《暴君他有读心术,每天晚上在我怀里要亲亲》 第1章 王妃死而复“生” “呜呜呜……王妃您不能死啊,让奴婢以后怎么跟老爷夫人交代,呜呜呜……” 月云歌被一阵吵杂声吵醒,她动了动手指,艰难的掀开眼帘。 她勉强动了动僵硬的四肢,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 看着四周古色古香的装饰,和自己身上繁复的凤冠霞帔,月云歌陷入了沉思。 这是在哪儿?难不成穿越了? “啊……鬼啊……” 丫鬟和嬷嬷们被吓坏了,喜房内顿时一阵人仰马翻, 她们刚才明明探过王妃的鼻息,人都已经凉了,怎么现在…… 月云歌闭了闭眼睛,一股脑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蜂拥而至。 这个身体的主人和她同名同姓,是国公府嫡小姐,月云歌爱慕硕南王已久,京城无人不知,好不容易太后赐婚得偿所愿,却不曾想一个月前的晚上,她被一个男人给污了身子。 这事不知怎么就传到了王爷耳朵里,竟然在他们大婚之夜,公然将庶妹接进府中你情我浓。 原主一时想不开,又或者觉得对不起王爷,便饮下毒酒,才有了刚才那一幕。 真是个可怜的女人! 而回忆告诉她,原主的庶妹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背地里不知道搞了原主多少次。 看着自己乌青的手指,这是中毒的症状。 月云歌伸出两根纤细的手指搭在左手腕上。 在穿越之前,月云歌可是中医世家最杰出的天才,最擅长从阎王手下留人,人称阎王愁。 这会,她的表情变得难以置信,又把了一次脉,只能面对现实。 这具身体竟然怀孕了! 难道古人都这么开放的吗?流行未婚先孕? 带着难以名状的心情,月云歌集中意念从储药空间取出了一包银针,储药空间是未来社会的高科技产物,直接和她的识海绑定。 她捻起一根银针戳破指腹,挤出了几滴乌黑发臭的血,又娴熟得封住了几个穴位,防止余毒扩散,只需再服用几颗解毒丸就行了,这种解百毒的解毒丸,她的储药空间就有。 还好这只是普通的毒,没有扩散到腹部,对胎儿影响不大。 手里还握着一个金镶玉的酒杯,那本该是用来喝交杯酒的酒杯。 “咣”得一声巨响,门被一脚踹开。 听到消息的硕南王君墨尘面上布满冰霜,目光阴沉冷冽,压抑着怒火,嘴角牵起一抹嘲讽的笑。 “呵,又在玩什么把戏?” 月云歌被他吼得一愣,看到来人一身红衣,明白了这大概就是她的夫君。 【唔,长得还挺俊的,只可惜瞎了眼】 君墨尘浓眉一敛,眼神奇怪的打量着月云歌,如同看到了天外来物。 奇怪! 这个女人分明就没有说话,可他为什么能听到她的声音。 月云歌咬了咬唇。 既然她替原主重活一回,那就活的像样点,且不能那么窝囊。 “王爷您这话就说笑了,你我大喜之日您去同别的女人共度良宵,不怕背个不情不义的骂名吗?” “混账!”君墨尘突然暴怒,拂袖扫过托盘。 酒水撒了一地,溅湿了她的大红裙摆。 月云歌眉头微微皱起。 【脾气还挺大?自己在外面乱搞还不允许别人说,狗男人!活该你被戴绿帽子!】 字字落入男人的耳朵。 下一秒,君墨尘突然逼近,一股冷冽地气息将她包围,错不及防地钳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对上了他的视线。 月云歌觉得下颚的骨头都要被捏碎了,她吃痛地叫出声:“嗯……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你胆敢这么对本王说话,看你是活腻了!”君墨尘凉薄地说道,手上的力道也一点点加重。 “你……你要是掐死我,看你如何向皇后交代……”月云歌用尽全力挤出几个字来。 君墨尘瞳孔一紧,目光死死盯着眼前的女人。 不对,她不是月云歌,那个女人连抬头看他都不敢,更别说这般跟他说话。 “说!你究竟是何人?”君墨尘的大手往下一滑,攥住了她的脖子。 “咳咳……放手啊你……”秦式小拳头捶打着君墨尘,微小脸憋得通红。 奈何男人人高马大,无动于衷。 【狗男人,害死了她一次,还想害死第二次?如果古代杀人犯法的话,这狗货估计能拉出去枪毙一百回了!】 古代? 第二次? 这个女人怕是疯了! 丫鬟竹桃瞧见这副架势急的直掉眼泪。 再这样就真闹出人命了。 她赶紧连滚带爬的抱住君墨尘的腿,“王爷息怒,王妃余毒未清,身体虚弱,您手下留情啊!”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君墨尘这才撒了手。 月云歌如释重负的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还好运气好,差点就要翘辫子,这男人简直有病,神经病!】 “王爷,就算你对这门亲事不满也不能如此,这可是太后娘娘赐的婚!我也是临时受命。”月云歌揉了揉被捏的发红的脖子,装作一脸委屈。 【她就不明白了,这病态男人究竟哪里好?除了长得帅点,动不动就发病,有什么好?】 君墨尘冷哼一声。 “别装了,像你这样德行有亏的女子,令我作呕!” 月云歌脑子嗡的一下愣住了,一股莫名的悲伤涌上心头,一些画面像幻灯片一样在脑子里放过。 当今皇上二子硕南王君墨尘,是当之无愧的战神,十五岁上战场,功绩彪炳,是西北的着名的恶煞,却有着谪仙一样的面容。 是无数北宁国女儿的闺梦,月云歌也不能例外,从小对硕南王的仰慕之情在第一次初见成了少女最昳丽的梦。 为了能嫁给君墨尘,月云歌做了多少傻事。 曾经为他挡箭,差点一命呜呼,为了替他吸蛇毒,她躺在床上整整十天才醒过来。 而这个瞎男人却以为这一切都是原主的那个庶妹做的。 而君墨尘却愧对了她这份爱。 “像你这样德行有亏的女子,令我作呕。” 这句话一直在月云歌脑海回荡,天底下谁都可以说她,唯独你君墨尘没有资格! 月云歌只觉得鼻子一酸。 第2章 给人收拾烂摊子 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月云歌用空着的那只手狠狠地摔了君墨尘一巴掌。 “啪”的一声,时间好像突然静止了。 谁能想到硕南王君墨尘会被一个女人打了? 像做梦一样,月云歌自己都愣住了,而面前男人微微红肿的半边俊脸告诉了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君墨尘回过神来,凌厉的凤眸里愁云密布,浓墨翻滚。 月云歌突然有些后怕。 君墨尘骨节分明的大手擒住她白皙修长的颈脖。 月云歌感觉呼吸一窒,他粗砺的指腹在她光滑肌肤上摩挲。 君墨尘捏住她的脖子,把她用力扔到了床上。 月云歌惊呼一声,结结实实地摔到了木板床上,骨头都好像要散架了,因为疼痛,眼眶涌出了几滴生理泪水。 君墨尘欲要上前,竹桃紧忙担心地拦住他:“王爷息怒。” 君墨尘只是冷冷扫了她一样:“滚。” 闻言,丫鬟竹桃有些犹豫。 王妃如此深爱王爷,了了心愿也未尝不是好事。 这样以后就没人跟王妃抢王爷了。 看着走上前的君墨尘,月云歌一步步缩到了角落,退无可退。 “你想干什么?” 君墨尘脸上露出讥讽的神色:“你处心积虑不就是想要硕南王妃的位置吗?” 对于君墨尘的质问,月云歌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不要了,这王妃之位谁特么爱要谁就要,碰上这么个病娇男,真是倒了十八辈子的霉!】 君墨尘像是被气疯了,凶狠地撕开了月云歌身上的红衣,欺身而上,她的乌黑的头发铺在床上,像朵盛开的花。 “滚开,王八犊子。”月云歌挣扎地厉害,伸腿想要踹开君墨尘,却被他压在腿下。 君墨尘的动作不可谓之温柔,甚至是粗暴,月云歌红了眼眶,泪水大颗大颗落下,谁受过这种委屈? 【狗男人,你无情,就别怪我无义!】 “呵!本王倒是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君墨尘冷笑。 月云歌被吓了一跳。 【尼玛,狗男人该不会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不想太多,救自己要紧,下一秒,月云歌猛地一口咬在男人的手臂上。 只听男人一声闷哼…… 次日清晨,幽兰苑。 月清柔穿着一身粉色烟织云纹罗裙,纤纤细腰被珍珠腰带环住,更显得不盈一握,行动时如若柳扶风。 看着君墨尘走来,被脂粉精心打扮的脸上扬起恰到好处的笑容,上前迎接,甜腻地说道:“王爷,妾身好想你。” 君墨尘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看着君墨尘不冷不热的模样,想到君墨尘昨晚去的月云歌苑里,月清柔咬紧了贝齿,月云歌那个贱人竟然玩苦肉计,勾引男人的手段真不少,敢跟她抢王爷,那就别怪她赶尽杀绝了。 早膳的内容很丰富,月清柔都是按照君墨尘的口味吩咐的。 用了一半,君墨尘突然开口:“你我已经有肌肤之亲,你想要什么赔偿尽管提,单单只做本王的妾室太委屈你了。” 说到这件事,月清柔到现在还有些纳闷。 其实那晚她根本就没有去过王爷的房间,何来肌肤之前? 罢了,只要王爷这么认为,那就是了,毕竟之前无论她怎么暗示,王爷都对她无动于衷,只是抱着感恩之情对她好。 还好月云歌那个贱人嘴巴紧没说漏当年的事,才促成了王爷对她的感恩之情。 月清柔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王爷,我不要什么赔偿,我只想留在你身边伺候你。” 她抬起含着水雾的眼眸深情地往着君墨尘:“王爷不要赶我走。” 君墨尘看着月清柔这副模样,有些愧疚的说道:“婧妍,你想要感情本王没法给你。” “王爷,伺候你是妾身自愿的,能留在你身边是妾身的福分。”月清柔故作欣慰的笑了笑:“看到王爷跟姐姐和好,妾身真的很开心,毕竟姐姐能做出来那种事,也是因为太爱慕王爷了。” 太爱慕他? 可笑,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早不知道跟什么人苟合了。 君墨尘眼底染上了一层寒霜。 “能和姐姐一起伺候王爷,婧妍真的很开心。”月清柔装作无辜继续说道。 “月云歌怎么能跟你相提并论。”君墨尘嫌恶地说道。 看着君墨尘伟岸俊朗的背影,月清柔露出一抹得逞的笑。 “昨天那个给月云歌报信的丫鬟是谁,给我乱棍打死。”月清柔狠辣地说道,她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在桌面上敲打。 管家一怔,连忙点头:“是,奴才知道了。” 这侧妃不是一直以温婉贤良自居吗?没想到对下人竟这般狠毒。 可谁让王爷宠爱她呢,管家在心底为那个倒霉的丫鬟叹了一口气。 月云歌动了动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还好她机灵,否则早被那畜生王爷给狠狠羞辱了。 她嗓子干哑地不成样子,拿起茶壶猛灌了一口,才感觉活过来。 许是听到了动静,有丫鬟进来了,在丫鬟的帮助下,月云歌好不容易打理好自己。 这会儿,她终于有时间思考一下,这样下去根本不是事,仅仅是给君墨尘带了绿帽子,就让他雷霆震怒,月云歌实在不敢想象要是让他知道肚子里还有个球会是什么反应,反正她是绝对不跟自杀这种蠢事的。 为了保住小命,月云歌决定要在肚子里的球暴露之前跟君墨尘和离! 对了,也不知道昨天那个丫鬟怎么样了,月云歌为那个在心里默哀,不仅要受到月云歌“诈尸”的惊吓,还要被冤枉。 她唤来竹桃询问:“昨天那个丫鬟在哪了?” “回王妃,昨天那个丫鬟被关在柴房。” “带我过去。” “是。” 竹桃也是奇怪。 王妃的异常她昨晚就见识到了。 之前的王妃性子软弱可欺,尤其是面对王爷的时候,微微弱弱,没有自信。 现在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也好,这样的王妃才不会受人欺负。 还没走近,月云歌就听到了一阵哭嚎声。 心里一凉,在这个封建社会,人命根本算不了什么,更何况是低贱的丫鬟。 月云歌加快了脚步。 “你们在干什么?给我住手!”月云歌怒道。 一个十几来岁的丫鬟被按在凳板上,人脸宽的木板狠狠地落在她的腰背上,渗出了血染红了她的素布衣裳。 第3章 恨不得撕了这嘴脸 月云歌有些庆幸,若是她再晚来一步,这丫鬟就算不死也要残废。 打板子的仆人一滞,月云歌扑过去生气说:“谁让你们动用私刑的?” 丫鬟仰起头,满脸泪水:“呜呜呜,求王妃救命。” 虽然心里对这个视人命如草芥的世界早有准备,但月云歌还是对眼前景象感到震怒。 “回王妃,这是侧妃的命令。”管家在一旁说道。 月云歌冷哼一声:“这是我的丫鬟,没有我命令,你们谁都不能动。” 她扶起这丫鬟就要走,管家着急说:“这……王妃娘娘您不能带走这丫鬟。” 月清柔深受王爷宠爱,管家怎么敢得罪她。 这丫鬟伤得很重,得赶紧救治,月云歌懒得和别人掰扯,冷冷地道:“我是太后亲封的硕南王妃,擦擦你的狗眼搞清楚谁才是王府的女主人。” 管家许是被月云歌的气势震住了,一时忘了阻拦。 月云歌把她带回了自己的住处,从储药空间里拿出了治伤的药,给她仔细处理了伤口,上了药。 丫鬟感动地呜呜地哭,月云歌还以为是她力道大,把她弄疼了。 于是轻声细语地说道:“疼吗?我再轻一点点,你忍一忍。” 丫鬟哭着摇头。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月云歌试着分散她的注意力。 “奴……奴婢怜儿。”怜儿抽泣道。 刚给怜儿处理完伤口,听到消息的月清柔就赶来了。 她扭着腰弱柳扶风地走进来,环佩叮当,头上的珠翠一步一摇,脂粉的香味瞬间弥漫了整间屋子。 月云歌冷冷地眯着眼打量着来人。 月清柔并不在意她的目光,笑脸盈盈:“姐姐还真是不挑剔。” 然后用嫌恶的目光扫了一眼床上的怜儿,“什么人都往床上带。” 这句话一语双关。 月云歌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冷笑道:“当然不及妹妹喜欢爬自己姐夫的床,低三下四地给人做小,可君墨尘新婚之夜连看都不去看你一眼。” 月清柔猛地一震,一脸错愕的在月云歌身上打量着。 怎么经过一夜,这破烂货嘴巴变得这么厉害了,整个人也都精明了许多。 哼!不管如何,也抢不走她的王爷。 被戳到痛处,月清柔粉面撕碎,露出狰狞的神色:“呵,要不是你使了如此下贱的手段,王爷怎么可能会看你这个破烂货一眼,还有这个贱丫头,我要你不得好死。” 突然想到了什么,月云歌猛地抬起头:“是你干的对不对?是你在我的酒水下了合欢散!” 月清柔得意的笑了笑,凑到了月云歌耳边,压低声音,红唇一张一合:“是又怎么样?总之你现在就是个破烂货,连给王爷提鞋都不配。” 原来如此,月云歌恨不得撕了她这张嘴脸:“你就不怕我告诉君墨尘?” 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月清柔笑得花枝乱颤:“我的好姐姐,你可真傻,你觉得王爷会信吗?” “你干尽这些丧尽天良的事,就会为了一个王妃的位置?” “哼,这个位置本就该是我的,王爷丰神俊朗,你这个破烂货怎么配得上他,你只会成为他的污点!” “来人,把这个贱婢拉下去乱棍打死。”月清柔指着趴在床上的怜儿,然后对着月云歌露出了挑衅的笑容。 门外进来了一大群仆妇,冲到床前抓住怜儿就想把她往下拖。 “啊!”怜儿吃痛大叫,月云歌立刻挡在她身前。 “放肆,你们给我住手。”月云歌怒道。 仆妇们微微一怔,没有继续,但也不敢放手,把目光投向了月清柔。 “你们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动手,出了事有我担着!” 仆妇们放了心,把月云歌推了个踉跄,使劲把怜儿从床上拖了下来。 月云歌眼里浸了寒霜,袖里翻出一根银针,狠狠扎进了月清柔的后颈。 月清柔没想到从前性子软诺的月云歌会跟她动手,来不及避闪,吃痛的大叫一声,“啊!”,身子一麻,瘫到在地。 月云歌揪住她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仰视自己,冷声道:“让她们住手,快点。” “唔……你们这群蠢货快住手。”月清柔痛苦的说道。 仆妇都楞在原地不知所措,她们哪里见这场面? “月云歌你快放开我,王爷要是知道你这么对我,不会放过……啊!” 月云歌用力一扯,月清柔发出了杀猪般地惨叫。 一个俊逸的身影风一样席卷而来,月清柔看到了救星,呜呜地哭泣起来,一改之前的骄横:“王爷,救我!” 君墨尘死死地扼住月云歌的手腕,皱起眉头,眼里迸出骇人的冷光:“月云歌,放手!” 月云歌抿紧唇,没有说话,忍着手上的疼,抓住月清柔的头发的手更加用力了。 月清柔又开始惨叫起来,只是这会儿君墨尘在场,叫的十分收敛。 君墨尘额上青筋暴起:“月云歌,你在找死!” 他手上的劲逐渐加大,月云歌手腕上火辣辣地疼,额头上冒出冷汗,她冷若冰霜的眼神对上了他暴怒的眸子。 “喀”,月云歌的手失了力,被他活生生捏脱臼了。 她冷冷一笑,抓住自己脱臼的手直接掰了回来,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生一次叫声,看着手里薅下的头发,唇齿间泄出一丝不屑的笑。 因为过于用力,她的嘴唇被咬破了,苍白的唇上染了点点鲜血,看起来有种凄惨的美。 君墨尘的心脏好像被什么撞了一下,有种异样的感觉在胸口蔓延,还没等他回过味来,一个娇俏的身影扑倒了他的怀里。 月清柔缩在他胸口嘤嘤嘤地哭:“王爷,妾身只想好好审一审这个丫鬟,不知道哪儿惹到姐姐了,要被姐姐这样对待……” “都怪妾身不好,不该惹姐姐生气,不该审问姐姐身边的丫鬟,妾身只是不想让人误会姐姐,才想把事情调查清楚。”月清柔抬起泪水涟涟的大眼睛看向君墨尘。 君墨尘不着痕迹地推开月清柔,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抚:“月云歌怎么敢让你审人,她心虚着呢,审问的事交给我。”? 第4章 听见心声 “把她拉下去,送去水牢。”君墨尘对愣着的一众仆妇说道。 怜儿后背伤口才刚刚处理,要是真浸在水牢里伤口不仅会腐烂还会感染,这简直跟要了她的命差不多。 月云歌忍着疼痛挡在怜儿面前:“不行。” 眼前这个女人三番五次忤逆自己的意思,君墨尘脸色铁青:“看清楚,这是硕南王府,你是什么东西?别以为仗着太后就可以有恃无恐。” “君墨尘,你不就是想和离吗,正合我意,何必拿一个丫鬟撒气?”月云歌嘴角一丝笑,语气不卑不亢。 闻言,君墨尘一怔,他没想到月云歌这贴狗皮膏药这么容易就摔开:“空口无凭,你敢不敢现在跟我进宫,向父皇请旨和离?” “有何不敢?”月云歌没有一丝犹豫的回答。 怜儿跪爬过来,哭着磕头:“都是奴婢的错,王妃,你不要管我了,你不能和王爷和离啊!” 和离对一个女子的伤害很大,而且还是与皇家有瓜葛的,月云歌清楚,不过她并不放在心上。 再不济也就是嫁不出去罢了,她扶起怜儿,淡定地摇了摇头。 “好,你记得你的话,日后不要后悔纠缠。”君墨尘冷声道,又朝管家吩咐道“去备车。” “你也一样。” 月清柔做出一副无辜地样子:“姐姐,你不要意气用事啊,快跟王爷认个错。” 内心狂喜,嘴角的笑意差点压不住。 月云歌轻蔑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率先走出王府。 一头鸦青的秀发用一支兰花状的羊脂玉发簪轻轻挽了个发髻,别有一番雅致,雾蓝色的真丝长裙行动处如百合摇曳,她的腰挺得笔直,没有一丝留念和不舍。 君墨尘突然发现阳光下的月云歌美的有人晃眼,转念想到她不甘寂寞给他带绿帽的事,心里腾的升一股浓烈的厌恶之情。 驶往皇宫的马车里,两人相对无言。 昨日成亲一天这具身体几乎没有进食,一大早起来又折腾半日,这会儿闲下来,月云歌开始感觉饿了。 路过闹市,听着大街上的叫卖声,还有若有若无的卤菜香,月云歌咽了咽口水。 要是能去卖点吃的就好了,可如果现在说要下车去买吃的,君墨尘肯定会认为她要反悔了,最重要的是,她身上一个子都没有! 君墨尘脸上突然出现一种异样的神情,然后抬头死死地盯着月云歌。 这车上只有他们两个人,月云歌明明没有开口,可他却听到了她的说话声! 奇怪,真奇怪,到底是怎么回事? 感受到君墨尘的目光,月云歌不解地看向他。 月云歌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莫非这狗男人被她的美色所震撼了? 她百无聊赖地想着,并不知道君墨尘能听到她的心声。 君墨尘目光晦暗,谪仙一样的面容有些微妙。 不敢置信,这天底下竟还有这种怪事? 为了验证猜想,他让车夫停下。 面对月云歌不解地目光,君墨尘轻咳了一声:“前面有家卤肉店十分老道,十二很爱吃,特地叮嘱过本王下次进宫给他带一些。” 他十分认真地观察月云歌脸上的神色,因此没有错过她听到卤肉时眼里放光的神色,君墨尘嘴角抽了抽。 起了捉弄的心思,他戏谑道:“本王也想尝尝,你觉得如何?” 月云歌眉头微挑,还有这种好事? 她冷静自持地说道:“我也没尝过,王爷想尝的话可以试试。” 君墨尘脸上升起一道玩味的笑:“今日时辰不早了,再耽搁怕是会影响父皇用午膳,还是下次。” “……嗯”月云歌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 君墨尘笑了笑,偏薄的唇扬成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少了几分凉薄。 到了皇宫大门,君墨尘下了马车,昂首阔步地走在前头。 月云歌提起裙摆,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生怕跟不上,皇宫这么大,要是没跟上在宫里迷了路那可是真的丢人。 君墨尘的一步几乎是月云歌的两倍,何况现在君墨尘有意加快了速度,月云歌的小胳膊腿要小跑才能跟上。 【王八蛋,腿长很拽吗?早晚给你打折了!】 君墨尘顿住脚步,一张脸乌云密布转向月云歌。 “你……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月云歌不由自主的双臂护胸,被君墨尘幽沉的目光盯的心里没底。 “怎么?你对本王有意见?” 月云歌被逼的向后退了两步,露出一抹心虚的笑容,“没……没有!” 【完了完了,我心里想什么狗男人竟然都知道,要不要人活了!】 君墨尘嘴角勾起一抹讥诮,一甩袖子抬步往前走。 月云歌松了口气,然后踩着小碎步跟上君墨尘,两人一同来到了御书房。 她有些激动地打量着四周,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能亲眼看到皇帝的办公场所! 【真气派!】 月云歌的心声再次传到了君墨尘耳朵里,他微微片头,看着月云歌的眼神再次充满疑惑,他记得月云歌明明应该是来过御书房的。 “哎呦,老奴见过硕南王,硕南王妃。”御书房的管事公公热络的上前请安,“王爷这会来的巧,今儿个皇后娘娘宫中包饺子,皇上老早就过去了,王爷和王妃这会过去正好能赶上呢。” 于是君墨尘带着月云歌又来到了皇后的居所凤銮殿。 经通报之后,宫女恭恭敬敬地将他们迎了进去,月云歌记着古代的规矩好像是不能直视圣颜的,她就垂着头错开半步跟君墨尘身后,福身见礼。 “好孩子,到本宫身边来。” 皇后对着月云歌招了招手。 月云歌乖巧地坐到皇后身边,趁机偷偷瞄了一眼,皇后穿了一身正红宫装,样式简单大气,衣袖和裙摆都绣上象征身份的凤凰花纹,有种慵懒又凌厉的美感,眼角眉梢的细纹也不能遮挡她的美。 “怎么今日有空进宫来了?”皇上询问道。 “父皇,儿臣今日进宫想求您一件事。” “去看过你皇祖母了吗?”皇上打量了他一眼,不接他话茬。 君墨尘语气有些冷淡:“不曾,一进宫就先来给父皇请安了,怕扰了太后清净。” 皇上无奈,叹了口气。 君墨尘直直跪下:“儿臣与王妃性情不合,请父皇赐昭和离。” “胡闹!”皇上手握成拳重重的锤在桌岸上。 皇后白皙的手轻轻覆在他的手背上:“皇上,息怒。” 见状,月云歌也跪到了君墨尘身边,双手合十扣首:“儿臣与王爷离心,强行绑在一起也只是徒增一对怨偶,请皇上成全!” “哎,婚姻不是儿戏,你们真是……”皇后顺了顺皇上的后背。 “你们的婚事是太后亲自下的旨,羿儿,你问过你皇祖母的意见了吗?”皇上脸上有些严肃。 “儿臣心意已决,望父皇成全。”君墨尘严肃的说。 第5章 医术能手 “不好了,不好了,太后娘娘出事了!”一个太监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跪在地上,“启禀皇上皇后,太后娘娘昏倒了。” “传太医了吗?”皇上皱着眉头。 “传了,太医说是中毒了。”太监伏在地上,喘着粗气。 月云歌看了看君墨尘,见他神色难看,紧紧地抿着嘴。 “你们都随我去启祥宫。”皇上说道。 “父皇……” “你们的事下次再议。”皇上神色有些不耐,开口打断。 启祥宫,月云歌和君墨尘在写外殿等候。 皇上皇后进去探望,约末过了半个时辰,还不见动静,太医倒是进去了一茬又一茬。 月云歌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拿起茶水,灌了一大口。 其他的皇子公主得到消息也纷纷赶来启祥宫,一向清净的太后居所,此时难得的热闹。 众人只能干着急,正值夏日,不一会衣衫就被汗水打湿。 月云歌伏在案板上,燥热的天气让人有些浮躁,启祥宫里点的冷香此时没有半点静神的作用,反而熏得她头发昏,她感觉手臂有些痒,低头一看,发现手臂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几个红点…… 有人轻轻推了推月云歌的肩膀。 “撑不住了就退下,别没规矩的动来动去。”君墨尘蹙眉说道。 月云歌抽了抽嘴角,想上去揍人。 又过了一会儿,宁嬷嬷从内殿出来,众人围了上去。 宁嬷嬷神色凝重,对众人摇了摇头。 然后来到月云歌面前俯身,“皇上让老奴请硕南王和硕南王妃进来。” 一进去内殿,一股浓浓的香灰味熏得月云歌几乎窒息,她揉了揉太阳穴。 在记忆里,太后确实是礼佛之人,可这香灰味里居然夹杂着樟楠木的气味。 樟楠木是一种名贵的药材,跟制作香灰的一众材料气味十分相似,单从气味上几乎分辨不出,若不是月云歌对樟楠木过敏,她也难以分辨。 这么名贵的药材绝不可能被弄错!除非是人为故意…… 皇上坐在榻上,疲惫地闭上了眼,皇后在一旁替他揉着太阳穴。 而太后躺在床上,面色蜡黄毫无光泽,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在月云歌的记忆里,太后应该是个保养得当的富贵老太太模样。 宁嬷嬷终于撑不住了,摸了摸眼泪:“王妃,前几个月太后娘娘就一直说头疼,请了太医来看了也没用,没想到今日就倒下了,太医都说,太后娘娘怕是撑不过今晚了。” 月云歌心脏缩紧,脑子闪过太后的笑靥,她知道太后中了什么毒,也可以解,可她该如何解释她会医术的事?她来自未来的事一但被揭穿,那便是死路一条。 她本就已经举步为难,明智的选择应该是明哲保身…… 君墨尘突然抬头,死死盯着月云歌,眸中晦暗不明。 什么? 这女人什么时候会医术的?他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隐藏的可真够深的。 月云歌还在做着自己的思想斗争,完全没有注意到君墨尘的异常。 她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 【为医者,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看着有人死在自己面前。】 君墨尘垂下了眸,他莫名的相信月云歌能解太后的毒,幸好她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否则他就只能用一些不好的手段了…… “父皇,儿臣学过一点岐黄之术,请允许儿臣为太后诊治。”月云歌挺直腰板跪下。 皇上掀开了眼皮,有些凉薄:“你好大的胆子,会一点皮毛也敢给太后诊治?” “太后所中之毒,儿臣曾经在一本古籍上见过类似的。”月云歌不卑不亢地说道,“太后娘娘对儿臣甚是疼爱,儿臣绝不会害她!” “胡闹,你一个大家闺秀从哪学的医术?让你胡来,这责任你担的起吗?”褪去温柔的外壳,皇后的眉眼一下子凌厉了起来。 “儿臣愿用自己的性命担保。” “耽误了母后的病情,你十条命都不够抵!”皇后上挑的眉眼全是不耐。 君墨尘走到月云歌身边,说道:“儿臣愿硕南王府做保,请父皇让她一试。” 月云歌诧异的回头看了他一眼,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菱角分明的下颚。 皇上眼里有些不可置信:“羿儿,你……罢了,月云歌你若是能解了太后的毒,朕重重有赏,要是不能……哼” “谢皇上。”月云歌面露喜色。 皇后微微眯了眯眼,精致的凤眸露出凶狠的光。 月云歌从太医那里取了一包三寸长的银针,她白皙修长的手指捻住一根根银针稳当当扎进太后头部的穴位。 “这……在头部施针的方法老夫只在古籍里见过,没想到居然是真的,没想到王妃年纪轻轻医术竟然如此高明。”太医们面面相觑,眼里带着赞赏和钦佩 众人也屏气注视,月云歌浑身都被汗水打湿了,施针排毒看着简单,她现在脆弱地就像一碰就倒的纸片,全靠一口气撑着。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月云歌收回最后一根针,她松了一口气,人就这么倒了下去。 “太后娘娘醒了!”有人惊呼。 太后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只需她再施两次针,就能彻底解决,月云歌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 君墨尘伸手接住她,搂着她消瘦单薄的肩,心里五味杂粮。 他眉头打结,眼底晦暗,冷冷地对愣在写一旁的太医们说道:“一群没用的东西,还不过来给王妃看看!” 第6章 终究藏不住 听到君墨尘的话,月云歌一个激灵。 不行!不能晕倒! 君墨尘眸光灼灼,这个女人在搞什么? 因为一个执念,同时又担心自己的小命,月云歌愣是将那口气给收了回来:“妾身没事,王爷可以放开妾身了。” 差一点就被发现了…… 这心声落入君墨尘耳中,他的眸中带着森冷寒意。 刚才就竟是不是这女人在说话? 她明明没开口,他怎么会听到她说话? 还有,什么被发现了? 此时的君墨尘就像一个被蒙在鼓里的人,他特别想弄明白这没头没尾的话语,奈何所有人都在殿中,若是直接询问,就怕事情发展并非他所想。 月云歌瞧见他发愣,轻轻推搡一下。 这狗男人想啥呢,还不放开,一直吃老娘豆腐! 君墨尘嘴角一抽,卸去胳膊的力气。 这突然的松手让双腿发软的月云歌差点摔倒在地。 君墨尘眼疾手快,一把捞住她的腰肢,唇角勾起狡阴冷的笑容:“王妃小心,要是摔了,本王会心疼的。” 妹的,这狗男人故意的?什么心疼不心疼,装什么装!月云歌腹诽。 他紧紧盯着她的嘴巴,刚才接连听到她说话,但她的唇瓣并未起启,由此他猜测自己可以听到她的心声,这女人刚才是在骂他! “多谢王爷,妾身没事了。”月云歌咬了咬牙齿,表面莞尔,内心骂骂咧咧。 现在太后清醒了,可以谈和离的事了,但愿不会遇到阻拦…… 刚对能听到心声之事起兴致的君墨尘听到这话,脸色唰地一下沉如黑炭。 这女人就这么迫不及待跟他和离,然后跟别的男人双宿双飞吗? “硕南王妃既然无事,那快给太后诊断一番,看看体内可还有余毒。” “是!”月云歌朝皇上福身,小步挪到太后床前。 一番号脉过后,她说道:“回皇上,太后体内还有余毒,每日只可施针一次,再施针两次即可清除。” 皇上颔首。 正巧这个时候有朝政要处理,皇上叮嘱在场的人一声便匆匆离开启祥宫。 这时,太后握住月云歌的手,露出慈祥的笑容:“云歌丫头,昨日是你大婚,今日本不用进宫请安的,怎的进宫了?” 月云歌脸色发白,她现在又饿又累,再多说两句就要晕了,还是正事要紧。 只见她收回手,起身蹒跚两步,跪在太后面前:“太后,云歌年幼无知,不知勉强他人会彼此不幸,如今想通后,儿臣发现自己已不喜王爷,再者王爷心中有佳人,儿臣肯定太后同意,让儿臣与王爷和离!” 太后脸上的笑容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慢慢消失,勃然大怒道:“胡闹!昨日才成婚,今日便要和离,我北宁国历来可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 月云歌抿嘴,咬咬牙,俯身一拜:“太后,儿臣心意已决,请太后成全。” 却不知这一拜,用尽了全身力气。 “哼!羿儿,你的意思呢?” 君墨尘看着伏在地上的她,低眉敛目:“皇祖母,儿臣也是如此。” “你们两个……你们两个真是要气死哀家了……咳咳咳……” 太后一激动,整个人剧烈咳嗽。 皇后见状,越过众人,过来替太后顺气:“母后别气,他们小孩子闹脾气呢!” 君墨尘抿嘴:“儿臣没有闹脾气。” 这女人在干什么,为什么还要趴在地上? 太后却没有理会君墨尘,而是垂眸看地上的娇小人儿,冷声喝道:“你这丫头是打算长跪不起,以此来逼迫哀家同意吗?” 地上的人没有回应,只是保持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冤枉啊,她又饿又累,连张嘴都费劲,更别提起身了…… 不过若是昏迷,等会儿太医一瞧,她这秘密就炸了,天意弄人,死就死…… 月云歌在昏迷前的心里话尽数落入君墨尘耳中。 他上前两步,将她的身子翻起,发现她双眼紧闭,已然昏睡过去。 这个女人刚才说什么? 什么秘密?什么死就死? 太后怔然,不知这是何情况,内心着急:“别愣着,赶紧给王妃瞧瞧。” 就在太医要把手探上月云歌的脉搏时,君墨尘搂着她轻轻避开:“不用劳烦诸位太医了,皇祖母,儿臣觉得王妃只是太过劳累,儿臣带她回府歇歇便可。” 皇后说道:“羿儿,还是让诸位太医给王妃看看,这太医就在旁边。” 君墨尘眉头紧锁,没有应声。 他不知这女人瞒着什么秘密,若是强行让太医查看,只怕是个麻烦。 就在他进退两难的时候,太后在宁嬷嬷的搀扶下坐起来,凤眸凝视她怀中的月云歌,若有所思道:“羿儿,你带云歌先回府休息,待她醒来再与她进宫见皇祖母即可。” 太后都发话了,皇后也不敢多言。 “是,皇祖母,儿臣先行告退。”君墨尘一把将月云歌抱在怀中,快步走出启祥宫。 这女人是吃什么长大的,瘦成这样,抱起来都硌手! 心里抱怨一句后,他逐渐加快步伐,将她丢上马车,让人驶回王府。 他一定要弄明白这个女人究竟瞒着些什么! 马车上,君墨尘冷眸微眯,目不斜视地盯着她的脸。 不仔细看,还不知道这女人姣若秋月,面白唇红,螓首蛾眉,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只可惜,这美人不守妇道,心里还装着别的男人。 见她酣睡,呼吸均匀绵长,他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女人说是进宫和离,结果却是在父皇面前展露锋芒,救了皇祖母,以前来博得皇祖母和父皇的另眼相看,他还是小瞧了这个女人的心机…… 此时因为疲劳过度晕倒的月云歌完全不知,自己在良心谴责和明哲保身上选择前者是错误的,她的出手相救成了某个男人心中故意为之的心机。 回到王府,他下车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手下去把虚竹先生请过来。 听说君墨尘回来了,月清柔内心激动又紧张,她想知道他们进宫的结果是什么,结果苑里的丫鬟来报说王爷抱着昏迷的王妃回来的。 没进府王爷就已经找虚竹先生过来,不少人交头接耳说王爷很紧张王妃。? 第7章 打胎药一碗 月清柔咬牙切齿,一口银牙快被她咬成碎渣。 这个贱女人,竟然又用苦肉计,还说什么和离,就是欲情故纵! “去,去听云阁那边查看是什么情况。” “是。”丫鬟翠珠毕恭毕敬回道。 此时,听云阁。 君墨尘负手在屋里来回踱步,时不时睨眸看床上的人。 这个该死的女人不会真的要等到虚竹先生来才会醒? 丫鬟竹桃在一旁大气不敢出,只是拿帕子帮月云歌擦拭额头上的汗珠。 她不知道王爷和王妃在宫里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王爷如今很生气。 约莫一盏茶功夫后,侍卫带着虚竹先生前来。 “虚竹先生,有劳了。” “王爷客气,在下刚才过来的时候发现一个小丫鬟在外鬼鬼祟祟的。” 这无意地提醒让君墨尘脸色微变,遂即侧首吩咐侍卫:“去看看。” 虚竹先生提月云歌号脉后,眸色复杂,左手不断捋自己那发白的山羊须:“王妃并无大碍,身体较虚,又一日多未曾进食,体力不支而已,待在下写几幅方子好好休养即可。” “有劳。” 写了方子后,虚竹先生就让竹桃去抓药,屋里剩下他和君墨尘。 君墨尘察觉到不对劲,见虚竹先生有话要跟自己说,便让手下去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违者抓起来重罚。 “虚竹先生有话直说。” “王爷,王妃是喜脉。” 君墨尘闻言,面若冷霜,眸中尽是森冷怒意,声音冷彻骨髓:“好!好的很!” 这个女人真的给他戴了一顶结结实实的绿帽! 怪不得这女人会说死路一条,连他都想掐死这个德行亏损的女人! “虚竹先生,劳你开一副打胎药。” “莫怪在下多嘴,王爷是否先询问一下王妃的意见?” “这女人做了对不起本王的事,贞洁已回,没有跟本王讲价的资本!” 虚竹先生闻言,不再多余,挥手又写了一副打胎的药方子。 还在昏迷的月云歌完全不知自己已被发现,而她心里讨厌的狗男人正想着打掉她的孩子。 为了防止她不肯吃药,君墨尘一直留在听云阁,直至丫鬟熬好药。 “王爷,王妃的药好了。”竹桃战战兢兢地端着药走进来,她不理解为何会有两副药。 君墨尘冷着脸,袖子一甩,背对着主仆二人:“将最后开的那服药先喂她喝下去。” 竹桃不知道那是打胎药,她喂月云歌喝了一小口。 或许是因为太苦,月云歌下意识吐出来。 “哎呀!”竹桃连忙替月云歌擦拭,尝试再喂一次,还是吐出来了。 “王爷,或许是这药太苦,王妃没有喝下去。” “滚一边去!没用!” 君墨尘大步上前,一把掐住月云歌的下巴,另一只手端起药就往她的嘴里灌。 “王爷轻点,王妃现在身子太虚弱了,经不起这样折腾。”竹桃扑过来,尽管害怕,但还是尽力从他的手中抢人:“王爷,奴婢来就行……” “滚开!”君墨尘一脚将竹桃踢到一旁。 粗鲁的动作,和苦涩的药汁将她逼醒,药味一下子钻入她的鼻子。 麝香味! 月云歌猛然瞪大眼睛,想要闭上嘴巴,但他强迫着她,刚清醒的她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一碗打胎药落肚,月云歌瞬间清醒:“你干什么?” 狗男人特么的居然给她喝打胎药! “本王没有掐死你已经是给你最大的恩赏了!”君墨尘冷漠地瞥了她一眼:“传本王命令,王妃德行有亏,即日起闭门思过,不得外出,也不许外人进听云阁。” 说罢,他带着一身怒气离开听云阁。 竹桃吓坏了,捂着发疼的胸口,红着眼眶扑过来:“王妃,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王爷会突然发怒? 明明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 “你先去门外守着。”月云歌没有多加解释,煞白着脸撑着床板。 等丫鬟出去,她集中意念从储药空间里取出催吐药,把打胎药吐出来,确定胎儿无碍后再服用安胎药,尽力去保住它。 这个狗男人竟然趁她昏迷的时候打她腹中胎儿,太过分了! 士可忍孰不可忍……再怎么样,这也是一条生命,虽说不知孩他爹是谁,但她作为亲娘,对他的去留也是有决定权的,他一个陌生人凭什么私自做决定? 越想越憋屈,月云歌在心里将君墨尘骂了十几遍,直到骂爽才停下来。 在她的不懈努力下,孩子保住了。 空着肚子折腾了这么久,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竹桃……” 听到屋里的呼唤,竹桃匆匆推门:“王妃您怎么样了?” “饿,去看看有什么吃的。”月云歌趴在床上,姿势不雅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是,奴婢这就去看看。”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竹桃就盯着红肿的眼睛回来。 “怎么了?”月云歌无力地抬头。 “他们欺人太甚!现在府里都传了个遍,说王妃不守妇德,做了对不起王爷的事……这怎么可能嘛,王妃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 竹桃忿忿不平,说着说着,眼眶里的泪珠哒嗒往下掉。 月云歌苦笑。 是啊,她不是那种人,但经不住有些人趁人之危啊! 她至今都不知那个跟她一夜欢愉的男人是谁,还说要在肚子里的球被发现前和离,现在好了,不仅和离失败,肚子里的球也被发现。 接下来等待她的可就不会是什么好生活了…… “别哭了,你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弄点吃的。”饿着肚子,她连动脑的力气都没有。 竹桃抹了一把眼泪,点点头,正要出门就听到敲门声,来的是怜儿。 得知月云歌还没有吃东西,怜儿从厨房偷了两个馒头过来,别的也拿不了,怕被发现。 如今还未到晚膳时候,府里也并没有准备饭菜。 看着手中两个馒头,月云歌欲哭无泪,她觉得自己是世间最惨的王妃,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了,不过有总比没有要好,包子就水还是可以填一下肚子的。 吃了东西后,月云歌说自己想睡觉,让她们去外面守着就行。 屋里没人,她用意念从储药空间拿了葡萄糖出来兑水喝,体力这才逐渐恢复。? 第8章 轩味斋 不过这样下去,她的身体迟早会垮掉,她就算能不吃不喝扛几天,腹中胎儿是需要营养的啊,所以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 迷迷糊糊睡了一觉,月云歌发现外面已经是黄昏,这个时候应该是饭点了。 “竹桃,你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 “是!”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竹桃和那天一样,哄着眼眶回来,还说厨房不给吃的。 如今不止月云歌没有吃的,就连竹桃也是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果真是欺人太甚! 月云歌又喝了一支葡萄糖补充体力,一番梳洗后打算去厨房看个究竟,结果听云阁的侍卫拦着她,说什么也不让她出去,一问就是王爷的命令。 该死的狗男人! 这把月云歌气得够呛,她出不去,只靠竹桃又弄不回来东西,难不成真的饿死她? “王妃,现在怎么办……” 月云歌想了想,让竹桃去把房间里值钱的东西,她的首饰也行,总之都收拾起来。 她嫁到硕南王府的嫁妆已经被月清柔母女俩吞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一些不太值钱的东西,但总归还值几个小钱。 “王妃,东西都在这里了。” “去,找两套男子的衣服过来。” “是!”竹桃不知月云歌这是何意,但还是听命下去找衣服。 半晌后,两个身穿男装的人鬼鬼祟祟来到听云阁的一处狗洞中。 听云阁是硕南王府最偏的一个庭院,从这边正好有一个狗洞,藤蔓丛生,不仔细查看,还真不知道这边有这么一个小洞。 “王妃,咱们这样偷偷溜出府是不行的,被王爷知道,王爷肯定会生气……” “知不知道都是生气,管他呢!”月云歌可不怂,那个狗男人,她巴不得他生气,然后强行和离,这样她就可以自由飞翔了。 竹桃震惊地看着月云歌,王妃真的变了,以前的王妃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过这样也好,这样的王妃才不会轻易被欺负。 离开硕南王府,月云歌带着竹桃去把值钱的东西当掉,她之所以挑了小当铺,是怕被认出来,到时候有人禀告那个狗男人,她岂不是白折腾了? 虽然比预想中的少了些,但这点钱也足够维持她这个月生活了。 “王……不,公子,我们现在去哪?” “找东西吃。”月云歌打开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 哪里人多,哪里的饭菜就好吃,她带着竹桃去了京城最热闹的‘轩味斋’,据说这里面的菜便宜又好吃,性价比高,而且伙计掌柜都不是那种手高眼低之人。 一进去,伙计就热情地迎过来。 轩味斋中高朋满座,人满为患,她们俩来得巧正好就有一张桌子是空的。 伙计将月云歌主仆二人带到一个靠近角落的桌子,这里比较安静,正好合了她的心意。 竹桃饿了一天,看到端上来的饭菜,眼花缭乱,嘴里咕哝:“得给怜儿带点回去。” 月云歌这才想起来,自己这次出来只记得带竹桃,忘了怜儿。 不过怜儿现在不在她身边伺候,而是被分去厨房,她改天得想办法把怜儿带过来。 最后一道汤上来之后,月云歌就像饿死鬼投胎,别说什么形象,填饱肚子就不错了。 主仆二人狼吞虎咽地动作引起隔壁包间一个人的注意。 察觉到有目光长时间停留在自己身上,月云歌啃着鸡腿,抬眸看去,神情淡然。 隔壁包间的屏风没有完全遮挡,刚好露出一个人。 那人面若冠玉,笑容和煦,墨发用一个翡翠发冠束起来,身着素白云纹锦衣,腰佩羊脂玉雕刻的玉佩,脚上是一双乳白色登云波纹长靴。 四目相对,那人举起酒杯朝她比了比。 有毛病! 月云歌翻了个白眼,并没有过多理会,要不是他一直盯着,她才不会抬头呢! 那人显然被月云歌这冷漠的态度给愕然住了,少顷不怒反笑,收回自己的目光。 一顿进食,撑肠拄腹,月云歌满意地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肚皮。 “小二!” “哎客官,请问还有点什么?” “这两个菜再要一份,还有一碗米饭,打包带走。” “好咧,客官稍等~”伙计甩了甩手上的帕子,去后厨传话。 就在等待的时候,月云歌隔壁桌发生意外,其中一男子口吐白沫,两眼翻白倒在地上。 这一幕把众人吓得够呛,伙计急忙围过来问怎么回事。 “我还要问你们怎么回事呢,吃得好好的,我家老爷就这样了……” “这……小的这就是给你们请大夫。” 不过一刻,一个老大夫背着药箱急急忙忙赶进来。 “大夫,麻烦帮我家老爷看看这是怎么了,吃饭吃得好好的……” 老大夫看着围成团的人,说道:“莫急莫急,你们让开些。” 月云歌这边,她从刚才出事就打量了那一桌人吃的饭菜,心里大概有了结论。 “公子,这是怎么了?” “中毒。”月云歌淡淡回道。 在场的人如同那枝头上的喜鹊叽叽喳喳,没人注意到她说的话,只有那包厢中的男人。 果不其然,老大夫下一秒诊断出那位老爷是中毒,但这个毒他无能为力。 一听这话,轩味斋的掌柜都过来了,脸色煞白,脚上都是无措。 要是有人在轩味斋吃饭出事,就算和轩味斋无关,但轩味斋的名声也会跟着下降。 “啊!肯定是你们,肯定是给你们的饭菜有问题,这才害死了我家老爷!”中毒之人的夫人扑在自家老爷身上哭得神情悲愤。 这一指责引起轩然大波,众人纷纷议论。 掌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个劲儿的问老大夫解毒法子,老大夫摆手说真的无能为力,说来惭愧,他虽是治病的,但不会解毒,这中的什么毒也不知。 “赔!你们把老爷赔给我!”贵夫人哭得身子一抖一抖的。 月云歌在那老爷体内毒性的可控范围内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出手相救,怪就只怪自己是个遵守医德的好医生。 “他不会死。” 沉闷的声音打破众人的喧闹,大家齐刷刷看过去。 月云歌早已戴上面具,起身往出事的老爷走去,步伐从容。 第9章 要跟她做朋友 “你,你说什么?”贵夫人脸上还挂着泪珠,呆愣地看着月云歌。 “我说他不会死,我能救。”月云歌复述一遍。 贵夫人喜极而泣:“真的?要是你真的能救我们老爷,你就是我们方家的大恩人!” 方家?她不认识。 月云歌也不介意哪家哪家,刚才磨蹭了一会儿,现在还是解毒为重。 她朝老大夫借了银针,解开方老爷的衣服,在他腹部位置施针,这看似复杂却又行云流水的针法让老大夫目不斜视。 方家老爷被施针不过转眼间,他的身体抖动,脑袋一歪,把胃里的东西给吐出来。 进了胃再流出来的食物会发生恶臭,众人忍不住后退两步。 月云歌面不改色,低头看了一眼呕吐物,然后朝老大夫借了纸笔,写了一味方子交给贵夫人,让其找人去抓药煎药,然后端过来。 见方家老爷把东西都吐出来,月云歌把银针收起:“扶起来坐着,等药来了,喝完后等感觉上来,再去如厕即可,过后再吃点补气血的药补一补就无大碍了。” “也就是说,这样就可以了?”方夫人小心翼翼问道。 月云歌蹲下,掰开方老爷的嘴瞧了瞧,颔首凉声:“对!方老爷只是食物中毒,但并非是轩味斋的食物。” 轩味斋掌柜听到月云歌前半句话的时候,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在听到后半句又松了口气,他感觉此刻自己的心情如同天上的鸟儿,高高低低,持续起伏。 “为何这么说?”方夫人不耻下问。 月云歌反问:“方老爷最近是不是嗓子难受,是否服用了甘草去缓解嗓子?” “是!老爷最近总说嗓子疼,问大夫,大夫说平日在家喝甘草水可以舒缓……公子,莫不是这甘草水有问题?” “甘草水没有问题,平日嗓子难受也可喝,只不过喝了甘草水后,不能食用鲤鱼。”说罢,月云歌起身看向那桌子上摆放着的残羹,连胜道:“甘草和鲤鱼一同食用,会引起食物中毒,轻则口吐白沫意识不清,重则丧命。” 听到这话,方夫人明白了,得知自己错怪轩味斋,歉意地看了掌柜一眼,随后又很感激地看向月云歌,“公子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妇人改日同老爷一同去答谢公子。” 月云歌轻咳一声,负手而立:“举手之劳,夫人不必客气,只需日后谨记,甘草和鲤鱼不能同时服用即可,若是同时服用中了毒,须得催吐,再服一帖药把毒素泄出。” 这话不仅是说给方夫人听,更是说给众人听,有心人都将其记在心中。 方夫人连连说好,这时的方老爷也慢慢醒来,他看了看周围,脸色苍白,正好这时下人把药端上来,方老爷喝过后不过一会儿功夫,就要如厕。 掌柜连忙将人带进后院,随后让伙计去打扫,收拾一下。 这一出小事件并未影响到众人的食欲,大家该吃什么还是吃什么。 “哎,谢谢这位公子帮此大忙,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在下云月。”月云歌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掌柜擦了擦脸上的汗珠,抱拳作辑:“承蒙云公子出手,为了报答云公子出手相助,三个月内,云公子在贵店用饭不收分毫。” 这等好事月云歌自然欣然接受,这里的饭菜好吃,三个月肯定能把身体养好。 她这个人,面子不面子无所谓,狗洞对于她来说也只是一个洞罢了,只要没被发现,她就天天带着竹桃和怜儿出来搓一顿好的。 等打包的饭菜送上来,月云歌带着竹桃正要起身离开,包厢中的那位如玉般的公子握着酒杯走过来,停在前者面前:“在下龚然,公子方才精湛的医术让在下佩服,尤其是那银针,在公子手中如同吃饭的筷子般灵活,在下想与公子交个朋友,不知可否?” 月云歌打量龚然一眼,果断摇头:“否!” 她可没有想跟人交朋友的想法,尤其是现在连自己都顾不过来,哪有闲工夫去跟外人交朋友,况且这龚然一看就是不怀好意,那眸中的精光都快把她给闪瞎了。 说罢,她再也不看龚然一眼,带着竹桃头也不回地离开。 龚然见状,将杯子里的酒喝下去,唇角扬起危险的弧度。 有意思…… 半晌后,月云歌和竹桃趁着夜色,从狗洞摸索回听云阁。 她现在无比欢喜自己住在这个地方,冷清偏僻但离街近。 回到屋里,月云歌让竹桃去把怜儿找来,一定要避开一些不怀好意的人。 怜儿过来才得知王妃竟然胆大包天溜出府,而且整个王府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 “你们愿意跟着我,那以后吃香喝辣都有你们的份,你们若是背叛……” 竹桃和怜儿扑通跪在地上,异口同声道:“我们不对背叛王妃!” 说罢,两人分别起誓,一个是背叛后天打雷劈,一个是背叛后五马分尸,这样的恶毒的毒誓,月云歌光是这么一听,就觉得这俩丫头忠心。 “怜儿,这是给你带回来的,你在这吃了就回去,等改日我想办法将你讨到我身边,日后我和竹桃出门便带上你一块。” “不,王妃和竹桃姐姐要是出去的话,怜儿就给王妃守着听云阁。”怜儿懂事地说道。 要是被王爷发现王妃溜出听云阁,王爷肯定会狠狠惩治王妃的,她不想让王妃出事。 月云歌没有回答,只是莞尔一笑。 主仆三人在屋里说着悄悄话,月云歌并没有把自己怀孕的事告诉怜儿,但在怜儿离开后,她将此事告诉竹桃,竹桃是自己从娘俩带出来的,是阿娘给她挑的。 月上柳梢头,听云阁这边安安静静,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褚策阁,君墨尘的院子。 “听云阁那边今日可有什么风吹草动?” “回王爷,王妃那边特别安静,就连晚膳时分,王妃也没有让丫鬟去厨房领膳。” “这么说?她一晚上没吃?”君墨尘眉头紧锁,这女人会不会太过安静了? “是……准备来说,自从嫁进王府,便没有进食……” 听到侍卫的话,君墨尘目露诧异。 两天没进食,这女人是铁打的吗? 第10章 每句都是狗男人 亥时过半,君墨尘来到听云阁。 侍卫说今日王妃本来要出去,但被拦下了,也就是说,今日一直未出过门。 两天没吃没喝,还被他灌了一碗打胎药,那个女人该不会死在屋里了? 想到这里,君墨尘内心不由得烦躁。 听云阁中,月云歌已经睡下,竹桃替她掖好被子,吹灭烛台,出门的时候感觉身后一股寒意,转身才发现是君墨尘黑着一张脸站在院子里。 竹桃关上门,跪在地上,一脸骇然:“奴婢见过王爷。” 君墨尘淡淡扫了竹桃一眼,犀利的目光看向关上的房门,问道:“王妃睡了?” “回王爷,王妃已经睡下。” 闻言,君墨尘冷冷看了一眼房间,拂袖转身离开。 能睡说明一点问题都没有,他还以为过来能看到这个女人收起傲骨,跪地求饶。 即是如此,就该多饿她两天,这样她就知道挑衅他的威严时何等后果。 竹桃默默看着君墨尘离开。 按理来说,王妃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王爷应当是知道的,可是为何不提? 难道王爷心里真的没有王妃,所以也不管王妃是饿还是不饿? 若是如此,王妃当初拼了命地对王爷好,拼了命地要嫁进硕南王府,图的什么? 唉……可怜的王妃…… 老天爷,求你让王妃过得好一些,若王爷不是良缘,请老天爷让王爷放王妃离开…… 然而,月云歌吃饱喝足,睡得也香,压根不知道君墨尘肚子里的想法,也不知道自己的贴身婢女正在外面跪地求天,为自己求幸福。 翌日。 月云歌赖在床上没有起来,反正她也没事可做。 不过稀罕的是,竹桃一大早竟然端了一碗药膳粥过来,说是侧王妃赏赐,府中每个丫鬟都有一碗,她这碗自然是要端给王妃吃的,她是下人,可以饿着,但王妃金贵。 月云歌看着茶水,她实在不喜欢用茶水漱口,而且这茶还是劣质茶,改天她得弄点牙粉出来漱口才行,免得这劣质茶水碰多了,对腹中的胎儿不好。 一闻到药膳粥的味道,月云歌目光一凛,伸手冷冷将碗拂到地上摔了个稀巴烂。 正好这个时候君墨尘来了,他也听到里面的动静,嘴角扬起。 他以为她在发脾气,以为她要开始服软了。 门口的竹桃听到屋里的动静正要进屋,看到君墨尘到来,只得先跟他行礼。 君墨尘没有理会,径直走进月云歌的房间,只是没见到她人,便听到她的声音。 【丫丫个呸!居然给老娘下毒,真以为老娘医术是虚的啊!】 下毒? 什么意思? 他来到她面前,正好看到地上破裂的药和洒了一地的粥米。 如此浪费食物,这女人看来是一点都不饿! “月云歌,我硕南王府历来省吃俭用,你如今却浪费米粒,该当何罪?”君墨尘冷眸微眯,面容冷肃,浑身散发寒气。 见到是他,月云歌同样没有好脸色,也冷着脸回道:“不小心碰掉地上摔了罢了。” 【特么的!有本事你吃啊,毒不死你我跟你姓!】 君墨尘缄口不言,盯着地上的粥看了一小会儿,吩咐侍卫捡起来,然后拿去给虚竹先生看看粥是不是有毒,有的话严查。 月云歌脸色微变,黛眉微蹙,眼里满是怀疑。 君墨尘道:“这粥只有一碗,既然碰掉了,那你就饿着罢,现在梳洗随本王进宫。” “王爷,您怕不是忘了自己昨日说什么了?妾身如今正闭门思过呢!” 呸!狗男人,不跪下来求她,休想她会进宫,谁怕谁! 君墨尘嘴角勾起恰当的弧度,冷冷一笑:“在王府,本王说什么便是什么。” 月云歌沉默不语,内心腹诽:我就不听,你能把我怎么着?有本事打死我啊狗男人! 听到她一口一个狗男人,君墨尘冰冷的眸中压抑着怒火,磨牙切齿道:“赶紧起来梳妆打扮进宫给皇祖母施针,不可怠慢!” “妾身今日身体不适,王爷昨日给妾身灌的药太猛,妾身如今一阵心悸,肚子沉痛,头昏脑涨,虚弱无力……”月云歌趴在桌子上,演绎了什么叫病美人。 她把所有能代表身体不好的词语都用上,生怕君墨尘听不懂。 君墨尘讥诮,站在一旁看她使尽浑身解数,就是不为所动。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他可不会相信这女人开口说的任何一句话。 见他想看猴子一样看着自己,月云歌不再作妖,理了理自己一头秀发,唤来竹桃更衣。 “王爷,妾身要更衣,劳你在外等候。” “怎么?本王的妻子,本王见不得?” “能见。”月云歌挑眉,耸耸肩。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被男的看了,无所谓哎,只是被这狗男人看到,还是觉得亏! 听到这个心声的君墨尘怒气忍不住,抬手握拳蓄力,狠狠砸到旁边的桌子上。 砰! 桌子四分五裂,一阵木屑灰卷起。 月云歌和竹桃吓得内心一个咯噔。 这男人真的是属狗的,就是疯狗,这一大早的动不动就发疯。 君墨尘剜了月云歌一眼,黑眸中的怒意层层叠加,戾气夹着杀意,恨不得将她掐碎。 月云歌瘪嘴,不再看他,拉着竹桃进了屏风后面。 该死的女人! 没皮没脸,不知羞耻! 君墨尘扭头走出去,在院子里对着粗壮的大树锤了几下。 不是第一次给男人看,那第一次给的是那个奸夫吗? 给那个奸夫看就不亏,给他堂堂硕南王看就亏是吗? 好!好的很!他就不信查不出她的奸夫是谁! 到时候他要将这对狗男女大卸八块喂狗! 屋里。 月云歌早已梳洗好,但就是不动,坐在镜子前有一下没一下地把完自己的小辫子。 “王妃,王爷还在外面……”竹桃小声提醒。 “你去跟王爷说,就说我饿了,实在走不动,不吃东西的话,只怕到时候给太后施针都会手抖,一手抖那就容易出差错。” “是……”唉,我滴王妃哟,您这样不就是上赶着跟王爷吵架,让王爷生气吗…… 竹桃来到院子,将月云歌刚才叮嘱的话说给君墨尘听。 意料之中,君墨尘怒不可遏。 第11章 和离再次失败 “月云歌!” “妾身在。”月云歌莞尔一笑,头昏镜子看向门口处气势凌人的君墨尘, 君墨尘冷着脸走进来,怒眸微眯:“你在威胁本王?” 月云歌脸上毫无惧意,微微挑眉说道:“王爷此言差矣,妾身饿了多久,王爷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你说妾身要是没吃饱,手一软扎错位置,那可真是罪过了。” 呸,狗男人,饿了老娘这么久,要是不给点吃的,休想她乖乖听话! 她的心声很快传到君墨尘耳中,他想到自己昨天晚上来听云阁的时候,她已经入睡,他还当她不饿,原来是饿了也没吭声,跟他在这怄气呢! 月云歌贴心地提醒他一句,要是误了时辰也不好,言外之意就是赶紧把吃的呈上来。 “来人,给王妃准备早膳!”君墨尘拂袖,本想坐下,但看了一眼寒酸的房间,顿时打消念头,叮嘱她赶紧吃完跟他进宫,她可以磨蹭,但太后的病磨蹭不得。 月云歌心里一直有数,从不会说为了跟某个人置气,然后就置其他病人于不顾,每十个时辰便给太后施针一次,如今距离十个时辰还有一个时辰呢,完全不用着急。 这一次的早膳没有赌,她都检查过了,担心竹桃没有吃的,也担心竹桃会吃到有毒的膳食,月云歌让竹桃坐下来陪她一块吃,不吃饱不准起来。 竹桃内心感激,想到昨日也和王妃一同坐下吃到,今日一块吃倒也没有这么多拘束。 吃完早膳,月云歌便跟着君墨尘进宫。 太后的精神比昨日好多了,月云歌为其施针后开口提的第一件事还是和离。 君墨尘一心惦记太后的病,将和离的事置之脑后,他未曾想月云歌会主动提起,若第一次是欲情故纵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和重视,亦或者为了博得太后同情,这第二次又是为何? 在她心里,他堂堂硕南王就比不上一个奸夫吗? 这该死的女人,令皇室蒙羞,他若是告诉父皇,她连喊冤叫屈的机会都没有…… “云歌丫头,你上次说你们夫妻俩不合,但哀家看羿儿待你可不是一般的好,他昨日还亲自抱你离开,若是你们真的心意不通,像羿儿这样的人便不会碰你。” “太后,儿臣今日来求和离并非是因为与王爷性情不合,而且儿臣自身原因。” 月云歌这一本正经的话语让在场的太后和君墨尘都怔了一下。 太后把手覆上月云歌的手背,怜惜道:“好孩子,你说说这是怎么了,身体若是有恙,应当即刻传太医过来瞧瞧。” “儿臣自己就是大夫。”月云歌讪讪笑道。 见月云歌不听自己的话,太后脸上带着愠怒:“喔?那你倒是说说,你自身什么问题。” 月云歌早就想好对策,她用自己不能生育为借口搪塞太后。 对于皇家而言,开枝散叶才是最重要的,而她若是不能怀孕,不能替身为二皇子的硕南王生儿育传宗接代,那这可是比给王爷带绿帽还严重的。 本来圣上龙体抱恙,子嗣偏少,成年的皇子也就那几个,剩下的的要么嗷嗷待哺,要么大字不识,亦或者像十二皇子一样,不过十岁出头。 不得不说,她这个理由直接将太后给吓到了,太后急忙让人去请太医,她不能让太医直接号脉,若非这样,她肚子里的秘密将会泄露出来。 月云歌以身体差劲为由,说希望太医红绳诊脉,这样更能准确号脉,她就是仗着太后和君墨尘不懂医术,在这胡编乱造。 在太医来之前,月云歌坐在屏风后面,趁着无人注意,掉了周身眸几个穴位,随后从储药空间里弹出银针,将自己脉象略微改变。 作为‘阎王愁’,她不仅有令人起死回生的本事,也能有令自己脉象错乱的本领,这一点不管前世今生,除了她,并无外人知晓。 太医虽不解为何要红绳号脉,这中医自古以来是望闻听切,只靠号脉,没有见到月云歌的模样,更是没能询问,他也不能妄下定论。 在太后的授意下,太医来到月云歌跟前,一顿询问和观察后,眸底闪过稀罕。 “回太后娘娘,王妃体寒,脉象错乱,不易……有孕。” “什么……”太后愕然,“既然如此,那你速速为王妃开药调养身子。” 太医惶恐道:“太后娘娘,微臣无能,虽能判断王妃此时的身体状况,却并不能得知王妃的病症,无法对症下药……” 怪,实在是太怪了,他从未听过这样的脉象,如此凌乱的脉象,人尚能保持清醒,确实说得上是一个奇迹,想必是王妃福泽深厚,因此并未因为如此怪病拖垮整个身体。 太后拍了一下桌子,怒道:“废物!连调养身体的方子都不懂得开了吗?” 太医一下子跪在地上,垂头丧气道:“娘娘恕罪,调养身子的方子微臣懂,但王妃这病实在是怪,若是贸然用药,对王妃是百害无一利啊!” 他当太医这么多年,见过不少疑难杂症,但像王妃这样的,他还真没见过。 屏风后面的月云歌闻言,担心太医会因自己被牵连,连忙解开穴位拔出银针平稳气息。 月云歌起身绕出屏风,拨开珠帘,莲步款款来到太后面前:“太后您就不要责备太医了,是儿臣身体问题,太医已经尽力。” 听到月云歌为自己求情,太医对她多了几分感动。 “云歌丫头,你本身就是大夫,你也不知自己得了什么病吗?”太后一脸心疼。 为了迎合一下气氛,月云歌深深叹了一口气:“儿臣学识尚浅,比不过太医见识多,连太医都瞧不出来,儿臣又岂能摸透……” 那曾想一旁的君墨尘默不作声,像狐狸一样的狭长眼睛审视月云歌,眸底闪过精光。 这女人……什么当真如此虚弱? 莫不是因为他强行喂给她的那碗打胎药所致…… 见君墨尘没有落井下石,也没有吭声,月云歌还有些意外,她本以为这和离的事已经是铁板钉钉,结果太后直接来了一句‘太医说的是不易受孕,慢慢调养还是有机会的’。 月云歌懵了,她不明白太后为什么非要认定她,这天下比她好的女子多了去…… 第12章 三巴掌 月云歌见太后脸色不对,便没有继续将和离的事情说下去,只是陪太后聊会儿,待午膳时候陪太后一块用膳,用完膳便与君墨尘离开启祥宫。 一路上,君墨尘眼里余光时不时投到她身上,这引得她浑身不自在。 “王爷有话直说,不必用这种目光看着妾身,看得妾身心里发毛。” “心里发毛?本王看你是心里有鬼!”君墨尘冷哼,目光冷冽。 月云歌无语地摆摆手,“若是王爷如此认为,那便是如此,妾身也没有想反驳的。” 君墨尘被她这冷冷淡淡的态度给刺激到,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疾言厉色:“本王问你,既然要和离,为何还要在皇祖母面前装可怜,以此来增加皇祖母对你的宠爱?” 卧槽,她冤啊,她只不过是找个可以和离的理由罢了…… “王爷,妾身没有装可怜,妾身是真可怜,妾身真的不能再怀孕了,王爷下手太狠,不能做娘亲的妾身已然是一个废人了。”月云歌垂眸,长长的睫毛颤动,粉唇抿起。 狗男人,你要是还有良心,赶紧找理由跟太后提和离,免得挡了我的路! 君墨尘眯着眼睛,目不斜视,他挡了这女人的路? 看来她嘴里吐出来的没有一句真话,只有她不开口的时候,他听到的才是真话。 她就这么想和离?本王就这么比不过她的情郎? 本来他觉得娶她为正妃,已经是委屈了清柔,他起初恨不得将她从正妃的位置上摘下,如今看她这般,他决定了,不再提和离,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想搞什么! 月云歌黛眉蹙起,不悦地抽出自己的手。 狗男人,把她的手都抓红了! 听到此话,君墨尘侧目看向她细小的手腕,果真是红了一圈。 她不想跟他计较这么多,提着衣裙下摆,大步往马车方向走过去,也不管周围人如何看待,干脆利落爬上车,完全没有王妃的架子。 刚回到府上,月云歌一下马车就看到在王府门口伸长脖子往外看的月清柔。 “妹妹见过姐姐,不知姐姐这次进宫后,太后娘娘的身体可有好转?” 对于月清柔这种蛇蝎心肠的白莲花,月云歌连交流沟通的欲望都没有,她淡淡睨眸,并未回答月清柔,反倒越过月清柔,大步朝天。 月清柔咬牙切齿,指甲抠进手心,恨恨地瞪着月云歌的背影。 这个小贱人命真大,没想到早上那碗粥竟然治不了她,等着瞧,总会有机会的…… 君墨尘将自己的目光从那消失在王府走廊拐弯处的身影中收回,他看了一眼站着的月清柔,上前两步,在她身后唤道:“婧妍。” “王爷。”月清柔闻声转首,脸上表情变得温顺,语气也变得柔和不少,“王爷辛苦了,妾身为您熬了鸡汤,这就让人端去褚策阁。” “你有心了,不像她。”君墨尘微笑,见她依偎过来,他顺势楼住她的肩膀。 这个女人从那天喝了毒酒相安无事醒来后就性情大变,对他倒是越来越冷漠,刚嫁进来的时候,恨不得用苦肉计将他挽留在她身旁,如今倒好,直接忽视他的存在。 若她真是耍欲情故纵的把戏,他倒要看看她能耍到什么时候…… 靠在君墨尘怀里的月清柔第一次发觉他抱着自己心不在焉的,以往可不会这样,这两日不知为何,王爷对那小贱人倒是关注上了…… 听云阁。 少顷,月云歌回到自己的院子,却发现在身边伺候的竹桃不见踪影。 问了侍卫才知道竹桃被管家喊去厨房帮忙了,说是厨房人手不够。 这简直没有道理,她的丫鬟只能听她的命令,管家何其大胆刚命令她的人去办事。 然而进了听云阁,她只要想出去,侍卫就会拦住,说是王爷有令,王妃不得随意进出听云阁,除非是王爷的口令或是王爷亲自前来。 丫丫个呸!月云歌骂了一句,要强行冲出去。 “请王妃不要让属下为难。”两个侍卫沉着脸,伸手拦住她。 “那你们把我的丫鬟找回来。”月云歌气得舌头打结,狗男人真是有病,没事干嘛禁足! “王妃恕罪,属下只是守在听云阁的侍卫。” 言外之意就是想要找人,他们无能为力。 月云歌见状,直接拔下髻上的发簪,用尖锐的一头狠狠抵着脖子:“让我出去。” 两个侍卫冷静的脸色瞬间变了,纷纷劝她将簪子放下。 “我说了,我要去找我的丫鬟,你们要是拦我,我就刺下去,到时候治你们一个看管不力导致王妃受伤的罪名!”月云歌面若冰霜,表情凌厉,丝毫不认输。 侍卫面面相觑,却也不敢再阻拦,不过在她去厨房的时候,侍卫去褚策阁报信了。 一靠近厨房,月云歌就听到两道哭喊和求饶的声音,她认出来那是竹桃和怜儿的。 转过去果然看到两个趴在高脚凳上、正被杖罚的丫鬟,她们大腿上已是一片血红。 看着板子又要挥下来,月云歌怒气冲天,大声喝道:“都住手!” 所有人都朝这边看过来,俩丫鬟看到是她,顿时红了眼眶,委屈地喊道:“王妃……” 王妃来了,她们就不怕了,有王妃在,王妃肯定可以救她们的。 月云歌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过去,扫了一眼在场的人,除了拿着木板的侍卫,就是管家,还有厨房管事嬷嬷,以及几个厨房干活的婢女。 “你们可知竹桃是本王妃的贴身婢女?” “知道,但这丫头来到厨房干活手脚却不干净,该打!” “啪!”厨房管事嬷嬷这话一出,紧接着就吃了一个巴掌,完全是一脸懵逼。 “王妃为何要打我?”管事嬷嬷捂着脸一脸不解。 话音刚落,管事嬷嬷又得到一巴掌,还是同一边脸。 “王妃无缘无故打我两巴掌,这一点必须给我一个解释,若不然我就告到王爷那里,让王爷为我找回公道!”管事嬷嬷铁青着脸,气焰嚣张,以为月云歌还是那个软弱可欺之人。 第三巴掌随之来袭。 月云歌缄口不言的同时抽了厨房管事嬷嬷三巴掌,直接看得众人脸色惊变,这厨房的事很快也传到君墨尘耳中。 第13章 没脑子的神经病 管家看不过去,上前道:“王妃娘娘息怒,此事与管事嬷嬷无关,收拾厨房人手不够,是侧妃说将府中所有丫鬟找过来的,奴等也是听令行事。” “呵!”月云歌冷笑,“本王妃打她并非是因为竹桃的事。” “请王妃明说,老奴愚钝。” “她一个下人,跟本王妃说话竟然用我来自称,目中无人,俨然忘了我硕南王府的规矩,还有,她让本王妃给她一个解释?她是何人……她配吗?” 解释?见过主子给下人解释的吗? 当然不可置否的是,她的确借着这件事将气撒在管事嬷嬷身上,谁让这管事嬷嬷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非要当这么一个出头鸟,非要往枪口上撞。 管家了然,连忙给管事嬷嬷使了一个眼色。 管事嬷嬷非但不领情,嘴上嚷嚷着一定要告诉王爷,说为自己找回一个公道。 不知死活!月云歌冷冷瞥了一眼,过去询问竹桃和怜儿的情况。 两人哭着跟她说冤枉,说她们并没有偷吃。 “谁下令杖罚本王妃的婢女的?” 面对月云歌的发问,众人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在此时开口。 最后在威压之下,管家告诉月云歌,处罚竹桃和怜儿的是管事嬷嬷,因为抓到她们偷吃,所以要打十个板子,以儆效尤。 “说她们偷吃,可有人证?”月云歌压根不信她们两人会偷吃,肯定是某些人不满她,但也那她无可奈何,因此将怨怒泄到她的丫鬟身上。 “是老奴亲眼目睹她们将刚出炉的点心塞进口袋里。”管事嬷嬷这次学精了。 “你亲眼所见?若是本王妃亲眼所见你偷东西,那本王妃是不是也可以打你几个板子?” “王妃,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管事嬷嬷横着脖子,丝毫不见脸色惊慌。 月云歌讥笑道:“那本王妃又怎知本王妃的两个婢女所犯之罪不是欲加的呢?” 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是不是? “你们说说,究竟怎么回事。” 竹桃率先开口:“王妃,奴婢本来在听云阁等您回来,侧妃下令让所有丫鬟去打扫厨房,说发现老鼠,要将其抓起来,奴婢去了,老鼠也抓了,但管事嬷嬷不让奴婢走,说侧妃的午膳还没有准备,奴婢心想就准备午膳,一会儿便能回去,也就留下了,奴婢负责糕点,这时另一个姐妹来将奴婢喊出去帮提水,等奴婢回来,蒸笼里的点心少了几样,管事嬷嬷不由分说上来就说奴婢偷吃,怜儿维护奴婢,也被认为是共犯。” 整件事情经竹桃这么一说,月云歌一下子就明白了有人故意这样算计,竹桃的话逻辑清晰,没有漏洞,压根让人挑不出刺。 “你说喊你出去抬水的是谁?可在这里?”月云歌问道。 竹桃看了看四周,并未发现那个丫鬟的身影,随即摇头:“王妃,那丫鬟叫红绸,她不在这……她是侧妃院里干活的,也是为了抓老鼠,所以才来的厨房,当时她正好在抬手……” “管家,去把红绸带来,让她和竹桃对质。” 想到这位不受爷宠爱的主,又想起此时爷肯定和侧妃在一块,管家犹豫不定。 月云歌见状,气势不再收敛,浑身散发阵阵寒气,让在场的人都如临大敌,“怎么?我堂堂硕南王妃,连你这个小小的管家都使唤不得了?” “老奴听令……” 管家捏了一把冷汗,这种威压他只在王爷身上感受过,不曾想王妃身上也有。 那浑然天成的王者之气能在她身上出现,管家内心唏嘘。 果然如管家猜测的那样,此时月清柔正在褚策阁缠着君墨尘陪她一块用午膳呢,从侍卫口中得知厨房这边的事情,月清柔眸中出现转眼即逝的慌乱。 “这个女人又要搞什么幺蛾子!”君墨尘愤愤起身,拂袖往外走。 月清柔见状,也追了上去。 少顷,红绸被管家逮到厨房和竹桃对质,那曾想红绸开口就是自己今日的活都是打杂,不曾干过提水的重活。 竹桃脸色苍白,无力地趴在凳子上,心想自己这次完了,中了圈套,王妃也救不了她。 月云歌又岂会让自己的丫鬟蒙受冤屈,当即就让人下去查,然而整个硕南王府却没有一个听她的,里里外外透露着她只是一个空有王妃头衔的女人罢了。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君墨尘的声音出现在众人耳中,管事嬷嬷见状,还看到他身旁的月清柔,顿时内心一喜,冲过去扑通一下跪在君墨尘和月清柔面前。 “求王爷和侧妃给老奴做主,王妃的丫鬟偷吃东西,老奴按照规矩用刑,可王妃却因此打了老奴三巴掌,老奴实在是委屈……”管事嬷嬷一边说一边假装抹眼泪。 月清柔见状,慢声细语:“姐姐,管事嬷嬷可是王府的老人,您怎么可以随意动手呢,就算有什么,也应当由王爷决策才是。” 等这狗男人来处理事情!只怕黄花菜都凉了! 月云歌内心腹诽,漠视众人。 君墨尘冷眸眯起,这女人原来是这么想他的。 【狗男人怎么还没有吱声……竹桃她们还等着上药呢!】 又是一句心里话钻入君墨尘耳中。 她就这么紧张这两个下人? 想到这女人在心里总是骂自己狗男人,君墨尘嘴角勾出恰好的弧度,笑容冷冽:“来人,这两个丫头做事不谨慎,胆敢在厨房偷吃,关进柴房,断水断粮三日,直到悔过!” 听到这话,月云歌一下子就炸了:“王爷这样是纵容作恶,妾身怎么都没想到人人敬仰的王爷竟然是这样一个没有一点明辨是非能力的人!” 【长着一副谪仙面容,没想到脑子却一点都不在线上!就不知道查一下,人家说什么就听什么,怪不得被人耍得团团转!】 君墨尘浓眉拧起,眼神颇有困惑之意。 谁敢耍他耍得团团转? 这几日,耍他耍得团团转的不就只有她吗,为了坐稳自己王妃之位,把戏一套一套的。 若是此时月云歌能听到他的心声,肯定会狠狠骂一句:没脑子的神经病! 人家明明就没有这样做,他非要这样想,不是胡思乱想的神经病是什么? 第14章 你就是傻子 “月云歌,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君墨眉目肃冷,声音拔高。 “妾身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妾身没有耳背,王爷无须这么大声,倒是王爷,若是耳朵听不见,妾身正好可以帮王爷查看一番,看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月云歌粉唇勾起,笑容肆意。 不仅眼瞎还耳聋的狗男人! “月云歌!”君墨尘表情阴冷,轰然上前,一把掐住月云歌的脖子。 特么的狗男人! 月云歌不断挣扎,憋红了脸:“放开……” 真不知道这男人怎么阴晴不定的,绿帽子是被人陷害,她又不是故意对不起他,他就不能去查查,然后收敛自己的怒气,和她和平相处吗? 倒霉倒霉,嫁给这个男人,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下次进宫,死都要和离! 君墨尘见她脸色变得铁青,呼吸困难,手指微微松开。 这女人就这么想和离?他偏不让她如愿! 月云歌深吸一口气,瞪大眼睛看着得意望着自己的月清柔。 【妹的!月清柔这女人笑得这么开心,就这么想看到她被掐死是不是?】 君墨尘听到她的心里话,大手一松,蓦然回首看向月清柔。 月清柔那得意的笑容还挂在嘴边,见君墨尘看向自己,她连忙收起笑容,上前两步:“王爷莫气,姐姐平日里就喜欢咬文嚼字,说话阴阳怪气,但姐姐心善,没有恶意。” “哼!”君墨尘收起狐疑的目光,拂袖道:“她若是心善,这天底下就没有坏女人了!” 月云歌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嘴里骂了两句狗男人后内心嘀咕:谁说没有坏女人,你身边就有两个……我从来都没说自己是好女人…… 什么玩意儿! 脑子缺根筋,就这样还能当战神,这敌国得有多垃圾啊! 她的每一句心声都落入君墨尘耳中,听到最后一句,他又怒了:“月云歌!” “我听到了,别吼了,方圆百里都能听到我名字了!”月云歌不耐烦地掏耳朵。 要说她此时,一点王妃架子都没有。 君墨尘气得脸色发黑,月清柔安慰的同时还不忘将月云歌拉出来诋毁。 对此,月云歌乏了,她只想要回两个丫鬟罢了:“王爷,请你不要计较刚才的妾身口无遮之语,也请你大发善心,让人稍微查一下事情经过,还妾身的丫鬟清白。” 整个硕南王府除了竹桃和怜儿,压根没人听她的,她活得还不如一个下人。 此话一出,管事嬷嬷和红绸脸色大变,若是王爷介入,那后果不敢想象…… 她们在心里祈求王爷不要去查这件事,同时还都看向月清柔。 后者咬咬牙,垂眸想了想,挽上君墨尘的手,却看向月云歌,娇声细语:“姐姐,王爷公务繁忙,这手底下的人也有事情做,您这两个丫鬟都是下人,偷吃只是小事,何须王爷亲自派人去查,姐姐自己查便是为王爷分忧解难了。” 【我查你个锤子!府里没一个人听我的,我查个屁!】 这般粗俗的话语得亏月云歌是在心里说,要是张嘴说出来,只怕又是另一幕了。 月云歌面不改色,嗓音冷然:“既然偷吃是小事,那为何要杖罚竹桃她们?未经本王妃允许,就私自处置本王妃的人,她们这些人眼里还有本王妃吗?这些泥腿子以下犯上,不分尊卑,侧妃这话说得倒像是本王妃做错了。” “姐姐误会了,妹妹不是这个意思。” 月清柔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乍一看倒是委屈上了。 烦死了! 月云歌内心呐喊,怎么没完没了了,就不能干脆利落一点吗! 君墨尘在一旁听得脑子涨疼,挥手让人去查。 总归是王府的事,再有本事也不能一手折腾。 侍卫很快查出红绸撒谎,偷吃的也不是竹桃。 君墨尘眸中泛寒,锐利的眸子一凛:“你们当本王是傻子?作妖都作到本王面前了。” 【你就是傻子。】月云歌在心里接话。 这个女人就这么喜欢落井下石吗? 君墨尘咬牙切齿,大手一挥,让侍卫打红绸二十大板,然后发卖出去,至于管事嬷嬷,身为府里的老人,私底下欺凌丫鬟,还顶撞主子,一并发卖。 任凭管事嬷嬷和红绸怎么哭着哀求,就算磕破脑袋也改变不了结果。 “都散了。”君墨尘冷冷扫了众人一眼,跟侍卫说道:“来人,把王妃带回听云阁,没有本王命令,不许随意外出。” “慢着!”月云歌喊道。 君墨尘唇角微扬,这女人是要服软求饶了吗? “说。” “王爷,妾如今只有竹桃一个丫鬟,诸事不便,想请王爷允许怜儿伺候妾身左右。” “准了。”一个丫鬟罢了,他不至于苛刻她到这个地步。 月云歌见君墨尘突然这么好说话,灵机一动:“还有。” “你这女人怎如此事多?!”君墨尘皱眉,一脸烦躁。 这狗男人心性太浮躁了…… “王爷既然把妾身关在听云阁,那可否允许妾身在阁中开小灶,自给自足?” 她宁愿自己做饭吃,都不等厨房了,而且厨房也没人听她的,谁知道会不会又下毒。 君墨尘挥手:“准。” “多谢王爷,王爷慢走,祝王爷和侧妃恩恩爱爱长长久久!” 【狗男人求求你赶紧走,带着你白莲花离我远远的,免得每次见到都反胃。】 本来要走的君墨尘脚步一顿,一口银牙差点咬碎:“既然王妃喜欢自己下厨,那传本王命令,厨房日后不得给王妃提供让任何事物!” 月云歌无语地目送他气冲冲离开。 说得好像他不下令,厨房就会把吃的给她一样…… 将两个丫鬟带回听云阁,月云歌从储药空间将消炎镇痛的云南白药取出来,亲自替她们处理大腿的红肿。 刚开始还疼,云南白药喷下去的时候,俩丫鬟浑身一抖,冷凉从杖伤处传至脑海,嗡的一下,她们没有感觉到疼痛,只觉得火辣辣的伤口瞬间清凉无比。 竹桃趴在床铺上,看到月云歌脑子间的爪痕,她瘪了瘪转,滚烫的泪珠在眼眶打转:“王妃,都是奴婢不好,害得您与王爷起了争执。” 第15章 大猪蹄子 “无妨,就算你们不出事,那狗……王爷也不会让我过得自在的。” 月云歌可算是发现了,不管是什么时候,那狗男人就喜欢跟她唱反调。 如今竹桃和怜儿都受伤,还得养几日,她晚上只能一个人偷偷溜出府。 这次她没有选择晚上出去,而是大白天换了衣服就溜出去买食材和油盐酱醋。 她可能是最惨的一个王妃了,自己开小灶还得自己花钱买食材。 至于锅碗瓢盆那些,她花钱让府里的侍卫去帮她置办,君墨尘虽说不让厨房给她任何东西,但并没说不许她自己花钱让下人买东西。 君墨尘得知她花钱买锅的时候,又好气又好笑,但也默认侍卫帮她跑腿,他也想看看她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王妃会怎样开小灶! 折腾了一天,傍晚时分,月云歌灰头土脸地蹲在院子角落,而后满意地看着自己用青砖垒起来的灶台。 现在灶台有了,食材有了,锅碗瓢盆也有了,那柴火呢…… 苦思冥想之下,月云歌将屋里的凳子搬到院子里,用力往地上狠狠一砸。 巨大的响声引得侍卫注目。 屋里养伤的竹桃和怜儿不顾疼痛,相互搀扶来到门口。 “王妃您怎么了?” 她们误以为月云歌在生气,但仔细一想,王妃一直在捣鼓东西,哪来的气? “没事,你们伤没好,回床上躺着,别浪费我的药。”月云歌头也不抬地回道。 竹桃和怜儿对视一眼,乖乖听话回床上躺着。 不过一盏茶功夫,就有侍卫去将月云歌砌灶台和砸凳子的事情汇报给君墨尘听。 “王妃自己砌了个灶台?”君墨尘睁大眼睛,脸上都是不可置信,更多的是怀疑。 一个养在深闺多年的国公府嫡小姐竟然会砌灶台?说出去没有一个人敢相信。 侍卫见到的时候也是震惊的,那灶台有模有样,就是小了点。 “那她为何要砸凳子?” “属下觉得,王妃应当是要拿凳子当柴火。” “……” 君墨尘顿时无语,这女人砸烂一张好的凳子就为了当柴火? 是他小瞧了这个女人吗? “去查一下王妃未嫁入王府前的事,须得事事具细,以及她接触过什么人,还有她那医术,也去查查是从何学来。” 这两日每次接触她,他的心里总会有异样的感觉。 以前他厌恶她仗着身份和皇祖母的疼爱,凭着一腔对他的爱意,硬是抢了婧妍的正妃之位,她嫁进来前就流言四起,大婚当晚还用苦肉计逼迫他去她的听云阁。 他当时只觉得这个女人真的让他打心底就是嫌弃和恶心,可从那天她服下毒酒没有死后,性子就开始变了,从畏畏缩缩变得胆大妄为,从只知道争风吃醋变得事事皆知。 一个国公府养大的大小姐又是怎么会砌灶台的? 君墨尘想不明白,只得等手下将事情调查出来。 然而半个时辰,侍卫回来了,带回来的消息只有:国公府大小姐月云歌自幼养在后院,和母亲胞弟生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知书达理,从未与外人结识。 “嗯,下去!”君墨尘颔首,撑着下巴依靠在案桌上。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是如何知道砌墙灶台的? 从未与人结识又是如何有一身医术的? 他知道有些人能自学成才,但她一个大小姐,为何要去学如何砌灶台? 百思不得其解,君墨尘决定自己去一趟听云阁瞧瞧。 听云阁,炊烟袅袅升起。 要不是守在外面的侍卫知道月云歌在弄什么他们肯定以为听云阁走水了,这么大的烟。 竹桃和怜儿趴在房间窗户上看着院子里忙来忙去的月云歌,满是内疚。 本来她们才是照顾王妃的人,现在确实王妃在照顾她们,王妃还说要给她们煮溏心蛋面,她们不明白什么叫做溏心蛋面,只知道里面有鸡蛋。 如今月云歌已经和好面,只等一番操作拉面了。 君墨尘来到听云阁的时候,发现守门的侍卫趴在门口盯着里面。 “咳咳!” 侍卫一个激灵:“王爷……” “你们作甚?侍卫没有一点侍卫样!” “王爷恕罪,属下不该冒犯王妃,不该盯着王妃看……”侍卫噗通跪地。 君墨尘皱眉,里面那个女人在做什么,这么不甘寂寞,连侍卫也要勾引吗? 他气冲冲地走进去,却看到院子里的月云歌正背对着门口拉面,那熟练的姿势,宛如京城饭馆中的拉面小二,又甩又拉,动作行云流水。 专心致志拉面的月云歌完全不知道君墨尘出现,而趴在窗户上看的竹桃和怜儿细心一眼就看到走进来的人,看王爷脸色不好,她们想提醒王妃,奈何王妃离得太远。 “竹桃怜儿,你们喜不喜欢吃辣椒?” 俩丫鬟面面相觑,一同看向门口的君墨尘。 “怎么办,王爷来了,王爷会不会责怪王妃这般不注意仪态?” “应当不会,王妃什么都没有做……” 竹桃和怜儿小声议论,以至于没有及时回复月云歌。 “我说你们听没听到,你们要不要辣椒?”月云歌扭头,目光却与门口的君墨尘对上。 这狗男人大晚上的来她这里做什么? 君墨尘脸色变了变,既已被发觉,他背着手走进院子:“王妃好雅兴。” 拉面有什么雅兴不雅兴的……月云歌内心郁闷。 她将拉面制作好放置在一旁的砧板上,低眉敛眸:“论雅兴,妾身没法跟王爷比……不过王爷这大晚上的应当芙蓉帐暖度春宵才对,怎会屈尊降贵来妾身这里?” 真是的,好好的食欲就这样被这个大猪蹄子给破坏了! 君墨尘目露疑色,这女人的食欲被大猪蹄子破坏了? 他放眼观望灶台附近,并没有猪肘子的影子。 那她为何要这样说? 君墨尘冷淡道:“本王路过看到有烟,怕王妃下厨的时候乱搞一通,一个不当被烧死在硕南王府,届时本王没法跟国公府交代。” 国公府……月云歌手一顿,不提她都忘了原身就是国公府的大小姐。 她已经嫁到硕南王府过三日,却未归宁…… 见她发呆,君墨尘脸色不悦:“月云歌,本王在跟你说话,你为何心不在焉?” 第16章 一碗面换和离书 “王爷说的话妾身没法回答。”月云歌一脸淡然,将面放到烧开的水中。 【不知狗男人什么时候才带我归宁,整个国公府,其他人我可以不在意,但母亲和弟弟还是要回去看一下的。】 归宁? 君墨尘盯着她好看的侧脸陷入沉思,这几日因为皇祖母生病的事,他都忘了有归宁这一茬,不过他要是嘴上说不带她回去,她到时候会不会向他低头,求他带她回去? 想到这里,他嘴角上扬,心情大好,坐在院子的石凳上说道:“本王饿了。” 月云歌没有理会,一心给自己和俩丫鬟煮面。 【你饿了关我什么事?难不成还要我给你煮吃的不成?想屁吃!】 听到她心底的抱怨,君墨尘脸色沉下来,轻磨后槽牙,眼睛眯了一下,这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表面一副狂妄不羁也就罢了,内心尽是粗鄙之语。 “王妃是装听不懂本王的话吗?” 他就不信,他堂堂硕南王会吃不上一碗面。 “妾身听到了。王爷若是饿了,可惜让厨房准备吃的,妾身这里不是厨房。” “本王要吃面。”君墨尘咬牙切齿,这女人果真是装傻充愣。 “哦!”月云歌头也不抬,用长筷子在锅里划拉几下,朝面前空气喊道:“来人!为王爷准备膳食,王爷说饿了。” 门外的侍卫被他们王妃的态度给雷到了,王爷都坐在旁边了,任谁都明白王爷的意思?也就王妃在这里选择性忽略。 “月云歌!”君墨尘低吼,蹭地一下站起来,大步走来,用力捏住她的手腕,“本王说要吃面,你就让厨房准备,难不成本王还吃不了你下的一口面不成?” 疼。月云歌皱眉,额头冒着虚汗,硬是咬住下唇没开口。 【这狗男人下手就不知道轻点吗,想要再次扭断我的手不成?】 君墨尘松开手,冷哼一声,拂袖站在一旁。 这女人也怕疼? 上次掰断手臂都没见她哼过一声,几日不见学会装弱了? 月云歌揉了揉发疼的手腕,恢复淡漠的神情,唇瓣微启:“王爷若是想吃面也不是不可,按如今市集上的面摊价钱来说,一碗面十文钱。” 闻言,君墨尘心里窝火,眸色沉了几分,“你朝本王收钱?” 围观的侍卫都佩服他们的王妃,竟然敢在王爷生气的边缘反复横跳。 “这面用的不是王府的钱,王爷要吃自然是要交钱的。”月云歌面不改色打了一个鸡蛋下去,用筷子夹起面覆在蛋上面。 君墨尘怒火中烧,铁青着脸,切齿道:“月云歌,本王是你的夫君,不是外人。” “一码归一码。” 月云歌毫不退让,态度坚决,一副你不给钱就休想吃面的模样。 君墨尘看着锅里的面,闻到清香,他忍不住抿了一下嘴角的水渍。 都说夫妻一体,她却恨不得和他分得清清楚楚的,另开小灶也就罢了,他来这里,连吃一碗面都要收钱,她眼里还有他这个夫君吗? “月云歌,你住的地方还是本王的,你不要忘了。” “说得也是……要不这样,王爷若是可以跟妾身和离,别说一碗面,我连着给你煮十碗都行。”月云歌悠然一笑,语调微扬,却也掩盖不住内心的欢喜。 【狗男人快答应啊,答应了我就自由了!】 君墨尘眉头一挑,锐利的眸子微眯,瞳色变深。 想要自由? 想得美,他偏不让她如意。 “罢了,既然王妃不愿意煮面给本王吃,本王也就不勉强了。” 月云歌嘴角一僵,骤然一愣:“哎?妾身给王爷煮面啊,只要王爷写和离书。” 【这狗男人究竟在想什么啊,怎么一时一个样,两天前不是还气汹汹说要和离嘛?天啊,就不能干脆一点吗,我真的想离开这破王府啊!】 君墨尘嘴角抽了几下,破?他这硕南王府破?这女人是多没眼光? 月云歌内心叹息,决定不和他计较,还是吃面为好。 听云阁的事情更快传到幽兰苑。 哐当一声,桌子上的茶杯和茶壶被甩在地上,月清柔面色沉郁坐在凳子上。 “你确定没看错?王妃在听云阁煮面?王爷去讨面吃?” “回柔侧妃,奴婢没有看错,王爷如今还在听云阁中。” “去,告诉王爷,就说本妃不舒服,让他过来。” “是,奴婢这就去。”丫鬟颤巍巍地退下。 月清柔五指抠入掌心,内心慌乱,皱眉沉吟。 怎么会这样,王爷不是讨厌月云歌那个贱女人的吗,这几天她都听到丫鬟禀报说王爷会主动走去听云阁,今晚竟过去讨面吃,王爷究竟是怎么想的? 让贴身丫鬟翠珠将屋里收拾干净后,月清柔对着镜子涂了一层白脂粉,让自己的脸色添加几分苍白,整个容呈病态状,随后躺在床上安静等待。 此时,听云阁。 月云歌将她和丫鬟的面煮出来后摆在桌子上,让她们两人出来吃面。 竹桃和怜儿步伐蹒跚,王爷就在旁边站着,她们和王妃坐一起吃面真的可以吗? “王爷。”俩丫鬟上前强忍着腿上的疼痛,给君墨尘行礼。 君墨尘厌恶地扫了一眼,内心烦闷,那女人对两个丫鬟都比对他好,他堂堂硕南王何曾被人这么对待过? 月云歌将自己的面端到桌子上,“你们怎么不坐?” 竹桃和怜儿小心翼翼地看向一旁黑着脸的男人,不敢随意开口。 知道她们是害怕君墨尘,她正想让她们端回屋里吃,就看到君墨尘大手伸过来。 一枚碎银出现在桌子上。 “二两银子,一碗面。” 月云歌微愣,想到自己刚才说的,她笑了笑,咂嘴道:“啧!王爷真是财大气粗!既然这样,那妾身这碗没动过的就给王爷了。” 这女人敢敷衍他?君墨尘嫌弃道:“重新煮一碗。” 【狗男人真挑剔,不过看在你花钱的份上,顾客就是上帝,那我就好好伺候着!】 月云歌一边内心腹诽,一边过去煮面。 君墨尘打量她忙碌的背影,心里困惑顾客是谁,还有上帝是谁,她为何要伺候? 一碗面很快煮好,月云歌将其捞起来,刚要开口,就听到高昂的呼喊声:“王爷,不好了,柔侧妃晕倒了!” 第17章 白莲花晕倒了 一听到月清柔出事,君墨尘头也不回地跟着丫鬟离开,留下月云歌捧着面恍惚。 呵!他来这就是找她消遣的,白莲花一出事,这狗男人走得比谁都快! “王妃别难过,王爷等会儿会回来的。”竹桃低声安慰。 “傻丫头,谁告诉你我难过了?”月云歌嗤笑,将面放在灶台上。 面已经煮好了,他爱吃就来吃,不来吃等吃不了就不怪她了。 吸溜几下,一碗汤面下肚,月云歌感觉自己的胃充满暖意,满意地打了一个饱嗝。 “王妃,日后在外面可不要做这样的举动。” “什么举动?”月云歌一脸迷茫,她刚才做了什么不该做的? “就是,就是打嗝……您是王妃,离了王府,您代表的就是硕南王府的脸面。”竹桃解释道,她不想王妃被人抓住把柄,也不想王爷因此怪罪王妃。 月云歌扑哧捧腹大笑,“竹桃,你王妃我也是个人,吃饱饭打个嗝又如何?难道外人吃饱饭就不打嗝吗?好了,别瞎操心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担心这有的没的没有一点用。” 真是醉了,吃饱饭都不能打嗝,这王妃真不好当! - 幽兰苑。 君墨尘急匆匆赶到这边,看到月清柔脸色苍白躺在床上,他顿时心疼不已。 “婧妍,你这是怎么了?请太医来看了吗?” 月清柔脸色煞白,侧身虚弱开口:“婧妍没事,是丫鬟太着急了,所以才会打扰到王爷与姐姐相处,是婧妍的错,婧妍应该拦住丫鬟的,打扰了王爷……咳咳……” 看她咳成这样,君墨尘皱眉,伸手替她拍打后背:“不是你的错,本王和她没什么好相处的,只不过路过见她煮面,担心她一把火烧了王府,这才进去说道她两句。” “姐姐煮面?姐姐在家中的时候从未进过厨房,又怎会煮面?”月清柔脸上的诧异不是假的,她们姐妹俩都是国公府长大的,这个嫡姐几斤几两她还是知道的。 君墨尘手一顿,眼里带着狐疑:“她不会煮面?” 侍卫查到的消息也能证明月云歌是个养在深闺的千金大小姐,如今婧妍也说了月云歌不会下厨,那听云阁那个会下厨的是谁? 月清柔嫉妒他因为另一个女人而心不在焉。 她顺势趴在君墨尘怀中,娇声道:“姐姐十指不沾阳春水,我们都没有见过姐姐下厨,婧妍猜姐姐想必是为了讨王爷开心,这才提前跟厨子学习。” 为了讨好他?要不是他路过那里,都不知道她竟然还会下厨。 那个现在一心只想着和离的女人怕是为了她那个奸夫才习的厨艺! 君墨尘嗤之以鼻,搂着月清柔的手微微收紧。 “呀!”月清柔低呼一声,“王爷,您捏疼婧妍了……” 君墨尘闻言,手顿然松开,月清柔整个人本来是是都靠在他怀中,如今他手一松,她整个人就倒在床上,脑袋不偏不倚撞到床架,一阵眩晕。 君墨尘赶忙伸手扶住她,眼里满是关怀:“婧妍可有大碍?要不要请太医?” 月清柔郁闷地心想:王爷您倒是试试看磕着碰着有无大碍啊! “不用,婧妍没有什么大碍,只有些许头疼,王爷帮婧妍揉一揉就好了啦~” 君墨尘没有想这么多,伸手替月清柔揉脑门,从来没有替人揉伤口的他下手没轻没重,疼得她龇牙咧嘴:“王爷,轻一点……” “好,本王轻一点。” 月清柔一脸娇羞状垂眸,整个人靠在他身上,见他只是帮自己揉额头,她咬咬牙,一把抱住他的腰身,闻着月轻柔身上散发的香气,君墨尘一脸的陶醉。 “王爷。” “嗯?”君墨尘低头,正好瞧见她此时衣衫不整的模样,此刻心中火热,他可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可经不起这样的诱惑。 月清柔娇笑,整个人的眼神的都含情脉脉。 “王爷,夜深了,就让奴伺候您更衣~” 身体里传来的燥热感让他很不舒服,想到他和她已有肌肤之亲,他点点头。 随着衣裳慢慢退去,君墨尘突然皱眉,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的身影是听云阁的那位,他好奇她现在是不是还给他留着那碗面? 想到这里,君墨尘一把抓住月清柔细嫩的手腕:“夜色已晚,你身体既不舒服,那今晚便不用伺候,你好好休息便是,本王想起来还有事务要处理。” “王爷……”任凭月清柔怎么呼喊,他就是头也不回地推门离开。 他一走,她那凶恶的嘴脸就原形毕露。 “翠珠!” 屋外的翠珠抖了一下肩膀,快步走进去:“奴婢在。” “去看看王爷究竟去哪?”月清柔眼中的怒意如同黑夜泼墨,愈发浓郁。 翠珠应声后连忙退出房间。 - 听云阁。 月云歌看着已经坨了的面,肉疼地问道:“你们俩还能吃吗?” “不能了……嗝!”竹桃打了一个饱嗝,小脸俏红,刚才自己还提醒王妃注意仪态,这才多久啊,自己也失了形象。 怜儿见状,也控制不住地打饱嗝。 怕她们撑坏胃,月云歌叮嘱她们起来站一下,等稍微舒服一点就在院子里消食,而她过去将火升起,重新煮了面汤,将坨了的面进去搅拌两下。 月云歌将面分成两碗,让竹桃和怜儿端去给守门的两个侍卫。 本来守门守得好好的,听说王妃赐面,顿时受宠若惊,捧着碗愣了好久。 等君墨尘带侍卫走来的时候,远远看到两个侍卫把空碗递给竹桃。 等他走过去,听云阁的门已经关上。 “属下见过王爷!”两个侍卫抱拳作辑,低头请安。 “王妃睡了?”君墨尘眸色清寒,扫了两个侍卫一眼,“你们刚才做了什么?” 守在听云阁的两个侍卫分别是尘柒和尘捌,和普通的侍卫不一样,他们是君墨尘培养出来且绝不会背叛自己的忠仆。 “回王爷,王妃的丫鬟竹桃和怜儿端了两碗面看来给属下和尘捌,说是王妃赏给属下们吃的,属下心想不能辜负王妃的厚爱,便吃了。”尘柒坦荡回答。 君墨尘原本清冷的眸中染上一丝火光:“她亲自给你们煮了两碗面?” 第18章 阴晴不定的狗男人 尘柒和尘捌对视一眼,他们一致摇头,异口同声:“属下不知。” “哼!”君墨尘冷哼一声,背着手抬脚用力将听云阁的门踢开。 砰的一声,把睡眼惺忪的月云歌惊醒,她坐起来瞪了屋外一眼,眉眼别扭地皱在一起,喊道:“哪个混蛋大晚上的敢来我听云阁踹门?” 喊完她就后悔了。 听云阁有侍卫守着,在这硕南王府,能随意踹门的不就是君墨尘了吗?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也就转眼的功夫,自己房间的门也被踹开,月云歌不寒而栗。 “王爷?”这狗男人发病了? 君墨尘上前,目光犀利如刀,不管她只着中衣,一把拽住她的胳膊:“起来!” “王爷作甚?”月云歌蹙眉,强忍关节处传来的撕扯感,借力起身。 “还问本王作甚?本王的面呢?二两银子不是白花的!” 这个女人,给下人煮面倒是勤快,给他就要收钱,她究竟是作何想的? “二两银子是妾身给王爷煮一碗面,那碗面既已煮成,那这交易便结束。”月云歌挣扎,企图甩掉控制自己的爪子,奈何他力气太大,她挣扎几番也没有见效,就任由他抓着。 君墨尘冷着脸低吼:“那面呢?” 【动不动就吼人,这男人真是属狗的!】 月云歌勾起朱唇,笑容肆意:“王爷说过硕南王府勤俭节约,不得浪费吃食,王爷既已走开,妾身就以为王爷不吃了,故而赏给下人了。” “你竟敢把本王花钱买的面赠送给下人?”君墨尘眉目肃然,眼中尽是凌厉。 “送都送了,王爷当如何?王爷难道不知面放久了就会坨,坨了就不好吃?”月云歌不再咄咄反驳,声音平和。 【好累啊,要是可以,我真的不想吵架,我只想好好苟着,就这么难吗?】 苟着?君墨尘听到她的心声,低头瞧见她眸中倦意,怒气消了一半。 这女人忙了一整天,从砌灶台到和面煮面,一直到刚才才宽衣入睡。 “那这碗面王妃就先欠着罢,本王下次再吃。” 虽不知他为何会突然不跟她争执下去,但她还是挺开心的,因为她可以好好睡个觉了。 等他松开手,她正想说‘王爷慢走’时,就看到他站在自己面前,张开双臂。 【额?这狗男人大晚上的求抱抱?】 月云歌一脸懵逼。 这恶女人说什么胡话呢?君墨尘一囧,双臂僵在半空。 “还不替本王宽衣?” “宽衣?干什么?”月云歌尴尬地抿嘴,他不会要留宿她这里? 不错,就是她想的那样,他说道:“本王想起新婚当晚未完成的事,今日刚好,趁着本王不忙,和王妃好好温存一番。” 月云歌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后退一步捂住胸口,讪讪笑道:“妾身今晚身体不适,扰了王爷兴致,王爷不如去幽兰苑,侧妃身体不适,王爷应当多陪陪才是。” 【让这狗男人和我睡?夭寿哦!】 君墨尘这次不怒反笑:“王妃身体也不适,本王应当陪王妃才是。” 月云歌内心大受震撼,心道:妈耶,这狗男人怎么寻思的,这脸说变就变,阴晴不定! “王爷若是非要留宿也不是不可以。” 一听到这个,君墨尘想到让她煮面时的事,就在他以为她会说要出多少银两的时候,她转身抱起自己的被褥和玉枕,跟他说道:“妾身小产后身体虚弱,不能伺候王爷,这床就留给王爷,妾身去和竹桃怜儿挤一挤。” 说罢,她抱着被褥走出房门。 尘柒和尘捌眼观四方,当看到王妃抱着被褥走出来的时候,下巴都惊得合不起来。 奴仆房中,竹桃和怜儿都没睡,她们正扒在窗户上看。 “站住!”君墨尘声色俱厉。 月云歌脚步一顿,叹了一口气,回眸望向他:“王爷还要妾身做什么?” 【就不能让我好好睡个觉嘛!】 君墨尘一言不发,盯着她看了少顷,过去一把将她连同被褥扛起来。 “放开我!王爷你要干什么?”月云歌惊呼,稳定心神后,她冷着脸从储药空间拿出银针,心想他只要敢乱来,就别怪她下手无情了。 这些小心思都被他一字不落地听进耳中。 他将她粗鲁地丢到床上,而后一把掐住她的下巴,沉声道:“这次本王就放过你,你要记得,你现在是硕南王妃,本王是你夫君,出嫁从夫,你没有资格拒绝本王。” 放下狠话后,他松开她。 月云歌将银针收回,理了一下凌乱的衣领,淡然一笑:“王爷难道不介意妾身的身子已被别的男人碰过?不介意有过孩子?” 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君墨尘本来不想跟她继续计较,她非要提起这个,这对身为她夫君的他来说,就是板上钉钉的耻辱。 “月云歌,你真恶心,就是个人尽可夫的荡妇!” 丢下这句话,君墨尘带着厌恶拂袖离开。 不知是这句身体的本能还是如何,她感觉鼻子酸酸的,两行清泪滑至下颚。 原主为了这狗王爷做了这么多不要命的事,在不明不白间被人夺了清白后,就成了他嘴里人尽可夫的荡妇……真是可笑,可笑至极! “王妃别难过,王爷说的只是气话。” 竹桃和怜儿过来看到哭成泪人的月云歌,脸上都是心疼和气愤。 王妃这么好的一个人,王爷不珍惜也就算了,还如此辱骂,王妃肯定心都碎了。 月云歌嘴角勾起嘲讽,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你们下去休息,我困了。” 俩丫鬟应声,熄了烛火退出房间。 幽兰苑。 翠珠将消息带回去给月清柔,后者听到月云歌被骂是‘荡妇’的时候,心情大好,当即就赏了翠珠一根银簪,刚才被王爷拒绝的阴霾也一扫而空,美滋滋地躺下睡觉。 而离开听云阁的君墨尘还在恼怒,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有多伤人。 回到自己的褚策阁,他利落坐在椅子上,眸底一片隐晦:“事情查得怎样了?” 一个暗卫从屋檐跳下,单膝跪地抱拳低头回道:“王爷,属下无能,还是没能查到侵犯王妃的是,属下甘愿领罚。” 君墨尘咬牙切齿,“继续查,本王就不信天底下还会有查不到的人!” 第19章 自以为是 翌日。 月云歌早早起来洗漱,等着君墨尘来带自己进宫给太后进行最后一次施针。 “王妃,肉粥好了,是现在吃吗?要不要等王爷过来一块吃?” “不用。”月云歌眸子清寒,饮了一口温水。 昨晚骂她恶心,今天还想她跟他一块吃早膳? 笑话,她还嫌他恶心呢! 等君墨尘过来找她时,她已穿戴整齐。 一头乌黑的秀发让竹桃梳了一个双环飞天髻,环环相扣,每个发圈上插着银色步摇,上着翠绿色轻纱上衣,下着深青色曳地素纹裙,自腰间一直延伸到脚踝,前襟微微敞开,腰系两条青白色绸缎,每走一步,摇曳生姿。 为了配上这身衣裳,平日素颜朝天的月云歌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耳坠上挂着银色流苏,眉目如画,黛眉不失英气,仪态端庄,顾盼生姿。 院子里,君墨尘看到她的时候,眼里闪过惊艳,他第一次发觉她精心打扮后如此美艳。 以往她都是一身素衣,面容寡淡,今日怎倒打扮起来了? 莫不是知道自己昨晚说错话,怕自己生气,所以学着取悦他? 若是此时月云歌能听到他的心声,肯定会骂一句:自恋! “不管你怎么做,本王都不会对你感兴趣!” 听到这话的时候,月云歌一脸懵逼,蹙眉道:“王爷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这狗男人说啥呢?我怎么听不明白?】 君墨尘以为月云歌是欲擒故纵,故意这样说,所以寒声道:“本王说,纵使你打扮得再好看,使尽浑身解数引起本王注意,本王都不会对你这不守妇道的女人感兴趣。” 扑哧! 月云歌毫不避讳地笑了,她足足盯着他看了几息,轻轻摇头,一副看绝症患者模样。 【这狗男人还真是有病,我今日只想好好打扮让自己赏心悦目,他倒好,自以为是。】 她没有理会他,径直往外走去。 看着她淡漠的背影,君墨尘僵着脸,不易察觉的窘状在脸上一闪而逝。 自己猜错了?她穿这么好看不是为了给他看?那是给谁?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任凭她做什么,在他眼里都是有目的的。 马车往皇宫行驶,月云歌脑袋靠在车窗旁边,心想待会儿自己要怎么跟太后提和离的事情,都说事不过三,这第三次要是不成功,以后她也不能再提了。 她就是仗着太后疼爱才这么肆无忌惮,真若是逼急了,她这小命堪忧。 君墨尘将她心里话听得一清二楚,听她还在想方设法和离,他低头沉思半晌。 在马车驶进皇宫的时候,他说道:“今日给皇祖母施针后便回王府,皇祖母身子欠缺,你不许再刺激到皇祖母,和离的事也不许提。” 哎?月云歌一怔。 【他是我肚子的蛔虫吗,竟然知道我接下来会再次提和离?】 “王爷这是何意?先前王爷可是恨不得跟妾身和离的,怎的如今却犹豫上了?” “本王只是不想刺激到皇祖母,她老人家的身体为重。” “呵呵!”月云歌冷嗤,不再言语。 他要是真的在意太后,就不会在和她的新婚之夜公然接月清柔进王府当侧妃了! 【表里不一,又当又立!】 骂完后,马车正好到启祥宫宫门,月云歌没有在意身旁那张阴沉含怒的脸,连带无视他那如冰箭般能直穿人心的目光,彷如他是空气。 宁嬷嬷早已在外殿等候,见她进来,瞳孔微缩,眸中诧然:王妃平日里不打扮时,恬静自然,如今稍作打扮后当真是转眄流精,光润玉颜,顾影弄姿! “老奴见过硕南王妃。” “宁嬷嬷免礼。”月云歌挺直腰板,嘴角噙着淡笑,双手交合至于小腹前,矜持不苟。 正好这时君墨尘走进来,所谓是瞬间变脸,刚才还沉着脸,转瞬间便淡然自若。 “见过硕南王。” “免礼!”君墨尘面无表情摆手。 月云歌趁机问道:“宁嬷嬷,不知太后今日感觉如何,可还会像前段时间那般头疼?” “回硕南王妃,太后如今好多了,从昨日开始便没有再头疼。” “那便好,带路!”月云歌眼里满是雀跃。 【只要太后身体无碍,我到时候提和离顶多就会让太后生一下气,不会有什么大碍。】 这女人是把刚才马车上他跟她说的话当耳边风了吗? 在她动身的时候,君墨尘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正色道:“记住本王方才说的。” “哦!”月云歌淡淡应声,抽回自己的手,暗道:呸!你以为你是谁啊,凭啥要记? 君墨尘还想抓她,她早有防备,在他伸手过来时,她腰身一扭,轻盈躲开,眼里闪过嫌弃,默不作声跟着宁嬷嬷往内殿走。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他微微出神,自己竟然抓不住她。 内殿中,皇上和皇后都在。 月云歌想到自己身份,在这以夫为纲的年代,断没有比夫君先一步进门的道理,只得放慢脚步,等君墨尘过来才与他并排进内。 【这三纲五常什么礼仪的真的很烦人,对于我这个新时代女性来说,简直是变相折磨。】 君墨尘再次从她那里听到新词:新时代女性? 她总是说一些他未曾听过且稀奇古怪的话,她还是那个月云歌吗? 两人福身见礼。 半躺在床上的太后摆手免礼,唤道:“云歌丫头,到哀家这来。” 月云歌乖乖上前,垂眸道:“太后,让儿臣先为您施针。” 太后颔首,阖眸起身靠在床上,除了宁嬷嬷,其他人都去外殿等候。 一套针法行云流水,下手稳当,动作严谨。 半个时辰过去,月云歌将银针收回,替太后把脉,确定余毒已清,便叮嘱宁嬷嬷,说太后接下来便是吃药好生休息便可,可适当出去晒晒太阳,若外头风大,不建议出门。 宁嬷嬷接过方子,道谢后正要派人去抓药,月云歌喊住她:“嬷嬷,这药还是你亲自去抓为好,防人之心不可无。” 太后听出端倪,道:“云歌丫头,你跟宁嬷嬷在这说什么悄悄话?哀家的病是不是瞧出有什么不对?你无须隐瞒哀家,察觉有什么不对你只管说,哀家定会将事情彻查。”? 第20章 不和离了 月云歌递给宁嬷嬷一个眼神,示意后者先下去抓药,自己搬了张小凳子来到太后床头。 “太后,那日儿臣来您寝殿时恰巧过敏,发现您平日礼佛时用的香是樟楠木制作,这是一味名贵药材,和檀香味道相似,虽是药材,但是药三分毒,一般不会用此药制作线香,除非有人故意为之。” 她前两次都没有跟太后提起这事,就是想看看这背后之人会不会着急,没想竟风平浪静,这背后之人居然没有再次下手,而且太后这边竟还没有去调查,也是心大。 这是最后一次施针了,太后届时身体便会痊愈,那有心人若要加害太后,定会重新寻找法子,然她只是小小王妃,不时便会和离,她不想掺和进这深宫争斗中。 太后冷哼一声,眼中染起怒火:“怪不得换了新香后哀家没多久就觉得头昏脑涨,没曾想竟有人敢对哀家下手,真是狗胆子包天,活腻了。” 月云歌没有出声,只是在一旁听太后抱怨。 “母后,您可有大碍?”皇上在内殿门口询问。 “无碍,进来罢。” 等皇上皇后和君墨尘走进来,月云歌起身给前两人福身,让出位置站在一旁。 “硕南王妃,太后这病可是痊愈了?” “休养些时日即痊愈。”月云歌淡然回道。 “朕曾说过,只要你能解了太后的毒,朕重重有赏,说说,你想要什么赏赐。” 月云歌内心一喜,抚平裙摆,跪在地上,双手交合叩首:“儿臣只想要一个赏赐,那就是请皇上赐和离书,让儿臣与王爷和离,从此男婚女嫁互不相干。” 本来还因为太后无碍而欢喜的众人顿时脸色沉下。 君墨尘咬牙切齿,这个女人真是冥顽不灵! 皇上狠狠拂袖,声色俱厉:“胡闹!这才成婚没多日便三番两次闹和离,你们夫妻俩究竟要作甚?存心让天下人看皇家的笑柄吗?” 君墨尘见状,撩起下摆跪在地上,强忍着怒气说道:“父皇息怒。” “你叫朕如何息怒?这京城早些就因硕南王妃闹得满城风雨,如今顺利成婚,好不容易大家才淡忘此事,若是你们和离,这百姓会怎么看待此事?羿儿,别把婚姻当儿戏。” “父皇教训得是,王妃这几日只是和儿臣闹别扭了,说话并未深思熟虑,父皇莫怪。” 月云歌目瞪口呆,这狗男人说啥呢? 【他此时此刻不是应该坚持和离的吗?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就摆在他面前啊!】 君墨尘咬了咬后槽牙,睨眸瞥了她一眼,后者不服输,瞪回去。 女人,你莫要再提这事! 我就要和离,你同不同意? 不可能,你就是死在硕南王府也别想和离! 月云歌无语了,索性低下头另想法子。 他们两刚才这眼神交流在外人看来就是眉目传情。 “既是闹别扭,羿儿你好好哄哄便是,莫要在你皇祖母面前失了礼。” “是,父皇。” 月云歌沉默半晌,并没起身,再次对着太后叩首,声情并茂一番:“太后您疼爱云歌,云歌是知道的,您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以前是云歌任性非要嫁给硕南王,拆散了硕南王和妹妹,云歌现已知错,太后您就再帮云歌一次,让云歌和王爷和离,将妹妹抬做王妃!” 太后没有理会月云歌,严肃着脸看向君墨尘:““羿儿,你是不是想抬那庶女当王妃?” 君墨尘缄口不言,紧紧抿住嘴唇,若说先前,倒有这个想法,现在这想法已经淡去。 见他没有回答,太后心中已有数:“羿儿,哀家可说了,你想娶谁都行,但这王妃之位必须是云歌的,庶女更不可为正,此事哀家要你当着你父皇的面应允。” “孙儿听皇祖母的。”君墨尘没有一丝犹豫,回答的速度快到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月云歌腹诽:这什么鬼啊,我只想和离而已,怎么太后却扯开话题?难不成皇家和离这么难嘛?要不直接休了,把我休了,我也不会介意。 听到这心声,君墨尘眸光灼灼,竟然不惜想让他休弃她?她是为了那野男人吗? “太后。”月云歌再次开口。 “哀家乏了,都下去!” 月云歌闻言,一咬牙决定使用苦肉计:“求太后同意!太后不同意,儿臣就一直跪着。” 她的决绝让太后好不容易压制的怒火熊熊燃烧,太后一激动,剧烈咳嗽,竟还咯血了。 瞬间,众人大惊失色。 皇上怒道:“月云歌,你看看你干的好事!还不赶紧过来给太后瞧瞧。” 月云歌也怕了,她没想到太后会咯血,慌忙起身要上前给太后检查。 结果太后却一把推开她,苍白着脸无力道:“哀家只要自己孙媳检查,云歌丫头你若是坚持不当这硕南王妃,那哀家的身体你也不用看了,也无须请太医,就让哀家去陪太上皇!” 还没等月云歌反应,皇上暴怒如雷,剜了她一眼:“月云歌,太后因你病倒,你该当何罪?若是太后出事,朕拿你是问!” 月云歌欲哭无泪。 【这算什么啊,这一个两个怎么都上赶着逼她啊!】 一旁的君墨尘冷眼相看她骑虎难下,嘴角勾出弧度,丝毫没有上前帮她的意思。 这女人,尝到什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皇后也在一边施压,上挑的凤眸充满凌厉:“硕南王妃,你可想清楚,是要和离还是如何?若是和离,太后的病耽误,不仅你要担罪,这国公府上下都不能幸免!” 月云歌轻轻咬了一下下唇,吐气如兰:“儿臣知错,儿臣不和离了。” 俗话说光脚不怕穿鞋的,但她现在是穿着一只鞋,国公府其他人倒是无所谓,但她的母亲和胞弟可还在国公府,以及在外当官的兄长,她不能因为一己私欲害了他们。 太后闻言,心中欢喜甚佳,语气也轻缓许多:“既是如此,那你便过来替哀家瞧瞧。” 月云歌应声,上前给太后号脉。 “太后,您是急火攻心,这才咯血,日后莫要再生气,心平气和好好休养即可。” “哀家生气也不看会是谁逼的。” 第21章 她要买菜 “是儿臣逼的,儿臣知错,太后莫要生气。”月云歌满怀歉意道。 太后对自己这么好,自己这接连三次说要和离,确实是恃宠而骄了。 “还叫太后?”太后抓过月云歌的手,满意地拍了拍。 月云歌怔了一下,回道:“皇祖母。” 太后颔首,看了一眼内殿的人,摆手道:“哀家想同云歌好好说话,你们忙你们的去!” 就这样,月云歌被太后拉着在启祥宫说了好久的话,而君墨尘则被皇上带去御书房。 一直到黄昏时分,月云歌和君墨尘才坐上回王府的马车。 马车里,两人皆沉默,彼此各有所思。 路过热闹的街市时,月云歌的肚子好巧不巧响了起来,她摸了摸肚子,叹了口气。 【中午在宫里陪太后吃了点午膳填肚子,现在早已消化完了,好饿啊,今天的食材还没有采购,我身上的钱也所剩不多了。】 君墨尘闻声,转头看了她一眼,还未等他开口,她便先开口。 “王爷,您可以把妾身从国公府带出来的嫁妆还给妾身吗?” 她记得不错的话,她嫁过来几日了,却从未见到她的嫁妆,住的听云阁也是破破旧旧的,她想花钱修缮一下,然后置办一些食材和药材。 “你的嫁妆问本王为何,这不是你自己收的吗?”君墨尘微愣。 “王爷不要说笑了。”月云歌嘴角一抽,好几箱嫁妆,就这样没了? “本王不爱与人说笑,特别是你。” 切!说得好像她喜欢和他说笑一样! 月云歌翻了一个白眼,“既然如此,请王爷回府查一下妾身的嫁妆在何处,妾身担心有人仗着王爷的宠爱,吞了妾身的嫁妆。” 君墨尘脸色沉下去,怒瞪她那淡然的眸子:“你在含沙射影婧妍?” “妾身了没有这样说……王爷损失不介意,可否让妾身在前面下车,妾身想去买点吃的。” “堂堂硕南王妃,不许抛头露面,想要什么,让尘东去帮你买。” 尘东?尘东又是谁? 君墨尘让自己的暗卫出来,问她需要买什么,让暗卫去买。 暗卫听到她报的菜名,一个头两个大,他一个大男人,还是王爷的暗卫,从未去买过菜啊,他如何知道要怎么买? 尘东抓耳挠腮,为难地问月云歌:“王妃,您说的这些都是在哪里买?” “菜市啊,还能在哪?你该不会没买过菜?”月云歌困惑地看着尘东。 “回王妃,属下未曾买过菜。”毕竟他的任务只是保护王爷。 君墨尘也不知怎么想的,让暗卫去准备一个面具和一顶幕篱,少顷月云歌才知道他原来是想跟她一块去买菜,这一听就很诡异,堂堂硕南王和王妃,身份尊贵的两个人竟然要外出买菜,这要是传出去,肯定会成为才行茶余饭后的谈资。 看着戴好面具的君墨尘,月云歌悻悻问道:“王爷确定要跟妾身一块去买菜?” “废话。”君墨尘冷冷吐出两个字,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大家闺秀是如何去菜市买菜的,他长这么大也未曾去过菜市,今日倒可以去看看。 好。月云歌下车的时候还得提着裙摆,她有些后悔今日打扮一番了,自己倒是赏心悦目,但这办起事来麻麻烦烦的,一点都不方便。 京城的菜市比一些小城小镇的好多了,街道整洁,不会很拥挤。 月云歌看到前面一个卖鱼的小摊,提着裙摆走过去,君墨尘和侍卫跟在后头。 她低头看了看,想要蹲下去挑选,但又怕弄脏裙子,只好弯腰指着那条游动的鲈鱼问道:“大叔,鲈鱼怎么卖?” 鱼贩抬头打量了一下月云歌,虽说看不到脸,但看这衣服是上好材质的,心里打起小算盘,伸出手指开口道:“二两银子一斤。” 月云歌惊呼:“二两?你怎么不去抢!想钱想疯了!” 鱼贩没想到月云歌会这么说,他以为能穿得起这样衣裳的人不会计较这几两银子。 “姑娘,我这鱼可是新鲜的,今早打捞上来的,二两不低了。” “今早打捞的,现在都已经黄昏了,这还叫新鲜?我还去看看别人的!” “哎哟姑娘,您这衣裳都不值几两银子了,我这小摊生意,您就照顾照顾呗?” 月云歌冷笑道:“一码归一码,一分钱一分货听过没?还让我照顾你的生意,我和你又不熟!况且就你这鱼,一两都嫌多!” 说罢,月云歌掉臂不顾,大步流星往别的鱼摊走去。 侍卫都看愣了,他们的王妃竟然为了一条鱼跟商贩讨价还价。 倒是君墨尘,他看得津津有味,这女人说是养在深闺,但平日里的言行举止表现出来的却不像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家闺秀,倒像是民间的普通女子。 就刚才那鲈鱼,顶多就三斤,也就六两银子,她竟然都不舍得花? 月云歌啊月云歌,你给我的意外是越来越多了,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没使出来。 此时一心采购食材的月云歌压根不知道身后的男人想什么,她只想买一条鱼而已,她想今晚来个蒸鱼,但所有人一看到她的衣服,就临时起价,更夸张的是十两一斤都说得出来。 “姑娘,看你穿红着绿的,怎得连三十两都拿不出来?” 或许是被哄抬物价的人给刺激到了,月云歌忘了身后还跟着两条不作声的尾巴,她开口就吼道:“老娘穿什么和买鱼有关系吗?老娘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凭啥要当冤大头给你这种临时抬价的人?有这个钱我不如去买首饰,用得着买你这条既不镶金也不戴银的鱼?” 看来下次买菜还是要穿一套下人的衣服才行,这些人贪心的嘴脸太烦人了,她就不明白了,为啥这样临时抬价的小贩不被抓起来狠狠教育一番! 君墨尘嘴角一抽,这真的是国公府的嫡小姐?讲话如此粗鄙! “尘东,派人去查清楚,你们肯定查漏了什么。” “是!” 吩咐完暗卫,君墨尘又吩咐侍卫拿着他的令牌去京兆尹那走一趟。 约莫半盏茶功夫过去,月云歌不想再逞嘴皮子功夫,转身就想走人。 “你不许走,你在这说了半天,浪费我这么多口舌,这鱼你必须买!” 第22章 休克 “你这是要来横的?”月云歌脸色沉下来,眸中散发幽幽冷光。 鱼贩吞咽一下口水,梗着脖子,指着她说道:“我,刚才就因为你在旁边一直跟我讲话,害得我一条鱼都没有卖出去,所以这鱼你都要买下来,十两一条。” 月云歌冷笑,伸手注握住鱼贩的手指,轻轻用力。 “啊!”鱼贩疼得龇牙咧嘴,“你个臭娘们,放开我!” “好啊!” 月云歌放手的同时用力一推,鱼贩直接被她推倒坐在木盆上,里面的鱼全蹦出来,在街道上到处翻身打滑,有人见状,趁机把鱼装进自己的菜篮里。 【二流子还敢跟姐比蛮横,气死你!】 君墨尘失笑,这女人在他面前从来不敢这样趾高气扬,到别人面前,猛如老虎。 “你这个该死的娘们!” 鱼贩看着一地狼藉,铁青着脸抓起一旁刮鱼鳞的刀子朝月云歌砍过去。 【娘喂,这一刀下来我还有吗?】 月云歌急忙躲闪,不过很快她就落入一个寒冷的怀抱,鱼贩也被打飞到一边。 抬头看到那泛着寒气的银色面具,她不禁缩了一下脖子。 【这男人刚才一直在旁边看戏?】 “多谢。”月云歌一把推开君墨尘,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裳。 众人指指点点,好奇这两人都是什么人,特别是君墨尘,一巴掌就将人给打飞了。 月云歌唇角轻扯,“我们走!” 【我可不想当那个被围观的猴子。】 “这就走了?”君墨尘眸光微深,唇角勾起,“你不是想要鱼吗,这地上都是。” 他的言外之意是地上都是鱼,随便捡一条就可以带回去。 “我去别的地方看看。”月云歌翻了一个白眼,跟这狗男人实在是没有共同话题。 不过刚走两边,就有人喊了一声,说京兆尹带人过来了。 百姓纷纷让开两旁,大家都不知道京兆尹怎么会突然菜市,不过要是让他们知道现在遮掩面容的是当今硕南王和硕南王妃,只怕眼珠子都要瞪掉下来。 京兆尹上前询问是谁在闹事,结果鱼贩倒打一耙说是月云歌先闹事,将他的摊子给砸了,还说君墨尘当街打人。 “大人不如问问周围百姓,看是我先闹事,还是这小鱼贩临时加价,本就一斤用不着一两的鱼,他硬是加到十两一斤,最后还打算强买强卖,这不是强盗行为吗?” 月云歌一脸从容,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就不信错的能变成对的。 本来以为还需要一番说辞,京兆尹听到她的话之后,直接让人将鱼贩抓起来,还找来监市,让其查清楚还有谁有这等临时加价的行为,通通抓回去。 那些被月云歌问过的摊贩都纷纷低下头,心里祈祷她不要将他们供出来。 她见事情解决,不想让京兆尹发现自己的身份,扭头离开。 君墨尘见状,和京兆尹对视一眼,微微颔首,也跟着她离开。 最后只余京兆尹伫立原地满头大汗,他做梦都没想到硕南王会陪王妃逛菜市! 因为这么一闹,监市开始带人大街小巷巡视,发现价钱不对的,原地审问一番,这下大家都不敢随意加价,该是多少就是多少。 月云歌买了一堆果蔬,多补充维生素总归不会有错。 想到自己的鱼,她看来看去,最后挑了一个摊主为满头银发的老妪,但看老妪抱着膝盖坐在矮矮的小板凳上,脑门抵在双臂,后脑勺冲天,似乎在打瞌睡。 “婆婆,你这鱼怎么卖?” 老妪没有反应。 月云歌又喊了一声,语调上扬:“婆婆?” 依旧没有反应,她伸手轻轻碰了一下,老妪身子一歪,整个人往旁边倒,这时她才看到老妪沧桑的脸上布满苍白。 眼疾手快,月云歌伸手扶住老妪的身子,全然不顾已经落入木盆中的时裙摆。 【没有气息?】 感觉不到老妪呼吸的月云歌伸手探上前者脖子上,确定呼吸骤停后,她将老妪放倒在地,解开老妪的领口,开始进行心脏按压。 君墨尘见状,让侍卫去找一个大夫过来。 幕篱下垂的白纱总是挡到自己,为了救人,月云歌不顾有人围观,干脆将幕篱掀开。 大家惊叹她容颜的同时又惊疑她是哪家的姑娘,国色天仙,宛如不食人间烟火仙女。 周围人的目光让君墨尘感到特别不适,尽管那不是投在自己身上,但他不喜欢有人这样盯着她的王妃,便沉着脸将幕篱捡起来递给她,命令道:“戴上,别忘了你的身份。” 月云歌头也不抬,怒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身份不身份,死要面子!一边去别碍事!” 君墨尘手一僵,面色沉郁,这女人吼他? 他好心提醒她,她竟反唇相讥? 要不是场合不对,他一定会捏死这出言不逊的女人! 这边,月云歌跪在地上,朝老妪的胸口按压许久,发现还是没有呼吸,她咬紧牙关眉头紧锁,换成敲打式,不断捶打老妪胸口位置。 【该死的,快恢复啊,只是休克而已,月云歌你能行的,加油!】 听她为自己鼓气,君墨尘定定凝视她,这女人还真是执着,那妇人没气了还要坚持。 月云歌见这样不行,通过宽大的袖子遮挡,从储药空间中将合适剂量的肾上腺素取出来注射到老妪的手臂上,继续进行心肺复苏。 这个时候,侍卫带着大夫过来了。 大夫看月云歌这奇怪地法子,愣了一下,又觉得这个时候不应该打扰,便到另一边蹲下去探老妪的鼻息,最后摇摇头:“没救了。” “有!”月云歌语气坚定。 【我救过不少人,从来没有说有人能在我手上失去性命的!】 君墨尘脸色怪异,略微扬眉,陷入沉思。 她救过不少人?她一个大家闺秀,从何救了不少人? 难道她嫁入硕南王府前还有别的身份? 不服输的月云歌双手按得发酸,在她坚持不懈之下,老妪胸腔的心重新跳动。 【心跳复苏了!】月云歌内心一喜。 活了?君墨尘诧异地看着老妪。 果不其然,老妪胸口开始起伏。 “婆婆,醒一醒。” 许是听到有人喊自己,老妪挣扎着睁开眼,浑浊的眸中出现一张清晰又靓丽的面容。 第23章 恩人姐姐 “我……姑娘我这是怎么了?”老妪捂着胸口,疑惑地坐起身,却发现周围不少人盯着。 月云歌没有理会,贴心问老妪:“婆婆,你平日胸口是不是时常会疼?” “是啊,以前是一下接一下的,最近疼得比较频繁。” “你这是心病,以后要避免过多劳累,如果可以,等会儿你去药房开个补身体的方子回去补补,不然长期这样下去,你的心脏会越来越不舒服的。” 老妪叹了一口气:“谢谢姑娘,老婆子都一把年纪了,自己心里有数……刚才是姑娘救了我,老婆子也没什么可以报答的,要不这些鱼你就都拿走?” 围观的人闲着的还是留下继续看热闹,有事做的见没有出人命,就都散开了。 “这些鱼,我跟你买,你拿了钱便去开方子补补。”月云歌浅笑。 当她起身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裙子下摆已经湿透,捞出来就沾上地上的灰尘,很快脏兮兮一片,猜到是这个结果,她也就释怀了,裙子而已,总归要洗的。 老妪不要钱,坚持要送给月云歌,但月云歌说不算钱的话,她就不接受这个报答,老妪没办法,只好将所有鱼称重,一共十二条,每条两斤。 月云歌按照一两银子一斤给老妪算钱。 看到手上二十力两银子,老妪浑身颤抖,眼眶发红,她一年都赚不了这么多钱,这鱼真的不贵,但这姑娘却借着买鱼的名义帮她。 “奶奶!”一道稚嫩清脆的声音传来。 月云歌和老妪一同看过去,那是一个穿着书院院服的小少年,约莫十岁,身上挎着一个蓝色布袋,呼吸急促。 “小岚,快见过恩人。” 名叫小岚的小少年盯着月云歌,心想这姐姐真好看。 “恩人?奶奶你怎么了?我不是说过等我下学让我来卖鱼的吗,你怎么一个人来了?我回家看不到你,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紧张!” “奶奶这不没事吗,你快见过恩人,要不是这位恩人,奶奶说不定都看不到你了。” 听到这里,小岚脸色一变,转身朝月云歌弯腰道谢:“谢谢这位姐姐救了我奶奶。” 月云歌莞尔:“小事一桩,这些鱼我都买下了,你带你奶奶去药铺抓一些补身体的方子,年纪大了,不能总是这样操劳的。” “都……买了?”小岚震惊地看了看老妪,想到什么,他小脸上的五官皱在一起:“奶奶你今天是不是又晕倒了?” “没事没事。”老妪笑道,嘴里说着死不了呢。 这边,君墨尘等得不耐烦,将幕篱砸在她的手上,冷声道:“买完就赶紧回府。” “嗯。”月云歌颔首。 【还以为他先我一步回去了,都怪自己救人太专注,没有注意到他。】 君墨尘嘴角一抽,拂袖往另一边走去,让侍卫把鱼都抬上。 “原来恩人已经嫁人了……那位相公肯定也很好,能娶到恩人这么好的姑娘。” 老妪的话随风钻入君墨尘耳中,他下意识停下来,他想听月云歌的回答。 “是,他挺好的。”月云歌皮笑肉不笑,口是心非。 【好个屁!狗男人有什么好的!】 君墨尘面容阴沉,双手捏紧成拳,浑身戾气外泄,但只是几息后,他又恢复平静。 呵呵,这么一个只敢在心里对他抱不满的女人,也就那样! “婆婆,我先走了,你记得去开药。”月云歌将幕篱戴上,冲婆孙二人挥手。 “姐姐等一下。”小岚喊住她。 “怎么了?” 小岚迟疑了一下,红着脸问道:“姐姐,你能救我奶奶,肯定是懂医术,以后要是我有什么事,我可以去找姐姐吗?我,我可以做牛做马报答姐姐的!” 月云歌咧嘴,黛眉扬起,红唇轻启:“做牛做马就不用了,我家有牛有马了,你以后要是有什么困难,可以去硕南王府找我,你说找王妃就行。记住了,我叫月云歌。” 说罢,看着已经走远的君墨尘,她跟两人打了招呼便提着裙子小跑追过去。 硕南王府!小岚瞪大眼睛,紧紧盯着月云歌的背影。 他没有听错,恩人姐姐是硕南王府的王妃? 老妪呆若木鸡,她虽然没有读过书,但关于一些摆在明面上的事,她还是略知一二的。 王妃深爱王爷,为了嫁给王爷,恳求太后赐婚,几日前就是硕南王大婚的日子,她听说当日硕南王不仅迎娶王妃,还将王妃的庶妹也带进王府封了侧妃,据说王爷不喜欢王妃。 然而今日照她看来,王爷若是真的不喜欢王妃,又怎么会陪王妃逛菜市? “奶奶,你说恩人姐姐为什么一个王妃要去菜市买菜呢?”小岚皱眉问道。 “说明硕南王妃和别的王妃不一样!好了,你只要记得王妃是我们的恩人就行,收拾一下东西,咱们回家,这一下就把你的学费给赚到了。” “不!我要带你去抓药,恩人姐姐说了,抓药吃才能好。” 老妪拗不过自己孙儿,只得跟着去抓药。 另一边,回王府的马车上,君墨尘沉着脸看着车厢中的菜篮和木桶。 他长这么大,就没想过有朝一日他的马车车厢中会放这些东西。 “月云歌,今日风头出尽,你内心可畅快?” “王爷这说的叫什么话?妾身只是去置办需要的东西罢了。”月云歌耸耸肩,抱着菜篮琢磨今晚要吃什么菜才好。 “一个王妃沦落到菜市买菜,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硕南王府苛刻你。” 月云歌嗤笑:“王爷,难道不是吗?” “你!”君墨尘冷哼一声:“牙尖嘴利!” “多谢夸奖!”月云歌厚着脸皮回道,接而低头继续翻看菜篮的东西。 【今晚来个清蒸鱼,再来一个酱茄子,最后是莲藕排骨汤,配上白米饭,绝了!】 光是想到今晚吃的饭菜,月云歌就忍不住咂嘴,舌尖轻轻掠过双唇。 君墨尘不可思议地睨眸看她。 这女人就不知道收敛一下吗,活脱一个没吃过饱饭的人! 回到王府,月云歌道:“王爷,麻烦你查一下我的嫁妆在哪,我还要靠它们过日子。” 【虽然被吞了不少,但剩下那几箱足够应急了。】 第24章 当场教训 君墨尘看着她提着菜篮回听云阁,敛眉若有所思。 “把管家找来,本王去书房等他。” “是!”侍卫抱拳,转身离开。 少顷,月云歌回到听云阁,却发现本该时候守在外面的尘柒和尘捌两个侍卫都不在。 她的眼珠转了一圈,内心暗道不好,肯定是阁里出什么事了! 走进阁中,她喊道:“竹桃!怜儿!” 换做以往,这俩丫头早就兴高采烈地迎过来了,但整个听云阁却静悄悄的。 月云歌放下菜篮,沉着脸离开,问了一个王府的下人才知道自己两个丫鬟和侍卫都被带到幽兰苑去了,缘由还是月清柔丢了东西,整个王府搜查后只剩她的听云阁没搜查。 一个侧妃本没资格搜查正妃的院子,月清柔仗着王爷宠爱,早已笼络人心,连管家都站在她那边,因此她带着管家和下人过来要趁月云歌不在的时候搜查。 侍卫和丫鬟阻拦,就成了冲撞顶撞主子,被月清柔带人将他们抓到幽兰苑去处罚。 听到下人说的,月云歌一身戾气走向幽兰苑。 她还在想月清柔怎么可能会这么安分,原来都在憋着招等她不在府里的时候,拿她身边的人开涮啊,特么的,真以为她好欺负吗? 经过洗衣房的时候,月云歌看了一眼木盆边洗衣服用的棒槌,弯腰抓起,面色沉郁。 动她的人,看来上次的教训还没有尝够,她就该直接把月清柔这恶心人的白莲花给废了的,免得动不动就跳出来折腾,害得她自己的时间都不够,还得分出来招呼那朵臭白莲! 幽兰苑。 刚靠近,月云歌就听到里面传来竹桃的痛哭声。 竹桃上次被打的伤还没完全恢复,现在又被打,她连个丫鬟都护不了,真废物! 门口守着的侍卫见她气冲冲过来,正要进院子禀报,月云歌直接将棒槌砸过去。 砰! 正中脑袋,另一个侍卫愣住了,前脚刚踏进院子。 月云歌小跑过去,拿起地上的棒槌,眼底染上寒霜,冷声低喝:“想通风报信?小小侍卫也敢本王妃玩心眼?跪下!” 被砸中脑袋的侍卫已经晕倒,愣住的那个扑通跪在地上求饶:“王妃饶命。” “给本王妃在这好好跪着!”月云歌面无表情道,大步流星往里走。 院子里,月清柔坐在椅子上,婢女正帮她的指甲涂豆蔻。 “给我狠狠的打,让她们看看睁大眼睛看看谁才是这硕南王府最受宠的人!” 竹桃咬牙切齿,狠狠瞪着月清柔:“王妃不会放过你的!” “在我面前没有用自称,没礼数,翠珠,掌嘴!” 翠珠眼底阴测测,阴森笑着上前:“要怪就怪你跟错主子。” 扬起巴掌的时候,月云歌来到院子,吼道:“我看谁敢!” 竹桃和怜儿见状,眼里噙泪:“王妃……” 月云歌走进去,发现尘柒尘捌两个侍卫被丫在一旁,见她来的时候,他们眼里出现光。 幽兰苑的下人看到她时,不寒而栗,默默低下头。 月清柔不以为然,起身福身行礼:“姐姐回来啦?正好,妹妹现在代姐姐教训这两个以下犯上的丫鬟……啊!”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月云歌一巴掌快准狠甩在月清柔脸上,干脆利落。 “王妃你竟敢打……” “砰!” 翠珠的话还没说完,月云歌拎着手中的棒槌一棍子打在前者脖子上,一击就晕。 废物!真碍事! 月云歌鄙夷不屑,一脚将翠珠踢到一旁,如此刁奴,留着无用。 月清柔怛然失色,后退一步,却撞到椅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却因为重心问题,连人带椅子往后摔:“啊——” 幽兰苑的人不敢上前,面前可是王妃,再不受宠也是太后亲赐的王妃,他们听命于柔侧妃,但王妃出现,他们还是不出头鸟为好,不然翠珠的下场就是他们的。 见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下人,月云歌用力将月清柔掀翻趴在椅子上,轮着棒槌砸下去。 “啊!”月清柔感觉腿上火辣辣地疼,泪流满满,撕声喊道:“月云歌你敢打我,王爷不会饶过你的!” “是吗?让他尽管来好了!”月云歌忿然作色,手上的力气不曾减轻。 她和君墨尘的矛盾多了,再多添几个也无所谓,最好他忍无可忍跟她和离! “我的人,除了我,谁也没资格教训!”月云歌一脚踩在月清柔背上,不让后者挪动,随后抬眸扫了在场的人一眼,最后目光定格在刚才行刑的侍卫脸上,道:“你们未经本妃允许,擅自动本妃的人,尘柒尘捌,打!” 不教训一下,真以为有月清柔罩着,做事就可以肆无忌惮了? 竹桃和怜儿连哭都忘了,怔怔地望着帮她们出气的王妃,内心皆想以后一定要好好侍奉在王妃左右,保护好王妃。 被押着的尘柒尘捌挣脱,捡起地上的长棍朝那动刑的两个侍卫走去。 侍卫顿足失色,跪在地上求饶:“王妃饶命啊,是柔侧妃的命令,属下身为下人,就要服从主子的命令,求王妃饶了我们!” 要是可以选,他们宁愿选择去一个空院子守着也不来幽兰苑了,只是听说侧妃平日出手大方,他们才想尽办法来的…… 月云歌心想现在幽兰苑的事情应当也要传到褚策阁那边了,便停下棒槌,看了一眼还在挣扎的月清柔,说道:“不想受罚也行,将柔侧妃拖过来杖打十大板!” 什么!侍卫惊恐地瞪大眼睛。 “难道你们眼里只有柔侧妃这一个主子?” “属下……属下领命!”两个侍卫磨蹭着起身,心里盼着王爷赶紧出现。 月清柔趁月云歌不注意挣扎开,一个翻身,被打疼的双腿碰到地上,噌地一下站起来,张牙舞爪冲着后者:“月云歌,爹都没有打过我,你竟然打我,我掐死你……” 月云歌勾唇,笑容肆虐,抓着裙子抬脚,用力一踹。 众人看到身娇体弱的月清柔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到两米远。 嘶!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王妃是真的勇! 月云歌瞥了一眼两个侍卫:“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拖过去打!”? 第25章 是非不分 看着狼狈不堪的月清柔,侍卫还是硬着头皮将她拖到长凳上。 俩手上的丫鬟在尘柒尘捌的搀扶下来到月云歌身旁。 “王妃,是奴婢没用。” “奴婢也是,请王妃责罚。” “行了,你们有没有用,我还不知道?”月云歌不耐烦挥手,看向尘柒二人:“你们两个把她们带回去,找府医来看看伤势。” 竹桃红着眼圈问道:“那王妃您呢?” “我在等王爷过来算账,你们在这我不好发挥,赶紧走。”月云歌催促道,谁知道那狗男人会不会拿竹桃她们来威胁她啊,到时候又是棘手! 竹桃等人也知道自己是拖累,没有再说什么,蹒跚步伐离开幽兰苑。 另一边,侍卫不敢用力打月清柔,都是假意重重挥板子。 “你们是没吃饭吗?”月云歌把椅子搬起来,拍了拍后自己坐上去。 侍卫咬咬牙,用力打了一板子。 “啊——”痛嚎声响彻天际,听到的人瞬间头皮发麻。 得知幽兰苑事情的君墨尘正好赶到院墙外面,就听到里面的惨叫声,勃然大怒。 “都被本王住手!” 月清柔无力抬头,痛哭流涕:“王爷……妾身……” 话未说完,直接晕倒在长凳上。 君墨尘脸上布满冰霜,目光凌厉,怒火中烧,吼道:“月云歌,你究竟在做什么!” “我做了什么?”月云歌无辜地耸耸肩,“打人的又不是我,吼我干嘛?” 【不明是非的狗男人!】 君墨尘浓眉蹙起,身形一闪,带着一阵风袭去,打手直接捏住她的脖子。 “本王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你,都只是看在皇祖母的面子上,你不要得寸进尺!” “咳咳!”月云歌脸色涨红,她感觉自己就像溺水的人,呼吸不过来。 “放……手……” “婧妍身体娇弱,你知不知道?这一板子下去,会要了她半条命!”君墨尘冷眸半眯。 月云歌也恼了,抬眸瞪着他,手一挥,从储药空间拿出银针,狠狠砸在他的脖子上。 呵!脖子刺痛,君墨尘身子发麻,他没想到她会朝他动手。 “混账!”君墨尘蓄起内力,用力一挥,将她掀翻在地。 月云歌胸口着地,心脏抽搐,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脸色苍白。 【狗男人!有本事就杀了我!】 “尘东,将这个傲慢轻狂的女人关到柴房好好反省,没有本王允许,谁也不许送吃喝,违者同罪!”君墨尘愤怒拂袖,冷冷丢下这番话,转身去看长凳上的月清柔。 震惊之后的尘东走过来,“王妃。” “我自己走。”月云歌咳嗽两声,看着手心的血,自嘲一笑,捂着胸口走出去。 【月云歌啊月云歌,以前你竟然会喜欢这样的狗男人,真是瞎了眼!以后还是有多远离多远,着实是让人恶心……】 君墨尘皱眉,怒气未消。 这个女人,真是不知悔改! 离开幽兰苑,月云歌感觉下腹有抽痛,异样的暖流流出。 糟糕! “尘东是,本王妃现在命令你,抱我去柴房!” “啥?”尘东大吃一惊。 月云歌瞪了他一眼:“别啥了,你们当侍卫的不是会轻功飕飕一下飞过去的吗,你快抱我去柴房关着,我现在肚子疼走不动了。” 她必须找个地方检查自己的身体,好不容易保住的孩子,要是没了就太造孽了! 尘东嘴角一抽,他第一次见到上赶着要被关起来的。 不过看她如今脸色不对,他还是说了句‘王妃得罪了’,抱着她用轻功飞快掠去柴房。 双脚落地后,月云歌钻进柴房,转身关门:“多谢。” 尘东看着从合上的门发愣,王爷对王妃是不是太过于凶残了? 从去到幽兰苑,王爷连一句话都没问,直接就对王妃动手,他瞧着王妃也不是那种飞扬跋扈到故意去伤害侧妃的人啊! 尘东吩咐侍卫:“你们两个在这守着,不许外人靠近。” “是!” 柴房中,月云歌透过窗户看到尘东离开,抓紧时间给自己检查,确定是动了胎气,出现流血的征兆,她必须服用安胎丸,所幸这些储药空间都有。 等脉象平息下来,她起身看了看衣裙,发现血迹并未渗出,松了一口气。 她看了一眼四周,心想王府的柴房也挺大的,还有稻草堆可以睡觉,还不赖。 吃喝这方面,她也不担心,储药空间有营养液,她完全可以靠输液来维持自己的生命。 狗男人!看谁能斗得过谁! 听云阁中,竹桃和怜儿知道这件事后,相互搀扶着来到柴房,却被侍卫拦在外面。 “王妃,王妃。”俩丫鬟在外面高喊。 月云歌看到柴房还有窗户,推开看向门口方向,问道:“干啥?” 守门侍卫一愣,王妃这也太平静了? 竹桃走过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王妃呜呜呜……是竹桃没有保护好王妃……” “哎呀行了,王爷面前,你也护不住我!别哭了啊,赶紧和怜儿回去,对了,我今儿个在菜市买的菜,你们记得吃,别浪费我的钱,买回来的鱼你们想吃就吃,不想吃找个大点的木盆帮我养着……”月云歌絮絮叨叨说道。 “王妃!您都在厨房了,奴婢还怎么吃得下饭?”竹桃抹了一把眼泪。 怜儿也在一旁附声:“是啊王妃,我们等您回来一块吃。” 月云歌板着脸,叉腰道:“等我回来,菜都要烂掉了!” 竹桃和怜儿眼巴巴地望着她。 “本王妃命令你们,我不在听云阁的这几天,你们记得把菜炒了吃,吃不完就喊上尘柒尘捌一块,总之不能浪费!那是你们王妃我好不容易买回来的!” 侍卫面面相觑:王妃买菜? “我们听王妃的。”竹桃和怜儿一同点头。 “那你们可以走了,我乏了,要睡会儿。”说罢,月云歌直接关上窗户。 听到这话,竹桃和怜儿更难过了,王妃什么时候受过委屈睡柴房啊…… 等俩丫鬟走后,守门侍卫窃窃私语。 “王妃不是进宫吗?怎么去买菜了?” “我哪知道!” “你去打听打听,我在这收着。” “我不去!你要想知道,直接问王妃不就行了吗?王妃就在里面!而且我感觉王妃还挺好说话的……” 第26章 让她服软 “疯了!被王爷知道就完了!” “那就别好奇,主子的事情,多嘴也没好处。” “……” 两个侍卫以为他们说得很小声,实际屋里的月云歌听得清清楚楚,这里安静得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得见,更别提他们讲话了。 越是呆着越无聊,她这性子,还真有点待不住。 月云歌打开窗户。 两个侍卫顺势看过去。 她看了他们一眼,问道:“你们叫什么?” 侍卫对视一眼,分别回答自己的名字,一个叫张三,一个叫张四。 月云歌轻笑:“我还以为所有侍卫都姓尘呢!” “王妃有所不知,只有王爷的贴身侍卫,还有王爷器重的人才能姓尘。” “哦?我还真不知,反正也无聊,要不你们给我说说?”月云歌双手撑在窗户上,一手平放,一手托着下巴,笑意连连。 趁此机会好好了解一个那个狗男人,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两人被她友好的笑容被吸引住了,迟疑许久还是忍不住开口跟她交谈。 聊了足足有半个时辰,他们说得口干舌燥了,这才停下来。 月云歌了解得差不多了,打了个哈欠就关窗户,躺回稻草堆上。 从两个侍卫嘴里,她了解到君墨尘在府里也是阴晴不定,时不时会动怒,她怀疑那个狗男人有狂躁症,这可是一个定时炸弹啊,她今天就感觉自己快要被掐死了。 君墨尘身边有暗卫,也有贴身侍卫,比如尘东,按照方位东南西北是他的是个得力手下,看守听云阁的尘柒尘捌是尘东带出来的人,是按照数字排列的,也就是说,姓名以‘尘’字开头的都是狗男人的人,不能收买也不能套近乎…… 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她觉得还是找一个适当的时候,收拾行囊跑! 就这样想着想着,月云歌在稻草堆上睡着了。 幽兰苑。 太医给月清柔检查后说道:“王爷,侧妃只是受了皮外伤,抹药调养便可。” “那为何现在还不醒?”君墨尘急躁道。 “侧妃受了惊吓,自然没有这么快苏醒。” 君墨尘颔首,看了床榻上的人一眼,拂袖道:“侧妃醒了再派人去告知本王。” “是!”丫鬟们弱弱回道。 院子里,尘东等在外面。 “王爷,属下已将王妃关到柴房。” 君墨尘背着手,面无表情道:“那个女人可说了什么狡辩求饶的话?” “回王爷,王妃什么都没有说,但王爷那一下……王妃受伤了。” “你这话是责怪本王下手没轻没重?”君墨尘皱眉,语气阴冷。 “属下不敢!属下认为事出有因,王爷应当派属下去查一查。” 想起她一口一个狗男人,君墨尘心里就窝火:“有什么好查的!本王看到的就是她指使下人去打侧妃!这件事无需再管,关她几天就老实了!” 就算事出有因又如何?她若是坐下来安安分分跟他说,他也会听,但她没有跟他商量半句,就在府嚣张跋扈,当着下人的面殴打幽兰苑的人,她眼里可还有他? 这个女人,就该让她吃点苦头,不然以后丢了他硕南王府的脸! 君墨尘回到褚策阁,得知虚竹先生过来了,阴沉的脸色才舒缓开。 “先生怎么来了?” “王爷,在下见王爷这么多天不过来,就想着过来跟王爷说说上次让在下查的东西。” 上次?君墨尘困惑,他倒是真的忘了是什么事。 “王爷事务繁忙,看来是忘了。”虚竹摸了摸胡子,将一张纸掏出来:“王爷,上次你让在下验的那一碗粥的确被下了剧毒,还是混毒,这是混毒的药方,在下花了好一番功夫才查出来,这混毒服下去起初并无太大症状,但也足以让人在一个月内不知不觉毙命。” 一个月内不知不觉毙命…… 君墨尘眼神复杂,若有所思地端起一盏茶抿了一口,月云歌这女人来嫁进来不久,甚至都没有归省,府中会是谁要对她下手? “王爷,在下可否问一下,这毒从何而来,是对王爷下的吗?” “是王妃,她略懂岐黄之术,她在自己的粥中发现的。” 说到这个,他想起那一日,府中的下人都分了药膳粥,是婧妍赏赐的,若说真的是婧妍所下,那别人为何没事? 不!婧妍这么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可能会给自己姐姐下毒,肯定是有人想要陷害婧妍! 该不会是月云歌这女人自导自演的? 越想越不对,越想越复杂,君墨尘索性将这件事抛之脑后,跟虚竹先生聊起别的事。 一晃眼到了晚上,月云歌是饿醒的,她看了一眼昏暗的柴房,叹了一口气,开始给自己输营养液,至少能保持自己不会把胃给饿伤。 月云歌抚摸肚子,内心叹息:孩子呀孩子,你爹究竟是谁啊…… 月色皎洁,君墨尘问了看守柴房的侍卫张三,主要是问她的情况。 “回王爷,王妃在柴房要么睡觉,要么就趴在窗户上看院子。” “哼!还有心情开窗户看院子?本王是要关押她,她倒好,把柴房当自己听云阁了?你回去后把柴房的窗户给钉上,然后跟她说,她什么时候悔改,什么时候想跟本王服软,跟侧妃道歉,本王就什么时候放她出来。” “是!”侍卫张三汗颜。 他也听说幽兰苑的事情了,他总觉得错不在王妃,明明是侧妃先僭越,想趁王妃不在得时候闯进听云阁,私自对王妃的丫鬟动刑,就算要责罚,也该是侧妃才对。 不过他作为一个侍卫,没有任何发话的权利,只是单纯替王妃不值罢了! 回到柴房,侍卫将君墨尘的话一字不差说给月云歌听。 “你再重复一遍!”月云歌满脸不可置信,这狗男人没病? “王爷说,王妃若是服软,愿意跟侧妃道歉,那王爷就会放王妃出来。” “可以了,把门关上!”月云歌冷笑,躺回稻草堆上,双手枕在脑后。 张三讪讪将门关上。 看着紧闭的木门,月云歌敛去笑容,眼里取而代之是寒意。 让她去跟月清柔道歉?这是她重生后听过最大的笑话! 翻来覆去想了许久,月云歌起身,从储药空间掏出银针。 第27章 趁夜跑路 “哎哟!” 柴房里忽然传来一声尖叫,把屋外两个侍卫给吓了一跳。 “王妃?” “你们快来帮我,我闪到腰了,动不了。” 侍卫对视一眼,推门进去就看到月云歌真的躺在冰凉的地板上,赶忙过去搀扶。 “王妃您没事?” 月云歌眸色一变,嘴里说着‘抱歉’,手上的银针直接扎入侍卫穴位中。 “王妃您……”侍卫瞪大眼睛,脸色煞白,捂住被刺中的穴位,身子软绵绵倒下。 “对不起了,我必须走。” 这样三天一小关,五天一大关的,她身子能折腾,她肚子里的娃可折腾不起。 月云歌天真的以为自己能从柴房回到听云阁,殊不知君墨尘还派了别人盯着,她这边一离开柴房,他那边就收到消息。 君墨尘把玩着手上的玉石,脸色变得难看:“柴房这么好的地方都不能安静呆着面壁思过,看来得给她换个地方才行,去,把她关到水牢,本王这次非得好好治治她,让她服帖。” 这边,月云歌摸索着回到听云阁,门外依旧是尘柒尘捌守着,看到她回来的时候,表情变了,但却没有吱声,当没看到一般。 这两人,懂事! 她满意地点点头,快步进院子,找到竹桃和怜儿,让她们收拾东西跟她走。 “王妃,我们去哪里?”竹桃惊道。 “不管去哪,离开王府再说。” “那王爷那边……” “不管!”月云歌简单拿了两套衣服和钱财,出门去看到竹桃和怜儿没有动,“你们怎么不收拾?难道你们不想跟我走?” 竹桃红着眼眶说道:“王妃,我们不走,我们为您掩护。” 她知道,她们两个就是累赘,跟着王妃一定会害得王妃再次被抓回来的,她们算是看明白了,王爷一点都不喜欢王妃,王妃留在王府也不会幸福。 月云歌板着脸,喝了她们两句:“说什么胡话,赶紧收拾跟我走!” 要是把这俩丫鬟留在王府,以那狗男人的脾气,说不定会怎么琢磨,到时候她还不是会被狗男人用这俩人命拿捏住? “可是……”竹桃辛酸地看着月云歌:“我们跟着您,只会拖累您。” “那你们知不知道,留在王府,就是给王爷一个威胁我回来的把柄?” 竹桃和怜儿的脸色徒然一变,她们真的没想到这个。 月云歌心想这都已经折腾了好一会儿了,只怕那边已经派人来了,便匆匆道:“你们俩不用收拾了,直接从狗洞先出去等我,不要磨蹭,再磨蹭直接断了主仆情分。” “我们这就去!”竹桃和怜儿异口同声道。 看着她们先从狗洞钻出去,月云歌来到尘柒尘捌身后。 “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帮我,但为了不让你们难做,你们受着点。” 没等尘柒尘捌反应,穴位刺痛,身子就已经软绵绵倒在地上。 也得亏硕南王府够大,给了她们主仆三人一个很好的机会。 月云歌趁着夜色,钻出狗洞,带着竹桃怜儿徒步逃离硕南王府。 她们刚走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来抓月云歌的侍卫就来了,他看到躺着的尘柒尘捌,暗道不好,直接闯进院子,发现里面黑灯瞎火,搜查一圈,主仆三人都不见了。 侍卫赶紧回褚策阁汇报。 “哐当!” 君墨尘把手中的玉石掷到对面,刚好打破花瓶,碎了一地。 “你再说一次?” “回王爷,王妃主仆三人不在听云阁,尘柒尘捌也被王妃放倒。” 君墨尘面目严峻,眼眸染墨,漆黑深邃,怒气冲冲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派人去将人通通抓回来!” 这女人胆敢跑,她不要命了是不是? 侍卫浑身一颤,应声退下,他还是第一次见王爷发这么大的脾气。 前脚刚走,后脚幽兰苑那边就有丫鬟过来汇报说侧妃醒了。 好醒不醒,偏偏在他气头上的时候才醒,晚了。 “本王知道了,回去好好照看,让她早些歇息,本王还有事,就不去看她了。” 丫鬟一怔,但还是福身行礼:“是。” 幽兰苑。 丫鬟把消息传回来的时候,月清柔气得伤口发疼,只能趴在床上不断锤床板来发泄。 “侧妃别气,王爷许是真的有事要忙。”翠珠上前轻轻拍打月清柔的后背。 “滚一边去!”月清柔正在气头上,她一把就推来翠珠。 翠珠跪坐在地上,伸手揉着发疼的大腿,委屈地咬住下唇。 “杵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听云阁打听一下!”月清柔怒斥道。 翠珠连滚带爬离开房间,只身前往听云阁。 - 离开硕南王府的主仆三人一路躲避街道巡逻的官兵,京城有宵禁,无论是谁都不能在子时后肆意在街道上徘徊,轻者驱赶,重者逮捕,男女不限。 竹桃和怜儿心惊胆战地跟着月云歌,她们不知道在京城还能去哪里,天子脚下,她们根本就逃不出去,王爷发现后肯定会立刻就派人出来搜查。 月云歌已经想到该去哪里,一路借着路边的摊车来掩盖身形,带着两婢女快速来到一家早已关门的店铺前面。 “轩味斋?”竹桃诧异地看着月云歌:“王妃,咱们在这里肯定会被发现的。” “别慌,我们只是躲一会儿。”月云歌敲响轩味斋的门。 现在这个情况根本出不了京城,京城这么大,只能先找地方躲一下,等到白日再想办法离开,要不是君墨尘逼人太甚,她也不至于突然萌发逃跑的心思。 “王妃,我们要是跑了,王爷迁怒到夫人怎么办?”竹桃担忧道。 月云歌垂眸微微沉吟,再次抬眸,淡声道:“待有空我想办法回一趟国公府。” 君墨尘虽然过分,但不至于迁怒到对此不知情的母亲。 轩味斋的门打开,伙计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地看着门外三人、 看到都是女的,伙计瞬间清醒,见她们肩膀上挎着包袱,不解地看着她们:“姑娘,你们有什么事?我们轩味斋不是客栈,不接受投宿。” “我叫云月,找你们掌柜有事,可否让我们进来等?” 轩味斋的位置太显眼,站在门口等的话太容易被发现了。 第28章 出师未捷身先死 伙计见她们是三个弱女子,动了恻隐之心,让三人进来等。 正在梦中的掌柜被伙计吵醒,正要发怒,听说外面有一个叫云月的姑娘找,他骂骂咧咧起身披着外衣,他根本就不知道叫云月的姑娘,倒是认识一个帮他们轩味斋解难的公子。 那公子该不会是姑娘女扮男装? 想到这里,掌柜没有磨蹭,裹着外衣快步走出后院。 看到月云歌的时候,掌柜有一丝惊愕:“你是那日出手帮我们的云月公子?” “是,深夜打扰是我们的不对,我们想请掌柜帮个忙。” 掌柜看了一眼伙计,让后者去睡觉,他带着月云歌几人去了雅间,得知月云歌几人想要在轩味斋躲一晚上,掌柜起了疑心。 “云月姑娘,在下想知道您是谁家的小姐?这深更半夜的,在下不敢胡乱收留。” “我只是小户人家的小姐,我爹娘想要把我嫁给我不喜欢的人,所以我带着丫鬟一块逃了,只需要收留一晚,等明日城门一开,我和丫鬟就会出城。” 话音刚落,轩味斋大门砰地一声被人踢开。 月云歌哆嗦了一下,吹灭雅间的烛火,拉着竹桃和怜儿躲在桌子底下。 雅间外面,伙计走出去:“谁啊?这大晚上的敢踢我们轩味斋的门!”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硕南王!” 听到这话,伙计吓得双腿发软,跪在地上:“拜见硕南王,硕南王大人有大量,不要怪罪小人,小人睡迷糊了,硕南王饶命。” 君墨尘嫌弃地拂袖:“本王问你,刚才可曾有三个女的过来?” 敢偷偷逃跑,月云歌肯定不会住客栈,更不可能回国公府,尘东等人查到的消息是她在京城也未曾有挚友,最有可能就是随便找一个地方落脚,他刚才已经查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有发现她们三人,只能来轩味斋碰碰运气。 伙计汗流浃背,他是该说有还是没有? 幸好这个时候掌柜出来解围:“见过硕南王。” 君墨尘以前来过轩味斋吃饭,他认得掌柜,当即开门见山问有没有见过三个女的。 “王爷,刚才确实有三个女的来小店,但小店不是客栈,草民便把她们请走了。” 躲在雅间的月云歌闻言,感动得一塌糊涂。 【呜呜呜,掌柜果然是好人,竟然没有把我供出去!】 差点就相信掌柜的君墨尘听到月云歌的心声,锐利的目光盯着掌柜,冷声道:“掌柜,劝你不要撒谎,你可知那三个女的是谁?” 忐忑不安的月云歌压根不知道是自己的心声把自己给出卖了。 掌柜低头,心不在焉道:“草民不知。” “其中那个是本王的王妃,你敢私藏王妃?”君墨尘目光深沉,面色铁青。 一个小小的酒楼掌柜竟然敢冒着风险藏匿硕南王妃! 她和轩味斋的掌柜什么时候熟到如此地步? 掌柜后背发凉,忍不住搓了一下掌心,结结巴巴道:“王爷说,其中一个是王妃?” “再不把人交出来,本王这就封了你这轩味斋!”君墨尘粗声粗气道。 月云歌知道自己栽了,出师未捷身先死,这逃出来还不到半个时辰,就被逮住,她要是不出去,到时候轩味斋掌柜就会被自己被连累。 起身推开门,她喟然道“我在这里。” 所有人齐刷刷看过去。 【不愧是狗男人,这狗鼻子就是灵验,这能都嗅到我在哪!】月云歌内心抱怨。 君墨尘冷冷一笑,肃穆道:“来人,把这两个丫鬟抓起来,胆敢撺掇王妃跑出王府,罪该万死,拖回去杖毙!” 月云歌脸色大变,展开手将竹桃和怜儿护在身后。 “王爷有事冲着我来,不许动她们,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逼她们跟我走的。” “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本王说不?”君墨尘冷漠地扫了月云歌一眼,这该死的女人,竟敢跑,他不打断她的腿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看着侍卫步步逼近,月云歌惊骇地盯着君墨尘:“王爷要如何才肯放过她们?” 见她着急了,君墨尘唇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容,眼中晦暗难明:“本王向来说一不二。” 侍卫已经把手伸过来,竹桃和怜儿吓得脸色发白,全省僵硬,连躲都不知道了。 月云歌见状,一咬牙一跺脚,抓起旁边桌子的碗,砸碎后将碎片伸到自己脖子上,手微微发颤,威胁道:“王爷,不知这样可有资格说不?” “你为了两个贱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君墨尘眯起眼睛,语气凶狠。 轩味斋的掌柜和伙计呆若木鸡地看着,完全不知道用什么言语去形容自己的心情。 月云歌泰然自若:“王爷只需回答可不可以即可。” 【对于他来说,竹桃和怜儿是下人,但对于我来说,她们是在王府陪伴我却忠心护主的人,对我来说比他还重要,他懂个屁!】 君墨尘锐利的眸子眯起,声音低沉:“在你心里,她们比本王还重要?” 月云歌不由得一怔。 【这男人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他怎么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还是说这是巧合?】 “王爷说笑了,王爷在妾身心里自然是最重要的,王爷若是吃醋,也不该吃两个婢女的醋,妾身与她们都是女儿身,做不出对不起王爷的事!” 竹桃和怜儿眼珠子都要瞪掉地上:王妃在说什么? 掌柜和伙计尴尬地在一旁。 本来还剑拔弩张的形势,愣是却被月云歌三言两语给绕到君墨尘拈酸吃醋的分面上。 “口是心非!”君墨尘背着手,轻嗤一声。 “王爷又不知妾身心思,怎能冤枉妾身口是心非呢?”月云歌浅笑,手上的动作未曾松动分毫,内心嚣张道:【我就是口是心非了,狗男人你能拿出证据吗?呸!】 君墨尘拿月云歌一点办法都没有,关着她,她想跑,不关她,她也想跑。 “跟本王回去。” 月云歌也妥协了,她看了一眼在场的人,说道:“可以,但王爷要当着掌柜的面承诺回去后不得惩罚竹桃和怜儿。” 躺枪的掌柜讪讪地摸了一下鼻子,心想王妃大人你这是把我往坑里推啊! 第29章 狗男人又生气了 “本王答应你便是。” “不,妾身想要王爷当着众人的面做一个保证。” 月云歌知道他嘴上虽答应,但回到王府后脸色一变,肯定是说翻脸就翻脸。 听到她的心声,君墨尘侧身对着众人,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冷声道:“本王说话何须要保证,君子一诺,这点你无需质疑。” 既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若是月云歌再不给面子,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逃不了就只能乖乖回去了,只是白折腾白担心这么些时辰,一点用都没有。 跟掌柜告别后,她和婢女三人跟着回王府。 回去的路上,月云歌看到君墨尘脸色黑沉得下人,就是大夏天在太阳底下晒一天都没有他的脸色黑,都快赶上土着的肤色了。 月云歌小心翼翼地靠在车厢上,这个时候保持沉默就是最好的对待。 那曾想君墨尘开口打破了两人间的宁静。 “月云歌,本王的忍耐是有次数的,这是第一次,本王饶恕你逃跑,若是再有下一次,本王打断你的腿,就算一辈子养着你这个废人,本王也不介意。” 【呸,谁要你养我,本小姐自个儿能养活自个儿,等着瞧。】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月云歌表面却是虚与委蛇之姿:“王爷说的是。” 君墨尘听闻她的心里话,嘴角微扬,似笑非笑,轻声道:“如此,本王便等着瞧。” 他倒要看看,他一直不把嫁妆给她,她能有什么本事养活自己。 “什么?”月云歌脸上大写的问号,心想这男人说话怎么这么小声,她都听不清。 “回去后把女诫抄百遍,没抄完不许离开听云阁,若不然就别怪本王不念夫妻之情。” “哦!”月云歌一脸不悦,瘪了瘪朱唇,掀起帘子望向夜晚寂静的街道。 说得好像他什么时候念过夫妻之情一样! 狗男人! 君墨尘拳头捏紧,冷冷看了一眼她的后脑勺,最后把拳头松开,闭目养神。 他不跟一介莽妇计较这么多,总之她只要安分守己,他可以不管她这么多。 这里离王府有一段距离,月云歌把自己的目光从街道上收回,她回头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君墨尘,他那张谪仙的面容上居然会出现黑眼圈。 【这狗男人怎么变得这么憔悴?难不成跟月清柔日夜笙歌,虚了?】 君墨尘听到这里,猛然睁开眼睛,与她四目相对,眼里蹦着火光。 这女人敢说他虚? 月云歌:??? 这狗男人怎么了?突然又生气了? “王爷盯着妾身作甚?”月云歌暗暗翻了一个白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俩有世仇呢! 想到这女人说自己虚,君墨尘咬了咬后槽牙,伸手蓄力,快速搂上她的腰身。 内力逼出,轻轻一带,将她整个人抱到自己的双腿上,从后面圈住她。 月云歌瞳孔紧缩,尚未惊出的呼声硬是又咽回嗓子里,她面不改色,内心却风起云涌。 “王爷要作甚?” “王妃问本王要作甚?”君墨尘看着她眼里突然而来的惊色,轻轻扯动唇角,俯首向下,胸膛紧贴她的后背,嗓音低沉:“不如王妃猜猜看?” 【你猜你个大头鬼!有病的狗男人!】 月云歌内心骂完后,唇瓣微启,轻言道::“妾身愚钝,猜不到。” 君墨尘冷笑,笑而不语,张嘴一口咬在她的耳朵上,双手也开始不安分。 月云歌浑身一颤,大惊失色。 “王爷,这是马车,外面还有人,请你不要乱来。” “本王和自己的王妃温存,有何不可?”君墨尘开始上下其手。 让她说他虚,他就让她看看,究竟他虚不虚! 月云歌在心里骂了两句,从储药空间拿出手术刀,反手对准他的小腹。 “王爷还是不要乱来,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做出什么让王爷受伤的事。” 【狗男人,在乱来,我特么就废了你!】 君墨尘还以为她是在放狠话,尚且不以为然,知道眼底寒光一现,他才发现她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锋利的刀子,还是直接对着他的重要部位。 “你在威胁本王?”君墨尘咬牙切齿,全身绷紧。 这女人什么时候拿出刀子的,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妾身身体不适,不宜同房。”月云歌敛去眼里的得意,面容寡淡。 【我还以为这狗男人虚呢,没想到不仅不虚,还是一个欲求不满的禽兽!】 听到这骂自己的话,君墨尘咬紧牙关,手上的力气忍不住加重。 禽兽? 那他就禽兽给她看! 君墨尘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手术刀,用力甩在车厢上,手术刀就这样直直扎入车身。 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塌上,俯首一口咬住她的脖子。 “擦!你属狗的吗!”月云歌疼得倒吸一口冷气,直接骂出来。 等她骂完她就后悔了,因为她发觉他的动作越来越粗暴,自己的衣领也被撕开。 以为她就一把手术刀吗? 月云歌再次从空间拿出手术刀,这次直接贴着他的脖子,怒道:“王爷请自重!” 许是感受到手术刀传来的寒意,君墨尘停下来,暴怒之下的他眼睛通红,表情阴狠。 看到她的态度,还有那紧贴脖子的刀子,他一把将她推开,一脸厌恶。 愿意伺候他君墨尘的女人多的是,他不缺她一个! 砰地一声,月云歌的后腰撞到马车的矮桌上,疼得她龇牙咧嘴。 这狗男人真的是有病,明明就是他把自己拉过来的,现在反倒厌恶地推开她,她还没有表态呢,他凭什么这样? 【真不知道嫁进硕南王府图什么,与其这么折磨我,还不如休了我算了!】 月云歌一边腹诽,一边揉着腰坐在他对面的角落中。 “你这辈子都只会是硕南王妃!” 面对他冷不丁说出的话语,月云歌眉头蹙起。 他是想一辈子将她困在那破王府中? 君墨尘再度闭上眼睛沉默不语。 她这辈子都休想离开,不管是和离还是休弃,都不可能,他就要一辈子困住她,让她凄惨的老死在他的王府中! 两人彼此不再言语,气氛变得诡异,幸好马车也抵达王府,月云歌先一步跳下车。 “妾身告退!” 第30章 提个条件 月云歌说完直接扬长而去,留下一众侍卫面面相觑。 这王爷都没下车呢,王妃就走了? 车厢中,君墨尘起身正要下车,想到那把手术刀,他回身过去将精美小巧又锋利的手术刀取下来,下车后交给尘东,让他拿去给虚竹先生,问一下这个有何作用。 他就想知道,这样制作精良的刀子,一般的刀匠做不出来,那她又是从何得到的? 她的身上有太多秘密了,多到他不想放她离开,反而想将她所有的秘密都给剖出来…… 与此同时,气呼呼回到听云阁的月云歌郁闷至极,她发现自己好像不管怎么跳都跳不出他的五指山,她甚至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在短短的时间里找到她的。 “啊啊啊,狗男人!”月云歌将脸埋在杯子里,气得狠狠咬了两口。 竹桃和怜儿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没有问这么多。 能把王妃气成这样的,除了王爷可就没有其他人了。 这一夜,气自己没点本事的月云歌折腾到下半夜才睡着,等次日天亮,一个嬷嬷来到外面等候,说是奉王爷的命令,过来监督她抄写女诫的。 这嬷嬷还是君墨尘从太后身边请来的,换句话说,这嬷嬷也是太后的人。 想到一百遍女诫,她就头大,这君墨尘真是要了她的命! 于是乎,从起床吃完早膳到黄昏之时,她都是窝在房间里抄书,手都抄酸了。 嬷嬷见月云歌趴在桌子上,随即开口:“王妃请不要偷懒。” “本王妃休息一会儿都不行?”月云歌轻飘飘地瞟了嬷嬷一眼。 就算是生产队的驴都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王妃今日连十遍都没有抄够。”嬷嬷提醒道。 “……”月云歌继续趴在桌子上,选择充耳不闻,闭上眼睛打算假寐一下。 她不抄了! 谁爱抄找谁去! “王妃若是偷懒,老奴只好去跟王爷说了。”嬷嬷话语带着威胁。 “去去!”月云歌不耐烦道,她宁愿一天做二十场手术,都不愿呆在这里抄书! 就在这时,一道修长的身影风风火火闯进来,把屋中主仆几人吓了一大跳。 来者正是君墨尘,他风尘仆仆的,发冠甚至都歪了。 这是月云歌见他最狼狈的一次,她疑惑道:“王爷你这是被人打劫了?” “本王不想跟你废话,快点拿着你的药箱跟本王进宫。” “啥?”月云歌一怔。 她现在未施粉黛,头发也没打理,连衣裳也穿得随意,就要她进宫? 这失了规矩丢了脸的妇容要是触怒龙颜,自己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请王爷等妾身梳洗一番。” “别梳洗了,就这样,快点!” 看君墨尘这一脸焦急和紧张,月云歌的嘴角忍不住抖了一下。 她快步过去拿起药箱,但下一秒,她说道:“让我陪你一块进宫也行,不过你要答应我,免了这百遍女诫抄写,不然我就不去了。” 君墨尘气得瞠目结舌:“你跟我讨价还价?” 这女人真是一逮住机会就想翻天啊! “现在是王爷有求于我,我开个条件都不行?”月云歌面不改色,杵在原地不动。 嬷嬷在一旁惶恐不已:王妃的胆子也太大了? 君墨尘知道什么最重要,当即松口:“好,本王答应你,你赶紧跟本王走。” “得咧!”月云歌迈着开心地不打迎过去,路过嬷嬷的时候还娇笑一下:“今天就有劳嬷嬷陪伴啦,嬷嬷明天就不用来了,回去好好照顾太后!” 嬷嬷:“……” 硕南王妃果然与寻常千金小姐不一样,性子娇憨直爽,怪不得太后会如此喜爱。 这一次进宫不是坐马车,而且策马,月云歌和君墨尘共骑一匹快马,看来他真的是很着急,说明是对他很重要的一个人。 “王爷,你慢点。”月云歌被癫得胃部隐隐不适。 “慢不了。”君墨尘回道,随后用力吼了一声:“驾!” 月云歌怕自己会被掉下马,只好紧紧抱住马儿的脖子,一路颠簸到皇宫。 下马的一瞬间,她晕乎乎地差点没站稳,整个人往他身上倒。 君墨尘见状,一把扶住她,皱眉嫌弃:“你这身体怎么这么差?” “……”月云歌脸色煞白,没有回答。 这么快的速度,她不吐就不错了! 缓了一会儿,她又被他拽着走,与其说走,不如说是她一路小跑跟着他。 “我说王爷,你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好让我心里有个底啊?” 他这么一搞,她都怀疑出事的会不会是那九五之尊了! “父皇没事,出事的是十二。”君墨尘的话随风飘入她的耳中。 月云歌匪夷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 【这狗男人怎么知道本小姐刚才想的是皇上?】 君墨尘懊恼自己说漏嘴,她肯定不知道自己能听到她心声的事。 他说道:“母妃去世后,本王就这么一个胞弟,月云歌,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要你救了十二,本王就应允你一件事。” 听到这个,月云歌眼睛一亮,内心想道。 这件事是不是就包括和离? 君墨尘回首望了她一眼,敛去眼里复杂的神情,淡声道:“除了和离,以及让本王休弃你,别的条件随你提!” 月云歌表面毫无波澜,内心却小小震撼一下。 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想法的? 君墨尘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很快赶到十二皇子君若言的住所,除了公务繁忙的皇上,太后和皇后都过来了。 月云歌刚想给太后和皇后行礼,太后就挥手道:“虚礼免了,云歌丫头,你赶紧过来看看天越,这可真是愁死哀家了!” “好,儿臣这就给十二皇子瞧瞧。” 月云歌快步走到床边,看着床上长相俊秀可爱的人,她翻出记忆。 君若言,字天越,当朝十二皇子,是硕南王君墨尘唯一胞弟,心地善良,和硕南王完全是两个性子,年方十四却只有五岁孩童心智,是七岁的某个夜晚突然痴傻,太医看了都束手无策,不明其中缘由。 把脉过后,月云歌脸色大变,转首问跪地的太医:“十二皇子今日是否用过药?” “回王妃,十二皇子今日已经服过药,是臣开的方子。” 第31章 到死都是王妃 “王妃,难道是药出现问题了?”太医惶恐地问道。 “嗯,把药方和药渣,内外用药都呈上来放一旁,我等会儿检查一下。” 说罢,月云歌不管脸上顿失血色的太医,快速从药箱拿出银针,对着君若言的周身几个保命穴位扎下去,随后又开始用更细的银针替君若言施针。 不过眨眼的功夫,君若言身上都是密密麻麻的银针,看起来特别骇人。 太后担心地问道:“云歌丫头,把天越扎成这样,真的能行吗?” “必须这样。”月云歌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声音急促,太医方才怕是把病症搞错,用错了药,现在很麻烦,她都不知道能不能把十二皇子的命给捡回来了。 在旁边等待的君墨尘见状,掏出随身携带的帕子,过去轻轻擦拭她额头上的汗水。 月云歌手一顿:【嗯?这狗男人怎么会不怀好意给我擦汗?】 “专心替十二医治。”君墨尘声音低沉,但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现在是紧要关头,他忍了,暂时不跟这不识好歹的女人计较。 月云歌也知道现在问题严重,不敢再失神,手上的银针快熟变换位置,针起针落,每落下一针,她的表情就凝重一分。 要是有现代医疗设备就好了,只要给这孩子洗胃,什么事情都搞定,也犯不着用银针去把尚未吸收的药液给逼出来。 忽然,月云歌感觉下腹绞痛,她担心自己的孩子会有问题,也管不了君墨尘在旁边,将手伸进袖子里,从储药空间拿出保胎丸,当着他的面一把塞进自己嘴里。 苦涩恶心的味道在唇齿间蔓延,月云歌皱着眉头将保胎丸当糖果一样咀嚼入喉。 “你在吃什么?”君墨尘嘶哑着声音低声询问。 “没什么。”月云歌咽了几下口水,表情淡然。 【吃什么也跟你没关系,少多管闲事!】 君墨尘狠狠磨了一下牙齿,怒道:“只要本王一天不休你,你就是硕南王妃,本王问你什么,你就必须要回答什么。” 这女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越来越放肆了! “我不想回答,要不王爷休了我?”月云歌拿着银针,睨眸认真注视他那双如黑洞一般能将人吸进去的双瞳。 【把我休了,我就自由了。】 君墨尘暴怒,捏着帕子的手狠狠捏紧,青筋暴凸。 想要自由? 这辈子都不可能! 他要将她关在王府,让她这辈子都后悔嫁给他,更让她后悔婚前做了对不起他的事! 君墨尘紧紧抿唇,收敛几分眼中的怒气和寒意,直言正色道:“本王日后都不会休弃你,你就死了那条心,就算到死,你也是硕南王府的王妃!” “……”月云歌苦笑一下,保持沉默,阴晴不定的狗男人,就是难缠。 怕自己继续呆在这里,会忍不住掐死她,他嫌弃地将帮她擦拭过汗水的帕子丢到床边,随后转身去跟太后说自己要出去透口气,之后不再看月云歌,径直走出去。 太后精明的目光带着审视,她看着月云歌忙碌的背影失神。 如果她刚才没看错,羿儿替云歌丫头擦汗的时候,眼里的情愫作不得假,但不知云歌丫头跟他闹什么别扭,对他说了什么,他就生气了。 作为一个过来人,她看出羿儿对云歌丫头并非没有感觉,只是他暂时还察觉不到。 唉,这俩孩子,真是让她头疼……太后重重叹息,身子轻微晃了一下。 “太后,您怎么了?”搀扶着太后的宁嬷嬷紧张问道。 闻言,皇后也凑过来关切问道:“母后可是身子不适?” 专心帮君若言医治的月云歌身子一僵,余光往后瞄。 不会,太后不会又要出事? 可别啊,她手上的这个十二皇子的病还没处理好呢! 幸好,太后只是站着疲乏,加之担心十二皇子,还替硕南王夫妇发愁,这才身形虚晃,让宁嬷嬷担心了一下。 太后扶额道:“你们别大惊小怪的,哀家歇息片刻便好。” “太后,老奴先扶您去侧殿歇息。” “嗯,云歌丫头,等天越没事,你差人过来唤哀家。” 月云歌颔首,应声道:“儿臣遵命。” 太后去侧殿,皇后还在。 皇后过来看了一眼床上的君若言,问道:“云歌,十二皇子可有事?” “并无大碍,皇后娘娘请放心。” “那便好,那十二就有劳你了。”皇后眉眼尽是温柔,眼底的担忧尚未敛去。 月云歌颔首不语,手上的动作未停。 除去太医和宫女,其他人都去偏殿了,顿时君若言的寝殿宽敞许多。 在月云歌的一番医治下,床上人身子突然抽搐,脸上表情狰狞,双唇微启,似是要吐。 “来人,把十二皇子平日用的痰盂取来。” 等痰盂取过来,月云歌将君若言扶起来,左手快速撤下他身上的几根银针。 “呕!” 腥臭且令人作呕的味道弥漫四周,宫女也差点忍不住。 “再去一个人倒一杯温水过来。”月云歌吩咐宫女们。 君若言闭着眼睛,嘴巴不受控制,一下子将胃里的东西尽数吐出来,整个人虚弱无力。 见吐得差不多,月云歌让人把温水端过来,接过后说道:“十二皇子,你用水漱漱口,不要咽下去。” 尽管他没睁开眼,但她知道他现在已经恢复意识,她说的话他肯定能听进去。 少顷,漱口后的君若言微微睁开眼,入目是一脸紧张的月云歌。 “十二皇子,可还有哪里不适?” 君若言摇摇头,喃喃一句:“真美……你是仙女姐姐吗……” 月云歌:“……” 不是说十二皇子心性只有五岁嘛,怎么也知道看美女? “十二皇子,我不是仙女姐姐,我是硕南王妃,您的二皇嫂。”月云歌轻声细语解释。 “皇嫂?”君若言俊秀的脸上充满疑惑:“皇嫂是哥哥妻子的意思吗?” “是。”月云歌耐心回答,五岁心性,本就比三岁多这么一点。 “真好,我有皇嫂了!”君若言开心地想要抱她,却发现自己胸口传来疼痛。 低头一看,身上的银针把他吓了一跳,视觉冲击,他瘪嘴忍不住掉眼泪。? 第32章 拧下脑袋当板凳 月云歌再次无语。 他怎么闷声不吭就开始掉眼泪了? “怎么了,哪里难受?” 君若言眼泪汪汪,难受道:“皇嫂,越儿是不是要死了?” “没有,你好的很!”月云歌哭笑不得,这孩子是从哪里开始怀疑他自己要死的? “可是越儿见过宫里的太医给人治病,太医只要一用这个扎在人身上,那个人就活不久了……”君若言抬手指着自己胸口的银针,一本正经地回答。 月云歌翻了一个大白眼,这孩子又是在哪里道听途说得来的结论,这不吓唬人嘛! “好了十二皇子,你别担心,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现在虽说是把药给催吐出来,但体内还是有残余,而且他的病因该没有找到,她打算等下给他仔细检查一下。 “皇嫂,你要叫我越儿,不要叫十二皇子。”君若言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鼓着腮帮子,微微皱眉,他不喜欢皇嫂这么见外的称呼他! “好好好,越儿。”月云歌把他当小孩一样哄着,在这深宫,他能独善其身长这么大,除了有太后和君墨尘在,还有就是因为他失智。 试想一下,假若他没有失智,他在宫中会遭遇到什么样的对待? 都说皇宫就是一个五颜六色的大染缸,谁也不知道里面水有多深,一不小心就会殒命! “皇嫂真好!”君若言嘴角勾起一个灿烂的笑容,白皙的脸颊两边有对称的小酒窝。 月云歌一阵感慨。 【笑起来这么可爱的十二皇子怎会有狗男人那样的亲哥呢!】 出入透气,好不容易把怒气压下去的君墨尘一进来就听到他的心声,脸色倏然沉下。 不过得知君若言已经醒来,他加快步伐走进去,正好看到她抱着满面笑容的君若言。 就这一瞬间,君墨尘觉得自己的胸膛被什么炸开,怒气直线上升,他不顾还有宫女和太医在场,怒吼道:“月云歌,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吗?立刻放开十二!” 月云歌:??? 狗男人又犯病了? “皇兄……”君若言缩了缩脖子,窝在月云歌怀中,他不明白自己哥哥为什么会变凶。 月云歌拍了拍君若言的后背,不悦地蹙眉:“王爷,这是皇宫。” 话外之音就是告诉他,就算要发脾气也得分场合。 君墨尘第一次失去理智,自己也有一些不可思议,他扫了一眼盯着自己的宫婢。 “十二身子有没有大事?” “还需要再检查一下,病因还没找出来。”月云歌面不改色回道,她将君若言放下,转声安慰道,“放心越儿,我会治好你的。” 不知为何,君墨尘觉得这句话听起来让他特别不舒服。 越儿?谁允许她叫得这么亲密了? 月云歌无视一旁没有好脸色的君墨尘,开始给君若言拔针,进行全身检查,最后发现这个病很棘手,现在还没有根治的办法,只能用药先养着,抑制其不恶化。 想到这次太医开的方子和药,她又过去检查一番,发现太医的确还是用错药。 不过幸好发现及时,她出手也及时,要是再晚一步,她这个‘阎王愁’都没办法! 月云歌将君若言患的病说给君墨尘听,还将此次用错药的事也道出来。 跪在地上的太医闻言,脸色唰地一下白了,尤其是开方子的那位太医。 君墨尘扫了太医们一眼,向月云歌丢出一句话:“给你三个月的时间想办法。” 三个月? 月云歌嘴角一抽,强憋着内心一股气,音调高扬:“要是三个月想不出来办法呢?” “那你就要接受惩罚!”君墨尘冷哼道。 【特么的!不讲道理的狗男人,去死你!】月云歌一边磨牙一边在心里骂道。 这么想他死?白日做梦! “一个月,必须想到办法!”君墨尘剜了她一眼。 月云歌不知他怎么突然又变脸,当即头抬伸脖子,视死如归道:“办不到!所以王爷还是一刀给我个痛快!” 【就尼玛离谱,见过变态,没见过像你这狗男人这么强人所难的变态!要是我有抗衡的本事,第一时间就要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当板凳坐!】 听到这话,君墨尘不顾在场还有其他人,大步上前,一把掐住月云歌的脖子。 拧下他的脑袋当板凳?这女人还真敢想! 看看是谁的脑袋会被拧下来当板凳! 呵! 在场的人忍不住深吸一口气,个个都震惊地看着君墨尘。 硕南王要当场掐死大言不惭的王妃?! “皇兄,你干什么?”君若言通红的眼睛瞪大,他扑过来紧紧抓着君墨尘的手腕,哭道:“皇兄快放开皇嫂!” 怎么会这样,皇兄怎么会掐皇嫂? 对于君若言来说,他二丈摸不着头脑,完全没有办法去思考去理解自己皇兄的动作。 “咳……”月云歌瞳孔紧缩,眼里的惧意放大,求饶的话没有说出口。 【狗男人,有本事就掐死我,到时候你就等着十二皇子给我陪葬!】 ‘十二皇子’这四个字让君墨尘那一腔怒意瞬间消失,但手上的力气反而加重。 这个女人胆敢拿十二的命来威胁他? 月云歌感觉越来越难呼吸,濒临死亡之际,她忍无可忍,掏出掌心般大的针管狠狠扎在君墨尘手背上,麻醉剂尽数打入他的手中。 就这一瞬间,君墨尘感觉手上的力气逐渐消失,胳膊开始麻木。 “月云歌,你对本王做了什么?” 无视他的愤怒,月云歌轻咳两声,揉了揉肉发痒的喉咙,无情地睨眸:“只是让王爷你安分一下,没有副作用!” 生死关头她想清楚了,她才不要随随便便就死,她的命也很珍贵的! 君墨尘还想说什么,整个人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这个是死女人……等着瞧…… 砰地一声,君墨尘高大的身躯应声倒地,所有人脸上都是骇然。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驾到——”殿外响起太监的高呼声。 月云歌忍不住皱眉,这里是皇宫,她就这样明目张胆放倒硕南王,怕是麻烦了。 床上的君若言合拢震惊的嘴巴,见她脸上神情复杂,当即抓住她的手腕安慰道:“皇嫂别怕,越儿在,越儿可以保护皇嫂,而且是皇兄先掐皇嫂的……” 第33章 计划泡汤 闻言,月云歌怜爱地望着君若言。 这么好的一个少年,三岁心性尚能分清孰对孰错,反观君墨尘,啥也不是! 她真不明白原主为什么会看上君墨尘这个男人,空有一张脸,一点都不知怜香惜玉! 太后在宁嬷嬷的搀扶下走进来,她们看到倒在地上的君墨尘,眼里都是诧异。 “云歌丫头,这是咋了?” 她听宫婢说硕南王夫妻俩打起来了,顾不得头疼,快步赶过来,结果看到的是自己疼爱的皇孙躺在地板上,这…… 月云歌福身,表情僵硬,内心犹豫几息,还是决定将真相说出:“儿臣把十二皇子的病跟王爷说了后,他让儿臣三个月内想办法医治,儿臣若是想不出来,就要接受惩罚。” 言语至此,她的声音顿了顿,瞟了一眼地上的君墨尘,接而道:“儿臣尚未答应或拒绝,王爷脾气大变,将三个月压到一个月,儿臣办不到,王爷就愤然上前掐儿臣脖子。” 说到这里,她深吸一口气,一脸委屈:“儿臣到现在都不明白王爷怎么突然就变脸了,要不是儿臣用银针扎了王爷的穴位,怕是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如果说是因为自己在心里骂了他而生气,但他又听不到,他怎知自己骂了他? 就很……莫名其妙! 要不是自己还有个储药空间能把麻醉剂拿出来,她这手无寸铁又无半点实际地位的弱女人可就命丧他的,魔爪只下了。 “越儿证明皇嫂说的是真的。” 太后光是这么一听都觉得骇然,她同样困惑,在她的印象里,羿儿并不是这样的人。 皇后让人过去将君墨尘扶起来坐在一旁的软塌上,眼里满是惊疑:“云歌,羿儿先前一直都很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会不会是他生病了?” “依儿臣看,王爷定是生病了。” “何病?”太后和皇后异口同声。 “神经病!”月云歌一本正经道。 在场的人都是疑惑,这算是什么病?从未听过。 耳目敏锐的暗卫闻言,都纷纷替他们昏睡过去的主子捏了一把冷汗,本就无病无痛,硬是被王妃说有病。 许是见她过于正经,太后正色问道:“那该如何医治?” 月云歌本想说关起来吃药就好,但忽然灵光一闪,她想到别的办法。 “这个恐怕要麻烦太后下旨了。” “下何旨?”太后疑惑道,这羿儿生病还要下旨? “王爷的病需要换一个地方休养,儿臣见十二皇子的宫殿就很合适,儿臣觉得王爷可以在宫里休——” “本王好的很!” 月云歌贼兮兮的坏主意还没说完,就被她以为不会醒来这么快的君墨尘给打断。 嗯?这狗男人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难道我的麻醉剂失效了?】 她本想借此机会让太后下旨将君墨尘留在宫中一段时日,自己也能耳根清净几日,然而现在,计划泡汤了! 刚恢复意识的君墨尘听到她的心声,忍不住磨了磨牙齿。 这女人竟敢对自己下毒! 这‘麻醉剂’一名竟是自己闻所未闻,待回去他定要好好教训她,让她把这让自己浑身使不上一点劲的毒药给交出来。 加上上次那把锋利的小刀,这女人身上藏着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值得怀疑。 月云歌蹙眉俯视躺在软塌上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君墨尘。 “王爷为何这样看着妾身?王爷是在责怪妾身对您动手吗?但若是妾身不动手,怕是已经死在您的手上了。” “本王为何动手,王妃心里没数吗?”君墨尘没好气道。 月云歌:??? 搞毛线?她很无辜的好嘛,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他的话让太后和皇后都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她,就好像她真的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一样。 “……” “妾身愚笨,还请王爷明示。”月云歌内心憋着一股想将他掐死的冲动, 【我倒要听听看,这狗男人给出的理由是什么。】 君墨尘蓦然无语。 她想听,他非不说! 等了几息都没见他表态,月云歌面上带着几分恼怒。 【狗男人,你倒是说啊!】 见她气急败坏,君墨尘勾唇冷笑:“本王不用明说,王妃想必也明白本王的意思。” 特么的狗男人,玩不起是不是? 纵使她在心里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在太后和皇后面前,她还得虚与委蛇。 爱说不说! “妾身明白了。” 这下轮到君墨尘迷茫了,她明白了?真的明白是因为她在心里骂了他? 两人就这样打着彼此都不知道的哑谜,太后和皇后面面相觑,只好岔开话题,询问十二皇子的病,得知这病顽劣且需要一段时日去想办法,太后一脸愁容。 “云歌丫头,不管如何,一定要把越儿的病医治好,等越儿病好,哀家重赏。” 重赏? 一听到这两个字,月云歌的眼睛顿时明亮起来,犹如夜空中闪烁的星星。 她的机会又来了,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实现自己的心愿,但太后的赏赐,总归不差。 君墨尘在一旁瞧见她这一副猫儿偷腥的模样,眉头紧锁。 通过这几次的观察,他算是发现了,这女人只要一有机会就想脱离硕南王府,就想跟她的好情郎远走高飞……但有他在,除非他死,不然她休想摆脱! 月云歌不知君墨尘的心声,她在一旁美滋滋地写药方,一个月一个方子,用药一个月后,她会再根据君若言的身体状况去写第二道方子。 在场的太医虚惊一场,知道自己不会有事后,纷纷告安,生怕晚一步就人头落地。 因为君若言缠着要月云歌陪着一块吃饭,她只好留下,然而君墨尘临时有事要回王府。 “本王晚些过来接你,本王没来之前,你在十二的寝宫好好待着。” “妾身可以自己……”接触到他冰冷目光的她撇嘴:“是,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就知道欺负她,算什么男人! 目送君墨尘离开,月云歌松了一口气,总算是不用在大气压下生活了。 “皇嫂。”君若言突然把脑袋凑到她面前。 “我凑!”月云歌差点就反手一巴掌,得亏看清是他,这才临时收手,“你吓我一跳!” 第34章 翡翠戒指 “皇嫂,你是在想皇兄吗?”君若言笑嘻嘻,面颊浮现可爱的小酒窝。 怎么可能! 月云歌嫌弃地摇头:“没有。” 她就是想一头猪也不想那个狗男人! “那皇嫂是在想越儿吗?”君若言红着脸询问。 月云歌看了一眼就移不开目光,他真的是太可爱了,简直甩君墨尘十万八千里! “是,皇嫂在想你。” “皇嫂你来,越儿有东西要给你。”君若言毫无忌讳牵住她的手。 这一幕让宫婢都侧目而视。 月云歌也觉得这样不妥,当即抽出自己的手,将袖子递给他:“牵着袖子。” 君若言眼里带着几分困惑,虽不解,但还是听话改牵手为牵袖子。 屏退众人,他将她带进自己的书房,然后把一个锦盒递给她。 “皇嫂能帮越儿保管这个东西吗?” “这是何物?”月云歌好奇地打开锦盒。 里面是一枚失色的翡翠戒指,应当是闲置多年,花纹缝隙中还有灰尘。 君若言过去开门看外面,确定无人后回来拉着她蹲在桌底。 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她逗笑了,像极了小时候说悄悄话的样子,为了不让别人听到,所以蹲下来轻声细语。 “皇嫂,这个东西对越儿很重要,你一定要帮越儿收好。” “既然很重要,你自己收着,或者交给你皇兄不也行吗?”月云歌纳闷道。 她和他今日才是第一次见面,他就要将很重要的东西交给她保管,这合理吗? 反正她觉得不合理! “不行,越儿不能将它继续带在身边,那些人肯定还会来翻,也不能交给皇兄。” 月云歌面露诧色:“为什么不能交给你皇兄?” “这个……”君若言抓耳挠腮,想了半天都想不出理由,他摸着自己的心说道:“它跟我说的,就是不能给皇兄,要给信得过的人,它和我都信得过皇嫂!” “……”月云歌无语,他不信自己亲哥,信她?她真的是受宠若惊喔! 不过,他的心告诉他该怎么做……这孩子该不会有什么双重人格? 她想验证一下他究竟是受刺激痴傻多年,还是双重人格在作祟。 “越儿,皇嫂跟你玩一个游戏好不好?” “玩游戏?”君若言嘴角咧起,兴奋地拍手:“好好好,越儿要跟皇嫂玩游戏。” 趁着现在四下无人,月云歌掏出一样东西,在他眼前晃了晃:“你等会儿盯着它,眼珠子动,头不要动。” “是这样吗?”君若言左右动了动眼珠子。 月云歌颔首。 她前世有幸认识研究这个领域的顶尖人员,跟他们学了催眠,秉着技多不压身的道理才去学的,前世没用上,重活一世可算是用上了。 如果他有双重人格,一定能通过催眠的方式将他的第二重人格给逼出来。 如果他没有,那仅仅是被催眠而已。 忙碌少顷,她得出的结果很简单,他并没有双重人格。 看着他迷茫的双眼,她想了想,继续摇晃手上的小物件,缓声开口:“越儿,你告诉皇嫂,这翡翠戒指是谁的?” “翡翠戒指……”君若言皱眉,像是在极力回想关于这戒指的来历,最后憋了半天,脸色发青,好不容易才憋出两个字:“她的。” 她的?还是他的? 月云歌继续询问:“你口中的人是男是女?” 君若言抱着脑袋,双眼空洞,目光寡淡,痛苦道:“不知道……不知道……” 该死! 她连忙推了一下君若言的肩膀,引导他看向自己的手:“越儿乖,看这里。” 物件再次晃动,他渐渐平静下来。 “我数一二三,到三的时候,你就醒来。” 月云歌数完数,轻轻甩了一下响指。 哒! 君若言醒过来,眼中依旧是没被催眠前那般澄清。 “皇嫂,游戏结束了吗?” “结束了。”月云歌心虚道,对一个痴傻的孩子做出这种事,还真是让她内疚啊! “可是越儿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君若言嘟嘴,一脸委屈的想要再玩一次。 恰好这个时候乳娘邵嬷嬷来了。 “王妃、十二皇子,晚膳已经准备好了。” 月云歌感动流涕,这邵嬷嬷来得可真是时候啊! 就这样,本来不想用膳的君若言被她一阵忽悠先去吃饭,等吃完饭再说。 看着桌子上的十几道菜,月云歌变身柠檬精,全身上下充满酸气。 这差别也太大了? 她在硕南王府可没吃过这么丰盛的饭菜,尤其是她另起小灶之后,还得自己动手下厨。 如果可以,她想到时候带着竹桃哥怜儿一块来蹭吃蹭住…… “嬷嬷,越儿的糖水呢?” “十二皇子,这糖水不能顿顿都喝,对身体不好。” 碍于形象,正慢条斯理吃着东西的月云歌一怔,睨眸看过去:“什么糖水?” 邵嬷嬷叹气:“王妃不知,十二皇子每次吃饭都要喝一杯糖水,若不然就不肯吃饭。” “每次?这糖水有多甜?”月云歌皱眉,轻轻将筷子放下。 这糖水可不兴每天都喝啊,一不小心把糖尿病整出来可就完了! “就……有多甜放多甜。”对于这个,邵嬷嬷也很无奈。 月云歌看了看闹别扭的君若言,语重心长道:“越儿,你听皇嫂的话吗?” “听!” “那以后都不要喝糖水好吗?” 现在暂且看不出有什么,但日复一日这么将糖水当水喝,总归对他的身体恢复不友好。 君若言紧紧咬着下唇,眼眶发红:“如果越儿不听话,皇嫂是不是就不跟越儿玩了?” “是!”月云歌面无表情点头,她特意不去看他的目光,生怕自己会心软。 “那……听皇嫂的。”君若言揉了揉涩涩的眼睛。 月云歌见状,心里念着罪过罪过,她不是故意逼这孩子的,她都是为他好。 一旁的邵嬷嬷眼里都是惊疑之色,连硕南王都劝说不了,王妃三言两语就让十二皇子服服帖帖了,这太不可思议了! 吃过晚饭后刚巧太阳下山,月云歌和君若言分别坐在贵妃榻两侧,一同在玩五子棋,他一次都没有赢,看他要哭了,她刚想让他一局,忽然察觉周围不对劲。 咻咻咻。 听到这些奇怪的声音时,殿中蜡烛全部熄灭,她的视野一片漆黑。 第35章 被掳出京城 寝殿一阵尖叫声,宫婢和太监乱作一团,四周都是脚步声。 月云歌皱眉,喝道:“都被本王妃安静!” 顿时,四周安静下来,只能听到众人急促的呼吸声。 “来人,去掌灯。”手术刀从她袖中滑出,她环顾黑暗,幽深的眼睛充满警惕。 “皇嫂?救我……”身边传来君若言颤颤巍巍的求救声。 “怎么了越儿?”月云歌伸手过去想要摸一下看他发生什么事,结果自己的手腕被一个陌生爪子给握住。 那只手布满老茧,用脚一猜便知这不是君若言宫里的人。 “你是谁?放开十二皇子!” 月云歌内心狂跳,她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乱阵脚。 该死的,不是说了要掌灯吗?怎的到现在还没有亮起来? 她在心里抱怨的同时,浓重的血腥味飘入她的鼻腔,顿时面失血色:来者不善! “我们谈谈,你想要什么?”月云歌询问黑暗中挟持君若言的人。 那人没有理会月云歌,而是捂住君若言的嘴巴,将其迷晕扛在肩膀上。 “将她一并带走。” 就在这时,她感觉有人靠近自己。 她把手术刀收起来,黑暗视野下不讨好,她不知道来了几个刺客,而且还有一个挟持了越儿,最好的办法就是进入虎穴。 刺鼻的迷药味迎面而来,月云歌暗地里用银针一直刺激能让自己保持清醒的穴位。 在被捂住鼻子后,她摇摇晃晃身子,假意被迷晕,身子卸力。 下一秒,她就被人扛在肩膀上。 几息后,耳边传来呼啸风声,她睁开眼才发现在寝殿外面看守的人都被放倒。 眼见后面还有一群黑衣人跟上,她连忙把眼睛闭上,头皮发麻。 这次来的人不少,他们抓走越儿的目的是什么? 月云歌不知自己此刻是该庆幸还是该感到不幸,若是她不在,越儿被带走的话,凭他一个人压根没办法将消息传出,若她在,她也会发生危险。 离开皇宫后,一路上,月云歌想办法留下痕迹,一会儿掉个簪子,一会儿掉个步摇,一会儿掉个朱钗,直至被人发现,她赶紧把眼睛比起来。 “怎么回事?她头上的东西这么一直往下掉?” “估计是戴得不牢靠。” 听到他们的对话,月云歌内心窃喜他们没发觉是她弄的,想着接下来掉什么为好。 然而下一瞬间,她整个人就被换了个方向,上半身朝前,被另一个黑衣人扛在肩膀上。 完犊子,这样还怎么扔东西? 别无他法,她只好装晕,时不时眯着眼缝看四周。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不得了,他们将她和越儿带离京城。 “不是只抓十二皇子吗?为何还要抓她?” “有她在,十二皇子会听话。” “但……” “闭嘴,支开士卒,让我们离去。” “是!” 闻言,她眯着眼睛睨眸,发现跟掳走他们说话的竟是守城守将。 “想办法挡住追兵。” 忽然,她听到噗呲一声,像是刀剑刺入身体的声音。 守将竟然用苦肉计?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守将竟然和黑衣人勾结谋害皇子王妃,这罪名可不轻,是什么值得这守将豁出去与刺客勾结? “等这件事完成,主子会将神药给你。” “那就请你帮我多谢主子。” 月云歌眉头紧锁,轻轻磨牙,表情些许凝重。 神药?那是什么? 还有这黑衣人的主子会是谁? 眼看离城门越来越远,她内心叹息,看来这次还真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了! - 灯火通明的皇宫。 太后和皇上,还有皇后都集中在君若言的寝殿中。 地上有几具宫婢和太监的尸体,鲜血满地,还有不少存活下来的宫人战战兢兢跪在地上。 “一群没用的饭桶!”皇上拂袖,气急败坏跟进来汇报的御林军说道:“封闭城门,封锁失踪的消息,出宫追查,一定要将他们俩给朕找回来!” 殊不知,现在为时已晚,月云歌两人都被掳出京城了。 收到消息的君墨尘匆匆赶来,见到这一幕,转身沉着脸离开。 究竟是谁处心积虑将十二和那女人绑走? “尘东,去查。” “是!”尘东面露异色,心里为谋划这次掳人计划的背后人祈祷。 做什么不好,非要将十二皇子掳走,王爷的逆鳞岂是说动就能动的? - 月云歌被人扛在肩膀上,胃部翻江倒海,几欲要吐,若非现在是‘昏迷’状态,她真的会将昨日的隔夜饭都吐出来。 不知被扛着奔波多久,她发觉一群黑衣人停了下来。 随后,她就被人扔进一辆马车中,后背直挺挺砸到车厢,疼得她忍不住咬紧后槽牙。 “你们将人送去给主子,我们去处理后面的事。” “是,左使。” 月云歌心里困惑,有人名字叫‘左使’的吗? 她怎么感觉这群人像是在为什么黑暗组织卖命啊…… 前世自己经历过一次,因为自己医术的问题,总有人觊觎。 其中就有一些自发性黑暗阻止,他们想要从她这里得到一项药的研究报告,被她拒绝后就用一些下三滥的法子对付自己,不乏绑架威胁。 但……这次抓的主要是越儿啊,而且还是古代,肯定和她想的不一样。 马车缓缓行驶,车厢里只有她和君若言。 她蹑手蹑脚坐起来,揉了揉发疼的后背和腰,心里骂骂咧咧。 特么的,就不知道轻一点! 王八蛋,跟那个狗男人一样不懂得怜香惜玉! 她伸手搭上君若言的脉搏,确定只是中药昏迷并无大碍后松了一口气。 其中有一段路没有她留下的线索,她现在必须沿路将属于自己的东西扔下。 从储药空间将手术用的剪刀取出来,她把外衣剪成帕子这般大,用碘伏在上面写下一个‘月’字,随后再绑成团,从车窗出扔出。 后面的线索能不能找到,只能听天由命了。 就在这时,马车外面响起两个男人的交谈声,她将脑袋凑到门帘后。 “你知道主子为什么要把十二皇子给抓回去吗?” “我要是知道的话,我还用得着当个车夫?” “不过,我现在纳闷的是主子要的是十二皇子,左使又抓一个女人回来干什么?” 第36章 被关阁楼 “你不知道这女人是谁?” “你知道?” “她是硕南王妃,战神君墨尘的妻子、十二皇子的皇嫂,左使说了,有她在就不怕十二皇子不听话。” 他们的对话声让月云歌明白,这些人是预谋已久的,她嫁给君墨尘不到半个月,他们都知道,也认识她的脸,想必是在暗中观察许久…… 她现在愈发好奇他们口中的主子是谁,但她也担心自己没办法救越儿,还把自己搭上。 马车在寂静的林子里飞驰,车轱辘碾起泥巴,留下两道沟壑。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下来。 月云歌连忙躺回原来的位置,少顷外面传来讲话声。 “人抓回来了?” “回右使,不仅把十二皇子抓回来,还顺便抓了硕南王妃。” “硕南王的妻子也捉回来了?” “是……” “一群蠢货!” 车帘被人从外面掀开,月光洒进来照在君若言脸上,但月云歌处于黑暗处,她请蹙眉头,抬眸看出去。 一个身穿月牙白长袍,脸戴面具,手里拿着长矛的人和黑衣人站在一起。 或许是察觉到目光,被黑衣人称为‘右使’的男人双眸盯紧黑暗的车厢,那一刹那,吓得月云歌急忙闭上眼,她以为自己已经算警惕的了,没曾想这个男人更敏锐。 她现在好奇的是这群人是干什么的,他们为什么要抓越儿。 “你们这两个人蠢货,竟然不知有人已经醒来!” 右使的话让月云歌背脊发凉,内心怀揣不安下。 两个黑衣人看进来,举着火把往车厢照了照,车厢两人都紧闭双目,呼吸平稳。 “这次的迷药很重,他们不可能醒来这么快。”黑衣人说道。 右使的目光放在月云歌脸上,目不斜视盯了许久,心想难道自己感觉出错了? 不可能…… 神药的药效还在,他的敏锐力不会下降的! “将十二皇子关到石洞,至于这个硕南王妃,先关去阁楼,等主子回来处置。” “是!” 就这样,月云歌和君若言被分开关押。 她吁了一口气,他们主人还没回来,越儿就是平安的,现在的她就要想办法摸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能逃出去搬救兵就逃,逃不出去也得弄清楚这其中的秘密。 - 京城,硕南王府。 君墨尘在不见一丝光亮的书房静静坐着,黑暗之中眸光灼灼,浑身散发寒气,犹如在冬日的夜色下等待猎物的猎人,冷静又充满危险。 不一会儿,有人来敲门,是幽兰苑的丫鬟。 丫鬟跪在外面说月清柔生病不适,寝食不安,请君墨尘过去陪伴。 “那就去请太医,别来烦本王。” “王爷,柔侧妃已经多日未进食,怕是撑不……” “滚!”君墨尘暴怒道,双拳紧捏,眼里带着嫌弃。 现在的他可没有心情去跟一个女人柔情蜜语,从十二被掳走至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 侍卫见状,上去将丫鬟拉开。 丫鬟没办法,只能快步离去。 然在她前脚刚踏出褚策阁,后者尘东就带回来消息。 少顷,尘东将拾到的首饰摆在书桌上。 “王爷,属下看它们像是一套头面,需王妃的侍女过来辨认才知。” 君墨尘若有所思看着首饰,摆手道:“来人,将王妃身边俩侍女带过来。” 听云阁中,竹桃和怜儿左等右等都不见王妃回来,脸上都是担忧之色,直到尘东过来将她们带去褚策阁,她们这才知道王妃失踪之事。 “你们看看,这是否你们王妃今日所用的首饰?” 今日给月云歌梳妆的是竹桃,她一眼就认出那些就是月云歌的首饰。 “回王爷,这些都是王妃的。” “嗯,下去罢!” 竹桃和怜儿带着复杂的心情回听云阁,她们除了等待,别无他法。 褚策阁书房中。 尘东说道:“王爷,王妃既然沿路留下线索,我们只需顺着那个方向寻去即可。” 君墨尘皱眉,捡起泥的簪子,语气不满:“你说那女人怎么就不能留点有用的线索?就她身上这几件首饰,怕是半路就扔完了。” 尘东哑然,心想王爷是不是对王妃要求太高了,王妃能偷偷留线索就已经不错了。 “咚咚咚。” “进。” 一个暗卫将寻到的几团白纱放在桌子上,一一展开。 “王爷,属下等人分方向寻找,发现一处有马车的痕迹,且循着痕迹找过去,接连发现好几团白纱,上面皆有一个月字。” 月? 这不就是王妃的姓氏吗! 尘东诧异地看着桌子上的白纱,每一团上面都出现棕褐色,上面的‘月’字已被晕染。 但,王妃被掳走的时候两手空空,哪来的笔墨写字?还是这等颜色。 显然君墨尘心里也涌起疑问。 几息后,他起身吩咐道:“尘东,你随本王带人去追马车,其余人在发现东西的地方四处搜查,不要放过一点蛛丝马迹。” “是!” 与此同时,幽兰苑那边,月清柔知道这件事后,气急败坏地摔房间的东西。 “柔侧妃息怒……”丫鬟们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你们让本侧妃怎么息怒?”月清柔咬牙切齿。 这么些时日了,王爷也未曾过来看她,连带听云阁那边都是安安静静的,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无视的人,谁也没有注意到她! “柔侧妃,说不定王爷是有什么急事才没法过来,等王爷忙完肯定就来看您了。” 听到这里,月清柔想了想,慢慢冷静下来:“翠珠,明早你回一趟国公府,问一下国公爷宫里是不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奴婢领命!” 月清柔看着桌上的茶杯陷入发呆,听说王爷今日和月云歌那小贱人进宫,但回府的时候并未带那小贱人回来,随后王爷又去了一趟宫里,回来便性情大变。 难道说月云歌那小贱人在宫里做了什么大事? “翠珠,让两个家丁去听云阁那边蹲着,等月云歌回来便来通知我。” “是!” 同一时刻,月云歌这边,她被人关进一处独立又阴凉的小阁楼的二楼,房间外面有两个同样是戴着面具的黑衣人把守。 等房门关上,她睁开眼打量屋子,普普通通,没有什么特别。 蹑手蹑脚来到窗户边,她捅破窗纸看出去。 第37章 逃出阁楼 入目是山林,底下还有人在巡逻。 她要是想逃出去,除非会飞,然而她不会,所以要逃或许还得靠别的法子。 回想起刚才,从下马车到阁楼,扛着她的人往西北走了五百步,她到时只要想办法走出这座阁楼,就能沿着东南方向走出这林子。 月云歌环顾四周,确定门外只有两个人守着的时候,她将凳子推到,弄出响声。 “你听到了吗?屋里有声音。” “里面那个女人不是昏迷的吗?” “进去看看。” 屋里的动静引起守门的两个人注意。 两人推开门,却发现里面漆黑一片,只得过去把烛台点燃。 他们并不知道月云歌此时就站在他们身后,双手拿着麻醉剂。 一步一步靠近,月云歌屏气凝神,知道只有一臂距离的时候,她抬起手狠狠扎下去。 两人吃疼,转身要抓她,却发现浑身麻痹,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超强麻醉剂,你们好好享受!” 月云歌将其中一人的衣服脱下来套到自己身上,还把那人的身份牌也顺走,确定浑身上下遮得严严实实后,她走出来将房门关上。 如果她猜得没错,阁楼一口外面肯定也有人在把守。 果不其然,在她拉开门的时候,在外面守着的两人看进来。 “你不在楼上守着,下来做什么?” “出事了,快上去看看。”月云歌掐着嗓音,沉声说道。 那两人误以为真的发生什么事,直接越过她,却不料中了她的计。 两个蠢货! 在他们背对着她的时候,结果就已经出来了。 将两针麻醉剂打入他们体内,她拍了拍手,躲在门后面等待时机。 在外巡逻的两人见本来在阁楼门口把守的两人不见踪影,商量后让其中一人过来查看。 那人同样被藏在门后的月云歌偷袭,直接倒在地上。 她一脸嫌弃地看着地上的三人,心想这破地方的人怎么都这么笨,一点警惕性都没有。 这些人穿的衣服,以及戴的面露都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就是他们身上挂着的牌子。 月云歌将最后进来的那人腰上的牌子换到自己腰上,还顺带看了一眼:叁拾。 刚才那个是‘拾柒’,看来这些人都是有代号的…… 关上门后,她慢条斯理走出去。 巡逻的人停下来看她,眼里闪过狐疑,但也没太在意。 “那些人呢?发生什么事了?” 月云歌没出声,朝那人勾了勾手指头。 那人怔了一下,还是把脑袋凑过去。 忽然,他感觉脖子上出现丝丝凉意,微微痛麻的感觉传来,在他意识到有刀子一类的东西横在自己脖子上的时候,他一脸不解:“你干什么?” 月云歌看了看四周,将人拉进林子里。 “你们的石洞在什么地方。” 听到是女人的声音,那人脸色大变:“你你你……” “别说废话,你告诉我石洞在哪,我就饶你一命。” “你逃不出去的。” “回答我。” 见那人沉默,月云歌将手术刀再压进一分,威胁道:“你不说,我就让你人头落地。” “我杀了我,你就不会知道石洞在哪,我劝你还是乖乖回阁楼呆着!” “废话真多。”月云歌轻轻一划,直接割断他的颈动脉。 看着他捂着脖子,一脸不可置信地瞪着她。 为什么……她难道就不想知道石洞在哪里吗? 月云歌冷冷瞥了地上的人一眼,在王府那个狗男人威胁她也就罢了,现在一个小喽啰也要威胁她,真以为她这些年吃素的? 本来不想动手杀人,非要逼她! 她往东南方向走,凭借感觉,她来到外面,但让她棘手的是,很多人在巡逻。 想到自己身上的身份牌,她觉得这些巡逻的人跟身份牌主人的地位是一样的。 “不好了不好了……”月云歌朝他们跑去。 大家一听,纷纷围过来。 其中一个腰牌和她腰上那块明显不一样的人问道:“发生什么事?” 月云歌粗声粗气道:“阁楼那女人跑了,你们快去林子搜查,我带人去通知右使。” 其中一人点了点另外两个人,“你,你,跟着一块去通知右使,其他人跟我走!” 见人分开,她上去一把抓住那两个人的手,催促他们赶紧走。 等走到无人的地方,月云歌冷不丁来一句:“石洞在哪?” 走在前面的两人之一下意识回道:“凤尾山那……哎不对,你怎会不知道石洞在哪?” 他们两人脚步一顿,一同转身,但迎接他们的又是两针麻醉剂。 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人,月云歌叹了一口气。 要不是自己储药空间用之不尽,现在怕是走不到这里。 凤尾山…… 她正想再去找个人问一下凤尾山在哪里的时候,一个端着盘子的侍女出现在不远处。 忽然灵机一动,她快步走过去,直接问到:“你这东西要送去哪里?” “送去右使房间。”侍女低下头回答。 “我刚从右使那里过来,他让你将东西端到石洞给被关押起来的一个人。” 侍女愣了一下,抬眸询问:“给谁?” 月云歌内心一喜:有戏! 面前这个侍女问的是给谁,而非石洞在哪,说明这侍女知道石洞的位置。 “端过去,我等会儿会跟你说给谁。” 侍女迟疑了一下,还是调转方向。 期间遇到不少人,但没有人怀疑这身黑色衣袍下面的人是她。 此时,那群被月云歌忽悠去阁楼的人突然察觉不对。 因为房门中有一个人的衣服被扒光,面具也没有,楼里有五个昏迷不醒的人,还有一个在林子里被杀了,这就是守阁楼的六个人,那去通知他们的是谁? “糟了!那个就是逃出来的人,你们跟我追,其他人去通知右使!” - 月云歌这边,她跟着侍女一路来到凤尾山山脚,旁边有一条修建上山的木梯子。 一走过去,她们两人就被拦下来:“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 侍女回答:“我们奉右使的命令给人送东西。” “那把手书拿出来看看。” 听到这话,侍女扭头看向月云歌。 卧槽?还有手书? 月云歌此时此刻心里慌得一批,头皮发麻:莽撞了莽撞了…… 在几人的注视下,她将手伸进衣袍。 第38章 能带我走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山上响起叫喊声:“来人啊……来人……” 刚才问月云歌要手书的守卫说道:“出事了,你们赶紧去通知右使,我们俩上去看看。” 月云歌:??? 幸福来得太突然? 她刚才还在想着要不就直接痛下杀手,没想到上面竟然出现动乱。 月云歌嘴上说着‘好’,在与侍女走远后,她在后面一个手刀将侍女打晕。 山脚下无人把守,她想了想,直接上楼,拿着火把混入人群中。 反正这大家穿的衣服都一样,想要将她分别出来,短时间是不可能的。 等她上来才发现山顶竟然有一个祭坛,还有一个深坑,一靠近她就能听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只是深坑太黑了,她没办法看清楚。 趁着无人注意到自己,她拿起祭坛上的蜡烛点燃,往深坑底下丢。 烛光所到之处一览无余。 月云歌瞬间背脊发凉,这深坑就是一个大型的虿盆,里面还有很多人骨头……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喂,你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帮忙去镇压那些发狂的人!” 意识到叫的是自己,月云歌连忙点头,“这就去……对了,今晚新关进来的人没事?他们被关在哪里,我去看看。” “新关进来的都在尽头那边,不过那边的人主子还没动过手,不会出事,你赶紧过去帮忙处理这边用过药的人。” 听到这里,月云歌皱紧眉头,她得想办法把越儿给带走。 从刚才这人的只字片语中可以判断出来,那些发狂的人服了药,说不定就是这些人口中的神药,也不知有什么作用,竟然连城门守将都入迷。 他们抓越儿回来肯定是为了试药,虽然不知为什么一定是越儿,但是她知道目前就是最好的机会,可以趁乱逃。 靠着这一身衣袍作伪装,再趁着大家都在忙着压制发狂的人,月云歌在石洞中如鱼得水,遇到和君若言身高差不多的,她直接用麻醉剂处理,然后扒下他们的衣袍和牌子。 一路走到尽头,她看到一个由石头砌成的小地方,那里有两个人守着。 她知道自己耽搁越久,越难离开,所以,她径直捧着衣袍走过去。 果不其然被拦住:“干什么的?” “我拿着右使的手书过来,不过现在能麻烦你帮我拿一下衣袍吗,我取手书给你。” 那人疑惑了一下,还是接过衣袍。 月云歌见状,立刻从储药空间拿出手术刀。 等他们发现手术刀的时候,捧着衣袍的人已经被一刀割喉,不甘心地倒在地上。 另一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她的手术刀已经贴上他的脖子。 “告诉我怎么开这个石门。” “你是……谁?”被威胁的人颤颤巍巍开口。 月云歌手上的力气加重,她现在没有时间磨蹭:“告诉我怎么开石门。” “那边有一个旋钮,正向三下,反向两下拧,石门就开了。” 正要处理手上这个人的时候,她听到若隐若现的声音:“不要……信……他……” “你敢跟我刷花样?”月云歌冷眸眯起,咬牙切齿,另一只手拿出银针直接扎入他的脊椎穴位,他瞬间瘫痪在地。 “你不说出正确的开门方法,我让你生不如死!” “有本事一刀杀了我。” 哟,视死如归了? 可惜,她偏偏不会让他死。 月云歌拿出银针,朝他周身几处穴位扎下去。 那人瞬间感觉浑身犹如万虫啃食,难受得几欲想咬舌自尽,但她不给他这个机会。 折磨了足足半盏茶的功夫,那人求饶了,告诉她正确的开门方式。 她这下才知道,像他刚才说的那样按,那就是一个陷阱。 将石门打开,她看到蜷缩在角落抱着双腿的君若言。 “越儿!” 君若言闻声,惊喜地抬起头:“皇嫂?” 月云歌不敢磨蹭,直接将衣袍丢给他,“快,换上这个,皇嫂带你走。” 他在她的帮助下把衣袍穿上。 “能带我走吗?”忽然一道声音自另一个方向传来。 月云歌看过去,那是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少女,俏丽清新,约莫十三四的年纪。 换做以往她会救,但现在,她轻轻摇头:“这个门我不会关,你赶紧跑。” 现在这个时候不是当善人的时候,她得保证自己和越儿的安全。 少女紧紧咬住下唇,最后做了一个决定,她也去将衣袍扒下来穿到自己身上。 月云歌见状,提醒一句:“最好将腰牌也拿上。” 少女眼里满是感激,她点点头把腰牌拿上。 原路返回,月云歌将地上挣扎的人处理干净,走出来后发现那边发狂的人已经被镇压住了,也幸亏她和君若言穿的是他们的衣袍,这才没被认出来。 月云歌小声叮嘱:“越儿,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出声,跟着皇嫂就行。” “越儿听话。” 跟在后面的少女也选择沉默。 察觉少女跟着自己,月云歌没有驱赶,要是能跟着她一块跑出来,也算这少女运气好。 祭坛那边,白色衣袍的右使来了,他直接将有人混入其中的事情说了出来。 月云歌内心一慌,连忙猫着腰拉着君若言的手在人群后面走过。 不过老天爷还是眷顾她的,她和君若言没被发现。 但到少女的时候,她走慢一步,被其中一个人看到:“谁在那里?” 糟糕! 月云歌一咬牙一跺脚,拉着君若言就跑。 少女在后面呼哧呼哧跟着跑。 完了完了…… 月云歌带着君若言一头扎进深山老林,不管前方是什么,她现在只能硬闯了。 “追!不要让他们去圣地!” 听到后头右使的呼喊声,月云歌坚定这肯定是古时候的邪教组织,为的就是那神药。 前方既然是他们的圣地,他们肯定不敢随意进去,她们仨还能暂时躲一躲想对策。 这个时候她无比希望那个狗男人来救自己。 “哎哟!”君若言被绊倒,整个人摔到地上。 月云歌大惊失色,赶忙弯腰搀扶:“越儿快起来,我们不能停,被抓到就惨了。” 如果被抓,他们肯定严加看管,到时候她更没办法救他了。 “皇嫂,越儿脚疼,越儿走不动……”君若言瘪嘴,豆大的泪珠滚落。 第39章 找到出路 月云歌低声咒骂一下。 该死的,她这力气根本没办法将他扶着走。 “我来背你。”那个少女直接窜到月云歌面前,弯腰下蹲。 “你开什么玩笑?”月云歌吃惊道,这丫头的小身板还没有她好呢,能有力气吗? “相信我,我有力气。”少女焦急道,还抬手拍了拍自己的后背。 后面追的人越来越近,月云歌只得相信这个少女。 不负所望的是,这少女真的有力气,背着君若言就跟没背一样。 不知跑了多久,他们越过林子,走过木桥渡江,来到一处足以跟皇陵媲美的地方。 卧槽?北宁国竟然还有这种地方? 这该不会是哪位大佬的陵墓? “站住——” 闻声,月云歌没有犹豫,带着少女和君若言跑过去。 不过在她要进去的时候,突然感觉浑身不自在,最后想了想,她还是没有进去,而是将门推开,然后带着他们两人在外面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那正好被石像遮挡。 右使带人匆匆赶来。 看到敞开的石门,他们停了下来。 “右使,我们不追吗?” “不用追,虽然他们闯入我们圣地,但圣地是只能进不能出,你们守在这里即可。” 暗中的月云歌闻言,内心唏嘘,幸好自己第六感灵验,觉得不对劲,这才没有进去,不然就是被他们瓮中捉鳖了。 “万一他们找到离开的路呢?” 右使说道:“没有万一,想要离开,除了山门就是水路。你们十个人在这轮流看守,其他人跟我回去,现在主子已经在赶回来的哭上了。” 等右使带人离开,月云歌坐在地上,琢磨右使口中的水路。 她被抓来到现在,唯一知道的水路就是那条江……难不成顺着江水的方向就能离开? 不管是真是假,月云歌绕过林子,带着两人重新回到江边。 “我们真的要走水路吗?我怕水。”少女一脸惊恐地望着急湍的江水。 月云歌无力道:“只是在岸沿着江水走,你不用害怕。” 就这样,他们三人迎着月色,在江边顺着水流方向一直走。 - “王爷,白纱到这个位置就没有了。”侍卫将最后一团白纱递过来。 一模一样的字体,除了月云歌,应该不会有人这么煞费苦心扔下这东西。 君墨尘攥紧白纱,环顾四周的大山,冷声道:“在这附近找,没找到不许停下。” “是!”侍卫纷纷散开去寻找痕迹。 坐在马背上的君墨尘看着手上的破白纱出神:究竟在哪…… 尘东瞄了一眼,心想:王爷想王妃了? 唉,也不知道王妃被一同掳走是好是坏。 一晚上的搜寻很快过去,太阳升起,君墨尘一脸疲倦地睁开眼,眼里出现红血丝。 “王爷,附近都搜查过了,没有发现王妃的踪迹。” 君墨尘脸色倏然沉下:“那就找,找不到你们也不用回王府了!” 侍卫连忙下去继续寻找。 “王爷,要不要把尘南和尘北叫回来?” 君墨尘轻轻摇头,将掉落在地的白纱拾起来塞入怀中:“暂时还用不上他们。” “你们在这一片继续寻找,本王去别的地方看看。” “属下陪您一块。”尘东翻身上马,他不能让王爷一个人冒险。 - 此时,江边。 月云歌一夜都没敢合眼,生怕被发现,少女也同样一夜没睡,一直警惕着。 唯一能呼呼大睡的还是这个三岁孩童天性的君若言。 “越儿,起来了,我们该继续赶路了。” 君若言迷迷糊糊睁开眼,肚子很不争气地响起来,他难过道:“皇嫂,越儿饿。” “等我们离开这里就能吃好吃的了。”月云歌也是无奈和心疼。 她也饿,但她能扛,而君若言这样一个从小含着金羹匙出生的,十几年来从未饿过肚子,遇到这样的事,要不是有她在,他怕是早就崩溃乱跑了。 掳走她和越儿的左使说得没错,有她在,越儿就会听话。 为了转移大家对饥饿的注意力,月云歌只能找话题。 想到身后的少女,她问道:“你叫什么?” “我没有名字。”少女抿嘴。 “长这么大怎么可能没名字?随便说个称呼就行。” 少女垂眸片刻,手指头揉搓衣角,“怜儿……他们见我可怜,几乎都叫我怜儿,有的人叫我臭丫头丑丫头……” “你家人呢?” “死了!大家都说我是灾星,专克身边人。” 来自现代的月云歌闻此言,轻轻摇头:“那都是瞎扯。” 古代大夫医术有限,有人生病了也不知道怎么医治。 一不小心遇到夫妻俩双双病逝,未经他人苦的人就开始道说是非,将这事扣在刚出生的女儿或者是娶回家的儿媳妇身上。 真是可怜又可悲! 不知沿着江边走了多久,月云歌饿得双腿发软,看着饿晕在地的君若言和怜儿,她从储药空间拿出葡萄糖,敲碎玻璃后自己喝了两支。 她又给晕倒的两人各喂了一支。 现在已经走得够远了,那些人就算发觉他们没进圣地,现在一时半会儿也追不上,他们可以稍做休整,吃点东西再继续赶路。 月云歌在附近找到可食用的野果,红彤彤鲜嫩多汁。 等她回去,君若言和怜儿醒来了。 三人吃过暂时填肚子的水果,重新启程。 - 圣地。 左使和右使一块单腿跪在门口,目光注视门里面。 少顷。 一个身穿白色长袍、面带黄金面具的人走出来看向右使:“你亲眼所见他们三人进了里面?” 右使摇摇头,脸色苍白,“主上息怒。” 黄金面具男人叹了一口气,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手上的玉扳指:“你让我怎么息怒?多抓一个无用之人,计划功亏一篑,死了人还丢了人,位置也暴露,你们说该如何是好?” 在得知事情后,他日夜兼程赶过来,结果却得知他们仨进了圣殿。 急匆匆往回赶,在圣殿搜查一圈,什么人都没有。 左使和右使对视一眼,改为双膝跪地,磕下脑袋:“请主上责罚。” 黄金面具主人道:“自领一百鞭,后召集所有人撤离这里。” 右使深色复杂,他在这里住了很久,不想换地方。 “主上,咱们地方隐蔽,应当不会被发现,我觉得我们不用——”声音戛然而止。 第40章 借宿农家 黄金面具主人一把扼住右使的命喉,眸底一片阴森,表情阴鸷:“顺我者昌。” “属……下知错……”右使因为呼吸困难,脸上一丝血色不剩,恐惧地开口求饶。 “哼!”黄金面具主人将右使甩在一旁,冷哼道:“还不赶紧去办事。” 右使捂着被掐出手指印的脖子,惶恐离去。 - “皇嫂,我们怎么还没走出这个地方?” “不怕,顺着江流一直往下,应该会有农户和村子。”月云歌遥望前方。 三人往前走了许久,总算是看到一户人家,这就说明她们已经离开那个诡异的地方了。 月云歌来到篱笆外面朝屋里呼喊:“请问有人在家吗?” “谁呀?”屋里响起一位妇人的声音。 随后一个五十多岁看起来眉目慈祥的老妪拄着拐杖慢慢走出来。 “你们是?” “老妇人,我们姐弟三人路过此地,这天色渐晚,请问能在你家借宿一晚吗?” “这……”老妪迟疑地打量月云歌三人,除了其中一个,另外两个的衣着不凡,那衣裳虽然弄脏,但布料却是不菲,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 月云歌误以为老妪不同意是因为缺了借宿费,便想到自己手上的银手镯,连忙褪下来递给老妪:“老妇人,你看这可以当借宿费吗?我们就住一晚!” 老妪的眼睛看到银镯的时候,忽然精光一闪而过,她点点头,收过银镯:“行。” 月云歌满是感激,疲倦让她没有注意到老妪异样的神情。 走进去月云歌发现这里有三间房间,她便询问道:“老妇人,你家有几口人啊?” “就老婆子和两个儿子,不过他们上山打猎去了,今晚不回来,你们要是不嫌弃,在他们两个屋子中挑一个。”老妪指了指对门的两个屋子。 月云歌微微颔首,带着君若言和怜儿去挑选屋子。 但一掀开门帘,一股浓重的汗臭味传来,她甚至能闻到一股子发霉的味道。 “呕!”君若言面色一僵,下一秒直接捂嘴呕吐。 月云歌赶忙放下门帘替他顺背,并吩咐道:“怜儿,帮我去问老妇人讨一碗水来。” “哎!”怜儿应声后走出屋子。 看着阴暗潮湿又充满怪味的屋子,月云歌心想这间肯定是不能住,她和怜儿能扛住,但越儿从来就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必定是忍受不了。 相对于这间,另一间明显好多了,有亮光从窗户打进来,屋里没霉味且不潮湿。 “皇嫂,越儿不想住在这,这屋子让越儿感到难受。”君若言烦躁地抓了抓脖子,很快脖子便出现血痕。 月云歌锁眉为难,这方圆几里地看来只有老妪这一户,如今天色渐晚,要是继续赶路走不出森林的话,危险度也在加高,林子里的猛兽可不少。 “越儿我们……”声音倏然止住,因为她看到他的脖子上竟然出现红疹。 过敏?环境太脏了? “皇嫂,越儿难受。”君若言又痒又疼,眼里急出泪花。 “越儿,在外面喊我嫂子就行,走,我们出去,我给你看看是怎么回事。” 月云歌拉着君若言走出屋子。 吹了一些新鲜空气,很快她便发现他的情况有所好转,红疹依旧在,但不痛不痒。 看来还真是那屋子的问题,越儿不适合住在那种地方! 这时,怜儿端着水回来。 月云歌闻了一下,结果怜儿顺便解释道:“这水是从井里直接打上来的。” “嗯。” 君若言喝了水后明显好许多。 “怜儿,你去问问老妇人这里还有没有别的屋子,没有床铺也成,主要要干燥一点。” “我这就去问一下。” 等怜儿走开,月云歌拉着君若言来到院子的板凳上坐下,给他注射抗生素,缓解他的过敏症状。 少顷怜儿回来,说只有柴房是干燥的,平日里只用来放柴火和杂物,说罢还带着月云歌两人去柴房。 柴房的确是干燥,比刚才那两个屋子赶紧多了。 月云歌不明白就刚才那两个屋子,老妇人的儿子是怎么住得下去的! 不过这和她没关系,她只需要在这里歇一晚上。 到了晚上,老妪亲自做了一桌相对来说比较丰盛的菜,宰了一只鸡和一只鸭,还特别热情地邀请她们三人一块吃。 月云歌留了一个心眼,毕竟是陌生人家。 在吃饭前,她交给怜儿一根银针,告诉怜儿如果吃了东西后感觉身子有什么不适,就将银针刺入手心的一个穴位,然后看她怎么做就跟着怎么做。 吃饭的时候,因为老妪在一旁看着,还热情地为她和君若言夹菜。 热情过头并非好事,容易物极必反,怕是这其中真的有什么问题。 在吃饭菜的时候,月云歌轻蹙眉稍,她并未发现自己吃的饭菜有什么不对,而且老妪是跟着她们仨一块吃的。 “哎呀,厨房还有汤,我就去给你们盛来。”老妪快速起身。 不过等了许久都没有见到老妪回来。 月云歌心想厨房就在不远处,盛汤而已,用得着这么久? “怜儿,等会儿这汤你别喝,看我怎么做,你就怎么做,随机应变。” “好。”怜儿听话地点头。 将近过去一炷香的功夫,老妪才端着汤回来。 “哎呀让几位久等了,老婆子刚才过去发现火灭了,汤没好,就又煮了一会儿。” “没关系。”月云歌皮笑肉不笑,心里加重怀疑。 果然,老妪给她们仨盛汤的时候,并未她自己盛,而且还说自己吃饱了,厨房有些脏,需要去收拾一下。 越是这样,就越有问题,总归警惕点为好。 月云歌没有动桌子上的汤。 见她没动,君若言也没有动,“皇……嫂子,怎么了?” “我们玩个游戏,叫做一二三木头人,我数到三,你要趴下不能出声,像个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等我说游戏结束你才能起来。” “好!”君若言开心地鼓掌,他喜欢玩游戏。 月云歌开始数数,等她数到‘三’,君若言直接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她给怜儿递了一个眼神,后者会意,跟着她一块趴在桌子上。 在三人刚趴下不过几息,外面便传来开门的声音。 第41章 反擒三人 月云歌是面向门口的,听到动静的她眯起眼缝,看到老妪走过来,老妪身后还跟着两个男人,一矮胖,一高瘦,两人身上都被这弓箭。 “娘,你说的美人在哪?”矮胖男人喘息粗气走过来。 “就搁家里,娘在汤里下了迷药,今晚就生米煮成熟饭,她们就算想走也走不了。” “哎哟娘,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啊?” “她们应该是和家人走散,路过咱家的。” 矮胖男人嘿嘿一笑:“那甭管了,这深山老林的,也没人知道。” 老妪脸上没有一丝愧疚,反倒是笑道:“是啊,娘年纪大了,现在可算是能看到你们有媳妇了,你们嗑药加把劲,早点让娘抱上乖孙!” “放心娘!”矮胖男人咂咂嘴,放下手上的弓箭走过来,一眼就看到面朝门口的月云歌,看着那张美艳的脸,他的小腹升起一团火,“哎哟,真是个美娇娘…… “可不是嘛,这俩都是水灵灵的,她们身上的衣裳拿去卖肯定能值几个银子,你就要那个长得美的,你弟弟就要另一个。至于那个长得俊儿的男的,娘等会儿将他关起来,该明儿你们扛去镇上卖掉,能换不少银子。” “好好好!”矮胖男人回道。 月云歌内心骂了一句:真特么倒霉,刚出虎穴,又进狼窝。 也不知道这两个男人的战斗力怎样,要是她和怜儿没法将他们俩放倒,那就麻烦了。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她顿时汗毛竖起,直到一只肥大的手搭在自己腰上。 “这小腰,我一只手就握住了,在床上肯定别有风情,真大!” 耳边的污言秽语让月云歌不禁咬了咬后槽牙,从储药空间拿出麻醉剂。 刚存在玷污她的想法,他等死! 在那只大手慢慢往上要触碰到她胸脯的时候,她在桌子底下朝着他的手掌狠狠扎去。 麻醉剂入体,男人肥胖的身子猛地一僵,他疑惑地抬起手看了一下。 “奇怪,刚才怎么感觉被什么扎了一下……” 话音刚落,矮胖男人脸色一变,全身麻痹,直接倒在一旁的地板上。 “哎哟,这是咋回事?大柱,咋了这?”老妪一脸惊疑跑进来。 月云歌没有动,等另一个男人也靠近的时候,反手就是一支麻醉剂。 但被男人发现,她的手腕被捏住。 老妪震惊地看着月云歌:“你怎么,你怎么……” 月云歌面不改色,似乎不慌自己被高瘦男人擒住:“老太婆,我就是借住一晚,还给你价值百两的银镯,你竟然如此贪得无厌。” 老妪面露羞愧,但嘴里却说道:“我两个儿子都没有娶媳妇,没有我们,你们也很难走出这大山,要不你们就从了我两个儿子,我一定会对你们好的。” 闻言,月云歌嫌弃地瞥了他们一家三口:“就你儿子这俩歪瓜裂枣,也配娶我们?” “你说什么呢,我儿子哪里不好?这方圆百里,就数我俩儿子打猎打得好!” 月云歌怼道:“有屁用,连个媳妇都没有,不是又矮又挫,就是长得人模狗样。” 老妪被激怒,见月云歌已经被控制住,抬手就要打后者巴掌。 也是这个时候,月云歌另一只手再现一支麻醉剂,狠狠刺入老妪的胳膊,快速注射。 几息之后,老妪也全身麻痹躺在地上。 月云歌给这母子俩的剂量能让他们短时间动弹不得,但意识还是有的。 高瘦男人瞪大眼睛,手腕用力,抬手就要打月云歌。 “怜儿,出手!”月云歌大喊一声。 一直趴着的怜儿奋然起身,一个直拳击在高瘦男人的胸口处。 月云歌听到肋骨断裂的声音,但他连哼都不哼一声。 这样的人,要么是忍耐性极强,要么就是哑巴。 在他松手之际,她将右手攥着的麻醉剂注入他的体内。 “怜儿,找绳子过来将他们捆住。” 月云歌过去搜老妪的身,将自己的银镯拿回来后,冷冷看了老妪一眼:“你千不该万不该对我们动了坏心思。” 老妪眼珠转了转,想要求饶,但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小姐,这位公子还趴着。”怜儿提醒道。 想到君若言还沉浸在游戏里,月云歌摸了摸鼻子,悻悻道:“越儿,游戏结束了。” 君若言没有吱声,这可把她吓了一跳,过去查看才发现,这小子是困得睡着了。 月云歌哭笑不得地让怜儿把他背去柴房将就一晚。 想到刚才那矮胖男人的咸猪手,她掏出自己那精美的手术刀,对上那只碰过自己的手。 “刚才是这只手碰的我?” 月云歌手起刀落,将矮胖男人的手筋挑断,瞬间鲜血喷洒出来。 矮胖男人惊恐万分,但却感受不到一丝疼痛。 “你们放心,不管我对你们做出什么,你们现在都不会痛。” 语毕,她又看向那个高瘦男人,将他碰过自己的手的手筋也挑断。 做完这个,她看向罪魁祸首老妪:“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好呢?” “你的心这么黑,要不把你的心掏出来?” 听到这话,老妪瞪大眼睛。 看着那越来越靠近自己的手术刀,吓得两眼一翻,昏厥过去。 没劲! 月云歌擦干净自己的手术刀,收回储药空间,起身路过饭桌的时候停下来。 最后想了想,将那被下了迷药的汤强行灌他们喝下,随后关上门。 一晚上过去。 月云歌天未亮就醒来,走出来便看到怜儿坐在院中的凳子上抬头望天,愁绪万千。 “怜儿。” “小姐。”怜儿回神。 想到自己还没自我介绍,月云歌莞尔:“我姓月,名云歌。” 怜儿笑了笑,唤道:“云歌小姐。” 月云歌颔首,坐在怜儿身旁,跟怜儿聊了几句便去厨房弄吃的。 天光大亮,君若言睁开眼发现柴房没人,红着眼眶跑出来。 皇兄和邵嬷嬷都不在身边,他只有皇嫂了…… 看到厨房忙碌的身影,他那慌乱的心安定下来。 吃过早饭后,月云歌将干粮收拾好,让怜儿带上一把柴刀,连同那俩男人的弓箭。 “云歌小姐,这些人怎么办?” “拖出来,然后将房子一把火烧了。”让他们留下性命已经是她开恩了。 第42章 路遇酒鬼 火苗燃起,干燥的空气下,火光旺盛,火舌一下将房屋给卷入其中。 老妪和两个儿子身上的麻醉剂已经失效,但他们被绑住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住了多年的房子消失在大火中。 高瘦男人死死盯着月云歌三人离开的方向,怨恨的种子在心里生根发芽。 千万不要让他再次遇见她,不然他肯定会狠狠折磨她! 一晃三日过去,月云歌等人总算是走出山林。 正好此时暮色降临,不远处亮起灯火,月云歌知晓前方必定有人居住。 但因几日前遭遇了老妪一家,她现在有后遗症,不想再去别人家中借宿,不过去镇上的路还是要问的,只有去镇上买辆马车,才能赶回京城。 来到村子外面,月云歌想到自己和君若言身上穿的衣裳容易引人贪念,便让栩芝去村口那里问一下如何去镇上。 等了好一会儿,栩芝回来了,说从村子徒步赶路去镇上需要一个时辰。 “云歌小姐,我们是继续赶路,还是留在村子休息一晚?” “继续赶路!”月云歌淡淡看了村子一眼。 如果顺利的话,子时应当就能赶到镇上。 只不过还没等她们三人彻底离开村子的范围,迎面就遇到三个不知从哪走来的酒鬼。 酒鬼们见到月云歌的美色,瞬间起了歹心。 见他们对着自己皇嫂虎视眈眈,君若言捏着拳头,愤怒地对着他们:“你们走开!” 这些天都是皇嫂在保护他,这次说什么他也要保护皇嫂! “哟!还以为这小娘子是美的,没曾想这男的长得也不赖,要是卖到倌馆,说不定能挣好几个银子。” “这美娇娘留来当媳妇也不错,带出去肯定倍有面子!” “要不,我们先爽快爽快?” 听到这些人恶心的话语,月云歌不由得皱眉。 最难缠的就是一些耍酒疯的酒鬼,前世自己不是没遇见过这样的人,借着醉酒名义行不法之事,还企图逃脱法律制裁。 但如今,她们三人不能和那三人硬碰硬,这三人往这边走,想必就是村子里的,若是对他们三人动手,她们怕是很难离开。 月云歌将一把手术刀悄悄递给栩芝:“如果他们动手动脚,就下手,但不要下杀手。” “好。”栩芝轻言应声。 “越儿,你到我后面来。”月云歌抓住君若言的手往后拉。 她可以出事,但他不可以。 按照那个狗男人的脾气,他要是出事,肯定会迁怒于她,那她真的就没有命在了! “我不!”君若言咬牙,任性地挡在她面前,“我要保护你。” 闻言,月云歌内心满是感动,但现在的他还是个‘孩子’,他能保护好他自己就不错了。 “越儿听话,等以后你再保护我,现在让我先保护你。” “可是……” “你不听话,我日后都不跟你玩了。” 这威胁的话语让君若言脸色煞白,他垂着脑袋,委屈地走到她身后。 他也能保护她的呀,他也能像皇兄一样勇猛的…… 见她们两个女的护住男的,酒鬼们相视而笑,丝毫不将她们放在眼里。 就在他们扑过来的时候,她们身后响起凌厉又沉稳的男声:“你们在干什么?” 三个酒鬼停下来,悻悻地望着她们身后的人。 月云歌转身望去。 来者是一个留着八字胡板着脸的中年男人,跟在身旁的还有一个妇人,以及几个村民。 “云歌小姐,我刚才问路就是问的那个妇人。”栩芝小声说道。 “那他们一行人过来做什么?”月云歌眼中带着疑虑,她就怕他们不怀好意。 栩芝轻轻摇头,“我见那妇人说话挺和善的。” 月云歌:“……” 和善?几天前遇到的那个老妪看起来还不是和善?结果是知面不知心。 “村长,你们怎么来了?”为首的醉酒男人摸了摸脑袋,眼中带着忌惮之色。 “哼!”中年男人冷哼,目光冷冽:“我如果不来,你们打算将人家怎么样?” 男人唏嘘一下,酒醒一半:“瞧您这话说的,我们也没咋样啊,我们只是看她们面生,问一下从哪里来的而已。” 月云歌嗤笑,这就是传说中的睁着眼说瞎话吗? “胡说!你们明明就想对我嫂子乱来,还想卖掉我!”君若言怒指醉鬼们。 喝醉的三人脸色一变。 “少胡说八道,我们不是这种人!” “对,我们不是!” “我们可都是老实人。” 听到这三人狡辩,月云歌不想过多理会,也不管村长那几人的出现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现在只想带人赶紧离开。 刚迈出一步,村长喊住她们:“三位,且慢。” 月云歌脚步一顿,并未作声。 村长问道:“听我媳妇说你们三人要去镇上?” 她没有吱声,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但在他们眼里就是默认。 “正好,我们一家也要去镇上,等会儿我们可以带上你们。” 村长的话让月云歌一怔,这么巧? 但这村长一家,为何这么好心? 她不敢轻言相信,只是站在一旁静静看着。 几句话的功夫,一个驾着牛车的车夫出现,她看到牛车上面铺着一层稻草。 等牛车靠近,她才发现上面一躺一坐两个十岁出头的男孩。 光是看躺着那男孩的脸色,便知这人疾病缠身已经有一段时日,但不致命,只是一直没有对症下药,才会反复发作。 她没有第一时间说出来,现在的她深知离开这里才是首要的,在医者仁心面前,她尚且还有一颗私心。 在村长和他媳妇的热情邀请下,月云歌三人一同坐上牛车,那醉酒的三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本来能到手的银子给飞了。 去镇子的路上,月云歌听到村长说起村子里的事情,这才知刚才那三人是村子里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只知道喝酒的人。 因为以前也发生过他们三人喝醉酒拦过路姑娘的事情,那些事还闹得特别严重,村子的脸面也被三人丢光。 村长一气之下就请族法,将三人狠狠打了一顿,那三人才收敛。 这次也是栩芝问路的时候问到村长媳妇,村长媳妇告诉村长,担心那未回村的三人又会路上做什么,这才匆匆赶来。 第43章 她能治 巧的是,他们正好也打算今晚去镇上求医,这才帮了这个忙。 相处下来,月云歌发现这夫妻俩真的是好人。 尽管如此,她还是把心里话憋到肚子里,直到牛车来到镇子。 无人注意到的时候,她伸手握住生病的孩子的手腕,探向脉搏。 果然如此…… 下车后,月云歌说道:“村长,你儿子的病我能治,一次能见效,几副能痊愈。” “你还是一个大夫?”村长一脸诧异,这一路过来也没听她说过。 “是。”月云歌轻轻点头,“如果村长信得过我,待我找到客栈投宿后,便为你写一道方子,当做这次你送我们三人来镇上的谢礼。” 村长若有所思,大家都是才认识,本不该信的,但仔细一想,她也没必要害自己儿子。 他也知道她路上没有说出这话的原因,无非就是怕他一家这般献殷勤有所目的。 村长夫人低头,看了一眼被病痛折磨得骨瘦如柴的儿子,满目苍凉。 “孩他爹,咱们儿子吃了这么多年药都没有见气色,反正也是要去看大夫,也是咱们不认识的大夫,要不就听她的,试一下她的方子?” “这……好。”村长同意了,他认为她没必要在这里不懂装懂,也没必要害他儿子。 月云歌将银镯和身上仅剩的值钱东西给栩芝,让她去一趟当铺换银子。 找了一间客栈投宿后,她便借了掌柜的笔墨,挥手写下一道方子。 “你若是担心这个方子有问题,可以先去问问大夫,我今晚就在这,明早才离开。” “有劳。”村长迫不及待拿着药方去药堂。 折腾了几日的月云歌身心憔悴,多日未沐浴,她的身上已经出现怪味了。 本来打算开两间房的她最后还是决定三人挤在一间房。 君若言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自己沐浴,觉得新奇,便在浴桶中玩了许久的水,一直闹到下半夜才轮到月云歌去洗。 子时已过,月云歌站在窗户前面,眺望月色。 过了几日这种自由的生活,她忽然不想再回那令人窒息的硕南王府。 一想到回去就要面对那个狗男人,就要面对那时不时就想作妖的白莲花,她就疲乏。 但自己要是不回去,原主的娘和弟弟还在国公府。 嫁人后的原主直接死在王府,而她这个借用原主身体的人却没替原主回过一次家,还是挺对不起这身体主人的。 若是有机会,她想送越儿回去,然后再去看看娘和弟弟,最后悄无声息地离开,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带着竹桃和怜儿,以及栩芝一块生活…… 忽然,一件外衣披到自己身上,她回头发现是栩芝。 “你也没睡啊?” “睡不着。”栩芝说道,“云歌小姐,深夜天凉,不要开窗一直吹。” 月云歌浅笑:“我是大夫,我心里有数。” 栩芝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一起站在窗户边看月色。 想到自己还没有彻底了解过栩芝,月云歌趁这个空挡,问了栩芝以前的事。 栩芝姓张,出生时克死母亲,随后父亲也离世,她的名字是父母名字各取一个字。 从小就是吃百家饭长大,时常帮村里人干农活,所以力气特别大。 但随着栩芝渐渐长大,不少人对她动了心思,更是有人想将她卖掉,她忍受不了曾经对他好的村民有这种心思,所以她逃了。 但在流浪的时候,她被那些戴面具的黑衣人给抓了,然后一直关着。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抓你吗?” 栩芝歪头想了一下:“听说是为了试药。” “那他们都是随便抓人的?”月云歌觉得这背后肯定隐藏着很大的秘密。 栩芝摇头说不知道。 月云歌心想这要是随便抓人,他们为何要抓越儿? 是为了报复狗男人,还是因为越儿身上有什么他们想要的? 难不成是越儿交给自己的翡翠戒指? 不,不对,他们要是想要翡翠戒指,应该是搜越儿的寝宫才对,何必冒着风险把越儿掳走,而且听他们的口气,像是很了解狗男人…… 想到这里,她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间也进了一个迷局。 和栩芝聊到丑时一刻,月云歌才去和衣躺下。 - 京城,硕南王府,褚策阁。 君墨尘一脸暴躁地来回踱步。 尘东在旁边也是愁绪上头,他看了自家主子一眼。 这都过去好些天了,十二皇子和王妃还没有消息,王爷的胡茬都冒出来了。 就在这时,暗卫来报,说找到一处奇怪的地方,但人去楼空。 听到这个,君墨尘连夜出门,快马加鞭来到那个地方,见到的只有几具尸体。 “你说,什么样的刀子能划出这样的口子?” 尘东蹲下来打量尸体上的颈动脉,这个人正是被月云歌用手术刀所杀的。 “这……属下不知。” 就在这时,侍卫抬着一个浑身瘫痪的人过来。 “王爷,这里还有一个奄奄一息的。” 听说还能活口,君墨尘一个箭步来到那人身旁,打量一番,冷声道:“将人带回去交给虚竹先生,一定要保住这条狗命。” “是!” 回到刚才那具尸体前面,君墨尘看了一眼刀口,吩咐人将尸体也带回去。 他要回去比对一下她上次遗留在马车车厢的手术刀,如果确定是手术刀,那月云歌必定在那个地方出现过,届时只需撬开那个活下来的人的嘴巴方能知道下落。 - 小镇这边,天一亮,月云歌便被楼下的叫卖声吵醒,起身才发现栩芝比自己起得更早。 “云歌小姐。” “你不多睡一会儿?”月云歌伸着懒腰问道。 “不睡了,我刚才去给你们端粥和馒头上来。” 不算在老妪家吃的,这顿早饭是三人吃过最舒服的一顿了,尤其是君若言,以前不爱吃馒头的他,一下子就吃了四个。 吃过饱饭后,月云歌又给了一点钱给栩芝,让栩芝去置办几套普通的衣裳和马车,还有面具和帷帽,她甚至自己和越儿容貌带来的危险,遮掩是必须的。 不过只是一会儿,栩芝又回来了,还带着村长一家上来。 原来村长一家一直在底下等她,就为了跟她说声谢谢。 第44章 回到京城 村长夫人一脸感激地将油纸袋装着的干粮放在桌子上:“这次真的太谢谢你了,我儿子喝了一次药就好多了,得知你们今天启程回家,我们特意给你们买了干粮。” “那就多谢了。”月云歌坦然收下,朝着已经醒来的男孩招手,“你过来,我给你检查一下,看看身体还有没有别的问题。” 这算是售后服务! 一番望闻问切后,她确定这孩子没有别的问题,只要按照方子吃上两个月就能痊愈。 等村长几人离开,栩芝也把需要的东西给买回来。 “栩芝,你要一直跟着我吗?” “要。”栩芝坚定道,“我的命就云歌小姐的。” “好,那以后我吃香喝辣,一定会带上你!” 栩芝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她信,她相信跟着云歌小姐,日后会有好日子过。 马车离开镇子,一路往北。 - 京城,硕南王府后山,竹园。 “王爷,此人中了一针,瘫痪无法言语,但若是强行把针拔下,必死无疑。” “虚竹先生可有别的方法保住他性命?”君墨尘皱起眉头,表情沉重。 这一针就能将人折磨得半身不死,若是拔针就会丧命,这手法会是月云歌所为吗? 她若是真的这般狠,在看他不顺眼的时候,为何不对他动手? “草民尽量。”虚竹先生额头布满冷汗。 这下手之人拿捏得特别好,就是不给中针之人活路,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这下手之人医术不在他之下。 索性他的医术还算可以,取出银针之后,保了那人半个时辰性命。 在君墨尘的一通折磨之下,那人坦言说没看到月云歌的脸,但可以听得出来是女的,而且还成功和当时在牢中的两人逃离。 听到这里,君墨尘心里有数,明白月云歌已经平安,便派人去搜查。 这次他不惜动用在尘南尘北等暗卫。 - 一晃又是多日过去。 月云歌身上的钱所剩无几,她为了赚足钱财,只能在每个城镇的医馆外面徘徊,专门挑医馆治不了的人,东凑西凑,慢慢地又凑了一大笔钱。 不得不说,她的本事让栩芝都折服,后者心甘情愿跟随。 回京的路上,君若言第一次见识到民间乐趣,有时候还央求她停下来玩一天。 就这样走走停停,三人折腾了一个月才回到京城,殊不知某个人已经急得陷入疯狂。 因为月云歌和君若言走失的消息是封锁的,京中百姓尚且不知。 君墨尘早在一个月前就派人在城门驻扎,将过往的人进行一番检查。 此时的月云歌等人就在城门等候,因为她戴着帷帽,他戴着面具,两人自然而然引起守城卫兵的注意。 她想起自己被掳走的时候碰到的那个城门守将,目光环顾四周,随即问了一句:“你们守将今日不在城门处?” 卫兵打量她一眼:“守将今日不在。但你是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月云歌抿嘴不语。 这守将不在就是好事,这些爪牙倒也不怕。 就在这时,她看到两个熟悉的人,面露喜色,连忙喊道:“尘柒尘捌——” 不远处的两人听到熟悉的声音,对视一眼,眼里带着不可置信和激动。 “你听到了吗?好像是王妃的声音。” “嗯。” 两人扭头望向月云歌这边。 等她摘下面具,两人急忙奔过来。 “王——” 尘柒的声音被月云歌打断,“过来驾车。” 闻言,尘柒尘捌看向她身后的一辆马车。 前者过去驾车,后者则拿着硕南王的令牌去跟卫兵交涉。 一听硕南王,卫兵不敢触怒,什么都不问,直接放行。 马车往硕南王府驶去。 尘捌说道:“王妃,您失踪一个多月,王爷都急疯了。” 嗤!月云歌满是不屑。 那个狗男人会为自己着急的话,只怕鱼儿都能游上树了! 无须置否的是,那狗男人担心的肯定是越儿的安慰,能关心她一分就不错了。 见她没有回答,尘捌悻悻地闭上嘴。 栩芝在一旁目瞪口呆。 她是这个时候才知道月云歌是一个王妃,而君若言是一个皇子,她就这样跟着他们,这一个多月,他们都如同朋友一样相处。 碰到如此没有架子的王妃,栩芝觉得自己很幸运,内心更是坚定要跟着月云歌。 这边,月云歌平安回到京城的消息很快传入君墨尘耳中,只是如今的他正在皇宫。 为了不让太后担心,他率先去告知太后两人平安回来的事。 太后愁容瞬间消散:“哀家知晓了,你赶紧回去看看越儿和云歌丫头,哀家去找皇帝,顺道将此事说给他,你就不用去了。” “多谢皇祖母,孙儿告退。” 君墨尘迫不及待离开,他说不清楚自己此时想的什么,只知要见到她,他的内心竟然会有异样的感觉。 但他将这归咎于只是为了见到自己的胞弟,并非为她。 硕南王府。 月云歌刚下车就瞧见坐在王府旁边台阶上的十岁少年。 这不就是之前在街市买鱼的时候,她顺手救下的一个老妇人的孙儿小岚吗? 她承诺过,若是这婆孙俩有事,随时可以来硕南王府找她。 “尘捌,你将十二皇子带到褚策阁等王爷,记住多派几个人护住十二皇子。” 如今越儿平安回京,那暗中的人不久后定会收到消息,说不定还会继续朝越儿下手,必须要防备。 “是!” 君若言下车的时候不解问道:“皇嫂不跟越儿一起吗?” 月云歌替他打理了一下凌乱的黑发,“乖,我还有点事要处理,你就乖乖待在王府等你皇兄回来。” “好。”君若言颔首,跟着尘捌回王府。 月云歌带着栩芝来到小岚身旁。 见到是她,小岚连忙跪下磕头,眼里噙泪:“王妃,我终于见到您了!” “慢点说,发生什么事了?” “我奶奶她……她快不行了……”小岚抹着眼泪说道。 “带我去看看。”月云歌眉头一皱。 见她要跟着小岚离开,不知道小岚是谁的尘柒大步上前阻拦。 “王妃,这小子日日都过来寻你,属下担心他别有用心。” 月云歌翻了一个白眼:“你想多了,我认识小岚。” 第45章 收留小岚 “可是王爷还没回来……” “你要是不放心就跟着我,对了,顺便让人跟你们王府说一句,我去小岚家,他听到这个想必就能明白!” 当初救小岚奶奶的时候,君墨尘就在旁边看着,以他的本事,找到小岚家肯定不是事。 尘柒没办法,只好交代侍卫几句,然后带着几个侍卫一同跟随在她和栩芝身后。 来到小岚家,月云歌第一时间就是对床上躺着的老妇人进行检查。 老人已经是油尽灯枯,可以说是撑着最后一口气。 她能将人从阎王爷那里抢回来,但抢回来后,老妇人的身体也支撑不住,内空外虚,强活下来只是无尽的折磨。 “小岚、栩芝,你们先出去。” 等两人走出去后,她用银针将老妇人救醒,将自己检查出来的结果跟后者说。 “婆婆,我能救你,但日后你就要一直卧病在床,看着自己生命流逝……” 月云歌没有将最后一句‘到头来还是会死’说出口。 “王妃,我自己心里有数……我早知自己命不久矣,就不劳烦王妃出手医治了,该来的终究会来……只是我担心的是我那年幼的孙儿……” 老妇人说到小岚的时候,眼里泛起泪光。 她的儿子儿媳都不在了,只留下这个年幼的孙子,自己拉扯了这么多年,已经是精疲力尽,她现在心有余而力不足,强行活在世上,只会被孙子徒增烦恼,还会拖累。 月云歌在一旁见状,内心很是复杂,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王妃,我能求您一件事吗?下辈子做牛做马我都会报答您的……” “别说这个,你且说是什么事。” 老妇人深吸一口气,将心里话说出:“小岚很听话,是个乖巧的孩子,我想请王妃收留他,就算是在王府当一个下人也可以,我不在的时候,他也不至于会被饿死。” 若不然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身上也没有一分钱,读书就甭想了,生活咋整? 月云歌没有拒绝:“好,我到时会收留他,将他带在身边。” 她也喜欢小岚这个懂事的孩子,好好培养,日后定能有一番成就。 “那就多谢王妃了……”老妇人如释重负,脸上洋溢着慈祥的笑容。 月云歌知道老妇人大势已去,起身推开门走出来,让小岚进去陪陪他奶奶。 小岚已经预料到了,拔腿往屋里跑。 很快屋里便想起嚎啕哭声。 “尘柒,等会儿你派人将妇人好好安葬。” “属下遵命。” - 君墨尘急匆匆从皇宫赶回王府。 当得知月云歌去小岚家,他气不打一处来。 他这么匆匆赶回来,她倒好,都不在府里迎接他,反倒跑去一个老百姓家中。 在她心里,他就这么不如外人吗? 哪个妻子和丈夫分别一个月不是着急见到丈夫的,然而她呢? 知道她脾气的他只能气鼓鼓地回褚策阁,当看到君若言安然无恙,他顿时松了一口气。 经过这些日子的折腾,君若言的皮肤也黑了两个度,但也因此让他看起来健康许多。 “越儿,你告诉皇兄,这些日子你过得怎样?” “除了最初几天过得不好,之后还挺开心的,皇嫂带我去了很多地方游玩。” 随后,君若言将这些日子开心和不开心的事情娓娓道来。 当听到她在回京路上还不忘带君若言去游玩,君墨尘神情严肃,心里是又气又无奈。 气的是她既然已经安全,却不想办法送个信回京城报平安,也不赶紧将越儿带回来,反倒是不紧不慢,一路游山玩水! “皇兄,你都不知道,当时我们一分钱都没有,还是皇嫂去给人看病,一个碎银一个碎银攒起来的呢!” 听到君若言的话,君墨尘神色复杂,心里竟然为她感到辛酸。 她就靠自己双手,养活包括她以内的三人,而且还通过赚来的钱,尽量给越儿好的。 这样的女人,京城都找不出来三个…… 光是听越儿说她一个碎银一个碎银的攒,他就觉得愧对她。 她怎么说都是堂堂国公府嫡女,从小吃穿无度,嫁入王府后,他却在不断苛刻她…… 看在她救了越儿的份上,他决定不再为难她这么多。 “来人!” 下一秒,尘东出现:“王爷。” “吩咐下去,日后厨房不再过问王妃的吃穿用度,再让管家去整理一下,将王妃的嫁妆给王妃搬过去,此后,王妃每个月的月俸,按时交付。” 尘东些许震惊,但还是应声下去处理这事。 - 小岚家。 约莫半炷香之后,小岚带着红肿的双眼从屋里走出来。 一接触到月云歌那关心的目光,小岚鼻子一酸,又忍不住落泪。 “憋回去。”月云歌沉声喝道,“男子汉大丈夫,要坚强。” “嗯。”小岚紧紧咬住下唇,憋着眼泪。 “我应允过你奶奶,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吃喝住都在王府,白天你该去书院读书就去,下学了回来,我到时给你安排活儿干。” 小岚点点头,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多谢王妃收留,日后我就是王妃的手下,王妃让我往东,我绝不会往西,誓死效忠王妃!” 听到这一番言辞,月云歌扑哧一笑,弯腰将他拉起。 “好好活着,健康成长就行,什么誓死不誓死的,倒也无所谓。” 她从来就不用谁誓死效忠她,她也不会让身边人发生危险。 将老妇人安葬后,月云歌等人回王府。 刚踏进王府,她就被迎面扑过来的两个身影吓得后退一步。 栩芝和小岚误以为是危险,上前一把挡在她面前,硬是把那两个身影逼停。 四人大眼瞪小眼。 月云歌忍不住扶额:“竹桃、怜儿,你们吓到我了。” 竹桃和怜儿眼眶一红,哗啦眼泪就留下来,当即跪下行礼。 “奴婢见过王妃。” “行了,都说了日后不用跪来跪去的。”月云歌挥手。 “王妃,奴婢想你了。”竹桃泪眼汪汪。 怜儿在一旁也跟着点头,“奴婢也是。” “我也想你们,过来,抱一下。”月云歌莞尔一笑,朝她们俩张开手。 竹桃和怜儿见状,惊喜地跑过去,一左一右抱住月云歌。 王府的下人看到这一幕,震惊地下巴都差点掉出来。 第46章 卑鄙的狗男人 栩芝在一旁看着,好羡慕,也好想过去抱在一起。 月云歌见状,朝栩芝招手。 “竹桃怜儿,我给你们介绍一个好姐妹,你们三个日后要好好相处。” “好!”竹桃和怜儿异口同声,一左一右拉着栩芝在一旁热情地问东问西。 就在这时,尘东来了,他说王爷在褚策阁等她。 “嗯。”月云歌也懒得回听云阁梳洗,让竹桃她们带栩芝和小岚先回去收拾一下,安顿下来,以后栩芝和小岚就跟着她了。 半晌后,褚策阁。 还没走进去,月云歌就迎面碰到许久未见的月清柔。 “姐姐,妹妹这些日子担心你担心得紧,幸好你平安回来了。” “别一口姐姐妹妹的,我娘就生了我一个女儿。”月云歌面无表情瞥了一眼,“还有,在硕南王府,我为正,你为侧,记住自己的身份。” 月清柔气得胸口发闷,但也只能憋住,嘴角绽放一个以假乱真的笑容:“王妃教训得是,妾身知错。” 哼,这女人要是能知错,母猪都上树了。月云歌心想。 她也不想在外面跟这女人浪费口水,径直往主厢房走去。 月清柔见状,咬咬牙,带着贴身婢女翠珠跟在后面。 进了厢房,看到坐在那里的两人,月云歌莲步款款,来到君墨尘面前。 “参见王爷。” 闻声,君墨尘抬头。 如此的她依旧是穿着一身粗布麻衣,但丝毫没有将她的容色给拉低。 “婧妍参见王爷。” 月清柔今日一身粉色如意云纹衫和百褶如意月裙,花了一个桃花妆,整个人显得青春又活泼,和一身布衣的月云歌相比,一眼望去的确动人。 但若是仔细看去,会发现月清柔越来越俗气,月云歌越来越明媚。 “起来!”君墨尘的目光只是在月清柔身上短暂停留,最后又落在月云歌身上。 【狗男人,一直盯着我看作甚!】月云歌一脸不悦。 不让看? 君墨尘冷笑,他偏要看。 一个多月不见,他发现这女人脸上多了一丝沧桑,但这一点都不影响她的美貌。 月云歌皱眉,撇开脸。 难道自己脸上有花不成?这狗男人为何一直盯着她看? “皇嫂!”君若言开心地朝月云歌招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来坐这里。” 瞧见君若言脸上诚挚的笑容,月云歌内心欢喜,不免得想到国公府的亲弟弟。 嫁人这么久,又离开京城一个多月,她近期得找个时间回国公府好好看看了。 一旁的君墨尘瞧见她和自己胞弟这么亲近,表情不悦,神色难看,语气含怒:“王妃,你已是有夫之妇,不要与十二靠得这般近,容易招人闲话。” 就一个月不见,她和自己胞弟竟这么熟了? 熟到都可以紧挨着一起坐? 很不舒服,异常不舒服! 月云歌嗤之以鼻:“只有内心龌龊的人,才会把别人想得这么龌龊。” “王妃这是在含沙射影本王?”君墨尘眸色暗沉几分,双眼微眯。 “王爷若是想对号入座,妾身也没办法。”月云歌耸耸肩。 两人一问一答,君若言夹在中间愉快地看着自己兄嫂拌嘴。 只有月清柔杵在一旁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觉得自己一点都融不进去。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竟然从他们三人身上感受到他们才是一家人的感觉。 “王爷~”月清柔甜腻地唤了一声。 君墨尘回神,淡淡看了一眼,点点头,“婧妍,你来找本王何事?” 听到她那冷淡的话语,月清柔轻轻磕了一下贝齿,委屈地低下头,满腹妒忌。 自从自己从父亲那里得到消息,听说十二皇子和月云歌这贱女人一块失踪后,她心里不知多欢喜,意味着就没人跟自己争了。 那曾想这贱女人失踪的一个多月里,任凭她用尽浑身解数,王爷就是不多看她一眼。 都是这个贱女人,要不是这贱女人,自己早就成为硕南王妃了…… 在心里腹诽一阵后,月清柔敛去脸上的委屈,笑了笑:“婧妍听十二皇子平安归来,特地来给十二皇子请安,还吩咐厨房给王爷炖了汤,王爷这些日子为了找姐姐,劳累了。” 内心突然一惊,君墨尘速度反驳:“本王才没有找她,本王找的是十二。” 月云歌:??? 狗男人是不是受刺激了,这么激动做什么? 不是找她就不是找她,有啥可激动的,说得好像找她她就会很感谢一样! 君墨尘嫌弃地看着月云歌:“只要十二平安回来,你就是死在外面本王也不会管。” 这个该死的女人! 外出一段时间后,脾气也变野了。 “那可就让王爷失望了,妾身命大,不过若是王爷愿意给和离书,我立刻就走。” 只要给了和离书,她就立刻带着竹桃她们离开……月云歌心想。 君墨尘得知她的心声,唇角勾起冷意:“本王说过,这辈子都不会给你和离书,你要是敢私自走,我就将竹桃那几个丫鬟都赐死。” 既然她这么在意那几个下人,那他可得好好用来威胁一番了。 免得这个女人总是把和离挂在嘴边! 月云歌气得瞠目结舌,一个月不见,狗男人还是那么卑鄙。 被忽略的月清柔听到这话,瞳孔地震,双眸升起一层水雾。 王爷说什么……王爷说这辈子都不会给月云歌那贱女人和离书? 为什么? 王爷不是很讨厌月云歌吗? 若是王爷不给和离书,那她岂不是一辈子都要做一个侧妃? 想到这里,月清柔的表情变得狰狞。 但忙着拌嘴的两人并未注意到,只有看戏的君若言看得一清二楚。 “真丑!”君若言厌恶地睨了月清柔一眼,都是因为这个女人,自己皇兄才总会跟皇嫂吵架,他讨厌这个丑女人。 君墨尘不解地皱眉:“越儿你说什么?” “皇兄,这女人好丑啊,为什么要留在王府?”君若言三岁心性,心直口快,指着月清柔毫不留情一顿嘲讽,“都没有皇嫂漂亮,还打扮得跟花蝴蝶一样!呕!” 君墨尘和月云歌:“……” 或许是真的控制不住,月云歌毫无顾忌地哈哈大笑,笑得后合前仰,一点都不淑女。 第47章 存心恶心她 “皇嫂你笑什么?”君若言一脸好奇。 “没什么,就忽然想笑,要不你也跟着皇嫂一起笑?” “好!”君若言点点头,当真跟月云歌一块捧腹大笑,有样学样。 君墨尘在一旁郁闷至极,额头布满黑线。 这女人究竟用了什么本事,哄得越儿这么听话,再这样下去,把越儿都带坏了。 月清柔脸色惨白,眼底布上一层寒霜。 这贱女人竟然嘲笑自己丑,现在最丑的明明就是这个贱女人。 不甘又羞愧地咬咬唇,月清柔故作难受,委屈又深情地望着君墨尘:“王爷……” 然而君墨尘都没看她,反倒挥挥手:“婧妍,你要是没别的事,就回幽兰院呆着。” 逐客令已下,月清柔就算再想做什么,他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她做什么都没用。 “是!”咬紧牙关,月清柔心不甘情不愿地福身离开。 等人走后,月云歌眸底闪过不屑。 【这碍人的女人可算是走了,还算这狗男人懂事,不把月清柔放在这恶心我。】 君墨尘若有所思。 想到她回来就拿那寡淡的脸面对自己,他脑子一热,就想恶心她,便说道:“尘东,把侧妃喊过来,就说本王有事跟她说。” 月云歌一脸懵逼。 这狗男人是不是有病,刚才有话不说,现在又要把那碍眼的女人叫回来? 尚未走远的月清柔听到尘东的传报,内心欢呼雀跃,提着裙子转身往回走。 “柔侧妃,等等奴婢啊!”翠珠在后面追赶。 尘东看到如此不矜持的月清柔,不禁摇摇头。 这一对比,王妃比侧妃好太多了…… 厢房这边,月云歌心想自己没有什么事,就想会听云阁。 结果君若言不舍,说让她再陪自己说说话,不然等回宫,他又不能跟她玩了。 月云歌没办法,只好留下,但一想到留下就要见到月清柔在一旁矫揉造作,她就难受。 “越儿,要不你跟我去听云阁,栩芝她们也在,我们可以一块聊天。” “好……” “不行!” 兄弟俩的声音一同响起。 “皇兄,为何不行?”君若言不明所以。 月云歌也是一脸纳闷,自己听云阁又没有什么,为何不行? 然而君墨尘用的理由特别蹩脚,他敛去不自在的神色,回道:“幕后黑手还没抓到,在宫外,你必须寸步不离地跟在皇兄身边。” 要是让她带着越儿离开,那他把婧妍喊回来岂不是恶心不到她了? 所以,她不能走。 如果月云歌知道君墨尘此时的心理活动,肯定会说一句:幼稚! 不过她在听到他这番话之后,还是特别鄙视。 越儿就是在皇宫被掳走的,还不如待在她身边呢,之前被掳是两个一起掳,她也能想办法救,皇宫禁卫军的本事,她可不敢高估。 “王爷~”月清柔带着她那独特的嗓音,迈着小莲步走进来,“参见王爷!” 君墨尘依旧不咸不淡地点头,目光时不时飘向月云歌。 “婧妍,来本王身边坐。” “是~”月清柔内心一喜,因为王爷终于拿正要看她了。 然而,当她一脸笑意看向他的时候,他的目光却不在自己身上。 笑容一僵,她恶狠狠地瞪着月云歌。 察觉到暗含杀意的目光,正在和君若言聊天的月云歌抬眸。 “月清柔,你这样瞧着我做什么?我又没欠你钱!” 此话一出,君墨尘侧首。 顷刻间,月清柔故作无辜和迷茫:“王妃说什么,婧妍不知。” 月云歌:“……” 罢了,她还是别待在这里好了。 “越儿,我累了,我想回去梳洗一下睡会儿下午觉。” 月云歌颔首,起身摸了摸君若言的头发,嫣然一笑:“好,那今晚晚膳的时候,你来听云阁,皇嫂给你做好吃的。” “嗯!”君若言乖巧地点头。 君墨尘看着这一幕很不是滋味。 在月云歌告退退出去的时候,他也跟着出去,在院子里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作甚?” “在外面呆了一个月,连本王的称呼都不会喊了?”君墨尘拧眉。 月云歌在心里骂了一句,用力抽出自己的手,“王爷,有话直说,不必动手动脚。” “日后不管是在王府还是在宫里,离越儿远一点,他是本王的弟弟,本王不想听到不好的风声,你也该洁身自好,谨记那是本王的胞弟。”君墨尘冷冷看着她。 这一番话让她听了很不是滋味。 她只是把越儿当弟弟而已,而这狗男人呢,就知道在哪里胡思乱想。 之前那一夜风流又并非她所愿,她也是受害者,他为何要揪着她不放? “王爷要是真的把越儿当胞弟,就应该多关心关心,履行好当兄长的责任!”月云歌不甘示弱地回瞪他,“还有,越儿还是个孩子,你不要用你那龌龊的心思来揣测我们。” 真是够了! 还以为叫她过来是给她奖赏,来个黄金万两之类的,结果在这浪费半天时间,还被月清柔那女人恶心了一下。 醉了! “王爷却是没有别的事,妾身告退。” “月云歌,你记住,本王一日不同意和离,你就是硕南王妃!” 休想离开! 月云歌没有理会,刚走出一步,她突然胃不舒服,一阵干呕。 她立马想到自己腹中的胎儿。 算了算日子,前两个月呕吐的次数很少,她还以为不会孕吐…… “你怎么了?”君墨尘上前。 “我没事。”月云歌捂着嘴,一路小跑,仓管逃离。 她不能让那狗男人知道孩子还在,若不然再来一碗堕胎药,她这副身体怕是承受不住。 深深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君墨尘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去一个人盯着听云阁那边。” 一个身影快速离开,追上月云歌。 “啊——”屋里传来月清柔的尖叫声。 君墨尘不耐烦地瞥了一眼,他怎么现在才发现里面这女人更烦人呢! “十二皇子,松手啊,不要再抓了……”翠珠的惊慌声响起。 意识到不对劲的君墨尘带着烦躁,一个箭步走进去。 “你们在干什——”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 “越儿,赶紧松手!” “哼!”君若言冷哼一声,收回自己的手。 血淋淋的场面让人不忍直视。 第48章 她的嫁妆 月清柔的脸被君若言给抓出了三道口中,上面还有血在流。 “越儿!你做了什么?” 不等月清柔哭诉,君若言先发制人:“皇兄,她刚才欺负我。” “不,我没有……”月清柔不断摇头,想要捂脸,却疼得不敢触碰,她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梨花带雨:“王爷,求您给婧妍做主,婧妍真的没有欺负十二皇子,翠珠可以作证。” 翠珠闻言,也毁了下来,苦苦哀求:“王爷,奴婢可以作证,侧妃冤枉。” 奈何君墨尘只是冷冷地扫了她们一眼,尽管对月清柔有亏欠,但声音还是道不出的冷淡:“你们的意思是,十二在冤枉你们?十二为何冤枉你们?” “这……这……”月清柔急得六神无主,她也没弄明白君若言为什么要针对自己。 想着想着,她两眼一翻,假意昏倒。 “柔侧妃柔侧妃!”翠珠扶着月清柔,一脸担忧,“王爷,柔侧妃晕过去了。” “本王看到了。”君墨尘皱眉,有些许不悦。 在他追问的时候就晕倒,他怎么不记得她的身子这么娇弱? 翠珠浑身一颤,不敢多言,她知道王爷现在要生气了。 “既然晕倒了,那就扶回去好生照料,没事别往幽兰苑外面跑。” 对于月清柔的伤势,君墨尘没有一句关怀和过问。 听到这里,月清柔不甘心地睁开眼,委屈又难过地唤了一声:“王爷……” “婧妍,你回去歇着,本王还有事。” “可是王爷,十二皇子他抓伤婧妍的脸,王爷都不替婧妍问一下缘由吗?”月清柔不依不饶,她毁掉的可是脸啊,王爷为何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君墨尘拂袖,眸光沉了几分:“婧妍,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他是十二皇子,你只是硕南王府的一个侧妃,他若对你做什么,你也只能受着。” 刹那间,月清柔恍惚受到一阵天旋地转,短短数日,王爷待她的态度竟然如此! 是啊,她只是一个侧妃,说得难听点,她只是一个妾室。 她没有月云歌那个小贱人那样的身份,也没法像那个小贱人一样肆无忌惮地跟十二皇子用‘嫂弟’相称…… 月清柔留下悲愤的泪水,紧紧咬着下唇,垂首道:“婧妍知错。” “嗯,回去看一下大夫,实在不行本王就去宫里给你请太医,这些本王能给你,其他你就不要幻想了。” 君墨尘一番话直接打破月清柔的心,让她坠入无尽冰冷。 “婧妍知道了,婧妍告退。”月清柔脸上的表情骤然消失,恭敬福身离开。 不知道月云歌那狐媚子使了什么方法,将王爷和十二皇子都迷得团团转。 哼!她不会轻易放弃的! 等月清柔离开,君墨尘暼向悠哉悠哉吃豆子的胞弟:“越儿,怎么回事?” “皇兄,越儿讨厌她。”君若言直言不讳。 他就像一个孩子一般,喜欢便是喜欢,讨厌便是讨厌。 “讨厌她就可以抓她的脸吗?越儿,谁教你这样的?”君墨尘头疼得扶额。 “没人教越儿,越儿自己学来的。” 闻言,君墨尘不由得代入月云歌。 他知道自己弟弟常年呆在宫里,平日里接触到的也就那那些人,越儿不喜跟那些宫女太监呆在一起,最多是跟在奶娘邵嬷嬷身边。 以他对邵嬷嬷的了解,越儿断不可能从邵嬷嬷那里越来这般蛮横的手法。 这么看来,那就只有月云歌了,他们失踪的这一个月,越儿没少在她身上学不好的! “越儿,日后你不要跟你皇嫂学一些有的没的,听到了吗?” “哦!”君若言嘴上应着,但却暗地里吐了吐舌头。 她才不听皇兄的呢,皇嫂对他这么好,他最喜欢皇嫂了…… 君墨尘内心叹息,心想改天一定要跟月云歌好好谈谈,不要带坏越儿。 - 听云阁。 月清柔在褚策阁被抓伤脸的事很快传开,竹桃急忙将听到的这件事禀告给月云歌听。 “越儿真的抓伤她的脸了?”月云歌诧异,她认识的越儿看起来也不像这样的人。 “是的王妃,奴婢还听说是因为十二皇子讨厌柔侧妃,所以才会这样做。” 听到竹桃这一番话,月云歌微微蹙眉。 越儿今日也不过是第一次见到月清柔,怎的就讨厌月清柔了? 不过这不打紧,一点都影响不了她开心,只要月清柔不痛快,她的心就痛快。 就在这时,管家过来了。 “王妃,老奴奉王爷的命令,将您的嫁妆取过来,请您清点。” 嗯?狗男人这么好心?月云歌微怔。 看着那几个箱子,她垂眸想了想,招呼竹桃过来,在后者耳边嘀咕几句。 竹桃进内室不过几句话的功夫。 “王妃,找到了。” “嗯,去清点一下。” “是,王妃。” 竹桃走过去,管家把一张清单拿出来,并说嫁妆都在上面了。 然而转眼间,竹桃却拿出一份一看就压箱底一段时日的单子出来。 “管家,你这单子从哪来的?”竹桃眼里带着怀疑。 “这……”管家表情变了一下,“这难道不是王妃嫁妆的清单?” 他想到王妃和侧妃的关系,并没有说出这清单是从侧妃那里得来的。 竹桃说道:“我们王妃的嫁妆清单自然在我手里保管,又怎么会在别处呢!” “那这,这就不是王妃的嫁妆清单,老奴想必是糊涂了,拿错了。”管家冷汗直冒。 月云歌在一旁听着,嘴角忍不住勾起嘲讽的笑容。 这管家之前是在帮谁办事,她可是知道一清二楚,如果她没猜错,这所谓的清单就是月清柔伪造的,肯定私吞不少。 幸亏原主听竹桃的话把嫁妆清单早早收起来,不然遇到今天这事,还真是说不清楚。 竹桃一番清点过后,在单子上将没有的东西圈出来,递给月云歌。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几千两黄金的嫁妆竟然没了,留下的都是一些便宜货! “管家,你自己看看这单子上的东西。”月云歌面色沉下,愤怒地将单子扔过去。 管家吓得连忙将清单捡起来,看到一页纸里有四五个圈,他顿时惊得一口气提不上来。? 第49章 挖坑自己跳 “王妃,这,这老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在本王妃面前,你又何必说谎?”月云歌冷冷剜了管家一眼,“给你一日时间,将本王妃所有嫁妆送过来,若不然本王妃只好亲自去找王爷查了。” 堂堂国公府的嫡女、硕南王妃,嫁进王府后却少了一大半嫁妆,被人知道得多讽刺? “请王妃不要告诉王爷,老奴这就去将缺失的嫁妆找回来。” “去!”月云歌冷淡摆手。 等管家离开,月云歌让竹桃和怜儿将所有嫁妆变现。 两个婢女虽有不解,但还好照做。 如今小岚在听云阁打扫院子的落叶,白日就去上学,下学就回来。 而栩芝伺候在月云歌身边。 “栩芝,你去门外守着,我有一些是要做。” “好。”栩芝点点头,走出去关上房门。 月云歌从储药空间掏出一些药,然后开始研制。 半晌后,竹桃和怜儿回来了,背着一大盒沉甸甸的银子银票。 “你们进来。” 闻言,竹桃三人推门进屋。 “王妃,所有的钱都在这了。”竹桃将盒子放下来。 “嗯,放一边。”月云歌轻轻点头,随后将一个小瓷盒拿出来,“竹桃,你带上栩芝一块,想办法偷龙转凤,将这个药与月清柔用来祛疤的药给换了。” “是!”竹桃将瓷盒拿过来。 不久,竹桃和栩芝又出了门,但她们并不是去幽兰苑,而是等在王府外面。 当看到月清柔的贴身婢女翠珠从王府出来后,两人悄悄跟上去。 翠珠是跟着大夫去药铺子拿药的,但刚离开药铺,迎面就撞上来一个人,把她手里的东西都给撞掉到地上。 “哎呀,真是对不起对不起。” 撞到翠珠的是栩芝,但因为栩芝一直没抬头,翠珠也看不到栩芝的脸。 “走路就不能好好走吗,你看都撞到我了!”翠珠生气道,“赶紧给我捡起来!” “是我的错,我赔不是。”栩芝一边说,一边帮翠珠收拾地上散落的东西,最后瞧见一个纯白瓷盒,她将其收起来,再将自己手上的换下去。 几息后,栩芝将东西捧起来:“你看看有没有少?” 翠珠检查一下,摇头瞪了一眼:“没有,下次注意点。” “好……”栩芝低着头,怕自己的脸暴露,一直没抬起来。 翠珠则以为栩芝是害怕自己,心里也舒坦不少。 在府里,她日日被柔侧妃使唤,这下终于轮到她可以神气一回了。 看到翠珠离开,栩芝来到竹桃身边,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 任务圆满完成。 两人将瓷盒拿回去给月云歌。 “行,你们下去该忙什么就忙什么!” 月云歌刚说完这话,厨房新上任的管事嬷嬷就过来了。 “王妃,王爷吩咐厨房日后要准备您的膳食,请问王妃平日喜欢吃什么,奴婢现在记下来,每顿好提前准备。” 先是嫁妆,再是厨房,月云歌有些捉摸不透君墨尘想什么。 方才离开褚策阁时,他还警告自己恪守本分,离越儿远一点,现在又巴巴对她好了? “不用,本王妃自己煮吃的,你先下去把这些食材给本王妃备齐!” 管事嬷嬷一愣,眼里闪过震惊,早就听说王妃自己开小灶,没曾想是真的。 “王妃请说。” 月云歌琢磨了一下,将自己需要的食材一一报出来。 今晚有她和越儿,还有竹桃怜儿、栩芝小岚,以及帮过忙的尘柒尘捌一块吃。 八个人八个菜就好了,三荤二素一汤一开胃菜一糖水水果…… 正因为今晚的饭菜丰盛,月云歌让厨房的人过来一块帮忙准清洗备好食材。 申时,月云歌换上翠珠她们穿的衣服,围上围裙,开始在院子里炒菜。 谁能想象,堂堂硕南王妃居住的院子竟然炊烟袅袅。 这一幕引得不少下人远远围观。 从申时一直忙碌到戌时,月云歌满头汗水,脸上都是油光,异常难受。 “竹桃,你去请十二皇子过来,我们一块吃饭。” “是!”竹桃早就安耐不住了,王妃做的饭菜实在是太香了。 随后月云歌又张罗着让人将大桌子搬到院子里,这样可以坐下一块吃。 众人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不把自己当王妃的王妃。 王府不少丫鬟都羡慕不已。想要呼听云阁伺候月云歌,不仅能吃到王妃亲自下厨煮的饭菜,还能在王妃面前不用拘礼。 然而,竹桃带回来的除了十二皇子,还有王爷。 “王妃,王爷也过来跟您一块用膳。”竹桃战战兢兢的同时又有些不满,要是王爷过来,她们就不能跟王妃一块吃饭了,这滋味真不好受。 月云歌眉头紧锁,看了君墨尘一眼,眼里流露的嫌弃好不遮掩。 【这狗男人好端端的干嘛又来打扰我吃饭,他这一来,我不就不能跟竹桃她们坐下来一块吃了?要不还是想个办法将他逼走……】 君墨尘闻言,袖子中的手忍不住捏紧。 这女人宁愿跟下人一块吃都不愿跟他吃? 想逼他走?想都别想! “王爷,妾身习惯跟竹桃她们一块吃饭,若是王爷不介意就留下一块吃,若是介意,可以——” “不介意。”君墨尘面不改色打断月云歌的话。 嘎? 月云歌:??? 不止月云歌,除了君若言,在场的人都惊吓住了。 他们没听错,王爷竟然不介意坐下来跟他们一块吃饭? 跟在旁边的尘东嘴巴张大,他现在恨不得快点将这件事说给尘南他们听! “王爷您再说一次?”月云歌忍不住掏了掏耳朵。 她没听错,他竟然说不介意? 君墨尘斜睨一眼,没有作答,径直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 “嘿嘿,能吃皇嫂做的菜,越儿开心!”君若言一边说一边过去坐在君墨尘身旁。 月云歌觉得自己给自己挖坑了,明明想逼这狗男人走的,但这狗男人却不按常规出牌! 随着君墨尘坐下来,竹桃等人都想打退堂鼓。 那可是硕南王啊,北宁国的战神,他们何德何能坐下一块吃饭? “王妃……”竹桃小声喊道。 “你们找位置坐下,我再去炒两个小菜,尘东也坐下来一块吃!” 被点到名尘东受宠若惊:“王妃,您不是在跟属下开玩笑?” 第50章 又吵起来 月云歌给了尘东一个鄙视的目光。 她看起来像是那种开玩笑的人? 狗男人都不介意坐下来跟下人一块吃饭了,那多加一个尘东又如何? 王爷王妃和丫鬟侍卫一块坐下吃饭的消息不胫而走,整个硕南王府都传遍了,就连那些对硕南王不怀好意,派人监视的死对头也都收到这个消息。 心里最不爽的还是幽兰苑的月清柔,她想不通王爷为何回去跟那个贱女人一块吃饭。 “来人,梳妆,我也要去听云阁。” 翠珠犹豫了一下,还是憋不住话:“柔侧妃,听云阁是王妃的地盘,您今日也看到王妃的态度了,您要是去,王妃肯定会刁难,到时您就会落面子,府中人更会议论您不受宠。” 没曾想此话不仅没有受用,月清柔更是掌掴翠珠一巴掌。 “贱丫头!你这话的意思是我如今不受宠了?” “柔侧妃恕罪,奴婢知错,奴婢不该多嘴,请柔侧妃不要责罚奴婢。”翠珠捂着脸跪在地上求饶,心里却埋下怨恨的种子。 她忽然发现,跟柔侧妃相比,王妃不知道好多少倍。 这些日子她战战兢兢服侍柔侧妃,没有赏赐也就罢了,还要承受侧妃的怒气,还要当侧妃的出气包,她快受不了了。 反观王妃身边那两个丫鬟,轻松自由,还能跟王妃一块吃饭,还能沾王妃的福气,甚至跟王爷同桌吃饭,这是王府下人所没有的啊…… 见翠珠一直低着头,月清柔心思敏感,蹙眉厉声质问:“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 翠珠内心一惊,矢口否认:“冤枉啊,给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都不敢在心里骂您!” “谅你也不敢!还不赶紧让人给我梳妆!月云歌这贱人都让下人一块坐着吃饭了,那我身为侧妃,她总不能当众给我不愉快?”月清柔胸有成竹地望着铜镜中的自己。 等着瞧,王妃肯定会给您不愉快的。翠珠在心里想道。 - 听云阁。 月云歌洗手作羹汤,饭菜的香味很快就飘在院子里。 从未亲眼见过她下厨的君墨尘此刻都看呆了,他第一次发觉原来下厨的女人这么美! 同桌的竹桃等人满是煎熬,他们现在心里各有想法,恨不得端起碗蹲在角落吃。 自古以来都没有下人跟主子同桌的道理,王妃可以说是开了先例的人,王妃或许不介意,但他们心里还是忐忑又感激的,王妃好相处,这道无伤大雅,但王爷不一样。 王爷总是板着脸目光严肃,他们当下人的真的没办法做到对待王爷像对待王妃一样。 很快,两个小菜新鲜出炉。 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月云歌脸上不免得出现尴尬,最主要还是君墨尘一直盯着她。 位置就只剩下他旁边的那个,她猜测是他们给她留的。 她特别不想坐在他旁边,但自己不坐,怕是也没人敢坐。 将围裙脱了放置在一旁,她坐下淡然拿起筷子:“好了,赶紧动筷一起吃饭,不然饭菜凉了我就白做了。” 君墨尘没有动筷,斜睨她一眼。 这女人未免太没规矩了? 别的他倒是不介意,但在用膳这方面,她怎可先他一步,她的规矩学去哪了? 察觉到气氛不对,所有人都僵住。 王爷都没动筷,他们又怎么敢动筷。 许是被这尴尬的气氛所刺激,月云歌微怒,话语不善:“这里是听云阁,王爷若是要在这里吃饭,就不要摆出谱子,若不然请王爷移步褚策阁。” 【狗男人,连跟下人一块吃饭都接受不了,还敢留在我这?麻溜地走!】 君墨尘眉头紧锁,再次睨眸没心没肺的月云歌。 这女人看不起谁呢,他是那种这么容易就离开的人? 他堂堂硕南王,一代战神,不会这么认输的! “动筷,吃饭。”语毕,君墨尘拿起筷子。 除了君若言,竹桃等人还是没有动,不是如何下筷。 月云歌沉着脸,扫了他们一眼,看来不施压是不行的了。 “你们要是再这么拘束,以后也别喊我王妃了!” “王妃恕罪!”众人大惊。 月云歌深叹一口气:“我说,你们就不能好好吃饭吗?什么恕罪不恕罪的,陪我一块吃饭就这么让你们下不了筷子吗?” 都是这个狗男人,要不是他,这顿饭不知吃得多愉快,哪里需要折腾到饭菜都凉了。 没有社交的本事,就不该坐下来蹭吃,把饭桌气氛都弄僵了! 她在心里不断倒苦水,就差开口让君墨尘离开听云阁了。 竹桃等人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栩芝先动手,她毕竟没当过丫鬟,没伺候过主子,她没有竹桃和怜儿这么拘谨,更何况,她和王妃都一块吃了一个多月的饭了。 见栩芝动手,竹桃和怜儿忐忑地动筷,时不时瞄了一眼黑着脸的君墨尘。 “皇嫂,越儿想吃那个鸡腿。”君若言突然用筷子指向竹桃面前的酱油鸡。 月云歌距离那一盘酱油鸡有点远,只好说道:“你想吃什么,起来自己夹,夹不到就请人帮你一下,但你要学会说谢谢,知道吗?” 听到她这一番教导的话语,君墨尘蓦然开口,语气冰冷:“王妃,越儿是十二皇子,你让他跟一个丫鬟说谢谢?你这是看不起越儿,还是太看得起丫鬟?” “王爷,在我这里,别人帮忙后说声谢谢,是最基本的礼貌。” 君墨尘猛地将筷子拍在桌子上:“荒唐!在你眼里,都不分尊卑了!” 闻言,月云歌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她和这狗男人真的是没法说到一块去。 现代古代人三观不合可以理解,但他为何就不能平心静气地跟她交涉呢,非得发脾气,非得摔筷子才能彰显出他身份的尊贵吗? “皇兄皇嫂,你们别吵架,越儿错了,越儿不吃鸡腿了……”君若言委屈地红了眼眶。 月云歌再次叹息,安慰道:“不是你的错,你不用道歉!想吃鸡腿是,皇嫂给你夹。” 没办法的她只好亲自起身去给君若言夹鸡腿。 若是有下一次,说什么也不会让这个狗男人坐下来跟她一块吃饭,压根就不是来吃饭的,就是存心捣乱的! 第51章 自取其辱 君若言幽怨地看着君墨尘:“皇兄真凶,越儿以后都不跟皇兄好了。” 皇嫂明明这么好,皇兄怎么就知道欺负皇嫂呢! 被自己从小呵护着长大的胞弟这么说,君墨尘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的。 “来,越儿。”月云歌将鸡腿夹到君若言碗里,风轻云淡坐在君墨尘身边。 “你们也赶紧吃,不然凉了,这么多菜呢,不吃就是不给我面子。” 听闻此言,竹桃等人吃得更加卖力了,恨不得生吞活咽。 月云歌扭头看了君墨尘一眼,面不改色:“王爷赶紧吃,菜凉了。” 【赶紧吃完就滚,我真的受不了了,一个多月过去,这脾气真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听她在心里吐槽自己,抵触自己,恨不得自己赶紧离开,君墨言内心复杂。 这女人当初让皇祖母下懿旨,不惜用各种手段逼自己娶她,怎的婚后就如此厌恶他? 他的脾气有这么让人讨厌吗? 连越儿都讨厌他…… 见他不说话,月云歌也懒得说这么多,只想吃饱,快点结束这尴尬的一顿饭。 吃到一半的时候,不速之客来了。 因为尘柒尘捌也在院子里一块吃饭,门口没人看守,不速之客月清柔就这样带着翠珠等几个婢女大摇大摆的走进来。 “婧妍见过王爷、王妃。”说王妃二字的时候,月清柔是玩牙根说出来的。 月云歌一脸不悦:“你来干什么?” 这女人又想作什么妖? “婧妍只是听说王爷王妃一块吃饭,正巧婧妍今晚也没吃,就想着一块热闹一点。” 话虽这么说,月清柔看向竹桃等人的时候,眼里还是带着浓浓的嫌弃。 跟在旁边的翠珠看着满桌子的菜,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这可都是王妃亲自下厨做的啊,竹桃和怜儿真好命…… “你没吃饭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你应该找厨房,这饭菜都是我做的,你没资格吃。”月云歌冷漠无情地丢出这几句话,重新夹菜扒饭。 月清柔气得牙痒痒,但碍于君墨尘在这里,她只能故作委屈:“王妃姐姐怎么这么冷漠啊,难道婧妍就比不上这几个下人吗?” “比不上!”月云歌想都没想就回道,就没见过有人这么上赶着自取其辱的。 月清柔气得脸色铁青,但还是硬生生憋下去,盈盈双眸望向君墨尘,“王爷~” 那曾想君墨尘连个眼神都不给,淡定地埋头吃饭。 难得看到他不出声为月清柔说话,月云歌觉得特别稀奇。 “尘柒尘捌,将她带出去,日后我听云阁,不许她再踏进来,免得脏了听云阁。” 月清柔咬牙切齿:“王妃,您这样就太过分了。” 月云歌轻飘飘抛出去一个眼神:“再不滚,对你更过分的还有!” 见君墨尘真的没有为自己说话的意思,月清柔冷哼一声。 “王爷,那婧妍先告退了!” “嗯。”难得君墨尘颔首应了一声。 半个时辰后,饭菜早已凉透,众人可算是吃完了。 君若言吃饱喝足就犯困,君墨尘让尘东护送君若言去别院,顺便加派人手保护。 而月云歌吃完饭更是直接回屋说要沐浴更衣,然后睡觉,下了逐客令。 君墨尘只能带着一肚子的郁闷离开听云阁。 等会到褚策阁,他才看到月清柔站在外面一直等他回来。 “王爷,您可算是回来了。”月清柔嗓音娇柔,脸上写满了委屈。 “何事?”君墨尘负手,面不改色。 她眨了眨眼睛,娇嗔道:“王爷,今晚王妃姐姐欺负婧妍,王爷为何不帮婧妍啊?” “她说得没错,那毕竟是听云阁,她的地方。” “王爷,您怎么帮姐姐说话,您忘了姐姐嫁过来之前就对不起——” “闭嘴!”君墨尘出声打断她,冷眸蕴含怒火。 月清柔面露惊恐,吓得瞳孔睁大。 王爷第一次对她这么凶…… 君墨尘肃声警告:“婧妍,你别忘了你之前说过什么。在王府,你吃穿用度不用愁,但最好恪守本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心里有数,本王也说过,本王给不了你感情。” “王爷……”月清柔眼里含泪,楚楚可怜。 不知为何,见到这样柔软的女人,他心里不由得厌恶。 “本王说的,你可明白?” “明白。”月清柔垂下脑袋,紧紧揪着自己的衣角,眼里满是不甘。 君墨尘点点头,背对着她负手:“早些回去歇息!” 月清柔轻轻咬了一下下唇:“婧妍告退。” 他转身望着她的背影,眼里带着愧疚。 若非那一晚和婧妍有肌肤之亲,他又何须将婧妍娶回来…… 翌日。 月云歌随着君墨尘兄弟俩一块进宫请安。 失踪一个多月,太后都愁得茶饭不思,日日消愁。 御书房中。 “儿臣参见父皇。”三人异口同声行礼。 “免礼。”皇上看到平安回来的君若言,目光温和,“天越,你瘦了。” “父皇,越儿没有瘦,这一个月,皇嫂都很照顾越儿。” 皇上一脸好奇地看了月云歌一眼,望着君若言接声问道:“哦?那你皇嫂怎么好好照顾你了?你跟父皇好好说说。” 紧接着,君若言就把这一个月游山玩水,好吃好喝的事情说了出来。 那曾想听完这话后的皇上脸色顿时变得不悦。 月云歌感受到威压,抬眸却发现皇上瞪着自己,吓得后背冒冷汗。 伴君如伴虎,看皇帝这脸色,她等会儿怕是免不了被说一顿。 皇宫里大家都在担心越儿,而她却带着越儿在外面玩了一个多月,这顿说道免不了了。 “天越开心便好,这一个多月未回宫,你皇祖母和邵嬷嬷思念你得紧,你也赶紧回寝宫,跟邵嬷嬷去参见你皇祖母!” “越儿这就回去。”君若言咧嘴露出灿烂的笑容。 离开的时候,君若言还挥手跟月云歌说道:“皇嫂,拜拜。” 拜拜?这是什么? 皇帝和君墨尘都是一脸疑惑。 月云歌讪讪一笑:“拜拜。” 三人目送君若言离开御书房,但接下来御书房中就是最强低气压。 “啪!” 皇帝脸色转瞬即变,重重拍了一下案桌,勃然大怒,“硕南王妃,你可知错!” 第52章 眉来眼去 “儿臣知错。”月云歌微微屈膝,并未下跪。 见她态度如此,皇帝横眉冷对:“既然知错,为何不跪?” 一旁的君墨尘为她捏了一把汗。 这女人还真是,在外面呆了一个多月,性子野了也就罢了,脾气还变硬。 要是父皇怪罪下来,他都帮不了她! 忽地,他愣了一下:不对,他为何要帮这个总是在心里对自出言不逊的女人? 月云歌不卑不亢,面不改色:“认错何须下跪,又并非滔天大罪。” “好!牙尖嘴利!失踪一个多月,你就你竟是连尊卑都忘了!” 瞧见皇帝气得胸腔剧烈起伏,月云歌抿了抿嘴,内心很少煎熬。 她一个现代人,遵守所谓的尊卑还真的是要老命,本来男女就该平等! “父皇恕罪,王妃只是这些日子乏累了,所以说话不经大脑。” 闻言,月云歌暗地里瞪了君墨尘一眼。 【我去你的,你说话才不经大脑!我才不要你管!】 不用他管?君墨尘嘴角勾起耐人寻味的笑容。 很好,那他不管了。 皇帝也不是那种计较一点小事的人,“天羿,这是你的王妃,你须得好生管教。” 想到她刚才不要自己管,君墨尘的笑容变了,变得意味深长。 一旁的月云歌用余光瞄到他的表情,嘴角不禁抽了一下。 这男人在干什么,怎么笑起来这么不怀好意呢? 君墨尘敛去笑容,一本正经说道:“父皇,王妃性子刚烈,儿臣管教不了,不如父皇让宫里的管教嬷嬷教王妃!儿臣想王妃应该会很乐意重新去学的。” 月云歌:??? 这狗男人是不是有病? 【敷衍一下说‘是’就行了,怎么又不按常理出牌,还给我弄了个管教嬷嬷,这不是要我命吗?】月云歌腹诽。 听到这个的君墨尘别提有多开心了,冰冷的眸子满含笑意。 跟他斗?还嫩了点! 不是说不要他管吗,他就不管,他让别人去管,让她为自己内心的想法付出代价。 月云歌咬牙切齿,垂首道:“父皇,儿臣觉得王爷来管教就行,不必麻烦管教嬷嬷了。” 此话一出,君墨尘又接着说道:“不,父皇,儿臣认为还是得要管教嬷嬷来教,儿臣自认教不动王妃。” “父皇,王爷这是在跟儿臣闹小性子呢,父皇不必在意他的提议。” 说完,月云歌剜了君墨尘一眼:你够了喔! 君墨尘:不够。 月云歌气得眉头一跳一跳:有完没完,我招你惹你了吗? 这狗男人怎么无时无刻不在跟自己唱反调,幼稚鬼! 君墨尘抿嘴浅笑:招惹了。 皇帝看着这二人在自己眼皮底下眉来眼去,忍不住扶额,这简直就是小两口在闹别扭。 真是胡闹! 御书房这么严肃的地方,王妃年纪小不懂事也就罢了,天羿怎么还这样! “父皇,儿臣觉得——” 皇帝打断君墨尘的话,万般无奈:“行了,不用你觉得她觉得的,朕觉得这件事你们还是去问你们皇祖母,这等小事,朕不想管。” 月云歌唇角染上笑意,眉眼弯弯,斜睨君墨尘一眼,满是得意。 要是去到太后面前,她更不怕,太后肯定会向着她的。 君墨尘:“……” 这女人还真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 不过这次算了,他放过她,反正来日方长,他有的是时间跟她耗。 一颗爱意的种子就这样悄然无息地埋入他的心房。 “王妃,朕问你,你和天越被掳走的时候,期间都遇到什么事?” “父皇,此事……”月云歌语顿,看向一旁候着的太监。 皇帝慧眼如炬,一下子就明白她的意思,随即挥了挥手,“你们都退下。” “是。” 等太监全部退下,皇帝严肃地看着她,“说说看,究竟是谁对你们动手。” 月云歌敛去笑容,正色道:“父皇,此次那些人的目的是掳走十二,儿臣也被掳走,完全是因为儿臣的丈夫是王爷,儿臣判断他们与王爷有过节。” 君墨尘眉头紧锁,她被掳走,和他有关? “继续。” “离开皇宫后,儿臣和十二就被送出城门,城门当夜的守将与贼人私通,当时儿臣用银针刺激穴位,并未昏迷,所以看得一清二楚。” 闻言,皇帝和君墨尘的脸上都是凝重之色。 皇帝托着前额,抬手摆了摆:“去查。” “是。” 月云歌紧接着就看到黑影掠过,她诧异地张大嘴巴。 怎么御书房里还有人? 或许是察觉到她的疑惑,君墨尘小声解释:“不必惊讶,那是父皇的贴身暗卫。” “哦!”月云歌悻悻笑了,觉得自己就跟土包子一样。 “硕南王妃,你继续。” “离开皇宫不远,就有马车接应,随后不知被带到何处,那里层峦叠嶂,群山连绵,是他们的一个据地,儿臣和十二被分开关,但担心十二会出事,儿臣就想尽办法营救十二,并未查探清楚那群人究竟想如何,不过儿臣却是从他们口中得知一样东西。” 皇帝皱眉,抬头看过来:“什么东西?” “神药。” “神药?” 月云歌颔首:“对,儿臣不知那是什么神药,但它能让一个守将背叛父皇与贼人私通,想必那药也不简单,儿臣还猜测他们抓十二是为了试药,但儿臣不知为何是十二。” 她想不通,如果只是为了试药,大街上随便抓一个人都可以,为何是越儿。 皇帝沉默,君墨尘也沉默,前者不知情,后者却一知半解。 看着这沉默的父子俩,她垂眸沉思。 虽说现在已经平安回来,但她对这件事始终是琢磨不透的,仿佛有一个巨大的圈套将所有人都圈进去,而那下套的就是那些神秘的人。 “天羿,此事你也去调查,尽快寻找出事情缘由。” “是,儿臣领命!” “朕还有事,你们去找你们皇祖母,她这些日子也是思念你们得紧。” 君墨尘和月云歌异口同声:“儿臣告退。” 离开御书房的两人前往太后的寝宫。 路上,君墨尘脸色沉重,兀自走在前方,走到一半,他停了下来。 而跟在他身后的月云歌也心不在焉,他一停,她直接就撞到他的后背。 鼻子一酸,眼里瞬间飙起泪花。 第53章 他为她中箭 月云歌捂着鼻子,眼里微怒。 好痛,这个狗男人干嘛要停下来。 “月云歌,本王问你,刚才在御书房,你可有撒谎?” “王爷此话怎讲?妾身为何要撒谎?对妾身有什么好处吗?” “你一个连武功都没有的柔弱女子,是如何救了十二,又是如何离开的?本王不信你能这么轻松就从那个地方抽身!”君墨尘语气凌厉,眼里满是质疑。 月云歌冷嗤,挑挑眉瞪了他一眼:“不是王爷不信,这事情就不存在的!妾身的确没有武功,但又不是没有头脑,不是那种被抓了就乖乖屈服的人!” 狗男人,她说的话在他这里,难道就没有一点可信度吗? 君墨尘闻言,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磨了磨后槽牙:“待回王府,你需得将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不得有半点隐瞒!” “妾身今天在御书房已经说过了。”她用力抽出自己的手,淡淡瞥了他一眼。 既然不信她,为何又要问? 还不如直接去查,有能耐就这件事查清楚! 【没能耐的男人才会在这里欺负女人,废物!】 君墨尘表情一僵。 他欺负她?他什么时候欺负她了?她竟然敢骂他废物? “月云歌,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本王?” 卧槽?月云歌惊了,表情微变:他怎么看出来她在心里骂他了? 不管如何,这是万万不能承认的。 “王爷说笑了,妾身可没有。” “你在撒谎!”君墨尘再次欺身上前,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 月云歌一阵无语,她就算骂他了,他又能怎样?他有证据证明是骂他吗? “咻——” 利箭破空而来,杀意十足,对准的正是月云歌的后背。 “小心!”君墨尘目光一冷,抱着她往旁边打了个滚,避开突如其来的羽箭。 然而又是几支羽箭射过来,他连忙抱着她躲闪,却还是不注意胳膊中了箭。 惊魂未定的月云歌扯开嗓子就喊道:“来人啊,有刺客——” 竟然在皇宫行刺,真是胆大包天! 不过,为什么要冒险在皇宫行刺啊?她很想不明白。 御林军很快出现在两人面前,看到受伤的君墨尘,吓了一大跳。 “硕南王,王妃,刺客……刺客往哪跑了?” “废物!还有脸问本王?连宫里混进刺客都不知道!还不赶紧去搜!”君墨尘目光阴鸷,冷眸一瞥,怒形于色。 “是!”御林军连忙去搜查。 看着他为救自己而受伤的胳膊,月云歌内心五味杂陈。 这狗男人不是巴不得她死吗,怎么还会舍身救她? “那个……”月云歌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干脆就直接上去帮他拔箭,撕开布料豁口,从储药空间里拿出创伤膏轻轻抹在他的伤口上。 与其说废话,还不如直接用行动来表达自己的意思。 君墨尘低头,正好看到她细心为自己处理伤口,内心不免得多了几分情绪。 若是她日后都这样安静听话,乖乖的,那感觉应该会好许多。 月云歌抬眸,刚好接触到他灼热的目光,不由得讪讪地再次垂眸,咕哝道:“王爷,你这么厉害,怎么会连箭都躲不过呢?” 他其实很想说马有失蹄,但不知为何,出口竟然就变成别的话语。 “那还不是你拖本王后腿!若非这样,本王轻而易举就躲过了!” “……” 这狗男人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忘出口讥讽她啊…… 因为他这无脑的一番话,两人陷入沉默。 月云歌将他的伤口处理好,面容再次恢复成往日的寡淡,语气也清冷不少:“箭头没有毒,但还是建议王爷十二时辰后再沾水,免得发炎。” “嗯。”君墨尘脸色怅然。 这女人的脸,还真是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来人。” 侍卫上前,“王爷。” “将王妃送到启祥宫。” 闻言,月云歌微愣:“那你呢?” “本王去将此事汇报给皇上,随后去严查刺客的事,你且先留在皇祖母寝宫等本王。” 她哦了一声,出于本能地叮嘱了一句:“注意安全!” 就因为这一次的意外,加上最后她说的这句叮嘱,两人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 硕南王夫妇在宫中被刺杀的消息很快传遍除启祥宫以外的宫殿,自然也惊动在御书房批改奏折的皇帝,后者勃然大怒,愤然撅断一支毛笔。 “来人,把御林军统领给朕找过来!朕倒要看看在这些饭桶是干什么吃的,大白天竟然能让刺客出现在皇城之中!” - 启祥宫。 “儿臣参见皇祖母,皇祖母万安。” “云歌丫头和越儿一样,日后在哀家面前不用行礼。” 对于太后的偏爱,月云歌内心备受感动,“谢皇祖母。” 太后眼里满是担忧,伸手招呼道:“客套话就别说了,赶紧快过来,让哀家看看。” 月云歌快步走过去,任由太后抓着她的胳膊一顿检查,最后太后看着她的脸,目中的心疼一览无余:“好孩子,让你受苦了,你都瘦了。” “皇祖母,儿臣瘦点好,这样身子才窈窕。” “傻丫头,这么瘦有什么好的!”太后嗔道,将月云歌拉到自己身边,“来这坐。” 月云歌余光环视,不禁问道:“皇祖母,越儿是回自己寝宫了吗?” “嗯,越儿说乏了,便和邵嬷嬷回去了,还让哀家给你说一声,让你有空就进宫去陪他玩……唉,越儿这孩子,也是命苦的,七岁那年,一夜无故痴傻,不知缘由……” 说到这里,太后给她的只有无尽叹息。 听闻此言的月云歌垂眸沉吟。 能做到一夜痴傻,原因无非有两个,一是被药物干扰,二是受到刺激。 大夫说检查不出什么,或许是因为那一夜受到了什么刺激,所以才会导致这个后果。 “皇祖母,越儿七岁那年,他身边可曾发生过什么大事?” “哎。”太后深深叹息,眼里流露出难过,像是很不想提及这件事。 一旁的宁嬷嬷伸手一边替抬头揉太阳穴,一边给月云歌解释:“王妃有所不知,那一年王爷和十二皇子的生母宸妃病逝。” 原来如此!月云歌颔首,脑子里忽然有了一个猜测。 第54章 跟在她身边保护她 说不定就是因为接受不了母亲离世,悲痛欲绝之下这才会受刺激变痴傻。 她不知道的是,事情远远没有她想象的这么简单。 月云歌在启祥宫呆了两个时辰,君墨尘才忙完刺客的事情。 “儿臣见过皇祖母。” “起身罢。” “谢皇祖母。” 太后颔首,伸手示意他坐在另一边,“弈儿,哀家听云歌丫头说了方才你们遇到刺客的事情,忙到如今,如今结果如何了?” 君墨尘看了月云歌一眼,回道:“回皇祖母,刺客抓拿到了,但他们见被抓,服毒自尽,儿臣方才和仵作验尸,又去净身,这才耽误了这么些时辰。” 太后蹙眉,“哀家问的是结果,不是问你刚才做了何事。” “……”他怎么感觉皇祖母突然对他有了偏见? 听到君墨尘被太后怼,月云歌内心暗爽。 “皇祖母,儿臣还在查,并未有结果。” “没用!”太后毫不留情地讽刺。 君墨尘沉默,他的确无用,查了两个时辰,却是什么都没查到。 就在这时,他瞧见月云歌的笑容,忍不住抽了一下嘴角。 这女人是在幸灾乐祸吗? “哀家听说那刺客是冲着云歌丫头来的,你这些日子没什么事,就在云歌丫头身边保护她,她去哪你就去哪,若是她出事,哀家第一个饶不了你。” 这话听起来威胁警告的意味十足,但太后却面带笑意说的,并给真的要降罪。 月云歌闻言,连忙摇头:“皇祖母,儿臣觉得您的安排不妥!” “哦?你倒是说说,有何不妥?”太后眸子微眯,眼里敛着几分怒威。 想到太后只会给自己摆摆脸色,并不会真的责怪自己,月云歌大着胆子说出来:“王爷公务繁忙,应当为皇上分难解忧,为百姓造福,而非浪费时间来保护儿臣。” “你这话得也不无道理。”太后面上的严肃褪去,带着几分若有所思。 月云歌扬眉吐气。 【让那狗男人天天跟在我身边保护我,那我还有自由可言?说什么我都不要!】 听到她心声的君墨尘唇角勾起,她不要? 那可惜了,他偏要! “皇祖母,儿臣觉得您的安排很合理,儿臣定会将跟在王妃身边保护好她,就算公务要紧,也会将王妃带到身边,不离开儿臣视线半步。” 闻言,月云歌瞳孔地震,脸上更是大写的黑人问号。 这狗男人,吃错药了? 天杀的,要是真这么做,那她以后岂不是要天天跟在他身边,面对他那一张脸? 不要不要,坚决不要! 月云歌咬牙切齿,皮笑肉不笑:“妾身不想成为绊脚石,王爷还是忙自己的事为好,妾身会警惕的,不会让刺客得逞。” 君墨尘微微一笑:“本王既然应允了皇祖母,便会说到做到……本王见王妃这么抗拒,难不成是不满皇祖母的安排?” 这一大顶帽子扣下来还得了? “王爷说笑了,妾身又怎么会不满皇祖母的安排呢!” “那便好,日后就要委屈王妃跟着本王同进同出了。” 月云歌气得身子发抖,这狗男人说话的语气怎么这么贱呢! 【狗男人贱男人破男人,老娘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你这种人,等着孤独终老你!】 君墨尘笑容一僵,怒气涌上心头,但碍于太后还在一旁,只能硬生生忍下来。 这个死女人,现在不给颜色瞧瞧,日后长本事了定然会上房揭瓦,到时还得了? 哼! 月云歌冷哼一声,剜了他一眼,撇开脸。 君墨尘怒中哑然。 这女人……骂了他竟然还在这生他的气,天理何在? 天理:我不在。 太后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心想这小两口说话虽然针锋相对,那也是有感情基础,才会愿意跟彼此拌嘴,是谁在她耳边造谣说他们夫妻不和睦的,简直讨打! “你们俩什么身后生个小曾皇孙出来让皇祖母开心一下?” 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孩子’就是君墨尘和月云歌两人的鸿沟。 一提到孩子,君墨尘就会想到月云歌婚前私会野男人,他就想动怒,奈何场合不对,却也控制不住开口便是那冷颤音:“皇祖母,孩子的事便算了,孙儿暂时还不想要。” 这下轮到月云歌哑口无言。 说起孩子,她不由得垂眸,目光却看向自己的肚子。 那狗男人怕是不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还在,并且健健康康地孕育着。 这些日子都在为各种事忙活,孕吐反应次数也极少,她差点忘了自己还怀着孩子。 三个月显怀,她不免得担心日后要是被发现那可怎么办…… 她不知道,他此时真目不斜视地盯着她。 这女人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难不成在想那野男人和已经被他一碗药‘毁掉’的胎儿? 太后听到君墨尘的话并未立刻回答,而是将目光游移在孙子孙媳脸上。 哎! 她怎么看都觉得羿儿是在撒谎,要是真的不想要孩子,为何又一直盯着云歌丫头看? 难不成是害羞了? 除了宁嬷嬷外,太后、君墨尘和月云歌各有所想,气氛安静下来。 就在这时,宫女走进来。 “太后,十二皇子寝宫的侍女前来,说是有急事要找王妃。” 听到‘君若言’三个字,殿里几人都回过神。 “带人进来!” 宫婢跪在地上:“见过太后,见过王爷王妃。” 太后眉头紧锁,手里不断赚着佛珠:“快说,越儿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太后,十二皇子回到寝殿不久后便觉得头脑昏沉,身子不适,邵嬷嬷就请了太医,太医说是疲累,多休息就好……但过来几个时辰,十二皇子忽然高烧不退直喊疼,找了太医,太医却说无能为力,邵嬷嬷便让奴婢过来请王妃。” 月云歌轻蹙眉稍。 很不对劲,越儿这几日都好好的,为何一回寝殿就出事? 君墨尘倏然起身,作辑行礼:“皇祖母,儿臣先领王妃去给十二看看。” “好,你们赶紧去,有什么结果记得派个人过来跟哀家说一声,好让哀家心安。” “是!儿臣告退。” 看着他们夫妻二人跟着宫婢离开寝殿,太后深深叹息。 第55章 平凡的紫幽花 宁嬷嬷安慰道:“太后不必担忧,有王妃在,十二皇子不会出事的。” 太后惆怅地阖眼,双指转动佛珠串,嘴里喃喃:“宸妃,你在天之灵可要保护好羿儿和越儿啊,他们可是这几个皇孙中唯一对哀家真心的人了……” 与此同时。 曳阳殿。 月云歌跟着君墨尘来到君若言的寝殿门外。 还没进门,她便停下来,表情严肃,目光四处游走,眉头紧锁。 “怎么了?”君墨尘也不由得停下来,疑惑地望着她。 “我去找东西,你去让人将门窗通通打开,必须让空气流通起来,不用担心会不会加重越儿的高烧。”说罢,她没有理会他,转身开始在附近寻找。 这股味道夹杂着花香,要是不注意还真发现不了,也得亏她的鼻子能分辨出所有药味。 君墨尘见状,急忙吩咐宫婢去开窗通风。 他看了她一眼,迈步进殿。 跪坐在床边的邵嬷嬷见到君墨尘后宛如看到救星:“王爷,请问王妃呢?” “她来了,不过办着别的事,不急,你跟本王说说十二是什么情况。” “是……事情是这样的……” 此时,曳阳殿外。 月云歌不断皱鼻子寻觅味道,最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到一口破缸,从缺口看过去,里面似乎还放着一个花盆。 是谁会在一口破缸里面放花盆呢? 带着困惑,她小心翼翼往角落走过去。 最后在大缸上方,她看到破缸里面真的摆放着一盆开得鲜艳的紫花。 紫幽花! 光是一眼她就将花的种类给分辨出来。 这花平凡又好看,本身无毒,但它无形中散发出来的味道和某些东西混合在一起就会变成特制的毒药。 能与之混合成为新毒药的东西有很多,可以是别的花的味道,也可以是毒液,更可以是毒粉,皆有可能,这味道只是引子。 如果是药物的味道,那不可能只有越儿出事,肯定是其他诱因。 想到这里,她弯腰将紫幽花给搬起来,当看到叶子鲜嫩,泥土湿润,遂喊道:“来人。” 一个宫婢走过来尊敬地行礼:“王妃。” “我问你,这几日可曾下过雨?” 十里不同天,她和越儿栩芝回京的时候并未下雨,但不能保证这几日京城有没有雨。 “回王妃,这几日都不曾下雨。” “嗯。”月云歌颔首,看向旁边的花盆,伸手抹了一下花盆中的泥土。 这些泥土虽然湿润,但一看就是好几日没浇水,湿润程度比不上她手中的这盆紫幽花。 “这些花花草草,你们多久浇水一次?” 婢女如实回道:“有时是一天,有时是三天,最近这次浇水是在两天前。” 月云歌垂眸若有所思。 也就是说,已经两天多没浇过水为了,那紫幽花土中的水分是哪里来的? 她断然不会相信在这么炎热的天气下,光靠清晨和傍晚的露水就能让紫幽花的泥土保持湿润,这很不合理。 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天天都在为这花浇水! “你去让曳阳殿的所有宫婢和太监都过来,就说我有话要询问。” “是!”宫女心惊,连忙退下去召集众人。 月云歌抱着紫幽花进殿,将其放在桌子上。 “怎么这么久?你抱一盆花进来做什么?”君墨尘拧眉。 “这是越儿出事的关键点。”她淡淡回了一句。 替君若言把脉检查后,她从袖子里拿出针包,声音冷然:“麻烦王爷先站一边。” 君墨尘:“……” 想到她每次给人看病都是这幅样子,他也就没有计较这么多。 只见她把银针扎入君若言胸口几个穴位。 一阵操作下来,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说道:“越儿中毒了,现在我护住他的心脉,让毒不再蔓延,必须要尽快配制解药。” 闻言,君墨尘脸色大变:“那你赶紧的,越儿身子骨弱,本王怕他扛不住。” 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胞弟,他狠狠咬紧后槽牙。 这好不容易回宫,还没过半天,就又出现中毒的事情,皇宫现在也危机四伏了。 他只是想不明白,究竟是谁这么费心要对付越儿这样一个三岁心智的人…… 月云歌深深吐了一口气,表情凝重:“王爷,解药不是我想配制就可以配制的,其中需要不少东西,况且越儿本身身体还有旧疾,一个稍不小心,引发旧疾,会变得很棘手!” “那要多久?”君墨尘目光阴寒,拳头捏紧。 要是让他知道谁对他弟弟下手,他一定不会让那个人死得这么便宜! “我尽快。现在越儿性命暂时无忧,主要还是尽快揪出给越儿下毒的人。” “我这就去让人将所有下人都——” 月云歌打断他的话:“我已经让宫婢去将人都招过来了。” 君墨尘没想到她竟然这么迅速,好似都不用跟他商量,她就下主意了。 “王妃,求求您,求您一定要救救十二皇子……”邵嬷嬷跪在地上磕头。 “邵嬷嬷,你先起来,我既为硕南王妃,越儿也是我的弟弟,我会全力医治的。” “谢谢王妃,老奴无以为报,日后王妃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老奴……” 月云歌颔首,来到桌子旁,指着紫幽花问道:“邵嬷嬷,你可知这盆花从何而来?” 邵嬷嬷眼里带着迷茫:“这花……老奴不曾见过啊……” 闻言,月云歌猛地拍了一下额头,恍然大悟。 是了,要是邵嬷嬷知道的话,断然不可能藏在那破水缸中。 “这花有何特别?”君墨尘疑惑地望着紫幽花,别的不说,这花倒是开得挺艳的,就是没什么味道。 月云歌捏了一片花瓣,开口跟他解释。 “此花名为紫幽花,只是一朵很普通的花,但它的味道和别的毒物混合在一起,就能形成一种无色无味的剧毒。” “它能让中毒之人慢慢沉睡,高烧不断,最后在高烧不退的情况下,渐渐失去呼吸。” “这毒很难被发现,我恰好对此有研究才会知道。刚才我一来就闻到味道,直到找到紫幽花,再结合给越儿把脉,我才确定是这个毒。” 邵嬷嬷鼻子一酸:“究竟是谁这么丧尽天良啊,我们十二皇子天性单纯,这么多年可从未害过人啊……” 第56章 所有的猜测 月云歌不咸不淡地回道:“不是没害过人就不会被人害,当一个人想害另一个人的时候,总能找到伤害他人的借口。” 【就如同月清柔一般,因为嫉妒和为了得到这个狗男人,不惜在我成婚前害我,辱我清白,让我心中的苦无处可诉!】 想到这里,她眯了一下冷眸,咬紧牙关,怒气填胸。 然而这心声尽数落入君墨尘耳中,他惊疑地看着她。 怎么会……婧妍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但仔细一想,她又不知道他能听到她的心声,所以定然不能在心里胡乱说话。 他很想问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又不想让她知道自己能偷听她的心声,况且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越儿中毒的事…… “不好了不好了——” 刚才听月云歌的话下去找人的宫婢急匆匆跑进来。 邵嬷嬷怒喝:“十二皇子还在生病,王爷和王妃也都在这,你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 宫婢噗通跪在地上:“王爷王妃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发生什么事了?起来说话。”月云歌没有管什么故意不故意,只怕事情变棘手。 宫婢不敢站起来,跪在地上哭道:“回王妃,您让奴婢去将曳阳殿所有人找来,可奴婢去找红芽的时候,发现她,她……” 月云歌镇静地问道:“她是不是死了?” “是!等奴婢过去的时候,红芽躺在床上,手腕被割开,流了一地的血……” “我问你,红芽是不是负责给花浇水的?” “王妃如何得……”想到自己一个宫婢不用这个口吻说话,连忙点头,“是!” 听闻此言,月云歌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事情暴露,定然会杀人灭口,要是她没有第一时间去找中毒的根源,那叫红芽的宫婢也不会出事,线索也不会断。 “王爷,接下来盘问人的事就看你的了,我去研究一下这个毒。” “嗯。”君墨尘眼底一片阴测,负手沉着脸走出去。 邵嬷嬷见状,福身后带着宫婢一块退出去。 殿里除了昏迷不醒的君若言,就只剩下月云歌一个人在里面。 她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转身在殿中开始翻找,却找不到她想要的。 若是那紫幽花一直养在曳阳殿,红芽便是天天都给它浇水,让它的长势一直这么好。 可越儿从太后的启祥宫回来不过两三个时辰,要是中毒,也是这几个时辰中…… 外面,君墨尘还黑着脸亲自去盘问。 月云歌打开门,喊道:“王爷,能让邵嬷嬷进来一下吗?” 君墨尘轻轻点头。 邵嬷嬷会意,急忙进殿,“王妃,是有什么要吩咐老奴去做的吗?” “不,我且问你,从越儿回到曳阳殿,都干过什么,或者说吃过什么喝过什么,亦或者碰过什么,但凡和越儿靠近的,都得事无巨细告诉我。” 邵嬷嬷略微思考,将君若言回到曳阳殿接触到的东西都一一道出来。 月云歌按照邵嬷嬷所说的一一检查,都很干净,一点问题都没有。 她来之前,曳阳殿的窗户是关着的,如果紫幽花的味道和别的味道结合成毒药,那这些宫婢都出事了,不会只有越儿一个人出事。 思来想去,忽然想到什么,她转身往床边走。 在君若言所在的床上仔细检查一番,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就在这时,她看到从君若言身上脱下来搭在屏风上的衣裳,和他回宫时穿的是两套。 一阵检查过后,她发现衣裳也是干净的。 不行啊,这样简直就跟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对了!还有一样东西没有检查! “邵嬷嬷,越儿沐浴的地方在何处?” “在这边。” 跟着邵嬷嬷来到一个浴池旁,月云歌迫不及待蹲下来开始检查,优先检查水。 少顷,她嘴角勾起笑意,“果然在这里……” “王妃,这是何意?十二皇子中毒是因为这些水吗?” 月云歌解释道:“这水被人下了毒,这种毒需要的条件有些苛刻,就是必须要融入热水,然后在水中泡半个时辰以上才会慢慢侵入体中!” 下毒之人真是精心算计,看来这算计已经准备多时,就等着这个好机会了。 她躲在浴池边陷入沉思。 红芽是被人割腕,但为何要用割腕的方式呢? 直接割喉不是死得更快吗? 而且红芽被割腕肯定不会一下子死这么快,她痛了肯定会喊,除非红芽当时是昏迷的。 “邵嬷嬷,越儿在沐浴的时候,叫红芽的宫女可成来过这里?” 回忆一会儿,邵嬷嬷摇头。 “绿芽,就是刚才进来说红芽死了的那个宫女,她说红芽当时难受,就回屋里休息了。” 绿芽…… 月云歌在心里嘀咕,目光涣散,一个猜测又蹦出来。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是否是对的,她说道:“你去让王爷检查和红芽的尸体,以及与她有关的,看看能不能找到药包或者别的。” “哎,老奴这就去——” “等下。”月云歌出声喊住,将一根小银针递给邵嬷嬷,“你用这银针扎一下红芽的十根手指,如果有出现紫色,就回来告诉我,若是没有,也告诉我。王爷要是问起,你就说是我的命令,我过后会跟他解释。” “是!”邵嬷嬷收起银针。 月云歌看了一眼浴池的水,心想能将药粉都融入水中不被稀释,可见用量还是很大的,怪不得越儿忽然就中毒这么深…… 半晌后,邵嬷嬷回来了,将为由变色的银针捧在手心。 “王妃,老奴试过了,银针并未变色。” “看来还真是让我猜对了!” 邵嬷嬷在一旁疑惑不解,不知道月云歌一个人在这里打什么哑谜。 “让王爷进来一趟,我和他有话说。” “是。”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君墨尘臭着一张脸走进来。 月云歌轻蹙眉梢:“查出什么线索了吗?” 他轻轻摇头:“在红芽身上也发现用药的药包,在她枕头下面也放着尚未用过的毒药,种种迹象表明,下手之人正是红芽。” “但红芽和谁有勾结,尚未查出,曳阳殿的人都说红芽平日性子很好,从不与人结仇,更没有见过她和曳阳殿以外的人交流。” 第57章 萧贵妃 月云歌颔首,“王爷似乎没有考虑到一个问题。” 君墨尘皱眉,眼里带着不解。 “若是红芽所为,她为何要死?” “事情办砸了,那背后之人怕被本王查出,所以派人去杀了她。” 嗤!月云歌忍俊不禁,“王爷把事情想得太多简单了,若真的是这样,眼看着自己没命,一个人的本能肯定会呼救,但当时整个曳阳殿都没有人听到红芽的呼喊声。” “或许她明知自己要死,干脆接受。” 月云歌忍不住翻白眼,“那王爷上阵杀敌无数,要如何才能一刀取人性命?” “自然是一刀封喉——”说到这里,君墨尘被她这么一问,幡然醒悟。 如果是杀人灭口,那来杀红芽的人自然不会选择割腕这个方法,毕竟这样只有流光血才会死,过程特别慢。 但若是畏罪自杀,更不可能选择割腕,因为这是一个煎熬的等待,随时有可能放弃。 “或许红芽是帮凶,得知真相却选择隐瞒,或许红芽无辜被人陷害,但不管如何,我敢确定她不是那个下毒的人,下毒另有其人!” “如何笃定?”君墨尘目光冷冽,心想这女人什么时候变得头脑这么清晰了? 以前他以为她只是一个争风吃醋,为了嫁给他,为了当硕南王妃而任性妄为的无脑草包,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指向她的证据太明显,事出反常必有妖,一个做了坏事的人,肯定会挣扎想办法掩盖,不会给自己留任何指向自己的罪证,这是其一。” “其二,这浴池中被人下了大量的药,下药之人手上肯定会沾了,再怎么洗,短短几个时辰没,定然不会消散。” “我刚才让邵嬷嬷去给红芽的十指下针,银针未变紫,说明红芽并未碰过毒粉,且当时越儿沐浴的时候,嬷嬷说红芽当时身体不适,就在房中休息。” 说到这一步,君墨尘要是还不明白,他的脑子就可以挖下来喂狗了。 “你想办法替越儿解毒。” 语毕,君墨尘冷冷拂袖,气势凌人地往外走去。 【真笨!】月云歌盯着他的背影,在心里叨叨一句。 闻声,他的脚步一顿,这女人胆敢骂自己笨? 她是不是因为自己聪明得能给自己甩脸色了? “月云歌!” “王爷请说。” “不要以为你仗着那点小聪明就能在本王面前为所欲为,本王对你可不会大度。” 月云歌:??? 她哪里仗着小聪明为所欲为了?真是莫名其妙! 这狗男人大不大度关她屁事,他爱咋咋地,不要来惹她就好了。 君墨尘余光往后瞥了一眼,见到她眼里的抓狂,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笑容。 曳阳殿这边的事情又惊动了皇上。 这一天还没过去,一会儿是刺客偷袭硕南王夫妇,一会儿又是皇子中毒,皇宫上下顿时陷入惊慌,生怕下一个出事的会是别的皇子。 “皇上驾到——” 正在研究解药的月云歌闻声,急忙起身过来行礼,“参见皇上。” “起来回话。” “是! 皇上拂袖,快步来到床边,看着面色苍白的君若言,他拧紧眉头,“硕南王妃,越儿如今如何了?可有解毒方法?” “父皇,儿臣正在研制,越儿的毒尚还可控。” “嗯。”皇上声音沉下,心疼地摸了摸君若言的脸,下意识喃喃,“宸妃啊……” 嗯??? 月云歌睨眸,脸上带着诧异。 她刚才没听错?皇上喊的是宸妃? 然而,皇上只是看了一眼,便起身离开去找君墨尘,询问下毒之人的事情。 许久,月云歌研究出解药的方子,但这解药中有一味药极其稀有,不知宫里是否有。 不过仔细一想,若是宫里没有,那宫外就更不可能会有。 “邵嬷嬷!” 一直候在门外的邵嬷嬷赶紧进来,“王妃!” “按照这上面的药方抓药,一定要快点把它们带来给我,我要制作解药。” 邵嬷嬷闻言,快如闪电冲出门,直奔太医院。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君若言开始咳血,月云歌心急如焚。 怎么还不回来啊……难道没有找到哪一味药? “咳。”君若言再次吐血。 越做连忙帮他擦拭嘴角的血迹,“越儿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君若言或许听到她的声音,眼睛未睁开,但嘴里却说道:“皇嫂,越儿没事……” 话音未落,只见他脑袋一歪,彻底失去意识。 该死的!月云歌骂了一句。 不过幸好,邵嬷嬷在关键时候赶回来,不过一进门就一脸的纠结和犹豫。 因为月云歌只顾着研制解药,并未细究。 一盏茶功夫过去,月云歌长吐一口气,将解药喂到君若言的嘴里,解药进口即化。 “王妃,请问十二皇子何时会醒?” “半个时辰后,等药效发挥。” “是……王妃,老奴……老奴……”邵嬷嬷欲言又止,眼里的挣扎尤其明显。 月云歌抬眸,正色问道:“邵嬷嬷,你有话直说就行。” “是这样的王妃,老奴去太医院抓药的时候碰到萧贵妃,这其中最重要的一味药,本是萧贵妃需要的,得知十二皇子需要,萧贵妃将药让出来,还让老奴转告王妃,让王妃这几日若是得空,屈膝去趟太容殿为她检查身子。” 听闻此言,月云歌表情微变,翻看原主的记忆。 以前原主父亲曾提过一嘴,在这后宫,表明温和,实则彼此针对最激烈的就数皇后和萧贵妃,皇后的父亲是当朝宰相,母亲是治国公嫡女,兄长是御林军大统领。 而萧贵妃的父亲是当朝兵部尚书,母亲是修国公嫡女,兄长是手握重兵守卫边关的大将军,弟弟是兵部侍郎。 可以说这两个女人都不好惹…… “邵嬷嬷,能不能麻烦你再去太医院一番,我想打听一下萧贵妃身体有何不适。” “老奴遵命。”邵嬷嬷福礼,退出曳阳殿。 月云歌坐在床边,若有所思。 如果她猜得没错,自己前脚刚去完太容殿,后脚皇后肯定会让她去凤鸾殿。 少顷,君墨尘走进来,看到她坐在床边发呆,眉头不由得一皱。 是十二的毒很棘手?这女人怎么心神不宁的? 第58章 受她指使 “月云歌。” 听到有人喊自己,月云歌抬头,心里迫不及待想知道这次下毒的事是不是像自己猜测的那样,出口的语气下意识地欢快:“王爷?你回来啦。” 这女人……是在开心?见到自己开心? 君墨尘狐疑地盯着那张清冷的小脸,心想肯定是听错了,她见到他不可能会开心。 “嗯。” 听到他冷冰冰的语气,她也没有在意,转口问道:“查得如何?那个人是不是绿芽?” “嗯,你还是有点小聪明的。”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还真是给点阳光你就灿烂!那你不如猜猜,幕后主使人是谁?” 闻言,月云歌笑容一僵,嘴角抽了一下,“王爷,你在跟我开玩笑?这后宫这么多人,我上哪给你猜去?这是皇宫,虽然是越儿额寝殿,但还是需要谨言慎行的!” 这狗男人莫不是把她当成傻子了? 君墨尘冷笑,“算你还有自知之明!” 月云歌:??? 特么的,她又怎么了?她做错什么了? 此次陷入沉默。 安静半晌,君墨尘的一番话直接把月云歌劈得七窍生烟。 “绿芽说是受你的指使,你记恨本王待你不好,所以将黑手伸向十二。” “我……靠!”月云歌忍不住口吐芬芳,想到君若言还在睡,怒吼改为压抑的低喝声,“这怎么可能!我要是想害越儿,这一个月有的是机会!” 他满意地看着她的表现:“所以本王并不信,便严刑拷打,怎料父皇来询问进程的时候,竟然有刺客,随后你猜猜怎么着?” “我上哪猜去!王爷还是别卖关子了!”月云歌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不知为何,看他这生气又无奈的模样,他就觉得心情畅快。 “声东击西。” 只这四个字,月云歌便明白了,刺杀皇上是假,将唯一知情的绿芽灭口才是真。 “那刺客抓到了吗?” 君墨尘答非所问:“若是本王用来无影去无踪来形容,你可信?” 月云歌再次无语,他们这些练武功的人,来无影去无踪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有一有二会有三,总有一天那暗中的人会露出马脚,多加防备就是。” 闻言,他负手看着床上的胞弟,语气怅然:“本王担心十二扛不住,本王甚至连是谁都不知道,如何防备?若是为了储君之位。大可不必,十二根本威胁不到任何人,若是图别的,如今的十二没走任何可以被人贪图的,他只是一个皇子而已。” 图…… 月云歌回想起一样东西,那是越儿亲手交给她,说是让她保管的。 她在犹豫要不要告诉这个狗男人,告诉狗男人,或许就能去调查,可未经越儿同意就擅自给这狗男人,似乎也不行。 【越儿要想让这狗男人知道,早就让他知道了,何必一直瞒着,哎,真愁人。】 君墨尘听到她的心声,顿时一愣。 十二瞒着自己告诉这个女人什么东西了? 他上前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直勾勾地盯着她那澄清的双眸,厉声质问:“月云歌,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本王?十二跟你说过什么?” 卧槽?月云歌内心一惊,这狗男人是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啊,这都能知道? 不对,淡定淡定,可能不是她想的那样。 “王爷,妾身瞒着你的事情多了,越儿跟妾身说过不少话,不知王爷问的是哪句?” “月云歌,你休要在这里混淆,你方才——” “皇兄……”君墨尘的话被君若言那虚弱的声音给打断。 月云歌拧眉,用力抽了一下自己的手腕,“王爷还不放手,要等到什么时候?妾身还要给越儿检查一下身子。” “你……等回府本王再找你算账!”君墨尘冷哼一声,狠狠拂开她的手。 狗男人,真烦人! 月云歌在心里骂了两句,转身去给君若言把脉。 正巧这个时候邵嬷嬷回来,她交代两句:“余毒未清,邵嬷嬷,我等会儿再写一个方子,你去太医院抓药,煎药喂药一定要亲力亲为。” “是!老奴领命!” 听到要喝药,君若言五官皱了一下,一脸抵触,“皇嫂……越儿不喝药……” “不喝药很难好,越儿乖。”月云歌像哄三岁小孩一样摸他的脑袋。 “可是,药很苦的,越儿讨厌吃苦的,越儿只喜欢吃甜的……” “那这样好了,我跟你约定一下,你只要安心吃药,等你病好,我给你做好吃的。” 君若言闻言,瞳孔微震,双眸亮晶晶,“是什么好吃的?” “珍珠奶茶,甜的,你肯定会喜欢。” 光是听这个奇怪的名字,君若言就很喜欢,因为她只能想到一些他不知道的。 “好,越儿听话!” 君墨尘此时上前,他的目光在胞弟和她之间来回。 这两人究竟有什么瞒着自己? “皇兄,你不许欺负皇嫂,不然……不然我就……” 君墨尘没好气地说道:“不然如何?你要为了她跟你皇兄我作对?” 真不知道这女人给十二灌了什么迷魂药,十二这么依赖和维护这个女人! 君若言咬了咬下唇,撇开脑袋生闷气,皇兄是坏人,他不跟皇兄好了! “你这小子……罢了!”君墨尘叹息,谁让这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呢! 见到这一幕,月云歌忍不住失笑,“没想到堂堂硕南王也有被逼无奈的一天。” 君墨尘淡淡瞥了她一眼,“既然十二没事,我们就先回府!” 他还有账要跟她算呢! “……”月云歌敛去冷笑,转为明媚的笑容,弯腰替君若言掖了掖被角,“乖,你好好休息,等药吃完,病好点,再让人给我送信,我来给你做珍珠奶茶。” 君若言喜上眉梢,脸颊两边的小酒窝可爱至极,“嗯!” 走出曳阳殿,邵嬷嬷将打探到的关于萧贵妃的病情告诉月云歌。 垂眸琢磨少顷,她咕哝道:“如果是这个病,压根用不上越儿需要的那一味药……” 不对,萧贵妃用药,还需要亲自去太医院? 现在她可算是想明白哪里不对劲了,堂堂贵妃,生病了的话,这抓药的事情自然有宫女去做,怎么自己会现身太医院? 除非,萧贵妃在等……? 第59章 再现神药 “什么意思?怎么和萧贵妃扯上关系了?”君墨尘在一旁听得云里云雾的。 月云歌心不在焉地将刚才让邵嬷嬷去太医院抓药的事情道了出来。 闻言,君墨尘说道:“不管如何,你不要靠近萧贵妃。” “王爷,你在跟我开玩笑?”月云歌抬眸,苦笑一番。 她若是不去,那这萧贵妃指不定会在背后怎么对付她呢,她本就只想好好活着,快乐地活着,不奢求这么多。 “本王像是跟你开玩笑的模样?” “既然不是,那王爷下次不要说出这样的话来,有一句话叫做身不由己,唉!” 听到她的叹息声,他忍不住拧眉。 相处了这么久,何曾见过她这般叹气,这萧贵妃和硕南王府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如今怎得会请月云歌去太容殿? 想着择日不如撞日,月云歌决定现在去一趟太容殿。 “慢着,本王陪你一起去。” 月云歌一脸疑惑,“王爷你要陪我去?” 她不会听错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被她这么盯着,君墨尘神色有些许慌乱,连忙避开目光,淡淡道:“本王担心你出事,毕竟十二的病还需要你。” 果然!她就知道这狗男人不会这么好心! 两人很快来到太容殿,当宫女通报硕南王也来的时候,萧贵妃脸色变了一下,很快就恢复镇定,让人去将硕南王夫妇请进前殿。 哪成想君墨尘并不想进殿,只在庭院等着。 这样一来,萧贵妃就没办法将月云歌久留太容殿,毕竟君墨尘还在外等着。 “见过萧贵妃。”月云歌进殿福身。 “硕南王妃不必多礼,请坐。”萧贵妃温柔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椅子。 月云歌不动声色坐下,目光浅浅掠过萧贵妃的脸。 面色红润,并不像生病的模样。 “萧贵妃,臣妾听邵嬷嬷说您身子欠安,可否让臣妾先把脉仔细探查一番?” “那是自然。” 把脉过后,月云歌瞳孔微怔,随后嘴角扬起笑意,“恭喜萧贵妃,这是喜脉。” 她不明白,这萧贵妃明明就是喜脉,还没有别的毛病,为何要谎称生病了? 而且,萧贵妃既然都已经去到太医院了,太医会查不出萧贵妃已有身孕? 萧贵妃脸上露出喜悦:“原来还真是喜脉,本宫还以为是太医诊断错了。” “贵妃何出此言?”月云歌清冷的眸子微眯。 “前些月,本宫身子不适,太医诊断说本宫身体差,难以受孕,没曾想太医给了本宫一味神药,随后本宫身体就恢复了,这不,还怀了龙脉。” 听到这番话,月云歌脸色沉下,笑容消失。 神药! 不错,这两个字自从一个月前被掳走的那晚听到,便一直萦绕在她心头。 萧贵妃是故意跟她提起的,还是无意? 面对月云歌额打量,萧贵妃泰然自若,甚至打趣道:“王妃,本宫脸上可有什么瑕疵,让你这么直直盯着?” “贵妃天生丽质,脸上自然不会有瑕疵,臣妾方才只是被贵妃的容颜惊艳到了。”月云歌莞尔,话语之中带着正经。 论夸人,没人比得过她月云歌! 再说了,这贵妃的确长得好看,一顾倾人城的那种。 萧贵妃一怔,但被人夸奖,尤其是一个容貌上称的人,她的心中自然是愉悦和得意的:“本宫竟然不知王妃说话如此漂亮,让人听了欢喜。” 月云歌漫不经心,她还在想着神药的事情。 如果萧贵妃是无意说的,那她从萧贵妃身上应该能查出这神药的由来。 若萧贵妃是故意说的,那说明萧贵妃和神药,还有掳走越儿的人有关联,亦或者说越儿这次中毒的手笔,就算不是萧贵妃,也脱不了干系。 “贵妃,臣妾想问一下你之前得了什么病?这神药又是何物?” “本宫这病说来也奇怪,夜晚睡不着白日精神,面容显而易见的憔悴,太医当初说没法确定是何病,直到福太医给本宫带来一瓶药说包治百病,本宫服了不过几日便好了。” 语毕,在月云歌看不见的地方,萧贵妃眼中精光一闪而过。 听闻此言,月云歌猜测,要么是太医拿萧贵妃做实验,要么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 事情扑朔迷离,但都环绕着‘神药’来发展。 如若这神药真能包治百病,为何在山里的时候,那群试药的人会发疯? “不知贵妃可还有那药?”月云歌黛眉微蹙,她一定问将神药的事查出来。 “药用完了。” “药瓶子可还在?”只要有药瓶子也好啊,她就能检查一下那是什么。 然而萧贵妃摇首,抿了一口茶水,遗憾道:“福太医说这空瓶子对他还有用,留在本宫这里用处不大,便讨了过去。” 听到这里,月云歌语塞,这就像极了‘有人跟你说她有很好吃的东西,你问人家还有吗,人家说没有一样’,给了一点苗头,又亲自掐灭。 “贵妃,臣妾可否再替你检查一次身体?” “可以。”萧贵妃特别配合地将手腕探出去。 仔细检查后,还是一样的结果:萧贵妃没有生病,体内也不见服用过什么药剂。 这件事她得跟那个狗男人说一说,让他去调查。 只要不把她卷进来,什么都好说。 “贵妃,你的身体无恙,接下来只需去太医院抓两幅安胎药过来喝就行,孕期一定要多注意饮食,不要贪食。王爷还在外头等着臣妾,臣妾先行一步。” “去找太医太麻烦,本宫听闻王妃你的医术很好,连太后她老人家都在夸你,太医院的那些太医也都佩服你,不如王妃给本宫写两道方子,可好?” 看着萧贵妃那温柔过头的笑容,月云歌只觉得头皮发麻,心中隐隐不安。 虽然很不对劲,她也察觉不对劲,可她偏偏没有理由去拒绝,只能硬着头皮上。 迫于无奈,她写了两道保胎的药方子,叮嘱宫女按照方子写的抓药和煎服即可。 “那就有劳王妃了……来人,送王妃出殿。” “臣妾告退。” 月云歌表面恭敬,内心却骂骂咧咧。 啥玩意啊! 这保胎药明明就是很简单的药方子,让她来写,真的是图不麻烦吗? 第60章 爆发吧小宇宙 殿外。 君墨尘看到月云歌心事重重地走出来,眉头再次皱起,他发现他最近总爱皱眉头,且每次都是与她有关,心中的异样就是说不出来。 看着失神的她将要对他熟视无睹,即将从他身边越过的时候,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月云歌,你在想什么?没看到本王还在这?” “抱歉,我刚才想一些想得太专心了,没有注意到王爷你。”月云歌淡淡道。 “当真不是故意无视本王?”君墨尘试探性问到。 月云歌直接用翻白眼来回答他。 【狗男人是不是疯狗病又发作了,又咬我,我明明就是在想事情,怎么就是不信呢!】 然而,此‘咬’非彼‘咬’,他理解的意思和她迥然不同。 咬她?很好。 君墨尘冷漠半眯,唇角勾起耐人寻味的笑容。 他稍稍用力便把她扯到自己怀中,从后面一把抱住她,用牙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她耳朵上轻轻磕了一下。 轻微的刺痛传到她的大脑,她忍不住浑身颤栗,又气又惊。 这狗男人真的是疯狗病发作了,真的在咬她! “走开!” 顾不得还在太容殿,还有宫女看着,月云歌一把推开君墨尘,狠狠剜了他一眼,提着裙子箭步如飞,快速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君墨尘看着她仓皇逃开的背影,扑哧一笑,舔了舔嘴唇,负手跟上。 这一幕看得太容殿的宫女是面红耳赤,大家都说硕南王对王妃好,两人鹣鲽情深,王爷不仅陪王妃来太容殿,还在外面等王妃,最最重要的还要数刚才那令人心跳加速的一幕。 与此同时,月云歌气呼呼地跑开,咬碎一口银牙,恨不得将君墨尘的脖子咬断,省得他在这样两面三刀地对待她。 想到刚才他咬自己的耳朵,一脑补会有口水沾在耳朵上,她就嫌弃恶心得不行。 已经出了太容殿,月云歌停下来,用袖子不断擦拭耳朵,仿佛沾了病毒一般。 越擦越反胃,她抬起头,内心哀嚎。 【恶心的狗男人,浑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口水也有,我到底是倒了几辈子的霉啊,竟然会遇到这样的男人!老天爷啊,你就不能给我换一个男人吗!!】 这心声直接被出来的君墨尘听到。 上一瞬间他还满脸愉悦,转瞬间,当他听到这话,怒气填胸,三步并一步来到她身后。 察觉到恐怖的杀意,月云歌手握手术刀转身,却被他轻而易举地捏住手腕,纤细的腰身也被他紧紧钳住。 月云歌脸色大变,激烈挣扎:“放开我!!” 狗男人怎么发飙了?要生气也是她生气好吗,他刚才明明在捉弄她! 然而君墨尘黑沉着脸,一把揽住她,踮起脚尖,施展轻功飞身离开。 御林军一见是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到。 不过很快这夫妻俩的事情就传入太后的耳中。 太后顿时笑得前俯后仰:“哎哟,这云歌丫头和天羿还真是欢喜冤家,谁说他们不般配了,她哀家觉得他们配得紧。” 宁嬷嬷也笑道:“老奴也觉得,谁说王爷和王妃有矛盾,但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这都是常态,况且在遇到彼此的事情时,他们彼此都为对方着想,尤其是口是心非的王爷。” “对!天羿就是口是心非。” - 硕南王府。 月云歌是被君墨尘扛回来的,把府里的下人都给惊呆了。 “放开我,你这个臭男人!”顾不上还有其他人,她对着他又是打又是骂的。 他这样扛着她,顶着她的肚子,她特别不好受,而且胃在翻江倒海。 “王爷,王妃……” 竹桃几人瞪大眼睛看着他们的王爷将王妃粗鲁地扛进听云阁。 “走开啊,你这个臭男人!”月云歌挥舞着四肢。 君墨尘深邃的眼眸如同泼墨般,黑不见底,他冷着脸将她丢一次床上。 嗯,好痛。 月云歌僵着后背,内心又庆幸他将自己丢在被褥上,这才没有摔到肚子。 就在这时,巨大的黑影笼罩着她,只见他俯身压下,一口咬在她的脖子上。 一想到这女人刚才竟然有换男人的想法,他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更何况他方才就只是不受控制地咬了一下她的耳朵,她竟然嫌弃地一直用袖子擦! 好的很,月云歌,你成功引起本王的注意了! 感觉到他的手伸到自己的腰上,要扯自己的腰带,她用力去推,却推不动。 妈耶,这狗男人是猪狗合体吗,怎么这么重! 他把手探进她的裙子下摆,侵犯的动作让她内心抵触。 狗男人! 眼冒火光的月云歌学他刚才,张开嘴巴,狠狠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这一口可是下足了劲,势必要见血。 “啪!” 一巴掌刮下来,直接把月云歌打了个眼冒金星。 啥玩意,被打了一巴掌,竟然看到星星了? “月云歌,你属狗的是不是!”君墨尘沉眸,捂着脖子怒不可遏。 月云歌缓过神,她趴在床上,顶着滚烫的脸,猩红着眼吐了一口嘴里的血,内心怨恨爆发出来,恶狠狠道:“不错!我就是属狗的,你以后少惹我,不然我咬死你!” 大不了同归于尽,就算死她也要拉着这狗男人垫背,也不枉她在这世上走一遭。 “月云歌,你大胆!”君墨尘被气得双肩发抖。 “我胆子多大,你又不是不知道!”月云歌咬牙切齿,目不斜视。 她这个光脚不怕穿鞋的,她就不信,有太后在他还真能弄死她! “很好,月云歌你别以为皇祖母疼你,越儿需要你,你就能相安无事,你是本王的王妃,出嫁从夫,本王说什么便是什么,从现在到明日进宫,你给本王去别院跪着关禁闭!” 本来就一肚子火的月云歌听到他这番言辞,气得破口大骂。 “去你娘的出嫁从夫,女人又不是男人的附属物,凭什么要听你的,说好听的你名义上是我的丈夫,但说句不好听的,你在我心里,狗屁都不是!” 王府的暗卫和听云阁的下人听到月云歌的话,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晴天霹雳,累得娘都不认得他们。 第61章 弥补新婚之夜 呼!将话骂出来,顿时觉得心里舒爽多了! 月云歌黛眉微扬,脸上露出轻松和畅快,丝毫没有因说了这番话而恐惧。 “好样的!月云歌,这才是你最想跟本王说的话是?这么些天,你在心里没少骂本王?”君墨尘眸底沉下一片阴霾,自从能听到她心声后,他没少听她骂他。 现在已经撕破脸,月云歌觉得隐忍来隐忍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自己身怀医术,不仅是太后需要,越儿需要,连后宫嫔妃也说不定需要,毕竟太医院可没有女大夫! “不错!我就是骂你了,你不服气可以骂回来,看我怼不怼你就完了!” 【从今往后,我不仅要在心里骂你,我还要嘴上骂你,有本事就掐死我啊,看谁亏,只有我能医治越儿的病。】 听到她在心里想出这番威胁的话语,君墨尘盛怒,眸光冰冷,锐利的眸子一眯,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但未用力。 他阴恻恻望着她:“月云歌啊月云歌,你本事长进啊,知道威胁本王。” 虽然他的言语牛头不对驴嘴,但她还是轻扯唇角,露出肆意的笑容:“那就多谢王爷夸奖了,我别的本事不大,就这威胁人的本事,大得很。” 竹桃等人目瞪口呆:王妃疯了! 君墨尘压低自己的身子,在她耳边沉声道:“月云歌,你越是这样,本王就越要折磨你,你在这硕南王府,就别想得到安宁。” 月云歌蹙眉,神情微顿。 如果说他口中的折磨就是这样动不动就掐她,然后动不动就跟她吵架,她觉得倒也无所谓,反正她脾气也不好,骂他还能舒爽一番,何乐而不为? “那我就等着王爷的折磨,最好把我折磨得下不了床,进不了宫,到时候王爷你就看着我会不会让你八抬大轿将我请进宫。” 这狠话在后半部分,然而众人,包括君墨尘的注意力都被前半部分给吸引。 下不了床?进不了宫? 这话……相当有歧义,不过,他就随她所愿。 君墨尘那冰冷刺骨的眼神骤然变了,变得耐人寻味,充满危险性。 月云歌也看到了,她的瞳孔微怔,脸颊上的一两肉不自觉地抽了一下。 这狗男人是什么表情?怎么这么……猥琐? 就在她发愣的时候,他抬手在她肩膀点了两下,快到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雾草! 狗男人不讲武德! “君墨尘,你要干什么,你赶紧放开我,不然我跟你没完……” “本王欠王妃一场新婚之夜,现在就补上,免得王妃内心诸多怨念。”君墨尘清冷且故作温柔的声音如同山间清泉,阵阵悦耳的同时极具诱惑。 达咩,这狗男人不会来真的? “君墨尘,你别这样,有话好好说可以吗,不要动手动脚的。”月云歌的语气带着几分恳求,她错了,失策了,不该大意的,不该给他所趁之机。 听她声音软下来,他更不想就此罢手,他倒要看看,他要了她,她会如何。 “你们,出去!” 竹桃几人浑身一震,犹豫地看着月云歌。 “不!不要出去!”月云歌大喊,“竹桃怜儿栩芝,救——” 君墨尘打断她的话,语调低沉:“怎么?你想让她们死?” 呃!月云歌连忙闭嘴,“当我没说过。” 嗐!她怎么忘了,这是硕南王府,他是这王府的主子,自己能这么嚣张地叫唤,还不是因为有太后宠着,但竹桃这几人靠的只有她了。 “本王再说一次,滚出去!”君墨尘冷眸一瞥,淡漠扫了竹桃等人一眼。 竹桃扑通跪下来,哭道:“王爷,求您不要伤害王妃,王妃心直口快,今日的话并非真心的,请您网开一面……” 怜儿和栩芝也跪了下来。 君墨尘看着这三个护主的婢女,并未生气,而是冷冰冰地问道:“本王和你们王妃要行房事,难道你们也要在旁观赏是不是?” 嘎?竹桃三人脸色涨红,这这这…… “出去,本王不会伤害你们王妃,只是弥补新婚之夜罢了。”君墨尘挥手。 忠于主子的人,他都不会太过计较,他深知在世上浮沉久了,拥有不会背叛自己的下属,是很难得的。 竹桃等人红着脸望了一眼床上的月云歌,应了声‘是’,慢慢退出房间。 “不要脸!”月云歌骂道,这狗男人想伤害她就直说,何必用这话诓骗竹桃她们。 “本王不要脸?”君墨尘来到床边,俯身沉腰,低首嗤笑,“月云歌,等会儿本王还有更不要脸的事对你做呢,你就好好受着!” “我错了!”月云歌怕了,她可没有变态的字母性癖。 与其被折磨,她一个能屈能伸的,决定不再跟他计较,主动认错。 然而他并不买账,哑声说了句:“晚了。” 紧接着,在她瞪大眼睛的时候,他直接俯首,冰凉的薄唇印上她那嫣红的唇瓣。 月云歌紧紧闭着嘴巴。 然而他的手轻轻一捏,她就疼得本能张开嘴。 湿热湿濡的舌头钻进来,肆意狂妄地汲取她口中的甜美。 不知不觉,她竟觉得这种感觉……还不赖,不得不说这个狗男人的吻技,很可以! 见她没有反抗,他加深这个吻,把手放在她的小腹上,打算缓慢向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月云歌从这个还不赖的吻中清醒过来,用力咬了一口。 “呵!”君墨尘吃痛,满脑的欲望因此瓦解,舌头也有些不利索:“疯女人!” “狗男人!”月云歌不甘示弱骂回去。 他娘的!差点迷失在这个吻里,呸呸呸! “本王今天就不信,弛聘沙场多年,本王会拿你一个满口胡言的女人没办法。” 君墨尘真的恼怒了,当初缠着他的是她,如今千方百计拒绝他的也是她,他承认她这欲情故纵的把戏玩得很不错,他的确被她吸引了。 随着一件外衣被强行剥落,月云歌慌了,因为她肚子里还有孩子,头三个月最不稳。 “不,你不要这样,君墨尘……” 而君墨尘就如同魔怔一般,没有任何停下的迹象。 月云歌一咬牙,连珠带炮:“你真的要碰我吗,你不介意我跟别的男人睡过吗?” 第62章 赶去别院 君墨尘手上的动作一顿,眸色黯沉。 月云歌见这样有效,无视他眼中的情绪,继续刺激:“你可要想清楚,我可是一个失了清白给你戴绿帽子的女人,你不嫌弃吗?碰了我,你就不怕脏吗?” “住口!”君墨尘捏紧拳头,狠狠锤向她耳边的床板。 砰地一声,把她吓了一跳。 他直勾勾地盯着她,她的话无一不是提醒他,她现在已非清白之身。 这个女人,真是不知羞耻,竟然将这等话说得如此风轻云淡! 她缓了缓心神,直视他的双眼。 让她住口就住口?那她刚才岂不是白说了? “王爷,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提醒王爷,不要忘了我之前做过什么。” “本王让你住口!” “这就是事实,为什么要藏着掖着呢,我就是想跟王爷说清——” 声音戛然而止,他把她的哑穴给点了。 雾草,不要写完对待她啊!!!月云歌不断眨眼。 她错了还不成吗? 就算杀了她也无所谓啊,她和孩子一块死,但不要碰她啊,她现在不想跟他睡!! 然而读心术没有起作用,君墨尘也听不到她的心里话,若不然会因这孩子而更气氛。 “月云歌,本王宠幸你,你该知足。” 语毕,他欺身而上,伸手剥开她的中衣,露出绣着红牡丹的肚兜,以及她那如凝脂般白皙的肌肤,光是这么一看,他下腹的火越烧越旺盛。 该死的女人! 除了上次在那个房间和婧妍那一次,他这是第二次对女人动欲。 月云歌面如土色,心里说了无数个‘不要’,但就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也无法动弹。 君墨尘兴致在头,没有发觉她的不对劲。 当他的脸凑到她的脖子处时,顿感凉意,他困惑地抬头,内心猛然一惊。 此时的月云歌如同一具没有生气的‘尸体’般,双目空寡,眼泪夺眶而出,一滴接着一滴,如同那雨天屋檐的水珠一般。 一刹那,刚才还旺盛的欲火被她这眼泪给浇灭。 “月云歌,跟本王圆房,有这么为难你吗?”问出口后他才发现她的哑穴还没解,他伸手点了两下,“回答本王。” “想碰我,那就先杀了我,不要让我感受到。”月云歌淡淡道。 君墨尘看着她这幅模样,自嘲一声,冷哼道:“本王对尸体没兴趣,你回答本王,就这么不喜欢本王碰你?你心里就这么惦记着那个野男人?” “你怎么想,那便是怎么样。” 要不是顾及孩子,她不会这般。 她是一个成年人,她不排斥房事,但她现在不能行房事,她也不想跟他行,杀了她都比跟她行房事来得痛快。 “月云歌,总有一天,本王会让你哭着求本王宠幸你!”君墨尘冷声放下狠话,在她肩膀上点了两下,翻身下床整理衣裳,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月云歌裹紧被子,摸了一把眼泪,嘴里骂骂咧咧:“死男人狗男人,滚犊子你!” 与此同时,竹桃等人听到开门声,连忙起身恭敬地弯腰,“王爷。” 暗卫面面相觑:王爷的速度这么快? “来人,将王妃带到别院,那里靠近后山且清净,适合王妃居住。” 吩咐完这句话,君墨尘拂袖沉着脸离开。 竹桃心想该不会是王爷不满意,然后降罪王妃? 等王爷走后,竹桃小心翼翼地喊道:“王妃……” “我没事,你们进来收拾一下,咱们去别院。” 虽然听云阁很方便,晚上可以从狗洞溜出去,但她觉得,她还是在别院带着,降低几分存在感,他也就不会注意到她,正好清净的地方适合她安胎。 等竹桃几人收拾好,就有侍卫过来将她们主仆去别院,这消息跟长了翅膀似的,直接飞到幽兰苑月清柔的耳中。 “翠珠,你确定府里传的都是真的?” “回侧妃,千真万确,奴婢特地问了当时在听云阁外扫落叶的侍女,她说王爷和王妃大吵一架,王爷要强迫王妃,结果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王爷就出来了,还将王妃赶去别院。” “看来在房间里,月云歌那小贱人不断惹恼王爷,王爷这才将她丢到别院的……翠珠,你让厨房准备降火的汤,等会我送去褚策阁。”月清柔边染蔻丹边笑道。 去,看王爷怎么将你赶出来。翠珠在心里腹诽,嘴上应了个‘是’。 - 别院。 月云歌看着这杂草丛生,门窗破旧的地方,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 这可真的是清荒又安静啊! “来,动起来,咱们一起将这里收拾一下。” “王妃,我们来就行,你好好歇着。” “不!大扫除要一块来才行!”月云歌不由分说挽起袖子,首先来到庭院的杂草边。 就在这时,尘柒尘捌也来了。 “哎,你们怎么也跟着我来了?” “王妃,属下向王爷请求,说来看守别院,王爷同意了。”尘柒回道。 尘捌在一旁点点头。 对于君墨尘的一会儿一个样,月云歌早已习惯。 “既然这样,你们过来一块忙活,争取在入夜前把这里打扫完。” 想到还有听云阁的炉灶之类的,她不由得郁闷,因为又得重新垒一个灶台。 然而尘捌却说道:“王妃,王爷交代过属下,说您不能再私自开小灶,府里有什么,您就只能吃什么,若不然,什么都不给您吃,” “……” 果然是狗男人啊,这操作,一般人做不出来! 算了,吃王府的饭菜就吃王府的饭菜,对于吃的,她一向不挑剔,只要那狗男人和月清柔不来找麻烦就行。 收拾完吃完饭都过亥时了,月云歌累得气喘吁吁,躺在床上一沾枕头就睡,她并不知道此时君墨尘就在别院外面,定定看着院门。 “王爷,您是要进去找王妃吗?”尘东狐疑问道。 “尘东,上次让你查王妃,当真是什么地都查不出来?”君墨尘答非所问。 “王爷,属下等人尽力了,除了性情大变和那凭空而来的医术外,王妃从头到脚都是国公府嫡女月云歌。” 听闻此言,君墨尘轻轻点头,他已经没有当初那般抵触了。 “走!” “王爷都到这了,不进去看看王妃?”尘东很不明白王爷今晚是何用意。 第63章 御花园 “那个疯女人没有什么值得本王去看的。” 君墨尘丢下这句话,拂袖冷漠离去。 尘东无语地跟在后面,心想要是真的不值得看,为何还有从褚策阁过来。 刚回到褚策阁,君墨尘就看到站在院子里的月清柔。 “这么晚不睡,你来作甚?” “王爷,婧妍方才熬了汤,想着为王爷祛下火,王爷可不要生姐姐的气,姐姐并非故意跟王爷吵的,姐姐也只是因为心里惦记着那个……啊!” 君墨尘捏着月清柔的下巴,厉声喝道:“本王说过,不许再提,尤其是从你嘴里说出来!” “王爷,婧妍知错,婧妍不敢了……”月清柔煞白着小脸。 “下去,都快子时了,本王不喝汤,你日后规矩的呆在幽兰苑,吃穿用度都会给你,你要用钱,就去账房支出就行,不要来吵本王。” 君墨尘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见到月清柔后会越来越不耐烦。 本来是内疚的,但随着跟月云歌那个疯女人相处多之后,他竟渐渐忽略月清柔,那内疚也渐渐消淡,相比于月清柔,他现在越来越不排斥跟疯女人相处。 “王爷……”月清柔红了眼眶,用娇柔女子一贯的神情,男人看了都会我见犹怜。 可惜啊,遇到的是君墨尘这样一个不会被美色勾引的大直男。 君墨尘淡然处之:“婧妍,本王很感谢你上次献身,所以不会亏待你,但本王也说过,感情是没法给你的,正妃之位也不能由一个庶女来当,你要有自知之明。” “是……婧妍知道了,婧妍告退。”月清柔紧紧咬着下唇,垂首掩盖眼中的不甘。 凭什么!她喜欢他喜欢这么多年! 不惜被人说和姐姐共侍一夫,也要嫁给他,就算当侧妃,她也认了,但他为什么从来不拿正要瞧她? 他待她好只是为了报恩,可她何时对他有恩了? 带着满腔悲愤和不甘,月清柔回到自己的幽兰苑。 但一进房间,她就对着翠珠一通撒气,边打还边骂:“贱女人,死女人,为什么大婚那一晚没有毒死你,不要脸的贱货……” 翠珠默默忍受,眼中充满怨恨,她知道就算求饶也没有,侧妃该打还是会打。 幽兰苑的侍女们都吓得瑟瑟发抖,想着什么时候能调去王妃身边伺候,她们怕侧妃打死翠珠之后,接下来就轮到她们。 此时还在施暴的月清柔丝毫没有察觉,所有侍女都跟她离了心,就连她的心腹翠珠也都被她折磨得忠心不在。 在翠珠奄奄一息的时候,月清柔总算是停下来了,她将手上的金手镯丢给翠珠,“这是我赏给你的,你去自己上点药,然后让人过来收拾一下,伺候我更衣。” 看着地上的金手镯,翠珠痛失自尊,咬紧牙关,将手镯捡起,“是……” 如果她伺候的是王妃,王妃会待她像亲姐妹一样,竹桃怜儿她们就是,而且有好处从来不会吝啬,更不会这么侮辱人…… 拖着一身伤痕,翠珠离开房间。 幽兰苑的事情很快就被暗卫传入君墨尘的耳中。 尘东说道:“王爷,看来不仅是王妃性情大变,柔侧妃也是。” 君墨尘冷笑:“与其说是性情大变,不如说这两个女人都不是善茬,她们都会伪装?” “可属下认为,王妃伪装是因为不想激怒王爷,不想惹王爷心烦,不想争吵,只想安静的过日子,而柔侧妃伪装,怕为的就是王爷。” 听到这番言语,君墨尘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是啊,月云歌这女人伪装得很好,表面一副听话顺从,心里却无时无刻不在骂她。 若不然因为今日的事情,这女人怕是还继续伪装,还继续在心里骂他! “吩咐下去,盯着幽兰苑那边,本王总是觉得当时帮了本王的人不是婧妍。” “王爷何以见得?” “就是感觉。” “……”尘东讪讪无语,“属下这就去办。” 就在这时,一个暗卫来报:“王爷,赫连公子刚抵达京城,说有要事跟王爷相商。” “嗯。”君墨尘颔首,表情凝重。 赫连一般不会主动回京,就算有急事也是命人快马加鞭送回来,断然不会这般未告知他就回京,想来肯定是出事了。 起身走出房间的时候,君墨尘脚步一顿:“尘东,去别院吩咐尘柒尘捌,本王明日若是赶不回来,让他们护送王妃进宫给十二皇子看病。” “是!”尘东望着自家王爷的背影失笑。 王爷居然说王妃不值得,依他看来,王妃可比幽兰苑哪位空有皮囊的侧妃值得多了! - 翌日日上三竿,月云歌才从疲累中起来。 在得知君墨尘办事去了,她今日独自进宫,她就开心得不成人样,连忙换衣服进宫,连早饭都不吃了,宫里的早膳可比王府的丰盛多了。 君若言听到她来,激动得不赖床了,开心地在曳阳殿门口等她过来。 “皇嫂!” “哎~”月云歌热情地挥手打招呼,还是暖男小弟弟相处起来不累,“吃早膳了吗?” “没有……越儿赖床了。”君若言俊脸微红。 “正好,咱们一块吃,我也没吃。”月云歌莞尔,果然空着肚子进宫是个不错的选择。 少顷,等她帮他检查完身体,那丰盛的早膳也已经摆上桌了,两人吃得不亦乐乎。 月云歌不雅地打了一个饱和。 因为吃得太饱,她便带着同样把肚子吃得圆滚滚的君若言一块在院子里散步。 “嫂子,这里不好玩,越儿带你去御花园玩!” “好呀!” 想到自己虽然进过皇宫,去过御书房,去过太后和贵妃寝宫,也来过越儿的曳阳殿,但唯独没有如果宫斗剧中必定出现的御花园,她好奇的很。 在邵嬷嬷和一众宫女的跟随下,她跟着君若言来到御花园。 鸟语花香,凉亭池塘,鱼池荷叶……应有尽有,只有她没想到的,没有她不知道的。 就在这时,月云歌看到池塘边凉亭上坐着几个人,其中一个就是萧贵妃。 晦气啊,这个时候遇到她们。 她忍不住停下来。 君若言见她没跟上,疑惑地回头:“嫂子怎么不走了?” 第64章 摘星楼 月云歌淡淡看了一眼,“越儿,咱们去别的地方玩,不去这御花园了。” 她只是不想遇见这后宫嫔妃,宫心计谁都知道,她不是那种喜欢尔虞我诈各种明里暗里斗的人,所以还是少点靠近这些人为妙。 “可是……好,听皇嫂的。” 没等月云歌等人离开, 萧贵妃她们就已看到她。 这才走出没多远,就有宫女跑过来,“硕南王妃,我家贵妃有请。” 月云歌咬咬牙,心想这还真是想避避不开啊…… “不去!”君若言直接开口拒绝,“我嫂子进宫是陪我玩的,不是陪你家贵妃。” 月云歌喜形于色:好样的越儿!!! “十二皇子,我家贵妃……” “啪!” 邵嬷嬷一巴掌打在宫女脸上,厉声道:“大胆婢女,见到十二皇子和硕南王妃,不仅不下跪行礼,还用这等口吻说话,该当何罪!” 宫女闻言,吓得双腿哆嗦,一下子跪在地上:“硕南王妃、十二皇子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只是着急替我们家贵妃请王妃过去,贵妃在凉亭等了王妃好一会儿了。” 哪曾想邵嬷嬷冷哼:“少拿你们贵妃来唬人,王妃今日就是进宫陪十二皇子玩的,你去回话你们贵妃,她若是想见王妃,就得提前说,毕竟王妃很忙。” 被人护着的感觉真好。月云歌心想。 “是,奴婢这就回去回话。”宫女爬起来,小跑离开。 “皇嫂走,咱们不理这些人。”君若言拉着月云歌的袖子往前走。 离开御花园后,月云歌请蹙眉头:“邵嬷嬷,这样对待萧贵妃,她不会与我为敌?” “王妃,不管你如何对待萧贵妃,她都会与你为敌。” “嗯?为何?”月云歌一脸懵逼,想起那天去太容殿给萧贵妃看病,也是莫名其妙的,明明没病,只是喜脉罢了,为何又要她去? 邵嬷嬷叹了一口气,将嘴巴贴紧月云歌的耳朵,低声道:“这萧贵妃未进宫之前,喜欢的是硕南王,当时宫里都传遍了,或许是因为知道自己宿命,嫁进宫一心一意服侍皇上,备受皇上宠爱,这些谣言才慢慢化作虚无。” 哦豁!这么刺激? 月云歌怎么都没有想到,萧贵妃竟然会喜欢君墨尘那个狗男人! 可按照年纪看来,这萧贵妃似乎比君墨尘还要年长两三岁啊,想老牛吃嫩草不成? “那上次她让我去太容殿给她看病,为了什么?” 想到那日,她又想起神药,自己本来要将这件事告诉君墨尘的,那曾想那狗男人咬她耳朵,然后又试图施暴,害得她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这,老奴也不知。” “罢了,是福还是祸,是祸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行了。”她月云歌除了怕君墨尘那个狗男人,其他都不带怕的,就只是会嫌麻烦而已。 离开御花园,君若言带着月云歌来到摘星楼。 “皇嫂,以前皇兄总是会带越儿来这里,在这里,越儿能看很多好看的。” “是吗?那你要带我上去晒太阳吗?”月云歌强憋着笑,这大白天的去摘星楼,除了看着诺大的京城,就只有晒太阳了,连星星都没有。 “不。越儿要带皇嫂去看秘密。”君若言小声且神秘地说道。 听闻此言,月云歌再次蹙眉。 上次越儿有东西要给她,结果是一个翡翠戒指,就算她催眠他,也问不出这翡翠戒指由来,上次他也因为这翡翠戒指而陷入痛苦。 如此看来,她需要将戒指的图画出来,然后让狗男人查一查…… 等等,要是让狗男人去查,自己岂不是又要受制于狗男人? 可若是不让狗男人查,能帮自己的也没人了啊! 思来想去,月云歌最后做了一个重大决定。 “站住,没有皇上手令,禁止进入摘星楼。” “大胆!我是十二皇子,我皇兄以前总是带我去,现在我为什么不能上去?”君若言双手叉腰,板着脸有模有样地发怒。 俩侍卫等人走进才发现是君若言,又想到威名远扬的君墨尘护犊子,不由得对视一眼。 “十二皇子,你若是要上去,必须要皇上的手令或者口谕才行。” “我不管,我就要上去!”君若言将不能上去,瘪嘴红了眼眶。 侍卫一见皇子要哭,头皮发麻,生怕因此惹怒君墨尘这尊大佛。 “十二皇子你别哭啊,你这样,属下很为难的……” “我就要上去,不然我就哭给你看!”君若言如今的心性真的可能说哭就哭。 侍卫没办法,只好看向月云歌,恳求道:“硕南王妃,请你劝劝十二皇子,这摘星楼没有皇上手令或口谕,真的不能上去啊,属下这样真的很难做。” 月云歌见状,想到这宫中的规矩,只好劝道:“越儿乖,咱们不上去了。” “不要!越儿就要上去!”君若言不依不饶,话音落下直接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嘶!月云歌吸了一口气,只好跟侍卫说道:“要不这样,你们派一个人跟邵嬷嬷去启祥宫找太后,问太后要个手令或口谕?” “这……皇上那边……”侍卫犹豫。 “皇上日理万机,这等小事还是不要麻烦皇上为好,还是说,太后的口谕也不管用?” 侍卫一听,内心咯噔一下,连连说道:“太后的口谕也管用!请十二皇子和王妃稍等。” 等人走开,月云歌蹲下来将君若言扶起来,哄道:“别急啊越儿,等拿到口谕,咱们就能上去了。” 她认为越儿非要上去,肯定是铁了心要给她看秘密。 少顷,邵嬷嬷回来了,还带回来太后的口谕。 侍卫放行,月云歌跟着君若言走上摘星楼,这也是她第一次来这里,据说宫中有盛宴的时候,有时就会在摘星楼举行。 当然,有的人可以上去,有的人却不可以。 来到顶层,她才发现就堪比现代摩天大厦,将整个皇城和京城的景色融入眼中。 “十二皇子,王妃。”两个侍卫走出来。 月云歌没想到上面竟然也有侍卫在看守。 若是这样的话,越儿要怎样把秘密给她看? “你们去忙,我和十二皇子四处逛逛看看。” “是!”? 第65章 贵妃出事 “皇嫂你来。”君若言拉着她,快步来到一处角落,“皇嫂你看,这里风景好不好看?” “很好看。”月云歌轻轻点头,难道就是为了让她来着看风景。 “皇嫂,那个秘密就藏在那里。”君若言小声说道,抬手指了指京城一个地方。 “……”月云歌忍不住翻白眼。 这么远,她哪里看得到那是什么地方? 再者说了,她不管是对皇宫还是京城,都不熟啊! “越儿,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那是什么地方?” “一个皇兄说好多庸脂俗粉的地方。” 听到这个解释,她的脑海中冒出两个字:青楼! 为何秘密会藏在哪里? 在她询问之下,君若言依旧是那句‘不知道’,但偏偏又说那是他藏在心里的秘密。 这算啥?这连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别人又怎么知道? 还是说,本来越儿是知道的,只不过因为忽然痴傻,所以就不知道了? 就在朱言箐迷惑的时候,几个侍卫找上来。 “王妃,贵妃腹中胎儿出事,皇上命属下请王妃去太容殿。” 月云歌心中隐隐不安,但还是颔首。 回到楼下,她让邵嬷嬷将十二皇子带回曳阳殿,自己则跟着侍卫去太容殿。 半晌后,一来到太容殿,殿门外的她就听到殿中皇上的怒吼。 “你们这群没用的饭桶!朕养你们有何用,拉出去斩了!” “皇上饶命啊,臣等尽力了……” “混账!保不住还说是尽力了?”皇上暴怒。 听到这里的月云歌仔细一想,心里似是想到什么,再结合邵嬷嬷今日说的,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果然太医下一句话,就证实她所猜是对的。 “皇上,贵妃腹中龙子出事,都是因为那安胎药啊~” “来人,硕南王妃怎么还没过来,再不过来,就强行抓过来!” 闻言,月云歌迈步从容地走进去,她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能慌,一定要淡定,不是她干的,只要镇定下来,才能找到蛛丝马迹。 “臣妾参见皇上。”月云歌迈着小碎步上前,表情泰然。 “月云歌,你可知罪?”皇上眉目冷情,语气带着严厉和怒气。 “臣妾不知,还请皇上明示。” “好啊,朕问你,贵妃近日所服安胎药可是出自你手?” “是。”月云歌不卑不亢地颔首。 皇上冷笑,目光锐利,沉声道:“贵妃小产,龙子不保,皆因你那安胎药,月云歌,你安的究竟是何居心,为何要残害嫔妃,残害朕的龙子?你还说你不知罪?” 月云歌蹙眉,垂首恭谨道:“皇上,臣妾开的的确是安胎药,贵妃小产,并非和药有关,皇上切不可断章取义,臣妾恳请皇上细细调查。” 说完这番话的时候,她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 跟一个如同老虎般的皇帝对峙,这可真是考验人的忍耐力啊! “狡辩!来人,将药方呈上来!” 等宫女将药方呈上来,月云歌接过看了一眼,明眸微动,朱唇轻启:“回皇上,这字迹是臣妾的,但这绝不是臣妾那日写的方子。” “怎么可能不是……”萧贵妃红肿着眼睛开口,怅然询问:“硕南王妃,本宫自认和你没有任何恩怨纠葛,你为何要残害本宫的孩儿?” 月云歌唇角勾起冷笑,仿佛一朵绽放的罂粟花,“贵妃,臣妾说过了,这并非臣妾那日写的方子,怕是有人模仿臣妾的笔迹,伪造了方子加害贵妃,从而诬陷给臣妾。” 这虽然是她的字迹,但她那日清醒无比,怎么会写下这个方子? 再说了,如果帝王不蠢,就该明白,她要是真的做了这样的事,为何还会留下把柄? 果不其然,听了月云歌的话后,皇上目不转睛,默不作声。 萧贵妃泪水夺眶而出,两行清泪划过精致而又苍白的脸庞,哽咽道:“硕南王妃,你那日写了方子,这方子便一直收在本宫身上,你这话语意思,难不成是本宫诬陷你?” “贵妃也不必对号入座,是或不是,要调查过后才知。”月云歌眸子含了若有若无的笑意,让人看不出是喜,亦或是别样情绪。 “大胆!”皇上生气地拂袖,“月云歌,是朕太纵容你了,你竟如此不知悔改!” “皇上,不知臣妾的错,臣妾如何改?” “按你这么说,贵妃还会用自己肚子的孩子陷害你?贵妃为何要这样做?” 月云歌眸色微沉,轻蹙柳眉,淡然开口:“臣妾还是请皇上调查过后再做结论,就如同皇上方才所问,贵妃为何陷害臣妾,为何这样做,那臣妾也是纳闷,为何臣妾要害贵妃,为何这样做,这样做,臣妾能得到什么?” “牙尖嘴利,咬文嚼字,朕哪知你为何要这样做!” “所以,臣妾还是那句话,证据说事,臣妾不是那种任由他人冤枉就不敢反抗的人。” “好!很好!在朕面前,明明做了错事,却还是如此理直气壮!来人!硕南王妃涉嫌伤害龙子,带去天牢,等待查明真相!” 两个御前带刀侍卫走进来。 “王妃,请。” 月云歌轻轻点头,她已经知道总有一天会面临这样的情况,毕竟嫁给皇室中人,免不了这样,她早已试着接受。 就在转身之际,她看到萧贵妃眼里一闪而过的精光。 果然呀,被算计了! 幸好刚才没有去凉亭,不然萧贵妃在一群人看着的情况下滑胎,自己还在旁边,她再被萧贵妃诬陷,那才是真的百口莫辩。 如今只是一道方子,要查明白,不简单,但单单靠这道方子,也未必能降罪她。 因为这件事,月云歌被关进天牢。 她还以为这天牢会是阴暗潮湿,然后老鼠遍地,各种阴风阵阵的地方,没曾想竟然是一个环境干燥,还有阳光从窗户打进来,小床小桌小凳子小水壶水杯都有。 除了牢门和锁链,咋看这里都不像是天牢。 就在这时,身后的狱卒小声说道:“接下来恐怕就要委屈王妃您了,属下之前在战场上承蒙王爷照顾才捡回一条小命,这次听说王妃出事被皇上关进天牢,属下特意挑了这间干净的牢房,还请王妃忍耐时日,王妃有什么需要,尽管跟属下提。”? 第66章 狗男人还没回来 月云歌诧异了一下,点点头:“有劳了。” “王妃客气了。” 等狱卒离开,她仔细打量四周,发现这只是牢房,并没有像电视剧一样,墙上挂着什么严刑拷打的工具,也没有什么哭喊声,太过于安静了。 不管了,既来之则安之,环境也不差,那就躺下好好休息! 她以为就这样等着就行,结果一等就是好几天。 几天没有沐浴,天天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她感觉自己要憋疯了。 这狗男人怎么还没办完事,怎么还没有来找她啊,还有皇上,怎么还没把真相查出来,也太久了! 莫名感到困,还是睡一会儿,头似乎还有点疼…… - 御书房。 皇上正在跟臣子商议事情的时候,太后带着君若言进来了。 “母后、越儿,你们怎得来了?” “皇上,哀家今日来是想问一下云歌丫头的事情,这都过去几日了,都是怎么查的,为何到现在都没有结果?”太后怒形于色,慈祥的脸上早已敛去笑容。 “母后,这件事很棘手,光靠一张方子,朕没法治罪,但也没法还她清白。” “哀家就问你,云歌丫头又怎么会害贵妃?这宫里怀孕的嫔妃不止贵妃一个,若云歌丫头真的要害龙子,为何挑贵妃下手?这后宫谁不喜欢你宠爱的是贵妃?” 皇上瞬间头疼不已,揉着太阳穴无奈道:“母后,稍安勿躁,朕还在调查此事,朕问过狱卒了,硕南王妃在天牢过得尚好。” 太后耍起性子,冷哼道:“哀家不管,你要是不把云歌丫头放出来,你日后都不用去启祥宫给哀家请安了,日后哀家生病,你也不用给哀家请太医,哀家只信云歌丫头!” 这一幕不仅让皇上为难,更是让在御书房的臣子们震惊。 臣子震惊的是硕南王妃究竟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引得太后如此维护。 君若言这个时候也站出来,义正言辞:“父皇,皇嫂不会做坏事的,皇嫂是个很好的人,那一个月,皇上不仅救了越儿,还救了不少人。” 虽然皇嫂救那些人,大部分都是为了赚钱,但皇嫂是真心待他好的啊,跟皇兄一样! “你听听,云歌丫头这么一个心地善良,一心以行医为怀的人,怎么会残害生命。” “母后,朕也很为难啊……”皇上叹气,一个头两个大。 就在这时,太监匆匆跑进来,“参见皇上,参见太后。” 皇上扶额挥手,“有何事?” “硕南王来了。” 听到这里,皇上更是无奈,看了看不谙世事的君若言,心想着兄弟俩还真是会折腾,一个还不够,又来一个,还有母后也是,怎得就不能等呢! “让他进来。” 君墨尘带着一身寒气踏进御书房,略微凌乱的发丝让在场的人怔了一下。 曾几何时,他们见过容貌带着几分狼狈的硕南王? “儿臣参见父皇,皇祖母。” “平身!” “谢父皇。” “羿儿,这几日你去干嘛了?” 君墨尘淡然道:“回父皇,军中有事,儿臣去处理了一下,今日才回来。” 皇上点点头:“风尘仆仆的,赶紧去偏殿梳洗一番再来见朕。” “父皇,儿臣无事,儿臣得知臣妻因为加害贵妃,害了龙子而被关进天牢,父皇可曾查出是何人所为?”君墨尘挺直腰杆,抬头询问。 他一回府就从侍卫那里得知这件事,连坐下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直奔皇宫。 那个疯女人真是蠢货,他才离开几日,她就把自己弄进天牢了! “羿儿,若朕说是她所为,你当如何?” “父皇,儿臣不如何,因为儿臣知道,不会是她。”君墨尘斩钉截铁,坚定道。 “哦?你们才成婚多久,其中有一个月不一起相处,你信得过她?” 君墨尘嘴角勾起淡笑,一字一句回答:“父皇,那一个月儿臣是没有跟她相处,但十二跟她相处,她是怎样的为人,问十二便知晓,十二虽然心智有损,但从不会撒谎。” 小孩子就是出了名的心直口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绝对不会有所隐瞒。 听到自己皇兄提到自己,君若言上前附和,将那一个月里,月云歌如何对他好,如何对救来的栩芝好,又如何帮助老百姓,全都说了出来。 臣子们听到后,目光都流露出赞叹,更是有人小声议论。 “颠沛流离中还不忘恩施百姓,救济受苦受难的百姓,北宁国能有这样一位王妃,是国家盛世兴旺之大吉啊!” “可不是嘛,这样为国为民的王妃,又怎么会残害嫔妃呢,这其中必定有猫腻。” “这后宫猫腻了不少,只是王妃啥钱遇到了。” “……” 皇上耳朵不聋,自然也听到臣子所说。 “羿儿,朕还有事情忙碌,既然你说你的王妃不会做这等事,那你就拿证据出来给朕,朕只看证据,不看情分。” “儿臣遵命!” 能让他调查,事情肯定能水落石出,为今之计,他得先去一趟天牢。 太后见状,悬起的心放下来:“既然这样,哀家和越儿就不打扰你了。” “母后慢走。” 臣子们作辑礼别:“恭送太后,恭送硕南王,恭送十二皇子。” 离开御书房,君墨尘跟太后说自己先去天牢,等会儿再去启祥宫看望她。 “不,你赶紧找到证据,将云歌丫头救出来,带来一块见哀家。” “孙儿领命。” - 天牢。 月云歌披头散发躺在床上,抬手摸了摸额头。 怎么回事,脑袋昏沉沉的…… 一检查才发现自己竟然着凉了,现在发烧。 背对着牢门,她从储药空间拿出退烧药放在嘴里,苦涩的味道顿时在口腔中蔓延。 好不容易颤抖着双腿来到桌子这边,却发现没有水。 “来人……”从她口中出来的话无比沙哑。 雾草!不会! 月云歌咽了一下口水,用力喊道:“来人!” 尽管再用力,从嘴里迸出的声音就跟锯木头似的,难听又低沉,狱卒根本就听不到! 就在她想将药通过口水咽下去的时候,那退烧药片直接卡在嗓子眼。 真是倒霉到家了! “来人啊,有没有人……”? 第67章 天牢嘴对嘴 月云歌晃了晃沉重的脑袋,拼命咽口水。 怎么越来越晕了? 顾不得其他,她从储药空间里拿出退烧针,想直接给自己来一震,却因为迷糊,始终对不住位置,最后只能闭着眼浑身无力地靠在趴在桌子上。 正好这个时候听到脚步声,她挣扎了一下,用力却抬不起头,只能干嚎:“水……” “月云歌,你怎么了?”耳边传来醇厚又低沉的嗓音。 【太好了,狗男人回来了,可算没事了……渴死了,给我来点水啊……】 看到月云歌趴在桌子上情况不对,君墨尘目光不经意流露出担心,在听到她的心声好,他从催促着身边的狱卒开门。 “饭桶!还不快点!还有你,赶紧去接水过来!” “王爷,接水做什么?”狱卒一脸懵逼。 君墨尘咬牙切齿道:“当然是给你们王妃喝了,难不成用来泼着玩不成?” 狱卒战战兢兢地转身跑开,不明白王爷怎么生这么大气,简直要活剐他似的! 昏昏沉沉的月云歌听到君墨尘的话,嘴角勾起苍白的笑容。 真是没想到,这狗男人竟然会知道她想要什么,还真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啊! 转瞬间,她的身子落入一个宽阔的臂弯中。 好凉快…… 浑身滚烫的自己在接触到君墨尘身上的冷气时,情不自禁贴近他,嘤咛一声后往他的怀中钻了钻,可算是把因高烧而粘附在皮肤上的热气驱散几分。 然而君墨尘却因为她的动作而浑身僵硬,可以说他是第一次见到这模样的她。 “月云歌,醒醒。”他轻轻拍打她的脸蛋。 高烧下的她,皮肤尤其敏感,碰一碰都疼,更别说他用本身的力气‘轻轻’拍了。 月云歌想睁开眼,却无能为力,想张嘴说话,嗓子却沙哑,还有药卡在嗓子眼。 【靠!什么情况啊,我就想喝水而已!】 君墨尘回过神,让狱卒把水端过来,小心翼翼地喂她喝。 看到如此温柔的战神王爷,狱卒们都不敢相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让人没料到的是,这水竟然顺着月云歌的嘴角一滴不少的漏出来。 完了。她心想。 她明明感受到水,明明很想喝,怎么就是喝不下去? 这破身体,太差了…… 君墨尘皱眉,犀利的眸子眯了一下。 只见俯首饮一口水,随后用力掐她的下颚骨,强迫她张口。 好痛! 这狗男人干啥啊,她都生病了,还不肯放过她是不是? 下一秒,冰凉的唇瓣贴上她的炙热。 滚烫的唇温让君墨尘差点破防,要不是碍着还有狱卒在旁边看,他差点就忘了正事。 随着清凉的感觉从口腔一路滑落喉咙,月云歌感觉嗓子好受许多,卡在嗓子的药也随着水咽了下去。 “还要吗?”君墨尘那沙哑的声音中带着轻微的颤抖,似是紧张。 月云歌虽然睁不开眼也没法说话,但轻轻点头摇头还是可以的。 算了,看在能喝到水的份上,她接受嘴对嘴,就当人工呼吸了。 见她乖巧地点头,他又接而嘴对嘴喂了几口,内心异样的感觉更加明显。 喝过水后,她想说话,意识一断,整个人晕了过去。 “月云歌?”君墨尘摇晃她的身子,见她没有任何反应,只好横抱起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的余光瞥到一抹从她手中脱落的精光。 定眼一看,掉落到地上的正是那注射器。 君墨尘目光如电,眸中闪着几分凌厉:这是何物?尖端甚至锋利。 “你,将这东西捡起来,找一个盒子装着,速去。” 狱卒被点名,顺着君墨尘的目光看了一眼地上的东西,火速跑出去找盒子。 “王爷,这是您要的东西。” 狱卒方才好奇地看了几眼,那东西很奇怪,像针又不像针。 君墨尘颔首:“此物,不得声扬出去,皇上也不行,否则休怪本王手下不留情。” “是是是……”狱卒捏了一把冷汗。 然而就在君墨尘要带月云歌离开的时候,刑部主事匆匆赶过来,抱拳作辑:“王爷,您还不能将王妃带走,王妃尚有杀害龙子的嫌疑。” “滚一边去!”君墨尘拧眉,犀利的眸中迸射出一束冷冽的寒光。 “王爷,请您不要让下官为难,下官是奉了贵妃的命令来调查真相的……” “哼!”君墨尘重重冷哼一声,丢下一句话扬长而去:“本王奉的是皇上的命令。” 刑部主事闻言,顿时不敢吱声,贵妃的命令哪里比得上九五之尊的! - 不知过了多久,月云歌缓缓睁开眼,头没有这么痛了,但依旧浑身乏力。 这里是…… 看着熟悉的装饰,她愣了一下:越儿的寝宫? “咳咳……” 忽然一个黑影扑过来:“皇嫂!你可算是醒了,越儿好担心,皇兄也好担心!” 嗯?狗男人也担心她? 月云歌不相信君若言最后一句话,可转眼她就看到顶着黑眼圈、下巴带胡茬的君墨尘。 这是她第一次见他这么狼狈。 “我……我睡了多久?”月云歌挣扎着要起来。 邵嬷嬷这个时候上前,轻声安抚:“王妃,您已经昏睡三天三夜了,您现在身子虚,多日未进食,先躺会儿,老奴这就去让御膳房将熬好的参粥端过来。” 月云歌的唇畔勾起清浅笑容,温声道:“有劳邵嬷嬷了。” “不劳烦不劳烦。”邵嬷嬷转身离开。 “皇嫂,你要是再不醒来,越儿就要冲去天牢找人算账了!”君若言红着眼眶道。 “没事,我这不是醒了吗,我没事,乖。” 在一旁站了许久的君墨尘悠悠开口:“十二,你先出去,我和你皇嫂有话说。” “哦!皇兄你可不要再欺负皇嫂了哦?” “嗯!”君墨尘沉声应道,这女人倒是好本事,哄得十二这么维护她。 随着殿门关上,殿中只剩他和她。 彼此沉默让气氛变得尴尬。 月云歌忍受不住他一直盯着自己,阖眼淡笑,打趣道:“王爷担心我多日了?” “那是十二胡说八道,本王才不会关心你这个女人。”君墨尘负手站在床边。 “……”月云歌扯了一下嘴角,不再多言。 两人又陷入短暂的沉默,最后还是君墨尘按捺不住开口。? 第68章 又打又咬 “既然你已醒来,将这次的事情细细道给本王听,此事不能再拖了。” “王爷,我饿,就不能让我吃饱了再说?”月云歌没好气地睁眼瞥了他一下。 她现在浑身乏力的,只想吃东西填肚子,然后坐着好好跟他说。 虽然她也很想知道谁陷害自己,但真的不想多说话啊。 “说话又不花什么力气,赶紧说,若不然本王点你痛穴,你一痛就有力气了。” 雾草!变态! 月云歌眨了眨眼,在他的威压之下将这次药方子的事情说了出来,还顺带将神药的事也道出来。 听到‘神药’,君墨尘的表情变得严肃,他拉来一张凳子,坐在床头边,“你说萧贵妃跟你提到过神药?你并非糊弄本王?她为何跟你提?” 月云歌无奈道:“王爷先去查查福太医,其他的我也不知道,我也迷茫得很。” “嗯。”君墨尘起身,刚走两步,突然停顿:“本王已跟父皇请旨,说允你在曳阳殿侧殿休养,但一日未查到真相,你就不得离开侧殿半步。” 语毕,他拂袖扬长而去。 看着他渐渐消失在自己视野中的背影,她叹了一口气。 要一直困在这寝殿,也太折磨人了…… 不过她这一躺就躺了三天三夜,发烧太严重了? 在这困惑之余,她突然想到另一个严重的问题。 啊啊啊啊!糟糕! 她昏迷三天,那狗男人或许已经请太医,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岂不是又被发现了? 就在这时,她又忽然想起来,若那狗男人知道孩子还在,在她睁眼后还会这么淡定? 答案是肯定不会。 “咚咚咚。” “进……” 邵嬷嬷端着参粥走进来,“王妃,老奴试过了,这粥无毒。” “好,我这就起来。”月云歌挣扎了几下,却发现自己压根就不能顺利坐起来,浑身就像是被人下了药一样软弱无力。 “王妃别逞强,老奴喂你。”邵嬷嬷心疼地将月云歌扶起来,“王妃,太医说您身子骨虚,接下来要好好补补才行,王爷也交代过,这几日您安心休养,剩下的他来。” 雾草! 月云歌瞳孔微震,尽量掩盖眼中的惊慌:“邵嬷嬷,你说……太医给我诊过脉了?” “是啊,还是太医院院使覃太医给您看的诊,那可是太医院医术最好的太医了。” “那这覃太医可有说什么?除了身子虚,可还有什么?” 她当然知道这覃太医医术很好啊,上次太后生病,覃太医还在旁边呢! 邵嬷嬷眸子里闪过几分不解:“并未说其他的,王妃您怎么了?” “没事。”月云歌心虚的避开邵嬷嬷的目光,漫不经心地喝粥。 怎么回事……按照覃太医的医术,不可能没有察觉她肚子里的孩子啊…… 太奇怪了,真的是太奇怪了。 最近她的生活处处透露着诡异,可以说从一个月前被掳走开始,她就发现身边怪怪的。 一碗粥落肚,邵嬷嬷见她在想东西,轻声道:“王妃好生休息,老奴先退下了,王妃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以让宫女唤老奴过来。” “啊,好,麻烦邵嬷嬷了。”月云歌微愣,抬眸浅笑。 等邵嬷嬷离开,她迫不及待给自己号脉。 确定喜脉尚在的时候,她的面色瞬间苍白几分。 孩子还在,那覃太医怎么可能查不出来了? 这究竟怎么回事啊……把她搞得稀里糊涂的! 温饱思淫欲,胃得到满足之后,她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这一个梦,简直荒唐! 她梦到在天牢,君墨尘强吻她,还想霸王硬上弓,她反抗不了,羞红了脸。 与此同时,君墨尘回来了,得知她已经睡下,他想了想,还是选择进来。 当看到她那红扑扑的小脸时,他皱着眉头伸手覆在她的额头。 不是很烫啊,那她这脸怎么这么红? 以为是自己感受错了,他俯首正想用额头去试一下她额头的温度时,她猛然睁开眼。 “啪!” 凌厉而干脆的巴掌就这样甩在他的脸上。 处在梦境和现实中间的月云歌红着脸,羞愤难忍,骂了句:“色狼!” 君墨尘:??? 色狼?他?这女人疯了? 月云歌以为自己还在梦中,重新闭上眼,不断挥胳膊,“滚开滚开……” 闻言,君墨尘额头落下几道黑线,泼墨般的眼眸深邃危险。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俯身压下,气势如虹:“月云歌,你给本王睁开眼好好看看!” 冷冽的声音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咻然睁眼,落入她眼帘的是他那张黑沉沉的脸。 这一幕和梦中的完全不一样,手腕传来的疼痛强烈的提醒她这不是梦。 雾草!她在心里再次口吐芬芳。 “王,王爷?” “你骂本王色狼?”君墨尘冷眸半眯,嘴角勾起的弧度似笑非笑。 月云歌担心他再像上次一样点自己的穴位,让自己处于下风,嘴上讪讪笑道:“没有,王爷听错了。” 【你就是色狼!全天下最色的大色狼!在梦里竟然强吻我,你个狗东西,老色狼!】 哦?在心里骂他骂得这么开心?梦到他吻她了? 那他要是不让她梦想成真,这怎么对得起她这个梦? 君墨尘黑邃的冷眸掠过一丝精光,以迅雷之势俯首,用自己清凉的唇去堵住她那少了几分血色的樱唇,舌头探入,来回掠夺汲取。 雾草雾草雾草!月云歌瞪大眼睛,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般。 不过幸好只是几息的功夫就缓过来。 她张开嘴狠狠一咬。 “呵!”本来情绪到位的君墨尘被她这一口,直接咬破舌尖,疼痛直升天灵盖,顿时将他从这迷乱中拉扯出来。 口中的惺甜让他怒火燃眉,“月云歌,你疯了,醒来就对本王又打又咬的!” 月云歌用手去擦拭自己的嘴唇,同样怒不可遏:“谁让你要像疯狗一样对我的嘴唇啃来啃去啊,我没咬断你舌头就不错了!” 骂出来果然心里好受多了。 君墨尘气得瞠目,起身狠厉道:“你这女人真是不可理喻!本王看你脸红得厉害,要用额头给你探一下是不是又发热,你倒好,不识好人心!不分青红皂白赏了本王一巴掌!” 第69章 相敬如宾 嘎?她没听错? 月云歌狐疑地盯着君墨尘看了一会儿,撇撇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扯平了。” “……”君墨尘脸上写着大大的无语,他不知道这算哪门子的扯平! 两人陷入沉默。 她看了看他阴沉的脸,坐起来被子,唇畔轻扬:“王爷,我想跟你好好谈一谈。” 谈一谈自己在摘星楼做下的决定。 闻言,他略微迟疑,星眸微眯,嘴角扯出冷淡:“你说,本王听着。” 见他怒气消退,她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决定说出来:“我们休战!” “没有战何来休?” “我的意思是,这么些天,我也乏了,我们能不能别隔三差五就争吵,我日后安分规矩,你日后不要再这样找我麻烦,我们就跟正常夫妻一样,相敬如宾,如何?” 月云歌抬眸,目不斜视,眼里带着几分希冀。 她真的麻了,如今因为‘神药’一事,她觉得周围处处充满危险,她需要一个合作的对象,而离她最近,也最能帮到他,权力最大的就只有这狗男人了。 然而,她这般诚恳,却换来他的怀疑。 “月云歌,你又在心里打得什么坏主意?”君墨尘冷眸微微一眯,满眼不信。 “在你这里,我就只是个会打坏主意的人?”月云歌嘴角一抽,恼怒地反问。 “明知故问!”他冷哼一声。 “罢了,当我没说。”她嘴上淡淡回应,心里却是暴躁如雷。 【狗男人,我都给台阶下了,非不下!不就是找个人护着我嘛,我还就不信这京城会找不出第二个护着我的人!】 君墨尘闻声,唇角勾起冷漠。 在京城找出第二个护着她的人?她倒是异想天开了。 不过,她刚才说的似乎还不错。 相敬如宾……鉴于她这些日子的表现,鉴于她对十二的好,他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就在月云歌在心里宣告这个决定谈不拢即将失败之时,他悠然开口:“本王应允。” 月云歌:??? 狗男人吃错药了?刚才不是还一副她欠他参天巨款的臭屁模样吗,怎地又改口了? 见她一直盯着自己,他嫌弃地回道:“就算相敬如宾,你还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让你往东,你最好思虑过后再往西。” 听闻此言,月云歌面颊染上笑意。 意思就是说,她日后有说不的权利呗,只不过要好好斟酌一番能不能承受他的怒火。 这倒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他护着就行了,他护着她并不影响她讨厌他! 她只是不想自己迷迷糊糊陷入一些不知缘由的事情里面。 “既然如此,那拉勾。”月云歌浅笑嫣然,伸出纤细的小尾指,眸色莹亮。 “幼稚!” 他虽然这般嫌弃地回答,但右手尾指还是控制不住地伸出去,轻轻勾住她的小尾指。 不同于向前的粗暴,这次轻柔的接触让他那冷硬的内心也柔软几分。 真的是…… 莫名其妙! 月云歌眉眼弯如月牙,心想他还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傲娇男,总是心口不一。 “王爷,既然咱们化干戈为玉帛,那接下来咱们就该好好聊聊最近我遇到的事情了。” “嗯,你说。”他坐在床边洗耳恭听,这还是第一次,他会心平气和地坐下与她言论。 “福太医那边情况如何?能知道神药的由来吗?” 君墨尘摇首:“福太医告病还乡,本王让尘东他们去调查了。” 这么巧?月云歌轻蹙眉梢。 这才说完神药没几天,福太医就回老家了,最主要是萧贵妃也流产,还非得陷害她。 “那萧贵妃流产的事情呢?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恐怕要你亲自去诊断一番,本王怀疑,她小产是因为那神药,而你恰好开了方子,才会成为背锅的那个人。” 月云歌瞳孔微睁,歪头诧异道:“怀疑?没有实证?” 见他再次摇头,她在心里又口吐芬芳一番。 “王爷,你还不如去查查碰过药方的都有谁,都接触过谁,抓药的是谁,如此顺藤摸瓜,只要找到模仿字迹的人就真相大白了。” “宫里查遍了,没有这样一个人。” “……”月云歌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王爷,这天下又不是只有皇宫,你可以去宫外找啊,不过你要是信得过我,我有一个或许可以知道真相的办法。” 闻言,君墨尘颔首:“说说看。” 月云歌朝他勾勾手,示意他把脑袋探过来。 他迟疑一下,凑过去。 感受到耳边的热气,他的心也痒痒的,浑身酥麻得厉害。 幸好她三言两语就道尽,他的难受也在她推开他的时候得到缓解。 “王爷听清楚了?” “嗯。” 君墨尘面色不自在地应了一声,随后丢下一句‘本王今晚来找你’便仓皇离开。 看着他那像逃跑似的背影,她摸了摸鼻子,迷茫之中带着几分懵逼。 几息过后,她哎呀一声,猛拍脑门。 该死的,她忘了问越儿所说的秘密,以及忘了试探狗男人是否知道她腹中胎儿的事。 所以刚才她跟他瞎掰扯半天,都说了啥玩意? 唉,果然生病的人脆弱不堪,脑子想的和嘴上说的完全不一样! 一晃眼子时已到,殿外夜黑风高,星辰隐入云中。 月云歌坐在凳子上,看着铜镜中那姣好的容颜,有一下没一下地梳头发。 这狗男人怎么还没来啊…… 刚这么一想,殿外响起侍卫的声音:“参见硕南王。” “本王今夜和王妃同住,你们没有大事,不许打扰。” 虽说月云歌如今是戴罪之身,但有君墨尘在,侍卫也不能异议这么多。 少顷,君墨尘走进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背着包袱的尘东。 “王爷,请您换上这夜行服。”尘东将包袱放置桌子上。 月云歌哦了一声,起身去换衣服。 换完之后,她想说自己很喜欢这一套裤装,没有裙摆也不累赘,活动起来也方便。 夜行服穿好了,但这一头乌黑的头发还是需要处理的。 她当着他们的面,直接用发带束了一个高马尾,干净利落,又多了几分英姿飒爽。 君墨尘将略微失神的目光收回:“戴好面具,我们出发。” 第70章 催眠术 没有轻功的月云歌只能靠君墨尘,虽然很不喜欢他搂着自己的腰,但此时也只能接受。 三人迅速从屋顶离开,几个跳跃飞出曳阳殿。 子时三刻,太容殿。 尘东将看守殿门的宫女都轻轻敲晕放在地上,随后往寝殿里面吹了迷烟。 少顷后,君墨尘搂着月云歌走出来。 她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瞪了他一眼:“王爷,这都不用飞了,能松开手了吗?” 【狗男人,搂我的腰搂上瘾了是不是?有本事你就放开!】 君墨尘眸色含笑,嘴角不偏不倚地勾起合适的弧度,“不放。” 不能如她所愿了,他这个人啊……特别没本事,就喜欢欺负和折磨她。 闻言,月云歌除了瞪眼,别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要是太过于矫情和大声宣扬,怕是会惹来麻烦,毕竟这是萧贵妃的寝殿。 一旁的尘东着实是吃了一碗狗粮。 月云歌来到床边,萧贵妃已被迷烟迷晕。 “你要如何做?”依旧搂着她腰的君墨尘问道。 “你先放开我,不然我没法活动。”她无奈地叹气,瞥了他一眼。 确定这样真的让她受制而施展不开,他将手移开。 这一瞬间,他竟然觉得不舍。 莫非她给自己下了毒不成?君墨尘微微皱眉,但很快又打破这个想法。 她若是真的给他下毒,以她这手段,还有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他早就该察觉了! 此时的月云歌正用银针打算刺激萧贵妃睁开眼。 尘东莫名其妙地问道:“王妃,既然要弄醒萧贵妃,为何又要胖属下将她迷晕?” 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人只有在刚睁开眼的那一瞬间是迷茫的,那个时候下手也最简单。”月云歌匆匆解释一下,随后将萧贵妃从床上扶起来,让其靠在床架上。 在银针的刺激下,萧贵妃悠悠睁开眼。 “看着这个东西。”月云歌的声音冷不丁响起。 萧贵妃还没从梦中回到现实,讷讷地看向月云歌所说的东西。 那是一个不大点的玉佩,只是玉佩不断左右摇摆。 “盯着它,借着你的头会很沉重……很沉重……” “很沉重……”萧贵妃瞳孔涣散,双眼迷离。 “当你听到敲击声时,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答什么……”萧贵妃重复着。 君墨尘和尘东在一旁不可思议地看着,心里同时想道:摄魂术! 怎么会,这女人为何会这种失传依旧的摄魂术?君墨尘心想。 尘东目瞪口呆:王妃居然会摄魂,真是深藏不露! 然而专心催眠的月云歌没有闲工夫管这两个震惊的男人,而且轻轻叩了一下床架。 随着‘咚’的一声响起,萧贵妃目光呆滞,宛如一个失魂之人。 “你是谁?”月云歌严肃地问道。 萧贵妃喃喃:“我是萧杜若,修国公的外孙女,兵部尚书之女……” 听到这一番自我介绍,月云歌轻轻颔首。 成功了!总算是没在狗男人面前丢脸,但他们两个看她的目光怎么这么奇怪? “月云歌给你的安胎方子,你有没有动过手脚?”月云歌轻声询问。 “方子……有……”萧贵妃微微皱眉。 听闻此言,月云歌看向君墨尘,后者脸色阴沉得厉害。 真可惜,不能让皇帝亲耳听到,要是亲耳听到,她的冤屈就洗刷了。 “为什么要在上面动手脚?” “本宫讨厌月云歌,凭什么她能嫁给墨尘,本宫不甘心。” 此言一出,月云歌汗颜,“那你为何要用孩子来陷害,那也是你的孩子啊!” “吃了神药,孩子是保不住的。” 听到这里,在场的三人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 萧贵妃这是将能利用的都利用上,就为了陷害月云歌。 然而月云歌觉得莫名其妙,“那月清柔呢?她也嫁给王爷了,你怎么不对付她?” “庶女上不得台面,只会脏了本宫的手。” “……”月云歌无语了,这样都行? 眼瞅着萧贵妃的目光越来越迷离,月云歌赶忙将想问的都问出来。 “方子是本宫找宫外一个先生模仿的,是让小柳去寻到的……而神药是福太医给的,可以治病,也可以美颜,但会影响生育……” 知道得差不多,剩下的只要调查员一下就能串起来。 见月云歌要停下来,君墨尘冷声道:“继续问。” 直接将事情问个明白,这就不用查了,直接拿人就是了。 “不能问了,再问下去,她会疯的。”月云歌皱眉解释,随后不管他那吃人的目光,在萧贵妃耳边轻声细语,“好了,当你听到巴掌声,你就醒过来。” “醒过来……” “啪啪!” 巴掌声响起,萧贵妃的目光聚焦,眼神逐渐恢复清明。 也是这千钧一发之际,月云歌一阵刺在萧贵妃的昏睡穴上,后者顿时阖眼,垂着脑袋。 她小心翼翼将萧贵妃放平,从怀中拿出抽血用的针。 “这是何物?”君墨尘眼睛眯起,她身上还真是藏着许多天外来物啊! “抽血用的。”月云歌简言意骇,取了一管子萧贵妃的血,再次解释:“我要拿回去好好研究一下,看看这神药究竟是何物。” 君墨尘不语,尘东则在一旁看着。 几刻之后,三人回到曳阳殿。 担心门外守着的侍卫会察觉,三人在殿中并未点灯。 “王爷,属下先去将陷害王妃的人抓起来。” “嗯。”君墨尘冷冷应道。 等尘东离开,君墨尘看向月云歌,眉目冷厉:“月云歌,你最好给本王解释一下,你为何会这阴邪的摄魂术。” “摄魂术?”月云歌懵逼地抬眸,想到他所指的是什么,她轻笑出声,“王爷,那不是摄魂术,只是我曾拜过一个师父,他教我的催眠术。” “何为催眠术?”他的眉头紧皱,眼里满是质疑和不解。 “催眠术就是一种心理暗示和受术者潜意识相结合,简单来说,就是通过心理暗示来进行沟通,能让受术者潜意识将施术者想知道的说出来。” 虽然听不懂,但他大为震撼。 “你究竟拜过几个师父?” “这个……我数一数。”月云歌当真就低头开始掰手指。 如果一个老师算一个师父的话,从学医开始,十根手指都数不清。? 第71章 被戏弄了 见她来来回回将十个手指头数了几次,君墨尘勃然大怒,冲她低吼:“月云歌,本王同意应允相敬如宾,但不允许你如此戏弄本王。” “王爷,是你问我有几个师父的。”月云歌一脸无辜地耸肩。 “你再跟本王胡扯?本王没见过拜师还能拜这么多个的!” “哎呀,那就是王爷你孤陋寡闻了,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没见过的多的是,你不能用你的眼界来看待别人啊……” 听她对自己这一番说道,君墨尘冷眼相待,“本王要听实话。” “王爷,我说实话你就说我胡扯,妈耶胡扯你就信了?”月云歌蹙眉,怒目圆瞪。 君墨尘突然无言以对。 见他不出声,月云歌开始说起君若言在摘星楼跟她说的。 “王爷,越儿可有跟你说过一个秘密?这个秘密或许关于一个青楼?” “没有。”他摇摇头,“十二什么时候跟你说这些的?” 她见他似乎真的什么都不懂,便将摘星楼的事情说了出来。 “本王会让尘东去查,别的你不用管,专心替十二治病就行,若是能让他恢复成一个正常人模样,那更好。” “王爷你这不是为难我?”月云歌欲哭无泪,“越儿疯掉的原因,我还不知道呢!” “所以,本王需要你,只要你彻底治好十二,本王答应你一件事。”君墨尘泰然自若,像是察觉到她会说什么,他又附加了一句,“和离免谈。” “……” 行,不谈和离,那她以后谈分居! 只要分居了,时间久了,感情淡了,他就会放过她了? 再说了,原主怀孕也是被人所害,原主喜欢他这么多年,也没有害过他,他真的没必要对占了原主身体的她这么凶恶。 月云歌去画了一幅图,那是翡翠戒指的图,并问他:“你见过这戒指吗?” “没见过。你要查?” “帮我查一查呗,这戒指老是在我梦中出现,说不定和越儿有关。” 一听到这个,他将图纸拿过来收进袖子中,只要是关于十二的,他都义不容辞。 紧接着,两人再次陷入安静的气氛中。 思来想去,月云歌还是决定问出口,她紧紧盯着他的双眼:“王爷,我生病昏迷那几日,覃太医给我看病,可有说我如何了?” “覃太医说你身子虚,日后好好补补。” “没了?”她目不转睛,生怕错过他眼中任何一丝神色。 “没了。”他轻轻摇头,眼里多了两分困惑,“有什么问题?” “啊哈!没有没有!”月云歌眉开眼笑,垂眸敛去心虚和惊慌。 看来覃太医真的有可能瞒了这狗男人……但她想不明白覃太医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夜深了,该休息了。” “哦!”月云歌将床上的枕头和分开的被褥递给他,“给你。” 君墨尘缄口不言,紧紧盯着她的脸。 这女人,什么意思? 见他不吱声又不动,她把东西往他怀里塞,“拿着呀,王爷你身子骨硬朗,去睡软塌,这床就留我睡。” “本王从未睡过软塌!” 她知道他生气,但就是要整他,所以假意不知地浅笑道:“知道了,王爷不用多说,今晚你就可以好好体验一番了。” 【狗男人!让你以前这么欺负我,这次让你睡软塌,下次就让你睡地板!哈哈哈!】 君墨尘抱着被褥,脑补出一副她表面淡定内心却笑开花的滑稽感。 这女人……特别好,等着瞧。 见他乖乖地抱着被褥去软塌,她愣了一下:怎么这么听话? 换做以往,她或许会好好斟酌一下,但现在她困了,只想睡觉,就没有想这么多。 翌日清晨,月云歌只觉得睡得极其不舒服,下意识翻了个身。 忽然,天旋地转。 砰地一声,整个人重重砸在地上,疼痛使得她睁开惺忪美眸。 这一瞬间,她惊得坐了起来。 雾草,什么情况? 她坐在地上,一脸懵逼地抬头,软塌上只着中衣的君墨尘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王妃,你睡觉可真不安分。” 听到他这阴阳怪气的话语,她狠狠瞪了他一眼:“王爷能否解释一下,我为何会在软塌上?我为何会摔下来?” 特么的!她明明睡的是床,怎么睁开眼就变成软塌了? 还有,她昨晚一晚上按理来说是睡得不舒服才对,为何会在清晨才意识到? 像是想到什么,她眨了眨眼睛,言语带怒,“君墨尘!你昨晚是不是点了我的睡穴,然后将我抱来这软塌与你同睡?” “你有何证据证明?”君墨尘侧身,单手撑着脑袋,轻轻挑眉。 “我……”月云歌气得咬牙切齿,她昨晚肯定被他点睡穴昏死过去了,不然不会没有一点意识,可偏偏她找不到证明。 她起身拍了拍衣裳后面的灰尘,剜了他一眼:“算你有种!” “本王有没有种,王妃不知?昨晚王妃在本王怀中可是睡得香甜啊~” 这话说得极其暧昧,让月云歌顿感不适,不禁抖了抖身子,“神经病!” 以后还是不能和他呆在一块,太容易出事了。 月云歌揉着发疼的胳膊和腰,灰溜溜爬回床上。 君墨尘若有所思地望着她。 这女人真是蠢得可以,傻得可爱,不可否认的是,他喜欢如此戏弄她,看她跳脚后又反抗不了他。 此时躺在床上蒙着被子气呼呼的月云歌压根不知自己成了某人爱不释手的玩物。 她在心里将他骂了个遍,什么形容词都用上了,还是觉得不痛快。 一想到他昨晚肯定吃了自己不少豆腐,她憋在心里的怒气瞬间炸胸:“臭男人!” 君墨尘嘴角扬起笑意,身形一动,来到床边,如同昨日那般,抓住她的手,将她压在身下,话语之中带着挑逗:“本王臭不臭,王妃闻不到?” 随着他越来越近,她问到他身上有一股很轻的檀香味。 “青天白日,你可别乱来啊,不然我就……就……” “就如何?在本王手里,你还想翻天?” 他不屑地用额头抵着她的脑门,嘴角挂着嘲弄。 月云歌假意挣扎几下,趁他不注意,用力抬腿,眼里带着几分得意。 【断子绝孙狗男人!】她在心里非常中二地呐喊。 然而她眼中的得意转眼即逝。? 第72章 狗男人乱说话 他似乎猜到她接下来要干什么,双腿猛地一合,直接将她抬起的腿给夹住。 “放开!”月云歌怒形于色,自己的腿肚子被他用力夹得隐隐作疼。 “放开什么?”君墨尘嘴角勾起若隐若现的笑意,泼墨般的双眸注视着她。 不知为何,被他这么盯着,她感觉自己的心率都开始不齐了。 他的脸慢慢凑下来,就在这意乱情迷中要吻上她的唇时,殿外响起轻呼声。 “王爷王妃,你们起来了吗?” 趁着君墨尘分神,月云歌用力抽自己的手,得空后一把将他推开,他的双腿也顺势松开。 就在这时,她再次抬脚,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他就是一顿踹。 他不紧不慢躲避,无论她如何闹腾,都伤不了他分毫。 殿里的乒乓声和瓷器破碎声让殿门外的邵嬷嬷面色一惊:“王爷王妃,发生何事了?” 屋里两人,一个气急败坏,一个和颜悦色。 被气到自然就是她,以往都是她闷声气他,如今风水轮流转,好不快活! “臭男人,有本事你别躲啊!” 【狗男人,要是被我抓到,我一定会赏了十个八个耳光,然后再压到身下一顿折磨。】 月云歌咬牙切齿,又开始在内心泄愤。 本来还打算像遛狗一样都弄她,在听到她内心这番话后,他脚步一顿,定定站着。 她追过去一把就揪住他:“哈哈,小样,让你跑,被我抓到了!” “……”他漠然看着得意得都要翘起贼老鼠尾巴的她,内心讥笑。 要不是他故意站在这里不动,她以为她能抓住他? 不过,他现在倒是很好奇她会不会赏他十个八个耳光,然后压在身下折磨。 在门外担心的邵嬷嬷在听到月云歌这欣喜的声音,见多识广的她不禁老脸一红,瞬间明白屋里两人只是在玩闹,默默地退里殿门。 这边,月云歌抓住他之后,耳光没有赏,也没有压在身上折磨,只是快意地揪着他的衣襟一阵数落。 “王爷,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你别以为能一直躲,我要是认真起来,你就只有输的份,你瞧,这不就被我抓住了……” 他还以为她会像心里说的那般,故而才停下来。 那曾想这女人居然只是为了说道他,和他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真是没劲! 眼看着君墨尘脸色越来越黑,月云歌的心情就越来越好。 她发现了,只要他被自己气得越不爽,她就越爽。 “怎么了,生气了?生气也没用,被我抓住,你就认栽……啊啊啊……”她那嚣张的话语还未说完,就被他握住手腕,反手一转,揪他的手就被他扭到身后。 胳膊被粗鲁地扭着,她疼得连连呼声:“疼疼疼,轻点啊轻点……” 她并不知道她这些声音让守在外面的两个侍卫都浑身不自在、面颊发烫。 侍卫壹:王爷和王妃玩得可真野,这大白天的,还这么大声! 侍卫贰:听得我都不好意思了,这叫声,真绝! 侍卫壹:不想死就把心思藏好,被王爷知道,你下半辈子就少二两肉了! 与此同时,邵嬷嬷虽然退离殿门,但并未走远,还在外面,听到这声音,面上又是通红又是欣慰的,她一直都很担心王爷和王妃的感情。 现在看来,担心就免了,宸妃地下有知,肯定会安心的。 君墨尘听到她这娇气轻柔的痛呼声,无名之火涌上下腹,他用力一拽,胸膛贴紧她的后背,眼睛微眯,带着几分危险,目似点漆:“月云歌,你是不是故意在这勾引本王?” 月云歌:??? “王爷,你怕是有妄想症?” “……” 他不知什么叫做妄想症,但拆分开很容易理解,她的意思就是他有一种妄想的病症。 这想必又是这么女人乱造出来的字词,真是刺耳的很! 为了惩罚月云歌,他单手禁锢住她,另一只手从她肩头探向下颚,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脑袋往后扭,俯首直接擒住她那一张一合的樱唇。 再次藏到他的甜美,为了防止她再次咬到自己,他快速撤离。 然而她早就动了咬他的心思,他撤离的那一刻,她用力一咬,结果咬到自己的舌头,疼得水雾填眶,愤怒的眸子瞬间被莹莹泪光所遮盖。 这狗男人简直是她的克星啊,最近她还真是水逆,处处不顺! 见状,君墨尘松开手,饶有兴味又嫌弃地嘲笑:“蠢女人。” 狗东西!月云歌捂住嘴巴,转身狠狠横了他一眼,气得一脚踹在他的左腿小腿肚上。 这一下他没有闪,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看她愤然转身,他动了动左腿,敛去笑意。 这女人还真舍得用力,幸亏没有内力,不然他这腿就废了! 月云歌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态和衣裳,过去将门打开。 “邵嬷嬷,是有什么急事吗?” 看见她这红扑扑的脸,想到什么的邵嬷嬷垂眸不敢直视,言语带着几分欢快:“王妃,王爷收拾好了吗?” “不知道!”月云歌恨得牙牙痒。 然而她这神态在门外三人眼里,就是害羞的表现。 “王妃,你和王爷新婚燕尔就分离一个月,王爷思您思得紧,控制不住也是理所应当。” 此话一出,月云歌瞪大眼睛,一时讷讷,很快便蹙眉摆手,拉着小脸无奈道:“邵嬷嬷,你误会了,我们什么都没做!” 邵嬷嬷一副我已看透的模样笑而不语。 君墨尘也听到这番话,束发戴冠穿好衣裳后走出来,眼神却出乎意外是说不清的温柔。 见到他出来,邵嬷嬷正色道:“王爷,王妃与萧贵妃一事已有结果,尘东侍卫缉拿人提审,已得知主谋,特意派人来让老奴请你们去一趟天牢。” 听到这里,月云歌变了脸色,唇角扬起浅浅冷笑,嗤之以鼻。 主谋? 呵! 主谋不就是萧贵妃吗,不就是姓萧的自导自演吗,怎么着,难不成还找了替死鬼? “嗯。”君墨尘应声。 紧接着他别有深意地看了月云歌一眼,淡淡一笑,贴心地吩咐邵嬷嬷。 “嬷嬷,王妃从昨夜到现在应当是腰酸背痛,麻烦你帮着搀扶一下,省得她等会儿腿软站不稳,磕了碰了的话,本王会心疼的。”? 第73章 狗男人编故事 说罢,他没有管在场人的表情,大步流星走出侧殿。 雾草!这狗男人说什么牛马? 月云歌愣神时候,他已经走出五步开外了。 “王妃,老奴扶你。” “不用不用,我真的没事!”脸色通红的月云歌摇摇头,提着裙子快步追上去,“君墨尘,你给我站住——” 众人吃惊:王爷和王妃的感情真好,居然都能直呼姓名! 邵嬷嬷误以为月云歌好面子在逞强,也追了上去,不断伸手要搀扶:“王妃慢点,老奴扶你啊……” “真的不用呀!”月云歌只得不停地拒绝邵嬷嬷。 而这一切始作俑者君墨尘时不时用余光瞄后面,看她被邵嬷嬷缠着要扶,尽管如何解释,邵嬷嬷都没有当真,他顿时心花怒放。 让这女人刚才踹他,知道他的厉害了! 月云歌决绝不了邵嬷嬷的好意,只好认栽,只好任由邵嬷嬷搀扶自己。 本来啥事都没有,硬是被君墨尘这三言两语搞出事情! 几人来到天牢,尘东和几个王府的侍卫都在刑讯房。 凡是和这件事有关的人都在这,除了小产的萧贵妃尚且卧病在床。 月云歌扫了一眼被关着的人,问尘东:“这些都是谁?” “王妃,那是萧贵妃殿中的宫女……那是宫外的一个教书先生……那些是王妃您写方子那天,跟在萧贵妃身边伺候的宫女……” 听完尘东的话,月云歌没有紧锁:“福太医呢?” 这个关键的人不应该是福太医吗?那可是涉及神药的啊! “王妃,这次办的主要是关于萧贵妃小产之事。” “可福太医知道神药,说不定能找到当时抓越儿的幕后主使,况且这次也是那神药引起的,按理来说,最应该抓的难道不是福太医吗?” “王妃,这个……这个您得问王爷,属下现在没法回答您。” 听闻此言,她正要扭头问君墨尘,就听到太监清脆高昂的声音传来:“皇上驾到——” 既然皇上来了,那现在她只能先把疑问憋在心里,静观事态发展。 “参见皇上!” “平身。”皇上抬手摆了摆,坐在侍卫准备的椅子上,“羿儿,听说此次真相已经查明,你现在就给朕说说。” 君墨尘颔首,上前作辑,将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 “父皇,此次谋害萧贵妃腹中龙子的正是这宫女小柳,小柳嫉妒自家主子深得恩宠,心理扭曲,故而下药,当时的小柳并不知萧贵妃已有身孕。” “幸得太医出手,萧贵妃无碍,安全保住胎儿。” “萧贵妃听闻王妃也在宫中,便请王妃去太容殿看诊,彼时萧贵妃已无中毒迹象,王妃便开了安胎药。” “奈何这小柳更是嫉妒怀了龙子的贵妃,暗地里调换了方子,目的就是借王妃之手去害贵妃腹中胎儿,以此来活得满足。” 听完君墨尘这‘一本正经’的话语,若非月云歌早已知道真相,她还真就信了。 起初一听,没啥毛病,但只要深深细究,就会发现里面有很多漏洞。 比如,一个宫女为何要嫉妒贵妃得宠?两者的身份都不一致,不存在竞争关系。 再者,自家主子得了恩宠,自己不就比别的宫女高出一等了吗?这是双赢啊! 最最主要的一点,若是真的这么嫉妒,不是应该将萧贵妃直接杀死,这不更干脆吗? 时不时就搞上一出,这小柳是有多大的命能一直这么作妖? 连她这个不擅长这种心计计谋的人都能察觉出这么多问题,皇上应该也能? 果不其然,她看到皇上眼底的阴霾,很显然不相信君墨尘的这番说辞。 “就因为一个宫女的嫉妒,便害一个贵妃?硕南王,谁让你来糊弄朕的?” 都已经喊称号了,可想而知,皇上恼怒了。 君墨尘抿唇,从容淡然:“父皇,儿臣所言句句属实,这下药之人正是小柳,她对此供认不讳,还说她不仅嫉妒萧贵妃,还嫉妒王妃,嫉妒所有过得比她好的女人。” 哟嚯!月云歌瞳孔微睁,目光不由得移到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小柳身上。 不得不说,这狗男人讲故事还真有一套。 直接把小柳塑造成一个嫉妒心极强,且心理变态见不得别人好的女人! 皇上显然还是不信,摆摆手:“把这贱婢弄醒,朕要亲耳听她将事情经过道来。” 君墨尘朝尘东示意一眼。 尘东过去将小柳弄醒,她瞪着那双无神的眼睛,面如土灰:“我认,给我个痛快……” “朕听说你已认罪,现下就将事情经过说出来,包括你如何害萧贵妃,如何陷害王妃,事无巨细,必须道来。” 闻言,小柳垂着脑袋,将所谓的‘真相’缓缓道来。 她所说的和刚才君墨尘说的并无出入,唯一多了一点就是,萧贵妃做什么都是她撺掇的,跟在贵妃身边照顾多年,贵妃对她信任有加。 就比如找月云歌去太容殿给贵妃看病,就是她的主意。 还有御花园,也是小柳提醒贵妃,让人过来请月云歌去凉亭的,那个时候小柳就已经打算下手坐实月云歌害了贵妃,没曾想月云歌不给面子。 听到这里,月云歌现在好奇的是如果自己当时去了凉亭,这小柳会如何做。 然而在她询问后,小柳阴恻恻地看了她一眼,用力一口咬断舌头,自尽于众人面前。 月云歌:??? 雾草尼玛就很离谱,离大谱了! 她在心里口吐芬芳,简直就是云里雾里的。 虽说她知道这是编造的故事,但也讲究剧情啊,这莫名其妙的结果,狗男人弄啥嘞? “父皇,罪犯自尽了。” “朕有眼睛,用不着你提醒!”皇上龙颜大怒,起身拂袖,厉声道:“来人,将参与此事的人全都处死,既然王妃被陷害,那无罪释放,赏白银千两、绸缎五匹,以示安慰。” 额?月云歌一怔,但还是福礼谢恩。 这算啥? 皇上眯着眼睛,眸中精光一轮,面不改色:“硕南王,跟朕去御书房!” “是!”君墨尘镇定地应声,转口吩咐尘东:“将王妃安全送回王府。” 语毕,他头也不回地离开天牢,留下月云歌原地凌乱。? 第74章 不要小看她 离开皇宫前,月云歌去了一趟启祥宫,跟太后寒暄几句,报个平安后便回曳阳殿,在君若言依依不舍之下交代他好好在宫中休养,她改日再进宫。 一路上,任凭她怎么问,尘东就是不肯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就一直用‘您去问王爷’这几个字来敷衍自己。 知道再问下去就是浪费口水,她最后干脆就不问了,在马车里假寐。 怎料还没回到王府,半路便出了事。 马车经过一条街道的时候,这里没有百姓,但却不知从哪蹦出来几个黑衣人,他们武功不低,且是奔她而来。 “王妃,您留在马车,千万别出来!”尘东话语严肃,拔出随身携带的宝剑。 “嗯。”月云歌不傻,这个时候出去,就是送命。 虽说不出马车,但她还是掀开帘子,露出一条缝看尘东等侍卫和黑衣人对打。 看到黑衣人的装扮,接触到其中一人的目光,她的眼睛睁大,急忙喊道:“尘东,活捉他们!这些人是一个月前掳走我和越儿的人!” 那个黑衣人的那双眼睛,她不会忘记,就是那晚在皇宫扛着她走的左使! 闻言,尘东和几个侍卫对视一眼,开始生擒这群拦路的黑衣人。 那个被月云歌认出来的左使目光冷凛,浑身带着寒气,一个闪身飞出两个侍卫的围攻,直奔马车袭去。 尘东见状,内心暗道不好,但自己又被其他黑衣人缠住,腾不出手。 “保护好王妃!” 其他侍卫见状,不再与黑衣人纠缠,一同飞身奔去马车。 明知有人会冲自己来,月云歌当然不会只当一个任人宰割的羔羊,她从储药空间拿出酒精,在那个左使掀开车帘的时候,滋地一下喷过去。 “啊啊啊——”左使没料到她竟然会有还手之力,一个没有防备,眼睛被酒精喷中,疼得他紧闭双眼,双眼火辣辣得难受。 月云歌逮住机会,将麻醉针扎入左使的胳膊中。 她拿出来的只是医用酒精,用来清创伤口的,浓度不是很高,他缓一下就能缓过来,所以不能只靠酒精,她必须将他放倒。 “你这女人活腻了……”左使被惹怒,闭着眼睛,胡乱挥舞手中的剑,“去死!” 看着暴怒的左使,她的嘴角勾起不屑,知道他看不见,只能靠耳朵,所以她一声不吭地躲躲在马车角落,静等麻醉剂起效。 很快,在他挥了两下铁剑后,他身子一软,整个人麻痹地倒在车上。 “你们来对付我之前,难道没有查一下我是什么样一个人吗?我能从你们那个破地方轻而易举离开,还不能证明我难搞吗?真是一群轻敌的傻子!” 月云歌蹲在左使身边,将他的剑拿过来防身,随后解下他脸上的黑布。 一张俊朗的脸印入她的眼帘。 对上他那愤怒又困惑的目光,她勾了勾唇,啧啧嘴:“你说你这张脸生得还不赖,随便娶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都能平步青云,怎么就想不开为你那主子卖命呢?” 左使狠狠瞪着她,他现在全身麻痹,什么都做不了。 就在这时,外面尘东喊道:“阻止他们咬破藏在嘴中的毒药!” 听到这话,月云歌一把捏住左使的下巴,将他头抬起来,在他嘴里翻找了一下,并未发现毒药。 “看来你对自己的本事很有把握嘛,居然不像外面那些同伙一样藏药……” 她喃喃两句,解下左使的腰带,将他的双手反在身后绑起来。 此时外面还在打。 左使带过来的不止这几人,刚要解决这么几个人,就又来了十几个,尘东几个侍卫都已负伤,寡不敌众。 尘东知道这样下去不行,抽空看向马车,担心她这边出事。 当看到她安全无恙探出小脑袋后,他松了一口气,吩咐道:“来人,将王妃带回王府,我拖着!” 然而这群黑衣人压根就不给侍卫们这个机会,三两下上来缠住所有人。 月云歌见状,退回马车。 她低头看了一下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的左使,一把拽起他,将剑横在他的脖子上。 想到自己等下要面对的,她深吸一口气,将他靠在马车门框上,一把掀开帘子。 “你们都住手!不然我就杀了你们的左使!” 听到喊声,双方停下来。 黑衣人见到他们的左使被生擒,大惊失色。 左使的武功比他们的都要厉害,现在却轻而易举被一个女人给擒住,究竟是情报有误,还是这女人隐藏得好? 不是说这女人除了懂医,别的什么都不懂吗…… 此时的左使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下,他不知道这女人对他做了什么,他现在只有一双眼珠子可以动,连闭眼都不行。 “左使大人,对不住了!”忽然,一个黑衣人愧疚地出声。 听闻此言,月云歌疑惑了一下。 在看到弩箭射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尽快做出反应,但还是慢了一步。 那弩箭直接插入左使的心脏位置,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手下。 为什么? 他们不来救他,反而将他一箭毙命? 随着一个人出手中伤做事,另外的黑衣人见状,面无表情地用弩箭将刚才被尘东他们活抓的同伙给杀死,不留活口。 “撤!”后来的那些黑衣人冷漠地转身,四散逃离。 尘东让侍卫去追,自己则飞身回到马车这边。 月云歌手心和后背都冒了冷汗。 这弩箭上面喂了毒,幸好他们刚才一直没用,不然尘东等人早就出事了! “王妃,您没事?” “没事……”她轻轻摇头,看了一眼口吐白沫的左使。 左使不甘心地看着她,神色荒然,眼里有难过、有不满,还有丝丝恳求。 恳求?是想要她救他? 月云歌扫了一眼外面,地上都是黑衣人的尸体,侍卫也死了几个。 “尘东,你们在外面守着,马车不要移动,我要救他!” 毒入心脏还能救吗?尘东皱眉。 但看她一脸沉着冷静,他轻轻点头,带人守在马车外面。 她将手术工具都从储药空间拿出来,低头俯视眼神涣散的左使:“我尽力救你,作为交换,你醒来后要将关于神药的事情告诉我,不然我会让你死得更痛苦!”? 第75章 奇怪的狗男人 他现在没法说话,但她能从她的眼神之中看到恐惧和抗拒。 她不明白这恐惧是对她还是对他的主子,亦或者是在抗拒她刚才说的条件。 但不管如何,只要把他救活,君墨尘也能撬开他的嘴。 皇宫。 刚走出御书房的君墨尘就收到手下的传信,得知她被刺杀,他施展轻功快速来到出事的地方,看到的是尘东等人守在马车外面。 见到他过来,尘东也不敢松懈,只得站在原地抱拳作辑,“王爷!” “现在是什么情况?”君墨尘皱眉,伸手掀开马车窗帘,看到的却是她的背影,不过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他的脸色沉下,连声问道:“王妃受伤了?” “王妃没有大碍,受伤的是一个刺客。” “刺客还救?”君墨尘目露寒光,这女人是滥好心吗,什么人都救? 尘东见自家主子要误会,连忙将刚才的事情说出来。 在得知她赤手空拳就将刺客头子给控制住,君墨尘脸上写满诧异,他好奇她是怎么做到的,结果尘东等人都说不知道,等知道的时候,她已经挟持住刺客了。 因不能打扰,马车不能移动,月云歌在里面救治多久,他们一群人就在外面等多久。 半晌后,黄昏日落,太阳的余晖照耀在金贵的马车上。 君墨尘背着手,等得不耐烦,再次掀开窗帘,却瞧见她苍白的小脸,额头布满虚汗,跪坐着的身子摇摇欲坠,似是体力不支。 他绕到车门前,直接打开车门迈上去。 车厢中的月云歌一惊,发现是他,表情缓和下来,但脸色更加惨白。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来好一会儿了。”君墨尘抿嘴,低头看了一眼嘴唇乌青的左使,“他如何?” “再等会儿就好。”她无力地回了一句,眼中爬了不少红血丝。 见她满头大汗,汗水一直顺着下颚滴落,他想了想,将怀中帕子掏出来递给她。 嗯?她莫名其妙地再次分神看他一眼。 君墨尘黑眸幽幽,目光不自然地与她的目光错开,淡声道:“给你,擦擦汗。” “不用。”她也淡淡地回了句,低头继续做手术。 【也不想想我这样子,能将帕子拿过来擦汗吗?】 本来要生气的君墨尘听到她的心声,见她双手沾血,真的腾不出手,鬼使神差攥起帕子,倏然朝她探过来。 月云歌被他的举动吓了一下,“你干嘛?” 狗男人忽然伸手过来,不会是因为她拒绝他,所以在这个时候要对她动手? “你说呢?”君墨尘轻飘飘望了她一眼,粗鲁地用袖子帮她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这一刹那,她觉得自己肯定是在做梦。 对,一定是做梦,若不然这狗男人怎么会替自己擦汗!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狗男人不可能这么好……】 本就因为第一次帮女人擦汗而紧张的君墨尘听到她内心腹诽,手一僵,无语涌上心头。 真是麻烦! 对这女人不好,她在心里一个劲儿的骂。 对她好,又觉得这是假的,真是难伺候。 果然说得没错,唯有小人和女人难养也! 想到这里,君墨尘用力擦拭,或许是手指刮到她的发丝,疼得她叫了一声。 也是这个时候她才知道这不是假的,他真的在帮自己擦汗。 内心备受震惊,连握手术刀的手都不由得颤抖。 她现在渐渐觉得她和他之间的关系变得很奇怪,变得让她有点想躲避。 “你能先下车吗?你在这里,我不好发挥。” 有个人能帮自己擦汗是好的,但他在旁边,她没法将需要的东西从储药空间拿出来,最关键的是他一直盯着她,让她内心煎熬。 “麻烦!”君墨尘面色不悦,拂袖起身,不过在下车之前还是把手帕丢到一边。 月云歌看着那被自己擦过汗的帕子,误以为他是嫌弃,便自嘲一笑,没有再理会。 而他将帕子丢在那里,只是为了给她自己擦汗的。 很显然,两人都误会对方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 月云歌将解毒丸喂左使吃下,瘫坐在旁边,慢吞吞地收拾车厢里的东西。 看见那孤零零躺在一旁的帕子,她垂眸琢磨一下,将帕子捡起来揣进自己兜里。 “好了。” 她的声音让守在外面的尘东等人都长吁一口气,这就意味着他们不用再直直站在这。 君墨尘掀开车帘,挑了挑眉,声若寒冰:“好了就下车,乘另一辆马车回去。” “不了,我身上还沾着血迹,蹭到王爷就不好了。”月云歌的唇角硬挤出一抹笑容,轻声婉拒,她能说自己是不想跟他共处一室而拒绝嘛! 闻言,君墨尘面色发冷,目光冷冽如冰锥,寒人心脾。 刚才拒绝他的帕子,现在又拒绝他,难不成她这次想让他将她抱到车上? 尘东等人在一旁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好冷。 君墨尘无视她那难看的笑容,喝声道:“下来!” “……”月云歌敛去笑意,内心很不痛快:这男人一定要逼她? 自己忙活了这么久,还要唯他的命是从,办不到! 她瞥了他一眼,转身背对着他,默默靠在车厢角落。 “月云歌,不要闹脾气!”君墨尘无奈,眉头突突跳起。 宠溺的话语让月云歌下意识回头,目光撞上他那冰冷的眸子时,她才知道自己肯定是误会了,他才不可能跟她说这样的话。 见她看了自己一眼又背过身,他气不打一处来,直接钻进车里。 在侍卫诧异的目光下,他趁她不备点了她的穴位,将她抱下车。 另一辆马车有熏香,一下子就将她身上沾染的血腥味给驱散。 “好了,王爷可以放手了。” 这狗男人今天都奇奇怪怪的……动不动就动手。 “哼!你以为本王很想抱你?麻烦的女人!”君墨尘冷哼一声,粗暴地将她丢在座椅上,自己去到另一边坐下,冷漠地撇开脸。 “……” 罢了罢了,她还是不跟这种幼稚又狗的男人计较,好好休息一下,免得等下下车双腿发软,到时候可就尴尬了。 她没想到自己闭目养神,养着养着,直接累得睡着。 “呼……”宛如拉锯般刺耳的声音传来。 君墨尘不可思议地扭头看她。? 第76章 狗男人被下药 这女人睡觉也太不雅观了,竟然打鼾! 他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撇开脸,眉眼间尽是隐忍。 但随着这呼噜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他忍无可忍想要去摇醒她。 可一想到她累了这么久,他咬咬牙又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不知何时起,他越来越迁就这个女人,连他自己都找不出原因。 片刻,在君墨尘忍了又忍之后,马车安全抵达硕南王府。 “尘东,将那个男人关押起来,等醒了后拷问。” “是!王爷!” 吩咐完尘东,君墨尘转身轻轻推搡了月云歌一下,后者没有任何回应,睡得很沉。 见状,他干脆将她抱起来,下马车后径直往府里走。 听云阁这边,竹桃她们听到王爷王妃回府了,带着满脸的担忧朝前院跑来,看到的却是王爷抱着王妃,她们担心王妃出了什么事,连忙迎过来。 “参见王爷,王妃她……” 竹桃的话被君墨尘打断:“回去收拾一下床铺,你们王妃又累又困,需要休息。” “是……”竹桃诧异地应声,带着怜儿等人转身往听云阁走。 王妃进宫好几日了,据说是出了事,然后被关进天牢,如今看到王妃平安无恙,她们悬着的心也都放了下来。 君墨尘将月云歌放在床上后便拂袖离去。 上次带走十二和月云歌的人都已经浮面,他必须抓紧时间去查,若不然同样的事情还会发生,不仅是十二,亦或是她,但凡出事,都会影响他的情绪。 幽兰苑。 月清柔听婢女翠珠冰雹月云歌平安归来,气得指甲抠进桌子里,目光阴森森地盯着桌子上的茶盏。 该死的贱女人,要是没有你,王爷肯定会在意我! 都是因为你这个水性杨花的贱女人,我才会被王爷忽视…… 想到这里,月清柔愤然起身来到镜子前,开始打扮自己。 “翠珠,吩咐厨房熬汤,我等会儿亲自给王爷端过去。” “是。”翠珠唇畔讥笑,去了又怎样,王爷也不会高看柔侧妃一眼。 那曾想这一抹笑被月清柔捕捉到,她反手就甩了翠珠一巴掌:“贱婢,你在笑我?” 翠珠的面色顿时惊慌下来,捂着脸扑通跪地:“奴婢没有,请柔侧妃明察。” 狡辩没有任何用,月清柔当即起身,面露阴狠:“你当我瞎了不成,你就是在嘲笑我!怎么,我没有得宠,你这贱婢也开始瞧不起我了是吗?” “柔侧妃息怒啊,奴婢真的没有……”翠珠嘴上求饶,心里却将月清柔骂了个遍。 月清柔看着翠珠那张俏丽的小脸,再想起刚才捕捉到的笑容,眼里喷涌怒火,生气地抓起首饰盒上的朱钗,抓着翠珠的胳膊,用力在翠珠脸上划了一下。 “啊——”翠珠惊叫出声,脸上的血顺着下颚一滴一滴滑落,伤口如火烧般疼痛。 “贱婢就是贱婢!一脸狐媚子相!赶紧滚去让厨房熬汤!”月清柔不以为然地冷哼。 翠珠垂眸,藏起怨恨的目光,死死咬紧牙关,起身仓皇跑开。 同在幽兰苑伺候的婢女都战战兢兢,生怕下一个就是她们。 王爷忽略侧妃后,侧妃的性子变得越发狠戾,时不时就对她们动手,她们还不能声张出去,若是被王爷那边知道一点风声,迎接她们的就是更残酷的折磨。 半个时辰后,月清柔带着别的婢女来到褚策阁。 君墨尘现在烦躁绕心头,听到侍卫通报,直接挥手说不见。 “王爷,侧妃说如果您不见她,她就在外面跪着,跪到您见她为止。” 闻言,君墨尘锐利的眸光闪了闪,沉声道:“让她进来罢!” 要不是看在她曾经为了帮她失去贞操的份上,他连看都不会看这样柔弱的女人一眼! 外面的月清柔听到王爷松口,当即就开心地端着补汤缓步走进来。 “王爷~” 娇人心脾的嗓音响起,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君墨尘皱起没有,不耐烦地看了一眼:“婧妍,你来找本王有事?” “王爷已经很久没来看婧妍了,婧妍听说王爷这些日子为王妃姐姐奔波劳累,特意让厨房煮了补汤。”月清柔将汤端到他面前,神情注视,美眸流转秋波。 今晚的她是特意打扮过的,略施粉黛,红绛双唇。 上着低胸桃纹上衫,下着粉色对襟纱裙,在外再套一件薄如蝉翼的锦绣白纱袍,丰盈窈窕,娇丽蛊媚,清纯娇嫩之中又透露着一股子妖媚气息。 “就让婧妍喂王爷喝汤……”月清柔故意俯身,露出那无限春光。 君墨尘淡定地看了一眼,无情地移开目光,“放这,本王自己会喝。” “王爷,婧妍是您的妾室,伺候您是应该的~”月清柔不依不饶,舀起一勺子汤。 见他不愿张嘴,她假意受伤,放下补汤,修眸含泪:“王爷是不是不喜欢婧妍?如果王爷不喜欢婧妍,那就休了婧妍,婧妍也不会因当初帮过王爷而缠着王爷。” 提到当初的事情,他还是觉得愧疚,便伸手拍了拍她后背:“本王不会休你,你放心。” 月清柔闻言,顺势倒在他的怀中。 磬香钻入鼻翼,君墨尘目光炽热,怀中的轻盈和柔软勾起他的欲望。 “婧妍,你起来!” “不,婧妍要喂王爷喝汤。”月清柔得寸进尺,端起补汤。 是个男人都经不住这样的诱惑,他下意识张开嘴喝汤。 随着补汤见底,君墨尘的眼神有了变化,身体的变化更是明显,全身犹如火烧般难耐,尤其是下腹那呼之欲出的欲望。 “王爷,让婧妍伺候您~”月清柔紧紧抱着他,红唇在他耳朵上摩擦,轻解罗裳,露出白皙的胳膊。 君墨尘眉头紧锁,这难受的感觉让他意识到不对。 他一把将她推开,撑在案桌上勃然大怒:“月清柔,你竟敢对本王下药!” 月清柔浑身一哆嗦,轻咬牙齿,再次缠了上去,手脚并用,抬起梨花带雨的脸,哭哭啼啼道:“王爷,婧妍逼不得已,婧妍真的很想王爷,想和上次一样伺候王爷……” 她到现在还是处子之身,她必须快点让王爷要了自己,若不然日子久了,容易被发现。? 第77章 狗男人旧疾犯了 提到上次,君墨尘眼里骤然出现冷意,用力将她拂倒在地,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上次就是因为着了别人的道,中了药后才会找到她解毒,从那以后,他就极其厌恶这种药,更是厌恶使这种手段的人! “滚!” “王爷?”月清柔面容一僵,不明白他为何会生这么大的气,连忙跪在地上,“王爷息怒,婧妍本是无心之过,婧妍知道错了,现在就让婧妍来帮王爷!” 他狠狠瞪了她一眼,强制压着下腹的难受感,怒道:“来人,将柔侧妃带回幽兰苑,没有本王的允许,不准踏出幽兰苑半步!” 命令一出,月清柔瞪大眼睛,几欲昏厥,脑子瞬间懵了。 怎么回事,王爷的反应为何这么大? 不准踏出半步?这是要软禁她? 不,不行,要是这样,那她日后更不可能接触到王爷了。 “王爷,婧妍错了,求王爷开恩,不要关着婧妍,王爷……”月清柔不断求情。 君墨尘不为所动,她方才已经彻底触碰到他的底线了。 随着侍卫和婢女走进来,前者看到酥胸半露的月清柔,眼睛都看直了。 还是婢女眼快手快,将外袍捡起来盖在月清柔身上:“柔侧妃,奴婢送你回幽兰苑。” “王爷……”月清柔伏在地上,潸然泪下,楚楚可怜。 然而君墨尘还是怒目而视:“滚!” 寒冷的气息让在场的下人都不寒而栗,也不管月清柔愿不愿意,直接将人架走。 “王爷,王爷,婧妍错了,你原谅婧妍……”月清柔不断哭喊,直至被带出褚策阁。 侧妃对王爷下药的事很快就在下人之中传了个遍。 书房中。 君墨尘服了药,好不容易解这合欢散的毒,转瞬间胸口传来阵阵抽搐,痛不欲生的感觉让他忍不住伏桌嘶吼:“啊!” 尘东闻声闯进来,“王爷!王爷您怎么样了?” “扶本王去后山。”君墨尘眼睛充血,俊容狰狞,如同地狱索命的修罗。 见状,尘东不敢犹豫,这一看就是王爷发病的征兆,虚竹先生的药不奏效了! - 不知过了多久,夜色黑沉,月云歌迷迷糊糊睁开眼,浑身疲乏,又饿又累。 “竹桃……怜儿……栩芝……” 她无力地躺在床上,挨个喊了身边伺候的婢女。 知道她的呼喊声,竹桃等人连忙推开门走进来。 “王妃,你醒啦!你肯定饿了,我早就让厨房准备好吃食,现在去端过来!” “嗯。”果然知她者,莫过于竹桃也。 竹桃和栩芝出了门,房间里只剩下怜儿。 怜儿将月云歌扶起来,帮其整理衣裳和妆发,还顺道将褚策阁之事给说出来。 “噗!”听到君墨尘被人下了合欢散,月云歌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你说在我睡着这段期间,王爷被幽兰苑那个女人下药了?打算霸王硬上弓?” “对啊,那侧妃也太不要脸了!竟然趁着你睡觉,没有时间去看王爷,就要做出这样的事,害得王爷旧疾犯了,现在危在旦夕!”怜儿忿忿不平地捏着拳头,露出吃人的目光。 月云歌闻言,心里有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嘴角就咧开花。 这狗男人真是活该啊! 让他狗眼不识人,当初要把月清柔那个女人也接进府,真是自作孽,导致旧疾…… 哎等等……旧疾? “你刚才说王爷的旧疾犯了?” “是啊!”怜儿点点头,“府里都传遍了,说王爷本身有致命的旧疾,被虚竹先生医治后,就多年没有犯过,现在无故又犯了……” 没等月云歌反应,怜儿连声道:“王妃,要不你去给王爷检查一下,以你的医术,肯定能帮到王爷的,只要治了王爷,日后王爷肯定会更加呵护珍惜王妃你。” “医治他?”月云歌若有所思地垂眸,美目暗含顾虑。 她为什么要医治这个狗男人呢,当初好几次都掐她脖子,这人可不兴救。 更何况,如果这旧疾医治不了,他日后就是个短命鬼,随时都会翘辫子,那他要是死了……她岂不是就自由了? “怜儿,你说,要是哪天王爷不在了,咱们是不是就会被送回国公府啊?”月云歌一把抓住怜儿,眼里中的精光忽明忽暗。 怜儿一怔,“王妃,不是有你在吗,王爷怎么可能会出事呢!” “我说的是万一,万一我也没办法,他的病没法医治。”月云歌不禁翻了一个白眼。 听到这里,怜儿轻轻摇头:“王妃,按照咱们北宁国的规矩,王爷若是出事,王妃没有为王爷生过孩子,或者没有怀王爷的孩子,就要殉葬。” 殉葬!雾草! 月云歌目瞪口呆,“这也太残忍了?如果北宁国哪个王爷是短命鬼,那嫁过去不就白白丢了美好青春,最后还丢了命吗?” “但这都是相互的,想当王妃,想要荣华富贵,就要这样。” 听完怜儿的话,月云歌大受震撼。 她听说过古代帝王驾崩,会要求妃子陪葬,但没听过一个王爷也会这样! 该死!如果狗男人死了,那她和肚子里的孩子不就活不了了? 正好这时竹桃和栩芝将晚膳端过来。 月云歌一想到自己的命和狗男人挂钩,心里骂骂咧咧的,吃饭都不畅快。 只能草草吃了几口填肚子,随后带人前去褚策阁。 “回王妃,王爷不在阁中。” “去哪了?”月云歌蹙眉,这狗男人犯病了不好好休息,跑去哪了? 侍卫回道:“王爷旧疾犯了,尘东将王爷送到虚竹先生那里去了。” “我要知道在哪!” 她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侍卫就不能直接把行踪告知吗,一定要拆分开说? “后山!虚竹先生住在王府后山。”侍卫捏了一把汗。 闻言,她转身带人就要去后山。 刚走没几步,她这脑回路一拐,忽然想到另一件事。 现在那狗男人没法护着月清柔,不正是自己替原主好好教训月清柔的时候? “你们!” 被点到的侍卫连忙作辑:“王妃请吩咐。” 月云歌眸底一片狡黠:“去将幽兰苑那位主给抓起来,就说是我的命令,她心思歹毒加害王爷,你们一定要用好手段招呼她,最好是逼问出她这么做的原因!”? 第78章 弄醒狗男人 侍卫哑然。 柔侧妃对王爷下药不就是为了让王爷宠幸吗,拈酸吃醋罢了,哪有这么多原因? “还还不快去做?”见他们犹豫,月云歌冷眼一横。 “是!” “等等!”她又喊住侍卫,吩咐道:“封锁王爷旧疾复发的消息,不许传到王府外面。” 如今靠着狗男人的不止是她,还有越儿,若是狗男人出事,越儿肯定不得安生,尽管心智不全,但始终是一个皇子,对某些人来说,也是威胁的存在。 除此之外,整个北宁国还要靠这个战神王爷坐镇呢,要是他出事,边关不就完蛋? 所以,不管如何,他都不能死!更不能让人知道他生病! 月云歌带人前往后山,找到虚竹先生的住处,可却被尽忠职守的侍卫给拦下。 “王妃,王爷吩咐过外人不许随意进出虚竹院,当下没有王爷命令,属下也不敢贸然放您进去啊!” “放肆!”竹桃愤怒喝道,“我们王妃是王爷明媒正娶的正妻,可不是什么外人!” 侍卫讪讪地低头:“王妃恕罪,王爷没下令,属下真的不能放行。” 主要是他也没料到王妃会来虚竹院找王爷啊,王爷现在受伤,根本就没有下令。 月云歌见状,也没有再为难侍卫,正要带人离开,身后却传来尘东的声音。 “王妃。” 侍卫见状,纷纷朝尘东点头。 “尘东,王爷情况如何?”月云歌连忙问道,心想:可不能挂掉啊,他挂她也挂了。 “王爷的情况很不好,属下听说王妃来了,特地请示虚竹先生,虚竹先生也知道王妃的医术,所以让属下将您带进去,一同为王爷的病想办法。” 听到情况不好,她颔首应声:“嗯。” 不过只有她一个人可以进去,竹桃她们进不了,她只能让她们会听云阁呆着。 虚竹院。 这是月云歌第一次见到虚竹先生,和她想象的出入有一些大,她以为他最多五十,没曾想竟是头发花白,留着白胡须的耄耋老者。 “见过虚竹先生。”同为医者,月云歌上前打了招呼。 虚竹淡淡眉毛下的深褐色眼眸炯炯有神,他打量她一番,露出善意且慈祥的笑容:“老朽先前从王爷口中听说过王妃。” 听说过她?还是从狗男人嘴里? 那想必没有什么好话…… “哦?王爷说了什么?”月云歌好奇地问道。 虚竹轻笑着捋了一下胡子:“王爷说王妃医术高明,人美心善,是个好妻子。” 月云歌:??? 这话一听就假得不行! 君墨尘那个狗男人怎么可能跟别人这样说她? 再说了,如果狗男人真的这样人前一套人后一套,那可真是太虚伪了! 虽然不理解虚竹先生这么跟她说的原因是什么,但目前重要的还是那个狗男人。 “虚竹先生,咱们不说这个了,说说王爷的旧疾,我醒来才知王爷有旧疾。” 进入整体,虚竹也就没有再废话,直接带着月云歌来到一个山洞。 山洞里有以一个冷水潭,君墨尘就泡在里面,面上没有一丝血色,嘴唇黑紫。 这一看就是中毒的迹象,压根不用把脉。 果不其然,虚竹把事情跟她道了出来。 这毒是君墨尘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被人下毒,直至今日都没能解决,当年找不到是什么毒,没法对症下药,只能用法子压制。 刚中毒的前几年,时常复发,因为找不到压制的办法。 随着虚竹钻研和了解,终于在五年前研制出抑制毒素的药丸,但这药只有一次作用,一颗能保两年不再犯。 就这样,君墨尘平安度过两年。 没想到药效效果极佳,第三年也没事。 随着第三年第四年平安度过,虚竹日后这毒不会轻易复发,直到这次中了合欢散,诱发毒素,这药丸彻底失效了。 合欢散对于常人来说只是助兴的药,但对君墨尘来说,可以是致命的。 说到这里,虚竹语重心长道:“王爷上次因为合欢散差点丧命,直到误食某样东西,这毒莫名其妙就压制住了。” 月云歌愣了一下:“某种东西指的是什么?” 有这样的好东西,直接找来给狗男人用不久行了吗! 那曾想虚竹摇摇头,惆怅道:“王爷上次毒发,当时发生什么已经忘了,所以我们都不知道王爷误食什么。” 闻言,她勾了勾唇角,意味深长地盯着水潭中的人,“或许,我能知道他吃了什么。” “王妃有办法?”虚竹眼中一喜,忧愁的面色被浓浓的兴奋占据。 “试试才知。” 少顷。 月云歌手拿银针,将昏迷的君墨尘扎醒,但这样对他的身体没有好处。 看到她的时候,他讷讷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关心你啊!”她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可不一样。 【按照北宁国律法,你死了我就要死,我能不来吗?】 他本来还因为她的话有些欣喜,直到听到她的心里话,那欣喜顿时烟消云散。 “本王好的很!用不着你关心!”他冷冷瞥了她一眼,哼着阖眼。 月云歌挑了挑眉,嗤之以鼻:“还在这傲娇呢,你以为你怎么醒的?还不是我用银针刺激你!不然你到现在还像一条死鱼一样躺在床上!” 闻言,君墨尘身子一僵,猛然睁开眼。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的脑袋上插着银针,传来微微刺痛。 “本王只喜知毒犯了,然后失去意识,现在也没感觉到痛,是怎么了?” “你要死了。”月云歌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君墨尘瞪了一眼毒舌的月云歌,看向她身后的虚竹,“虚竹先生,我身体怎样?” “王爷,老朽无能,这次真的想不出办法,只能跟王妃一起探讨了。” 听闻此言,君墨尘扫了一眼月云歌,“那想出办法了吗?” “初步想到了,现在我要知道你上次误食了什么。” “本王都忘了吃了什么,你把本王强行弄醒,本王也没法回答你。” 这女人是不是蠢货! 虚竹先生肯定告诉她,他丢失了记忆,她还冒着风险强行弄醒他? “王爷还记得上次我对萧贵妃用过的方法吗?”? 第79章 狗男人误食的东西 “你要对本王用那摄魂术?”君墨尘眸色一黑。 月云歌白了一眼,纠正道:“王爷,那叫催眠术,不叫摄魂术!” “反正都一样!”对他来说,被这么对待的人都失去记忆,目光无神,就是摄魂。 “随你怎么想,现在我们要知道你忘掉的东西是什么,等会儿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她耸耸肩,拿出惯用的吊坠。 “悠着点,要是本王出事,你也会死。” “放心,有我在,你这条狗……咳咳,你的这条命,阎王爷还不会收。” 君墨尘沉眸,嘴角扬起苍白冷冽的笑容,“你又知道阎王爷不会收本王?” 这女人说话还真是口无遮拦,现在放开后,越来越敢说了。 只见她眨了眨眼睛,笑靥如花:“王爷难道没听过祸害遗千年吗?” “月云歌!!!” 因为太过激动,引起他的咳嗽:“咳咳!” “王爷别激动,不然难受的可是你。”月云歌幸灾乐祸地嗤笑。 君墨尘气得七窍生烟。 这疯女人就是故意的,故意气他,肯定巴不得他死。 月云歌将他扶起来,抿了抿唇。 【哼,要不是北宁国律法不允许你死后遣我回娘家,我才不会救你这臭脾气的男人!】 这女人……真是,气死他了! 他冷冷看着她,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本王告诉你,本王就算是死,也会缠着你不放,你这辈子休想摆脱本王!” 这女人有多厌恶讨厌他,他就有多想缠着她,让她不愉快。 “……”月云歌嘴角一抽,再次翻白眼。 这话听起来整得他对她有多深情似的,还死都要缠着她,这辈子摆脱不了他。 简直就是神经病! 虚竹在一旁目不转睛盯着拌嘴的两人,只觉得有趣。 认识王爷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不沉稳的王爷。 不过,如今不是正事要紧吗? “王爷王妃,你们是不是忘了正事?强行逼醒,对王爷的身体损害可不小。” 虚竹的提醒让两人回过神。 “哎,我都忘了这茬。” “你这女人……故意的!”君墨尘黑着脸。 要不是有律法,这女人定然现在就会弄死他。 月云歌耸耸肩:“随你怎么想!” “……”这女人,越来越敷衍了。 她看着他,道:“现在你就盯着这玉佩,然后眼珠子跟着转就行。” 这次她忘了提醒虚竹,导致虚竹也跟着被催眠。 随着君墨尘目光涣散,她询问他上次误食了什么,结果回答她的不仅是他。 “血……” “毒蘑菇。” 哎?月云歌扭头,看到虚竹恍惚的表情,无语地去替他裂开催眠。 虚竹回过神,表情一变:“老夫方才怎么了?” “虚竹先生,我问王爷误食什么,结果您也跟着说误食毒蘑菇。” “老夫是误食了毒蘑菇,但老夫并未忘记啊……” “嗯!”闷哼声从君墨尘口鼻传出,一丝鲜血顺着嘴角流出来。 月云歌蹙眉,在他耳边轻轻安抚,问道:“告诉我,什么血。” “血……她的……”君墨尘喃喃。 “哪个她?她是谁?亦或者说是什么动物?她?他?它?” “她……咳咳!”面对她的一连串追问,回想不出来的他哇地一下,一口血喷出。 该死!自己太急了!月云歌连忙将他唤醒。 可还没等他开口说上一句话,他两眼一翻,再次陷入昏迷。 她只好快速将他身上的银针拔起,再重新刺入其他穴位,护他心脉。 顷刻后,月云歌让人将他继续放入冷水潭中泡着,而后找到尘东。 尘东作为君墨尘的近身侍卫,肯定对君墨尘误食什么会多知道一些。 “王妃,属下也不知王爷误食什么,属下只知道找到王爷时,是在南山郊外。” 听到这话,月云歌眉头紧锁,眼里满是道不明的晦暗。 南山郊外……安山寺…… 不会这么巧? “什么时候的事?” “两年前。” “……”月云歌吐了一口气,心想果然没有这么巧,自己猜错了。 原主被男人玷污,出事的时候时候就在南山郊外的安山寺,但出事时间是在两个多月前,也就是成婚一个月前,这两者差了两年呢! “罢了,容我想想别的办法。” 这条路行不通,催眠虽然能问出他误食了血,但这血是哪来的,没人知道,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更记不得是人的血,还是动物的血。 月云歌走进虚竹的房间,两人坐下好好商讨。 冷水潭虽然能压制君墨尘经络里的毒素,但泡得越多次,就越无用。 而她的银针虽然也能控制,但效果甚微,只能坚持短短几个时辰。 所以,最好还是解毒。 月云歌思考的时候,忽然一阵干呕,她的脸色微变,因为虚竹就坐在她对面。 孕吐竟然用药压制不住了! 果然,见到她干呕,虚竹抬眸,眼里带着几分耐人寻味的笑意。 “王妃,王爷知道吗?” 月云歌暗道:虚竹的医术果然不赖,她这一个动作,他就断定了。 在同行面前,装傻完全没必要。 她大大方方承认,摇摇头:“他不知。” 要是让那个狗男人知道还得了? 上次知道都狠心灌她喝堕胎药了,这次她又满了一个多月,被他知道,更完蛋! “那……” “虚竹先生!王妃!” 虚竹刚说一个字,就被跑来的侍卫给打断。 侍卫在门外焦急地说道:“虚竹先生、王妃,王爷的身上开始冒黑血,他在冷水潭中抽搐,我等也不敢轻易将王爷捞起来,现在如何才好?” 虚竹表情严肃,默然起身,快步出去。 月云歌见状,健步如飞,犹如脚底抹油,抢在虚竹先生前来到山洞。 冷水潭中,君墨尘身体漂浮在水面,七窍流黑血,皮肤也开始渗血,唯一没事的只有银针附近的皮肤。 “别愣着了,将人捞起来。”月云歌沉着脸,吩咐道。 侍卫都看向虚竹,虚竹没让他们动手,他们也不敢轻易动手。 虚竹冷声道:“你们看老夫做什么,王妃让你们如何做,你们就如何做。” 将君墨尘打捞起来安置在房间后,虚竹问道:“王妃,现在你可想到好办法?”? 第80章 嫌弃狗男人的吻 看着床上还在不断出血的男人,她紧蹙眉梢,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道貌凛然:“我想到一个冒险的办法,要是成功,这毒也能压制。” “是何办法?”虚竹脸上一喜。 “换血。”她带着凝重的脸色,招呼尘东:“将你们所有侍卫都喊进来,试血。” 血液中既然都是毒,那换血就是最有效的办法,只要将体内毒素减少,就能压制。 虚竹只觉得天方夜谭,从未听说过换血之术,虽然疑惑,但他也没反对,只是在一旁看着,既然自己想不出办法,自然就不能阻止她。 半晌后,月云歌将所有侍卫的血都进行试验,确定和君墨尘一个血型的就留下来。 她的储药空间里不仅有中药,还有手术刀注射器等物,自然也有检测血型的。 为了不暴露自己,她让所有人都蒙上眼睛,不许偷看,也不许外人进来。 少顷,她从储药空间拿出工具,将其中一个侍卫的血输入君墨尘体内,随后再将君墨尘体内的毒血给置换出来。 这个过程很慢,慢到一整晚过去,还没彻底结束。 直到天边露白,月云歌用银针检查君墨尘体内的毒,发现已经清除不少,这换血之法果然有效,等再过几日,这毒就能清压制住了,想要彻底根治,还得找到解药。 一夜未眠,再加之劳累过度,月云歌趴在床边睡着了。 君墨尘醒来的时候,屋外的阳光正好打进来,刺得他眼睛生疼。 想要开口喊人,才发现自己胖娃沙哑严重,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动了一下胳膊,无意间碰到趴在旁边的月云歌,后者哼唧一声,迷迷糊糊之下,转过脸,正好和他面对面,但她并没有醒。 这女人一直在他身边照顾? 他微微皱眉,很快,眼中的淡漠褪去,夹杂几分温柔。 “好烦……狗男人……”月云歌嘴里咕哝。 君墨尘看了一眼,忍俊不禁,这女人是有多讨厌他,做梦也会梦到他,做梦也在骂他! 或许是睡得不舒服,她嘟嘟囔囔一下,又转过脸,后脑勺对着他。 为了能让她好好睡一觉,他伸手点了她的睡穴。 随后用力将她的身子拽起来,往自己怀里带,被子一改,香软在怀。 守在外面的尘东听到屋里的动静,小声问道:“王妃,是王爷醒了吗?” 等了好一会儿,尘东都没有听到月云歌回应,他又低唤一声:“王妃?” 君墨尘瞥了一眼门口,内力传音:“本王无碍,让王妃好好睡一觉,不许来打扰。” 听闻此言,尘东松了一口气,顶着黑眼圈,坐在一旁的台阶上趴在膝盖上睡。 午时。 月云歌翻了个身,感觉腰上好像硌到什么,下意识睁开眼,正好对上他那张俊脸。 雾草! 她腾地一下拉开两张脸的距离,诧异地看着他:“王爷,你醒了?” “嗯。”君墨尘淡淡应声,缓到现在,他这嗓音也恢复了。 “哦,醒了就好……哎,不对!我怎么在床上躺着?”月云歌吓得要起身,才发现自己的腰上搭着他的胳膊,她她就说为啥这么硌,原来他的手就在这。 他没有松开她,而且将她一把搂紧,在她耳边喃喃:“再睡会儿。” 这狗男人该不会发烧了?行为举止太奇怪了! 月云歌反手听抬起,摸索到他的额头。 奇怪!不烫啊!那他干嘛要抱着她? “王爷,你放手。” 回应她的只有两个字:“别吵!” 月云歌气得舌头打结,用力挣扎,“松手啊,我尿急!” 君墨尘沉默了一下,并未松手,反而鄙夷道:“不害臊。” “……” 他才不害臊!他从头到脚都不害臊!猪皮都没有他的脸皮厚! 骂完之后,月云歌一脸无奈:“王爷,我要出恭,你这样抱着我,我就尿床上了。” 听到这话,君墨尘手一僵,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嘴角勾起冷笑:“本王不嫌弃。” 这下可把她弄得无语了,她用力挣扎了一下:“你有病是不是!” 这狗男人真的是有病,病得不轻,竟然会跟她说这样的话。 “本王有没有病,你不是知道?”他俯首轻笑。 一刹那,月云歌有一种他会亲下来的错觉,心跳不止。 看着他那张脸越来越逼近,她在心里哀嚎:【靠!别亲我,我嫌恶心!】 君墨尘脸色一边,唇角挂着的冷意越来越浓。 嫌恶心?很好? 接着不顾她的反抗,他捏着她的下颚,强行吻上她的唇,舌头灵活地钻入她的嘴里。 “唔唔唔……” 这狗男人是不是吃错药了,他不是很嫌弃她这具身体,不是很嫌弃她已非清白之身吗,怎么最近不是靠近就是抱,不然就是亲? 这样的君墨尘,她有点遭不住啊,比暴怒下的他还要恐怖。 就在他将手从她下颚滑到锁骨上的时候,她猛然瞪大眼睛,用力一咬。 “哼!”君墨尘吃痛,连忙结束这个吻。 月云歌趁这个时候,一把推开她,跌跌撞撞跑下床。 最后连鞋子都不要,拉开门就跑出去,惊动外面守着的侍卫。 “王妃,你……非礼勿视!”尘东看到衣衫不整的月云歌,连忙把眼睛闭上。 其他人也跟着闭眼。 等脚步声消失,所有人才睁开眼。 大家疑惑不解地看进屋里,发现他们的王爷正摸着嘴巴,像是在回味。 然而此时的君墨尘是被她咬疼,所以才会摸嘴巴,很不巧就被尘东等人给误会了。 君墨尘拧眉,俊脸布满雪霜:这女人还真是嘴不留情啊! 他睨眸看到地上属于她的绣花鞋,抬眸的同时又看到自家侍卫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他沉着脸指着鞋子:“去!把鞋子给王妃送过去。” 尘东指了一些侍卫,侍卫连忙进去拿鞋子。 王妃的办法真有用,王爷醒来就跟没事人儿一样,甚至还能和王妃在床上恩爱。 “看什么看,还不快过来扶本王下床!”君墨尘剜了尘东一眼。 尘东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心想王爷还真是厉害,居然和王妃折腾到腿软。 与此同时,跑开的月云歌直接来到外面,正好看到虚竹一边晒太阳一边看医书。 “王妃你这是?”? 第81章 不知狗男人偷听 “被狗咬了!”月云歌没好气道。 睡醒后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被那狗男人抱在怀中,真晦气! 她一边在心里抱怨,一边打理自己凌乱的衣裳和秀发。 正好这时侍卫提着她的鞋子匆匆赶来,“王妃,王爷让属下将您的鞋子拿过来。” “好,给我就行,谢谢。”她伸手将鞋子拿过来穿上。 这一句谢谢,侍卫受宠若惊:“王妃别客气,都是属下该做的,属下先行告退。” 等侍卫走后,虚竹笑容满面,目光打量了一下她那红肿的双唇,看破不说破,“王妃不介意的话,可以坐一旁陪老夫晒晒太阳。” “不介意。”月云歌莞尔,伸了一个懒腰,走过去坐下来。 虚竹将一本医书丢过去给她,顺便说道:“已经让厨房准备吃的了。” “啊,那就好。”她一怔,虚竹先生不说,她都忘了自己现在正在饿肚子。 随后,两人晒着太阳,无言以对。 不想回去面对君墨尘,她干脆就捧着医书看,这医书里面的知识,十之八九她都知道,只有其中之一是没学过,且没有多大用处的。 虚竹望了一眼身后,确定身后无人,问道:“王妃,有一事老夫还是很好奇。” “先生请问,知无不言。” “老夫好奇的是,你为何要留下这孩子?老夫上一次给你诊脉,是在一个多月前,那时的你就已经有孕一个月了,老夫也知道这孩子并非王爷的。” 闻言,月云歌想起上次被灌药,顿时明白这药是王爷朝虚竹要的,顿时脸色就不好了。 “孩子是无辜的。”她冷着脸回道。 “王妃难道不怕王爷发现?”虚竹深深看了她一眼。 上次被发现,王爷要了一副堕胎药。 若接下来再被发现,孩子大了,药不管用了,该如何? “怕啊!”月云歌直话直说,她怕得要死,所以才会用药去控制住孕吐。 可最近药也不太管用了,竟然有些压制不住。 一想到那个狗男人的作风,这孩子要是被知道,能活下来才怪。 “那王妃有何打算?这孩子会显怀,迟早会被发现。” “我……目前不知有什么打算,走一步算一步,我救了他的命,也救了太后的,还有越儿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大不了等他发现的时候再跟他谈。” 月云歌并未注意到,君墨尘悄无声息来到两人身后,正好就听到她的话。 这女人想要跟他谈什么? 虚竹发觉君墨尘,跟她淡然说道:“有需要可以找老夫,老夫的话,王爷还是听的。” 这一番话引起她的好奇,她好奇虚竹先生的身份,能一直住在王府后山清净之地,这也不像是普通的府医,而且她发觉尘东等人对虚竹先生也很尊敬。 【虚竹先生开口的话,能让那狗男人留下我肚子里的孩子吗?】月云歌心想。 本来要走过来的君墨尘面色沉下,眸中压抑着风暴,冷冷地盯着她的背影。 孩子?那个野种竟然还在她的肚子里? 这女人根本就没有落掉野种!她一直在欺骗他,隐瞒他? 为何?为何她就这么在意那个野种? 那个男人究竟是谁,让她冒着被他发现的风险,还要将野种留下? 内心满是愤怒,他紧紧捏着拳头,深邃的黑眸就似那沉寂多年,未曾有过波动的寒潭,一丝温暖都不复存在。 要是之前,他肯定会冲过去,拧断她的脖子,让她尝尝欺骗他的滋味。 可如今,他却怎么都迈不动腿。 这时,月云歌侧首,一本正经地看着虚竹:“先生,我能知道你和王爷的关系吗?” “老夫这条命是王爷救的,无处可去,便投奔到王爷麾下了。” “哦!”原来这么简单啊! 哎,好像不对啊,如果狗男人是虚竹先生的恩人,那为何对虚竹先生如此恭敬? 但看虚竹先生不愿意提的样子,她也不好意思过问人家这么多私事。 忽然间,胃部传来不适,她忍不住干呕。 这一幕看得君墨尘是目眦欲裂,几欲控制不住要硬生生打掉她肚子里的野种。 一阵干呕过后,她掏出药吃下去。 虚竹看了一眼,闻了一下味道,叹息道:“此药损身,王妃日后还是少点用。” 好不容易缓过来的月云歌轻轻摇头:“不用不行,被发现的话,王爷会宰了我的。” 闻声的君墨尘咬牙切齿:算这女人还有自知之明! “是药三分毒,终有一天也瞒不住。” 月云歌咽了一下口水,耸耸肩:“那就到时候再说,现在还没发现,慢慢来,大不了一命换一命,等孩子出生,他宰了我算了。” 虚竹深表怀疑地问了一句:“王妃可是自愿嫁给王爷的?” 他真的很怀疑,她若是真心,便是以王爷为重,可她和王爷的相处,让他摸不清。 她很想说不是真心的,但现在自己顶着原主的皮囊,只能颔首:“是真心的,但天不遂人愿啊,被人设计被人毁,新婚当晚我想死却死不了……” 怒不可遏的君墨尘在听到这话后愣了一下,怒火消了一半。 被人设计被人毁?当真如此? 为了不被她发现,他将身形隐藏起来。 “生命诚可贵,王妃人好心善,王爷会欢喜的。” 闻言,月云歌扑哧笑出声,随后又自嘲:“先生有所不知,我这样的人,没人喜欢。” 换作现代,不是大碍,但这是古代,未成亲之前被夺了清白,只有死路一条。 原主也是放不下那个狗男人,所以才会怀着希冀嫁过来,但被月清柔那小贱人和狗男人的骚操作刺激一下,才会绝望到寻死。 “若是王爷不介意呢?” “没有男人会不介意的。”月云歌笑容寡淡,“先生,我们不谈这个了。” 她现在连头绪都没有,压根不知道对原主动手的是谁。 要是被她知道,肯定会让他这辈子当一个太监! 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月云歌倏然噤声,然而来的却是送午膳的侍女。 “王妃、虚竹先生,午膳做好了。” “好,我们等会儿就过去。”月云歌长吁一口气,幸亏不是那狗男人! “是。”侍女应声,看了看四周,纳闷地嘀咕:“王爷怎么不在这……”? 第82章 先生开导狗男人 狗男人也来了? 月云歌内心一惊,喊住侍女:“你刚才说那话是什么意思?王爷也来这了?” “奴婢来的时候,尘东侍卫跟奴婢说王爷来找虚竹先生了。”侍女如实回答。 “王爷真的过来了?”月云歌环顾四周,并未发现人。 侍女摇头:“王妃,奴婢也不知。” 还没等月云歌说话,虚竹说道:“或许王爷有事去忙了,你去褚策阁看看。” “是。”侍女应声,行礼后转身离去。 虚竹这话并未完全打消月云歌的念头,直到侍女将面无表情的君墨尘带过来。 “王爷,你刚才回褚策阁了?”月云歌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君墨尘面不改色,撩起衣袍坐在她旁边,“吃,吃了好好跟本王说一说本王身上这顽疾,该如何根治。” 月云歌哦了一声,拿起筷子大大方方夹肉夹菜,不像深闺女子那般扭捏作态。 虚竹满意地看着她,只有这样与众不同于的女人才配得上王爷。 午膳过后,她将这次换血的事情跟君墨尘说了,还和虚竹一块给君墨尘检查,确定短时间内不会再毒发,她便说要等她将血里面的毒给研制出来,才能更好的配制解药。 “要多久?”君墨尘皱眉。 “尽量快点,毕竟不止你身体的毒,越儿体内的病也要琢磨。”她也跟蹙眉。 她只有一个脑袋,医术再好,也是需要动脑的。 “嗯!那你便回听云阁好好研制,本王和虚竹先生还有话要说。” “知道了。” 在她即将走出门口的时候,君墨尘道:“本王出事后,你封锁了本王旧疾犯了的消息,本王记你一功,日后不会再限制你出入听云阁和王府。” 雾草!这可是好消息啊! 月云歌当即眉开眼笑,还福身行了个礼:“那就多谢王爷啦~” 这下,她再也不用去爬够狗洞了,想出去就出去,想干嘛就干嘛。 望着她欣喜离开的背影,君墨尘面上的冷意显现出来。 “先生当时知道我也在暗处?” “知道。” “果然!那先生是替我从月云歌嘴里套话吗?” “不是。”虚竹简言意骇,“老夫只是不想王爷再像上次那般恼怒得失去理智,王妃说得不错,那孩子是无辜的,王妃也只是遭人陷害才做了对不起王爷的事。” 君墨尘目露凶光:“那又如何?尽管遭人陷害,她依旧要留下肚子里的野种!” 他可以不介意她已非清白之身,但他介意她肚子里的那个野种。 “王爷,除了这件事,王妃可曾做过对不起王爷的事?”虚竹微微叹气。 王爷就是一根筋,和那老东西一样,都是缺一个开导的人。 闻言,君墨尘瞬间沉默。 除了这事,她当真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她是心悦他,才会求皇祖母下旨嫁给他,若没有清白被毁之事,她当他的王妃,还是可以的。 “王爷,虽然老夫不知道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以王爷的聪明,肯定能想到如此对王妃的人,必定是冲着王爷来的。” 被虚竹先生这么一点,君墨尘眸光微寒,“何解?” 哎,王爷这是打仗打糊涂了,竟然连这都想不明白。虚竹先生心想。 “若这暗中人只是为了害王妃,那为何王妃出事这件事单单传入王爷耳中?不就是为了让王爷对王妃心生厌恶?不就是为了毁掉王妃在王爷心中的形象?” 若说之前一直听不清楚,听到这一连串的反问,君墨尘可算是理解了。 现在回想起来,这其中还真是疑点重重,他居然连查都不查一下。 月云歌被算计被毁是板上钉钉的事,如果算计她的人真的只是为了毁掉她,那又何必隐瞒?若真心想隐瞒,又何必泄露风声让他知道? 这么做之后,其中最大的受益者,不就是…… 联想到这里,君墨尘一下冷了心, 眯了一下眼睛,抱拳作辑:“虚竹先生果然是我的启蒙师,就几句话这么一点,让我清醒不少。” “王爷既然清醒,就该要分得出谁是人,谁不是人,切莫伤害了真心对你好的。” “真心对我好?先生说的该不会是月云歌?”君墨尘嗤笑。 如果天天骂他的人叫对他好,那她可对他太好了! 虚竹笑而不语。 君墨尘也没有想说的,告别虚竹后转身离开。 后者看着前者的背影,笑了笑。 老东西,墨尘娶了个心善本事高的王妃,老夫我不会看错…… 只是没想到我有朝一日为了还你这个人情,竟沦落到成为开导俩夫妻的中间人…… - 听云阁。 月云歌回到阁中第一件事就是带上竹桃等人去逛街。 好久没有好好逛过繁华的京城街了,她开心得不得了。 几人乔装打扮走出王府后,竹桃战战兢兢地忘了一眼身后:“王妃,没有经过王爷同意,我们真的能出来吗?” “放心,我既然带你们出来,自然是他也允许的。”月云歌如今一身俏公子打扮,手里还拿着一把纸扇,风度翩翩。 竹桃、怜儿和栩芝都是女扮男装,跟在她身后。 “可是王妃……” “行了,别暴露我身份,你们接下来要喊我云月公子。” “是,公子。” 竹桃连忙改变称呼。 四人在京城到处闲逛,因为那张脸,女扮男装也引得不少姑娘注意,更多的是羞涩地看着月云歌,甚至还有赠送荷包的,她只能拒绝。 月云歌感慨:多日未逛京城,竟然多了这么多主动的姑娘,真不错! 可惜啊,她是一个女的,要不然以她这张脸,妥妥的海王有木有? “让开让开,都赶紧让开——” 一辆马车忽然失控,引起百姓争先躲避。 月云歌拉着竹桃等人小心避让,马车有惊无险地从她们身旁窜过。 路中间,一个小女孩拿着糖葫芦,因为受到惊吓,只是站在原地哭着喊娘。 “救人!”月云歌带着惊意冲过去,但跑得再快都没有马车快。 眼看着马车就要撞上小女孩,一个身穿月牙白云纹长袍的男人掠过,一把抱起路中的小女孩躲到一边,随后骑在马背上,迅速将急躁的马儿给安抚下来。 忽然,有人用扇子敲了敲月云歌的肩膀。? 第83章 拒人于千里 月云歌疑惑地转身。 “云月公子,真是巧啊!” 她打量了一下身后之人:乌黑的头发用白玉冠束起,面若冠玉,身着领口和袖口绣着银色流云纹的浅蓝色长袍,腰上束着一条白色祥云宽锦带,配上一双锦靴,气质优雅。 就在身后人满脸笑容期待着的时候,她问道:“你是谁?” 这人,看起来面熟,但她就是想不起来这是谁。 竹桃等人愣了一下,随后纷纷低头失笑。 这人跟她们的王妃打招呼,结果王妃都不认识他,真是太搞笑了。 “咳咳!” “我是龚然,你忘了吗?之前在轩味斋,我说跟你交朋友,你不愿。” 这些日子经历了许多事情,不重要的事她都忘得差不多了,哪里还记得什么轩味斋。 不过她不记得,不代表当时同行的竹桃不记得。 “公子!咱们第一次去轩味斋吃饭的时候,那时候还救了一个人,之后就遇见这位龚公子,只是咱们着急回家,所以就没在意。” 经过竹桃这么一提醒,月云歌总算是想起来了,她收回打量的目光,淡淡哦了一声:“京城不大点地,能遇到也正常,不算很巧。” 见她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龚然并未恼怒,打开扇子摇了两下,春风如面:“难得这么久才能再次见到云月公子,不如由我做东,一起去轩味斋坐坐?” “不去。”月云歌想都不想就拒绝。 她刚在王府吃了午膳不久,现在又吃?她又不是猪! 龚然笑容僵在嘴边,心想这女人还真是果断干脆,说不就不,真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 没错,从第一次见到她,他就认出她的女儿身,此后便让人去查,岂料竟然查不到她是哪家千金,故而他时常出现在轩味斋,但自那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她。 “那云月公子要作何?在下挺无聊的,不如一起结伴而行?” “闲逛,我这有人陪,不无聊。”月云歌淡淡瞥了他一眼。 就在这时,刚才救人的那个白衣男人朝她们走过来。 “龚公子,真巧,竟然在这里遇见你。”男人抱拳冲龚然打招呼。 月云歌见状,只是淡然看了一眼,带着竹桃等人转身就要走。 结果龚然下意识一把抓住月云歌的胳膊。 他们并不知道,就在不远处,君墨尘负手冷眼看着,黑眸染上深不见底的冷。 这该死的女人,让她出门,她就是来幽会男人的?还是当街? 一旁的尘东见状,认出龚然,说道:“王爷,那是龚家少爷龚然。” “龚家?在京城生意最多的龚家?家财万贯?”君墨尘沉眸。 “是的,就是这个龚家,虽说这龚家表面上是做生意的,但和朝中许多官员交往密切,尤其是这龚然,结识不少世家子弟,很多千金也钟情于他。” 闻言,君墨尘嗤之以鼻:“一个花丛浪子,本王还当有何能耐呢!” 月云歌这女人,出门就不知道戴着面具吗,就不能后退一步,别被人碰到吗? 看到这一幕,他的无名火都出来了,他也不知自己为何这么生气,生气得想要过去扭断那龚然的手腕。 此时,月云歌不由得打了一个喷嚏,下意识想道:谁骂我? 她挣开龚然的手,后退一步,面上带着疏离之色:“我与你并不相识,不要动手动脚。” “抱歉。”龚然讪讪地缩回手,“在下一时情急,多有得罪。” “无碍。”她拂了拂衣袖,带人转身就走。 大好的自由时光,可不能因为这男人给泡汤了。 等她走后,那白衣男人问道:“龚然,这女人是谁?” “你也认出她是女的?” “连喉结都没有,一眼就看出来了。” 听到这话,龚然哈哈一笑,她的伪装果然是个男人都能看得出来。 “说实在的,我也不知她是谁,只知道她医术好。” “不是京城中的千金?”白衣男人一怔。 龚然轻轻摇头:“是,但找不到是哪家的。” “有没有可能,并非普通大户人家?” 白衣男人这随口一反问,龚然像是想到什么,对着空气招了招手:“去,查一下朝中重臣家的千金,看哪家千金的名字里带云月两字。” 她能用‘云月’当名字,十有八九和真名有关。 看着月云歌渐行渐远的身影,他侧首笑了笑:“一同逛逛,如何?” “甚好。” 他们两人相视而笑,跟上走远的月云歌。 此时,君墨尘这边,他冷冷地看着打自家王妃主意的龚然:“尘东,去查一下龚然和王妃是如何认识的,还有,查一下龚然身边的白衣男人,本王总觉得那男人不简单。” 月云歌前脚刚离开王府,后脚他就带人出来了,目的就是想看看她要去哪。 马车失控的时候,他也瞧见,但还没等他让人出去,那白衣男人就救下那小女孩了。 这边,月云歌带着竹桃等人四处走的时候,正巧路过一个首饰铺。 竹桃目光无意间看到首饰铺里,诧异道:“公子,我好像看到三小姐了。” “三小姐?”月云歌脚步一顿,疑惑地蹙眉,顺着竹桃目光看进去。 里面站着一个梳着流苏髻,白面纱蒙脸,身着金丝绣花长裙的少女。 “你怎么认出来的?”这蒙着脸,也看不到是谁,竹桃眼睛这么尖? 竹桃抬手指了指少女旁边的丫鬟:“那是三小姐的贴身丫鬟荷香。” 这么一说,月云歌去回想原主记忆,果然那丫鬟的脸和荷香的脸重合,这荷香就是她那三庶妹月馨瑶的贴身丫鬟。 原主的记忆里,月馨瑶乖巧温顺,知书达礼,但她从这些表面记忆中分析得出一个结论:月馨瑶伪装的本领比月清柔还要强。 现在的月馨瑶即将十四,尚未及笄就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可惜养在深闺,又是庶女,城中世家子认识她的少之又少,一个巴掌都能数过来。 “公子,咱们要进去吗?”她不喜欢三小姐,这三小姐以前没少让自家小姐背锅。 “这都嫁人两个多月了,难道在见到除了月清柔以外的娘家人,自然是要好好会面的。”月云歌唇畔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浅笑。? 第84章 一场好戏 跟在月云歌身后的龚然二人见她走进首饰铺,对视一眼,也跟在其后。 首饰铺中,月馨瑶正在挑选她的发簪。 等及笄后,娘说过等她就可以戴发簪了,虽说庶女没有及笄礼,但父亲也说了,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她当然要好好挑一挑了。 “荷香,你瞧这个如何?” “小姐,这个好看,很符合小姐的气质。” 听到主仆二人的对话,掌柜连忙说道:“这位小姐,您拿的是一支绿珠鎏金银簪,是首饰铺今日刚上的新品,我们金宝阁卖的发簪都是独一无二的,仅此一支。” 月馨瑶闻言,满意地将发簪递过去给掌柜,“就这一支,麻烦帮我包起来。” “哎,好咧~” “掌柜的!”还没等掌柜转身去给月馨瑶包起发簪,就有人打断了。 到这人并非月云歌,而是后月云歌一步走进来的富家千金,身材略胖。 掌柜一见千金,立刻点头哈腰:“原来是庄家大小姐,欢迎欢迎。” 一旁的月云歌微微蹙眉,低声问身旁的竹桃:“庄家大小姐?谁啊?” 作为一个贴身丫鬟,很多京城中大户人家的千金都是要知道的。 竹桃垂眸想了想,回道:“公子,这庄家老爷是士大夫,膝下有一儿一女,庄少爷今年科举只得了探花,而庄家小姐庄芬菲,今年十七,因身材吓退不少世家子弟,故而还未许配人家,平日里最喜欢就是买头面,也喜欢抢别人的。” 原来如此……月云歌轻轻颔首,她现在很好奇,自己这三妹是否会忍痛割爱。 这场的好戏,不看白不看。 庄芬菲扫了身材苗条的月馨瑶一眼,过去将后者撞了一下,挤开后者:“掌柜,我要你们金宝阁今日新出的簪子。” “哎,好。”掌柜眉开眼笑,这庄小姐可是熟客,出手又大方,当然要先好好招待了。 他当即就将今日的新品都拿出来。 然而庄芬菲的目光快速扫了一下,发现没有自己喜欢的,直到看到掌柜手中的簪子,她抬手一指,“这一支是新品?” 说的正是月馨瑶想买的绿珠鎏金银簪。 掌柜颔首,为难地看了看旁边的月馨瑶:“这绿珠鎏金银簪,这位姑娘已经要了。” 然而庄芬菲不以为然:“那她付钱了吗?” “尚未。” “既然不付钱,那这就不算她买的,本小姐先付钱,就是本小姐的。”说罢,庄芬菲示意丫鬟把钱拿出来。 因常来金宝阁,对簪子的价格,庄芬菲摸透了,压根不用掌柜给价,就猜得个七八。 “这是我们小姐先买的,想回都要打包了!”荷香不服气地喊道。 庄芬菲冷哼,瞪了荷香一眼:“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也配跟本小姐说话?” 荷香缩了缩脖子:“那你也不能夺人之好啊,这发簪明明就是我们小姐先看中的。” “这里又没写她的名字,你们也没付钱,现在我买下,自然就是我的。” 同争一支发簪,在金宝阁常有的事,尤其发生在庄芬菲身上。 很多人都见怪不怪,只会把这事当成是热闹来看。 月云歌似笑非笑地看着。 “竹桃,你说月馨瑶会不会让发簪?” “这……我也不知道啊,三小姐的行事风格,应当是会的。” 听闻此言,月云歌低笑连连,“她不会让的,而且还会通过别的办法得到这发簪。” 比如,装可怜博取人的同情。 竹桃不解地抬眸,“我听不明白。”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月云歌话音刚落,那边的月馨瑶就出声了。 “荷香,既然这位小姐喜欢,那我就不要了,我身上带的钱也不够。” 庄芬菲闻声,鄙夷冷笑:“没钱还来金宝阁装阔气!” “咱们走。”月馨瑶抿嘴一笑,转身要离开。 结果在经过庄芬菲旁边的时候,整个人像是被人推了一下似的,整个人朝一旁摔去,好巧不巧,她脸上的面纱也随之掉落。 在金宝阁里,不止是只有女的,还有不少公子哥,他们瞧见月馨瑶的容貌,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仿佛要盯出一朵花。 “这是谁家的小姐,生得是倾城之姿,清新脱俗却又带着灵动可爱。” “京城容貌上称的姑娘比比皆是,但这等水灵灵的丫头,还真是第一次见。” “我也是……” 听到周围人说话的月云歌一脸问号,心想现在的人难不成都喜欢可爱的少女了? 荷香将自家小姐扶起来,接收到自家小姐的目光,顿时会意地朝庄芬菲嚷嚷:“你为什么要推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已经将发簪让给你了,你怎么如此不讲理!” “本小姐才没有推她,不信问周围人!”庄芬菲自以为是周围人会给她作证。 哪曾想因为庄芬菲的所作所为,金宝阁不少客人都极其厌恶,也不会开口替她说话。 不仅如此,还有人落井下石:“庄小姐,你就不要装了,人家走路走得好好的,要不是你推人家,人家又怎么会摔?难不成是她自己摔的?” 庄芬菲起的咂舌:“就是她自己摔的!” “胡说!我家小姐无缘无故为何要摔?你是不是见我家小姐好欺负?”荷香怒斥。 月馨瑶此时脸色惨白,捂着摔疼的胳膊,咬了咬下唇,我见犹怜地细语:“没事,只是轻轻摔了一下,没有大碍,这位庄小姐想必也不是故意的。” 这话引得众人怜惜,大家早就看不惯庄芬菲这个人了,当即一起讨伐,让她道歉。 “本小姐凭什么道歉!这关你们什么事!本小姐没有推她就是没有推她!”庄芬菲气得脸色涨红,狠狠瞪着众人。 有一姑娘嫌弃地说道:“大家都看到了,你还想狡辩?没想到你不仅抢人东西,还两人推倒,这庄家的家教,真是让人不敢恭维。” “我说了我没有!”庄芬菲气得七窍生烟,她愤怒地扭头,一把抓住月馨瑶的胳膊,骂道:“你这小贱人,自己摔倒就诬陷我,看我不将你的嘴撕烂!” “啊……”月馨瑶大惊失色,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地望着众人。 在场的公子哥看不过眼,纷纷过来阻拦,还将庄芬菲粗鲁地推到地上。? 第85章 恶心心的庶妹 “真是个粗蛮的女子,就知道欺负人!” 被推倒的庄芬菲一懵,脊椎传来轻微刺痛,好一会儿才缓过神,在丫鬟搀扶下站起来,用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开那世家子弟,张牙舞爪直接朝月馨瑶的脸抓去。 月馨瑶慌了,连忙躲避,她引以为傲的就只剩下这张脸了! 就在躲闪的时候,她看在站在一旁嘴角带笑的人,她一眼就认出那是她的大姐月云歌。 那是一个她从小就讨厌,但又不得不依附的人! “大姐姐,救我!” 听到月馨瑶喊姐姐,所有人都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目光集中在月云歌身上。 月云歌敛去笑容,心里骂了一句,咬咬牙,展开扇子,斜着眼道:“我没有妹妹。” 这月馨瑶是傻子,还是故意的? 她就不应该过来凑热闹,现在身份要暴露了,更何况,这月馨瑶不配当她妹妹。 哪曾想为了转移众人注意力,月馨瑶撇嘴,忧伤道:“你就是我家大姐姐啊,你是硕南王妃,是国公府的嫡女……大姐姐,瑶儿出事了,你怎么可以只是在旁边看呢?” 一听到是硕南王妃,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月云歌身上,连庄芬菲也是。 大家只知道一个多月前,硕南王迎娶王妃,当天硕南王就将王妃的庶妹一同接进府中恩爱,这姐妹共侍一夫的不是没有,但如此高调的,整个京城还要数硕南王。 不少人只知有这么一个王妃,却从未见过,据说是丑如夜叉,所以王爷才会同一时候也将国公府二小姐也抬进府。 可如今一看,未施粉黛的月云歌一袭玄色男装,姿色天然,衣色衬得面容白璧无瑕。 月馨瑶唇畔勾起一晃即过的阴险笑意,楚楚可怜地控诉:“大姐姐,瑶儿的簪子被人抢了,还被人推倒,你作为瑶儿的大姐姐,怎么可以只在一旁看着,两个多月不见,大姐姐你变了,不再疼瑶儿了,就这样看着瑶儿被欺负……” 听到月馨瑶左一句‘大姐姐’,右一句‘大姐姐’,月云歌的胃阵阵恶心。 以往,月馨瑶总是黏着原主,原主没有妹妹,自然也喜欢这个看似天真善良的妹妹。 殊不知自己是被这妹妹利用,人家压根就不想跟原主当好姐妹,只是想依附原主,从中获利。 每次看到原主有好东西,就会可怜巴巴地看着原主,还一番道德绑架,原主经不住,心又软,只能将明明自己就很喜欢的东西送她。 有一次,太后赏赐了一对翡翠手镯给原主,月馨瑶看上,又是一顿道德绑架,说什么自己很可怜,从小到大都没有买过这么好的手镯。 原主当时不想给,因为是太后赏赐,自己也很喜欢,可又耐不住月馨瑶软磨硬泡,只说借给月馨瑶戴几日,没曾想几日后,月馨瑶便说镯子被偷了,又是一顿哭诉。 见月馨瑶哭得伤心,原主也没好意思斥责,这时便慢慢过去。 当然,还不仅是这事。 总而言之,只要是好东西,这月馨瑶便想尽办法从原主那里获得,平日里要是犯了错,闷声不坑,装作很可怜,博得原主同情,咬牙帮月馨瑶顶了错。 所以说啊……这月馨瑶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好。 见月云歌一直不吱声,月馨瑶轻蹙眉稍,心想怎么回事,月云歌怎么不帮自己了? “大姐姐,是瑶儿让你丢脸了,瑶儿给你赔不是,你如今已经嫁入硕南王府,是王妃,瑶儿不该强行让大姐姐你帮瑶儿解决麻烦的。”月馨瑶红着眼圈,嘤嘤哭泣。 咦惹!好恶心! 月云歌头皮发麻,鸡皮疙瘩掉一地。 “真是没想到啊,原来硕南王妃竟然是这么一个人,嫁入王府当凤凰后,竟然连自家姐妹都不管不顾,真是没良心!” “谁说不是呢!要说方才戴面纱认不出来,如今面纱没了,是不是自己妹妹,一看不就知道了吗,还在这装模作样,令人作呕。” “据说,这王妃在王府还不受宠,不受王爷待见。” “真的?你听谁说的?” “很多人都说,说是王妃热脸贴冷屁股,人家王爷根本就不喜欢她……” 听着周围人开始攻击自己,月云歌不禁翻了一个白眼。 这月馨瑶真是好样的,三言两语就让众人的议论对象变为她,不愧是会演,这一副委屈的模样,怕是暗地里排练好几回了! 轻而易举就让她成为一个自视甚高且无情无义之人。 如今被认出来,月云歌也就不再隐瞒身份,当即扇子一合,一抹冷笑定格在唇上。 “我娘只生了我一个女儿,我上有亲兄下有亲弟,就是没有这么一个故意陷害别人、遇事只知道装可怜来道德绑架别人的庶妹,太丢脸了!” 众人哗然,才知道月馨瑶原来只是一个庶女。 在场的姑娘大多是嫡女,最不喜欢的就是庶女,顿时看月馨瑶的眼神都变了。 刚才上来帮忙的世家子纷纷后退一步,他们可不像跟庶女扯上关系,他们要的妻子可得是门当户对才行,庶女是最上不得台面的。 被反将一军的月馨瑶表情呆滞,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月云歌。 怎么会这样……就算方才月云歌没有为她出口,如今听了她这两番话吗,不是应该愧疚,然后道歉,然后帮她出面吗? 才嫁人两个多月,怎就变成这样了? 觉得说那一番话不过瘾,月云歌看了一眼方才议论她的姑娘们:“有脑子的人都知道不该捕风捉影,听风是雨,凡事都要先动脑,免得被人当枪使还傻乎乎地跟着带节奏。” 被月云歌这么一说,其中一姑娘立即就不乐意了:“硕南王妃,你这话就过分了,你在骂我们没脑子?” “哎?我说了是你们了吗?”月云歌眨了眨眼睛,耸耸肩,笑靥如花:“你自己要对号入座,那关我何事?” “你!”那人被呛了一下,“既然不是说我们,那你看我们做什么?” “怎么,你们是猛虎野兽,看不得?看一眼就要咬我?” 姑娘被气得脸红:“我们……我们是人,不咬人。”? 第86章 蠢货庶妹 “哦!那该看戏就好好看戏,别随便出声。”月云歌淡淡瞥了一眼,目露嫌弃。 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她最讨厌还是这种明明只是想看戏,却管不住自己的嘴,在不知内幕情况下还指指点点的人。 众人唏嘘一下,纷纷噤声。 庄芬菲理了理衣裳,瞪了月馨瑶一眼:“小贱人,看你还敢诬陷我,你姐姐都说你是故意陷害了,你还要继续装吗?” 月馨瑶见局势不对,低头呜咽,卑微地道歉:“我知道大姐姐看不起我,既然我大姐姐说是我陷害的,我认,我道歉,我不敢反抗。” 在场的除了嫡女,还有部分庶女,这嫡庶之争,在这封建的古代,一直都很激烈。 这一番‘迫不得已’的话语引起在场庶女们的共鸣,不少人用宛如利箭般的目光看着月云歌,那眼神,仿佛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一般。 月云歌麻了:“什么叫既然说是你?明明就是你,少在这扭曲事实。” 见过不要脸的,第一次见这么不要脸的,简直把她气得够呛。 “大姐姐,我不懂,你为什么帮外人都不帮我?就因为我是庶出的吗?” “我在帮理。”月云歌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跟这样的人耍嘴皮子,简直是在浪费时间。 “竹桃,我们走。” 刚转身,忽地又想起什么,她侧首斜睨一眼,发出警告:“以后少在我面前装可怜,我不是以前的月云歌,不吃你这一套!” 月馨瑶眼底划过阴鸷,她紧紧攥着帕子。 本想借悠悠之口来教训一下抢她簪子的庄芬菲和冷眼旁观的月云歌,没曾想失策了。 眼看着月云歌要走出去,她猛然想起什么,喊道:“大姐姐,你回府后一定要让王爷带你归宁啊,你嫁到王府一个多月了,都没归宁看望父亲母亲和祖母,大家都想你。” 这话听起来像是好心提醒月云歌,家人想念她,实际上只要动动脑子就能知道,这番话最突出的一个点就是她嫁入王府后并未归省。 在北宁国,夫妻成婚第三日,丈夫不带妻子归宁,那是对妻子和妻子娘家的轻视,如今都过去一个多月了,其中意味着什么,大家都心中有数。 没想到月馨瑶会将这事说出来,月云歌脚步一顿,回首冷冷扫了月馨瑶一眼:“我明日自然会回去看望家人,不用你提醒。” “那好,瑶儿回去便跟父亲说,明日我们等姐姐和姐夫一块回门。” 然而月馨瑶话音刚落,就迎来庄芬菲一巴掌,后者气势如雷。 “小贱人,现在该轮到我们算算这笔账了,现在我看谁还会为你出手!” 刚才为月馨瑶开口的人现在都退到一旁看戏去了,虽说她长得可人,但不会有人真的为了一个庶女去得罪别人家的千金嫡女,划不来。 荷香将月馨瑶护在身后:“庄小姐,你要是打了我家小姐,国公爷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然而庄芬菲却粗鲁地啐了一口,恶狠狠道:“呸!一个庶女,在本小姐面前摆什么谱!” 月云歌迈出门槛的时候,唇角勾起冷笑,得意地看了一眼被打的月馨瑶。 自作孽! 这蠢货还以为平日里装可怜的招数对谁都有用,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被打得晕头转向的月馨瑶咬牙切齿看着月云歌的背影,眼里多了几分恶毒。 这些看戏的人越来越多了,月馨瑶用力撞开庄芬菲的身子,落荒而逃,荷香见状,也跟着跑,主仆二人如同过街老鼠那般,飞快窜离闹事。 与此同时,月云歌等人并未立刻离开,而是在门外看戏。 “王妃,我早就看三小姐不惯了,以前在国公府,她老是害哄你给好东西,好多都是你喜欢的,都被她要走了,我真替小姐感到不值!” “既然说到这个,那明儿咱们回国公府就去问她把东西要回来,那都是真金白银啊!” 竹桃点点头:“那我现在回府跟王爷说,还赶得及收拾。” 虽然不知道王爷之前为何不带王妃归宁,但今天王妃的话都放出来了,要是不回去,可要丢大脸了。 月云歌一把拉住竹桃,皱眉不解:“跟他说做什么?” “王爷自然要陪王妃一块归宁啊……” “三朝回门早就过了,我们这次回府不算归宁了,不用跟他说。” 【带这狗男人一块回去,只会影响到我的心情,更影响到我发挥。】 本就离得不远的君墨尘自然而然就听到她的心里话。 想到这女人竟然不愿意带上自己,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过这女人越是不愿意,他就偏要跟她对着来,谁让这女人要无视自己。 “尘东,回去让人准备一下,本王明日带王妃回门。” “啊?”尘东一怔。 “别愣者,赶紧准备。” “是!”尘东莫名其妙地回府。 几人正准备继续逛逛,就又看到坐在一旁酒肆中、握着酒杯冲月云歌晃了晃的龚然。 怎么这么阴魂不散! 月云歌皱眉,不耐烦地走开。 见状,龚然捏着一个酒杯走过来:“云月公子,给几分薄面,共饮一杯?” “和你不熟!还有,你刚才想必已经听到金宝阁里众人的谈话,知道我的身份,为了避嫌,你还是不要离我太近为好,我已经有丈夫了。”月云歌一脸冷淡地拒绝。 要是被君墨尘那个狗男人知道,指不定又要诬陷她勾引男人了。 想到莫名其妙就要跟他吵架,她就头疼! 看到这一幕的君墨尘黑着脸本欲上前,听到她的话后,怒气瞬间瓦解,面上露出满意之色,心里也沁着丝丝甜意。 然而龚然却不以为然,温润一笑:“在下只是见王妃医术高超,想和王妃交个朋友罢了,何苦拒人于千里呢?” 月云歌冷笑,一针见血:“肆意搭讪和故意靠近有夫之妇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罢,她无视龚然那仿佛咽了苍蝇般的脸色,侧身越过他。 若是之前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凑过来要交朋友,那还说得过去,但现在明知自己是王妃,还要凑过来死皮赖脸交朋友,动机必然不纯。 龚然再次伸手拉住她的胳膊。? 第87章 狗男人出手了 只是这次,还没等龚然开口,就有一股凌厉的风席卷而来。 坐在酒肆中的白衣男人要出手,却被两个侍卫给挡住。 那白衣男人也不是什么都不知的人,一看到侍卫着装,再看对上龚然那人的装束,瞬间明白什么,收回自己的拳掌。 没有武功的龚然直接被掀翻在地,胳膊被这蛮劲给卸下来。 月云歌目瞪口呆地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君墨尘。 这狗男人什么时候来的? 他会这么生气,想必是看到龚然抓她胳膊了…… “啊——” 趴在地上的龚然疼得大叫,当看清楚对自己下手的人时,面如土色,瞬间噤声。 硕南王! 怎么回事,硕南王怎么会出现得这么突然? 他方才的举动岂不是都被硕南王知道了? “来人,将这个对王妃动手动脚的歹人抓起来,送去刑部!”君墨尘疾言怒色。 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大家都同情地看着被卸了胳膊的龚然。 “这……这不是龚家少爷吗?” “哎,还真是他!听说这位少爷时不时会去跟京城中的千金搭话,借此来拉进关系,没想到这次竟然对硕南王妃下手,真是色胆包天!” “看着外表斯斯文文温润如玉的,没想到竟然是这种人!” 龚然咬牙切齿,跪在地上捂着胳膊,苍白无力地解释:“硕南王请息怒,草民并非对王妃有歹意,草民是有话跟王妃说,情急之下拉了王妃一下。” 闻言,君墨尘冷眼相对,睨眸幽幽看向月云歌:“你认识他?” “不认识。”月云歌直言快语,随后怕君墨尘不信,又解释道:“之前见过一面,这是见的第二面,他说要跟我交朋友,我拒绝了。” 众人哗然。 龚然眼睛一睁:这女人竟然说出来了? 她以为她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毕竟只要一说,就算说的是真的,周围人听到后都会胡思乱想。 自古一如来,无论是女子,亦或女人,最重清誉,尤其是已婚女人,最忌讳跟外男有接触,就算接触了,也不敢这么光明正大讲出。 听闻此言,君墨尘铁青着脸,喉咙发紧:“所以他缠着你了?” 月云歌瞥了跪在地上的龚然一眼,轻轻摇首:“没有缠着。” “本王要听实话。”君墨尘双手紧握成拳,紧了紧牙口。 “这就是实话,他没有缠着我,我也和他不熟,刚才他抓我,我确实不喜欢,但现在你也卸了他的胳膊,可以了。” 君墨尘冷哼:“既然如此,那本王就放着歹人一命,没有下次!” “谢王爷……” 龚然捂着手,朝酒肆中的白衣男看了一眼,后者付酒钱后走出来,跟他一块离去。 周围的百姓见没戏看,纷纷散去。 “王爷,你要跟我一块逛街吗?” “不去。”君墨尘冷冷回道,“本王很忙。” 月云歌:“……” 很忙还能在街上碰到她?撒谎也不知道打一打草稿。 最后,为了不影响自己心情,她说道:“那我跟竹桃她们去逛逛了。” “嗯!”君墨尘应声,示意两个侍卫上前,“你们跟在王妃身边保护,若是再出现那等歹人,直接押送到刑部。” “是!”俩侍卫恭敬抱拳。 交代完毕,君墨尘带着剩下的人转身离开。 月云歌无语地看着,说是保护,还不如说是监视。 不过这样也好,多两个帮忙提东西的人。 经过这事,京城很快便传遍了,说硕南王一怒为王妃,当街将人的胳膊给卸了。 男人都被君墨尘出手狠厉果断折服,而姑娘家们都被他为王妃当街动怒的举动给吸引。 流言次从蔓延,都说王爷与王妃伉俪情深。 很快这流言也传入深宫,太后知晓后,开心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儿地跟宁嬷嬷说很快就可以抱小重孙了。 酉时时分,月云歌主仆等人回到王府。 俩侍卫进府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买回来的东西都提到听云阁,随后回褚策阁复命。 当君墨尘得知月云歌今日买的东西都记在他头上的时候,也忍不住翻了一下白眼。 果然没有这女人做不出来的事! 不过知道她是给国公府的母亲弟弟买的,他也没有说这么说,而是让侍卫去找管家,再让管家去结清欠的钱。 侍卫临走前,忽然想起什么,再次回身:“王爷,还有一事。” “何事?”君墨尘抬起清冷的双眸。 “王爷出事当日,柔侧妃被王妃关押起来,让属下逼供,问其伤害王爷的原因。柔侧妃说是一时想不开,只想着得到王爷恩宠,并无其他原因,属下想问这侧妃是要继续关押,还是放回幽兰苑?” 听闻此言,君墨尘揉了揉眉心,问道:“可曾行刑?” “未曾。” 君墨尘眸中精光乍现:“那就打十大板,以作警示,让她日后安分。” 他讨厌争风吃醋的女人,对他来说,那就是麻烦! 侍卫面上带着诧色,但很快反应过来:“是!” 此时被关在牢中几日的月清柔在得知王爷醒来,满心怀喜地等着王爷放自己出去。 结果,放是放了,但在放之前,还被打了十大板。 简直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月清柔被打的事很很快传到听云阁。 当得知君墨尘打了月清柔十大板,月云歌并没有诧异,反而竹桃和怜儿诧异。 栩芝不知内情,但在王府呆了这么久的竹桃和怜儿是知道的。 起初,王爷最宠的就是柔侧妃,对柔侧妃做的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说打柔侧妃了,就算是呵斥一下都不会有。 竹桃问道:“王妃,你说王爷为何会打柔侧妃?” “命都差点没了,打十大板算是轻的了!”月云歌没好气地嗤笑。 那狗男人要是这样都能忍,那可真是恋爱脑,分不清对错了。 不过看这情况,也不见得那狗男人喜欢月清柔,横看竖看都不像。 就在这时,一个丫鬟走进来:“王妃,小岚来了。” 月云歌愣了一下。 小岚白天读书,放学回来会有自己的事做,没什么事基本都不会来找她。 “让他进来。” 少顷,小岚鼻青脸肿,一瘸一拐地走进来。? 第88章 回门无人迎 “王妃。” “你这是怎么回事?”月云歌皱眉,“过来。” 这孩子,莫不是在书院被人欺负了不成? 谁啊,竟然敢这么大胆欺负硕南王府送过去读书的孩子? 小岚听话地走过去,咧嘴微笑,说道:“王妃,我没事,只是受了点小伤,本来要去药房拿药,但药房那边说要王爷或王妃的口谕才能拿药。” 月云歌没有回答,检查过后发现只是受了皮外伤,当即松了口气。 “竹桃,把我放在柜子最底下,右侧第一个抽屉的原盒拿出来,顺便帮小岚涂上。” “是!”竹桃应声。 “告诉我,怎么回事。”月云歌将小岚拉到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来。 如果是书院欺凌,那这件事她必须要好好管管。 去书院都是读书的,那种只想着吵架打架的恶霸,就应该踢出书院。 “王妃,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只是一些摩擦而已。” “说实话。”这孩子,有事没事,她没眼睛看? “实话就是,我真的没事。”小岚要强地笑道,“王妃你真的不用担心我。” 知道小岚这孩子倔强,月云歌也不想耍狠,便叹气道:“行,日后有困难就直接跟我说,没事的话你就好好读书,日后考个好功名,光宗耀祖。” “嗯嗯!”小岚重重点头。 等涂了药之后,小岚恳求她把药膏送给他。 她心想这药膏日后想要,她还能制作,便点头给他了。 等到小岚离开,她让怜儿去跟尘柒尘捌说,让他们改天跑书院一趟,问一问小岚的伤是怎么回事。 用过晚膳后,月云歌看着准备好的礼物,沐浴后早早就睡了,就等着明日回国公府。 她来到这里一个多月了,京城大街小巷逛过几次,唯独没有回过原主的娘家。 翌日,天色一亮,月云歌便爬起来梳洗用早膳,随后开始梳妆打扮。 既然要回娘家,那除了让原主亲娘和弟弟知道自己过得好以外,还有给某些人下马威。 她特意选了一身黑色的如意裙,上面配了暗红色的百花金丝收腰褂子,领子开口微低,正好露出漂亮的锁骨。 腰上小小一条丝绦灵动又飘逸,更能凸显她那柳腰盈盈一握。 红黑色搭配,神秘的黑搭配上夺目的红,视觉上的冲击,冷冽又妖艳。 除此外,她还梳了一个飞天髻,妆容不同往日素雅,今日更显惊艳张扬。 烈火红唇将本就艳丽明媚的五官衬托得无可挑剔,庄重的打扮将她那高贵之气在举手投足间呈现出来。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月云歌抿了一下红唇,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 她怎么都没想到,这张脸认真打扮起来,会是这么精美绝伦。 若是放现代,妥妥的女神级别。 刚准备收拾东西出发,怜儿就咋咋呼呼跑进来。 “王妃王妃……” “咋了?后面有狗在追你?”月云歌心不在焉问道。 “不,不是……是王爷,王爷来了!”怜儿喘了两口气。 哈?还真是狗在追! 月云歌还没回答,就看到身着玄色云纹袍、黑色长靴的君墨尘走进来。 束发戴冠,步伐矫健,一袭黑衣将他那双修长笔直的腿给衬托出来,镶着红玉的腰封更是将他那双腿衬得更长。 她愣了一下。 【这狗男人,长得还真俊,要是脾气能好点就完美了!】 闻声,君墨尘内心一喜,板着的脸也舒展,唇角扬起淡淡笑意:“收拾好了吗?” “啊?收拾什么?”月云歌懵逼了一下,顿时那庄重仪态消失殆尽。 “回门。”他打量她今日的打扮,和自己还是挺般配的。 月云歌:??? 她下意识看向竹桃,不是说了不告诉君墨尘这狗男人的吗,怎么这狗男人知道了? 竹桃一脸迷茫,她也不知道王爷怎么知道。 “王爷是如何得知我今日要回国公府?”她倒要看看,是谁告诉这个狗男人。 然而,他却回道:“收拾好了就赶紧走,本王在车上等你。” 说完,还让侍卫将屋子里她准备好的东西一块搬到马车上。 月云歌嘴角一抽,看向竹桃几人。 竹桃几人连忙摇头说没有,她们都没有说。 那就奇了怪了! “王妃,咱们还是赶紧出去,免得王爷久等。”竹桃连忙转移话题。 “嗯!”只能一块回去了,就算她不想也没有反抗的余地。 王府外面,两辆有着硕南王府标志的马车等着,除了装回门礼的一辆马车,剩下那辆大的,就是君墨尘出门时候必坐的。 月云歌惊疑地看着跟在马车旁边的几个丫鬟侍卫。 “这是回门?满满当当一车的礼和十几个下人……这架势也太大了!” “这说明王爷很重视王妃呀!”竹桃嘻嘻一笑,将呆滞的月云歌拉至马车前。 月云歌:“……” 重视个屁哦,这样让她尤其怀疑那狗男人是不是另有所图。 上了马车,两人相视无言。 从硕南王府到国公府,路程不算很远,不走热闹的集市,半个时辰就到了。 路上,他们两人没有说话,说话的只有停下来驻目的百姓。 这下更是坐实了硕南王宠爱王妃。 当然,也有人提出质疑,说可能车里面坐的不是王妃,而是王妃的妹妹,还说王爷并不喜欢王妃,若不然也不会在新婚之日将侧妃也抬进门。 不管如何从猜测,当众人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君墨尘和月云歌后,谣言不攻自破。 月云歌看着只有两个家丁看守的府门,眉头微微皱起。 “王爷,今日回门,你没有告知我父母?” 本来她昨天决定回来是悄无声息回来的,今日他带上她,想必应该是告知她父母才对,然后父亲会带众人在门口迎接。 可如今……像是不知情啊…… 君墨尘轻轻摇首,他以为她说了。 见状,月云歌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她以为他说了,就这样闹出乌龙。 没办法,她只好示意竹桃过去跟家丁说。 得知事情后,家丁惶恐地来到两人面前:“参见硕南王,硕南王妃!” 月云歌看了一眼板着脸负手伫立的君墨尘,抿了抿唇,挺直腰杆,假装端庄,淡雅问道:“本王妃和王爷今日回门,府中无人知晓?”? 第89章 见到母亲 “回王妃,府中无人知晓……” “那国公爷可都在家?”月云歌轻蹙眉稍。 就算君墨尘没有跟国公府知会一声,那月馨瑶那丫头怎么不说? 昨日闹得沸沸腾腾,按理来说,月馨瑶会跟大家说,然后等着看她回不回来的啊,怎么不按常规操作? 家丁暗暗捏了一把汗,战战兢兢回道:“老夫人外出,国公爷办事稍后回来,夫人和其他几位姨娘都在,今日是十五,姨娘们都去主院给夫人请安了。” “既然如此,你赶紧派人将老夫人和国公爷请回来,带王爷去前厅,好吃好喝招待着,本王妃去趟主院。” “是!”家丁连忙派人去办事。 月云歌抬头看了一眼国公府的牌匾——卫国公府。 如今北宁国有五国公,分别是皇后外祖是治国公,萧贵妃外祖是修国公,她的外祖奉国公,她的娘家卫国公,以及向来置身事外的齐国公。 在这五个国公爷里面,她的父亲地位最低,仅是因为救过已故太上皇一命,才会被册封为卫国公。 但在此之前,父亲只是一介书生,因为娶了母亲,飞黄腾达,当上京官,当年才有机会为太上皇挡箭,才会被亲封。 卫国公实际并无太大权力,但比京官派头大,且跟她外祖一家相比,差远了。 想到这里,她收回目光,缓步走进国公府。 “王爷,我先去看看母亲,你去前厅等等我父亲。” “嗯!”君墨尘面不改色,毫无波浪的眸子让人看不出喜怒。 带着竹桃等人,月云歌来到主院。 她的母亲沈氏,自从生了幼子之后,身体每况愈下,一日不如一日,因着身体问题,便免了姨娘们的晨昏定省。 但因为初一十五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她的母亲纵使身体再不舒服,也得梳妆打扮,让姨娘们过来请安。 她母亲待人极好,就是容易优柔寡断,过于善良,只是不愿看清他人真面目。 她有一个十八岁的兄长,还有一个尚且十四的幺弟,母亲怀幺弟的时候身子就不好,等幺弟出生,母亲更是瘦弱不堪,连幺弟也是体弱多病,终日卧病在床。 尽管母亲身子不好,这国公府后院掌权还是落在母亲之手。 原主的记忆里,母亲不止说过一次,说只要有一口气在,就会霸者国公夫人的位置,不允许其他人鸠占鹊巢,说会保护自己的三个儿女,不让人欺负了去。 可事实是,她的兄长高中后,却被分配到北漠荒芜之地当官,而她的幺弟身体羸弱,空有抱负却不能实现。 就连原主,也被人算计失了清白,嫁入王府更是不得君墨尘欢心,还被月清柔欺辱。 可惜原主红颜薄命,惨死新婚之夜,若非她到来,原主真的从此就饮恨西北了! 实际上,这国公夫人的位置,用处都不及母亲那奉国公嫡女的身份…… 因着还没人禀告,月云歌等人来到主院的时候,丫鬟和家丁都震惊了。 她没有让人通报,想着今日顺便看一下府中这些姨娘对沈氏的态度。 毕竟当家主母之位,是个姨娘都想上位。 月云歌悄然走上台阶,从门口看进去,正好看到脸色蜡黄,气色依旧难看的沈氏。 定眼一看,再厚的胭脂水粉也盖不住沈氏土灰色的面容。 月云歌整理了一下衣裳,迈步走进去:“娘。” 这一声‘娘’喊得沈氏眼含热泪,她已经一个多月没见到自己女儿了。 三朝回门的时候也没回,她无数次想去王府看女儿,但碍于身子,出门都成问题。 各位姨娘没有料到月云歌会容光焕发地出现在大家面前,所有人慌忙俯身福礼。 “见过硕南王妃!” “姨娘们不用拘礼,起身!”月云歌微微摆手。 姨娘们都以为三朝没回门,是王爷不重视她,私底下没少嚼舌根。 如今看到她锦罗玉衣,她们才知道是她们想错了,人家不仅过得好好的,地位也比之前还要高,不仅是卫国公嫡女,还是硕南王妃。 “云歌,快过来,让娘看看,一个多月不见,都瘦了……”沈氏心疼地朝她招手。 月云歌步履轻盈,缓缓来到沈氏身旁,坐在后者身旁,莞尔道:娘看错了,女儿在王府吃好睡好,又怎会瘦呢!” 沈氏仔细打量一番,认可地点头:“确实是娘看错了,云歌这小脸比先前圆润许多。” “那是,王爷对女儿好,从未苛刻过女儿。”月云歌面不改色地扯着谎言。 知道沈氏对原主的疼爱,所以最好还是报喜不报忧。 不过说真的,除了先前君墨尘那狗男人对自己不好以外,后面虽然也不好,但至少没有起初那么恶劣。 她们母女俩说话,姨娘们都不敢随意吱声,她们可不像某个姨娘那般爱作死。 “那便好,你日后要跟王爷好好过日子。”沈氏面上露出欣慰的神情,她还以为会像这些人说的那样,还为此担忧了一个多月。 “嗯,今日王爷也来了,在前厅。” 沈氏脸色一变,慌忙道:“啊?那你不早点跟娘说,娘去梳洗一下。” 月云歌轻笑,“娘,不用着急,王爷不会怪罪的,现在已经让人去找爹回来了。” “可王爷来了,你爹不在家,老夫人又尚未礼完佛,按规矩,娘是要去迎接的啊……哎,你们推迟到今日回门也不提前说一声,家里都没有准备好……”沈氏愁眉不展。 月云歌闻言,淡淡瞥了站在不远处的唐姨娘,“我以为三妹已经跟父亲母亲都说过我今日要回门的事,故而我和王爷就没有另外派人来说。” 听到此话,沈氏眉头一皱:“馨瑶?为何会这样说?” 看来除了月馨瑶的生母唐姨娘以外,其他人都不知道昨日金宝阁的事。 因此,她将昨日的事说了出来,还顺带添油加醋,不仅说月馨瑶在金宝阁跟人争夺一支发簪,还说了月馨瑶诬陷别人推搡自己,最后反被人教训一顿。 这些事一说出来,除了早就知道唐姨娘,沈氏和其她姨娘都得目瞪口呆。 “昨日晚膳时分,三小姐身体不适没有来吃,妾身还道为何身体不适,真相原是如此~”? 第90章 给个下马威 听到阴阳怪气的话语,月云歌看过去的同时顺便搜罗脑海中的记忆。 说话的是五姨娘,娘家经商,但生意失败家道中落,为了得钱东山再起,这才将五姨娘卖入国公府,本是为奴,被她喝醉酒的父亲宠幸,一跃成了五姨娘。 这国公府中,沈氏为大,二姨娘是月清柔生母柳姨娘,三姨娘则是月馨瑶生母。 除此以外,还有已怀孕的四姨娘、刚才说话阴阳怪气的五姨娘,还有一个和月云歌年纪差不多大的六姨娘,据说还有一个尚未接回来的七姨娘。 她的父亲虽然花心,但是真切喜欢母亲的,毕竟没有母亲当初的舍身跟随,以及母亲娘家的帮助,他到现在还只是一个小小官员,哪能像今日这般妾室成群。 这边,唐姨娘忐忑一下,“妾身也不知道瑶儿发生这样的事,不过王妃说瑶儿诬陷她人,这是万万不能的,瑶儿这孩子从小心善,又如何会做出这样的事。” “哦?唐姨娘这是说我在乱说?”月云歌似笑非笑。 唐姨娘冷汗沁身:“妾身并不是这个意思。” 月云歌冷哼:“这京城都传遍了,几位姨娘鲜少出门,自然不知内幕,毕竟你们不是我,我当时可是就站在三妹旁边的。” 听到此话,唐姨娘垂首咬咬牙,不再出声,但眼里闪过幽怨,都是月云歌的错,要是月云歌当时帮忙,她的瑶儿也不会如此丢脸。 见状,月云歌嘴角勾起冷冽的弧度,问道:“三妹为何没跟你一块来?” 唐姨娘不可能明说自己女儿不愿意来,只得说道:“瑶儿今日身体不适,妾身已经跟夫人说过了,免了瑶儿这次请安。” 闻言,月云歌看向沈氏,见后者点头,她也就没有继续揪着,反而问起别人:“那柳姨娘今日为何也没来给夫人请安?” 大家面面相觑,谁都知道为什么,她们并不知道月云歌为何要明知故问。 月云歌唇角扬起冷意。 除了月清柔的亲母柳姨娘,府中其他几个姨娘都到了,都特别规矩地立在一旁。 如今她来坐了会儿,时辰也已过,柳姨娘还没到,可见这谱摆得有多大! 各位姨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有默契地低头暗笑。 柳姨娘向来这样,夫人没有管,她们自然管不着。 “一个妾室也敢如此,真是反了天了!”月云歌冷眸微眯,怒极拍桌:“来人,去将柳姨娘带过来!” 众人噤若寒蝉,这大小姐先前可是唯唯诺诺的,如今气势逼人,怕是因为有王爷撑腰。 不得不说,嫁人后,大小姐的气质和脾气都变了不少! 今日的月云歌气场强大,锐利的目光地紧紧盯着门口。 少顷,丫鬟端着早膳进来,沈氏让丫鬟将早膳都摆到桌上。 “罢了云歌,不用气……你跟娘和说说,这么早过来,用早膳了吗?” “用过了!不过我可以陪娘再用一次。” “哎,好。”沈氏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不少。 以往沈氏的早膳就用得极其简单,因着属于问题,本就不乐吃东西,但为了不空腹喝药,只能强忍着反胃,硬灌自己一碗稀粥。 不管是身为大小姐的月云歌,还是身为硕南王妃的她,姨娘们都得伺候用膳。 她也不介意,任由姨娘们伺候。 不知是何原因,布菜的唐姨娘在靠近月云歌的时候,手一抖,小笼包掉落在桌。 月云歌目光轻飘飘落在唐姨娘身上,并未作声。 就是这眼神,直接就把唐姨娘给吓得握紧筷子,低头连忙道歉。 “下次注意。”月云歌淡淡道,跟狗男人呆多了,自己有时候也会不由得用眼神瞪人,暗含凌厉的目光比说话还管用。 这边,沈氏刚吃完一碗稀粥,丫鬟就来禀报说柳姨娘来了。 “那就让……” “慢着!”月云歌直接打断沈氏的话,随后给了沈氏一个放心的目光,冷冷吩咐丫鬟:“我和母亲尚未用完膳之前,让她在外面候着!!” 不给一个教训瞧瞧,这柳姨娘还真是反了天了。 丫鬟讷讷应声,后退退下传话。 月云歌顺着窗户的缝隙看出去,正好看到带着丫鬟、一脸不满地站在院子里的柳姨娘。 柳姨娘虽年过三十,但眼角的皱纹都不曾出现,可见岁月格外厚待她。 一个妾室,来跟主母请安的时候却是穿绛红的衣裙,远远一看,就如同着了红衣一般。 无论何时何地,大红都只有正妻可穿,妾室的红也只能是浅色红。 看来一段日子不见,这柳姨娘被父亲宠得愈发无法无天了! 或许是凑巧,在外面候得极其不安分的柳姨娘正好也通过窗户看屋里,目光好巧不巧和月云歌撞上,刹那攥紧手帕。 她还以为这小贱人没有三朝回门,如今回门是被撵回家的,却不曾想下人来报却说那贱人是坐硕南王的马车回来,还带了一车的礼物。 本以为自己女儿月清柔也会跟着回来,下人却说回来的只有王爷王妃,凭啥她女儿不能跟着回来? 当即就把她气得赶紧梳妆来主院,想要一问究竟。 可一来到主院,就被下了马威,气得她腿肚子都在发抖。 别说过了时辰,就是到了晌午,她要跟沈氏请安,也是通报一声就能进去的,可今日不知这小贱人究竟想如何,外面烈日当天,这小贱人竟然让她在外面候着。 她平日里在诸位姨娘面前攒下的脸面都在这时丢光了。 月云歌让姨娘们也坐下一块吃,慢点吃。 姨娘们面面相觑:说她对她们不好,但她又会让她们坐下一块吃,说她对她们好,无形之中又施压,就很矛盾。 “娘,你多吃点,咱们不着急。” “娘吃不下……”沈氏脸色惨白,胃部的恶心感又来了。 见状,她从储药空间拿出一粒止吐药丸,通过袖子掏出来:“娘,这是王府的药,你服一颗,能压制一下呕吐。” 对于这个女儿,沈氏是无比信任的,也没有过问这么多,直接服下。 不得不说,这个药丸还真是管用,服下去不过一会儿,呕吐感瞬间消失,看着桌上的粥菜,食欲也变好一点。? 第91章 跪下 月云歌微笑着望向自己母亲,亲自夹了一个水晶饺放在后者碗中:“娘,再吃一点。” 沈氏颔首。 或许是因为女儿给的药的缘故,今日她胃口变好,也多吃了很多东西。 等吃得差不多,月云歌看向沈氏身旁以为老妇人:“苏嬷嬷,母亲一直以来都在喝药,我记得每隔几天就会换一次药方子,今日可是新方子?” 苏嬷嬷是沈氏身边的老人,也是沈氏从娘家带过来的,忠心耿耿,绝不会背叛。 “回大……王妃,今日是新方子。” 月云歌嗯了一声,问道:“可给母亲煎了?” 刚想说‘尚未’,苏嬷嬷看到月云歌的表情,福了福身,快步出门去后厨。 苏嬷嬷出了房门就瞧见站在烈日下的柳姨娘,后者不断拿着帕子擦脸上的汗,面上妆容都花了。 见苏嬷嬷出来,柳姨娘以为是请自己进屋的,直接迎过去,张开嘴还未出声,就瞧见苏嬷嬷只是看了她一眼,随后越过她朝后厨的方向走去。 柳姨娘皱了皱眉头,气得剁了一下脚。 该死的贱人! 旁边伺候柳姨娘的贴身婢女茗玉说道:“姨娘,奴婢去问一下夫人看看能否进屋。” “快去!”柳姨娘等得不耐烦了。 茗玉进屋不过几息,就快步走出来:“王妃说和夫人还没吃饱,让您继续在外面等着。” 柳姨娘一听,咬牙切齿道:“这又不是皇家席宴,用得着吃这么久?我看她们母女俩就是故意的!这次,我非要进去不可!” 那小贱人以为当上王妃就可以耀武扬威不成? 这可是国公府,她可是国公爷最疼爱的姨娘! 说罢,柳姨娘径直往屋里走,先前娇惯蛮横惯了,以往的沈氏和月云歌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里想今日这般不给她台阶。 柳姨娘带着茗玉刚到门口,就被两个粗使婆子给拦下。 “我家夫人和王妃正在用膳,闲杂人等不许进。” “什么闲杂人等,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我可是二姨娘!” 粗使婆子对视一眼,纷纷嗤笑。 “一个姨娘,竟敢在我们夫人面前叫嚣,真当王妃是摆设?” 最不喜欢听到在国公府除了国公爷和老夫人以外,还有人压自己一筹的。 柳姨娘顿时柳眉倒竖,不知如何反驳的她只能红着脸喝道:“狗东西,让我过去!” 奈何那俩粗使婆子像两座山一般屹立不倒,直接挡住门口,别说是柳姨娘,就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两人想着今日回来的王妃气势与众不同,定能好好惩治一下这没有规矩的柳姨娘,便冒险不经夫人王妃同意,擅自拦住柳姨娘。 柳姨娘何时这样丢脸过,整个脸都红得不行,气得眼里噙泪:“你们……你们也太不像话了,我要去等国公爷回来,告诉国公爷!” 听到这话,俩粗使婆子表情变了一下,但很快就缓过来,心想王爷今日也在,国公爷可是好面子的人,是不可能会允许柳姨娘哭喊的。 听到外面的动静的月云歌嘴角一勾,起身来到窗户边:“拿下。” 就这样,尚未走出主院的柳姨娘就被婢女给强行抓了回来,还顺便拖进屋。 柳姨娘这下可是如愿了,直接被丫鬟带到了沈氏和月云歌面前。 瞧见面色稍微红润的沈氏,柳姨娘内心咯噔一下,随后又看见回到座位上的月云歌,襟飘带舞,端庄优雅。 都说人靠衣装,柳姨娘认为月云歌能有这样的气质,完全是因为衣裳穿得好。 月云歌的美和年轻时候的沈氏是一样的,柳姨娘也知道,只是今昔非比,一个多月不见,这柔弱寡淡的嫡出小姐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不再像之前好信人言、唯唯诺诺了。 想到这,柳姨娘不免得想到自己女儿,自己也是许久未见女儿,担心自己女儿在月云歌手底下吃亏,毕竟自家女儿怎么说都还是庶出。 但还没等柳姨娘问月清柔今日为何没来,月云歌猛地拍桌,啪地一声吓坏众人。 “跪下!” 屋子里的姨娘们都愣住了,虽说知这嫡出大小姐当了王妃后气势逼人,但从除了出嫁后,出嫁前她对柳姨娘从不说重话,更别提让柳姨娘跪下了。 还没等柳姨娘做出反应,丫鬟来禀告说三小姐来了。 一听到月馨瑶来了,月云歌眯着眼睛,犀利的目光打向唐姨娘,语气不善:“不是说三妹身子不适吗?” 唐姨娘讷讷一下,低头轻声道:“或许是瑶儿听说王妃您回来了,故而过来拜见。” “呵!拜见?”月云歌冷嗤,“连府中请安都不来,知道我来了,还特意带病过来拜见,三妹可真是抬举我这个当大姐的啊!” 她的冷嘲热讽让唐姨娘无言以对。 站在一旁的柳姨娘紧紧盯着月云歌,心想:这贱人真的变了,和先前俨然两样! “让她进来!”月云歌理了理衣角,看向门口。 不一会儿,月馨瑶走进来。 因为昨日被打,今日为了掩盖脸上的淤青,涂了厚厚的胭脂。 月云歌嫌弃地看了一眼,涂这么多粉,都能刮下一层灰了! “见过夫人,见过大姐姐。”月馨瑶尽力压制着满腔怒火,上前福身。 月云歌不领意,幽幽看了一眼:“你,也跪下!” 见识过月云歌昨日的的手段,也知道今日王爷是陪着一块回来,月馨瑶吞下怨恨,乖觉地跪在地上,就算疼就只能暗暗咬牙。 唐姨娘又气又急地看了一眼,瑶儿这么一跪,过后膝盖怕是要青紫了。 一身月白色衣裙、脊背挺直的月馨瑶这么痛快一跪,到是有几分脾气。 这边,柳姨娘仍旧不愿意跪,但被丫鬟婆子压着,膝盖重重磕在地上,疼得她龇牙咧嘴。 “你们放开我!凭什么强迫我跪下!” 姨娘们都为柳姨娘捏了一把汗,这可还真是作死不分场合啊! “凭什么?”月云歌微微一笑,抬眸示意竹桃,“掌嘴。” 竹桃早就看不惯柳姨娘逾闲荡检,得到命令后,上去当即就左右开弓。 这巴掌直接把柳姨娘给打懵了,连反应都迟钝不少。 月云歌把手一扬,竹桃停下来。 “告诉柳姨娘,本王妃凭什么让她跪。”? 第92章 主院示威 竹桃叉腰,哼哼地瞪了面上浮现巴掌印的柳姨娘:“因为您是尊贵的硕南王妃,而她只是一个国公府的小小侍妾,用如此口吻说话,就是以下犯上,杖毙也不为过。” 闻言,月云歌轻轻拍了拍手掌,心想:这丫头,说得真精彩! 听到这话的柳姨娘身子一抖,想反驳的话瞬间咽回肚子里。 知道月云歌会动真格,月馨瑶柔柔弱弱,装作懦弱乖巧的模样。 “大姐姐,瑶儿不知做错了什么,一来这里便被大姐姐罚跪?不过若是瑶儿无意间让大姐姐生气,瑶儿认错,还请大姐姐不要再气。” 月云歌已经见识过月馨瑶随时随地的示弱了,知道月馨瑶目的就是为了让在场的人都产生同情心,故而她不以为然,漫不经心地摇晃着手中的茶杯。 “三妹不知错在何处的话,想必是看来府中的女先生白教了,将女德女戒都教到狗肚子里去。” 这话说得说得极其难听,月馨瑶愤怒,但不能发作,最后硬是挤出两颗豆大的泪珠。 “瑶儿愚钝,还请大姐姐明示瑶儿哪里做错,瑶儿立刻改。” 月云歌咯咯一笑,但也笑靥如花。 不得不说,这笑容看在月馨瑶眼里,极其刺眼。 她从懂事开始,就不止一次抱怨既生瑜何生亮,都是父亲的女儿,就因为她娘是姨娘,她就是庶女,而月云歌轻易拥有的,她都要费尽心机才能得到,她不服! “今日给母亲请安,你姨娘说你身子抱恙,本以为你会在阁中休息,没想到带病过来了,但既然都愿意带病过来了,为何要来得这么晚?” 月馨瑶明白意思,马上换过悔过自新的表情,“是瑶儿错了,瑶儿不该来这么晚,请大姐姐姐责罚。” 月云歌心下冷笑,这月馨瑶还真是能忍啊,以为这样认错示弱,她就教训不了了? “三妹一向是准时之人,生病了就该好好在屋子里养着,若是真要来,就该提前来,不然不知道的人还当三妹是不敬嫡母,此事若传出去,妹妹怕是难找好婆家。” 月馨瑶低着头,神色晦暗:“大姐姐,是瑶儿不对,还请大姐姐责罚。” “你若真知错,就去祠堂抄写女戒二十遍。” “是,瑶儿这就去。”尽管十分不愿,但也只能服从,她巴不得月云歌责罚自己。 唐姨娘看着无故就受罚的女儿,恶狠狠地看了一眼,立刻避开,担心怕被发现。 这边,沈氏心生满意地看着月云歌,多日不见,云歌这王妃该有的做派气度都出现了。 解决完其中一个,剩下的就是柳姨娘了。 “柳姨娘,你可知错?” 本以为柳姨娘会反抗,没曾想出乎月云歌的意料,前者竟然点点头说知错。 这……她还怎么搞? 忽然就不按常理出牌了? 月云歌眼珠转了转,只得挥手:“既然知错,那就罚跪祠堂,罚抄礼记五十遍,不抄完不许起来。” 柳姨娘没有反对,只是应了声便捂着脸退下。 在无人知道的地方,离开住院后的柳姨娘吩咐婢女茗玉:“等国公爷回来,就找空告诉国公爷,王妃故意刁难,让我跪祠堂抄经书,还无故掌掴我,最好是带国公爷来祠堂。” 担心茗玉办事不到位,柳姨娘只能当面跟国公爷哭诉。 “是。”茗玉点头。 屋里。 月云歌看着沈氏脸上的疲乏,十分心疼,当即朝几个姨娘摆手:“没事都散了,记得这是国公府,日后我不在,谁若再坏规矩,再得国公爷恩宠,我也照样惩罚。” 爱他姨娘们不敢造次,只得行了礼告了安,鱼贯而出。 如蒙大赦,都如鸟兽哄散,一个个走得飞快,生怕走慢了被月云歌抓到错处,连着一块受罚,倒是可就太憋屈了。 送走了这些莺莺燕燕,沈氏一口气松下来,整个人瘫坐在软塌上。 月云歌心疼地起身搀扶,将沈氏扶回床上,苏嬷嬷这时正好端药碗进来。 等苏嬷嬷端着药走近,月云歌便被一股酸腐味道直击鼻腔,脑壳一瞬间发堵。 雾草!这药……有问题! “王妃,夫人的药。”苏嬷嬷不明其理,将手上的碗递过去。 那曾想月云歌接过后勃然大怒,直接用力地摔到地上。 苏嬷嬷吓了一跳,躲闪不及,顿时被滚烫的药汁溅了一身,慌忙跪地:“王妃?” “嬷嬷,这药可是你方才亲自熬好,未经他人手端进来的?”月云歌面色沉重。 苏嬷嬷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丫头,顿时猜测到可能是夫人的药出问题,不敢大意,点点头谨慎道:“回王妃,这药是老奴亲自熬的,中间不曾假借他手。” 苍白无力的沈氏拉了拉月云歌的手,让苏嬷嬷起来回话,随后问道:“云歌你这是怎么了?” “母亲,这药有问题。”月云歌咬紧牙关,愤怒地回道。 母亲这么多年都未痊愈,怕是吃过的药一直都有问题。 原主不懂医,当然不知。 这一拖就是好多年,若不是她的到来,原主的母亲死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国公府都无人知晓怎么回事! 此话一出,沈氏和苏嬷嬷都面露诧色,尤其是沈氏。 “云歌,你不懂医,又是如何得知这药有问题?” 月云歌脑子飞快运转,当即灵机一动:“娘,承蒙王爷照顾,他府中有一位医术高超的虚竹先生,女儿正巧跟先生学了医术。” 得亏有虚竹先生,不然还真不好糊弄。 沈氏一听,并未多想,反倒是欣慰:“云歌能学医,娘也高兴,日后要好好学。” 这王府里有府医是正常,云歌能跟着学医,自然也是正常不过了。 她希望云歌能有自保能力,懂医就好办了,以后生病也不怕。 月云歌颔首,吩咐道:“苏嬷嬷,去把今日去过厨房的下人,以及母亲主院里的下人,通通关起来,不要让他们相互沟通!父亲应当快回来了,届时我去找父亲。” 苏嬷嬷应声办事,屋里只留下月云歌带回来的几个婢女。 等人走后,月云歌屏退竹桃几人,单独留下和沈氏说话。 “娘,您可知道您的身体为何会糟蹋成这样?吃了这么多药一点都不见效?”? 第93章 中毒多年 沈氏凄凉一笑:“娘的身体娘有数,自从怀了你幺弟后便不舒服,你父亲也寻了宫里的太医,他们都说娘当时思虑过重积劳成疾,因为不想放弃你幺弟,便一边吃药一边养着,哪曾想,身体每况愈下,早已药石无医。” “我为您把脉看看。”月云歌说罢便抓起沈氏的手。 她总觉得没这么简单。 少顷后,月云歌目光冷寒,脸色沉下:“娘,您这是虚不受补,最重要还是我发现您中了慢性毒,这毒性霸道但不强,您用了后只会日益疲乏,等最后撑不住,就会长睡不醒。” 该死的!这府里究竟是谁会这样对待母亲? 柳姨娘?唐姨娘?还是其他几个姨娘? 亦或者另有他人? 这后宅就跟无形的大染缸一般,水只会越来越浑浊,不会有清澈的时候。 听了月云歌的话,沈氏向来温柔和善的脸上出现一丝不解和愤怒。 “这暗中对我下手的人还真是看得起我,嫁到国公府,我本以为不争不抢,安生过日子,将你们三人抚养长大,看着你们过得好,我便开心,现下看来,有的人终觉我是威胁。” “娘!你是主母,这主母之位,谁不惦记?”月云歌叹气。 要怪只能怪父亲那个花心大萝卜,非要娶这么多妾室来争宠。 一想到王府有一个月清柔,日后可能还会有别的通房妾室进入后宅跟她斗来斗去,她就烦得不行! 狗男人日后要是妻妾成群,她就算是身无分文地逃,也要逃离,她不想步入母亲后尘。 此时在前厅的君墨尘不由得打了一个喷嚏,眼里满是莫名其妙。 “不错!是娘这些年没有想通,一直任由此状下去,你幺弟的病一直不好,怕也少不了暗中人的作为!这些贱婢真是活腻了,竟敢如此算计!”沈氏第一次这般恼怒。 月云歌知道母亲被外祖家养的脾气温和,但不代表就是个什么都不知的傻子,有时候不出声,只是不想争执这么多罢了。 “娘,我实话跟说,这药既然有蹊跷,这么些年过去,不管是主院里的奴才,还是您贴身信任的家生子,或许都有嫌疑,这年头,总有人会为了蝇头小利而豁出去。” 听完这番话,沈氏大彻大悟,神色慢慢平静下来,默默握紧拳头。 不管是谁,她必须要将人查出来,她不能再这么放任下去! 月云歌仔细想了想,将计划说出。 “娘,我现已出嫁,王爷回府,我也得跟着,我建议您先按兵不动,以免打草惊蛇,这药就照常煎,但要悄悄倒掉。每日再寻个时间去外面,我再去给您施针,您喝了这么多年的药,现下还是先停一段时日,待我为您施针看看成效后再决定。” 看到自己女儿能独放一面,还会给自己出主意,沈氏泪眼婆娑,微微激动地点头。 月云歌心想为了让原主的母亲不再遭受他人所害,日后的事必须要经自己的手来处理。 就在这时,苏嬷嬷回来了,还敲了敲门:“夫人,王妃。” 沈氏闻声,握了握月云歌的手:“云歌,在这下人中,苏嬷嬷是绝对不会害我的。” 月云歌从原主记忆里知道,苏嬷嬷对于沈氏而言,如同亲母。 “进。” 苏嬷嬷提着一个药罐走进来,“王妃,方才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所有下人关起来,随后老奴又去了一趟后厨检查,发现这药罐子好似也有问题。” 闻言,月云歌立马站起来,接过苏嬷嬷手中的药罐,这一拿就闻到那冲鼻的腐臭味。 等她走到阳光底下仔细检查,顿时就发现这盖子和罐身是两个颜色,罐身颜色比较身,而这盖子许是没有长期被下毒的药浸染,所以颜色尚浅。 这已经是证据确凿了,药罐是紫砂才知,最容易吸水,这药里面放了毒,罐身长年累月在毒药的浸染下,本身就带毒,日后无论是什么药,尽管是好的,都会成为毒药。 月云歌一边检查一边将药罐的事说给苏嬷嬷听,只因母亲说苏嬷嬷信得过。 苏嬷嬷听完后整个人都震惊不已。 怪不得换新方子也变成毒药,原来是这药罐本身带毒! 他家夫人素来平和,用这等阴狠的手段要她的性命。 “王妃,老奴觉得定时柳姨娘那个贱婢,她私底下没少对夫人使绊子,用这等下作的手段,除了柳姨娘,老奴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 月云歌没有作答,低头沉思。 良久后说道:“国公府人多眼杂,这事谁做的还不一定。”。 不管是谁,她都必须要跟原主父亲说一声,提醒一下。 将如此阴险、随时在暗中毒害主母的人留在后宅,日子长了,绝对不可能安息。 月云歌转身过去,从储药空间拿出银针,“娘,我为您施针,待施针后您会有困意,之后好好睡一觉,倒是会有所好转。” 一听到要睡一觉,沈氏犹豫了:“云歌,要不娘先去见过王爷,到时再施针?” 这女儿女婿回门,她都没去见女婿一面,如何说都说不过去。 “不用的,王爷知道您的身子抱恙,我等会儿亲自跟王爷说一声,等您睡醒再去就行。”月云歌知道自己母亲是讲规划的人,但此时此刻,还是身体重要。 只要施过针,才能进行下一步医治。 沈氏拗不过月云歌,只得听话,躺下任由施针。 片刻过后,月云歌收针,看了一眼睡得香甜的沈氏,交代道:“苏嬷嬷,日后劳烦你多上心,好好照顾我母亲,尤其是在吃穿等方面,提防有人下手。” “王妃请放心,老奴一定会好好照顾夫人,绝不会让夫人再受伤害!”苏嬷嬷义正言辞,先前都是因为她不注意,这才导致夫人中毒多年,她心里有愧。 月云歌颔首:“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王府寻我,在这国公府,要是有人欺负娘和幺弟,也尽管来寻我,你也不用怕,该反抗就反抗,有事我就给你们担着!” 就算君墨尘那个狗男人不帮她,太后也肯定会帮她的。 “王妃且放心,那些人明里不敢乱来,夫人再怎么说,都还是奉国公之女。”? 第94章 又整幺蛾子 月云歌嗯了一声,“对了,我幺弟现在可在府中,我想去看看。” 起初守门的家丁只说母亲和几位姨娘在家,老夫人也外出了,就是没有提到她幺弟。 “王妃,上个月国公爷替二公子在外寻了一位大夫,每隔几日便要外出一趟,今日刚好出府了。” “大夫?哪家的?医术如何?声威如何?”月云歌轻蹙眉稍,还要外出治病,那这大夫得多有牌面? 苏嬷嬷轻轻摇头:“老奴不是很清楚,这事国公爷只和夫人详细说过。” “行,那我稍后再问父亲!你记得无事的时候,寸步不离我母亲。” 若是毒解了,那暗中的人想必还会用别的手段,必须要防。 “老奴领命。”苏嬷嬷福身,“王妃慢走。” 月云歌深深看了一眼床上的沈氏,带着竹桃等人离开主院。 本想着去前厅,她却在出了主院不久便见到月馨瑶和其婢女荷香。 这丫头抄完女戒了? 该不会是让别人代抄的? 月馨瑶像是故意在这里等她的,一见到她,就迈着小碎步走过来:“大姐姐。” 周围有不少下人看着,月云歌微微一笑:“何事?” “大姐姐,我把女戒抄完了,要不咱们去曲水亭坐坐如何?昨日匆匆一见,未能多言,你瞧你都已经一个多月没回娘家了,定是不知池中荷花开得可好了。” 月馨瑶说话时面部肌肉紧绷,唇角强扯出的几分笑意,无论怎么看都像弄虚作假。 闻言,月云歌唇角挂着浅笑,不动声色地看了月馨瑶一眼,颔首道:“好啊!” 她倒要看看这三妹妹又有什么名堂! 如今的她可是硕南王妃,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负的,这月馨瑶要私下对自己动手,也得掂量掂量,她要是出事,君墨尘那个狗男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要说之前,她铁定没有这个信心这样想,但现在他们兄弟俩都需要靠她来医治,她这命啊……珍贵的很! 语毕,月云歌和月馨瑶带着各自婢女前往曲水亭。 曲水亭是她父亲刚娶母亲时建造的,目的就是为了能让母亲闲暇的时候出来休闲。 可自从柳姨娘等姨娘接二连三进府后,建造曲水亭的性质就变了,顿时成了哪个姨娘都都能来,随着母亲卧病在床,几乎是不再这。 曲水亭接着一个荷花池,里面养着锦鲤,还有不少荷花,每当荷花盛开的时候,就是国公府最美的一道风景。 月云歌来到曲水亭,打量了一下原主未嫁前最喜欢呆的地方。 四周寂静,岁月静好,尤其是暖阳照耀,趴在这‘美人靠’上面晒太阳着实静心。 ‘美人靠’就是亭中柱子相连的长凳,有围栏靠背,姑娘家们坐在凉亭中,最喜欢的便是趴在栏杆上看风景,故而有‘美人靠’之名。 “荷香,你先退下,我和王妃有私话要说。”月馨瑶转身看了身后的婢女们。 “是。”荷香应声后先行退下。 这边,竹桃三人看向月云歌。 月云歌很好奇月馨瑶会怎么玩,当即就挥挥手:“你们也退下。” “是,王妃。”竹桃三人带着王府四个丫鬟一起福礼。 一旁的月馨瑶眸底深处袭来滚滚嫉妒之意。 她只是庶女,所以身边最多就两个丫鬟,而月云歌呢,回娘家一趟,竟然呆了七个婢女,就是故意显摆的! 月云歌将月馨瑶眼里的情绪收入眼底,眼里染上嘲讽之色,她扫了一眼池塘中盛开的荷花,不咸不淡说道:“月馨瑶,这里只有咱们两人,不用拐弯抹角,有话直说。” 绕弯子对谁都没意思,再说了,经历那天金宝阁的事后,矛盾已经结下了。 话音刚落,月馨瑶轻轻一笑,将自己的决定说出来:“大姐姐,等我及笄后,我也想嫁给王爷姐夫,你能帮我吗?如果你帮我,我日后帮你一块对付月清柔,如何?” 噗! 这月馨瑶不会是脑子还没发育健全? 月云歌用余光嫌弃地瞥了一眼,“你一个庶女跟我谈这个,配吗?” 别以为她猜不到,这月馨瑶嘴上说是帮她,指不定进了王府后,和月清柔那小贱人联手扳倒她这个正室呢! “大姐姐,你和二姐姐都嫁给王爷,咱们一家和王爷是门槛相连的了,多我一个不多,难道不是吗?我们一起辅佐王爷,一起服侍王爷,不好吗?” 神经病!月云歌在心里骂了一句,言道:“是,多你一个不多,但……少你一个也不少。”“大姐姐这么说,是不愿意接受我这个提议咯?”月馨瑶敛去笑容,面无表情。 月云歌呵呵笑道:“我说过了,你不配!” 是谁给了这个丫头胆子,竟然用这种口吻来跟她说话。 就在这时,唐姨娘带着婢女朝曲水亭这边走来。 “既然大姐姐不珍惜这个机会,那就别怪我了。”月馨瑶笑盈盈地威胁。 这一刹那,月云歌黛眉紧皱,一丝不好的预感在心中油然而生。 忽然,只听月馨瑶尖叫一声,夹着嗓子大喊:“姨娘——救命——” 话音刚落,月馨瑶往前扑,整个人倒栽葱般跌入池塘中。 月云歌:??? 嗨呀!小了小了,她的格局真是小了! 这自损三千杀敌一百的招数,妙啊! 月云歌是怎么也没想到,月馨瑶会用这种出现在宫斗剧且老掉牙的招数来算计她。 本打算在亭上看着水中的人扑腾的,那曾想唐姨娘一边往这边跑,一边喊道:“啊!瑶儿,王妃饶命啊,请放过瑶儿,她还是一个丫头——” 或许觉得喊得不行,越是靠近,脸上的表情就越激昂,凉亭外站住脚步后。 “王妃,瑶儿是何处得罪了你,你要将她推下荷花池,置她于死地?那天在金宝阁,你帮着外人欺负瑶儿,瑶儿回来都没有告诉国公爷,为你隐瞒……” “姨娘!救命!”池中的月馨瑶不断扑水,犹如一直旱鸭子。 为她隐瞒?隐瞒什么?她需要吗? 月云歌冷笑,但睨眸看向水中的月馨瑶后,冷眸微眯,骤然转身,入水前高喊一句:“三妹别怕,大姐这就来救你!”? 第96章 她吃哪门子的醋 半晌之后,月馨瑶醒后问荷香,得知月云歌等人都在前厅,她第一时间穿上外衣,红着眼睛带着天大的委屈跑去前厅。 前厅这边,月云歌以为经过这件事,月馨瑶能安分,没想到一醒来就找来了。 “王爷,父亲,请你们为瑶儿做主!”月馨瑶跪在地上磕了一下头,再次抬头已是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这一幕看得月云歌都不禁在内心感叹:演技真好! 月馨瑶盈盈眸光闪了一下,换上一副忍悲含屈的模样。 “今日之事并非大姐姐说的那样,瑶儿和大姐姐在曲水亭叙旧,可大姐姐记恨那日瑶儿在金宝阁拆穿她女扮男装,这才将瑶儿推下水中,说是给瑶儿一个教训!” 月馨瑶话音刚落,唐姨娘也急匆匆跑来,进门后就呵斥道:“瑶儿,你这是作何?” “姨娘!你明明也看到了,就是大姐姐推的我……”月馨瑶泪流满满。 唐姨娘余光瞄了一眼上位几人,站在一旁叹气道:“瑶儿,你大姐姐是无心的,姐妹俩哪有不闹矛盾的,现下你大姐姐也将你救起来,这事就莫要再说了。” 看着两人一唱一和坐实自己推人,月云歌嗤笑,并未作声。 她倒要看看这两个人能唱出什么精彩的戏码。 “可是大姐姐冤枉我,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鱼贩,更不可能会为了鱼贩轻生!” “唉!”唐姨娘没说话,只是深深叹息。 外人看来,这母女俩真的就是被逼无奈,却也无可奈何。 卫国公冷冷看着面前两人,最后看向月云歌:“云歌,这是怎么回事?” 被点到名字,月云歌耸耸肩,脸不红气不喘:“还能怎么回事?都说了是她自己跳下去,我正好会游水,这才下去救她。” “你!你胡说!分明就是你推我!当着父亲的面,你还撒谎……”月馨瑶怎么也没想到先前就愚蠢怯懦的月云歌竟然会有如此心计。 见自己的话不起作用,月馨瑶一咬牙,爬到君墨尘跟前。 伸手抓住他的衣袍,眼含秋波,可怜道:“王爷,求你为瑶儿作主,大姐姐恶毒狠心,就为了一件小事将我推入水中,简直是心如蛇蝎!” 君墨尘冷眸一凛,用力踹开月馨瑶,起身后利落地接过尘东递过来的匕首,将被她触碰过的衣袍割去。 哦豁! 月云歌幸灾乐祸地抿嘴,笑意染上面颊。 狗男人可不是会怜香惜玉的主,月馨瑶这是踢到铁板了呀! 君墨尘轻飘飘看了月云歌一眼,说道:“本王不想让王妃吃醋,三小姐莫要碰本王。” “咳咳!”月云歌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 这狗男人怎么变得如此自以为是了? 她吃醋?她吃哪门子的醋? 还有啊……明明就是他自己不喜欢月馨瑶碰,非要拿她出来挡,是给她拉仇恨不成? 被踹懵的月馨瑶缓过来后不仅没罢休,反而扯开嗓子,让哭声震耳欲聋:“王爷,您要信我,就是她推我下去,嫌不够后还跳下去要置我于死地……我说的都是真的!” 卫国公见自己三女儿哭得这么真切,心里偏向三女儿,顿时沉下脸:“月云歌!瑶儿怎么说都是你三妹,你为何要如此?” “父亲若是不信,我能怎么着?”月云歌面无表情地摆手。 先前也是这样,只要一出事,月清柔和月馨瑶俩姐妹一推到原主身上,任凭原主怎么解释都没用,卫国公就是不信。 在卫国公眼里,只要有眼泪加持的话,就是真话! 卫国公被她那无谓的态度气得胸口发闷:“柔儿今日没回来,想必也是你在王府这般针对柔儿,这才使得王爷没有带柔儿一块回来,对?” 月云歌:“……” 听到卫国公提到差点害了自己的月清柔,君墨尘厉声打断卫国公的话:“够了!” 要不是看在月清柔也帮过自己的份上,他早就赐死那蠢女人了! 卫国公吓得噤若寒蝉,忐忑地望着君墨尘。 君墨尘面不改色:“是本王不让婧妍跟着回来的。”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地看着君墨尘。 之前他们都以为王爷喜欢二小姐而不喜欢大小姐,所以才会在和大小姐新婚之日将二小姐也领进门。 如今才过去一个多远,难不成王爷厌倦了二小姐? 心中百思不得其解的卫国公百感交集地问道:“王爷,臣能知道为何吗?” 闻言,君墨尘平淡的眸子睨向卫国公,寒声道:“婧妍身体不适,所以本王没有让她同行,再者是,本王这次是专门陪王妃回来的。” 自己二女儿身子如何,卫国公还是知道的,毕竟之前大女儿失踪的时候,二女儿派人回府询问过这件事,那时下人还说她的身子安好。 说起那一个月,他不禁好奇大女儿去了何处,又是怎样从贼人手中逃脱的。 想到这里,卫国公下意识看向月云歌,满腔疑问。 接触到自己父亲的目光,月云歌淡然一笑,眸中闪过一丝讥笑:“父亲为何这样盯着我?难道父亲真的以为二妹和三妹的事都与我有关?” 卫国公哑口无言。 跪在地上的月馨瑶用帕子擦拭眼角,敛去眼中的恨意,“王爷、父亲,瑶儿知错。” 在场的人:??? 无缘无故认错?这月馨瑶搞什么?月云歌很是不解。 接下来众人就听到月馨瑶抽嗒嗒道:“瑶儿哪日不该戳穿女扮男装的大姐姐,就算看到大姐姐和外男同行,也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若不然,大姐姐也不会对瑶儿这么……” 雾草! 这是学她一样胡编乱造啊,图啥呢? 月云歌眼睛一瞪,美目渐渐浮现出怒意,想到自己此时要端庄,她强行将怒火压制,抿嘴笑道:“没想到三妹年纪轻轻就眼瞎,竟然认不出我身边的婢女。” “大姐姐的丫鬟,瑶儿自然是认得的,瑶儿指的是其他人。”月馨瑶微微眯眼,嘴角轻轻扬了一下,得意之色转眼即逝。 “三妹可知诬蔑我是何罪?” 月馨瑶本以为月云歌会继续‘狡辩’,没曾想后者所言却并非自己所愿。 听到这话,月馨瑶双唇下意识哆嗦一下:“大姐姐这是何意?”? 第97章 三十变五十 “竹桃,告诉三小姐在北宁国诬蔑王妃会如何。” 被点到名字的竹桃走上前,答道:“诬蔑王妃,轻则掌嘴,重则拔舌。” 沉默无言的君墨尘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深邃的眼眸如古井般沉静。 卫国公见状,也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面前这一坐一跪的女儿。 站在一旁的唐姨娘垂首,内心不免得惊慌,都说到这一步了,要是月云歌真的说要罚瑶儿,那可怎么办? 担心自己女儿的唐姨娘不断给月馨瑶使眼色,而后者却丝毫不在意。 为此,她只好轻轻扯了一下自己女儿的衣袖。 月馨瑶有些不满地侧目。 “瑶儿,不要说了。” “我就要说,她就是出王府跟外男一块了!”月馨瑶面不改色地说道,随后在低头的同时,嘴角勾起得意的弧度。 就算她说的是假的又如何? 当时在场的人这么多,若是父亲和王爷真的查,那她就说看错了呗! 若是他们不查,反而呵斥教训月云歌那个贱人,那她岂不是赚了? 月云歌自然是没有错过月馨瑶脸上的得意,轻轻顺了一下衣袖,一脸云淡风轻。 “看在你是我三妹,且初次犯错的份上,拔舌就算了,直接掌嘴二十!” “竹桃,动手。” 什么? 月馨瑶和唐姨娘一怔。 这国公爷和王爷还没发话,月云歌直接就下命令? 眼看着竹桃走过来,唐姨娘急忙跪下,“王妃饶命啊,瑶儿年纪尚小,口无遮拦的,你莫要与她计较。” 月云歌莞尔,冷眸含笑,却带着几分寒凉:“哦?都快十五了,还小?” “王妃,瑶儿毕竟未见世面,很多话说出来的时候未经思考,还请王妃不要——” “姨娘,你先别说。”唐姨娘的话被月馨瑶给打断,后者胸有成竹地抬眸,“王爷、父亲,你们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查一下,瑶儿当时真的看到大姐姐和一外男亲密。” 闻言,君墨尘扭头,淡漠的眸子注视着月云歌。 “……”月云歌瘪嘴,无奈地问道:“王爷不信我?” 【呸!狗男人,你要是敢相信那丫头的话借题发挥,我就骂死你!】 听到她的心声,君墨尘眸底闪过狡黠,沉着脸轻轻挥手:“尘东,去查。” 他倒是想听听,她会怎么骂死他! 尘东愣住了:王爷这是认真的吗? 可是当时王爷不是也在吗? 王妃当时明明就没有跟外男站在一块,王爷怎就信了? 为了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尘东抬头,在接触到冰冷的目光后,退出前厅。 这无中生有的事,怎么查? 这边,月云歌见君墨尘真的不信自己,忽然地心酸,面上表情逐渐消失。 仔细一想,她和他都没有感情,连朋友都不是,人家凭啥要信自己? 月馨瑶眼中的得意更盛,心里越来越期望王爷当场和月云歌翻脸,这样她就有机会了。 卫国公皱眉严肃地问道:“云歌,可有此事?” “王爷已经派人去查,父亲稍后便知,女儿不想解释。”月云歌待理不理地垂眸,把玩着自己纤细的玉指。 君墨尘在旁边目不斜视,心想这女人怎么还没有骂自己。 直到在外面随便转悠几圈的尘东回来禀告,“王爷,王妃当时带了竹桃怜儿栩芝三个婢女出门逛街,并未和外男接触。” 上一秒还暗暗得意的月馨瑶顿时变脸,下一秒假装愧疚道:“啊!原来是瑶儿看错了,大姐姐不要怪瑶儿,当时人太多了。” 众人都以为月云歌只是大方地说道几句便没事了,结果她却命令道:“掌嘴三十。” 比刚才还多了十下。 竹桃闻言,美滋滋地上前。 只是还没等出手,就被卫国公喊住。 “云歌,瑶儿毕竟是你妹妹,也解释了当时人多,你们一个多月未见,看错也正常。” “她一句看错了,刚才的诬陷就可以当没有吗?如果说有的诬蔑都能用听错了看错了猜错了来糊弄,那北宁国还设诬蔑罪来作何?大理寺用来作何?” 面对月云歌这一番话,卫国公脸色铁青,老脸搁不下,毕竟这大女儿先前从未顶嘴,而今日却不止一次将他说的话给顶回去。 “都是一家人,瑶儿错了,让她认个错便行了。” 月云歌冷哼一声,眼里的不屑泄露出来:“若非她是父亲你的女儿,我就应该下令拔舌,而非掌嘴这么简单!” 麻了个粑粑,真以为她会容忍不成? “你!”卫国公顿时语塞,想到君墨尘还在旁边,便转头过去。 “王爷,您给评评理,瑶儿不过认错了,掌嘴三十是否太过了。” 君墨尘侧首再次看向月云歌,然而后者理都没理会他。 她不是说他要是不信她,她就会骂他吗?这也没骂啊! 看这女人的脸色,也不像生气…… 月云歌知道他在看自己,故意装作不知道。 她现在说生气也生气,说不生气也还可以,只是觉得他不信自己,自己很不舒服罢了! 跪在地上的月馨瑶紧盯君墨尘,见他看向自己,连忙睁着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看他,秋波婉转,柔情万分。 君墨尘嘴角勾起。 月馨瑶却误会这是对自己微笑,刹那间羞涩得红了脸。 气宇轩昂、高贵淡雅,这样的男人才是她应该嫁的! 低头的月馨瑶并没有瞧见君墨尘嘴角的笑容一点一点冷下去。 “诬蔑王妃,确实该打,掌嘴三十太轻了,多添二十。” 月馨瑶笑容一僵,面上血色瞬间消失,她没听错?多添二十? 月云歌从轻蹙眉稍:这狗男人真的有病,一下一个样。 不过打五十掌,她还是很满意的。 “王爷……”月馨瑶可怜兮兮地抬头。 “咳咳。”月云歌轻咳一声。 竹桃领会,上去一巴掌打在月馨瑶的脸上,随后左右开弓,心里一阵舒爽:让你欺负王妃,让你觊觎王爷,我打死你! 月馨瑶连连后退。 君墨尘抬眸示意,两个侍卫上前将人按住。 “不要打了,我知道错了……”月馨瑶不甘心地求饶。 唐姨娘边磕头边求情:“王爷,求您饶了瑶儿,瑶儿知道错了,姑娘家最爱惜自己的脸,这五十巴掌打下去,瑶儿会受不了的啊……”? 第98章 说得清新脱俗 君墨尘没有理会,任凭唐姨娘怎么苦苦哀求都没有用。 见求王爷不成,唐姨娘只好求月云歌,祈求后者能宽恕,毕竟这五十巴掌下去,就算是一个皮粗肉厚的糙汉子也会受不住,更别提她这如花似玉的女儿。 “我给过她机会,她自己非要抓着我不放。”月云歌淡淡回道。 这月馨瑶先前可没少给原主使绊子,自己这样也是为了替原主出一口气。 她既然替原主活下来,那就得一一处置伤害过原主的人,不管是谁! 被打得头昏耳鸣的月馨瑶内心悲愤,她后悔了,她不该去招惹硕南王的,坊间传言硕南王长着一张谪仙的脸,但脾气很不好,她还一直不当一会儿。 方才见到他对自己笑,还傻乎乎地深陷进去,如今才发现,他比月云歌还要瘆人。 一旁的卫国公几次想要开口,但都被君墨尘那黑沉的脸色给吓退,当他想要让月云歌喊停的时候,她连个余光都不给自己。 就这样,在月馨瑶越来越弱的哭喊声下,五十巴掌可算是打完了,但她的脸也就不能看了,肿成猪头,眼睛鼻子嘴巴都被肿起来的脸颊给收敛,极其难看。 “姨娘……疼……”月馨瑶泪流满面。 “姨娘等会儿给你请大夫。”唐姨娘心疼地扶着自己的女儿,无能地咬碎一口银牙。 “娘……我不甘心……”月馨瑶小声地咕哝。 唐姨娘叹气,选择沉默。 她能怎么办?在府里,她连柳姨娘都争不过,别说是夫人了! 而瑶儿,只是一个庶女,如今也还未寻到夫家当靠山,她们娘俩拿什么跟月云歌斗? “这个你拿去用,是我研制出来的清伤膏,涂抹三日后,脸上的红肿自会消失。”月云歌借助袖子,从储药空间中将瓷瓶拿出来。 在场的人都不知道她为何还要把药膏拿出来。 只有月馨瑶知道月云歌这是故意恶心自己,下令打了自己,还在这里装好人。 因此,她非但不领情,还撇开脸满是不屑,肩膀也气得发抖。 月云歌嘴角微勾,晃了晃手中的瓷瓶:“三妹怕什么?怕我下毒?” “明知故问。”月馨瑶怨入骨髓,连说话都带着滔天怒意。 闻言,月云歌轻笑一下,将瓷瓶递给唐姨娘。 “多谢王妃厚爱,妾请大夫来给瑶儿看看即可。”唐姨娘垂眸淡然。 “你确定?这药膏可是世间难寻,三日便能消肿,恢复如初,若是找大夫,那我可就不敢保证三妹这鼻子还是鼻子,嘴巴还是嘴巴的!”月云歌挑挑眉。 想到自己女儿如今能依仗的只有这张脸,唐姨娘将一口怨气咽下,面带笑容地接过药膏,“那妾身替瑶儿谢谢王妃。” 敛去眸底的阴晦,唐姨娘决定先将这事记上,等日后女儿找到好的夫家,再慢慢算。 巴掌打完了,想到不想再留在这里丢人现眼,唐姨娘带着月馨瑶匆匆离开前厅。 闹剧落幕,卫国公若有所思地看着月云歌,想到她说药膏是她制作,她何时懂医? 就在他想将疑惑问出来的时候,她先他一步开口:“母亲生病多年,父亲可知道?” “嗯。”卫国公轻轻应了一声,都生病这么多年了,他何曾不知道? “那父亲为何不去看看母亲?父亲为何在母亲生病这些年,接二连三的娶姨娘?”月云歌的语气带着埋怨,面露不悦。 卫国公脸色难看,被自己女儿当着女婿,还是硕南王的面这么质问,他这张老脸有些搁不住,但还是得稳住心情。 “为父忙于政务,自然没有空闲时候去看望你娘,为父娶姨娘也只是为了让她们平日里能去找你母亲说说话,陪陪你母亲。” 噗! 月云歌情不自禁嗤之以鼻。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把花心说得这么清新脱俗,还什么让姨娘陪母亲说话,陪得屁! 一个月就见那么个初一十五,而且还有一个柳姨娘不是对主母不敬就是不将主母放在眼里,这样的姨娘,娶回来不就是祸乱后宅安定的吗? “父亲,你可知这些姨娘每个月只有初一十五去晨昏定省?” “那是你母亲自己要求的。” 言外之意就是,他知道,但和他无关,都是她的母亲自己决定的。 闻言,月云歌呵呵冷笑,手指轻轻敲了一下茶杯,耐心寻味道:“父亲怕是不知,女儿替母亲查过,母亲这么些年不仅是生病,但还中了慢性毒,这身体才会一日不如一日。” 此话一出,卫国公面露诧色,心跳极快:“你说什么?” 连坐在一旁的君墨尘也有些意外。 他在未娶月云歌之前就已经知道她的母亲抱病多年,未曾想,这其中竟然还牵扯到毒。 堂堂卫国公夫人、奉国公嫡女,成亲不过二十年,却在这深宅后院中毒多年,若是传出去,怕是会掀起轩然大波。 “我已经将主院的下人都关押起来,父亲可以去审一下,定能找到蛛丝马迹,但这样也会打草惊蛇。” “我不知母亲接下来会怎样,只希望过后父亲能好好照看母亲,免得被外祖父知道,降罪父亲。” 月云歌话中有话。 “为父这就去看看你母亲。”卫国公深深看了月云歌一眼,起身作辑,“王爷,臣先去处理一下家事,等会儿再过来陪王爷。” 君墨尘泰然自如,轻轻摆手:“希望卫国公能尽快将这暗中之人缉拿,若不然等奉国公得知,怕是本王也护不住你。” “是!”卫国公心不在焉地转身离开前厅,脸上写满担忧。 他竟是不知自己自己的发妻被人毒害多年,也幸好云歌回来了。 不过,云歌何时会的医术?他为何不知? 罢了,等过后再问云歌也不迟。 前厅这边,随着卫国公离开,屋里除了下人,就只有月云歌和君墨尘。 她的余光瞟了他一眼,心想这狗男人竟然学她话中有话,用外祖一家来给父亲施压。 【呸!不要脸!】 听到这莫名其妙的心声,君墨尘捧着茶盏的手一顿,侧首目不斜视地看她。 他又哪里不要脸了?这疯女人骂他也没有个由头的吗?? 第99章 狗男人在吃醋 月云歌知道他在看自己,并没有理会。 【狗男人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是不是,再看老娘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哦?要挖他眼珠子?胆子挺大,他拭目以待。 君墨尘放下茶盏,直接侧身对着她,紧紧看着她。 半盏茶功夫过去,他还在看。 月云歌:我忍! 一盏茶功夫之后,他还在不厌其烦地看。 月云歌:我再忍! 直到她感觉自己的脸都要被他的目光给盯穿,这才忍无可忍地侧身正对着他。 “你看够了没?” 君墨尘目光如炬,唇角扬起意味深长的笑容:“要是本王说不够呢?” “……”月云歌被他这话堵得一脸无语,她白了他一眼:“那你就继续看!” 她就不信,他能一直盯着她看不成! 过了一会儿,他换了姿势,直接撑着另一边的桌子,似笑非笑地看她。 “王爷,你还要看多久?”月云歌黛眉紧蹙。 “怎么?本王一直盯着看,王妃难不成要将本王的眼珠子挖下来不成?” 月云歌:??? 雾草呀,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等等…… 这不是自己刚才的心里话吗,她在心里说如果他再盯着看,就把他的眼珠子给挖出来! 这……他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君墨尘看着她眼中的神色变了又变,笑意黯然从狭长的凤眸中倾泻出来。 觉得越发奇怪的她猛然起身:“王爷,我要去花园走走,让下人带你去厢房歇息!” 麻了麻了,这狗男人真是有病! 这目光让人瘆得慌,还是离远点好,谁知道这狗男人心里有什么小九九啊! 闻言,君墨尘也站起来,“既然如此,本王就勉为其难陪王妃去花园走走!” 听到这话,月云歌脚步一顿。 这狗男人没完了是吗? 幸好这时,有下人来报,说二公子回来了,现在正赶来前厅。 一听到自己幺弟回来,月云歌眼中一喜,眉开眼笑地回到椅子上坐下:“王爷,我就不跟你去花园了,我要见我弟弟……尘东啊,你还不赶紧带你家王爷去花园散散步?” 尘东:“……” 当然,这只是玩笑话,见她坐下来,君墨尘也跟着坐了下来。 少顷,一个病弱的少年在侍从的搀扶下慢慢走进来。 只见少年身穿雪白长衫,腰间并未束腰带,一头黑发只是用一条白色丝带绑着,额前两绺发丝,随着走动,发丝与细长的白丝带交织飞舞。 这人正是原主那自出生以来就病痛缠身的幺弟月容珩,年方二七,从小养在府中,因着鲜少见到阳光,肤白胜雪不输少女。 白衣黑发,容貌如画,若说用一个字来形容月容珩的外貌,那便是‘美’! 长眉若柳,眸子淡雅如雾,眼角轻佻,气质清冷的同时又含着几丝暖意,和君墨尘的谪仙是完全两个样子。 【天啊!幺弟长得也太好看了!】 听到月云歌的心声,君墨尘皱紧眉头:这女人会不会说话?能用好看来形容男子吗? 还有,这疯女人为何要直勾勾地盯着她自己的幺弟? 不过才离开国公府一个多月,给人的感觉却是从未见过一般…… 此时的月云歌沉浸在自己幺弟的‘美色’之中,哪里管得了君墨尘在怀疑什么。 这边,接触到嫡姐这炙热的目光,月容珩怔了一下,面上露出许久未见的笑容:“容珩见过王爷、王妃。” 他不过才一个多月未见阿姐,却感觉好多年未见一般,还真是度日如年啊! 月云歌见状,激动地起身,过来直接抓着月容珩的手,将他扶到自己旁边的位置。 “王妃,容珩能走。”月容珩有些无奈地失笑。 “哎,别一口一个王妃的,太见外了!” 闻言,月容珩乖巧地唤了一声:“阿姐。” “哎~”月云歌心花怒放,有这个好看又听话的奶狗弟弟,她简直爱惨了! 一旁的君墨尘锐利的眸子微眯,喉咙发紧,语气冷如冰窖:“王妃,注意你的言行举止,尽管那是你的嫡亲弟弟!” 月云歌疑惑地扭头:“我怎么了?” 她扶自己的弟弟,有毛病吗?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竹桃和怜儿在一边低头偷笑。 王妃竟然不知道王爷这是吃醋了。 连君墨尘身边的尘东也忍不住扶额。 王爷啊王爷,你这是掉进醋缸子了呀,连王妃弟弟的醋都要吃! “哼!”君墨尘冷哼一声,撇开脸,闷闷地饮茶。 这女人真是不知羞,大庭广众之下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 “……”月云歌嘴角抽了一下,神经病! 她没有再理会这莫名其妙的君墨尘,而且转身握着自己弟弟的手,第一时间就要把脉。 “阿姐?”月容珩一脸不解。 月云歌浅笑着探脉,轻轻阖眼:“姐来给你瞧瞧你的病。” “可是……容珩怎么不知阿姐懂医术?” 此话一出,月云歌脸上的笑容一僵,心乱如麻。 她方才跟母亲说自己的医术是跟虚竹先生学的,为了让话串得通,她只得用‘虚竹先生’当借口,可君墨尘这狗男人就在旁边…… 与此同时,君墨尘也在等待她的回答。 她的医术一直都是一个谜,任凭他怎么查都查不出来。 现下见月容珩的表情,这女人想必先前是不会医术的。 他怀疑有二,要么是她故意隐瞒多年,要么就是她不是‘她’。 在这尴尬气氛下,月容珩细心地察觉到自己阿姐脸色不对,微微一笑:“我想起来了,阿姐先前就说喜欢学医,想必是阿姐为了娘和我,特意悄悄学的医术?” 啊?原主自己有说过要喜欢学医? 没有……原主不是恋爱脑,一心要嫁狗男人相夫教子的吗? 虽然困惑,但自己弟弟给了台阶,她就得顺着下,不然就麻烦了。 “嗯。”月云歌含糊不清地应声,随后快速转移话题。 “阿弟,听母亲说,父亲为你在外寻了一个大夫,每个几日就要出府一趟医治,阿姐想知道那大夫叫什么?家住何方,这些日子是如何替你医治。” 她很好奇,那大夫一直在医治,为何阿弟的病到现在都没有丝毫起色? 她刚才检查过了,阿弟并没有中毒。? 第100章 让狗男人出手找药 月容珩闻言,将自己外出治病的详细事情娓娓道来。 这大夫姓文,是一个民间大夫,今年四十,在民间小有声望,医术很高,专门帮一些患有疑难杂症的人医治,几乎药到病除。 偶然间,卫国公上个月外出,途遇这位文大夫,得知文大夫的医术,便让人请文大夫去国公府,那曾想那文大夫是个有原则的人。 他只接受上门看诊之人,而且生病之人若不合他心意,是不会收治的。 听到这里,月云歌在心里感叹:这不是有原则啊,这是有脾气! 阿弟说是上个月,那想必是她被掳走的那段日子,当时应当是封锁消息,母亲和阿弟都不知情,整个王府怕是知情的也没几个。 “阿弟,这个文大夫家住哪里?等改日阿姐去看看。”月云歌浅笑询问,毕竟是这具身体的亲弟弟,还是得查清楚为好。 “文大夫家就住在城南的一座庄子中,那里比较偏僻,人迹罕至,上门的皆是寻医问诊的,寻常人都不会去那,且文大夫说了,容珩的病还需要磨个年。” 听到‘年’,月云歌不由得失笑,她轻轻摇头:“用不着年。” 她不知道那文大夫什么路子,但她知道阿弟的病在她这里,只要药材充足,不出半年就能根除,棘手的是这药材,皆是稀世罕见,一味难寻。 “阿姐为何如此说?难道阿姐有办法?”月容珩平淡的眸子泛起波澜,一抹激动的神色涌上眸底,澄澈的眸子星星亮亮。 月云歌颔首,莞尔一笑:“办法是有,但这药,怕是难寻。” 她在现代都没能将这些药找到,就算是人工种植的都没有,更别提这古代了。 听到自己阿姐确切地说有办法,月容珩按讷不住心情,一把握住她的手,满脸希冀,嘴唇微微颤抖:“阿姐跟容珩说说,都需要什么药?” 一想到不出半年就能将这困扰他十几年的病给拔除,他的心情难以用言语去言喻。 在旁边安静听着的君墨尘有些意外,看她的目光带着质疑。 人家大夫说需要个年才能将这娘胎带出的病根给根治。 她倒好,直接夸下海口说不出半年,是谁给她的勇气说出这话? 他承认她那医术古里古怪,也未见过她治人失败,但现下她说这话是不是太过了? 此时的月云歌并未注意到君墨尘的神情,而是垂眸思考再三,抬眸缓声道:“三尾凤叶、洗骨花、凝血草、生骨藤、聚心果,这五样是最重要的,剩下的不难寻。” 闻言,月容珩第一次表情呆滞。 因患病,这十几年来他读过不少医书,但对阿姐说的这些药,简直是闻所未闻。 就连文大夫那里,自己也不曾得知这几味药的存在。 “阿姐,你莫不是跟容珩开玩笑?” “你看我是在跟你开玩笑的模样吗?”月云歌唇角一僵。 这些药要是能找到,别说是阿弟的病,就连越儿的病也能得到控制。 自己没办法帮阿弟找药,但君墨尘这狗男人可以啊,他本事这么大,手底下这么多人,想要找药应该也不难。 想到这里,月云歌侧首,刚好撞上君墨尘那双冷冽的眸子。 “王爷,这些药怕是需要你出马才能找到了。” 君墨尘嘴角轻扯不易察觉的弧度。 哦?这女人要求他帮忙? 他清了清嗓音,故作纠结:“本王日理万机,可没有闲功夫帮你,不过你若是好好求一下本王,本王或许会出手帮这个忙。” 早就料到会这样,所以月云歌不慌不忙地弯唇:“这药材……越儿也要用。” 果不其然,一听到这话,君墨尘嘴角那一抹浅浅的笑意直接僵住了。 他冷冷瞥了她一眼,回首去找尘东,让其去找一下关于她需要的几味药。 月容珩在一旁看得满脸诧色。 都说硕南王性子不好相处,现下看来,阿姐与王爷还是相处得很融洽的,他还一度担心阿姐在硕南王府过不好,想必是过于担忧了。 正好这时,卫国公回来前厅,他的脸色很是不好。 见状,月云歌开门见山:“父亲,毒害母亲的贼人可找到了?” 听闻此言,月容珩皱眉,迷茫的眼中多了许多惊疑:“阿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毒害母亲?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 想到自己阿弟还不知道母亲中毒的事情,她将此事又说了一遍,不过是长话短说。 这边,她的话音刚落,卫国公的声音便响起:“抽丝剥茧找到一个主院的婢女,但还没等仔细盘查,那婢女便咬舌自尽,连带着嫌疑最大的几人也自尽了。” 雾草? 月云歌面露惊色:“全自尽了?多少人?都是主院的人吗?就没有别的院子吗?” 卫国公摇首叹息:“都是主院的,都是往日伺候你母亲的。” “既然查出来的都是婢女,这么多年过去,她们都还是婢女,必定不是为了自己,很有可能是听命于她人,父亲说呢?” 月云歌冷眸半眯,眼里闪过阴鸷。 如果在今日趁其不备的情况下还找不出那背后之人,说明那人隐藏得很深,虽说柳姨娘的嫌疑最大,但不排除其他姨娘为正主位,从而谋害主母。 “为父不知。还没等为父审问,她们便咬舌自尽了,为父想不通为何小小婢女要加害主子。”卫国公愁眉不展。 “……”月云歌瞬间无语。 原主这个父亲是在朝堂上不行,在家中也不行啊,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她那句话都直接点出来是听命于她人了。 前厅的氛围忽然变得低沉。 月云歌觉得肯定还有没自尽藏着心事的人,随即起身说自己去查查看,哪曾想卫国公说主院的人已经全部赶出府了,重新给主院还一批人。 听闻此言,她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一下,冷淡的眸子带着不屑和质疑。 “这毒害母亲的人都还没查出来,父亲就这么快将有嫌疑的人全部赶出府……女儿就想问问父亲为何这般着急,这行事作风,一点都不像是要找背后之人,反倒是偏袒了。”? 第101章 狗男人让她布菜 此话一出,卫国公怒气上涌,一时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你这话是何意?话里话外倒是在指责为父做错了?” 按照原主以往的性子,此时断然不可能顶嘴,可面前这个不是原主啊,月云歌本就有气,且对这个花心又虚伪的父亲很是不喜,现下当即就厉声反问:“难道不是?” “你!”卫国公顿时语塞。 月云歌冷笑一声,紧盯那双不敢与自己直视的目光,冷声道:“也罢,既然国公爷都已经将人赶出府,那这件事本王妃就先记着,若是母亲日后病情加重,那休怪本王妃无情。” 只词片语间皆是疏离和冷漠,惹得卫国公心尖一颤,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慌。 这么些年,他何曾听过自己大女儿如此跟自己说话,说没有被吓到都是假的。 “我是你父亲,这是你跟为父说话的态度吗?” “你是我父亲不错,但我现在也是硕南王妃。”月云歌面不改色回嘴,越是恼羞成怒,就越能证明,这花心的父亲隐瞒着什么。 或许他在为某个人隐瞒,或许他也是谋划着之一,这都很难说。 毕竟人不可貌相,某些时候,有些人的伪装本事甚至都可以和大自然的枯叶蝶媲美。 卫国公被她这三言两语说得是哑口无言。 “我去看望母亲,等晚饭再过来。”丢下这冷漠的两句话,月云歌起身就要离开。 月容珩紧跟起身:“阿姐等我,我也去。” 就这样,姐弟俩礼别卫国公和君墨尘,随后一同前往主院。 等人走后,君墨尘轻轻将茶盏往桌子中央推了一下,不冷不热地说道:“卫国公,做事之前可要想清楚,你如今虽为卫国公,但国公夫人可不仅仅是你的正妻这么简单。” 卫国公背后一凉,手心冒汗,故作镇定:“王爷也觉得臣做错了?” “是对是错,卫国公自己心里清楚。”君墨尘手轻轻一扬,哐当一声,茶盏翻到,茶叶和仅剩的一些茶水漏出来。 不想在前厅坐着的君墨尘起身,拂了一下起皱的衣袍,“本王乏了,先去厢房休息。” 闻言, 卫国公连忙命人将君墨尘带去厢房。 与此同时,月云歌姐弟俩去看望母亲后,才从母亲口中得知,父亲将剩下的人赶出府,母亲也是知道的,但并未出声制止。 月云歌很不解,明明那些人里面还可能会有背后之人的狗腿子,这么放走,真的可惜。 结果沈氏抬手,轻轻帮月云歌打理发髻上的步摇,轻笑着说:“若是不将那些人放走,又如何将背后之人给引出来?这些娘心中有数,云歌不必担忧。” 听到这话,月云歌顿时发现自己格局小了,这招引蛇出洞,她怎么没想到呢! 想到原主的母亲也是高府大院出生的嫡女,见过的腌臜事比她这个现代来的见到的还要多,她根本就比不上。 所以,这抓被背后之人的事,还是母亲自己来为好,医术才是自己的强项。 琢磨到这里,月云歌豁然开朗:“女儿帮不上什么忙,若是娘日后有需要,可以尽管跟女儿说,这勾心斗角的事情,女儿确实不合适。” 沈氏颔首,苍白的脸上浮现出笑容,爱怜地摸了摸月云歌的脸:“娘也没什么需要的,娘只希望你和王爷能过得好,毕竟当初的事,王爷不计前嫌,已经是万幸了。” “嗯。” 这当初的事,想必就是被迫给狗男人戴绿帽子的事情。 一提到这个,她有些犹豫要不要将肚子里已有身孕的事情告诉母亲。 思来想去,最后她还是决定瞒着。 向来不爱说话的月容珩就在一旁听着,时不时搭腔两句,融入氛围中。 一晃眼,晚膳时候到了。 本应卫国公府所有人都一块坐下来吃,哪曾想老夫人并不知月云歌回门的事,因着下午去了万佛寺,便让人送信回来说今晚在万佛寺过夜,次日再回。 而柳姨娘被月云歌罚跪祠堂抄礼记,直到抄完也就双腿麻痹,连走路都不稳,晚膳就只能在自己的别院吃。 至于唐姨娘,因着月馨瑶挨了巴掌,肿成猪头的脸无法将人,娘俩也没来。 其他姨娘得知后,都很有默契地找借口推脱不来。 最后,在饭桌上的,就只有卫国公、沈氏、月容珩、月云歌和君墨尘。 晚膳时分,卫国公一直未曾说话,反倒是沈氏一会儿给月云歌夹菜,一会儿给君墨尘夹,时不时问起两人在府中的生活。 月云歌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最后夹起一个鸡腿放到月容珩的碗中,“阿弟,吃。” “谢谢阿姐。”月容珩开心地咧嘴。 【真是越看越满意,长得又乖又听话,和越儿一样,真是太让人喜欢了!】 听到这心声,君墨尘手一顿,余光瞟向月云歌,果然瞧见她的目光黏在她弟弟身上。 这女人是怎么回事?当本王不存在? 喜欢月容珩也就罢了,喜欢十二算什么?她是十二的皇嫂,她不会拎不清? 君墨尘咬牙切齿,手上微微用劲,筷子咔啪一声,一双变两双。 众人:“……” 看着君墨尘那冷毅的侧脸,月云歌方了。 【这狗男人莫不是疯狗病又发作了?】 闻声,君墨尘缓缓侧首,目光寒冷如冰,紧扣她的小脸。 或许是气氛骤然变得尴尬,卫国公轻声询问:“王爷,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 君墨尘咬咬牙,淡淡说道:“往日在府里,都是云歌给本王布菜,如今云歌不给本王布菜,本王有些食之无味。” 月云歌:??? 她什么时候给他布过菜了,他是不是脑子秀逗了? 还没等她说话,卫国公便说道:“既然如此,云歌,还不赶紧给王爷布菜,这出嫁从夫,三从四德你莫要忘了。” 去他娘的三从四德,她一个现代人,早就不搞这套了! 月云歌面不改色:“父亲有所不知,女儿今日为母亲施针,不小心伤了手腕,若是由我来布菜,等这菜汁溅了王爷一身,那就不好了。” 她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这狗男人要是脑子在线,就该明白怎么选择。 “无妨,本王不介意。”? 第102章 一封密信 月云歌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君墨尘,面上出现愠怒。 这狗男人,脑壳真的有问题! 肯定是假装听不懂她的话外之音,他就想折磨她,这可是他一贯的作风。 见她怒气的表情,他收起脸上的冷意,抿唇笑道:“云歌布的菜,尤其香。” 她让他不爽快,那他也要让她不爽快。 她越不想做的事,他就喜欢逼着她做! 他并不知道,他这样做,只会给自己徒增烦恼。 【香你个粑粑,你不要后悔!】 月云歌虽在心里咆哮,表面还是要伪装成一副好妻子的模样,她不想让自己的母亲和阿弟担心自己和狗男人的‘感情’。 话音落下的同时,她瞧准一块发腻的肥肉,快速将其夹到他的碗里。 君墨尘:“……” 见他没有动筷,她强憋着笑,随后又夹了一块骨头放他碗里,顺带眨了眨眼睛。 “王爷,不是说妾身布的菜尤其香吗?如今怎么又不动筷了?” “本王不爱吃肥肉和骨头。”君墨尘沉着脸回道,他又不是狗,这女人给自己夹骨头,明显就是故意的。 卫国公和沈氏,还有月容珩都不知这夫妻俩是什么情况,只觉得这相处方式过于怪异。 在旁边候着的竹桃几人都只能抿嘴低头偷笑,还不敢笑出声。 而尘东等侍卫有武功,也自然能知道饭桌上发生了何事,同样是想笑又不想笑。 “啊?可是王爷说了,妾身夹的菜很香,难道王爷方才是说笑?”月云歌故作无辜。 暗中,君墨尘捏了一下拳头,胸口仿佛被锤了一下似的,憋了一口气。 这女人……好样的! “算了,你还是坐下吃饭,本王自己来。” “好~”月云歌坐回位置上,开口的语气还带着几分遗憾,实际心里乐翻天。 让这狗男人让自己布菜,现在踢铁板了,活该! 这一顿饭,月云歌吃得尤其开心,特别是看到他那一副吃苍蝇的模样,她脸上的笑容,那叫一个春风得意啊! 在北宁国,三朝回门,不得留宿娘家,而她这次不能算三朝回门,即可留宿。 但当她提出要留在卫国公府住一晚的时候,他也说要留下。 而他们作为夫妻,留在国公府住的话,她和他就必须住在她以前的房间中,还是同床共枕,把她吓得当即就改口说回王府。 回王府的话,至少是她住她的听云阁,他住他的褚策阁,互不干涉。 等回到王府已经快到子时了。 月云歌带着困意,打着哈欠回听云阁。 还未等她睡下,小岚便来敲门,说是有事找她。 她疑惑地过去开门,“找我何事?你明日不是还要去书院吗?怎么这么晚还未睡?” “我在等王妃回来。”语毕,小岚从怀中摸出一封信,“这是别人让我交给王妃的。” “谁给的?”她莫名其妙地接过信封。 小岚摇摇头,“给我信的人好像知道我和王妃关系近,所以还叮嘱我一定不要告诉别人,只能让王妃您一个人知道。” 这奇怪的叮嘱让月云歌心里莫名的不自在。 “嗯,我知道了,你去睡觉!” “好。” 等小岚离开,月云歌紧闭房门,拿着信来到烛光底下。 她不知,她前脚刚拿到信,后脚就有侍卫将这事告知君墨尘。 之前君墨尘派暗卫盯着她,那暗卫可是习武之人,又离得近,自然将小岚说出来的每一个字给记下,准确无误地传入君墨尘耳中。 陌生人给的信?会是谁? 能如此给她写信的,他实在想不到会有谁。 不过…… 忽然,一张脸在君墨尘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随后,他的铁青着脸,哼哼冷笑。 那写信之人该不会是龚然? “回去将那封信拿来,不要让她知晓。” 他倒是要看看,是不是那个和她不清不楚的龚然写的! 少顷,暗卫回来了,但信已经被月云歌烧得差不多,他能得到的只有两个字。 江春。 在这诺大的京城,最出名的便是江春楼,这不仅能欣赏到江河景色,更是能私下谈事,饭菜更是不比轩味斋茶。 最主要是江春楼的保密任务做得很到位,无论如何都不会将客人的身份透露,所以更多达官贵族都愿意在江春楼谈事。 “王爷,要不要属下去跟尘西交代一番?”尘东也看到那碎屑上的字,故而上前一步。 君墨尘二指夹着碎纸屑,唇角扬起无尽地冷:“不用,本王明日亲自去看看。” “是!”尘东应声,他还打算趁此机会去找江春楼中的尘西叙叙旧呢,泡汤了! 翌日,阳光明媚。 月云歌起身精心打扮一番,头顶幕篱便知带着乔装过后的竹桃和栩芝出门。 栩芝懂点拳脚功夫,保护她还是可以的。 殊不知,她们主仆三人前脚刚出王府,君墨尘主仆也紧随其后。 巳时,江春楼。 有一人站在靠街的雅间窗户旁,正好瞧见一辆普通的马车缓缓驶来。 不用多想,他也知道那马车里坐着的定是硕南王妃。 这个时辰的江春楼刚开门,除了有约,从不会有人这个时辰进店的。 月云歌下车,抬眸隔着幕篱看了一下门上的牌匾。 她在来的路上已经听车夫说过了,这江春楼存在已有十年,至今屹立不倒,除了那可口的饭菜以外,还有江春楼的神秘,以及背后势力的庞大。 车夫还特意提醒她,在这江春楼不管事情谈得如何,都不能生事,不然会遭祸。 想到这里,月云歌深吸一口气,理了一下衣裙,迈步走进去。 见她走进,一伙计迎过来:“哎~客官~请问是要来谈事还是赏景?亦或者用饭?” “谈事,地字一号。”月云歌淡淡说道。 闻言,伙计连忙在前面带路:“这边走。” 路过柜台的时候,她看到一个佝偻着背、白发苍苍的老者在记账。 这么出名的江春楼,掌柜竟然是一个老头? 或许是察觉到她的目光过于炙热,老者下意识抬头。 四目相对。 月云歌轻蹙眉梢,敛去速移开视线。 那眼神,不像是一个老者该有的。 怪不得车夫会说江春楼神秘,这刚打一个照面,她就感受到了。 老者目不转睛盯着她的背影,目光顿时变得犀利。 第103章 来信之人 月云歌也知道身后有一道目光紧盯着自己,不难猜测出就是柜台旁那老者的。 她对江春楼不熟,凡事还是低调为好。 上到二楼,在伙计的带领下,她来到地字一号,这间房并不靠街,打开窗能看到江景,无论什么字,只要是一号房,皆能看到江景。 这江春楼的天字一号房,不仅能看到街景,还能看到江景。 栩芝上前轻轻敲了一下房门。 房间中很快传来一道语气不清的声音:“门没关,请进。” 闻言,月云歌叮嘱身旁的栩芝:“你在外面等我,有事我再喊你。” “是!”栩芝应声,候在门口。 推开门走进去,月云歌简单扫视一眼,目光透过挡门的屏风可以看到后面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模糊的影子看出那人坐立不安。 越过屏风,她顺利看到那人,那是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穿着普通,面相倒是挺面善的,但她并不认识这人。 随着她走进,她闻到一股行医之人身上独有的药草味。 她思忖着昨晚那封信。 信里有人约自己在江春楼见面,说是有要事相商,字句间还有‘腹中’二字。 知道她肚子里还有孩子,且这人身上还有药草味,在认识她的人里,只有两个。 一是虚竹先生,二是宫中覃太医。 面前这位是谁,已经很明确了。 “说,想商量什么。”月云歌一脸淡然第坐在中年男人对面。 男人起身恭敬又不自在地行礼:“下官拜见硕南王妃。” 此人正是上次她晕倒后,君墨尘找来替她诊脉的覃太医,当时的覃太医并未将她怀孕两个多月的事情汇报给君墨尘。 过后她还很疑惑,但因总是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一直未想起。 若不是覃太医让人送信来,她怕是又要将这件事放置一旁很久。 月云歌面色冷峻,目光上眺:“有事说事,你拿着本王妃的把柄,是要作何?” 被一个自己完全不熟知的人捏住这个把柄可不会是什么好事。 “王妃,下官有一孙儿,苦于生病多年,下官找了不少法子,都没办法医治,王妃的医术在太医院出了名,下官只想求王妃救孙儿一命,作为交换,下官会守口如瓶。” 听完这番话,月云歌冷哼:“你可知,只有死人才能守口如瓶?” 覃太医脸色变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原状:“下官当然知道,但下官知道王妃不是那种滥杀无辜之人。” “那你就认为本王妃是暗中任谁都可以拿捏,任谁都可以威胁之人?” 见她动怒,覃太医仓皇跪下,满头冷汗:“王妃,下官并非要威胁您,下官别无他法,只是想跟王妃商量一下,若是王妃不愿,下官也不会勉强,但这秘密……” 他的话语一顿,小心翼翼地抬头。 此时的月云歌眉目凌厉,斜着眼等着他。 特么的! 还说没有威胁,这就差直言不讳说‘你不帮我,我就把你秘密说出去’了! “你知不知,若是你认真跟本王妃说,本王妃也不会见死不救,但你为何要这样败坏你在本王妃心中的样子?亏得本王妃还以为你不会是一个多嘴多舌之人。” 覃太医许是知道自己这么做是错了,便一脸诚恳地跪在低头磕了一个头。 “下官知错。” “若是本王妃救不了你的孙儿,那又当如何?” 此话一出,覃太医内心纠结,除了当代鬼医,他就没见过比王妃医术还好的人了。 若是王妃都没办法啊,自己孙儿当真是凶多吉少了。 “若是王妃也无能为力,下官只会认命。”覃太医长叹一声,匍匐在地。 见状,月云歌轻蹙眉头,揣在袖中的双手互相拨弄,垂眸思考。 只是帮一个太医救孙子,应当不会给她热什么麻烦…… 思虑过后,她摆摆手,示意覃太医起身。 “明日这个时辰,你带上孙儿来王府找我,我尽力而为。” “谢王妃!”覃太医感激涕零地道谢。 “你先走,这儿风景不错,本王妃正好在这赏赏风景。” “是!”覃太医抱拳作辑,告别月云歌后,快步离去。 等覃太医走后,月云歌让栩芝去点些茶水点心,她们主仆两人正好坐下好好赏景。 她不知道什么叫做冤家路窄。 半个时辰后,她正要和栩芝离去,刚出雅间门口,就看到最不想看到的人。 龚然在伙计带领下往她这边走,地字一号旁边还有别的雅间。 真的是!这京城说小也不小啊,她怎么三番四次碰到这扫兴的男人! 不过想到自己戴着幕篱,想看清她的容颜也没这么简单,所以她大着胆子走过去。 就在两人要擦肩而过的时候,龚然突然停下,目光停留在栩芝脸上。 很快,他便猜测出戴着幕篱的是谁,嘴角一勾,再次不知死活地笑道:“云月啊~” 这一声‘云月’把朱言箐的鸡皮疙瘩都给喊出来,她当做没有听到,急急要走。 只是还没走迈腿,便被龚然抓住胳膊。 这男人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狗改不了吃屎啊! “松手!”月云歌眉头紧蹙,面露不悦。 身后的栩芝见状,冷着脸上前,却被龚然身边的白衣男给挡住。 “你们要干什么?”栩芝咬牙切齿地瞪着龚然。 “不干什么,就是正巧遇到你家主子,想一起喝杯茶罢了。” 闻言,月云歌板着脸,眸底一片阴霾,轻蔑道:“你忘了那日的事?还想再尝尝?” 想到那一日的事,龚然笑容骤然敛去,眼中闪过阴鸷,很快又重新扬起玩世不恭的笑容:“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 说罢,他带着白衣男越过她。 月云歌停驻原地,侧首用余光瞥了一眼。 龚然这家伙胆子不是一般的大,继而连三的招惹她,招惹狗男人,想必是背后之人不容小觑,若不然龚然也不会敢一直这样。 “我们走!” 她们走过楼廊,走下楼梯。 此时,龚然两人走进天字一号房,一打开门便看到站在窗户边看着街景的男人。 龚然走过去,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主子还没来?” 男人没有回头,不咸不淡道:“稍后便到。” 第104章 遇见太子 “那你在这看什么?”龚然好奇地走过去。 哪曾想没等走近,男人忽然脸色一变,像是怕被发现一般,快步撤离窗户。 “何事?”龚然不解。 “硕南王。”男人面色苍白,差点他就被发现了,好险。 听到这话,龚然庆幸自己刚才没有一直跟月云歌纠缠,若不然另一条胳膊也要废了! 男人显然也是知道龚然的举动,冷声道:“日后你还是不要去招惹硕南王妃,免得事情败露,到时害得主子被发现,你仔细你的脖子!” 龚然悻悻一笑,回眸看了一眼惯性沉默的白衣男,默默饮茶。 与此同时,月云歌刚走到一楼,还没走出一楼楼廊,迎面就发现有人往这边来。 那人穿着很普通,但并未盖得住他身上的轩宇气质。 等人越走越近,月云歌看清朝这边来的人,表情惊变。 雾草!这不是北宁国太子君越亭吗? 因为原主这十几年来断断续续见过几次太子,所以她这里有关于原主和太子的记忆。 说起君越亭,原主的记忆中,他将原主当妹妹般,每次见面都会温柔地说话,见原主心情不好,还会亲自哄,原主先前尤其喜欢跟面色温和的太子说话。 当然,知道这件事的人少之又少。 至少君墨尘那狗男人不知道! 而且在原主喜欢上君墨尘后,原主和太子的交谈变少了,几乎成点头之交。 想到自己此时戴着幕篱,且太子也没见过栩芝,自己若是假装没看到,他也看不到她的脸,这不就认不出来了吗? 这样正好避免遇到麻烦。 殊不知心里想得很美好,但现实却很骨感。 君越亭直接在她面前停下,只听到他柔声唤了一句:“云歌妹妹,许久不见。” 听到此话,月云歌知道自己躲不开。 她轻轻掀起幕篱上的白纱一角,露出半张淡雅的笑脸。 “见过太……子哥哥。” 真是的,原主啥时候会和太子认识啊! 现在害得她为了不让太子起疑,私下还得喊‘哥哥’,明明这太子比现代的她还要小! “我今日出宫办事,难得在江春楼见到云歌妹妹,不如一块饮茶赏景?” 月云歌轻轻摇首,莞尔笑道:“不了,景色已经赏完,我现在要回王府了。” 此言一出,君越亭轻轻叹息,像是为自己,又像为她惋惜。 “说起来,箐芮如今还是我弟妹呢!二弟脾气不好,我听说他昨日才带你回门?真不明白箐芮喜欢他哪里,舍得如此委屈自己。” 箐芮? 月云歌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原主的闺名。 她都已经嫁人了,还是他的弟妹,他直接这样唤她的闺名,似乎不太好? 想到这深宫之中,能始终如一不忘初心的人,想必没几个。 自己现在看到的太子温文尔雅,但这皮囊背后如何,谁又说得清楚? “一点也不委屈,毕竟是我自己的选择。我还有事,我就先……” 她的话尚未说完就被君越亭给打断:“箐芮真的不愿意坐下跟我叙叙旧?说来,我们也已经许久没好好坐下叙过旧了,一起!” 语毕,他直接伸手要像之前一样抓她的手。 月云歌发觉,连忙后退一步。 不知为何,就这两句话接触下来,她发现自己很反感他,尤其他伸手,让她不由得想起龚然,也是这般,二话不说就动手。 虽说原主不介意,但她还是介意的,如今在外,耳目众多,她可不想惹麻烦。 没想到她会躲开,君越亭手一僵。 “太子请自重,如今我已是硕南王妃,您身为我的皇兄,先是叫我闺名不妥,再者就是我已为人妇,不适合与外男拉拉扯扯。” 月云歌敛去眼中的讨厌,一脸寡淡,也顾不得隔墙有耳没耳。 君越亭本能地皱眉。 果然,她和先前的‘她’判若两人。 先前就算他失礼,她也不会这副表情对待自己。 在她抬眸看他的时候,他连忙调整脸上的表情,和方才一样笑容和煦。 “云歌妹妹真是为了二弟改变了,看来嫁给二弟后,你就忘了我们昔日的情谊?” 【我跟你有个屁的情谊!】月云歌在心里说道。 她并不知此时的君墨尘就在不远处看着两人。 “太子不如叫我弟妹或者硕南王妃,这样对咱们都好。” “先前你不是这样的,是今日心情不好吗?要不我陪你在京城逛逛?” “……” 靠!这太子脑子怎么感觉比狗男人还要不正常? 她说得都已经这么直白了,他还不明白? 月云歌实在是听不下去,她怕再和这脑残多说两句,自己会暴露更多。 “我心情还好,只是还有事情要办,我先就告辞了,日后太子再见到我,切莫忘了称呼,我怕被有心人听到,传入王爷耳中,害得王爷误会我。” “好,云……二弟妹怎么说,便是怎样,是我逾越了。”君越亭强颜欢笑。 月云歌背后有奉国公府这个势力,她那张盛世美颜,以及一身精湛的医术,他后悔当初没有抓住她,还鼓励她投进君墨尘的怀抱了。 想她现在与他竟然要划清界限,开口闭口便是‘王府王爷王妃’的,他听着刺耳。 眼看着她福身要离去,他脑子发热,忽然伸手扯住她的胳膊。 却无意扯下幕篱,她那张美得让人窒息的脸尽数出现在他眼前。 该死!这女人真是越来越美了! 君越亭胸口发闷,很不愉快,见她愣神,他一把拽了她一下,她直接跌进他的怀里。 殊不知,这一幕也被君墨尘看在眼中,他的十指突然收紧。 栩芝震惊地瞪大眼睛,无意间看见熟悉的声音在楼廊尽头。 王爷? 糟糕! 还没等栩芝提醒,月云歌就因鼻子惯性撞得生疼,猛地一把推开他,抬手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啪地一声,肉眼可见之下,君越亭的脸上浮现一个巴掌印。 “放肆!”伪装成侍从的侍卫呵斥。 月云歌冷眸半眯,冷漠地横了侍卫一眼。 多管闲事! 意识到自己失态,君越亭认命的接受这一巴掌,待平复心情后,他深吸一口气,深情款款地望着她:“云歌,若是我当初就跟你说我欢喜你,你会选择我吗?” 第105章 下厨哄狗男人 听到这话,月云歌讥笑:“不会。” 这种有预谋的喜欢,她才不会信! 当然,原主若是信,那可与她无关。 耳功极好的君墨尘听到她的回答,紧抿的双唇微微松开,心中不免得一喜。 君越亭伤心苦笑:“也是,你喜欢的是二弟。” “就算没有他,我也不会选你。”月云歌不想再伪装,直接了当。 他先前不选原主,如今才蹦出来跟她说这个,想必是看重她那一身医术了。 不想再与他纠缠的月云歌屈膝福身:“往事如烟,还请太子不要记怀!告辞!” 这边,君墨尘见她们主仆俩要走,带着尘东退出江春楼,但在路过柜台的时候,他们俩都看了一眼柜台那老者一眼。 楼廊中,君越亭早已换了一副让人捉摸不透的表情,他深深地盯着她的背影。 不管她现在是什么身份,他都得想办法得到她。 认识这么多年,他竟不知她懂医术,想来她也懂得隐藏。 有她的医术,自己肯定能如虎添翼! 月云歌这边,她不知君越亭打得什么主意,直到走到大堂,她才长长吁了一口气,面对君越亭,她还是差点全部暴露自己不是原主。 虽然现在的他也怀疑,但至少比全部暴露要好。 等待栩芝结账的时候,月云歌再次看向老者。 这一次老者还是抬头看她,只不过下一秒,他朝自己笑了笑。 只是这个笑容……很诡异。 月云歌移开视线。 呸!今儿个都遇到啥事啊,怎么出门没看黄历! 等付了钱离开江春楼,栩芝才焦急地跟月云歌说道:“王妃,刚才王爷来了。” 月云歌脚步一顿,像是卡壳一般,脑袋僵硬地朝栩芝转过来:“再说一次,谁来了?” 不会这么倒霉?都被看到了? 那那个狗男人岂不是都误会了? 真是哦豁了,被那狗男人误会,自己在王府怕是又不得安宁了! “王爷刚才就在楼廊尽头看着,至于看了多久,我也不知道,但你被抱着的时候,王爷肯定是看到了。”栩芝天真地回答。 “……”还不如别告诉她,当不知道就好。 不知为何,她身子浑身不自在,就好像自己真的做了什么错事一般。 “王妃,现在咋办?” “凉拌!”月云歌叹了口气,大不了解释一下,要是他个不听,那也没办法。 江春楼二楼,天字一号房。 君越亭推门走进去,雅间已经有人在等,正是龚然三人。 不错,龚然的主子就君越亭,这也是他能在京城这么高调搞事的原因。 三人并不知道一楼楼廊中发生的事情。 “主子!” “嗯。”君越亭一脸冷淡,招来暗卫,丢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 “去找几个说书先生,就说硕南王妃月云歌早些年爱慕太子,因年纪尚小求而不得,才会退而求其次嫁给硕南王,剩下的随他们编造,只要能离间他们夫妻的感情即可。” 暗卫拿着银子离开。 龚然等人满脸错愕。 “主子,属下能问一句,您为何这样做吗?”龚然诧然,若主子对月云歌感兴趣,那他日后岂不是不能再靠近她了? “我自有我的道理,你对月云歌做的事,我也知道了,你不用担心,日后你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现在我需要离间他们夫妻的感情。”君越亭眸子泛寒,黑如点墨。 只有这样,他才能将她从君墨尘那里夺过来。 如果被月云歌知道他心里想法,她肯定回来一句:你在想屁吃! 龚然三人面面相觑,不敢多言。 - 回到硕南王府已是午时。 月云歌听说王爷已经回来,还是脸色很不好的回来,她无语地低头沉吟,站在前院想了想,像个犯错的小媳妇一般,直接往后厨走。 从昨日到现在,那狗男人没少上气,为了自己以后的自由,她还是屈尊降贵去厨房给他搞一顿吃的! 听云阁中,竹桃和怜儿得知月云歌在厨房,连忙赶过去,正好看到她更衣束发。 “王妃,我们给你打下手。”竹桃喊道。 月云歌颔首:“来!正好有多的就给你们当午饭。” “好!”对于竹桃这个吃货,她当然很乐意,连忙挽起袖子过来帮忙。 半个多时辰后,月云歌将做好的菜一一摆在托盘中。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为这狗男人做饭,还是无条件的,真亏! 褚策阁这边,君墨尘心思烦乱,忽然闻到阵阵菜香,午时过半,他尚未用午膳,他误以为这是他的错觉。 “王爷,王妃来了。”尘东走进来,嘴角带着抹不开的笑。 君墨尘沉默少顷,摆手道:“让她进来。” 此时的月云歌连衣服都没有换,还是在厨房忙活时的粗布麻衣,身上的首饰已经摘下,腰间还披着围裙,平日散落的发丝尽数盘在髻上。 “你饿了吗?” 这是她进门的第一句话,她以为她跟他说开后,和他无须这么客套。 然而,自己想太多了。 “见了本王不行礼?礼数都喂狗了?”君墨尘声音凉薄。 “……”月云歌看了板着脸的他一眼,咬咬牙,行礼:“见过王爷。” 【狗男人,给我下马威是不是?我后悔了,这饭不给你吃了,我留着自己吃!】 饭? 听到她的心声,君墨尘下意识看向门口。 见他没回答自己,月云歌那卷长的睫毛颤了颤,语气不满:“我忽然想起听云阁还有事,就不打扰王爷了!” 见她真的转身,他朗声喊住:“慢着。” 月云歌脚步一顿,并未回头:“王爷有何事?” “本王饿了!” 这女人敢不给他吃? “那王爷就让厨房为你准备饭菜,我还有事……” 君墨尘直接打断她的话,音调拔高几分:“王妃这么用心给本王下厨,那就端进来!” 月云歌睨眸,咕哝道:“谁用心给你做饭了?不要脸。” 然而屋外的竹桃两人并未听到她的咕哝,以为王爷召她们将饭菜端进去。 见状,月云歌特别无语:猪队友啊猪队友。 等饭菜全部上桌,君墨尘背着手走过去,坐下轻轻嗅了一下菜香,唇角轻扯,调侃道:“王妃做菜很香,但本王觉得,王妃布的菜会更加美味。” 第106章 谣言四起 月云歌无语地坐下来为他夹菜。 若不是不想这狗男人因误会而折腾自己,自己何须这样? 看他吃得津津有味,她想起栩芝说他当时就只是在楼廊尽头看着君越亭抱自己,没有任何表态,她这心里闷得慌。 “刚才在春江楼,王爷为什么不现身帮我解围?我都被人动手动脚了,你都还能在旁边看着?是不是因为那是太子,所以你才不上前?” 上次龚然纠缠自己,他出现得不知多及时,又是折断人家手臂又是放狠话的,怎么这次看到太子就不上了? 面对她的一连串质问,君墨尘优雅地吃了一块肉,面容冷淡:“本王没看到,况且本王不过凑巧路过,见你在跟人谈事,就没有打扰。” “……” 狗男人!撒谎! “现下看来,原来王妃又想上次那般被人纠缠啊,这纠缠你的人还是本朝太子,王妃真是有福,看来日后我这硕南王府容不下王妃了” 月云歌听了这冷言冷语,无语地翻了白眼:“什么乱七八糟的!” 似是想到什么,她定定看着他:“难不成王爷吃醋了?” 君墨尘脸一红,被汤呛了一下,咳嗽几下才缓过来,连忙垂眸掩饰脸上的窘迫。 他吃醋?不可能!他怎么会吃这样的醋! “本王不喜欢吃醋。” “不喜欢不代表不会吃啊~”月云歌找到突破口,风水轮流转地咄咄逼他,“吃醋也没关系,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说完后,她笑盈盈地托着下巴,将一块青菜夹到嘴里,故意唧嘴:“真好吃~王爷别愣着啊,多尝尝我的手艺~” 君墨尘受不了她嘴里发出的声音,皱着眉头瞪了她一眼:“吃饭要端庄文雅。” 嗤! “那吃得多拘谨多难受啊,一点都不香。” 月云歌不以为然,照常想怎么吃就怎么吃闻言。 见她不会听自己的,他也不想再管,安静地尝桌子上的菜。 不得不说,这女人的厨艺越来越不错了,自己真是小看她了。 也不直到这厨艺是为了何人而练的……总不该是为了日后取悦他? 月云歌并不知他的内心戏如此丰富,只一心搜刮桌上的饭菜。 尽情搜刮之后,她控制不住打了一个饱嗝,吓得她盯着被他冰冷目光秒杀的压力,用半碗汤给镇压下去。 “吃得比猪还多!” 听闻此言,月云歌睨眸,脸皮比山厚:“能吃是福!” 这话惹得君墨尘无言以对。 一顿饭之后,她见他心情还行,也就借口困了要无休,带着竹桃等人离开。 君墨尘看着下人收拾桌上残羹剩菜,陷入沉思。 他第一次从这顿饭中获取温馨的感觉,内心竟然还想她再一次给自己做饭,陪自己吃。 在她离开后不久,一个侍卫风风火火跑来,直接在尘东耳边嘀咕几句,尘东表情一变,敲门进屋。 “主子,出事了。” “说。” “外面流言四起,说王妃对太子爱而不得才会嫁给您,还有……” 尘东欲言又止。 君墨尘沉着脸:“继续。” “还有人传王妃今日出府,是为了幽会其他外男,就在江春楼……”越是说到后面,尘东越小声,因为自家主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去查。” 今日要不是有事耽搁一下,他也不会在她快要走的时候才到那边。 尘东应声,退出房间后跃上屋檐,直朝江春楼飞去。 少顷,江春楼高朋满座,伙计们忙前忙后地伺候着每一位进来的客人。 尘东慢条斯理走进去,目光和柜台旁的‘老者’对上。 随后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后院。 ‘老者’熟稔地开口:“你怎么又来了?” 尘东依靠着大树,抱着胳膊说道:“王爷让我过来问一下王妃今天在楼里都见过谁,和谁接触过。” “王妃?王妃来过?” “你不知?”尘东一脸诧异。 ‘老者’翻了个白眼:“我上哪知道去?我一直在楼里,我都没见过王妃!” “也是……王妃就是今儿巳时过来,戴着幕篱的。” 闻言,‘老者’眼里表情一变,惊讶道:“那就是王妃?” “有问题?” ‘老者’苦笑一番:“她今天打量我很久,看样子是发现我的伪装了,我还以为她是谁,差点就对她下手了。” 尘东听到这话,哈哈一笑:“你对她动手?只怕你没被王爷弄死,就被王妃给折磨了。” “怎么说?” “过后再跟你说,你现在赶紧去办事。” “……”‘老者’骂骂咧咧地转身。 得到消息后,尘东也没有回答‘老者’的那句‘怎么说’,直接带着消息回王府。 君墨尘得知月云歌今日接触过覃太医,还碰上龚然,眼中神情凝重几分。 这龚然和会武功的白衣男怕是太子的党羽,至于覃太医……他想不明白覃太医为何要找上她,他知道覃太医的孙儿生病,但若是真的想找,只需要大大方方,何必私下? 苦思冥想想不通之下,他带着尘东去了一趟覃太医家。 覃太医对君墨尘的到来很是诧然,他并不知后者已经知晓月云歌腹中胎儿之事。 书房中,覃太医始终不敢说出孩子的事情。 “你要想清楚,本王耐心有限,若是惹怒了本王,到时候别说你这条命,就是你覃家上下,怕是都会受牵连。” 闻言,覃太医不敢再隐瞒,只得将事情说出来。 他本以为君墨尘会勃然大怒,解惑只是淡淡地颔首,语气冷然:“既然如此,那你最好就守口如瓶,此事若是让其他人知道,那你的脑袋也不用要了。” 什么?覃太医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王爷,您知道?” 君墨尘没有再理会,得知事情后,他带着尘东起身离开,徒留覃太医站在原地失神。 原来王爷一直都知道…… 尽管知道,王爷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这是不是就能说明王爷其实很喜欢王妃,不介意王妃肚子里的孩子是否亲生? 若真如此,自己威胁王妃,岂不是做错了? 想到君墨尘方才的脸色,覃太医脸色发白,为了保命,他决定日后不再提及此事。 硕南王府,听云阁。 月云歌午休过后,正打着哈欠在院子里发呆,就看到竹桃冒失地跑进来。 第107章 无人可敌 “王妃~不好了~” “我很好,你有事赶紧说!”月云歌瞥了竹桃一眼。 竹桃看了看院子里的人,俯首在月云歌耳边叽里咕噜一番。 雾草! 月云歌瞬间一个激灵:“你说的都是真的?外面的人都这样传?” “是啊,京城都传遍了,说王妃是……是……” “是啥?” “是水性杨花……” 闻言,月云歌气得面色铁青:“哪个王八蛋敢传这样的话?” 难不成是狗男人? 不对!狗男人虽然狗,总是恶心她,但也不至于这么下作。 那还有谁? 她仔细回想,最后定在两个人身上,一个是龚然,一个是太子君越亭。 因为流言就与这两人有关。 自己当时去江春楼是戴着幕篱的,除了覃太医,也就只有他们俩见过自己的脸,外人不可能认出她,就算认出,也不敢这样随意编排。 由此可以推断,跟这俩人脱不了干系。 “栩芝,你去我的钱匣子里取五十两银子,去找到京城的乞丐,让他们将流言改成我喜欢的只有硕南王,从小到大都是,再说硕南王才貌双全,玉树临风,在我心里无人可敌。” 月云歌说完之后觉得不行,继续道:“还有,你再说龚家少爷风流,求爱王妃却被王爷当街折断手臂,受屈辱后脑子出问题,才会整日幻想和王妃在一起。” “好,我这就去。” 等栩芝走后,竹桃不解地问道:“王妃,咱们为何不找说先生还会编故事,听的人也多。” “说书先生的确会编故事,但我就是王妃,还需要啥故事?京城中最不缺的就是乞丐,经由乞丐这么一传,京城中普通百姓就会比达官贵人先知,想要传遍京城不是难事。” “原来如此!” 这边,栩芝前脚刚出门,后脚就被侍卫跟上。 半个时辰之后,栩芝回来了,“王妃,事情办得很顺利。” “行,那就没事了,你想要赏钱,自己去钱匣子拿。”月云歌满意地点头。 “可是,关于太子和龚家少爷的流言并未消失啊~”竹桃问道。 “别急呀,我要做的已经做完了,如果那狗……王爷知道,王爷肯定不会让自己面上无光,肯定会想办法镇压这流言的。” 话是这么说,但现实并飞如她所愿。 褚策阁这边,君墨尘得知她的所作所为后,当即就让人去找到说书先生,查到此事是有人故意花钱让其这么说,他当即就知道是谁。 君越亭,本王的好皇兄,你竟敢把爪子伸到本王的女人这边,真是不知死活! “王爷,现下我们怎么做?” “不用管!只要月云歌那边不做出格的事,谣言最后自会不攻自破!” “是!” - 次日。 覃太医带着孙儿来到王府,被下人带到后山。 今日月云歌正好想借此跟虚竹先生切磋一下医术,看谁的医治办法更好。 前世身为中药世家最杰出的天才,月云歌的医术自然不在话下。 吃了无数药,看了无数太医的孩子,在她把脉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她便相处对策,那就是施针,但必须将银针用药浸染七七四十九天。 最后连施针三次,不出一个时辰,定能根除。 虚竹这边也想出办法,他的办法却是喝药,喝上三个月,就能慢慢痊愈。 这都不用切磋了,怎么看都是月云歌的办法管用,虚竹也承认自己医术不及她。 因为这两人,覃太医觉得自己一无是处,自己的医术也只是皮毛,枉为太医。 等孙儿病好,他决定辞官养老,好好钻研医术,免得日后医术不济,掉了性命。 所幸这些药不难找,覃太医拜别月云歌两人后便离开王府,然后靠着关系,一天之内将所有她需要的药给凑齐,随后将药拿来给她。 确定药都对了,月云歌大手一挥,写了两个方子递给他。 “七七四十九天后来王府找我,现下就维持现状,先让你孙儿用药养着,每天喝一碗这方子熬制的药,另一个方子药浴,是每隔三日让他泡半个时辰。” 覃太医感激得热泪盈眶:“多谢王妃!王妃的恩情,我覃昊此生不忘,日后王妃有什么需要我的,尽管说,只要能办到,上刀山下火海都办到!” “我只要你守口如瓶就好,尤其是王爷。” “可是王爷他——”覃太医话语一顿,话锋一转,抬手起誓:“我覃昊发誓,若是说出去,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还是没有将王爷已经知晓她腹中胎儿的事说出,他担心王爷有所打算,自己若是说了,想必会破坏到王爷的事,到时给自己招惹麻烦。 月云歌颔首,让人将覃太医送出去。 秋后暖阳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兀自喃喃:“嗯~好困~” 就在这时,怜儿带着好几个丫鬟捧着衣裳首饰走进来。 “这是干嘛?” “王妃,三日后便是宫宴,这是王爷命奴婢们拿过来让王妃挑选的。” 宫宴?月云歌皱眉,“什么宫宴?” 婢女解释道:“咱们北宁国每年都会举办秋猎,而在秋猎前十日就会举办宫宴,在秋猎后会举办祭天仪式,保佑咱们北宁国风调雨顺,万民如意。这是历代先皇立下的规矩。” “哦!”月云歌了然地舒展眉头,起身看了看,边选边问:“这次宫宴,是朝中文武百官都会参加的吗?” “是的。” 听到这,月云歌把手放在大红衣裙上。 如果文武百官都回去,就说明不管是她娘家人,还是外祖一家都会去,那她自然要穿好一点,把面子给拉起来。 选完后她便进屋,开始捣鼓药膏药丸之类的。 以她对皇宫的认知,里面处处都是危险,自己还是多准备一些药为好! 接连两日,月云歌都呆在房间中,就为了准备各式各样的药放进储药空间。 当然不止是药,连毒也备上,免得遇上一些狗贼而没法自保。 第三日,月云歌觉得王府无聊,便决定回趟国公府。 很快,月云歌再次回娘家的消息在府中传得飞快。 自从上次施针,沈氏的病好了不少,上次她回去给了姨娘们下马威,国公府后宅也就清净不少,连柳姨娘都安静呆在自己院子里。 第108章 狗男人等她做饭 因月云歌这次回娘家,沈氏带病出来迎接,那些姨娘们也争先恐后地跟在沈氏身后,就怕晚了一步又会被月云歌挑刺。 这次不管她们心里愿不愿意,都得曲意逢迎,强撑着对着月云歌赔笑脸。 就连月馨瑶也跟着唐姨娘出来迎接月云歌。 远远望去,月云歌发现月馨瑶脸上的巴掌印已经消去,看来是用了她给的药膏。 同时,月馨瑶也抬头,正好看到月云歌被竹桃和怜儿搀扶着,锦衣裹身,外披纱衣,秀发梳成九环飞天髻,环环紧扣,在每环还佩戴这步摇。 每走一步,步摇一摇一晃,甚是惹眼。 一身华丽的衣裙和金贵的首饰,衬托得月云歌如同人间仙子般,让人移不开视线。 月馨瑶收起眼中嫉妒的怒火,规矩地站在唐姨娘身后。 总有一天,月云歌有的,她也要有! 众人一同给月云歌行礼:“参见硕南王妃——” “虚礼就免了。”月云歌摆手,快步来到沈氏身边,拉起母亲的手,心疼地说道“娘,您身子刚好,不用亲自出门来迎女儿的。” 沈氏笑道:“娘好多了,明日还要进宫参加宫宴,今儿出来走走,活动活动。” 听到宫宴,其他人都神色不明,尤其是不声不响的月馨瑶。 “那女儿陪您去后花园走走。”月云歌说完,便示意其他人自行散去。 陪着沈氏在后花园逛了许久,见沈氏乏了,才送沈氏回主院,自己则回到原来的阁楼。 虽说她出嫁了,但有母亲在,她的阁楼每日总归是有人在打扫的。 还没等她将凳子坐热,就有丫鬟来通报说月馨瑶娘俩求见她。 月云歌嘴角带着讥讽。 这娘俩来找她,绝对不会是好事,说不定是为了明日的宫宴。 果不其然,她们进来就开门见山,想让她带上月馨瑶一块进宫,说是想见识一下。 其实无论是宫宴还是什么,庶女都上不得台面,都不允许随意进出皇宫,但若是有人带着一起,是可以的。 “三妹为何不去问父亲?让父亲带你进宫不是更好?”月云歌轻吹热茶,似笑非笑。 月馨瑶咬了咬下唇,委屈道:“父亲不愿带瑶儿进宫……瑶儿知道大姐姐还在责怪瑶儿上次,瑶儿知错了,瑶儿已经反省了,请大姐姐不要再生气。” 看来这月馨瑶是真的想进宫,都不惜服软了。 月云歌抿了一口茶,“那你又怎么觉得我会愿意带你进宫呢?” “瑶儿想见识一下,瑶儿知道大姐姐最好了,瑶儿虽然愚笨,但跑腿活还是能胜任的,瑶儿陪着大姐姐一块进宫,瑶儿能为大姐姐分忧,能陪大姐姐说话。” 听到这番话,月云歌差点忍不住拍掌,忍不住直呼精彩。 这理由虽然蹩脚,但不得不说,月馨瑶为了进宫,还说出跑腿分忧这等话,月馨瑶难道不知道她如今身为硕南王妃,身边侍女众多,最不缺的就是排忧解难之人吗? 再说了,进宫后她可以去找越儿玩,也可以找太后说话,哪里需要人分忧了? 不过这月馨瑶向来不是安分的主,她倒不如将其带进去,看看这丫头要整什么幺蛾子。 “既然如此,那明日你就来王府找我!” “多谢大姐姐!”月馨瑶眉开眼笑,连忙谢恩,“瑶儿就不打扰大姐姐休息了,瑶儿和姨娘先告退。” “嗯。”月云歌清冷的眸子微眯,微微一笑。 等她们娘俩离开,竹桃瘪嘴:“王妃,为啥要带上三小姐啊,三小姐只会给你找麻烦!说不定进宫都是有目的的!” “不怕,我正好趁此机会见识一些她还剩几斤几两。” 见月云歌这风轻云淡的模样,竹桃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傍晚,因为宫宴,国公爷在宫里没有回来,而老夫人也在寺中没有回来。 这次,月云歌没有让姨娘们一块,而是在主院和自己母亲,还有幺弟一块用膳。 回到王府,她看到尘东就站在听云阁门口。 “你在我这干嘛?” “王妃,王爷尚未用膳。” “那就让他吃啊,跟我说有什么用?他是缺胳膊还是少腿了?难不成要我喂?” “咳咳!”面对毒舌的王妃,尘东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王妃,王爷的意思是,他想吃您亲手做的饭菜。” “不做!”月云歌瞥了一眼,提着裙子往屋里走。 尘东见状,连忙喊道:“王爷说王妃愿意洗手作羹汤,就答应王妃一件除和离外的事。” 闻言,月云歌脚步一顿,悠然转身:“此话当真?” 尘东汗颜:“这么多人听着,自然是当真的。” “行,你回去跟他说让他等等,我等会给他送过去。”月云歌眉眼完成月牙状。 没想到这狗男人竟然不狗了,知道用好处来跟她交换,而非蛮横残暴地威胁命令。 等她去后厨,尘东连忙回去回话。 “王爷,王妃还是吃软不吃硬的,日后王爷还是别硬来了。” “你这次主意不错,赏赐自己去账房拿!”君墨尘靠在软塌上,阖眼养神。 “是!”尘东捏了一把汗。 傍晚时分,王爷就饿了,但王爷想吃王妃做的饭菜,便一直忍到王妃回来。 等王妃回来,王爷就让他去命王妃下厨,以他对王妃的了解,王妃肯定不会去下厨。 所以他这次给王爷出主意,用条件当交换,如他所猜,办法很受用。 - 半个时辰后。 月云歌和竹桃等婢女来到褚策阁,正好就看到哭得梨花带雨的月清柔从阁中出来。 她上前咂嘴,唇角勾起讥诮:“啧啧啧,怎么哭得这么伤心?王爷又欺负你啦?” 这女人在王府的地位是越来越低了,她差点就忘了这女人的存在了。 月清柔咬牙切齿地瞪眼:“关你什么事!” “对,不关我事……但这是王府,我是王妃,你见到我是不是该行礼啊?”月云歌眨了眨眼睛,笑颜如花。 这下把月清柔气得够呛,但身处褚策阁,她只好妥协:“婧妍见过王妃!” “很好!退下!” 月云歌看着月清柔气急败坏地离开,心里一阵畅快。 “在外面磨蹭什么,赶紧进来!”冰冷的话语从屋中传出。 第109章 狗男人会读心? 月云歌面上笑容一僵,无语地看了房间一眼,带人端着饭菜走进去。 要不是尘东说自己要是做饭,君墨尘就会应允自己一件事,她才不来这受罪呢! 内心吐槽一下,她迈着款款的步伐来到君墨尘面前:“见过王爷。” “嗯。”君墨尘扫了一眼,不咸不淡地颔首,仿佛现在不是要吃饭,而是要讨账。 想到饭菜已经做好,等婢女们将饭菜摆放在桌子上后,月云歌干脆利落地问君墨尘:“王爷说只要我洗手做羹就会答应我一件事,可算数?” “君子一言。”君墨尘看了一眼桌子上丰盛的饭菜,看了她一眼,随后看向身旁的空板凳,“你也坐下,给本王布菜。” “……”月云歌内心呵呵一笑,站着不动。 【狗男人,想让我伺候你,想得美!要不是有条件交换,我才不会给你下厨!】 她不知道他能听到自己心声,所以此时她的心里话一字不漏地入了他的耳朵。 “如果不给本王布菜,那承诺作罢。”君墨尘不骄不躁地拿起筷子。 想跟他斗,晚出生几年了。 月云歌:??? 雾草!这就是所谓的‘最终解释权归他所有’? 真鸡贼呀! “当着下人的面,我想问是不是伺候完王爷吃这顿饭,答应我一件事就不会再变卦?” 君墨尘淡淡嗯了一声,抬眸示意她快点坐下。 见状,月云歌瞬间笑容如花,提着裙子欢快地坐在他身边。 她得好好琢磨让他答应自己什么事才行,这么好的机会,不用白不用…… 瞧见她这幅模样,君墨尘嘴角噙笑,心想这女人果然像尘东说的吃软不吃硬。 月云歌思来想去后,决定让他答应日后不许随便生气,也不许对她动粗。 嗯,对,就这样。 还没等她开口,他便先她一步开口:“你今日回国公府,你母亲的身子可有转好?” “啊,承蒙王爷关心,母亲尚好。”她轻轻颔首,施针后,母亲的面色的确好多了。 “你说的那些药,本王已经命人去寻,半个月后应当会有消息。” 月云歌脸上一喜:“谢谢王爷。” 君墨尘放下筷子,淡漠地看了她一眼:“本王只是为了十二,你别忘了你说的,十二也需要那些药,若是药找回来,你治不好十二,拿你是问!” “……” 听到这番话,月云歌更加坚定让他日后不许对自己生气对自己动粗了,小命要紧。 就在她张开嘴巴还没发声之时,月清柔身边的贴身丫鬟翠珠进来了。 “王爷,柔侧妃晕倒了。” “晕倒了便去找大夫,找本王作甚?”君墨尘眼里带着嫌弃。 翠珠颤巍巍道:“大夫说柔侧妃这是心疾。” “然后呢?” “然后……大夫建议王爷去看看侧妃,这样侧妃的病情还有所缓和……” 闻言,君墨尘不仅没有着急,反而还冷哼着拧眉:“回去告诉你家侧妃,少在本王面前搞事,本王不是傻子,没有这么好糊弄!” 月云歌:你就是傻子好嘛,都被糊弄这么久了。 当然,这话她可不敢明摆着跟这狗男人说,除非自己想死。 “是……” “还有,她若想去,让她跟着便是!” 翠珠咬了咬下唇,眼底出现一闪而过的嫉妒之色,轻声道:“是。” 在一旁沉默着的月云歌自然就看到翠珠眼底的精光。 看来,月清柔在王府中最亲近的人也生了二心啊! 等翠珠离开,月云歌疑惑地抬眸:“王爷刚才说让月清柔想去就跟着去,去哪?” “明日的宫宴。” 听闻此言,月云歌轻蹙眉梢:“要带她一块去?” 见她神色不对,他眨了一下眼睛,注视她:“听你这语气,不愿本王带她去?” “肯定不愿啊!”她心直口快地回答。 “王妃这是吃醋了?” 月云歌愣了一下,连忙摇头:“我才没有!” 那曾想这举动在他那里就是极力掩饰。 “难得见到王妃会吃醋,本王还是挺欣慰的。”君墨尘淡笑。 “……” 【你知道个屁!宫中本就复杂危险,再给我搞和我有仇的月清柔进去,还得了?】 君墨尘听到这心声,笑容渐渐消失,看了她一眼,起身拂了一下袖子,薄唇紧抿:“你无须担心,日后无论在宫中,亦或者宫外,本王会护着你,不会让你再出事。” 月云歌很意外,眼中神色迷茫,内心出现异样暖流:这狗男人为何突然跟她说这话? 这算啥?深情表白? 而且……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心里在担心? “王爷,你是不是有读心术?”月云歌眯着眼睛,紧紧盯着他那深邃的眼眸。 若不是他有读心术,那他为何三番四次总能顺着她的心里话发言? 君墨尘暗里捏了一下拳头,随后不动声色地低头对上她的目光:“本王没你这么厉害,你连摄魂术都懂。” 这反问直接让月云歌哑口无言。 那哪里是什么摄魂术,明明就是催眠! 不过,要不自己在心里骂他一顿? 说干就干,她盯着他,在心里将他臭骂一顿,正常人被这样骂早就受不住了,更别提他这个易燃易爆炸的病娇暴力男。 他不为所动地转移话题:“为何一直盯着本王?是本王的脸上有瑕疵不成?” 这女人发狠地骂他,他记下了,过后再算,现在不能暴露自己能读心的事。 看他这一副淡定的模样,月云歌内心叹息:看来是自己想错了。 “没有!王爷玉树临风,模样俊的很!” 听她这么一夸,君墨尘满意地点头:“这话不错,日后王妃记得多说,取悦了本王,王妃在王府的日子才会一天比一天好。” 月云歌呵呵一笑:神经病! “明日还要进宫,王妃回去早些休息,省得明日在宫里丢了本王的脸。” “等等,你说要答应我一件事的。” “你说。”君墨尘负手正对着她。 “我要你以后在外面面前给我面子,把我当成你的正妃对待,而且不许动不动就发脾气,不许莫名其妙对我动粗!” 闻言,君墨尘勾唇:“让本王给你面子,这算一件,本王好好待你,这也算一件,不许发脾气算一件,不动粗也算一件,你想如何?” 第110章 背后有印记 月云歌翻了一个白眼,这明明是一件事,非得拆分为四件,这狗男人也太抠了! 想到解释权在他这里,她只能妥协,最后选择最能保命的。 “以后无论再生气,都不能对我动粗。” “本王何事对你动过粗?” 他待她比常人不知好了多少倍,她竟不记恩。 “王爷莫不是忘了好几次都差点掐死我的事?”月云歌讥笑道。 这下轮到君墨尘无言以对。 “好了,我要说的也说完了,我要回听云阁了,若是可以的话,王爷等会儿派人将朝中百官和妃子们资料给我,我提前学习一下,免得进宫丢脸。” 主要还是担心自己进宫遇到某些棘手的人,又不好对付。 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她可不想像上次一样,傻乎乎被萧贵妃算计。 想到上次被他隐瞒着的真相,顿时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王爷,上次萧贵妃、福太医,以及神药一事,事情真相究竟如何?王爷为什么要隐瞒实情?福太医如何了?” 话题又忽然引到先前的事情上,君墨尘有些怀疑月云歌脑子一天天究竟在想些什么。 但上次的事情,他还没有找到真相,为了不打草惊蛇,顺着线索插下去,他只能隐瞒。 “那件事本王会处理,你不用管这么多。” “都威胁到我的性命了,我能不管?”月云歌反问。 君墨尘眉目肃然,正色道:“本王说过会保护你。” 这是第二次听到他说会保护自己,她的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耳朵微微发烫。 “哦!那上次抓回来的左使呢?查得如何了?” “本王会处理。”君墨尘一字一句、咬着后槽牙回道。 这女人怎么何事都好奇? 就不能好好当她的硕南王妃,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吗? 见他不愿意回答自己,月云歌也没有再问下去,反正他说了会保护她,她信他一次。 等她离开,君墨尘唤道:“尘东。” 尘东推门进来:“王爷。” “去将文武百官,还有宫中一些人的姓名背景拿去给王妃,再将尘南尘北调回来,在他们二人没有回来之前,让尘西先在暗中保护王妃。” “是!” “还有,明日宫宴,未免上次的人卷土重来,你多派点人保护十二。” “属下领命!” 交代完尘东,君墨尘转身去书房,开门口便看到窗户上的黑鹰。 他走过去从鹰脚腿上的竹筒中拿出信笺,展开一看,里面只有七个字。 七天后抵京,长住。 君墨尘冁然一笑,将信笺置于火中,兀自喃语:“这家伙可算是决定回来了。” - 听云阁。 月云歌等了半个时辰,总算是等到尘东将她需要的东西给拿过来。 厚厚的一摞纸,让尘东怀疑她就算看完了,能肉记得住。 被尘东那质疑的目光看了好几下,她随手从里面抽出一本,那是士大夫庄彦一家的。 就这么扫了几眼,她将书籍扔过去给尘东。 尘东不明其中意义,直到她将里面的内容一五一十背出来。 “王妃竟然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尘东惊得合不拢嘴。 “我会的本领多了!你无需质疑。”月云歌面不改色。 知道她是指自己刚才的神情,他将书籍放回原位,尴尬地笑了一下:“属下知错,属下还有别的事做,就不打扰王妃了。” 月云歌摆手,重新拿起记载士大夫一家的书籍。 她在上面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庄芬菲。 上次在京城金宝阁,和月馨瑶起了矛盾的那个身材丰满的姑娘便是叫庄芬菲,还是士大夫之女,看来明日庄芬菲也会进宫。 真不知道若是闹着进宫的月馨瑶也见到庄芬菲会怎样…… - 翌日。 因宫宴是傍晚开始,月云歌睡到自然醒,随后又开始翻看书籍。 有的资料里面有肖像,对她来说要好很多。 翻着翻着,她发现一张图纸,上面标注了皇宫中各个宫殿的分布。 这一张眼花缭乱的图让她摸索了很久,临近进宫才将宫殿位置方位给记下来。 此次宫宴是秋猎前的宴会,一年一度,也挺盛大的,不能有失方寸。 月云歌交给竹桃来负责,怜儿和栩芝辅佐,不管是沐浴更衣还是梳髻上妆。 她不想让其他人掺和进来,主要她不相信其他人,担心其他人做手脚,害她在宫宴丢脸,毕竟这种事,前世看电视剧的时候常看到。 许久。 经过竹桃那小巧的手一捣鼓,月云歌那一头乌黑的秀发挽了一个一丝不苟的发髻。 随后擦脂抹粉,淡扫蛾眉,本就姿色过人的脸在一番精心雕琢后,美得不可方物。 衣服首饰,是月云歌昨日自己精心细选的。 一袭大红飘纱碧罗裙,上面配了黑色百花金织收腰褂子,胸口略低,引出傲人的曲线和精致的锁骨,腰上绑着丝绦,柳腰盈盈一握,外罩暗红纱衣,更显绝色。 延颈秀项,皎若太阳升朝霞,将艳丽明媚的五官衬托得无可挑剔。 举手投足间看似随意,实则透着别样的高贵。 竹桃等人在一旁欣赏着被精心打扮过后的月云歌。 “王妃果真是天下绝色,无人能比。”竹桃赞赏道。 怜儿和栩芝也跟着点头:“是啊是啊~” 月云歌扑哧一笑,“行了,你们别夸了。” 三个婢女相视而笑。 第一次伺候月云歌更衣的栩芝好奇地问道:“不过王妃后背为何会有一个印记啊?” 此话一出,竹桃脸色微变,拍了栩芝一下,皱眉摇头示意后者别再问。 这一幕被月云歌透过铜镜看得一清二楚。 “什么印记?” 被竹桃警告过的栩芝没有吱声。 “竹桃,你来说。”月云歌板着脸,心想原主背后什么时候有胎记,她竟然不知? “王妃,那只是一个小痕迹而已,不足挂齿。” “足不足我挂齿,也得让我知道那是什么再说啊!” 月云歌扭头看着向来不擅长撒谎的竹桃,只要这丫头一撒谎,就不敢直视她。 果然,竹桃低着头,支支吾吾半天,愣是没有将她想知道的说出来,企图用只是别的理由来糊弄,但刚才栩芝的表情告诉她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第111章 互相嘲讽的两人 就在竹桃要将这话说出口的时候,屋外传来侍卫的声音:“王妃,王爷问你可收拾好?” “好了,就来!”月云歌回声,回眸看着依旧是沉默的竹桃,她没有再问,决定等宫宴结束后,自己再透过铜镜看清楚后背有什么印记。 来到前院,君墨尘已经等候多时,站在他旁边的还有盛装打扮后的月清柔。 月云歌淡淡看了一眼,带人走过去。 今日的君墨尘身着玄色金丝罗纹袍,腰封镶着白玉,黑色长靴衬得他的双腿修长,肩上甚至披了披风,谪仙的面容,再加上那若隐若现的笑容,尽显他那清冷的气质。 虽然见过几次月云歌精心打扮的模样,但这次的她比上次更惊艳了,君墨尘不由得看失了神,直到她来到自己面前。 “王爷,妾身这妆容可好看?”月云歌调皮地挑眉,唇角微扬,余光瞥了一眼气得七窍生烟的月清柔。 君墨尘颔首:“不错。” “不错?王爷不说两个词赞美一下?” 这狗男人说话也太吝啬了。 “这已经是最高赞美。”君墨尘淡然一笑。 闻言,月云歌抿嘴,笑靥如花:“那妾身想知道,妾身的妆容和柔侧妃的,谁好?” 君墨尘想都没想,直接了当回道:“她与你没有可比性。” 噗!哈哈哈! 听到这话,月云歌在心里乐翻天,眼里涌起止不住的喜悦之色。 真不知道月清柔会不会后悔一起去参加宫宴,不是被她消遣,就是被他嫌弃。 月清柔咬牙切齿,惯性服弱,皮笑肉不笑道:“王爷说得对,奴和王妃没有可比性,王妃是世间最好看,是最清白无瑕之人。” ‘清白无瑕’四个字被月清柔咬得很重。 君墨尘表情冷下来,他的目光幽冷,锐利的眸子一横。 “王爷为何这样盯着婧妍,婧妍又说错话了吗?难道王妃姐姐不是清白无瑕之人?”月清柔缩了缩脖子,一脸无辜。 月云歌冷笑着鼓掌:“怕是侧妃才担得上洁白无瑕,过门这么久都未与王爷同房。” 呸!什么玩意! 【你反讽我不清白,我还说你一个处子之身投欢送抱都不得狗男人欢心呢!】 这心声让君墨尘的眉头紧紧皱起,眼里带着迷茫和危险。 就在月云歌和月清柔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候,侍卫前来说月馨瑶来了。 想到参加宫宴要紧,月云歌也没有跟月清柔再逞口舌之快,径直走出去。 月馨瑶也是精心梳洗打扮后的,乍一看,跟平日相比,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大姐姐。” “嗯。”月云歌面无表情地颔首,径直走上第一辆马车。 见状,月馨瑶以为自己也是坐上那辆马车,结果被侍卫拦住。 这时,君墨尘走出来,连看都不看月馨瑶一眼,后月云歌一步也上车。 “你来做什么?”月清柔走出来,不悦地瞪着月馨瑶。 月馨瑶没有理会,还想走过去,又被侍卫给拦住:“那是王爷的马车,三小姐若坐,就要坐后面这一辆。” 闻言,月馨瑶看过去,那是一辆没有任何牌面的普通马车,甚至是硕南王府的标志都没有,而且车厢一看就很挤。 月馨瑶朝大马车喊了一声:“大姐姐……” 车厢里,月云歌闭目养神,装作没听到。 她宁愿跟狗男人坐一快,都不愿意跟讲话阴阳怪气的两个庶妹坐一起。 这边,月馨瑶见月云歌不理会自己,不情不愿地转身,却遭到月清柔的嘲笑。 “活该!让你不要脸跟过来!” 然而就在月清柔要去大马车的时候,也被侍卫拦下来。 “未经王爷允许,不许上王爷的马车。” 月清柔气急败坏,“那王妃怎么又能上?” 侍卫不紧不慢,“她是王妃。” 尚未上车的月馨瑶听到这话,直接捧腹大笑,无情地嘲讽道:“现在也不知道是谁活该,明明是硕南王府的人,是侧妃,现在却只能跟我一样挤在小马车!” 语毕,月馨瑶挑衅地看了月清柔一眼,从刚才的不情不愿到愉悦地上车。 月清柔气得差点吐血,但只能过去和月馨瑶挤在一块。 大马车中,月云歌自然是听到这姐妹俩的对话,心想这可真是一出狗咬狗的好戏。 车轮滚滚,驶向皇城,一想到进宫还有一段路程,她自然而然地靠在车厢上养神。 但睡着睡着,她的脑袋就歪到他的肩膀上。 君墨尘也毫不客气地将她的身子揽到怀里,听着她的呼吸声,他顿感心安。 马车停在宫门外。 月云歌在他怀中醒来,她对此已经见怪不怪,只是在心里骂了他一句‘流氓’。 在宫中若是没有皇上的允许,不可坐马车,而骑马的都是武官。 从马车上下来月清柔和月馨瑶暗暗交换了一个眼神,慢慢走过来。 月馨瑶无意间提到石缝,被绊了一下,身子往前倾。 “三妹妹小心。”月清柔一把扶住月馨瑶。 “多谢二姐。” 这一幕看得月云歌是满脸问号。 上车前还狗咬狗,如今却姐姐妹妹称呼? 有鬼!肯定有鬼,她得提防这两个人才行。 月清柔和月馨瑶都没有来过皇宫,两人看到巍峨气派的皇城,眼睛都看直了,尤其是后者,眼里竟出现贪婪之色。 “王爷,进宫后你会寸步不离我身边吗?”月云歌歪头小声询问。 “不会。”君墨尘坦率回道。 月云歌一怔:“啊?你不是说会保护我吗?” “你在担心什么?”君墨尘皱眉,不明白向来胆大包天的她怎么缩头缩尾的。 “没什么,就是觉得心里发毛,很不安。”月云歌耸耸肩,心想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飞驰而过,险些撞上月云歌,幸亏君墨尘一把拉过她护在怀中,这才没有被马车撞到。 月云歌侧目紧盯那远走的马车,目光停留在马车上的标志处。 这标志…… 月清柔姐妹俩这边,虽然没有给车碰到,但吃了一嘴灰,面上洁净的妆容也脏了。 月馨瑶来到月云歌身边小声询问:“大姐姐,为什么刚才过去的马车不停下来?王爷身为硕南王都下车了,难道那个人比王爷的势力还大?” 第112章 和狗男人并肩走 君墨尘耳力极好,自然是听到月馨瑶的话语。 也正是因为这一番话,他对月馨瑶完全没有好印象。 什么叫比他势力还大?他一个王爷,能有什么势力? 真是一个说话不过脑的丫头! 说者无意,隔墙有耳,被有人性听到后添油加醋,到时候他就说不清了。 想到这里,他狠狠拂袖,扫了一眼这姐妹三人,冷声道:“跟上!” 月云歌看着他的背影,心想:完了,狗男人又又又生气了。 真是自己作的,为什么要带月馨瑶进宫呢! 唉,真是脑子发热。 “大姐姐,王爷怎么了?是瑶儿说错话了吗?”月馨瑶故作一脸天真和无辜。 月云歌实在是不想扮演自己不喜欢的嫡姐角色,冷着脸轻声教训月馨瑶。 “月馨瑶,我允许你跟我进宫参加宫宴,但你最好安分守己,言行举止都注意点。” “今天参加宫宴的不是皇亲国戚就是文武百官,你如果犯事,别指望我帮你!” “还有,你最好记住你是卫国公府三小姐,不要因你连累国公府。” 如果月馨瑶自作孽的话,她管不着,但牵连到国公府,因此害了自己母亲和兄弟的话,她可不会心软放过这个丫头。 月馨瑶想到自己身处的环境,连忙低下头,一副娇弱小白花的模样。 “知道了,瑶儿会听大姐姐的。” 月云歌立即拒绝:“别!你还是听你二姐姐的,你们有啥事别扯上我!” 语毕,她也不管面前两人什么表情,她提着裙子大步流星往君墨尘追去。 许是见到她在后面费力追,他还停下来等她追上。 “王爷生气了?” “你说呢?”君墨尘不咸不淡地瞥了她一眼,“她要是想参加宫宴,理应找你父亲。” 月云歌耸耸肩:“没办法,父亲不带!我正好也好奇她为什么非要进宫,脑子一热就让她进来了……对了,刚才那是闲王的马车?” 昨天他给的书籍里面记载了,闲王的马车是成年皇子中唯一一辆可以在甬道疾驰的。 并且那马车上的标志,的确是闲王的。 君墨尘嗯了一声,“以后离闲王远一点,他更棘手,完全琢磨不透。” “哦!”月云歌轻轻颔首。 连狗男人这个身经百战的人都觉得闲王麻烦,那她日后还是有多远躲多远行了,她可不想牵扯这么多,她只想好好活着。 闲王,姓君,名焱昭,年方三七,当朝五皇子,母妃是当今淑妃,是萧贵妃的表姐、修国公的嫡孙女,娘家背景也不差。 淑妃育有一子一女,子为闲王,女为焱韵公主,年芳二八,是当朝皇上喜爱的三公主。 君焱昭之所以被封为‘闲王’,是因他无心争储,也不想打理朝中重事,只想当一个闲散王爷,所以在成年时求了‘闲王’一称。 这些年,闲王的确闲散,无事不登早朝,只顾花前月下,乐得自在。 他在马车之所以能在皇城之中疾驰,完全是因为他年幼时,曾跟尚在人世的太上皇提过想日后在这诺大的京城坐马车。 当时小嘴哄得太上皇很开心,太上皇便同意了,还因此下了口谕。 君无戏言,直至今日,闲王每次进宫,都能直接坐马车到达各处宫殿。 能在宫里坐马车的,除了闲王,还有一个便是十二皇子君若言,也就是硕南王胞弟,这是当今圣上应允的,一是因已故宸妃,二是因十二皇子那抱恙的身子。 都说一入皇宫深似海,月云歌昨晚将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资料捋清楚后,脑袋都大了一个度,就连头发都掉了好几撮。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不会少,尤其是为了上位而不择手段的,整个后宫,又有多少个妃子是甘心当小,愿意被踩在脚下,连亲生儿子都要交给别人抚养的? 唉!得亏这原主只是狗男人的妻子,而非后宫一员,不然可有她受的! 越过宫门,月云歌本来是跟在君墨尘身后的,但走着走着,竟不知何时并肩而走了。 月清柔见状,眼里涌出妒忌之火,不甘心地上前,也要与君墨尘并排,然而没等她靠近,他便用凌厉的目光看了她一下,吓得她顿时不敢上前。 心不在焉的月云歌并未注意到这个,这是原主、也可以说是她第一次参加宫宴。 宫里规矩多,她得时刻警惕,她可不想当众丢脸,也不想当众被皇帝老儿呵斥。 这边,月馨瑶见月清柔都不讨好,她的嘴角不禁勾起嘲讽之意。 她决定了,她要放弃硕南王,选比硕南王更厉害的人。 只有这样,她才能将这个自出生起,什么都高她一等的月云歌踩在脚下! 月馨瑶过去拉着月清柔,特意放慢脚步,拉开与月云歌夫妻俩的距离。 “二姐姐,你见过太子吗?” “没有。”月清柔脸色难看,冷着脸回答。 她也是第一次进宫,她自长大到嫁给王爷,都没见过除王爷和十二皇子以外的皇子,更别提太子了! 月馨瑶黛眉轻扬,唇角噙笑,轻声细语道:“二姐姐,你帮我,只要让我当上太子妃,日后有好处,我肯定不会忘了你的。” 闻言,月清柔扑哧一下,嘲笑道:“月馨瑶,你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你我都是庶女,北宁国规矩,庶不能为正,除非太子肯为了你坏了规矩,不然你想当太子妃,门都没有!” 换做以前,月馨瑶早就怒不可遏可,但如今,她沉着不少。 “二姐姐,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没有让太子立我为太子妃的本事?” 月清柔一阵无语,但想着这三妹竟然和自己一条船,帮一把也有助于自己,便问道:“你想让我怎么帮?” 月馨瑶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在月清柔耳边小声嘀咕。 这一幕被前方的月云歌瞧见。 此时的月云歌已经回神,她见这两人一直没跟上,便好奇地回首,正好瞧见两人交头接耳,看似在商量什么对策,二人表情略显严肃。 为了不让月清柔两人发觉自己,她连忙回头,侧目望向身旁的君墨尘。 “王爷,她们两个人,你能派人盯着点吗?” 第113章 狗男人过于体贴 君墨尘淡淡应了一声,很显然,他也发觉那两人不对劲了。 总觉得内心不安,月云歌吩咐身边竹桃几人,今晚都警惕一些。 今晚的宫宴是在耀华宫的流云殿举行,戌时开始,如今酉时未过。 因宫宴未开始,大多数来的人都在午门中。 本来还想低调的月云歌,她跟着君墨尘一进门,就听到太监吆喝说他们二人到来,零散站位的众人都纷纷看过来。 如今京城坊间热议最大的就是月云歌。 她身为硕南王妃,却牵扯在硕南王、太子和龚然三个男人之中,尽管流言可能作假,但说的人多了,少数服从多数,不少不知情的人自然而然就会偏向流言那边。 【怎么这么尴尬啊,我明明什么都没做,怎么一个两个就盯着我,好无助!】 月云歌面不改色,表面装作一副沉着冷静的模样,但内心已经慌得不行。 前世自己见识过大场面,但那都是同行之间的相会,那像如今这样,男女老少都把目光集中在她身上,恨不得将她扒光瞧净。 君墨尘睨眸,心想:一向胆大包天的女人也会怕? 想起最近京城的传言,他无视众人的目光,抬手轻轻揽在月云歌纤细的腰肢上。 突然的触碰让月云歌身体一僵,她讷讷地侧目:“王爷?” “你我恩爱,谣言自然不攻自破。”君墨尘没有解释这么多。 从这话得知他是想帮她抵挡这流言,她的内心暖暖的,心想这狗男人正经的护起人来还是不错的,就是不知为什么以前会这般暴戾。 “那就多谢王爷了。”月云歌眉眼弯弯,唇角扬起绚烂的笑容。 君墨尘看了一眼,心跳加速,面不改色地回道:“夫妻本为一体。” “……” 要不是今天时机不对,她铁定会反驳这狗男人虚伪的话语。 在场的人见状,都小声地说着坊间传闻不可信,一向不喜触碰女人的硕南王都会搂着王妃的腰,王妃还笑得这么真实,一看人小俩口就很恩爱,王妃还怎么可能喜欢别的男人! 这一幕看得月清柔是面色苍白,五指都抠进掌心,满目怒容。 该死的月云歌,王爷眼里明明只有我的,你这个贱女人到底用了什么办法去勾引王爷,令王爷越来越不将我放在眼里!! 就在这时,议论另一个话题的声音传入月云歌几人耳中,自然也包括月清柔。 “不是说硕南王很喜欢王妃的庶妹,所以才会在新婚之夜将其也纳进王府吗,如今一瞧,这侧妃倒想是一厢情愿啊,王爷自进门开始,就没拿正眼瞧侧妃。” “那只是传言罢了,依我看啊,那天王爷肯定是和王妃吵架了,所以才会赌气将那庶女也抬进府里,你看夫妻俩没有矛盾,多恩爱啊!” “果真如此?” “这不有目共睹吗,你何时见过硕南王脸上笑容这么多?” 议论这件事的几人看先月云歌和君墨尘。 这夫妻俩现在正在接受其他官员的请礼,月云歌脸上笑容未减,而君墨尘是偶尔带笑,后者的手从未离开过她的腰身,两人的距离也贴得很近。 或许是第一次应付这样的事,月云歌有些紧张,不小心提到板砖,身子往前倾。 君墨尘见状,一把将她拉在怀中,贴心地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事?可是摔到那里了吗?你要注意一点,不然我会心疼的。” 这温柔又饱含关心之意的话语让月云歌一瞬间恍惚。 但在看到他眼中不明的笑意,就仿佛有一盆冷水将她浇醒。 呸!她在期望什么,这狗男人怎么可能会这么温柔的对待她! 月云歌唇角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容:“让王爷担心了,我没事。” “没事便好。”君墨尘唇角飞扬,搂她改为牵她的手。 这些举动实在是太过怪异,她很不适应,但一想到大家都在看着,只能硬着头皮。 果然如他所说,只有她和他‘恩爱’,所谓的谣言定然会不攻自破。 可怜的月清柔和月馨瑶,彻底沦为背景墙,被众人给忽视了个彻底。 少顷,月云歌见到自己母亲和幺弟,便带着君墨尘过去说话。 今日的沈氏因为抹了胭脂,脸色也没有往日这般苍白,气色红润,一点都不想久病之人,而月容珩依旧和往常一样,只是一袭白衣换成青衣,怎么瞧都是如玉俊男。 君墨尘和卫国公在一旁闲聊,沈氏则拉着月云歌到另一边,月容珩也跟着。 “云歌,你怎么将月馨瑶也带进宫了?” “她吵着要来,我就带了。”月云歌耸耸肩。 沈氏叹了一下,拍了拍月云歌的手。 “你这孩子,你还说让娘主意后宅呢,你怎么就不多长几个心眼,你父亲不带她自然是有缘由的,但你……哎,罢了罢了,都带进来了。” “没事,她第一次进宫,晾她也不会乱来。” 就算乱来,有狗男人在,她还担心什么? 三人聊了一会儿,沈氏来到卫国公身边,提出要带着月馨瑶,不然跟着云歌也不好。 实际上沈氏只是想自己盯着月馨瑶,免得惹了事,到时候连累到自己女儿和国公府。 卫国公得知月馨瑶进来也是很生气的,但人多眼杂,有气也只能憋着。 就这样,月馨瑶只得听从父亲的,跟在父亲和主母身边。 月云歌左右环顾,将看到的画像一一对应在场的人,才发觉闲王竟然没有到场。 “皇兄!皇嫂!” 夫妻二人一同回头,一蹦一跳欢快来到他们面前的正是多日未见的君若言。 君墨尘负手看了一眼:“这么多人看着,挺直腰杆好好走路,别一蹦一跳的。” “哦!”君若言连忙挺直腰,拘束地走到月云歌身边。 月云歌见状,忍俊不禁:“越儿,你这样太做作了,别听你皇兄的,你该怎样就怎样。” “那皇兄如果训斥越儿的话,皇嫂会帮越儿吗?”君若言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月云歌汗颜:她就算想帮,也要看狗男人给不给自己面子啊! 不过,对上这么可爱的君若言,她还是点点头,斩钉截铁地回道:“帮!” 站在两人旁边的君墨尘目不斜视,觉得这种和睦相处的感觉,甚好! 第114章 狗男人给她夹菜 反观月清柔,插不上嘴,也凑不过去就像一个婢女一样和竹桃几人站一块。 不认识她的人,还真以为她就是婢女。 戌时到,众人进入流云殿。 这是月云歌第一次进入平日里皇宫举办盛宴的流云殿。 四周金碧辉煌,中央还有一个露天水池,前方是高台,位居正中则是皇上的龙椅,左卑右尊,龙椅右侧便是太后的座椅,这左侧自然就是皇后的。 皇贵妃则是坐在比后位更低几阶的位置,依此便是贵妃,以及其他妃嫔。 整个流云殿足以容纳文武百官以及后宫佳丽,高巍而又宽阔,壕气并未俗气。 “皇上驾到——” “太后驾到——” “皇后驾到——” 随着三声高喊,众人起身拜见。 月云歌不时用余光扫视四周,发现不仅是闲王没来,就连太子也还没到。 按理来说,所有人不是都该在皇上到来之前就就位的吗? 她看了一下,除了这两位爷,其他皇子和亲王都到了。 等帝后坐下,刚要开宴,太子和闲王姗姗来迟。 随着太监传报,人声嘈杂的流云殿瞬间安静下来,容纳数百人的宫殿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众人目光一致朝向殿门处,太子和闲王一同出场,还是很难得的。 月云歌也看过去,目光自然而然掠过太子,移到闲王身上。 只这一眼,她就觉得闲王人如其称,浑身上下都是慵懒之姿,和面色温润、神情肃穆的太子俨然形成鲜明对比,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两人的容颜都是上等。 太子君越亭今日也是穿着玄色礼袍,腰封黄玉,玄色金丝长靴,还披着纯黑披风。 只见他上前行礼后,悠然走到自己的位置。 他的目光时不时放到月云歌身上,引得不少人唏嘘。 月云歌轻蹙眉头,表情冰冷,很是不悦。 这太子到底在看什么,这样盯着她看真的好吗? 君越亭鹰眸扫了君墨尘一眼,目光定格在月云歌脸上,含情脉脉,薄唇微微上扬。 今日的月云歌极美,比那日见到的还要美上几分,他嫉妒了,也后悔当初没有抓住这一朵娇嫩又带刺的花。 不得不说,月云歌被恶心到了,连忙转移视线看旁边,然而却让君墨尘误会。 君墨尘见月云歌一直盯着另一边看,脸色黑如火炭,心中的醋坛子再次打翻。 “有这么好看吗?” “长得是挺俊。”月云歌心不在焉,下意识回道。 等意识到自己回了什么后,她连忙改口,笑颜如花:“当然,没有王爷俊!” 君墨尘冷哼一声,没再回答,但心里却是甜蜜几分。 坐在他左边的月清柔见状,为他倒了一杯酒,柔声说道:“王爷,您就莫怪姐姐,太子和姐姐又是旧时,多看几眼也正常,况且姐姐向来喜欢看长相尤其俊美的男子。” 这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一个讯息:闲王和太子俊朗,所以月云歌才会一直盯着。 听闻此言,月云歌弯唇冷笑,丝毫不留情面地回怼:“我看谁关你屁事!我和你又不熟,你怎知我向来喜欢看?还有,少姐姐姐姐的喊,听了倒胃口。” 该死的月云歌!月清柔嘴角的笑容一僵,咬了咬后槽牙,依旧强颜欢笑:“姐姐这话就生分了,咱们一同服侍王爷,自然是姐妹相称。” “你也配?”月云歌歪头挑眉,一脸不屑。 月清柔气得不行,但这个场合,她只能忍着,只能贴紧君墨尘,免得外人看低。 “王爷,婧妍给您倒了酒。” 那曾想君墨尘看都不看一眼。 月云歌见状,嘲讽道:“谁知道里面有没有合欢散,毕竟你是有前科的!” 闻言,月清柔气得七窍生烟,手一抖,手上的酒杯端不稳掉落在桌,溅了自己一身。 幸好歌舞升平,这动作并未引起其他人注意。 君墨尘冷着脸,轻轻拂袖,“离本王远点,本王不喜欢你靠太近。” 若非上次,他待婧妍绝非是这个态度。 月云歌这女人说得不错,谁都不知这就酒经过婧妍之手还会不会被下药。 “王爷还在怪婧妍吗?婧妍上次不知王爷有旧疾,若是如此,就算打死婧妍,婧妍也不会这样对待王爷……”月清柔捏着帕子,哭得梨花带雨,惹人心疼。 君墨尘睨眸看了一眼,淡然道:“这是宫宴,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本王有王妃伺候,用不到你,你也不要哭哭啼啼的,本王厌烦。” 要不是月清柔帮过他,失身于他,他也不会将这样一个柔柔弱弱、只知道哭的女人给抬进府当侧妃,连月云歌这女人的一半都抵不上。 话说这么绝情,月清柔已经明白自己在他心里一点地位都没有了,她只能借口出去走走,以此来平复一下心情,免得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 这边,月馨瑶将自己的目光从君越亭身上给收回来,见到月清柔离席,她跟卫国公交代一声,也跟着离席。 “娘。”坐在沈氏身旁的月容珩提醒道。 “为娘知晓。”沈氏轻轻颔首,侧目看向苏嬷嬷。 苏嬷嬷凑过来:“夫人。” “去悄悄盯着月馨瑶,看她要做什么。” “是!”苏嬷嬷应声,悄然离开。 这一幕,君墨尘看在眼里,他看了一的月云歌一眼,没有出声。 察觉到一道目光投到这边,他抬头看去,正是君越亭的。 君越亭面带笑容,笑里藏刀,举杯朝他示意一下。 君墨尘并未理会,而是拿起筷子,给月云歌夹了一块糕点:“慢点吃。” 呃?月云歌受宠若惊,慌忙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 “王爷,你怎么了?” “本王很好,只是让你慢点吃。”说罢,他掏出帕子,轻轻擦拭她嘴边的油渍,“没人跟你抢,你放心!” 月云歌:??? 【这狗男人肯定是哪根筋搭错了,千万不要当真,当真就输了,他肯定是装的!】 被他这举动吓得不轻的月云歌埋头苦干,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好吃的东西上面。 装的?这女人就这般不信自己会对她好? 君墨尘唇角轻狗勾,目光灼灼,贴心地替她夹菜倒水。 她越是不信,他就越是要让她信! 第115章 知晓计划 两人不知,他们这番‘恩爱’成了万众瞩目的,可以说是从来没有人见过这样温柔又体贴的硕南王,传言战场上奋勇杀敌的硕南王冷水冷清,如今一看,并非如此。 月云歌感觉自己都要被从各个方位投射过来的目光给灼伤了,就连位居高位的皇上太后也都时不时看她,仿佛她才是宫宴的主角似的。 少顷,酒足饭饱的月云歌将筷子放下。 就在此时,君墨尘看了她一眼,然后特别贴心地给她剥葡萄皮,就差葡萄切两半挑籽。 看着他手中晶莹剔透,像玛瑙似的葡萄肉,月云歌吞咽口水,嘴角微微抽了一下。 “王爷,戏太过了。” 【这狗男人也太会演戏了!要是在现代,肯定能当最佳男主角……他要是真心就好了,这样自己还会没这么讨厌他!】 君墨尘浅笑,眸底涌起一股寒意,但转眼即逝。 他将剥好皮的葡萄探到她的嘴边:“本王可不是在演戏,本王是在真心对王妃好。” 他戏过不过,他不知道,但他只知道她的内心戏很足。 还有,他为何总是搞不明白她的意思,什么叫‘现代’? 最佳男主角又是什么? 他想问清楚,但这无疑会暴露自己有读心术,先前就差点圆不回来,她若是知道他能读到她的心里话,那可就少了很多乐趣了。 听完他这番话,又看到他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月云歌无声‘呕’了一下,一脸嫌弃。 这话一听就很不对味,她又不蠢,怎么可能会相信。 不过她总感觉他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说出的话总能和自己心里想的差不多。 “行了王爷,我已经吃饱了,剩下的你吃!” 见她拒绝自己,君墨尘嘴角勾起冷意,就连那笑容也变味了,“吃。” “……”月云歌无语。 见过不给吃东西的,没见过还有强迫别人吃东西的。 幸好这时尘东过来,俯身在君墨尘耳边嘀咕两句,君墨尘才没有继续强迫她吃葡萄。 “你在这里切莫乱走,本王出去一趟。”君墨尘将葡萄放下,起身拂了一下衣袍。 “嗯。”月云歌颔首,疑惑地望着他们主仆二人。 已经过去好一会儿了,月清柔还没有回来,月云歌无聊地看着前方的歌舞。 “竹桃,你说月清柔怎么就出去这么久呢?” “王妃,不仅是柔侧妃,三小姐也出去好久了。” 闻言,月云歌朝自己父母那边望过去,果然没有瞧见月馨瑶的身影。 “月馨瑶什么时候离席的,我怎么不知道?” 竹桃忍俊不禁:“王爷给王妃投食,王妃一直在吃,在享受,哪能注意到她们啊~” 月云歌脸色一囧,她只是为了掩饰尴尬才一直吃,哪里是在掩饰啊! 想到这里,她看着面前那青翠欲滴的葡萄,嘴巴泛酸。 这狗男人都给自己剥好了,不吃白不吃。 因此,她边吃葡萄边问道:“她们是一前一后出去的吗?” “是,我都看着呢!” “那出去多久了?”月云歌蹙眉。 竹桃低头想了一下,“半个多时辰了……要我去找找看吗?” “不用,该来的还是会来。”月云歌垂眸沉吟,若是她们想算计她,那肯定不会任由她在这里坐到宫宴结束的。 无聊的时候,她左右环顾。 发现离席的人之中还有太子和闲王,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皇嫂,越儿困了,越儿要回去睡觉了。”君若言忽然坐过来。 月云歌看了一眼时辰,心想这个时候睡觉,还真是小孩子的生物钟啊! “好,等明儿有空,皇嫂再去看你。” “嗯!皇嫂不要忘了之前答应给越儿的珍珠奶茶喔!” 珍珠奶茶?她说过吗?月云歌懵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那是好些天前说的了。 等她点头答应说不会忘记之后,君若言才起身,带着邵嬷嬷去跪安,随后离席。 这么无聊的宫宴,有的皇子想离开却不能离开,没有人能有君若言这样的特例。 皇上没有离席,文武百官自然也不敢先走,就算坐不住也得坐着。 一盏茶功夫后,君墨尘还没有回来,月云歌实在是坐不住了,就想起身去外面透口气,然而还没等她起身,就看到一个陌生的宫女朝她走来。 宫女手上拿了一壶酒,径直来到月云歌面前,看似只是过来给月云歌倒酒,实则是趁机将一张折成拇指大小的纸条塞到桌上的果盘中,随后匆匆离开。 “……”月云歌冷笑,这么明显,不就是为了给她看的吗? “王妃,小心有诈。”竹桃小声提醒。 月云歌浅笑:“等的就是这个诈,我还怕她不来呢!” 借着果盘遮挡,她将纸条展开,发现里面只有一行字:长乐宫宝玉殿穗华阁见。 这落款之人可真是有意思,居然是闲王君焱昭的。 她和闲王可以说是连招呼都没打过,闲王会找她? 就算搞鬼,要拉个替死鬼,也要拉个靠谱的,比如太子? “王妃,你要去吗?”竹桃跪坐在月云歌身旁,自然也看到纸条内容,“要告诉王爷吗?” 月云歌摇摇头,“不着急,先晾这写信之人一会儿。” 等待是最考验人心性的,要是想害她,那最怕就是她不去,所以背后之人就会等,越等越慌,然后行差踏错。 与此同时,她看到母亲沈氏身边伺候的苏嬷嬷从外面回来。 自从上次与母亲讲清楚亲近之所有坏心之人后,母亲身边就只留下苏嬷嬷伺候,一般支开苏嬷嬷,想必都是为了做什么事。 月云歌目不斜视,直到苏嬷嬷和母亲交头接耳,随后母亲又与阿弟交头接耳,三人的脸色很严肃,像是得知了什么大事。 很快,阿弟月容珩便走了过来,说要陪她喝两杯,叙叙旧。 毕竟是亲姐弟,其他人见状也不会说什么。 碰杯之后,月云歌用宽大的袖子挡住半脸,问道:“阿弟,你可是有话要跟我说?” 月容珩动作如出一辙,笑道:“阿姐比以往聪慧多了,容珩这次过来的确有话要说,还是母亲交代,要一字不差传给阿姐的。” 第116章 破坏计划 月云歌示意竹桃仨丫头注意点周围,不要让人听了耳根。 她和月容珩一边饮酒,一边小声说其中之事。 当听完全部过程后,她的嘴巴下意识张大,震惊得都能塞下一个鸵鸟蛋。 “阿弟,这些是怎么知道的?何时的事?” “就在方才,苏嬷嬷带回来的消息。母亲本欲让苏嬷嬷跟着月馨瑶的,无意间却发现月清柔的事,就躲在暗中听,知道摸清这两人的事才回来。” 闻言,月云歌面色沉重。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苏嬷嬷偷听到了,但毕竟没有证据,想要揭穿也不可能,而且这几人之中,除了闲王,剩下几人都是真的想对付她。 要是他们的计划成功,那毁的可不止是她了,还有狗男人。 这狗男人虽然狗,还很暴戾,可在她和他说开后,虽然他有时的举动很离谱,但总归不会像她初来这边的时候,对她又是打又是掐的。 “行,我知道了,你回去跟母亲说,让她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办,她只管看戏就行。” “好。”月容珩颔首抿嘴而笑,“那容珩也等着看戏。” 明知这纸条是陷阱,月云歌从自己阿弟那里得到其中内幕后,选择将计就计,她想要看看,自己若是破坏了这个计划,那人会如何跳脚。 最好是让君墨尘那狗男人知道,那狗男人的手段肯定更精彩。 “竹桃,等我离席后,你就去我母亲身边伺候着,就说我会在六乐阁,而好戏是在穗华阁上演,其他人问,就说我在宝玉殿,别说具体。”月云歌轻轻挑眉,眸中闪过精光。 竹桃怔了一下,点点头。 月云歌借故酒水洒在衣裙上,要去外面晾一下,跟皇上太后说了一声便暂时离席。 走出去后,她找了一个宫女带路,装作不熟宫中道路的模样。 一走出流云殿,她便发觉有人在暗中盯着自己,等自己跟宫女走远,那目光才消失。 原来是一直在外面蹲着她啊! 看来,前面无聊,好戏都在后头。 得亏昨晚狗男人把宫殿的路线图都给自己看,要不然还真想不到对策。 月云歌在宫女的带领下走进长乐宫宝玉殿,随后便让宫女先离开,自己则带着栩芝和怜儿去往六乐阁,那是和穗华阁只有一墙之隔的地方。 “你们两人在这里等我,等会儿我会敲墙,你们听到后就一起回宫宴上找我母亲,然后跟在我母亲身旁,什么事都不用做,要是有人问起,你们就说不清楚,我把你们支开了。” 俩丫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还是一同点头。 月云歌整理一下衣襟,从六乐阁出来,趁着四下无人,抄近路来到旁边的穗华阁。 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她的身影,等她一步步靠近,那双眼睛充满胜利者才看得到的喜悦。 那眼睛主人并不知自己目光太过于炽热,已经彻底暴露了。 月云歌冷笑,她是这么好算计的? 在门口站了几息,她轻轻推开门。 穗华阁一片昏暗,一股奇异的幽香扑鼻而来,让她的脑海瞬间警铃大响。 正是因为阁中昏暗不清,她才能迅速从储药空间拿出银针,扎在左手掌心几处穴位,保持清醒。 这种下药的低端手法也敢亮出来,真是垃圾爆了! 刚走没几步,她的身子摇晃一下,随后摔在一旁的软塌中。 空气动了一下,一个黑影倏然出现在房梁之上。 王妃,果真厉害。 见月云歌倒下,一个窈窕的身影出现。 “哼!贱人!现在落在我的手上,我看你还怎么嚣张!等我当上太子妃,你日后见到我都要向我行礼!” 伏在软塌上的月云歌无声弯唇。 太子妃?月馨瑶啊月馨瑶,你也配? 她将其他银针置于手上,打算偷袭月馨瑶。 结果还没等她有所行动,她就听到急促的脚步声。 ‘“谁?”月馨瑶低呼。 随后月云歌只听到砰地一声,重物落地发出响声,她盲猜是月馨瑶晕倒在地。 不过,出现的人会是谁? 就在她纳闷的时候,偷袭月馨瑶的人竟然出声了。 “呸!就你也想当太子妃?要当也是我当!你和月云歌这个贱人都得靠边站!王爷被月云歌这贱人蛊惑,不会再倾心于我,那我得不到就只能毁掉了!” “……”好残忍,不过又好好笑是怎么回事? 黑暗之中,月云歌的肩膀抖了一下。 她在强憋着笑,毕竟在自己面前上演的这出可是狗咬狗的好戏码啊! 偷袭月馨瑶的正是早早就离席,半天不回来的月清柔。 虽然自己从阿弟那里得知这几人的整个计划,但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情况竟然会出现突变,而造成这个后果的居然会是月清柔。 等月清柔靠近,月云歌反手就是拿麻醉剂扎了前者一下。 前者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整个人就已经麻痹在地,失去意识。 “呼!”月云歌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深吐一口气,随后掌灯在穗华阁走了一圈,发现里面并没有闲王。 果然,那封信不是闲王写的,不过现在回想起来,那信的字迹,不就是月清柔的吗? 月云歌过去对着墙壁敲了两下,那边很快有回应,在听到那边开门关门声后,她抬头对着漆黑的房间喊道:“出来。” 第一声没回应,她又喊了一声:“出来,你刚才看我的目光已经暴露你自己了。” 别以为她不知道有一个人跟着自己,她的敏锐力可不差。 房梁上的黑影摸了摸鼻子,一跃而下。 借着微弱的烛光,她看到那人的脸。 陌生的一张脸,但这双眼睛,似乎在哪里见过,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要找到狗男人。 “去找王爷,就说我在六乐阁等他。” 尘西有些无奈,因为她竟然不问自己是谁,她就不担心自己不是王爷派来的? 等人离开,月云歌看了一眼地上的两人,为了保险起见,她给月馨瑶也打了麻醉剂。 随后便离开,绕路来到六乐阁。 左等右等,可算是等到君墨尘来了。 还没等她开口,他倒是劈头盖脸吼道:“不是让你别乱跑吗?为何只身一人来这?” 月云歌将纸条拿出来,瘪了瘪嘴,不情愿地递给他:“喏。” 第117章 扑朔迷离 君墨尘只看一眼,便发觉字迹不对:“这不是闲王的字。” “这是月清柔的。”月云歌直接拆穿。 闻言,君墨尘紧紧抿唇,一言不发。 “隔壁穗华阁的地上躺着月清柔和月馨瑶,你把耳朵凑过来,我告诉你他们的计划。”月云歌冲他勾了勾手指头。 “这附近都没人,你只管说。” 既然如此,她就没有任何忌讳地将某个人的伟大计划道出。 说完后,她继而道:“我不知道闲王有没有参与,但我知道的是,君越亭肯定也想毁掉闲王,想一下子除掉你们俩,这样的话,他离皇位就近一步。” 君墨尘沉默了好一下才开口:“接下来你想怎么做?找本王过来,想必你已经想到对策了?” “不错!”月云歌抱着胳膊,背对着他,缓声道:“既然月馨瑶想嫁太子,那断然不可能如愿,而月清柔,我得将她留在王府,日后才好解决,而君越亭,这样的男人,留着也是祸害,还不如让他尝尝失败的滋味。” 反正狗男人也冷落月清柔了,对月清柔来说,就是一个折磨。 “所以,你具体想怎么做?” “闲王不是生性浪荡吗,他想必不会介意多一个妾室,就让月馨瑶的白日梦破碎!” 君墨尘闻言,嗯了一声。 接下来,月云歌将自己的打算全盘托出。 只要他同意并出手,一切就会变得特别顺利。 听完她的话,他直接吩咐尘东等人按照她的计划来做。 不出半个时辰,一件大事传到宫宴——一男一女在长乐宫宝玉殿穗华阁厮混,还是宫女经过的时候察觉的,听人说那衣裳看似硕南王妃。 这个消息一出,整个流云殿都炸了,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议论。 长乐宫是供进宫的贵人们休息的,而这宝玉殿则是女眷们休息的地方,男子不得入内。 现下传出有男女厮混,这还得了? 萧贵妃眼尖,瞧见本要跟在月云歌身边伺候的三个丫鬟却出现在沈氏身旁,且月云歌也不在宫宴,当即想到什么,内心洋洋得意。 “你们三人出来!” 随着萧贵妃娇喝,众人将目光看过去,随后顺着萧贵妃的目光看向竹桃三人。 卫国公疑惑地扭头,才发现跟在沈氏身边的竹桃三人。 “夫人,怎么回事?云歌的婢女怎么会在此?” “过后再说。”沈氏淡淡回答,随后示意竹桃三人出去,按照她方才教的来。 看着跪着的三人,萧贵妃冷声问道:“本宫记得你们是硕南王妃身边的婢女,怎的只有你们在此,你们王妃呢?” 这么一问,在场的人心里起了疑心,觉得那穗华阁可能真的是月云歌。 竹桃战战兢兢,惶恐道:“回贵妃,王妃说身子不适,便去宝玉殿休息了,还说不用奴婢三人伺候,让奴婢三人来伺候国公夫人。” 众人哗然。 哪有支开自己的贴身丫鬟去伺候母亲、然后自己在陌生之所休息的道理? 萧贵妃闻言,得意之色涌上美目:“宝玉殿哪个地方?” “奴婢不知那叫什么……”竹桃哆哆嗦嗦将位置说出来。 知道的人都知道,那就是穗华阁的路线。 就在这时,君墨尘回来了,看到跪着的竹桃三人,他问了一嘴:“你们跪在这里作甚?王妃呢?” 这这这。 这下,大家觉得事情已经很明了了。 太后脸色煞白,一口气差点没背过去,宁嬷嬷一边帮她按摩太阳穴,一边消气。 “混账!此等重要宴会,竟然做出这种伤风败俗之事!”皇上勃然大怒,起身拂袖,“来人,摆驾宝玉殿!” 这下,方才还无聊的众人都挤在一块,跟在皇上身后,一块去‘捉奸’。 来到宝玉殿穗华阁,众人刚靠近就听到里面传来令人脸红耳烫的声音。 经历过房事的人都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罪过罪过……”太后捏着佛珠,嘴里喃喃。 人群之中,沈氏的脸上一丝凌乱,里面的声音,竟然是…… 君墨尘带着狂暴怒气,沉着脸闷声不吭就过去一脚将门踢开,给人一种他才是来‘捉奸’的错觉,还营造出屋中之人是月云歌的假象。 转息间,一股腻人的恶心味扑面而来,他捏着鼻子,让太监去掌灯,将床上的人分开。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床上躺着的人竟然是月馨瑶和闲王君焱昭! “这这……不会,这不是跟着硕南王妃进宫的月家三小姐吗?怎么会和闲王在此处……苟合?” “听说三小姐今年不过十四……” “哎哟,这可真是了不得,小小年纪就如此不要脸……” 众人的议论声让卫国公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皇上冷哼:“卫国公,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卫国公一脸惶恐地带着沈氏等人跪下求饶。 看到里面的人竟然不是月云歌,萧贵妃的脸色犹如吃了苍蝇一般。 “不是说你们王妃在这边吗,为何会是卫国公家三小姐?” 竹桃低着脑袋回话:“的确是在这边,但王妃不是在这里,而是在那里。” 随着竹桃纤细的胳膊一抬,众人才知道她说的路线竟然是六乐阁,两阁都在一个位置。 戏唱到这里,君墨尘狠狠拂袖,带人前往六乐阁。 很快,他便将睡眼惺忪,精神不济的月云歌给带过来。 看到这么多人在此,月云歌一脸迷茫:“发生什么事了?” 太后见状,面色大喜,嘴里说了一句:“佛祖保佑。” 这一下,众人都迷茫了。 皇上让人将里面两人用水泼醒。 只是还没等处置,就又有一个雷人的消息传来——喝醉酒的太子出现在储秀宫,而且还和一位刚进宫不久的秀女私下恩爱。 这爆炸性的两个消息让吃瓜群众人始料不及,最头大的还是皇上。 “将闲王和月家三小姐带去流云殿等朕,卫国公一家留下,众爱卿都退下!” 语毕,皇上带人前往储秀宫,留下一众人面面相觑。 怎么说也是皇室丑闻,百官们都知晓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 半炷香后,流云殿,皇上怒发冲冠。 “你们将事情经过一一道出,不得隐瞒!” 第118章 闲王心悦三小姐 君越亭一直低着头,双拳紧握,跪在地上似是在思考什么。 怎么会这样……自己分明小心谨慎,为何还会被害? 害他的究竟是谁?是闲王君焱昭,还是硕南王君墨尘? 他本欲让月馨瑶那个没脑子的丫头将月云歌引出来,将月云歌塞到闲王怀中,破坏硕南王夫妻俩感情的同时将闲王也拉下台。 可最后怎么整个计划都乱了?自己又为何会去到储秀宫? 念头至此,君越亭咬牙切齿,敛去眸中阴鸷,抬头愤屈道:“父皇,儿臣当时离席出去透气,随后被人打晕,再次醒来已在储秀宫。” 只要自己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父皇想必也不会降罪于他。 月云歌站在一旁听到这话,嘴角勾起一丝冷讽。 还真以为一句不知道就能解决了吗? 不过现在狗咬狗的戏码,她还挺喜欢看的,就算怎么查也查不到她身上,毕竟从中作梗的除了她和君墨尘,还有贪心不足的月清柔啊! 其实君越亭的整个计划,苏嬷嬷都告知母亲,母亲再让阿弟来告诉她,除了太子的计划,就连动手脚的月清柔的小心机,她也知晓。 若说螳螂补偿黄雀在后的话,她和君墨尘就是那黄雀。 皇上很显然不相信君越亭的说辞,连带话语都有几分玩味:“哦?那闲王呢?又为何会出现在穗华阁?难不成也是被人打晕送去那处?” 闲王君焱昭看了一眼跪在身旁只知道哭泣的月馨瑶。 纵使眼里带着厌恶,他还是一改往日嬉笑的性子,面色有棱有角:“父皇,儿臣心悦月三小姐,喝酒后犯了混,儿臣愿意负责,择吉日迎娶三小姐进门当侧妃。” 皇上闻言,眼神之中透露着满意。 “既然如此,那朕今日便赐婚,让卫国公三小姐下嫁闲王当侧妃,卫国公觉得如何?” 卫国公只得抱拳作辑:“臣替瑶儿谢皇上恩赐!” 真是的,就不该让瑶儿进宫,尚未及笄便嫁人,这对卫国公府来说,也是耻辱。 “这三小姐尚未及笄,为堵悠悠众口,想必卫国公也知道该怎么做的?” “回皇上,臣定当不辱圣命。”卫国公内心叹息,木已成舟,只能这样了。 月馨瑶听到这个结果,脸色煞白,差点要昏厥。 嫁给闲王这个生性风流的王爷? 不,她不嫁! 她要当太子妃,太子答应过的,只要自己帮他,他就会让自己当太子妃! “皇……” 旁边的闲王一直在注意着月馨瑶的表情,在她开口的时候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道:“不想死就闭嘴。” 月馨瑶身子微颤,死死咬住下唇,眼眶通红。 她想当太子妃,但她更不想死……怎么会这样…… 越想越难受,月馨瑶一口气背不过来,直接晕在皇上面前。 卫国公见状,皱紧眉头,格外嫌弃。 今儿真是把脸给丢尽了! 都是云歌,若不是云歌将人带进来,又怎么会这样? 这件事……应该和云歌硕南王没有关系? 念头至此,卫国公看向站在君墨尘旁边那一脸风轻云淡的月云歌。 接收到自己父亲的目光,月云歌莞尔一笑,毫不顾忌地与之对视。 看她也没用啊,事已成定局了! 皇上扫了一眼低头不吱声的君越亭,挥手冷声道:“来人,秀女德行有亏,赐酒一杯。至于太子……禁闭十日,将四书五经抄十遍,没有朕的允许,不许离开东宫半步!” 秀女一听,哭喊着求饶:“皇上,饶命啊,此事与妾身无关,妾身是受害者,皇上……” 然而,侍卫上前直接捂住她的嘴巴,将她拖出流云殿。 “都退了,朕乏了。”皇上背对着众人挥挥手,仰头惆怅。 众人礼别后,一一退出流云殿。 闲王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君越亭和君墨尘,作辑道:“太子,二皇兄,皇弟就先告退了。” 君墨尘回礼:“皇兄就先恭喜五皇弟娶到心仪之人,改日大婚,皇兄定当送份厚礼。” “多谢二皇兄!”闲王淡笑,眸底的阴晦一闪而过。 这件事,十有八九和面前这两人脱不了干系,是太子还是硕南王,还需查查。 君越亭沉着脸看了一眼在场的人,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究竟是君墨尘还君焱昭? 害他的究竟是谁? 等闲王也离开后,站在原地的还有硕南王众人、卫国公府众人。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月馨瑶白皙的脸上浮现一个鲜红的巴掌印,显得格外狰狞。 “混账!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卫国公怒不可遏,在流云殿隐忍许久的巴掌可算是挥下了。 啧啧。月云歌咂嘴,不禁感慨,得亏出事的不是她,不然挨巴掌的可就是她了! “父亲,不是女儿的错……是她,是月云歌害得,一定是她做的……”月馨瑶捂着脸,激情愤慨地指着嘴角带着讥笑的月云歌。 这番话一出,卫国公气得再次甩了一巴掌:“此乃皇宫,言行要举止,且不说你一个庶女,凭何诬陷嫡女,就你这臣女的身份,又岂敢诬陷王妃!” 月馨瑶泪流满面,抽泣道:“父亲,就是她害的瑶儿……” “呵!”月云歌冷嗤,“那你倒是说说我为何要害你?如何害的你?你比我先离席,我衣裳湿了去换衣裳,又怎知你在何处和何人做何事?” “这……”月馨瑶咬了咬下唇,目光望向月清柔,“二姐姐,你帮我解释啊,我当时明明就和你在一块,你明知……” 月清柔内心一惊,面上表情未变,打断道:“三妹你这是什么意思?离席后我未曾见过你啊,我喝多了,在御花园的凉亭小憩片刻,醒来后才知道穗华阁的事。” 闻言,月馨瑶顿时明白什么,张牙舞爪扑过来,嘴里喊道:“不是月云歌就是你,你害的我,你……你肯定也想当太子妃,整件事我只告诉过你,月清柔,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够了!”卫国公呵斥一声,吩咐侍卫将人拉走。 “让王爷见笑了,臣携家眷先行一步。” “卫国公慢走。”君墨尘颔首。 月云歌目送娘家人离开后,走到月清柔身边,轻声道:“下一个就是你。” 第119章 好色的狗胚子 月清柔表情大变,瞳孔紧缩,喉咙发紧:“你说什么……” “这次放过你,纯属是我还没玩够呢!”月云歌嫣然一笑,越过月清柔往前走,还不忘给身后黑着脸的某个男人丢出几句话,“王爷,夜深了,回府!” 君墨尘闻言,淡淡看了月清柔一眼,闷声不作地跟上月云歌。 怎么会……月清柔因为内心惊慌,呼吸也急促几分。 听这贱人的意思,是知道所有事情经过? 看王爷方才的表情,难不成王爷也知道了? 要是这样的话,自己在王府,哪里还有立足之地…… 想到这里,月清柔不禁身子打颤,她侧目看了一眼东宫的方向。 今晚发生这样的事,太子只是被禁足而已,或许在皇上眼里,太子未来必登宝座,自己若是跟随太子,地位肯定不会比月云歌这贱人差! 收回目光,月清柔心不在焉地跟在众人后面。 走在前面的月云歌微微侧首,余光往后瞟了一下,正好发现月清柔的脸色不对。 为避免月清柔听到对话,月云歌身子不由地往君墨尘靠,想要跟他说话,却正巧闻到他身上的香味,这香味一般只会出现在女人身上,但并非是她和月清柔身上的。 不知为何,月云歌黛眉紧蹙,眼里冒着几分怒火,磨牙切齿,她连话都没说,干脆地拉开与他的距离,赌气似的大步流星走出皇宫。 君墨尘:“……” 他方才发觉她靠近,知道她是有话跟自己说,所以就没有避开。 但她这是……生哪门子的气? 这边,月云歌在心里狠狠骂道:【这狗男人刚才离席肯定是去和别的女人幽会去了!哼!好色的狗胚子!】 本来还莫名其妙的君墨尘在听到她这心声,看着她那气鼓鼓的背影,唇角勾起笑意。 他身上的味道怕是和人接头的时候染上,这疯女人的鼻子还挺灵的。 那他要不要跟这疯女人解释呢…… 思绪少顷,他还是决定不解释,免得被她看出端倪,正好他也想看她生闷气。 马车中,月云歌闭上眼睛装睡,一句话都不跟君墨尘说。 她现在还在想他今晚离席是去干什么了,那香味就是胭脂味,男人不可能会有。 越想越不对劲,月云歌猛然睁开眼,身子坐得板正。 【呸!我为什么要生气,我又不喜欢这霸道凶残的狗男人!】 想开之后,她的怒气转瞬即逝。 在旁边闭目养神的君墨尘却不开心了,这女人竟然不喜欢他? 不喜欢为何还要上赶着嫁给他? 果然啊,这疯女人还是喜欢那个野男人,还是为了那个野男人才留下肚子里的野种的! “王爷。” “……”君墨尘没有回应,他现在暂时不想理她。 月云歌蹙眉,心想这男人难不成睡着了? “王爷,我有话跟你说。” 得到的仍旧是君墨尘的沉默。 靠!这男人不会真的睡着了? 月云歌凑过去,对着他的脸吹气,轻轻唤道:“王爷?” 见他第三次不回应,她误以为他睡着了,郁闷地正要退回自己的位置,却被他伸手一把扣住腰,他的另一只手拽着她的胳膊狠狠一扯。 “哇啊——” “王爷你干什么,不要这样——” 惊呼声响彻云霄。 外面驾车的侍卫:“……” 王爷还真是不拿他们当外人! 不止侍卫听到了,连坐在后面小马车的月清柔也听到了。 她狠狠攥紧帕子,面上尽是狰狞之色:该死的月云歌,等着瞧! 与此同时,月云歌这边,她正坐在他的腿上,身子被他用左手禁锢在怀中,而他的右手正攥着她的左手,至于她的右手,则捏着银针抵着君墨尘的喉结。 “放手!” “王妃自己投怀送抱,本王为何要拒绝?”君墨尘抬眸,眼里春风得意。 月云歌气得腮帮子鼓起:“我才没有!是你自己忽然拽我的!” “哦?王妃可有证据?” “……” 这狗男人之前往高冷霸道残暴人设,现在就开始玩流氓色胚不要脸人设呗? 果然,皇室中人,大多都是这种善于伪装的虚伪动物! 眼看着他的脑袋俯过来,月云歌冷眸一眯:“臭死了!” 这股香味,熏得她头疼! 君墨尘一愣,笑容敛去,与她静静对视几息,蓦然松开她,艴然不悦:“嫌臭就离本王远点,有话便说!” 这疯女人竟然还嫌弃自己,活腻了。 月云歌得到自由后乖乖回到自己的位置,问道:“王爷,那秀女是不是被皇上赐的毒酒?” “嗯。” “怎么会这样……我本以为皇上会将那秀女赐给太子……”月云歌愧疚自己害了秀女。 君墨尘见状,解释道:“那秀女是闲王安插进宫的,就算我们不除,太子也会除掉。” “闲王的爪牙吗?可闲王不是无心皇位之争吗?” “呵!”君墨尘讥笑地瞥了她一眼:“皇子之中,只有十二才是无心皇位的。” “就因为越儿失智,你就认为他无心皇位?” “不错!” “那你说的皇子之中,包括你吗?”月云歌小心翼翼地询问。 君墨尘并未回答,而是给了她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 这个眼神,都不用解读,她一看见就明白了:他也想争夺皇位。 月云歌低头沉默,直到回到硕南王府都不再吱声,下车后便带着竹桃等人回听云阁。 如果狗男人也参与皇位之争的话,那她身为硕南王妃,遇到的危险肯定不会少。 真愁人!原主嫁给谁不好,非要嫁给这个狗男人。 宫斗宅斗她可不在行啊……她只喜欢看病治人! 一路回到听云阁,睡不着的她只好拉着竹桃几人聊天解闷。 “王妃王妃,不如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教训三小姐的?”竹桃很好奇今晚都发生了什么。 栩芝和怜儿闻言也跟着说想听。 月云歌想这三个丫鬟都是自己的心腹,就算说了也没事,便拉着她们一块钻进被窝,顺带将私下买的夜明珠也捎进来。 被窝瞬间亮了。 “王妃,这样不好……” 三个丫头都扭扭捏捏的,哪有婢女和主子一个被窝呆着的。 “不想听就出去。”月云歌没好气道,只有被窝才能说悄悄话,这三个丫头是不是笨呀! 第120章 漏洞百出的计划 月云歌将今晚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原来在宫宴开始不久,月清柔被月云歌气得离席,随后月馨瑶也跟着离席,被沈氏察觉出异样,就让苏嬷嬷暗中跟着。 果不其然,月清柔和月馨瑶离席后便找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商量今晚怎么对付月云歌。 过后不久,两姐妹就遇到外出的太子。 翩翩有礼且性子温和的太子很快就俘获两姐妹的心,尽管月清柔当了硕南王侧妃,但对于这样的男子,她还是没有抵抗之力。 这一幕都被躲在暗中的苏嬷嬷看到。 起初太子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客套几句,随后便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月馨瑶进宫前就想和太子攀上关系,所以这正好是一个好机会,她便和月清柔说一声,追上太子。 当时苏嬷嬷不敢随意走动,只好等在原地,月清柔也一直在那里没走。 不久后,月馨瑶羞红着脸走回来,还将太子方才说的事全盘托出给月清柔听,苏嬷嬷才能听到所有的事。 本来两姐妹是想用下作手段毁月云歌名声的,但太子让月馨瑶将月云歌引去穗华阁。 他再将闲王也引过去,打算以此来毁了月云歌的名声,促使月云歌与君墨尘的感情破裂,自己好趁虚而入,将其拿捏利用。 他许诺成功后让月馨瑶当太子妃,月馨瑶信了,还告诉月清柔。 本意是想在月清柔面前炫耀一番,没曾想被月清柔挂念上了。 月清柔不是什么安分的好货色,她不服太子为何会相中月馨瑶,她比不过月云歌,那是因为月云歌是嫡女,若是连月馨瑶都比不上,她这心就无法平衡。 月清柔便想一箭双雕,想让月馨瑶和月云歌一与闲王‘苟且’,一下毁掉两个。 殊不知,月云歌已经得知所有计划,且计划漏洞百出。 其一是太子并不知月馨瑶会蠢到把计划告诉第三个人,其二是太子和月馨瑶都没有想到会被月清柔从中搞鬼,其三是月清柔自以为是能把控全场。 听完这些,趴在床上的竹桃将下巴抵着手背,疑惑道:“可王妃为什么要把我们支开呢?有我们帮忙不是更方便吗?” “就你们三个对皇宫一点都不熟悉的丫头?”月云歌哭笑不得,“你们不被抓都算是命大的了,我怎么敢让你们动手。” 竹桃摸了摸脸,心想也是,她们的确没啥大本事,在宫里帮不了王妃什么。 月云歌见状,伸手掐了一下竹桃的脸颊,笑道:“放心,这件事有王爷参与,他办事还挺靠谱的,出乎我的意料。” “什么?王爷也参与了?”竹桃一惊。 “嗯。” “那王爷又是怎么让闲王去到穗华阁的?还有王爷是怎么让太子去到储秀宫的?”竹桃只是觉得不可思议,太子和闲王一看就不是那种好相处的人。 沉默一会儿,月云歌耸耸肩:“那我就不知道了。” 竹桃栩芝怜儿:“……” 向来沉默寡言的栩芝问道:“王妃,那柔侧妃怎么办?柔侧妃也要害你啊!” “那个慢慢来,不着急。”月云歌趴在胳膊上,小腿后勾,将被子勾起来,在床上翻了个身,“好了,我困了,你们也去睡觉,记得将此时埋在心底,不然你们也会没命。” 三人会意,吹灭烛火便离开厢房。 月云歌躺在床上,若有所思地盯着窗外打进来的月光。 按理来说,儿子睡了自己的女人,皇上不该这么平静啊,为何只有禁足和抄书? 她本来还以为皇上会因此剥夺太子之位的,真是白折腾了…… - 幽兰苑。 月清柔正冲着翠珠发泄,此时的翠珠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其他婢女均瑟瑟发抖趴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许是打累了,月清柔停下来,一脚踩在翠珠的背上。 “我进了穗华阁后不是让你在门外守着吗?我出事后你在哪?” “奴婢……也……晕了……”翠珠将怨恨的血咽回肚子,被眼泪浸湿的双眼满含悲愤。 “是吗?你确定你不是投靠月云歌了?”月清柔冷哼,用脚尖狠狠在翠珠背上左右碾压。 翠珠痛不欲生,苦苦求饶:“侧妃饶命,奴婢真的也晕倒了,醒来便看到晕倒的您……” 月清柔移开脚,生气地坐回软塌,将桌子上的干果狠狠拂在地上,哐当一声吓到众人。 她当时在穗华阁就将月云歌给打晕,随后不知是谁将自己打晕,再次醒来是在一间空房间,还是翠珠喊醒的她,但当时事情已经发生了。 她的确将月馨瑶给毁了,但太子那边,完全不是自己想的,她本来就打算将月馨瑶和月云歌一起扔给闲王,然后再去跟太子合作,结果全乱了,连太子都差点出事。 幸好皇上只是罚太子抄书禁足而已……不过还有秋猎,只要自己能跟着去,那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行了,将翠珠拉下去上药,其他人都退下!” 众人如释重负,连忙上前拖着意识模糊的翠珠离开。 - 夜色渐浓,月上枝头。 东宫。 君越亭沉着脸,将手底下的人都派出去调查今晚这件事。 被反将一军,真是晦气! 幸好父皇还是忌惮母后的家族,这才没有将他怎样,若不然今晚就废了! 不过很快,暗卫便回来了。 “主子,所有线索被毁,找不到知情人,属下认为这是故意针对主子您的。” “废话!要不是故意针对本宫,又为何会处心积虑将本宫掳去储秀宫!”君越亭咬牙切齿,能有这么大能力的,就只能是君墨尘了。 “派人盯着硕南王府,一有风吹草动就禀告。” “是……主子,不查一下那被赐死的秀女吗?” 君越亭负手站在窗边,抬头凝望夜空:“已死之人,没必要查。” 他不知道正因为这次疏忽没去查,导致自己日后被耍得团团转也不知。 此时,幽暗的养心殿。 皇上让暗卫将这次的事原原本本还原出来。 这些暗卫只会在只有皇上一人的时候现身,所有在宫中犄角旮旯发生的事情,都逃不过暗卫的耳目,不管是蝉、螳螂还是黄雀,都不知背后还有一只大老虎盯着。 第122章 想尽快治好他 这一下直接把月云歌给恶心透了,她一把推开君墨尘,在一旁干呕一下。 没想到孕吐又快压不住了,真头疼! 红衣男子被月云歌的情况给吓到了,立马规矩起来,不敢再乱来。 玩笑可以开,但要承受被王爷撕了的风险,他还是不敢乱来。 君墨尘冷冷看了红衣男子一眼,目光泛寒,四周冰冻三尺。 “过后再跟你算账。” 红衣男子讪讪一笑:完了,玩笑开过头了。 暗中尘东等人默默在心里为红衣男子祈祷。 这边,月云歌快速从储药空间拿出药,孕吐止不住了,这个时候可不能被发现。 忽然,一杯水出现在她面前。 “拿着。” 月云歌愣了一下:“多谢。” 将药咽下去后,胃好受多了,但她转头看到一本正经的红衣男子,目光随后在君墨尘和红衣男子身上徘徊:“王爷,咱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不该解释一下吗?” 君墨尘拉着她来到旁边坐下,眼神剜了红衣男子一下:“你来解释。” 红衣男子摸了摸鼻子,起身朝月云歌道歉赔罪。 “让王妃误会了,在下叫赫连承,是王爷的好友,常年在外,所以你并不认识我,不过日后我留在京城,我们认识的机会就多了!” 说完之后,赫连承还不忘抛给月云歌一个媚眼。 月云歌翻了一个白眼,语气不善:“骚包!” 赫连承:“……” 骚包?他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说过呢! “呵呵。”君墨尘嘴角咧开,笑意在嘴边绽放,不由得笑出声。 “没想到千年冰山也会如此笑,我觉得就算是被骂也值得了!”赫连承抓起杏仁扔进嘴里,美人之姿躺在贵妃榻上,丝毫不在意月云歌的目光。 君墨尘无奈地摇摇头,问道:“你来找本王做什么?可是有什么事?” 月云歌迟疑了一下,想到赫连承既然是狗男人的好友,应该不用防。 “皇上圣旨的事你也知道了?现在大家都说你会是那个有摄政能力的人。” “本王知道。”君墨尘一脸的风轻云淡,丝毫不将暗中之人放在眼里。 “既然知道,那为了以防万一,这些给你,这是我这些日子弄出来的。”月云歌将东西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瓷瓶接一个瓷瓶。 赫连承本来还蛮淡定的,在看到十几个瓶子后,轻轻一跃来到她旁边:“这都是什么?” “这是解毒的,能解百毒,这是止血的,抹上去立刻就能止血,只是补气血的……还有这个,这是毒药,可以防身的。”月云歌一一解释。 君墨尘内心一股暖流流过,那埋下的种子也在此时迅速生根发芽。 “哟!看不出来王妃还挺关系王爷的啊!”赫连承咂咂嘴,一脸羡慕。 月云歌耸耸肩。 “没办法,他要是死了,我也得死……除了这个事,还有一个事跟王爷说,秋猎那天我也要进百兽山找药,拜托王爷派几个人保护我,你该猎你的就猎你的,不用管我。” 君墨尘冷眸微眯:“不行!你要什么药,本王让人给你找。” 月云歌摇头,正色道:“不行,我得去,这些药对你体内的毒很重要,我想尽快治好你。” 现在不少人虎视眈眈,他要是出事,那她可就真的寸步难行了。 若是刚才的药促使生根发芽,她的这番话就是促使生苗。 “你说想尽快治好我,可是真心?” “不然呢?” 月云歌蹙眉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她不救他,难不成还要到时跟着殉葬啊? 都没有和离呢,他可不能出事! 君墨尘没有听到她的心声,就断定她此时说的是真心话,而非先前那般心口不一。 “嗯,到时让赫连保护你。” “我?”赫连承木讷地指了指自己,“王爷,我也想封官加爵的好嘛!” 君墨尘没有回答,而是幽幽看了赫连承一眼。 月云歌忍受不了了,这两人的目光在她眼里变得太不对味了。 “我先走了,多准备一些药。” “嗯。”君墨尘颔首。 等她离开,赫连承收起玩味的表情,严肃问道:“你身上的毒,她能治?” “不仅是我身上的,十二的病,她也能治。” “这么说,她的医术比虚竹先生还厉害?”赫连承吃惊道。 君墨尘点点头,“医术很高,但始终让人看不清她的心思……” 就算能读到她心思的他,也没法将她完全琢磨。 回到听云阁的月云歌又在埋头研制解药毒药已经各类药物,等五天后用,期间她还抽空出门一趟,想着给自己找一个合适的防身兵器,匕首虽然方便,但总归太小了。 想起自己前世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鞭子,不仅可以抽人,还可以绑人。 北宁国也有武艺高强的女子,据说闲王的妹妹君韵儿就是一个懂武功的人,也就是淑妃的女儿,当今公主中排第三的焱韵公主,十六年华,脾气火爆直率。 焱韵公主自小开始习武,在通过武举之后便拜入北宁国最大的海棠院男子基本从文,女子基本习武。 焱韵公主还拜了书院院长为师父,可以说是唯一一个懂武功的公主,这也是她深受皇上宠爱的原因之一。 月云歌觉得日后有机会,她也得学点傍身的本事才行,不仅可以放君墨尘,还能防外来的伤害,最主要有武功的女子嫁入大户人家,都会让夫家忌惮几分。 这次出门,她来到一个专门打造兵器的地方,一问才得知掌柜竟然是女的。 虽说她这次戴着幕篱出门,但还是被女掌柜认出。 得知她需要鞭子,女掌柜就把自己年少时用的刺蟒鞭卖给她,这是女掌柜当时花重金打造的,但因为要相夫教子,自己丈夫也恰好喜欢文静端庄的女人,这鞭子便被束之高阁了。 “表姐,我来了~”一道清脆的女声从外面传来。 刚交付银两的月云歌回头看出去,眸色怔了一下,嘴里自语:“庄芬菲?” 女掌柜闻声,诧异回头:“硕南王妃也认识舍妹?” “以前在金宝阁见过一面,只是没想到会在此处遇见。”月云歌微微一笑。 第123章 秋猎 庄芬菲来到柜台前,见到有客人,只是好奇地看了一就认出月云歌,但并非是因为看到月云歌的面容,而是看到月云歌身后的竹桃。 “硕南王妃……”庄芬菲打量了月云歌一下。 还没等月云歌做出反应,庄芬菲一把拉住前者的手,激动道:“太好了!我还想着什么时候去硕南王府拜访呢!” 月云歌嘴角抽了一下:“庄小姐找我有何事?” “听我爹说,是你治了太后的病,你的医术特别高,我想问一下有没有可以让我瘦下来变好看的药?我自小就这样,就算不吃不喝也会胖,可愁人了!” “我先给你把脉,检查一下。” “好!”庄芬菲毫不在意虚礼地拉着月云歌往内屋走,“表姐,借一下你家屋子。” 女掌柜无奈地轻笑,将刺蟒鞭拿在手上,交代伙计几句便跟着进内屋。 这刺蟒鞭表面有一层刺,尖锐无比,就算是野猪,只要使用得当,也能皮开肉绽。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还是收起来要好,免得误伤。 此时,月云歌给庄芬菲把脉看了一下之后,便说问题不大,施针加喝药就能调理。 听到真的有办法,庄芬菲别提有多开心了,当即就说这次月云歌买的东西都记在她头上,就当做是诊金了。 聊了一会儿,月云歌便和庄芬菲约定秋猎后,每日出府替后者施针一次,连续施针七日,剩下的就是喝药,喝上三个月就能慢慢瘦下来。 等回来王府已经是傍晚,得知王爷和赫连承离府了,她也没有在意,一头扎进房间。 一晃眼,五日过去,秋猎之日到来。 百兽山山脚,人山人海旗帜招展,大批的御林军和侍卫重兵把守,将百兽山围得固若金汤,连蚊子都能随意进出。 今日到场的分为达官贵人和平民百姓,分站两方。 得知月云歌也要进狩猎场,不少人都惊呆了,百姓关注她比关注那一群皇子还要多。 “硕南王和硕南王妃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众人目光找着一个方向看过去。 月云歌身着火红骑装,英姿飒爽,纤腰长腿,腰间挂着的正是那黑色刺蟒鞭。 她那一头乌黑的秀发编成细辫,尽数束于头顶,未施粉黛却有着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绛之姿,胯下的良驹悠闲地踏着步伐,轻甩尾巴。 接受着万众瞩目,月云歌深呼吸几下,庆幸自己前世得空去草原骑马放松心情,这才练得骑马之术,不至于丢脸。 在她身侧的是同样骑着骏马的君墨尘,身着暗红色祥云纹劲装,腰间陪着玄色嵌玉腰封,头发高束,配了一定白玉冠,谪仙面容下透着贵气,身后背着长枪。 阳光下,长枪的尖峰的银光若隐若现,震慑众人。 百姓感慨:不愧是北宁国的战神王爷,这气质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夫妻二人一到场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侍卫,以及易容过后的赫连承都骑马跟在君墨尘身后。 在场的人里不乏爱慕君墨尘的少女,他一出现就吸引不少女子的目光,尤其是一个同样身穿华贵粉色骑装的少女,看他的眼神宛如一匹饿狼。 月云歌注意到了,眉头不禁皱起,她感觉那少女很危险。 “王爷,那个女的是谁?爱慕你的人?” 闻言,君墨尘淡淡扫了一眼,回道:“雅怜郡主,忠勇侯嫡女。” 月云歌轻轻点头,开始去回忆自己看过的资料。 忠勇侯年轻时候跟先皇征战四方的大将军,因保护先皇受伤后便回京安养,胜仗后被先皇封为忠勇侯,年纪轻轻便侯位世袭,有一子一女。 因得恩宠,子女分别被册封为世子和郡主。 正因忠勇侯影响,这世子和郡主才会习武,郡主脾气 不过棘手的是,这雅怜郡主居然喜欢君墨尘这个狗男人,到时势必会将她当成情敌。 果不其然,等月云歌靠近,本就不爽利的雅怜郡主开口了:“还当是谁这么惹眼呢,原来是硕南王妃啊!不过听说硕南王妃连武功都不识,怎得还敢穿骑装来狩猎?像硕南王妃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人应当留在府中绣花猜才对。” 说罢,雅怜郡主旁边的众人都发出嘲笑声。 君墨尘回头看了一眼,刚想开口帮忙,被月云歌用一个眼神止住了。 月云歌觉得女人之间的事情,还是别掺和男人,免得越来越麻烦。 “郡主真爱说笑,你武艺这般高强,往年也没见得猎了多少猎物啊~” 她可是看过不少人的资料的,有一些虽然没有面貌可看,但资料都熟记于心,只要对上脸了,就没有她说不出来的人。 每一年雅怜郡主都是风风火火进去,最后惨兮兮灰头土脸地出来。 “哼!本郡主再怎样都比你这个弱女人强!”雅怜郡主脸色一变。 “是吗?那本王妃就拭目以待了。”月云歌也没生气,面带微笑,掌心却冒汗。 这一个雅怜郡主就已经够呛的了,要是还来几个,她都想原地和离独善其身了。 就在这时,她看到一伙人朝这边走,还有人举旗。 雾草!海棠书院! 那是不是什么焱韵公主也在里面? 月云歌看了一下,最后定睛一看,发现一个不该出现在海棠书院的人竟然出现在那里。 “王爷,那不是你的柔侧妃吗?” 纳闷了,月清柔怎么会去到海棠书院那边? 此时的月清柔正穿着书院的衣服,要是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君墨尘瞥了月云歌一眼,吩咐侍卫去查一下月清柔怎么会去到海棠书院那边的。 “连你也不知道她和海棠书院的人认识?” “本王不知。” 月云歌轻嗤:“看来王爷也有很多不知道的事啊,那以后的日子可就精彩了。” 改日她得回府里问一下母亲,原主的脑海里压根就没有关于月清柔更多的信息。 海棠书院的人最后出场,为首的是书院院长,也是北宁国以为德高望重的女将军,她后面跟着一个穿着金贵的少女,一身紫色劲装格外惹眼,气质出尘得如同仙子一般。 “王爷,那就是焱韵公主?” 第124章 夏幽大皇子 “嗯。”君墨尘轻轻点头,“离她远一点,她不好招惹。” “哦!”月云歌瘪嘴,心想这些人不来找她麻烦就不错了。 海棠书院众人的出现引得王公贵胄的注意,当然大多数人是看焱韵公主。 因为狩猎必须有人带队,所以按照皇子去分队,太子一队,硕南王一队……达官贵人跟的就是海棠书院,而百姓自成一队人马。 百兽山很大,马是必备的,而且百兽山最少能容纳几十万人。 君越亭看向一身红装的月云歌,眉头紧皱,这次进山,他得让这夫妻俩分开才行。 以前见过她穿红色,但没有一次是像今日这样骄阳似火,恣意张扬。 她先前可是会喊他‘太子哥哥’的,如今什么都变了,连见到他都直接扭头就走,她这些举动让他特别烦躁。 月云歌知道有人在看自己,并没有在意,直到君墨尘的目光也放在自己身上,她才左看右看,端详自己是否有什么不对。 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 高台之上,皇上看着底下的人马,目光定格在月云歌身上,不禁感慨:“看着朕的皇子们如此意气风发,朕才发现自己老了,有些怀念当初和宸妃一同狩猎的日子……” 皇后咬了咬后槽牙,晦暗的眸底闪过恨意,只能用微笑来维持着表面的端庄。 “是啊,当年宸妃也是和硕南王妃这般一身红衣,惊艳四周,让臣妾也嫉妒不已。” “嗯,羿儿也像朕当年一样,看到他们夫妻俩,就让朕想起了和宸妃当年……” 就在秋猎即将开始的时候,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嘈杂。 围场入口处,十几个穿着他国服饰的人骑马出现,为首男子穿着天青色的右衽袍子,胯下马蹄翻飞,进来便大喊:“夏幽国大皇子到——注意避让——” 一伙人进了猎场才被侍卫拦下。 月云歌闻言,拉着马儿靠近君墨尘:“王爷,夏幽国和北宁国是什么关系?” 她虽然认识北宁国众人,但对夏幽国可是一点都不了解的啊! “表面友邦。”君墨尘简言意骇,眸中闪过不明神色。 “哦,这是我们北宁国的秋猎,他一个夏幽国大皇子来凑什么热闹?” “不知。”君墨尘收回目光,侧首凝视她的双眼,“等会儿本王和你一起,秋猎重要,但你更重要,你若是出事,本王和十二的病可就麻烦了。” 本来还因为他前半番话而美滋滋一下的月云歌顿时被一盆凉水浇下。 原来他保护她也只是为了他和越儿的病而已。 不过没事,她救他也是为了自己,扯平了! 为了给她解惑,君墨尘将夏幽国一些事说出来。 “夏幽地处西北,皇祖父在世的时候,夏幽和北宁战乱不休,最大的一次战火是皇祖父带兵镇压的,当初皇祖父直攻夏幽都城,这才让夏幽收敛,俯首为臣。” “那些年也算相安无事,蠢蠢欲动的时候也是本王去镇压,但不知这次为何会在秋猎之日派大皇子来,其中应当有阴谋……” 此时,皇上看到夏幽来人,沉着脸沉着脸挥挥手让侍卫放行。 月云歌看过去,将人脸对号入座。 夏幽大皇子夏施阳,蛮荒之地养育出来的翩翩公子,芝兰玉树,目若朗星,眉清目秀。 只见那大皇子来到御前,在马背上作辑:“夏幽大皇子夏施阳给皇上请安了,这次我也是躬逢盛宴,想敬陪末座,不知皇上可否给我这个机会?” 皇上沉着脸看向下方众人,沉默许久后问道“硕南王可许夏幽大皇子此次参与?” 月云歌:??? 这皇上为什么要问狗男人? 月云歌疑惑地看向君墨尘。 只见被点到名的君墨尘握紧手里长枪,手上青筋暴起,眼里充满滔天怒意。 他唯一的舅父就是因夏幽才殒命他乡的,等找到真凶,日后他定然不会放过夏幽! “王爷……”月云歌伸手搭上君墨尘的手背。 这狗男人究竟是怎么了,为何情绪这么不稳? 难不成和那什么大皇子有仇? 手背传来暖意,君墨尘回神,默默看了她一眼,抬首轻蔑道:“为何不许?我北宁大国何惧蛮荒之人?” 夏施阳听完后哈哈一笑:“硕南王果然还是老样子,嫉恶如仇啊,若是我这些日子侥幸猎得四兽之一,你就答应我一个条件如何?” 君墨尘挑眉,冷声道:“你不会有这样的侥幸。” 双方放了狠话,皇上默许,将士手中大旗一挥,北宁男儿激昂振奋。 太子君越亭见状,率先带人冲进山林,其他人紧随其后。 君墨尘和夏施阳都没有动,相互对视,眼里都是凶狠。 月云歌犯愁,这难不成要靠目光秒杀? 要不,自己先出发? 就在等待的时候,夏施阳的目光移到月云歌身上,笑道:“不知这位姑娘是硕南王的谁?为何会和硕南王一块?” 君墨尘皱紧眉头,挡在月云歌面前,扫了夏施阳一眼后说道:“我们走。” 月云歌:呼,总算是可以走了。 夏施阳意味深长地看了月云歌的背影一眼,双腿一夹马背,追了过去。 “硕南王,你难不成要带上你身边这姑娘?这秋猎向来都是女子一起,不入深山不涉险境,猎些兔子羚羊一类的小动物作乐,你现在带上她,难不成你要放弃此次狩猎?” 此话一出,尚未走远的众人听到后纷纷回头。 “硕南王为了保王妃不涉险而放弃秋猎?” “王爷对王妃真好,真让人羡慕!” “……” 夏施阳一听,嘴角扬起,抱拳道:“原来是硕南王妃,真是失礼了!” 月云歌看到君墨尘那黑如火炭的脸色,冲着夏施阳语气不善:“知道失礼就闭嘴,我家王爷的本事有目共睹,就你这吊儿郎当的模样,怕是连头猪都打不到!” 呃! 在场的人都愣了,连君墨尘也诧异地看着她。 她是在维护他? 月云歌抽出腰间的刺蟒鞭,狠狠一甩,‘啪’地一声,打颤众人的心。 “王爷,咱们走,别耽误时间!”她双腿狠狠夹马背,“驾!” 君墨尘看着那抹红艳身影逐渐跑远,将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策马紧随其后。 第125章 进山遇险 夏施阳看着远走的两人,眼睛微眯:许久未见这么有趣的事情了。 “咱们也走!” 一声令下,夏幽国一群侍卫跟随夏施阳身后。 众人身后的女子们看着骑马飞驰而过的人,议论声下都炸开了锅。 外围的雅怜郡主红着眼睛瞪着月云歌消失的方向,她不甘心,她也要进去。 月清柔看着这一幕,难得的沉默了,她默默跟在海棠书院等人身后。 如今不过秋季,但百兽山靠近东北那方有一处位置终年飘雪,地面已被积雪覆盖,而靠近北宁这边,树木繁盛,郁郁葱葱,苍松翠柏无处不在。 进山后,月云歌策马畅快地跑了一段,她已经很久没有试过这样了。 奇怪,狗男人怎么没有跟过来? 她疑惑地回头,却发现君墨尘不紧不慢地跟在自己后面,格外安静,一点都不像往日那霸道,在他的后面还有几个叫不上名字的世家子弟。 月云歌拽了一下缰绳,放慢节奏,渐渐与君墨尘并肩而行,后者冷着一张脸,好像谁欠他八百两银子没还似的。 “要不,你去猎你的,我找我的药?” “……” 见他没理会自己,她无奈地摇摇头,刚想着要自讨没趣地策马离开,就听见他低沉的嗓音响起:“等一下跟住我,寸步不离,药慢慢找,不着急,命重要。” 月云歌微微皱眉,她怎么感觉这狗男人像是在憋着什么坏招似的? 不过仔细想想他说的也并无道理。 此次来参加秋猎的,除百姓外,簪缨世家的公子哥们也挺多的,而且不管是家中嫡子,亦或庶子,都来了,就为了得到皇上的奖赏。 如今的百兽山鱼龙混杂,里面说不定就有说安排的人,说不定还有皇子趁着这次围猎,偷偷安排人将敌人从趁机干掉,毕竟百兽山很大,要是真发生点意外,连凶手都找不到。 尤其是像君墨尘这样的,不仅招君越亭等人嫉妒,也招夏幽国的人。 但这些跟在他身后的世家子弟,应该是想着没有他这样问鼎大宝的机会,所以想着趁机混个从龙之功! 月云歌和君墨尘等人骑行半个多时辰后,发现前方就是峭壁,怪石嶙峋,紧挨着旁边更巍峨的大山,且悬崖这里有一条瀑布,深不见底。 “这附近可有你需要的?”君墨尘扭头看了一眼东张西望的月云歌。 “没有。”月云歌弯腰锤了锤抽筋的大腿。 【怎么回事,是太久没骑马了吗?怎么腿这么难受?好想休息一下啊……】 君墨尘睨眸:这女人真能逞强! “来人,在此处扎营,好好休息一下,等会儿再继续。” 闻言,侍卫们都翻身下马。 月云歌错愕地侧首,这狗男人真的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 怎么每次想什么,他开口的话总能对得上? 君墨尘余光发现她眼里的怀疑,五指轻握成拳,放置嘴边轻咳一声:“本王累了,就在这里休息一下,不会耽误你采药的。” 瞧,果真是自己想多了。月云歌心道。 不过,他真的要一直陪着她采药吗,他不去寻找四兽吗,那可是能亲政的啊! “王爷,要不你就带着这些人去打猎,我就在这附近找找。” “无妨,本王想猎再猎。” 月云歌闻言,一边翻身下马,一边咕哝:“的确是想猎再猎,但也得猎得到再说啊,身后还跟着一群人呢……” 能停下休息,那些公子哥们倒是挺乐意的,一个两个下马后来到溪边喝水嬉戏,完全不想狩猎,反倒像出游一般。 没救了。月云歌忍不住扶额,心想这些人真的是一点都不警惕,压根不知道百兽山有多危险,净想着玩了。 就在这时,君墨尘神情一变,没有紧皱,来到她身边,未经她同意,伸手圈住她的柳腰,将她拉倒自己怀中。 “你干……” “嘘!有动静!”君墨尘俯首在她耳边轻喝。 月云歌轻蹙眉梢,警惕地看着四周,耳边传来呼呼风声。 忽然,君墨尘表情一凛,麻利地将她抛上马背,随后跟着翻身上马,动作一气呵成,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抽出她腰间的鞭子,狠狠甩向马屁股。 大声冲着那些还在玩闹的公子哥们喊道:“跑!” 尘东等侍卫同一时刻纷纷上马,追奔而走。 还愣在原地的众人看见硕南王带着王妃和侍卫离开,也都慌了神,迅速跟着上马。 可还没出几步,山上滚下无数石头,疯狂砸向众人。 月云歌和君墨尘已跑出了巨石掉落的地界。 眼看着这么多人被石头砸伤,月云歌喊停,她不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有人丧命。 “我带人去救人,你什么都不要管,径直往前跑,找到安全之处等我。” 月云歌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觉得马背上一轻,君墨尘手持长枪,折返回去。 尘东等侍卫见状,也扭头跟随。 不过乔装打扮成普通侍卫的赫连承却跟着月云歌,他的任务就是保护她,其他的都与他无关,他也没必要上心。 随着石头越来越多,滚落的石头最后如同斗大,那冲击力极大。 君墨尘是北宁国战神,对付这样的巨石不在话下,只见他飞奔而至手握长枪,一枪枪挑在石头上,碰撞声如雷灌耳。 差点被淹没在石头之下的众人见他回来相救,连忙躲闪,不给他增加负担。 毕竟是血肉之躯,如此酣战,不过一会儿,君墨尘便体力明显不支,出枪速度也慢了许多,眼看一块巨石要砸向他头顶的时候,身后风声呼啸。 啪地一声,巨石飞向一边。 转头,看见一袭紫衣之人出现,正是身怀武艺的雅怜郡主,只见她手拿铁剑,下马挥舞着碎石,动作一丝不苟。 “王爷,我来助你一臂之力。”雅怜郡主收起爱慕的眼神,严肃着脸与他并肩作战。 君墨尘没有理会,不过倒是对她方才出手一助怀着感激。 此时,跑远的月云歌听着身后的轰隆声,用力拽着缰绳,停了下来。 “王妃,如何?” “我们回去帮他。”月云歌简言意骇,干脆地折返回去。 第126章 冲动的惩罚 赫连承无奈地摇摇头,既然要回去,还跑出来这么远作甚。 少顷,月云歌回到落石之处,那里还有落石,但伤亡不重,完全是因为有君墨尘和雅怜郡主的存在,两人合力处理落石。 看着那一抹紫衣不断围绕在君墨尘身边,月云歌眉头紧皱,心头发堵。 她没想到看似弱不禁风、气质姣好的雅怜郡主还有这等身手。 作为看官的她看着那紫色的身影身手敏捷地在巨石中穿梭,她嘴里有说不出的羡慕,她也想练武功。 至少能在危险的时候保护自己,也能保护别人,而不是成为被保护的。 果然,人人都有一个武侠梦! “王妃,吃醋了?”赫连承在一旁看着月云歌的表情,似笑非笑地调侃。 “没有!”月云歌口是心非道。 【笑话,我会吃什么醋,我迟早有一天要和狗男人和离的,我干嘛要吃醋,不过那雅怜郡主和狗男人在一块,还真是挺般配的……】 君墨尘本来集中注意力处理巨石,在忽然听到她的心声之后,片刻失神。 她在吃醋?因为他和雅怜郡主靠得近? 想到这里,他余光瞥了月云歌所在方向一样,嘴角勾起。 既然如此,那就让她好好吃上一壶! 就在这时,雅怜郡主差点被巨石砸中,君墨尘又恰好想捉弄一下月云歌,便上前一把将前者给扯过来。 怎料那雅怜郡主直接扑到他的怀中:“王爷~” 这一幕看得月云歌牙牙痒,但理智告诉她要保持冷静。 如果狗男人娶别人,她正好可以用此来要挟和离。 对,可以和离。 在月云歌旁边的赫连承看着这一幕,眼里尽是玩味。 这夫妻俩果真是奇葩,一个明明吃醋却不认,一个还上赶着让对方吃醋,啧啧啧! “小心!”月云歌忽然大喊。 可为时晚,一块尖锐的石头正好砸向雅怜郡主的头顶,君墨尘见状,身为战神的自己,本能地护住身边之人。 转眼间,那巨石朝他左肩砸下,尖利的石尖直接刺破皮肉,衣服破了缺口,鲜血直流。 君墨尘刺痛,一把将雅怜郡主给推倒安全的地方,眉头紧皱:真麻烦! 见状,月云歌咬了咬牙,瞪了一旁的赫连承:“别看了,你的好友都受伤了!” 赫连承慌忙摆手:“哎,他这样都是自作自受,让他自己来~” 说实话,要不是君墨尘非要搞那一出,为了月云歌吃醋,那巨石下的两人早就去到安全的位置了。 月云歌一脸困惑:“什么自作自受?” 救人反倒成了自作自受了? 不过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月云歌看到他站得地面裂开,她只得惊得大喊:“赶紧回来啊王爷!” 这狗男人不要命啦,还在那里逗留。 该死的!君墨尘强忍着剧痛,长枪杵地,正要飞身,一块巨石压下,地面崩裂,受伤的他直线下坠。 “王爷——”尘东等人表情大变。 看到他坠崖,月云歌双眼赤红,翻身下马,穿过乱石,扑向他下坠的地方,试图去救他,但她忽略了自己没有武功一事。 “王妃——” 本来要保护月云歌的赫连承嘴里骂了一句,运功飞身过去,但最后只抓得她只是月云歌的头盔,眼睁睁地看着她和君墨尘坠下山崖。 巨石也停了,四周一片乌烟瘴气。 “赫连公子,现在怎么办?” 赫连承红着眼睛看着下方:“还能怎么办,当然是下去找人了!” 他不担心王爷,倒是担心王妃。 一个连武功都没有的女人,怎么有勇气奔赴过去救人,真是疯了! 此时,月云歌身体不断下降,她后悔自己逞能去救人了,现在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君墨尘不知她坠崖,直到看到那熟悉的红装,咬咬牙不顾身上的伤痛,飞奔过去捞住不断下坠的月云歌。 没有武功的她,在下坠的时候只觉得一阵眩晕,看了他一眼,一声不吭就晕了过去。 真是笨女人! 君墨尘忍着肩头剧痛,施展轻功,抱着月云歌朝安全的方向跳去。 耗尽力气,他抱着她来到崖底。 担心上面还会有巨石滚落,他只好背着她往别处走。 不知走了多远,君墨尘恰巧看见前面有个山洞,看着身后没有意识的月云歌,他边抱怨边往山洞走去:“你这女人,吃什么长大的,这么重!” 背着她费力地走进山洞,确定山洞没有危险后,他将她放下,靠在嶙峋的石壁上。 这一番动作真是耗尽了力气。 君墨尘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坐在她身边,将她捞入怀中。 没有得到处理的伤口疼得不行,但方才,她昨日给他的药也弄掉了,伤口没法处理。 君墨尘伸手拍了拍月云歌昏过去的脸,绝色的脸上顿时沾上灰尘和他的血。 不过这一点都没有影响月云歌的美,反而更添一丝妖媚。 相比她一时半会儿不会醒,那他也趁此好好休息一下! “嘶嘶嘶嘶~” 君墨尘眸光泛寒,抬手一抓,却没抓住蛇头。 黑暗之中,带有攻击性的蛇狠狠咬了他一口。 “该死的畜生!”君墨尘咬牙切齿,狠狠甩开蛇,左手持枪,将蛇头钉死在地上。 月云歌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等她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他的怀中,而他嘴唇发紫,双眼紧闭,手紧紧圈住自己。 “王爷?”她推了他一下,却发现他的皮肤滚烫,一看就是发烧了。 看了看四周,检查一下,她才发现他中了蛇毒,连忙从储药空间拿出药替他解毒。 在她的记忆里,原主曾为君墨尘吸过蛇毒,最后躺在床上整整十日,不过这狗男人并不知道是原主做的,还一直误以为是月清柔! 果然,男人总会有那么些时候是眼瞎的。 吸蛇毒是最不可行的,吸毒之人本身也会中毒。 月云歌用银针帮他将体内的蛇毒驱除,将其逼出来。 就在这时,君墨尘恢复意识,恍惚之中,他看着她为自己解蛇毒,脑海中忽然浮现一个身影,不知为何,他竟觉得这一幕莫名熟悉,好似什么时候经历过这事一般。 笨女人……没事便好…… 君墨尘只睁开眼一下便又晕了过去。? 第127章 引蛇草和驱蛇花 解毒之后,她又趁着他昏迷,将药从储药空间拿出,帮他缝补肩膀上的伤口,处理碎石,以免发炎感染。 处理好所以,等了许久后,她想着他现在也应该醒过来了,便伸手拍打他那张谪仙的脸:“喂,君墨尘,醒醒……” 还没醒?不会是旧疾又犯了? 眼看着外面过去好几个时辰,天色也黑沉沉的,她担心和他会被彻底困在这里。 可能是因为着急,她的手劲大了点,被她这么用力一巴掌拍下来,君墨尘顿时疼得龇牙咧嘴,缓缓睁开眼:“你这笨女人,下手就不能轻一点吗?差点被你拍死!” 君墨尘的嗓音有些沙哑低沉,可在她耳中却犹如天籁一般,让她差点喜极而泣。 “醒来就好!” 本想骂她为何要回滚落巨石的地方,本想质问她为何要跟着他坠崖,却在接触到她布满血丝的眼睛后,他的心脏一抽,这些话都咽了下去。 “你没事?”君墨尘表情依旧冷峻,扭头看她。 “我是大夫,我能有什么事?”月云歌不以为然地轻笑。 就在这时,外面下起瓢泼大雨,阴暗的山洞不见阳光,有的只是丝丝寒气。 【啊咧,这山洞果真冷,都快赶上初冬了!】 月云歌看着外面的鱼,伸手搓了一下起鸡皮疙瘩的胳膊。 这笨女人冷了? 君墨尘睨眸看了她一眼,朝她伸手,极为霸道地说道:“过来。” “干嘛?”她讷讷地回首。 “让你过来就过来。”君墨尘话语虽然是冷的,但表情总归正常。 月云歌瘪嘴,不情不愿地走过去。 狗男人,就该让你自生自灭,醒来还这么霸道! 等她靠近,他伸出右手,一把将她拉入怀中,紧紧圈着她的腰身,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干嘛啊君墨尘!你放开我!你都受伤了,手还这么不安分呐!” 月云歌皱着眉头挣扎,这狗男人不会在此刻兽性大发? “别动!”君墨尘喘了一口气,手上力气便柔和,轻轻将她抱住,“我冷,让我抱一下,不然我要是冷死了,你也就出不去了。” “……” 这狗男人竟然威胁她! 不过,她还以为只有她冷呢,没想到狗男人这冷血动物也冷! 然而,月云歌靠在他的怀中,感受到的只有阵阵暖意。 奇怪,这狗男人体温挺正常的啊,还挺暖的,他怎么就说自己冷了? 月云歌抬手。 君墨尘无语地眉目上挑,看着她覆在自己额头上的手:“作甚?” “没事。”月云歌讪讪收回手,这男人也没有发冷了,真是奇怪。 大雨还在下,山洞阴冷,但她在他怀里,并没有感觉到凉意,反倒体温不断回暖。 不知不觉间,她和他的相处,竟变得越来越融洽。 但这热气越来越逼人,月云歌感到不对,从他怀中坐起来,伸手探他额头,果然不出所料,又发高烧了。 “王爷?” “别吵,我头疼。”君墨尘紧闭双眼,皱眉喃喃。 月云歌轻笑,从储药空间拿出退烧和发炎的药,尽数注入他的体内。 她本以为这样就行了,没想到高烧还是不退。 恰好这时外面的雨停了,她可以去外面看看能不能找到草药。 山洞周围还算安全,崖间的瀑布也蜿蜒至此。 但还没走出几步,她就听到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果然,不一会儿草丛里出现一条扁头蛇,那蛇恰好在一株草附近徘徊。 月云歌拿出银针,慢慢摸过去,随后手起针落,那蛇被她钉在地上。 蛇方才围绕的正是一株红色的草,她记起这是传说中的引蛇草,用处极大,还能引百蛇,并且可以研制出解毒丸。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出来一趟反倒是找到这样的好东西。 月云歌将引蛇草收进储药空间。 她记得离引蛇草不远处会有一种花,这种花叫驱蛇花,据说吃了合适的分量之后,蛇看到都会避让三步。 硫磺的气味能让蛇讨厌,从而驱赶蛇。 而这驱蛇花不一样,那是蛇一闻到就浑身难受的。 得到好东西的她忘了自己出来是为了什么,为了那传说中驱蛇花,她小心翼翼地找了一圈,很快就在附近找到,她连忙将其挖起,扔进储药空间。 她的储药空间能储存药草,以及一些和药相关的,别的都不可以。 将这两种东西采摘好,月云歌才想起自己要干什么。 完犊子,狗男人还等着药呢! 月云歌在附近找了一下,可算是找到草药。 轰隆一声,雨滴坠落,眼看着又要下雨,她急忙跑回山洞,途中还用荷叶取了水。 为了让山洞升温,她在他身上摸索许久,可算是找到你一个火折子,然后开始生火。 做完这些,月云歌已经累得不行,还得帮他将要碾碎,就着水喝下去。 但他昏迷之下似乎没有咽食能力,她无奈之下,只好将药和水含入口中,看了一眼他那两片薄唇,慢慢接近。 却在要碰上的时候,她停住了。 看着他发红的脸,她只觉耳朵滚烫。 算了,又不是第一次和他亲,虽说以前是他强吻的自己,但都已经亲过了,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扭捏了,本来也是夫妻。 冰凉贴上炙热,月云歌伸手捏住君墨尘的下颚,将药送进她的嘴里。 苦涩腥臭的味道在她的口腔蔓延,她差点控制不住反胃。 或许是因为太苦了,君墨尘皱了一下眉头,意识开始恢复。 他慢慢睁开眼,正好看到她喂自己喝药。 四目相对,月云歌愣了一下,舌头不受控制,在他嘴里滑了一下。 君墨尘眸色微变,眼底染上无名之火。 这笨女人,趁他昏迷吃他豆腐? 月云歌想要退开,却被他一手抱住,加重了这个‘吻’。 不得不说,这狗男人认真起来的时候,吻技还是很不错的…… 哎不对,她在想什么! 月云歌一把将他推开,后者猝不及防,后背撞了一下坚硬的石壁,肩膀伤口传来剧痛,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这一下吓得月云歌心慌,连忙扶着他问道:“你有没有事?” “王妃觉得呢?”君墨尘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 真是笨女人!? 第128章 突如其来的温柔 “我好心给你喂药,谁让你要突然反过来亲我……” 君墨尘嗤嗤一笑:“你是我的王妃,我亲一下怎么了?不合乎礼节?” 月云歌被怼得无言以对,但看他这个样子,想必也不用自己担心这么多。 外面的雨还在继续,天空黑沉沉的,只有山洞里火光照耀。 两人没有说话,一人坐一方,安静地等雨停。 只有雨停,两人才能离开。 现在他受伤了,这打猎怕是不能继续进行,只能回营地那边。 月云歌靠在石壁上小睡一会儿,等她醒来,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咕咕。”肚子很不争气的响起来。 她抬眸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君墨尘:“王爷,你饿不饿?” “不要说废话。”君墨尘依旧闭着眼,淡淡回了一句。 得!这狗男人就不能跟她好好说话是不是? 早知道就不救他了! 想到这里,月云歌气得鼓起腮帮子,起身抓起他的长枪就往山洞外面走。 “你去何处?”君墨尘睁开眼睛,皱着眉头连声问道:“等一下,等我恢复体力,我就带你回去。” 这女人要是乱走,遇到危险怎么办?就不能让他省省心吗? “别担心,我就是出去一下,再说了,我不是拿了这长枪吗,能防身。” 说罢,月云歌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既然彼此都饿了,吃饱才有力气回去。 离开山洞,月云歌来到发现蛇的地方,用引蛇草开始来个守株待兔。 很快她便抓到两条黑蛇,无毒的,处理起来也方便。 雨过天晴,阳光穿过树梢照耀在地,如今未时都快过了,怪不得她睡醒会饿。 月云歌拎着两条蛇来到溪边清洗处理,打算等会儿烤了吃。 山洞里,君墨尘等来等去不见她回来,担心她会出事,强撑着疼痛,扶着墙壁走到洞口,正好看到溪边蹲着一个火红的倩影,似乎是在清洗什么。 自己为何在这短短的时间里这么担心这女人,真的是病过头了! 君墨尘回想刚才和她的那个吻,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嘴里还有刚刚草药的苦涩味,但一想到她方才没有立刻反抗自己掠取她的甜蜜,他不禁勾唇。 果然,这女人要是温顺一点,自己还是喜欢的,有点不舍得回营地了…… 等月云歌再次回到山洞,发现他还是和刚才她出去的时候一样,靠在石壁上睡觉。 听到脚步声,君墨尘睁开眼,睨眸看她:“干什么去了?” “找吃的。”月云歌将长枪躺在石壁上,坐在他旁边,将用树枝串好的蛇架在火中。 看着烤着的两条小孩胳膊粗的蛇,君墨尘面色诧异:“这都是你抓的?” “不然呢?”月云歌挑眉,将手上的一串交给他,“自给自足,丰衣足食。” 君墨尘看了儿一眼,接过来后阴阳怪气道:“没想到王妃身为卫国公嫡女,竟还敢孤身一人抓蛇,如今也不忌口地烤蛇吃……” “……” “月云歌,你真的是养在深闺的千金吗?” “当然不是!谁说我养在深闺了,我以前做的事可多了,连我爹娘都不知道!”月云歌满不在乎地说道,反正也无从查证,管他会怀疑到什么地方去呢! 君墨尘露出笑容,脸上多了些许温柔和随意:“这么说,本王倒是娶了一个身上藏着许多秘密的王妃?” “谁身上没有一点秘密啊,少见多怪!” 闻言,君墨尘笑而不语。 果然,这女人承认了,实际上藏着不少事。 难得二人相处之下能有这样轻松惬意的气氛,吃了烤蛇后,两人正要离开,却天又下雨了,像是故意要将二人留在一块似的。 “看来,今晚只能在这里过夜了。”君墨尘看着洞外的雨,重新坐回原位。 月云歌愁眉不展,现在营中怕是传遍她和王爷‘出事’的消息了,竹桃她们,还有母亲阿弟肯定也会担心自己。 “王爷,你身上有没有信号弹啊,就是像烟花一样,一放就能将尘东他们引过来的。” “你看本王身上像是有这些玩意的样子吗?”君墨尘无语地望了她一眼。 没办法,两人被迫留在山洞里过夜。 老天爷像是故意的,又下雨又吹风,整个山洞冷飕飕的。 为了不让自己冻死,她很不要脸的接受了他的霸道,窝在他怀中取暖。 不得不说,这狗男人虽然脾气不好,冷如冰山,但这身体却是格外温暖。 此次清晨,月云歌被山间的鸟鸣吵醒,刚想起身,才发现自己和他不知何时已经躺在地上铺着的披风上,二人的姿势有些不可描述地亲密。 不过幸好,她先醒。 看着君墨尘俊朗如神祗的容貌,月云歌忍不住伸手描了一下他的五官。 【这狗男人长得还真不错啊,是我喜欢的菜,只可惜太凶太不讲道理了,还总是欺负我,压根没法好好相处……】 忽然,君墨尘猛然睁开眼睛,而她的手还停留在他脸上。 尴尬! 超级无比尴尬! 月云歌面对着他,讪讪笑道:“啊哈!早上好!” “哼!”君墨尘鼻孔出气,唇角轻扬,抬手握住她的手,声音轻柔:“早啊,王妃。” 轰! 脑子的弦崩断。 月云歌看着面前这双凤眸,内心小鹿乱撞,面颊发烫,慌忙抽出自己的手,快速爬起来:“我去外面等你。” 该死的该死的,这狗男人怎么变得这么温柔? 肯定是把脑子给烧坏了! 身后传来君墨尘那低沉玩趣的笑声,月云歌咬牙切齿,这狗男人再调戏自己! 她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把心情调整过来,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到他神清气爽地走出来,她还是有些小幽怨地走过去帮他检查。 伤口已经结痂了,只要不出力,三天定能好。 给他用在伤口上的药都是自己前世研制的秘药,独家配方,一夜见效。 两人坠崖的时候,他的长枪和她的刺蟒鞭都在,防身不是问题。 顺着小溪,两人一直往外走,正好这个时候听到马蹄声,月云歌瞳孔一睁,心想现在可以跟大部队先回营地休整一下了。 只是还没等她出手,君墨尘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将她捞至一旁躲藏。 月云歌睨眸:??? “嘘,看着。”? 第129章 所谓的神兽 月云歌点点头,将他的手拨下来。 马蹄声渐行渐近,她发现出现的竟然是太子君越亭,还有闲王君焱昭。 奇怪,这两人怎么凑到一块去了? 不过,这还不算震惊的,最震惊的还是月清柔竟然出现在太子的队伍中。 昨天出现在百兽山的,认识月清柔的少之又少,更别提月清柔此时伪装过,穿着海棠学院的院服了,更没人知道她是硕南王的侧妃。 “王爷,月清柔要背叛你啊~” “嗯。”君墨尘沉声应道,目不转睛盯着前方。 两人躲在暗处,很快就看到闲王带人离开,只剩下太子这方人马。 月云歌听到月清柔要和君越亭合作,一起对付她和君墨尘,还说海棠书院发现类似四兽留下的痕迹。 若不是他们两人坠崖游走至此,恐怕都听不到这样的好消息。 先前还担心君墨尘陪着自己去找药会错失机会,现在看来,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啊! 等太子等人离开,月云歌眼里出现势在必得的光芒:“王爷,咱们走,先他们一步过去,你能跑吗?” 四兽啊,她还没见过呢! 跑?这女人也太会想了。君墨尘蹲下来:“上来,我用轻功。” “你能行吗?”月云歌怀疑地看着他。 闻言,他轻挑眉头:“难不成你要在这里试一下身为男人的我行不行?” 笨女人!他看起来有这么脆弱吗! 月云歌起初没反应过来,以为他是想给自己演示一下轻功,深深品味才知道其中意思。 背着她,他跃上枝头,抄近路快速朝月清柔说的方向飞去。 但越是往深山里走,空气越湿润,月云歌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味。 “王爷,等等。” “嗯?” 在他背上的月云歌从储药空间掏出药丸,倒一粒塞进他的嘴里:“预防一下,我感觉前面会有毒蛇毒草之类的。” 君墨尘没有想这么多,点点头。 进了浓雾之中,他落在树上,将她放下:“先看一下情况。” 又有马蹄声起,不过这些人里都是太子的党羽,他们开口闭口谈论的就是失踪一晚上的君墨尘和月云歌,如她所料,整个营地的人都知道他们夫妻俩坠崖的事。 甚至有人说他们俩凶多吉少,在这遍地是野兽的地方,没有吃食,不能活下去,而且大家都知道君墨尘在坠崖前还受了重伤。 一个受重伤的男人带着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人,能如何,大家不言而喻。 底下经过的人还说这次狩猎,许多人明面上是帮自家主子寻找四兽,但最主要还是几个皇子之间的打击,不过这些皇子共同的敌人就是手握重兵,有一支‘尘家军’的硕南王。 “真阴险啊……”月云歌摸了摸下巴,侧首看了一眼身旁的君墨尘,不由得心疼。 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怎么就变成了可恨之人又有可怜之处了呢! 先不管自己对狗男人态度如何,这些人动狗男人,那她也没法平安。 就在这时,一阵虎啸声传遍山谷,震耳欲聋。 雾草?还真有神兽白虎? “我们也去看看。”君墨尘抱着月云歌一路躲避底下的人,从迷雾上方走。 月云歌感叹:不愧是战神,这方向感,无敌了! 两人躲在暗处,正好看到一群人围着一只受伤的白虎,不止是太子,还有闲王,以及夏幽大皇子都在,可以说一半的人都在这边。 “真的是神兽……”君墨尘似乎也是第一次见这么纯白的大老虎,愣住了。 月云歌一脸嫌弃,这就是神兽白虎? 这不是动物园最常见的大老虎吗,只不过毛发纯白而已,很常见啊! “怎么办?” “静观其变。”君墨尘冷静地回了一句。 月云歌想想也是,在场的人这么多,很难分一杯羹,而且君墨尘还受伤,不宜动手。 白虎被围猎,但却一直背对着一个方向,似乎是在护着什么。 她低头琢磨一下,随后看向某个方向:“要不,咱们先去那边看看?” 君墨尘心里虽疑惑,但还是点点头,抱着她离开。 却因为泄露气息,被不少暗卫发现。 底下,君越亭等人从各自暗卫口中得知君墨尘和月云歌两人相安无事,却刚离开此处的时候,心中都有猜疑,毕竟白虎就在面前,按君墨尘的性格,不可能会放过。 就在众人僵持之际,白虎发怒,开始伤人,不少人被吓得纷纷后退。 与此同时,月云歌和君墨尘一路往一个方向走,慢慢的,她问道血腥味,还是很浓重的血腥味,若是人,这么多的血,怕是死伤不少,但若是别的…… “那边。”月云歌指着一个方向,那里正好有一个不是很隐蔽的山洞口。 君墨尘颔首,用力将她的身子一甩,往上抛起,箭步上前。 哇哦!月云歌内心惊呼一声,稳稳落在他宽厚的背上。 牛哎,有武功果然好,连她这个体重的人都能轻轻甩起! 寻着血腥味,二人来到山洞处。 君墨尘闻着刺鼻的血腥味,眉头皱紧:“你在外面等我,我先进去看看。” “没事,我跟你一块,有危险咱们就跑。”月云歌伸长脖子看山洞,她只是好奇哪来的这么重血腥味。 拗不过她,他只好将她带上,紧紧将她护在身后。 二人来到山洞,血腥味浓郁,里面是一个开顶的山洞,光线正好从上方落下,使得这二人将洞里的景象看得一清二楚。 不远处的巨石上躺着一只奄奄一息的大白虎。 “又来一只神兽?”君墨尘低呼,心想这神兽这么容易找到吗? 月云歌笑而不语,她很想说自己在想到,这样的‘神兽’,自己看到不下百只。 不过,那边那个大白虎似乎是母虎,它正在给小白虎舔舐毛发。 小白虎被弩箭所伤,后腿上还有弩箭插着,疼得直呜咽。 或许是察觉到有不属于自己的气息,母虎抬起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君墨尘二人。 “糟糕,被发现了!”君墨尘举起长枪。 “等下。”月云歌伸手拦住君墨尘,“我感觉这母老虎对咱们没有恶意。” 笨女人!君墨尘紧紧握着长枪:“畜生而已,你能断定它没有恶意?” 第130章 争夺二虎 “直觉!而且它受伤了,要想攻击,也不是简单的事,赌一把!”月云歌目不斜视,不知为何,她就是感觉这老虎没有恶意。 如果她猜得没错,被君越亭等人围着的那只是公虎,和这只白虎是一对,公虎在那里挑衅众人,怕就是为了保护洞中妻儿。 月云歌不受控制地往前踏了一步。 “笨女人!你不要命啦!”君墨尘一把拉住月云歌的胳膊。 “相信我。”月云歌回眸,凝视他那深邃的眼眸。 对上那双澄清的双眸,君墨尘下意识松手,等他回神,她已经靠近白虎了。 月云歌咽了一下口水,敛去眼里的惊慌,面对这么一个受伤的大老虎,她还是尽量控制自己的气息:“我是大夫,我能帮它把弩箭拔了,我还能医治……” 她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药拿出来摆在地上。 白虎看了她一眼,嘴里呵气,沉闷吼了一声后便将护着的犊子往她的方向推了一下。 月云歌看懂意思,欣喜地上前检查,随后小心翼翼地拔弩箭,再上药,一气呵成。 上了药之后,小白虎的疼痛缓了不少,慢慢睁开眼,月云歌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小白虎的脑袋,小白虎很享受这样的抚摸,很快便发出呼噜声。 这一幕看得君墨尘眸子半眯,不愧是他的王妃,本事还不少,连老虎都能驯化。 月云歌又继续检查母虎的伤势,发现母虎受的伤比外面的公虎还要厉害,而且大多是剑伤,想必是被围猎的人所伤,撑不了多久了。 唉! 就在这时,母虎拱了拱脑袋,将小白虎往她的怀里拱,似是有托付之意。 托付给她?她能养得了吗? 月云歌回首,问道:“王爷,我能在府里养老虎吗?” “……”君墨尘无言以对,这笨女人总是让她出乎意料,“可以。” 正好有一只老虎养着,日后也不敢有人轻易对她动手,他不在,老虎也能保护她。 他没想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为她着想不少。 得到君墨尘的回话,月云歌喜上眉梢,摸了摸小白虎:“放心,我会养它。” 母虎许是心愿已了,不舍地舔了舔小白虎的毛发,不甘心地闭上眼。 小白虎知道母虎即将离自己而去,不由得发出低呜声,拱在母虎怀中蹭了许久。 月云歌见状,拍了拍母虎的脑袋,过去将小白虎抱在怀中,来到君墨尘面前。 “瞧,它是不是很可爱?” 听着她那欢快的语气,君墨尘轻轻点头,这笨女人还挺喜欢小动物的。 小白虎在月云歌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眼假寐。 “吼!”外面响起老虎的叫声。 君墨尘意识到有人回来,连忙抱着一人一虎施展轻功,从山洞顶离开。 不一会儿,重伤的公虎也冲进来,看到是失踪的幼子和丧命的母虎,公虎悲愤欲绝,用尽最后的力气将追杀它的人拍飞。 这一幕,山洞上面的君墨尘和月云歌看得一清二楚。 担心公虎的叫声会引来怀中小白虎共鸣,月云歌给小白虎用了麻醉剂。 月云歌看到山洞里,不仅宫中皇子都在,连那夏幽大皇子夏施阳也在。 不仅如此,还有那本不该出现在深山的海棠书院众人都在,尤其是那意气风发的书院院长,以及那惹眼的焱韵公主。 公虎重伤不敌,晕倒在地,被众人捕获。 “哈哈哈,这里有两只老虎,本宫只要已死的那只,剩下的你们抢就好了。”君越亭提着剑,肆意张扬地往里走。 “嗤!”夏施阳轻蔑一笑,拍了拍手掌,“可是本皇子也想要那只已死的啊,本皇子也不想跟人争,北宁太子,你说怎么办?” 君越亭沉着脸:“夏幽大皇子,你怕是忘了,这里是北宁国百兽山,不是你夏幽国的!” 言外之意就是做事之前,看看自己的处境。 夏施阳身旁的侍卫走出来。 见状,暗中保护君越亭的侍卫纷纷跳出来,人数更多。 普通百姓和一些高官子弟见状,都后退几步,生怕祸及自己。 他们也没有机会抢夺那白虎,太子和皇子,还有海棠书院习武的人都在这里,他们就只能在旁边看热闹,看看虎落谁家。 “哦?太子皇兄,我也想得到一只完整的白虎,你说如何办?”闲王君焱昭这个时候也站了出来,一把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 君越亭闻言,冷哼道:“老五,你不是要当闲散王爷吗?怎的跳出来想跟本宫抢?” “哎,这等好处,不要白不要,不是吗?出来!”君焱昭嘴角勾起,扇子猛地一合。 随后,一群黑衣侍卫出现,正是闲王的手下。 焱韵公主也带领众人站到君焱昭身后,要支持谁,不言而喻。 其他皇子势力不够,只能在一旁干瞪眼。 很快,山洞中就形成三足鼎立的场面。 月云歌咂咂嘴,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小白虎,还是她走运,直接把小白虎给拿了。 “王爷,趁他们在争夺,我们走,去找草药。” “嗯。”君墨尘也不想在旁边看这无聊的争夺戏码,抱着她快速离开。 刚离开山洞不久,两人就遇到四处寻找他们的赫连承和尘东等侍卫。 “王爷!”尘东等侍卫惊喜地迎过来。 紧接着,一群人齐刷刷跪在地上。 “属下无能,没有保护好王爷王妃,请王爷恕罪!” “罢了,没有大事,起来!”君墨尘摆摆手。 “谢王爷!” 赫连承抱着胳膊,摸着下巴站在月云歌面前,紧紧盯着她怀中的小白虎。 “这……莫不就是神兽白虎?” “你们说是就是。”月云歌汗颜,在她眼里,这就是一只老虎,没啥区别。 “这是王爷抓到的?”赫连承睨眸,好奇地询问。 君墨尘摇头:“她救了这小白虎,母虎将白虎送给她的。” “嚯!没想到王妃还有这等本事,在下佩服!”赫连承抱拳晃了几下。 “那就多谢赫连公子夸奖了。”月云歌摸了一下怀中的小白虎,“王爷,要不我们兵分两路,你带人依旧去打猎,我则带一伙人去寻药,等五日期限一到,我就回去。” 第131章 被人围堵 每年秋猎都历经七天,期间你可以在山里住,也可以回到营地。 如今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她在不赶紧找药,就浪费进来的目的了。 闻言,君墨尘颔首,同意她的建议,不过这兵分二路,一路是赫连承带着尘东等人去打猎,看看是否还能寻找别的四兽,而找药则是他和她单独二人。 就这样,她跟君墨尘一起,带着一只受伤的幼虎往百兽山别的地方走。 她这次主要寻找三尾凤叶、洗骨花、凝血草、生骨藤和聚心果,这几个都是最难寻到的,若是连百兽山这样的地方都寻不到,别的地方怕是更难。 忽然,月云歌停了下来,因为她发现一株熟悉的草药,正是三尾凤叶。 三尾凤叶,草如其名,叶子有三,形似凤尾,分为三色,分别是黄绿红。 若不是月云歌指出,君墨尘都不知道这世间竟然还有如此罕见又奇特的草药。 随着越来越往深山找寻,四周的浓雾也渐渐变多,可见度也渐渐变低,太阳似乎穿透不了这浓郁的白雾,惹得月云歌连连皱眉。 这么大的雾,还怎么找啊,老天爷不是成心为难她吗! 就在这时,君墨尘伸手将她怀中的小白虎给抱在自己怀里,随后伸手牵住她的手。 月云歌觉得别扭,挣扎了几下:“王爷你干什么?” 这狗男人,为什么要牵她的手啊,好奇怪! “牵着你,免得丢了,本王不好跟皇祖母交代,十二和本王的病也没法根治。”君墨尘面不改色地回道。 “……”月云歌只觉无语,她还以为他是因为担心她才这样的,没想到啊没想到! 日子如白驹过隙,很快五天过去,二人在百兽山避开野兽和众人,又寻了三味药,只是还差最后一味聚心果,迟迟不见影子。 明天就是最后一日了,不过找不找得到,她和君墨尘都得回到营地,就算她可以无所谓,但他不行。 他是万众瞩目的硕南王,他是百姓期待的人,他这次秋猎的成果,就是茶后谈资。 不过,最后一天,靠近深山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想着拼一把,说不定深山会有四兽,所以任凭月云歌和君墨尘怎么躲避,都无济于事,总会被发觉。 现在,月云歌抱着小白虎,和君墨尘并肩站立在一块巨石上,底下是一群世家子弟。 君墨尘还给她科普了谁是谁。 这些青年才俊围着巨石,看着月云歌怀里的白虎幼崽,双眼发直。 这……这未免也太容易了,不仅找到大家梦寐以求的神兽白虎,还找到幼兽,这该有多幸运啊! 听说太子他们争夺那两只成年白虎,最后打斗过程中,引得山洞坍塌,白虎掩埋于土砾之下,谁也落不得好处。 没想到硕南王这边,人家夫妻俩直接找到了小兽,真是让人羡慕。 月云歌看着众人的脸色,觉得现在继续躲避也没有别的办法,随后从腰间摸出一个小药包递给君墨尘:“麻烦王爷将这药往四周撒一下。” 君墨尘只是看了一眼,并未问这是何药。 在底下看着的人同样还是疑惑不解。 月云歌当然不会告诉他们,这是引蛇草研制的药粉,能引出蛇类,她直觉等下会有一场恶仗,所以提前做个准备。 虽然自己不喜欢蛇,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如果这蛇能帮她,那就能引来。 君墨尘撒完药粉,但还没来得及跟她说什么,就听见阵阵马蹄声,似乎有大批人马赶到这边,听这动静,应当是军中铁骑。 月云歌看了一眼回到自己身旁的君墨尘,冷眸半眯,淡淡道:“又有人来了。” “嗯。”君墨尘目光如炬。 果然,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看百兽山北麓和西麓分别来了几队人马,其中就有太子、闲王,以及夏幽大皇子,这几人纵马前来,一眼望去,飒爽英姿。 不仅如此,从别的地方来的,竟然是向来只在外围的海棠书院众人,清一色劲装女子,为首的就是书院院长,就是女将军,手握长剑坐于马上,身后还跟着紫装的焱韵公主。 各路人马想必是收到风声,所以才会一同前来,如今更是直接包围了月云歌二人。 焱韵公主看见月云歌怀中的白虎幼崽,翻身下马,态度嚣张:“硕南王妃,这只白虎幼崽应当是我海棠书院的,还请硕南王妃归还。” 这番话一出,月云歌只觉这焱韵公主空有气质,人品却不怎样,这话话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的,好像自己怀中的小白虎理所应当属于她的似的! 当着众人的面,月云歌笑了,笑颜如花,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都说硕南王妃美艳四方,如今一看,果然如此,不过一个笑容,就能将人心俘获。 君墨尘冷冷扫了一眼底下一群直勾勾盯着自己王妃看的人。 这女人为何要对这些人笑,真是气人! 月云歌此时一番心思都在怎么解决众人身上,自然没注意自己身边的‘醋坛子’。 “若我没记错,焱韵公主是闲王的亲妹妹,但也是海棠书院的人,你这次讨要,是替你皇兄呢,还是替你们海棠书院?虽然是一头小兽,但闲王和院长,可是愿意一分为二?” 焱韵公主冷着脸,一时之间陷入挣扎,一边是自己皇兄,一边是精心教育自己的师父,但月云歌怀里幼兽只有一头。 挣扎片刻,焱韵公主喝道:“这就无需你管,你只要知晓赶紧把白虎给本公主就成。” 月云歌轻轻勾起唇角。 阳光下,她那笑靥配上一袭红妆,巨石之上耀眼夺目,不知不觉,许多人都看呆了,其中就包括太子和夏幽国大皇子。 只可惜,站在她身边的人是君墨尘,有着‘战神’之称的硕南王。 男人的嫉妒,有时时候比女人的还要疯狂。 “焱韵公主可真是爱说笑,您知道什么人看别人都是傻子么?”月云歌轻笑,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怀中的小白虎。 “傻子看人才都是傻子。”焱韵公主下意识地回答,但回答完后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面上浮现怒意。 这硕南王妃嘴巴竟如此犀利! 第132章 一群不要脸的人 “硕南王妃,那头母虎是我们海棠书院众人在第一日进百兽山的时候就看到的,所以这小老虎自然也是我们的,只可惜被那母虎跑了。” “硕南王妃牙尖嘴利,本公主不想和你废话,既是如此,咱们手底下见真章!” 没等月云歌说话,一直未作声的君墨尘站了出来,身上的衣服虽然不完整,但那长枪在手,浑身尽是天下我有的气势,无人敢进犯。 “你确定要动手?”君墨尘声音冰冷,意气风发,眉眼间尽是霸气,神笔难描。 焱韵公主咬咬牙,看着沉着脸的君墨尘,不由地后退一步。 “二皇兄,我也只是想和王妃过过招,只是点到为止。” “哼!本王的王妃不会武功,你若是想过招,本王奉陪!”君墨尘冷哼一声,将月云歌紧紧护在身后,甚至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月云歌抬眸,看着那比自己高大的人,内心五味杂陈,心砰砰直跳。 被这狗男人护着,她这心怎么跳得这么快? 难不成自己喜欢上这个狗男人了? 不,不可能。 众人都被君墨尘那凌厉的气势所吓,顿时面面相觑。 在硕南王底下抢东西,怕是嫌命长! 海棠书院的女子从未见过如此风骨的男子,一个个目不转睛,想到他会问鼎大宝,荣登王座,这样的男人却只是月云歌一人的,大家都酸得很,对她也多了敌意。 月云歌虽然被他挡在身后,但还是能察觉到那些女子的目光,她不由得伸手拿起腰间的鞭子,紧紧握住。 这些敌意让她很不舒服,她不明白,找到四兽各凭本事,为何还要来围她,就算她给他们,那他们也要继续争吗? 真是一群不要脸的人! 感觉到身后传来的躁动,君墨尘回首,看了她一眼,四目相对,他给了她一个稍安毋躁的眼神:“莫慌,有本王在。” 就在这时,又有人来了,来的就是忠勇侯的嫡女,雅怜郡主。 也正是先前君墨尘为了让月云歌吃醋而和其互动的粉色骑装少女。 雅怜郡主看着巨石上两人的互动,疯狂嫉妒直接写在脸上,毫不掩饰。 她知道如今这个场合,自己虽然是郡主,但却不像焱韵公主一般是皇上的亲女儿,自己不能越过身份去插嘴,所以只能恨恨地看着。 月云歌深吸一口气,内心涌上无名之火,一个个看她的眼神仿佛要吃了她一般,难道就因为她嫁给了君墨尘? 这些人里,大多都是有武功的,自己就算再气,也没有办法啊,自己这三脚猫功夫估计打不过,而且手上的刺蟒鞭只是用来防身而已。 不过,引蛇草的药粉也快见效了,只要等到药粉见效,她和君墨尘就能趁乱离开。 焱韵公主见状,垂眸沉吟,似是在想法子。 不过,海棠书院人数众多,还都是心高气傲的女子,以为进了海棠书院,荣誉极大。 “硕南王,那已埋在坍塌的山洞下的母虎是我们多日前发现的,那母虎当时刚生产,我的弩箭也射中它的腿骨,更是伤了母虎,若非如此,你们也不会有机会抓到小白虎。” “那母虎本该是我们海棠书院的囊中之物,只是叫你捡了便宜而已,硕南王若是能将小白虎归还,我可以替你们向师父求情,让你们平安离开。” 开口的是站在海棠书院院长身旁的一黑衣女子,目空一切,不可一世。 月云歌疑惑地歪头:“君墨尘,那是谁?” “海棠书院院长师诚惠的大弟子及养女、焱韵的大师姐师如燕,武功不低,据说是救过皇祖父一命,手中有一免死金牌,三次机会。”君墨尘解释道。 “所以,她现在挑衅我们,要是真的打起来伤了我们,这金牌一出,岂不是最后也能平安抽身?” “不错!” “……”靠!没天理! 君墨尘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他的嘴角却扬起轻蔑而不屑的笑意:“威胁本王?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本王面前大言不惭地说替本王求情?有免死金牌又如何?” 师如燕意识到自己失言,但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心里虽然慌了一下,但面上表情还是保持镇定。 可还没有等她反应,就见君墨尘长枪一挥,二话不说就迎了过来。 焱韵公主见状,也跟着打了过去。 一挑二,看得众人热血沸腾。 “不要脸!”月云歌骂了一声,两个人欺负一个人,就算是女的,也忒不要脸了。 不知道君墨尘这狗男人能不能打过这联手的两人。 在一旁看戏看了好一会儿的闲王君焱昭似笑非笑地开口:“二皇兄,这头白虎确实是韵儿她们书院众人所伤,即使皇兄想得白虎,也不该强取豪夺啊,这样的行径,实在不是我北宁所为。” 月云歌听到君焱昭这一番话,下意识狠狠甩出一鞭子,不偏不倚正向君焱昭。 而那个大家以为是浪荡王爷的君焱昭却轻轻一躲,躲过了攻击。 “硕南王妃,何意?”君焱昭眸底闪过阴鸷,他没想到这一鞭子这么狠,她当真是什么武功都不会吗?他可不见得! “哼!对着一只正在孕育的母虎下如此毒手,尽管母虎是畜生,但本王妃觉得,这种行径还不如畜生呢!所以,闲王还是不要自以为是地在这讲大道理。” 真是气人,以为她只是一朵养在温室的花朵,什么脾气本事都没有是? 在场的人听完,心头一颤,这话说得不错,就算是畜生,那也不该对孕育中的野兽动手啊,这行为还真是让人不耻。 “畜生就是畜生,管它是在孕还是别的,同样要捕捉!”君焱昭拂了一下衣袍,收起往日的纨绔,一本正经。 月云歌闻言,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容。 果然,和这些人是说不通的,也不知道蛇什么时候会被引过来,再不过来,可真是要麻烦了。 一直未说话的太子君越亭也开口了:“云歌妹妹,你什么武功都没有,你不如就在一旁等着,不要出面,我们和硕南王切磋,赢了,你就将小白虎给我们就成。” 这一声‘云歌妹妹’喊得是深情款款,让众人想入非非。 第133章 狗男人加油 月云歌强忍着胃部传来的恶心感,再次甩了一下鞭子,讥笑道:“就凭你们也想打赢王爷?还有,太子还是叫我一声硕南王妃为好,我们关系没有熟到你如此喊我!” “云歌,你是不是对本宫有什么误会,先前你可是很喜欢本宫,日日跟在本宫身后,让本宫陪你一起玩耍的,你都忘了?”君越亭不仅不收敛,更是大放厥词。 此话一出,众人唏嘘,不由自主地看向还在和焱韵公主以及师如燕酣战的君墨尘。 君越亭的话,在外人耳中,显然和月云歌关系匪浅。 君墨尘听到后,直接黑了脸,不断挥动手里的长枪,焱韵公主和师如燕都开始招架不住。 月云歌在这一刻简直是恨死君越亭了,这样模棱两可的话不仅让君墨尘误会,还引来大家的揣测和质疑。 “太子我已是硕南王妃,太子还说这样让人乱想的话语,实在是恶心,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太子对本王妃念念不忘呢,为了一直小白虎,将自己置于道德最低点,合适吗?” “云歌,你别误会,我只是惋惜我们曾经的感情,自从你嫁给二弟后,你就变了,不再顾我们的旧情,张口闭口就是二弟,我这……” “行了,少在这里恶心我!你连王爷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少在这里逼逼赖赖的,我和你可没有什么旧情,少在这诬蔑本王妃,就算没有王爷,我就是选一头猪都不会选你!” 那边的君墨尘听到这番话,心情大好,三两下解决纠缠自己的二人,手握长枪直接冲向君越亭,他都差点听不下去了,幸好这女人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君越亭也不是吃素的,迅速撤马后退,君墨尘的长枪挑空,但君越亭脸色却变得难看。 他是在是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以前从不会对他这样,将他当亲兄长一般的月云歌,竟会对他怒目相向,冷嘲热讽,一次比一次厉害。 月云歌看着这一幕,只觉得痛快。 【哇哇哇,狗男人加油!加油!加油!赢了有奖励!】 被她在心里这么一加油打气,还听说有奖励,君墨尘如同被打了鸡血一般。 君越亭渐渐抵挡不住,戏精附体,凄凉说道:“云歌妹妹,你劝劝二弟,怎么说那些年,我也是真心呵护你的啊!” 听到这番话,君墨尘醋坛子踢翻,气息不稳,情绪很不对。 月云歌见状,心里骂了太子一顿,随后不顾众人还在看,昧着良心喊道:“王爷,你不要听太子乱说,我是你的人,我心里只有你,他啥也不是!” 闻言,君墨尘愣了一下,出力更猛,直接将君越亭打飞。 嚯!这一幕看得底下的人目瞪口呆。 不愧是他们北宁国保卫疆土的战神,短短几招就叫太子给打趴了。 “来人,过去将小白虎给夺过来。” 一直未出声的雅怜郡主咬牙切齿,命令身边的人对孤身站在巨石上的月云歌动手。 焱韵公主见状,不甘示弱地也派人前去。 这头小兽曾经她志在必得,只要有了这白虎,她不仅能帮皇兄,帮母妃,还能成为北宁最受人瞩目的女子。 “我看谁敢!”君墨尘飞身过来。 可很快,就被突然出手夏施阳给缠住。 夏施阳哈哈一笑:“硕南王,许久未能和你切磋,不如我们此刻切磋一番?” “滚开!”君墨尘一脸厌恶地瞪了夏施阳一手。 “别啊,我们好好玩玩,正好也想真正的感受一下硕南王如今的实力。” 一场架结束,现在又来一场,那可真是精彩。 就在这时,站在人群中的月清柔悄悄藏在暗中,弩箭飞出,直直朝月云歌射去。 月云歌虽然没有武功,但这敏锐力可不低,轻轻歪头,直接躲闪那带着煞气的弩箭。 靠!哪个王八犊子搞偷袭! 她气愤地看向人群,狠狠甩鞭子。 “暗箭伤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给本王妃站出来!”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焱韵公主见状,哼道:“别管!上!将小白虎给本公主拿下!” 看着靠近的人,月云歌一咬牙,熟练地挥着手中的刺蟒鞭。 因为占据高位,那些奉命过来的人只能不断闪躲。 月云歌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将小白虎放在肩膀上,借着披风遮挡,手伸向身后,从储药空间拿出江山前准备的毒药,全部朝这些人洒去,随后自己再吃下解药。 这毒药不会伤人性命,但可以让人痛苦难耐。 “你们这群傻子,莫不是忘了本王妃懂医?” 地上一群人哀嚎,痛苦不堪。 “月云歌,你对他们做了什么?”焱韵公主气得火冒三丈。 “本王妃是你的二皇嫂,怎可直呼本王妃的名字?这难道就是你的教养?” “你!”焱韵公主语塞。 这边,雅怜郡主看着自己折在那里的人,咬咬牙,怒道:“你对他们做了什么手脚?” “本王妃为何要告诉你?”月云歌挑眉,一脸不屑,“你们要是再敢对我出手,到时候可就不是受折磨这么简单了,说不定直接丧命。” 这些话一出,大家都不敢轻易靠近。 人群里有懂医的,检查一番过后发现这些人都中毒了,那药粉就是毒粉。 这一下,所有人都后退一步,谁都不敢轻易上前。 大家这才想起,月云歌医术高明,那自然也是懂毒的。 君越亭被侍卫搀扶起身,看着那傲世睥睨众人的月云歌,心口发闷。 若是当初自己先下手,近水楼台先得月,她怀中的白虎可就是他的了,她维护的也就只有他了! 然而,这便宜还是让君墨尘给捡了! 不,他不甘心,她必须回到他身边助他,让他成为那无上荣耀。 “云歌妹妹,本宫想清楚了,你这白虎本宫不要了,你下来罢,本宫护你回营地。” 众人听闻此言,小声议论太子对硕南王妃的深情。 月云歌翻了一个白眼,没有理会。 海棠书院院长师诚惠见这番闹个不停,上前道:“既然诸位不敢上,那我就不客气了。” 月云歌看着轻功飞向自己的师诚惠,冷眉冷眼喝道:“师将军可要想清楚,我这毒药只能由我来解,有一些可是无解的!” 第134章 大蟒蛇 师诚惠不以为然:“看来硕南王妃并不知道,我服过一种神药,可解百毒,换句话说,我百毒不侵。” 什么?神药! 听到这熟悉的字眼,月云歌不由地错愕,眼睁睁看着师诚惠举剑而来。 神药究竟是什么,为何连师诚惠都服用了此药? “铛!” 巨响传来,长枪对上长剑,摆脱夏施阳的君墨尘沉着脸挡在月云歌面前,和师诚惠对立:“想要伤害本王的王妃,也要问问本王的枪答不答应!” “硕南王,我无意动王妃,但这白虎,我必须拿下。”师诚惠气势不输君墨尘。 君墨尘一手护住月云歌,一手举着长枪冷哼:“你们身为女子,却伤了怀孕的母兽,如此不通人情,此时竟敢强来,那就别怪本王不留情面了!” 说完手腕一挑,把满腔的怒火都集中在手中的长枪,直奔师诚惠。 师诚惠虽然也是北宁武功高强之人,但在君墨尘面前,也是不敢掉以轻心,举起手中的剑,不断抵挡那进攻凶猛的长枪。 师诚惠声名在外,剑招狠辣。 月云歌只听到‘当’的一声,剑枪相碰,火星迸溅,巨大的力道震得二人后退两步。 【不会,狗男人难道打不过?可别啊,我还要靠狗男人啊!】 君墨尘听见她的心声,冷嗤一下。 打不过?这女人是不是太看扁他了? 他倒要让她看看,他究竟能不能打得过。 几番功夫下来,君墨尘面不改色,反倒是师诚惠气喘吁吁。 下一秒,师诚惠手中的剑犹如烂铁一般被长枪震断。 “哇!真棒!厉害!”作为看客的月云歌忍不住欢声鼓舞。 看着她在巨石上激动的样子,众人汗颜。 这真的是硕南王妃?整个就跟小孩子一样! 海棠书院的人见师父受辱,齐齐出手。 月云歌见状,吼道:“你们这群人还要不要脸!以多欺少,连硕南王都敢欺负,你们海棠书院还真是厉害呢,如此逾矩,比皇上都厉害啊!” 海棠书院众人停了下来。 “不用怕,有事本公主担着!”焱韵公主目光泛寒,必须要将二皇兄按下,这样才能将小白虎夺过来。 闻言,海棠书院众人再次出手。 月云歌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心想引蛇草药粉怎么还没见效,还有赫连承他们怎么还没发现这边的事赶过来救急啊! 君墨尘伤势刚好,就这么折腾,真的不会出事吗? 就在这时,月云歌发现空气中血腥味越来越浓,娇喝一声:“王爷,回来!” 君墨尘和人打得火热,但在听到她的喊声,还是抽身退离,来到她身边。 “有没有事?” “没。”君墨尘撑着长枪,手中鲜血淋漓。 月云歌不由地心疼,从空间摸出补血的药丸给他服下。 海棠书院众人不服气,朝两人围过来的同时,一阵腥风刮过,众人汗毛竖起。 只见丛林里出现一条蟒蛇,蛇身如古树粗壮,吐着蛇信子,紧紧盯着众人。 不仅如此,随着‘沙沙声’响起,众人还听到不少‘嘶嘶声’。 月云歌一喜,药粉起效了,怕是百兽山的蛇都往这边爬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怎么多蛇?” “是啊,我最害怕的就是蛇了!” “还有毒蛇,大家赶紧避开啊!” “……” 在场的人乱作一团。 那蟒蛇显然多日未进食,再加上可能被人类所伤,开始攻击众人。 君越亭等人见状,纷纷出手制住蟒蛇,可哪是这蟒蛇的对手。 只见蟒蛇一个摆尾,直接扫到君越亭身上,君越亭整个人就飞了出去,重重砸在地上,他头顶有一块巨石崩落,砸在他的腿上。 “啊!”君越亭吃痛,双目赤红。 众人骇然,四处逃窜。 蟒蛇还在不停蠕动,硕大的身躯所到之处,石屑纷飞,君越亭此时已经疼得不省人事,只能靠侍卫搀扶。 那蛇仿佛受了刺激一般,越是靠近,越急躁。 君墨尘紧紧护着月云歌,不让后者受到波及。 “怎么回事?”君墨尘皱着眉头小声问月云歌,他能看出来,那蛇接触到她先前让他洒下的药粉。 “那引蛇粉被我加了点料,能让蛇躁动,但只能持续几息,过后这些蛇都会没有攻击力,到时候直接抓起来,蛇胆可入药,蛇可泡酒,有用的很!”月云歌弯唇,喜上眉梢。 君墨尘无语,也就只有她会时时刻刻想着药。 月云歌看着跳脚的众人,看了一下时辰,心想药效应当差不多了,便高声呐喊:“你们不用担心,这蛇中了我的药,等一下就消停了!” 大家身子一顿。 不过真如她所说,这蛇激动一下就蔫下来了。 雅怜郡主一直站在外围,看着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刚刚生死关头,那个谪仙一样的男子,竟不畏生死,拼了命地去护着月云歌。 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先前他也是那样护着她,怎么现在却不管她了? 见这些蛇没有攻击,众人情绪还没平复下来,就听见夏幽国大皇子夏施阳说道:“硕南王妃不仅容貌倾城,医术更是高明,我们夏幽人向来直接,我心仪于你,夏幽地势广阔,沃土千里,我愿迎你做皇子妃,独宠你一人,日后便是我夏幽的王后,你可愿?” 话音刚落,月云歌就感觉到环着她腰身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 【疼!】 听到这声,君墨尘下意识松了一下手,但还是占有欲极强地将她圈在怀中。 这笨女人该不会动心了? “夏幽大皇子,你莫不是脑子有病?我是硕南王妃,我已嫁人,你们夏幽的民风彪悍得要娶他人的妻子吗?你们的癖好,可真是奇特!” 夏施阳不怒反笑:“硕南王妃,我句句真心!听说北宁皇子都是三妻四妾,我还听说硕南王还有妾侍,可是苦了你!我们夏幽不一样,崇尚一夫一妻,你嫁给我,不仅能让两国交好,还能享受我的独宠,这不是一件好事吗?” 一夫一妻? 月云歌一怔,她没想到竟然还会有崇尚一夫一妻的地方。 见她错愣,君墨尘磨了磨牙齿,怒视夏施阳:“夏施阳,这是本王的王妃,你也敢觊觎?” 第135章 一家三口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是像硕南王妃这样有本事的女人,我夏施阳可不会介意她曾下嫁于你!”夏施阳微微一笑。 “那好,那本王就让你看看,觊觎本王女人的后果!” 君墨尘握着长枪就要动手,月云歌却一把拉住他:“王爷,你跟这样的人计较做什么?我又不会嫁给他,他家可不止他一人,他真以为他能当夏幽王?咱们走!” 说完之后,她附耳小声咕哝:“还有最后一味药呢!” 闻言,君墨尘怒气消失大半,看着她那坦诚的目光,他想了想,点点头。 就在这时,赫连承等人终于赶来了。 “你们,将蛇都收起来,王妃要用来制药。”君墨尘吩咐还没松一口气的尘东等人。 赫连承郁闷至极,收到风声就赶过来,没想到一来就要抓蛇。 君墨尘说道:“尘东,把马给本王,接着你们善后,取了蛇胆就走。” 因为那蟒蛇,师诚惠受了伤,不少人都受伤,但最重的还要数太子君越亭。 少顷,君墨尘抱着月云歌上马,用力勒住缰绳,回身策马,扬长而去。 风中,传来月云歌那宛如黄鹂的声音:“再不带你们太子回去,你们太子这腿日后只能锯掉,到时候北宁可就会出现一个残疾太子~”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尤其君越亭的属下,纷纷过去七手八脚帮忙。 策马跑了好久,君墨尘这才勒住缰绳,停了下来,将她抱下马,一同走路。 他们二人并不知道,百兽山还有蟒蛇,他们走后,比之更大的蟒蛇出现,攻击众人,将四周巨石扫落,伤及众人。 君墨尘憋着一肚子气,看到她怀中的小白虎,醋意满满:“行了,你不要一直抱着这小东西了,让它自己下去走走。” “它有伤……” “它死不了!”君墨尘没好气道,他竟然会因一只小白虎不痛快,真是奇了怪了。 没办法,月云歌只好将小白虎放下。 不知不觉,他牵着马,她跟在他身边,小白虎在前面洒脱,他们就好像一家三口漫步山林,好不惬意。 月云歌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不要想这么多,侧首去看君墨尘。 他脸色略显苍白,看到他手臂的伤痕,她当即心下一惊,连忙从空间拿出药。 “我先给你上药。” 君墨尘没有拒绝,反倒是好奇地盯着她:“哪里来的药?” “我身上带着的。”月云歌面不改色地回答。 君墨尘没有多问,但他知道她在撒谎。 他抱了她这么多回,她身上有没有这么多药,他还是知道的。 给他上了药之后,她扶着他坐在树下休息,马儿绑在一旁。 小白虎在草地上扭来扭去,欢快自由。 “王爷,还有最后一味药啊,我们还有哪里没去过?我好像迷路了。”月云歌将手搭上他的肩膀,环顾四周。 哪曾想他竟然吃痛,额头落下汗珠。 月云歌连忙帮他检查,才发现他的肩膀有豁口,鲜血已经染红大半手臂,她摸出银针,刺入他的合谷穴,暂时止血。 看着面前忙碌的女人,君墨尘一阵心暖。 - 百兽山营地,皇上和皇后并排而坐,欣赏着铁笼中的猎物。 就在这时,侍卫匆匆来报:“陛下,不好了,刚刚传来消息,皇子们都出事了,太子受伤严重……” 皇上被侍卫的话吓了一跳,身形微晃。 百兽山何时变得这么危险了? 皇后表情沉重:“怎么回事,速速道来!” 侍卫额角渗出大颗的汗珠,硬着头皮继续说:“山里忽然出现大蟒蛇,许多人都被蟒蛇攻击,受伤的还有海棠书院的师诚惠将军,如今除了先一步离开的硕南王和王妃,其他人都往营地回。” 在场的众位大臣心里暗暗叫苦。 此次来狩猎的都是嫡亲近支,能跟在皇子们身边,都是为了挣得一份军功,没想到现在都受了伤。 皇后垂眸,心想这蟒蛇该不会是硕南王和硕南王引来的? 她维持着表面的端庄,说道:“陛下,宸妃就羿儿和越儿两个孩子,越儿身体这般,若是羿儿再出事,那可怎么办?唉,还是这圣旨下错了啊……” 皇上也十分懊恼,他最喜爱的就是已故的宸妃,对着俩孩子更是疼爱,虽然嘴上不说,可若是羿儿发生意外,他该怎么办啊,他分明答应过宸妃好好照顾俩孩子的。 但如今重臣在此,他也不便说这么多。 “今日是秋猎最后一日,不管如何,明日再定夺。” 正在这时,又有侍卫来报,说太子等人又遇蟒蛇,被困其中,一时半会还回不来。 皇后听了,焦急地询问:“太子伤势如何?” “属下不知。” “废物!”皇后美艳的脸狰狞起来,那可是她唯一的儿子,可不能出事,“还不赶紧派人去救人,一定要保住太子!” 不知过了多久,君越亭等人尚未回来,但君墨尘和月云歌找齐最后一味药就回来了。 君墨尘大方地拉着月云歌的手,走进大帐。 众人最先注意的,就是月云歌怀中抱着那只白虎。 皇上震怒:“你们怎么回来了?可知发生了什么事?” 君墨尘和月云歌都不知。 皇上冷哼,拂袖背着手背对他们。 “羿儿,现下你的兄弟都被困,百姓也同样被困,你们俩倒好,直接逃离,就为了将这神兽先一步拿回来?为了赢,你们竟置他们于不顾!” “朕日日教导你,要兄友弟恭,这次进山这么多人遇到危险,为何你不去帮忙?” “你们真让朕失望!” 君墨尘不卑不亢地抬头,铿锵有力地回道:“父皇可知这些人为了云歌怀中几个这只小白虎,机关算尽,围堵我们夫妻二人,儿臣与所有人都打了一架,若非儿臣有本事,现在父皇看到的怕是只有儿臣夫妻俩的尸体了!” 皇上内心惊愕,但如今朝堂局势,他不能偏袒这个儿子,只好回身佯怒,喝道:“尽管如此,但真正遇到危险,你们怎能扔下众人就跑呢!” 月云歌闻言,上前解释。 “父皇,并非儿臣夫妻俩逃跑,而是儿臣已经用药制服其中一条蟒蛇,儿臣不知还有第二条,儿臣担心自己继续留在那里,会让王爷招架不住,便带王爷一块离开的。” 第136章 趁机谋福利 “北宁国土,众目睽睽之下,又岂会真的对你们动手!朕看你们就是落荒而逃,贪生怕死!”皇上说着说着,弯腰拿起案子上的茶杯朝君墨尘扔了过去。 君墨尘闪身躲了过去。 皇后咬牙切齿,自己儿子受伤,这俩人安然无恙,她这口气咽不下去,当即训斥。 “羿儿你要做什么?切不可对你父皇行凶,他对你们兄弟向来一视同仁,你这么做是想弑父弑君,是天下不能容忍的!” 月云歌看着皇后一脸护主心切的模样,冷笑出声,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事也能说出来,这皇后看来可不像往日那般啊! 看着君墨尘憋屈的模样,月云歌冷声道:“皇后娘娘慎言,王爷不过是躲了一下,可什么都没做,这样的大帽子扣下来,皇后娘娘是要置王爷于死地吗?” 这些年,大家都你来我往地心照不宣,暗中周旋,最怕遇见月云歌这样的愣头青,把一切都挑明了说。 果不其然,皇后变了脸,心里暗恨当初怎么没发现,这丫头如此伶牙俐齿,一点都不好捏扁揉圆呢,若知道如此,她也会阻止这丫头嫁给和自己儿子争抢的君墨尘! “云歌你这是什么话,本宫也只是担心皇上,一时急了,才说错话。” “儿臣知道了,儿臣也是急了才会反驳您。”月云歌表情淡然。 这一番话怼得皇后无言以对。 就在这还是,月云歌感受到一道灼灼目光,愣了一下,余光一瞥,看到原主的外祖父奉国公。 奉国公端坐着,一脸严肃也不说话,好像在思考什么,不时地看她。 看来是自己此时表现得和原主不像,外祖父开始怀疑了。 奉国公若有所思,云歌以前是不会这般说话,一直都是唯唯诺诺的,许久未见,为何还敢当堂反驳皇后了? 该不会是跟着硕南王,胆子也变大了? 帐中静悄悄,直到外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侍卫来报,所有人都回来了,太子也被抬回来。 此时帐外不知是谁在喊:“来人啊,快传太医——” 不一会儿,有人抬着受了重伤的太子进帐。 皇后看了一眼,心疼得眼前发黑,一阵晕眩。 皇上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看着担架上的君越亭,深吸一口气,表情让人捉摸不透。 北宁国的太子,此时没有昔日的风光霁月,灰头土脸躺在担架上,双眸紧闭,面无血色。 皇后在嬷嬷搀扶下走过来,颤巍巍地伸出手掀开盖在君越亭身上的布。 月云歌趁机看了一眼,有些不忍直视。 只见君越亭的右腿血肉模糊,骨头都穿了出来。 她没想到会变得这么严重,这样的伤势,活命倒不是问题,但这条腿能不能恢复如初,这真的就很难说了。 “皇上,太医都没有办法。” 闻言,皇上看向月云歌:“硕南王妃,既然太医没办法,那你出手!” 月云歌心惊胆战,这可不是什么好瓷器活啊! “父皇,太子这腿能保住,但会不会恢复如初,这……” 与其逞能,还不如现在就挑明,免得日后出了差错算在她头上。 “先治,那些事过后再说!” “父皇,儿臣有个请求。”月云歌想着趁现在这个机会,谋点福利。 “说!” “儿臣若是保住太子这一条腿,可否能求一个免死金牌和两个只属于儿臣的暗卫?” 她实际上是馋师如燕手中的免死金牌,她也想有一个。 君墨尘会武功,也能护着自己,但他哪天不在自己身边,自己还没有一点保障,可不就是完犊子了? 如今这狗男人的情敌这么多,还是有会武功的,她必须为自己着想啊,不能事事都靠那个狗男人,凡是都得靠自己! 皇上怔了一下之后严肃问道:“月云歌,你怎么敢如此狮子大开口?有羿儿在,为何还要朕赐暗卫?” 就连君墨尘也有些困惑。 月云歌莞尔:“王爷自然能保护儿臣,但难保哪天王爷有事要忙,不能保护儿臣,那该怎么办?” “朕相信羿儿到时候也会派人保护你。” “既然如此,多两个人保护不是更好吗?”月云歌笑盈盈地挑眉。 主要有两个可以随时随地就使唤的暗卫,自己日后想要查什么也方便。 最主要还是,之前她见识过,皇上的暗卫更厉害。 “你究竟要做什么?免死金牌也就罢了,你还敢问父皇讨要暗卫?”君墨尘皱紧眉头,他有些捉摸不清她究竟要做什么。 “过后我再跟你解释。”月云歌小声道。 她这么做自然有这么做的道理,她跟他一条线,日后遇到的问题只会比在这百兽山中的还要多,情敌是一回事,但想要对她下手的人更是一回事。 那暗中的弩箭,她当时找不到暗中对她下手的人,她必须要防着。 还有神药一事,很棘手! 皇上看了一眼气息越来越弱的太子,挥挥手沉声道:“朕应允了,赶紧救人。” “是!”月云歌眉开眼笑,掏出银针就转身跪坐在地,开始给君越亭治腿。 没想到这次不仅将太子给推进深渊,还能讨要免死金牌和暗卫,进山也找到最重要的草药,真是赚翻了! 除了皇上和皇后,还有受伤的君越亭,以及月云歌君墨尘,其他人都离开帐篷。 一个时辰过去,月云歌表情严肃,认真地医治太子,无视众人目光。 君墨尘在一旁帮她擦汗,静静陪着。 皇后一边掩面擦泪,一边看着月云歌,一瞬间晃神,她感觉月云歌像极了宸妃,也就是君墨尘的母妃,皇上最爱的女人。 不止是皇后,皇上也看着这两人,梦回当年,他的心思完全不在受伤的君越亭身上。 随着更漏一个接一个,月云歌总算是将君越亭的腿给保住了,但因为体力透支,再加上有孕不宜劳累,此时的她累得虚脱,整个人晕了过去。 最后,她晕倒在一个温暖的怀抱,耳边还有有力的砰砰声。 不知过了多久,月云歌睁开眼,眼前是熟悉的场景,是王府,是她的听云阁。 已经离开百兽山了? 嗯?什么东西在自己被窝里? 她伸手一摸,眼里一喜,将其从被窝中捞出来:“原来是你这个小东西呀!” 第137章 说不定有阴谋 “嗷呜!”小白虎发出奶声奶气地呜咽声,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心。 月云歌只觉手心发痒,痒得咯咯笑。 或许是听到她的笑声,屋外守着的竹桃轻轻敲了一下门:“王妃,您醒了吗?” “醒了。”月云歌一边回答,一边坐起来,看着屋外打进来的阳光,伸了一个懒腰。 竹桃推开门走进来。 “我睡了多久了?怎么会回到王府?秋猎不是还有一日吗?”月云歌一脸迷茫。 她记得秋猎进山是七天,等到第八天的时候大部队才一块回来。 自己就算晕倒,也应该在营帐休息才对啊! “王爷说您的身体需要安养,便让尘东大哥将您送回来,您从昨日下午回到府就一直睡,睡了快十个时辰,现在也快到午时了。” 闻言,月云歌哦了一声,肚子很合时宜地叫唤。 睡了一天,不饿才有鬼。 竹桃见状,忍俊不禁:“我去给王妃拿吃的过来。” 月云歌低头看了一眼还没隆起的小腹,叹了一口气。 只是不小心晕倒,就睡到在这个时辰,看来和肚子里的孩子脱不了干系。 都说孕妇嗜睡,现在可算是亲身体验到了! “嗷呜~”小白虎用毛茸茸的脑袋蹭月云歌的手,在她的被褥上翻滚,似是给她表演。 “你这小东西,真是萌死了!”月云歌抱起小白虎蹂躏,嘴角挂着笑容。 果然,她是个很难拒绝绒毛的人。 少顷,竹桃和栩芝将饭菜端上来。 想到一个人吃太无聊了,月云歌让她们几个都坐下来一块吃,现在还没到午时,她们应当也没有吃饭,王府的厨房都是到午时才开始做饭的。 三人没少坐下来跟她一块吃,现在也不拘谨,直接去厨房拿碗筷,坐下来一块吃。 月云歌将一只大鸡腿扯下来递给趴在一旁椅子上的小白虎,而后抬眸问道:“我不在王府的这些日子,王府可有发生什么大事?尤其是幽兰苑那边。” “嗯……幽兰苑那边挺安静的,听下人说,柔侧妃自从上次宫宴回来后就身子抱恙,一直没有出过幽兰苑,不过倒是会在院子里晒太阳……”怜儿边吃边回答。 听闻此言,月云歌轻轻点头,不过很快她反应过来,夹着肉丸子的手一顿,诧异道:“下人说月清柔一直呆在幽兰苑?还时不时出来晒太阳?” 怜儿点点头:“是啊,那边的下人都是这么说……哦对了,那天我去厨房,也看到柔侧妃和翠珠了,柔侧妃脸色苍白,挺像生病的。” 不!不对!月云歌摇晃脑袋,手中的丸子直接掉回盘子中。 如果说月清柔一直在王府,那出现在百兽山的那个人是谁? 她和狗男人都看到了,那就是月清柔,一模一样的脸! “怜儿,等会儿吃完饭之后,你拿钱去打点一下,找一个在幽兰苑当差的丫鬟过来。”月云歌心不在焉地说道,目光盯着碗里的白米饭出神。 这世间除非是双胞胎,若不然不会有人长得一模一样。 当然,要排除用药和人皮面具。 如果证明月清柔一直在王府,那她必须要将这事告诉狗男人,两个‘月清柔’出现,这里面说不定又有阴谋。 午时过半,下人来禀告说十二皇子来了。 月云歌刚想着吃饱饭就去花园走走的,没想到君若言来了,正好可以陪她去花园逛逛。 “皇嫂。”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君若言欢快的声音传来。 “我在这,进来!”月云歌喊道。 这次秋猎,越儿并没有跟着去,用狗男人的话来说,那里危险,顾及不暇,留在宫里虽然也不见得安全,但至少还有不少御林军和羽林军在。 君若言笑着走进来,看到她怀中的小白虎后,眼睛亮起来,眼巴巴地坐在她旁边。 “皇嫂,我能抱一下它吗?” “喏,给你。”月云歌爱不释手地揉了一把小白虎的肚子,将其递给君若言。 小白虎的爪子已经修剪过了,只要小白虎不反抗,越儿好好对待它,它就不会攻击。 “越儿,你怎么知道我回府了?”月云歌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心想现在大家伙应该还在百兽山,估计再有一个多时辰就该回京了。 君若言眯着眼睛,懒洋洋地躺在贵妃榻上,搂着小白虎说道:“昨天我和邵嬷嬷去找皇祖母玩,刚好有人跟皇祖母说你回京了,所以我就知道啦!” 原来如此。 月云歌面不改色,自己身边指不定有谁的眼线呢,自己这边刚回京,太后那边就知道,一点都不出奇。 看着面色红润的君若言,月云歌想到自己拿回来的药,想着现在正是时候,可以帮越儿医治身体。 “越儿,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好!”君若言打了一个哈欠。 门外,邵嬷嬷在外面候着,听云阁外还有保护君若言的侍卫。 月云歌走出来跟邵嬷嬷打了一声招呼只有便带着竹桃和栩芝去药房,她需要别的药,府里药房说不定会有,若是没有,她得亲自去一趟后山问虚竹先生给。 药房有药,但只有其中一两味。 接着,她又带着俩丫鬟去后山,意外的是虚竹先生竟然不在后山,这可就奇了。 她曾经听狗男人提过,虚竹先生自从进府之后,就一直呆在偏僻安静的后山,没什么大事都不会离开,离开王府就更不用说了。 就在她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竹桃盯着竹屋门喊道:“王妃,那里好像有一封信。” 月云歌回头,仔细看了一眼,门缝上的确夹着一封信。 难不成是虚竹先生留下来的? 可他若是外出,跟府里的侍卫说一声,到时传给狗男人就行了,为何还要留信? 带着疑惑,她推开院门,朝竹屋走去。 就在这时,一股若隐若现的味道钻入她的鼻子,鼻腔充斥着这令她不爽的味道。 “你们就站在这里。” 吩咐好竹桃和怜儿,月云歌一个人谨慎地走过去。 忽然,她闻到熟悉又难闻的味道,脚步一顿,脸色微沉:竟然有毒? 想到这里,她从储药空间拿出近段时间研制的百解丸服下,只要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毒,这百解丸就能帮她抵挡。? 第138章 她动心了 月云歌将信取下来,就算做足了准备,还是避免不了中毒。 不过幸好这毒她能解,而且完全不在话下。 因为这毒,就是她研制的,知道这个毒的,就有她和虚竹先生。 由此可见,这封信就是虚竹先生留下的。 她展开一看,信里除了署名,就只有十个大字:勿念勿找,事情办完便回。 看来,虚竹先生是真的有事情外出了。 既然这样,那她现在可以进去找找看有没有自己需要的药材吗? 念头至此,她看了一眼房门,伸手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看来虚竹先生是特意不关门的,想必里面除了药草,也不会有什么贵重之物。 月云歌进去找了一圈,将需要的药都凑齐。 离开后山,她让竹桃去一趟卫国公府,将二少爷月容珩带过来,她顺道给他治病。 这次去百兽山的只有她的父亲卫国公,母亲和阿弟因为身体不适,就都就在家中。 回到听云阁,月云歌发现君若言竟然搂着小白虎躺在贵妃榻上呼呼大睡。 想现在还需要配药,她也就没有喊醒他,独自一人钻进旁边的厢房中。 她这次打算帮越儿和阿弟一块配药,等会儿一块施针, 尽量快点解决他们的病,最后自己才有闲工夫去研究狗男人的病。 一个时辰过去,月云歌锤了一下发酸的腰,揉了揉生疼的眼睛,坐在一旁休息。 所有会出现的问题,她都已经假设出来,逐一击破解决。 只要越儿和阿弟服用好他们各自的药,她敢保证,不出半年定能痊愈。 以前是不知道这些药在百兽山能找到,要是先前知道,他们俩的病也不至于拖到现在。 月云歌打开门回到自己的屋子,却发现越儿和阿弟相谈甚欢,仔细一想,他们年纪相仿,脾气也好,两人合得来,一点都不出奇。 “皇嫂!”君若言优先看到进门的月云歌,开心得眉尾飞扬。 月容珩也起身,淡淡一笑,尊敬地行了个礼:“阿姐。” 月云歌伸手将他扶起来,无奈地笑道:“以后见到我不用行礼,都是一家人两姐弟,哪有这么多繁文缛节啊!” 动不动就行礼,动不动就要下跪,她其实也挺烦的。 “好,听阿姐的。”月容珩乖乖点头,“对了阿姐,我刚才来的路上遇见文大夫了,他让我这几日抽空去他那里治病。” 文大夫?月云歌怔了一下。 随后想起第一次回门,当时阿弟就说给他治病的是文大夫,那个说要年才能治好她阿弟的民间大夫。 “你今日回去就差人跟他说,让他不用替你着想了,你这病半年内能痊愈。” “真的?阿姐已经找到药了?”月容珩脸上一喜。 月云歌颔首:“你连续服药三个月,每次早晚各一服,且三个月里,每个月来施针四次,不能断。” “好!” 得知自己很快就能痊愈,月容珩别提有多高兴了。 这病痛折磨他十几年,现在自己只需要再忍耐半年便可和平常人无异,自己也可以做想做的事情,他真的又忐忑又激动。 月云歌将越儿的情况告知邵嬷嬷。 越儿只需要每个月施针一次,剩下的就是用药,也是三个月,而且药是一天一碗,最好是午饭后喝。 她已经将药都制作成药粉,每次用一小勺兑一碗水喝下去即可。 邵嬷嬷将要注意的地方一一记下来。 一晃眼就酉时了,月云歌开始给趴在床上的两人施针,左手右手一同协作,双管齐下。 一针下去,君若言只觉得后背刺痛,眼泪汪汪地抬头:“皇嫂,为何要绑着越儿?” 现在不仅是他四肢被绑着,连月容珩也是。 “是啊阿姐,我倒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奇怪治法。” 月容珩动了动背,除了酥麻,没有其他的不适感。 月云歌看了他们一眼,从柜子里拿出两团干净的布,塞递到他们嘴边。 “从现在开始,每一次施针都会很痛,等后面病快痊愈的时候,疼痛就会消失,现在,你们咬着这块布,免得疼得咬舌头。” 月容珩本想自己咬牙就能忍住,但在看着自己阿姐严肃的模样,他还是乖乖张嘴。 “唔!” 接下来每施一针,疼痛直击天灵盖,被绑在床上的两人痛不欲生。 君若言已经疼晕过去好几次了,但最后又被疼醒,如此反复,堪比酷刑,他的眼睛也哭得肿成核桃,想要挣扎,却没有一丝力气。 相对于君若言,月容珩的忍耐力更强,虽然没有晕倒,时刻保持清醒,但眼泪确实不受控制地落下,狼狈不堪。 最后一针下去,月云歌一阵晕眩,双手撑着床架。 呼!这体力是越来越不行了! 月云歌在他们两人面前,将一炷香点燃,一炷香过后,她就会来替他们拔针。 刚走出厢房,她就双腿发软。 本以为估计会摔在地上,没想到落入一个安全且温暖的怀抱之中。 缓了缓神,她看着来者,感谢道:“多谢王爷!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好一会儿了。”只是没有打扰你。 君墨尘因风尘仆仆赶回来,头发丝乱飞。 看着他还是一身去百兽山时的装扮,她愣了一下。 他从百兽山回来,第一时间就来看她?连衣服都没有换? “王爷,要不你先回去换衣裳?有什么事,我们等会儿再说?” “嗯。” 看他离开,她松了一口气,伸手捂住还在狂跳不止的心。 【月云歌啊月云歌,想啥呢,不就是一起在百兽山相处了几天吗,怎么就动心了呢!】 她不是傻子,要是对一个人有意思,她肯定是明白的。 此时尚未彻底走出听云阁的君墨尘自然是听到她的心声。 下一秒,他的嘴脸勾起欣喜的笑容。 笨女人! 你先动心,你输给本王了! 王府的侍卫们就这样看着他们的爷愁眉不展地走进听云阁,随后又满面春风地离开。 几息之后,怜儿来到月云歌的房间,与之前来的还有月清柔的丫鬟翠珠。 从翠珠口中,月云歌得知月清柔这几日的确留在幽兰苑,但翠珠毕竟是月清柔身边的人,讲的话不太可信。? 第139章 动心是错觉 见月云歌不信自己,翠珠急了。 “王妃,您要相信奴婢,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如有欺骗宁愿天打雷劈!” “翠珠啊,我记得你之前挺护着你家主子的,怎么如今却……”月云歌话语一顿,没有直接点名翠珠的背叛。 翠珠闻言,黯然泪下,将这些日子所受的苦倒出来。 “没想到我这庶妹私底下手段竟然如此残忍,真是让我大为震撼。” 月云歌黛眉紧蹙。 真是表里不一,在外收敛锋芒,在内下手狠毒,若不然翠珠这丫头命大,怕是十个翠珠都不够资格月清柔出气的。 “行了,你说的我都知道了,这次我就姑且信你,等月清柔彻底失宠后,你可以帮我做事,我这人脾气好,不会随便打人。” 翠珠听到这话,连忙磕头道谢,还说以后一定会效忠月云歌,唯命是从。 等翠珠离开后,竹桃问道:“王妃,您以后真的要将翠珠收进听云阁吗?” “不啊!”月云歌抿了一口茶,看向更漏,眼里闪过狡黠。 “可您刚才说让翠珠日后跟着您,帮您办事吗,那这……” 月云歌微微一笑:“你们日后就知晓了。” 竹桃几人无言以对。 一炷香燃过,月云歌来到隔壁厢房。 君若言已经睡着,月容珩估计是小憩,听到脚步声,后者才睁开眼。 她过去将月容珩嘴里的布取下来,随后帮他拔针。 施针疼,拔针却是没有任何感觉。 “阿姐……”月容珩一脸委屈,他就没有见过这么疼的医法。 “乖啦,以后就不会疼了。”月云歌用手指帮他梳理了一下因汗成条的头发。 “嗯……” 君若言这边,他睡得香甜,就算她将他嘴里的布取下,他还是不动如山。 没办法,就只好让邵嬷嬷陪着,等他睡醒再过来。 施了针后,月容珩缓了好久,看夜幕逐渐降临,他才拿药离开。 听云阁中,君墨尘早就换好干净的衣裳等着她忙完,然后一块吃饭。 “十二呢?” “还在睡。”月云歌打了一个哈欠,坐在她的旁边。 “那便等十二睡醒再吃晚膳!” 月云歌轻轻嗯了一声,趴在桌子上,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他:“我刚才去了一趟虚竹先生那里,他留下一封信。” 君墨尘展开看了一眼,并没有多言。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想必你还不知道。” 说到这个,月云歌一下子来了精神,身子坐得板正。 她将月清柔的事情说给他听,她敢保证,柳姨娘绝对只有月清柔一个女儿,所以要么是翠珠撒谎,要么是月清柔骗过翠珠,至于是什么,需要君墨尘去查。 君墨尘听完后,低头沉默了一下,将这件事交给尘东去查,同时还让尘东将尘西尘南以及尘北也召回府,他有事要他们去办。 看他有这么多衷心的心腹,月云歌满是羡慕。 “王爷,这次秋猎的结果如何?还有,君越亭如何了?” “你就这么关心他?”君墨尘俊脸拉下,表情很是不悦。 月云歌:??? 她什么时候关心君越亭那个奇葩货了? 见她没有回答,他误会更深,以为是自己说中她的心事,所以她才会默认。 “哼!我告诉你,不管如何,你要记得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都已经嫁给本王了,就不要再朝三暮四的,你这辈子都只能呆在本王身边!” “……”没有人比她更无奈。 她不想解释,就算解释,他也不一定会相信,就让他自以为是好了! 呸!什么动心不动心,那都是错觉! 这样的狗男人,她才不会喜欢! 【还是早点把事情都解决完,然后在肚子显怀之前离开!她可不想死!】 本来就生闷气的君墨尘听到她这个心声,直接气炸,一把扼住她的手腕,目光如狼似虎,紧紧扣住她那双无辜且潋滟的美目。 “我告诉你,不管何时,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本王的王妃,休想离开!” 没想到过去这么久了,这笨女人竟然还想着离开他! 他都已经强迫自己去接收她肚子里的野种了,她竟然还存在这种心思,真是不要命了。 念头到此,他控制不住加重力气。 月云歌并没有将他联想到读心术上面,她以为他这是胡思乱想下的一连串反应。 但被他这么一捏,她感觉手腕都要断了,她只好用力挣脱他的手,狠狠瞪了他一眼:“神经病你!” 要换做现代,这一言不合就像吃错药一样的狗男人,就不配拥有女人! “是!本王病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这笨女人!”君墨尘不服输地反口。 闻言,她的表情陷入呆滞。 她没听错,他说生病了是因为她? 雾草!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因为这句话,两人陷入沉默,谁也没有再先开口,各自背过身。 这一幕在竹桃等人看来,就是小两口闹别扭。 直到君若言醒过来说肚子饿了,小两口的表情才稍微缓和。 不过吃饭的时候,月云歌再次忽略君墨尘,将他当空气,夹菜也不给他夹。 得亏现在的君若言心智不熟,若不然夹在中间可不知有多难受。 三人刚吃过饭,宫里就来圣旨了。 来传旨的是皇上身边伺候的曹公公,同时也是敬事房的总管,专门负责皇上谕旨,办理谕旨中的一切事物。 曹公公这次前来,就是将她救了太子的奖赏给带过来,两个侍卫和一块免死金牌。 月云歌知道这其中要做什么,在接了圣旨之后,让竹桃悄悄塞好东西给曹公公。 面对这么懂事的月云歌,曹公公另眼相看,“硕南王、硕南王妃,咱家就先回去复命了。” “公公慢走。”月云歌莞尔,目送曹公公几人离开。 君墨尘见状,拂袖冷着脸说道:“你这笨女人还会讨好父皇身边人,总算不是笨得离谱。” 听到这嘲讽的话语,月云歌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不再理会他。 尴尬的气氛之下,君墨尘轻咳一声:“十二,夜色不早了,你早些回宫。” “不……”君若言摇头,怀中还抱着小白虎,一脸不舍,“皇兄,我今晚在你府里住可好?等明日再回去。”? 第140章 狗男人跟她赔不是 听闻此言,君墨尘轻轻摇首,正色道:“明日祭天大典,比秋猎前的宫宴还要隆重,你必须回宫,明日好早些做准备。” 君若言委屈地瘪嘴,回头看月云歌,嗫嚅喊了一声:“皇嫂……” 此时的月云歌在想明日祭天大典的事。 按照北宁国的传统,秋猎前十天有一次宫宴,秋猎后紧跟着祭天大典,随后又是宫宴,这可以说是每年最热闹的日子了。 每次秋猎后的奖励都是在宫宴发,同时也是最引人嫉妒怨恨的。 “皇嫂?”见她不理会自己,君若言上前推了一下她的肩膀。 月云歌回神:“啊,你就听你皇兄的,先回去,等明日过后,你想来王府住多久都行。” “真的吗?”君若言眼前一亮,扭头看了一眼板着脸的皇兄,意在请示。 见状,君墨尘微微颔首。 “好,那明日过后我再来,皇嫂可不要忘了你答应越儿的珍珠奶茶喔……” 嘎?月云歌一怔,过后哭笑不得,感情这孩子还在惦记那在珍珠奶茶啊! 君墨尘若有所思地盯着她,问道:“何为珍珠奶茶?我为何从未听过这种茶?” 她想到刚才他对自己的态度,她淡淡瞟了一眼,没有作答。 两人僵持了一下,他看到她打哈欠,负手转身一言不发地离开。 月云歌转头,狠狠瞪了君墨尘一眼。 【哼!狗男人,我以后都不会理你,天天欺负我,明明错了还不道歉!呸!】 闻声,君墨尘脚步一顿。 他错了? 他何时错了?明明就是这个笨女人总想着要离开他! 可若是她真像她心里想的那样,日后都不理会他,他的心会……很不舒服。 想到这里,他蓦然转身,与她四目相对。 月云歌内心一惊:靠!这狗男人不是要离开吗,怎么突然回头了? 不会又想对她动手?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说道:“我方才思索一番,我好像误会你了,我跟你赔不是。” 听到他竟然放低身段承认他误会她了,还跟她赔不是,月云歌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她还以为按照这狗男人的血性,会像往日一样一走了之,然后下一天又当没有这件事,让她自己窝一肚子气呢! 既然人家都给台阶了,人家还是一个王爷,月云歌摆摆手:“算了,我原谅你。” 毕竟以后还要靠这个狗男人,大腿还是要抱一下啊,面子也是要给一个的。 闻言,君墨尘嘴角勾起浅笑,又折返回屋。 月云歌:??? 月云歌:喂喂喂,我是原谅你,但不代表我要继续跟你坐下来说话啊! 还没等她将心声说出来,他就已经坐在她身边的凳子上了。 “王爷可还有事?”真狗啊! “我来回答你刚才问的问题。”君墨尘淡淡回道。 他想开了,不管这女人怎么想,如何惦记别的男人,他都不会让她离开。 她刚才问的问题?月云歌努力去回想自己在吃饭前问了什么。 哦对了,她问了君越亭那个奇葩怎么样。 君墨尘将她晕倒后的事情娓娓道来。 太子君越亭的伤控制住了,性命也无碍,就是这腿能不能保住,还得看她。 百兽山上,除了受了重伤的君越亭,其他人都受了轻微的外伤,其中不乏世家子弟和王孙贵戚。 自从那蟒蛇一事之后,秋猎就没有再继续,而是等众人休养得差不多才回京。 除此以外,夏幽大皇子夏施阳借受伤为由,要在北宁多待一些时日,直到伤势痊愈。 这于情于理,北宁没有理由拒绝,但问题就出在夏施阳受的只是轻伤。 也就是说,夏施阳留在北宁,恐有别的目的。 听完后,月云歌低头沉吟。 那夏施阳也是一个奇葩,明知她已经嫁给狗男人了,还敢当着狗男人的面跟她示爱,这已经不是奔放了,是脑子有病! 既然夏施阳当时会这么说,想必是对她起了兴趣,说不定暗中会搞点什么出来,她还是得做好防备的。 对了!她还有皇上赐的两个暗卫。 说到暗卫,她让竹桃将那被她晾在外面许久的两个人进来。 那两个人脸上都戴着面具,让人看不清表情,唯一露出来的只有一双充满寒意的黑眸。 呃……要不是知道这两个是御赐的暗卫,她都要以为这两个是要来杀她的了! “你们叫什么?能不能摘了面具?”月云歌打量许久面前两人。 两人单腿跪地,将面具摘下,抱拳作辑:“属下等主子赐名。” “你们没有名字吗?”这一下搞得月云歌有些迷茫,她不明白为什么要她来赐名。 君墨尘见她不懂,解释道:“他们既然是父皇赐予你,那便是你的手下,从今往后,他们不再是以前的身份,所以要重新赐名,日后仅只听命于你。” 闻言,月云歌吃了一惊,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 不过这两个人长相倒是还算硬朗,不戴面具就跟普通人无异,完全不用遮遮掩掩的。 狗男人最得力的四个手下是‘东南西北’,那她就‘镜花水月’好了,毕竟她也是起名废。 “从今天开始,你叫月镜,你叫月水。”月云歌分别指着二人。 “属下谢主子赐名。”两人异口同声响亮道。 想到自己日后也有两个贴身保护自己的人,她心里觉得美滋滋的,要是真和狗男人闹掰,自己还不一定会输。 君墨尘就在一旁看着她暗自偷乐,要是早知两个暗卫便能让她开心成这个样子,他就应该将从尘南和尘北掉到她身边。 “行了,你们回暗中待着,有需要的时候我会喊你们。” “属下告退。”月镜和月水应声,后退离开房间。 月云歌看着他们离开,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想道:【哎,镜花水月啊,还差花月,要是再来两个会武功的女暗卫就好了……】 一旁的君墨尘垂眸微微思虑一下。 这笨女人还想要两个会武功的女的? 他抬头打量了站在旁边的竹桃怜儿和栩芝。 这三人里,也就栩芝还会点拳脚功夫,教训一个地痞流氓还行,若是遇到像他这样会武功的,那就是花瓶子。 “王爷,你还记得那日在百兽山,海棠书院的那个师将军说过什么吗?” 第141章 黑羽阁和狱血宫 君墨尘深邃的眼眸转了一下,似是在回想那一日的场景。 许久后,他点点头:“你指的是神药一事?” “宾果!”月云歌抚掌微笑,“就是这个事!你有什么打算?” 上次因为萧贵妃小产一事,她让他去调查福太医,结果他就用‘本王会处理’来搪塞她,还有前段时间抓回来的左使,她到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本王自会处理,这些你不用管,你该做什么做什么,这些不是你该操心的。” “……”月云歌呵呵冷笑,果然,也是这样搪塞自己。 她就不明白了,她有什么不能知道的? 不过如今她有两个暗卫,以后要是想知道什么,完全可以让月镜和月水去调查。 “那好,你来处理好了!” 君墨尘不是傻孩子,他一眼就看出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但也没有说这么多。 神药一事牵扯甚广,里面有很多说不清楚的事情,现在都只是浮现苗头,他还没查明白,不想让她也掺和进去,免得遇到危险。 想到也没什么好说的,月云歌说自己乏了想睡觉,明天还要早起去参加祭祀大典,她想多休息一下。 君墨尘闻言,没有像往时一样在意这个多,起身离开听云阁。 不过他离开后并未会褚策阁,而是去了一趟幽兰苑。 月清柔听到他来了,来不及梳洗打扮,只好继续躺在床上,假意身体不适。 “王爷……婧妍身体不适,不能给王爷请安,还请王爷恕罪。” 君墨尘拂袖,淡淡看了一眼她那寡淡的面容,问道:“这几日你可是在府里?” “是啊,婧妍一直在府中静养。” “可有请府医过来瞧一瞧你的身子?”他边问边背对着她,扫了一眼房间。 月清柔苍白着脸,声如蚊呐:“有,府医说只要好好休息一些时日即可。” “既然如此,那你便好好休息,本王先回褚策阁了。” 见他来一下就走,月清柔咬了咬下唇,委屈道:“王爷这么就没来看婧妍,婧妍知道王爷还在生婧妍的气,怪婧妍当初下了药……这些日子来,婧妍也知道错了,如今婧妍身体真的不适,王爷就不能留在幽兰苑陪一下婧妍吗?” 听闻此言,君墨尘眼里闪过一丝阴鸷,提起当日一事,他心里就膈应。 “照你这么说,先前的病都是假装的?只有这次是真的?” 他这一反问,月清柔语塞,她这真的是自己给自己挖坑。 若是月云歌在这里,肯定会觉得这两人,一个脑子不灵光,另一个又脑子清奇,遇到这种情况,重点应当在病上,而他倒好,直接抓住旧账不放。 “王爷……婧妍只是……只是……”月清柔心慌失措,垂头思考要怎么回答。 结果,君墨尘没等她回答,干脆地转身离开,不带一丝拖泥带水。 望着他那走远的修长的背影,月清柔眼里的爱意化为疯狂的恨意,她这么喜欢他,他为何要这样作践她? 她就这么不如月云歌那个贱人吗? 月清柔并不知道,若不是因为他误以为她救了他,她此时也不会成为硕南王侧妃。 这边,君墨尘前脚刚离开幽兰苑,后脚就有人告诉尚未入睡的月云歌。 月云歌先前派人盯着幽兰苑,所以他去那里,她也能知道。 她还以为他是要过去跟她那‘好’庶妹温存,没想到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就出来了,她很好奇他究竟去幽兰苑做什么。 听丫鬟禀告说只是问了两个问题,然后就走了。 这不像狗男人的作风啊…… 难不成是这狗男人发现了什么? 月云歌躺在床上搂着小白虎陷入沉思,不知为何,她总感觉狗男人比她遇到的神药一事还要神秘,而且有意隐瞒她。 越想越不舒服,她抱怨一句‘这比疑难杂症还烧脑’,随后干脆搂着小白虎睡觉。 - 褚策阁,书房中。 “我的王爷啊,你可真是狠心丢下我一个人留在这冷情的书房啊!” 赫连承回到王府后已经换回最爱的红衣,半躺在软塌上,似笑非笑地盯着走进来的人。 “本王说过带你过去,你自己拒绝了。”君墨尘淡淡瞥了赫连承一眼,坐到椅子上。 “当然不去啦,我又不是傻子,上赶着被你的王妃奚落啊!”赫连承没好气道。 想到第一次见到月云歌,她就骂了自己一句‘骚包’,他这气得哟,好几天吃不下饭。 闻言,君墨尘嗤笑,“你这都算她嘴下留情了。” 他在她心里,可不止是‘狗男人’,只要她一不顺心,什么词儿都有,还有很多听起来奇奇怪怪的,让他错觉她不是北宁国的人似的。 “这么说来,你没少挨你的毒舌王妃骂?” 君墨尘没有回答。 就在这时,尘东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三个身穿不同服饰的人。 “王爷,赫连公子。” 四人进来弯腰抱拳作辑。 赫连承嗯了一声,妖娆地把玩滑落肩头的黑发,盯着尘北,笑道:“小北子,这么多年不见,你这长得越来越壮实了啊,看来你们黑羽阁的伙食还是不错的。” 尘北唇角扬起,客套道:“赫连公子可真爱说笑,我们黑羽阁可比不上您的狱血宫,好吃好喝也就算了,宫中上下都是美人。” “哎,这你可羡慕不来,你们主子不喜欢女人,这黑羽阁啊,美人寥寥无几,可苦了你们这几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要不,你们来我狱血宫?包你们满意!” “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尘北面不改色,心里却将赫连承骂了一顿,明知他们几个忠于王爷,赫连承还总是说这样让王爷误会的话语。 “无趣!” 赫连承嫌弃地摆摆手,目光移向尘南,但没等他开口,君墨尘就打断他的话。 “赫连,不要闹了,这次我将他们召回来是为了查神药一事。” 赫连承放下黑发,身子端坐,表情瞬间变正经:“小东子去查了这么就都没查到?” 被点到名字的尘东尴尬地低下头:“我去查了,但还是没有头绪,有人混淆视线。” “这么说来,要不要我助你们一臂之力?”赫连承睨向君墨尘。 第142章 狗男人问她介不介意 ”不用,我已经有头绪了,你难得来京城玩,这次夏施阳也会留在北宁,你正好可以趁这段日子,替我好好招呼他!”说到后面的时候,君墨尘的语气变得冰冷。 赫连承颔首。 他们既然在书房商谈到半夜才离去。 尘北和尘南去调查关于神药一事,尘西调查夏施阳一事,尘东去调查月清柔之事。 君墨尘方才在月清柔的房间中看了一眼,能凭直觉判断她这几日就是留在府中,如此一说,百兽山的那个‘月清柔’就另有其人了。 能混进海棠书院,说明这其中可能也与海棠书院有关,彻查下去,说不定能得到不为人知的密码,最重要是他想将那神药背后的人和组织连根拔起。 此时的月云歌呼呼大睡,压根不知她整日挂在嘴边的狗男人愁眉不展,彻夜未眠。 次日,寅时一刻。 还在梦乡的月云歌被竹桃喊醒。 因为祭祀大典在日出前七刻开始,也就是卯时三刻,为了准备充分,她必须现在就起来盛装打扮一番。 作为硕南王妃、二皇子妃,注意她的人不会少,在这种重要场合可不能被人抓住把柄。 可怜月云歌,眼睛都还没有睁开,任由竹桃和怜儿一同捣鼓。 寅时过半,她那端庄优雅的姿态渐渐显露,但唯一不配的是她还在半梦本醒中。 竹桃尤其佩服自己主子,被她们这样这样都还能闭着眼睛睡觉。 “王妃别睡了,王爷已经在外面等你了。” “哎呀,让他等等,我再眯一会儿。”月云歌趴在桌子上,眼睫毛都没有眨一下。 她之前吃药止吐,这没问题,但经不住怀孕嗜睡啊,她现在就想睡觉,什么都不想做。 见自家主子怎么都喊不醒,竹桃只好先出去禀告王爷。 得知这事后,君墨尘放轻脚步走进来,看到趴在桌子上的人儿,过去小心翼翼抱起,随后无视下人的目光,亲自将她抱到马车上。 竹桃看到这一幕,眼睛湿润。 王妃等了这么久,可算是得偿所愿了,王爷现在也来越宠爱和疼惜王妃了! 马车平稳,京城的路没有坑坑洼洼,月云歌一睡就睡到皇宫,期间还不断在他怀中拱来拱去,找到一个合适又舒适的位置才安静不动。 “笨女人,快醒醒。”君墨尘有些爱不释手这香软的身子,但想到还有正事要做,只好轻轻捏了一下怀中人儿粉嫩的脸蛋。 若是她日后都这般乖巧如猫儿,他会更欢喜她。 “困!”月云歌未睁眼,不满地噘嘴。 见状,君墨尘忍俊不禁,语气带着几分不正经:“笨女人,你要是再不醒,我就亲你了。” 不知是她在梦里有他还是怎样,听到这话,她猛然睁大眼睛。 什么鬼?她听到狗男人说要亲她? 当视野里出现他那一张欠揍的脸时,月云歌才知道自己不是在梦中。 她左顾右盼,发现自己不仅在马车中,还在他的怀里。 这暧昧的姿势让她脑子陷入短路。 她记得自己在睡觉,然后竹桃喊醒她,再然后……忘了! “醒了就赶紧下来,快卯时了,难不成你还想让我继续抱着?” “不要!”月云歌反抗地拒绝,推开他坐到另一边的,整理了一下身上凌乱的衣裙。 “好了,我们下车!” 哪曾想君墨尘紧紧盯着她的脸,最后伸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并没有解释她那鼻子蹭了一个黑点。 她却误以为他这举动是撩自己,顿时口嫌体正直地脸红心跳。 怎么会这样,她明明就很讨厌这个狗男人,为什么内心就是不能平静啊! 君墨尘下车后,听到她的心声:【喜欢狗男人是要遭殃的,月云歌你醒醒。】 他不由地勾唇,轻挑眉头,往日冰冷的眸子此时如同冬日暖阳,舒适惬意,无尽温柔,让周围的贵女们看一眼便移不开眼。 跟着下车的月云歌并不知道自己的心声被她嘴中的狗男人听的一清二楚。 月云歌心不在焉地和君墨尘并排走。 只是没走几步,耳边就听到一道悦耳的女声:“臣女见过硕南王!” 月云歌抬头,黛眉微蹙。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忠勇侯嫡女雅怜郡主,一个她最不想见到的少女,她不明白怎么有少女可以花痴到视线一直黏着一个男人的。 君墨尘淡淡嗯了一声,直接越过雅怜郡主。 月云歌刚要跟上,就听到雅怜郡主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道:“王妃姐姐,妹妹这厢有礼了……” 姐姐?月云歌冷漠地睨眸:“我和雅怜郡主不熟,何来姐妹一说?” “不着急,等会儿王妃姐姐就知道了。” 雅怜郡主卖弄着关子,眨了眨眼睛,毫不掩饰眼里的不善。 闻言,月云歌没有继续理会。 此时君墨尘见她没有跟上来,特意停在前面等她,直到她走到身边。 “为何这么慢?” “遇到一个神经病非要认亲,耽搁了。” 月云歌并没有压低声音,周围人都能听到,这直接把雅怜郡主给呛了一下,后者表情阴狠,目光幽怨地盯着前者的背影。 君墨尘听到她这番话,淡漠的眸子流转几分波澜,很快归于平静。 他自小习武,耳功比常人好,雅怜郡主对她说的话,他自然是听到的。 “笨女人,我要是娶侧妃,你反对吗?” 面对他这无厘头的问题,月云歌一怔,心直口快:“不介意!” 嘴上说着不介意,她的心却是介意的,尽管她和他有名无实,但一想到他娶妾进王府,那就是给她添堵,一个月清柔就碍眼的很。 幸亏月清柔这手段不高,不然她哪能这么安静地呆在听云阁啊! “你在撒谎。”君墨尘歪头,拉住她的手,谪仙的脸上似水柔情,“我想听真话。” “别闹!”月云歌下意识嗔道,这狗男人自从百兽山后,对她的态度是越来越怪异了。 “你介不介意?” 似是非要得到结果才肯罢休,君墨尘就这样拽着她的手不让她前进一步,旁边经过的人都投以耐人寻味的目光。 有一些未出阁的贵女见到硕南王如此神情注视王妃,都不禁红了脸,好生羡慕她能嫁给硕南王。 第143章 宝玉殿见表妹 没办法,月云歌只好遵循自己的内心点点头:“介意。” 她只是不喜欢混乱的后宅生活罢了! “为何?”君墨尘内心激动,表面的平静还在尽力维持。 “介意就是介意,没有这么多为何。”月云歌轻蹙眉稍,眼里流露出不满。 【问这么多有什么用,说得好像我说介意,你就不会娶侧妃一样!】 听到她在心里抱怨,君墨尘心中顿时有数,嘴角也忍不住上扬。 “走,祭天大典就快要开始了。” 说罢,他牵住她的手。 月云歌觉得很不自在,挣扎了一下,想要抽出自己的手,结果他越攥越紧。 想到现在是在皇宫,周围都是参加祭天大典的文武百官,在这种场合给他落面子,对自己也没有好处,索性就让他继续牵着了。 每一年的祭天大典都是在北宁天坛举行,而且在祭祀之前,阵仗特别大。 祭天大典,北宁子民皆可到场。 当然,普通百姓只能被御前侍卫拦在外围,而且只有四品以上随祭官员才能跟在皇上后面,一同来到祭坛底下,其他的都有固定的位置等待。 众人陆陆续续到场,月云歌第一次看到这么壮观的场景。 在祭天之前,会有乐舞,那是献给上天的舞蹈。 除此之外,还会有仪仗表演,在这之后,便开始祭祀。 祭天仪式上,首位是皇上,紧随其后是太后和皇后,后宫之中,最珍贵的两个女人。 右尊左卑,太后在皇上右侧,皇后反之。 之后便是皇子辈协同妻儿,但这些皇子中,只有硕南王是成亲的,所以月云歌跟在君墨尘身后,显得有些突兀。 在她之后,便是随祭百官了。 祭前仪式完毕,百姓欢呼,皇上一人走过桥路,燃香高擎,代表北宁子民,请求皇天为新的一年继续带来福祉。 黄袍加身的真龙天子手敬高香,顿首后昂首挺胸,对着皇天念念有词。 “臣诚惶诚惧顿首告知苍天与四方神灵,自臣即位以来,尊先祖遗训,治五行,艺五种,度四方,抚万民,开山河,未尝宁居,赖天帝与四方神灵庇佑,北宁大地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六畜兴旺,此皆苍天赐福,臣等特于此日此时敬上各兽,以效苍天……” 月云歌跪在地上,只觉得脑袋嗡嗡的,因为这祭文真的很长,有一些还很拗口,她完全听不懂是什么意思。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膝盖都要碎了,两世为人,第一次跪这么久。 祭天大典一直从清晨持续到中午,幸好今日的太阳不是很烈,不然她都要晕倒在地, 午时过后,除百姓外,文武百官协同家眷在宫中休息,等待今晚的宫宴。 至于百姓,能在今日领得一袋白米和一块肉,普天同庆。 今日进宫的女眷男子们都是家中嫡系和正房,皆安置在长乐宫,女眷是宝玉殿,而男子们是在与宝玉殿隔好几道宫墙的崇华殿。 月云歌本欲去君若言的曳阳殿的,但有宫女传话说士大夫嫡女庄芬菲在宝玉殿等她,请她去那边一叙。 想到先前答应庄芬菲,等秋猎过后便为其施针,现下正好趁这个机会去沟通一下。 因此,她带着竹桃前往宝玉殿。 这次进宫,她就带了竹桃一人在身边伺候,栩芝和怜儿都留在王府,剩下的便是月镜和月水,他们在暗中保护她。 宝玉殿。 中廊的院子里站着两位姑娘,其中一位便是庄芬菲,另外一位月云歌只觉得在哪见过,还有一位是全然不识的。 走向那二人的时候,竹桃小声说道:“王妃,我看到表小姐了。” “表小姐?你是说,那边有一个是我舅舅的女儿?” “是的,鹅黄色那位便是。” 闻言,月云歌抬头看过去,庄芬菲旁边那个穿着鹅黄色衣裳的、长得小巧灵动的正是竹桃口中的表小姐,她二舅的嫡女、奉国公的嫡孙女。 说到奉国公,那是她母亲的父亲、她的外祖,但和她们娘几个却是有多年未见,自母亲生病后,就鲜少回娘家,久而久之,她也渐渐疏远外祖一家。 外祖膝下有二子,大舅为大理寺卿,正三品,掌北宁折狱之事,二舅是大理寺少卿,为大理寺二把手,辅佐大理寺卿,从三品。 北宁鲜少有一族之人同在一个地方任职的,皇上让大舅二舅都掌管大理寺,说明皇上对外祖一家有极高的信任度。 大舅膝下有二子,也就是她的两个表哥,如今尚未婚配,均参军报效国家去了,一年才回一次家,和她的兄长一样,常驻边关。 那边穿鹅黄色衣裳的是她的表妹沈茹茹,二舅的嫡女,年芳二六,便已出落得水灵,上门提亲之人踏破门槛,是个讨人欢喜的姑娘,性格耿直,心善人精,主要是活泼。 剩下的,她也不知道了,原主的记忆里只有这么多。 捋了一遍脑海中的记忆后,月云歌已经带着竹桃来到三人面前。 “参见硕南王妃。”三位姑娘福身行礼。 月云歌轻轻摆手,笑道:“你们俩,日后在我这就不用行礼了,都是相熟之人,我们之间没有这么多虚礼。” 听到这话,庄芬菲眉开眼笑地跟身旁两人说道:“你们瞧,我就说硕南王妃为人坦率,都不用咱们行礼,可随和了。” 鹅黄色衣裳的沈茹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月云歌,并未说话。 “茹茹表妹,好久不见。”月云歌唇角扬起可亲的笑容,如那腊月阳光般暖人心窝。 沈茹茹闻言,眼睛一喜:“表姐,您还记得我啊?我还当您把我给忘了呢!” 家里人都说姑姑一家跟她们奉国公一家越来越不亲近了,平日里见面也是点头之交,现在看来,哪里像家人说的那样啊,表姐明明就很亲切。 之前她也见过表姐几面,但当时的表姐唯唯诺诺、颔首低眉,一点都没有国公千金的气势,和如今意气风发不卑不亢的模样完全两样。 “怎么会呢,都是亲人,哪能不记得?只是因为身边事情多,所以就没能跟娘回奉国公府看看外祖,等宫宴过后,我定然寻个日子和娘回去看看大家。”月云歌莞尔。? 第144章 吴家千金 “真的吗?”沈茹茹惊讶地上前,一把挽住月云歌的手,“表姐可要说到做到哦!” 沈茹茹向来就和其他大家闺秀不一样,矜持在她这里完全不管用。 “自然是说到做到。” 正好,月云歌也想去奉国公府看看,毕竟是原主的外祖一家,打好关系还是有必要的。 见这姐妹俩说话融洽,庄芬菲也插入进来,嘿嘿一笑。 “我差点都忘了,茹茹是奉国公家的,而王妃您外祖就是奉国公,瞧我这记性……对了王妃,这是我一位好友吴芷晴。” 吴芷晴…… 默念这个名字,月云歌仔细回想上次宫宴,狗男人给她看的一些官员家谱。 “原来是吴御医之女啊,幸会幸会。” 宫中的太医院主要是太医,御医为正六品,而太医是正七品,前者只为皇帝嫔妃与我王公贵族看诊,而太医负责宫中所有人,上至高位者,下旨宫婢侍卫。 吴御医是御医之中医术最好的,在宫中只负责皇上的身体,发妻早亡,留下一女,正是吴芷晴,从小耳濡目染,吴芷晴也略懂岐黄之术。 吴芷晴落落大方道:“王妃,臣女听父亲说您医术高超,特地通过菲儿,想今日趁此机会跟您探讨一个病情,这病情臣女一直想不透,不知王妃可否指点一二?” 和庄芬菲、沈茹茹天真乐观的性子不一样,吴芷晴是个娟好静秀、仪态体闲之人。 月云歌本就爱医,听到这个邀请,自然是颔首同意的。 因此,她们一行人寻了一个安静之处坐下闲聊。 在宝玉殿,最安静的地方除了厢房,当属鲤鱼池的凉亭,那里风景怡人,凉亭建在池中央,若不是成群结队来看鲤鱼,就是一个偏僻之处。 吴芷晴所说的病情,就是会有腹痛,伴随发热呕吐恶心等症状,且外表无伤,轻轻一按压腹部,便会出现或轻或重的疼痛,她至今都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 引起这一类症状的病可多了,要是月云歌举例,起码能说上二十个,毕竟有可能是腹腔感染的疾病,腹中哪一处脏器发炎溃烂,都会引起这个问题。 月云歌将自己知道的都告知吴芷晴,后者低头琢磨了许久像是有了答案一般,起身又行了一个礼:“臣女愚钝,竟是没有想到炎症一说,多谢王妃提点。” “不用客气啦,日后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来硕南王府找我即可,我平日里也挺无聊的,也想多一个人探讨一下医术。” 闻言,吴芷晴眼前一亮,规矩地颔首:“如此,那臣女日后有空定会上门拜访。” 两人客套一下,随后继续探讨别的问题。 对于懂医的两人来说,这样的话题不无聊,但对于什么都不懂的庄芬菲和沈茹茹来说,这简直就是魔音灌耳,是折磨。 没办法,庄芬菲和沈茹茹只好起身去看鲤鱼,顺便投食喂养。 好巧不巧,她们二人就遇到雅怜郡主,正因为行礼不及时,被雅怜郡主说成是大不敬,罚她们跪在地上认错。 她们两人脾气也不是那种文弱好欺的,虽没有吵起来,但也没有下跪。 见状,雅怜郡主不依不饶,让侍女将二人压跪在地。 月云歌这边知道事情已经是一盏茶的功夫之后了。 得知自己表妹被欺负,以月云歌这护犊子的性子,肯定是不愿意的,所以当即带着一身煞气出现在雅怜郡主面前。 同在宝玉殿的贵女们听说这件事,纷纷凑过来看热闹。 谁都知道雅怜郡主喜欢硕南王,而月云歌又是硕南王妃,这两人对上,准有好戏看。 “将她们两人放开。”月云歌黑着脸沉声道。 “这二人不尊敬本郡主,本郡主这是代她们父母教训她们,让她们知道谁尊谁卑!”雅怜郡主趾高气昂,目中无人。 听闻此言,月云歌冷笑:“既然如此,竹桃,将雅怜郡主压下,让本王妃好好教育一番,让她也知道什么叫尊卑。” 她本来不想提尊卑一事的,但这雅怜郡主非要用这个来压她表妹她们,那她也只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你敢!”雅怜郡主瞪着眼睛,怒火中烧。 “本王妃是硕南王妃,位居一品,而你只是一个品似三阶的郡主,你在本王妃面前嚣张,可又知尊卑?”月云歌敛去笑容,一脸正色。 “我……” 月云歌直接打断雅怜郡主的话。 “听闻沈家千金和庄家小姐是因为没有向你行礼而被训斥,那从本王妃刚才到这至今,你可曾行礼?你是不将本王妃放在眼里,还是不将王爷放在眼里?雅怜郡主,人可以自大,但劝你还是掂量一下自己有什么资本再嚣张!” 说罢,也不管雅怜郡主的脸是否被气成猪肝色,月云歌过去直接拉过庄芬菲和沈茹茹二人,转身离去。 雅怜郡主咬牙切齿,听到身边贵女们的轻笑声,怒目圆瞪:“再笑的话,本郡主将你们的嘴巴给缝上!” 众人摇摇头,无趣地离开,随后议论纷纭。 “不就是仗着懂武功,所以才敢这么嚣张嘛,刚才在王妃面前,怂得跟乌龟似的。” “可不是嘛,也就敢欺负欺负咱们这些官员千金,遇到比她品阶高的,大气都不敢出。” “行了,大家少说几句,免得被针对。” “就算咱们不说,也会有别人说,这样一个凶狠不讲理的女人,能嫁出去才怪……” 雅怜郡主听到众人的议论,面色铁青,咬碎一口银牙,狠狠瞪着月云歌的背影。 等着瞧!本郡主可不是好惹的,日后你休想安生! 走远的月云歌感受到身后之人的恨意和杀意,嗤之以鼻。 想杀她的人又多了一个。 女人啊,真是麻烦,一言不合就是一台戏。 经过这件事,月云歌等人并没有回凉亭,而是回到宝玉殿,找了一个厢房坐下继续聊。 聊着聊着,月云歌就说到给庄芬菲施针一事。 当得知她到时候会展现针灸之术,吴芷晴第一时间就说到时候自己也想在一旁观摩,想多学习一下,月云歌同意了。 正当几人聊得开心的时候,竹桃进来了。 “王妃,王爷派人来话,问你何时去曳阳殿。”? 第145章 珍珠奶茶 月云歌疑惑地歪头:“王爷去曳阳殿了?” 进宫之后,她和狗男人本来打算先去启祥宫看望一下太后,之后再去曳阳殿看越儿的,但因为皇上找狗男人有事,所以狗男人去御书房了。 而她因为庄芬菲找自己,便来了宝玉殿。 “是的。”竹桃点头。 “行,我等会儿就过去。”月云歌颔首,难得找到同龄人跟自己聊得这么来,她现在可不想这么快回去面对那个阴晴不定的狗男人。 原主虽说是卫国公嫡千金,但自小性子就懦弱,见人总是低眉顺眼,平日里也不跟其他千金一块游玩,所以活了十几年,一个玩得好的闺蜜都没有。 唯一能陪原主说话和游玩的,也就只有竹桃了。 如今月云歌开始交际,先后与庄芬菲,表妹沈茹茹,以及吴家千金吴芷晴认识,四人相谈甚欢,友情逐渐建立起来,开始以姐妹相称,还说日后有空,她们一块外出游玩。 半个时辰之后,竹桃再次来问,说王爷又派人过来问她何时去了。 有一有二,庄芬菲调侃道:“看来王爷是思念云歌妹妹思念得紧啊,这每隔半个时辰便派人过来催一次。” 沈茹茹也跟着帮腔:“可不是嘛,表姐您还是赶紧去,不然表姐夫可要怪罪我们了。” 听着这两人的话语,月云歌面颊微红,她以前可是很经得起调侃的,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调侃关于狗男人的事,她就浑身不自在。 “那你们聊着,我先过去了,宫宴的时候再见。” “好!”三人异口同声。 目送月云歌离开,沈茹茹托着下巴,眼里都是羡慕:“我也好想找一个对我好的丈夫啊,我在坊间听了不少传闻,说表姐夫很疼表姐。” 庄芬菲吃着糕点,含糊不清道:“茹茹,你就放心,等你及笄之后,你就可以挑一个你喜欢的丈夫了,以你父亲和你祖父对你的疼爱,一定会让你选自己喜欢的。” “可是我现在才十二,离及笄还有三年呢!”沈茹茹撅嘴。 吴芷晴闻言,无奈地摇摇头,笑道:“你才十二,着急什么,我和你菲儿姐都及笄好几年了,也都还不着急。” 她们三人和月云歌一起姐妹相称后,按照年龄划分,最大便是庄芬菲,今年十七,其次是吴芷晴,同样是二八年华,不过比月云歌大几个月,最小的就属古灵精怪的沈茹茹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都是在等心上人,只有我,连个心上人都没有……”沈茹茹咕哝道,父亲总是说让她找一个好男人,可她遇到的都是一些生性风流的公子哥。 见沈茹茹抱怨,庄芬菲和吴芷晴相视而笑,不再言语其他。 - 曳阳殿。 月云歌来到殿中,看到不仅是君墨尘在,还有九皇子君璟钊也在,兄弟二人正在下棋。 对于这个九皇子,她只是上次看过资料,今日还是第一次相见。 狗男人给她的资料中记录了,九皇子君璟钊年方十七,七岁时不良于行,极少外出,多数是在宫中弹琴作画,是一个文人雅士,尤其喜欢跟人吟诗作赋。 “九皇子。”月云歌来到君璟钊面前轻轻唤了一句。 “二皇嫂。”君璟钊颔首,笑道:“皇兄皇嫂成亲多日,景钊今日才来见皇嫂,还望皇嫂不要怪景钊怠慢。” “那无妨,我这人比较随性。” 君若言一见到月云歌,眼巴巴道:“皇嫂,你可算来了呀,现在距离宫宴还有好一会儿呢,越儿能不能吃你说的那个珍珠奶茶?” 这孩子,一直惦记着呐! 月云歌哭笑不得地问道:“你今日可按时喝了药?” “喝了!”君若言欢快地点头,还怕她不信,将邵嬷嬷也搬了出来,“皇嫂要是不信,可以问嬷嬷,嬷嬷看着我喝的!” “是的,十二皇子有好好喝药。”邵嬷嬷回道。 闻言,月云歌颔首:“好,那我这就去给你做。” 语毕,她看向君墨尘和君璟钊,两人都在为面前的棋盘而沉思。 算了,还是多准备一点,到时候让人拿去给茹茹她们也尝一尝。 念头至此,月云歌进侧殿换衣裳,一头扎进曳阳殿的小厨房中。 因为越儿要喝药和控制饮食,所以皇上允许越儿在曳阳殿私设厨房。 既然是珍珠奶茶,那自然需要珍珠、奶和茶。 珍珠的制作,月云歌有幸在前世的时候跟人制作过,她需要红糖和木薯粉,先将红糖和水小火煮开,随后离火,并加入准备好的木薯粉,脚板均匀便倒出来,慢慢揉成团。 将面团揉得光滑后,再搓成小条,切块搓圆,放在装有木薯粉的碗里滚几圈。 最后起锅烧水,煮沸后再放入错好的珍珠面团,煮一盏茶的功夫就可以捞出备用了。 随后就是奶茶,用的是鲜牛奶,这一步是先用茶叶将茶水煮出来,随后和牛奶一块煮,等奶、茶味相融之后,就可以放入珍珠了。 简单的珍珠奶茶就这样制作出来。 月云歌找了碗勺,将珍珠奶茶匀好。 想到现在天气微凉,要是让人端去宝玉殿的话,奶茶就凉了,大家第一次喝,喝不惯凉的,怕是会闹肚子,所以她征得越儿同意后,便让人去宝玉殿将茹茹三人带过来。 月云歌和丫鬟一同端着香飘十里的珍珠奶茶进主殿。 “皇嫂,珍珠奶茶是好了吗?”君若言噌地一下从椅子上坐起来。 这甜味,好香啊,他好喜欢…… “好了,你过来尝尝。”月云歌朝他招手,将刚出锅不久的珍珠奶茶递过去,“小心烫。” 君若言点点头,下地小跑过来,闻了一下后小口浅尝,圆溜溜的眼睛亮晶晶,边喝边眯着眼睛。 太好喝了!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他就将奶茶喝净,随后就是大口大口嚼珍珠。 君墨尘和君璟钊的棋局还在继续,月云歌见状,也没有打扰他们,兀自喝了起来。 来到这边后就没喝过珍珠奶茶,可惜没有吸管,用碗勺喝珍珠奶茶,实在是太奇怪了。 “皇嫂,这珍珠好好吃呀,咬起来糯糯的,跟糯米糕似的!皇嫂真厉害,越儿能不能也娶皇嫂啊,这样就能天天吃到珍珠奶茶了!”? 第146章 狗男人夸她 “噗!” 月云歌控制不住,一口珍珠奶茶直接喷到君若言的脸上。 这边,君墨尘的注意力被拉过来,他看了看自己的胞弟,脸色沉下:“十二,你可知你刚才在说什么?” 君若言瘪了瘪嘴,低头嗫嚅道:“皇兄,越儿说的都是真心话……” 只有这样,皇嫂才能天天跟他呆在一起,他想吃珍珠奶茶的时候就可以吃到。 “将这话收回去,日后都不许再说了!”君墨尘冷着脸,厉声呵斥。 这话说者无意,听者有意,若是被无心之人乱传,只会制造麻烦。 “知道了……”君若言可怜巴巴地红了眼眶,皇兄怎么这么凶呀,每次都是因为皇嫂的事情凶他,以前皇兄可不会这样的。 月云歌见状,不满地看了君墨尘一眼:“王爷,越儿现在心性如何你是知道的,一个小孩子,说的话当不得真,你凶他做什么啊!” “本王作为他的皇兄,自然是要规矩他的言行举止,这等有违伦理之话,且不说他是幌子你是王妃,若是普通人这么一说,也会让人诟病。”君墨尘面不改色。 闻言,她无言以对。 这种话还真是大惊小怪了,她在前世的时候,听得多了。 但一想到这是古代,自己和他们思想不一致,她就没有继续费口舌争论,她知道越儿将她当皇嫂当朋友,越儿平日在宫里,除了邵嬷嬷,压根没有人陪他玩。 狗男人又这么凶,越儿黏她也是正常的。 “越儿,还要喝吗?” “嗯……”君若言轻轻点头。 “那你等会儿,我把这个端去给你皇兄他们。”月云歌将尚有余温的奶茶端到君墨尘二人面前,“王爷,九皇子,这是我做的珍珠奶茶,你们尝尝看,甜的。” “多谢皇嫂!”君璟钊的目光也从棋局上移过来,闻到香甜味,他轻笑道:“二皇兄,皇嫂难得亲手做了这等稀罕甜羹,咱们先尝尝再继续如何?” 君墨尘低头看了一眼面前的珍珠奶茶,嗯了一声。 他还以为珍珠奶茶是什么东西,原来是甜羹。 早就知道月云歌有厨艺傍身的君墨尘一点都不出奇,只以为这是她捣鼓出来的。 月云歌目不转睛地盯着君墨尘,眼里带着几分自己都不知道的希冀:“如何?” 君墨尘喝了一口后,随口道:“马马虎虎。” 【嗐!一点都不赏脸,以后还是不做你的份了,浪费!】 “……”这笨女人存心气他! “现在味道出来了,还不错,尤其是这甜腻之中带着淡淡茶香,竟出奇的好闻。” 月云歌:??? 这狗男人是在夸她?是? 内心暗暗自喜的月云歌抿了抿嘴,眼神飘忽:“王爷方才还说马马虎虎呢!” 这笨女人还真是小心眼。 君墨尘脸色一囧,轻咳一声掩饰:“那是本王疏忽,没有认真品尝。” “那好,多谢王爷夸奖啦!” 月云歌心情大好,转身去给君若言继续制作奶茶。 她怕珍珠泡软了,所以吃多少就弄多少,珍珠和奶茶分开放,奶茶在锅里继续热着。 等她离开,君璟钊笑了笑:“皇兄和皇嫂的相处,还真是另类啊!” “本王可以当你这是在夸我们夫妻俩吗?” “当然可以。”君璟钊捻起一黑子放入棋盘中,“皇兄,您这次喊景钊来曳阳殿,不是只为了让景钊见过皇嫂这么简单的?” 君墨尘将碗中的珍珠奶茶一饮而尽,拿起白子落下:“她的医术极好,让她为你看看腿。” 听闻此言,君璟钊敛去眼中的悲伤,苦笑道:“景钊的双腿,景钊心中有数,皇兄不必执着,当年之事是景钊自愿的,造成的后果,景钊也会接受。” 君墨尘抿嘴,一言不发,若不是因为他,景钊也不会受伤,更不会被众人看不起。 此时的月云歌正哼着小歌煮珍珠奶茶,并不知道君墨尘又给她接了治病的活。 等她将奶茶煮好,竹桃就来禀告说沈茹茹三人来了,她只好再多煮几碗。 除了沈茹茹外,庄芬菲和吴芷晴第一次进入皇子的寝宫,也是第一次同时见到三个皇子,匆匆行礼之后便再偏殿等月云歌了。 月云歌让人将奶茶端给君若言等人,自己则和竹桃端着几碗去偏殿。 “你们可算是来了,再不来,这奶茶味道就变了。” 庄芬菲闻言,无奈地耸耸肩:“刚才在来的路上又遇到讨人厌的雅怜郡主了。” “怎么回事?她又为难你们了?”月云歌轻蹙眉头,心想这雅怜郡主怎么阴魂不散的。 吴芷晴迟疑了一下:“也不能算是为难……” “芷晴姐,这怎么就不算为难了?”沈茹茹不悦地说道:“那郡主不知为何被焱韵公主口头教训一顿,我们撞见后就拿我们出气,要不是萧贵妃恰好路过,咱们还得继续受辱呢!” 听到沈茹茹这忿忿不平的话语,月云歌若有所思。 宫中妃子一般不会出现在宝玉殿,焱韵公主也有自己的寝宫,她们一前一后出现在宝玉殿,有点诡异啊……会不会是她想多了? 毕竟是在皇宫,她没法不多想,这就是一个大染缸,稍有不小心,就会惹上事。 “茹茹,你们日后遇到雅怜郡主、焱韵公主,还有萧贵妃,能绕着走就绕着走。”月云歌抬眸提醒面前三人。 “为何啊表姐?”沈茹茹一脸疑惑。 “听我的,这样对你们好。”月云歌正色道,她说的这几个人都不是什么好角色,她不想让这三个新交的好姐妹遇到不好的事。 三人见状,纷纷点头。 这一次还是和刚才一样,她们聊得正开心,君墨尘又派人将她寻回去,沈茹茹三人只好先回宝玉殿了。 月云歌回到主殿,当得知是替九皇子看病之后,她顿时又来了兴致。 一顿检查之后,她将针包拿出来,抽出三寸长的银针,蹲下来开始替君璟钊施针,每一针都稳稳当当刺入他的双腿。 不一会儿,肉眼可见的速度之下,施针处发黑,君璟钊的腿上出现蔓延的黑线。 果然如此! “这……皇嫂,这何解?”君璟钊诧异地看着。 十年了,他竟不知在银针刺激下,他那不能活动的双腿会出现这样怪异的一幕。 第147章 针蛊 月云歌将银针抽出来,那奇怪的黑线就从消失在皮肤之下。 “九皇子,你告诉我,你这腿是因何变成这样的?” 君璟钊迟疑了一下,看向君墨尘,得到后者点头示意后,他才说道:“当年有贼人袭击二皇兄,我替二皇兄挡了一下,然后双腿便开始无力,直至最后彻底不良于行。” “挡一下?挡了什么?”月云歌追问道。 她必须将前因弄明白,这样从可以确定如何对症下药,毕竟她现在猜测到了,也验证了,但保险起见,还是再问清楚一点为好。 君墨尘闻言,在一旁跟君璟钊说她可信,问什么就说什么。 君璟钊将当时的情形说了出来。 五年前,他们兄弟俩在京城的一家茶楼中品茶听戏,结果遇到刺客。 刺客的目的只有君墨尘,似乎还是奔着夺君墨尘的命来的,兄弟俩和刺客打了起来。 最后刺客打出几枚银针,君璟钊想都没想就过去挡,银针刺入双腿后竟然化于体内,回宫后找太医来看,都看不出毛病。 那日之后,他的双腿就开始隐隐作痛,之后虚软无力,和上半身完全是两个状态,随着时间推移,看遍不少大夫无果后,双腿便不能再行走了。 闻言,月云歌明白了,她缓声跟二人解释。 “这是针蛊,相传有一种蛊,和银针相辅相成,未入人体之前,就是普通银针模样,入了人体之后,便会化为蛊,一点点损坏经脉。” “三年内查不出来,无法对症下药,只有等三年后才能发觉,可身子骨熬不下去的人,别说熬到三年对症下药,仅一年就要去见阎王爷了。” “而要彻底根治,必须要用同样的方法去化解,也就是说你必须再种一次针蛊,这蛊还必须是能克制住先前所种之蛊。” “若不然,不仅解不了,还会有害。” 听完之后,兄弟俩表情变得严肃。 虽说他们从未听说过这样的蛊术,但北宁从未有蛊术。 在这周边,只有南疆那边才会有人使用蛊术,相传他们的大夫都是巫医,救人亦用蛊。 六年前,正是南疆诸国蠢蠢欲动之际,他们欲要潜伏进北宁,趁机加害北宁百姓,被君墨尘发现,抓了不少,但还是有漏网之鱼。 因南疆人神出鬼没,君墨尘并未能将所有人抓齐,但被他这么一折腾,计划失败,南疆的人担心全军覆没,便悄悄离开北宁,当时的确排查过了,京城中并没有南疆之人。 除非有人和南疆之人勾结,将南疆的人收留,使得南疆人忍辱负重卧薪尝胆,在一年后抓住空隙,欲要除掉君墨尘,但万万没算到君璟钊替君墨尘挡了伤害。 此后,南疆那边安静下来,慢慢的,也就淡出个众人的视线中,似是隐居起来了。 “皇嫂,既然这针蛊会损坏经脉,那为何只有双腿有事?”君璟钊不解地问道。 月云歌心不在焉地回道:“这也是我费解的一点,按理说中了针蛊,经脉受损,那断不会只有双腿不良于行而已,除非你之后有了什么机遇。” 针蛊是个害人的玩意,不可能让人撑这么多年还只是双腿不能动。 全身经脉都是相连的,可如今出现在君璟钊身上的情况就特别像经脉断成两截,上半身为一截,下半身为一截。 她没查错的话,这就是他能撑这么多年的缘故,毕竟重要脏器都在上身,续命不是事。 听到机遇的时候,君璟钊低头想了许久,愣是没有想到自己得到什么机遇。 不过要是说中了针蛊后遇到什么奇怪的事,他倒是遇到一件。 当时是中蛊后三年,他在外求医,碰到一个蒙面,穿着南疆衣裳的少女,那少女武功高强,将他的侍卫打伤之后,便将他掳走,随后带到一个陌生且与世隔绝的地方。 连续三个月,都将他的下半身泡在药浴里,那三个月可以说是痛不欲生。 三个月后,少女不知所踪,而他也被扔到一家客栈,不久后侍卫便找过来。 他当时也问过侍卫是怎么回事,侍卫们都迷茫,只说有人有人用箭偷袭他们,随后有一支羽箭是绑着布条的,那布条上面写的就是他所在的客栈位置。 自那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见过那少女,而他的双腿也彻底不良于行,但很奇怪的事,除了双腿,他并没有别的不适。 听完君璟钊讲述的这些话后,月云歌坐在一旁的凳子上,背对着他们,似是在想事。 她这一想,直接就想到宫宴开始。 尽管宫宴开始,她坐在君墨尘身边还是漫不经心的。 “笨女人。”君墨尘低声喊了一下。 月云歌歪头:“嗯?” 哎,等等,这狗男人喊自己笨女人,自己为什么要回应啊? 想到这里,她瘪了瘪嘴,回首盯着面前的大鱼大肉,完全没有食欲。 难道遇见传说中的针蛊,她现在不把它解决了,她这心就痒痒的。 身为‘阎王愁’,怎么可以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呢! “吃东西。”君墨尘见状,夹了一块肥瘦相间的猪肉放到她的碗里。 一看到肥肉,月云歌忍不住干呕,脸色难看:“不了,我不是很饿,吃点水果好了。” 糟糕!最近担心伤害到孩子,就很少用药,孕吐也快压不住了。 君墨尘知道她是什么情况,便让人将油腻的饭菜撤去,只留下清淡的。 月云歌轻蹙眉稍,斜眸轻轻瞟了一眼身旁的他,表情不自在。 这狗男人……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夏幽大皇子夏施阳站了出来,说这次来北宁参加秋猎,还带了夏幽的歌姬舞姬过来,给北宁皇帝献上歌舞。 夏幽的歌舞和北宁是两种风格,北宁的歌舞婉约绮媚,而夏幽的完全是热情奔放,衣着更是大胆无论男女,都是看得面红耳赤。 看着夏幽舞姬大胆放肆的动作,在场的官员,有不齿的,也有目不转睛的。 “别关顾着看,吃点东西。”君墨尘将剥好的橘子放置在她面前的小盘中,语气温柔。 “王爷,你为何突然对我这么好?”月云歌还是有些接受不过来,打算问清楚,他这样让她特别不自在,浑身不舒服。 第148章 拒绝比试 见他许久不回答,她自以为是地试探性问道:“这次对我好,难不成是因为九皇子?” 君墨尘神色凛然,淡淡看了她一眼:“嗯。” 她若是懂,不用他说,她也会懂。 她若是不懂,就算他说了,她也不会懂。 果然!月云歌内心松了一口气,眼里却带着几分失望。 她还以为他对她动心了呢,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君墨尘低头被她剥水果皮,目光连看都没看向歌舞。 或许是他们俩在这个场合亲密得耀眼,不少人注意到他们俩,更是有人窃窃私语,大多是羡慕的,羡慕他对她这么好,还为她剥水果,而且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月云歌不是聋子,自然将这些话都听进耳中,却因此让她羞赧不已。 就在这时,歌舞进行到高潮部分,舞姬的衣裳再次褪下一层,引得众人哗然。 她也顺势看过去,啧啧嘴,轻轻摇头。 【这穿得还没有我夏天时候穿得少,想当年我又露胳膊又露腿的,可凉快了!】 然而,君墨尘听到她的心声,手一顿,冷眸眯了一下。 这笨女人说什么? 夏天又露胳膊又露腿,比这些舞姬穿得还要少? 给谁看?难不成是那个野男人? 想到这里,君墨尘咬碎一口银牙,气息冷冽,寒气渐渐浮现,捏着橘子的手微微用力,只听到‘滋’地一下,橘子被他捏得果肉汁水横流,脏了一手。 月云歌听到奇怪的声音,扭头刚好看到他捏爆一个橘子,她的嘴角人忍不住抽了一下。 “王爷,我不喝果汁,你用不着这样……” 这会不会对她好得太多了? 先前给越儿看病,他都没有这么尽心尽力,难不成九皇子对他更重要? 该不会是这狗男人……喜欢九皇子?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睁大眼睛,下意识捂住嘴巴,腐眼看人基啊她! 月云歌并不知道,她越是胡思乱想,君墨尘的脸色就越黑,因为他将她的心里话听得是一清二楚。 前面衣着暴露那里也就罢了,到后面,这笨女人竟然还在怀疑他喜欢老九。 这笨女人是没脑子吗? 且不说他和老九是男的,就凭他们俩是兄弟这点,就不会可能! 再者说了,他可没有龙阳之好!! 若不是现在还在宫宴上,君墨尘肯定会将她禁锢在怀中,好好教育一番。 “咳咳!”月云歌胡思乱想上了头,她将脑袋凑过去,笑眯眯地问道:“王爷,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不能!”君墨尘想都没想就拒绝,从她嘴里蹦出的话,总能将人气得半死。 闻言,月云歌努了努嘴,无趣地端坐,目光时不时看那香艳的歌舞。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也不例外。 因着身边只有君墨尘,她又无聊,便一边看舞蹈,一边评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些有豪放的舞姬们。 这一幕看得君墨尘满身醋味,“月云歌,你看够了吗?” “啊?”月云歌缓缓转头,疑惑地看他:“这不还没结束吗?” 什么叫她看够了吗?这里除了吃的喝的,就只能看歌舞了,不然还能看什么? 意识到自己失态,君墨尘深吸一口气,猛灌一杯酒,将目光移开。 月云歌超级无语,她就没见过这样有话不明说的,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哪能知道他在想什么啊? 不过有一点倒是蛮奇怪的,他竟然能知晓她的想法,还总能抓住那个点。 算了,懒得管,爱咋咋滴。 一曲终,歌舞结束。 月云歌本以为接下来耳根能安静一些,哪曾想夏幽的一个舞姬竟然要比跳舞,问北宁可否有愿意与之比试的,夏施阳还说若是赢了,便将世间难得一见的彩光珠拿出来当奖励。 彩光珠是什么? 当她看到夏施阳掌心的东西时,一脸汗颜。 这彩光珠在现代都烂大街了,就是一个玻璃球子,能在光亮下折射出各色光芒。 若是严格来说,这应该是琉璃球,它没有玻璃那般透亮。 彩光珠虽好,但无人站出来,不知因为怕了,而是北宁的贵女们若是站出来和他国一个舞姬比试,这传出去,颜面何在? 但若是不出去,夏施阳就认定北宁无人敢应战,所以现在到了骑虎难下之境。 皇上看了看无人刚应,板着脸下令:“谁若是赢得夏幽,那朕便赏赐鎏金头面一套,以及白银千两。” 此话一出,还是没有人动。 就在这时,有一个大臣站出来。 “皇上,在场的不是我北宁百官侯爵千金,就是宫中妃嫔,怎能与他国一个下等舞姬比试,这简直是辱没了我们的贵女们!” 随着一个大臣站出来,接二连三有人站出来,纷纷说不能比,要比也是舞姬之间切磋,但北宁的舞姬和夏幽的相对,略逊一筹,方才的歌舞就已经看出对比了。 夏施阳鼓了两下掌,轻蔑笑道:“看来,北宁泱泱大国,连与我夏幽舞姬比试的人都没……” “谁说没有!” 夏施阳的话被雅怜郡主打断。 众人看到雅怜郡主站起来,误以为是她想比试,正要开腔议论,便听到她将‘战火’给引到月云歌身上。 “众人皆知,我北宁不缺能歌善舞之人,要论舞艺,我们的硕南王妃的舞姿可谓是韵味十足、曼妙优美,皇上,何不让硕南王妃与之一比呢?” 语毕,雅怜郡主行了个礼,藏起眼中那狡黠的精光。 月云歌啊月云歌,本郡主倒要看看你这次怎么避过这次的,你就等着输得无地自容! 作为看官的月云歌暗暗翻了一个白眼:什么玩意儿,这女人还真是没完了。 就算会舞蹈,也是原主会好嘛,她一个借住人家身体的怎么可能会? 可此时此景,她若是跳得不好,岂不是砸了原主的招牌?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跳! 皇上看了看低头的百官,又看了看嚣张的夏施阳,最后看向月云歌,表情严肃:“硕南王妃,你可愿意?” 月云歌抬头挺胸,莞尔一笑,拒绝得干脆:“不愿意。” 这个回答让皇上很满意,但大家都在场,他只能维持脸上的表情,问道:“为何不愿?” 第149章 狗男人不帮她 月云歌起身,不卑不亢地回道:“因为儿臣最近身体不适,不适合跳来跳去。” 众人唏嘘。 这面色红润,方才吃得比谁都好,会是身体不适的表现吗? 雅怜郡主不肯就此罢休,嘲讽道:“该不会是硕南王妃怕了?” “是,我的确害怕。”月云歌面不改色。 呃? 这出人意料的回答让众人表情一滞,连雅怜郡主都被她直白的承认给唬住了。 雅怜郡主回过神,咬了咬后槽牙:“没想到硕南王妃竟是如此胆小之辈,连与舞姬这么简单的比舞都害怕,还编造借口,真是让人大失所望!” “哦?”月云歌浅笑连连,轻轻挑眉:“都说雅怜郡主胆子大,那就请雅怜郡主给大家表演一番,顺便赢了那舞姬,将彩光珠赢来,给我北宁大国长长脸。” “我……”雅怜郡主脸色涨红,她哪会跳舞啊! 没等雅怜郡主讲话说出来,月云歌哎呀一声,笑盈盈道:“我差点忘了,雅怜郡主这些年就像个男人一样天天舞刀弄枪,哪有空学习舞蹈啊,是我的失误,忘了这茬。” 扑哧! 不知是谁先带头笑,许多人也跟着笑了起来,各种难听的声音传入雅怜郡主耳中。 这言外之意不就是说雅怜郡主像个粗犷的大男人一样吗! “你!”雅怜郡主气得脸色青红交加,宛如调色盘,表情微微狰狞。 皇上也忍俊不禁,最后轻咳一下,说道:“雅怜郡主,这一舞,你可行?” “回皇上,臣女……不行!”雅怜郡主磨了磨后槽牙,气愤地睨了月云歌一眼。 要不是现在场合不对,月云歌铁定捧腹大笑,得亏这雅怜郡主不是男的,若不然这一句‘不行’就对会让她在北宁‘扬名立万’的。 就在这时,焱韵公主也站起来帮腔,说月云歌一定能胜任,还说整个北宁舞姿最好的就是她,在她面前,众人的舞艺都很逊色。 随着焱韵公主站出来,那些巴结焱韵公主的贵女们都纷纷起来请命,说除了硕南王妃,别人都不能胜任,这是将月云歌往绝路上逼。 月云歌心里骂骂咧咧,脸上还是一脸风平浪静的神色,她那锐利的目光扫过方才将她推出来的贵女身上。 好家伙,这些人为了巴结焱韵公主君韵儿选择落井下石,日后这笔账她慢慢算。 为今之计是怎么拒绝,虽然方才已经拒绝过了,理由是身子不适,但这么多人请命,又没有人站在她这边护着她的话,她刚才的拒绝就等于无用功。 念头至此,月云歌侧首看一旁默不作声许久的君墨尘:“王爷,不打算帮个忙?” “本王如何帮你?本王又不会跳舞。”君墨尘不咸不淡回道。 要不是众人提醒,他都忘了月云歌是会跳舞的,但如今看她千方百计推脱,定有问题! “你……”月云歌抿了抿唇,凑过去,一把挽住他的胳膊,有些忿忿不平:“你不是答应过我要护着我的吗?” “本王何时说过?你又何时说过?还有,这只是跳舞,又不是比武,何惧之有?”君墨尘挑眉,假装一副不解的模样。 “我……”月云歌语塞,她回想当初,她记得自己是跟他说过让他护着她来着,难不成自己记忆混乱了记错了? 的确,比舞不是比武,但她不会,比个鬼喔? “我不管,王爷你要是不帮我,我以后也不帮你。” 月云歌努努嘴,傲娇地瞥了他一眼。 “……”君墨尘无言以对。 他们两人丝毫不知,两人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众人面前,这恩爱秀得大家没眼看。 一直看好戏的夏施阳抚掌笑道:“硕南王妃,你若是觉得和舞比试丢脸,那我们便不比了,我可以自动认输,但你给我们大家伙儿舞一个,可行?” “不行!”月云歌心直口快,舞个屁,她又不是猴子! “哦?这么说硕南王妃那舞艺只是浪得虚名?” 面对夏施阳的激将法,月云歌不以为然,转口将矛盾引开:“要不大皇子跟我夫君比试一番武艺,我夫君赢了,你便现在立刻马上收拾东西回你夏幽去,你觉得可行不?” 【狗男人,让你不帮我,我可是很小气的,你就等着!】 听到她的心声,君墨尘无奈摇头笑了笑,这笨女人还真是一刻不同一刻,还说他阴晴不定,明明她比他更擅长变脸和伪装。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这是下逐客令,但又不是完全下,这番话真是说得漂亮! 皇上鲜少见到说话如此犀利干脆的人,尤其是在他面前,而她说的话也正中他的下怀。 这个不怀好意的夏幽大皇子借伤逗留北宁,他虽不能明面拒绝,可若是借羿儿夫妻俩的手将其逼走,那不免得是个好办法。 夏施阳现在骑虎难下。 说行,肯定输得很惨,他可打不过君墨尘。 说不行,丢脸的还是他。 都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刚才被羞辱的雅怜郡主再次站出来。 “硕南王妃,夏幽大皇子是我们北宁的贵客,你这样要将夏幽置于何地?咱们北宁是礼仪之邦,你这样做只会让夏幽大皇子觉得我们北宁看不起夏幽,引起两国矛盾!” 这话话里话外,懂的人听了都会觉得不舒服,尤其是坐在上位的皇上。 夏幽对北宁称臣,论大,还是北宁为大,任何让北宁觉得低人一等的,都不对! 本来只是一件跳舞的小事,却上升到两国,坐着的百官们都不敢随便发言。 月云歌心里骂了雅怜郡主一句‘傻子’,随后站起来睥睨众,表情严肃冷然。 “夏幽对北宁俯首称臣,雅怜郡主问我将夏幽至于何地?臣即是臣,还有何地?” “至于北宁看不起夏幽一说,本王妃就想问,他夏幽算得了什么,也配我们北宁看得起?看得起不是靠跳舞和你那三寸不烂之舌来决定的。” “最后一点,你说引起两国矛盾,若是仅仅几句话和因我拒绝跳舞就能引起矛盾,那只能说明某些人蓄谋已久,早就想闹矛盾了,缺了你这么一个出头鸟去将导火线引着而已!”? 第150章 引她离席 月云歌的辩口利辞让全场气氛安静下来。 愣了足足几息后,有人不合时宜地鼓掌了,而这鼓掌的人正是硕南王君墨尘。 “不愧是本王的王妃,这番话说得精彩!” 见硕南王鼓掌,其他人看了看皇上。 皇上紧绷的脸舒缓,也笑道:“朕还不知硕南王妃竟能言善辩,羿儿,你这王妃很不错,日后可要好好珍惜。” 君墨尘起身,和朱言箐并肩而立,行礼道:“儿臣遵命。” 此时,夏幽大皇子夏施阳脸色铁青,可毕竟是在北宁,她说的也是,夏幽对北宁俯首称臣,就意味着有被羞辱的一天,但他万万没想到,羞辱他们夏幽的竟会是一个王妃。 看君墨尘护着那月云歌的模样,看来就是让软肋了。 硕南王啊,你的软肋已经露出来了,你还能蛮横多久? 君墨尘回了皇上的话后,伸手搂着月云歌的腰身,冷冷看向夏施阳:“夏幽大皇子,本王妃向来只跳舞给本王一个人看,你没有这个眼福了。” 嚯!这一番恩爱秀得众人牙口软。 月云歌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她可是从未在他面前跳过舞的啊! 不过也好,她还以为这狗男人真的不会出手帮她的忙呢! 或许,只是这个狗男人不想跟夏施阳比试而已,这才顺手帮她。 嗯,应该是这样。月云歌轻轻点头,自以为是。 夏施阳皮笑肉不笑,神色不明:“是本皇子逾矩了,只是没想到向来狠心冷血、征战边关数年没有软肋的硕南王竟然也会和王妃鸿案相庄举案齐眉,第一次见,有些诧异。” 听闻这一番带有威胁气息的话语,君墨尘寒眸紧盯,面若冰霜。 这夏施阳敢动她,就是活腻了! 殿中,君墨尘和夏施阳互相对视,剑拔弩张,惹得不少人冷汗连连,要真说打起来,这可就是麻烦事啊! 月云歌用手肘撞了他的小腹一下,低声道:“你可别乱来啊,要打也要宫宴后再打,现在大家都在看着呢,若是出了差错,指不定君越亭几人的爪牙们过后参你一本。” “你这是在关心本王?” “……”月云歌深吸一口气,笑颜如花:“是,我在关心你。” 这番话很受用,君墨尘当即收起身上的寒意,嘴角牵扯出雀跃的弧度,脸上显露出满意的笑容,“好,就听你的。” 因为两人说得小声,众人只等听到零星的几个字,比如什么‘关心你’‘听你的’之类的,这更加坐实了硕南王和王妃伉俪情深。 跳舞一事被皇上草草说了几句便算了,本以为这一风波过后,宫宴结束就能吃饱喝足回府,结果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酒过三巡之后,君墨尘说有点事出去一下,让她在殿里等。 她百般无聊地环视四周,恰好看到有一个宫女将酒水不小心洒在自己表妹沈茹茹身上,沈茹茹只能起身去换衣服。 好巧不巧,让她看到那宫女洒完酒之后,竟然来到雅怜郡主身后,和雅怜郡主的贴身丫鬟对视一眼,神色未明。 月云歌仔细一想,像是想到什么,嘴里骂了一句:“该死的!” “王妃,怎么了?”竹桃上前问道。 “走,我们也出去一下。” 担心沈茹茹出事的月云歌带着丫鬟离席。 她们一走,雅怜郡主和焱韵公主对视一眼,也带人离席。 这边,月云歌随便问了一个宫女,得知去宝玉殿了,她快步朝宝玉殿走。 上一次宫宴也是这样遇到麻烦,这些人是没有别的手段了吗,非要这么龌龊? 之前是月清柔和月馨瑶两个不知死活的算计她,这次雅怜郡主竟然要对茹茹动手,看来不给一点好颜色瞧瞧,这雅怜郡主就真以为自己不可一世了。 等月云歌来到宝玉殿,打算找一下沈茹茹的时候,才发现沈茹茹并没有来宝玉殿换衣裳,而是在偏殿换了,而且宫女说沈茹茹已经回到宫宴上。 意识到这个圈套等着自己,月云歌眸底一片阴冷。 这些人是不是有病,怎么就知道针对她? “月镜月水,等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你们先不要动,我倒要看看她们会如何。” “是!”暗中护着月云歌的两个侍卫应声。 竹桃听到这话,气得不可开交:“王妃,是不是有人用表小姐将你引离席啊?她们是不是要对小姐动手?” “嗯,没事,我们等着看戏。”月云歌冷笑。 就在这时,一个宫女朝月云歌喊道:“硕南王妃,沈小姐在这边。” 月云歌有些无语,这还真是临时起意下手啊,连收买人都收买不到位。 方才就有宫女告知沈茹茹没有来宝玉殿了,现在又说在那边,这不是扯犊子嘛! 而且那个宫女所在的位置,还挺偏僻的,一般人不会过去。 “王妃,咱们要过去吗?” “要。” 不深入虎穴,如何焉得虎子? 不先上当,怎知这些人要搞什么? 月云歌带着竹桃走进侧殿的一个厢房中,她们一进来,宫女就将竹桃打晕,还想对她都很高手,但她没等宫女碰到,直接‘晕倒’在地。 宫女有些懵逼地看着自己的手,她明明还没打,王妃怎么就晕了? 想到自己要干的正事,宫女退出房间,将门从外面锁上。 月云歌见状,张开眼坐起来,从储药空间掏出银针,给竹桃扎了两下。 “王妃?我……我怎么了?”竹桃捂着发疼的后脖,眉头皱起。 “被人打晕了。”月云歌淡淡道,她来到门后,戳了一下窗纸,看出去。 果不其然,宫女出去后,她就看到宫女走到雅怜郡主面前,在雅怜郡主身后不远处还站着焱韵公主,似是以为离远一点就能撇清嫌疑似的。 月云歌没听到宫女跟雅怜郡主说什么,只知道雅怜郡主下了命令之后,有人去将柴火捧过来,似乎是要将她们给烧死在这里。 还真是好手段啊! “月镜,你将竹桃先带出去。” “是!” 竹桃表情一变:“王妃,您呢?” “我等下再出去。”月云歌莞尔一笑。 她们肯定以为他身边没有侍卫之类的,所以才敢这么下手。 等月镜将竹桃带出去,大火已经烧起来了,这边的事很快就传到宫宴那边。 “宝玉殿走水了——” 第151章 目睹交易 宫宴上的人一阵哗然,这好端端的怎么宝玉殿走水了。 上一次宫宴也是在宝玉殿发生事情,这次也是,难不成这次也跟硕南王妃有关? 不少人在议论的时候看向月云歌原先在的位置,发现月云歌夫妻俩都不在坐席上。 皇上脸色黑沉,和上次一样,带人摆驾宝玉殿,他倒要看看这次又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果真是他太松懈了,总有一些无知小儿在重要场合搞鬼。 与此同时,月云歌看火烧得越来越旺,而雅怜郡主和焱韵公主早已离开。 “月水,咱们出去。” 在月水的帮助下,他们从屋顶离开。 趁着大家还没有赶过来,月云歌离开宝玉殿后,找到月镜和竹桃。 “竹桃,你在这里等我。” “好,王妃你注意安全。”竹桃乖乖躲进假山石洞里面。 月云歌轻轻点头,带着月镜月水了离开,随后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让他们想办法将雅怜郡主掳过来,一定不要让其他人发觉。 至于焱韵公主,一时半会儿还不能轻举妄动,毕竟君韵儿的兄长是闲王。 但雅怜,就算不能惩罚,关一关挫挫脾气也行。 月镜和月水刚离开不一会儿,月云歌就看到一个身穿劲装的黑衣人出现,她连忙躲藏在暗中,也因此她发现那黑衣人似乎是有意在此处等人。 难不成自己赶巧遇见什么人在这秘密交易? 想到这里,月云歌放轻呼吸,尽量让自己融入黑暗之中。 “我来了,赶紧将东西交给我。”一个身穿华丽繁琐宫装的女人出现。 黑衣人默不作声地将一盒方形锦盒从怀里掏出来。 女人眼睛一亮,迫不及待接过来,小心翼翼塞进怀中,问道:“主上可有什么吩咐?” “主上让你将这一点一点放进皇帝平日的吃食中。”黑衣人又将一个纸包拿出来。 闻言,女人脸色一白:“这是……” “放心,主上说了,不会让那皇帝这么快出事,这药只是让他平日里精神不济而已。” “那就好……对了,宝玉殿的火是你们放的吗?”女人看了看四周,小声问道。 “不是,或许是误打误撞,你赶紧拿了东西就回去,千万不要让人发觉。” “嗯。”女人拿了东西,快速离开。 黑衣人等女人离开后,也一跃飞身离开。 他们不知道,这一幕被月云歌看得一清二楚,他们的对话也被她全部听完。 黑暗中,月云歌若有所思。 那女人虽然着装华贵,但面生的很。 上次宫宴她似乎没有看到这个女人出现,也就是说这女人是新上位的,那黑衣人让这女人下药到皇上吃食中,说明这女人能时常接触皇上,有可能是宠妃之一。 就在这时,月镜和月水将已经打晕的雅怜郡主给带过来。 月云歌过去看了一眼,将人带到离宝玉殿不远处的水池中,先是用火折子将雅怜郡主的衣裙烧一下,露出雅怜郡主那右胳膊,随后将其放在水中。 “月镜你去将雅怜郡主的丫鬟引过来,月水你等会儿在我以后散播看到水池这边有人衣服着火,正在水池这边鬼鬼祟祟的灭火,做完之后你们回暗中就行。”‘ 毕竟是暗卫,露脸太多会麻烦。 接到命令,月镜月水分头去办事。 月云歌看了一眼跪坐在水池边,右胳膊探入水中的雅怜郡主,冷笑道:“一步步来,你们这些蛀虫,我才不怕你们!” 语毕,她回到假山,找到竹桃,趁乱摸回宝玉殿。 这时,宫女太监还在救火,侍卫也将门被人在外面锁上的情况说出来。 这宝玉殿的房间一般不会在外面上锁,在场的人开始议论里面是不是还有别人。 焱韵公主目光如炬,笑眯眯地注视被大火吞噬的房间。 月云歌自然也注意到焱韵公主的神色,嘴角染上笑意,慢条斯理地走过去,诧异道:“哎哟这么大的火,焱韵公主为何要笑得这么开心啊?” 她不仅没有压低声音,还将音调拔高,虽然现场嘈杂,但丝毫不影响她那不合时宜的声音出现。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此时焱韵公主嘴角的笑容还没有收起来。 官员交头接耳,猜测宝玉殿着火的时候焱韵公主为何会笑。 焱韵公主收起笑容,余光看向月云歌,心里发怵。 怎么回事,她明明看到雅怜的侍女将这女人给打晕在房间里,随后上锁放火的,怎么如今却活生生的站在这里? 还有,雅怜去哪里了? 想到这里,焱韵公主左右环顾。 月云歌和焱韵公主并排,在后者耳边小声道:“不用找了,她不在这里。” 什么?焱韵公主表情微变,这女人为何知道自己要找的是谁? 就在这时,那些离席的几个皇子也赶过来了。 月云歌看到一脸紧张的君墨尘,心中痒痒的,暖暖的。 “你个笨女人,不是让你在宴席中吗?”君墨尘开口语气飞快,其中夹杂几分紧张。 吓了一跳,他还以为这个笨女人又出事。 “太闷了,我出来透口气。”月云歌莞尔一笑。 就在这时,人群之中,不是谁喊了一声,说看到一个身上着火的人去水池边灭火。 这宝玉殿一个位置着火,恰好就有身上着火的人,两者联系起来,不就证明其中这身上有火之人与这场火有密切的联系了? 皇上让人去将水池边的人押过来。 月云歌看到焱韵公主神情怪异,眼神恍惚,似是很紧张。 紧张是,等会儿会让你更紧张! “笨女人,发生了什么?”君墨尘察觉到月云歌的神情不对。 月云歌看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她身上了,便将刚才的事跟君墨尘说。 另一边,焱韵公主见状,也将方才一事告诉自己的兄长闲王,只不过她是在商量对策。 少顷,侍卫将两个人押过来。 “雅怜?”忠勇侯一看到那熟悉的衣裳,忍不住喊了一句。 怎么可能,她的宝贝女儿不可能会放火烧宝玉殿,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在场的人诧异地看着一只袖子被烧毁、身上衣裙大半还浸湿的雅怜郡主。 这边,宝玉殿的火已经救了,侍卫闯进去发现里面并没有人。 “怎么会没人呢……”雅怜郡主喃喃。 第152章 降智人才 这声音不大不小,恰好有好些人听到。 焱韵公主见状,嘴里骂了一句‘蠢货’。 雅怜郡主身体一僵,抬头看向月云歌。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月云歌这贱女人为何毫发无伤? “什么叫怎么会没人?这么说,雅怜郡主是知道里面有人了?”月云歌故作震惊问道。 “没,没有,没有的事,我怎么可能知道……”雅怜郡主慌了,急忙低下头。 皇上也看出端倪,拂袖冷厉地问道:“雅怜郡主,这是怎么回事?宝玉殿着火,为何你的袖子也着火?为何你会出现在不远处的水池中?” “我……哦不,臣女是因为……”雅怜郡主支支吾吾。 就在这时,雅怜身边的侍女磕头哭喊道:“皇上,求您为我家郡主做主。” 皇上面不改色:“说来听听。” “回皇上,我家郡主在宫宴上觉得闷,就出来透口气,怎料被人打晕送到宝玉殿中,奴婢知道的时候,宝玉殿已经着火,就只能拜托侍卫去将郡主救出来,奈何郡主的袖子着了火,奴婢这才带郡主去不远处的水池中灭火的。” 侍女这一番话说得声情并茂,跟真的似的。 只可以,这皇宫是皇上的皇宫,里面有什么猫腻事,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皇上沉默,众人更是不敢随意开口。 “我知道了!”雅怜郡主突然开口,目光狠毒地看向月云歌,“皇上,这件事一定是硕南王妃做的,硕南王妃跟臣女有私怨,肯定是硕南王妃一时想不开才对臣女下手的。” 君墨尘皱眉,一脸不悦,刚想上前,就被月云歌给拦住。 她的事情,她会自己解决,雅怜这个人,她还没放在眼里。 在场的人都好奇地看向月云歌。 “你说是我对你下手?” “对!就是你!”雅怜郡主咬牙切齿,既然烧不死你,那就让你背负罪名,也值了。 然而听到这话,月云歌哈哈一笑,心里觉得这雅怜不仅是猪,还是个降智人才,这无凭无据的话也敢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 “你一个习武之人,我要如何加害于你?再说了,你跟我的私怨不过在于方才宫宴上那番口角之争,就那点小事,我月云歌还不放在心上。” 雅怜郡主冷哼:“不仅是刚才,还有就是你妒忌我在百兽山的时候被王爷关心呵护,你担心我嫁进硕南王妃后跟你争正妃之位,所以你害我。” 我靠!说得真是有鼻子有眼的! 不过月云歌突然想到刚进宫的时候,君墨尘就问了她一句,她介不介意他娶妾。 想到这里,她扭头淡然问道:“你要娶她?” “不要。”君墨尘连想都没想就回答。 雅怜郡主脸色惨白,没有什么比被人当众拒绝来得丢脸。 但一想到自己父亲说事已成定局,她的脸上浮现笑容:“王爷,由不得你拒绝,我父亲已经去请皇上下旨赐婚了!” 众人哗然。 这……既然已经请旨了,为何到现在都没下? 皇上睨眸看了忠勇侯一眼,毫不掩饰眼中的不满。 忠勇侯内心一咯噔,看向自己的乖女儿,转移话题:“雅怜,这件事究竟是不是侍女说的那样?” “对!就是如此。”雅怜郡主话语一顿,愤然看着月云歌,“我这人向来和善,唯一与我结怨的只有硕南王妃!” 此话一出,不少贵女嗤之以鼻。 月云歌嗤笑:“你说是我就是我?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啊,不要在这贼喊捉贼。” “什么贼喊捉贼,你是说这把火是我放的?” 月云歌风轻云淡地耸耸肩:“是与不是,查查不就知道了吗?何苦在这浪费口舌。 大家都同意她的说法,与其在这磨蹭,不如去查一查。 雅怜郡主一听,内心一慌。 她压根没想到月云歌能生还,所以做这件事的时候并没有太谨慎,想着死无对证就没人能将她如何,可现下…… 雅怜郡主扭头看了一眼焱韵公主,张了张嘴,可后者却狠狠盯着她。 不仅如此,闲王的目光也透露着危险。 这下可真是……作茧自缚了。 皇上扫了一眼,下令:“来人,将雅怜郡主主仆二人收押,等待查明纵火一事。” 三两个侍卫上前。 雅怜郡主害怕得连连后退,“父亲救我!” 忠勇侯欲言又止,看着自己女儿吓得花容失色,他于心不忍道:“皇上,看在老臣当年的功绩上,请皇上允许老臣带女儿回府,将其关在府中,等待此时查明。” “……”月云歌嘴角一抖,这护短护得都无视律法了。 皇上闻言,问君墨尘:“硕南王觉得如何?毕竟这是你即将过门的侧妃。” “父皇,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然有嫌疑,就必然要按北宁律例来关押,还有,此等没有证据便指责诬陷他人的人,没资格入我硕南王府,还请父皇下旨取消婚约!” 皇上没有变态,转首又问月云歌:“硕南王妃觉得呢?” “父皇,儿臣的想法和王爷一致。” 让那疯丫头嫁进来,她可就不能安生了。 听到自己不能嫁给心爱的王爷,雅怜郡主歇斯底里喊道:“月云歌!你这个妒妇,你就是不想让本郡主嫁给王爷,皇上,请明查啊,她有害臣女的动机……” 月云歌嫌弃地摇摇头,一脸无语。 见过笨的,没看过又笨段位又低的,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果然是被宠坏的丫头。 这件事还需要查,但因雅怜郡主被关押的事,忠勇侯黑着脸说还有事情便叩安离宫了,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就相当于甩脸色给皇上,使得不少追随忠勇侯的内心惶惶不安。 经过这小插曲,宫宴尚且继续。 接下来皇上说了百兽山奖励一事,皇子之中猎得四兽之一,谁就能持政当摄政王,而其他人封将封官、加官进爵。 这本应花落君墨尘的,但有人指出找到小白虎的是硕南王妃,虽说夫妻一体,但此等赏赐非同寻常,理应分明白。 可又有拥护君墨尘的臣子说这是硕南王所得,并非王妃。 宫宴上人云亦云,亦步亦趋。 皇上扫了一眼百官, 又看了一眼坐在位置上淡定饮茶喝酒的硕南王夫妻俩。 “硕南王,这小白虎可是你亲手猎得赠予硕南王妃?” 第153章 狗男人的烂桃花 “不是。”君墨尘神情冷淡。 月云歌一怔。 他如果承认,那就可以当摄政的硕南王,到时候别说闲王,就连太子也要屈尊降贵,朝中重臣说不定还会站在他这边,到时这皇位到他手上的机会不就大了吗? 或许是她想得太简单了,这皇权纷争并没有她想的这么简单。 皇上这边,若是不仔细看,很难发现他隐藏在眸底深处的满意,换做别的皇子,这猎的白虎的事就揽在自己身上了。 既然这是月云歌找到的,皇上便下旨封月云歌为‘永乐郡主’,品阶在公主之下,但这郡主的品阶远没有硕南王妃来得高,也就是说,这称号封了个寂寞。 但毕竟是亲封的,多一层身份对她来说多一个保证,就算日后跟君墨尘合理了,她还是郡主,也不会有人对她如何。 册封之后,便是退婚一事,也是这个时候月云歌才知道,在百兽山最后一日,忠勇侯为自己的宝贝女儿雅怜郡主求了赐婚圣旨,便是下嫁硕南王当侧妃。 本来下旨哪日就该公布的,结果雅怜郡主压着,说等宫宴这日再说,应是想着当着众人的面让月云歌不好过。 可惜这一步走得稀巴烂,都没来得及公布,就发生了宝玉殿失火一事,君墨尘更是趁机解除婚约,这也是雅怜郡主自己作的。 然而让月云歌和君墨尘都没有想到的是,皇后说他们夫妻俩成婚快三个月,肚子里一点消息都没有。 而硕南王柔侧妃肚子也没有消息,便建议再赐婚一位贵女,说不仅可以为皇家开枝散叶,还可以多一个人照顾王爷,让后宅没有这么冷清,让地下有知的宸妃也能放心。 月云歌觉得这皇后就是在胡说八道,就是故意给她添堵,估计是为了给君越亭出气。 奈何皇上竟然还有同意皇后建议的意思,还问皇后心属谁当硕南王的侧妃,皇后采擢荐进自己今年刚及笄的亲侄女、御林军大统领之女周子雨,也是爱慕君墨尘多年。 表面看来,皇后待君墨尘极好,让自己亲侄女嫁给他,但懂的人都懂,这就是往硕南王府安插眼线,只是懂的人都看破不说破。 在得知这又是一个爱慕君墨尘的女子之后,月云歌有些无语,这狗男人除了脸长得俊,仗打得好,别的优点一大堆啊,最主要是那脾气臭如裹脚布,怎的就这么多人喜欢? 她以为他会像刚才一样拒绝,哪曾想他竟然将这棘手的事情丢给她。 “父皇、母后,儿臣已有王妃,在内,儿臣听她的,所以这娶侧妃一事,她若是同意,那本王便娶,若是不同意,本王只能跟周小姐说一声抱歉了。” 这一番话听在未出阁的贵女们耳中,收割了一波好感,更是羡慕月云歌能被王爷这么对待,在北宁,平民也鲜少有丈夫娶妾经过正妻同意的,更别说是皇家。 月云歌听到这话,一个头两个大,她若是拒绝,在这些人眼里,便是善妒,若是同意,就是给自己徒增麻烦,说不定还会惹得这个狗男人不开心。 【老天爷啊,为什么要让我受折磨,你就不能收了这个狗男人,给我一个清净吗!】 君墨尘闻声,侧首看她的时候,唇角带笑,整个人就如同一直等待狩猎的野狼。 这女人的脑袋里想的东西果然是与众不同,想让老天爷收他,绝不可能。 但若是让他收了她……那可是唾手可得。 众人见状,纷纷笑着摇摇头。 果然,硕南王极其喜爱王妃,并非像市井传言那般说王爷其实心喜王妃庶妹,皇后这主意怕是不能实现了。 “朕第一次见到羿儿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很不错,有朕当年的风范,不过硕南王妃,你可同意周家小姐嫁入府中,与你姐妹相称?” 见皇上催促自己,月云歌垂眸沉吟,放在桌子底下的右手五指来回互相揉搓。 她也知道皇后此举是想将自己人安排到硕南王府,到时候说不定会对狗男人不利…… 【哎不对,我为何要担心这狗男人?他怎样关我什么事?】 君墨尘唇角扬起的笑意愈渐加深。 桌子底下,他伸手握住她那动来动去五指,说道:“王妃若是不想,本王不会娶。” 呕!月云歌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心想这狗男人怎么这么齁得慌。 可就因为这无意的一个动作,用药剂量减少的她忍不住干呕。 干呕过后,她的脸色惨白:完了! “云歌丫头,你可是怀孕了?”太后惊喜发问。 此话一出,语出惊人。 “……”月云歌瞳孔微缩,心跳加速,这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 要是矢口否认,等下被查,自己作为大夫不可能不知自己怀孕,那就圆不过来,而且被查出月份,更不得了。 若是承认,可这狗男人都没有碰过自己,他肯定知道这孩子就是上次他灌她喝药也落不了的,到时候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硕南王妃,太后问话,你为何不回?”皇后眼里划过精光。 这俩孩子成亲三个多月,其中月云歌失踪一个月,羿儿刚娶这个王妃的时候是百般不情愿,甚至闹到和离的程度,而且多方消息说羿儿喜欢的是月云歌庶妹月清柔。 若是在月云歌失踪前就怀了身子,这个时候有孕吐也正常,但那不可能,她收到的消息是这夫妻俩起初相看两厌。 若是在月云歌回来后同房有孕,算了日子,这时候应该不会有孕吐。 难不成…… 见场面僵住,皇后收起眼里的算计,遂开口:“皇上,要不然我们请太医进来为硕南王妃诊断一番,说不定她自己怀孕了却不知晓。” 太后微微皱眉:“皇后,云歌丫头自己便是大夫,是否怀孕,她自己怎会不知晓?” “母后,只怕是硕南王妃故意不告知,悄悄瞒着而已,想等孩子出生再给大家惊喜。”皇后这话就让人捉摸不透了。 怎么会有女人想瞒着家人把孩子生下来才告知的,除非这孩子有问题。 舆论能发酵,这一人怀疑,很多人也会跟风怀疑。 一直不出声的月云歌深吸一口气,在瞒着众人和惹毛君墨尘两者之间选后者。 第154章 狗男人认下孩子 可没等她开口,君墨尘便起身作辑,淡定地开口道:“回皇祖母,云歌的确怀有身子了,是本王叮嘱她不要说这么快,想等皇祖母大寿当日再给皇祖母一个惊喜的。” 听到这个,太后嘴角都咧上天,让嬷嬷搀扶着从高位上走下来。 这可是她第一个玄孙啊,不管何时说,对她来说都是惊喜。 “云歌丫头,哀家乏了,你陪哀家一同回启祥宫,今晚你陪哀家一块说说话,待明日再让羿儿来接你回王府。” 月云歌还处在君墨尘那番话的震惊中,内心满是复杂。 她心里的想法是:这狗男人竟然知道她肚子里有孩子! 可他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既然知道,他为何没有像第一次一样下狠手,这究竟是为何? 见她发愣,君墨尘轻轻推了她一下,面不改色地说道:“你陪皇祖母回宫,本王明日再进宫接你。” 月云歌未说话,因为太后已经来到她面前了。 “哦……你明天晚点来接我也行。”她站起身心不在焉地回道,她得想对策面对他啊,他要是晚点来,她还能仔细思考。 君墨尘深深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回答。 太后对硕南王妃的喜爱,大家都有目共睹,若是硕南王妃生下小皇玄孙,在太后心中的地位怕是更高,说不定母凭子贵,皇上也因皇孙偏向硕南王也不一定。 等月云歌搀扶太后一同离开之后,太子君越亭脸若寒霜。 他怎么都没想到月云歌会怀孕,若是如此,那他就不能要这个女人了,他要毁掉,不能便宜了君墨尘,他得不到的,别人也不许得到。 皇后想知道更多的消息,还想将亲侄女安插入硕南王府,一直逼问君墨尘娶侧妃一事。 这一次,君墨尘还是拒绝了,理由是自己王妃怀了身子,想好好照顾王妃。 这样深情的男人,别说在百姓中难见,在皇家更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或许是想到自己年轻时和宸妃相爱的日子,皇上叹了一口气,说了句‘那便随你’,还说让君墨尘日后好好对待月云歌,把日子过好。 月云歌因怀第一个皇孙,皇上赏赐了很多金银珠宝和绸缎,以及一些滋补身体的珍贵补药,还赐了好几个嬷嬷和宫女给她,可以看得出来皇上也看重这第一个皇孙。 君墨尘强颜欢笑地替离席的月云歌谢礼,无人看到他的双眸森冷泛着幽光。 他想过了,只要她愿意留在他身边,愿意与他以后同心,他可以容忍她肚子里的孩子出生,成为他第一个儿子。 但若是她还抱着想离开的心思,那这孩子他断然不能留,他接受不了她跟野男人私奔。 - 启祥宫。 月云歌陪太后回到寝宫,除了伺候太后更衣就寝以外,就是坐在旁边陪太后说话,太后跟她聊到宸妃的事,还让她日后要注意吃食和身边人,一定要保护好腹中孩子。 太后说一句,她点头一句,时辰就这样过去。 等太后说乏了,真的要歇息,她才在宁嬷嬷的带领下来到偏殿。 这虽然不是第一次住在宫里,但却是第一次住在启祥宫。 躺在床上,月云歌毫无困意,她还在想着君墨尘既然知道她怀孕了,为何表情这么淡然,自从那次灌药一事后,她就将怀孕一事告知虚竹先生。 难不成那次告知虚竹先生后,先生就将此事告知狗男人了? 若是如此,为何能容忍? 思来想去,琢磨不透他心思的月云歌长叹一口气,起身打算开窗看一下月色,却听到外面传来动静。 “喵!” 声音响起的同时,一只猫从外面掠过,月云歌透过窗户看到猫经过的影子。 原来是一只猫啊! 正当她因外面动静只是一只猫弄出来而松一口气的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因为有月光,所以站在离窗户不远处的她看得一清二楚。 雾草!不会? 这可是启祥宫,是太后的寝宫,也有人敢乱来?那些宫中禁军是干什么吃的? 偏殿离主殿有一点距离,月云歌直觉这黑影是奔自己来的,因为先前可从未听说太后寝宫出现刺客。 她看着屋外不止一个黑影,垂眸想了想,轻手轻脚回到床边,将床铺整理一下,伪装成还有人在床上睡的模样。 “月镜月水,等会儿抓活的。” 暗中有两人回道:“是。” 月云歌估摸着外面的黑影已经要到正门了,便藏在不起眼的角落中。 有暗卫就是好啊,安全有了保障,就算日后一个人外出也不怕。 忽然,她借着月光看到有一支竹管戳破窗纸探进来,还有一缕白烟从中喷出。 下迷药?这还真是奔着她来的啊! 月云歌从储药空间拿出迷药的解药服下,同时在手上备着银针,银针刺入晴明穴能让她保持清醒。 “吱呀——” 偏殿的门就这样被人轻而易举从外面撬开。 她看到是两个蒙面的黑衣人从外面走进来,看这魁梧的身形,是男人无疑了。 “快,迅速将硕南王妃带走。” “等等,你有没有觉得这太顺利了?咱们从宫外进来,竟然不被禁军发现。” “少啰嗦,那些酒囊饭袋不管用,你赶紧过去带人,我放风。” 就这样,其中一人来到床边,被子一掀,底下却是枕头。 糟! 没等黑衣人反应,月镜就出现将其打晕。 意识到有埋伏,放风的黑衣人要跑,可刚开门缝,就被始料不及的月水给打晕。 月云歌从角落出来,让月镜月水将二人绑起来,她去点燃蜡烛。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她没想到这群人竟然还没放弃抓她。 之前她和越儿被掳走,掳走他们的那群人里就是现在被抓的两个人中的一个。 当初被掳走,她想着沿路掉落首饰当线索给君墨尘的,结果引人怀疑,而这怀疑她并坏了她计划的人就是现下被抓的人之一。 确切来说,就是交到君墨尘手中许久没有消息的左使的手下。 想到之前将左使交给君墨尘,随后她便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甚至没有后文,还有福太医神药一事,君墨尘也没有跟她说,就只会用他会处理来搪塞她。 第155章 狗男人给她选择 月云歌受够这种处在云里雾里的感觉了,她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神药一事影响颇深,她也跟皇上说过了,但自从交给君墨尘处理后,就成了不重要之事。 “月镜,你去找个地方将这个两个人给关起来,等我出宫后再去拷问。” “是!” 她不知道的是,月镜前脚刚把人带出皇宫,还没来得及安顿,君墨尘就带人出现了。 “将人交给本王。”君墨尘负手而立,淡淡地看着左肩右肩各扛一人的月镜。 “请王爷不要为难属下。” 君墨尘转身来到月镜面前,二话不说,直接的动手。 没办法,月镜放下两人,迎了上去。 几个回合下来,月镜吐血节败。 “想必你也不想你的主子掺和进这漩涡之中,如果云歌问起,你就说被同伙发现,重伤了你,人也被带走了。” “可是……” “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你主子好。” 君墨尘冷漠地丢下两句话,带着尘东等人离开。 启祥宫侧殿。 月云歌在等月镜的消息,可没想到竟然等到受伤的月镜,看到他的伤势,她已经明白那两个人肯定是被‘同伙’给救走了。 她想要给他检查包扎一下伤口,他却跪在地上请罪:“主子,是属下的错,属下无能,没能将主子的嘱托办好!” “不怪你,是我没有想清楚,我应该直接在这里审问的,拖一下就会发生别的事。”月云歌轻轻叹息,伸手将月镜扶起来,“日后不用在我面前下跪,我不喜欢。” “是!”月镜有些愧疚,没能将真实情况告知她。 月云歌本以为抓到两人就能知道其中的事情,现在看来,打水漂咯,她想要知道,还得慢慢查了,改天还是先从福太医那里查起! 哦对了,还有海棠书院。 那师将军既然能得到神药,说明师将军和这些人有过接触,说不定海棠书院就有那些人蛰伏着,自己若是将人揪出来,就能明白一切前因后果了。 念头至此,月云歌并没有因为那两个黑衣人被人带走而失望,相反的,她更加清楚接下来要如何去做。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好几个月了,她还没有自己的本事,再这样下去,日后可都要靠那个有事不会跟她明说的狗男人了,她并不喜欢什么都靠他…… 经过这一番折腾,月云歌困意来袭,有月镜月水暗中守着,黑衣人栽了一次,应该不会这么快再来一次,正好可以好好睡上一觉。 翌日,月云歌在竹桃的呼喊下起身洗漱,过去给太后请安。 未施粉黛的她,脸上那黑眼圈格外明显,太后还问她是不是因为离开王府,离开君墨尘,所以才睡不好,她没有解释,默认了也没有坏处。 她刚请完安,君墨尘也进宫请安,他们俩陪太后用了早膳之后,带着太后赏赐的东西离开皇宫。 路上,月云歌毫不忌讳君墨尘还坐在身边,将太后赏赐的东西都看了一眼,分门别类,想着换成银钱,然后自己再做个生意赚点钱。 现代她就有自己的事业,不能因为这一世活在封建的古代就放弃自己自立自强的机会。 君墨尘看着她对着一堆好东西嘀嘀咕咕的时候,问道:“笨女人,你要做什么?” 他怎么感觉这笨女人蓄意凑钱离开自己? “啊?”月云歌回神,挥了挥手,将东西放置在一旁,“没什么!” 刚才在太后面前,有很多话不方便说,现在只有她和他,但她不知该怎么说。 思来想去,她还是忍不住开口:“王爷。” “说。” 他只说一个字,却让月云歌觉得头皮发麻。 “你……我肚子里的孩子……”月云歌磕磕巴巴地开口,她想问他怎么知道她肚子里还有孩子一事,可就是问不出口。 君墨尘冷冷瞥了她的小腹一眼,“本王给你两个选择。” “你说说看。”月云歌轻蹙眉梢,他给的选择,总该不会按着她的想法来? “第一,日后不许和离,就算那野男人出现,你也必须留在本王身边。” “……”月云歌沉默,这狗男人太霸道了,这第二个选择该不会是堕胎? “第二,立刻打掉你腹中胎儿。” 果然如此。月云歌心想。 迟疑了许久,月云歌试探性问道:“那选择第二个,是不是就可以离开你?” “可以啊……” 月云歌:??? 【可以?我没听错,他真的让我离开?那我是不是可以……】 她的心声听到一半,君墨尘冷笑着说道:“除非本王死了。” 他不会给她这个考虑的机会,换句话来说,他说不让她离开,她便不可离开。 “你这两个选择,不管我选哪一个,我都离不开王府,既然如此,我还不如选第一个。”月云歌不开心地咕哝,虽然不知这孩子父亲是谁,但他要是愿意接受,那就皆大欢喜。 君墨尘冷冽的双眸染上几分柔情和满意:“那你可千万记住,日后你肚子里这孩子便是本王的,随本王姓,你就赶紧忘了那个野男人!” “是是是,我知道了!” 拨开云雾见青天,这下说开,大家都知道,月云歌也可算是不用藏着掖着了。 不过她这么很佩服他一直跟自己说野男人一事。 关于那个野男人,她都不知道是谁,这狗男人还一直抓着不放,真是服了! 不过现在有了月镜月水,日后她再收一些人来收集情报,自己不久可以找到那个坏了自己身子的男人是谁了? 想到这里,月云歌的嘴角忍不住勾起,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这一幕看在君墨尘眼里,他以为这个笑容是为她而笑的,当即伸手替她拨了一下缠在一起的流苏,微笑道:“月云歌,只要你听话,本王以后会对你好的。” 月云歌皱眉,有些不解他的转变:“要是我不听话呢?” “若是你不听话,那你知道本王的脾气的。” “……” 切,什么狗脾气! 不就是动不动就骂人,动不动就将她禁足,然后动不动就让她生气嘛,她都知道,而且她现在都已经免疫了,知道他不会真的杀了自己,她也没什么可怕的。 第156章 来给她诊脉的大夫 回到王府,月云歌第一件事就是回听云阁补觉。 这一晚上没睡好,又早早的起来,她现在是困得不行。 月云歌看着摆在听云阁中、皇上赏赐的好东西,一边打哈欠一边将有用的药材给收起来,其他的都挑出来放到一边。 “竹桃怜儿栩芝,今天小岚好像不用去书院,你们三个和他一块,帮我把我这些日子得到的好东西,还有先前的嫁妆统计一下,然后换成银票。” “啊?”竹桃一惊,“王妃,这东西真的要全部都换成银票?” “嗯,我需要银票。”月云歌点点头,眯着眼睛扫了一眼,将那些首饰都拿出来,挑了几副适合竹桃三个丫头的,再把剩下的都归笼到一起。 “这些是我挑给你们的,你们跟着我,我可不能有好处不给你们!” “哇!谢谢王妃!”竹桃开心地看着自己得到的一副珍珠耳坠,上前抱住月云歌。 怜儿得到喜欢的簪子,栩芝则是一个上等手镯。 月云歌莞尔,拍了拍竹桃的后背:“不用客气呀,你们以后有喜欢的,可以直接跟我说!对了,剩下的这些,怜儿你拿去赏给听云阁的丫鬟们。” “好的王妃。” 很快听云阁上下,下至扫地丫鬟,都得到月云歌的赏赐。 有一些东西虽然不是自己喜欢的,但卖出去也能换几个钱,这也是好的呀。 这么一对比,幽兰苑那边就寒暄得多了,她们当丫鬟的可从来没受过侧妃的好处,只有翠珠能得到好处,但那都是用命和自尊换来的。 自从王爷无视柔侧妃后,侧妃的性情大变,整日在幽兰苑抓狂,一不顺心就对着身边人出气,在下人的心中已经变成恐怖的存在。 反观月云歌,这样一个和善又怜悯下人的王妃才是她们想要伺候的。 幽兰苑有下人忍不住,去求管家重新分配职务,管家却说要征得王妃同意,但月云歌此时在补觉,那下人只得先回幽兰苑,可迎接的确实柔侧妃的残暴狠毒。 月清柔命人把那个想要背叛自己的丫鬟给暴打一顿,随后扔出王府自生自灭。 她虽然在府中,但也从下人口中得知月云歌怀孕一事。 别人不知道,但她是知道的,王爷在外和月云歌恩爱有加,在王府,这两人可是分房睡的,一人在听云阁,一人在褚策阁,怎么可能怀孕? 除非那个孩子不是王爷的! “翠珠!” 在门外候着的翠珠一听到屋里人喊自己,身子不自觉得抖了一下。 她身上的伤到现在都没有痊愈,她真的不想挨打了。 “翠珠!你耳聋是不是?赶紧滚进来!” 磨蹭了一下的翠珠迎来屋里人的怒吼,她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去。 “柔侧妃,奴婢在。” “下次你要是再这么磨蹭,我就打断你的腿!” 翠珠浑身一颤,低头紧紧咬着下唇,眼中满是怨恨,“奴婢不敢了。” 她和竹桃都是陪嫁丫鬟,从国公府出来的,她本以为跟着受宠的二小姐就能过好日子,没想到是先甜后苦,她真的好后悔,当初应该跟着大小姐的。 虽然当初大小姐不受国公爷和老夫人宠爱,嫁入王爷也不受王爷宠爱,但大小姐是真的对身边人很好,从来不会打骂。 见翠珠发愣,月清柔生气地质问:“翠珠,我说的话你都听清楚了没有?” 翠珠一怔,“请柔侧妃再说一次,奴婢耳背,有些听不清……” “啪!” 此话一出,迎来的就是一个巴掌。 月清柔愤怒地瞪了一眼,“没用的废物!我让你去找一个大夫给月云歌诊脉检查身体,就说是王爷让去的,主要是诊出那孩子几个月了。” 只要让王爷知道这个孩子不是他的,王爷肯定会生气,肯定会休了那个残花败柳! 她必须将月云歌这小破鞋小贱人给除掉,不然王爷始终都不会正眼瞧她。 “是……”翠珠捂着脸,强憋着泪水。 “来,这个是给你的,只要你好好帮我办事,以后可少不了你的好处。”月清柔拉住翠珠,将压箱底的一个破旧手镯递给后者。 打了一个巴掌再给一颗枣,这是月清柔的惯用手段。 这种手段一次两次还行,多了可就不兴用了。 听云阁这边。 月云歌一直睡到晌午才起来,只是刚起来,就听到竹桃来说,说王爷请了一个大夫进府,说是给她把脉,开安胎药保胎养身子。 且不说这大夫从何而来,光是这君墨尘请大夫来给她看病,那就不可能! “这位大夫,你说你是王爷让你来的?”月云歌放下手中的热水,幽幽睨向大夫。 “回王妃,那个丫鬟来请草民的时候,确实说的是王爷让草民来给王妃诊脉的,还交代一定要诊清楚月份。” 听到这话,月云歌的神色沉重几分,派这大夫来的目的是想知道孩子的月份。 这么说,已经开始有人怀疑孩子了。 难不成是皇后? 还是说……是月清柔? 之前被下药是月清柔所为,月清柔知道夺了自己身子清白的是别人,不然也不会旁敲侧击地捅咕到王爷耳中,从而害了原主。 “我自己就是大夫,你不用诊脉了,你回去告诉那个丫鬟,就说我的孩子三个月。” “阿这……”大夫愣了一下。 “大夫,硕南王府有府医,王爷不会专门去外面寻一个大夫进来,你可明白?” 大夫虽然是京城一个普通的大夫,但一些事情还是看得明白的,经她这么几句话提醒,大夫明白自己可能是被人忽悠和利用了。 “草民明白,草民这就告退。” “大夫慢走。”月云歌嘴角扯起一抹淡然的笑意,给竹桃递了一个眼神。 竹桃瞬间会意,去将大夫送出听云阁,而且塞了一个碎银,“大夫慢走。” 大夫也需要养家糊口,这钱他手下了,也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 与此同时,在外面等待的翠珠得到大夫口中说的‘三个月’后,急匆匆赶回幽兰苑,她要是晚回去,遭到毒打的还是她。 等翠珠回到幽兰苑后,月清柔听到翠珠的回答,表情惊疑,不可置信。 “你没听错,大夫说的真的是三个月?” 第157章 买铺子 “回侧妃,大夫说的的确是三个月。”翠珠不明白自家主子为何这么激动。 “肯定不会是三个月,你再去找大夫,再去检查,这次就说是卫国公夫人派来的。” 翠珠应了一声‘是’,匆匆离开王府。 这大夫一事,有第一次,不足为奇,虽然有疑惑,但也没有什么大碍。 但有一有二,这就让人很是怀疑了。 月云歌听说这个大夫是自己亲娘请过来的,那就更不可能了。 在得知也是一个丫鬟交代的之后,月云歌心里有了谱,这个人绝对不会是皇后,皇后可不会吃饱了撑着,派人来试探一次后再来一次。 再说了,宫里的宫女能外出皇宫,但有时间限制,不可能让其在外逗留这么久的。 这一次,月云歌乔装打扮一番,女扮男装,带着竹桃等人离开王府。 她们跟在大夫后头,看到和大夫接头的人。 “王妃,竟然是翠珠啊!可她不是说过要效忠王妃吗,为何还要帮柔侧妃办事?” “是啊……难不成这个丫头上次是假意的?”不仅竹桃不明白,怜儿也不明白。 月云歌淡淡看了一眼,“不管她当时来的时候是假意的还是真心的,这样的人总归不能重用,日后被反咬一口也不一定。” 闻言,竹桃三人点头,是这个理没错。 月云歌带着竹桃三人去了庄府找庄芬菲,然后让后者派人去将吴芷晴请过来,昨日在宫宴之前,她们交流的时候,吴芷晴就说想第一时间观摩她施针了。 没想到请吴芷晴的时候,沈茹茹也收到风声,得知月云歌在庄府,也跟着来了。 庄芬菲想要调理身子,改善内分泌,那需要施针七日,随后便是喝药是三个月去调息。 今日是施针的第一日,庄芬菲身体不适应,在针灸后发麻发疼,那都是正常现象。 就这样,月云歌施针,吴芷晴在一旁认真看,一边看还一边用纸笔去记下来。 沈茹茹什么都看不懂,只好在一旁趴在桌子上无聊地看着。 半个时辰之后,月云歌收起银针。 “芷晴如何?可看得懂?” 吴芷晴下意识咬了咬笔头,似懂非懂地皱眉:“嗯……还行……” 见状,月云歌知道吴芷晴不是明白,便从头到尾再讲一次。 这一次好好捋一下,吴芷晴可算是明白了。 “云歌,你看看我做的笔记,可有错漏?” 月云歌就喜欢这种认真做笔记的,如果吴芷晴好好学,日后肯定也会是一个医术高明的女大夫,有天赋的话,医术可不会在她之下。 庄芬菲和沈茹茹二人什么都不懂,只能无聊地在一旁吃水果,逗弄庄芬菲家养的猫咪。 “哎茹茹,我听说云歌上次在百兽山猎了一只小白虎,是真的吗?” “是啊,可是我也没见过。” “要不我们问一下云歌?” 沈茹茹点头如捣蒜:“好呀好呀!” 听说小白虎没有长成大老虎的时候,很可爱的,比猫咪还要可爱。 等月云歌和吴芷晴交谈完穴位一事,沈茹茹就跑过来说想看看小白虎,还问月云歌接下来有没有什么事情做,如果没有的话,她们想去看小白虎。 可偏偏月云歌接下来还有事情要做,就说明天再将小白虎带上。 百兽山那日之后,月云歌便将小白虎养在听云阁,平日里都是栩芝来照顾,如果栩芝不在府里,那就是小岚照看,要是小岚去上学,就是听云阁的丫鬟照看。 不过这小白虎通人性,喜欢黏着月云歌和三个丫鬟以及小岚,其他下人可以说是爱答不理,它宁愿自己玩,也不会跟别的下人一块。 庄芬菲三人本想和月云歌一同出去逛街的,现在得知月云歌有事,接下来就只有她们三人去了,只能下次再约了。 离开庄府,竹桃问起接下来要去哪里,月云歌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在京城转了一圈。 不过一圈下来就花了好几个时辰。 最后,月云歌停在一个出兑的铺子面前。 竹桃低头想了想,想到今天王妃说把有的东西都变成银票,她试探性问道:“云月公子,咱们接下来难道要买铺子?” “不错!”月云歌轻轻挑眉,点了点竹桃的额头,“你这丫头是越来越聪明了。” 竹桃嘿嘿一笑,抬头看了一眼空荡荡且偏僻的铺子,“可是云月公子,咱们为啥要买这里的铺子,这里鲜少人来,做生意肯定会亏本的。” 月云歌打量了附近,笑道:“谁说我要做生意了?” “不做生意……买铺子干啥?”竹桃一脸懵逼。 “当然是有用了。” 说完这话,月云歌找到这铺子的掌柜,以低价得到了这间铺子,随后开始和竹桃几人进行打扫,为了省钱,她甚至让月镜月水出来帮忙改进一下铺子。 月镜月水这辈子都没有想到他们有朝一日会成为木工。 这些事,进宫处理事情的君墨尘并不知道,在回答王府,听手下人汇报才知月云歌外出一天,还在外买了铺子,但并非是做生意。 这下可引起君墨尘的好奇心,这笨女人不做生意,浪费钱财买铺子做什么? 好奇心的驱使下,他带着尘东等人来到买铺子的地方,果然是够偏僻的,说是人迹罕至也不为过,他有点看不懂这笨女人的作为。 此时,月云歌挽起袖子,手里拿着鸡毛掸子正将改造好的铺子扫灰,竹桃几人已经累得在一旁气喘吁吁的,只有她才这么干劲十足。 “王,王爷?”怜儿看着出现在门外的人,揉了揉眼睛,“真的是王爷!” 怜儿给竹桃递了一个眼神,后者赶忙去通知月云歌。 月云歌现在正忙着扫灰,可没时间出去请安,便说道:“他来了正好,你让他过来帮我。” 竹桃嘴角抽了一下,也就她们王妃有这个胆子使唤王爷。 在外面打量改造后半旧半新的铺子的君墨尘听到竹桃的话,不仅没有生气,还欣然地来到月云歌身边:“笨女人,你求本王帮你什么事?” 月云歌手一顿,没好气地扭头看他。 “谁说我是求你了,我是让你来帮我,当然,你也可以不帮。” “哦?那本王帮你可有什么好处?” 第158章 龙阳之好 “没有。” 月云歌不咸不淡回了一句,转身继续忙活。 见她这样,君墨尘无奈地笑了笑,让尘东等人一块帮忙,他过去将她拉到一边。 “行了,你有什么要求就跟本王说,让下人去做,你一个王妃何须亲力亲为。” “下人也是人,谁做都一样。” 月云歌并没有停,反倒是招呼他一块帮忙,多一个人帮忙,就能早点将这铺子装横好。 大家都不知道她买这铺子是为了做什么。 直到时辰接二连三过去,君墨尘看着初成雏形的铺子,眼睛微眯:“你要开医馆?” 月云歌点头:“对!而且还是非营利性的。” “非营利性?何解?” “就是不以赚钱为目的,有钱就给,没钱就算了的。” “哦?你是人傻钱多?” 闻言,月云歌用手背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幽怨地看了他一眼:“你才傻。” “你不傻?为何要干这荒唐的事?” 君墨尘很不明白这女人有时候脑袋瓜子在想些什么,怎么总干一些奇怪的事。 就比如这次,开医馆却不以挣钱为目的,难不成她要做一个乐善好施之人?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月云歌皱了皱眉头,些许烦躁:“哎,现在铺子弄好了,我也饿了,你要不一块去轩味斋吃饭?我都已经很久没有去过那边了。” 上一次去轩味斋还是君墨尘去抓她的时候,那次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去过了。 等了一会儿,见他沉默不语,她以为他不想去,转身就要去找竹桃她们一块。 然而他却一把抓住她的手,在她疑惑的时候改为攥着她那嫩滑的小手。 “本王也饿了。” 话中之意很明显,那就是他也要跟着她一块去。 月云歌点点头,抽出自己的手。 她现在是女扮男装,两个‘大男人’牵手,这也太惊世骇俗了! 检查门窗都关上后,她锁上门便和他一块,带着竹桃等人去轩味斋。 这个时辰的轩味斋可以说是和上次一样高朋满座,他们一伙人因为没有提前告知,所以来的时候并没有空位,伙计还让他们排队。 君墨尘眉头紧皱,颇有不满。 堂堂硕南王,来他们这轩味斋已经是蓬荜生辉了,他们竟然还让他排队? 担心这狗男人会在这个时候发怒,月云歌拉了拉他的手,细声道:“王爷,你要是不相等,不如我们去江春楼?” “你想在这吃,我们就在这等。” 虽然很不情愿,但因为她想在这里吃,所以他选择屈服。 他的配合让她有些意外。 换做以前,这狗男人肯定拉下一张脸就走了,哪像现在这样? 他似乎对她越来越照顾了…… 见她发呆,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问道:“这般出神,你在想什么?” 他不知道这个举动让外人给误会了。 来轩味斋吃饭的十有八九是京城人士,因不久前的秋猎而见过硕南王的也不在少数。 如今在轩味斋门口看到硕南王排队,还当众捏一个男子的脸,众人呆若木鸡,随后各种质疑声响起。 “我没看错……硕南王竟然和一个男子这么亲密?” “你没看错,因为我也看到了,不过这男子长得还挺俊俏的,我都不知硕南王竟然还有龙阳之好……” “嘘!小声点,当着硕南王的面这么大胆发言,你也不怕出事。” “怕什么,硕南王都当众如此,也不顾及咱们的目光,说明并不担心被发现。” “好像也是……” 听到这些人议论的话语,月云歌扑哧一笑,连带着竹桃尘东等人都不禁憋笑。 相信不用过多久,整个京城肯定传遍硕南王好龙阳之色,还在府中养男宠,而且这都是发生在硕南王妃坏了小世子期间。 君墨尘冷眉冷眸,半眯着眼睛看向刚才议论他的一伙人,身上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这些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这般议论他! 还有这笨女人也是,怎么伪装不行,非得伪装成男的? 这边,月云歌捧腹大笑了好一会儿,这才扯了扯他的衣角,将他的注意力拉回来,免得他用目光将那些误会的人‘杀’死。 “你以后还是不要在外面做出这些让人误会之事了,不然到时候麻烦的可是你。” “还不是因为你这笨女人!” 她那幸灾乐祸的语气让他气得牙牙痒,从没有过一个女人像她这样让他抓狂的。 闻言,月云歌无辜地摸了摸鼻子,嘴里咕哝:“关我屁事喔……” 君墨尘凝视她的双眸,淡淡道:“一个女人,讲话不要如此粗俗。” 自从自己纵容这个笨女人之后,她的行为处事变得愈发大胆,很多话都当面说出来了,偶尔有时候会在心里骂他。 按理来说,不能听到她心声,会让他少了乐趣的,可偏偏这样直率可爱的她更能让他动情,更能吸引她,让他莫名想关注。 月云歌扮了一个鬼脸,撇开脸数面前还有几人。 在他们夫妻俩后面的竹桃想了想,和怜儿栩芝商讨一番,随后找到尘东继续商量。 少顷,竹桃上前,来到月云歌身边,小声问道:“王妃,我和怜儿她们可以去别的地方吃饭,顺便出去玩玩吗?” 看着热闹的京城,月云歌颔首笑道:“可以啊,你们去,注意安全就行,要是想买点什么不够钱,就记在我名下就行。” 君墨尘闻言,无语地摇摇头:人傻钱多,对丫鬟都这般慷慨。 “谢谢王妃!” 竹桃一脸雀跃,转身过去一左一右挽着怜儿和栩芝的手,往别的地方走去。 就在这时,尘东也上前,恭敬作辑:“王爷,卑职等……” 没等尘东将话说出来,君墨尘像是猜到尘东的心声似的,摆摆手:“去!” “谢过王爷。” 丫鬟和侍卫都走了,自然就剩下月云歌和君墨尘二人。 不知为何,看着尘东他们朝竹桃三个丫头走去,还一起有说有笑,她觉得哪里怪怪的。 月云歌用手肘撞了撞君墨尘的肚子:“哎,你有没有觉得他们是故意要跟咱们分开?” “哎?”君墨尘嘴角一抽,“这是你跟本王说话的态度?” 第159章 皇后的侄子 月云歌闻言,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抿了抿唇,改口道:“王爷,您有没有觉得他们故意跟咱们分开走?” 【这狗男人还真是爱计较,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啊……】 再次听到她的心声却是这般,君墨尘的脸色沉了几分,最后想到什么,他扬起笑脸,温柔地抚摸她的脸:“你这么聪明,难道不知道他们想什么?” 月云歌:??? 这忽然的温柔是什么鬼? 她不禁抬手覆上他的额头,嘀咕道:“奇怪了,也没发烧啊!” “……”君墨尘笑容僵在脸上。 他盯着她看了许久,叹了一口气,摇摇头。 还真是拿这个笨女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笨女人有时娇憨得可爱,有时又笨得可以,他都看不透。 不过有一点他必须做到,就是让这笨女人喜欢他,并且是亲口承认。 月云歌一脸懵逼地蹙眉。 这时,有一伙人直接插队插在他们二人面前,这伙人还恬不知耻地谈笑风生。 月云歌惋惜地看了一下这伙人的背影:完犊子了,狗男人肯定发飙。 果不其然,她这么一想,就看到君墨尘黑着脸,上前一把揪起其中一个人的衣领子,将人直接扔到一边,随后接连将插队的人扔到旁边一个叠一个。 最底下的人直接被压得哭爹喊娘。 嚯!厉害!月云歌不禁拍了拍小手。 她就讨厌这种插队的人,一点素质都没有,而且看这几人的穿着,非富即贵。 君墨尘冷冷扫了一眼地上的人。 皇城之中天子脚下,还敢如此不遵守秩序,插队插到他面前,真是不知死活! 被压在最底下的公子哥骂骂咧咧:“混蛋!敢跟小爷动手,知不知道小爷是谁?” 月云歌看好戏不嫌热闹:“你是谁?哪家的少爷?” 公子哥在同伴的搀扶下站起来,怒目圆瞪:“小爷是当今皇后的侄子!” 哦?皇后的侄子? 这么说,这人是周家少爷周成宇了? 月云歌一怔,随后勾了勾唇:“原来是御林军大统领之子,还真是失敬了。” 周成宇冷哼一声:“哼!知道失敬还不赶紧爬过来跟小爷道歉!” 闻言,她抬头看了一眼眸中昏暗不明的君墨尘,想着他在身边,自己要是肆意妄为一点,他也会罩着自己,随后便环抱胳膊,轻蔑地看着周成宇。 “让我们道歉?你知道我是谁吗?” 周成宇皱眉,草草瞥了女扮男装的月云歌:“你是谁?” 这两人有点眼熟,他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难不成是什么大人物? 不过再大应该也没有他姑母大,他还不足为惧。 月云歌嗤笑一声:“我是你姑奶奶!” 说完,她往后退了一步,站在君墨尘身后。 君墨尘:“……” 这笨女人开窍了啊,知道拿他当挡箭牌。 月云歌拍了拍他的肩膀:“王爷,将他们教训得落花流水,等会儿请你吃鸡!” “嗯。”君墨尘应声。 周成宇闻言,怒气上涌,指挥身边的下人上前抓月云歌,随后看着她嚣张道:“小子!你要是跪下叫爷爷并道歉,爷爷就放过你们!” 月云歌无语地咂嘴:“啧啧啧,真是大言不惭,等会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周成宇涨红了脸,愤怒地指着月云歌两人,“上,将他们都给小爷抓住!” 臭小子,敢跟小爷作对,这就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向来骄横惯了的周成宇在京城无法无天,仗着姑母是皇后,这些年没少欺负老百姓,但都大家都忌惮他的背景,敢怒不敢言。 还没等人靠近,君墨尘随便几下便将人痛打在地。 这时,周围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周成宇。 “这周家少爷莫不是眼瞎的?那可是硕南王啊,咱们北宁的战神,他也敢招惹?” “可不是,现在这周家少爷算是踢到铁板了……” 硕南王?周成宇脸色大变。 是了,这就是硕南王。 他刚才还觉得眼熟,这分明就是宫宴上最引人注目的硕南王啊,另一个还是硕南王妃,他竟然都没有认出来。 现在麻烦了,姑母交代过目前不能惹这夫妻俩的,不然她也保不住他。 君墨尘一言不发地朝周成宇走过来。 周成宇低头沉吟,随后不管三七二十一,扑通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要多真实有多真实。 “王爷王妃,是小的有眼无珠,请你们高抬贵手,饶过我,我保证立刻滚!” 听到这话,周围人才意识到这竟然是怀了身孕的硕南王妃。 有人在秋猎的时候见过她,所以这么仔细一看,纷纷说这就是王妃。 这下他们可算是明白硕南王为何会愿意排队了,压根不是为了什么男宠,而是为了王妃啊,这下大家还真是失礼了,得亏没有瞎猜测这么多。 君墨尘冷着脸,语气冷冽:“这次是本王撞见,以往不知有多少次插队行为,你让本王就这样放过你?” “不……不然王爷想让小的怎样?”周成宇哆嗦一下,心乱如麻。 早知道他就先弄清楚了,他哪里想到堂堂硕南王会在一家酒楼面前排队啊! 君墨尘没有回答,而是看向月云歌。 周成宇一下子会意,调转方向冲月云歌求情:“王妃,小的已经知道错了,请你绕了小的,小的改天一点会备一份厚礼去看望您的。” 嗤!月云歌不屑一顾,她是缺一份厚礼的人吗? 还有,这周围人都在说周成宇平日里做的糊涂事,要是自己放过他,百姓怎么看? 再者说了,这混小子不给一点教训,日后指不定会怎么欺负人呢! “王爷,按照北宁律例,平日欺负百姓,调戏民女,在大庭广众之下打人,蛮横不讲理,仗势欺人,这该怎么处理?” 月云歌结合百姓所说,数了几个罪名。 君墨尘面不改色说道:“鞭策五十,大板二十,罚钱千两上交国库。” “很好,那就这样做。” 话音刚落,一个身穿黑色劲装,戴着面具的人出现在众人面前:“王爷。” 君墨尘冷漠道:“将人拉去京兆尹处,领罚。” “是!” 没等周成宇求情,他已经被押住,和他同行的人大气不敢出,拼命降低存在感。 第160章 打包带走 正好这时有空位,月云歌饿得不行,不想浪费之间,便拉着君墨尘进轩味斋。 同行的其他人松了一口气,拔腿就逃离原地。 百姓见月云歌夫妻俩为他们出气,狠狠的处置周成宇,都在欢呼。 这一次不仅让这夫妻俩名气大涨,还让他们和皇后结了怨。 在皇后眼里,周成宇是她侄子,当着百姓的面处置,那就是不给她面子。 在加上先前秋猎,他们间接害了太子断腿一事,皇后对他们夫妻俩诸多怨气。 凤鸾宫。 来请安的太子脸色不好。 周成宇那边一出事,他这边就收到消息了。 “母后,我们如今要如何?虽然我是储君,但因月云歌怀了皇孙,父皇对二弟的注意明显增多了,儿臣还听公公说,父皇又改储之意。” 皇后想了想,目光凌厉,往日的端庄贤淑不复存在。 “亭儿,改日母后择一良辰吉日给你选妃,你先挑挑看可有什么对你有用的人选,届时迎进府,他硕南王能同一日迎娶正侧妃,你也如此。” “这……儿臣回去便好好查一下。”君越亭垂眸,眸底一片阴鸷。 他本想夺得月云歌的,没想到那女人竟然怀孕了。 现在正是风头之时,他不能下手,免得被父皇和皇祖母发现。 为今之计只能像母后说的那样,快点迎娶妃子进门,只要怀了皇嗣,他就会水涨船高,到时再用手段除去月云歌的孩子,他的地位可就无人能撼动了。 - 京城,轩味斋。 这虽然有空位,但只是在一楼的位置,并没有雅间。 若非君墨尘先前跟她,还有竹桃等下人一块通过膳食,他现在也不能在这拥挤吵闹的地方沉稳坐住身子。 伙计一见是月云歌夫妻俩,便派人去通知掌柜。 掌柜想着王爷王妃贲临,总不能和大家挤在一楼吃饭,便和伙计去雅间询问,看是否有人愿意将雅间让出来。 好不容易有一个雅间让出,掌柜赶忙亲自去到月云歌二人面前,满脸歉意。 “不知王爷王妃贲临,有失远迎,是我们轩味斋的不是,小的为王爷王妃准备了雅间,还请王爷王妃移步雅间用膳。” 月云歌闻言,想到什么,便摆摆手笑道:“不用啦,我知道这轩味斋座无虚席,不用特意为了我们而让人家将雅间让出来的,就我们俩吃饭,用不着雅间。” 周围人一听,觉得她和王爷平易近人,对他们夫妻俩的好感直线上升。 得民心者得天下,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虽然君墨尘现在还只是一个亲王,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 掌柜见状,连忙说好,转身就去交代伙计,让伙计去跟厨房那边说一声,一定要好好做这几道菜,顺便再多做几道菜。 半晌后,月云歌看到自己本来点的二荤一素一汤变成三荤二素一汤,有些错愕。 “伙计,我没有点这么多啊……” 这么多,两个人吃撑都吃不完? 伙计解释道:“王妃,这是本点新品,我们掌柜特意让厨子做出来让王妃尝尝的,如果王爷王妃能点评就更好了,这不花钱。” “哦,原来是这样!”月云歌讷讷颔首,夹了伙计说的新品吃进嘴里。 一顿试尝之后,从她嘴里蹦出的只有两个字:好吃。 除此之外,并无其他赞美词。 她不是专门尝菜的,‘好吃’就是最高评价了。 伙计尴尬笑了笑,扭头问君墨尘:“王爷觉得呢?” 君墨尘夹起一块肉,慢慢咀嚼,点点头:“油而不腻,稚嫩爽口,不错。” 伙计脸上一喜,急忙记下。 随后是别的菜色,君墨尘边吃边点评,嘴里蹦出的词没有一个是重复的。 月云歌看了一眼,舔了舔嘴唇,郁闷地等君墨尘将所有菜都试吃一遍。 本来就饿,胃酸都要反起来了,她再不吃可就挠心了。 等君墨尘点评完,她也不顾其他人看着,大口吃肉,酣畅淋漓,比狼吞虎咽优雅几分,就算再接地气,她现在可还是顶着硕南王妃这个头衔的。 看她这样,君墨尘帮她布菜,很快就将菜在她碗中堆成小山。 “咳咳!” 可能是吃得太快,月云歌呛到了。 君墨尘帮她倒了一杯茶,无奈地帮她拍背:“笨女人,你就不能慢点吃吗?” 月云歌不好意思地低头,面颊微红。 好尴尬啊…… 她也不知怎么了,肚子好饿好饿,平日里她再饿也能忍,现在却不行。 【难不成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所以现在才不能挨饿?】 闻声,君墨尘手一顿,若有所思地皱眉。 这女人现在饿不得? 那他日后是不是要在身上备点吃的,免得她跟他一块的时候饿肚子? 月云歌并不知道他在悉知她的心声之后,选择默默关怀,他对她做出这样的举动,他自己都捉摸不清是已经喜欢上她了。 “王妃。”掌柜忽然出现在月云歌身后。 “嗯?有事吗?”月云歌歪头。 得亏这里人多嘈杂,不然他这一喊指定把她吓一激灵。 掌柜说道:“王妃可还记得您先前在本店救助的那位方老爷?” “我救过的人,自然是记得的。” “是这样的,王妃当时救了方老爷后,方家隔三差五就来轩味斋,明着是用饭,暗则总是问王妃一事,方老爷一直在寻王妃,但小的不敢随意告知他人王妃的身份,恰好刚才方老爷又来了,小的想着方老爷锲而不舍寻您,想必是有事,便来告知您,看您要不要见。” 月云歌看了看君墨尘,“王爷,你吃饱了吗?” 君墨尘嗯了一声,颔首道:“你若是相见,便去见见。” “好。”月云歌应声,抬头跟掌柜说道:“劳烦你去安排一下,找个安静的地方就成,后院也行,我去见见方老爷,哦对了,这些剩菜打包,我要拿回去。” 周围人一听硕南王妃打包剩菜,都吃了一惊。 掌柜见怪不怪,毕竟上次她就打包了。 “王府又不是没有吃的,为何要打包?”君墨尘不解。 这笨女人的每个举动都让他诧然,吃不完还打包带走的女人,他头一次见。 认识这么久他还不知她如此勤俭持家。 第161章 方家千金 “还剩这么多倒了可惜,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能浪费。” 在场的人里,有不少吃不完想打包的,但又拉不下面子,现在有硕南王和王妃打头阵,顿时在轩味斋掀起一股‘打包剩菜’的潮流,大家也不担心说丢脸。 此事,月云歌一概不知,她现在就在轩味斋后院的一个厢房中等掌柜把方老爷带进来。 等待的时候,君墨尘问道:“你何时还来过轩味斋?” “这个……” 她总不能说是之前大晚上钻狗洞溜出王府的,这得多尴尬啊! 幸好在她支支吾吾的时候,方老爷协同夫人前来。 “草民参见硕南王、硕南王妃。” 月云歌深吐一口气,救兵来了,她可以不回答狗男人这个问题了。 她上前将方夫人扶起:“二位不必多礼,我们夫妻俩都很随和的。” 方夫人受宠若惊地站起来:“听说王妃有孕,这可使不得啊,贱妾自己起来就行。” 本来心里郁闷,因她没回答自己问题的君墨尘一听到‘夫妻’二字,心里的闷气瞬间消失,还多了几分美滋滋的。 这笨女人说出这句话,是不是证明,她心里有他,说不喜欢他都是假的? 方老爷和方夫人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君墨尘,见堂堂硕南王竟然在此时出神,不免得有些吃惊,战神王爷在北宁可是神一样的存在,平日里也会发呆? 月云歌顺势看过去,微微皱眉,并没有理会这么多,这狗男人就是这么奇怪,情绪多变也是正常,她都习惯了。 “方老爷,听掌柜说你一直在找我,如果只是为了报恩,那就不用了,我只是当时恰好在场,这才出手帮你这个忙而已。” “王妃,草民是有感激之心,想报恩,但苦于一直不知恩人您的身份找不到您,这才会隔三差五抽空来轩味斋问一下,本来单纯为了报恩的,可这次真的要求王妃帮忙了。” 说罢,方家夫妻俩再次跪在地上,直接磕了一个响头。 “求王妃出手医治草民的女儿……草民日后做牛做马都会报答王妃您的……” “求王妃出手……” 月云歌再次弯腰伸出手,说道:“二位先起来,坐下慢慢说。” 治病救人本来就是她的职责所在,她当然不会推脱。 “这……”方老爷忌惮地望了一眼板着脸坐在一旁的君墨尘。 王爷都没有发话,之听王妃的,他们夫妻俩可以坐下来吗? 月云歌见状,轻咳一声,“王爷,你要留在这里听吗?还是出去走走?” “我就在这听着,你们该说什么说什么,不用管我。” 闻言,她哦了一声,让方家老爷夫人坐下来将事情经过简单说一遍。 半个月前,方老爷的独女方晓晓在及笄礼后不知为何一睡不起,请了许多大夫都没有用,面色愈渐不好,只能用参汤吊着,身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 他们夫妻俩知道硕南王妃医术高明,一介平民不敢上门去求王妃出手医治,他们只能寄托于只有一面之缘的‘云月’。 若是早知道她就是‘云月’,他们应该早就去硕南王府找她的,也不至于拖这么久。 听完之后,月云歌若有所思地点头:“那一日贵千金可有误食什么东西?亦或者及笄那日可曾接触陌生人?” “这……误食东西是不可能,小女那一日吃喝的就和大家的一样,至于陌生人……当日我邀请了不少好友,他们也都携带家眷,当日在府中,我没见过的只有小辈。” “既然如此,那我随你去府中一趟,等我仔细检查一方才可下定论。”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就算她是‘阎王愁’,医术高强,但也不能跨过这一步,她是神医,但并不是神,能只靠别人听就诊断病情。 走出轩味斋,月云歌才看到竹桃等人就候在外面。 因着要去一趟方府,她将打包的剩菜交给竹桃,让她们拿回去喂小白虎,不用跟着她。 君墨尘也没有别的事要处理,便只带着尘东陪她一块去方府,其他侍卫先行回府。 - 方家。 众人听说硕南王夫妻俩到来,下人们都放下手中的活出来偷看。 他们卖身为奴,一直呆在府中,从未见过硕南王,今日有这个机会,他们自然要见一下这传说谪仙般的男人和有着绝色美人之称的王妃。 男人不得随意进入未出阁姑娘的闺房中,所以方老爷陪君墨尘在大厅等候,月云歌随方府人进入后院。 看到床上那脸色蜡黄的小姑娘,月云歌有些心酸。 十五年华的姑娘,本该长得水灵灵的,如今却是这般苍老,脸上的皮肤都松弛了。 月云歌没有磨蹭,上去第一件事就是切脉。 “这脉象竟然如此之乱……” 方夫人一听,眼里满是焦急:“王妃,晓晓的脉象很乱,会如何?” “死路一条。” 听闻此言,方夫人双腿一软,幸得有丫鬟搀扶,这才没有一屁股坐在地上。 月云歌这边,她先是诊脉,随后解开方晓晓的衣领检查一番。 “方夫人,劳烦你们出去一下。” “是……”方夫人一边抹眼泪,一边走出去。 等人走后,月云歌拿出针包,抽搐银针,刺入方晓晓的灵墟穴。 毫无反应。 月云歌皱了皱眉头,相继刺入周边穴位。 “咳!”方晓晓咳嗽一下,嘴里呕出黑紫色的淤血,面色开始苍白。 趁此机会,她从储药空间拿出一包药粉,尽数洒在扎着银针的位置。 很快,本是白色的药粉,却快速变黑,而针口处不断出现黑色血珠。 果真是荷花醉…… 究竟是谁这么缺心眼,竟然会对一个刚及笄的小姑娘用如此霸道的药。 这荷花醉就类似现代的安定片,治失眠用的,但这荷花醉有很严格的用量要求,三滴便能让人在两句话的功夫中睡着。 若控制在一调羹之内,会沉睡一日,对身体影响也不大。 可荷花醉一旦过量,药性极其霸道,让人外表看似睡着,实际上筋脉错乱、心律不齐,鲜血逐渐变得黑紫,皮肤也从红润变苍白,随后蜡黄,最后成紫黑色。 到那个时候,一切就晚了。 第162章 狗男人也会紧张她 月云歌将银针抽出,用手帕擦干净方晓晓胸前的污血药粉,以及吐了一枕头的黑血。 “方夫人,进来一下。” 在外面虔诚求着苍天大地保护女儿的方夫人听到月云歌喊自己,连忙推门进来。 “王妃,可是查出什么了?” 月云歌坐下来,让丫鬟去准备纸笔墨,她要写方子。 等丫鬟离开,只剩下方夫人的时候,月云歌道:“方夫人可知荷花醉?” “不知。”方夫人摇摇头。 见状,月云歌将荷花醉的事告诉方夫人。 方夫人听完后,怒形于色,狠狠锤了一下桌子:“这是哪个该死的畜生,竟然对我的晓晓下这种要人命的毒,让我抓到,我非得扒了她的皮!” “夫人,这荷花醉量很大,能在你们眼皮底下将药喂给令千金吃的,怕是令千金身边的人,或许是丫鬟,也或许是那一日出现在宴席上,和令千金接近的人。” “这,这我也不知道是谁啊,那日来的人都是我家老爷认识的,很难查,如若查出来还好,要是查不出来,老爷和他人的关系可就生疏了。” “确实如此……”月云歌轻轻点头,她该提醒的也提醒了,现在就是写方子的事。 正好这个时候丫鬟将文房四宝拿进来,她快速写下要用的药材,让丫鬟赶紧去抓药。 “夫人,我能将令千金体内的荷花醉逼出,让令千金恢复身体,但令千金若是谁的目标,那背后之人见令千金转危为安,想必还有有下次动手的机会,夫人可要抓住时机。” 方夫人听明白了,重重点头。 她得抓住机会,在下次暗中之人毒害她女儿的时候,一举将人抓获。 一炷香后,药抓回来了。 月云歌不放心,叮嘱方夫人找个信得过的人去煮药,方晓晓需要施针,配合药浴。 大家都知道,最信得过的只有自己。 方夫人亲自去厨房煎药,没有假借他人之手,就担心这其中出了差错。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方夫人亲手将煮好的药给提过来,随后让下人去提热水。 检查无误之后,月云歌扒了方晓晓的外衣,只准贴身衣物,将后者浸入药浴中。 “方夫人,这里我来就行。” “有劳王妃了。” 这药桶是专门用来药浴的,底下可添柴火,她不想出差错,便亲力亲为。 药浴本身是绿色的,有一股刺鼻的中药味。 在她给方晓晓施针后,荷花醉从方晓晓的针眼中溢出。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绿色的水变成了骇人的深黑色。 呼! 月云歌深呼吸一下,拔出方晓晓身上的银针,随后更换穴位。 几番功夫下来,从方晓晓身上溢出的血成了鲜红色。 这还没完,月云歌从空间拿出特制的药粉,尽数抖落在水中。 一刻过去,深黑色慢慢变浅。 两刻过去,黑色变灰色。 一个时辰之后,水彻底变成正常水的颜色,月云歌吐了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将火熄灭,拔去方晓晓身上的银针,将那瘦弱的身体捞起来,用布裹住后者身体。 “方夫人。” 在外踱步一个时辰之久的方夫人听到月云歌的声音,一脸激动地转身进屋:“王妃,晓晓是不是没事了?” “没事了,到时候我再写方子,你按我的方子给令千金补补就行。” 月云歌脸色苍白,疲乏地坐在一旁休息。 “多谢王妃……王妃,您的身子可安好?”方夫人紧张地问道。 月云歌摇头,摆摆手,无力回道:“没事,我歇息一下就好,你先去帮令千金穿↑衣裳,免得着凉。” 方夫人连声道谢,过去帮方晓晓穿衣。 过后,方夫人问道:“王妃,晓晓何时会醒?” “明日会醒。你且记得,她多日未进食,开始先喂点汤水,别的都不要吃,三日后再喝稀粥,喝几日稀粥后,再慢慢吃饭。” 月云歌吃了一粒补气血的药,但气色还是很不好,看着天色已晚,起身去前厅。 此时前厅。 君墨尘正在和方老爷下棋,两人斗了几个来回,方老爷一直在输,越输越起劲,把身份都忘了,嚷嚷着要继续玩。 见月云歌可算是出来,君墨尘落下一子,起身拂了一下衣摆:“承让了。” 方老爷唉声叹气:“王爷棋艺高超,草民自愧不如。” 君墨尘淡淡一笑,并未作答,他来到月云歌身边,看着她苍白的脸,眉头皱起,语气带着几分责怪:“你救人怎么把自己脸色都搞得这么差?” 这笨女人怎么就不能照顾好自己的身子! 月云歌嘴角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容,将身子靠在他身上,有气无力地说道:“就是今天忙得多了,有点累,扶我一把……” 【狗男人,你赶紧扶着我,不然我就生气,我一生气,你就会遭殃!】 听她还有力气在心里抱怨和威胁他,君墨尘装没听到,故意不去扶她。 月云歌:??? 好呀,她都开口了,狗男人还不扶她! 月云歌灵机一动,两眼一闭,身子往前倾,吓得君墨尘赶忙伸手去扶着。 “笨女人?” 只见她睁开一只眼,眼里带着一丝玩味:“王爷不是不扶我吗?” 君墨尘沉着脸,瞪了她一眼,“不要拿这个开玩笑!” “真是没想到,王爷竟然也会如此着急我,属实难得。”月云歌莞尔一笑,站起身,不过身子还是下意识往他那边倾。 君墨尘:“…… 方家老爷夫人看到这一幕,起初是担心月云歌出事,看到人家小两口只是在这打情骂俏撒狗粮,他们夫妻俩心里的重石也就放了下来。 月云歌先后救了方老爷父女,是方家的大恩人,谈钱财太过于庸俗,人家王爷怎可能缺钱,所以方老爷许诺日后听命于她,只要她开口,办不到的事也会尽力办。 这一次,她没有拒绝。 目前来说没有用得上方老爷一家的地方,但日后就说不准了。 走出方府大门,已经亥时过半,街上百姓行色匆匆。 在京城,如果没有特殊原因,子时就是宵禁的时候,街上不允许有人走动,被逮到就要关在牢中七日长长记性。 方才尘东回王府驾了一辆马车出来,正当月云歌要上车的时候,不远处出来一声呼喊。 “徒儿啊——” 第163章 还真是‘她\’师父 月云歌没有在意,只是微微瞥了一眼,提着裙子便上车。 说时迟那时快,她身子忽然顿住,因为那高声喊‘徒儿’的人竟然一把抓住她的裙摆。 雾草!老色胚啊! 她用力拽紧裙子,不满地瞪了一眼不知轻重的老者:“这位老人家你干嘛呢,哪有拽人裙子的,你也忒不要脸了!” 拽着她裙子的是一个头发胡子都花白的老人家,看着外貌,应当是处在花甲之年,虽说脸上带着沧桑,但这眼眸澄清步伐矫健,精神倒是挺抖擞的。 老者被她这么一说,立即涨红了脸,斥责道:“你这丫头咋说话的,我可是你师父,这才过去几年,你竟然将你师父忘光光了,你这小没良心的,你忘了是谁教你医术的吗!” 月云歌一怔:“我的医术?老人家,你认错人了?” 她是谁,她从何而来,她的医术在哪学来,她一清二楚,绝不可能是这位老者教的。 这老者看起来挺正常的,要么真的是‘她’的师父,要么是碰瓷儿的。 “这是怎么回事?” 在车上听了好一会儿的君墨尘掀开车帘,目不斜视。 月云歌哑口无言,她在想着要怎么去解释。 她会医术这件事,一直是一个迷,连狗男人都查不到她的‘师父’,若是此时刚好有一个懂医的人冒充自己师父,岂不是就能将前事解释清楚,不让人怀疑了? 可若是认下这个师父,另有所图怎么办? 原主的记忆里可没有这个人的存在啊…… 然而就在她发愣的时候,老者捋了捋胡子,咳嗽一声,趁大家不注意,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手上出现三根银针,直接刺入她的神庭、眉冲、曲差三穴。 “啊——”月云歌脑子顿痛,疼得她忍不住抱着脑袋蹲下来。 老者的动作快到君墨尘也没法阻止,可见这位老者的武功不在君墨尘之下。 “笨女人,你怎样了?”君墨尘面露担心,想将她扶起来。 “疼。”月云歌不断抽起气。 该死的! 她知道这三穴能明目通窍、安神定志,可从未想过忽然被人来一下会这么痛,感觉脑子要炸掉了! 闻言,君墨尘沉着脸,锋锐的剑眉皱起,捏着拳头,眼里席卷着风暴,齿缝中挤出森森寒意:“敢在本王面前动手,活腻了!来人,拿下!” 尘东等侍卫一呼而上。 这老者玩趣似的嘿嘿一笑,动作行云流水,一点都不像是花甲老人的举动,而且他不出手,每次都躲避,偏巧能躲避尘东等人的攻击。 “小子!你要是再不让人停下,过后你可不要求老头子啊!” “笑话!本王何曾求过他人!”君墨尘那棱角分明的脸上一片阴鸷。 他搂着她,看着她因为疼痛而颤抖的身子,浑身不自觉散发戾气,尤其是看到她额头上的银针,嗜血的冷意包裹全身。 尘东等人不寒而栗,他们已经许久没有见自家主子这般生气了。 正当君墨尘要将她额头上碍眼的银针拔去的时候,老者表情大变,吼道:“你小子要是拔针,这傻丫头这辈子就会变成傻子!” 话音随风钻入君墨尘的耳朵。 他的手已经碰到其中一根银针了,听到老者这两句话,他的手不由得僵住。 老者见状,三两下跳开尘东等人的包围圈,飞身略到车顶上,叉着腰笑嘻嘻地望着君墨尘二人:“放心,这傻丫头等下就没事了。” 话音刚落没几息,月云歌渐渐平静下来,疼痛也在减轻。 她默不作声,接受着那被人封了的记忆,或者说是关于原主的。 她从来没想过原主的脑子里会有一段被尘封多年的记忆,这记忆偏巧还是原主当初学医时的点点滴滴,画面如同幻灯片一般,在她脑海一闪接一闪。 “笨女人,你现在可还好?”君墨尘搂着她,周身戾气尽失,眼里流露出关切。 “我没事。”月云歌声音沙哑。 她抬手想要拔掉头上的银针,却被君墨尘一下拉住,语气迫切:“别乱拔,那老贼说要是拔了你就会变成傻子。” 听闻此言,车顶上的老者不满地嚷嚷:“哎哎哎,臭小子,你喊谁老贼呢,老头子我可是你怀中这丫头的师父!如假包换的!” 君墨尘没有理会老者的叫嚣,而是紧张地盯着月云歌的脸,生怕出什么差错。 “放心,不会有事的。” 见他这般担心,她笑了笑,伸手三两下将银针除去,在他的搀扶下站起来,悠悠抬头,朱唇微启,笑若灿阳:“师父。” 君墨尘:“……” 尘东等侍卫:“……” 场面足足安静了好几句话的功夫,众人才狐疑地看着她。 君墨尘皱眉,面若冷霜,冷声质疑:“笨女人,你说这是你师父?” 若是师父,为何第一眼会认不出? 月云歌颔首,将手心展开,朝车顶上的老者说道:“师父的厚礼,徒儿收下了,师父快下来,咱们马车中叙旧,你徒儿我身子不适,可经不起折腾。” “身子不适?” 老者目不转睛,见她脸色煞白,当即跳到二人面前,手一伸,扼住她的手腕。 眉头皱起又松开,过后哈哈大笑:“好好好,老头子竟然有徒孙了,好的很!” 月云歌内心咯噔,余光小心翼翼地看君墨尘。 这孩子在她和君墨尘之间一直是禁忌般的存在,能不提就不提,虽然大家都知晓。 不过君墨尘面不改色,似乎并不将这事放在心上。 月云歌松了一口气,道:“还请师父上车。” 老者摇摇头,松开她的手,侧身傲娇道:“可以啊,让这小子求老头子!” 闻言,月云歌嘴角一抽。 让狗男人低声下气去求老头上车,可能吗? 果不其然,君墨尘冷哼一声,揽住她的腰身,一把将她带上车,冷冷甩下几句话:“让本王求你?你是笨女人的师父,又不是本王的!” 老者不仅不怒,还转身看着君墨尘的背影,叹气道:“唉,不愧是无崖这小子教出来的徒弟,一点都不尊师敬长,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弟啊!” 听到‘无崖’二字,君墨尘身子一僵,松开揽住她腰肢的手,诧异转身:“你怎么知道无崖的?” 第164章 她和狗男人是同门 月云歌诧异君墨尘的态度转变。 无崖?这名字怎么和原主师父的这么像? 面前这老者的确是原主的师父,方才老者的三针将原主那尘封多年的记忆给解封,她也从里面了解到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老者名叫‘无魇’,是一个中医药门派的弟子,这门派很隐秘,想找时找不到,一般都是门派中弟子出来找徒弟,带回去继承衣钵。 收徒之事,向来讲究随缘,原主当初被无魇收做徒弟,完全是因为原主十岁那年去安山寺烧香拜佛的时候,正巧遇到饿了几天肚子的无魇,她就请无魇吃了一顿饭,就拜师了。 还是挺唐突的。 在那之后,无魇便伪装成下人,呆在原主身边教医,好景不长,门派出了叛徒,将派中藏书阁烧毁,并带走许多禁书,他要回去处理。 但又担心那些逃出来的叛徒会发现原主的医治手法师承他一脉,便用银针封了原主的记忆,岂料这一去就去了好几年。 也就是说,现在原主记忆解封之后,她连原主那些年学过的医术也全数悉知,正好填补她医术上的一些空缺。 “臭小子,没大没小的,按辈分,你得喊我一声师伯!”老者气得哇哇叫。 坐在车厢中的月云歌忍不住扶额:原主这师父简直就是老顽童的存在。 等等,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无魇是狗男人的师伯,那狗男人的师父也是那门派的,可为何狗男人不懂医只懂武? 就像原主为何只能学医不能学武? 【一想到按照辈分,我是狗男人的师姐,我就爽歪歪。】 这心声好巧不巧落入君墨尘的耳中。 师姐?爽歪歪? 这笨女人可真敢想! 君墨尘轻勾唇角,一改刚才的失态,上前作辑行礼:“师伯在上,师侄失礼了,还望师伯不要怪罪师侄。” 见他态度诚恳,老者哼哼道:“算了,看在和你师父是同门的份上,原谅你这次!” 说罢,也不等君墨尘反应,他直接钻入车厢中。 尘东见状,凑了过来,小声开口:“王爷。” 君墨尘点点头:“先回王府,让赫连明早来找我。” “是。” 马车缓缓行驶回硕南王府。 车中,老者始终盯着月云歌,一会儿看看她的脸,一会儿看看她的肚子。 月云歌汗颜好几次,最后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师父,你究竟在看什么?” “老夫多年未见徒儿,这心里高兴啊,难免多看几眼……怎么?这也不许?” “许!您老爱看多久就看多久!” 无魇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困惑道:“丫头,我怎么觉得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糟糕!不会被发现她不是真正的月云歌了!】 听到这心声,君墨尘下意识看向她,面不改色,眼中神情复杂。 这笨女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不是真正的月云歌?那她是谁? 月云歌被面前两人盯着,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回话,最后干脆打哈哈,笑道:“师父,您老封了我的记忆,我们都多年未见了,女大十八变听过没有,变了性子也正常!” “说得也对。”无魇没有多想,在他面前,还没有他识破不了的易容术。 然而君墨尘却不是这么好糊弄的,他可是能听到她心里话的。 她自己都承认自己不是原来的月云歌了。 既然她不是,那她又是谁? 月云歌知道君墨尘一直在看她,她只能强装镇定,毕竟都瞒了这么久了,不想功亏一篑,她更不想和这个狗男人吵架,太恐怖了。 刚到王府,就是子时。 夜深了,月云歌一直在打哈欠,她现在正是嗜睡的时候,再加上今天劳累过度,困意一直席卷而来,她挡都挡不住。 “丫头,你要是困了就先回去睡觉,明天师父再去找你。” “嗯……”月云歌眯着眼睛,眼里泛着泪花,边打哈欠边点头,下意识说道:“师父晚安,王爷晚安。” 无魇:晚安?这个词倒是挺稀罕的。 君墨尘:他究竟要不要深探她的秘密呢? 等月云歌离开后,无魇收敛脸上的笑意,侧首看君墨尘:“尘小子,你可有困意?” “没有,请师伯指教。”君墨尘恭敬道。 “指教但是算不上,只是有些事跟你闲聊一番,这府中可有好酒好菜?” “自然是有的。” 话音落下,君墨尘让尘东去吩咐厨房,备一桌好酒好菜送到后山。 虚竹先生不在后山住,但后山守卫森严,一般人也进不去,在那里谈事很安全。 与此同时,听云阁。 月云歌在路上的确是困了,但不知为何,躺在床上就睡不着,总有抓心的烦躁感。 她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将近一盏茶的功夫,最后无奈地坐起来。 就在这时,她听到外面传来竹桃和怜儿轻微的讲话声。 怜儿说道:“竹桃,我刚才去茅厕,经过厨房的时候,看到厨子在炒菜,那味道可太香了,我现在肚子都饿了。” 竹桃说道:“饿也只能忍着,要是王妃没睡,说不定咱们就能吃王妃做的夜宵。” 怜儿接着说道:“王妃现在有身孕,可不能再下厨了。” 竹桃说道:“说得也是……” “吱呀——” 门从里面打开,月云歌的脸出现在月光下。 坐在台阶上的竹桃和怜儿一同转头:“王妃?您不是睡下了吗?” 月云歌耸耸肩,走出来,抬头看月亮:“忽然又睡不着了……对了,你们刚才说厨房的人现在还在忙活?” 怜儿点点头:“是啊,我刚才经过的时候,听说是王爷让他们准备酒菜,和一块回来的老先生去后山畅聊。” 后山……月云歌垂眸沉吟。 她的记忆里只有无魇教原主学医的画面,但别的都不清楚,若是自己去偷听,岂不是能知道的更多? 想到这里,月云歌让竹桃怜儿去睡觉,不用继续守门。 等她们离开,她喊来月镜:“带我去后山,不稳被发现。” 月镜应了一声,心里却想道:我连王爷都打不过,不被发现完全是不可能的。 少顷,后山。 月镜带着月云歌潜在暗中。 “不行呀,这离得太远了,什么都听不到。” 该章 已被锁定 没办法,月镜只好带着她往竹屋那边挪一挪。 没曾想这一挪,屋里的二人就已经发觉了。 “尘小子,你这王府后山也不安静啊!”无魇抿了一口茶水,半笑不笑地看着外面。 君墨尘沉默少顷,无奈道:“师伯,王府后山可不是谁都能进来的。” “哦?你这话的意思,难不成外面那个是……”无魇话语一顿。 见无魇已经猜出外面那个人是谁,君墨尘轻轻点头。 能这样进入后山,还不惊动他的暗卫的,也就只有他亲近之人,目前在王府中,跟他亲近的就只有月云歌那个笨女人了! 屋中两人很有默契地选择沉默,这夜还很漫长,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闲谈。 因此,在屋外猫着的月云歌在心里抱怨许久,心想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她都以为自己突聋了,四周真的安静得可怕。 月云歌低声问道:“月镜,你有听到屋里的讲话声吗?” 月镜摇摇头:“主子,夜深了,天凉,属下送你回去!” 屋里没声音,只能说明他们主仆二人已经被发现了。 闻言,月云歌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再坚持一下,说不定等一下就能听到屋中两人的对话了。 然而只要她在外面,屋里二人就不说话,这把她急得不行。 她顶着冷风在外面偷听,他们一句话都不说怎么行? 一股深秋的寒风吹来,月云歌不禁抖了一下身子,伸手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冷死了……】 屋里喝着热茶的君墨尘手一顿,扭头看了一眼墙壁,眉头紧皱。 这个笨女人,为了偷听,还真是身子都不顾了! 担心她因此着凉,他放下茶杯,起身朝无魇点点头,并未多言。 无魇胡子微微抖动,脸上浮现笑容。 这尘小子还是挺关心丫头的,不错,深得他心。 此时,月云歌将耳朵贴紧竹屋的墙壁,两只耳朵都竖起来,但还是什么都听不到。 就在她专心致志偷听的时候,她并不知道君墨尘已经来到她身后,跟在旁边的月镜也狠识趣地隐入黑暗中。 “真是奇怪了,为何什么都听不到……”她小声咕哝。 “都听到了什么?”君墨尘冷不丁开口。 现在的她还没意识到身边换人,也没有意识回答自己的是谁。 “不是说了嘛,什么都听不到,也不知道那狗男人是不是睡着——呃?” 月云歌话语停顿,她忽然意识到月镜是不会这样跟她说话的。 果不其然,一转头就看到君墨尘那张又谪仙又臭烘烘的脸。 尴尬的氛围在二人之间炸开。 现下的月云歌蹲在墙角,极其不雅。 被他发现后,她站起身,傻乎乎地嘿嘿一笑:“王爷,好巧啊,这都能遇见!” “是吗?本王也觉得挺巧的,不知王妃在此处作甚?”君墨尘没有立即拆穿自己早就知晓她在此,配合着她演戏。 “我……”月云歌眼珠闪躲,蓦然看到天上的月亮,灵机一动,面不改色地笑道:“当然是赏月啦!王爷你看,这月亮又大又圆,多好看。” “哦?”君墨尘微微勾唇,睨了一眼夜空,“月色姣好,但王妃赏月为何要来后山?” “哎呀,这你就不知道了,赏月赏月,自然要找空阔的地方了,后山正是赏月的好去处啊,尤其安静。” “那你倒是说说,这为何会是一个好去处?” “这……”月云歌笑容一僵,她怀疑这狗男人就是故意捉弄她的,他肯定早就知道她来这里做什么了。 不过现在他不说破,给她一个台阶,那她自然也要顺着台阶下啊! 没办法啊,她只好自认倒霉的开始胡编乱造。 “王爷你看,在这黑暗的小树林中,月光洒下来,透过枝叶,在地上映出斑驳的光影,宛如明镜一般耀人眼,而且月光把树林衬托得多美,最关键是我在这里看月亮,月色打在我身上,我就像月中仙子,和谪仙的王爷不是很般配吗?” 君墨尘闻言,内心愉悦,唇角扬起笑容,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你这般一说,倒也挺像那一回事,日后你要多说这种好话给本王听。”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这笨女人这么巧言善辩呢,还真是错过不少有趣的事啊! “……”月云歌一脸嫌弃。 【你说让我说好话我就说好话?呸!什么好处都没有,我才不要!】 听见心声,君墨尘不怒反笑,笑得比刚才还多了几分诡异,让月云歌心里发毛。 “你若是多说这些好话哄本王开心,本王说不定能满足你各种需要。” 月云歌眼睛一亮。 满足她的所有需求?是不是包括和离? 从她的表情里,君墨尘有一丝猜测,顿时冷冷地扬眉:“除了和离。” 果然,是她期盼太高了。月云歌心想。 “王爷,你看夜也深了,我先回听云阁了。” 等狗男人进屋,她再换一个位置偷听,她就不信他还能发现。 对于她的小把戏,君墨尘也是知晓的,他走过来一手揽住她的腰,脚尖一踮,飞身离开后山,直接带她回到听云阁。 月云歌这一路都将他骂了个遍,他就是不想让她偷听,他和她师父肯定有什么大秘密。 弯腰将她放在床上后,君墨尘叮嘱她早些休息,随后就要起身离开。 哪曾想她细长的双腿一伸,直接勾住他的腰,话语夹杂几分暧昧:“王爷这就走了?” 哼!狗男人不让他偷听,她肚子里窝火得很,那她给他惹一惹火也不过分? 君墨尘浑身紧绷,深邃的双眸紧扣她的面容,月光打进来,将她的脸照得一清二楚,他不由地沉沦在她那微红的双颊中,身体很不自然的起了反应。 这笨女人开起玩笑来,还真是要命! “王妃难道需要本王侍寝?”君墨尘声音暗哑,弯腰撑在床上,将她圈在其中,“看来王妃是寂寞难耐了啊,本王正好可以满足王妃。” 月云歌嘴角一抽,松开双腿。 寂寞难耐你个粑粑,没看出来老娘是故意惹火你的吗? “王爷,妾身累了,身子还有些不适,您早些回去休息,晚安!” 她这一番话炮语连珠,说得君墨尘一愣。 第167章 废话连篇 “婧妍听说王妃怀了身子,今日天气刚好,婧妍想邀请王妃去花园走走,晒晒太阳,这样对王妃的身子也有好处。”月清柔巧笑嫣然。 月云歌扫了一眼,月清柔的脸色很正常,她什么都看不出来。 难不成这女人变了性子? 不,绝不可能,这其中肯定憋着什么坏招。 去了的话,又怕招架不住这女人的坏招,要是不去,她又好奇这女人想怎么做。 一番衡量之下,月云歌点点头,“那就去花园走走!” “王妃?”竹桃小声唤了一下,这柔侧妃准没好心啊,王妃为何要答应呢! 月云歌看了竹桃一眼,并未多言。 几人一同出了听云阁。 很快王府便传来王妃和侧妃重归于好的消息,让下人围在一起议论。 大家都在怀疑柔侧妃是故意跟王妃交好,一是为了重新得到王爷的宠爱,二是为了王妃肚子里的孩子。 当然,怀疑归怀疑,也只是私底下说说,谁也不敢宣扬出去,被柔侧妃听到,下场可不会比幽兰苑的下人要好。 王府花园。 月云歌和月清柔一前一后来到凉亭中。 “王妃,我有点话想单独跟您聊聊。”月清柔笑容灿烂,眼神却多了一分冷寂。 月云歌不动声色:哦?狐狸尾巴要露出来了? “竹桃,你们先退下!” “是……” 尽管担心,竹桃还是带人退下,她知道暗中还有侍卫在保护王妃。 当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月清柔收起脸上的笑容。 月云歌深吐一口气,这女人可算是将那虚伪的面容给卸下了,看得可难受了! 月清柔开门见山:“月云歌,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王爷的?如果我没猜测,那肯定是那个野男人的,对吗?” 暗中的月镜月水听到这话,大吃一惊。 月云歌沉默。 往往沉默就是默认。 “果然……月云歌啊,你说我往把这件事告诉王爷,你猜你会有什么后果?” 看到月清柔那得意的嘴脸,月云歌莞尔一笑,脑袋凑过去小声说道:“你怎么知道王爷他知不知情呢?” “什么?”月清柔表情一变,“不可能的,王爷不会容忍……” 先前月云歌失贞的消息传到王爷耳中后,王爷可是对月云歌非打即骂,没有一点好脸色,若是王爷知晓孩子不是他的,怎可能会容忍? “会不会,你去问问他不就知道了?”月云歌挑了挑眉,蔑视道:“你要明白这件事要是传出去,第一个丢面子的是谁,你再想想,我要是将当年真相说出,死得最惨的又是谁?” “可你没有证据!” 听到这个,月云歌脸上没有一丝变化,反倒是挑衅般冲着月清柔。 “对啊,我现在是没有证据证明,但现在的王爷是相信我的啊,自从你那次下药后,王爷对你已经疏离,起了厌恶之心,难道你没有察觉吗?” 相信只要有自知之明的人,都该明白自己的下场是什么。 月清柔咬了咬下唇,眼中满是不甘和愤怒。 凭什么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可以得到王爷的宠爱,凭什么她不可以? 现在府中的下人已经越来越不将她放在眼里了,再这样下去,自己就是弃妇! 想到这里,月清柔目光幽暗,阴鸷替代不甘,她的余光瞥了一眼月云歌的肚子。 见月清柔一言不发,月云歌瞥了一眼,当即猜测到月清柔的心思。 “我劝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要是我出事,别说是你,就连生你养你的母亲,还有你弟弟都会跟着出事,你好好想想看,你现在斗不斗得过我,我不仅是王妃,还是郡主!” 这番话落下,犹如一盆冷水,直接浇在月清柔的头上。 要是说以前,月清柔还能仗着君墨尘的宠爱肆无忌惮,可现在的她没有君墨尘帮护,她算得了什么? 她的母亲是卫国公府的一个姨娘,而她的外祖只是一个普通的官员而已。 难道真的就这样放过月云歌? 不,她不甘心……或许只有答应那个人,自己才有出头之日。 月清柔淡淡一笑,举手投足间都是恬然:“王妃过虑了,婧妍可没有这么想。” 月云歌:??? 这女人不按套路出牌,有些说不过去啊! 越想越不对劲,月云歌冷声警告:“月清柔,你最好不要搞别的把戏,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当年一事虽然没有证据,但不代表我就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婧妍当然知道王妃的厉害,自然不敢乱来……王妃,婧妍觉得身子有些不适,就先退下了。”月清柔起身告礼。 月云歌皱眉:就这就这? “行,你走!” 看着月清柔真的厉害,全程什么事情都不敢,就是说了几句废话,她有些看不懂。 竹桃快步走过来:“王妃,侧妃刚才没有将你怎样?” 月云歌摇头:“没有。”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竹桃压根不信月清柔会什么坏事都不干。 “真的没有吗?不行,我看我还是检查一下四周,看看有没有什么毒啊或者是别的,我担心侧妃对你下毒,害你和腹中的小世子!” 说罢,竹桃开始在附近查看一切可以的东西。 见状,月云歌哭笑不得地拉起竹桃:“你个傻丫头,你忘了我是学什么的?” 竹桃后知后觉:“对哦,王妃是学医的,要是侧妃下毒手,王妃肯定知道。” “对呀!”月云歌站起身,摸了弄凸起的小腹,“现在时辰也差不多了,我们去庄府,月清柔的事情,过后再研究,她总归在眼皮底下,一举一动还是能知道的。” “是。” 月云歌主仆离开花园。 刚回到听云阁,就听到下人来报,说庄家沈家吴家三位小姐来了。 她有些诧异,但仔细一想,也想得通,她误以为她们是想趁此机会来看小白虎的,毕竟昨日茹茹她们就提议想看了。 可当她见到哭得双眼红肿、狼狈不堪的庄芬菲时,她还是吓了一大跳。 “你们快坐,这是发生什么事了?菲姐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听到月云歌关切的声音,庄芬菲抿了抿唇,来到前者面前,一把抱住前者,放声痛哭。 这一哭,哭得惊天地泣鬼神,听云阁都颤了一下,连栩芝带进来的小白虎都差点被这哭声给吓跑了! 第168章 狗男人试探她 月云歌一边拍打庄芬菲的后背,一边安慰,目光看向沈茹茹和吴芷晴,比了口型:发生什么事了? 沈茹茹和吴芷晴对视一眼,她们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见她们不说,月云歌也只好等庄芬菲平静下来,再问主人公了。 许久,庄芬菲痛哭改为小声啜泣,最后可怜巴巴地吸鼻子,愧疚道:“抱歉云歌妹妹,把你的衣襟都弄湿了,还脏了……” 月云歌轻轻摇头,露出温柔的笑容:“没事,衣服脏了洗就是了,倒是你发生了什么事,能说给我听听吗?” “我……”庄芬菲欲言又止。 似是不知从何说起,或许是想到了心中的委屈,她的眼眶红得愈发明显,顷刻间噙满了泪水,似有滑落的迹象。 见状,月云歌也不好意思继续问,连忙说道:“没关系,等你想说再说就行,时辰未到,还不急于施针,正好今日天气不错,我带你们逛逛王府?” “表姐,我们真的可以逛王府吗?王爷不会降罪我们吗?”沈茹茹双瞳亮晶晶,眼里写着好奇,毕竟她从未逛过王府。 月云歌一脸纳闷:“他为何要降罪你们?” 沈茹茹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一看表姐你就很少出门,都不知道京中的传言。” “什么传言?” 见月云歌真的什么都不知,沈茹茹唯恐隔墙有耳,快速将脑袋凑过来,用仅有两三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这百姓都说硕南王不喜欢外人到王府参观,被发现就斩立决。” 月云歌哭笑不得地看着面前三人:“哪有这么夸张,狗……王爷他不是这么小气的人,都不知道坊间为何会有这种传闻,奇奇怪怪的。” 沈茹茹认可地点点头,摸了摸鼻子:“我也觉得怪。” 月云歌正想到她们三人去诺大的王府走走时,尘东来通报,说王爷找她。 这一下可把沈茹茹三个姑娘吓得够呛。 沈茹茹一把拉着月云歌的手,脸上是又怕又内疚:“表姐,王爷不会因此怪罪你?” “你个傻丫头想什么呢!”月云歌伸出手指头点了点沈茹茹的脑门,释然畅笑:“王爷找我肯定有别的事,让竹桃带你们到处溜达一下,我去去就来。” “真的不会有事吗?要不我们也跟着,我们去跟王爷请罪?”沈茹茹还是不放心。 庄芬菲和吴芷晴在一旁小鸡啄米般点头,她们也担心王爷找她是因为她要带她们在王府里逛。 在旁边等月云歌的尘东听到这三个姑娘一副受惊的模样说跟王爷请罪,好奇心作祟的他不由得问道:“王妃,这几位小姐是怎么了?” 月云歌正愁不知道怎么解释了,尘东是狗男人的侍卫,尘东的解释更管用一些。 “这京城有传言说王爷不喜欢外人进王府参观,违者斩立决,我方才说带她们去王府逛逛,你就受命来找我,她们三个就误会了。” 这样令人无语的传言使得尘东都不由得僵了一下脸色。 “三位小姐,坊间传言不可信,我家王爷可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尘东的解释让沈茹茹三人似信非信。 “那为何会有这样的传言呢?” 凡是总要有个起因? 月云歌也有些好奇怎么会有这样的传言。 当听到尘东接下来的解释后,她们四人脸上都写着‘无语’两个大字。 原来前些年是有难民大白天从狗洞溜进府中,被抓个正着。 王爷让下人打了几大板就放走,结果那难民心有不甘,到处捏造不实之事。 这流言只是大家闲暇时候说说而已,谁都没有当真,传着传着就传遍了。 “喏,现在你们相信了?”月云歌耸耸肩摆摆手。 沈茹茹三人纷纷点头。 月云歌跟着尘东离开听云阁。 少顷,褚策阁,书房。 刚进门,她就看到一袭玄色锦袍的君墨尘站在书桌前方,背对着门口。 除此之外,房间中还有两个侍卫,冷着脸看起来尤其严肃。 “王爷,你找我?”月云歌不解地上前。 君墨尘冷哼:“放肆!见到本王,你竟然不行礼?” “……”月云歌嘴角一抽,“王爷,你吃错药了?” 这狗男人哪根筋搭错了? 她都过久没有行礼了,他现在才揪出来说? 尘东汗颜,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看着。 听到她这句话,君墨尘倏然转身,怒目横对,面若雪霜:“混账!王妃,这是你跟本王说话的态度?看来本王真是太放纵你了!” 月云歌承认自己被唬住了,但冷静下来思考一下,她又觉得很不对劲。 昨晚她和狗男人的互动并非这样的。 而且这狗男人时不时会生气,但从不会像刚开始一样,也就是像如今这样对她出言冷厉,这些日子他的转变,她都有目共睹。 所以,很有可能,面前这个并非狗男人! 念头至此,月云歌淡淡扫了一眼面前的‘君墨尘’,在旁边悠然坐下。 “王爷,不要躲着了,这游戏不好玩。” 果不其然,她的话音刚落,真正的君墨尘从暗中出现,他和此时站在她面前的‘君墨尘’妆发服饰都一样,若是不仔细辨认,还真分不出来。 君墨尘好奇地问道:“你是如何认出的?可是脸上露出了破绽?” 这易容术可是无魇亲传,身为徒弟的笨女人竟然能分辨出来? 莫非在医术的造诣上,她早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想要我回答你可以,告诉我你在搞什么名堂?”月云歌抓了一把瓜子嗑起来。 “我要外出一趟,少则个月,多则数月,不能让外人发觉。” 听到他要离开这么久,月云歌手一顿,内心有些酸涩,她的心里竟有些不舍。 惯性心口不一的她淡淡哦了一声。 见她语气平静,君墨尘的心好似被猫儿挠了一下似的,又痒又难受。 “你就不好奇我要去做什么?” 闻言,月云歌睨眸:“好奇的话,你会如实告诉我吗?” 君墨尘深邃的黑瞳紧紧凝视她的眼眸:“不会……” 至少现在不会,有一些事,他还没弄清楚,告诉她没有一点好处。 “这不就得了!你都不会说,我干嘛还要问?”月云歌努嘴,撇开脸,眼神黯淡。? 第169章 幽兰苑白天失火 她承认心里有些失落,失落他为何不跟她说,明明都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见状,君墨尘低头轻笑,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将她的肩膀掰过来,声音轻柔:“等我弄回来,我就告诉你。” 月云歌贝齿轻轻磕了一下舌尖,从他的温柔之中抽身。 【月云歌啊月云歌,你差点就陷入这狗男人的甜言蜜语中了!这狗男人有啥好的!】 闻声,君墨尘更添几分笑意。 得亏能听到这笨女人的心声,若不然都不知她竟如此口是心非,明明欢喜却不承认! 在书房里的不止月云歌和君墨尘,还有尘东和一个假冒的‘君墨尘’,后两人就这样看着月云歌夫妻俩眉来眼去,吃尽了狗粮。 “咳咳!”冒牌的君墨尘轻咳一声。 月云歌回神,将手上的瓜子放在桌子上,目不斜视地想着伪装之人:“你是谁?” “王妃这么聪明,会猜不到我是谁?” 听到这贱兮兮的声音,她一下子就猜到了,嘴角不禁抖了一下:“赫连公子居然还会易容术,真是厉害!” “哎,我就说嘛,像王妃这么聪明的,怎么可能会不知我是谁呢!不过我很好奇王妃是如何认出来的,这易容之术可是你师父教的,你竟连你师父的手法都看得出来?” 赫连承这个问题也还是君墨尘所好奇的。 见他们两人都想知道,月云歌抿唇一笑,眉眼弯成月牙状,朱唇微启:“我并没有识破易容术,而是使了个诈而已,怎知一诓,王爷你自己就跑出来了。” 在场的人听到,纷纷无语。 这么说来,她压根就没有认出来,只是怀疑,抱了个小心思,反倒他不打自招了。 赫连承扑哧一笑:“王爷,看来事出于你啊,不然可真就没人能认出来了。” 听闻此言,君墨尘敛去笑意,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嗯,我没有以往沉稳了。” 不知为何,月云歌觉得这话听起来怪怪的,但又不知道怪在哪里,索性抛之脑后。 “为了不让身份被人拆穿,赫连公子,我建议你接下来什么都要听我的,不管是进宫还是去哪,最好带上我一块,若是没什么事,尽量留在府中。” “王妃想得真周到,看来王妃还是挺担心王爷的啊……” 赫连承的目光耐人寻味,在她和君墨尘之间徘徊。 仿若被洞穿心事,月云歌脸颊微红,不自在地撇开脸,风轻云淡道:“我只是担心此时被知道,到时候闲王和太子联手拖王爷下手,祸连到我而已!” 这话说说还行,但想要在场的几人相信,那是不可能的。 一个人嘴巴能说出违心话,眼神却是骗不了人的。 月云歌此时都不敢与他们对视,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君墨尘说道:“好了,你先回去,我还有一些事要交代他们。” “哦!”月云歌轻轻应声。 但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的脚步停下,未回头便问道:“王爷,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今晚子时。” “哦……” 这一次,月云歌回应后便走出褚策阁。 等她走后,站在房间中的一个侍卫从怀里掏出一瓶药水,倒在手中,抹于脸上。 顷刻间,侍卫的脸变变成无魇的脸。 “师伯。”君墨尘恭敬地行了个礼。 “嗯。”无魇轻轻点头,捋了捋花白的胡子,坐在一旁说道:“连丫头都看出老头子,想必其他人也不会看得出来,看来老头子还是适合当一个侍卫啊!” 这话说得君墨尘和赫连承不知如何作答。 为了保险起见,君墨尘这次离开,要将自己亲信都带走,为了不引起怀疑,只能让无魇来扮演侍卫。 只待过后,看府中之人能否将无魇扮的‘尘东’认出。 若是认出,那就只能将尘东留下,只有尘东在,大家才会认定王爷也在。 与此同时。 月云歌离开褚策阁后便想前往花园找沈茹茹三人,结果却从婢女口中得知她们几人刚去了幽兰苑,说是月清柔邀请的。 按理来说,就算她们不知晓她与月清柔的矛盾,但这后宅的腌臜事都略知一二才对,怎么月清柔一邀请,她们便去了? 带着不解和困惑,月云歌连忙赶去幽兰苑,生怕月清柔对她们如何。 可没等月云歌走到幽兰苑,便看到火光冲天,滚滚浓烟,幽兰苑的下人四处吆喊。 “走水啦——” “幽兰苑走水了——” “来人啊——” 这青天白日的,连蜡烛都不曾点,为何会着火? 月云歌沉着脸,目光冷冽,迈着沉重的步伐健步如飞。 庆幸的是沈茹茹三人并无大碍,只是被浓烟呛了一下,脸上多了一些烟熏的痕迹。 “茹茹,你们怎样了?为何好端端的会失火?” 问完后,月云歌才发觉沈茹茹三人惊魂未定。 “求王妃之罪,奴婢们让三位小姐差点受了伤。”竹桃等婢女通通跪下。 月云歌和竹桃几人情同姐妹,自然不会连真相都还没弄明白就责怪。 “你们几人先起来。” 她看了一眼被大火笼罩的主房,将竹桃三人扶起来,黛眉紧蹙,吩咐道:“竹桃你先带三位小姐回听云阁找干净的衣裳换上,怜儿你将此事和我说清楚,栩芝你找人救火。” 三个婢女闻言,异口同声:“是!” 看着忙碌救火的众人,月云歌忽然想到什么,问道:“柔侧妃呢?” 幽兰苑的下人面面相觑,他们都忙着救火,竟没注意到月清柔在哪。 月云歌总觉得事情不简单,想着带怜儿一块去褚策阁找君墨尘,结果一转身,就看到他带着一众侍卫走过来。 “怎么回事?”君墨尘皱眉,脸上表情沉重,这大白天失火,不合常理。 “我也刚到。”月云歌轻轻摇头,说完后她转头去问怜儿:“怜儿,这怎么回事?” 就在怜儿要开口的时候,侍卫走过来,单腿跪地。 “启禀王爷王妃,火已经熄灭,并未见柔侧妃的身影,只有一婢女死在火中?” “那婢女可是翠珠?”月云歌表情严肃,秀眉拧成线。 “是!” 话音刚落之时,有两个侍卫抬着一个被烧得缺了一个角的木箱过来。 ? 第170章 狸猫换太子 当月云歌等人看到箱子里的尸体时,表情大变。 木箱中的人被绑住手脚,幽兰苑的婢女来认,确定这衣裳就是月清柔方才穿的。 不仅如此,帮月清柔梳妆打扮的婢女也说了那首饰就是今日柔侧妃所戴。 可这场火来得太突然了,特别离奇。 君墨尘负手冷冷看着火后的幽兰苑,点漆的眸子泄露出寒意。 “来人,将今日在幽兰苑伺候的人通通带到柴房关着,待本王将今日之事查明,此时谁也不许声张,若是让本王知晓有谁跟府外的人说,休怪本王不客气!” 幽兰苑等下人跪在地上面如死灰。 柔侧妃没死前,他们尚且得不到好的。 虽说现在王爷更欢喜王妃,但柔侧妃毕竟还是侧妃,这出了事,他们也会跟着遭殃。 呼啦一下,场上就只剩下月云歌和君墨尘等人。 要说谈事,褚策阁才是整个硕南王府最安全的。 为了能弄清楚真相,月云歌跟君墨尘再次回到褚策阁,怜儿则去听云阁领沈茹茹几人过来,只要弄清楚前因后果,就能查出蛛丝马迹。 褚策阁,书房。 赫连承已经换上自己那一身骚气逼人的红衣,和无魇坐在椅子上等。 月云歌进门,冲无魇唤了一句:“师父。” “丫头在我这里还用得着这么多礼?来来来,挨着师父坐。”无魇笑眯眯地朝月云歌招手,随后瞥了一眼在一旁笑的赫连承:“你小子还不让开,这是我徒儿的位置!” 赫连承笑容一僵,“老爷子,你这就不厚道了,刚才是我陪你解闷的。” “去去去,一个大男人穿红衣,碍眼的很,去一边坐去!”无魇吹胡子瞪眼。 没办法,赫连承打又打不过,按辈分,他还得唤无魇一声前辈,只能认怂地起身让位。 “多谢赫连公子让座啦!”月云歌嬉皮笑脸,幸灾乐祸。 有一个护犊子的师父,美哉! 赫连承见状,气得牙牙痒。 这是欺负他的师父不在身边呗! 看到月云歌那得意的眼神,赫连承轻挑眉头,一转身趴到君墨尘身上,捏着嗓子妖里妖气地说道:“王爷……你看你家王妃,她联合她师父欺负我,你也不管管吗?” 听到这话,月云歌头皮发麻,鸡皮疙瘩瞬间起立。 她忍不住搓了一下胳膊:“赫连承!你就不能正常一点吗,恶心到我们了。” 【要不是知道这狗男人不是弯的,她都要以为这狗男人和赫连承有一腿呢!】 弯的?这是何意?君墨尘若有所思。 虽说不是很理解这话的意思,但结合后面那句话,不难猜出其中意义。 君墨尘一把推开黏在自己身上的赫连承,略微嫌弃:“赫连,你给本王正常点!” “哎哟!硕南王这是要始乱终弃?”赫连承妖娆地甩了一下手。 这下可把月云歌恶心得脸色发白,她干呕一声,连忙摆手:“赫连承你赢了!我认输,位置还给你。” 狗男人竟然还有这样的兄弟,可真是刷新她的三观。 赫连承见状,哼了一声,表情恢复,轻轻一甩那半披的黑发。 “本公子大人有大量,不跟王妃计较,毕竟明日开始,我还要跟王妃相处一段时日。” “……”月云歌抬眸,心想道:都发生这样一事,狗男人还是要今晚离开吗? 听见她的心声,君墨尘下意识对上她的双目,有些不忍这么快离开。 但他母妃的身世,他想弄明白。 或许只有弄明白母妃的身世,就能明白为何有人处心积虑要抓十二了。 “咳!”君墨尘握拳在嘴,轻咳一声,“先解决幽兰苑一事。” 尽管他下令瞒着,但日子久了,这件事还是会传出去。 大白天的,若不是人为纵火,又怎么可能烧起来呢,为了避免麻烦,必须今天内查清。 想着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无魇干脆像拎小鸡仔一样,拎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赫连承出门,去幽兰苑查查遗留的痕迹。 不一会儿,沈茹茹等人来了,她们战战兢兢地走进书房,刚要行礼,却被君墨尘喊住。 “诸位小姐是来府中作客的,既是客人,不比行大礼。” 啊?这? 硕南王这么好说话? 君墨尘这举动让她们三人都愣了一下,内心对他的恐惧也少了几分。 月云歌见状,只得过去拉着沈茹茹三人坐下,“别怕,你们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三人点点头,由沉熟稳重的吴芷晴先开口。 “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方才她们几人本来在竹桃几个婢女的陪伴下去花园逛一逛,岂料逛到一半的时候,幽兰苑的婢女来请她们,说月清柔邀请她们过去尝新买的糕点。 沈茹茹几人也知道月清柔是什么样的人,她们顺意去幽兰苑,就想着找个机会帮月云歌教训一下月清柔。 没曾想她们刚走进屋里,门就被人从外面挡住,火就是烧起来了。 她们几人用力装破门才逃出来的。 “对!就是这样!”沈茹茹点头附和。 庄芬菲也跟着颔首。 “幽兰苑的婢女?有人在外面将门挡住……这怎么看都像是有所预谋的啊……”月云歌兀自喃喃,惯性摸了摸下巴,垂眸沉吟。 如果说是月清柔自导自演,那月清柔为了什么? 但如果说是有人故意加害月清柔,可在原主的记忆里,月清柔在外是一个极其会伪装的女人,就月清柔的身份来说,没有人会愿意与月清柔结怨,也更不会对其下手。 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 难不成这是一招狸猫换太子? 就在这时,无魇和赫连承回来了,他们带来的消息更为震撼。 那具木箱中的尸体穿的的确是月清柔的衣物,但却非月清柔。 无魇检查了那具尸体,发现那尸体用了易容术,但因为面部被烧毁,没法还原容貌。 “也就是说,那尸体并不是月清柔的?”月云歌一怔。 “对!”赫连承轻轻点头,“但那婢女没有易容。” 闻言,君墨尘转身吩咐尘东等人去查,将整个京城翻个底朝天,也要将月清柔找出来。 月云歌心里有了不好的猜测,连忙问道:“竹桃,你可还记得那请茹茹她们去幽兰苑的婢女?” 第171章 查无此人 “记得。” 月云歌颔首:“那好,你去将那个侍女带过来。” 既然是受命去将茹茹几人请到幽兰苑,那着重审问那个婢女,说不定能搞明白月清柔在打什么鬼主意。 她先前只想着来日方长,月清柔已经成了硕南王侧妃,那她们俩的账日后慢慢再算。 可千猜万想都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让人琢磨不清的事发生。 不少片刻,竹桃面色苍白,带着一惶恐的婢女失魂落魄地走回来。 “王妃,错了,都错了。” 月云歌闻言,眼里都是迷茫,不禁皱眉:“什么错了?” 竹桃咬了咬下唇,跪在地上汇报:“那个来传话的人和她的确是一张脸,但唯一不同之处是传话之人的脖子上有一个五分大的红色胎记……” 也就是说,那个传话的人是冒充幽兰苑的婢女,目的很明显,为的就是将沈茹茹几人给带到幽兰苑,但带过去的目的是什么,没人知晓。 若说想置茹茹几人于死地,为何要选白日,为何要选在人多眼杂的幽兰苑? “你确定那是胎记,而不是一擦就消失的红印记?”月云歌蹙眉,目光盯着跪在竹桃旁边的婢女,后者脖子上洁白光滑,没有瑕疵。 “确定那是胎记!”竹桃噙着泪,重重点头,在观察人上面,她从未出差错。 况且当时事情有些奇怪,她就多看了几眼。 闻言,君墨尘脸色一沉,周身的气息瞬间冷冽几分,寒声道:“来人,将府中所有人都带到褚策阁,包括幽兰苑的下人!” 竟然有人能明目张胆的混进硕南王府,说明府中肯定有同伙! 侍卫们胆战心惊地下去将人带过来。 是他们看官不力,这才导致外人混进府中,他们要是不将人救出来,肯定会被王爷扔去军营的,哪有现在这般安稳生活。 少顷,王府中所有下人都来到褚策阁外的院子中,连马夫都在场。 竹桃去认人。 君墨尘和月云歌目不斜视地看着黑压压的人群,试图在这些人脸上看出别种情绪。 几息之后,竹桃来到他们夫妻俩面前,摇了摇头:“王爷王妃,奴婢都检查过了,这里面没有那个人。” “都给本王查!”君墨尘冷哼一声。 竟然能在硕南王府来无影去无踪,真是好样的,不知是谁这番费尽心思。 月云歌沉默不发,低头沉吟。 她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那个人既然能易容,那是不是也能说明那个人能将脖子上的印记给盖住? 换句话来说,为了隐瞒身份,连脸都用别人的,那还会蠢得将红色胎记给露出来? 如果竹桃确定那胎记是真的,只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那个人故意露出自己的胎记,等事情办完后,就将胎记盖住,将整件事变得扑朔迷离,加大搜查难度,从而拖延时间。 念头至此,月云歌晃悠悠地来到人群中。 大家大气不敢出,丝毫没有注意到步伐轻盈的月云歌。 红色胎记……脖子上…… 作为中医世家最杰出的天才,盖住瑕疵这种小儿科的手段,只要她仔细一看,便能看出来。 君墨尘的目光停留在月云歌身上。 这笨女人要做什么? 就在这时,月云歌忽然抓住一个人的手,将那尚且只有七岁的小姑娘给扯出来。 这小姑娘是厨娘的侄女,因为走投无路来投奔厨娘,经过君墨尘的同意,在一个月前留在王府后厨帮工的。 “王妃?王妃您这是做什么,这是老奴的侄女啊,她一直都在老奴身边,她不可能会是偷溜进王府的刺客……”厨娘不明所以地跪下来求情。 月云歌给君墨尘递了一个眼神,后者会意,来到她身旁。 君墨尘摆手,让人将小姑娘给抓住。 小姑娘吓得脸色发白,站在一边不知所措。 “笨女人,你要做什么?”君墨尘小声问道。 月云歌没有回答,而是问厨娘:“陈娘,你确定这是你的亲侄女?” “是啊,这的确是老奴弟弟留下的闺女……” “你和你弟弟多少年未见了?” 厨娘低头想了想:“五六年。” “问题就出现在这里,你和你弟弟尚且五六年未见,你这侄女当初才不过一岁多,你又是如何认出她是你侄女的?” “她身上有老奴弟弟弟妹的东西,老奴记得。” 月云歌闻言,幽幽看了小姑娘一眼,“那若是这东西是抢来的呢?” “啊?这……” 厨娘顿时懵逼,她抬头仔细打量被控制住的小姑娘,一时之间有了怀疑。 小姑娘连忙摇头:“不!我不是!大姑救我,我是二丫啊,我真的是二丫!” “王妃,这,这。”厨娘踌躇不定。 月云歌唇角微勾,掏了掏袖子,从储药空间拿出一瓶药。 “我忽然想到那人既然会伪装,说明也能将胎记给伪装起来,我这瓶药水能将所有药物抹去,是不是贼人,一试便知。” 语毕,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紧紧盯着她手中的药。 小姑娘在看到药靠近的时候,一直在挣扎,说自己是冤枉的,神态动作都用力过猛,哪像为自己伸冤,反而像狡辩。 月云歌将药抹在手上,似笑非笑地靠近突然不挣扎、站在原地的小姑娘。 呼。 轻微的吐气声钻入她的耳中。 【呵,敢在我面前卖弄本事,忍不住要暴露了!】 听到她心声的君墨尘神色未动,眼睛直勾勾地低盯着她的手。 下一秒,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月云歌却反手摸上厨娘的的脖子。 厨娘反应激烈,噌地一下挪开,捂着自己的脖子。 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已经出卖自己,厨娘也不伪装,身子灵活地退出包围圈几步,音调拔高,目光阴冷:“不愧是硕南王妃,心细如尘,这都能让你发现!” 竹桃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激动地大喊:“是她是她,就是这声音!” 听到这话,尘东几个侍卫一起上。 院子里的下人四下分散躲到侍卫后面,生怕被牵连受了伤。 这厨娘的武功还算可以,和尘东打得有来有回,但除月云歌以外,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尘东等人的打斗中。 在这紧张的气氛下,月云歌开口:“你以为你能抽身?” 第172章 揪出府中细作 其他人的注意力都被月云歌给拉回来。 众人只见月云歌的手正抓着刚才还在哭喊的小姑娘的手腕。 “笨女人?”君墨尘不解地侧首。 月云歌面不改色,用力一拽,将小姑娘丢到一旁:“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究竟你是主谋,还是陈娘?” 小姑娘跪坐在地,哭得眼泪汪汪:“我不知道王妃在说什么……” “行了,你能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你忘了我最擅长的是什么?” 闻言,小姑娘浑身一僵,低头抹了一把眼泪。 再次抬头的时候,小姑娘咧嘴一笑,笑得五官狰狞,她站起来,伸手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下,露出让忍震惊不已的面容。 “月清柔?”月云歌秀眉紧紧蹙起,脸色凝重,改口道:“不,你不是月清柔。” 真正的月清柔是怎样的人,她是清楚的,毕竟自己继承的是原主的记忆。 “哦?王妃怎知我不是月清柔?”小姑娘笑嘻嘻地问道,并未恐慌。 这对在场的人来说,信息量极大,一下子消化不了。 尤其是幽兰苑的下人,她们不明白她们的柔侧妃怎么会变成一个小丫头。 沈茹茹几人都错愕地看着这一幕。 “第一,我在百兽山见过你一次,虽然你顶着她的脸。第二,月清柔可不会这样跟我说话。第三,她有几斤几两,我还是知道的。” 如果说月清柔是白莲花,惯用惹人怜爱的手段。 那这小姑娘就是黑心莲,一颦一笑透露着阴邪的感觉。 小姑娘闻言,拍了拍手:“主母算得不错,你就是一个变数,是阻碍主子成功的人,硕南王尚且不足为惧,而你……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了。” 月云歌冷眸半眯:“你的主子?君越亭?” “那等废物怎敢与我家主人相提并论!” 听到小姑娘的话,月云歌一阵无语。 拜托! 人家君越亭再不济,也是北宁的太子好嘛! 这小姑娘的主子究竟是谁,难不成是闲王? 月云歌看向君墨尘,后者表情冷冽,拳头捏紧,眼里的凝重之色不比她少。 就在这时,厨娘被尘东几人给抓住了。 但下一秒,厨娘毫不犹豫地咬破藏在口齿中的毒药。 无魇见状,快步过去检查,随后冲月云歌摇摇头。 连师父都处理不了的毒,看来很是霸道,这些人果真是有备而来。月云歌心想。 小姑娘叹了一口气:“反正也跑不了,不如硕南王妃再猜一猜我这脸是真是假?” 这一下引起了月云歌的好奇心。 她盯着小姑娘看了一会儿,勾唇笑道:“这脸自然是真的。” 小姑娘玩味道:“哦?那王妃猜猜看,我和你那庶妹是什么关系?” 月云歌上下打量小姑娘一番,说道:“不如你恢复原样,我再好好猜猜?” “好,那就如王妃所愿。” 在众人的目光下,小姑娘腰身一沉,标准下腰,而后四周扭曲几下,身子慢慢变化。 缩骨功! 君墨尘和赫连承震惊不已。 这缩骨功可不是寻常人能学的,都是需要从会爬开始练习,先是钻进合适的箱子中,从一个更小的缺口钻出来,日复一日,直到将全身筋骨练得能缩放自如。 无魇摸了摸胡子,好奇地望着小姑娘。 上一次见到缩骨功还是二十年前,他还以为这武功失传了呢! 雾草!第一次亲眼见到缩骨功,还真是震撼她一整年! 她还以为电视中的都是特效,没想到现实真的会存在。 月云歌目不转睛,看得津津有味。 恢复到正常身高后,小姑娘扭了扭脖子,嘴角挂着肆虐的笑容:“王妃这下可以说出你的猜测了吗?” “唉,你难道不该喊我一声姐姐吗?”月云歌姣好的面容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番话使得众人更加迷茫。 都说了不是月清柔,为何还要喊她姐姐? 君墨尘有些不耐烦地皱眉,这听了半天,越听越糊涂。 “笨女人,别卖弄关子了,赶紧说!” 这云里雾里的感觉直挠人心,迫切知道导致心痒得很! 月云歌汗颜,连忙将自己的猜想说出来。 “如果我猜测不错,你娘和柳姨娘是双生,虽然不知其中发生了什么,但你娘肯定和我爹有一腿,这也是你为何和月清柔这般像的缘故。” “……” 听完她一番话,所有人都沉默了。 连小姑娘都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哈哈大笑。 这一笑,月云歌摸了摸鼻子,讪讪一笑:难不成自己猜错了? 按照狗血的程度,这也是有可能的好嘛! “王妃,你用词未免也太……豪放了?”赫连承嘴角一抽,“还是第一次听到女人说别人娘和自己父亲有一腿的。” “不然呢?难不成说珠胎暗结?”月云歌白了赫连承一眼。 “闭嘴!”小姑娘狠狠呵道,斜眼冷瞪:“什么珠胎暗结!我娘和卫国公可是光明正大在一起的,珠胎暗结的是柳诗慧,明明一切都是我月荷的!” 哦豁!这出戏好精彩! 要不是她重生到原主的身上,只怕都不知道原主父亲竟还有这样一段故事。 【花心果然是男人的标配,滥情的男人果然恶心透了,还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要好。】 她可以接受一任结束彻底再谈,但不能接受同时这么多人。 虽说这里是古代,但她的灵魂可还是个现代人。 君墨尘闻声,垂首不语,喉咙发紧。 这笨女人的想法果然和其他人不一样。 一生一世一双人…… 若是和她,他似乎也有点向往了。 月云歌轻咳一声:“好了,这故事没什么意思,你不如说说,你们这番做,目的是为了什么?被烧死的可不是月清柔,真正的月清柔被你们弄去哪里了?” “想知道?”月荷挑眉。 “废话!”月云歌不耐烦道,要不是为了知道真相,她何苦在这里浪费口舌。 “求我,我就告诉你。” 听到这恶寒的话语,月云歌冷笑,睨眸看君墨尘:“抓人!” 话音一落,君墨尘和赫连承动了,但月荷也动了。 本以为能轻而易举将月荷抓获,结果不知从哪里射来羽箭,直逼月云歌。 “云歌!小心!” 离月云歌最近的吴芷晴喊了一声。 第173章 渣男无处不在 月云歌回过神的时候,吴芷晴已经挡在她面前,羽箭扎在吴芷晴的肩膀处。 “芷晴姐!”月云歌连忙扶住吴芷晴,和茹茹等人往安全的地方退。 君墨尘见状,说道:“赫连,保护她们,师伯,劳你出手帮忙。” 无魇表情骤然变得严肃,喝了一声,上去和月荷对上。 月荷被打得连连吐血,她没想到这硕南王府中还藏着这样一个高深莫测之人。 “你是何人?” “小女娃,老夫可不是你能知道的人!”无魇哈哈一笑,捋了捋胡子,“看来教你缩骨功的师父没有告诉过你,这世上都有谁不可惹。” “什么意思?”月荷表情一变,隐约想到什么。 大惊失色之下,她将手伸向袖中,取出两个烟弹掷出。 砰! 一阵烟雾之后,月荷消失在原地。 无魇表情一变,袖子一挥,卷了一下,飞身追去,喝道:“在老夫面前,休想逃!” 整个硕南王府乱做一团。 君墨尘冷眼看着这一幕,和尘东转身去追那放冷箭之人。 敢大白天就对硕南王府下手,看来是他轻敌了,竟不知这些人就藏在暗中。 半晌后。 赫连承抱着吴芷晴走进听云阁的厢房,他低头看了一眼连痛都不喊一声的少女,嘴角扬起:“你叫什么名字?” 吴芷晴对一身红衣的赫连承并无好感,尤其是这看起来就花花公子模样,她瞥了他一眼,默不作声。 哦?有意思。 赫连承不怒反笑:“鄙人复姓赫连,单名承,比你大两岁。” 吴芷晴还是没有理会,咬牙忍着肩膀传来的疼痛。 跟在后面的月云歌忍不住扶额,这赫连承该不会对芷晴姐有意思? 沈茹茹和庄芬菲小声议论。 “菲姐,这公子该不会要打芷晴姐的主意?” “就算打芷晴姐主意也没有,芷晴姐可是有心上人的,比这男人好不知多少倍!” 听到两人的对话,月云歌的八卦心也给勾起来,她往后退一步,加入她们。 耳功极好的赫连承自然也将这几人的窃窃私语给听到耳中,他有些失望,难得觉得有一个姑娘有意思,没曾想竟然有主了。 赫连承将吴芷晴放在床上,转身道:“我去外面守着,有事喊我。” 随着一抹红衣消失在房间,月云歌好忙过去帮吴芷晴处理了箭伤,眼里满是感激。 “芷晴姐,谢谢你。” “谢什么,我们可是好姐妹啊!” 月云歌抿了抿唇,琢磨一下,还是没有将心里话说出,而是加快处理箭伤。 其实她身边有月镜月水护着,压根不会出事。 但她又不能跟她们三人说,月镜月水暴露得多,就会被防备,日后被人突袭,再想出其不意拿人,可就难了。 许久之后,月云歌将吴芷晴肩膀上的伤口处理好。 看时辰已过,她又连忙帮庄芬菲施针,叮嘱庄芬菲按时吃药,安全起见,这几日还是得在府中好好待着,等她去施针。 庄芬菲犹豫了好一下,将今日为何哭得这么惊心动魄的缘由给说了出来。 原来庄芬菲有一竹马,两人自小感情就好,但她的身材因为过度放纵,越来越胖,遭人侮辱,竹马并没有嫌弃,还说等她瘦下来会娶她。 这些年她用尽办法都瘦不下来,竹马依旧不离不弃。 他对她这般好,她也对他很好。 在他落魄的时候收留,在他没钱用的时候,背着家里人拿钱出来救济他,在他遇事的时候,不惜跪下求人帮忙,她以为他是真心待她的,直到昨日。 昨日她才知道,他靠着她的帮忙,攒了不少钱,于三日前悄悄娶了一个女子进门当妻。 他那妻子貌美如花,身材极好,不是她能比的。 她想过自尽,但又放不下家人,只能跑去找庄芬菲哭诉,然后一起来王府找月云歌。 月云歌听完后,微微叹息。 唉!又是一个被情所困的女孩子。 渣男真是无处不在啊! “菲姐,你要明白,如果他真的喜欢你、真的不介意,又怎会一直磨蹭着不娶你呢?有时候,那些所谓的等待,就是借口,要是一个人真的想跟你在一起,恨不得当日就娶你!” 此番话一出口,庄芬菲那呼之欲出的泪水停在眼眶中直打转。 “云歌妹妹……你这话的意思是……他一直在骗我?在利用我?” 月云歌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解释道:“是或不是,你心里肯定知道,只是用情至深,忽略了心底的想法而已。” 在古代不像现代,多大年纪结婚的都有。 但在古代,及笄之后,二十岁前都不婚配,等过了二十岁,那可就成为大家热议的对象了,在这社会,超过二十五再嫁不出,都是被人嫌弃的。 庄芬菲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低头闷闷不乐。 想着出来好一会儿了,王府的消息虽然封锁,但也很难保证有没有其他人知道,月云歌便让侍卫将庄芬菲和沈茹茹前后送回家,还派月镜暗中护着。 至于吴芷晴,为她所伤,需得在府中养伤,只好让懂点拳脚功夫的栩芝去吴家送信。 等她安排妥当回到房间,发现吴芷晴情绪低落,不免得问道:“怎么了?” “云歌,你刚才说的就一定代表所有男人吗?” 想到吴芷晴也有心上人,而且两人也未成亲,月云歌明白了什么。 “人和人都是不一样的,自然不能以偏概全,只有你的心不会欺骗你。” “我的心……”吴芷晴眨了眨眼睛,双目失神。 等了这么多年,她的心早已没有之前那般跳动得明显了。 “云歌,我想与你说说我和他的事。” “好啊,我洗耳恭听。”月云歌莞尔一笑,心里乐开花。 八卦八卦,她最喜欢就是听八卦了。 原来吴芷晴有一心上人,她和他自幼订婚,两情相悦,耳鬓厮磨,可惜在她十二岁的时候,他便上了战场,这一去便是六年,至今未归。 若不然他的家人说他尚且在世,她偶尔能收到他的信件,她都以为他为国捐躯了。 正是那寥寥几封书信才支撑她等到现在。 可随着时间推移,随着交流越来越少,她也越来越煎熬,真怕自己哪天就放弃…… 说到这里,吴芷晴心酸得落泪。 月云歌伸手替吴芷晴轻轻擦拭眼泪。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第174章 镜花水月 或许是触到伤心的点,吴芷晴也控制不住情绪,放声大哭。 这一哭,扯到伤口,她更是疼得泪流不止。 月云歌见状,内心很是复杂。 这世间,‘情’最伤人心! 她们的对话也被门外守着的赫连承听得一清二楚。 他想了想,飞身上了屋檐,吹了一下口哨。 三息后,一个穿着黑红相间衣服的人出现:“主人。” “去查方才受伤的少女名字家境,着重查那个让她等了多年的心上人。” 下属诧异,但还是恭敬地回道:“是!” 主子这么认真注意一个姑娘,属实难得。 半个时辰后,吴芷晴哭累了,睡着了。 月云歌轻轻起身离开房间,叮嘱怜儿和栩芝照看,她则带着竹桃回书房等君墨尘。 又是半个时辰去,她看到自己师父气急败坏地走回来,跟在他身后的是像吃了苍蝇腿一样臭着脸的君墨尘。 看这样子,月荷跑了。 能在这么多人的围捕下跑,这武功不容小觑啊! 月云歌帮他们二人倒了茶水。 “她还会出现的,这次抓不到也没关系。” “唉!”无魇仰口饮尽茶水,“真是年纪大了,一点用都没有了,连个人都抓不住!” 月云歌闻言,打趣道:“师父说的是你还是王爷?” 无魇嘿嘿一笑:“当然是……你家夫君咯!都穷追不舍了,还能让人给跑了!” 被点名的君墨尘看着面前这师徒俩,无奈地摇摇头。 老顽童和小顽皮,果真是天生的师徒命! 就在这时,尘东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面冷如煞的少女。 “笨女人,这两个人日后就跟在你身边当你的贴身婢女,你日后不管去哪里,带上她们,我知你有人护着,但多两个人保护,我也就放心许多。” 月云歌内心一暖,她打量一下面无表情的两个少女,和君墨尘简直如出一辙。 “那这两人算我的,还是你的?” 君墨尘眸光灼灼,不禁扶额:“这有什么好分你我的,我们夫妻本是一体!” 月云歌咧嘴露出绚丽的笑容:“哎,这不一样,如果是我的,那就全心全意听我的话,如果是你的,那就得听你的,日后我的秘密岂不是就被她们抖给你听了?” “不愧是老夫的弟子,这份精明,都是老夫教导得好!”无魇开怀大笑。 这一下把月云歌整无语了:老爷子,这精明可是我自己的,和你可没有半毛钱关系。 君墨尘眯着眼睛:“这么说,你还有秘密瞒着我?” “那肯定的啊,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被她这话一噎,君墨尘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想到只要对这女人好,她就会留在他身边,他觉得这也值。 “你们二人日后就是王妃的人,王妃才是你们的主子。” 单腿跪地的两个侍女面面相觑。 早就听阁中人说主子深爱王妃,她们起初还不信。 现在看主子的纵容度,她们算是信了。 听说王妃除了不会武功,其他什么都会,那一手医术,出神入化,能将死人救活。 单凭这一点,她们觉得王妃就是一个合格的主母。 “是!”二人异口同声。 月云歌见状,心里美滋滋的。 “既然是我的人,那就要重新赐名对不对?” “对……”君墨尘揉了揉眉心。 “那好,我的镜花水月差花月,以后你叫月花,至于你就叫月月,如何?” 这个名字,她们不喜,但也不能抗拒。 “谢主子赐名!” 月云歌满意地点点头,睨眸看向君墨尘,和他四目相对。 【你有东南西北,我就有镜花水月,狗男人,要是哪天你对我不好,我就削了你!】 听到这番孩子气的言语,君墨尘忍俊不禁。 真是相处多了,才发现这笨女人傻得可爱,明明干不过他,还非要跟他叫板! 见君墨尘不屑一顾地笑,月云歌黑着脸瞪了他一眼。 笑笑笑,笑屁啊! 君墨尘轻轻摇头,眼里满是宠溺,他挥挥手让手下退出去,书房中就只剩下四人。 “今晚我还是要离开,计划不变。” 听闻此言,月云歌笑容渐渐消失。 府中发生这样的大事,这狗男人还是要走,看来月清柔在他心里不值一提。 “几日后便是太子选妃,赫连,你想办法塞一个人进东宫,留在太子身边当探子。” “嗯。” “太子选妃后就是闲王的婚事,探子来报说闲王也即将选正妃,也想办法塞人。” “我说王爷,你这一走,这些事都是我干?”赫连承不满地抱怨。 他明明是回京玩的,结果让他给夏幽大皇子搞麻烦,之后又让他去干这干那,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是下属呢! “咳!”君墨尘神情不自然,略微尴尬,“你也可以不帮。” 赫连承嗤之以鼻,挥了挥手:“得了!就你这记仇的样子,本公子要是不帮,本公子和宫中的人还能过得踏实吗!” 旁听的月云歌捕捉到了重点:宫中。 这是何意? 能用‘宫中’二字的,除了皇宫,还有哪里? “笨女人,我有一件事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那两个人都是伪装的?” 月云歌回神,说道:“我在把手伸向月荷的时候,起初她是一副害怕从而挣扎的模样,就会有一种很多人都以为是她就是那个易容的婢女的错觉。” 君墨尘等人点头,的确是这样。 她继续说道:“但是,在我越靠越近的时候,月荷忽然不挣扎了,一点都不怕我手中的药,只有两个可能,第一是她脖子上没有红胎记,第二是她笃定自己的胎记不会显形。” 赫连承饶有兴趣地挑眉:“那你觉得真的会显形?” “不会!”月云歌眉飞色舞,“这药水只是普通药,没有这么神通,所以不会显形的。” 赫连承无言以对。 倒是君墨尘微笑道:“难不成你当时是想诈一诈那人,让她自动露出破绽?” 月云歌点点头,得意地拨弄一下耳坠:“对!” 看着她这肆意的小动作,君墨尘笑容可掬:“可破绽在哪里?” “我听到陈娘松了一口气,如果说抹药后没有胎记,松一口气还能说得过去,但在那个松一口气,你们觉得那口气意味着什么?” 第175章 狗男人抱着她 此番话一出,众人细细一想,顿时明白其中缘由。 君墨尘眸中灿若星辰,看月云歌的神色也变得有些不一样。 这笨女人比他想象中还要聪明,虽然德行有亏,但若是除去这一点,她还是个很不错的女人,整个北宁可很难找到像她这样的。 今日一事就这样告一段落,现在急也没用,只能慢慢查,查月荷背后之人,还要查月清柔如今身在何处。 只要人还有命在,总有一天会出现的。 “笨女人,你先回听云阁,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哦!”月云歌毫不拖泥带水地起身,扬长而去。 他的事,他不让她知道,她就算问了,他也未必会说,所以不要浪费口舌了。 回到听云阁,月云歌躺在床上将今日的事情都捋了一遍。 从头到尾,她斗殴不明白这月荷搞什么。 让她没有想到的事,在府中当了这么久厨娘的陈娘竟然是奸细,还是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奸细,更不知是不是和君越亭等人有关,亦或者是别的势力。 来这个世界这么久了,她越发觉得硕南王府多灾多难,整个北宁,其他亲王可没有狗男人这么多事的,隔三差五就遇到麻烦。 入夜,微风吹响窗户,月云歌辗转反侧睡不着,心中有莫名的的烦躁感。 唉!竟然失眠了,还真是神奇! 像她这种平日里倒头就睡的人,竟然还会有失眠的时候。 月云歌起身,罩了一件单薄的外衣,趴在窗户上看月色。 看得起劲的时候,突然一个阴影挡住了视线。 “这么晚了,王爷来我这里作甚?” 月云歌托着下巴,撑在窗户上看着出现的君墨尘。 “过来看看你。” 他逆光而立,她压根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单从这不咸不淡的语气,听不出什么。 闻言,月云歌微微勾唇:“今日不是见过了吗,这才分开没几个时辰。” “你出来,本王有话跟你说。”君墨尘转身,背对着她。 【你让我出去我就出去,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月云歌不为所动,努了努嘴。 闻声,君墨尘淡淡一笑:“你若是不出来,本王就进去了。” 听到这威胁的话语,月云歌眼睛微眯:威胁她? 本以为她会出来,结果回应他的只有砰地一声,窗户被她从里面关上。 君墨尘不仅不恼怒,还轻笑出声。 这笨女人真的是被她纵坏了,越来越不将他放在眼里。 房间中,月云歌听到他的笑声,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这狗男人脑子的病越来越重了,被她奚落无视,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她刚想躺回床上,房门被他给踢开。 等她反应过来,她的身子就已经落入他的怀中了。 “哎?干嘛——” 咻地一下,她感觉自己身子凌空而起,耳边风声呼呼,等她定下神来,自己已经被他抱到屋顶上了,而且偏巧还是坐在他的大腿上,腰身被他禁锢。 月云歌很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放开我。” “笨女人别动!” “你叫谁笨女人呢,我聪明着呢,放开我,你勒疼我了!” 闻言,君墨尘无奈地摇摇头,放在她腰上的手也松了几分力气。 “真的别弄了,我就抱一下,等会儿我就要走了。” 本来还存在挣扎想法的月云歌,身子突然一顿,安静下来。 这狗男人天亮前要离开,少则半个月,多则一个月…… 除了之前她和越儿被掳走的那一次,之后她和他几乎天天都见面,这忽然少了一个能跟自己拌嘴的,她这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啊! 月色皎洁,对影成双。 他就抱着她坐在屋顶上,一言不发,四周安静得风声都能听见。 半个时辰过去,月云歌发觉自己有点困了,上下眼皮开始打架。 君墨尘察觉到她的异样,问道:“困了?” “嗯。”月云歌轻轻点头,打了一个哈欠。 【狗男人!你抱够了没有,我这个姿势很不舒服啊!】 够?怎么可能会够。君墨尘心想。 先前竟然都不知这笨女人抱起来竟软绵绵的,要是早知道,早就抱了。 月云歌以为她这么一说,他就会将自己放回房中睡觉,那曾想他竟越抱越紧,还将外衣解下来披在她的身上,将她裹住。 “在我怀中睡就行。” 他的话音落下后,他便伸手将她的脑袋按在怀中,紧贴他的胸膛。 听到这话,月云歌的嘴角忍不住抖了一下。 在他怀中睡? 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他这心跳声,吵死了! 砰砰砰。 不过随着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规律的跳动,月云歌觉得这就像安眠曲一样助人入眠。 不知过了多久,君墨尘低头一看,她正乖巧如猫儿般窝在他的怀中,睡颜恬静。 他伸手轻轻摩擦她那细腻的脸蛋,轻声低喃:“笨女人,本来还有很多话要跟你说的,但你既然睡着了,下次等我回来再说……” 少顷,乔装打扮后的尘东等几个侍卫出现在屋顶上。 “王爷,时辰到了,我们该出发了。” “嗯。”君墨尘不舍地看了她好一会儿,轻轻抱起她,一跃下地,将她放回床上。 帮她盖好被褥后,他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放在床边的桌子上,留了一张纸条。 君墨尘俯视,凝视她的脸,眼里的占有欲一览无余:“笨女人,别妄想离开,不然后果可不是你能承受的。” 离开房间前,他再次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次日。 月云歌翻了一个身,猛然从睡梦中醒来。 对了,她不是和狗男人在屋顶吗,怎么在床上了? 她扭头看着窗外大亮的天色,坐了起来。 现在这个时辰,狗男人应该离开好久了…… 就在她侧首之际,她看到桌子上放着的一把小匕首,底下还压着一张纸条。 笨女人,等我回来。 “切!谁要等你回来!等你回来,我早就跑了!” 月云歌不乐意地瘪了瘪嘴。 尽管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将纸条压在枕头底下放着。 她和他的相处,变得越来越微妙了。 彼此之间那层窗纸好似没有戳破,但又好似大家都懂一样。 月云歌拿起匕首,拔出来后眼睛一亮。 第176章 七姨娘 这匕首看起来很锋利啊,用来自保肯定不错! 她伸手一挥,结果帐幔直接划了一个口子。 雾草!厉害啊! 为了验证这匕首有多厉害,她拿了一根蜡烛尝试,结果不用她出力,蜡烛就刀口整齐地断成两截。 听到屋里的动静,竹桃轻轻敲门:“王妃,您醒了吗?” “醒了!”月云歌一边回应一边将匕首收回鞘中。 竹桃端着洗脸水走进来:“王妃,王爷吩咐说等您醒来后,去褚策阁一块用早膳。” 月云歌手一顿。 一块吃早饭?这赫连承搞什么? 狗男人可从来不会喊她去褚策阁吃饭的,赫连承这样搞,确定不会被他人察觉? 见她发愣,竹桃轻轻推了她一下:“王妃?” “知道了,等会儿就去。” 半晌之后,月云歌来到褚策阁,‘君墨尘’已经在等着她了。 “王爷。” ‘君墨尘’淡淡嗯了一声,从下人挥手:“行了,你们出去候着。” 等人离开后,‘君墨尘’那张绷紧的脸才舒缓下来。 想到接下来要扮一个月的冷面王爷,赫连承心里苦得不行,他后悔回京城了。 现在不仅要对人冷着脸,一举一动还得规矩,真的是头大! “王妃,吴家小姐还在听云阁吗?”赫连承突然问道。 正在吃着小笼包的月云歌被噎了一下,低声道:“王爷不会问芷晴姐的事,你记住了,还有,他在外人面前喊我云歌!” 赫连承要是暴露了,到时候别说狗男人出事,她也会跟着遭殃的好嘛! “别这么严肃啊,整个府里都是王……本王的人,不会被外人知道的。” 月云歌将包子咽下去,瞥了他一眼:“语气收一收,他不会这般说话。” 闻言,赫连承心里骂了一句,默默不出声。 这也是错,那也是错,他干脆不说话得了! 早膳过后,赫连承问道:“接下来你要去哪里?” 月云歌说道:“我要回一趟国公府,月荷娘的事,说不定我母亲知道。” “我陪你一块去?” “不用,你现在可是王爷,你要处理的事情多着呢!” 扮演狗男人,可有赫连承好受的。 果然,她的话刚说完,宫里有人传皇上口谕,宣硕南王进宫。 赫连承只能硬着头皮进宫。 月云歌离开褚策阁后,去看了吴芷晴的伤。 她研制的药很管用,这一晚过去,伤口已经结痂了。 她本想让吴芷晴再养一养,结果吴芷晴说想回家,她只好让栩芝送人回府,顺便让栩芝去庄府跟庄芬菲说一声,等她下午时分再去给她施针。 卫国公府。 踏进府中,月云歌发现府里竟然多了新面孔。 “管家,这怎么回事,府中似乎多了生人。” “回王妃,国公爷近日将已有身孕的七姨娘接回来了,这些人正是小院伺候的。” 闻言,月云歌不再问这么多。 她的父亲是花心大萝卜,她早就知道了。 娶了母亲后,接着就是柳姨娘唐姨娘,四五六姨娘,好像不纳妾就不舒服似的。 父母的事,她不应多管,只要母亲不介意,她这个当女儿的,也不好出手, 她不管父亲要纳多少妾室,但要是对母亲下手,她绝不轻饶! 这管家刚说完,月云歌迎面就碰到怀了身孕的七姨娘。 听说这七姨娘是农户的女儿,因为长相清纯,娇俏可人,这才被她父亲在一年前看上,承诺了七姨娘的身份,可一直养在府外。 这次接回府,怕是因为七姨娘有孕了。 “放肆,你这丫头不长眼啊,见到七姨娘不问好,竟还敢忽视!” 月云歌被七姨娘身边的人拦住了。 今日的月云歌穿着朴素,确实不像王妃的打扮。 但只要仔细分辨,就能从气质中分辨出来她究竟是主子还是下人。 “你才放肆!这是我们大小姐,当今硕南王妃!”管家没等月云歌开口责罚,呵斥侍女一顿后吩咐道:“来人,将这丫头拖下去掌嘴二十,发卖出去。” 丫鬟一听,吓得面上顿失血色,连忙跪下求饶:“王,王妃……饶命啊王妃,奴婢有眼不识泰山,求王妃饶命……” 正当下人要上前抓丫鬟的时候,月云歌伸手拦住,笑盈盈地看着丫鬟:“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要饶过你?” 且不说认不认识她,就冲这丫鬟目中无人的样子,就该好好教训一顿。 这是国公府,不是一个姨娘身边的丫鬟能撒野、大声呵斥的地方。 “奴婢,奴婢……”丫鬟焦急不安,扭头看向七姨娘。 七姨娘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上前一步,微微屈膝,道:“大小姐,千错万错都是贱妾的错,是贱妾管教不周,还请大小姐放过她这次,贱妾回院子定然会好好教育她。” 月云歌饶有兴趣地打量七姨娘。 果真是清纯动人啊,没想到父亲的口味越来越重,竟然喜欢这般稚嫩的少女。 乡下来的少女,却有这样的礼数,看来被父亲养在外面的时候,没钱刻苦学习啊! “不知者无罪,发卖就算了,掌嘴还是用的,改为掌嘴三十,下次记得,这里是国公府,轮不到一个丫鬟撒野。” 听到还是要被掌嘴,丫鬟泪流满面,还想求情。 七姨娘睨眸看了丫鬟一眼。 后者瞬间将想要求情的话咽回肚子,认命地由下人拖走自己。 这主仆二人的小动作,月云歌在旁边看得是一清二楚。 这七姨娘,看来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还是得提醒母亲一下。 “听说七姨娘身子有孕,还是回小院好生休息!” “是,多谢大小姐关心,贱妾这就回去休息。” 哪曾想转身的时候,七姨娘被自己的裙子绊了一下,险些摔倒在地,幸得月云歌拉了一把,这才有惊无险。 “多谢大小姐。” “举手之劳而已。”月云歌勾唇,皮笑肉不笑。 看着七姨娘那摇曳生姿的背影,她的笑容渐渐消失。 来到沈氏居住的院子,月云歌还没进门,就听到屋里传来笑声。 前几次来都没有听到母亲笑得这般开心,这次难不成母亲遇到什么好事了? 刚靠近门口,她就听到屋里还传来男声,让她不禁皱眉。 “谁在夫人房中?” 第177章 七十大寿 丫鬟说道:“回大小姐,是表少爷来了。” 月云歌眉头舒缓:“表少爷?你说我表哥?奉国公的孙子?” “回大小姐,是的。” 听到回答,月云歌欣然推开门。 现今,外公一家,她就跟茹茹走得近,其他的表兄弟姐妹都没相处过,只知道有这些人的存在。 以前原主没嫁人之前,整日深居浅出,原主的父亲也不允许原主到处走,原主母亲更是安于后院。 所为爱之深,母亲听从父亲的话,乖乖在后院相夫教子,甚至连娘俩都很少会。 原主不知情,她却是知道的。 父亲不就是怕外面人说闲话,怕提起他月贤是靠沈氏才得此荣华富贵。 死要面子的男人,竟然潜移默化阻止她母亲和外祖一家相处。 久而久之,两家关系也淡了不少。 “母亲。” 屋里的人听到月云歌的呼喊,喜上眉梢:“是云歌回来了吗?” “是啊!”月云歌欢快地绕过屏风,来到后面,朱唇微启,歌如黄鹂:“云歌见过母亲,见过……表哥。” 沈氏见状,朝月云歌招手:“都是自家人,不必行礼,云歌,过来坐。” 月云歌走过去,坦然而坐,举手投足间带着直爽。 她抬头仔细打量这位表哥,眉清目秀,一表人才。 外祖膝下二子,大舅家的两个表哥从军未归,想必这位就是二舅家的表哥,茹茹一母同胞的亲兄长沈檀轩,二九年纪,明年参加文举。 “云歌表妹为何这样瞧着我?”沈檀轩浅笑,这表妹果真如茹茹所说,性子变了。 他先前见过这个表妹,但每次表妹都是躲在姑母身后,一脸怯弱和娇羞,哪像今日这般胆大,竟也盯着他直瞧。 月云歌莞尔:“那是因为许久未见三表哥,多看了一下,三表哥可是越来越俊了!” 她知道自己外祖家的基因,那颜值,可以说逆天,一家子就没有长相普通的。 沈檀轩一愣,随后哈哈大笑:“真是多日未见,表妹的嘴巴变甜了。” 沈氏在一旁听着这兄妹俩的对话,不禁失笑:“你们兄妹俩这一来一回的说着客套话,也不嫌嘴巴累,云歌啊,你之前可不是像现在这般油嘴滑舌的啊!” “娘说的是,我这不跟三表哥开开玩笑嘛!”月云歌咧嘴,露出皓白的贝齿,满面春风。 她先前从茹茹口中得知过,这个三表哥表面上是一个谦谦君子,实际上骂人都不带脏字的,心里的小九九也很多,和大表哥二表哥耿直的性子完全不一样。 不过仔细一想,三表哥日后要进朝堂,若是没有点心计,如何在朝堂上吃得消。 沈檀轩从怀中摸出一个锦盒,笑道:“这是送给表妹的礼物,本来想着跟姑母说会儿话再去硕南王府的,没想到表妹来了,这就顺手送给表妹了。” 礼物?月云歌一怔。 好端端的为啥要给她送礼物? 看她迟疑,沈檀轩像是想到了什么,解释道:“昨日王府一事,多亏表妹照料,不然我就见不到我那妹妹了。” 这话的意思,月云歌听明白了,他竟然也知王府幽兰苑着火一事。 这个消息王爷封锁了,茹茹几人也不会多嘴说这么多,那三表哥又是怎么知道的? 三表哥知道,说明奉国公一家也知道,那还有没有其他人知道? 虽说是侧妃出事,但若是皇上知情,接下来赫连承顶着狗男人的脸可就不好过了。 念头至此,月云歌回神,巧笑嫣然:“都是一家人。” 她回头得跟赫连承说一说,查一下都有谁知道这件事。 沈檀轩将杯中茶水饮尽,起身道:“姑母,轩儿还要去趟别的叔伯家,就先告辞了,届时在奉国公府再与姑母好好聊。” 沈氏摆摆手:“嗯,你回去跟你祖父说,到时我会去。” 等沈檀轩离开,月云歌将脑袋靠在沈氏的肩头,亲昵问道:“娘,三表哥来干啥的?总不会是来陪娘您解闷的?” 沈氏歪头看了一眼与自己亲近的女儿,唇角勾起浅浅的笑容:“看来你还没有收到请帖,三日后便是你外祖父的七十大寿。” 月云歌闻言,拉了长音,哦了一声。 七十大寿……那岂不是很热闹? 到时候岂不是就能认全外祖一家的人? “娘,我到时候可不可以过来接您,跟您一块过去?” “哦?为何?”沈氏一愣。 这路都不顺,还特意过来接她一块? 府中又不缺马车,云歌这不是多此一举了吗? 月云歌一脸无奈。 “娘,你也知道,我现在跟二舅的表妹茹茹亲近,其他人可都是不熟的啊,就算以前见过,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我怕娘你不在旁边指点我一下,我认不出大家。” 谁让原主先前的脑子里不是那个狗男人,就是那个狗男人啊,存留的记忆里都没有多少是关于沈家的,她也愁得很。 沈氏听月云歌这么一提,想想也是,当即就应下说到时候一块去。 母女俩聊了会儿家常,月云歌便让屋里的下人都出去,还给竹桃递了一个眼神。 竹桃明白,这是她们王妃让她在外盯着,别让人偷听呢! “娘,你可知昨日硕南王府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沈氏一脸懵,“说起这个,我倒是忘了问你,方才你表哥所说,差点就见不到茹茹,这是何解?” 月云歌没有即刻回答。 看来母亲并不知情,母亲不知,那父亲想必也不知,得知此事的人并不多。 为了查清楚柳姨娘的事,月云歌嘴巴贴近沈氏的耳朵,将昨日的事简单概述出来。 “什么?两个月清柔?都是你庶妹?”沈氏脸上一惊。 月云歌颔首,轻声道:“的确如此,那月荷也承认了,她也没必要骗我……娘,对于这个柳姨娘,您知道多少?” 沈氏想了想,眉头皱起,随后喊了外面的宁嬷嬷进来。 这府中姨娘之事,宁嬷嬷会比较清楚。 宁嬷嬷想了一下,说道:“柳姨娘是城外柳家的独女,二七年华进了卫国公府,成了国公爷的第一个姨娘,柳姨娘的娘家虽不是大富大贵,但也算得上是不愁吃喝,因为当时怀了孩子,才被国公爷接入府中的。” 第178章 病了不见客 听完宁嬷嬷这一番话,月云歌还是控制不住在心里骂了她老爹一句‘渣男’。 要是在现代,这种男人肯定会被骂死的。 只可惜这是在古代,她母亲只能忍受着渣爹背弃誓言,将一个又一个的妾室接近府中。 现在七姨娘都来了,八姨娘九姨娘还会晚吗? 月云歌在心里一阵捣鼓之后,抬眸询问:“宁嬷嬷,你刚才说柳姨娘是家中独女?” “是的,每个姨娘进府,夫人都需要记录一下姨娘的背景,但夫人那时候身子骨不好,就让老奴代为记,老奴这就去将录本取给大小姐。” 少顷,宁嬷嬷将一本破旧的录本拿过来。 月云歌翻开第一眼就看到柳姨娘的大名,上面果真和宁嬷嬷说的一样,看这字迹笔墨,就是十几年前的了。 如果说柳姨娘真的是柳家独女,那自己那一日说的话岂不是不对? 若是不对,月荷为何还要承认? 她盯着本子上的字,沉吟许久。 不,不对。 当时月荷的表情不是谁都能做的出来的。 提到柳姨娘的时候,月荷甚至连名带姓的说柳姨娘和她父亲珠胎暗结,情绪异常激动。 所以,这其中肯定有隐情。 见自己女儿一下皱眉,一下发愁,沈氏心疼道:“云歌,发生何事?你在想什么?” “娘,这件事我也说不明白,得先等我弄清楚再跟你说。” “成,娘不着急。”沈氏怜爱地摸了摸月云歌的脸。 上次女儿回门后,她就发觉女儿懂事了不少,可正因懂事,要经历的事也多了不少。 若非女儿当初非硕南王不嫁,她真的想让女儿嫁给普通人家,平淡安宁的过一生。 知道母亲疼爱自己,月云歌愁容消失,换上方才那副笑颜如花的模样。 母女二人寒暄了许久,月云歌最后检查沈氏身体,发现没有异样,也都松了一口气。 离开奉国公府之前,她还去看了月容珩。 经过这些日子的服药调养,月送个的脸色也没有先前那般病白,添了丝丝红润。 “容珩,等身子好了后,你要做什么?” “我……”月容珩语顿一下,眉目含笑,嘴角的笑意如沐春风:“我打算参加文举,我想当官,我想以后能保护母亲,还有阿姐你。” 闻言,月云歌举双手同意。 虽说朝堂上风起云涌,伴君如伴虎,但当了官,还有保护自己的本事,不至于别人用动用权利,就能将人说处理掉就处理掉。 以后要是狗男人屹立不倒,她也能沾光,她这个郡主也能庇护着家人。 “说起当官,也不知道大哥如今过得怎样,多年未见……” 话音落下后,月送个不禁叹了一口气。 月云歌听到‘大哥’二字,有些心酸,眼睛也跟着酸涩。 在原主的印象里,大哥月容煊是很疼爱原主的,有好东西都会先给原主,才会考虑到容珩这个弟弟,平日里原主犯了事,大哥第一时间替原主认下,真的是百般宠爱了。 只可惜大哥高中后不久,被皇上封为太守,四品官员。 本该让人羡慕的,偏偏被人从中作梗,使得皇上将大哥调离京城,去到偏远的北漠。 北漠那个地方,常年干旱,雨水都没有多少,居民苦不堪言,大哥去那里,真的是环境极为艰苦。 “好了,不说这个了,阿姐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要做?” “对!差点忘了正事,我需要去庄家给庄小姐施针。” “那阿姐赶快去,容珩会好好照顾母亲的。” 见弟弟如此懂事,月云歌点点头:“照顾母亲的同时,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好。”月容珩扬唇,漾起笑意。 月云歌刚从后院走到前院,就看到柳姨娘和贴身丫鬟茗玉站在路中间,似乎是等人。 难不成在等她? 听到身后脚步声,柳姨娘转身,不甘不愿地行了个礼:“参见王妃。” “嗯。”月云歌应声,侧身越过柳姨娘,将谱子摆到底。 “王妃且慢。” 月云歌停下来:“何事?” 柳姨娘咬了咬后槽牙,折到月云歌面前,低头问道:“王妃,不知柔儿在王府过得如何?贱妾这几日去想去找她,都被王府侍卫拦住,说柔儿病了,不便见客。” 月云歌冷面冷声:“侍卫不是说了吗?还用问?” 对于柳姨娘这样一个恶毒的女人,她可没有好脸色。 “什么?”柳姨娘脑子一下子转不过来。 月云歌瞥了一眼,不耐烦地回道:“病了,不便见客。” 说完后,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王妃!” “又怎么了?” 为了见到挂念已久的女儿,柳姨娘放下脸面:“请王妃允许贱妾见见柔儿。” “柳姨娘,柔侧妃在府中一切安好,不用担心……对了,柳姨娘可听过月荷这个名字?”月云歌紧紧盯着柳姨娘的眼睛。 柳姨娘在国公府待久了,早已不是那种几句话就能暴露神情的人,尽管后背冒冷汗、头皮发麻,她还是抬眸,对上月云歌的眼睛:“没听过。” “哦,那没事了。”月云歌点点头,侧身离开。 这一次,柳姨娘没有再求月云歌,她愣在原地许久。 离开卫国公府,月云歌便吩咐月水盯着柳姨娘,若是发现月荷,或者月荷娘亲,即刻捉拿,不用等。 很快,硕南王府的马车就到了庄家。 月云歌给庄芬菲施了针后,就听到庄家下人来敲门。 “王妃、小姐,老爷夫人不在家,孙家公子来了,可要让其进来?” “不让!就说我们都不在家!”庄芬菲一口回绝。 “是。” 等下人离开,月云歌好奇地问道:“孙家公子?上门求亲的?” 庄芬菲气鼓鼓地说道:“他想纳我当偏房!可能吗?” “……” “本小姐就算再不济,也是士大夫之女,他孙梓凭什么纳我为妾?” 听到这个名字,月云歌嘴角一抽,强忍着笑:“孙子?还有人叫这个名字的?” “哎,不是孙子的子,是孙梓的梓。” 月云歌汗颜:“菲姐,你在跟我玩绕口令?” 庄芬菲只好用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一个字,月云歌瞬间明白了。 要是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是‘孙子’。 就在这时,下人又来了。 “小姐,夫人回来了……” 第179章 化名救人 “知道了,你先下去,我等会儿再去见娘。” 庄芬菲就知道母亲肯定会因不让孙梓进门一事找自己,早就做好心里准备了。 然而下人却继续说道:“小姐,夫人命奴婢来请您和王妃去前厅。” “去前厅做什么?有客人?”庄芬菲一怔,一般都是有客人才会去前厅。 “夫人将孙公子也请进府中了。” 闻言,庄芬菲无言以对,最后说道:“你就说我身子不适,不便见客。” 也不知道这孙公子哪里入了娘的眼,娘竟然将人放进来。 哪有父母愿意自己女儿做妾的啊,娘真是老糊涂了! 下人犹豫了一下,应了声‘是’,转身去禀报。 月云歌在一旁不予以评论,若是庄芬菲需要,她可以给意见,但不会主动去说。 “云歌,你说我真的嫁不出去了?”庄芬菲趴在床上,将脸埋入被褥中。 “你才十七,着什么急?”月云歌汗颜,这年纪在现代可是未成年啊! 不过若是仔细一算,古代平均寿命六十,十七都快到三分之一了,是挺令人堪忧的。 庄芬菲被心爱之人背弃,蹉跎了这么多年,是该愁了。 “算了,想这么多做什么呢,嫁不出去就不嫁了,到时候我就陪在爹娘身边,给爹娘养老,这辈子就跟爹娘过。”庄芬菲嘟囔道。 “嗯,你做什么选择,我都支持。”月云歌轻轻点头。 听到这话,庄芬菲内心一动:“云歌,我这辈子要是不嫁人,你也支持我吗?” “支持啊!”月云歌勾唇一笑,眉眼弯成月牙状。 不就是不婚族嘛,她在现代又不是没见过。 这样说来,她在现代也是个不婚族呢,她觉得治病救人比谈恋爱有趣多了! 庄芬菲感动得眼泪汪汪,坐起来一把抱住月云歌,嘻嘻笑道:“云歌你真好,以后我要是嫁不出去,你养我,我再养我父母,怎样?” 月云歌一怔,随后无言失笑,点点头。 姐妹两人寒暄一番后,月云歌带人离开。 离开庄府的她并没有回王府,而是前往城外柳家。 一切就是怎么巧,她来到柳家,竟然从周围百姓口中得知,柳家已经很久没人住了。 也就是说她白跑一趟,本来还想着探查一下月荷亲娘的事的,看来只能靠月水了,如果月水能一举将人抓住,就省下力气。 回到城中,月云歌带人去了一趟自己买的铺子。 当然,在去铺子前,他们一众人都乔装打扮一番,不想让人认出真面目。 想着今日也没有别的事,也不着急回府,月云歌等人便将铺子收拾一下,把牌匾挂起。 看着‘济世堂’三个字,月云歌嘴角扬起笑容。 上辈子自己也开了药堂,还是连锁的,这一辈子她也要重操旧业治病救人,而不仅是当个王妃享受荣华富贵。 当然,这一次不仅是救人,她还需要从来访的病人里得到关于‘神药’的线索。 她算是发现了,这神药的功效极大,说不定哪天来看病的人口中就会有神药消息。 “公子,咱们什么时候开张?”竹桃来到月云歌身边。 “明日找一个吉时就开张,什么放鞭炮之类的就算了,让人相互游走散播消息,让大家得知这里有这个一个铺子就行。” 自己这身份,虽然外貌乔装过,但还是要低调行事才行。 “那我现在就去找先生算一个吉时。” “去!” 等竹桃走后,其他人帮她去采买需要的东西,铺子里只有她一人。 月镜三个暗卫本是保护她的,结果却被她打发去买东西。 她并不知道,在她身边保护她的不止这些人。 暗中,两伙人围在一起。 “你们狱血宫的人来这里做什么?这是我们黑羽阁的主母,我们自然会保护好。” “我们也是听命行事而已。” “真不明白,你们宫主明明是男的,为何宫里十之八九都是女的。” “哎,这就好比你们黑羽阁为何都是男的居多一个道理!” “……” 两伙人谈着谈着,有人定睛一看,才发现月云歌不知何时离开了铺子。 “糟糕!都是你们黑羽阁的臭男人,要是害我们被宫主责罚,我们饶不了你们!” “说得好像我们就不会被阁主责罚一样……” “行了,你们也别废话了,赶紧找人,应该走不远。” 与此同时,月云歌一个人在京城中逛,她想要去收一些好的草药。 她记得街上会有一些老人或者懂医的人上山采药来市集卖。 就在月云歌路过一个酒肆的时候,听到靠街的人谈论。 “你们听说了吗,孙家老爷子病重,而他那孙子还整日想着沉迷酒色。” “哪个孙家老爷子?” “还能有哪个,当然是给自己孙子取名孙梓的那个啊,也不知那老爷子怎想的,竟给自己孙子取这个名字,引得个个嘲笑。” “哦哟,原来是那个孙家啊……” 在旁边偷听了一会儿,月云歌脸色微沉。 她没想到孙梓竟然是这样的人,得亏菲姐不肯嫁,若不然还真落不得好日子过。 就在她要走的时候,又听到那几人说到老爷子重金求医之事。 重金求医……月云歌低头,下意识摸了摸下巴。 硕南王府不缺钱,但她缺钱啊! 好,那就去一趟孙家。 月云歌为了伪装,买了一个药箱,里面该有的东西都有,随后背着药箱去孙家。 “站住!” “你是何人?” “麻烦通报一声,敝人云月,听闻孙家老爷子重病求医,故而上门。” 守门的下人一听来是个大夫,连忙去通报。 不一会儿,月云歌在下人的带领下走进孙府。 在靠近老爷子房间的时候,她听到屋里两人的对话。 “老爷,为何还要请大夫,老爷子平日里对二房比对我们大房还好,要是让老爷子相安无事,那日后这家产不就是二房的吗!” “这毕竟是我父亲,这话你日后就不用再说了,就算父亲日后要将家产给二弟,也只能说明二弟比我更有本事管理这孙家。” 忽然,月云歌看到给自己领路的下人身子一僵。 很显然,下人也听到屋中两人的对话,还不明就里地扭头看她一眼。 第180章 扯个小谎 月云歌神色未动,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咚咚咚。” “谁?” “老爷,小的带云大夫来了。” “进来!” 进了内屋,月云歌闻到一股酸臭味,刺鼻得让她忍不住皱眉。 这药,有点不对劲。 “敝人云月,见过孙老爷孙夫人。”月云歌上前拘礼。 孙老爷打量了一下月云歌:“云月大夫这年纪……” 哪有这么年轻的大夫,莫不是谁的徒弟来着? 月云歌抬头,淡然一笑:“在下四十有余。” 要是前世今生加起来,可不就是三十多啊! 此话一出,孙老爷夫妻俩面露惊色。 孙夫人诧异地问道:“云月大夫你说,你已四十有余?” 瞧着白嫩的模样,顶天也就十二,怎可能跟他们年纪相仿? “不错。”月云歌点头,“我是大夫,自然有驻颜之法。” 为了让他们相信自己的医术厉害,她这是故意找的借口。 当然,她是真的懂这驻颜之术。 一听到这个,孙夫人眼前一亮,上前一步问道:“不知云月公子的驻颜之法是?” 月云歌看了孙夫人一眼,笑道:“孙夫人,敝人来这是为了给老爷子看病的。” 听闻此言,孙夫人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云月大夫,请。” 孙老爷掀开帘子,带月云歌进内室。 走进内室,这酸臭味更加明显。 “劳烦孙老爷派人将老爷子上次服用之药的药渣取来。” “要药渣何用?”孙老爷不解地问道。 月云歌淡淡道:“孙老爷取来就是,等会儿敝人会解释。” 语毕,她来到床边替孙老爷子诊脉。 片刻后,月云歌面无表情道:“我要为老爷子施针,还请孙老爷退后一步。” 这施针就施针,为何要退后? 孙老爷虽不解,但还是照做,毕竟自己不是大夫。 月云歌通过药箱,从储药空间取出自己称手的银针,在鸠尾、巨阙二穴刺入。 随后相继在周围的穴位下针。 不一会儿,她的额头上布满汗珠。 一盏茶功夫过后,老爷子腹部鼓起。 紧接而来的是肠子蠕动的声音,在场的人都能清晰听到。 孙老爷强忍着恶心,往后再退一步。 这种声音他听过,自己肠胃不适的时候,腹部就会这样响,随后便是……腹泻。 噗噗噗。 随着这让人尴尬的声音传来,老爷子控制不住的下泄。 整个屋子都弥漫着让人倒胃口的味道。 孙老爷忍不住捂口鼻,但这依旧不能隔绝味道。 看到月云歌面不改色,孙老爷不由得信了她的医术,毕竟能在这个场面做到纹丝未动的,想必救过不少人,早已见怪不怪。 “呕!”孙夫人忍无可忍,一阵反胃。 这下子,孙老爷更是头皮发麻,捂着口鼻说道:“云月大夫,我们夫妻俩先出去了。” 月云歌闻言,轻轻点头。 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起针落针,调换穴位。 黑褐色的酸臭药汁从老爷子的嘴中呕出。 为了让老爷子呕得彻底,她伸手将老爷子扶起来,不顾沾到的污秽,轻轻拍打他后背,让污秽物尽数吐到痰盂中。 在暗中保护月云歌的人都不敢贸然靠近,这味道真的太冲鼻了。 尤其是他们学武之人,嗅觉要比普通人强上这么一点。 “天啊,主母这是闻不到吗,这味道比粪坑味还冲。” “这更能将主母的本事表现出来啊!” “说得也是……” 没人知道,月云歌给自己也扎了一针,封住嗅觉,若不然她得熏晕在内室。 半个时辰后,老爷子鼓起的腹部逐渐平下来,上吐下泻也止住了。 月云歌收回最后一针,拎着药箱,端着痰盂推开门走出来。 外面的人也被这冲天的臭味给熏得不行。 见她端着滂臭的痰盂出来,大家伙快速后退几步。 “孙老爷,劳烦你给我一间空房,将我需要的药渣送过去,我给老爷子配药。” “这么说,我父亲有救了?”孙老爷捏着鼻子,连呼吸都沉重几分。 他实在是不敢呼吸,太臭了。 “嗯。”月云歌颔首,“让下人帮老爷子拾掇好,整个屋子所有的东西都需要换掉。” 这等小病都不是事。 闻言,孙老爷让家丁带她去侧院,再安排人帮老爷子清洗,换到干净的房间。 这一下可是大动作啊,所有的东西都得换掉。 前前后后,孙老爷简直是顾上柴火却顾不上掀锅,手忙脚乱。 大家都有目共睹,自从老爷子生病以来,二房一点作为都没有,尤其是二房之子。 此时。 月云歌在房间中,做了很久的心理活动,才将封闭自己嗅觉的银针拔起。 那冲人的味道钻入鼻子,她忍不住干呕,脸色发白。 这味道,真他娘的刺激啊! 检查了老爷子的呕吐物,随后又检查先前的药渣,月云歌强忍着难受,将方子写出来,随后把药粉也给配出来。 片刻后,黄昏日落。 月云歌背着药箱,将方子和药粉拿到孙老爷面前。 “这包药粉,分三次,一日一次,兑两勺水让老爷子喝下,接着就是每日三次喝药,喝上三副药就能见到效果,喝完药后再带老爷子去我的药堂施针三次,便能痊愈。” “就这么简单?”孙老爷看着手上的方子,那只有五六味药,表情一愣。 先前看了这么多个大夫,哪个大夫不是开了满满几张药方,哪像她,只有几味药。 “老爷子的病也很简单,只是一些大夫本事不够,胡乱开药,这才闹得严重而已。” 说完,月云歌抿了一口热茶,压制胃部的不适感。 孙老爷闻言,心想原来是这样,他就说老爷子先前还好好的,怎么渐渐严重了。 果真是庸医害人啊! 现在事情已经解决,孙老爷让人将一千两白银取出来。 “云月大夫的药堂在何处?” “城北,济世堂。” “济世堂?”孙老爷微微皱眉,他怎么从来没听过这个药堂名字。 月云歌轻咳一声,淡笑扯谎:“孙老爷,实不相瞒,这药堂明日才开张,我偶然得知孙老爷子病重,这才前来医治的。” “原来如此!云月大夫救了在下父亲一命,明日济世堂开张之时,在下定送上薄礼。” 第181章 副将受伤 “孙老爷有心了,敝人只想济世救人,不想这么高调,只是寻个吉时就开门了。” 她真的不想高调,毕竟引来宫中某些人的注意,她可就不好过了。 孙老爷还是第一次听到要深藏功与名的大夫,不免得高看月云歌几眼。 在京城,谁愿意埋没在无人询问的角落,谁不想出名,使得高位者青睐? 所以她的胸襟,孙老爷还是挺赞赏的。 拿了钱,月云歌离开孙府,正好碰到从庄府回来的孙梓。 得知她是来救自己祖父的,孙梓将她喊住。 “你是男子?”孙梓色眯眯地打量月云歌。 “嗯。”月云歌眼底掠过嫌弃,这样的人,真对得起这个名字。 “本公子还是第一次见到生得比女子还好看的男子,你叫什么?几岁了?” 听到这些问题,月云歌冷嗤,眼中都是轻蔑:“早就听说孙少爷风流,没曾想还荤素不忌?连男子也感兴趣?” 孙梓手中的扇子一合,呵呵笑道:“本公子也只是问问而已,云大夫何须紧张?” 闻言,月云歌冷冷扫了一眼,背着药箱转身离开。 “慢着,本公子让你走了吗?” 月云歌假装没有听到,她要走,就算月镜他们不在身边,这鳖孙也拦不住她! “来人,拦住他!” 孙梓下令,身边的小厮朝月云歌跑过来。 可就在靠近月云歌的时候,不知从哪里飞来暗器,直接将跑在最上面的小厮打倒。 月云歌一顿,她扭头看了一眼被伤了膝盖的小厮,随后抬头望去。 究竟是谁出手? 月镜? 不会的,月镜不用暗器。 琢磨一下想不出来,月云歌干脆就懒得想,只要是保护自己的,就不是敌人。 孙梓见状,面上露出惊骇的表情,吩咐其他人追。 依旧如刚才那样,没等小厮靠近月云歌一步,就被暗器打倒。 这一下子,就算孙梓让人上,也没人敢上,只能看着月云歌离开。 门外这一幕自然也落入孙老爷的耳中,听到孙梓竟然对月云歌做这等不要脸的事,他气得吩咐下人将二老爷夫妻俩都带来主院。 明则有事谈,暗则训斥。 月云歌揣着一千两银子,路过别的药堂时,买了不少好的药材。 她不能总是从储药空间拿药,铺子也必须放点药才行。 等回到铺子,月云歌看到竹桃在门口来回踱步。 “我回来了。” 听到声音,竹桃吓得连忙跑过来:“公子啊,你去哪里了,我们都担心极了!” “去治病救人了。”月云歌莞尔一笑。 竹桃不停地抱怨:“下次你可要跟我们说一声啊,把我们都吓死了!” “好好好,下次一定跟你们说。” 知道大家是真的担心自己,月云歌也觉得自己这一次错了,应该等他们回来,跟他们说一声再去的。 从竹桃口中得知,月镜他们去找她了,现在应该收到消息,在赶回来的路上。 戌时。 月云歌等人将铺子打理好,一同回王府。 好巧不巧,路上竟然遇到夏幽大皇子,她本以为她们几人伪装过,他认不出来。 那曾想他竟然带人径直来到她面前。 听众人的议论声,月云歌知晓大家都知道夏施阳是谁。 为了隐瞒身份,更为了避嫌,她当做什么都没看到没听到,带人和他擦肩而过。 夏施阳刚想开口,但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喊住她。 他转身看着月云歌的背影,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 硕南王妃。 有意思的很。 “主子,怎么了?” “去让监视硕南王府的探子过来。” “是。” - 硕南王府。 月云歌刚回府,就得知‘王爷’在褚策阁等她一块用晚膳。 没办法,她只好过去一块吃饭。 有人守着,她和赫连承谈话也方便。 “王妃今日去哪里了?” “要一一汇报?”月云歌夹了一块肉放进口中,不咸不淡反问。 “当然不用!”赫连承轻笑,他知道的多得去了。 月云歌想到夏施阳,说道:“我今日碰到夏幽大皇子了,他认出乔装打扮的我,你可知他留在北宁要做什么?” 赫连承饮了一口酒,另一只脚踏在旁边板凳上,风轻云淡笑道:“还能做什么,无非就是安排探子,将爪牙渗透到北宁罢了。” 月云歌手一顿,黛眉微蹙:“那你不管管?” “跳梁小丑而已,无伤大雅,用不着我出手。” “哦!” 她不懂权谋,她还是安心干自己的事情得了。 饭吃一半,赫连承掏出一张请帖:“这是奉国公府的帖子。” “关于我外祖父七十大寿的?” “嗯。” “我已经想好了,到时我们就去接我母亲和阿弟,再一块去奉国公府。” 赫连承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冲她抛了一个媚眼:“没问题,都听你的。” 这番话加上他的动作,月云歌感到恶寒,忍不住搓了搓胳膊:“你正常一点。” 一个男子阴邪妖媚,还喜欢穿红衣,真不明白这人是怎么和狗男人交上朋友的! 就在快要用完饭时,侍卫急匆匆来报。 “王爷,边关急报,虎副将被偷袭,受了重伤,军医皆无能为力。” 伪装‘君墨尘’的赫连承闻言,冷声道:“本王知道了,下去!” 等侍卫离开,赫连承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尘东’。 “魇老,麻烦你跑一趟了。” “魇老?无魇?师父?”月云歌兀自三连问,诧异地扭头。 只见‘尘东’不悦地掀开面露,露出自己的真容。 “你个小娃娃竟然拆穿我!”无魇不开心道。 “没办法,魇老医术高超,有魇老在,虎副将肯定能相安无事。” 无魇摸了摸胡子:“云歌丫头医术也好啊……” “这不行,王妃必须留在京城,参加奉国公的大寿,几日里赶不回来。” “可老夫也想去国公府讨酒水喝,不想去边关。” 闻言,赫连承实在是无奈,连忙给月云歌递了一个眼神:“王妃,你开口劝劝魇老,虎副将对边关至关重要,和王爷更是称兄道弟。” 月云歌听明白了,望向无魇:“师父,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就去,等你回来。好酒好肉都有你的,我陪你喝!” “你要陪我喝酒?你这丫头什么时候懂得喝酒了?” 第182章 南山银针 “师父,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月云歌笑得一脸神秘。 闻言,无魇点点头:“行,看在你这丫头的份上,我就跑一趟边关。” “师父路上注意安全,徒儿等师父回来。” 因为事态紧急,无魇也没有再说什么,挥挥手,一个缓冲飞上对面屋檐。 真好! 月云歌意犹未尽地看着已经消失的无魇。 真不明白,原主师父为何不教原主武功。 若是教了的话,自己来到这里,不就可以就一个大便宜了嘛! 月云歌吃完晚膳,按部就班回到听云阁。 等她离开,赫连承卸掉伪装,换回自己的面目,带了几个手下前往北宁的迎宾阁。 迎宾阁处于京城中央最繁华地段,是接待他国使臣和贵族的地方。 环湖而建,有重兵把守,出入必须有令牌才行。 夏幽大皇子夏施阳就住在其中,以养伤为理由,在北宁已逗留一些时日。 赫连承带人来到迎宾阁后,让手下去弄了一块令牌,几人伪装一下,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迎宾阁便着火了,偏巧着火的就是夏施阳所住之处。 此时的夏施阳还在街上,从自己手下得知自己住的地方起火后,他连忙带人回去。 住了这么多日都没事,今日反倒是出事了,很难让他不多想。 夏施阳看着被烧黑的房间,面若雪霜,冰冷的眸子微微一眯。 纵火之人是故意挑他不在的时候放火的。 “大皇子,这边有字。” 夏幽侍卫拨开地上的焦炭,露出一场大火后还存在的字迹:第一份礼,收好。 夏施阳走过去,看了一眼后,沉着脸命令道:“查。” 他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搞他! 几息后,一个侍卫取了一封信过来。 夏施阳匆匆看了一眼,看了一下天色,思索片刻,带人离开迎宾阁。 - 听云阁。 月云歌躺在床上,想着外公七十大寿的时候,自己要送些什么好。 原主的记忆里,和外祖一家的关系不好不坏,了解的不多,她无从下手。 “竹桃,你进来一下。” 在外面和怜儿聊天的竹桃闻声,推门走进来,问道:“王妃,怎么了?” “你过来坐。”月云歌坐起身,盘腿而坐,朝竹桃招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竹桃也没有顾及,快步过去坐在月云歌身边。 “王妃,是有什么事吗?” 月云歌颔首:“过几天就是外公的七十大寿,我要送礼,但又不知道送什么。你从进国公府就跟在我身边,可曾听我母亲说过外公的事?比如喜好。” “这……让我想想啊……”竹桃歪头眨了眨眼睛。 片刻之后。 “啊!想起来了!” “快说快说。”月云歌眼前一喜。 “夫人曾经说过奉国公爷最喜欢喝茶,尤其喜欢南山盛产的茶叶。” 月云歌黛眉一皱:“南山的茶叶?叫什么?” 竹桃讪讪地耸耸肩:“不知道……夫人没有说过。” 闻言,月云歌唤了一声:“月镜,你出来一下。” 怎么说月镜也是在皇上身边呆过的,说不定知道南山盛产的是什么茶。 暗中的月镜闻声,倏地一下出现在主仆二人面前。 “王妃。” “我问你啊,南山盛产的茶是什么茶?” “南山银针。” 月云歌一愣:这名字好耳熟啊…… 等等! 南山银针莫非就是君山银针? “你口中的南山银针,可是茶叶形细如针的,表面金黄色?” “回王妃,确是您说的。” 月云歌轻轻点头,继续问道:“那南山在哪?这茶叶难买吗?” 要是时间充足,她可以亲自去采了制作给外公,但这离外公七十大寿还有几日,只能买现成的了。 “王妃,南山银针是御茶,其他人若是想喝,须得皇上赏赐,没法买。” “……”听到这话,月云歌顿时沉默了。 喝个茶还得靠赏赐,这也太麻烦了? 她要是想要茶叶,还得去问皇上赏赐,但皇上赏赐给她的,她再拿去当贺礼的话,自己这行为也太掉价了! “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月云歌挥挥手,也不等二人离开,就随性平躺在床,双手枕在脑后。 从茶叶入手看来是不行了,只能从和茶相关的入手,比如茶具。 可外公作为国公爷,什么珍贵的茶具没见过啊……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月云歌打了一个哈欠,兀自咕哝:“还是明日去街上看看买啥!” 次日。 月云歌从梦中醒来,就听到竹桃在外面和小岚讲话。 想到小岚这小子,自从上次她派人解决了他被欺负的事情后,小岚在书院和同窗相处日渐融洽,呆在书院的时辰越来越久。 她干脆就让小岚住在书院了,每次休沐才回王府,反正王府又不缺他一个人干活。 月云歌起床看着镜中自己那一头及腰长发,干脆就全部束起,穿上宽大的男装。 一则可以盖住肚子,二则乔装成‘云月’。 少顷,她将门推开,看到竹桃几人还坐在台阶上,围在一起聊天。 “有什么好事吗,听得这么津津有味。” 月云歌的声音响起,竹桃等人蓦然回头,个个面带笑容。 “王妃,您醒啦!” “嗯。”月云歌点头,“你们在讨论什么?难不成又是小岚在书院的事?” 每次休沐回府,小岚都会将书院的趣事说给竹桃几个听,然后她们再说给她听。 小岚起身,彬彬有礼道:“王妃,不是书院的事,是京城大家都讨论的。” “什么啊?说来我听听。” 京城又出现什么她不知道的热搜了? “夏幽大皇子昨日住的地方被一把火给烧了,换了房间后,又被野猫叼了老鼠到房间中。” “这还不算完的,一整晚下来,这大皇子遇到很多奇奇怪怪的事,下半夜好不容易睡着,醒来却发现怀中多了好几个嚷嚷着让他负责的姑娘。” “大家都在说大皇子是得罪人了,才会被人这样捉弄。” 听完后,月云歌忍不住抽了一下嘴角。 被火烧和那无故出现的姑娘是人为的话,还说得过去,那这野猫叼老鼠又算什么? 如果她记得不错的话,猫将老鼠叼给一个人,是回礼? 毕竟在猫眼里,老鼠是很珍贵的,只有对它有恩,它才会让出来。 第183章 济世堂开业 为了能弄清楚是什么情况,月云歌洗了一把脸后,素颜朝天就带人出门了。 今日可还有一件大事啊——济世堂开业。 虽说要低调行事,但还是得让人知道济世堂的存在,才会有人来治病。 自己就能慢慢查神药一事。 她感觉那背后之人都是有所图才将神药送人,且不单纯为了钱财。 作为中医世家最杰出的天才,她不信这所谓的神药能治百病。 她先前在那山里,可是亲眼见到那些服药后产生副作用的人是什么下场的。 来到铺子,月云歌让月镜等人帮她去招人,包括管事和抓药的伙计等,工钱比同行多一点即可,毕竟她也不知身上的钱够用多久。 月镜办事向来靠谱,很快就将人给找齐了。 等到吉时一到,月云歌将牌匾上的红布扯下,这就相当于济世堂开业了。 开业后第一件事就是让小岚和栩芝等人在京城四处游走一下,看看有没有需要看病的,尽管带来济世堂,没钱也行。 或许是因为不收钱,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来看病的人络绎不绝,无一不是普通老百姓。 “公子,外面都已经开始排队了。”竹桃小声说道。 “我知道了,你现在帮我去跟月花和月月说一声,让她们乔装成小厮跟在我身边。” “好!” 在竹桃转身时,月云歌喊道:“对了,让人好好排队,如果是病重的,可以先进来看。” “是!” 这番话一传出去,很快就有一个人说急病求医。 那是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妪,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进来。 月云歌以为是老妪要看病,一问才知并非老妪,而是老妪的孙女。 “老人家,您得把孙女带来让我瞧瞧,不然我没法对症下药。” 老妪抹了一把泪,声音哽咽:“大夫,俺家就剩下俺们婆孙俩,俺这腿脚不便,她又难受得没法下床,俺没办法将她带来啊……” 闻言,月云歌递了一个眼神给月镜。 “老人家,他随你一块回家将人带来,这里还有很多病人,我一下子没法走开,可行?” 老妪点点头,但在走之前,忐忑地问道:“那个……大夫,你真的不收分文吗?” 月云歌微笑:“没钱的话,不收。” 听到此话,老妪内心感动,一阵道谢后带着月镜回自己家。 第二位病人只是简单受了风寒,问题不大,吃两副药就能好。 从病人的穿着和言行举止来看,这位病人家境贫寒,所以她没有收取药钱。 一连接诊好几个,都是小毛病,但因没钱抓药而拖着的人。 “将这三副药喝完就好了。”月云歌耐心地解释给病人听。 “多谢大夫!” 病人刚起身,就有一个粗犷的男人焦急地冲进来:“大夫,你这里是什么病都能看吗?” 月云歌点头:“按理来说,什么都能。” 男人闻言,黯淡的眼眸亮起几缕光芒:“俺媳妇,俺媳妇她肚子疼了好些天了,看了好几个大夫,都看不出结果,家里的钱也花完了……” 月云歌表情严肃:“那你媳妇可跟你一起来了?她要是也在,你带她进来让我看看。” “哎,我这就带她进来!” 几息后,男人带着媳妇进来,可与此同时,月镜也抱着老妪的孙女进来。 两个都是急病,她干脆起身来到生病的二人中间,左右开弓给她们把脉。 这一幕被屋里屋外的人看到,都下意识纷纷瞪大眼睛。 同时给两个人把脉,一心二用,大家伙还没见过这样的大夫呢! 一会儿后,月云歌收手。 “大夫,俺媳妇咋样了?” “大夫,俺孙女咋样了?” 男人和老妪同时开口。 “我先给她们施针,过后再跟你们说。” 语毕,月云歌让人将小女孩和女人移到用白布隔开的隔间中,她跟男人的妻子说了一声,便过去先给小女孩施针。 男人的妻子看似病重,实际只是误食东西,会一直抽疼,不会伤及性命,只有小女孩才是真正的病危。 秉着先重后轻的原则,月云歌优先给小女该施针。 这使得男人心生不满,一个劲儿地在外面大声嚷嚷:“为啥不给俺媳妇先施针,俺媳妇都疼了好些天了,你这莫不是想要坑钱?” 月云歌轻皱眉头,没有理会,专心给小女孩施针。 “啊——”男人的妻子疼得大叫。 许是听到自己妻子的痛叫声,男人控制不住情绪,趁人不备闯进来,一把抓着月云歌的胳膊,得亏她现在还没施针,不然就麻烦了。 “俺媳妇疼啊,她一直在叫……” “出去!”月云歌起身挡住赤裸着上身的小女孩,冷声呵斥,一脸不悦。 她最不喜欢就是在给人医治的时候,有人不由分说闯进来。 “不出!除非你给俺媳妇施针。”男人依依不饶。 “等下我自然会施针,你别打扰我!”月云歌咬了咬牙,强忍着要炸的怒气:“月镜,将人带出去。” 这男人都闯进来了,月镜他们怎么不阻拦啊…… 听到月云歌的喊声,月镜连忙将来,脸色微变。 因为要看病的人很多,他有些分身乏术,就没注意到男人偷溜进隔间。 男人不肯罢休:“你不给俺媳妇施针,俺就砸了你这济世堂。” 听到这等威胁的话,月云歌冷哼:“你倒是试试看?” 在她这里搞医闹,活腻了? 她在给小女孩施针前还跟男人妻子说一声呢,要是换做别人,压根不会说。 男人正要发狠,被月镜三两下点了穴位,动弹不得,口不能言。 月云歌面无表情地将白布遮好,继续为小女孩施针。 一炷香后,男人的妻子已经疼得不再干嚎,默默忍受。 “竹桃,照看着。” “是!” 吩咐好后,月云歌来到男人的妻子这边,拿起三寸银针,手起针落,一针见效。 “不,不疼了……”妇人面露诧异,满脸不可置信。 这也太快了? 看了这么多大夫,吃了这么多药,也被扎过针,可每次都是疼得死去活来,哪像现在这样,一针就不疼了。 “多谢大……呕!” 道谢之话尚未完全说出来,妇人就顿感胃部不适,强烈的恶心感袭来,不禁产生呕吐的感觉。 第184章 琥珀茶具 忽然,黑色的呕吐物直接从妇人嘴里滑出,掉落在地后还动了一下。 月云歌低头看了一眼,强忍着恶心,朝呕吐物洒药粉,那黑色物瞬间成了黑水。 “下次不要胡乱吃东西,这东西没办法消化,只会让你一天比一天难受。” 妇人惊魂未定,看着地上的一滩黑水,惶恐道:“怎么会这样,那神婆不是说只要吃了这东西,就会顺利怀上孩子吗……” 月云歌板着脸,冷冰冰道出一句话:“这是蛊不是药。” “蛊?蛊是啥?”妇人一脸不解。 想到就算解释了,妇人也不一定会懂,还会问个不停,她干脆说道:“就是不好的东西。” 妇人脸色苍白:“可神婆说有用的啊……” “在别的地方或许有用,但在怀孩子上面,就算有用,也会有害。” 这番话一出,妇人的脸色更加苍白。 月云歌出去写药方子。 等她再次进来,妇人的脸色还是惨白,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我给你检查过了,这个方子抓一副,吃了后隔一天吃这个药,吃上一个月,你的身体也就调理过来了,那个时候怀孩子的可能性会变大。” 听闻此言,妇人眼前一亮,急切看向月云歌手中的方子:“真的能怀?” “只是说可能性会变大,这方子能调理你的身子,助你怀孕。” “谢谢,谢谢大夫……”妇人感激零涕,当即下床下跪。 月云歌连忙伸手将人扶起,问道:“你跟我说说,那神婆家住哪里。” “就住在城外以南五里地的宅院。” “好,你日后不要再听信那些奇怪的方子,回去按照我给你的方子吃药就行。” 妇人重重点头,嘴里说一定会听她的。 被月镜扔到外面的男人忌惮月镜的武功,只能缩着脖子在外面等着。 见到媳妇平安无事地走出来,男人急忙迎过来,问清前因后果后,他当即气得拉着妇人要去城外找那神婆算账,丝毫没有为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感到羞愧。 月云歌这边,她给小女孩拔针,等小女孩脉息平稳,她才出来写方子,顺便跟老妪将小女孩的病情。 “老人家,您孙女这是中风导致半身不遂,上本身动弹不得,我为她施针后会有缓解,但并非一次就可以痊愈,您须得每天都带她来施针一次,待施针几日后再就情况来决定是否还是天天施针。” 老妪激动得揉了一下眼睛:“哎,好,谢谢大夫!” “不客气。”月云歌莞尔。 让月镜送老妪两人回家,顺便去城外一趟,将那神婆给抓回王府中关着。 让她出乎意料的是,这才开业半天,济世堂的名声就传遍了京城。 不少人冲着没钱可以不用花钱而来,她就算是想低调也低调不起来了。 为了能将容貌遮挡得彻底一点,她让竹桃去买了面具,日后她们都戴上面具,这样能减少给人认出的可能性。 因为太忙,她都抽不出时间去给庄芬菲施针,只能让人去将后者带过来。 忙碌了一整天,她连东西都没吃,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再加上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的,可谓是饿得烧心。 “咱们去轩味斋吃饭!我请客!”月云歌朝竹桃等人吆喝。 闻声,竹桃轻轻摇头,笑道:“公子,今日可是入不敷出啊,你确定要请我们吃饭?” 月云歌迟疑了一下,随后敞开怀乐道:“怕啥!钱而已,没了再挣,你们跟着我忙了一整天了,得吃点好的补补。” 这话一出,羡煞在场的伙计。 她虽不明说身份,伙计们可都是知道她身份不简单的,竹桃等人可都是她的下人。 月云歌交代了伙计和掌柜几句,正要离开,伙计来说上午的老妪又来了。 她还以为是小女孩身子出了问题,急匆匆迎到老妪面前。 “老人家,可是您孙女的事?” “不不不,小丫她没事,俺是来找公子您的。” “啊?什么事?” 老妪伸手掀开菜篮子上面蒙着的黑布,露出里面的东西。 只看一眼,月云歌的内心激动难耐,不由地伸手去摸了一下。 那是茶具啊! 还是现代都罕见的琥珀质地茶具! “公子,这是俺儿子生前不知从哪里找到这些金色的石头,然后打造了这套茶具,他曾说卖了这茶具,换钱养俺和小丫,但没等他这样做,他就离世了……” 说到这里,老妪不禁揉了揉湿润的眼睛。 吸了几下鼻子后,老妪接而说道:“公子,这套茶具,俺也不知道值不值钱,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收下这茶具当谢礼。” 月云歌听完老妪的话后,摇头拒绝:“老人家,我正好需要一套茶具,你开个价,这套茶具我朝您买了。” 这家子就剩下老人家和孙女,要是自己白拿这茶具,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 再者说了,她开口说没钱的人来看病,分文不收,并非说的假话。 “这……” “老人家,我知道您这是不好意思,但您为小丫想想,她还小,有钱才能改善家里的环境,才能让她衣食无忧,您也说了用这茶具换钱是小丫她爹生前想法,所以您放心开价。” 老妪犹豫不决。 自己现在的确没钱,小丫也还小。 这套茶具本来就是自己儿子弄来换钱的,要是自己就这样送给别人,一分钱不要,那在自己撒手人寰后,小丫岂不是过得更难? 思来想去,老妪选择将茶具卖给月云歌,至于开价,她也不知道要价多少才好,怎么说月云歌一开始就分文未收救自己孙女。 “公子,要不这样,随便给俺一笔养大小丫的钱就成。” “随便……是多少?”月云歌内心有些哭笑不得。 ‘随便’二字真的很让人苦恼啊! 老妪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支支吾吾道:“一……一……” “一多少?” “一……” 见老妪一直说不清楚,月云歌揉了揉眉心,叹气道:“老人家,你要是不知道开价多少的话,我用五万两买下这套茶具,可以吗?” 她其实也不知道该给多少合适,但她的身家兑换成银票,就只有十几万两。 第185章 审问神婆 “这……公子真的要花五万两买下这茶具?”老妪不禁掏了掏耳朵,生怕自己听错了。 月云歌颔首一笑:“对!如果您觉得五万两太少的话,可以适当加一点。” “够,够了!” 老妪是个实诚的人,并不贪心。 她们家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先前她本来是想说一百两的,毕竟对她们家来说,一百两已经是天价了。 可万万没想到面前这位公子开口就是五万两。 “好,您在这稍等一下,我去让人将银票取来。” 月云歌让竹桃回府一趟,她放在府中的钱匣子,只有她身边人知道在哪里。 少顷,竹桃将钱财取过来。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月云歌接过茶具后细细打量。 果真是精品,要是在市面上买,十万两都不一定能买下来。 目送老妪离开,月云歌将竹篮交给月镜,让他帮忙先拿回王府放着,他有轻功,一来一回花不了多少功夫。 等月镜将茶具放好,月云歌带着竹桃一行人去轩味斋。 没曾想赫连承竟然早就到了轩味斋,还用硕南王的名号订了雅间。 现在这个时辰,轩味斋高朋满座,得亏赫连承提前要了一个雅间。 不过,让月云歌疑惑的是,赫连承竟然知道她要来轩味斋。 “你是怎么知道我要来这里吃饭的?我身边难不成有你的人?” “你猜?”还戴着‘君墨尘’人皮面具的赫连承轻轻挑眉,嘴角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 月云歌汗颜,眼里满是无奈:“你能不能别顶着他那张脸来做这些举动?” 她实在是没法想象那个狗男人做出这样轻浮的动作。 “好好好,依你,谁让你是王妃呢!”赫连承收起一些微表情,面色恢复板正。 说到君墨尘,月云歌不禁问道:“你和他是不是能联系上?” “能啊……王妃有话要我代劳传送?” “没有。”月云歌抿唇,心里腹诽:她会有什么话,她巴不得那个狗男人别回来,到时候整个硕南王府的财产都归她呢! 赫连承笑而不语,一副早已看透的模样。 用过饭后,一行人打道回府,没想到却在外面的街道上遇到夏施阳。 真是冤家路窄,不想见到的时候偏偏就见到了。 “哟!硕南王,多日不见,难得见到王爷同王妃有雅兴来外面吃饭,二位这是吃完了?” ‘君墨尘’板着脸,冷冷地扫了夏施阳一眼,并未作答。 月云歌也没有回答。 这尴尬的气氛一下子拉开。 等了几息未见这夫妻俩回答,夏施阳也不想自讨没趣,带着身边人离开。 想到今日京城中的流言,等上了马车,月云歌迫不及待地问道:“夏施阳被捉弄一事,你可知是谁做的?” 赫连承舒展了一下身子骨,目光闪躲:“不知。” “真不知?”月云歌睨眸,她怎么看都觉得往夏施阳房间塞姑娘的作风像赫连承的。 这一次,赫连承没有回答。 回到王府,月云歌第一件事就去去审问早些被月镜抓回王府的神婆。 这神婆被关得神神叨叨的,见人就说:“要是伤害吾,教主不会放过你们的……” 听到这话,月云歌眉头一皱。 教主?难不成是什么邪教? 这神婆对那男人的妻子下的就是蛊,这是她第二次见到蛊了。 第一次是在宫中,当时狗男人让她给九皇子君璟钊看腿的时候,君璟钊中了针蛊才不良于行,也因一次机遇,所以他的针蛊得以控制。 针蛊只有用相克的针蛊去拔除,可她对蛊术了解甚少,至今不敢轻易动手。 蛊术只有南疆那边才会有,这神婆会蛊,就算不是南疆人,也肯定和南疆有密切接触。 看着发癫的神婆,月云歌上去就踹了一脚,厉声质问:“说,神药是怎么回事?” 神婆吐了一口唾沫,嘲讽道:“你算什么,也配知道我教圣药!” “什么狗屁圣药,那就还是害人的玩意,你要是乖乖说,可以免去折磨之苦,若不然,我就让你尝尝比你那下三滥的蛊术还折磨人的手段。” 闻言,神婆顿时安静下来,泛着幽幽寒光的双眸抬起:“你竟然看得出来我用的是蛊,你是何人?” 月云歌冷笑:“你还不配知道我是谁,识相的赶紧将神药和蛊术一事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好啊,你将耳朵凑近一点,我就告诉你。” 这话一听就很诡异,练习蛊术的人,全身上下都有蛊,一近身说不定就会被下蛊,月云歌又不是笨蛋,自然不会这样做。 “别耍花招了,赶紧说。” “我都说了,你凑过来,我就告诉你。” “敬酒不吃吃罚酒。”月云歌闻言,嘴角勾起冷嗤的弧度,伸手进袖子中掏了掏,从储药空间中拿出一个木盒。 木盒一打开,一股臭味袭来。 在场的其他人觉得臭,但在神婆这里了,那是想,是同源的香。 “蛊虫!” 神婆脸上露出震惊,但在盯着木盒中的东西看了一会儿后,眼里多了几分恐惧。 “将她嘴巴掰开。” 两个侍卫上前将神婆嘴巴掰开,哪曾想从里面飞出一个虫子。 月云歌,一把捏住虫子,拿出一个空瓶子,将其塞进瓶子里。 “哈哈哈,这是我悉心养的蛊虫,只要碰到就会中毒,皮肤就会开始腐烂,我劝你还是将我放了,再求我,说不定我大发慈悲就会帮你解了这毒!” 果不其然,神婆话音落下的同时,月云歌的手开始发黑。 众人脸色大变。 “主子!” “没事的。”月云歌淡淡挥手。 神婆再次哈哈大笑:“求我啊,求我,我就给你解毒……” 看着神婆那张嚣张的嘴脸,月云歌只是睨了一眼,掏出银针在刚才碰到毒虫的手的几个穴位上刺了一下,随后掏出一瓶药粉,倒在皮肤上面。 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那发黑的地方渐渐恢复成原来皮肤模样。 就这点毒,她还不放在眼里! 神婆看着月云歌完好的皮肤,笑容渐渐消失,更多的是愕然:“怎么会……为什么我的蛊毒会没有用……” 月云歌伸手将木盒中的蛊虫取出来。 第186章 百痋教 这是她前世闲来无聊,用蜈蚣和蝎子混养出来的蛊虫,毒性不强,但能把人折磨得半死,用来严刑逼供最合适不过了。 月云歌上前,将蛊虫喂进神婆嘴中。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她从袖中掏出竹笛,放在嘴边轻轻吹了一下。 随着悠扬的笛声响起,神婆脸色一变,倒在地上哀嚎。 “啊——” 随着笛声婉转,蛊虫在神婆的肚子里横冲直撞,啃食着里面的内脏。 神婆的嘴角开始溢出鲜血,痛苦使得她的面容狰狞,五官都挤在一起。 大家都被这一幕给吓到了。 暗中保护月云歌的人看到她竟然会蛊术,顿时面面相觑。 尽管神婆被折磨得生不如死,月云歌依旧没有停,任凭神婆在地上打滚。 最后,神婆忍受不住,伸出手恳求:“说……我说……” 见状,月云歌这才罢休,将竹笛收起来。 “我要知道三件事,第一关于神药,第二关于你们教,第三你这蛊术从何学来。” 她相信只有弄清楚这三件事,很多困了她许久的疑惑就能解出来。 她最关心的还是神药一事,这可是从她来到这个世界,遇到的第一件诡异又始终找不到答案的事情。 神婆犹如蔫掉的茄子似的躺在地上,眼里满是恐惧。 “神药是我教圣药,由圣子圣女去制作,按照作用分发给需要的人,拿了神药的人要帮我教做事,成为我教的耳目……咳咳。” 月云歌表情凝重:“什么教?这神药你身上可有?” “百痋教,神药不在身上,在家中。” 闻言,月云歌朝月镜使了一个眼色,后者当即会意,转身离开。 “那你们这百痋教总教在哪里?” “南疆……” “南疆哪个地方?我需要知道具体的!” 这种害人的邪教,她肯定要想办法一锅端了。 神婆摇摇头,眼神迷离:“不知……但我知道分教遍布天下,哪里都有教徒。” 听到这话,月云歌倒吸一口冷气。 遍布天下……看来这百痋教存在甚久啊,竟然哪里都有信奉这邪教的教徒! “你们这些神药从哪里得来的?怎么得?” “我们是从……唔!”神婆脸色一变,苍白的脸色逐渐发紫,呼吸急促。 月云歌见状,心中暗道不好,连忙过去检查。 还没等她施针挽救,神婆便一命呜呼了。 “他娘的!”月云歌也不顾下人在,话语粗鄙,外带啐了一口。 “王妃,这是怎么回事?”侍卫一脸不解。 月云歌骂骂咧咧几句后,沉着脸解释:“她体内有子蛊,许是被人发现了,有人催动母蛊,她的命就没了。” 刚解释完,赫连承便来了,他已经换回自己的装扮。 府中的人都知道赫连承是王爷的好友,对于他能在王府来去自如,也见怪不怪。 赫连承咂咂嘴,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道:“王妃,剩下的交给我查!” “等你结果。”月云歌点点头,带人离开。 这答案虽然不是她想要的,可也算是让她明白一些困惑许久的事。 百痋教,南疆,神药,这三者是有关联的。 以前她还想掳走她和越儿的人会不会是北宁哪些见不得人的组织,现在看来,或许和南疆那边有关。 只可惜狗男人不在,她有很多事都没法了解。 等她回到听云阁,月水回来了。 “王妃,柳姨娘回了一趟娘家,得知家中无人,便回国公府,之后就生病了。” “确定是生病了?而不是装病?” “确是生病了。” “好,我知道了,你先退下。” “属下告退。” 几息后,月云歌躺在床上,双手枕在后脑。 思索片刻,她起身拿出文房四宝,将未知的事一一写下。 “月水,你帮我把这些拿给赫连承,让他帮我查,我要知道所有的事。” 不稍一盏茶的功夫,月水回来了,手上依旧拿着那张纸。 “王妃,赫连公子说王爷交代过,不能帮你查这些东西。” “什么?”月云歌不解地歪头,脸上露出愠怒,目光冷冽,“那我去找赫连承,问一下为何不帮我查。” “王妃,赫连公子离府了,说过两日,等奉国公大寿再回来。” 听到这话,月云歌气得脸色通红,锤了一下桌子,腮帮子鼓起。 气死了气死了! 赫连承这是故意躲避的,就是不想正面回答她! 偏偏她身边就‘镜花水月’四人,要是将他们四人都派出去查,那她的安全就没保障了。 思来想去,月云歌再次将月水喊进来。 “我需要你去南疆一趟,帮我查清楚百痋教的神药一事,一个月的时间,不管查到多少没,一个月后回来。” “是!”月水应下。 只是在离开王府后,月水并没有立即动身前往南疆,而且转头朝皇宫而去。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才离开皇宫。 这些,月云歌都不知情。 等月水离开后不一会儿,月镜回来了,他本来是去神婆家中取神药的,但等他赶过去的时候,神婆的家已经被一把火烧得个精光了。 也就是说又可能是背后之人在知道神婆被抓后,担心一些秘密落入她的手中,才放火烧了房子,顺便催动母蛊,让神婆丧命。 线索既然断了,只能重新查了。 月云歌揉了揉眉心,一个头两个大。 – 接下来几日,月云歌白天化名去济世堂,天黑便回府。 这样按部就班的日子持续到奉国公七十大寿当日。 这日,月云歌早早准备好贺礼,在听云阁等赫连承回来。 等来等去,却等到侍卫的禀报。 “王妃,边关战情紧急,王爷已奉旨前往边关,数日才能回。” 月云歌:??? 赫连承虽然顶着狗男人那张脸,但并不是狗男人,他能顺利带兵打战吗? 看来,接下来自己真的能耳根清净了,想干嘛就干嘛。 半个时辰后,硕南王府的马车出现在卫国公府。 月云歌没有进府,只是在外面等。 奈何只等来母亲和弟弟,并未见到父亲。 “娘,父亲呢?”月云歌轻蹙眉梢,眼中流露出不满。 作为女婿,老丈人过寿,竟然不去贺寿? “你父亲他……他身子不适,就不与我们同行了。” 第187章 又见雅怜 沈氏说这话的时候,眼神躲闪,很明显是在撒谎。 月云歌心里也是知道的,就算父亲再怎么花心,再怎么在重要时刻忽略母亲,母亲打心底还是一如既往向着父亲,自然不会将真实情况告知她。 因此,她侧首问自己弟弟:“容珩,父亲真的生病了吗?” “阿姐,父亲他……” 月容珩在月云歌面前不会撒谎,除非不想回答。 “珩儿!”沈氏幽幽冒出一句,打断月容珩的话。 闻声,月容珩将到嘴边的话收了回去。 月云歌见母亲这般不愿说,深呼吸几口,调整了一下心态,淡淡道:“既然母亲不愿意说,那便算了。” 这些年都是因为父亲,母亲才会和外祖一家疏离。 她不知道其中原因,但大抵不难猜测,只会没法证实而已。 罢了,这是父母之间的事,她身为女儿,过多插手也不好,毕竟一家子往日里的相处模式就摆在这里,自然是有规矩可言的。 本来应当欢喜去奉国公府贺寿的,却因为月云歌父亲一事, 月云歌和母亲弟弟这一路上都没有再出声,气氛尴尬得不行。 不过幸好,这两个国公府离得不远,尴尬也没持续多久。 硕南王府的马车停在奉国公府门前,来贺寿的客人都不由得停下脚步。 看到月云歌下来后,随之跟着下来的还有沈氏和月容珩,众人不免得诧异。 大家都心知肚明,月云歌尚未出阁时,卫国公府和奉国公府鲜少来往,先前每逢奉国公过寿之日,来的只有贺礼。 明眼人都知道奉国公嘴上说着不介意,心里其实还是挺在意的,毕竟是唯一的女儿。 在门口迎宾的两人见到沈氏三人,眼里一喜,连忙走过来。 “敏儿。” 沈氏点点头,眼里噙泪,眉梢染喜:“大哥二哥,好久不见。” 在一旁的月云歌和弟弟月容珩对视一眼,一同上前问候。 “云歌(容珩)见过大舅二舅。” 门口迎宾的两人正是月云歌那在大理寺任职的两位舅舅,大舅沈严松及二舅沈熙松。 两人皆是五十有余的年纪,看起来就和三十差不多,精神抖擞的。 “哎哎哎,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沈严松赞许一笑,目光微微打量这姐弟俩。 虽说敏儿嫁的丈夫不怎样,但这双儿女却是教育得彬彬有礼、落落大方。 月云歌莞尔轻笑,退到母亲身后不再多言。 她既是硕南王妃,又是沈氏的女儿,若是君墨尘在此,她可能要端着硕南王妃的架子,毕竟不能丢那狗男人的脸,省得他生气。 但现在不一样,狗男人在外打仗,她完全可以不用摆架子,惹人眼嫌。 沈氏三人的到来让寿宴变得热闹几分,因为奉国公可算是见到阔别多年,一直呆在府邸后院的亲闺女了。 月云歌姐弟俩跟着沈氏,将国公府中的亲戚认了一遍。 这一圈下来,她有点吃不消,因为亲戚太多了,最后她能记在脑中的就只有外祖父、两位舅舅、三表哥沈檀轩和表妹沈茹茹,以及那两位舅娘。 认了人后,寿宴尚未开始,大家都在参观奉国公府,月云歌姐弟俩也不意外。 母亲沈氏和外祖父以及两位舅舅叙旧去了,她们两个小辈自然要去找小辈玩。 这不,二人就找到了正在后花园和一些千金赏花的沈茹茹。 见只有女眷,月容珩不好意思过去,就去找同在后花园接客的沈檀轩。 这边,沈茹茹一见到月云歌便欣喜若狂地跑过来,拉着月云歌来到自己一众姐妹面前。 “这就是我的表姐月云歌,你们看,是不是美得不可方物?” 众位千金见状,纷纷点头,附和说‘确是美人’。 月云歌被围在中间,脸上有些窘状。 她对自己的容貌还是很有认知的,这张脸是好看,但也不至于被夸得天花乱坠? “王妃,早些日子就听闻家中长辈说您医术高明,今日一见,您果真是才貌双绝啊!” 听到别府千金夸赞,月云歌矜重一笑:“这位小姐谬赞了。” 这般矜持端庄,几位千金都笑得有些不知所措。 先前听说月云歌嫁给硕南王当王妃的时候,大家可都是又气又酸,觉得那个唯唯诺诺的花瓶‘月云歌’凭什么。 如今相处下来,她确实有资格当硕南王妃。 或许是察觉到月云歌的强颜欢笑,沈茹茹嘻嘻一笑,挽着前者的手,跟众位小姐说道:“我要带我表姐去别的地方逛逛,就不跟你们说这么多啦!” 人家的地盘,人家想怎样就怎样,几位千金当然都点头答应。 走出千金们的包围圈,月云歌松了一口气:“茹茹啊,下次你还是不要拉我去女子堆里了,被围得我有些呼吸不过来了。” 沈茹茹闻言,搞鬼地吐了一下舌头:“知道啦表姐,我带你去别的地方走走,我扶你。” 月云歌汗颜:“这倒不用,你表姐我没这么脆弱。” “这怎么行,你肚子里可是有宝宝的,那可是我的表侄儿,我得呵护着。” 语毕,沈茹茹瞄向月云歌的肚子,双眸亮晶晶,带着好几分期盼。 月云歌知道沈茹茹的性子,也没有再拒绝,任由沈茹茹陪着。 岂料去清净地方逛的时候,却看到雅怜郡主在欺负下人。 雅怜郡主会在这里,月云歌一点都不意外,她的外公奉国公是何许人也,那可是和先皇私下能称兄道弟的,忠勇侯携家眷参加寿宴,也是正常的。 沈茹茹气得火冒三丈:“这雅怜郡主竟然敢在我奉国公府撒野,她凭什么教训我们奉国公府的下人,这可不是她忠勇侯府!” 月云歌点点头,“逾矩了。” 来者是客的道理,大家都知道,但客人来主人家教训人家的人,这实为不妥。 就算是有什么事需要训诫,也应当由主人家的人来做才对。 看着丫鬟红肿的脸和身上的鞭痕,沈茹茹松开手,沉着脸大步流星走过去。 “雅怜郡主,你这是作甚!” “哟,这不是奉国公的小孙女嘛,怎得今日见到本郡主不行礼?”雅怜郡主把玩手中的长鞭,冷厉的眸中掺杂着几分笑意,“怪不得奉国公府的下人见到本郡主都不行礼,原来是狗随主人啊!” 第188章 出手教训 听到这番话,沈茹茹气得捏紧拳头,呵斥道:“雅怜郡主,这里是奉国公府,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你在我们府中教训我们的人,有问过我们吗?” “啧!本郡主这是在替你们教训如此没有尊卑的下人,错了吗?”雅怜郡主嘴角扬起得意的讥笑,仗着自己身份比沈茹茹高,肆无忌惮。 “你,你……”沈茹茹气得眼圈发红。 看着被打得遍体鳞伤的丫鬟,心中生起无能为力感,她自小懂事,不该惹的人别惹,她还是知道的,她不想给父亲和祖父添麻烦。 在一旁看着嚣张得意的雅怜郡主,唇角勾起冷冽的弧度,势若脱兔地来到雅怜郡主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甩下去,不顾还有其他人在旁看好戏。 这一巴掌下去还不够,随后又甩了一巴掌,直接把雅怜郡主打懵了。 其他人更是大吃一惊。 上来二话不说就打巴掌,这还是外表看似端庄的硕南王妃吗? “第一巴掌是替忠勇侯管教你,来者是客,既然为客,就要做好身为客人的本分,而不是逾矩去教训人家的人。” “第二巴掌依旧是替忠勇侯管教你,要知道什么叫做尊卑有序,本王妃就站在你面前,你却没有行礼,你便是错了。” “若是你有不服,大可去你父亲面前,本王妃同你好好讲讲。” 众人唏嘘。 这硕南王妃,果然霸气威武! 月云歌冷冷扫了雅怜郡主一眼,过去蹲下来给丫鬟检查伤势。 “王,王妃……”丫鬟受宠若惊,连连后退,但又因外蹭到伤痕,继而连连抽气。 “别动,我给你检查一下。” 确定只是外伤,没有造成内伤,月云歌从袖中掏出一瓶药膏。 “这药你抹在伤处,过个两三日便能好,日后你再见到这样仗势欺人的人,离远点就行。” “谢,谢谢王妃……”丫鬟感激淋涕。 沈茹茹见状,吩咐人将丫鬟带下去疗伤。 被打懵的雅怜郡主回过神,眼里满是愤怒的火焰,抓着长鞭狠狠摔在地上。 ‘啪’地一声响,打得在场的人都不禁一个激灵。 “月云歌!”雅怜郡主咬牙切齿,顶着被打得滚烫的脸,怒火中烧。 闻声,月云歌起身,语气带着不屑:“连名带姓喊我?你还想吃巴掌?” “你敢打我,我爹不会善罢甘休的!”雅怜郡主声音尖细,怒不可遏地瞪着月云歌。 本来在秋猎后的宫宴上,她就能成为硕南王侧妃的,都是因为月云歌这小贱人,一切都毁了。 先前在百兽山也是,她和王爷都靠得这么近了,只要相处几日,王爷就能对她刮目相看,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但也是因为月云歌这小贱人,王爷为了救这小贱人,竟然失踪几日都跟着小贱人在一块,硬是被这小贱人打乱了她的计划! “那我倒是看看,忠勇侯会如何不罢休,茹茹,我们走。” 月云歌占理,丝毫不将雅怜郡主这话放在眼里。 跟这样的人废话,影响心情,那就得不偿失了。 “站住!”雅怜郡主气得扬起长鞭甩向月云歌。 “表姐小心!”沈茹茹惊呼。 众人不禁屏气凝息,这一鞭子下来,不皮开肉绽才怪。 然而,这一鞭子直接被跟在月云歌身边保护的月花给拽住。 “你……”雅怜郡主内心一惊,竟然能徒手接鞭子。 “胆敢伤害王妃,罪不可恕。” 月花面容清冷,眼里泛着寒意,语气更是冷人心脾。 话音落下,月月也出手,冷着脸上前直接钳住雅怜郡主。 “混账!你们放开我!” 雅怜郡主那只空闲的手被月月钳住身后,扭得生疼。 见月月不为所动,雅怜郡主只好放弃手上的鞭子,反手就要攻击,直接被月月拿下,趁机封了武功,强压在地上。 月云歌见状,面无表情地走过来,蹲在雅怜郡主面前,伸手直接捏上后者的下颚。 “我告诉过你不要惹我,但你就是不听,既然如此,那就得给点教训了。” 语毕,她的手在雅怜郡主的脸上轻轻扫过,随后掏出一枚黑色药丸喂后者吃下。 做完这一切,她起身后退两步,给月月示意一下。 月月会意地松开手。 雅怜郡主眼里飙泪,趴在地上不断干呕,想要将药丸吐出来。 但药丸入口即溶,压根没有吐出来的余地。 在场的人没有为雅怜郡主求情的,雅怜郡主因脾气骄纵蛮横问题,人缘极差。 正好这时,知道这边出事的国公府侍卫赶过来。 月云歌见状,狠狠拂袖:“来人,将袭击本王妃的雅怜郡主抓起来,送到大理寺,等候审问。” 侍卫面面相觑,但还是上前来。 “不,不!我看谁敢!”雅怜郡主矜牙舞爪,怒瞪侍卫。 月云歌勾唇:“有事本王妃负责,押下去。” 侍卫闻言,大着胆子上前将雅怜郡主押下去,任凭她如何哭喊都不管。 看戏的人扬眉吐气,窃窃私语。 这骄纵的雅怜郡主上次秋猎后的宫宴纵火一事被关,才被放出来没几日,这又被关,真是作茧自缚,非要这般仗势,结果踢到铁板了。 听到这些话,月云歌猛然想起雅怜郡主上次被关一事,随即歪头问沈茹茹关于这件事。 “我听父亲说,这件事不是人为纵火,是意外失火。” “意外失火?”月云歌眉头一皱。 只要认真查一查就知道这肯定不是意外失火。 这雅怜郡主被放出来,皇上想必是知道起火原因。 而在皇宫纵火,想必皇上不会轻易饶恕,就算忠勇侯求情也无济于事。 除非是焱韵公主是共犯之事也被皇上知晓,为了掩盖丑闻,皇上才将人给放了。 只有这个理由才最合理。 既然大家都装傻充愣,她还是一根筋算了,免得更多的麻烦。 月云歌这边的事很快就在国公府传了个遍,自然也传入忠勇侯的耳中,她和茹茹就这样被奉国公给传到后院的书房中。 书房里,除了奉国公和沈严松兄弟俩,还有沈氏,以及脸色阴厉的忠勇侯。 “茹茹给祖父、伯父、父亲、姑母、忠勇侯请安。” 听到沈茹茹一个个称呼喊,月云歌头疼,上前快速见礼。 奉国公挥手道:“你们俩先坐下。” 第189章 帮下人说话 二人应了声‘是’后分开坐。 月云歌坐在沈氏身旁,茹茹坐回沈熙松身旁。 因为卫国公不在,月云歌这边的事自然是由沈氏处理。 在月云歌坐下后,忠勇侯强忍着怒气说道:“奉国公,今日是你七十大寿,本不该麻烦你,但硕南王妃举止实为过分,卫国公因事没来,硕南王又前往边关,只能由你来做主了,望你公平处理。” 奉国公点点头:“事情孰对孰错,本国公自然会秉公处理。” 客套一下,忠勇侯看向月云歌,语气满是幽怨:“王妃,今日雅怜一事,臣已有耳闻,雅怜不知礼被王妃教训,也是应当,但王妃为何要下毒害我儿?” 月云歌面不改色道:“忠勇侯切莫冤枉本王妃,那黑色药丸是补气所用,本宫见雅怜郡主气虚,故而将珍藏的补气丸赏她而已,侯爷若是不信,可让太医来查。” 哼!她特制的药丸,除了她,谁也查不出来! 那黑色药丸现在还不会见效,等三日后,就有雅怜郡主受的了! 忠勇侯压根不信她说的话,当即冷哼道:“硕南王妃医术高强,若是您研制出来的药,太医又怎能查得出来!” 闻声,月云歌不卑不亢,淡定道:“既是如此,那就只能去圣上面前辨是非了,不过到时候孰对孰错,侯爷应当明白。” 就算狗男人不在,她也不会让人将自己欺负。 “王妃你……”忠勇侯话语一顿,思索后道:“皇上日理万机,这等小事无须禀到圣上面前,臣只想让王妃网开一面,放了雅怜。” 硕南王在外领兵打战、保家卫国,若是自己让王妃出点什么事,怕是会被天下人诟话。 这事本是因雅怜而起,只要王妃松口,他也可以作罢。 明知那药有问题,但他就是无能为力。 “放了她也不是不行,只要她跟被她所伤的丫鬟道歉即可。” “什么?”忠勇侯眉头紧皱,怫然不悦:“王妃过分了,我儿再骄纵,也是一介郡主,您让她跟一个卑贱如狗的婢女道歉?” 听到这番话,月云歌面色沉下,不顾在场的长辈,冷声呵斥。 “卑贱?人家虽然是婢女,但有自尊,行事光明克己做人,本王妃就想问问,人家如何卑贱了?侯爷莫要这样看不起人,下人也是人,不是你口中的狗。” 她这番话没有特意控制音调,不管是书房里还是外面的下人都听得真切。 其实下人们都知道,当下人是没有自尊的,他们只是一些权贵口中的狗。 如今王妃能这般维护他们,他们心里也是感激的。 书房的谈话本不该张扬出去,但在外面的下人们想让大家都知道月云歌不是一个傲视当世之人,私下窃语,将这番话给宣扬出去。 书房的人并不知,今日月云歌这番为下人出的风头让她一跃成为今日焦点。 因她这一番话,书房陷入安静。 说好公平处理此事的奉国公在一旁面露喜色,眼里满是赞赏。 忠勇侯脸色涨红,怒道:“下人就是下人,难不成还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不成?” “呵!”月云歌冷笑,“能不能变凤凰我不知道,但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就是了,没有谁生来就想当下人的,有本事之人,就算如今是下人,但难保有一日鲤鱼跳龙门。” 人生来就平等。 她自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这个。 所以她从来不会低看任何一个比自己地位低的,但也不会怕比自己地位高的。 “荒谬!”忠勇侯斥责道:“一日为奴,终身为奴,还以为自己当主子不成?” “谁说一日为奴就终身为奴的?那是因为没有遇上好主子,只要遇到好主子,个个都能像我身边几人一样跟我称姐妹!” 被点到名的竹桃等人脸色微红。 私下里,王妃和她们的确没有尊卑之分,将她们真心当姐妹,但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这真的好吗? 其他下人闻言,都不免得羡慕竹桃等人。 忠勇侯却抓错重点,不屑道:“王妃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众人愣了一下,随后都明白这话的意思。 这不代表月云歌说自己就是好主子吗,的确是懂得给自己的脸贴金。 眼瞅着围绕下人一事越说越多,沈严松看了一眼自己父亲。 奉国公见状,轻咳一声,白眉一弯,笑眯眯道:“不是要解决雅怜郡主一事吗,为何说到下人那边去了?” 忠勇侯板着脸:“这倒要问王妃,为何要兜圈子,如此戏耍本侯了。” “戏耍?本王妃这是跟侯爷探讨问题罢了,而且这件事本王妃也说了,只要雅怜郡主朝丫鬟道歉,那本王妃自然就网开一面了。” 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说了就跟白说一样。 所以归根结底,雅怜郡主还是要在牢中走一遭。 闻言,忠勇侯忍无可忍,起身拂袖:“既然如此,那本侯就不跟诸位唠叨了,本侯进宫找皇上,让皇上定夺。” “好呀!静候佳音。”月云歌抿嘴一笑。 忠勇侯冷哼一声,起身快步离开书房。 房间陷入安静几息,随后奉国公哈哈大笑,捋了捋自己的白胡子。 “本国公竟不知自己有一个口才如此了得的外孙女。” “外公过奖了。”月云歌厚着脸皮笑道。 沈严松无奈地摇摇头,眼里满是宠溺:“真不知云歌这张嘴像谁,不管是敏儿还是敏儿丈夫,都没有这般能说会道,将人逼上绝路。” “像你娘。”奉国公忽然说道。 长辈顿时陷入沉默。 月云歌一怔:像外祖母? 可外祖母都离世好些年了,她从未见过这个外祖母,更别说从忆力中得知了。 奉国公惆怅地抬头,目光虚浮:“的确是像你们娘,她年轻时候也是这般,小嘴一直说个不停,歪理都给你说正才罢休……” 听闻此言,大家都没有再吱声。 书房一事就这样解决。 当然了,她在书房的那一番‘壮举’传遍国公府,客人都知晓她与丫鬟当姐妹一事。 有欣赏她的人,自然也有诋毁和不屑的人,后面这种人都说她是为了笼络人心才做的表面功夫,主要还是哄得下人忠心耿耿。 第190章 太子中毒 。 距离寿宴开始还有半个时辰,客人来得差不多了。 庄芬菲和吴芷晴也跟随家人来贺寿了,姐妹几人又凑到一块玩。 不过让月云歌没有料到的是竟然会在后花园遇见太子君越亭。 不仅如此,多些时日未见的龚然和白衣男子竟然也在太子身旁。 月云歌冷眸微眯,这两人怎么会和太子混在一起? 难不成…… 她忽然想起之前在江春楼见覃太医的时候,就先后碰到龚然和太子,那个时候她还觉得好巧呢,现在看来龚然二人可能是太子的幕僚。 说到太子,月云歌目光下移,放在他的腿伤。 百兽山后,君越亭腿受了伤,虽然她紧急医治,但会不会恢复,还得看接下来太医的医治,也不知他的腿如何了。 “那不是太子吗,听说过几日太子选妃,咱们未婚配的都要参选,也不知道这太子妃之位会花落谁家。” “要不咱们现在就过去,和太子殿下熟悉熟悉?” “好好好,咱们快去……” 说这些话的是站在月云歌几人旁边的千金们。 月云歌不由得为她们捏一把冷汗,当太子妃可不比王妃轻松。 这后宫只有尔虞我诈、虚与委蛇,可谓是步步惊心,想要过得好就要往上爬,手染鲜血,她就不明白了,怎么就有人喜欢入后宫呢! 那宫墙就跟鸟笼似的,进去就很难出来了。 想到未婚配的都要参选,月云歌问庄芬菲几人:“你们有进宫的冲动吗?” 庄芬菲几人纷纷摇头。 疯了才会想进宫,宫外的生活多自由啊,她们才不会自掘坟墓呢! 知道几人都没有进宫的想法,月云歌松了一口气:“走,咱们去别的地方。” 几人刚要转身离开,就有人在身后喊道:“王妃且慢!” 听到这声音,月云歌头也不回,拉着茹茹几人:“不用管,咱们走。” 这个场合,这么多人看着,她才不想跟君越亭几人有别的瓜葛。 狗男人还没回来,她要是和这些人走得近,指不定被人传闲话。 “王妃,我们太子有请。” “本王妃没空!”月云歌冷冷回了龚然一句,加快步伐。 沈茹茹几人见状,小碎步改为大步流星。 几人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快步离开。 能拒绝太子的人,天底下可没几个。 早些时候就听到硕南王妃和太子,还有龚然的传闻,现在更是让大家处在云雾中。 所幸半个时辰过得很快,寿宴开始,众人坐在台下,看台上表演的歌舞。 歌舞结束便是献上贺礼的时候。 什么玉观音啊,罕见的紫檀木沉香木,文房四宝啊应有尽有。 更有人做了作业,得知奉国公爱喝茶,买了各种茶叶前来贺寿。 月云歌不紧不慢,打算最后压轴出场。 “王妃。” 龚然的声音又钻入她的耳中,她照样忽视。 因为同是皇家人,月云歌和君越亭坐的位置挨得很近,可以说只隔了一条道而已。 见月云歌没有理会,龚然识趣地退在后面。 君越亭把玩着手中的玉杯,看了一眼为月云歌斟酒的怜儿,长臂一伸,将玉杯递过去。 怜儿愣了一下,看向月云歌,可后者目光只看着前方,并未注意到这边。 怜儿知道自家主子不想和太子有接触,就没有禀告这么多,毕竟只是倒酒而已,只好拿起酒壶帮太子爷满上。 她并不知道,正因为这自作主张倒酒,连累了自家主子。 看着送礼的人越来越多,月云歌理了理衣裳,正要起身,身边传来丫鬟的尖叫。 侧首一看,太子君越亭嘴唇发紫,七窍流血,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 雾草!中毒! 月云歌内心惊了一下。 她刚想要过去解毒,那曾想还没等到动手,就听到龚然悲愤交加地控诉。 “硕南王妃,知晓你与我家太子不合,可你为何要指使婢女下毒害我家太子爷?” 瓦特?月云歌一头雾水:“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指使婢女下毒害你家爷了?这莫须有的罪名可不要往我身上扣!” 听到下毒,怜儿脸色一变,手上的酒壶摔在地上。 怎么办……难不成是因为她刚才倒酒? 怜儿奇怪的举动引得月云歌蹙眉:“怜儿,怎么了?” “王妃,我……” 龚然开口打断:“还怎么了!我家太子爷就是喝了你家婢女倒的酒,这才中毒的!”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人倒吸一口冷气。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毒谋害太子,这胆子未眠也太大了? 月云歌内心惊慌一下,但很快就冷静下来:“先让我给太子瞧瞧。” “谁知王妃安的什么心,在场有太医御医,让其来瞧瞧便是,今日一事,我等会禀告皇上,秉公处理。” 龚然说完,便让人找了来贺寿的御医,让其诊断。 御医把脉后脸色一变:“太子殿下中毒了,须得快点解毒。” 闻言,龚然冷言冷语:“王妃,还请将解药交出来,还能轻饶。” 我特么的!月云歌心里憋气。 无故躺枪,真是服了,果然不该挨着这狗太子? “让我检查一下。” “王妃不要负隅顽抗,赶紧交出解药,我们爷是东宫太子,不是王妃得罪得起的!” 看着这龚然的狗腿子模样,月云歌想到一个词:狗仗人势。 “罗里嗦的!你不让我检查,我怎么知道他中的什么毒?再说了,我吃饱了撑着才让人下毒害他,我图什么?” “早就听说硕南王妃能言善辩,竟这样磨蹭,果真是有心加害我们太子爷!” 听到这话,月云歌火冒三丈,但因为在场人多,只能压下几分戾气。 刚要说话,奉国公怒拍桌子:“究竟怎么回事?详细说来!” “奉国公,硕南王妃先前因硕南王,与太子在百兽山起了矛盾,今日逮住机会,硕南王妃指使丫鬟对太子下毒,我等亲眼所见,在场的人也见到丫鬟给太子倒酒了。” 月云歌咬了咬后槽牙:“我看你们是胡说八道!怜儿倒的酒我也喝了,我怎么没事?” 就在这时,龚然身边的白衣男捡起怜儿摔在地上的酒壶,检查一番,道:“此乃阴阳酒壶。” 第191章 白衣男有问题 闻言,月云歌眉头紧蹙,目光盯紧白衣男手上的酒壶。 阴阳酒壶,壶如其名,分为阴阳两部分,壶把手上有两个孔,可以将两种不同的液体装进里面,当然,壶嘴也分成两边,各自对应一种液体。 她虽然是现代的来的,但还是知道这种阴阳壶的。 这可是古代宫廷常用来暗杀的精密酒壶,中间的断层能完全将酒一分为二,可以一边装正常的酒,一边装有毒的。 可让她疑惑的是,这酒壶应当是倒酒之人熟知才对。 怜儿是她的人,不可能背叛她,而且怜儿自从进国公府后就一直跟在她旁边,根本就没可能和外人接触。 还有就是,君越亭那边明明有酒壶,为何要让怜儿倒酒? 这是不是就能说明,君越亭这三个狗东西故意陷害她? 念头至此,月云歌扫了一眼因中毒而嘴唇黑紫、昏迷不醒的君越亭。 龚然瞧见月云歌脸上的表情,眼里闪过一丝阴鸷:“看王妃这幅表情,想必已经知道这酒壶的用处了,人证物证具在,王妃还有何好说的?” 本以为会在她脸上看到惊慌失措的表情,可现实往往出乎意料。 月云歌眉头舒缓,嘴角扬起,表情从容不迫。 “我没什么好说的,不是我做的便不是我做的,我纳闷的是你们为何一再阻止我救太子?莫不是你们知道这毒不会致命?还是说你们想杀太子,然后嫁祸于我?” 龚然表情微变,撇开脸:“我等只是怕你对太子下死手……” “呵呵!” 听到她的笑声,在场的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都到这一步了,这硕南王妃为何还笑得出来? “笑什么?”龚然表情垮下,语气很是僵硬,内心莫名惊慌。 难不成这女人看出什么了? 没道理啊,在这种情况下,这女人应当是百口莫辩才对! “我笑这陷害我的人没脑子。”月云歌鄙视地扫了他们三人一眼,将果酒一饮而尽。 “王妃这话的意思是在下陷害你?” “本王妃可没这么说!不过……”月云歌把玩手中的白玉酒杯,声音骤然冷下:“拿下!” 忽然,暗中的月镜动手了,直接将龚然制住。 白衣男正要动,结果被看起来和普通婢女无异的月花和月月给缠住,三人从席位打斗至别处,引得今日来贺寿的人纷纷起身躲避。 作为主人公的奉国公沉着脸看着这一幕。 沈严松兄弟俩见状,刚要喝止,就被奉国公喊住:“让他们打,你们去查酒壶一事。” 他倒要看看是谁在其中搞鬼! 太子在奉国公府出事的话,奉国公府难逃其责,特别是其中还牵扯到云歌。 她不仅是卫国公的嫡女,还是硕南王的妻子。 若是暗中之人真的将这计划给完成,太子被毒杀,那奉国公府、卫国公府和硕南王府都要遭殃…… 相比于龚然,白衣男的武功才是最好的,月花和月月两人都只能限制,不能抓拿。 月云歌见状,睨了月镜一眼:“上去帮忙。” “是!”月镜应声,三两下点了龚然的睡穴,冲到白衣男那边。 就在这时,一支羽箭不知从何处射进来,对准昏迷的君越亭。 该死的! 月云歌骂了一声,刚要动手挡住那羽箭,结果身边的栩芝比她更快,直接掷出桌子上的一个果子,将羽箭打到一旁。 可羽箭还没完,第二支直接冲她来。 “王妃小心!”栩芝眼里露出惊恐。 千钧一发之际,那些暗中保护她的人都出来了,他们一半保护她,一半去追踪。 月云歌:??? 什么鬼?她的身边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保护她的人?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从暗中出来的有八人? “你们是谁的人?”月云歌低声询问护在自己面前的人。 “王妃,属下不能说。” “……”月云歌一瞬间无语,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你们是王爷的人?” 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些黑衣人,有的说‘是’,有的说‘不是’,让她二丈摸不着头脑。 不是狗男人派人暗中保护自己,那还能有谁? 月云歌看着还在打斗的几人,眸子如极地深渊一般冰冷。 想到放冷箭的贼人,她拍了拍面前的黑衣人:“你们别光顾着保护我,将暗中之人都给我揪出来,把人找到,就能拔出危险了。” “可是……”黑衣人愣了一下,最后还是点头说道:“是!” 就这样,只留下三人护在她面前。 月云歌看了在场的众人一眼,薄唇轻启,语气凌厉:“今日在场的人,谁都不能离开,直到本王妃将此事查清楚!” 说完后,她走出来,冲奉国公行了一个礼:“外公,今日一事颇为严重,还请外公见谅,此事过后,云歌再跟外公赔罪。” 毕竟是外公的寿宴,因为自己弄成这样,她也挺不好意思的。 “无妨,寿宴事小,太子中毒事大,云歌你先给太子瞧瞧。”奉国公哈哈一笑,摸了摸胡子,沉着地坐在位置上。 “好。”月云歌颔首。 她早就想看看那个狗太子怎么样了,要不是龚然一再阻拦,她何苦磨蹭至今。 被月镜几人缠着的白衣男闻声,大喝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保护太子啊!” 太子的亲卫闻言,连忙上前阻拦月云歌。 月云歌唇边浮现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语出惊人。 “你们确定要阻拦我?这么多人看着,你们若是不让我上前医治太子,拖延时间让毒流入心脏,太子若是真的出事,你们就是从犯,毕竟你们间接害死太子。” 亲卫们一怔,他们不是没脑子,自然知道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磨蹭了一下,亲卫们还是让开路,让她过去。 白衣男见状,嘴里骂了一句‘废物’,浑身爆发出力气,将月镜三人打退,他一跃上屋檐,飞身离开。 “追!” 月云歌一声令下,月镜等人纵身追出去。 在场的人一阵唏嘘,他们怎么都没想到有问题的人竟然会是太子自身的幕僚。 几息后,宴席上一片寂静。 月云歌默默收回目光,过去给君越亭检查,才发现他中的毒不是很棘手,她的空间里就有解药,用药后施针便能清除余毒。 第192章 太子纠缠王妃 给君越亭喂了解药后,月云歌让侍卫将龚然先绑起来,以防万一。 毕竟龚然和白衣男这么亲近,难保两人不是一路的。 就算是君越亭自导自演,那也得将人控制住再说。 片刻后,月云歌收针,看了一眼脸色恢复正常的君越亭,吐了一口气,缓缓起身。 她上前行了个礼,一脸歉疚道:“外公,今日一事皆因云歌而起,扰了外公的寿宴,云歌在这向外公赔罪了,请外公见谅。” 奉国公哎了一声,摆摆手,不愠不怒地说道:“事出有因,外公又岂是那种不讲理之人?太子的身体如今如何了?” “外公,太子已无大碍,这毒并不致命。” “太子无碍便好。” 语罢,奉国公内心松了一口气。 若是太子真出事,不等皇上降罪,丞相府那边断然不会轻饶他奉国公府和他外孙女。 月云歌颔首,淡淡看了一眼诚惶诚恐的众人,忽地拔高音调:“还请外公帮云歌做主,云歌身边这婢女怕是被有心人利用,而那人想借云歌之手害太子,妄想一箭双雕。” 一箭双雕。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顿时了然。 她若是毒害太子,那必定会牵扯到硕南王,到时候不仅没了皇储,又没了最可能和太子挣权的硕南王,这背后之人心思极险啊! 其实仔细一想,有脑子的人都能想到,硕南王妃若是真要毒害太子,为何会让自己的婢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手,这不是将自己暴露无遗吗?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点,就是太子桌子上有酒水,为何还要接硕南王妃婢女倒的酒? 大家众说纷纭,猜测不一。 现下看来还是得等到当事人醒过来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别担心,外公已经让你两位舅舅去调查此事。” 说到这里,奉国公起身,抱拳朝大家歉意接声道:“今日一事让人始料不及,寿宴只能到此为止了,实在对不住各位,还未尽兴就停下,望各位海涵,配合调查一下。” 奉国公的面子,众人还是很愿意给的。 听到这话,大家都客客气气地回话。 “哎!国公爷这话可使不得,今日是您大寿之日,我等并不觉得晦气,接下来无论二位公子如何调查,我等也愿意配合。” “对国公爷无须顾忌,我等会认真配合的。” “是啊……” 交给沈严松兄弟二人查,他们是一百个放心啊! 大理寺卿和大理寺少卿一同出手,相信不久后就会出结果。 月云歌内心叹了一口气,眼里流露出无奈。 如果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哪里会遇上这样的事。 看着两位舅舅单独将人带到一旁去询问,她让人准备一盆冷水,当着一众人的面,将冷水自上而下浇在龚然头上。 哗啦! 初秋天凉,在冷水的刺激下,龚然猛然睁大眼睛。 看着四周的情况,在他发现自己被绑住的时候,他一脸迷茫:“怎,怎么回事?” 见人醒来,坐在椅子上的月云歌一阵冷笑。 “怎么回事?本王妃倒想好好问问龚少爷,不是说本王妃下毒害了太子吗?为何跑的却是与你一同跟在太子身边的白衣男?” 闻言,龚然脸色大变,他看了看四周的狼藉,内心惶恐:“在下不知王妃是何意……” “本王妃只想问你们是受何人指使毒害太子,从而诬陷到本王妃头上的?” “下毒的不是王妃身边的侍女吗?”龚然抬眸看向站在一旁不断掉眼泪的怜儿。 听到这话,怜儿憋屈得很,满腹怨言,一边抹眼泪一边哭诉。 “胡说八道,我家王妃慈悲为怀,才不会害人呢!” “先前我一直都给王妃倒酒,要不是你家太子把酒杯探过来,我又怎会倒酒?” “再说了,我家王妃为何要害你家太子?” “要真说矛盾,还不如说是你家太子爷纠缠我家王妃,被我家王妃无视和拒绝,你们才故意下套来毁了我家王妃呢!” 被冤枉的滋味很不好受,尽管如此,怜儿还是冷静地将事情拿出来分析。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倒吸一口冷气。 太子爷纠缠硕南王妃?皇兄纠缠弟妹? 这又该是皇家怎样的丑闻? 奉国公看到这么多人在场,难免会有有心之人,这样就是给自己外孙女带来麻烦,所以不禁皱眉呵斥:“大胆婢女,怎可在众人面前口无遮拦!” 听到此话,怜儿心里一惊,连忙跪下。 “奉国公恕罪,奴婢说的是事实,已经不止一次这样了……” 奉国公眼里闪过戾气:这丫头怎么一点都不懂得变通。 瞧见外公的表情,月云歌抿了抿嘴,唤了一声:“怜儿,闭嘴。” “是……王妃。”怜儿唯唯诺诺地低下头。 沈严松兄弟二人已经盘问了在场的人,他们来到月云歌旁边,先是捡起酒壶检查。 见多识广的沈严松当即说道:“这阴阳壶并非人为操纵的,而是有机关,每倒酒三轮便会转向盛放毒酒的一边,等倒了一次毒酒后,又会转回正常的酒。” 话音落下,怜儿接声:“是了,奴婢清楚的记得奴婢已经给王妃倒过三次酒了!” 月云歌也有印象,自己的确是喝了三杯。 如果不是算计好的,那怎么偏巧第四杯就倒给狗太子了呢? 但若是这毒不是朝着狗太子去的,而是奔她来的,为何要等到第四次才是毒酒? 沈严松沉着脸,低头看向龚然:“大胆贼人,还不将事情速速道来!” “在下……在下真的不知是怎么回事啊,只是那个时候太子恰好想喝果酒,便将杯子谈过去了……”龚然欲哭无泪,他自己也懵逼的很。 “哦?恰好?不是你们二人撺掇太子喝果酒的?” “我们……”龚然刚想说不是,突然想到什么,话语一顿。 见状,月云歌抱着胳膊,冷声道:“情况究竟如何,将太子唤醒不就知道了吗?” 说罢,她将针包拿出,取出三根银针,刺入君越亭的几个穴位上。 等到后者睁开眼,她才将银针拔出。 君越亭浑身虚弱无力,靠在亲卫怀中,眼神迷离地看着围着自己的众人。 “本宫这是……” 第193章 被宣进宫 月云歌没有再给磨蹭的机会,将方才发生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 等她刚说完,月镜几人身上都挂了彩,他们一脸挫败地从外面回来。 月镜不顾脸上的伤还在流血,抱拳单腿跪地:“王妃恕罪,属下等人追至外面,发现贼人有同伙,属下三人不敌,未能将那贼人抓回,请王妃责罚。” 月花和月月也跟着下跪。 “不怪你们,那人是有备而来的。”月云歌借着宽大的袖子,从储药空间取出常备的伤药递给他们:“你们先起来处理一下伤口。” “谢王妃!”三人异口同声,退至后面。 就在这时,又有一群穿着黑衣服的人出现,其中一人拖着一具尸体进来。 “王妃,此人便是放箭之人,他口中藏毒,被属下等人围攻的时候,咬破毒药自尽了。” 月云歌忍不住揉了揉眉心:生命这么珍贵,怎么就这么偏激呢! “行,你们先退下。” 她知道这群人是在暗中保护她的,若非必要,还是不要在明处暴露太多为妙。 看着脸色青白的君越亭,她问道:“太子,事情就是如此,不知你有什么想说的?” 可还没等他开口,外面响起一声:“圣旨到——” “……”月云歌翻了一个白眼,当王妃的日子还真是不得安宁! 如她所想,圣旨是皇上下的。 奉国公府这边的事情已经传到宫里,皇上下旨宣奉国公父子三人、月云歌主仆几人以及太子龚然等人一同进宫,弄清事情缘由。 沈严松兄弟俩已经带人将在场的宾客都查了,并无可疑,国公府的下人也没有可疑的,所以他们这群人进宫,其他人自然是各回各家的了。 - 皇宫,养心殿。 身穿明黄里衣、盖着大黄披风的皇上端坐在龙榻上,身旁站着拿着拂尘的曹公公。 “参见皇上!”众人跪下行礼。 皇上没有出声,表情严肃地打量面前众人,最后目光停留在月云歌身上。 “硕南王妃,朕想知道,为何每次遇到大事都有你的份?” 月云歌嘴角一抽,一脸无奈地回答:“父皇,儿臣也想知道为何总有人要跟儿臣过不去,儿臣只是一介妇人,也不知那背后之人有啥可图的。” 她也很无辜好吗,总是锅从天上来。 狗那人如今对她的态度渐渐变好,也能接受肚子里的孩子,她都打算好好当硕南王妃了,可偏偏有人跟她过不去,她也愁得很! “朕听说,今晚给太子下毒的是你的侍女?此事可有虚?” 月云歌头疼,咬了咬后槽牙,俯首道来。 “回父皇,怜儿也不知手中酒壶是阴阳壶,不知里面有毒酒,更不知这还是设定好在第四轮会出毒酒,此事和怜儿无关,望父皇明察。” “有关无关,查过便知。”皇上声音冷然,“来人,将这侍女带下去审问。” 早就被帝王之威吓得双腿颤抖的怜儿听到这话,心里害怕极了。 “王妃……” “莫怕,父皇是明事理的,不是你做的,自然不会降罪于你。” 听到月云歌安慰自己的话语,怜儿忐忑的心安定下来,乖乖跟侍卫离开。 忽然,月云歌脸色一变,眉头紧蹙,下意识捂住小腹。 皇上察觉出异样,问道:“硕南王妃,你这是怎了?” “父皇,儿臣肚子有点疼……” 月云歌吸了几口冷气,连忙从袖口中掏出几种药丸,生咽下肚。 看来是因为自己今晚嘴馋喝了果酒的缘故。 先前喝了没事,她还以为这身子能受得住,自己果真是太高看自己了。 孕妇不能喝酒,她身为大夫,竟然知错犯错,真该打! 想到她腹中有自己第一个皇孙,皇上看向曹公公,命令道:“去搬一张椅子到朕身旁,扶硕南王妃过来坐着,再倒一杯热水过来。” “奴才遵命。” 月云歌受宠若惊,紧张地坐下。 要是皇上知道这孩子不是狗男人的,怕是能将她大卸八块? 一道毫无温度的目光打在她身上,她下意识看去。 那是君越亭的目光,充满冷霜和不甘。 月云歌内心咯噔一下:这狗太子该不会连她肚子里的孩子都记恨? 孩子这么小,怎么可能跟他争皇位! 皇上眼睛微眯,龙颜复杂,意味深长的用余光瞟了太子一眼。 这太子,歪了。 “除了龚然,其他人起身回话。” “谢皇上(父皇)。” 龚然忐忑不安,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也是不知所措的。 皇上将龚然晾在一旁,看向君越亭:“太子,听说你的一个幕僚跑了,如若不是做了坏事,为何要跑?” “父皇,儿臣不知。” 君越亭也憋屈的很,他真的是不知,那明明是他的人,怎就忽然背叛他了。 “这真的不是你自导自演,妄图陷害硕南王妃?想要伤害朕的皇孙?” 闻言,君越亭双腿一软,冷汗直冒:“父皇明鉴,儿臣绝不会陷害硕南王妃。” 皇上转了一下手中的玉扳指,目光幽深。 “那你倒是跟朕好好解释一下,那逃跑的白衣男以及这一问三不知的龚然是怎么回事……还有你为何恰好在第四轮壶中有毒酒的时候要了杯果酒,不得隐瞒。” 这是在场的人都想知道的。 月云歌强忍身子不适,竖起耳朵认真听,试图在其中找出蛛丝马迹。 她打心底就不信是太子陷害她,因为这都太过明显了。 这些阴谋诡计里,往往最显而易见的就最不是真的。 关于这两个幕僚,君越亭的说法是这二人在七八年前就与他相识,起初三人互不相识,因为一些小事才结识的。 当时他也查过这二人,身份清白没有污点。 龚然是龚家少爷,龚家在京城中生意广布,家财万贯,家产与国库相比,不相上下。 至于那白衣男,名唤姚广,只是一介有武功的平民,因做事冷静心思缜密,才被招揽。 “父皇,儿臣确实调查过他们,并无问题,若是真的有,那肯定是他们欺骗了儿臣,是儿臣识人不清才会造成今日之事。” 皇上嗯了一声,继而问道:“那果酒一事呢?为何选那个时候喝?” 第194章 母凭子贵 “当时儿臣有些适应不了那呛喉的烧酒,姚广说硕南王妃饮的是果酒,所以儿臣当时就让硕南王妃的侍女倒了一杯酒,儿臣并不知酒中有毒……” 说到此处,君越亭的话语一顿,余光深情地瞄了坐在一旁的月云歌一眼,继续说道:“父皇,硕南王妃定然不会加害儿臣,都怪儿臣识人不清,儿臣知错。” 刚才那个眼神,月云歌不是没有看到。 君越亭那目光,都快柔出水来了,看得只让人起鸡皮疙瘩。 他以为他这样说,她就会感激他,就会不计前嫌跟他多多相处,倒戈他那边? 若他真的抱着这样的想法做事,那她只能给她一句:哪来的滚哪去。 她不是傻子,哪些人是人面兽心,她还是能分辨的。 月云歌脸色苍白,却面露微笑:“父皇,现在人心叵测,太子虽身为皇储,但心思不如王爷细腻,儿臣提议父皇将太子结识的人好好调查一番,免得再生这样的事端。” 不管这件事这狗太子知不知情,但矛盾对准她,她就是不乐意。 如果皇上同意,要真查出点什么,他君越亭若是不断个左膀或者右臂,她就不姓月! 闻言,君越亭眼里闪过阴霾,心里多了几分紧张,那所谓的深情顿时消失不见。 他怎么都没想到,他帮她说话,她不领情也就算了,还让父皇查他身边的人。 月云歌啊月云歌,真是好样的,不愧是硕南王妃,一心向着二弟…… 然而,皇上侧首,双眸灼灼地盯着她:“硕南王妃以为朕很闲?” 月云歌不卑不亢,微微垂眸:“父皇恕罪,儿臣只是这么一说。” 说是说了,皇上要不要这么做,她就不知道了。 或许是会做的,只不过没有摆在明面上而已。 皇上静默片刻,挥挥手:“行了,夜深了,朕乏了,你们都先退下!” 月云歌:??? 就这么结束了? 这么草率的吗? 大家正要告安,君越亭却忽然说道:“父皇,那龚然……” “硕南王妃腹中有皇孙,不宜在牢中屈身,回王府等圣旨,而今日与下毒一事有瓜葛的人,都先关进牢里,待朕明日寻空再审。” 说罢,皇上揉了揉酸涩的眉心,起身甩了一下外袍。 皇上这话的意思很明显,龚然今晚可要在牢中度过了。 听闻此言,龚然脑子嗡地一下,开口求饶:“皇上,此事与草民无关啊,请皇上明察。” 君越亭也不忍看到自己好不容易招来的人出事,也跟着求情:“父皇,此事与龚然无关,还请父皇放了龚然,他也不知姚广是贼人,儿臣可以担保。” 闻言,皇上脚步一顿,目光深沉地望向君越亭,静默足足几息。 君越亭不知多久没有见过自己父皇这般深情了,连忙跪安:“儿臣知错,儿臣告安。” 就这样,龚然面如土灰地被御林军被拉下去。 月云歌等人也告安,一一离开养心殿。 除了外面,月云歌看到红肿着眼睛的怜儿,连忙过去安慰。 “委屈你了,等父皇明日查明,你就能回来了,到时我给你做好吃的去去晦气。” 本来还很难过的怜儿听到这话,抿嘴点点头,可怜巴巴地说道:“王妃,我想吃烤猪蹄,还要您做的面。” “好。”月云歌颔首,抬手摸了摸怜儿的脸,眼里不舍。 她将竹桃怜儿几人当成好姐妹,如今怜儿无故被牵连,她说不难过都是假的。 自己要不是因腹中有孩子,母凭子贵,只怕也要像上次萧贵妃一事那样,被当成嫌疑人关进牢中。 此时此刻,她不由得想念外出的君墨尘。 有他在,他就算再讨厌她,那也不会任由这样的事发生。 与此同时。 远在他乡的君墨尘不禁打了一个喷嚏,惆怅地望着高挂的月亮。 笨女人,本王很快就回来了,你最好不要做对不起本王的事…… - 离开养心殿后,月云歌和外公舅舅一同离开皇宫。 君越亭看着她的背影,气得牙牙痒。 虽然今晚一事出乎他的意料,他也不知姚广会这样,但月云歌刚才那一番提议,怕是会使得父皇派人暗中调查他的人,到时候可就是麻烦事了。 想到这里,君越亭沉着脸,带着侍卫回东宫。 众人离开后,皇上屏退曹公公,招来暗卫。 “去调查太子身边的人,再去调查暗中保护月云歌的那些人是否硕南王的手下。” “属下领命。” 等暗卫离开,皇上看了一眼外面的月色,陷入沉思,随后深深叹了一口气。 宸妃啊,你要是还在,你就能替朕分担,朕也不必苦恼到管这些事…… - 半晌后。 月云歌在外公及两位舅舅的相送下顺利回到硕南王府。 下了马车后,月云歌抬头喊了一声:“外公。” “嗯?”奉国公将半个身子探出来。 月云歌从竹桃手上拿过还没送出去的寿礼,双手虔诚捧着,举过头顶,微微弯腰,笑道:“祝外公松柏长青,日月长明,福寿康宁!” 奉国公一愣。 他差点都忘了,当时自己这外孙女要献礼,结果就遇到太子中毒一事,就耽搁了。 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奉国公接过寿礼,月云歌轻抬脑袋,发现自己外公正在发愣。 沈严松无奈地喊了一声:“爹,云歌举半天了。” 这一下奉国公才回神,开怀大笑地接过她给的寿礼:“这寿礼外公收下了,你可要多多注意身子,生一个大胖曾外孙来让外公抱,知道吗?” 月云歌嘴角扯出笑容:“知道了!” 大胖孩子哪是这么能生的。 这具身体骨盆这么小,要真是大胖儿子,还真是遭罪惹! “外公、大舅二舅,再见,等云歌有空再去看你们。” 奉国公慈祥地挥手:“哎,明日就能见了,你快回府,外面风大,小心着凉。” “好……” 等她进了王府,奉国公父子三人才打道回府。 马车上,奉国公低头好奇地打量唯一接到手中且沉甸甸的寿礼。 他很好奇这个外孙女会给自己送什么样的寿礼。 “爹,你要是想看,现在拆开看就行,正巧我们也想看看云歌会送什么。” 第195章 苗疆少女 闻言,奉国公一把抱住寿礼,褪去威严,有些孩子气地说道:“不!我要回去自己看。” 这可是他这外孙女送他的第一件寿礼。 那丫头的性子他喜欢,想必那丫头精心挑选的礼,自己也是喜欢的。 沈严松兄弟二人见状,脸上都露出无奈的笑容, 他们的父亲就是这样,有时候一本正经得让人心生恐惧,有时又如孩子般令人头疼。 当然,这是只有他们兄弟俩才知道,在其他人面前,父亲始终都是不苟言笑。 – 硕南王府,听云阁。 月云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得出来看星星。 在古代当一个王妃,除了解决一些事,别的时间就是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哪里像在现代,还能玩手机玩电脑打游戏。 日子久了,她就是没病也闷出病。 起来看星星的时候,她并没有喊竹桃和栩芝,但保护她的月花和月月第一时间就惊醒,跟在她身边陪着。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月月的声音:“王妃,有外人来了,在屋檐上。” 铃铃。 秋风吹过,铃铛的声音随风传来。 月云歌抬头。 因为逆光,她看不清来的是谁。 她将君墨尘送自己的匕首从储药空间中取出来,紧紧握在手上,用袖子遮挡。 “不知何方贵客到来,若是有事,就下来说事,没事的话就回去洗洗睡!” 此话一出,屋顶上的人飞身一跃而下,伴随着来者的还有一阵悦耳的铃铛声。 月花二人见状,挡在月云歌面前。 来到院子的人用蹩脚的北宁话说道:“你们放心,我不是坏人。” 月云歌打量来者的外表,眉头微蹙。 刚才逆光没看清,如今看清楚了,她发现这来者穿的并不是北宁的服饰,而且还是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少女,明眸皓齿巧目盼兮。 少女穿着青蓝色上衣和绣着繁杂花纹的黑蓝色百褶裙。 手腕脚腕都佩戴了银铃,未及腰的长发编成几根小辫子,笼统地用银饰别了少女发髻。 一眼望去,少女身上最多的就是银饰,尤其复杂,更添一丝神秘。 这样的穿搭,让她一个来自现代的人不由得想到一个民族。 念头至此,月云歌眼睛微眯,警惕地开口:“你是苗疆人?” 狗男人曾经说过,苗疆人穿的衣服都很华丽诡秘,透露这一股邪气。 且苗疆人擅长蛊毒,全身上下都是让人意想不到的蛊。 不懂这一方面的人,容易中招。 苗疆少女点点头,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我,找,你。” “找我有何事?”月云歌依旧没有放松警惕。 前几日神婆一事,她还心有余悸,担心这少女嘴里还是耳朵里钻出蛊虫。 苗疆少女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放在地上,退了一步。 北宁话对于苗疆少女来说拗口的很,她很不喜欢说。 但为了表达意思,她只得烦躁地拧了拧眉,生硬道:“这个给你……救他。” 月云歌一怔,目光看向木盒。 这是什么东西?救他?他是谁? 她不认识这少女,可这少女似乎知道她救了某个人,能和苗疆少女扯上联系的,她不记得有…… 哎等等,九皇子! 九皇子君璟钊,五年前中了蛊,两年前被一武功高强的蒙面苗疆少女所救。 在他转危为安后,少女消失不见,他查了多年都音讯全无。 难不成这个长相俏丽的少女就是救了九皇子的那位? 虽然都能对得上,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谁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陷阱。 “我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闻声,苗疆少女面上愠怒几分,开口就是蹦出几句让人听了都头疼的苗疆语。 月云歌无语凝噎。 就在这时,苗疆少女忽然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本来神经紧绷的月月见状,大喝一声‘王妃小心’,然后便贸然冲了过去。 苗疆少女反应过来,直接朝月月攻了过去,又急又恼。 月花紧紧护在月云歌身后,“月镜,动手将人拿下啊!” 暗中的月镜不为所动。 月云歌歪了一下脑袋,目光凝望苗疆少女手上的东西,似乎是一块玉? “啊——” 没等她开口喊停,月月就被苗疆少女不费吹灰之力地打退几步。 月花见状就想上,但被月云歌拉住,“等等。” “王妃?”月花不解地皱眉。 月云歌冲月花轻轻摇头,心道:月镜向来沉稳,她觉得他刚才不出来相助,想必是因为他察觉到苗疆少女没有敌意,而且这少女脸上并无杀气,只有急恼。 场面控制住,苗疆少女深吸几口气,将握紧的拳头展开,露出手心的一块玉佩。 “什么意思?” 憋了许久,苗疆少女才将自己的想法用北宁话说出:“他的,他懂,我没恶意。” 月云歌想了想,看向地上的木盒,问道:“这是医治针蛊的?” 苗疆少女眼前一亮,连忙点头,表达自己的意思。 “这么说,你手中这玉佩是当年你掳走他时,从他身上顺走的?” 被月云歌猜中,苗疆少女继续点头,她就喜欢和知情的北宁人交流。 “你为何要救他?”月云歌凝视苗疆少女,目光炯炯有神。 这个问题让苗疆少女面颊微红,她舔了舔嘴唇,眼里多了些许柔情暖意。 等了几息,少女才回道:“喜欢。” 呃!月云歌一怔。 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轻咳一声:“那你告诉我,为什么现在才把这东西拿来北宁?你明明有本事,为何当初不把他的针蛊拔去?你叫什么名字?” 她心里其实有很多疑惑,相信君璟钊的疑惑比她更多。 所以趁此机会,能弄清楚的话,还是赶紧弄清楚为好,免得其中牵扯到苗疆,又生出别的祸端。 然而,苗疆少女对月云歌提的问题只字不答,答也答非所问:“救他,谢谢。” 说完,苗疆少女转身要离开,月云歌连忙喊住:“不想回答那个没关系,我还有两个很重要的问题,希望你能回答。” 闻声,少女站在屋檐上顿珠,回身俯视月云歌:“说。” 月云歌连珠带炮:“你可知百痋教?北宁近段时间出现一种奇怪的神药,功效泛广,波及不少,那可是你苗疆产物?” 第196章 被她的血吸引 苗疆少女迟疑了许久,久到时间仿佛停下一般。 “七日后我会再来找你。” 语毕,少女一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若非空气中还有少女身上一股若隐若现的香味,月云歌还以为自己见到鬼了。 怪不得君璟钊会说这少女武功高强,这身法简直是来无影去无踪啊! 哎不对,她该关注的点应该是这少女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少女说七天后会再来找她,那个时候自己是不是就可以知道一直困惑自己的? 想到这里,月云歌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木盒和旁边的玉佩,迈步上前,将木盒和玉佩同时捡起来。 她很好奇针蛊还没种到人身上的时候会是怎样的。 记载是说像银针,至于是不是,她也不是很清楚,毕竟没见过。 本来就夜深了,现在得到针蛊,月云歌更是兴奋地睡不着,拎着木盒就回屋点蜡烛。 反正也睡不着,不如趁这个时候好好弄清楚这个让自己心痒许久的蛊毒。 打开木盒的一瞬间,她看到的只有两根跟中性笔笔芯一样粗的银色针状物。 如果这东西缩小的话,还真挺像银针的。 就在这时,她瞧见盒子的东西动了。 雾草!不会眼花了? 月云歌下意识揉了揉眼睛,针蛊没有丝毫变化。 果然是自己眼花了,这东西怎么可能会动呢! 下一秒,她就明确看到针蛊动了。 靠!这就是蛊虫啊,压根不是‘银针’。 这盒子边沿似乎被抹了什么东西,蛊虫不安地动了一下,随后安静下来,又僵硬住了。 真神奇,她这个中医世家的人都没见过这样的东西。 随着深入的研究,月云歌一夜未眠。 翌日,天空灰蒙蒙。 下人房中出现亮光。 片刻后,竹桃从下人房出来。 当她看到主厢房中微弱的烛光时,好奇地皱眉,轻手轻脚走过去。 “王妃?” “哈嘁!”回应竹桃的只有月云歌的喷嚏声。 担心月云歌着凉,竹桃连忙推开门走进去。 看到房间的窗户竟然开着,月云歌就趴在桌子上谁,竹桃担心地走过去,将前者扶回床上睡,随后贴心地将窗户关上。 竹桃并未注意到那敞开的木盒,也未注意到里面的蛊虫要爬出来。 不知过了几个时辰,还在睡梦中的月云歌是被竹桃的敲门声惊醒的。 “王妃,曹公公来传皇上口谕,说让您进宫。” 本来还迷糊的月云歌一个激灵精神百倍,顶着青色的黑眼圈,随便换了一套衣服。 正好这时竹桃端着洗漱水进来。 “现在什么时辰了?” “申时了。” “知道了!你去接待一下曹公公,等我一下就好了。” “是。” 等竹桃出去,月云歌匆匆洗脸,连妆容也没有画,就随便描了个眉便转身去拿木盒。 然而,木盒中空无一物,针蛊不翼而飞。 月云歌瞪大眼睛,喊道:“月镜!!!” 我擦!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不见了?被人偷了? 不可能,有人进来偷东西,月镜肯定就抓人了。 “属下在。”月镜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我问你,在我睡着后,有人进来吗?” “只有竹桃一人。” 闻言,月云歌过去打开门,朗声吆喝:“栩芝,帮我喊竹桃回来一下。” 不一会儿,竹桃过来了。 “王妃,怎么了?” “你今天什么时辰进我的房间,当时这桌子上的木盒是盖着的还是开着的?”月云歌急切地问道,她知道竹桃不会偷拿这东西,很有可能这蛊虫跑了。 竹桃摇摇头:“我进来的时候看到王妃趴在桌子上睡,我担心您着凉,就关窗扶您上床了,至于这盒子……我当时没有在意。” 听到这话,月云歌愁眉不展,屈膝蹲下开始找蛊虫。 真是完犊子了! 这样看来,就是她下半夜不小心睡着的时候忘了盖盖子。 盖子打开太久,盒子边沿的药失效,蛊虫就跑出来了。 竹桃也跟着蹲下:“王妃,那是什么,您跟我说说,我来帮你一块找。” 月云歌摇首,抬手将掉下里的一绺发丝肆意拨到脑后。 “不,我来就行,你去帮我跟曹公公说一声,让他先回宫复命,我这身子忽然不适,等会儿再自行进宫。” “好,我这就去跟曹公公说。” 半个时辰后,月云歌颓废地坐在太妃椅上,随意甩了一下袖子,匕首从袖子里掉出来。 她看着地上的匕首,郁闷地过去弯腰捡起,兀自抱怨:“连你也欺负我!” 不知为何,头脑一热,她将匕首拔出来。 “咚咚!” 忽然的敲门声吓了她一个激灵,手一抖,匕首就滑到指尖,一滴鲜血随之落地。 “王妃,曹公公又来了,正在外面等您。” 月云歌将匕首收起来,往伤口上抹了一点药,无力道:“知道了,这就来!” 现在只能先进宫处理昨日的事情,等过后再回来找蛊虫了。 可她刚一转身,余光就瞥到一抹耀眼的银色在动。 蛊虫! 靠! 她找它们的时候,它们不出现。 现在她不打算找就跑出来了,真是有毒! 让她出乎意料是这蛊虫竟然是奔着她的血来的。 要不是亲眼所见,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血还有这种作用。 正当她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屋外再次响起竹桃的声音:“王妃您好了吗?” “好了好了。” 语毕,月云歌蹲下来用东西将蛊虫重新抓到盒子中。 片刻后,她跟着曹公公来到御书房。 昨日与之相关的所有人都到了,只有她姗姗来迟。 皇上并没有怪罪,反倒是关心地问道:“硕南王妃,你身子如何了?孩子可还好?” “回父皇,孩子没事,儿臣也没事。”月云歌低头垂眉浅笑。 就算她有事,孩子也不会有事。 经过这些日子,她可算是明白了,这孩子可比她顽强多了。 接下来,她一直坐在皇上旁边的位置,期间接收到君越亭无数次不善的眼神。 接下来的审问,不管是怜儿,还是龚然,始终都是‘不知道’,审问得毫无意义。 最后迫于帝皇的威压,龚然说看到太子中毒,便一时意气用事怀疑到月云歌身上。 皇上满脸冷肃,与生俱来的威严倾泻而出:“一时意气用事就随口诬陷王妃?” 第197章 她今天很忙 龚然始终垂着脑袋,声音沙哑:“回皇上,早些时候草民和王妃有过矛盾,还被王爷打过,所以才怨恨王妃,脑子一热就做了蠢事。” 闻言,皇上龙颜大怒:“真是放肆!连王妃都敢冤枉……来人,拖下去杖打三十!” “皇上饶命,草民再也不敢了!” 龚然不惊惶地磕头认错,昔日那温润公子模样瞬间崩盘。 君无戏言,龚然就这样被拖下去杖打三十,这一次太子没有再开口求情。 不一会儿,被打得奄奄一息的龚然被拖回来,趴在地上如同死狗一般。 皇上厌恶地皱了皱眉头,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君越亭。 “太子,此事因你招来的两人,你识人不清,日后就不要再跟这二人来往了。” “儿臣遵命……” 纵使心里再不情愿,君越亭也明白,他不能反抗。 “三日期限,你须将那姚广调查清楚,奉国公的生辰宴也因你而中途停下,你须赔偿奉国公损失,至于如何赔偿,你自己心中有数。” 君越亭咬了咬后槽牙:“儿臣明白了。” 这下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都怪月云歌,他每次跟这个女人交锋都会落败,着实气人。 “行了,奉国公留下,其余人等可以离开了。” 众人闻言,纷纷告安。 月云歌转身之际,皇上说道:“云歌,你皇祖母和越儿总是念叨着你,你若是得空,去见见你皇祖母和越儿。” “儿臣知道了。” 本打算先帮九皇子解蛊的,现在看来得先去太后那里请个安了。 离开御书房,她忽然想起今日还要帮其他病人施针,便让怜儿和竹桃先回王府,与栩芝一同去济世堂,跟看病的人说一声晚点再来。 月月不解地问道:“王妃,您为何不请几个大夫在济世堂坐诊?有大夫在的话,您就可以不用什么小病都亲力亲为。” “要请的,但我现在忙不开嘛,等过两天再去招人。” 说到这里,月云歌忽然想起吴芷晴。 吴芷晴也是学医的,虽然医术没有宫里的太医这么精湛,但一些小病还是可以解决。 只要主人公愿意,月云歌决定请的第一个大夫就是吴芷晴。 – 启祥宫。 月云歌来到太后面前,微微颔首,巧笑嫣然:“云歌见过皇祖母,皇祖母万福金安。” 太后眉开眼笑,朝月云歌招手,让其坐在自己身旁。 “你个丫头,这么久可算是舍得过来看皇祖母了,要不是因事进宫,哀家看你都要把哀家给忘了!” “是云歌不对,请皇祖母责罚。”月云歌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脸上确是笑嘻嘻的。 她知道太后绝对不会怪罪她,太后可宠爱她了! 太后无奈地嗔了月云歌一眼:“你这丫头,明明知道哀家不舍得罚你,你还这样说。” 闻言,月云歌喜上眉梢,肆无忌惮地伸手挽着太后的胳膊,脑袋靠在太后肩膀上。 “云歌就知道,皇祖母比任何人都疼云歌,云歌最喜欢皇祖母了……” 整个启祥宫其他人对月云歌额举动见怪不怪,只有月月和月花二人感到震惊。 她们没想到自家主子竟然能如此亲昵地靠在太后肩膀上。 “今日天气晴朗,不如你陪哀家去御花园走走?反正今儿你也没事不是吗?多晒晒太阳,对哀家的皇孙也有好处。” “皇祖母,其实云歌……今日有点忙。” 如果是平时,月云歌肯定就答应了。 太后听到这话,好奇地问道:“哦?你在忙什么?” “云歌今日见过皇祖母后还有三件事要做,第一件事是去九皇子那里帮九皇子治腿,第二件事是去曳阳殿看越儿,第三件事是去儿臣私下开的药堂给人看病。” 听闻此言,太后满是惊讶:“你这丫头倒是比皇帝还要忙。” 月云歌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皇祖母说笑了,只是刚巧这些事都在今日碰上。” 她也不想这样来回折腾啊,但没办法,职责所在。 闻言,太后将手上的佛珠传递给宁嬷嬷。 “你去让人将老九和十二都带过来,云歌丫头在这里,他们一并过来也热闹。” 宁嬷嬷哎了一声:“老奴这就去。” 吩咐之后,太后握着月云歌的手,轻轻拍了拍后者的手背:“你呀,就在这里多陪陪哀家,让哀家也能跟皇玄孙说说话。” 月云歌些许汗颜:“好……” 片刻后,一道响亮的呼喊声自殿外传来。 “皇嫂,越儿来了——” 敢在太后的寝宫这般喧哗的,除了年幼不懂事的皇子公主,也就只有君若言了。 看到因为疾跑而衣冠不整的君若言,月云歌忍俊不禁:“真是一段时日不见,你这嗓门是越来越大了。” 君若言嘿嘿一笑,抬手随便拨弄一下头上的玉冠,上前喊道:“越儿见过皇祖母。” 太后颔首,招手道:“哎,来祖母这边坐。” 越儿虽然心智受损,但这心地却是干净的,一举一动只会让人觉得单纯可爱,并不会生嫌弃之人。 因此她也喜欢这个孙儿。 “谢皇祖母。” 君若言落座后,九皇子君景钊来了。 还未见到人,就听到木轱辘的吱呀声。 太后下意识叹了一口气,别的皇孙都健健康康,只有老九和十二,一个残,一个心智低下,偏偏这两个孙子又懂事得很。 真是作孽啊! “儿臣见过皇祖母,二皇嫂。” 月云歌莞尔颔首。 太后颔首后问道:“钊儿,你最近可还好?皇祖母好些时日没见你了。” 君景钊唇角带笑:“回皇祖母,儿臣一切都好。” “那便好。” “不知皇祖母找儿臣过来所为何事?” 太后慈祥和蔼的脸上堆满笑容,说道:“是你二皇嫂找你,说帮你医治你的腿。” 听到这话,君景钊笑容僵了一下,随之喉咙发紧,内心的激动之意如潮水喷涌。 “二皇嫂,皇祖母说的是真的吗?您真的能医治我的腿了?” 上一次二皇嫂给他看过后,一直没有下文,他潜意识地以为皇嫂也无能为力,所以才会只字不提。 月云歌点点头,望向身旁的太后,抿了抿嘴,可怜巴巴道:“皇祖母,云歌今日先去忙事,改明儿再来陪您,可以吗?” 第198章 爱慕你的姑娘 她主要是想到在太后这里的话,她有些私事没办法跟君璟钊讲清楚。 还有就是,这医治办法毕竟是以蛊治蛊,是苗疆的邪术。 若是被有心人得知,到时候麻烦可就又找到自己身上了,她实在是不想惹这么多事。 闻言,太后定定看了月云歌一眼,挥手叹气:“罢了,你也是为了治病救人,那你就先带老九十二下去,等你改日得空了再来陪哀家。” “谢皇祖母!”月云歌语气轻快,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咧嘴露出笑容:“改日云歌进来看望皇祖母的时候,给皇祖母带云歌亲手做的好吃的糕点尝尝。” 本来心中还有些不愉快的太后听到这话,开心得直点头:“好好好,哀家就等着你。” 跟太后跪安后,月云歌带着九皇子和十二皇子一同离开启祥宫。 宫里诸多不便,她提议君璟钊跟她一块回王府,在后山虚竹先生先前住的地方医治,隐蔽又方便。 君璟钊自然是愿意的,当即就吩咐近卫派人去自己殿中交代伺候自己的嬷嬷一声。 在一旁一直不吱声的君越言见状,咬了咬下唇,小声道:“皇嫂,越儿也想去王府……” 他都很多天没有见到皇兄皇嫂了,现在皇兄远在军中,他正好可以哀皇嫂陪他玩。 以前皇兄在的时候,皇兄可是一点都不愿意让他亲近皇嫂,可讨厌了! 月云歌颔首笑道:“好啊,我知道你在宫里应该也憋坏了,正好趁你那醋坛子皇兄不在府中,你来府中玩几天再回宫也不迟!” 说到那个醋坛子狗男人,她这心里不禁油然而生一丝思念之情。 君若言显然对‘醋坛子’这三个字不理解,歪头在那里琢磨了好一会儿。 看到月云歌和君璟钊走远,他才快步跟上。 宫里什么事情都躲不过皇上和太子的耳目,很快她从宫中把两个皇子都请回硕南王府的事情也都传入皇上太子的耳中。 - 东宫。 殿里传来乒乓响声,君越亭将好几个花瓶都砸在地上泄愤。 “皇后娘娘驾到——” 殿外传来太监的传呼声。 恼怒在头的君越亭瞬间冷静下来,垂眸扫了一眼地上的狼藉。 “将这些东西收拾干净。” “是。” 吩咐完宫女,君越亭理了一下狼狈的情绪,从内殿走出去。 看到一如既往端庄贤淑的皇后,君越亭收起浑身戾气,平静道:“儿臣见过母后。” “嗯。”皇后点点头,径直走向高位。 不一会儿,等内殿收拾好事务的宫女出来,皇后抬手将下人都屏退。 “天越,过来坐。” “是,母后。” 皇后抿了一口茶,叹气道:“天越,你在奉国公府的事情,母后已经知道了,姚广背叛你,龚然不可能毫不知情,这二人你日后不要再往来了。” “儿臣谨遵母后之言。”君越亭当然道,他自己心里有数,姚广那样的人断不能再用。 为了杜绝后患,他必须尽快找到姚广,将人除去,免得先前做过的事被查出来。 至于龚然,倒也不成威胁,毕竟自己还是太子,龚然若是敢乱来,龚家上下怕是都得跟着遭殃,龚然赌不起。 见自己儿子如此懂事,皇后眼里满是欣慰,但一想到自己儿子日后的道路坎坷,她的严重划过一丝罕见的阴鸷。 “天越,自你接触月云歌那女人后,遇事都没有顺利的时候,如今她怀了皇孙,得到陛下和太后的宠爱,这对你恐怕是百害无一利,对此,你可有什么想法?” 闻言,君越亭迟疑了一下,将自己的心声吐露。 “儿臣本来想着将那女人拿捏在手中,但那女人一点都不领情,一心想着二弟,儿臣想,既然儿臣得不到的人和势力,凭什么让二弟得到。” 这几日看奉国公对月云歌这个许久未见的外孙女都这么亲近,看来是很认可月云歌。 也就是说,奉国公府极有可能是向着他的二弟。 至于月云歌的父亲卫国公就更不用说了,嫡女庶女都成了二弟正妃侧妃,是否站在二弟那边,已经显而易见。 “很好,母后也觉得应该这样,你可想到计划?” 君越亭摇首:“暂时没有。” 他不知月云歌这么棘手,要是知道,早就做好打算了,也不至于让他没了左膀右臂。 见状,皇后眸底一片阴霾,嘴角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 “既然没有,母亲这正好有一个计划,趁硕南王如今不在京城,这是绝佳的机会。” “母后但说无妨。” 担心隔墙有耳,皇后让他附耳过来,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你可以去找夏幽大皇子,他尚且还在京城,只要你们……” 君越亭一边听一边点头。 此举若是成功,不仅能除去月云歌,还能将老九和十二都给抹杀,到时候就又少了两个皇子夺嫡。 连着痛失三个亲人,二弟肯定会备受打击,到时候趁机解决二弟也不是事。 只要解决了手握兵权的二弟,老五这样一个整日逍遥快活的闲王就不在话下了…… - 与此同时。 月云歌等人已经离开皇宫,他们三人都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一场险些丧命的恶战。 片刻之后,三人回到硕南王妃。 医治一事,赶早不赶晚。 回到府中,她当即就带着君璟钊去后山。 而君若言则留下听云阁和小白虎一块玩,顺便等她忙完。 后山,竹园。 月云歌拿了小板凳坐在君璟钊的轮椅面前,将他的裤脚挽起,仔细检查一番。 确定没有其他需要特别注意的问题后,她将放在储药空间的木盒拿出来,正是苗疆少女所给的那个盒子。 一看到盒子,君璟钊瞳孔微睁,脸色大变:“二皇嫂,这盒子你是从何而来?” “哦,说到这个盒子,忘了跟你说……这是一个爱慕你的姑娘给我的。” “……”君璟钊内心的激动被她这番话弄成不知所措。 几息后才缓过来,干笑两下,道:“二皇嫂就不要开玩笑了,我身边除了嬷嬷就是宫女,哪有姑娘家会喜欢我啊!” 他一年到头都没见得离开自己寝宫多少次,就算是宫宴,去的次数屈指可数,见到宫外姑娘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第199章 以蛊治蛊 “我可没有开玩笑,这的确是喜欢你的姑娘给你的……救命药。” 说到后面,月云歌抬眸,似笑非笑地将‘救命药’三个字咬重。 君璟钊听完这话,还是很懵,但在看到盒子里的‘银针’时,他忽然想到什么,激动得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二皇嫂,你是不是见过她了?是不是我曾经说过的她?她是苗疆人,她冒险来北宁了?二皇嫂,她……” 他这一激动之下,力气没有把控后,抓得她疼得连连抽气。 君璟钊见状,连忙松开手,内疚道:“对不起二皇嫂,我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他只是想到将盒子交给二皇嫂的人会是他找了这么多年、音讯全无的人,他就按讷不住内心。 当年几个月的朝夕相伴后,那人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心也因此变乱。 每每想起那人,他这心情就很复杂,不知是什么滋味。 月云歌见状,心里跟明镜似的。 果然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特别轻易就将情绪写在脸上。 看到君璟钊脸上的茫然,她将那个当年被苗疆少女顺走的玉佩拿出来。 “这是不是你的?” “这怎么会在你……”君璟钊话语一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手中的玉佩。 这块玉佩是当年他带在身上的,他一直以为它被自己弄丢了。 她是不可能有自己的玉佩,所以…… “果然是她!”君璟钊将玉佩接过来,喃喃自语。 月云歌对种蛊解蛊的方法不是很熟练,为避免出问题,她拿着蛊虫研究了半个时辰,才开始帮他解蛊。 以蛊治蛊的道理和以毒攻毒的道理大径相同,但唯一的问题就是前者比后者复杂。 按照平生所学所知,她将苗疆少女所给的针蛊种到君璟钊身上。 “啊——” 君璟钊忍不住大吼,全身紧绷,手上的青筋暴起。 这种消失了两年、让他痛不欲生的感觉又来了,比那几个月忍受的还要痛苦。 要不是月云歌将他的心脉和穴位给护住封住,现在的他可就要疼得咬舌自尽了。 看着备受折磨却没办法缓解的君璟钊,月云歌眼睛酸涩,她最见不得人因病痛苦。 “忍住,坚持下去。” 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 种蛊不简单,但不痛苦,可当蛊虫钻进身体,开始和原先的蛊虫在血肉里争斗的时候,那种疼痛可就像有人拿刀子在你身上剜肉,一下又一下。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君璟钊躺在床上无力地大喘气,目光涣散,全身麻木不仁。 月云歌一刻都不敢大意,目光紧紧盯着在他皮肤底下活动的蛊虫。 若是这蛊虫有钻入心脏或者大脑的驱使,必须用银针封住其去路,将其引导至别处。 “吼!” 君璟忽然脸色大变,全身剧烈颤抖。 紧接着月云歌就看到蛊虫正从他脸上的皮肤钻过,似有朝大脑去的趋势。 糟糕! 月云歌连忙捏起银针,迅速封住穴位。 可不曾想那蛊虫竟然如此精明,还知道绕道而行,钻了空子。 真是该死的! 她也不知道竟然会有这样的情况,现在没办法,只好强行将蛊虫给引出来了。 可要用什么来引呢…… 念头至此,月云歌想到今日找蛊虫时的一幕。 血! 对,她的血。 蛊虫似是很喜欢她的血。 想到这里,月云歌从空间拿出匕首,在自己的掌心轻轻划了一刀,鲜血瞬间溢出。 疼得意识模糊的君璟钊还是瞧见了这一幕。 他不知她在做什么,他想阻止,但他现在只要一松牙口,就会疼得想咬舌头。 只见月云歌将溢出来的血滴到君璟钊的嘴里,随后是嘴角处,紧接着一点一点往外。 她不确定这样能不能将蛊虫引出来,但这的确是她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所幸这办法有用,蛊虫真的就通过他的皮肉爬出口中,一点点顺着她的血迹蠕动。 君璟钊也支撑不住得晕了过去。 趁此机会,月云歌从空间拿出化尸水。 这可是能连尸体都化成血水的,一条蛊虫更是不在话下。 小烟雾升起,蛊虫在她特制的化尸水下化成黑水。 见状,月云歌顾不上给自己包扎,先是给君璟钊检查,随后喂他吃了补气血的药,还扎了几针,她才长长松了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 接下来他只要好好调养身子,按期按照她的办法做复健,不出一年肯定能重新站起来。 月云歌单手撑着脑袋,疲倦地闭着眼睛喊道:“来人……” 吱呀一声门开了,月花和月月走进来。 “王妃。” 听到声音,月云歌愣了一下,睁眼摇首道:“男女有别,你们还是黄花大闺女,你们帮我去找九皇子的近卫过来,替九皇子收拾一下,换上干净的衣物。” 因为蛊虫在皮肉争斗,他的皮肤破了不少地方,血都染红了衣裳。 这话让月花二人怔住了:王妃这是为她们考虑? 不得不说,她们的内心充满暖意。 片刻后。 “王妃,属下们已经将九皇子的衣服换好了。” 月云歌点点头。 这件事已经解决了,接下来就还有别的事要做。 “现在他还不需要用药,就让他好好休息,我还有事就先走了,等晚上才回王府,你们仔细照看,有什么问题就去城北的济世堂,我在那里。” “是!” 交代完,月云歌带人离开竹园。 回到听云阁,她才知道君若言这小子抱着小白在客房中呼呼大睡。 来到君若言熟睡的厢房,见到没有关门,她疑惑地问丫鬟:“十二皇子醒了?” “回王妃,十二皇子还在睡。” “可这门……” 丫鬟连忙解释:“十二皇子说开着门睡,这样就能知道您什么时候回来了。” 闻言,月云歌迈腿走进去,看着软塌上蜷缩着的少年,她不由得叹息:越儿失智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如今她救了君璟钊,就又多了一个皇子夺嫡,到时候硕南王府肯定会成为宫中皇子优先出手针对的。 现在尚且没有什么事,但狗男人和赫连承二人都不快点回来,到时候她就招架不住了。 “皇嫂?”君若言眯着眼睛坐起来,睡眼惺忪的模样甚是可爱。 “醒了?”月云歌走过去。 第200章 拦路的少女 君若言闭着眼睛嗯了一声,小鸡啄米似地点头:“皇嫂,越儿饿了。” “那你醒醒神,我等下带你出去找吃的。” 一听到出门找吃的,君若言一下子睁开眼,开始垂涎。 “越儿醒了!” “你这小子……”月云歌无奈又宠溺地摇摇头,“在这等我,我去换身衣裳。” “嗯。”君若言搂着小白,嘿嘿一笑。 一盏茶功夫后,月云歌主仆三人女扮男装和君若言主仆一同出门。 因为还要去济世堂,所以她带他买了不少小吃拎在手上。 君若言本来是因为喜欢才抱着小白一块出门,可在好吃的东西面前,他把小白丢给她。 抱着沉甸甸的小狮子,月云歌无语地很。 “嗷呜……”小白撒娇地在她怀中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着。 买了不少好吃的东西后,一行人正要去济世堂,半路杀出程咬金挡了去路。 月云歌抬眸扫了面前几个少女,表情冷淡:“有何贵干?” 面前这三个如花似玉的少女身上穿着统一的服侍,有手上拿剑的,有腰间缠鞭的,更是有赤手空拳的。 端详许久,她可以判断这三人是来自那个和她在百兽山有过针锋相对的海棠书院。 书院中的女子习武,男子从文,可以说是北宁一直以来的一股清流。 而焱韵公主、也就是闲王君焱昭的亲妹妹,正是海棠书院院长兼女将军的爱徒。 “你怀中的这只是老虎吗?”为首的那个扎着双丫髻的少女问道。 “嗯。” 少女闻言,眼前一亮:“卖给我,我愿意出钱。” 月云歌嘴角微勾,斩钉截铁地拒绝:“不卖!” “我有钱!”少女急了。 月云歌扯了扯嘴角,蔑视道:“我不缺钱。” 呸!其实她很缺钱! 只不过不想通过这个方式挣钱而已。 “你!”少女急得剁了一下脚,琢磨几息后道:“我是海棠书院的人,你要是将这老虎卖给我,我就让你进海棠书院习武怎么样?这可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哦!” 擦!月云歌内心一惊。 这少女认出自己的女儿身了? 想到这里,她试探性地问道:“你们书院的男子不是向来只从文吗?” 少女拔高音调,趾高气扬地叉腰:“谁说的,我大师兄就是习武的。” 原来这丫头毕竟没有看破自己的女儿身。月云歌心里的重石放下。 “哦?那你大师兄叫什么?” 据她所知,这几个少女的大师姐就是师如燕,院长师诚惠的养女,武功高强。 最关键的一点是,在百兽山时,师诚惠自爆服用了那个一直困惑她的神药。 之前一直将书院的事情交给狗男人去查,但直到现在都没有个结果。 现在好巧不巧遇上海棠书院的人,那她接下来可要想办法派人好好进去查一下才行。 月云歌看向少女,后者扭捏地红了脸。 “……” 少女怀春?大师兄? 另外两个少女咳嗽一下,提醒了为首的少女。 为首的少女这才回神:“哼!我大师兄的名讳岂是你能知道的!” “哦!爱说不说!”月云歌无所谓地耸耸肩,她也只是随口一问。 不过有的人就是有什么大病。 你问她的时候,她不说,你不想知道了,她偏偏告诉你。 这少女就是这类人。 “你听好了,我师兄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姚广是也!” 听到这话,月云歌笑容瞬间消失,眼睛微微睁大,歪头眯了眯眼睛:“你再说一次,你师兄叫什么?” 她没听错? 这少女的师兄是叫姚广? “我说——” “师姐,你忘了师父怎么交代的?” 少女刚要回答,就被身后的少女给拉住警告一声。 一句话在少女心中激起千成浪,少女连忙捂了捂嘴巴,呸呸两声。 “好话不说第二遍,你耳背听不到就算了!” “……”月云歌再次无语,她听到了,只是有些不确定而已。 如果她们大师兄真的是姚广,那姚广如今出了事,是不是就躲在书院? 等等,还有一个大问题。 焱韵公主在海棠书院习武,师父更是师诚惠,这样也就变相的表明师诚惠是站在闲王那边的。 假如她们的大师兄真的是姚广,那这姚广岂不是是闲王的人? 既然如此,太子君越亭知不知道? 还真是什么事都冲她来,她现在可真是脑容量不够了,处处是谜团。 “行了,不要在这跟我兜圈子了,你赶紧开价,将小白虎给我!” 见少女这一副虎视眈眈的模样,月云歌后退一步,侧首轻声问道:“月月,你们俩能打赢她们三人不?” “不知道。”月月二人异口同声。 月云歌蹙眉,心想这可怎么整,要是打不过,可是会赔了夫人又折兵的。 “你别磨蹭了,本小姐最讨厌磨蹭的男人,废物不如。”少女再次拔高音调。 要是别的男人,现在可就恼羞成怒了。 然而在少女面对的是女扮男装的月云歌,四舍五入这激将法没用。 月云歌摸了摸怀中的小白虎的皮毛,嗤笑道:“开价是不可能开价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开价,不如我们赌一把?” “赌?”少女眉头一皱,“怎么赌?赌什么?” “你们三人一起上,我和我这两个小厮要是能打赢你们……” 说到这里,月云歌顿了一下,继续道:“你们书院也快再次招生了,听说有内荐牌,你给我一块就行,要是输了——” 少女迫不及待地打断月云歌的话:“你们要是输了,你就把小白虎给我,还要叫本小姐一身姑奶奶!” “好啊,没问题!”月云歌信心满满地点头。 月花和月月二人对视一眼,决定等下将毕生所学拿出,在打赢的同时力保王妃安全。 为了能顺利比试,双方找了一个空阔无人的巷角。 少女第一时间解下腰上缠着的鞭子,轻轻一甩,啪地一声,响彻四方。 “啧啧啧,真巧,我也有鞭子。” 语毕,月云歌从怀里掏了掏,借此掏出放在空间的刺蟒鞭。 这鞭子,她就在百兽山的时候用过,随后就一直收着,今日刚好可以拿出来晾一晾了。 “你也是个会使鞭子的?”少女有些吃惊。 第201章 拦路少女的身份 “很奇怪?”月云歌轻轻挑眉,表情冷然。 她之所以有自信心,都是源于自己手中有鞭子,而对面用鞭子的就是一直跟自己叫板的少女。 论武功,她是花拳绣腿,但论使鞭子,那可就悬了。 少女见状,脸上露出乖戾,喝道:“那我倒要好好跟你切磋切磋了。” 随后,少女挥着鞭子冲过来。 月云歌见状,不紧不慢跟其周旋,挥动鞭子的同时不断躲闪。 这举动可把少女气得不行。 “你有本事就别躲啊,大男人躲躲闪闪的算什么?” 闻言,月云歌轻笑着朝少女挥刺蟒鞭,道:“我就躲了,你能怎么着?” 笑话! 她要是不躲的话,岂不是就被鞭子打中了? 再说了,她可不会武功,真正对上可没有好果子吃。 与此同时,月月她们二人与另外两人苦苦缠斗,双方一来二去,谁都没有占上风。 少女看着自己的两个师妹没有占到一点便宜,面上露出狠色,一跃而起,跳到月云歌身后,打算给一个彻底的攻击。 哪曾想月云歌早有察觉,她不会武功,但不代表她就是傻的,直直站在那里。 “有本事你别躲!”少女气急败坏,手上的招数越来越狠。 月云歌惊险躲过少女的一个攻击,保护了自己白嫩的脖子。 妈耶! 这是杀招啊,不打算给她活路啊! 既然这样,那她也没必要忍着了。 见月云歌动作迟钝一下,少女心想好机会到了,连忙逮住机会杨起鞭子。 可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淡黄色的粉雾。 少女脸色一变,连忙捂住口鼻:“有毒!你这臭男人使诈!” 月云歌笑眯眯地站在原地,挑衅道:“比试的时候可没有不准用毒,我武功不及你好,但不代表别的本事没有啊,要怪就怪你太轻敌了。” 她身上多的是自保的本事,所以除非对上武林高手,不然就只有她赢的节奏。 “你找死!”少女咬牙切齿,运内力正要上前,却发现自己浑身刺痛,当场倒地哭喊:“你快把解药交出来,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竟敢冲我下手……” 这番话倒是引起月云歌的好奇心,她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道:“你是谁?” “哼!本小姐是焱韵公主的表妹,当今闲王的亲表妹!” 少女以为自己这番话会吓到月云歌,没曾想后者却陷入沉思,愣在原地发呆。 月云歌仔细端详少女的脸,和焱韵公主还真有一两分像的地方。 这么说,这少女是修国公的曾孙女? 修国公是北宁五国公之一,闲王之母淑妃和萧贵妃是表姐妹,淑妃的父亲和萧贵妃的母亲是亲兄妹,淑妃的亲弟弟的儿子生下的女儿便是这少女。 这么说来,海棠书院、闲王府和修国公府,这是一起的。 北宁的五国公中,奉国公是自己外公,按外公对自己的宠爱程度,想必是站自己这边。 治国公是皇后的外祖,想来是站太子君越亭那边。 卫国公是自己父亲,站谁不得而知。 还有一个就是向来不喜欢参与朝政的齐国公…… 少女大声嚷嚷:“喂!你听到没有,赶紧给我解毒,要是我出事,你吃不了兜着走!” 就在这时,月月她们也将剩下那两个少女给打退,打得再没有还手之力。 月云歌回神,轻轻瞥了少女一眼:“你们输了,内荐牌给我。” “我们没有输,明明就是你使诈,你用毒!” “输了便是输了,一开始就没有规则,是你小看我了。” “你给我解毒,我们再比一次!”少女脸色铁青。 要不是这忽如其来的毒粉,她也不会中招,这‘男人’就是在使诈。 月云歌冷笑:“我既没有违反比试规则,为何要重赛?好了,也不想跟你废话这么多,你把内荐牌给我,我就给你解药,若不然,你就等着成为废人!” “你……你放肆!我可是闲王的亲表妹!” 听到这番威胁,月云歌丝毫没有将其放在眼里,语气充满不屑。 “我管你是谁的表妹,输了便是输了,在皇上面前也是这个理。不过你自己掂量着办,若是传出去,不仅你丢脸,你们海棠书院更丢脸,连我这样一个不会武功的都打不过。” 这一下,少女直接无话可说。 双方僵持了好一会儿,少女实在是疼得不行,选择妥协。 “你先将解药给我,我再把内荐牌给你。” “你觉得你现在能跟我提条件?”月云歌目光一凛。 “你!”少女气得语塞,心里骂了几句,乖乖掏出尚未送出去的内荐牌,“给你!” 为了预防少女忽然动手,月云歌示意君若言身边乔装过的侍卫上前取牌子。 拿到牌子后,月云歌打量一下,睨向月月:“这是真的吗?” 这内荐牌她只是有所耳闻,但从未见过。 月月之前为狗男人做事,想必应该比她知道的得多。 “你个臭男人!一个破牌子,本小姐至于假仿吗,这牌子本小姐想要几个就有几个。” 月云歌没有理会叫嚣的少女,在见到月月点头后,才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走了几步,扔在扎眼的稻草堆中。 稻草堆有缝隙,瓷瓶直接滚入稻草里面。 “解药你直接拿!好了,我们走。” 看着月云歌的背影,少女目光喷火,气愤地使唤面前二人:“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给本小姐把解药拿过来!” 两个挨打的少女无言地对视一眼,默默过去找解药。 服用过解药后,少女身上的疼痛果然减轻不少,想到月云歌,她这口气顺不下来。 “走,我们去追,那几人肯定没跑远!” 两个少女之一说道:“师姐,输了就是输了,我们还要回书院,就不陪你了。” 另一个也附声:“是啊师姐,我们就先回去了。” 说完,二人真的就不等少女,转身径直离开。 见状,少女气得脸色黑沉,最后咬咬牙,还是选择跟上前面二人。 哼!这次就算了,这‘贱男人’最好就祈祷不要再遇见她! 月云歌这边,月月实在是不理解前者刚才的举动。 “主子,我不明白你为何要将解药丢在稻草堆中,这不是多此一举吗?直接给她不就行了?” 该章 已被锁定 “我要是直接给她,那咱们还怎么能走得这么远?”月云歌好笑地反问。 随后又认真地解释:“那毒药见效快,但服用解药后,见效更快,可以说解药下肚就能解毒,要是我不丢在那里,等她解毒后,岂不是又要缠着我们了?” 听闻此言,月月瞬间懂了。 来到济世堂,这里又是像往日一样排满了等着看病的人,依旧是穷得叮当响的占三分之二,剩下一分是能付得起药钱的。 济世堂的规矩就是,有钱得付钱,没钱可以不付,讲究的是诚信。 但若是有人故意扮成穷人逃避付钱,被查到之后,后果会很严重。 规矩摆在那里,遵守的人自然会遵守,可同时也会有不知死活地妄想挑战规矩。 今日恰好有一人,刚好就排在队伍的第三,可这时的大家并未知情。 见到月云歌,在济世堂排队的众人脸上都是激动,这可是他们大家伙的活菩萨啊,像穷苦的百姓,她真的就不收钱。 “云月公子,您可算是来了……” 月云歌抿唇微笑:“各位不必着急,一个个来,还是按规矩,若是重病承受不住,可先看诊。” “哎,好,云月公子可真是大好人啊!” 话音一落,不少人纷纷赞叹。 月云歌笑了笑,走进济世堂。 她要给人看病,君若言不知道能干什么,就抱着小白虎和一堆吃的走到后院玩。 只要有好吃的,还有陪他玩的,他就是一个人也开心。 当然,最开心的还要数离开不自由的皇宫。 因为没有重病之人,大多都是一些感染风寒发热等症状。 轮到第三个人的时候,月云歌抬眸微微打量一下。 二十出头的男人,衣着破烂寒酸,脸上沾着一些灰尘泥垢,手上也是脏的,可手腕以上却是白净得跟一些人家的公子哥一样。 月云歌替他把脉的时候问道:“这位大哥,你有哪里不适?” “唉,就这几日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尤其是……是……”男人满脸通红地支支吾吾。 “大哥切莫讳疾忌医,我是大夫,有什么你直话直说便行。” “咳咳,是这样的,我嘛,命根子的位置很痒,已经痒了好几天了,还长了奇奇怪怪的东西,我就想请大夫帮忙看看,别的大夫都说不知道是什么……” 不知月云歌听到,其他人也听到了,月月和月花面面相觑。 让王妃检查外男的隐私位置?要是让王爷知道,可还得了? 月云歌迟疑了一下,拿过纸笔墨,在纸上画着东西。 要是在现代,她还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但现在是古代,自己还是狗男人的王妃。 若是被狗男人知道,恐怕又成误会,到时候自己又得被狗男人冷嘲热讽了。 “长的东西可是这样的?” 本来还不解的男人闻声,低头看了一下纸上的图案,连忙点头:“对,就是这样的!” 月云歌眼里多了一抹嫌弃,但面不改色地颔首:“你最近可去过什么地方快活?可有妻子?与妻子同房是什么时候?” 这问题不仅让男人脸色一窘,月月几个少女听到也有些羞红了耳朵。 “我就去了春香楼找了几个姑娘,至于和妻子同房这个……几天一次。” “你的病,我有了初步的了解,但需要判断是否是我诊断的那样,所以请你回家带上你妻子一块过来,她也需要医治。” 男人一听,有些困惑:“她也需要医治?可她身体好着呢!” 月云歌淡淡说道:“检查后才知,你先回去带妻子过来,这病现在不算很严重。” 没办法,话都说到这里了,男人只好先回家。 不过在男人走出济世堂的时候,月云歌让月镜跟着那男人,看这男人是哪户人家的。 能去春香楼找几个姑娘,手腕以上还长得白净,这就算不是大户人家,家中也肯定不会缺几个药钱。 她济世堂的规矩,有人若是装穷骗药,那惩罚可就大了。 一直没有例子举明,她担心有人会这样,所以一直在等一个‘例子’。 这男人就是接下来在济世堂立规矩的好例子。 等月云歌给面前这个病人看诊完,竹桃上前:“公子,庄家小姐来了。” 月云歌点点头:“你让她去后院,越儿也在后院,正好有伴一块玩,她的最后一次施针不着急,我这里还有病人。” “好。” 许久,月镜回来了,还带回来关于那个男人的消息。 男人的确不是穷苦的人,他手上有几间米铺,是个生意人。 但同时也是一个花心萝卜,赚来的钱只会给喜欢的女人花,要是在其他地方,可就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听到这些,月云歌眼里对那个男人的鄙视更甚。 想到自己刚才还触碰到那男人的手腕,自己这心里就发毛。 “这男人不洁身自好染了病也算他活该,但他竟然敢无视我济世堂的规矩,等下准让他好看!” 月镜沉默几息,还是忍不住问道:“主子,你真的要检查那男人的下面?” 月云歌摇首:“没必要,我已经估摸了大概,只要把他妻子找来,我给他妻子检查一下,自知结果。” 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她自然会选择一个更好的检查方法。 半个时辰后,看病的人一个接一个拿着药离开。 就在这时,竹桃前来禀报道:“主子,覃太医带着孙儿来了。” 覃太医? 是了,自己怎么将这件重要的事给忘了呢! 算了算日子,也该处理覃太医的事情了。 “你先带覃太医去后院的厢房中,我等会儿过去。”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月云歌看着清空的队伍,不禁扭了扭发酸的脖子。 得亏这些病人都是一些小病痛,若不然一个时辰还真看不完。 她正要起身去后院,刚才那个男人就带着妻子过来了。 月云歌让掌柜去招呼,自己则去后院。 要处理这男人的事恐怕要费一番功夫,还不如留在最后。 济世堂后院,君若言吃饱喝足,和小白虎玩累了,一人一虎就躺在后院的摇椅上睡觉。 月云歌看了一眼,心里感叹:有时候当个什么事都不懂的孩子也挺好的,吃饱就睡。 第203章 云月妹妹云云 针对病情来看,月云歌首先去了覃太医那边。 四十九天早就到了,不过这银针浸药足天数后就放在储药空间里,并没有影响。 见到月云歌,覃太医心有愧疚当初威胁她,当即就要下跪,却被她拦住。 “虚礼就免了,我来给你孙儿施针,你可在一旁看着。” 覃太医一脸惊喜:“多谢王妃!” 月云歌从药箱将早已准备好的银针取出来。 被药浸泡过的银针已经不是银色的了,通体呈现绿色。 覃太医从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能将银针浸泡成别的颜色的。 怪不得王妃能医治他孙儿,原来王妃医治人的手段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 一番赞叹后,覃太医站在一旁观摩。 说是观摩,还不如是给她擦汗,帮她递东西。 当初就说过,这银针需连施针三次,一次一个时辰。 在第一次后,月云歌交代两句便去找庄芬菲,又帮后者施最后一次针。 这两趟下来,她已经累得不想动了。 别看针灸只是动动针,实际上最消耗她的精力了。 加之现在她怀孕,身体更是易容疲劳。 想到外面还有那个男人和男人的妻子,月云歌打起十分精神,换上普通的女装。 济世堂的掌柜看到月云歌的女装后,一眼就认出她是谁,当即脸色大变就要行礼。 被竹桃察觉,竹桃一把扶住掌柜,小声道:“保密。” 掌柜顿时领悟,按讷激动,忙点头道:“我明白了。” 他怎么都没想到硕南王妃竟然会在这么偏的地方开一个药堂。 起初他还觉得自家东家的脸眼熟,当时一时半会儿还想不起来,现在可算是对上了。 医术好,不为钱财,还会为百姓着想的大夫,可不就是像王妃那样的! 伙计不是掌柜,平日里都忙着干活挣钱,都没功夫知道月云歌这些大人物,自然是知名不知人容的。 “掌柜的,这为姑娘是谁啊?咱们东家有妹妹?” 掌柜沉默一下,心中猜测个七八,点点头:“嗯,那是东家的妹妹。” 闻言,伙计摸了摸脑袋,腹诽道:我怎么不知道东家还有一个妹妹在堂中,真奇怪! 此时,男人那边,他正焦急难耐地坐在椅子上跺脚。 这脚跺得他的妻子也跟着烦闷:“孩他爹,你就不能不跺脚吗,我看着心烦,忍一忍不就行了!” 男人闻言,瞪了自己妻子一眼:“你这婆娘少在这里说风凉话了,你以为我不心烦?我痒啊,痒得很,现在在外面又不能挠。” 妻子小声自语:“你以为我不痒,我也痒,我更难受……” “你说什么?”男人听不清,复问一遍。 “没什么。” 正好这个时候月云歌来到他们夫妻俩面前。 看到女装的月云歌,男人愣了一下,之后目光就再也不能从她脸上挪开。 “你是云月大夫?” “不是。”月云歌转变声音,一本正经地忽悠:“我是云月的妹妹云云。” “这名字真不错……” 男人色眯眯的神情毫不遮掩,相比于往日,现在还是有所收敛的。 见状,月云歌不顾大家在场,一脸嫌弃地讽刺:“收起你那眼神,你是有妻有儿的,这眼神看了实在是让人倒胃口。” 男人显然没想到会被月云歌这么当众一说,笑容僵在脸上:“我怎么了,你不要自作多情,我眼神天生就这样。” “我不想跟你废话,这位嫂子,请你跟我进来检查一下身体,因为你是女的,所以我哥让我来帮你检查。”月云歌看向男人的妻子。 “其实,我身体……还好,没有多大问题。”妻子脸色煞白,有些不知所措地垂眸。 “你确定还好?我需要给你检查后才能判断你丈夫身上的病,如果真是我哥说的那样,那你就要趁早医治,若不然日益严重话,病变后会危及生命。” 听完月云歌的这番话,男人的妻子脸色更是苍白,纯属是被前者吓的。 这话男人也听到了,听到会丧命,男人急忙问道:“你哥呢,他为何不出来给我看看?为何让你来检查我妻子?” “我哥还有别的病人要医。”月云歌简言意骇,并未做过多解释。 见男人妻子还在犹豫,她转身进内室,期间轻飘飘地丢出一句话:“看不看随你。” 相信谁都知道该做什么选择。 果不其然,妻子只是愣了一下,就跟着进了内室。 男人也想进去,但被栩芝等人挡在外面。 此时,内室。 男人的妻子内心紧张,她心里想着该怎么检查,毕竟自己出问题的地方挺隐秘的。 “周夫人。”月云歌淡淡唤道。 “夫……夫人?”妻子内心的紧张变慌张,“叫我大嫂就好,我可不是什么夫人。” 闻声,月云歌弯唇,笑容意味不明:“我既然能叫你为夫人,想必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夫人何苦再在这里辩驳?” 周夫人低头沉默,脸颊滚烫,踌躇不定。 明明有钱,这样装穷骗人,她心里也是过意不去的,可家里的钱都在自家老爷那里啊! “这件事先放在一边,我先给你检查。” “麻烦云云姑娘了……”周夫人羞愧地抬头,“姑娘要怎么检查?” “你把裤子全脱了,连贴身的也脱,然后躺在这里,双腿屈起分开。” “啊?这……这这这……这不行,我没见过这样的检查办法,我不检查了……”周夫人吓得讲话磕磕巴巴,面颊涨红得如同那成熟的樱桃般。 寻常大夫都是诊脉看脸,哪有像这样要人家脱裤子的,这不耍流氓嘛! 月云歌轻蹙眉稍,想到古代人的保守,她还是没有强人所难,但没有看到病变位置就开药也不是她的原则。 “既然这样,你就回去好好想清楚,你这病必须让我看到有多严重才能对症下药,若是你做好心理准备,想医治了再来找我。” 周夫人顶着通红的脸用力点头,随后转身除了内室。 外面,男人,也就是周老爷见到自己妻子红着脸出来,连忙迎过来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这脸怎么跟猴屁股似的?” “没,没事。”周夫人仓皇地摇头。 正好这时月云歌也走出来。 第204章 以儆效尤 想到自己这又痒又难受的病,周老爷着急地问道:“云云姑娘,你哥在哪里?我这病难受得很,你赶紧让你哥来帮我医治啊!” 月云歌冷漠地扫了男人一眼,让月花和月月动手将男人给抓住。 周老爷一脸懵逼:“你这是干什么?” 周夫人也有些不解地开口:“姑娘,这是?” “明知我济世堂规矩,还敢顶风作案,那就要付出代价。” 月云歌语气冷淡,朝月月二人轻抬下颚,示意道:“将他带出去,在门口当着过路人的面鞭打十下。” “不要啊,饶命——”周老爷面上血色顿无,张嘴哀嚎着求情。 栩芝见状,拿了旁边一块脏布塞在周老爷的嘴里,还满意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一旁的周夫人直到听到自家老爷的痛吟声才反应过来。 “姑娘,我家老爷知错了,你就放过我家老爷,我家老爷还病着呢……” “夫人,我济世堂的规矩不是摆设,这是被抓到的第一个,十鞭子是轻的,再有下次,可就不止十鞭子了。” “可是我家老爷挨不住这十鞭子啊,他还病着,我求求你了,姑娘……”周夫人扑通一下跪在月云歌面前。 见状,月云歌面若雪霜,心里骂了一句傻子。 为了这样一个男人,值得给人跪下吗! 不过人家你情我愿,她吃饱了撑着才会想多管闲事。 想到这夫人也是个可怜的女人,她还是看在这夫人的面上拿出药膏:“周夫人,这是鞭伤的药,用药后明日就能结痂,不会再痛。” 周夫人脸上写满问号:这又是打人又是救人的,算什么? 月云歌将药塞到木讷地周夫人怀中:“周夫人,你可知你丈夫去春香楼找姑娘?” 闻言,周夫人手一僵,沉默不语。 有时候默认也是确认的一种,月云歌摇首叹气:“他这一身病就是从春香楼那些姑娘身上染回来的,你和他行了房事,才会被染上,望你想清楚,那样的男人可否值得。” 说罢,月云歌越过周夫人。 但没走两步,便听到周夫人自怜自艾地说道:“就算不值得又如何,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还能怎么办,难不成我要当一个弃妇吗……” 听闻此言,月云歌抿了抿唇,选择闭上嘴巴。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自己还是多嘴了。 月云歌将栩芝带进内室,交代了几句,随后便回后院,扮回男装模样。 与此同时,栩芝走出济世堂。 因为周老爷被当街鞭打,不少人围观看热闹,都好奇发生了什么。 栩芝看了一眼围观的人,清了清嗓子。 “诸位,此人无视我济世堂的规矩,明明家中有米铺,兜里有钱,来我们济世堂看病却偏偏装作穷人。” “我们云月公子说了,此人此举过分,念在初次,便鞭打十下以儆效尤,若是日后再有抱着这种侥幸心理的人,那就不是十下这么简单了。” 众人唏嘘,纷纷指责周老爷不要脸,明明兜里有钱,却要装穷来省这点钱。 栩芝抬手,手掌往下压了压,道:“还有一番话,请诸位认真听。” 闻言,济世堂门前鸦雀无声。 “我家公子心善,愿意不求回报地帮助家境不好的人,但我家公子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为避免让公子心寒,请各位互相监督,若是发现像此人这样的人,要及时道出。”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窃窃私语。 忽然,有人大声问道:“我们说出来的话,要是被报复怎么办?” “这点大家尽管放心,若是被人蓄意报复,可以来济世堂找我们公子主持公道。” 可又有人问道:“你家公子是何人?如果我们惹到的是权贵,那你家公子能主持吗?” 栩芝微微皱眉,深吸一口气,道:“我要说的只有这么多,如果有疑问,可以亲自去问我家公子,但济世堂是看病的,望诸位周知。” 语毕,栩芝等人回了济世堂。 此时已经是黄昏将至,不少人要回去吃完饭,就都四下散开。 周老爷的身份已经拆穿,周夫人只好花钱雇了一辆马车回家。 这一路上,周老爷骂骂咧咧的,还说绝对不会放过济世堂。 周夫人在一旁心乱如麻,魂游物外。 济世堂中,月云歌接连给覃太医的孙儿施针,忙活下来后天都黑了。 庄芬菲在施针后就回家了,毕竟未出阁,不适合在外面逗留到夜深。 须臾后。 好饿啊…… 月云歌饿在心里咆哮,两眼昏黑地坐在一旁抱着咕咕叫的肚子。 这边,覃太医收拾好后,拉着自己孙儿上前,双膝跪地并磕了一个响头。 “多谢王妃救命之恩,王妃大恩大德,下官无以为报,日后有需要下官的地方,王妃尽管吩咐,刀山火海,下官都会尽力而为。” “刀山火海就算了,该怎么做,你知道的,不然我不介意手上染血腥。” 这话虽然听起来骇人,但现在饿得屋无力的月云歌的语气却是软绵绵的,毫无杀伤力。 覃太医也知道月云歌的为人,举手起誓:“下官保证,若是泄露,不得好死。” 月云歌趴在榻上的矮桌上,乏力地挥挥手:“嗯,你带孩子回去好好养着,有什么问题再去王府找我。” “是!下官告退!” 等覃太医离开,月云歌用最后一点力气喊道:“竹桃啊——” 竹桃快步走进来,小声询问:“咋了王妃?” “外面还有病人吗?我好饿,我想回王府吃饭。” “没有病人了……”竹桃心疼地看着自家主子,连声道:“我这就去跟掌柜他们说一声,然后咱们回府。” “好。” “对了竹桃,你顺便跟掌柜说一声,让他有空找几个有医德的坐堂大夫,月钱到时再谈。” 竹桃点点头,出去传话。 不一会儿,竹桃急匆匆跑回来:“王……公子,不好了,十二少爷不见了1” 本来饿的虚软的月云歌一激灵坐起来,眼前一黑。 雾草!头晕! 竹桃见状,搀扶:“公子你没事?” “我没事。”月云歌闭着眼缓了一下,睁开眼就是一连串焦急的话语。 “越儿不是一直在后院和小白玩吗,怎么会不见了?他身边的侍卫呢?” 第205章 黑色劲装男 “侍卫都晕倒在后院一个角落中。” 听到竹桃这话,月云歌意识到事情重要性,连忙让竹桃去将晕倒的侍卫都弄醒倒进来。 想到月镜一直在暗中,她便问有没有看到可疑之人之类的。 得到的回答却是没有看到可疑之人。 连月镜都察觉不到的人,是不是说明那个人武功比月镜还要高? 念头至此,月云歌冷眸半眯,面上表情严肃。 少顷,竹桃将晕倒的两个侍卫带进来。 “属下无能,没有保护好十二皇子,还请王妃责罚!” “请王妃责罚。” 月云歌拧眉,面色不悦:“责罚一事过后再说,你们将晕倒前的事出来。” 说到晕倒前的事,侍卫也是有些困惑的。 他们当时就陪在君若言身边,君若言无聊了,就说玩捉迷藏。 对此,他们早已见怪不怪,毕竟在宫里,他也是这样跟曳阳殿的宫女太监侍卫玩。 君若言要当抓人的人,但他们转身要去躲藏的时候,后脖一痛,就失去意识了。 听到这里,月云歌垂眸琢磨片刻,问道:“你们晕倒前,只有越儿在你们身后?” “回王妃,我等转身前的确是只有十二皇子在后面,而且身后很安静,但转身后我等便走了几步。” “这么说来,你们转身后,身后的越儿就没有发出声音?连数数都没有?” 她了解的捉迷藏是要数十个数才开始抓人的。 看到两个侍卫点头,月云歌不禁搓了搓手指,面上浮现出紧张和不安。 从转身开始就没有声音,只有一种可能,一是越儿故意不发出声音,二是那掳走越儿的人早就潜伏在后院,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连月镜都没有察觉,那想必是有所准备。 准备的前提下是知道越儿跟着她来到济世堂。 这些猜测全部加起来,月云歌意识到自己的行程一直被人暗中盯着。 若不然也不会这么清楚自己会带着越儿来济世堂,更不会提前做准备。 月云歌拍了一下桌子,语气冷冽:“你们回府跟九皇子说一声关于十二皇子的事,然后将王府的侍卫都给调出来,直到找到十二皇子为止!” “属下遵命!” 等侍卫离开,月云歌吩咐月镜进宫跟皇上交代这事,自己再带月月月花和栩芝出去找。 因为竹桃和怜儿连拳脚功夫都没有,她将她们留在济世堂。 现在戌时过半,京城的街道上还是很热闹的。 宵市上不少商贩在吆喝,放眼望去,车水马龙。 月云歌看着喧闹的集市,心想那掳走越儿的人必然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在街上大摇大摆地扛着一个人走动,肯定是走了偏路。 之前那次掳走越儿也是直接出了京城,这次肯定也是一样,断然不会留在京城让她找。 想到这里,她立刻带人折回济世堂,跟竹桃说一声,再带人从旁边人迹罕至的小道沿路寻找。 从这条小道七拐八拐后可以绕过护城河,去到城郊外的山峰,越过高山就能离开京城。 护城河有士兵把守,因寻常人无事不能去那边转悠,所以守卫的士兵没有多少。 士兵与士兵之间的间隔也很大,难免不会被钻了空子。 “王妃,十二皇子真的会被贼人从这里带走吗?” “去看看有没有痕迹线索就知道了。” 月云歌的话音刚落,小白‘嗷呜’地叫声吸引了月云歌几人的注意。 对了,还有小白。 当时小白是陪在越儿身边的。 她刚才只顾着越儿,没有注意到小白在不在济世堂中。 若是不在,想必是为了保护越儿而跟在那贼人后面。 “你们寻声找找看,小白肯定就在附近。” 闻言,栩芝和月月三人开始四下寻找。 “王妃,这边!”栩芝喊道。 月云歌急忙过去。 小白因为还是幼虎,反抗力不强,想必是追踪的时候被发现,被刺伤了腹部。 “嗷……”小白躺在地上,可怜兮兮地用脑袋拱了拱月云歌的手心。 见状,月云歌心疼不已地替小白处理伤口,还喂了小白吃补血药。 真是该死的贼人,连畜生都不如! 心里骂了几句,她摸了摸小白的脑袋。 “小白,你能出现在这里,说明我刚才的猜测不错,我知道你有灵性,你能告诉我那贼具体朝哪个方向去吗?” 小白呜咽几下,强撑着站起来,往前慢慢挪动几步,随后朝着一个方向沙哑地呜叫。 看到这一幕,月云歌心里有数,当即就抱起小白,顺着那个方向追去。 她不能将小白丢在半路,有小白在,说不定自己要是走错方向,小白能提醒。 月月道:“王妃,咱们要不要回去找人来再追?我是担心掳走十二皇子的人有很多。” “不回,太浪费时间了,我担心他们将越儿带出京城后就再也找不到。” 说完,月云歌加快步伐。 月月和月花对视一眼,互相看着彼此点头。 “王妃,等一下。” 听到月月的喊声,月云歌停下来,不解地转头。 只见月月从怀中掏出一个竹筒制成的信号弹,朝天上无声作用,紧接着一朵绚丽多彩的烟花在夜空中突兀地出现。 月云歌:??? 这就是古人用的信号弹?不就是烟花吗? 不过,月月这信号弹是用来叫谁的? 就在她困惑不明的时候,她看到好几个身穿劲装的男子出现。 月光下,他们从几个方向疾驰而来,全部涌到月月面前。 他们清一色都是袖口绣着金丝的黑色劲装,胸口处还用金丝绣着‘羽’字。 长发束成单高马尾,脸上都是骇人的冷意,腰间均别着匕首,整体干净利落。 “月月,什么情况?”月云歌脸上都是惊疑,她都不知道自己的手下竟然这么牛批。 “等过后我再跟王妃解释,现在先去找十二皇子。” “嗯!”月云歌颔首,瞄了那冷漠的几人一眼,抱着小白转身寻找。 不过到岔路口的时候,小白挣扎下地,嗅了嗅味道,选择一边。 月云歌就又抱起小白,朝着那个方向一路小跑。 很快,她听到右边草丛传来抽泣声和对话声。 “呜呜!” “放开我,哇啊,皇嫂……” “我劝你还是不要乱动,否则伤了命根子就不关我们的事了。” 第206章 生擒几人 月云歌勃然大怒地将小白交给栩芝,让栩芝留在原地,自己带着月月等人走过去。 越过草丛借着月光,她看到在那空阔的地方,君若言被人扒得只剩贴身衣物,露出干瘦的身材,整个人呈大字仰躺在地,手脚还被四人压着。 在其中有一个穿着衣不蔽体的少女正跪坐在君若言的腰上,似是要行不轨之事。 真是混蛋! 竟然对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 月云歌气得牙牙痒,吩咐月月招来的人:“将这群人拿下,一定要活的。” 上一次掳走越儿就是百痋教的人,面前这伙人如果也是百痋教的爪牙,那她只要抓住他们,想必就能弄明白他们为何这么执着抓越儿了。 不过现在看越儿的处境,她心里有了几分猜测。 百痋教是南疆那边的,以蛊术为传教之源,而那名女子想对越儿行男女之事,可能因为越儿身体有他们需要的东西。 或者说,是和自己一样,血液能引蛊虫。 思量至此,月云歌从储药空间将自己存着的毒药拿出来。 这毒药虽不能一下让人失了性命,但却能折磨人,让人生不如死,用来逼供恰到好处。 那群掳走君若言的人没有想到会有人忽然冒出来。 因为没有看到月云歌的脸,恰好这伙人里又没有他们熟知的,并没有往她身上想。 一番酣战下来,百痋教的人乱了针脚。 “你们是谁家的?难道你们也是为了争圣子?” 听到其中一人愤怒的言辞,月云歌眉头微皱,内心思忖:圣子?越儿明明是北宁的十二皇子,是狗男人的胞弟,怎就成了百痋教口中的圣子了? 怪不得她觉得其中这么多疑问,原来涉的水这么深。 想必狗男人一直不肯告知她关于神药诸类事,就是因为他自己也没查清楚。 看来这趟收获匪浅啊! 黑衣劲装男子们并未多言,说好的活抓就是活抓。 但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蛇虫从这伙人的袖中领子中钻出来,顺着爬到他们身上。 月云歌见状,暗道不好。 哪曾想这些蛊虫竟然对他们一点用都没有,一接触到他们的皮肤就掉落在地不知死活。 见状,她好奇地问道:“月月,这几个人为何不怕蛊虫?” 月月轻笑:“王妃有所不知,这几人自小浸泡在各种毒汁中,时日一长,熬下来就得了这百毒不侵之躯。” “哦!” 月云歌一听百毒不侵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前世的时候,也有人妄图让自身得到百毒不侵之躯,但最后都扛不住那剧毒的侵蚀。 要么含怨气而亡,要么被救活后落下一身残疾。 就在这时,方才那看似人畜无害地跪坐在君若言身上的少女桀桀怪笑,迅速地抽身。 少女身子灵活,身段妖娆,一举一动透露着令人头皮发麻的邪气。 大家以为少女是想逃,没曾想少女拿出巴掌长的竹笛,放在嘴边吹奏起来。 低沉阴郁的音调响起,乐声随风而动,高低起伏,但总结下来就只有一个字:邪。 嘶嘶嘶。 听到那难听的音乐,月云歌就觉得有些许不对劲,现在更是背脊一僵,头皮发麻。 不一会儿,密密麻麻的蛇虫从黑暗中爬出。 月云歌连忙洒下药粉隔绝她们三人和这些毒物。 “王妃,这……”月月惊骇地望着四周。 月云歌目露寒光,冷峻道:“那少女手中的笛子能引来这些东西,看来这少女的蛊术比那几个不堪一击的废物有用,想必在百虫教占一定地位。” 语毕,她担心那几个劲装男招架不住,便将药粉递给月月和月花。 “你们去助他们一臂之力,这药粉能让蛇虫不近身,记住了,那几个废物可以不要,但那个女的一定要抓到。” “好!” 月月两人接过药粉,一个飞身跃出。 正在吹笛子的少女见到她们两人,骤停下来冷笑道:“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找过来。” 月月二人没有废话,直接将药粉往自己身上洒,还顺道洒在那几个劲装男身上。 这药粉是月云歌自己研制的,一般人还分辨不出。 少女见状,再次吹响笛子。 然而因为这毒粉的存在,招来的蛇虫都不敢轻易前进。 “优先抓那女的!”月月喊道。 那几个劲装男闻声,没有继续和其他人颤抖,而是冲着吹笛的少女去。 少女气愤不已,美艳的脸上多了几分狠戾和不甘,停下来转身要跑。 可双腿难敌多人,一下子就被抓住肩膀。 偏巧少女还有别的阴招,从手中甩出两条紫色的蜈蚣。 若是寻常的蜈蚣,肯定毫无作用,可这是她精心养出来的,无视一切解药,一碰到人的肌肤就会往皮肉钻去。 其中二人中招,顿时倒在地上闷声抽搐。 见转,少女嚣张地仰天大笑,全然不顾滑落肩头的衣裳。 “哈哈哈!” “中了我的紫蚣蛊,除非是我,谁也治不了。” “就凭你们还想拿下我,想得美!” 月月见状,深知不能放这少女走,一咬牙冲过去,就算自己中了那紫蚣蛊也要咬紧牙关紧紧扣住少女的脖子。 “贱人!你当我怕你不成?” 月花见状,和剩下几个劲装男快速将剩下几人都拿下。 只见少女嘴巴动了动,嘴角溢出一丝黑血。 月云歌见状,顾不得暴露自己而起身喊道:“阻止她!” 然而来不及了,随着鲜血溢出,其他几个被擒住的人喷了一口黑血,两眼瞪大,直挺挺倒在地上。 少女见状,咧嘴露出阴鸷而不羁地狂笑:“想活捉我的人,你们想得倒是挺好!” 说完后,少女又看向月云歌。 “原来这位就是上次毁了我们一个分教的硕南王妃啊,今日一见,这皮囊长得真好看,我的腰鼓正好缺一张皮。” 月云歌闻言,脸上没有一丝惧怕,嘴角反而荡起一圈笑意。 “是吗?那正巧了,你这露出来的肌肤也不错,正好可以制一把扇子。” 闻言,少女脸上的笑容一僵:“你敢碰我?” 月云歌并没有回答,而是过去喂少女吃了一枚药丸。 褐色无味,甚至连药味都没有闻到。 入口即化,少女压根吐不出,表情大变:“你喂我吃了什么?” 第207章 回到王府 月云歌嫌弃地瞥了少女一眼,用银针封住后者的穴位,令后者动弹不得。 这还用得着问吗,难不成她还会给她吃糖豆不成? 这一枚药丸下腹,少女肚子犹如火烧一般,浑身不自在。 就这还不算完的,随后少女感受到五脏六腑被生生搅做一团的疼痛。 “啊啊啊——” 少女连连哀嚎,但因动弹不得,只能生生受着这痛楚。 “你给我解药,不然他们几个就要给我陪葬!” 威胁的话语在月云歌面前一点作用都没有。 自从之前得知九皇子中了针蛊之后,她闲暇时候都会去研究这些蛊毒。 她的储药空间里可不止是药,还有让人意想不到的医书。 别人的空间都是用来囤各种药物,只有她,对什么感兴趣,就会将其存进去。 她虽是学中医,但对外科手术也感兴趣,所以储药空间才会存了手术用具。 当初她可是用手术刀差点废了狗男人的。 思量至此,月云歌已经来到最先中蛊的两个劲装男面前。 对于她来说,最擅长的还要数那银针。 一针在手,药到病除。 少女眼睁睁地看着月云歌用银针,加以药粉配合就拔除她的紫蚣蛊,眼里充满惊色。 “不!不可能,我惊醒养出来的紫蚣蛊怎么可能被你几根破针给破了……” 一旁的月花按着脸色变紫的月月,气愤地上去一脚踩在少女的脸上,没有一丝怜惜。 “呸!就你们那蛊术也敢在我们王妃面前班门弄斧,配吗?” 说完后还觉得不痛快,抬脚又是狠狠几下。 少女的半边脸上拓下一个沾满泥土的鞋印,还比另一边肿了不少。 “你们……你们给我等着……” “等着就等着,怕你身上几条臭虫子不成?” 月花吐了一口唾沫,蹲下身开始扒少女的衣服,除了检查还有没有毒虫以外,还有就是羞辱这狠毒的少女。 “无耻!放开我!”少女羞愤难耐,偏偏不能动。 月花冷笑:“你刚才不是露得很爽快吗,还妄想沾染十二皇子,不要脸的贱货!” 另一侧。 全力给劲装男拔除蛊虫的月云歌听到月花这几番话,嘴角不可言状地抽了一下。 刚才听到月月喊‘贱人’的时候,她只当是月月一时口误。 然而现在听到月花出口成脏,她才知道自己和她们相处这么久,竟然没有多少了解。 明明这两人看起来都规规矩矩的,没想到骂起人的时候,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痛快! 月云歌接连帮三人拔了紫蚣蛊,眼前一抹黑,一阵晕眩。 “嫂嫂……”穿好自己衣裳的君若言红着眼眶上前扶着月云歌,“嫂嫂你没事?” 一直以来他都是喊自己‘皇嫂’‘嫂子’,如今这么亲近的昵称,让她心窝一暖。 “我没事,你呢?你可有什么事?” 君若言咬了咬下唇,疯狂摇头:“越儿也没事,幸好嫂嫂来了。” 是啊,幸好她来了……月云歌暗道。 要是她晚来一步,她都不敢想象越儿会受到怎样的打击。 本就心智不足,要是被那阴毒的女的强来,怕是这辈子都会留下心理阴影。 月云歌拿出瓷瓶,倒了一枚补气血的药丸出来,咽下去后缓了一下,才起身扫了被折磨得两眼翻白的少女一眼。 “我们回府,至于那几具尸体,也找人来搬回王府,我今晚检查。” 如果她猜得没错,这几人突然暴毙,和那少女脱不了干系,说不定又是什么子母蛊。 这蛊术若是被她掌握,她到时候对付这些臭虫就不在话下了。 回到城中已是子时,宵禁早已开始,但事出有因,被巡逻的士兵知晓,也没有如何。 丑时,皇宫。 养心殿中,皇上坐在龙榻上许久,手里正把玩着一根已经脱金漆的簪子,眼里是无尽柔情,但眼底却突兀地出现复杂。 曹公公笑颜逐开地快步走进来:“陛下,硕南王来人,说十二皇子已经安然无恙。” 闻声,皇上的目光从簪子上移开,望向曹公公,语气惆怅:“曹壬,你说朕真的能一直护着他们兄弟俩安全吗?留在北宁,他们兄弟俩能平安吗?” 曹公公自幼就陪在皇上身边,忠心耿耿,对皇上的私事也知道不少。 他听到‘兄弟俩’三字,就知道皇上担心的是硕南王和十二皇子,毕竟二子都是皇上最爱之人、已故宸妃所出。 “皇上,硕南王本事高强,如今又有了如此能干聪明的硕南王妃,自然是安全的,至于十二皇子,他在宫里有陛下庇护,在外有硕南王和王妃,也不会有大碍,陛下可放心。” “放心放心,朕就是因为太放心,这些年才没意识到那群人已经潜入找来了……” 说到此处,皇上再次垂眸,怜爱地用拇指指腹摩擦簪子。 好一会儿才说道:“去回硕南王府,就说朕已知晓此事,在硕南王回来前,就让老九和十二都留在王府。” “是。”曹公公连忙下去回话。 等曹公公走出内殿,皇上将簪子放置一旁,对着空气吩咐道:“择日起,各去一人,保护硕南王妃、九皇子和十二皇子。” 凌空传来几道声音:“属下遵命!” 月云歌不知道,自己现在就算是故意作死也死不了,暗中可有不少人护着她。 此时,硕南王府。 得知她和君若言回来后,九皇子君璟钊就一直等在内院,见到他们平安无事,他也送了一口气。 幸好都没事,若不然他就没脸见自己皇兄了。 “二皇嫂,这是发生了什么事?能与我仔细说说吗?” 月云歌乏累地回道:“我明日再跟你说,你这身体需要安养,你赶紧回去躺着,我饿了好久了,现在只想吃饭,然后去处理这件事。” 她再不吃东西,恐怕真要晕倒在这了。 闻言,君璟钊也是懂事的,当即说道:“那就不打扰二皇嫂,景钊明日再来。” 月云歌嗯了一声。 不一会儿,热腾腾地饭菜读上来,她知道不仅是她没吃,竹桃几人都饿了,就让大家坐下来一起吃。 吃饱喝足已经是丑时过半,君若言吃着吃着就趴在饭桌上睡着了。 月云歌摸了摸君若言的脑袋,让人将后者扶下去休息,而后看向月月几人。 第208章 心向着她了 “事情现在告一段落,月月,我想知道你用信号弹叫出来的是谁?你们有什么是瞒着我的,有什么目的,难道你们一直存异心?” 这一个问题,她尤其想弄明白。 她感觉暗中有不少人护着自己,上一次在奉国公府,要不是事态紧急,暗中的人随之露面,她都不知道竟然有这么多人。 月月和月花是狗男人指派给自己,然后认自己当主子的。 她先前就说过,认自己当主子,就是自己的人,可现在看来,她们二人并不重视自己。 月月大惊失色,站起身单腿跪地:“王妃恕罪!” 一码归一码,月云歌不悦地蹙眉:“我说过了,不喜欢身边人对自己跪来跪去的,即便你犯了错隐瞒了我,也不用跪下。” 她才十几岁,被人跪来跪去的,多夭寿。 月月内心复杂,听话地站起来,眼里带着几分愧疚:“王妃,月月和月花没有异心,隐瞒王妃是因为那些人……那些人是王爷离开前交代暗中保护王妃的……” 闻言,月云歌面不改色:果然和狗男人有关。 按照狗男人的性子,她都不知道这是吩咐来真心保护她的,还是要监视她一举一动。 见月云歌不说话,跟她相处甚久、被她感动无数次的月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看向自己的好姐妹,道:“月月,咱们的主子是王妃,本该知无不言的。” 听到这话,月月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抬起那双充满歉意的眼睛:“王妃尽管问,我们知道什么便回答什么。” 从这一刻起,她们姐妹二人的心都向着月云歌了。 本来还挺不开心的月云歌闻言,当即心花怒放,将心中的困惑道出来。 “第一,你们不是王府的人,而是王爷的人,能将你们培养出来,可见王爷在外还有势力,是什么?” 月月没有一丝犹豫地回答:“黑羽阁,那是王爷十七岁的时候创立的。” “黑羽阁……”月云歌喃喃自语一下,再次抬眸:“这么说来,今夜你召过来的几个男子都是黑羽阁的人?和你们同出一阁?” 她记得不错的话,那几个劲装男穿着黑衣,胸口金丝绣着‘羽’字,这象征多明显。 月月点点头。 月云歌低头思量。 这狗男人竟然还有这等本事! 十七岁就创一个组织,要是除去感情这方面,这狗男人还是个成功人士。 思量至此,月云歌继续问道:“奉国公府那夜,出现一群保护我的人,我问是不是王爷的人,他们说不是,有的又说是,这又是怎么回事?” “王妃,其实在你暗中保护你的,除了王爷黑羽阁的人,就是赫连公子狱血宫的人。” “想必也是王爷要求赫连承派人保护我的?”月云歌试探性问道。 她何德何能,被这么多人护着? 先前她还一直纳闷,惹了不少人,咋就一点危险都没有,原来有一群保镖在。 月月嗯了一声。 月云歌摸了摸鼻尖,垂眸莞尔:既然如此,那就好好来认识一下她的这群保镖们了。 “暗中所有人都出来,我们好好认识一下!” 此话一出,空气凝结片刻,随后第一个出来的便是月镜。 见到月镜出现,其他人也都跟着出现,清一色黑衣。 月云歌嘴角抽搐一下:一、二、三……八。 正巧看到熟悉的面孔,这几人正是外公寿宴出现的八人。 “谁是黑羽阁的?” 被她这么一问,这八人主动分成两伙。 月云歌打量一眼,发现有四人没有喉结,明显的女扮男装。 “看来你们就是狱血宫的了。” “王妃怎么知道?”狱血宫其中一人惊讶道。 “像赫连承那样的人,宫中女的居多不为其,不过我还以为你们都穿红衣。” 她说后面那句话是有一定依据的。 赫连承不扮演狗男人的时候,就喜欢换回本身爱穿的衣服,偏巧就是红色的,全身上下都透露这骚里骚气感。 狱血宫几人一囧:红衣可是宫主的标配,她们怎么配穿。 月云歌挨个问了名字,简单认识一下,就让这八人该干嘛就干嘛去,她现在回到王府,也不需要暗中保护了。 了解了这几人,她又问起那大咧咧穿着黑羽阁服侍的冷面男。 从月月口中,她才得知这几人是除东南西北外武功最好的,比她们俩还要厉害。 “东南西北?我只见过尘东啊,剩下三个都没见过……” 月月浅笑:“其实王妃也见过尘西了,我们没来伺候王妃之前,就听阁中人说尘西对王妃的评价高,说王妃一眼就看出他的不对。” 月云歌:??? “我什么时候见过?” 尘柒尘捌倒是熟悉,现在还在自己听云阁外面守门呢! “江春楼,进门。” 月月说出的这五个字正巧勾起月云歌的对江春楼的回忆。 进门……结合月月刚才说的话,月云歌想到自己初次去江春楼的时候,进门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在记账。 单看外表,那老者的确是老者,但看到那双清明明亮的眼睛,她就看出不对了。 老人经历了沧桑岁月,眼神不可能还像年轻人这般清澈如秋水。 “我知道是哪个了,好了,想知道的也知道了,我还不困,先去解剖尸体,之后再去水牢看那女的,你们困了就先下去休息!” 她还想弄明白这百痋教的事情呢! 闻声,月月二人坚持要陪她一块通宵熬夜。 得亏她是学医的,王府又不缺珍贵药材,若不然这腹中胎儿早就掉了。 来到停尸房,月云歌拿过仵作用的解剖刀,熟练地给尸体解剖。 不愧是南疆学蛊术的,这皮肉隔开,腥臭恶心的味道扑鼻而来,真是酸爽! 月月和月花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画面,有些扛不住,脸色苍白。 月云歌皱着眉头,头也不抬,手也不停地说道:“你们不要勉强,出去等我就行。” “王妃,我——呕!”月月刚开口就绷不住,脸色大变,捂着口鼻转身出去。 月花被这样一带动,也跑了出去。 她们二人一走,这房间阴冷骇人,冷人心脾。 呼。 一阵风吹来,窗户被吹开,月云歌不由地哆嗦一下身子。 第209章 又过去一天 忽然,一条通体黝黑的虫子从尸体的鼻腔中钻出来。 月云歌好奇地用工具夹起那蛊虫,在烛光下细细打量。 六寸长,一指粗,脑袋像王八,身子像蜈蚣却没有足。 现下和寄主都死了,怎么这蛊虫还活蹦乱跳的?难不成是什么特制的? 思量到这,月云歌掏出之前苗疆少女给她的木盒。 里面的针蛊已经用了,现在盒子是空的,正好可以用来装这些蛊虫,到时方便研究。 找到第一条,自然也能找到第二条。 一阵功夫下来,她不仅找到活着的,也找到的死的。 从几具尸体里面找到的蛊虫都是一样的,要说最大的相似之处,就是他们心脏都被同一品种的蛊虫给钻破。 如果这是子母蛊,那这应该就是控制他们性命的子蛊了。 母蛊在被俘虏的少女身上,当时少女让母蛊死去,那子母也会死,但也会带走人命。 检查完几具尸体,已经是寅时七刻了,她还是一点困意都没有。 但可能因为熬夜需要补充热量,她偏偏饿了。 没办法,她只好自己去厨房弄吃的,这个时候再将人从被窝里拖出来给自己煮夜宵就太不好了。 自己动手尚能丰衣足食。 “月月,你们要吃鸡蛋面吗?” 想帮忙却被拒绝、然后守在厨房门外的两人闻声,心里想要拒绝,但嘴上却说:“吃。” 片刻后,四碗热腾腾的青菜鸡蛋面出锅。 其中三碗是她们的,还有一碗是月镜的。 月镜得知后,受宠若惊。 当下人还能吃到主子亲手做的饭食,他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 吃饱喝足,月云歌来到水牢。 守水牢的府兵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他们压根没想到她会下半夜过来。 “这些人竟敢睡觉!要是让那女的跑了怎么办!不行,我得过去喊醒他们。” 月月咬牙切齿,拿着月俸却偎慵堕懒,该罚。 月云歌没有理会,她径直走到半个身子都浸在水中的少女面前。 少女如今手脚都被婴儿胳膊粗的铁链给缠着,因为秋夜冷凉,这水也是凉透人心的,少女就这样在水里瑟瑟发抖。 听到脚步声,少女幽幽抬眸:“劝你还是放了我,若不然被我们圣主大人知道,别说是你,就连你身边的人都会遭殃。” “放了你也不是不可以……”月云歌压低声音,唇角勾起一抹坏笑。 少女闻言,心中并没有欢喜,只有警惕。 这么轻易就能放了她,那还费劲抓她做什么?所以,肯定有鬼。 月云歌挑眉:“只要你将你们百痋教的计划一一道来,我就让你离开怎么样?” “不可能!”少女想都没想就拒绝。 “哦!不然你告诉我为何一定要抓十二皇子,还有为何要对他做出那种龌龊之事。” “哼!无可奉告!”少女冷哼一声,态度僵硬地撇开脸。 见状,月云歌拍了拍手,站起身哎了一声:“不错,有勇气。” “来人啊……” 闻声,被喊醒的府兵和月月二人来到她身后:“王妃。” 月云歌睨了少女一眼,不急不躁地笑道:“劳烦你们跑一趟,将市面上的蛇虫鼠疫啊,有毒的东西都买过来,让这些贵客好好享受一下。” 什么?少女怛然失色,哆嗦地问道:“你……你想如何?” “你不是喜欢这些蛊虫吗,我将他们买来陪你,想必你的血肉能养出好的蛊虫,小妇不才,恰好懂点蛊术,折磨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说罢,月云歌头也不回地离开。 就算留下来浪费口舌,少女也不会说出一二。 还不如先治一治,好好搓一搓这死鸭子嘴硬的少女的锐气。 卯时了,天色还是很黑。 又过去一天。 月云歌看了一眼透露着寒意的月亮,忍不住紧了紧外衣,缩着脖子抱怨道:“这天气就要越来越冷了,没有暖气,都不知道能不能适应……” 月花上前贴心询问:“王妃是冷了吗?” “有点……我回屋睡觉了,你们也回去睡!” 语毕,她推开房门,将秋夜的寒风关在外面。 在冰凉的被窝里抖了好一会儿,她才沉沉睡去。 再次睁开眼,已经过了次日午时。 想必是怕吵到她,所以听云阁一直都安安静静的,连打扫的丫鬟都没有。 咕咕。 饿了。月云歌摸了摸肚子,意外的发现自己的腹部已经隆起不少。 这就是怀孕的感觉吗,真神奇。 她不仅有些期待孩子成型会踢自己的时候了,那肯定会更神奇! “竹桃,怜儿。” 听到声音,屋外两人走进来,前者端着漱口用的粗盐和杨柳枝,后者端着洗脸的温水。 竹桃道:“王妃,你先洗漱,我去让厨房准备吃的。” “嗯,九皇子和十二皇子都吃了吗?”月云歌打了一个哈欠。 “早膳吃了,午膳尚未,在等王妃睡醒。” 月云歌哦了一声,揉了揉眼睛:“那就让厨房多准备一点,让他们过来一块吃。” 竹桃应了声好便退下了。 看着硌牙的杨柳枝和齁得上头的盐,月云歌皱了皱眉头,眼中带着几分嫌弃。 要是有牙膏就好了,这样的刷牙方式,她几个月都适应不了。 不如……自己弄牙膏出来? 说干就干,月云歌匆匆洗漱后,从储药空间拿出药材,开始折腾自己的中药牙膏。 “怜儿啊,你去帮我找一根碗口粗的竹子过来。” “好!”怜儿带着疑问去找了竹子。 不一会儿,月云歌找了一大碗竹盐和黄泥回来。 随后她将粗盐放进竹子里,用黄土封住口,再在自己的小灶上烧制两刻。 之后将竹盐取出来研磨成粉末,之后加入一定比例的清水搅拌。 等粘稠度到达自己想要的,再将其装进圆盒中。 除了牙膏,她还顺便弄了牙刷,用的是筷子大小的杨柳枝,将一端用尖锐的圆凿子凿几个小孔,随后将马鬃毛一点点缝制上去。 又是片刻过去,在饭菜准备好之后,她的牙刷也就制作完成了。 “王妃,这是什么稀罕玩意?”竹桃好奇地瞪大眼睛。 “这是牙刷,这是牙膏,洗漱用——” “嫂嫂嫂嫂!我来了!”月云歌的话被君若言打断。 月云歌将牙膏牙刷放下,并说道:“改天再给你们演示。” 第210章 奇怪的老妇人 见到君璟钊和君若言,月云歌眉开眼笑:“你们是特意等我醒来一块吃午膳的?” “二皇嫂明知顾问?”君璟钊打趣地反问。 一般人睡这么多时辰都醒了,他们可是估计好时间的。 “真懂事!还知道等我一块吃!”月云歌欣慰地看着他们兄弟俩。 在这皇家出生,皇子能有真心相待的好兄弟实属不易,狗男人还真是好运气。 虽然其他皇子和狗男人的关系不咋样,但景钊和越儿还是不错的。 “二皇嫂有孕,昨夜还一宿不睡,身子可还行?” “行!棒棒哒!”月云歌笑意浅浅,精致的黛眉间也漫上笑容。 “那便好。”君璟钊眉宇带笑。 月云歌点点头:“对了,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喊我一声二嫂,或者像越儿一眼喊我就行,不用二皇嫂二皇嫂的喊,听起来还是有点生分。” 君璟钊也不扭捏:“那便喊二嫂,二嫂你像二哥一样喊我老九就行。” “嗯。” 看着满桌子香喷喷的饭菜,月云歌也没有拘谨,大大方方地吃。 该是啃鸡腿就啃鸡腿,该用手抓就用手抓。 君若言也是如此,早就有样学样了。 但君璟钊却看得表情讷讷的,手上的筷子顿时不知夹哪一块肉才好。 “老九啊,在我这里没有这么多规矩,我向来都这样,你别慌。” 君璟钊嘴角一抖:“二嫂这样,二哥知晓吗?” 整个北宁只怕都找不出这样吃饭的大家闺秀。 他在宫里见过她用膳,哪会像现在这般放飞自我! “知道。”月云歌淡淡回道。 一想那离开这么多天没给个消息回来的狗男人,她顿时觉得手中的鸡腿都不香了。 空下来的时候,自己竟会想起那一言不合就跟自己闹的狗男人,还真是稀奇。 算了,不想了,吃饭最实在。 一顿饭后,侍卫已经将她需要的毒物都准备好,全是用袋子装着的。 有毒蛇,有蝎子,有蜈蚣和毒蟾蜍…… 总之,市面上能买到的,都买来了。 她满意地检查一遍,然后吩咐人提着东西就要去水牢。 君璟钊见状,也要跟着去,看看这泡在水中这么久还嘴硬的少女有何能耐。 当然,君若言得知要惩治那个欺负他的少女,也要跟去看。 顷刻间,一个侍卫咋咋呼呼跑进来。 “王妃王妃——” “如此冲撞像什么样,不仅王妃,九皇子和十二皇子都在这!”竹桃身为月云歌的大丫鬟,见状自然是第一个上前呵斥。 侍卫摸了摸后脑勺,急忙给几人行礼:“见过王妃、九皇子、十二皇子。” 月云歌颔首:“这么着急是有什么事吗?” “门外有一个老婆子,得知王府需要毒物,便将自己用毒药养了多年的一条虫子拿来卖,问王妃要不要。” “用毒药养了多年?”月云歌听出不对劲,忙问道:“开价多少?” 仔细一想,寻常人会为了一条虫子而购买一堆毒药回家饲养它吗? 答案肯定是不会。 那这老婆子将精心养了多年的毒虫拿出来是为何? “王妃,那老婆子说想见您和十二皇子一面,然后再谈别的……” 一般这么说都是有备而来。 她是王府的女主人,要是见她,无可非议。 但也要见越儿,那可就值得深思了。 越儿是十二皇子,常居深宫,一个宫外的陌生老婆子为何要见他? 所以,月云歌让君璟钊兄弟俩在听云阁呆着,自己先去门外看看。 少顷。 月云歌走出前门,看到坐在台阶上等待的老妪。 老妪身着破旧衣裳,虽说衣裳上面的补丁不少,但那头发却是梳得一丝不苟。 可以看出来老妪是个讲究人。 侍卫上前拍了拍老妇人的肩膀:“这位老人家,我们王妃来了。” 闻言,老妇人转身,仰视月云歌几息,便站起身,微微颔首弯腰:“见过王妃。” “老人家不必多礼,听说您借卖毒虫来见我和我夫弟,所谓何时?”月云歌面上莞尔,但眼里的神情始终保持这是肃冷。 防人之心不可无,尽管是老人家。 老妇人嘴角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容:“王妃可否借一步说话?” “可以。” 随后,月云歌带着老妇人进了王府别院,这里很安静,隔墙也不会有耳。 因为老妇人说要私下聊聊,月云歌便屏退了竹桃她们,反正月镜等人在暗中保护,她也不用担心这么多。 “老人家,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您这有备而来,究竟为何?” 闻言,老妇人并未直言,而是岔开话题问道。 “硕南王妃,老身想问你,你对你丈夫和夫弟可是真心的?若是有朝一日他们遇到大麻烦,你可会背叛或抛弃他们?” 月云歌一脸懵逼:这哪跟哪,怎么岔到这个话题上了? 不过这个刁钻的问题问得她不禁低头思量。 说实在的,要是换做自己刚来这里时,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说自己是要和离的。 可自从看到狗男人的转变,没有先前这么残暴和无理后,她这心就微微偏了。 原主服毒自杀和狗男人是脱不了干系,但最大的施害者是月清柔那个庶妹和柳姨娘那个庶母,优先自然要解决她们。 至于狗男人……狗男人就是个傻子才会被耍得团团转,要想折磨他替原主出气,日后有的是时间,前提是自己还是他妻子。 日后狗男人若能善待原主的这具身体,善待原主的亲人,有些错也不是不能抵。 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需要好好活下去,前尘往事本不该过于执着。 思量至此,月云歌点点头,简言意骇:“真心。不会。” 越儿是好孩子,是好弟弟,她很喜欢,跟自己阿弟容珩一眼乖。 老妇人得到月云歌的回答后,直勾勾地地盯着后者的眼睛看了许久,满意地点头:“好,我现在就告诉你我能跟你讲的,至于不说的内容,就是还没到告诉你的必要。” 月云歌一阵凌乱:这什么啊,搞得神神秘秘的,吊人胃口! 不过能知道一点总比什么都不知道要好。 “您请说。” “我叫桑琴拉,是你丈夫的母亲、已故宸妃的养娘。” 第211章 你试试这个宝贝 月云歌闻言,眉头皱起,眉眼间净是质疑和冷漠。 “老人家,这玩笑可不好笑。” 据她了解,宸妃都故去多年了,宸妃的养母忽然冒出来,这算什么? 还有,宸妃叫凌慕烟,是已故镇国大将军的亲妹子,是凌家人,父母早逝,大将军一手将宸妃带大,有养母什么事? 最后一点疑问就是,这人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绝不是巧合。 一直有一个大谜团将她包在其中,她不想放松警惕。 在这北宁,她最能信的只有自己,自己要是心有怀疑,那就一定有问题。 老妇人对月云歌的表现一点都不意外,反而笑着将一个几近透明的琉璃瓶取出来。 “那些毒虫对你关着的少女没有一点用处,你可以试试用这个,打开盖子,将瓶口对着她的鼻孔,她肯定会乖乖将你想知道的都吐露出来。” “我凭什么信你?还有,你是如何知道我抓了一个少女?你认识她?你一直在暗中盯着我行事?” 怀疑至此,月云歌板着脸,锐利的眸子一眯,眼中增加不少警惕,防身的匕首也悄悄出现在手中。 老妇人见状,悠然一笑:“信我准没错,不过为了打消你的怀疑,我决定先让你试试这东西的效果,明日这个时辰,我会再来王府,这东西有用的话,你就让我见十二皇子。” 月云歌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甩出一句毫不客气的话:“慢走,不送。” 侍卫将老妇人带出王府。 她盯着桌子上的琉璃瓶陷入沉思。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喊道:“月镜,你帮我去查一下那个老婆子的身份,还有,查一下宸妃以及凌家的事。” “是。” 在房间呆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月云歌拿起瓶子,来到君璟钊兄弟俩面前:“走!” 她决定先去试一下买回来的那些毒虫。 如果那些毒虫真的对那少女无用,她再试一下那老妇人给的东西。 “二嫂,那个老妇人是什么情况?”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况。”月云歌愁眉不展,睨眸冷然启唇,“老九,对于王爷的母妃,你可曾在宫中听到过什么流言?” “二嫂是说宸妃娘娘?”君璟钊一怔,而后想了想,道:“二嫂,宸妃都已经离世七年了,父皇当年下令所有人都不许在宫中议论宸妃。” “哦,在宸妃还在世之前呢?宫里可有说她身份啊,或者行为怪异之类的?” 听到这,君璟钊哑然失笑,少顷缓过来后才回道:“二嫂,宸妃娘娘又不是吃人的老虎,哪来行为怪异,况且,宸妃是为国捐躯的凌慕潇大将军的嫡妹,这北宁大家都知。” 月云歌垂眸,眸底沉着一片阴影,轻声细语:“这么说,宸妃的身份没什么可疑的。” “嗯?” “没事。”月云歌抬眸,眼中的阴晦一扫而空。 在一旁,君若言将二人之间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没有人注意到他听到‘宸妃’二字后微缩的瞳孔。 - 皇宫,御书房。 皇上正在批改奏折的,听到自己暗卫说月镜来了的时候,他将御书房里的人都屏退。 “参见皇上。” “可记得来找朕的规矩?” 月镜闻言,抿了抿嘴,低头说道:“白日不可见陛下。” “过后自己去领罚。”皇上头也不抬地回道,手上的动作未曾有过停顿,“找朕何事?” 月镜微微迟疑,“皇上……王妃要查宸妃。” 此话一出,皇上手一抖,喉咙发紧,手中的毛笔掉落在奏折上,勾出一道突兀的黑线。 “为何要查宸妃?” “今日有一叫桑琴拉的老妇人前来,说手中有毒虫要卖给王妃,能助王妃一臂之力,前提是她要见王妃和十二皇子,她还自称……自称是宸妃的养母。” “什么?”皇上猛然抬头,抬起那双震惊的眼眸,眸中的黯色极深,“你可听仔细了,是桑琴拉?” “回皇上,确实是桑琴拉,王妃命属下将桑琴拉的身份查明,再查宸妃和凌家的事,想必是已经察觉到什么了。” 皇上静默许久。 “羿儿先前就动身去南疆查了,他回来肯定会将查到的告诉她,所以瞒着的意义也不大了,你等着,朕把知道的都写出来,你拿给她看。” “属下遵命。” 有月镜月水这两个无间道在这里,月云歌和君墨尘的一举一动,见过谁抓过谁,皇上都知道,并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连带兵打仗的不是真正的君墨尘,皇上都没有在意。 - 硕南王府,水牢。 月云歌等人来到水牢,少女已经冻得瑟瑟发抖,但还是连一句求饶和坦白都没有。 “来人,将她拉起来。” 少女有气无力地扯出一抹嚣张的笑容:“怎么?拿我没辙了?” 月云歌没有回答,而是让人准备一个大浴桶将少女放进去。 用木板围住上面,让少女的脑袋和手可以露出来,再在少女的木盖上面开个圆孔,让少女亲眼看着毒物一样一样放下去。 毒蛇,毒蝎,毒蜈蚣,毒蟾蜍……一一放下去,少女面色不改,仰头蔑视。 “就这点手段?我从小在毒虫窝里长大,还会怕这些?你这王妃当得可真是没脑子。” “……”月云歌不是那种被人一两句话就激怒的。 她将能刺激蛇虫,让其亢奋的药粉也倒进去。 结果是少女脸色变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平静的脸色,更是闭着眼睛一脸享受地挑衅:“多来点啊,我最喜欢这些宝贝了。” 在场的人听到,不禁恶寒。 将毒物称之为‘宝贝’,果然是一代毒女。 月云歌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将那琉璃瓶拿出来:“不如,你试试这个宝贝!” 少女闻言,睁开眼睛,看向月云歌手中的琉璃瓶,目不斜视。 为了担心出什么问题,月云歌让所有人都后退两步,就算有什么事,她也能自救。 不知为何,少女在看到瓶子的一瞬间,不由得心悸心慌。 为了不让月云歌等人看出异样,少女梗着脖子粗气道:“少在这唬我,这无非就是你自己养的毒虫,你这半吊子功夫,哪比得上本圣女!” 第212章 聚集 见状,月云歌也没有说什么,让人按住少女的脑袋,再将盖子打开,把瓶口对准后者的鼻孔。 她以为会有什么毒虫之类的爬出来,结果并不是。 瓶盖打开,里面就只是钻出一缕青烟。 说来也奇怪,少女闻到这青烟之后,瞳孔猛睁,嘴唇哆嗦,眼底沉着惊恐。 月云歌纳闷地看着手中的琉璃瓶。 好奇心驱使她想闻一闻,可刚探到自己面前,一个毛茸茸的豌豆粗的脑袋从里面探出来。 蛊虫! 这一下,吓得她直接将瓶盖给拧上,生怕那比毛毛虫还要多毛的东西爬到自己手上。 “二嫂,这是什么?有什么用?” 面对君璟钊的询问,月云歌无奈地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先看一下情况。” 那桑琴拉只告诉她这么做,嘴硬的少女就会将自己知道的都吐露出来。 可现在关键在于,这少女闻了药之后就安静下来了啊,连话都不说。 难不成…… 心里有了一个猜测,月云歌试探性冲少女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众人:“……” 刚才都不肯说了,现在难不成会说? 大家都以为这话白问的时候,一直嘴硬的少女双眼无神,低声呢喃:“白琏。” 月云歌有些惊喜和意外。 哟嚯!还真是这样操作的? 紧接着,她又问道:“你今年几岁了?” “十六。”名唤少女的白琏再次木然地回答。 月云歌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琉璃瓶,思忖道:虽说不知道其中的原理,但现在看来,这瓶子里的东西能控制白琏,很有可能这刚好是这一类人的克星。 想到是这样的,她将无关且口风不知严不严实的下人全部都屏退,只留亲信。 打铁要趁热,她接着问道:“为什么要抓君若言,为什么说他是圣子?当初又为什么要抓他去试药?他有什么稀奇的吗?” 白琏不带一丝犹豫地回道:“他是至阴之人,至阴血对我们百痋教养出来的蛊虫很有帮主,正因如此,他才会被我们称为圣子,抓他试药是因为他的血能助我们改善神药。” 至阴之人?月云歌愣了一下,问一旁稀里糊涂的君若言:“越儿,你生辰是多少?” 君若言摇摇头,他向来不记得这个。 倒是一旁的君璟钊像是想到什么,皱着眉头说道:“我以前无意间听到父皇和宸妃娘娘的对话,说十二是阴年阴月阴日所生,和二哥相反。” 相反的意思是狗男人是至阳之人?月云歌一怔。 她一个现代来的,自然不会相信至阴至阳会有什么特殊。 不过说到血液,她的血也很邪乎,让她不禁想起曾经看到过的、自己后背的印记。 她私下还问过栩芝,才得知那所谓的印记竟然是一个‘牙印’。 能留这么久的牙印,只能说明当初咬的那个人用了很大力气,甚至是咬进血肉。 想到这里,月云歌猛然想起一件事,就是关于狗男人体内的毒。 这些难不成都有一连串的关联? 见她一直在发呆,君璟钊喊道:“二嫂,还有很多没问呢!” 对哦!月云歌恍然回神,看向白琏:“百痋教究竟是做什么的?你们圣主是谁?” “百痋教是我们南疆最大的秘教,是唯一一个巫蛊术并存的圣教,我们学习巫术蛊术,操纵人心,为的就是将圣教发扬光大,一统天下疆土,圣主就是圣主。” 听到这些,月云歌脑壳疼。 这不就是邪教邪术吗,可惜自己对这些了解甚少。 但现在既然牵扯到了,关于邪术的百库全书就在自己面前,不问白不问。 为了能准确记下来,她让人拿来纸笔。 “你说百痋教是南疆最大秘教,你给我一一说出别的教,简明他们都是怎样的。” “衍生教练尸为奴幻术操控,青莲教炼制药水续人寿命,与百痋教并称南疆三大教,还有练习魇镇之术的阴蛟教……” 白琏的嘴巴没有停过,月云歌的手也没有停下,大大小小的字体写满一页又一页纸。 或许是药效快过了,白琏的回答开始有些断断续续,涣散的瞳孔也开始慢慢聚焦。 月云歌心想现在还没有结束,不能让白琏这么快清醒。 但等她再次对白琏使用那青烟的后,竟然没有一点效果。 不过,意外就是这个时候发生的。 她还没来得及将盖子盖起来,里面毛茸茸的虫子直接爬出来,顺着白琏的鼻孔钻进去。 白琏身子抽搐一下,口吐黑血,气息全无,眸底隐约瞧见一抹不甘心。 雾草?就这样死了? 月云歌嘴角一抽,伸手去探白琏的脖子,最后无语地摇摇头。 “二嫂,她死了?” “死了。”月云歌叹了一口气,“是我的失误,我没料到这一茬,我应该早点问完的,关于那神药,我还没来得及问呢!” “没事的二嫂,他们这个邪教这么大,又一心想抓十二,肯定会再次下手,到时候再抓人审问就行。” “嗯。” 月云歌深吸一口气,让人将白琏的尸体火烧了,这浑身是毒的尸体,就要一把火烧成灰烬才可以。 回到听云阁,她说想自己静一静,就让君若言和君璟钊一块去后山。 为了安全起见,她还让不少人保护在君若言身边,一刻不能离开视线。 现在她抓了百痋教的圣女,还无意间杀了,百痋教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她也不知道身边这些人能不能防住那出其不意的蛊毒。 半个时辰后,月镜回来了,手里还拿着好几张纸。 他将纸放在她面前:“王妃,这是属下搜集到的,关于宸妃和凌家的事,还有关于南疆的一些事。” 听到这个,月云歌黯淡的眸光骤然一亮,连忙抬眸,笑道:“果然靠谱!来,这是我从那圣女白琏口中问出来的一些邪教,你再帮我去查查。” 接过字迹潦草的纸张,月镜颔首应‘是’。 在月镜转身要离开的时候,月云歌喊道:“还是将月水找回来,南疆太危险了,存在大大小小的邪术,我怕他一个人应接不暇,刚出狼窝又进虎圈,无辜丢命。” “是!” 月镜离开硕南王府后,又进了皇宫。 刚挨完打,这下又要挨打。 第213章 宸妃的身份 “羿儿这王妃真不错,朕都没能查到的东西,她都给查出来了。” 皇上一边说,一边将纸上那些教名给抄录下来。 “百痋教既然有吞并天下的想法,那肯定已经将人都渗透到诸国了……你们从今天开始,整个北宁,但凡有提过神药二字的,都抓起来审问,势必要将这些毒虫给掏出来。” 暗卫闻声,都纷纷出动,只留几人保护皇上安全。 月镜将话带到,便退下离宫,前往江春楼。 明理,江春楼是吃饭的地方。 暗里,江春楼是最大的情报组织,天下事知道八九。 外人或许不知道江春楼隶属哪个江湖组织,但月镜却是能猜测到的。 月镜的到来引起暗中人的注意,在这里,都是花钱买情报,除主子外,江春楼只认钱。 得知他的来意是调查南疆那边的邪教,江春楼直接开价十万黄金。 “我没有钱。”月镜面对黑色幕布后面的人,没有一丝胆怯。 这回答让人很意外。 幕布后面的人冷笑:“打算吃白食?” “我要说的是,想知道这些情报的,是你们的主母,还有你们主子的父……亲。” 此话一出,四周空气瞬间出现一股浓郁的杀气。 月镜后背渗出汗水,这还没有初冬,他就感觉到刺骨的寒意。 “江春楼明码标价,除非主子,其他人的情面不管用。”杀意未褪,幕布后的人声音冷得温度反复在个位数跳跃。 强顶着窒息的冷冽,月镜紧了紧牙关,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只好带我家主子亲自过来找你们了,毕竟我没钱。” “你一个外人,知道我们江春楼的秘密,你觉得你还能活着出去吗?” “……”月镜暗暗骂了自己一句蠢货,没有想清楚就上门,现在骑虎难下了,“我是你们主母的人……” 幕布后的人并未多言,直接命令:“拿下。” 月镜不敌,三招就被一人拿下,压跪在地。 到了这一步,他深知反抗无用,说道:“抓我没关系,还劳烦递个信,告知我家主子不要担心我,我去调查,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一个暗卫,你主子会担心你?”幕布后的人嗤之以鼻。 月镜没有过多辩解,下一瞬就被人点了昏睡穴,晕倒在地。 “副阁主,现在怎么办?要把人杀了吗?” “他显然知道不少事,先带回阁里关起来,等阁主回来下决定。” “那王府那边,要捎个信吗?” “不用。” 随后,月镜就被人带走了。 - 硕南王府,听云阁。 月云歌将手上的所有都看完,里面详细记载了关于宸妃与皇上相遇相知相爱,还有凌家、以及部分百痋教的事。 宸妃与镇国大将军凌慕潇并非亲兄妹,宸妃是在凌慕潇第一次上战场将敌国逼退后,无意间在战场附近捡到的一个失忆的苗疆少女。 因宸妃当时深受重伤,其面容又酷似自己早些年与父母一同染病身亡的妹妹,凌慕潇便将宸妃收留,藏匿到战场附近的小山村中。 当时还是小兵的他在接连立了军功后,地位逐年提升。 为了能照顾这个收养的妹妹,他将其带到军营,乔装成男子,在后厨烧火。 等一番丰功伟绩后,他被御赐为镇国大将军,回京受封的时候才带她一块回京,对外宣称是自己流落在外的亲妹妹。 因眉眼相似,并未有人怀疑这么多,他还给她取名‘凌慕烟’。 皇上选秀的时候,凌慕烟已经适龄,作为臣子的家人,自然被选进宫。 当时这古灵精怪又暴脾气、和凌慕潇一样爱舞刀弄剑、擅长弓箭的宸妃在储秀宫无人的地方兀自玩耍时,被路过的皇上看到,一下入了皇上的心。 当时的皇上玉树临风,又颇会哄女孩子欢心,凌慕烟自然也没招架住,嫁进了皇宫。 宠幸第一晚成了宸妃,被人针对,皇上一直护着。 但深宫就是尔虞我诈的地方,有活力的凌慕烟生了十二皇子后就开始郁郁寡欢,直到生病,最后薨逝。 不久后,凌慕潇也为守边疆,死于与夏幽的战场上。 这还只是一些内容,还有就是宸妃生育了二皇子后,意外恢复记忆,几欲带二皇子离宫,又不舍得皇上,就这样一拖再拖,直到十二皇子出生。 终有一日,生育十二皇子后,病重的宸妃将自己身世告知皇上。 她是南疆隐秘巫教的圣女,因怀揣着巫教一门古老巫术的修炼秘密,一直被四方之人追杀,逃到战场才被救。 因巫术反噬,她此生只有两个孩子,还分别是至阴至阳之人,后者的血能炼蛊,这辈子都会成为南疆各方所有邪教的目标。 但对于至阳之人,那在九星连珠之日献祭天地,就能保一教永存。 看到这里,月云歌觉得自己仿佛在看离奇的故事。 要不是嫁给狗男人,她也不会接触到这荒唐的东西。 自己重生当王妃,按电视剧来说,自己要么被宠爱着享受混吃等死的生活,要么跟各种女人争风吃醋抢狗男人,让生活变得精彩,要么就是自己赚钱搞事业。 哪里像她,什么都扯上一点,最后还将自己给搅进一些邪教里面。 月云歌仰天长啸:“啊!!!” 苍天啊!能不能让她只当一个混吃等死的王妃啊! 听到她的尖叫,竹桃一脚提开门,和怜儿等人匆忙赶进来。 “王妃怎么了?” “是有刺客吗?” “在哪在哪?” 看着惊慌失措的几人,月云歌表情一囧:“你们别担心,我只是心中烦闷,才吼一声发泄一下。” 竹桃和怜儿对视一眼,前者笑吟吟地调侃道:“我明白了,王妃肯定是想王爷了。” “……”月云歌无语,她才不会想那个狗男人呢! 不过,那狗男人在外这么久,一丁点消息都没有,也不知道怎样了…… 月云歌秉着是福还是祸,是祸躲不过的想法,将想不清楚的事抛之脑后,来到济世堂。 只不过刚到济世堂,天空就飘下小雨。 难得今日济世堂没有病人,里里外外倒也清闲。 “公子,庄小姐和表小姐,还有吴小姐也来了。” “让她们去后院,我在后院等她们。” 这下着雨呢,她们突然到来,应该不是为了找她玩? 第214章 三人遇到麻烦 很显然,并不是。 三个姑娘进门的时候,脸色黑得跟一块炭似的,心情就跟天气一样。 月云歌本来还面带笑容,在看到她们三个人的神情时,内心突突一下。 果然是遇到事情了,三人的脸色都不好! “表姐……”沈茹茹一见到月云歌,瘪了瘪嘴,眼眶微红,似有落泪之兆。 月云歌连忙说道:“等等,先别哭,说清楚是咋回事。” 坐下来的三人互相对视,最后都整齐划一地叹气。 见状,月云歌二丈摸不着头脑,只得给她们道一杯温茶,让她们缓一缓。 三人就这样在她面前唉声叹气一盏茶功夫后,才将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太子选妃在后日,因为过于着急,大臣们几乎都是连夜将自家贵女的画像送进宫里,把名字上报户部,希望自家贵女能成为太子妃,一荣俱荣。 庄老爷知道庄芬菲的脾气,也知自己女儿心里有人,更是因为宠爱女儿,不愿让女儿进宫受累,便没有将画像递交。 可不知怎么的,庄芬菲的名字竟然出现在秀女名单中。 当然不知庄芬菲,吴芷晴同样也是这种情况,而且比前者棘手。 吴芷晴于青梅竹马早已定亲,只是六年未归,她强撑着等下去。 只是这一次,她还没等到阔别已久的心上人回来,就被心上人的父母上门退婚。 她的父母也不忍将她这样没有结果的等待,便同意了,她也就恢复了自由身。 同样的,吴御医并没有将吴芷晴的画像递上去,但秀女名单偏偏有她的名字。 在这两人分别说完后,沈茹茹在一旁气愤难耐:“表姐,你说说,这会不会太巧了?明明都没有画像,偏偏就有名字,这是谁报上去的?” 月云歌垂眸深思。 太子选妃,不管是正妃还是侧妃,都是对太子有用的,那必然是娘家背景大,尤其有用,为以后争皇位奠定基础的。 可不管是庄家还是吴家,都只是兢兢业业的小官而已,权力并不大。 她觉得,君越亭那狗太子应该不会选她们二人。 至于为什么名单会出现,可能有人暗中想搞什么鬼,也有可能是皇后让户部的人将所有待嫁贵女的名字都制成清单。 如果是后者,那她们二人就虚惊一场了。 月云歌将自己的猜测说给她们听。 听完之后,吴芷晴诧异问道:“云歌,你不知道秀女的年纪都在二六与二八之间?” “……”月云歌汗颜,选妃的又不是她,她上哪知道去啊! 不过年纪在十二到十六之间,那茹茹她…… 思忖至此,她侧目看沈茹茹,喉咙发紧:“茹茹,你的名字不会也出现在名单上?” 沈茹茹闻言,鼻子一酸,豆大的泪珠滚落:“表姐,我的名字也在,可是我问了父亲和祖父,他们都说并没有将我的画像递交。” “这看来,这件事就变得很诡异了。”月云歌摸了摸下巴,打量面前三人。 “晴姐和菲姐都超了年纪,户部的人严谨办事,你们不符合,是不会被写上名字的,除非有人干涉。” 吴芷晴和庄芬菲不约而同点头。 月云歌继续分析:“不是你们家人做的,那又偏巧想让你们进宫参选,我怀疑这干涉的人是皇后太子他们。” 闻言,姐妹二人目瞪口呆,异口同声:“为何?” 她们想不明白,她们要权没权,怎么就被皇后看中了? 月云歌抿了抿唇:“大胆猜测的话,应当是因为我,你们三人与我关系特别好,如果太子真的选了你们三人,日后和我以及王爷发生冲突的时候,都会拿你们来威胁。” 当然,这只是她的猜测,至于是不是这样,就得仔细调查了。 听到这话,三人眼里都是不可置信。 “表姐,有可能是这样吗?” “是或不是,查一查就知道了。” 话音落下,月云歌刚要喊月镜,却忽然响起他被自己派去查南疆各个邪教的事了。 此时的她还不知道月镜被关押在黑羽阁。 月云歌抬起下颚,看向站在身旁的人:“月月,你能帮我查一下这件事吗?” 月月曾经是黑羽阁的人,和阁中之人的关系应该不差,想必能找到帮忙查的。 从另一个角度说,黑羽阁是狗男人的,是自己丈夫,那些人看在狗男人的面子上,肯定会帮自己查。 月月上前,抱拳道:“保证不负主子之命。” 月云歌并不知黑羽阁有一个强大的情报网,月月这一去一回半个时辰,就已经将事情给查清楚了。 原来还真是君越亭命人去疏通的,让户部的人将她们三人的名字都添在名单上面。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竟然查出吴芷晴被退婚一事,竟然也是太子让人去做的。 吴芷晴心上人有一亲妹妹,正好二七年华,太子承诺说只要退了这门亲,便将心上人的妹妹收做侍妾。 儿子六年未归不知生死,吴芷晴心上人的父母为了下半生能过得好,也为了唯一女儿的幸福,不带迟疑地点头,后脚就去退婚了。 吴芷晴听完月月的汇报,面色苍白。 连父母都放弃了,想必她心里喜欢的人真的不在了。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趴在桌子上痛哭。 “晴姐,别哭了,我不会看着那狗太子乱来的。”月云歌有些愧疚,都是因为跟她走得近,那狗太子才会将注意打在她们身上。 “云歌,我难过的是他可能真的不在了……”吴芷晴抬头,泪流满面。 月云歌心中五味杂陈,换做是谁,都会很难过。 满心期待地等待心上人归来娶自己,可一等就是毫无音讯的六年。 无数个日夜,任谁都会绝望崩溃。 庄芬菲拍了拍吴芷晴的肩膀:“晴姐,你别哭,大不了以后咱们不嫁人,没有男人又如何,贫困潦倒的时候咱们俩可以相互扶持,找个安静的地方过一辈子!” 沈茹茹和她们感情好,也点头:“对,我也是。” 闻言,月云歌扑哧一笑:“你们是不是忘了我了?有我在,你们怎会贫困潦倒?” 吴芷晴三人想想也是,有月云歌这么一个好姐妹在,她们怎么会过苦日子。 “好了,当务之急是解决名单一事,王爷不在,我得去一趟奉国公府找外公。” 第215章 她的馊主意 后日就是选太子妃的日子,再不行动可就晚了。 皇上公务繁忙,断不可能干涉此事。 太后就算再宠爱自己和狗男人,在这么多皇孙面前,还是要一碗水端平。 如今狗男人不在,她认识的人中,唯一能找的就只有外公了。 她那个不中用的花心父亲完全不用考虑。 月云歌让吴芷晴和庄芬菲先回家等消息,她和茹茹去奉国公府。 不巧的是,奉国公今日刚好进宫了,两位舅舅也去大理寺执行公务,舅娘她们恰好今日相约出门会好友,府里只有三表哥沈檀轩在。 得知月云歌到来,沈檀轩有些意外:“表妹今儿怎会得空过来?” 月云歌开门见山:“三表哥,我是为了茹茹这事来找外公的。” “祖父也是为了茹茹的事进宫找皇上去了。” “这样啊,那我在府里等外公回来,看看是什么情况,就不打扰三表哥温书了,明年的科举,三表哥一定要加油!” 话音落下,月云歌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把沈檀轩兄妹俩都看得一愣一愣的。 对于这个时而端庄,时而古灵精怪的表妹,沈檀轩忍俊不禁:“好。” 月云歌拉着茹茹离开书房。 淅沥沥的小雨一直在下,茹茹将月云歌拉到自己的房间。 “表姐,我不想嫁给太子。” 月云歌颔首:“我知道,我也不想让你嫁给太子。” 别看位高权重者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其实烦心事比普通百姓要多得多。 尤其是在后院争宠这上面,稍有不慎就会红颜早逝,得不偿失。 若非自己一来就是硕南王妃,她宁愿嫁给平民,过平淡的生活。 幸好,除了月清柔,狗男人没有再娶别的女子。 月云歌在奉国公府留了一个多时辰,下午一直是阴天,所以天黑也比较早。 等来等去都等不到外公,她只好先回王府。 她不知道的是,她前脚一走,她外公后脚就回到国公府了。 在得知她是为太子选妃之事过来,奉国公用完晚膳后就带着二儿子沈熙松上门拜访。 此时月云歌正在和君璟钊兄弟俩刚吃完晚膳,得知外公前来,赶忙让人请进来。 “老臣(臣)见过王妃,九皇子、十二皇子。” 月云歌见状,起身过来搀扶二人起来:“外公,都是自家人,私下这虚礼就免了。” 君璟钊也附声:“是啊,国公爷不必客气,朝堂之下不用拘礼。” 见状,奉国公父子二人也就没有再谦虚,但落座后,二人都是愁眉不展。 她像是猜到什么,问道:“外公,您今天进宫找皇上,是不是皇上不愿管?” “陛下本来要松口答应让户部那边将名字给划去,可那个时候皇后出现了,说我再三推辞,是不是看不上太子,看不起皇家。” 说到这里,奉国公一脸辛酸,满是无奈。 沈熙松也是愁得不行,“就算是以茹茹年纪尚小,想留在膝下多养几年为由头都不行,皇后在一旁说这事,陛下一直都没吱声。” 月云歌闻言,面色冷厉:“那母子俩铁了心要这样做,想必是不会轻易松口,如果一直这样下去,那最后只有一个办法。” 奉国公父子二人一同抬头:“是何办法?” “抗旨不遵。” 这四个字蹦出来的时候,奉国公父子二人都冒了一身冷汗。 抗旨不遵可是大罪,会牵连沈家上下的。 沈熙松皱眉:“云歌,有没有别的办法?” 月云歌垂眸,抿了抿唇,道:“提前跟人订亲,当然,这样做的后果就是选妃一事过后,茹茹退婚,但满城皆知,会影响到茹茹真正的姻缘。” 古代女子的教育就摆在那里,大多都是逆来顺受。 在递交上去的名单里,她不知道有多少是自愿的,多少是不自愿的。 但就算不愿意,也只能选择接受,尽管是大户千金,身为女子,也没有选择权。 再者就是,名单上的人里,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抗旨不遵的。 奉国公面色沉重,“可这都来不及了,后天就是选妃的日子。” 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女,这还没及笄呢,就要因为算计而进皇家,他真的不愿意。 月云歌低头思量,随后轻咳一声,抬头郑重其事道:“还有一个办法,一天之内也赶得及,但会很荒唐,也会被人说三道四。” “什么?”奉国公斑白的眉毛不禁被抖了抖。 “自古以来,娶妾不用三书六聘,更不用经历那么多的繁文缛节,最简单就是挂个红灯笼,派个轿子去接人,从后门进来,对?” 奉国公父子俩不约而同点头。 “所以,可以将茹茹,还有吴御医之女,庄士大夫之女一块接进硕南王府,等太子选妃一事过去,再让他们各回各家。” 奉国公紧皱眉头,颇有怪罪之意。 “云歌你这,你这……这不是将她们三个往火坑里推吗?当过妾侍,还被休弃回家,这日后还怎么嫁人啊?比随便找一人订亲还落人口舌。” 月云歌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如果是她,直接就抗旨不遵了。 她一个现代来的人,这么憋屈的事情,要不是到伤及性命的那一步,就不该同意。 “对了,还有一个办法。” “说说看。” “对外宣称,她们生病伤了根子,不能怀孕。” 在古代,要想逃避一桩婚事,可以从三个方面入手。 第一,不能传宗接代,这可是大忌,就算再有才长得再好,也不会有人愿意娶。 第二,做了有损名声之事,也会被排斥在外,九成男人都要脸面。 第三,宁死不从,惹不起就躲着。 “云歌啊,外公发现你出的都是馊主意啊,这可都是有损女子清誉的啊,茹茹才十二岁,出了这样的事,日后可怎么嫁人啊?” 月云歌有些无语:“外公如果觉得我出的都是馊主意,那外公倒是说说,还有什么比我说的这些还好的?” 她本就不知很擅长处理这样的事情,如果在前世,她不嫁就是不嫁,哪有这么多规矩。 但现在是古代啊,是北宁啊,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这番话说出来,奉国公父子二人也有些不知怎么作答。 “父亲,我觉得最后一个办法不错。” 第216章 陈年旧事 “哪里不错了?”奉国公瞪了一眼自己二儿子。 沈熙松语重心长,将自己的打算说出。 “父亲你想啊,现在我们放出话说茹茹不能生育,让云歌帮忙动一下手脚,让宫里太医御医查不出来,等事情一过,我们再对外说寻得神医治好茹茹,这样既能摆脱这次太子选妃,也能恢复茹茹的清誉。” 月云歌举双手同意:“外公,不能生育者不能嫁入皇家,不管是正还是侧,这出空城计如果唱得好,那日后还能多来几次,故技重施,他们最后也没辙。” 一直旁听的君璟钊也觉得这出空城计不错。 奉国公思虑过后,决定就用此计,等回去再和茹茹讲一下。 如今办法想好了,就要想一下要怎么去掩盖,怎样才能让太医都差不到。 这对月云歌来说,是拿手的。 她当即就拍着胸脯承诺:“交到我身上。” 等奉国公父子离开,月云歌便写信,让人送去吴家和庄家,如果他们也同意这一计策,那这除名之事就不在话下了。 信件送过去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吴、庄两家就回信,说接受这一计策。 经过几个时辰的忙碌,月云歌将药研制出来,吃了这药,三日之内便会让女子的身体患上不孕之症的症状。 这一晚都在忙碌的月云歌并未注意到月镜一直未归。 次日早上,月云歌想知道事情查得怎么样,喊了半天都没见月镜回应。 一问月月才知,月镜自从昨日出去查东西后,就一直没有回来。 这不像月镜办事风格。 就算以往有查不到的,到了晚上还会回来复命,次日再去查。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多了,对月镜和月水,心里总有不安。 不过,月镜武功好,但愿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月云歌将药丸和服用方法一起放进三个锦盒,让信得过的王府侍卫分别拿到沈、庄、吴三家。 而且为了避免被太子的耳目得知,这两天还是先不要来往,有事就叫人传信即可。 “王妃,昨日那位老妇人又来了。” 听到侍卫的汇报,月云歌摆手:“请人进来,然后再去后山带十二皇子来。” 那日月镜查到的情报里有详细记录,桑琴拉就是宸妃的养母。 在宸妃进宫后,桑琴拉就找到北宁,得知宸妃一事,便化名‘琴儿’进宫,千方百计成了宸妃身边的琴嬷嬷。 因看到宸妃失忆,不记得往事,便一直呆在身边保护。 直到宸妃恢复记忆,两人才相认。 不过在宸妃薨逝后,琴嬷嬷悄然离宫,不知所终。 月云歌在等待桑琴拉过来的时候,反复看手上查到的消息,忽然觉得不对劲。 当年,宸妃恢复记忆后,只将身世告诉过皇上和凌将军。 可宸妃和凌将军都已故去,知道这些的就只剩桑琴拉和皇上。 月镜和桑琴拉断然不识,在此之前,后者都是没有任何踪迹。 一日之内他要找到桑琴拉也根本不可能,这又不是互联网时代…… 突然,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她心里形成:消息是从皇上口中得知。 要是这么说,月镜和皇上还有联系? 那她和狗男人的一举一动,皇上岂不是都知道? 想想都觉得瘆人。 不行,她得想办法去探探口风,看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王妃,老妇人带到了。” 月云歌嗯了一声,将所有人都屏退。 “桑嬷嬷,请坐。” 听到她提起这个称呼,桑琴拉一怔,随后低眉含笑:“看来王妃是查清楚了,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喊老身了。” “好几年了?”月云歌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提到往事,桑琴拉目光空寡,像是被回忆勾去了心神,真个人呆滞许久。 许久后,桑琴拉轻轻一笑:“七年了,这一转眼,都过去七年了。” 月云歌闻言,莞尔试探道:“琴嬷嬷当年离开皇宫后,是在北宁隐姓埋名过几年,还是回家了?” 如果是回南疆,那就能变相的证明桑琴拉为何会在这么多年后才重新出现。 见月云歌有意这么问,桑琴拉也没有隐瞒,直言不讳说自己就是从南疆过来的。 “百痋教盛行,四处做尽缺德事,老身这次来北宁,除了要见一下王妃,看看十二皇子,然后便是进宫跟皇上讲一声,让他注意宫中是否有百痋教之人。” 闻言,月云歌有些诧异:“琴嬷嬷,据白琏所说,百痋教是你们南疆最大的秘教,巫蛊术齐全,你们巫教只是巫术,不该听百痋教的吗?” 听到后面那句话,桑琴拉鄙夷地嗤笑,“百痋教也配跟我们巫教相提并论?他百痋教的圣主都是从巫教叛逃出去的叛徒。” “看来这其中还有隐情啊,不知琴嬷嬷可否跟我详细说说?” 白琏死了,知道的消息是断了,但桑琴拉在,桑琴拉知道的似乎还要多得多。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桑琴拉还是心里有数的,她将该说的都说给月云歌听。 片刻之后,月云歌的脸上已经没有任何笑容,眼里只有凝重和震惊。 百痋教圣主金忏不仅是巫教叛逃之人,还是宸妃青岑青梅竹马长大的恋人。 只可惜金忏心术不正,只想学那害人的本事,还因此害了不少教中之人。 要不是宸妃当年竭尽全力护着,金忏早就被毒虫分食殆尽了。 本以为金忏会好好珍惜这改过自新的机会,没曾想执念越发严重。 为了得到教中藏,不惜跟外教合作,引敌入教,制造混乱,从而窃取藏。 被揭发后,按照巫教的规矩,背叛之人要受百虫啃噬之刑,吊着性命,直至四十九天后才允许咽气。 宸妃当时对金忏的所作所为失望透底,任凭金忏怎么甜言蜜语去哄,都不为所动。 知道有一天,金忏骗了宸妃的亲妹妹,给亲妹妹中了蛊,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金忏逃离巫教,还掳走了宸妃的亲妹妹。 为了寻找亲妹妹,宸妃就带着从小养育自己的养母桑琴拉,以及一位贴身丫鬟外出寻找。 此事被外教知道后,为了抢夺她身上关于巫族强大的秘密,一路追杀她们,直至北宁境外分散。 第217章 师父的妻子 宸妃失踪后,巫族大乱,族长带人平息后,从此巫族隐于世俗不问世事。 随着巫族的隐世,当初那些叛逃之人都在南疆创立大大小小的圣教。 其中最先出现的就是百痋教,专门做害人之事,还将手给伸向北宁以及周边列国。 当年,南疆之人潜入北宁作乱,那些人便是百痋教的人,目的除了在北宁制造混乱,还要将北宁的宸妃带走。 也是那个时候宸妃才知道,百痋教圣主是自己昔日恋人金忏。 此时的宸妃爱的是北宁皇帝,金忏得知后,心中有怒,誓要毁掉北宁,毁了皇帝。 巫蛊术虽然可怕邪恶,但只要没办法施展巫蛊术,说到底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哪像北宁习武之人之多。 靠着宸妃的计策,捣乱北宁的南疆人被驱赶在外,就算有隐姓埋名的,此后也不敢轻举妄动,直至宸妃薨逝,那些余孽就开始浮出水面。 月云歌将来龙去脉捋清楚,问道:“琴嬷嬷,这至阴至阳之人,是你们巫教每一个圣女都会生育出来的吗?还有,至阴之人的血能养蛊,至阳要献祭,是真的?” 现代来的她只觉得这样的说法是在是荒唐至极,前者还好说,但献祭就能保一教永存,那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这就好像现代某个年代盛行的邪教一样,专门洗脑,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岑儿是罕见的特殊体质,再加上巫术反噬,孩子必然是至阳和至阴之人,至阴之人的血对我们的蛊的确有很重要的作用,但至阳之人献祭,那是百痋教传出的。” 听到这里,月云歌似乎明白了什么。 宸妃替皇上生育二字,作为昔日恋人的金忏心有不甘,害不了皇上,自然就将手伸向什么都不懂的君墨尘和君若言。 可怜的狗男人,兄弟俩这些年稀里糊涂被害,三天两头中毒,还都以为是皇子之间争储的手段,并不知道这还隐藏着巨大秘密。 “咚咚咚。” “王妃,十二皇子来了。” “让越儿进来就行,其他人退远点。” “是!” 君若言好奇地走进来:“嫂嫂你喊我啊?嫂嫂,她是谁呀?” 看到君若言的那一瞬间,桑琴拉眼里噙满泪水:“十二皇子……” 君若言眸里神色飞快地变了一下,转眼即逝,让人没法捕捉。 “我不认识你。” 说完,君若言走到月云歌身后站着。 桑琴拉脸上都是难过的神情,忍不住捂脸哭泣,“都是老奴不好,宸妃离开后,老奴应该留在十二皇子身边,和邵嬷嬷一同保护你的……” 见状,月云歌哑然,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 而此时的君若言又什么都不记得,只有三岁心性。 “嫂嫂,她为什么哭了?” “因为难过。” 君若言哦了一声,觉得站在这里无趣,便满屋子走来走去,这里看看,那里摸摸,玩得不亦乐乎。 见状,桑琴拉脸上的痛楚更是明确。 她抹了一把泪水,哽咽着将后来她回南疆的事说出来。 当年桑琴拉回到南疆,本想将宸妃一事交代完再回来,正逢金忏带着手下人兴风作浪,做坏事还留巫教之名,将巫教陷于不利。 为了解决这事,桑琴拉在南疆一留就是七年,直到得知神药一事在北宁牵扯甚多,才追查过来,进而靠着耳目查到不少事。 得知月云歌抓了百痋教圣女白琏,就赶来了。 说到这个,月云歌好奇桑琴拉给的那瓶东西。 “那是靑耄蛊,当年金忏拿走的是禁书,但留在巫教的还有克制之法,百痋教的人体内都会有一条蛊虫,那是在入教时候种下,金忏以为自己的蛊术能操控所有人,殊不知我们已经研究出应对方法。” “可……白琏死了。” “就算没有我给的靑耄蛊,她也会死,在她被抓后,金忏催动巫术,她只有死路一条,金忏也不会派人去救她,靑耄喜欢钻进去吃将死的蛊虫,吃完后,靑耄也会死。” “所以,这就是克制之法?要死一起死?”月云歌汗颜。 这些蛊术巫术,还真是不拿人命当一回事啊! 桑琴拉点点头。 想到桑琴拉离开七年后再回来,月云歌试探性问道:“琴嬷嬷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 “一为神药一事,二为寻人。” “寻人?可要我帮忙?” 桑琴拉沉默好一会儿才开口,“我先问你,你这绝世医术师承何门?你师父是谁?” 月云歌一怔,怎么问道她师父去了? 不过得亏原主有师父。 “我师父叫无魇。” 这两个字一出,桑琴拉眼里满是惊疑和激动:“你再说一次,是谁?” “无魇啊……” “他在哪?你让你师父出来见我!”桑琴拉一激动,整个身子都探向月云歌。 这一下直接把月云歌吓得往后仰,“琴……嬷嬷,你不要激动,淡定。” 看这情况,师父他老人家和琴嬷嬷还是认识的? 难不成琴嬷嬷要找的就是她师父? 那可真是太巧了,天下这么大,这样的巧事都让她给遇见。 “王妃,我要找的就是你师父,你告诉我,你师父在哪里?那老头子当初一走了之,留我一个人望穿秋水,他真是个……混账!” 看到桑琴拉这又爱又恨的模样,月云歌不禁咂舌。 这怎么看都像情侣冷战。 就在这时,她想起当初被师父施针,解封记忆的时候。 师父无魇,就是为了解决派中偷了禁书的叛徒才离开,而巫教也是除了金忏这样一个偷禁书的叛徒,两件事如出一辙。 可她记得,师父出自中医药门派啊…… “那个,琴嬷嬷,我能问一下你和我师父的关系吗?难不成你是我师娘?” 如果是的话,那还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了。 听到‘师娘’二字,桑琴拉老脸一红:“那糟老头没有跟你说他还有一个妻子?” 月云歌摇首。 “死老头!”桑琴拉骂了一句,说道:“如果你师父没有跟你说我的存在,想必是他的身份你也不得知了。” 月云歌讪讪一笑:“我只知道师父是中医药门派的弟子。” “你师父的门派在南疆和巫族一样存在已久,是唯一一个只习医术,不沾巫蛊的。” 第218章 邀她入教 “这……我还真不知道这些,不过琴嬷嬷啊,你要找我师父的话,恐怕得去军中了,我师父帮我忙,去军营救命去了。” “什么琴嬷嬷!叫师娘!”桑琴拉轻轻斥了一句,但并为动怒。 月云歌闻言,当机立断喊道:“师娘。” 多一个罩着自己的人,不要白不要。 师父都这么厉害了,师娘应该也不差。 从接下来的谈话中,她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师父在南疆人称‘百草公’,而师娘则被称为‘毒娘子’,他们俩人在一起,当年在南疆可掀起不少热议。 一般人都会视巫蛊一类为邪术,不是正派手段,平日见面,冷嘲热讽是最常见的。 得知桑琴拉身份后,月云歌将其留在府中住,顺便一起查神药一事。 虽然她和这巫族没半毛钱关系,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啊,合作也没什么不好的。 至于另一边,沈茹茹三人服用月云歌调配的药丸后,不管是谁检查,都不能生育,理由均是身子不适,没法受孕。 户部那边很快就得到消息,奉国公府、庄家、吴家一同递交结果,撤下名单。 按照北宁律法,不能生育者,不能嫁入皇家,纵使是妾。 很快,这消息就传到东宫,太子君越亭得知后气急败坏,明知月云歌在暗中搞鬼,但没有证据,根本就奈何不了她。 况且她还有皇孙在肚子里,皇上和太后都重视着。 这消息既然能传到皇宫,说明京城满城皆知,大家众说纷纭,为之惋惜。 一个女子若是连生育能力都没有,这辈子怕是只能去尼姑庵过一辈子了。 外人不知,知情的人此时心中重担都放了下来,只要把名字除去,等太子正侧妃都选了之后,一切就可以安然无恙了。 - 凤鸾殿。 君越亭黑着脸,用力握着茶盏,眸底一片阴鸷。 “哐当。”茶盏被内力震成碎片,摔落在地。 皇后被吓了一个激灵,脸上的端庄变得嫌恶,“亭儿,你吓到本宫了。” 君越亭连忙起身行礼:“母后恕罪,孩儿只是气自己没用。” “罢了。之前交代你跟夏幽大皇子合作的事,你办得怎样了?夏幽大皇子如何说?” “他……”君越亭欲言又止。 “他什么?倒是说,别吞吞吐吐的。”皇后蹙起眉头,面色怫然不悦。 迟疑一下,君越亭低下头,沉下的嗓音听不出是何情绪:“夏施阳说不许伤害月云歌,他要将月云歌带回去做皇妃。” “荒唐!”皇后怒得拍了一下桌子,等了一会儿才压制怒气道:“这事绝不可能!只有死人才能永远闭嘴,到时就算君墨尘那小子查到什么,也死无对证。” 君越亭沉默。 少顷后,君越亭抬眸,嘴角勾起几分危险:“母后,儿臣觉得可以利用夏施阳,挑起他与二弟的矛盾,让他们鹬蚌相斗,咱们渔翁得利。” “如何利用?” “儿臣自有妙计,母后就等着看好了,儿臣一定不会放过月云歌那小贱人。” “嗯,你可要秘密进行,叫你父皇知道,母后可都就护不住你了。” “母后且放心!” 然而,他们这话前脚刚说后,后脚就有人将此事报到皇上那边。 皇上听完汇报,微微抬手,继续批改奏折。 在他眼里,皇后和太子的所作并不会太大的风浪,他也不必在意。 与此同时,硕南王府这边。 月云歌和桑琴拉相谈甚欢,前者更是一嘴一个‘师娘’喊得后者是心花怒放。 趁此机会,月云歌向桑琴拉问了有关这巫蛊术的事。 这巫蛊术,向来只传巫教中人,但看在月云歌虚心讨教,以及她是无魇徒弟的份上,桑琴拉知无不言。 本来对这些只是一知半解的月云歌在几个时辰后,展现天赋,将桑琴拉所说学了七八。 桑琴拉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有天赋的人,要是能加入巫教,肯定能将巫教发扬光大。 “云歌,你有没有兴趣加入巫教?当我们巫教圣女?” “南疆和北宁,一南一北,还是算了……” “你在担心距离问题?”桑琴拉轻皱眉头,猜测到月云歌为什么担心,她耐心解释道:“当我族圣女,只需在祭祀时候出现即可,其他时候,你是自由的。” 月云歌心里捣鼓:再自由能有现在的她自由吗? 更何况,宸妃就因为是巫族圣女,怀璧其罪,这才引得多路人追杀。 这个位置,可不是一般人能当的。 “师娘,咱们不说这个了,您多年未回北宁,我带你出去走走!” 月云歌将话题扯开。 桑琴拉想到自己来到北宁后,的确没有仔细走走,便同意了。 多年过去,京城也早已大变,早就物是人非了。 来到街上,桑琴拉感慨这诺大的皇城,欣欣向荣,和七年前相比,倒是平静许多。 就在这时,前面出现一群人围着告示栏。 听周围人议论才知道,海棠书院开始招人了,考核过了就能进去。 月云歌想起自己的计划,便让月月乔装一下,拿着内荐牌去海棠书院,查一查里面都有谁接触过神药。 除此之外,还要查一查焱韵公主和闲王等事。 “你们看,那是不是师院长?” 忽然,人群中有一人指了一个方向。 月云歌闻声也看过去。 百兽山秋猎一事,已经过去很长一段时间,虽然她对师诚惠只有那次见过,但如今再次看到,她发觉师诚惠的脸色不复往日红润。 “师娘,您说长期服用神药,对身体是好还是不好?” “你个傻丫头,那神药可是会摧人心神的,你说是好还是不好?” “师诚惠就服用过神药,不止是她,我知道好几个人都服用过,其中不乏宫里的妃子。”月云歌语重心长地说道。 她可没忘记萧贵妃。 这么久没见,也不知萧贵妃如今如何了。 说不定也和师诚惠一样,面容憔悴,而后在宫中日日消沉! 桑琴拉一脸惋惜,“神药有瘾,用过一次就会想用第二次,等没药用的时候,身心的折磨会加剧几十倍,让人身不如死。” 月云歌心里一咯噔,这不就和现代的毒品一样吗? 第219章 还有一只黑手 不过百痋教为了控制人心,竟然做出这样损害百姓的事,真该一网打尽,将那姓金的狗玩意给挫骨扬灰! 桑琴拉看着那被人拥簇其中的师诚惠,嘴里勾起几分不屑,转身道:“没什么好看的,走,去找个地方吃饭。” “好。” 几息后,师诚惠恍惚之间像是见到老熟人的面孔,下意识往月云歌这边看。 然而,什么都没看到。 师诚惠陷入沉思:难道她回来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得赶紧让人传信回去。 月云歌这边,她刚开始是想带师诚惠去轩味斋的,但那里人多眼杂,最后只得选择江春楼,出了名的安全。 走进江春楼的一刹那,她感受到来自不同情绪的目光。 最明显的还要数在柜台前打算盘算账的老者。 接触到老者眼神,月云歌当即肯定这老者和自己第一次来时见到的‘老者’不一样。 这次是真正的老者,从眼睛便能分辨出来。 要了雅间,月云歌等人在伙计的带领下去到天字二号房。 伙计前脚将她们送到雅间,后脚就出现在天字一号房中。 “副阁主,主母带着一个陌生老妇来用饭了。” “那便让她们好好用饭,好生招待这。” 伙计听到这话,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踌躇在原地。 “还有什么要汇报的?” “副阁主,属下在想,要不要将月镜放回去,属下担心主母发现江春楼这事。” “等阁主回来。” “可……” 伙计接触到男人冷厉的目光,当即改口,“是。” 天字二号房。 月云歌点了几道菜后,借口说要如厕,只是带着月花离家雅间。 “王妃,咱们要干嘛去?” “月花,王爷走的时候就将尘东这几人带走,那柜台边的并不是尘西,你说,他之前为什么要将尘西留在江春楼当伙计呢?” “这……我不知道。”月花面不改色,但有些心虚。 当初她和月月并没有说江春楼是王爷创办的事。 “江春楼这一天天人流量这么大,不管是大人物,还是普通人,都喜欢来这,你说,这里该不会是王爷搜集情报的地方?” 月花闻言,默不作声。 有时候解释就是掩饰,她知道,以王妃的聪明,肯定能猜测出来。 就在月云歌想四处走走的时候,有伙计拦住她:“这位贵客,江春楼不能随意走动,若是欣赏江景,小的可带您去特定的地方欣赏。” “不用了。”月云歌莞尔,带着月花去了趟东厕。 半晌后,用过饭的月云歌要去济世堂,问桑琴拉有没有兴趣一起去,桑琴拉拒绝了。 两人在江春楼前分道扬镳。 桑琴拉在离开江春楼后,去了一趟海棠书院,没人知道她去做什么。 济世堂这边,月云歌是从后门进去的。 在得知来看病的都是一些普通病痛,她也就没有再逗留,反正有坐诊大夫可以解决。 到了晚上,一切都很平静。 硕南王府偏院中,桑琴拉独自一人住在那边。 子时一过,有一黑影出现在偏院。 桑琴拉心中拉响警铃,正要将人拿下的时候,发现那人竟然是君若言。 “十二皇子?”桑琴拉有些困惑。 “琴嬷嬷。”君若言唤了一句,眼睛湿润。 见状,桑琴拉内心一颤,木然问道:“你……并没有失去心智?” 君若言点点头,“嬷嬷,隔墙有耳,我们换一个地方说。” 语毕,他悄无声息离开房间。 桑琴拉见状,也悄悄跟了过去。 二人最终在城中一处多年无人居住的地方坐下来详谈。 “十二皇子,既然你并没有失去心智,为何要隐瞒多年?” “如果不这样,我怕是现在都不能站在您面前跟您说话了。”君若言声音哽咽。 桑琴拉面色激动,语气颤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跟我仔细说说,难道当年你母妃一事另有隐情?” 她只知道当时自己被差遣去办事,等回去的时候,得到的就是宸妃薨逝的消息。 “那天,我看到了……掐死母妃的是……皇后。” 回忆到最悲伤的事情,君若言眼泪落下。 这件事一直藏在心里,七年了,他都未曾跟外人说过,连皇兄都不敢说。 这些年,他一直装傻,暗中培养势力以防万一。 他很想告诉皇兄,但又怕因此害了皇兄,在北宁,想拉皇兄下台的人多的是。 他也想告诉父皇,但又担心父皇不相信,或者信了也无能为力。 皇后可是丞相之女,是治国公的外孙女,而他母妃只是一个将军的妹妹。 权衡利弊之下,父皇必定会选择皇后…… “我就知道!那个女人果然不无辜!”桑琴拉咬牙切齿。 当年要是知道,她就该杀了皇后给圣女赔命,然后再带着两位皇子离开北宁! “嬷嬷,还有一件事,我至今没查明白。” “什么事?”桑琴拉强压怒火,闻声问道。 君若言轻轻擦了一下鼻涕眼泪,道:“母妃不可能任由人掐死,肯定会挣扎,但我亲眼所见,母妃像是失了魂一般,一动不动,像是……像是被人摄了魂一般。” 他并不知道自己母妃真正的身世,自然是不知这是为何。 可桑琴拉不一样,听到‘摄了魂’,她就知道这必定和巫术有关。 她的怒气一下子被他这番话和心中的猜测给冲淡。 或许,背后还有一只黑手? 假设真有,那又会是谁想借皇后之手除掉圣女? 亦或者本是想一箭双雕,结果除了差错? 两人沉默许久。 把该说的都说出来,君若言起身看了一下夜色,说道:“嬷嬷,我先回去了,今日之事,你可不要跟皇嫂说,我们暗中慢慢查。” “万事小心。”桑琴拉点头。 君若言纵身一跃,消失在黑夜中。 接下来,太子选妃之日,诸多人关注。 一日下来,太子选了御史之女当太子妃,吏部尚书之女当侧妃,还挑了两个妾侍,这两个妾侍样貌出众,是朝中几个小官的女儿。 月云歌得知后,也只是笑了笑,没有在意。 时间一晃一个月过去,她想着这都过去这么久,为何狗男人还不回来。 不仅如此,连去调查的月镜也不知所踪。 月水就更不用说了,直接是杳无音讯。 第220章 奉旨去凤城 至于月月,她靠着内荐牌进了海棠书院,在里面混得是风生水起,备受关注,自然引起师诚惠的注意,还借此查到不少消息。 比如亲眼所见师诚惠和百痋教勾结,从百痋教那里得到神药,蛊惑自己的学生服下,进而控制住学生,为其所用。 或许是月月进去的时间较短,师诚惠并没有透露神药一事给她。 随着怀孕的日子越来越长,月云歌也越来越嗜睡,一天中能清醒的就只有那几个时辰。 桑琴拉一直留在王府,表面上桑琴拉是月云歌从外面找来照顾自己的老妈子‘琴妈’,实际上王府的人都知道二人关系熟络,对桑琴拉也很是客气。 这日,外面有一人送来一锦盒,说是给月云歌的,而盒子上也有海棠书院的字样。 月云歌当即想到月月,连忙拿来。 正要打开的时候,桑琴拉来了,还责怪一顿:“不明来路的东西你也敢乱开,你这丫头就跟你师父一个样,仗着自己会医术,有恃无恐。” “师娘,您别担心,这是月月让人送过来给我的。” “总之小心点为妙,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 桑琴拉话有所指,还睨眸看了一眼月云歌的肚子。 没办法,月云歌只好小心加谨慎打开,里面只有一颗黑色药丸。 这难不成就是神药? 正当月云歌要用帕子将要捏起来仔细研究的时候,侍卫匆匆忙忙过来:“王妃,宫里来人,让您去接旨。” 月云歌一脸困惑,这个时候为何会有圣旨给她? “师娘,我去接旨了,这东西我就先收起来了。” “瞧你这样,好像师娘会贪了你这东西似的!” “师娘多想了。”月云歌微微一笑,带人出去领旨。 这次宫里来的圣旨是让她带宫里医术最好的几位太医一同去凤城治疫病。 即刻启程,不得怠慢,这是连给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接过圣旨后,月云歌皱着眉头,不解问道:“曹公公,陛下让我即可动身,那九皇子和十二皇子怎么办?” 尽管事发突然,是不是也应该跟她商量一下? 曹公公眼睛微眯:“王妃,皇上交代咱家了,等您跟太医前往凤城后,就将九皇子和十二皇子接回宫中,由御医照料。” “凤城疫病很严重?” “半个月,凤城百姓因病死伤三成,现在凤城已经封锁,只许进不许出,几日前陛下派几位太医去看,结果无能为力,还因此染病,出于无奈,陛下只好下旨让您前去。” 闻言,月云歌也不再磨蹭,“好,劳烦公公去跟太医们说一声,等会儿来王府等我,我去简单收拾一下。” “哎!”曹公公也深知事态严重,应了声就坐上轿子离开。 回到听云阁,月云歌一脸凝重地让竹桃帮她随便收拾几套换洗衣物,怎么简单怎么来。 “是!”竹桃在替月云歌简单收拾之后,又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栩芝她们也同样去收拾。 少顷,月云歌来到后山,给君璟钊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随后将自己要去凤城给人看病的事说出来。 得知后,君璟钊脸色沉重:“二嫂,您现在可是怀有身孕,凤城是有传染人的疫病,您要是去了,万一——” “没事。”月云歌打断他的话,“我自己心里有数,再说了,我是大夫,不能看着这么多人出事而无动于衷,我等下就要走了,等会儿宫里会派人来将你和越儿带回去。” 君璟钊闻言,低头沉默一会儿,抿了抿嘴,道:“我不走,我就在王府。” 月云歌:??? 这孩子傻呢?她和狗男人都不在王府,他留下来做什么? 见她眼里的疑惑,他解释道:“我想见她,明天就是七天后了。” 听到这里,她顿时明白,他是在等那个苗疆少女。 他不提起这件事,她都忘了。 真是一孕傻三年,最近总是会忘事。 “好,那你留在王府的话,万事小心。” “知道了,二嫂才是要小心。” 月云歌颔首,也没有解释这么多,转身回到听云阁。 看到竹桃几人轻装上阵,她不由得扑哧一笑,“你们这是干什么?” “我们要陪王妃一起去。”竹桃等人异口同声。 “不,我和太医们去就行,你们都留在府中,凤城百姓生的不是普通病,你们不懂医,带上你们,我照顾不来。”月云歌一针见血的拒绝。 竹桃眼眶微红:“王妃,我不怕,我要跟您一起去。” 栩芝等人也点头道:“我们也是。” “你们不怕?”月云歌内心很感动,但嘴上还是反问她们。 “我们不怕!” “可是我怕啊,要是你们出事,我该有多自责?我把你们当姐妹,你们要是出事,我能不管吗?我到时要救别人,我能管得过来你们吗?你们忍心看到我难过吗?” 这番话一出,竹桃的眼泪唰地一下掉下来,她大步上前,一把抱住月云歌。 “王妃,那您一定要平安回来,我在王府等您回来。” “嗯。”月云歌颔首,轻笑着拍了拍竹桃的后背,“这才乖嘛!” 其他几人也明白了,均上前抱住她。 月花在一旁看得泪眼朦胧,哽咽道:“王妃,我是一定要跟着您去的。” 这次月云歌没有拒绝,并说出理由:“你们有武功,躲在暗中,不接触病人,应该问题不大。” 就在这时,侍卫来报,说太医们都在外面等着了。 侍卫话音刚落,君若言就哭着跑过来了,“嫂嫂!” “嫂嫂,我不让你走,那里好危险的。” “傻小子,我又不是一去不回,你在宫里一定要听话,等我回来给你做好吃的。” “不!我不要好吃的,我不要皇嫂去这么危险的地方。”君若言一把抓住月云歌的手腕,说什么都不肯放。 就连小白虎都像是知道主人要走,跑过来用脑袋蹭她的腿。 顿时,听云阁哭声一片。 “……”月云歌无奈。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要被流放了,这几人一块哭的场面还真是惊天地泣鬼神。 “在一旁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的桑琴拉不禁汗颜:你们哭什么,有我陪你们王妃一起去,你们就放心!” “琴妈,其实……”月云歌欲言又止。 第221章 到达凤城 桑琴拉不解:“其实什么?” “我想让您留下来,照看一下越儿,您知道的,王爷不在京城,而皇上忙于政务,白琏之死已经埋下祸端,我担心我这一走,越儿会……” 后面那句话月云歌并没有说完,但知道的人都知道她的意思。 “我不!我要跟着嫂嫂一块去!”君若言像小姑娘一样撒娇道,既然留不下嫂嫂,那就加入嫂嫂,这样他才能保护嫂嫂。 闻言,月云歌直接拒绝,还用力将他的手背挣脱开。 这时,侍卫又来传话了。 月云歌蹙眉,面容冷淡:“好了,谁也不许说了,就这么决定,月花跟我走,其他人都留下!” “你个丫头还真是……”桑琴拉无奈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掏了掏口袋,道:“你过来,我有东西给你。” 桑琴拉给月云歌的是一瓶药丸,“里面的药可解百毒,也能防虫,更能提神醒脑,你要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就吃一粒。” “好,谢谢琴妈。”月云歌接过就放在袖中。 不想再磨蹭下去,她只想早点解决完这事,早点回来。 “月花,拿包袱,我们走。” 在众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下,月云歌和月花离开听云阁。 王府外,太医们都等得焦灼了。 皇上只给他们半个月的时间解决,要是解决不了就不用京城,他们深知自己的本事,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月云歌身上。 “张太医,覃太医,诸位。” 他们身后传来呼喊声。 转身一看,才发现是吴御医,他们都觉得很是意外。 “吴御医,为何你也会来?是陛下让你一起来的吗?”覃太医诧异地问道。 皇上这次派出去的都是太医,御医都得留在宫中,以防宫中哪位贵人生病。 吴御医下了马车,跟众人道:“我自己向陛下请旨的,凤城这么大的事,我想尽一份绵薄之力。” “多加吴御医一人,我们的胜算就大了许多了。”覃太医面容舒缓。 其他太医闻言,也都纷纷附和。 “诸位久等了,我们可以启程了。”月云歌二人走出王府。 覃太医见只有她和一婢女,眼里满是惊讶,“王妃,您只带一个侍女去吗?” 不仅如此,她身上连首饰都摘下来了,穿的还是普通的衣裳。 要不是那张倾城的脸,远远一看,还以为是哪户小人家的小姐。 “嗯,带多了我照顾不来。” 众人闻言,嘴角一抖。 这究竟是谁照顾谁啊,哪有主子照顾婢女的道理? 不过人家是王妃,人家喜欢怎样就怎样。 月云歌见大家都是临时找的马车,都很急,便让其中几位太医过来和她一块坐。 大家面面相觑,最后让覃太医和吴御医跟她同乘王府马车。 不过刚要启程的离开的时候,有人拦住车。 拦车的人正是吴芷晴,她得知自己父亲和月云歌都要去凤城给百姓治病的时候,她当即收拾行囊赶过来。 吴御医得知自己女儿要去,气得怒斥道:“胡闹!你自己有几把刷子你不知道吗?你去了只会给我们添乱!” 他主要还是担心自己唯一的女儿会出事。 “爹!女儿没有胡闹,女儿从王妃那里学了不少知识,现在也巩固扎实了,而且女儿又不是不懂医,跟在王妃身边,女儿也能帮着照顾王妃。” 说完,吴芷晴还给月云歌使眼色。 奈何月云歌撇开脸视而不见,她也同样不想让吴芷晴去冒险。 如果说是让吴芷晴去济世堂,她举双手赞成,但凤城就是不行。 半个月内,病死三成,这可是恐怖的数据。 见状,吴芷晴一咬牙,不顾仪态,上前紧紧拽着王府马车缰绳,开始耍赖:“要是不带我去,我就拦着你们,被骂我也认了。” “你!”吴御医气得面色铁青,“晴儿,以往你如何,为父不说你,但现在是这么重要的时候,你就不要在这闹腾了。” 吴芷晴抿了抿唇,抬起一双湿润的眼睛,“父亲,让我一块跟着去?您不是常说我医术没有学到位吗?这次正好有一个机会跟王妃和诸位太医学习,很难得的……” 其他几位太医也知道这边的事,纷纷劝道。 “吴御医,皇上只给咱们半个月时日,咱们不好在这再磨蹭啊!” “是啊吴御医,吴小姐并非不会医术,只要注意点,就不会有事的,况且多一个懂医的,我们的把握也大一点啊!” “对,吴小姐和王妃也好又照应。” 被这么一劝,吴御医脸上的怒气渐渐消退,深深叹了一口气:“上来!” 真是拗不过这丫头,简直是牛脾气。 吴芷晴笑颜逐开,背着包袱上马车,直接坐在月云歌旁边,佯装不悦:“云歌,你变了,你都不站在我这边了。” 月云歌笑了笑,没有作答。 等她从凤城回来,狗男人应该也就回来了…… 马车日夜兼程,三日后,月云歌等人来到凤城。 凤城上空阴云一片,烟雾缠绕,远远都能听到杵在水深火热之中的百姓在哭嚎,让人内心万分压抑。 马车不能进城,月云歌等人在城外下车,接下来要步行进城。 士兵担心里面的人会跑出来,所以就只是开了一个小门,有想冲出来的,直接斩杀。 先前有过几个不怕死的想冲出来,被士兵处死后,就没有人再敢乱来了。 在得知来的人里还有身怀高超医术的硕南王妃时,守城的人都不忍多看几眼,当看到她隆起的腹部,士兵们瞬间肃然起敬。 月云歌并没有立即带人进去,而是站在城门外透过小门看城里的景象。 一眼望去,尸横遍地,活人抱着死人嚎啕痛哭,如此惨状下,病疫还在不断敛人性命。 纵使是秋季,疫病导致的难闻气味仍然挥之不去,弥漫在凤城四周。 月云歌于心不忍地收回目光,走到一旁,肃声问道:“凤城守尉何在?统领又何在?就没人出来跟本王妃交代里面是什么情况吗?” “王妃……”士兵脸色一变,欲言又止。 月云歌面色一沉,目光迸出凌厉的精光,语气冷冽:“让他们即刻滚过来见本王妃!” 第222章 特权 士兵起初以为月云歌看起来一脸温和会很好说话,没想到在其怒形于色的时候,会让他吓得心头一震。 在看到她越来越阴沉的脸,士兵不敢再怠慢,连忙吩咐其他人去将统领和守尉找回来。 “王妃,要不我们先进去给百姓看病?”吴御医在外面听着百姓的哀嚎声,内心难受。 都说医者父母心,他真的没办法做到你明明病人就在眼前,却不施救。 月云歌面不改色地回道:“吴御医,我知道您心里着急,但现在我们尚且不知道城中是何情况,也没有弄明白事情起因,这样贸然进去,防不胜防。” 据她了解,宫里只知道凤城这边的疫病严重,却不知是何情况,这也导致上次来的太医没做好准备就贸然进城。 听到她这番话,吴御医恍然大悟,他心里想着救人,却没想到这个方面。 “还是王妃想得周道,我等就下来就自然听王妃的。” 吴御医都这么说了,还有承过月云歌恩情的覃太医帮腔,其他太医也都跟随。 在等待的时候,月云歌让士兵拿来纸磨,画了口罩和手套样式图,让人花钱寻住在城外的百姓帮忙制作十五套出来,必须要快。 大家都不明白那是何物,又有何用。 直到口罩和手套都制作出来,月云歌检查制作没有问题后,在口罩上洒了自己前世也是因为防传染病而研制的药粉。 等药粉附着在里层后,她一边给大家演示怎么戴,一边给大家解释:“现在尚且不知里面是什么疫病,戴上这个,能防一下。” 纵使太医们见多识广,也没有见识过这样的东西,这撒了药的口罩一戴上去,外面的难闻气味也都隔绝了。 两个多时辰过去,去找统领的人还没回来,月云歌等得不耐烦。 “你,过来!” 被指到的小兵战战兢兢地小跑过来,紧张得些许结巴:“小的参见王,王妃。” 月云歌冷冷看着地上跪着的人,“本王妃问你,两个时辰过去了,你们的大人究竟去了何方?在这个时候玩忽职守,可知是什么罪?” 真是山高皇帝远,传回去的消息也是半真半假。 亏得还以为这边的人为保凤城,站在抗疫一线,值得她敬佩呢,没想到来到后看到的竟然是这样的景象。 “王妃,大人们……”小兵还是和刚才那士兵一样欲言又止。 “少给本王妃支支吾吾的,再不说,私刑伺候!”月云歌徒然从宽大的袖中掏出存放在空间的刺蟒鞭,面若冷霜,声音夹杂严厉。 小兵深知她不是什么软骨头,能成为西北恶煞战神硕南王的妻子,会弱到哪里去? 看到鞭子的那一瞬,他就将事情道了出来。 原来凤城疫病一事严重后,统领下令封城,告知皇帝,随后不久又担心染上疫病,带着妻儿老小去百里外的弘城避着。 守尉也有样学样,让士兵死守在这,自己也躲在妻子的娘家、弘城底下的县城中。 起初他们还会留在这接应京城来的人,但那些来的人都径直进城,二话不说。 照此两次后,统领和守尉就没有继续守在凤城,而是让士兵有事再去喊他们。 “失职渎职敷衍塞责,本王妃既然看到了,就不能坐视不理。” 此话一出,在场的守城兵都瑟瑟发抖。 就在这时,统领和城守尉等人匆匆赶回来,连衣服都穿的是便服。 月云歌见状,怒不可言,恶狠狠地扫了他们一眼。 “下官见过硕南王妃。”众人齐齐跪下行礼。 “擅离职守,该当何罪?” 统领几人捏了一把冷汗,谁也没吱声。 “王妃饶命,下官等人并非擅离职守,而是因事离开一阵。” “哦?因事?当真本王妃的面还敢撒谎?”月云歌嘴角勾起冷意,扭头问吴御医,“吴御医,您常年在宫中,在陛下身边当差,想必也知道擅离职守是何罪?” 吴御医对跪在地上的几人没有好脸色,“轻则杖刑,重则推出去斩了,凤城疫病严重,他们身为领头,肆意妄为,该是重罪,理应拖出去斩了。” 闻言,地上几人脸色煞白。 统领破罐子摔碎,开始辩驳:“王妃,就算您是硕南王妃,您也没有权力动私刑,下官犯了错,自然由皇上处置。” 他心里想着京中有熟人,到时候托托关系,在皇上面前好好求情,皇上肯定会看在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留他一条性命的。 月云歌咬牙,心想好像也是这样,如果自己是狗男人,拿下他们完全不在话下。 真不知道皇上怎么想的,让她带人过来,却不给点特权。 “哼!不知所谓!” 吴御医蓦然冷哼一声,引得月云歌一脸迷茫。 紧接着,就看到他从袖中拿出一道金灿灿的圣旨。 月云歌不由地瞳孔微张,这难道是她想的……特权? 圣旨一出,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因为她怀了皇孙,可以免跪。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命永乐郡主月云歌携太医去凤城处理疫病,到达凤城后可凭圣旨号令城中官员协助,如有不从者,任其处置。钦此。” 吴御医将圣旨读完,所有人都惊呆了。 她这次是以永乐郡主的身份来的,还是带着可以行使特权的圣旨。 “现在,统领可还有什么话要说?”吴御医板着脸盯着跪在地上的人。 统领回神,连滚带爬来到月云歌脚边,一个劲儿的磕头:“郡主饶命啊,下官再也不敢了,郡主饶命……” 月云歌冷着脸,连看都不看一眼,吩咐道:“来人,将凡是擅离职守的人,通通关起来,等待发落。” 统领闻言,威胁道:“郡主,您要是将我关起来,可就没人能告诉您城中的事情了啊,城中的官员可都被封在城里,郡主,望您开恩……” “胆敢威胁本郡主!拉下去杖刑五十再关押!” 城守尉唏嘘,心想得亏自己没有开口。 月云歌捏了一下拳头,眼底一片阴霾。 她就不信,除了这几颗老鼠屎,会没有人知道如今凤城里面是什么情况。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魁梧的小兵快步来到月云歌面前。 “小人赵骞,见过永乐郡主。” 第223章 进城 “何事?” “回郡主,小人在城守尉身边当差多年,凤城疫病一事,小人也从守尉大人口中也得知一些,可为郡主一一道来。” 月云歌挥袖,沉着脸:“废话少说。” 现在都火烧眉毛了,遇到这样的事情是她没想到的。 得亏吴御医跟随的时候还悄悄带着皇上的旨意。 没有磨蹭,赵骞快速将如今凤城的事说出来。 一是半个月前,城中忽然有人暴毙街上,仵作检查尸体的时候诊断出是突发疾病。 可随后接二连三有人在街上暴毙,这时才引起警惕,但为时已晚,疫病开始蔓延,城中百姓都遭了殃。 得知这疫病会传染后,城主便让人快马加鞭传信回京,之后封锁凤城。 可死的百姓一天比一天多,但总归查到源头是在一小农户,但知情的农户都昏迷不醒,太医也无能为力。 月云歌听完赵骞说的话后,低头深深思考了一下。 一天之内就能传遍百人,这疫病都能赶上前世自己遭遇过的那场大病毒了。 “嗯,接下来我会带人进去,你叫赵骞是,从今日起,命你为代城守尉,管理凤城外,包括守城、传话、集粮草等事宜,若是做得好,等疫病结束,我自会如实上报给皇上,皇上赏罚分明,你懂的。” 赵骞内心一喜,连忙道:“多谢王妃垂爱。” 周围的小兵见状,悔恨他们怎么没有赵骞这股殷勤劲,要不然早就说是代城守尉了! 后悔也没用,他们没有赵骞这个敢于直面永乐郡主的态度,终归是亏心事做多了。 月云歌将城中事情捋清楚后,带着吴御医等人进城。 凤城百姓对于京中来人已经不抱希望了,尽管来了女流之辈,他们也都没有多看一眼。 踏上凤城这片土地,看着凤城里面街道上躺着的尸体,有的已经发臭,有的还是新鲜的,月云歌看到后,眉头拧成一根线。 她带着众人从大街上走过,刚好有好几具横尸挡路,她蹲下来仔细检查一下。 吴芷晴在一旁看着这些尸体,眼眶通红,脸色煞白。 这么多人病死,这些百姓何其无辜要遭受这样的事! 这边,月云歌检查完两具尸体后,并没有做过多解释,而且让人去将城主找过来。 得知是郡主带太医前来,而这郡主又是硕南王妃时,城主马不停蹄地赶过来。 在北宁,谁不识得硕南王妃医术高超,在京中解决了不少疑难杂症啊! 那医术,就连宫里的御医都自愧不如。 “下官邹承见过永乐郡主!” “城主不必多礼,你过来,我给你检查一下身体。” 少顷,确定城主没有被染病后,月云歌把口罩手套也等一套给他。 看到圣旨内容后,城主心里没有不满,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月云歌看着地上的横尸,吩咐邹承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处理尸体。 “郡主,下官不明白,现在活人都管不过来,为何要去管死人?” 其他太医也是求解的神情。 月云歌黛眉紧蹙,冷声道:“我刚才检查了一下,这疫病不是天灾,而且有人故意投毒,只是此等毒有严重的传人性,这些尸体身上都有毒,尸毒蔓延,活人不能幸免。” 听到这话,邹承内心咯噔一下,恐慌不已。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岂不是天天跑在毒堆里? 所以这就是凤城疫病控制不住的原因吗? 邹承一阵害怕,连忙去找人将尸体处理掉。 本打算埋在土中,月云歌得知后,当即喝住邹承,说道:“必须焚烧,而且焚烧过后还有彻底得将整个凤城处理一遍,若不然,很快就会变成死城。” 邹承闻言,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谨遵郡主命令。” 他带人去焚烧尸体,有的百姓不愿意,他们想让亲人入土为安。 没办法,他给人解释了好久,这些百姓都不愿意把尸体交出来,而他手上的人马也少,压根控制不住真的多处于癫狂下的百姓。 最后,他只能去将准备前往那农户家的月云歌等人请来。 月云歌看着不愿意交出尸体的人,语重心长地看着大家。 “不焚烧尸体,所有人都得死。” “我是永乐郡主、硕南王妃,我敢驮着大肚子给你们治疫病,说明能治,不然皇上也不会让我拿着圣旨过来冒险。” “你们要是不听我的,那我就不坚持了,即刻带人离开。” “如此,你们自己选择。” 百姓们看着她那张自信的脸庞,还有她隆起的肚子,心中犹豫。 硕南王妃他们不识得,但硕南王却是知道的,那可是百姓心中的战神,保卫北宁的勇士,是让他们疆土不被外贼侵犯的大英雄。 如今连他的王妃都驮着肚子过来,他们又怎好不听话呢? 在她这番话说出来后,本来还执拗的百姓松了手,让人将亲人尸体带去焚烧。 一时之间,凤城上空浓烟滚滚,城中百姓的痛哭声响彻天地,闻着落泪。 阴云笼罩凤城这片天地,这黑压压不见光明的天空让人窒息。 月云歌心里也发堵,但她没有时间去悲伤,立马带上吴御医等人去源头农户家。 尸体清理了,但源头得控制,不然这样下去,无休无止。 一行人赶到农户家。 这农户是一对夫妻和一个十岁的孩子,一家三口都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城主派人调查查出来,最先生病的是他们一户,随后他们整个村子都开始出事。 最初在街上暴毙的人就是这农户的邻居。 除了这一家三口,其他人都死绝了,所以这三人的身体肯定有问题。 农户窄小的家里挤满了人,其中有先前就来的太医。 “王妃,如何?”吴御医看向给男人检查完身体的月云歌。 月云歌皱眉,沉吟片刻,“此人被药封住了七窍,只有将七窍解开,他们才会醒来,这问题不难。” 吴御医松了一口气,“那就劳烦王妃了。” 他是没办法了,只能靠王妃。 果然,王妃的医术比他们高明多了,陛下让王妃前来,这凤城有救了。 看到大家脸上的期盼,月云歌抿了抿唇,语气消沉:“但把他们七窍给解开的话,他们只有几句话的功夫活命……” 第224章 不知如何 脸上刚出现笑容不久的众人纷纷低下头,不知做何答案。 这对于他们和其他人来说,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可对这一家三口来说,那就是山重水复疑无路啊! 是一条绝路啊! 月云歌手心冒汗,内心摇摆不定,喃喃道:“他们三人何其无辜。” 众人闻言,面面相窥。 几息后,大家纷纷劝说。 “王妃,这一城的百姓都要靠您,您别犹豫了,他们三人的牺牲无可厚非。” “是啊王妃,不能耽搁了,死去的百姓一天比一天多。” “王妃,他们三人的命是命,但没有他们三人,这一城人就活不下去了……” “……” 就连吴御医和吴芷晴也开始劝说她。 她缓了缓心声,拿出针包,吩咐道:“按住他的四肢和头部,撕开他的衣服,一定要记住,不许让他动分毫。” 闻声,许多人上前按住男人。 月云歌表情严肃,伸手取过极长的银针。 入体三寸,银针彻底没入七窍,随后是别的穴位控制毒性。 须臾之间,她的手速极快,在场的太医都不能看清楚她的动作。 不一会儿,男人头上和身上都扎满银针,让人不寒而栗。 这么多银针,真的能把人扎醒吗? 房间里安静得只听到大家的呼吸声。 大家直勾勾地盯着床上的男人,心中很是紧张。 噗! 男人突然喷了一口鲜血,缓缓睁开眼。 众人眼里大喜,下意识欢呼:“醒了醒了。” 不愧是王妃,一出手就能将他们半个月的难题给攻略。 月云歌再来一针,没入百会穴。 “城主,他识得你,会第一时间回答你的问题,你赶紧问他有没有接过奇怪的东西,或吃过或碰过,总归是来历不明的。” “是是是。”城主连忙来到男人床前。 男人一见到城主,吓得赶紧要下床行礼,“城主大人……” 城主肃声问道:“废话少说,我且问你,你半个月前可曾服用过或碰到什么来历不明的东西?” 男人被城主的严肃给吓到,立马低头去回想半个月前的事。 许久,男人才回道:“我们一家三口当时身子不适,看了不少大夫也没用,随后我就在街上遇到一个人,说我这不是病,是邪祟入体,三日内会有血光之灾……” 吃顿了一下,男人呼吸有些许急促,“我,我以为家人也会有血光之灾,我……我就……就……” 城主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就什么啊!你赶紧说!” 这关键时候可别支支吾吾的啊,这可是生死攸关的时刻啊! “就信了他的话……”男人想伸手捂着发疼胸口,却发现双手无力,整个人直挺挺躺回床板上。 “信了什么话?”城主恨不得掐男人,让男人保持清醒。 “方子,按照方子,在……在那……”男人艰难地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柜子。 那柜子上面有好几个抽屉。 吴御医见状,带着吴芷晴过去翻找。 几个抽屉全是药方子,具体不知道是哪个。 月云歌在一旁听到后总觉得不对劲,问道:“除了方子,还给过什么?” 此时的男人意识模糊,听到有人问问题,下意识地回道:“粉……” “在哪里?药粉在哪里?” “在……”男人吃力地朝床底下指了指,头一歪,咽下最后一口气。 月云歌顾不得其他,强忍肚子难受蹲下来检查床底。 果然看到一个盒子。 “这盒子……”她欲言又止。 吴御医等人围过来。 “云歌,这盒子有什么问题?”吴芷晴疑惑地问道。 这木盒上面的雕刻是复杂一点,但还是挺精美的,不像是农户能买得起的,那想必就是那陌生人给的。 月云歌咬牙切齿,愤怒道:“南疆的产物!” 这木盒上的图纹,和之前给她针蛊的苗疆少女给的大体相似。 不过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忽然,她像是想起什么,愣了一下。 这盒子不就和离京前收到的盒子一样吗? 为了验证,她快速将放在空间的木盒拿出来作对此。 吴家父女二人就这样看着她从袖中掏出盒子。 “云歌,这……”这是一模一样的盒子啊! “南疆,百痋教。”月云歌嘴里沉重地吐出着五个字。 此话一出,吴芷晴是迷茫的,但吴御医脸色大变,显然是知道这百痋教的。 月云歌深呼吸一口,将先前的木盒收起来,随后打开从床底下摸到的盒子。 里面出现好几包用黄色油纸包着的东西。 她展开看了看,出现在眼前的是红色的药粉,里面还夹着银色闪粉。 “这是何物?见所未见。”吴御医皱眉。 其他太医也围过来,脸上都是不解。 这东西,也没有医书上面有记载啊…… 月云歌飞快检查药粉,然后小心翼翼将药粉给收起来,吩咐道:“给我一天配制解药,这一天里,你们去将城中患病和没患病的人分开,除了控制传染问题,还要防止暴动。” “臣等遵命。”吴御医等人心中凛然。 “城主,你去派人盯着护城河,不许百姓饮用河中的水。” “是!”邹承连忙恭声。 “还有焚烧尸体必须一直进行,有人死就必须烧。” 众人领命。 吴芷晴在一旁看着意气风发的月云歌,眼里满是赞赏和向往。 在这混乱的情况下,云歌还能安排合理,纵观全局而下命令,这是一个女人会有的气度和本事吗? 她以为,云歌只是医术很厉害,其他方面都跟一个小女人差不多。 今日一见,她错了,她的好友比北宁任何以为女人都厉害! 有了这井然有序的安排,众人不再像无头苍蝇乱撞,开始按照命令做事。 短短几个时辰内,凤城上下就被管控住,哭声也渐渐变少。 当然,那滚滚浓烟还不断升起。 此时,城外。 赵骞通过小门无时无刻都注意着城中情况。 看到尸体一具接一具消失在街上,他好几次都忍不住想进去查看,但又担心因此染病,所以每次都是走到门口又折返。 一个小兵脑袋凑过来:“赵守尉,您说这永乐郡主真的能将凤城百姓从水火之中解救出来吗?” “看着就是了,不好评判。” 至少从开始到现在,她还是有好几把刷子的。? 第225章 好雨知时节 一晃一日过去,月云歌推开城主府南院一厢房的房门。 “来个人,去让你们城主,还有诸位太医都过来。” 闻言,家丁连忙去通知人。 不一会儿,所有人都满心期待地出现。 月云歌二话不说,直接将一道方子,和一坛子药粉撂在桌子上。 “按照方子,抓草药来熬制,让没患病的人一人一碗喝下去,至于患病的人,一人一次用一个指甲盖的量,兑水喝下。” 事态紧急,也没有人去问真的多。 “还有,半个时辰后,差人过来取药,这药是要冲刷凤城大大小小的角落的。” “最后,把这十粒药抛进护城河中,两个时辰后再来取一次药。” 听她吩咐完,所有人开始挥汗如雨,忙里忙外。 月云歌一天一夜没有睡觉了,她还在忙,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还是按时吃东西的。 凤城城中,一口口大铁锅支棱起来。 所有百姓排了长长的队伍,一个接一个,一碗接一碗,将黑乎乎的药给喝下。 一连几日过去,月云歌都没有注意,一直在为城中百姓奔波劳累。 这日,她正在外面观察百姓服药后的情况。 刚检查完一个人,她突然脸色苍白,捂着肚子倒吸冷气。 月花和吴芷晴见状,一左一右搀扶着月云歌。 前者道:“王妃,您这是怎么了?” 吴芷晴看了看四周,“来,到那边坐下。” 许多百姓看在眼里,对于拯救他们的大恩人出事,他们是绝对不想看到的,纷纷来慰问是怎么回事。 月云歌摇摇头,迅速将药丸从袖中掏出,全部咽了下去。 “我没事,大家不用担心。” 月花闻言,气得大哭:“怎么可能不担心,您都好几日没有睡觉了,吃饭只是吃那么一点,整日不是在弄药就是在弄药,您肚子里还有小的,这怎么能行啊……” 听到这番话,大家才知道他们的永乐郡主、硕南王妃为了他们,做到了什么程度。 凤城百姓热泪盈眶,纷纷跪下,感恩戴德地磕头。 有这样的王妃,是他们北宁之幸啊! 月云歌想说什么,可撑不住,身体累瘫,直接昏厥过去,吓得太医等人惊慌失措。 这位的肚子里可是有皇孙的啊,可不能出事! 不过幸好,只是太累了而已,孩子也没有问题。 这一觉,月云歌足足睡了两天。 期间担心孩子会饿,吴御医让吴芷晴给她喂一点流食下肚,再喝参汤补补。 有了安排,大家都知道该做什么,如今的凤城已不复几日前那边死气沉沉。 在城外的赵骞终于忍不住,带了两个小兵走进来。 当得知月云歌晕倒,他连忙带人赶过来。 “王妃,您可不能出事啊,凤城就靠您了啊!” “去去去,我们王妃好的很!”月花瞪了赵骞一眼。 赵骞悻悻闭上嘴。 这边,月云歌喝下一口汤,缓了一下心神,吐了一口气道:“赵骞,你去派人快马加鞭送信回京,告诉皇上,凤城一事已经处理好,等疫病彻底解决,我就启程回京。” “是是,小人这就去派人。”赵骞应声后,转身离开。 等赵骞离开,月云歌找来暗中保护自己的人,帮自己将一封密信带回京城,交到皇上手中。 自从猜测皇上也是个深不可测的人之后,她就决定,狗男人不在时,抱皇上大腿准没有错。 皇上知道的事情肯定比她知道的要多,说不定还是蛰伏在暗中,等待将南疆那边的人一网打尽呢! 月云歌将写好的密信交到手下手中,并叮嘱一定要把密信送到皇上手里。 这一次,百痋教那边既然敢对一座城的无辜百姓下手,下一次说不定就对准别的地方,必须防备着。 她怀疑,京城有人和南疆那边勾结。 接下来,凤城开始恢复生机,她的办法很管用,在她的帮助下,疫病渐渐得到控制,生病的百姓也开始慢慢恢复。 好几日焚烧尸体的浓烟上了云层之后,阴云开始坠落雨滴。 随着大家的欢呼声,大雨倾盆,冲刷着凤城这一片土地。 暴雨之下,护城河水涨,河水流入街道,将有些没有用药清刷到的角落给洗刷一遍。 这一场雨,洗去凤城的肮脏,还凤城一个浩净。 月云歌站在城墙之上,看着层层叠叠的雨幕,嘴角飞扬起愉悦的笑容。 一场雨,下了足足七天七夜,凤城的土地都被冲刷得干干净净,连一丝污血都不曾留下。 七日后,一束阳光穿透云层,照耀在凤城城墙上,久违的阳光出现在大家眼前。 凤城上下都在高呼。 随着一束光出现,接二连三出现光束。 很快,灿烂的阳光拨开云雾,笼罩着凤城这片天地,天边出现七彩阳光。 死寂的凤城焕然一新,生机勃勃。 凤城百姓劫后重生,都站在街上看着天边的彩虹,当然,他们最后都不约而同地看向站在城墙上的女人。 大家眼里噙满热泪,无不感激地无声朝她磕头,以表感谢。 但月云歌此时看着天空,并未注意到街上下跪的百姓。 等她好回声,百姓们都已经站起来,脸上挂着笑容,看她的眼神都变得特别柔和。 凤城这边的事情传回京城,皇上当即下旨,昭告天下关于硕南王妃的作为。 这一下,大家都敬佩硕南王妃,她心系天下,心系百姓,怀胎期间,还前去凤城医治百姓。 很快,她的美名在京城传遍大街小巷。 也是这个时候,卫国公府、奉国公府的人才知道她做了这些事。 月云歌的母亲沈氏得知后,一边流眼泪,一边写信让人送去北漠给自己的大儿子月容煊。 从北漠到凤城,快马加鞭,一日路程。 时间一晃眼,又过去十几日。 皇上给的半个月期限已到,凤城的疫病也都解决了,但她担心还有什么遗留问题,便打算按再多留几日。 这日,她走到街上,百姓纷纷出门,夹道欢迎。 “各位不用这样迎接我,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我是来看看你们身体可还有什么不适的。” “王妃,您的大恩大德,我们凤城百姓永生难忘,请受我们一拜。”有人喊道。 接着大家就像再次下跪,被她拦住。? 第226章 遇到狗血事 “你们都已经拜了好几次了,我都知道各位是感激我,但你们有很多比我年长,这样叩拜,岂不是让我折寿?”月云歌语气轻快,没有半分架子。 大家都喜欢这样的她。 以前见到的达官贵人,哪个不是眼高过顶,拿鼻孔对人啊,哪像王妃,待他们就如同亲人朋友一般,从不会端着架子说话。 就在这时,一个小女孩走出来,将手上的布偶递给月云歌,“姐姐姐姐,这是妞儿送你的礼物,谢谢你救了妞儿的爹娘!” 月云歌莞尔一笑,亲切地接过布偶。 这时,小女孩的父母出来了。 女孩的爹说道:“妞儿,这是王妃,是咱们的女菩萨,你不能叫她姐姐,这时不敬。” 小女孩懵懵懂懂地抬头,想要更改称呼。 月云歌闻言,盈盈笑道:“无妨,叫姐姐也行,听着更亲切,也显得我年轻!” 众人唏嘘,这样平易近人的王妃,哪能不让人喜爱? 月云歌挨家挨户走了一圈,问清楚有没有哪里不适。 就算有不适的,也是因为对一些药材过敏,问题不大,改善一下药方就好了。 很快,京城来人,说硕南王已经归朝,边关战事也已经平息,他现在正在来接月云歌的路上。 月云歌知道,这个硕南王并非自己想的那个,眼里也就没有什么期待。 几日后,硕南王带领部下来到凤城。 城主设宴欢迎,城中百姓这次不仅能见到王妃,还能见到活在传言中的战神王爷,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都眼巴巴地蹲在城主府外,等待看一眼。 宴席过后,硕南王和王妃决定再停留一晚,然后改日启程回京。 是夜,房间中。 “好了,把面具摘下来!” 闻言,‘硕南王’将面具摘下,露出赫连承那张久违的脸。 “王妃怎知是我?为何不怀疑是王爷?” “你身边没有跟着尘东。” 这是唯今最好的解释。 赫连承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王妃,你可知,王爷也回来了?” “嗯?不知……真的?”月云歌惊讶地回首,“他要是回来了,怎么没人来跟我说?怎么他不来找我?” 走之前明明让自己等他回来,结果回来了却不来看她,还说要告诉她一些事呢! “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有话直说。”月云歌蹙眉看着赫连承,不知为何,心里隐约不安。 赫连承沉吟一会儿,抬头道:“他受伤了,带他回来的是你身边的月水,现在他在府里秘密养伤。” “严重吗?”月云歌眼里升起浓浓的担心,“你干嘛不早说呢,早说的话,我们今日就能启程回去了。” “有人照看,不严重,但……”赫连承语顿。 “但什么,说话不要婆婆妈妈的。”月云歌不耐烦道,一个大男人说话,真是磨磨唧唧。 赫连承咽了一下口水,徐徐道来:“救他的是一个姑娘,他清醒后,记得所有人,唯独忘了你和听云阁的人,他说,那姑娘才是他的妻子……” 我靠!这么狗血吗? 月云歌心里发堵,心中满是困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月水被我派去南疆,月水能在南疆见到王爷,说明他去的也是南疆,可为什么受伤清醒后的唯独不记得我?” “我也不知。”赫连承苦笑,继而道:“你师父整日想办法让他恢复对你的记忆,可都于事无补,而且那个救了他的少女……不是什么好货色。” 月云歌眼里满是复杂的神情。 “算了,等明日回京再说。” 就在这时,有人来传报,说北漠来人,直言要见她,还说是她的亲人。 月云歌一听,就明白来的人是谁,当即丢下赫连承不管,迈着激动的步伐去前厅。 从北漠来的,就只有原身的亲大哥月容煊了。 她来到这个世界,见过原身的不少亲人,唯独没见过的就是远在北漠当官的哥哥,还有大舅家那两个在军中的表哥。 “哥……” 月云歌见到月容煊的那一刻,眼泪止不住落下,或许是继承了原身的情感,她现在真的忍不住。 闻声,月容煊回首,眸中一片晶莹,眼里也忍不住布满泪水:“好久不见,我的云歌妹妹都长大了。” 这一下,月云歌情不自禁,过去一把抱住月容煊,泪流满面:“哥哥,我想你了,我嫁人的时候你都没有回来……但我没想到你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月容煊闭了闭眼睛,将眼泪收回去,抬手拍着她的后背道:“是娘写信给我,我才知道的,要是早知晓你来凤城处理疫病,我就该早些过来找你。” 说到这里,月容煊一阵心疼。 “没事,现在能见到哥哥,我也开心……”月云歌擦了擦眼泪,抬脸笑容满面。 兄妹多年不见,自然有很多话说,城主也不再打扰,而赫连承也选择不过去。 现在得知了君墨尘这事,她心里别提有多憋屈了,肯定需要跟自己兄长好好发泄一下的。 就这样,赫连承换回原来的身份,在城主府中肆无忌惮地走来走去。 “站住!你是何人?这么晚为何在此?” 赫连承只觉得背后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很熟悉,但一时之间记不起来像谁的。 等他转身,看到喝止自己的人,眼里一喜,“你怎么在这里?” 吴芷晴皱眉看了看赫连承,恍然想起什么,转身就走,连话都不留一句。 赫连承见状,自然不会让吴芷晴就这么走开,他当即就 施展轻功跳到她面前。 “看到我就跑?你有这么怕我吗?吴小姐?”说完,赫连承伸手抓起她的小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 “登徒子!” 吴芷晴一脸嫌弃地抽回自己的手,气愤地剜了他一眼,扭头往别的地方走。 “别急着走啊,难得在凤城遇到,我还以为只有你父亲一人过来呢!” 听到这话,吴芷晴当即就明白赫连承肯定是调查过自己了,气得不打一处来。 她最讨厌有歪心思的男人。 “滚开!不要脸的臭男人,我和你不熟,离我远点,不然我就喊了!” 她自第一眼见到赫连承开始,就确定自己不会喜欢靠近这样的男人。? 第227章 我只是心疼哥哥 赫连承第一次见到这么抵触自己,不被自己容颜吸引的女子,眼里多了几分玩味。 “你喊一下看看,看会不会有人过来?” “你!”吴芷晴厌恶地张开嘴,“救——” 刚喊一个字,她就被赫连承点了穴位,动弹不得的同时,连声音都不能发出来。 赫连承咂咂嘴,“你这丫头,怎么就这么执拗呢,我又不会真的对你怎样!” 吴芷晴闻言,眼里没有好情绪,既然动不了,那她干脆就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她就不信这登徒子真的敢在这里对她做什么事! 他是硕南王府的客人,而自己又是云歌的好姐妹,要是动了她,云歌肯定不会轻易就放过他的。 心里如此一想,吴芷晴眼中最后那一丁点恐惧消失殆尽。 “好了,我给你解开穴位,你不要叫,怎么样?” 听到这话,吴芷晴睁开眼,眨了眨眼睛,以示同意。 然而在赫连承帮她解开穴位后,她第一瞬张嘴就喊:“来人啊,有贼啊——” 夜深人静,这一喊,把城主府的府兵都被惊动了。 赫连承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不宜暴露,起身便跃上屋檐。 暗中的狱血宫等人:宫主竟然会栽在一个女人手上,真稀奇。 “记住了,我赫连承总有一日会娶你。” 丢下这番话,赫连承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正好这时,府兵匆匆赶到,但得知贼人被发现后就跑了,府兵只得去追。 当然,赫连承是谁,他们这些府兵又怎能追得上! 不过在回到自己房间后,吴芷晴的脸色红得滴血,心脏也砰砰直跳。 那人就是个登徒子,你脸红心跳个什么劲儿啊! 吴芷晴在心里抱怨自己一番。 不过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对自己这么说,还是一个见过两次面的男人。 看着镜子中自己那张嫣红的脸,吴芷晴耳朵滚烫,对着镜中的自己讽刺道:“想什么呢,那个登徒子是个花心的,怎么可能会真心待你,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这话可是私底下,云歌跟她说的。 一个只见过你一次面,在第二次见面就调戏你,然后说要娶你的男人,怎可能是真的! 想到这里,吴芷晴也清楚了,随后宽衣上床,将被子蒙过头顶。 可再怎么翻来覆去,脑海里始终飘荡着赫连承那一番话…… - 前厅。 纵使夜深,月云歌和月容煊还在促膝长谈。 “哥哥,你什么时候回京啊?娘和阿弟一直都在想你,外公舅舅他们也挂念你。” “唉。”月容煊深深叹了一口气,“自从被调离京城,来到北漠后,陛下给我的旨意只有一个,什么时候将北漠治理好了,什么时候才能回京。” 闻言,月云歌垂眸沉吟。 哥哥高中后,被封为太守,那可是四品官员。 这么年轻的太守,皇上想必是很看重哥哥。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将哥哥调离到北漠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就算是被人从中作梗,皇上应该也会思虑再三才对啊,怎么说调离就调离了? 念头至此,月云歌回神,抬眸意味深长地问道:“哥哥,你可曾得罪过皇上?” 月容煊听到这话后,愣了一下,随后扑哧一笑,“云歌,伴君如伴虎,你当哥哥是傻子吗,好端端的为何要去招惹陛下?” “既然没有招惹,皇上怎么就这么忍心将你这个四品官丢到北漠,还给了你那一道像枷锁一样困你在北漠的圣旨呢?” “这……” “哥哥,我这么片面怀疑皇上纵然不对,可我们也应该大胆猜测,事实求证才对啊!” 月云歌自认为自己了解的皇上,断然不会无缘无故将一个自己刚封不久的太守离京处理北漠那片荒地的。 思考好一会儿,月容煊皱眉,表情严肃。 “云歌,不管这是有人故意使坏,给我假传圣旨,还是说这本就是皇上对我器重,让我去治旱灾,我都应该尽力而为。” “我当官是为了什么?自然是为了这北宁,为了替皇上分担,为了这黎明百姓。” “如果能治理好北漠的旱灾,北漠的居民虽说不会像皇城的百姓一样丰衣足食,但至少不会饿肚子,也不会担心自己哪日就被渴死在路上。” “所以,我这么说的话,云歌你能明白吗?” 月容煊也很想家,可他更想完成自己的任务。 这些年,北漠的旱灾虽然没有往年严重,但局势还是不容乐观,他还得继续努力。 一人在外多年,他只希望家人能够理解和原谅他多年未归。 月云歌眼里噙泪,低下头,眼泪夺眶而出,止不住地泪流。 原身的哥哥,也就是她的哥哥,今年十九有余,却已经在外呆了三年之久。 三年前,十五六岁的哥哥高中状元,成为当时北宁最年轻的新科状元。 再加上殿试屡屡得到皇上的赞赏,才被破例封为太守,掌管京城隔壁一城。 奈何新官上任不到半年,就被一道圣旨给派到北漠,这一呆就是三年。 昔日那翩翩少年,如今不到二十,下巴蓄起胡子,双眸不再炯炯有神,有的只是满身风霜和一脸的沧桑。 见她哭了,月容煊满是心疼,起身来到她面前,“云歌乖,不哭啊,哥哥刚才对你说话重了点,脸色也不太好,是哥哥的不对,哥哥跟你道歉。” 听到这话,承了原主心情的月云歌一把抱住他的腰,将脸靠在他的肚子上。 “我只是心疼哥哥!” 本该意气风发的少年,却被困北漠,日复一日的去治患,效果却没有显着。 她这次回京,一定要跟皇上好好说说,如果皇上嘉奖她,她希望能将哥哥调回来,就算是降职也没关系啊,至少在身边。 “好了,不哭了,再哭下去,小侄子就该抗议了。” “哥,这孩子……” 月云歌本想告诉真相,但一想到自己暗中虽然有人护着,可毕竟是外人,肯定能听到自己的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改了口。 “这孩子还没成型呢,得再过几个月。” “哦?也是……对了,光顾着说这事,哥还想问一下,你什么时候会医术的呢?难不成是哥哥在外期间学的?” 第228章 离开凤城 月云歌颔首,将无魇教自己医术的事给说出来。 这当然也是在月容煊被调离京城之后,所以他并不知情。 不知不觉间,子时过后,兄妹二人还是没有困意。 想到明日她就要回京,月容煊依依不舍,多年才见宠爱的妹妹一次。 兄妹二人彻夜长谈,月云歌更是将自己前世学到的、一些治理旱灾的办法跟他说。 北漠虽然是荒地,干旱缺水,但南方那边却是水患频频,若是合理修缮水渠,将南方河道中的泥沙挖出,将大水进行分流,之后再南水北调。 就好比如这凤城,离北漠近,还有护城河,若是和北漠联合,将水引过去,这边再兴建水利,自然能缓解北漠的旱灾。 月容煊听完后,低头沉思许久,他觉得她这个办法不错。 之前他一直让人挖水井,挖了很深都不见水冒出来,在北漠居住的百姓,庄稼都没法养活,饿死的人也日益增多,尽管朝廷加大力度赈灾,终究只是无底洞。 唯有从根本上解决水源问题,这样才有可能治理好北漠。 想清楚后,月容煊看她的目光很是炙热,眼里满是兄长对妹妹的赞赏。 “云歌,哥哥以前要是早听到你这个建议,就不会一直在原地徘徊,你可真是哥哥的大宝贝啊!” “以前,这不……还没从别的书上看到这些嘛,也就几个月前偶然看到的。”月云歌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原主以前忙着追逐狗男人,哪有闲空管过这个呀! 不过逝者已矣,自己还借用人家的身体,还是少说难听的话语为妙。 这兄妹二人一聊就是一夜,次日清晨,大家都起来收拾行囊,即将回京。 凤城百姓知道,挨家挨户都出来相送,更是有将自己家中最好的东西拿出来给月云歌等人,感谢她带人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月云歌看到不贵重的都接过来,贵重的就让人家留着。 离别之际,她叮嘱自己哥哥,有事就让人传信回京,她到时候回卫国公府看母亲的时候,会把他对家人的思念传达。 因为考究了她的提议,月容煊选择留在凤城跟城主好好聊聊这修建水利,调水一事。 马车缓缓行驶,月云歌掀开窗帘,半个身子探出来,朝月容煊挥手:“哥!我在京城等你回来,你可要早点回来哦!” 月容煊点点头,挥手应道:“好!” 看着远走的马车,月容煊嘴角的笑容也灿烂不少。 相信不久后,自己就能回京了。 离开凤城,月云歌叹了一口气,事情结束,自己总算是可以回去好好歇歇了。 此时,赫连承假扮的‘君墨尘’坐在马背上,他下意识看了一眼马车,随后很快回头,示意驾车的人稳一点,王妃要补眠。 浩浩荡荡的队伍后面,还有一辆囚车,里面关押着的就是那擅离职守,被她命人拿下的统领等人。 车厢中,月云歌眯着眼睛,迷迷糊糊。 “云歌,怎么没见……那个人啊?” “嗯?”迷糊的月云歌听到吴芷晴的声音,含糊地问道:“谁?” “就……穿红衣服的那个。”吴芷晴声音细细的,特别小声。 她不好意思告诉月云歌,她昨晚一晚上都没睡着。 一闭眼,耳边就是赫连承要娶她那句话,若不然就是出现他那一张俊美的脸和红衣。 此时的月云歌还是迷糊的,使劲儿的回想穿红衣的是谁,毕竟昨晚她没见到换回自己的衣服的赫连承。 见她这幅不理解的表情,吴芷晴眼神闪躲一下,羞赧道:“赫连承。” 一听到这个名字,月云歌瞬间清醒过来,连瞌睡虫都惊跑了。 “你问他做什么?” “他昨晚……” 有一半没一半的,月云歌听得头疼,最怕就是讲话将一半,“昨晚怎么你了?” 想到之前在王府的时候,赫连承就表现出对晴姐感兴趣的样子,难不成他这次来了个霸王硬上弓? 呵!想到这个,她都忍不住为自己的大胆假设给激动鼓掌。 “没有怎么我,我们清白的,什么都没有,你不要胡思乱想,就算有,也是他一厢情愿!”吴芷晴紧张得口齿飞快。 “……” 月云歌静默,心里纳闷:没有就没有,干嘛还这么紧张呢! 车厢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 吴芷晴不是那张扭扭捏捏的人,但前提是要做好心里准备。 就这样,在缓了一盏茶功夫后,吴芷晴终于坦然地再次开口:“云歌,那赫连承有家室吗?他和王爷是什么关系?他待人好吗?他是不是一个登徒子?他为人怎么样?” 听完这一连串的问题,月云歌有些哭笑不得,憋笑憋得要紧。 “晴姐,我也不知道啊,想知道的话,得问王爷,或者你自个人去问赫连……哎等等,你干嘛好端端问起他了?有话咱们直说,咱们是好姐妹,我不会出卖你的。” “瞧云歌你说的,什么出卖不出卖,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我只是……只是想问一下,他昨晚亲我……” “什么?亲你了?”月云歌情绪激动地呼喊一声。 惊天大瓜啊,不吃白不吃! 不过也因为这一惊呼,外面马背上的赫连承听到了,当即就起了兴致,屏气凝神。 习武之人的耳功极好,只要认真听,百米外的谈话声都能听到。 吴芷晴脸色绯红,一把捂住月云歌的嘴,“没有,他就是亲了我的手背。” “那你就好好说嘛,说话大喘气的。”月云歌撇了撇嘴,目光上下打量吴芷晴,“不过,他除了这样亲你的手背,还对你怎么了?” 想到自己现在心里郁闷,身边只有月云歌这样一个好姐妹,吴芷晴迟疑了一下,将昨晚的事情说了出来,当然包括他那句‘总有一天会娶你’。 听完之后,月云歌目瞪口呆。 擦!这赫连承是真心的,还是认为晴姐单纯,故意这样? 不行,晴姐是她的好姐妹,她一定要问个清楚。 谁知道赫连承会不会和狗男人一样啊! “放心,我——哎哟。” 月云歌话说一半,忽然马车一斜,她那光洁的额头猝不及防撞到车厢上。 第229章 回京 月云歌揉了揉脑门,和吴芷晴继续刚才的话题。 当问道吴芷晴心思的时候,马背上的赫连承竖起耳朵,打起十二分精神。 “不知……我昨晚失眠了。” 月云歌闻言,心道糟了,自己好姐妹竟然被赫连承那个骚包给拿捏了。 “晴姐啊,我的建议是,如果你真的起了心思,那你就等待,等看他是什么态度,会对你如何,你可不能被他三言两语给哄骗了,男人都花心。” 赫连承听到这话后,嘴角忍不住抽搐一下:王妃,你这样贬低我真的好吗? 吴芷晴显然也听进月云歌的话,轻轻点头。 其实,说喜欢,也不喜欢,只是他昨晚说会娶她,让她动了心。 可能是等待心上人等了多年,杳无音讯,最后又因有人暗中作梗,将亲给退了,她心里空空的,迫切需要情感填补! 月云歌见吴芷晴没什么说的,张嘴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泛起泪花的眼睛,闭眼躺在马车的软塌上。 一宿没睡,她现在可困的很。 来凤城的时候花了三天,回京城,两天便到了。 这两天月云歌呆在马车上,除了吃就是睡,立誓要将这些天在凤城熬过的夜给补回来。 京中老百姓得知月云歌在凤城的壮举,都纷纷出来夹道欢迎,迎接她回京。 能有这样为了百姓,挺着大肚子去医治的神医王妃,是他们北宁得之所幸。 “硕南王从边关回来后,得知王妃的事情,现在亲自去接王妃回京,王爷对王妃可真好,真让人羡慕!” “可不是嘛,以前常听到有人说王爷和王妃鹣鲽情深,我还不怎么信,毕竟当初王爷迎娶王妃的时候,还将王妃庶妹给接进府当侧妃。” “是啊,我也不信的,但自从之前见到王爷陪王妃在江春楼外面排队吃饭的时候,我是真真信了。” “外有王爷保卫,内有王妃医治,我们北宁百姓可真是幸福……” 月云歌坐在车厢中,听到大家的赞扬,心里还是挺骄傲的。 救了一城的人,她觉得自己有骄傲的资本。 直到接下来听到关于济世堂的事,她的笑容猛然一僵。 “哎,你们听说了吗?济世堂就是王妃开的!” “哎哟?真的?你们从哪里听到的?” “就济世堂掌柜某天喝醉酒,跟自己妻子说,结果妻子又是个大嘴巴,就传出来了。” “还别说,现在想想,那云月公子和王妃长得挺像的,而且名字和王妃闺名也相似。” “……” 月云歌心想完了,这下大家都知道济世堂是她开的。 百痋教的人知道后,定会小心警惕,到时候自己想用济世堂侧面查神药的计划,岂不是就泡汤了? 都怪那掌柜,都说好了保密,喝醉酒就捅出去! “云歌,济世堂是你开的?”吴芷晴也听到外面百姓的议论,一脸震惊。 现在隐瞒也瞒不下去了,月云歌点点头。 “我先前听到说济世堂的云月公子医术高明,还想去拜访呢,没想到竟然是你!”吴芷晴眼里都是激动,“云歌,要不我去你的济世堂帮你?不收钱。” 月云歌瞳孔一睁,歪头看吴芷晴。 先前一直在忙,她都没有跟晴姐提让晴姐来济世堂当坐诊大夫这回事。 现在晴姐先提了,那她自然不会拒绝。 “好啊!” “嗯!那我回家就跟我爹娘说,到时候我有不懂的,你这个当妹妹的可要教教我。” “放心!”月云歌浅笑颔首。 多一个志同道合的人,她不知道有多开心呢! 马车过了主街道后,御医和太医等人要回宫,吴芷晴也要回吴家,所以大家都分开走。 只是吴芷晴下车后,赫连承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 这一幕刚好被月云歌看到,她没好气地说道:“王爷,你对着我家晴姐笑是什么意思?对我家晴姐动了心思?可别忘了身份。” 赫连承这家伙该不会不知道自己现在顶着的这张脸是谁的? “咳!”赫连承轻咳一声,“来人。” 王府侍卫跑过来,“王爷。” “你们将这几个囚犯压到大理寺,等候发落,其余人回府。” “是!” 等回到王府,月云歌看着熟悉的地方,嘴角泛起盈盈笑意。 回来了,可算是踏实了。 想到狗男人也回来了,她这心更是踏实。 可下一秒,她的笑容再次僵在唇角处。 一个身穿淡绿色衣裙,柳腰花态的香草美人带着婢女从长廊走过来。 “云碧见过王妃姐姐。” 王妃姐姐?月云歌内心冷笑,狗男人这是要发展第三春了? “这位云碧姑娘,注意你的称呼,本王妃只有娘家几个庶妹。” “是,云碧见过王妃。”云碧不急不恼,说话娇柔细作。 月云歌不由得蹙眉。 想到现在很多人都在看着,而赫连承扮演的‘君墨尘’也在自己旁边,她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点点头,带人回听云阁。 这一回去,竹桃等人先是激动地抱着她一段诉思情,缓过来后又一顿说那云碧的事。 之前在凤城,赫连承就跟她说过,狗男人是月水带回来的,同时还带回来一个姑娘。 而最狗血的是,狗男人还说那姑娘是他妻子。 瞧瞧,男子缺根筋,像个神经病。 “王妃,那女人一来到王妃,就开始收买人心,下人都觉得她是个温柔贤惠,待人和善之人,私底下还拿她和您做对比,实在可恶!”竹桃忿忿不平道。 月云歌轻笑:“无妨啊,随他们说去。我现在换一下衣服,等会儿去见王爷。” 她倒要看看,那狗男人失忆后会是什么情况。 唯独忘了她,真是好样的。 在她决定和他好好在一起,他就来了这一出,真让人心塞。 换了衣服,梳妆打扮一番后,月云歌先是让月花将月水找过来,她打算问一下关于南疆和狗男人的事。 月水见到她,行礼后就将自己当初如何去南疆,以及发生了什么,一五一十说出来。 听完后,月云歌紧蹙眉头,瞳孔因震惊瞬间紧缩。 “你说你是在回来的路上看到王爷身受重伤倒在路上,而云碧则完好无损地躺在旁边?” “是。” “要是这么说的话,尘东他们呢?” 第230章 他竟然打她 “回王妃,属下就看到王爷和云碧姑娘,至于尘东侍卫他们……不知所踪。” 月云歌心中不安,别人不好说,但尘东是绝不可能离开狗男人的。 想到这里,她总觉得这件事背后还隐藏着什么事。 “我师父呢?他回来了吗?” “无魇先生回来一趟,得知您去了凤城,随后留下一封信就走了。” 说罢,月水将信件交到她的手中。 草草看了一眼,月云歌将书信收起来,面色严肃,淡定地说道:“月镜不知所踪,你去找找,他失踪前,是在帮我查一件事。” “是!”月水恭敬地回道。 月云歌坐在凳子上想了许久,理了一下仪容,起身前往褚策阁。 在赫连承假扮的‘君墨尘’从边关回来前,狗男人都是在后山养伤。 现在赫连承回来了,狗男人也该回褚策阁了。 只是还没等她到褚策阁,就听到屋里传来女子的娇嗔。 “哎哟王爷,您先好好喝药。” 月云歌心里发堵,捏了捏拳头,推开门走进去。 屋中听到开门声,齐齐看过来。 君墨尘面容平静地半靠在软塌上,怀中还抱着身穿绿衣、正要喂他喝药的云碧。 “放肆!” “未经本王允许就敢闯入本王的房间……来人啊,将这女人带出去,杖打三十!” 还未开口的月云歌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吼,愣了一下。 【一个多月不见,这狗男人怎么变成这幅德行?连我都不认识了?】 君墨尘浓眉一皱,用怪异的眼神打量月云歌,仿佛看到天外来物。 怎么回事,这女人分明没有开口,为何能听到她的声音? 她竟如此嚣张,敢唤他狗男人? 怒气萦绕在他那眉宇间。 想到等他瞪了这么久,他最后带给她这样的惊喜,月云歌嘴角勾起浓浓的讥讽,“王爷这一去,连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都忘了?” 妻子?君墨尘眼里很是不解,他何时娶妻了? “你就是他们口中的王妃?你叫什么?” 闻言,月云歌磨了磨后槽牙,“少在这给我装糊涂,我给你诊一下脉,看是不是伤到脑袋了!” 然而没等月云歌靠近,君墨尘冷眉冷眼,忽然暴怒,将云碧手中的碗夺过,一把砸在月云歌跟前。 “滚!不许靠近本王!只允许云碧靠近本王!” 【这狗男人该不会是被人下药,魔怔了?】 这一疑问落入君墨尘的耳中。 他也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他本就不是易燃易爆的脾气,可一见到月云歌这个女人,他就抵抗,他就厌恶。 竹桃看不下去,挡在月云歌面前,声音微颤:“王爷,这是王妃啊,是您最爱的女人,您忘了吗,您在去边关之前,可是最疼王妃的啊!” “胡说八道!本王什么时候去过边……”君墨尘话语一顿。 想起自己好友赫连承前几日在他回来后,跟他提过,前段时日假扮他去边关带兵打仗,他则为了查事情,金蝉脱壳离开北宁一事。 “闭嘴!本王最爱的是云碧,这女人算什么!” 月云歌如遭晴天霹雳,从里到外,被劈得一阵恍惚。 她没听错,这狗男人说最爱的是那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女人? 要说他最爱的是月清柔,她倒还是有几分相信,但云碧这来历不明的…… 忽然,她的眼中升起一阵水雾,鼻子酸酸的。 想到之前她和他解开矛盾,说要相敬如宾,他对她说的话做的事,她就难过。 回忆总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月云歌越过地上的碎片,扫了云碧一眼,大步向前。 “不管你记得还是不记得,我现在就是硕南王妃,我的医术有目共睹,你现在记得所有人,唯独忘了我,我觉得很奇怪,你让我给你检查一下。” 就算是抛开那些他对她的好,坚持初心选择和离,她也得先弄清楚这狗男人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有尘东这些侍卫又去了哪里。 就在她的手要碰到他的时候,他狠狠一拂,将她的手拂开。 月云歌手被震麻,抿了抿唇,轻轻甩了一下。 【嘶!这狗男人还真是病得不轻,又变回以前那样残暴了!真是疯狗!】 这些话尽数落入君墨尘的耳中。 他虽然有伤在身,但丝毫不影响活动。 只见他轻轻推开云碧,大手一伸,一把掐住月云歌的脖子,目光狠厉。 “你说什么?” 这女人竟然敢骂他是疯狗? 他君墨尘长这么大,还没有哪个女人敢这么嚣张! 月云歌用力挣扎,手上不断拍打君墨尘。 竹桃等人都被这一幕给惊到了,愣在原地缓不过来。 她们不明白王爷怎么会这样对待王妃。 “告诉本王,你究竟是谁?”君墨尘手上青筋暴起。 月云歌被他掐地面红耳赤,“放……开……” 他的手劲逐渐加大,她感觉自己呼吸越来越困难。 像是想到什么,她从袖中掏出空间里的匕首,狠狠一划。 匕首锋利,直接划伤他的小臂,露出血肉。 君墨尘吃痛,下意识松开手。 呼吸得到自由,月云歌大口大口喘气。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王爷,王爷可还是有病在身啊……”云碧冲了过来。 看似要搀扶君墨尘,实际上是往月云歌手上的匕首扑过来。 月云歌脑子因为缺氧还有些迷糊,当听到惨叫声的时候,云碧的腹部就被自己手中的匕首给刺中。 “王妃你……”云碧轻咳一声,鲜血从口中吐出。 君墨尘顾不得手上的伤,一把搂住云碧,“碧儿,你怎么样了?” “王爷,不要怪王妃,是妾身……妾身不小心……” 云碧脸色苍白,头一歪,晕了过去。 “混账!”君墨尘怒不可遏,抬手就是一巴掌。 嗡地一下,月云歌脑袋一片空白。 他打她? 他竟然打她? 呵!真是可笑至极,自己当初为何要坚持留下,为何不和离? 想到这都是自己作的,她狠狠咬住下唇,舌尖舔到嘴角的腥甜。 “请府医过来。” “奴婢遵命。”云碧身边的侍女连忙出门。 “月云歌,胆敢伤害碧儿,你该死!来人,将她抓起来,关到水牢。”君墨尘眼里迸出骇人的冷光,全身因为生气而颤抖。 第231章 撞了南墙 竹桃等人这才回过神,纷纷上前跪在君墨尘面前。 “求王爷饶过王妃,王妃真的是无意的,是云碧姑娘自己撞上来的。” “胡说八道,碧儿才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君墨尘狠狠呵斥,扫了竹桃等人一眼,“来人,将这些睁眼说瞎话的婢女拉出去,发卖。” 府里的侍卫闻言,犹豫不定,谁都没有上前。 王爷忘了王妃,性子大变,还要对王妃下手,而王妃肚子里还有皇孙。 这……他们怎么敢轻举妄动啊,生怕王爷过后记起来,怪罪下来。 月云歌冷冷一笑,眼里满是不屑。 她抬起脸冷漠地看着他,“你确定要关我去水牢?” 闻言,君墨尘盯着她,脸上布满冰霜,嘴角扯起一抹嘲讽,“本王有何不确定的?” “很好,特别好。”月云歌呵呵笑着鼓掌,冷冷扫了一眼装晕的云碧。 【狗男人,等着瞧,以后你别狗了哈地来求我!】 君墨尘看着她那脸上的巴掌印,还有唇角染上的鲜红,心脏不知被什么揪了一下,有些难受,异样的感觉也在胸口蔓延。 可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她将手上的匕首掷到他跟前,漠然道:“这是你临别前给我的,现在还给你。” 君墨尘皱眉,看着陌生的匕首:他给她的? 月云歌将竹桃等人拉起来,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条,是他离开前留下的。 “这个也还给你,里面的事,我做到了,但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 “你现在爱的是这个碧儿,你也忘了我,为了让我们彼此都能愉快,你我进宫和离。” “我将王妃之位让给你这位心肝宝贝,而作为交换,你让我带走想跟我走的人。” 听到‘和离’二字,君墨尘心脏抽痛,但又说不出什么。 脑海里的画面一闪而过,他甚至不能准确的捕捉住。 “王爷……”云碧微微睁眼,眼底阴鸷一闪而过,声音虚弱无力,“王爷,不要为了妾身而破坏您和王妃的感情……尽管做妾,碧儿也是愿意的。” 看到这一幕,月云歌心想这厮比月清柔那女人有手段多了。 见状,君墨尘心中的痛渐渐淡去,低头深情地望着云碧,想到云碧为自己做的,他就心中有愧。 “碧儿,你救了我的性命,为了我,你的家人因此受害,我会补偿你的,我等会儿就进宫跟父皇说,跟这疯女人和离,娶你为妻。” 月云歌眼眶微红,将委屈吞在心中,狠狠拂袖转身。 “半个时辰后,王府门口见。” 亲耳听到狗男人说这番话,她很难受。 看来自己真的对这狗男人动了心,从狗男人一改前非对她好的时候,她就慢慢倾心了。 想到这里,她只觉得自己可笑。 留在他身边,不断陷入麻烦,连伤害原主的人都没处理干净,整日净是破事。 当初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不被发现,她坚持和离。 在他接受孩子后,她觉得不和离也行。 现在他忘了她,忘了关于她的所有事,还爱上别的女人,那她还委屈自己作甚? 和离了也好,天下好男人这么多,不缺他一个。 竹桃等人都失望地看了君墨尘一眼。 王爷和王妃,终究缘浅。 被几个下人用这种眼神看着,君墨尘感觉什么东西要离自己而去,想抓又抓不住。 正好这个时候府医来了,他只好抱着云碧回房间,让府医检查。 褚策阁这边的事很快传遍整个硕南王府,大家都议论纷纷。 月云歌回到听云阁,开始让竹桃等人收拾,还让人去将小岚从书院找回来。 半个时辰后,该收拾的东西都收拾好,小岚也收拾好。 所有想要跟她离开的人,她都将他们的卖身契给烧毁。 自从自己和狗男人化干戈为玉帛后,她就管着这王府后宅,那自然也把下人们的卖身契拿到手,想要带走竹桃等人,只需要毁掉卖身契即可。 “王妃,您真的不想清楚一点吗?真的要跟王爷和离吗?如果跟王爷好好说说,凭您的医术,肯定能让王爷恢复记忆,回到从前的。” 听到怜儿这一番话,月云歌自嘲一声,讥笑道:“他现在不让我近身,对我的敌意莫名扩大,他甚至忘了关于我的一切,包括百兽山那几日的相处。” “说不定等王爷伤势痊愈,就能记起来了呢?”怜儿小心翼翼地说道。 “不用劝了,我意已决。” 更何况,本来就该和离的,不是吗? 她只是撞了南墙,现在幡然醒悟,坚持初衷而已。 他既然不肯让她近身,说明不信任她,既然不信任,她还要眼巴巴地留下来,然后天天恳求他让自己给她治病? 她贱啊?为啥要这样作践委屈自己? “可是王妃,王爷也是有苦衷的,他只是忘了您,而不是真的像这样对待您……” 听到怜儿这样不断劝说,竹桃愤怒道:“怜儿,你是站在哪一边的?你没看到王爷刚才怎么对待王妃的吗?就算王爷忘了王妃,潜意识总该有,他要真爱王妃,看到王妃这张脸,就不会轻易动手!” 月云歌本来心里难受,听到竹桃这番话,她赞赏地看向竹桃,“这番话说得漂亮。” 她想开了,既然只是动心而已,时间久了,自然会淡下来。 和离后,自己正好可以回国公府,好好陪娘和阿弟,帮娘解决那些姨娘。 然后再生下孩子,养大孩子,最后再弄一下济世堂的生意。 没有王妃这个头衔,自己也不用整日乔装打扮,可以活得潇洒自由许多。 可事情真的能如她所愿吗? 少顷,月云歌坐在马车上等君墨尘。看到他上车,她只是淡淡瞥了一眼,没有说话。 车厢的气氛变得特别诡异。 彼此沉默许久,君墨尘忍不住开口。 “本王刚才跟碧儿说清楚了,你是皇祖母同意的硕南王妃,碧儿也跟体贴,说可以当侧妃,如果你愿意跟碧儿道歉,赔偿碧儿,本王可以既往不咎,让你继续做硕南王妃。” 其实他只要一想到她会跟自己和离,会离开这个王妃,他这心就莫名恐慌,不知为何。 “你在搞笑?”月云歌唇角勾起讥诮,淡淡看了一眼,敛去眼中哀伤。 第232章 不会共侍一夫 “月云歌,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本王不相信本王是因为喜欢你才娶你的。” “的确,你不是因为喜欢我才娶我,这桩婚事是我求太后赏赐的。”月云歌的唇角涌上一丝轻笑,没想到兜兜转转又重头来过。 和离也好,坚定一点,她就能彻底离开这狗男人,过自己的生活了。 君墨尘那双深邃的眼眸睨着她,定定看着她的侧脸许久,“月云歌,本王记得所有人,为何唯独忘了你?” “我怎么知道?”月云歌没好气地挑眉,她要是知道,哪还有刚才的事发生。 “本王给你一次机会,你给本王检查一下。” 月云歌想拒绝,但还是按讷不住困惑,便点点头。 可检查过后,她才发现他身上除了外伤和内伤,脑子一点问题都没有。 这就奇了怪了。 “查不出来。” “哦?不是自称医术高强?怎会查不出来?”君墨尘冷笑。 这女人果然满口胡言。 对此,月云歌选择沉默,她懒得跟他吵。 快到皇宫的时候,她问道:“不记得没关系,我就想问,尘东他们去哪里了?” 本以为会听到别的,结果君墨尘开口就是,“尘东是何人?” 我擦? 月云歌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这狗男人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怎么连自己的贴身侍卫尘东都不记得了? 如果他开始去的是南疆,那南疆之行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眼看着马车越来越靠近宫门,月云歌心乱如麻。 她在纠结要不要多管闲事,留在王府查清楚他失忆一事,还有那来历不明的云碧。 【要不要呢,要不要呢……】 君墨尘拧眉,神色凝重。 这女人说什么要不要?她又要做什么? “月云歌,你确定要跟本王和离?” “不是你说你要跟我和离,娶那个叫云碧的女人吗?”月云歌反问。 君墨尘颔首,歪了歪脑袋,“对,本王要娶云碧,她愿意当本王的侧妃,不跟你抢王妃之位,你我既然是皇祖母同意的婚事,本王不想让皇祖母不开心。” “……” 月云歌眉头蹙起,几息后又舒展开来,她莞尔笑道:“不了,这王妃之位,我也不是很稀罕。” 她想清楚了。 他失忆是他的事,他要娶谁是他的事,尘东等人不知在哪里,也不管自己的事,她过好自己生活就行。 思量至此,月云歌豁然开朗,正巧此时到了宫门前。 看到她脸上的笑容和那一抹如释重负,君墨尘内心很不爽,喉咙发紧,不甘心地再问一次:“你确定要和离?” 月云歌闻言,笑盈盈地回首:“你这都问了两次了,难不成想起什么了?” “没有。”君墨尘回答得很干脆。 见状,她也没有啰嗦,双手拢进袖子,大步流星往御书房走去。 白日里,皇上都是在御书房处理国事,若是晚上,皇上很大可能是在养心殿。 看着她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他的心越发不安定。 有一瞬间,他生出立刻转身离开皇宫的冲动。 但他是铁骨铮铮的硕南王,打仗都不怕,又为何会怕这事! 此时,御书房中,正在批改奏折的皇上得知他们二人一齐进宫,眉开眼笑地让曹公公将二人带进来。 当看到他们夫妻刻意保持距离,脸上都没有好脸色的时候,皇上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 “儿臣见过父皇。”二人一同行了个礼。 “嗯,你们找朕是有何事?”皇上只是抬头瞟了一眼,又低头继续处理奏折。 月云歌看向君墨尘,示意他去说,然而他却踌躇不前。 该死的,这狗男人关键时候又要搞什么? “儿臣只是进宫看看父皇,等会儿再去看看皇祖母。” 月云歌:??? 又特么玩这一招? “朕很好,你们可以去看你们皇祖母,一个月不见,她也挺想你们的。” “儿臣遵命。”君墨尘点头,他看向月云歌,“王妃,走,出去再谈。” 【谈个狗屎,我和你这狗男人没什么好谈的!】 月云歌跪在地上,双手交叠叩首:“父皇,儿臣和王爷这次进宫,是想请父皇下诏,让儿臣与王爷和离,从此男婚女嫁互不相干。” 听到这话,皇上猛然放下手中的毛笔,冷着脸看着面前一跪一站,“硕南王妃,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月云歌跪直身体,不卑不亢:“父皇,儿臣很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你们夫妻二人刚从凤城回来,就要闹这一出?给朕一个合理的理由。” 皇上板着脸,气愤地将毛笔甩在她跟前,沾墨的毛笔在她浅色的裙子上勾出一道墨迹。 就在月云歌要开口的时候,君墨尘率先开口:“父皇,王妃与儿臣闹别扭了,所以才会任性说这话,请父皇不要见怪。” 月云歌像看到鬼一样看着君墨尘。 这男人明明不喜欢她了,爱的是碧儿,为何还不和离? “既然如此,你们退下!”皇上摆摆手,让太监再递过来一根毛笔。 “是。”君墨尘应声,垂眸看她,“王妃,起来!” 月云歌没有理会,再次叩首:“父皇,儿臣心意已决,请父皇成全,若是父皇想要理由,那便是儿臣不愿意与她人共侍一夫,儿臣向往一生一世一双人。” 此话一出,不仅皇上震惊到,君墨尘也震惊了。 前者心中感慨,后者心里却激愤。 “本王看错了,你就是一个妒妇,你就是容不下碧儿!” 月云歌心口一痛,唇角漾开一抹笑意,“不错,我就是妒妇。” 就在夫妻二人僵持不休的时候,一个太监连滚带爬地跑进来,扑通跪在地上,“启禀皇上,萧贵妃晕倒了,太医诊断说是毒入骨髓,无力回天……” 时曾相似的感觉来了。月云歌心想。 第一次和狗男人和离的时候,遇上太后中毒。 随后一直和离不成。 现在她下定决心要和离,结果萧贵妃毒入骨髓,这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混账!好端端的为何会毒入骨髓!”皇上怒不可遏,“硕南王妃,你赶紧随朕去太容殿给贵妃医治。” 月云歌咬咬牙:“请父皇同意儿臣的请求,若不然,儿臣在此长跪不起。” 第233章 萧贵妃出事 “胡闹!”皇上神色不耐,起身拂袖,大步越过她,冷声下令:“硕南王,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带上你的王妃去太容殿给贵妃医治,若不然,一并治罪!” 语毕,皇上头也不回地离开。 御书房只剩下跪在地上的她和站在一旁板着脸的君墨尘。 “随本王去太容殿。” “不去!”月云歌倔强道,她就不信皇上会不同意自己的请求。 君墨尘闻言,弯腰一把将她拽起来,目光如炬,“你就这么想要跟本王和离?” “拜托!在王府的时候你也同意的,怎么现在又出尔反尔?和离对彼此都好。”月云歌挣扎着想要抽出自己的手。 看着她那张精致的小脸,还有眼中复杂的神情,他下意识脱口而出:“本王后悔了。” 月云歌脸上布满问号。 “后悔了啊?不和离也行啊,你不能娶云碧,你做得到吗?” 君墨尘想都没想,“不可能!碧儿于本王有恩,碧儿的家人也为了救本王而丧命,本王必须护住碧儿!” “呵!”月云歌冷笑,“报恩的办法多的是,就一定要娶了她?” “本王……爱她。”不知为何,后面两个字,他好一会儿才说出口。 尤其是看到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他就觉得自己越来越心虚。 她直勾勾地盯着他那双眼睛,“你可还记得月清柔?” 若是连月清柔都不记得,这里面问题可就大了。 “不记得。” “……” 她怎么感觉,他谁都记得,唯独不记得自己娶过的女人? 就在这时,太监匆匆跑进来。 “启禀硕南王,硕南王妃,皇上催促你们赶紧去太容殿,若是耽搁了萧贵妃的医治,不仅硕南王府有事,卫国公府和奉国公府也要受牵连。” 月云歌咬牙切齿:伴君如伴虎,果然说得没错。 “你去回禀父皇,本王这就带王妃过去。” “是……”太监捏了一把冷汗。 等太监离开,君墨尘深吸一口气,“走,本王不想让王府出事。” 月云歌白了他一眼,说得好像她就想让自己娘俩和外公家出事一样! 离开御书房,她快步走去太容殿。 此时太容殿中,萧贵妃脸色发紫,身上的皮肤也青紫交加,中毒很深的表现。 “一个个废物,连个毒都解决不了!”皇上生气地砸茶盏。 底下跪着的太医和御医不敢躲避,低下头一言不发。 月云歌姗姗来迟,“儿臣见过父皇。” “赶紧的。”皇上怒火攻心,没有好脸色。 她也不磨蹭,上去就是诊脉检查,这一查,还真是让她吃了一惊。 不过一两个月不见,这萧贵妃竟然全身都是毒。 仅靠解毒丸,一点用都没用,银针在这个时候能发挥的作用也只是一点。 她需要以毒攻毒,但她担心来不及。 “你们去替我找有毒的武功和蝎子,有多少要多少。” 太医们面面相觑,但还是赶紧起身带人去寻她需要的东西回来。 “硕南王妃,萧贵妃这是什么情况?” “回父皇,毒入心脉,可以看出来,是长期服用了有毒之物而不自知。” 皇上眼里满是质疑:“哪有人吃了有毒的东西却不知道的?” “有啊。就是……” 月云歌话语一顿,看了一眼在场的其他人。 只这一眼,皇上就明白了,当即摆手:“除了硕南王和硕南王妃,其余人等,全都去外殿候着。” “臣等告退。”太医门暗暗松了一口气。 有王妃在,他们的脑袋可算是保住了。 “说,是什么?” “神药。”月云歌语重心长,这肯定是萧贵妃吃得最多的。 一旁默不作声的君墨尘只觉得这两个字特别特别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为何熟悉。 皇上神色一变,“你说萧贵妃服用过神药?” “父皇不知?儿臣当初进宫,萧贵妃让儿臣把脉,诊出喜脉的时候,她就跟儿臣提过,问福太医要过一种神药,吃了能让身体变好。” “哦?福太医?福太医不是已经告老还乡了吗?” 这又扯回当初的事,月云歌叹了一口气,“这个,父皇要问王爷才对,这件事可是王爷调查的。” 闻言,皇上看向君墨尘。 君墨尘背脊一僵,“父皇,儿臣……失忆了,很多事情已然忘却,想不起来。” “硕南王妃,这又是怎么回事?”皇上愁眉不展,眼中神情复杂。 这俩孩子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父皇,这——” “咳!”萧贵妃的咳血声打断月云歌的话。 月云歌见状,快步来到床边,捏起银针护住萧贵妃的心脉。 正好这时,萧贵妃的父亲兵部尚书,和外祖父修国公来到太容殿,要见皇上。 皇上只好让月云歌处理萧贵妃身上的毒,让君墨尘跟自己去外殿。 月云歌坐在床边,想了许久,喊道:“平日里贴身伺候萧贵妃的宫女和嬷嬷都进来,我有话问你们。” 少顷,两个嬷嬷带着六个宫女鱼贯而入。 “参见硕南王妃。” “不用多礼,事关你们贵妃的性命,我问你们什么,你们必须如实回答。” “是!” 月云歌伸手掏袖子,将装着神药的盒子拿出来。 “这些日子,你们可曾见过这样的盒子?” 一个宫女看了一眼,走出来说道:“回王妃,奴婢见过一次,这盒子是焱韵公主拿过来给贵妃的。” 竟然和焱韵公主也有关?月云歌内心一惊。 这么说的话,百痋教已经渗透到北宁皇族了? 她将盖子打开,问众人:“里面可曾像现在这样,有一枚药丸?” 宫女看了一眼,摇摇头,“里面只有一个青玉瓷瓶。” “哦?瓷瓶在哪?” “回禀王妃,奴婢不知。” 闻言,月云歌点头,看向其他人,“那青玉瓷瓶,你们可曾知晓在哪?” 宫女和嬷嬷纷纷说不知。 可她不信这些人不知。 她冷着脸将盖子合上,收起盒子。 “这盒子里面的东西对我医治你们贵妃极其重要,要是贵妃出事,追查下去,知情不报的人会是什么后果,想必你们也知道。” 闻言,嬷嬷和宫女都吓得不寒而栗。 这时,萧贵妃再次吐血。 月云歌见状,再次下针,抽空道:“现在不说,可就没机会了。” 第234章 不希望和离 月云歌话音一落,嬷嬷和宫女们争先恐过后要将知道的事说出来,生怕晚一步就被抓入天牢中。 等萧贵妃气息平稳下来,月云歌转身,居高临下地望着跪在地上一片人。 随意挑了一个较为年长的嬷嬷。 “王妃,那瓷瓶就在贵妃躺着的位置,需要将贵妃的身子挪开,方可将瓶子拿出来。” 闻言,月云歌迟疑了一下,让人将萧贵妃这边的盒子取出来,随后再去将皇上一人请进来,其余人可以先退出去。 唯恐有问题,她还是当着皇上的面去挪萧贵妃的身体为好。 少顷,皇上沉着脸走进来,“硕南王妃,情况如何了?” 月云歌没有隐瞒,将自己身上携带的盒子,还有萧贵妃这边的盒子并排放在桌子上。 “父皇,这个是儿臣让人潜入海棠书院,从里面得到的一物,这边这个是萧贵妃殿里的,据宫女说是焱韵公主赠送。” 皇上眼里闪过一抹精光,面不改色:“这又有什么,韵儿在海棠书院学习,有这样的盒子不足为奇。” 这皇帝是装不懂?月云歌皱眉。 “父皇,这是苗疆那边的,儿臣在凤城的时候,疫病源头之人就是从别人手中得了这个盒子,里面装着的就是害人的毒粉。” “或许这只是巧合而已呢?”皇上神色不变,心里却惊骇自己这儿媳妇竟然查到这么多关联的事。 月云歌抿了抿唇,有些无奈地说道:“儿臣先前抓到过百痋教一个圣女,这盒子就是百痋教专用的盒子,花纹不一样,但模样大小和配色是一致的。” 她不相信皇上什么都不知道。 或许只是扮猪吃老虎? “这毕竟和公主贵妃有关,这件事朕会让人去查,你现在主要是将贵妃的毒给解了。” “说到这个,儿臣请求父皇允许儿臣将贵妃身体挪开,将贵妃藏着的瓷瓶找出来。” “瓷瓶?” 月云歌将盒子里面有此瓷瓶的事一一说出。 听完后,皇上点头同意,目光紧盯床上的萧贵妃,眸底一片隐晦。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女人会在自己眼皮底下藏东西。 在皇上授意下,月云歌当着皇上的面将嬷嬷说的瓷瓶找出来。 里面空空如也,看来里面的东西已经服用完了。 她本来还想拿出来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出克制方法呢! 想到这个,她忽然想起一个人。 “父皇,琴嬷嬷可在宫中?儿臣能否将她召过来?” 相信不用她去解释,皇上也知道她说的是谁。 皇上默默看了一眼,唤道:“来人。” 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 “你去将十二皇子带过来,让他带上身边的几个嬷嬷和宫女。” “是!” 在外殿等候的众人得知太监要去将君若言招过来的时候,心里很是疑惑。 这不找御医也就罢了,为何还要找一个心智低弱的皇子过来? 碍于君墨尘也在外殿,兵部尚书和修国公等人不敢多言。 太容殿内殿,月云歌坐在一旁等待,皇上也一言不发地坐在一旁。 不知过了多久,皇上叹息:“云歌,朕不希望你和羿儿和离。” 月云歌抿嘴不语。 一句‘不希望’就能让她忍受忘记她的狗男人和别的女人欢爱吗? 她做不到,她不是封建的古人,接受不了一夫多妻。 起初刚来时,是自己对狗男人没有任何感情,只想和离。 现在不一样,她承认对他动心,趁现在感情不深,趁早拔除才是王道。 见她不说话,皇上语重心长地说道:“羿儿失忆的事,朕知道了,还有那来历不明的云碧,朕也差人去查她的身份,宸妃的事你也知晓,你也查了这么久,难道要放弃?” 月云歌脸色微变:果然,皇上什么都知道。 “父皇,儿臣只是一介妇人,您本事通天,您来查更合适,况且这其中涉及皇室中人,儿臣不知如何去查,况且,儿臣做不到看着王爷和别的女人恩爱。” 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 皇上听闻后,无奈地再次叹气,“只要你不和羿儿和离,继续检查将这件事查下去,让羿儿恢复记忆,将南疆邪教赶出北宁,朕答应你。” “父皇自己能查,为何要让儿臣来?”月云歌抬眸,直直注视皇上的双眼。 她真的很不明白,对比于她,皇上明明更有本事去查这些事。 皇上笑了笑,伸手将自己的袖子捞起来。 月云歌看过去,瞳孔猛地剧烈收缩。 这…… “你接触过南疆的人,想必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儿臣给你检查。”这次,她也顾不得他是皇上,坐在他旁边,快速按住他的手腕。 一阵号脉之后,月云歌脸色惨白。 无力回天了。 就算是身为‘阎王愁’的她也没办法处理这蛊毒。 “父皇,能跟儿臣说说这事吗?”她指的是蛊毒一事。 “当初宸妃还在,朕得知宸妃身份后,一再小心提防,但还是有人利用宸妃向朕下蛊,琴嬷嬷给朕看过,此蛊只能压制,朕最多还有三年命。” “除了琴嬷嬷,其他人不知?”月云歌紧皱眉头,心里有些难过。 皇上颔首:“这件事你就莫要再告诉其他人了,包括羿儿。” “儿臣不说。” “朕只想在剩下的时日里,将北宁打理好,除去南疆余孽,将位置传给羿儿,可羿儿却在这个时候出事了……云歌,若是你离开羿儿,他一直没恢复记忆,被人利用怎么办?那云碧是羿儿从南疆带回来的,若是南疆余孽,那朕这北宁该如何?” 闻言,月云歌咬了咬下唇,低头沉吟,内心纠结。 她只是一个小妇人,这一国的大事,她又能如何? “父皇,你就这么信儿臣?” 皇上轻笑,掏出随身携带的掉漆金簪,轻轻抚摸起来,眼中无尽柔情。 “你的性子气质和宸妃很像,朕相信,有你在旁辅佐羿儿,定能带领北宁走上欣荣大道,让北宁百姓丰衣足食,无病无忧。” 见状,月云歌感慨:谁说帝王无情,只是不为人知而已。 想到百痋教的计谋真的成功,北宁出事,被邪教控制,她的家人怎么办? 别人可以自私点不管,但不能不管家人。 第235章 皇后的听说 “好,儿臣答应父皇,既然父皇将这样的重任交给儿臣去查,但儿臣的身份……” “你的手上有朕御赐的免死金牌,放心去做,只要朕还在,你这条命便还在,再加这次你救凤城有功,朕会册封你为公主,正一品,放手去做你想做的。” “那儿臣就谢过父皇了。” “还有一事,朕觉得应该让你知晓。” “父皇请说。” “羿儿是黑羽阁阁主,现下失忆,朕觉得你可以去和黑羽阁的人谈谈,在羿儿恢复之前接管黑羽阁,朕相信以你的本事,肯定游刃有余。” 月云歌一脸震惊:皇上这也太看得起她了? 难不成自己阴差阳错之间让皇上高看自己了? “江春楼便是黑羽阁的,月镜或许也被关在里面。” “父皇知晓?”月云歌紧蹙黛眉,目光带着审视,毫无惧意。 好好相处下来,她发现皇上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可怕。 若不然,她也不敢直视。 自从自己去了凤城,这么久以来,月镜都没出现,实在很不符合逻辑。 皇上将簪子收起,面无表情地将一些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既然让她去查这件事,自然要如实告知,隐瞒对谁都没有好处。 “十二皇子到——”太监高喊一声。 “云歌,这件事,朕就交给你了,有你看着羿儿,总归不会有太大问题。” “儿臣遵命。”月云歌颔首。 为了北宁,为了北宁中的家人,她忍了。 “父皇,皇嫂,你们找越儿吗?”君若言满面春风地走进来,“皇嫂,越儿可想你了。” “皇嫂也想你。”月云歌微笑,眼神看向他身边的琴嬷嬷,“你们先出去,让十二皇子和两位嬷嬷留下。” 除了琴嬷嬷,就是君若言的乳娘邵嬷嬷。 等人走后,担心隔墙有耳,月云歌小声问好:“师娘。” “安全回来便好。”桑琴拉(琴嬷嬷)浅笑。 月云歌点头,拉着桑琴拉来到床边。 “我已经让人去准备毒物,打算以毒攻毒,这一次找师娘过来,是怀疑这和神药有关,想问一下师娘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待我先看看。”桑琴拉瞥了一眼床上的萧贵妃,弯腰替后者检查。 正好这时,几位太医回来了,还将月云歌需要的东西找齐。 兵部尚书得知里面都是一些毒物的时候,脸色大变,在外殿跪着要见皇上,想问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想知道为何要用到这些毒物。 “求皇上允许臣进来看看贵妃,臣想知道贵妃究竟犯了何病。” 曹公公看着磕头的兵部尚书,哎了一声,“萧尚书,有王妃给贵妃医治,不管是何病,您且放心,贵妃肯定会安然无恙的。” 萧尚书伏在地上,眼眶一红。 就因为是硕南王妃,他才不放心啊! 自己女儿当初用孩子陷害硕南王妃失败,就已经跟王妃结仇结怨了。 这个时候将病重的女儿交代王妃手中,那还得了吗! “求皇上让微臣陪在贵妃身边……” 殿内,皇上知晓这件事后,并没有理会。 “皇后娘娘驾到——” 随着这一声高喊,内殿外殿的人都听到了。 皇上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让邵嬷嬷去将曹公公找进来,顺便跟皇后传话,没有允许,不管是谁,必须在外殿候着。 皇后以为自己来了就可以进去,当听到皇上的口谕,潋滟的凤眸多了一丝不愉快。 但无可奈何,只能在外殿候着。 当看到君墨尘也在外面坐着的时候,皇后垂眸沉吟一番,慢条斯理走过去。 “羿儿,你为何会在外头?” “母后,儿臣在外面跟奇怪?”君墨尘抿了一口茶,面不改色地反问。 皇后语塞,袖中右手指甲抠了一下左手背,嘴角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意,“母后以为王妃在里面,你也会在里面。” “王妃在里面医治贵妃,儿臣去了的话会打扰到王妃。” 闻言,皇后想到自己收到的笑意,旁敲侧击地问道:“羿儿,听说你这次从边关回来,受了伤,忘了一些人和一些事?这可是真的?” 君墨尘虽然不记得月云歌,也不记得一些事,但不代表就是傻子。 失忆一事,除了王府的人,和自己好友,从未声张出去,皇后又如何得知? 除非……王府有皇后的眼线。 “母后这是从哪里听到的?儿臣只是受了外伤,又如何会忘记人和事?”君墨尘面容沉着,眸光灼灼,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容。 “哦,是嘛,那可能是有人捕风捉影,将这不实之事传到母后耳中。”皇后淡笑,也端起宫女倒的茶水抿了一口,随口一问,“听说羿儿要娶侧妃了?” “母后这又是从何听说?为何父皇都没听说的事,您却听说了?” 被君墨尘这猝不及防地接而反问,皇后端庄的脸上也出现一起凌乱,牙口紧紧咬住。 这硕南王怎么去了一趟边关,性子都变得不一样了,以前可从不会这样不给她面子的。 皇后的脸色由白变红,最后变得铁青,“羿儿若是不想说,母后不问即可,羿儿不必和母后在话语间针锋相对。” “儿臣也只是问一下母后从何知晓而已,外人都不曾知晓。”君墨尘那双深邃的眸子扫了一眼皇后脸上那复杂多变的神色。 就在皇后要说什么的时候,有一个侍卫说王府出了点事,让君墨尘回去一趟。 “知道了,本王先去跟父皇说一声。” 君墨尘没有理会皇后铁青的脸色,蓦然起身。 这一幕看得皇后咬牙切齿,却又拿他没有一点办法,毕竟不是自己的儿子。 此时,内殿。 在桑琴拉的帮助下,月云歌解去萧贵妃身上的毒。 但也意味着神药药性失效,萧贵妃的容颜会苍老得很迅速,有可能一天之内老十岁。 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皇上看到贵妃那张二十多岁的容颜变成四十岁,眼里不由得闪过厌恶。 这时,曹公公走过来,“启禀皇上,硕南王说王府有事,请求先离宫,等晚点再来接王妃回府。” 皇上望向月云歌,“硕南王妃如何想?” “随他。”月云歌淡然道。 她不和离也不是为了这狗男人,是为了家国,他爱干嘛就干嘛,不要舞到她面前就行。 第236章 灵机一动 现在萧贵妃身上的毒已经解了,身体没有大碍,但这容颜日后若是想恢复,还需服用那所谓的神药。 可这药若是服用,必然有毒性,周而复始,还是会伤及身体。 皇上深知这件事的严重性,让曹公公传口谕,将闲王兄妹俩召到御书房。 这药既然是从海棠书院流出,那这海棠书院也必然要查一查了。 得到皇上的许可,萧尚书和修国公,还有皇后都走进内殿。 当看到萧贵妃那逝去的容颜,有人欢喜有人愁。 皇后看了一眼便说有事,不过停留几句话的功夫就走了。 “这这这……”萧尚书一口气差点提不起来,看向月云歌的眼神带着憎恨,“硕南王妃,老臣知晓贵妃与您有矛盾,可您也不该这样报私仇啊!” 月云歌一脸懵逼,但还是维持表面的端庄,淡然反问:“本王妃听不懂萧尚书在说什么,贵妃这情况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 容颜没了,但命还在。 “胡说!贵妃不过二十出头,怎会一瞬间变成如此模样,定是你做了手脚!”萧尚书悲愤欲绝。 自己女儿已经丧失生育的本事了,如果连容颜都没了,那在这后宫中还怎么过? 皇上在一旁没有作声,只是用耐人寻味的目光看着萧尚书。 见状,月云歌内心叹息,“萧尚书,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明明是贵妃擅自服用了不该服的药,况且我医治的时候,皇上也在场。” 闻言,萧尚书哆嗦一下,侧首看坐在一旁不知在思考什么的皇上。 “皇上……” “萧尚书啊,硕南王妃给贵妃医治的时候,朕也在场,你这番话,岂不是说朕在包庇硕南王妃?”皇上低眉睨眸,目光严肃。 萧尚书连忙低下头,小声道:“下官不敢,下官一时心急说错了话,请皇上,请硕南王妃不要责怪。” 皇上没有多说什么,严肃着脸起身,轻轻拂了一下龙袍。 “既然贵妃身体没有大碍,那朕就去御书房了,硕南王妃若是得空,去启祥宫看看太后,太后这几日心情不好,你去陪太后说说话。” “是,儿臣交代几句就去看看皇祖母。”月云歌应声。 众人高呼:“恭送皇上——” 等皇上离开,月云歌无视萧尚书等人吃人的目光,将一些用药事宜交代给太容殿的人。 交代完后,她便要带着君若言等人离开。 “王妃且慢。”修国公出声喊住她。 “修国公可是有何事?”月云歌不紧不慢地转身,嘴角微微扬起,从容不迫。 她又没有做错,怕他们作甚? 再说了,她都没有和萧贵妃计较以前的事,他们就敢消停对付她才是。 “王妃,臣不明白,你既然医术高强,为何连贵妃的脸都恢复不回来?” “修国公,你这是在责怪本王妃?”月云歌笑容瞬时消失在脸上。 “臣不敢,臣只是想请求王妃出手帮忙恢复贵妃的容颜。” 月云歌面不改色,“恕本王妃现在无能为力。” 修国公闻言,深沉的目光紧扣她那张精致的容颜,眸子微眯,“是无能为力,还是王妃不愿帮这个忙?” 真是有玩没完。月云歌内心不爽。 忽然,她灵机一动:“修国公真想让本王妃帮忙的话,不防将贵妃服用过的药都拿来让本王妃研究一下,说不定还能找到办法恢复贵妃容貌。” 自己一直找不到这药,这次幸得月月从海棠书院顺了一枚给她,她还没有研究呢! 如果百痋教研制出来的神药是各式各样的,那她有必要多研究一点,对比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共同点。 修国公能弄来这些药,倒是给自己省一番功夫。 “这……”修国公眉头一皱,垂眸沉吟。 自己虽然不明白自己这外孙女服用过什么药,但想必都是一些不许摆在明面上的。 若是真找来给月云歌,那她必然告诉皇上。 可若是不找来,自己这外孙女这辈子可就完了,皇上压根不会再看上一眼。 犹豫一下,修国公点头:“但愿王妃到时能遵守承诺,替贵妃恢复容貌。” “那就要看情况了!”月云歌唇角弯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本王妃先去见太后了,若是有什么事,届时可以去王府寻本王妃。” 说罢,她大步流星离开太容殿。 等她离开,萧尚书怜惜地看着自己女儿的脸,喃喃道:“肯定是那硕南王妃做了什么事,若不然怎么就贵妃出事,其他人一点事都没有?” 修国公见状,轻声慢语:“行了,这件事出宫后再说,在宫里说话,要提防着点。” 萧尚书狠狠点头,将这错归咎在月云歌身上。 在他心里,神药是绝对不会出事的,若不然早就有人出事了。 - 片刻之后。 月云歌几人刚来到外殿门前,就被启祥宫的宫女给拦住。 “硕南王妃,十二皇子,太后娘娘这几日心情不佳,下令说谁也不想见,有要紧事的话,王妃跟奴婢说,奴婢去给太后娘娘传话。” “哦,也没什么大事,我只是趁着此次进宫,想来看看皇祖母,不过既然皇祖母心情不好,那我就不叨扰皇祖母了,等改日我再来。” 不过还没等月云歌几人走远,就听到身后殿门打开,孙嬷嬷走出来:“王妃且慢。” 月云歌回身,看到来人,轻轻颔首了,“孙嬷嬷。” 太后身边有两位嬷嬷。 其中宁嬷嬷是贴身伺候,孙嬷嬷是负责启祥宫大小事务的,所以她来启祥宫,一般见到的都是宁嬷嬷。 除非有别的事,不然自己几乎不会见到孙嬷嬷。 “太后娘娘特意交代,说王妃要是来了,就直接请王妃进来,不用通报。恰好老奴方才经过听到王妃的声音,若不然就错过了。” 月云歌啊了一声,一脸诧异地望着一旁的宫女,“那这……” 不是说谁都不见吗? 孙嬷嬷想必也听到宫女的话,当即冷冷瞥了宫女一眼,回首微笑地看着月云歌,“新来的宫女,脑子总归不懂得变通,王妃莫怪,王妃前来,太后定然想见。” “哦,没事,那我现在和越儿进去一块见皇祖母。” 进殿的时候,月云歌小声询问:“孙嬷嬷,皇祖母是怎么了?为何心情不佳?” 第237章 宁嬷嬷生病 孙嬷嬷叹气道:“在王妃去凤城不久,宁嬷嬷就生病了,宫里几位御医看了都说宁嬷嬷时日无多,熬不过下个月,太后娘娘知晓后心里难受,整日忧愁,时常抹眼泪。” 月云歌也知道宁嬷嬷对太后的重要性,且自己进宫的时候,宁嬷嬷都很照顾她,现在身后病了,她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得亏自己和狗男人说要和离的时候,没有先来找太后,若不然只会气到太后。 来到内殿,月云歌和君若言一同行礼。 太后见到他们二人,嘴角虽然扬起笑容,但眼里的忧伤一览无余,眼眶也是通红。 “你们来啦……云歌丫头来,让皇祖母好好看看,在凤城这些日子,都累瘦了,瞧这小脸,又小一圈了,哀家这小玄孙哦……” 太后心疼地拉着月云歌坐在一旁,摸摸后者的脸,又摸摸后者隆起的肚子。 君若言对自己在太后心中的地位认知很准,他有吃有喝就安安静静坐在一边。 “皇祖母,儿臣没事,这些肉在府中养养就又能养回来了,腹中孩子也没事,您不用担心。”月云歌浅笑。 话音刚落,有个小太监匆匆跑进来,一开口就哽咽,“太后娘娘,宁嬷嬷又咳血了。” 太后手一僵,脸色煞白。 月云歌闻言,安抚道:“皇祖母别担心,儿臣这就去给宁嬷嬷瞧瞧,儿臣是学医的,皇祖母不要忘了。” “是,你是学医的,瞧哀家这记性……那你赶紧去给宁嬷嬷看看,哀家就……就先不过去了。”太后避开目光,用帕子轻轻擦拭眼角的泪花。 她就害怕见到宁嬷嬷受苦的模样,她心里痛啊,宁嬷嬷伺候自己大半辈子了。 “是……越儿,你陪皇祖母说说话。” “知道了皇嫂!” 少顷,月云歌跟随太监来到宁嬷嬷的居所。 和上一次见到的宁嬷嬷相比,现在的宁嬷嬷面色惨白,每呼吸几下就开始咳嗽,一咳就咳出一丝血,眼神也没有先前这般有神。 见到她走进来,宁嬷嬷挣扎着要起身给她行礼。 月云歌连忙上前扶住,“嬷嬷不必行礼,我来给您看看。” 对于宁嬷嬷,她是尊重的。 宁嬷嬷躺在床上,打量着月云歌,碎碎念叨。 “王妃回来便好,先前太后还念叨着,说陛下狠心,竟然在硕南王前往边关的时候,将您派到凤城,您这还怀着身子呢,吃不消咋整,为此,太后没少说陛下的不是……” 月云歌一边给宁嬷嬷把脉,一边听后者说,内心被暖意包裹。 太后对自己就像对待亲生孙女一样,甚至比亲孙女焱韵公主还要好。 “咳咳。”说着说着,宁嬷嬷再次咳血。 月云歌见状,连忙说道:“嬷嬷,您先别说话,等您身体好了,我随时听您说。” “王妃,老奴担心自己有些话不说,太后也不跟您说,您就不知道了。” “嬷嬷,您且放心,有我在,您日后有的是机会跟我说。” “可是老奴担……等等,王妃说这话的意思是老奴不会死?”宁嬷嬷眼里一惊。 月云歌嗯了一声,唇角勾起,胸有成竹地笑道:“嬷嬷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再活上三年五年都不是事!” 这主要是冠心病引起的慢性肺淤血。 幸得不是急性的,也算不得很严重,只要用针灸疗法,控制血压和钠盐含量,睡眠充足,慢慢调养,日后不会有大碍。 宫里的御医许是没见过这样的症状,所以才会没有任何办法。 宁嬷嬷许是操心太后的事多了,长年累月积下来的老毛病。 为了让宁嬷嬷放心,月云歌将前者如何患病的可能和以后要如何医治也说了出来,还说半个月后肯定能见效。 本来宁嬷嬷心灰意冷,想着在床上躺过这最后的时光。 现在一听到还有命活,激动得脸色都红润不少,也不像先前那样蔫巴巴地说话。 “王妃可是老奴的再生恩人啊,都是有王妃,老奴才能继续伺候太后她老人家,日后王妃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老奴,老奴定然会帮王妃做。” “宁嬷嬷不用客气,先前宁嬷嬷想必也帮我在皇祖母那里说了不少好话,所以皇祖母才会这么疼我。” 月云歌一边给宁嬷嬷施针,一边笑道。 片刻之后,宁嬷嬷难得放下心睡个好觉,月云歌特意吩咐宫女不要打扰,还将要注意的事情写到纸上,让宫女好生照顾着。 之后检查没有其他要注意的,她便悄然离开,原路返回内殿。 太后心里担心宁嬷嬷,眼睛一直盯着门口。 “皇祖母别担心,有嫂嫂在,宁嬷嬷肯定会没事的。” “哎,哀家知道……”太后嘴上回应君若言,但眼睛还是直勾勾地盯着门口。 见到月云歌走进来,太后紧张得说不出话,只是眼巴巴地望着前者,那无声的口型似是在问‘怎么样了’。 月云歌来到太后身边,柔声细语道:“皇祖母不用担心,宁嬷嬷没事,日后好好调息,再伺候皇祖母年都不成问题。” 闻言,太后眼睛瞬间湿润,喜极而泣地拉过月云歌。 “好啊,哀家能有你这宝贝孙媳是哀家的幸运啊,先前救了哀家,现下又救了宁嬷嬷,好啊好,羿儿这小子娶了个好媳妇……” 月云歌本来心情也不错的,但一提到君墨尘,她就心里发堵,好心情瞬间没了。 “皇祖母,咱能不提他吗?” 太后一听就听出不对劲,担忧地询问:“怎了?两口子多日不见,一见面就又闹别扭了?有什么事,你尽管跟哀家说,要是那小子欺负你,哀家就帮你出气。” 一旁地君若言歪着脑袋,也好奇地问道:“嫂嫂咋了?皇兄欺负你了?” 月云歌也不是那种爱告状的人,只是那狗男人的所作所为,让她憋屈。 想了许久,她深吸一口气,将自己此次进宫的原本目的托出。 “皇祖母,儿臣今日是和王爷一齐进宫的,为的是和离。” 本来气氛还可以,这话一出,太后的脸色绷紧,周遭气氛凝固下来。 “云歌丫头,你们夫妻俩这才消停多久又要像之前一样闹这一出?存心气哀家不成?” 第238章 太后护着 说完,太后捂着胸口,一副气煞我也的表情。 月云歌努了努嘴,弱弱道:“皇祖母,有一件事可能你不知道……” 太后捂着胸口的手一顿:“什么事?是关于羿儿这小子的?你尽管说,哀家定会给你做主!” “你们先退下。”月云歌看了一眼在内殿伺候的宫女太监。 所有人都看向太后,见后者摆手,大家都很识趣地离开。 等确定所有人都离开后,月云歌小声说道:“皇祖母,王爷他失忆了,问题有些严重,不仅忘了我,还忘了我那失踪的庶妹,不仅如此,连自己亲卫都不记得。” “什么?还有这档子事?皇帝没有跟哀家提起啊……”太后脸色大变。 “父皇或许有自己的想法。” 月云歌并没有将皇上告知自己的话说给太后听,有些事,个别人知道就行。 “可这……失忆也不是你们要和离的借口啊……” “皇祖母,事情棘手就棘手在他带回来一个叫云碧的姑娘,说爱的是云碧,还说要为了云碧,与我和离,让云碧成为王妃。” 月云歌垂眸,假意伤心地抹眼泪。 她怎么忘了,有太后给自己做主,那狗男人再怎么不爽,也不敢把自己怎样。 之前她一味地想着和离,然后过好自己的生活。 经过皇上这么一说,她想明白了,她就要留在王府,占着王妃的名分,看那狗男人和那云碧能耐她何! 她就不信那云碧是一个普通的姑娘,久而久之,云碧肯定会露出马脚。 循心而走,等狗男人恢复记忆,她要让他跪下唱征服! 思量如此中二,月云歌也服了自己,嘴角下意识勾起。 太后在一旁看到,嘴角很不淡定地抽了一下,“云歌丫头,你这是难过还是开心?哀家怎么有点看不明白?” “咳!”月云歌一僵,酝酿了一下情绪,抬起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巴巴道:“皇祖母,王爷要是坚持将云碧立为侧妃或者抬为正妃,和云歌当平妻,那怎么办?” “他敢!”太后气得狠狠拍了一下桌子,“云歌丫头,他若是敢这般做,哀家就让皇帝扯了他这个硕南王身份,剥夺他这带兵打仗的权利,将他关在府中任你处置!” 似乎,这样比较好玩。月云歌眼里闪过一抹狡黠的精光。 “皇祖母舍得这样处罚王爷吗?” 一想到那狗男人最后身份比自己低,任由自己宰割,她这内心就莫名窃喜怎么办? 太后气冲冲道:“为何不舍得?那臭小子都敢欺负你了,连哀家这没出生的玄孙都敢不重视,哀家肯定要让这小子吃一番苦头!” “好,有皇祖母这一番话就够了。”月云歌美滋滋地咧嘴,露出那洁白的皓齿。 君若言在一旁不敢发言,暗暗捏了一把冷汗,心里默默为自己的皇兄祈祷。 惹谁都行,可前往不能惹皇嫂啊! 太后点点头,握住月云歌的小手,拍了拍,“哀家这么说,云歌丫头还想和离吗?” 月云歌莞尔:“不和离了,有皇祖母为云歌做主,云歌不怕失忆的王爷和云碧。” 仔细想想,她凭啥要将王妃的位置让给那来历不明的人。 “好,这才是哀家的好孙媳。”太后面上尽是笑容,心里却多了盘算。 在启祥宫和太后聊了许久,太后乏了,月云歌便和君若言去曳阳殿。 她本来可以自己回王府,不用他来接的,但她又不想这么快回去见到那两人,干脆就在宫里磨蹭。 等她和君若言离开启祥宫后,太后全无睡意,招来孙嬷嬷去打听硕南王府的事,随后让人去御书房悄悄传信,就说她要见皇上。 有她在,绝不能让人破坏羿儿小子和云歌丫头的感情。 - 曳阳殿。 君若言拉着月云歌,鬼鬼祟祟地躲进自己暗地里修建好的密室中。 “越儿,你今儿又想跟皇嫂说什么悄悄话?” 月云歌好奇地看着四周铜钱铁壁的密室。 照亮密室的是四个角落的夜明珠,在密室中间摆着一套桌椅,向着密室入口。 而椅子后面摆着一张床,枕头被褥都有,什么都很齐全。 不仅如此,密室四周都摆着书架,粗略看去,似乎是书籍和一些宣纸。 月云歌好奇地走到书架那边,拿起一本书翻看。 这本书是北宁国史,她正好没看过,刚看几眼就起了兴致。 自己来到这个地方这么久了,还没有好好了解过关于北宁的历史呢! “皇嫂。”君若言轻轻唤了一句。 “嗯,皇嫂听着。”月云歌漫不经心地回应。 “皇嫂,我……” 月云歌回首,瞄了一眼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的君若言,“有话直说,不用支支吾吾的。” 她怎么觉得,今天的越儿怪怪的? “皇嫂,我……我记起七岁那年的事了。” 此话一出,月云歌觉得浑身被雷电劈中,手上的史书差点拿不稳。 “你说你记起当年的事了?那你现在……你的心智?”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颤音。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是不是能证明越儿恢复心智了? 为什么会突然恢复?是受过什么刺激? 月云歌将手上的书往桌子上一撇,快步走到他面前,捧着他的脸,紧紧注视他那双澄清的眼眸,随后开始捏住他的脉搏。 “越儿,你跟我说,你现在可是有哪里不舒服?你记起当初的事,那你是因为受了什么刺激吗?还是说谁对你做了什么?对了,琴嬷嬷……我让师娘也进来。” 君若言笑了笑,拉住月云歌:“皇嫂,除了这件事以外,我还有一件事要说。” “你说,我听着。”月云歌激动地点头。 医学奇迹啊,听过失忆会自己恢复记忆,但失智自主恢复心智,有些匪夷所思。 “在我身边的不是琴嬷嬷,是琴嬷嬷找人假扮的。” “不会,她方才不是还帮我一块医治萧贵妃吗?”月云歌有些琢磨不透。 自己从凤城回来,怎么感觉都看不清很多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皇嫂你仔细品我说的话,假扮她的人,是她找来的。” 被君若言这么一引导,月云歌低头沉吟。 假扮的人是师娘找的,是不是能说明师娘找的同样是学医的? 或许还是南疆人? 第239章 危险悄悄来袭 看到月云歌脸上的表情,君若言知道她猜测到了,便先一步开口,“是皇嫂想的那样。” “那她去哪了?” “琴嬷嬷走之前,留下一封信,让我交给你。” 月云歌接过信看了一眼,轻轻点点头,淡定地将信收起来。 原来师娘去军营找师父去了。 她有些好奇赫连承回来的时候,师父为何不跟着回来。 “越儿,除了这两件事,你还有什么事要跟我说的吗?” “还有就是……皇嫂能不能将当初我给你的那个翡翠戒指还给我啊?我还有用……”君若言面颊微红,有些尴尬地说道。 提到这个,月云歌想到自己曾经问过的。 “还给你可以,你能告诉我,当初为何要给我?还有在摘星楼上说的稀里糊涂的话是什么意思?” 当初的事情,就像一个大坑,她至今都不是很明白。 闻言,君若言解释道:“皇嫂给我的感觉,是值得信任的,所以我才会潜意识将戒指交给皇嫂保管,而摘星楼那次说的那个地方,的确藏着一个秘密,皇嫂去看了就知道了。” “你不如直接跟我说?”月云歌轻蹙眉梢,明明知道是什么秘密,还让她自己去看? 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君若言神秘兮兮地笑道:“皇嫂,你就去,放心,你绝对不会有事的,去了之后,你就点花魁作陪,你就可以知道那究竟藏着秘密。” “……”这孩子还真是不舍得跟她多透露一点啊! 月云歌点点头,“还有一件事,你为何会觉得我比你皇兄更值得你信任?” 君若言一如当初,摇摇头,表示那只是下意识。 见状,她也就没有追问这么多。 他既然醒来了,有些事他就可以自己查,可以自己下主意了。 不过目前来说,棘手的还是失忆的狗男人。 “越儿,你皇兄这件事,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啊……我觉得皇嫂应该留在皇兄身边,将真相揪出来,没有谁比皇嫂更能接近皇兄了,皇嫂难道没有觉得皇兄失忆得很奇怪?” “是很奇怪。”月云歌摸了摸下巴。 “所以劳烦皇嫂查一查,解决皇兄的事,至于母妃当年的事,就由我来好了,实在不行,我就全盘托出,告诉父皇。” “……”傻孩子,你还不如一开始就告诉你爹呢! 月云歌颔首答应。 在密室呆了一会儿,两人商议一下接下来的计划,然后离开密室。 这密室入口是在君若言床底下,要将床翻过来才能看到入口。 没有他同意,一般人也进不了内殿,除非故意来找,不然是绝对不会知道这密室的。 在曳阳殿又呆了许久,月云歌有些呆不住了,她干脆去九皇子君景钊的寝殿找他。 一个月没见,也不知道他的腿脚如何了,还有那苗疆少女。 然而来到九皇子的住处,却被宫人告知九皇子不在宫里,说是出宫寻医去了。 没办法,她只好离开皇宫,别的地方也没什么可去的。 在宫里,她认识的也就这几个人。 再说了,她留在宫里墨迹,又不是特意等君墨尘来接自己。 刚出宫门,她就看见闲王府的马车停在外面。 真是冤家路窄。 她以为闲王还在宫里,结果没走几步,就听到闲王的声音响起,“二皇嫂,二皇兄竟然没有来接你,正奇了怪了,不过二皇嫂别难过,让皇弟皇妹送你回府如何?” “……” 神经病。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她月云歌看起来是那种没脑子的人吗? “多谢闲王,硕南王府和闲王府不在一个方向,就不劳闲王和焱韵公主操心了。” 语毕,她踏上王府的马车。 然而也不知道这马儿是闹什么性子,竟然就在原地打转,愣是不启程。 闲王乐不思蜀地看着,还笑眯眯地拍了拍手。 “哎呀,二皇嫂,你王府这马儿不听话啊,不如来我们这,我们可以勉为其难绕远路,送二皇嫂回去。” 月云歌掀开帘子,冷漠地看了闲王一眼,“不必了,我有的是时间等它听话。” 特么的!她都怀疑马儿出问题,是不是闲王这货儿搞的了! “二皇嫂不用拘礼,我们可都是一家人啊!”闲王嬉皮笑脸道。 这模样看得月云歌心里窝火,当即不客气地回怼。 “我是硕南王府的人,可不是闲王府的,闲王这话还是说明白点好,免得被有心人听到,借题发挥。” 说罢,她放下帘子,没有再理会。 闲王见状,也放下车帘,“走,我们回府。” 焱韵公主抱着胳膊,没好气道:“五哥,都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为何要去招惹那女人?这下好了,她直接落了你的面子。” “一时兴起……不过,过后要想跟她这样斗嘴,怕是没机会了。” “何意?” “硕南王没来接她,你猜她一个人回去,会不会出现点什么意外呢?” 焱韵公主闻言,瞳孔一怔,伸手指着他,“五哥,难不成你要……” 闲王见状,用扇子将她的手拨开,轻笑道:“这话可不能乱说,你五哥可不是这种阴损小人。” “……”没看出来。 “不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咱们助力一把,看看你二皇兄着急的模样,硕南王妃失踪,硕南王茶饭不思,想想都觉得有意思。” 焱韵公主:五哥,你真损! 这边,月云歌左想右想,总觉得不舒服,心底发毛。 如今这马儿不走,那她有三个选择。 第一,回皇宫呆着,等狗男人来接。 第二,就在这马车上呆着,等狗男人来接,宫门处有护卫守着,安全系数高。 第三,自己下车,步行离开皇宫,去外面找一辆马车回去,安全系数为零。 “月花,你怎么想?咱们走路回去?” “王妃,我觉得,您在车里等,我回府跟王爷说一声,让王爷来接你。” “好!”月云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没办法,自己的确没有武功。 月水是在暗处,黑羽阁和狱血宫的人也不知道还在不在暗中保护,为了自己的性命,还是忍一忍,在这里等。 她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 从天亮等到太阳下山,月花没回来,君墨尘那个狗男人也没有来。 “王妃您去哪?” 第240章 对她穷追不舍 车夫看到下车的月云歌,连忙询问,“王妃您去哪?” “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这都天黑了,我还是自己走回去!” 说罢,月云歌慢条斯理地往外走。 车夫看了看没有反应的马儿,又看了看走远的月云歌,只得弃车追她。 此时暗中保护她的人看到她独自一个人在外走,眉头都不由得皱起来。 从皇宫回硕南王府还有一段距离,这样太过于危险了。 车夫追上月云歌:“王妃,小人觉得,您还在在车里等王爷来接您!” “那你倒是跟我说说,他什么时候来?”月云歌嗤笑一下,漫不经心地继续往前走。 月花会武功,以月花的本事,回去告诉狗男人,再回来告诉她,时间绰绰有余。 可现在一个多时辰过去,两人都没出现,她都有点怀疑,狗男人是不是故意不来的。 车夫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得跟上。 要是王妃出事,他这条小命可就不保了啊! 离开皇宫范围,月云歌敏锐的发现周围似乎有些不对劲,好像有人在盯着她。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如果有人盯着自己都没察觉的话,那可真是太废了。 “等会儿若是遇到有拦路的人,你撒腿就跑,跑回王……算了,你跑就是了,不用管我,我能脱身。” “什么?王妃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车夫脸色一变。 月云歌心中不安愈发强烈,“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是……”车夫捏了一把冷汗。 如果真是有人在暗中盯着她,那说明从出了宫门,马儿不走开始,就一直有人盯着。 等的就是她落单。 那些人或许在赌,赌她先下车,还是狗男人先来接她。 如果是后者,想必不会轻举妄动,若是前者,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果然,走到没有人烟的地方后,有一行人从暗中走出来。 不用多说,月云歌都知道这些人是奔谁来的。 “王妃……”车夫面露担忧。 “走。”月云歌淡淡地回了一句,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刺蟒鞭拿出来。 她主要还想验证一下是不是自己猜测的那个人。 车夫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跑。 那些从暗中跳出来的人也没管这跑走的车夫,他们以为拿下她是很轻松的事。 “也不知是谁这么大手笔,抓我一个弱小的妇人竟然用了这么多个人。”月云歌唇角微微扬起,语气带着浓重讥讽。 “硕南王妃,只要你乖乖跟我们走,我们会奉你为上宾,我们的主子也会待你好。” 闻言,月云歌轻蔑的笑意在脸上蔓延开来,把玩手中的鞭子。 “哦?待我好?那不如让我猜猜你们的主子是谁?” 出来的一行人没有出声,在看她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他们以为她是故意在这拖延时间。 “王妃,你要是不肯跟我们走,那就恕罪了。” 月云歌收起笑容,冷漠地看着走过来的人。 “你们大皇子不打算出来见见本王妃?” 此话一出,那一行人纷纷变色,促足不前。 啪啪。 掌声响起,夏幽大皇子夏施阳从暗中出来,笑容满面。 但月云歌怎么看都觉得这个笑容特别欠,她特别想出手抽一顿。 “王妃又是如何得知是本皇子的?本皇子细看,这些人穿的可都是北宁的衣服啊!” “在北宁,暗地里想对我的动手的多的是,但会放走跟在我身边的车夫的,还敢让手底下的人这么快露面的,恐怕也就只有行事嚣张的夏幽大皇子了。” 不管是太子还是闲王,他们都不可能将她身边的人安然放过,必定是杀一儆百。 还有方才闲王在宫门外跟自己言语甚多,她一出事,大家怀疑的肯定会是闲王。 若闲王真的动手,就是裤衩子也能让她舅舅们查个透底。 姑且将闲王排除在外,接着就是太子。 太子要想动她,在凤城有的是机会。 他现在怕是忙着笼络人心,为自己的事业铺路,哪还有闲功夫惹她? 此外,会针对自己的,就剩夏施阳了。 “不愧是君墨尘的女人,这心思是比别人缜密,比别的女人强多了。”夏施阳满意地舔了舔嘴角,似笑非笑的表情耐人寻味。 月云歌嫌弃地抬眸:“你不会还存着想将我带回夏幽的念头?” “为何不呢?” 这么有趣的女人,成为皇妃后,自己的生活也定能多姿多彩。 “既然这样,那就看你们能不能带我走了。” 月云歌用力甩了一下鞭子,冷冷看着他们。 然而夏施阳这边的人还以为她要跟他们硬刚,都摆好姿势捉拿了,没想到她却是放完狠话转身就跑,快如脱兔。 “真有意思……”夏施阳喃喃,笑意渐浓,“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追?” “是!” 可没等他们走上几步,月水从暗中跳出来。 见此,有人不屑道:“哟!就这一个人还想打我们?” 话音刚落,在月水身后相继出现八个人。 月云歌抽空回头看了一眼,心里有些意外。 她还以为狗男人失忆后,其中黑羽阁的四人会不再保护自己了呢! 月水等人和夏施阳身边的人缠斗在一起。 “你们都出来拖住这些人,本皇子去抓那女人!” 夏施阳话音一落,从暗中又出现几人。 月水等人见状,眉头紧皱,但分身乏术。 不过还没等夏施阳追过来,又从暗中出现一个人,此人从头到尾都没有露面,一身黑衣劲装,脸上更是戴着一张黄金面具。 武功甚至在月水之上。 月水看了一眼,瞳孔一怔,内心凛然:皇上竟然将自己的近卫也分一个出来保护王妃! 看来,王妃的重要程度比他想象的还要重要。 与此同时。 月云歌除了刚才回头看了一眼,就一直往宽阔的街道上跑。 她不知道还有一人出现拦住夏施阳。 从这里回王府,还有好一段距离,不过这里倒是靠近烟花柳巷。 快步拐过巷角,月云歌听到揽客声:“各位爷,来呀,快活呀!” 别说男的,就算她是女人,听到这声音,也酥麻得很。 忽然,有人撞了她一下。 此人不仅不道歉,还蛮横地吼道:“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撞了爷?” 第241章 江凤楼黑铁令 看到月云歌的时候,撞她的人笑眯眯地说道:“这姑娘样貌好,不错,爷喜欢。” 月云歌一脸厌恶:喜欢你个粑粑。 不过,这个撞她的人醉醺醺的,身边也没有别人…… 她灵机一动,捏着嗓音道:“爷,往这边来,奴家有话跟你说。” “哦?还是个会主动的?好好好,咱们去那边。”男人迷糊地指着昏暗的巷角。 月云歌跟在后面。 不一会儿,月云歌就换了一身装扮。 宽大的男装掩盖住她隆起的肚子。 幸好骨架不是很小,倒也能撑得住这肥大的衣服。 月云歌掂了一下手上的钱袋子,心满意足地往其中一家勾栏院走去。 等她离开不久,就有人发现被脱光光的男人躺在地上瑟瑟发抖。 在这烟花柳巷,这样的事很常见,有的人会选择看一眼就离开。 但有的人会看醉倒的人身上有没有值钱的东西,有的话就顺走。 “呸!穷光蛋!”一个二流子踹了男人一脚,将男人给踹到更阴暗的角落。 等二流子一走,就有几个人匆匆路过巷口。 “你们有看到项爷吗?” “没有啊,项爷不是你们护着吗?” “项爷刚才还跟在咱们后面……坏了,赶紧找一找,要是项爷出事,可就完了。” 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的项爷现在正光溜溜地躺在角落里。 此时,月云歌已经成功女扮男装混进越儿说过的地方。 接下来只需要点花魁作陪,然后再看看其中藏着什么秘密。 然而,有人抢在自己面前点了花魁,自己身上这点钱,也只能排队。 一直等到亥时,她都吃饱喝足了,花魁才来见自己。 “哎哟,让这么爷久等了……” 月云歌打量一下进门的花魁,觉得和自己认知里的没有什么不一样。 “爷,这夜深了,看爷也吃饱了,不如干点正事?”花魁举止轻浮地甩了一下手绢。 看到花魁这一举止,月云歌有些头疼。 自己没有找错地方找错人? “我来这的正事就是跟你聊聊天。” 月云歌给花魁倒了一杯酒,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花魁闻言,娇俏连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女人来让奴家作陪,当真奇了怪。” “你怎么看得出来?”月云歌一怔,没有继续隐瞒。 “瞧您这话说得,奴家伺候了男人这么多年,还分辨不出男人女人?” “既然如此,那就坐下,我们好好聊聊。” “好啊,不知客人要聊什么呢?” 花魁笑盈盈地走到月云歌身边坐下,双手明目张胆地攀上后者的肩膀,随后渐渐游移。 若是别人,只怕会第一时间将花魁给甩开。 可月云歌是现代来的,向来不会忌讳这些,前世什么样的亲热画面没见过? “没想到客人是一点都不怕啊?”花魁有些意外月云歌的态度。 “哦?都是女的,有什么好怕的?”月云歌不以为然,抿了一口茶。 “既然如此,那奴家也就不打趣了,不知客人一掷千金是要跟奴家聊什么?” “其实要说聊什么。我也不知道聊什么,就是有人跟我说,这里藏着秘密,让我来找花魁作陪,就能知道秘密。” 这番话一出,月云歌发现花魁眼中的神情变了一下,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可惜了,她一直盯着花魁看,自然没错过花魁眼神的变化。 “奴家只是一个风尘女子,又能藏有什么秘密?客人真是说笑了。” “是吗?那就当我说笑……”月云歌轻笑一声,将茶水饮尽,骤然起身。 这一次前来,算是摸摸底。 这花魁若是不想说,自己也不知道要从何问起,在这只是浪费时间。 花魁见月云歌要走,有些诧异,“客人不问了?” “你自己都说没有秘密了,我问什么?”月云歌俯首,嘴角微微上扬。 她有的是时间,不着急于这一时。 眼看月云歌打开门要走出房间,花魁咬了咬下唇,连忙问道:“不知客人是何人?” 哎,有戏?月云歌内心窃喜。 “月云歌。” 闻言,花魁瞳孔微睁,立马起身来到月云歌身边,盯着后者看了好一会儿。 似是对上某张脸,花魁惶恐行礼:“墨雪见过主母。” 月云歌微微吃惊。 主母? 擦!这是黑羽阁、是狗男人的人? “真没想到,你家主子竟然会安插人在这等地方。” 花魁墨雪呃了一声,试探性问道“主子没有告诉主母这江凤楼也是主子的?” “……”月云歌脸色一窘,“没有。” 她还以为只有墨雪是狗男人安插在这的呢! 不过现在想一下,江春楼,江凤搂……难不成江字开头的都是狗男人底下的?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她问了墨雪。 在北宁,江字开头的铺面,十之有九都是君墨尘的。 月云歌感慨,还真是看不出来,这狗男人这么有本事! 可惜了,狗男人失忆了,怕是连自己黑羽阁都忘了。 本以为来见了墨雪之后,得到的会是什么惊天大秘密。 没想到竟然只是告知她,江凤楼是黑羽阁的,而墨雪是黑羽阁的副阁主之一。 这无足轻重的事,越儿两句话就能说明白了,为何非要让她亲自来一趟? 看没别的事,她决定过后再去问越儿,现在她得回王府报平安了。 在月云歌离开之际,墨雪喊住她,从身上掏出一块铁令。 “主母,王爷让墨雪保管一块黑铁令,今日主母过来要秘密,想必主子说的是这黑铁令,墨雪现在就交给主母了。” “谢谢。”月云歌接过铁令。 她自然不会明说,让自己来的并不是他们主子,而是他们主子的弟弟。 不过,他们竟然不知道狗男人失忆了,有些……奇怪。 月云歌离开江凤楼,七拐八拐回到王府。 守在门口的侍卫见到她回来,飞快去前厅通报。 “王爷,奉国公,王妃回来了!” 月云歌听到侍卫的喊声,有些诧异,快步进来。 她没想到自己在外公竟然也在府中。 只是还没等她见到亲人,恐怖的气压席卷而来。 “月云歌!你跑去哪里了?本王不是让你在宫里等本王去接你吗?你以为这样作践自己就能吸引本王的注意,本王心里只有云——” “闭嘴你!” 第242章 无理取闹的狗男人 王府在场的人都愣了,连君墨尘脸上都是难以置信。 他被吼了? 他被这个女人给吼了? 月云歌淡淡瞥了他一眼,径直进屋。 她现在不想跟他废话这么多,他没有来接她也就算了,她一回来,他就只会指责她。 【唉,好怀念那个没有失忆的狗男人,比现在这个强多了。】 这话刚传入君墨尘的耳中。 回过神的他只觉得心里不爽,三步并一步来到她身边,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强迫她正对自己。 “你心里还想着别的男人?” “你神经病?”月云歌紧蹙眉头。 她心里什么时候想着别的男人了,她怎么不知道? 君墨尘咬牙切齿,气得胸腔剧烈起伏。 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自己爱的明明是碧儿,却时时想凑到月云歌面前。 得知她心里会有别的人,他就压制不住情绪。 “哼!你这次丢下车夫走了,不肯留在宫里等本王去接你,想必是为了会见别的男人?说中途被人拦路,怕都是假的?如果是真的,你一个女人,又怎能相安无事?” 君墨尘不知道自己这番话充满酸味。 听闻这话,月云歌不禁扶额。 这狗男人失忆真是一件麻烦事。 口口声声说爱云碧,结果呢,又一个劲儿地招惹她,看她不爽。 “怎么?被本王说中下怀,无话可说了?”君墨尘挑眉,目光如炬。 月云歌用力甩掉他的大掌,漠然道:“无凭无据的话不要乱说,你自己不介意戴绿帽子,我还介意别人背后嚼舌根呢!” 说罢,她不再看他,径直进大厅。 大厅中,奉国公父子三人都听到这夫妻俩在门口的对话。 心里很是困惑王爷为何会这样对她,总感觉王爷像妇人一般无理取闹了。 “云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和王爷他?” “外公,这说来话长了,如今夜已深,外公和舅舅们先回府,等我明儿再去找外公,跟外公说清楚。” “行,那外公明日在府中等你。”奉国公颔首,捋了一下胡子。 主要最近听到关于硕南王的传言很多,他担心自己的外孙女受委屈。 月云歌送走外公等人,打了一个哈欠,无视一旁虎视眈眈的君墨尘,带人回听云阁。 “站住!” 你让我站住就站住,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月云歌腹诽。 “月云歌!”君墨尘眸色沉下,恼羞成怒,“你有没有将本王放在眼里?” “啧!”月云歌轻嗤,侧首用余光看了他一眼。 “我也想问王爷有没有将我放在眼里,我在宫门处等了一个多时辰,还让月花来告知你,但你为何不来呢?” 一个多时辰,来回几趟都绰绰有余了。 闻言,君墨尘略微迟疑,怒气消了一大半,喉咙发紧,“碧儿上次被你刺伤,这次伤势发作,大夫说碧儿现在不能受刺激,本王一时走不开……” “行了,解释就是掩饰。”月云歌大失所望。 想到月花,她侧身看向旁边,“我想知道,王爷没能来接我,你为何不来告诉我?” 她现在心里有气,但也想问清楚月花是怎么回事。 以月花的本事,回来告诉她不是难事,可一个多时辰都没出现。 听她这般询问,月花抿了抿唇,跪在地上恳求她原谅。 “王妃,当时府医不在府上,奴婢就……就……” “就去帮忙找大夫了?把我一个人晾在宫门外?”月云歌接话,嘴角勾起自嘲。 亏她还待月花好,让月花在她心里如同竹桃一般的地位。 然而,狗男人和她相比,月花还是听从狗男人的比较多。 “王妃,奴婢知道错了,请王妃责罚。”月花眼里噙泪,她也知道自己此举过分。 可她也说不明白,自己当时怎么稀里糊涂就答应了。 君墨尘见状,锐利的眸子微眯,“月云歌,一个下人而已,你要和本王分得这么开?夫妻一体,本王使唤一下你的丫头又如何?” “不如何。” 她乏了累了,不想哔哔这么多。 “从今天开始,月花你就回到王爷身边,我这边还有别人,不缺你这个。” 说出这话的时候,她的心堵得厉害。 一个随时会背叛自己的,她不需要。 其实仔细想想,说不定人家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忠于自己。 君墨尘捏了捏拳头,双眸凌厉地望着她,“今晚的事,你就没有要跟本王说的吗?” “你不会自己查吗?”月云歌毫不客气回怼,“还是说堂堂硕南王,失忆后连查事情都不会了?” “你!”君墨尘语塞,冷哼一声,郁闷地撇开脸。 见状,月云歌嫌弃地摇头。 这狗男人恢复记忆后,她一定会给他好好回忆一下他的这些举动。 “王妃,奴婢知错了,请你原谅奴婢!”月花红了眼眶,嘶声喊道。 “我原谅你。”月云歌轻启朱唇,凉薄的声音从唇齿间溢出,“但我也不会再要你。” “王妃……” 看着远走的月云歌,月花觉得自己这次真的错得离谱。 幸亏王爷现在失忆了,要是换做以前,自己这般做,铁定被王爷赶走。 君墨尘皱着眉头,默默看了月云歌的背影良久。 “月花,本王记得你有武功,那女人不要你,日后你就去碧儿身边保护她!” 闻声,月花不可置信地抬头,泪眼朦胧,“王爷,您说的是真的?您让我去保护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怎么会这样…… 君墨尘狠狠拂袖,呵斥道:“什么来历不明!碧儿是本王的恩人,本王虽说不记得先前的事,但你既然是王府的人,本王怎么安排,你就怎么做!” 真不知道那女人给府中的人灌了什么迷魂药,十之五六都向着她。 “王爷,恕奴婢不能答应您,奴婢是王爷赐给王妃的,生是王妃的人,死亦是。” “本王就不明白了,那女人有什么好的,你们一个两个忠于她。” “王爷,奴婢虽然不知您在外经历了什么,但等您恢复记忆,您一定会后悔这般对待王妃。”月花的声音很轻,其中还夹杂几分哽咽,“奴婢先行告退。” 她要去听云阁,就算一直长跪,她也要求得王妃宽恕。 愣在原地许久,君墨尘的心忽地揪疼,说不清也道不明。 第243章 一道奇怪的声音 在风中凌乱许久,君墨尘背着手,找来侍卫去调查今晚她的事。 他总感觉自己必须记起什么,可一到那个模糊的临界点,他又迷茫了。 难不成,自己失忆前和失忆后是两个性子? “来人!” 侍卫匆匆走进来,“王爷。” “你来告诉本王,本王先前是怎么对待你们,还有对待那女……你们王妃的态度。” “王爷,这……”侍卫捏了一把冷汗,不明白自己咋就摊上这个事。 这样的话,谁敢说啊! “尽管说,本王不会怪罪你,反而有赏。” 听到这话,侍卫硬着头皮将一些知道的事情说出。 得知自己先前对月云歌也不好,慢慢地敞开心扉,对她很好的时候,君墨尘有些接受不了,他真的不认为自己喜欢那样性子古怪的女人。 “你说的是真的?本王对你们王妃,真的有这般好?” “王爷,属下句句属实,开始的时候,王爷是对王妃不好,那都是有侧妃的缘故,不过王爷和王妃相处之下,感情日渐升温……” 一说到自己知道的八卦,侍卫又开始滔滔不绝了。 君墨尘坐在椅子上默默听着。 与此同时。 听云阁。 月云歌回到房间中许久,让贴身丫鬟的开导下,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 在她回来后不久,月花也跟着回来,并在院子里默默跪着,等她原谅。 她嘴上说原谅,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怨气的。 说实在的,她不介意月花帮狗男人,只要跟她说一声即可。 可这次,把她晾在那里一个多时辰…… 月云歌屈膝,双臂环抱膝盖,黯然道:“你们说,我这样对待月花,是不是过于小气了?她先前还自愿跟我去凤城,毫无怨言。” 因凤城当时的疫病问题,是个人都避之若浼,月花还自愿跟随,她还是很感动的。 “王妃,这不是小气的问题,是原则问题,不过月花是第一次犯,不是说事不过三吗,王妃或许可以再给月花一次机会?”竹桃试探性回答。 她主要不想看到王妃因为这一件小事这么为难。 怜儿和栩芝也跟着点头。 月云歌沉默良久,深深吸了一口气,吐气如云:“让她进来!” 三人闻言,眉开眼笑。 怜儿快速下床去喊月花进来。 “王妃。”月花扑通跪在地上。 “起身说话。”月云歌秀眉蹙起。 月花红着眼睛垂头道:“奴婢还是跪着,心里舒坦点。” “你忘了我不喜欢什么?” “奴……我没忘!”月花连忙站起来,但始终因愧疚而不好意思抬头。 王妃之前就说过,不喜欢动不动就跪下,也不喜欢她们自称‘奴婢’。 见状,月云歌心情好个七八,唇角微微勾起,“好了,我现在心里也没有这么烦闷,夜也深了,你们都先下去睡觉!” “是!”竹桃几人笑吟吟地应声。 月花并没有着急离开,她还有一件想不通的事情要禀告。 “还有什么事?”刚要躺下的月云歌困惑地看着月花。 “王妃,其实这次的事……我心里很疑惑。” 很疑惑?月云歌顿时起了兴致,坐起身,“说说看。” “我当时去找王爷,王爷在云碧姑娘的房间,将王妃这事告知王爷后,王爷没有理会,还让我去找大夫,我当时要开口拒绝,可……” 说到这里,月花不由地皱了皱眉头。 有些,说不明白。 “可什么?”这一下弄得月云歌也稀里糊涂的。 “可耳边出现一道奇怪的声音,让我听命,随后脑子一空,身体还有些不受控制。” “嗯?确定?”月云歌抿了抿唇,面上笼罩一层清肃,“是云碧的声音?” “不是。”月花摇头,“王妃,我没有撒谎,真的是这样,我之所以方才没有跟您说,是那个时候不方便说,这太匪夷所思了。” 若是换做别人,听到后的确觉得匪夷所思。 但换成月云歌,她前世什么没见过? 别说是脑海中出现声音,就算是被人碰一下就乖乖跟人走的情况也遇到过。 “你过来,我给你检查一下身体。”月云歌严肃地招手。 现代有一种含毒的药,作用在陌生人身上,就能让其乖乖跟着走,全程听话。 这东西出现的时候,还引起不少惊慌。 都害怕自己被这么一迷惑,连银行卡密码都被套出来。 随后,在月云歌一番检查下,发现月花并没有什么问题。 若只是被声音蛊惑,这可能和……巫术有关? 等等,云碧是狗男人从南疆带回来的,难不成隐藏着身份? 月云歌惯性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歪头,目光空寡。 良久,她抬起头,“给你一个任务。” “王妃请说。”月花激动难耐,只要王妃还愿意使唤她,就说明王妃真不计较了。 “从明天开始,你暗中盯着云碧那边,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出现,你就跟我说,记住不要被发现。” “好。” “还有,在身上备着银针,若是还像这次那样听到奇怪的声音,让你做什么事,你就用银针刺激你双手上的列缺穴。” 月云歌一边交代,一边告诉月花哪里是列缺穴。 列缺穴在前臂桡侧缘,桡骨茎突的上方,手腕横纹往上一寸多位置,是手太阴肺经上的穴位,适当刺激,可以让大脑清醒,缓解头疼。 “是!我一定不会让王妃失望的。” “加油。”月云歌下意识做了鼓励的姿势。 月花懵了一下:加油是什么? 不过看王妃这个表情,她一知半解。 等月花出去后,月云歌询问月水,关于下夏施阳等人逃跑一事。 不问不知道,这其中竟然和太子君越亭有关。 就在月水等人要将夏施阳等人一网打尽的时候,有人出现帮了夏施阳,他认出其中一人是太子的手下。 “月水,我问你一件事,你要如实回答。” “王妃请问,小的知无不言。” “你和皇上,是不是还有联系?” “王妃,这件事……”月水支吾,不知道该怎么搪塞。 月云歌没有生气,平静地抬头看月水,音调清冷:“我这人不喜欢当着我的面撒谎,早些时候我就有些怀疑了,不过怀疑的是月镜。” 第244章 来求侧妃位置 闻言,月水脸上表情一变,随后松了一口气。 果然啊,皇上会将他们调派给王妃,就说明皇上看准王妃能成大事。 若是连他们和皇上还保持联系都看不出来的话,那就真的担不起皇上一番苦心了。 “是,就如王妃所想的那样,属下和月镜都还听从陛下命令,请王妃恕罪。” 说罢,月水就要下跪。 月云歌见状,抬手拦住他下跪,“好了,我知道了,你退下!” 她早已做好心理准备,所以也没有多生气,听到答案后反而轻松不少。 “王妃不怪属下?或者陛下?”月水表情有些不淡定,这和他预想的不一样。 月花一事,他是在暗中听得一清二楚的,王妃当时可气得不行。 “有什么好怪的?要你们也不过保护我的安全,顺便帮我查事情而已,这两件事做好了,其他的也就随意了。”月云歌淡淡回道。 说完这番话后,她便让月水退下。 这么大一个担子压在身上,她得好好思考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了。 在这之前,她得先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按时作息和饮食是首要,不能仗着自己学医,像先前一样,怀孕还整日熬夜通宵。 这一觉,月云歌睡得较为安稳,先前不了解的事,现在都了解了大概。 次日。 她还没彻底睡醒,就听到院子里传来的讲话声。 “竹桃啊,外面是谁在讲话?” 听云阁的人都知道她一般是睡到自然醒,她没醒的话,竹桃等人是不会出声的。 竹桃推开门走进来,“王妃,来的是……云碧姑娘。” “哦?”月云歌听到这名字,睁开眼,冷眸微眯,嘴角勾起一抹不经意的笑,“她不在幽兰苑养伤,跑我这来做什么?” 自从云碧进府之后,狗男人就将云碧安排在先前烧毁后重建的幽兰苑中。 这幽兰苑之前是月清柔的住所。 说来也奇葩,云碧知道那里曾经烧死过人,但还是开心入住,也不知怎么想的。 “云碧姑娘来祈求王妃让王爷纳她为侧妃……”竹桃小声说道。 “呵呵!”月云歌冷笑两声,“祈求我作什么?她自己不会去找君墨尘吗?” 竹桃迟疑良久,还是藏不住心里话,“王妃,有一件事我想跟您说来着,但我又怕您知道后不开心,怕您生气难过。” “直说,你不说的话,我才会不开心。” 月云歌边说边起身,径直去到梳妆台前,拿起梳子打理秀发。 “府里的人说,王爷进宫请皇上做主,赐云碧姑娘一个身份,将云碧姑娘迎为侧妃。” “哦?君墨尘竟然为了那姑娘做到这个程度?”月云歌微怔。 这样一看,狗男人中毒匪浅啊,一心都扑在那女人身上。 看来,自己有必要跟那女人好好交锋一下了。 “王妃,现在怎么办?”竹桃眼里都是焦急。 好不容易没了一个侧妃,本以为接下来王爷会一直宠爱王妃,可王爷回来后就变脸了,还一直宠着在外带回来的人。 知道君墨尘失忆的,除了月云歌,就是皇上、太后、越儿、赫连承,以及暗中保护月云歌的人,连九皇子君璟钊都不知情。 或许是因为君墨尘失忆,黑羽阁的人都没有出现在王府。 如今尘东他们都不知所踪,那一个月牵扯的肯定不会是一件小事。 月云歌不以为然地嗤笑:“怕什么,不管这狗男人要娶谁,都撼动不了我的王妃之位,而且他能不能娶,还得看我的。” 有皇上和太后撑腰,她怕谁? “那现在,您打算怎么办?”竹桃关心的是现在王妃会怎么处置云碧。 “你去跟她说,让她现在外面跪着,等我梳洗完毕,用过早膳后再说。” 她都不想去管,却偏偏往她枪口上撞,这不是自己想当炮灰嘛? 竹桃将月云歌的话原封不动说给跪在外面的云碧听。 云碧身边的丫鬟花枝闻言,愤慨难耐:“竹桃姐姐,王妃这样做过分了?这也太难为我们姑娘了?我们姑娘身上可还带伤呢!” 闻言,竹桃目光凌厉,上去就掴了丫鬟一巴掌,气势凌人。 “呸!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说王妃的不是?别以为伺候王爷带回来的人,你就能一飞冲天,只要王妃不许,你伺候的这位姑娘,就入不了王府!” “你!”花枝捂着脸,眼里噙泪。 怜儿这时也上前帮腔,怒目圆瞪:“你什么你,王妃先前对你们这么好,你们呢,拍拍屁股就去伺候别人,还敢说王妃过分,一群白眼狼!” 被怜儿骂到的人脸面燥热,都不好意思吱声。 这时,栩芝端着洗漱用的温水走过来,鄙夷地瞥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几人,“要是我出手,你这张脸不肿成猪头才怪!” 说完,她端着木盆进屋。 屋里的月云歌听到这几人这么维护自己,心里满是暖意。 果然,真心才能换来真心。 接下来,不仅是竹桃几人,听云阁的人都用嫌弃厌恶的目光打量花枝等人。 陪同一起来的人都幽怨地望着花枝的后背,心想要不是花枝强出头,也不会害得大家被冷嘲热讽也不能反抗。 云碧默不作声,双手紧紧交握,咬住后槽牙,眼底满是隐忍之色。 半个时辰过去,月云歌依旧没有出来。 云碧等人都有些跪不住了。 “姑娘,要不咱们先回?等王爷从宫里回来,再一块来见王妃?”花枝小声提议。 奈何再小声,在外面候着的竹桃等人也听得仔细。 “唷!才半个时辰就受不了了?连这点耐力都没有,还想当侧妃?依我看啊,云碧姑娘也不是真的想当侧妃呢!”竹桃讥笑道。 自从听到月云歌那两句‘他能不能娶,还得看我’的时候,竹桃的心也就放下来。 只要王妃能做主,就不怕有其他人觊觎王爷,王妃一人就能将所有人排除在外。 再说了,这云碧可不是什么有身份的官家小姐,皇上肯定也不会同意王爷迎进门的。 “胡说,我们姑娘要是不想当侧妃,何苦在这跪着!” 竹桃闻言,脸色一沉,看向花枝的同时摩拳擦掌,“还想再来一巴掌?” 第245章 前往江春楼 花枝缩了缩脖子,弱弱地低下头。 一个时辰悄然过去。 此时,屋里的月云歌装扮好自己,满意地看了一眼铜镜中的脸。 外面的人只听到吱呀一声,月云歌从屋里走出来。 “王妃。” “嗯。”月云歌淡淡应声,来到云碧几人跟前,冷漠道:“你们先回去,本王妃还有事情要做,今日一事改日再议。” 闻言,云碧等人脸色一变。 “王妃,我们姑娘——” “啪!” 这一巴掌,是月云歌亲自打的。 没有控制力度,花枝的脸都被打歪了。 月云歌淡定地拢了一下袖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几人。 “本王妃才是硕南王府的主母,你家姑娘算得了什么?给个脸,那便是客,不给脸,本王妃随时可以轰你们出去!” 竹桃等人眼里满是狂热:王妃好强! 砰地一声,从头到尾都没吭声的云碧倒在地上。 “碧儿!”君墨尘风风火火地大步走进来。 他从宫里回来得知云碧来听云阁,便赶了过来,没曾想却看到云碧倒地。 竹桃等人见状,连忙护在月云歌面前。 “你……月云歌,你对碧儿做了什么?”君墨尘抱着云碧,眼里满是焦急,“来人,请府医,要快。” 月云歌见状,说不心酸都是假的。 但她不想让人看出端倪,便冷着脸,二话不说。 “王爷,您可要为我们姑娘做主啊,王妃明知我们姑娘有伤在身,还要让我们姑娘跪了一个时辰,不仅如此,王妃不由分说就出手打奴婢……” 花枝在一旁哭啼啼,不忘告状。 闻声,君墨尘眼里多了一丝厌恶,目光冷冷扫向月云歌的脸。 “本王先前还以为你是一个端庄大气的人,现在看来是本王高看你了,你就是一个不近人情的妒妇,犯了七出之罪,本王随时可以休了你!” 月云歌心塞,但唇角还是勾起勉强的笑容,“哦?那王爷可以试试,能不能休了我。” “你……”君墨尘语塞,眉头紧皱。 也不知道这女人给父皇和皇祖母灌了什么迷魂汤,他进宫提起纳侧妃一事,都反对了。 不仅如此,他说出和离或者休弃她的时候,还被狠狠训斥一顿,就差打板子了。 月云歌想到今日还有事情要做,整理了一下面上情绪,径直往外走。 越过君墨尘的时候,她蹲下来,在他耳边小声道:“君墨尘,你失忆后对我的所作所为,我都会记着,以后就算你跪下求我,我也不会轻言原谅。” 听闻这话,君墨尘心底不由得慌了。 他也不知为何,就是莫名的心慌和不安。 等他反应过来,她已经离开听云阁。 失神的他没有注意到怀中一幕:云碧嘴角轻轻扯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原状。 - 离开王府,月云歌首先去奉国公府。 狗男人失忆这件事,得跟外公说一说,好有个准备。 至于母亲和阿弟那边,说不说都没有什么大碍。 少顷,王府的马车停在奉国公府门前。 今日就为了弄清楚君墨尘的事情,沈严松兄弟俩都休沐一日,留在府中等她上门。 听说她到门口,他们也没出来迎接,干脆就让人将她带去书房。 月云歌也没有什么好心情去唠家常,见到外公舅舅三人,将一些影响不是很大的事情说给他们三人听。 当然,其中也包括君墨尘去南疆的事,至于谁假扮他去边关带兵,她没有说,他们自然也很聪明的没有问这么多。 半个时辰后。 “云歌,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外公,本来我想和离的,但经过这件事,和皇上谈了一会儿后,我决定继续当王妃,将这背后搞鬼的人通通揪出来。” “好,你要是需要我们帮助的话,一定要说,不要什么事都一个人扛着,外公今日进宫找皇上好好谈谈。” “知道了外公,你们别担心,我心里有数。” 沈严松问道:“云歌,你等下要留在府中用膳吗?” 月云歌轻轻摇头:“不用了大舅,我还有一件事要处理。” 见状,奉国公父子三人也没有多留。 她长大了,什么事都会慎重思考,他们担心这么多也没用。 接下来,他们得告知她那在军中的两位表哥,以免军中有人改头换面潜入都不知。 离开国公府,月云歌看了一下时辰。 “王妃,咱们现在要去哪里?” “去吃饭!” 竹桃本以为会去轩味斋,没想到来的竟然是江春楼。 少顷,她们一行四人站在江春楼门口。 此时的江春楼高朋满座,有人甚至拼桌,排队的人都在门口外的凳子上坐着。 在外面等空位的人见到月云歌,惊喜地和同伴议论。 “你瞧,那就是硕南王妃。” “你怎么知道?” “哎哟,王妃的名号在北宁打得可响了,尤其是凤城医治疫病一事,我在凤城的亲戚跟我说,凤城现在挨家挨户都挂着王妃的画像,说是要铭记王妃的恩情……” 刚要踏进江春楼的月云歌听到身后之人说的话,手脚狠狠一僵,嘴角不禁抽一下。 不会? 真像这人说的那样?凤城百姓家里都挂着她的画像? 怎么看都觉得诡异得很…… 伙计这个时候迎了过来,见到是她,笑道:“小人见过王妃。” “不必多礼。”月云歌温和一笑,轻轻颔首。 伙计像是看透月云歌来江春楼的目的,试探性小声询问:“王妃今日前来是用膳?” “我来吃饭,但……你看这个。”月云歌从袖子里掏出黑铁令晃了一下。 伙计见状,眼睛一瞪,有些诧异,“那王妃是想先用膳,还是想先谈正事?” “可否一起进行?两者也不冲突不是吗?不过看你这江春楼,似乎座无虚席啊……” “王妃说笑了,只要是您,随时都会有位置!”伙计微微一笑,轻轻甩了一下手上的长白布,“王妃请跟小的往这边走。” 大家对于她进去就有位置一事,一点都不稀奇。 跟随伙计,月云歌几人来到天字一号房旁边的雅间。 这里并没有挂牌,在门口一瞧,怎么瞧都觉得这像是一个杂物间。 然而等她走进去,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第246章 白衣男子 开门的一瞬间,看到的的确是放杂物的,但饶过去后,就能到一个面向江河的地方。 这个地方,她从来就没有见过。 就在这时,一阵优美的琴声传来。 月云歌循声望去,发现不远处坐着一个正在抚琴的男子。 白衣胜雪,修长的手指拨弄着琴弦,唯一神秘的一点是脸上戴着面具,像是不愿让人看到自己的真面目。 远远望去,这一幕宛如一副精美的画卷。 伙计道:“王妃,那边坐着的就是我们江春楼的掌柜,也是副阁主之一,至于别的,王妃可以亲自去问副阁主。” “嗯,有劳。” 月云歌轻蹙眉头。 江凤楼有墨雪坐镇,江春楼有这个人,那别的地方呢,都有谁? 皇上让她想办法接管狗男人的黑羽阁,她现在需要一步步将人都认齐。 “你们去外面找点吃的,这里我一个人应付就行,你们不用担心。” “知道了。”竹桃等人点点头。 月云歌慢条斯理走过去。 等她来到男人的面前,琴声依旧没有停止。 直到这一首曲子结束,男人才用正眼看站在自己面前的月云歌。 “王妃请坐。” 月云歌颔首,端庄大方地坐下来,“想必副阁主也知道我今日上门是为了什么。” “不急。” 男人拍拍手,立刻就有人端着酒菜过来。 见状,他将自己心爱的琴收起来,让人将饭菜置于桌面上。 月云歌也不急,她虽然喜欢开门见山,但也不是急着寻求答案,她有耐心。 “王妃,请。” “客气了。”月云歌没有拒绝,拿起筷子夹菜。 这食物没有任何问题。 她是学医的,一些东西有没有毒,她一闻就能闻出来。 一顿酒足饭饱后,月云歌端坐着望着男人,目不斜视地看着他。 “王妃这是吃饱了?” “嗯。”月云歌颔首,“你不必着急,先吃饱再聊,我起来活动一下。” 刚才打量的时候,她就发现这个地方最适合看江景了。 就是靠近江边,有点凉。 月云歌不由得紧了紧领子。 男人抬头望了一眼,让人送上斗篷。 “多谢。”她客气地点头。 良久,男人放下筷子,让人撤去剩菜。 此时的月云歌正看着江景出神。 阳光照射在江面上,波光粼粼,耀眼的同时又添加了几分好看的光影。 “王妃。” 听到身后之人唤自己,月云歌回身,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 吃完饭,接下来就是干正事的时候了。 “不知王妃过来,是有何事?” 月云歌直接将想法托出:“你们主子如今失忆,我怀疑被南疆巫术所控,在你们主子恢复记忆之前,身为你们主母的我,打算替他接管黑羽阁一阵时日。” 男人像是早就猜到了一般,没有一点诧异,而是缓慢倒了一杯温水给她。 “王妃可知我们黑羽阁是做什么的?” “这就劳烦你们告知了。”月云歌莞尔。 她那日去江凤楼,并没有过多的询问墨雪,要不然,她早就知道这黑羽阁具体干什么的了。 不过也不难猜测,江春楼是收集情报的地方,不管是普通人,还是权贵,都会选择来这里吃饭和谈事。 先前她第一次来这里,就是和覃太医谈事,那个时候就有人告知她,江春楼是会保守秘密,还会护人周全的地方。 背后之人无人知晓,但若是犯了江春楼,必然不会好过。 现在她可算是明白为何这样说了。 惹了狗男人这个杀伐果断、让西北闻风丧胆的家伙,能好过? 这狗男人也就在女人身上会心慈手软,磨磨唧唧,别的地方可是干脆果决的啊! 男人听完她的话,沉默好一会儿才开口。 “我若是告诉王妃,我们黑羽阁最主要是做一些杀人的事情,你还会想要接手吗?你就不怕吗?” 月云歌内心一惊,但面不改色,“只要不是杀我和我的家人朋友们,我为何要怕?再者说了,我只是暂时接管,等你们主子恢复,就还给他了。” “哦?你接管之后呢?用来做什么?还有,我们主子失忆,但底下还有我们这些副阁主啊,难不成王妃你觉得你比我们做得好?” 此话一出,月云歌垂眸沉吟。 是了,她有一个问题没想明白,就是为何要接管黑羽阁。 这黑羽阁正阁主不在,副阁主处理所有的事务,她插进去算什么? 皇上为何要让她接管…… 起初还没有想这么多,现在被他这么一问,她倒是下意识思考上了。 “王妃,你需要我们吗?若是不需要,接管黑羽阁又要做甚?在下给王妃思考一日,若是王妃想清楚了,那明日的这个时辰,便来这里,届时不会有人带路,王妃自己来即可。” 说完,男子起身,给旁边的手下使了一个眼色。 手下转身离开。 不一会儿,月镜就被押上来,除了头发凌乱,衣服搜臭,并无别的不妥。 月云歌眉头皱起,望着月镜不吱声。 她就说月镜怎么一点音讯都没有,原来是被关在了江春楼。 联合自己先前所想,月镜肯定是为了打探消息才来的江春楼。 “王妃,此人之前擅闯我江春楼,扣押至今,该问的也问完了,现在就交还给王妃。” 语毕,男人带着手下离开。 月云歌见状,默默地看着。 月镜脸色苍白,身形虚晃,踉跄两步上前,扑通跪地,“属下辜负了王妃的厚望,还请王妃责罚。” 当初贸然前往,以为能查到东西,结果被抓起来关着,磨蹭至今才放出来。 “没事,人平安就好,先回府。” 月云歌起身要离开的时候,察觉到一道目光,她知道肯定还有人在暗中盯着自己。 “还请诸位调查一下,尘东几人的去向,在王爷口中,他并不认识尘东等人。” 说罢,她带着月镜离开。 等她走后,那盯着的人才满眼震惊的去找到方才的白衣男子。 白衣男人轻轻把玩着手中的两个石球,若有所思。 许久才说道:“去南疆调查的人有消息了吗?” “回副阁主,尚未有消息。” “一个两个都是废物,这么点事都查不明白。”男人语气缓慢,声音很轻,“看来我得亲自去一趟南疆才行啊……” 第247章 亲戚 离开江春楼,月云歌带着众人回王府。 只是刚回到听云阁,就听到下人来禀报,说门外来了几个陌生人,说是云碧的亲戚。 不仅如此,这几人还说和云碧失散,打听到云碧就在王府,所以前来看看。 “让他们先来听云阁。” 无缘无故就冒出亲戚,这云碧真是好手段啊! 竹桃见状,问道:“王妃,您说他们真的是云碧姑娘的亲戚吗?” 月云歌并没有正面回答。 “那我问你们,你们王爷将云碧带回来的事情,从未对外公开,这些人又是如何得知云碧在府里的?” “刚才侍卫不是说了吗,是打听到的。” “哦?你说,硕南王府的事情,能被寻常人家这么容易就打听出来?” 这一提醒,竹桃恍然大悟。 王府内院的事情,且不说普通百姓能不能打听出来,就算能,也没有普通百姓吃饱了撑着,敢去打听王府的事。 不一会儿,侍卫将五个人才上来,他们都穿着北宁的服饰,行为举止和北宁人没有区别。 “草民参见王妃。” “都起来说话。”月云歌落落大方地抬手,唇角挂着笑意,“你们说说,你们都叫什么,是云碧的什么人?” 面前这是三男二女,四大一小。 为首年纪较大的人自称是云碧的舅舅,叫张森,四十多岁,旁边站着的妇人是他妻子陈氏,也是一样的年纪。 而接下来就是云碧的二舅,名叫张林,如今三十多,身边跟着的妇人是妻子李氏,以及后面跟着的是他们的儿子。 他们这群人一一自我介绍结束,本以为月云歌会让他们用办法证明他们就是云碧的家人,那曾想她开口就问张森的孩子。 四十多岁,这个年纪,在北宁,若非身体原因,孩子想必都二十了,但却没有跟来。 张森笑道:“王妃,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前些年因为赌钱,欠钱不还,被人给打死了。” “哦?那你还笑得出来?”月云歌轻轻挑眉,面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王妃,这人都去了,生活总要继续的,总归不能一直生活在悲伤之中。” “这句话说得不错。”月云歌同意地点点头,“来人,安排一处侧院给云碧姑娘的几位亲戚休息,顺便派人去告知王爷。” 张森一怔,“王妃就没有别的要问我们?就这样相信我们了?” 这怎么和他们想象的不一样? 要是什么都不问,那之前准备的说辞又有什么用? “有什么好问的?你们不是云碧的亲戚吗?你们去和云碧认亲,云碧认识你们,那你们自然就是她的亲戚了,我有什么好问的?”月云歌风轻云淡地回道。 “这……的确是这样。”张森呵呵一笑,心里虚惊一场。 还以为会折腾很久呢,没想到这样就行了。 等人都走后,竹桃不明地问道:“王妃,就这样放他们进王府?为何?” 月云歌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有些人,放在身边,时刻盯着,总会漏出马脚的。” “王妃英明!” “行了,你这小妮子也不要在这里贫嘴了,帮我拿点吃的过来,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总想吃酸的,越酸越好。” 竹桃闻言,眼里一喜,“酸儿辣女呀王妃,这就证明了您肚子里的就是皇孙呀!到时候母凭子贵,王爷肯定会继续宠爱您的!” 闻言,月云歌不屑地嗤之以鼻。 她稀罕那狗男人的宠爱吗? 也不知道那狗男人有没有碰过云碧,要是碰过,她真心接受不来。 她可以接受他在认识她之前和别的女人有过肌肤之亲,但就是不能接受和她一起之后,还和别的女人上床。 就算是古代也不行! 她的意识可是现代人! 心里抱怨一通后,月云歌回了房间。 可没等她躺下来好好歇歇脚,怜儿冒冒失失,快步跑进来,脸色惨白,“王妃,不好了,出大事了……” “慢点说,别着急。” “刚才那五人里,死了三人……刚到侧院,就中毒倒地,没了性命。”怜儿惶恐地说着。 “……”什么鬼,这么邪乎? 还是说,那几人本身体内就带毒? 月云歌面若冷霜,手指紧握成拳。 “还有,还有……”怜儿支支吾吾。 “别磨蹭,有话直说。” “还有就是,张森和张林闹着要去外面告诉京城的百姓,说王妃草菅人命,因不愿云碧姑娘当侧妃,下毒害云碧姑娘仅剩的亲人,以此来威胁云碧姑娘。” 说这番话的时候,怜儿大气不敢出,生怕自己王妃因为或许生气而动了胎气。 “走,跟我去验尸。” 她倒要看看,这一切是什么情况。 就算为了阴她,为了让她名声受损,何苦要用几条无辜的生命来陷害? 真是畜生! 据怜儿所说,除了张森和张林,他们的妻子,还有张林的儿子都死了。 等月云歌来到侧院,刚要上前,就看到张森和张林面目狰狞地冲她扑过来,嘴里喊着让她偿命,还骂骂咧咧地诅咒她。 越听越离谱,月云歌拿出鞭子,狠狠甩在地面。 “啪!” 这一声出现后,所有人都停下来,连那正在哭嚎的两个大男人也怔怔地顿住。 月云歌让人拦住张森二人,自己则沉着脸走过去要验尸。 “你这个毒妇!不准碰我的妻子!” “毒妇,也不准碰我的妻子和儿子!我们不过是想上门看看云碧过得怎么样,这些年都遭遇了什么,而你呢,你竟然对无知妇人和孩子下手,你这心黑透了!” “毒妇,不许碰!” 月云歌没有理会他们,她现在只想快点尸检,然后找到证据来证明自己。 她没有做过的,凭什么别人三言两语就能诬陷到她? 她也不是软柿子,任人拿捏。 “王妃,云碧姑娘身体出事,王爷让您去给云碧姑娘医治,还说这几具尸体让仵作来检查就行,您不用亲自动手,王爷会还您清白。” “呵呵!”月云歌冷笑,“你去回了王爷,就算要看病,也不能阻止我,我要先验尸。” 要是之前,她就相信他能还自己清白。 可现在,这狗男人自己都拎不清,整日围着云碧转,她要如何信他? “可是王妃,王爷他说……”侍卫话语一顿。 第249章 狐狸总会露尾巴 月云歌嗯了一声,让人去将两位舅舅带进来。 然而,就在等待的时候,张森和张林兄弟俩突然倒地,都捂着自己的脖子。 她刚想上去,却发现他们二人口吐白沫。 几息后,在他们嘴中冒出黑血,一只只怪异的虫子爬出来。 “都闪开!” 月云歌喊了一声,快步上去,从袖中掏出一把黄色粉末,朝那些虫子洒去。 尽管如此,这虫子还是持续从他们嘴里爬出来。 侧院的丫鬟看到后,面色煞白,捂着嘴巴,一阵恶心。 饶是大男人的侍卫们看到后都不免得干呕。 正好这时,沈严松和沈熙松来到后院。 “云歌,你要当心!”沈严松惊呼。 “没事。” 月云歌低头环顾,确定所有虫子都死在药粉之下后,才松了一口气。 蛊虫! 果然,现在硕南王府都成了香饽饽了,谁都想进来走走。 这次当着众人的面,她直接现场尸检,让仵作在一旁协助。 她不是很懂尸检,但她熟知人体,每一刀都恰到好处,连仵作看了都不免得赞叹。 许久,她将这几句尸体都剖开检查,才发现他们都被种了蛊。 所谓的中毒而死,只是蛊毒发作。 月云歌冷着脸,擦了擦手,招呼两位舅舅回听云阁。 只是他们屁股都没坐热,下人就有禀告,说云碧姑娘失去亲人,而亲人还被月云歌这样凌辱,哭得很伤心,正在闹自尽。 这动静闹得,生怕硕南王府的人不知道。 “你回去告诉云碧,等会儿本王妃会亲自去她的幽兰苑看她,让她准备好。” “是!”丫鬟颤巍巍地退下。 等丫鬟离开,月云歌愁眉不展,伸手揉了揉眉骨。 这一天天,净是一些破事。 “云歌,我和你二舅等会儿就将那几具尸体送到刑部,然后告知皇上,彻查此事。” “麻烦两位舅舅了。” “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你要多加注意身子,我们就先回去了。” “好。” 就在这时,诡异的事情又来了。 那几具尸体在阳光暴晒下,转眼间就化为一滩肉泥,最后变成血水。 这一幕被府中很多人都看到,不少人眼里都是惊恐。 月云歌担心这样会引起恐慌,便让竹桃等人拿些好东西去稳定一下众人,让众人守口如瓶,不要将此事给宣扬出去。 南疆巫蛊术无处不在,要是引起百姓恐慌,那这北宁内部可就乱了。 “舅舅,你们回去跟外公说一声,近期要注意一些生面孔,尤其是要进府的人。” “放心,这些舅舅都知道。” “还有,劳烦舅舅去一趟卫国公府,将此事跟母亲和阿弟说,我最近很难抽身去看他们。”月云歌叹息,两家距离离得不远,她却抽不出时间。 沈严松点点头,见没有别的事,便和沈熙松离开。 等两位舅舅走后,月云歌长吁一口气,整理了一下仪态,带人前往幽兰苑。 之前的月清柔失踪,她还没解决,现在又冒出别的,偏缝狗男人失忆,真累人。 - 幽兰苑。 云碧将房门紧紧关上,在里面哭天喊地。 “姑娘,您可不能想不开啊,王爷回来见到会难过的。”金枝在门外喊道。 “舅舅啊,是云碧没用,还没相认,就让您死在别人手中——” 金枝也顾不得其他,声情并茂喊道:“姑娘,这件事千错万错,都是王妃的错,您千万不要想不开,等王爷回来,王爷会为您和亲人做主的!” 此话说完,她并不知道月云歌正静静地站在院子里。 幽兰苑的丫鬟大气不敢出,看向金枝的眼神有嫌弃有同情。 屋里的云碧停下哭嚎,拉高音调问道:“金枝,你说王爷真的会为我做主吗?” “肯定会的,王爷这么疼爱姑娘,一定会为姑娘做主。” 金枝不知道,自己所说的话尽数落在月云歌耳中。 “贱婢!”竹桃忍无可忍,大声呵斥。 闻声,金枝脸色大变,浑身微颤,缓缓转身。 当看到月云歌就站在院子里的时候,金枝吓得噗通跪地,“见……见过王妃。” 月云歌也没有啰嗦,抬手吩咐道:“来人,将金枝杖刑三十,发卖出去。” 什么?金枝内心慌了,连滚带爬来到月云歌跟前,“王妃饶命啊,奴婢错了,奴婢掌嘴,求王妃饶过奴婢一命。” 金枝一边说一边自罚巴掌。 这一声声清脆的巴掌声让幽兰苑的丫鬟都垂下脑袋。 月云歌没有理会,越过金枝,径直走到房门前面。 “开门。” 屋里的云碧听到她的声音,迟疑了许久,将门打开。 “参见王妃。”云碧屈膝。 “嗯。”月云歌面无表情地颔首,吩咐身后所有人:“本王妃要和云碧姑娘私下谈谈,所有人都出去,不许靠近幽兰苑。” 众人不敢有异议,接二连三离开幽兰苑。 而金枝见没有侍卫来抓她,也就松了一口气。 可接下来,她一出幽兰苑,就被竹桃等人按住,还让侍卫将她给押下去。 与此同时,云碧房间内。 月云歌开门见山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王妃这是什么话?奴家就叫云碧啊!” “这里没有外人,识相的话,就赶紧交代。”月云歌回首,横眉冷对。 云碧略微一顿,轻笑道:“奴家就叫云碧。” 月云歌轻嗤:“哦?刚才还哭得这么凄惨,现在就笑了?” 闻言,云碧嘴角一僵。 见状,月云歌淡淡一笑,唇角勾起若隐若现的笑容。 “云碧,你以为我留你下来是做什么?我告诉你,最好把你的狐狸尾巴给夹紧了,要是露出来,我连你的皮毛都给扒了!” 云碧静默,面色不动,却咬紧牙关。 月云歌也没有多说什么,鄙夷地瞥了云碧一眼,踏出房门。 忽然想起什么,月云歌顿住脚步。 “哦对了,您的这几位亲人身死是因为身中蛊术。” “南疆蛊术在北宁是禁忌,虽说他们身份普通,但这件事还是要禀告皇上。” “届时查出是谁对他们动手后,我会让人来告知你一声。” “如若你一再诬陷是我所害,那你这个从南疆来的人,别想置身事外。” 这番话说完后,她刚要走,云碧却开口了。 第250章 小岚要报恩 “王妃怕是记错了,奴家分明是王爷从边关胜仗凯旋归来的路上救下来的弱女子。” 月云歌一怔,眉头紧蹙。 是了,知道狗男人去南疆的也就那些人。 若是自己一直揪着云碧是南疆带回来的,那怕是暴露前段时日的一些事,尤其是赫连承假扮狗男人去领兵打战一事。 “是本王妃记错了。”月云歌抿嘴淡笑,淡漠的眼眸让人看不出情绪,“本王妃还是那句话,云碧姑娘可要将尾巴藏紧了,再狡猾的狐狸,也有露尾巴的一天。” “王妃说笑了,奴家是人,不是狐狸。” 见状,月云歌也不再跟云碧耍嘴皮子,大步流星离开幽兰苑。 等她走后,云碧眸底闪过阴鸷,脸色沉下,抬手轰然关门。 随后坐在镜子前摸了摸自己的脸,内心思忖。 只要这张脸不露出破绽,月云歌那贱女人就算再怀疑,也没有证据。 白白浪费张森几人,差一点就能将人给安插进来,可惜那两个女人和孩子体弱受不住自己的药…… 这一幕,暗中的月花看得一清二楚,却不知云碧在想什么。 另一边。 月云歌回到听云阁刚坐下来,小岚就来找她,还有有点私事跟她聊。 在屏退众人之后,小岚目不斜视,眼神满是坚定地说道:“王妃,我那一日在书院帮了一个人,他给了我一个进入海棠书院的名额,我想去海棠书院。” “嗯?”月云歌蹙眉,“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 海棠书院里面是什么情况都不得知,若大部分都是百痋教的人,那小岚去了,无疑就是羊入狼窝。 “我想学武功。” “你若是想学,我可以让月镜他们教你,再说了,海棠书院只教女弟子。” 小岚摇摇头,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个是我想帮王妃。” “我知道王妃派了月月姐进去,可月月姐会武功,伪装得再好,遇到老谋深算的,都会引起怀疑。” “而我不一样,我什么都不懂,可以从最底层开始接触,海棠书院的人知晓我是个无知的人,若想控制一个人,肯定会优先选择我。” “我没什么可以报答您的,这是我目前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闻言,月云歌只是轻轻一笑,“小岚,我救你收留你,并不是让你报答我什么,而是我答应你婆婆,你还小,专心读书就行,别的用不着你。” “王妃……”小岚眼圈一红,“王妃,请您同意,我想为您出一份力。” 自此被王府收留在王府,他除了去学院读书,剩余时刻都在王府里闲着。 每每看到王妃因为某些事而发愁的时候,他却无能为力。 他不想当一个没用的人。 现在正好有一个机会摆在面前,正好可以为王妃出力,他想把握住。 月云歌坚持拒绝,还冷着脸将小岚赶出房间。 这孩子有这份心,就足够了,别的也用不着他这么一个小孩子出手。 然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说的话不起丝毫作用。 被赶出房门的小岚默默回到自己的住处,思考许久,留下一封信就走了。 等这封信被发现,已经是两个时辰后了。 当时怜儿没事干,就想去找小岚,问问他的课业。 结果进门就发现桌子上留着的一封信。 月云歌看到信后,勃然大怒,将人屏退后找来月水。 “你联系在海棠书院的月月,让她注意一下,若是看到小岚,就想办法阻止他进书院,最好是能将他给带回来。” 臭小子,好好的书不读,非要去冒险。 等回来,看她不好好教训他一顿! 可最后还是晚了一步,小岚已经成功进入海棠书院。 月云歌知晓后,见劝不动,只好让月月在书院里面多看顾一下。 本以为今天就不会再有什么麻烦事,月云歌也刚想去济世堂走一趟,结果就听说君墨尘黑着脸从宫里回来。 回来就回来,她也不打算如何。 可云碧那边偏偏出事了。 “月云歌!” 伴随着一声怒吼,君墨尘气势汹涌地走进来。 本就在宫里碰了一鼻子灰,一回来听说她去折磨云碧,把他气得不行。 果真是最毒妇人心,他不相信自己没失忆前会喜欢这个毒妇! 此时的月云歌已经穿戴整齐,正要出门。 见到他走进来,她风轻云淡地睨眸:“何事?” “你还敢问本王何事?你今儿对碧儿做了什么坏事,你都忘了?” “我做什么了?”月云歌皱眉,目光凌厉地望着他。 【君墨尘你个狗男人真是有毒,云碧说几句你就信,我说啥你都不信,被耍都不知道,蠢货!】 听到她的心声,君墨尘脸上布满雪霜,目光渐渐沉下,胸口因压制着怒火而起伏不止。 尤其是看到她这幅对他没有一点爱意的模样,他就更生气。 “你现在去给碧儿医治,你伤了碧儿,本王给你将功赎罪的机会!” “神经病!”月云歌忍无可忍地怒斥,“你一个王爷,做事之前能不能先动动脑子,我为何要伤她?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见状,君墨尘咬牙切齿,忽然逼近。 一股冷冽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起来,她不禁颤栗一下。 这狗男人要做什么?跟她动手? 只见他的嘴角勾起嘲弄的笑容,“好处?好处自然就是将她除了,然后迫使本王一心一意对你!” 月云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鄙视道:“你想多了,现在的你,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她是疯了才会对现在的他感兴趣,大街上随便抓一个男人都比他好。】 “好呀,你说没兴趣,那本王偏就让你在本王身下求饶,哭着说有兴趣!” 君墨尘大掌一挥,将房门关上。 他虽然失忆,但武功还在。 “王爷,您不要了乱来啊,王妃现在有孕在身呢……”竹桃在外面急得团团转。 君墨尘没有理会,按住月云歌的双手,身子欺压上来。 “本王对你这么厌恶,你说你肚子里的孩子会是本王的吗?” 本来还在挣扎的月云歌听到这话,身子一僵。 见她没有回答,他伸手去解她的腰带。 月云歌用力挣扎,嘴里骂骂咧咧:“你还是男人吗?对孕妇下手,你缺德啊!” 第251章 缺德的狗男人 君墨尘被彻底激怒,俯首亲在她的唇上。 “唔!”月云歌瞪大眼睛,怒火中烧。 这狗男人,死定了! 在他投入的时候,她抬起膝盖,用力一顶。 【我要废了你个狗崽子!】 听到这话,君墨尘回神,双腿一夹,将她的进攻挡住。 这女人真毒啊,差一点自己就要断子绝孙了! 不过,她这唇的触感还挺不错的。 看到他眼中不怀好意的笑,月云歌气得头脑涨疼。 “你越是挣扎,本王越是喜欢。”君墨尘此时上头,都忘了此行目的是什么了。 闻言,月云歌一阵由心而发的恶心,忍不住干呕,“滚。” 君墨尘冷哼,再次欺身而下。 只不过在他刚要亲她的一瞬间,脑子炸裂,脑海里一直有一道声音折磨着他。 “啊!” 本来还打算将空间手术刀拿出来的她看他突然松手,还面容狰狞的发出痛苦叫声,她的瞳孔急剧收缩,怔住了。 这狗男人又在演什么? 君墨尘双目赤红,看了看怀中的她,翻身下地,却因撕裂的疼痛,让他双腿一软,跪在地上痛苦不堪。 屋外的竹桃等人听到动静,再也顾不得其他,将门撞开。 看到屋里这一幕,她们都惊呆了。 竹桃率先回神,来到月云歌身边,急切问道:“王妃,王爷这是怎么了?” 月云歌坐起来揉了揉手腕,没好气地回道:“谁知道他抽的什么疯啊!” “可是王妃,您看王爷……好像很痛苦。” 听到这话,月云歌直勾勾地盯着君墨尘看。 君墨尘跪坐在地,捂着脑袋,嘴里痛苦地喃喃:“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最终,月云歌还是于心不忍,抽出银针,扎在他头上的几处大穴中。 瞬间,他安静下来。 她轻蹙着眉头,来到他面前蹲下。 月云歌正要继续施针,只见他抬头,满眼爱意地看着她,嘴角扬起笑容,轻声道:“笨女人,可算是见到你了,我好想你……” 说到这里,他的眼睛一闭,整个人晕倒在地。 她捏着银针蹲在地上,眼里噙泪,浑身不禁颤抖,还沉浸在他刚才那一番话和神情中,心脏猛地揪痛。 自他失忆后,他便没有再听过他唤自己‘笨女人’,他这样喊她,是不是证明他想起之前的事了? 而且他说想她…… “王妃?”竹桃不解地来到出神的月云歌身边。 月云歌回神,“你们帮我将他扶上榻,然后出去。” “可是……王爷要是伤害您怎么办?” “放心,他暂时杀不死我。”他潜意识里还是记得她的。 闻言,竹桃等人将君墨尘扶上软塌,随后离开房间。 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男人,月云歌叹了一口气,“你个狗男人,你要我拿你怎么办才好啊,你就不能离云碧远一点吗……” 她是不喜欢失忆的他,可她喜欢没失忆、对她好的他啊! 这特么都是一些什么狗血事! 月云歌扒掉他的外衣,开始给他施针,打算趁这次,看看能不能一举让他恢复记忆。 落完针后,君墨尘身体抽搐一下,很快就安静下来。 与此同时,幽兰苑中,云碧忽然吐了一口血。 丫鬟见状,连忙跑来听云阁。 竹桃等人见状,将丫鬟直接拦在院子外面。 “王爷——”丫鬟只得拉开嗓子喊道,“王爷,云碧姑娘吐血了——” 屋里的月云歌听到后,打开门冷着脸吩咐道:“将那个丫鬟关押起来,饿上三天。” 她不是吃素的,在她的听云阁这样逾矩,活腻了。 等丫鬟被拉下去后,听云阁里里外外安静下来。 约莫一盏茶后。 月云歌看到窗边传来动静,侧首看去,才发现是不辞而别多日的赫连承。 “你们男人都这么喜欢爬窗户吗?” “王妃说笑了,这不从正门进来太晃眼了嘛!”赫连承呵呵一笑。 “也是,我这个王爷正妻都不会像你这样不分场合就穿红衣。” 赫连承闻言,悻悻笑了笑,看了一天榻上的君墨尘,来到她身边,“王爷如何了?” “不知。” “还有你不知的事?你不是医术高强吗?” 闻言,月云歌瞥了一眼:“就算我医术高强,那也只是针对病,而一些蛊惑心神的邪术,我这医术又能有什么用?” 她哪里知道来到这个世界,会遇到现代消失依旧的巫蛊术啊! 赫连承拿起桌上一个果子,大摇大摆地做在另一边的椅子上,“我离开后,除了解决一些事,还顺便查了一下王爷这一个多月的事。” “查出什么结果了?”月云歌眼睛一亮,拖着一把凳子,坐在他面前。 赫连承收起吊儿郎当的神情,严肃道:“我的人说,从王爷进入南疆后,就失去行踪,仿佛有人在守株待兔,专门等着他去那里。” “你是说,有人故意将他引到南疆那边?” “嗯。” 闻言,月云歌皱眉,忽然想起一个不太可能的可能。 “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你说。”赫连承点头。 “耳朵凑过来。”月云歌招手。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此时的君墨尘已经睁开眼,正目不斜视地盯着她们二人。 听完后,赫连承颔首:“三日后给你结果。” “劳烦了。” 她这话音刚落,君墨尘冷冰冰的声音响起:“月云歌,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连本王的兄弟都要引诱,你还要不要脸?” 听到这番话,月云歌表情垮下:失败了,狗男人没能恢复记忆。 “你想多了,我只是有些事和赫连承聊一下而已。” “你这女人和他有什么好聊的?不见得你跟本王聊?” 月云歌沉默,心里腹诽:【我想聊,但你想听吗,就知道挑别人错,不知自我反省。】 “你过来,把本王身上的针拔了。”君墨尘咬咬牙,冲她喊道。 她不情不愿地走过去。 等她刚把银针收起来,他骤然出手,一把拽住她的衣襟,将她的身子拽过去。 担心会伤到孩子,她只能伸手护住孩子,而自己整个身子也落入他的怀中。 “你究竟要干嘛?” 君墨尘圈住她的脖子,适当松手,语气阴冷:“就算本王不喜欢你,你也是本王的王妃,除了本王,你不许靠近别的男人。” 第252章 边看戏边吐槽 月云歌骂他‘神经病’已经骂累了,所幸就不理他。 反正赫连承在这里,这狗男人也不会再对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面子还是要顾忌的。 一旁的赫连承喝着茶嗑着瓜子,风轻云淡地看好戏。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好友这个样子,不得不说,还挺有意思。 君墨尘越想越不舒服,推开她起身,穿着中衣出门。 “赫连,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赫连承没有多想,拍了拍手上的瓜子屑,拂了一下袖子,快步出门。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等他一出门,君墨尘二话不说就拳脚相向,吓得他后退一步。 “王爷,你做什么?” “好久没活动筋骨了,切磋切磋。” 说罢,君墨尘招式凌厉,步伐迅捷。 赫连承见状,收起脸上的笑容,开始迎上去。 这一幕让暗中保护月云歌的两伙人大饱眼福。 这次轮到月云歌搬着椅子坐在门口看戏,一边看戏还一边跟身边人吐槽。 “你们瞧你们王爷,那软脚虾的样子,我堵他肯定打不过赫连承!” “瞧呀,他被赫连承打了一巴掌。” “快看快看,你们王爷站都站不稳,出拳也软绵绵的……” “……” 竹桃等人在一旁不禁汗颜,心想自家王妃是不是说错人了。 哪有当着外人的面,处处说自己丈夫不是的? 看着君墨尘那张越来越黑的脸,竹桃轻轻扯了一下月云歌的袖子,“王妃,快别说了,王爷生气了。” 月云歌想到这些日子的憋屈,撅了撅唇,不以为然道:“生气就生气呗,他生气的时候还少不成?” 别以为他生气,她就怕他。 听到这话,君墨尘手上的招数变了,每一下都特别用力。 赫连承见状,急得哇哇叫:“姓君的,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把我往死里揍啊!” “别废话,用尽全力。”君墨尘面无表情,眸色冰冷。 没办法,赫连承只好和君墨尘拼力,从院子打到屋顶,然后又到地上。 很快,王妃里便传去流言,说王爷的好友赫连公子心属王妃,见不得王爷让王妃难过,故而出手跟王爷争夺王妃。 这流言传得特别离谱,离谱得很多人都跑来听云阁看热闹。 月云歌不仅没阻止,还随意让府里人去编造。 “王妃,这些丫头乱嚼舌根,我去给您治治她们。” “不用。”月云歌一把拉住竹桃,“和咱们无关,这是王爷自己要和赫连承打的。” 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听云阁外围满了看好戏的下人。 起初只有一两个,见王妃并未责怪,胆子就大了起来,干脆坐在院门台阶上看。 其他人见状,也都过来了。 “砰!” 君墨尘一脚将赫连承给踢后退几步。 两人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从这场‘切磋’中出来的君墨尘这时才注意到四周都围着看戏的人。 “你们在这做什么?府里没事干了?” 伴随着怒声,下人们如鸟兽哄散,各忙各的。 这边,月云歌见结束了,让下人把椅子搬回去,自己则带着竹桃等人准备出门。 君墨尘皱眉:“你去哪里?” “出去走走。”月云歌淡淡回了一句,脚步却未停下。 “站住!”君墨尘三两步上前,低头注视着她,“如今天色渐晚,你一个妇道人家,怎可肆意出门?三纲五常都读进狗肚子里了吗?” “王爷有着番功夫,还不如去幽兰苑看看你的碧儿,你别忘了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从方才到现在,可是浪费好几个时辰了,说不定你的碧儿吐血身亡了!” 月云歌唇角勾起讥笑,双眸浅淡,毫无爱意。 不知为何,看到她这一模样,他的心疼得让他窒息。 她不爱他? 身为他的妻子,她凭什么不爱他? 等他回神,她已经走出听云阁。 赫连承见状,理了一下衣裳,来到他身边,将手搭在他肩膀上,小声劝道:“墨尘,听我一句劝,离云碧那个女人远一点,若不然,你真的会失去月云歌。” 说罢,赫连承也离开了。 君墨尘站在原地想了许久,最后来到幽兰苑前门。 脑海中恍然出现赫连承刚才那番话,他迟疑一下,神情复杂地转身。 正巧此时,幽兰苑的丫鬟走出来。 看到他要走,丫鬟连忙上前请安,“参见王爷!王爷不进去看看云碧姑娘吗?” 君墨尘背着手,语气清冷:“本王还有公务要处理,你去跟云碧说,让她在幽兰苑好好养身子,本王有空再去看她,让她不必担心,本王会替她寻名医的。” 闻言,丫鬟犹豫再三,说道:“王爷,云碧姑娘在您去找王妃不久后吐血昏迷,至今还未醒,您真的不去看看姑娘吗?” “你们照顾好她便是。” 君墨尘语毕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若是之前,他听到这些,心里会着急,会迫不及待地进去看云碧。 可自从方才被那疯女人扎了几针之后,他这脑子里总会有奇奇怪怪的画面出现。 尤其和赫连打了一架后,本来混沌的脑子,好像清醒不少。 总感觉有什么他抓不住的东西在脑海中飘荡。 - 赫连承离开王妃,率先去了一趟江春楼。 约莫半个时辰的功夫,他才离开江春楼,前往吴府,去见见多日未见的吴芷晴。 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吴芷晴去了济世堂。 与此同时,月云歌来到济世堂,看到外面排了不少人。 “王妃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前面嘈杂的人纷纷安静下来,给她让了一条路。 册封公主一事之后,她开济世堂的事大家也知晓,所以她来的时候不再女扮男装。 “云歌!” 月云歌朝众人点点头,更要踏进济世堂,就听到呼喊声。 一看,才知道是吴芷晴。 从凤城回来后,她便说让吴芷晴来坐诊,前几日没来,她还以为吴御医不允许,也就没有再让人去吴府打探。 “晴姐,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怎么会……恰好这几日父亲说回乡祭祖,这才没能及时过来。” “那正好我也来了,咱们一块给人看病。” “好。”吴芷晴点头。 得知医术高强的王妃亲自坐镇给人看病,不愿排队的病人又折了回来。 第253章 比狗男人靠谱 一时之间,其他药堂的病人都走光了。 别的药堂也是需要挣钱的,若是换做普通人开这济世堂,他们早就上门闹事了。 可现在,济世堂背后之人是硕南王妃啊,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都不敢。 队伍越来越短,依旧像往常一样,十个人里面,有一半人是家境贫寒,付不起药钱的。 最后一个‘病人’走进来的时候,月云歌这个角度是能看到的,那人径直走向吴芷晴。 月云歌看了一眼,眼中神情似笑非笑。 “请坐,请问有什么——赫连公子?”吴芷晴抬眸的瞬间,猛地一怔,“你怎么来这?” “生病了,过来看看。”赫连承笑了笑,坐在她面前。 闻言,吴芷晴有些诧异,连忙伸手要替他把脉, 哪曾想他却反手握住她的手腕,认真地直言道:“我得了相思病,吴小姐,你说说,这该怎么办?” “放手。”吴芷晴脸颊轰地一下红了,羞赧斥道:“登徒子!” 赫连承不仅不放手,还越抓越紧,“吴小姐怎么可以这样说呢,我变成这样,都要怪吴小姐啊,要不是吴小姐,我又怎么会患病?” “咳咳!”月云歌咳嗽两声,轻飘飘地给了赫连承一个眼神,“这是我的好姐妹,你开玩笑要有个度。” 她先前怎么不知道赫连承这家伙这么油嘴滑舌的呢! “谁说我是开玩笑了?”赫连承反问,他喜欢吴芷晴这个小妮子,从见的第一面开始。 月云歌无言以对,看了一眼羞红了脸的吴芷晴。 算了,人家的感情事,自己还是不要介入这么多为好。 不过,有句话她还是得提醒一下。 “赫连承,你要是真心的,就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该做的要怎么做,若不然,要让我知道你欺负了晴姐,就别怪我下狠手。” 她没什么本事,但为了身边的人,她可不怕事。 赫连承忽然松开吴芷晴的手。 这一瞬,吴芷晴心里空落落的,眼神暗淡几分。 下一秒,赫连承起身伸手牵住她的手,“走,我送你回家,天要黑了,你一个姑娘家也不好一直在外面逗留,我顺便拜访一下你父亲。” “哎?”吴芷晴一愣,“拜访我父亲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以后娶你。” 不知不觉间,吴芷晴任由自己被他拉出去。 最后想到什么,连忙回首:“云歌,我……” “改日再见。”月云歌也没有阻拦。 吴芷晴等待上一个人等了多年,一直没有结果,也该换一种方式幸福了。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赫连承虽然一副不正经、吊儿郎当模样,但做起事来的时候,还是挺负责人挺认真的。 【比君墨尘那个狗男人靠谱多了!】 君墨尘没有想到自己出来散心,走着走来济世堂,却听到她说有人比他靠谱。 这几日,他也估摸出来,她只有在心里才敢喊自己‘狗男人’,所以这是她的心里话。 他倒要看看,这疯女人又跟哪个男人有染! 看到有人进来,掌柜刚想开口,但看到来者的脸,顿时一惊,跪在地上,“草民参见硕南王。” “起来!”君墨尘挥了挥袖子,往月云歌这边走。 月云歌见状,并未起身,只是抬头望他,“你怎么来了?” 这狗男人现在不是应该在王府陪他的碧儿吗? “来监视你。”君墨尘没好气地俯视她。 对于她,他总有一种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的感觉。 “……”月云歌嘴角一抽,收回目光,没有理会他。 正在这时,伙计说外面有一群人要见她,说是京城里几位药堂的掌柜。 “药堂掌柜?他们来找我做什么?” 一旁的君墨尘闻言,哼道:“这还用得着说,肯定是你抢了别人的生意,别人找上门了,你等下休想本王帮你出面!” 看他这傲娇模样,月云歌给了他一记白眼,“我可是护国公主,品阶在你之上,你看我需要你吗?” 这狗男人真是越来越普信了。 “你!”君墨尘被噎了一下,“好,本王就等着你求本王!” “嗤。”月云歌轻嗤,勾唇嘲笑,“也不知道今天是谁来求本王妃救人。” “本王才没有求你,以前不会,以后更不会!”君墨尘冷着脸,抱着胳膊撇开脸。 “哦?拭目以待。” 伙计在一旁看着这二人斗嘴的模样,心里都想着王爷王妃感情真好。 君墨尘不知道,自己打脸会打得如此之快,今儿刚说不求他,明日就被迫求她了。 月云歌和掌柜走出去。 得知这些药堂掌柜是来跟她商议一下,问她能不能收钱,她这样不收钱替人看病,大家都去济世堂,他们的药堂就没人去了。 “王妃,咱们知道您是好心救济,可我们这些小药堂也需要赚钱啊……” “是啊,王妃,给我们留一条路,病人都蜂拥而至您的药堂,我们真就要喝西北风了。” “王妃,咱们这些老百姓也是需要挣钱的……” 闻言,月云歌抿了抿唇。 自己起初只是想弄个药堂,看看能不能吸引到百痋教的人。 可凤城一事之后,自己开济世堂一事也被爆出去,想必百痋教的人也会有所察觉。 “诸位,我有一个想法,你们可以考虑一下。” 几位掌柜一听,点点头,“王妃请说。” 月云歌垂眸琢磨一下,徐徐道来。 “对于收贫苦之人钱财,我做不到,但你们可以对外宣称,我月云歌将你们药堂买下,大家可去你们药堂看病。” “如果是你们解决不了的疑难杂症,可以来找我。” “届时,我再让掌柜贴出告示,济世堂只接收贫苦百姓,除非顽疾。” “这样既能解决你们的问题,又不会损害济世堂的名声,如何?” 几位掌柜面面相觑,纷纷低头琢磨。 可是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他们总不能让王妃关了济世堂? 就算王妃同意,这京城百姓也不会愿意的,难得有一个不收钱的地方。 少顷,掌柜们均抬起头说好,赞同她的办法。 解决了药堂的事情,月云歌跟济世堂掌柜伙计交代一声,便打算回府。 出门就只看到君墨尘一人。 第254章 出城 此时的君墨尘坐在马背上,正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竹桃她们人呢?”月云歌环顾四周,黛眉蹙起。 君墨尘不冷不热地回道:“本王让她们先回府了。” “……” 【这狗男人又要搞什么啊,一天天说讨厌她,又凑她跟前,真是盐巴吃多闲得慌!】 月云歌没有再问,看了一眼天边最后一缕阳光,缓缓才走向马车。 “过来。”君墨尘喊道,语气坚决。 “干什么?”她顿了一下。 “过来!”君墨尘再次喊道,这次的语气有些急躁。 看着他那张谪仙的脸,又想到他今日恢复的短暂意识,她叹了一口气,不由得走向他。 “又要干什么?”月云歌口气浅淡,态度清冷。 不知为何,君墨尘在她的语气中听到了无奈和怨怼,本想因为她的态度而生气,但看到她眼底的一抹难过,刚起的火苗瞬间熄灭。 她在难过?因为他?还是谁? 彼此沉默好几息。 就在月云歌有些不耐烦的时候,蓦然看到他伸过来的右手,“上马,带你出去走走。” 月云歌一怔,木然地抬头看他。 夕阳下,那只手蒙上一层金光,沉稳和厚重,似乎抓住它,就能抓着一辈子。 若是以往,她肯定会看都不看一眼,可今日,她不知为何,看到这只手便走不动道。 他的手,在他去南疆之前,还是温暖的,是能让她动心的温暖。 可回来后,他的怀抱他的手,还有他的心都是凉的…… “别愣着,上马。”君墨尘皱眉,误以为她够不着,停在半空许久的手往下伸了伸。 月云歌抬眸,目不斜视。 马背上的男人有着谪仙的面容,一身锦衣气质出尘,冷厉的眉目下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深邃的黑眸紧扣她的双瞳,眼中发出的邀请像是在邀请她牵手。 不可否认,这狗男人的脸长得不错,怪不得能迷倒北宁万千少女! 月云歌心里有两个声音,一个让她走,一个让她跟他走。 本来有些焦躁的君墨尘刚想开口,看到她那张恬静的小脸,烦躁的心也渐渐平定下来。 他的手没有收回,也不再催促,而且维持着这一个姿势,等她把手伸过来。 月云歌迟疑了好一会儿,细嫩的玉手穿过层层空气,即将搭在她的手上。 可忽然间,她的脑海里浮现他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 虽然他失忆了,不受控制,但她真的很难受。 想到这里,她缩了一下手,刚打算开口拒绝,却被他察觉到。 在她缩回手之际,他迅速擒住她的小手,翻身下马,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腰,将她送到马背上,自己再翻身上马,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月云歌惊呼一声,等反应过来,后背已经紧紧贴着他那炙热的胸膛。 路过的百姓见状,都纷纷私语,在外共乘一驹,感情是越来越好了。 “你要带我去哪里?”月云歌没有挣扎,静静问道。 “等下你就知道了。”君墨尘淡淡回答,目光锐沉,圈紧她的腰身,但担心伤到她的肚子,又不敢太用力。 一马鞭挥下,马儿吃痛,飞驰而去。 从这边的羊肠小道策马,很快便出了京城。 远离喧嚣的街市,月云歌闭上眼睛,默默感受着秋天的安静和萧瑟。 城外,秋风落叶,金黄色的叶子遍地皆是,意境十足。 君墨尘拉了一下缰绳,马儿停下飞奔,惬意地在林道中走着。 马背上的二人谁都没有先开口。 随着夜幕一点点降临,月云歌想到在百兽山那几日,轻声问道:“君墨尘,你还记得百兽山秋猎那几日吗?” 她好希望他能记起,那是他们为数不多,难得相互扶持、没有矛盾的日子。 君墨尘听到她直呼自己名字,眉头微不可查地一皱了一下,“没有。” “好……”月云歌苦笑,没有再出声。 安静的相处,总能治愈心灵。 君墨尘看到她脸上的几分笑容,不自觉问道:“开心吗?” 月云歌诧异地侧首,他带她出城,是为了让她开心? 但他不是对她……没感觉了吗? “还好。” “你就这个态度?”君墨尘语气冰冷,心想这不识好歹的女人,亏得他亲自带她出来。 月云歌嘴角一抽。 “不然你还想要我什么态度?跪下来给你磕头,感谢你带我出来散心?” 被她这番话噎了一下,君墨尘无言以对,但心里还是很不满。 两人就这样安静的相处了一个时辰才回城。 这一次,他的脑海中多了模糊的片段,但还是没能想起来那是什么。 不过有一点无需质疑,在她身边,他的心会渐渐平静下来,而看到她发自内心的笑容,他的心情也会受到影响。 竹桃等人得知二人回到王妃,连忙来到前院,她们担心王爷欺负王妃。 但在看到王妃脸上似有非有的笑容时,她们都松了一口气。 在月云歌走向听云阁之际,君墨尘开口:“本王今晚去你阁中用膳。” “可以,一顿饭二两银子。”月云歌浅笑。 一切仿佛回到当初,他要来吃面,她开价二两银子,或者一份和离书。 许是勾起什么脑海深处的记忆,君墨尘沉默了一下,颔首:“好。” 他的这样痛快,让她有些怅然。 她希望他像以前一样跟她拌嘴,这样或许能刺激他的记忆,可他居然同意了! 君墨尘抬手解下腰间的钱袋,递过去,嘴角轻扬,“这钱,看看够吃多少顿。” 面对他的奇怪举动,月云歌有一瞬间觉得他好像恢复记忆一般。 “你想起什么了?” “没有。”君墨尘依旧摇头。 月云歌大失所望,但送到手边的钱,不要白不要。 她接过钱袋,丢给竹桃,“数数看,二两一顿饭,看王爷能在咱听云阁吃几顿。” 竹桃讷讷地看着手中的钱袋,心想:这算不算是王爷和王妃在闺房外的乐趣? 说完这话,月云歌转身往听云阁走。 而君墨尘看着她的背影许久,才转身往褚策阁去。 不过走到一半,幽兰苑又来人了。 “王爷,云碧姑娘得知王爷不去见她,将自己反关在屋里,任凭奴婢们怎么呼喊都没有,奴婢求求王爷,求求您去看看云碧姑娘……” 第255章 带回狗男人 君墨尘在门外犹豫了许久,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选择踏进幽兰苑。 房门紧闭,他来到门外叹了一口气:“碧儿,开门。” 屋里的云碧闻言,嘴角勾起嚣张的笑容,看了一下镜中的自己,来到门后,带着哭腔开口:“王爷舍得来看碧儿了吗?” 闻言,君墨尘皱眉:“先开门,让本王看一下你如何了,听说你吐血了。” “王爷还记得碧儿吐血了?先前王爷不是一直在王妃那边不肯回来吗?就算碧儿让人去问,王爷也还是推辞……碧儿只想知道,王爷究竟把碧儿当什么了?” 面对云碧的控诉,君墨尘并未像之前那般,现在的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反而还有点厌烦,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何。 自己将她带回来,先前是很爱她的,可现在似乎不爱了,这是为何,他没办法解释自己现在的心情。 不,不对。 一切都不对。 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他怎么没有先前的记忆? 或许是触碰到哪一根神经,君墨尘只觉得头疼难耐,粗喘着气,一手抵在门上。 屋里的云碧从门缝看出去,看到他这副模样,眸底瞬间出现一片阴狠,她轰然将门打开,撑在门上的君墨尘就这样朝她扑过来。 “哎呀王爷,你这是做什么?”云碧娇嗔一声,扶着君墨尘的身子关门。 幽兰苑的下人都不自觉地露出微笑。 王爷能宠爱姑娘,那她们也能跟着沾沾光,虽然比不上王妃身边的几个丫鬟,但在吃穿用度上面,会比府中其他丫鬟要好一点。 想到这里,大家都默默退出幽兰苑,将这个空间留给屋中的两人。 与此同时。 月云歌这边,她还在琢磨这着今晚吃点什么,想借此来唤起狗男人的记忆。 她最近总感觉狗男人有恢复记忆的迹象,每次错觉都是在他跟自己走得近的时候。 “咚咚咚。”有人敲响房门。 “进来。” 来的是月花,禀告幽兰苑的事。 月花一直听月云歌的话,蹲在幽兰苑盯着云碧。 刚才恰好看到君墨尘神情不对地撑在房门上,随后云碧就开门,之后屋里便没了声响,等她想靠近一步,浑身特别不自在。 担心会有什么事,她只好先赶过来告诉月云歌。 月云歌听完月花的话,只是觉得很不对劲,这不像是君墨尘平日里的所作所为,而且他上次短暂恢复记忆也是在头痛之后。 那云碧果真有问题! 思来想去,月云歌愤然起身:“来人,去幽兰苑!” 她倒要看看,天都还没黑,云碧究竟要做什么。 反正她是王妃,她就这么去幽兰苑找狗男人,最多就是被人说自己有意破坏狗男人和云碧的感情罢了! 此时,住在幽兰苑的云碧还不知道月云歌正带人‘杀’过来。 她将进屋后就昏迷的君墨尘放在床上,随后轻解罗裳,正要去解他的衣裳,就听到外面的吵闹。 “王妃,您不能进去,王爷和我家姑娘有要事相商……” “滚开!” 月云歌冷哼一声,大步流星走向主房。 就在靠近门口的时候,月云歌不由得蹙眉,冷眸微眯。 她的脑海中出现一道反反复复的声音:“出去……离开这里……” 若换做是别人,现在早就乖乖听话了。 可惜她是月云歌,她会的不止一样东西。 屋里,云碧看在停在门口的月云歌,眼中的得意越渐加深。 谁也别想打扰她! 可下一秒,月云歌的身影动了。 砰! 月云歌将门踹开,冷冷地扫了一眼屋里的云碧。 此时的云碧正跨坐在君墨尘的腰间,双手试图解他的衣裳。 看到月云歌的时候,云碧脸色大变,心想:怎么会这样,不该是这样的…… 月云歌没有理会云碧,而是冷着脸吩咐道:“来人,将王爷抬到听云阁,本王妃有话跟王爷说。” 侍卫走进来,直接将床上昏迷的君墨尘带走。 竹桃等人不知情,误以为是云碧下药迷晕王爷,试图生米煮成熟饭,看向云碧的眼里当即就多了几分鄙夷。 幽兰苑的下人都惶恐地跪在院子里,不明白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月云歌走到云碧面前,一把扼住后者的下颚,轻嗤道:“就你那点小把戏也敢在我面前丢人,你要是说清楚你是谁,是何人派来的,说不定我能放你一马。” “奴家不知……王妃,说的……说的是何意……”云碧面色涨红,呼吸急促,眼里有的只是害怕和迷茫。 “我说过了,你最好就把你的狐狸尾巴藏起来,可你不听我的,非要挑战我的容忍度!”说罢,月云歌收回手,反手就赏了云碧一巴掌。 云碧难以置信地捂着自己的脸:“你……” “本王妃丢了贵重之物,本王妃怀疑被贼人带到幽兰苑……竹桃怜儿,搜!” 本点到名字的两人对视一眼:搜什么? 不过王妃既然把话都说出来了,她们肯定要四处翻找的。 “住手!你们凭什么搜我的房间!”云碧顶着火辣辣的面颊,眼里都是恼羞成怒之色,出口更是不逊,“就算你是王妃,你也没权利搜查我的房间!” 月云歌本来不想以身份压人,现在听到这话,直接冷笑道:“没权利?你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一个没名没分之人,又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叫嚣?” “我……我是王爷带回来的,就算要搜,也得王爷来搜。” “笑话!王爷公务繁忙,忙着体恤百姓,关心军事,而这王府中的大小事,都是本由本王妃来管,你若是不愿意被管,现在可以收拾行囊离开王府。” 月云歌目不斜视,她就不信,云碧千方百计进来,会这么轻易离开。 果不其然,云碧低头收起自己眼中的狠戾,“奴家知错了,王妃别介意,刚才只是被破坏了兴致,一时情绪不佳。” 想赶她走?不可能! “呵!”月云歌轻蔑地看了一眼。 她就知道,这云碧没有达到目的之前,不会离开。 这边,竹桃和怜儿等人翻来覆去,没有找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王妃,并未找到您丢失的东西。” 第256章 失声崩溃 闻声,月云歌面不改色,“找不到的话,那想必不在这里,走,我们也不便在这继续打扰云碧姑娘。” 云碧咬牙切齿,微微屈膝:“王妃慢走。” 等月云歌等人离开,云碧一改常态,将屋里的东西都摔在地上,无声咆哮。 这贱人就是故意的,肯定是得知王爷来她这里,这才会过来捣乱。 要是这女人没过来,自己肯定能凭借跟王爷有肌肤之亲而当上侧妃了,何苦还天天被人喊‘姑娘’,她要的只是侧妃之位罢了! 幽兰苑的下人都被吓得大气不敢出。 在她们的印象里,云碧是一个温和、讲话柔柔弱弱的姑娘,这一下子就变了模样,她们有些适应不过来。 听云阁。 月云歌看着床上的君墨尘,深深叹了一口气。 摊上这么一个狗男人,真是自己倒了八辈子霉。 如果当初及时抽身,当初这狗男人没有对她越来越好,她也不会动心! 内心抱怨几句,她让竹桃等人先出去。 想到上次就是施针才使得他恢复一点记忆,她这次也按照上次一般,将银针插入他头部的穴位中。 没想法这一招是真的有用,在银针的刺激下,君墨尘的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 等了良久,君墨尘缓缓睁开眼。 望着面前熟悉的身影,他的心脏因悸动而砰砰直跳,“笨女人……” 闻言,月云歌猛然回首,眼眶微红,张口骂道:“你个狗男人!” “……”君墨尘有些不知所措,自己一睁开眼就被她骂,这是怎么了? 等等,他怎么在她的房间,发生什么了? 挣扎着坐起来,他环顾四周,咬牙忍着脑袋那一阵阵撕裂:“笨女人,我似乎……忘了什么。” 月云歌心道不好,连忙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语速飞快:“我跟你说,现在事情有点复杂,你将你离开王府后的事情一一告诉我,要快。” “我……”看着她那双担忧的眼睛,君墨尘接而道:“你师父给了我一张羊皮卷,说是我师父交付给他,托他带给我的,按照上面的标识,我找过去就能知道一些不知道的事,当时我去到南疆——” 忽然,君墨尘话语一顿,表情狰狞,神色特别痛苦。 见状,月云歌连忙变换穴位,但还是没用,还因为精神冲突,导致他浑身颤抖。 强忍着心里难过,月云歌在他耳边絮叨:“君墨尘,不管你再次醒来后记不记得,你一定要记住,一定要相信月云歌,一定要相信月云歌……” 她不断重复着后面那句话。 虽然不知云碧用了什么法子控制狗男人,但如果能让自己的声音出现在狗男人的脑海中,以狗男人先前的警惕和多疑,肯定会对自己和云碧进行怀疑。 她宁愿他连她也怀疑,也不愿他只相信云碧。 君墨尘沉沉睡去,他的脑海中出现一道声音,一直叮嘱着他要相信月云歌。 看着卸力后躺在床上死气沉沉的君墨尘,月云歌再也忍不住,崩溃痛哭。 明明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就知道当时发生什么事了…… 用银针刺激他的记忆是可行,但若是云碧那边也用一些邪术来对他下手,这两者相撞,他的精神崩溃后,不疯也傻,到时,他就不是他了! 屋外,竹桃和怜儿栩芝闻声,心里发堵。 就算是王爷忘了王妃,王妃也未曾哭得这么伤心。 她们以为月云歌这次哭得伤心,是因为君墨尘和云碧一事,所以心里都恨极了来历依旧不明的云碧。 不知过了多久,君墨尘被哭声给吵醒,不悦地睁开眼,正巧看到胳膊旁的小脑袋。 看着房间的装饰,他眨了眨眼睛,一脸不解。 自己不是在碧儿的房门外吗?怎么醒来就到这凶女人的房间了? 他感觉自己最近总是忘事。 “月云歌,你哭什么?” 闻声,月云歌猛然抬头,眼睛红肿。 君墨尘见状,神色一怔,这女人刚才是为了什么哭得这么狼狈? “醒了是,我给你拔针。”月云歌伸手替他将银针拔去,恢复到以往对他淡漠的模样。 现在的他醒了,可却不是她想要的那个他。 见她要起身,他下意识伸手拉住她的手腕:“你等等,本王有事问你。” “你说。” “本王记得方才在幽兰苑,忽然头疼,然后没了意识,醒来到了你这,究竟怎么回事?本王的身体有何问题?” 月云歌侧身,低头注视他那双深邃的眼眸,抿了抿唇,试探性道:“如果我说,云碧要害你,是奔着某种目的来到你身边的,她不是好人,你会信我吗?” “本王……”君墨尘话语一顿,脑海中出现两道声音,如同魔音灌耳一般,让他特别难受。 相信云碧…… 相信月云歌…… 云碧……月云歌…… “啊!”君墨尘忍无可忍,坐起来抱着脑袋嘶吼一声,如同那凶狠嗜血的野兽,重重喘气。 “王妃!” 竹桃等人连忙推开门冲进来。 “王妃,您没事?” “没事。”月云歌轻轻摇头,直挺挺站在原地凝视君墨尘。 她在等他的答案。 须臾后,君墨尘冷静下来,但面颊依旧阴沉,脸色无比难看,连开口的声音都毫无温度:“月云歌,你究竟对本王做了什么?” 月云歌:??? 【老娘这么费劲巴力的为你着想,想要让你恢复记忆,你竟然问老娘对你做了什么?】 “你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 听到她的心声,结合她的所作所为,君墨尘眼中的神色有些迷茫,更多的是不解。 “你刚才让本王做出选择的时候,本王脑海里有两道声音,一道是你的,一道不知是谁的,但你让本王相信你,那声音让本王相信云碧,因此,你们俩都对本王做了什么?” 知道他现在开始怀疑两个,月云歌有些庆幸,但也有些失望。 “我没有对你做什么,反倒是你的好碧儿,要不是我刚才去幽兰苑,现在的你就要给她霸王硬上弓了!” “胡说!碧儿才不像你这女人说的这般不知羞耻。” 月云歌冷笑,“她要是知羞耻,就不会无名无分跟你回府,更不会青天白日就要跟你欢爱!” 第257章 狗男人在求她 没等他开口,月云歌闷闷不乐地说道:“你若是不信,大可问竹桃,亦或幽兰苑的下人,大家肯定会很乐意的告诉你,我去找你时,你和云碧是用什么姿势躺在床上!” 君墨尘被这么一噎,顿时不知该说什么。 “还有,王爷醒了的话,就请,我要休息了。”月云歌冷着脸面向门口,似有目送他离开的意思。 “你就这么不喜欢本王留在你这里?”这女人是怎么回事,总想赶他走? “你想留在我这?”月云歌侧首,目不斜视,嘴角勾起讥笑:“你就不怕你的碧儿误会什么?” 君墨尘咬咬牙:“本王不想。” “那你还问废话?” 急促的脚步声引起屋里来两人的注意。 只见一个侍卫来到门口处,在外禀告:“王爷,边关急信。” “进来。” 当看了急信内容之后,君墨尘脸色微变,“备马。” 月云歌好奇地望着他手中的信,心想难不成是又要打战了? 想到这里,她不免得有些担心。 然而下一秒,君墨尘却看向她:“你也收拾一下,随本王去一趟军营。” 月云歌脸上大写的问号:“我跟你折腾去军营做什么?” 这男人使唤她倒是一点都不客气啊! “跟本王走就是了。”君墨尘烦躁地下床,这女人怎么一点都不听话呢? 闻言,月云歌嗤笑一下,“不去,我身子不舒服。” 【你让我去我就去,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我非不去!】 听到她的心声,君墨尘气得来到她面前,一把握住她的胳膊,“月云歌,本王不是跟你开玩笑的,这次本王需要你。” “你这算是在求我吗?”月云歌不甘示弱地抬起下巴。 想到信件中提到的事态,君墨尘深吸一口气,“算本王求你,帮本王救一个人。” “不知道是哪个人那天信誓旦旦的在我面前说没有求我,还说以前不会,以后更不会,现在打脸了?” 听到她讽刺的话语,君墨尘尴尬的沉默了。 最后还是皱着眉头,恳切地看着她的眼睛:“帮本王这次,本王以后不为难你。” “你为难我,我也不介意。”月云歌嗤之以鼻,再为难,她的小命也还在,她不担心。 见状,君墨尘捏紧信件,沉闷道:“他快不行了。” 月云歌抿了抿唇:“和我有什么关系?”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想到人命关天,她还是用余光给竹桃使了一个眼色。 竹桃瞬间会意,进入内室帮忙收拾衣物。 见她真的不愿帮,君墨尘低下头,颓败地坐在软塌上,思索着要怎么做才能让她跟自己去军营。 双方沉默片刻后,月云歌背着包袱,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走不走?” 这男人现在就跟个神经病一样,她现在无比怀念没出事前的他。 “你?” “记住你说的话,以后不要为难我。”月云歌淡淡看了一眼,转身离开。 她不会承认自己是见不得他这幅模样才同意跟他去的。 出了门口,月云歌想到今日要去江春楼一事,便吩咐月镜去江春楼说一声,自己回来后再去拜访。 正巧这话被君墨尘听到,他开始胡思乱想,吃味道:“去江春楼作何?你约了谁?” “雨女无瓜。”月云歌挑眉,交代竹桃几句便走出去。 这次她没有带上竹桃她们,她们不会武功,遇到事也麻烦。 她不知道,她一个人身后就有将近十人守着,有明面上的,有暗地里的,还有隐藏着的。 从京城快马加鞭赶到军营花了几日。 期间,月云歌才知道自己师父和师娘已经离开好些日子,去向不明,若不然也不至于飞鸽传书回京给君墨尘。 来到军营,得知王爷带着医术厉害的王妃前来,一群汉子涌出帐篷,都为目睹王妃绝色的容颜。 当然,惊艳过后,好几个人跪在月云歌面前。 “请王妃出手,救救我们副将!” 光是来到军营看到场面,月云歌就感受到什么叫热血沸腾,现在听到好几个人粗犷的嗓音,她的内心一震。 “带路。”君墨尘冷着脸挥袖。 月云歌紧跟其后。 来到一处帐篷外,她想了想,趁火打劫道:“君墨尘,我想提个要求。” “你说。”君墨尘身子一僵,这女人可真会算计。 “回府之后,你必须将云碧赶出去,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能将女人领进王府。” 君墨尘闻言,捏了捏拳头,脱口而出:“你果然是个善妒的女人。” “随你怎么说,你若是答应,我就进去。”月云歌面不改色。 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君墨尘颔首:“本王答应你。” 闻言,月云歌才踏入帐中。 在众星捧月之下,她来到床边,望了一眼躺在血泊中的人。 “王妃,请您救救副将,军医说副将的血怎么都止不住,命悬一线,怕是活不过今日……” 看着铮铮男儿红了眼眶,月云歌叹息,“你们先出去,我一个人能处理。” 听到这话,几个将士连忙道谢,快步离开。 见君墨尘杵着不走,月云歌瞥了一眼:“你留下只会碍手碍脚。” “那本王在外面等你。” 等人走后,月云歌拿出空间里的特效药开始给副将止血,随后用银针为其调息顺脉,活络淤血。 片刻之后,副将的伤势稳定下来,血也止住了。 月云歌脸色苍白,双腿一软,坐在冷凉地地上,全身虚脱,冷汗直冒,阵阵恶心感传来。 【死男人,都是因为你,害得我现在难受得要死!】 本来在屋外焦急的君墨尘听到她的心声,不顾外面将士的目光,掀开帘子走进去。 他忽然走进来,把她吓了一跳。 “未经允许,不要闯入,这个道理你都不懂吗?” “……”君墨尘表情一凛。 在外的将士们都听到月云歌这话,顿时傻了眼。 除了王爷的长辈,居然还有能吼王爷的人? “本王是怕你出事,届时本王没法跟父皇和皇祖母交代!” 君墨尘盯着她的脸,见她面色发白,呼吸急促,眸底还挂着疲乏,他的心微微作疼。 这女人还真是倔强,都难受成这样了,哼都不哼一声。 第258章 去校场坐坐 月云歌尝试站起来,却发现乏力的很,只得说道:“他已经没事了,接下来让军医料理就行,你抱我去休息一下。” “嗯。” 君墨尘上前,一把横抱起她,看着帐外的将士,“王妃的话你们也听到了,去做该做的。” 说罢,他抱着她,径直走出帐篷,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她回军营。 将士们不禁感慨:这王妃厉害呀,竟然将王爷治的服服帖帖的,吼了王爷后,还能使唤王爷! 来到另一个帐营中,君墨尘将她放在床上,命人送来热水,给她倒了一杯。 “你这身子可有大碍?” “缓一下就好了。”月云歌淡淡道,或许是已经习惯,所以她肚子里的孩子生命力极其顽强。 闻言,君墨尘嗯了一声,坐在她身旁,像是有守着她的意思。 “你不用在这里,你去看你的将士们,我想一个人休息一下。” “本王会让人在外面守着,你有事就喊。” 月云歌点点头。 等君墨尘走出去后,她从储药空间拿出药丸,一把塞进嘴里,咽下去后再躺下,都是好好睡一觉。 那副将的伤已经没有大碍,明日应该就能回京了。 药效发挥作用,迷迷糊糊之下,她感觉有人替自己盖了被子。 等再次醒来,外面已然天黑。 “来人。” 门外走进一个士兵,“属下参见王妃。” “王爷呢?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禀王妃,王爷现下在操练将士,现在亥时一刻刚过。” 月云歌摸了摸肚子,“我饿了,麻烦帮我准备一点饭菜。” “是。” 士兵走出去后,她的耳边传来将士们的呼喊声,让人一听就觉得特别热血,有种想加入的冲动。 不一会儿,士兵将饭菜端上来。 用过饭后,她在士兵的带领下来到校场。 有人发现她,刚要行礼,就被她挡住了,“我来这里看看,你们不用管我。” 大家都明白,王妃这是来看王爷的英姿的。 将士们都很懂,特意给了一个合适的位置给她,让她能顺利地看到场上的情形。 此时的君墨尘正在和人对打切磋,特别认真,丝毫没有注意到她就在不远处看着。 月云歌看着场中央的人,下意识托着下巴,手肘撑膝。 刨去狗男人的性子,外形和身份的加持下,在现代肯定是个炙手可得的人,暗恋的小迷妹肯定无数。 不得不说,如果他像去南疆前一段时日一样待她好,现在的她说不定早就坠入爱河了。 将士们不仅看君墨尘,还看月云歌,大家都很羡慕自家爷和王妃的感情。 就在这时,一个刚参军不久,十岁出头的少年来到她身边,“王妃,我可以和您一块坐吗?” 月云歌看了看身边的空位置,点点头,莞尔道:“当然可以。” 少年激动地坐下来,忐忑地问道:“王妃,您这医术真的是无魇前辈教的吗?” 嗯?刚想问他怎么会认识自己师父,猛然想起自己师父前段时日就呆在军中,想问的话也就咽下去。 “是。” “真好,我想拜无魇前辈为师,无魇前辈却不收。”少年有些遗憾地叹气。 闻声,月云歌的注意力从君墨尘身上拉回来,随后侧首看少年:“你要是想学医,为何要参军?看你这年纪,比我小几岁。” “我……”少年迟疑了一下,还是继续说道:“我本来是跟着村里大夫学医的,可朝廷征兵,我爹的名字就在其中,我家里穷,还有弟弟妹妹要养,家里不能没有爹,所以我就替我爹来了。” “没事,等胜仗就能回家了。” 她只知道古时候征兵都是强制的,就算不愿意,适龄男儿都会上名单,从而参军。 若是遇到仗况激烈的,最惨的结果就是战死沙场,最好就是全身而退。 但大多都是缺胳膊断腿,然后被送回家中,日后在周围人异样的目光下过后半辈子。 “是啊,王爷也是这样跟我说的。” 听到这话,月云歌好奇地问道:“你和王爷平日里还聊上了?” 少年点点头,“王爷是个很好的人,王妃您别看王爷冷面冷语,他的内心不是这样的。” 月云歌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被一个陌生少年告知,自己丈夫是个面冷心热之人,这还真是搞笑啊! “而且,王爷对王妃很好,肯定是很喜欢王妃。” “哦?他哪里对我好了?”月云歌轻笑。 “哪里都好啊,你吼王爷的时候,王爷也没生气,就能看出王爷对您很特殊了。” 听闻这话,月云歌笑而不语。 不过接下来,她倒是从少年口中听到不少关于君墨尘在军中的事情。 这些都是她从未了解过的。 亦或者说是原主从不知道的,另一个热血热心又重感情的他! 悄然过去半个时辰,月云歌屁股坐得麻木,起来活动。 这时的君墨尘可算是注意到一群糙汉子中的那抹倩影,他皱了皱眉头,心想她怎么来这里了。 “王爷,还比试吗?” “你跟别人比!”君墨尘将手中的长枪掷给另一个将士,径直走向月云歌。 在场的将士们都吹起哨子,笑嘻嘻地看着这一幕。 月云歌无语,自己就这样被围观了。 他来到她面前,嘴角扬起笑意:“你来看本王?” “自作多情!我才没看你!”月云歌重新坐下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后,眼睛再次看向场上。 刚才那个和月云歌说话的少年无情地揭穿:“王妃,您这是口是心非呀,您刚才看王爷看得可出神了。” 月云歌瞪了少年一眼,“要你多嘴?” “是,属下不该多嘴。”少年知道她性子随和,不会怪罪,所以并没有惧意,就连认错都是挂着笑容。 君墨尘笑了笑,坐在她身边,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披在她身上,“想听军中的事吗?” “他说过了。”月云歌看向少年。 闻言,君墨尘笑容一僵,瞟了少年一眼:臭小子,竟然抢本王的活! 少年头皮发麻,摸了摸后脑勺,连忙走开。 这一幕惹得周围的将士哈哈大笑。 就这样,月云歌在校场坐了许久,听他絮絮叨叨讲他自己十五岁上场杀敌的事,其中不乏一些精彩实际。 第259章 狗男人一定要平安 不过可能接触的少,共鸣也不太强烈,她听着听着,脑袋慢慢歪过去,靠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 君墨尘伸手轻轻将她揽入怀中。 月光下,她的面容就似一块精心雕刻过的羊脂玉,洁白无瑕又细腻,让人移不开眼。 校场上的将士见状,都悄悄退离,将这诺大的地方留给这夫妻俩。 君墨尘伸手轻轻摩擦她的脸蛋,低语喃喃:“月云歌,你说本王究竟忘了什么呢……” 不知梦到什么,月云歌对着他伸到嘴边的手指就是一口咬下去。 这一咬,咬得他浑身发麻,手指微颤。 她的舌头在他指尖滑过,引得他的下腹也传来异样的感觉。 君墨尘喉咙发紧,吞咽口水。 纵使是面对那个自己一直说爱着的云碧,他也没有感觉。 但对着这个没将他放在眼里的疯女人,他竟然有欲望,还特别强烈。 就在他沉浸在自己的思量中时,她忽然喊道:“君墨尘,等你恢复记忆,你就完了!” 他以为她醒了,没曾想她只是做梦说梦话。 君墨尘不禁觉得好笑,搂着她的手臂渐渐加深力气。 有些事不言而喻,和她拌嘴会让自己气得不行,但这气很快就消失了。 况且在她身边,他能感受到一种说不上来的安心,这是在云碧身边所没有过的…… 有没有可能,事情正如她所说,问题实际是出现在云碧那里? 想到这里,君墨尘眸中神色渐渐冷下来。 次日清晨,月云歌被鼓声惊醒。 她看了一下四周,是在昨日自己睡醒的营帐中,身边位置尚有余温,她能确定不是自己躺的。 这么说,狗男人昨晚是和自己一起睡的? 这温度……狗男人应该是起床没多久。 月云歌拢了一下秀发,起床快速整理了一下仪容,掀开帐帘走出去。 “这是发生何事了?” 正好这时,昨日与她闲聊的少年路过帐篷,急切说道:“王妃,敌军忽然对咱们进攻,我等要随王爷上阵杀敌,王妃在军中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月云歌不言苟笑,声音肃冷,“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我与你们共进退。” 将士们被她后面这句大气磅礴的话语给鼓舞了,顿时士气大涨。 连王妃都愿意与他们共进退,他们岂有不拼的道理? 月云歌跟将士们说了后,然后询问士兵,找到已经换上盔甲坐在马背上、整军待发的君墨尘。 一上一下,二人四目相对。 “你来这里做什么?别在这添乱,回去呆着,本王会让人保护你。”君墨尘眉头皱起。 想到他一会儿就要去歼敌,她心里是担心的,此刻什么恩怨都被她暂时抛之脑后。 月云歌抿了抿唇,眸若清泉,嗓音轻柔:“你要平安回来,我等你。” 说罢,她转身离开。 君墨尘默默地看了她的背影一眼,这一刻,他的心被温暖填裹。 前方有多危险,他不知道,但他知道,她说她会等他。 “王爷,该出发了。”有人提醒道。 君墨尘收起目光,扯住缰绳,吆喝道:“众将士们,随本王出发,上阵杀敌,保家卫国!” “誓死追随王爷!”大家展臂高呼。 随着鼓声激昂,铁骑纷纷出动。 月云歌被因马蹄而卷起的灰尘模糊了视野,直到自己心心念念的身影逐渐消失。 尘起尘落,他的身影也消失在视野中。 她紧紧注视着前方,捂着胸口,嘴里呢喃:“狗男人,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还有很多事情没解决呢! 已经发生过一次意外了,不要再发生第二次了。 一炷香后,军中来了两个月云歌熟悉的人。 大表哥沈奇轩和二表哥沈荣轩。 他们二人均是在边疆,但和狗男人这边不是一个军营。 她从将士口中得知后,就赶到这边。 将士连忙进去通知因受伤留在营中的副将。 “副将,王妃在外面。” 帐中的沈奇轩闻言,思索几下,遂问道:“王妃?哪个王妃?” “王爷的妻子,硕南王妃。” 闻言,沈奇轩和沈荣轩眼睛一瞪:表妹在军中? 副将知道自己的救命恩人是月云歌,却并不知道她和面前两位将军的关系。 副将挥手道:“让王妃进来。” 得到允许的月云歌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来。 看到站在一旁、眼里呆着惊喜的二人,她冲他们喊道:“大表哥二表哥。” 本来想问好的副将听到她对自己面前两位将军的称呼,顿时傻了眼,想说的话都卡在嗓子眼。 “云歌表妹,你怎么也在军中?”沈奇轩诧异地问道。 月云歌望了副将一眼,解释道:“王爷让我来救副将。” 沈奇轩兄弟俩先前也收到家中的信,简单说了家中的事,剩下的就是朝堂局势和自己这表妹的事。 他们得知表妹深藏不露,习了医术,曾救下一城百姓的时候,还是很震惊的。 自五六年前在卫国公府给老夫人贺寿,他们见过一次表妹后,就再也没见过,连她嫁给硕南王,都是家中信件告知的。 “没想到两位将军与王妃是旧时,那末将就先退下了,不打扰你们叙旧,战情的事稍后再谈也行。” 闻言,月云歌大大方方地说道:“副将,我来是想要跟两位表哥叙旧的,但你们既然有军情要商议,我就不耽搁你们了,方正叙旧这事,何时有空都行。” 话锋一转,她看向沈家兄弟俩:“两位表哥,我就先去看看军中有什么能帮的,你们聊。” 沈奇轩颔首一笑:“等我们商议完,再去看你。” “好。” 月云歌退出帐篷,看了一眼营地留守的将士,转身回自己住的地方,然后让士兵帮我准备一套狂送的男装。 少顷后,她换上干净利落的裤装,将秀发束起,英姿飒爽。 她这样穿,在军营较为方便。 战事没解决,自己怕是一时半那会儿都回不到京城,还不如在军中干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来人来人,军医在何处——” 忽然,有人抬着前方战场受伤的将士回营。 这一瞬间,月云歌知道自己有事要忙了。 受伤的将士颇多,军医和药童就寥寥十几人,不免得手忙脚乱。 “王妃,您怎么来了?”军医见到月云歌走进伤员帐篷,很是意外。 第260章 两位表兄 “我来帮忙。”月云歌简言意骇,扫了一眼受伤的将士,跟军医交代道:“重伤的由我来处理。” 说罢,她径直走到受伤严重的将士身边。 看到肚子穿了一个洞,肠子都掉出来,她拎着自己的药箱坐在旁边,拿出外科手术工具。 伤员很多,麻沸散供不应求。 月云歌趁着无人注意,给这些人都注入麻醉剂。 在她井然有序、由重到轻的救治下,将士们的伤势都得以控制。 一个时辰看接一个时辰过去,她一直泡在伤者帐篷里。 这边,沈奇轩兄弟俩早已和副将谈完事情。 得知她一直在忙,兄弟二人也就没有打扰,而是借着看伤兵为理由,顺便进帐篷看她。 见她神情严肃,下刀的双手沉稳,兄弟二人眼里都是满意。 这才是他们沈家才能出的好女郎! 姑姑性格温顺,生出的两个男儿都是温润如玉的,成就平平。 只有这个表妹,独出手眼,多了男儿的傲骨,纵使怀孕,依旧投身军中,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此时认真帮伤兵处置伤情的月云歌并不知晓自己两位表哥一直在旁边看着。 过了许久,她缝合完最后一针,才长吁一口气,双手撑在床板。 瞧见她脸色发白,冷汗直冒,沈奇轩连忙上前:“表妹,你怎样了?” “大表哥,你们来啦……”月云歌抬起脸,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虚脱无力地接而道:“可能要劳烦大表哥抱我回去歇息一会儿了。” 沈奇轩闻言,直截了当弯腰抱起月云歌。 军医们见状,纷纷叮嘱她好好歇息,毕竟方才出力最多的就是她。 无论将士受伤多重,将人从阎王殿拉回来的是她! 被救的将士们看她的眼里都是钦佩和敬慕。 沈奇轩将她抱回帐篷中后,和沈荣轩坐在旁边。 “表妹,你可有哪里不适?我去传军医来为你看看?” “不用,我自己有药。”月云歌从袖中掏出药。 吃下去后,果然不过几句话的功夫,脸色便逐渐好转。 “表妹医术着实高啊,这药竟如此迅速见效!”沈奇轩在一旁观察着,眼里都是惊讶。 “谢谢表哥夸奖!” 如今见到两位亲表哥,月云歌和他们闲聊一下近日彼此的生活。 想到他们也是在军中,便让他们把她的药箱拿过来。 随后,在他们惊疑的目光下,她从里面掏出一个又一个瓶子盒子。 兄弟二人互相对视一眼:这箱子能装得下这么多东西? 尤其是将药箱拎过来的沈奇轩,他方才拎的时候,轻如鸿毛,这些东西,少说也有十几斤? 他们当然不知道,这毕竟是她借助药箱遮挡,从空间拿出来的好药。 “表哥,这些都是给你们的,是我自己研配,这是补气血的,只是止血的,这是解毒的,这是治腹泻的……”月云歌一边将东西分类,一边说道。 看到为表妹如此为他们着想,他们兄弟俩感动不已。 “表妹,你对我们这么好,可有什么目的?”这话是沈奇轩笑着说出来的,显然是玩笑话。 月云歌轻笑,低头故作思考。 “我呀,只想两位表哥平安无事,早日功成身就,最后娶上心仪的妻子,让外公和大舅舅能不用担心受怕,也能让外公早些抱曾孙。” 兄弟二人闻言,脸上喜悦的笑容换成苦笑。 他们常年在外,鲜少回家。 如今祖父年事已高,父亲和母亲也年老色衰,他们身为人子,不能在身旁尽孝,实为不肖子孙。 可他们要是走了,这边疆该如何? 最近因为南疆百痋教一事,诸国慌乱,不断发起战争,试图吞并周边邻邦,扩大疆土,以此来壮大国立。 而北宁的国土范围是天下之最大,谁都想分一杯羹…… 月云歌看着两位表哥的神情,抿了抿唇,转了话题:“对了,还不知两位表哥今日为何来这里?” 毕竟只是好奇的这么一问,他们若是不想说,她也不会如何。 闻言,沈奇轩想了想,将事情说出。 他们来这里是想借兵力的,毕竟离他们最近的军营就是王爷墨家军所在。 只是没曾想,这边也要外出御敌,兵力不足,他们算是跑空了。 看到两位表哥为次发愁,月云歌垂眸沉吟片刻才抬头。 “表哥,我不知道如何上场杀敌,但我会医也会毒,你们若是需要毒药,我可以给你们提供。” “毒?你会用毒?”沈荣轩一愣。 “医毒向来不分家。”月云歌抿笑,从药箱里又掏出一瓶药,“这药,只取一滴融入水中,虽说不能一下子要了百人人命,但能让这百人短时间内丧失行动力,动弹不得。” 打战向来讲究技巧,莽撞冲上战场,说不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如此,还不如用点手段。 只要能胜仗,保卫疆土,不管手段多低劣,都能被‘胜’这一个字给盖过。 兄弟俩见状,心里顿时有了主意,随后二人跟她说了一声,便起身离开,去外找个地方安静商议。 就在他们走后,有一个侍女打扮的人走进帐篷中。 “王妃,将军临行前让奴婢照顾您,担心您饿肚子,奴婢才将饭菜端到您这里。” “哦,放那里!”月云歌淡淡回道,轻轻合上眼。 将军?说的是狗男人? 不对,如果是狗男人的话,这军中的人都应当称呼他为王爷才对! 军中虽然有侍女,但都是一些犯了错被发配到此处的。 “王妃,这饭菜是刚出炉的,您不吃的话,等下凉了就不好吃了。” 耳边听到这声音,月云歌不动声色。 果然!有鬼! 大白天就敢明目张胆的对她动手,也不知是谁的人。 月云歌睁开眼,睨眸看过去:“没事,凉了再拿去热便是了。” 她能看到自己说完这两句话后,侍女的身子微颤了一下。 若不是要做亏心事,为何要发斗? 见状,月云歌唇角微微勾起,“你们在军中想必吃不好,那鸡汤便赏你喝了。” 闻言,侍女脸色煞白,手心紧张得冒汗,连忙推辞:“王妃如此大度,奴婢受宠若惊,可这毕竟是为王妃准备的,奴婢不能喝。” 第261章 阴魂不散的人 月云歌也没有强迫,笑容变冷,“那便放这,我想睡一会儿,你先出去。” “是……”侍女慢慢退出去。 随后,月云歌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装睡,开始拉线钓鱼。 良久,那侍女悄然进入帐中,蹑手蹑脚地来到月云歌旁边。 “王妃?”侍女小声喊了一句。 月云歌一动不动,呼吸平稳。 侍女见状,犹豫了一下,伸手掏出一个沾了麻药的布团,往月云歌的脸上凑去。 就在侍女要得逞的时候,身后出现一道身影,她吓得静若寒蝉。 下一瞬,她就被敲晕在地。 月云歌睁开眼,“外面是什么情况?” 打晕侍女的月镜说道:“守在您帐外的两人被迷晕拖到别的地方去了,属下方才已将一些可疑的人抓起来,其他暂时没有发现,两位表少爷在别的帐篷议事。” “好,我知道了,帮我把这侍女绑起来,我等会儿盘问。” 月云歌扫了一眼被绑着的侍女,过去查看桌子上的饭菜,唇角弯起。 果然,都被下了迷药。 想必是自己不吃饭,这侍女又不能引起其他人的主意,才会想等她睡着再来迷晕她。 只是,目的是什么呢? 月云歌拿出银针,刺激侍女的穴位,侍女猛然睁开眼,瞬间清醒。 当看到面前的人后,侍女低头看了一天自己的处境,嘴唇发白:“王,王妃……您这是做什么?” “跟我在这装?”月云歌冷笑,手里把玩着淬了毒后呈现紫色的银针,“识相就说实话,不然就休怪我不客气,我折磨人的本事可不比治人的功夫差。” 侍女吞咽一下口水,还在存侥幸心理,“奴婢不知王妃说的什么意思。” “不见棺材不掉泪!”月云歌轻嗤,将银针扎入侍女肩头。 不过一转眼的功夫,侍女的肩头传来刺痛,鲜血染红衣裳,她疼得想叫,却叫不出声,因为月云歌往她脖子刺了一下。 月云歌将侍女的衣领子往下拽,让后者亲眼看着自己的肩膀一点一点腐烂见骨。 “你若是说,我就帮你恢复原样,你若是不说,你会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上的血肉一点一点消失,而且有我在这,你就是想晕也晕不过去,想死也死不成。” 说罢,月云歌紧盯侍女面庞,眼底一片阴鸷沉冷,眼睛犹如寒窟,寒意乍泄四周。 侍女泪流满面,看着自己的肉一点点腐烂,心里一阵阵恐惧,连忙‘呃呃’挣扎,眼里满是恳求。 “愿意说了吗?”月云歌唇角微勾。 “呃。”侍女重重点头。 随后,月云歌往侍女肩头上洒了药粉,腐烂停止,疼痛也渐渐消失。 “说!” 侍女尝试了一下,发现可以发声后,连忙哭喊道:“是夏幽大皇子,他说他是夏幽大皇子,只要我听他的命令,将您迷晕交代他手里,他就会带我离开军营,还我一个自由身。” “除了这个还有其他的吗?” 侍女声泪俱下:“没了。” 月云歌蹙眉,垂头思量。 夏施阳这王八蛋竟然知道她在军中? 真是阴魂不散呐! 自从上次他和太子君越亭联手要抓她失败后,就没了消息。 她还以为他滚回夏幽了,没曾想竟然出现在这里…… 侍女苦苦哀求道:“王妃,求求您饶过我,我只是受不了了,我想离开,就算当一个穷苦百姓,我都不想再留在军中。” “那你可知,被发配军中的,都是因罪?” “可做错事的又不我,我为何要受这份罪啊?这不公平!”侍女不甘地控诉。 月云歌像是早已接受了事实,冷笑道:“这世上是没有公平可言的。” 语毕,她用银针让侍女陷入昏睡。 正巧这时,屋外传来脚步声。 “表妹,你醒了吗?”沈奇轩在外面喊道。 月云歌快步来到帐门处,在帐后小声道:“表哥,有什么事,我们等下说,现在你们仔细听我说,不要有多余动作,免得被察觉。” 她直觉会有人盯着这边。 兄弟二人在门口顿住,应了一声,不动声色地站着,似是在等回应一般。 “你们放出话说我不见了,然后去副将帐中,军中混入奸细,目的是我。” “你们借此检查军营上下,那些潜藏的人会误以为计划成功,想要悄悄退离,到时你们发现不对的人宁可抓错也别放过。” “对了,记得放出几个人,然后盯着,最好能将背后之人抓住。” 夏施阳竟然能教唆侍女做这种事,想必是军中混入他的人,必须要抓紧时间将人揪出来才行。 最好就是借用这些人,反抓那总想对她下手的狗贼! 沈奇轩嗯了一声:“我明白了,表妹放心。” 沈荣轩接道:“表妹,那你怎么办?” “不用担心我,我有暗卫。” 闻言,兄弟俩才放下担忧的心。 沈奇轩在门口站了许久,等她藏起来后,才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不过眨眼间的功夫,兄弟二人神色慌张地走出来。 “来人啊,王妃不见了,来人——” 随着这一呼喊,留守军营的将士们脸色大变,纷纷涌到副将帐外,想知道是什么情况。 少顷,副将便出来,勒令上下开始搜查,势必找到王妃的下落。 当然,在将士们忙活找人的时候,副将的几个心腹正盯着军中变化。 这时,有几人鬼鬼祟祟。 这几人本该是单独搜查的,搜着搜着便靠近无人的地方。 副将心腹当即就起疑,迅速将几人全部抓起来,宁抓错也不放过。 与此同时,月云歌这边,她在帐篷中优哉游哉地喝水。 这时,有一将士打扮的人掀开帘子,看到她竟悠闲地坐在榻上时,脸色惊变。 “你怎么……” 不对,其中有诈。 计划失败了,他得想办法告诉大皇子! 假冒之人转身要跑,可一转身就被月镜袭击,最后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月云歌放下杯子,朝空气一咧嘴,浅笑轻语:“我担心那些将士办事不妥当,麻烦暗中的各位出手帮忙,帮我将幕后之人抓来,大恩不言谢啦!” 就这样,暗中几人分成两批,一批依旧保护她,另外的则就去抓人。 折腾一个时辰后,沈奇轩兄弟俩出现在帐篷外面。 第262章 计划进行中 “表妹?” “表哥,进来!” 二人进去后,才发现一身劲装、戴着面具的男人伫立在她身旁,二人微睁的眸子染上几分惊色。 怪不得表妹会没有一点害怕,原来身边就有这样的人保护着。 他们以为这人是君墨尘身边的人。 “表哥,现在军中情况怎么样了?” “该抓的已经抓了,不过现在放走的那几人,迟迟在外面打转,还没抓到幕后黑手。” 月云歌唇角微微勾起,“幕后黑手?表哥,让人看到夏幽大皇子夏施阳,直接抓回来便是。” 那个侍女已经供了,不管暗中之人是不是夏施阳,他一个他国皇子,出现在北宁军营附近,就是有问题。 沈奇轩一怔,没想到这竟然会牵扯到夏幽那边。 不好这次,攻打北宁,夏幽也参与其中。 搞不好这是一次声东击西?前面破城,后面抓云歌? 想到这里,沈奇轩一阵害怕。 得亏云歌机警,身边也有人护着,若不然她被抓,王爷担忧,军心不稳就麻烦了。 “表妹,你在这帐中安心等着,剩下的我们来就行。” “好。”月云歌莞尔。 半个时辰后,夏施阳并没有被抓回来,不过他身边的随从倒是被抓了。 也就是说,只有他一人逃脱。 沈奇轩兄弟俩,以及副将都在月云歌帐中,几人围城一圈。 “那夏施阳有人接应,一下子就逃脱我们的追捕。” “副将,你派出去的人可看到是哪方的人接应他吗?是夏幽还是北宁?” 若是夏幽,自家人接应,可以说是夏施阳自己留的后路。 若是北宁,她能猜到的只有两个人。 但论交涉多的,可能就只有一个人。 副将摇头,“那些人均是训练有素的黑衣人,像是特意等在那处接应的。” 闻言,月云歌抿了抿唇,心中有一个大胆的举动。 “我倒是有一个法子可以引蛇出洞。” “是何法子?”沈奇轩问道。 “我来当诱饵。”月云歌轻声低语。 既然夏施阳三番四次要抓她,必然不会就这样放弃。 京城人多眼杂,他不方便动手,现在在边关,有战乱,他要都下手,方法多的是。 因此,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个绝佳机会。 听到她的话和推断,沈奇轩第一个不同意。 “我们不能拿你的安危开玩笑,你腹中可是有皇孙的,要是有什么闪失,我们负担不起。” 月云歌道:“我既然这么说,就是有万全之策,你们不必担心。” 见状,沈奇轩几人互相对视一样,谁都没有出声。 少顷,副将说道:“王妃,要不等王爷回来再做决定?” “等他回来不知是什么时候,有些事趁早解决,免得后患无穷。” 当然,这也是她的猜测,会有什么后患,她也不是很清楚。 商议过后,三人还是点头同意她的法子。 不过片刻功夫,一辆马车离开军营,军中的人说王妃因急事需要回京。 因战情需要人,这次护送她的只有两人。 一切都如月云歌猜测的那般,马车离开军营后,就被人暗中跟着。 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是蝉,但她也是黄雀,之后更是有作为人的两位表兄。 环环相扣,她就不信这次夏施阳出现还能跑! 离开军营几里地后,月云歌说身子不适,现在途中歇会。 “你们在这里候着,我去方便一下。” 说罢,她独自一人走到丛林之中。 而暗中不管敌我,都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夏施阳不傻,他当然不可能贸然上去,肯定会先观望。 丛林之中,月云歌淡定的找了一块巨石,假意身子不适,趴在上面捂着肚子。 这一幕看得夏施阳激动难耐,他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刚要派两个人出去试探一下,毕竟她身边有暗中保护她的人, 结果就听到士兵的呼喊声。 “王妃,您在哪?” “我在这。”月云歌脸色惨白,无力地挥手。 将士闻声赶了过来,搀扶着她。 “王妃,您如何了?” “扶我回马车,我感觉很不舒服,我……”月云歌话未说完,直接晕倒在将士怀中。 这一下吓得将士魂都飞了。 “王妃您醒醒啊!” “怎么办,咱们是要继续回京,还是折回军营找军医给王妃看看?” 将士按照月云歌先前交代的话,面露焦急道:“王妃着急回去,咱必须先赶路,到驿站再找大夫来给王妃看看了。” 二人将她抬回马车,随后驾车继续往京城走。 暗中的夏施阳也听到这二人的对话,疑惑地问身旁人:“问一下你们主子,月云歌为何会这么着急回京?” 那人没有出声,只是听到这话后,转身离开。 不过一刻,那人回来了。 “我家主子说,京中没有变动,若真说她何故着急回去,想必是军中的人担忧她出事,这才将她快速送回京城,京中有硕南王的眼线,她是安全的。” “这个时候跑出来,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听到夏施阳这话,那人继续道:“大皇子,我家主子说了,你要想拿下硕南王妃,须得趁现在,等她回京,你已经打草惊蛇了,日后想必也不会再有机会了。” 闻言,夏施阳犹豫不定。 明知这其中很诡异,但就是说不出来哪里诡异。 “大皇子,我家主子吩咐,只要你需要,可以派人帮你将硕南王妃身边的人都引出来,之后你再趁乱将她掳走。” “好,那趁现在,拦截马车,将她身边的人一一引出。”夏施阳正色直言。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他两日后就得回到夏幽,他要是再不能将她带走,只能放弃。 夏幽还有与自己争储的兄弟,他不能为了一个有可能助自己夺得天下的女人再浪费这么多时日。 与此同时,马车中的月云歌坐在车上,面色红润,丝毫没有苍白之色。 现在鱼饵已经放出,就等鱼儿上钩了。 思量刚到这里,马车忽然停下,月云歌差点摔了,幸亏紧紧把住车厢两侧。 “你们是何人,竟敢拦路?” “上!将硕南王妃活捉!” 月云歌没有去看外面是什么情况,现在的她应当算一个‘昏迷’之人才对。 因此,她靠在车厢,双眼微合。 第263章 鱼儿咬钩 顿时外面刀光剑影。 随着拦路的人出现得越来越多,那些在暗中保护她的人都逐一出现,就连月镜也出现了。 暗中的夏施阳等人观摩一下,这月镜出现后就一直在马车一步范围内,不许他人靠近。 还是这群人里武功最高的,出现的目的也很明确:贴身保护月云歌。 夏施阳环抱隔壁,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只要将那个人拿下,我便能把月云歌带走。” 得知意思的灰衣青年起身,“如此,我便出手了,望大皇子抓住机会。” “我就在此先谢过你们主子出手帮忙了。” “客套话便别说了,望大皇子切莫忘了与我家主子的约定。” 说罢,灰衣青年施展轻功,直接对上月镜。 月镜不敢放松,绷紧着脸,招招对准灰衣青年的死穴。 打斗的时候,灰衣青年和月镜武力不相上下。 奈何月镜一直在马车周围,宁愿后退也不离马车,让灰衣青年很是头疼。 “你家主子丧失记忆不喜欢王妃了,你还不如让王妃跟随他人,他人待她可是从始而终一心一意啊!” 车厢中的月云歌闻言,眉头紧蹙,下意识捏紧拳头。 这个人怎么会知道狗男人失去记忆? 狗男人失忆这件事,她身边人有‘镜花水月’四个暗卫、外公和两位舅舅知晓,其他人都不知道。 至于宫中,也就只有皇上和越儿知晓,甚至太后都不知。 那冒出来的人又是如何得知? 除非,这些人和云碧有牵连,亦或者说,云碧背后就是他们的主子! 想到这里,月云歌想出声让月镜抓活的,可又怕暴露自己,没能将夏施阳引出来,带时候前功尽弃。 内心几番挣扎之下,她决定先按兵不动。 如果能将夏施阳活捉,就有机会知道和他合作的是不是她猜想的那人。 马车外面,月镜一言不发,只是招招逼迫灰衣青年。 灰衣青年见状,冷哼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逼我。” 既然不愿退离马车,那就逼离马车就好了。 月镜察觉到灰衣青年的意图,没有恋战,一直护着马车。 暗中的夏施阳见状,不由得低骂一声:“没用的废物。” 越是拖下去,她身边的暗卫就将人都给拿下了。 这一次,夏施阳等不及了,手中掷出暗器,直击月镜命门,但同时也暴露了自己。 月镜被分了神,直接被灰衣青年带上节奏,远离马车几步。 夏施阳见状,知道自己机会来了,一跃而出,来到马车上。 “驾!” “混账!”月镜骂了一声,“夏幽大皇子,你赶紧将我家王妃放下,若不然我就告诉王爷,到时候你夏幽可承担不起王爷的怒火!” 对于知请的夏施阳来说,他不屑地回首冷笑,“若是你家王爷没有失忆之前,我还会顾忌,但他现在又是失忆又是被控制的,你以为他还会为了月云歌而跟我作对吗?” 说罢,也不管身后是什么情况,夏施阳用剑鞘拍打马儿,“驾!” 月镜等人被牵扯住,直到马车离远,也没有抽身。 “不要恋战,保护王妃要紧。” 话虽这样说,但他们现在是被缠着,根本就不是恋战的问题。 灰衣青年见状,知道这次计划肯定能成功,只要拖得够久,夏施阳肯定能将月云歌带离北宁。 此时,月云歌这边。 夏施阳正驾着马车,丝毫不知车帘后面就坐着面无表情盯着她的月云歌。 方才月云歌听到他的话了,他说狗男人又是失忆又是被控制,她就断定,他是知情。 严格来说,和他合作的人,和南疆有联系。 马车飞驰而去,渐渐拉开距离。 片刻后,马车停下。 夏施阳认为马车太明显了,若是要躲避,就必须步行。 然而在他掀开车帘的时候,他看到她正襟危坐在车厢中,面容寡淡地望着他。 “你究竟要做什么?” “你竟然一点都不害怕?一点都不惊讶?” 夏施阳惊疑地反问,下意识环顾四周。 空无一人。 既然如此,她为何一点都不担心? 月云歌轻笑,一脸的风轻云淡:“我为何要害怕?之前我就不怕你,你以为现在我就怕了?” 闻言,夏施阳咬牙切齿,一把将她拽下车。 先前他就不喜欢这女人对自己爱答不理,还出言讽刺。 现在被他擒住,她也是这般不屑一顾,他就不明白了,他哪里比不上君墨尘那男人? “等回到夏幽,你就不再是君墨尘的女人了。” 月云歌挣扎了一下,见挣扎不开,似笑非笑地侧首:“哦?你这话的意思是,你也想当我孩子的爹?” “想得美!这孩子生下来,我还需拿来跟北宁皇帝做交易呢!” 听到这话,她不禁失笑,“你只适合异想天开。” 皇上怎么可能会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答应交易呢? 他儿子诸多,日后也会有诸多儿媳,还怕没有别的皇孙? “少废话,走。”夏施阳拽着她,饶道而行。 月云歌没有抵抗,默默跟着。 此时,灰衣青年见事情差不多了,便喊道:“撤!” 纠缠的人快速撤离。 月镜黑着脸,看了一地狼藉,站在原地迟迟未动。 好一会儿,他才带人往月云歌的方向追去。 这边,月云歌说肚子难受,强行坐在原地休息。 夏施阳没办法,只好停下。 “你最好别耍花招,不然我就是毁了你,也不会放过你。” 月云歌环住膝盖,一副楚楚可怜的慕言歪头凝视他:“夏施阳,你要带我回夏幽,我不反抗,毕竟君墨尘为了云碧打过我,我早就失望了,我只是想知道,是谁在暗中帮你……” “这个你就不用知道了,不过云碧那贱女人还是有点本事,将君墨尘被拿捏得稳稳的。” 听到他对云碧这个称呼,她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为了能套到更多的话,她挤了两滴泪,一脸委屈地问道:“夏施阳,你喜欢我吗?” 不知她为何和刚才判若两人,他有些不解。 但看到她脸上的泪水,他这心里不是很舒服。 “谈不上喜欢,但你比别的女人有意思。” “是因为我这一身医术?” 第264章 原来是她 “这只是其中之一,还有就是你这张脸,我似乎在哪见过。” 听到这话,月云歌只觉得夏施阳油腻,这种搭讪手段,在现代都不管用了。 不过,这也不算是搭讪,毕竟她俩认识也算有一段日子了,只是没正经接触过。 “你确定你见过我?”月云歌歪头,寻找原主的记忆,发现并没有关于下夏施阳的。 “我小时候来过北宁一次。”夏施阳淡然道,“那个时候,我落水,被一个人救了,你的眼睛很像她。” 闻言,月云歌心里一阵好笑,这又是什么狗血戏码? 想到自己套话的目的,她并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结这么多。 “你是不是认识云碧?” 夏施阳回首,默默看了她一眼。 沉默许久才回道:“我相信以你的聪明才智,肯定能认出她是谁?” 听闻此言,月云歌垂眸沉吟。 认出? 什么样的人才能用‘认出’这两个字眼? 思来想去,她下意识蹙眉,忽然想到一个有可能但又不是很有可能的人。 “你说的难道是君墨尘原来的侧妃月清柔?” 她才想起,那个曾经用一把火金蝉脱壳的月清柔,至今没有下落。 因为不出现在她眼皮底下晃,她差点就忘了这个人的存在。 哪曾想夏施阳听到她这话,直接哈哈大笑,“不对。” 不对? 月云歌蹙眉,面无表情地思考。 南疆回来,会南疆巫蛊术,目的是进入硕南王府,当狗男人的侧妃,还住在幽兰苑。 尽管知道幽兰苑被火烧过,死过人,依旧要住在那里。 这种感觉就好像…… “难不成是月荷?” 这话问出口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一件事。 当初月荷特别愤恨月清柔的娘抢了她娘的一切,月清柔还成了卫国公的庶女,而她却籍籍无名无人知。 夏施阳阴晦地笑了,“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笨。” “……” 得到这个回答,月云歌心里很不舒服。 她怎么都没想到那竟然是被人带走的月荷。 如此说来,带走月荷的南疆那边的人? 南疆的人早就将人渗透到王府里了? 想到这里,月云歌一阵胆寒,自己真的一点都没发现。 看来回京后,一定要好好检查府中的人,如非必要,全部换一批也行。 “别磨蹭了,起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故意拖延。”夏施阳起身,低头伸出手。 月云歌一点都不着急,接下来有的是时间去套话。 接下来,她时不时问起他一些关于夏幽的事,等他完全放松警惕,她就开始去问南疆百痋教一事。 毕竟百痋教牵扯甚广,夏幽肯定也被这些人潜入。 然而,夏施阳对百痋教病不在意,那语气就好像他和百痋教达成了什么协议一般。 “月云歌,你别把我当傻子,你问的这些,我都不会回答你的,你就死了心,好好跟我回夏幽。” 闻言,月云歌脚步一顿,目不斜视地望着他的后背。 见她停下,他以为她又要搞什么幺蛾子,脸色瞬间阴冷下来,“你又要作甚?” “你说,你什么都不会告诉我?” “不错!” 月云歌沉默,双方僵持良久。 “那我就没必要跟你走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她随即转身。 夏施阳见状,伸手就要去抓她的手腕。 结果锋利的光芒出现,他吃痛缩回手,一道见血肉的刀伤出现。 “你竟然还藏着刀子?” 这一路上,他居然都没有察觉。 “很奇怪?你对我了解还真是太少了!”月云歌轻嗤。 “好!很好!”夏施阳忍着疼痛,上来再次要抓她。 就在他的手要碰到她的时候,一枚暗器打出来。 夏施阳连忙躲闪,警惕地环顾四周。 “你身边竟然还有人?” “不然你以为我会乖乖跟你走?”月云歌勾了勾唇,月镜这小子不错呀,这么快就赶来了。 见状,他咬咬牙,琢磨一会儿,转身就要跑。 可没等他跑起来,整个人四肢乏力,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之后,他便看到他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紫发黑。 “你……你给我下了毒……”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栽在一个妇人手中。 月云歌敛去笑容,漠然道:“放心,死不了。” 夏施阳起身想用内力逼毒,却发现自己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少顷,月镜等人赶到。 看着这一大伙人,她愣了一下,“刚才不是你出手吗?” 月镜一脸迷茫地摇头。 见状,月云歌没有再多言,还有人在暗中守着,自然是好的。 “你,等着……”夏施阳昏迷前狠狠瞪了月云歌一眼。 现在人钓出来了,可以打道回府。 只是有点可惜,那灰衣青年没能抓住,若不然还能问出更多的。 这次为了避免路上还有别的,月云歌等人特意换了路线赶回军营,这个时候前方捷报还未传来,君墨尘也还没回来。 “表妹,表哥没想到你竟然这般厉害,将夏幽大皇子都给擒住了。” “大表哥,你就不要夸我了,我当时手心都在冒汗,一直在等偷袭的机会。” 不错,她一路上除了问话,就是等问话后,趁机偷袭,将夏施阳给活捉。 计划比预想的还有顺利。 “接下来,打算怎样?是将人留在军中审问,还是押回京城?”沈奇轩收起脸上的笑容,恢复往日严肃。 月云歌抿唇想了想,在心里分析一遍,随后徐徐道来。 “回京的路,快马加鞭也得几日,他被抓后,那些人收到消息,指不定会堵在路上,所以还是军营合适,如果他们敢来灭口,我们就来个瓮中捉鳖一网打尽。” 沈奇轩兄弟俩不约而同点头,这注意不错。 而且现在抓了夏幽大皇子,用来当人质,说不定还能逼迫夏幽退兵。 又是片刻过去,灰衣青年这边,他回到地方才从眼线那里得知夏施阳被抓一事。 “蠢货!这点事都办不好!” “主子息怒,属下这就派人去将夏施阳杀了,以绝后患。” “你是脑子被浆糊给糊住了吗?已经打草惊蛇一次了,这次你再去,就等于是被人瓮中捉鳖。” “那主子您说,属下该怎么办?” “备份厚礼,去见圣主。” “是!” 第265章 狗男人又又受伤了 拷问的事情,她交给月镜,至于拷问的内容,她也告诉他了。 只不过夏施阳骨头硬,愣是什么都不肯透露,就算严刑拷打,也咬住牙关。 一连两日过去,还是什么东西都问不出来。 不过这几日,月云歌有点犯愁,前方来报君墨尘一直在抵御别国联合的大军,根本就没法回营,而是直接驻扎在战场十里外。 她的两位表兄因为不能再等,只好匆匆留下口信交给她,让她转告给君墨尘,随后就回自己军中了。 这日,副将来到她的营帐中。 “王妃,不如您先回京,京中会被这边好,也安全许多,再者就是卑职也不知王爷何时能归。” “没事,在京城和在军中无异,该有的危险还是会有,该无聊还是无聊。” 她的话音刚落,一位将士急匆匆跑进来,“副将副将!” 月云歌和副将一惊,误以为是前方战情。 “怎么了?是不是王爷那边有什么消息?” “不是的副将,是药材一事,药材从京城运来,结果路上被劫走,调查无果,等皇上批下来还得一个月,可现在咱们现有的药材不足以支撑半个月,现在可怎么办?” 副将愁眉不展,低头摸着下巴来回踱步。 军中可不能没有药啊,现在前方打战,若是没有药,受伤的将士该怎么办…… 一旁默不作声月云歌去一旁写下两份信,随后起身说道:“药材一事交给我,你们不用担心。” 说罢,她便转身离开。 来到无人的角落,她让暗中黑羽阁的人都出来,随后挑了两人回京办事。 “稍后,你去帮我送信回京,分别交到吴御医之女吴芷晴和奉国公手中,让他们按照信里交代的办。” “至于你,去一趟江春楼跟你们副阁主说,我需要你们一批人悄然运送药材过来,顺便把这封信交给他。” “按照上面做就行,我现在使唤不了你们黑羽阁,但你们收钱办事,可以先赊账,我过后给回你们。” 两人连忙应声,领着各自的任务离开。 半个月内,不出意外,药材肯定能顺利来到军中。 副将得知她帮忙解决药材一事,心怀感激。 不过现在药材还没来,不能声张,军中知道的也就她身边的人,还有副将。 又过了一日,月云歌自起来后就一直心神不宁,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她一直劝自己说肯定是过于劳累,所以才会眼皮跳,毕竟自己学医的,这都是有科学依据的。 可随后,她就听到有人急匆匆地过来,说已经逼退敌军,但王爷却受伤了,现在正在回营。 闻言,她连忙来到外面,看着被搀扶进来的人,表情倏然变得严肃,连忙过去帮忙医治。 片刻后,一个将士目眦欲裂,紧张地出现在伤兵营帐中。 “王妃,请您先去救救王爷……” “王爷回来了?”月云歌手一顿,随后快速替将士包扎伤口。 “回来了,就在营帐中。” 闻言,她拎着药箱,跟着将士赶去别的营帐。 当看到君墨尘那气若游丝的模样,她的心猛地揪痛。 不过几日,他竟然弄成这个样子。 君墨尘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伤痕累累,就连那张谪仙的脸上都挂着血痕。 最严重的还要数他的腹部,一杆枪直接刺穿腹部,肠子都漏出来半截,骇人心神。 “你们都出去,这里我一个人来就行。” 众人闻言,纷纷退出营帐外面等候。 月云歌深吸一口气,稳了一下颤抖的手,将需要的东西从空间拿出来,一一摆在旁边的桌子上,随后开始给他拔长缨枪。 这一拔,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她抹了一下脸上的血,随后开始给他做手术,处理伤口。 看着他越来越苍白的脸,她的手也随之颤抖。 他失血过多,必须要迅速输血才行。 因此,她用银针封住他的心脉,吊住他这一条命,随后找来东西,让在外面等候的将士去别的营帐抽血。 片刻后,她回来继续给他医治,他已经是命悬一线了,不能再磨蹭。 不知多了多久,外面的将士从白天等到黑夜,营帐里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可大家都不敢轻易出声打扰。 就这样,一直到子时,营帐里才传来她虚弱的呼喊声。 “来人……” 幸好在外面的将士都绷紧神经,一直等着里面传来好消息,这才听到她的声音。 将士们进去才发现她跪坐在地上,浑身乏力地趴在王爷所在的床边。 “王妃,王爷如何了?” “他没事了。你们帮我准备一个榻放在这边,王爷没醒之前,我就和王爷待在营帐中。”说完后面,她艰难地抬起手,“扶我去旁边坐下,地上凉。” 她只是担心肚子里的孩子受凉,她只需要歇一会儿就好了。 将士们说了一声‘得罪’后,就将她扶到毛毯上坐着。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软榻准备好了。 他们又将她抬到软榻上。 “王妃,属下这就去找几个丫头来伺候您。” “不,不用。”上次侍女一事,她心有余悸,这个时候不想讲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对了,让副将过来一下。” 闻言,将士们连忙退出营帐,去找副将过来。 等副将过来,月云歌交代他看着点夏施阳,以防万一有人这个时候来将人救走。 副将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连忙下去安排。 只好,月云歌便在软榻上假寐,只要君墨尘一咳嗽,她就会吓醒,担心他是不是咳血。 她从来没试过这么担心这个狗男人,这次看到他伤成这样,她差点就哭出来了。 幸好,自己的医术还在线,能将他从鬼门关中拉出来。 深秋的夜,漫长许多。 这一夜,月云歌昏昏沉沉,他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她就会担心地观望,还时不时下榻去探他额头的温度。 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左右,月云歌拖着疲倦的身子来到君墨尘的床上,随后伸手探了一下他额头的温度。 微微热。 她连忙给他检查伤口,发现有轻微发炎,赶忙处理,还给他打了消炎针,这才放宽心。 等他温度降下去,她就想回到自己的软榻上,结果因为体力不支,两眼一翻晕过去,头猛地扎入他的怀中。 第266章 狗男人你崩人设了 君墨尘闷哼一声,他在梦里,梦到被巨石砸了一下。 随后,他梦到一些画面,有他,还有她。 百兽山……秋猎…… 她的一颦一笑…… 除了这些,他还梦到几年前的画面。 当时自己中了蛇毒,有一个人为自己吸了蛇毒,那个人的脸慢慢换成她的脸,直至清晰。 这一个梦特别长,长到他一直出不来。 当然,让他在这个梦境逗留的还有那些美好的事,都是关于她。 忽然,他感觉腹部传来疼痛,猛然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军营。 接下来,他就知道自己为何会觉得腹部如此痛了。 被贯穿的腹部现在已经缝补好,但她的一条腿却搭在上面,压住了他的伤口。 虽然方才月云歌是昏迷的,但慢慢就开始变成昏睡,然后变成睡觉,肚子的难受,让她不安分地挣扎,来回翻转。 君墨尘不禁失笑。 他没有出声,而是伸手将她抱在怀中,轻轻歪头,看着她那恬静地睡颜,陷入发呆。 这张脸,他怎么就这么眷恋呢…… 自从离开王府,和她呆一起久了后,他总觉得有什么在开始变化,似乎是自己的心态。 如果昨晚那个梦里的画面都是真的,那他真的是罪大恶极,竟然这般伤害她…… “嗯……”忽然,月云歌从嘴里发出嘤咛,随后不满地拧眉,嘴里抱怨道:“狗男人,你真的太可恶了……” 看到这一幕,君墨尘再次忍俊不禁,在她耳边轻声问道:“有多可恶?你说说看。” “就是很可恶……离开前让我等你,等你回来,你却不要我,还说爱的是别人……你这个王八蛋狗男人臭男人……” 此时,月云歌也正陷入梦中。 梦里,那让她又爱又恨的狗男人正在欺负她,她不想哭,只想骂人,只想把这个欺负她的狗男人给劈了。 不过在梦的最后,他只是静静看着她,随后渐行渐远,渐渐消失在她眼前…… “不要走!”月云歌猛然坐起来,手上还握住一温热的大掌。 “本王在这。” 听到他的声音,她蓦然回首,低头看他那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她不由得想刚才做的梦,喉咙发紧,“你,我……” 不对,她怎么在他怀里躺着? 她仔细回想,想到昨晚自己累晕过去的事。 “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醒。” “那你有没有听到我嘴里说什么梦话?” 闻言,君墨尘大掌一伸,将她拽躺下,一把禁锢在自己怀中,随后轻笑道:“你说你爱我。” “不可能!胡说八道!”月云歌面色涨红,连忙反驳。 不过反驳归反驳,但她还是好好回想自己有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直觉告诉她,她只会骂他,不可能说爱不爱这个问题。 想到这里,月云歌板着脸要起身,结果他不愿意放开她,还约抱约紧,她只好挣扎,没曾想碰到他的伤口。 “嘶……” 见他抽气,她连忙停下来。 好不容易将他救回来,他要是出事,自己不就白忙活了吗! 君墨尘缓了一会儿,才搂着她问道:“曾经有一次我中了蛇毒,帮我吸蛇毒的是你,不是月清柔,对吗?” 听到这话,月云歌脸色一变,仰头望向他,秋瞳剪水,“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不知为何,看到她这副模样,他的心情就很复杂。 “没有……” 听到这两个字,月云歌双眸黯淡下来。 【真失望,这狗男人居然没有恢复记忆,那她就没必要跟他靠这么近了,免得自己过得不愉快。】 心里这样默念一下,她就要起身。 君墨尘见状,眸色一沉,双臂没有松开,反倒是添了一份力,“本王还没有让你走,你就不许走。” “……”月云歌无言以对。 “本王虽然没有恢复记忆,但本王昨晚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你。” 接下来,君墨尘就将自己昨晚的梦分享出来。 听完之后,月云歌嘴角一抽:擦,这哪里是梦,这明明就是真实发生的! “君墨尘,这些都是真的,所以你极有可能在渐渐恢复记忆。”月云歌一本正经地说道。 “哦?可本王为何没有感觉?” “我哪知道!”月云歌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跟你说,你现在已经开始有恢复记忆的前兆了,如果你信我,你就离云碧远一点,但你也不能让云碧知道你恢复记忆。” “理由。” 月云歌抿了抿唇,“等你好得差不多,我带你去见一个人,现在你先好好躺着,我要起身让人去准备一点吃的,我很饿。” “再等会儿,本王再抱一下你,说不定能记起来更多的事。” 听到这话,她以为这样也可行。 只是等到他上下其手的时候,她才知道他在诓骗他,下意识一巴掌就呼过去。 哪曾想他连躲都没躲,这一巴掌干脆的落在他的脸上。 “你……你怎么不躲?”这狗男人该不会变傻了? “反正身上的伤也不少,不差这一巴掌。”君墨尘舔了舔嘴角的血,脸上露出怪异的笑容。 “……” 【卧槽,狗男人你崩人设了,这不是你该做的动作啊!】 君墨尘拉住她的手腕,用着刚才的表情问道:“喜欢本王这样吗?” “不喜欢!”月云歌连忙抽出自己的手,起身下床,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你好好躺着,我去让人准备吃的。” “帮本王把副将等人喊进来,关于战情,本王要跟他们商议一下。” “哦!” 走出营帐,还没等她开口,一个个在外面守了一夜的人就接二连三地问她关于他的伤势如何。 “你们先安静一下,王爷没事,来一个人去准备吃的,再来一人去将几位大将喊过来,王爷有要事相议。” 吩咐完他们,月云歌回自己的营帐梳洗一下,换上干净衣裳,当士兵来喊,她才去君墨尘的营帐中。 她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大鱼大肉,喊人进来把东西全都撤了,换上清淡的。 “王妃,本王这才刚醒,还没恢复,你就要如此苛刻本王?”君墨尘悠悠抬眸,一脸的委屈。 第267章 狗男人开窍了 见状,月云歌坐在他身边,一边给他检查伤口一边说道:“这么重的伤,醒来后只能吃清淡的,过些天好一点,随便你爱吃什么吃什么,我都懒得阻止?” 君墨尘没有作答,只是在她检查完伤势后,一把攥住她的手,“要不你跟本王说说,我们之间的事?说不定能恢复记忆。” “没什么好说的,毕竟我们认真相处下来,不过那些日子。”月云歌淡淡地回道,将手抽出来。 如果不是他自己恢复记忆,自己说得再多,他也不会真的想起来,那一切也没有多大改变。 见她似乎不开心,他破天荒地深情说道:“月云歌,本王先前如果做了错事,你多担待,本王不是故意忘记我们之间的事的,经过昨夜,本王想明白了,本王要好好待你。” “你……是认真的?”月云歌沉寂许久的心在他这番话后跳动剧烈,那一份心悸突袭而来。 “嗯,本王想主动去找回那些不见的记忆,本王发现,只有和你待在一起,脑海里才会出现一些本王不记得何时发生过的画面。” 听到这里,月云歌泪眼婆娑,小手紧紧攥着袖子,心里嘟囔。 【呜呜呜,狗男人你可算开窍了,可算是智商回来了,不再像之前那样愚不可昧。】 本来情绪还挺到位的,君墨尘听到她这个心声,真的是想哭又想笑。 他承认自己这段日子有点奇怪,有时候总会做一些失控的事,可这并非他的本意,他只控制不住。 正好这时,士兵将饭菜端进来,这次真的是清淡得没有看到一丁点油光。 君墨尘看着眼前的吃食,索然无味。 “别丧着一张脸了,我陪你一起吃。”月云歌揉了揉眼睛,给他盛了一眼肉粥。 忽然,她像是想到什么,又把手缩回来,“忘了你不能吃东西,你得禁食一天。” 真的是,一孕傻三年,她竟然把这件事给忘了,罪过罪过! 本来就没打算伸手、想要让她喂自己的君墨尘表情一僵,他饿了这么久,结果她却说他不能吃? “真的不能吃吗?”君墨尘嗓音沙哑,看着她旁若无人地喝粥,这女人可真会折腾他。 “不能。”月云歌面不改色,淡定自如地当着他的面,一会儿喝粥一会儿喝汤。 君墨尘在一旁用怨妇的表情望着她。 片刻后,她吃饱喝足,还打了一个饱嗝,而他还在一旁看着,异常可怜。 月云歌看他实在可怜,强憋着笑道:“你可以用舌头舔舔干裂的嘴唇,你现在不仅不能吃东西,连水都不能喝。” 闻言,他不知作何想法,忽然低下头。 月云歌以为他情绪低落,犹豫了一下,过来打算安慰他一下,毕竟他看起来真的是太可怜了。 然而,等他来到他面前,他却伸手一把扶住她的腰,将她拉到怀中。 “你——” 后面的声音被他用双唇堵住。 她瞪大眼睛,吓得木讷,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推开他。 不过,这狗男人的吻技还是不错的。 想到两人的关系,想到自己对他是什么想法,她也就没有装矜持矫情,伸手就按住他的后脑勺,把主动权拿过来。 君墨尘一怔,眼睛微眯,看着她合起眼睛红着脸的模样,加重了这个吻。 这女人主动的样子,可真可爱,他之前怎么没发现她有这一面呢? 就在这时,副将冒冒失失地走进来,“王爷王妃,卑职——啊,没看到没看到,卑职什么都没看到!” 副将走进来看到互相抱着啃的两人,吓得连忙转身,一边欲哭无泪地呼喊,一边走出去。 完了完了,打扰了王爷的好事,等王爷强势痊愈,自己肯定没有好果子吃,说不定还会被拉去校场上大战三百回合。 此时,在外面路过的士兵见他们的副将黑红着脸跑出来,不由得调侃几句。 “副将,你这是干啥去了?从王爷营帐里出来咋就变成这样了?” “是啊副将,该不会是看到什么了?” “这大白天的,咱王爷刚醒来该不会就迫不及待和王妃恩爱了?” “副将,你都看到啥了,给我们说说呗?” 看着一群喜欢开黄腔的糙汉子,副将连忙挥手,“去去去,忙你们的事,我什么都没看到!” 笑话,要是把自己看到的都说出来,王爷知道,他非脱一层皮不可! 与此同时,月云歌面颊通红,瞪了在笑的君墨尘好几眼。 不愧是狗男人,一言不合就开啃! “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 “留下来,本王无聊,你陪本王说说话。”君墨尘一边说一边抓住她的手,不让她走。 见状,早就心花荡漾的月云歌叹了一口气,坐在他身边。 反正回去也是无聊,陪他也是无聊,那就选择后者! 接下来几日,她就没离开过他的营帐,当然,他也整日躺在床上度过,一会儿让她帮忙倒水,一会儿让她拿果子给他。 她还不如回自己的营帐,自己一个人好好待着呢! 不过在她这悉心照顾下,他这伤势好得也快,短短数日,就好了个七七八八。 “王妃,卑职能进来吗?” “进来!” 外面响起副将的声音,后者对上次的事情心有余悸,每次进来之前,都要在外面问一遍,然后再停顿一下才进来。 副将不敢抬眼看坐着的两人,硬着头皮道:“王妃,外面有一位姓吴的姑娘说要找您,还说给您送来了想要的东西。” 吴?吴芷晴?晴姐? 想到这里,月云歌欢快地起身,没有理会君墨尘和副将就一路小跑出去。 营帐中的二人相视无言。 “外面的人来是因为什么事?姑娘家为何回来军营?” “王爷,可能和王妃几天前说的药材有关。” 紧接着,副将就跟君墨尘说,他不在的这几日,她都做了什么,帮不了不少受伤的将士,赢得大家的敬佩。 她在众将士们心中的地位不比他低。 闻言,君墨尘没有一点嫉妒,反倒有些开心。 连大家都对她认可,说明她真的很不错,如果他没有失忆,没有缺失那一段感觉,现在的他和她肯定会过得很好! 第268章 暂管黑羽阁 想到这里,君墨尘起身披了一件披风,走出营帐。 这么多日,他还是第一次走出来。 来到军营大门,他看到那跟人说话时候眉飞色舞的女人,脸上都是他没见过的喜悦。 这边,月云歌拉着吴芷晴,无视站在不远处的君墨尘,带着她回到自己的营帐中,期间还让军医带人过来检查一下,将药材都分门别类放好。 “晴姐,你怎么过来了?” “还不是担心你,怕你无聊,还有就是听说这边需要人,我就来了,菲儿和茹茹也想来的,但家里不许。” 月云歌汗颜,最后哭笑不得道:“这又不是野外露营,她们来干什么呀,幸好没来!” “对啊,我就是这样跟她们说的,就连我,还都是哀求我爹好久才能跟着一起来的呢!” 吴芷晴看了看四周艰苦的环境,心疼不已,“云歌,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京?” “过两日,等王爷伤势彻底好了,我就回去。” “那我陪你。”吴芷晴莞尔一笑,握着月云歌的手,聊了好久的家常。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要见月云歌,其中的人她在江春楼见过,是黑羽阁的人。 吴芷晴问了伤兵在何处之后,也下去帮忙了给伤兵看诊了。 军营之中都是糙汉子,王妃是名花有主,可吴芷晴还没有啊,大家看到她,就像饿狼看着一块肉。 当然了,他们只敢看,不敢乱来。 营帐中,月云歌看着面前单腿跪地的几人。 “你们都起来,我这人如果不是必要时候,没有这么多虚礼,你们副阁主是不是有话要告诉我?” “是的,副阁主外出了,这是副阁主命属下交于您的,副阁主还说,在他回来之前,黑羽阁暂时交给您。” 月云歌看着递过来的一封信,愣了一下,随后接过来大致看了一眼。 “信上提到两个名字,黑林和黑煞,是谁?” 刚才跟她说话的人,和一个面色严肃沉默寡言的人站出来。 “王妃,属下是黑林,他是黑煞,副阁主交代了,日后我们听您差遣,也会保护您的安全,有什么您就直接吩咐就行。” “好!”月云歌唇角一弯,真没想到狗男人的黑羽阁里面的人这么靠谱,“你们要去见一下王爷吗?” 黑林说道:“王妃,王爷忘了我们,副阁主也交代过,王爷若是没有恢复,我能不能与王爷接触。” 闻言,月云歌觉得自己捡了一个大便宜,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接管了狗男人培养的势力。 “我要我们去办的第一件事,就是查清楚夏施阳和北宁皇室及权贵中的哪些人勾结,第二件事,寻找失踪的月清柔下落,还有就是查清楚云碧是不是曾经出现在王府、而后被人救走的月荷。” “是!属下这就去调查。” 交代完他们之后,月云歌将信烧毁,起身走出去。 她先是去了一趟吴芷晴那边,看她和军中大夫们有说有笑地讨论病理,她也就没有打扰,转身折回君墨尘营帐。 还没进去,就听到耳熟能详的声音。 果然,赫连承也来了。 她就知道,晴姐来军营这么危险的地方,他肯定会来。 “王妃。” “嗯。”月云歌颔首,掀开帘子走进去。 赫连承看到她,笑眯眯地摇了摇雕花扇,“王妃,好久不见。” “是有大半个月没见了,不过,你在这深秋还打扇子,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赫连承也不怒,他知道她向来毒舌,“看来王妃在军中憋久了,逮到人就嘲讽几句,唉,可怜。” 闻言,月云歌瘪了瘪嘴,“也不知道谁可怜,晴姐来我这里,某人还要紧追不舍,奈何人晴姐压根不接受。” 刚才聊家常的时候,她有意无意提到赫连承,晴姐之前红着脸,但嘴里一直说着没关系,他自己要缠着她。 这话就是戳了赫连承的心窝子,他苦笑一番,“醒了,别说了,还是好好说话!” 月云歌嗯了一声,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不过这个位置离赫连承比较近,离君墨尘有点远。 “过来我这边坐。”君墨尘黑着脸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尽管是自己兄弟,自己兄弟也喜欢别人,但他就是不爽。 “……”月云歌哑然。 这狗男人可真是个醋坛子,随时随地都能吃醋。 不过她懒得跟他置气,起身坐到他身边。 见状,他才满意地露出笑容。 赫连承看着这一幕,无语地摇摇头。 接下来,三人聊了一下京城的事。 之后有大将来找君墨尘,月云歌和赫连承就离开营帐了。 不过他们二人离开后,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 “怎么样?先前拜托你查的事。” “查清楚了,我让心腹跑了一趟,找到王爷的师父无崖,问清楚羊皮卷并非他给你师父的,而是有人冒充。” 听到这里,月云歌拧眉,“不可能,以我师父的易容术,不可能辨认不出来,而且那人还是他师弟!” “如果冒充王爷师父的那个人易容术高强,也熟知他们师兄弟俩人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月云歌忽然觉得喉咙发紧,心里的迷茫无限扩大。 赫连承看了看四周,小声说道:“你师父的师门出了叛徒,那叛徒偷走藏书阁的禁书,之后你师父回去处理,但还是让他跑了,之后毫无踪迹,也是最近他暴露,我才查出,他投靠百痋教。” 闻言,月云歌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之前师父就说过,师门出了叛徒。 如今所有事情串联起来,罪魁祸首就是百痋教。 要害狗男人的一直都很百痋教,那羊皮卷是故意将狗男人吸引到南疆去的,连她师父都蒙在鼓里…… 思量至此,月云歌身子止不住颤抖,幸好狗男人只是失忆。 见状,赫连承有些同情她。 人家都是嫁给王爷,好好当王妃,过荣华富贵的日子,顶多就处理一些莺莺燕燕。 而她呢,被牵扯进来后,就一直都没能抽身。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月云歌喃喃。 “你别担心,现在查清楚是百痋教,你接管黑羽阁,我们联手,可以将这群玩意给清除,不过若是王爷能恢复记忆,那就再好不过了。” 第269章 任性的狗男人 月云歌没有作答,而是沉默片刻。 良久后,她才说道:“让我好好想想,这件事等回去再议,我虽然暂管黑羽阁,可却还没熟知阁中的人。” 这话说得不错,连手底下的人都不认识,又要如何使唤? 赫连承闻言,也明白其中的道理,便没有再说什么。 “对了,你去查王爷去南疆一事的时候,可有查到尘东他们一群人的下落?他们几个武功高强,应当不会这么轻易被杀。” 赫连承轻轻摇头,“我已经让人去南疆那边查了,如果我猜得没错,黑羽阁应当也会派人出去,毕竟尘东几人的身份在副阁主之下。” 月云歌轻轻颔首。 “你们俩在这里作甚?” 君墨尘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她的背脊猛地一僵。 “我们在聊聊晴姐的事情。” “没骗本王?”君墨尘走过来,一把搂住她的腰,眸底一片晦暗。 他方才谈完事情出来,想要找她,问了不少人,都说没见到她,他找着找着就看到他们俩在这边。 月云歌睨眸,脸不红气不喘:“有必要骗你吗?” 【这狗男人一定没有听过什么叫善意的谎言。】 听到她这心里话,君墨尘脸色倏然沉下,伸手赫然握住她的玉颈,“你胆敢骗本王?” 这女人和赫连究竟在这里做什么? 月云歌:??? “放手!” 他虽然握住她的脖子,但却没有怎么用力,只是限制住她的行动。 “回答本王。”君墨尘咬牙切齿,深邃的眼眸里蕴藏着暴风般令人窒息的冰冷。 月云歌气得瞠目结舌,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没有丝毫心软。 打完后,她冷冷地剜了他一眼,“这就是我的回答。” 看着她眼中的冰冷,君墨尘猛然一震,眼中的冷意渐渐褪去,手下意识松开,喉咙发紧,“月云歌,本王……我……” “我累了,不想跟你说话。”月云歌冷淡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看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下,他的内心顿然不安。 赫连承默默走到君墨尘身边,脸上没有昔日的嬉笑,而是一本正经地看着后者,语气也变得淡漠。 “你要想知道这一切,你就争口气恢复你的记忆,若不然,你永远都只会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个。” 说完,赫连承走向吴芷晴所在的营帐。 君墨尘站在原地风中凛乱许久,随后一个人失魂落魄心绪不宁地走到军营后方的山上。 另一边,月云歌回到营帐,气得将被褥当成是君墨尘,一顿锤,边锤还边骂,“狗男人臭男人,你个失忆又失智的大蠢货!就不应该心软,怎么摊上你这破玩意,老娘今天就收拾东西会京城,爱谁谁,死你就死……” 对着被褥一顿出气之后,她开始收拾自己的衣物。 她刚收拾好,吴芷晴就过来找她,吴芷晴从赫连承那里知道她和狗男人的事,特意过来是来安慰她的。 “云歌,这夫妻哪有不吵架的,床头吵架床尾和,别动怒,气坏了身子,对孩子不好。” 月云歌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坐在床上咬牙道:“晴姐你不知道,君墨尘那狗……厮太气人了,哪有像他这样的人,动不动就掐人脖子,动不动就生气,就跟脑子有病一样!” 吴芷晴听着月云歌的抱怨,不由得扑哧一笑。 她哪里见过月云歌使这一副小性子模样啊! “晴姐,你笑什么呀?” “云歌,你说你,真的在生王爷的气吗?” “不然呢?”月云歌反问,她现在气得脸都是铁青的,这不是生气难不成还是爱慕? 闻言,吴芷晴笑了笑,柔声说道:“云歌,我觉得你和王爷有什么,就应该坐下来好好谈谈,两夫妻,没有什么事是不能好好谈的。” “我也想啊,可是他……”月云歌话语一顿,抿了抿唇。 可是那个狗男人压根就不能坐下好好谈,一副大男子唯吾独尊的主义。 她以前还觉得他是失忆了,可以理解。 但现在,理解个屁呀,失忆压根不能作为他时不时狂暴的借口。 吴芷晴拍了拍月云歌的手,“听晴姐的,两个两情相悦的人能在一起太不容易了,你有什么应该和王爷好好说。” “谁心悦他了……”月云歌撇了撇嘴,面颊绯红。 见状,吴芷晴刚想再继续说些什么,副将就过来问王爷在不在营帐中。 按照将士们的理解,王爷不在校场,就会在自己营帐,若不然就是王妃的营帐,可前两个都找过了,并没有他的身影。 “他没在我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王妃,卑职可以进来一下吗?” 月云歌嗯了一声,回道:“进来!” 副将走进来抱拳作辑,随后说道:“近日咱们的人四处探查,发现有一群土匪出没附近,对附近的村子烧杀掠夺,百姓叫苦连跌,卑职想跟王爷商量一下,带兵去围剿这伙人。” 闻言,月云歌轻蹙眉梢,淡淡道:“他不在我这里,你看看他在不在校场!” 她记得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自己闷着,要不然就去练枪来释放自己的心情。 “整个军营都找过了,依旧没有王爷的身影。” “……”月云歌哑口无言。 这狗男人这么任性的嘛,明知自己是什么身份,还到处跑,现在连人都找不着。 就在她打算起身跟着去找一下的时候,有人来报说看到王爷去了后山。 副将闻言,连忙抱拳,“打扰王妃了,卑职先去找王爷商议土匪一事。” “嗯。”月云歌点点头。 不一会儿,君墨尘面无表情地走过来,经过月云歌所在的营帐时,他停下脚步看了几眼,随后就此走过。 副将等人面面相觑:王爷和王妃吵架了? 君墨尘现在还在养伤,非要亲自带人去剿匪,月云歌知道的时候,气得破口大骂,丝毫不顾还有士兵在。 “真是服了,这狗……破男人他自己现在什么样,他没有一点逼数吗,非要去作死,要是伤口裂开,可别让我去处理,疼死他活该!” “……”众将士内心凛然。 他们可算是知道王爷为啥如此纵容王妃了,因为王妃狠起来的时候,他们都在心里发怵。 第271章 女土匪的弟弟 要是单单从这话听来,女土匪还是一个不错的人。 可毕竟没有深入了解,看人不能看表面。 “蠢女人,你为什么要来?” 听到这个称呼,月云歌幽幽抬眸,斥责道:“你才蠢,意气用事做什么,做事就不能好好思考,现在好了,被抓了,还得我来救你。” 君墨尘脸上表情一僵,“谁要你救了。” 给他点时日,等他缓过来,肯定能离开的。 月云歌翻了一个白眼。 【哟哟哟,这死傲娇样也不知道给谁看。】 “……”君墨尘嘴角一抖,“你在心里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闻言,月云歌一怔。 【这狗男人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猜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君墨尘看着她一副试探的小模样,轻轻挑眉,“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月云歌也跟着挑眉,紧紧盯着他的脸。 【狗男人狗男人狗男人……最狗的蠢男人!】 然而,君墨尘面不改色,“不知道。” 月云歌打量他的脸好一会儿才移开目光,心想他肯定不知道自己心里想什么,要不然刚才那样骂他,他怕是早就生气了。 可惜,君墨尘听到了,但为了不让她察觉,也就没有表露出来。 再说了,她骂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听久了还真是习惯了,内心也掀不起太大波澜。 女土匪本来还挺有耐心的,看月云歌跟君墨尘一直在那里磨蹭,表情瞬间拉下来。 “月云歌,你别忘了你是来做什么的。” “我看你不着急,我也就没着急。”月云歌咧嘴轻笑,随后将一个瓷瓶交给君墨尘,“一个时辰服用一粒,能压制一下。” 他这旧疾必须要赶紧治了,发作时间逐渐变短,而且先前是合欢散引发毒性,现在他没有碰到什么就发作,可不是好事。 “嗯。”君墨尘将药拿出来,倒了一粒出来吃。 见状,女土匪起身,“跟我走。” 月云歌嗯了一声,看了君墨尘一眼,转身跟着女土匪离开。 君墨尘觉得自己不能什么事都不干了起身就说要去解手。 看守他的人闻声,并没有理会。 等他实在是叫喊得多了,干脆就将一个木盆递给他,“要解手就在这里解,不然就别吵。” 君墨尘眸色一冷,咬咬牙,趁看守他的人不注意,从后面偷袭那人,然后拿到牢房钥匙,开门离开。 除了外面,他试探一下,发现自己内力恢复了几成,轻轻一闪,找到一处隐蔽的地方躲着。 打算等到内力彻底恢复,然后再去救出月云歌,一齐离开。 此时,女土匪的注意力都在月云歌这边。 月云歌现在被带到一个房间,里面布局很简约,床上还躺着一个和她差不多高的少年。 “这是我弟弟,昏迷三年了从未醒过,看了无数大夫都没用,查了很多次也不是中毒……如果你能救醒我弟弟,我不仅可以放你们离开,还能答应你一件事。” 月云歌勾唇:“哦?费尽全力抓住王爷来要挟,竟然肯这么大方又答应一件事?” “我本就不愿意与你们交恶,只是迫不得已,正好这个机会出现在我面前,我不能不把握。”女土匪说道。 大夫是看过不少,但都是一些民间大夫。 听说医术好的,不是在皇宫当差伺候皇上妃子,就是在军中医治伤兵,皇宫里当差的她是没办法威胁,只能将注意打在军营中, “不愿交恶的话,还让我们送上粮草?” 女土匪沉默良久才说道:“我是想用来补偿周边被我们寨民伤害过的百姓。” 月云歌听不下去了,抬眸冷声道:“可伤害他们的不就是你们吗?你们脑子有病?打别人一巴掌还赏别人一颗糖?” “你在教我做事?”女土匪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骂脑子有病,“你别忘了你来这的目的,你没必要管我做什么。” “……”月云歌沉默无言。 接下来,她在给女土匪弟弟检查的时候,眸底神色晦暗难明,手不自觉用力按住他的手腕。 这……分明就是中蛊了好吗! “怎么了?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女土匪皱眉。 月云歌缩回手,声音哑然,眼中神情令人晦涩难懂,“你弟弟昏迷前接触过什么,去过哪里?” 女土匪想了许久,毕竟是三年前的事情,她都有些不记得自己弟弟当初是怎样昏迷的了。 片刻之后,女土匪才说道:“我们那个时候去山上狩猎,然后我弟弟和我们分开走,到了集合的时候,我弟弟是昏迷不醒的,据说是有人在一个山洞口发现的,可那时去查了,什么都没有。” “嗯,等会儿带我去看看,我先出去,我现在为你弟弟医治,独门秘方,不能外传。” 听到月云歌说能治,女土匪热泪盈眶。 这可比之前来的要好太多了,之前的大夫,一个两个把了脉之后,都说药石无医准备后事。 可她弟弟明明还有呼吸,就是醒不来而已,怎么就要准备后事了呢! 那一群果真是庸医! “不许耍花招,一定要救好我弟弟。” “请你不要怀疑我的医德。”月云歌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没听过嘛,真是的! 等女土匪走出去,月云歌拿出银针,再从空间拿出自己早些日子制作的药液,这药液融入她的血,能引蛊虫。 她扒开前面的衣服,将药液挡在少年的胸口上,随后便看到他的皮肤底下有东西在缓慢蠕动。 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之下,不一会儿一条虫蠕动到他的胸口处,在吸收药液的皮肤下来回蠕动。 月云歌拿着银针,眼细手稳,一针刺中蛊虫,轻轻一挑,一只紫黑色形状怪异的蛊虫被她挑出来。 她眼疾手快,将虫子放入准备好的玻璃瓶中,随后放到储药空间里储存着。 这对她有研究作用,不能浪费了。 将蛊虫取出来后,月云歌喂少年喝了两粒药,等药丸起效,少年的手指头动了一下。 约摸一盏茶功夫,少年缓缓睁开眼。 看着熟悉的房间,他一怔,顿时眼圈泛红,他昏迷的三年里,他是有意识的,阿姐在耳边说了什么,他都听得到。 “我去喊你姐。” 第272章 离开盘龙寨 这个时候少年才看到坐在一旁的月云歌。 看着她这张美若天仙的脸,少年愣了一下,随后愧疚地望着她,“对不起,我阿姐也是为了我才这样对待你们。” 听到他道歉,月云歌狐疑地望着他,“你是不是没有失去意识?你能听到身边的对话?” 少年嗯了一声,“能。” “真可怜,这三年能听却不能看也不能出声,给你下蛊的人真不是东西,这样折磨你。” 听到下蛊的时候,少年脸色倏然苍白几分,“你说下蛊?” “对,你是中蛊了,所以才会一睡三年不醒。” 闻言,少年痛苦地闭上眼睛,一滴泪从眼角落下,“原来,在她心里,我还比不上她的师父,她一定都不信我。” 本来想要喊女土匪进来的月云歌脚步一顿,她很好奇少年口中的‘她’是何人,不知是否和百痋教有关。 “你告诉我,你说的那个她,她的师父是百痋教的人吗?” 少年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百痋教圣主。” 随后,少年像是找到了可以倾诉的人,将埋藏在自己心里许久的故事说出,他不想跟他阿姐说。 如果被阿姐知道是这么一个人伤害自己,阿姐肯定会奋不顾身去找她算账的,他不愿意见到自己爱的两个女人成敌人。 至于为什么要告诉月云歌,他也不知道,只是单纯想找一个同龄人说说心事罢了。 良久。 月云歌看了泪流满面的少年一眼,不禁叹气,“好好休息,我去喊你阿姐。” 她没想到,少年竟然知道百痋教的人盘踞在北宁何处。 这次真是因祸得福,等回京城,一定要好好处理这件事,说不定能趁此机会,一举将在北宁的百痋教教徒给一网打尽。 与此同时,女土匪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心绪不宁得时不时抬头看房间。 月云歌这女人到底行不行的啊! 心中刚这么一思忖,月云歌就打开门,“进去,你弟弟醒了。” 闻言,女土匪喜出望外,三步并一步走进屋里。 当听到床上那个少年喊自己‘阿姐’的时候,女土匪的眼泪唰地一下就流出来,跌跌撞撞跑到床边,双腿一软,跪坐在地。 “你个臭小子可算是知道醒了!” “阿姐,对不起。”少年声音哽咽。 “醒了就好。”女土匪伸手摸了摸少年的脸,眼里都是宠溺。 月云歌在一旁默不作声。 就在这时,有人惊慌失色地跑进来,“大当家的,不好了,那个王爷跑了!” 唉?狗男人竟然能跑?亏她还这么担心!月云歌汗颜。 不过这次进入盘龙寨,让她收获匪浅。 女土匪听到后,只是擦了一擦眼泪,说道:“让他跑,只要他的妻子还在我们这里,他就还会出现的。” 闻言,月云歌轻轻皱眉,“不是说了,只要救醒你弟弟,你就放我们走吗?” 这女土匪该不会说话不算话? “我又没说不放你走,只是留你下来做客几日,你救醒我弟弟,我怎么可以不好好款待你?” 这话里话外,月云歌都觉得不舒服,连忙回拒,“如果你是担心你弟弟,那你大可放心,他体内的蛊虫已经被挑出,接下来只是吃药解了那余毒,性命就不会有大碍。” 女土匪扑哧一笑,“瞧你这紧张样!你放心,你要是不愿意,等明天一到,确认我弟弟真的没事,我就会放你们离开。” 月云歌颔首,跟着下人去客房休息。 半个时辰后,一个人影出现在客房外面,将守门的人直接打晕,然后推开门走进来。 月云歌本来在闭目养神的,听到动静,倏然睁眼。 “哎?你去哪了?” 出现在她面前的正是已经恢复内力的君墨尘。 “我的武功已经恢复,跟我走,我们离开这里。” “嗯,等一下。” 月云歌在房间里找到纸笔墨,书写一封信,将药都放下来,随后跟着君墨尘离开。 她才不会呆在这盘龙寨里呢! 那少年的身体的确无恙了,自己呆下来也没有意义,而且有她在,狗男人就会被牵制。 狗男人被牵制,墨家军也会跟着被牵制,太麻烦了。 君墨尘考虑到她的肚子,干脆将她打横抱,直接施展轻功,飞身来到屋檐,避着视线,几个跳跃离开盘龙寨。 月云歌安静地趴在他的怀中,听着耳边呼呼风声。 早知道这狗男人这么厉害,有本事逃离,她就不来冒险了! 不过幸好,女土匪也不算是大恶之人,对她和他还算友好。 “君墨尘,这盘龙寨,你打算怎样做?” “剿了。”君墨尘面容冷若冰霜,他低头看了她一眼,喉咙发紧,“你该不会要为这群人求情?他们可是加害过百姓的。” “我可没这样说,你自己看着办就行。”月云歌抿了抿唇。 她还真有过一丝为那姐弟俩求情的心思,不过他这么一说,她认为没必要。 既然走上土匪这条路,就注定要经历这些,而且是他们先欺压百姓在先。 与此同时,守在盘龙寨外面的人焦头烂额,他们总不能啥也不干就在这里干等啊,这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副将,要不咱们直接攻进去,咱们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了。” “是啊副将,现在王爷和王妃都在里面,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要是王妃医治不了,那岂不是危险了?” “副将……” 正好这时,君墨尘抱着月云歌出现。 听到大家质疑自己的医术,月云歌瘪了瘪嘴,望向众人,声音清脆,“在你们眼里,本王妃的医术就这么不中用?” 见到他们平安无事,大家心里的巨石也放下了。 “王爷王妃,你们没事就好!”副将快步跑过来。 “本王没事,派人将王妃送回军营,剩下的人过来商议一下,看如何拿下这盘龙寨。”君墨尘肃声道。 “是!” 月云歌离开前,还是说了两句,“如果可以,留下那女土匪姐弟俩的性命。” 君墨尘深深看了她一眼,点头无言。 回到军营,吴芷晴得知她平安无事,急忙赶过来检查,确定她真的没事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云歌,你什么时候回京?” 第273章 其实可以做朋友 “本来这两日要走了,但……”月云歌蹙眉,狗男人跑去剿匪,肯定又要耽搁几日。 “云歌,我今日要回京城了,家中来信,我母亲病重,父亲在宫里走不开,我得回去照顾母亲。” 闻言,月云歌急切问道:“伯母可是什么病?需要我帮忙吗?” 吴芷晴摇摇头,“都是老毛病了,不用担心,对了,除了我母亲一事,还有一事是关于菲儿的。” “菲姐?怎么了?”月云歌一脸诧异,想到她已经多日没去见过庄芬菲和沈茹茹了。 “菲儿要成婚了,就在月底,她给我来信的时候还让我跟你说一声,让你到时候去喝一杯酒水。” “这……是哪家公子?” 多日未见,竟然已经要成亲了,这过得还真快啊! “具体我也不知。” “好,我知道了,过几日我肯定能回去,到时候我们再聚一聚,还有就是,你此行回去,多加注意安全。” “放心,他会护送我回去。”吴芷晴小脸通红,眼里满是羞涩。 看到这里,月云歌若是还不知道吴芷晴这是什么意思,那她这双眼睛挖了算了。 送吴芷晴离开军营之际,月云歌特意叮嘱赫连承,他可以不要命,但一定得护住吴芷晴。 赫连承轻轻挑眉,点点头,“我在京城等你回来商议要事。” 知道他的意思,月云歌颔首,“我会好好思考的。” 如果联手就能将百痋教清除,倒也行。 但就怕打草惊蛇后一无所获,所以必须先计议一下。 吴芷晴走后,月云歌在军营里又再次无聊起来,一会儿去看看伤兵,一会儿去校场坐着看操练,一会儿又跑回去睡觉。 越呆越无聊,她干脆来到关押夏施阳的地方。 多日不见,夏施阳那张脸消瘦不少,也不再像之前那般神采奕奕。 “你来做什么?”夏施阳淡淡问道。 “无聊,来看看你。”月云歌直话直说,没有隐瞒。 “真难得,硕南王妃竟然会来看我。” 月云歌莞尔,让人打开门,坐在他面前。 “如果你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如果你只是友好邻邦的皇子,说不定我们还可以成为朋友。” “可惜啊,我不想跟你成为朋友。”夏施阳微微勾唇,眼中流露的神情耐人寻味,“你这么难得的女人,当朋友的话,岂不是浪费了?” 月云歌一点都没有将夏施阳的调戏打趣放在眼里,她给他倒了一杯茶,叹气道:“其实,我们也可以做朋友,只要你配合。” 闻言,夏施阳趴在矮桌上,直勾勾地盯着她,“你说说看,我要怎么配合你,我要在哪里我配合你?” “告诉我百痋教的事,我知道你跟百痋教有勾结,你要照清楚,他们出手帮你,绝对有所图谋,说不定是你们夏幽。” 听到这话,夏施阳沉默了。 月云歌知道她说中点子上了,继而说道:“你以为他们渗透到北宁,就不会渗透到你们夏幽?其实你心里应该明白,要是真的让百痋教日益渐大,你们夏幽肯定会第一个被吞。” 她不是吓唬他。 越是了解,就越容易深入,百痋教从夏施阳身上了解了夏幽,必然会率先对夏幽下手。 顿时,两人都陷入沉默尴尬的气氛中。 不知不觉,一盏茶功夫过去,夏施阳默默看了她一眼,“你确定你要跟我合作?你就不怕我出卖你?” “怕啊,所以我这不在堵嘛,而且咱们当朋友,百利无一害不是吗?” “可你别忘了,君墨尘跟我们夏幽是有仇的。” “……”哦不,该死的,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君墨尘的舅舅被夏幽所害,这个仇可不能说放过就放过的。 “不如这样,你把当初害了王爷舅父的人交出来,我去王爷那里当说客如何?” 听到这话,夏施阳赫然哈哈大笑,眼里泛着泪花,甚至笑得捶桌子,“月云歌,你让我说什么好,你可真是天真!杀他舅父的,是我的父皇,你让我将我父皇交出来?” “……”月云歌脸色一囧。 这特么谁知道杀狗男人舅父的是夏幽皇帝啊! 不过现在看来,自己这个谈话失败,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见她起身,夏施阳停下狂笑,“这就走了?” “既然没有谈的余地,还不走留在这里做什么?” 说罢,月云歌抬脚迈步。 “等等,让我跟你合作也不是不行。” 月云歌脚步一顿,回首挑眉,“说说看。” “你嫁给我。” 然而夏施阳这句话刚说出口,一道黑影快出残影,直接将前者给打贴到墙上。 月云歌目瞪口呆。 挖槽,狗男人是啥时候来的! 砰!砰砰! 只见君墨尘一拳接一拳,狠厉地打在夏施阳的脸上。 夏施阳没有反抗,直到君墨尘停下来,他才踉跄几下坐在地上,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君墨尘,你不是爱别的女人吗,你不是忘了月云歌吗,让给我又如何?而且,我都不介意替你养孩子。” 闻言,君墨尘沉着脸,身上散发着寒气,拳头紧握,深邃的眼眸迸射出冷光,戾气将他包裹着。 “你闭嘴!” “我偏不!有本事你缝住我的嘴!” 看着还在不断作死的夏施阳,月云歌麻了,干脆转身离去。 她才不会劝架,这个时候还是先溜为敬。 还打算对夏施阳出手的君墨尘简单她走了,他狠狠等了夏施阳一眼,转身也跟着离开。 夏施阳吐了一口血水,嚣张道:“君墨尘,我等你彻底伤了月云歌的那天,到时她就会成我夏施阳的皇妃。” 刚要走出牢房的君墨尘闻言,冷冷瞥了一眼,吩咐身边人,“好好招呼他,留一条命即可。” “是!” 他们早就看这个觊觎他们王妃的敌国皇子不顺眼了,现在有可以出气的机会,他们肯定会好好珍惜。 只可惜现在的夏施阳内力被封,若是没有被关被折磨这么多天,不靠内力武功,对付这几人绰绰有余。 但现在他不行,关了这么多天,刚才还被君墨尘暴揍,现在他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挨打。 与此同时。 “月云歌,你等等本王!”君墨尘在她身后喊道。 第274章 其人之道还其身 月云歌充耳不闻,兀自往前走。 路上将士们跟她打招呼,她都是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将士们看到自家王爷追着王妃跑,都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不用猜,肯定是王爷又惹王妃生气了。” “你们说,王爷能把王妃哄好吗?” “我赌半个月俸禄,肯定能!” “这有啥可堵的,你们又何时见过王妃真的生王爷的气?” 就在这时,君墨尘走到他们面前,寒着脸说道:“要是体力旺盛,就去校场等本王!” “不了,王爷,卑职还有事情要做,卑职先行告退!” 笑话,跟王爷对练,肯定输得不成样! 别看王爷伤势未好,那本事可是杠杠的,这次栽在盘龙寨,属实是王爷旧疾犯了。 见下属灰溜溜地跑了,君墨尘回头,看着走远的倩影,轻功一点,三下来到她面前,挡住她的去路。 “本王喊你,你怎么不停下?” “没听到!”月云歌面不改色,咬咬牙。 【你让我停下我就停下啊,我是你的妻子,不是你养的狗!】 说罢,她转身就要往别的方向走。 见状,君墨尘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横抱起来。 “干什么?放开我!”月云歌不断挣扎。 这狗男人真可恶! 军营里的人不敢直视,只是用余光去瞟,看着他们的王爷抱着王妃回营帐。 而守在营帐外面的士兵都很有默契地走远几步。 “放开我君墨尘,你究竟想干嘛啊?” “月云歌,你在生什么气?本王都没生气,你——” “你生什么气?你有什么可生气的?”月云歌板着脸打断他的话,连珠带炮道:“怎么?你一生气,是要掐我脖子,还是要打我?要掐脖子就来,把我掐死算了!” 说罢,她仰起头,将白皙的脖子伸出来。 她也不知为何,就是心里窝着火,尤其是看到他对待自己的态度,更是恼火。 君墨尘看着她的脖子,忍不住吞咽口水。 听到她的抱怨,他……内心很是复杂。 “我……” “掐呀!给你掐!”月云歌伸着脖子,不断往他面前凑。 下一瞬,他大手伸过来。 月云歌吓得闭上眼睛,紧张得连手术刀都备好在手上了。 然而,他只是伸手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叹气道:“你个蠢女人,你就不能坐下跟我好好谈谈吗,非得这么呛人?” “……”月云歌愣了一下,将手中的手术刀收起来。 这狗男人说话大喘气的,就不能干脆点把话说出来吗! “你先起开。”月云歌一把将他推开,往床的另一边挪了一下。 见她这幅模样,君墨尘只觉得一阵好笑,他是她丈夫,她为何要一副遇见登徒子的模样啊! 等安全距离离开,她侧首问道:“你想跟我谈什么?” “我知道先前对你做了种种不该做的,所以……”君墨尘紧紧盯着她的脸,言语诚恳,“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月云歌:??? 【狗男人你又崩人设了!】 闻声,君墨尘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 这女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总是一些稀奇古怪的话语。 “你,认真的?”月云歌蹙眉。 没失忆前,她听过他说‘抱歉’,但这‘对不起’,还是第一次听。 “嗯。”君墨尘颔首。 月云歌勾唇,哼道:“可你不仅掐我脖子,还打过我巴掌,这些可不是一句‘对不起以后不会了’就能解决的。” “那你当如何?” “其人之道还其身。”她想都没有细想,直言回答。 这句话引来君墨尘的沉默相对。 【哼!说的比唱的好听,我还以为有什么实际行动能证明呢!】 见她一脸不满的模样,君墨尘咬咬牙,选择妥协。 “确定要其人之道还其身?” “对!” 下一瞬,他一个大步跨过来,然后抓起她的两只手。 啪! 月云歌懵逼了。 他竟然抓着她的手来打他自己的脸,还用她的手去掐他自己脖子。 君墨尘喉咙发紧,顶着面颊的火辣辣,哑声道:“用力。” 好巧不巧,副将有事要报。 在营帐外偏偏就听到这‘用力’二字,吓得他如同惊弓之鸟,连连后退,一声都不敢发出。 在外的将士们见状,都捂住嘴偷笑。 “副将,都说了让你别过去,你非不听。” “去去去,别笑了,再笑就去校场训练去!” 这话一出,大家都不敢啰嗦,抬头看天看地看风景。 营帐内,月云歌真的是全身僵住了。 她的指尖微微发抖,倒不是害怕,而是紧张。 “你等下反抗打我怎么办?” “不会。”君墨尘嘴角微微上扬。 闻言,她掐住他脖子的手略微使劲。 见他真的没有反抗,她干脆发力,狠狠掐住他的脖子。 【你个狗男人臭男人,看你以后还敢欺负我!】 当然,她的力气也仅限于此,她也没打算真的要掐死他,所以出了气就顺畅多了。 看着他脸上那通红的巴掌印,她抿了抿唇,“以后不许欺负我了。” “好。”君墨尘丝毫没在意脸上的巴掌印,面上带着笑容。 看他态度变得这么好,她干脆盘腿坐在床上,问他要谈什么。 他之后想从她这里得知失忆后的一切,包括失忆前的一些事,他希望借此来刺激自己的记忆。 对于他的要求,她迟疑了良久。 毕竟这件事还是有顾虑的,若是让他恢复记忆,那他一不小心被控制的话,肯定会将事情全盘托出。 不过,她总不能一直这样瞒着。 他若是一直不恢复记忆,很多事由她来干的话,那进程会变得很慢。 “我有一个要求。” “嗯?” “你不许靠近除我以外的女人,尤其是一些来历不明、喜欢自己贴上来的人。” “好。”他知道她指的还有云碧。 不过现在离云碧远了后,他发现自己对云碧其实也就那样,或者说越来越无感,他也不知为何。 随后,月云歌拿出银针,将其刺入他脑部穴位。 一边施针一边跟他说以前发生的事。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过去。 一个多时辰后,君墨尘阖眼,身子微微颤抖,手指抽搐,最后紧握成拳,捏出咔咔响声。 须臾间,他的身上散发阴戾气息。 “君墨尘?” 第275章 为她煮粥 月云歌目不斜视,低头打量他那张冰冷的脸。 这男人怎么一副走火入魔的模样? 难不成自己施针出现失误了? 她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一切都没有问题,她并没有刺错穴位。 “呵!” 君墨尘忽然大喘气,直接用内力将银针逼了出来。 若不是月云歌躲闪及时,自己就要被银针给伤了。 等他缓过来,她慢慢挪动身子,歪头仔细看他,“君墨尘?你没事?” 闻声,他猛然睁开眼,双目赤红。 嘶!月云歌倒吸一口冷气,这像极了因为练功而走火入魔的样子。 少顷,他缓过来,眼中的红血丝慢慢消失,眸子恢复往日那般深邃,看她的眼中也多了几分柔情。 “笨女人。” 这熟悉的称呼再次出现,月云歌身子微颤:自己成功了,他恢复了? 她张了张嘴,却是因为激动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君墨尘见状,眼里划过心疼的神色,起身下地一把抱住她,柔声说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他记忆消失的这些日子,她肯定也不好过? 他将很多事情都忘记,她一个人去处理这其中的事,肯定很艰难? 想到这里,他的双臂不由得加重力气。 幸好。 幸好当时她并没有下狠心跟他和离,要不然他现在还真就不知上哪哭去了。 月云歌的腰身被缠紧,隆起的肚子抵着他的腹部,让她很不舒服。 “你先松手,我现在有点呼吸不过来。” 闻言,君墨尘这才松开一点距离,但双手却还是一直停留在她腰上。 “怎样了?孩子还好吗?” “还好。”月云歌颔首,双眸上扬,“你真的恢复了?” “嗯。”君墨尘点头,一脸懊悔,“我没想到会被人下黑手,尘东他们还被关在南疆。” “这你倒不用担心,黑羽阁副阁主应该去南疆调查去了,查到尘东应当会将他们带回来。” 听闻此言,他不由得怔了一下,“你怎么会知道黑羽阁?” 自己不在和失忆的这段日子,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先前他本不愿让她涉及的,现在她却什么都涉及到了。 “先坐下,我跟你好好说说。” 说罢,她轻轻推开他,拉他坐回床上,随后盘腿而坐,将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说出来。 不知过去多久,外面暮色已至。 她也说累了,实在是不想说了,肚子还很饿。 君墨尘见状,让她等着,随后他便走出去。 这一走出去,外面的将士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王爷真是厉害啊,和王妃一欢爱就是一整日! 他没有理会,径直往做饭的地方走去。 半晌活,他端着一碗粥走到军营。 将士们再次风中凌乱。 他们的王爷竟然为王妃洗手做羹汤? 传出去,西北那边肯定不信让他们闻风丧胆的战神王爷竟然会为妻子下厨! 与此同时,月云歌坐在床上,肚子空空如也,她的心也跟着很不舒服,胃酸往上冒。 “笨女人,尝尝。” 看着他举到自己面前的粥,她的瞳孔微缩,“这难不成是你做的?” “嗯。” 这是一碗肉粥,上面还漂浮着葱花。 清淡的肉粥让她食欲大增,她接过来吃了几口,小脸微皱:“有一点咸。” 君墨尘脸色一囧,果断起身走出去。 “……”月云歌迷惑地看着他的背影。 这家伙,不会是受打击了? 然而,片刻后,她刚将一碗滚烫的粥喝完,他那边又端了一碗进来。 “尝尝这个。” 月云歌哭笑不得地接过来尝了一口,中肯地评价:“淡了。” 听到这话,君墨尘再接再厉,起身又走了出去。 见状,她将粥喝完,径直走出营帐,找到下厨的营帐。 刚靠近,她就听到里面传来他和其他人的声音。 “王爷,这么多的粥米,不能一下子放这么多盐。” “哦。” “王爷,这个要剁碎,不能这么大块。” “嗯……” “王爷,火候要适中,不能太旺。” “……” 月云歌站在外面,不禁捂嘴偷笑。 这狗男人能做到这一步,还算他知错能改。 接下来她就要看他表现了,要是他能好好待自己,以前的事,她也不介意揭过。 她透过营帐,看到里面忙活的君墨尘,想了一下,掀开帘子走进去。 里面的人见到她进来,刚想出声,看到她的手势,连忙噤声。 此时的君墨尘正在加柴火,没有注意到她走进来。 “这火候可以了吗?” “可以了。” 听到她的声音,他猛然抬头,“你怎么过来了?” “来看看你在干吗呀!”月云歌走过去,掀开锅盖,用勺子搅拌一下锅里的粥。 君墨尘起身,从她手里夺过锅勺,“我来。” “这么就只有粥呢,你能做别的?” “我不会……” 闻言,她哈哈一笑,“我教你?” “可以。”看到她的笑容,他也露出笑容,“你想吃什么?” “喝粥就好。” 随后,她和他窝在厨房中,一待就是一个时辰。 吃了东西后,他才送她回营帐。 本该宽衣休息,副将来找他,他只好出去。 月云歌吃撑了,躺在床上一时没法入睡。 等了许久,好不容易有困意,她听到脚步声,又醒了。 看到是他,她才松了一口气,翻身将位置让出来,耳朵微烫。 “睡!” 君墨尘闻声,宽衣解带,穿着中衣钻进她的被窝,伸手一把揽住她。 这次是他们二人真正把话摊开在明面上讲的时候。 之前那次有所保留,而这次是坦诚相露。 不知是两人的相处变味,还是因为被窝中温度高,两人的心都狂跳不止。 “君墨尘。” “嗯?”君墨尘贴紧她的后背,轻轻应声。 磁性十足的声音钻入她的耳中,让她的心也变得痒痒的,她不禁咽了一下口水。 “你……在想什么?” “想你。” 闻言,月云歌轰地一下,似乎有人在她脑子里放烟花,瞬间劈里啪啦。 【算了,还是别想了,睡觉,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听到她心中的碎碎念,君墨尘嘴角扯起,轻轻笑出声。 “笨女人。” “……”没听到没听到到,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君墨尘失笑:这笨女人是在说自己是王八吗? 第276章 她掌握主权 听着这笑声,月云歌脑子都大了。 这男人就不能不出声吗,她心中的欲望蠢蠢欲动了! 忽然,她发觉他的手在她身上游移,有意无意触碰到不该触碰的位置。 月云歌吞咽口水,身体不受大脑支配。 只见她倏然起身翻身,一气呵成坐在他的腰上,“你要干什么?” 她不知道,自己这话极具诱惑力。 黑暗中,君墨尘呼吸急促。 月云歌虽然看不到他那张脸,但还是能感觉到他浑身散发出的男性荷尔蒙。 【真特么上头!】 她在心里嘀咕一下,俯身而下,与他面对面,“你想干嘛?” “应当是我问你才对,你趴在我身上,想如何?” 这笨女人真是太可爱了,箭在弦上,直接发了不就成了,还在这里犹犹豫豫,害得他束手束脚,不知道该不该这般做。 须臾间,月云歌脑海里出现往日她为君墨尘医治伤口时,自己看到他的健硕上身。 再配上他那张谪仙的脸,她终究还是抵抗不了成年人的骚动,双手捧着他的脸,一口亲下去。 唔。君墨尘眼睛瞪大。 不过只是吃惊一下,他便攀上她的腰,享受她的主动。 随着被窝里的温度越来越高,月云歌双眼迷离,嘟囔道:“妖孽!” 君墨尘轻呵一声,喘着粗气,“妖精!” 两人亲昵相拥,随后进一步发展,让整个营帐都充满着不可思议的声音,连她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 他担心自己主动会伤到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干脆就放弃,让她来占据主权,自己全力配合。 欢愉的一夜就这样过去。 次日,日上三竿。 月云歌被刺眼的亮光给弄醒,转身一看,他已经不在床上,而凌乱的床铺告诉她,昨晚这一战相当激烈。 咳咳! 月云歌坐起身,揉了揉发酸的腰,面颊很不自然地绯红一片。 就在这时,她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还越来越近,吓得她连忙钻进被窝装睡。 进来的正是君墨尘,他本来是想看看她有没有睡醒的,现在看她还在被窝里一动不动,当即就想悄然离开,不想吵醒她。 然而下一瞬,他就听到她的心声。 【谁进来了?狗男人吗?这家伙来干啥呀,好羞涩好尴尬……】 闻声,君墨尘停下来,转身盯着一动不动装鸵鸟的她。 这笨女人现在知道害羞尴尬了? 昨晚这么凶狠,跟一头饿狼似的,那个时候怎么不直到害羞呢,那狠厉劲儿,差点要把他给撕碎。 琢磨道这里,他想起昨夜,身体自然而然又起了反应。 真是个小妖精啊…… 此时,月云歌迟迟没听到动静,误以为他已经走了,一把掀开被子打算呼口气,结果就看到他意味深长地盯着她笑。 “呵呵……早。”月云歌悻悻一笑,觉得自己真是尴尬到家了。 昨晚一时冲动要了他,现在倒是有些不好意思面对他了。 “早?王妃不看一下,现在是何时辰?”君墨尘一边笑一边朝她走过来。 “现在,挺早的啊,还没有午时饭点呢!”月云歌避开与他直视,缩了缩脖子,将自己藏在被窝里。 等她话音落下,他才来到床边坐下。 看着他伸过来手,月云歌一缩,往床角挪了挪。 见状,君墨尘忍俊不禁,“也不直到是谁昨晚像饿狼一样扑过来,现在好了,吃干抹净不认账,躲着我了?” “胡说!我才没有!”月云歌红着脸,梗着脖子低声嚷嚷。 明明是她吃亏好吗,这狗男人怎么一副他受了大委屈似的! 闻言,他伸手探入被窝。 一股寒凉逼近,她忍不住颤抖一下,“外面这么冷吗?你的手好凉!” 本来要触碰到她的君墨尘猛然收手,担心自己冰凉的手吓到她,“我就过来看看,你要是起床,我就让人将吃的端给你, 要是不想起,就再睡会儿。” 现在腰酸背痛的,她当然是不想起来了,随即摇摇头。 君墨尘见状,伸手帮她掖了一下被角,温柔道:“那你再睡会儿,等会儿我再过来。” “嗯。”月云歌依旧不敢看他的双眼,轻轻点头。 看着他离开,她才松了一口气。 呼! 她翻了个身,继续睡觉,反正也没她什么事。 这次等她睡醒,午时都过了,她是被饿醒的。 他似乎一直关注着她,所以她醒来后,他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还让人将饭菜端过来。 吃午膳的时候,他屏退所有人,让在军营中黑羽阁的人都出来。 “阁主。” “从今往后,这就是你们阁主夫人,她的命令就相当于我的命令,你们唯命是从便是。” 月云歌闻言,咬着筷子歪头,“这么说来,你恢复记忆之后,我连代阁主都不是了呗?” 君墨尘给她夹了一根青菜,笑问:“这么想当代阁主?” “当然,我就喜欢从你手中抢过你的东西,我就喜欢不劳而获!”她莞尔低头。 当然,这不过是她的玩笑话。 而他听到后,当了真。 “那以后你就是阁主,我当你手下,如何?” 黑羽阁的几人听到自家阁主这话,面面相觑:阁主啊,您也太任性了,这么大的黑羽阁,说给主母就给主母! 月云歌摆摆手,愉快地吃东西,“不,当阁主破事太多了,我喜欢混吃等死!” 闻言,君墨尘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让人去收拾一下,今日启程回京。 “嗯?边关的事处理好了?” “都处理好了,还有昨晚副将来找我,说了你两位表哥军营一事,今晨我便派兵过去支援了。” 月云歌眼里一喜,“那行,我们早些回去,我想跟晴姐茹茹她们聚一聚,菲姐月底就要成亲了。” 君墨尘颔首。 半晌后,他带着她,以及黑羽阁的人,一同绕路回京,而夏施阳则被秘密从另外的路押到黑羽阁中关押。 经过上次一事,军中一些细作都已经翻出来除掉,自然也不 用担心夏施阳被抓一事这么快传到夏幽。 此时,潜伏在北宁的百痋教众人自顾不暇,压根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管夏施阳,他们圣教的人最近总是被不明人士攻击,还找不到是何人所为。 第277章 回京进宫 几日后。 一行人顺利回到京城。 月云歌看着繁华的街市,内心感慨自己可算是回来了。 刚回到王府门外,宫里传话的公公就算准了他们这个时候会回到一样,特意等在门口,传陛下旨意宣他们夫妻俩进宫,去太后的启祥宫。 月云歌一听到进宫就要去太后的寝宫,一阵不安涌上心头。 “君墨尘,你说会不会是皇祖母……”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口,她担心自己越是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君墨尘闻言,伸手揽住她的肩膀,轻声安慰到:“放心,有你在,皇祖母不会有事的。” “你就这么相信我?”月云歌歪头似笑非笑,看他的的时候双目炯炯有神。 见状,他低头看她,嘴角勾起淡淡笑意,“我也不知道,就是相信你,说不清是为什么。” 说完后,还没等她心里窃喜几分,他就靠在她耳边,暧昧又亲昵地继而道:“可能是你这小妖精将我勾魂夺魄,才让我这般没理由的相信你。” 听到这话,月云歌脸色轰然变红,绯红之色蔓延到耳朵。 听到他取笑的声音,她一把推开他,瞪了他一眼。 “大白天的,你也不嫌害臊,说这些!” 【就不应该让这狗男人开荤,现在好了,嘴巴也开始不正经了!】 君墨尘笑得心花怒放,一脸满足地搂着她。 这笨女人后悔也来不及了,荤已经开了,也就止不住了。 忽然,他像是想到什么,手掌下意识抚摸到她后背某处。 “笨女人,你的后背为何会有一个牙印?” “嗯?牙印?那是牙印?”月云歌不禁蹙眉,回想起好久之前,栩芝发现自己身后有印记。 当时自己问竹桃,竹桃明知是什么情况,却选择隐瞒。 之后她就去参加宫宴,然后因为一些麻烦事,就把这茬给忘了,要不是狗男人提起,她都不记得背后印记一事。 “你不知道?”君墨尘表情沉重,眉头紧皱。 他知道自己不该多想,可那就是一个牙印。 能将牙印留在她后背如此隐秘地方的,除了那个野男人,她腹中胎儿的亲爹,就没有别人了。 “我不知道,竹桃之前没告诉我。” 或者说,原主是知情的,但原主的记忆里却没有这个。 “那便等回王府,再找竹桃过来问清楚。” “嗯。”月云歌颔首,她也想知道那是哪来的牙印。 该不会是腹中孩子爹的? 少顷,二人来到皇宫。 因为她有孕,腹中孩子将会是第一个皇孙,所以皇上特许她在宫中坐马车。 马车一直进了后宫,这才停下来。 君墨尘牵着月云歌的手前往启祥宫。 此时太后正躺在床上,胸口发闷,不断唉声叹气。 “也不知道羿儿和云歌那丫头什么时候能回来……” 很显然,他们夫妻二人回京的消息,太后尚且不知情,或许是皇上想要给太后一个惊喜。 “母后,您就别愁了,有羿儿在,云歌不会有事的。” “那是军营啊,云歌的身子,能扛得住吗……”太后接连叹气,“羿儿也是任性,为何那日要将云歌也带走,害得爱家现在可思念她这丫头,还有哀家的小玄孙。” 太后的话音刚落,一个太监冒冒失失地跑进来。 “放肆!太后和皇上面前,还敢这般冒失!”宁嬷嬷呵斥道。 太监连忙下跪,“请太后和皇上恕罪,奴才是来禀告,硕南王和硕南王妃已经到外殿了。” 闻言,太后一下子精神不少,“你说谁?” “回太后,是硕南王和王妃,” “快,快让他们进来。”太后激动得坐起来。 皇上见状,连忙伸手上搀扶,“母后啊,您别激动,您瞧,他们都没来看朕,直接来看您,说明您在他们心里更重要。” “那是!肯定重要!”太后孩子气般炫耀。 皇上笑而不语。 随后,君墨尘携月云歌走进来,二人一同跪下请安。 “儿臣叩见皇祖母,叩见父皇。” “快快快,云歌丫头,快起来皇祖母这边……至于天羿小子,你跪着,没有哀家命令,不许起身!” 月云歌瞥了君墨尘一眼,眼中都是幸灾乐祸。 【活该呀狗男人!】 君墨尘见状,苦笑一下,嘴角勾起,眼里以前缱绻柔意。 笨女人,你在玩火。 这一幕看得苏暮清不自觉地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这狗男人肯定又在心里琢磨不好的事情了。 “皇祖母。”月云歌坐在太后身边。 太后哎了一声,一脸慈爱地望着月云歌的脸,随后伸手摸了摸后者的孕肚,“孩子怎样了?现在会不会踢你了?” “回皇祖母,孩子很健康,现在还没长大呢,该不会踢人。” “也是,瞧我,忘了这茬。”太后笑了笑,关心地问道:“这几日在军中过得可还好?羿儿这小子可有欺负你,让你受委屈?” 月云歌侧首,冲着君墨尘意味深长地挑挑眉,随后回道:“要是孙媳说有的话,皇祖母会帮孙媳出气吗?” “你说他如何欺负你了?这小子胆敢欺负你,皇祖母一定会为你出气的,你别怕。” 目前还跪在地上的君墨尘一脸无奈。 这笨女人,还真是不忘损他一把啊! “皇祖母,没事了,孙媳只是开个玩笑,王爷可不敢欺负我。”月云歌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 要是还像之前那样欺负她的话,她就再也不会理他了。 太后闻言,这才让君墨尘起身。 随后,太后拉着月云歌,心情大好,说要去御花园走走。 难得见太后有这样的兴致,也没等月云歌思考,皇上直接说道:“硕南王妃,你就跟太后去走走,朕和硕南王有话谈。” “是。”月云歌福身请安,陪着太后去御花园。 这刚到御花园,就看到皇后、萧贵妃、淑妃等众妃子一同在水池边赏花。 这好巧不巧,偏偏让她和太后看到精彩的一幕。 那边,萧贵妃绊倒淑妃,而淑妃绊倒皇后,皇后整个人就往池子里摔,噗通一声,溅起水花。 “……”月云歌无语地看着,最后她下意识看向太后, 太后笑容严肃,不苟言笑地看着。 少顷,宫女将皇后从水池救上来。 第278章 密室 皇后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就将萧贵妃和淑妃都打了一巴掌,之后淑妃摔倒在地,一动不动。 见状,月云歌就知道这出戏会变得越来越热闹了。 太后沉着脸走过去。 “太后娘娘驾到——” “硕南王妃到——” 本来还凌乱的场面顿时雅雀无声。 月云歌先是朝皇后和萧贵妃行礼。 随后皇后和萧贵妃再一同向太后行礼:“臣妾(嫔妾)参见太后。” “起身罢。”太后脸色怫然不悦,“淑妃为何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来人,去宣太医过来。” 皇后见状,小声道:“母后,云歌就是学医的,让她来为淑妃瞧瞧便是了,等太医过来,臣妾担心淑妃会……” “云歌身子有孕,不适合蹲下。” 太后说的这个理由很牵强,可偏偏没有办法反驳。 良久后,太医过来了,检查后才惊喜地说道:“回太后,淑妃已有两月身孕,只是体虚,这才晕倒,过后用药好好养着便是。” “嗯。”太后颔首,“将淑妃送回寝殿,皇后和萧贵妃若是无事,便散了!” 月云歌面不改色,余光看向皇后。 果然,皇后的脸都黑了。 一是因为跌落水池,二是因为淑妃有孕。 而萧贵妃和淑妃是同一阵营的,萧贵妃自然不会有太多的不适。 等后宫这些嫔妃们走了后,月云歌陪着太后到石亭处坐下,随后屏退了除宁嬷嬷以外的宫人。 “云歌丫头,淑妃怀孕一事,你怎么看?” “皇祖母,这件事,孙媳觉得自己不该议论,毕竟淑妃是父皇的妃子,是孙媳的长辈。” 客套话虽然这般说,但月云歌知道,自己要是议论了,被有心人知道,她指不定会因为这件事而又被针对上呢! “你这丫头就是太紧张了,这里只有皇祖母和宁嬷嬷一人,有何不能议论的。” 闻言,月云歌叹了一口气,直言快语:“皇祖母还是别逼孙媳了,孙媳不想被牵扯到后宫之斗中。” 她真的不想牵扯进去。 本来百痋教和王府云碧的事已经够烦了。 这次回京,回到王府本该首当其冲解决云碧这事的,只可惜被传唤进宫了。 见月云歌这谨慎的小模样,太后也不由得叹气,内心感慨:像云歌丫头这样,日后若是羿儿继承大统,这丫头在后宫又该如何生存? 不谈这事,月云歌陪太后在御花园呆了一个时辰,见太后乏了,这才回启祥宫。 等她离开的时候,她特意叮嘱宁嬷嬷,若是太后身体有什么不适,派人去王府传她进宫即可,接下来一段日子,她也会留在府中。 片刻后,君墨尘来接她,二人在离开皇宫前,去了一趟十二皇子君若言的曳阳殿。 此时的君若言将自己关在殿中,不知在做什么,他也不知兄嫂二人今日从军中回来。 “十二皇子。”邵嬷嬷在外面敲了敲门。 君若言头也不抬地回了句:“嬷嬷,我在忙,有事之后再说。” “十二皇子,是王爷和王妃回来了,进宫见过太后之后特意过来看——” 邵嬷嬷的话还没说完,面前的殿门被君若言轰然从里面打开。 看到邵嬷嬷身后的人,君若言嘴角一咧,露出皓白的牙齿,“皇兄!嫂嫂!” “你这臭小子,在屋里捣鼓什么呢?” “没什么!”君若言咬了咬下唇,看向月云歌,上前一步,“嫂嫂,越儿想死你了。” 看到这一幕,君墨尘醋意大发,一把拎着君若言的衣领子,吃味道:“你这小子,离你嫂嫂远一点,免得吓到你嫂嫂。” 此时的君墨尘还未得知自己弟弟心智恢复的事。 君若言不满地撅了撅嘴,“皇兄真凶啊,还是嫂嫂好……” 君墨尘瞪了一眼:“你个小子皮痒了,唤我就唤皇兄,唤你皇嫂就唤嫂嫂,成心的是不是?” 闻言,君若言只是笑了笑便转身进殿,转身之际还顺便说道:“嫂嫂快进来,有好东西给你看,你肯定会喜欢的。” 听到这话,月云歌带着一脸疑惑走进去。 随后,君若言就带她进她曾经进去过的密室。 这个密室也是君墨尘第一次来,他竟不知自己的胞弟居然会在寝宫建了一个密室。 不,不对。 君墨尘三两步上前,伸手搭上君若言的肩膀,“十二,你是不是隐瞒我什么了?你的心智……” 是自己想的那样吗,十二恢复心智了? 闻声,君若言直言道:“皇兄,我不是存心隐瞒你的,当我想告诉你的时候,你已经失忆了。” 这下,君墨尘明白了,自己弟弟这是恢复正常了。 忽然,他像是想到什么,侧首看向月云歌,“你早就知晓十二恢复了?” “嗯。” “皇兄、嫂嫂,你们俩别谈了,现在跟我去看看我这段日子的成就。” 少顷,月云歌和君墨尘跟着君若言来到密室深处。 就在这时,一股腥臭味传来,像极了尸体腐烂的臭味。 月云歌不禁捂住口鼻,“越儿,你究竟在里面做什么?” 连君墨尘都忍不住皱眉,十分不解地望着自己弟弟。 还没见到东西的时候,君若言一直在卖弄关子,直至带着兄嫂二人来到一个小房间外面。 嘶嘶。 蛇?这是月云歌闻声后的第一个猜测。 如果真的是蛇,越儿养蛇的目的是什么? 只见君若言从怀中掏出一只巴掌长的白玉笛子,在兄嫂不解的目光下,推开房间门后缓缓吹响。 嘶嘶嘶嘶。 随着这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越来越近,月云歌震惊地看着从房间里爬出来的毒物。 不仅仅有蛇,蝎子蟾蜍蜘蛛应有尽有。 如果说刚才的声音让她头皮发麻,那现在的场面更是让她忍不住后退一步,呼吸也急促不少。 君墨尘伸手将月云歌护在身后,眉头紧锁,语气有些责怪,“十二,你究竟在作甚?” 闻言,君若言停下来。 随着他停下来,那些毒虫蛇蚁也都停下来。 “皇兄,琴嬷嬷你可还记得?” “记得。”君墨尘一怔,神情凝重不少,“可琴嬷嬷不是失踪七年之久了吗?” 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被自己胞弟和媳妇隐瞒许多秘密的错觉。 第279章 她背后牙印的由来 月云歌看了欲言又止的君若言一眼,语重心长地说道:“越儿,你皇兄已经恢复记忆,不用担心。” 闻言,君若言再次吹响玉笛,让跑出来的蛇虫鼠蚁再次回到黑暗的房间中。 确定所有都进去后,他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皇兄、嫂嫂,你们跟我来,咱们坐下好好谈。” 这次去的房间很干净整洁,里面放着五颗夜明珠,四个角落和桌子上各放置一颗。 月云歌见状,不由得感叹受宠的皇子就是不一样,夜明珠都是批发的,像是不要钱一样,一个房间就摆了五颗! 三人坐下后,君若言和月云歌互相配合,将君墨尘去南疆前后,他所不知道的事情都一一说出。 这一说便是三个时辰。 等三人从密室中出来的时候,申时已过。 “十二,你确定要这般做?” 君若言颔首,嘴角微弯,“皇兄,我意已决,我不想当累赘,不想跟太子他们争夺皇位,只想保护北宁,保护你们。” 见状,君墨尘抬手拍了拍君若言的肩膀,“既如此,皇兄自然是会帮着你,咱们到时就来个里应外合,不过你须得注意自身。” “皇兄放心,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嗯。” 君若言目送月云歌夫妻俩离开,随后转身又扎进殿中。 这边,月云歌离开曳阳殿后,歪头问道:“要不要去看看老九?” 上次她来,老九离宫。 也不知道这次老九会不会在宫中。 “去罢,我也许久未见他了。” 然而,他们夫妻二人来到九皇子君景钊住的寝殿时,从嬷嬷口中得知他从上次离开后,便没有再回宫。 皇上那边知道他是出宫寻医,便也没有过多在意,毕竟膝下皇子,不止他一人。 “嬷嬷,若是九皇子回来,请你转告一声,让他来找我们。” “老奴谨遵王妃命令。” 再次跑空,月云歌和君墨尘就很干脆地离宫了。 回去的路上,她将老九身体恢复得事告知,还说了那个苗疆少女的事,不过这都是在她接命去凤城的前几天。 那个时候,君墨尘在前往南疆的路上,赫连承假扮的他,而他回来后又失忆,很多事情都不得知。 这一路上,她跟他说了许久他并不知道的事。 而他从开始的诧异震惊,到后面对她的赞赏,她让她看到她独当一面的好本事,让他知道,即使他不在,她也能自立自强。 这样的女人,他怎能不爱? 快到王府的时候,月云歌昏昏欲睡,最后直接倒在他的怀中。 君墨尘见状,趁机搂着她。 少顷,黑林的声音传来,“王爷,王府到了。” 自军营那日王爷恢复记忆后,他们黑羽阁的人便见了王爷,继续跟在王爷王妃身边,至于黑煞,去调查王妃交代的两件事了。 “嗯。” 随后,君墨尘稳稳当当地抱着月云歌下车,快步走进去。 几个时辰前,竹桃等人听说王爷王妃回来后就从听云阁过来。 可还没等到大门,宫里公公传话把王爷王妃宣进宫了,她们只好一直在前院等着。 现在看到自家王妃平安无事,竹桃等人也都松了一口气。 竹桃上前,“王爷,王妃她……” 君墨尘淡淡道:“回去收拾一下,本王抱她回去休息。” 这些日子奔波劳累,回来都没有好感休息一下就被召进宫陪皇祖母解闷,然后又折腾到十二那里,还跑了一趟老九住所,她撑到王府才乏累入睡,身体怕是早就筋疲力尽了。 君墨尘将她送回听云阁后,在床边看了她的睡颜良久,这才起身。 “你,跟本王来。” 被点到名字的竹桃虎躯一震,战战兢兢地望着君墨尘,“王爷,您说的是奴婢?” “嗯。”君墨尘冷着脸,负手走出房间。 竹桃诚惶诚恐地跟出去。 最后来到安静的长廊角落,确认四处无人后,君墨尘才开口。 “本王问你,王妃身上的牙印是何情况?” 闻言,竹桃脸色唰地一下白了,最后噗通跪在地上,“王爷,请您不要责怪王妃,王妃也是不知情,当时她也被吓到了,之后好不容易才渐渐忘了这回事。” 她就知道有一天,王妃身上的这个印记会被王爷发现,所以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只要王妃和王爷的关系更进一步,定能察觉。 “本王何时说过要责怪她?本王和她都想知道那牙印是怎么回事。”君墨尘眉头紧锁,嗓音微沉,面色不虞。 若是她小时候被人所伤,他一定会为她讨回公道。 若这牙印是玷污她的狗男人做的,那他定然将那人抓拿回来狠狠教训一番! “王爷真的不会怪罪王妃?”竹桃揉了揉泛着泪花的眼睛。 “嗯。”君墨尘颔首。 闻言,竹桃这才将两年前的一件事说出来。 “两年前的夏日,奴婢陪还是大小姐的王妃去南山郊外的安山寺上香,为王爷您祈福,王爷可能不知,王妃早就倾心于您。” “因要在安山寺沐浴吃斋十五日,所以奴婢就陪王妃住下了。” “在第十五日子时,奴婢睡得沉,不知王妃夜里烦闷睡不着,独自一人在院子里走,最后……” 说到这里的时候,竹桃眼圈微红,捂着嘴巴啜泣。 “最后什么?当日是什么日子?”君墨尘表情凝重,心中想到了两年前的一件事,他当时也在南山郊外,不过那时他体内的毒发作。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有了一个既激动又难以置信的猜测。 竹桃缓了一下,继续道来。 “最后王妃被人掳走,王妃说那人掳走她,意欲对她做不轨之事。” “不过最后那人在咬了王妃一口后,便昏睡过去,王妃是哭着回来告诉奴婢这件事的。” “当时王妃受惊不小,生了一场病,之后便忘了这件事,可她看不到也摸不到那个牙印,知情的也只有奴婢,所以奴婢就不再提起,想着就算死也要带进棺材里。” “但上次栩芝发现了,引起王妃的好奇,奴婢当时怕王妃想到那个也要,就没有告知王妃,之后奴婢便自知这秘密隐瞒不了多久了,王爷您肯定会想知道……” 第280章 她被掳走了 听完之后,君墨尘脸色停滞片刻,眉宇凝起,深邃的眼眸是泼墨般的黑,犹如禁地幽潭,让人看不穿。 片刻过后,君墨尘喉咙发紧,音色都变了,语气微微颤抖,“是什么日子发生这件事的?” 竹桃困惑地抬眸:她怎么听到王爷的语气变得紧张? “六月初六。” 闻言,君墨尘犹如经历晴天霹雳,瞳孔微瞪,“你再说一次。” 这复问一遍让竹桃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回忆许久,才再次点头,“确实是六月初六,奴婢记得很清楚。” “好了,没事了,你可以先下去了。” “奴婢告退。” 竹桃下去后,君墨尘回到月云歌的房间中。 他看着床上的人,一阵复杂的思绪涌上心头。 当年那人,竟然是她……一切真的太巧了。 两年前,六月初六。 那时的他在南山郊外与人打斗,却意外毒发,最后踉跄来到安山寺,正巧看到一个姑娘在院子里,他也不知道为何,一股难以压制的情绪袭来。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将人给掳到郊外去了。 他依稀记得自己当时要对那姑娘做不轨之事,只是咬了她一口后,身体变得很怪异,随后就晕了过去。 等他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身边只有尘东一人。 之后他去安山寺寻找,却并未找到这位姑娘,安山寺的方丈也不跟他透露,他只好自己去寻找。 寻了几个月没有一丝下落。 久而久之,他就忘了这事,因为他确定自己只是咬了一口,并未做太出格的事。 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当年那个她,竟然会成了自己的王妃。 阴差阳错之下,她帮他控制住他的毒,老天爷待他不薄,让她成了自己王妃。 想到这里,君墨尘坐在床边,手掌轻轻爱抚她的小脸。 过来一会儿,不忍吵她睡觉,他起身离开。 在回褚策阁之前,他交代听云阁的下人,提前备好饭菜,等她醒来,就派人去禀告他。 之后,他便离开听云阁。 可就在回褚策阁的路上,他被王府一个丫鬟给拦下。 “王爷,云碧姑娘思念您思念得紧,大夫说姑娘患了心疾,请王爷去看看姑娘!” 君墨尘不为所动,低头看了丫鬟一眼,冷声道:“来人。” 唰地一下,他身边涌出好几个并没有穿着侍卫服侍的人。 “主子。” “将云碧关入水牢,将幽兰苑伺候的下人一并关进柴房。” “是!” 来拦路的丫鬟一脸惊骇,她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人给捂着嘴巴带走关起。 随后,一伙人涌进幽兰苑,将所有人都控制住。 可等他们进屋抓云碧的时候,屋里却空无一人。 “快,去禀告主子,云碧不见了。” 闻言,有一人快速赶去褚策阁。 当君墨尘得知此事后,第一时间就是带人去听云阁。 可等他赶到听云阁,竹桃等人都被迷晕在地,还有几个按照保护月云歌的人也无一例外昏迷不醒,本来躺在床上睡觉的月云歌也不知所踪。 “该死的!”君墨尘低吼一声,“去查,看云碧将王妃掳去哪里了!” 黑羽阁的人不寒而栗,分散去寻扎。 几息后,君墨尘来到江春楼。 这是他恢复记忆回京后第一次来这里。 江春楼的人看到他,都当没看到,他们没有确定他是否恢复,不敢贸然出现。 毕竟副阁主有交代,王爷没有恢复记忆的时候,他们听命于王妃。 君墨尘经过一个人身边的时候,嗓音低沉,“让所有人到暗屋那边。” 随后,他便径直往一个方向走去。 听到他这话的人眼睛一瞪,转身去通知其他人。 与此同时。 月云歌感觉浑身不适,等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被人绑在一个十字桩上,头顶能看到月亮。 是哪个混蛋? “不管是谁,都给我出来。” 她只知道自己在车上睡着,之后不用多想,她都知道是狗男人将她抱回去歇息。 现在会出现在这里,是自己睡得太沉,不知发生了什么。 不一会儿,脚步声传来。 月云歌抬眸,警惕地循声望去。 少顷,一个身穿碧色轻纱的女人出现在她面前。 “云碧?”月云歌眉头紧锁,“不,应该是月荷才对。” 云碧,也就是月荷见月云歌竟然认出自己,有些意外。 “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就与你无关了,你不如取下面具跟我坦然相对?”月云歌面不改色。 这次也是自己以为君墨尘在身边,所以才放松警惕,却忘了府中还有棘手的云碧。 闻言,云碧也不再隐瞒,将药水倒在手上,随后往脸上抹。 片刻之后,云碧的脸恢复原样,就是月荷的模样。 看到熟悉的脸,月云歌目不斜视,“月清柔在何处?” “哦?神通广大的硕南王妃竟然不知她在何处?”云碧(月荷)呵呵娇笑,“不如王妃猜猜,我那好姐姐现在在谁身边蛰伏着?” 听到这话,月云歌眉头紧锁。 在谁身边? 应该不会在硕南王府,她与月清柔这般相熟,以月清柔对自己的憎恨程度,肯定会暴露手脚。 “别卖弄关子了,要说赶紧说,别在这废话。” 见月云歌这般急躁,云碧轻轻甩了一下手上的帕子,唇角扬起意味未明的笑容,“我可不能告诉你,要是被你知道,岂不就破坏了我那好姐姐的计划?” “……”月云歌无言以对。 以月清柔对权势的贪慕,金蝉脱壳离开硕南王府后,又为了对抗自己,肯定会找一个身份地位比较高的。 在北宁,身份地位较高的,除了皇宫中的那几位,剩下的就是宫外的几位王爷。 月云歌忽然想到一个人一件事,试探性问道:“她该不会是在太子身边?让我猜猜看,她现在应当是在皇宫中。” 此话一出,月荷眼中神情微变,不过很快就转眼即逝。 这一幕,月云歌没有错过。 看来是自己猜对了,月清柔那女人换了身份呆在太子君越亭身边。 宫女是不可能的,太子妃和侧妃也不会是她,所以很有可能就是太子先前纳的几个妾侍之一。 看来,回去得让人查一下太子那边了。 “你将我抓到这里作甚?” 第281章 百痋教圣主 “当然是用来威胁王爷了。”云碧笑道,“你现在可是一身两命,不管我们想要什么,王爷肯定会交给我们。” “所以呢,你们想要什么?” 该死的,这群人竟然想用她来威胁狗男人。 想必是这些人已经知道狗男人恢复记忆的事情了。 “我们……” “云碧,圣主喊你。” 黑暗之中,一道雌雄莫辨的声音打断云碧的话。 云碧立刻乖巧温顺下来,“是。” 等云碧走后,四周恢复安静。 月云歌打量周围,想看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然而,头顶的月光只能照在她身上,别的地方是一点光亮都没有。 狗男人啊,你再不来,我可就要被月光晒成肉干了! 皇宫中,皇上被暗卫吵醒后,一脸不耐烦。 可当他得知月云歌被掳走后,表情大变,连忙让暗卫去查。 她可不能出事。 她要是出事,北宁恐怕会乱。 月云歌这边,她挣扎一下,喊道:“有没有活人,回答我一下。” 可惜了,没人回应。 她现在拿不准这周围有没有盯着自己。 在她折腾一顿后,还是没人出现,她连忙从空间中拿出手术刀,轻而易举将绑着自己的绳索给割断。 顺着黑暗摸索,她发现这四周都是石墙,墙壁凹凸不平。 很显然,这是一个石洞。 她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被抓的时候,那时越儿也是被关在石洞之中。 如果他们用的机关是一样的,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尝试打开? 就在这时,脚步声传来,月云歌急忙躲在一旁。 有人巡逻到此处,看到十字桩上面的人不见了,连忙进来查看。 噗嗤。 一刀毙命。 那进来查探的人直接被躲在暗中的月云歌给偷袭,顿时丧命。 月云歌低头看了一眼身高身材与自己相仿的人,快速调换两人衣服,然后将他绑在木桩上,自己则充当他的身份。 幸好他们都是戴着面具的,自己戴着面具的话,不易被察觉。 走出去后,她才发现外面九曲十八弯,都是一些山洞,里面的通道七拐八拐,不知通向何处。 就在她发愣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差点把她吓得将手上的刀给扔了。 “喂,别在这杵着了,圣主召集所有人去圣殿。” 等她转身,发现身后是好几个人排着队,既然有序。 她点点头,跟在最后面。 还没摸清楚这是什么地方,该怎么离开,她只好硬着头皮跟着这些人走。 许久,这个队伍越来越长,她夹在中间,跟着来到圣殿。 她见到了他们口中的圣主——金忏。 一身蓝黑色长袍,手脚像之前见到的南疆少女一般,戴着银铃,脖子上也带着银圈,头上更是顶着复杂的银饰,半张面具遮脸。 在月光下,金忏浑身就似在沐浴月光精华。 而在他身边,跟着换了一身衣裳、与金忏同穿蓝黑色衣裙的云碧。 金忏轻轻抬手。 众人纷纷下跪,月云歌机灵,跟着下跪,学着周围人的叩拜姿势。 “圣主在上,庇佑吾等,百痋圣教,千秋万代。” 月云歌嘴角一抽。 果然是邪教! “诸位起来。” 她跟着一同起来。 “大家都知道,咱们圣教中人遍布天下,只要大家和本座竭尽全力,定能夺下这天下,让百痋教统一天下,发扬光大。” “吾等必定跟随圣主大人!” 随着一人吼出,其他人也纷纷跟着喊。 “好了,现在有请我们的圣女和圣夫出来。” 月云歌抬眸紧盯一个方向。 随后,她的瞳孔急剧收缩,握着刀柄的手微微颤抖。 圣女就是去凤城之前,让她救老九的南疆少女。 她没想到,这竟然是百痋教圣女! 可之前被自己抓了的白琏也是圣女,那这百痋教究竟有多少圣女? 南疆少女的出现不是让她震惊的,更让她震惊的是,那圣夫竟然是老九! 她压抑住暴露自己的冲动,咬紧牙关盯着前方。 君璟钊跟在少女身后,表情木然,姿势僵硬,看似被控制一般。 老九不会是像狗男人一样,被巫术控制心神了?月云歌贝齿磕着下唇。 “这些日子,圣夫为我们百痋教除了不少祸端,一心为圣女,在此,本座为他们牵线,三日后,便是圣女和圣夫结合的大喜之日。” “恭喜圣女圣夫修得姻缘!” “恭贺圣主喜得力战将!” 听着身边这聒噪的祝福声,月云歌一个头两个大。 要是心智不定,在这呆久了,还真会被洗脑,太可怕了。 她还是趁早找到离开的路,将此时告知狗男人。 至于老九,过后再想办法 将他救出来! 等退离圣殿的时候,有人无意间碰到她那隆起的肚子。 那人困惑地皱眉看着她。 月云歌背后冒冷汗,捏紧刀柄,压低声音深沉道:“看什么看?” “你这肚子……” “吃多了。” 说完后,她转身沿路返回,心里嘀咕:可不要被发现啊! 然而,那人还是看出不对劲,就要去禀告圣主,但被圣女和圣夫给挡住去路。 圣女目光幽深,嗓音轻然没有着力点,“干什么去?” 那人的眼神渐渐变化,嘴里喃喃,“去禀告圣主,有人不对劲。” “不对劲的人在哪?” “往关押硕南王妃的石洞走去了。” “行了,这件事在你转身后须得忘记。” “是……” 随后,那人转身,一个激灵醒来,最后疑惑不解地摸了摸自己后脑勺。 他在这里杵着做什么? 感觉身后有人盯着自己,他转身一看,连忙点头哈腰,“见过圣主、圣夫。” “嗯,下去!” “是!”那人连忙离开。 等人走后,她侧首抬头,“见不见?” “见。”君璟钊低声道。 二嫂被抓,他是肯定要去看看的。 “先回去,我到时让人将她带过来。” 与此同时,月云歌这边,她就如同无头苍蝇,在山洞与山洞之间徘徊。 她知道再找不到出去的路,肯定会有人起疑。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有两人出现在她面前。 “你跟我们走,圣女有事交代你。” 月云歌:??? 找她? 是知道她是谁了?还是凑巧? 想到自己在这里来回走也不是事,就跟他们走了。 第282章 离开 片刻后。 她可算是离开这些山洞,来到一个广阔的地方。 四周都有不少人巡逻。 而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座和皇宫奢华程度不相上下的宫殿。 只是这宫殿看起来处处透露着诡异,黑蓝红三色为主色系,既神秘又独具特色。 不一会儿,她便被带到一个侧殿,随后推进一个小房间。 “进去,圣女在里面等你。” 没办法,月云歌只好硬着头皮进去。 怎么说自己和这圣女也打过照面,应该不至于一下子暴露她。 等她走进去后,侧殿的门被关上。 环顾四周,点了不少蜡烛,前方摆放着灵牌。 毕竟是别人的地方,她不敢乱动,只是一直站在原地。 就在这时,一条一米长、翠绿色的蛇从灵牌后面爬出。 绿蛇朝她爬过来,她不敢乱动。 倒也不是怕了这蛇,而是担心自己乱动,暴露自己,被发现后又抓回去。 那蛇顺着她的腿一路往上,之后干脆就缠在她的肚子上。 “……”月云歌无语。 这蛇是不是母性大发啊,缠在她肚子上做什么? “二嫂。” 听到低低的声音,月云歌脸色微变,“老九?” 老九没有被控制? 话音落下后,南疆少女和君璟钊一同走出来。 吓死她了,她还以为老九被控制住。 南疆少女看了她一眼,“跟我来。” “……”月云歌低头看着还缠在自己肚子上的绿蛇,欲哭无泪,“这蛇?” 总得将这蛇给弄走,她才能动? “它不会伤害你。”少女淡淡说道。 闻言,月云歌试探性动了一下,发现那蛇只是在自己的肚子上安安静静地趴着。 随后,她跟着少女和君璟钊走。 在后面有一个暗门,从暗门进去,一路往前走,就能离开这地方。 不过外面是悬崖,她要想离开,必须顺着藤蔓爬下去,之后需要从底下找路离开。 不过有一个很危险的点,就是她必须一个人,这样才不会被发觉,而底下蛇虫鼠蚁遍布,她必须谨慎再谨慎。 听完后,月云歌心惊胆战地问道:“没有别的办法了?” “有,就是你得等半个月,我和阿钊出门的时候,可以带上你,但你能保证这半个月里,你不被发现吗?” “不能保证。”月云歌实话实说。 现在看来,自己要离开,必须拼搏一把了。 来到悬崖边,月云歌拍了拍君景钊的肩膀,一如既往的语气开口,“老九,我不清楚你在做什么,但我相信,你不会是那种置家国于不顾的人。” 君景钊内心感动,“谢谢二嫂理解。” 随后,她侧首睨眸,唇角盈盈带笑,“这是咱们第二次相见了,既然你即将嫁给老九,按辈分,你也得跟老九一样喊我二嫂。” 少女面颊一红,看了君景钊一眼。 “二,二嫂,” “嗯,叫什么?”月云歌这才想起,自己一直都不得知少女的名字。 “安云诺。” 月云歌点个点头,看着万丈悬崖,深呼吸一口,抓着藤蔓。 听天由命了。 要是老天爷让她死在这里,那她也没办法。 安云诺犹豫再三,从脖子上摘下一条银坠,那是一个小圆球,里面似乎放着什么东西。 “二嫂,这个给你,你待阿钊好,我也会待你好,这是我娘的遗物,能驱虫,对我来说没有用,但对你却是有用的。” 闻言,月云歌抬手拒绝,“这是你想留给你的,我不能拿。” “没事,你之后要是过意不去,可以再还给我,现在你就先拿着,能防一点。” 见状,月云歌伸手接过来,“谢谢啦!” 不过现在,她肚子上的蛇还在那里缠着,她摆摆手,指着腰间,“这个怎么办?” “别担心,这是我花费十几年心血养出来的蛇王,它能护着你不被其他蛇近身。” 月云歌看着腰上这又细又长的蛇王,只得接受。 其实只要自己不摔死,有这两样东西在,性命应该是无碍的。 “我走了。” “二嫂注意安全,待我向二哥问好。” “嗯。”月云歌颔首,想着要不要将越儿的事告知他。 但一想到少一个人知道,越儿就回少一分危险,她便将到嘴边的话给收回去。 “你们先回去,不用管我,我琢磨一下怎么下去。” 听到她这话,安云诺和君景钊对视一眼,转身离开。 他们不能离开太久,不然很容易被发觉,毕竟他的身份还是挺敏感的。 虽然表面上他装作被安云诺控制的模样,但要是圣主仔细观察,他肯定会暴露。 现在有安云诺在,圣主才没有单独召见他。 月云歌忽然想到什么,喊道:“老九,我失踪了,你会受牵连吗?” 她差点就忘了这茬。 回答她的是安云诺,“不会,我会护着他。” 闻言,月云歌心里的重石也放下。 等人走后,诺大的悬崖上只有她一人。 她从储药空间找出合适的工具,制作了扣子,用来固定自己的身子。 等一切准备就绪,她才顺着藤蔓,踩着悬崖的凹凸处,一点一点往下挪。 她不敢往下看,只是咬着牙,任凭冷风吹刮自己的脸。 不知过了多久,月云歌手脚酸麻,她不禁停了下来。 呼! 真是纳闷了,就算狗男人不在她身边保护她,那其他人都去哪了? 月镜等人武功也不低啊,怎么还能让她被掳走? 在半空中,月云歌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还是先回去再说。” 一个时辰过去,她还没到底。 一个半时辰过去,她下意识往下看了一眼,发现底下树木郁郁葱葱,一点都不像秋季,反倒像热带雨林似的。 不过能看到树,说明离悬崖底不远了。 忽然,她腰上缠着的绿蛇在往她脖子上爬,最后干脆就缠在她的脖子上。 月云歌一阵恶寒,“蛇大哥,你可别把我给缠死了。” 绿蛇王似乎能听懂她的话,当即就换了一些位置,钻进她的秀发中,盘在她的脑袋上。 天边渐渐吐白,月云歌来到悬崖底,找了一个位置歇息,等太阳升起后,她顺着东边走去。 走了半天,筋疲力尽的她可算是走出那林子。 这时的她体力不支,顺着一棵树慢慢瘫坐在地。 不过在失去意识前,她看到两个人。 第283章 救她的父女 当月云歌恢复意识的时候,外面已经是天黑,而她深处一个小茅屋中。 茅屋虽小,但里面却是整整齐齐,东西摆放也很规整。 月云歌看了看四周,坐起来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并不是自己昏迷前穿的。 “有人吗?” 或许是听到她的呼喊声,一个十二三岁的苗条少女走进来,看到她却是叽里咕噜说着什么。 这让她听得一头雾水。 “那个,我想问一下,这里是哪里?” 少女听到她的问话,愣了一下,随后转身离开茅屋。 正当月云歌想起身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的时候,少女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中年男人。 月云歌回想自己昏迷前,看到的似乎就是这两人的身影。 “谢谢你们救了我!” “你……”中年男人迟疑一下才用开口,“你不是南疆人。” 听着他这蹩脚的口音,月云歌内心有些不安,连忙问道:“这是哪里?” “南疆。” 月云歌一脸懵逼:擦,怎么来到南疆了? 不过是翻个悬崖,就来到别人的地盘了? “我能跟你私下谈谈吗?” 她看这中年人面相,看似很好说话,而且还懂北宁话,交流起来会方便许多。 “可以。”中年人跟少女用方言交代几句,随后就坐了下来。 “我身上这衣服?” “这是我女儿帮你换的,你放心。” 月云歌点点头,“这里是南疆,那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你们从哪里救的我?从这里回北宁需要多久?” “我们在山里找药的时候,发现你躺在悬崖底下,这里是北宁和南疆的边界,那座山连通的就是两个国家,不过一直都归南疆管。” 闻言,她可算明白了。 吓得她还以为自己一个悬崖就来到别的南疆,原来那座山就是南疆的。 不得不说,百痋教实在是有本事,竟然能从这么短的时间内悄无声息离开北宁回到南疆。 中年人继续说道:“看你的样子应该不是百痋教的人,所以你穿的衣服我已经让人烧了,那是百痋教的教衣,我们不想和百痋教扯上关系。” “多谢……” 幸好遇到好人,要不然在这南疆,自己寸步难行。 接下来,从中年人的口中得知,他叫蓝巴古,女儿叫蓝娄儿,父女二人生活在这偏僻的山村里面,每隔几日会进山,然后隔三差五会去别的村子和城里买东西。 他们父女俩的生活很简单,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就是想好好生活。 蓝巴古还打算等女儿成年后,再去城里买房子住的。 因为他住在这里,平日在山里找到好东西,都会拿去城里买,毕竟是靠近北宁,城里也有移居到南疆的北宁人,他的北宁话就是从这些人口中学来的。 就在这时,方才的那位少女蓝娄儿焦急忙慌地跑进来,脸色煞白,出口的方言语速极快,连月云歌也没法从蓝娄儿的肢体语言猜测出说了什么。 蓝巴古闻言后,表情大变,“你快起来。” 这一下吓得月云歌连忙爬起来,“怎么了?” “百痋教的人找来了,你赶紧避一下。” 听到这话,月云歌点点头,随后就看到蓝巴古将地面的泥沙给扒开,露出一个像密室入口一样的木板。 “先进去。” “哦。” 外面脚步声越来越近,月云歌快速下去,随后视野黑了。 她也不敢乱动,生怕发出什么声响。 不过在这个位置,她倒是能听到外面的声音,能判断出蓝巴古是在用泥沙埋住入口。 接下来她不知道外面的人说了什么,只知道一阵叮呤咣啷的声音后,外面便鸦雀无声了。 该不会是因为自己而害了他们父女俩? 想到这里,她的眼中满是内疚。 庆幸的是,在她内疚自责不一会儿后,上面传来动静。 黑暗之中,她能感觉到灰尘迎面扑来。 她连忙避开身子,看到一丝光亮。 “出来……咳咳……” 月云歌连忙爬出来。 看到的却是蓝巴古受伤,他身边都是尸体,她不禁皱眉。 正巧这时,蓝娄儿拿来一个罐子,一边掉眼泪一边翻找箱子里的东西。 “我来。”月云歌上前替蓝巴古检查,也不管蓝娄儿能不能听懂自己的话,一股脑说道:“我在北宁是一个大夫,你们南疆的蛊术我也懂一点。” 蓝娄儿不明所以地望着自己父亲。 蓝巴古见状,强撑着没有昏迷,将月云歌刚才说的那番话告诉自己女儿,随后还交代自己女儿去外面守着,有人来了赶紧回来告诉。 等蓝娄儿离开后,蓝巴古望着愁眉不展的月云歌,轻笑道:“你在北宁肯定不是普通人。” “何以见得?” “能无故出现在悬崖底下,还被百痋教人搜查的,都不会是普通人。” 见到这样的分析,月云歌只是笑笑不出声。 虽说这蓝巴古救了自己,但自己对他还不是很了解,她还是不能这么快告诉他关于自己的真实身份。 嘶嘶。 蓝巴古看到一条绿蛇朝这边怕过来,激动道:“快躲开!” 然而,月云歌看了绿蛇后,没有躲闪,反而解释道:“不用担心,它是保护我的。” 下一秒,绿蛇就顺着她的脚,一路往她身上爬,最后盘在她头上。 蓝巴古见状,眼中都是震惊。 不过这也能说明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她的确不是普通人,这条蛇可是罕见的蛇王,能让所有普通的毒蛇不敢靠近。 怪不得啊,他就说像她这样一个怀了孩子的女人,怎么可能在山中不被蛇虫鼠蚁近身,原来是有保护她的。 在月云歌的医治下,蓝巴古身上的蛊都被拔除,这只是一些简单的蛊,她对付起来也游刃有余。 “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百痋教的人很快会找过来。” “离开这里的话,我们去哪里?他们要找的人是我,我离开,你们就安全了。” “你来到这里,想离开就得翻上那座悬崖,要不然就得从城里,混在商队里回到北宁。” 一提到那座高耸入云的悬崖,月云歌瞬间无言以对。 上面就是百痋教的地方,自己好不容易爬下来,再爬上去的话,岂不是自投罗网? 现在看来,只能跟着蓝巴古走了。 第284章 一个多月前的事 半晌后。 月云歌换上南疆人的衣服,由蓝娄儿帮自己改变妆容和配饰,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南疆人。 那条绿蛇自然而然盘在自己的肩膀上趴着。 在南疆,谁人身上有蛇或者蝎子,都不出奇。 至于安云诺给自己的项链,她摘下来放在空间里,免得被人发现后牵连到安云诺。 “为了不被暴露,接下来你就假装哑巴,可以?” “可以。”她不是笨蛋,当然知道说话就会暴露自己。 少顷,一辆在着人和物的牛车缓缓行出山林。 有蓝巴古带路,月云歌安全来到一个村子。 “我带你去我妹妹家,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晚上,等明日再进城。” “嗯。”月云歌颔首。 村子里的人看到蓝巴古等人进村,也没有多加理会,毕竟他是村长的大舅子。 在院子里晒东西的中年男人看到牛车时,扭头冲屋里喊道:“阿妹,阿哥来了。” 屋里的人闻言,快步走出来。 看到蓝巴古的时候,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开心地跑过来搂住蓝巴古,“阿哥!” “哎,阿妹最近过得好不好?” “挺好的,阿哥呢?” “阿哥还……咳咳。”蓝巴古忽然咳嗽一下。 蓝巴莲见状,赶忙替自己哥哥检查,表情沉下,“阿哥,这是咋回事?” “进屋说。”蓝巴古摇摇头,然后招呼在一旁的月云歌,“阿云,过来。” 说真的,月云歌一句话都听不懂,看着面前这群人,就像是切身实地听外星语一样。 只见蓝巴古在自己妹妹耳边嘀咕几句,后者脸色微变,也在他的耳边嘀咕几句,之后两人的脸色变得严肃。 蓝巴莲让丈夫带他们三人进屋,她自己则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进了屋里,蓝巴古跟月云歌道:“你可能不知,我阿妹半个月前也在外捡了一个北宁人回来,当时那人身受重伤,养到前几日才清醒过来,但因躺得太久,一时不能下地走路,一直至今都是由我阿妹的小姑子在隐蔽处照顾着。”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吱呀吱呀的轮椅声。 月云歌看出去,瞳孔瞬间瞪大。 “尘东!” 不错,轮椅上坐着的人就是在南疆失踪一个多月的尘东! 她现在压根不能用言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这阴差阳错因祸得福,找到尘东,是她从未猜想过的。 轮椅上的尘东也因过于震惊而变得木然。 等反应过来后,尘东一个大男人红了眼眶,挣扎着从轮椅上下来,随后扑通跪在地上。 却因双腿肌肉问题,不过强撑一下便变成跪坐在地。 尘东伏在地上,嗓音沙哑,话语满是自责,“王妃恕罪!属下没有保护好王爷!是属下的错!” 见状,月云歌于心不忍地弯腰搀扶,“他没事,你先起来,等坐下后我们慢慢说。” 两人相认的画面让蓝家人一脸不解。 不过蓝巴古在听到尘东对月云歌的称呼时,脸色是一变再变,瞬息万变。 担心被有心人听到,蓝巴古让自己女儿去把风,剩下几人都留在屋里。 这群人里,只有蓝巴古的北宁话过关,而蓝巴莲和夫家丈夫及小姑子都仅限于简单交流。 “你是北宁的王妃?”蓝巴古一脸狐疑地望着她,“你是王妃的话,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说来话长了,长话短说就是百痋教的人想击垮北宁,将我掳走,扰乱我丈夫的心绪,他们好趁机而入,掌握主权。” 蓝巴古听到后,冷笑一声,“百痋教就这样,喜欢用一些不光明的手段,连妇孺都不会放过,要他们就是一群从肮脏角落走出来的老鼠。” 看蓝巴古对百痋教的憎恨,月云歌认为他不会告发自己,但会不会一直帮她保守秘密,就不知道了。 接下来,她要和尘东私下聊,蓝巴古等人也很识趣地离开房间。 “王妃,王爷怎么样了?现在王府还好吗?” 月云歌一脸惆怅,迟疑了一下,才将他们当初外出后自己身边发生的事都说出来。 当然,一些小事,她没有说。 口干舌燥之后,她可算是将所有的事都说了。 “你们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管是黑羽阁,还是赫连承的狱血宫,带回来的消息都说你们进了南疆后就失去踪迹。” 说到这里,尘东捂着脸,连连深呼吸几下才将事情娓娓道来。 “当时,我们跟着王爷,凭着王爷手上的羊皮卷来到这里,可我们并不知,暗中有人一直盯着我们,没过多久我们就遭到埋伏。” “出现的人武功比我们高,还会巫蛊术,很快我们就失去意识了。” “等醒来后,我、尘西、尘南和尘北,我们四人都被绑在水牢中,其他人不知在哪。” “绑走我们的人拿我们炼蛊,天天逼我们吃一下蛊虫,蛊虫要命的时候,他们又出手救我们,如此反复折磨,让我们生不如死。” “除了下蛊,他们还会拿我们来练巫术,试图控制我们的神智,起初的时候,我们四人意志都很坚定,可经不住次数多。” “久而久之,尘西他们三人失去意识的时辰越来越久,我深知这样下去就会必死无疑,所以在在那些人对我们再次动手的时候,我趁机学了他们那控人心神的邪术。” “也是半个月前,我可算是成功了。” “为了找人来救他们,我自己逃出来,但一直被追杀,直到跌落河中,几日前醒来才从他们口中得知我的事。” 听完后,月云歌低眉垂眸,沉吟片刻,想起赫连承心腹当时查到的事。 “羊皮卷是有人故意为之,利用我师父,将你们王爷给引到南疆,但我不明白,那些人抓了他,为何只是消了记忆,控他心神?” 尘东叹息:“若是王爷不知,那属下就更不得知了。” 月云歌摸了摸下巴:这事真是越来越棘手了。 不过现在,还是想办法早点回北宁将此事告诉狗男人和赫连承为妥。 “你现在还知道怎么回到那个地方吗?就是关押你们的地方?” “记忆模糊,但可以试着找一下。” “我先给你检查一下身体,等你身体恢复后再说。” “有劳王妃了。” 第285章 回到北宁 半晌后,她确定尘东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就是躺在床上太久,所以肌肉萎缩严重。 现在看来,尘东没办法跟自己这么快回北宁,只能她一人先回去。 吃完饭的时候,月云歌发现蓝巴莲的小姑子苗玲玉贴心地给尘东夹菜,还特别关心地帮他盛饭倒水。 这模样,像极了伺候丈夫的妻子。 尘东每次碰上苗玲玉目光的时候,都会腼腆地低下头。 二人的眼神对视,月云歌都看在眼里,她却没有过多理会。 晚饭过后,蓝巴莲和其丈夫找到她。 当然,还有一个作为翻译官的蓝巴古。 他们从蓝巴古口中得知尘东是她丈夫的手下,他们这次来的目的是希望尘东能娶苗玲玉,好好照顾苗玲玉,他们能看出来这二人是两情相悦的。 对此,月云歌给他们的回答是,只要尘东愿意,她和丈夫都不会干涉,反倒是等事情平息后,在北宁,会为他们举婚。 尘东作为君墨尘的心腹,要娶妻了,自然不能含糊。 蓝巴莲夫妻俩心里都是感激,毕竟丈夫只有苗玲玉这样一个妹妹。 “古叔,接下来要让你们好好照顾尘东了,他现在还没恢复,不适合跟我长途跋涉回北宁,等我先回去,跟我丈夫说明这件事后,再过来接人。” 蓝巴古将话翻译给蓝巴莲夫妻二人听。 他们夫妻二人肯定是愿意的,这样就能让苗玲玉在身边再多住一段时日。 等苗玲玉去了北宁后,按北宁和南疆的局势来看,肯定会很难相见。 次日。 月云歌和尘东说了此事,尘东也知自己现在是拖累,就算再不愿,也只得同意。 在蓝巴古的帮助下,她离开村子,顺利来到城里。 哪曾想这城中都张贴着她的画像,每个进城出城的人都要挨个检查。 “阿云,现在怎么办?” “先去旁边的林子一下,我做个准备。” 她要离开南疆,就必须要穿过这座城,然后再赶半天路,去到北宁的地界。 来到无人的林子,月云歌从空间中拿出材料,开始给自己制作人皮面具,随后用银针改变自己的脉象。 良久,她成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宽大的衣裳将她的孕肚给挡住。 这边,蓝巴古等了许久,直到一个陌生女人出现在自己面前。 “我们走!” 听到熟悉的声音,蓝巴古一脸震惊:“阿云?” 一点破绽都没有,这是怎么做到的? “对。”月云歌坐上牛车,将绿蛇收进怀中,以免暴露。 越是靠近城门,她越是紧张。 就在这时,牛车停下,蓝巴古表情沉重。 月云歌也在这时看到有人拿着一条紫色的蜈蚣出来。 “古叔,那是什么?”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那是百痋教用来检查一个人是否南疆人的办法,蜈蚣从左耳进去,再从右耳出来,若是紫色还在,那便是南疆人。” 闻言,月云歌嘴角抽搐:这是什么鬼验证办法,也太奇葩了? 她不是南疆人,这样岂不是就算易容也没用了? “那怎么办?” “只能在外面等,等天黑的时候,从别的地方溜进去。” “这么说,古叔你知道哪里还有路?” 蓝巴古点点头,拉动一下牛车,原路返回。 然而这奇怪的举动引得守城人的注意。 那人用南疆话说道:“前面的牛车,停下!” 蓝巴古浑身血液瞬间凝结,紧张地歪头,“他们过来了,等下我拖着他们,你就先逃。” “等下再说。”月云歌咬咬牙,面不改色。 现在这个时候,越是慌乱,就越容易出事。 “他们过来后你就说东西往家里了,回家取一下。” “嗯。” 那群人来到月云歌二人面前,一阵叽里咕噜。 蓝巴古在跟他们沟通。 但最后,他们还是将那紫色蜈蚣拿出来,将其放在她的肩膀上,让蜈蚣自己爬进她的耳中。 就在蜈蚣要进耳朵的时候,城门那边异变,有人打起来。 他们也来不及将那紫蜈蚣拿走,转身就去解决闹事的人。 月云歌见状,手捏银针,凭直觉,快准狠地将蜈蚣给制住,然后收起来。 她得研究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这蜈蚣经过她的耳朵还不变色,以防万一日后需要。 离开城门,蓝巴古带她来道偏僻的地方安顿后,他一个人进城打探一下,一直到天黑才回来。 二人弃车而走,他带着她,来到狗洞处,然后开始挖。 直到能进一个人后,他才停下,带着她进城。 他们一路躲避城里的人,直至穿过这座城。 只不过他们算的是有牛车,半天就能到达北宁。 而现在只有双腿,走路起码得一天。 以至于在一天后,此时夜幕已经降临,蓝巴古将她送到北宁边关。 分道扬镳的时候,月云歌九十度鞠躬,以表感激之情。 “古叔,这次多谢你,你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你们一家的恩情,我不会忘的,拜托你们照顾尘东了。” 蓝巴古挥手:“放心,你一个妇道人家,也要注意,我们等你再次过来。” “好。” 分别后,月云歌一直往北走。 不知走了多久,她想这找一个地方躺下好好休息,正巧这个时候听到打斗声。 在这里能听到打斗声,说明这附近有人。 顾不得其他,她连忙循声找去。 却让她看到最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混账!你们放开我弟弟!” “我说了,只要你乖乖听我们的,让我们哥几个爽利一番,我就放了你们姐弟俩。” “你们就不怕给你们的王爷知道?” “王爷现在不在军中,王妃失踪的事满城皆知,现在王爷可没闲工夫管你们俩,再说了,王爷看在王妃的面子上放过你们,让你们离开边关,可你们非要在这里逗留,怪得了谁?” 在暗中猫着的月云歌听到这话,心想自己竟然这么走运,来到先前待过的军营附近? 若真是这样,自己的安全可就有保障了。 但前方这几个士兵……不太靠谱…… 月云歌想了想,将自己的刺蟒鞭拿出来,随后潜伏到他们身后。 “放开我阿姐……” “臭小子,竟敢咬你军爷,活腻了!” 啪! 第286章 来到军营 士兵直接打了少年一巴掌。 月云歌见状,怒从心中来,趁着三人松懈的时候,长鞭甩过去,直接将其中一人抽飞。 “谁?谁敢打你爷爷我?” “你姑奶奶我!” 月云歌上前,又是几下鞭子,直接将这手无寸铁的三人给抽得叫苦连跌。 现在的月云歌依旧是易容模样,这几人都不认识她。 她将几人抽得没有还手之地的时候,抽出他们的腰带,将他们的手脚都绑起来。 “你是谁?我劝你赶紧放开我们,知道我们是谁吗?我们可是这军营的士兵,得罪了我们,你可没有好苦头吃!” 闻言,月云歌冷笑道:“只是三个无名小卒罢了。” 你们王爷还是我丈夫呢! 当然,这话她并没有说出口。 月云歌看了一眼相拥在一起的姐弟俩,眉头轻皱:“你不是有武功吗?” “你怎么会知道?而且你这声音……好耳熟。” “先离开这里再说!” 因不知途中还有什么危险,她现在不敢贸然暴露自己。 她必须先找到军营。 “你们军营驻扎在何处?将领是谁?” “凭什么告诉你?” 见状,她捡起其中一把刀横在他们的脖子上,“说,或者死。” 那人显然被吓到了,立马就说道:“我们军中两位将军姓沈,叫……” “现在你们给我带路。”月云歌将他们拽起来,随后看向那姐弟俩,“跟我走还是自己走?” 那姐弟俩犹豫了一下。 少年问道:“跟你走的话,会安全吗?” “我不死,你们就不会死。” 两位姓沈的将军,想必说的就是自己两位表哥:沈奇轩、沈荣轩。 听闻此言,无处可去的姐弟俩选择跟上月云歌。 接下来一路上,姐弟俩的姐姐始终觉得月云歌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但她就是想不起来这感觉从何而来。 总有呼之欲出的答案,可一到嘴边,就问不出口。 月云歌警惕地看着四周,当然,她也没有将那姐弟俩打量的目光落下。 “你们不用一直打量我,我不会无辜伤人。” 听到这番话,姐弟俩都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 从这山林中走出,再翻过一座山,就能看到营地。 “你们将军可是叫沈奇轩?” “是……你怎么知道?” 月云歌没有作答,而是拽着他们这三人,带着那姐弟俩来到军营大门。 守门的士兵见状,立刻拔刀相向。 “何人胆敢抓我军士兵,还上门挑衅,活腻了是?” “我要见你们的沈奇轩、沈荣轩将军,我姓月。” “放肆!我们将军也是你能见的?” 月云歌蹙眉:“你把他们喊出来便是。” 那守门士兵不仅不干,还让人将她们包围起来。 旁边姐弟俩一脸惶恐地看着。 他们这是自投罗网了? 这妇人究竟是谁? 或许是有人将这边的动静告诉营帐中的几位将军,不一会儿骚动出现,一行人从军中走出。 “谁要见本将?” 看到熟悉的脸,月云歌悬起的心也就慢慢放下。 “我。”她边说边伸手,用药水将自己的脸恢复原状。 众人错愕地看着。 要不是亲眼所见,他们都不知道一个丑陋的妇人竟然会变成一个貌美如花的女人。 一旁的姐弟俩看到这张脸,一齐瞪大眼睛,异口同声:“是你!” 月云歌没有回答,直勾勾地盯着面前几位将军。 没想到下一瞬,沈奇轩三步并一步,一把将她拥在怀中,语气激动:“表妹啊,你这是去哪了,不知道家里人都急疯了吗,我刚才才收到祖父的来信说你失踪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表哥,我们进去再说。”月云歌轻轻推了沈奇轩一下。 “好好,进去说,我再派人送信回京,你都不知道,王……罢了,先进营。” 就在这时,沈荣轩注意到被绑着的三人,问道:“怎么回事?” 月云歌回首解释道:“路上见到他们要欺负良家少女,我就绑了。” 闻言,沈荣轩脸色沉下,大手一挥,“军法处置!” “饶命啊将军,卑职错了……” 然而不管怎么喊,三人都被拉下去军法处置。 进入营地后,月云歌让自己两位表哥安顿一下那姐弟俩,自己先梳洗一下再跟他们讲清这几日的事。 军中知道她是硕南王妃的人还是少数的,像小兵都不会知晓。 只有那几个将士才知道她是何人。 在月云歌收拾自己的时候,沈奇轩派人快马加鞭,将她在军中的消息分别送到硕南王府、奉国公府以及皇宫。 片刻之后,换上一身劲装的月云歌长吁一口气。 回到北宁,就意味着自己身边的危险会减少一些,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月云歌来到沈奇轩的营帐中。 “表妹,你快坐下,跟我们说说你这几日是什么情况,怎么会来到边关的?” “大表哥,我是从南疆逃回来的……听我慢慢跟你们说。” 随后,她将自己清醒后的事都说了。 一个时辰后,沈奇轩兄弟俩脸上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最后震惊得久久不能说话。 他们无法想象自己表妹挺着个肚子,从万丈悬崖上顺着藤蔓爬到悬崖底下。 要是这其中发生一点意外,他们简直不敢想象。 三人陷入长久的沉默。 谈了一下家常,沈奇轩兄弟俩便让她回营帐好好休息,等过几日就亲自送她回京。 发生这样的事,必须要亲力亲为护着她。 月云歌回到营帐,发现那姐弟俩已经换了干净的衣裳,站在帐帘外等她。 “你们有话要跟我说?” 见那姐弟俩点头,她让她们二人跟着她进帐。 姐弟二人进来后,直接跪下道谢。 “多谢王妃不计前嫌救了我们姐弟俩。” “路见不平,看不过眼罢了,你们也不用这样客气,我是顺手而已。”月云歌淡淡道。 南疆一行后,她觉得浑身疲乏,没有什么精力去折腾别的。 她救的这两个人,正是当初盘龙寨的女土匪和其患病的弟弟。 “王妃若是不介意,我们姐弟俩愿意在你身边帮你。” 闻言,月云歌垂眸沉吟片刻,而后抬眸问道:“我问你们,当初盘龙寨,王爷是怎么处置的?真的将你们剿了?” 第287章 三人打起来 女土匪将当日的事情说出。 当日,君墨尘的确是打着剿匪的旗号攻打盘龙寨,但并未伤及无辜,只要愿意投降,安分过生活的,他都放了。 有一些负隅顽抗的,就严刑处置,直到愿意改正。 当然,有想从军的,他也将其收编进军,不过地位却是很低,上战场也只是炮灰的存在。 若是立了军功,地位自然会水涨船高。 盘龙寨的几位当家里,只有女土匪姐弟俩愿意去过平静过的生活,毕竟成为土匪也非她所愿,她只是想保护自己的弟弟不受伤害,在寨中能有一席之地罢了。 至于女土匪的武功,被君墨尘给封了,目的就是担心她卷土重来。 十五日后,这穴位就能自动解开,她的武功依旧是她的。 这不,还没等十五日,她带着弟弟就寸步难行,不知要去往何方。 月云歌听到后,不禁同情这姐弟俩。 “你们要是愿意的话,可以在我身边,当然,要留下,那便是我的人,背叛我的话,代价可不会轻。” 女土匪和弟弟相视一眼,恭敬地伏倒在地。 “我们愿意听王妃差遣。” 唉。月云歌不自觉在内心叹息。 想当初自己初次见到这个女土匪,还是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谁都不放在眼里。 不过短短半个月过去,竟然会变成这样,让她实在是想不明白。 可能,生活就是这样! “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叫赵雅然,弟弟叫赵浩然。” “那就叫你阿雅,叫他阿浩,接下来你们回去好好休息,明日我们回京。” 回京后她肯定要好好问清楚,怎么自己就被抓了。 月镜月水都去了哪里了。 月花盯着云碧,怎么出事的时候,自己一点都没发现? 想到这里,月云歌迫切想回京,想和君墨尘问清楚,将这件事好好规划一下。 都说宜早不宜晚,次日她找到两位表哥,想着今日赶回京。 还没沈奇轩两人出声,士兵前来禀告:“将军,硕南王来了!” 闻言,月云歌一怔。 这狗男人怎么来得这么快? 想到多日未见的他,她转身走出营帐。 看到马背上一身玄衣的人,月云歌抿了抿唇,眼睛一热,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狗男人,你可算是来了。】 君墨尘翻身下马,顶着满眼的红血丝,大步上前,紧紧将她拥在怀中。 “笨女人……” 千言万语都在这三个字中。 众人唏嘘一下,没想到美若天仙的竟然是堂堂硕南王妃。 起初他们还在猜测,他们将军的表妹会是哪家小姐,竟如此标致,现在可算是明白了。 就在这时,沈奇轩上前一把将拥抱着的二人推开,他一把揪住君墨尘的衣领,一拳打在后者的脸上。 “你就是这样照顾和保护云歌的吗?你知不知道云歌这几日经历了什么?你知不知道她数次命丧南疆?还什么震慑西北的战神王爷,连自己妻子都保护不了,谈何保护家国?” 沈奇轩一边指责一边拳拳招呼在君墨尘脸上。 众将士见状,不禁屏气凝神。 打的可是王爷啊,他们将军胆肥了? 月云歌看到这一幕,错愕住了,她从没想过温柔的大表哥会变得这般狠厉。 不仅是大表哥,二表哥沈荣轩似乎也气了,加入打斗中。 随性的侍卫见状,想要上前帮忙,君墨尘却喊住他们:“这是本王的错,你们无须管。” 沈奇轩在气头上,一边打一边吼道:“你这样,我还怎么将云歌交予你?你这个没用的男人!” 君墨尘的脸黑沉下来,目光清冷,却没有反抗,任由他们兄弟俩打自己出气。 这边,月云歌可算是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拉扯。 “大表哥二表哥,你们别打了,再打下去,你们表妹我就要守寡了!” “……” 众人无语,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不得不说,这样古灵精怪,说话有意思的王妃的确讨喜,不会像其他大户人家姑娘一样又矜持又懦弱。 “云歌你让开,让我好好教训他。” “大表哥,这么多人看着,咱们有什么,先进营帐再说好吗?” 说完后,月云歌侧首看了一眼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君墨尘,撇了撇嘴。 【狗男人也是的,怎么就不躲呢,一张这么谪仙的脸伤成这样,真是心疼死我了!】 本来心情郁闷的君墨尘听到这话后,凉了多日的心瞬间被温暖包裹着。 “笨女人,别担心,我没事。” “笑话!我才不担心你。”月云歌赌气道,“行了都被打了,你们都跟我进营帐。” 众目睽睽之下斗殴,算啥啊? 被声扬出去,不被处分才怪! 其他人见状,纷纷散去。 毕竟他们不是妇人,不爱议论这么多。 营帐中。 月云歌看着这三人,叹了一口气,说去给他们拿药。 当然,她只是找个无人的角落,将药从空间中取出。 等她回来,他们还是和刚才一样坐着。 不过自己两位表哥脸上也添了伤,应该是狗男人还手了。 “我走出去后,你们又打架了?” “没有。”沈奇轩粗气回道。 沈荣轩也点头,目光躲闪:“对,没有。” 见状,月云歌目光悠悠看向君墨尘,心里腹诽:【狗男人你要是敢骗我,我就不跟你好了。】 听到这心声,吓得君墨尘连忙点头:“打了,但我没用劲。” 笑话,要是她不跟他好,她还能跟谁好? 她可是自己的王妃! 不过,是自己没用才让她在外折腾多日,自己是该顺着她一点,免得她脾气上来,真的不理自己。 沈奇轩和沈荣轩都鄙视地看了君墨尘一眼:妻奴! 君墨尘不服气地回瞪:我妻奴我乐意,你们连妻子都没有,别神气! 这挑衅的眼神气得兄弟俩咬牙切齿。 “我说你们,消停一下,我先给你们上药。” 这三人拳脚功夫不能施展,现在就要用眼神去打斗了吗? 唉,真是幼稚! 不过,幼稚归幼稚,有两个表哥这样护着自己,为自己着想,她还是挺开心的。 就在她拿着药要给沈奇轩上药的时候,君墨尘一脸不悦:“笨女人,你夫君我在这里。” 第288章 狗男人不害臊 “在那里又如何?我们哥俩和表妹可是姻亲,可是亲人!”沈奇轩得意地挑眉。 闻言,君墨尘没有反驳,低头默默不说话。 瞧见这样的君墨尘,沈奇轩兄弟俩都愣住了,这怎么和之前那个冷面王爷不一样了? 而且这委屈的小表情,真的是他的脸上会出现的吗? 月云歌帮沈奇轩兄弟俩上完药后才过去给君墨尘上药。 对她来说,狗男人崩人设是常有的事,她也不意外了。 可在看到他这副委屈的模样,她还是憋不住笑,“上药而已,又不是什么,你那一脸怨妇表情是想表达什么?” “胡说八道,我一介男儿,怎能拿来跟怨妇相比!”君墨尘撇开脸,耳尖微红。 见状,月云歌笑而不语,轻柔地帮他上药。 沈奇轩兄弟俩在上药上面虽然占了上风,但现在,他们的脑袋被摁到狗粮盆里,一盆接一盆。 “要不,我们先出去?”沈荣轩摸了摸鼻子,看向自己兄长。 闻言,沈奇轩颔首,“等会儿再来!” 这夫妻俩分别多日,肯定有不少话要说,他们在这里看着总归不好。 再者说了,他们彼此闲聊也不急于这一时。 等沈家兄弟俩离开营帐后,君墨尘一把拽着月云歌的胳膊,将她的身子转了一圈,从后面紧紧抱住她,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干嘛呀?” 【大白天的,这狗男人也不嫌害臊。】 就算她是一个现代人,但也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啊! 君墨尘冷哼:害臊?这样对待自己妻子,有什么可害臊的。 不过下一瞬,他抱着她,将脑袋埋入她的颈窝,深深吸了一口,声音沙哑:“我想你了。” 是能想到,当初她失踪后,自己都急疯了,差点就将整个京城给掀翻,就为了找她。 自己疯魔的模样,差点吓坏父皇和皇祖母…… 闻声,月云歌抿了抿唇,将手上的药放下,用脸蹭了蹭他的脑袋,“我也是。” 谁能想到,她在南疆逃亡的时候,心里想的就是他,想的就是他什么时候来救她。 可谁也没想到,她最后竟然会自己平安回来。 不知是什么举动点燃了欲望之火,他的大掌直接覆上她的柔软,将她融入怀中,动作轻柔。 营帐外面的士兵听到这声音,都不自然地远离。 片刻之后,月云歌躺在他的怀中气喘吁吁、面色潮红。 她身上的痕迹证明他们刚才都控制不住对彼此的思念,做了水交融的趣事。 “笨女人,这些天你经历了什么,一一告诉我好吗?” 君墨尘环住她,伸手把玩她那散落在床上的秀发,食指指尖一点一点与她一缕秀发发尾交缠。 “嗯。”月云歌红着脸,将这几日发生的事都说给他听。 当听到她看到百痋教圣主金忏,也见到老九君璟钊,最后还遇到尘东的时候,君墨尘脸上都是惊疑。 她会遇到这些,说明她涉及得比较深。 幸好,她很聪明,她平安回来了。 君墨尘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胸膛,心悸道:“日后,我不会离开你半步,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这已经是不知道多少次她在他身边遇到危险了。 若说先前自己是对她没有动情,倒也无所谓,可现在呢,他心悦她,不想她受伤。 “好啊!不过你身为硕南王爷,一个大忙人,你能时时在我身边吗?还有……” 说道这里的时候,月云歌停顿一下,随后在他耳边继续道:“皇位,你不想争了吗?” 她不知皇上是什么心思,但表现出来的意思是有意让狗男人当未来的君王。 可偏偏太子那边,皇上又没有任何动作,就散知道太子和闲王做的糊涂事,都没有惩处,而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或许,皇上是想制约这几个皇子,权衡局势,稳定北宁王朝。 听到这话后,君墨尘沉默良久,眼里多了几分迷茫。 他之前是有过整皇位的心思,除了为国为民,还为了寻找母妃离世的真相,最主要还是想着保护十二。 可现在,十二相安无事,能独当一面,他也找到心仪之人。 有很多事都牵扯甚广,尤其是母妃娘家一事,他至今都没有查明白,他分不出心思去对付太子和闲王…… 见他沉默,她也没有再说这么多。 她知道,他肯定有自己的打算。 “别想了,我们说点开心事,比如我失踪这些日子,京城可有什么有趣好玩的事?” “……”君墨尘脸上的肌肉抽动一下,他无奈地说道:“你失踪了,京城上下都知道,皇祖母更是因你失踪而生了病,先哪里会有什么趣事啊!” 听闻此话,月云歌表情一变,“太后生病了?” “嗯,皇祖母整日担心受怕,时时刻刻都在问有没有你的下落。” “是我没用,总是让自己陷入危险中。”月云歌叹气,眼中多了几分愧疚。 君墨尘紧紧抱着她,胸膛贴紧她的后背,怅然道:“是我的错,我没有保护你。不过,笨女人,皇祖母待你是真的好,连我都心生嫉妒了。” “呵呵。”月云歌娇笑一下,一把抓过他的大手,在他的掌心挠了挠,“有什么好嫉妒的,你从小到大,太后待你肯定比现在待我好多了。” 见她的称呼还是‘太后’,他一把牵住她的手,十字交叉,“要唤皇祖母。” 月云歌悄悄吐了一下舌头,没有作答。 “对了笨女人,有一件事你可能还没来得及知道。” “什么事?”她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她这一孕傻三年,最近总是前一秒还记得的事情,后一面什么都忘记了。 君墨尘的手不禁抚上她后背,“你背后的牙印,是……我所为。” “啊?”月云歌激动得松开他的手,噌地一下坐起来,不可思议地低头看他,“是你干的?” “是,但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我在做什么,我毒发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回到王府,让尘东去查,却查不到差点被我侵犯的人是谁,若当初知道是你,娶你进门也就不会那般对待你。” 说到这里的时候,君墨尘眼里都是自责和懊悔。 第289章 回京先去庄府 “我也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原主这里可没有记忆。 君墨尘显然是知道她没有这段记忆,所以将当时的事说出来,这些都是从竹桃口中得知的。 当她听到‘自己’之前遇到这件事后生了一场大病,将此事忘记,她才明白原主脑海里为何没有记忆。 “君墨尘,我之前被关在石洞的时候,那个云碧就是月荷,她还跟我说月清柔还在咱们身边,不过不知在哪个人身边潜伏着。” “嗯,这件事等我回京城就派人去查,你先休息一下,等会儿让你两位表哥过来,交代军中将士,不要将你回到北宁的事说出。” “对,我差点把这茬给忘了,不能让人透露出来,不然百痋教的人肯定还会再来。” 就在这时,她忽然想起后日就是庄芬菲大喜之日,她今日就得回京了。 她将自己的打算跟君墨尘说。 他嘴上说着‘不行’,实际上在她那双美目流露出委屈的时候,他还是点头同意了。 接下来,他们二人与沈家兄弟俩聊了许久,最后选择天黑再赶回京。 快马加鞭的话,彻夜能赶到京城,但她腹中胎儿经不起颠簸,只能用马车。 为了不引起注意,沈奇轩在周边镇子找了一辆普通的马车。 月云歌和君墨尘等人也易容回京。 折腾三日,他们一行人可算是回到京城。 现在大街小巷都在谈论庄家小姐嫁人一事。 说是嫁人,不如说是招婿,庄芬菲的未婚夫即将上门庄家当赘婿。 月云歌顾不上回王府,让君墨尘陪同自己,易容去庄府将庄芬菲。 时间太赶,她没法精心准备,就只好去金宝阁买了一套银匠刚打造出来、尚未定价售卖的头面。 金宝阁的东西都是独一无二的,也不用担心有重复的。 之前她和庄芬菲第一次相遇,就是在金宝阁。 片刻后,夫妻二人来到庄府。 因穿着普通,门房和迎宾的不认识,都没有让他们进入。 没办法,君墨尘只好趁无人看到的时候,亮出自己的身份牌给迎宾的看。 迎宾的管家一看到,顿时变了脸,将他们夫妻二人恭敬的请进府中。 此时士大夫庄彦正在招呼宾客,听到管家的禀告后,连忙跟众人歉意一声:“各位请便啊,在下有点事,先失陪一下。” “庄老爷先忙,我等在这闲聊即可。” 庄彦朝各位点点头,起身跟着管家走出去,最后来到偏房中。 “二位真的是王爷王妃?” 都说王妃失踪,王爷为寻王妃,也神出鬼没。 月云歌伸手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掀下,“庄老爷,是我。” “王妃……王妃相安无事便好。”庄彦惊疑一下,屈膝跪下,“庄彦见过硕南王、硕南王妃。” “庄老爷请起。”月云歌上前扶起庄彦,唇角微弯,“前些日子我便得知菲姐要成婚,但因为一些事,我在外耽搁了,现在赶回来就是为了见见她,不过我们身份不宜暴露,还请庄老爷交代一下,不要泄露出去。” “王妃交代的事,庄彦一定办妥。” “好,我先去看菲姐。” 说罢,月云歌回首看了君墨尘一眼,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之前她就来过庄府,换回面容后,她轻车熟路便来到庄芬菲住的院子。 因今日是庄芬菲的大喜之日,府中不少来贺喜的人,家丁以为她是贺喜的宾客,并未阻拦。 畅通无阻来到厢房外,她还没走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几道声音。 “菲姐,你今儿可真好看,我好羡慕啊……” “你这丫头有啥可羡慕的,你长得这么好看,现在肯定已经有人上门提亲了。” “有是有,可我都不喜欢……” “不知道王爷能不能找到云歌,我心里很担心。” “菲姐晴姐,你们别担心,我表姐不是弱女子,肯定会相安无事的。” “是啊,就是云歌不能参加我的婚礼,我这心里有些难过……” 站在门口的月云歌听到这些话,心中一暖:大家都是担心她的。 就在这时,庄芬菲的贴身丫鬟出现,好奇又浸提地盯着她,“你是哪家小姐?为何在我家小姐的院子里?” “我是来见你们小姐的。”月云歌没有隐藏自己的声音。 随后一阵凌乱脚步声,屋里三人都走到门口,但看到月云歌的脸,三人大失所望。 她们误以为是她。 此时庄芬菲一身红色中衣、小脸素净,一看就是还未梳妆打扮。 月云歌打量了庄芬菲良久。 之前的庄芬菲身上有肉,算得上是一个小胖妹。 但在她帮着施针和按照她给的药方子服药后,现在的庄芬菲体态丰腴丰满,该长的肉长得恰到好处。 庄芬菲不悦地皱眉,“你一直盯着我看做什么?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我是谁,你们真的不认识?”月云歌嫣然一笑,一双眼眸灵动澄澈。 一旁的吴芷晴垂眸一下,随后震惊地抬头,“你该不会是云……” 月云歌心照不宣地点点头,打断她的话,“进屋说。” 庄芬菲也听到一个‘云’字,按捺内心的激动,她屏退所有下人。 等下人都走后,月云歌将自己的人皮面具揭下。 看到她,沈茹茹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表姐,这些天发生了什么事啊,我们都可担心你了。” “没事,我这不平安回来了嘛!” 月云歌摆摆手,在她们面前转了一圈,以示自己完好无损。 然而吴芷晴默不作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随后上前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开始给她检查。 “晴姐?” “不准动!”吴芷晴神情严肃。 看着这大自己几岁,在现代却比自己小的吴芷晴,月云歌轻笑一声,当真就一动不动。 片刻后,在庄芬菲和沈茹茹紧张的目光下,吴芷晴的嘴角露出笑容,“云歌没事。” 听到这话,庄芬菲和沈茹茹都松了一口气。 庄芬菲拍打着胸口,“晴姐,你可真是的,把我们都吓了一跳。” “对,我也吓到了。”沈茹茹喜极而泣,擦了擦湿润的眼睛,最后上前抱住月云歌,“表姐,平安归来便好。” 第290章 来到黑羽阁 当这几人问及月云歌关于这几日的事情时,她并没有作答,她担心她们知道这些事后,生活不得安宁。 可她不知道的事,就算她不说,她们该遇到的,还是会遇到。 月云歌将在金宝阁买的头面拿出来当做新婚礼物送给庄芬菲,也如实告诉后者这是自己顺手买的,不过日后会补上。 庄芬菲不是那种差钱的人,在好姐妹面前,自然也不会计较这么多。 再说了,月云歌失踪多日,被救后第一时间出现在她庄府,易容也要出现在她的婚礼之上,足以证明月云歌对自己的重视。 接下来,姐妹四人闲聊良久。 毕竟是隐瞒身份来的,月云歌不便多留,换回自己易容后的脸,悄然离开庄芬菲的闺房。 接下来上妆,给新娘穿喜服,以及其他事,月云歌都没法参与。 不过庄芬菲也不介意,只要月云歌出现,她就很开心了。 片刻之后,月云歌回到君墨尘身边。 两人为了隐藏身份,低调地站在众人身后,看着新郎新娘拜天地。 等新人送入洞房后,他们只是喝了一杯酒水便走了,并未多留在此地吃席。 “君墨尘,现在我们去哪里?是要进宫跟父皇禀告此事,还是去黑羽阁,亦或者回王府?” “去黑羽阁。”君墨尘眉头轻皱,“如今回王府,我怕王府四周有人盯着,宫里怕也有人盯着。” 既然无人知道她逃回来,那就彻底不让人知晓,这样可以在暗中布局。 闻言,月云歌颔首同意。 她也觉得在百痋教盛行之下,哪哪都不安全,尤其是他们不知道在北宁还有多少百痋教余孽。 许久,二人来到黑羽阁。 确切来说,江春楼是黑羽阁的一个情报楼,而真正的黑羽阁,就隐藏在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山中。 当看到山中地形的时候,月云歌可算是明白为什么这么多组织都喜欢建在山里了。 易守难攻的同时还隐蔽性极好。 除非有人故意前来查探,不然都不可能有人知道在这山林之中还隐藏这一个庞大的杀手组织。 接下来,君墨尘跟她说了关于黑羽阁和狱血宫的事。 两个都是杀手组织,但不同于黑羽阁的是,狱血宫没有固定搜集情报的人,平日也接手的也是一些刺杀任务。 他和赫连承就是在一次刺杀中相遇相识的。 当时有人出高价,要他的人头,但因他的武功之高,赫连承决定亲自出马,这样两人就不打不相识了。 听到这里的时候,月云歌好奇地问道:“是谁要出高价杀你?” 他不像是杀人全家夺人妻儿的人。 在北宁,最想他死,也最有财力买凶杀人的,估计就是那几个了。 然而,他却摇摇头,苦笑道:“说来也可笑,当初我也不知是谁买凶杀我,连赫连都没能查出来。” “这……难不成不是北宁的人?” 此话一出,倒是点了君墨尘一下。 他想到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还有那一直查不出的黑手,他忽然有了不好的想法。 “或许,买凶杀我的人,真的不是北宁人。” “你是说……南疆那边?” 君墨尘嗯了一声,表情严肃:“南疆那边估计早就对我下黑手了,我却一直不知。” 如果真是这样,那南疆对他来说才是真正棘手的。 闻言,月云歌默不作声,低头沉吟。 她从未想过自己这个王妃会当得这样坎坷,她以为自己在接受这狗男人后,顶多就是天天手撕莲花斗绿茶。 可经历的这些告诉她,她要做的不仅如此。 来到黑羽阁,君墨尘带她认识阁中所有人,这也是第一次,当着众人的面,承认她主母的身份。 “吩咐下去,从今往后,她的命令,便是我的命令,你们遵从便是。” “属下遵命!” 过后,君墨尘立即召人,计划几日后去南疆,将尘东等人带回来。 尘东几人毕竟从小跟在他身边,形如兄弟。 现在有消息了,他自然要去将人接回来。 “阁主、主母,赫连宫主到了。” “让他去后院,我在那边等他。” 少顷后,赫连承依旧是一身红衣出现在二人面前。 “唉,王妃啊王妃,你怎么就这么多灾多难呢……嫁给王爷后,你这事情就没断过啊!” 赫连承径直坐下,熟稔的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闻言,月云歌耸耸肩,也是一脸无奈:“我能怎么办,我也不想的啊,谁让那些人总是以为我是弱女子,处处针对我,又处处拿我没办法。” 这话说得倒是不错,这些人总是对她下手,又屡屡让她逃脱。 也不知道是那些人愚蠢没用呢,还是她太精明胆大。 赫连承忍俊不禁,也就只有她这样胆大包天的王妃,才能在遇到这么多这样的事后还如此笑。 “好了赫连,这次找你过来不是跟你叙旧的,你说说看,京城还有多少百痋教的人?我记得你从军营回来后,就开始对这群畜生出手了。” 听到这话,赫连承再次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随后缓缓道来:“露出苗头的,我都派人将其斩杀,将近三百人,但有一些隐藏极深的,还未揪出来,所以具体还有多少人,我也不知。” 砰! 君墨尘沉着脸狠狠锤了石桌一下,瞬间石桌就出现裂痕。 “……”月云歌无语。 “该死的!”君墨尘骂了一句,随后冷声道:“露出苗头的就有三百人,那隐藏其中的,岂不是更多?” “或许……”赫连承不禁叹了一口气。 当初不知情,没有任何防备。 现在爆出来,却无从下手,波及太广了。 一旁的月云歌低头盯着桌子上的裂缝看了许久,心中多了许多思量。 如果说百痋教的人要在北宁京城蛰伏,就算平日里是四处分散的,可到重要时候,肯定会聚集在一起。 若是不想让人发现,肯定要有一个合理的场所去遮掩。 而这个地方如果恰好有皇室中人,那边不会这么轻易被人起疑。 思量到这里,她忽然想到一个地方,这个地方一直都存在怀疑,但一直都没有确凿的证据。 “或许,我知道哪里才是核心。” 第291章 她的主意 听到她的声音,君墨尘和赫连承一齐看过来。 君墨尘问道:“什么核心?” “海棠书院。” 月云歌将自己的怀疑,还有派月月去查探的事都说了出来。 当初神药也是从海棠书院所得,所以那极有可能就是百痋教隐藏的地方。 “证据呢?”君墨尘皱眉,没有证据的话,他压根就没办法跟父皇提及此事。 “没拿到。”月云歌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月月现在是什么消息她都不知道呢,她从哪里找证据给他们啊! 看他们都沉默下来,月云歌眼珠子一转,恍然大悟道:“你们可以去查探啊,我让月月查不出来,但不管是黑羽阁还是狱血宫,比月月有本事的应该大有人在?或者说,你们可以结伴去查探。” 什么是强强联合,这俩货加在一起就是强强联合。 而且有赫连承在,她也不用担心有的没的。 闻言,君墨尘和赫连承对视一眼,前者道:“一起?” 赫连承点头:“可以。” 随后,他交代她在阁中找个地方好好呆着,他和赫连承私下商议一下,看是否今晚夜探海棠书院。 月云歌住进阁楼,一个人无聊得只能睡觉,睡醒了就吃,吃了就睡,跟养猪一样。 好无聊。 这是她不知小睡第几觉了。 算了,既然睡不着,那就干一点有意义的事情。 她将空间里的蛊虫还有各种东西都拿出来,开始研究那能分辨南疆人的蛊虫。 要是能将这东西给分析出来,以后将人潜入南疆就不在话下,从内部将百痋教瓦解也不会是难事。 她这一捣鼓就是一整天,然而却还是没有进展,索性就吃个夜宵躺下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有一只手搭上自己的腰,吓得她连忙躲开。 这多次出事让她的神经变得敏感,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她就变得格外警惕。 当看到身边的人是君墨尘的时候,她松了一口气。 【狗男人,也不知道出声,差点把我吓尿了!】 “……”君墨尘笑容僵在脸上。 虽然早知自己王妃心口不一,心里想的和说出来的完全是两个人,但他和她的感情都稳定了,她还要这般称呼他? “咳咳。” 月云歌轻咳两声,默默躺下,侧身正对着他,“你们这次去了书院,可有什么收获?” “里外静悄悄,就跟一个普通书院无异。” “那你有没有见到月月或者小岚?” 听到这话,君墨尘亲昵地捏了捏她的鼻子,失笑道:“笨女人,你真当我无所不能是不是?你都从未跟我说过月月和小岚在书院何处,我要如何见到?这次本来也只是去探查一下,不宜打草惊蛇。” 月云歌拍开他的手,哦了一声,揉了揉被捏疼的鼻子,“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接尘东几人。” “三日后。” “三日啊……” 【也不知道自己三日内能不能将那东西给研究出来。】 君墨尘下意识脱口而出:“什么东西?” 月云歌:??? “什么东西?” 【这狗男人怎么知道我心里想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肯定是听错了。” “我听错了?”月云歌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双眼,“你确定是我听错了?” “不然呢?”君墨尘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反问他。 月云歌没有作声,只是紧盯他的眼睛。 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 他这样子,很不对劲。 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一直到她的眼睛酸涩泛泪花,她也没法从他的眼中看出别的。 “算了,就当我听错了。” 闻言,君墨尘依旧不动神色,等过后很久才送了一口气,搂着她安然入睡。 接下来三日,月云歌都泡在房间里研究那蛊虫。 终于在第三日傍晚,在一群人准备前往南疆救人的时候,她将一样东西研制出来。 “这个你们拿着,等到了南疆地界,就用手指勾一点抹在外耳道,这东西无色无味,只针对蛊虫。” 君墨尘和赫连承都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 她将这个东西的用处,还有蛊虫都拿出来,告诉他们这是百痋教的人专门原来检查是否南疆人的办法。 随后,众人拿着她给的东西,出发去将尘东等人找回来。 院子里,三人并肩而立,她站在二人中间。 “我有一个主意。” 俩男人同时侧首低头看她。 只见她摸了摸下巴,“既然月云歌的身份会引起很多不便,那要是我换一个身份呢?” “笨女人,你想说什么?”君墨尘心中升起一丝不对劲。 “我换个身份,你将我纳进王府当妾侍,当然,你也可以多纳几个,我们要用障眼法去迷惑百痋教的人。” “笨女人,你这是什么笨招数,大家都知道我心悦你,怎么可能会娶妾?” 闻言,月云歌白了君墨尘一眼。 “还说我笨呢,大家正因为知道你心悦我,在我失踪后,你心急如焚,日日借酒消愁,之后遇见和我相似的人,或许是眉眼相似,或许是脸相似,总而言之,将这类人带进府中,剩下交给流言就行。” “啪啪啪!” 赫连承忍不住鼓掌,“这主意不错,不仅给你自己用了障眼法,还将王爷塑造成一个颓废之人,用以迷惑对方,高,这招实在是高!” “你也赞同是,果然,我的办法才是最有效的。”月云歌开心得挑了挑眉,得意地望着君墨尘。 君墨尘无言以对。 仔细想想,这个办法的确有用。 “不过,皇上和太后那边,你得通一下气,剩下的你就跟我外祖通气就行,两位表哥已经知晓我平安,外祖应当也已经知道了。” “嗯,我稍后就去办。” 为了让这个计划变得顺利,月云歌坐下来和这几人商量许久,才敲定最终结果。 她要伪装成一个花楼名怜,是君墨尘在外所知,随后她再将眉眼部分保留,其他部分易容就成。 当然,只有她一个人的话,这计划就不算完美,必须要多找几个人,最好是和她相似的。 在找女子方面,赫连承拍着胸膛说这就是小事一桩。 随后,他不知从哪里找了五个人过来。 第292章 化名花儿进府 月云歌满意地看着面前五人。 别的不说,单看一个部位,还真挺像她的。 “赫连承,这些人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这都是我狱血宫的人。”赫连承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还有一丝炫耀。 “……”月云歌呵呵一笑,“你也不怕晴姐知晓你身边都是一些好看的姑娘。” 此言一出,赫连承脸上的表情瞬间消失,“只要你不说,她也不会知道。” “我当然不会说,我可不想看到晴姐伤心难过。” “那就行。” 这边,君墨尘黑着脸看着面前两个相谈甚欢的人。 “你们这是把我当空气了?” 月云歌闻言,轻咳一声,“你像木头一样杵在这里,怎么会是空气呢!” 看着他越来越黑的脸,她一把抱住他的胳膊,第一次冲他撒娇道:“哎呀,别生气,开个玩笑而已,我们现在不是为了正事嘛,你就将你的醋坛子好好收起来。” 很显然,她这套功夫,他很受用,脸色瞬间变好。 接下来,几人商议过后,明日正式开始计划,首先就是将流言散播出去。 黑羽阁和狱血宫都派人出去,前者主要集中在酒楼街市,后者则是一些男子经常出入的场所。 这流言就像一阵风刮过,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 流言过后的第二日,京城的百姓更是沸腾地围在街道两旁。 “你们听说了吗,硕南王外出寻找王妃寻找不到,找了几个跟王妃长得相似的女子回来,说要纳妾。” “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听说呢,京城如今都传遍了……” “要我说啊,也不知道是谁这么阴险,竟然掳走王妃,王妃腹中可是还怀着孩子呢,也真是悲惨,人家都是享受荣华富贵,而王妃却是屡遭磨难。” “不过这样也正好说明,王爷是真的很爱王妃,找的都是跟王妃长得像的……” 一时之间,京城的百姓都好奇地挤在街上。 就在这时,硕南王府的马车出现。 大家目不转睛地盯着,只可新马车上面有车窗,大家都看不到什么。 车厢中的月云歌朝君墨尘使了一个眼色,随后将车窗打开。 “哒。” 众人齐齐看过去。 此时的月云歌依偎在君墨尘的怀中,手上还拿着一块帕子,嗲哩嗲气地说道:“哎唷王爷,这京城好繁华,奴家好喜欢……” 这声音听得君墨尘头皮发麻。 同车的五位佳人也有些不自在,这和她们初见的她俨然量幅模样。 百姓看到月云歌的脸后,倒吸一口冷气。 这已经不是相似的问题了,要是不仔细看,简直就跟王妃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 “怪不得王爷会将人带回京城,原来是真的长得像王妃啊……” “要是不仔细看,我还真以为这是医术高强的王妃。” “只可惜不能瞧瞧其他几人。” 月云歌听到后面这话,朝面前五位佳人递了一个眼神。 其他五人纷纷趴在车窗上,一副没见过市面的样子看外面。 轮到君墨尘发挥,他是真的将脸色沉到底,“将窗户关上。” 那几人讪讪关窗。 这下, 百姓可都看得一清二楚,王爷怀中的人,神似王妃,而其他人或多或少有王妃的影子在。 片刻后,不少人也来到硕南王府,等着继续看好戏。 这几位没人陆续下车,个个摇曳生姿,唯一不同的就是,几人身高不一,身形有瘦弱的,也有丰腴的。 就在这时,有人高喊道:“王爷,您不去找王妃,却找了几个替身回来酒池肉林,您这样就不怕王妃知道了生气吗?” 君墨尘默不作声,搂着易容后的月云歌进府。 众人见状,纷纷指责他做得不对。 但王爷毕竟是王爷,众人也只是口嗨一下,不敢做出什么荒唐的事。 回到王府,这刚踏进前院,听云阁中竹桃几人出现。 “奴婢参见王爷!” 君墨尘拂袖,板着脸道:“从今日开始,你们可以选择继续守在听云阁,或者伺候这几位夫人。” 竹桃几人忿忿不平。 “王爷,您这样,王妃知道了会很伤心的。” “你在指责本王?”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替王妃不平。” “既是不敢,那不赶紧退下!”君墨尘面不改色,声音冷得让人直哆嗦。 竹桃瞪了这几个长得跟自家王妃相似的人一样,起身愤怒地离开。 最让她们愤怒的还是王爷。 王妃会如此多灾多难,都是因为王爷。 要不是王爷当初将那个云碧姑娘带回来,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她们这辈子就算老死在听云阁,也要等王妃回来! 与此同时。 月云歌看着熟悉的王府,一脸惆怅。 现在不能和竹桃几人相认,也不能让人看出不妥,她只能在别院住着。 可她现在好奇的是,当时在她身边保护她的人,都去了哪里。 在别院休整一天后,到了晚上,月云歌特意梳妆打扮一番,让厨房准备了参汤,随后来到褚策阁。 “王爷在书房吗?” 侍卫皱眉阻拦:“花夫人,王爷在忙,您若没事的话,请回。” 整个王府谁人不知,王爷王妃感情深厚,要不是王妃始终,王爷又如何会看上这路边的莺莺燕燕。 月云歌对侍卫的态度很满意。 自己先前以王妃身份在王府可是畅通无阻的,就算进君墨尘的书房,也是想进就能进。 这次自己的身份就是花楼名怜,就叫‘花儿’。 就在这时,其他几个人也来了,无一例外都是端着吃食,若不然就是端着茶水。 侍卫一个头两个大:真不明白王爷是怎么想的,一个也就罢了,还带回来六个! 月云歌掐着嗓子,娇滴滴地喊道:“王爷,奴家来给您送参汤了……” “请花夫人不要喧哗,不要吵到王——” “让她们都进来。”君墨尘那没有温度的话打断侍卫。 没办法,侍卫只好让这几人进屋。 月云歌在进去之前,意味深长地看了侍卫一眼:“看到没,王爷还是很宠爱我们的,你们的王妃怕是凶多吉少咯!” 听到这话,侍卫咬牙切齿,捏了捏拳头。 “你们少得意,等王爷找到王妃,肯定就将你们全部逐出王府!” 第293章 春天还没到 见状,月云歌笑而不语,跟着其他人一齐进入书房。 不一会儿,各种少儿不宜的声音从里面传出,听得侍卫是脸颊燥热。 当然,这声音都是那五位佳人红着脸发出来的,而月云歌和君墨尘早就悄然离开书房,去往别处。 这边的事情,很快被人的发觉。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丫鬟衣裳的人从硕南王府后门悄然走出。 这一幕都被不远处的月云歌看得一清二楚。 果然,这府中还有奸细。 “笨女人,你猜她会去哪里?” “这不是说笑吗,京城这么大,我怎么猜得到!” “我猜,她要去闲王府。” 闻言,月云歌一脸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猜的。” “……”得咧,白问。 不过接下来,他抱着她,先那丫鬟一步来到闲王府外面。 不一会儿,那丫鬟真的出现在闲王府外边,随后跟门房说了什么,然后便往另一个方向走,并未进闲王府。 但接下来,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一个穿着闲王府侍卫衣服的人出现,去的方向还是刚才丫鬟走的那个。 月云歌和君墨尘对视一眼,二人随后跟了上去。 良久后,两人先一步来到一个角落藏着。 那丫鬟和侍卫就在不远处碰面,他们这个位置也能听到声音。 接下来,月云歌听到丫鬟跟侍卫说的就是关于她们这六位美佳人的事。 “情况属实?硕南王真的宠幸那几个人了?” “千真万确,现在府里所有人都替王妃不值。” “好,回去继续探,我将此时告知闲王。” 二人商议完后就分道扬镳。 等他们走远,月云歌和君墨尘才从暗中走出来。 “这件事,你怎么看?” 听到他又问自己,她叹了一口气,“还能怎么看,当然是用眼睛看了。” 她又不是什么都懂,干嘛啥都问她啊,真愁人。 闻言,君墨尘愣了一下,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笨女人,有没有人说你这样很可爱?” “没有……傻子才觉得我这样可爱。” “……”他的笑容瞬间僵硬在脸上。 这笨女人是故意这么说,还是无心的? 【哈哈哈,看着狗男人这张气黑的脸,我怎么就这么爽呢!】 本来还困惑的君墨尘听到这话后,搂着她腰间的手紧了紧,最后特别干脆地将她捞进怀中,从背后紧紧抱着她。 这一下把月云歌吓得舌头打结,“你干嘛,这大白天的……还是在外面,你收敛点……” “怕什么?我又不会对你怎样。”君墨尘俯首将脸贴着她的脸,随后朝她耳朵吹气,“笨女人,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喜欢你呢,你是不是对我下毒了?” 听到这话,月云歌脸色噌地一下红了,她撇开脸,轻咬下唇,“是啊,我给你下毒了,就问你怕不怕!” 君墨尘笑而不语。 怕?真是笑话,他堂堂硕南王,又岂会怕毒! 不过,这笨女人现在这般模样,他真的很喜欢,很不得将她天天抱在怀中、揉进血肉里。 就在这时,他低头看到她若隐若现的傲然,下腹卷起一阵火。 本来郁闷的月云歌忽然感觉有一丝不对,她的后背似乎碰到了什么梆硬的东西。 她下意识伸手摸。 下一秒,吓得她连忙缩回手。 【现在也不是春天啊,这狗男人怎么无时无刻都在发春!】 听到她这心声,君墨尘喉咙发紧,一把钳住腰,将她身子掰正,随后俯首吻下去。 正好这时,有脚步声传来,她连忙推搡他。 疯了疯了,这狗男人真的疯了! 君墨尘快速松开她,紧接着又一把抱过她飞上屋檐,身形快速地远离街市。 期间,她的脑子都是懵的,直到双脚着地,翻江倒海的呕吐感倏然袭来。 “呕!” 月云歌脸色苍白,蹲在地上大吐特吐。 他连忙蹲在她身旁帮她拍打后背,“笨女人,你没事?” “你说呢?”她没好气地睨眸,幽怨地瞥了他一眼,“你是成心要捉弄我的?” 听到这话,君墨尘脸上出现一个大写的‘冤’字。 “胡说,我怎么可能拿你的身子开玩笑。” “那你抱着我一顿啃之后又一顿飞,是要做什么?” “我……”君墨尘欲言又止。 他总不能告诉她,自己被她撩了火,迫切带她去安静无人的地方寻求刺激? 现在看她这副难受样,他心中的火也已经降下去了。 既然如此,他自然不会说这个。 “我想带你看看高空的风景。” 月云歌抬眸,一副‘你看我信你吗’的模样看着他。 “好了,不舒服的话,我们先回去。” “还要飞?”她现在都有些阴影了。 “不飞,我们走路。” “那还不如飞了!” 京城人多眼杂,指不定哪个就是潜伏在北宁的南疆人,要是被发现,传到百痋教那些人的耳中,这次的戏可就白演了。 君墨尘见状,让暗中跟随的人去找一辆普通的马车过来。 片刻后,他们二人才从王府后门回去。 她和他前脚才到褚策阁,后脚宫里来人说太后硌血,连御医都没有办法,皇上口谕让硕南王进宫。 太后硌血,御医都没办法,月云歌知道,自己这趟必须要进宫,太后对她这么好,她不能因为这个计划而置太后于不顾。 “君墨尘,我也要进宫。” “我知道,你去换一套衣服伪装一下,身份是隐世神医,用你师父同门师兄弟的名号也行。” “嗯。” 片刻之后,硕南王府的马车往皇宫驶去。 不久后,启祥宫。 太后躺在床上脸色惨白,有气出无气进,情况很不好,所有御医太医都跪在内殿大气不敢出。 “皇帝。”太后忽然喊了一声,轻轻抬手。 “母后……”皇上一脸悲痛地坐在床边,握住太后那瘦如枯骨的手,“母后你有什么想做的尽管说,儿臣一定帮您完成。” “哀家……咳咳……哀家想看到云歌那丫头平安归来,也想……呵……”太后一口气不上不下,憋得脸色涨红。 皇上见状,怒道:“御医呢,还不赶紧滚过来给太后瞧瞧!” 正巧这时,殿外传来禀报声:“硕南王到——” 第294章 太后无碍 君墨尘沉着脸,大步流星走进来。 地上跪着的御医见状,诚惶诚恐地让位。 刚走到床前,未等皇上发话,他先一步说道:“父皇,儿臣在外寻了一位名医进宫,此人与云歌的师父有这莫大渊源。” “当真?”皇上眉头紧锁,目光迫切地望着外殿。 “当真,请父皇准许她进来给皇祖母看病。” “快,宣。” 不一会儿,伪装成中年男人的月云歌挺着大腹便便的肚子走进来。 在场的人见状,眼里都有些难以置信:“这……” “草民无歌见过皇上。” “无歌?”皇上端详面前之人,眼中迸出犀利的光芒,“起来,你赶紧过来给太后瞧瞧,要是不行,朕唯你是问。” “还请皇上和其余人等退出内殿,草民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才能发挥实力。” 皇上耐人寻味地看了乔装过后的月云歌,起身拂袖,“既如此,其余人都退出去,在外殿等候。” 不一会儿,内殿所有人接连退出,直到只剩下她和半昏半醒的太后。 月云歌连忙跪坐在床边,握着太后的手,轻声道:“皇祖母,是我啊,我是云歌。” 或许是因为听到她的名字,本来意识模糊的太后清醒不少,眼眸也变清明几分。 “云歌丫头……” “皇祖母,是我,我没事了,您放心,我现在为您瞧瞧。” 说罢,月云歌开始给太后检查。 发现太后是积郁成疾,外加年纪大了,一些潜伏的老毛病逐渐冒出。 幸好她来了,现在还算及时,病情尚可控制。 月云歌拿出银针开始给太后针灸,随后从空间将药拿出来喂太后喝下。 在药物的作用下,多日没有睡过好觉的太后迷迷糊糊睡过去。 半个时辰后,月云歌将银针收起,对着太后身上几处穴位进行按压。 这样持续一盏茶功夫后,她又重新抽出银针给太后施针。 如此反复,持续了三个时辰。 月亮已经被黑云给遮挡,现下丑时刚过。 启祥宫外殿,皇上单手抵在太阳穴,手肘则撑在案几上,撑着脑袋闭目养神。 御医和太医还跪在地上,尽管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双腿麻痹,他们也不敢有所怨言。 至于君墨尘,一直站在内殿门口,着急地来回踱步。 这都过去三个时辰了,里面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笨女人该不会出事? 思来想去,君墨尘抬手想推门而入,门却从里面打开,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张惨白的脸。 月云歌轻飘飘道:“太后已经醒了,要见你和皇上。” “你,没事?”他尽量压低自己声音。 “估计撑不了多久,你快点解决,然后带我回去。” 说罢,她转身折回太后床边,在太后耳边一顿嘀咕。 君墨尘这边,他来到外殿。 “父皇,皇祖母已无大碍,现下已经醒来,要见儿臣和您。” 闻言,皇上嗯了一声,扫了在场的其余人一眼,“你们可以退下了。” 御医和太医们如释重负,跪安道:“臣等告退……” 等所有人离开,皇上和君墨尘才走进内殿。 与此用时,月云歌终究还是扛不住身子,趴在床边昏睡过去。 看到床边的二人,君墨尘三下五除二走过去将人抱起,放在一旁的软塌上。 瞧见这一幕,皇上若是还看不明白是什么情况,那他这几十年皇帝就白当了,但他并没有计较。 “母后,您现在身子可曾好些?” “哀家没事了……”太后看向昏睡的月云歌,心疼道:“羿儿,你先带她去越儿的寝宫休息,明日再来看哀家。” “多谢皇祖母体谅。”君墨尘行礼后抱着月云歌悄然离开。 寝殿中,太后看着不知想什么的皇上,将自己刚才从月云歌口中得知的说出来。 皇上听完后,并未作回答,只是叮嘱她好好休息,他守着。 - 翌日。 月云歌这一睡便睡到晌午。 看着诺大的寝殿,还有这熟悉的装饰,她知道自己还在皇宫,并且在曳阳殿。 君墨尘此时就半躺在旁边的榻上,眉头一直紧锁,就算是睡觉也未曾舒展。 见状,她掀开被子走下床,伸手轻轻抚平他那墨黑的剑眉。 平日里一有人靠近就警惕地睁开眼的他,在她触碰后,却是没有一点反应。 起初她还没察觉,直到见他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她便起了疑心。 检查过后,月云歌眸光幽深,脸上布满寒霜。 在这个时候也能中蛊? 还是说这蛊虫一直留在狗男人体内,只是现在才长大? 睡蛊,顾名思义,中蛊之人能一睡不起,直至死亡。 按理来说,应该不会是有人这个时候下蛊,就算下,也不可能只给他一人下。 自从接触蛊毒后,月云歌的研究尤其深入,手法也很娴熟。 不过眨眼的功夫,她便将他体内的睡蛊连根拔起,洒下药水,让其化为乌有。 睡蛊被拔后,君墨尘瞬间睁眼,目光锐利且狠厉。 当看到面前站着的人是她时,他的表情才渐渐缓下来。 “笨女人,我怎么了?” 他记得自己一直在梦里,那个梦,有母妃,有十二,还有笨女人…… 只要是和他亲近的人,在梦里,无一例外都惨死在他面前,而他却无能为力,想抽离梦境,也屡屡失败。 “中了睡蛊,能让你一睡不起,我怀疑是有人将幼虫藏于你的体内,现在幼虫长大了。” “混账!”君墨尘咬牙切齿,狠狠锤了一下案几。 他征战西北多年,第一次这么憋屈,隔三差五就中蛊,若不然就是被人摄了心神,这般下去,他一点用都没有! “别担心,有我在。” “幸好有你。”君墨尘深情地望着她。 月云歌面颊微红,环顾四周,“这是越儿的曳阳殿?我们来此处,不会被人怀疑?” “不会。”君墨尘摇首,缓缓坐起身,“越儿按照计划离宫,如今曳阳殿只有邵嬷嬷和几个信得过的宫女守着,没人注意这边,也就没人知晓我们来这里。” “嗯,等下我们便去看皇祖母。” 不一会儿,邵嬷嬷蹑手蹑脚将饭菜端进来,全程没有任何交集,转身又离开,仿佛殿中无人似的。 第295章 途中遇袭 用过午膳之后,月云歌检查自己的妆容,确定没有破晓后,跟君墨尘悄然离开曳阳殿。 不一会儿,二人来到启祥宫。 这一次,皇后和后宫的嫔妃都过来看望太后,内殿坐满了人。 得知内殿的情况,君墨尘带着乔装后的月云歌就在外殿等着。 里面一群莺莺燕燕,指不定会看出同为女儿身的月云歌,保险起见还是等她们离开,他们再进去。 半个时辰后,皇后和一众妃嫔从内殿走出来,连殿内伺候的宫女们也都被太后屏退出来。 萧贵妃看到君墨尘的时候,眼中的喜色掩盖不住,“见过硕南王。” “嗯。”君墨尘冷淡地应了一声,来到皇后跟前,“母后。” “羿儿啊,本宫听说你寻了一位名医,想必就是你身后这位?” 皇后一边问,一边用犀利的眼神打量月云歌。 “是。”君墨尘颔首,面无表情地抱拳,“母后,儿臣着急进去看皇祖母,就不跟您说这么多了。” 说完,他也不管在场人怎么看他,他径直越过皇后,往内殿走。 月云歌不动神色地跟在后面,但在经过萧贵妃身边的时候,她问到一股怪异而又熟悉的味道。 在经过皇后时,那味道就没有了,但皇后身上却多了麝香的味道,她连忙加快步伐,心不在焉地走进内殿。 皇后身上的味道如果让怀孕之人闻多了,那肯定会出现滑胎迹象。 如果皇后怀疑她,故意在身上弄这股子味道出来,那她只能说皇后愚蠢,一个行医之人,又怎么会不知道麝香是何味道呢? 但如果不是针对她,那皇后又是针对谁? 刚才那群嫔妃里面,难不成有已经怀孕的妃子? 就在她冥思苦想的时候,没注意到前面的君墨尘已经停下脚步。 以至于在太后面前,她直接就撞到他的后背,鼻子顿时一酸,她连忙捂住鼻子,但眼泪却不自觉的飙出。 【疼死了,狗男人不看路的吗,明知我在后面,还突然停下。】 听到她的心声,君墨尘一阵好笑。 这笨女人可真会倒打一耙啊! 明明就是这笨女人自己不看剧,没注意到他停下,却还怪他……真是个不讲理的笨女人! 毕竟这是他喜欢的人,不管她在心里怎么腹诽他,他也会欣然接受。 太后看着这一幕,脸上也露出多日未现的笑容。 果然,还是看着这一对欢喜冤家比较有趣。 这边,月云歌暗中瞪了君墨尘好几眼,这才揉了揉鼻子,上前给太后检查身体。 “皇祖母,接下来您只需要按时喝药,好好休养就行。” “行,哀家知道了。”太后点头,拍了拍床边,“丫头,坐下。” 月云歌没有一丝拘谨地坐在太后身旁。 太后伸手拉过月云歌的手,轻轻拍了拍,叹息道:“丫头啊,真是苦了你了,跟着羿儿这小子,总是处于危险之中。” “还行,孙媳也还能招架住。”月云歌莞尔,心里却埋怨起来。 【得亏她命硬,要不然在狗男人手中都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更别提后面涉及百痋教之事!】 听到这话的君墨尘悻悻沉默。 这笨女人还真是记仇,都过去这么久了,笨女人还对自己之前做错的事耿耿于怀,真是伤脑筋! “事情总会过去的,南疆那群人嚣张不了多久,皇上一定会想办法将那群人给抓起来,还北宁一个安宁。” “孙媳相信父皇。” 接下来,月云歌一直陪太后解闷,君墨尘就像空气一样呆在旁边。 不知不觉,一日过去。 月云歌和君墨尘离开启祥宫后,光明正大离开皇宫。 可在回府的路上,途径一个无人的巷子时,君墨尘表情沉重,月云歌则发现四周很不对劲,实在是太过于安静了,安静得很诡异。 忽然,马车躁动不安,像脱缰的野马一般,在巷子里横冲直撞,最后离开巷子,来到一片林子。 月云歌被君墨尘紧紧护在怀中,并无大碍。 只是车夫在半路被甩下车,远远落在后面。 来到林子后,马儿竟奇迹般的冷静下来。 君墨尘冷着脸松开她,“你呆在马车中不要出来。” “你也要多加小心。” 不过顷刻间,月云歌听到外面的动静,透过车帘老出去,才看到五道快如闪电的身影从四面八方而来,目的就是马车。 更确切的说,目的是马车上的她和他。 月云歌听到奇怪的声音,定睛一看,才发现是蛇。 密密麻麻的蛇从林子里钻出来,速度快到令人胆寒,而且它们都越过那几个忽然出现的人。 见状,她知道自己躲在马车也无济于事,连忙掏出驱蛇专用的药粉递给君墨尘,“将这些洒在马车周围。” 看这手法,这些人是百痋教的人无疑,但她觉得他们并不知道她就是月云歌,这一次应该是因为某些事才来的。 “硕南王,劝你束手就擒,我们到时说不定还会大发慈心,送你去见你的王妃。” 听到这话,不仅是月云歌,连君墨尘内心都松了一口气。 君墨尘站在马车上,语气冰冷,“哼!本王的生命中可没有束手就擒这四个字,你们尽管放马过来!” “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随后,双方打起来,君墨尘以一打五。 月云歌在车里有些焦急,这药粉能防蛇,但蛇一到多了,药粉的作用就没有这么大了。 就在她急得不行的时候,猛然想起安云诺先前给她的项链,还有绿蛇王。 她连忙将项链戴在脖子上,随后将绿蛇王盘在脖子上。 或许是因为绿蛇王的出现气到震慑作用,那些越过药粉朝马车袭来的蛇群忽然停下来,在马车旁边爬来爬去,就是没敢继续靠近马车。 这一幕让那无人有些吃惊。 “车中是何人?难不成也是南疆的?” 君墨尘见状,嘴角勾起嘲笑,“本王的师父就是南疆人,你们肯定不知道,本王已故母妃,也是你们南疆人,还是你们圣主的旧识。” 五人闻言,拉开和君墨尘的距离。 光是凭武力,他们打不过君墨尘,只能先解决车里人。 千钧之际,一阵笛声传来。 第296章 误打误撞 笛声的旋律杂乱无章,那五个偷袭的人闻声后不甘地退下。 越是这种情况,就越需要警惕。 果不其然,一群颜色大小不一的蝴蝶从丛林中飞出。 “回来。”月云歌朝君墨尘喊了一声。 情急之下,她不小心用了原声。 喊完之后她便有些后悔,担心会被百痋教的人发觉。 君墨尘也意识到问题的不对,飞身回到马车上,“笨女人,怎么回事?” “不知,但这蝴蝶估计有毒。” 说罢,她掏出一个瓷瓶,将两枚白色药丸倒出来,一枚递给他,“先服下。” “嗯。” 两人警惕地盯着那来势汹汹的蝴蝶。 月云歌冷眸半眯,说道:“你找出暗中之人,我盯着这蝴蝶。” 得亏有安云诺给的东西,就算是训练有序的毒蝴蝶也不敢轻易靠近她。 现在只要狗男人不离开自己,就不会被攻击。 暗中的人显然也发现自己养出来的蝴蝶不起作用,吹响的笛声变得短促激昂。 蝴蝶也因此变得急躁,在空中不停地煽动翅膀,就好似被两股力量拉扯一般,只能在原地挣扎。 就在这时,又有一阵笛声出现。 月云歌轻蹙眉头,抬眸和君墨尘对视一眼:有人在帮他们! 这两道笛声就好像两种不停的音乐,先出现的笛声是低沉阴暗的,后出现的笛音悠扬婉转。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此处有两个才艺艳艳之人在比试呢! “笨女人,你有什么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现在有人帮咱们拖延,第一时间肯定是跑啊!” 【狗男人的智商怎么直线下降了,这问题竟然还要问我!】 听到她在心里吐槽自己,君墨尘心中无奈,这笨女人是越来越胆大了,都是他给惯的! “笨女人,我有个计划。” “什么?” “我们可以先留在此地,刚才笛声出现的时候,围攻咱们的五人退下,眼里还有不甘的神情,说明他们对这笛声的出现很不喜欢,或许是因为笛声的主人抢他们的功。” 月云歌摸了摸下巴,所有所思地点头:“继续说。” “那五人不敢不从,说明这笛声主人的身份比他们高得多,说不定会是左使右使之类的,咱们可以看这双方对阵,若是先出现的人落了下风,就可以将此人手到擒来。” “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后者处于下风呢?” 闻言,君墨尘沉默一下,“若是后者处于下风,我们就和那后者合作,将人引出来抓获。” “行,那我当引子,暗中的人肯定对毒虫为何不敢靠近我感兴趣的。” 见她说得有道理,他点点头。 这两道笛声还在拉扯。 渐渐的,月云歌听到前者的笛声变得越来越弱,而半空盘旋的蝴蝶也渐渐平静下来,最后朝一个方向飞去。 不一会儿,毒蛇也开始四处散开。 月云歌见状,知道时机差不多了,掀开帘子走下车。 暗中的人看到的只是易容过后的她。 噗! 暗中之人吐了一口黑血,想到自己的任务,她不甘心因被人破坏而失败。 还有这个下车的人凭什么能令毒虫不近身,她必须要弄明白! 想到这里,暗中的人出现了。 月云歌寻声望去。 出现的人和她年纪不相上下,身上穿的服侍不同于安云诺穿的蓝黑调,这人穿的是黑红调。 但这人身上的银饰和安云诺身上的高度相似。 看着少女出现在自己面前,她的嘴角微勾,“你是百痋教第几位圣女?” 先前她就在救越儿的时候抓到过百痋教圣女白琏,随后在他们教坛的时候,她发现安云诺也是百痋教的圣女。 因此,她怀疑百痋教不止一个圣女。 少女显然惊疑了,惊是月云歌居然能判断出她是圣女,疑是月云歌居然知道‘第几位’。 这就说明面前这人对她们百痋教尤其了解。 “你是何人?为何会帮硕南王?” 此少女一开口,月云歌便懵了,因为这是南疆话。 不过这少女会用南疆话问她,证明少女怀疑她也是南疆那边的。 想到在南疆的那几日,月云歌目不斜视地盯着少女几息,最后用南疆话说道:“你管不着。” 这还是她从蓝巴古那里学来的。 或许是耳濡目染,短短几日,她倒是学了几个简单的词汇,发音也还算正常。 少女一怔,继续用南疆话问道:“你真的是南疆人?” 月云歌汗颜:这丫头就不能用北宁话跟她说是不是? 不过她想到前世一件有趣的事情。 当你听不懂对方说什么的时候,只需要微笑加点头,最后再加一个‘嗯’就行了。 “嗯。”月云歌笑不露齿地点头。 “你不是百痋教的人?”少女脸色微变。 “嗯。”月云歌依旧重复动作神态。 少女像是想到什么,忽然脸色大变,“难道你是巫教的人?” “嗯。”月云歌浅笑,她也不知自己竟然误打误撞地回答了少女。 一旁的君墨尘一脸困惑地看着。 这笨女人竟然还懂南疆话? 不过少女见到月云歌点头后,瞬间大惊失色,面色全无,嘴唇哆嗦得厉害,最后竟害怕地跪在地上,双手交叉置于双肩,一边叩首一边叽里咕噜一堆。 “……”月云歌顿时不知所措。 这玩呢?忽然就给她下跪? 难不成自己阴差阳错收服这劳什子圣女了? 少女还在不断认错,语速越来越快,眼里恐惧更深,生怕自己认错晚了就会被杀一样。 君墨尘眉头紧锁,凝视眼前一幕:这笨女人在干什么? 不过,现在倒是一个偷袭的好机会。 然而没等他出手,少女就口吐白沫晕倒在地。 月云歌见状,想要去检查是什么情况,毕竟这可是一个可以套出百痋教消息的人。 “别动!” 一道勒令声从林中传来。 月云歌僵在原地,不进也不退。 不过一会儿后,刚才偷袭他们的五人被人从林子里扔出来,并且都是口吐白沫的状态。 这样子倒是挺像中毒的。 “不知是谁在暗中帮我们,可否现身一见?” 她以为要问好几遍,没曾想只是问一遍,帮自己的人就回道:“人已经帮你解决,日后多加小心,我要走了,我的东西记得要保管好。” 第297章 抓一个丫鬟过来 听到这话,月云歌垂眸想了想,忽然眼前一亮。 刚想喊人,暗中之人继续道:“一炷香内不要碰他们,但半个时辰后,他们会醒……我走了,二嫂再见。” 之后,一道蓝黑色的身影一闪而过,消失在林子里。 月云歌笑了笑:果然是这个小妮子啊! 君墨尘也听到暗中人的声音,飞身来到月云歌身边,“笨女人,怎么回事?为何会喊你二嫂?” “你说,我认识的人里,谁会喊我二嫂?” 这一提醒,他顿时恍然:“竟然是老九!” 月云歌捏着小拳头锤了一下他的肩膀,鄙夷道:“什么老九,那声音是女的!” “老九男扮女装?” 闻言,她深吸一口气,却又被他这脑回路气得发笑,“那不是老九,那是老九的媳妇!” “什么?”他的瞳孔地震,满脸写着难以置信。 老九离开皇宫已经有些时日,说是外出寻药,可这竟然……有皇子妃了? 她哎了一声,白眼一翻:“你还总是喊我笨女人,依我看啊,你才是笨男人。” “……” 君墨尘缄口不语几息,才一把搂过她,对着她那张男人脸亲下去,“笨女人和笨男人,正好一对。” 笨男人也比狗男人好,他必须要纠正笨女人对自己的称呼。 “咦惹。”月云歌一脸嫌弃地拍开他的手,再抬手擦了擦自己的脸。 这男人可真是重口,对着她这张脸竟然都能亲得下去。 见状,君墨尘笑了笑,低头看着底上几人,“你先进马车里面等着,我去找人过来。” “嗯。”月云歌颔首,转身上了马车。 大概几句话的功夫,黑羽阁的人出现。 一炷香后,黑羽阁的人才上前将这六人的经脉都废了,抓回黑羽阁。 随后,马车平稳地回到王府,两人从正门进入。 经过前院后,在无人看到的角落,她转身往自己的别院走去。 别院中,她救回来的女土匪阿雅和其弟弟阿浩就在院子里,二人都穿上侍卫的服饰。 看到她的时候,阿雅迎上前。 “王……”话开出口,阿雅连忙改口,“花夫人。” “嗯。”月云歌颔首,进屋换上衣裳,再次化身‘花夫人’。 “阿雅,你进来一下。” 听到呼喊的阿雅推门走进来。 “我离开府里这两日,府中有什么不对劲的事吗?” 她知道阿雅现在已经恢复武功,能办的是就多了。 “有好几个丫鬟总是神出鬼没,从后门离开,要么去茶楼,要么去点心铺,要么去金宝阁,然后带回来一堆东西。” 闻言,月云歌不禁皱眉,“她们都是一些小丫鬟,哪来这么多银子出入这种地方?肯定有问题!” “应当是有问题的。” “这样,你悄悄去将一个最值得你关注的丫鬟抓过来,我等下亲自审问。” “好。” 不过半炷香的功夫,阿雅便将一个丫鬟给打晕扛过来。 “避开王府的耳目了吗?” “避开了。” “果然靠谱!”月云歌竖起大拇指夸赞,“你先下去盯着,这里我来就行。” 阿雅走后不过一会儿,那丫鬟就缓缓张开眼。 当丫鬟看到月云歌的时候,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花……花夫人……” 月云歌不紧不慢地的抿了一口茶,“说说看,你一个丫鬟哪来的银子出入金宝阁这种地方?” “奴婢没有去过什么金宝阁,请花夫人明鉴。” “撒谎!” 哐当。 她手中的茶盏应声而落。 热茶溅了丫鬟一脸,但丫鬟却不敢乱动。 府里人可都传遍了,王爷最宠爱的就是这位和王妃长得极其相似的花夫人。 丫鬟咬了咬下唇,“花夫人,奴婢就算是去了金宝阁,那也是奴婢自己攒下来的钱财,请花夫人不要因为这点小事为难奴婢……” “哦?你以为我是在为难你?那你不如想想,我为何要为难你?” “奴,奴婢不知……” 月云歌起身来到丫鬟面前蹲下,伸手挑起后者的下巴,目不斜视地凝视后者的双眸。 “我劝你乖乖说实话,这两日你们一群人见过谁,从谁手中得到报酬,在暗中谋划何事,都要一一道来,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闻言,丫鬟浑身一颤,“花夫人,奴婢真的没有撒谎,奴婢真的什么都没做。” 冥顽不灵! 月云歌表情一冷,用力捏着丫鬟的下巴,将一枚紫色的药丸塞入后者嘴里,随后甩开后者。 药丸入口即溶,任凭丫鬟怎么呕吐,都没法将药给吐出来。 丫鬟捂着脖子,眼睛通红,气愤道:“花夫人您这是什么意思……您这样做,就不怕奴婢告诉王爷您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你可以尽管试试,看你能不能走出这个房间。” “就算您能迷惑王爷一时,也迷惑不了王爷一辈子,王爷迟早会找到王妃的。” 月云歌不屑地轻嗤:“你难道就没想过,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就已经背叛你们王爷王妃了?你凭什么认为他们会为你这一个小丫头出头?” 丫鬟脸色惨白。 句句戳心,又句句在理。 随后,丫鬟腹中如被刀搅一般,疼痛难耐,一直在地上打滚。 月云歌见状,用银针将丫鬟的穴位给封住,让丫鬟不能动弹,却能实际感受到疼痛。 在这一番折腾之下,丫鬟哭着求饶:“奴婢错了,奴婢说,什么都说……请花夫人饶过奴婢。” “你先说。” 丫鬟不敢再耽搁,将事情说出。 原来是这几日太子的人找到她,说只要她能将府中的消息送出,一次能给十两银子,做得好的话,还能进东宫伺候。 月云歌拧眉,“除了你以外,府中还有几个人是听太子的?” “就奴婢一个。” 听到这话,月云歌眸色冷冽,抿了抿唇,扫了丫鬟一眼。 看这丫鬟的模样不像是撒谎,都到这步了,也没撒谎的必要。 按照阿雅所说,府中不仅这一个丫鬟外出,如果说只有这丫鬟听命于太子,那剩下的几个呢? 是闲王?还是其他人? 愁! 得亏是她来了,如果是原主还在,只怕都撑不到现在! “花夫人,王爷来了。”阿雅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第298章 萧贵妃被关 阿雅话音落下的同时,房门从外面推开。 地上的丫鬟见状,一咬牙瞧准时机,等君墨尘迈进来的时候,直接扑到他跟前。 “王爷,求您救救奴婢,花夫人疯了,王爷……” 丫鬟楚楚可怜地伏在他跟前求饶,强忍着腹中剧痛。 月云歌见状,嘴角微微勾起,双手也不自觉地环顾在胸前。 【傻比,竟然找这个笨男人求助,真是没脑子,这笨男人可是我的男人啊!】 君墨尘听到后,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嘴角,很快就又恢复原状。 他冷眼扫了丫鬟一眼,侧身越过后者,径直坐在上位。 “阿雅,将门关上,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靠近。” “好。”阿雅应声,将门砰地一声关上。 “王爷,她跟您求救呢,您就不出手帮一下吗?”月云歌似笑非笑地望着君墨尘。 君墨尘冷漠道:“一介婢女,本王为何要屈尊降贵帮她?她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月云歌:爷,您这话可真是伤人心啊! 不过,她喜欢。 丫鬟闻言,面如死灰地趴在地上,一口鲜血从嘴里呕出来。 月云歌连忙上前检查,随后喂了一枚药给丫鬟,森冷笑道:“没有我的允许,你不会这么简单就死的。” “花夫人,奴婢真的什么都没做,奴婢这几日主要是说王爷又宠幸哪位夫人而已……”丫鬟泪流满面,眼里都是惊恐。 她要是知道花夫人在王爷心中的地位和王妃差不多,她说什么也不会接受那些银两,更不会将王府的消息传递出去。 “哦?你跟太子说王爷宠幸的是哪位夫人呢?” “花夫人您。” 听到这回答,月云歌轻嗤勾唇,“那太子得知后是什么反应?” 丫鬟脸色惨白,“奴婢不知,奴婢传话后就拿了银子走了,其他的奴婢真的不知道。” 月云歌盯着丫鬟打量,确定丫鬟没有隐瞒后,她伸手将一枚黑色药丸拿出来。 “服下!” “这是?” 月云歌没有回答,而是将药丸递到丫鬟嘴边。 忽然,丫鬟肚子再次传来疼痛,疼得她冷汗直冒。 “服下后,你会轻松许多。” 就这样,丫鬟误以为这是解药,伸手一把拿过后咽了下去。 可咽下去不过几息,她就感觉肚子里的疼痛减轻不少,直至消失。 然而没等她高兴,她就发觉鼻腔有一股温热流出。 她摸了摸鼻子,是一抹黑血流出。 随后嘴巴也开始呕血,之后便是眼睛…… 月云歌看着七窍流血却没有感觉到疼痛的丫鬟,叹息道:“死在我手里,你至少是感觉不到疼痛的,若不然等太子利用你得到消息后,你的死法可没这么轻松。” 丫鬟捂着脖子,想要说话,却发现喉咙有东西卡住一样,一个音都发不出。 在身死魂离之际,月云歌在丫鬟耳边轻声说道:“我就是你们的王妃,我怎么都想不到,你们竟然会背叛我,勾结太子和闲王,所以,奈何桥上慢点走,其他人会去陪你。” 听到这话,丫鬟瞳孔瞪大,直至涣散,最后自嘲一笑,笑自己蠢。 王爷这么深爱王妃,又怎么会宠幸别的女人呢,原来这‘花夫人’就是王妃啊! 她后悔了,可也没用了。 看着丫鬟咽气,月云歌再次咽气,抿了抿唇,眼里写着几分心痛。 想当初自己当王妃的时候,对府中的下人何其好,虽说没有竹桃几人这么特殊,却也是没有呵斥过,也没有苛刻过。 而她失踪的日子里,这些白眼狼就为了钱勾结他人。 真令人心寒! 君墨尘见状,面无表情地说道:“黑煞,将这丫鬟送进宫给太子,就说是本王给的。” “是。”黑煞应声,从暗中出来,一把扛起丫鬟的尸体,从敞开的窗户离开。 君墨尘见月云歌站在原地发呆,朝她招招手,“笨女人,过来。” “……”月云歌一脸鄙视。 【这笨男人在唤小狗呢,这么近还招手?真气人!】 闻声,君墨尘忍俊不禁。 看到他脸上这莫名其妙的笑意,她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有毛病。 “笨女人,快过来。” 月云歌没有回答,依旧杵在原地。 【你让我过去我就过去,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君墨尘很是无奈,“快过来,别闹性子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怀疑笨女人又像先前一样对他爱答不理了。 “我才没有闹性子,是你这一副人上人的模样令我很不爽!” 听她这直白的话语,他动了调戏的心思,“哦?那你说说看,你要怎样才爽?” “我要……”月云歌话语一顿,她发现他这话有些虎狼。 她红着脸改口道:“怎样都不爽!” “既然如此,那本王就为你变换十八般武艺,一定会让你宛如坠入云霄般。” “你……老色胚!”月云歌咬牙切齿。 这狗男人开荤后就整天说骚话,进行骚操作,麻了麻了。 君墨尘第一次哈哈大笑,还是这般笑得肆无忌惮。 暗卫听到后,脸上都是难以置信。 他们跟在王爷身边这么久,不是没有见过王爷笑,但王爷笑成这个样子,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行了,别笑了,你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来找我的王妃了?” “……”月云歌汗颜,“可以。” 他和自己分开连一个时辰都没到,这次前来如果不是因事,她是不信的。 “笨女人,过来坐,不跟你闹了,我过来是有事跟你说。” “哦。” 月云歌走过去坐在他身旁,“什么事?该不会是失踪的月镜等人有消息了?” 君墨尘摇首,“萧贵妃今日犯了事,被父皇关在宗庙思过,我刚才才收到消息,知道这件事的没几人。” “什么?皇上不是很宠爱萧贵妃的吗?”她有些费解。 “那只是表象罢了,想必是父皇查到什么,这做法更像是要给闲王以及萧家一个提醒。” 伴君如伴虎,说得果然不错。月云歌心想。 “那被关在宗庙的具体是什么?总不会是顶撞,或是别的?” 她认为,能被皇上关入宗庙的,肯定是犯了大错。 “具体的,我也不知,或许有顶撞,也或许有别的,我已经让人查了。” 第299章 皇宫宗庙 “查到什么你再跟我说。” “嗯。”君墨尘颔首。 最后看她又心不在焉地发呆,他起身来到她面前。 在她回神的时候,一把抱起她,不管她的惊呼,径直走入内室。 - 皇宫,宗庙。 “萧贵妃,用膳了。” 来送膳的宫女还是那般恭敬。 这宫女也是个聪明的,知道萧贵妃毕竟是贵妃,只是被皇上关着思过,而不是关入冷宫,就说明还有可能会重新受宠,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跪在蒲团上捏着佛珠思过的萧贵妃闻言,淡淡说道:“放外面!” “是。”宫女将东西放下后转身离开。 然而,只有这个宫女是个聪明的,宗庙其他的宫女嬷嬷却没有一点眼力见,直接将萧贵妃的吃食拿走。我 直到少顷后,萧贵妃推开门,却看到门外空空如也,她气得脸色阴沉,“来人!来人!” 可惜没有一个人过来。 最后她把声音喊哑,可算是有一个小宫女走过来。 “本宫问你,御膳房那边端来的饭菜呢?” “回,回贵妃,奴婢不曾见到什么饭菜……” 小宫女心虚地低下头,就算知道,她也不能说,除非不想在宗庙混了。 “罢了,你去御膳房再准备一份过来,做得好的话,等本宫离开宗庙之时,也会将你带去本宫身边伺候。” “是!”小宫女内心一喜,连忙转身走出宗庙。 可没走多远,就被宗庙管事的嬷嬷给拦下。 “贱婢!还不赶紧将饭菜给贵妃送过去!” 说罢,嬷嬷就将手中的篮子塞到小宫女手中。 她认出来这来食篮就是方才御膳房那边送过来的,但里面却隐约传来一股馊味。 “嬷嬷,这可不行啊,里面的可是萧贵妃啊,萧贵妃只是被关禁闭,不是冷宫,咱不能这么做……” “啪!”嬷嬷一巴掌掴在小宫女脸上,“让你去就去,赶紧的,不然仔细你那层皮!” 闻言,小宫女强忍着眼泪,提着食篮转身去将东西送到萧贵妃门前。 嬷嬷见状,歪头很身边的宫女嘀咕两句。 宫女会意,起身走出去,最后在一个昏暗的角落,从另一个宫女手中接过银子。 “事情办得不错,记住了,娘娘给你们的命令是,萧贵妃有多惨就多惨,但不能伤及性命。” “是,奴婢一定告知嬷嬷。” “那我就先回去复命了。” 说罢,给钱的宫女转身离开,之后收钱的宫女从里面拿出一两银子,这才回到嬷嬷身边。 嬷嬷满意地掂了一下,“你们在此处盯着,给萧贵妃一个小教训就成。” “是!” 等嬷嬷走后,剩下的两个宫女见状,缓缓走向萧贵妃所在的住所。 其中一个宫女将那个小宫女拉开。 而那个贪墨的宫女将篮子打开,“萧贵妃,您的饭菜已经到了,还不出来用膳,更待何时?” 此时的萧贵妃就在门后,透过门缝看到外面地上的篮子,一阵厌恶涌上心头。 风一吹,那一股馊味迎面而来,让她忍不住趴在门上干呕。 宫女闻声,嘴里露出得意的笑容,“萧贵妃,您是不是不舒服,需要奴婢代劳开门吗?” 混账!萧贵妃留下屈辱的泪水,伸手死死抵着门。 这些宫婢欺人太甚,等她离开宗庙,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外面的宫女推了一下,发现门不为所动,不由得皱眉,稍稍用劲。 然而还是推不动,她就明白肯定有人抵着门。 因此,她一脚将门踹开。 门后面的萧贵妃也因此遭了殃,整个人摔在地上。 宫女见状,仗着背后有人护着,拎起食篮,肆无忌惮地闯进来,“萧贵妃,用膳了。” 看着宫女不怀好意的笑容,恐惧在萧贵妃心中油然而生,不断后退。 “贱婢……你要是敢乱来,本宫离开后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萧贵妃,您就不要再说这种玩笑话了,皇上可是将您关在宗庙三个月,而不是三日,届时皇上身边有了新娘娘,还怎么会在意您?您就算离开,也只是个失宠的妃子罢了!” 说罢,宫女不管萧贵妃愿不愿意,上前一把捏住后者的下巴,将碗里的馊饭汤菜灌入后者的最终。 萧贵妃被这一股恶心的味道呛到,那过夜的汤水顺着她的喉咙落入肚子里。 “放开……” 用尽吃奶的力气,萧贵妃可算是将宫女给推开。 宫女见汤水都灌完,拍了拍手,嚣张地啐了一口,“萧贵妃好好享受,这才是第一天。” 随后,宫女走出住所,将门从外面关上。 萧贵妃听到落锁的声音,赶忙冲过去尝试将门推开,然而一点用都没用。 “你们放开本宫,把锁撤掉,若不然本宫不会放过你们的——” 任凭她如何吼叫,连一个理会自己的人都没有。 这一幕,被君墨尘派进宫里查探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探子将得到的消息传回王府,汇报给君墨尘听。 “继续去探查。” “是。” 探子重新回到宗庙这边。 只是刚到,他就看到鬼鬼祟祟的身影。 寂静的宗庙,寒风吹拂,萧贵妃趴在冰凉的地板上放声哭泣。 忽然,一股强劲的风吹过,将门上的锁吹得叮当响。 不知不觉下,萧贵妃止住哭泣,眼里的神情变了几分。 是恐惧,是无助,是迷茫……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吹进来一股风,将屋中的蜡烛都吹灭。 屋子顿时陷入黑暗。 萧贵妃见状,强忍着心中的惊恐,摸索着去点燃蜡烛。 可没等她来到摆放烛台这边,一阵晕眩袭来,她的身子摇晃几下,视线模糊。 这是怎么回事…… 萧贵妃咬破舌尖,让自己清醒,一步步蹒跚过去将蜡烛点燃。 好不容易让烛光亮起来,随后她便看到门口处有几个晃动的身影,吓得她控制不住地尖叫一声。 这一叫,她倒是清醒不少。 “谁,谁在外面?” 外面晃动的身影并未回答。 萧贵妃顺手拿起一个没有蜡烛的烛台握在手中防身。 几息后,外面晃动的人影消失不见。 看到这诡异的一幕,萧贵妃揉了揉眼睛,不顾嘴中的馊味,吞咽一下口水。 就在这时,她身后传来声响。 她微微侧首,脖子僵硬。 “啊啊啊——” 第300章 萧贵妃出事 在宗庙中居住的宫女太监和嬷嬷都听到这边的叫喊,可谁都不愿意理会。 房间中,萧贵妃看着形同鬼魅一般出现的三个男人,一颗心瞬间提起,双脚也如绑了沙袋一样,没法挪动半步。 这三人都穿着黑衣,脸上戴着面具,让人看不清面容。 “你,你们是谁?你们要做什么?”萧贵妃瑟瑟发抖,说话也带着颤音。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男人身形一闪,倏然出现在她身后,一只手从后紧紧捂住她的嘴巴,不让她出声,而另一只手则扶上她的腰。 “不要动。” 感受到身后男人吐出的热气,萧贵妃头脑空白,想动也没办法动。 忽然,她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这味道让她头昏脑涨,浑身乏力。 她是皇上的妃子。 虽说不是很情愿嫁给那个老男人,但以她现在的身份,要是跟着几个男人有牵扯,被人发现的话,十个脑袋也不够她掉的。 而且很有可能因自己而连累到娘家人。 想到这里,萧贵妃深知自己此时应该是挣扎,便凭空生出一股劲儿,要将钳制自己的人挣脱开。 可这无疑是以卵击石,一点作用都没有。 “说了,安静。”男人声音沙哑,将一把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想死你就挣扎,到时候不仅没了清誉,小命还不保。” 萧贵妃咬紧牙关,眼里噙泪。 那男人的手已经从她的腰间往上,迫不及待在她胸前乱摸,还触碰到她的衣襟 。 她能感觉到男人的急躁和粗重的呼吸,大有长驱直入之趋。 与此同时,另外两个男人相识一眼,也加入进来。 被吃豆腐,萧贵妃心中一阵怨恨。 眼看着自己的衣裳被剥落,萧贵妃强忍着难受和恶心,假意阿谀逢迎。 那三个男人见状,满意地互相对视一眼。 就在她身上仅有一件肚兜,其中一个男人压着自己的时候,她找到机会,大声喊道:“来人啊,有刺客——” 这一喊,不仅惊动了宫婢太监,更是惊动宫中巡逻的禁卫军。 “贱人!”压着萧贵妃的男人一巴掌扇了她一下。 这一巴掌直接将她扇得头昏眼花。 尽管有人要来,男人依旧没有松开手,反倒因为她刚才的反抗而气愤。 “快走,禁卫军来了。” “呸!”男人朝萧贵妃脸上吐了一口唾沫,接着一巴掌将她扇晕,随后胡乱扯了一下她的肚兜,让她衣不蔽体,这才满意地离开。 等禁卫军将门踢开,看到地上的人时,脸色大变,连忙转身不敢看。 嬷嬷和宫女进来后,脸上顿时血色。 萧贵妃在宗庙被贼人玷污,她们这些守在宗庙的人是不可能幸免的。 “快,快去通知皇上,萧贵妃和人在宗庙有染。” 听到这话,那些宫女们对视一眼,想好了对策。 为了保命,她们需要一口咬定是萧贵妃和人有染,而非有贼人。 只要娘娘力保她们,她们就不会有事。 随后,宫女们蜂拥而出,纷纷跑去通知皇上。 此时昏迷不醒的萧贵妃丝毫不知自己是什么情况,也没人敢上来触碰。 片刻后,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皇上沉着脸携着淑妃从后宫匆匆赶过来。 淑妃看到自己嫡亲表妹这个模样,连忙过去用衣服将后者包裹起来,神情悲愤:“皇上,求您做主,贵妃绝对不会做出这种有辱皇室脸面的事的!” 皇上冷冷扫了一眼衣衫不整的萧贵妃,怒火中烧,“朕让你们守宗庙,你们是这样办事的?来人,将今夜守庙的人全部关入天牢,择日问斩!” 宗庙摆放的都是列祖列宗的牌位,当着列祖列宗的面,竟然做出这等事,实在是罪无可赦! “皇上饶命啊,是萧贵妃……萧贵妃耐不住寂寞,勾引侍卫……” “皇上,奴婢亲眼看到是萧贵妃将那野男人引进宗庙的,皇上饶命……” “皇上,奴才也能作证,就是萧贵妃勾引野男人!” 听到这些宫女太监的话,淑妃气得脸色铁青,“混账玩意!萧贵妃也是你们能编排的?我们姐妹俩尽心尽力伺候皇上,断不可能做出此等下作之事,定是你们胡言乱语!” 宫女们齐声哭喊。 “淑妃娘娘,奴婢们没说错,奴婢还亲眼看到萧贵妃在屋里发出……那种声音……似是在享受。” 随着一个人这么说,其他人都附和。 萧贵妃本就是戴罪之身,她们人多,只要她们咬定是萧贵妃的错,那她们顶多就是被逐出宫,不会被斩首。 “皇上……”淑妃红着眼眶,小心翼翼地看向黑沉着脸的皇上,“皇上,贵妃此事一定不是她自愿的,求皇上为贵妃彻查此事,还贵妃一个清白。” 闻言,皇上冷冷拂袖,面无表情地看着至今昏迷的萧贵妃,冷声道:“彻查?就算不是自愿,可她清白有辱,这么多人瞧见她的身子,她是朕的贵妃,你让朕如何去面对众人?” “皇上,贵妃此事肯定有蹊跷,妾身认为……” “皇后娘娘驾到——” 太监的通报声打断淑妃的话。 端庄贤淑的皇后大步从外面走进来,眼里满是担忧,“听说贵妃妹妹出事了,现在如何了?” 当皇后走进来看到衣不蔽体的萧贵妃时,惊得眼睛瞪大,脸上都是难以置信。 “皇上,这……” “皇后,既然你来了,这件事你按照宫规处置。” 说罢,皇上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宗庙,尽管淑妃在后面如何请求,都充耳不闻。 皇上走后,皇后给自己身边的贴身嬷嬷使了一个眼色。 嬷嬷会意,带人离开。 禁卫军上前,“淑妃娘娘,请随属下等人离开此处。” “不,谁也不许碰贵妃!”淑妃咬牙怒目圆瞪。 皇后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姐妹情深?平日里淑妃针对贵妃的时候,可曾这般手下留情?” 似是被戳破心里事,淑妃脸色一僵。 “来人,将淑妃带回她的寝宫,今日一事,不许声张。” “是!” 淑妃纵使不愿,但还是被禁卫军强行带走。 皇后看着昏迷不醒的贵妃,笑意渐渐冷去,眼底剩下的只有阴鸷。 没想到,最后还是落于本宫手中! 第301章 汤里有毒 这件事传到硕南王府的时候,君墨尘正巧来到侧院,正打算今晚搂着他的笨女人睡个好觉。 可等他打开房间时,探子回来了,将宗庙发生的事情告知他。 “去,将那三人找到,先关在黑羽阁。” “王爷,萧贵妃要救吗?” “不救,只需将这事透露给萧家,还有闲王等人知晓即可,等抓到那三人,审问一番,确定背后之人后,再把那三人扔给萧家。” “是!” 屋里,月云歌睡得迷迷糊糊,听到外面什么萧家闲王,一下子起了精神。 等他进来的时候,她正好坐起来。 看到她迷糊的眼睛,他失笑道:“醒了?” “嗯……宫里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月云歌揉了揉眼睛,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坐。” 君墨尘将门关上,快步来到她身旁坐下,将她揽入自己怀中,“饿不饿?” “饿是肯定饿的,不过现在我不想吃,我就想知道宫里发生什么事了。” “萧贵妃在宗庙与男人有染,等禁卫军发现的时候,那些男人都不见了,只留下衣不蔽体的萧贵妃在地上。” 闻言,月云歌倒吸一口冷气,“这多大仇啊,至于要这般毁人清白吗?” “笨女人,你怎么就不想是不是萧贵妃自己和侍卫有染呢?” “我看你才是笨,这萧贵妃今日给关宗庙,今日就偷腥,她是蠢货吗?再说了,她又不是被关冷宫,又不是一辈子出不去,何苦在宗庙这种供奉老祖宗的地方乱来?也就只有你们男人会乱想。” 被这一顿说道,君墨尘摸了摸鼻子,讪讪地笑了笑。 这笨女人分析得倒是不错。 纵使萧贵妃再不喜欢父皇,也不至于在犯错期间干这档子事。 “好了,这件事先不说了,我让人去准备吃的。” “嗯。”月云歌颔首。 片刻后。 月云歌看着桌子上丰盛的食物,瞬间垂涎三尺。 妈耶,饿死人了。 “来,喝汤。”君墨尘给她盛了一碗汤。 “谢谢。”她下意识回道。 可随着那碗汤凑近自己的鼻子,她的脸色顿时大变,一把将汤碗给放下来。 “怎么?” “去将今天进过厨房的人都找过来,这汤里有毒。” 特么的! 又是那个王八犊子趁机毒害她? 闻言,君墨尘沉着脸,让黑林去将人都抓过来。 月云歌盯着桌子上的汤碗,陷入沉思。 她现在的身份是狗男人从外面带回来的妾,是‘花夫人’,谁会下药害她? 若自己还是月云歌的身份,有人害自己倒也不出奇。 沉吟片刻的她忽然心中不安,有了不好的想法。 在看到黑林带过来的人后,她默不作声,自己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君墨尘眉头紧皱,狠狠拍了一下桌子,面容冷冽。 “今晚的膳食有毒,你们都是今日进过厨房的人,谁做的,现在站出来,若不然你们指证,否则本王就将你们剁碎喂狗!” 【卧槽,狗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凶狠了?】 月云歌胆战心惊地扭头看了他一眼。 他听到她的心声,自然也侧首看她,正巧与她四目相对。 这笨女人该不会当真了? 看这笨女人的样子,肯定是当真的,若不然也不会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而听到这话的所有下人都跪在地上喊冤,一个个将自己今日进厨房做什么的事都说出来。 月云歌不苟言笑坐在一旁,目光粗略扫了一眼,随后定定盯着跪在最后面的人。 她略微思量,俯身在他耳边嘀咕几句。 听到后,他的目光也看向一直低着头的人,那人正是月云歌的贴身婢女竹桃。 碍于她现在身份的缘故,她并没有跟竹桃等人相认。 “你们都在这糊弄本王是?来人,将这些人都拉下去,剁碎了喂狗!” “饶命啊王爷——” 在后面的竹桃紧紧捏住衣角,最后抬头,声音颤抖:“是奴婢……奴婢干的,与其他人无关。” 所有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连那些被侍卫强行要抓走的侍女都很是不解。 “竹桃姐姐,为什么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有人忍不住问道。 竹桃呵呵苦笑,眼泪唰地一下流下来。 “王妃会陷入危险大部分都是因为王爷,王爷找不到王妃,就在外面找跟王妃长得相像的人进来妄图替代王妃,我不允许,我家王妃生死未卜,我替王妃不值!” 众人沉默,连侍卫也沉默了。 这件事,王爷的确做得过分了。 王妃这么好的人,王爷却不努力去寻找,而是找替代品,日日缠绵,他们也都快看不下去了。 “……”君墨尘缄口不言,一脸郁闷。 一旁的月云歌嘴角微勾,强憋着笑。 坐在她旁边的他自然能看到她因憋笑而红了的脸蛋,以及因憋笑而抖动的肩膀。 【哎哟妈呀,笑死我了,也不知道狗男人被人当面说一顿会是什么心情,反正我挺开心的!】 听到她的心声,君墨尘是又爱又怒。 这笨女人还真是幸灾乐祸啊,看来是自己平日夜里给她的教训还不够多。 接下来还是要再努力努力才行! “来人,将竹桃带下去剁碎了喂狗。” 此话一出,所有人脸色大变,就连月云歌都不可思议地斜睨他一眼。 月云歌:??? 特么的,狗男人玩真的? 这是什么脑回路? 就在所有人震惊的时候,又有几个人跑过来,正是听云阁那几个伺候月云歌的人。 怜儿、栩芝,还有尘柒尘捌两个侍卫。 他们一伙人相继跪下来求情。 怜儿说道:“王爷,竹桃也是一时想不开,求您饶了竹桃……” 栩芝道:“是啊王爷,要是让王妃知道您这样对待竹桃,王妃知道的话肯定会很难过的。” 尘柒道:“王爷,您忍心让王妃难过吗?” 尘捌抱拳说道:“王爷,若是您愿意放过竹桃,我们几人愿意立刻离开王府去寻找王妃,直到寻回王妃为止。” 五人的感情羡煞旁边的下人。 月云歌心里也是满满的感动,只可惜自己不能表现出来。 若是将竹桃几人放出府,然后再让他们易容在自己身边,似乎也不错。 “王爷,人家觉得——” “既如此,你们五人收拾东西,即可出府。” 第302章 你不说我怎么懂 月云歌闻言,表情有些狰狞。 狗男人这是什么意思? 让这几人出去寻她? 且不说她在不在这里,就这几个细胳膊细腿的,怎么能将她寻回来? 然而不管她如何疯狂地给他使眼色,他就是当什么都没看到。 这可把她气得够呛,最后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竹桃等人回听云阁收拾,然后离开王府。 随后,她成了众矢之的的人,所有人都说她是红颜祸水,是不要脸的人,还是专门来勾引王爷,祸害王府的狐媚子。 反正什么难听的话语都有。 这些,她倒是无所谓,她在意的是竹桃几人。 房间中,月云歌气急败坏,“君墨尘,你为什么要将竹桃几人赶走?” “如果不先赶走,又怎样合理安排到你身边?” “哎?” 这话直接让月云歌的气消了一大半。 这么说,他和自己想的一样,也想这将几人放出府,然后换一个身份回到自己身边? 君墨尘无奈地笑了笑,“笨女人,你还想不明白吗?” “明白了。” 他这一提,她当然就明白了。 “真笨!”君墨尘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我还以为你能懂我呢!” “你不说我怎么懂?”月云歌翻了一个白眼。 “以咱们的关系,我不说你也该懂啊!”君墨尘勾起嘴角。 闻言,月云歌嫌弃地说道:“那我不说,你能想到我在想什么吗?” 【她就不信这狗男人能猜懂她的心思,如果真的能,那可真是封神了!】 君墨尘目不斜视,深邃的眼眸紧盯她那双澄澈的眼睛。 过了良久,就在她以为他猜不出来的时候,他却说道:“你肯定在想我能不能猜懂你的心思。” 卧槽? 月云歌在心里大为震惊。 这狗男人是真的能猜透她的心思啊! 这也太可怕了! 看到她这震惊的小表情,君墨尘扑哧一笑,将她一把拽到自己怀中,“行了,别胡乱猜测了,你现在赶紧吃点东西,晚一点我带你去个地方。” “哦!”她其实想睡觉。 不过现在也不差这一会儿了,毕竟以自己的身份,在王府中是想睡就睡。 用过重新端上来的晚膳后,她吃了健胃消食片,随后躺在床上,真的是一秒入睡。 等她睡着后,君墨尘替她掖好被角,转身离开房间,交代暗中的人好好保护她。 少顷,他来到黑羽阁。 “阁主。” “嗯。”君墨尘应声,“人在何处?” “在东房中。” 闻言,他径直往东房走去。 几息后,门房将门推开,屋里的人都看出来。 屋里的五人正是竹桃等人。 她们一行人离开王府没多久,就被人带来这里,说是王爷有话单独跟他们说。 幸亏尘柒尘捌认出来传话的人,她们这才自愿跟过来。 现下看到王爷,她们也算松了一口气。 “王爷。”五人异口同声喊了一句。 “本王让你们过来,是让你们三个婢女易容,然后去你们王妃身边伺候她。” 竹桃、怜儿和栩芝脸色大变。 竹桃欣喜若狂得忘了尊卑:“王妃?你找到王妃了?” 等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话语错误,连忙低下头,不敢看君墨尘。 然而君墨尘却不以为意地点头,“你们王妃就在你们身边。” 竹桃几人:??? 王妃就在她们身边,她们怎么不知道? “难不成……王妃就是花夫人?”栩芝试探性提出自己的疑问。 君墨尘点头不语。 这一下,竹桃等人都惊住了。 若这是真的,那王爷为何独宠花夫人,一切都说得通了。 俨然不是因为花夫人长得像王妃,而是花夫人就是王妃啊! “当然,你们要是不愿意,本王也不勉强。” 他只是觉得,这三个丫头陪在笨女人身边,笨女人会很开心。 “愿意!王爷,奴婢愿意!”竹桃激动地声音哽咽。 别说是易容,如果能让她继续伺候王妃,陪在王妃身边,就算是毁容,她也愿意。 被救过的怜儿和栩芝也都点头,“奴婢们也愿意。” 见状,君墨尘颔首,“接下来你们就听从安排就行。” 说罢,他转身东房。 笨女人果然是有本事的。 不仅将这三个丫鬟收服成心腹,还将自己当初派去听云阁当门房的尘柒尘捌也收服了。 等走出东房,探子来报说已经找到那企图毁了萧贵妃的三个男人,他们的确是皇后派去的。 听到后,君墨尘一把按住楼梯扶手,表情凝重。 “皇后看起来并不像沉不住气的人,萧贵妃被关宗庙,皇后有的是下手的机会,可偏偏选在刚被关的这日,这其中肯定还有别的问题,你们去查一下皇后和太子。” “是!” 交代完一些事后,君墨尘悄然回到王府。 最后脱掉外衣,悄无声息钻入月云歌的被窝中。 他以为她不会发觉,结果他一进来,她就迷迷糊糊地来了一句:“这么晚你去哪了?” 君墨尘内心一惊,皱了皱眉头,盯着她紧闭的双眼。 “笨女人,你怎么知道我出去了?” “你真笨……” 月云歌说道一句,又在心里抱怨:【冷死了,我又不是傻子,能不被发现吗!】 闻声,他才恍然想起现在已经是深秋,快到初冬了,自己就算脱了外衣上床,这寒气还是跟着带入被窝中。 唉,看来只能自己先暖暖再回窝里抱着她了。 就在他往旁边退一下的时候,她翻身滚入他的臂弯中,手脚并用扒住他的身子。 “别动,困。” 听到她这娇嗔的话语,他抿了抿嘴,忍住笑意,伸手将她搂住。 笨女人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因为怀孕,月云歌的身体逐渐升温,很快就将被窝中的寒气驱逐。 不过也因为热,她抱他抱到一半,就很不耐烦地转身背对着他,嘴里嘟囔一句:“热……” 本来已经抱着她睡着的君墨尘感觉到怀抱一空,猛然睁开眼,紧接着就听到她的抱怨。 热? 这笨女人该不会生病了? 他伸手覆上她的额头,却发现一切正常,不过她浑身倒是散发着热气,像个小暖炉似的。 为了不吵醒她,他只是将手靠在她腰上,和她隔了半条胳膊的距离。 月云歌一觉睡到次日日上三竿,而她身边的位置早已凉透。 “来人。” 第303章 独宠花儿 阿雅推开门,“花夫人,您醒啦,王爷来过好几次了。” “嗯?”月云歌懵了一下,才想起来他说今日要带她去一个地方来着,“王爷现在在府中吗?” “王爷进宫了。” “哦,我饿了,你去让厨房准备一些吃的。” 片刻后,在月云歌吃完早午膳后,君墨尘从宫中回来,脸色并不是很好。 见状,她将身边的人屏退,拉着他坐下,“怎么了?宫里可是有什么大事?” “宗庙起火,死了不少宫女嬷嬷和太监,唯独没看到到萧贵妃的尸首。” “起火?失踪?”月云歌轻蹙眉头,“这不就跟月清柔那时一样吗?” 当初月清柔也是这般,令幽兰苑起火,随后就不知所踪。 但根据云碧(月荷)所提,月清柔应当还在京城,并且潜伏在谁人身边,如今还没有查出来。 “确是如此,我现在怀疑这其中和闲王有关。” 月云歌轻轻点头,若有所思地垂眸:“怀疑这二字在皇上面前作不得证据,再者说了,皇上需要你们兄弟三人相互制衡,不到最后一步,皇上是不可能打破这个局面。” “嗯。”君墨尘烦闷地应了一声。 所有事情指向都挺明确的,就是苦于没有任何证据,没法定罪。 就算能定罪,父皇也未必会出手。 月云歌揉了揉涨疼的太阳穴,她不想再想这么多乱八七糟的。 “对了,你昨天说今天带我去一个地方,去哪?” “去人伢子那里。” 听到这话,月云歌怔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暗自欣喜起来。 她已经猜测到稍后就能见到竹桃几个丫头。 但想让竹桃几人回到王府,留在她身边伺候,那肯定是要易容。 果不其然,跟着他来到人伢子这边,他竟然让她在这些人里面挑。 “笨女人,挑了谁,你就留谁在你身边伺候。” “……” 【这狗男人玩呢?这么多人里挑易容后的竹桃等人,以为她火眼金睛啊?】 听到她心里的吐槽,君墨尘弯了一下嘴角,奚落道:“笨女人,你要是分辨不出,只能说明你和她们的感情还不到位,那就乖乖接受我安排的人。” 闻言,月云歌十分不服输,过去逛了一圈,最后从这些人的眼神中跳出三个女的。 君墨尘见到后,满是诧异:这笨女人真的有火眼金睛? 看到他眼中神色,她知道自己挑对了,心中起小窃喜。 【瞧到没有,这就是本姑奶奶的火眼金睛,亮瞎你的狗眼!】 他无奈又宠溺地摇首:这女人心里话对他倒是一点都不客气。 “笨女人,你这是火眼金睛不成?这都能分辨出来?” “这有何难?相处了这么久,可不是白相处的!” 见她得意得尾巴翘上天的模样,他笑了笑,默不作声地挥挥手,让人伢子将其他人都带下去。 不一会儿,两个小厮模样的人出现她面前。 “尘柒尘捌?” 二人对视一眼,按讷心中的激动,接连开口。 “回花夫人,小的叫阿柒。” “小的叫阿捌。” 月云歌点头,“行,阿柒阿捌。” 说完后,她又看向易容后、眼里有激动神情的竹桃三人,“你们仨又叫什么?” 竹桃三人轻笑着介绍自己。 这三人分别成了:阿桃、阿怜和阿芝。 月云歌汗颜:“你们这名字也不行啊,有心人仔细一猜,就猜到你们是谁,然后就会想办法去挖出你们的真实身份,这样的话,易容就白瞎了。” 竹桃三人面面相觑:王妃似乎说得不错。 “笨女人,那你就重新给她们取名字,先前是我疏忽了,没有想到这茬。” “所以啊,得亏我多了个心眼,不然你这笨男人就功亏一篑了。” “……”君墨尘无言以对。 笨女人这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当着下人的面都敢这般说教他。 竹桃等人暗暗取笑:王爷这是被她们王妃吃得死死的了。 月云歌略微思考,懒得去想这么多,便说将她们名字的其中一个字拆分。 比如竹桃就叫小兆,怜儿就叫阿令,栩芝就叫小羽。 至于尘柒尘捌,就叫阿木和阿别。 一切就好像变了,但又好像没有完全变。 挑了这几人,君墨尘搂着月云歌大摇大摆地从人伢子住所走出。 离开后,他便派人去茶楼提这件事。 茶楼人多眼杂,事情传得也快,甚至还有一些看戏不嫌热闹的人在后面推波助澜。 不过半日的功夫,京城都传遍硕南王独宠和王妃长得最像的妾侍花儿,还不惜为了花儿,亲自带花儿去挑满意的下人。 这流言一出,不少人惊叹唏嘘。 王妃还在的时候,王爷的深情人尽皆知。 王妃失踪后,王爷转身就去宠幸在外带回来的花楼女子,实在是没心没肺。 这件事很快传到海棠书院的后山。 一个黑衣人跪在海棠书院院长师诚惠面前,“主人。” “外面传的话可都是真的?” “确实是真的,小的已经查过,如今的硕南王因王妃的失踪,备受刺激,不仅远离朝堂,还日夜笙歌。” “行,你下去继续查探。” “是!” 等黑衣人走后,师诚惠走进身后的房间。 珠帘后面,闲王君焱昭就坐在后面,他的身旁还有一个穿着黑色长袍,戴着半脸面具的神秘人。 君焱昭帮身边的黑袍男人沏了一杯茶,“师父,徒儿不明白,为何要一直关注硕南王府?为何要一直搜查月云歌的下落?对咱们有用的不是只有君墨尘的胞弟吗?” 黑袍男抿了一口茶,眸底阴鸷。 “君若言对我们的确有用,但我得到消息,月云歌这女人的血能吸引蛊虫,可在她偷走的那天,偏巧能让蛊虫不敢靠近,我必须将她抓回来,亲自查看她是什么情况。” 最主要是她还有孕,若她腹中孩子也能像她那般,用血就能引蛊,那他就找到一个完美的蛊童了。 闻言,君焱昭不再作声。 师诚惠这时插嘴,将京城中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道出。 君焱昭冷嗤一声,边把玩手中的茶杯边说道:“一个女人竟然就能让堂堂震慑西北的战神王爷神魂颠倒,看来改日我要亲自会会那位花夫人才行了。” 第304章 月月险些被发现 几人的对话被一直潜伏在暗中的月月听到。 她以为自己够小心谨慎,可还是被那黑袍男发觉。 幸好她也及时反应,在里面的人追出来之前,她就逃离原地。 黑袍男和君焱昭等人追出来的时候,原地早已空无一人。 “能溜到书院后山的,肯定是书院自己人,师诚惠,赶紧去查。” “是,主子。” 在黑袍男面前,纵使是武功高强的师诚惠,也要低头。 师诚惠带人去查书院中的人。 如今大家都在各忙各的,习武的习武,看。 月月担心自己会被发现,从后山逃离后就回到房中,强忍着恶心,服下睡蛊。 这蛊只有百痋教的人才懂。 在海棠书院,不缺乏这样的人,而她先前进来的时候,被诸多女子嫉妒,时常欺负。 届时用被人下了‘睡蛊’来当借口摆脱嫌疑,也不会有人怀疑。 还有就是,从她进海棠书院后,师诚惠就对她格外关照,看重她的天赋,站在她这边的概率比较大。 这边,师诚惠将所有人都召集起来。 “院长,小月不在这里。” 听到这话,师诚惠脸色一沉,“去,将那丫头给翻出来。” 站在人群中的小岚闻言,心里很是担心。 他不能有别的动作,他还需要潜伏在书院。 以他这三脚猫功夫,出面的话,不仅帮不了月月姐,也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中,所有一切就白干了。 琢磨到这里,小岚紧紧捏着拳头,低头不作声。 不一会儿,去找月月的人回到师诚惠身边,在后者耳边嘀咕几句。 师诚惠脸色微变,让手下人去盘查书院的学子,自己则去月月的房间。 少顷后,师诚惠看着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的月月,紧皱眉头,让所有人都先出去。 等出去后,她才动手将月月身上的睡蛊被除去。 睡蛊一除,月月缓缓睁开眼。 看到面前的师诚惠,她一脸茫然:“师父?师父,徒儿怎么了?” “你被人种了蛊,这才一直睡,你跟为师说,谁对你下手的?”师诚惠语气沉哑。 敢在她的书院下蛊,动手之人真是胆大包天。 月月摇摇头,揉着发疼的太阳穴,“师父,徒儿也不知是谁下手,从徒儿进书院后,总有人欺负徒儿,每隔几日就会有不同的人……” 听到这话,师诚惠心疼地扶上月月的肩膀,“都是为师的错,要是为师没有将你收为徒儿,你就不会被人如此针对。” 闻言,月月激动地起身跪在床上,态度坚定,“师父莫不要这样说, 师父能收我为徒,是我三生修来的福气。” 见状,师诚惠心中的疑虑减少,看月月的眼神都变得慈爱几分,“你刚解了蛊,先再休息一下,一个时辰后再去后山找为师。” “是,徒儿遵命。”月月跪坐在床上点头。 等师诚惠离开房间,月月一把扯下衣襟,露出肩头。 看着肩膀上的印记,她冷笑着将衣服拉上。 若不是自己也跟着师诚惠学蛊术,这东西可就解决不了了。 月月从床底掏出一个漆黑的瓶子,从里面掏出一条筷子带下的蜈蚣,将其放在肚脐眼上。 蜈蚣像是找到进去的位置,直接从她的肚脐眼钻进去。 不一会儿,月月感觉五脏六腑如火烧一般,她强忍着剧烈的疼痛,趴在床上大口喘气。 师诚惠给她种的蛊会让她的意识渐渐昏睡,从而像行尸走肉一般听命行事。 这股蛮横霸道,但也是有缺点的,一是解起来方便,二是只能维持二十个时辰。 她不知道师诚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但她知道自己必须要保持清醒。 月月将偷听到的和看到的都写在纸上,然后掀开床底的坛子,从里面取出一只她细心照料多日的黑蜘蛛,再将纸条绑在蜘蛛身上。 之后便拿起一根筷子,嘴里发出奇怪声音的同时,用筷子敲打坛身。 蜘蛛像是得到指令一般,从地上爬到柱子上,随后再爬到房间,直至爬出房间。 很快,一个时辰过去,月月整理一下,模仿着蛊虫发作的样子,目光呆滞地往后山走。 期间不管是谁喊她,她都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就算是摔跤,也默默地爬起来。 书院的人都好奇地看着她。 不过也有人将她身上发生的事禀报给师诚惠听。 师诚惠转身就去告知闲王和黑袍男。 “主子,小的认为小月不会是细作。” “是与不是,等我试探过后便会知晓。”黑袍男冷声道。 闻言,师诚惠不敢再出声。 闲王君焱昭冷眸微眯,五指轻轻叩着桌子。 与此同时。 硕南王府这边。 月云歌刚回到王府,卫国公府就来信,说卫国公夫人病重的事。 她想去,却碍于自己现在的身份不敢前去。 可自己若是不去,那母亲发生何事她都不知道。 “笨女人,你要想去,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你说。” “让阿木和阿别伪装成大夫陪同你一起去,你去伪装一下,你们三人就代表我的心意,是从外面寻回来给卫国公夫人看诊的。” “好。”月云歌颔首,回屋伪装。 她这次依旧装成一个小胖子模样,只有这样才能合理的藏起她的孕肚。 少顷,她和阿木(尘柒)二人来到卫国公府,门房得知她是硕南王派过来给国公夫人看病的,连忙迎去后院。 月云歌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敢让自己暴露分毫。 直到来到亲娘沈氏面前,她的手不免得发抖。 床上那个骨瘦如柴、面色蜡黄的人真的是她的母亲吗? 多日未见,为何她的母亲变成这样子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如果是在她还在京城的时候,为何没人告知她? 带着满腹疑问,月云歌咽了一下口水,沙哑着声音过来替沈氏诊脉。 这一诊脉,她顿时怒火中烧,紧紧咬着牙关,面色冷厉。 蛊! 又特么是这该死的蛊! 这玩意为何会无处不在! 百痋教的人竟然将手伸到无辜的卫国公府,真是好样的! “大夫,我娘的身子如何了?”月容珩小心翼翼地询问。 月云歌侧首看着自己那俊美的弟弟如今一副沧桑模样,心头一痛。 “我们借一步说话。” 第305章 不敢见光 月容珩心里有些怪异。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面前这位大夫,和自己的阿姐有点相像。 可仔细一看,却又不像。 二人来偏厅,四周的下人都被屏退。 月云歌嘴上说道:“令堂只是受了一些风寒,开两副药吃一下就无大碍了。” 然而她却用茶水在桌子上写下一个字:蛊。 月容珩不动声色地看着桌子上,“原来如此,那就劳烦大夫了。” “这倒不是什么大碍,老夫今日出门的时候忘了带纸笔,还是劳烦月二公子让人去取点纸笔过来,老夫好为国公夫人写方子。” “大夫请稍等。” 不一会儿,下人将文房四宝呈上来。 当着下人的面,月云歌唰唰写下一张治风寒的方子,“让下人去抓药即可。” “你去,将药都抓回来。” “是!”下人拿过药方,余光轻轻一瞟旁边的月云歌,随后离开卫国公府。 然而下人离开后,并未第一时间去药堂,而是拐了个弯,进了一处别院。 很快,院子里便传来下人与他人的声音。 “确实是风寒的方子,你去抓药,硕南王派过去的大夫也就那样,虚惊一场。” “是……” 两句话的功夫后,下人从别院走出来。 这一幕正好被黑羽阁盯着的人尽收眼底。 与此同时,月云歌这边,她一边在嘴上聊着毫无意义的病情,一边在纸上写出实情。 她始终没有说她是谁,但聪明的月容珩一下子就猜到了。 他知道面前这个就是失踪已久的阿姐。 只有阿姐才会这般关心母亲,事事都交代详细。 而且,他认为这世间,没人能有他阿姐那般医术高明。 按讷住激动的心情,月容珩面不改色,“原来如此,这次真的就有劳大夫了。” “事情已交代清楚,老夫现在进去再给夫人检查一番,还请月二公子在外等待。” 当然,除了让月容珩在外等着,还有就是希望他能在外面守着,不让人靠近。 他和她心照不宣,他很快就领会她的意思,带人守在外面。 内屋。 月云歌抓着母亲的手,在后者耳边轻声唤了一句:“娘……” 也不知是因为这一声‘娘’发挥了作用,还是如何,沈氏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 很快,沈氏就抬起沉重的眼皮。 看着面前的陌生人,沈氏不解:“你是?” “夫人,在下是硕南王府派来给您看病的。”月云歌没敢说破。 倒也不是担心自己娘亲口风不严,而是担心只要开了这个口承认她是谁,被偷听到的话,那所有计划都前功尽弃。 听到这话,沈氏失望地哦了一声,撑着床板就要坐起来。 月云歌见状,连忙搀扶,“夫人您先做好,在下等下就帮您医治。” 面前就是自己多日未见的母亲,而她却不能卸下伪装畅所欲言。 她心里很难受。 但她也知道,母亲心里一直没有她的消息,肯定更难受。 将一切准备就绪,月云歌转身按了一下沈氏的脖子,后者沉沉睡去。 之后她便开始替沈氏除蛊。 下蛊之人是有意让沈氏死于不明病因,所以这蛊虫入体后,只会一点一点蚕食了精气血肉。 一刻的功夫,月云歌将蛊虫挑出,洒上一把盐,之后再喂沈氏吃解毒丸。 一切处理妥当,她依依不舍地起身。 等事情尘埃落定,她一定会回来好好陪陪母亲。 想到这里,月云歌抿了抿唇,不舍地放下沈氏的手,转身离开房间。 “月二公子,夫人服药后就会无大碍,老夫这下先告辞了。” “多谢大夫。”月容珩嘴角微微扬起,“来人,送大夫出去。” 看着月云歌的背影,他轻轻捏了一下拳头。 阿姐,让你受苦了。 他虽然不知他的阿姐都在进行着什么计划,但这般见不得光,说明事态严重。 如今国公府也受牵连,他也不能坐以待毙。 “来人,夫人何事生病都无人知晓,除去夫人贴身嬷嬷苏嬷嬷,所有伺候夫人的下人通通发卖出去,一个不留!” 听到月容珩的话,在场的下人哭声一片。 可他依旧不为所动。 如今的他已不是那无忧无虑的翩翩少年。 大哥远在北漠不知何时能归,阿姐又为了某些事不得见光,他身为卫国公府唯一能照顾到阿娘的人,他不想再因为自己的疏忽,而令阿娘陷入绝境之中。 被发卖的下人里,就有坏心思的人。 他的这次行动,直接拔除那些被安插入沈氏院子的人。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了月容珩一跳。 阿娘院中伺候的人里,向着她的竟然不足三人,其他人要么是被姨娘买通,要么是收钱替人办事。 月容珩转身去找自己父亲卫国公,但在得知自己父亲竟然在已孕的六姨娘那边,他站在原地思索许久,转身离开,也没有将此时告知父亲。 这样的父亲,就算说了也是无济于事。 若父亲真的关心母亲,便不会在母亲生病多日还未过来看过一眼。 片刻后,月云歌回到硕南王府,避开众人后回到别院的房间中。 一想到母亲当时的情况,她就不忍落泪。 等擦干眼泪后,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 “小兆。” 小兆也就是易容后的竹桃。 “王……花夫人。”竹桃刚出口就发现自己喊错,连忙更改称呼。 “来。”月云歌朝竹桃招手。 等竹桃凑过来,月云歌附耳说道:“你悄悄去一趟奉国公府,跟我外公说……” 竹桃一边听一边点头,将话都记在心里。 不一会儿,竹桃就出了王府的门。 出门后,她一直警惕自家王妃跟自己说过的,一定要仔细看后面有没有跟踪。 她刚出来不久,就发现有人鬼鬼祟祟跟在自己身后。 因此,她进了一家点心铺,然后从后门离开,借此甩掉跟着自己的人。 来到奉国公府,门房得知她是硕南王府派来的,连忙去禀告三公子沈檀轩,也就是沈茹茹的亲兄长。 少顷,竹桃便被带进奉国公府。 等半个时辰后,竹桃从奉国公府后门离开,随后左拐右拐,拐回街上,又去买了一堆胭脂水粉。 一直找不到竹桃的人刚想去禀告自家主子,她的身影就出现,他只好继续跟着。 第306章 泰迪转世 竹桃走路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有人撞了她一下。 “谁啊,走路这般不长眼!” “抱歉,在下无心之失。” 撞到她的人将她扶起来,但下一瞬,一张小纸条出现在竹桃手中,“交给你家夫人。” 竹桃皱眉,“你是何人?” “照做便是。”那人压低声音说了一句,随后转身哦离开原地。 竹桃咬了咬下唇,将东西收拾起来,快步回到府中。 这一幕被跟在身后的人看到后,等竹桃进了王府,他便去汇报给自家主子听。 “你确定没看错?有人塞了纸条给那花夫人的侍女?” “属下没有看错,爷,咱要不要捷足先登?” “ 不,咱们先静观其变。” “是!” 王府这边。 月云歌躺在床上,伸手摸着隆起不少的肚子。 如今腹部越来越大,再这样下去可就遮挡不住了。 “花夫人,奴婢将您想吃的点心和要用的胭脂都买回来了。” “进来罢!”月云歌坐起来,面露喜色。 果然,还是竹桃办事利索。 “夫人,这是点心,奴婢特意绕了一圈才买到的。” “行,放着!”月云歌不动声色地挥手。 这是她和竹桃的暗语。 ‘点心’是事情办成的意思。 ‘特意绕一圈’指的是有人跟踪,竹桃特意绕圈将人甩掉。 不得不说,这丫头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夫人,这是您想要的。”竹桃将胭脂放下的同时,把一张纸条放在桌子上。 月云歌黛眉微蹙,无声地望着竹桃。 竹桃轻轻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 主仆二人很有默契,彼此都看懂彼此的心思。 “下去!” 等竹桃退出去,月云歌将纸条展开:明日申时,江春楼天字一号房见。 看到江春楼的时候,她差点笑出声。 那可是狗男人的地盘,敢将她约在那里见面,说明那人还不知晓江春楼背后之人究竟是谁。 将纸条销毁后,月云歌吃了几口点心,美滋滋地躺在榻上睡觉。 她这一觉直接睡到天黑。 “小兆,王爷可在府中?” “回夫人,王爷半个时辰前刚回府。” “你去让厨房准备酒菜,顺便去跟王爷说,我想和他一块用膳。” “是。” 月云歌起身打开门,正好看到阿雅姐弟俩在院子里来回巡逻。 看到这一幕,她低头想了想,喊道:“阿雅,你们姐弟俩过来一下。” 闻言,阿雅姐弟俩跟着进屋。 不一会儿,两人从屋里出来,径直回房间收拾衣物,然后悄无声息从王府后门离开。 少顷,一身黑色锦衣的君墨尘来到侧院。 府中的下人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还有人说,花夫人即将当侧妃。 君墨尘坐在榻上,不顾房门还是敞开的,一把将她拥入怀中,“花儿,你这身上,奶香奶香的。” 闻言,月云歌羞红了耳朵。 【什么奶香奶香的,这狗男人是越来越色了,说话总是这样暧昧。】 君墨尘轻笑一下,伸手抚上她的脸,“花儿,我跟你说一件好笑的事,你要不要听?” “要。” “那你凑近点。” 月云歌瘪了瘪嘴,将身子靠近。 他干脆就贴着她的后背,在她耳边低声道:“淑妃有孕了。” 听到这话,月云歌的脸色瞬间拉下来,“她要是有孕了,那地位岂不是一路飙升?” “笨女人,话尚未说完,你为何就这么办急切呢?” “……” 见她板着小脸,他忍俊不禁,随后爱不释手地捏了一下她的脸,“不过两日的功夫,淑妃小产了。” “嗯?谁干的?” “谁干的尚未查出,但淑妃小产,和皇后脱不了干系。” 之后,君墨尘便将宫里的消息说给她听。 原来淑妃之所以会小产,是今日皇后让后宫妃嫔一块去赏秋景。 在赏景的时候,淑妃仗着自己的身份,与其他妃嫔起了争执。 皇后从中调和。 可在一方争执后,淑妃心生不满,转身要走,却被皇后的脚给绊倒,摔在地上。 当时这一摔,淑妃裙摆已经见血,等大夫赶来,为时已晚。 皇上得知后,就将皇后掌管六宫的权利暂给淑妃,以作安慰。 “这……六宫掌权从皇后手中夺过,那也应当先交给皇祖母暂管才对啊,为何会交给淑妃这样一个妃子?” “我也不知父皇在想什么。” “算了,与咱们无关,那是他的后宫,又不是你的,管这么多没用。” 自己还一身骚管不过来呢,哪有闲工夫管后宫妃子之间的尔虞我诈? 君墨尘嗯了一声,双手开始不安分。 月云歌嘴角一抽:这狗男人是泰迪化身? 果然,给男人开了荤后,一切就会往别的方向发展。 为了转移狗男人的注意力,她将今日纸条一事说给他听。 “看来鱼儿上钩了,有人将注意打到你身上,想从你这里找突破口,以此来击垮我。” “你猜猜看,会是谁?” 君墨尘冷笑,“还能有谁?在北宁,也就那几人了。” 月云歌同意地点饿点头。 的确如此,别看宫中皇子众多,但总是将狗男人视为眼中钉的,也就太子和闲王。 其他皇子就算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背景更是没法支撑起他们这个心。 就在君墨尘还想做点什么的时候,下人将晚膳端过来,直接打断他的想法。 没办法,他只好先陪她吃饭。 反正夜还很漫长。 用过晚膳后,月云歌说要出府走走,他也就陪着。 她其实是想来济世堂看看,已经许久未关注济世堂的事了。 所幸,掌柜打理得很好。 “走,我们去街上逛逛。” 夜晚的京城也很热闹,不少人在家中用过晚膳后都会出来走走。 就在这时,月云歌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看。”她用手肘轻轻杵了君墨尘一下。 君墨尘顺势看过去,看到的只有那人的背影,是个妇人不错。 “看什么?她是何人?” “我带你去看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月云歌眼里阴恻恻笑了笑。 真是没想到啊,竟然会让她撞见。 不过更让她没想到的是,除了这个熟悉的身影,等下她更是能看到另一个熟悉的身影。 所以说饭后百步走,还是有一定作用的,至少能发现一些窝在房间中仍旧发现不了的事。 第307章 两个姨娘 二人跟着那抹身影,来到一处偏僻的地方。 那里只有一个凉亭,和街道上的热闹是完全两样的,若非特意来这边,没有人会注意到这边还有这样一个安静的地方。 刚才她发现的人就是柳姨娘,月清柔的亲生母亲。 自从月清柔一事发生后,柳姨娘不知为何,整日在府中足不出户,除了晨昏定省,就很少出房门,都在屋里诵经念佛。 在父亲膝下承欢的姨娘不计其数,柳姨娘这般做法,父亲自然不会在意,也自然不会靠近。 如今看到柳姨娘竟然趁着夜色出府,她很是怀疑柳姨娘出来时为了见月清柔。 然而,柳姨娘在凉亭中见到的人并不是月清柔,至少那一张脸不是月清柔的。 “你怎么看?”月云歌歪头。 “用眼睛看。”君墨尘打趣道。 “……”月云歌无言以对,她慎重怀疑这男人小肚鸡肠,总是喜欢过后报复,让她不爽。 “我是想问你,你觉得那个人会不会是月清柔?” “不会。” “为什么这么笃定?”月云歌一怔,她总觉得那个人就是月清柔,若不然也不会让柳姨娘大晚上独自一人相见。 “你看着就是了。” 听到这话,月云歌不再问这么多,目不斜视地盯着凉亭那边。 等凉亭中等候柳姨娘的人拿开黑袍的帽子,她的脸色顿时大变,“怎么会是她?”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没查过卫国公府几个姨娘间的事情。”君墨尘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 月云歌脸色凝重。 和柳姨娘见面的竟然是七姨娘。 “君墨尘,我听不到她们说什么,你能带我再靠近一点嘛?” “可以是可以,那我能有什么好处?” 看到他眼中的笑意,月云歌鄙夷地瞥了他一眼,最后不情不愿却红又红了脸地在他面上亲了一下。 “可以了?” “太少。” 月云歌气得捏起小拳头,【特么的臭狗子,竟然得寸进尺!】 听到她这心声,他眼里的笑意愈发明显。 他就喜欢看她这幅生气的小模样。 明明斗不过他,还非要在那里逞强。 一想到自己可能会错过什么好消息,月云歌一咬牙,唧好几下亲在他的脸上,黑着脸:“这么多个总可以了?” “再来一个。”君墨尘一脸坏笑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见状,月云歌吻过去,却在撤走之际,一口咬在他的下唇上。 君墨尘吃痛,却没有出声。 但她这一举动,倒是引起了他的欲望。 “笨女人,你在玩火。” “你再不带我过去,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明知轻重是什么,狗男人还要这样折腾,她真的很不爽! 见状,君墨尘认命地搂住她,飞身来到凉亭几步之遥的树上。 毕竟是在林子里,风大吹响树叶发出‘沙沙’声也不会引人注意。 月云歌安静的窝在他的怀中,竖起耳朵听底下二人的谈话。 “有什么事不能在府里说?非要将我约出来?” 柳姨娘难过地望着面前的人,“你腹中的孩子,真的是国公爷的?” “这与你何干?你对我做过的事,我可是一点都没忘,现在的你,有什么资格在这质问我这么多?” 闻言,柳姨娘一脸愧疚,可被这番说道,心里很不自在。 “这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你就不能放下吗?我知道你的身份后,不也允许你呆在国公府了吗?你究竟要怎么做,才肯让人放了我的柔儿?她怎么说也是你的——” “呵呵!”七姨娘冷笑声打断柳姨娘的话,“你允许?明明就是国公爷不舍得我和孩子在外受苦,才将我们给接回来的,你是有多大脸在这跟我说是你允许的?” 柳姨娘被这番话噎了一下,“你……我已经不跟你争,我已经听你的话,天天呆在房间里了,你究竟要怎样?你就不能放过柔儿吗?” “不能!”七姨娘冷漠地拒绝,“我气还没消!” “你……” “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府了。” 说完,也不等柳姨娘出声,七姨娘直接起身,将黑袍的帽子戴上。 月云歌躲在暗中紧紧盯着这一幕,随后低头琢磨。 她一直以为月清柔不见了,是自愿的,就算去哪个大人物身边呆着,也是自愿的。 可现在听到两人的对话,她才发现月清柔并非自愿,而且这七姨娘问题很大。 七姨娘与柳姨娘的关系,似乎是老相识。 若是这么说,将这几人和她的渣爹串联起来,她心中有了一个答案,一个她都觉得不可思议的答案。 就在她以为这两个姨娘要分道扬镳前后回府的时候,柳姨娘竟然从后面推了一把七姨娘。 后者摔倒在地,顿时腹痛难耐。 “你……你竟然……”七姨娘脸色煞白,捂着剧痛的肚子跪坐在地,“柳诗慧,这是第二次了,也不会放过你的……” 柳姨娘咬牙切齿,“别怪我,要怪就只怪你自己非要这样针对我,我本来都已经退让了,你却一步不让,还不肯放过我的女儿?” “你……啊,我的肚子好痛,孩子,孩子……”七姨娘脸上都是惊慌。 柳姨娘见状,转身就要走。 此时,月云歌在君墨尘耳边嘀咕两句。 后者会意,形如鬼魅一般,出现在她们身后,将二人都打晕在地。 随后,他抱着月云歌来到二人面前。 “你打算怎么做?” “自然是看她们狗咬狗了。”月云歌得意地挑了挑眉,“柳姨娘于我,有仇,如今撞上这样一件事,自然是借刀杀人更痛快了。” 说完,她便蹲下身,医治七姨娘,保住七姨娘的腹中胎儿。 做完这些,她便让人分别将这两人扛回国公府,放回各自房间。 接下来她只需要静待明日从卫国公府得到的好消息了。 “笨女人,你说,她们明日醒来后,会发生什么?” 月云歌勾唇,“还用说?当然是水火不容,明争暗斗了!” 她这样,不仅替原主出了一口气,还能帮母亲解决两个棘手的人。 可以她渣爹这好色程度,估计她刚解决完两个,又会有两个冒出来,最后留给她母亲的,只会是源源不断的麻烦。 月云歌一把拉过君墨尘,脑袋凑过去。 第308章 血和骨 “你帮我查一下,这些日子和七姨娘接触的人都有谁。” “笨女人,我帮你可是有代价的。” 听到这话,月云歌再次鄙视地瞥了一眼,最后磨磨蹭蹭地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可以了?” 【狗男人的要求真是越来越多了!】 君墨尘闻声,无奈地摇摇头。 这笨女人还真是对自己越来越不放在眼里,连亲近一下都这般不情不愿。 不过也有可能和她怀孕有关。 都说有孕的女人,脾气大都不好,她也不例外。 “当然不够。” “什——” 还没等月云歌反应过来,他扼住她的下巴,俯首一吻。 月云歌也不是矫情的女人,当即就很热烈地回应他这个吻。 不回应还好,这一回应,他这眼中的情欲都加深了不少。 “笨女人,你又在惹火。” 听到他这沙哑的声音,她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轻轻推开他。 “君墨尘,你这人怎么这么难伺候,主动你又说我玩火,不主动你又嫌我对你冷淡,你真的是变了。” “说得就好似你没变一般,我们也就彼此彼此。” 听到他还和自己拌嘴,她这心头就涌起无名之火,“我走了,你解决这里!” 见状,君墨尘忍不住勾了一下嘴角,抬手摆了摆,“将人送回卫国公府,然后去查查七姨娘都和谁有过接触。” 两个暗卫出现:“是!” 另一边,月云歌郁闷地往林子里走,就在这关键时候,她听到有人喊救命。 正巧这个时候君墨尘也回到她身边。 “你听到了吗?” 君墨尘揽住她的腰,低头问道:“要去看看?” “有人喊救命,自然是要去看看的。” 闻言,他点点头,带着她飞身上树,用轻功在树上掠过,循声而去。 少顷,二人稳稳当当落在树干上。 月云歌不动声色地低头往下看。 两个少男少女被人绑在底下,看他们这年纪,不过十岁出头。 而在他们身边,有一个血红色的圈。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她闻到空气中夹杂的淡淡血腥味,她下意识抬头看他。 他的目光也恰好看过来。 很显然,他也闻到这血腥味了。 月云歌垂眸看了底下一眼,冲着君墨尘轻轻挑眉,眼神交汇:出不出手? 只见他轻轻摇头,表情凝重:静观其变。 这里离接到虽然不远,但也是野林子,大晚上的不会有人往这边走,白天或许还有人在这边散步。 而这两个少男少女被绑着,却无第三人出现,就很诡异。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们必须要在暗中等第三者出现。 等了或许有一盏茶的功夫,有人出现了。 此人虽然穿的是北宁的服饰,可手上却拿着一个巴掌大的泥陶碗。 月云歌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发现那碗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她和君墨尘再次交换眼神,二人都没有出声,屏气凝神。 不过他的手却是紧紧禁锢在她的腰上。 大手的霸道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她的内心也就没有这么忐忑。 底下,少男少女看到出现的人时,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直僵持了好几息,少女才哆哆嗦嗦的出声:“爹……不要……” “乖,这一点都不痛,爹只要你们的血和骨头,其他的都不要,你们放心,右使大人一定会让你们继续活下来的。” 听到这番话,月云歌不禁瞪大眼睛,瞳孔地震。 这尼玛是什么恐怖片! 怎么会有这样丧心病狂的亲爹? 不过这男人说右使大人,难不成就是百痋教的右使? 琢磨到这里,她扭头在他耳边刚想说话,他却忽然伸手捂住她的嘴巴。 月云歌一脸懵逼。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他为何要捂着自己的嘴了,因为从黑暗中又走出三个人。 其中一个身上穿着黑袍,另外两个同样是黑衣,三人脸上都戴有面具。 仅这一眼,她就认出,这个右使就是自己先前见过几次的那个。 “别磨蹭了,再不快点,这延年益寿的神药你就别想得到。” 男人听到这话,从怀里掏出匕首,举着泥陶碗一步步逼近少女。 月云歌的心猛地揪了一下,下意识伸手掐住君墨尘的胳膊。 他看了一眼,嘴唇贴着她的耳朵,“笨女人,你在这里等着,别乱动。” “嗯……” 就在男人要对自己女儿动刀子的时候,一阵黑影掠过,引起几人的注意。 那正是君墨尘的身影。 右使见状,朝身后两个手下使了眼色。 两个手下连忙追出去。 可不过转眼的功夫,两颗头颅滚到右使脚边,这头颅的主人正是那两个追出去的人的。 见状,右使意识到暗中有高手,转身要走。 可没等迈开腿,一把锋利的宝剑迎面而来。 右使挥一挥袍子,抬手就迎了上去。 男人见状,看了看事态,将手上的碗扔出去,随后一左一右扛起儿女,也要逃离。 噗嗤。 男人瞪大眼睛,不甘心地倒在地上。 对男人下手的正是右使。 也正是因为右使这个时候分神,被蒙面的君墨尘一把拍在肩膀上。 “咳!”右使咳出一口鲜血。 “将人抓起来。” 一声令下,从暗中出现黑羽阁的人。 右使见状,反手掐住自己的脖子。 “拦住他!” 话音刚落,只听到咔地一声,右使自己拧断了自己的脖子。 月云歌一阵骇然,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这百痋教如此邪性,竟然还会有人要为了这样的毒教而甘愿赴死。 忽然,月云歌瞧见从泥陶碗爬出来的东西,慌忙喊道:“离那蛊虫远一点!” 君墨尘等人反应过来,可那少男少女还不知是什么情况,就被蛊虫上了身。 肉眼可见的速度下,少男少女身上的血被吸干,瞬间成了干尸模样。 不仅如此,竟然还有成群白蚁从土里冒出来,啃食少男少女的骨头。 在场的人看到这一幕,都觉得头皮发麻,浑身骨肉刺疼。 月云歌抬手捂住眼睛,内心一阵悲戚。 【是我没用,身为大夫,却眼睁睁地看着无辜之人枉死……月云歌啊月云歌,别人给你阎王愁的称号,你真的配吗?呵呵……】 想到这些,她的眼泪就像开了闸的水库一般汩汩滔滔。 第309章 月色微凉 君墨尘听到她这心声,心脏不由得揪一下。 “你们善后,务必查出这些人的目的。” “是!” 交代完后,君墨尘飞身来到树上,一把将她抱入怀中,“乖,我们走。” 月云歌还沉浸在悲伤中。 没有什么比看着无辜之人在她面前死去还要受打击的。 前世今生,她救了无数人,第一次觉得这般束手无策,甚至是连施加援手的机会都没有。 君墨尘见她这副模样,心里也不是很痛快。 想着回王府也会有眼线,他干脆带她去摘星楼。 站得高看得远,俯瞰这偌大的京城,人的心情会变好很多。 至少他就是。 月云歌将脸埋入他的怀中,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肩膀一抽一抽的。 太失败了…… 来到摘星楼,君墨尘避开禁卫军,抱着她直接来到最高处。 在这里,与月亮不过咫尺之距。 “笨女人,我们到了。” 到了?月云歌困惑地抬头,正好看到近在咫尺的月亮。 顾寂,寒凉。 她怔怔地伸手,描绘着月亮的轮廓。 这是她第一次离月亮这么近。 原来月色真的很清冷,尤其在这深秋。 君墨尘将自己身上的外衣解下来披在她身上,“冷的话就跟我说,我们再回去。” “嗯。”月云歌心不在焉地点头。 她心里还是很难过,因为救不了那无辜的少男少女。 “笨女人,每个人都有自己命,你没办法救的,只能说明他们的命数已尽。” “呵呵。”月云歌冷笑一下,低头喃喃,“命……这都是命……” 【就像我一样,来到这里经历这一切,都是命。】 如果没来这里,如果前世没有发生意外,这辈子的自己过得该有多幸运。 君墨尘皱了皱眉头,心中的问题跃跃欲出。 他真的很想问明白,她身上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从迎她进门、新婚之夜后,她的性情就变得让人捉摸不透。 看过不少人的他,唯独看不清她究竟想的什么,唯独不懂她究竟想要什么。 “君墨尘,你说这件事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月云歌靠在他的怀中,看着底下逐渐冷清下来的街市,目光滞然。 “快了,我保证。”君墨尘目光肃冷,抱着她的手微微用力。 先前自己不懂这些,如同无头苍蝇一般。 如今得知这一切都只是因为自己母妃昔日青梅竹马所致,而现又查到不少线索,将百痋教一网打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因为这个狗屁百痋教,我身边的人都去涉险了,月月、小岚、月镜月水……”月云歌抬头看月亮,深深叹息,“君墨尘,还是没有月镜月水等人的消息吗?” “没有。”君墨尘愧疚地摇首。 闻言,月云歌抿了抿唇,靠在他怀中不再言语。 上次被抓去南疆,月镜月水月花都不知所踪,而暗中保护她的人当时都被打倒在听云阁。 可想而知,出现的人武功有多高。 如今不管是在南疆还是北宁,她的消息都是无的,她这个人就跟人间蒸发一样。 百痋教圣主金忏肯定会派人搜索,将她抓拿,毕竟她知道他们在南疆的圣地所在。 还有就是,她的血,就跟越儿的一样,很吸引金忏等人的注意。 就在这时,有暗卫出现在摘星楼,不见其人只闻其声。 “王爷,太子和闲王都发觉十二皇子的不对,正要派人去曳阳殿调查。” 君墨尘冷眸一眯,“让黑林找人伪装成十二模样呆在曳阳殿装病,无事不得外出。” “是。” 等手下离开后,月云歌抬眸问道:“君墨尘,你现在有越儿的消息吗?” “暂时没有具体消息,但他已经顺利进入南疆。” “唉,但愿越儿这小子不会像你当初一样。” “我当初?”君墨尘一愣,一下子没有想起来。 月云歌给了他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唇角微勾,静默无言。 当初这狗男人回来的时候,真的是有够折腾的。 好几次都把她气得想一刀劈了他。 可最后还是为了大局着想,听皇上的话继续待在他身边。 庆幸的是,这狗男人还算争气,快速恢复记忆。 彼此沉默许久后,君墨尘打破沉默:“笨女人,你当时是不是想离开我?” “是啊!”月云歌也没有隐瞒,特别大方地点头,“是要跟你和离来着,你也同意了。” 闻言,君墨尘脸色煞白,“笨女人,我那时并不知……” “我知道。”月云歌笑了笑,“皇上和太后都让我不要离开你,皇上劝我为大局着想,而太后完全是不想失去我这个孙媳。” “笨女人,如果再出现这样的事,父皇和皇祖母都不再劝你,你会离开我吗?” “为什么不呢?”她想都没想就回答。 “笨女人你……”君墨尘的脸色由白转黑,握着她腰的手不自觉加重力气。 嘶。月云歌紧蹙眉头,怫然不悦。 这狗男人在生气? 她都没生气呢,他凭什么生气? 想起当时的事,她心里的火苗再次燃起。 “我什么我,你都带别的女人在身边了,还跟我说你爱的是别的女人,一顿啦啦说,我对你做什么,你都怀疑我别有目的,怀疑我要伤害你……都这种情况了,我还留在你身边犯贱干嘛?自讨苦吃吗?” 要不是为了将对北宁有最大威胁的百痋教给铲除,为了保护家国,为了担得起‘护国公主’这个称号,她至于这样? 看她情绪这么激动,君墨尘犹如霜打的茄子般蔫下来,眼里都是自责。 “笨女人,对不起。” 本来还想大骂特骂的月云歌听到这声道歉,到嘴边的话瞬间咽回去。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他。 他在跟她道歉? 他不是第一次道歉,但如此诚恳的还要数这次。 月云歌努嘴,“那你说说,你错在哪了?” 君墨尘顿时沉默,不过在看到她的脸色越来越不好时,他连忙在心中琢磨几分。 “呵,你——” “错在不该将你忘记,错在不该对你不好,错在不该将别的女人留在身边,错在外出的时候没有警惕着了道……” 他打断她的话,将他自认为是错的事都说出来。 第310章 滚吧,我累了 月云歌呆滞了好一会儿,才抿唇扬起笑意,“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君墨尘顿时语塞。 这笨女人,还真是让他……又爱又气。 就好似自己干了什么大错特错的事一般! “好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我们谁都不许再翻旧账了。” “这话可是你说的。”月云歌愉悦地扬眉,“走,回府。” “嗯。”君墨尘抬手摸了一下她的脸,起身将她横抱起来,快速离开。 窝在他的怀中,月云歌不禁回想和他的相处。 她和他,从开始相看相厌,磕磕绊绊走到至今的相看顺眼、水交融。 一切都是这么不可思议,却又偏偏顺利得水到渠成。 她不是什么恋爱脑,可这狗男人一天天变好,一天比一天对她好,一直纵容她。 有时她都忘了他还是一个王爷了…… 回到府中已经夜深,四周静悄悄。 将她防在床上后,他在她额头上留下一个吻:“我去处理事情,你先睡。” “嗯。”月云歌含糊地应声,上下眼皮已经掀不开了。 见状,君墨尘蹑手蹑脚退出房间。 出来后,他交代守着的人一定要保护她的安全,随后才安心离开。 这一觉,月云歌直接睡到次日晌午。 用过午膳后,竹桃将卫国公府的消息传来她耳中,也是这时她才知道,柳姨娘竟然死了,死状凄惨。 但总归不过是府中一个姨娘,她父亲也不再疼爱,死了便是死了。 这下手之人,十有八九就是七姨娘。 “竹桃,柳姨娘去世的消息,可曾传出国公府?” “未曾。” “好,你拿钱去茶楼,将柳姨娘被七姨娘杀死的消息传出去。” “啊?七姨娘?”竹桃一脸懵逼,“夫人,为何要说是七姨娘?” “你传出去便是,至于大家会有怎样的流言蜚语,那就不用管,任她发酵便是。”月云歌嘴角轻勾,眼里神色晦暗难明。 竹桃应了一声,但在她快要走出房间的时候,月云歌将她喊住。 “除了这个消息,你顺便再将卫国公夫人卧病在床数日身体愈发不好的消息传出。” “是……”竹桃不知道自家王妃是怎么想的,但既然王妃这么说,她照办就是。 月云歌看着桌子上的汤水,眼睛微微眯起来。 如果不把她母亲重病的消息传出去,那不知躲在何处的月清柔得知后,肯定会以为是自己母亲加害的柳姨娘。 府中姨娘这么多,要是月清柔有脑子,都不会认为是她母亲,她这么做也是以防万一月清柔那蠢货脑子少根筋罢了。 本以为这件事后,就能消停一点,结果狗男人给她带回来一件惊天大事——计划娶忠勇侯之女雅怜郡主为侧妃。 听到这个消息后,月云歌狠狠瞪着君墨尘:“你昨晚说过的话,你都忘了?” 【玛德,这狗男人,怎么一时一个样,真是气死我了!】 见她心中怒气横生,君墨尘无奈地叹气,“笨女人,我还没有答应,但这也是父皇逼我的,他说要是不接受忠勇侯之女,便将我在外带回来的妾侍都要给拉下去斩了。” “所以,你这是在保护我咯?”月云歌冷笑,特么的歪理。 “是,这是次要,父皇要想动你,还动不了,我会保护你,但我们的计划不能暴露,要是不娶,会有人起疑心!你放心,等事情解决,我一定会休了她。” 听到这话,月云歌眸中神色黯淡,心里拔凉。 瞧,这多像是渣男语录啊! 京剧变脸都没有狗男人变得快。 不过一晚上的功夫,他今日就说为了保护她、为了这个计划而去迎娶她人…… “笨女人,你信我,我真的——” “啪!” 月云歌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表情冷厉。 君墨尘顶着火辣辣的脸,心头一痛,“笨女人,我——”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做这个决定,但你要是娶了雅怜郡主,你就要对她负责,就算我很讨厌她,很烦她,但她终究是女子,你若是娶了再休弃,她这辈子就毁了!” “我知道,我到时会补偿她……” “补偿?你要怎么补偿?”月云歌气得心酸,但又想笑,“你若是娶了她,那抱歉了,我们这辈子有缘无分,你这辈子都不会是我的良配。” “笨女人。” “滚,我累了。”月云歌转身背对着他,语气冷漠。 昨晚说好了旧事翻篇,可接下来就给她搞这出,真是好样的。 她真是看走眼了,她就是一个狗男人,狗改不了吃屎! 君墨尘没有离开,而是在后面一把抱住她,双手紧紧将她圈在怀中。 “笨女人,我错了,是我考虑不周,没有照顾到你的情绪,我等下就去跟父皇说,不会娶忠勇侯之女,也不会娶别人,实在不行,就算冒着计划暴露的风险,我也会将你身份告诉父皇。” 月云歌鼻子微酸,眼睛湿润,她任由他抱着,不反抗也不出声。 君墨尘见状,心当下就慌了,“笨女人,你说话啊,我错了,以后真的不会这样了,你不要不说话……” 他宁愿她像刚才一样生气地打他巴掌,宁愿她跟他吵,也不愿看她这样安静。 正巧这时,侍卫来传话。 “王爷,宫里来口谕,皇上急召您进宫。” “不去!”君墨尘沉声道,“顺便告诉传话的公公,我不会娶忠勇侯之女。” 因为自己思考不周,现在让笨女人伤心,他一定要先安慰好笨女人。 侍卫大惊,但还是去传话。 外面等候的公公得知后,吓得连滚带爬回宫里禀告这件事。 硕南王不愿娶忠勇侯之女,这就是抗旨不遵啊,是要砍头的! 与此同时,御书房中。 皇上正和忠勇侯商议要事,传话公公在殿外匆匆喊道:“皇上,奴才回来了。” “是硕南王来了吗?赶紧让他进来。” 然后进来的只有传话公公一人。 公公看了一眼一旁的忠勇侯,跪在地上迟迟不语。 “怎么?硕南王没有进宫?”皇上眉头一皱,表情严肃。 “回……回皇上,硕南王没有进宫,还交代奴才跟皇上说……说……” 皇上脸色一沉,“赶紧说,支支吾吾的,小心朕把你舌头割了!” 第311章 蜘蛛来送信 “硕南王说,他不会娶忠勇侯的千金……” 传话太监颤颤巍巍地回道。 闻言,皇上勃然大怒,直接将桌子上的砚台砸到太监身上,“混账!” 一旁的忠勇侯脸色铁青。 他今日来本来是为跟皇上商议一下爱女婚事的,结果却得到这个消息,他的心情能好才怪! “这件事,还请皇上给臣一个交代。” “忠勇侯莫急,待朕先了解一下硕南王为何不愿娶令千金,朕想到还有其他事务要处理,令千金和硕南王的亲事,过后再议!” 忠勇侯就算心底诸多抱怨,臣为君纲,他现在也不能在御书房放肆。 “是,臣先告退。” 等忠勇侯离开后,皇上的怒气渐渐消失,面容沉下,“去告诉硕南王,他若是不进宫,朕不介意将他和他的爱妾一同押进来。” “是,奴才这就去传话。”太监连滚带爬离开御书房。 此时,硕南王府别院。 月云歌将君墨尘关在门外,揪了两团棉花塞进耳朵里,不管门外的人如何说话,她就是没有理会。 她现在特别生气。 这狗男人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撘错,竟然答应这么荒唐的事。 还有那雅怜,都相安无事多日,突然又冒出来要嫁给狗男人,真是奇了怪了! “笨女人,开门。”君墨尘伸手抵着门,嗓音低沉沙哑,其中夹杂着无奈和两分怒气。 自己是做错了,可他都认错了,事情也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这笨女人究竟要闹何样? 竹桃在一旁忍不住开口:“王爷,夫人心情不好的时候谁都不会见的,您不如先回去?” “本王有的是闲工夫陪她在这耗着,你去搬一张椅子过来!” 他就不信这笨女人能一直躲在屋子里。 可没等多久,宫里的太监再次来了。 君墨尘得知自家父皇的命令后,起身看着房门欲言又止,最后叹了一口气,说道:“笨女人,我先进宫了,有什么事等我回府再商议,还有,对不起。” 他没想到的是,屋里的月云歌压根就没听到他这番话。 她在翻看自己的医书,借此来转移注意力。 不知看了多久,困意袭来,她的眼皮越来越抬不起来。 就在这时,一股奇异的味道传来,她连忙睁开眼,发现自己床边坐着一个人。 看着这熟悉的身影,她噌地一下坐起来:“师父!” 她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见到师父。 一个月前,师父去了军营,随后有事耽搁就没回来。 之后桑琴拉桑嬷嬷,也就是师母去找师父。 再之后,两人就离开了,说是回南疆,也不知是否是回南疆。 无魇点点头,笑问:“你个丫头睡觉就睡觉,为何要用棉花堵着耳朵?” 月云歌努了努嘴,“别提了,提了让人心肝脾肺疼。” 闻言,无魇哈哈一笑,摸着山羊须,“不用你说,为师也能想到。” “师父既然能想到,又何必多此一举来问呢!”月云歌抱着膝盖,嘟嘟囔囔两句。 最后像是想起什么,她连忙侧首问道:“师父,你消失这些天干嘛去了?还有师母呢?你怎么知道现在的花夫人是我?” 师父离开这么久,暗里来说是不可能会知道是自己才对啊! 思量至此,她才发现其中很不对劲。 “因为,为师不是你的师父啊……” 说完,无魇那张脸变得狰狞,最后变成一团雾,让人看不清面容。 “哇啊!”月云歌喊叫一声,猛然睁开眼。 她这才发现自己刚才是做梦了。 可她从来不会梦到师父的,难不成这个梦有别的意思? 屋外的竹桃显然也听到她的尖叫,用力敲了一下被她关上的门,“夫人,您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只是做了一个噩梦,别担心。” 月云歌耳朵的棉花在她不小心睡着的时候就已经掉出来了,所以她能听到竹桃的话。 “吓死奴婢了,夫人没事便好。” “对了,王爷呢?” “夫人,王爷进宫有半个时辰了。” “哦,那没事了。” 回应后,月云歌重新躺在床上,眉头微蹙。 那个梦实在是太真实了,她还以为真的是师父回来找她。 忽然,她看到房梁上有一只蜘蛛。 这蜘蛛和她见过的不一样,有手心这么大,而且蜘蛛身上似乎还有什么东西。 月云歌起身,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看着。 只见那蜘蛛自己吐丝,顺着蛛丝爬到地上,随后朝她爬来。 见状,她后退一步。 等等,这蜘蛛身上缠着的是纸条吗? 月云歌好奇地盯着蜘蛛。 几息后,蜘蛛来到她跟前,随后一动不动。 “第一次见到蜘蛛来送信,还是挺稀奇的。” 她嘀咕几句,蹲下来从蜘蛛背上取下纸条。 纸条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字,但她一眼就看到最底下的署名,是月月写来的。 上面写的都是月月在海棠书院的一些经历,这里面还提到月镜几人的下落。 毒王谷。 怎么会?月镜几人怎么会在毒王谷? 狗男人都没有查到的消息,月月那里是怎么知道的? 难不成对月镜几人下手的是海棠书院的人,而他们被送到了毒王谷? 月云歌内心一连串的疑问。 纸条上面不仅写了月月的事,还写了月镜几人的事,更是有毒王谷的介绍和地图。 就在她看着纸条陷入沉思的时候,竹桃敲响门。 “夫人,有人松了一封信来府中,说是给您的。” 闻言,月云歌起身,过去开门,“给我!” 确认信上无毒,她才将信拆开。 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字:半个时辰后,城门见。 “……” 连个署名都没有,见个屁! “小兆,这信是谁送来的?” 竹桃回道:“一个小孩送来的。” “哦,没事了。”月云歌困惑地检查那封只有几个字的信。 信上的人如果真想见她,应该会在信上留下一些记号才对啊,若不然一个正常人看到无署名的信,又怎么会前往信中地点? 在她左看右看,将信放在烛火上方,又将其泡在水里后,空白之处的字体果然浮现。 “一炷香后,城门见,需要你的帮助,独自一人来。诺。” 这才是信上的所有内容。 第312章 前往毒王谷 月云歌左思右想后,决定还是去见一下。 她没有告诉竹桃等人,而是自己易容换了衣裳,在桌子上留了一封信,再从窗户悄悄爬出去。 要想悄无声息从硕南王府离开,那自然要先去听云阁。 自从竹桃几人易容到她身边后,听云阁平日里除了打扫的人,就没有其他人出入。 月云歌轻车熟路地走进去,最后从狗洞爬出。 大家都不知道,此时的她已经离开王府。 因为先前她和君墨尘闹别扭,不肯出声,关着门窝在房中,所以竹桃等人并没有在意,只当她是心情不好,想一个人静静。 她没有掐准一炷香的时间,为的就是提前过去看看,看是不是安云诺约她见面。 约莫半炷香,月云歌来到城门处,在旁边的茶摊坐下来,要了一碗淡茶。 此时的她戴着帷帽,目光到处瞟,就是为了寻找熟悉的身影。 然而一炷香过去,还是没有收获。 就在她以为自己被人放鸽子的时候,生硬的北宁话在她身后响起。 “我可以……一起坐吗?” 这独有的音色一下子就证明来者是谁。 月云歌点点头,“坐。” 来者正是伪装成北宁人的安云诺。 她以为老九君璟钊也会在安云诺身边,结果看到只有安云诺一个人的时候,她怔了一下,“他呢?” 被问及君璟钊,安云诺咬了咬下唇,红着眼眶道:“跟我走。” 月云歌犹豫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硕南王府的方向,轻轻点头,“先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说。” 自己留了信在屋里,竹桃要是察觉不对,肯定会看信。 她为什么不跟其他人说,除了安云诺的信上说让自己一个人来以外,还有就是她想一个人出来散散心。 易容后,也就没人知道她是谁了。 出了京城,月云歌跟着安云诺来到一个四下无人的林子。 “阿诺,怎么回事?老九呢?你说让我帮忙,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阿钊被圣主送去毒王谷了,而能跟我一起顺利去救出他的,只有你。” 闻言,月云歌一脸懵逼:“为什么是我?” 月月来信也提到毒王谷了。 两件事凑到一块,也太巧了? 安云诺深吸一口气,一脸惆怅。 “毒王谷中的毒王,是个毒痴,天天研制毒药,目的就是为了练出百毒不侵之躯。” “可他接连失败,把身子残害了,没办法继续试药,就说谁要是能送药人给他,他就帮研制毒药。” “圣主将阿钊送去毒王谷,一是为了从毒王那里换得毒药,二是为了让阿钊变成一个毒人。” “我阻止过反抗过,可都没用。” 听到这里,月云歌还是一脸迷茫,“但这能将老九救出的我有什么关系?” 安云诺还是没将重点说出来,比如为何一定是她。 “你身上的血,你怕是不知,既能解百毒,我查过了,你的血能克制毒王布下的毒,你陪我一块去毒王谷,有你的血,我们能顺利进毒王谷。毒王只要一个能帮他完成夙愿的人,我可以代替阿钊当这个人。” “……”月云歌翻了一个白眼。 敢情她只是一个移动血库? 不过想到月月在信上说的,月镜他们也在毒王谷,所以这一趟她非去不可了。 “你们和海棠书院是不是有莫大关系?” “是,圣主每次来北宁,都会呆在海棠书院,但具体是做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我跟你去,但我先回王府跟人说一声。” 见状,安云诺伸手拉住月云歌。 “必须是我们两人行动,你没发现只要你跟硕南王一起的时候,总能遇到危险吗?正因为有人一直暗中盯着,你们一有大动作,就会被发现。” “可我要是就这样失踪,大家会担心的。” 听到这话,安云诺低头皱眉,想想也是,“你写信,我给你送到王府,不过不能透露我们去了哪里。” “也行……那来回需要多久?” “快的话三个月,慢的话,半年。” “……”我擦! 三个月?半年? 半年后,孩子都出生了! “进了毒王谷之后不能出来了吗?” “只要能讨好毒王,随时都可以出来,但我听说,毒王这人很执拗,脾气也很不好。” “我知道了,我先写信,你去帮我送信,我去买点东西,半个时辰后,这里见。” “好!” 少顷后,月云歌将信交给安云诺,随后转身去京城药铺买药材。 接下来面对的是毒王,她自然要做好准备才行。 安云诺和刚才一样,将信交给一个孩子,随后让孩子送信到王府交给侍卫。 将信送达后,她才离开。 她们的事情,还在宫中接受皇上批评的君墨尘丝毫不知,等他知道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时辰后了。 半个时辰后,月云歌来到林子,安云诺已经买了一辆马车等在林子里。 安云诺看到她身上的小包袱,诧异问道:“你去了这么久,就只是买了这点东西?” “嗯,轻装上阵更方便。”月云歌颔首。 她自然不可能告诉安云诺,自己将药材都放进储药空间里了。 安云诺点点头,“那走,我们要赶路三日。” 上了马车,月云歌开始休整,琢磨接下来的路。 月月把地图给她了,安云诺去的路也是地图上面的路。 所以说月月给的图是真的! 在月云歌离开京城半个时辰后,在外面守着的竹桃越想越不对劲。 这晌午都过了,自家王妃居然没有一点动静。 以往不管是什么时候,王妃就算心情不好,也会按时吃饭,今日却…… 竹桃上前敲门:“夫人,晌午已过,您要用午膳吗?” 里面静悄悄,没人回应。 怜儿和栩芝也察觉不对,一齐围到门前。 “夫人?”怜儿也敲了一下。 栩芝见状,也敲门喊了一声,但屋里依旧没有动静。 三人对视一眼,不安由心而发。 “让开,我踹门。”栩芝推了竹桃和栩芝一下。 砰! 房门被栩芝踢开,屋里空无一人。 “人呢?夫人呢?”竹桃脸色煞白,在屋子里寻找一圈,“夫人不在。” 就在竹桃以为月云歌又出事的时候,怜儿将桌子上的信拿起。 第313章 进入毒王谷 竹桃也凑过来看信,看完后久久不能回神。 “夫人走了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 “快,我们去城门那边找一下,小兆你留在府中,等王爷回来就将此事告诉王爷。” “好。”竹桃点头。 与此同时,暗中保护月云歌的人得知她不在房间,不知所踪后,赶忙散开。 一人去宫里禀告君墨尘,其余人去京城查找。 此时的君墨尘拖着疲乏的身子从御书房走出来,抬手揉开眉宇间的僵硬。 他还是第一次被父皇训诫这么久,不过万幸的是,父皇同意他不娶雅怜郡主。 笨女人知道后,肯定会原谅自己一时脑子一热下错的决定? 想到这里,他打起十二分精神,想着回府好好哄一下他的笨女人。 可刚来到宫门处,自己派去保护她的人就出现在他面前,跟他说她失踪的事。 他马不停蹄赶回王府。 竹桃也在前院等待,一看到他,就将手上的信递过去,“王爷,这是夫人留的。” 月云歌在信里说她要去一趟城门处,让竹桃等人别担心,还说很快会回来。 “这是什么时候的信?” “回王爷,奴婢不知……奴婢是刚才才发现夫人不见的。”竹桃红着眼睛,泪水簌簌而落。 闻言,君墨尘沉着脸,“来人,去找。” 这笨女人竟敢不跟他说一声就胡乱出府,是存心要气死他! 去城门寻找的怜儿和栩芝回来,带回来的消息是没看到月云歌。 正巧这时,一个侍卫将一封信递过来,“王爷,半个时辰前有一孩童将一封信送过来,说是给王爷您的。” 见状,君墨尘连忙夺过信撕开,随后脸色越来越阴沉,深邃的眸子散发着寒意。 这个笨女人! 他要拿她怎么办才好! 信里只说了她要去毒王谷,还让他放心,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就会回来。 这笨女人是一点都不了解他,他连放她离开自己身边一天都不不放心,更别提三个月了! “黑林黑煞,你们跟本王来。”君墨尘黑着脸往褚策阁走。 走到一半像是想起什么,他吩咐黑林去找一个身形像月云歌的人假扮她待在别院里。 不管是作为月云歌,还是作为‘花儿’,她都是被盯着的人,绝对不能透露她失踪的消息。 之后,他便开始让手底下的人去查毒王谷在哪里,还放出消息说自己卧病在床,并加强府中的把守,不让人混进来,更不让人打探到一二。 一天过去,仍然没有消息,君墨尘的脸色也越来越不好,黑林等人在他面前大气不敢出。 幸好在她离开第三天时,查到毒王谷的大概位置。 得到消息后,他带着黑林等人前往。 而此时,月云歌和安云诺在有地图的情况下,已经顺利到达毒王谷外面。 青天白日,艳阳高照。 但在她们面前出现的是浓雾萦绕的景象。 她们都是懂毒的,当即就明白这雾气有毒,肉眼可见的事越往里看去,白雾越浓郁。 “给你。”月云歌将一个小竹筒扔给安云诺。 这是在来毒王谷的路上,月云歌抽出来并稀释添加了药粉后的血水。 将这血水喝下去,不管是什么毒,顷刻就能解。 安云诺身为南疆人,从小与蛊虫为伴,早已习惯血腥味,当即打开盖子就喝下去,没有一丝犹豫。 至于月云歌,她在一旁看到有人饮用自己的血,她还是不禁头皮发麻。 生怕下一秒自己就要献出自己的骨、肉。 “我们进去!” 安云诺将马车驱赶离开,免得给人留下线索。 刚触碰到白雾,安云诺的表情就变得很痛苦。 月云歌也一样,但因为自己体内血液的缘故, 只是昏沉一下,她便清醒过来。 看着寸步难行的安云诺,月云歌走上前,“我扶着你。” 毒王谷很大,里面遍地都是毒花毒草毒虫。 身为圣女的安云诺自然不怕毒虫,可这毒花毒草,她却是无能为力的。 从外沿走进白雾圈子,月云歌一共给安云诺提供了好几次鲜血。 最初是血水也能让安云诺撑一下,但接下来稀释后的血水就不管用了。 月云歌脸色微白,一连吃了不少补血的药丸。 “咳。”安云诺忽然吐血。 见状,月云歌连忙给安云诺把脉,最后扫了一眼周围,找到几株草药递给她。 “咀嚼含在最嘴中,可以解了和白雾相结合的毒,等下你不要离我太远,这白雾十分古怪,它本身没有毒,却能和四周的毒草毒花散发出来的气味想生。” “好……”安云诺眼神迷离地点头,将草药含在嘴中,整个人趴在地上,费力地呼吸。 看到这一幕,月云歌很庆幸自己的血液自带解毒特性,要不然自己和孩子就要折在这里了。 等安云诺缓过来,她们二人才重新往白雾中走。 越是往里走,就出现越来越多的陷阱。 已经不仅限于毒草毒虫毒花了,还有机关。 月云歌不懂武功,幸好安云诺在,后者能察觉问题不对。 二人因为畏手畏脚小心警惕,从白天走到黑夜,都还在白雾之中,连头顶的月亮都是模糊的。 “来,我们现在这里休整一晚。”月云歌检查后,找了一处没有毒物的地方。 此时的安云诺已经被折腾得面无血色,脑子晕眩。 “幸好有你,不然我进不来……谢谢你愿意陪我过来。” “为了救出老九,也为了我那几个忠心的下属,这趟我也必须来啊,恰好和你撞上了。” “你的下属?”“嗯。”月云歌颔首,怅然地抬头看被白雾遮蔽的月亮。 “我回到王府才知道,在被掳去你们圣坛的那晚,我身边几个手下就下落不明,让君墨尘去查却一直没有查到,直到我派去海棠书院的人写信来告知我,我才知道他们在毒王谷,这也也正好能解释为何一直查不出来了。” “毒王谷就是一个隐秘的存在,毒王这人本就是南疆人,你们北宁无人知道也正常。” “又是南疆人?” 安云诺点点头,“虽是南疆人,但毒王的脾气是谁都不放在眼里,你那几个手下应该是圣主授意扔去毒王谷换毒王新研制的毒药,圣主一贯如此。” 第314章 老头子和女人 月云歌颔首默不作声。 她算是发现了,很多人都出自南疆。 这一晚还算安定,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次日清晨,月云歌再次给安云诺喂了血。 毕竟不是安云诺本身就拥有的血,很快就会失效。 庆幸的是,走了一天后,在夜幕降临时,她们总算是顺利进入毒王谷核心地带 在这里不再有白雾,而是一座座木屋坐立在山坳中,木屋四周都是成片的药田。 月云歌看着无数药田,内心感慨:若这里不是毒王谷,而是她栽种的,她肯定会开心得睡觉都滚下床。 她们二人都深知只要闯进白雾来到这里,毒王就会发现她们的存在,所以也刻意放轻脚步。 很快,一个只有月云歌半高的老头子出现在她们眼前。 这老头子穿着黑色的布衣,不修边幅,下巴的胡子都长得编成三股辫,被他耷拉在后脖上。 “……”月云歌无语。 这是人能长得出来的胡子长度吗? “为了以防万一,你在这里等我。”安云诺警惕地说道。 月云歌摇首,“如果他想对咱们怎样,咱们也逃不了,所以一起过去。” 她不知道,自己这话已经入了老头子的耳朵。 老头子当时就想:这女娃娃有意思,识时务者为俊杰。 安云诺看着认真的月云歌,嘴角扬起笑意,点点头。 在离老头子一丈远的时候,安云诺率先毕恭毕敬地行了个南疆同行人才知的礼:“南疆安云诺,见过毒王。” 老头子只是淡淡瞟了安云诺一下,随后面不改色地移开目光。 但在看月云歌的时候,浑浊的眸中闪烁着精明,尤其是看到后者隆起的腹部。 他不出声,她们只能僵着背脊杵在原地。 然而,老头子在她们身边转一圈后,一声不吭地转身回其中一个木屋,然后砰地一下关上门。 “……”她们一齐无语。 月云歌看向安云诺,干笑两下,“果然和你所说的那样,这毒王脾气是真的不好。” 安云诺早有准备,所以也就没有在意,“没事,我们就在这等着。” “就在这等着?这也太被动了!” 这毒王是有怪癖不错,可万一他欣赏的是那种敢于打破陈规的人呢? “若不然?”安云诺好奇地问道。 月云歌向来艺高人胆大,当即就撩了一下头发丝,“我去周围看看。” 这里木屋这么多,指不定哪一间屋子里面就有老九他们人呢! 在她想要动身去周围看看的时候,安云诺一把拉住她,“别,我们还是安静待着为好,要是你出事,老九肯定会跟我闹翻的。” 闻言,月云歌也没办法,只好点头答应。 就这样又过去半个时辰,月云歌已经变换好几个姿势了,一会儿站,一会儿将包袱放在地上,坐上去休息。 现在已是深秋,山间风从山与山之间的风口吹过,把她吹得瑟瑟发抖。 “不行,我不能再在这里等着了,我得四处走走活动一下。” 再这样等下去,还没等到毒王再次出来,她就要变成冰棍了! 没办法,安云诺只好跟在月云歌身边护她周全。 老头子所在的屋子依旧没有动静。 但当月云歌二人走到一间外面种满毒花的木屋前时,门吱呀一声开了。 随后屋里亮起烛光。 随着们打开,屋里的烛光照出来,月云歌看到一个三十有余的女人走出来。 不对,这应该是看起来三十有余,实际年纪不知是多少。 这女人的身高和老头子一样,都是只有月云歌一半高。 嘶嘶。 听到这声音, 月云歌循声看去。 随后就看到这女人的胳膊上盘着一条黑蛇,头上还有一只黑毒蝎。 毒蝎蝎尾勾着女人额尖秀发,像坠子一样挂在女人的前额。 见她一直盯着,毒蝎动了,在女人脸上爬来爬去,就好像在跟她玩耍。 月云歌内心骇然,不自觉地后退一下。 因为她接下来看到一条食指粗的蜈蚣从女人的左耳爬出,在脸上爬了一下,然后又从右耳钻进去。 女人瞧见月云歌看到毒虫蛇蚁一脸从容时,瞬间对月云歌起了兴趣:“怀着孕还敢闯我毒王谷,你个娃娃可知我这里是什么地?” “你的毒王谷?”月云歌一愣,狐疑地扭头看安云诺。 如果这个是毒王,那刚才那老头子是怎么回事? 安云诺也有些迷茫。 她只是听说过毒王,却并未见过,而且也不知是男是女,刚才见到那男人,她还以为那便是毒王,就先入为主了。 “难不成你才是毒王?” 听到安云诺的话,女人桀桀笑道:“不知毒王是何人就敢擅闯毒王谷,你们这小命今日怕是要搭在这了。” 安云诺倒吸一口冷气,后退一步。 旁边的月云歌虽然也害怕,但还是先抖去一身寒意,唇角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容,“小命搭不搭在这里先另当别论,我们不辞辛苦来着,是想跟毒王谈笔交易的。” “哦?那你说说看,谈什么?” 月云歌笑颜如花,“您是毒王吗?您若不是的话,那就没法谈了。” 此话一出,女人脸色一黑,伸手就朝月云歌抓过去。 “小心!”安云诺惊呼。 可就在下一瞬,被月云歌当成宠物一样养着,没事就揣兜里的绿蛇王直接探出头,一口咬在女人手上。 女人见状,很是意外。 “南疆人?” “北宁人。” “那这蛇王?” “她给的。”月云歌偏了偏脑袋,看向安云诺。 女人阴森的眸子微微眯起,随后从怀中掏出一枚药丸咽下去,“你,跟我来。” “我?”安云诺有些吃惊。 女人没有回答,转身进屋。 没办法,安云诺只好跟着进屋。 至于月云歌,百聊无赖只好继续逛这毒王谷,目的是为了查探木屋。 可这木屋里面黑漆漆的,她压根就看不到里面有什么。 “老夫很特别好奇你们二人是进入我谷中的。” 听到声音,月云歌看过去,出声的正是那个辫子胡老头子,他正端着一个乌漆嘛黑的碗从房间走出来。 她也没有隐瞒什么,将自己怎么进来,将自己身上特殊的血都说了出来。 至于用到的解毒丸,都是她自己研制的。 第315章 方子换人 老头子何等精明,又岂会这么轻易相信,当即就又使起性子,抱着碗转身。 “不说实话就滚,我这里可不是想来就能来的,想破我的白雾,可没这么简单。” 闻言,月云歌也不恼怒,直接从兜里掏出一个黑色瓷瓶。 “那不知这个,您可感兴趣?” 说完,她便将瓶子掷过去。 老头子伸手一接,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瓷瓶,随后打开盖子。 一闻到里面的味道,他眼里一喜,二话不说就钻回屋里。 随着房门关上,烛光被挡在屋中,月云歌这边又陷入黑暗,四周还静悄悄的。 三,二…… 三个数尚未数完,房门被老头子猛然踢开,他就如同一阵忽然而起的风,快速掠到月云歌面前。 “这是哪来的?你做的?你怎么会做这一味毒?你说师出何人?这毒可是你师父教你的?” 老头子一激动啊,他脸上的纹理沟壑就加深了,布满风霜。 月云歌笑了笑,“我师父叫无魇,但这毒却是我研制的,主要想跟毒王谈个交易,不知前辈可是毒王前辈?” 虽然这老头字句间都透露着这毒王谷是他的,可那边那个女人也是如此。 为了弄清楚谁是毒王,她须得谨慎一下。 “老夫便是你们口中的毒王,现在你可以回答老夫的问题了?” 月云歌摇首莞尔,“那前辈又如何能证明自己是毒王呢?” 黑瓷瓶里的药是世间至毒。 前世今生,她研究了两辈子才研究出来的。 也是在来毒王谷的路上,她忽然得到灵感,这才想起制这毒的最后一步。 她认为,毒王既然如此喜欢毒,那只要研制出一种让毒王震惊并感兴趣的毒,肯定能谈成这笔交易,所以提前准备好。 老头子被月云歌这质疑的态度给气到,“老夫不知如何证明自己不是自己,不如你说,让老夫如何证明自己?” “据说毒王曾研制出一味毒,名为‘蝶莲’,是用心上人之名来命名,从不离身,如若前辈能拿出那一味毒,晚辈自会回答你。” 这些都是安云诺跟自己说的。 幸好有安云诺的消息,不然她就真的只是一个移动血包,没有一点用处了。 老头子闻言,目不斜视地看了她许久,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眼里满是不舍和紧张,“看一眼便还给老夫。” 月云歌没有伸手去接,而是仔细端详老头子的脸色。 少顷后,她摇摇头,对着老头子恭敬有加,“晚辈月云歌,见过毒王前辈。” 老头子,也就是毒王脸上微怔,“你还没看那一味毒呢……” “无妨,前辈的神色已经说明一切,眼神是不对骗人的。” 闻声,老头子哈哈一笑,将锦囊收回怀中,“老夫就喜欢你这样的女娃娃,虽然刚才有点讨厌,但像女娃娃这么有趣的,老夫是第一次见。” “那晚辈是不是该谢谢前辈夸奖?”月云歌忍俊不禁。 这老头子还挺好玩的,一点都不像安云诺说的那样脾气古怪。 “是了是了,你随意,现在你可以跟老夫说这毒的问题了?”毒王迫不及待道。 她给他的毒,是上古记载,他钻研这个方子大半辈子,到现在都没有将毒顺利制作出来。 这女娃娃年纪轻轻就能把它制作出来,肯定不简单。 “这毒确实是我所制,至于剂量方子,我也有,但如果毒王前辈答应我一件事,这方子我不仅会自愿奉上,还会给毒王前辈解惑。” 要是前世,研制出这味毒,她还比较兴奋。 现在,她没了那个热情,只愿能用这方子换来身边人的平安。 “你说说,要老夫答应你什么?” “在这之前,晚辈想问一下毒王前辈,您可是和南疆百痋教有合作?比如他们送人过来给你当药人,你就承诺将毒药给他们?” 毒王眉头紧锁,倒也不隐瞒,“确是如此,你问这个作甚?” “既如此,那晚辈就直话直说了。”月云歌抬眸扫了一天漆黑的木屋,道:“百痋教送来的人里,有晚辈的人,那是被他们抓走的,如今晚辈前来,就是为了将人都带回去。” 闻言,毒王若有所思地打量月云歌,“你们两个女娃娃不惜冒着危险前来,就是为了那些人?” 月云歌颔首,“是。” “很好,老夫难得见到这么无知无畏又重情重义的女娃娃了,你跟老夫来,你看看哪些是你的人。” 听到这话,月云歌欣喜若狂,心想这趟还是没白来。 说不定自己用这个方子就能换得大家安全,而安云诺也就不用留下来当什么药人,练百毒不侵之躯了。 少顷,谷中漆黑的木屋一间一间亮起来。 月云歌跟着毒王进了第一间屋子,并未发现月镜等人。 第二间亦是如此。 一连看了几间都没有,她不免得有些沮丧和困惑。 月月传给她的消息明明是月镜他们都在毒王谷的,为何一个都没见着? 是月月骗她?还是有人冒充月月利用蛊虫送信?还是说毒王在骗她? 一直到最后一个木屋走完,依旧是没有看到她想看到的人。 毒王见状,眸底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神色,“怎么,这里都没你的人?” “没有。”月云歌叹气。 “不在这里,那应该就是在血池那边。”毒王嘟嘟囔囔,随后走出木屋。 闻言,月云歌连忙跟上,“血池?毒王前辈,这是何意?” 毒王说道:“有好几个娃子,老夫需要他们先浸泡过血池,等血池中的毒全部侵入体内后,再带来木屋这边泡浴桶。”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月云歌跟着毒王来到所谓的‘血池’处。 看到血池中被铁链锁着的人的脸时,她的眼睛瞬间湿润,鼻子也酸酸的。 “月镜月水月花……” 或许是听不到熟悉的声音,血池中的人都纷纷睁开眼。 要是以前,他们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屑睁眼去看的。 月花看到月云歌后,眼睛瞪大,“王,王妃?” 她该不会是听错了? 这人的脸不是王妃的,可这声音的确是王妃的声音啊! 月镜和月水对视一眼,目光紧盯月云歌的脸。 第316章 阿诺没法试毒 在这当下,月云歌伸手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下来,露出真容,“是我。” 见状,月花喜极而泣,激动地挣扎,“王妃您怎么来了?您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您来了,是不是王爷也来了?你是怎么来的……” 月云歌不想浪费口舌去解释一大堆,简言意骇道:“他没有来,是我和别人一块来的。” 此话一出,月镜三人心中仿佛被重锤砸了一下似的,猛然一震。 王妃还有身孕,却亲自来救他们,他们说不敢动都是假的。 一旁的毒王漫不经心地扫了月云歌一眼,“原来你是北宁的王妃……你是北宁的什么王妃?老夫呆在这深山野林太久了,都不知北宁皇室的事了。” “晚辈是硕南王君墨尘之妻。”月云歌浅笑,“前辈,除了这三人,我还要带一个人走。” “哦?是谁?” “前辈方才带我去看了一圈,并未看到那人的身影。” 闻言,毒王一下子明白了,乐呵笑道:“如果不在老夫这里,那必定是在老婆子那边,如果是在老婆子那边,那老夫就无能为力了,你得去干那糟老婆子谈。” “……” 月云歌无语一会儿才开口:“前辈说的老婆子,该不会是那个二十多岁的妇人?” “二十多岁?哈哈哈,你这女娃娃眼挫啊,那糟老婆子可是比老夫年纪还打。” “驻颜之术?”月云歌一怔,她没想到这医术竟然真的存在。 在现代,这所谓的驻颜之术,可就是整容术了啊! 这毒王看起来也有六十多了,若是比他年纪还大,那女人岂不是七十了? 我擦!老妖怪啊! “不错。”毒王点点头,“既然你要这三人,那老夫就给你。” 说罢,毒王上手,内力一出,将禁锢月镜三人的铁链给拍断。 “你这本事不小,肯定能解这三人的毒,现在给你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你去老夫方才的住所找老夫,老夫要这药方子,你须讲解。” “好,多谢毒王如此痛快。” 目送毒王离开,月云歌伸手要扶血池中的三人上来。 可她的手伸过去,他们都躲开了。 “王妃,属下身上都是毒,您腹中还有孩子,属下自己来就行。” “是啊王妃,您能来救我们,我们已经很感动了。”月花眼里噙泪。 “对。”月水也应声。 见他们坚持,月云歌也就没有继续,而是将一个瓶子放下,“这是解毒丸,你们先吃,我在外面等你们,服用后再看情况给你们研制解药。” “多谢王妃!” 三人离开血池后,开始服用解药,在原地缓了许久才出去。 此时,月云歌正在外面等着。 木屋中的毒王笑眯眯地看着她,他倒要看看,这女娃娃怎么解他血池中的毒。 少顷,月云歌给月镜三人检查,顿时愁眉不展。 这毒,很棘手啊! 虽然棘手,但也不是没办法。 正巧这时,跟着那个女人进屋的安云诺走了出来,神情呆滞。 月云歌蹙眉走过去,推搡安云诺一下,“阿诺,怎么了?那前辈跟你说了什么?” “阿钊在她手上,我说自愿试毒成为药人,她说不行,我的体质不行……”安云诺崩溃得落泪,她甚至连君璟钊的脸都没见着。 月云歌安慰道:“没事,我们还可以谈,总会有那女前辈需要的。” 毒王耳力极好,一下就听到她的话,他的声音从屋里传出:“你这体质,就可试毒。” 此话传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抬眸看向月云歌。 “……”月云歌沉默不语。 她疯了是? 让她来试毒?肚子里的孩子不要了? 她才不干! 安云诺看了月云歌一眼,抿了抿嘴,道:“二嫂,你要是已经把人救了,那咱们走!” 让她用二嫂来换阿钊,阿钊知道的话,肯定会怪罪她。 要是二嫂有什么三长两短,阿钊和她,此生就缘尽了,她赌不起。 现在她既然已经进来了,下次完全可以带手下一起进来,将阿钊给劫走。 毒王用毒再厉害,他也不懂蛊毒…… “那老九呢?”月云歌捏着拳头,脸色沉重。 “过后再说。”安云诺一脸悲痛地低语。 月云歌轻轻摇头,看向毒王的屋子,交代几人在屋外等着,自己走过去。 进了屋子,她开门见山问道:“前辈,我腹中已有孩子,试毒的话,可会伤及孩子?” “你就是学医的,会不会,你自己不清楚?” 她当然清楚,只是抱着一丝侥幸而已。 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那就算了,老九固然重要,还是对我也很重要。”语毕,月云歌将那味毒药的方子拿出来,“前辈看看可有什么不懂的?” 毒王激动地接过方子,走马观花看一遍,“这为何是用这味药?为何用一两?” 月云歌看了一眼,解释道:“它能与另一味要相生,将毒性激发出来,一两的量能保证二者作用达到最好的效果。” “原来如此,老夫可算是明白了,这些年,老夫终究是走错了方向……” “前辈若是没有别的要问的,那晚辈等人就告辞了。” 既然一时半会儿救不出老九,那就先离开,等回去和君墨尘商量一下。 毒王没有回答。 月云歌见状,索性转身。 可没等她走出门口,他便说道:“老夫可以帮你跟老太婆说一声,不继续折腾你和那个女娃要救的人,还能将你要救的人顺利送出谷,但有三个条件。” “什么条件?若是让我拿腹中孩子来试险,那断不可能。” “女娃子诶,你别紧张,老夫可没你想的这般无情。” “那前辈说说看。”月云歌垂着眼皮,内心忐忑。 毒王像孩童似的歪着脑袋,眨了眨眼睛,一副老顽童模样。 “第一,你留在谷中生孩子,这孩子出生后要拜老夫为师,第二,等孩子出生后,你须得试毒,第三,老夫看你在毒术上面造诣不低,老夫需要你提供帮助的时候,你不能推脱。” 闻言,月云歌认真思考片刻。 片刻后,她并未说同意或者不同意,而是讥笑道:“前辈,这三个条件对晚辈都不友好,前辈是不是有些贪得无厌了?” 第317章 她再次舍身 “条件就摆在这里,就看你这女娃娃愿不愿意了。”说完后,毒王脸上表现出一副信心满满她会答应的神情。 月云歌果断摇头,莞尔一笑,“这三个条件,我只能答应您一个,毕竟只有老九一个人,三个条件换老九一个人,我还没这么舍身取义。” 她又不是傻子。 现在外面局势动荡,百痋教日渐盛行,要是自己出点什么事,君墨尘肯定会分心,到时候就给了那群人趁虚而入的机会,她可不想演变成这样。 除非毒王愿意帮忙,协助她和君墨尘,将在北宁的百痋教击溃。 毕竟百痋教有求于毒王,由毒王出面才是最好的。 见她拒绝得也干脆,毒王的笑容渐渐消失,“女娃娃,老夫给你开出好条件,你却不愿意接受,那看来只能来硬的了。” “怎么?毒王要对晚辈这几人动手?”月云歌缩了缩脖子,脸上却是一副凌然之色。 “瞧你这话说得,老夫虽然是毒王,这心思看可不毒啊,更何况是对你这种怀了孕的,老夫动了的话,怕是要遭天谴。” 闻言,月云歌在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不过这口气刚顺畅,毒王继而说道:“答应你放的那三人,老夫不会碰,你和那个女娃娃,老夫也不会碰,但你们口中的老九……” 毒王点到为止,而月云歌也听清楚了。 他这是拿老九的命来跟她谈,她要么答应,要么就只能看着老九被折磨。 月云歌低头沉吟,好好琢磨毒王说的三个条件。 孩子要拜他为师,说明毒王想要一个能继承衣钵的。 让她试毒,说明他看重她的体质,保不齐还看出她体内血液的特殊。 至于第三个,他也有不懂的地方像自己请求。 这三个条件,怎么看都是他非她不可。 思量到此,月云歌抿唇笑道:“这样前辈,除了放了老九,我还有一个条件,您要是答应,我可以舍身取义,答应您这三个条件。” 听到有戏,毒王浑浊的眼眸亮了一下,“说说看。” 月云歌颔首,轻咳一下,徐徐道来。 “您和那边那位前辈在此地呆了许久,或许不知百痋教在外犯下的一些事。” “他们仗着会巫蛊术,肆意对百姓下手,毒害多国。” “我想让你们帮我,明着跟百痋教合作,暗着将百痋教的人悄无声息干掉。” “以你们厉害的毒术,这肯定不是问题。” 听完这番话,毒王摸了摸自己的鞭子胡,低头若有所思。 片刻之后,他抬头,“这事,老夫一个人做不得主,你待老夫去问一下糟老婆子。” “没事,晚辈等您。” 等毒王出去后,月云歌来到安云诺和月镜等人身边。 “二嫂,事情交代完了吗?” “嗯。”月云歌点头。 “那我们走……!”安云诺愁眉不展地看了一圈四周,来到这里,她甚至都没见过阿钊,也不知道阿钊现在如何了。 月云歌摇首,解释道:“我刚才和毒王谈了条件,若是他们二老都同意,那他们就会把老九也放出来。” 闻声,安云诺眼中升起喜悦之色,“真的吗?二嫂跟他们谈了什么条件?” “这……不能说。”月云歌微微一笑,要是把这条件说了,他们肯定会不赞同的,因为这简直就是在拿她的性开玩笑。 几人皱了一下眉头。 少顷,毒王走出来,看向月云歌,“来,还有一人被老婆子关在山洞里。” 听到这个回答,她知道,他们二人这是答应她的条件了。 “阿诺,你跟毒王前辈前去,我们在这等你。” “好!”安云诺心喜,连忙跟上毒王的步伐,以至于没有注意到月云歌难看的脸色。 等安云诺走开后,月花走过来,小声问道:“王妃,您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月云歌沉默少会儿,道:“等把老九带出来,你们连夜离开,回去跟君墨尘说先不要来找我,安心处理百痋教的事,我需要在这边静养,少则半年,多则一年,我会回去。” 听到这番话,月镜等人脸色大变。 “王妃,您是知道的,王爷断不可能让您一个人留在此处。” 月云歌将心底的想法道出:“我知道,但现在我必须留在这里,百痋教那边的人和毒王有联系,且有求于毒王,我需要从毒王这里入手,将百痋教一步步瓦解。”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不仅是硕南王妃,更是北宁的护国公主,我的身份注定了我不能安于后宅,你们能懂吗?”月云歌面不改色地看了他们一样。 她又何尝不想当个混吃等死,没事就捣鼓药材的人? 可她不行啊,自从嫁给狗男人后,一切就开始往不好的方向发展了,她现在只能尽自己最大的本事,将一切都平息。 之后这样,自己才能过上安定的生活。 月花上前一步,“王妃,让我留下来照顾你!” 月镜和月水闻言,也上前一步,“王妃,我们也想留下跟在你身边。” “如果毒王前辈同意,月花,月镜和月水不行,我需要你们传达消息,比如朝廷动荡,边疆局势,以及关于百痋教的事。” 最主要是,留在这里,她说不定就能近距离接触到金忏,从而给金忏下毒,或者将金忏生擒,以此来驱散百痋教。 月镜和月水得知有自己的任务,也不再说要留下。 这时,安云诺将昏迷不醒的君璟钊扶出来。 月云歌见状,上前给君璟钊检查,随后喂后者吃了补气血的药。 “好了,你们连夜走,让毒王前辈给你们指一条路。” 这毒王谷毕竟是毒王的地盘,肯定有安全无毒的出路的。 “你们?”安云诺抠了字眼,“二嫂,你不跟我们一起走?” “嗯,我留在这里还有事。”月云歌并未做过多解释。 安云诺不愿,“不行,二嫂,你要跟我们一起走,你要是出事,我没法跟阿钊交代。” “放心,我在这里不会有事,倒是你,记得将老九安顿好,金忏既然将他送进来,肯定以为他还在这里,老九日后就要隐姓埋名,直到事情解决。” 第318章 让他们离开 “可是……” 月云歌道:“阿诺,老九要是问起,你就说我有自己的打算,他要想帮忙,就回他二哥身边帮,他们兄弟联手,还有,你日后要是想见我,你就必须回百痋教,得到金忏的认可,让他随时随地将你带到身边,只有这样,我们才能里应外合。” 闻言,安云诺沉默了。 似是想到什么,月云歌继续道:“月镜月水,你们出去后,跟君墨尘说,制造一个假的我出来,葬身火海也好,死于非命也行,只要让百痋教的人相信,日后他们就不会再把关注放在我这边,我也好行事。” “是,属下领命。”月镜和月水异口同声。 等交代得差不多,月云歌转身去跟毒王商量能不能留下月花。 “女娃娃,我这里可不是收难民的地方,不是谁都能收留的,除非这丫头对我们有用。” 听到这话,月花上前自荐,“毒王前辈,晚辈可以照顾王妃饮食起居,不用你们二老操心,同时也能照顾你们二老起居,做饭洗衣我都行。” 毒王沉默一下,想到平日和老婆子的衣食住,便轻轻点头,“还算你这丫头有点用,行,那你就留下。” 这些年都是他一个人照顾糟老婆子,要是有个人替他的位置,他就能轻松不少。 这边,安云诺依旧一言不发。 月云歌见状,也没有再说什么,只要安云诺冷静好后,会想明白她的用意的。 子时已过。 大家还在院子里杵着,安云诺不出声,也不愿意离去,谁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 “老头子,休息了。”女人的话在寂静的山谷中响起。 毒王看了月云歌几人一眼,指着不远处,“那边有个木屋,你们就去那边住一晚,明早天一亮,老夫会来将你们带出谷。” “多谢前辈。”月云歌颔首。 呆一晚上也好,至少这样能人让大家休整一下。 反正都来这里这么久了,不差这一两天。 几人进了木屋,大家把床让给她睡,他们则坐在椅子上或者躺在房梁上。 少顷,君璟钊慢悠悠醒过来。 当看到自己面前的人时,他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 “二嫂?阿诺?” “老九。”月云歌颔首,掏出一个瓷瓶,将里面的药倒出来,“先服下去。” 君璟钊将药咽下去后,好奇地看着面前几人,“你们怎么会在这?我不是在毒王谷吗?” 安云诺仍旧不出声。 月云歌淡然说道:“我们和毒王做了个交易,他愿意放了你们,等明早就可以离开了。” 听到这,君璟钊眉头皱起,“什么交易?” 他记得不错的话,毒王这个人这么狠毒,又怎么会这么轻而易举就同意将他们放走呢? 对此,月云歌并没有解释这么多,而是叮嘱大家好好休息。 安云诺一言不发地躺在旁边,把刚醒来的君璟钊弄得一脸迷茫。 月镜等人也不解释,他更是一头雾水。 一晚上过去,大家都没有睡着。 这种情况下,谁都睡不着。 快要天亮的时候,月云歌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便起来理了一下衣服。 随着她站起来,其他人也跟着起身,她这时才发现大家无言以对一晚上。 “阿诺,记住我说的话。”月云歌来到安云诺身边,抬手在后者肩膀上拍了一下。 安云诺没有吱声,抬头看了月云歌一眼。 下一秒,安云诺直接晕倒在地。 君璟钊见状,一脸不解地上前,“二嫂,这是何意?” “老九啊,出去之后记得找你二哥,好好帮你二哥。” “什——” 刚开口一个字,君璟钊便被月云歌触不及防地迷晕。 恰好这时,毒王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该走了。” 月云歌应了一声‘好’,随后看向月镜月水。 “他们二人,你们带出去,至于君墨尘那边,你就跟他说,几个月前他离开后让我等他,我做到了,现在换他等我半年,让他该做什么做什么,有事就由你们传达给我。” “是!”月镜月水异口同声。 将君璟钊和安云诺扛起来后,二人深深看了她一眼,“王妃保重。” 月云歌颔首,目送几人跟着毒王离开。 等毒王几人离开后,那个毒王口中的糟老婆子就来了。 她先是看了月云歌一眼,才说道:“我叫蝶莲,你们可以叫我蝶夫人,从今天开始,你们就住在这间木屋里,每日仅限在这些木屋之间来回,若是有外人来,你们不得暴露自己的身份。” 月云歌当然知道蝶夫人说的外人是谁,所以点点头,“蝶夫人放心,我们知道怎么做。” 她肯定不会让百痋教的人发现,她还想活命呢! 接下来,月云歌每日除了在毒王身边看他捣鼓毒药,就是自己一个人无聊的在谷中发呆,时不时摆弄一下花草。 一晃,一个月过去。 月云歌愈发沉默寡言,在这诺大的毒王谷,除了兴趣相投的毒王,也就月花会跟她说话,蝶夫人向来沉默少言。 而她总不能一直跟毒王说话,月花又总是被使唤干这干那的,和她都凑不到一块。 这天,月云歌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看着圆滚滚的肚子,叹了一口气。 还有一个多月,孩子就要出生了。 她最近总是能摸到肚子里的孩子在动,每次在她伸手摸肚子的时候,孩子就像是在回应她一般,用小脚丫踹了踹肚子。 这小家伙特别乖巧,不会说很闹腾她。 有人说,在肚子里要是闹腾,生出来后会格外安静,反之就是小捣蛋鬼。 月云歌一向不信这个,她觉得孩子的性子,在遗传上面,很大可能跟父母性子有关。 这孩子的父亲…… 到现在都没查到,她也没有一直在查,而君墨尘,就算查,也应该查不到,就算是查到了,也不一定会跟自己说。 想到这里,月云歌再次叹息,闭上眼睛躺着。 这一个月,她都没干过什么粗重活,除了给毒王解惑,每天就是吃饱了睡睡饱了吃,比在硕南王府的时候还要省心。 她离开一个月了,也不知京城是什么情况。 “王妃,有外人来了,蝶夫人让我来带您去山屋里躲着。” 第319章 阿诺的本事 “嗯。”月云歌抱着肚子艰难地起身,“你去将我们的衣服收一下,将关于我们的东西都收好。” “我先扶您进屋。” “不用,就这几步,我可以。” 月云歌一步步挪到屋里,她现在就害怕孩子早产。 之前自己不管怎么作死,孩子都安然无恙,她以为自己身体素质很可以。 等到最后这一两个月,她才发现一切都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回到屋里,月花将东西都收起来,之后将木屋的帘子都放下来,整个房间顿时处于黑暗之中。 不一会儿,月云歌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就是百痋教金忏的。 “毒王前辈,多日不见,我又来给您送好东西来了。” 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但能听到金忏和毒王的对话。 毒王回道:“每次都是拿人来跟老夫做交换,老夫都有些腻了,从今儿开始,不如换点有趣的?” “哦?毒王想要什么有趣的?” “你想要毒,我可以给你,但作为条件,你得让你身边蛊术厉害的人都服下我的毒药,供我试毒,让我看看,我这毒能否针对你们炼蛊之人。” 闻言,金忏哈哈一笑,“毒王前辈,让我们这么多人给你试毒,是不会是有些过分了?” “你要是不愿意,那就哪来回哪去!” 听到这话,金忏声音一点点冷下来。 “毒王前辈,因为您是南疆人,和我是本土人,又这么会制毒,我才找上您,而您却变本加厉,这次还要让我将人都给你试毒,您是认为我非您不可吗?” 毒王道:“你要是不愿意也行,只要你们还能走出这毒王谷。” “何意?”金忏声音微变。 屋里的月云歌站在门后,极力想从门缝看清楚外面的情形。 可却什么都没看到,她也只好从二者的对话中分析。 “金忏小子啊,你以为我这毒王谷是摆设,有一条路给你们进来,你们就能时时刻刻进来?你们每次来的时候都得喝一杯茶,那杯茶就是解药,可今日,你们还没来得及喝。” 听到这话的金忏怒气冲天,直接撕破脸,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 月云歌瞬间感觉头皮发麻,因为她听到蛊虫才会发出的声音。 她不知道金忏等人和毒王二老打起来会是怎样的情况。 如果说毒王前辈输了,那她们两人也有可能完蛋。 “混账小儿,以为老婆子这里是你想放肆就能放肆的吗?”蝶夫人怒喝。 随后月云歌就听到一阵笛声。 她知道,这是专门用来控蛊的笛音。 之后就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听到各种尖叫求饶声。 就在这时,一封信从门缝塞进来,飘落在地上。 月云歌和月花对视以后,后者过去将信拿起来展开,里面一个字都没有。 “王妃,这?” “给我。” 月云歌将信拿过来,按照之前那样,用药水将信浇一遍,信上很快出现三行字:教中之人,一半皆为我所控,接管百痋教指日可待。诺。 看到这信,月云歌眸色微变,嘴角轻轻勾起。 这算不算是她第一次见识到安云诺的厉害? “将这信烧了。” 这金忏怕是还被蒙在鼓里,怕是还不知道,阿诺可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 也不知道君墨尘怎么样了,都一个月没有他的消息了…… 月云歌站在门后,一脸惆怅。 在毒王谷的生活,就跟与世隔绝一般,她不知道外面的消息,除非有人送进来。 外面,也不知道最后发生了什么,金忏对待毒王的态度又变得恭敬,说接受毒王的要求,只要毒王能研制出无解的毒药。 “老夫问你,这毒药,你要给谁用?” “毒王前辈不是向来不管这事的吗?” “金忏小子,这毒药可是出自老夫之手,若你杀的人是有背景的,那老夫岂不是要替你背锅为了?” 金忏犹豫了片刻,说道:“前辈放心,我要杀的人,只是一个无脑的太子而已,他的背景掀不起水花。” “既如此,七日后你再来,并将你身边蛊术厉害的带来。” “行……那今日这杯解毒茶……” “你暂且等着。” 说完后,毒王转身进屋,拎着茶壶和一个海碗出来。 金忏第一个喝茶,随后几人陆续喝茶。 喝完茶之后,金忏等人原路离开。 与此同时,月云歌低头沉吟。 金忏要杀太子君越亭的话,是闲王的命令? 还是说,通过杀太子,嫁祸出去? 她现在压根没办法传递消息出去,月镜月水一个月都没来一次。 “王妃放心,那人要动的并不是王爷。” “我就担心他想一石二鸟。” 当然,没有得到验证之前,这都是她的猜测。 她们二人在屋子里呆了许久,直到毒王让她们出来,她们才可以出来。 “前辈。” “女娃娃,老夫答应你的事,七天后就能做到,只要他将身边人带来,服了老夫研制的毒,谁也没法解。”毒王呵呵笑道。 闻言,月云歌一针见血道:“前辈就不怕他带来的只是一些小喽啰?” “他敢?” “前辈,您还是久居深山太久,忘了有些人居心叵测,只有您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到的事。” 先前金忏跟毒王交易很愉快,那是因为毒王的要求不高,只要是个人过来试毒就行。 而这次,直接要的是金忏的得力战将,这金忏又不傻,怎可能答应? 毒王一听到她这番话,老脸拉胯,“你这意思是,金忏那小子不会来真的?” “对!”月云歌颔首,“不仅不会来真的,还会暗中使坏,至于他会如何做,我不知,但前辈还是防着点为好,金忏是真小人!” 听到这话,毒王没有回答,而是若有所思地回屋。 一边的蝶夫人见状,也默不作声地跟着回去。 月云歌扶额,讪讪道:“月花,你说我刚才说的话是不是刺激到毒王了?” “王妃多虑了,毒王前辈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怎可能这般天真?” “说得也是……”月云歌点点头,转身进屋。 与此同时,毒王这边。 他果然如月花所说,并非天真。 他现在正和蝶夫人商议着要如何将金忏抓来试毒,看是金忏的蛊术厉害,还是他们俩的毒术更胜一筹。 第320章 离开毒王谷 七日后,金忏再次出现。 月云歌躲在暗中看着,发现他竟然没有带安云诺在身边。 这也说明一件事,他带过来的人都是小喽啰。 金忏表面笑嘻嘻,心里却计划着怎么诓骗毒王。 只可惜毒王在月云歌的提醒下,已经对金忏开始防备。 透过门缝看着屋外,月云歌小声问道:“月花,你说要是毒王前辈这个时候将金忏给抓住,那百痋教是不是就落入阿诺手中了?” 如果是这样,那她就不用再担心这么多,毕竟阿诺是站在她们这边的。 月花分析道:“话虽这么说,王妃您觉得金忏身为一个大教的圣主,他会这么轻易就被两位前辈抓了吗?” “说得也是……毒王前辈和蝶夫人虽然用毒,但金忏的巫蛊术也有毒,只是两种不一样的毒,谁胜谁输还不一定呢……” “王妃,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做好准备,若是金忏输了,那我们还好说,若是他赢了,我们藏不住的。” 闻言,月云歌颔首,“你去做好准备,我在这盯着局势。” 月花应声,转身去收拾。 与此同时,金忏将手底下的人送到毒王面前。 “前辈,人送到了,药呢?什么时候给我?” “你跟我进屋。”毒王淡然说了一句。 金忏没有怀疑这么多,转身跟着进去。 不一会儿,屋里传来打斗的声音。 “前辈你不讲武德!” “金忏小子,来尝尝老夫的新毒!” 屋外,金忏带来的人想要进去帮忙,结果蝶夫人动了。 月云歌看到这一幕,脸色微变,没有蹙起。 她没想到蝶夫人竟然有武功,而且这武功还很高强,丝毫不比毒王前辈低。 只可惜,金忏带来的小喽啰武功都不怎样,三两下就被蝶夫人给打趴。 与此同时,毒王和金忏从屋里打到外面。 金忏看到地上的人,转身就要跑。 他没想到会遇到毒王反水的事,要是早知道,他就应该把左右使都给带上。 “想跑?没这么容易!” 毒王冷喝一声,紧追不舍。 这毕竟是毒王的地盘,金忏钻入白雾中后,完全迷失了方向。 但他既然能成为百痋教圣主,说明本事还是不小的。 金忏和毒王在白雾中打斗,一人用毒,一人用蛊,生生相克。 见蛊术对毒王没用,金忏改用巫术。 虽然能趁毒王不备控制其顷刻,但他的巫术毕竟是半桶水,不一会儿就被毒王破了。 不过也正是毒王刚才被这么操控,给了金忏一个逃生的机会。 金忏强忍着体内毒素流窜带来的痛楚,瞧准一个方向就跑。 也不知是他走了什么狗屎运,他竟然就这样误打误撞跑出毒王谷。 此时,月云歌还在屋里等结果。 当看到毒王安然无恙回来,她松了一口气。 可当她看到毒王身边并没有金忏的身影后,她的脸色变得沉重。 有一句话叫做放虎归山。 这次和金忏撕破脸,毒王和蝶夫人接下来怕是麻烦了。 很显然,毒王也意识到这件事,和蝶夫人交头接耳商量过后,点点头。 “女娃娃啊,你们收拾东西,随老夫去别的地方。” “去哪?”月云歌蹙眉,孕期让她的脾气变得很是不好,“前辈,当初谈的条件是我留在毒王谷,如今要走,算不算是前辈先食言?” 闻言,毒王不苟言笑地看了她一眼,“女娃娃啊,咱都相处一个月了,你对老夫我还是这般分外吗?你要是留在这里,金忏到时带人攻进来,你要如何?你身边这丫头能打得过金忏?” 不用想了,肯定是打不过的。 连毒王都么高的武功,和蝶夫人一起出手后还能让金忏跑掉,说明金忏本事不仅于此。 月云歌轻嗑一下下唇,“那我们要去哪?” “老夫从哪来,自然是回哪去。”说完,毒王转身就走出木屋。 打哪来回哪去? 毒王是南疆人,莫非毒王是想回南疆? 想到这里,月云歌转身跟月花说道:“你不用再跟着我,你回王府,看君墨尘有什么任务给你,此次我怕是要去南疆。” “不,王妃,我要跟着您,保护您的安全。” “你放心,毒王前辈还需要我的帮助,而且我还要当药人,他们肯定会护着我的安全的,再说了,毒王前辈还想着收我的孩子当徒弟呢!” “王妃,要是我不在您身边,那我们又该如何得知您在哪里?” 月云歌语重心长道:“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跟在我旁边,等去了南疆,你又怎么把消息传出去?南疆一半以上是金忏在管控。” 她只是不想月花在这做无谓的事而已。 跟在她身边,除了照顾她的饮食起居,一点用没有。 最主要是南疆很危险,她不想让月花跟着冒险。 “王妃既然不让我跟着去,那我不去便是了,我听王妃的,在王爷身边任命。” 月云歌颔首。 “君墨尘派人去接尘东,尘东很大可能会带着一个十多岁、名叫苗玲玉的南疆少女一块来。” “苗玲玉的嫂子的兄长叫蓝巴古,是我认识的人,如果我这次真的到了南疆,你们找到蓝巴古,以他的本事,肯定能找到我的下落。” “再不济,让阿诺去查也行,只是阿诺在金忏眼皮底下,不能这样冒险。” 闻言,月花点点头,“我知道了。” 月云歌嗯了一声。 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她忽然想起有一件事没跟月花说。 “月花,我师父无魇是南疆人,君墨尘的师父和我师父是同门,你让君墨尘找到师父,师父本事大人脉广,肯定能得到我的位置。” “知道了王妃。” 月云歌站在院子里,环顾这个自己住了一个月的山谷,低头摸了摸肚子。 孩子似乎感受到她心情不好,动了一下,以作安慰。 她从没想过自己这辈子这么坎坷…… 一个时辰后,毒王和蝶夫人收拾好东西,不知从哪里拉出来一辆马车,把东西都放在上面,随后上了车。 “女娃娃,你们收拾好后赶紧过来。” 月云歌应了一声,和月花确认一下将东西都收完,这才一起上了马车。 随着马车缓缓离开山谷。 在谷口处,月云歌喊停马车。 第321章 孩子出生 “前辈,月花就不跟我们走了,我让她离开。” 闻言,毒王和蝶夫人对视一眼,前者随后点点头。 等月花下车,月云歌回了一个微笑,随后将窗帘放下。 月花看着马车离开视线,随后转身火速往京城赶。 月云歌并不知道,她这一走,北宁朝堂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转眼三个月过去。 三个月前,月云歌跟着毒王二人来到南疆,他们来到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 在这地方,四周迷雾重重,是自然存在的。 据毒王说,这边才是真正的毒王谷,北宁那个只是暂时的。 没有亲近的人在身边,月云歌每天就跟毒王和蝶夫人说话排忧。 就这样相处三个月后,她发现毒王和蝶夫人对她都极好。 尤其是蝶夫人,主动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虽然自己很想念北宁,想念家里人,但她知道,自己现在要做什么。 她想过要离开,可她一个没有武功傍身的弱女子,能顺利走出这山谷吗? 答案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就想开了,干脆在这里等到孩子出声,试了毒后再离开。 这样自己也不用成日当心腹中孩子出事了。 今日,天上飘下雪花,月云歌走出来抬头望天,伸手接住雪花。 雪花一触到她温热的手心,瞬间化为雪水。 冬天已经到来一个多月,如今才开始下雪,她还以为今年瞧不到雪了呢! 忽然,一件厚重的狐裘披在她的肩膀上。 月云歌回首,嘴角扯出一抹苦笑,“蝶姨。” 和这两人相处救了,她对他们的称呼也就变了,蝶夫人是‘蝶姨’,毒王前辈是‘志叔’,他们待她很好,可就是不愿放她离开。 她也没有抱怨这么多,毕竟自己是个言出必行之人,答应了自是答应了。 “想家了?” “嗯。”月云歌没有隐瞒地点头。 见状,蝶夫人没有再说什么,帮月云歌系好衣领处的绳子,“外面冷,待一会儿就回屋,等会儿我给你煮暖心的汤。” “好。”月云歌淡淡笑道。 她看着漫天雪花,心想:三个月过去了,也不知道君墨尘这狗男人怎么样了。 现在她担心的就是他另娶她人,而她却不自知。 这三个月,与世隔绝,她没有得到任何消息,阿诺没有来,师父没有来,谁都没有来…… 在院子里看了一会儿雪,月云歌转身回屋。 既来之则安之,一切都会变好的。 蝶夫人深深看了一眼,转身去找毒王,“老头子,给云歌试毒,你确定不会像之前那些人一样?” “哎哟老婆子你就放心,那丫头的体质特殊,保准能成功。” “那就好,要是她出事,我会找你算账。” 闻言,毒王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行了行了。” 这老婆子对谁都是一副冷心冷情的样子,之前收的徒弟也是,在膝下几年,出事的时候都没见她这样心疼。 女娃娃不过才三个月,老婆子就这样上心…… 月云歌这边,她刚坐下,忽然感觉到股间湿润,一种不好的感觉传来。 果然,下一秒,她的小腹传来剧烈的疼痛,宫缩严重。 孩子……要生了…… “蝶姨!蝶姨!” 她用尽力气大声呼喊。 幸好此时的蝶夫人从那边屋子走出来。 听到呼喊声,蝶夫人赶忙走过来,看到瘫坐在地上的月云歌,连忙上前搀扶,“云歌丫头……” “蝶姨,我要生了……我……疼……”月云歌脸色发白,寒月里却冷汗直冒。 她真的好疼。 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撕裂她,那种疼痛直击心头,头皮发麻。 蝶夫人见状,将月云歌搀扶到床上,随后出门喊道:“老头子,去烧水,丫头要生了!” 听到这个,毒王赶紧去忙活。 蝶夫人也手忙脚乱的开始准备接生需要的东西。 月云歌给人接生过,可到自己的时候,她疼得意识模糊。 不,不能晕。 蝶姨和志叔都不知道剖腹产。 自己要是晕过去,孩子怕是凶多吉少。 想到这里,月云歌费力用银针刺入自己头部穴位,借此来提神醒脑,保持清醒。 她现在已经等不到蝶夫人了,直接揪着床单用力。 孩子,赶紧出来,别折腾你老娘了! 你先前这么顽强,这下肯定也不会有事的,赶紧蹦出来,你老娘我快扛不住了。 或许是孩子真的听到她的祈祷,滋溜一下,滑了出来。 月云歌全身卸力,以为结束了。 可没曾想肚子又开始疼了。 蝶夫人这时端着热水走进来,“丫头我来了,别怕啊……” 看到床单上的孩子,蝶夫人连忙帮忙清洗,用青葱轻轻甩了孩子的脚丫。 “哇——” 孩子顿时发出洪亮的哭声。 月云歌此时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她撑不下去了。 “丫头撑住,还有一个。” 还有一个?月云歌面色全失。 一个就够呛了,还来一个?! “蝶姨,我没力气了……” “不能睡。”蝶夫人上前帮忙,用轻柔的内力去推月云歌的肚子。 内力入体,月云歌觉得经脉中暖流流过。 “丫头,我把内力给你,你不要排斥,接受之后,将孩子生出来。” 说完,蝶夫人开始把内力传给她。 随着内力越来越多,月云歌感觉身体越来越轻,那种疼痛也减轻不少。 “丫头,用力。” 月云歌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 “哇——”又是一个孩子顺利出世。 月云歌趁机看自己的扁平的肚子,眼神涣散。 可算……结束了! 这一放松,她整个人就昏睡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是三天后了。 她是被孩子的哭声吵醒的。 等她睁开眼,发现蝶夫人和毒王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在哄。 “蝶姨……志叔……”许久未进水,她的嗓音极为沙哑。 听到声音,蝶夫人二人看过来。 许是知道自己娘亲醒了,两孩子也不再闹腾。 “丫头,你可算是醒了,你都躺了三天了。”蝶夫人将孩子放在摇篮上,端着一杯热水走过来,“先润润嗓子。” 原来已经有三天了。 月云歌点点头,撑着床板慢慢坐起来,目光看向摇篮那边。 两个摇篮,两个孩子。 如果君墨尘看到这是两个孩子,他会接受吗? “蝶姨,我想看看孩子。” 第322章 龙凤双宝 蝶夫人闻言,将孩子一左一右抱过来,放在月云歌枕边。 月云歌扭头看了一眼,问道:“是谁先出生?” 让她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生了一对龙凤胎。 幸好是龙凤,如果是两个男娃,皇室是不能让其中一个留下的。 “男娃先出世的。” 闻言,月云歌吁了一口气,“那也好,有个哥哥护着妹妹。” 只可惜,这两个孩子是谁的都不知道,挺愁人的。 原主的脑海里也一点记忆都没有,君墨尘那边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连个人都找不到。 “云歌丫头,我去给你端吃的过来,三天未进食,你肯定也饿了。” “谢谢蝶姨。” 等蝶夫人出去,毒王走过来。 他低头看着床上的两个婴儿,一时之间陷入纠结,“老夫要收哪个为徒弟好呢……” 想到毒王的本事,月云歌也想让自己两个孩子日后能有自保的能力,便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要是志叔不介意的话,两个都收了得了。” “不行不行,老夫这辈子每次只会收一个徒弟,这是老夫年轻时候立的誓言。” “既然如此,那就收我女儿!” 闻声,毒王一怔,“为何是女娃?你不应该为你的儿子多考虑吗?” 现在这世道,女儿远没有儿子重要,最主要是女儿最后也会嫁出去,培养以后可就得不偿失。 “他日后会顶天立地,成为铮铮男儿,就算没有一身毒术傍身也无所谓,他爹会武功,我底下还有不少会武功的暗卫,完全可以让他习武。” “女娃娃,我觉得你的女儿也可以去习武啊,为何要学毒术呢?” “女孩子习武,远比男孩子困难,我不想让她去吃这么多苦。” 听到这话,毒王哈哈一笑,“没想到女娃娃你竟然还是个重女轻男的!成,反正都是你的儿女,那我收男孩女孩都一样,我就收女孩,孩子叫什么名字,你想好了吗?” 月云歌无力地翻了一个白眼,“他们刚出生,我哪有闲功夫去想名字啊……” 话说,当初从未跟君墨尘提过孩子名字的事,一是因为孩子来路不明,二是怕自己提了,君墨尘又发飙,到时候跟自己闹。 这一闹就可心累了。 “老夫瞧这女孩长得粉白粉白的,不如就叫白白?” “……”月云歌无语地抽了一下嘴角。 白白?这不是小狗小猫的名字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家女儿的确是长得挺白的,并没有像别的孩子那样一出生就干瘪瘪黑黢黢。 “行,那就叫白白,至于儿子……”月云歌扭头看身边的儿子。 不知为何,她从儿子的脸上看到熟悉的感觉。 这张脸,怎么跟君墨尘有几分相似呢…… “这以后就是老夫徒弟的了。”毒王伸手一把将月云歌的女儿抱起来。 月云歌见状也没有阻止,她还在纠结这男娃的事。 儿子的脸很大程度像她,但她却在他脸上看到君墨尘的影子,难不成是自己眼花了? 还是说,这其中其实…… “粥来了。” 蝶夫人的话打断月云歌的思量。 算了,先完成该完成的事,其他的就等日后再说。 月云歌喝了粥后,继续在床上休养,蝶夫人承担起照顾她和养孩子的任务。 看到他们夫妻俩这般模样,她的心五味杂陈。 虽是被迫跟着他们来到南疆的深山老林,但他们并未苛刻过她,对她也很好。 说真的,要是继续留在北宁,或者他们跟她去王府生活,应该会比现在还开心…… 自从孩子出生后,月云歌的身子在慢慢恢复。 而两个孩子平日里喝的都是添了强身健体药材的兽奶,美其名曰从小养好身体。 不得不说,蝶夫人和毒王养孩子是真的有一套,孩子一个月的时候,长得就跟出生三四个月一样,白白胖胖的,特别可爱。 出了月子后,月云歌天天锻炼,加强自己的体质,为接下来的试毒做准备。 要是成功,自己就会得到一个百毒不清之躯,到时候什么毒都不带怕的。 自孩子出生后又过去半年,月云歌的身子已经恢复如初,甚至在蝶夫人的调理下,变得更加强悍。 用毒王的话来说,就算是练武,也绰绰有余,她这身子骨也合适。 得知这事后,她就动了别的心思:跟着毒王和蝶夫人习武。 反正一时半会也离不开,不如趁这个时候,学点傍身的武功,日后也不用担心每次遇到危险的时候,面对有武功的人,自己还处于被动地位。 她的体内有蝶夫人给的内力,练了一个月基本功后,她感觉自己走路的步伐都变轻不少,那种感觉就像随时都能飞檐走壁。 不知不觉,她已经离开北宁一年了。 谷中岁月静好的生活在吞噬着她,让她越陷越深,她越来越不想带着儿子女儿出去涉世,她如今只想着带孩子继续过这种平静的生活。 这日清晨,月云歌早早起床。 在院子里晨练一个时辰后,她看着迷雾弥漫的山谷,伸手挑了一下眼睫毛上的霜珠,呵出一口气,将雾气凝结成水珠,眸中出现一瞬间的玩味。” 她已经做好准备了,也知道从今天开始,要承受的可比火烧还强烈的痛苦。 为了完成诺言,为了得到一个百毒不侵的身体,她必须这么拼一把,只要成功,什么解药都不及能有一个能防百毒的身体。 “云歌丫头,过来。”蝶夫人冲月云歌招手。 “来了蝶姨。”月云歌吹了一口气,搓了搓发凉的十指,毅然决然地走过去。 此时,她的儿子和女儿正在摇篮中瞪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她。 说来也奇怪,自己两个孩子从出生后就特别乖巧,除了要喝奶,其他时候从来不哭,只会睁着一双眼睛看四周,充满好奇。 当她抱着他们的时候,他们都会特别乖的窝在她怀中。 月云歌伸手揉了一把儿子稚嫩的脸蛋,爱不释手道:“小尘尘真乖呀,娘亲太爱你了。” 她的儿子就叫‘君雪尘’,乳名‘小尘尘’。 闺女叫‘君云雪’,乳名‘白白’。 因为俩孩子都是下雪的死后出生,所以都有一个‘雪’字。 第323章 试毒开始 男孩中的‘尘’,提了君墨尘的一个字,女孩的‘云’,提了她的字。 看着逗趣孩子的月云歌,蝶夫人犹豫一下,道:“云歌丫头,你想清楚了吗?” 闻声,月云歌站直身体,点点头:“想清楚了。” “万一发生意外……” “蝶姨,你和志叔的本事,我是相信的,也请你们相信你们自己一定能行。”月云歌抿唇微笑,“若是真的出事,麻烦蝶姨将孩子送到卫国公府,托付给卫国公夫人沈氏。” 听到这话,蝶夫人狠狠皱眉,“为何是给卫国公府?你不是硕南王府的王妃吗?孩子出生,不是应该给你丈夫养吗?” “这说来话长了……等试毒之后,我能平安,那我就告诉蝶姨为何。” 听到此话,蝶夫人犹豫再三,还是点点头,“东西都给你准备好了,你去泡药浴。” “嗯。”月云歌点点头,在自己两个孩子脸上各亲一口。 这药浴就是将药材放入水中煮,自己坐进去,直到药效吸收。 随后,月云歌坐进浴桶中。 起初试的是常见的毒草,这类毒性很低,为的就是让她的身体先适应。 等适应后慢慢加重毒性,一次接一次。 就这样,她每次都有三个时辰泡在水中,她每次都经历着火烧般的刺痛。 不仅如此,她感觉自己的皮肤都被泡发好几次。 然而让她意外的是,就这样持续下去,自己的肌肤越来越白嫩,就像是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一般,不管是身上,还是脸上,一点瑕疵都没有。 除了泡药浴,她每天还要吃大把的毒药,将它们当糖豆一样咽下肚子,她喝的水都是毒粉泡的。 每次都是到毒性控制不住时,毒王和蝶夫人才出手解毒。 而她在试毒的时候,也趁机研制了不少解药。 期间,她的忍耐力让蝶夫人赞叹。 尤其是他们夫妻二人给她解毒的时候,这过程可比试毒要艰难得多。 在跟百痋教交易之前,他们夫妇不是没有找过试毒试药的药童。 但那都是花重金去寻找为了钱甘愿试毒的孤儿。 可大多都熬不过一种毒,更别提后面他们夫妻俩研制的毒了。 可月云歌不一样,一熬就熬了十种毒。 一晃又是好几个月过去,月云歌在南疆的毒王谷煎熬得死去活来。 与此同时,北宁那边。 皇宫,东宫。 太子君越亭在殿中大发雷霆,将茶盏狠狠捏碎,仍有鲜血从手心流出。 “一群没用的饭桶,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是动不了君墨尘分毫,本宫养你们有什么用?” 暗卫们在暗处瑟瑟发抖。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刺杀硕南王了,可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自从硕南王府传出‘找到硕南王妃’到后来‘硕南王妃死于非命’后,硕南王就成了失魂落魄之人,无心朝堂,请旨镇守边关。 期间,太子派了不少人去趁机刺杀,试图扰乱军心,而后将墨家军据为己用。 可每次都失败了,硕南王身边多了不少高手,他们的人甚至还没靠近硕南王,就被抹杀。 这时,殿外响起侍卫的声音:“太子殿下。” 太子君越亭收力,一脸浮躁地背着手,不耐烦道:“又有何事?” “净栎大人回来了。” 听到这个名字,君越亭的神色渐渐缓下来,转身看向殿门,“让他进来。” 净栎是他心腹质疑,也是他小时收养并培养的杀手,被他派去寻找毒王的下落。 他得知毒王手上有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的毒药,查都查不出来,所以他必须要得到,将所有阻拦自己的前路的人给杀掉。 自从知道毒王的存在后,他费了好几番功夫去寻找,他想着只要毒王能为他所用,他就多一张保命的牌子。 可好不容易查到毒王谷的下落,等赶去的时候迷雾重重,好不容易九死一生闯进去,却早已人去龙空。 他只能派人继续去找。 君越亭将手上的伤口包扎起来,坐在一旁。 吱呀。 净栎推开门走进来,通体黑衣,面容冷厉,单膝跪地。 “殿下,属下不负嘱托,得知毒王已经回到南疆。” “回南疆了?”君越亭脸色大变,剑眉紧皱。 要是回南疆的话,那真的很棘手。 现在北宁和南疆都在试探边缘,两军交战不过在于一个引子。 净栎应声:“是,在一年前就回到南疆,据说是为了更好的研制毒药。” “该死的!晚了一步!”太子君越亭咬牙切齿,蓄力锤在桌子上,顿时四分五裂,包扎好的伤口再次裂开渗血。 “殿下,还要继续找吗?” “找!”君越亭不甘地咬牙,“就算是在南疆,也要将毒王给找到。” 毒王要的是试毒之人,他手底下多的是,毒王肯定会愿意跟自己合作的。 他并不知道,月云歌就是试毒最后一人。 “是!”净栎抱拳作辑。 与此同时,硕南王府。 自从‘硕南王妃’离世的消息传出后,府中的丫鬟,除了竹桃怜儿和栩芝,都被遣散,而侍卫,除了信得过的留下,其他人都被换成黑羽阁的人。 竹桃坐在院子里抬头看星空。 “怜儿栩芝,你们说王妃现在是不是平安无事啊?” “肯定是平安的,王妃这么厉害,不可能出事。”怜儿回道。 闻言,栩芝叹了一口气,“你们说,咱们要是像月花一样懂武功,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陪在王妃身边?” 这次轮到栩芝应答:“是……” 这番话过后,三人像是找到了为之奋斗的目标,一同去找到守在府中的黑林总管,说要跟着习武。 得到君墨尘许可后,黑林就开始教竹桃三人习武。 岁月荏苒,一下子又过去几个月。 月云歌已经被折磨得过了两个季节,她每天都在垂死边缘挣扎。 本来不哭的孩子,每次听到她疼得忍不住喊叫的时候,也会开始张嘴哇哇大哭。 蝶夫人和毒王哄不停,就只能由她强忍着痛楚去哄。 这日,月云歌捂着肚子痛苦难堪,小脸煞白,五官狰狞,五脏六腑更是搅做一团。 呕。 她控制不住,一口黑血吐在地上,滋滋冒烟。 毒血来了…… 第324章 把自己试成植物人 月云歌擦拭嘴边的污黑,撑在床上目不斜视盯着黑血,她记得蝶姨说过,淬炼成百毒不侵体质的前提是毒血成型。 为了验证这一身血,她扶着床下地,赤足来到一盆毒草面前。 拿出手术刀轻轻在掌心划了一刀,流出来的就是黑血。 她将毒血滴在毒草上,毒草瞬间被黑血侵蚀得烂在盆里。 看来快成功了,再熬一熬,就可以结束这种痛楚了! 月云歌视线模糊,心脏忽然抽痛,她捂着心脏,支撑不住地倒在地上。 或许是母子连心、双胞兄妹连心,在她倒下的时候,小尘尘和白白都拉着嗓子嚎啕大哭,嘴里奶声奶气地喊着:“娘……” 蝶夫人和毒王见状,一下子就意识到不对,连忙进屋。 他们看到的就是月云歌倒在地上,以及后者那张毫无血色的脸,还有手边的黑血。 蝶夫人激动难耐,眼泪迸发,“老头子,成功了,成功了……” 黑血出现了,成功了! 毒王也是激动地点头,“是啊老婆子,咱们成功了,但现在,你赶紧去将女娃娃扶回床上,等她醒来再看情况。” 蝶夫人应了一声,将月云歌扶到床上躺下,再贴心地帮后者包扎手心的伤口。 “虽然毒血出现了,但我们还需要把最后的毒试了,她若能扛住,那一切真的就成了。” “赶早不赶晚,现在喂她吃药!” 闻言,蝶夫人点点头,将瓷瓶掏出,将瓶子里的药丸都倒入月云歌嘴中。 半个时辰过去,床上的人儿无声无息。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月云歌还是没有动静,蝶夫人担心她已经失了性命,连忙过去检查。 没有任何问题,可月云歌就是没醒。 最后,毒王和蝶夫人一顿折腾,月云歌始终没有睁开眼。 月云歌也没想到自己这一觉,睡了这般久。 她梦到了前世的自己,梦到前世的一切,从头再来。 随后又梦到了今生。 梦到刚开始嫁给君墨尘的时候,他就是一个狗男人,一个处处惹她讨厌的狗男人。 这个梦真的很长,长到自己回到现代,怅然了许久才接受这个事实。 梦里,她回到现代,继续做着中医世家的天才,救人无数。 ‘阎王愁’从此变成‘阎王杀’,双腿踏入阎王殿的人,都被她用三根银针给救醒。 此后,名号响当当。 她以为所谓的古代,所谓的国公爷嫡小姐只是一场梦。 直到五年后的一天,她开车去国外散心的时候,在越过无人的公路时,她听到有人呼喊自己,有两道声音一直在耳边。 他们都喊她‘娘亲’,让她‘醒来’。 失神之际,车撞烂护栏,直坠悬崖…… - 五年后,南疆毒王谷。 “娘,醒一醒,娘……” 月云歌从梦中抽离,看着越来越模糊的梦,她的意识也变得模糊。 “阿娘,醒来好不好,阿娘……” 两道不同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呼喊。 喊她‘娘’,难不成是自己一双儿女。 可自己儿女不是刚出生一岁吗,顶多就会喊‘娘’,怎么会一下子说这么多话呢…… 等等,自己不是在现代吗? 车不是摔下悬崖了吗? 意识渐渐回归,她感觉脑袋的撕裂感不比试毒的时候小。 脑海里各种各样的片段出现,有古代有现代,把她折磨得精神几欲崩溃。 最后记忆渐渐定格在古代。 北宁,君墨尘,母亲,外公……师父师母,毒王谷,蝶姨志叔,小尘尘,白白…… 大家都……大家都在喊她…… “呃!” 听到月云歌嘴里发出声音,趴在床边的小男孩捂着激动的嘴巴,转身跑出屋子。 不一会儿,蝶夫人激动地从外面走进来。 此时的月云歌眼睫毛颤动一下,缓缓睁开眼。 看着面前的蝶夫人,月云歌愣了一下:“蝶姨?” 眼前的蝶夫人容颜未改,但鬓发却白了。 怎么回事? 她一睁眼怎么感觉一切变得这么奇怪呢? 房间依旧是她在毒王谷住的房间,但好像少了什么东西。 对了!摇篮! “蝶姨,小尘尘和白白呢?他们的摇篮为何不在我的屋子里?” 蝶夫人喜极而泣,没有回答月云歌的话,而是捂着嘴巴朝屋外喊道:“老头子!快来!” 听到老婆子的惊呼,毒王放下手上的药跑过去,“如何了?是女娃娃醒来了吗?” “醒来了。”蝶夫人点头如捣蒜。 “醒来就好啊,醒来就好……”毒王也因为激动而眼里泛着泪花。 月云歌看着这两人,一脸懵逼,“你们这是怎么了?为何看起来这般……激动?对了,孩子呢?屋里的摇篮怎么也没了?” 听到这话,蝶夫人和毒王对视一眼,让开身子,露出藏在他们背后的小尘尘和白白。 俩孩子看到月云歌,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异口同声喊道:“娘亲!” 太好了,娘亲终于醒来了,不枉他们天天在床边跟娘亲说话。 月云歌:??? 卧槽什么鬼? 自己的孩子怎么一夜之间长这么大了? 自己不会在做梦? 月云歌想坐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乏力,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像是一个废人一般。 “云歌丫头,你就别逞强了,你在床上躺了五年了,现在一时半会儿下不了床的。” 闻言,月云歌在床上一脸凌乱,“蝶姨,你说我在床上躺了多少年?” “五年。” “窝草!”月云歌忍不住爆粗口,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蝶姨,你们能先出去一下吗?我需要冷静一下……” “娘亲……”白白撅了撅嘴,眼泪汪汪地看着月云歌。 娘亲是不喜欢他们吗?为什么一醒来就要让他们走? “白白,你娘刚醒,一下子还接受不了,咱们出去等她。” “对啊白白,跟哥出去。”小尘尘伸手,一把揽住自己好妹妹的肩膀,小大人模样劝道:“让阿娘在屋里好好想一想,阿娘不会不接受咱的。” 听着两个孩子的话,月云歌感觉自己还在做梦。 她伸手掐了自己的脸好几下,这几下都是疼得不行,因此她判定自己真的一觉睡了五年。 连穿越重生这种事都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因为试毒而变成植物人五年,这又有什么稀奇的? 第325章 乖巧懂事的孩子 在房间郁闷了许久,月云歌慢慢接受这个事实。 在一阵‘咕咕’声中,她朝外面喊道:“蝶姨——” 蝶夫人立马就将门打开走进来。 紧随其后的是两个孩子,以及毒王。 “云歌丫头,你觉得怎样了?身体可有什么不适?” “就是饿。”月云歌摸了摸肚子。 几年不吃东西,能不饿吗? 也不知道蝶姨这些年喂自己吃了什么,自己醒来后除了全身乏力以外,没有别的不适。 蝶夫人点点头,转身离开房间,随后又搬了一箩筐的药根药草过来。 “……”月云歌难以置信地看着这箩筐的东西,“蝶姨,你别跟我说,我昏迷期间,就是靠吃这个度日的?” 靠!真的离谱! “对,你别的都吃不了,只能用这个来维生。”说完,蝶夫人将一个不知装着什么东西的酒坛子递过来,“把这个喝了,你会感觉没这么饿。” 饿得心慌心悸的月云歌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将酒坛子里面的东西都喝下去。 这一开盖,一股浓郁的果香传来。 “蝶姨,这是什么?” “野果,你只管喝就是了。” 月云歌不疑有他,将坛子里面的东西都喝下去。 味道是不错,可也不解饱啊…… 等她喝完,蝶夫人突然扭头跟毒王说道:“看她脸色。” 月云歌的脸色从苍白无力到红润光泽,看起来就跟一个正常人没有任何两样。 “我给她检查一下。”毒王坐在床边,摁住月云歌的手腕。 月云歌迷茫地看着自己的手被毒王摁在三指之下,“志叔,这是?” 蝶夫人笑道:“云歌丫头,这坛子里面都是毒果煮出来的,你喝下去后没有一点反应,说明试毒已经成功,你已经得到百毒不清之躯。” 毒王收回手,捋了捋胡子,“对,现在确定了,不管是什么毒,对你都无效。” “可我也睡了五年啊……这五年,外面肯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月云歌一脸忧愁。 她这一觉醒来,孩子都长这么大了。 这几年,她都没有参与到孩子的成长中,自己是个失格的母亲。 “女娃娃,你躺了五年,老头子跟你说一些有趣的事!” “志叔你说。” “百痋教的圣主被杀,如今的圣主是之前和你一起来毒王谷的女娃,在她的带领下,百痋教掌管南疆,她成了南疆疆主。” 卧槽!月云歌一脸震惊。 “然后呢?” “然后不仅是她,还有北宁那边也派人来寻找你的下落,但都被老头子我给搅乱了。” “我就知道。”月云歌哎了一声。 五年了,都变了。 也不知道某人有没有变,不知道北宁怎么样了。 看到她脸上的难过,毒王和蝶夫人对视一眼。 前者继续道:“但最近他们已经查到毒王谷的位置,我没有阻拦,相信他们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过些日子你就要离开了。” 说到这里,月云歌心里有莫名的悲伤。 自己躺了五年,他们二老照顾了她五年,而孩子也从嗷嗷待哺长到会走路会说话。 她的心里说不感动都是假的。 看到小尘尘和白白俩孩子杵在一旁,月云歌愧欠地招手:“过来,让娘看看。” 一听到这话,俩孩子眼泪汪汪地跑过来趴在床边。 “娘……” “阿娘……” 毒王见状,眨了眨酸涩的眼睛,转身走出去。 蝶夫人并没有走,她留在屋子里,跟月云歌说这五年的事。 最后一次试药,月云歌昏迷不醒五年,孩子从懂事开始,就知道他们的娘亲因事躺在床上,所以每次他们都会跟她一起睡。 孩子特别乖巧,乖巧得不像四五岁的孩子,他们懂事后就不哭不闹,每天一有空就会陪在她身边,跟她说悄悄话,天天都会喊她醒来。 俩孩子从小就跟着习武学毒学医,他们继承了她的天赋,在医毒方面学习得特别快,而且也异常勤奋。 他们每天都会在她耳边说今天学了什么,明天又要学什么,尽管累得不行,也不会喊一声苦…… 听完蝶夫人的话,月云歌已经是抓着来孩子的手泪流满面。 老天真的待她不薄,让她遭受这么多磨难后,给了她一对这么懂事聪明的孩子。 她决定了,以后就算君墨尘介意,她也要留下这俩孩子在膝下好好成长! 这一聊,就是从白天到黑夜。 晚上吃饭的时候,肌肉僵硬的月云歌是坐在轮椅上,由俩孩子推着她去前厅吃饭的。 期间她曾跟孩子交涉。 “尘尘白白,娘自己推就行。” 尘尘拍着小胸膛说道:“不用的阿娘,我有的是力气,等我把武功学好,以后就由我来保护娘。” 白白也有样学样,“娘,我和哥哥一块保护你。” 见状,月云歌心里既是感动又是自责,自责自己这一昏睡,导致孩子在失去父亲母亲的陪伴中成长。 想到这里,月云歌抬起筷子要夹菜给俩孩子,才发现自己碗中的食物堆积如山,都是俩孩子夹的。 只是因为自己刚醒来不久,这些都是素菜,并且主食都是粥水。 尘尘笑道:“阿娘,你吃,养得胖胖的。” 蝶夫人见状,给尘尘夹了一块肉,再看向月云歌。 “云歌丫头,今天是我见俩孩子脸上最多笑容的时候,他们天天盼你醒来,这一盼就是五年,谢天谢地,你可算是醒了。” “蝶姨,当初肯定把你们也吓坏了……”月云歌莞尔,就着粥水,慢条斯理地吃着碗中的青菜。 蝶夫人吃了一口菜,少顷说道:“的确,我们当时还以为你要被我们给毒死了,没想到你这丫头命大,命一直还在,但就是昏睡着。” “多亏有尘尘和白白的呼喊,才把我从梦中喊了出来。”月云歌轻笑,看着坐在自己两侧的尘尘和白白,夸赞道:“我月云歌的孩子,真棒!” 看来自己真的魂回现代,在现代又度过五年。 直到孩子没日没夜的呼喊,自己才渐渐回魂。 老天可真是爱玩,一言不合将她拉到这个世界,又一言不合把她送回原来世界,最后又一声不吭将她给送回来。 天道,就是这样爱玩弄人,且不讲理! 俩孩子被这么一夸,都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第326章 找来的人 吃完饭后,蝶夫人和毒王将月云歌推到院子里看月亮。 五年了,他们二人心中有不少话想跟她说。 而她也有不少话想问他们。 这五年来,百痋教发生巨变,那北宁肯定也有变化。 可这里毕竟是南疆,毒王和蝶夫人也不知北宁现在究竟变成什么样子。 聊着聊着,聊到最后,蝶夫人语重心长,表情些许惆怅。 “云歌丫头,你和我们也相处六年多了,我们年纪也大了,想问问你这丫头有没有兴趣当我们的义女?我们俩将一身毒术和医术传于你,继承我们的衣钵。” 什么! 月云歌一时之间有些失措。 她从未想过认义父义母,尤其对象还是名声在外的毒王。 这么便宜的好处,她当然是要占的。 再者说了,毒王如今是她女儿的师父,亲上加亲自然更好。 万一哪天毒王不在身边,她自己也能将毒术教给女儿白白。 “当然有兴趣!难得蝶姨和志叔这么看得起我,接下来恢复身体期间,我一定会好好学习,不辜负二老的栽培。” 以她的天赋和打好的基础,在身子恢复如初之前,肯定能学会志叔蝶姨的看家本领。 毒王和蝶夫人对视一眼,眼里满是欣慰。 可算是找到一个让他们都满意的人来继承他们这一身毒术了。 那他们接下来也能彻底隐居山林,过逍遥日子了。 接下来,尘尘和白白来到月云歌身边,和往常一样帮她捏胳膊和腿。 在孩子未长大之前,都是蝶夫人给月云歌每日按摩腿脚胳膊。防止肌肉萎缩。 月云歌得知后,心里只留下感动。 虽说当初是被威逼利诱留在他们二老身边,可随着时间推移,随着自己昏睡多年,她对他们的埋怨就通通消失了。 这时,蝶夫人敞开心扉跟月云歌说起她和毒王的故事,月云歌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毒王竟然是北宁人。 二十年前,蝶夫人是南疆一个毒门的大小姐,毒门以毒闻名天下。 毒门有严格的规矩,嫡系不得外嫁,须得从同门之中挑选,若是有违背者,就将逐出毒门,永生不得回来。 作为嫡小姐的蝶夫人在情窦初开年纪遇到来北宁、毒术高深的毒王。 俊男美女,又同是喜欢研究毒术,火花相撞,免不了坠入情网。 门规不可更改。 所以为了爱情,蝶夫人脱离毒门,背负着叛徒的罪名,和毒王游历四方,最终在北宁隐居下来。 然而,名声终究是太响亮,他们手中也有一本人人都想争夺的毒经。 所以他们身边的麻烦从来没有少过。 听到这里,月云歌觉得既然是这样,那就算蝶姨他们逃回南疆,肯定还会被找到的。 志叔不是说了吗,北宁那边有人找她。 之前志叔会阻拦,现在阻拦不住,估计也快到了。 自这一夜敞开心扉畅所欲言后,月云歌每天都在等待君墨尘来找她的日子中度过。 当然,这些日子她也没闲着。 她一边跟自己两个孩子培养感情,一边跟蝶姨志叔学习毒术。 因为白白是志叔的徒弟,所以志叔将毒经交给白白,还让她从中指点。 时间一晃又过去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月云歌发现一件让她震惊的事情。 那就是尘尘的脸,越来越有君墨尘的影子存在,那双眼睛真的像极了君墨尘。 要不是因为原主先前的遭遇,她一度怀疑尘尘是君墨尘的崽。 一个月后的这天,蝶夫人来到月云歌面前:“云歌丫头,有人找来了。” 看到二老脸上严肃的表情,月云歌点点头,从轮椅上起身。 “蝶姨,劳烦你们将其中一人带来,若是来找我的,那我去跟他们交涉,若不是,那就先抓起来。” “放心,我们知道。” 紧接着,毒王和蝶夫人离开山谷。 半个时辰后,毒王将一个昏迷不醒的人给扔到月云歌面前,“抓到一个探子。女娃娃,你看看这人,是不是你认识的人?” 月云歌低头看了一眼,表情沉重:“这人肯定不是来找我的,这是北宁君越亭的人,我记得,他帮太子做过事。” 自己当初离开北宁毒王谷的时候,跟月花交代过,让月花跟君墨尘说一声,让自己在北宁成为一个‘死人’,这样就不会有人关注到她。 所以,君越亭派人过毒王谷这边,怕是为了志叔所来。 毒王眉头皱起,脸色很是不悦,“这北宁太子来作何?除你以外,我们俩并不想和皇室中人有过多牵扯。” 听到这话,月云歌迟疑了一下,双膝跪地。 “蝶姨志叔,你们只知我是北宁的硕南王妃,却从未问过我其他身份,现在也是我该告知身份和一些往事的时候了。” 蝶夫人和毒王对视一眼,后者道:“女娃娃你说说看。” “我既是硕南王妃,也是北宁卫国公嫡女,更是北宁的永乐郡主兼护国公主……” 月云歌将几年前的遭遇都说出来,就从自己嫁入硕南王府后的重要事。 尘尘和白白也在一边听,借此来了解发生在自己娘亲身边的事。 良久后。 “蝶姨志叔,对不起。我知道你们不想参与皇室斗争,我的身份摆在那里,要是被人知道你们和我有接触,只要和我有牵扯,你们往后很多事都会变得身不由己。” 蝶夫人叹了一口气,伸手将月云歌扶起。 “云歌丫头,你没什么对不起我们的,我和你义父只是单纯不想参与皇室斗争罢了,已经平静这么多年,当真不愿过风雨交加的日子,但要是很多事命中注定,我们也只能接受。” 谁让你是我们都看中的人呢! 相处下来,月云歌知道蝶姨志叔确确实实是个好人,让人试毒,也只是交易,别人将人交给他们,那他们就给需要的东西,这没的说。 月云歌双眸澄澈晶亮,接下来的所出之言也尽是肺腑之言。 “蝶姨志叔,一入皇宫深似海,宫中尔虞我诈,就连王府也是蕴含危险,其中不乏下毒这种肮脏手段。” “你们让我得到百毒不侵之躯,于我有恩。” “不管日后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拼尽全力保护你们,让你们的生活不被打扰。” 第327章 硬闯的太子 蝶夫人拍了拍月云歌的手,欣慰道:“我们信你,你是个善良的孩子,还是个知恩图报重情义的人。” 若是她能有孩子,现下也该这么大了,可惜当年为了研制毒药,以身试毒伤了身子根基。 接下来,月云歌低头思索片刻,再次抬头,便将自己的计划说给他们二老听,她想让他们离开毒王谷,去别的地方隐居。 毒王和蝶夫人拒绝了,南疆怎么说都是他们熟悉的地盘,就算会有危险,他们应对起来也没有这么麻烦。 而且在谷中住习惯了,他们也不想东奔西走,重新去适应一个地方。 接下来,若是那太子硬要闯进来,那他们也不是吃素的,论用毒,还没人有他们厉害。 见二老不愿,月云歌也没有勉强,反正在离开毒王谷之前,她与蝶姨志叔同进退,她倒要看看君越亭千方百计找到这里是为何。 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月云歌易容成男子模样,将凹凸有致的身段给藏在长袍之下,如花似玉的脸也变成一个糙汉子模样。 一连过去几日,毒王谷都异常安静。 月云歌跟着蝶夫人和毒王学了武功,虽说没到他们的厉害程度,但她认为,她这武功,和君墨尘已经是不相上下。 这日,毒王谷谷口处。 君越亭等人易容打扮,终于来到这浓雾浓郁得不见天日的山谷之外。 看着漫天迷雾,君越亭紧了紧拳头,看向心腹净栎。 “毒王是用毒高手,这迷雾必定有毒,你可查到我们如何能顺利进入毒王谷?” 净栎抬眸,淡淡看了迷雾一眼,“殿下,属下之计是硬闯,若是能闯过这迷雾,靠我们这次带来的高手,擒获他们并不是难事。” “那先让人探路。” 君越亭指了两个侍卫,让他们前方开路。 然而,侍卫走进去不过几息的功夫,雾中便传来尖叫声,随后彻底没了声息。 “这老头子真毒辣!”君越亭脸色阴沉。 “殿下,现在确定位置,若不然我们先回去,等下次再来。” 君越亭怒目圆睁,咬碎一口银牙,“不行!难得的好机会,本宫一定要将人抓住为我所用,若是错过这次,他们说不定会逃到别的地方,届时要找他们就很难了!” “殿下,请听属下的,这次若是硬闯,损兵折将不说,您也会中毒。” “可这么好的机会,本宫不想白白放弃。” 六年了,从北宁查到南疆,现在好不容易查到毒王的住处,他要是磨蹭,只怕毒王又像先前一样悄无声息离开。 净栎闻言,叹了一口气,“属下就知殿下执拗,幸亏属下多准备了人手。” 话音落下的同时,一枚信号弹升天,在夜空中炸开,绚烂多彩。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十几个身子轻盈的黑衣人出现在君越亭面前:“殿下!” 君越亭看向净栎,嘴角扬起嗜血的笑容,“知我者莫过于净栎也。” 不愧是自己养着的人,他没想到的,没考虑到的,净栎都想到了。 净栎依旧是一副淡然模样,“殿下过奖了。” 随后,君越亭带人硬闯毒王谷,用手下当垫背,施展轻功越过漫天毒雾。 而月云歌这边,她们几人早做好准备,一直警惕地等着君越亭等人到来。 不得不说,君越亭等人还是有些本事的,硬是从漫天毒雾之下闯了进来。 来到没有毒雾的院子,君越亭看了看四周,语气傲然:“北宁太子君越亭求见毒王前辈,请毒王前辈出来一见。” 整个山谷静悄悄,房屋漆黑,也无人回应。 君越亭拧眉:怎么回事?难不成自己又来迟一步了? “殿下,须得小心。”净栎拉住要往前走的君越亭。 君越亭嗯了一声,“本宫心里有数,你带人去搜,将这毒王谷搜仔细了,毒王肯定还在。” 他们是查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来,毒王绝不可能离开得这么快。 “是!”净栎应声,带人点燃火把开始在谷中搜寻。 躲在暗处的月云歌一身黑衣,手上拿着一把扇子,里面藏着淬毒的银针。 若是她在这把君越亭杀了,不仅能帮君墨尘解决争储路上的绊脚石,还能让支持这一祸害的权贵倒台,减少自己和亲人的麻烦。 可要是不成功,她得到的肯定是那小肚鸡肠太子的狠厉报复。 内心几经挣扎后,她把淬毒的金针换成了寻常的银针,她想先见了君墨尘,商议过后再处理这君越亭。 一想到之前在北宁,他要将她送到夏幽大皇子夏施阳,勾结夏幽害她和君墨尘的,她这心里就升起一股火。 火气一起来,月云歌眼神变得凶狠,内力挥了一下扇子,手上银针打出。 君越亭感觉到杀气,连忙躲闪,但还是有一根银针没入体中,所幸无毒。 看着面前的这位动作利落的‘糙汉子’,君越亭表情大变:“你是何人?你不可能是毒王前辈。” 都说毒王现在已经七十多,就算易容,身子骨也不可能这么利索。 “你不配知道!”月云歌沉声,再次挥起扇子,将银针打出。 声音有点耳熟。君越亭突然分神。 接下来,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来人招式狠厉,虽没命中要害,但也足够他吃一壶。 “殿下!”净栎见状,带人冲过来。 但在这时,蝶夫人和毒王出手,与净栎等人纠缠到一起。 寂静的山谷此时只听到双方刀剑碰击发出的声音。 “阁下是毒王谷的人吗?”君越亭抽空问道,“我们没有恶意,只是向来找毒王前辈做交易的。” 月云歌没有出声,运力扑过去,试一下自己习来的武功。 现在就算不杀死他,也要把他折腾一顿。 君越亭空手去接,殊不知下一刻从月云歌手上洒出的是粉末。 除了毒粉,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花香传来。 “有毒!”君越亭连忙后退几步,用袖子遮挡,但还是吸入不少。 净栎见状,急忙过来搀扶,“殿下,对方显然是特意等在此处的,我们先撤,还有机会!” “可是……咳咳!” 君越亭心肺抽痛,毒发作迅速,他那一口血喷洒出来,瞬间意识全无。 第328章 狗男人找来了 “殿下!”净栎内心一惊,冷冷扫了月云歌一眼,喊道:“撤!” 月云歌冷笑,手中银针乍现,喝道:“狗贼!想走是万万不可能的!” 看着惨死的人,净栎也顾不上其他人,扶着君越亭飞身离开。 这次君越亭带来的人里除了净栎,所有人都伏诛。 片刻之后,谷中再次安静下来。 毒王和蝶夫人从屋里走出,看到地上的尸体,纷纷叹了一口气。 他们本就不愿意参与这腥风血雨的斗争,如今这么一闹,往后的日子怕是不得安宁了。 月云歌三人收拾尸体,一把火烧了。 看着漫天大火,她陷入沉思。 连君越亭都能找到这里,君墨尘啊君墨尘,你个狗男人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我…… 就在这时,十几道身影闯入迷雾,其中一人身着玄衣,脸上带着面具,未清面容。 看到来人,月云歌一脸防备,连毒王和蝶夫人都做着备战的姿势。 下一刻,她感觉腰间多了一只手。 其他一同出现的人惊得下巴都要掉在地上,呼吸紊乱几分。 他们没看错? 他们的主子在抱一个……男人! 难不成这个男人是他们的主母? 月云歌见状,眉头一皱,抬手就迎过去。 【特么的,什么王八犊子竟然敢吃老娘豆腐!】 来人听到这心声,心想她这脾气还是一如既往。 “笨女人。”来者声音沙哑,还带着颤音。 本来要尽力反抗的月云歌身子一僵,眼睛瞪得特别大。 靠靠靠! 狗男人来了? 又是激动又是欣喜,又是各种情绪涌上心头,月云歌无语凝噎。 “你……”还未等她彻底开口说话,那大手猛然收紧。 大手的主人一把将她拉入怀中,钳住她整个人,运气飞身离开。 “云歌丫头!”蝶夫人慌忙喊道,误以为月云歌是被外人掳走。 同时出现的人里有黑林黑煞,还有尘东尘西等人。 恢复如初的尘东连忙上去解释:“前辈,那是我们王爷,北宁的硕南王,也就是刚才被王爷掳走的王妃的夫君。” “……”蝶夫人看向毒王,两人相视无言。 这么多年了,那丫头的夫君中终是找来了。 “你们说,那是我阿娘的夫君?” 一道清脆又稚嫩的声音划破夜空。 尘东等人看过去,面露惊色。 这孩子! 这孩子竟然和王爷年幼时候长得就跟一个模样刻出来的! 这边,尘尘板着一张脸,和白白一块走到尘东等人面前。 别说模样相像,就是这神情也一样。 尘东几人面面相觑。 他们作为王爷的心腹,王妃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王爷的,他们心中有数,毕竟王爷当初让他们去调查的事,一直都还没有着落,直到现在还一直找着。 看到尘东几人因为惊愕而默不作声,尘尘小眉头一皱,很是愉快地出手。 看到尘尘竟然有武功,尘东眼珠子瞪得老大了。 见自己哥哥动手,白白也二话不说就上去帮忙。 其他人见状,都没有施加援手的意思,而是抱着胳膊在一旁看着。 尘西还奚落道:“尘东,要是连两个奶娃娃都打不赢,那你可真是给王爷丢脸!” “不许叫我奶娃娃!”尘尘脸色不悦,抬手就打出暗器。 本来还嘲笑尘东的尘西被猝不及防的暗器打中,一下子反应过来。 王妃这俩娃,生猛啊! 就在尘西想要运气的时候,猛然发现暗器上面竟然有毒,他瞬间瘫软在地。 尘东见状,反讥笑道:“尘西,你活该!” 另一边黑林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都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 蝶夫人和毒王见状,眼里含笑,二人不断指点俩孩子。 这俩孩子虽说也跟他们习武了,但毕竟没有认认真真跟人打过,没有经验,他们要是不指点的话,来孩子怕是要吃亏。 俩孩子聪明,一点就通,借助自己身形矮小且灵活,处处限制尘东。 一顿折腾下来,尘东缴械投降:“我认输。” 这俩孩子武功没有他高,但他们会用毒啊,身上还有一堆暗器,而且身形灵活,压根擒不住。 现在他们这么小都懂得在打斗的时候举一反三了,要是日后武功更厉害,怕是能将王爷也碾压下去! 尘尘见状,和白白对视一眼,收起浑身的劲儿。 “你叫什么?” 尘东觉得这孩子是故意问他的,毕竟刚才尘西都喊自己名字了。 可想到孩子的身份,尘东还是回道:“回小世子,属下叫尘东。” “嗯。”尘尘淡淡点头,看向其他人,“你们都自我介绍一下。” 黑林等人相视一笑,上前作辑,纷纷介绍自己。 蝶夫人和毒王见没他们什么事,索性就回屋关门休息。 与此同时,带走月云歌的君墨尘来到山谷外一处瀑布旁。 他将她压在大石头上,右手抚上她的脸,最后狠狠一用力,将她脸上的人皮面具给撕下来,随后右手渐渐下移,停留在她细嫩的脖子上,慢慢收紧。 意识到他想做什么,月云歌不仅不恼,还笑容灿烂。 “多年未见,王爷这是打算出手掐死我吗?” 君墨尘那双复杂又满含怒意的眼眸散发着寒气。 看到她那张未变的容颜,以及她脸上笑容,他的心砰砰直跳。 这个笨女人! 让他担心挂念了这么多年的本人! 他真想掐死她,这样她就能一辈子留在他身边了! 许久,君墨尘欺身压上,“笨女人,你要为你当年的任性付出代价。” 感受到坚硬,月云歌心中悸动,一股莫名的暖流出现。 本来干枯的田地,在此刻随着暖流经过,变得湿润无比。 “好啊……”月云歌伸手换上他的脖子,将他面具摘下。 借着月光,她看到他脸上的伤痕。 她的笑容瞬间消失,心头一痛,“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伤——” 她的话被他堵住。 接下来就是以地为铺以天为被,恩爱交融。 翻云覆雨之后,月云歌靠在他的怀中,面色潮红。 【多年未见,这狗男人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啊,我还挺喜欢的,怎么办呢……】 君墨尘搂着她,嘴角勾起。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留在他身边了。 “笨女人你……”他帮她拉上外衣,“算了,过去的事就过去,不想再纠结以前了。” 第329章 比划比划 看到他脸上的忧愁,她心脏一疼。 想到因为自己那次任性没有告诉他,这一走就是好几年,她很是对不起他,让他苦等这么久,还找了这么久。 “君墨尘,这些年……你可有娶妻纳妾?” 要是他有第二春第三春第四春,那她又该怎么办? 她喜欢他、爱他是不错,可她也接受不了他身边有别的女人存在,她讨厌争风吃醋。 若非生于皇家,她压根不用担心这个。 “没有。” 闻言,月云歌明眸一亮。 见她眼中的喜悦,他搂着她继续道:“世人皆知硕南王妃死后,硕南王备受打击自伤身子,遣散妾侍,自毁容颜,成了无能无貌之人,不能再行人事。” 月云歌:!!! 【卧槽!他他他他,他竟然为了我做到这一步?他一点都不担心名声吗?】 从刚才的情况来看,他生龙活虎的,比几年前还要凶猛,怎么可能是无能之人? 所以,他这么做,也只有可能是为了她。 听到她的心声,君墨尘嘴角勾起恰到好处的温柔笑容,爱怜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名声又有何用? 他就是要为这个笨女人守节,不管是一年六年九年,只要她一日没回到自己身边,他就是那个无能之人,谁也妄想将女人塞到他身边! 他眼中的深情让她不由得呼吸一窒,心尖软下,伸手攀上他脸上那早已脱痂的伤痕。 “你怎么就这么傻啊,自残这事也是你能玩的吗?” 【好好的一张脸毁了,好可惜啊,我最喜欢这张脸了。】 “……”这笨女人最喜欢的竟然是他这张脸? 君墨尘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她那双眉目,语气带着几分委屈:“这张脸被毁了,你就不喜欢我了吗?” “谁说的!”月云歌连忙解释,“还是喜欢的,只是有点可惜。” “有什么可惜的,反正容颜易老,早毁晚毁都一样!”君墨尘鼻孔出气,语气不悦。 她听出他话中情绪,不由得失笑,“放心,有我在,你这张脸还是能恢复如初的。” “不用!就这样!”君墨尘咬咬牙。 这笨女人竟然只关注他的脸,一点都不问他这几年是怎么过的! 气死了,这笨女人还是和以前一样! 月云歌忍俊不禁,用手指描摹他的嘴巴、鼻子、眼睛,在他脸上徘徊。 他的火也被她这一亲昵的举动被撩起来。 感受到他的变化,她连忙缩回手。 但还是晚了一步,他一把攥住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嗓音充满情欲的味道:“笨女人,你别忘了,我是忍了六七年的人。” 月云歌小脸绯红。 【说得好像我不是忍了好多年一样!】 闻声,君墨尘嘴角一勾,意味深长地看了她的脸一眼。 原来,这笨女人也想要。 随后,在月云歌的惊呼声下,他再次压在她身上。 不过这次,她却没有允许他继续。 只见她身子一滑,从他怀中躲开,速度仅在眨眼间。 君墨尘的看着空空的怀抱,一脸诧异地望着她:“笨女人,你……” “比划比划?”月云歌弯唇莞尔。 她就等这天了。 她要看看,是她厉害,还是他厉害。 闻言,君墨尘眼里起了几分兴致,“那你等下别哭着求我放过你。” “切。”月云歌努嘴,一脸不屑。 二人大打相向。 十几个回合下来,不分伯仲。 君墨尘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也开始认真对待她的一招一式。 不过在他认真之后,她就坚持不下去了。 毕竟还是菜鸟入门不久,而他已经练了十几年了。 “好了,不打了。”月云歌撇嘴,可怜兮兮地收手。 【还以为能打过这狗男人,这辈子都将他压在身下呢,看来是我异想天开了。】 听到这心声,君墨尘眼里柔情万千,一把拽过她,自己躺在石头上,让她坐在他之上。 这笨女人不是想将他压在身下吗? 他满足她。 “你干嘛?”月云歌娇嗔一下,一脸不解。 “满足你。”君墨尘轻轻挑眉,双手再次不安分。 又是一阵翻云覆雨。 这一次,月云歌双腿虚软,一点力气都没有。 这狗男人,就是个发情的狗崽子,怎么都喂不饱! “还要继续比划比划吗?”君墨尘笑眯眯地望着她那潮红的脸。 “呸!”月云歌假意啐了一口,撇开脸,“一点都不怜香惜玉,我不跟你玩了。” 说完,她强撑着双腿的不适,起身整理自己的衣服。 身后一阵窸窣后,他快她一步穿好衣服,伸手就要楼她的腰,却被她挡住。 “不许碰我!” 连着折腾她两下,她骨头都要散架了,他最好是离她远点。 君墨尘讪讪地摸了一下鼻子,“那你能自己走吗?” “不能也得能!”月云歌咬牙切齿。 【我可不想丢脸。】 随后,她一瘸一拐往回走。 见状,他还是上去一把将她横抱起来,解释道:“我抱你一段路程,快回到的时候再将你放下。” 听到这话,月云歌没有再挣扎。 这次他没有使用轻功,就为了多跟她相处一下,多抱一下她,他现在对她爱不释手。 路上,月云歌抬眸看了一眼四周的毒物,疑惑地问道:“君墨尘,你闯入谷中后,为何身上没有一丝中毒的痕迹?” 君越亭今晚闯进来都是靠手底下的炮灰丢路,那君墨尘呢? “好奇?” “好奇。”月云歌回道。 君墨尘抿嘴,狭长的凤眸沾染星点,意味深长道:“不告诉你。” 呃!月云歌一脸错愕,须臾笑了笑,没有再说只字片语,轻轻靠在他的怀中。 爱说不说,反正他没事就好。 片刻后,二人步行回到她住处的院子中。 “娘亲!” “阿娘!” 白白和尘尘一块喊她。 然而,在君墨尘看到两个孩子的时候,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这俩孩子……和他小时候竟长得如此相像! “震惊?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他们竟然和你长得像。”月云歌苦笑一下。 “笨女人,他们难道……”是他的孩子? 碰她的那个野男人,难道是他? 这…… 月云歌耸耸肩,“不知道。” “认亲!滴血认亲!”君墨尘激动地抓着她的手。 第330章 原来还真是 月云歌摇头:“没用,那都是无稽之谈,不可取之法。” “那你说,要如何才能知道这是谁的孩子?”君墨尘拧眉,表情沉重。 这孩子带出去,不用他解释,大家伙一看,就知道这孩子是谁的。 月云歌看着那酷似他的脸,深呼一口气,扯着他往旁边走了一步,小声问道:“我问你,在成亲的前一个月,你可曾跟谁有过……床事?” 君墨尘眉头紧皱,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月清柔,那是在一个房间中,我中了药。” 闻言,月云歌一脸震惊,心中的答案呼之欲出:“我那晚也是在房间中,看不清脸。” 接下来,她的脑海闪现出那个画面。 现在一回忆,那人身材还是不错的,精力也旺盛,一晚折腾三次。 跟君墨尘有过房事的月云歌不知不觉就往他身上看。 他的身材也不错啊,而且在那方面也很猛。 就这样思考着 思考着,她就从原主的记忆里找到一个至关只要的点。 在那个晚上,原主不小心抓到那男人的后腰,那里有一道凸起的疤痕,原主当时还很用力去抓了。 她 和君墨尘行房事的时候,也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 为了弄清楚这一切,她决定带他进屋检查一下。 以至于在院子里的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 君墨尘进去后,打量了一下这简约得没有一件像样瓷器的房间。 “笨女人,这些年,你都住在这破房子里?” “很破吗?”月云歌环顾四周,笑了笑,“还好,虽比不上王府大,但至少是安静的。” 闻言,君墨尘沉默了。 的确,这里与世无争,什么矛盾都没有。 而她要是跟他回王府,肯定又会有矛盾接踵而来。 可他找了她这么多年,他不想放她走。 他以后都听她的,她不让他干的事,他不干就是了,只要她留在他身边。 “脱衣服。” “什么?”君墨尘一愣,叫他进来,就为了让他脱衣服? 他会错意了,嘴角露出坏笑,“笨女人,看来你欲求不满啊……” 月云歌闻言,没好气地拍了一掌他的胳膊,“你在想什么,大家伙都在外面等着,我看起来是像你这样不知节制的人吗?”、 君墨尘悻悻地闭上嘴,将外衣解下,直到露出健硕的胸膛。 她伸手推了他一下,让他背对着她。 看到他后腰的那个疤痕时,答案已然确定。 月云歌伸手轻轻抚摸那到疤痕。 被她这么一触碰,他的身子微微一抖。 这是什么感觉?这笨女人…… “君墨尘,那个晚上,月清柔是不是用手狠狠掐住你这道疤痕?” “你怎么——”君墨尘声音戛然而止,猛然转身,却撞上她盈着泪水的眼睛。 那个晚上,并不是月清柔,那贱人骗了他? 这件事,只有他和‘那个女人’知道,而笨女人能说出来,就证明她才是‘那个女人’! 原来…… 老天爷可真会捉弄人,兜兜转转,他憎恶了这么久的野男人,竟是他自己。 真是天大的笑话,他曾经还因为这件事去说她的不是 …… “笨女人,对不起。” “你的确该说对不起。” 【但不是我。】 听到这话,君墨尘脸色大变:笨女人是什么意思?不是跟她说过对不起?那是跟谁? “笨女人你……”君墨尘欲言又止。 算了,不管她是谁,不管她是不是曾经的‘月云歌’,他现在爱的是她,这就足够了。 她是硕南王妃,从娶进门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谁也替换不了。 月云歌猛地吸了一口气,“穿上衣服,我在外面等你。” 真魔幻啊,兜兜转转,还是注定有缘。 尘尘和白白,就是他的孩子,而她也确确实实诞下了北宁第一个皇孙! 她心里对期盼这两个孩子的人的愧疚也就烟消云散。 当初离开北宁,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至少孩子能平安出生,还能被蝶姨志叔他们教导得这么好。 要是当时自己没离开,在百痋教的干扰,在其他人的折腾下,孩子能顺利就在她肚子里待够十个月就不错了。 “阿娘!”尘尘走过来牵着她的手,审视的目光看着屋里,“阿娘,他就是我爹?” “对,他就是你爹。”月云歌唇角轻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亲爹。” 这声音不大不小,尘东等人也都能听到。 他们止不住的狂喜。 王妃这么说,再加上带着王爷进屋一趟,是不是就能说明,那个人就是王爷? 所以他们查了这么多年都查不到的人,竟然就是王爷? 不过这也很好的解释了为什么他们怎么查都查不到蛛丝马迹,那人就跟凭空消失一样,原来啊……阴差阳错啊……就是王爷! “喔!” 正好这时,君墨尘从屋里走出来。 还没等他开口,尘尘就冲他张手:“爹,抱。” 第一次听到孩子喊爹,君墨尘心砰砰直跳。 这是他的儿子啊……他和笨女人的儿子。 不是他口中的‘野种’,是他的…… “好。”君墨尘满心欢喜 地弯腰。 月云歌在一旁看到自家儿子眼里的算计,想笑却只能憋着。 他,准备凉凉。 尘东等人忍不住捏了一把冷汗,在心里为他们的主子默哀几息。 而此时的君墨尘丝毫不察,好喜滋滋地将尘尘抱起来。 尘尘环住君墨尘的脖子,嘴角勾起浅浅笑容。 爹? 要看看他够不够格了。 本来还兴致在头的君墨尘忽然感觉到凉意,瞬间变得警惕。 在尘尘出手的时候,他地擒住尘尘的手。 看着尘尘手中的小蜘蛛,他顿时无言以对。 这就是他的儿子? 相认的时候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尘尘另一只没被擒住的往君墨尘脸上一抓,“老爹来,切磋一下。” 君墨尘手一松,尘尘就跳到地上,摆出一副干架的姿势。 “你确定要和我打?”君墨尘失笑。 臭小子!才多大,竟敢挑衅父亲的威严? 他非得好好教训一下这小子,给一个下马威才行,免得他这个当老子的在属下面前丢脸! 月云歌退到一旁,和白白站在一块。 白白手舞足蹈欢呼:“哥哥,加油!” 第331章 一家四口 君墨尘完全没想到自家儿子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不过这么多人在这看着,他这个当老子要是输给儿子,岂不是就要被人笑话了? 因此,在没有伤及尘尘性命的前提下,君墨尘没有一丝松懈。 月云歌见状,和自己的乖女儿白白对视一眼,“一起?” “好。”白白咧嘴露出小虎牙,“帮哥哥。” 这边,君墨尘本来已经完全压制住尘尘的,结果在看到月云歌和白白冲过来,步伐一下子就乱了。 “怎么?你们娘仨这是要一起对付我?” “对!”月云歌眼里露出得意的笑容,她从没想过,原来有武功是这么舒服的事。 要是他们三个还压制不住君墨尘的话,那可就丢脸了。 尘东等人在一旁就差搬着凳子坐下来嗑瓜子了。 不过,蝶夫人和毒王得知外面娘仨打爹,就搬着椅子出来看好戏。 “尘尘,别给姨奶丢脸!” “知道了!”尘尘应了一声,手中的毒放了出去。 君墨尘见状,连忙躲避,却并未动怒,“臭小子,我是你爹!” “那就看看你够不够格了!”尘尘呵呵一笑,将手中的毒粉撒出去。 君墨尘无奈的不断后退。 要是论蜈蚣,这娘仨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可要是用毒,他必败无疑。 果然,接下来不过三招,他就倒在地上,脸色不自然。 这是中毒的情况。 “王爷!”尘东惊呼一声,连忙过来查看。 “别担心,这毒不会致命的。”尘尘撇嘴。 尘东喃喃:“属下只是怕王爷旧疾发作啊!” 听到这话,本来还笑得不行的月云歌想起什么,连忙蹲下来,“尘尘,解药给我。” 该死的,她竟然把君墨尘体内还有毒的事情给忘了! 尘尘见状,赶忙将解药拿出来,抿嘴低头站在一边,心神不定。 他是不是做错事了? 娘会不会因此怪他? 喂了解药之后,君墨尘的情况好多了,面色也渐渐恢复。 “君墨尘,你怎么样了?” “死不了。”君墨尘淡笑,抬头的时候却看到自家儿子一副做错事的模样,他犹豫一下,喊道:“尘尘。” 听到声音,尘尘抬头看过来,迟疑了许久,才喊出一句:“爹……” “过来。” 尘尘慢慢磨蹭过去。 “刚才有没有受伤?”君墨尘关心地问道。 尘尘心中凛然:爹,会关心他。 他的脸上有些燥热,“没,没有。” “那就好。”君墨尘点点头,看向白白,“你也过来。” 白白不像尘尘这么别扭,她走过来直接就搂着君墨尘的脖子,甜甜地唤了一声:“爹!” 看到这俩孩子这么快就接受君墨尘,月云歌顿时觉得没劲。 【真不爽,孩子都不跟我亲近了!】 听到这话,君墨尘大掌一收,将她搂入自己怀中。 尘东等人:王爷,您可真是一点都不将我们当人看啊,净喂狗粮! 蝶夫人和毒王见状,欣慰一笑,起身拎着椅子回屋。 尘东几人也识趣地藏到暗中。 “干嘛,别毛手毛脚的。”月云歌一脸不爽。 “笨女人,你真的要当着孩子的面跟我吵架?” “我……算了,放开我,我回屋铺床。” 父母当着孩子的面吵架,只会被孩子造成不可磨灭的伤害。 因此,还是算了,以后跟狗男人吵架,还是避开点孩子。 得知她心声,君墨尘轻笑。 以后想跟他吵架?门都没有! 月云歌从他怀中挣脱,起身将他扶起来,随后和孩子们一块回屋。 屋中的床很小,这几年一直都是她一个人躺在这里。 而尘尘和白白有自己的小屋子。 但因为今天第一次见到亲爹,还和亲爹切磋一番,俩孩子都想跟亲爹一块睡。 没办法,几人只好横着睡,君墨尘和月云歌两个大人的腿脚都探出床外。 令人激动的夜晚,就在一阵疲乏中度过。 翌日。 月云歌带着一身酸痛睁开眼,却看到一大两小趴在床边看她。 他们那模样,说不上来的可爱。 “笨女人。” “阿娘(娘亲)。” “嗯。”被盯着,月云歌很不自在,“别盯着我了,怪害臊的。” 俩孩子这样看着也就算了,君墨尘这样盯着是干啥? 她脸上有东西? “笨女人,你这张脸,这么多年都没变过啊……”君墨尘伸手,爱怜地抚摸她的脸。 尘尘和白白见状,都很懂事的悄然离开房间,将空间留给爹娘。 “因为我还小,比你小。”月云歌坐起身,一脸傲娇。 【要是敢对不起我欺负我,等你老了,我肯定会去找第二春!】 本来还深情款款的君墨尘闻声,腾地一下站起来。 月云歌:哎? 只见他腿一抬,膝盖抵在床边,俯身将她压下,“笨女人,你心里有没有我?” “一大早的你在说什么废话!”月云歌咬牙切齿。 真是大木头!自己要是心里没他,早就跑得远远的了! “我想听。” “我不想说。” 这人尽皆知的事,干嘛还要从她嘴里说出来啊,多麻烦。 “三。” “三?” “二。” “……” “一……好,要给你点教训才行。” 什么鬼? 月云歌看着他那张脸越来越近,连忙伸手去推。 “这大早上的,你确定要这样?” “怕什么?儿子闺女又不会进来。” 然而这话刚落,君墨尘就啪啪打脸。 “爹娘,姨奶让你们过……” 哎?尘尘困惑地看着爹将娘压在身下,一副要打架的姿势。 最后像是想到什么,尘尘脸一黑,过去一把拉住君墨尘,“不准欺负娘!你是爹也不行!” 白白纳闷一下,也跟着上前,板着小脸,“不准欺负娘。” 虽然自己很喜欢爹爹,但要是欺负娘,她就不喜欢爹爹了。 君墨尘一脸无奈:“乖,我没有欺负你们娘。” “那你赶紧起来。”尘尘板着一张酷似亲爹的脸,语气不善。 月云歌见俩孩子维护自己,开心得脸上笑开花,同时看到君墨尘吃瘪这样,她顿时失笑:“还不赶紧起身!” 没办法,君墨尘只好讪讪起来。 “你们先出去,我给你们娘梳发。” “不!”尘尘果断摇头,他不能让爹欺负娘。 白白好奇地用手指戳了一下小嘴唇:爹爹会帮娘梳头发哎…… “爹爹,白白也要。” 第332章 相公 君墨尘一听这奶声奶气的呼喊声,心一下子就化了。 “好,爹等下帮你。” 本来还想将君墨尘赶出房间的月云歌顿时打消念头。 她想看看他究竟会不会帮她挽发髻。 接下来,她就亲眼见到他一个大男人像姑娘家一样手巧,帮她挽了一个飞天髻。 不仅如此,他还给她描眉。 看着他熟练的手法,月云歌皱了一下眉头,“你这么熟练,这几年是不是帮别人画了无数遍?” 君墨尘手一顿,轻笑道:“醋了?” “胡说八道,我才不吃醋。”月云歌哼哼两句,“你最好说清楚,不然,我不会跟你回北宁的。” “哦?你就不想念你的家人?不想念皇祖母?不想念京中好姐妹?” 闻言,月云歌顿时沉默,低头咬了咬下唇。 再次抬头,她委屈地看着他。 【和离!我一定要和离!这狗男人太过分!】 闻声,君墨尘心一抽,不由得不慌了一下,连忙解释:“没有,我心里只有你一人,至于描眉挽发髻这事,等会儿你出去问尘东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真的只有我一人?” “对天起誓,仅你一人。” 这下,月云歌的心情才舒缓不少。 等君墨尘帮白白也梳了一个俏皮可爱的双丫髻后,白白开心得一直腻在他的怀中。 “走君墨尘,我带你见见蝶姨志叔,他们是我的义父义母。” 这连名带姓的,君墨尘很是不喜,“笨女人,你一定要连名带姓的喊我吗?” “那不然呢?喊你王爷?还是相公?还是你的字天羿?” “相公可以。”君墨尘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痞坏的笑意。 “……”月云歌顿时沉默,“我拒绝。” 她从来没这样喊过他,特别不习惯。 君墨尘脸一沉,“我不喜欢你连名带姓喊我,太见外,我不喜。” 都如此亲密了,她还这样唤自己,自己很不爽。 闻言,月云歌勾唇,意味深长地笑道:“我倒是有一个称呼,但我怕喊了之后,你会更不喜。” 能听到她心声的他,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称呼。 心里永远都是喊他‘狗男人’,她以为他不知道是? “既然你不愿,那就算了,我也不勉强你。” 语毕,他闷闷不乐地抱着白白往外走。 见状,月云歌低头看身边的尘尘,“你爹是不是生气了?” “阿娘,爹肯定不会真的生你的气的。” 话虽这么说,但她还是觉得君墨尘他身上……透露着一丝难过。 想到这里,她拉着尘尘,快步走过去,大胆伸手牵上君墨尘的手掌。 犹豫了一下,她抿了抿唇,红着脸喊道:“相,相公。” 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暖意,尤其是听到她这么喊自己,君墨尘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娘子。” 这一声‘娘子’,让她的面颊滚烫如同开水烫过一般。 “嗯。”月云歌羞赧地低头。 君墨尘见状,心情大好,一手抱女儿,一手拉月云歌的手,往蝶夫人二老的住所走去。 他真的是病入膏肓了。 笨女人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能让能牵动他的情绪。 一想到她以后会全身心呆在自己身边,他就无比欢喜,因为他们啊……分别了六年多,可算是修成正果了! 这边,毒王和蝶夫人一边喝茶一边等着月云歌一家四口找来。 进来后,君墨尘放下白白,松开月云歌的手,上前抱拳行礼:“见过两位前辈。” 既然是笨女人的义父义母,那他须得行礼。 毒王夫妇对视一眼,眼里露出满意。 毒王说道:“坐。” 君墨尘也不扭捏,和月云歌一块坐在旁边。 “云歌丫头,现在你夫君来接你,你不日就要走了?”蝶夫人依依不舍地问道。 她和月云歌相处了这么多年,在后者昏迷不醒的五年里,都是她精心照顾,她真的是将后者当成亲生女儿一样对待的。 尤其是尘尘和白白,她都当成是孙子孙女。 如今她们娘仨一走,那这毒王谷,就又要安静下来了…… “蝶姨,离开北宁多年,当年跟你们来到这里,我无怨无悔,可现在过去这么多年,我要回北宁看看家人了,而且我的身份也不允许我继续在外面呆着。”月云歌同样是一脸难过。 虽说现在的她在北宁口中已经是死了多年的人。 可君墨尘跟她提过,相信她没死的,还有大把人在,其中就有自己的亲人。 如今百痋教一事已经平息,她也醒来,是该回去了。 蝶夫人深深叹了一口气。 “即是如此,我们也就不多留了,你这丫头我们俩都欢喜的很,要是得空,就回来看看。” “蝶姨,不如你们跟我一块回北宁?这里已经被君越亭知晓,我担心他们还会再来。”月云歌垂眸,长翘的睫毛掩盖一抹不舍和的担忧。 君越亭找志叔也找了这么多年,一直不肯放弃,现在好不容易找到,还死伤多人,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傻丫头,这南疆是我的根,现在年纪大了,也就不想东奔西跑了。” 闻言,月云歌看向蝶姨,发现后者头发上那显眼的银丝。 “蝶姨……”她起身,过去扑通跪地,趴在蝶夫人的双腿上呜咽。 这一世,和他们二老相处的日子,比跟谁的都多。 虽然自己昏迷了多年,但也能感受到蝶姨对自己的照顾的。 “不哭了啊,有空你回来看看便是,以你的本事,进出南疆,也不用再防着谁。” “好,我有空会回来看你们的。”月云歌抹了一把眼泪。 蝶夫人点头,“丫头,这是给你的,能防百虫,虽说你现在已是百毒不侵,还有绿蛇王和之前那个女娃给你的东西防身,但为了保险起见,这个给你,这是我戴了大半辈子的。” 话音落下的同时,一块红绳串着的黑玉出现在月云歌掌心,一股独特的药香钻入她的鼻中。 “蝶姨,这是你的东西,我不能要。”月云歌拒绝。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蝶夫人板着脸。 见状,月云歌咬着下唇,点头将黑玉挂在脖子上。 “尘尘,白白。” 第333章 去见旧人 听到蝶夫人的喊声,两个孩子也泪汪汪地过来趴在前者腿上。 “姨奶。”俩孩子哭着喊了一声。 “好孩子,乖,别哭。”蝶夫人泪眼婆娑,从怀里摸出两块血红的玉佩。 “这个给你们,姨奶帮你们戴上,这玉佩有安气宁神驱虫之用,上面有你们的字……你们可要好好学习毒术啊,姨奶还等着看你们将本事发扬光大呢!” “好!”俩孩子小鸡啄米似地点头,将脖子伸过去。 做完这些后,蝶夫人和志叔拉着月云歌一家三口聊了许久。 君墨尘在一旁宛如空气,只有静静听着。 得知她当初的舍身取义,他心里很难过很自责。 真是又笨又傻的女人,有他护着,有他出手,她何苦去经历这种疼痛,让他和她们母子三人分别如此久…… 这一聊,就是一整天。 一直到天黑,月云歌娘仨才依依不舍的收拾东西离开。 白白一直在哭。 毕竟从出生开始,就一直住在这里,平日也不曾离开,如今要走,她真的很难过。 月云歌吸了吸鼻子,靠在君墨尘肩头上,“相公,黑羽阁在南疆有分阁吗?” “有。”君墨尘点头,搂着她的肩膀,“在你失踪后半年,我就让阁中人渗入这边了。” “找人来暗中保护蝶姨和志叔,虽然他们武功高强,毒术精湛,但我还是担心。” “好。” 对她的要求,他是有求必应。 不过一想到她当初说产后试毒经历的痛楚,他的眸中闪过心疼。 光是想到她被折磨得死去活来,解毒后继续服用别的毒药,一日比一日药性增加,他的心就抽痛。 路上,月云歌将毒王给她的方型锦盒拿出来。 蝶姨和志叔说了,里面装的是他们毕生心血,她看了之后,可以教尘尘和白白。 他们一开始想着这辈子后继无人,一身本事也会随他们入土,不曾想她的出现改变了一切。 让他们体会到亲情,让他们有体会到有女儿,有孙子孙女的感觉。 即将就要离开南疆了,月云歌想着要不要趁机去百痋教见阿诺一面。 自己这几年没有任何消息,但君墨尘是有的。 得知她的想法,他带着她来到百痋教的地方。 有安云诺给的令牌,百痋教在山门外守着的人立刻去禀告给安云诺听。 “圣主,有一位自称是君墨尘的男人带着一群人出现在山门外。” 听到这话,安云诺一怔:二哥怎么来此处了? 二哥这些年一直在找二嫂的下落,在南疆也不知来回多少次了,但从来没有过来看过阿钊和她。 这次前来,是有二嫂的消息了? 想到这里,安云诺挥手,冷声道:“去,让圣夫过来,你们再将那群人带到这边。” 闻言,教徒连忙下去吩咐。 少顷,老九君璟钊匆匆忙忙跑过来。 六年后的君璟钊一如六年前那般温文尔雅,只是脸上添了几分岁月留下的沉稳。 君璟钊来到安云诺身边,自然而然地和她一块坐在长椅上,“阿诺,听说二哥来了?” 安云诺点点头,轻轻靠在他的怀中,声音轻柔:“是啊,我让人去将二哥他们带进来了。” 自从自己将百痋教夺到手里,阿钊心甘情愿抛弃皇子身份和荣华富贵,离开北宁来到她身边,一直陪着她,她很感动。 在北宁人眼里,九皇子君璟钊外出寻医不幸丧命在外,成为北宁人心中惋惜的一件事。 当然,这一场假死,只有安云诺和君墨尘身边亲信知道,其他人并不知君璟钊还活着的消息。 不一会儿,君墨尘等人被带进来。 看到君墨尘,君璟钊的脸上顿时出现笑容,可就在看到前者牵着的人时,他的笑容渐渐消失,眼眶慢慢发红。 二嫂…… 安云诺见到一如六年前倾国倾城的月云歌后,眼眶倏然红了,眼里满含泪水,轻声唤道:“二嫂……” 月云歌看到二人,嘴角噙笑,慢条斯理地走过去,鼻子酸溜溜。 她有多久没见过他们了? 六年了? 自从北宁毒王谷一别后,就再也没见到。 不过现在看到他们还同框,还在一起恩爱有加,她对当初的选择一点都不后悔。 有情人就该终成眷属啊,尽管她和君墨尘分离多年,但注定有缘分的话,不管分别多少年,兜兜转转总能重逢。 “老九、阿诺,好久不见。” 只这一句,她和他们二人都破防了,泪水唰地落下。 “二嫂!”安云诺喊了一声,可施展轻功快速来到月云歌面前,一把将后者拥入怀中,“二嫂,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月云歌环抱安云诺,嗓音温柔。 安云诺此时忘记自己是百痋教圣主,也不顾属下和君墨尘等人还在现场,抱着月云歌嚎啕大哭。 君璟钊在旁边时不时抿唇,眼泪在眼眶中打转,随后扑通跪在地上。 “二嫂,对不起。” 当初都是因为他,二嫂和二哥才会分别这么多年。 月云歌莞尔,伸出手,“老九,这没什么对不起的,当年一事,也是我自愿的,你赶紧起来,你也知道我不喜欢人随便跪我。” “好!”君璟钊知道月云歌的秉性,当即起身。 “来,阿诺,我给你介绍一下你的侄子侄女。” 听到这话,安云诺松开手,揉了揉通红的眼睛。 她想起来了,六年过去,二嫂的孩子应该都长大了。 尘东等人很识趣地离开,百痋教其他人也都在安云诺的示意下退出去,将这里留给君家一家子。 此时,君墨尘抱着闺女,拉着儿子上前。 看到五岁的龙凤胎,君璟钊久久不能回神。 这男孩……就是缩小版的二哥啊! 君墨尘将白白放下,再松开拉着尘尘的手。 “尘尘、白白,过来。” 听到娘亲的呼唤,俩孩子乖巧地跑过去,“娘(阿娘)。” “你们来,这就是娘跟你们提到过的九叔、九婶。” 月云歌特意没有提‘皇’字,在外,还是当个普通百姓为好,这样的称呼更显得亲近。 “九叔!九婶!”俩孩子异口同声。 尘尘和白白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 一模一样的脸,但要分辨他们很简单,那就是:白白的肌肤是真的白。 第334章 孩子要的礼物 “老九阿诺,男孩为大,乳名尘尘,大名雪尘;女孩乳名白白,大名云雪。” 听完介绍,安云诺激动地蹲下来,朝他们张开手臂,“尘尘白白,九婶抱抱你们可以吗?” 尘尘和白白对视一眼,俩孩子性子外向,笑着奔过来圈住安云诺的脖子。 “九婶!” “哎,乖,好孩子。”安云诺开心地笑道,“九婶不知道你们来了,没有准备礼物,你们想要什么,尽管跟九婶说,九婶一定满足。” 闻言,俩孩子眼前一亮。 之前在毒王谷的时候,娘亲曾跟他们说过九婶的事。 九婶的巫蛊术很厉害,他们也想学! 尘尘小心翼翼地问道:“九婶,真的什么都满足吗?” “真的。”安云诺眉开眼笑,爱不释手地搂着俩孩子。 “我们想学九婶的本事!”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月云歌也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笑了笑,猜透俩孩子的心思。 俩孩子这六年来一直被闷在毒王谷之中,每天接触的不是毒经就是毒。 都说三岁定八十,三岁的时候教什么,日后十有八九就会向着这个方向发展。 所以说,这俩孩子跟她前世一样,也是执着于医术毒术,乃至最后才接触的巫蛊术。 “你们想学我的本事?你们知道我都会什么吗?” “知道呀!”白白笑嘻嘻道,“娘亲跟我们说过九婶的事,娘亲说九婶是圣女,长得好看,蛊术厉害,能召出很多小虫子一块玩。” 听到这话,安云诺看向月云歌,心里一阵感动。 从开始到现在,二嫂是一只支持她和阿钊在一起的,是一直尊重她,将她放在眼里的。 想到这里,安云诺忍不住落泪。 二嫂真的是天底下最好的嫂子! 见安云诺哭了,俩孩子有些不知所措。 白白连忙伸手帮安云诺擦去眼泪:“九婶不哭,九婶要是觉得这个为难,我和哥哥就不学了。” “傻孩子,九婶不为难,九婶只是太开心了,开心你想学九婶这本事。” “这么说九婶愿意教我们了?” “当然愿意啊,只是你们真的要学吗?你们就不怕小虫子?” 蛊术毕竟非同寻常,主要还是跟蛊虫有关,蛊虫是真的很恶心,尤其是沾着粘液的时候。 尘尘摇摇头,和白白对视一眼。 下一瞬,俩孩子从兜里掏出各自的宠物。 尘尘的是一只蜘蛛,而白白的则是一条蛇。 乍一看,白白手上的蛇就跟安云诺当初给月云歌的一样,当并非月云歌身上的那条,而是那绿蛇王的崽子。 安云诺诧异地看着俩孩子,一脸震惊地望着月云歌。 “二嫂啊,这些年你都教了这些孩子什么啊?” “这是毒王和蝶夫人教的……我,试毒后,昏睡了五年。” 闻言,君璟钊和安云诺脸上的笑容再次消失,他们的眼里都是愧疚和自责。 看他们变脸,月云歌哈哈一笑,不以为然地挥手:“放心,现在已经醒过来了,就不会有事了,对了阿诺,我饿了,你要不让厨房准备点吃的?舟车劳顿的,你二哥也没吃顿好的。” 君墨尘嘴角一勾:这笨女人还听关心他,不错不错。 “好,我这就去吩咐。”安云诺点点头,出门吩咐后又折回来。 妯娌间几年未见,自然有很多话要说。 而君璟钊和君墨尘两个大男人,自然就是去外面先打一架,然后再好好说说话。 毕竟他们兄弟俩也好几年未见,平日都是书信来往。 片刻之后,桌子上摆满了丰盛的食物。 “哇!”俩孩子顿时垂涎三尺。 在毒王谷的日子里,吃得并没有这么多花样,虽然也不缺肉,但毕竟条件有限,像那种糕点啥的,毒王谷就没有。 见俩孩子狼吞虎咽,月云歌无奈摇摇头,用帕子给他们擦拭嘴上的糕点屑。 “慢点吃,要是你们还想吃,日后还有。” “以后还有?”白白捏着冰凉的桂花糕,眸子绽放光芒。 君墨尘接话,给孩子递过去一个酥饼,“还有,以后白白想吃什么,爹就给你买什么。” “谢谢爹爹!”白白开心地点头。 安云诺和君璟钊看到这一幕,眼里满是笑意。 一顿饭后,月云歌决定在这里住几日,毕竟这么多年未见,等一离开南疆,就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相见了。 晚饭过后,君墨尘拉着君璟钊在山顶喝酒赏月。 “二哥,你真的要带二嫂回王府?” “不然呢?硕南王府才是你二嫂的家。”君墨尘饮了一杯酒,“为何这样问?” 君璟钊也喝了一杯,叹了一口气。 “我离开北宁后,和阿诺在这边很开心,没有勾心斗角,也不用担心什么时候会被被人塞进来一个女人,更不担心兄弟心生疑心。 “二哥你可想过了,现在太子还是太子,闲王还是闲王。 “虽说父皇对他们不再予以厚望,可他们还是敌人啊,还是会将你们置于死地的人啊……” 听完这番话,君墨尘抿嘴沉默不语,抬头看着皎洁的月亮失神。 是,自己要是带笨女人回去,笨女人还会经历很多事情。 只要自己一日不当上皇帝,只要太子和闲王地位还在,宫中的斗争就不会结束。 可若是不带笨女人回去,那自己岂不是要孤独一生? 况且父皇无形之中已经将北宁都托在他的肩膀上,他不能任性为了笨女人而置一国人于不顾。 “二哥,你何不把这些交给十二?” “老九,你觉得十二会想被困深宫当帝王吗?”君墨尘苦笑。 自己的弟弟是什么性子,他自然是知道的。 闻言,君璟钊笑了笑,“说的也是,跟二哥你玩得好的兄弟们,都不喜欢皇宫。” 没有恢复心智的十二,活得没心没肺,在哪里都一样。 可恢复心智后,一直都在忙于处理各种事,而且十天就有十一天不在宫里的。 十二就是个浪荡不羁、生性是爱自由之人,让十二在宫里,可比失去心智还难受! “所以,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 “就好比如你二嫂虽然‘死了’,但还是大家心中的护国公主,她回去必将天下百姓爱戴,都会站在她这边。 “且有我护着,还有尘尘白白两个聪明且会毒术的孩子,她不会再出事了。” 第335章 被人盯上 “可二哥和俩孩子也总有不在二嫂身边的时候?” “这你就更不用担心了,你二嫂今时不同往日,她现在可是个会武功的。” “什么?”君璟钊眸子骤然一缩,眼里满是惊疑。 见状,君墨尘将关于月云歌的事娓娓道来,尤其是见面的那一架。 这一说,君璟钊跃跃欲试,他也想跟二嫂过过招。 “算了,不说这个,咱们兄弟俩多年未见一面,来,喝。”君墨尘举起酒杯,“再不喝,过几日我回北宁,再相聚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君璟钊内心一阵酸涩,一口苦酒闷下。 他也不愿背井离乡,可是心爱的女人在南疆。 而在北宁皇宫,除了二哥和十二,其他人与他,关系浅淡,也没什么可挂念的。 兄弟俩这一喝就喝到午夜。 还是月云歌和安云诺二人过来分别将两人带走的。 次日,安云诺将百痋教的事暂时丢给底下的人,和君璟钊一块,带着月云歌一家四口在南疆游玩。 今时不同往日。 虽然也是百痋教独大,但作为圣主的安云诺却从未苛刻过南疆百姓,也不会让来南疆的北宁人遇事。 现在的南疆和北宁,早已休战。 “九婶,这里有什么好吃的吗?”白白眼珠子打转,不断环顾四周。 作为小吃货的她,心里除了爹娘哥哥以外,就只有美食。 “有啊,看你想吃什么。” “就好吃的的。” 见状,安云诺狡黠一笑,“我们这里有炸蝎子,白白你要尝尝吗?” 本以为会吓到白白,结果白白这丫头眼睛绽放出光芒、一脸向往,口角也流出晶莹。 月云歌见状,一阵无语。 自己这闺女爱好也太特殊了? 这样下去,以后她怕是寻不到合适的女婿了。 像白白这样,哪会有男子欢喜啊…… 得知她心声,君墨尘看了一眼活泼好动的白白,心想闺女没人要的话,他就养闺女一辈子。 尘尘依旧是那冷淡模样,板着脸看着四周。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一道赤裸裸的目光。 倏然看去,却没发现人。 他看错了?不可能。 尘尘扯了一下月云歌的手,“阿娘。” “嗯?”月云歌疑惑地低头。 “注意安全。” 听到这话,月云歌脸上的疑惑被警惕取代。 尘尘向来警觉、注意力集中,他能察觉到旁人轻易不能察觉的危险。 君墨尘听到自家儿子这话,也防备起来。 而此时,被安云诺牵着的白白、安云诺和君璟钊三人都没有察觉到什么。 忽然,一抹银光掠过。 君墨尘抬手,匕首飞出,直接挡下那被喂毒的银针。 等他看向银针出现的地方,那里空无一人。 “阿爹阿娘,你们小心,不止一个人。” 尘尘的话提醒了他们。 月云歌嗯了一声,看向走在前方的三人,轻声道:“白白,警戒。” 尽管被美食所吸引,但听到自家娘亲的话,白白还是警觉起来。 “九叔九婶,有坏人。” 安云诺和君璟钊这时才反应过来。 如今街上人多,又被月云歌等人察觉,那暗中之人应当不会这么快再次暴露。 君墨尘一个眼神看过去,暗中的尘东会意,和其他人分散开。 最后几人心照不宣往偏僻的地方走去。 在荒无人烟的地方,一行人停下。 紧接着一阵笛音响起。 安云诺冷笑:“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活腻了!” 同样是控蛊笛音响起,安云诺的笛音更胜一筹。 “啊!啊!!” 暗中出现好几道尖叫声。 很显然,在安云诺笛音的干扰下,毒虫反啃操控者。 白白在一旁一脸崇拜,“九婶真棒!” “乖,以后九婶教你。” “好!” 月云歌淡定地看着四周。 这个时候选择围攻,就是蠢货,也不看清楚都是什么人就敢下手! 紧接着,又是一阵奇怪的味道迎风而来。 “相公,服下。”月云歌将一枚药丸倒出来递给君墨尘。 “谢谢娘子。”君墨尘轻轻挑眉。 这一声‘娘子’太震撼,她一下子反应不来。 最后还是他在自己脸上亲了一口才让她猛然回身。 “干嘛亲我?” “我自己娘子,想亲就亲咯!” “……” 【真霸道!】 君墨尘失笑,心里想道:更霸道的还有呢,只是这笨女人不知道。 看着打情骂俏的父母,尘尘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 阿爹阿娘这是一点场合都不分啊,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警惕! 看到儿子的白眼,夫妻俩这才收敛。 一阵风之后,月云歌等人屹立不倒,宛如磐石。 暗中的人见状,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蛊虫没用,毒没用,暗器也被察觉,那还有什么办法? 唯一有的,就只能明着来了。 可他们要是明着来,就只有被抓的份,君墨尘这几人都是武功高的。 不过……那两个孩子…… 就这样,在一人命令下,众人合力对尘尘和白白下手。 然而,他们的招数用在俩孩子身上更不管用。 尘尘眸光一愣,将自己养的蜘蛛放出去。 随后,月云歌等人就听到‘啊’的凄惨声。 紧接着一个男人捂着脖子走出来,面色黑紫,像是中了什么毒一般。 男人跪倒在他们面前,“救……我错了……” 尘尘冷哼一声,“对我阿爹阿娘下手也就算了,还敢对我和妹妹下手,你不死谁死?” 话音刚落,男人忽然从袖中掏出一把毒虫往尘尘洒去。 “哈哈哈!”男人红着眼睛,一脸得意。 然而尘尘一点都不害怕,不紧不慢地见毒虫抖下来。 男人表情凝滞,眼睛瞪大:“不……你,你怎么会没事?你……” “呸!”尘尘吐了一口唾沫,不屑道:“就凭你这点本事也想对我动手?你怕是没睡醒傻比!” “……”月云歌嘴角一抽。 这臭小子什么时候跟着自己学了‘傻比’这个词的? 不过臭小子这模样,倒挺像君墨尘平日看不起人的样子的。 君墨尘显然也发现了,摸着下巴笑呵呵道:“不愧是老子的种,就是像老子。” “……”月云歌再次无言以对。 果然是虎父无犬子,有其父必有其子。 男人一口黑血喷出来,不甘心地倒在地上。 君墨尘忽然开口:“好了,行动。” 第336章 离开南方 一声令下,暗中的尘东等人动了,直接将偷袭的人拿下。 为了防止这几人自尽,尘东点了这些人的穴位。 不一会儿,所有人都被抓到君墨尘等人面前。 安云诺扫了一眼,看到其中一人,眼睛微眯:“是你!” 月云歌看过去,惊疑道:“阿诺,你认识他们?” “这个人是金忏的心腹,如果我没猜错,金忏一直在暗中伺机而动。” 闻言,除了俩孩子,四个大人脸上的表情都变得凝重起来。 金忏。 这个失踪几年、名字被人淡忘得差不多的前百痋教圣主,却在这个时候重新冒出来。 “看来,金忏还是不肯罢休。”月云歌轻叹。 安云诺点头,“金忏报复心极强,尽管一无所有,只要他还有一条命在,就一定会想方设法对大家下手,所以二嫂,你以后要警觉些,他肯定还会对你动手,要是你被抓,一切就乱了。” 没等月云歌开口,君墨尘一把搂住月云歌的腰,“放心,我会保护她。” 不仅如此,尘尘和白白也来到月云歌身边,表情凛然,异口同声道:“我们也会保护好娘亲(阿娘)的。” 见状,月云歌扑哧一笑,“我在你们心中就这样没用?需要你们时时刻刻保护?” 她跟着蝶姨志叔学了武功,虽说不能将高手往死里揍,但保命逃命还是绰绰有余的。 “笨女人,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第二次!”君墨尘一脸严肃。 这一次她的离开,直接导致他们二人分别六七年。 要是还有第二次,要分开多久他不敢说,他真的怕了。 看到他眼中的心疼和担忧,月云歌点头,“好,我知道了,那就由你们以后保护我。” 见状,君墨尘才松了一口气。 这笨女人可算是听话了! “阿诺,人就交给你们百痋教了,现在这些人被抓,金忏了解到我们实力,一时半会儿肯定不会出现。” “放心二嫂,我和阿钊如果查到金忏在南疆,肯定会不惜代价将他抓拿起来。” “走,再逛逛,咱就回去。” 闻言,安云诺颔首,让手下将这些人都抓回去关起来。 不一会儿,他们一行人来到一家装横特别怪异的酒肆。 一踏进门,出现在他们眼里的都是暗黑风格,只有几盏灯照亮。 “白白,你不是先吃炸蝎子吗?这里就有。” “真的吗?”白白一脸惊喜地看着四周,“谢谢九婶!” 看着这一幕,月云歌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己丈夫,“相公,你觉得咱闺女这样,正常吗?” 君墨尘耸肩:“有什么不正常的?毕竟是跟毒王长大,接触这些,喜欢这些,没什么稀奇的。” “……” 好,正常就好。 一个喜欢吃炸蝎子的五岁小女孩。 等回到北宁,怕是同龄小姑娘都不敢靠近。 相对白白,尘尘的口味正常许多,虽然也吃炸蝎子,但没有白白这么上头。 一顿饭之后,他们一行人又继续逛了一下,买了南疆不少具有代表性的小玩意。 接下来几日,安云诺带着他们在南疆好玩的地方都走了一遭。 时间悄然逝去,很快几日过去。 安云诺和君璟钊看着马车上的人,脸上都是依依不舍。 尘尘和白白趴在车窗上,眼眶微红。 “九叔九婶,我们要走了,你们要保重身体呀!” “我们会的。”安云诺朝白白挥手。 尘尘哽咽道:“九婶,等我们把北宁玩遍,你们来的时候,我带你们去玩。” “哎,好。”安云诺眼里泛着泪花,不舍地点头。 分别的时候,总不是好滋味。 月云歌朝安云诺两人挥手,“老九,没事的话,带阿诺回北宁看看,虽然你的身份不在了,‘人’也不在了,但你要是带着阿诺回宫,太后看到肯定会很开心的。” 尽管不宠爱,但毕竟是孙子。 看到阿诺这样懂事的孙媳,太后肯定会喜欢的。 “好。”君璟钊应声,“二嫂,你和二哥路上注意安全,等你们平安到北宁,就给我们捎一封信。” “得咧!”月云歌手一摆,嘴角勾起灿烂笑意。 君墨尘看了君璟钊和安云诺一眼,道:“老九,你们俩好好生活,北宁那边有我,有事你尽管传信跟我们说。” “知道了二哥。”君璟钊抿嘴一笑,轻轻颔首。 二哥虽然不是亲哥哥的,但待他就像待十二一样好。 他很庆幸,在这无情冷血的皇家,有二哥这样的兄长。 当初为了二哥,不良于行十年,他也不后悔,因为值得。 “驾——” 看着马车逐渐远离,安云诺再也绷不住,泪流满面。 君璟钊见状,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搂着安云诺安慰道:“放心,过段时间我就带你去北宁好好玩玩。” 这些年一直在南疆奔波劳累,他都没能带她去自己的故乡好好走一遭,是他愧欠她的。 靠在他的肩头,安云诺点头,“嗯……” 与此同时,马车上。 白白扑在月云歌的怀中哭得稀里哗啦。 月云歌哄了好久,白白才慢慢停下来。 等不哭之后,白白将安云诺给她的小箱子拿出来。 里面全是安云诺承诺过给白白的东西:蛊典,音书,巫传…… 尘尘看到后,没有多大兴趣。 他更喜欢毒术。 接下来他们一家走走停停,一路游玩,从南疆到北宁,用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是尘尘和白白自出生以来最开心的日子。 “娘亲,咱们回到北宁了吗?” “回到了。”月云歌颔首。 看着熟悉的风景,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她心中一阵舒坦。 因为从南疆回到北宁要经过边疆,而她的大表哥沈奇轩、二表哥沈荣轩还在军中,如今是正副大将军,统领手下几十万大军。 夫妻俩商量过后,决定去军中见一下沈奇轩兄弟俩。 毕竟多年未见。 此时的沈奇轩和沈荣轩正在操练场上对练,听到属下来报说硕南王出现在军中,赶忙就丢下手中的长枪,赤膊往营帐这边走。 在他们眼里,硕南王不仅是硕南王,还是他们的表妹夫。 自从表妹‘死’后,表妹夫身边不再出现任何一个女人,这一点上,他们是认定他的。 “王爷,你不是在京中吗,怎么来——” 第337章 二三对阵 沈奇轩边走边问,掀开帐帘走进来后,看到站在君墨尘身边的人,他的表情大变,声音也戛然而止。 “表,表妹?” 沈荣轩跟在后面,一脸不解:“大哥你傻了,表妹不是早就已经……表妹?!” 这下轮到沈荣轩震惊了。 他们俩呆若木鸡地站在帐门处。 最后他们揉了好几下眼睛,确定不是看花眼后,闷声不吭转身就走出营帐。 月云歌:??? 俩表哥这是干啥呢? 该不会是怀疑自己见到鬼了? 而离开营帐的兄弟俩对视一眼,不由分说就对着彼此出拳。 砰!砰! 两道声音响起,他们的左眼都有了淤青,疼得二人龇牙咧嘴。 在外守着的士兵和路过的将士都困惑地看着互揍的兄弟俩。 “大将军、副将,你们这是闹哪样?” “来来来。”沈奇轩拉过将士,“你来打我们几下,让我们感受一下。” 如果是疼的,那就不是在做梦。 将士见状,一脸骇然地推开沈奇轩,“疯了!” 让他出手打的话,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等沈奇轩缓过来后,都会狠狠地跟他切磋,他才不要! 其他人看到兄弟来这样子,纷纷躲闪,就怕躺枪。 沈奇轩看着自家弟弟左眼的淤青,讷讷问道:“你疼吗?” “疼。你呢?” “也疼。” “那就不是梦……” 想到这里,兄弟俩脸上立马笑开花,一蹦一跳走进营帐。 其他人见状,纷纷摇头:完了完了,大将军和副将切磋过后,都傻了! 不过君墨尘带着月云歌娘仨出现,还是被人注意到的。 “哎,不瞒你们说,我刚才看到死去的硕南王妃了。” “瞎扯,都死了怎么可能还会出现?” “我真没瞎扯!不仅看到硕南王妃,还看到俩孩子,那男孩跟王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女孩也像极了王妃,白嫩嫩的,特别可爱。” “乖乖咧,真的?” “不骗你们!” 就这样三言两语之下,硕南王妃还活着、还带来小世子小郡主的消息传遍整个军营。 大家都难以置信地出现在营帐外面,为的就是想知道是不是真如消息所说。 与此用时,营帐之中。 月云歌宛如一个布娃娃,被两位兄长一顿审视检查,光是在他们面前转圈,就转了她十几圈。 “真的是云歌?”沈荣轩看向自己弟弟。 沈奇轩犹豫一下,伸手要掐月云歌的脸。 这时,一道残影闪过。 在沈奇轩面前的她已经落入君墨尘的怀中,且离前者三步远。 “沈奇轩,这是我的妻子,你伸手要作何?” 看着君墨尘沉着的脸,沈奇轩不以为然,“这还是我的表妹呢,表哥摸一下表妹的脸,有何不妥?” “不妥!”君墨尘黑着脸,五指捏紧,下一瞬就要切磋。 沈荣轩见状,和自己弟弟对视一眼,随后攻过去。 会武功的男人的快乐很简单,切磋一顿就好了。 君墨尘轻轻将月云歌推开,随后迎上沈家兄弟俩。 不一会儿,三人就从营帐打到外面。 这一下引得所有士兵将士都来看。 “娘亲,那两个人就是大表舅和二表舅吗?” “对啊!亲的。” 听到这话,白白看向尘尘:哥,搞不? 尘尘挑眉:搞! 看着这两小只那贼兮兮的模样,月云歌宠溺地笑了笑,“你们悠着点。” “知道了娘亲(阿娘)!” 俩小只钻出营帐,月云歌也走出去。 随着他们三人一走出来,所有人都诧异地看过来,眼里还有震惊和喜色。 “真的是王妃!!!”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所有人都沸腾起来。 月云歌朝众人端庄优雅地笑了笑。 而接下来让大家更为大饱眼福的是尘尘白白俩小只冲上去揍沈奇轩兄弟俩。 “什么什么?这俩孩子还会武功?”沈奇轩应接不暇,后退一步。 沈荣轩也是一脸震惊。 尘尘和白白站在君墨尘两边。 君墨尘得意嚣张地炫耀:“不错,我的儿子和女儿,会武功。” “爹爹,他们欺负你,我们来帮你!”尘尘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白白捏着小拳头,跟着自己哥哥的节奏冲出去。 沈家兄弟来反应过来,连忙去防。 君墨尘见状,畅快地哈哈大笑,“孩儿们别怕,老爹来了!” 就这样,父仨围攻沈家兄弟来。 别看尘尘和白白才五岁,武功不是很高,但他们凭借小身板,总能躲过招数,还能耍赖,惹得沈家兄弟俩无能为力。 看戏的人见状,纷纷为俩孩子欢呼:“好!!!” 月云歌抿嘴浅笑,环抱着胳膊,手发痒。 可一想到自己要是动手,帮谁都不是,干脆就在一旁看。 “王妃,这两个是您和王爷的孩子吗?” 听到这么无语的问题,月云歌白了一眼,“不然呢?是你和王爷的吗?” 将士哈哈一笑,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王妃说笑了。” 六年过去,军中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但硕南王和硕南王妃的名号还是响当当的。 不少人参军是因为硕南王,而当军医,是受硕南王妃的影响。 这夫妻二人在北宁的声望不是一般的高。 以至于她几年前‘死’的时候,举国上下哀悼。 对此,月云歌起先是不知的,都是路上君墨尘跟她说的。 这边,沈家兄弟俩节节败退,最后干脆往后逃离这父仨的包围圈。 沈奇轩连忙说:“行了行了,我们认输!” 这三人都是妖孽,是变态,尤其是俩小的,才五岁就这样强,日后肯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尘尘和白白还想动手,君墨尘揪住他们的后领子。 “好了,你们两个表舅都认输了,你们还要继续吗?” 白白撇嘴:“可是人家还没玩够,本事都没有完全使出来呢!” 尘尘抿嘴点头,非常认同:“对!” 沈家兄弟俩闻言,倒吸一口冷气。 “还有啥本事?” “这太妖孽了!” 见状,月云歌扑哧笑道,给他们兄弟俩解释:“大表哥二表哥,尘尘和白白最厉害的不是武功,而是毒术,尤其白白。” “尘尘白白?是这俩孩子的乳名?”沈奇轩眼神炽热。 “咱们要不进去聊?”月云歌歪头,眼神往旁边瞟了一下。 第338章 又哭又笑的奉国公 沈奇轩这才发现大家都在旁边盯着看,连忙抬手轻咳一下,“你们都没事做了吗?要不去操练场上再练上几个时辰?” 此话一出,所有人抬头看天看地,最后转身离开。 笑话,他们可没有这个勇气在操练场上面练几个时辰。 大将军的本事恐怖着呢,不把你往死里练是不可能的。 接下来,君墨尘一家四口和沈奇轩兄弟俩一起回到营帐中。 沈奇轩说道:“去,让人准备酒菜,我要和王爷畅快的痛饮几杯。” “是,大将军!” 这下冷静下来,沈奇轩兄弟俩直接无视君墨尘, 拉过月云歌和俩孩子在一旁问个不停。 尤其是这六年里都发生了什么。 当初君墨尘可是将‘她’带回去了,只是不小心染病去世,那时君墨尘脸上的悲伤可不是轻易就能装出来的。 所以正是君墨尘那脸上的悲伤迷惑众人,让北宁百姓都相信他们的硕南王妃不幸离世。 月云歌将自己去毒王谷做交易的事说给两个表兄听,随后还说了自己试毒后昏迷五年的事。 听完这些,沈奇轩兄弟俩很是心疼。 “大表哥二表哥,我出事后,我娘和我阿弟还有兄长,还有外祖一家都还好吗?” 沈奇轩嘴角勾起笑意,将她想知道的徐徐道来:“云歌你放心,一切都很好。 “开始的时候,姑母总是以泪洗面,不过现在好多了。 “你兄长治旱有功,又有王爷的鼎力相助,之后封官,娶了一个北漠带回来的商女为妻。 “你阿弟考上状元,又在王爷的帮忙下,小小年纪便成了那吏部尚书,颇得皇上看重。 “至于祖父,他知道你香消玉损后,难过了好一阵子,最后生了病,不过有王爷请的大夫来看,已经好多了。 “我爹和二叔都很好,一切都好。” 听完后,月云歌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既然如此,那就好,我就放心了。” 不过听到沈奇轩句句离不开‘王爷’,她的心满是感动,目光下意识看向坐在一旁独自一人喝闷酒的君墨尘。 【万一哪天我不在了,他也会一直关照我的家人?】 听到她的声音,君墨尘抬头,脸上柔情万千。 这就让笨女人感动了? 等日后,让这笨女人更感动的还有呢! 四目相对,目光缠绵。 沈奇轩和沈荣轩还在喋喋不休,尤其是时不时拉着尘尘白白讲话,丝毫没有注意到月云歌和君墨尘眉目传情。 这一聊便是一天。 如今没有什么战乱,所以他们才能坐下来促膝长谈。 为了不突然给京中亲人惊吓,沈奇轩提议先捎一封书信给京中的人,让大家适应一下,免得她忽然出现,吓到众人。 对此,月云歌也不介意。 反正都要回去了,自然是光明正大回去为好。 就这样,沈奇轩拟了几封书信,让手底下的人快马加鞭送到京城。 但在这之前,月云歌也写了几封信,除了给京中好姐妹吴芷晴、庄芬菲以及表妹沈茹茹以外,还给了竹桃几个丫头。 她托人一并将信送回去,先给大家一个惊喜。 很快,她和沈奇轩写的信都送到京城。 此时,是夜,奉国公府。 奉国公等人在饭厅吃饭,有侍卫将书信拿过来。 “国公爷,这是大将军命人从军中快马加鞭送回的书信。” 听到这话,众人脸色变得凝重。 沈奇轩一般不会往家里送信,就算是送,也不会说是快马加鞭。 除非这信上的内容很重要! 想到这里,奉国公将信拆开。 看到第一张纸,奉国公的眼睛瞪大,面色震惊,整个人不由自主地站起来。 尽管碰到桌子上的碗筷,也没有在意。 国公爷大儿子沈严松眉头紧皱,看向自己二弟沈熙松,后者耸肩。 兄弟俩也不明白是什么情况。 沈熙松之子沈檀轩不解地问道:“爹,现在边疆不是没有战乱了吗?大哥为何会在这个时候递信回来?” 沈熙松摇首,看着自己父亲的脸色心不在焉道:“或许是发现了什么要告诉你祖父。” 这话音刚落,奉国公老泪纵横,不顾家中小辈在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狂笑:“哈哈哈哈!”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沉重。 这究竟是开心还是难过? “爹,奇儿送回来的信究竟说了什么?”沈严松语气紧张。 “哈哈哈!”奉国公笑了良久,抹了一把眼泪,“云歌那丫头没死,她没死。” 什么?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沈檀轩手中的筷子也惊得掉在地上。 而沈茹茹更是震惊,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祖父您说表姐——” “茹茹小姐,这有您的一封信,属下刚才漏了,请茹茹小姐处置。” “无妨,拿过来给我看看。”沈茹茹语气颤抖。 这封信是不是……是不是……表姐写的? 怀揣着紧张的心情,沈茹茹把信拿过来,抽出信纸看到上面熟悉的字体时,她瞬间泪崩。 “是表姐写的,表姐真的还活着,就在大哥二哥的军营中!” 沈严松和沈熙松眼里都是难以置信。 当初王爷那悲痛欲绝的表情可不像是作假。 若云歌真的没事,为何这么多年未归? 而那个死去的‘月云歌’究竟是谁? “来,给你们看看,云歌那丫头不仅没死,还生了一对龙凤胎。”国公爷将书信递给沈严松,笑意未减,“我要有曾外孙和曾外孙女了,太好了……” 沈严松看信的时候,沈熙松也凑过来,他们彼此的妻子也凑来。 上面都是沈奇轩写的,说的就是月云歌还活着,还生了龙凤胎,孩子聪慧过人等等问题。 这书信的到来让奉国公府这端饭变得特别香。 同时收到书信的还有卫国公府,月云歌的娘家。 和奉国公府不一样的是,在卫国公府,卫国公夫人沈氏只和自己两个儿子以及大儿媳一起吃饭,卫国公则辗转在不同妾侍的屋子里。 收到信之前,沈氏面色蜡黄、食不下咽。 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好几年了,自从自己唯一的‘女儿’离世后,她就成了这样。 大儿子月容煊心疼地夹了一块肉放进沈氏的碗中,“娘,您多少吃点,您这样是不行的啊……” 第339章 接连送达的信 月容煊之妻也在一旁附声:“是啊娘,身体为重,您多少吃点。” 没等老友月容珩开口,就有家丁拿着一封信走进来。 “夫人、大公子二公子,军中来信,说是给你们的。” “给我们?军中?”月容煊一怔,从家丁手里接过封面没有任何署名的信件,“是沈大将军的军营吗?” 家丁点头:“是的,是沈大将军军营送来的。” “行,下去!”月容煊挥手,低头盯着信封若头所思。 不知为何,这封信让他的心情变得很复杂。 “煊哥,你先拆开看看,说不定是急事。” 月容珩说道:“是啊大哥,大嫂说得没错,你先拆开看看。” 紧接着在妻子和弟弟的注视下,月容煊将信展开。 这一看,他的脸上都是惊疑,手也不由得抖动起来。 这时,沈氏身子不适,站起身道:“你们吃,娘身子不适,先回去歇——” “娘。”沈氏的话被声音哽咽的月容煊打断,“阿妹没死……云歌没死……她还活着。” 听到这话,沈氏心头一震。 随后想到几年前发生的事,沈氏摇摇头,嘴角扯起一抹苍白的笑,“煊儿你就不要再哄为娘了,云歌一事都过去好几年了,娘已经……已经想开了。” 说完后,她的眼泪瞬间落下。 伺候沈氏的苏嬷嬷也红了眼眶:“夫人别难过,小姐在天之灵肯定不愿见您这般为她难过的。” “唉,是我,我没有保护好她。”沈氏自责道。 她的女儿当时不过十六七,却要被折腾成那个样子,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她后悔啊,要是不答应女儿,让其嫁入硕南王府,也不会红颜早逝…… “娘!”月容煊温和的脸上露出凌乱且欣悦的笑容,“娘,你信我,云歌还活着,这封信就是云歌写回来的!” 闻言,沈氏如遭惊雷,声音微颤:“你说,说什么?” 月容煊挥着手中的信,激动难耐道:“这信,这字迹,是云歌的,她不仅活着,还平安生下一双儿女,如今我的外甥和外甥女已经五岁了。” “哥,让我看看!”月容珩迫不及待将信夺过来。 可才看一步走过来的沈氏给夺过。 尽管只有一眼,月容珩也认出来了,那就是阿姐的字。 沈氏看着手中的信,眼泪嗒嗒往下掉,如同断线的珍珠一般。 “苏嬷嬷你看看,云歌没死,她真的没死,她还活着……” 或许是因为过于激动,沈氏一口气上不来,晕厥过去。 这一下吓到月容煊兄弟俩,连忙让人将府医带过来。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一封信,接下来沈氏的身子逐渐变好,面色也逐渐红润。 之后,吴芷晴也庄芬菲也相继收到书信。 此时,京城吴家。 吴芷晴坐在软塌上看着书信,指尖发颤,泪眼婆娑。 而在她旁边搂着她的是吴家赘婿赫连承。 三年前,百痋教一事平息后,赫连承体谅吴家二老只有吴芷晴一个女儿,也因她更想在京城生活,便决定入赘。 反正无父无母的他,入赘和将吴芷晴娶回狱血宫都是一个样。 只要有她,他在哪都行。 就在刚才,家丁将信送过来,吴芷晴看到信里内容,才知道月云歌压根没死。 “这是月云歌的来信?君墨尘寻了这么多年,真的将她寻到了?” 听到这话,吴芷晴脸一黑,“你这话是何意?这么说,你一直知道云歌没死?你连我也瞒着?” 早就被吴芷晴管得服服帖帖的赫连承搂着她,耐着心哄道:“哎呀娘子别怒,这我也没办法啊,要是不瞒着,多一个人知道,当初铲除百痋教的计划就会失败,而月云歌也会陷入危险。” “哼!”吴芷晴小心翼翼将信收起来,冷了赫连承一眼。 “娘子啊,你要多想想,她当时可是香饽饽,不仅是百痋教要抓她,连夏幽都要动她,更别提太子和闲王了。要不是有假死计划,你觉得她能顺利产子,让孩子平安长到五岁吗?” 听完这话,吴芷晴的神情松动,抿了抿唇看向赫连承,“说得也是。” 赫连承眉头一挑,邪笑道:“好了娘子,如此良辰美景,再加上得知这个好消息,咱们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比如要个孩子,让君墨尘的儿子叫我老丈人?” 闻言,吴芷晴脸一红,推搡他一下,“老不正经!” 现在的她已经二十五六了,若是再不生孩子,就年老色衰了…… 接下来收到书信的是君若言,如今的他还在宫中,下个月便是他的成人礼,之后他就要搬去宫外府邸居住。 得知书信来源沈家兄弟来的军营时,他下意识以为是边关的战事,直到看到上面的字迹,他转身离开曳阳殿,直奔启祥宫。 自从月云歌带着孩子‘死后’,太后便郁郁寡欢,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起初她还给君墨尘塞人,在得知他‘不举’后,便放弃了,她知道她这二孙子是故意这样说的,也就没有再勉强。 可她的心有郁结啊,本来就能看到自己的曾孙了,老天却不尽人愿。 “唉!”太后躺在太妃椅上深深叹了一口气。 宁嬷嬷见状,连忙过来帮太后锤肩膀,“太后娘娘,您还在想硕南王妃吗?” “不然哀家还有什么可想的?云歌可是哀家唯一中意的丫头啊……” “太后娘娘节哀,逝者已矣。”宁嬷嬷脸上也是难过,她也喜欢那个勇敢有胆量又聪明又懂分寸且不争不抢的月云歌。 正在这时,太监来报:“太后娘娘,曳阳殿的十二皇子来看您了。” 宁嬷嬷闻言,看了一下天色,一脸不解:“十二皇子为何会这个时辰过来?” “无妨,反正哀家也睡不着,你去将十二带进来!” 十二这孩子就跟天羿一样,是个乖巧懂事的。 少顷,君若言快步走进来行礼,脸上神采奕奕。 “孙儿君若言拜见皇祖母。” 太后见状,摆摆手让其起来,坐到自己身边。 等他坐下来后,她淡淡一笑,“十二,这大半夜你怎么来看皇祖母了?看你这脸色,心情似乎很好啊!” 第340章 回京第一件事 “相信皇祖母知道这个消息后,心情也会像孙儿一样好的。” 说罢,君若言将怀中书信掏出来递过去。 本来恹恹的太后见状,好奇地接过书信。 这一看,她的脸上顿时出现喜色,丧了许久的脸变得神采奕奕。 宁嬷嬷见状,狐疑地凑过来。 在看到署名为‘云歌’的时候,她的脸色是又惊又喜,“十二皇子,这是真的吗?硕南王妃不是早就已经……” “嬷嬷,这其中牵扯甚多,到时候嫂嫂肯定会跟大家说是怎么回事的。” 闻言,宁嬷嬷便没有再问。 当然,启祥宫这边收到月云歌还活着的这个消息后,皇帝那边也自然会收到。 得知月云歌并没有死,他的眼里也是震惊。 他得知的消息是她为了救老九,自愿留在北宁的毒王谷中。 之后不知发生了什么是,她和毒王都杳无音讯,而北宁的毒王谷也被一把火给烧了。 再之后,羿儿就带着失去孩子的‘她’回来。 没过多久‘她’便生了一场大病,羿儿也不让人去探望,他派人去调查,结果都一无所获。 直至‘她’重病离世。 现在看来,一切都并非眼见的那般。 看着手上的奏折,皇帝嘴角微微勾起,心中呢喃:宸妃,你看到了吗,这就是咱们的好大儿,连亲爹都瞒着。 不过,也亏得这小子瞒着,让云歌那丫头度过了最乱的几年。 如今北宁繁盛,羿儿又这样聪明,他这身上的担子也该卸一卸了…… 只要这消息一多人知道,其他人也根本瞒不住。 很快东宫和闲王府那边都收到消息。 月云歌这么做,本就没打算瞒着,要回去自然就是要高调的回去,可君墨尘却想着低调点安全点,她也就没说什么。 在她把信送出去后一天,就和尘东等人兵分两路,他们一家四口抄近路回京,而尘东等人则驾空马车回去。 如果有人想动手,那势必会瞧准马车。 果不其然,尘东等人刚离开军营没几日,就遇到拦路的人。 最后结果自然是被生擒。 “快,告诉主子,这是陷阱,君墨尘一家并不跟马车一块。” “是!” 然而,此时的君墨尘和白白同乘,月云歌和尘尘同乘,快马加鞭早已靠近京城。 她还活着的消息早已在京城传了个遍。 不管是茶馆酒肆,还是大街小巷都在议论他们的硕南王妃和从未见过的小世子小郡主。 有说好话的,自然就会有说和坏话的。 有人说这么多年过去,说不定硕南王妃的孩子并不是硕南王的。 这不好的消息一出,很快就像一阵风一样席卷过京城大大小小角落。 就在这时,两匹骏马出现在城门处。 守城的将士见状,就要上前来检查。 马背上戴着面具的君墨尘沉着脸从怀中掏出一个令牌。 将士见状,脸色大变,连忙抱拳作辑:“卑职李九,见过硕南王!” 来往的百姓听到后,纷纷抬头看去。 月云歌见状,干脆就将袍子上自带的帽子取下。 【真笨呀,既然要伪装,还拿令牌出来做什么?真是笨男人!】 “……”君墨尘哑然。 笨女人说得没错,自己既然都戴面具了,为何还要掏令牌出来呢? 果真是和笨女人待久了,自己也变笨不少。 将士显然是见过月云歌的,一看到她那张没有岁月没有留下痕迹的脸,他惊得连忙喊道:“卑职见过硕南王妃!” 百姓见转,纷纷跪在地上。 “大家都起来,你们知道我的性子的,没有大事都不用冲我下跪。” 众人一听,眼里都是感激。 有人看到她怀中的孩子,完全就是君墨尘的复刻,都震惊了。 这孩子一看就是王爷的,谁还敢乱说? 月云歌莞尔,跟众人打了一声招呼,随后看向君墨尘:“相公,咱们回府!” 这么多年未见竹桃几人,也不知道这几个丫头有没有心属的人,有没有成亲。 “好!”君墨尘温和笑道。 众人都看痴了。 果然,硕南王的笑容只对王妃表露。 且不说硕南王妃为何会死而复生,就光是这几年王爷不近女色、为王妃守节就看得出来王爷对王妃情深义重。 这消息很快就传遍大街小巷,百姓都站在街道两旁,引得京兆尹亲自带官兵出来维持秩序。 “你瞧,引起骚动了?”月云歌歪头,冲着君墨尘嗤笑。 “我哪想得到这么多啊!”君墨尘无奈地耸耸肩。 就在这时,有一妇人抱着襁褓突破官兵的防线,从人群中窜出来,跪倒在前方。 “硕南王妃,求求您,求您救救民妇的孩子,民妇看了京城不少大夫,都无疾而终,您的医术大家都是知道的,求你……” 月云歌见状,连忙拽紧缰绳:“吁!” 看着妇人泪流满面的模样,她想了想,说道:“济生堂可识路?先去那边,我稍后就到。” 当街医治虽然可以让更多人看到,但这么多人围着,她要是在这里医治,怕是会堵路。 闻言,妇人连忙点头,抹了一把泪:“知道,民妇这就过去等王妃。” 得知月云歌一回京就要给百姓看病,如此心系百姓,她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也在这个时候到达最高点。 因此接下来,很多旧病缠身的人都挤到济世堂。 不过片刻的功夫,济世堂就排起了长队。 让大家诧异的是,小世子和小郡主也会把脉看病。 百姓都纷纷夸赞有其母必有其女其子,不愧是硕南王的亲儿子。 尘尘和白白的医术虽然比不上他们亲娘,但一些简单的病痛,都不在话下。 他们娘仨在济世堂,君墨尘也没有回府,而是跟在他们身边。 得知他们一家四口都在济世堂,月云歌的三个好姐妹都不约而同来到济世堂外。 看到月云歌在里面忙碌,三人干脆就去对面的酒肆等待。 坐下后,庄芬菲和沈茹茹异口同声喊道:“晴姐。” 吴芷晴点点头,莞尔一笑:“菲菲、茹茹,你们最近怎么样了?” “我还好啦,孩子也快出生了。”庄芬菲嘴角上扬,慈爱地摸着自己隆起的肚子。 “那就好。”吴芷晴浅笑,看向沈茹茹,“茹茹你呢?还没寻到心上人?” 第341章 好想挑战一下 闻言,沈茹茹脸一红,低头嗫嚅道:“有心上人,但不可能。” “嗯?是谁?”吴芷晴好奇地问道。 沈茹茹支支吾吾一下,最后还是按讷不住跟自己的好姐妹分享。 不过她是在她们耳边轻轻嘀咕,并未让第四个人听到。 听完后,吴芷晴和庄芬菲对视一眼:这不是不可能,而是完全不可能! “茹茹,算了,你别忘了你是奉国公府的嫡孙女,你不能和现实背道相驰的。” “晴姐,我知道,所以我说不可能。”沈茹茹牵强地扯了一下嘴角。 之后,姐妹三人陷入沉默。 与此同时,月云歌那边。 她从坐下开始就一直在忙。 不过幸好,有儿女帮忙,倒是减轻不少功夫。 三个时辰后。 月云歌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揉了揉僵硬的腰骨,扭头看一旁。 自己的一双儿女都趴在桌子上,像霜打的茄子一般。 “阿娘,治病救人好累喔……”尘尘双眼放空,小脸五官皱起。 “傻孩子,干什么不累?”月云歌扑哧一笑。 “说得也是。”尘尘点点头,坐起身。 正好在这时,几道人影从门外出现。 看到熟悉的面孔,月云歌嘴角勾起,笑容浅浅:“你们怎么来了?” 吴芷晴三人刚才一直在对面的酒肆等着,直到她已经忙完,也没有病人排队,他们三人才走进来。 “听说你在这边,所以我们就来了。”吴芷晴莞尔。 “表姐……”沈茹茹声音哽咽一下,快步走过来将月云歌抱在怀中,“我好想你,我以为你在几年前真的……真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沈茹茹的哭腔越来越重,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月云歌回抱沈茹茹,轻笑道:“这几年,我也想你们。” 相拥寒暄过后,月云歌带着三个好姐妹来到自己一双儿女面前。 “尘尘白白,这是娘的三个好姐妹,这是晴姨,这是菲姨,还有这是你们的表姨,是娘的亲表妹。” 俩孩子看了一眼,露出灿烂笑容,奶声奶气地喊人。 看到这么可爱懂事的孩子,吴芷晴三人脸上都是欢喜,纷纷让身边伺候的丫鬟将礼物送给俩孩子。 俩孩子从小在南疆长大,对北宁的小玩意还是感觉挺新奇的。 这一看,就爱不释手。 “对了,王爷呢?” 吴芷晴一句话让月云歌回神,后者这才发现本来一直在自己身边陪着自己的君墨尘却不知去了哪里。 直到掌柜过来:“王妃,王爷说有事出去一趟了,让您和小世子小郡主在济世堂等他回来即可。” “嗯,知道了。”月云歌颔首,“掌柜,劳烦你让人跑腿买点京城好吃的点心和零嘴过来,给尘尘白白吃。” “哎,草民这就去办。” 一听到有好吃的,尘尘和白白正襟危坐,焦急地等待。 半晌后,君墨尘是天黑才回来。 而吴芷晴三人看天色也晚了,纷纷回自家。 “你今天去哪里了?”月云歌歪头好奇地看着他。 “想知道?” “废话啊,不想知道的话我问你做什么?”月云歌白了他一眼。 济世堂的人见王妃竟然和王爷这样说话,不由得大吃一惊。 君墨尘摸了摸鼻子,讪讪道:“笨女人,在外面你就不能给我一点面子?小女人一点可以吗?” 果然啊,女人不能宠,一宠就容易上房揭瓦。 他这硕南王的面子都快丢没了。 “好的。”月云歌眉眼弯弯。 “……”君墨尘无言,他甚至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果不其然,下一瞬她就掐着嗓子,靠在他身上,娇滴滴地撒娇道:“王爷,妾身能不能知道您刚才去哪了吗?妾身实在是好奇得紧,您就跟妾身说说嘛!” 君墨尘瞬间鸡皮疙瘩就冒出来,浑身不自觉地抖了抖:“笨女人,你正常点。” “妾身很正常呀!”说完,月云歌还冲着他眨了眨眼睛。 “哎,我认输。”君墨尘无奈地叹气。 没面子就没面子,反正是自己媳妇让自己丢的,没了就没了。 见状,月云歌噗嗤一笑。 他还真是任由她乱来啊,这是摆明了无底线宠溺她了呗! 月云歌说道:“行了,我们回府!” “嗯。”君墨尘点头,低头看在一旁因为玩累而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儿女。 他无奈地摇摇头,过去将俩孩子一左一右抱起来,让他们的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 回到王府,竹桃等人已经在前院等了许久。 看到熟悉的面孔,竹桃几人上来团团围着月云歌,一人一句关心的问候,问得后者应接不暇。 “来日方长,我到时候跟你们慢慢说行吗?我这刚回来就去济世堂忙活,还没能坐下来好好歇一歇呢!” 闻言,竹桃几人脸色一变。 竹桃眼巴巴道:“王妃,是我们的错,咱们赶紧回去,您想吃什么?我让厨房给您准备。” “都可以。” “好,我这就去吩咐厨房做几道王妃最爱的菜。” 就在竹桃转身的时候,君墨尘说道:“给本王也准备,本王也一块用膳。” “是,王爷。” 少顷,一行人回到听云阁。 怜儿和栩芝看到趴在他肩膀上熟睡的俩孩子,对视一眼,上前伸出手。 “王爷,小世子和小郡主就交给我们照顾,您和王妃先歇歇。” 君墨尘嗯了一声,把孩子交给竹桃几人。 接触到软软可爱的孩子,竹桃几人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这就是王妃的孩子呀,长得真好看。 在等待的时候,君墨尘拉着月云歌来到屋顶看月亮。 这样的相处,他等了好好几年。 “笨女人,明天我们就进宫请安,皇祖母见到你,肯定会很高兴的。” “好,顺便看看越儿,这么多年不见,越儿也成年了?” 君墨尘点点头,将她揽在怀中,“下个月,父皇会为越儿举办成人礼,到时候越儿就离宫在外住了,你想见他,随时都能见得到。” “这么说,王爷现在是不吃醋了?回想以前,妾身一跟王爷靠近,王爷可是醋意大发呐!” 【这男人变了性子,让她实在是很不习惯,也不知道有没有底线,好想挑战一下啊……】 第342章 第二次怀疑 本想着出口解释的君墨尘在听到她这个心声之后,表情霎时沉下。 这女人要挑战自己的底线? 看她这意思,该不会是想找别的男人来激怒自己? 不,不行! 在她狡黠的目光下,他一把将她扯过来。 猝不及防的她就这样摔在他的怀中,吓得她忘了自己会武功,连忙手足无措地抓住他的衣领子。 “你干——” 剩下的话都被他的唇给封在她的嘴中。 这一个蛮横又霸道的吻让月云歌一时之间忘了呼吸。 这男人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凶? 看着她的小脸憋红,君墨尘这才放开她,捏了捏她的鼻子说道:“笨女人,呼气。” 月云歌这才反应过来,在他怀中连忙大口大口喘气。 “你你你……霸道!” “更霸道的还有,你要不要试试?” 这笨女人竟然想试探自己的底线,呵呵,窗户都不会给她开一扇! “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老不正经!”月云歌低下头,害羞地嘟囔,却在心里胡思乱想。 【我才二十二三,这霸道男人就已经三十出头了,怎么看都感觉我自己亏了呢 ……】 亏了?君墨尘眼底一片阴恻恻。 他等了这么任性离开自己的女人六年之久,她竟然说自己亏了? 不可饶恕! 接下来,在月云歌的一阵惊呼声中,君墨尘钳住她的腰,将她带离听云阁,直奔自己的褚策阁。 之后,不管她怎么苦苦哀求,他都在疯狂掠夺。 月云歌喘着气:“不行了不行了,君墨尘,你给老娘停下……” “停不了。”君墨尘闷闷地回了句,动作更加卖力。 她的声音也被这缱绻的爱意给吞噬。 一个时辰后,两人精疲力尽。 月云歌白了他一眼,用沙哑的声音开口问道:“我说你是属狗的呀,说发疯就发疯?” 帮她清理的君墨尘挑眉,声音沉闷:“我不是你口中的狗男人吗?所以,你说我属什么?” “哈?”月云歌一惊。 她口中? 她可从来没有当着他的面、从嘴里喊出‘狗男人’三个字? 就算是喊,也是特别怂的在心里喊。 这么多年过去,她始终想不明不白的是,他为何总能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些什么。 “君墨尘,你是不是有读心术?” 这是第二次,她第二次这么问他。 起初有一次,但这男人说没有,给搪塞过去了。 “笨女人,你说这话不会太天方夜谭了吗?我怎么可能会有读心术?”君墨尘抬眸,与她四目相对。 月云歌蹙眉:“那你怎么证明你没有读心术?” 闻言,他一副无辜地模样看着她:“那你又怎么证明我有读心术呢?” “……” 确实啊,自己也拿不出来证据来证明他就会读心术。 “算了,你最后别让我抓到小辫子,要是被我发现你会读心术,还耍着我玩,我就……让尘尘和白白打你!” 月云歌环住手臂,哼哼地瞪了他一眼。 君墨尘哑然失笑地抱着她,好一会儿才将连凑到她耳边,“我不会耍你玩,只会玩你。” 这露骨的话让她头皮发麻。 她怎么发现这男人越来越不正经了呢,完全没有战神王爷的风范了! “王爷、王妃,听云阁传话,说饭菜已经准备好,就等你们过去。” “嗯,本王等下就带王妃过去。” 起身后,看着月云歌身上的痕迹,君墨尘悻悻地笑了笑,去柜子里找出可以遮住脖子的衣裳出来。 “以备不时之需。”君墨尘简言意骇,并未过多解释。 不过接下来,他堂堂一代战神,却做起了替妻子穿衣梳发描眉之事。 月云歌看着镜中的自己,心想以后要是都这样就好了。 君墨尘并没有注意到她没开口,所以下意识地回道:“会的。” 这一声‘会的’,她听得格外清晰。 等他帮她把发髻盘好之后,她猛然起身,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将他翻转过来,按在桌子上。 君墨尘后腰被桌子硌了一下,腰一酸,就被她给压制住了。 “笨女人,你该不会意犹未尽,想让我在此时此刻服侍你?” 盯着他那双深邃泼墨的黑眸,月云歌咽了一下口水,“你不是说你没有读心术吗?那你刚才回我一句‘会的’是何意?” 听闻此言,他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回应错了。 不过这样的事又不是第一次,他不动声色地皱眉,佯装一脸懵逼:“什么会的?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哎?月云歌迷茫了。 她明明听到他说的话的,难不成自己有读心术,听到他的心声? 不,这不可能,这语言逻辑都不对! “你骗我!”月云歌抿唇,一副委屈的模样。 要是她生气,他倒也不会怎样,可看到她这衣服要掉泪的模样,他的心都疼得直抽抽。 “笨女人,你别这样……” “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有读心术,你是不是能弄懂我的心思?” “我其实——” 月云歌先一步打断他的话,“你要是骗我,我以后都不理你了,我不喜欢你骗我。” 见状,在内心煎熬之下,他点点头,承认了,但又不认全。 “我并不能完全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只是偶尔能听到一两句。” “只有一两句?”她紧紧看着他的眼睛,但也没有看出什么。 “对,只有一两句。” 这时,屋外的侍卫又在催促,说小世子传话过来,问怎么还没来,要不要一起吃。 知道耽搁久了,月云歌松开君墨尘的衣领子,“行,那我就姑且信你,走,咱们去吃饭。” “好。”君墨尘嘴角扬起笑意。 但在她转身的时候,他的眼里多了一抹庆幸。 笨女人就是笨女人啊,真是容易忽悠。 看来下次自己说话还是多加注意一点好了,免得被这笨女人知道,日后他可就再也没办法听她讲话了。 少顷,夫妻二人回到听云阁。 尘尘和白白见状,跑过来一人抱一人的大腿。 “阿娘,你再不来,你的乖儿子可就要饿死了。” “对啊爹爹,你的宝贝闺女也要饿死了。” 君墨尘低头失笑,摸了摸白白的小脑袋,“爹娘有点事耽搁了,走,咱吃饭。” 月云歌这边也有样学样地哄着儿子。 第343章 猜字谜 为了让两个孩子体验北宁夜晚的京城,他们夫妻俩在吃完饭后,特意带俩孩子出门。 今日刚好赶上是花灯节,大街小巷都特别热闹。 君墨尘的肩膀上坐着尘尘和白白,手里牵着月云歌的手。 一家四口,俊男美女萌娃,在街上很是夺目。 不过大家都认得出来他们夫妻二人,那在京城可是响当当的人物啊! “爹爹,我想要那个!”白白指着前面的摊子的兔子花灯,眼里露出喜悦。 她没见过这样的东西,看起来很好玩的样子。 “好,爹给你赢过来。” 四人来到摊子面前。 得知硕南王要为自己女儿赢花灯,百姓们都为了过来,就为了一睹硕南王的文采。 都知道硕南王武力绝顶,但这文采,可就没有人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摊贩一见来光顾的是今日就火到城中百姓人人得知的硕南王一家,连忙走过来点头哈腰。 “不知硕南王到来,真是有失远迎啊!” “不用紧张,本王只是陪妻儿出来走走。” 说罢,君墨尘驮着俩孩子来到兔子花灯面前,拿过底下的红纸看了一眼。 红字上面就是灯谜,只要猜中了,这花灯就赠送。 “爹爹,这是什么意思呀?”白白好奇地看着纸上的内容。 这时,月云歌也凑了过去。 纸上面只有三个字:一头牛。 这是猜一个字的意思。 只是看这一眼,月云歌便猜到了,随即笑眯眯地打趣:“相公你可会?要是不会就别为难,让我来。” 君墨尘默默看了她一眼,答道:“生。” 摊贩一听,哎哟一声,过来将兔子花灯解下来,“恭喜王爷答对了,这就是一个生字。” 白白拿着花灯,开心地在他的肩膀上扭动一下。 这一下可把君墨尘吓得够呛,连忙伸手扶住她,“你个丫头,好好坐着,别乱蹦跶。” 虽然知道自己闺女有轻功,可在这个时候,可不兴在肩膀上面蹦跶的啊! “知道啦!”白白开心地地点点头,最后弯腰捧着自己老爹的脸,给了一个香香的吻,“谢谢爹爹!” 听着女儿这奶声奶气的话,君墨尘的脸上挂满笑容,看向月云歌的眼神一片深情。 笨女人给他生了一堆好儿女,尤其是小棉袄闺女。 这一幕看得百姓是羡慕不已。 别说是皇室中人了,就算是普通老百姓,也鲜少有相处得这么融洽的父女俩。 另一边的尘尘一手把住君墨尘的脑袋,借此来固定自己,一手指向那纸老虎花灯,“阿娘,我想要那个。” 没等月云歌回答,君墨尘便说道:“你想要?爹给你赢过来。” “不,我要阿娘给我赢。”尘尘拒绝,在他心里,阿娘可比老爹重要多了。 听到这话,月云歌心里暖暖的。 果然,儿子跟娘亲,闺女跟爹亲。 “好,阿娘给你看看。” 月云歌来到老虎花灯面前,捏起红纸看了看。 七人头上都长草,猜一字。 这一看就很简单,她笑了笑,答道:“花。” “哎哟!不愧是硕南王妃,这都能猜到!”摊贩将花灯取下来给月云歌。 接过花灯的尘尘特别淡定,他看了一眼,忽然对彩灯谜感兴趣,“爹,放我下来,我要去猜灯谜,给阿娘赢花灯。” 君墨尘一听,将尘尘放下,“臭小子,别让爹丢脸啊!” “放心,丢不了您老的脸!”尘尘拍了拍胸膛,胸有成竹地笑道。 “……”君墨尘无言以对,他看起来很老吗? 月云歌不禁捧腹大笑:“相公,儿子说您老。” 这一笑,周围的百姓都跟着窃笑。 然而,君墨尘并没有发怒,而是淡然地耸耸肩,“毕竟我是他老子。” 噗!月云歌喷了一下,没想到他竟然还会打这种趣。 周围百姓见状,都很是喜爱这王爷王妃,一点都没有权贵的架子,格外亲人。 很快,这边就被围得水泄不通。 原因是硕南王之子放话要拿下这摊子的所有花灯,这才引得大家围观。 大家都知道,硕南王之子如今不过六岁,还是一个小娃娃。 这样的小年纪要是都能将所有灯谜猜出,那等长大后,本事可不会低于他的父母啊! 所以,大家都想来看看奇迹,看看别人家的孩子有多厉害。 只见尘尘来到花灯面前,看了一眼:九点,猜一字。 尘尘在手上比划一下,说道:“丸。” 这一个,对了。 摊贩将其拿下,递给月云歌,“王妃,您拿着。” “多谢。” 月云歌接过来,不过很快就被君墨尘拿过去,“我帮你拿着。” 这边,尘尘在下一个灯谜,喃喃一句:“人不在其位,猜一字……立。” 又对了一个。 “八十八,猜一字……米!” “出鞘的刀,猜一字……力!” “田中,猜一字……十!” “多一半,猜一字……夕!” 就这样,尘尘一边在台上走,一边猜。 一圈下来,全部拿下。 别说是摊贩,就是围观百姓都叹为观止,他们从未见过这样嚣张的小孩子。 摊贩将花灯都解下来,“王爷王妃,这花灯是要给你们送回王府吗?” 月云歌和君墨尘对视一眼,都不约而同地摇摇头。 花灯节就今天,这么多花灯,要来也没用。 “尘尘,咱要不了这么多花灯,你看要怎么办才好?” “好啊!”月云歌点点头,看围观百姓说道:“今日赢来的花灯,我们一家只图一乐,现在不要钱,给你门送,大家可自行带着六七岁的孩子过来领取,我儿子说给同龄孩子。” 百姓一听还有这等好事,纷纷带着自家孩子过来白嫖花灯。 等花灯送完,尘尘重新坐上君墨尘的肩膀,提着老虎花灯,小脸笑嘻嘻。 就在一家四口要去别的地方看看的时候,他们身后传来声音:“哥哥,嫂嫂。” 这熟悉的声音一出来,月云歌的眼睛就湿润几度。 转身看着那张稚嫩清秀的脸变得成熟,她的鼻子一酸,“越儿,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呀嫂嫂。”君若言勾唇一笑,带着亲卫来到四人面前,随后冲君墨尘喊道:“哥。” 君墨尘点头,压低声音:“你小子怎么出来了?父……亲可允许?” 第344章 话本子 君若言点点头:“他不知道,有嬷嬷帮我隐瞒。” 闻言,君墨尘一拳锤在自己胞弟的肩膀上,“好小子,小心挨罚!” “不怕,嫂嫂回来了,就有人护着我了。”君若言轻笑道。 一旁的月云歌不由得扑哧一笑,“行,嫂嫂护着你。” 尘尘和白白瞪着眼睛,笑这看着君若言。 “爹爹,这是谁?”白白好奇地看着,长得真好看,就跟爹爹一样。 “这是你——” 苏暮清打断君墨尘的话,“我们换个地方聊,这大街上人潮拥挤的,不适合闲聊。” 闻言,他们看了看四周不经意投过来的目光,纷纷点头。 最后,他们一行人来到江春楼。 距离上次来,已经是好多年前了。 月云歌走进来的时候,不由得感慨道:“时过境迁,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除了江春楼的牌子,其他地方都有所出入。 不管是桌椅的布局,还是柜台的布局,亦或者是中间加盖的台子,都别具一格。 “这里就只是吃饭的地方,自然要变得不一样。” 闻言,月云歌一怔,不解地看向君墨尘:“就只能吃饭了?” 她记得没错的话,六年前,这里还是黑羽阁搜集情报的地方。 难不成是被发现了,所以才会将地方给改了? “不然呢?你还想干甚?”君墨尘好笑地看着她。 月云歌耸耸肩:“哦!我还想说见一下之前的人呢,再怎么说你失忆那段时间,也是由我来接管,虽说没几天。” 当初一切事情都发生得特别突然,还有很多她还没来得及解决的事情。 也不知道几年过去,那些她没有解决的事情是不是已经解决了。 听到这话,君墨尘说道:“你想见的话,改天我再带你去见。” 月云歌嗯了一声。 今天是花灯节,江春楼里外都格外热闹。 她们一行人找了二楼中央的位置,从这里可以清晰地看到看台。 不一会儿,看台上就有人在表演。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真是让她吓了一跳。 看台上表演的正是自己和君墨尘的爱情故事。 虚虚实实,有真有假,不过中心主题都是表达她和他鹣鲽情深。 月云歌趴在护栏上津津有味地看着。 看着看着,她忽然发现一件事,那就是里面有很多环节都是自己和他私下发生的事,怎么这些人会知道? “你是不是把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情都说给大家听了?” “嗯。”君墨尘饮了一杯酒,点点头。 一旁的君若言轻笑道:“嫂嫂你是不知, 哥哥他不仅将你们的故事说给天下黎明百姓听,甚至被撰写成书。” 听闻此言,月云歌瞪大眼睛,难以置信道:“真的假的?书去哪里买?” 君若言给了身边人一个眼神。 近卫领会,转身离开江春楼。 少顷,等近卫回来,手里多了一个不算很厚的话本子。 尘尘和白白见状,也凑过来。 俩孩子一左一右坐在月云歌身边,瞪大眼珠子好奇地打量。 这是爹娘的故事哎…… 他们听娘说过她和爹的故事,但这故事都是一段一段的。 这话本子既然能成本子,说明还是连贯的。 为了不打扰他们的娘亲看书,他们让人也去买了两本回来。 就这样,娘仨开始看起了话本子。 君墨尘也没阻止,正好趁这个时候和自己的胞弟好好喝一杯。 “十二,我也一段时日没进宫了,宫里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父皇偶尔咳嗽,嫂嫂出事后皇祖母就郁郁寡欢,后宫仍旧是皇后一手遮天,她还向父皇进言,让我迎娶她的侄女。”说完,君若言闷了一口酒,心中冷笑。 虽然是解决了百痋教一事,但宫里的事还在。 会针对他们兄弟俩的,还是在针对。 “无妨,现在你嫂嫂回来了,我就不会分心,到时候慢慢解决这些人。” “哥,你说,皇后真的是杀害我们母妃的人吗?”君若言小声问道。 君墨尘没回答,而是看了一眼四周,叮嘱道:“有些话要避着点隔墙有耳。” 闻声,君若言闷闷地嗯了一声。 这边,月云歌走马观花,可算是将一个话本子给看完了。 “相公,你为何要将咱们的事说出来,让人撰写成小本子?” 这……好羞耻啊! “当初假死一事,为了营造得像一点,我就这样做了,以表我深情。” “……”月云歌一脸无语。 就在这时,有几人来了。 “二皇嫂,好久不见。” 来的正是闲王君焱昭。 月云歌淡淡地看了一眼,“是挺久不见的。” 当初发生很多是都是因君焱昭而起,这家伙和南疆那边有勾结。 但让她很不明白的是,百痋教被拔出,那北宁很多权贵应该也会被拉下水才是,这君焱昭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现下座无虚席,不知皇兄皇嫂可介意一起坐?”君焱昭一如当初那般温文尔雅。 君墨尘刚想开口说‘无妨’,结果她先他一步说道:“介意,很介意,非常介意。” 连说了三个‘介意’,脸皮就算比钢铁厚,也该不好意思坐下! 果然,君焱昭听完后,表情变了变,很快又恢复原样,温笑道:“既然如此,那皇弟就不打扰皇兄皇嫂了。” 说完,他带人转身离开,去找别的地方。 有钱能使鬼推磨,君焱昭花了钱让旁边一桌子的人给他让了位。 月云歌只是冷冷瞥了一眼,将自己想问的话给咽回肚子里。 “阿娘,你也认识那个人?他看起来不是好人。” “嗯,他就是一个欺负过我的伪君子。”月云歌点头,冷声道:“以后你们俩离他远一点。” 就算百痋教被拔除,但金忏还未除去,指不定这君焱昭就和金忏还有勾结。 尘尘乖巧地点点头,道了声‘好’。 不过下一息,他便和自己的妹妹对接一个眼神。 欺负过阿娘的人,不能放过。 俩孩子的小手在桌底下开始摆弄。 不一会儿,一只蟑螂大小的黑色怪虫子顺着黑暗的角落,朝君焱昭爬去。 正当俩孩子窃喜的时候,那黑色虫子就被君焱昭身边的侍卫发现,还被侍卫一脚给踩死了。 不过这也没关系,他们既然能将虫子放出去,说明那虫子没有这么简单。 第345章 儿子是毒舌 果然。 在虫子被踩死后,一股子恶臭袭来。 君焱昭不由得皱眉,目光朝月云歌这边看。 月云歌几人都在谈天说地,笑作一团,并未有什么不妥。 “王爷,这虫子……有毒。”踩了虫子的侍卫脸色变紫,口吐白沫后摔倒在地。 这一幕让坐在君焱昭身边的其他人都吓了一跳。 “王爷?” “将人抬下去,厚葬!”君焱昭咬牙切齿,脸上的温和也崩塌。 有毒的虫子。 在这江春楼中,离他这么近,还能弄出这样把戏的就只有那一家子! 这边,尘尘和白白趴在桌子上笑得小肩膀直发抖。 月云歌也看到君焱昭那边的情况。 现在看到自家俩孩子的模样,她当即明白什么。 这样给君焱昭下马威,虽然很爽快,但她还是担心尘尘和白白因此被针对。 这俩孩子再厉害,也终究还是孩子啊! “天色渐晚,哥哥嫂嫂,我就先回去了。” 见君若言要走,白白嘟嘴问道:“十二叔,你这就要走了吗?” “是啊,天太晚了,要是十二叔再不回去,可就回不去了。”君若言伸手摸了摸白白的脑袋。 自己现在毕竟还住在宫中,宫里有宫禁,就算他是皇子,没有父皇的命令,还是得遵守宫规。 “那白白什么时候还能找十二叔玩?”白白眨了眨那双漂亮的眼睛。 她喜欢跟十二叔玩,十二叔特别温柔,是她喜欢的类型呀! 君若言笑道:“明天就可以了,你不仅能跟十二叔玩,还能跟很多人玩。” 今日哥哥不带嫂嫂进宫请安,那想必要等到明天。 “好耶!”白白开心地鼓掌,“那十二叔慢走哦!” “嗯。”君若言应了一声,再次摸了摸白白的脑袋,起身给了君墨尘夫妻俩一个眼神,就带人离开了。 随着时辰往后,江春楼的客人也渐渐离开。 最后,君墨尘一家四口还在,而闲王君焱昭也还在,谁也没有先起来。 白白困得已经窝在自家爹爹的怀中呼呼大睡了。 而尘尘就跟君墨尘一样绷着脸装深沉。 月云歌见状,也只是无奈地摇摇头。 不愧是父子俩,这神情真是如出一辙。 她当初还想着孩子出生后要怎么去给那些怀疑过她的人解释呢,现在想的措辞压根用不上。 过了许久,江春楼的伙计来说要打烊了,问他们什么时候离开,他们这才慢悠悠地起身。 他们一起身,君焱昭那边也跟着起身。 等除了江春楼,尘尘发现君焱昭还跟在后面,就回头板着脸冷声道:“你干嘛一直跟着我们?” “小侄子,你这话可就说得不对了,你们要回府,五叔我也要回府啊!” 闻言,尘尘小眉头皱起,拉了拉月云歌的手,问道:“五叔?那也是阿爹的弟弟?” “嗯,的确是你堂叔。”月云歌不咸不淡说道。 尘尘和白白毕竟是在山谷中长大,虽然有厉害的毒术和武功,但对于一些常识还是缺失的。 就好比如,他并不知道皇家是怎么一回事,也不知道夺嫡争宠诸如此类有心计的事。 尘尘以为一个人就算兄弟姐妹多,也不过那二三个。 “哦!”尘尘只是点头,并没有跟君焱昭打招呼。 这什么五叔肯定也欺负过阿爹,他不能给好脸色。 君焱昭笑容僵在嘴角,心里不满:不愧是君墨尘的种,跟君墨尘小时候一样不懂礼数。 “老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闲王府和我的硕南王府,是两个方向?你这样跟着我们作甚?” “瞧二皇兄说的,皇弟只是睡不着,想去二皇兄的府中讨一杯酒水喝,解解闷。” 尘尘一听,怼道:“大半夜不睡觉还喝酒,有病!这个时候就应该媳妇孩子热炕头,好好睡觉才对……咦,该不会是五叔到现在都没有娶媳妇?不过也难怪,五叔还没有我阿爹好看有本事,自然娶不到像我阿娘一样的好媳妇。” 这一番话直接让君焱昭脸上一阵红一阵青。 月云歌不由得扑哧一笑。 君墨尘也失笑着看着自己毒舌的儿子,说道:“尘尘,你五叔有王妃了。” 尘尘哦了一声,嘴不饶人:“那五叔的眼光肯定很差,挑了不好的五婶,才会大半夜不回家在外面瞎逛。” 见自家儿子越说越起劲,月云歌配合道:“哦?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如果五婶足够好,像阿娘一样好,那五叔肯定早就溜回去陪媳妇了呀,就像阿爹一样!” 这一番话听的月云歌和君墨尘几次破功,憋笑都憋得很难受。 君焱昭那君子嘴脸在这个时候揭开吗,他沉着脸怒问:“皇兄皇嫂就是这样教孩子的吗?听听这说的是什么话?” 月云歌抬眉,似笑非笑道:“这话有问题吗?闲王难道没听过话糙理不糙吗?再说了,我的儿子自幼养在外面,说话自然是直接了点,不像某些人弯弯道道这么多。” “好,皇弟甘拜下风,这张嘴实在是比不上皇嫂养出来的好儿子!” 君焱昭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尘尘见状,还不忘给致命一击:“五叔,晚上可别到处去讨酒喝呀,要是被人看到,还以为五叔不行呢,有媳妇在床榻,却还要出来找男人喝酒!” 此话一出,不仅雷到君焱昭,将月云歌和君墨尘也给雷到了。 等君焱昭气冲冲地离开后,月云歌抓住尘尘问道:“你是从哪里学来这些话的? ” 没想到自己这儿子不过才六岁,嘴巴就这么不饶人。 刚才那番话,起码表达了两个意思。 第一个是君焱昭不行。 第二个是君焱昭大半夜扔下王妃、飘出来跟男人喝酒,有龙阳只好。 “想说就说了呀,没有学。”尘尘睁着那无辜的大眼睛看她。 “……”月云歌汗颜,无师自通可还行? 君墨尘嗤笑道:“笨女人,咱儿子像你,嘴毒的很。” “你嘴巴才毒!”月云歌白了一眼。 回到府中,君墨尘将东西搬到听云阁,非要和她住在一个屋子。 而尘尘和白白有自己的房间。 回到京城的第一个晚上,过得无比舒适。 次日天没亮,月云歌就被君墨尘给摇醒。 第346章 被丈夫孩子宠着的她 “笨女人,快起来,我们等下要进宫给父皇和皇祖母请安。” “不要!”月云歌翻了一个身,嘴里嘟囔:“困……” 【还是在毒王谷好啊,至少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也没有这么多规矩。】 听到她在心里的抱怨,君墨尘静默良久。 最后坐在床边,陷入思考。 笨女人向来向往自由,这一点他六年前就知道。 这一次在外面这么久,肯定会不喜欢这么多条条框框来约束。 将他接回来的时候,他就说过会保护她,不会让她再受委屈。 因此,他起身收拾后便先进宫请安,将事情情况说清楚,还求了一道圣旨。 至于月云歌,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打着哈欠坐起来。 旁边的位置已经凉透。 月云歌坐在床上迷茫了一下,随后瞳孔一缩,急急喊道:“竹桃!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她记得君墨尘在自己耳边喊自己起床来着,然后自己说困,然后就没有再理。 不过她睡得这么香甜,就以为那是自己在做梦。 竹桃推开门走进来,笑道:“王妃,现在已经巳时过半了。” 卧槽?月云歌匆匆下床。 巳时过半了? 也就是说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到午时了! 完了,这么晚了,进宫请安会不会被骂死啊…… 见自家王妃这匆匆忙忙的模样,竹桃扑哧一笑,“王妃,您不用这么着急,王爷已经为您请了旨。” “哎?”正在穿衣的月云歌一怔,“请旨?什么旨?” “这是王爷让我交给您的。”竹桃将圣旨呈上来。 月云歌困惑地接过来,展开一看,眼里满是震惊。 这请旨请的竟然是她和尘尘白白,自回京起,不受皇家规矩束缚,按照时辰进宫请安的礼也免了,她和孩子们想什么时候进宫就什么时候进去。 不仅如此,宫中的规矩对她不适用,只要不过分,她和俩孩子都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来。 竹桃这时也看到圣旨的内容,笑着说道:“王爷对王妃是真的好,这样的待遇,从古至今,怕是只有王妃一人得到。” 月云歌心中一阵暖流流过,看着圣旨出神。 这样的圣旨怕是很难求,君墨尘肯定付出了不少,或许,跟皇上做了什么交易。 “竹桃,王爷在哪?” “他和小世子小郡主出门了,小世子和小郡主闹着要买好东西,到时候带进宫给皇上太后。” 月云歌一惊,自己这一双儿女考虑得真周全,她自叹不如。 “那为何不喊醒我?” “王爷交代过了,王妃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小世子和小郡主也是这样说的。” 闻言,月云歌心里满满的感动。 在毒王谷的时候,尘尘白白也是这样,从不会一大早就来吵她,都是由着她。 让她羞愧的是,自己还没来得及好好宠爱这俩孩子,她就被俩俩孩子往死里宠着,她都活得不像一个娘亲了。 “竹桃,帮我梳一个好看的发髻,再挑一套好看的衣裳。” “好咧,我这就去。” 看着镜中的容颜,月云歌露出自信的笑容。 在古代,二十多岁几乎到徐娘半老的年纪,但在她脸上却看不出一点岁月的痕迹。 洗漱后,月云歌等着竹桃帮自己梳妆。 这几年毕竟懒散惯了,自己也只会挽一些简单的发髻。 片刻后,月云歌看着镜中的自己,露出满意地笑容:“竹桃,你的手是越来越巧了。” “谢谢王妃夸奖。”竹桃小脸红扑扑的,她将一套白色宫女装拿出来,“王妃,今天王爷和小世子小郡主都是白衣。” “好,那我也穿白衣。”月云歌颔首。 不一会儿,屋外传来脚步声,还有尘尘白白那嘻嘻哈哈的笑声。 月云歌起身 ,一把将门拉开,嘴角噙笑:“你们回来了?” 门外的君墨尘和尘尘白白看到精心打扮后的她,脸上都是震惊和欣喜。 此时的月云歌 ,身着一袭月白色的宫装,和君墨尘以及俩孩子都很登对。 她那一头如瀑的秀发梳了一个飞天髻,在环扣处戴上鎏金流苏和月白色发带,粉黛薄施,淡雅之中多了气质。 看着惊呆的家人,月云歌唇角的淡笑依旧挂着,眉目顾盼间芳华绝代。 等她跨出门槛,裙角飞扬,仿若幻化成人的蝴蝶仙子,举止投足间好似随风飞舞。 “怎么?都看呆了?”月云歌来到他们面前,一脸好笑地看着他们。 君墨尘收起震惊的脸色,笑道:“不愧是我君墨尘的女人,就是好看!” 尘尘有样学样,道:“不愧是我君雪尘的阿娘,就是好看!” 白白:“不愧是我君云雪的娘亲,就是好看!” “哈哈哈!”月云歌被他们三人这表现给逗笑了。 不行了,自己怎么会生出这么有趣的俩孩子。 竹桃等下人见状,脸上都露出笑意,这样的场面才是她们奢望看到的啊,王爷和王妃恩爱,膝下还有懂事的孩子。 “好了,不笑了,咱们进宫请安,现在去请安,还能赶上跟皇祖母吃一顿午膳。” “走,马车都备好了。”君墨尘上前,牵住她的手。 “爹爹,抱。”白白展开手。 君墨尘松开月云歌的手蹲下来,让白白坐在自己的脖子上,随后看像尘尘,“你要不要爹抱?” “不要!我要娘牵着。”尘尘摇头。 他是男子汉,才不要抱呢! 见状,月云歌伸手牵着尘尘,“行,咱们走!” 片刻后,硕南王府的马车来到宫门处,引得宫中的御林军和侍卫太监宫女都纷纷驻目。 白白发现外面有很多人看的时候,提议道:“爹爹,咱们可以在这里下车吗?” “哦?为什么呢?” 从宫门到正殿还有一段距离,他不想让俩孩子走路,太累了。” “就想走啊,想爹爹背着我,牵着娘亲和哥哥一起走,让大家看看咱们一家。” 娘亲今天这么好看,要是没有别人看,就真是太可惜了。 月云歌一脸诧异:自己这小女儿还真是和常人不一样的,小小年纪就想着秀。 “笨女人,你怎么看?要不要下马车?” “下呀,让他们好好炫耀一下他们的娘有多美丽!” 第347章 旧人,雅妃 听到这话,君墨尘笑了笑,让侍卫停下,他先下车,然后将白白抱下车。 随后尘尘自己跳下车,紧接着就是月云歌。 他们一家四口从马车上下来后,所有人都看过来。 白白坐在君墨尘的肩膀上,举手朝众人挥了挥,像是打招呼。 月云歌不动声色地看着。 要不是因为这俩孩子都是从她肚子里安然无恙的钻出来,她还以为这俩孩子也跟她一样来自现代呢! 瞧这挥手的姿势,多像明显走红毯的时候啊! “笨女人,别发愣了。”君墨尘大掌一拉,牵过她的小手。 而尘尘则在她的另一边牵着她另一只手。 就这样,一家四口顿时成了宫中最耀眼的存在。 这样和美的一幕,可是从未在宫中出现过的。 “王爷,宫里可有什么变化?比如说父皇又纳妾了,或者是谁又娶妻生子了。” “一切都没什么变化,父皇仍旧纳妃子,但都是一碗水端平,并没有不妥,娶妻的话,老十之后的都未娶,老十之前的都娶了,都是高官贵女。” “那哪位皇子生儿子了?” “现在都还没有,太子本有孩子的,可最后不是胎死腹中,就是一岁夭折。” 闻言,月云歌一惊:这得多倒霉,也太惨了? 君墨尘看四周无人,小声道:“月清柔你还记得吗?” “肯定记得啊!”月云歌点头,这个隐患一直未除呢,而且原主的仇,她还没报。 “当初只知道她在某个人身边,却一直没查到,但这几年我查了后才发现她易容跟在太子身边,起初是太子妾侍,但现在已经被抬成侧妃,太子极其宠爱。” 呵!月云歌倒吸一口凉气。 “她在太子身边就没什么动静?” 这么安分,可不像月清柔的为人啊! “查到的消息是说她从不争宠,日日呆在自己的小院,可偏偏太子就是宠爱她护着她。” “这……图啥啊?” 月云歌嘴角抽了一下,很是不解,“你去接触过她吗?” “未曾。”君墨尘摇头,“但听说,不知她用了什么办法,引得太子和闲王兄弟和睦,经常来往。” 听到这话,月云歌垂眸若有所思。 常言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如果那两个本来不合的人凑到一块,势必是为了对付谁。 而值得他们联手对付的,就只有君墨尘。 就在这时,一个公公过来传话:“硕南王、王妃,皇上让你们去启祥宫即可,不用折腾到御书房,皇上他稍后也会过去一起用膳。” “嗯。”君墨尘淡淡点头。 在下一个拐角的时候,他改了方向,直接朝启祥宫去。 路上,偏巧遇到一个多年未见的老熟人:雅怜郡主。 雅怜郡主是忠勇侯之女,喜欢君墨尘多年,之前没少给月云歌添麻烦。 不,不对。 不应该再叫雅怜郡主了,应该叫雅妃。 君墨尘在来远远看到雅妃过来的时候,就跟她解释了。 当初她和他最后一次吵架,也是因为雅怜。 回想起六年前的事,月云歌叹了一口气,当时自己也是为了气一下这个笨男人,才会什么话都不留就走。 可没想到,这一任性啊,就是时隔多年。 雅怜在君墨尘这里讨不到好之后,就开始让自己父亲干涉,在皇上挑选秀女的时候,将自己的名字给写上去。 看着越来越近的雅妃,月云歌咂咂嘴:我做不成你媳妇,就做你父亲的媳妇吗? 也不知道父皇是怎么想的,竟然会选雅怜当妃子,这北宁可是人人都知道雅怜心里装的是君墨尘。 在她心里胡思乱想的时候,雅怜已经来到她面前。 雅怜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了许久,微微屈膝:“见过硕南王、硕南王妃。” 月云歌莞尔:“雅妃,许久未见。” 君墨尘冷淡地挥手:“嗯。” 回应之后,他也没有理会雅怜,拉着月云歌就要离开。 只是前脚刚抬起,后脚他们夫妻俩就听到雅怜的话:“王妃,你我怎么说也是昔日相识的旧人,不嫌弃的话可以带上小世子和小郡主去我的永怜殿坐坐、喝杯茶。” 君墨尘刚想拒绝,结果月云歌先他一步说道:“好啊!” 毕竟是老熟人了,不见上一面,又怎么会罢休呢? 等和雅怜相隔较远,月云歌才疑惑地问道:“父皇怎么会收她进宫当妃子?” “我也不懂父皇是怎么想的。” 听到父母的对话,尘尘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 ,问道:“阿爹阿娘,那个是坏人吗?阿娘,那人欺负过你吗?” 知道自家儿子护着自己,要给自己出气,月云歌心中一暖,柔声道:“不是好人,但一些恩怨早在几年前就清了,只要她日后不弄出什么幺蛾子,咱就不用管她。” “哦!”尘尘点点头,但心里却有了注意。 一个翅膀带着粉末的小虫子从他手里飞出,随后悄无声息的往雅怜那边飞去。 君墨尘看到自家儿子的小手段,只是默默看了一眼,和儿子对视之后,并未呵斥和在意。 亏得尘尘还胆战心惊的,担心自己阿爹知道后会责怪自己。 现在看来,阿爹也不喜欢那个女人,这样就好办多了。 这一幕都被白白看得一清二楚,她撅着嘴巴,不开心地看着尘尘:哥哥搞事都不带上她,哼。 关于这些,月云歌并不知情。 不一会儿,一家四口来到启祥宫。 他们前脚刚进皇城,后脚宫里就传了个遍,说硕南王和硕南王妃生出来的一堆龙凤胎像极了王爷,简直就是一个模样刻出来的。 还说小世子和小郡主特别懂礼貌,一点都不计较下人的身份,热情的跟宫女太监侍卫们打招呼,特别亲人。 这消息很快就传入东宫那边。 “沁侧妃,奴婢真的看清楚了,就是硕南王妃和小世子小郡主,那小世子和王爷简直就是一个模样复刻的,常人一看,就是王爷的孩子。” “嗯,你出去!” “奴婢告退。” 等宫女走出去后,被称为‘沁侧妃’的女人起身来到梳妆台。 铜镜之中,俨然是一张陌生的脸。 这张脸美艳娇媚,狭长的眼尾勾红,妖冶而神秘。 第348章 就叫太奶奶 沁侧妃伸手抚摸着自己这张美艳无方的脸,唇角微微勾起。 月云歌啊月云歌,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容易死……现在你回来了,我们的旧账就可以一点一点清算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你腹中的孽种,竟然真的是硕南王的,真是千算万算,算错了当初的是…… 不过没关系,等我当上未来的后宫之主,你就翻不了天! 与此同时,启祥宫。 因为激动和着急,太后在宁嬷嬷的搀扶下来到前殿,站在殿门处观望。 宁嬷嬷见状,笑道:“太后娘娘,王爷和王妃肯定会来的,您不用亲自在这里等待的。” “你不知啊……哀家盼星星盼月亮,奢望云歌那丫头活过来,现在她真的没事了,还给哀家带回来玄孙,哀家怎能不等在这里啊!”太后眼里泛着泪光。 这么多年了,自己郁郁寡欢,好几次都差点以为自己要撒手人寰。 可一看到自己疼爱的孙子沉浸在悲伤中,无法从云歌丫头的‘死’中走出来,她这心就难受,难受得不愿离开。 就在这时,宫女急急来禀:“太后娘娘,硕南王、硕南王妃、小世子和小郡主已经来了,他们很快就出现了。” 宫女话音刚落,两大两小就从外面走进来。 男女风华绝代,俩孩子更是俊秀可爱。 月云歌看到殿门处的太后,很是吃惊,连忙加快步伐。 最后还是忍着要抱太后的冲动,矜持地屈膝行礼:“孙媳云歌参见太后娘娘。” “还叫太后娘娘?”太后声音哽咽,全身颤抖。 闻言,月云歌连忙改口,笑盈盈道:“云歌见过皇祖母。” “你这丫头,赶紧过来让哀家看看。”太后喜极而泣,朝月云歌招手。 月云歌没有磨蹭,大步跨过去,一把接过太后放下的手,坦诚地解释道:“皇祖母,让您挂念了,当年的事的确事出有因,故而才会瞒着您。” “知道,这些事啊,哀家都知道,哀家可不是眼瞎心瞎。”太后点点头,拍了拍月云歌的手,随后目光往君墨尘三人身上移。 看到缩小版的‘君墨尘’后,太后眼睛湿润,眼泪控制不住地落下。 “孙儿见过皇祖母。”君墨尘将肩膀上的白白放下来,上前行礼。 行完礼之后,他跟尘尘和白白说道:“尘尘白白,这是爹的祖母,也就是你们的皇曾祖母。” 尘尘和白白犹豫了一下,想要开口,却觉得很是拗口。 月云歌看出俩孩子的窘状,知道这俩孩子都是在南疆长大,还是在蝶姨和志叔的呵护下长大,皇室的一些称呼过去繁重,他们不喜。 “要是你们不愿意叫皇曾祖母,就叫太奶奶好了。” 听到月云歌这话,尘尘和白白小脸瞬间露出喜悦,上前一左一右拉着太后的手,异口同声喊道:“太奶奶!” 在皇家,亲情大多是建立在利益之上。 宫里有宫里的规矩,不管是称呼还是言行举止,都很拘束。 而‘太奶奶’可比‘皇曾祖母’要亲近许多。 太后一听,开心得合不拢嘴,“哎……来,跟太奶奶进殿,太奶奶殿里有好吃的。” 俩孩子一听,当即开心地拉着太后进殿。 宁嬷嬷想要搀扶,被太后阻止,“无妨,让俩孩子牵着我就行。” 尘尘和白白看似天真,但他们早熟,懂的比别人要多得多,当即就知道太奶奶年迈需要搀扶,所以改牵手为搀着。 太后讶异于俩孩子的举动,心想云歌丫头将这俩孩子教得很好。 想必宸妃在天之灵也会安心的。 月云歌和君墨尘相视一笑,牵着手走了进去。 “哇!”白白看到桌子上摆着的糕点,惊讶一声,问道:“太奶奶,这都是给我们的吗?” 太后被白白这欢快的话语给感染,脸上笑容常在:“是啊,你喜欢吗?” “喜欢!”白白重重点头。 随后看了看比自己还高的太后,松开太后的手,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搬来一张小凳子放在太后面前。 看到这一幕,月云歌轻笑,因为她已经知道自己闺女要做什么了。 最后在太后疑惑的眼神下,白白站在凳子上,弯腰抱着太后的脖子,在太后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谢谢太奶奶,白白最喜欢的就是好吃的。” 太后第一次被这样对待,瞬间呆滞住了。 在皇宫里,尽管自己宠溺其他的孙子孙女,但从未被这样对待,大家对她都是敬重和害怕,不会像白白一样随和而亲近。 尘尘见状,过去将白白抱下来,自己也站上去给了太后一个香啵啵。 “虽然尘尘没有妹妹这么爱吃,但还是谢谢太奶奶为我们精心准备这些糕点。” 这一番话就是暖流,流经太后全身,最后汇聚在脸上。 宁嬷嬷非常震惊,她竟然看到她的太后娘娘红了脸。 太后显然也察觉,看着站在凳子上比自己高的尘尘,她笑道:“你叫尘尘,她叫白白,那你告诉太奶奶,你们大名叫什么?有没有取字?” “唔……”尘尘沉默一下,说道:“尘尘叫君雪尘,白白叫君云雪,没有字,我们就是尘尘和白白。” 闻言,太后一时之间没想通,但很快就想明白。 这俩孩子是跟着云歌丫头在外生活了六年,自然有所不一样。 可这‘尘’字…… “云歌丫头啊,你看看要不要给尘尘改个名字,毕竟‘尘’字与他父亲有讳。” 没等月云歌回答,尘尘不解地问道:“太奶奶为什么要让尘尘改名呢?太奶奶是不喜欢尘尘吗?” 说完后,尘尘脸上出现难过的表情。 太后见状,心都要碎了,连忙哄道:“不,太奶奶喜欢尘尘,只是你的名字与你父亲的名字都有相同字眼,需要避讳。” “可是……可是尘尘很喜欢这个名字呀,尘尘和白白都是雪天出生的,尘尘的名字有阿爹的字,白白有阿娘的字,这样不是很好吗?” 就在这时,白白塞了一块糕点进嘴里,连嘴角的糕点屑都没有擦就跑过来,可怜兮兮地看着太后,“太奶奶,白白不依,白白不想哥哥改名,好不好?”? 第349章 能吃吗 太后见状,连忙说道:“好好好,不改不改,尘尘和白白喜欢,那就不改。” 听到这话,白白和尘尘对视一眼,眼神交汇之后,他们都欣喜地点头。 白白趁机道:“太奶奶,要是以后有人让哥哥和白白改名字怎么办?” “不怕,只要太奶奶还在,谁也逼不了你们。” “好耶!太奶奶真好!”白白开心地牵着太后的手,“太奶奶,我们一起吃好吃的好不好?有很多东西白白都不知道叫什么呢!” “好,我和你们一起吃。”太后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月云歌见状,靠着君墨尘,轻声问道:“相公你说,尘尘和白白是不是故意的,就是要抱皇祖母的大腿?” 君墨尘轻笑,顺势楼上他的腰,“你是生他们的人,你会不知他们是不是故意的?” 不得不说,自己的儿女就是遗传自己,自小就比别人聪明,知道该和谁交好。 “你这是奚落我还是看不起我?”月云歌撇嘴,抬头瞪了他一眼。 “我这是跟娘子你讲事实。” 闻言,月云歌无语地瞥了他一眼,“走,过去坐着,站着怪累的。” 等他们夫妻俩坐下没多久,十二皇子君若言就来了。 俩孩子见到君若言,都乖巧地喊道:“十二叔。” “乖。”君若言浅笑,随即过去给太后、月云歌和君墨尘行礼。 “越儿呀,你快过来坐,哀家这启祥宫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是,皇祖母。” 君若言坐在君墨尘身边,兄弟俩以茶代酒,聊起琐碎事。 月云歌没人说话,就只好将目光对准桌子上的吃食。 会有白白这样一个吃货小女儿,这都得归功于她。 “娘亲,你过来跟我们一块吃嘛,让爹爹和十二叔玩就好。” 闻声,月云歌抬眸看太后。 毕竟是在宫中,自己不是白白这样的小孩子,自然要眼神请示一下太后。 “云歌丫头,哀家的寝宫你又不是第一次来,还用得着如此拘礼?” “谢谢皇祖母!” 月云歌麻溜地来到儿子尘尘旁边。 俩孩子不仅自己吃,还要忙着给太后夹吃的,哄太后开心。 月云歌不知道自家两个小鬼头打什么主意,这无事献殷勤的模样,总让她觉得很是不妥。 她肯定是不知道的。 俩孩子为了她,用尽吃奶的劲儿去哄太后,就为了以后他们娘亲不被欺负。 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的娘亲啊,颇得太后恩宠,他们做了多此一举的事。 接下来,几人吃得好好的,就听到太监来报,说皇后娘娘和后宫几个无事的妃嫔都过来了,说是要给太后请安。 吃了不懂皇家事的俩孩子还笑得没心没肺,太后和月云歌等人的脸色都拉下去。 太后将筷子放下,哼了一声:“平日没见得这些人这么勤快来请安,如今你们一进宫,她们就眼巴巴的过来,真是其心可见。” 白白嘴里塞了两块点心,左右腮帮子鼓起来,含糊道:“太奶奶……别生气,白白帮你教训……让你生气的银……” 太后听懂后顿时笑呵呵地拿起帕子给白白擦拭嘴角的糕点屑,“好,要是有让太奶奶生气的人,白白就帮太奶奶教训她。” “嗯昂。”白白扬起脸笑嘻嘻。 太后看向宁嬷嬷,“让她们进来!” “是。” 宁嬷嬷得令后去外面将皇后等人都迎进来。 “儿媳(妾)见过太后娘娘。” “嗯,都自己找位置坐!”太后面不改色。 皇后径直来到太后面前,看到尘尘和白白后,脸上维持着端庄,手上直接却已经掐入手心。 “母后,这就是天羿的两个孩子吗?” “嗯。”太后淡淡道。 皇后浅笑,跟俩孩子说道:“乖,本宫是你们父王、母妃的母后,也是你们的祖母。” 尘尘小眉毛皱起:“什么是父王母妃?能吃吗?” 此话一出,皇后表情一僵。 而后宫其他妃嫔都忍俊不禁,低头偷偷取笑。 皇后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后,表情管理自然不会差。 “父王就是你父亲,母妃就是你母亲,这只是称呼。” 尘尘听到这话,淡淡地点头,“可是我阿爹阿娘没跟我说过要这样喊他们。” 此话一出,怼得皇后有些无言以对。 不过很快她就整理好思绪,起身坐到一边,跟月云歌闲聊起来。 但开的第一个话题就是教导孩子这一方面。 “云歌啊,你看孩子都五岁多了,是时候请太傅来教小世子和请教习嬷嬷来教小郡主学习宫中礼仪、让小世子读圣贤书了。” “母后,儿媳和王爷是尊重孩子的,若是孩子不愿,我们便不会勉强。” 皇后见月云歌落自己面子,语气沉了几分,“云歌,这毕竟是皇宫,咱们毕竟是皇室中人,规矩还是要有的,教习嬷嬷和太傅一事你们无语担心,母后安排。” 月云歌唇角勾起,皮笑肉不笑道:“母后,皇祖母还在这,而父皇还未来,父皇也没有说什么,您这样未免过于着急了。” 皇后一听,余光看向不动声色的太后,心里惊了一下,但很快就缓过来。 “云歌,瞧你说得这话,母后只是为了俩孩子着想。” “多谢母后关心。”月云歌浅笑,直言道:“儿媳也不怕把话说明白,儿媳并不想让他们陷入这宫中纷争,只想他们这辈子自由且快乐的过,至于怎么过,看他们自己的。” 这番话一出,在场的嫔妃们都倒吸一口凉气。 且不说太后在不在这里,就光是大家都在这,月云歌这般说,是不是太嚣张太目中无人了点? 皇后闻言,脸色倏然拉下,厉声道:“硕南王妃,你为何要任性?你这话若是传出宫,被百姓知道,你——” “放肆!”太后狠狠喝了一声,“皇后,你在哀家这启祥宫教训人,可将哀家放在眼里?” 皇后瞳孔一缩,连忙起身行礼,“母后恕罪,儿媳也只是一时激动。” 她刚才说那番话,见太后没有反应,以为是太后默许,所以才会肆无忌惮了些。 可现在,她有些摸不着太后的想法。 “激动?哀家看你是故意这样。”? 第350章 谢谢皇爷爷 “母后息怒,儿媳真的是一时控制不住情绪,儿媳知错了。”皇后吓得连忙跪在地上。 “皇后,今天是个好日子,哀家不想动怒,不想在俩孩子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你们若是无事,就走!” 闻言,皇后不敢多言,福身道:“母后,儿媳告退。” 其他妃嫔见皇后都走了,她们留在这里也不会起太大作用,也起身福礼离开。 等她们走后,白白才好奇地问道:“太奶奶,她们为什么来了之后,没说几句话就走了啊?而且为什么还要蹲来蹲去的?” 太后听到这话,笑着看向月云歌,“云歌丫头,你这是一点都没将皇宫中的规矩礼仪告诉孩子们啊?” “皇祖母,刚才我对皇后说的话是真心的,我只想让俩孩子过得自由,而这宫里规矩太多,不适合他们。” “可天羿日后还要——” “皇上驾到——” 太监的高声打断了太后的话。 月云歌和君墨尘起身,“儿臣(儿媳)见过父皇。” “坐,都坐。”皇帝走进来,打量一眼月云歌,“多年未见,云歌你还是和当年一样啊!” “父皇也如当初那般。”月云歌莞尔。 尘尘和白白都好奇地睁大眼睛:父皇?父皇是什么东西?能吃吗? 皇上也注意到这俩孩子。 不过他没出声,都是和孩子大眼瞪小眼。 良久之后,皇帝才说道:“云歌,这俩孩子……你不打算跟朕介绍一样?” 闻言,月云歌一囧,才发觉没有跟皇帝说这孩子的事。 不过以她的了解,她觉得皇帝肯定能得到消息才对。 月云歌伸手往俩孩子方向指了指:“父皇,这是尘尘,君雪尘,那是白白,君云雪,俩孩子五岁多了。” 说完,她接而跟孩子们说道:“尘尘白白,这是你们的皇祖父。” 因为摸不准皇帝的是什么态度,所以她并没有告诉孩子们可以喊皇帝为‘祖父’,毕竟这还是天子的皇城。 哪曾想皇帝听完后,对俩孩子说道:“喊皇爷爷,皇爷爷听着比较亲。” 尘尘和白白对视一眼,最后点点头,用稚嫩的声音喊道:“皇爷爷!” 皇帝开心急了,扭头吩咐旁边的曹公公:“曹壬,将朕准备好的东西都拿去给小世子和小郡主。” “遵命。” 曹公公带人将几个盒子端到俩孩子面前。 “小世子小郡主,这是皇上给你们准备的见面礼。” 俩小家伙看了一眼,目光不约而同看向他们的娘亲月云歌。 不错,就是看向月云歌,连君墨尘都没看一眼。 月云歌轻轻点头。 领会意思,俩小家伙接过后起身冲着皇帝道谢:“谢谢皇爷爷。” 皇帝摸了摸下巴的胡子,满意地点头:“你们不拆开看一下吗?” 尘尘摇摇头:“阿娘说过,当着送礼之人的面拆礼物是很不礼貌的。” 虽然他们俩小家伙跟着月云歌养在宫外,甚至是养在北宁之外,但该有的基本道德修养还是有的。 对此,皇帝更是满意得哈哈大笑。 “从今日起,硕南王之子即为平阳世子,赐京中府邸一座,黄金千两白银万两,绸缎百匹。” “硕南王之女为安阳郡主,同赐。” 曹公公会意,恭敬一笑:“遵旨。” 月云歌有点诧异,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还不快感谢你们皇爷爷。” 尘尘和白白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异口同声道:“谢谢皇爷爷!” 此后午膳,他们一块用饭,其乐融融得就像普通百姓的一家三口。 这一幕被暗中观察的宫女看到。 宫女连忙去跟自家主子说这事。 月云歌等人不知道的是,在太后启祥宫监视的宫女太监并不少。 不过吃饱饭后,皇帝要去处理政务,并喊上君墨尘一起。 而太后因疲乏,故而午睡去了。 只有君若言没事干。 “嫂嫂,俩小家伙进宫都没能好好逛逛,我们带他们去看看如何?” “也行。”月云歌颔首。 虽然不喜欢让俩孩子接触太多宫里的事,但有这个可以带他们走走的条件,还是带他们熟悉一下为好。 毕竟自己是王妃,日后免不了要带孩子进宫,要是孩子不熟悉路,遇到些什么麻烦,可就不好了。 “十二叔,咱们现在要去哪里呀?”白白搂着君若言的脖子问道。 因为她懒得走路,所以一直让君若言抱着她。 “我们先去认一下这些宫殿和路,免得以后你们进宫玩的时候迷路了。” “可是这里长得差不多都一样啊……”白白看着高大的围墙,嘟囔道:“我一点都不喜欢这里,都是墙,也没有好玩的。” 君若言闻言,笑了笑:“我也不喜欢。不过很快我就可以离开这里,去外面生活了。” 听到这话,白白开心地问道:“那十二叔到时候会来跟我们一起住吗?” “不会……但我们两家的位置不会离得太远。” “好耶!” 月云歌听到后,面露狐疑:“越儿,你说不会离得太远是何意? 父皇已经将你那府邸的位置告知你了?” “这府邸是我自己求的,就是想离哥哥嫂嫂一家近一点。” “原来如此……” 片刻之后,君若言一边给俩孩子解释宫殿名字和由来,一边往御花园走。 在宫中,唯一好看的景象怕是只有御花园了。 这一路,尘尘一直皱着眉头,表情认真且严肃。 他有过目不忘和听一遍就记下来的本事。 相对于他的认真,白白一直在玩闹,并没有认真去记。 月云歌也没有说什么,而是随俩小家伙去,她对他们向来不会要求太多。 很快,一行人来到御花园。 “嫂嫂,我们去凉亭那边坐坐!” “好!” 白白说道:“娘亲,我能四处走走吗?我想去看看花。” “可以。”月云歌眼里含笑,转头叮嘱自己的儿子,“尘尘,你陪着白白,要是遇到危险,只要不把人弄死,都不怕。” “好的阿娘。”尘尘点头。 就这样,俩小家伙拔腿就往别处跑去。 月云歌这边,她和君若言在凉亭中坐下。 “越儿,这里也没有外人,不如你跟我说说百痋教一事……我走的时候,你不是还在百痋教吗?” 第351章 小皇孙 “嫂嫂,其实也没有什么的。”君若言想了想,道:“我当初进入百痋教,就是为了找出金忏的死穴,可没想到都不用我动手,九哥九嫂就已经把事情解决了。” “所以,你潜入百痋教就是搞了个寂寞?” 君若言一脸窘态,“也不能这么说……至少让我知道十多年前金忏和我母妃的事情。” 月云歌轻轻点头,心想也是。 就在这时,他让在旁边候着的下人都退下去。 她也察觉到他似乎有话要跟她私下说,就让竹桃几人也先退开。 随后,他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道:“嫂嫂,我在百痋教的时候,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这事我一直压在心底,并没有跟哥哥说。” 闻言,她轻蹙眉头:“什么事?” “我在百痋教找到关于我母妃还活着的线索,可这线索完全没办法查,我派人去查过了,最后都一无所获。” “嗯……那这样是不是不能说明,这线索实际上一点用都没有?这只是假的?为的就是将你吸引?” “可是嫂嫂,那暗中之人为何要将线索放出来引我去查?” “这我就不知了,不过你别忘了,金忏跑了后就再也没有消息,谁也不知他在哪里,但老九和阿诺从他手中夺了百痋教,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听闻此言,君若言点点头,“确实,现在还不能太过于放松警惕。” 只要金忏一日未抓到,这危险还是潜伏在周围的。 就在这时,一个宫女匆匆忙忙跑过来,“王妃、十二皇子,不好了,小皇孙将小世子和小郡主推到水里了。” 月云歌一听,整个人脸色瞬间沉下。 小皇孙? 这么说是太子的孩子? “越儿,这皇孙是什么情况?” “嫂嫂可还记得太子当年娶妃一事?可还记得太子当年娶了谁?” “记得,好像太子妃是御史之女,侧妃是吏部尚书之女……等等,吏部尚书?容珩现在不就是吏部尚书吗?” 她记得在军中的时候,表哥跟她说过。 她大哥现在封了官,她阿弟高中后被皇上赏识当了吏部尚书。 君若言颔首:“月小公子的确是当今的吏部尚书,上一任吏部尚书因事触怒父皇,被贬到外官去了,前任吏部尚书之女在太子府中的地位也逐渐下降,现在已经不受宠。” “然后呢?这小皇孙是御史之女的吗?” “对,小皇孙字如赐,如今四岁,当初太子娶妻一年后,御史之女就怀了。” 听完后,月云歌也走到出发地。 此时池塘边围着不少宫女太监,大家都不断朝河中央呼喊,让侍卫救人。 可水性好的竟然没有一人,谁也不敢贸然下水。 君若言看到尘尘和白白,惊得喊了一声,就要脱衣服下水。 “不用。” “嫂嫂?” 月云歌没有回答,而是看着湖中央漂浮着的俩小家伙,叹气道:“别胡闹了,现在天气虽炎热,但这水是凉的,着凉可就不好了。” 尘尘本来还想玩玩,吓唬一下岸边的人,听到自己阿娘这样说,就看了一眼身边的白白,“走,阿娘让我们回去了。” 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俩小家伙划着水,时不时抬头换气,很快就来到岸边。 看到这一幕,君若言呆若木鸡:“嫂嫂,这是怎么回事?” 他竟然不知道俩小家伙还会凫水! “你放心,这几年我教了他们不少自保的本事。” 这古代皇宫后院,最多的就是落水的情节,所以她在毒王谷醒来后不久就教俩小家伙游泳了。 没想到啊,第一次带小家伙们进宫,就遇到落水一事。 等尘尘白白上岸,竹桃连忙将衣服披在俩小家伙身上,“都湿透了,要赶紧将湿衣赏换下来才行。” 闻声,君若言吩咐道:“来人,带小世子和小郡主回曳阳殿换衣物,换完后再来。” 就这样,俩小家伙被带下去换衣裳。 月云歌看着面前东宫的宫女太监,沉声道:“来人,将这几个见到本王妃不行礼没规矩的宫婢奴才拿下去杖打十五棍。” 她也不想摆谱,可要是自己不给一个下马威,这东宫的人就会以为有了小皇孙,对谁都肆无忌惮。 尤其是她的一双儿女。 论辈分,她的儿子才是皇长孙,还是被太后皇帝宠爱的皇长孙! 东宫的人一听,连忙跪下来求饶。 “不许动!”小皇孙把手一张,挡在宫女太监面前,“这是我父王给我挑的人,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动!” 月云歌见状,唇角微微勾起,“不过四岁就如此跋扈,要是不教育一番,日后怕是会长歪了……怜儿。” “王妃。”怜儿上前。 “去,教一下小皇孙,什么叫做见到长辈要行礼。” 众人见状,大吃一惊。 小皇孙的贴身宫女莲蓉连忙上前护着:“王妃息怒,您死而复……哦不,您离开多年,小皇孙并没有见过您,不认得您,故而才没有向您行礼。” “行,那我姑且不计较这个。” 闻言,莲蓉松了一口气。 “不过……”月云歌一顿。 莲蓉刚松的气顿时又提起来,心情忐忑。 月云歌嗤笑:“你说的在理,他不认识我,第一次不知者无罪,但他为何见到十二皇子也没有行礼?按辈分,这可是他的十二皇叔!” “王妃这……这……”莲蓉忽然结巴,最后想到什么,连忙扯了扯小皇孙的袖子,“小殿下,那是您的十二皇叔,您得行礼问好,您忘了吗?” 小孩子心性就是小孩子心性,小皇孙听到后压根没当一回事,反而大声嚷嚷,很是不服气。 “我才不会行礼呢,我母妃都说了,在这皇宫,我只要跟皇太祖母、皇祖父皇祖母、父王母妃请安即可,其他人都没资——” 此话一出,吓得莲蓉连忙起身伸手捂住小皇孙的嘴巴。 “王妃,十二皇子,小皇孙童言无忌口无遮拦,还请你们不要计较。” “不计较?”月云歌冷笑,“方才可以不计较,现在不行。” 说完,她走过去手一伸,将小皇孙从莲蓉手中夺过来。 “干什么?你放开我,你这个坏女人……” 第352章 大黄,你好呀 月云歌没有妥协,而是将小皇孙翻转过来,一手揪住他的后领子。 小皇孙气得咆哮:“你再不放开我,我就告诉我父王,让我父王杀了你,再告诉皇祖父,让皇祖父诛你九族!” 这话说出来的时候,东宫的下人心中都有一直想法:完了。 别说是人来人往的御花园,小皇孙的这番话就算是在东宫说,被无心之人听到,最后都免不了会引起大问题。 诛九族啊…… 面前这个可是硕南王妃,是二皇子妃,她的九族可不就是天子吗? “瞧瞧,这就是你们太子妃教出来的好孩子。”月云歌唇角带着讥诮。 随后不顾小皇孙哭闹,一巴掌就打在后者的屁股上。 想着隔着布料打起来没有这么痛,她干脆就当着众人的面将小皇孙的裤子给脱到脚踝处。 紧接着就是响亮的‘啪’的一声,下人心中发颤。 “王妃恕罪啊,小皇孙还小,口无遮拦的,您不要跟他计较……”莲蓉红着眼眶,急得要落泪。 要是小皇孙出事,她们也落不得好,肯定会被惩罚的。 “很好,本王妃问你们,且不说刚才口无遮拦这一番话,就刚才就他推本王妃的儿子女儿下水,他有没有错?” “这……这……”莲蓉磕磕巴巴道,“王妃,这只是小孩子之间玩闹,而且……而且小世子和小郡主的水性也好……” 月云歌皱眉,怒意丛生:“所以呢?所以我儿子和女儿就该被推入水中?” “王妃,这都是意外,是意外。” “等下就知道是不是意外了!” 说完,她又给了小皇孙几巴掌。 “哇啊!” “你欺负我,我要告诉我父王,告诉皇祖父……” 月云歌不以为然,“等这件事结束后,随便你爱告诉谁就告诉谁。” 她既然敢动手,就不怕承担这其中的后果。 敢欺负她的儿子女儿,还真把她当成四人是不是? “哇啊——” “闭嘴!”月云歌呵斥,“再不闭嘴,我就打你打得更用力,让你几天都下不了床。” 小皇孙虽然小,但有些话还是知道的,连忙闭上嘴,发出呜咽哭声。 不一会儿,得到消息的太子妃从东宫匆匆走来。 看到自己儿子被月云歌揪着打,怒从心中起,快步走过来,喝道:“住手!” 哟?可算是来了? 月云歌勾唇,甩了甩发麻的手,将小皇孙交还给莲蓉。 莲蓉见状,第一件事就是帮小皇孙将裤子给扶起来,“小殿下,没事了。” “滚开!”小皇孙一把推开莲蓉,一瘸一拐地跑过去抱着太子妃的大腿,“母妃,那个坏女人欺负我,母妃你把她杀了。” 本来胸腔积蓄怒火的太子妃一听到自家儿子说这话,吓得火苗都熄灭了。 她连忙捂住小皇孙的嘴巴,“乖,有些话不要乱说。” 她知道自己现在虽然贵为太子妃,丈夫是太子,但她也清楚的知道,他们夫妻俩在皇帝和太后心中的地位远不足硕南王府起来。 再者就是娘家背景,她一个小小的尚书府之女,又怎能和俩孙儿手握军权的奉国公的外孙女相比? 路上她已经知道事情原委,只是看到儿子被打,一时之间恼怒而已。 现在儿子这一番话如同一盆冷水将她浇醒,她自然不敢真的造次。 月云歌看了太子妃一眼,似笑非笑地上前,“见过太子妃。” “硕南王妃不必多礼,你我是妯娌,没有这么多虚礼可言。” “哦?我方才瞧见小皇孙这般趾高气昂,还以为是谁都得跟你行礼呢!” “硕南王妃别打趣了,这孩子还小,说话总是不着边际,过后我让教习嬷嬷好好教育他,断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了。” 闻言,月云歌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便好。” “若是硕南王妃没有别的事,我们就——” “阿娘!” 太子妃的话被回来的尘尘给打断。 她本来是想趁现在赶紧带人离开,免得月云歌提起落水一事的。 可没想到小世子竟然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乖,湿衣服都换下来了吗?” “都换下来了。”尘尘乖巧地点头。 月云歌嗯了一声,朝俩孩子招手,“来,见过你们的大皇婶。” “大黄?”白白揪住字眼,眨了眨那时无辜的大眼睛,“大黄不是狗狗的名字吗?” 这话一出,周围人都忍不住憋笑。 太子妃表情一僵,胸腔盘着一股怒火。 月云歌和君若言也是忍俊不禁。 “是大皇婶,不是大黄。” “大黄婶?还有人叫这么奇怪的名字吗?”白白一脸天真的问道。 明知自己女儿是故意这样,月云歌还是没有揭穿,而是耐着心道:“你要是不想叫她大皇婶,就叫——” “我知道了!”尘尘突然惊呼一声打断道,“阿娘的意思是不想叫大皇婶的话,可以叫大黄。” 哎?她什么时候这样说了? 不过看到俩小家伙眼中的狡黠,她笑了笑,刚想开口,就见到俩小家伙自顾自上前。 尘尘率先行礼,虽然姿势不标准,但也有模有样,“大黄,你好呀!” 白白也有样学样:“大黄好!” 这一下,周边的宫女太监都忍不住了,直接失声偷笑。 太子妃脸色气得脸色发黑,一句话都说不出,心里很是憋屈。 白白见状,‘咦’了一声,“大黄,你的脸好黑呀,就跟我之前养的小黑一样。” 大黄?小黑? 这不就是狗的名字吗? 敢当着太子妃的面将其比作狗,这小世子和小郡主的嘴巴不是一般的厉害。 “你们俩……放……放……”太子妃气得抬起手指指着俩小家伙,可就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可想而知被气得不行。 “放什么?”白白装出好奇的样子,转移话题,“放风筝吗?大黄你是要和我们一起放风筝吗?” 小皇孙看到自家母妃被气成这个样子,上前就推搡白白。 “你闭嘴!你才是狗,你们全家都是狗,敢欺负我母妃,我打死你们!” 尘尘见状,仗着身高优势,一把揪住小皇孙的后衣领。 “你是小皇孙,我也是皇孙,我们都是一家,你骂我们全家是狗,那是不是也包括你?嗯?狗崽子?” 第353章 让孩子大展身手 小皇孙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整个人吓得呆若木鸡。 太子妃见状,气得连忙让人过来想将尘尘拉开。 “尘尘,松手回来。” 听到月云歌的话,尘尘把手一动,顺势用劲儿将小皇孙给推倒在地。 就在太监过来的时候,他动作一闪,整个人回到月云歌的身边。 太监目瞪口呆:这……速度有这么快吗?活见鬼了? 月云歌冷冷看着几人,道:“太子妃,你这宝贝儿子将我一双儿女都推下水,这件事怎么算?” 太子妃也知道事情前因后果,也知道是自己儿子动的手。 可一想到自己儿子会是未来储君,她顿时就理直气壮起来:“硕南王妃,这只是小孩子之间的玩闹,小世子和小郡主都无大碍,就算了罢。” “呵呵!” 月云歌嗤之以鼻。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推她儿女下水,见没事就说算了,那她的孩子活该被推下水? “尘尘白白,你们想如何?” 俩孩子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跪下道歉!” 此话一出,太子妃脸色一青。 小皇孙心中百般不愿:“我才不!你们不配!” 闻言,月云歌似笑非笑地看向小皇孙:“怎么?你的屁股不想要了?” 小皇孙吓得哆嗦一下,后退到太子妃身后,小声道:“坏女人。” 白白听到有人这么称呼自己娘亲,立马就不乐意了,“明明是你做错事,你娘却不教导你认错,所以你娘才是坏女人!” 这番话从白白口中说出的时候,在场的人除月云歌和尘尘之外,都震惊了。 这真的是一个六岁小姑娘能说得出来的话? 太子妃铁青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听到没有,六岁小孩认为你教子无方。”月云歌轻蔑道。 “童言无忌……” “行了,少啰嗦了,不管童言忌不忌,现在解决的办法只有两个,一个是你儿子跪下来跟我儿女道歉,一个是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哪有将她儿女推下水还无事一身轻离场的? 想得美! “硕南王妃,一定要如此?” “不然你以为我是吃素的?” 太子妃眼睛微眯,眼里闪过一丝阴鸷,不过很快就换上一副贤良的嘴脸。 “麟儿乖,去给你大皇兄大皇姐道歉。” “不去不去……母妃我要回宫,我不要呆在这里。” “麟儿,去道歉,道完歉咱们就走。” “不要!母妃你要是逼我,我就跟父王说你逼我做不愿意做的事。” 听到这话,太子妃心头一震。 自己的亲儿子在威胁自己? 作为看官的月云歌低笑道:“太子妃,我也不怕说,你要是再不多加教导你儿子,日后他心里只怕是没有你的地位。” 话虽这么说,但月云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这话说出来,太子妃心生不满,“这就不劳烦硕南王妃关心了。” “行,那道歉!” 说废话也没用,还不如直接来。 奈何不管怎么劝,小皇孙就是不肯道歉,还大放厥词说要是月云歌他们再欺负她,就告诉他父王,让他父王来教训他们。 一提到君越亭,她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当年君越亭这厮可没少给她使绊子,暗中还多次联合夏幽大皇子要将她送去夏幽。 这笔账虽时隔已久,但说不算是不可能的。 “尘尘白白,你们大展身手给大家伙瞧瞧!” 她说这话的时候,就证明俩孩子可以不用隐藏自己有武功的事。 紧接着在一群宫女和太监的惊呼下,尘尘和白白施展轻功,一瞬间来到小皇孙面前。 尘尘和白白分别抓着小皇孙的肩膀,飞身一掠。 “啊啊啊——” “母妃救我——” 这惊恐的声音引起侍卫的注意。 当侍卫看到是小世子和小郡主出手的时候,都愣住了。 太子妃瞪大眼睛,连忙回神,呵斥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将小皇孙救下来,要是小皇孙有事,本宫唯你们是问!” 紧接着,一群侍卫宫女太监朝尘尘三人追去。 月云歌就在一旁抱着胳膊好笑地看着被耍得团团转的人。 不过戏耍一番之后,尘尘和白白相视而笑,带着小皇孙来到水边,用力一推。 噗通。 俩孩子就这样当着众人的面,将小皇孙给推入水中。 “来人啊,将这两个小畜……孩子抓起来,他们蓄意谋杀皇孙。” 众人面面相觑。 按理来说,尘尘和白白也是皇孙啊,而且轮辈分,还是小皇孙的兄姐呢! “愣着做什么?还不动手!”太子妃气急败坏,已经忘了自己身处何地,而面对的又是何人了。 尘尘和白白是当着众人的面对小皇孙下手,要是不抓,也说不过去。 “娘亲,如何?”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这母女俩的哑谜除了尘尘以外,没人弄得懂。 在侍卫围过来的时候,尘尘和白白出手了,三两下就将这些连武功都没有的人给撂倒在地。 御花园的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君若言一直在旁边看好戏,尔雅笑道:“嫂嫂,不阻止一下?” “为何要阻止?难不成你也以为俩孩子错了?” “那倒不是……”君若言扫了一眼地上哀嚎的人,“我是怕尘尘和白白下手没轻没重,那这些人给打死咯!” 欲要再次动手的侍卫都停了下来。 他们这群人一起上都不是小世子小郡主的对手,要是真将小世子兄妹俩给抓了,那硕南王知晓,岂不是会扒了他们的皮? 就这样,众人后知后觉,纷纷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太子妃正带人救自己那被推下水的儿子,见这边停下来,气涌上头,“来人,将此事禀告给陛下,让陛下来定夺!” 她就不信陛下会偏心这两个小犊子。 麟儿推这俩小犊子是无心的、是闹着玩的,但这俩小犊子推麟儿可就是诚心的,这就是蓄意谋杀! 月云歌不以为然地挑眉:“你确定?” 太子妃冷哼:“你怕了是不是?” 月云歌耸耸肩,斜睨一眼:“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可别怪我。” 她不是仗着陛下宠爱俩孩子而嚣张,而是这错的本来就是太子妃,要是舞到父皇面前,到时候就有好戏看了。 第354章 皇帝的偏爱 就这样,御花园的事情闹得宫中人尽皆知。 不过大家都在惊叹他们的小世子和小郡主竟然是自幼习武,能二挑十。 此时,养心殿。 君墨尘和月云歌还有俩孩子站在一边,而太子妃和小皇孙在另一边。 皇帝则侧躺在软塌上,手握一个卷轴在看。 整个养心殿都静悄悄的,太监和宫女更是大气不敢出。 大家都在等,等太子君越亭出现。 发生这样的事,太子不出现是不可能的。 “太子殿下到——” 不一会儿,君越亭风风火火地走进来。 看到月云歌的时候,他愣了一下:几年未见,她变得更美了。 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他还是知道的, 很快就收回目光。 “儿臣参见父皇。” “嗯。”皇帝将手中的卷轴放下来,淡淡扫了一眼,“可知朕找你过来是何事?” “回父皇,儿臣在路上已了解事情经过,此事是太子妃教子无方, 纵容得麟儿无法无天目无尊长,儿臣回去定当好好说教他们。” 这番话一出,太子妃脸色微变。 她本以为等丈夫过来,就会替她们母子二人讨回公道,没曾想却听到这样的话,让她心凉。 他已经是太子了,皇位将来也会是他的,他为何还要这么怕硕南王? 皇帝看了一眼不出声的母子俩,挥手道:“既如此,将人带回东宫罢!” 君越亭没敢多说什么,连忙应‘是’,随后看向太子妃:“带麟儿跟本宫回宫。” 太子妃心有不甘,但也没办法,拉着自己儿子转身。 本来只要走了就没事的,结果小皇孙气不过,甩开太子妃的手,来到皇帝面前行礼:“请皇祖父为孙儿做主。” 皇帝眼睛微眯,不咸不淡道:“说说看,要朕为你做什么主?” “他们将孙儿推下水,皇祖父要罚他们跪下来给孙儿道歉。”小皇孙指着尘尘白白,语气傲然。 白白见状,撅了撅嘴,冲皇帝说道:“皇爷爷,是他先推我和哥哥下水的,要不是我和哥哥会凫水,只怕就要死在那里了。” “呸呸呸。”皇帝瞪了一眼,“什么死不死的,不许说这样的话。” 白白吐了吐舌头,俏皮一笑:“是!皇爷爷!” 皇帝嘴角扬起,满意地笑了笑。 这一幕真是讽刺啊! 同为皇孙,小皇孙却未能让皇帝笑一下,而小郡主那随意的口吻却引得皇帝欣喜。 在场的人中,除了真的什么都不懂的小皇孙,其他人都懂其中利害。 皇帝对尘尘白白的偏爱,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皇祖父……您不爱麟儿了吗?”小皇孙瘪嘴,眼泪汪汪。 “麟儿啊,这次一事,你觉得你自己做错了吗?” 这话一出,太子和太子妃都忐忑不安。 “麟儿,赶紧跟你皇兄皇姐赔不是,你这次可是——” 皇帝打断道:“太子妃,朕问的是麟儿。” “是,儿媳知错。”太子妃连忙低下头,不敢再出声。 她现在不能耍花样,只能在心里祈祷自己的麟儿认错,将此事先揭过去。 小皇孙本来还想咬着说自己没错的,结果下一瞬就看到自己父王那冰冷的目光,吓得他磕磕巴巴道:“错了,麟儿知错了……” 皇帝嗯了一声,目光阴晦地看了君越亭一眼,“下去罢!” “儿臣告退。” 这边,君墨尘一家四口以为也要走,刚有转身的趋势,皇帝就说道:“天羿一家和十二也留下来,陪朕解解闷。” 这样的偏爱已经不是言语能表达得了的。 太子离开的时候,咬了咬后槽牙,假装不在意地走出去。 等回到东宫,太子抬手就甩了太子妃一巴掌。 “谁都知道父皇对二弟偏爱,如今二弟又将孩子妻子带回来,更是博得父皇疼爱,你为何要如此愚昧,竟要去招惹他们一家!” 太子妃被扇倒在地,捂着脸委屈得眼泪直流。 “父王,为何要打母妃?”小皇孙见状,一脸不解,但却没有上前安慰自己被打的母妃,似乎是习以为常。 “你母妃做错事了,该打。”太子冷冷看了一眼小皇孙,“麟儿,日后你就在在东宫好好呆着,无事不要出去,好好学习,若是再见到你二皇叔一家,就避开点。” 他的计划还在进行中,他不允许有人破坏,就算是自己妻儿都不行! 小皇孙再次被自己父王的眼神给吓到,连忙点头,小声道:“是……” “本宫还有事务要处理,走了。”太子拂袖,转身离开。 说是处理事务,实际上他是去沁侧妃的寝殿。 每当他不顺心的时候,沁侧妃总能抚平他的怒气,将他哄好。 这也是他为何偏爱沁侧妃的原因之一。 太子妃气得只能肚子生闷气,儿子是自己心头肉,也是太子唯一的儿子,可不教训。 与此同时,养心殿这边。 要不是宫里的太监亲眼所见,都不知道皇帝竟然让小世子和几位侍卫切磋。 这打戏可谓是精彩绝伦,侍卫都不敌六岁的尘尘。 “好好好!”皇帝拍手鼓掌,连说几个‘好’字。 “皇爷爷,尘尘做得好不好?” “好极了。” “谢谢皇爷爷夸奖!”尘尘轻笑。 相比于蛮狠不讲理还恃宠而骄的小皇孙,皇帝更喜欢这个有本事还嘴甜的大皇孙。 “尘尘还会什么本事吗?”皇帝拉过尘尘搂在怀里。 “会的可多了,但是……”尘尘迟疑一下,目光看向月云歌。 月云歌知道皇帝的心向着谁,因此点点头,“尘尘,你皇爷爷既然要看,那就让你皇爷爷看,这没什么好隐瞒的。” “好!” 紧接着,尘尘将自己宠物小蜘蛛逃了出来。 “陛下小心!”曹公公面露惊色。 看到蜘蛛的时候,皇帝也吓了一跳。 尘尘拳头合起来,解释道:“别怕,这蜘蛛没有我的命令是不咬人的。” 皇帝见状,皱了皱眉头,右手抬起,五指挥了挥,“曹壬,领人先退下。” “是。”曹公公胆战心惊地带人离开。 月云歌和君墨尘对视一眼,眨了眨眼睛表示疑惑,但很快表情就沉重下来。 那尘尘和白白都学了毒术和蛊术,父皇会不会因此不喜? “放心。”君墨尘伸手悄悄牵着她的小手。 第355章 子母蛊 等所有宫人都退出去后,皇帝握住尘尘的肩膀,“尘尘,告诉皇爷爷,这些都是从哪里学来的?谁教你的?” 尘尘抿了抿嘴,看向月云歌。 这一幕让月云歌哭笑不得。 这感情就像尘尘说什么做什么都要听她命令似的。 “尘尘,你不用看阿娘,皇爷爷不是坏人,他对阿娘和阿爹都很好。” 虽然没有正面说可不可以跟皇帝说,但心思成熟的尘尘听出了话外音。 皇爷爷是好人。 说明他的事情可以告诉皇爷爷听。 因此,尘尘将这几年发生的事情都跟皇帝说了。 白白有一搭没一搭地帮腔,将毒王谷中的生活描绘得天花乱坠。 皇帝一边听一边哈哈大笑。 殿外的人听到皇帝的笑声,都不由自主地看向曹公公。 曹公公没有出声,低头出神。 陛下现在毫不掩饰对硕南王一家的怜爱,就是打算不继续将一碗水端平了,看来是已经有了更深的打算。 都说帝王心难测,他伺候陛下大半辈子,还是能懂陛下如何想的。 陛下若是继续这样,只怕北宁的天在不久后就要变了。 自从几年前将祸害天下的百痋教给解决,北宁就平静下来。 但大家都知道,越是风平浪静,就越不同寻常。 一直到天黑,君墨尘才带着妻儿离宫回府。 可这还没等坐下来好好休息,宫中就有人来传话,说雅妃出事,太医都束手无策,只能请求月云歌。 想到之前在宫中见到雅妃的情形,月云歌找到自己一双儿女,温声问道:“你们今天都对雅妃做了什么?跟我说说,我进宫好应付。” 尘尘嘿嘿一笑:“我往她身上扔虫子了,那虫子只会让她痒得挠来挠去而已,不会有性命问题的。” 那劳什子牙雅妃欺负过阿娘,他自然是要给那女人一点教训了。 月云歌颔首,勾唇道:“那我现在要进宫,你们要去吗?” “去!”尘尘欢喜道,他想看看雅妃现在是什么样子。 见他们娘俩都去,白白自然也要跟着,毕竟她从小到大都没有离开过娘亲和哥哥。 恰好此时君墨尘有边关要是得处理,就没能陪着她们娘仨一块进宫。 “尘东,你们带人去护在王妃周围。” “那王爷您呢?” “本王身边又不止你们几人,放心!” 说完,君墨尘便负手离开王府。 不一会儿,月云歌带着一双儿女出现在雅妃居住的永怜殿。 这还没进门,就听到殿中传来雅妃的哭嚎和痛苦声。 月云歌有些不解地看了看自己儿子。 好家伙,那是什么虫子,竟然有这样的效果,用来逼供倒是挺不错的。 “臣等见过硕南王妃、小世子、小郡主。” 月云歌点头:“都起来,现在说说是什么情况。” 太医上前:“王妃娘娘,雅妃娘娘说身上有虫子,不断挠,现已将肌肤给……给挠破了,血肉模糊,臣等检查多次都未发现虫子。” “挠到血肉模糊了?”月云歌蹙眉。 “怎么会……”尘尘小声咕哝。 这虫子是他养出来的,有多厉害他也是知道的,但绝不可能说挠到血肉模糊这么严重。 听到自家儿子的声音,月云歌也觉得其中有问题,便说道:“行,我这就去看看。” 看着她带着一双儿女往里走,太医担忧的提醒道:“王妃还是别带小世子小郡主进去了,臣担心会吓坏小世子和小郡主。” “无妨,他们胆子比我大多了。”月云歌轻轻勾唇。 自己这一双儿女可是跟着毒王生活五年的,什么血腥恶心的场面没见过? 等她们娘仨进去,雅妃已经疼得昏厥过去。 “王妃娘娘。” “嗯,你们先出去,我给雅妃检查一下。” “是。” 等宫女都退出去后,月云歌掀开帐幔,却看到雅妃的脸已经面无全非。 “尘尘,看看是怎么回事。” 术业有专攻,这毕竟是尘尘弄的,让尘尘来检查更合适不过。 尘尘只是看了一眼,便摇摇头:“阿娘,这不是我做的。” “嗯?”月云歌一怔。 刚才这孩子还说虫子是他放的,怎么现在矢口否认了? 撒谎? 然而尘尘看出月云歌心里所想,解释道:“阿娘,她变成这样的确不是我做的,我给她的虫子已经被吃了,她会变成这样,是因为有另一个虫子出现。” “什么虫子?那虫子能抓出来吗?” “这要让白白出手,白白才明白。” 话音刚落,白白就上前,紧接着一阵行云流水的操作后,她的右手食指和中指捏住一只翅膀扑哧的小虫子。 “娘亲,这东西我见过。” “在哪?” “九婶那里。” 闻言,月云歌垂眸沉吟几息,抬眸道:“白白,你来处理这个,娘亲去旁边坐着想点事情。” “好的!”白白点点头。 月云歌来到一旁坐下来,若头所思地伸手轻叩桌子打节奏。 这虫子在阿诺那里出现过。 阿诺所在的地方是百痋教,也就是说这虫子是百痋教之人弄的。 今日见到雅妃的时候,雅妃还没被虫子折腾,说明这虫子是在尘尘动手后出现的。 但也有可能是本来就有,尘尘动手才导致那虫子复活。 “白白,能不能查到那虫子是什么时候在她身体里?” “能。” 随后,白白从怀中掏出奇奇怪怪的银饰,一一摆在雅妃身上,最后再往上面倒上紫色浊液。 很快,密密麻麻的卵子就从雅妃的肌肤上浮现出来。 这一幕看得月云歌是头皮发麻。 “娘亲,这些虫卵快要成熟了。成熟后会全部都钻出来,不管是人还是畜生,它们都会钻进去。” 月云歌倒吸一口冷气,“那你刚才捏出来的,是母虫?” “对!”白白一脸严肃,“按照九婶给我的书上面描述,这个女人被人用血肉养子母蛊,母虫一直在沉睡,只是哥哥的虫子与母虫相克,让母蛊苏醒折腾这女人。” 听到自家闺女这话,月云歌一时之间沉默下来。 “娘亲,这母蛊只要一醒,子蛊三天内就会长大破体而出。 “但母蛊不醒,子蛊就会慢慢成长,至少也要三个月后才会破体而出。 “从母虫情况来看,这个女人在一年前就被下蛊了。”? 第356章 闲王妃有孕 听完白白这话,月云歌才意识到其中的严重性。 她走出内殿,找来宫女询问雅怜是何时进宫的。 当得知雅怜就是一年前进宫的时候,她才发觉雅怜成为雅妃是为了什么。 只是不知雅怜知不知情。 若是知情,那这件事怕是和闲王脱不了干系。 能和蛊毒扯上关系的,怕是只有曾经和百痋教勾结的闲王君焱昭了。 “白白,她还有救吗?要怎么处理这些虫卵?”月云歌低头,被密密麻麻的虫卵给恶心到了。 “已经成为子母蛊的人,没办法救,要想解决这些,就得按照九婶给的书上写的去做。” “怎么做?” “烧死,而且还是在这女人还活着的时候连人带蛊一起烧死。” 将一个人活生生烧死,这有点残忍。 而且这人还是后宫的妃子,是忠勇侯之女,怕是会很棘手。 “尘尘,你能帮阿娘做一件事吗?” “阿娘你只管说。” “你还记得你皇爷爷住的养心殿?你避开耳目,去找你皇爷爷,将这件事告诉他,看他有什么指示。” 自己儿子的轻功她还是放心得下的。 尘尘应声后,悄无声息离开永怜殿。 很快,尘尘就出现在养心殿。 不过让他诧异的是,他的出现竟然没能引起皇爷爷的吃惊。 “皇爷爷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尘尘会过来?” “是啊……” 尘尘好奇地问道:“那皇爷爷是怎么知道的呢?” 皇帝笑了笑,摸了摸黑白掺杂的胡子,“这里就是皇爷爷的家啊,如果有人在你家做点什么,你会知道吗?” 这样一点,尘尘当即就明白了,“这么说皇爷爷也知道尘尘来这的目的咯?” “当然知道,所以你回去告诉你娘,这件事我会处理,你们早点回府歇息。” 尘尘点点头,“知道了,皇爷爷也早点休息,尘尘改天有时间再来看您。” “好好好。”皇帝轻笑,冲着要跳窗的尘尘挥挥手。 等尘尘离开后,皇帝脸上的笑容逐渐冷下来,“来人。” “属下在。” “等硕南王妃一家三口离开,再一把火将永怜殿给烧了,记住,一定要将雅妃给烧了,要是爬出什么虫子,就用火。” “是!” 少顷,永怜殿。 月云歌从尘尘口中得知皇帝的打算后,便跟永怜殿的人说雅妃已经无碍,接下来就带人走了。 既然无碍,那太医也就回太医院去。 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子时一过,永怜殿大火。 雅妃在一场莫名而起的大火中丧命。 宫中走水是常有的事,之前就有妃嫔被烧死过,所以只要不是皇帝的宠妃,大家都不会介意。 但雅怜是死,让忠勇侯变得疯狂。 在得知昨晚给雅怜看病的人中还有月云歌的时候,忠勇侯一口咬定是月云歌害了自己女儿。 之后不管三七二十一,来到硕南王府就开始打闹,见人就打,最后还是一群侍卫出手才将人给控制住的。 但也因忠勇侯这么一闹,坊间众说纷纭。 很多人都坚信爱戴百姓的月云歌是不会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 还有人说月云歌的身份有问题,说她其实是别人假扮的,目的就为了颠覆江山。 当然这雅妃在火中丧生一事很快就被另一件大事给掩盖起来。 这件事就是闲王妃刺杀闲王侧妃月馨瑶,造成一尸两命。 若说闲王侧妃是寻常官员的女儿也就罢了,但这闲王侧妃偏巧是卫国公之女,与硕南王妃是嫡庶姐妹。 身为嫡姐的月云歌在月馨瑶丧事那天领着孩子去了闲王府。 她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还没来得及叙旧,曾经眼高过顶妄想攀高枝的月馨瑶竟然会沦落到这一步。 逝者已矣,什么往事都该随风而去了。 现在还剩一个月清柔没有解决,而且这月清柔是个棘手的。 闲王府。 “二皇兄二皇嫂。” 君焱昭仍旧是那温文尔雅模样,岁月也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什么。 “老五,节哀。” “是,二皇兄。” 兄弟二人你一言我一句我,平淡得掀不起任何波澜。 君焱昭看向月云歌,淡淡笑道:“二皇嫂,许久未见,真是没想到你的孩子都这么大了,健健康康的。” 月云歌轻轻点头,跟身边的尘尘白白说道:“这是你们的五皇叔。” 俩孩子异口同声:“五叔。” “老五别见怪,俩孩子在外面长大,总归不习惯皇家的称呼。” “无妨,我没有见怪。” 就在这时,婢女惊呼道:“啊!王妃!” 喊的自然是‘闲王妃’了。 闲王妃忽然晕倒,现在身为神医的月云歌就在这里,她自然是先去给人诊脉的。 “恭喜闲王,闲王妃已有身孕三个月。” “二皇嫂说的可是真的?” “我向来不说假。” 得到肯定,君焱昭喜上眉宇,让人赶紧将闲王妃扶下去休息。 “二皇兄二皇嫂,我想去看看她,就……” “你去罢,我和你皇嫂要回府了,府中还有事。” “二皇兄慢走。”君焱昭嘴角轻扬。 在出门的时候,尘尘和白白忽然警惕,小手在袖子里动了动,将一瓶奇怪的东西掏出来打开盖子。 对此,君墨尘和月云歌并不知情。 等坐上马车,白白才将袖子捞起来,把依附在手上的虫子给弄下来装进竹筒中。 另一边的尘尘也是如此。 月云歌拧眉:“这是怎么一回事?” “娘亲,刚才在五叔那里的时候,我就感觉有人在盯着我,然后就有人朝我和哥哥放虫子,幸好我们提前警惕 ,这才没有中招。” “是你五叔放的吗?” 白白摇头,“这东西,是九婶那样常年跟蛊虫呆在一起的人才能驱赶得动。” 月云歌垂眸沉吟:跟阿诺一样? 阿诺的蛊术很厉害,但在阿诺之上还有不少厉害的,而跟闲王走得近,又针对她一家子的,怕是只有金忏。 想到这里,她连忙抬眸:“相公,我想——” “放心,我会让人查清楚。” “额?”月云歌一愣,“你怎么知道我想说什么?” “因为我是你的相公。” “……”蹩脚的借口。 回府之后,君墨尘便派黑林黑煞去调查。 然而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负伤归来。 君墨尘表情凝重,语气冷冽:“怎么一回事?”? 第357章 尸奴 “王爷,闲王府有问题,属下二人还没靠近,就被人攻击。” “以你们的武功,还有人能将你们二人都伤了?”君墨尘眉头紧锁。 黑林愧疚道:“王爷,准确来说,不是人。” “说说看。” “那人被我们刺中,一点影响都没有,尽管伤口在流血,但他们却感觉不到痛,而且越大越猛,就像是……被人操控的尸体一般。” 君墨尘低眉垂眸想了想,“那能看到脸吗?” 黑林摇头:“只能看到那人脸上戴着怪异的面具。” “被操控的尸体……看来还是和南疆那边脱不了干系。”君墨尘兀自喃喃几句,“你们先退下,这件事先到这。” “是!” 等黑林二人离开后,君墨尘来到听云阁,将这件事跟你自己的妻儿说了。 月云歌知道的并不多,但专门研究安云诺给的书籍的白白却是知情。 白白将一本泛黄且带着异味的书走过来:“爹爹,你说的那个,这里有写。” 她给自己爹娘和哥哥指了指上面的字。 “南疆有一个叫衍生教的,他们的人能练尸为奴,据说他们和百痋教走得特别近,而且据九婶写的记载,这两教私下会相互切磋学习。” 听到这里,月云歌当即想起来一件很久远的事。 “相公,你还记得我曾经抓过百痋教一个叫白琏的圣女吗?” “有点印象。” “她曾经说过,当时百痋教是南疆最大秘教,与衍生教、青莲教并称三大教,其中青莲教只是续命长生,不属于害人的行列。” 听到月云歌的话,白白又在书上翻了翻,“爹爹娘亲,你们瞧,就是这里,这里有写娘亲方才说的几个秘教。” 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南疆字,君墨尘压根看不懂,而月云歌只能略懂。 如今懂这些字的,只有跟着蝶姨志叔长大的尘尘和白白。 为了找到克制那尸奴的办法,他们一家四口一整晚都在查各种书籍。 毕竟真的有人在北宁用百姓练尸奴的话,到时候尸奴越来越得多,会让北宁陷入内乱,到时候又会让他国有机可乘。 然而一晚上过去,还是什么都没查出来。 白白顶着熊猫眼,将安云诺给她的书重复看了好几遍,一点线索都没有。 月云歌趴在桌子上,看着天边的一抹白,深深叹气:“现在被我们发现他们在练尸奴,他们肯定会加快进程,到时候出事的人会越来越多。” 君墨尘揉了揉眉心,唤道:“尘东。” “王爷。” “你去找户部尚书,让他明日亥时三刻来找本王,本王有事与他相商。” 月云歌眯着眼睛歪头:“为何要找户部尚书?” “户部尚书掌管北宁户籍,若是有变动,他第一时候知道,届时我们可以看看练尸奴的人都会抓哪些人,到时候再设陷阱将人抓起。” “是个不错的计划。”月云歌点点头,起身打了个哈欠,还伸了个懒腰,“不行,我太困了,我先去睡了。” 白白将书合起来,揉了揉眼睛:“爹爹,我要跟娘一起睡。” “我也要。”尘尘眼里一喜。 然而没走两步,他就被自己老爹给拽住后领子:“臭小子,你是男的,长大了就不能跟你娘睡。” “阿爹你也是男的啊,你比我还大,你为何可以跟娘睡?” “因为我是你爹!”君墨尘拍了尘尘的脑袋一下。 尘尘吃瘪,“阿爹你要是再拍我脑袋,我就放虫子咬你。” “你可以试试,要是你这么做了,就说明你没把我当成你爹!” “嘿嘿,开玩笑的。” 【阿娘这么喜欢阿爹,要是我让阿爹不爽,那阿娘肯定会生我的气。】 君墨尘忽然睁大眼睛,一把拽住要走的儿子,问了句莫名其妙破的话:“臭小子,你想不想跟你娘睡?” “当然……不了,我是男子汉,不跟娘睡。”尘尘皮笑肉不笑。 【要不是为了估计老爹你的感受,我肯定会说要跟娘一起睡的,臭老爹,抢了我的娘,啊啊啊,很不开心。】 此时尘尘的脸上挂着笑容,而心里却是一顿吐槽加不满。 君墨尘松开手,紧紧盯着自家儿子的脸,道:“去,你去跟你娘一块睡。” 尘尘笑容一僵:“爹,你说真的?” “嗯,只要你开心。” “谢谢爹!”尘尘开心地扑过来,腼腆地在君墨尘脸上亲了一口,“爹也一起,我给你腾位置。” 君墨尘汗颜,狠狠捏了一下尘尘的脸,“臭小子,你爹我需要你让位吗?行了,赶紧去睡!” 与此同时,月云歌搂着白白,已经沉沉睡去了。 尘尘爬上床,睡在月云歌后面的位置,搂着自己的小枕头。 君墨尘看着床上的妻儿,右手手掌抵着脑门,手肘撑着茶几,阖眼陷入从沉思。 他以为能听到那笨女人的心里话就已经算天方夜谭了,如今还能听到自己儿子, 实在是不可思议。 不过……他能听到白白的心里话? 自己有这读心术,岂不是能知道她们娘仨心里想什么?然后迎合她们? 想到这里,君墨尘一扫眼里阴霾,欣然接受读心术。 他坐了好一会儿,天边吐白,他交代竹桃她们,除非是皇上和太后传召,不然不管什么事,都不要吵他们。 竹桃等人也知道他们一家四口昨晚一夜没睡的事,所以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交代完后,君墨尘和衣他刚在床上,将尘尘往旁边推了推,自己则厚颜无耻地躺在月云歌旁边。 睡到一半的时候,尘尘翻身一把抱住旁边的人,结果碰到的却是结识的肌肉。 奇怪,阿娘的身上什么时候这么结识了? 尘尘迷糊之下,伸手不断摸索。 本来还在睡梦中的君墨尘发觉自己胸膛一直被小手摸来摸去。 他以为是自己娘子,结果一抓,才发现这手的触感和尺寸都不一样,吓得他连忙睁开眼,因睡眠不足,他的眼睛通用。 看到那咸猪手竟然是自家儿子,君墨尘气得将尘尘往另一边继续推。 他不知道正因为自己这一推,尘尘翻身就掉下床,最终在床底下睡了大半天。 申时。 月云歌打了一个哈欠,缓缓睁开眼。? 第358章 满脸木然 她看了看左右两边,木然地坐起来。 君墨尘在这……白白在这…… 嗯?尘尘呢? 她一下子惊醒,才发现床上并没有尘尘的影子。 奇怪了,尘尘难道去别的房间睡了? 她揉了揉眼睛,起身欲要下床,可双脚碰到的不是地面,也不是鞋子,而是一具柔软和温热。 月云歌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己踩到的是自己的宝贝儿子。 “尘尘!” 这一呼喊,将床上的父女俩都惊醒。 “尘尘,你怎么躺在地上睡啊?”月云歌下床,推了推尘尘,结果却发现他的额头滚烫。 尘尘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生病,她吓到了,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娘亲,你别急,哥哥只是着凉了,吃药就好。” “哦对了,吃药,要吃药。” 月云歌后知后觉,从袖子里掏出小儿退烧药。 白白看到这一幕,歪头有些吃惊。 娘亲的袖子里……唰地一下可以拿出东西诶……好神奇。 君墨尘看着生病的儿子,一脸自责,“是我的错。” “什么你的错?”月云歌迷茫地问道。 “今早……要不是我将他推到床边,他也不会跌下床睡了一天,是我的错。” 说完,君墨尘将尘尘抱起来放在床上 ,随后坐在尘尘旁边。 “爹爹,你为啥要推哥哥到床边?” 【难不成爹爹不喜欢哥哥?】 “我没有不喜欢尘尘,我只是想着这臭小子摸我的胸,我就让他往旁边躺一躺,哪曾想他直接就滚下床底了。” 君墨尘此时低着头,注意力在尘尘身上,误以为两句话都出自亲闺女的口。 听到他的解释,月云歌母女俩都诧异地望着他。 或许是好一会儿都没有听到这娘俩的声音,他才慢慢抬头,发现她们用异样的目光盯着自己。 “你们为何要这样盯着我?” “爹爹,你还记得你刚才说什么吗?” “刚才?什么?” 白白皱着小眉头说道:“你刚才说你没有不喜欢哥哥。” “不错。”君墨尘颔首,不觉得自己说这话有什么不妥。 “可……没人问你喜不喜欢哥哥啊……” “不是你问了吗?”君墨尘心中有些不安和紧张。 白白咬了咬下唇,小声嘀咕:“那是我在心里想的。” 此话一出,君墨尘心头一震。 自己这是……不仅能听到笨女人的心声,还能听到一双儿女的? 这为何? 月云歌担心这事会吓到白白,便让白白在这里照顾尘尘,她拉着君墨尘去了外面。 在外面安静候着的竹桃等人见到他们连仪容都没有理好就一块出来,脸上都是诧异的神情。 “王爷王妃,你们这是?” “哦,你们去忙自己的事,这里不用伺候,我和王爷有话单独说。” “是,王妃。” 等到竹桃等人离开后,月云歌拉着君墨尘来到旁边的石桌上坐下来。 “君墨尘,你难道不该跟我解释一下是什么情况吗?” 之前她说他有读心术能听到自己的心声,他非要不承认。 既然不承认,那就算了,毕竟没有多大影响。 可如今,他这情况,似乎能听到白白的心声。 当爹的知道女儿心里在想什么,只要不表现出来,倒是没有大碍。 她怕就怕在他像刚才一样无故回答白白,被心思敏感的白白发现,到时候会影响到他们父女俩的感情。 君墨尘知道都到这步了,瞒着也没用,干脆就和盘托出。 “我能听到你们的心声。” 注意,这是你们,也就是说还包括她。 月云歌面上已无当初的震惊,她垂眸思量一下,说道:“这事,除了我们俩知道,你不要告诉尘尘和白白,还有,注意点,不要让孩子知道你能读心。” 每个人都希望有自己的隐私。 孩子现在还小,没到青春期,等青春萌动的时候,小心思就会多了。 到时候就会有逆反心理,要是被他们知道他们有一个整天窥探自己隐私的爹,不闹起来才怪! 君墨尘嗯了一声,他是过来人,当然知道这该怎么做。 也幸亏之前先能读笨女人的心,不至于说让他一下子遇到这样的事后缓不过神。 所幸尘尘没有大碍。 为了弥补孩子,他说今天不管孩子们要去哪,他都陪着。 对于尘尘来说,他没有什么是很想做。 不过对于白白来说,她最大的爱好就是吃。 尘尘是妹控,自然是白白想干嘛,他就想干嘛了。 就这样,他们一家四口又开始去街上搜刮小吃。 很快京城的人都知道小郡主是个小吃货,要想讨好她,只需要有好吃的东西就行。 对于这些传言,月云歌一家也没在意。 白白虽然贪吃,但不傻,也知道什么该吃什么不该吃。 在陪孩子买东西的时候,月云歌忽然看到一道人影闪过,那是一个熟悉的人。 此时,君墨尘陪孩子们买了东西后回到她身边,见她发呆,困惑道:“笨女人,你在看什么呢?” “相公,你还记得虚竹先生吗?” “当然!那次他放下书信后,已经是多年未见了,我也没有他的消息……对了,你怎么这样问?” “我看到他了,就在刚刚。” 说罢,月云歌一直盯着一个方向。 她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虽然和虚竹先生多年未见,但只要看到一眼,她就能认出那究竟是不是虚竹。 君墨尘眉宇凝重狐疑,但还是派尘东按照她盯着的那个方向搜查。 如果虚竹先生回来不是来找他,那想必是有什么事要操办。 既然要办事,那在外自然就要有居所,查起来肯定不会太难。 不一会儿尘东就回来了。 “王爷,属下被发现了,那的确是虚竹先生,他让属下跟您说,他等你们过去。” 闻言,君墨尘和月云歌交换一个眼神,点点头。 他们本想着让俩孩子回家,他们夫妻俩去就好。 但俩孩子向来黏月云歌,当即就不乐意,非要跟着一起去。 想到虚竹也不是坏人,月云歌夫妻俩就同意了,让尘东等人暗中跟随就行。 片刻后,按照尘东给的地址,他们一家四口来到一家普通的宅院。 君墨尘就要过去敲门,被月云歌拉住。 只见她眉眼间露出担忧:“小心点。”? 第359章 陷阱 虽然尘东说是虚竹先生,但是不是,还得他们亲眼所见才能判断。 听到这话,君墨尘嗯了一声。 但还没等他动手敲门,门就自己开了,里面的人似乎已经察觉到他们会过来。 君墨尘率先走进去,随后就是带着孩子的月云歌。 前院没有人,他们便穿过前院来到中庭。 正好这时,在那里,他们看到一个背对着他们的人。 或许是听到他们的脚步声,那人缓缓转身,但并非虚竹先生。 “师父?”月云歌吃惊地喊了一声。 随后,又有一个人从别处走出来。 月云歌瞳孔一缩,震惊道:“师娘?” 在他们面前的正是阔别已久的师父无魇和她的师娘桑琴拉。 她还以为他们一伙人在南疆,没想到他们竟然在北宁。 “云歌,真是好久不见了, 你肚子里的哇都呱呱坠地了。” “师父,这些年你去哪了?”月云歌一边问一边走过去。 “为师会南疆办事去了,这不,今天才忙完来找看看你们。” 月云歌哦了一声,问道:“那师父接下来还有什么打算?” “也没什么打算……就是想去墨尘的王府住上一段时日。” 听到这话,月云歌唇角勾起,说道:“好啊……” 但下一瞬,她直接抬手攻打面前的人。 君墨尘见状,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将孩子护在身后。 果然有诈! 那‘无魇’没料到月云歌会突然动手,更没料到她竟然会武功。 “你怎么会?” “混账东西!连我师父都敢冒充,你究竟是谁?还有那个女人,是谁?” ‘无魇’听到后,表情震惊,“你是如何发现的?” 他自认为他的易容术无人能察觉,就连她师父都察觉不出来,她又是如何得知? 月云歌冷笑:“有时候就算你们能将容貌完全复刻出来,但在举动和眼神,还有说话上面是很难仿的。” 说完,她洒出毒粉攻击‘无魇’。 ‘无魇’见状,抬手挥了一下,和那个‘桑琴拉’一齐后退一步。 不一会儿,十个身穿黑衣、带着血腥味、戴着面具的人出现 ,将她和君墨尘三人围住。 月云歌不以为意,轻笑道:“又是闲王的路子?没想到只解决我们四个小喽啰,闲王就肯派这么多人过来,真是大手笔!” “谁说我们是闲王派来的?月云歌,你就省省力气,今夜过后,整个北宁将不会有硕南王和他们心目中的王妃。” ‘桑琴拉’将近疯狂的叫板声让月云歌不禁皱眉。 这个人的声音,耳熟的很,但也没到耳熟能详的那步。 只见‘无魇’双手做了好几个奇怪的动作,随后猛地拍了好几下规律的巴掌。 月云歌见状,喊道:“都小心点!”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是操控尸奴的办法。 这时,暗中尘东的人也出来。 尸奴和一行人纠缠起来。 尘东想分身去抓‘无魇’与‘桑琴拉’,结果被尸奴缠得脱不开身。 ‘无魇’哈哈大笑:“你们这群人今天就乖乖成为我尸奴的盘中餐!” 一旁的‘桑琴拉’也笑了,但却是得意洋洋地冲着月云歌挑衅:“你不是很厉害吗月云歌?你当初能从百痋教逃脱,现在试试看能不能尸奴这里逃出。” 百痋教?逃脱? 月云歌眸子为微眯,像是想起什么,喊道:“月荷,多年不见,你用别人的真面目示人,是自觉自己长得惭愧吗?” “闭嘴!”被激怒的‘桑琴拉’狠狠呵斥,但这样反而暴露她就是月荷。 对付这群尸奴,月云歌采取躲避的方式,一边躲避一边说道:“抱歉啦,嘴巴就长在我这里,想让我闭嘴的话,你算老几?” ‘桑琴拉’,也就是月荷被彻底激怒,抽出腰间的软剑冲着月云歌掠过去。 “回来!” 然而此时的月荷已经被往日的恩怨给蒙蔽,压根听不进去‘无魇’的话。 月云歌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她就是要引月荷出手,然后趁机将月荷除去,减少一个阻碍。 月荷自持武功比月云歌厉害,肆无忌惮无脑莽撞。 然而她却不知道,月云歌厉害的不是武功,而是毒术。 只要月云歌想,但凡靠近她的人,不管是有接触还是无接触,只要靠近一步之内,就会中毒,且中毒不深。 “月云歌,拿命来!” 就在月荷要刺中月云歌的时候,一把小匕首挡在她的面前。 定睛一看,才发现挡住让她的竟然是尘尘。 月荷惊了,“你怎么会……” 月云歌和尘尘一边跟尸奴周旋,一边讥笑道:“难道你暗中的主子没有告诉你,不仅我会武功,连我的孩子也会吗?而且他们会的可不仅是武功哦!” 下一瞬,尘尘直接出手,趁月荷不注意,一把毒药洒出。 月荷呵呵笑道:“月云歌,你不会以为我怕这些毒?我告诉你,我可是百毒不清之躯!” 月云歌有些诧异。 她以为这世间只有她一人在志叔和蝶姨的折腾下变得百毒不侵,没想到竟然还有别人。 “怕了?”月荷目光幽冷,眼中皆是阴霾,“当初要不是你跑了,我就不会遭受那样大的磨难,我也不会被圣主怪罪,我变成今天这样都是你害的……” 听到月荷的控诉,月云歌只觉得不可思议,“你变成什么样了?” 月荷这样不是挺好的吗?还能操控尸奴。 闻言,月荷像是回忆到什么不好的事,情绪瞬间崩溃,连出剑都变得凌乱无章。 ‘无魇’见状,担心会坏事,连忙喊道:“月荷,你赶紧回来,如若被主人知晓,你怕是又要遭罪!” 主人说过,这次必须将这一家四口给除之后快,不管浪费多少尸奴。 “我不管,我一定要亲手杀了月云歌这个贱人!” 月荷不管不顾,还自以为是有尸奴帮着,就能将月云歌杀掉。 然而一切都是白搭。 尘东等人被打得吐血。 他们不管怎么攻击尸奴,尸奴都会重新站起来,没有一丝疼痛。 月云歌心想这尸奴的确不怕刀剑伤害,还能一次次站起来,那要是将四肢斩下,是不是可以延迟行动力? 她必须要找一个来试验一下。 身后正好有一个尸奴,她抬手狠狠刀下去。 第360章 你们只是炮灰 被斩下头颅的尸奴瞬间没了方向, 一直在原地打转。 君墨尘和尘尘白白见状,也开始攻击尸奴的头颅。 下一瞬,那个一直在旁边看着的男人掏出笛子开始吹奏。 那些无头尸奴去像是有人带领一般,又开始攻击月云歌等人。 “月云歌,此处就是你今日的丧生之地,你就安息……”月荷呵呵笑道。 “是吗?”月云歌轻嗤,“你们不会以为我失踪的这几年都是吃干饭的?你们不会以为我的儿女都是吃素的?” 月荷不解:“什么意思?” 然而月云歌没有回应她,回应她的是另一阵笛声。 这吹笛的人正是白白。 白白虽然不会驭尸,但她的笛声可以干扰第对方的笛声,使得尸奴方寸大乱。 果不其然,笛声被干扰之后,尸奴就是无头苍蝇乱撞,找不到目标。 ‘无魇’觉得这个任务并非想象中那么简单,停下吹笛,喊道:“月荷!撤!” “不!”月荷不甘心,都到这一步了,她必须要拿下月云歌的首级。 ‘无魇’恨铁不成刚地看了一眼,转身就要跑。 可还没等他动身,就被一抹红色身影给挡住去路,随后从四方奔出来一群身手干净利落的女子。 君墨尘见状,道:“赫连,那人交给你。” “放心。”红衣男子赫连承拿着一把扇子,慵懒地回应君墨尘。 ‘无魇’发现这其中竟然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没有任何思考,一面攻击一面给自己找逃跑的路。 没料到赫连承已经察觉‘无魇’的心思,带领手下堵着‘无魇’的退路。 他也不着急抓‘无魇’,而是等‘无魇’把耐心耗没,最后再来沉重一击,顺利将‘无魇’给抓获。 这边一心想杀月云歌的月荷丝毫没有意识到如今局势已经改变。 在一番酣战下来,月荷和那个假冒的‘无魇’被抓住。 而那些尸奴没人控制,在乱作一团的时候,也被君墨尘带人斩下所有。 “将这两人关到黑羽阁。” “是!” 月荷还在疯狂的叫喊:“月云歌,我不会放过你的,这次你要么杀了我,若不然我与你不死不休。” 听到这话,月云歌上前,狠狠捏着月荷的下巴,郁闷地问道:“我就不明白了,你和我究竟有什么愁什么怨,竟然这么恨我?” 月荷瞪着月云歌,阴狠道:“当年就因为你从圣地逃了,害得我被圣主责罚,那段日子我受过的苦,只有你这条命才能补还!” 闻言,月云歌哈哈大笑,加重几分力气,冷声道:“你抓了我,还怪我逃跑?你这是什么强盗逻辑?我就活该被你们抓?” “你等着,圣主不会饶过你的……”月荷愤恨地阖眼。 “你们圣主如今就是条夹着尾巴不敢近人的哈巴狗,若不然他肯定会亲自来解决我们……而他不来,只能说明他怕了我们,所以让你们俩来当炮灰,替他试探一下我们的本事!” 这番话一出,月荷和‘无魇’都猛然睁大眼睛,眼里都是难以置信。 “胡说!” “圣主是因为我们中用才会用到我们的!” 月云歌松开手,轻蔑不屑道:“你们中用?你们要是中用,会被我们这么轻松抓住吗?你们俩啊,到现在还傻傻分不清楚,那金忏就是用你们来试探的。” 说完,她让人将他们的嘴巴堵住,押回黑羽阁。 再多的废话也没用。金忏肯定给这俩家伙给洗脑了。 她没想到这月荷是真的阴魂不散,竟然伪装成师娘的模样。 “尘东,清理这里。” “是,王爷。” 君墨尘看着一身污血,一脸嫌弃,“先回府梳洗一下。” “嗯。”月云歌颔首。 一个时辰后,一家四口都换了干净的衣裳,一齐坐在听云阁院子的凉亭中。 “笨女人,对今晚这事,你有什么想法?” “我觉得,那假扮我师父的人肯定是认识我师父和师娘的。还有就是,那假冒‘无魇’的易容术很厉害,如果不是他喊错我们的称呼,我也不会认出他假冒的。” 一旁的尘尘好奇地问道:“阿娘,称呼有什么问题吗?” 他记得那个人没喊错啊,阿爹就是‘墨尘’,阿娘就是‘云歌’。 月云歌轻笑:“你问你爹爹,你师公一向怎么喊他。” 君墨尘脸一黑:“这就不用说给俩孩子听……” 怪尴尬的。 白白一听,凑过来挽着君墨尘的胳膊,笑嘻嘻道:“爹爹你就说给我们听听嘛……” 扛不住女儿对自己撒娇,君墨尘情可以上,说道:“臭小子,或者小子,你们师公就是这么喊我的。” 尘尘摸了摸下巴,哦了一声,“阿爹也是这样喊我的。” 白白眯着眼睛,“如果喊爹爹臭小子的话,那是不是喊娘亲臭丫头啊?” “当然不是!”月云歌勾唇,“你师公只会喊我丫头,他可不会喊这种嫌弃我的称呼。” 尘尘听到这话,难过地扭头看君墨尘,紧紧抿着唇。 【爹爹难不成也嫌弃我?】 “……”君墨尘无言以对,自己媳妇这损人的本事是越来越厉害了。 他们一家四口在院子里聊了很就,夫妻俩也一直陪俩孩子玩。 次日,宫里传来消息,说皇上龙体欠安,没有上早朝。 担心其中会有什么问题的月云歌连忙进宫给皇上检查身子。 结果养心殿的时候,正好撞上要去探望皇帝的皇后,两人互相对视一眼,谁也没有出声。 自此上次月云歌拂了皇后面子之后,二人见面都是看彼此是空气的存在。 月云歌没有在意,进殿给皇帝检查身子后发现皇帝已经病入膏肓。 之前还好好的,如今却病入膏肓了? 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父皇这个样子,她肯定能救,这其中如果真的有阴谋,那她可以借此机会引蛇出洞,看看这背后下手的究竟是谁。 想着自己还端着皇后的沈飞,皇后面无表情问道:“王妃,陛下身子如何了?” “难说。”月云歌面不改色。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皇后得到消息后,表情变了又变,最后捂着胸口说胸闷不适,然后便回凤鸾殿去了。? 第361章 内忧外患 皇帝病重这个消息一传出来,上至权臣下至百姓都谈虎色变,不知该如何。 月云歌依旧每日进宫给皇帝医治,但每当有人问起皇帝身子一事的时候,她回答的永远只有‘难说’二字。 而皇后自从那日在养心殿说胸闷回宫之后,就一直没有离开金銮殿。 不仅如此,很多事情都在悄无声息改变。 这日,君墨尘收到边关重报,说夏幽兵临城下,欲要攻城。 为了能得到另一半虎符,月云歌只得使用别的办法来弄醒皇帝。 皇帝醒来后得知这件事,二话不说就将虎符拿出给君墨尘,让君墨尘自己做主。 之后皇帝写了一道旨意,提前封十二皇子君若言为安王,再封摄政王,将这朝中事务交给还有十几日便成年的安王来处理。 这是朝中文武百官都料想不到的。 他们以为这朝中事务就算不给太子或者闲王,那也是落到硕南王身上,可没想到竟然是落到一个为人低调的君若言身上。 在大家眼里,君若言只是一个整日在宫中遛鸟无所事事的闲散皇子。 如今又是封王又是册封,还掌管朝中事务,这变化实在是来得太快了。 不仅如此,安王君若言当摄政王,太子党羽是率先站出来的,他们以为君若言只是一个好拿捏的小子。 可没想到,君若言当上摄政王后,第一件事就是杀鸡儆猴,将那站出来反对、有异议的朝臣当场砍头。 这一切雷厉风行,比之兄长硕南王,那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勇气胆量爆棚,手段更是狠厉,但和皇帝相比,还是过犹不及。 战士持续半个月。 君墨尘沉着脸坐在营帐中,和几名将士商讨着接下来的作战计划。 从战事开始那日,他的脸色就没有好过。 一是担心这个时候会发生宫变,而自己的妻儿和亲人都在皇城。 二是担心这其中还有更大的阴谋在里面。 “报!” “进来。”君墨尘沉声应道。 “王爷,方才您的侍卫来传信,说如今京城城卫军关闭城门,堵住京城所有出入口,不许百姓进出京城。” 士兵跪在众人面前,快速将别人递来的消息说出。 什么!将士们心头一紧,纷纷转目看向君墨尘。 这城卫军若是没有命令,怎么可能敢封锁京城? “是谁所为?”君墨尘心中怀揣不安。 “是……太子。” “混账!” 君墨尘狠狠锤了桌子一下,浑身散发着戾气,冷肃的眼眸闪过浓郁的杀气。 “好个君越亭,好个北宁太子,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搞这一手!” 这君越亭怕是被父皇那道让十二当摄政王的圣旨给逼急了。 如今父皇没有一碗水端平,直接倾向他们兄弟二人,那这暗中的人肯定会趁现在内忧外患时机争夺皇位。 正好,他趁这个时机,一并解决! 副将道:“王爷,如此看来,咱们这墨家军是被关在城外了!太子手握着京城上百万百姓的性命,我们不能轻易动作,再者就是夏幽那边还没解决。” 君墨尘心头蓄满怒意。 想起君越亭对笨女人的垂涎和执念,他担心不快点解决,等君越亭登上皇位、稳定军中局势后就会对她下手,而自己一双儿女怕是也会遭难。 “来人,将那个来传信的人带进来,本王有事交代他去办。” 士兵连忙应道:“是!” 不一会儿,侍卫黑煞走进来,“王爷。” “找赫连,潜伏,杀无赦。” 仅仅八个字,黑煞便知道该怎么做,连忙点头道:“遵命!” 等侍卫离开后,副将迫切问道:“王爷,如今我们应该怎么办?是倾尽全力对付夏幽?还是兵分两路?亦或者集中对付太子?” 太子趁火打劫的举动已经昭告是人他的野心,他想趁硕南王与夏幽酣战之际坐收渔翁之利,实在是卑鄙无比,不配做北宁的储君! 君墨尘冷眸半眯,右手握紧成拳,因为气愤而导致指关节泛白。 半晌后,他才开口:“派人将此消息告知沈家两位将军,让他们紧盯他们军营的的人,其中肯定有太子的人,若是他们有异动,立刻处置,不留活口。” 紧紧凭借京城那些人,太子还不至于自信到这一步。 自己军中都是墨家军,但沈奇轩兄弟俩的军营可就不一定了。 太子为了能让计划顺利进行,为了让他们来不及支援,肯定会扰乱军心。 他现在带人回京怕是不赶趟了,天下肯定会易主。 所以现在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赫连和黑羽阁这边。 “王爷,此事末将亲自去办为妥。”副将朝君墨尘拱手。 “嗯,万事小心,速去速回。”君墨尘颔首。 随后,君墨尘又交代另外几位将士,这次一定要将夏幽击败,不留余地,不让他们卷土重来。 这时,帐外传来士兵的回禀声:“王爷,您的侍卫来了。” 侍卫?君墨尘眉头一皱。 他何时让侍卫来了? “让人进来。” 下一瞬帘,尘东、尘西、尘南、尘北出现在君墨尘的营帐中。 四人单膝跪地行礼道:“参见王爷。” 君墨尘脸色大变,看着原本接命呆在月云歌身旁的尘东几人,沉声问道:“你们怎么来军营了?你们王妃呢?如今王府情形如何?” “回王爷,王府一切安好,是王妃和小世子,还有小郡主让属下带人过来保护王爷的,王爷放心。” 君墨尘虽未出言责备尘东,但尘东却依旧能够感受到君墨尘外露的压迫感,连忙低下头不敢出声。 “本王在外打战,身边将士千千万万,何须你们来保护?你们王妃不懂,你们几个跟本王这么久的人难道也不懂?如今已知晓是君越亭关城门控京城,你们怎能让王妃独自面对?” 君墨尘怒不可遏,气冲冲地看着面前这跟了他是十多年的四人,脑中浮现的却是月云歌的脸。 被君墨尘一通呵斥后,尘东等人的头压得更低,都沉默好一会儿。 最后,陈定顶着巨大的压力开口:“王爷,是王妃执意让属下们来保护王爷,王妃说她已经有计划,还说就算最后斗不过,她和小世子小郡主都能抽身。” 第362章 二位国公爷合谋 尘东岂会不知月云歌在硕南王心中的分量? 可两位都是主子,且王妃有句话是说对了,相较于岌岌可危的京城,战场更加凶险,如果这其中有阴谋,那王爷的处境就更加危险。 尘西道:“王爷请放心,王妃跟属下说过,太子想当皇帝,必然不可能对对城中百姓动手,王妃说百姓就是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尘东几人打心底是敬佩王妃的胆识的,也敬佩王妃能独当一面,不似那娇柔小姐,还需要他们的王爷分心保护。 他们所说的,君墨尘又岂会不明白? 他只是在气恼,气恼月云歌还是像之前一样任性,知道自己什么都能解决,就什么都自己来,始终不肯接受他的帮助。 若是尘东继续呆在京城,保护在她身边,这样至少能够让他安心。 可笨女人为了他的安危,竟然让尘东几人来保护他…… 笑话!他堂堂硕南王,且不说自己是西北出名的恶煞,就单单是从武功上面讲,能在他防备之下杀他的又有几人? 不过生气归生气,他知道轻重缓急,如今大敌当前,他也只好接受她的心意。 君墨尘阖眼,深吸一口气,将担忧焦急藏于心中后,才深深叹了一口气。 “罢了,你们都起来,你们与黑煞黑林他们保持联系,随时告知本王京中的事。” “遵命!”尘东沉声应下,眼底一片赤诚。 城郊一处营地。 一个身穿盔甲的将士走进营帐,上前行礼:“卑职刘武义参见两位国公爷。” 在营帐中的这两人正是奉国公和向来置身事外的齐国公燕天南。 奉国公也曾是陪先皇打下江山的老国公,他的丰功伟绩值得所有人尊重。 而齐国公虽然置身事外,远离朝堂,但忠于北宁,只要有关于江山社稷之事,必然会出来,将想要用肮脏手段染指江山的人除之后快。 奉国公点点头,沉声道:“坐。” 闻言,刘武义也不拘束,立刻坐下来。 “二位国公爷,如今太子忽然发难,我等将士被关在城外,前方有太子的部下阻拦,一旦城内太子要逼宫,我等想要护卫京城百姓,保护皇上,只怕是很难……” 此时,营帐内灯火通明,桌子上摆着京城的布防图,如今清晰呈现在三人面前。 奉国公那睿智的双眸扫过桌子上的布防图,在心中分析若是太子逼宫,而夏幽又趁虚而入的话,他们北宁应当如何。 齐国公此时让人将北宁的版给挂起来,上面已经标出如今战争所在。 刘武义看到两位国公爷不说话,记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二位国公爷,如今硕南王在外抵御外敌,我等现在该怎么做?是要闯进京城阻止太子,还是去支援硕南王?” 他们这群人总不能坐以待毙啊! 齐国公盯着版图,陷入沉思。 如今北宁之中,只有硕南王手中握有绝对兵权。 夏幽的进宫和太子的忽然生事有着很大的巧合,很有可能是密谋依旧。 虽说现在是夏幽取得主动权,不断逼近北宁,可硕南王也不是吃素的,只要用尽全力,肯定能将夏幽再次鸡腿。 太子一出手就控制了京城,说明早已做好打算,如果不先阻止,让其登上皇位,只怕会生更大的祸端。 刘武义看着面前二位面色不虞的国公爷,心中深深叹息。 就在这时,又有士兵来报,说夏幽大皇子夏施阳不知何时带着手下入了皇城,控制着皇城中所有世家子弟和女眷。 太子控制京中普通百姓,而夏施阳控制着皇孙贵族,二者手中均有人质。 如今她们俩成了对立面,让得到消息的二位国公爷想不通。 奉国公摸着胡子,面色严肃:“老南,你说这其中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若太子和夏施阳合谋,为何夏施阳又会进京挟持我们北宁人?” 齐国公摇头:“我也不知,但这件事看起来没有表面这么简单,这其中应当还有一个大阴谋。 “现在我们必须想办法摸清楚所有事情,既然太子和夏幽大皇子各持人质成对立面,那这皇位,太子应当还没有这么快坐上去。” “言之有理。”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一切就好像是说好的一般,除了南疆,四分天下的另外两者‘夏幽’和‘北漠’都开始进攻。 听到这个消息,二位国公爷愁得眉头都皱成八字了。 片刻后,得到京城消息的几人开始围着布防图。 刘武义抓耳挠腮一会儿,指着京城的布防图道:“你们来看,皇城在这,皇城之外这一片是夏幽大皇子挟持人质所在地,而这边则是太子党羽所在。 “我们的人马被挡在京城外面,若是我们往这边转移,是不是就相当于我们和太子将夏幽大皇子等人夹在中间? “若是我们从中挑起矛盾,让夏幽大皇子和太子争斗,等到他们双方实力下降,我们再攻进城中就将这双方那个抓获,是不是可行?” 听到这话,二位国公爷陷入沉思。 “这个计谋倒是不错,只是……”齐国公话语一顿。 “只是什么?”奉国公忽然抬头,将目光从面前的地图上移开,眼底一片询问之色。 “若这二人是合谋呢?为的就是将我们这些兵马一网打尽,那这又当如何?”齐国公眉宇间凝着沉重之色,肃穆的口气让刘武义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 刘武义想了想,猛然说道:“哎对了,硕南王妃本事滔天,若是和她想出应对之策,和她里应外合,是不是可以将太子和夏幽大皇子抓获? “我听说他们二人都心属硕南王妃,若是硕南王妃出手,说不定能逐一将那二人擒住。” 听到这话,奉国公和齐国公对视一眼,点点头异口同声道:“或许可以。” 京城中。 一辆普通的小马车快速地往硕南王府的方向飞驰而去。 因为战乱,如今京城的百姓都躲在家中,不敢冒头出来查看。 马车中,竹桃将一杯热茶递给板着脸坐在一旁的月云歌,轻声道:“王妃,您先喝口茶,还有一会才能到王府,您这些日子都累坏了。”? 第363章 焦头烂额的摄政王 “不用。”月云歌揉了揉眉心,声音沙哑:“如今宫中什么情况?” 京城突发情况,太子欲要逼宫,她担心会出大事,就立刻将尘尘和白白、以及认识的亲人朋友送去黑羽阁,自己则带着黑羽阁的人蛰伏在暗中。 本想着找到机会将太子给一举拿下,可没想到夏施阳那货竟然出现在北宁,还带人抓了皇亲贵族,要和太子那傻缺谈判,分一半江山。 她本以为他们二人是合作关系,现在成对立面,让她很是捉摸不透。 “宫中有摄政王坐镇,带着一批羽林军和皇帝原先的暗卫守着,控制住东宫的所有人,而太子如今在城中,用百姓要挟摄政王。” 闻言,月云歌深吸一口气,一个头两个大。 “王妃,您还是先喝口茶润润嗓子,您已经一天没喝水了。” 看到竹桃眼中的心疼,月云歌点点头。 竹桃见状,眼里一喜,连忙将茶递过去。 月云歌半躺在车厢,眼底一片冷意,只见她黛眉轻拢,眉眼之中满是愁意。 现在也不知道君墨尘在外怎么样了。 他在外面拼命护着江山,那她在这京城,自然也不能坐以待毙。 “王妃是在担心王爷吗?”竹桃抬手帮月云歌按摩眉心。 月云歌嗯了一声。 “王妃,王爷吉人自有天相,您就放宽心,他肯定能击败夏幽,保护在王妃身侧的。”竹桃低声宽慰着愁容未减的月云歌。 闻言,月云歌微点头,遂问道:“月镜等人跟你联系了吗?” “还没有。”竹桃摇头。 月云歌点头,闭上双眼,靠在车厢上默不作声。 她让月镜等人去除掉太子手底下的人,只要逐一拆掉君越亭的羽毛,他就翻不起大浪花。 皇宫中。 大殿上坐着摄政王君若言阴沉着脸,让同在殿上的百官提心吊胆,都战战兢兢地立于大殿上,不敢妄意开口,怕遭到斥责。 “王爷。”这时,一个侍卫快步走进大殿,只见他面色凝重的来到君若言的面前跪地开口。 “王爷,城防军关闭了城门,堵住京城所有出入口,如今刘将军的人都拦在城外进不来,而京中又出现夏幽贼子要挟高官家眷,如今城中大乱……” “你说什么?”君若言搭在龙椅上的双手猛然收紧,手背上青筋暴出,显然是压着极大的怒意。 侍卫深知连连发生反叛之事和贼子入侵京城惹得摄政王大怒,可眼下的事情却是事实,被摄政王这么问着,他只能硬着头皮将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砰! 君若言满面怒容,阴鸷的眼眸中射出极其阴冷的光芒,狠狠锤了一下龙椅把手。 这一下吓得朝臣们纷纷下跪。 皇上将事务都交给摄政王,且发生这样的事都没下圣旨,说明是决意让摄政王处理此事,就相当于此时结束后,摄政王就会当上帝王,他们自然是不能惹怒的。 “王爷息怒。” 君若言怒气冲冲道:“息怒?你们要本王如何息怒? “平日里没事的时候,风平浪静,一出事,却没有一个人相处对策,本王要你们有何用? “让本王想不到的是,平日里太子兄恭弟谦的,却不想竟是个包藏祸心的! “好个太子,京城占地广阔,他手中的人竟然能堵住京城,只怕这些日子以来,他手底下的人早已超出朝廷规定的人。 “哼!他竟然趁夏幽进攻之时趁火打劫,妄图抢夺父皇的江山,罪无可恕! “你们身为朝臣,国家每年花这么多钱供养你们,你们居然无人察觉,你们平日除了勾心斗角,你们到底在干些什么?” 君若言说到后面激动的时候,直接站起身指着下面的朝臣一顿谩骂。 都是一群不中用的,父皇这些年面对这群人,真是辛苦了! “王爷,如今局势严重,属下恳请王爷和皇上、以及后宫妃嫔暂时躲避,免得被贼人所伤,一切等硕南王胜仗消息传来再议。” 一个官员貌似开口,额头的冷汗一滴滴落入衣襟中。 “躲?本王往哪里躲?皇城外有太子和夏幽贼子,本王的皇兄在外御敌,如今北漠也来犯,本王带着父皇他们能躲到何时?” 君若言心中的怒意越来越大,双目充血,狠狠盯着朝臣,恨不能把这群废物全体拉出去砍了。 一个个吃干饭的,真是一点用都没用。 早知如此,自己就不该答应父皇,接下这个烂摊子。 此时,又有一个官员站出来,“王爷,咱们为今之计只有先守住皇宫,等其他援军,如今城中有对立局势,我等不妨静观其变,看太子和夏幽贼子谁先落了下风。” “若是夏幽贼子落了下风呢?这皇位,本王要眼睁睁看着他君越亭夺去?” 父皇还没死呢,君越亭就这么迫不及待? 官员道:“咱们的目的主要是为了拖住,拖到硕南王回来。” “……”皇兄在外这么凶险,等皇兄赶回来,只怕北宁都要变天了。 “按王爷方才所言,太子手中人数怕已扩编,宫中羽林军仅这几万人,如何相斗?咱们不能与太子硬碰硬,免得死伤更大。”官员开口劝说着君若言。 如今这局势,摄政王带皇上和百官躲着,虽然有辱帝王之威,但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他们也是迫不得已,若真演变成三方厮杀,到时候三方都元气大伤,只怕会让其他人得利。 “王爷,微臣赞成。为今之计,只有先保住咱们的力量,才能从长计议。” “王爷,臣附议。” 随着百官一个个出面附议,所有人便开始哭求着君若言赶紧和皇上太后一起避在后宫。 看着下面一群贪生怕死的朝臣,君若言气得胸腔剧烈欺负,手指狠狠地点着他们却是说不出话来。 一个个没用的废物啊! “王爷,王爷……不好了!” 这时,殿外竟跑进一名满脸染血太监。 太监跌跌撞撞,不小心被高高的门槛绊倒,连滚带爬进了大殿,匍在地上哭道:“王爷,大事不好了。” 听君命帮扶君若言的曹公公见前者气得不轻,便出声呵斥那小太监:“何事如此慌张?没看到王爷在和各位大人商讨要事吗?” 第364章 父皇,我和皇兄一般能干 小太监在被曹公公呵斥后,哭声却越发的大:“王爷,太子和夏幽贼子一同杀进宫来了,此刻正在宫门口与羽林军激战……” “王爷!” 还没等小太监讲话说完,众人便听到曹公公一声惊呼。 君若言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往日高大的身躯竟是前后摇晃了数下,直到曹公公用力地扶住他,这才稳住身形。 “请王爷与各位大人尽快推到后宫,属下誓死守护皇宫。” 侍卫站起身,拔出腰间的长剑。 众人听到这话,纷纷向君若言靠拢,跟随君若言往后宫的方向走去。 那曾想君若言一手拂开曹公公和身边的朝臣,怒道:“本王倒要看看太子有什么能耐,竟敢对父皇的江山痴心妄想,此等乱臣贼子不除,难消本王的心头大恨!” 语毕,君若言气势如雷地大步往殿外走去。 侍卫见状,连忙追上去,连曹公公也是。 而那些朝臣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先迈开腿。 还没等君若言走出大殿,那群被吓坏的朝臣们纷纷下跪,嘴里喊着‘王爷三思索有’‘王爷要是出事,这北宁江山真的就变了’此类话语。 “混账!”一声怒吼声从侧殿传来。 众人望去,发现出现的竟然是身子抱恙的皇帝。 朝臣们脸色大变,跪着转向皇帝。 “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群酒囊饭袋!”皇帝冷冷扫了一眼,轻咳一下。 君若言见状,急忙跑过来搀扶:“父皇您怎么来了?您的身子……” “朕还没有病到要生要死,朕要是再不来,朕岂不是就要被天下人耻笑是缩头乌龟?”皇帝冷哼一声,“走,陪朕一同出去,朕倒是看看君越亭那畜生有何能耐!” 君若言汗颜:就算是畜生,也是您的种啊父皇。 还没等皇帝出去,羽林军统领贺三上前。 “皇上,外面的流箭没长眼,请皇上移居地宫等候,皇上的龙体可不能受到半点威胁啊!” 其他羽林军见状,也纷纷劝说。 “还请王爷陪同陛下前往地宫躲避片刻,待臣击退太子,再让人传信陛下与王爷。” “陛下与王爷都身系北宁百姓,岂能以身犯险?万一陛下与王爷有闪失,臣等无法给百姓交代啊!” 话音落下,贺三一众羽林军果断地单膝跪在皇帝与君若言面前,誓有他们二人不同意,他们就不起来的架势。 “望陛下三思——” 朝臣早已是痛哭流涕,不停地哭喊请命,只希望他们父子二人能够改变心意。 君若言看着磨磨唧唧的人,心中一阵烦躁,当即就弯腰拔出其中一个羽林军身上的佩剑。 剑身泛出冷幽光芒,他带着一身冷肃之气说道:“来人,将陛下和太后护送至地宫避难,其他妃嫔留在后宫,再派人去盯紧皇后,剩下的人均随本王前去宫门,若有人阻拦,杀无赦!” 这这这…… 这是当着陛下的面下命令啊,这摄政王胆子也太大了! 羽林军等人瞠目结舌。 君若言扫了众人一眼,将皇帝交于曹公公,铿锵有力道:“父皇,儿臣去去就来,还请父皇去地公宫避一下。” “天越!”皇帝唤了一声。 君若言回首看了一眼,嘴角露出笑意:“父皇,我和皇兄一般能干。” 说完,他提着剑就走出去。 贺三岂敢让君若言独自面对太子大军,看着君若言执意踏出大殿,他看了看沉着脸的皇帝,惊得一身冷汗冒出来。 “皇上……” “皇什么上,还不赶紧去保护摄政王!”皇帝怒喝。 贺三闻言,忙不迭地站起身,快步追上君若言,跟在后者身后。 “咳咳。”皇帝再次咳嗽,脸色发白。 曹公公见状,连忙扶着皇帝:“陛下您要保重龙体啊!” “朕无碍。”皇帝摆,“朕不做缩头乌龟,随朕出去。” 此时,殿中还有一直默不作声的闲王已经其他百官,他们听到这话,无一不是震惊。 “皇上三思啊……龙体为重……” “请皇上三思……” 皇帝听到身后的请命,脸色阴沉,冷冷瞥了身后几人一眼:“朕怎可能让自己儿子在外冲锋陷阵,而朕却躲藏在后面?朕身为一国之主,断不做那缩头乌龟!” 说完,皇帝不顾众人阻拦,在曹公公的搀扶下走出大殿。 “闲王爷,这可如何是好啊?摄政王出去了,陛下也出去了,那咱们该当如何?” 一干大臣见请命也无法让皇帝回头,个个心头焦急却又万般无奈,只能将目光转向最前面的闲王,希望身为臣子的他也能想想办法。 闲王站直身子,目光紧紧盯着离开大殿的几人,嘴角轻轻勾了一下,但很快就又恢复原状。 他转身吩咐身边的人:“你们前去通知太后,将太后护送到地宫避难,后宫几位娘娘就派侍卫守着,只要摄政王能解决太子,那便没有多碍,其他人就随本王呆着这大殿即可。” “是!请王爷放心,属下定当不辱使命。” 语毕,侍卫转身大步朝着殿外走去。 正好这时,吏部尚书见君若言当机立断不浪费半点时间就出殿,而闲王却要让百官一起留在殿中,这一副贪生怕死的模样让他心中甚凉。 想到硕南王兄弟俩一个在外御敌,一个在内抗敌,他认为这两位王爷才是真心为北宁着想的。 思量至此,吏部尚书心中有些恼怒,遂即义正言辞地朗声道:“各位大人食君之禄,就该忠君之事、担君之忧。 “我等身为朝中大臣,拿着朝廷发放的俸禄,理应为陛下和王爷,乃至这北宁分忧 “如今大难当头大敌当前,我等又怎能让陛下和王爷去面对叛军和贼子?” 听到这话,殿中百官一阵唏嘘。 一名大臣在闲王的话音落地后开口:“吏部尚书,你说得倒是轻巧,咱们是文官又不是武官,即便跟随陛下和王爷前去与太子及贼子对阵,也起不了丝毫作用啊,这容易搭上自己一条命,得不偿失啊……” 说罢只,他的双目不断闪烁躲避着吏部尚书的视线,愧疚又无奈。 吏部尚书呵呵一笑,往日那平静的脸上浮现出冷笑。 第365章 宫楼对峙 “你们认为跟随陛下和摄政王前去宫门对峙便会丢掉性命,那你们认为听闲王的话躲进这大殿之中便可保住性命吗? “若是如此,那你们就在这里躲着! “只是,我在这把话挑明了,宫中所有羽林军此时便是保护陛下和摄政王的安危,是没有多余的兵力去护全你们的。 “若老天无眼让太子或者夏幽贼子两方中其中一方破门而入,你们以为他们会放过你们? “就算侥幸留下你们,你们这种贪生怕死,置旧主于不顾的行径,只怕也不会得到新君的信任,更会遭受天下百姓耻笑! “我要去和陛下共进退,我也言尽于此,你们何去何从,自己决定!” 语毕,吏部尚书不再看任何人的表情,也无视黑着脸的闲王,径自踏出大殿,朝着方才皇帝和摄政王消失的方向走去。 余下的人面面相觑。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齐看向闲王。 闲王不咸不淡道:“各位大人若是想,可以跟随一起出去,但你们若是留在这里,本王定当护你们周全。” 这一下,大家犹豫了。 最后,有几个官员动身追上吏部尚书。 踏出大殿的时候,他们虽是文人,但却带着一股凌厉杀气,让人望之胆颤。 越是靠近宫门,外面的砍杀之声就越发清晰。 其中还掺杂着无寸铁的宫人的求饶声,更甚者甚至能听到那鲜血喷洒出来的声音,兵器的碰撞声更是刺耳胆寒。 出了内宫,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所有跟随出来的人均是皱起眉头。 “剩下的人分成四队去支援四门,一定要将乱臣贼子和敌国贼子阻挡在外。” 贺三快速将手上不到三万的羽林军分为四队,自己则带寥寥熟人护着皇帝和君若言,一同朝午门方向去。 不等他们这群人靠近午门,便见午门隐隐有被攻破的趋势。 君若言见状,忙对身后的贺三命令道:“快去取木桩,无论如何都要顶住宫门,不可让外人踏进皇宫半步!” 只要守住宫门,他们还有救。 若是被攻破宫门,这点人马还不够杀的,届时那二人在宫中大开杀戒,只怕宫中无人能幸免。 “是!”贺三心头一颤,连忙带人下去。 皇帝看着这一怒,沉息厉声道:“上宫楼。” 说完,他便抬起脚步便踏上宫楼的台阶,丝毫不畏四处射过来的流箭。 “父皇,等等儿臣。”君若言大声呼喊,也急忙追上去,在皇帝身边挡住流箭。 跟随出来的官员见皇帝不顾自身安危上宫楼,一时间被皇帝此举给吓得一颗心猛跳,随后咬着牙,忍着心中的恐惧跟随上去。 宫楼之上。 皇帝和君若言的注意力放在宫外那数不尽的叛军身上。 看着那黑压压的人,看到君越亭一身盔甲端坐在马背上神态自若地指挥着手下人进攻皇宫,君若言只觉浑身气血倒流,忍无可忍。 “来人,取弓箭来。” 侍卫连忙将弓箭取来。 君若言拉弓搭箭,瞄准君越亭的脑袋。 然而这举动早已被君越亭给察觉,后者挑衅地抬头,不以为意。 咻。 冷箭破空而去。 君越亭冷笑着轻而易举将冷箭给打到一旁。 混账!君若言气得牙牙痒,现在根本充不出去。 若是打开宫门,到时候他们可就成鳖了。 皇帝冷冷地看着底下的祸乱:“天越,午门是皇宫的正门,若午门被攻破,其余三门也会面临被破的境地,今日不管如何,必须死守午门,不能让乱臣贼子攻破。” “父皇放心,儿臣知道该如何做。” 岁随后一波接一波的流箭自宫门外射过来,赶到宫楼上的贺三顾不得龙体尊贵,一手扯过皇帝,以一人之力挡在君若言的身前。 不但遮住了太子等人发现皇帝,还能保护着皇帝的安危。 “下官羽林军统领贺三,下官不明不明太子为何要在此时与那夏幽贼子一同带人进攻皇宫?难道太子殿下当真如流言所说,和夏幽贼子合谋,乱这北宁江山不可?” 挡在皇帝面前的贺三高声质问骑坐在马背上的君越亭,出言字字诛心。 闻声,君越亭微微抬头,看到宫楼上站着的贺三,幽深的眼底泛出一抹冷笑。 “贺统领此言差矣,本宫得知夏幽贼子攻入皇宫,忧心不已,随即带人前来保护父皇,而贺统领副却百般阻止本宫,难不成你和夏幽贼子勾结,谋害我父皇?” 君越亭的一席反问堵得贺三心头窝火。 “太子莫要血口喷人,微臣对陛下忠心耿耿,岂会做那等叛主之事?你莫要顾左右而言其他,这谋逆之人,怕是只有你罢了。” “本宫是不是含血喷人,就看贺统领是否打开宫门放本宫进去了,若是贺统领不放,那可不就证明贺统领做贼心虚,不敢开门?”君越亭揪着这个话题刺激贺三。 贺三又岂会因为君越亭的三言两语便失了头脑,当即咽下被冤枉的怒意,冷静待之。 “太子殿下,这样的伎俩您觉得微臣会上当吗?微臣忠心何许,陛下自有明帐,况且微臣身边还有摄政王当人证……劝太子殿下还是放下兵器,将那夏幽贼子抓获以表忠心为好。” 君越亭在激贺三的同时,贺三又何曾不是在激君越亭? 君越亭闻言,顿时哈哈大笑:“贺统领,并非本宫不去抓,而是本宫无能为力啊,本宫需要面圣,需要父皇让贤的旨意,这才有将夏幽贼子除去的办事啊……” 他这言外之意就是除非皇帝退位让他登基,若不然绝不会出手抓夏幽贼子。 听到这话,君若言气不打一处来,怒声喝道:“君越亭,你以下犯上,属实乱臣贼子,等我皇兄凯旋归来,就算你坐上这皇位,我们兄弟二人也会将你拉下来踩在地上!” 君越亭闻声,抬手让手底下的人都停下来,随后抬头望着宫楼上的君若言,鹰隼般的眼睛带着浓烈的寒气与恨意:“等你皇兄回来?如今夏幽北漠联手,你皇兄还回得来吗?” 就在四下安静的时候,皇帝吐了一口老血,推开贺三站出来,如冰窟般的目光打向底下的君越亭。 “君!越!亭!” 第366章 唇枪舌战 见到皇帝出现,君越亭愣了一下,呵呵笑道:“父皇,好些时日不见,您的身子好些了吗?” 皇帝冷哼道:“朕的身子无需你担心!你束手就擒的话,朕念及父子之情从轻发落,但若是你一意孤行,就别怪朕无情!” “哈哈哈!”君越亭仰天狂笑,情绪激动:“父皇,儿臣又不傻,自古以为帝王最是无情。 “就算你念及情谊,但念的也是君墨尘这兄弟俩,你心里永远只有宸妃,压根就没有我母后的地位! “你眼里可曾有过我这个儿子?这些年我兢兢业业,忙里忙外,可你呢? “你二话不说就将手中的虎符交给君墨尘,然后封君若言为摄政王,掌管你手底下所有事务! “他君若言一个乳臭未干、连朝政是什么都不懂的臭小子凭什么啊? “论辈分论资质,这摄政王之职也该是我负责,你倒好,什么好的都给了他们兄弟俩,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面对君越亭的控诉,皇帝气得脸都黑了,一口老血卡在嗓子眼。 混账混账! 逼宫夺位此等大逆不道的想法都有,竟然还要找理由,竟然还要指责朕不对,真是混账! 就在这时,太子手下有人高呼道:“正如太子所说,陛下这般做,实在是寒了我们这些将士的心,将朝政交给一个尚未成年的皇子我,实在是太过儿戏了。” 这声不满使得同行的其他人都手举长矛,声讨着宫墙之上的皇帝和君若言。 而且瞧太子这边军队的声势,大有再次拼力进攻的趋势。 贺三凝眉。 他知道太子是个难缠的人物,可没想到会这样棘手,只是一番控诉便能让将士士气大涨,看来平日里没少鼓舞士气。 如今皇帝被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君若言心系皇帝,也无暇顾忌底下的人。 因此只能由贺三去拖延时间。 “太子殿下,论辈分论资质,十二皇子确实比不过您,但您也要想想,您贵为太子,您又如何能当摄政王?只要陛下未发话,您就还是北宁的储君,您何必跟摄政王比呢?” “贺三你闭嘴!本宫不瞎,本宫有眼睛看!他将我立为储君,不过是为了迷惑众人而已,实际上他的心血都付在君墨尘兄弟俩身上了,他的偏爱有目共睹,尤其是那个月云歌!” 君越亭冷笑,看向贺三的眼中泛着极地才有的寒气。 “太子殿下,这又关硕南王妃何事?殿下该不会又要指责王妃的不是?王妃只是一介妇人……” “一介妇人?”君越亭狂笑道,“对,她是妇人,她是毒妇,要不是她出现在君墨尘身边,很多事情都不会和本宫所想背道相驰!她失踪这么多年,生出来的孩子怕是别人的野种!” 听到这话的君若言沉着脸,顿时雷霆大怒,上前一步,射向君越亭的眸光中透着戾气与杀气。 君若言吼道:“我嫂嫂的孩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我哥哥的种,只有你这种眼瞎的才会看不到!” 君越亭蔑视道:“君若言,本宫也不想跟你扯嘴皮子,现在打开宫门,或许本宫还能留你一条命苟活。” “不可能!”君若言脸上没有丝毫畏惧,直面底下叛军。 就在这时,宫楼外出现一抹寒光,时闪时隐,那抹危险就藏匿在太子的军队中。 忽然间,一支利箭直直冲着君若言的方向呼啸而来。 “王爷小心!” 原本守在君若言身边的贺三竟猛地朝君若言扑来,将后者扑倒在地。 曹公公也连忙拉着皇帝后退,隐在宫墙之下。 而那利箭直挺挺地插在后面的石柱之中。 君若言恼羞成怒,站起身便要冲到前面,却被贺三制止,“王爷切莫心急,托着等援兵。” 贺三一点点挪过去,小心靠近城墙往下看去。 此时的太子端坐在马背,脸上泛着冷笑,丝毫没有为刚才的贸然出手而感到不耻。 君若言推开贺三,走过去靠着城墙,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开口:“君越亭,你今日所为,是想弑父弑弟、谋朝篡位吗?” 他脸上的温和平静如今已经被寒意取代,眼底也渐渐染上阴霾,眼眸中带着极大的怒意。 “摄政王说的什么话?本宫何时说要弑君篡位了?如今夏幽贼子攻入我皇城,我是带兵前来保护父皇和我朝百官的。” 君越亭不承认自己所举,冷淡地向诉说自己的忠心。 说完后还不忘看一眼站在一旁看了许久好戏的夏施阳等夏幽人。 君若言冷声道:“是或不是,你自己清楚。 “方才的暗箭,若非贺三察觉及时,只怕我与父皇就要被你们的暗箭所害了。 “既然你说你是前来护驾,那我便行摄政王之命,命你率军将夏幽贼子拿下,而后退离皇宫三十里。 “若做不到,那你用意何在,世人皆知!” 听到这番话,只见君越亭面色紧绷,薄唇紧抿,并未立即回答,也没有做出其他反应。 正好这个时候,贺三小声说道:“末将恳请皇上先行前去地宫避难,太子殿下来者不善,皇上须得保重龙体啊,万不能被这群乱臣贼子所伤……剩下的末将会和摄政王处置。” 他们必须趁着太子思考这一小会功夫,快速撤离到安全之地。 “可是朕……”皇帝心有不甘,眼底皆是不服。 他堂堂北宁天子,竟被自己儿子和敌国贼子逼得如同过街老鼠般躲入地宫,这让他情何以堪。 要是被天下人知道,岂不是会耻笑他? 可仔细一想,贺三所言所劝言之有理,就这寥寥几万羽林军,和太子殿下的十几万大军相比,就是一根筷子和一捆筷子的区别,实在是不堪一击。 一层层分析下来,即便心有不甘,如今羸弱的皇帝却也只能咬牙对贺三点头,“朕先去避一避。天越你一定要万分小心。” 君若言闻言,露出一个微笑:“父皇放心,有儿臣在,您的江山,儿臣不会让人夺走!” 听到而这话,皇帝一阵欣慰。 最后,趁着太子没有发现的时候,皇帝和几个朝臣在贺三的手下护送下走下宫楼,快步往地宫的方向跑去。 第367章 大战一触即发 目送自己父皇离开,君若言心头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全心全意地应对君越亭。 看着君越亭不作声,君若言连忙发挥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 “大皇兄,回头是岸啊,何必这般执迷不悟呢? “难道你以为等你坐拥天下就能国家太平,四海昌平了? “夏幽和北漠发难,是北宁的劫难,也是北宁百姓的劫难。 “多少父母会因此失去孩子,又有多少孩儿会因此失去父母,多少百姓会因为战争而背井离乡流离失所……你你这样坐上皇位,你以为那时的你就能得到天下百姓的拥护?” 言语中,君若言还是念及几分兄弟之情,希望君越亭能意识到此时事态严峻,并非这么简单。 然而听到这话的君越亭只是冷笑,一脸不屑,“等本宫坐上皇位,自然会有应对之策。” 此言一出,连同贺三在内所有站于宫楼上的人,均是感受到底下士兵散发出的凛然,这股凛然之气直直冲向高墙。 很显然,君越亭这番信心十足的话语激起了士兵的激昂情绪。 贺三见状,劝道:“王爷,看来今日太子殿下是不会放过这个绝佳机会了,大战一触即发,还请王爷也躲进地宫,免得在战乱中受伤。” “本王不怕!”君若言不听贺三劝说,起身立于高墙之后,冷厉的目光眺望宫墙底下那黑压压的人群,面上充满寒气,“君越亭,你这样以下犯上,就一点都不顾及你那尚在宫中的母后吗?” 既然君越亭都用这样的办法来施压了,他也不必做那正经君子。 闻言,君越亭脸色变了变,冷笑道:“本宫相信母后会理解本宫的。” 君若言听到这话,冲底下的将士吼道:“你们瞧,这就是你们追随的人,他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能放弃,更何况是你们?要是硕南王归来,你们就是被推出去挡箭的人!” 不得不说,他这一番话在底下军队之中激起千成浪。 不少议论声传来。 君越亭冷眼相对:“君若言,你不要在这动摇军心,你可要想明白了,本宫手上还有这京城百姓!” 君若言道:“你若是动了他们,就算你登上皇位,也不会有人服你。” 这下,君越亭没有说话。 “殿下。”一个将士来到君越亭身边提醒道,“贺三在布局。” 君越亭抬头看去,果然看到偷偷布置战局的贺三。 “贺统领不必多此一举了,这皇宫本宫是一定要进去的,你此番忙碌不过是螳臂当车,倒不如打开宫门让本宫进去,如此,本宫可保你不死。” 贺三闻言,顿时怒上心头,将布局的事情交给手下,自己一个跨步上前,来到君若言身边,与其并肩而立。 随后,他冲着底下怒道:“君越亭你这乱臣贼子,自己谋逆也就罢了,竟然还想劝说我谋反,你趁早死了这份心,我不与乱臣贼子为伍!” 见贺三不愿松口,君越亭轻嗤一下,摇了摇头,抬起手往前一挥。 便见几个手持长剑的士兵出现,他们手里还压着几个人走出队伍,来到前方。 “贺三,你看清楚这都是谁?” 君越亭嘴边泛着笑意,眼底幽芒摄人,身上散发的寒气让人望之胆颤。 “老爷……” “爹……” 几道带着哭腔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响起。 贺三听到熟悉的声音,脚下跨出一大步,立即俯身往下方看去,顿时心头一颤,眼眶泛红。 “贺统领,见到自己家人是不是很开心?” 面对君越亭的挑衅,贺三一颗心提起,愤恨地瞪向神情冰冷的君越亭,咬牙切齿道:“想不到你竟如此卑鄙,竟用我的家人威胁我,君越亭,你无耻!” “兵不厌诈这个道理贺统领难道不知?贺统领,本宫只要你一句话,这宫门你是开还是不开?若开,本宫放了你妻小,若不开,那就只能用你妻小的血来铺路了。” 语毕,君越亭立即抛了一个眼色给手下。 只见那士兵手中的长剑瞬间割向贺三妻子的脖颈,惹得贺三妻子哭成泪人。 “统领……” 与贺三一同登上宫楼的羽林军纷纷对君越亭露出愤怒的眼神,但又担心贺三会因此打开宫门。 而此时,最为难无外乎就是贺三。 君若言紧张又歉意地看着贺三:“贺统领……” 他担心的和羽林军担心的一样,他也怕贺三扛不住。 贺三听到他们的声音,但没有回应,他双手紧握成拳,面色铁青,眼里充满恨意。 只是,在怒瞪完君越亭后,他眼中的神色渐渐温柔下来,随后缓缓转向被当作人质的妻小,随即上双目,半晌后才睁开眼,“我对不起你们。” 一句话便表明了自己立场。 闻言,君越亭的眸光骤然一沉,二话不说便挥下右手。 “啊!” 几道尖叫声过后,贺三的家人全部躺在血泊中。 “进攻。”君越亭也失去耐心,不给任何人机会,直接下命攻宫门。 随着士兵压进,没有人注意到躺在血泊中的几人被好几道鬼影给救了。 此时,月云歌躲在暗处,将尚有一息的贺三的家人给救活,用嘴珍贵的药去吊住他们的性命。 贺三拼死保护皇城,她不能让贺三失了生的希望。 而且贺三的家人,都是无辜的妇孺,那君越亭简直就是畜生! “王妃,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等!”月云歌头也不抬地回道。 黑林哑然,好一下才继续道:“可是太子这边都攻城了……” 月云歌手一顿,抬眸严肃道:“我们等着的目的是等尸奴现身,现在还不能暴露,只能靠贺三他们撑着。” 听到这话,黑煞等人低下头默不作声。 外面。 铺天盖地的箭矢从天而降,宫楼上的羽林军瞬间死伤无数,而宫墙上的箭雨也冲君越亭的人而去。 只是君越亭的人备了战车,车上有木桩,此时正朝着紧闭的宫门一下又一下撞击着。 震耳欲聋的撞击声让拱墙上的人冷汗直冒,那庄严肃穆的朱漆宫门在撞击下岌岌可危。 “统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咱们与太子殿下的力量太过悬殊,只怕是维持不了多久……”一名士兵皱眉说出自己的意见。 第368章 悄然出现的男人 “不管如何,一定要坚持住。” “可是……统领,以太子殿下对皇宫的熟悉,他定然知道地宫在何处,若是宫门一破,太子必然能找到皇上的藏身之处啊……” 目眦欲裂的贺三听到手下这一番话,幡然醒悟。 是了,就算死守又如何,太子只要攻进来,肯定能找到陛下,到时候再要挟陛下把皇位拱手相让。 想到这里,贺三弓着腰来到君若言身边,将此事告知后者。 “王爷,您随陛下退离皇宫,末将在此处应对太子,为你们拖延时间。” 君若言坚定地摇头:“贺三,本王是不会离开的,你带人去护送我父皇离宫,这里我来守着!” 他不做孬种,就算死,也要死在这宫墙之上! 贺三见劝不动,只好过去安排手下。 “你们去护送陛下从密道离开皇宫,记住避开太子的耳目,我跟随摄政王守候在此处。” “统领……”下属们都震惊地望着贺三,眼里满是钦佩和担忧。 “赶紧去!别磨蹭!”贺三推了他们一把,握紧手中宝剑,再次往君若言身边凑去。 几个羽林军见状,当机立断下城楼,直奔地宫。 贺三来到宫墙后面,一副视死如归模样。 王爷都不曾退缩,他现在孤家寡人一个,又有什么退缩的必要? 只是可怜他的家人……嗯?他家人的尸体呢? 贺三顺着方才家人尸体所在位置看去,却发现那里只余下一滩血迹。 他不认为太子将他的家人残忍杀害后还会好心到帮他的家人收尸……那尸体去了何处? 带着满腹不解,贺三来到君若言身边,跟后者提及这件事。 闻言,君若言也看下去,发现真的不见贺三家人的尸体。 如今在这京城中,能这样悄无声息把尸体带走的,怕是只有他的嫂嫂月云歌了。 也就是说,嫂嫂就在暗中? 那嫂嫂不出现,是为了等什么? 君若言没有将这个告诉贺三,毕竟少一个人知道,他嫂嫂就少一份危险。 再者说了,周边的将士虽然此刻一起歼叛军,但随着局势愈发严峻,难保不会有人心生怯意,想要背明投暗。 “如今战场上就莫要分心,等过后自然就知道您家人的……遗体在何处。” “是!末将明白!”贺三咬咬牙,眼里满是滔天恨意。 与此同时,启祥宫。 后妃嫔嫔都躲藏在太后的寝宫中,羽林军守在外面。 羽林军本欲护送太后一人去地宫中的,但太后最后在后宫一众妃嫔的哭喊下,选择和她们一同在宫中等候。 她们虽然身居后宫,但一早就听到宫门外那震耳欲聋的铁骑声,不过少顷,她们便人人自危、乱了方寸。 在羽林军到来之前,太后临危不乱的让宁嬷嬷将所有后宫妃嫔、年幼的皇子公主召集到启祥宫中。 直到羽林军寻来,太后才让羽林军护在宫殿外面。 启祥宫前殿被一阵阵低弱的哭泣声给萦绕。 那些从未遭遇过叛军兵临城下的妃嫔们垂泪自哀,心中默默祈求上苍能够让她们安然渡过难关。 太后看着这群往日里无所作为、只会争风吃醋上位的妃嫔吓得连连哭泣,眼底不由得染上厌恶。 只见太后镇定地端坐上座,手持佛珠,目光平视殿门。 “太后,臣妾听闻皇上亲自上了宫楼对峙叛军,不知那乱箭会不会伤了皇上,若是出……” 一个妃子紧紧将自己的女儿护在怀中,温柔的眼眸中升起一层水雾,显然是被今日宫变一事给吓到了,出口的话语尽是担忧质疑、 只可惜妃子的话尚未说完,就被太后一记冷光打断。 看到太后眼底的责备和威胁,妃子吓得连忙闭上嘴,不敢再胡乱开口,默默抱着自己的女儿躲在一旁。 太后看着殿内已是吓坏了的妃嫔们,暗暗叹了一口气。 此时还是不要说话为好,说多错多,还会使得人心惶惶,到时候她们若是急躁闹腾起来,怕是会引来麻烦。 正在这时,一道身影急急进殿,正是被太后派去打探的宁嬷嬷。 妃嫔们见状,纷纷起身,双目含着希冀望向宁嬷嬷。 宁嬷嬷进殿后没有理会这些妃嫔,径直来到太后面前,跪在太后面前,顾不得喘上几口气便道:“太后,老奴回来了。” “外面情况如何?”太后摆摆手,紧张地催问。 等了这么久,她的心也越发不安起来,就怕羿儿赶不回来,最后场面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宁嬷嬷满头大汗,忙不迭地回道:“太后,太子大军毫不退让,此时外面厮杀一片,死伤无数,摄政王带领羽林军奋力挡在宫门处……” 就在这时,一个花甲之年的男人在几个黑衣人的陪同下悄无声息地从殿外走进来。 妃嫔见到这一幕,都惊恐地尖叫出声。 这也引起了外面守着的羽林军的注意。 “太后,发生何事了?”羽林军闯进来,看到竟然有外男,当即拔出佩剑,质问男人:“你们是何人?” 太后摆摆手:“你们退下。” 羽林军们神色讷讷,看了男人一眼,后退出去。 等羽林军离开,太后看到来者的脸,眼眶咻然一红,但碍于后宫妃嫔都在此处,她不动神色地隐藏自己的情绪。 “你为何来了?何时进的皇宫?宫门已封,你是如何进来的?” 面对太后的一番质问,男人没有立即回答。 后宫妃嫔都困惑地看着这一幕。 她们从未见过这个男人,也从未听说过太后与宫外男人认识。 男人抿了抿嘴,满面严肃道:“莫要说废话了,你收拾一下,随我离开皇宫,离开北宁。” “傲然……我……已是这北宁太后,如今宫变,我不能丢下北宁不管,我不能丢下这些妃嫔们和皇子公主们不管……” 太后潸然泪下。 妃嫔们看到这一幕,心中一片骇然。 这样的话语,只有亲密无间的男女才能说得出来的? 难不成这男人和太后有什么瓜葛? 想到这里,妃嫔们脸上表情瞬息万变。 被唤作‘傲然’的男人冷目扫了一眼聚集在启祥宫的妃嫔们。 “她们与你何干?这都大难临头了,自然是各自飞!” 第369章 攻破宫门 听到男人这番话,后宫妃嫔一个个哭得不成人样,都跪在地上祈求太后不要丢下她们不管。 若是没有太后庇护,她们只怕难逃一死。 再怎么说太后也是太子的皇祖母,总归能好商量。 “不!”太后果断拒绝,“傲然,你走,就当我再次辜负你的好意……” “你……” “我已经一把年纪了,不值得,你也莫要在此毁了我的名声,过去的事情终究是过去了。”太后合上眼,咬咬牙冷声道。 她不是故意说这番话来刺激他。 而是一切都晚了。 她现在是北宁太后,她肩负责任,不是说离开就能离开的。 男人闻言,痛心疾首地望着太后:“你确定不跟我走?” 太后没有出声,这就代表默认。 见状,男人深深望了太后一眼,转身拂袖离开。 听到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太后再也绷不住,当着后妃嫔嫔的面,伏在椅子上泪流满面。 妃嫔们面面相觑,她们第一次发觉往日里严肃的太后竟也会像小女人一般哭得不能自己。 这下,她们更是好奇那个男人的身份了。 就在这时,又有一个人前来,此人正是齐国公。 太后看到齐国公出现,一颗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放了一半下来,抹了一把眼泪,哑声问道:“你何时进宫的?皇上如何了?” 鲜少有人知晓,齐国公燕天南是太后的嫡亲表弟。 因齐国公不愿牵扯过多,所以一直隐藏这个身份。 燕天南扫了一眼殿中哭丧着脸的妃嫔们,深知太后将她们都聚集在此,是为了减少冲突与动乱。 他上前两步,低声道:“太后,微臣和奉国公商议过,微臣来接太后和其中几位娘娘出宫避难,奉国公在外接应,还请太后随微臣离开这是非之地!” 他没有大声说,是因为在场的人之中还有一些不配跟随太后避难的妃嫔。 “本宫不走,本宫倒要看看太子敢将本宫怎样!”太后气恼,烦躁地挥手,铁了心要留守启祥宫。 大殿内的妃嫔们听到太后这般固执的话语,顿时面如土灰。 “太后三思啊……如今战乱临头,您应当带着臣妾们离开皇宫出宫避难,而非是一味地等在这里。” “是啊太后,请您三思,带妾身们一同离开……” “求太后恩许……” 妃嫔们纷纷跪在地上恳求太后离宫,还恳求太后带上她们一块。 太后若是不离宫,她们也不能离开。 届时太子和夏幽贼子杀进来,她们不死也会被掳走,最后的下场会比死还要凄惨。 转眼间,启祥宫中哭声迭起。 太后眉头紧锁,怫然不悦地望着这些人。 真没用,还没到生死关头呢,一个个哭成这个样子! 齐国公语重心长地说道:“太后,您此时不能任性啊,太子如今已经杀红了眼,都敢对着陛下放冷箭了,您要是不走,护着启祥宫羽林军就要和太子相斗,届时死的可就不止宫人妃嫔了……” 太后依旧沉着脸,说什么都不愿意离开,就算死,她也要死在这启祥宫之中。 齐国公见状,狠狠咬牙,“姐,恕罪了。” 这一次,他唤了一声‘姐’。 随后,他不管太后如何反抗,带人领着她们离开启祥宫。 他们不知,凤鸾殿的皇后是假的,真的皇后早已被君越亭暗地里接出皇宫,安置在外。 而东宫那边,太子正妃和侧妃都被接出皇宫,除了替身太监和宫女一同离开,其他宫人都被君越亭控制在东宫自生自灭。 宫变持续了一天一夜。 君若言和贺三等人也在宫墙处斗了一日。 月云歌更无奈,在暗中一直蹲守,却始终不见太子让人将尸奴召唤出来。 她带的这群人只能对付尸奴,要是对上千军万马,胜的概率特别小。 守了许久都未见结果,黑林等人趁机打晕她,将她带回王府休息,免得她扛不住累倒。 清晨,阳光从窗户处照入,正好照在窗户处的镜子上。 随后阳光再通过镜子折射到她的脸上。 月云歌昏昏沉沉地睁开眼,十分不舒服。 看到自己竟然回到听云阁的房间中,她噌地坐起来,脸上带着愠怒。 好哇,这群人竟然趁自己不备,将自己给打晕! “竹桃!”只是小睡一会儿的月云歌此时嗓音低哑不已。 “王妃,我来了。”竹桃推开门走进来,小脸上满是担忧,“王妃,您怎样了?” 月云歌轻轻摇头,缓缓坐起身,靠坐在床头皱着黛眉询问:“黑林几人竟然打晕我……罢了,现在宫里什么情况?” 自己这一睡,怕是错过很多事。 竹桃看着月云歌眼底浮现的青色,心疼地回道:“王妃,刚才传来消息,太子……太子他和夏幽贼子竟联手攻占皇宫,活捉贺三贺统领。” “什么?!” 听到这话,月云歌猛然睁大眼睛,严重满是震惊:“那皇上与大臣如何了?太后如何了?越儿呢?越儿是不是被太子擒住了?” 她昨夜被打晕之前,局面还是不上不下,谁也没有占据上风。 怎么她小睡一会儿起来,就彻底变天了? “王妃放心,方才黑林回派人回来说了,太子得到的是一座空的皇宫,皇上太后、朝臣和闲王,还有摄政王都已安全离宫。” 不得不说,她方才听到这个消息时候,一身冷汗直冒,深怕太子得到玉玺,登上皇位,对王妃出手。 现在的场面虽然也不容乐观,但太子名不正言不顺,就算登上皇位,也会受人唾弃。 “那就好……”月云歌疲倦地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同时分析所有事情。 忽然,她想到一件事,骤然睁眼:“你说,闲王也跟着退离皇宫了?” “闲王是和朝臣一起的。” 听到这话,月云歌脸色煞白。 这君越亭逼宫一事,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就和闲王君焱昭有关。 但发生此事,她不信君焱昭会置之度外,只在一旁躲着。 这件事怕是远没有结束。 “去告诉黑林,盯紧君焱昭那边。” “是。”竹桃连忙下去。 月云歌靠在床头,忍不住抬手扶额,揉了揉酸疼的眉心。 第370章 她竟然怀孕了 夏幽发起战争,君墨尘领命去边关,手中还有陛下给的另外一边虎符。 在得知后,她也猜到君越亭会有所行动,但没想到他竟然是直接逼宫。 不过若是君越亭和夏幽有联手,那逼宫也是正常,一个外患,一个内患,只要配合合理,这北宁就会彻底变天。 到时候君越亭肯定会和夏幽瓜分北宁…… 想到这里,她就觉得头疼的很,从未想过会演变成今天这样。 不过现在君越亭没有捉到父皇,他又打算如何? 是自行登基还是先让人先抓到父皇和朝中百官? 片刻后,竹桃走进来:“王妃,我已经将事情交代黑林了。” “嗯……咳咳。”月云歌因为许久为喝水,又熬了小半夜,如今嗓子干哑得实在难受。 竹桃见状,过去为月云歌端来一杯热水,让后者润润喉。 片刻后,竹桃一脸担忧地问道:“王妃,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太子登基后肯定会找到王府,肯定回来抓你去要挟王爷的。” 月云歌想了想,嘴角扬起冷笑:“他就算要抓,也得看看能不能抓到我?他以为我是这么好抓的?” “也是……今时不同往日了,王妃早已一身武艺傍身。” “不过我还是担心他对王府下手。”月云歌低头沉吟片刻,“竹桃,这两日你就将府里不会武功的下人遣散,给他们足够的钱财,让他们回家避难。” “好,我等会儿就去办。” 竹桃也知道王妃这么做的做法是什么。 留下有武功的,就算太子要对王府下手,那他们都能分散逃脱。 如果是没有武功的,到时候反而还会被抓起来威胁王妃、连累到王妃。 就在这时,怜儿走进来,说道:“王妃,我刚才听到外面百姓在传太子此次动怒逼宫,一是为阻止夏幽贼子,护住陛下,二是因皇后在后宫受辱,他气不过。” “……”月云歌翻了一个白眼,这样的烂借口也好意思说出口? 不过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君越亭竟然会拿皇后出来当挡箭牌。 百善孝为先,亘古不变的道理。 为了自己母后而起兵,虽然理由很牵强,但也说得过去。 只是知道其中原委的人都知道这不过是君越亭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码。 她怀疑这场戏在她和孩子回到北宁的那一刻起,就开始了。 表面上兄友弟恭,实际上有着巨大的阴谋。 那君越亭这件事,闲王君焱昭知不知晓? 但是君焱昭可是和不敢上宫墙对抗君越亭的百官呆在一起,会不会趁机笼络人心? 这么一顿分析之后,月云歌发现自己手心竟然冒了一层冷汗,头皮也发麻。 她但心这君焱昭才是这幕后黑手…… 呕。 月云歌下意识呕吐。 这熟悉的感觉让她有点不知所措。 “王妃,怎么了?” “我……”月云歌话语一顿,伸手去摸自己的脉搏。 浅浅的。 不是很明显。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是对的还是错的,她用了别的办法去测。 最终,她发现自己真的……怀孕了!!! 这个孩子算得上是她和君墨尘的第一个孩子,尘尘和白白是原主和君墨尘的…… 月云歌愣在床上,整个人目光呆滞。 竹桃见自家王妃这一副失神落魄的样子,急切问道:“王妃,你怎么了?” 月云歌还是没有回答,竹桃和同样是担心的怜儿对视一眼。 见状,竹桃只好伸手去推月云歌。 月云歌猛然回神。 “王妃,你这是怎么了?是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去找大夫?” “你个傻丫头,你王妃我不就是大夫吗?”月云歌可笑不得道。 不过这次还真是意外中的意外。 她竟然怀孕了…… 这次怀孕的感觉和她刚来的时候不一样的,这次的她极为期待和小心呵护。 “王妃,那你这究竟是怎么了啊?你这样,我们真的害怕……” 月云歌扑哧一笑:“有什么害怕的,这是喜事。” 这话惹得竹桃和怜儿是稀里糊涂的:喜事? 王妃刚才整个人都失神了,这还是喜事? 见她们这又好奇又害怕的样,月云歌说道:“我有孕了。” “原来是有孕了啊,我还以为……什么?王妃有孕了?”竹桃猛然惊觉,“王妃说的是真的吗?真的有孕了?” 如果是这样,王爷知道的话肯定会很开心的! 月云歌点点头。 见状,怜儿撒丫子就跑出房间,说要去跟栩芝和小岚他们说,这可是好消息啊! 竹桃说道:“那王妃接下来要好好休息,有什么你尽管吩咐我。” 毕竟,现在王妃怀孕了,有孕日子不长,若是太过操劳,对王妃还是对胎儿都是极其不利的。 说完之后,竹桃拿过一个靠垫给月云歌垫在背后,“王妃,你早膳想吃点什么?你跟我说,我去让厨娘做了之后,就给她工钱离开王府。” 听到竹桃话语间的关心,见竹桃能独当一面,月云歌舒展眉头,抬眸浅浅一笑,清声开口:“喝点粥。” “好。” “对了,让黑林他们时刻注意外面的情况,记得与王爷保持联络。” 至少,她要在第一时间内知晓君墨尘在外的情况,才能制定计划自己下一步该往哪个方向走。 否则在这种局势,自己走错一步,不仅会连累君墨尘,还会害了家人。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竹桃朝月云歌福了福身,悄声退去。 竹桃后出房间后,月云歌下床走到窗边,看着万里晴空,心中千思万绪。 仅仅靠这一天一夜,使得北宁的江山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山河破碎,苦的是黎民百姓、累的是将领士兵、伤心的是失去亲人的家人,夏幽和北漠,还有君越亭为了这权势,置天下人生死于不顾,冷血得让人心寒。 不知不觉间,月云歌搭在窗棱上的手缓缓收紧,却不想腹部却突然传来微微的刺痛,惊得她心头一紧,连忙调整自己的思绪。 头三个月,孩子必须要谨慎呵护。 这次可不能像之前那般任性了。 想到这里,她从空间中拿出安胎药一饮而尽。 上次怀孕之后,她就留下很多安胎药,没想到几年过去,竟还能用。 幸好,空间里的药没有任何时限,不会有过期一说。 第371章 哥哥送来的东西 月云歌一手覆上自己的腹部,笑意盎然:“你这小东西悄无声息来到娘亲身边, 现在局势又这么严峻,你可要争气一点啊,像你哥哥姐姐一样在娘亲的肚子里顽强的成长。” 虽然尘尘和白白被她放在黑羽阁,但难保那俩孩子不会溜出来到她身边…… 现在有这样的好事,她得跟君墨尘说一声,让他也高兴高兴,不至于一直苦着脸。 不用在他身边她都知道,这段日子的他肯定从未笑过。 苏暮清让人将这个好消息传给边关的君墨尘。 片刻后,房门被人敲响。 “王妃。”竹桃的声音传来。 “进。” “王妃,这是大少爷派人送过来给你的。”竹桃将一个锦盒捧进来。 月云歌打量那锦盒,一脸迷惑:哥哥让人送来的东西? “这是什么?” “我也不知,不过听送来的人说,这东西是大少奶奶在外经商所得,特意给你防身用的。” 说罢,竹桃便将锦盒放在桌子上。 “知道了,你先下去忙!” “是,王妃有什么事记得喊我。” “嗯。” 等竹桃出去后,月云歌看着那桌子上的锦盒,缓缓走过去。 哥哥给她的东西,向来都是一些身外物。 嫂嫂出门经商偶尔会带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回来,不过大部分都是吃的。 因为嫂嫂知道白白喜欢吃,她也喜欢吃。 月云歌伸手打开锦盒,瞳孔皱缩,只见一把精美的火枪安静的躺在锦盒之中。 卧槽! 火枪! 这玩意竟然会出现在北宁! 不过嫂嫂常年在外经商,指不定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样的人。 能得到这样的东西也不稀奇。 月云歌伸出纤细洁白的手指,轻轻抚摸火枪的枪身,原本淡然的眸光变成沉重。 既然嫂嫂都能得到这火枪,那会不会还有其他人有? 火枪之下还压着一封信,那是月容煊夫妻俩给她的。 心上面说了火枪的使用方法,需要用到火药,但他们不会配。 现有的火药够她用上几次。 别人或许不知道火药怎么制作,但她月云歌是谁啊? 她一个现代来的,能不知道火药怎么配比吗? “竹桃!” 听到呼喊的竹桃走进来,“怎么了王妃?” “来,你帮我去把这些东西找来。”月云歌小手一挥,在纸上写出几样东西。 竹桃拿过来默念一下:“硝石、硫磺、木炭灰……王妃,要这些来做什么啊?” “做好玩的好东西。”月云歌勾唇。 只看自家王妃的脸色,竹桃就知道这好东西没有这么简单,连忙出去找人去寻。 许久,她怀有身孕的消息就被传到边关军营之中。 此时的君墨尘一脸愁容,如今北漠和夏幽一起进宫,皇宫又被君越亭给占了,他要如何去力挽狂澜? “报——” “进来。”君墨尘阖眼靠在椅子上,面色冷峻。 “王爷,探子来报,说王妃坏了身孕。” 本来闭着眼睛的君墨尘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顿时坐直了身子,一脸惊喜:“可是真的?” “是,王妃特意派人告诉王爷的,还让王爷别担心,她能照顾好自己,她等着跟您团聚。” 听到这话,君墨尘是又喜又愁,喜的是他又有一个可爱的孩子,愁的是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她们娘几个身边。 与此同时,京城城郊。 “什么?太子那兔崽子将皇城攻破了?贺三被抓?”皇城被攻破的消息传到奉国公耳中,满脸惊疑,“那摄政王呢?” 刚安顿好太后回到营帐之中的齐国公燕天南闻言,都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眼底深处隐隐闪现出担忧之色。 虽说他这些年置身事外,但这北宁,谁是真心对北宁江山社稷和老百姓好,他是知道的。 摄政王和硕南王二人兄弟情深,更是有硕南王妃在其中调和,有他们三人在,定能保住北宁江山,带领北宁百姓走上繁荣。 他们三人绝不能有事! “二位国公爷,太子明知如今北宁已与北漠、夏幽开战,他却趁乱率兵逼宫,狼子野心天这天下都可以作证啊!要不我们强攻进去!”刘武义开口道。 昨日突然攻城就已经将野心宝暴露,而今更是逼走皇上,掌控京城上百万百姓的性命,简直是阴狠制至极。 “刘将军且稍安勿躁,摄政王并未被抓,据悉已经在安全的地方等候。 “如今太子占了先机,为今之计咱们只能尽快找出突破口。 “咱们手上这兵马是用来抵制夏幽大批贼子进犯,并保护京城黎明百姓的,千万不可意气用事随意调动军马。 “不如静下心想一想,看我们是否能够潜回京城,悄然将城门打开,让我们大军进入。” 齐国公一边分析一边跟众人说道。 如今心急也吃不了热豆腐。 太子虽然得到空城,没有玉玺和圣旨几位,但只要太子想,完全可以当一个残暴的君王,用拳头来说话。 好不容易占了的皇城,太子肯定会加重兵把守,必须要找人悄然潜伏进去才可以! 听到这话,营帐这种的人纷纷安静了下来。 就在这时,几位将士纷纷起身。 “二位国公爷、刘将军,我等愿潜入叛军腹地,找准时机擒贼先擒王。” 刘武义等人闻言,皆是摇头。 片刻后,齐国公燕天南冷静地分析道:“你们若是要去,那必然要经过一条崎岖难走的小路, 不适合多人前往,只能你们几人,而单靠你们几人,又太冒险——” “国公爷,我等不怕危险!”几位将士异口同声打断齐国公的话语。 见他们这般坚决,齐国公眼里闪过一抹赞赏:“既如此,那便由你们去潜入,若是暴露,记住先活着回来。” “是!我等定不辱使命!” 随后,几位将士回营帐收拾,开始潜伏生涯。 边关。 君墨尘让墨家军的将士动身去准备接下来的战事,自己则是立于广阔的校场上,看着那旭日,心中思绪翻腾,脑海中浮现的始终是那张倾城的容颜。 笨女人,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 虽然知道有黑羽阁和狱血宫在,但他还是担心,毕竟除了君越亭,还有一个闲王君焱昭迟迟为没有暴露野心。? 第372章 闲王也行动了 先前这番作为,他不相信君焱昭会没有一丁点野心。 想到这里,君墨尘那背在身后手不禁紧握成拳,青筋暴起。 君越亭,你最好别碰我的妻儿,不然我就算死也会拉着你垫背! 君焱昭,你亦如此!! 远离京城的一处庄子中。 摄政王君若言被亲卫所救,在皇城被攻破那时离开皇城,一路暗中躲藏直至此地,这才避开太子君越亭的耳目。 君若言站在院落中,仰头看着天际,心头一片沉重。 他们不能一直躲在此处。 若是继续躲藏,按照这样的态势发展下去,只怕君越亭会用官员家人来逼迫官员投降,拥护君越亭上位。 等君越亭在百官拥护上位,他就算是躲到天涯海角也会被抓回去。 再者就是,嫂嫂还在京城的王府之中。 他明白嫂嫂有逢凶化吉的本事,但架不住被君越亭用身边人威胁啊! 就在这时,侍卫来报。 “王爷不好了,闲王……也开始掺一脚了。” 听到这个消息,君若言的脸上并无意外之色。 他就知道,这件事不会这么轻易就结束。 闲王君焱昭肯定不会让太子君越亭顺利登上王位的。 怕就怕在,君焱昭是利用君越亭,实则前者才是这幕后黑手。 根据得到的消息,闲王如今借‘清除叛军和夏幽贼子’为由,开始带人攻陷北宁各个城池。 如今在内,他、君越亭、君焱昭,三足鼎立,不分上下。 其中还有夏施阳等不知是站在君越亭还是君焱昭旁边的敌国贼子。 在外,哥哥和北宁将士对上北漠和夏幽,同样是不分上下。 夏幽和北漠似在合作,但关键时候又拆分开来,都想要分更多的汤水。 而他如今,该怎么做才好…… 不过短短一日,闲王便发动兵变,夺下几座城池。 想到那些面黄肌瘦的灾民,想到那些无家可归的百姓,君若言眼底浮现怒意。 君焱昭还真是被不甘示弱,忍了这么久,终究是被权欲迷了双眼双眼。 和君越亭一般,半点为百姓着想的心思也没有。 不管是君越亭还是君焱昭,他们二者之一坐上龙椅,怕是北宁的劫难。 君焱昭手底下有一个叫焱云的人,不仅擅长带兵打仗,还是一个冷血无情毫无怜悯之心的人。焱云带兵所到之处,除非投降,不然必是尸首分家,其残忍程度跟皇兄对待敌人还要过分,简直是望之胆颤,想忘也忘不了。 “此时,除了我知,可曾通知我皇兄?”君若言收起双目,染上冰霜的眼眸转向立于身后不远处亲卫。 这等事这么事关重大,就算哥哥在忙,也肯定会收到风声。 以君焱昭现在的性子,只怕是从北宁由内而外掠夺城池,到时候哥哥就会夹在腹背受敌的情况。 “王爷请放心,卑职已经发出了信号,已经有探子去将此事告知硕南王。” “嗯。” “王爷,我们不如去边关和硕南王汇合!” 闻言,君若言坚定地摇头:“我不能离开,虽说父皇和皇祖母已经躲藏好,但暴露在视野里的还有我皇兄一家,以及那些跟随我和皇兄的百官家眷,我不能弃之不顾。” 近卫闻言,没有再出声。 如今是逃离京城了,但现在局势有变,他的想办法回去和嫂嫂汇合。 “如今原路返回的话,可否回到京中?” “王爷,这怕是不行,闲王兵变,以京城为忠心,开始像四个方向攻陷,凡是官道必经之路都有闲王的人,如今普通百姓都躲在家中,要是王爷出去,被认为是可疑人,必会被抓起来。” 听到近卫这话,若言面色微沉。 虽然知道近卫的话很对,可京城还有很多亲眷,他无论如何也不会不管不问。 君若言沉默半晌才无奈地说道:“那就先等等,看皇兄那边传来什么消息,你试试看能不能将消息传递到京中硕南王府。” 嫂嫂虽未女子,但足智多谋,若是能和嫂嫂接头,说不定能有更好的机会。 近卫见状,也知道劝不动,就动身去给探子新号。 随后,院落内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在等待君墨尘回复的过程中,君若言沉默不语地坐在椅子上,脸色紧绷,泄漏了心情。 北宁山河战火连绵,百姓遭殃,而他们的家人亦在战乱中失去了联系或者生命,他不敢想象百姓会怎么面对如今越来越乱的局势。 难道北宁的江山,真的要被瓜分了吗? 淅沥沥的小雨落下,君若言搬了椅子坐在门口看出雨,神色沉重。 庄子不远处的城池哀嚎声一片。 雨过天晴,天边出现艳阳。 往日温暖的阳光,如今却像淬了毒的烈日一般,让人心中浮现出的是被战火波及,身边出现的惨烈和血腥。 一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在一些暴戾的叛军眼里,俨然成了待宰的羔羊,往后只能在极度的恐惧中等死。 不知过了多久,近卫拿回消息,但并非硕南王的,而是奉国公的。 一股不详之兆笼罩君若言的心头,他的双目冷沉地盯着近卫,“情况如何?事情可是有什么变数?” 近卫神色一暗,将实情告知君若言。 “如今京城已尽数掌控在太子的手中,太子派人将百官的家人走抓起来,奉国公和齐国公的大军被挡在京城之外,二位国公爷已经拍信得过的将士潜入京城打探消息,让我们稍安勿躁。” 听完近卫的禀报,君若言面色瞬间泛白,起身一个箭步来到近卫面前,双手握住那近卫的肩头,急切地问道:“那硕南王妃和其家人呢?难不成硕南王妃已落入太子的手中?” 暗卫见君若言这样反射性的问话,心中一紧,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便也实话实说。 “王妃此时尚在王府之中,太子还未对硕南王府动手,不知是为何,此时太子霸占皇宫,已经开始肃清所有不听话的人……王爷,无须担心硕南王妃,她……太子和夏幽贼子都想笼络她……” 暗卫话中有话,猜测似的分析让君若言心头一震。 什么叫君越亭和夏幽贼子也想笼络嫂嫂? 嫂嫂一个妇道人家,他们难不成想要用嫂嫂来威胁哥哥不成?? 第373章 活死人攻城 近卫见君若言在听完自己的话后,半晌不曾开口,只是紧皱眉头底下沉思,心中有些不安。 只是,端看君若言神色肃穆带着严谨之色,便知他此时定是在思考某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近卫也不催促君若言,只是安静地守在他的身旁,以防有人行刺。 毕竟这庄子旁边还有闲王的人马,自然是要万分小心。 万一被闲王知道王爷在此处,肯定不会轻易饶了王爷。 “你身上,可有携带北宁的地图。”君若言沉思半晌,缓缓开口,心思沉重让他出口的话音也带着沙哑。 “有,王爷是想熟悉这北宁四周的地形再定夺行程吗?” 近卫极其灵敏,君若言的话刚说出口,他便已了解了君若言的心思。 君若言抬眼看了他一眼,并未作答,但这也算是默认。 只见那近卫极其快速地从衣袖中掏出一张羊皮地图摊在八仙桌上,两人同时低头看向地图上的山脉城池。 近卫一边讲述被闲王攻下的城池,一边将官道山路水路详细地讲出和分析一遍。 “王爷,闲王如今已经带人攻下幽州、宜州、丰都这三个城池,若是再让闲王攻下一个城池,那将会形成一个圈,将北宁包在其中,到时候对咱们很不利。” 音落,近卫伸出手指以那四座城池为顶点,在地图上两两相连。 “嗯,继续。”君若言颔首。 “若是被闲王攻下,那闲王就是控制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交通要道,届时不管是在圈内还是圈外,闲王都可掌握主动权,属下认为可以在官道上拦截,抢夺他们粮草。” “官道太显眼了,我们若是走小道呢?”君若言眉头微皱,目光转向用山间小路上。 可就算是能在半路拦截,就凭他们这些人,压根就阻止不了君焱昭的部队。 就在这时,有人来报。 “王爷,城中出现大批死人……” “出现大批死人?何意?” “说是死人,不如说是活死人,他们什么都不怕,见到人就杀,而且刀剑对他们一点用都没有!” 听到这话,君若言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君焱昭和南疆先前的百痋教有勾结,哥哥嫂嫂也说过,金忏至今下落不明。 而金忏很有可能就藏在君焱昭身边,这些所谓的活死人就是金忏给搞出来的。 想到这里,君若言沉着脸说道:“走,先去看看!对了,看看能否传信回京给硕南王妃。” 这件事嫂嫂肯定知情。 他现在很担心君焱昭利用百姓来炼制活死人,到时候用在战场上和有血有肉的士兵打斗,到时候士兵只会伤亡惨重,而那些活死人就什么损失都没有。 “对了,顺便传信去边关,告诉硕南王。” “是!” 片刻之后,君若言伪装过后,带着几人来到庄子所在的城池。 尸奴满大街都是,百姓躲藏不及,直接被尸奴徒手撕碎。 看到这一幕,君若言咬咬牙就要冲出去。 幸得近卫及时拉住,不然就暴露行踪了。 “王爷,冷静,咱们此时不能乱了阵脚。” “你让本王如何冷静?如今遭受苦难的都是无辜百姓!”君若言双目赤红,从未像今天一样这么怨恨一个人。 争夺皇位,争夺江山。 可为何要对无辜的百姓下手? 这江山这皇位这荣华富贵真的就这么重要吗? “王爷,我们先撤回去,咱们现在什么都救不了。” “是啊王爷,随属下先回去……” 君若言捏紧拳头,恨恨地看了不远处一眼,沉痛地闭了闭眼:“走!” 是啊,他现在冲出去,虽然能救一个两人三个,但能救全城百姓吗? 带着一身戾气,君若言回到庄子这边。 缓一会儿之后,他们一群人重新围在桌子边,继续看地图, 刚才出去一趟回来后,近卫瞧出君若言神色间的转变,面色也紧跟着严肃了起来。 “王爷,我们现在是要抄近道去拦截吗?小道可以走,但很多小道没有修葺,路面窄地面凸,能不能顺利是一回事,主要对咱们行动非常不便。” “嗯……” “第二点便是,闲王必然知道会有人抄小道,说不定早设下埋伏,就譬如那城中活死人,说不定在小道上就已经设下它们了。” 一通分析下来,君若言抬眸看向近卫,心底微微诧异:“忠进,本王倒是想不到你竟然懂得这般多,只当一个近卫是不是太屈才了?” 近卫忠进笑了笑,“属下也只是随便说一些见解,王爷可比属下厉害多了。” 君若言道:“不错,那你继续分析一下京城局势,然后和所说你的见解。” 忠进点点头,将自己所想娓娓道来。 “王爷也知晓,太子心中图的是皇位,还以后流言说太子图硕南王妃。 “如今太子攻城成功,虽说得到的是一座空的皇城,但京城内尽数是太子的城防军,最不安全的地方,便是与太子有恩仇的硕南王府。 “硕南王离京前,曾派人去保护王妃,可王妃心中却放不下奉国公府、卫国公府和其他姐妹的府邸,生生将身边的人分出去保护。 “属下得到消息,说硕南王留下的心腹也被王妃遣去边关保护硕南王。” 听完之后,君若言心神巨惊,从未想过月云歌在此时还能想着这么多人,尤其是自己哥哥,他心里一阵感动,但又有些气她不懂保护自己。 毕竟,与其他地方相比,月云歌的处境更加艰难,太子断是不可能放过这样一个没有任何人在她身边的大好时机的。 随着忠进越来越往下说,君若言的脸色就越来越白,寡淡眼眸底下也聚集焦急之色。 他猛然低下头,双目带着急迫地细细查看着桌上的地图。 随后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在地图上轻敲着,沉稳气势之下隐藏的是不易察觉的睿智与精明。 片刻后,只瞅着君若言的手指在几个并不显眼相对安全的城池上多点了几下,随即抬起头来看向忠进。 “虽说君越亭逼走了父皇,逼走本王,可在天下百姓与朝臣心中,此时这北宁的皇帝依旧是我父皇,而摄政王依旧是我。” 第374章 皇宫之中 “王爷说得既是。”忠进附和。 君若言颔首:“如今朝局动荡厉害,不是他君越亭能阻止得了的,夏幽若是反咬,他君越亭也落不下好处,本王猜测他现在怕是顾不上抓我皇嫂。” “王爷言之有理,那现在我们最先要处理哪一方?” “要不我们易容潜回京城?亦或者离开京城。” “那就离开京城,我听闻奉国公和齐国公都在京城郊外扎营。” “嗯,那去收拾一下,即刻启程,早日寻到他们,就能早点谋划出更好的路线。” 忠进抱拳作辑:“是!属下遵命!” 皇宫。 硝烟四起,里里外外都是宫女太监的尸体,往日那金碧辉煌的皇宫如今已然血流成河,被红色笼罩其中。 说是人间惨象也不为过。 动手的不仅是君越亭,还有夏幽大皇子夏施阳。 两方交战,惨的只有手无缚鸡之力的宫人。 北宁百姓对君越亭这个引狼入室的太唾弃至极,他们此时只想着他们的战神王爷能早日回来。 毕竟是京城遭遇劫难,北宁的城池也被闲王带兵掠夺。 不过这终归是北宁的地盘,夏施阳被摆了一道。 君越亭将夏幽所有人团团围住,以剿灭贼子为由大开杀戒,全然不顾他们之间还有协议。 激战过后,君越亭带领的人将宫中羽林军几万人杀尽,而夏施阳重伤逃离皇宫。 “殿下,除去被我们生擒的贺统领,其余人等尽数歼灭,没有留下活口。”净栎手持长剑走到君越亭身边禀报着如今战况。 就在这时,金銮殿上,侍卫押着贺三走进来,将贺三的肩头狠狠押注,想让他行跪拜大礼。 不想贺三骨头极硬,不但无视君越亭眼里的冷漠与讥讽,双腿更是笔直,不屈不挠。 不管侍卫怎样按压他,他却始终不肯跪下。 “贺三,骨头挺硬啊,都到这不了,竟还不肯屈服本宫?” 君越亭盔甲上早已沾染了无数人的鲜血,杀红了眼的他如今被戾气包裹着。 偏偏贺三吃软不吃硬,闻声后红了眼,加之君越亭杀了他全家,他对君越亭恨之入骨,恨不得将君越亭的皮囊都被剥下来,所以自然是不惧君越亭的威压。 此时见到君越亭竟还奢望自己臣服,贺三顿时仰天大笑,随即扬起一张沾满血迹的脸,朝着君越亭冷讽道:“你一个乱臣贼子还奢望本将跪拜臣服?你可真是自信! “你自己想当叛贼,还想将本将拉下水不成? “于皇上,你不忠!于百姓,你亦没有半点怜悯之心! “你将我一家赶尽杀绝,还妄想我下跪归顺,你是脑子进水吗? “我就算死也不会跪你这等卑鄙无耻的小人,更不会与你同流合污! “白瞎陛下往日对你这般好,呸!” 在一顿淋漓尽致的痛骂后,贺三看着脸色黑沉的君越亭,自己的脸上也浮现大快人心的表情。 净栎等人听完贺三的话后,手心均是不由得冒出冷汗,想用冰冷的目光去警告贺三不要继续说下去,惹怒了太子,对谁都没有好处。 却不想,贺三如今孤家寡人一个,自是什么都不怕,对于净栎等人的目光,他是照单全收,不管有多凶狠,始终没有畏惧,笑得更是嚣张。 净栎快步来到贺三的身后,抬脚猛地朝着贺三的后腰踢过去,没有丝毫留情。 咚! 在殿上的几人只听到一声极其响亮的落地声,再次定眼看去,贺三已然双腿跪在君越亭面前。 贺三强忍着膝盖上的剧痛,扭头瞪了净栎一眼,随即回首怒视君越亭。 即便是跪着,可他的身上依旧是不卑不亢。 只见贺三扬起脸吼道:“尔等想逼本将就范,休想!即便本将跪了你又如何?本将心中不服,本将不会认你这叛王为君主的,你我之仇不共戴天!” 君越亭闻言,幽幽看了一眼,起身立于金銮殿高台之上,目光看着殿堂之下。 “你倒个忠心耿耿的,我父皇果然没有看错你,让你当羽林军统领,真是屈才了,你放心,会本宫绝不会让你轻易就死了,反而会让你死得其所的!” “哼,有本事现在就杀了我!我才不怕!”贺三冷哼,他早已看透生死,又岂会怕君越亭话语中的威胁? “现在就杀了你?不不不,本宫会让你死得有价值,会让你亲眼看着本宫是如何登上那皇位的。待宫整顿好这皇宫,本宫就当着众人的面,亲自操刀将你的人头砍落!” 君越亭满眼阴鸷,挥挥手,让侍卫将狂傲的贺三给押下去。 少顷,君越亭看着庄严肃穆的金銮殿,慢慢来到龙椅边上。 净栎见状,让人去将跟随的将士们一同喊进来,随后一齐挺着身子站在殿下。 在众人的注目下,君越亭那双鹰隼般的冷眸合了一下,再次张开。 为了这一天,他走了整整三十二年,其中的艰辛和隐忍又是谁能明白的? 为了这江山,为了这皇位,他暗中付出了太多,甚至是错失了那能让自己不费一兵一卒就能登上皇位的月云歌。 那样绝无仅有的女子,他年少时候竟然识不清,让她嫁给了君墨尘,还生了那样一对天赋异禀的孩子。 而他的孩子……连月云歌俩孩子的一根毫毛都比不上! 不过,只要他坐上那把九龙宝座,这北宁便尽数掌握在他的手中。 对于月云歌,他一定要手到擒来,让她来当他的皇后,和他一同看遍天下繁华。 即便他与月云歌之间隔着一个君墨尘,他也会先将君墨尘赶尽杀绝,再将她抢过来,囚禁在身边,让她慢慢接受他。 思量到此,君越亭眼眸中划过一抹坚定,缓缓坐在龙椅之上。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净栎第一个跪倒在君越亭面前,高呼圣名。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余人见状,热血沸腾的跟着净栎下跪行跪拜大礼,高呼声直冲云霄。 “传命,昭告天下,先帝被贼子掳掠,北宁如今战事纷飞,不可一日无助,本宫身为皇储,坐上皇位是必然,从今日开始,本宫便是这北宁郡主,改元为德歌!” 第375章 局势翻转 可听到‘德歌’二字的时候,净栎表情一怔,眉头下意识地皱了一下,一颗心下意识咯噔。 硕南王妃闺名月云歌。 ‘德’与‘得’同音,而这‘歌’不就是月云歌的‘歌’吗? 皇上竟是定年号为‘德歌’,这是不是说明陛下打算对硕南王妃动手? 因为君越亭所说的年号,净栎背后沁出一层冷汗,陛下若是夺人之妻,只怕将来会受尽世人的诟病,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自己此时要不要跟陛下说这件事? 若是说了,陛下心情不好,那他怕是会触怒陛下,让陛下心生芥蒂。 可若是不说,那这…… 就在净栎纠结的时候,众将士叩首:“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禀。”只是,原本在宫内搜查先帝下落的侍卫匆匆跑进大殿,双膝跪下禀报,“皇上,卑职们将皇宫和地宫都搜查一遍,地宫中只有一群妃嫔和朝臣,并未没有先帝、太后皇后等人的行踪。” “罢了,先不管,传朕旨意,让所有官员觐见,若不然格杀勿论。”君越亭冷声道。 “皇上,地宫之外、京城之中的其余的大臣呢?地宫中的朝臣只有一半,剩下的怕是都逃离地地宫回家收拾行囊,欲要离开京城了。” 君越亭冷着脸,看向净栎:“你怎么看?” 净栎连忙从刚才的一番寒噤中回神,走出来上前抱拳。 “陛下,臣认为,我们应当将所有官员都找回来,不管是大官亦或者小官,最主要还是将朝廷重臣、向着陛下的人找齐。” 虽说大家都心中有谁,但陛下此番仓促登基,明面上的工作还是要做的,否则就影响龙威了。 等把流言压制下去,稳定北宁,陛下的皇位才能坐稳。 百姓也不会在意皇帝是谁,只要能让他们过得好,是谁其实都无所谓。 君越亭显然也已想到了这一层,只见他敛目沉吟半晌,冷声道:“将所有尚在京中的官员都生擒入宫,等朕发落。 “先帝的妃嫔及伺候的宫女,赐红花汤全部打入冷宫,有不服者就地正法。 “先帝之子,无论年纪,尽数关在天牢,等候朕发落。 “最后,整顿军队,将闲王的军队压制下来,把城池从闲王手中夺回,遇见闲王和硕南王的人,格杀勿论,无需留情。” “陛下英明!”众人再次高呼。 “皇上,京城的百姓应如何处置?若是打开城门,那驻扎在郊外的大军必然会压上,那是我国两位国公爷亲自领兵的。” 听到净栎的话,有一个将士走上来。 “陛下,净栎大人说的极是,这城门如今不能打开的,卑职算过了,京内存粮,足够京城百姓生活一年有余。” 闻言,君越亭冷淡地点了点头。 “军粮物资是重中之重,切记不可出任何的纰漏,闲王是极其狡猾之人,在战场上亦是无所不用其极,他手上还有南疆毒术,须得小心。” “卑职明白,请皇上放心。” 将士立于大殿上,踩着脚下的泊泊鲜血,心中却是万分自信。 君越亭颔首,拂袖下令:“如今京城百姓尽数掌握在我们手中,君墨尘断不可能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攻城,他如今还要守护北宁疆土。 “净栎,传令下去,所有世家大族、高官皇爵均派人紧盯,严禁任何人出入府邸,违令者斩。 “同时带着劝进书前去,若他们不肯签字,就将全族老小尽数关入大牢,直到他们画押为止。” 遂见君越亭坐到龙椅上,抽出一张空白的圣旨,执起龙案上的毛笔,在圣旨上挥洒笔墨。 等到最后盖印的时候,他才发现没有玉玺。 不过,这倒也无所谓。 他的话便是旨意。 他亲手写下的字便是圣旨,无须玉玺也能有用。 至于这玉玺,等过后,他再让人制作一个新的出来即可,有不服者杀无赦。 军君亭将墨迹还未干透的圣旨交给净栎,起身厉声道:“此诏书,一则向天下百姓交代宫变一事,由朕登基。二则,闲王叛变,成为叛贼,朕将携北宁百姓擒贼擒王,望各位爱卿与朕同心协力,共同保卫这来之不易的北宁天下。” “吾皇英明,臣等愿陪同皇上死战到底。” 事实到底如何,不是殿上众人必要关心,他们现在应该做的就是抓住闲王和硕南王,为陛下稳定江山,坐稳龙椅。 百姓才不会在意谁是皇帝,他们只在意谁当皇帝能让他们吃饱饭! 殿下将士们脑海已然幻想出即将到来的高官厚禄和美女环伺。 他们心中的欲望被无限放大、膨胀,他们迫不及待地向君越亭表明忠心,提前为自己谋一个好前程。 净栎眼睛手捧君越亭所书写的圣旨,定睛一看,心中诧异下来。 这上面竟然没有玉玺盖印……是了,他们名不正言不顺,哪来的玉玺。 如此,如何能让百官服气? 但这玉玺,制作起来不难,陛下既然选择不要,那便是往狠了来。 既然如此,他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这皇位之争,最是无情,大家懂的都懂。 “现如今,闲王和硕南王对朕都有威胁,他们始终对京城皇宫虎视眈眈,各位爱卿切勿因方才的胜利而得意忘形。 “待朕稳定江山,定会重重奖赏各位爱卿!” 君越亭此言,既是安抚人心,亦是提醒大殿内的众人莫要示意。 此时京城的门外还有两头猛虎紧盯着,而北宁之外还有北漠和夏幽盯着,万万不能掉以轻心,否则别说将来封王拜相,只怕不久后连性命都保不住。 “臣等谨记皇上训斥。” 方才还为胜利沾沾自喜的众人,纷纷变了脸色,随即调整此时的心态。 “皇宫中密道极多,净栎,你亲自领着人一条条给朕检查一遍,不要放过任何一个人,剩下人等去生擒闲王,限制硕南王,最后留下几人跟朕离宫。” 如今并不算正式的登基,还有很多事情未处理好,没有得到朝中文臣的支持,这皇位也是坐不稳。 净栎明白,现在皇宫虽掌握在了他们的手中,但始终没有找到先帝和摄政王等人逃生的那条密道。 宫外的情形也不容乐观,硕南王妃如今没有一点动静。 第376章 回宫的皇后 据探子来报,硕南王妃还一直在硕南王府之中,那硕南王得知京城的变乱,定会加快动作。 而陛下想得到硕南王妃,必然要在硕南王回来之前防范于未然。 只是,一想到陛下见到硕南王妃会失去往日的冷静自若,净栎心头却又浮上一层担忧。 东宫。 在太子攻城成功之后,皇后就被接回皇宫,此时正躺在凤鸾殿的软塌上休息。 对于这几日发生的事情,皇后冷漠对待,丝毫没有因为宫变而影响心情。 至于外面受苦受累的百姓,她更是没有理会。 张嬷嬷,也就是皇后的贴身嬷嬷,她正在旁边细心地为皇后准备糕点。 “皇后娘娘,等太子登基,你就是皇太后了,老奴真的为您开心。” 皇后眯了眯眼睛,叹气道:“是啊,日后再也不同看谁脸色,也不用在意陛下偏心哪个。” 张嬷嬷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娘娘,您担心陛下吗?” 闻言,皇后冷冷一笑:“本宫有什么好担心的,陛下自是有他钟意的皇儿护着……张嬷嬷,本宫就不明白了,宸妃都死去多年了,陛下为何还这般念念不忘。” 说起这个,皇后眸中闪过一丝疼痛。 先遇到陛下的是她,先和陛下约定厮守的也是她。 而宸妃……那个南疆身份不明的女人,凭何可以在陛下心中这么重? 张嬷嬷小心翼翼地将瓷盅中的燕窝舀到碗里,道:“老奴也不知,但不管如何,娘娘终究是陛下的发妻,是咱北宁的国母,万人敬重,宸妃与娘娘您没法比。” 皇后听完,心情豁然开朗,笑道:“张嬷嬷,还是你最懂本宫,也最知道本宫想听什么话。” “那是自然,老奴在娘娘身边伺候多年,老奴若是不了解娘娘,那就是辜负娘娘的厚爱了。” 闻言,皇后欣慰道:“本宫没有看错你……对了,如今宫中是何情况?你去查一查 ,看太子是否找到陛下了。” “是。” 张嬷嬷出了凤鸾殿。 片刻后,张嬷嬷回来了,低声回答道:“娘娘,宫里侍卫说暂时没有陛下的消息,殿下忙着抓闲王的叛军,忙着整治京城。” “原来如此……” 皇后表情忽然变得紧张。 她担心一日不将陛下给控制住,从陛下那里将退位诏书拿到手,那亭儿的这个皇位难以坐稳。 最主要是,亭儿名不正言不顺,又没有玉玺,这很难让天下人信服。 原本亭儿趁乱逼宫是绝佳的机会,可不想竟生出这么许多的枝节来。 攻城这慢了不说,这么多人竟然都安全撤离皇宫,连君若言那小子也是。 她在想,陛下是不是知道有这一日,所以提前在宫里修了密道。 “娘娘,喝茶。”张嬷嬷倒了一杯茶水端过去。 皇后点点头,低头沉吟。 亭儿登基一事,宜早不宜迟,皇城之外不少人虎视眈眈,如今君墨尘带兵御敌,但以君墨尘的本事,击溃敌军也是不日之事。 若是若不在敌军退去之前解决好皇位一事,她只怕到时候夜长梦多啊…… 想到这里,皇后目光微转,低头轻抿一口茶,问道:“如今皇城的出入口可都是在太子的掌控下?那后宫嫔妃如今都在何处?” 张嬷嬷道:“回娘娘,殿下早已命城防军把控所有出口,即便是一只蚊子,也是飞不出去的,娘娘请宽心。 “且方才从金銮殿那边传来消息,说太子已经改元德歌,下旨捉拿叛贼闲王,以正国法。” 皇后听完张嬷嬷的话,端庄的脸上出现一抹杀意。 正巧这时,一个太监的声音响起:“奴才参见皇后娘娘。” 张嬷嬷听到这声音,疑惑地看向殿门,最后在皇后的示意下走出去。 “娘娘正在歇息,你有什么事,跟我说也一样。” 太监迟疑一下,然后看向一旁:“是丞相大人来了……” 张嬷嬷闻言,心里一惊。 把还没开口,就听到严厉的声音传来:“还不速速去告诉你家娘娘,我有事要找她。” 音落,丞相便出现在殿外。 丞相是皇后生父,张嬷嬷请安后不敢怠慢,连忙去回禀皇后。 看到丞相大人这满面冷峻的模样,想必是有很重要的事跟娘娘商量,她要是怠慢,到时候有一百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现在又是殿下夺天下最为重要的时刻,可不能怠慢。 “娘娘,丞相大人来了,还有丞相夫人……” 张嬷嬷走进内室,却见皇后已经起身,胸口处正先出现一滩血迹。 瞧见皇后面色发白,张嬷嬷立即上前,小心地扶住前者的身子,关切道:“娘娘可是身子不适?” 皇后摇了摇头,道:“既然父亲母亲都来了,那就请他们进来!” 随后,皇后端庄地坐在太妃椅上,一手端起桌上的瓷碗,轻轻搅动里面的燕窝粥,等着丞相夫妇进来。 不一会儿,丞相携夫人走进来,冲着皇后微微福身:“微臣(臣妇)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放下手中的瓷碗,淡笑道:“父亲母亲不必客气,坐。” 语毕,皇后指着自己面前的两张圆凳示意丞相夫妇坐下。 不等二人开口,皇后紧接着又说道:“本宫刚回宫里,因一些事较麻烦,没能去探望父亲母亲,这几日京中发生许多变化,想必夫妻母亲受惊了。” “多谢娘娘关怀,府中一切安好,微臣与夫人都很好,殿下即将登上大宝,咱们也算是苦尽甘来,还望娘娘保重身体,日后好辅助新皇。” 丞相大人淡淡地观察着皇后的神色,见她今日有些寡淡,丞相大人便多了一个心思,并未立即说出自己的来意。 只是,丞相夫人有些坐不住。 无论是面上,还是眼里,均挂着浓浓的担忧。 奈何此时此景没有她说话的田地,她也只能心中干着急,不断看皇后的脸色。 皇后用眼神示意张嬷嬷为二人斟茶,缓缓说道:“父亲说的极是,本宫一定会听父亲的话,好好辅佐亭儿,父亲也放心,只要亭儿坐稳皇位,咱们周家一脉便是荣华富贵前程似锦。” 然而,皇后的话不仅没让丞相舒心,反而使得丞相脸上惨淡一片,连连叹息。 第377章 江山社稷和个人安慰 “娘娘美意,只怕周家无福消受啊!”周丞相面色为难地开口。 皇后端着茶盏的手一顿,半垂的眼底浮现冷光,,“父亲此言……难不成父亲以为本宫与殿下是那种过河拆桥之人?父亲如今竟这般信不过本宫母子二人?” “娘娘难道不知近日周家发生的事情?” “本宫一直忙于亭儿的事,自然没有注意到周家发生何事。” 周丞相没想到皇后竟这般揣着聪明装糊涂,自己已经将话挑明到这个程度,她竟找理由。 霎时间,他心头震怒,可面上还是挂着担忧之色。 “娘娘可知这几日,闲王带兵在北宁造反,还派人将不少世家子弟给抓拿扣留?” “本宫说了,这几日太忙,不知这件事。” 周丞相一听,呵呵冷笑:“娘娘是不知,还是装不知?子雨和成宇如今成了人质,你的兄长、御林军大统领也被闲王生擒,周家如今就你是安稳的……” “哦?”皇后脸色微微下沉,“难道父亲和母亲不是安然无恙吗?” “娘娘你……”周丞相咬咬牙,将一口怒气咽下去,恳求道:“娘娘, 就当微臣求你,以父亲的身份求你,让殿下出兵救救成宇他们!” 闻言,皇后的脸色瞬间全无,面无表情道:“父亲的意思是让亭儿在此刻派兵前去找闲王的据地将成宇与子雨二人救出来? “父亲啊,你可知那是闲王的据点,精兵包围,亭儿也说过,闲王手底下不止是精兵,还有南疆的一些怪物。 “人和南疆的毒物相比,又怎能冒险呢? “更何况,城外不仅有闲王的毒物,还有硕南王的墨家军,您认为现在是营救他们的绝好时机吗?” 听到这话,周丞相面色发青,眸底含着深大的怒意,“娘娘,那是你的亲兄长啊!是你的亲侄子侄女啊!你怎么可以……可以……” 见自己父亲被气成这个样子,皇后毫不示弱地回视他。 二人的怒目圆瞪让金銮殿的气氛一瞬间降到冰点。 丞相夫人在一旁默默流泪,脸上满是愁容。 过了许久,皇后收回自己犀利的目光,一个字一个字将自己心中所想完完整整讲出来:“父亲,有牺牲才会有成功,你现在正值壮年,日后还可与母亲再生。 “而这北宁的皇位永远只有一张,现在亭儿好不容易能夺位成功,攻占皇宫。 “这一次,无论是什么情况,本宫都绝不允许任何人成为亭儿的绊脚石!” 皇后的口气很强硬,态度也很张狂,丝毫没有将周丞相放在眼里。 周丞相心头大怒,声音冷厉:“这么说,你是不打算理会你兄长他们三人的死活了?” 皇后没有丝毫退让:“父亲何必如此,本宫又何尝愿意看到自己的兄长和侄子侄女丧命?只是父亲,你须得明白,江山社稷与个人生死,孰轻孰重,还请父亲细细斟酌。” 周家的确是君越亭坚强的后盾,将来君越亭登基为帝,周家就是辅国之臣。 只是,外戚的身份,再加上辅国功勋,可以清楚的预见将来周家势力庞大。 皇后固然是周家的女儿,却也决不允许有人绊住君越亭的前进脚步,也不会允许他人来威胁自己这即将成功的儿子。 虽说是娘家,但从此刻起,皇后已然决定借助周家的势力。 可也为了以后,她还是要压制周家,不能看其一步步做大,免得将来难以应对,反口咬伤自己。 周丞相冷声道:“呵呵!娘娘可真是心系北宁江山啊! “可娘娘您别忘了,这京中还有一位硕南王妃。 “殿下不似之前,如今他的心思很难猜测,照这样局势下去,这硕南王妃难免不会坏了事。 “相信与硕南王妃相比,你兄长他们三人的事怕是不堪一提?” “父亲可真是好手段,竟然都敢来威胁本宫了?”皇后双目微眯,眼中迸出点点寒光,一旁的丞相夫人抹了一把眼泪,唉声叹气,最后低下了头,一脸无奈和无助。有 殿中,只有周丞相始终敢与皇后对视。 “娘娘,希望你念及血脉之情,那毕竟是你的亲兄长。” 闻言,皇后摆摆手,笑道:“念及?父亲大人,本宫的亭儿如今在外忙碌,本宫不舍得让他这般奔波劳累。不过也得亏父亲的提醒,本宫接下来是该好好处理这件事了。” 周丞相脸色大变。 只听到皇后招呼张嬷嬷,道:“将丞相和丞相大人请回丞相府好好休息。” 之后,也不等周丞相夫妇有过多辩驳,他们便被张嬷嬷给请出凤鸾殿。 等父母离开后,皇后的脸色便一点一点的寒下来,随即起身吩咐道:“张嬷嬷,替本宫更衣,准备马车,我们前去硕南王府一趟。” “娘娘……”张嬷嬷眼底闪过诧异,不由得轻呼一声。 殿下一早便下命,在皇宫中的众人不得出宫半步,连娘娘也不例外。 “娘娘,这个时候,您莫要走动为好,如今内忧外患,娘娘凤体为重啊…… “虽说京城被殿下给掌控,但那些世家大族想必也有不少心中积怨的,万一他们想趁乱对娘娘不利,娘娘此番出行岂不是就让他人有机可趁?” 想到殿外的侍卫,张嬷嬷连声劝道。 她知道殿下对硕南王妃情有独钟,尽管硕南王妃‘死’去那些年,她仍看到殿下会独自一人拿着硕南王妃的画像思念。 故而在这次战乱的时候,殿下才没有对硕南王府下手。 娘娘对殿下在面对硕南王妃时所表现出的情意心生不满,娘娘自然是容不得硕南王妃与殿下有瓜葛的。 如果她猜测没错,娘娘此次要是去了硕南王府,只怕会为了硕南王妃与殿下起争执。 “本宫身边有侍卫保护,又何惧那些人?” 随后,皇后挑了一件朝服穿在身上,在张嬷嬷的伺候下穿戴整齐,随后又用正红口脂涂在苍白的双唇上,将自己的气色给点衬出来。 思来想去后,皇后挑出两支风簪别于发间,冲着铜镜看了看,缓缓起身。 张嬷嬷犹豫再三,还是说道:“娘娘,俗话说得好,暗箭难防啊……” 第378章 皇宫的马车 皇后冷眸扫向张嬷嬷。 精明如皇后,她不但了解太子更了解张嬷嬷。 皇后嘴边泛起一抹冷笑,讥讽道:“亭儿如今还尚未登基,本宫依旧是他的母后,依旧是你主子,你别弄岔了,一仆不伺二主,可知?” 闻言,张嬷嬷心头一颤,连忙扑通一声跪在皇后面前,低头不敢和后者目光接触,只能不断磕头表明自己的忠心。 “老奴对娘娘绝无二心,请娘娘明察,老奴是担心娘娘的安危……” 随后,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从张嬷嬷的头顶传来。 皇后张口淡淡道:“张嬷嬷,本宫知你担忧什么,也知道亭儿害怕什么。 “可是你该明白,本宫岂能让一个红颜祸水来坏了亭儿的千秋大业? “更何况,本宫知晓亭儿心意,那硕南王妃始终是硕南王之气,天下人皆知。 “就算亭儿用武力让那些世家大族臣服,却不能将他们一一杀尽,否则百姓将会议论新皇残暴。 “若亭儿与硕南王妃纠缠在一起,岂不成了天下的笑柄? “夺人之妻,这人还是他们的战神王爷君墨尘,这还是他们爱戴的硕南王妃、护国公主,你说孰轻孰重,本宫该如何做?” 张嬷嬷闻言,“是老奴糊涂,老奴知罪。” 皇后俯视着脚边的张嬷嬷,低声吩咐道:“去,让人将外面挡路的人都除去。” 从亭儿不对硕南王府下手看来,他对硕南王妃还是存了那般心思。 尽管他走上这一步,还是在乎那将他拒之千里的月云歌。 正因如此,月云歌就不能留在这个世上阻碍到她的亭儿! 自己可以为了让儿子登上皇位可是一直在暗地里周旋,如今就快成功了,她绝不容许一个女子阻拦她儿子的前程。 一个人妇,又是人母,何以陪伴在亭儿身边? 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嘲笑? 那亭儿还要如何坐稳那张龙椅? 片刻之后,一辆马车离开皇宫,驶向硕南王府。 硕南王府。 自从北宁发生战乱之后,黑林和黑煞每日都亲自守在王府门口,严防紧守,不许外人靠近。 他们至今也不明白王妃为何不离开。 只要王妃想,完全可以去黑羽阁,亦或者边疆找王爷的。 但王妃就是在王府里呆着,什么地方都不去,实在是让人想不透。 就在这时,黑林看到不远处有一群侍卫手持长剑护着一辆马车朝着硕南王府而来。 随后黑煞领着一群人来到大门处,和黑林一起眯眼看着气势汹汹的队伍,心头隐隐不安。 有这样排面的,在如今这乱世,在那皇宫,怕是只有皇后。 想到这里,黑林朝侍卫使了一个眼神,后者立即会意地反身跑回王府内。 待那些长剑侍卫站定在硕南王府门口前的时候,黑林这才故作不知地沉声问道:“来者何人?” 开口的同时,黑林细细打量面前这些侍卫。 看来皇后这次有备而来的,这么多人,怕是一定要跟王妃交涉。 就在这时,张嬷嬷自马车内走出来,下来后就一副盛势凌人地姿态朝着黑林一干人等吼道:“皇后前来探望硕南王妃,你们这些奴才还不大开王府大门接驾?” 就这一瞬间,黑林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最后像是想到什么,上前抱拳作辑。 “奴才参见皇后娘娘,奴才在此就先代王妃多谢娘娘好意。 “这些日子我家王妃受了不少惊吓,王妃说没什么大事都需要在房中休息,实在是不便见娘娘。 “如今北宁内忧外患,四处危机四伏,还请娘娘早些回宫为妙。” 这一番话说得极其有道理,但又很明确地不给皇后面子,将后者给拒之门外。 闻言,张嬷嬷的脸上瞬间点燃怒色,最后怒不可遏道:“大胆刁奴!你也不看看今日来的人是谁,这可是北宁的皇后娘娘,你不进去通报,反而在这阻拦?居心何在?” 黑林呵呵冷笑:“奴才就是听主子的命令而已,王妃身子不适,需要休息,那谁也不能打扰,我家王爷也说过了,一切以王妃的命令为主。” 张嬷嬷一听,怒骂道:“混账东西!你们硕南王府如此无法无天,是要造反不成?你们难不成想要效仿闲王,拥兵自立?” “……”黑林一阵无语。 他不明白一个嬷嬷的嘴巴,怎么就这么会胡诌呢! 怪不得王妃不喜欢跟宫里的人接触,原来问题都出现在这里。 要是他,他面对这些人也头疼得厉害。 “这位什么嬷嬷,说话是要讲究证据的,我家王爷在外保家卫国,一心为了北宁的安定。 “而我家王妃安分守己在王妃中,你说拥兵自立,这可是胡说八道! “你这样说,真是让天下百姓心寒。 “我家王爷这般尽心尽力,结果却落了个造反的诟名,真是太寒心了!” 张嬷嬷被黑林这一番话给炸得脑子里劈里啪啦。 她以为像黑林这种侍卫,只要大声吆喝几句,然后再说几句,他们就能妥协。 没想到竟然还有口舌极好的跟自己争辩。 想到自己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大红人,她犹豫再三,说道:“刁奴!你若是再阻拦,不去通报,就地正法!” 黑林顿时哈哈大笑,不以为意道:“那就尽管试试。” 现在局势就摆在这里。 迟早要撕破脸的,他也不怕带人在这个时候将这一行人都给解决了。 一个后宫之主就敢在他们王妃面前放肆,真是活腻了! 试想一下,她家王妃还是陛下亲封的护国公主,陛下一人之下的呢! 此话一出,张嬷嬷气得舌头打结。 她扭头看向马车:“娘娘?” 皇后冰冷的声音传来:“杀。” 竟敢这般不将她当一回事,那便不用再留了。 反正这硕南王妃也不该继续存在,早杀晚杀都一样是杀。 况且硕南王如今不在京城,还不趁这个时候下手,那日后想除掉硕南王妃,可就没有这么轻巧了。 随后命令落下,马车旁的侍卫尽数拔出手中的长剑。 霎时间硕南王府门口寒光四射,形势变得极其沉重。 张嬷嬷眼底亦是出现一抹杀气,目光紧紧盯着黑林一众人。 第379章 我看谁敢乱闯 她知道硕南王妃足智多谋,但她没想到硕南王府的一个侍卫竟也被硕南王妃调教得如此难缠。 娘娘心想不错,若不除掉这些人,只怕将来定会绊住殿下前进的脚步。 黑林看着面前的情况,一点都不怯懦,冷声道:“奴才就不明白了,娘娘说是来探望我家王妃,却纵容手底下的奴才在硕南王府门口口出狂言是何道理? “还有,在硕南王府门前亮剑,这又是何道理? “我们王爷是奉陛下之命抵御外敌,怎么到了你这奴婢的口中竟成了这般作为?” 有些话,黑林自觉点到为止就行,懂的都懂。 这番话一出,马车内传来一道极其冰冷的声音,威严之下带着七八分狠戾:“好大胆的狗奴才,连本宫都跟阻拦,果真是要造反!” 皇后这话直接让硕南王府门前的气氛在一瞬间降入谷底,双方剑拔弩张,谁也不让谁。 黑林眸子微眯,皇后这般说,那今日肯定是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最后,他朝身边人使了一个眼色:“完事以王妃安危为主。” 他的意思是等下如果真的打起来,那就先护着王妃,其他都不重要。 其他人点头,顿时灰衣。 交代完之后,黑林严肃着脸,警惕起来。 “娘娘严重了,奴才自是不敢挡了王妃的路,我们王爷和王妃也不会造反,只是如今我家王妃身子确实不适,娘娘贵为国母,自当是宅心仁厚才对,这样逼迫,实在不妥?” “哼,妥不妥,本宫说了算!”皇后油盐不进地冷哼,她是铁了心要解决月云歌,所以的那个鸡就下令道:“来人,撞开硕南王府的大门,本宫倒要看看,一个王妃何来这般大的架子!” 她都忘了,月云歌不仅是王妃,还是护国公主。 就这护国公主的身份,她都越不过。 马车周围的侍卫拔出腰间佩剑,冲黑林等人压进。 黑林也不是被吓唬着长大的,他的身份本来就不是一个侍卫这么简单。 他可是黑羽阁的人,要是真闹起来,谁都不好看。 看到皇后像是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般要出手和硬闯,黑林大喝道:“来人。” 一声大喝之下,原本守在府内的侍卫和黑衣人纷纷涌出,站在黑林身后。 别以为只有皇后会叫人,他黑林身后也是有人的。 面对这局势,黑林上前,冷笑道:“娘娘,这是硕南王府,里面住着的是硕南王妃。 “依着陛下的旨意,我家王妃可是尊贵无比的护国公主。 “即便是今日太子谋朝篡位想要诬陷我家王爷,可天理昭昭,北宁百姓的双眼都是雪亮的。 “娘娘如今光天化日之下便要硬闯功臣之家,难道就不怕引来百姓非议? “娘娘贵为一国之后,竟如此小气,连我家王妃这等弱女子都不放过。 “像娘娘这般、所谓的母仪天下,只怕是一个笑话! “换句话说,娘娘认为太子真的能登上皇位吗?” 就算是十年蛰伏,太子依旧是太子,依旧是那个被他家王爷压下去的人。 尽管不是我家王爷将人压下去,也是我家王爷的胞弟、摄政王给压下去。 陛下从不心属太子,所谓的太子之位,不过是顺应百官之话罢了。 因被拦着,本来就气得不行的皇后在黑林说出这般顶撞的话,说君越亭不能登基为帝的时候,她就气得胸口发闷。 只见本来纹丝未动的车帘被皇后用力掀开。 皇后满脸怒容地看了一眼外面,起身大步跨出马车,站在前室的位置上,指着黑林等人怒道:“这硕南王府的人真是好大的胆子。 “竟然敢当着本宫的面议论,也敢说太子不能登基为帝。 “太子可是储君,名正言顺,如今陛下不知所踪,摄政王也不知在何处,这北宁,只有太子才能接管。 “若是太子没有名正言顺,那别人更是不可能名正言顺! “太子已然下旨,等抓拿闲王逆贼之后,便会登基为帝,改号‘德歌’,届时太子便是北宁之主德歌帝,不是你等奴才能够议论的!” “来人!拿下他们!” 黑林听到皇后这话,不由得倒吸一口气。 德歌帝? 这莫不是在表明太子的意思? 德同音‘得’,歌莫非是王妃? 得到这个想法后,黑林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 他以为太子已经放弃王妃了,毕竟王妃失踪五年后回来,就没有见过太子接触王妃。 难不成……因为王妃的本事,所以太子要得到王妃? 想到王爷不在,他们一定要护着王妃,所以黑林眸色冷了冷,最后喝道:“我看谁敢硬闯!” 他奉命保护王妃的安全,自然是不能放别有用心的皇后入内,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到时候就算是自尽,也没法跟王爷交代。 皇后怒极而笑,咬牙切齿开口道:“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不要怪本宫! “来人,给本宫杀进去,胆敢挡路者,格杀勿论,无须留情。” 听到命令,马车旁边的侍卫二话不说就举剑朝黑林冲去。 他们均是太子培养多年的,武功自然不会很差。 黑林退至后面,原本立于他身后的侍卫则是纷纷上前,与皇后的人拼杀了起来,他们均是黑羽阁的人,武功是不会比这群侍卫低的。 一刹那,双方僵持不下。 此时,听云阁。 “王妃,皇后带人要硬闯。”拦不住带人硬闯的皇后,栩芝得到侍卫的禀报,只能抄小路先行来到听云阁通知月云歌。 “不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不用惧怕于她,要论武功,到时候我再生擒她,用她来威胁,到时候我就不信他们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月云歌捏着一个果子,慵懒地靠在太妃椅上。 “栩芝,你去跟黑林说,不用硬拼,差不多的时候就将皇后放进来,我倒要看看她能将我怎么着。” 闻言,在一旁帮月云歌捏肩膀的竹桃身子一僵。 “王妃,您可别忘了您现在有孕啊,不能冒险。” “哎呀竹桃,你担心啥呀,你忘了我之前怀尘尘白白的时候,酒都喝吗?这有啥的!”月云歌脾气最,她不认为自己会一个一个未出生的孩子都护不住。 第380章 与皇后对峙 “可是……”竹桃皱眉,小脸写满担心。 “好了,没什么可是的,我心里有数,就跟黑林说将人放进来即可。” 栩芝闻言,说道:“是,我这就去找黑林,给他说一声。” 她们都知道王妃现在武功厉害,可毕竟肚子里还有小生命。 不过不一会儿后,黑林就故意让人失手,然后让皇宫等人闯进王府。 此时的月云歌听到院子里传来的脚步声,抬头看过去,目光冷然。 望着在护卫的保护下疾步走进听云阁小院的皇后,她嘴角微微弯起。 不知道等会儿将皇后除去,会不会影响君越亭的心情。 如果能的话,那她就要出手了。 如今这局势,要再乱一点才好,这样才能让一劳永逸,看谁才是这最后的霸主。 她对君越亭,已经不是一句怨恨就能解决的了。 她最不爽的是探子来报消息,说君越亭竟然想着先处理闲王,等边关战事平定,然后再借清除叛贼为由,将君墨尘给抓了,当成逆贼。 把自己丈夫给判定为逆贼,她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 皇后这般嚣张地硬闯硕南王妃,看来是真将自己自己当作太后了。 真是笑话。 且不说和君墨尘斗,就太子那憨货,遇上闲王,也只有输的份。 闲王身边可是有金忏助一臂之力的。 那些尸奴,那些南疆巫蛊术,能解决的也就只有她和尘尘白白。 只是不知老九他们什么时候赶回来。 要是有老九和阿诺的帮助,肯定事半功倍…… 想到这里的时候,月云歌看着出现在门口的一群人,这才慢悠悠地坐起身,清澈的眼底浮现讥笑和轻蔑,轻蔑地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皇后。 “母后不是应该在皇宫吗?怎么会出现在硕南王府呢?难道是仗着父皇不在宫中,便抗旨私自离开皇宫?” 按照北宁律例。 进宫的妃子,要想出宫,必须要皇帝的恩准才能出宫。 如今看到皇后这幅模样,她算是明白了,皇后是真的不将陛下放在眼里。 现在陛下失踪,倒是让皇后看到自由……自由出入皇宫的自由。 月云歌没有提起所谓的‘德歌帝’,而是一直提着原先的皇帝。 她能看到皇后的脸上渐渐浮现出怒意。 皇后一想到月云歌有一张伶牙俐齿的嘴,知道自己逞嘴皮子功夫是没用的,便忍住怒意,跨入房间,盛气凌人地望着月云歌。 “好个硕南王妃,本宫都踏进来了,你却是这般无礼,丝毫没有起身请安。” “啧,母后可真是记性差啊……” 话说一半的月云歌打了个哈欠,慵懒地用手肘撑着桌子,“母后难道忘了吗,儿臣可不仅仅是硕南王妃,还是那护国公主。 “就我这身份,除了父皇和皇祖母,谁也不能让我下跪请安。 “就你,你还不配!” 皇后闻言,气得脸色铁青:“好一个硕南王妃,好一个护国公主,本宫作为你的长辈,在如此动乱之中好心来探望你,你先是纵容手底下的奴才拦门。 “现在又恶意中伤本宫,你可知硕南王圈养这么多侍卫,那边是有谋逆之心? “你这般如此,那本宫也就不跟你废话,本宫今日就要替天下除掉你们这群乱臣贼子!” 随后,只见皇后不知道从哪里抓来两个王府的侍卫,一并押到月云歌面前,随后还被皇后的侍卫给用剑横在脖子上,威胁着。 月云歌看了一眼, 眸色一沉,眼里出现阴鸷,心中浮现杀意。 不过很快,她便将那愤怒的情绪给压抑下去,随后笑颜如花,淡然道:“母后带着侍卫硬闯我们硕南王府,欺我夫君不在,欺我弱质女流。 “如今反倒诬陷我硕南王府谋反,真是端了个好计谋啊…… “如今天下谁人不知太子趁着我夫君离京前往边关御外敌之时趁机逼宫,抢夺皇宫? “哦是了,不仅于此,还有书写没有玉玺盖章的圣旨,意欲称帝,母后这般在我面前惺惺作态,混淆视听,实在是无耻至极啊! “说到谋逆之罪,这君越亭应是首当其冲才对。” 虽然早知道月云歌嘴皮子了得,但皇后怎么都没想到月云歌竟然这般能说。 皇后怒道:“月云歌,你休在这含血喷人!圣旨上面虽然没有玉玺,但若是陛下不在,那这位置就是我的亭儿来坐,除了亭儿,其他人都没资格!” 月云歌没有理会皇后跳脚,仍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这一切的前提不是应该在父皇不在的情况下吗?如今父皇安好,虽说不再皇宫,但父皇始终是北宁的君主,而你家亭儿,不过是个有谋逆之心的储君罢了。” “你,你……”皇后被气得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月云歌气势如虹,冷冷地望着皇后,双手工整地叠放在腹部,漫不经心地继续道:“俗话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日没有找到父皇的尸体,那就证明父皇还活着。 “既然父皇活着,那这北宁江山与你家亭儿又有何关系? “你们真的觉得,就靠你们能一手遮天,吞下这北宁? “母后不如好好想想,若是父皇回来,你当如何?” “你!”被月云歌一阵抢抢白,皇后脸上惊怒交加,一阵青一阵白,唯有那看向月云歌的双眸依旧是布满恨意,未曾改变。 月云歌戳穿皇后的心境,这更加让皇后下定了决心要除掉前者。 皇后心里想着要是月云歌不除,将会后患无穷,到时候想要出手,就不知道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思量至此,皇后走过去,想也不想便朝着月云歌的脸颊挥出自己的右手。 然而,月云歌又岂会让皇后如愿? 此时早已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一直在提防,所以就算是皇后把手伸过来,她也不会吃这个亏。 莫说现如今她怀有身孕,即便是她平时,也不可能会任由人打嘴巴子。 只瞧见月云歌一个轻松的侧身,迅速躲避皇后那凌厉的掌风,随后整个人身形一动,已经离开与皇后的距离,整个人就那样立在皇后不远处。 随后月云歌面带讥笑地看着被自己刺激得满面涨红的皇后,缓缓开口道:“打我,你赔吗?” 第381章 欲要动手杀皇后 “你你……” “你什么你?皇后娘娘,贵为北宁后宫之主,竟是个结巴之人?传出去只怕是会让北宁百姓笑掉大牙!”月云歌勾唇,眼里露出讥讽。 既然人家都来是撕破脸了,那她也就没必要跟她客气这么多了。 皇后因着没有打到月云歌的脸,现在已经是面上无光了。 此时又听月云歌奚落和嘲讽自己,更是面露凶光,涨红着脸挥手,“来人!” 随后,数十个侍卫瞬间涌进听云阁。 看到这样的架势,黑煞黑林身影迅速地挡在月云歌面前,手中长剑出窍,冷目死死盯着面前的皇后,大有若是上前,就拼个鱼死网破的意思。 然而,月云歌的表情淡然,面无波澜,只是眸中闪烁着冷芒,对皇后只有藐视,没有尊敬。 这皇后还是猴急了啊,以为君越亭自行称帝,这北宁天下就是君越亭的了?她皇后就是太后了? 真是愚蠢得可以! 只怕皇后不知道,现在的京城也是危机四伏,并非只有君越亭的人在搞事。 如今北宁大乱,谁都想活下来。 只要是和君越亭有关,且能威胁到君越亭的,就会有人蜂拥而至上前逮住。 这其中说的就是这个贸然离宫的蠢货皇后娘娘。 她怎么都没想到,皇后竟然会趁君墨尘不再,急于解决自己,不听君越亭的话,私自离宫,从而乱了阵脚,现在更是自动送上门。 她若是弄死皇后,君越亭肯定会乱了心神? 想到这里,月云歌眯了眯眼睛,看向皇后的目光泛着阴森寒气,嘴边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这边,皇后见月云歌面不改色,心头一颤,后背发凉,似乎有什么东西要靠近自己…… 之间月云歌朱唇微启,笑眯眯地喊道:“放箭!” 咻—— 霎时间,箭雨铺天盖地从屋顶射向皇后带过来的侍卫。 可怜那些侍卫还弄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就已经万箭穿心,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顿时,血腥味直冲云霄,场面更是让人惨不忍睹,而这血腥味让人闻之呕吐。 黑羽阁的人都是对着侍卫下手,而皇后此时依旧安然无恙地站在院内。 当然,在场的还有那个被挟持的月云歌这边的人没有出事。 看到这一幕,皇后脸色瞬间煞白,等她抬头看去,便看到听云阁屋檐上方早已围满了不少清一色服侍的人。 “这……这是……”皇后吓得花容失色。 她怎么都没有想象到月云歌身边竟然还会有这么多人守着。 不仅如此,她发现这些人并不是侍卫,而是不知是哪里的人。 “怎么?大开眼界了?” “他们是谁?月云歌你大胆,竟敢私自练兵!” 闻言,月云歌鄙夷地瞥了皇后一眼:“练兵?你从哪里看出他们是兵?你家宝贝儿子难道没有告诉你,这北宁不止是兵,还会有别的势力吗?” 听到这话,皇后终于意识到是自己疏忽,也是自己心急,不听张嬷嬷劝告,非要来解决月云歌。 如今陷入牢笼,她惊慌不已。 皇后此时想拔腿逃离,可脖子上不知何时被架上一把冰凉刺骨的匕首。 等她定睛一看,才发现本该在自己对面的月云歌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身后。 “啧啧,娘娘既然来了,又何必这么着急离开呢?我还没有找娘娘清算你家宝贝儿子伤害我夫弟的事情呢!如今越儿不知所踪,都得归咎你儿子啊……” 月云歌手持匕首立于皇后身后,眼底冷意令人胆颤,面上的冰霜足以传达出她此时的不满。 “月云歌,你敢伤了本宫,亭儿不会放过你的!” 纵使心里害怕,皇后依旧用那高高在上的口气冲月云歌讲话。 听闻此言,月云歌内心冷笑一笑,贴近皇后的耳边,声音轻柔:“哦?是吗?你的亭儿不会饶了我?那正好,我也有账要跟你的亭儿算……” 这时,月云歌察觉皇后身子颤抖,连忙娇俏地笑道:“娘娘别发抖呀,你刚才不是很硬气的吗?刚才搞搞在上的你呢?” “闭,闭嘴……”皇后带着哭腔开口。 “我偏不!”月云歌勾唇嗤笑,“皇后娘娘,你的亭儿逼宫,和夏幽联合起来对北宁动手,这北宁无辜百姓在面临战争时,你知道他们是怎样的心情吗? “你说你这脖子这么娇嫩,要是轻轻来上一刀会怎样?” 听到这话,皇后直接失声尖叫:“月云歌你不要命了,你这样,等亭儿登基为帝,定要灭你九族!” 随后,皇后就感觉到自己脖子被冰凉的匕首给紧紧贴着,这一下让素来冷静的她心态炸了。 “登基为帝?皇后娘娘你真是可笑的很啊,这种不顾他人死活的人,你觉得能顺利登基为帝吗?” “只要没有任何障碍,亭儿就一定能顺利登基!” 闻言,月云歌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皇后那张失色的花容:“没有障碍?且不说我夫君君墨尘,就说闲王君焱昭,你认为君焱昭是吃素的吗?” “哼!亭儿已经带兵去围剿了,他肯定能将闲王给清理的!”皇后哆嗦着双腿道。 月云歌闻言,哈哈大笑:“这是我听过最可笑的笑话,闲王可是和南疆当初的百痋教有一路,他受伤能悄无声息置人于死地的办法多得是,你亭儿的人能抵挡吗?” 皇后一听,表情瞬间呆滞。 因为月云歌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就在这时,皇后的脚动了动。 月云歌冷声警告:“不要乱动,不然我可保证不了这匕首会不会割破你的咽喉。” 语毕,她手上的力道渐渐加重。 不过只转眼的功夫,锋利的匕首已割破皇后细嫩的肌肤。 月云歌心想只要把皇后给搞了,等君越亭心乱的时候,就会败在君焱昭那边,到时候自己就可以先解决其中一个。 而等君墨尘回来,只需解决君焱昭即可。 “啊——”皇后尖叫。 月云歌不管不顾,手上力气还在加重,鲜红的血液自皇后的脖颈流出,流到衣襟,染红了那新衣。 “丫头别冲动!” 月云歌手一顿,往外面看去。 此时的奉国公带着一群人出现在硕南王府。 第382章 离开京城 “外公。” 见到奉国公,月云歌面露诧异。 不是说君越亭的人已经堵住京城所有道路吗? 为何外公还会出现在硕南王府中? “奉国公,你看看你的外孙……” 皇后见状,以为是找到救星,愤怒不已,当即要开口骂月云歌。 却不曾想奉国公竟快速挥出手刀,用力砍向皇后的后脖。 随后,皇后的身子一软,最后软绵绵瘫倒在地上。 “来人,把皇后和王妃一起带出城。” 时间紧迫,奉国公立即对身后的将士下令。 月云歌:??? “外公你干啥啊?我出城干嘛?” 她又不是没有武功,也不是没有黑羽阁的人,让她出城干啥? 不过一个将士过来把皇后直接抗在肩上,没有丝毫留情,随后几道身影就消失在众人的面前。 王府中的侍卫见到奉国公带兵出现,纷纷面露惊喜,跪倒在地行礼道:“参见国公爷。” “都起来。”奉国公挥手道。 随后,他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月云歌一遍,见她毫发无伤,这才放下一颗心,“丫头别多说话,快随外公离开这是非之地。” 现在他见到月云歌不但毫发无伤,还很好的保护好她自己,他提起的心终究是放了下来。 “外公我不走。”月云歌摇头。 “轮不得你!”奉国公严肃道,“我知道你有武功,但这件事你必须听我的,你留在这里,我们都放心不下!再说了,你就不想见太后和陛下?” 听到这话,月云歌才知道自己外公已经和别人一起将皇祖母和父皇给救下。 那越儿呢? 越儿去哪了? 在她疑惑不解的时候,奉国公下令道:“竹桃,赶紧扶着你家主子去后门中,有人已经在外边等候,咱们即可启程。” 说完,他冷冷扫了眼听云阁内遍地皇宫侍卫的尸首。 看到身这么多人来杀云歌丫头,他的身上隐约浮现出一股怒意与杀气。 只可以如今情势所迫,容不得他带兵杀进皇宫。 现在大家都安全了,只有云歌丫头一人还留在王府中,他自是放心不下的。 竹桃和怜儿几个丫头和侍卫负责保护月云歌,小心翼翼地扶着后者快步走出听云阁。 这次,月云歌也没有挣扎。 她知道自己外公这次是冒了很大的险进入京城,所以不想让外公再次这样,干脆就听外公的了。 府中的丫头婆子早已遣散,现在她一走,所有人都跟着而退出硕南王府。 月云歌走出来后看到跟在身后的外公,心头浮出很多一问,但现在看外公的样子,似乎也等不到她来问。 时间急迫,她一出了王府就被竹桃塞进一辆很普通的马车里面。 随后,竹桃等人也跟着上车。 待月云歌坐稳了,只听见马匹嘶吼一声,马车便离开硕南王府。 - 皇宫。 君越亭回到宫中,发现宫中的气氛似乎有些不一样。 就在这时,一个知晓君越亭自立为帝、皇后既是太后的太监弯着腰跑进来,一下子跪在地上:“奴才参见皇上,奴才有急事要禀告皇上。” “说。”君越亭冷声道。 “回皇上,太后娘娘方才领着数十侍卫去了硕南王府,至今还未归来。” “什么?!” 君越亭心头大震,不禁轻呼,正要转身离开,却被紧跟在身旁的净栎给拦住。 只见净栎面色镇定,半垂的眼眸中泛着点点寒光,抱拳躬身,恭敬地开口:“皇上,太后娘娘此行定是大有深意,且如今硕南王府中皆是妇孺,不足为惧。” 君越亭敛去脸上的焦急,面色微沉,双目似铁般射出雪芒,冷声讥笑道:“妇孺?净栎啊,你可知,月云歌可是比君焱昭还难缠?你可知她的本事,没有这么简单?” “回皇上,卑职不知,但皇上此去,硕南王府之中只剩妇孺,皇上这般会让天下人笑话的。” “是不知,还是有别的心思?你与那月云歌,可是有矛盾的?” 被君越亭当中戳穿心思,净栎心头微颤,可面不改色,丝毫未见半点动摇,更是直接跪于君越亭的面前,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皇上虽子里称帝,可毕竟还未行正式的登基大典,岂能在这当下闹出不好的传闻? “可太后娘娘却不同,太后娘娘将来是后宫之主,这朝中百官的女眷均受太后管制。 “皇上不如交给太后娘娘处理,这样也不必落人口实。” 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太后娘娘是真的不喜欢月云歌。 德歌帝为月云歌所做的事情,早已让太后娘娘不可忍受。 如今太后娘娘要除掉月云歌,对众人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更何况,由太后娘娘出手,也免去他们这些臣子与德歌帝发生正面冲突。 思量到次,净栎跪在地上的身子便越发沉重,垂着脑袋,面上净是肃冷、敬重。 就在这时,跟随着君越亭一同回宫的将士们也单腿跪地。 “皇上,日后硕南王是叛逆之臣,而硕南王妃作为乱臣之妻,自是要一视同仁,太后娘娘出手是再合适不过了,这样也好让硕南王明白这天下今后是由谁掌控!” 这些文臣武将不是傻子,在见识到皇宫的奢华和将来成为京官的威风后,首先想到的便是用怎样的手段让皇上看重自己,让皇上听取他们的意见。 古往今来,除去尽心尽力为皇帝效忠之外,要想让自己有地位有身份,就只剩下联姻。 只是德歌帝与硕南王夫妻俩的纠缠让人头疼。 他们若害怕将来德歌帝将硕南王妃纳入后宫,这样会导致他们的女儿没有立足之地,倒不如趁机接借太后娘娘的手除去这碍事的硕南王妃。 这样略微思考之后,大家就都站在净栎这边,纷纷效仿净栎劝说得的地,希望德歌帝能看清楚现在局势,能够回头是岸,不要牵扯到这没必要的恩怨情仇之中。 君越亭冷眼瞧着跟随自己多年的部下。 虽知他们之中谁是真心,谁是假意。 但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都改变不了他们想要奉承自己,想要从自己这里谋得好处。 “朕做事,何须你们多言?朕要去硕南王府,如若挡路,当同谋反!” 第383章 尸痕遍野的硕南王府 说完,君越亭直接离开大殿,策马扬鞭离开皇宫,朝硕南王府奔去。 “皇上——” 后面的文臣武将见状,面上浮现愁色,纷纷扯开嗓子呼喊。 但都无济于事,君越亭就是没有停下来。 武将们见状,只得赶紧跟随。 即便不是为了君越亭的颜面,就是他现在身份尊贵,是受不得半点伤害啊! 万一有个什么好歹,让闲王、硕南王甚至是先帝反扑,那最先倒霉、最先当炮灰的便是他们这群忠心追随者。 因此,他们二话不说,快速地上了马背,追随出宫。 净栎冷着眼睛站起身,内心深深叹了一口气,收起眼底极大的失望,随着众人骑上马背,跟随在君越亭的身后奔向硕南王府。 只怕……陛下这么一搞,会真的误事…… 到时候,怕是会被反扑。 想到这里,净栎的眉宇就紧紧皱着。 片刻之后,马蹄还未停稳,君越亭已经快速跳下马背,浑身戾气地冲向硕南王府。 硕南王府的门口横尸着数十名皇宫侍卫的尸首。 然而此时硕南王府大门紧闭,门房处连个小厮也不见。 一阵阵血腥味伴从王府中飘出,让人顿时心生不好。 看着面前庄严肃穆的硕南王府,君越亭胸间的焦急渐渐淡去,眼底射出冷冷寒光。 他将硕南王府外面打量了一番,这才叫来跟随着的人将硕南王府大门撞开。 他倒要看看月云歌能玩出怎样的把戏,也要看看究竟是月云歌厉害,还是他母后更胜一筹。 砰! 结结实实的硕南王府大门在木桩的强烈撞击之下应声而开。 前院什么都没有,只有星星点点的血迹。 君越亭谨慎地打量前院,那双阴寒冷眸直直射向硕南王府,却见里面竟无一人,连尸首都没有。 奇怪。 这么大的血腥味,若是没有尸首,那这一阵阵血腥味是从何而来? 想到这里,君越亭沉着脸,心中有些不安。 尤其是现在大门被人撞开,硕南王府里面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连个出来指责的都没有。 这府中诡异而静谧的气息让君越亭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他对身旁的侍卫使了个眼色,让侍卫先带人进府,看看是何情况。 那侍卫领命,招手让身后的人跟上。 一群人小心翼翼地踏足硕南王府,生怕踩到什么陷阱。 但是他们在硕南王府的前院走过一圈之后,发现真的没有一人的痕迹,只是那弥漫的血腥味让人分疑惑不已。 难不成在后院? 想到这里,其中一个侍卫快步跑出硕南王府,半跪在君越亭面前禀报:“回皇上,硕南王府前院一切正常,属下怀疑都在后院。” 闻言,君越亭眉头皱得越发明显,心底却早已生出了不少揣测。 要么是月云歌捉住母后,集中了硕南王府所有的侍卫在听云阁设下埋伏,等着他带兵进入。 要么就是硕南王府的侍卫护着月云歌逃去奉国公府或者是别的地方。 还要最后一种可能,母后出事了! 不过,第二条猜测是不成立的。 方才自己来的路上并未接到消息说硕南王府和其他公府有家眷逃跑的禀报。 且月云歌素来有胆有谋,断然不会做出这种连累他人的事,极有可能所有人还藏在后院之中。 而这时,一名进去查探的侍卫慌慌张张地自硕南王府内跑出来,“回禀皇上,卑职在听云阁内发现尸首,很多……” 侍卫话未说完,就觉一阵劲风刮过。 等众人回神,才发现君越亭已经冲进王府。 “快,保护皇上!”几名武将心头大急,怒瞪那冒冒失失的侍卫。 随即吆喝众人提剑紧跟君越亭的步伐,将后者护在中间,以防硕南王府内有埋伏。 可越是接近听云阁,浓烈的血腥味便越发浓重。 君越亭眉头紧锁,眼底的冰冷被击破,换上罕见的紧张担忧。 不知是在担忧擅自离宫的太后,还是担忧硕南王妃。 君越亭脚下的步子越走越快,当他来到听云阁的门口时,却只看到院内躺满了皇宫侍卫。 震怒瞬间直冲君越亭的胸口,他二话不说便冲进了里面。 屋内摆设依旧如此,但桌上的清茶还早已凉透,屋内也不见半个人影。 君越亭返身踏出屋子,冷冷地扫向地上的尸体,恰好看见还有人活着。 便立即走过去抓起那侍卫的衣领子,寒声问道:“你们护着的太后娘娘呢?还有硕南王妃呢?” 那侍卫受了一箭后便晕厥过去,好不容易醒来看到自家主子,不敢怠慢,忍着疼痛回答:“太后娘娘领卑职等人前来硕南王府后,与王妃话不投机半句多。 “硕南王妃当即就命藏身在听云阁附近的人放箭,所有人都死在硕南王妃的手中,皇后娘娘也失去了踪影。” “蠢货!”听完那侍卫的禀报,君越亭怒气攻心,抬手就抽出自己的佩剑,将侍卫斩杀。 一群蠢货! 现在不仅没有抓住月云歌,反倒是赔上他的母后! 该死! 这些人真的该死! 此时君越亭怒气冲冲一会儿,而后慢慢冷静下来。 月云歌不会做出连累旁人的事,如今凭空无踪,若不藏身硕南王府,那偌大的京城她又该藏在哪里? 还是说有人接应,早已离开京城? 月云歌和卫国公关系不好,那自然不会是在卫国公府。 而她很大可能会去奉国公府…… 君越亭努力地压下心头的惊怒,脑海里想着各种可能会出现的情况。 “给朕好好搜查这硕南王府,便是挖地三尺,也不准放过任何一寸土地,要将太后娘娘和硕南王妃给找出来。 “还有,下令戒备森严,任何一个人都不许离开京城,违者斩立决!” 语毕,君越亭快速转身离开听云阁。 他到王府外面就是一个翻身上马,带着一纵侍卫前往京城城门处。 一群大臣看着他匆匆离去,顿时面面相觑,鸦雀无声。 坐上太子这条船,不管前方是什么情况,他们只能跟随,并且不能让太子出事,若不然他们就等着玩完! 净栎立即拎清所有的利害关系,对众人开口:“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下去办事,剩余的人跟上皇上,万一皇上有个闪失,就等着人头落地!” 第384章 空空如也的奉国公府 说完,净栎率先跟随,走出硕南王府。 只是,如今没有看到月云歌,净栎松了一口气,神色相比于刚才的凝重,却是多了几分轻松。 当君越亭等人赶到奉国公府时,看到奉国公府就跟硕南王府一般。 奉国公府门口虽没有尸首,但那宁静的气氛让君越亭眼底燃起熊熊烈火。 他二话不说便举起右手挥了挥:“破门!” 侍卫们会意,连忙用木桩去撞奉国公府那结实牢固的大门。 砰! 门一开见,君越亭就率先冲了进去。 奉国公府一如硕南王府一般空空如也。 他一路走入奉国公府后院,竟也是半个人影都没有。 因此,君越亭的脸色骤然铁青,满面怒意随时会爆发,让人望而止步。 忽然。 “皇上小心!” 空中传来一阵急速地破空而来的劲风之声,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见四面射来冷箭对准君越亭所站立的地方。 铛铛铛! 所有城侍卫、武将一拥而上,将君越亭护在中间,手中的长剑不断挥舞,借此来打掉射来的暗箭。 不过一会儿后,暗箭停下,四周除了兵器交响声,便只有一股股冲天的血腥味弥漫。 “给朕搜!搜完后封了硕南王府和奉国公府!朕倒要看看,他们没有落脚之处,该如何躲藏!” 君越亭厉声下令,面目狰狞,这些话简直就是从牙齿中挤出来的。 混账! 气急于心的君墨尘扬起佩剑狠狠划在奉国公府的圆柱上,留下一道极其深刻的痕迹。 随后,君越亭马不停蹄地离开奉国公府,再次骑马朝着城门口的方向奔去。 少顷,城门口。 众将领见君越亭前来城楼,纷纷行礼。 “参见皇上。” 君越亭烦躁地挥手,冷冽的目光透过城墙看向城外。 “都是蠢货!” 不知想到什么的君越亭直接一拳头砸在城墙上,原本完好的指关节顿时皮开肉绽,淌下鲜血。 真是蠢货! 此次因为母后的冲动,害得他错失把月云歌关在身边的好机会。 这样下去,不知还要等上多少时日才会再遇上这样的机会! 若他猜测没有错,母后此时肯定在月云歌手中,这就相当于给他多设了一道阻碍。 净栎等人姗姗来迟。 见君越亭这般懊恼,净栎快速上前,誓死保证道:“皇上息怒,卑职定会全力营救太后娘娘。” 君越亭自以为是地揣测道:“是朕小看君墨尘了!朕这般严密防守,他居然能在朕的眼皮底下掳走朕的母后和月云歌,是朕轻敌了!” 说完后,君越亭冷峻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声音骤然一降:“传朕的旨意,所有人按照原计划进行,朕要在最快的时间内,将北宁的江山握在手中,让月云歌无处可逃!”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等朕登基为帝,月云歌啊月云歌,朕倒要看看你能逃到哪里去! 只是如今越是这么想,他的心中越是懊悔不已。 他早该在自己逼宫之后就派人将月云歌捉住。 如今因为母后的失误而错失这好机会,怎能不让人懊恼? “是,卑职遵命!”净栎听命,快速转身去吩咐其他人。 此时,立于君越亭身后的文臣在此时缓缓上前,低声进谏。 “皇上,如今咱们掌控京城,以臣所见,皇上应立即举办登基继承大统,闲王和硕南王一事可以在皇上您登基之后处理。 “京城多是皇亲贵戚,为了让这些大家族臣服,皇上应尽早广纳后宫,让这些家族与皇家扯上关系,届时便不用担心他们临阵倒戈。 “而且闲王挟制世家大族的嫡子嫡女,皇上此时若是给与他们适当的承诺,想必他们定会与皇上一起讨伐闲王和硕南王。” 听到文臣的话,君越亭摆手,一脸烦躁地回道:“此事不必再提,朕现在没有这个心思,待救回太后娘娘和月云歌再说。” 文臣心头着急,可君越亭金口已开,他若是反对便是抗旨,就只能咽下心中的不敢。 方才皇上口中可是明明白白地说着要救回太后娘娘与月云歌。 太后娘娘是要救回,可月云歌是君墨尘的妻子,岂能用‘救回’一词? 更何况,如今月云歌还是硕南王妃,皇上却已是直呼其名,这…… 想到这里,这些文臣们的额头不禁流下冷汗。 若月云歌被皇上捉回,那他们的女儿岂不是没有任何机会了? 在听完德歌帝那句‘他居然能在朕的眼皮底下,掳走朕的母后和月云歌’时,他们已经头冒冷汗、面面相觑。 那硕南王妃可是硕南王的正妃,却不想如今在德歌帝口中,竟成了他的? 如此看来,那硕南王妃和德歌帝虽然没有多少交涉,但在后者心中,前者的地位只怕是无人能取代。 众人用力地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将一些念头先打消。 - 崎岖的山路上,从硕南王府离开的马车行驶了三个时辰。 如今天色已晚,明月也悄然升上夜空。 光线在月光下变得幽暗,而前方的山路也变得更加难走。 奉国公坐在马背上,领着众人朝着山谷的出口处奔去。 期间回首看了一眼马车:“丫头,你累不累?你身子可还吃得消?要不停下休息?” “外公我很好,你不必顾及我,照走就是了。” 此时的月云歌紧紧扶着车厢,竹桃和怜儿,还有栩芝护在她身边,防止冲力把她给甩出车外。 忽然,一道黑色身影迎着月光而来。 “此人面色冷峻、却又带着急迫,手中的马鞭不停地抽打马屁股,让马儿奔跑地更快。 奉国公定睛一看,第一眼就认出来人,下意识低呼:“王爷!” 车内的月云歌在听到奉国公的声音后,想也不想直起身子,挪到车门前,一手打开车门。 王爷…… 能让外公这么喊的,只有君墨尘那个狗男人啊! 月云歌看着出现的人,顿时眼中盈着热泪:“君墨尘……” 君墨尘在看到那朝思暮想的脸时,冷然的目光瞬间转成柔情万种。 “笨女人……” 他那悬着的心在看到她平安无事后,也就重重放了下来。 之间他一手撑在马背上,腾空而起,施展轻功朝月云歌飞去。 第385章 又在这偷听我心声 此时马车还没完全停下来,等众人回过神,君墨尘的身影已稳稳落在马车前室上。 只见君墨尘长臂一伸,直接将探出半个脑袋的月云歌给揽入怀中,心口缺失的那一块落寞和担心瞬间被填满,也让他把多日悬起的心给放下来。 因着现在情况不对,君墨尘只是狠狠抱了月云歌一下,随后将目光都放在车内被打晕的的皇后娘娘身上。 见状,君墨尘勾起一丝冷笑,他看着话自己怀中安然无恙的月云歌,柔声问道:“皇后娘娘去王府找你麻烦了?” “嗯,她估计以为只有我和孩子,就带着一堆人来抓我,结果啊,就把她给抓了。” 想到当时皇后前面嚣张、后面怂的不行的样子,她就特别想笑。 “真厉害。”君墨尘伸手揉了揉月云歌的秀发,眉宇间净是欢喜。 君越亭行事谨慎小心,绝不会在这样关键的时刻放任自己的母后在京城四处乱走。 唯一可能的就是皇后娘娘是从宫里自行去到硕南王府的,若不然也不会被生擒。 也不知道这皇后娘娘是过于心急,还是太自以为是,竟然要在这个空档想着解决笨女人。 殊不知此时京城危机四伏,皇后她一出现,自身安危就已经成大问题了。 这一次,终究是皇后她失算了,最后落入他的手中。 这一次,他的手里就多了一个最大的筹码。 月云歌笑了笑,心里思量着。 这最后也是皇后她急于帮君越亭解决麻烦,才会一时间失去往日的冷静,让她钻了空子,逮住这个绝好的机会。 或许是关心则乱,所以才会这样! 看着贸然前来接应自己的外公,又何尝不是关心则乱? 万一君越亭早一步在硕南王府外布置好陷阱,只怕今日外公也会因救自己而陷入困境。 “多亏外公过来,不然我和黑林等人还真是要杀出一条血路来,但如今不怕,有皇后在我们手上,相信以君越亭那大孝子模样,行事肯定会顾及他的母后,不敢太过偏激。” 月云歌说的时候并没有说太多,而是避重就轻,丝毫未提到皇后咄咄逼人,以及已经对自己动手。 刚见到君墨尘时的激动就在这和他的对视中,一点一点被她压在心底。 她觉得此时最重要的应该是分析一下现在的时局,找到一条好的出路,将暗中的威胁全部除净。 君墨尘此时发觉此时山风极大,便搂着月云歌坐进马车内,细细地检查着她的身子,最后将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 “你确定……真的有了?”君墨尘声音沙哑,语气有些激动。 “确定。”月云歌点点头。 【也不知道这是个小男孩还是个小女孩。】 听到她的心声,君墨尘笑道:“不管是小男孩还是小女孩,只要是你和我的孩子,我都喜欢。” “你真是的!又在这偷听我心声!” “哪里是偷听?我这是光明正大的去听。” 月云歌靠在他的怀中,无奈地瞥了他一眼,没有再继续跟他扯嘴皮子。 君墨尘搂着她的同时,看了昏厥的皇后一眼。 “君越亭与皇后虽然在婚姻大事上意见相悖,但若没有皇后护着,君越亭亦不会有今天。他自然要顾及皇后的性命,免得被百姓唾弃。” 正说到这里的时候,马车突然剧烈晃动几下。 前方的山路变得更加崎岖,也更加难走。 马车经过的地方依稀能够听到山石掉入山崖的回声。 君墨尘将月云歌紧紧地护在怀中,不让她受到半点伤害,脸上的表情冷厉,眸中带着杀气。 若非君越亭逼人太甚,笨女人又岂会受这样的苦楚? 尽管她方才言简意赅说明前来的经过,可他又岂会不了了解皇后的性子? 皇后始终想解决掉他,对笨女人动手,还有可能是因为君越亭也想得到笨女人,故而欲处置而后快。 德歌帝啊德歌帝! 好一个德歌帝! 他的女人是君越亭能觊觎的吗? 想都这里,君墨尘面如寒霜,紧紧搂着月云歌。 只怕皇后这次带人闯进了王府,便是想要在君越亭对笨女人动手之前先下手为强…… 好一个皇后娘娘!好一个端庄得体的皇后娘娘! 聪明到尾,都是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就在这时,车内颠簸越发剧烈,月云歌下意识伸手护着自己的腹部,依偎在君墨尘的怀中。 这孩子不过才几个月,她就已经这样紧张了。 看来自己也是很希望这个孩子出生的。 “相公,不是说君越亭已经封锁了京城所有的出入口吗?怎么还有这样一条山路?对了,你来接我,那尘尘和白白他们……” 闻言,君墨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天无绝人之路,只要用心找,自然能够找到出路。 “这山路虽崎岖难走,却是京城与外界接触的唯一的道路,这条路,只有皇祖母和父皇知道。 “至于俩孩子,你放心,黑羽阁的势力不是他们能够想象的。” 听着君墨尘说着这些,月云歌柳眉微微一皱。 “相公,皇祖母和父皇现在可安好?” “好着呢!你放心!” “那越儿呢?自从那日之后,就没有越儿的消息了。” 君墨尘摸了摸她的脸,道:“放心,越儿也不会有事,他有自己的人。” “好,那就好……” “笨女人,睡会儿,到了我就喊你。” “嗯。” 月云歌慢慢地点头,随即闭上双眼养神。 许久未能好好休息,她现在已经乏得不行了。 马车继续奔驰两个时辰后,直到颠簸感渐渐小时,马车不久后也开始停下来。 “王爷,扶云歌丫头下车!”车外响起奉国公提醒的声音。 “知道了外公。”君墨尘应道后低头看怀中的人儿,“笨女人,起来了。” 闻声,月云歌睁开双眼,从君墨尘的怀中坐直身子,随后对他灿然一笑,“走!” 下车之后,印入月云歌眼帘的是一片青山绿水,鸟儿在白雾阵阵的山中自由飞翔。 山林间散发着淡淡的花香,山风拂过脸庞,给她带来一阵温润,让她顿觉身心舒畅。 远远望去,一片青山绿水之中,木屋坐落山谷中,与自然景色浑然融为一体。 第386章 我男人,果然厉害 见月云歌面色发白,奉国公关心地开口:“云歌丫头累了,咱们都先进去歇息会儿!” 语毕,他率先转身朝着不远处的木屋走去。 月云歌与君墨尘相视一眼,也纷纷抬腿跟上。 越是走近木屋,奉国公脚下的步子却越发沉重缓慢,脸色也随之凝重了起来,只那炯炯有神的眼底转瞬即逝地划过一抹伤痛与怀恋。 看到这一幕,月云歌不由得皱眉。 外公这样子…… 似乎有故事? 算了,长辈嘛,大多年轻时候都会有一段不可说的事。 只见奉国公伸手推开木门。 吱呀。 木门应声而开,扑面而来的是漫天灰尘,呛得奉国公眼泪连连。 “真是许久不曾来这,这地方竟已积了这么多灰尘。” 听到自家外公的喃喃,月云歌抬眸疑惑地问道:“外公,这个地方……你来过?” “这都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奉国公一边说一边踏进木屋,用积满老茧的手拂过屋内的木桌,将上面的灰尘给拂开,心中一阵伤感。 “……”月云歌缄口不言,静静看着。 伤感过后,奉国公清了清嗓音,道:“云歌丫头,让随你一起来的几个丫头将这里打扫干净。 “如今天下大乱,太子和闲王的军队正快速攻城掠地,民不聊生。 “不管走到哪都可见这两方人马,若此时送你送到别的地方,无疑是给他们活捉你的机会。 “你倒不如暂且住在这山谷中躲避躲避。” 月云歌当然明白自己外公的苦心。 不过君越亭和君焱昭攻城速度这么快,着实是让她大吃一惊,很明显两方人马早已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君墨尘他以一敌二,局面如何,真的很难说。 若自己不小心落入这两方人马的手中,只怕会让君墨尘被动,让他们将君墨尘给拿捏住。 想到这里,她果断地点头,莞尔一笑道:“我都听从外公的安排。 “只是如今君越亭已在京城自行称帝,不但伪造圣旨,更是想在称帝后下旨告知天下君焱昭和我夫君都是叛贼,想要天下共同诛之。 “我只怕到时候会引来更多的麻烦。” 奉国公闻言,摇摇头道:“这个你倒是不用怕,这些有我们来处置。” 一旁的君墨尘也点头道:“不错,笨女人,你别担心,万事有我们。” 月云歌唉声叹气。 【正因为是你们,所以我才担心啊……】 听到她的心声,君墨尘伸手搂着她,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目光。 在这短促的谈话间,竹桃几个丫头手脚麻利地将木屋给打扫了一遍。 随即下人们都退出外面,避开主子们的谈话。 君墨尘扶着月云歌小心地坐下,自己也跟着落座在月云歌的身旁。 “坐下说。” 月云歌点点头,问道:“如今外面的形势如何?你这样出来真的没有关系吗?” 身为主帅,他擅自离开军营,难道就不怕出现突发情况吗? 想到这里,她 的眼底浮现出担忧,眉头也随之轻蹙。 君墨尘握住她的手,用温热的手心去温暖她那微凉的小手。 “明早便回去,听说你来这边,我若是不能亲眼见到你,我始终放心不下,你这性子,还是好好待在这山谷内,我才能安心。” 顿了顿,他继续开口到:“君焱昭的人已经攻了近二十座小城,而就在刚才过去的三四个时辰里,君越亭的人也开始攻城掠地,我相信这两方很快便会交战。” 奉国公嗯了一声,若有所思,银色的眉毛不禁紧皱起来。 “太子一动手,我们倒是能够测算出他手中军队的大概人数。 “他与闲王争夺城池,几乎是一个时辰内便能够拿下一座城池,想必手中的人马不会低于二十万。 “至于闲王手中的人马,相较于君越亭只多不少,而且还有一些活死人,他将死人都给弄成活死人来打战,这其中的数量只多不少。 “所以太子才会首先夺取京城,自行称帝,以此乱了闲王的计划。” 双方人马实力悬殊,怕是很快就会变成另一种局势,这是一个极其严肃的问题。 听完奉国公的话,月云歌心头诧异:“他们这么多人……那我们呢?” 她想不到君焱昭和君越亭手中竟都握有几十万军队,这场宫变可真是给君墨尘出了一个世纪大难题啊! 即便君墨尘手中有百万的军队,可同时要应对那两人,其压力可想而知。 “墨家军,八十万。”君墨尘准确地报出这个数目,眼底含着得意之笑,并未将奉国公的话放在心中。 月云歌满是震惊。 【我男人,果然厉害。】 见她心里这般想自己,君墨尘得意地扬眉。 笨女人崇拜自己,这是好事。 月云歌道:“即便是父皇,怕是做梦也没想到君越亭和君焱昭手中竟会有这么多人。” 怪不得父皇会一直极限拉扯,让君墨尘、君越亭和君焱昭三足鼎立,互相牵制。 原来是这样…… 要是牵制不住,这一路,北宁可真的就是完了。 君墨尘拍了拍月云歌的手背,宽慰道:“不必担忧,行军打仗,人数从来就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只要用兵巧妙,咱们一样可以以少胜多的,再说了,等老九夫妇回来,对付君焱昭的活死人,不在话下。” 奉国公担心月云歌思虑过重伤身,也开口附和:“是啊云歌丫头,你只消好好养好身子,其他的事情就交给外公和王爷就行,行军打仗,本来就是我们该做的。” “我知道了。”月云歌颔首。 奉国公站起身,伸了伸懒腰:“如今好不容易来这一趟,王爷,我就先去游山玩水一番,待明日再与你一同离开。” “好。”君墨尘颔首。 音落,奉国公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木屋内。 屋里只剩下他们夫妻俩。 月云歌将注意力放在君墨尘的身上,素手轻抚他下巴的胡渣,轻声嘱咐道:“在外行军打仗,万事小心,实在不行,我就陪你。” “胡闹!你有孕了,你就要好好照顾自己,而且尘尘白白你别担心,他们被我藏起来了,绝对安全,只是苦了你,你得一个人在这边呆着。” 说到这里,君墨尘深深叹息,眼里很是内疚。 第387章 泛舟湖上 “不,我不苦,只要你平安归来,只要你和孩子,还有家人们都好好的。” 君墨尘点头,握住月云歌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一下,最后依依不舍地松开,面色沉重。 “放心,我心中有数,君越亭与君焱昭这一开仗,没有一年半载是停息不下来的,我最为担忧的就是你,那二人均狡猾如狐,迟早会发现你的藏身之处。” 月云歌张开五指,与君墨尘的五指相缠,淡笑说道:“无妨,我身边这么多暗卫,此处也隐秘,再加上我现在也有武功,你无须担心,我会的可不少。 “再者说了,他们一时半会是找不到我的藏身之处的,你只需将精力放在战事上便可。 “即便被找到,你也不用担心,想要动我,他们还没有这个本事。” “笨女人……”君墨尘轻呼出声。 他心中最忧心她,岂会她说不担心就不担心? 今日若不是外公前去,笨女人即便制服了皇后,却还是无法与君越亭的军队相抗衡。 他不敢想象后果,只觉自己当时得到消息的时候,在营帐内是如坐针毡,最后因着担心她,只能立即骑马离开营地。 月云歌扣着他的手指突然发力,看向他的美目中尽是坚定,说出了生平第一次情话。 “夫君,你我夫妻同心,我若受苦你必感同身受,反之亦然。 “所以,我们不在各自身边的时候,都要好好保护自己,我信你,你也信我。 “若这山谷被发现,在北宁逃到哪里都不行,毕竟到时候都是君越亭和君焱昭的人。 “我若是继续在北宁,只怕会被他们的人抓获。 “夏幽和北漠不并没有熟悉的人相助,并不能走,唯一一条路就是南疆,只要过了北宁与南疆的国界,等我进入南疆,一定会安全的。 “你别忘了,咱们的师父都在南疆,我也在南疆生活了五年。” 经月云歌提醒,君墨尘顿时恍然大悟。 他真是关心则乱,竟然将自己师父,还有南疆之事给忘记了。 想到这里,他的脑中瞬间浮现北宁地图,算出从此处到南疆的车程。 可君越是算,他的眉头越是皱得紧。 他很担心自己和她会因为这次的战役而分隔两地,最后很难相见,亦或者要等很久。 最后他开口的声音中含着极大的担忧,语重心长地叮嘱道:“这个暂且不急,如今局势变化太大,北宁各地除去君焱昭和君越亭的人,又冒出不少趁火打劫的山贼盗匪。 “从此处到南疆路途遥远,你又身怀有孕,没有万全的准备,还是不能冒险的。” 见君墨尘眼底浮起焦虑,月云歌担心他在战事之外还要操心自己的事情,难得乖巧地点头:“放心,你何时见我做过莽撞之事?” “也是,你向来谨慎……” 闻言,月云歌安静地窝在君墨尘的怀中,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心头却隐隐发疼。 瞧着他那消瘦的脸,他伸手抚上他的脸,轻声低喃道:“千难万难,你也要好好保重自己,记住了,你还有我,还有孩子呢,还有这个未出生的孩子……” 说到这里,月云歌抬手覆在肚子上。 君墨尘见状,也伸手过去叠在她的手上,“嗯,我知道的。” 他揽在她腰间的手微微收紧,薄唇轻吻她头顶的青丝,一脸爱意。 “卑职参见王爷王妃。” 此时,门外传来尘东的声音。 见有人前来,月云歌立即坐回到一旁的座位上,与君墨尘保持一段距离。 而君墨尘则是不动神色地看着月云歌离开自己的怀抱,摆正脸上表情,沉声问道:“何事?” “回王爷,此时天色已晚,奉国公一人泛舟湖上,那湖水极深且泛着寒气,属下担心……奉国公身子会因此有损,所以过来禀报。” 毕竟奉国公年纪大了,又固执地不让人跟随,侍卫的心头不免有些担忧,便守在湖边,让尘东前来禀报君墨尘和月云歌,看要不要阻止。 “泛舟湖上?”听到尘东的禀报,月云歌立即转目看向君墨尘,眼底含着淡淡地好奇与疑惑,“外公这么晚去湖上做什么?” 不过让她想不到这山中竟有湖,而外公说出去走走,却在此时泛舟湖上,实在让人费解。 只是想起方才外公踏进这木屋时的神色与说出口的话,月云歌心底的迷惑又渐渐了然。 看到月云歌疑惑的目光,君墨尘浅淡一笑,取出一件素色披风为让披上,牵起她的手起身,“走,咱们去看看外公究竟在做什么。” 此时天色黯淡,星辰零零散散地出现在夜空,月亮隐于云层之后,那云层就如北宁如今的境况,看不见光。 一阵山风吹拂,驱赶了炎热,但多了几分寒气。 君墨尘伸手帮她将披风给紧一紧:“笨女人,可别着凉啊,我会心疼的。” “我又不是小孩子,我懂的。”月云歌颔首。 两人缓步朝湖泊走去。 这样的紧张时期,能够忙里偷闲牵着爱妻漫步月夜之下,对于君墨尘而言是极其珍贵的。 今日是自己恰巧守在这附近,这才能够与这笨女人见上一面。 一旦墨家军与君越亭和君焱昭的两军交战,只怕自己天南地北地去征战,到时候,定会有一段时日见不到笨女人,他怕思念成疾。 此时此刻能够牵着她的手,缓步走在这世外桃源的山谷中,对他来说是最好的回忆。 想到此,他那牵着爱妻的手渐渐加重力道,将身侧并肩同行的妻子紧紧禁锢在身边,护在羽翼之下。 月云歌察觉到君墨尘的紧张与不安,任由他用力牵紧自己的手,与他一同踏着地上的月光走向前方暗晦不明的道路,眼神坚定且认真。 踩着脚下的碎石,她想起方才外公在屋里说的话,不禁好奇地问道:“夫君,你知不知道我外公的事?我总感觉我外公有什么秘密一般。” 外公为人豁达,爱护晚辈,向来不把金钱名利看在眼中,却独独没有提过外婆。 似乎从原主懂事开始,就没有听说关于外婆的事。 如今看外公的样子,似乎这里和外婆有很大的关系。 第388章 外公的故事 君墨尘点点头,将月云歌牵至自己的身侧,一面注意着脚下的道路,一面给她解释。 “你的外祖母名叫凤秋芸,是天下第一美人,与你的外公两情相悦,年轻时候可谓是羡煞旁人,而这个旁人,便是皇祖父,咱们北宁的开国之祖。” 听到君墨尘提及外公与外婆的事情后,月云歌不由得深吸口气,竟然还有这段故事? 这也太狗血了? 这么说,皇祖母和自己外婆是认识的? 毕竟皇祖父喜欢自己外婆…… 靠! 这都是多久年前的事了! 君墨尘说起奉国公与凤秋芸竟与君家有关的时候,月云歌原本平展的眉头渐渐聚拢起来,眼底浮上不敢置信地光芒。 但却并未开口打断他的话,只安静地等他继续往下述说。 君墨尘见月云歌眼底已是闪现出诧异的神色,不由得苦笑一声。 “你外公在用兵上无人能及,他的实力比皇祖父还要厉害,但他并未有坐拥天下的心思,便与皇祖父一同打下这北宁江山。 “待得皇祖父在北宁称帝之后,他便利用皇权将你外婆扣在宫中,不准她与你祖父见面。 “可你外公毕竟手握北宁一半以上的兵权,当初北宁刚成,十分不稳定。 “皇祖父他既要江山又想要美人,为了讨好外公,便赐他世袭罔替的爵位,以期望外公能够心甘情愿放弃你外祖母。” “什么?竟还有这样荒唐的事情?”月云歌满面震惊,终于明白君墨尘话中的意思,“那最后呢?” 外公与皇祖父争夺外婆,而如今君墨尘又与君越亭争抢自己,这到底是历史的轮回,还是君家与她们这些人之间的孽缘? 只是,与外公一族相比,君家男子不少卑鄙阴险的,既想让人家为其拼命,又觊人家的妻子,当真是无耻至极,令人作呕。 君墨尘面色平静地直视着前方的道路,眼底神色泄漏了他此时的心情。 “最后,你外婆以死相逼,皇祖父不舍,就放了她,让她与你外公一起。 “可好景不长,你外婆在生了你舅舅和你娘几人后,病入膏慌离世了,大夫说,是本身就中毒了。 “之后你外公就去找皇祖父大闹一番,最后不得而知。 “所以这次外公知晓君越亭封城后,迫不及待地赶去京城将你救了出来。 “我想是外公担心你被君越亭扣着,深怕他遭遇过的事情,再让我们俩体会一次。” 对于奉国公,君墨尘的心中既尊敬又心疼。 凤秋芸过世多年,凭当初奉国公在北宁的地位与俊朗的长相,会缺世家大族拉拢吗? 答案肯定是不缺的。 可奉国公这一生一世,心中唯有凤秋芸一人,便一直单身到老,不愿违背当初的诺言。 察觉到君墨尘情绪的波动,月云歌紧握住他的左手,将自己的力量传达给他,“就这些?还有别的吗?” 君墨尘点头,“当初你外婆离宫后,你外公带着你外婆消失在所有人眼前,来到这山谷中过着平淡的生活。 “你外婆在此期间便一手创了不少商铺,这也是为你外公今后谋一条不一样的出路。 “我想这也是你外婆为了以防万一,而为你外祖父留下的一条后路。 “毕竟事发之时,北宁天下初定,皇祖父根基不稳。 “将来这天下稳固,皇祖父地位牢固,又手握兵权,难保他心头的执念又会掀起,到时候你外公外婆怕是无处可逃。” 听到这里,月云歌眼底掀起一片羡慕之色。 她虽未与自己的外婆见过面,但这样为自己夫君着想的聪明女子,实在是让人敬佩。 君墨尘侃侃而说,月云歌细细而听。 越是讲往后听,月云歌就越心疼。 “只是,不知皇祖父从哪里听到你外婆的事,然后在暗地里协助你外婆将生意做大。 “皇祖父驾崩后,为怕敌国趁虚而入,你外公这才出山镇国,让当时年幼的父皇顺利登基。” 月云歌点点头:“听你这么一说,我才知道我的外婆原来这么厉害……而外婆为外公所思虑的这一切,其实均是有根有据的。 “想来皇祖父为何知晓外婆生意的存在,只怕他对外婆的心思并未放开,所以才会在如此隐秘的情况下依旧能够掌握外公外婆的消息。 “我是真的想不到,外公外婆年轻时候竟有这么曲折的故事! “还有别的吗?” 君墨尘摇头,哭笑不得道:“这就要问你外公了,我能知晓的就只有这么多,剩下的都需要你自己去问问。” 说完,他鲜少地叹出一口气。 奉国公看似是老顽童,但只怕这世上鲜少有人能够看透他。 估计就算是笨女人,也不一定能看清楚奉国公那些藏在心底的事。 谈到这里,二人静默下来,最后相携走在湖边。 君墨尘见前面便是湖泊,则领着月云歌走进湖泊上搭建的六角亭中。 脚下的木板被两人踩出‘蹬蹬蹬’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山谷中格外清晰。 寒气自湖面升起,二人在亭子中望了许久,都没寻到奉国公的身影,猜测他可能泛舟去湖中心;了。 月云歌坐下来,叹息道:“我们就在此等候外公。” 与此同时。 湖泊中心,一叶扁舟缓缓流动。 船头挂着一盏忽明忽暗的油灯,一位早已须发银白的老者坐在扁舟上,脸上的表情变得沉痛,眼里满是眷恋和思念。 只见他将手中那一叠厚厚的纸钱往天上撒。 月云歌在等待的时候,突然看到从湖上飞来一张白色的纸钱,下意识伸手接住那张纸钱:“这是什么?” “是你外公在祭拜你外婆。” 君墨尘接过月云歌手中的纸钱,将手置于六角亭外,让手掌上的纸钱随风飘去。 月云歌看着那随风飞来的纸钱,心中百感交集。 过了不知多久,一叶扁舟缓缓划入两人的眼帘。 正是奉国公。 “你们怎么来了?” 船还未停靠,奉国公就拿起船上的油灯飞身上岸。 闻声,君墨尘与月云歌同时起身走向奉国公。 月云歌观察着外公此时的神情,见他早已将所有的情感隐于心中,她淡淡笑道:“听说湖水冷,我们担心外公的身子。” 第389章 夫妻离别 “我多大个人了,有什么好担心的。”奉国公笑了笑,随即抬眼扫了君墨尘一眼,“走,回去。” 之后,他便领着二人一同朝木屋那边走。 这一夜,大家睡得都不踏实。 尤其是月云歌,她一直抱着君墨尘,就怕松手后他就会离开。 要不是因着她有身孕,她在他怀中翻来覆去,他早就控制不住了。 次日,卯时。 北宁前方战事发生不少变数,夏幽本来是想分一杯羹的,最后竟然由大皇子夏施阳带队支援闲王君焱昭,两军合计,最后竟然打得太子君越亭的军队措手不及。 得知这件事后,月云歌只觉得一阵好笑。 因着北宁动荡不安,其余国家都开始发现变数。 君墨尘要去军营,顶着一双黑眼圈的月云歌深叹一口气,随着他一同起身。 之后拿过一旁的战甲一件件为他穿上,心头纵有万般不舍,却始终咬紧牙关不曾表露出半点,就怕他担心。 “夏施阳是在是大胆啊,北宁这边都这么乱了,他竟然还要插一手,难道他不担心北漠趁他帮着君焱昭的时候,趁机攻打夏幽夺了京都?” “谁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只要咱们守好咱们的,他们爱怎么挣,就让他们挣,我们就看看最后花落谁家就是了。” 说完后,君墨尘恋恋不舍地望着她那张靓丽的小脸。 还未分开,他的脑海中便浮现出她将来会遇到的各种困难。 一想到她遇到困难的时候,自己不在她身边护着他,他就难过不已。 他低头紧紧注视着她那消瘦的小脸,最后情难自禁地叼住她的唇,一阵汲取。 退开之后,月云歌说道:“我去给你取剑。” 趁着她转身去取佩剑之时,君墨尘伸出双臂,从她身后将她紧紧地圈在怀中,双手小心翼翼地贴在她的腹部上,下巴抵在她的肩头。 她沉默不语。 他缓了一下,嗓音低沉,而后深情地叮嘱她:“你如今有身子,万事不可逞强,也不可如当初在硕南王府时那般不计后果与人硬拼,可知晓? “有急事记得让黑林黑煞联系我,不可慌了神,也不要没想清楚就下决定。 “纵使是天大的事,你也要先保住自己。 “还有,即使最后我不小心惜败,有人拿我性命去威胁你,你也无须管我,顾好你自己,还有孩子,别忘了,尘尘和白白还小!” 月云歌听得他话语中的担忧以及最后那句让她心塞的叮嘱,眼底不由得浮上一层水雾。 最后又倔强地将这泪水给憋回去,转身环住他的腰身,喟叹道:“你说什么傻话呢? “不管最后是什么情况,我都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尽管不做王爷,不做王妃。 “况且我身边这么多人保护着,又有个聪明的夫君为我筹谋前路,危险怎么可能近得了我的身? “再说了,且不说尘尘白白,如今我腹中还有一个,自是不会让你担心。 “不过真正让我放心不下的还是你,战场上刀枪无眼,就算你武功再高,也许要谨慎……” 有些话,点到为止。 说得多了,她怕他听着会烦。 君墨尘听完后,点点头,再再一次将她揽入怀中,轻拍她后背,温柔地说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夏施阳既然已经这么做了,那他自然是想好所有的退路,至于别的,暂且不说。 “如今皇后还在咱们手中,不管最后如何,君越亭都还是会有所顾忌的,只要他一顾忌,他的软肋就来了,到时候有的是办法将他处理掉。” “嗯,你有谋划就好,记住我的叮嘱。”月云歌点点头,帮他理一理身上的盔甲,那双黑如点漆的眸直勾勾地盯着他。 君墨尘心头柔软,对着她的脸慎重地点了点头,保证道:“你放心,我自会听你的,好好珍惜自己,活着回来看你和孩子。” 月云歌心中知晓,一旦君墨尘作出保证,那便是君子一言。 将佩剑交到他手中后,她退离他那温暖的怀抱,送他出门。 此时,奉国公早已在门外等候多时。 等君墨尘一出来,他们二人就带兵出山。 月云歌回到房间中,最后却怎么都睡不着。 等竹桃点着一盏灯走室内,却见月云歌起身靠坐在床头,神情恍惚,令她心疼不已。 “王妃,您要不再躺一会?这会儿天色也还早。” 月云歌摇了摇头。 她本就浅眠,如今君墨尘一走,她整颗心都悬在嗓子眼,哪里还能睡得着。 “我坐着看会书,这里不需要人,你就先下去休息。” 说罢,月云歌抽出床头放着的医书,缓缓翻看着。 竹桃没办法,只好多点几盏灯,让自家王妃看书没有这么伤眼睛。 确定都处理好,这才悄声退出去。 与此同时,原先奉国公救出月云歌的山路上,如今却是狂奔着不少人马。 这数万人马日夜兼程,将几辆极其普通的马车保护在中间。 “陛下,咱们这是要去哪里?难道陛下不管几位皇子了吗?” 后宫时常陪在皇上身边的敬妃此时一脸震惊地望着颠簸的山路,双手紧紧抓着马车的车窗。 连日来的惊吓让她早已失去了往日体面和端庄。 她此时脸色发白,眼里噙满泪水。 多日的奔波,再加上如今被这颠簸的马车晃荡,整个人是又惊又怕。 而同坐在马车内的太后和几个妃子也是面色惨白。 敬妃生了一儿,如今皇儿还在京城,失去皇储的她,心如刀绞,也是一阵烦躁。 此时,一旁的和妃嘴角微微上扬,看了一眼跟在她身边的阳公主。 想到自己女儿还在,她紧紧抱着阳公主,免得后者被狂奔的马车甩飞。 但同时,她又满眼讥讽地盯着如今孑然一身的敬妃,心中一阵得意。 皇帝见敬妃竟不顾场合地质问自己,原本就烦躁无比的心情如同油罐一样,顿时被点燃,火气噌地一下升起。 “敬妃,朕将你从皇宫中带出已是仁至义尽了,你若是再在这质问朕,挑起事端,小心朕现在就将你扔下马车。” 敬妃被皇帝凶狠的眼神吓到,顿时从惊惧中清醒过来,再也不敢与皇帝对峙。 第390章 陈年旧事 但又瞧见和妃一脸幸灾乐祸地盯着自己,一时间又气又难受,最后无能为力的她只能低头掩面哭泣。 太后见这边吵完,瞧着敬妃与和妃都消停了下来,这才将目光转向皇帝,缓缓开口:“皇上,你得到的消息准确吗?却是从这路走?” 本来焦躁的皇帝听到太后的问话后,顿时冷静了下来。 但就算是冷静,也没有立即回答太后的话。 敬妃闻言,也渐渐停止了哭泣,两只耳朵竖起,悄然偷听太后所问陛下的究竟是何事。 和妃闻言,轻皱了一下眉头,原本温和的双眸有意无意地扫向皇帝与太后一眼。 这时,她发现皇帝冷静的模样中带着一丝阴狠,而素来端庄大方母仪天下的太后则是闪烁着一双阴沉地眸子。 这……因为什么? 细观这二人的神情,和妃便知他们对话里定是藏着自己不知晓的秘密。 就这一瞬间,和妃和敬妃不约而同就安静下来,二人屏气敛息,就为了等太后和陛下继续交流。 然而,皇帝仍旧一言不发,只淡漠地坐于马车内。 太后淡定的脸上更是不露一丝一毫的焦躁之色。 这母子二人什么都不说,真的是急坏了敬妃与和妃。 皇帝抬起头看向太后,二人在幽暗的马车内交换了下视线。 最后便见皇帝侧身凑到窗户边,抬手掀开窗帘,对外面的曹公公命令道:“曹壬,让人停车!” 曹壬听到皇帝的声音,连忙去跟前方的领军说。 然而,即便是传话,仍然未停下前进的脚步。 领军的田巳牵动手中的缰绳,骑着马来到车边,低声说道:“陛下,咱们现在在赶路中,还是莫要停下,免得生变,如今北宁没有一处是安宁的。” 田巳本想说‘逃命的路上’,可思及这是如今皇帝最为在意的事情,便改成‘赶路’。 说完之后,田巳抬头看了眼前后的禁卫军,大家正匆匆奔跑在狭窄险峻的山道上。 而前后方幽暗的道路上却是不可预知的凶险。 加上现在太子和闲王在北宁掳走不少权贵和猛将,使得田巳小心万分。 不到万不得已,他觉得是绝对不能停下前进的步伐的。 现在天下打乱,只要远离京城一里,陛下和太后便会安全一分。 否则待太子和闲王的大军追来,那可真的是生死难料了,防不胜防了。 皇帝沉默着将田巳的神色看在眼中,深知后者思虑周全,也知其中的危险,心头当即就没有半点怒意。 只是有些事情,在宫中时他因病卧床,很多事都未来得及对自己母后明说,如今在外,自然是要趁此时说清楚。 “停车,让和妃与敬妃先去后面的马车歇会,朕有事与太后深谈。” 皇帝迟疑了许久,还是在放下车帘时说出这番话。 这番话不但让田巳听到,还让敬妃和和妃听到了。 果真,听到皇帝的命令后,和妃恬静的神色中划过一丝难堪。 她知道这是有意避开的她们的。 而本敬妃一言不发,她不敢说这么多。 再加上何此时此时皇帝看似冷静,但在那冷静的外表下裹着阴沉,让二人心头均是害怕。 更是不敢轻易出言去反对。 田巳闻言,最后叹了一口气,大声喊道:“停!” 黑夜之中,一道低沉而严肃的声音响起,本来还在移动的大军一点一点停下来。 和妃带着阳公主,与敬妃一起出了马车。 最后在几名禁卫军的护卫下走向后面的马车。 待她们重新坐好,整个队伍并未停下,而是重新启程。 前面马车上,如今就只剩下太后和皇帝。 太后摸着佛珠,哀叹道:“你现在可以说了。” 经过这次的宫变,太后仪容虽狼狈,但神色却是烁烁有神的。 太后拨弄几下佛珠,抬起双目紧盯皇帝,等着皇帝开口回答自己方才的问题。 皇帝看向太后,见太后眼底隐藏着极深的疑惑不解,他心中便有了数,只是出声询问:“母后对奉国公了解多少?” 闻言,太后眉头猛地皱了下,想起一桩陈年旧事。 但这事已经过去很久,她没有提起。 沉默一下,她保持着往日的严肃,淡淡道:“自是了解甚深,否则奉国公又岂会告知咱们这条逃生的道路?” 然而,此话一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讥笑顿时在马车内响起。 皇帝的笑声惹得太后眼底划过怒意。 很快,皇帝嘴边的讥讽又在瞬间消散,霎时间马车陷入尴尬。 片刻后,皇帝才开口:“母后,如今这样的境况下,您与我的荣辱早已绑在了一起。 “咱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我今日询问母后的问题,并非存心让母后难堪,只是希望我们能坦诚相露,将一些事说清楚,若不然奉国公为何要这样帮您? “还有,我听说了,出事的时候,有人曾来寻您,说带您离开北宁是非之地,这……是何人? “母后,我是您的亲儿子,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还是说,先前的事在您心里,并不是美好的回忆?” 他并未与太后就方才的问题争锋相对,只是用颇为无奈的口气去询问,他想知道真相。 他都这把年纪了,他想知道一些尘封已久的事情,一些自己儿子儿媳知道、但自己不知道的事。 激将法若是用在旁人身上或许不会有效果,但用在自己母后身上,那是绝对奏效的。 母后养尊处优这么多年,曾经俯视北宁天下多年,和父皇当年又岂会这么平淡? 况且,奉国公是月云歌的外公,若非月云歌和天羿联姻,只怕和他们君家就是君臣关系。 然而,奉国公却是毫无底线就告知这路线。 据说这路线是奉国公和曾经的国公夫人才知晓的。 听到皇帝的话,太后的心思几次翻腾,一直沉默不发,最后抬眸看向皇帝。 见皇帝的眼中含着当年还的身为太子时的诚挚和孝顺,太后隐于衣袖下的拳头松了几分的力道,这才一脸惆怅地开口。 “奉国公的妻子,曾是你父皇最中意的女人。” 听到这话,皇帝脸色大变:“什么?父皇中意的女人?然后呢?” 若非母后亲口吐露,他都不知道自己年迈的母后竟然还藏着这段心事。 第391章 母子谈话 “然后别的事情不方便透露给你听。” “母后……” “就这样,别的我也不想说这么多。” 皇帝闻言,叹了一口气:“既然母后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问这么多了。” 可这话落在太后的耳中,却引得她下意思蹙眉,“有时候有些事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这是上一辈人的事了,你就不要管这么多,如果你还当我是母后的话。” 皇帝闻言,淡淡一笑:“母后多虑了,我可是一直将您当成母后的。 “今日母后将这件事情告知我,也是一心为我解答一下疑惑,我虽然一知半解,但心中不胜感激,这样也不至于稀里糊涂的。” 说到后面,皇帝声音逐渐变小,最后更是掀起车帘谨慎地往外看了看。 见距离马车最近的是自己的心腹田巳,他这才放心地坐到太后的身边。 最后深深看了太后一眼,然后在太后的的耳边小声窃窃私语两句。 “什么?你的意思是……” 饶是太后如此端庄稳重,在听完皇帝的话后也是满面震惊,最后更是拿那满是质疑的眼神盯着他。 此时,皇帝面色肃穆,眼底隐隐带着一丝杀气。 在太后看向他时,他慎重地对太后点了点头:“母后或许不知,我查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查得八九不离十了。 “只是我手上兵力有限,即便是保护咱们的安慰,这几万人马也是紧张不已,更不要说与我那几个不孝儿来争夺北宁的天下。 “因此我认为,周家暂时是不能动的,咱们也不能断了与周家的联系……” 剩下的话,皇帝虽然没有说出口,但太后已经领会他话中的意思,下意思点点头:“哀家明白。” 只是太后最后的神色依旧有些恍惚,就好像还不能接受从皇帝口中听到的消息一般。 见太后已是同意了他的做法,皇帝这才说出自己的要求。 “既如此,母后,咱们分开行动,辛苦母后先行前去那山谷与硕南王妃碰面,朕就去军营和奉国公,以及羿儿见面。” 闻言,太后渐渐垂下眼眸,心思辗转了几番,并未作答。 最后,不知太后想到什么,猛然抬起双眼,眼中夹带着担忧。 “不可!哀家与你既是母子,又岂能分开行动?先让一部分禁卫军护送这些妃子前去山谷,哀家陪着你去军营。” “母后?” “行了,就这般说定了,否则哀家是不会放皇上独自去冒险的,这上战场岂非儿戏?” 皇帝见太后态度强硬,也静下来细细地思量了片刻。 最后却没办法,只得同意太后的提议,随后对车外的田巳低声吩咐接下来要注意到的各种事项。 大军行至山中三岔路口时缓缓停下。 田巳按照吩咐,将随性的禁卫军一分为二。 自己率领一队护送皇帝与太后赶往军营,而另一部分禁卫军则转向另一条更为狭窄的山路,将那些后宫带出来的妃子和公主们送去山中。 许久。 军营。 天空灰蒙蒙。 君墨尘与奉国公在视察完手底下军队的情况之后,这才启程前往大营。 而此时,大营主帅营帐外,竟站满了君墨尘手下的将领,同时也是墨家军的将领。 众人听到马蹄声纷纷回头。 当看到是君墨尘与奉国公时,本来就沉重的脸上顿时显出高兴的表情。 “参见王爷!参见奉国公!” “出了何事?”君墨尘端坐马背,皱起眉头,目光越过众人看向灯火通明的营帐。 从这烛光倒影可以看出营帐里面站着无数人,隐隐约约还有怒斥声。 这声音……似乎是父皇的? 看此情况,君墨尘清亮的黑眸中划过一丝了然,薄唇轻抿,翻身下马,飒爽地朝营帐走去。 “王爷,皇上半夜时分领着太后和朝中不少文臣来大营,要求卑职等人朝京城发起进攻。” 副将一个箭步上前,低声对君墨尘禀报着所有的事情。 只是副将在叙述事情的过程中,眉头始终紧皱,想必心中也是对皇帝的作法十分不满。 太后是精明之人。 方才皇帝所说的字字句句,太后均是在腹中嚼烂后,确定没有问题,这才开口说出。 话里话外既是让皇帝明白她如今的立场,又巧妙地试探皇帝的心思。 对于太后而言,放弃皇帝而去扶持其他人登上皇位,倒不如依旧随着自己的儿子。 至少二人之间还是母子,如今皇帝依旧需要依靠周家和月家,还有硕南王府,这可比扶持其他不受她控制的人来得可靠。 皇帝见太后立场坚定,一颗半浮在空中的心终于落地,这才认真地分析着眼前的局势。 “如今,皇后已在硕南王妃的手中。” 听到这样的一则消息,太后原本半敛的双眸猛地睁大,眼眸中夹杂着难以置信的光芒,直直地盯着皇帝:“此话当真?” 皇帝将太后一连串的反应看在眼中,点了点头:“不错!皇后竟以为君越亭能坐上皇位,竟不顾城中大乱,带人去硕南王府,结果被活捉了。 “母后还记得前不久,朕曾前去凤鸾殿询问皇后关于宝藏一事吗?母后当时得知之后,不是还令默默暗地调查此事吗?” 见皇帝戳破自己背后所做的一切,太后心中一惊,当即皱眉反问,“皇上是怀疑此事与周家有关?还是说此时和沈家,月家以及羿儿有关?” 皇帝扶额:“又没有关系,恐怕只有奉国公、羿儿还有月云歌三人心里清楚。 “朕派人从当时开始便盯住了奉国公府和硕南王府。 “却不想皇后那个蠢货会不顾体统前去硕南王府挑事,最后也把她自己给搭了进去。 “最后不但没有在君越亭动手之前解决月云歌,居然被月云歌反将一军掳获成为人质,这对于皇后、对于周家而言,可真是奇耻大辱!” 说完后,皇帝嘴角划过一抹冷嘲,接着往下说道:“朕也是从那时起,才从奉国公那里知道竟还留着这么一条离开京城、逃生的山路。” 只不过,他自知自己身边的人很少,所以想着不到最后关头,都不要冒冒失失地跟在奉国公等人之后逃出京城。 第392章 疑神疑鬼 在被救了后,他就和众人在密室中耐心地等候多日,直到心腹来禀报说奉国公与月云歌已经顺利地离开京城,他才肯定这条山路是安全的。 副将看着营帐中的人,深深叹息。 尽管帐中的皇帝如今还是当今圣上,可掌管帅印,拿着虎符的是硕南王,而能够指挥军营的除了硕南王,别无他人。 皇帝一到营地便开始要求他们全体待命,准备进攻京城,将京城从太子手里抢夺下来。 可这与王爷之前的安排是截然相反的。 在外等候的将士们见副将开始打开话匣,随后纷纷上前禀报此事,话里话外还有神色均是不赞同皇帝的作法。 君墨尘抬起右手,只见方才还争先恐后开口的众人立即闭上嘴。 他的右手落在副将的肩上,用力拍了拍后者的肩头:“辛苦大家了,传本王的命,让大家尽数回自己的营帐好生休息,剩下的事本王来解决。” 语毕,就见君墨尘大步朝着自己的营帐走去。 停步于大帐外,君墨尘朗声开口:“儿臣参见父皇。” 帐内的议论声因为君墨尘的出声瞬间停歇。 过了几息,才见曹公公走出大帐:“奴才见过硕南王,王爷此番这么磨蹭,陛下来了许久,已经等您多时了。” 这话说得极重,一个奴才对王爷说这话,是大不敬的。 皇帝借由曹公公的嘴说给君墨尘听,显然是皇帝对君墨尘的作为十分的不满意。 可又担心如今连君墨尘也跟着造反,都说自古帝王多薄情,对自己的儿子也是各种猜忌。 若不然也不会让一个公公开口讥讽君墨尘。 若是君墨尘不满,直接处置曹公公便可,倒是伤不了父子的情分,这就是皇帝打下的主意。 君墨尘却是不理会曹公公,径自开口:“儿臣特来向父皇请罪。” 清朗之声随风传入大帐,让里面的皇帝、太后和文臣都听得清清楚楚。 曹公公面上讪讪一笑,退开让君墨尘走进大帐。 如君墨尘预料的那般,皇帝此时正端坐在主帅的座位上,而其余的大臣,尽数立于帐内,听着皇帝的训话。 “儿臣叩见父皇。” “起来。” 皇帝语气极淡,细听之下这声音含着不易察觉的怒意。 不等君墨尘站直身子,皇帝已先开口:“这大半宿的,硕南王不在军营好好呆着,是去哪里了?身为主帅,不在大营内统兵打仗,竟私自出了军营,硕南王你可知罪?” 众人没想到素来亲近和看重君墨尘的皇帝,这一次竟是对着君墨尘大动肝火,让帐内的大臣们满眼诧异,最后纷纷低下头,不敢出声、不敢参与这父子俩之间的争斗。 太后自是清楚,君墨尘深夜离开军营定是有紧急的事情。 可如今北宁江山动摇,根基将被破坏,加上短短之几日的功夫,他们便失去不少城池,就连皇宫都被占领。 皇帝从出事之后,心情就开始浮躁,不管是见到谁,都会上前去训斥一番,也难怪他会拿君墨尘离开军营的事发难。 毕竟是自己宠爱的皇儿,太后皱着眉头替君墨尘说情:“皇上,硕南王定是有急事才会如此,皇上还是先听完硕南王的解释再责怪也不迟。” “哼,解释?太子、闲王兵变之前,他可有跟朕解释一番?硕南王,朕把虎符交给你,而你手中这么多大军,如今见太子、闲王即将成事,你心中是不是也产生了相同的想法?” 皇帝丝毫不买账,三言两语便要将君墨尘给定罪。 此时细看皇帝的脸色很是苍白和惊慌,可见即将丢掉江山的危机感让他身心备受煎熬。 不过也这难怪皇帝会疑神疑鬼,连自己曾经这么亲近爱护的亲儿子都怀疑。 君墨尘敛去眼中的笑意,不咸不淡道:“父皇能来军营,那便说明父皇对儿臣还是信任的,况且,儿臣昨夜离开军营,的确是有原因的,还请父皇能够听儿臣一言。” 君墨尘的不卑不亢以及不逃避的态度,让皇帝的脸色稍稍好转了些。 随后,皇帝疲倦地靠在椅背上,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来听听!” “是。”得到皇帝的允许,君墨尘这才缓缓开口:“儿臣得到消息,昨夜夏幽大皇子率军挥师北宁边境,与闲王的军队汇合,使得太子的军队吃了败仗……” 啪! 君墨尘的话音还未落地,便见原本浑身乏力的皇帝顿时拍案而起,满面怒容地盯着前者:“北宁边境不是有你的墨家军压境吗? “那些人不都是你的手下吗?你为何不让你的大军抵制君焱昭他们?难道你也希望北宁覆灭不成……” 君墨尘不给皇帝为难自己的机会,打断道:“皇上,边境大军的大印,如今可还在别的将军手中。 “纵然这些将领是儿臣带出来的,可没有帅印,又有哪位将军谁会听儿臣的指派? “若他们听了儿臣的指挥,那岂不是让人怀疑儿臣有不臣之心? “父皇不如好好想想,或许父皇应该帮儿臣想想,儿臣应当如何去做?” 只见皇帝一时间被君墨尘的各反问给逼问得哑口无言。 少顷,皇帝双目怒瞪着君墨尘,指着后者嚷嚷道:“好好好,朕先前倒是没发现,你果真是能言善辩! “你以为你巧舌如簧,朕就会相信你吗? “闲王往日里不也是对朕谦恭有礼,可现在呢? “他已经霸占了朕的大片江山了,狼子野心岂是几句话、几个神态就能够看出来的?” 看到皇帝动怒,文臣们吓得跪地请罪:“皇上息怒,臣等罪该万死。” 皇帝暴怒,指着跪着的众人厉声质问:“皇上息怒、罪该万死,你们这群没用的废物除了会说这四个字,还会什么? “君墨尘,朕问你,朕将虎符交给你,如今北宁江山大乱,你为何按兵不动?难道是想等这看那连个畜生相斗,等他们两败俱伤,然后你再渔翁得利,将江山夺过去不成?” 君墨尘听到皇帝的问话,挺直腰杆道:“回父皇,并给如此,且儿臣已部署完毕,只是当时太子突然关闭城门,儿臣为了顾全皇上的安慰,这才按兵不动,想着从长计议。” 第393章 一顿质问 皇帝重重地哼出一声,言语间满是不信任:“说得真是好听啊,为了朕的安危着想? “若是太子等人夺得北宁,你可曾想过,不管朕到时候逃到哪里,都会被追杀?” 此时,沉默良久的太后轻咳一声。 即便是素来保持中立的她,看到皇帝如今百般地质疑君墨尘,亦是心生不满,毕竟硕南王是自己疼爱有加的孙儿。 “皇上,哀家认为为今之计是如何反败为胜。 “硕南王行军打仗多年,哀家相信以硕南王的本事,肯定会力挽狂澜。 “且硕南王是宸妃之子,宸妃是何人,皇上是知道的,皇上可要想清楚要不要冤枉硕南王……” 尽管朝中武将众多,但像硕南王这样用兵神速、计谋多且狠厉的却是极少数。 皇帝若是连硕南王也不信任,那收复失地的机会可就真的无望了。 听到太后为君墨尘求情,皇帝不仅没有别的想法,反而觉得怒上心头,双目充血地扫视着跪在地上的众臣,心底满是疑惑。 如今他是谁都不相信,自从生病就,他总觉得是个人就想夺走自己的江山,连自己曾经宠爱的皇子亦然。 太后见帐内形势紧张,看着皇帝这激动劲儿,赶忙上前安抚动怒的皇帝。 “先喝口茶消消气,既然硕南王领命擒贼,相信硕南王不会让皇上失望的。” 经太后的提醒,皇帝看了一眼眼地上跪着的大臣们。 心知自己日后想要夺回江山还需要依靠这群人,所以便硬生生压下不断涌上来的怒意,阴沉着声音开口,“都起来。” “谢皇上!” 众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得到命令后才小心翼翼地站起身,安静地立于帐内。 皇帝将太后递过来的茶盏搁置在桌上,双目阴沉地盯着君墨尘,命令道:“硕南王,朕给你最多半年的时间,必须平息叛贼,否则军法处置!” 闻言,众臣心中震惊,太子和闲王谋划十几年,其中布局有多精密,想必大家都是知道的。 如今皇上还没有将局势看透,竟然就要硕南王在半年之内平息此事,到底是太过于相信硕南王的能力,还是想趁机为难这唯一站在他身边的硕南王啊? 君墨尘看清现状,说道:“父皇,君越亭和君焱昭精心策划这么多年,此次二人从不同地方对北宁发起攻城掠夺,只怕这半年之期实在是为难儿臣了……儿臣更是怕这期间的调兵遣将会浪费不少时间!” 君墨尘并未因为以往的战功而妄自称大,而是以现在的敌我双方的状态出发,清晰地分析着当前的状态,以便于做出最好的判断和选择。 他的反应倒是出乎皇帝的意料,皇帝原以为他会满口答应,却不想他心思深沉,不但没有立即应下自己的要求,更是不顾脸面地回绝了自己的要求。 这样的君墨尘,似是少了以往的忠心为君,更是多了自己的想法,丝毫没有将自己这个父皇放在眼里,这让皇帝觉得现如今这个儿子是越发难以掌握与控制了。 这一时之间,皇帝的心头涌出无限杀意。 但当目光一触即此时营帐内的所有将领与朝中大臣,他硬生生地忍了下来,并未立即发作。 只见皇帝紧握双拳,面色微沉,半晌后才缓缓松口:“就算朕等得了,难道你忍心这天下苍生遭受战火侵袭? “亏你自负西北战神,你往日用兵如神,再难的问题到了你的手上,皆会迎刃而解。 “怎么这一次却在对付君焱昭、君越亭这两个叛贼的问题上一再犹豫,似是对他们二人不忍下手? “硕南王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如今北宁天下大乱是谁造成的? “朕可是得到消息说皇后前往硕南王府要处置硕南王妃,却害的硕南王妃如今不知所踪。 “朕心中虽知硕南王爱妻深切定会心急如焚而乱了方寸,可在国家大事的面前,硕南王你好好想想朕的这番话,需要知道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营帐内各大文臣与皇帝躲在密室的这些时日,与外界是没有半点接触的。 如今=听到皇帝提到硕南王妃的事情,众臣心头震惊,均是满目诧异地看向君墨尘。 最后那在那一道道或惊奇、或可怜、或幸灾乐祸、或讶异、或恍然大悟的双目下,君墨尘成了眼中钉。 那一道道落在君墨尘身上,绝大多数似是在指责他竟为了一个女子、而不出兵救出皇帝,让一国之君置身于危境之中。 硕南王更不顾他们之间的同僚之情,任由满朝文武百官性命受到闲王和太子的威胁,此举简直就是误国,瞬间便激起文臣们对君墨尘的不满和指责。 君墨尘见许多大臣的神色在一瞬间发生了转变,眼中折射出一抹极淡的嘲讽,转向皇帝的脸上则隐隐带着冷意,让人不敢靠近半分。 那些跟着君墨尘南征北讨数年的将领们见皇帝竟这般诬陷君墨尘,一个个心头大怒,却也无能为力,毕竟君主还坐在上方。 若他们贸然开口,那等于是给皇帝等人发难的机会,届时被皇帝强行按上延误军机的罪名,只怕是会害了他们的王爷。 思量到次,一群将领心头虽忿恨,却也稍安勿躁,没有做出让君墨尘为难之事。 而皇帝不等君墨尘开口,紧接着又开口问道:“奉国公身在何处?朕有事问他。” 君墨尘面色坦然,并未因为皇帝所出的难题而面露难色,平静的语气回答着皇帝的问题:“回父皇,奉国公正在其他营地。” 君墨尘面色平静,仿若方才没有听到皇帝故意为难和抹黑的话语,顿时让一干担忧他的人松了一口气。 听完后,皇帝猛然皱了下眉头,目光忽而转为凌厉之色射向君墨尘:“奉国公真是老当益壮一心为国啊…… “朕准许奉国公在奉国公府颐养天年,却不想在国难当头之时,他竟自告奋勇地为朕分忧,这样的精神,真是让朕好生感动啊……” 闻言,君墨尘淡然的眸子静静地扫了皇帝一眼,那冷然地目光中带着极其强烈的警告。 第394章 皇后要绝食 再怎么说,奉国公也是笨女人的外公。 而他是笨女人的夫君,那笨女人的外公也就是他外公。 他知道自己父皇是因着这次北宁大乱一事疑神疑鬼,对谁都不信任,可真的要将事情摆在明面上吗? 刚才父皇所言,听起来像是赞许奉国公的忠君爱国,实则有心之人都能听出来,那是在指责奉国公未经允许跟着擅自外出,如今也没有跟着他一起进营帐。 说白了,就是父皇觉得奉国公有藐视之罪。 不过短短一些时日,父皇和皇祖母竟变了性子,让他着实想不明白。 他甚至都怀疑这是不是自己的父皇和皇祖母,太诡异了…… 君墨尘想起父皇和皇祖母刚才话里带话,实际是在引着文臣们的思绪,试图激化矛盾,将文臣们领偏。 这一点都不像是自己父皇和皇祖母所为。 难不成一切都变了?这俩人其实并不是…… 思量许久到此,墨尘眼底射出的寒光,最后抬眸直接迎上太后含笑的双目。 谁也没有说话,双方互不相让,眼神之下进行着无言的厮杀。 只是,众臣在听到奉国公也的加入战事后,脸上均是松了一口气,甚至是感激奉国公老当益壮,在这个时候后不顾危险进军营。 众人想着只要有奉国公和硕南王压阵,想必闲王和太子等人也会受到重创,毕竟一个是北宁昔日的战神,一个是后起之秀。 二人联手,他们肯定能一举将那背叛之人给拿下。 营帐中沉寂一片,见皇帝没有说话,谁也不敢先说话。 “报——” 正在此时,帐外传来副将的高呼声。 也不等营帐中回应,帐帘就被副将掀开,他大步走进营帐,单膝跪在君墨尘的面前,沉声道:“王爷,探子来报,说发现新敌情。” “起来回话。” 君墨尘见此时帐内站着所有的大臣,尽管父皇在此,他也深知军情不可泄漏,便示意副将起身回话。 副将亦是担忧消息会泄漏,本来还挺纠结的,现在得到君墨尘的准许,赶忙起身,在后者的耳边用极小的声音禀报着前方战事。 众臣见君墨尘二人行事隐秘,心里又惊又担心。 就连皇帝与太后亦是皱着眉头向君墨尘投去打量的目光。 然而君墨尘面色平静如谁,丝毫没有将情绪漏出半分,这样也确实是急煞一群人。 听完之后,副将便出去了。 不过,君墨尘一直在沉默。 皇帝见君墨尘久久不曾开口,面色阴沉下来,冷声开口问道:“硕南王,到底出了何事?是不是边关出问题了?” 君墨尘瞧出皇帝眼底的焦色,眉宇间染上一抹为难之色,好一会儿才开口道:“父皇,儿臣认为此事还需与奉国公相商,不如等奉国公前来,届时咱们再一起商议?” “啰嗦!赶紧护朕去奉国公所在的沈家军军营!”皇帝当机立断寒着脸下了这道指令,不给任何人阻拦和啰嗦的机会。 “是,儿臣这就去准备。”君墨尘内心叹息,嘴上毫不含糊地应下。 但他不这也是不给自家父皇反悔的机会。 看到君墨尘转身出了营帐,营帐中的文臣们都捏了一把冷汗。 - 山中木屋。 怜儿气鼓鼓地走入室内,朝月云歌福了福身,便开口向月云歌抱怨皇后那边的情况。 “王妃,皇后正在闹脾气,这些天不管是早膳还是午膳,我给她送过去,她竟是一口都没有吃,就好似要绝食一般!” 闻言,月云歌放下手中的医书,转目看向窗外。 此时外面天气晴朗风和日丽的,心想这正是出门散步的好天气。 月云歌将手中的医书放在一旁,站起身来到窗户边看着外面,笑道:“她这是心有不甘,被咱们给生擒了,就想用绝食来威胁咱们,以为她对咱们很有用。” “照王妃这么说,还真是啊……” “罢了,咱们去看看她,看看她想闹什么幺蛾子。”月云歌吐了一口气,声音淡淡的。 皇后本以为可以弄死她,却不想带过去的人竟被她带人给处置干净。 而皇后本人又被她们掳到这荒郊野外,从来没有受过这样委屈的、向来养尊处优的皇后此时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肯定是会会大发雷霆的! 竹桃暗自瞪了一眼快人快语的怜儿,眼里责怪怜儿遇到这点小事就跟王妃抱怨,害得王妃操心。 怜儿自知自己说错话了,连忙低下头不吱声。 竹桃叹息道:“王妃,您还怀着身孕,还是不要靠近皇后比较好,免得到时候皇后发疯,伤害了您和肚子里的孩子。” 那皇后现如今正怒气上头,见谁都会乱发脾气。 怜儿竟毫无分寸,也不看看如今主子的身子状况是什么,就敢来说。 若是王妃出了意外,谁能承担得起? 况且,谁也不知道皇后此举是不是为了将王妃引过去而找的借口! 再次接到竹桃略带责备的目光,怜儿抬头看了一眼,很快又低头吐了吐舌头,心里也在骂自己怎么这么莽撞,还和以前一样。 如今王妃是双身子,万一被那泼妇般的皇后动手动脚,伤了王妃,那可如何是好…… “无碍,总要去见一见她的,毕竟被咱们掳到这边来……更何况我本身就是学医的,身子调理得很好,而且还有武功傍身,你们不用担心我。” 月云歌浅笑着踏出被竹桃等人打扫得窗明屋净的木屋。 竹桃和怜儿见状,深叹一口气,上去搀扶着月云歌,一同走下台阶。 守在外面的黑林见状,没有多问,只是跟在三人身后,为的就是紧紧护着月云歌。 “滚开!本宫不吃嗟来之食,你们让月云歌那贱人过来,本宫倒要看看她居心何在!若她绑架本宫是为了威胁亭儿,本宫就算是死也不会让她得逞!” “哐当!” 来到木屋不远处,月云歌等人已经听到皇后的谩骂声,伴随骂声的还有她打破碗筷的声音。 守在门外的侍卫见月云歌前来,纷纷上前行礼:“见过王妃。” 月云歌轻点下头,嗯了一声后清声道:“将门打开。” “是!” 暗卫听命从腰间取下钥匙,缓缓打开木门上的铜锁。 第395章 谁让你妥协了 月云歌踏上木质台阶,缓缓走进木屋。 推开门看进去,只看到屋内狼藉一片,莫说是饭菜被皇后尽数泼在地上,就连原本铺在床上的被褥也被皇后丢在了地上,狠狠地踩了好几脚。 但此时的皇后优雅无比地坐在桌前,仿佛这屋内的狼藉并非她所谓似的。 看到月云歌那张脸,皇后目露讽刺地盯着走进来的前者,阴狠乖戾道:“怎么?硕南王妃舍得来了?还是说本来就想来看本宫的笑话?” “二者有区别吗?”月云歌淡淡地看了一眼。 竹桃和怜儿护在月云歌面前,就是防止皇后忽然扑过来伤了她们的主子。 皇后气得牙牙痒,狠狠锤了自己的大腿一下。 “月云歌!你让人将本宫身上的衣衫发饰尽数换去,将本宫当成一个阶下囚一般,你如此侮辱本宫,等本宫得势之事,定然不会饶了你!” 说到后面,皇后那保养得完美的白嫩五指便直直地指着月云歌的鼻子,恨不能扑上去将月云歌碎尸万段,一口一口将血肉给啃下来。 月云歌并未理会皇后的气急败坏,绕过狼藉的地面,之后款款落座在皇后的对面,嘴角含笑地吩咐身后的人。 “竹桃、怜儿,咱们就将这屋内打扫一下,既然皇后不喜欢你们做的膳食,那以后就送些食材过来,让皇后自行处理,看皇后是喜欢她自己的厨艺,还是喜欢你们的。” 竹桃和怜儿也知道这是故意膈应皇后,当即忍不住低低笑了。 不过很快,她们就将脸上的神情缓去,强憋着笑应道:“是,王妃。” 两个丫头快速行动起来,连一盏茶的功夫都不到,她们便将屋内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月云歌扫了一眼被褥上的汤水菜渍,似笑非笑道:“你们瞧瞧,那被子也脏了。 “竹桃,去给皇后娘娘拿个木盆过来,到时候让皇后娘娘自己清洗这脏了的被褥。 “若是皇后娘娘觉得这些寻常事太过于繁重,不乐意动手,那大可盖着脏被子入睡。” 啪! 不等竹桃怜儿应下月云歌的嘱咐,皇后已是用力地拍着桌面,眉目严厉。 似是才发现皇后动怒,月云歌面带诧异地抬眸看向皇后,惊愕的脸上瞬间转为浅笑:“如何?皇后娘娘还需要什么?皂角?还是让竹桃带你去挑水?” 皇后眼带恨意射向月云歌,恨不能将对方撕碎:“月云歌,你少在这里侮辱本宫!本宫不会妥协的!” “妥协?谁让你妥协了?你爱干嘛干嘛,要不是我闲得发霉,没事干,不然也不会过来找你乐子呀!”月云歌摆摆手,一脸无畏地耸肩。 “你,你……”皇后气得唇红齿白的面容都变得狰狞。 竹桃从外面拿了一个木盆进来,直接扔在皇后面前,没有丝毫客气。 这一下可把皇后气得是一口气憋在嗓子眼,想呼也呼不出来。 月云歌见状,眉目依旧含笑。 “王妃,喝口水。”竹桃将杯子递过来。 “嗯。” 月云歌伸手接过竹桃递过来的杯子,垂眸看了一眼里面清水,声音清冷:“皇后娘娘啊……曾经的你有太子的爱戴,有万民的敬仰,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想必是从未亲自动手做家务? “这不,我这里正好有给你体验一下的机会。 “再说了,曾经的你锦衣玉食,没有吃过半点苦头,可我却可怜黎民百姓啊…… “他们每日辛苦耕耘、织锦,换来的却是如今皇后娘娘的乱砸乱扔,你这样不尊重他们的劳动成果,那你也该亲自体验一下才是。 “至于你的衣饰,只不过是以防万一,免得引来一些不该来的人,到时候让咱们都陷入为难之中。 “还有啊,我也想让皇后娘娘明白,这世上除了绫罗绸缎,还有粗布麻衣。 “虽说没有绸罗锦缎这般耀眼,但用来蔽体御寒还是可以的!” 月云歌声音冷淡,但却是话中有话,目的就是借着皇后这次打砸食物的事情,疯狂指责皇后不懂百姓之苦,如此浪费。 皇后不是什么都不懂,如今听到月云歌话中的指责,前者嗤笑一声,道:“你算什么东西?本宫还轮不到你教训! “你还是收起你那恶心人的嘴脸! “本宫身在高位,是人中龙凤,等亭儿称帝,本宫就是太后,又岂是那些卑贱如泥的百姓可以相提并论?” 闻言,月云歌无奈地摇了摇头,觉得皇后现在已经疯了,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总是这样挂在嘴边想在心里,真是醉了。 她低头轻抿一口水,淡淡开口:“我总以为皇后娘娘是个聪慧的女子,可如今看来,你真是蠢笨如牛啊!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么简浅的道理难道你不懂吗? “一滴水不能成事,可万千江河总能够颠覆了你这艘外表华丽高贵的大船。 “到时候沉入湖底,你可是连卑贱如泥的百姓也不如啊…… “若那是后果,现在的你又有什么资格摆出高人一等的姿态?你凭什么作贱他人? “就这样的你还妄想坐上太后的位置? “你真是笑死我了,连伪善都做不到,又怎么做到母仪天下呢?” “够了月云歌!”被一个晚辈这样指责,皇后勃然大怒,只见她瞬间自座位上站起身,右手指着月云歌的面门怒道:“你别以为你如今将本宫掳掠到此处,本宫就会怕你! “亭儿已在京城称帝,待他抓了闲王,抓了硕南王,解决这些人后登基,这北宁天下将会是本宫的亭儿的,到时候这天下谁敢再置啄本宫半句? “更何况,本宫生来就是人中之凤,命中注定要坐上太后位置的!” 月云歌嗤之以鼻。 命中注定? 这还真是让人笑掉大牙啊! 见月云歌不回答,皇后上前两步,想要指着前者的鼻子骂。 可黑林见状,看到皇后已成阶下囚,却还是这般放肆,按在腰间的手正要将佩剑抽出。 月云歌察觉,出声制止:“黑林,别。” “王妃,这老太婆对您不敬!”黑林咬牙切齿。 “哎呀黑林,再怎么说人家现在也是皇后不是吗?咱们呀,淡定点,不要像疯婆子一样。” 第396章 劝你好自为之 听到月云歌这样称呼自己,皇后气得面红耳赤,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 月云歌幽幽地看着皇后,脸上的神色却越发地凝重肃穆,隐隐然带着杀气冲向皇后。 “皇后娘娘何必动怒?若我所说有误,皇后娘娘也没必要恼羞成怒? “你们母子俩为了私怨与欲望,将天下百姓置于水深火热之中。 “你可知就因为太子与闲王凶猛抢夺城池的行为,北宁已有多少百姓家破人亡? “有多少孩子失去了父母失去了亲人? “在你眼中,你却只有那虚无缥缈的皇位,当真是令人发指,鄙夷至极!” 鲜少看到月云歌会露出微笑之外的神色,皇后心头猛地一震。 想起之前在听云阁时,月云歌露出那一手,更让皇后心中升起一股不确定。 月云歌的武功……似乎比之前还要厉害…… 想到这里,皇后那满是怒意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再次镇定地坐下椅子上。 “都说成王败寇,当初若非陛下一直帮着君墨尘兄弟俩,亭儿又岂会与皇位错过这么久? “我们母子俩也不过要拿回本该属于我们的东西罢了! “本宫还是那句话,你若是想用本宫威胁亭儿,那本宫情愿一死,本宫就是死,也不会拖累亭儿。” 说到这里,皇后沉默下来,面色冷如霜,这一看,还真是让人望而生畏。 月云歌却也不恼,双手撑着桌面站起身,将心中的话缓缓道来。 “世上之事,本就如此,有时候越是靠近那个位置,就越不可能顺利。 “就算君越亭是储君,那又如何,储君之位只不过是应对你们周家罢了。 “君越亭此番逼宫,逼走了父皇,所用的手段又如何称得上光明? “你现在心念偏执,怕是听不进我的劝解,劝你好自为之! “我自始至终只要一番话,只要有我与君墨尘在的一天,君越亭是绝对不可能坐上这个皇位的。 “一个心中没有百姓,心思龌龊的男人若是登上皇位,对于百姓来说,那是人间炼狱!” 说完后,她再也不看皇后的表情,带着竹桃等人快速离开木屋。 在屋里闷了许久,一走出木屋,一阵清风拂面而来,直接吹散了月云歌胸口的郁闷,也让她的头脑更加清晰。 月云歌并未返回自己的木屋。 她走下台阶,沿着湖边走,一直低头,似乎是在思考事情。 竹桃小心翼翼地护在月云歌身旁,心中有些气恼地开口:“王妃,你何必对皇后这般客气呢?” 从王妃嫁给王爷开始,皇后便百般看王妃不顺眼,明里暗里对王妃不好,处处跟王妃作对。 如今皇后好不容易落在王妃手中,却不曾想王妃竟这样宽待对方,在听云阁的时候居然没有将皇后一刀给杀了,现在留着也无用。 月云歌轻呼出一口气,看向波光粼粼的湖面,扭头看了竹桃一眼,伸手点了点后者的小脑袋。 “方才你还担心我会和皇后置气而伤了腹中的胎儿,现在怎么又觉得我对皇后太过客气了? “更何况她还是君越亭的母后,我想过了,在君墨尘没有成功之前,咱们能不动她就不动她。 “你莫要忘记了,现在京城可是掌控在君越亭手中的,上百万百姓的性命也都在君越亭的一念之间。 “要是惹怒了君越亭,到时候他拼个鱼死网破,遭殃最严重的还是百姓!” 她知道皇后这个人偏执执拗。 这也是她为什么让人换下皇后身上所有衣着首饰的原因,她就是不想给皇后有一丁点的机会自残,从而坏了君墨尘的整盘棋。 沉默跟在后面的黑煞忽然低声问道:“王妃是不是担心奉国公府和卫国公府等人?” 月云歌停下脚步,侧首看黑煞,眼底含着浅笑。 这黑煞平日里沉默寡言的,虽跟着自己的时日不长,但竟然也是个心思玲珑的,竟能猜中自己一半的心思。 收回目光,月云歌目光远眺京城的方向,惆怅地说道:“岂能不担心? “过去这么就,到此时都没有他们的消息。 “我听说君焱昭抓了不少朝臣的家眷,这次我们虽然捉住了皇后能够暂时牵制住君越亭,让其在行动前有些顾虑。 “但对君焱昭来说,我们现在可是一点威胁都够不上啊!” 比起君越亭,君焱昭此人心肠要跟冷硬狠决。 若是抓不到能够牵扯住他的人,只怕到时候又是一场硬仗啊! 淑妃和焱韵公主都能威胁到君焱昭,可君越亭发起逼宫那日,她没想到君焱昭后面会反,就没留意这件事。 等回过神来,淑妃和焱韵公主早已被君焱昭秘密转移走。 君越亭都是以孝道出了名的,还是一个十足的伪君子,故而她捉住皇后对她和君墨尘来说是有利的。 在天下百姓面前,君越亭不敢为了皇位而弃亲生母亲于不顾,否则等于是自打嘴巴,也会令天下百姓不再信这样一个虚伪小人。 君焱昭剑指皇家的残忍凶暴,他丝毫不介意外人怎么看,他这样的人实在是让人难以突破。 “王妃放心,王爷定然会平息此次打乱,然后救出大家的。”黑林在一旁说道。 黑林和黑煞都随君墨尘多年,对自家主子的能力自然有目共睹的,自家主子的本事远没有这么小,所以他们笃定自家主子肯定战胜一切困难,重新变成昔日威风凛凛的战神! 月云歌对黑林黑煞灿然一笑。 尽管有他们坚定的眼神安慰着,但她心底始终是担忧。 并非她不信君墨尘的能力,只是如今君越亭和君焱昭两面夹击,其中还加上夏幽大皇子夏施阳,即便君墨尘本领通天,一人对阵多人,怕是也会有疏漏。 就拿当初的外公而言,权势滔天,力排所有人一心将已故的皇祖父扶持上皇位,可最终还是间接被皇祖父给害得外婆早逝,留下两位舅舅和她母亲…… 思量至此,月云歌柳眉淡拢,心底徘徊着一股不易察觉的不安,双手也不由得抚上心口,隔着轻薄的衣衫轻触悬挂在脖间的玉佩。 这是外公昨日偷偷交予她的,说是给她保平安,是故人赠予的。? 第397章 废帝之诏 月云歌伸手小心翼翼地将玉佩拿出来,随后举高置于阳光下细细看着。 她想知道这个玉佩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若不然外公早不给她晚不给她,为何偏偏这个时候给她呢? 再说了,一个玉佩真能保平安?又不是平安府! 想到这里,她盯着玉佩突然出神。 “咦?” 她的脸色微变。 因为她看到原本应该是白玉无瑕的玉佩竟然在强光照射下散出异光。 “卧槽!”月云歌下意识轻呼出声,眼底闪过一丝怪异的光芒。 这是怎么一回事? 竹桃对于月云歌的神态变化有些好奇,她和怜儿等人也凑过去看。 她们知道自家主子是不会介意的,所以也就没有客气。 月云歌将玉佩又举高了几分,让阳光的照射变得更加彻底。 “你们有看到什么吗?” 竹桃皱了皱眉头,沉默一下,道:“我总觉得这个玉佩有点奇怪。” 怜儿和栩芝也点点头:“是有点奇怪,颜色不对。” 闻言,月云歌微微勾唇,目中透着锐利的光芒。 她将玉佩对着阳光,目光紧紧盯着手中的玉佩,想要看清里面隐藏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她忽然一阵恍惚,身形晃了一下。 这一下可把竹桃吓到了:“王妃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如今午时已过,正是阳光最毒辣的时候。 她家王妃现在怀有身孕,身子也开始虚弱。 再加上这些天北宁发生巨变,王妃又跟着劳心操心。 如今更是在湖边走一会儿,她担心王妃的身子遭不住。 只见竹桃问话间,怜儿已经将手中拿着的纸伞撑开遮在月云歌的头顶,为后者挡去毒辣的阳光。 发觉到一股阴影笼罩在头顶,月云歌将脸上的震惊收回来,随后把玉佩握在手中。 转面看向竹桃她们的时候,恢复了往日的冷静,淡淡地开口道:“没事了,就是一下子晕眩,咱们先回去!” 语毕,她神色微凝,兀自朝自己的木屋走去。 等走到木屋前面的时候,她说道:“黑林黑煞进来,竹桃你们在外面等着,不要让其他人靠近。” “是!王妃!”竹桃几人异口同声道。 跟随月云歌走进房间的黑林黑煞毕恭毕敬。 黑林疑惑地问道:“王妃有何吩咐?还是说王妃遇到什么事了?” 在他眼中,王爷和王妃都是运筹帷幄之人,鲜少会露出这般肃穆的神色,肯定是有别的事。 再加上如今王妃让心腹看门,还和他们单独说,看来是有其他重要的事情吩咐他们去办。 月云歌手心紧紧捏着那块玉佩,心中似有些了然,但眼里却还是有些搞不懂。 她并没有立刻回答黑林的话,而是走到窗边,心情复杂地眺望外面晴空万里,心中反复思量。 最后在百般琢磨后,她才缓缓走回椅子这边,缓缓坐下,将手中的玉佩放在桌子上。 “你们俩看看能不能将这块分开,里面似乎有东西,你们分开后就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记着不要破坏到玉佩表面和里面的东西!” 她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也不知道这玉佩是外公故意给她的还是无意的。 如果是故意的,那这里面的东西肯定是外公想让她知道的。 如果是无意的,那就说明这里面的东西就连外公也不知道。 “是!”黑林和黑煞并未多问缘由,毕竟只要是主子吩咐的事情,他们就要立即遵循照做。 黑林上前一步,从衣袖中掏出一把精致且锋利的匕首。 随后用刀尖对准玉佩,巧劲发力,轻而易举就将玉佩给撬开。 只见原本完整的玉佩从横面一分为二,顺着花纹,一点都没有破坏到,只要轻轻一合就能合起来。 “嘚!” 一道清脆的落地声响起,被藏在玉佩中的东西在音落的时候掉在桌子上。 月云歌的目光瞬间落在那隐藏在玉佩之中的圆形铜牌上。 她快速伸手捏起铜牌。 这铜牌上面密密麻麻,似乎暗藏玄机,顿时让她脸色震惊。 黑林并未注意到铜牌上有什么不对,此时见她面露震惊之色,以为她吃惊于牌子的用料,便小声提醒:“王妃,这是紫铜制成的牌子,寻常人用不起。” 闻言,她点点头,目不转睛地用那杠杠的视力去查看,最后才发现这上面竟然写着几行字。 想到这玉佩在阳光底下才能看出玉佩上面有东西。 那自己若是将这个铜牌拿到太阳底下一照,是不是就可以看出更多的玄机? 如此一想,月云歌捏这铜牌来到有阳光的地方。 很快铜牌就在阳光的照射下倒映出几行小字。 黑煞和黑林凑过来看的时候,顿时脸色大变。 “这……” 没想到这玉佩当真是暗藏玄机! 自从那夜听完君墨尘讲述外公外婆的事情后,她便觉得很多事都有蹊跷,却不想今日便让她自己找到了答案。 月云歌右手将铜牌紧紧攥在手中,心中的情绪却始终不能平静下来,素来冷静的脸上已是一片肃杀之气。 这世上,只怕鲜少有人知晓,这看似平平无奇的与玉佩中竟藏着先帝留下的‘废帝之诏’,也就是君墨尘的皇祖父。 现在看来,外公所说的故人极有可能就是皇祖父。 想必先帝也是担心自己辛苦打下的江山会落入不肖子孙之手,所以亲笔写下‘废帝之诏’,将这个秘密交给奉国公,让他代为保存。 她刚才看到里面的内容了,里面写着:若北宁君王贤德爱民,这‘废帝之诏’自然是永存玉佩之内,不会拿出来。 但若是北宁君王中出现昏庸暴君,亦或者是出现逼宫夺位之举,那沈家便代先帝行责,废帝后另择贤君,统领这北宁江山。 只是,如今这拥有无上权利的铜片在月云歌这边看来,却是让人恨不能立即就丢掉的烫手山芋,她现在真的不想引来一身骚。 若君越亭和君焱昭等人知晓世上竟还有先帝亲笔所书的废帝之诏留存世上,只怕是掘地三尺也会找出来,然后凭借这废帝之诏来自行登基为帝。 而对于皇帝本人而言,更是不愿看到有这样威胁他皇位的东西存在,恨不能欲处置而后快。 所以这东西……比烫手山芋还要烫手。 第398章 有人闯入谷中 想到这里,月云歌那平滑白皙的鼻尖也不自觉地沁出点点冷汗。 不知此事外公知不知晓,也不知道皇祖母和父皇他们有没有察觉? 自己将这东西藏于身上,是正确,还是欠缺考虑? 要是让黑林带着废帝之诏前往军营,万一路上出现变数使得废帝之诏落入他人之手,只怕后果会变得更加不堪设想,到时候就不仅仅是这点乱这么简单了。 月云歌思前想后,眉头紧锁,眼底复杂的神色渐渐平复下来,目光顿时坚定不移。 只见她快速取出笔墨纸砚,执起毛笔蘸墨汁,快速在宣纸上简单明了地写下几句话。 随即封存好宣纸放入竹筒中交给黑林,“黑林,你立即启程去军营,避开众人,将我的亲笔书信交给你家王爷。” “可是,王爷命卑职保护王妃。”黑林不肯离去。 王爷临行前便交代了,王妃的安危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 月云歌看着黑林固执得不肯接过来,眼中浮现出一抹无奈,最后口气强硬,面上浮着一层寒霜,带着骇人的杀气。 她将竹筒塞进黑林的手中,命令道:“此事非同小可,书信你定要亲自交给王爷,中途不可借由他人之手。若是被旁人知晓,咱们唯有死路一条。切记。” 黑林见月云歌这般焦急,心想能让素来冷静的她如此心急,定是发现了不可告人的秘密,顿时额头不禁浮出冷汗。 “是!”黑林最后双手死死握住竹筒,朝月云歌微点下头,迅速转身离开。 目送黑林离开,月云歌却是眉头紧锁,一直没有舒缓过来。 “你先出去,我歇会儿!” 黑煞行礼:“是!” 等来人走后,月云歌将铜片收进玉佩,再次将玉佩挂在脖子上。 最后冷思来想去,她干脆就将玉佩收到空间里面。 昨晚之后,她躺在床上,双目此时全是担忧。 不知过了多久。 月云歌躺在床上因着怀孕而昏昏欲睡。 “王妃,山谷外面有人闯入。” 听到侍卫的话,月云歌顿时清醒过来,额头上的汗水显而易见。 有人来了? 会是谁? 谁会在这个时候来?这里知道的不是只有外公吗? 月云歌整理了一下情绪,走过去打开门冷静地问外面的人:“出了什么事情?谁来了?” 君墨尘曾经说过,这山谷出了外公之外,就没有别人知道。 除非知道的人是从外公那里得到的消息。 能让外公如此重视的,难不成是家眷? 不,不太可能。 如果是家眷,那日就该随着她一起来才对,断然不会分开! 就在一番胡思乱想之后,她脑子里忽然闪过几个人影。 该不会是父皇却是带着皇祖母逃到这里来避难了? 如此一想,月云歌眉头轻蹙,废帝之诏的事怕是除了她和黑林黑煞,暂时没有第四个人知晓。 若来的真是父皇和皇祖母,只怕事情会变得更加复杂。 就在这时,黑煞回来了。 “回王妃,奴才在山谷口看到有大队人马朝着这边奔来,远远望去,似乎是宫里的禁卫军。” 黑煞先来沉稳,一般都是眼见为实后才会来禀报。 只是看到禁卫军的时候,他心中担心不已,担心来的是君越亭的人。 毕竟禁卫军里面也有君越亭的人在。 这山谷几乎与世隔绝,王爷将王妃藏在此处,如果没有其他人,王妃肯定是安全的。 可若是其他人也来,只怕会过早暴露目标,届时王妃可就麻烦了! 月云歌听着黑煞的解释,眉头淡淡蹙起,心道该来的始终会来。 只是如今事态严峻,加上自己方才发现的那个秘密,若是被传了出去后果无法想象。 想到种种可能出现的后果与境况,月云歌悬浮在半空中的心瞬间冷静了下来。 “你派暗卫前去侦探,莫要打草惊蛇,让所有人藏在暗处莫要被发现。” 若当真是父皇等人,那她一来要保护好自己,二来不能让父皇发现这山谷中还暗藏着其他暗卫,免得引起父皇的杀心。 越是这个时候,皇帝心就越难猜。 尽管他之前很疼爱你,但在江山社稷面前,这些无足轻重。 再说了,父皇能够平安手撤离,还能躲藏至今,那足以说明父皇心思深沉、手中的势力不容小觑。 若自己此番与焦躁不安的父皇硬碰硬,岂不是便宜了其他人? 她自觉不会做出这等损己利人的事情。 而若不是皇帝等人,那更是不能打草惊蛇,若这些穿着禁卫军服饰的人是君越亭或者君焱昭派来探路的士兵,此番引起打杀吃亏的也是只有自己。 考虑到重重的因素,月云歌命黑煞暗地里派出探路的暗卫打探情况,待查清真相,再做出别的决定。 “卑职知晓,卑职这就回去查探。” 黑煞看着月云歌冷静自若的表情,心头浮上钦佩之情,当即抱拳退出房间,转身疾步朝山谷的入口走去。 竹桃与怜儿见黑煞满面严肃地来回忙碌,意识到事态严重,纷纷踏入木屋中。 “王妃,咱们还是先躲一躲,万一来者不善,吃亏的可就是咱们!如今黑林离开山谷,只有黑煞这些人在,对你来说可是最危险的……” 月云歌脸上毫无惧意,她起身慢慢踱步来到窗边,神色淡定地看着外边安静的山谷,反复思量身边所有事情,心中想着接下来要做的事。 不一会,便见一名暗卫来到木屋外,说是要见她,是黑煞派他来汇报消息的。 得知之后,月云歌吩咐竹桃将人带进来,自己则返身坐回桌边。 随后,那暗卫单膝跪在月云歌面前,将黑煞嘱咐的话尽数说了出来:“卑职叩见王妃,黑煞大人让卑职前来禀报王妃,来人可能是皇帝一行人,黑煞大人让卑职过来问一下,该如何应对。” 月云歌静心听着暗卫的禀报,淡淡地点头:“可能?我们要的不是可能。走,咱们先去看看到底是何人再做决定。” 为今之计,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君墨尘身在战场,自己断然不能让他担心而影响战役。 想到这里,她抬手扶了扶发间插着的簪子,在竹桃的搀扶下,领着不少人朝山谷的入口处走去。 第399章 和妃和敬妃 月云歌等人刚走到入口处,便听到步伐声,在这寂静的山谷格外清楚响亮。 她定睛朝着不远处看去,果真见浩浩荡荡的人马朝着山谷这边而来,而那些侍卫身上的穿的果真是禁卫军才会有的服饰。 见状,月云歌眼底闪过一抹复杂而冷冽的光芒。 她抬头环顾四周一眼,朝半空中挥手。 随后只见原本守在各山头的暗卫纷纷隐藏自己的身影。 最后在整个山谷中,唯有月云歌领着三个丫头和黑煞候在入口处。 几人都是面色冷沉地看着渐行渐进的队伍。 随着禁卫军的渐渐靠近,月云歌才注意到领路的是田巳部下。 田巳部下侯集看到立于山谷入口处的她们后,立即高声喝道:“什么人?竟敢挡后宫妃嫔和小公主的路,不要命了?” 如今禁卫军死伤无数,更是有不少下落不明之刃。 田巳的指责是保护皇帝和太后前去墨家军所在军营。 而田巳将保护敬妃等宫嫔的重则交给部下侯集,让后者领着几万禁卫军护送对皇帝几位重要的几个妃嫔和几位小公主前来此处避难。 侯集深知自己肩头担子很沉重,所以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的,半点都不敢松懈。 月云歌闻言,娉婷而立,朝着被禁卫军护在中间的马车微微颔首,但在半垂的眼眸中却划过一丝冷笑。 “硕南王府月云歌见过各位妃嫔娘娘。” 君越亭逼宫,皇帝弃宫而逃,君焱昭夺城池。 都到这一步了,这些妃嫔们竟还这般嚣张不知收敛,不知道何为低调。 今日幸而遇到的是她,若是君越亭等人,只怕早已将她们屠杀干净。 还后宫妃嫔和小公主,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听到月云歌清浅温润的声音,马车内坐着的人缓缓掀开车帘,露出妃嫔们那狼狈模样。 月云歌看过去,只见敬妃和和妃面色发白,衣衫褶皱,发丝凌乱。 可见是仓皇逃离皇宫的,连仪态都没了。 而和妃那素来温和的眸子,如今也已染上了阴狠。 想来近日所发生的一切早已令这些妃嫔们变了昔日那柔和的性子,整个人变得惶恐不安,生怕落入谁人之手似的。 和妃目光一扫,看到神清气爽的月云歌后,心生不满。 尤在注意到月云歌衣衫工整、发髻光滑时,眼底更是毫不掩饰地闪过不满:“原来是硕南王妃,真是巧啊!” 就在这时,敬妃的目光随即落在月云歌站立的为位置上,见后者竟站在陛下所说的山谷口,敬妃心头不禁涌上怒意。 陛下所说的消息果真没错。 看来硕南王也是没安好心啊…… 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王妃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却让陛下深陷皇宫,差点成为太子的刀下魂。 在敬妃打量月云歌时,后者也将马车内的情景看入眼中。 此时马车内坐着敬妃和妃等妃子,还有几位公主。 除此之外,并不见皇帝太后以及那些据说跟着皇帝一起离开的文臣。 看这样子,她认为那些没有出现在这里的人怕是前往大营寻君墨尘去了。 马车行至月云歌的面前,敬妃在身旁宫女地搀扶下缓缓走下来,踱步到月云歌的面前,语气不善道:“看来硕南王妃也住在这山谷中了。” “不错。”月云歌不躲闪不回避,直接给出敬妃想知晓的答案。 落落大方的模样倒是让敬妃下意识一怔,有些看不透前者究竟在想什么。 敬妃讪讪一笑。 而和妃见状,遂来到月云歌的身旁,上下打量了就这一番。 那如冰霜寒雪的双眸紧紧地盯着月云歌那张青春靓丽的脸蛋,最后反问道:“王妃既然是先来的,那就是主,王妃应当不会嫌弃我等?” 月云歌稍稍往后退去一步,半低娇容低声道:“敬妃娘娘说得哪里话,我又岂会不欢迎你们?还请各位妃嫔娘娘与各位公主入谷。” 说着,月云歌领着身后几分一同侧过身子,让开一步,请这群人先行一步。 见月云歌识相,敬妃点了点头,随即牵过亲生的阳公主,让宫女们看紧其他公主后就带着自己亲闺女先踏入山谷。 就在此时,和妃走上前,眼底含怒地瞪着月云歌。 “硕南王妃真悠闲啊,硕南王竟瞒天过海将自己的王妃藏身于这深谷之中。 “对于其他的却按兵不动死活不肯出兵前去营救,害得我失去孩子的踪迹,如今连孩子的生死都未卜。 “真是不知硕南王按的是什么心啊……” 和妃的话字字诛心,若是此时在皇宫中,硕南王和硕南王妃只怕早已被定罪了。 月云歌不语,她抬起眼眸看了看已经走远的妃嫔等人。 想到这和妃是最后面上下车的,便知这一路上和妃定是受了敬妃不少气。 奈何敬妃比和妃大,陛下和太后都不在,和妃斗不过敬妃。 和妃的怒气无处可发,又不知该对谁诉说,所以便捏着自己这颗看似是‘软柿子’的柿子下手,以为自己好拿捏。 月云歌半敛的眼眸中闪过一抹讥笑,不咸不淡地回道:“君墨尘安的什么心与你无关,你也不必知道,想必你已经累了,我让下人准备房间,你赶紧歇着!” 说着,月云歌便要转身跟上前,以免被那群走在前面的妃嫔发现皇后被关在木屋中。 和妃见月云歌竟是不理会自己方才的质问和不满,心头的怒意更甚,立即停下脚步,恶狠狠地瞪着月云歌。 “硕南王妃这是看不起我?我可有说我累了?” “真是搞笑,和妃娘娘啊,我一心为你们这几个不速之客收拾屋子,怎么到和妃娘娘这里却成了看不起娘娘?” “看不起便是看不起!”和妃赌气地吼道。 “其他娘娘已经走远,要是没事的话,还是早点跟上,去晚了可就没屋子睡了。” 月云歌不卑不亢地回答和妃的话,但最后几句话就又将话题转到了其他妃嫔身上。 和妃神色骤然一变,视线瞬间转向了前方的妃嫔身后,随后踩着愤恨地步子跟上去。 竹桃见妃嫔趾高气扬的模样,心中担心不已:“王妃,你没事?” 第400章 幽州闲王府 “无碍。”月云歌摇首。 一旁的黑雾沉默不语,目光阴寒地看着和妃等人。 如今皇室落难,需要仰仗她们,但这些个妃嫔竟敢这般嚣张,实在是让人气愤! 这山谷本就不算大,一下子住进几万人,加上原本守护月云歌的暗卫,只怕用不了多少时日就会被人发现。 月云歌目光一凛,算是制止黑煞在众人面前表露出最真实的情绪。 看着几个妃嫔张扬的背影,月云歌嘴角勾起一抹冷嗤的笑容,低声嘱咐黑煞:“让咱们的人藏在暗处,莫要让禁卫军发觉…… “至于这些女人,只要她不犯到我,咱们也不要与她计较。” “是!卑职领命。”黑煞抱拳行礼。 叮嘱完之后,月云歌叹了一口气,转身缓缓朝山谷走去。 本来山清水明的景象,却因这群不速之客的到来,让她的心情也跟着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本来平静的生活却不能继续平静。 …… 幽州。 闲王府。 这府邸是君焱昭攻下幽州之后建立的府邸,专门用来商议要事的。 此时的君焱昭正坐在椅子上听着部下去禀告这些日子的事情。 得到君越亭在京城自立称帝的消息后,君焱昭便将亲信和心腹都召集到书房内,共商大事。 “王爷,如今君越亭竟在京中自行称帝,咱们是不是先下手为强,免得将来他当真登基为帝,咱们只怕就落了下风了。” 开口的就是最先沉不住气的的焱云,他是君焱昭最得力的手下。 焱云不仅在军事上极有头脑,平日里更是杀伐果断,因而被君焱昭看中。 想着外有君越亭和硕南王阻拦着自家王爷的帝王之路,他怕自己忙碌了这么久却是一无所获。 还有一点让焱云极为在意,那便是自己儿子的死。 原本和自己一样跟随闲王南征北战的还有自己儿子。 他当时想着若是能够得到君焱昭的喜欢,将来让自己儿子跟着封官加爵也不是不可能。 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儿子没有这个命。 每每想起这件事情,焱云心中免不了的是一阵心痛与懊悔。 可事已至此,却也容不得他反悔喊冤,否则在闲王面前,自己若是表现出优柔寡断,那断然不会有他的好果子吃! 焱云的话刚说完,书房内其他几名谋士也纷纷开口附议,希望君焱昭能够从大局考虑,先处理掉没有硕南王棘手的太子。 “刘青,那你是如何看待此事的?” 刘青也是君焱昭的一个得力部下,和焱云向来看不对眼。 北宁各地的行事走向均暗藏在君焱昭的心中,就连书房内这些心腹的心思,他也是看得清清楚楚。 只是他却是不动声色地将这个问题抛给刘青,等着听一下刘青的回答。 众人都在那里等着,目光不由得看向刘青。 刘青低头琢磨了一下,随后侃侃而谈,说出自己的意见。 “王爷,卑职觉得京城暂可搁置不管。 “边境有硕南王的墨家军在压着,就算没有咱们,太子也会感到压力。 “若是咱们过早的攻占京城和皇宫,那样反而会像太子一样腹背受敌,到时候可就被太子和硕南王夹击了。 “所以卑职觉得我们不如先等硕南王和太子争斗一番,待两者元气大伤再猛起追击。 “再者说了,如今咱们的军队将北宁外沿城池都攻占下来,届时北宁天下尽数掌握在咱们的手中,还怕围困不死他们吗?” 闻言,君焱昭看向刘青的眼中一片赞赏,突然特别喜爱这个部下。 “还是刘青所言深得我心!既然如此,那此事就按照刘青所说进行,你们也无需说这么多。” 奈何这样的喜爱,却惹红了焱云的眼,只见他面色微沉,话语阴阳怪气:“王爷,太子可是伪造了陛下的笔墨昭告天下了。 “咱们虽知圣旨是假的,但那不明事理的百姓却不知晓,要是不趁早解决,只怕将来还会横生变故啊!” 闻言,刘青步步逼近,半点脸面也不给焱云,直接点破焱云干过的蠢事。 “横生什么变故?焱云,你之前出的注意害得王爷现在已经成了人神共愤的杀神了,日后登基为帝,岂不是会被天下百姓冠一个暴君之名?” 焱云没想到刘青会说这件事,顿时满脸尴尬,眼中的怒火恨不能融化了面前的刘青。 可毕竟自家王爷还在,还有这么多谋士看着,他即便是恨不得将刘青五马分尸,也不敢在此时造次。 见焱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刘青嘴角扬起得意的笑。 君焱昭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看着。 这些都是他的部下,他岂会不知道这些时日疯狂掠夺的行为过于激进? 对于焱云的所作所为,他心中亦是有数。 焱云求胜心切,一心想打败刘青,在自己这里得到更多的好处。 可又处处受到刘青的压制,也难怪他每次处事都这么杀伐果断。 如今自己与君越亭已经开始抢夺北宁土地,唯有君墨尘暂且按兵不动,实在让人有些琢磨不透君墨尘究竟在想什么东西。 现在,对于刘青当众戳穿焱云,还说自己是‘暴君’,君焱昭很不赞同。 这夺位的法子这么多,若是自己一早就表现出狠意,那就能震慑到全天下。 他才不会像君越亭那个蠢货一样在那里顾前瞻后! 君焱昭面色严肃地看向刘青,沉声道:“刘青,怎能这般与焱云说话? “现如今闲王府上下一体,本应同心协力,岂能在这个时候起内讧,让君越亭君墨尘等人看了笑话? “而今父皇行踪不明,连带着朝中不少大臣也失去了踪影。 “皇宫中却没有找到他们的尸体,可见他们定是逃出了皇宫乃至京城。 “如今能够让皇帝依靠的,便只有君墨尘一人了,你们需要好好盯着边关那边的动静,最主要还是先查清本王的父皇等人的下落!” 刘青直面焱云轻藐一笑,这才垂下眼眸,恭敬回道:“是,卑职遵命。” 焱云咬咬牙,也低头敛眉:“卑职也领命。” 书房中静默几息后,焱云道:“王爷,咱们明日即将启程上战场,卑职生怕敌人会趁势偷袭。”? 第401章 沈家军军营 君焱昭闻言,起身踱步走到窗边。 他看着窗外蔚蓝的天空怔怔出神,半晌才缓缓开口:“押着那些皇亲大臣的亲眷上路,其他无足轻重的人就先关入地牢内。 “记住,周家的人一定要带上,那可是用来威胁周相和君越亭的得力把柄。” 见君焱昭下命,焱云等人立即抱拳应下:“卑职领命!” 焱云走到君焱昭的身边,一脸谄笑地拍着马屁:“如今天下局势对咱们极其有力。 “有了夏幽大皇子的帮忙,咱们的进攻势如破竹,现在已经连续攻破多座城池。 “这一切,可都得益于王爷的英明指挥啊!” 听到焱云又在溜须拍马,刘青冷哼道:“焱云你可不要忘记硕南王的墨家军在压境,他没有动手,只不过是想看着我们与太子厮杀,届时他坐收渔翁之利。 “而夏幽大皇子本就有心吞并北宁,你别忘了他之前还帮过太子,此时他愿意出兵协助我们,可谁知将来他会不会倒打一耙?” 相对于焱云的猛干,刘青却看得更深更远,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便将局势给分析得头头是道,句句清晰且字字在理。 书房中的几位谋士和君焱昭听完后亦是赞同地点头。 “刘青所言极其有理,咱不可小看君墨尘。 “如今几十万大军可都在君墨尘的掌握中,若他动手,谁胜谁负可就难说了。 “至夏施阳这人,本王倒是有些看透他的用意。 “他这般在我与君越亭这间兜兜转转,无外乎就是想看看谁才是更有利于他。 “他喜欢月云歌的事人尽皆知,他会出兵帮助,肯定是想着谁能将君墨尘除去,他好将月云歌收入囊中! “所以我们可以尝试逼君墨尘动手,只要他的兵力有损,我们胜算机会才大。” 见君焱昭如此高看君墨尘,众人心中一阵凛然。 连自家王爷都害怕硕南王,足以说明硕南王的本事很大,还有很多隐藏着的事是他们所不知道的。 书房再次静默下来。 与此同时,边关。 皇帝与太后在君墨尘等人的护送下,马不停蹄地赶到沈家军军营。 奉国公得知消息的时候,已率部下众人立于营门前等候多时。 见皇帝等人走下马车,便上去行礼。 “臣等叩见皇上、太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眼见着奉国公将要下跪,皇帝赶紧拂开曹公公搀扶自己的手,快步走到奉国公的面前,亲手将奉国公扶了起来。 “国公爷请起,如今天下大乱,朕的江山,可还指望沈家为朕守护呢!” 奉国公没有作声,执意要下跪。 如今已有两王叛变,自己是跟随硕南王的,岂能在这等小事上让外人抓住把柄,趁机造谣生事? 太后见奉国公的执拗,笑着走上前,温声说道:“国公爷何必谦虚,你与先帝是昔日东征西伐的好兄弟,就是皇帝的长辈,岂有让长辈行礼的道理?” 不过寥寥几句话,太后便轻而易举地将君臣关系划入亲戚层面。 说实话,有了月云歌这个纽带,皇帝与沈家的确是沾亲带故,再加上上一辈的事情,这沾亲带故可是沾得没边。 “微臣多谢皇上、太后体恤。”奉国公朗声回道,但还是以君臣之礼待之。 皇帝与太后见奉国公如此,心头均是划过不悦,但一想到日后还要依仗沈家,自然不能在这等小事上较真。 在营门外短短寒暄几句,皇帝和太后便跟随奉国公走进主帅的营帐,沈荣轩和沈奇轩兄弟俩与君墨尘等人并排跟着进入。 “王爷。” 就在君墨尘即将踏进帐内时,尘东却出现在君墨尘的身边,低声轻唤了一句。 见尘东满面肃穆,君墨尘转身走出去,和尘东来到外面:“何事?” 尘东没有回答,反倒是黑林出现,并在君墨尘面前单腿跪地:“卑职参见王爷。” 见黑林没有得到自己的命令便擅自离开月云歌,君墨尘眉头猛然一皱:“你怎么在此?本王不是让你好生照顾王妃吗?” 黑林向来不会擅离职守,除非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是笨女人让他前来告知自己。 想到这里,他很快就稳住心神,心想笨女人身边有不少暗卫护着,还有黑羽阁的人,应当不会有什么大事。 黑林从怀中掏出竹筒,高举过头顶交给君墨尘。 “卑职今日赶去东营那边,可他们却告知卑职王爷来西营,便立即赶过来。这是王妃亲笔书信,王妃让卑职一定要亲手交到王爷手中给王爷过目的。” 闻言,君墨尘伸手接过竹筒,取出里面的书信,展开细读里面的内容。 只是转眼的功夫,他的面色骤然变得沉重,之后下意识看向营帐那边。 “你回去告诉王妃,此事我已知晓此事,让她安心,你们记得好生保护王妃,莫要让她受到危险。” 语毕,君墨尘将书信藏于里衣之内,重新朝着主帅的大帐走去。 等君墨尘走进帐内,却发觉里面一片沉寂,皇帝等人的脸上表情均是凝重,就连奉国公亦是如此,似乎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见君墨尘走进营帐,皇帝眼底寒光乍现,随后面色难看地开口:“国公爷,那既然是留下的东西,朕自然有知晓的权利,国公爷何须藏着掖着?难不成担心朕抢了去?” 奉国公面色沉稳地立于大帐内,尽管皇帝沉着脸给予压力,他此时还是那般冷静异常,就算被如此的咄咄逼问,依旧面不改色。 “陛下,老臣年事已高,早已不管朝中诸事。 “如今若不是太子和闲王作乱,微臣担心这北宁江山,老臣是不会插手朝政大事的。 “至于皇上方才所指的事情,老臣当真不知,还请皇上见谅。” 奉国公的语气虽有道歉的意思,但脸上表情却沉着,不卑不亢得让人无法看透。 也正是奉国公这表情,直接让皇帝与太后心头大怒。 奈何,如今是在沈家的军营中,他们二人也知道如今最大的依靠便是沈家,在这样的节骨眼上自然是不能与沈家起矛盾。 皇帝还是不爽有人这般忤逆自己,便沉声质问:“国公爷,你与先帝关系匪浅,你如何会不知那事?” 第402章 那是老九夫妇的 君墨尘在听完皇帝的问话后,心头知晓自己父皇所指的是那笨女人来信所说的废帝之诏。 他发现了,自己父皇询问此事时,眼角的余光依旧打量着刚走进来的自己。 似是在窥测自己的内心,想知道自己听到这消息后会有怎样的表情,从而来判定自己是否知情。 明知自己父皇在看着自己,他仍旧是面色稳重地站在的身旁,目光坚定,神色不见动摇,傲挺的身姿如松柏般,丝毫不受外界半点因素影响。 那黝黑闪亮的黑眸深处隐隐闪着寒芒,看得众人心头一颤,不敢与他那明眸对视。 正因君墨尘脸上没有其他神情,皇帝内心一阵失望,却如何都不肯死心。 “先帝与国公爷感情深厚,一起南征北战,先帝临终之时亦是对国公爷念念不忘……” 皇帝的话尚未说完,国公爷竟是痛哭出声,无助地号啕。 “老臣愧对先帝厚爱,当年先帝驾崩时,老臣不在先帝龙榻前,是老臣一生最大的憾事啊!” 一时间,帐内只剩下国公爷那喋喋不休地后悔声,这声音充斥着众人的耳畔,亦是成功地让皇帝闭上了嘴。 看到奉国公这幅样子,君墨尘立即伸手扶住前者的胳膊,手上力道无形中渐渐加重。 “国公爷,您年事已高,可要当心自个儿身子,若您是病倒了,您让本王如何跟王妃交代? “让这北宁的百姓如何是好? “就算旁人不心疼您,可您还有本王,还有王妃,还有沈家呢……” 国公爷一听,抬起泪眼婆娑的双眼,惆怅地看向君墨尘:“还是王爷知道心疼老臣啊…… “王爷你且放心,即便不是为了自己,老臣也会为了先帝的那份遗愿而保重自己的。 “这北宁天下,老臣定当好好守护。” 语毕,国公爷艰难地想抽回自己的手臂,却不想君墨尘手上力道极大,几次暗自使劲,均是无法摆脱后者。 最后只能苦着一张脸立于原地,任由君墨尘搀扶着自己。 而他们二人的对话,却让皇帝、太后都变了脸色,两人看向这对做戏做到毫无破绽的祖孙,皆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不知过了多久,皇帝僵着脸皮对曹公公吩咐道:“饭桶!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请国公爷坐下? “国公爷为我北宁舍身卖命,即便没有先帝的厚待,朕定也不会亏待了沈家。” “老臣在此多谢皇上了。” 这一次,国公爷倒是没有拒绝。 应声后便顺势迅速抽回自己的胳膊,随即坐在曹壬准备的位置下来,不再去看君墨尘那一双足以冰冻四周的双眸。 君墨尘收回自己那冰寒的目光,整理好方才自己收到的消息,沉声禀报给皇帝。 “父皇,儿臣方才收到战报,除去太子闲王的叛乱,北宁北面的北漠也开始蠢蠢欲动,不但频频派兵骚扰我北宁北面边境的百姓,更是与北面的大军发生了几次小摩擦。 “若任由北漠这样嚣张下去,只怕北宁北面边境会陷入危险之中。 “还请父皇早日下定论,让儿臣好及早做准备。” 君墨尘此言一出,营帐内顿时响起阵阵窃窃私语声,所有随帝王而来的文臣均是满面震惊。 北宁如今已是内战不断,却不想别国竟还趁火打劫,这对于早已动荡不安的北宁而言,显然是雪上加霜的事情。 众人脸上均是凝重之色,就连眉间也是一片为难。 硕南王如今以一敌二已是十分吃力,否则奉国公一把年纪又岂会披铠甲上阵相助? 如今只靠硕南王和沈家来维护,解决内乱的同时还要抵御外敌,再加上北漠想分一杯羹,这无疑是老天要灭北宁啊! “啪!” 皇帝抬手重重拍在桌面上,面上一片怒容,眼中燃起熊熊烈火,面上更是冷笑连连。 “好!好!特别好,这一次,全都来了,齐全了,只怕不久后南江也该出手了?” 听到这话,君墨尘一本正经一脸严肃地说道:“这一点父皇可以放心,南江不会对付我们。” “哦?你就这么有把握?”皇帝冷笑着看着自己的二儿子。 “南江有老九坐镇,他的妻子正是号令南江的人,所以南江不会反。” 此话一出,营帐内再次沸腾起来。 老九?九皇子君璟钊? 那个说是外出治伤、至今未回到北宁的皇子,拿下了南江的天下? 皇帝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 “看来天不亡北宁啊……你赶紧,赶紧给老九去信,让老九来助我们一臂之力,日后那南疆也是朕的了,好!好啊!” 听到自家父皇的话,君墨尘眉头拧紧,“父皇,南疆是老九夫妇的,不是您的。” 他这一番丝毫不给皇帝脸面的话让在场的人一阵唏嘘。 果不其然,皇帝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眸底闪过一片阴鸷:“老九是朕的儿子,老九打下的江山,就是朕打下的!” “父皇此言差矣,那不是老九打下的江山,是老九妻子的,老九是入赘的。” 此言一出,在营帐中掀起又一层波澜。 泱泱大国就九皇子,入赘当人家王夫? 文臣们都谨慎地抬眸看皇帝。 只见皇帝脸上的身上愈发黑沉。 “好的很啊!朕的九儿子竟然上赶着去给人当王夫,弃自己国家于不顾!” 皇帝气得脸色发青,双手狠狠锤桌子。 君墨尘闻言,面色冷静,并未说什么。 老九不管做出什么选择,他都不会去干涉。 先前老九为了他,已经浪费了那美好的少年光阴。 如今找到欢喜之人,想陪在心爱之人身边,他自然是像笨女人一样举双手双脚赞同的。 半晌,皇帝的脸色才渐渐缓下来,回到刚才北漠的问题上。 平日里北漠与北宁素来交好,即便是北宁与夏幽大战、与曾经的南江交恶,北漠始终摆出一副友好邻邦的姿态。 却不想,这不过是掩人耳目的障眼法,明着交好,暗地里却在培养和扩大自己的势力,以便于给北宁一个重击! “南江一事先不议,朕如今只觉小看了北漠帝,这样的耐心与野心,当真是世上少有! “硕南王,此事是你的人最先得知的,想必这其中的情况你最清楚,你有何高见?” 第403章 皇帝知晓废帝之诏 君墨尘回道:“回父皇,北漠虽说是北宁邻邦,但这么多年来却始终盘踞在北面,尚未越境一步。 “可从最近北漠的动作看来,他们极其了解北宁的一切,这让儿臣心中不禁有些怀疑……” 说到这里,君墨尘顿住,脸上出现一片肃穆杀气,凛然间带着傲视群雄的坦然。 见君墨尘说到此处便停了下来,奉国公那银白的眉毛一动,眼中泛出一抹冷芒,显然是已经明了前者话中的意思。 皇帝何等精明之人,岂会不明白君墨尘话里话外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北宁有细作?” “父皇明鉴。” 闻言,皇帝低头沉思君墨尘方才所言之语,再结合北漠这些年的作为,心中知晓君墨尘的揣测是可能的。 想到这里,皇帝猛然抬起头来,目光如刀般射向跟随自己死里逃生的一班文臣,一个个仔细观察着,生怕漏了谁的眼神。 众臣被皇帝那含着阴恻恻的目光紧盯着,均是手心冒汗,一个个低头,大气不敢出。 君墨尘见所有人草木皆惊的模样,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下。 “父皇,此事不宜张扬,免得涣散人心。 “且此事还处于观察中,北漠虽有动作,幸而还未有太大的动作。 “儿臣觉得他们定也是想要探清北宁真正的势力,这才不敢发动大规模地战争,咱们尚有时间对付他们。 “至于各位大人……他们随着父皇一路逃难到此,忠心如何,想必父皇心中也是有数的!” 听到硕南王为他们说话,众文臣们不由得松了口气。 然而,皇帝却是苦笑一声,阴阳怪气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太子素日听朕的话,可谁会想到他会逼宫? “闲王对外称是逍遥王,只喜欢花前月下,不喜欢深宫楼阁,谁又会想到他的野心藏了几十年? “朕如今的心难受的很啊,各位爱卿舍命护着朕,朕心里又何尝不知? “只是如今朕着实被那二人给气糊涂了,才一直钻牛角尖……” 他现在谁都不信。 他现在只相信自己。 但不管是这些文臣,还是君墨尘,亦或者是沈家,他都得抓在手中。 只有这样,自己才依旧是北宁高高在上的帝王。 文臣们见皇帝这般说,均是躬身抱拳,上前行礼以表自己的忠心:“臣等定当全力辅佐皇上,重新将北宁江山给夺回来。” “众爱卿放心,朕如今自是信任你们的。” 语毕,皇帝站起身,走到君墨尘的面前,一脸语重心长。 “硕南王,北漠的事情,朕就交由你了,若真是如你猜测的那般,朕定要将背叛北宁、背叛朕之人五马分尸,挫骨扬灰!” 说着,皇帝的脚步转向奉国公,带着一丝冷然道:“奉国公,朕暂且信你与先帝一事,此事过后再议。” 说完,皇帝抬腿便要朝着帐外走去。 太后见状,也随之要起身。 君墨尘见状,立于营帐的门口缓缓说道:“父皇,如今天下四处都是君越亭和君焱昭的人,还请父皇和皇祖母暂住营帐内,有沈家军和墨家军保护,父皇和皇祖母定然是无恙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那藏着精睿的目光顺势将众人方才的表情收于眼底。 皇帝回首,冷淡地回首,眼角余光却还是冷睨一眼,心头不禁冷哼一声:“不必,朕另有去处。” 听完皇帝生硬地回答,君墨尘挑眉问道:“父皇,有什么去处比军营还要安全?父皇这是不相信儿臣能保护父皇?” 这下,皇帝并未多言,但太后来到皇帝的身边,眼含冷笑地说道:“自是有这么一块风景秀丽的瑰宝之地,众妃子和小公主们已经先行过去。 “这个地方还是国公爷告知的,国公爷定是不陌生。 “如今天下大乱,北宁山河破碎,皇上与哀家在来时的路上便已商量妥当,将朝中大臣留给两位,定会让二位如虎添翼的。” 闻言,君墨尘心中顿时了然,但他却不知奉国公此为何意。 但从父皇坚持要住进山谷的表现看来,父皇怕是已经知晓笨女人此时也在山谷中。 有笨女人在他们的手上,父皇就相当于抓住他的软肋,就算他想做些什么,也要斟酌一二。 这算盘打得可真是响,没想到连笨女人的主意也敢打。 可要动他的女人,就算是父皇和皇祖母,他都不允许! 只是,颇为让人头疼的便是皇帝留下的这一干大臣…… 绝大部分是文臣不说,竟还都是写酸腐的只会吟曲作诗的文人。 让这些人留在军营,百害无一利,到时候还会拖后腿。 但若是在山谷中,笨女人也不是好惹的,说不定到时候风水轮流转,到时候拿捏父皇和皇祖母的就是笨女人呢? 君墨尘勾唇冷笑,眼底神采奕奕十分自信。 “既然父皇已经想好退路,那儿臣便派人护送父皇和皇祖母前去,免得路上发生什么差池。” 这话显然是接下了皇帝抛过来的难题与挑战。 不等皇帝和太后反对,君墨尘便命尘东召集三千精兵,护送走他们二人出去。 其他文臣见状,也跟着走出去。 送走这些人,当营帐中只有他和君墨尘的时候,奉国公面色凝重地走到后者身旁,低声开口:“是我疏忽了。” 原以为那件事情只有自己夫妻二人知晓,没想到皇帝竟让人查了出来。 并且还假借自己的名义,说是自己告知的。 现在他若是否认,就是拒绝皇帝,那龙颜一怒,伏尸三里,他承担不起。 他只能不作声,将这事揽在自己身上。 闻言,君墨尘叹了一口气,有些责备地说道:“外公为何不早说废帝之诏的事? “这么危险的东西竟还交给笨女人,如今又让父皇发现这东西的存在,这岂不是置笨女人于危险之中吗?” 从方才父皇的表情语气便可知道对方显然已经确定废帝之诏的存在。 只是皇帝还未查出这废帝之诏到底在何人手上,否则笨女人定会有危险。 听出王爷话语中的责备,奉国公自责地低下头。 原以为此事不会有其他人知晓,却不想皇帝最后居然查出来了。 第404章 奇才君墨尘 奉国公叹着气提议道:“我原以为无人能知,便只将你太祖留下的玉佩交个丫头,却不想你父皇居然知晓废帝之诏的存在…… “唉,不如,咱们将丫头转移出来?” 如今,皇帝显然是不放心任何人,也不会相信任何人,否则也不会先行将那些妃子和小公主送过去,还将禁卫军带上。 看来看目的是为了看住丫头,想着用丫头来挟制沈家和王爷,让沈家和王爷都忠于皇室。 只是,皇帝尚不知晓丫头手中掌握着他最想得到的东西。 若是被他发现,只怕丫头会性命不保。 君墨尘却摇了摇头,道:“咱们这么做,等于是不打自招,反倒让父皇知晓那东西就在笨女人身上,到时候必定会引来杀机。 “不如让笨女人呆在谷内,这样反倒不会引起他人的怀疑。 “殊不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说到这里,君墨尘的神色阴沉,半眯的双目射出危险的光芒,异常冷静地对奉国公开口:“外公,看来我们要速战速决了。” 毕竟不能让笨女人长时间呆在谷中,否则即便不是因为废帝之诏,君越亭等人迟早也会寻到那边的。 “嗯,听你的。”奉国公颔首。 得到奉国公的回答之后,君墨尘大步走出营帐,牵过自己的坐骑,翻身上马,随即朝着墨家军所在营地飞驰而去。 看着君墨尘离开的背影,奉国公心头却是无比沉重。 这天下当真是大乱了! 皇帝惹谁不好,偏偏以丫头的性命要挟王爷,看来封存在玉佩中的多年的废帝之诏,真的要派上用场了。 北宁的天啊,要变了…… - 这日过后,硕南王君墨尘亲率几十万大军抵制太子君越亭和闲王君墨尘的进攻。 自此,北宁各地因此陷入战火硝烟之中。 百姓生活在一片水生火热之中。 城池被掠夺、家园破烦、因为战火,导致妻离子散,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北宁举国上下一片哀嚎。 只是,硕南王手中所能够动用的仅有八十万大军。 而君越亭、君焱昭以及夏施阳三人手中的大军累加起来已近三百万大军。 就算君墨尘用兵如神,是战神王爷,让人闻风丧胆,但想要在短时间内收复失地,平定叛乱,亦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且此次君墨尘需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内乱,还有外患,还有夏幽和北漠压进。 不过幸而君墨尘之前早有提防,留下大军镇压东西北三面境界,否则北宁早就民不聊生、鸡犬不宁了。 在这一片混战中,硕南王大胆提携军中将领。 许多常先前被京中权贵压制的寒门将领均在此次战争中得到重用,跟随君墨尘南征北战,所向披靡。 而以如今这般紧张的局势下,硕南王竟将许多大事交由自己的副将去处理。 这一举动更是得到许多武将的拥护支持,墨家军一时间团结一致,气势如虹。 其中最令人瞩目的便是兵部侍郎田荣。 作为刚被提拔上来的将领,一无作战经验、二无军功在身,君墨尘竟将原本奉国公手中的十万大军都交给他。 让他统管十万大军守住京城大门,让城内的城防军出不来,亦让闲王君焱昭的军队进不去。 这样放心大胆的做法,实在是世间罕有。 自从田荣接到这一任命后,他就更加用心守住城门,半点不敢松懈。 他这举动足以让人知道硕南王眼光精准毒辣,极会用人,这也让墨家军少了后顾之忧,大军得以在前线冲锋陷阵,不必顾虑京城的事。 墨家军如今正从闲王的手下攻下一座城池,随即留下几万人镇守城池。 大军浩浩荡荡往西行,硕南王端坐马背,双目炯炯有神地看着前方的道路。 一旁的尘东一手拽紧缰绳紧随君墨尘身后,一手则是拿着羊皮地图,便于君墨尘分析地形和战事。 “报!” 这时,从后方传来一阵强劲的马蹄声,奔至君墨尘身侧后,那侍卫立即向君墨尘抱拳禀报。 “王爷,方才北面传来战报,北漠大军已经开始大规模的进犯北宁。 “且北漠大军和闲王的军队正集中兵力对付咱们墨家军。 “另,前往北面的探路兵受到重创,只活着回来十几人,还请王爷下令。” 这个消息传来,跟在君墨尘身后的将领表情均是一愣,副将率先开口。 “王爷,北漠这是何缘故?难不成北漠已经与闲王结盟?” “照这形势看来,看来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尘东见副将出言揣测,也跟着点头附和。 “如今我们在内以一敌二,已是分身乏术,若是他们那两方的其中一方再得到支持,那便是如虎添翼,不但振奋了气势,亦是能够压制住令两方人马。” 副将说出自己的心思:“尘东大人所言极是!闲王素来谨慎,与北漠达成协议,会将我们都打个措手不及。” 君墨尘则是静心听着众将的分析,随即抬手朗声道:“停下歇息片刻。” 大军停下,君墨尘则拿过尘东手中的羊皮地图,对尘东命令道:“你在此处守着,其余人随本王去见奉国公。” 说着,众人便见一阵马蹄声响起,随后便看到君墨尘已如离弦的箭般飞奔出去。 端坐马背的奉国公见君墨尘领着几名将领前来,目光越过君墨尘的身影往前方仔细地观察了片刻,以为前面路途中出了事情,不免有些忧心。 “王爷为何停下不走了?” 若说此次最让君墨尘头疼的,便是皇帝留下的这一干文臣,均是养尊处优惯了的。 之前让他们随军出征,一个个哀声怨道吃不了苦,均是不愿离开安定的生活。 君墨尘不愿带累赘上路,便尽数将他们留在田荣的军营中,独独只带着端王与奉国公上路。 而以往寡言的奉国公,却是能够吃苦的,均是与将士们一般骑马前行,并无半点抱怨。 “有事与外公商量。” 君墨尘声音清冽,带着一股沉稳之气,随即便见他拉动手中的缰绳靠近奉国公。 奉国公见君墨尘前来,将看守的事情交给手下,自己则骑马靠近君墨尘等人。 第405章 你可一定要平安啊 君墨尘开口将方才得到的消息仔仔细细地说了出来。 语毕,他才说出自己的意见。 “君焱昭既然已经决定联手北漠,已经是板上钉钉之事,我们扛着就好。 “至于君越亭……现如今自认不凡,想必也不屑与觊觎北宁疆土的北漠联手。 “且以现今北漠对我军敌视的态度可窥出,想必北漠真正想对付的便是墨家军。” 奉国公老当益壮,多年行军打仗的经验让他立即从君墨尘的话中抓住最重要的内容,从而慢慢抽丝剥茧分析整件事经过。 “你之前曾怀疑北宁出了细作,这才致使北漠这般了解北宁地形。 “我怀疑这细作怕是与咱们有仇,否则岂会趁着此次内乱出兵侵犯我北宁疆土。 “只是北宁这般大,我沈家、你硕南王得罪的人多了去了,一时半会难以找到我们要找的人。 “且此人竟然能够说服北漠皇室出兵,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只是,要想从千头万绪中找出元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即便是精明的奉国公也皱起眉头,眼露为难。 “只怕北漠早已有吞并北宁之心,此次北漠也不过是顺水推舟,借着那人对北宁的熟悉,得到地图,从而攻占我北宁城池。” 语毕,君墨尘摊开手中的羊皮地图,修长有力的手指顺着山脉走向一路滑向北面,将几座已经失守的城池点出来。 “外公你看,北漠帝的野心昭然若揭。 “北漠军在占领这几座城池后,烧杀掠夺无恶不作,城中年纪尚轻的女子均被捆绑充当北漠军的女人,剩下的年轻男子及老人、小孩都尽数被屠杀。 “城中的财物被洗劫一空,几乎是屠城的存在。 “比之君焱昭、君越亭等攻城举动更恶劣几百倍,这样的外族若是不赶出北宁,百姓将终日处于恐惧之中。” 随行不少人是殿堂上的士族,虽常年立于大殿上与皇帝一同听取战报,可如今在行军作战途中亲耳听到这样骇人听闻的事,早已是骇然一片,眼底纷纷显出愤恨。 奉国公皱眉开口:“打!唯有打退他们,才能让北漠明白我北宁的厉害。 “况且君焱昭和君越亭二人的心思皆是那皇位,若是有人敢阻扰他们登上皇位的机会,只怕他们二人也不会放过!” 素来正直的他最是看不得这样的事情,如今看着自家百姓受苦受难,心中岂会不痛? 副将如今听完君墨尘的话后,面色亦是一片杀气,半晌才听见他咬牙切齿道:“狼子野心!竟不将我北宁百姓当作人看! “本将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何人胆敢做那叛国的贼人,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只是君焱昭君越亭二人一心只为皇位,对北漠一事置之不理,尽数留给咱们,当真是冷血无情!” 副将冷笑连连,心中早已气急了,更是对君焱昭君越亭为了一己之私不顾百姓生死的举动寒心不已。 始终沉默听着分析的尘西突然开口:“王爷,属下愿领兵前往北面抵御北漠,将失去的城池抢过来!” 他抬头看向君墨尘,正直清朗之中带着愤慨之色,出口便是在立军令状。 君墨尘却并未立即松口应下尘西的要求。 只见他埋头盯着手中的地图,心头则是快速地整理着思路,平展的眉间渐渐染上些许褶皱。 许久之后这,才指着城池开口:“你若有心,本王便将此重任交给你,但你小心。 “如今北面已经在君焱昭手下焱云手中,君越亭也已派大军驻扎在北面。 “加上北漠,纵有本王留在北面的大军相助你,你以一敌三却也不可大意。 “焱云此人是君焱昭猛将之一,能够被君焱昭委以重任,能耐自是不可小觑。 “而君越亭想要掌控整个北宁,自然是要夺下那一城,而那一城又是北面进入北宁的门户,北漠自然是要争夺的。 “你此番前去,沿途定会有埋伏,一切自当万分小心,不可逞强。” 君墨尘一番用心良苦地分析,让尘西频频点头,亦是让端王奉国公多了几分凝重之色。 尘西接过君墨尘递过来的令牌,便抬手招来一队侍卫,对面前几人抱拳道别,在此与墨家军暂别,朝着北面的方向疾奔而去。 君墨尘看着尘西的背影,深深叹了一口气。 笨女人,你可一定要平安啊…… 此时,山谷中。 竹桃端着午膳走进木屋,将托盘中的几碟菜肴搁在桌上。 这才轻声开口提醒坐在内室中看书的月云歌:“王妃,用午膳了。” 月云歌抬眸看向窗外,见外面日头正盛,便放下医书,一手轻扶着腰侧站起身,缓步朝着外室走去,看到站在外面的黑煞,她问道:“王爷离开京城也有些时日了,想必再过几日便能够到达其他城池附近,只是不知我那两位表哥只身前往前往北面边境的路上可还安好?” 黑煞见月云歌这般问起,心中亦是默算了下日子。 “从西往东,快马加鞭也要数十日,如今北宁大乱,除去三王的正规军外,更是冒出不少的流匪盗匪,只怕沈家两位少将军这一路上不会太平。” 闻言,月云歌静默地点了点头,将忧心藏于心头,随后叹口气缓缓开口。 “这是预想的境况,那些心术不正的人岂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只是如今最重要的是解决君焱昭君越亭,至于山匪那些小鱼小虾只能稍后再做处置。 “之前让你留心的那人,如今可有动作了?” 说话间,月云歌已经落座,端起面前已经放至温热的汤,慢慢用银勺搅拌着,眼底一片平静。 “不曾!卑职不解,留着这些人始终是个隐患,王妃为何不暗自处置了这些人?万一这些人向……” 说到此处,为担心隔墙有耳,黑煞便吞下了剩下的话语。单 凭着月云歌的聪慧,想必定也能够猜到他话中的意思。 月云歌继续搅拌着手中的汤水,镇定平静地看着那旋转的汤水仿若也掀起惊涛骇浪。 细看之下,却又只觉这一景色只于她的眼眸中,并未深入眼底,·如镜花水月,让人看不清真假虚实。 第406章 月家被陷害 只见月云歌轻抿的樱唇勾出一抹浅笑,低声开口:“我心里也不解,为何那人还不动手? “原本那人知父皇等人藏身之处,理应设法将消息传出去才对。 “可如今过了这么多天,那人竟按兵不动,倒是让我有些好奇那人的用意。” 思及此,月云歌眉头微蹙,随即将手中的汤碗搁下。 在盛夏之日本就没有多大的胃口,如今事情又多,更是牵挂着她的心思,更加没有用膳的心思。 最主要是她真的不饿。 见月云歌撂了碗筷,竹桃心头焦急,立即拿起桌上的公筷,将月云歌素日里喜爱的菜肴夹入她的碗碟中,低声劝道:“王妃想想肚子里的孩子也该多吃些,莫要饿坏了孩子。” “幽州那边,闲王府那边可有消息传出?” 京中不少人作为人质被扣留在君焱昭手里,即便知晓此时君焱昭大军节节获胜、不至于拿人质来赶尽杀绝,以此来逼迫其他皇亲贵族。 可万一君焱昭吃了败仗,那么最危险的便是人质了。 况且,如今君墨尘出兵讨伐君焱昭君越亭,难保君焱昭不会利用人质了来对付君墨尘,届时君墨尘怕是要陷入两难。 “幽州如今就是固若金汤,咱们手底下的人只探听到君焱昭带着皇后侄子侄女离开闲王府,至于其他人质的行踪却是无人知晓,就连君越亭也不知是死是活。” 说完之后,黑煞脸上一片凝重之色。 月云歌闻言,点点头:“以君焱昭的心计,也是容不得他的……你再派人出去,势必要打探到她们被藏在何处,我们必须掌握主动权。” 皇后的侄女周子雨终究是闺阁女子,何曾见过这样的阵仗? 况且她的身份特殊,最是利用的极好对象。 想必为了防止君越亭查到,君焱昭也早有防备,将周子雨藏在不易被察觉的地方。 黑煞见月云歌眉宇间隐隐夹杂着一抹忧愁,立即应下走出木屋,去做她交代的事情。 竹桃见状,立即将一碗温热的粥放入月云歌的手中。 “王妃,不要多想了,你肚子里还有小的,赶紧用午膳,你自个的身子要顾及啊,否则王爷在千里之外会担忧,况且,有王爷在,你就安心养身子!” 月云歌点点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舀起半勺热粥送入口中,嘴里还在喋喋不休。 “那几个妃子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你等下去找月镜,告知大家藏好了,不要让那些禁卫军发现咱们这边的人数,也不要让那些人知晓皇后在咱们这,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竹桃为月云歌夹了些小菜放入碗中,低声禀报:“王妃放心,我早已吩咐下去,月镜也知道该怎么做,而且皇后这几日倒是安静。” “嗯,如此便好。” 月云歌的话音刚落,便见怜儿掀开珠帘走了进来:“王妃,月镜来了。” 哦?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吃了半碗粥,月云歌便摇头将粥碗交还给竹桃,叹了一口气:“让他进来。” 怜儿点头,随即出去将月镜喊进来。 “见过王妃。”月镜头上沁出了一层热汗,手中则紧紧捏着一封信件。 “出了何事?” 月云歌的目光转向月镜那封信,心头猛地一跳,心中隐隐不安。 “王妃请看。” 月镜起身,恭敬地手中捏着的信件交给月云歌,随即立于一旁不再开口。 月云歌接过那已经被汗水打湿的信件,凌厉的目光扫一眼上面叙述的事情,眉头猛地皱起,继而抬起头来看向月镜,口气不容置疑。 “我大嫂娘家虽是商贾之家,但大嫂的娘家人人品好,我大嫂更是为人秉直。 “有大哥在旁叮嘱,绝对不会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 “这定是有人趁此机会陷害我大嫂,甚至是想拉我月家落水!” 月镜听到这话,跟着点了点头:“南下那处传来消息,说当地百姓食用月家打少奶奶所发的粮食后,出现呕吐现象,更有不少百姓丧命,只怕此时弹劾的折子已经想法设法交到皇帝手上了。” 月云歌细听着月镜的禀报,低头不知在思考什么。 再次抬眸的时候,她将手中已看完的信件撕碎,丢入竹桃端过来让她净手的铜盆中,让碎片吸水沉入水中。 月镜讲完,月云歌却闷声不吭地起身来到窗边,看着外面骄阳似火,面色却不见半丝波澜。 竹桃与月镜互视一眼,竹桃跟着走到月云歌的身后,低声询问:“王妃可是想去为月家求情?” 而月云歌却只是摇了摇头,继而缓缓开口道:“月镜,让人查清到底是何人陷害月家,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我不会轻易出谷。” 自己若是贸然前去求情,便是坐实了月家的罪名,反倒是害了大哥大嫂。 况且,若这只是敌人摆的一道,目的是想要将她引出去呢? 要真是如此,自己此举岂不是就害了不少心系她的人? 最主要是,现在皇帝猜忌心中,连最为疼爱的君墨尘也被皇帝猜忌。 若此事是皇帝着人故意陷害,自己此番送上门去,反倒是让对方得逞用自己来胁迫君墨尘,此举不妥。 如今废帝之诏在身,她必须多思考一下,也要多做打算,否则让人套出了这个秘密,别说自己有危险,与自己相识的人,怕是都难逃一死。 毕竟伴君如伴虎,帝王之心,不是谁都能揣测的。 “是,王妃放心!”语毕,月镜转身离去。 本以为此事过后就能平静一段日子,结果几日后,皇帝的心腹曹壬曹公公却出现在山谷之中。 “奴才见过硕南王妃。” “曹公公竟然千里迢迢来此,不知所谓何事?” “回王妃,是皇上有要事请王妃去一趟。” 月云歌看着曹公公皮笑肉不笑的脸,淡漠地开口:“哦?不知皇上所为何事?我身子不适,只怕不适合面圣。” 曹公公早料到月云歌会拒绝,脸上讪笑半点不变。 “王妃怕是不知,卫国公方才携带妻儿去军营向皇上禀报重大事情。 “皇上体恤卫国公一家与王妃许久不见,特命奴才来请王妃随奴才前去。 “一是见一下卫国公一家,二是与陛下相商要事。”? 第407章 父女相见 说到这里,曹公公领着身后的几名禁卫军便踏上木屋的台阶,似是要硬闯进月云歌的屋子。 殊不知,黑煞和黑林在外出办事的时候,就已经留下黑羽阁的人充当侍卫来保护月云歌。 侍卫们见曹公公想要带人硬闯,便毫不示弱地挡在台阶前方,半点不肯退让。 “硕南王妃的房间,未经允许,不得擅入。” 曹公公见状,眼底浮上不满之色,随即不顾礼数地反问屋中的月云歌:“硕南王妃这是作何?” 月云歌纹丝不动地立于窗边,看着外面的动静,面色丝毫不变。 听到曹公公的质问,极其冷静地开口:“我身子不适,且我与皇上之间如今本应避嫌,皇恩浩荡,不如劳请公公代为转告皇上,让我父亲母亲他们前来我暂居的木屋相聚,如何?” 语毕,月云歌脸上便显出一抹疲态之色。 竹桃等人见之,立即扶着她坐回椅子旁:“硕南王妃,你歇会儿。” 曹公公不曾想如今硕南硕南王妃气势这般强势,当即眉头微皱,心思几番琢磨,终究是抓到了重点,随即立于木屋外开口。 “硕南王妃还是随老奴走一趟,皇上此番召硕南王妃前去,自然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殊不知,月云歌软硬不吃。 “若是朝政大事,我只是一介女子,不能参与朝政为皇上分忧,若是后宫之事,皇上身边有太后,何时轮到我逞强?还是请公公回去!” 她这三言两语便拒绝了曹公公的要求。 这一下,直接惹得曹公公心头直犯难,他从未觉得这娇娇弱弱的硕南硕南王妃竟这般棘手难以相处。 他记得谁硕南硕南王妃以前还是挺好相处…… 曹公公心思快速反转几回,斟酌片刻便又笑着开口:“硕南王妃所言差异。 “如今天下大乱,皇上暂居军营,一切事宜从简,那些繁文缛节自然也是不必太过遵守。 “况且,硕南王领兵在外为皇上效忠效命,皇上怎会眼眼睁睁看着卫国公在军营中等待,而不让硕南王妃与卫国公一家团聚呢? “还请硕南王妃快些随老奴前去面圣,免得让皇上等久了。” 说罢,曹公公便领着身后的禁卫军守在木屋外。 这一次并未硬闯,而是打定主意始终守在外边,直到月云歌出来为止。 竹桃见曹公公几人竟不等硕南王妃开口便自作主张地候在门外,心头大为恼火。 竹桃骂骂咧咧道:“硕南王妃,他们实在是太狗了!” 说完,竹桃便要抬脚出去教训几人,却被月云歌拦住:“不必着急。” 语毕,月云歌看向曹公公:“曹公公,不如,你让陛下和太后来谷中?我等得起,况且,敬妃她们都来了,陛下终究要来的。” 闻言,曹公公知道月云歌心意已决,便吩咐禁卫军守在木屋外,变相的监视,随后便转身离开。 月云歌见状,没有理会。 她只是不想跟曹公公计较,反正她现在就想呆在这里。 几日之后。 皇帝和太后出现在山谷,住在另一边,和敬妃她们一起。 月云歌得知这件事是在午时睡醒之后。 这次,曹公公又来了,还是和上次一样的说辞。 和上次不一样的是,月云歌看到曹公公来了,也不等曹公公说话,将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来,继而让竹桃为自己换了一袭淡青色的衣裙,精心打扮一下。 片刻后,她便领着竹桃与怜儿走出木屋。 屋外的曹公公见月云歌出来,平静的眼底不禁暗暗送了一口气的模样,立即躬身上前,有礼道:“硕南王妃,请!” 月云歌并未多话,只淡淡地对曹公公点了点头,便走在最前面,朝着皇帝居所那边走去。 少顷。 月云歌看着前方,远远望去,皇帝的木屋被几禁卫军层层围住,肃穆的气氛让外围的人不禁心生惧意,连走路都不敢大声。 皇帝等人住进山谷这几日,月云歌亦是有意与之保持距离,相互间倒也相安无事。 若非如今月家出了事,双方自然是会持续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她也不会离开木屋,前往这边。 月家的事情一出,不管皇帝到底有何打算,只怕她再也不能继续装聋作哑下去,否则害得是月家人。 眼看着离皇帝的木屋越来越近,一向胆大包天的月云歌也不由得捏了捏手中的帕子,发现自己的手心竟是冒了冷汗。 不知是因为担心月家的缘故,还是这外头的日光太过强烈,她的汗一直都流不止。 “请硕南王妃稍等,容老奴进去禀报皇上。” 他们一行人不知不觉间来到皇帝的木屋前。 曹公公留下月云歌一行人,先行走入屋内禀报。 不消半盏茶,便听到传召的声音传来:“宣硕南硕南王妃觐见。” 月云歌平复心情,留下竹桃和怜儿在外,独自一人走进木屋。 正屋的中间,坐着一身龙袍、表情严肃的皇帝,而皇帝的右下首则站立着月贤。 见月云歌进来,月贤神色一如皇帝一般肃穆严谨,眼底并无半点父女之情。 月云歌走上前,轻盈一拜,“臣妇参见皇上。” “硕南硕南王妃身子虚弱,先行起来!”皇帝声音平缓,并未带有多少凌厉。 “谢皇上!”月云歌缓缓起身,这才微微侧身,向月贤轻轻福身,“女儿见过父亲。” “硕南王妃有礼了!”月贤立即朝月云歌拱手,父女二人看似有礼实则淡漠。 月云歌行完礼,便静默地立于原地不再开口。 月贤久未见自己的女儿,却也并未表现出太过的关心与爱护,径自立于皇帝的右下首淡然处之。 霎时间室内一片寂静,外面的鸟叫声响彻满谷。 皇帝的目光自月贤与月云歌的身上转了几圈,见这二人均没有开口的意向,眼底划过不似不满。 “卫国公与硕南王妃是父女,怎么在朕的面前这般生疏?莫不是朕在此处,让你们父女二人无法聊天?” 话虽如此,皇帝的身子却是纹风不动地坐在原处,并未有半点离开的迹象。 月云歌只是半垂容颜,将回答留给月贤,自己心中则是揣摩着皇帝今日将自己传召过来的用意。? 第408章 问她意见 如今还没见到母亲,也不知道母亲他们怎么样了。 如今月贤往返京郊与山谷之间,短期内尚不会被人发觉。 但若是长此以往,只怕会暴露了行踪,于他们一众人等的安危实在是极大的隐患。 月贤急于表现忠心,便立即开口回道:“微臣不敢有如此想法,陛下能让老臣看到硕南王妃安好,微臣对皇上的恩德感激不已,是不会有什么念头的。” 闻言,皇帝只依旧淡淡地笑着,目光却已是转向始终沉默的月云歌身上。 “不知硕南王妃可有什么想说的?卫国公前来这山谷不易,若非有重大急事,你们父女只怕也不能见上一面。” 语毕,皇帝那双闪着浅笑的眸子则紧盯着月云歌。 精锐的眼底含着凛冽的杀气,将面前的月云歌笼罩其中,他不放过月云歌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月云歌只觉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势朝着自己压迫而来,藏于衣袖中的双手微微一紧,脸上却是端着平和淡然的表情,出声谦恭有礼。 “我见父亲健康,母亲她们想必也如此,悬着的心便落下了,真正的关心并不在话多话少,见上一面便已明了。 “更何况父亲前来,定是有大事禀报皇上,我岂能因父女之情而耽搁了朝政大事? “如今见父亲身体健朗,我便也放心了。 “陛下,臣妇身体不适,想下去歇息片刻……” 说着,月云歌便想行礼离开,却不想被皇帝制止住。 皇帝口气平静,眼中的神色越发凌厉,带着极重的审视:“硕南王妃不必急着回去,卫国公今日所回之事,却与硕南王有关,硕南王妃不如也听一听?” 闻言,月云歌只能暂停转身的动作,始终半低着脑袋,立于皇帝和卫国公面前,等后者再次开口。 皇帝见月云歌始终寡言的模样,叹息道:“君焱昭与君越亭兵变。 “君焱昭夺下北宁大半江山,君越亭逼宫,迫使朕不得不离开皇宫,只带着一班大臣逃出京城。 “许多的事情尚未来得及商量准备。 “如今硕南王讨伐朕那两个逆子,最重要的便是军粮问题,若是粮草出了问题,即便硕南王用兵如神,怕也难以战胜君焱昭君越亭。 “硕南王妃心中难道不担心硕南王的处境?” 这番话意味深长,似是在指责月云歌的心不在自己夫君身上。 月云歌一听,便知道皇帝这是用激将法,想让自己着急,因着担心君墨尘,从而乱了方寸,露出马脚。 想了许久,她轻蹙眉头,脸上泛出一抹难色。 “陛下,此等朝政大事,我着实不懂,更何况,王爷临行前只嘱咐我好生静养,其余事宜均无提及,还请皇上恕罪。” 轻言细语间,她就这样再一次将自己置身事外。 见月云歌看似柔弱,却是个啃不烂的硬骨头,皇帝心头微恼,紧抿嘴唇,目光射向月贤,似有责怪之意。 月贤会意,见月云歌揣着明白装糊涂,脸上闪过一抹微愠,微微上前一步低声道:“云歌,你可知如今提供军粮的便是月家?” “嗯。”月云歌淡淡点头。 “如今有消息传来,南下州县的百姓有人在吃了月家的粮食后无端呕吐,现如今已有不少百姓身亡。 “若是这样的粮食输入军中,只怕会寒了将士们的心啊,届时……” 月贤的话尚未说完,月云歌猛地抬起头,睁着那双漆黑如玉的眸子直直地望着月贤。 “父亲,女儿一介妇人如何能够参与朝政大事?父亲与其跟女儿说明此事,倒不如书信告知王爷来得妥当。” 月贤被月云歌不软不硬地顶了回来,一时间心头气绪不顺,心中暗自恼怒。 却碍着在皇帝的面前不便发作,只能咽下这口气。 奈何心头始终有气,他再也没开口。 皇帝见月贤败下阵来,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 “硕南王妃与硕南王同心,王爷如今东征西讨,哪里还有功夫应对这样的事情? “朕今日召硕南王妃前来,便是想问问硕南王妃,朕该如何处置月家?” 月云歌将皇帝终于将用意说了出来,心中冷笑一声。 如何处置月家? 月贤就在旁边,直接来问她? 这合适吗? 再说了,她出嫁从夫,月家的事,说实在的,她管不着了。 她只希望母亲和哥哥弟弟他们能平安无事。 月云歌提裙摆跪下来,满面肃穆道:“陛下,我方才已说国家大事,岂有我一介妇人插手的道理? “即便是战乱时期,也不可乱了这规矩。 “况且,朝中还有父亲这一干德高望重的大臣支撑,何时轮到我胡乱开口? “再者,月家是我娘家,父亲就在此处,我此时开口,只怕会有所偏私,还请皇上收回成命,莫要让我回答。” 音落,她朝皇帝重重磕头,丝毫不见她有松口的迹象。 月云歌话落,室内再次安静下来。 皇帝脸上骤然冷下,而月贤眼底则是浮现出一丝怒火。 “硕南王妃起来!素闻硕南王妃巾帼不让须眉,如今怎么也像无知妇孺这般姿态了?真是让人失望。” 月云歌听皇帝的口气,已知自己几次的推拒,已是让皇帝心生出许多的不满。 只是却并未与皇帝多加争执,也并未就方才的指责为自己辩解,单单是安静磕了个头。 随后,她缓缓站起身。 那敛起的容颜上静如湖面,冷静的眸子折射出唯有的点点亮光,让人窥探不出她此时心中所想。 皇帝见在月云歌这边没有突破,只能将视线转向月贤:“你当卫国公这么多年,朝中的事情自然了然于心,卫国公不妨说来听听。” 月贤目光自月云歌的脸上扫过,继而半垂着头恭敬地回话。 “回皇上,此次南下地区出事,又凑巧遇上君焱昭叛乱,焱云已经掌控了大半个江南地区,难保这不是君焱昭一众叛贼想出的离间计。 “即便这是君焱昭等人的诡计,是月家没有看顾好自家的米铺,导致出现这样的丑闻,月家也是要担上失责的罪责。 “只是如今皇宫被君越亭霸占,硕南王大军想要打胜仗,这军粮自是重中之重……” 第409章 能说会道 闻言,月云歌敛着的眼中划过一丝冷芒,心头冷笑,双手微缩紧却并未立即开口,只耐着性子等着皇帝的回复。 而听完月贤此言的皇帝,沉吟半晌,含着凌光的目光紧盯着面前的月贤。 忽然像是想到什么,皇帝眉眼一沉:“对了,王家王宁。” 听到这话,月贤的心突然咯噔一下:“皇,皇上……” “卫国公,你今日要是不提起这个,朕倒是忘了还有个王家存在。” 见皇帝这般口气,月云歌心头一冷,嘴角挂着讥笑。 她相信谁,都不会相信皇帝忘记王宁这人。 只是皇帝的注意力一直盯着月家那偌大的家财,从而忽略了其他的人或事。 亦或者是皇帝想以月家一事来试探自己有没有废帝之诏。 如今看自己软硬不吃,只能退而求其次通过月贤的话提到王家。 想到这里,月云歌抬眸幽幽看了月贤一眼。 不得不说,这个父亲真的会揣测圣意,只是父亲这般,怕是不仅如此? “不足为道之人……”月贤给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朕怎么记得王宁的妹妹曾是卫国公府上的妾室,很得卫国公的宠爱啊?” 皇帝并未过多表态,看向月贤的眼眸中划过一丝精光,精光之下又夹着一股戾气。 这以眼神看得月贤心头一紧,心想自己接下来应对之时必须要更加小心谨慎,免得触怒龙颜。 “回皇上,确实如此,只是王氏已过世,微臣与王家走动也不如往日。 “如今太子和闲王叛乱,朝中大臣跟着两个叛王的不在少数。 “陛下,咱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不管臣有没有走动,只要王宁对陛下忠心耿耿,自然可以差其办好差事!” 此言一出,就连方才怀疑月贤是否别有用心的皇帝也冷静下来。 月云歌静默立于一旁,听着月贤的话,心头却不得不佩服月贤的能说会道。 紧紧凭借一句‘对陛下忠心耿耿’,便让皇帝心意转变。 让皇帝知晓王宁的心不是向着君焱昭和君越亭,也不是忠心于自己夫君君墨尘,那便是可用之才。 “王宁是观察使,由他督促此事再合适不过了! “既然卫国公已分析得这般透彻,那便命人前往王家寻找王宁,让其将你们月家的事情接掌过来。 “月家的事情,更要命人查清,等事情平息下来,届时朕再算账。 “如今硕南王肩负重任,朕自然不能在军饷上委屈了硕南王和众位将士!” 这一番话,皇帝说得特别大义凛然,目光更是若有若无地扫了月云歌一眼。 只是,不管皇帝是怎样的态度、对硕南王府的态度是褒是贬,月云歌始终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如同软绵的被褥,不管是什么劲道,打上去都没有半点波动,跟棉花似的。 这让皇帝不禁暗恼,但因着硕南王府这边没有任何过错,他又不能发作,唯有沉下脸色让人能够揣测出圣心圣意。 月贤见皇帝暂时将月家的事情压下,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便拱手恭敬地开口:“微臣领命,微臣便先行告退去办陛下所命之事了。” 皇帝见今日没有让月云歌松口,心头郁闷,但也没有借口留下月云歌,便抬起右手挥了挥,略带不耐道。 “曹壬!送卫国公与硕南硕南王妃出去。” 闻言,月云歌与月贤一同朝皇帝行礼。 父女二人一起随着曹公公踏出屋子。 刚踏出木屋,便见候在外面等待的竹桃怜儿快步朝月云歌走了过来。 月云歌正欲抬起头来,目光却突然扫见木屋转角处一闪而过的淡黄裙摆。 那宫装以及上面的花纹让她不由得心头一沉,脚下步子稍稍放缓了些。 竹桃眼明手快,见月云歌眼底泛出一抹一闪即逝的寒光,随即走上前扶住后者的手臂,担忧地问道:“王妃可是身子不适?” “或许是方才站累了,暂且歇一歇!” 月云歌顺着竹桃的话停下脚步。 送她们出来的曹公公见状,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催促月云歌离开,只得耐着性子候在一旁,等候她们歇够了再起步。 一阵微风拂过,月云歌抬手轻撂耳畔青丝勾于耳后,淡淡对曹公公开口:“皇上身边离不开人,公公尽速回去伺候,我认得回去的路。” 曹公公已是人精,岂会看不明眼下的行事,便点了点头,向月云歌月贤行了礼,这才返身回到皇帝的身边。 月云歌见月贤也跟着自己停下脚步,便知月贤定是有话想对自己说。 “王妃,您的耳坠怎掉了一只?”竹桃突然开口,小手指着月云歌秃了的耳垂低声提醒道。 顺着竹桃的眼神,月云歌抬手轻抚耳垂。 卧槽? 走着走着,没了? 想到这里,她连忙回身往方才踏过的路看去。 路面干净平整,并未多出其他的饰物。 “方才我看到一名穿着淡黄宫装的宫女在附近,你留下替我找找。” 说罢,她看向已经走前几步的卫国公,快步走过去。 “硕南王妃好本事,连皇上也奈何不了硕南王妃。” 走出了皇帝的监视范围,月贤言语嘲讽,声音中少了以往的温和,多了一抹凌厉的责备。 月云歌走在月贤身侧,眼角余光瞟到月贤略沉的脸色,浅笑嫣然:“父亲,今日之事,分明是皇上为难我? “不过方才还要多谢父亲为女儿解围,否则女儿还真不知该如何收场呢!”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卫国公竟是这般巧舌如簧。 月贤心头恼怒:“你如今能够坐稳硕南王妃的位置,又岂会不知如何收场? “为父却是真真正正被你吓了一跳! “皇上本就不喜月家,你却执意趟进这浑水中,竟还将硕南王府和沈家拉了进来。 “你难道是仗着如今硕南王对你宠爱,且手握兵权便肆无忌惮吗?” 听出月贤低声责备,言语中带着气急败坏的怒意,月云歌低低一笑,继而抬起头看眼前的道路,嗓音清冷。 “皇上如今将我传唤过去,便已是将硕南王府、月家、沈家看作一党,我再如何撇清也是无用。 “倒是父亲好计谋,竟让皇上在此时用了王宁,难道父亲忘记王宁父亲往日陷害卫国公府的事了?” 第410章 偷听的宫女 后面话锋一转,她猛然停下脚步,微抬眼帘,眼底凛冽之光倏然射向月贤,没有估计任何父女之情。 月贤早已知晓这个女儿厉害,如今看来,只怕这个女儿还知晓自己不知的事情。 见月云歌眼色凛然还带着杀气,月贤眉头不着痕迹地一皱。 “你已将月家与硕南王府绑在一起,你以为月家出事,其他家会安然无恙? “王家既然与我们不对盘,那王宁自然不可能帮着咱们,如今粮草一事交由王宁,将来事好事坏也与王宁脱不了干系。 “也只有这样,才能让皇上暂时移开盯着月家的视线。 “我只希望你莫要逞能,将家族利益置于一旁不管。” 说到最后,月贤的口气越发加重。 见月贤的语气越发低沉,月云歌转眸望向渐渐走近的山谷入口处,淡淡地开口:“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父亲,对我们而言,如今最重要的便是打赢这场硬仗。 “否则,即便我们在营党之间取得了胜利,又有何用? “难不成君焱昭君越亭见我们战胜了王宁等人,便会对我们另眼相看? “与其将心思放在一些身外之物上,不如想想如何协助王爷做好后方事宜,否则前方一旦战败,咱们的死期也就到了。” 月贤原以为月云歌会想方设法劝说自己站到沈家那边,却不想月云歌心中丝毫不担心沈家的事情。 随后又听她说起如今三王之间的争夺战,月贤的眉头皱得更。 “闲王本就一直在韬光养晦,身边更是有焱云和刘青,尤其是焱云,对行军打仗最是熟悉不过。 “太子身边将领谋士无数,自然也是难以对付。 “硕南王这一战十分艰难,你能顾全大局自然是好的,只是在皇上太后等人面前,也万不可再如今日这般鲁莽,免得牵连了他人。” 牵连他人? 呵呵。 月贤这是担心她的举动牵连到月家,牵连到他? 他应该庆幸月家还有她母亲,大哥大嫂幺弟,若不然,他的月家怕是难以在这乱世中安定下来! 就在此时,有禁卫军牵过马匹朝着月贤走过来。 月云歌收起脸上的神色和心中的腹诽,将目光收回,随即转向月贤:“父亲放心,女儿知道如何去做,还请父亲照顾好母亲和大哥大嫂幺弟。” 语毕,她便领着怜儿稍稍往后退了几步。 目送月贤领着一纵侍卫骑马离开山谷。 过后,她才转身往自己的木屋走去。 “王妃,您看……” 只不过在两人再次路过皇帝居住的木屋时,则见竹桃与一名身穿淡黄宫装的宫女立于外围说着话。 月云歌平静的目光打量着那名宫女,对怜儿稍稍点了点头,由怜儿扶着走了过去。 “竹桃。” 两人见月云歌前来,纷纷行礼,“见过王妃。” “找到我的耳坠了吗?” 竹桃上前两步扶住月云歌,恭敬地回道:“回王妃,方才我问过这位小桃姐,说是没有看到王妃的耳坠,还请王妃责罚。” 见竹桃低着头认错样,月云歌没好气地看了前者一眼:“你这丫头,我差你去找,你竟询问起旁人来了?” 说完,她的目光随即转到那名叫小桃的宫女身上:“你在何处当差?” 那宫女见月云歌问起自己,朝着月云歌福了福身:“奴婢是敬妃身边伺候的。” “哦。”闻言,月云歌稍稍点了下头,目光看向小桃身后不远处的木屋浅笑道:“这会子,你不在敬妃娘娘身边伺候,怎得出来了?” 小桃面色坦然,镇定地回答着月云歌的问题。 “敬妃娘娘见皇上迟迟不过去用午膳,便让奴婢前来询问曹公公。” “问完了?” “尚未,所以不能替王妃寻回耳坠,还请王妃见谅。” 月云歌也不再询问其他的事情,只淡淡地挥手:“既如此,你便赶紧去问,随后回敬妃娘娘身边伺候,没事别乱走。” 语毕,自己则领着两个丫头往暂居的木屋走去。 竹桃与怜儿扶着月云歌,两人心中均是有些不解,便纷纷回头偷看那已经转身离去的小桃一眼。 三人回到木屋外,黑煞已经回来。 待月云歌坐下后,黑煞这才开口禀报:“王妃,卑职先后派了五批暗卫出去打探闲王那边的消息,过不了几日便会有回信。” “辛苦了。”月云歌颔首,目光则是放在竹桃的身上,问道:“方才与那小桃是如何遇到的?” 竹桃立即走上前回道:“回王妃,是在木屋外,我瞧着那小桃立于木屋的转角处,便故意走过去瞧她站的位置,倒十分适合偷听。” 黑煞听完竹桃的话,眉头忽然一皱,随即便开口:“王妃,难道敬妃打算动手?” 月云歌淡雅一笑,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纤细的手指在桌面上轻点了几下。 “今儿个见皇帝将我召过去问话,那丫鬟便找了个借口偷听。” 况且,敬妃与皇帝本就是同住一屋,敬妃又何必多此一举派人过来询问皇帝用膳一事? 她不是傻子,不是什么都想不明白的人。 “那是不是需要我解决掉她?” 黑煞现如今最担心旁人将注意打到月云歌的身上,右手做成手刀状在脖间轻轻一划,表达自己的意思。 月云歌摇头:“按兵不动,拦下她送出去的消息即可。” 说罢,她一手撑在桌面,一手轻抚腹部,眼底目光轻柔中闪着坚毅,心头的决定无比坚定。 若是没有今日的事情,或许自己未必会这般做。 但今日一事,显然已经惹怒了皇帝。 日后行事要多加谨慎了,她必须要好好保护自己。 黑煞应声后退到一旁,低眉顺从地听从月云歌吩咐。 幽州。 一纵队人马突然勒住缰绳,停在小山坡上。 一名紧跟在沈荣轩身后的将士见状,指着远处那座城门禁闭的城池,向沈荣轩解释如今幽州的状况。 “沈将军,前面便是幽州,咱们靠近不了,不然很容易就会被发觉的。 “君焱昭率军攻占幽州后,直接让大军驻扎在幽州附近。 “一来方便吞并周边城池,二来防止我们沈家军与君越亭的偷袭。”? 第411章 中了埋伏 沈荣轩腰杆挺直端坐在马背。 盔甲上虽因数日狂奔而覆上了一层尘土,但并不影响眼眸冷静又透露出沉着。 他那一双黑眸望向远处的城池,薄唇轻抿,握着缰绳的双手微微缩紧,露出泛白的骨节:“咱们先去大营再做商量,此处太过显眼,万一被发现便糟……” 咻—— 沈荣轩的话还未说完,便听到一道箭声从远至近破空而来。 见状,反应迅速的沈荣轩面色一沉,目光凛然,整个人猛地往后一扬,躺在马背上。 庆幸的是,若是晚上一分,只怕沈荣轩早已血溅当场。 “有埋伏!赶紧撤!” 沈荣轩瞬间直起身子,一手抽出腰间的佩剑,一手紧紧握住缰绳调转马头,领着身后的将士往大营奔去。 正在这时,一道粗犷的声音由上至下的传来:“沈荣轩,只怕你有命来没命回去了!” 沈荣轩奔跑中抬头往那立于山头上的人看去,只见那人一身盔甲。 奈何背对着日光让人瞧不见那人的长相。 但那有别于北宁的衣着却让沈荣轩半眯的双眸顿时圆睁,立即怒道:“你是北漠的人!你竟认得出本将?!” 沈荣轩只觉百思不得其解,北宁与北漠素来相安无事,也鲜少有往来。 可那人显然对北宁的百官十分了解,否则岂会叫出自己的名字? 自己不过是一个镇守边关的将士罢了。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一声冷哼,举高手中长剑:“来人,杀,一个活口都不能留!” 烈日下,剑身的寒光闪过众人心头。 随后,无数箭羽由上而下破空而来,直直朝着小山坡上的沈荣轩等人射来。 “保护沈将军!” 上百名士兵将沈荣轩围住,护着他往大营地的方向奔去。 “想逃?” 那人突然从手下手中接过一柄长弓,从身后箭筒抽出三支长箭架在长弓上,瞄准沈荣轩的方向快速地拉开弓弦。 眨眼间便射出了手中的三支长箭。 “啊!” 护在沈荣轩身后的两名士兵身受箭矢瞬间跌落马背,眨眼间便被四周狂奔的马蹄践踏得血肉模糊。 嘶—— 还剩一支箭射中沈荣轩坐骑,马儿仰天长啸一声,将沈荣轩整个人甩了出去,随即倒地不起。 沈荣轩松开手中的缰绳,在即将摔地时余光瞥到身旁的马匹上空无一人。 脚尖点地借力,腾空而起的同时握住那马上的缰绳,一个翻身稳稳坐在马背上。 沈荣轩快速取下马背上挂着的弓箭,随即反身坐好,快速地架弓朝着那人的方向放箭,射中那人身旁的士兵。 一名蓝袍男子出现在敌方将领身旁,责备地开口:“方才何必与沈荣轩废话?如今可好,给了对方逃跑的机会。” “……” 与此同时,眼看着后面的追兵越来越多,沈荣轩身旁的士兵立即开口:“将军,此地不宜久留,不可恋战。” 经过方才的一阵厮杀,己方已是死伤大半,若不再想办法突围,只怕会全军覆没。 沈荣轩丢掉手中长弓重新坐好,稳住心情四下看着此处的地形。 见敌方此时正在补充箭矢,立即领着剩下的士兵往视野死角的方向奔去。 后面追兵紧追不舍,一群人顺着山下奔去。 此时,前方也有阵阵铁骑声传来,大地也随之震动。 沈荣轩等人面色凝重,眼底却是坚毅不屈的神色。 众人咬牙握紧手中佩剑,朝着前方围堵的军队冲去。 大家屏息看着前方越行越近的军队。 待看到那高举的旗帜上赫然写着一个‘焱’字时,沈荣轩立即沉声开口命令道:“众将听命,宁愿战死,也莫要被敌人活捉。” 被活捉,比死还惨。 前有君焱昭的大军,后有北漠追兵,他们区区几百的人数,无论如何都不占优势。 与其做战俘,不如战死,更能提升沈家军的气势。 沈荣轩身边的士兵闻言,没有丝毫犹豫,异口同声地大喊:“遵军令!” 无畏之势顿时从几百人的身上冲出。 只见他们人人手持长剑,一手握着缰绳,眼底尽是誓死而归的凛然,冲向焱家军的速度越发地迅速果断。 而这时,原本不断往沈荣轩等人本来的焱家军中则传来一道号令声。 “都挺下啊!” 焱家军应声在停下前进的脚步,震山之声渐渐停息。 这样反常的举动引得沈荣轩等人越发警惕。 沈家军中,各个将士持剑的手不断挥舞,照在剑身上的日光被反射出去,直直冲向前方的焱家军,气势丝毫不见减弱,更有压过焱家军的趋势。 焱家军安静下来没一会儿,军中将领再次喊道:“放箭!” 不含情绪的命令让冲过来的沈荣轩等人全身戒备,手中的长剑已是护在了身前。 只是,让所有人出乎意料,那应该朝沈荣轩等人而去的箭矢、竟然朝沈荣轩身后紧追不舍的北漠士兵而去。 啊! 在漫天箭雨中,北漠士兵惨倒一片。 冲在最前面的士兵更是身中数十箭,口喷鲜血摔下马背,沦为马蹄的践踏之物。 落马之人如烂泥一般被马蹄践踏,血肉四处飞溅,令人作呕不已。 看着前面的士兵倒下一大片,后面紧跟着的人立即拉住缰绳,停止追逐。 他们此时再也顾不得追赶沈荣轩等人,均是高举手中长剑,挡住那一波紧接着一波的射击。 而他们的坐骑也在这场混乱中受到惊吓,纷纷摇头摆尾不知该往何处。 由于焱家军的加入,北漠军队在一瞬间陷入慌乱之中,不知是该撤退还是继续追杀沈荣轩等人。 “撤!”一道粗犷的声音传来。 那些抵死抵挡箭雨的北漠士兵松了一口气,手牵缰绳调转马头急急往后撤。 与那北漠大将并肩立于山坡上的蓝袍男子见状,气急败坏地吼道:“岂能就这么放过沈荣轩?这样的好机会一旦错过,下一次指不定要等多久!” 那双看向沈荣轩的眸子中染上恨意,紧握的指关节泛着白光,一副恨不能吃了沈荣轩的模样。 那北漠大将听完男子的低吼,眼底划过一丝讥笑:“公子何必这般心急?总不能为了你,牺牲我北漠将士的性命!” 第412章 落败的沈荣轩 蓝袍男子气得牙牙痒。 那北漠大将见状,不再理会身旁双目爆红的男子。 起身去指挥手下将士接应撤回来的人。 吩咐好后,大将抬眸看向与焱家军对峙的沈荣轩,眼底露出一抹阴鸷冷笑。 别以为不落在他的手中就能安然无恙。 焱家军的焱云可不是什么好玩意,落在焱云手中,只怕这沈荣轩才是真正的有去无回。 要怪就只怪君墨尘,非要以一敌这么多人。 大家不先削弱墨家军和沈家军,难不成让等他们黄雀在后? 想到这里,大将抬手往后一挥:“撤!” 一声令下,原本立于山坡上的北漠大军瞬间齐齐往后撤退。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北漠的士兵便消失在众人的面前。 焱家军=有人蠢蠢欲动,似想前去追击那落荒而逃的北漠大军,但只有这个趋势,便被方才出声命令放箭的男子勒令撤回来。 沈荣轩厉目射向那出声的男子,冷笑道:“想不到今日能够在此见到焱云焱将军,看来闲王已经将此处当作闲王的地盘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君焱昭麾下猛将之一的焱云。 焱云自攻占幽州后,便积极在幽州附近布局,忙于蚕食幽州周边城池。 今日出现在这不起眼的小山坡,看来是提早得到消息。 只是,让沈荣轩不解的是,焱云是得知北漠之人会出现在此处,还是得知自己会路经此处? 若是前者,这说明君焱昭已是掌握了北漠的动向。 若是后者,则说明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而被暴露,极大可能是身边有细作。 只是不管是哪方面走露了消息,足见君焱昭等人掌握住幽州。 “沈将军何必心生不快? “你我本是北宁的子民,本将奉闲王之命镇守幽州,自然是不容北漠人在此放肆。 “看来沈将军方才受了惊吓,不如这样,沈将军随本将回幽州,让大夫诊治一番如何?” 语毕,焱云右手轻挥,焱家军中有一纵队的士兵朝着沈荣轩等人走来。 “不必!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 语罢,沈荣轩眼底寒光一闪,示意身旁将士进入应战。 即便战死此处,也不可被焱云俘虏、从而打击沈家军的气势。 焱云见沈荣轩这姿态,心中有数,知道沈荣轩不会乖乖就范,当即便不再规劝。 沉默少顷,焱云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沈将军不吃敬酒,那就只能饮下这杯罚酒。” 一个眼神示意,方才的箭羽再次铺天盖地射过来。 箭矢凑是朝沈荣轩身边的将士射去,丝毫没有伤及沈荣轩分毫。 射过来的箭矢太过密集,沈家军几百人接二连三倒地不起。 不知是故意还是如何,沈荣轩的右肩头被箭矢射中,他当即强忍着痛,抬剑挡住箭矢。 “停!” 焱云看仅剩沈荣轩苟延残喘,尽管身中数箭却依然硬挺地坐在马背,眼底不由得浮现一抹赞赏。 只是思及此人冥顽不灵不会听自己的劝降之言,再赞赏,也必须要除之而后快。 只见焱云抽出配在腰间的长剑,屏退身旁一众人,双脚猛夹马腹,整个人如离弦的箭般冲向沈荣轩。 沈荣轩看着与自己同来的士兵被诛杀,悲愤之意充斥胸腔。 发觉焱云冲自己而来,他抬起右手胡乱在脸上一抹,将手心温热鲜血抹在脸上,随即握住长剑,迎向已经逼近的焱云。 铮! 寂静的山谷中顿时发出刺耳的打斗声。 第一次相击之后,两人错身而过,焱云依旧稳坐马背。 沈荣轩的身子=微微晃动了一下,伤口更是因剧烈的打斗而喷出鲜血。 尽管如此,他依然面色肃穆、目光坚毅,左手紧紧握着缰绳稳住身子。 做完这些,他随即调转马头,不给焱云半点调整的功夫便又冲上去。 焱云是战场老将,瞬间便调整自己的状态。 在沈荣轩不要命冲过来时,焱云策马迎向沈荣轩,手中长剑高高举起,势要在这一个回合中取下沈荣轩的头颅。 当! 两柄剑再次相击。 沈荣轩看着那凌厉而来的长剑,为了躲避焱云的斩杀,一个侧身翻落马背,跌在地上。 手中的长剑为了挡开焱云的长剑被打落在地,剑尖深深地插入地上。 见状,沈荣轩面色平静,没有丝毫波澜。 焱云来到沈荣轩的面前,坐在马背冷眼俯视血水中的沈荣轩,寒光剑尖·指向沈荣轩的脖颈。 “沈荣轩,看来今日胜负已定,你乖乖受死!” “呸!乱臣贼子!要杀要刮悉听随便,何必这么多的废话?” 沈荣轩仰起头来,面色凌然不屈,眼底不卑不亢,啐声呸尽心中怒意。 面对泛着寒光的长剑,依旧是面不改色。 这一幕,倒是让焱云刮目相看。 心想不愧是君墨尘看重的人,此等人在战事上还是极有用处的。 不过可惜了,这样的人对于闲王而言可不是一件好事。 见此,焱云随即抬起右手,手持长剑朝沈荣轩的脖间砍去。 原本认命受死的沈荣轩突然从靴子中抽出一把匕首。 在闪身躲过砍过来的长剑时,强忍身上剧痛,左手撑地而起,右手握着匕首猛朝马背上的焱云刺去。 事出突然,焱云的副将见主将危险,立即出声发令:“保护将军,放箭!” 而这时,由远而近传来一道低沉稳重的命令声:“放箭!” 那副将连忙转头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不远处的军队,心头猛地一跳。 不远处军队下令之人冷冷打量着焱家军。 只见他右手挥下,密雨般的箭矢直直朝着焱云射去。 焱云感受到危险,再也顾不得斩杀沈荣轩,忙不迭地驾着战马奔回焱家军中。 那出声之人领着士兵策马奔到沈荣轩身边,亲自将面色惨白的沈荣轩拉上马背。 霎时间,两军形势严峻,僵持不下。 待看清了来人,焱云冷声开口:“原来是沈大将军,我就知道,你们兄弟俩向来是一起行动,怎会只有沈小将军一人,原来是沈大将军正赶着过来!” 沈奇轩面色冷然,让士兵护送沈荣轩回队伍中。 随后看着焱云,反问道:“焱将军是打算在北漠面前自相残杀,将北宁江山拱手让给北漠不成?” 第413章 暂时议和 焱云回到队伍中,那双阴沉冷鸷的眸子紧盯着不远处的沈奇轩,心头涌上一股杀气。 “若不是本将领兵前来,只怕沈荣轩早已被北漠大将射杀了!沈大将军岂能冤枉了好人?” 沈奇轩面色冷静,平静的眼眸中折射出沉淀的稳重 见焱云的心思发生转变,沈奇轩不动声色地提高警惕,同时淡漠地出声应付:“焱将军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以为本将不知吗? “你若是有心相救,岂会让北漠大军踏入我北宁的疆土? “你我如今不同阵营,又何必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糊弄彼此? “焱云,你是怎样的人,我沈奇轩比谁都清楚!” 见沈奇轩将所有的事情点破,焱云心头暗自恼怒,却也知沈奇轩此人的性子就是如此。 沈奇轩素来说一不二,与奉国公的个性极其相似,深得 第414章 首先便要除去月云歌 沈荣轩眉头稍稍一皱,不由得用左手支起身子坐起身,沉声道:“王爷已经领兵前往别处,路上还算顺遂,这点大哥你可以放心。 “只是这叛国之人一日不除,对于北宁而言始终是一个极大的隐患。 “我来时曾分析北漠此番主要针对的是墨家军,或许咱们能够从这条线索查过去,兴许能够查到蛛丝马迹。” 沈奇轩听之,不禁点了点头,遂起身嘱咐沈荣轩,“你好生休养,此事交给我去办。” 却不想沈荣轩听完后竟是摇了摇头,口气坚持道:“这点小伤不足挂齿,此事还是让我去办大哥。” 语毕,沈荣轩已是从床上下了地,一手拿过一旁干净的里衣快速地穿好,随即套上盔甲,眼神总透着一股倔犟。 沈奇轩面色中不由得浮现一抹担忧,正要开口阻止沈荣轩,却 第415章 来信 北漠公主微侧身,目光尽数放在面前卑躬屈膝的男子身上,眼底带着浓浓的好奇:“哦?看样子,你已经想到对策了?” 男子见机会已在眼前,立即上前一步,附唇在北漠公主的耳边极小声地说出自己的计谋。 “这么说,你愿意以身犯险?”听完男子的计策,北漠公主握住他那长得纤细的双手,“你这一路吃了这么多的苦,当初的翩翩公子如今却是双手长茧,只是为了我北漠的大业,却还要劳累你。” “公主不必如此,这一切不过是我心甘情愿的,公主与王上志在天下。 “而小人的心愿却只是报仇而已。 “既然公主也同意了小人方才的提议,那小人便先下去准备准备。” 语毕,男子往后退了三步,朝北漠公主行完礼后便踏出殿宇。 看着男子离开,北漠公主随 第416章 偷袭君越亭 一路上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君越亭心中自然有数。 沈荣轩在前往幽州的路上遭到北漠大军的埋伏,导致队伍最后仅剩沈荣轩一人活着。 这便说明,如今各方早已是草木皆兵,所有的动作都逃不过众人的眼睛,而如今比得则是谁的速度更快。 而此处距离京城极近,贸然动手袭击自己只怕会打草惊蛇。 接下来的路途,只怕不会如昨夜那般平静了。 净栎见君越亭眼底一片了然,便知君越亭在离开京城前便已洞悉了各方的心思,“再行半日便到了前方驿站,皇上辛苦了一夜,可休息一番。 “卑职也可再增加些人手保护皇上,只是,如今却是委屈了皇上。” 净栎侧目看了眼君越亭身上普通将士的盔甲,心底一片难受。 见净栎已是按照事先安排的准备好了一切,君越亭面色冷峻地点了下头,马鞭再次抽响,马儿瞬间飞奔起。 一路顺利到达驿站,君越亭与所有将士一同下马踏进驿站,随后低声吩咐净栎:“让所有人休息半个时辰,补给完路上所需的粮食和水立即上路。” 语毕,他便领着身后跟随的几名参将踏入驿站。 趁着补给的一小会时间,君越亭出声问着一名参将:“其余三面出城的人可有受到袭击?” 那名参将将自己手中掌握的消息告知君越亭:“回皇上,一切均与咱们一样暂时没有受到袭击。 “想必太子硕南王均在探测哪支队伍中藏着真正的皇上,才没有贸然下手。” 从昨夜出城到现在,尚未接到其他三面发出的信号,便说明大家暂时均是安全的。 听完此话,君越亭却是陷入沉默中,君墨尘与君焱昭倒是有耐心,他们二人是要么不出手、一出手便是置对手于死地的角色。 半个时辰后。 既然君墨尘与君焱昭尚在观望的状态,那自己自然是要在那二人回神之前到达南方。 “立即出发!” 只见君越亭当机立断地站起身,领着所有人快步走出驿站,再次踏上征途。 五日后。 君越亭领着众人立于山顶往下看去,幽州城尽数落在他的眼底,只见他的眸光如天上的乌云般。 净栎见君越亭的双目紧盯着远处的幽州,心知如今君焱昭掌控着幽州地促进城池,这已是惹怒了皇上。 未免君越亭怒上心头做出过激行径,净栎只能尽力规劝。 “皇上,咱们傍晚时分便能够到达军营。 “此时幽州在焱云手中,咱们还是先行回到军营再从长计议。” 君越亭冷目盯着远处守备严密的幽州,眼底一抹寒光闪过,双手却是轻扯缰绳,调转了马头。 正打算领兵往军营的方向奔去,却突然听到一道响彻天际的声响传来。 砰! 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护在君越亭身旁的一名士兵应声坠落马背,竟是半点挣扎也没有便没了呼吸。 众人低头望去,见那士兵胸口开花,泊泊鲜血正从他的胸口流出。 见坚实牢固的盔甲竟也抵挡不了这不明物体的袭击,君越亭的队伍中顿时响起一阵骚乱。 众人纷纷拔出腰间佩剑誓要保护皇帝。 这暗器是何处发出,一个个抬头往四处的树上望去,试图找出贼人的藏身之处。 枪声接二连三地响起,倒下的士兵也越来越多,四处的硝烟味也随着枪声的响起而弥漫在四周,淡黄色的硫磺顿时迷住了众人的双目,让人找不到杀手确切的藏身处。 君越亭却在最初的诧异之后冷静下来,只见他挥鞭骑马往军营奔去,期间还回头往幽州的方向看了一眼,眼中弥漫的浓郁杀气。 “莫要慌张,尽速前往军营。” 得了君越亭的命令,众人立即收起心底的慌乱,一面护在君越亭身侧,一面奋力逃离此处。 只是刚说完,一道枪声便划空而来,直接穿透君越亭的肩头。 见君越亭受伤,众将大惊,瞬间将君越亭团团围住,再也不敢有半丝的掉以轻心。 “保护皇上!” 净栎则是地指挥几百名弓箭手摆开阵势挡在君越亭的身后,挡住了敌人的偷袭。 “砰!” “咻!” 一时间,枪声箭声破空而来! 奈何,箭矢只是射在树干上,而弓箭手却是倒下一批又一批。 天空传来一声巨响,天上的乌云聚拢在一起。 瓢泼大雨如一碗水从天空中倾倒下来,眨眼间便淋湿了所有人的衣衫。 “撤!” 一道低沉稳重的声音在倾盆大雨中响起,树林中剑拔弩张的气势瞬间消失。 “我们也停!” 净栎隐身在弓箭手身后,见对方停止了攻击,立即现身,双目紧盯着面前静谧的树林。 见大雨洗刷了方才硝烟弥漫的树林,让眼前的视线变得清晰起来。 净栎眼底若有所思,这才想起询问身旁士兵的伤亡情况。 “死了一百人,伤了二百人。”一名将士上前,将已经统计好的伤亡人数报给净栎。 随即将士蹲下身查看中枪倒地士兵的伤口:“净栎大人,这是什么?为何卑职不曾见过?又是何人敢在此处动手?” 闻言,净栎眉头一皱,继而上前查看死者伤口,见只消是伤及重要部位的士兵均是毙命,便知这武器的厉害。 “先撤回军营,再着人过来收尸。” 净栎低头看那些被雨水冲洗过的尸体下均流出鲜红的鲜血,心头更加警惕。 此处不宜久留,净栎也终于明白皇上在离去前为何转头看向幽州。 难怪这一路上没有出现什么差错,原来暗中早有人候在此处,打算给皇上重击,置皇上于死地。 只是,让净栎不解的是,为何那些杀手见下雨便收了手? 一纵队将领冒着大雨护着君越亭奔向军营,还未靠近军营大门已有将领朝着门外放哨的士兵吼道:“快传军医!” 因君越亭受伤,君越亭的军营陷入慌乱。 所有军医均是召集到主将的营帐内,轮番为君越亭把脉看伤,包扎伤口。 奈何所有军医均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病例,纷纷傻眼,不知该如何医治。 随后都立于营帐内讨论了半天,最终也不曾研究出一个方案。 第417章 崔家女儿 此时,外面下起大雨。 净栎带着一身雨渍走入营帐中。 他还没来得及擦拭下身上的雨水,出声询问道:“皇上如何了?” 不等那群军医开口,君越亭的声音已然传来:“朕没事!” 净栎看去,只见君越亭身着黄色绸缎里衣,左肩上一片血渍。 那红色的血渍在那金黄色的布上极其显眼。 君越亭看了众人一眼,伸出右手按住伤处,毫不在意肩头的伤口,冷眼看向净栎,问道:“可抓到那些对朕下黑手的人了?” 净栎深知自家主子的脾气,只能快速将当时的情况陈述了一遍,又将自己的推断细细地说了出来,最后的结果是没能抓到黑手。 不过看到君越亭,最后才劝道:“皇上,您还是快让军医医治,卑职也不知道那具体是什么,万一对方用毒……” 却不想君越亭丝毫没有管净栎说什么,只是抬手制止净栎,从容道:“净栎,关心则乱。 “你方才也看到地上被雨水冲散开的血是红色的,说明并未用毒。 “朕肩上只是一片擦伤,不必担忧过多。” 语毕,君越亭唤过一旁的军医,让其为自己止血,同时将自己的注意放在军中事务上。 在详细听完近段时日南下诸城的情况后,君越亭若有所思:“虽说此次江南出事,但君墨尘一向刁钻,难保这不是他的诡计。 “更何况北漠也与墨家军为难,或许这真的是他自保的手段。 “但君焱昭在这件事上,说不动也在故弄玄虚,让朕以为这是君墨尘的诡计。 “现在还未确定是什么情况,咱们先以静制动,看一下具体是怎么一回事。” 净栎明白君越亭话中意思,不再多言,点头称是。 片刻后,一座并不起眼的营帐中。 “什么?皇上受伤了?” 一名身穿普通服饰却也掩盖不住气质的俊俏男子在听完净栎的话后,双眼猛然睁大,眼底浮现诧异且担忧的光芒。 “嘘!你给我小声点,这里可是军营! “皇上受伤一事本就极其机密,你还敢大呼小叫,万一被人发现此处藏着你,咱们都不用活了!” 净栎见那俊俏男子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眉头猛然一皱,低吼道:“你给我好生在此处待着,哪儿也不许去! “别忘了你可是女儿身,若是被皇上发现我将你藏在军营中,就连我也吃不了兜着走!” 那俊俏男子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不甘心地将注意力放在净栎身上,撅嘴抱怨道:“呼,爹,您说会想方设法让皇上纳我为妃。 “可如今皇上被人埋伏受伤,您不让我去表现一下,难道让我一直待在这军营中等着不成?” 男子,哦不,应当是女子一张俏脸煞是好看。 如果脱去身上的男装,那便是一名青涩靓丽的闺秀。 这边是净栎的女儿崔娇莲,作为君越亭身边的大将谋士。 他夺度揣测君越亭的心思,猜出后者将自己派往南方军营,那已然决定将主战场放在南下地区。 故而利用职务之便,偷偷将崔娇莲从京城带来这边,以便与能近距离接近君越亭,从而创造很好的机会。 用崔娇莲来稳住君越亭,从而稳住自己的位置。 奈何君越亭南下的路上竟被人偷袭,他也只好将崔娇莲的事情压后,免得惹怒君越亭,让自己的如意算盘打空了。 净栎看着面露不满的崔娇莲,心头一阵焦急,劝道:“如今皇后……不,太后被硕南王妃捉住,皇上身边亦没有体贴的女子。 “爹本想在适当的时候让你前去伺候皇上。 “可如今皇上正在气头上,你去的话,岂不是触霉头了? “你再多等些时日,莫要被人发觉你藏在此处,爹自然能够让你得偿所愿。 “你自个儿也要争气,若能够在平定叛王之事时与皇上同甘共苦,将来你在后宫地位定不会低。 “娇莲啊……你莫要辜负为父的这番计谋啊……” 崔娇莲闻言,也知自己父亲此次为她的确是冒了极大的风险。 这是要么一击必中,要么满盘皆输。 在没有绝对的把握时,他们要是轻举妄动,反倒会坏了大事。 崔娇莲不甘心道:“硕南王王妃活捉太后,那皇上大可捉住与硕南王妃亲近的人来和硕南王谈条件啊,只怕皇上心中始终对月云歌存念想……” 论样貌论才情论身家清白,她自认不比月云歌差,但君越亭的心中始终念着月云歌,让她心口咽不下这口气。 加上父亲这些年与奉国公府的关系,以及月云歌多次为奉国公府出头,导致双方关系恶化,让她对奉国公府、月云歌都恨之入骨。 闻言,净栎扫了崔娇莲一眼,眸光暗晦不明,只出声嘱咐她好生休养,也没有再说这么多便迈步离开营帐。 净栎走到人烟较少的地方,小声询问身侧的男子:“事情办得如何了?” 那男子抬眸四下扫了几遍,这才凑近净栎,将不久前收集到的消息小声说给净栎听。 “大人,他们在皇上离京后便立即动手。 “却不想奉国公府外有皇上派的城防军守着,暗处更有藏着不少暗卫。 “据回来的人禀报,那暗卫并不是皇上的人。” 闻言,净栎脸色猛地一沉,眼底浮现出浓重的杀气,目光阴鸷道:“既然不是皇上的人,那定是月云歌的人! “这女人专门与我们为敌,若是她落在我的手中,我定让她生不如死。 “对了,派出去的人可查出月云歌的下落?” 那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自责道:“还不曾找到,躲藏太深了。” “继续找,定要在皇上之前找到月云歌,绝不能让皇上见到活着的月云歌!”净栎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命令道,脸上的表情已是扭曲变形,眼中射出的杀气带着浓烈的恨意。 “是!”那男子不敢再多言,只能低头低声应下。 焱家军军营中。 一名身材魁梧的男人整装待发立于营帐前,目光挑衅地扫了一眼跟着出营帐的众人。 这名男子正是那日偷袭沈荣轩的大将阿拉融。 只见他看着跟着自己走出来的君焱昭说道:“怎么,王爷这是对本将不放心?” 第418章 北漠大将阿拉融 君焱昭领着焱云踏出营帐,见阿拉融召集北漠军队打算撤出幽州,一时间心头翻过不少念头,最后才定定看向阿拉融。 “奉国公这些日子协助本王夺得不少城池,你是如何在此时想到前往京城?” 阿拉融转目看向君焱昭,似笑非笑的神色惹人生怒。 可碍于阿拉融如今的身份地位,焱云等人只能忍下。 阿拉融将所有人的表情看在眼中,心头冷笑,道:“王爷希望本将待在何处合适? “难不成王爷希望本将始终与你待在幽州? “那也得王爷能堪大任啊! “王爷神机妙算,算出硕南王会将幽州作为主战场才亲自上阵。 “然而却漏算了君越亭已到南方。 “北宁京城如今尚且还在你们闲王君越亭的手中,仅凭刘青手上那几万人马,只怕是杯水车薪。 “其中还有和刘青有矛盾的焱云,你认为只靠他们能够担当大任?” 说到后面的时候,阿拉融不屑地看向焱云。 君焱昭见阿拉融这般轻视自己身边的大将,心中一阵不悦,面沉如冰,道:“奉国公莫要忘记你我的约定。 “北漠只是出兵协助本王行事,而不是让奉国公肆意在北宁窜动。 “万一奉国公受了伤,本王可无法向北漠那边交代。 “更何况奉国公既然知晓君墨尘将幽州作为主战场,本王自然需要奉国公助一臂之力。 “奉国公又岂能在这个时候离开?这般言而无信和嚣张?” 说到底,君焱昭在接受阿拉融帮助的同时,亦是在防着阿拉融。 让阿拉融在眼皮子底下行事,总比放任阿拉融在北宁作乱好。 他这般做亦是防备阿拉融与君墨尘、君越亭接触,免得节外生枝。 “这么说来,闲王是想限制本将的行动?” 君焱昭不出声回答阿拉融,也算是默认后者的话。 见状,阿拉融呵呵笑道:“本将素来我行我素惯了,还真不服他人管制! “王爷若是觉得你我的合作就此打住,本将自然不畏与你为敌,只是这其中的后果如何,王爷可要想清楚。 “这其中造成的后果可不是王爷一个人能承担的。” 说完之后,阿拉融仰头狂笑不已,开口之话不带丝毫情面,将那心狠毒辣变化无常给暴露得淋漓尽致,顿时让焱云等人心头一紧。 君焱昭沉静的瞳孔深处划过一抹杀气,转眼便消失在黑沉的眼眸中,不留一点痕迹。 他走上前语重心长道:“奉国公若执意离开,本王自是不会多加阻拦。 “只是如今北宁硝烟四起,奉国公手下只有十万多人马,可要是对上百万大军,能成功抽身不成? “更何况奉国公也知此次前来北宁乃是北漠与本王合作,岂能半路失踪? “难不成奉国公心中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重要到协助本王夺下这北宁?” 语毕,君焱昭紧盯住阿拉融,似是想看透阿拉融心中的打算。 阿拉融却只是冷笑,那淡然的眸底是一片寒霜。 只见他朝着君焱昭走去,直到两人之间仅隔一步之遥,这才用仅有两人听到的声音开口:“王爷如今最在意的除了君越亭与君墨尘外,还有皇帝。 “而本将之所以答应协助王爷,也与这皇帝有关,这其中的关系,想必王爷心中有数!” 君焱昭不曾想阿拉融竟在此时说出出兵的真正缘由,心中一阵恼怒,垂在身侧的右手不由得地搭上腰间的佩剑。 最后的最后,他却只是握紧剑鞘并未把剑。 思虑过三后,他才缓缓松开剑鞘,恢复往日的冷静。 阿拉融冷眼旁观君焱昭刚才的反应,嘴角冷笑越发深重。 半晌,才见君焱昭低声询问:“这么说来,奉国公已经有些眉目了?”君焱昭的双目一眨也不眨地定盯着面前的阿拉融,丝毫没有忌讳。 闻言,阿拉融只是默默看了君焱昭一眼,随后转身与君焱昭并肩立于所有将士面前,低沉冷肃地说出自己的计划。 “这是王爷的地盘,王爷都不曾找到皇帝,本将又有何本事能够在王爷之前寻到皇帝? “只是如今王爷几十万大军守在幽州,幽州早已固若金汤坚不可摧。 “因此本将区区十万人马岂不是很多余? “既然多余,那本将不如做些其他事来磨一下时日,这也不枉本将这一趟北宁一行。” 君焱昭低头陷入沉思,眼中的犹豫似是在考虑阿拉融那话语的真实度。 阿拉融不再言语,立于原地神色沉稳,让人察觉不出半点情绪波动,与老奸巨猾的闲王相比,丝毫不输气势。 君焱昭思虑几番,道:“既然阿拉融将军去意已决,本王自然不会强留! “只是还请将军多待几日,本王派人通知其他人,让他们协同奉国公一同行事。” 话虽这般说,但他还是还是对阿拉融存怀疑,所以打算派人在阿拉融身旁监视后者的一举一动。 阿拉融无所谓地耸耸肩,淡漠道:“既如此,那就遂了王爷的意思! “有其他人在,本将这一路上也不会无聊的,况且有其他人带路,也不用本将去瞎琢磨。” 语毕,阿拉融领着士兵转身重新折回营帐中。 君焱昭见状,顿时送了一口气,连忙吩咐焱云去处理这件事。 几日后,墨家军大营。 尘东掀开营帐走进来,单腿跪在君墨尘的面前,将刚刚得到的消息禀报出来:“王爷,方才得到消息,北漠的阿拉融领着自己的人马离开幽州。” 众人闻言,纷纷回头看向尘东,眼中均是浮现出一抹诧异与深思。 几名将领回过神,脸上浮现一抹喜色。 “王爷,难道是闲王与阿拉融之间发生了争执?若此时北漠撤兵,对我们而言可是好事啊……” 若真如他们猜测的这般,那自是好事一桩。 可如今闲王君越亭手中握着几十万的军队,虽然自家王爷手上兵马人数也十分壮观。 可真正投入到战场上的还不到总人数的一半。 彼此之间实力悬殊这般大,饶是自家王爷运筹帷幄也难免会有点捉襟见肘。 第419章 进犯的‘焱家军 加上如今北漠与夏幽见北宁内乱也按耐不住蠢蠢欲动,更是让人焦急不已。 如今尘东带回来的消息让衙门心头一喜,连日来紧皱而疲倦的眉头也不禁舒缓几分。 另一旁的奉国公和副将脸色凝重地看着君墨尘,二人心中似乎是还存在其背的担忧,并未像其他人一般放下放松的表情。 君墨尘则与奉国公交换了下眼神,目光并未与副将想接触,随即面色不改地吩咐道:“北漠的事本王自会看着办。接下来就按照之前的布局去去忙!” 话已至此,明显是不愿多谈阿拉融的事情,更不愿让他人过分插手北漠的事情。 众将见君墨尘如此安排,也知君墨尘行事稳重,便不由得放下了心,纷纷转身出了营帐。 副将和几位将士互看一眼,心知君墨尘决定的事情素来不会改变。 第420章 不留活口! “王爷,那是?” 护在君墨尘身后的尘东亦是看出此事的蹊跷,表情凛然。 军营之中除了一些给将士们解馋的女人,鲜少有女子出入。 虽说那女子穿着北宁的服饰,但瞧那女子的长相,比北宁女子更加几分英气,显然是不是北宁之人。 君墨尘收回目光,眼底闪过冷芒,寒声说道:“看来,有人等不及想挑起焱家军与墨家军的矛盾了。” 话落,君墨尘霎时间夺过身边士兵手中的弓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那山坡上的女子射出狠戾的一箭。 原本守在女子身旁的士兵看到那支蕴含强劲力道的箭矢直直地射过来,立即扑身上前:“公主小心!” 在士兵的保护下,两人一同躲过君墨尘射过来的箭矢。 噗! 这两人是躲过了,但女子身后的人却没有这般幸运。 那 第421章 那女子是北漠的 君墨尘一面看着各方快马加鞭送来的军务,一面沉声问着副将:“这一战你可看出什么?” 副将沉思片刻,且自信地开口:“回王爷,那些并非焱家军。 “以卑职方才的观察和与他们交手的情况看来,只怕是临时拼凑而成的。 “不说毫无纪律可言,就连作战方式都没有章法,倒像是一些不知道从何处纠集起来的盗匪!” 见副将得出这样的结论,君墨尘半敛的眸子里浮现出赞赏。 奉国公亦是不由得点了点头,心想副将果然不是一个莽夫,还是有脑子的。 而一旁的尘东闻言,有些惊叹副将这些年的成长。 想到王爷平日里对手下将领的培养,也知副将能有今日的成就,都是靠自家王爷提点和照顾。 “你说的不错!”君墨尘将回复好的折子合上,抬眸看了副将一眼 第422章 私下合作 半晌,奉国公才缓缓开口:“看来是个深藏不露的。” 奉国公口气清冷,神色隐含着肃穆,听之轻松,实则早已将此事放在心上。 君墨尘亦是随着奉国公的话点了点头,这才开口道:“他若能活着,对我们而言,或许不是一件坏事。” 闻言,奉国公看向君墨尘,眼底若有所思,仿若在思索君墨尘今日的布局与方才的话。 “你可是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 奉国公抬起头来,目光抖擞地望着君墨尘。 “虽不能确定,不过只怕也差不多了。”君墨尘嘴角含笑,淡淡开口。 焱家军军营。 焱云怒瞪着坦然坐在营帐中的阿拉融,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阿拉融,你这是何意?你答应王爷找出皇帝藏身之处,为何死赖在军营不见任何行动?难不成你还有其他的打算?” 第423章 太后找她 同时对北漠和夏幽不得不防,因此必须留下大部分的兵力镇守边关,以防北漠和夏幽趁机大规模侵略北宁。 尽管与人达成了协议,可毕竟那人不是北漠王。 若是北漠王下命进攻北宁,只怕以那人一人之力是无法抵挡的。 再说了,那人是被默认,岂会不希望自己国家更加辽阔?更加繁荣昌盛? 尤其是这段时间,北漠兵分两路,一路留在北宁与两位表哥率领的沈家军纠缠,一路则由北漠的公主亲自率领不断与君墨尘在朝城交战。 如此算下来,总揽大局的君墨尘自是最辛苦劳心劳力的。 月云歌那纤细的手指轻抚书信上熟悉却透着倦意的字体,半敛的眼眸中划过一丝浓浓的思念。 竹桃重返内室,来到月云歌的身边,低声提醒道:“王妃,太后娘娘找你。” 闻言,月 第424章 咬死不认 这祖孙俩,可真是谋算人心的高手啊! 竟将所有人都骗了过去! 累得禁卫军在暗中勘察了多个月,这才找到蛛丝马迹。 语毕,太后眼眸中的浅笑瞬间隐去,眼底深处透出精光,紧盯着月云歌,仔细地观察着月云歌的表情与神态。 月云歌极其认真地听着太后的话,脸上始终端着端庄的浅笑。 只是在太后说完后,月云歌的眼中却浮现出一抹迷惑不解的目光,精致的眉头微微蹙起:“皇祖母,孙媳并不知此事。 “废帝之诏是何等大事,先帝为何不将其摆放在皇室祠堂内,反而交给外公呢? “这一定是误传,还请皇祖母莫要相信这等流言蜚语。” 太后始终注视着月云歌的表情,想从月云歌的表情中找出一点蛛丝马迹。 奈何月云歌早已洞悉太后的想法,脸上的表情 第425章 不再记昔日情分 太后被月云歌气得浑身颤抖,双手紧紧攥着那串佛珠,咬牙切齿道:“硕南王妃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威胁哀家了? “看来是哀家之前太过于纵容宠溺你了。” “你口口声声说不知废帝之诏一事,可你方才说的话,都像是欲盖拟彰,有很多不该解释的你都解释了。 “若硕南王妃当真是问心无愧,应该不介意哀家命人搜身搜房?” 说到这里的时候,太后俨然不像刚开始那般客客气气。 以前一口一个‘丫头’,如今却是直接喊‘硕南王妃’,可见太后被月云歌气得不轻,气得早已忘了昔日的情分。 如今北宁大乱,作为高位者的太后就和皇帝一样,担心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担心陪伴自己大半辈子的荣华富贵随自己而去。 见月云歌沉默,太后板着脸抬臂,示意 第426章 安胎药有问题 “母后一心为朕着想,这才宁愿得罪沈家,也想为朕找出那废帝之诏的下落,朕岂会不明白母后的心? “只是硕南王妃住在山谷几个多月来,说话行事滴水不漏,朕几次派人暗探均没有结果,想来她身边定是有人保护。 “想要明着扳倒她,怕是没有这么容易……” 语毕,皇帝将茶碗搁于茶几上,神情黯淡,没有再说什么。 太后细想着皇帝的话,顿时想到什么,脸上的怒容渐渐消散不少:“那便罢了,哀家不与你多说,哀家乏了。” “那母后便好好歇息,接下来的事,朕自有安排。” 说罢,皇帝起身,拂了一下衣袖,带着曹公公离开。 与此同时。 竹桃搀扶着月云歌回到木屋中,见后者面色微微发白,似是身子不适,她和怜儿、栩芝脸上很是焦急。 “王妃, 第427章 皇帝安身之处 听完侍卫的禀报,焱云眼底的兴奋渐渐地消散,眼中露出一抹沉重,低头慢慢地开始深思。 那侍卫见焱云眼底的高兴散去大半,霎时间摸不准自家主子所想,便低声开口询问:“将军,现在咱们该如何办?” 焱云没有作答,只是突然转换话题:“阿拉融带来的几万人马在何处?” 那侍卫心算了下如今军营中属于阿拉融的人数,一脸谨慎。 “北漠大将的主要人马并不在幽州,而是在距离京城几十里外的地方驻扎下来,幽州这边只有一万人马。” 闻言,焱云神色更加凝重,脑中急速运转着各方如今的关系,尤其对阿拉融更加的注意。 阿拉融说好的帮他,协助他,但他总感觉有哪些不妥。 或许是阿拉融最近的行为有些异常。 想到这里,焱云剑眉猛地皱起,不断在 第428章 杀戮开始 他不明白,自家将军明明也掌握了皇帝的行踪,怎就不动手呢?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于本将有何干系?”却不想,焱云丢下这句话后便躺了下来。 那侍卫立于黑夜中,想起自家将军与刘将军的新仇旧恨,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作辑道:“属下告退。” 焱云沉闷地嗯了一声,挥了挥手。 寅时,北宁某处山谷中。 月云歌居住的木屋燃起熊熊大火,这大火被狂风吹得一发不可收拾。 因着火势很大,太后等人不敢靠近,只是远远地望着那大火将整间木屋吞噬干净,这才不慌不忙地命禁卫军扑火。 待所有人灭了火后,木屋连灰都不剩,更被说是睡在屋中的月云歌,这样的大火之下,只怕早已成了灰烬。 皇帝见太后面色略显苍白,伸手扶住太后:“母后受 第429章 悔不当初 阿拉融身为北漠之人,竟丝毫不将他们这些北宁人放在眼中,着实可恶! 侍卫话音尚未消散在山风中,坐下的马儿已是朝着那名北漠将领奔去,高举的长剑在月夜下显得森冷,让人望而生畏。 刘青并未阻止自己的侍卫,他很早就受够了阿拉融的嚣张。 若非王爷此时还需要阿拉融的支援,自己早已处置了这个嚣张跋扈的后者。 况且,现在一事是阿拉融先挑起的,出了什么问题,那就怪不得他了。 刘青任由自己的侍卫冲上前,目光越过人群看向远处的阿拉融,心中有了其他的打算。 而阿拉融手下的将领亦是不含糊,暗示手下的人看紧刘青等人,自己则是举剑迎向那名侍卫。 田巳见阿拉融竟领了不少人马冲过来,顿时又惊又怒,连忙对身旁的禁卫军大喝:“准备迎 第430章 皇帝之死 皇帝绷不住神色地怒骂道:“一群乱臣贼子! “你们以为杀了朕,这天下就是你们的了吗? “就算君焱昭那混小子坐上皇位,他也只是弑父弑兄之人。 “若是你们北漠人登位,你们也不过是一群窃贼。 “朕会在天上看着,看看你们能有什么好下场! “你们可别忘了,朕的二皇子君墨尘,不是虚的!!” 说完,皇帝竟是将剑抵在自己的脖子上,手上一个用力,明黄色的龙袍上立即被染上了鲜红的血液。 只听到‘咣当’一声,皇帝手中的长剑掉落在地,身子直直地往后倒去。 “哼,就这么死了,便宜了!”阿拉融一声冷哼,长剑挥落,皇帝的尸首便分开。 阿拉融盯着滚落在马蹄下的人头,随即收起长剑:“来人,将他的头悬挂在京城的城墙上,本将倒要看看 第431章 任务完成 净栎亦是认出皇帝的人头,眼中满是震惊,不明白到底是何人做出这样的事。 如今先皇被杀,尸首分家,那…… 硕南王为何没有保护好先皇? 那先皇后呢? 想到这里,净栎捏了一把冷汗:“快,去传信告知陛下。” 净栎口中的‘陛下’就是自立为皇帝的君越亭。 一名将士见状,眼底皆是怒意:“到底是何人干出这样的事情?若是被外人所见,咱们太子岂不是要背上弑君的罪名?” 净栎身旁的副将看了眼面前死不瞑目的人头,冷静地分析当前局势:“净栎将军,我等留守京城,如今却出现这样的事,十之八九是敌人所为。 “陛下如今在外征战,这事若处理不好,只怕会引起流言蜚语啊!” 还没等净栎说话,这时就有一名士兵匆忙跑到净栎身旁,在他耳旁低 第432章 求死敌援助 闻言,奉国公不得不咽下心头怒意,冷冷地盯着已经跑远的焱云。 该死的! 如今北宁真是乱得不行,不知王爷知道后会怎么去对待这件事。 如今皇上没了,说明山谷暴露,那云歌丫头呢? 想到这里,奉国公连忙吩咐心腹去山谷查探。 若是云歌那丫头出事,王爷定然会方寸大乱,于战事不利…… 吩咐完之后,奉国公才不甘地收起手中长剑,领兵退回大营。 奉国公一踏进营帐,文臣们便将他团团围住,所有人眼里都是不可置信,显然是被皇帝薨逝的消息给吓住了。 “国公爷,方才传来的消息可是真的?为何皇上会突然遭到毒手? “硕南王到底是如何保护皇上的?您手中的人马,还有守在京城外的人马难道还救不出皇上?” 听到文臣的质问,奉国公紧皱眉头 第433章 刘青被俘 只是自己如今都跪在焱云面前了,这次无论如何都要说服焱云出兵救自家将军! 自家将军可都是和焱将军一样跟随王爷,替王爷卖命的啊…… 那将士将心一横,硬气道:“焱将军,你与刘将军都是为王爷效命,若是刘将军出事,您也不好向王爷交代? “况且如今正是王爷打天下的关键时机,若是咱们自乱阵脚让硕南王和太子坐收渔翁之利就麻烦了! “还请焱将军三思,莫要因往日恩怨而误了王爷的千秋大业……” 见那将士的口气越发冷硬,焱云眉头一皱,只觉刘青身旁的人有勇无谋,以为几句威胁的话便能让他改变心意? 真是太可笑了。 焱云面色不改地放下手中吃了一半的点心,眼中露出一抹讥笑:“若刘青只会一味扯王爷的后腿,倒如就让他被捉,免得 第434章 一路向南 刘青心头更焦急的是自己派去搬救兵的将士。 一夜过去,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回应,他很担心中途发生了意外。 “哼,耍你?”阿拉融的冷哼,一抹轻蔑的目光扫向面色苍白的刘青:“凭你也配?本将军只是想看看你的人到底有多少能耐而已? “不过,你这将士当真没辜负本将军的期望,他去的竟然焱云的大营。 “哈哈哈!” 说到后面,阿拉融竟狂妄地大笑。 而得知这个消息的刘青脸色越发难看。 当时自己被焱云的人看住,没有逃跑机会,便找机会让自己的将士逃离山谷,期望将士能够搬回援兵。 却不想,将士去的竟是前往焱云的地盘! 想到这里,刘青的脸色由白转黑,眼底涌上一股怒意。 “不知当君焱昭知晓他的两个大将没有半点同僚之情后会是怎样 第435章 一座庄子 月云歌先给了竹桃一个浅笑,继而将注意力放在黑林的身上:“黑林,如今到什么地界乐然?今晚在何处歇脚?” 黑林浮躁不安的心渐渐安定下来,想着跟随王妃的这些日子,王妃总能利用头脑化险为夷,心中顿时升起崇拜之意。 他隐去脸上的杀气,挑开车帘仔细地看外面的地形,坐正身子道:“咱们如今已经出了山谷的地界。 “以咱如今前进的速度,半月能到南疆边境。 “这边有客栈,按咱们事先安排,只要能够在天黑前进城,就能找到歇脚的地方。” 黑林将情况禀报给月云歌,随后等后者吩咐。 闻言,月云歌眉头轻蹙,脸色渐渐凝重。 车内的三人见她陷入沉思中,纷纷保持沉默。 “不必进城,现在北宁国情复杂,四处均有叛军的人,更是冒出盗匪,贸 第436章 真是个笨女人 月容煊只觉面前站立之人气势压人,脸色微变。 只见君墨尘眼神凛冽,周身气势逼人,别说月容煊心神颤抖,就连一旁的尘东亦是紧张地看着这一幕。 “王爷,云歌当初的确是这么说的。”月容煊吐了一口气,低下头不敢与君墨尘逼人的目光相对。 他就算要给云歌,但云歌也不想要,这样来回倒是折腾功夫。 尘东看着眼前这一幕,正要开口替月容煊解围,却见自家王爷猛地闭上双目,半晌才又缓缓睁开。 “既如此,那就先将这批火枪装起来,尘东,你去处理,莫要忘记将这些火枪与火药存放在干燥的营帐内,切记不可与水源接触。” 对于月云歌之前的叮嘱,他自然是牢记于心的。 如今又见月容煊一身尘土,自知将火枪从不远千里运过来十分不易,也不会说真 第437章 扩大后宫 更是命他手下的猛将镇守幽州等重要城池。 而君焱昭自己则带兵攻打接近京城的位置,亦是周家为城防军输送物资军粮的重要地方。 若不尽快将焱家军打退,要是让君焱昭断了城防军的粮草,只怕会军心大乱,到时候这场仗更不好打。 副将低头思索了片刻,对君越亭说出自己的意见和看法。 “皇上,咱们已经在幽州耗了这么长的时间,与闲王为敌,十万人马已是折损七八万。 “虽说咱们将焱云围困在幽州,也歼灭了焱云手中近五万人马,可这样杀敌一万自损八千的作法,实在是让人心累。 “若不尽快拿下幽州,只怕军人心涣散啊皇上。 “既然咱们白日进攻没用,不如换晚上,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毕竟,在一个战场耗时过长,一直没有胜仗的话,军 第438章 祸从口出 君越亭不动声色地看着副将。 只见副将面色惨白,身子瑟瑟发抖,最后竟然是顶不住压力,直接扑通跪在地上。 副将额上冷汗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在下巴一滴一滴往下坠,双目紧盯地面,不敢直视君越亭。 好一会儿,副将才战战兢兢地求饶:“卑职该死,卑职不该随便揣摩圣意,卑职不该自作主张给皇上出谋划策,是卑职逾矩了,请皇上责罚……” 见副将怎么说也在战场上厮杀多年,如今却还是一副贪生怕死的模样,君越亭眼底划过嫌弃,胸口也不由得升起怒气。 “自己去领军棍二十,小惩大诫,若是在有下次让朕扩充后宫,朕定不会饶你!” 责罚已下,副将心中就算再不甘,也不敢再多言,随即磕头谢恩道:“谢皇上,卑职领旨。” 这就是他和净栎的差距 第439章 副将的侄女 见副将一脸扭曲的笑意,才公公的眼底瞬间划过一丝厌恶,语气冰冷道:“副将受了伤,还是回自己营帐歇息,莫要再呆在这里了……” “是是是,我知道了。”副将仿若看不到才公公对他的冷淡,笑容灿烂,扶着自己的腰背一瘸一拐地离开。 才公公盯着副将的背影,直至他走远,才放心地重回营帐。 “方才说了什么?”君越亭走到帐内悬挂着的羊皮地图前,认真研究着作战方案。 “副将的军棍已行刑结束,奴才让他赶紧回营帐那边了。”才公公简明扼要地提了下副将,并未多说其他的事。 见君越亭此时专心地研究着地图,才公公想了片刻,低声开口道:“皇上,副将一心一意想将他的侄女送入宫中为妃,皇上为何总是推脱? “副将今日那番话虽带有私心, 第440章 休整一日 “啪!” 赵秀秀此时怒火中烧,自己的叔叔放弃将她送入宫中,就连身边的婢女也敢拦住荣华富贵的路,二话不说便举起右手狠狠打了小厮的脸。 秀秀用那白皙的手指着小厮委屈的小脸吼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本小姐做事,你休要管!现在你家小姐做不成娘娘,你开瞧不起本小姐了,是不是?” 小厮捂着自己发疼的脸颊,低眸落泪,贝齿轻咬着红唇,满面委屈地为自己小声地辩解道:“小姐息怒,奴婢万不敢有这样的想法啊! “只是皇上之前下命所有攻城的将士回营休战一日,军营的人越来越多,万一被人瞧出小姐的身份,定会有损小姐的清誉啊! “更何况,副将军今日被皇上杖责,万一小姐再出事,只怕会更加惹怒皇上……” 小厮将心中的担忧一一道来,头头是道的分析倒是让赵秀秀脸上的怒意消散不少。 只见赵秀秀抬头看向被士兵层层保护起来的营帐,眼底闪过一抹不甘,雪白贝齿轻咬粉唇,心中暗下决心。 随后一把拽过面前的小厮,在后者耳边低声交代。 夜幕降临,清凉的晚风带着寒气,即便身处南方,亦是能感受到这股严寒。 此时的军营中早已升起篝火,将士围篝火畅饮酣战,欢声笑语传遍军营。 尽管现下没有将焱云拿下,可是能够在战乱中享受这一刻的宁静,将士们满心喜欢,不由得聊起自己家中的妻儿,脸上均是思念。 不知从何时起,君越亭领着才公公等人来到校场上,立于高处看着下面欢愉的场面,一名执勤的士兵见状,立即下跪行礼。 “参见皇上!” 随着君越亭的出现,校场上高谈大笑声瞬间隐去,所有人都扭头看向君越亭,约而同地起身行大礼,“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君越亭见将士们神情尚好,并未因之前的挫折显出挫败,冷酷的眼中划过一抹浅笑,朗声道:“大家辛苦了,今日暂休一日,大可尽情放松。 “来人,今晚军中将士每人赏酒助兴!” 跟在君越亭身后的将领们见皇上下命,顿时面面相觑,想到负责此事的副将被责令杖责,现下不知由谁接下这差事为好。 才公公见众人犹豫不决不敢随意上前领旨,只能站出来,恭敬地回答君越亭的圣旨。 “是,奴才这就去办!” 才公公转身低声对立于自己身后的几名士兵吩咐此事。 “谢皇上恩赏!!” 将士之中顿时发出震天的谢恩,气势瞬间高涨。 仅仅是一盏茶的功夫,就有人推着十几辆板车来到校场。 君越亭见将士们情绪高涨,素日严谨冰冷的脸上也隐隐可见破冰的迹象,对才公公吩咐道:“给朕也来一碗。” 见君越亭神情坚定,才公公快步走下台阶,拿过一只大瓷碗,率先为君越亭盛满一碗香气扑鼻的酒水。 继而转身回到君越亭身边,将手中端着的海碗恭敬地递到君越亭的面前:“皇上。” 君越亭微点头,伸手接过海碗,高举手中的海碗,朗声道:“朕敬各位将士一杯,愿我北宁将士能够先杀叛贼平定内乱,再杀入侵的贼子,还百姓一个安宁!” 语毕,君越亭率先仰头喝干碗中的美酒。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所有将士举起海碗,高呼万岁,继而动作整齐地喝掉碗中的酒。 瞬间,校场上酒香扑鼻醉人。 经过此举,亭家军的气势空前高涨,所有将士面现忠勇之色。 君越亭将碗交给将士,将校场留给将士们,自己则带着才公公返回营帐。 看着不远处的操场上尽是一片谈论欢笑声,才公公放下帐帘返回君越亭身边低声说道:“皇上,今日休战不仅让大家得到休整,更能激起将士们保家卫国的情绪。” “让外面的人全部下去休息,朕想一个人静静,你也回营帐休息。” 说罢,君越亭脱下身上的披风,整个人靠在椅背上。 许是方才饮下一大碗酒的缘故,他剑眉微微皱起,似是非常疲倦。 才公公岂会看不出真正困扰皇上的事情? 见君越亭似是还在困扰硕南王妃的事,才公公到嘴边的劝阻之语又咽进肚中,恭敬地回了声:“是。” 随即悄声离开营帐。 只是,才公公离去后却没有回自己的营帐休息,而是趁着这段时间,将各营检查了一遍,随后又带着将士来到站岗的地方看着不远处的幽州。 只见幽州楼上烛火通明,即便是隔着极远的距离,依旧能够看到重重叠叠的人影穿梭在城楼上,看来焱云对于防备一刻也不曾松懈过。 君越亭只觉身心疲惫,谋划了这么多年,他如愿登基为帝。 可他的心中却没有半丝喜悦之感,只觉这皇位如一把枷锁将他牢牢地困住,让他连自己最本真的心思也不能坦然地面对。 登基时最应该站在他身旁的两个女人,却双双缺席。 母后被月云歌把持在手中,自己无力救出。 而对月云歌的感情,却也在她一而再地拒绝他后,渐渐转化成了深情。 多么可笑的深情,居然出现在素来以冷酷着称的他身上。 他抑制不了对她的感情,她本应就是他的王妃、他的皇后,如今却成了天下人皆知的硕南王妃,这怎能不让他懊悔? 看着君墨尘与月云歌在一起恩爱有加的模样,君越亭心头犹如烧着一把怒火,恨不能取代君墨尘站在月云歌的身边。 这样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只怕比当父皇和宸妃的佳话还要让人向往? 营帐内烛火肆意跳动着,君越亭心烦意乱。 他抬起手臂挡在眼皮上,遮去那让人心神不宁的明亮,将自己丢进无尽深渊。 这时,帐帘被人掀起,一股寒气顺着被掀起的一角侵袭进来,君越亭的眉头紧拧,却并未睁开双目,声音略带着不悦。 “不是让你下去休息吗?怎么又进来了?” 然而回答他的却不是才公公的声音。 一阵属于女人的馨香扑鼻而来,外人温热的双臂突然环上他的脖子。 随后,耳旁传来女人温柔甜腻地讨好声:“皇上,是臣女。” 第441章 只娶一人 君越亭猛地张开双目,却见赵秀秀竟是一丝不挂地靠在自己的怀中,那双涂满丹蔻地手正试图解开他身上的衣服。 见状,君越亭心头大怒,冷着双目毫不留情地推开赵秀秀,怒气冲冲地质问:“谁让你进来的?军营怎会有其他女人出入?你是谁?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话音还未落地,君越亭已拔出腰间的佩剑,冰冷剑尖直指面色骤然惨白的赵秀秀。 赵秀秀哪里会料到君越亭在美色面前竟还能坐怀不乱,顿时被快要刺到身上的冷剑吓傻了眼。 忙不迭地捡起地上的披风裹住自己的身子,瑟瑟发抖地跪在君越亭的面前求饶。 “皇……皇上,臣女赵秀秀,臣女是爱慕皇上才从京城前来看望皇上,又听闻皇上前段时日遭人暗算受了伤,臣女心中担忧不已这才趁着外面没人溜 第442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皇上,恕罪……”副将泪流满面地求饶。 君越亭冷哼:“副将,你以为朕不知你那小心思? “朕今日看在你往日忠心的份上对你网开一面,只想小惩大诫,能够让你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可到了晚上,竟出了这样的事。 “朕若是不严惩赵秀秀,只怕以后还会再出现这样的事。 “如今二王叛乱,朕御驾亲征是为了振奋我北宁将士的士气,随军作战这么长时间,朕与将士吃住相同,便是为了起到表率。 “若是让将士们知晓今夜之事,认为朕是贪图享乐的昏君,寒了将士们的心,你们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副将爬到赵秀秀身旁,跟着她一同磕头:“皇上,卑职自跟随皇上起便忠心耿耿。 “如今秀秀犯错,卑职不求皇上能够饶了她,但求皇上看在卑职忠心的 第443章 分析局势 但君焱昭知道,要是不尽快做决定,让焱家军知道自己随时都会放弃一个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将士,只怕焱家军会对自己的寒心。 君焱昭拍了拍王明的肩膀,面容上露出往日的从容淡定,显然是明白王明对自己的好。 王明见状,一颗悬起的心终于稳稳落下。 他也知王爷能够露出这样的笑容,定是心中有了计划,便不再多言劝阻,免得让自家王爷觉得自己逾矩无礼。 “回营帐。”君焱昭叹了一口气,将手收回来。 随后,他带着心领神会的王明重返营帐内。 两人快速踏进营帐,站在高挂的图纸前。 君焱昭双目紧盯京城位置,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头脑,此时只消想起阿拉融就是在京郊将刘青俘虏,便又忍不住要动怒。 “王爷,若是咱们再拖延下去,只怕刘青性 第444章 中途休息 君焱昭摇了摇头,微叹口气,缓缓开口:“这两人的分量还不够。 “若是能将月云歌抓过来,君墨尘的人马能够被我们所用。 “奈何君墨尘将月云歌藏得极好。” 君焱昭的话语中,藏着无限的可惜。 只需月云歌一人在手,莫说君墨尘,只怕连君越亭也会缴械投降。 闻言,王明愁眉不展,谁人不知硕南王极爱了硕南王妃,许多人均是想从硕南王妃下手让硕南王投降。 奈何硕南王将硕南王妃藏了起来,任谁也找不到,即便他们翻遍了北宁的地皮,也没有见着硕南王妃的人影。 “王爷,硕南王妃也是有武功的,她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就被咱们给抓住,咱们还是先从别处入手为妙。” “嗯。”君焱昭重重点头。 此时。 前往南疆湿气寒气越重,行行走走这几日,月 第445章 被人盯上 语毕,年轻男子眼神往大汉下身瞟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那大汉顺着年轻男子的目光往下看去,顿时明白了对方话中的意思,脸上的笑容便更加猥琐,“这硕南王妃一介女流,你为何等了这么多天还不动手? “老子看她身边也就两三个小丫头服侍着,其余护卫的人数也远远不敌我们的人数,何必将此事再拖下去呢? “还不如快刀斩乱麻,对谁都好啊!” 说着,那大汉只觉心痒痒,脑中开始幻想一些与月云歌在床笫之间的风月事。 年轻男子见大汉淫心大起,眼底满是轻蔑,但又不能表现出现,所以只能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不知,那硕南王妃虽是女流之辈,却是个厉害的,还有武功傍身。 “况且硕南王让自己的爱妻独自上路,岂会不安排护卫随行? “咱们若是贸然闯进那别院,只怕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心中美好的幻想被对方用冷水给浇灭,大汉恼羞成怒,一脸的不满:“那可如何是好? “万一这路上她都歇脚在别院,老子岂不是只能看不能吃? “那多憋屈啊! “咱们可以在路上动手啊,何必束手束脚,让兄弟们失望呢?” 年轻男子不气不恼,冷淡的声音之中夹杂着几分恨意:“急什么?车到山前必有路。 “此时北宁大乱,保不准硕南王的大军会藏在何处,万一咱们明着动手,莫说硕南王,要是君越亭发现,也断然不会放过我们的。 “我想问一下,你手底下的兄弟有几个能抵过君墨尘或君越亭手中的大军? “如此莽撞岂不是让兄弟们白白送死? “所以现在还是先静观其变,待那几方人马以为四周安全时再动手,打他们措手不及。” 那大汉依旧不服地说道:“那又何必提前扫清这一路上的人?白费兄弟们的力气,感觉有点吃力不讨好啊!” 虽没亲眼见月云歌的长相,可听对方这么一形容,却更加撩起他的好奇心,让他心痒痒,难以压制心中的欲望。 年轻男子一声轻哼:“要是不这么做,只怕硕南王会派更多的人保护硕南王妃。” 土匪就是土匪,脑子里装的都是稻草,蠢笨得跟一头猪一样! 男子嘴上虽然这般说,心里却是将面前这同伙贬得一无是处。 只是,说到此处,年轻男子似是想到什么,低头开始和身边的大汉交头接耳,一阵窃窃私语。 只见那大汉在听完男子的计划后,脸上顿时出现无耻的大笑。 大汉重重拍了拍男子的肩膀,转身下了阁楼。 等大汉离开,一名黑衣男走近男子:“公子,不如让卑职去办此事,何必让那种三教九流之人呢?” 年轻男子在大汉转身时敛去脸上的笑容,面色忽地阴沉发冷,让人心生寒意。 听到自己手下问这话,他好一会儿才咬牙切齿地说道:“哼,北宁如此待我们,我岂会放过他们? “这些人不过是打前阵的当炮灰的,生死与本公子无关。 “活着的人,本公子会继续利用,死了的人,本公子也不会有所惋惜。 “只要是北宁人都是该死的! “我现在最想知道君墨尘知晓月云歌被人侮辱杀掉之后的表情,想必是十分精彩的!” 说到最后,男子双手成拳,一张原本润玉白皙的脸被笼罩在一片阴霾中,让人望而生畏,倒吸一口冷气。 没有人知道男子究竟经历了什么,竟会如此憎恨北宁。 或许是战火硝烟太大,晴朗没几日的天空开始变得阴沉沉。 不一会儿便下起了小雨,随后渐渐变大。 被雨声吵醒的月云歌睁开眼,右手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望了一眼阴沉的天气,浅声询问歇在外面的竹桃:“竹桃,外面下雨了吗?” 竹桃应了一声‘是’,披了件素色的小薄袄,端着烛台快步掀帘走了进来:“王妃可是嫌吵了?” 问完后,竹桃将烛台轻轻放在桌上,随后为月云歌倒了一杯热水:“王妃,喝杯水润润嗓子,暖暖身子。” 月云歌点点头,接过热水。 竹桃见状,拿过床尾放着的小袄子披在月云歌的肩头。 月云歌轻抿一口热水,滋润干燥的嗓子,开口问道:“外面雨是不是很大?我都听到唰唰的声音了。” 也不知道尘尘和白白怎么样了…… 都过去好几个月了,她想那两小只想得紧啊…… 竹桃为月云歌将肩头的小袄拉拢了些:“相较于刚开始的时候,倒是大了不少,看来这一时半会是停不了了。 “王妃,夜里寒气重,此时又下了雨,您还是躺好,免得着了风寒。” 这别院比不得在王府内,一切吃喝用度皆是早已备好的,不能临时加。 出门在外,加之又是逃难,伺候的时候有疏忽是在所难免的。 一如这别院,气温渐寒,却没有炭火烧,内室就算关窗关门也是阴冷的。 若是王妃不小心着了风寒,她们可无法向王爷交待。 想到这里,竹桃弯腰动手替月云歌掖了掖被角,免得寒风趁机灌进被子中。 月云歌心中细细地盘算几分,道:“这些日子在马车上教给你们的,可都记牢了?” 竹桃恭敬地点了点头,低声回道:“王妃放心,我与怜儿她们皆已记牢了,绝不会辜负王妃的一番苦心。” 看竹桃认真的表情,月云歌欣慰地点了点头,吩咐道:“接下来几日,你与怜儿便坐到皇后的马车中,火枪只要不遇水,威力很大,切记不可让火枪与火药遇水。” “王妃,咱们为何要留下皇后啊?您不会是让我和怜儿去保护皇后?” 竹桃轻轻皱眉,她不敢想象王妃这些日子悉心教她们火枪,竟是让她们保护皇后。 霎时间,她心头万分不愿,一脸的抗拒。 她们是月云歌的丫头,与月云歌感情自不是旁人能够比的。 如今大难当前,她们应该与王妃同舟共济才对。 王妃身子不适,就应该轮到她们来保护王妃,岂能在这个时候转而去保护那落魄的皇后? “王妃,我不想!”原本守在外面的怜儿掀帘走进来,“我们要保护你。” 第446章 庙宇歇脚 月云歌轻轻摇首:“放心,我身边有黑林和黑煞,你们二人虽学了武艺,但只能自保,跟着我反倒会更加危险,说不定还会成为我的绊脚石。 “行了,这事就这么说定了,接下来的事,我已经和黑林他们安排好,你们下去歇着,免得路上精神不济。” 如今既然已经确定敌人是什么人,她自然不能让怜儿与竹桃涉险。 两个丫头都是花拳绣腿,又长得貌美如花,那贼人看了定会产生淫念,她是万万不能让她们二人冒这个险的。 不过这话却不能对这俩丫头明说,免得她们说什么都不肯离开自己。 语毕,月云歌缓缓躺下,闭目养神不再开口。 竹桃与怜儿见状,很是无奈,没办法,她们只好朝月云歌福身,悄声退出内室。 第二日醒来,外面雨势越来越大,众人匆匆吃了点东西就登上马车再次启程。 一路上大雨磅礴,雨水伴随着狂风拍打在马车上,时不时有大风刮起车帘,雨水便趁势打进来。 傍晚时分,本是歇在最后一座别院,却突然听到马车外传来一阵马蹄声。 马蹄声渐渐静止,马车外响起一道低沉的声:“王妃。” “前面出了事情?”月云歌睁开眼,声音沙哑,继而低声开口询问。 马车外回禀的声音低了几分,声音愈发明显:“回王妃,我刚才去前面探路,却发现最后一处可以别院也变成一摊废墟。” 闻言,月云歌眉眼间划过一丝凛冽之色,只转眼间却又变得淡然从容。 “可有仔细检查别院是何时变为废墟的?是被人抢劫一空还是被人纵火烧毁?现场可留下什么线索?” 车外骑马与马车同行的暗卫听到自家王妃这般细致的询问,又听出王妃嗓音沉稳冷静,原本焦急的心情也渐渐平静下来。 黑林将自己探查到的消息一一禀报给月云歌听。 “是被人纵火烧毁,等我赶去时,整座别院已成一片废墟,四处也还冒着黑烟。 “我隐约闻到有火油的味道,若非雨势渐大,只怕这场大火并不会这么快被扑面。 “幸而别院内的人都已经跑光,没有人受伤。 “只是今日怕不能继续歇在别院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雨势又大,走夜路实在是太过危险了…… “但我在别院不远处发现一座废弃许久的庙宇,咱们可以过去暂时避雨歇息,还请王妃下令决定。” 见打听的这般清楚,月云歌双目中闪过一丝冷笑,继而出声吩咐:“那就按照咱们事先安排好的行动! “那庙宇虽破,却也能解燃眉之急,咱们去那边避雨暂且过一夜!” “是,我这就去办!” 话音一落,马蹄声再次响起,声音渐行渐远,慢慢没了声响,只留外面的雨声滴滴答。 “王妃,他们实在是太大胆了,居然敢公然纵火。” 竹桃冷静的双目中折射出肃杀之气,身上早已泛起杀气,眉头紧皱下的表情更是带着愤然。 月云歌勾唇一笑,只是嘴边的笑容却不见半点温度,但见她接过主要手上的眉笔,亲自为竹桃化妆。 “他们这般急不可耐,也是帮了我们的大忙,免得我们再派人手打点一切。 “虽然出了一点小意外,但万幸的是事情还在我们掌控之中。” “只是院却是毁在这帮人的手中。” 说完后,竹桃见月云歌亲自为自己化妆,顿时坐直身子不敢有半点动作,一张本就俏丽的小脸绷得紧紧的,脸颊上隐隐浮现红霞。 月云歌眼底轻笑,薄如蝶翼的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都是些死物,何必在意? “咱们如今在逃命的途中,保住性命,不拖君墨尘的后腿,这才是最重要的。 “行了,真是越看越像了。” 描完最后一笔,月云歌身子往后靠去,腰部靠在软枕上,双目细细地审视着竹桃,满意地点了点头。 竹桃神色凌然,心中保护王妃的念头更加坚定。 “王妃,庙宇到了。”外面传来暗卫的提醒。 月云歌竹桃互看一眼,两人披上披风,将帷帽戴在头上。 少顷,这才见竹桃扶着月云歌下了马车。 外面早有怜儿与栩芝双双撑着伞等候。 见月云歌与竹桃出了马车,二人立即上前。 怜儿手中的伞遮住月云歌头顶的大雨,一群人快步走进庙宇中。 而这一幕,则落在远处坐在马背上的年轻男子眼中。 只见那年轻男子眼底一片冰冷,看着那道被众人簇拥着踏进庙宇的身影,男子握着缰绳的双手已是紧握成拳。 与男子交好的那名大汉则睁大双眼,紧紧盯着那几道身姿纤细婀娜的背影,咽了好几下口水,还色眯眯地盯着,极其猥琐。 “虽没有看到那硕南王妃的模样,但看身段是不错的,而且她她身边那小丫头长得是水灵灵的,今夜兄弟们可有口服了……” 年轻男子嘴角勾起讥笑,浑身笼罩在阴冷气息中:“这等好事,自然是让大哥拨头彩。 “小弟不与大哥争,会为大哥放哨,请大哥放心享用。” 那大汉闻言,喜形于色,心头更是酥痒难耐。 月云歌这边,他们最一行人踏入庙宇,便见里面四处皆是蜘蛛网,原本供奉烛火的案桌上扑洒着往日的香灰,一看就知道是废弃已久。 黑林见这庙宇内脏乱不堪,眉头几不可闻地皱了下,面现内疚惭愧之色。 “委屈王妃了!” “没事,就算是更脏乱的地方我都住过。” 说着,月云歌双目定在怜儿与竹桃二人身上。 二人本想在此伺候月云歌,却见主子眼神中隐带坚定神色,二人只能朝着月云歌福了福身,随着暗卫从后门出了庙宇。 见竹桃与怜儿离开,月云歌脸上浅笑隐去,眉目间一股凌厉之色显现,沉声吩咐:“侍卫今夜均在庙外守夜,黑煞的人在暗处守着。” “是!” 夜幕降临,空气中沁着一股寒气,加之外面大雨不断,又平添了重重的湿气,让月云歌很不适应。 幸好这庙宇虽荒废许久,但四处的窗棱还算完整。 关上窗子,再烧些柴火,庙内倒也温暖起来,那一股子寒气和湿气也在慢慢消失。 第447章 男子的身份 片刻后,庙内只剩月云歌与黑林二人,燃烧的柴火时不时地跳出一些火星子,偶尔发出噼啪声,显得极其的安静。 月云歌打量着换完衣服后站在自己面前的黑林,眼底不由得浮现出一抹赞叹。 “不错啊,黑林,你这戴着人皮面具,再换上我的衣服,看着跟我果真是八九分相似。” “咳咳,是我僭越了……” 黑林说完,便又低头检查着身上的配饰,以求做到万无一失,免得被人发现。 月云歌敛去脸上的浅笑,正色道:“我这段日子几次落难都是你舍命相救,何来僭越一说? “今日这事若我身边没有你,怕是也没办法实行。 “只是一会儿行事的时候,你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被人给伤到……” 见自家王妃神色这般严肃,黑林顿时停下手上的事情,认真地点了点 第448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你逼得我失去我辛苦建起来的百痋教。 “你逼我一无所有,还像一个过街老鼠一样在南疆苟且。 “这都是你逼的,你现在还有脸来指责我? “月云歌啊月云歌,你就和安云诺那小贱人一样无耻!” 金忏原以为女子在听完自己的指责后会反驳,却不想女子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未进行辩驳,表情也冷淡的很。 金忏眼角余光扫了一眼身旁那群站在庙内的大汉。 他们早已等不及。 金忏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继而转头对那群大汉道:“你们也看到了,硕南王妃身怀六甲却也是相貌倾城的女子。 “这样的女子你们穷其一生怕也碰不到,何不趁现在好好享用? “也为你们那些被硕南王杀害的兄弟报仇?这样的美人,世间难得啊!” 此言一出,那些原本看到 第449章 金忏之死 “辛苦了。”月云歌不答金忏的话,而是将注意力放在黑林面上。 见黑林一切安好,没有半点损伤,月云歌这才松了一口气。 只是,在放下心的同时,月云歌的视线如闪电般射向那被架着长剑的盗匪。 她眼底的寒意直接让那些盗匪打了个寒颤,本来的张狂和无耻瞬间消失。 “黑林,这些人交给你处理。”月云歌出声,声音中透着前所未有的寒意。 “是。”黑林深知留着这些人只会坏事,要是这些人是记恨的,那过后的后果定是不堪设想。 只见黑林身形并未移动半分,而是对领头的侍卫点头。 那侍卫瞬间意会,立刻命人将押着那些盗匪走出破庙。 突然间,那大汉竟大喊大叫:“想不到硕南王妃与金公子竟是认识的,看来与北漠联盟的事,硕南王也怕是参与其 第449章 金忏之死 “辛苦了。”月云歌不答金忏的话,而是将注意力放在黑林面上。 见黑林一切安好,没有半点损伤,月云歌这才松了一口气。 只是,在放下心的同时,月云歌的视线如闪电般射向那被架着长剑的盗匪。 她眼底的寒意直接让那些盗匪打了个寒颤,本来的张狂和无耻瞬间消失。 “黑林,这些人交给你处理。”月云歌出声,声音中透着前所未有的寒意。 “是。”黑林深知留着这些人只会坏事,要是这些人是记恨的,那过后的后果定是不堪设想。 只见黑林身形并未移动半分,而是对领头的侍卫点头。 那侍卫瞬间意会,立刻命人将押着那些盗匪走出破庙。 突然间,那大汉竟大喊大叫:“想不到硕南王妃与金公子竟是认识的,看来与北漠联盟的事,硕南王也怕是参与其 第450章 不再停留 黑林上前确定金忏已死,立即将注意力放在月云歌的身上。 “王妃,您可有受伤?” 月云歌的面色泛白,左手护着腹部,右手则是持枪稳稳地抬起,枪口散发着硝烟味,可见方才千钧一发之间,是她自己出手救了自己。 幸好……有大嫂给的火枪。 若不然啊,这次真不知道怎么对付这难缠又恶心的金忏了。 黑林再也顾不得礼数,直接伸手扶住月云歌的身子,双目注视着月云歌的神情。 月云歌左手在腹部滑动几下,待情绪平复后才收起火枪,定了定心神:“我没事……对了,马车可控制住了?” 说完,月云歌的目光转向破庙之外,夜雨依旧连绵,浓烈的血腥味即便有雨水洗刷,一时半会儿也消散不了。 这浓郁的血腥味扑向破庙,月云歌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方 第450章 不再停留 黑林上前确定金忏已死,立即将注意力放在月云歌的身上。 “王妃,您可有受伤?” 月云歌的面色泛白,左手护着腹部,右手则是持枪稳稳地抬起,枪口散发着硝烟味,可见方才千钧一发之间,是她自己出手救了自己。 幸好……有大嫂给的火枪。 若不然啊,这次真不知道怎么对付这难缠又恶心的金忏了。 黑林再也顾不得礼数,直接伸手扶住月云歌的身子,双目注视着月云歌的神情。 月云歌左手在腹部滑动几下,待情绪平复后才收起火枪,定了定心神:“我没事……对了,马车可控制住了?” 说完,月云歌的目光转向破庙之外,夜雨依旧连绵,浓烈的血腥味即便有雨水洗刷,一时半会儿也消散不了。 这浓郁的血腥味扑向破庙,月云歌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方 第451章 来到南边 黑林深知在皇后面前不可多话,朝月云歌行完礼便快速离开马车。 见月云歌没有离开的打算,皇后强装镇定的眼神下闪过一丝懊恼,有些沉不住气地开口问道:“硕南王妃今日居然与本宫同坐一车? “难不成硕南王妃的人手已经不足抵御外敌,想要讨好本宫让亭儿出手援助?” 月云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没有回答皇后,而是询问竹桃与怜儿:“为何刚才不开枪?” 此言一出,竹桃与怜儿的脸上纷纷露出惭愧。 竹桃在月云歌与皇后之间,低声回道:“是我们大意了,本想开枪的,只是马儿狂奔起来,我与怜儿刚拿出火枪便被灌进马车的大雨给淋湿,请王妃责罚。” 说完,二人就想要在马车中下跪。 月云歌见状,快速伸手将二人扶起,面带微笑:“开不开枪无所 第451章 来到南边 黑林深知在皇后面前不可多话,朝月云歌行完礼便快速离开马车。 见月云歌没有离开的打算,皇后强装镇定的眼神下闪过一丝懊恼,有些沉不住气地开口问道:“硕南王妃今日居然与本宫同坐一车? “难不成硕南王妃的人手已经不足抵御外敌,想要讨好本宫让亭儿出手援助?” 月云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没有回答皇后,而是询问竹桃与怜儿:“为何刚才不开枪?” 此言一出,竹桃与怜儿的脸上纷纷露出惭愧。 竹桃在月云歌与皇后之间,低声回道:“是我们大意了,本想开枪的,只是马儿狂奔起来,我与怜儿刚拿出火枪便被灌进马车的大雨给淋湿,请王妃责罚。” 说完,二人就想要在马车中下跪。 月云歌见状,快速伸手将二人扶起,面带微笑:“开不开枪无所 第452章 五分天下 安云诺清了清嗓音,语气沉重道:“白白喜欢南疆,我和阿钊忙碌了这些年,我们想着将南疆的宏图霸业交给白白去管。”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除了君璟钊以外。 就连白白也愣了:“宏图霸业?” 月云歌嘴角抽了许久:“阿诺,你是认真的?” 好家伙。 这可是一个国家啊……阿诺竟然将其交给自己这六岁的闺女? 是太看得起白白,还是太相信白白了? 不是说她不相信自己的女儿,而自己女儿不过才六岁,怎么可能担当这大任? “我是认真的。”安云诺点头,看了一眼在一旁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的白白,低声说道:“这些日子,白白一直跟我在外面,在内也帮我处理国家大事,她真的很聪明。” 额…… 月云歌愣了许久,“阿诺,你说的是白白 第452章 五分天下 安云诺清了清嗓音,语气沉重道:“白白喜欢南疆,我和阿钊忙碌了这些年,我们想着将南疆的宏图霸业交给白白去管。”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除了君璟钊以外。 就连白白也愣了:“宏图霸业?” 月云歌嘴角抽了许久:“阿诺,你是认真的?” 好家伙。 这可是一个国家啊……阿诺竟然将其交给自己这六岁的闺女? 是太看得起白白,还是太相信白白了? 不是说她不相信自己的女儿,而自己女儿不过才六岁,怎么可能担当这大任? “我是认真的。”安云诺点头,看了一眼在一旁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的白白,低声说道:“这些日子,白白一直跟我在外面,在内也帮我处理国家大事,她真的很聪明。” 额…… 月云歌愣了许久,“阿诺,你说的是白白 第453章 巫蛊之事 南疆历来信奉一些巫蛊邪术,信蛇信神明,所以祭祀和参拜都是南疆百姓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 在百姓心中,百痋教就是就是他们的神明,他们大病小病都需要来求百痋教。 这一下子将百痋教取缔,百姓开始载声载道,不愿意这般。 这百痋教可是他们几十年的信仰啊…… 现在这百痋教被剥夺,那百姓最先反抗的还要数南疆都城,类似北宁的京城。 也正因如此,有不怀好意之人开始有目的的组织百姓反抗。 本就心生不满的百姓在有心人的挑拨之下,情绪高昂甚至是热血沸腾。 上都的皇宫前聚集了成千百姓,纷纷向皇室抗议,要求将百痋教还回来,毕竟那是他们的信仰。 随后有人高举旗帜,以现在的小小女王昏庸为名,要求废黜她另立新王,以便更好地统领南 第453章 巫蛊之事 南疆历来信奉一些巫蛊邪术,信蛇信神明,所以祭祀和参拜都是南疆百姓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 在百姓心中,百痋教就是就是他们的神明,他们大病小病都需要来求百痋教。 这一下子将百痋教取缔,百姓开始载声载道,不愿意这般。 这百痋教可是他们几十年的信仰啊…… 现在这百痋教被剥夺,那百姓最先反抗的还要数南疆都城,类似北宁的京城。 也正因如此,有不怀好意之人开始有目的的组织百姓反抗。 本就心生不满的百姓在有心人的挑拨之下,情绪高昂甚至是热血沸腾。 上都的皇宫前聚集了成千百姓,纷纷向皇室抗议,要求将百痋教还回来,毕竟那是他们的信仰。 随后有人高举旗帜,以现在的小小女王昏庸为名,要求废黜她另立新王,以便更好地统领南 第454章 废黜小女王 南疆的伺官,就是北宁的太傅,也就是专门教导太子的。 当时的白白还是凤栖公主,也算是太子,所以才会有兰桑的出现。 “娘亲,我要换伺官!” 白白冷着脸站在月云歌面前,那酷似君墨尘的眸子冷厉骇人。 这也充分地将白白的心里想法给表达出来。 月云歌轻笑,揉揉白白那绷紧的小脸:“傻丫头。” 白白咬咬牙,泄气道:“娘亲,我是很认真的啊……” “我知道啊!不过你还是和你爹爹说去,这个问题,我可没办法做主,我听你爹爹的。”月云歌眉目一弯。 有人能制住白白,不让这丫头闹腾,她可高兴呢! 这样也免得白白养成无法无天骄纵的性子。 白白抱着胳膊冷哼一声,委委屈巴巴地坐在月云歌身边。 见状,月云歌问道:“你又惹兰桑了?” 第454章 废黜小女王 南疆的伺官,就是北宁的太傅,也就是专门教导太子的。 当时的白白还是凤栖公主,也算是太子,所以才会有兰桑的出现。 “娘亲,我要换伺官!” 白白冷着脸站在月云歌面前,那酷似君墨尘的眸子冷厉骇人。 这也充分地将白白的心里想法给表达出来。 月云歌轻笑,揉揉白白那绷紧的小脸:“傻丫头。” 白白咬咬牙,泄气道:“娘亲,我是很认真的啊……” “我知道啊!不过你还是和你爹爹说去,这个问题,我可没办法做主,我听你爹爹的。”月云歌眉目一弯。 有人能制住白白,不让这丫头闹腾,她可高兴呢! 这样也免得白白养成无法无天骄纵的性子。 白白抱着胳膊冷哼一声,委委屈巴巴地坐在月云歌身边。 见状,月云歌问道:“你又惹兰桑了?” 第455章 朕,便是你们的神明 “说说看,谁派你来的?”白白微微弯唇,面上露出可爱笑容。 怎么看都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男子面色狰狞,愣是不说。 不过在黑林一番打量下,黑林轻声道:“陛下,这个是之前百痋教的长老之一屈末。” 屈末恶名声扬,借着百痋教之名,肆意调戏良妇民女,还因输钱而心生不满,木派人烧了人家的赌场。 可以说是恶贯满盈,南疆人中的败类。 这次百痋教掌控权落入白白手中,屈末已在被除名单中。 即便屈末愿意受着,白白也不再任用他,正因如此,才会引起他的不满。 “废黜小女王,废黜小女王……” 屈末依然高喊。 随后喊累了,见白白不出声,才朝白白怒道:“陛下!你根本就没有资格当一个女王! “你看你才才登基多久,就把好好的额南 第455章 朕,便是你们的神明 “说说看,谁派你来的?”白白微微弯唇,面上露出可爱笑容。 怎么看都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男子面色狰狞,愣是不说。 不过在黑林一番打量下,黑林轻声道:“陛下,这个是之前百痋教的长老之一屈末。” 屈末恶名声扬,借着百痋教之名,肆意调戏良妇民女,还因输钱而心生不满,木派人烧了人家的赌场。 可以说是恶贯满盈,南疆人中的败类。 这次百痋教掌控权落入白白手中,屈末已在被除名单中。 即便屈末愿意受着,白白也不再任用他,正因如此,才会引起他的不满。 “废黜小女王,废黜小女王……” 屈末依然高喊。 随后喊累了,见白白不出声,才朝白白怒道:“陛下!你根本就没有资格当一个女王! “你看你才才登基多久,就把好好的额南 第456章 白白,你做得很好 君墨尘呼吸一窒,上前来拍打她的肩膀,安抚道:“我来晚了,让你们受惊了,没事了啊……” 月云歌低声哭泣:“我没事,但白白她……受了打击。” 闻言,君墨尘放开月云歌,坐到床边,轻轻爱抚自家女儿的小脸。 “她受了刺激,休息之后就没事,可我怕北门的一幕成为白白心中的阴影。” 月云歌话音刚落,白白就缓缓睁开眼睛。 那双本来灵气逼人的眸子却出现迷茫,就像掉进狼窝的小羊一般,无助无知又迷茫,不知前路何方。 “爹爹,娘亲……”白白喊了一声。 见状,月云歌立刻上前抓过白白的手:“白白,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白白摇摇头,缓缓坐起。 也是这个时候,君墨尘感受到她在颤抖,他那之前因战争而冷厉至今的眉头骤然缓下来。 他 第456章 白白,你做得很好 君墨尘呼吸一窒,上前来拍打她的肩膀,安抚道:“我来晚了,让你们受惊了,没事了啊……” 月云歌低声哭泣:“我没事,但白白她……受了打击。” 闻言,君墨尘放开月云歌,坐到床边,轻轻爱抚自家女儿的小脸。 “她受了刺激,休息之后就没事,可我怕北门的一幕成为白白心中的阴影。” 月云歌话音刚落,白白就缓缓睁开眼睛。 那双本来灵气逼人的眸子却出现迷茫,就像掉进狼窝的小羊一般,无助无知又迷茫,不知前路何方。 “爹爹,娘亲……”白白喊了一声。 见状,月云歌立刻上前抓过白白的手:“白白,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白白摇摇头,缓缓坐起。 也是这个时候,君墨尘感受到她在颤抖,他那之前因战争而冷厉至今的眉头骤然缓下来。 他 第457章 选王夫 杨朝见他们的女王一直没出生,便抬头一看。 当看到白白打瞌睡后,胸口的火苗顿时窜高,白花花的胡子一直在颤抖,显然气得不轻。 黑林苦笑,还想说几句场面话来缓解一下气氛。 结果黑煞凉飕飕的声音传来:“郎中令,你年纪也不小,急火攻心的话,小心到时候身体扛不住啊!” 此话一出,杨朝眼睛瞪圆,大吼道:“黑煞!” 别看他是七旬老人,这吼声中气十足。 白白正做着美梦,梦里她踩着兰桑,逼迫兰桑求饶,兰桑乖巧顺从。 在梦里,她嚣张大笑,想着可算是可以欺负到兰桑了。 结果就在她要更近一步的时候,突然被吼声震醒。 这下手一偏,小脑袋砰地一下就撞上龙椅上。 这声响直接把在场的三人都吓了一跳! “陛下?”杨朝本来气焰高涨,这回看见白白撞到了,担忧地问道:“您没事?” 黑林和黑煞相视一眼,忽略白白的痛呼声:啧啧,让白白不重视,活该了! 白白揉着自己的额头,慵懒地清清喉咙,“杨爱卿,你把你手上的名单都念完了吗?” 杨朝听她这么慵懒的口气,熄灭的火又窜高,绷着老脸:“陛下刚刚是在睡觉吗?” “不是!”白白脑子瞬间清醒,微笑着一本正经道:“朕没有睡觉,朕在做梦。” 黑林扑哧一笑,连黑煞嘴角也跟着动了动。 这一下可把杨朝气得嘴巴都歪了。 若白白不是小女王,而是寻常的女儿,他早就家法伺候了! “陛下!”杨朝吹胡子瞪眼,但想到自己的正事,还是耐着性子说道:“这是老臣精心选出来的王夫相貌画像,请您过目。” 随后杨朝一声令下,侍卫就捧着一大批画卷上来。 白白心里咯噔一下:我去!来真的啊?! 以前追着她立王夫,但那个时候也就是口头说说。 现在竟然连画像都准备好了? 自己这是逃不掉了? 侍卫苦着脸把画像都放在她面前。 她垂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嘴角一勾:“杨爱卿,朕哪点看起来像是欲求不满的样子?” 她明明才十二岁啊,有必要这么着急吗? 她娘亲三申五令,起码十六岁才能立王夫。 她可不能乱来,她是个好孩子,她要听娘亲的话。 直白的话让杨朝老脸一红,“这,这……” 黑林嘴角挂笑,和黑煞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站着看戏 偶尔看看白白装傻充愣,他们觉得这是目前来说比较好玩的事。 杨朝咬了咬呀,决定先斩后奏:“陛下,有几名大人已将他们的嫡子送进来,正在殿外候着,若陛下想见一见……” “等等!人都带来了?” 白白眼睛猛地一瞪。 好家伙,这老不死的竟然玩先斩后奏? 白白眼里掠过不悦,她不喜欢这么被勉强的感觉,她明明才是女王。 黑林和黑煞乐了,碍于现在严肃场面,他们只能强憋着笑。 “陛下,您是时候考虑为皇室传宗接代了!”杨朝义愤填膺地说道。 每次提到成婚,她跑得比兔子还快,他们这些大臣都急疯了。 白白干笑两声,瞄了一眼面前画像,冷哼一下,随手拎起一副打开。 当看到画像上的脸时,白白手一抖,怒目圆瞪,好似画像有什么污渍一般,直接将其扔到杨朝头上。 “混账!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堆画像中?” 等画像被滚落在地展开的时候,众人望去,顿时骇然。 俊美,斯文,冷傲,眉宇之间带着冷淡,这不就是南疆的宰相兰桑嘛! 杨朝一脸惶恐,额头滴下冷汗,心里暗骂是哪个不长眼的混蛋把兰桑的画像放在里头,要是被他知道,准扒他一层皮。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些人里,十几岁的宰相兰桑是最当得起王夫的人。 不管外貌还是才情,那都是一等一的。 放眼南疆,谁能比宰相更厉害?小小年纪就排除众难当宰相。 而且宰相和小女王,门当户对,多完美啊…… 只可惜,兰桑和小女王两看相厌多年,随着小女王年纪变大,他们俩之间的怨气也是随之增长,朝堂上下谁都知道。 他杨朝自然不会傻到把兰桑的画像拿到白白面前,那不明摆着找死吗? 他可不想死! 看着小女王怒气腾腾的脸,他觉得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 在这么紧张的气氛下,黑煞看着地上铺开的画像,凉飕飕地说道:“画师画地不错。” “是很不错,非常俊美,不过我觉得兰桑真人比画像还好看。”黑林眯着眼睛附和。 杨朝冷汗阵阵:这两个嘴欠的兔崽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白白眼角扫了画像一眼:好看?黑林和黑煞莫不是眼瞎?这兰桑连她自己老爹一半俊美都没有! “陛下,相爷的画像这……这……”杨朝不知如何解释,老脸涨得通红。 黑煞好奇地问:“郎中令,相爷尚未娶妻,才华绝世,样貌出众,是王府最合适不过的人选,郎中令把他放在第一位置,真是明智啊!” “黑煞!”杨朝大吼。 这黑煞向来和他对着干的,他也不知为何。 “我也觉得兰桑不错,陛下您说呢?”黑林以最恭敬的姿态说出最挑衅的话。 黑煞眼角也跟着扫过去。 杨朝见状,顿时惊得一身冷汗。 就在众人以为白白会发怒时,她却笑了。 不怕她生气,就怕她无缘无故在笑。 这一笑,直接把三人吓得毛骨悚然。 白白把玩着发丝,一反平日里冷若冰霜的模样,笑吟吟道:“既然黑林黑煞都觉得兰桑不错,那朕把他许配给你们如何? “毕竟你们跟了朕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朕一直琢磨着送点什么给你们呢! “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听到你们都说同一个人不错,挺不容易的。 “虽然兰桑是朕宠爱的宰相,看在是你们的份上,朕就忍痛割爱了。” 杨朝眼角一抽,心里乐开花。 黑林正儿八经地转过身,恭敬地行礼,诚恳道:“陛下,卑职错了,不该嘴碎。” 白白笑得那叫一个灿烂明媚:“哦?可朕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啊……” 第457章 选王夫 杨朝见他们的女王一直没出生,便抬头一看。 当看到白白打瞌睡后,胸口的火苗顿时窜高,白花花的胡子一直在颤抖,显然气得不轻。 黑林苦笑,还想说几句场面话来缓解一下气氛。 结果黑煞凉飕飕的声音传来:“郎中令,你年纪也不小,急火攻心的话,小心到时候身体扛不住啊!” 此话一出,杨朝眼睛瞪圆,大吼道:“黑煞!” 别看他是七旬老人,这吼声中气十足。 白白正做着美梦,梦里她踩着兰桑,逼迫兰桑求饶,兰桑乖巧顺从。 在梦里,她嚣张大笑,想着可算是可以欺负到兰桑了。 结果就在她要更近一步的时候,突然被吼声震醒。 这下手一偏,小脑袋砰地一下就撞上龙椅上。 这声响直接把在场的三人都吓了一跳! “陛下?”杨朝本来气焰高涨,这回看见白白撞到了,担忧地问道:“您没事?” 黑林和黑煞相视一眼,忽略白白的痛呼声:啧啧,让白白不重视,活该了! 白白揉着自己的额头,慵懒地清清喉咙,“杨爱卿,你把你手上的名单都念完了吗?” 杨朝听她这么慵懒的口气,熄灭的火又窜高,绷着老脸:“陛下刚刚是在睡觉吗?” “不是!”白白脑子瞬间清醒,微笑着一本正经道:“朕没有睡觉,朕在做梦。” 黑林扑哧一笑,连黑煞嘴角也跟着动了动。 这一下可把杨朝气得嘴巴都歪了。 若白白不是小女王,而是寻常的女儿,他早就家法伺候了! “陛下!”杨朝吹胡子瞪眼,但想到自己的正事,还是耐着性子说道:“这是老臣精心选出来的王夫相貌画像,请您过目。” 随后杨朝一声令下,侍卫就捧着一大批画卷上来。 白白心里咯噔一下:我去!来真的啊?! 以前追着她立王夫,但那个时候也就是口头说说。 现在竟然连画像都准备好了? 自己这是逃不掉了? 侍卫苦着脸把画像都放在她面前。 她垂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嘴角一勾:“杨爱卿,朕哪点看起来像是欲求不满的样子?” 她明明才十二岁啊,有必要这么着急吗? 她娘亲三申五令,起码十六岁才能立王夫。 她可不能乱来,她是个好孩子,她要听娘亲的话。 直白的话让杨朝老脸一红,“这,这……” 黑林嘴角挂笑,和黑煞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站着看戏 偶尔看看白白装傻充愣,他们觉得这是目前来说比较好玩的事。 杨朝咬了咬呀,决定先斩后奏:“陛下,有几名大人已将他们的嫡子送进来,正在殿外候着,若陛下想见一见……” “等等!人都带来了?” 白白眼睛猛地一瞪。 好家伙,这老不死的竟然玩先斩后奏? 白白眼里掠过不悦,她不喜欢这么被勉强的感觉,她明明才是女王。 黑林和黑煞乐了,碍于现在严肃场面,他们只能强憋着笑。 “陛下,您是时候考虑为皇室传宗接代了!”杨朝义愤填膺地说道。 每次提到成婚,她跑得比兔子还快,他们这些大臣都急疯了。 白白干笑两声,瞄了一眼面前画像,冷哼一下,随手拎起一副打开。 当看到画像上的脸时,白白手一抖,怒目圆瞪,好似画像有什么污渍一般,直接将其扔到杨朝头上。 “混账!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堆画像中?” 等画像被滚落在地展开的时候,众人望去,顿时骇然。 俊美,斯文,冷傲,眉宇之间带着冷淡,这不就是南疆的宰相兰桑嘛! 杨朝一脸惶恐,额头滴下冷汗,心里暗骂是哪个不长眼的混蛋把兰桑的画像放在里头,要是被他知道,准扒他一层皮。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些人里,十几岁的宰相兰桑是最当得起王夫的人。 不管外貌还是才情,那都是一等一的。 放眼南疆,谁能比宰相更厉害?小小年纪就排除众难当宰相。 而且宰相和小女王,门当户对,多完美啊…… 只可惜,兰桑和小女王两看相厌多年,随着小女王年纪变大,他们俩之间的怨气也是随之增长,朝堂上下谁都知道。 他杨朝自然不会傻到把兰桑的画像拿到白白面前,那不明摆着找死吗? 他可不想死! 看着小女王怒气腾腾的脸,他觉得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 在这么紧张的气氛下,黑煞看着地上铺开的画像,凉飕飕地说道:“画师画地不错。” “是很不错,非常俊美,不过我觉得兰桑真人比画像还好看。”黑林眯着眼睛附和。 杨朝冷汗阵阵:这两个嘴欠的兔崽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白白眼角扫了画像一眼:好看?黑林和黑煞莫不是眼瞎?这兰桑连她自己老爹一半俊美都没有! “陛下,相爷的画像这……这……”杨朝不知如何解释,老脸涨得通红。 黑煞好奇地问:“郎中令,相爷尚未娶妻,才华绝世,样貌出众,是王府最合适不过的人选,郎中令把他放在第一位置,真是明智啊!” “黑煞!”杨朝大吼。 这黑煞向来和他对着干的,他也不知为何。 “我也觉得兰桑不错,陛下您说呢?”黑林以最恭敬的姿态说出最挑衅的话。 黑煞眼角也跟着扫过去。 杨朝见状,顿时惊得一身冷汗。 就在众人以为白白会发怒时,她却笑了。 不怕她生气,就怕她无缘无故在笑。 这一笑,直接把三人吓得毛骨悚然。 白白把玩着发丝,一反平日里冷若冰霜的模样,笑吟吟道:“既然黑林黑煞都觉得兰桑不错,那朕把他许配给你们如何? “毕竟你们跟了朕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朕一直琢磨着送点什么给你们呢! “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听到你们都说同一个人不错,挺不容易的。 “虽然兰桑是朕宠爱的宰相,看在是你们的份上,朕就忍痛割爱了。” 杨朝眼角一抽,心里乐开花。 黑林正儿八经地转过身,恭敬地行礼,诚恳道:“陛下,卑职错了,不该嘴碎。” 白白笑得那叫一个灿烂明媚:“哦?可朕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啊……” 第458章 你说朕眼光不好? 黑林深吸了一口气:“相爷一无是处,话说无礼,卑鄙无耻下流,陛下,卑职很讨厌相爷,刚才说得都是违心话。” 黑林说得一脸愤怒,就好像兰桑真的如黑林所说的一般。 白白满意地点头:“黑林既然讨厌,那黑煞呢?你那一脸渴望的表情,是你想要吗?那朕……” 黑林直接打断白白的话:“陛下,黑煞一天到晚冷冰冰的,什么表情都没有,您看错了。” “说得也是……不过黑林黑煞啊,朕很疼爱你们的,殿门有好多少年呢,要不你们荤素不挑,抱两个回家?”白白一本正经地说道。 黑煞的脸黑了,双手紧握成拳,火光冒出:“陛下,卑职喜欢女人!” 白白一听,哈哈大笑:“这感情好啊,那改天朕就赐你们十个八个女人。” 黑煞:要不是看在她是主子的份上,他肯定一剑下去! 黑林见状,就差跳上来告诉黑煞千万不要以下犯上了。 黑林叹气:“陛下,卑职错了,不该乱说话,要不卑职以死明志?” 白白淡淡地将手往外一直:“去,记得挑个没人的时间自尽,免得有人看到,将你救回来,带时候死不成,还落了笑话。” 黑林黑煞无语。 果然啊,和白白对着干就是赢不了,她可比他们狠心多了。 “陛下,相爷在外头求见!”侍卫的声音飘进来。 黑林一脸感激,心想兰桑来得太是时候了,这样可以成功转移白白的注意力。 果不其然,白白听到兰桑要来,当即就优雅地坐直身体,眼光微臣:“杨爱卿,你还不快将画像拿起来?” 要是被兰桑那家伙看到,指不定又要跟她抬杠。 杨朝回过神,心想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惹怒她,逼死人的功夫实在是厉害。 白白刚想传唤,但像是想到什么,忽然又支着头,眯着眼睛慵懒地开口:“外头有多少人候着?” 杨朝觉得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小心翼翼地说道:“七个人……” 白白清清喉咙,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既然如此,那就和兰桑一起,都宣进来。” 黑林和黑煞下巴都要惊掉地上:一起宣进来?白白这是又发什么疯? 杨朝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陛下,您想做什么?” 白白懒洋洋地回道:“郎中令不是让我选王府吗?我看看有没有适合的。 “黑林都说说相爷这么讨人厌了,看着定然不舒服,多召一些美男子子进来赏心悦目,调一下朕的心情……” 在场的人都纷纷无语,也就她敢这么嚣张地说。 殿内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随着侍卫传唤,殿门大开,几缕阳光从殿门处招过来,在地板上印上斑驳。 大殿中央站着七位美男子,都是十七岁左右,容貌清秀,都是美少年。 有的气质清艳,有的贵气逼人,有的妩媚妖异,有的却温润如玉…… 看着这些极品美男子,白白支着头,眼睛微微眯着,心里暗暗赞道:杨朝的眼光还真是不错,选的这些少年真是惹眼的很。 阳光打在他们身上,衬得他们双腿修长。 黑林和黑煞扫了一眼,点头称赞:南疆盛产美男子,由此可见还真是啊! 兰桑闻风未动地站在一旁。 他今日身着藏蓝长袍,身上皆是银饰,环佩琳琅,随着他一动,就发出玲玲的声音。 无论是谁看到兰桑,都会觉得他是一个满腹学识的才子。 不仅俊美无双,清冷逼人,有时还彬彬有礼。 谁也想不到这样的男子会是小小年纪就名动南疆的宰相。 白白唇角上扬,看向兰桑的视线多了几分挑衅。 这家伙永远是那么清冷疏离的样子,好似没什么东西能打破他脸上的冷漠一般。 “宰相有事么?朕忙着呢!” 白白清清冷冷的声音传来。 该说不说,这位面瘫的主冷着脸的时候还是挺能唬人的。 兰桑淡淡道:“回陛下,这是昨天臣等拟定的南疆发展策书,请您过目!” 侍卫想接过那篇奏报,白白寒芒一掠而过,侍卫吓得硬生生地停了。 白白抿着唇笑了笑:“朕今儿的眼睛有点疼,要不宰相念,你当过朕的伺官应该知道朕记性不错!” 兰桑眼眸往上抬了抬,却发现小小女王的目光却落在大殿七位美少年身上,仿佛在比较哪位更对她胃口。 兰桑垂眸,眼底掠过一丝阴鸷,声音却平静如平常:“既然陛下有事要忙,那臣就不打扰陛下雅兴了,此事明日早朝再议也成。” “宰相先早朝一步拿过来给朕过目不是想看看朕有什么指示么,朕还未看过,明日贸贸然在早朝上提起真的妥当吗?” 白白的笑容明媚,若是不知道她本性的人定会以为这少女是人畜无害的小姑娘。 “陛下过虑了,臣看陛下实在是忙,臣刚好也有公事要处理,就互不耽搁了,臣下午再过来!” 兰桑蹙眉,转身欲走。 白白银铃般的笑声从上头传来:“宰相,这七位少年貌美如花,你是自卑没事?做什么刚来就走了?你看人家郎中令都觉得你心胸太狭窄了,是不是啊?” 被点名的杨朝把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似的。 不管是小女王,还是宰相,他一个都不能得罪,不然怎么死都不知道。 兰桑回过身来,看着白白,扯了扯嘴角:“陛下,臣一直对你看人的眼光有所怀疑,所以不好说些什么,还是陛下自己做决定为好。” 兰桑的姿态是标准的忠臣对皇帝的姿态。 然而他说出的话是足以让白白冒火的。 他表露出来的不逊仿佛是与生俱来的一般,任何人看到都会很是畏惧。 黑林黑煞心里高呼爽快。 刚刚被白白整得过于窝火,现在看白白脸阴沉得像雷雨天,他们有说不出的高兴。 这天底下也只有兰桑能让白白火冒三丈,偏偏白白还特喜欢去揪兰桑的皮毛,真是人菜瘾又大啊! “你说朕眼光不好?”白白阴着脸,心里问候他祖宗十八代,那灵秀的眼光充满怒火。 这家伙以为他是谁啊?竟然敢质疑她看人的眼光? 要知道如今南疆为官者,三分之二都是她亲自选拔的。 她就想知道,她眼光哪儿不好了? 第458章 你说朕眼光不好? 黑林深吸了一口气:“相爷一无是处,话说无礼,卑鄙无耻下流,陛下,卑职很讨厌相爷,刚才说得都是违心话。” 黑林说得一脸愤怒,就好像兰桑真的如黑林所说的一般。 白白满意地点头:“黑林既然讨厌,那黑煞呢?你那一脸渴望的表情,是你想要吗?那朕……” 黑林直接打断白白的话:“陛下,黑煞一天到晚冷冰冰的,什么表情都没有,您看错了。” “说得也是……不过黑林黑煞啊,朕很疼爱你们的,殿门有好多少年呢,要不你们荤素不挑,抱两个回家?”白白一本正经地说道。 黑煞的脸黑了,双手紧握成拳,火光冒出:“陛下,卑职喜欢女人!” 白白一听,哈哈大笑:“这感情好啊,那改天朕就赐你们十个八个女人。” 黑煞:要不是看在她是主子的份上,他肯定一剑下去! 黑林见状,就差跳上来告诉黑煞千万不要以下犯上了。 黑林叹气:“陛下,卑职错了,不该乱说话,要不卑职以死明志?” 白白淡淡地将手往外一直:“去,记得挑个没人的时间自尽,免得有人看到,将你救回来,带时候死不成,还落了笑话。” 黑林黑煞无语。 果然啊,和白白对着干就是赢不了,她可比他们狠心多了。 “陛下,相爷在外头求见!”侍卫的声音飘进来。 黑林一脸感激,心想兰桑来得太是时候了,这样可以成功转移白白的注意力。 果不其然,白白听到兰桑要来,当即就优雅地坐直身体,眼光微臣:“杨爱卿,你还不快将画像拿起来?” 要是被兰桑那家伙看到,指不定又要跟她抬杠。 杨朝回过神,心想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惹怒她,逼死人的功夫实在是厉害。 白白刚想传唤,但像是想到什么,忽然又支着头,眯着眼睛慵懒地开口:“外头有多少人候着?” 杨朝觉得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小心翼翼地说道:“七个人……” 白白清清喉咙,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既然如此,那就和兰桑一起,都宣进来。” 黑林和黑煞下巴都要惊掉地上:一起宣进来?白白这是又发什么疯? 杨朝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陛下,您想做什么?” 白白懒洋洋地回道:“郎中令不是让我选王府吗?我看看有没有适合的。 “黑林都说说相爷这么讨人厌了,看着定然不舒服,多召一些美男子子进来赏心悦目,调一下朕的心情……” 在场的人都纷纷无语,也就她敢这么嚣张地说。 殿内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随着侍卫传唤,殿门大开,几缕阳光从殿门处招过来,在地板上印上斑驳。 大殿中央站着七位美男子,都是十七岁左右,容貌清秀,都是美少年。 有的气质清艳,有的贵气逼人,有的妩媚妖异,有的却温润如玉…… 看着这些极品美男子,白白支着头,眼睛微微眯着,心里暗暗赞道:杨朝的眼光还真是不错,选的这些少年真是惹眼的很。 阳光打在他们身上,衬得他们双腿修长。 黑林和黑煞扫了一眼,点头称赞:南疆盛产美男子,由此可见还真是啊! 兰桑闻风未动地站在一旁。 他今日身着藏蓝长袍,身上皆是银饰,环佩琳琅,随着他一动,就发出玲玲的声音。 无论是谁看到兰桑,都会觉得他是一个满腹学识的才子。 不仅俊美无双,清冷逼人,有时还彬彬有礼。 谁也想不到这样的男子会是小小年纪就名动南疆的宰相。 白白唇角上扬,看向兰桑的视线多了几分挑衅。 这家伙永远是那么清冷疏离的样子,好似没什么东西能打破他脸上的冷漠一般。 “宰相有事么?朕忙着呢!” 白白清清冷冷的声音传来。 该说不说,这位面瘫的主冷着脸的时候还是挺能唬人的。 兰桑淡淡道:“回陛下,这是昨天臣等拟定的南疆发展策书,请您过目!” 侍卫想接过那篇奏报,白白寒芒一掠而过,侍卫吓得硬生生地停了。 白白抿着唇笑了笑:“朕今儿的眼睛有点疼,要不宰相念,你当过朕的伺官应该知道朕记性不错!” 兰桑眼眸往上抬了抬,却发现小小女王的目光却落在大殿七位美少年身上,仿佛在比较哪位更对她胃口。 兰桑垂眸,眼底掠过一丝阴鸷,声音却平静如平常:“既然陛下有事要忙,那臣就不打扰陛下雅兴了,此事明日早朝再议也成。” “宰相先早朝一步拿过来给朕过目不是想看看朕有什么指示么,朕还未看过,明日贸贸然在早朝上提起真的妥当吗?” 白白的笑容明媚,若是不知道她本性的人定会以为这少女是人畜无害的小姑娘。 “陛下过虑了,臣看陛下实在是忙,臣刚好也有公事要处理,就互不耽搁了,臣下午再过来!” 兰桑蹙眉,转身欲走。 白白银铃般的笑声从上头传来:“宰相,这七位少年貌美如花,你是自卑没事?做什么刚来就走了?你看人家郎中令都觉得你心胸太狭窄了,是不是啊?” 被点名的杨朝把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似的。 不管是小女王,还是宰相,他一个都不能得罪,不然怎么死都不知道。 兰桑回过身来,看着白白,扯了扯嘴角:“陛下,臣一直对你看人的眼光有所怀疑,所以不好说些什么,还是陛下自己做决定为好。” 兰桑的姿态是标准的忠臣对皇帝的姿态。 然而他说出的话是足以让白白冒火的。 他表露出来的不逊仿佛是与生俱来的一般,任何人看到都会很是畏惧。 黑林黑煞心里高呼爽快。 刚刚被白白整得过于窝火,现在看白白脸阴沉得像雷雨天,他们有说不出的高兴。 这天底下也只有兰桑能让白白火冒三丈,偏偏白白还特喜欢去揪兰桑的皮毛,真是人菜瘾又大啊! “你说朕眼光不好?”白白阴着脸,心里问候他祖宗十八代,那灵秀的眼光充满怒火。 这家伙以为他是谁啊?竟然敢质疑她看人的眼光? 要知道如今南疆为官者,三分之二都是她亲自选拔的。 她就想知道,她眼光哪儿不好了? 第459章 斗智斗勇的两人 兰桑眉目疏离而冷漠,并不因为她发怒而有所畏惧,还是一如既往淡淡地说道:“陛下,臣说得够含蓄了,您又何必问得这么直白?” 白白的火一下子窜高。 黑林见状,赶紧上前谄笑:“陛下,既然宰相说你眼光不好,那不如让相爷帮你选选看? “相爷眼光那么好,说不定他看上的,陛下也会喜欢呢? “反正你看了大半天,不也正愁着不知选哪个当王夫为好吗?” 兰桑一听这话,目光冷飕飕地射向黑林,仿佛要把后者洞穿。 服了!这场面,他一点也也不想继续待下去! 君云雪那那丫头总有把他惹毛的本事! 白白听着黑林的建议愣了一下。 她什么时候说过要真的选王夫了? 不过看着兰桑那挑衅的眼神,她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 该死的,等会儿再收拾多嘴的黑林! “好啊,既然相爷眼光这么好,那你帮朕选选看,这七人……朕该选哪位陪伴朕比较好呢?”白白一脸微笑地询问。 听到这话,最开心的莫过于杨朝了。 顿时,他把所有的期盼都寄托在兰桑身上。 那眼光比他自己娶妻还来得急切热烈。 兰桑咬了咬后槽牙,深呼吸几口,压下心中升腾的怒火。 即便他和白白之间再怎么斗智斗勇,到最后就算是白白赢了,他也还是那淡漠疏离的姿态。 而白白最讨厌的就是兰桑这一副对什么都淡漠的模样。 缓过来后,兰桑轻笑:“回陛下,臣觉得各家少爷都很不错,容貌无所挑剔,家世也无所挑剔。 “至于脾气……就算稍微有些小脾气,以陛下的龙威,他们还是会乖乖顺顺的。 “若陛下一时挑选不出好的,臣建议陛下全部纳入后宫。 “毕竟来日方长,陛下可以慢慢选择。” 黑林和黑煞诧异地挑眉:兰桑竟然会同意?他转性了? 杨朝差点拍手叫好,七位少年也是面露喜色。 白白一口气憋在心里,差点没气背过去,被兰桑这么一说,她整张脸都黑了。 黑林心里暗道糟了。 这两位小祖宗一凑到一起,果然杀伤力极大。 白白要是真这么冲动应下,干了蠢事,那日后很多事情可都无法挽回了啊! 白白沉了沉脾气,正想开口说什么,兰桑的眉头一拧,冷声打断:“陛下,臣还有公务在身,恕臣不能作陪了,告退!” 兰桑没有一丝犹豫,拂袖冷冷离开大殿。 黑林看了看白白的脸色,嘴角上扬。 还是兰桑聪明,连她的脾性都摸透了,知道现在就应该要先走。 杨朝美滋滋地问:“陛下,是要全部留下吗?宰相说……” 黑煞闭眼,心里默哀几下:杨朝果然是老眼昏花了,一点也不懂察言观色。 白白猛地一摔桌上奏折,气势大开:“你没听兰桑说都好吗?你不知道朕和宰相的眼光向来是不对付的吗?他说好的,朕会看得上?滚!” 白白选王夫一事就这么有惊无险地又避过去了。 杨朝见识到小女王整死人的功夫,从这之后,对选王夫一事也是能不谈就不谈,他可不想当炮灰,到时候死得可惨了。 大殿选王夫一事很快就在宫里传开。 就连上都都热闹了。 整个街头市井都流传说想要当上小女王的王夫,一定不能讨宰相欢心。 这流言一出来,王孙贵胄们一看见兰桑就避如蛇蝎,深怕和兰桑沾上一定点关系, 毕竟此时的兰桑对于他们来说,那可是比瘟疫还可怕的男人啊! 不知怎的,大家都在说,凡是相爷喜欢的,陛下都讨厌,凡是相爷讨厌的,陛下都喜欢。 有的贵公子还特意去相府挑衅,故意惹宰相讨厌,然后喜滋滋离去。 兰桑在这些日子里烦不胜烦。 最后干脆就让下人在相府门前挂上谢绝访客的牌子。 兰桑家中的人都出去各忙各的,如今相府就兰桑一个人。 这日,南疆上都一处酒楼中。 一名风流倜傥的男字捧腹大笑,连雅座的都要被他震得轰塌了。 “兰桑,你最近真是坎坷啊,兄弟我同情,非常同情啊……哈哈!!” 这个男子锦衣华服,羽冠束发,有着一双勾魂的桃花眼,看似风流却不媚气。 以女人看男人的眼光来说,这大笑的男人是一位非常有魅力的男人。 他是江洋,上都最有名的风流公子。 传说畅游花丛从未失手,好人家的闺女见他就芳心大动,然后引得人家爹娘将其强行拉走,就怕他的魔爪伸向人家的宝贝闺女。 传言上到豆蔻年华的少女,下到寡妇,只要他看对眼的,没人能逃得出他的手掌心。 他和少年宰相兰桑是好友的消息一传出来,几乎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毕竟兰桑一身清廉斯斯文文,和流连花丛的江洋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江洋,你适可而止的好!”兰桑淡淡地扫了江洋一眼,声音虽轻,却净是警告,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若是常人,早就噤声了。 偏偏他对面的江洋是他好友,压根就不畏惧他的官威。 兰桑冷哼几声,漆黑的眸子露出寒光。 江洋调整脸部表情,轻咳一声道:“兰桑,你不要这么严肃嘛……你看看外头阳光灿烂,美女如云,你应该也学学我,在温柔乡里沉醉,把不开心的事抛掉!” 然而兰桑根本就不买他的帐,冷冷地瞅了他一眼,“小心哪天人家抱着孩子来找你,到时候你就知错了。” 江洋脸色一僵,转而又笑得风流潇洒起来。 “怎么可能,本少爷是谁?这么悲惨的事怎么会发生在我身上? “再说了,要真有孩子,我家老头子不知道有多开心,逗他乐一乐也是为人子女最基本的孝心,不是吗?” “江洋啊,别怪我不提醒你,你这么随意将就,总有你后悔的一天的。”兰桑淡淡道。 闻言,江洋忽然神色一痛,向来风流的眼中杀气掠过,但很快有隐褪,若无其事地继续喝酒,但却没有再说这个。 兰桑看江洋这样,也没说什么,偏头看向窗外, 江洋说得不错,外面的确是阳光灿烂,却怎么也赶不走他心里的阴霾和莫名其妙。 第459章 斗智斗勇的两人 兰桑眉目疏离而冷漠,并不因为她发怒而有所畏惧,还是一如既往淡淡地说道:“陛下,臣说得够含蓄了,您又何必问得这么直白?” 白白的火一下子窜高。 黑林见状,赶紧上前谄笑:“陛下,既然宰相说你眼光不好,那不如让相爷帮你选选看? “相爷眼光那么好,说不定他看上的,陛下也会喜欢呢? “反正你看了大半天,不也正愁着不知选哪个当王夫为好吗?” 兰桑一听这话,目光冷飕飕地射向黑林,仿佛要把后者洞穿。 服了!这场面,他一点也也不想继续待下去! 君云雪那那丫头总有把他惹毛的本事! 白白听着黑林的建议愣了一下。 她什么时候说过要真的选王夫了? 不过看着兰桑那挑衅的眼神,她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 该死的,等会儿再收拾多嘴的黑林! “好啊,既然相爷眼光这么好,那你帮朕选选看,这七人……朕该选哪位陪伴朕比较好呢?”白白一脸微笑地询问。 听到这话,最开心的莫过于杨朝了。 顿时,他把所有的期盼都寄托在兰桑身上。 那眼光比他自己娶妻还来得急切热烈。 兰桑咬了咬后槽牙,深呼吸几口,压下心中升腾的怒火。 即便他和白白之间再怎么斗智斗勇,到最后就算是白白赢了,他也还是那淡漠疏离的姿态。 而白白最讨厌的就是兰桑这一副对什么都淡漠的模样。 缓过来后,兰桑轻笑:“回陛下,臣觉得各家少爷都很不错,容貌无所挑剔,家世也无所挑剔。 “至于脾气……就算稍微有些小脾气,以陛下的龙威,他们还是会乖乖顺顺的。 “若陛下一时挑选不出好的,臣建议陛下全部纳入后宫。 “毕竟来日方长,陛下可以慢慢选择。” 黑林和黑煞诧异地挑眉:兰桑竟然会同意?他转性了? 杨朝差点拍手叫好,七位少年也是面露喜色。 白白一口气憋在心里,差点没气背过去,被兰桑这么一说,她整张脸都黑了。 黑林心里暗道糟了。 这两位小祖宗一凑到一起,果然杀伤力极大。 白白要是真这么冲动应下,干了蠢事,那日后很多事情可都无法挽回了啊! 白白沉了沉脾气,正想开口说什么,兰桑的眉头一拧,冷声打断:“陛下,臣还有公务在身,恕臣不能作陪了,告退!” 兰桑没有一丝犹豫,拂袖冷冷离开大殿。 黑林看了看白白的脸色,嘴角上扬。 还是兰桑聪明,连她的脾性都摸透了,知道现在就应该要先走。 杨朝美滋滋地问:“陛下,是要全部留下吗?宰相说……” 黑煞闭眼,心里默哀几下:杨朝果然是老眼昏花了,一点也不懂察言观色。 白白猛地一摔桌上奏折,气势大开:“你没听兰桑说都好吗?你不知道朕和宰相的眼光向来是不对付的吗?他说好的,朕会看得上?滚!” 白白选王夫一事就这么有惊无险地又避过去了。 杨朝见识到小女王整死人的功夫,从这之后,对选王夫一事也是能不谈就不谈,他可不想当炮灰,到时候死得可惨了。 大殿选王夫一事很快就在宫里传开。 就连上都都热闹了。 整个街头市井都流传说想要当上小女王的王夫,一定不能讨宰相欢心。 这流言一出来,王孙贵胄们一看见兰桑就避如蛇蝎,深怕和兰桑沾上一定点关系, 毕竟此时的兰桑对于他们来说,那可是比瘟疫还可怕的男人啊! 不知怎的,大家都在说,凡是相爷喜欢的,陛下都讨厌,凡是相爷讨厌的,陛下都喜欢。 有的贵公子还特意去相府挑衅,故意惹宰相讨厌,然后喜滋滋离去。 兰桑在这些日子里烦不胜烦。 最后干脆就让下人在相府门前挂上谢绝访客的牌子。 兰桑家中的人都出去各忙各的,如今相府就兰桑一个人。 这日,南疆上都一处酒楼中。 一名风流倜傥的男字捧腹大笑,连雅座的都要被他震得轰塌了。 “兰桑,你最近真是坎坷啊,兄弟我同情,非常同情啊……哈哈!!” 这个男子锦衣华服,羽冠束发,有着一双勾魂的桃花眼,看似风流却不媚气。 以女人看男人的眼光来说,这大笑的男人是一位非常有魅力的男人。 他是江洋,上都最有名的风流公子。 传说畅游花丛从未失手,好人家的闺女见他就芳心大动,然后引得人家爹娘将其强行拉走,就怕他的魔爪伸向人家的宝贝闺女。 传言上到豆蔻年华的少女,下到寡妇,只要他看对眼的,没人能逃得出他的手掌心。 他和少年宰相兰桑是好友的消息一传出来,几乎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毕竟兰桑一身清廉斯斯文文,和流连花丛的江洋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江洋,你适可而止的好!”兰桑淡淡地扫了江洋一眼,声音虽轻,却净是警告,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若是常人,早就噤声了。 偏偏他对面的江洋是他好友,压根就不畏惧他的官威。 兰桑冷哼几声,漆黑的眸子露出寒光。 江洋调整脸部表情,轻咳一声道:“兰桑,你不要这么严肃嘛……你看看外头阳光灿烂,美女如云,你应该也学学我,在温柔乡里沉醉,把不开心的事抛掉!” 然而兰桑根本就不买他的帐,冷冷地瞅了他一眼,“小心哪天人家抱着孩子来找你,到时候你就知错了。” 江洋脸色一僵,转而又笑得风流潇洒起来。 “怎么可能,本少爷是谁?这么悲惨的事怎么会发生在我身上? “再说了,要真有孩子,我家老头子不知道有多开心,逗他乐一乐也是为人子女最基本的孝心,不是吗?” “江洋啊,别怪我不提醒你,你这么随意将就,总有你后悔的一天的。”兰桑淡淡道。 闻言,江洋忽然神色一痛,向来风流的眼中杀气掠过,但很快有隐褪,若无其事地继续喝酒,但却没有再说这个。 兰桑看江洋这样,也没说什么,偏头看向窗外, 江洋说得不错,外面的确是阳光灿烂,却怎么也赶不走他心里的阴霾和莫名其妙。 第460章 结束了 “兰桑,你和小女王是怎么一回事?今日听我爹说你们为了南疆一事又把早朝弄得乌烟瘴气。”江洋好奇地问道。 两人相处久了,有些事兰桑说得深了,他一时恼怒却不会发作。 他知道他是好意,他现在比较好奇他和小女王的事。 怎么天天不对盘,恐怕是哪天敌军要攻到上都了,他们都要吵着是死守京城,还是暂避锋芒。 兰桑唇角一勾,嘴角微冷,带着嘲讽之意。 那个死丫头,好好的计划表被她毫不留情地压下了,还找不出任何漏洞,摆明就是和他对着干。 已经好几天了,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意见不同罢了!”兰桑明显不想多说,口气淡淡的,一语带过。 “这回又要僵几天呢?”江洋支着头,眯着眼睛,叹了一口气,“你们倒好了,在早朝上刀光剑影的,老头子回到家就拿我出气。” “那是你行为不检!”兰桑没好气地道,他有意思说,他还不好意思听。 江洋嘿嘿地笑,偏着头,眨眨眼睛,那模样,说不出的魅惑勾魂,“兰桑,我们认识十年了,除了小女王,你身边还真没什么女人耶……” “她算女人?”他还没说完,兰桑就冷冷地打断。 江洋怔了一下,怎么每次提到小女王他就口气不对劲,感觉恨不得掐死人家似的,得找个机会暗示他千万不能干这种犯上的勾当。 “好好好,那她不算,那这么说起来,你……你不是有什么问题?” 江洋问得很小心翼翼的模样,兰桑寒光一扫,如冰刀掠过。 江洋干笑着混过去,江洋凑过去,笑得像朵花。 “要不要本少爷带你去见见世面,说真的,以你的身份地位,才情外貌,真的很暴殄天物……” 兰桑声音冷飕飕的,眯着的眼睛净是寒意:“我要去自己不会去?还用得着你来带?” 江洋所说的见世面,兰桑不用脑子想都知道那是什么地方,除了青楼还能有什么。 他有都有点佩服自己,和他十年好友,竟然还能洁身自好,他的定力真是非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可如果不是他想要的那个人,所有人都会变成将就。 他,宁可孤独。 “话是这么说没错,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心里有人了?”江洋猝然来了兴致,问得兴致勃勃,极为八卦。 兰桑似想到什么,哼了哼,凉凉地说,“没有!” “我才不信,心里没人,身为男人,怎么会活得像和尚呢,简直是太让人不可置信了,我来猜猜…… “不对啊,这么多年,你除了天天对着小女王,唯一来往的人就是我了…… “当然不会喜欢小女王,难道……啊!” 江洋突然尖叫起来,兰桑的脸早就听到那句不会喜欢小女王而沉了,且有越来越黑的趋向,偏偏江洋忽略他的脸色,小生怕怕地抚着胸膛问。 “请问一下……你会不会真的像外界传闻那样,喜欢本少爷? “千万不要啊! “你这么俊秀不凡,玉树临风,会害得人家经不起诱惑的,那这样就糟糕了。 “爱慕本少爷的小姐们恐怕都要跳河自杀了,那多罪过。 “相爷你那么英明神武,爱民如子,应该不会让这么惨剧发生……” 江洋捂着心口,说得一脸惋惜,相逢恨晚的表情,说得惟妙惟肖,兰桑的脸阴晴不定,了偏偏那位玩得乐不思蜀。 “闭嘴!”兰桑冷冷一喝,江洋哈哈大笑。 “我说兰桑,你天天和小女王对着干也不是个事,宰相一职谁爱干谁干去,你又不是什么眷恋权势的人,何苦委屈自己?”江洋正色地道。 兰桑垂下眼眸,遮掩他眸中的表情,喃喃自语,“委屈?你不会明白的,连我自己也不明白!” “你说什么?” “没什么!”兰桑再次看向他,已是平静之色。 “小女王聪明可爱,长得也美如天仙,要是她再大那么几岁,说不定我也动心呢,搞不懂你为什么那么讨厌她。” 江洋漫不经心地道,他阅女无数,还是极少碰见像白白那样精致的少女。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兰桑阴测测的声音仿佛是从地狱传来,江洋打了个寒颤,背脊都凉了,他又哪儿惹到他了。 “行,我不说,你很讨厌她,我不提总行了?”江洋没好气地道,他发觉今天的兰桑太阴阳怪气了。 兰桑哼了哼,像是感觉自己情绪太过波动,不动声色地深呼吸,淡淡地道:“回去了!” 江洋摇头,看来今天他要乖顺一点,不能逆着二公子的毛摸。 两人出了包厢,经过一家包厢的时候,兰桑猝然停下脚步,江洋一惊,刚想出声,里头就传来流气的声音。 “你们不知道,她真的太美了,上次随着我爹在宫里见过一面,我到现在还是念念不忘,那精致的五官,特别是她看着你的时候,简直太勾魂了,让人浑身都带劲。” 年轻的声音夹着猥琐的笑,接着传来哄堂大笑的声音。 兰桑一脸风雨欲来,双拳紧握,他认得这个声音, “萧崱,郎中书不是忙着给她选王夫吗,说不定你会有机会。” “对对对……” 砰! 包厢的门被人狠狠地推开。 这一巨响直接打断了少年下流的话,兰桑杀气腾腾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觉得,火焰像是火山爆发般直涌出来,竟然敢对她做这么下流的想象。 他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自己是会武功一般,一脸杀气地走过去,扯扯自己紧束的前襟,揪起萧崱的衣领,几乎是用蛮力,一拳就抡过去。 顿时众人惊呼。 兰桑这么一发狠可不得了,直接把萧崱揍得鼻青脸肿。 他估计是气疯了,忘了自己会武功,这一拳一拳砸下非常凶狠。 萧崱挨了几下就受不了,哭爹喊娘。 在场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公子少爷,平时少不了耍凶逞恶,这种场面自不陌生。 不过没人敢上来劝架,更别说有人敢上来拦架,。 宰相的狠劲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这种劲道仿佛要把萧崱往死里打。 一拳又一拳,又猛又狠。 兰桑打人一事被白白知道后,白白很是震惊。 不过也因为这件事,白白知道兰桑心里竟然是有自己的。 那种微妙的悸动在心中出现。 作为女王,虽说自己年纪小,但她还是喜欢直言直语。 这事之后,她直接就跑到兰桑面前问他是不是喜欢自己,要不要做自己的王夫。 兰桑愣了良久,忽然豁然开朗,大胆地牵起白白的手,问道:“白白,你说你不相信有神?” “嗯?然后?” “但我觉得你就是神明赐予我的……珍宝。” 白白闻言,握紧兰桑的手,笑颜如花。 傻子,我不相信神明,可我信你会好好待我! 第460章 结束了 “兰桑,你和小女王是怎么一回事?今日听我爹说你们为了南疆一事又把早朝弄得乌烟瘴气。”江洋好奇地问道。 两人相处久了,有些事兰桑说得深了,他一时恼怒却不会发作。 他知道他是好意,他现在比较好奇他和小女王的事。 怎么天天不对盘,恐怕是哪天敌军要攻到上都了,他们都要吵着是死守京城,还是暂避锋芒。 兰桑唇角一勾,嘴角微冷,带着嘲讽之意。 那个死丫头,好好的计划表被她毫不留情地压下了,还找不出任何漏洞,摆明就是和他对着干。 已经好几天了,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意见不同罢了!”兰桑明显不想多说,口气淡淡的,一语带过。 “这回又要僵几天呢?”江洋支着头,眯着眼睛,叹了一口气,“你们倒好了,在早朝上刀光剑影的,老头子回到家就拿我出气。” “那是你行为不检!”兰桑没好气地道,他有意思说,他还不好意思听。 江洋嘿嘿地笑,偏着头,眨眨眼睛,那模样,说不出的魅惑勾魂,“兰桑,我们认识十年了,除了小女王,你身边还真没什么女人耶……” “她算女人?”他还没说完,兰桑就冷冷地打断。 江洋怔了一下,怎么每次提到小女王他就口气不对劲,感觉恨不得掐死人家似的,得找个机会暗示他千万不能干这种犯上的勾当。 “好好好,那她不算,那这么说起来,你……你不是有什么问题?” 江洋问得很小心翼翼的模样,兰桑寒光一扫,如冰刀掠过。 江洋干笑着混过去,江洋凑过去,笑得像朵花。 “要不要本少爷带你去见见世面,说真的,以你的身份地位,才情外貌,真的很暴殄天物……” 兰桑声音冷飕飕的,眯着的眼睛净是寒意:“我要去自己不会去?还用得着你来带?” 江洋所说的见世面,兰桑不用脑子想都知道那是什么地方,除了青楼还能有什么。 他有都有点佩服自己,和他十年好友,竟然还能洁身自好,他的定力真是非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可如果不是他想要的那个人,所有人都会变成将就。 他,宁可孤独。 “话是这么说没错,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心里有人了?”江洋猝然来了兴致,问得兴致勃勃,极为八卦。 兰桑似想到什么,哼了哼,凉凉地说,“没有!” “我才不信,心里没人,身为男人,怎么会活得像和尚呢,简直是太让人不可置信了,我来猜猜…… “不对啊,这么多年,你除了天天对着小女王,唯一来往的人就是我了…… “当然不会喜欢小女王,难道……啊!” 江洋突然尖叫起来,兰桑的脸早就听到那句不会喜欢小女王而沉了,且有越来越黑的趋向,偏偏江洋忽略他的脸色,小生怕怕地抚着胸膛问。 “请问一下……你会不会真的像外界传闻那样,喜欢本少爷? “千万不要啊! “你这么俊秀不凡,玉树临风,会害得人家经不起诱惑的,那这样就糟糕了。 “爱慕本少爷的小姐们恐怕都要跳河自杀了,那多罪过。 “相爷你那么英明神武,爱民如子,应该不会让这么惨剧发生……” 江洋捂着心口,说得一脸惋惜,相逢恨晚的表情,说得惟妙惟肖,兰桑的脸阴晴不定,了偏偏那位玩得乐不思蜀。 “闭嘴!”兰桑冷冷一喝,江洋哈哈大笑。 “我说兰桑,你天天和小女王对着干也不是个事,宰相一职谁爱干谁干去,你又不是什么眷恋权势的人,何苦委屈自己?”江洋正色地道。 兰桑垂下眼眸,遮掩他眸中的表情,喃喃自语,“委屈?你不会明白的,连我自己也不明白!” “你说什么?” “没什么!”兰桑再次看向他,已是平静之色。 “小女王聪明可爱,长得也美如天仙,要是她再大那么几岁,说不定我也动心呢,搞不懂你为什么那么讨厌她。” 江洋漫不经心地道,他阅女无数,还是极少碰见像白白那样精致的少女。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兰桑阴测测的声音仿佛是从地狱传来,江洋打了个寒颤,背脊都凉了,他又哪儿惹到他了。 “行,我不说,你很讨厌她,我不提总行了?”江洋没好气地道,他发觉今天的兰桑太阴阳怪气了。 兰桑哼了哼,像是感觉自己情绪太过波动,不动声色地深呼吸,淡淡地道:“回去了!” 江洋摇头,看来今天他要乖顺一点,不能逆着二公子的毛摸。 两人出了包厢,经过一家包厢的时候,兰桑猝然停下脚步,江洋一惊,刚想出声,里头就传来流气的声音。 “你们不知道,她真的太美了,上次随着我爹在宫里见过一面,我到现在还是念念不忘,那精致的五官,特别是她看着你的时候,简直太勾魂了,让人浑身都带劲。” 年轻的声音夹着猥琐的笑,接着传来哄堂大笑的声音。 兰桑一脸风雨欲来,双拳紧握,他认得这个声音, “萧崱,郎中书不是忙着给她选王夫吗,说不定你会有机会。” “对对对……” 砰! 包厢的门被人狠狠地推开。 这一巨响直接打断了少年下流的话,兰桑杀气腾腾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觉得,火焰像是火山爆发般直涌出来,竟然敢对她做这么下流的想象。 他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自己是会武功一般,一脸杀气地走过去,扯扯自己紧束的前襟,揪起萧崱的衣领,几乎是用蛮力,一拳就抡过去。 顿时众人惊呼。 兰桑这么一发狠可不得了,直接把萧崱揍得鼻青脸肿。 他估计是气疯了,忘了自己会武功,这一拳一拳砸下非常凶狠。 萧崱挨了几下就受不了,哭爹喊娘。 在场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公子少爷,平时少不了耍凶逞恶,这种场面自不陌生。 不过没人敢上来劝架,更别说有人敢上来拦架,。 宰相的狠劲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这种劲道仿佛要把萧崱往死里打。 一拳又一拳,又猛又狠。 兰桑打人一事被白白知道后,白白很是震惊。 不过也因为这件事,白白知道兰桑心里竟然是有自己的。 那种微妙的悸动在心中出现。 作为女王,虽说自己年纪小,但她还是喜欢直言直语。 这事之后,她直接就跑到兰桑面前问他是不是喜欢自己,要不要做自己的王夫。 兰桑愣了良久,忽然豁然开朗,大胆地牵起白白的手,问道:“白白,你说你不相信有神?” “嗯?然后?” “但我觉得你就是神明赐予我的……珍宝。” 白白闻言,握紧兰桑的手,笑颜如花。 傻子,我不相信神明,可我信你会好好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