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千金媳》 1:买来的媳妇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娘的,叫你放手,没听见吗?!”人流涌动的街角处,一个泼皮模样的男子对着匍匐在地的女子再度狠狠飞起一脚。 女子蓬头垢面,因为匍匐在地的关系,让人无法辨清她的模样,可她身上的衣服料子好似不错,不过在男人的拳脚相加下,再好的衣服也已经被土盖着看不出了。 男人飞起的一脚并未让女子的举动有丝毫的动摇,她只是痛苦的蜷缩起了身子。而那紧扯在路人甲脚腕处的手却没见松。 “娘的,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因为女子蜷缩着身子,男人便狠狠抬起脚,一下下地踩蹍着女子毫无保护的左腿来。 这吵闹引得众人禁不住停下来,驻足观望,可是谁也不敢上前过管这闲事,这打人的是人贩子,而被打的则是人贩子的‘货物’。若不是诚心买,谁又管‘货物’的死活! 许是被声音惊动了,一个身着粗布衣的男子,倏地停了下来,视线扫过女子被踩踏的好似断掉的左腿,他竟是不加犹豫地从衣襟里掏出一只碎花布袋来,挤开人群,冲了上去,将手里攥的碎花布袋往人贩子面前一递,再抬手指了指地上的女子。那意思,好像是他买。 “你买?就这点的银子?买头病牛,还差不多!想买媳妇,别做梦了!”颠了颠碎花布包的分量,贩子头不屑地一撇嘴,拎起布袋抬手一抛,布袋不偏不倚正落在挨打的女子的身侧:“你知道她值多少吗?至少这个数……”贩子头竖起五根手指给捧银子给他的男子比划着。 那碎花布袋里装的好像是男子的全部积蓄,他竟是想也不想的就奔了过去拾钱袋。 “臭哑巴,还想买媳妇?!滚,别碍着老子做生意,不然,连你一起打!” 男子拾起碎花布袋时手却在不经意间掠过了被打女子的后颈。拾起碎花布袋,男子起身就要走。 看热闹的众人,将视线收回,再度投注在挨打的女子身上,岂料,女子紧扯着的路人甲的手竟在此刻松了!路人甲吓得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他是进县城来买耕牛的,谁知竟是碰见了这样的事。俨然吓坏了。 女子无力地斜歪在黄土地上,好似被人剔去了骨头般。 这时,那本是对女子拳脚相加的泼皮也倏地停了手,颠颠两步,飞快地奔到贩子头的身边:“大哥,不对劲,那女人好像让我给打死了!” “啐!不能吧,这么晦气?!”贩子头看了看一脸惊慌失措的小弟,又斜过视线冷扫了那地上歪着的女子,最终他将主意落在刚刚给他散财的男子身上。可那银子确实是太少了! “大哥,这女人要是死了,到时……”他们私下做人口买卖其实已是死罪,可他们也是有后台给撑腰的,但这要是摊上人命的话,怕是后台也不会再罩着他们了。 “去!”贩子头冲着小弟一努嘴。 小弟立刻心领神会:“这位爷,您是要买媳妇吧?您看她行吗?算我们亏点,便宜让您了!”小弟凑上前去跟男子搭话。 男子唇角轻弯,迅速转身,用拾回来的钱袋换来一个半死的女人! “去把那女人抱给他!”贩子头下命令道。 可是小弟却不知看见了什么,全然呆愣在当下--傻了!不等小弟动手,男子已经走到女子的身旁,将女子打横抱起,挤开人流而去。 “大哥,那男人,那男人长得……”小弟直指着离去的男子的背影,嘴里结结巴巴竟是寻不到一个合适的词句来形容那男子的容貌。 “怎了?又不是个娘们,瞧你这副德行!”贩子头不满地朝小弟走去。AAA 艾亚亚恍如隔世般地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好似真的死去了般,想翻身,可是腿上的伤口一扯就疼得她呲牙又咧嘴。 妈蛋,她艾亚亚难不成就是悲催中的战斗机?!运动会项目助跑沙坑跳,都能跳穿越的人才她是头一人,且还是穿越成这么个悲催的命,好像是第二次吧,她寄宿的这个身体的主人想逃跑,结果竟是被人贩子活活打死,然后她就李代桃僵--待人受苦! 穿越来的艾亚亚终于不怕死的计划了她的第三次脱逃策略。只是,艾亚亚嘴角一扯,险些赔进去半条命,不过,幸好,小命算是保住了,而她竟是被个男人买回家做童养媳。 吱嘎一声门开了,屋中光线很暗,艾亚亚又重伤在腿,趴在床上无法动弹,她侧过头,只见一团黑影端着个破烂的铜盆朝她走了过来,虽然她极力想看清黑影的模样,可奈何天公不作美,完全不给她这个机会。 逃,她还得继续逃,艾亚亚努力的在脑海里筹措着她的第四次脱逃计划。经她仔细地打探,这是一家农户,而这家农户的主人是一个瞎眼老婆婆,还有一个不会说话的男子。要逃的话,瞎眼老婆婆好糊弄,可是这不会说话的男人就…… “嘶!”凉凉的一抽气,艾亚亚地脱逃计划就此断篇。 她努力地回头张望,只见男人手里擒着一团布条,还捏着两片打磨光滑的竹片,对着她的腿固定,捆扎,那痛源于男子手上捆扎的动作。他每缠一下,她就痛得直咧嘴。 夕阳跃过残破的窗棂,晒进屋来。 艾亚亚万般努力下,却只能看清男子如同夕阳般火红的耳际。不难想象出,此刻男子的脸多半也同夕阳的余晖是一个颜色了。‘切,这有什么可脸红心跳的!’艾亚亚无趣的一哼。 “青城?青城!收拾完没?”男人刚准备起身,艾亚亚正准备睁大眼睛,一探恩公的模样,孰料,瞎眼婆婆硬是挤进了窄小的屋里,将光线挡了个通透,艾亚亚努力了半天,竟是又成了白工。 “嗯。”男子闷着头,端着铜盆,低低地应了一声。 莫非他不是个哑巴?!艾亚亚好似醒悟了什么般,猛地瞪圆了双眼。 “她醒了没?”瞎眼婆婆看不见,便又询问起屋中的孙儿来。 男子闷着头,半晌的没吭声。 “去弄饭吧。没醒就好,没醒就不用费神的再去盯着她了!”瞎眼婆婆斥着孙儿去弄饭,而她却是自顾自地叨叨着。 艾亚亚心中不禁觉得奇怪,她虽是没说话,可她刚刚的一系列动作,那出去的男人该是清楚她已经醒了,他为何不实话实‘说’呢。 眼看着瞎婆婆就要走出屋了,艾亚亚不禁长舒出一口气。 “就算醒了,也跑不了。就这腿,能不能出屋还是个事呢!”瞎婆婆不禁又低低嘀咕着,可这话,却是不大不小的刚好足以传进躺在床上装睡的艾亚亚耳中。 艾亚亚长舒的一口气,差点没呛着她。这瞎婆婆究竟是真瞎,还是假瞎?怎么这话说的,就好像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呢,告诉她休想打主意逃跑,她逃不掉!‘咧!’艾亚亚不敢动,只是冲着瞎婆婆做了个鬼脸。 她肯定会逃,她才不会留下来,就这破草房,艾亚亚无趣的视线在简陋的茅屋中转了一圈,她才不稀罕住嘞。 “青城,出去时,我就叮嘱你,要你买头病牛回来。你竟是买了这么大的童养媳回来。留得住留不住是个事,家里的地怎么办?”瞎婆婆继续念叨着,音量渐长。 做‘恩公’的童养媳,想得美,她是坚决不做童养媳的。首先,她的年纪已经做不了童养媳了,其次,当时又不是她求他救的,他们这就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只不过有件事让艾亚亚想不明白,当时,她正艰难地挨着打,忽觉得脖子上一凉,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再然后就人事不知了,醒来,喏,就躺在这里了。 “两亩的沙地什么都种不了,再加上两亩的涝田,还有山地上的那一亩,就两亩的地勉强能有点收成,你这身子又过于单薄,我一个瞎老婆子也啥都帮不上你,现在你买回来个肩不扛,手不能提,连道都走不了的女人来!”瞎婆婆哀哀一声长叹:“你知道村里都传开了,说哑巴娶瘸妻--绝配!” 也不知道男人在干什么,依旧是半晌的没个动静,不过,艾亚亚想,就算这男人有什么不快,怕是他也说不出来!她一不是瘸子,二不是他的妻子。啐!一群的长舌妇。 “青城,你这年纪也够了,今天你买她回来,也可能是老天爷的安排。既是如此,择日不如撞日,今个夜里,你们就拜堂成亲吧!” 咣当一声,艾亚亚吓得差点忘记了腿疼从床上跳起来。而那咣当声,好像是男人抱在怀里的水瓢因男人莫名的一松手而砸进了破烂的铜盆里传来的声响。 “就这么订了,奶奶去翻看看,记得还有一轱辘的红烛,一会儿把饭端屋里,把红烛一点,你们就拜堂。哦,对了,她还没醒,不过,不碍事!”瞎婆婆自顾自的叨念着,完全不管屋里屋外,一对男女的反应,反正屋里的女子还没醒,而屋外的男子是她的孙儿,孙儿的婚事她拿主意便好:“你们就直接圆房好了。” 圆房?!艾亚亚张口结舌不已,而屋外的男人的脸被夕阳映得通红,红云泼开甚至连到了男子的颈项。 艾亚亚使劲地一晃脑袋,她绝对,绝对不会和这个‘青城’圆房,她要逃,而且必须要逃!只是,她的腿就如同瞎婆婆说的那般,连走都走不了,她究竟要怎么逃呢?! 红光挥洒,破落的小院一片的喜气洋洋的模样,比别人家办喜事张灯结彩还要应景。: 2:青城,我们圆房吧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  艾亚亚也不知道屋外的男人究竟在做些什么,她只是无趣的躺在床上假寐,可侧耳去听时,却能听见屋外有刮掻木头的声响,咔嚓,咔咔,嚓…… 艾亚亚有些好奇,她忍不住想挪动身子扒窗望望,只是腿上的伤却十分不买账的再度令她呲牙又咧嘴。 “可恶不过就是伤个腿,都快赶上十指连心了。”艾亚亚禁不住地小小声嘟囔。 “青城,别干了,赶紧端饭进屋,还有这是红烛!”瞎婆婆的一声唤,吓得艾亚亚连忙噤声,更是如同死鱼般地直挺在床上。 屋外刮花木头的声音一顿,再是嚓嚓的又响了起来。 “青城,你这孩子怎么那么不听话?奶奶不让你烧饭是想让你收拾体面点,晚上好成亲洞房,可你摆弄这玩意干嘛,你能指得上它了?!”瞎婆婆好似对孙儿的举动十分不满地埋怨道。 而那最后一句你能指得上它了?!听得艾亚亚心头一悚,瞎婆婆这声相较之前音量大了些,她总觉得这瞎婆婆的话好像有些是专门冲着她来的。只是…… 刮花木头的声音再度停顿。 “青城,听话,把饭端屋去,再把红烛点上。把房圆了。” 屋外的瞎婆婆将手里的红烛和两只破了口的瓷碗塞进了孙儿的手中,硬是替换下孙儿手里正提着刮花的木头。哒的一声立在了一旁的墙头。 “快进屋去。”听见孙儿脚步走走停停,瞎婆婆摸索着,抬手一推孙儿的后背。并且暗着声音再三叮嘱,好似生怕被推进屋里的孙儿反悔般:“奶奶教你的都记下了?咱们柳家就指着你了,别的,我这瞎老婆子一个都指不上,奶奶岁数大了,就巴望着抱个小重孙,你若是孝顺,就听奶奶的话,赶紧进屋去,把这房给圆了。她若是没醒,那正好……” 艾亚亚听着瞎婆婆对男子的交托,脸不禁黑了一圈,这老太太真是够损的啊,竟是教孙儿暗地下手。 好,她就装睡了,倒要看看这性子儒弱的男子究竟能怎么对她下黑手。大不了,鱼死网破,她艾亚亚也不会吃这‘哑巴亏’! 将头一埋,艾亚亚干脆赖在床上假寐到底,可她的耳朵却不闲着,竖着听着屋里的动静。 矮短的残烛如同冬日的暖阳般将简陋的茅屋耀成温润的霓虹色。 埋着头的艾亚亚隐约觉得屋中亮了一些,可她却不禁懊恼了起来,早知道,她侧着头装睡多好,起码眯着眼睛还能打量这男人一下,不过,艾亚亚转念又一想,这男人不过是一介乡野村夫就算长得再帅气逼人,怕是也帅不到哪去!于是她决定心安理得的假寐到底。 脚步声由远及近,艾亚亚忽觉得床头的光线一暗,一双温暖的手臂携风而至,虽然艾亚亚看不见,可她感觉的出。这男人若是敢动她,她就立刻伸手出击,虽然不能踹他个六亲不认,至少能打得他鼻青脸肿。 就在艾亚亚精打细算时,男人伸来的手倏地一顿,再然后遮盖住床头的阴影退去。 还算你聪明!某女不禁偷笑。 只是,下一秒,艾亚亚忽觉情况不妙。只闻屋中有提铁器的声响,哒哒的两声,他不会是想对她用强的吧?! 各种纷乱的画面在脑海中有如过山车般飞快地掠过。暖风再度袭来,艾亚亚好似荷塘里打挺的鲤鱼般,矫捷地跃起。只是动作幅度稍显大。不小心扯痛了腿伤。 呲牙又咧嘴的艾亚亚可无暇顾及疼痛,再晚点她就晚节不保了:“我告诉你,休想碰我,虽然我是你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可我没打算嫁你,你若不碰我,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明天一早,我就……” 咦?!艾亚亚倏然地瞠圆了双眼,她看见了什么?俊逸若仙的绝世美男?他可真对得起他的名字--‘倾城’! 原来他不是绿水青山的青,城池的城,而是美貌倾城的倾城! 与艾亚亚对望的男人眸光一闪,似是流过黯然神伤的微光,可他却在努力克制,本是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无力下坠,敛眸垂头。 艾亚亚随着男子垂头的动作,视线下坠:“你,手怎么回事,怎么会……”话还为说完,就被迎上来的修长暖手猛地盖住了嘴。 他那似夜空繁星的眸子使劲地冲着她眨了眨。那意思好像是要她别声张般。 使劲地猛点头,男子的手刚一松,艾亚亚便立刻压低了声音道:“你的手怎么伤到的?”下意识的艾亚亚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她的视线跃过男人,投向了屋中的破木桌,上面放着一只生锈的剪刀,剪刀还粘着殷红的血迹。 柳青城飞扬入鬓的眉梢轻轻一耸,他以空出手比划了起来,指了指他的伤手,又指了指艾亚亚身下的床褥。比了一个蹭的动作。 “落红?!”艾亚亚好似理解了。 他使劲地点点头,伸出伤手便准备假造。不需要再试探,他也能明白,她不会嫁他,他买她时,也没指望她能嫁他,他本就没想着买她做媳妇,他只是见不得她被人拳打脚踢,看见她腿伤得那么重,他动了恻隐之心。 可为她医腿,他却因此冒犯了她,他又不想做不负责之人,所以便惦念着,若是她肯嫁,那他断然会娶,可若是她不肯,他也绝不会强求。谁让他,柳青城轻扯嘴角,漾开一抹苦笑,是个哑巴! 虽然村中众人皆传哑巴配瘸妻,说他们是一对残废--绝配,可他知道,她腿上的伤医得好。所以他是哑巴不假,她却不是瘸子,更不可能会是他的妻子。 “你弄这个干嘛?”艾亚亚心疼的一揪,伸手将男子的伤手一挽,捧进怀中:“奶奶又看不见。”再将他的伤口送到唇畔,用口水帮他消毒止血。 男人垂下的脸颊倏地绯红一片,火烧云甚至都连到了耳后。 那嘴中的腥甜咽下,女子笑颜如花地顽劣勾唇:“再说了,我也不喜欢弄虚作假,所以……” 腿痛抛到九霄云外,艾亚亚使足吃奶的力气狠狠地一拖将男人带到床上,再飞快地俯下身去,朱红的唇角直指男子颤抖的薄唇,边浅尝边轻柔道:“青城,我们圆房吧!” 3:贫瘠的生活,不贫瘠的爱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柳青城亮似星辰的眸子缓缓瞠大,随着覆着唇角的馨香馥软,他竟是有些陶陶的沉浸其中,混沌不清的错觉。不对,不是这样的! 猛地撤出被女子扯住的手臂,抬手狠狠地一把,将那欺来的女子推向一旁。 “躲什么?难道你不想娶我!”艾亚亚被推得身躯一斜,腿疼得她直凉凉的倒吸气。 他艰难地半撑起身子,手足无措地想对她加以援手,可是伸出的手却是突兀地停在半空,只是拧着眉梢,不敢再靠前,手臂轻抬,最终打消了帮忙的念头,比划着,手指画出一个四方的东西,好像是一口井,再是另一只手也跟着抬起,波折地浮动,那模样好似是一条流动的河。手臂再度横起比出一个宛似截流的动作。 “井水不犯河水?!”很好,她很聪明,一下就看明白了。 他兴奋地使劲点点头。她是少有的一类可以与他如此‘交谈’的人。敛去脸上欣喜,突的又漾开一抹不明的难过,他轻点了点她,又怯懦般地指了指自己,轻轻摇了摇头。 “那是刚才,现在我很中意你啊。再说了,井水,河水不都是水,没差别啦!反正我想好了,我要知恩图报以身相许,所以,青城,我们现在就圆房吧!” 也许刚刚艾亚亚确实是不想嫁的,那是她没有料到眼前的男人竟是这般的秀色可餐。不过抛开柳青城的模样不说,他人也很不错,知道替她着想,还会医术。这样的男人就是家里穷些,嫁了,她该是不会吃亏。 他再度惊骇地使劲摆着脑袋。脸上泼开的早前漫盖着的不自然的酡红。 “怎么难道你不想对我负责?”艾亚亚微微一笑,垂下头去,好似提点般地盯紧了她身上的干净衣物。 倏地,视线一睇,果不其然,他的脸更红了。可是柳青城使劲地摆摆手,朝着窗外指了指。 “是奶奶给我换的?” 她又懂了,他使劲地点点头。 “那我腿上的伤,总是你医的吧。看了我的身子,不想负责?”她宛似质问般地再度盯上了眼前这性子儒软的男子。 这次,他竟是不知道是该点头,还是该摇头了。烦恼的他,眸光躲避地四处飘。 “说嘛,你到底要不要对我负责?”艾亚亚坏心眼地往前欺了欺,说实在的,她还就独独好他这口,她凑,他躲,她欺,他羞。捏着他的软肋,她顽劣地追问道。 柳青城这次真是无‘话’可应了。他是想对她负责,可是早前的狠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他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般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女子啊。 “到底要不要对我负责嘛,青城?”借着他犯愣的功夫,艾亚亚再度朝前凑了凑,小手颤住男人的颈项,将两人拉至脸贴脸的距离只有一线。 女子呵出的气息蓬在脸上,引得人脸红心跳不已。本是拿捏的恰到好处,谁知,咕噜噜—— 扑哧,全身骇得僵直的柳青城倏地轻笑出声。下一刻,艾亚亚惊呆了,一笑倾城,这四个字莫非就是说她眼前的这一幕。男子笑靥如花的模样。 “有什么好笑的嘛。他们为防止我逃跑,自然会饿着我,不给我饭吃……”艾亚亚窘红了脸,为了不让他继续看她的笑话,她不快地嘟起小嘴与他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柳青城饶有兴趣打量起眼前的女子来,他将她买回来时,并没有太留意她的样貌,直到奶奶为她梳洗好了,他才知道,女儿家可以长得这般娇俏。 她有一张巴掌大的瓜子脸,一双莹亮的丹凤眼,专注地盯着人看时,好似灵动的会说话般,再是那不点自红的朱唇,引得人恨不得想冲上去尝一口。 他究竟在想什么,柳青城使劲地晃了晃脑袋,将脑海中不切实际的想法全部挥开。暗垂下臊红的俊颜,他抬起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桌案,那是奶奶推他进屋时,要他同红烛一起带进屋中的饭菜。 “好,我们去吃。”应着艾亚亚便张罗着下地,光惦念着肚子饿的她哪里还记得自己腿上的伤,一动,腿又是一阵的抽痛:“嘶,疼,真疼!” 男子修长的手轻拍了拍她的胳膊,只是对于这样的接触,柳青城都显得那般的怯懦,成功引起女子的注意,他轻指了指桌案,又指了指床,再抬起手放在嘴边比了个吃饭的动作。 “那就麻烦你帮我取来了,谢谢。”艾亚亚不好意思的轻道了声谢。 他再是浅浅地一勾唇。似是在说不客气。 接过男子递来的三枚烤红薯,还有一小碟腌菜,还有一碗什么,艾亚亚也来不及看了,她真是饿极了,三两下的就把红薯一掰猛往嘴里填。 看着她狼吞虎咽,柳青城再度牵起一抹倾城的浅笑。 “咳咳……”吃的太急了,她不幸呛得猛咳。 他不知哪来的勇气,竟是伸手帮她顺了顺后背,再是迅速羞臊着别开,从一旁端来的碗送上前,碗里装的是米汤,碗底沉着少量的粗粮。 “谢谢。”她迅速接过,大口灌下,用米汤将哽在喉咙的红薯送下。猛然间,艾亚亚发现了怪异之处:“你怎么不吃?” 柳青城微微一怔,他指了指腹部,划了一个圆,意思好像是他吃饱了。 “胡说,你刚刚在外面削木头,我当我听不见。喏!”她取出碗里的红薯分给他。 可男子却是抬手又推回她的面前,他再度指了指桌案,那意思好像是那里还有,那是他的饭。 “端来一起吃。”艾亚亚不假思索道。那桌案上就一只碗,碗里装的什么,她不用过脑子也能猜得出。 他抬手又要比划。却被她喝止,她固执地将被推回来的红薯重新硬塞进他的手中:“红薯让我吃,你就喝米汤?你要是不肯吃,那好,我陪着你一起饿着。”她做出绝食的架势。 柳青城倾城的容颜被女子的话骇得一怔。捏着被女子塞进手里的有些冷掉的烤红薯,他竟是觉得心头暖暖的,还没吃呢,就觉得嘴里甜丝丝的。 AAA “青城,你的名字是哪两个字啊?是倾国倾城的倾城吗?!”艾亚亚硬拖着柳青城陪吃饭,更是好奇地询问起关于他的事来,先从名字问起。 柳青城一听女子的询问,他连忙否认的使劲摇摇头。伸手想比划,可是青这个颜色该怎么‘说’呢! “喏,写给我吧。”艾亚亚将一枚红薯吃完,再将最后的一枚红薯掰成两半,一半塞给柳青城,一半再往嘴里送,空出的小手递给男子,要他把他的名字写她手上。 这可难坏了柳青城,与女子并排坐在床上吃饭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在她手上写字,他更是不敢。涨得通红的脸都快能拧出红水来了。不过,令他觉得惊奇的是她竟然识字。 他不肯在她手上写字,可他却猛地忆起什么,给她打了个要她等的手势,迅速奔到屋里的破柜子前,好似掏宝贝般的从里面挖出了三样他如视珍宝的东西。毛笔,草纸还有个破旧的砚台。 手上多了东西,他便嫌红薯碍事,想也不想地往嘴里一塞,便迅速折回,吞咽时,噎得他脸色发青。 “哈哈,快喝口米汤,顺顺。”艾亚亚笑得前仰后合,将自己喝了一半的米汤递了上去。 柳青城微微一愣,可是知己难求,他也没做太多犹豫,捧起碗飞快地呷了口,脸上再度漾开一抹不自然的绯红。 “原来真是青色的青,城池的城啊”艾亚亚好似有些失望,为什么不是倾城呢。“那你平日里都靠什么为生啊,还有你为什么救我?”艾亚亚不傻,她知道快被打死时,是他施展了手段拉她一把,不然她这条小命怕是也会交代在里面。脖子上多半挨了一记什么。最有可能的就是针。 柳青城一一给女子‘描述’着,他真是宝贵他的笔墨纸砚,只有实在比划不出时,他才会写在纸上给她看。 “你是大夫,会开方子?我就知道,你是不是还会针灸?”艾亚亚抱着柳青城地字打量,他的字就好比他的人一样美:“就是用针扎穴道。” 柳青城提笔的手一顿,飞快地在纸上写到:银针过穴。 “嗯嗯……”他们相谈甚欢。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分光了碗里的米汤,艾亚亚将最后一口红薯填进嘴中,迅速咽下。 “青城,我吃饱了,我们歇息吧!”她一抹小嘴,轻牵了牵他的衣角。感觉到他的身躯明显的一怔。 他好像受惊的小兔子,无措地望向她,好似在恳求她般。 只是艾亚亚顽劣的性子再起,回以他一记顽皮的笑靥:“我们该圆房了!” 唰,柳青城好不容易恢复了的脸色,倏地又是红光一片。 “去,把烛火熄了,把东西放回桌上,我在床上等你!”她故意将话说得在明白不过。 男子俊逸的脸颊低垂,好似在积攒着勇气,好在下一刻能‘说’出什么阻止的话。 “我是自愿嫁你的,你不用内疚。你人好,我是真的喜欢你!” 柳青城再度骇在当场。 “去吧,把烛火熄了,把东西收了,我等你!”她将前话重复一遍。 在她的鼓舞下,男子终肯起身收起空碗,纸笔,再走向那摇曳着的残烛。挺直的脊背微微弯曲,呼的轻轻一吹。 “青城,这里!”简陋的茅屋登时变得黑漆漆。适应了烛火的光芒,就算月色晒进屋里,还是觉得暗。需要适应。 听着女子的呼唤,男子甩开脚步,循声朝着破木床靠去。 “这里!小心!”艾亚亚率先适应了月光的照明,她看着男子在黑暗中摸索,禁不住好心地去提醒。 她的声音就在前方不远处,青城好似生怕错失什么般地匆忙地伸出手去,却挥了一空,身子朝前一个趔趄,好在艾亚亚迅速伸出援手。 女子纤细的手臂缠住男子无措挥舞的手臂,紧紧一握,轻轻一用巧力。他觉得好似压在什么上,身下是一团绵暖。 猛地意识到什么的柳青城下意识的想逃,可哪里来得及。她的气息就在耳畔:“原来相公喜欢在上面,可是,为妻的腿今夜好像不太方便,所以委屈相公了,今夜在下,为妻在上可好?” 不等羞窘的红了脸的男人应允,艾亚亚就猛地咬牙一倾身,狠狠地将男子按于下方…… 没有彻夜的红烛,唯有月光为伴,没有奢华的新房,一间茅屋,一张木床即可,没有动人的情话,可夜却在,漫漫杳然道着那海枯石烂不毁的爱的誓言。 贫瘠的生活,却是不贫瘠的爱! 4:离开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天刚刚蒙蒙亮,艾亚亚就听见屋外再度传来嚓嚓的摸刮木头的声音,虽然她依旧好奇,可是困意却让她的眼皮重得抬都抬不起,小心翼翼地轻挪了一下身体,她便再度沉沉睡去。 直到—— “醒醒。该吃饭了!真是个懒丫头,非得睡到日上三竿吗?!”屋中传来了瞎婆婆不满地埋怨声。 “唔——”艾亚亚不快地一嘟嘴角,嘴上不敢说什么,可是心中却嘟嘟囔地埋怨开了,在人贩子手里,她是吃不饱,睡不好,而昨夜是她这几日来唯一的一顿饱觉,难怪她会赖床了。再加上,她又跟青城圆房,所以…… 艾亚亚疑惑地视线在屋里搜罗着,屋里没有,她又撑着身子,朝窗口挪去,准备扒着窗口朝外望。 “真不知道,青城这孩子是怎么想的,病牛没买来,却买了个瘸媳妇回来,家里虽说田不多,可也不能总去讨人家的牛来使啊,这大春忙的,谁家不忙啊!”瞎婆婆好像听见了动静,便开口嘟囔道。 艾亚亚悻悻地一吐粉舌。启口正打算打听柳青城的去向,又听见瞎婆婆再开口: “青城下地了,你赶紧起吧。牛没买来,那孩子必须得趁着下种前,把地全翻出来,不然,今年家里就都得饿死!” “哦!”艾亚亚轻应一声。忙着下地,不得不说,柳青城的医术确实高明,今天她的腿竟然不像昨天那样一动就疼得她呲牙咧嘴了,她可以下地了不说,跳跳地还能走路了。 “青城不是给做了那东西吗?你怎么不使?”好像是听见了艾亚亚跳啊跳的动静,瞎婆婆满是皱纹的额梢不快的一拧:“就放在床头了。”瞎婆婆小声地刻薄道:“青城回来时就说这丫头腿瘸了,也没说眼睛有毛病啊,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买头病牛!” 瞎婆婆这一声,气得艾亚亚直磨牙:这老太太的嘴未免也太损了吧!心里不快归不快,可是回过头,当艾亚亚看见床头立着的东西时,她的恼怒顿时就烟消云散了。 拐!竟是一根可以供她倚靠着走路的拐杖,这拐杖做的还十分可手呢,拐的顶端是斜下的打磨光滑的分支,刚好可以卡在腋下,拐的中上段,还有个分出来的手柄可握。 “青城的手真巧!”艾亚亚将拐架好,在地上嘎达嘎达的试了又试,真是太好使了! 瞎婆婆背着身子,摆着碗筷,苍老的容颜却浮现出一抹欣慰的笑靥。只是笑容,淡去,老人的脸上依旧是不变的淡漠:“行了,赶紧吃饭!” 招呼艾亚亚去用饭,瞎婆婆则是紧走几步,直冲到床前,伸出手在木床上垫的铺盖上,摸索来摸索去,当摸到铺盖上凝结的血疙瘩时,瞎婆婆的脸上竟是形容不出的模样,不知是悲,还是喜! “奶奶,您不吃啊?”艾亚亚盯着眼前的清汤寡水,她总觉得柳家的生活过的好似不太宽裕,就好比昨夜,她跟柳青城分食三枚烤红薯,这一顿依旧没见荤腥。 “吃过了。就你起得最晚,还问多问西的!”瞎婆婆对艾亚亚好似很刻薄,每次说话都是横着出来。 艾亚亚自讨没趣地一撇嘴。拾起碗筷——开动。 瞎婆婆铺在床上的褥子,撤下,一掀,换过面来,再重新铺回了床上。铺床,叠被,收拾屋子。 老人慢慢地擦拭着残破的柜角,好似故意在拖延时间的等待着什么。 嘎达,嘎达—— “干嘛?没吃饱?”瞎婆婆听见响声,不禁戒备似的询问起来。 “吃饱了!我想把碗筷收了!”怎么好像防备着她似的?就好像她是个小偷。 “放那吧!我来收,你又不知收哪。”瞎婆婆从柜子边折回到破桌前,收拾起桌上的碗筷来。 端着碗筷,瞎婆婆出了屋子,朝右一拐。 艾亚亚心中默数:1,2,3,然后拄着拐嘎达嘎达地,寻着瞎婆婆的方向,走了出去。 “怎么又出来了?”瞎婆婆从破茅棚里探出头来。 “奶奶,我想上个茅厕!”艾亚亚连忙将早前想好的借口说了出来。 “还是个直肠子!”艾亚亚的询问,再度引起瞎婆婆的不满。“抬头向右看,最把头的那个棚子。” “哦。”应了声,可艾亚亚却没有动,她伸长了脖子朝着老人所在的破茅棚里巴望。只见老人身侧的锅里,空空如也。一旁的米缸,黑漆漆的好似快要见底了。 “不是说去茅厕吗?怎么半天不动?!”瞎婆婆虽是眼睛看不见,可是听力却很好,见艾亚亚应了声却半天没有动,便听出艾亚亚准是站在原地没动。“我们吃什么,就给你吃的什么,你放心,亏不了你嘴!” 艾亚亚的猜忌,引得瞎婆婆愈发的不满了。 “嗯。”艾亚亚小小声地应道,拄着拐嘎达达地快步走开了。 AAA 啊啊啊!~这日子绝对不能这么过下去了!艾亚亚发自内心的嚎啕。住进柳家的已经五天了,她觉得她已经快要霉掉了。 晚上柳青城陪着她,白天瞎婆婆守着她。祖孙二人什么都不让她做,艾亚亚觉得她是一点都不像是柳家的孙媳,倒像是柳家的囚犯。 这一天,青城刚给她换好腿上的药。准收拾好准备下地去,就听见院外有了动静。 “青城,柳大娘在家吗?我夫家套好了牛说要去县里买点东西回来,你们可有什么要他捎回来的吗?” 腾的一下,听见这一声,艾亚亚猛地由一条死鱼恢复成活奔乱跳的小鱼。 “有,有!”不等柳青城和瞎婆婆应话呢,艾亚亚拄着拐就从屋里冲了出来。“青城,快,快给我点银子,我想去县城。” 艾亚亚一句话,柳家祖孙瞬间变了脸色,柳青城脸色发白,可瞎婆婆却是脸色一暗。 “呦,这是?青城的媳妇吧?长得真俏啊!我是。哦,对了你就跟青城一样喊我许婶就可以了,你这腿脚不好,要去县城买什么,我让我夫家给你带吧?!”来柳家的是个生得有些富态的中年妇人,妇人倒是挺会说话,一句便缓解了眼前的气氛。 “许婶,我想买……”艾亚亚歪着头,半晌的她好似拿定了主意:“我想还是跟着许大伯进趟县城好了。青城……”艾亚亚视线一转,望向了如同石像般风化在当场的柳青城。“青城?!”见柳青城半天没有动静,艾亚亚不禁疑惑地又唤了一声。 听闻这一声,柳青城才颤抖地缓缓抬起手伸向衣襟的口袋…… “大妹子……”许婶好像还想说些什么。可瞎婆婆去突然开口。 “他许婶你先回去让你夫家套牛!青城,你该去下地了。亚亚跟我来!”瞎婆婆有条不紊地对在场的每个人道。 “哦。”艾亚亚拄着拐跟着瞎婆婆往屋里走,她心中似是在盘算着什么,并未注意到柳青城的异样。 如星的眸光之中,除了绝望,只有绝望,柳青城惨白的唇角抖了又抖,紧握住锄柄,他有残疾,可她没有,只是千不该,万不该,她不该骗他,玩弄他的感情,更不该跟他圆房。 “青……”就在许婶刚要开口劝说时。 柳青城飞快地一旋身,头埋得低低,一阵风似地折出了柳家院外,有些人够决绝,可他柳青城却不能?! AAA 也不知道是怎样扛着锄头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柳家的地头上的,柳青城只觉得,烈日炎炎当空,可他的心却好似被山泉浸过般的冰凉。 奶奶该是会留下她吧。不,不是该是,是一定会留下她!因为他们已经是夫妻了,已经圆过房了! 柳青城边机械式的用锄头翻地,边在心头一遍遍地安慰着自己。 只是—— “看见了吗?” “怎么没看见,看得真真的,那个瘸子上了许家的牛车,去县城了吧?” “多半!到嘴的鸭子都能飞,这柳家的哑巴也真是个残废呢。” “可不!”几个给田里男人送饭的长舌妇生怕旁人听不见地议论纷纷。 啪嗒——晶莹掺在汗水里,滴哒哒地坠落进翻开的土壤里,很快便润开了。 柳青城紧紧握起锄头,狠狠地转头,发疯般地朝着家的方向奔,当他推开破落的院门时,院中徒站着瞎婆婆静候的身影。 5:狮子大开口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柳青城折身奔跑回家时,破落的柳家院中徒留静候多时的瞎婆婆的身影,那娇俏的女子早已人去屋空。 想也不想,柳青城转身就往院外跑。 “青城,你给我回来!她走了有阵子了,这会儿怕是都已经过了界河,你追不上的。”听见脚步声,瞎婆婆缓缓地挺直那被岁月压得有些倾斜的腰,不禁厉喝一声。 柳青城朝外奔的脚步一顿,原来,他刚下地,她便立刻离开了。可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愿相信,她就这样不辞而别的事实。 “青城从你把她带回家,奶奶就知道她准会走,那丫头不是咱们穷户人家出身,奶奶看不见,可奶奶摸得出,她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她该是吃不了苦的,奶奶知道你中意她,要你跟她圆房就是要你留住她。可你……”瞎婆婆慢慢转过身,一双看不见东西的眼睛,定定地盯着院门口止住了脚步的孙儿。“手上的伤擦了药,我虽是看不见,可我闻得出!” 柳青城垂着头,半晌的不做动作,他颤抖的嘴角抖得似秋风中的落叶,眼里隐隐地泛起了泪痕。他想喊:那是真的,那落红是真的!他不曾作假,可是他却‘说’不出来。 瞎婆婆话停顿了半晌,有继续道:“青城人啊就要认命,奶奶知道你心里苦。你现在是不是后悔了,当初该买头病牛,而不是买了她?” 紧握着锄头的柳青城,头拗得低低的,悔么?他也不知道,他只是觉得她不该如此待他,她不该欺瞒他的感情。其他的,怕是再无其他。 “青城,回屋吧,银子再赚,来年记得一定买头牛回来,别再把那些指不上的往家买了。买了牛,奶奶再找人去给你说媒好亲事,到时……” 瞎婆婆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院中有男子轻竖锄头的声音,瞎婆婆欣慰咧嘴一笑:“这就对了,我们青城长得俊,少了她一个,还怕娶不着好媳妇了。” 瞎婆婆劝慰的话说是这样说,但柳青城却好似有他自己的想法。他垂着头,只顾埋头摆弄着早前自己打磨好的爬犁。 瞎婆婆听见院里传来了嚓嚓声,张开的嘴蠕了蠕,却没有再说些什么,而是轻轻摇头哀叹折身走进了茅屋中。 其实瞎婆婆的心里比柳青城还清楚,她这‘哑孙儿’想找个媳妇,就好比登天般难,就说青城模样俊美,可这么多年了,青城却不肯开口与人说话,再加上柳家穷,现在连头病牛都买不起,哪家会把闺女嫁来她柳家吃苦。 AAA “许大叔,您若是买好东西,您就先回去吧,不用等我!”这边艾亚亚坐着许家的牛车在临近晌午时,终于进了县城。 “亚亚,真的不用大叔来接你啊?你这腿行吗?”许强临出门时,谨记自家媳妇的教诲,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艾亚亚的心意。 “没事,我有它!”艾亚亚轻拍了拍架在腋下的拐。接下来的事情,她不想再麻烦任何人,而且,这天色也不早了,她惦念着赶紧办事呢。 “好,那你小心点!”许强对着艾亚亚叮咛道。望着女子渐行渐远的声影,许强不禁在哀哀长叹:“这叫什么事啊,就说再看不上眼我们青城,也不用这么绝情吧!”许强虽是心中给柳青城鸣不平,可是当着艾亚亚的面,他一个外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AAA 艾亚亚沿街走,边走边转,好几家的店铺都让她给逛遍了,东西算是买得差不多了,可还少一样,但是艾亚亚手里的银子所剩无几。 与商贩讨价还价半天,小贩却不肯让价,艾亚亚也讲得口干舌燥了。 盯着不远处的茶摊,她使劲地吞咽下口水,暗暗催眠道:“我不渴,我不渴!”别看是一文钱一碗的茶水,可艾亚亚却舍不得喝,因为她手里攥的银子是柳家祖孙存了很久,舍不得花给她进城用的,她必须文文都花在刀刃上。可眼下还差点,她要上哪找钱去啊。 “掌柜的,白郎中,你们看……”正在营业的药铺里,伙计好似看见了大罗神仙般地摇手直指着大街上望着茶摊止渴的艾亚亚,使劲地呼喊着。 “白郎中啊别愁了,这下你我都不用死了,我们的小命都能保住了!老天开眼啊!”钱记药铺的掌柜的一副从鬼门关爬回来的模样:“还愣着干嘛,赶紧去把人请进来啊!” “是是是。”伙计腿脚麻利,生怕慢了没抓住,让艾亚亚这大罗神仙给飞了。 “钱掌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女人能救你我二人的命?”白郎中显然并没明白钱掌柜话里的意思。 “这女子我记得,她当时被个男子给抱出来时,那腿都被打得要不得了,结果……” 原来艾亚亚被柳青城买下的那天,碰巧在钱掌柜的药铺抓药,因为柳青城模样俊美,又不说话,当时钱掌柜和铺里的伙计印象极深。 “看这才几天,她就能下地走路了。若她肯将药舍与你我,你我也不用担心医不好而挨板子了。”钱掌柜话音刚落,就见艾亚亚被伙计请进了铺子,连忙从柜里绕出来,寒暄地笑迎了上去。 只是钱掌柜还没走上前,就被白郎中抢了先:“姑娘,您这腿,可否让老朽看眼。” 艾亚亚心头一悚,转身下意识地就想逃,她是听见伙计说他们药铺的掌柜的有事相求,却不曾想,这刚一进门,就有个老不休要掀她的裙子,看她的腿。“不要脸!” “你这怎么说话呢?”白郎中气得山羊胡都差点翘起来。 “白郎中。你再吓着人家姑娘。”钱掌柜一见艾亚亚误会了,连忙解释道:“是这样的姑娘,我们想讨您腿上敷的伤药。”简单的说明了一下,钱掌柜又连忙帮艾亚亚引荐道:“这位呢,是咱们县里远近驰名的白郎中,前两日,他那里来了个重患,伤的巧了也是腿。若是姑娘肯舍药的话,那我们不白讨,可以给姑娘银子!” “给银子?!”艾亚亚一听这话,这才打消了离开的念头,端起视线,打量着眼前这两个人来。 药铺掌柜为人挺和善,要是他讨,那艾亚亚可以二话不说将腿上的伤药赠予掌柜的。只不过。 白郎中不屑地横扫了艾亚亚一眼,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模样,扯着嘴角道:“姑娘,开个价吧?!” 白郎中这一声,忽的艾亚亚似是想了什么,原来是这样,艾亚亚不禁嗤嗤地掩唇一笑:“好吧,我要这个数!”她轻轻地竖起五根青葱玉指。 “五两?”耿直的钱掌柜脸上突泛起了异样:“姑娘,其实是这样的……” 钱掌柜还还未说完就被白郎中打断,白郎中愈发不屑道:“不就五两,我这有!”他还以为这女子得狮子大开口,没想到就要五两。瞧她这穷酸样,怕是也喊不出再高的价了。白郎中见艾亚亚粗布粗衫的觉得艾亚亚好糊弄! “五两?想买我的药?”艾亚亚仿佛听见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猛地她敛起甜甜的笑靥,再度翘起五根青葱玉指:“我要五十两!”狮子大开口道。 6:空手套白狼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多少?五十两?!”听见艾亚亚的开价,白郎中险些下巴脱臼而砸在地上:“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吧?五十两,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 “白郎中,这话不是这样说的,其实……”钱掌柜好似是想打圆场,只是话又没说完,这次是被艾亚亚打断。 “那好啊,既然白郎中不想白拿这中间的二十两差价,那我还不愿意让你白捞这笔呢,掌柜的,我与您谈这笔生意好了,白郎中门在那边,请走好!” 若是别人,怕是被讹了,还替人数钱呢,可艾亚亚偏偏却不是那种会轻易被人蒙骗的傻子。 她来自现代,虽然古代与现代的文字多少有些差异,可艾亚亚还是看懂了县城门口贴的那张告示。 他们这个县城的县太爷乘马车时,马惊到了,于是县太爷就从马车里跌下来了,不巧摔断了腿,县太爷开了高价,七十两的银子求一贴医腿的方子。艾亚亚还觉得五十两,她是要少了呢! 本来艾亚亚是惦念着赚这七十两的,可她却不懂医术,不知青城给她敷的都是些什么药。 如今她站的是药铺,只需要把腿上敷的药给钱掌柜过目,相信钱掌柜便能照方抓药了。这银子也就是手到擒来了。 “哼!”白郎中狠狠地一挥袖,转身就朝门口的方向去,他真是被艾亚亚给气恼了。这乳臭未干的毛丫头真是太狂了。 “嗳,白郎中……”钱掌柜使劲地招呼着,可是却劝不回白郎中:“姑娘,你可闯祸了。这白郎中乃是咱们县里最有名的大夫,谁家有个头疼脑热的全要他来医,你如今惹了他,他日若是你病了,那……” “不怕的,掌柜的,我生病有专门的大夫给我医,不需劳烦别人!”艾亚亚觉得钱掌柜人不错,与其让那白眼狼的郎中捡便宜,不如让钱掌柜赚那二十两。“掌柜的,收我这药前,可否先舍杯水给我?” 刚刚在外面顶着炎炎烈日跟小贩讨价还价,这进了药铺又要应付想讹她银子的讨便宜的恶人,这会艾亚亚觉得她的嗓子都快渴得冒烟了。 “当然,姑娘,里面请,伙计赶紧……”招呼了一声,钱掌柜才想起询问艾亚亚的称呼来:“姑娘,怎么称呼?” “姓艾!” “给艾姑娘冲壶好茶来。”钱掌柜好似打算以上宾的形式来接待艾亚亚。 “不用,掌柜的,一勺井水就好!我实在是渴坏了。” “姑娘是贵客,岂有让姑娘喝井水的道理!”钱掌柜到是很大方,从怀里摸出了几文钱,招呼伙计来身边:“去茶摊给艾姑娘买几杯茶来。” “掌柜的,真的不用如此破费。” “姑娘既然肯将药让给钱某,让钱某赚这二十两的差价,那就是信得过钱某,区区几杯的茶水钱,算不得什么!”钱掌柜做生意从不占人便宜,所以他开药铺向来是赚少赔多。 “姑娘,您这……”原来钱掌柜不单看上了艾亚亚腿上的敷药,还看上了艾亚亚拄的拐。打量的视线在艾亚亚的拐杖上,来来回回地搜罗。 “这个?这是我夫家给我做的。”艾亚亚宝贝般的将拐隐隐的向身侧收了收。 “姑娘,不瞒您说,钱某看得出,姑娘这腿几乎算是好了,就算不用这拐也可以走路了,若是姑娘愿意的话,这拐,钱某也想一并给收来,当然,不会亏待艾姑娘。” 就在此时,跑去给艾亚亚买茶水的伙计回来了,钱掌柜又扯住了伙计,覆在伙计的耳畔低低交代了几声。 “掌柜的?”伙计不禁面露了难色:“这会不会又赔了?” “什么赔不赔的,尽管照我说的做就是!”钱掌柜斩钉截铁道。 “是。”伙计应了一声,再度折身往出跑。 “钱掌柜,亚亚想向您打听件事,咱们县里头医馆多吗?除了那位白郎中还有几位大夫看诊啊?”艾亚亚抱着茶杯询问起钱掌柜县里的事情来。她的脑瓜中灵光一闪,突然忆起一笔赚钱的买卖来。 艾亚亚很庆幸,她才到县城就遇见了个好人。 AAA 柳家的院里,柳青城闷着头,他就那么看似一心一意地摆弄着手里的爬犁,快摆弄一天了。 “青城,别弄了,又没牛。明个儿,你去你许婶家把耕牛借来……”瞎婆婆走出来,对孙儿叮咛道。 就在此时,院外竟传来了重重地脚步声。 腾的一下,柳青城抛下爬犁,起身就要往外冲。 “不是她,青城别盼了!她拿着你做的拐走,走起来有拐声,而且还一脚轻一脚重的。” 瞎婆婆说话时,来人竟是已经推开了柳家的院门。 “柳大娘,你家青城从地里回来了吗?我胳膊抡锄头时就这样了,一动就疼,想让青城帮我看看!”原来来人是村里的农户,胳膊好像是翻地时用劲过猛,不幸脱了臼。 柳青城眼中不禁泛起了一抹失落。虽然他的心里千万次的告诉自己,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她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可他心底的某处却认为她一定会回来的,并且是以一种,任何人都意想不到的方式回来。 柳青城在农户受伤的胳膊处捏揉,最终狠狠地向上一推。 “青城这医术真是越来越高明了。青城,拿着,这是诊费。”农户将几文钱硬推进了柳青城的手里。又动了动胳膊,便推开了柳家的院门。 只是农户一抬头,不禁疑惑地嘀咕道:“呦?这是谁家啊,又是马车又是牛的?柳大娘好像是冲您家来的?” 马车很显眼,才一进村,就引得村里人挨家挨户地伸长脖子朝着马车的方向打探来。 瞎婆婆突然心头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青城,快,把诊箱收了,银子也收好,赶紧藏屋里去,我不喊你,千万别出屋。” 听闻奶奶的话,柳青城好似隐隐地意识到了什么。抱起诊箱,将攥在手里的几文钱紧紧一握,飞奔进屋。只是以往的记忆,让蜷缩在茅屋床头的柳青城无助地打起抖来。 准是那几个败家玩意!可这又不逢年不过节的,他们回来干嘛?!莫不是又是冲着青城来的?瞎婆婆不禁忧心忡忡起来。 果不其然,马车当不当正不正的停在柳家的门前。 只是一见马车上下来的人,村里人皆纷纷傻了眼。屋中颤抖是柳青城,听见了院外的响声,猛地抬起头来,抛开怀中的诊箱,丢下手中的几文钱,发了疯似地朝外奔…… 7:是牛好?还是我好?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下车的小人儿脸上洋溢着前所未见的甜甜笑靥:“奶奶,青城,我回来——了!” 后两字才刚一出口,艾亚亚就猛力揉竟了一双温暖的臂弯里。 “青城,我回来了,想我了吧?是不是让你等急了?” 嗅着那久违的专属于怀中小女人发间的馨香,柳青城闭紧起被水光朦胧的星瞳,轻轻地摇了摇头。好似生怕一松手,她便会再次从他的身边溜走般,他紧紧地圈住她的小蛮腰。就连一旁人指指点点,他也毫不在意。 “青城?是亚亚回来了?!”瞎婆婆听见艾亚亚的声音,不可置信地身躯微微一怔,可下一刻,听见艾亚亚与柳青城的对话,瞎婆婆确信是她的孙媳回来了,难以抑制心头的欣喜,瞎婆婆摸索着往院外迎。 “奶奶,是我回来了。我买了好多的东西。小哥,麻烦你帮我里面的东西搬下来行吗?!” 忽的意识到什么,艾亚亚轻轻地一挣,从柳青城的怀中,臊红了俏颜逃了出来,指指点点地要马车上跟着她一起来的药铺伙计帮忙打点了起来。 喝,要说艾亚亚买回来的东西还真不少呢!柴米油盐肉,应有尽有。还有几只小纸包裹鼓鼓的,别人也许看不出是什么,可农户皆是再明白不过,那几纸包里装的是春忙时播种的种子。 柴米油盐肉都被一一运进了柳家后,药铺伙计从马车后牵了头牛走到柳家祖孙的面前:“柳相公,这牛您看牵哪去?” 柳老太睁着那双盲眼,虽是看不见眼前的耕牛,可她却能听见那近在咫尺的牛的哞哞叫声。 柳青城见着牛,眼中漾开的是无尽的欢喜,他不禁伸出手,轻抚过牛的重角,再抚上牛那宽阔的背脊。 要知道,柳家祖孙二人省吃俭用终于存够了一头病牛钱,可是却被他上次买艾亚亚时全用光了。 “亚亚,你哪来得银子买牛?!”柳老太虽是同孙儿一样心中是难掩的欣喜,可她并没有因喜悦而冲昏头脑,这买牛的银子是哪来的!别是偷,抢的不义之财吧。 “青城,对不起!”说到买牛的银子,艾亚亚的眼里不禁扬起一抹羞愧来:“奶奶,我把青城做给我的拐卖了,这牛是那拐换来的!” 打从艾亚亚下了马车,柳老太还觉得奇怪呢,为何没听见嘎达哒的拄拐声,闹了半天是这丫头拿拐换了头耕牛回来。只是那拐不值钱啊,是何人竟是蠢得拿这么好的耕牛换不值钱的拐啊?!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柳老太是不信,柳老太一早就摸出了艾亚亚身份非富即贵,可艾亚亚这次出门,竟是没‘回家’,反倒是去而复返,还带回来这么多值钱的东西,这里面有问题,一定大有问题。 “亚亚,你别瞒奶奶,这牛真是你拿拐换来的?” “老太太,您家孙媳那腿上的伤药真是好用呢,我家掌柜的只不过是看了一眼,照方抓药,把伤药往县老爷的腿上那么一贴,县老爷当时就不嚷疼了,又把那拐往上那么一递,县老爷当时就喜笑颜开的乐得嘴都合不拢,拄着连连称赞好用,这不,这耕牛就是县老爷赏的。” “什么?!你说我的孙媳把医腿的方子卖给官家的人了?”柳老太的脸色忽的一沉。语气也是明显的不快。 柳青城与柳老太好似差不多,一听见这牛是县老爷赏的,那抚着牛的手就好似烫到般地猛地收了回来。 “说是,也不全是。嗯,怎么说呢。”伙计忙着想解释。只是伙计有些不明白了,为何一谈起此事与官府有关,柳老太竟会如此情绪激动。 “是这样的,奶奶我只是把方子转让给了钱记药铺的钱掌柜,是钱掌柜让这位小哥把方子和拐一起送到县衙去的,县老爷赏了不少银子,后来钱掌柜问我想要什么,我就说想要头耕牛,这不,钱掌柜就帮咱家买了头牛送家里来了。” “哦,是这样啊!”一听见艾亚亚只是将方子转让给了钱记药铺的掌柜的,而不是直接卖给了县老爷,柳老太不禁长舒一口气:“亚亚,咱们这乡下人啊,这辈子能指望的就是地,切记莫要与官府的人沾上关系,不然很容易惹祸上身,自古民不与官斗,不与官为伍。” “是,奶奶,亚亚记下了。”艾亚亚重重地一点头。 “青城,把牛牵院里去,把后院的草棚清出来,给牛拴里面。”柳老太嘴里的话虽是让人听不出是温是喜,可柳老太的心里却是欢喜得不得了。 不得不说她这孙媳确实有赚钱的本事,本是不值钱的药和拐,可到她孙媳的手里,一翻手这是赚了多少?! “那我就先告辞了。”钱记的伙计一拱手对艾亚亚道:“艾姑娘,我家钱掌柜说若是您再进城,一定要记得去我们钱记坐坐。” “嗯,替我谢谢钱掌柜,若是我再进城定会再去拜访!”艾亚亚拱手相送。 本来艾亚亚在钱记药铺里想好了一个赚钱的路子,可如今回来却见柳老太那般的反应,她突然觉得,那个赚钱的路子,暂时行不通,还是先放一放为妙,奶奶说得对,他们是农家人,就该靠土地发家。 艾亚亚不禁浅浅一扬唇角,所以她做两手准备并不是不无道理,这不,发家的大路就在眼前了,就她上不上道了。 走进院中,关上院门,阻住好事者打探来的视线。 艾亚亚跛着脚,往柳家的牛棚走。站在门口,她满含笑意地看向那给牛一丝不苟张罗住处的脸上扬着倾城的笑颜男子。 “是喜欢牛,还是喜欢我?”艾亚亚倚着棚子的木栅栏,固执地要忙碌男子在她和牛之间做出选择。 柳青城被问得一愣下一刻,他竟脸红得有如一只煮熟的虾子般。她怎么总喜欢逗弄他?看他的反应,然后沾沾自喜呢。这次,他就非不让她如愿。 男子修长的手指轻点,直指向棚子吃草的耕牛。 “哦,是吗?”艾亚亚也不急也不恼,神神秘秘地将手探进衣襟里,从里面掏出了不得的东西。 看见这了不得东西,柳青城的眼睛都隐隐地发直。喜悦更是不可言表。 “那,青城是牛好?还是我好?”摇着手里了不得的东西,艾亚亚奸诈道。 8:钱能生钱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竟是文房四宝,盯着小女人手中的文房四宝,柳青城不禁两眼发直。 他万万没想到,她竟会给他买回了这四件宝儿,要知道,这四件里的任何一件都是要花很多银子的,对庄户人家来说,他们可舍不得银子买这个,这可不是笔小数目,鲜少有人买得起。 要不是柳青城懂医理,有时开方子需要这些东西,柳老太根本舍不得银子给柳青城买这些稀罕玩意。 别看柳青城的那套笔墨纸砚破,可那都是柳青城的宝儿,若不是村里人病急,需要上县里抓药,柳青城轻易不给人开方子。 好似故意逗弄柳青城,就是想看他的反应,艾亚亚提着笔墨纸砚的小手左摆右摆,就见柳青城的视线随着她的手左晃右晃。 艾亚亚心中甭提多高兴了:“青城,是牛好?还是我好?”小手停摆在身前,小女人头颅高扬奸诈道。 柳青城羞愤地暗暗一咬下唇,哼,她不过就是想看他的反应,他偏偏就不想趁她的心意怎么办?! 男子漂亮的薄唇轻轻一勾,顿时计上心头,耍手段谁不会,他也会! 步履轻盈,柳青城竟是面色陶红地向着艾亚亚的方向走来。 ''投怀送抱''四个大字清晰的闪现于艾亚亚的脑海中,为了文房四宝,他竟是不惜主动向她投怀送抱。 当然这也就是柳青城时运不济撞见的对手偏偏是来自现代不懂矜持为何物的艾亚亚了。这要是放着别的古代女子,怕是早就丢下文房四宝一溜烟的遁逃了。 再看看艾亚亚的反应,双手环起,端着视线,好整以暇好似就等着柳青城投怀送抱似的。 艾亚亚的这一反应,着实让柳青城吃惊不小,可柳青城前行的脚步只是一顿,并没停。这倒挺出乎艾亚亚的意料的。 嘶,他莫不是真打算为了文房四宝拼了?!艾亚亚不禁猜忌连连。 就在她猜忌之时,男子竟是已经走到她眼前了,手臂轻抬,修长的指尖带着足以搅得人心神不宁的温度,轻挑起女子肤若凝脂的下颚。 下一瞬间,他竟是缓缓俯身,倾城的容颜与艾亚亚的脸颊越拉越近。 莫不只是投怀送抱?!男子的动作,让艾亚亚激动得牙关都不禁打起颤来。吻?他这是要吻她! 望着男子愈发贴近的俊逸脸庞,艾亚亚轻垂手臂,缓缓地闭紧双眼,心脏剧烈的跳动,咚咚的直打鼓,她甚至有些担心,只要她一张嘴,那心脏就会突地一下跃出来。 只是下一秒,让艾亚亚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她兀自垂下的手中一空。 而男子临近的气息竟是也在那一秒忽的一下撤离。 再睁眼,艾亚亚傻了,只见抱着文房四宝的柳青城早就颠出去老远,徒留下没占到半点便宜的她傻傻地立在牛棚的原地。 耕牛嘴里嚼着嫩草,瞠着铜铃般大的眼睛,与艾亚亚大眼瞪小眼。 “柳青城。”艾亚亚恼羞成怒地嘶吼,什么羞臊啊矜持啊全抛到了一边:“你给我等着。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第二天你若能下得来床,我跟你姓!” 有句俗话说得好:夫妻有帐床上算!而艾亚亚就是认定了这一真理! 听见这一声的柳青城的反应呢,俊脸红快能掐出红水来了,羞臊的抱着到手的文房四宝一股脑地往茅屋里钻。就连瞎婆婆唤他,他都没能听见。 柳青城的想法很简单,反正现在小女人腿还跛着,一时半会儿抓不住他,他是能躲一时是一时。 “亚亚?!”孙儿不知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头扎进屋里不出来。瞎婆婆便低低地唤了一声孙媳。 其实瞎婆婆唤孙儿也是为了找孙媳。 “奶奶,您找我?”听见瞎婆婆唤,艾亚亚循声走进了柳家烧饭的矮窝棚。 “这是你落下的吧?”瞎婆婆摊开有如枯槁般的手,老人的手心里平躺着一只有些脏破的花布钱囊。 “奶奶,这是您的钱囊。不是我的,您忘了,这是我出门时,您暂时借给我用的,里面装的是咱柳家的钱。”虽然瞎婆婆看不见,可艾亚亚还是甜笑着应道。 “我知道,可我给你时里面没这么多的银子。”别看柳老太眼睛瞎了,可她心里却跟明镜似的。这钱袋里银子,她不用数,光摸就能摸出数来。 “奶奶的银子借我一天,多出来的是您借我那些生的。”艾亚亚的话信口拈来。 “尽胡说,我活了这么大把的年纪,还头一次听说钱能生钱呢。”柳老太才不信:“你赚的你拿着,我不替你存着。操不起那瞎心。” 艾亚亚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奶奶,我没说假话,说的是真的。真是您给我的银子生的。若是不信,您下次再借我就是了,保证还能生得更多。” “你……”瞎婆婆似是还想再说些什么。艾亚亚连忙拿话堵瞎婆婆的嘴。 “奶奶,我饿了。咱们快点生火做饭吧。我都饿了一天了。您生火,我帮您切菜炒菜,打下手。”艾亚亚来自现代,只用过天燃气,还不会用火石生火,正在努力的学习中。 柳老太嘴上虽是没再说什么,将钱袋稳稳地揣进了怀了,可她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大,她这孙媳究竟是什么来头,按理说,她摸的该是错不了。 柳老太摸出艾亚亚出自大富大贵之家,少说也是个千金小姐出身,可这就怪了!有哪家的千金小姐会舍下家里的富贵不享,甘愿屈身在她柳家吃苦的。再者说了,又有哪家的千金小姐会切菜烧饭的,莫不是她摸错了?! 亦或者,这叫艾亚亚的女子来她柳家是有所图?可她柳家一无权二无势,说句不好听的,穷得连头牛都买不起,而艾亚亚呢,又给她柳家银子,又给牵牛的,究竟图啥呢?! 也许是图新鲜,兴许再过两日,等日子再苦了累了,就该惦念着回家了。瞎婆婆边搓打火石边琢磨。 9:碎嘴的寡妇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听说了吗?”七大姑问八大姨。 “没听说,见不都见着了。”八大姨耷拉着嘴角,甚是眼红地望向柳家地头翻地的耕牛。 “真没看出来,那跛子还挺有本事,给那穷得叮当乱响柳家竟是牵回头牛来。听说那天,她可招摇了,还是坐着马车回来的。”七大姑也是见人好,眼红的主儿。 “可不,柳家那哑巴这次可是交了好运了,白捡了了个这么有本事的媳妇回来。”八大姨羡慕嫉妒恨的话音未落。就听田埂上一妇人尖酸刻薄的接道: “哼,那叫本事?要我说,那不叫本事,那叫窝囊!那跛子要是真有本事,就不会委曲求全地嫁给柳家的哑巴了。” “哦?”随着妇人的话音,七大姑八大姨的目光不禁全落在田埂上的妇人身上:“姜素琴?你说那跛子是委曲求全不得不跟的柳家哑巴?因为啥啊?” “哼,这你们都不知道。还嚼人家舌根?省省力气吧!”姜素琴将扛在肩头的锄头往自家地头上一立,倚着锄头,她鄙夷地一撇嘴。好像十分不屑跟这群七大姑八大姨为伍似的。 “姜寡妇你……”七大姑气得险些跳脚。 “怎么?不想知道啊!不想知道就赶紧回自家地头上伺候男人去啊,少在我家田埂上晃,碍我的眼。走,赶紧走!”姜素琴最恨人家喊她姜寡妇,她愿意年轻轻的就守寡吗?她那短命鬼的男人走得早,她有啥办法。留下个三岁大的孩子,她又当爹又当妈,容易嘛? 那短命鬼要趁点钱也行了,留给她们这对可怜母女的就是两间破茅草棚子,还有的就是一屁股的赌债,可谁知,村里哪个嘴欠的长舌妇的竟是传闲话说那短命鬼给她留了些许的家产。弄得她夫家人三天两头的来家里闹。 有次甚至怀疑是她害死了那短命鬼,竟要拖她去报官。要不是她嘴厉,把夫家的败类一一骂走。怕是她这会儿早就下地府和那短命鬼团聚去了。 不过现在姜素琴的日子过的还算不错了,这全是托了艾亚亚和柳青城的福了。自从艾亚亚进了柳家,村里人终于不在嘴里姜寡妇长姜寡妇短了,全是柳家跛子如何如何了。 从事八卦事业多年,八大姨一听姜素琴这话就知道姜素琴准是看出了什么,于是八大姨暗暗一扯七大姑的粗布袖口,又偷睇了个眼色过去。 七大姑心有不甘的闭严了嘴巴,就听八大姨一人口吐莲花:“素琴啊,她不会说话,你可别跟她一般见识,谁不知道,咱们村里就属你脑子转的快啊,快,你快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姜素琴知道,今天她若是心软的不把柳家的事闹大,保不齐这两个长舌妇哪天没的传了,还得传她的闲话。 “二位大姐,我说可说,可你们二位可别把这事往出传去,就算传了,也别跟人说是从我嘴里打听出来的!”姜素琴料定这两长舌妇肯定会继续传闲话,只不过,传的是柳家的闲话,关她姜素琴何事?别人的死活,她姜素琴可管不着。 “那是自然。”七大姑八大姨满心满口地应着,可转过身就不是她们了。这点姜素琴心里明镜似的。 “其实这事再简单不过了,我一说你们就能明白,就柳家那瞎老婆子,眼瞎心明,她白捡这么个俏孙媳,能不使点手段?我可不信!”姜素琴揣测道。 “柳家的是哑巴,又不是傻子,瞎老婆子教她孙子把那跛子的身子一占,那跛子不跟柳家,又能跟谁?哪家的男人愿意娶个不贞的女人回家啊?!”别看这些都是姜素琴的猜测,可她说的却是句句在理。她这个寡妇就是深受其害。 “嗯。”大彻大悟的七大姑八大姨点太如捣蒜般。 这样一切就都解释得清了,怪不得,那跛子上赶着吧唧柳家呢,闹了半天是这么回事。 哼,既然知道如此了,他们就定要传得村里人尽皆知不可! AAA 可这一切,柳家地里忙着赶牛翻地的艾亚亚和柳青城却是毫不知情。 “青城,来,歇会,坐下喝口水!”艾亚亚守着田埂席地而坐,更是抬起小手对忙着撵牛犁地的柳青城招了招。 斜过视线,只用余光偷偷瞄了瞄小女人手指的位置,柳青城使劲地摇了摇头,表示他不累,继续挥舞着草绳鞭子撵起牛来。 “真是一点也不听话,看来昨儿晚上的硬性教育还不够!”艾亚亚拾起残口的碗倒了一碗水,嘟嘟囔囔地站起身,往柳青城的身边走。 要说艾亚亚这一声就是故意说给柳青城听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巧能传进柳青城的耳朵里。 这下可好,臊得柳青城恨不得就地用犁扒出个地缝,一头扎里不出来。 “喝口水,别干了。”瞧着柳青城羞臊的模样,艾亚亚心头那叫一个得意,这下她可报仇了,抢了东西,唬了她,居然还敢往屋里钻。这就叫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闹归闹,艾亚亚还是心疼柳青城,递上水碗,又捻起袖口,扯着柳青城的衣角,踮起脚尖细细地帮他搌去额角渗出的汗水。 这下子,搅得羞得无地自容的柳青城躲也没处躲,跑也没法跑,只得勾栏着身子,漂亮的眸子边四下探望,边猛往嘴里灌碗中的凉白水,使劲用碗往倾城的容颜上盖。 “青城,除了河坝子边的那两亩涝地是咱家的,再有的那四亩是谁家的?”艾亚亚并没打算一直捉弄柳青城不放,视线一睇,她不禁遥望向那每年夏天都会泛滥成灾的界河。 10:青城的意思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这条河自西向东流,绵延少说也有百里,横贯柳青城所居住的村里与田间,它位于村与县城的交界处,固因此而得名:界河。 这条界河,让田地临河的农户是又爱又恨。 爱是因为洗衣种地浇原皆离不开这条河的水,恨则是因为它每年夏天都会因突降的雨水而泛滥成灾。年年如此,没有一年例外。 也许这泛滥的界河对村里大多数人家来说没什么太大的影响,可田处于临河的柳家却因为这条河而苦不堪言。 所幸柳青城会些医术,家里还有柳老太拼死从儿媳们手中守下来的两亩薄田勉强维持生计。不然,柳家的祖孙怕是早已饿死街头了。 起初刚来村里时,柳家也是户殷实人家,别看柳家住的是草房,院子也破败了些,可村里人皆知柳老太有钱。柳家非但有田有牛,就连村里鲜见的马车,柳家都有一辆。 谁也不知柳老太究竟是什么出身什么来历,不过问起柳家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柳老太也算是个有福之人。膝下两儿两女,柳老太先后给两个儿子都娶了媳妇,还给两个儿子在县里分别买了房子。又将三女儿嫁去了临县的一户殷实人家,陪嫁是整整一箱的彩礼。村里人谁也猜不出那箱嫁妆到底值多少银子。 不过在众人的眼中,这些都不算什么,最有福,最让众人羡慕是当属柳老太的小女儿。 柳老太的小女儿似是被京中的大户人家看中,七、八岁时便被那大户用马车接去了京城住。 从那天开始,柳老太就开始早也盼,晚也盼。因为柳老太的小女儿每年的正月初八都会被柳老太出去接回家来省亲。 只是那一年,村里人记得清清楚楚,柳老太去了一天都没见回来。 直到第二天深夜,柳老太才回来,没接来小女儿,倒是手里牵着个六、七岁的孩子。那孩子就是柳青城! 再没多久,柳老太的两个儿子带着媳妇回家了,他们争相瓜分了柳家的田产、牛,甚至为了柳家的马车还大打出手。 柳老太拼死相争只留下了两亩涝田,还有两亩的沙地,以及两亩可以勉强养活他们祖孙二人的薄田。 这次家产之争,柳老太的三女儿始终没有露面。自从柳老太的三女儿嫁去了临县后便杳无音信,村里人管这叫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而柳老太的小女儿,不知是从谁那传出来的风声,说柳老太的小女儿死了。给柳老太留下的就是柳青城这么个外孙。 柳家老大,老二生怕柳老太会把家产都留给这个不明来历的外孙才早早返还家中的把柳家的财产掏了个一干二净。 “青城?青城!”艾亚亚抬起小手轻坠了坠想事情想得出神的男子的衣角:“你想什么呢,青城?”见柳青城望着泛着缎带波光的界河的模样有些古怪,艾亚亚不禁关切地打听了起来。 听见身畔小人儿的呼唤,柳青城这才飘远的思绪牵回,这些都是柳青城所知的柳家旧事。 他唇角抿成笔直的一线,轻轻地摇了摇头。柳青城抬起手,修长的手指,遥指着不远处埋头撵牛的许强。然后竖起两根指头。 “那两亩呢?”艾亚亚视线一睇,追问道。 柳青城抬手又遥指向田间的一处。 顺着柳青城的手指的方向望去,艾亚亚看见的是一个拉扯着孩子的妇人。 “哦?!她姓什么?” 柳青城歪着头思索了片刻。他好像笔不出那人的姓氏,这可怎么办?! “写我手上。”看出了男子的难处,艾亚亚笑盈盈地将小手递了上去。 柳青城好不容易恢复了的脸色再度飘来两朵红云,他左顾右盼,确定没人会注意到他们时,这才轻捻起小女人的小手,伸出修长的手指在上面描画出一个字来。 男子的指尖带着羞臊的温度,每一笔每一划,都烫得两人的心口通通地猛跳。 刚一写完,柳青城便嗖的一下,抽回手去。 攥住男人写了‘字’的小手,艾亚亚迈开脚步就往妇人所在的田里走。 忽的男子的大手猛坠住了她的衣角。坠得她倒退了两大步。 艾亚亚回头狐疑的望向坠住她衣角的男子,只见柳青城视线投向带着孩子的妇人,倾城的容颜面向她,头使劲地摇了摇。 他的意思莫不是不想让她去?! 11:请许家吃饭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青城,你的意思是不让我去?!”并非艾亚亚胡乱猜测,而是柳青城的意思应该就是这个没错。 柳青城重重地点了点头。 “怎么了?那人有什么?”艾亚亚不禁疑惑不已。 柳青城再度轻摇了摇头。 艾亚亚的脸上不禁扬起一抹不解的甜笑:“那你干嘛拦着我,不让去呢?” 见身畔的男子半晌的垂着头也不打个手势,艾亚亚愈发的不解了。其实她不过就是去找那田间带着孩子的妇人商量件事罢了,可柳青城为何却是这般的态度,好似死活不肯依呢?! “我过去问点事,去去就来!”艾亚亚低道一声,迈步朝前。只是男子拴着她衣角的手,却再度沉沉的一坠。 “青城……”柳青城的异样让艾亚亚不知所措,甚至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名的恼火。 “你瞧柳家那哑巴和那跛子干嘛呢?大晌午的就这么拉拉扯扯的,这叫个什么事啊。”七大姑八大姨的闲话来了。 “这还看不出来,这是本性露出来了,在家里哪敢甩脸子,到外面,谁还管得着她,可不就吵吵起来了!” 这闲话声虽是不大,却刚巧全传进艾亚亚的耳中。这声她莫不是说她呢?!艾亚亚不禁猜忌连连,毕竟一开始这妇人话里带出了哑巴和跛子。若说这村里的哑巴和跛子那除了柳青城和她还有别人吗? 艾亚亚正打算过去问个明白,却被柳青城的一双大手紧紧地拴住了胳膊。隐隐之中,艾亚亚甚至能感觉到男人的手在无助的颤抖。 再一抬头,瞧见的是说闲话的妇人们,那副看热闹的嘴脸,那几个长舌妇甚至还挑衅般的朝她望来,好似就等着她过去一探究竟呢。 柳眉微拧,艾亚亚一眼便瞧出这几个长舌妇多半是没安好心,不定在心底盘算她什么呢。 她初来乍到,对村里的人和事,还不算太了解。暂时还是不要冒冒失失的得罪什么人的好。 既是青城不愿让她去,那她就不去,艾亚亚抬起小手,轻拍了拍男子揪紧了她的大手:“青城,我们犁地吧。” 嘴上虽是如此对柳青城说,可在心里艾亚亚却对自己道:亚亚啊亚亚,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若是她们真没安什么好心,必然会寻个时候到柳家门前滋事,待到那时…… 艾亚亚边跟在柳青城的身边一起撵牛犁地,边暗暗地在心头对田埂上的几个长舌妇竖起了防备之心。 “青城,晚些时候,你去趟许婶家,把许伯和许婶喊咱家来,我想请他们吃顿饭,去县城,我搭了人家的牛车,还没谢人家呢。”犁地的艾亚亚突然开口道。 埋头推犁的柳青城身形一顿,却没停,他使劲地点了点头。将事情应了下来。 AAA 晚饭时,许强一家都来了柳家,就连许家刚刚两周的妞妞都被许婶一并抱了来。 “亚亚,你陪着你许伯,许婶在屋里坐着,青城,跟奶奶把碗筷收了。”烧火做饭的是艾亚亚,到了收拾时,柳老太扯着孙儿忙了起来。 “青城,亚亚把你许婶家请来咱家,就是答个谢?”将清水舀进灶台上的大锅里,瞎婆婆边刷锅,边询问了起来。 久久的沉默,瞎婆婆俨然已经听出孙儿的答案了。瞎婆婆将锅里的脏水舀出,再换上新的清水:“青城啊,奶奶说句,你不爱听的话。”瞎婆婆停顿了良久,最终才道:“要是她想走,你就想开点!” 哗啦啦——不知什么东西坠在地上,摔了个粉身碎骨。 “奶奶,青城怎么了?”下一刻,艾亚亚不放心的从茅屋冲进了矮窝棚。 “没事,青城这孩子,手可能沾水滑了,打碎了个碗。不打紧。”听着声音是碎了个碗,瞎婆婆便要艾亚亚放心道。 “青城,你回屋吧,这里我来。”柳青城都在地里忙了一天了,艾亚亚哪里舍得再让柳青城累着,自是将活儿揽在了自己的肩头。 艾亚亚的一番好意,换来的却是柳青城十分淡漠的回应。他只是轻点了点头,脸上一丝笑纹都没有,面色甚至还有些难看,起身便往窝棚外走。 “青城是不是累着了?哪不舒服?”见柳青城无精打采的模样,艾亚亚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今个天有些热,别是下地中暑了。 “想来是下地累着了,青城先回屋歇着去,陪陪你许婶,许伯。这有奶奶和亚亚呢。快去吧!”瞎婆婆将锅里水再度清出,拎起抹布开始擦起锅来。 “青城,你要是不舒服可别扛着。”见柳青城魂不守舍地晃出棚去,艾亚亚哪放得了心。 “他没事,他自个就是大夫,哪不舒服都能医,这人生病就怕是心病,若是心病就不好医了!” 在柳家的这段日子里,艾亚亚总觉得瞎婆婆好似处处针对她似的,每每说出话来总像是话里有话的样子,就好比是现在。 瞎婆婆这一声,扯着柳青城略显单薄的身躯明显的一怔。下一秒,他几乎是用逃的,奔出了艾亚亚的视线。 见柳青城举止怪异,艾亚亚想追出去问个明白,可现在艾亚亚对瞎婆婆又是有事相求,她又不想错过,就在艾亚亚犯难之际,瞎婆婆开了口:“你故意瞅机会跑过来,是不是想问我要银子?” 原来瞎婆婆早猜出艾亚亚的心意,故意寻了个理由支开了柳青城。 “奶奶,我……”艾亚亚支支吾吾的半晌应不出个是。 此刻,静匿于窝棚外拐角处的柳青城脸色惨白似纸,他真该早点回屋,不该守在窝棚外偷听,不然,他也不会如此心痛。 一头牛报他的救命之恩,她的出手很是阔绰,明知如此,他究竟是在期盼什么?! 迈开有如灌铅的脚步,柳青城一步一步地折回了茅屋。 柳青城刚一进屋。许强面色凝重的就迎了上来,语气也十分严肃道:“青城啊,亚亚刚刚说的那事,我许家拿定了主意,总而言之一句话,我许家不能光占便宜让你柳家吃亏,若是赚就两家一起赚,若是赔就两家均摊……” 许强没头没尾的一袭话,把魂不守舍的柳青城给说傻了。什么赚啊赔的,柳青城根本搞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小女人刚刚究竟说了些什么?! 12:种地合伙人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柳青城一进门,许强劈头盖脸的一席话砸下来,竟是把柳青城给说蒙了。 小女人究竟跟许家都说了些什么!柳青城根本就是毫不知情。等等,忽的,柳青城好似想起了什么,田间时,小女人好似跟他打探过什么,莫不是,与那临河的几亩涝地有关?! 柳青城不禁大胆地猜测着。 就在柳青城与瞎婆婆相继走出茅屋,收拾碗筷去厨房后。 艾亚亚清了清喉咙,跟请来做客的许强夫妇打起了商量。 “许伯,许婶。今儿个我让青城请您两位来呢,一来是想答谢那日许伯赶牛车送我进县城,二来呢……”艾亚亚不好意思地呵呵一笑。 “亚亚,有啥事要你大伯和婶子帮忙的你就直说,跟我们不用不好意思张口。”许婶搂着怀里酣然入睡的妞妞,轻轻地掴着娃儿的软背,和善地要艾亚亚有话就说,跟他们许家不用客气。 “是啊,亚亚,跟我们许家你不用客气。当年我淋了场雨,结果这腿就跟针扎了似的疼,最疼的时候,连道都走不了。” 听许强这一描述,艾亚亚便猜出,许强这是患了风湿性关节炎了。“许伯,您腿疼的时候是不是都是阴天下雨的时候?要不就是冬天?” “对对,你咋知道?不会是青城告诉你的吧?要不就是你也懂医病?”说到当年自己的病症,许强不禁来了精神。 “嗯,多少懂那么一点点,不多。”在现代时,艾亚亚的大学科目主修两科农业技术培育和养殖,以及理财营销。而她的选修则是非常杂,但凡她有兴趣,都会去听上那么两耳朵。 “那病可难治了,就连咱们县里医术最高明的白郎中都说没法治呢!”许强说时,虽是将病情说的十分严重,可他却是嘻嘻哈哈的。 白郎中?想来那个白郎中也不过如此嘛,不就是个风湿性关节炎就把他给难住了,看来医术最高明,多半也就是他自诩罢了。 “然后呢?”见许强脸上漾开的笑容,艾亚亚也能猜得出下面的发展了。 “白郎中都说没法治了,结果要说还是你家青城有本事,给我开了两贴方子,又是吃又是敷,还给我扎针,嘿,没过几天啊,我这腿就好了!”许强越说越得意,就像治病是他似的。 “行了,当家的,你的腿是青城给医好的,别说的跟你自己医的似的。”许婶没好气地白了一眼没出息的丈夫:“亚亚,甭理他,你就说你喊大伯和婶子来要帮你什么忙吧!”许婶将被丈夫拉跑的话题重新拽回了原位。 “既然婶子这样说,那亚亚也不跟您们二位兜圈子了。听青城‘说’。界河边有您家的两亩涝地?!” 一听艾亚亚打听的是涝地的事,许强夫妻不禁糊涂了。“是啊。咋了亚亚?那涝地咋了?!” 见许家人紧张连连,艾亚亚连忙道:“那涝地没啥,是我想买。” “你疯啦?”艾亚亚一句话,惊得许婶直嚷嚷,这一声,险些把她怀里的妞妞给吓醒。许婶连连埋头去哄。 “妞子娘,你小声点。再把孩子给吓醒了。”许强不悦地斥责一声,许强视线一睇不禁望向面前的女子,亚亚跟他那大闺女年纪相仿:“亚亚,我许家年年借柳家耕牛使,并不是图柳家回报我许家,你不必如此!” “是啊,亚亚,我们不图回报,而且,我家也不缺银子使的。你才来,怕是也不知道,我跟你大伯有两个女儿,妞妞是小女儿,大女儿叫凤儿,在县里头跟人家学手艺呢,凤儿虽说比你小不了几岁,可也还不到出嫁的年纪,我家不缺银子使,真的!”生怕艾亚亚不相信,许婶不禁将许家的家底掏了出来。 听许婶一说,艾亚亚才知道原来许家有两个女娃,大的竟是跟她年纪相仿。只是这些,为何柳老太还有青城不告诉她呢?!莫不是因为她没问? “不是的,许大伯,许婶,您们误会了。”艾亚亚站起身,走到柜子旁,将前几天从县城里买来的种子取了出来。 艾亚亚本是先打算把涝地买下来,再由她跟青城慢慢摆弄的,若是赚了,那她会分成给许家,自是不会亏待了人家,若是赔了,那就再想办法。但是,艾亚亚心中觉得,这笔营生肯定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见许家这般紧张,她倒是觉得,若是她不把事情的跟许家人说明白,一旦日后赚了钱,就算她分成给许家,也是她小家子气了。 “许大伯,许婶,这两包种子,您们看看,认识不?”艾亚亚将种子递给许强夫妻辨认。 “呦?!亚亚,这都是什么种子啊?!”许婶吃惊地询问了起来,这种子他们见是见过,只是见商贩卖,却不曾买过,因为他们根本不认识这种子,也不知道,种了会生出什么庄稼! “许大伯,许婶,这两包种子,这包……”艾亚亚一一指给许强夫妻做解说:“叫草莓,这包里的叫水稻。我买您家的涝地,就是为它们预备的。” “这……”许强夫妻彼此相望。这两样东西能在涝地里活?他们还真不敢相信! “大伯,婶子,不知道您们怎么想,不过在我看来这真的是个赚钱的路子,我刚刚也跟您们二位说了那涝地的用途,您们若是愿意卖我,我也不白买,等卖了草莓和稻谷,得来的银子到时咱们两家均分。”艾亚亚不打算赚许家的银子,就把话跟许强夫妻说了个通透。“大伯,婶子您二位商量商量拿个主意吧?!” 许婶看了看自家男人,见许强俨然是听傻了眼,她便暗暗地用脚踩了许强的脚面一下,这事,她个妇道人家做不了主儿,拿主意还得靠自家男人说的算。 许强正考虑着呢,就听见柳家的窝棚里传来了声响。 13:种地,要不要?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艾亚亚跟柳老太那拿了银子,紧跟着柳青城前后脚地进了屋,刚一进屋,她就听见许强应得那脆生的一声。 “许大伯,许婶……”艾亚亚只觉得喉咙一哽,险些感激得说不上话来。她不禁暗暗庆幸自己交了好运,先进县城遇见好心的钱掌柜帮忙,如今她更拉拢到了许家这么好的种地合伙人。 垂下头看了看手中刚得来的钱囊,艾亚亚忽觉得脸上有些臊得难堪。要说人许家待他们柳家,那真是好得没话说,而她呢,一开始就不该想着留一手。该学着向人许家一样坦坦荡荡的才好。 只不过艾亚亚这样做,多一半也是为了许家的利益着想,毕竟她来自现代,草莓和稻谷在现代的销路她是了如指掌,那绝对是稳赚不赔。可换做古代,艾亚亚就不敢百分百的打包票了。不过,转念一想,既是有人卖种子,那作物就一定会有销路,鉴于这一点,艾亚亚这心里倒是颇填了些许的底气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瞎婆婆跟在艾亚亚的身后进门,俨然跟她的孙儿一样,完全被整糊涂了。 “亚亚,这般天大的好事,你没跟你夫家和奶奶说?”听闻柳老太问,又见柳青城一副呆愣的模样,许强夫妻不禁笑着询问道。 “还没来得及,我也是在地头上看见那涝地,突然想起来的。而且,我想着跟您家把事情商量差不多了,再告诉青城和奶奶这一好消息。”艾亚亚不好意思地一挑唇角。 “亚亚,你要银子是?”柳老太还是不知,许家所谓的天大的好事究竟是啥。 “亚亚她想买我们家的涝地去赚钱!”见柳家祖孙还是一脸的不解,许强夫妻不禁将话再挑明了些。 “涝地能赚钱?!”柳老太满是皱纹的脸遍布的是不相信的神色。 而柳青城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那河水一淹,地里的水都没脚踝的,种什么死什么,收成都没,更别提赚钱了。 许家的应允,让艾亚亚笑得合不拢嘴。她将从柳老太那讨来的银子又重新还了回去:“奶奶,这银子用不到了,您先收好。至于那涝地怎么能生银子的事,您跟青城先坐下来,我在慢慢跟你们细说。” 待柳老太和柳青城坐下后,艾亚亚将刚刚与许强夫妻说过的话,又重新说予了柳家祖孙。 只不过,这次艾亚亚并没有光说要种水稻和草莓的事,她还说了些别的打算。她想将柳家的那几亩颗粒无收的土地全都变成生钱的宝地。 “亚亚,你说那沙地也能种庄稼?!”这次,许强夫妻和柳家祖孙再次被艾亚亚给说傻了。 “能。”艾亚亚就一个字应得干脆利落极了。 ‘沙地能种什么?’见众人皆愣在当场,柳青城连忙用手比划了起来。 “种西瓜。”艾亚亚答的飞快,她一早就打算好了,种子也全买齐了,洞房那一宿,艾亚亚花了价值千金的血本才换来了许多关于柳家地里的情报:“我还买了甘蓝种子,以及冬小麦的种子。” “冬天也能种庄稼?”旁听的四人嘴巴都撑得快能装下一枚鸭蛋了。 “能啊。必须能,到时,等收了冬小麦,咱们就不用再吃高粱,玉米做的面条了,就改吃白面粉做的面条了!”艾亚亚越想越觉得高兴。她把未来美好的蓝图都画在脑海之中了。就等着脚踏实地的一步步的去实施了。 “亚亚,你说的这,能行吗?”光听艾亚亚说,许婶实在难以想象,她总觉得这是个美好的梦,一点也不切实际。 “能。”艾亚亚异常笃定道。 “可……”许强夫妻还是不肯相信,柳老太也是一样。只是艾亚亚却应得那般的干脆,也不像是在夸口的样子。可他们还是很难相信,艾亚亚所说的一切都会成为真的。 “亚亚,你先说说怎么办吧!”见艾亚亚这般的笃定,许强暂替两家拿了主意。 “许大伯,许婶,既然咱们决定要种草莓,那明天咱们两家就必须先把手里的活儿放放,要先把涝田翻出来,还要把草莓的种子播下去。” “啊?这么急?还要耽误地里的活,这不行!”一听要耽误正经土地下种,许强便不乐意了。 许强这一声吼,又差点把熟睡中的妞妞吓醒,被搅了好梦的妞妞,扁着小嘴在许婶的怀里,耸了耸鼻头。 这回儿换许婶不高兴了。“你急什么?!刚刚还说我嗓门大,现在你倒嚷嚷开了。”许婶抬手轻安抚了抚妞妞,仰头对艾亚亚打商量道:“亚亚,婶子知道你赶着想赚钱,可有些事真的急不来,咱们那,都先别急,要不那涝地和沙地先放一放,等种了高粱和玉米,到时,再去弄也不算迟!” 庄稼人都知道;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的道理。不单许家夫妻担心,就连柳家祖孙也同样担心,若是他们真听了艾亚亚的,到时耽误了一年的收成,他们这日子该如何过呢?! 艾亚亚也能体谅两家人忧心忡忡的原因,可:“许大伯,许婶,奶奶,青城,您们听我说。”艾亚亚苦口婆心的解释道:“若是咱们真打算用涝地和沙地去赚钱,那明天必须就要开翻涝地,当然沙地可以暂且先放放。可涝地真是一刻也不能等。因为咱们必须要保证种下去的草莓在雨水到来前能收上来。不然,河水一漫盖,咱们的草莓就算全白种了。” 原来如此,此刻,听闻艾亚亚的话,四人这才明白艾亚亚的用心良苦。可这下,竟是谁都不敢轻易地去拿这个主意了。毕竟事关两家这么多口人,重到攸关活命啊。 许强夫妻不禁望向了柳老太,可柳老太却是将看不见东西的眼睛转向了孙儿——柳青城。 其实柳老太心中已有了打算,可她还是想问问孙儿的意思。 14:青城拿主意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柳青城垂着头,苦苦地思索,他似是在为此事而努力的在脑海里权衡着利弊。 再抬头时,他不禁微微一愣,为什么所有人的视线都定定的望向他,就连看不见任何东西的奶奶都将脸面向了他。众人好似是在等待着他的裁断?这是要他拿主意吗?! 柳青城怯生生地抬起手轻指了指自己的脸庞。 “柳老太,青城问您是不是要他拿主意呢!”柳老太看不见,所以好心的许婶便代为转达。 “青城,亚亚是你媳妇,是你带回咱柳家来的,现在她说了个这样的赚钱的法子,你看着给拿个主意,你要是觉得这法子可行,那明儿个一早,就赶牛去翻那涝地,你若是觉得不可行,那就当你媳妇今个儿啥也没说,不过,青城,你可得把这事想清楚,法子若是不行,那可是关乎两家一年的营生,你可得想明白了,懂吗?!” 柳老太的话音未落,艾亚亚的柳眉已拧成了个疙瘩。不需柳老太把话说明,艾亚亚也能听出老人话里的弦外之音。柳老太这是在提点柳青城尽量不要一下应下此事,还是按部就班慢慢来的好。 “青城,你要是同意亚亚的法子呢,就嗯一声,要是不同意呢,就嗯两声。”柳老太似是在等孙儿的反应,过了一会儿,才继续道:“好了,你告诉奶奶,你的心意?” 柳老太将决断权抛给了孙儿——柳青城,而她则是坐在破木椅里,有如干涸的河床般的唇角不知再打什么主意似得缓缓地向上挑起。 艾亚亚的提议,确实是令柳老太心头一动,甚至有那么短短的一瞬,柳老太差点就脱口接下艾亚亚的好心,可柳老太最终却忍了下来。 因为柳老太知道,天下没有白食的午餐,艾亚亚不会不明缘由的待她柳家这对孤寡祖孙好。又是牵牛,又是要帮她柳家赚钱,究竟是为了什么?柳老太一时也想不明白。 而且柳老太更是心知艾亚亚与他们这些庄稼人在本质上有很大的区别。艾亚亚出身大富大贵之家,哪里能懂得他们这些穷人家的疾苦,就算读书识字博学多识那又如何?毕竟她不是真正的庄稼人,试问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千金小姐,她能知道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的道理吗?!那自是不能。 更何况,柳老太经历了一些事,人心在她看来,已是让她寒透了心,亲儿亲女尚且如此,这个被孙儿买回家的孙媳又能真心实意的待她与青城几分好?!不定图的是她柳家的什么呢?! 这两天,柳老太一直在苦苦思索这件事,也许,这个名叫艾亚亚的女子,并不是真心待她跟她的孙儿,亦或者,跟她的那些儿子儿媳一样,认定了她这瞎老婆子还藏着什么田产,所以才赖在她柳家不肯走。若真是这样,那这女子可是打错了主意。她柳家现在已是一穷二白,再无任何的田产可以供他们分了。 柳老太在心中一次次地告诫自己,日久见人心,莫要轻信于人。莫要再吃亏上当。她按下耐心,静静地等待这乖孙儿‘说’出那既定的答案。 长久的沉默…… 艾亚亚的手使劲地搅着衣角,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男子倾城的侧脸,等待着那最终的裁夺。 而许强夫妻也是一样,他们的心都在此刻提到了嗓子眼。 柳青城面无表情,除了与柳青城相依相守多年的柳老太,此时此刻谁也猜不着柳青城的心里究竟拿得是怎样的主意。 沉寂仿佛能将人狠狠地绞杀于当场,正当艾亚亚以为柳青城暂时不会开口时,却见,男子的唇角轻翕。 柳青城虽是很轻地应声,可这一声却是清晰的传入了在场每个人的耳中,只闻柳青城低低地应道…… 15:依旧不信任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只听闻柳青城低低的却是十分清晰地应道:“嗯!”只此一声,一个字再然后便再度陷入了沉寂。 艾亚亚朱红的唇角,上翘再度上翘,她几乎快要欣喜地高呼青城万岁了! 谁也不曾想到,就连抚养柳青城长大的柳老太都万万没有料到,孙儿竟会不顾两家的生计而全然相信了这个打从外面买回来的媳妇的主意。 “青城,你可要想清楚,这可不是关系到咱柳家一户,还有你许伯,许婶家呢,这要是赔了……”柳老太忧心忡忡不已。 也许是艾亚亚是柳青城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媳妇,亦或者是因柳老太的儿女们前车之鉴的关系,总之柳老太对艾亚亚可以说是一千个一万个不信任。柳老太总觉得艾亚亚终有那么一天会舍下她这个瞎老婆子还有青城这个不会说话的‘哑巴’相公离开他们柳家。 所以对于柳青城草率的决断,柳老太是慎重地一劝再劝,甚至翻来覆去的给柳青城提点,要孙儿一而再再而三的确认:“真要明天放下地里的活儿,去弄那涝地?” “嗯。”这次柳青城应的更加果断,他竟是连犹豫都没有。 柳老太看不见东西的眼睛,缓缓地眨了眨。老人的眼里似是隐隐地泛了泪光。孙儿大了,跟她儿女们好似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以前孙儿很听她的,可如今,买回家个媳妇来,他咋就变了呢。 好赖话听不出也就算了,竟是连她这瞎老婆子的劝都是左耳进,右耳出了。可柳老太并未因此而气馁:“青城,奶奶刚刚听亚亚说,要赶在雨水前把种下去的草莓收了,要不,咱们先不种草莓了,先把正经的地翻了,把高粱玉米种了,到时……” 原来柳老太也是怕翻涝地会耽误高粱,玉米播种的时候,跟许家担心的是一个问题。 不过这些在艾亚亚看来完全不叫事:“奶奶,您放心,地里下种的时间我全掐算好了,什么时候种什么,什么时候收,我保证一刻都不耽误。倘若咱们真能把这草莓若种下去,且再雨水前收了,到时拉到县城去卖,那就是一笔不小的收入。有了这笔钱,能赶在夏季雨水来前把咱家的房子翻修一遍,还能给您老医眼睛,给青城医医说不出话的毛病!” 艾亚亚前一句,柳老太根本就没用心听,可后几句却说得柳老太微微一怔道:“青城自个就是个大夫,那县城里的郎中不见得比他的医术高明到哪去,甚至还不及他呢,他自己都医不好不能说话的毛病,只怕是京中的御医来了,也束手无策。”柳老太的海口夸得倒是大,竟敢将她的孙儿说得跟京中的御医不相上下。 “再者说了!”柳老太极其不悦地一撇嘴:“青城不会说话的毛病不在嘴上。而是在……” “心,我知道!”不等柳老太说出来,艾亚亚便飞快地接道。 这一声,非但让柳家人愣住了,许强夫妻也微微有些犯愣,只不过,许强夫妻反应小些是因为艾亚亚早前说过她懂些的医理。 其实这也一点也不难猜,若是真说不出话来的话,一般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先天声带有问题,二是听力有问题,可柳青城却是两样皆不占,打从艾亚亚听见柳青城嗯着去应柳老太的话时,她就猜了个大概,想来该是青城的心病,是他自己不愿‘说’。所以当柳老太说出就算京城的御医来也是束手无策时,便证实了艾亚亚的猜测无误。 一个人若是自己不愿开口,怕是再好的医生,再好的药也无法帮到他半分。 艾亚亚眉梢轻拧,若真是如此,那她怕是又要发愁了,因为唯一能让柳老太改变心意的理由已经不在了。 只是,老天好像是独独厚爱艾亚亚般,只见此时,柳青城飞快地打起了手势。 他抬起手指了指艾亚亚,又指了指柳老太看不见东西的眼睛,好似确认般地定定的望着小女人。 “青城,我可以向你保证草莓一定会热卖,得来的银子,哪怕不修房子,也会先拿出来给奶奶医眼睛买药。”艾亚亚答得飞快。 得到了艾亚亚的保证,柳青城好似放心般的重重一点头。再度抬手给许婶比划了起来。 许婶看着柳青城打来的手势,不禁感到眼睛一酸,许婶哽咽的代为将柳青城的心意告予柳老太:“大娘,青城这孩子说,想种草莓换钱给您医眼睛。” 许强深受感动:“柳老太,难得青城有这般孝心,既是青城点头了,亚亚也是再三保证,我许家愿意跟着柳家干,停下手里的活儿,先翻涝地种草莓。” “你们……”柳老太瞠大了瞎眼,木呆呆的一时竟是说不出一句话。要说感动吗?那是真感动!可她实在是怕啊,心里没底! 见柳老太艰难地蠕了蠕嘴角,许婶便立刻接过话去:“大娘,我家凤儿啊跟亚亚年纪相仿,这眼看着也该嫁人了,等把草莓一卖,分了银子,到时我跟凤儿她爹也给凤儿赞一箱子的嫁妆,就像您家我玉儿妹子那样……” 许婶不经意间竟是提到了柳老太的三女儿,柳老太满是皱纹的脸庞仿佛在一瞬间苍老了数岁。 许强狠狠地踩了媳妇一脚,要媳妇赶紧闭上惹事生非的嘴。 见柳老太难过的模样,艾亚亚不知怎的心头竟是一阵的抽痛,她轻轻地伸出手去,温润的小手覆在老人有如枯槁的手背上。 “奶奶您放心,我都计划好了,绝不会让咱家和许家亏一文钱,我保证会让两家都过上好日子!让那些看不起咱柳家的人,全都气得红眼病。” 对于艾亚亚郑重其事的宣言,柳老太只回了三个字:“但愿吧。” 16:宝河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见柳家祖孙连带着许强一家竟是放着能种高粱、玉米的地不耕,而是去赶着翻种那几亩的涝地,村里人不禁又议论纷纷了起来。 “你说那哑巴家又整什么幺蛾子呢?还有那许家?放着好好的地不种,竟是去摆弄那几亩的涝地,回头下雨一涨水,庄稼不都得淹死?”张三问李四。 “嗨,你管那么多作甚,自己这几亩地都没打点好,还有心管人家?!”李四没好气的一翻白眼,巴巴得盯着柳家和许家的两头耕牛眼睛泛红:“我看啊,八成是让耕牛给烧得,不知道怎么整好了!” 柳青城家所住的村子,并不是那么富足的村落,不是每家每户都有牛。有牛的人家,不过也才是屈指可数的那么几户。所以艾亚亚给柳家牵回的这头牛,可是让村里不少穷人家妒红了眼。 对于村里传来的流言蜚语,艾亚亚全然不放在心上。专心地带着柳青城还有许强夫妻将一门心思全扑在了涝地里。 不过短短两天的功夫,几亩的涝地翻好了不说,草莓种子也已经全播了下去。 施肥,担水灌溉涝田,耕高粱、玉米田,种高粱,玉米。艾亚亚样样打点的井井有条。 这一天,柳青城刚从河里担回来两桶的清水正准备全数泼洒进田里,灌溉浇园。 谁知,帮着他卸水桶的小女人竟是在此时惊讶地尖叫了起来。 “青城,你快看!这是什么?!”艾亚亚的惊呼掺满了难掩的欣喜。 一开始柳青城还以为他打水时不小心捞到鱼了,小女人是因为看见鱼了才欢天喜地不已。只不过,柳青城知道欢喜也是白欢喜,现在的鱼几乎全是鱼苗,根本吃不得。 于是柳青城不慌不忙地弯下腰去,朝着那盛满清水的桶里一望,不禁一脸的失望。 什么鱼苗啊,除了几条还没手指粗细的透明河虾,其他的什么也没! “这可是好东西。”艾亚亚依旧是一脸的喜悦道,她将手挽成个瓢状,将那透明的河虾连同清水一起捧了起来。“青城,这河虾好抓吗?”艾亚亚歪着头,对着柳青城询问了起来。 这打回来的两桶河水里,少说也有四五条的透明河虾,就算不用柳青城答,这答案也是显而易见了。 “青城,再过几个月,我们去捞河虾吧!”艾亚亚不禁在心头盘算了起来。 她从县城来回来的肉吃的快差不多了,虽说他们一家三口一直很节省,可现在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了,肉根本就隔不住太长时间,不似冬天那般的好储存。 眼看着肉快要吃净了,艾亚亚就惦念着弄点什么山珍啊代替买来的肉,给柳家的祖孙还有她自己一起打打牙祭。如今看见柳青城打水时无意捞上来的河虾,艾亚亚顿时来了主意。 “走,把园子浇了,咱们去界河看看去。”将捧起的手一松,将水和透明的河虾一起倒回水桶里去,艾亚亚不禁提议道。 只是与艾亚亚的兴奋相比,柳青城的反应就显得淡漠了许多。 他实在搞不懂,小女人究竟在兴奋什么?!界河里有鱼是不假,可这个时候的鱼,很少能撞见大的,走运的时候,兴许能捞到几尾勉强算是能看,能入口的小鱼。其余的,说句不好听的,捞到的鱼真就比这河虾强不到哪去。 不过,若说艾亚亚是因为看见水桶里有鱼苗而高兴,那柳青城也还能理解,可他最不能理解的便是,几条透明的河虾,她也能兴奋成这样?! 曾经柳家日子过得最苦的时候,柳青城不是没跟柳老太打过界河里的鱼苗,虾仔的主意。可这两样东西连给他们祖孙二人填牙缝的都不够,更别提是要填饱肚子了。 再等些时候,怎么也得到秋头吧,河鱼大了,捞来弄弄确实可以吃,味道也不算差,除了刺多些。其余的柳青城皆能忍。唯独那那河虾,柳青城想想便不快地一撇嘴。他是真没吃出那河虾哪里好吃来。放大锅里蒸煮半天,裹着的外壳也不见烂,剥开壳吧,那肉清清淡淡的一点滋味都没有。蘸了盐水,也就能吃出点咸味来。 见柳青城眉头紧蹙,艾亚亚便唇角轻勾,神秘地一笑道:“青城,我们呢,先去界河那看看。兴许还能撞见点别的好东西呢。” 光看柳青城的神色,艾亚亚便猜出他这是吃河鲜没吃对付,吃出阴影来了,不过艾亚亚可是一点也不担心。因为她有办法将男人的这一误区给纠正回来。 只不过,现在最令艾亚亚在意的便是那条界河,若是她猜得没错的话,那条河里几乎样样是宝儿,那可是条宝河!趁着没人发现这一秘密,不如让她借着宝河狠狠地捞一笔! 17:惦记上柳家的牛了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时值四月末,高粱地,玉米田皆是一片片油绿绿的盎然景致。 不过与这些相比下,柳家与许家临河的四亩涝地里的油绿更显得绿得亮眼。 那碧绿的藤蔓几乎是爬满了整个涝田,铺得遍地皆是。喝,乍一眼过去,让人都能看花了眼,更是无处下脚。 这一天,柳家的地里只有柳青城一人赶着耕牛,在犁柳家仅剩的两亩沙地,至于平日里,总跟在柳青城身后跛着脚的艾亚亚,在今日竟是迟迟不肯露面。 见此情形,村里的长舌妇们就又有了谈资: “你说会不会是那跛子跟柳家的哑巴又吵架了?”七大姑问八大姨。 “哪啊!你不知道,昨天我见他们两个在界河里摸了半天,估摸是柳家又穷的没银子花了,想摸点河虾、鱼苗打牙祭。”八大姨大胆地揣测道。 “哼!真是不知道,你们这整天,无凭无据的尽瞎猜啥!” 七大姑和八大姨正闲扯呢,旁边忽的插进来个妇人尖酸刻薄的声音。 “呦,这不是林家媳妇吗?咋招,听见我们说你那外甥,外甥媳妇,你这心里不落忍啊?!” 看清了来人,七大姑八大姨倒是毫无畏惧之意,话里话外的好似要为早前的事情报仇般,对语气刁钻的妇人奚落道。 “我林家可没那样寒碜穷酸的亲戚。”林氏嫌弃般地一撇嘴。 “嗳,林家媳妇,话可不能这样说,再怎么说,你那大姐姐不也是人柳家的二儿媳妇,打断了骨头也连着筋呢不是!”七大姑耻笑道。 “快别跟我提她了,我林家倒霉就倒霉在她身上了。”说到林氏的大姐,林氏可是有诸多不满:“哼!你说说,嫁柳家的是她,要说夺了柳家的田产,再怎么招也说不到我林家的头上,可听听那外面都怎么传的,都说是我林家占了人柳家的地。可我林家呢,那可是半点好处都没捞到啊!” 听了林氏这话,八大姨嫉妒得直拉脸子:“行了,林家媳妇你也别抱怨了,你那大姐姐对你不薄,人柳家的地现在不还是你林家占着?村里人但凡不是个瞎子,都看得着!” “得,我也不跟你争,那柳家的地是我林家种的这点不假,可谁不知,那地里收来的粮食,进的全是他柳家的粮铺。我林家充其量也不过就是她柳家的佃农。”林氏无趣的摆摆手:“行了,我还是不跟你这聊闲了,我家里还有几亩的地没得着落呢,这眼看着都五月了,我得赶紧找人借耕牛去!” 别看林家地多,可耕牛就一头。往年光是翻地,林家就要忙到六月初去。今年也不例外。 “借牛?你又去许家找不痛快啊?!”光看林氏要去的方向,七大姑便立刻多嘴道:“你可真是,守着柳家的牛不用,偏去许家寻难堪干嘛?” “那牛不是许家的?”林氏眼睛瞪得犹如铜铃般大小。 “林家媳妇你还真是孤陋寡闻了,这么大的事,村里都传遍了,独独你还不知。”八大姨大嘴巴地接过话去:“你那外甥可有出息了。在县城买了个媳妇回来。” “这我知道,那女人是个跛子!”不是跛子能嫁哑巴?!林氏在心里加了一句。 “那跛子可有本事了,去了柳家没几天,你猜怎么着?”八大姨故作神秘状:“给人柳家牵回头耕牛来,那天还是坐着马车回来的,那模样,可威风了。” “嘶!竟有这事?!”这一声可把林氏给说傻了。 “可不!”七大姑边帮腔边连连点头应是。 “那我还费力的去许家借什么牛啊,直接去柳家找那瞎老婆子去要不就好了。”听闻柳青城用的耕牛是柳家的,这下可把林氏给高兴坏了。“柳家和我们林家那可是亲戚呢。就冲这个,她能不借给我?” “借给你?就怕柳家那瞎老婆子舍不得。”长舌妇们使劲地怂恿着林氏:“就你那舅娘你还不知道她?!林家媳妇你去借牛,可得小心着点。小心让她给你撵出来。” “嘶!”林氏凉凉一抽气,柳家瞎老太确实不是个善茬,这下她这牛可不好‘借’了。 AAA 这边呢,就在长舌妇们挑唆林氏的时候,柳青城竟是不知找了什么魔。 丢下耕牛,奔到许强身边,给许强比划了几下,要许强代他看下牛,他拔腿就往家里的方向奔。 推开院门,柳青城直奔茅屋,最终在柳家的窝棚里,柳青城将埋头忙碌的艾亚亚给挖了出来。 连比划都没比划,扯着艾亚亚的胳膊就风风火火地往院外奔。 艾亚亚险些被柳青城拖了个大跟头,话里便有些不快了:“青城,你拽着我这么急是去干吗啊?!” 听了这一声,柳老太在屋里哪还坐得住,柳青城拽着艾亚亚前面跑,柳老太摸索着,后脚寻着声音便也跟着奔了出去。 这究竟是怎么了?!大清早的柳老太就觉得奇怪,往常孙媳都会跟着孙儿一起下地,可今早呢,就孙儿自己撵牛下地了不说,孙媳守在家里,茅屋、窝棚来回串,换盆倒碗的声音不断,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18:草莓丰收了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青城,你这要拉我去哪啊?”艾亚亚跟在柳青城后面。柳青城跑得急,好几次都险些摔倒:“你慢着点啊!” 两人前面跑得急,谁也没注意到瞎婆婆竟是跟在他们后面追了出来。 见柳青城拽着自己直奔涝地,艾亚亚似乎明白了什么。 “青城是不是咱家的草莓熟了?”仔细一看,柳青城急得火烧火燎的脸上竟是带着一层难掩的欣喜,艾亚亚不禁大胆的猜测道,再看方向也没错。 柳青城转过头,使劲地冲着小女人猛点。 “真的?”艾亚亚的脸上也霎时欣喜不已:“我估算着就是这两天。昨天我看的时候,就有熟的了。走,快带我看看去。”这回,艾亚亚顺手一挽柳青城的胳膊,一下子成了她在前面带头飞奔了。 两人到涝地半晌,柳老太也深一脚,浅一脚的跟了来。 “甜吗?”艾亚亚弯下腰,伸手就捻下一颗,她自己舍不得先尝,把摘下的草莓擦了擦送进了柳青城的嘴里。 尝鲜的柳青城使劲地点点头。甜,真甜!他虽是不开口说话,可唇角上扬起的弧度,却令艾亚亚一下子就读懂了他的心思。 “青城啊?青城!”脚下一软,柳老太便知自己这是进田了。地里庄稼都长起来了,柳老太生怕瞎趟会踩坏了人家的地。便站在地头上,急急的唤了起来。 “奶奶,您怎么跟出来了?!”听闻柳老太的呼唤,艾亚亚与柳青城这才发现柳老太竟是追着他们到田里来了。 “奶奶您别动,我让青城过去接您!”叮嘱完柳老太,柳青城便快速奔过去接人。而艾亚亚呢,则是弯身继续摆弄地里的草莓。 喝,这熟的还真多呢。艾亚亚蹲在田里开始摘草莓。待到柳青城接柳老太过来时,艾亚亚的身边已经堆起了一小摊红彤彤惹人爱的草莓了。 这草莓光是看着,就惹得人直淌口水,吃起来味道更是甜极了。 “青城,给奶奶拿几颗尝尝鲜。奶奶,咱家的草莓丰收了。”艾亚亚边摘边跟柳老太分享喜悦道。 “嗯!”柳青城弯腰去拾草莓递给柳老太,可柳老太却没接。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青城啊,回去取个篮子来。”听艾亚亚说草莓丰收了,柳老太便抚着柳青城的手交代道。 “嗯!”这次换柳青城低应一声。 “青城,你先扶奶奶回去,再取篮子过来。”见柳老太转身要走,艾亚亚便要柳青城先送眼睛不便的柳老太回家,捎带手的取篮子来。 “不用,青城给我送到田埂上就行,我这眼睛还没瞎到走不了道的份上。我自己能回去。”柳老太执拗道。 柳老太这一声,搅得柳青城左右为难,奶奶对他的媳妇有偏见,他知道,可他却是有口难言,没法帮小女人洗脱罪名。更何况,她的心思,他也不是全懂! “那青城,你就把奶奶送到地头上,先回家取个篮子来。”艾亚亚也知柳老太是对她有偏见,可她也没有办法跟老人一下就能解释明白,而且在艾亚亚看来,与其费力地去解释,不如慢慢相处来的实在,艾亚亚相信日久见人心这句话,老人对她的偏见总会有化解的一天。 对于艾亚亚的体谅,柳青城很是感激,他重重地冲艾亚亚一点头。挽着柳老太朝田埂走去。 “看见没?多半啊又吵起来了!柳家这样啊,没个好!看着吧,那跛子早晚得走!” “可不!”七大姑八大姨议论纷纷。 “什么早晚得走啊?”林氏这一开口,可把两个长舌妇给吓坏了。 “林家媳妇,你不是去借牛吗?咋没走啊?!”两个长舌妇兀自捋了捋胸口。八大姨佯装不知道地奸诈道。 “他大姨,这你还不知道,林家媳妇是怕让柳家那瞎老婆子给撵出来。”七大姑奸奸道。 两人等着看好戏,能不把事情给林氏说全了吗! “林家媳妇,你要去借牛,我们教你个法,保准能让你把柳家的牛给借来。”两个长舌妇对着林氏招了招手,要林氏附耳过去,她们好传授她绝招。 “还有这事?!”林氏听得直咋舌。 “从那姜寡妇那听来的,还能有假?!”长舌妇说的就跟姜素琴有通天的本事似的。 “行,我这就去柳家借牛去的。”挑唆了林氏,两个长舌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唇角兀自擒着一抹看好戏的贼笑。 “嗳,林家媳妇,你快回来,你看,那跛子干嘛去了?!”七大姑一眼瞄见艾亚亚捧着几颗草莓走出柳家的涝地,再看艾亚亚去的方向,便笑了,冲着林氏努了努嘴道。 19:闭嘴可以,拿牛换!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艾亚亚捧起一捧草莓,想也没想的就朝农田里带孩子的妇人走去。 “大姐,怎么称呼?尝尝我家的草莓吧,可甜了!保准孩子爱吃!” 临河的涝田一共是六亩,艾亚亚不想让那么好的田荒废了。便惦念着拉妇人入伙。 她弯下腰去,笑望着妇人身畔的女娃,女娃年岁不大,还是贪吃的年纪。见艾亚亚手里的草莓,不禁馋得直流口水。 “娘!”女娃轻扯了扯妇人的衣角,她想吃那个叫草莓的果子。 “乖,月月,听娘的话,咱不吃那东西,那东西没啥好吃的!”妇人不厌似地轻抬眼帘,狠狠地剜了艾亚亚一眼:“我说柳家的跛子,你可真有意思,自家的地里闲了?没事往我家地里蹿,也不去外面打听打听人家是怎么说你的,你不怕丢人,我还怕被你惹臭了呢!” 妇人挖苦完艾亚亚,伸手牵起身畔女娃的胳膊,好似避瘟神般地躲得艾亚亚远远的。 本是好心的艾亚亚,无故被人骂了一顿,碰了软钉子的她此刻才明白过来为什么柳青城不让她找妇人的原因,因为柳青城打一开始就知道,这妇人不会念她的好。 算了,艾亚亚悻悻地一拉嘴角,反正又不是非得拉人家入伙不可。既是人家不乐意,她也就别费劲了。 可谁知,这一幕,全被田埂上的七大姑八大姨,连带着林氏当热闹看了去。 “你说她这叫啥?”两个长舌妇幸灾乐祸地笑道。 “耗子哭耗子——假慈悲!”林氏掩着嘴,嘴咧得都快到耳根了。 “这事要传出去,你说那柳家那瞎老太得气成啥样?”七大姑这话虽不是面向着林氏说的,可却是提点林氏的。 “我去试试不就知道了,你们擎好吧!”得了柳家的把柄,翘得尾椎都快冲天了,她摩拳擦掌地甩开大步直往柳家奔去。 林氏前脚从田里走,柳青城后脚便拎着篮子从柳家又折回了地里。 艾亚亚要柳青城去知会许家草莓可以收了。而她自己则是继续弯腰在涝田里欢欢喜喜地摘草莓。此刻谁也不知,祸事已临门! AAA “舅娘,舅娘在家么?!”林氏眼瞅着柳老太进了院子,柳老太前脚进院子,她后脚就跟着推开了柳家的院门,假模假样地扯着脖子询问道。 “谁啊?!”柳老太眼睛虽是不好,可记人的声音却记得很好,只是这个声音,柳老太听着耳生,不是常来她柳家的人。 听到来人的开口唤的称呼,柳老太隐隐地猜到来人是谁了!这多半是林守财的媳妇了。也是她二儿媳妇的妹妹,只是好端端的这女人来她穷得叮当乱响的柳家干啥来了?! 林守财可绝对对得起他的名字。十成十的守财奴,吝啬鬼。一文钱放在林守财的手里都能攥出水来。而林守财的媳妇,柳老太二儿媳的妹妹比林守财还贪财。这两人在一起那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贪财吝啬都到了家了,若不是他们求得着你,根本就不会高看你一眼。 柳老太可是太了解这林家两口子了。所以打林氏一进门,柳老太便知道林氏这是没安好心,不定是又盯上她柳家的什么了呢! 这个时候,林家的地该是还没翻完,说不定这林氏是冲着她柳家的耕牛来的。想明白林氏的来意,柳老太的心里也就有数了。 若是别人来借牛,这借也就借了,可林守财的媳妇来借,柳老太不敢借,也不愿借,一来是她柳家的沙地还没翻完,把耕牛借给林家,她柳家的地怎么办?!二来是林家借东西,向来都是有借无还。 不等林氏张嘴,柳老太先拿话堵林氏的嘴:“青城他姨,这是来借牛的吧?” 不给林氏答话,柳老太继续道:“你来的还真不巧了,青城一大早就刚赶着牛下地去了。” 林氏气得狠狠直磨牙,这瞎老婆子还真是厉害,她还没开口呢就把话给她堵回去了。 这要是林氏没听那两个长舌妇叨叨,怕是她碰了一鼻子灰也就灰溜溜地走了,可现在,她是握着柳家的把柄来的。没‘借’到牛,她哪里舍得离开。 “我说舅娘,咱家青城可真是长出息了,竟是买了这么个有本事的媳妇来。只不过……”林氏鄙夷地一扯嘴角,好似幸灾乐祸的笑道:“怕就怕咱们青城留不住人家啊!到时候,那牛打哪来的,还得送还给人家,那说出去得多丢人啊?不如,舅娘您把牛‘借’我,我林家呢帮您收着,这样若是那跛子真走了,她再怎么讨牛,也要不到我林家的头上来啊,是不?!” 柳老太还不知道林氏打的什么主意吗?!这女人霸了她柳家的田产,竟又打起她家的耕牛的主意来了! “青城他姨,这就用不到你来操心了,青城他留不住媳妇就留不住了,腿长在人家身上,难道青城还能找根绳子给人脚捆上?”柳老太懒得跟林氏多说废话,从一旁将装谷粒的碗抱了起来,嘘嘘地唤着,招呼养的两只老母鸡吃食。 “对,话是这样说,没错,可谁不知,捆没捆上,全是舅娘您教的一句话的事,您要青城给人家姑娘的清白给占了。到头来,人家姑娘想走也走不成啊!”看柳老太那淡然的模样,林氏就气得直磨牙。 柳老太喂鸡的动作一顿,瞎了的眼睛,寻声狠狠地‘望’向林氏,林氏被柳老太‘瞪’得浑身一抖:“这话谁跟你说的?” “呦?还真是这么回事呢,我还当姜寡妇是说着玩的。”看柳老太的反应,林氏就知道那两个长舌妇没说谎。这下林氏可高兴坏了。“舅娘,别说我没提醒您,您那孙媳啊,今个儿可是上赶着找人家姜寡妇去了,可说来也怪了,那姜寡妇根本就没理她那一出,您说这事逗不逗?!” “你给我闭嘴!”柳老太气得嘴角抖得不能再抖。 “要我闭嘴也不难。拿你柳家的牛来换!” 20:没人愿嫁,她愿意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亚亚,青城,你们俩快回家,家里出事了!”许婶边跑边焦急地招呼着涝田里忙着收草莓的艾亚亚和柳青城二人。 “许婶,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见许婶跑得呼哧带喘,艾亚亚哪里还有心干活啊!抛下手里的活儿,连忙迎了上去。 “柳老太跟林守财,不对,是林守财的媳妇,也就是青城他姨打起来了。”许婶急得话都说不利落了。 “碗也摔了,老太太也被推摔了个大跟头,那林家女人却嚷嚷着说是老太太先动的手打的她,要你们家把牛赔给她呢!” “真不要脸!”艾亚亚气得险些没咬碎一口的银牙。“青城,你留下继续摘草莓,我回趟家!”艾亚亚头也不回的叮咛道。 “亚亚别喊了,青城他已经跑远了。”艾亚亚万万没有料到,就在她跟许婶打听情况时,柳青城已经早她一步,朝家赶了。 “许婶,麻烦您跟许大伯帮着把我家的草莓也收收,晚上我请您们吃饭,我得赶紧回家瞅瞅去。”艾亚亚要许强夫妇帮着收地,她则是忙着往家里的方向赶。 AAA 柳青城还没进家门呢,就听见院里的哭嚎声震天。 “柳家的欺负人啦,大家伙都来看看啊!”林氏不依不饶的撒泼似的嚎道:“我来她柳家借个牛,结果就说了两句实话。她柳家的瞎老婆子抬手就往我脸上打啊!看这给我打的!”林氏指着微微有些红肿的半边侧脸,扯着围观的众人帮她打抱不平。 实则明眼人皆看得出,林氏挨的这一记耳光打的并不狠,而且还是林氏故意挨得这一下。要知道柳老太的眼睛毕竟是瞎了,就算柳老太听声辩位辩得再只准,可也架不住林氏好胳膊好腿,好眼力地能躲闪啊。 柳青城快步冲进院中,长臂一伸,一把就把柳老太从冰冷的黄土地上给挽了起来,他左看右看,确定老人没有受伤之后,这才稍稍地安了心。 “青城,亚亚跟你回来没啊?!”柳老太的手紧抓住上前搀挽她的孙儿的袖口。半晌的没得到回应,柳老太的心头不禁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只要艾亚亚不回来,这事情就还有转机,柳家的耕牛,他们祖孙二人就还能保住,可得知艾亚亚没赶回来,柳老太长舒一口气的同时,心里却有感到凉哇哇的。 柳老太猛打起精神,扬起头,瞎了的双眼再度狠狠地‘望’向吵闹不休的林氏,孙儿回来了柳老太的底气也稍稍硬了些:“林家的,我告诉你,这牛是我柳家的,我想借就借,不想借就不借,就算你今天闹出花来,我柳家的牛也不会借给你林家使!” “好!”林氏狠狠地厉声一喝,这柳家的瞎老婆子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她那孙媳不是没来吗?不怕,她就扯着脖子嚷嚷,这么多人听着呢,还怕传不出去?尤其是,林氏用眼睛偷偷一瞄,两个长舌妇也在场。这她可就放心多了。 “柳家的,做得果然够绝,既然你们自己不要脸,那就别怪我扯着脖子给你们传了。大家伙猜猜,那跛子好端端的凭啥给她柳家牵头耕牛回来啊!还嫁给她柳家的哑巴,是为了啥啊!” 林氏嗤之以鼻地自问自答道:“还不是因为,柳家的瞎老太有本事,教她乖孙儿出了个好主意!美其名是救人家,结果呢,救回来的第一天,趁着人家动不了,就给人家清白占了,为了银子,为了牛竟是连脸都不要了!” “怪不得!” “原来是这样!”村里众乡亲议论纷纷。 “可跛子配哑巴也不差啊!那跛子也不吃亏。何况,青城长得也俊!”有人不相信,提出质疑道。 “张家的,你觉得我外甥好,你咋不把你家那傻闺女许给他啊?!”林氏好似算准了般,立刻反驳道。 “林家媳妇,你这嘴可真够损的,我家闺女傻虽傻,可凭啥偏得许给他柳家的哑巴啊?!”张家的不爱听了,又连忙驳斥了回去。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不免一阵唏嘘。 “那不就结了!你家那傻闺女都不愿意嫁,试问咱们村还有其他的女子愿意嫁吗?谁愿意,你吗?还是你?!”林氏抬手轻点,将村里有女儿的人家几乎点了个遍。只见众人皆纷纷摇头。 别看柳青城模样俊,可没有姑娘愿意嫁他,一来是柳青城是个‘哑巴’;二来就是村里人皆认为柳青城命不好。小小年纪就克死了娘亲不说。还搅得柳家家道中落。——村里人皆传柳青城是命犯天煞孤星! 林氏这几句话,虽是家喻户晓之事,可听进柳青城耳中,却让他的心宛似针扎般的生疼。并且当他的视线瞥见那抹越走越近的娇小身影时,他的整张俊容都已没了半分的血色。 “青城,别怕,有奶奶在,谁也别想欺负你!”柳老太紧紧挽住柳青城无助颤抖的手臂,禁不住地驳斥道:“青城他姨你得留点口德啊,话可不能说绝了!” 只是相较于柳老太的驳斥,女子银铃般的轻诉,倒是尤为清晰入耳:“谁说没人愿嫁,我就愿意!” 循声望去,众人不禁纷纷愕然于当场,正主儿来了,围观的人群自发的为后赶到的艾亚亚劈开一条道路来。 ------题外话------ 保证坑品有保证,喜欢文文的亲们,请火速入坑吧!这是一个女流氓拐带纯萌闷骚男的故事哦!收藏点一点,方便查找! 21:你才跛子,你全家都是跛子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听闻艾亚亚这一声,众人皆纷纷为其劈开道路,可柳家的祖孙并没有因艾亚亚的到来而心情转好,相反的柳青城与柳老太的脸色相较于早前更显得苍白了些。 “呦,我还当是谁呢?这不是我那新进门的外甥媳妇吗?!”看见艾亚亚,林氏不慌也不忙,挑高了嗓门拔尖的一声。 “这是?!”艾亚亚故作不认识的询问道。 “这是你二舅娘的娘家妹妹,青城的表姨。”柳老太面色不快的提点道。 “哦,原来我柳家还有这么门远亲呢,可我怎么从没见过表姨来过呢!”艾亚亚旁敲侧击的一声,就把林氏给说得脸色一青。 可不没见过吗?林家在村中也算是大户,再加上林家吝啬。要不今天林氏要‘借’人柳家的牛,估计艾亚亚根本不可能知道柳家还有这么一门远亲。 “咳!”林氏好似嗓子痒地干咳一声。“外甥媳妇是这样的。”林氏看艾亚亚长得眉清目秀的,那皮肤滑得好似一掐都能拧出水来。她便觉得姜寡妇的话说对了。这要不是柳家攥着这跛子的把柄,这跛子怕是真不能跟哑巴柳青城,再看柳家祖孙见艾亚亚来时脸色一变,林氏便知今天她借牛的事多半是有望了。倘若是柳家执意不肯将牛‘借’给她,那她就把柳青城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往出一抖,非得把柳家煞费心机留下的跛子说走不可。 都盘算好了,林氏才继续开口道:“外甥媳妇,我家那几亩的地,还没翻完,我惦念着借你家的牛使使,你看这事……” “林家的!”柳老太话出口的同时,艾亚亚竟是跟着道:“表姨,我家耕牛不借!” 刚答完,艾亚亚补充道:“我家的沙地还没翻完呢,牛借您了,我家用啥,更何况,若是我没记错的话,表姨家好像有牛啊。这就怪了,表姨家有牛咋还来我家借牛使呢?!” “那不是不够使吗?再说了,你家那两亩的沙地还用得着翻啊?”在林氏的眼中,沙地根本就不算地,翻沙地等于耽误功夫,糟蹋耕牛。 “表姨的意思是沙地不算地喽?!”艾亚亚毫不计较般的呵呵一笑,下一刻,竟是又精打细算了起来:“哎,其实呢我柳家也不愿翻那沙地,可没良田给我家种啊!要不,表姨,咱们说来也是亲戚,您家地多,反正也耕不完,让我家几亩?我把耕牛借您使几天好了?!” “凭什么?!”林氏一下就被艾亚亚的痴心妄想给惹毛了。 “说的好,凭什么?”对炸毛的林氏,艾亚亚就没拿正眼看过:“凭什么我柳家要把用用的好好的耕牛借你林家?” “你……你,我告诉你,臭跛子,别以为你嫁了个多好的人家!柳家的瞎老婆子,连带着柳家的哑巴都算上,老老少少的没一个好东西……”林氏恼羞成怒道。 “哦?!我柳家怎么了?”艾亚亚丹凤眼紧紧一眯,隐隐之中竟是透出一丝骇人的戾气。 张着嘴巴打算往下讲的林氏忽感后脖埂子一凉。话说了一半不禁一顿在当场。 “青城,去劝着点你媳妇。”柳老太压低了声音,轻扯了扯柳青城的胳膊。要柳青城赶紧拦着点,林氏未出口的话,柳老太已经猜着了,她生怕要林氏这么扯着脖子嚷嚷下去,那柳青城的这门婚事就要葬送在里面了。 可柳老太推了推身畔的柳青城,可柳青城竟如同石像般,立在当下动也未动。兴许别人看见柳青城这般会以为,柳青城是被气的,可唯有柳老太心知,她的孙儿是被这场面给吓着了。 如今若想平事,怕是唯有舍牛了!柳老太虽是舍不得牛,可她更不想让孙儿受委屈,难过。 “亚亚,那牛……”柳老太再度开口。 “不借,奶奶,让表姨说,我倒还真想听听呢,我柳家的老老少少究竟哪不好了?!哪碍着她林家肉疼了?!”艾亚亚接过话去,她执意要听:“早前表姨就左一声,右一声地的拿话茬噎我相公,什么哪哪家的姑娘不愿嫁我相公为妻,我还真不知道了,我相公哪点不好,惹了这么多人不待见?!” “大伙都听见了啊,这可是我这外甥媳妇让我说的。那我可就说了!”林氏假装疯魔拉拢着众人的替她撑腰:“外甥媳妇,你怕是外乡来的,还不知道吧,青城他啊,命中带煞!” “李淑芬,你最好管好你的嘴!就不怕哪天嘴烂生疮你是头一个!”一听见李淑芬往青城身上泼脏水,柳老太当即便火了。 “舅娘,我又怎么了?这可是您那宝贝孙媳想听,她若是不吵闹着说要听,当我稀得说啊,再者说了,我又没说错,这是咱们村众所周知的事,青城克死了秀儿妹妹不说,还把柳家弄得破败成这样,您竟是不识好歹的还认他这么个丧门星做孙儿!您待他可比待您的亲孙儿强多了。怪不得我大姐吵着闹着要分家。我秀儿妹妹死了,下个就不知道轮到柳家的谁了!” “你给我住口!”柳老太气得全身打抖,柳青城隐隐地眼里泛了泪痕。 没错,他是个丧门星,村里人都这么传,可柳家会破败成今天这个样子,并不是他的错啊! “奶奶,您别急,再急坏了身子。”艾亚亚倒是心宽,对李淑芬说的话,她是满脸的不屑,甚至还劝柳老太也跟她一起放宽心。 “就这个?”艾亚亚鄙夷般的一扯唇角。弯下腰,拾起地上打翻的喂鸡的谷粒来:“那还真是不巧了,表姨,我别的都信,却独独不信命。表姨您可真有趣,知道我相公命里带煞,竟还来我柳家借牛,就不怕下一个被克死的就是……”谷粒洒得遍地都是,有的谷粒甚至还滚到了李淑芬的脚边。艾亚亚边拾边清清淡淡道。 “你个跛子,你说什么呢?好端端的竟是咒我死!”因艾亚亚一句话,李淑芬好似杀猪般地嚎了出来。 “呦,这话我可没说!这可真是冤枉我了!”嘴里说着委屈的话,可艾亚亚的心里却是狠狠地啐道:‘你才是跛子,你全家都是跛子!姐就是腿痛了几天,你还真当我是残疾啊!’ 心中不快地念叨着,艾亚亚不禁嘴边漾起了坏笑,借着捡谷粒,她迅速凑到李淑芬的身畔,冷不防地一抬脚…… ------题外话------ 首推求收藏,喜欢文文的亲们收藏点一点。谢谢各位亲的支持!保证坑品哦! 22:不借牛,得算账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叫你喊我跛子,叫你推我奶奶,叫你辱我相公。我踩,我使劲踩!”艾亚亚心里念叨着,抬脚狠狠地一记,直踩在李淑芬的脚面上,再使足吃奶的力气狠狠地一蹍。 “哎呦杀人啦!”李淑芬当即疼的惨叫了起来。 李淑芬这一声,吓得围观众人还以为她发了什么癫呢。 “表姨,您这是怎么了?抽羊癫疯啊,那可别耽搁,得赶紧治!”艾亚亚故作毫不知情,边关切地询问,边继续在李淑芬的脚面上踩啊踩,蹍啊蹍。 看见李淑芬疼的唇角发白,她心里那叫一个痛快,不过一记复仇的黑脚,这才只是个开始而已,好戏还在后面。艾亚亚可是一笔笔的都给李淑芬记着呢,她会一一与其算个明白。这长舌妇实在可恶,竟敢说她相公的坏话,真是个不知死的鬼! “你,你个跛子,你踩着我脚了,还不赶紧挪开,脚瘸了,眼也瞎了吗!”李淑芬骂骂咧咧直抽凉气。 “哎呦,真对不起您了表姨!我这脚啊现如今也不知是怎了。自从瘸了后,走道一脚轻一脚重的。就算我踩着的是条狗,那狗不叫,我都不知道!您看这事闹的!”临抬脚,艾亚亚还不忘把李淑芬狠狠地臭骂一顿。 听艾亚亚的最后一句,李淑芬腾的一下火气就上来了。更是气得肠子都快断成几节了。这跛子嘴可够毒的,可她李淑芬的嘴更毒:“我看你这腿多半是废了,这腿是青城给你医的吧?!我实话告诉你吧,青城是咱们村里给牲口看病的大夫,医人啊好不着!更何况,青城他啊偏偏还是个野种!” “青城!”李淑芬口中的野种二字刚一出来,就见柳青城抛开柳老太的手,好似受伤的困兽般,飞也似的朝柳家的茅屋里逃。 “柳家的野种,你这是想去哪啊?想躲到哪去啊?”李淑芬好似早就算准了柳青城会逃,且是逃往柳家的茅屋里,所以强忍着脚疼,她大步上前,紧拽住了柳青城的胳膊,不放柳青城逃离。 “我告诉你,李淑芬你再瞎咧咧,我撕烂了你嘴……”柳老太气得四下去摸,找寻着可以撵人的武器。 要说,还是眼睛好使的艾亚亚动作快:“把你那不知羞耻的脏手从我相公胳膊上拿开,否则别怪我今天对你不客气!”不知何时,艾亚亚竟从一旁将柳家顶门的粗木棍提在了手里,木棍一横,直指向李淑芬嚣张的嘴脸。 眼瞅着艾亚亚提着粗木棍,好似要拼命的架势,李淑芬吓得手一抖。 趁此时:“青城,到我身后来!”艾亚亚提着粗木棍,如同护雏的母鸡般,将柳青城稳稳地藏于身后。这次李淑芬是彻底激怒了艾亚亚。 当艾亚亚不经意瞥见柳青城眼中的那抹痛苦的慌乱时,她的心口处宛似被针刺了般的生疼。她不禁暗暗地发誓,同样的眼神,她绝不允许第二次出现在这个男人的眼中。 谁惹了他不开心,惹了他难过,她就要百倍,千倍的向那人讨回来。 “哼!我说错吗?!我可不觉得!啧啧,看看,青城长得多俊,可我那可怜的秀儿妹妹呢却是个一般人!世人不常说,儿随娘,大伙看看,青城哪点随他娘了?!再者说了,这么些年了,咱们村里又有谁见过青城的爹了?还说不是野种?”李淑芬最会煽动群众。 几句话下来,村里围观的人不禁都开始议论纷纷了起来。 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觉得李淑芬说的这话还真是那么回事! “李淑芬,你给我闭上你那张臭嘴!你就不怕你整天这样瞎咧咧遭报应!你滚,你给我滚!”柳老太恼羞成怒道。 “嗳!我还就真不怕了!我再不济也比那教野种占人家清白的好吧,说别人前也不先想想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有些人啊,早该瞎,早该瞎!”李淑芬指桑骂槐道:“要我走可以啊,把你家的牛借我。我二话不说,立刻走,绝不来你家二回!如若不然,我就把今天这事往出传去,也让县里头的人长长见识。看看你柳家究竟都是些什么东西!” “你……”柳老太被耍无赖的李淑芬气得没了言语。她柳家究竟是做了什么孽啊,竟是惹了这么个亲戚来。 这下李淑芬可乐坏了,她如同一只高傲的母鸡般,雄赳赳气昂昂地挺着胸脯等着看艾亚亚和柳家祖孙翻脸,可她万万没料到的是: “传去吧,你最好能把今天你说过的话,传到县城里,最好传进县太爷的耳朵里去!我还真担心你。有胆子说没胆子传呢!”艾亚亚轻轻一勾唇角,不知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实话告诉你吧,表姨!你不是嫌弃我腿敷得这药,是医牲口的?是我相公配得,所以医不好吗?!县太爷的腿摔了,嗳,跟我敷的就是一种药,你咒我好不了不要紧,那是不是也咒县太爷跟我一样,一直跛着啊?!” 艾亚亚此话一出,李淑芬瞬间换了脸色。 “表姨,若是不要命的话,大可以传去啊。这咒朝廷命官,会被治什么样的罪我还真不知道呢?会不会被满门抄斩啊?哎呦,这可不是夫家克的你啊!” “你,你……我告诉你,你还别吓唬我,我,我不吃这套,我这就传去!这就去!”别听李淑芬嘴里说着硬气话,可腿却软得嚷嚷着直往柳家的门口退。 “嗳!”艾亚亚好似一早就看出了李淑芬想跑,她将粗木棍往李淑芬的肩膀上一搭:“表姨,别忙着走啊!牛不借了没关系,这帐咱们总得算一算吧?!” ------题外话------ 亲们看的还算过瘾吧!若是过瘾的话,千万不要忘记收藏哦!这样好方便亲们看文!首推中继续求收! 23:索赔一钱银子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算账?算什么帐?”李淑芬牛没借来,却听见艾亚亚竟是说要与她算账,李淑芬整个人都有些木然了。不过除了木然,李淑芬更觉得这件事尤为可笑。 这柳家的跛子也不试着打听打听她林家在村里的名声。她跟她夫家那可是出了名的吝啬,想从他们手里头讹钱,这跛子可是想都别想! 与此同时,围观的村里众相亲也不免传来一阵阵的唏嘘声。 有人甚至小小声地腹诽说:艾亚亚跟林家讨钱那是自讨没趣! 可艾亚亚却不这么认为,她把账单算是明明白白,也没有诚心讹李淑芬的意思。 “我奶奶被你推摔了,你得给我柳家问诊抓药的钱。”艾亚亚将手中的粗木棍一提,用粗木棍一顶,硬生生地将李淑芬的身子给扳过来。让李淑芬不得不面向她。然后艾亚亚一板一眼地跟李淑芬细算起帐目来。 “是她先打我的。看看我这脸,到现在还肿着呢。”李淑芬故意挺着微微有些红肿的脸,要艾亚亚看。 “你血口喷人!”柳老太气得咬牙切齿。 “奶奶,这事让我来跟她理论,你别气坏了身子。”艾亚亚连忙劝慰柳老太。“我奶奶眼睛看不见,打你,你好胳膊、好腿、好眼力的难道不会躲吗?看见她老人家抬手,还自己往上送,那不打你打谁去?!”艾亚亚可不好唬,她一眼就看出这李淑芬是在使苦肉计了。为的就讹她柳家的耕牛。不过眼下,既然李淑芬要讲理,那好,她就把理给摆明了。也省得村里人日后嚼她柳家讹银子。 “那她也打着我了!再者说了,我也没推她啊,不过就轻轻的碰了她一下,她就坐地上了,她自己没站稳,这赖不着我!”李淑芬胡搅蛮缠道。 “是吗?!”艾亚亚提着粗木棍轻轻抵在李淑芬的肩头:“那表姨的意思是不是就是说,我今天就算拿这棍子把表姨打了,我只要说我是不小心碰到您的,这事也就可以不了了之了?”艾亚亚边说边阴仄仄的一笑。 “你,你还想打我?大伙可都看着呢,我告诉你,我看,我看你敢动我一下试试!”李淑芬吓得叽里呱啦的乱叫。她畏惧的眼神时不时地瞄向那抵在肩头的粗木棍。生怕艾亚亚天不怕地不怕的真跟她玩命。 “表姨,不是让我试试吗?那试试就试试呗!上赶着讨打的,表姨还真是头一个呢!”艾亚亚提着棍子恫吓般的挥了挥。 李淑芬吓得差点没双腿一软,噗通一下瘫坐在地上,这要是挨了打,也许挨了就真白挨了。李淑芬心里怕得要死,嘴里好似认怂般道:“好吧,就算是我推的她,可她还打了我呢,这不是扯平了。再说了,凭啥是我给她掏药钱,她不一点事也没有啊,好端端的大活人在那站着,可你再看看我这脸都肿成这样了,就算掏药钱也该是你柳家掏给我啊!你这明摆着是想讹我林家的银子嘛!” 没借到柳家的牛,反要赔钱给柳家,这李淑芬哪肯依啊。她正惦记着怎么从柳家讹点银子来安抚她没借来牛的委屈呢。 这一点艾亚亚能看不出来吗?“表姨,怎么能说是我柳家要讹你的钱呢,你看我给你算明白啊,我奶奶看似摔得不重,可谁知会不会有内伤,总得上县里头找郎中看看吧……” “去县里头找郎中?”艾亚亚刚说到这,就引来了李淑芬的大呼小叫:“还说不是讹我林家的银子,柳青城就是个大夫,你柳家守着家里的大夫不用,还要去县里头请,这像话吗?!” “表姨,真是贵人多忘事,刚刚表姨还说我相公是医牲口的大夫,医人好不着呢!”艾亚亚一句话,宛似耳光般当即抽得李淑芬险些没咬掉自己的舌头。 艾亚亚继续给李淑芬算她没算完的帐:“县里头问诊最少要五十文,再去药铺包药,怎么也要五、六十文。表姨打碎我家的碗,我就姑且不跟表姨算钱了,满打满算表姨给我一钱银子就好。” “什么一钱银子?!”李淑芬嘴张得都快能吞下一枚鸭蛋了。 “对,就是一钱银子!”艾亚亚确定道。 “你干脆打死我算了,我拿不出那么多。再者说了,她打了我的这笔帐我还没跟你柳家算呢!”要李淑芬掏一钱银子给柳家,啊呸!她宁愿把这一钱银子扔界河里听响,也不会白送给柳家的瞎老婆子和哑巴柳青城。 “这好办!”艾亚亚瞄了一眼李淑芬脸上的伤:“青城,给牲口止痛化瘀的药给表姨多包两份。毕竟是外伤,牲口都管用,表姨这伤更是不在话下了!” “臭跛子,你……”李淑芬刚要开骂,就见艾亚亚竟在瞬间飞快地凑到了李淑芬的身前,朱红的唇角贴在李淑芬的耳侧,低低道。 “表姨家养着牛呢吧?这牛的命可比一钱银子金贵多了,您这样想,万一哪天您家牛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去县里头找人来医,怕是还没进村,牛就已经断气了。若是找我柳家,也许还有一线生机,表姨,还是想清楚的好,何必为了一钱银子而伤了两家的和气!” 一句话说完,艾亚亚又迅速退回到原来的位置,她给足李淑芬想明白她话中道理的时间。 “你,你敢威胁我!”李淑芬气急败坏的咬紧了后槽牙。 “不敢!亚亚说的是事实!”艾亚亚微微一笑,平淡处之。 好,不就是一钱银子吗?她林家给得起,不过,柳家的可得给她皮绷紧着点,总有一天她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艾亚亚将讨来的一钱银子塞进了柳老太的手里:“奶奶,您拿好了,这是林家给咱的。我还有点活没忙完,先去忙了。青城你照看着点奶奶。帮奶奶看看刚刚有没有摔伤!”临走,艾亚亚都不忘对柳青城叮嘱道。 艾亚亚前脚刚走,柳老太就拽着柳青城的胳膊,偷偷地将什么鼓鼓囊囊的东西塞进了柳青城的手里,并且使劲地推了推柳青城:“青城去。给你媳妇送去。” ------题外话------ 希望各位亲们喜欢,喜欢的话要记得收藏啊!以免下次找不到! 24:你只要配合我就好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一开始柳青城竖在当上,半晌的不肯挪脚,后来架不住柳老太的声声督促。 他最终兜兜转转地跨进了艾亚亚忙碌的矮窝棚里。 “青城?”窝棚里光线一暗,艾亚亚一抬头,便看见了闷着头,不做动作,又不肯吱声的柳青城。“不是让你照看奶奶吗?怎么跟厨房来了?”艾亚亚视线朝下一瞄,一眼就瞅见了柳青城手里攥着的东西了,不等柳青城打手势,她便笑笑道:“是奶奶要你给我送银子来的?” 柳青城猛的一抬头,宛似星辰般的眸子倏地瞠大,他好似十分惊讶,他的眼神好似写着‘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是奶奶装银子的钱囊啊!我去县里那次,奶奶给过我。后来用完,我又还回去了。”艾亚亚简单的描述了一下。 “真不知道奶奶究竟是咋想的,我是给咱柳家赚了点银子回来,又不是偷,又不是抢的,是我辛辛苦苦挣来的,奶奶不惦念着收银子,总想着退还给我。”艾亚亚宛似倒苦水般的跟柳青城嘟着嫣红的唇瓣抱怨了起来。 噗嗤,见小女人这般可爱的模样,柳青城不禁笑了出来。她好像是误会了!所以他得解释给她看。 柳青城指了指宛似朝着希望追赶的夕阳,又指了指县城的方向。手拍着装银子的钱囊,啪啪的敲出声响。 “哎呦,瞧我这个猪脑袋!”艾亚亚抬起沾了些许粗面的小手重重地敲在额角上。“奶奶是担心咱们进县城卖草莓会用银子使。” 柳青城欣欣然地轻点了点头,拿着钱袋的手臂抬起,将钱袋递到了艾亚亚的眼前。 “不用,明天咱们去县城只会赚银子,不会花银子,你替我把钱袋还给奶奶。道谢的话,晚饭时,我自己去说。”艾亚亚回过头,冲着身侧的男人抱以甜甜一笑道。 腾的一下,柳青城猛地臊红了俊颜。为了不让近在咫尺的小女人看出来,他暗下头重重地点了点头,只用眼睛的余光,偷偷地瞄向对他颁布指令的艾亚亚。 只偷偷瞄了一眼,他便迅速的折身领命,往出走。 艾亚亚呢,转过头,继续忙着手里的活儿。 可柳青城,他紧紧攥了攥手里的钱囊,好似在下什么重要决定般,走了没两步,竟是又一转身,折了回来。 柳家的矮窝棚,因矮的关系,光线本就不充足,所幸矮窝棚里就艾亚亚一人在埋头苦干,所以靠着晒进来的夕阳余晖,艾亚亚倒也不嫌弃,觉得这光线刚好够用。 可柳青城的去而复返,则将艾亚亚认为刚刚好的光线阻了个结结实实。 “青城,你怎么又回来了?我不让你替我去还奶奶钱袋吗?”他要是再给她这挡光,怕是她手里的活在太阳落山前是忙不完了。 艾亚亚刚一抬头,就见柳青城朝着她的方向又往前凑了凑。 砰咚砰咚——艾亚亚牙齿激动得打颤,她甚至都能听见胸腔里心脏打鼓的声响,一句话说的,险些没咬到自己的舌头:“青城,你干嘛呀?” 艾亚亚的声音很轻,生怕惊扰到往前凑来的男子,若是真的吓得他就此躲避,那怕是她会懊恼一辈子。 柳青城缓缓地抬起手,宛似去捏起地上落叶般动作是那样的轻柔。 他带着暖人温度的修长手指轻轻地落在艾亚亚的额梢。好似春风拂面般触感,烫得艾亚亚浑身一抖。 “好了,青城别闹,要不我就忙不完了。”同样的一幕情境在脑海中掠过,那时他是为了夺她手里的文房四宝,可如今,她手里也没有东西好再给他夺啊,他又故技重施是为哪般啊?!这艾亚亚可搞不懂了。 想到这里,艾亚亚本是提起的心,倏地落下,紧张感也在顷刻间荡然无存,因为她知道,青城怕是又想逗弄她。 她下意识地抬起手,去抓男子抚向她额角的大手。可艾亚亚的小手还没伸到位呢,反被男子用攥有钱袋的大手擒了个正着。 他的手很大,攥着钱袋,竟还能稳稳地攥住她的手腕。 柳青城用格外认真的眼神定定地望向艾亚亚,仿佛在说:“我没闹!你老老实实的不要动,现在只需要配合我就好!” 呼的一下,艾亚亚好不容易放松的心情,猛地又绷到了极限。 青城他究竟想要做什么?他该不会是想要?!艾亚亚心中胡乱地猜测着种种的可能。 男子的手臂颤颤巍巍,俊颜也是越欺越前,最终他们面贴面,相隔的距离只趋于一线。 这一瞬间,艾亚亚心跳加速,然后,她像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般静静地闭上了眼睛,努力地吸气呼气,平稳心态,只为等那激荡人心的一刻的到来…… ------题外话------ 此文保证每天都有更新哦!亲们喜欢可以收藏,可以留言(写下看文的感受,或者想说的话都行)。更新的时间为每天的早上8点55哦!猪亚期待着和亲们的互动! 25:青城的味道比草莓香甜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望着柳青城愈加欺进的倾城俊颜,艾亚亚只觉得口干舌燥,脸上也宛似开水烫了般的火烧火燎。她下意识的静静闭上眼睛,等待着激荡人心的一刻的到来。 可谁知,男子靠近的容颜只停留在那咫尺的距离,再然后,他带着暖意的指腹,轻轻地落在她的额梢。 宛似蜻蜓点水的一下,为她扫去蹭在额角上的粗面粉末。 等待了半晌,艾亚亚猛地睁开眼睛,只见男子竟是以愕然到啼笑皆非的表情望着她。 面前的女子不禁惹得柳青城屏息细望,他不懂她,从将她从人贩子手里买回来,再到被逼迫的娶她为妻,他一直就读不懂她的心。 他甚至搞不明白,她留在柳家究竟是为了什么,她曾不止一次的告诉他,是因为喜欢他! 可喜欢他的原因是因为他的长相吗?!没错,柳青城自己也承认,他的模样确实长得如他的名字般——倾国倾城。可他真的就像村里人疯传的那般,命中带煞是个不祥之人。这样的他,她也肯跟吗?! 还是说,她只是图一时的新鲜逗弄他玩的。奶奶的话再度浮现在柳青城的脑海里。柳青城暗暗一捏拳。他真的好想‘问’个明白。可莫名的他竟是害怕‘问’清楚,他怕得到的答案不是他想要的,他竟是很害怕,害怕失去她,从那次她不辞而别,独身去县城开始。要不,先跟她‘道’声谢吧。毕竟她今日那般的维护他,若不是她的维护,怕是他又要成为众人眼中的笑柄了。 思前想后柳青城太过专注于自己的心事。竟是丝毫没有注意到艾亚亚那好似要把他生吞活剥了的眼神。 可恶啊可恶!艾亚亚心里呕得半死,她殷殷期盼了那么久,结果他就让她等这个?!呵呵,艾亚亚生冷冷地狠抽了抽嘴角。 这可不是她要的,既是等不来她要的,那她就只好主动出击了。 “青城,谢谢!” 等等不该是他‘道谢’才对吗?怎么反倒是她先说了谢谢?!柳青城脑中正乱呢。就见女子近在咫尺的巴掌大的小脸,朝前凑了凑。 “唔……”再躲闪时已经来不及了。暖软的唇瓣带着属于女子的馨香迎贴了上来。 下意识的,柳青城凉凉地一抽气。这回大事不妙,一下子就给了艾亚亚可乘之机。 只是短短一夕间,柳青城便觉得脑子也不清明了,肺腔里存着的新鲜空气也空了。脚下也软绵绵的好似踩在了枯草跺上。 身子一个踉跄,幸好身后有矮窝棚的破门栏供他倚靠,要不,他非得被毫无防备下扑进怀中的女子就地按倒不可。 吞下满口的甜香,艾亚亚意犹未尽似的砸了咂嘴角,坏心眼的恶皮皮笑道:“我的青城的味道比草莓还要甜,还要香!” 轰的一下,柳青城无需去抚,也知他的脸现在究竟羞臊成了哪般的模样。什么问个明白,什么道谢,这一刹那全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艾亚亚好似就爱看柳青城这般羞怯的模样,所以变本加厉地逗弄道:“晚上,我要仔仔细细地尝个遍!” ‘她,她简直就是没羞没臊!’柳青城心中羞愤地控诉道。 “哎呀哎呀,真是等不及了,要不别等晚上了,改现在吧,反正奶奶着急抱重孙,你等我洗洗手,咱们这就回屋……”艾亚亚狼狈般的奸笑道,冲着柳青城挥了挥‘利爪’。 见此情形,柳青城哪还敢留,拔腿转身就逃出了艾窝棚。 可他的身后竟是还传出属于女子的那一声声令他羞臊的低呼:“我的青城,你逃不掉的,逃不掉!” 柳青城匆匆忙忙地掩着臊得绯红的俊容,一门心思的往茅屋里藏。 光顾着躲藏得他,跑得太急,险些与许强夫妻冲撞在一起。 “青城这是咋了?瞧着跑的这疯!”许婶望着难掩脸上红晕的柳青城眉眼含笑道。 “嗨,小两口瞎胡闹呗!别管他们,快,快进屋里坐!”柳老太闻声连忙招呼道:“亚亚,快别跟青城闹了。你许大伯,许婶来了。让人家笑话!” “嗳!知道了奶奶!”不知怎的,柳老太与艾亚亚说话的口气倒好似和善了许多。 “这有啥可笑话的,我跟我家当家的不也是从那时候过来的。”许婶呵呵一笑,见怪不怪道。“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见青城这么开心呢。” 柳青城虽是忙于羞臊地躲藏,可此刻,他的烦恼,痛苦,都随着跟艾亚亚的玩闹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是啊!自从来到这个家他承载了太多本不属于他的痛苦!”柳老太哀哀长叹道。 现在好了,艾亚亚的到来,让孙儿封闭许久的心敞开了一扇窗,更让寒心的柳老太看见了新的希望,今日艾亚亚的表现,让柳老太彻底想开了。也许上天注定,她柳家就该买回这么个孙媳妇。也许上天注定,她柳家不该落得个悲惨的下场。上天有太多的注定,所以柳老太决定,这次她要听天由命一回儿。 “柳大娘,您尝尝这草莓,可好吃了!甜着呢!”许婶捏了几颗大草莓刚要往柳老太的手里塞,就见艾亚亚从矮窝棚里探出头来。 “婶子,别让我奶奶吃草莓了,马上饭就出锅,今天咱们吃的东西特殊些,不能跟草莓这样的瓜果一起吃,不然该中毒了!草莓先放一放,等吃过了饭,消了食,再吃!” 听闻艾亚亚说这话,许强夫妻糊涂了,柳老太也愕然了,躲在茅屋里不肯露面的柳青城倒是好奇了。 今晚,究竟他们是要吃啥啊,怎么跟瓜果一起吃还能吃中毒呢?! ------题外话------ 亲们不妨猜猜看,柳家明天要吃啥! 26:青城怎么不吃?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许强夫妻,以及柳青城目瞪口呆地盯着盘子里平躺着的一个个的小‘团子’(团子是粗面制成,里面可以裹着各种各样的菜,也有叫馅团子的)。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是谁也不敢先下筷子。这盘子里躺着的东西,他们根本叫不上名来! 这东西说像团子,实际也不像,它上面褶,里面有馅。闻着可比团子香多了,且比团子小好几圈。 “亚亚做了什么啊,你们怎么都不吃啊?”柳老太看不见,没听见桌边的人有提筷子的声音,便好奇的打听了起来。若是她能看见想必也会同许强夫妻还有柳青城是一个神情了。 “这……”许婶也不知该怎么跟柳老太描述。 就在此时,艾亚亚端着新出锅的美味进屋了,将豁口的盘子往桌上一放:“奶奶,青城,许婶,许伯,你们怎么都不动筷子啊,是我做的不合你们的胃口吗?” “不是!挺香的。”许强憨憨一笑。 “那就好,许伯您快尝尝。我这是第一次用粗面擀皮,也不知道做得好不好吃呢!”艾亚亚将筷子递给许强,要许强率先试吃。 许强硬着头皮提起了筷子,脸都憋成了酱紫色,自家媳妇与柳青城皆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眼下他除了吃还有别的法子吗?!为何命苦的总是他这个糙老爷们呢! 见自家男人面色惨淡的试吃,许婶立刻对艾亚亚抛出疑问道:“亚亚,你做的这是什么啊?模样挺像团子的。” “许婶,这可不是团子。这叫虾饺,其实就是咱们过年吃的饺子,做得更细致了些!”艾亚亚详细的解释道。 “过年吃的啥?轿子?轿子不是人坐的吗?那玩意也能吃?!” 艾亚亚并不知道,她穿来的这个世界,过年是不吃饺子的,过年人们吃的是打糕(打糕就是用粗面加枣再加少许的糯米做出来的块状食品,吃起来有点黏,不好咬)因为不少庄稼人并不知道小麦这种作物,所以大多数人还停留在吃粗面的阶段。在这里,人们只吃过馅团子,包子是什么,对于他们来说也是稀奇玩意。 好吧,这样解释下去好似有点难,不过艾亚亚倒是能理解,毕竟来到这里后,她都快变成种植水稻的第一人了。怕是日后,她要是做了米饭也会被询问上几句呢。要真是这样那可就糟了,因为给水稻脱壳并不是件容易事! “其实,虾饺呢就是……”艾亚亚努力地在脑海里搜刮着形容词。 “呜呜……”忽的一旁试吃虾饺的许强起了异样,许强脸上带着好似快要痛哭流涕的表情,脸也憋成酱紫色,并且使劲地呜咽着。 “怎么了?当家的,你这是怎么了?不小心噎着了,还是咋了?”许婶吓得脸色都变了,抱着妞妞的手都禁不住直打颤。 “亚亚,快给你许大伯拿水来!叫他赶紧顺顺!”柳老太看不见帮不上忙,却忙着张罗道。 要说还是柳青城眼尖手脚麻利,柳老太话音刚落,他已经将水碗送到许婶眼前。 许婶一脸感激的接下水碗,匆忙的递给许强。 柳青城目视着许强大口灌下水去,脸上颜色渐缓,他这才稍稍舒了口气。 “当家的你可真是吓死我了,咋吃个饭还能噎着啊?”许婶吓得眼大眼小不禁埋怨了起来。 许强才通了气,就连忙解释道:“嗨。还不是因为这虾饺!” “怎么?许大伯,这虾饺不好吃啊?”刚出锅,艾亚亚就盛盘端上了桌,她自己都没舍得先尝,不过现在她倒是有些后悔了。早知道粗面会改变虾饺的味道,她先尝尝就好了。 “哪啊,是这虾饺太好吃了,我活了半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着急想告诉他们也赶紧尝尝,结果一个不小心,把嘴里剩下的那半颗给吞了。险些没噎死我!”许强天生大喘气,前一声说的艾亚亚提心吊胆,再一声又说得艾亚亚眉开眼笑。 “许大伯,等咱们种冬小麦,收了小麦,磨成面粉,我就给你们做水晶虾饺吃!”艾亚亚意气风发道。对于自己做菜的手艺,艾亚亚还是很有自信的。她可是十足的吃货,对于一个吃货而言,只会吃不会做才是最痛苦的,所以在课余闲暇,艾亚亚报了个厨师学习班,可别小看她,在美食的趋势下,她做菜的手艺也是大厨一级的了。 “那到时我一定要吃头一个。”许强边应边继续夹虾饺往嘴里送。 “当家的瞧你那点出息,柳大娘和青城都还没动筷子呢,你倒先霸上了。”许婶没好气的一拉嘴角。 “柳大娘,您跟青城快吃啊!不然这几盘虾饺可就全便宜我了。”许强见柳老太半天没动筷子,他也不好意思再吃,赶紧一个劲的劝。 “好吃就多吃点,不够再让亚亚下厨房做,昨个儿她跟青城捞了不少的河虾回来,够咱们吃的。”柳老太含笑应道。 “奶奶,这有勺子,您舀着吃,虾饺小,滑,筷子不好夹!”艾亚亚一早就替柳老太想到了,生怕盲眼的柳老太用筷子夹不起虾饺来,特意替老人家备好了勺子。还把饺子盛进碗里,用勺子舀起来个,才递送进柳老太的手里。 “嗳!真是奶奶的乖孙媳!”柳老太笑得嘴都合不拢。柳老太舀起虾饺送到嘴边,稍稍皱了皱眉头,只轻轻地咬了一小口。 见此艾亚亚不禁喟叹莫非柳家人都对虾没好感?按理说她的虾饺该是很受欢迎才是,就连许婶抱在怀里的两周的妞妞都欢喜得一连吃了两个。与大吃特吃的许家人相比,柳家人倒好似对艾亚亚的虾饺不感冒了。不过还好,让艾亚亚稍稍欣慰的是柳老太咬了一口虾饺后,眉梢舒展,竟是吃得津津有味了起来。 再看柳青城,竟是迟迟没有动筷子的意思。他的视线在吃着虾饺的众人脸上,还有盛着虾饺的盘子间游来荡去。 艾亚亚拧起眉头专注地打量起男人的举动来,半晌的,她忍不住地开口道:“青城,怎么不吃啊?这虾饺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题外话------ 答案是虾饺哦,亲们猜到了吗?~嘿嘿~每天8点55的更新准时送上,亲们不要忘记收藏点一点哦,以后方便找,另外有啥想说的一定要给猪亚留言哦~ 另推荐好友的文,马上要上架了。 农门医女/苏逸弦 一觉醒来,中医学天才杨颖儿穿到了历史上一个没有的国家——东邑国。 成了婆家扫地出门,村里人嫌弃的煞星——杨颖儿。 睁开眼一看,四壁漏风的茅草屋,破旧桌凳,面黄肌瘦的弟弟,一个病入膏肓的小包子! 她掐了掐大腿,痛的眼泪直流,特么的,这是什么狗血剧情? 27:你喂我啊,我喂你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青城,还没动筷子吗?”柳老太听见桌畔筷子声响,还以为孙儿跟着众人一起吃饭呢,结果听见艾亚亚问,再仔细一听,她才听出筷子声不对来。 “青城,快尝尝你媳妇的手艺。亚亚的手艺可比你婶子强多了。我们青城是有口福了。你许大伯我啊是羡慕得紧呢。你娶了个这么好媳妇回来。”许强一个劲抬高艾亚亚,不由地贬低起自家媳妇来。 “嗳,我说当家的,你咋说话呢?嫌弃我弄得饭不香呗?下回你自己做不就结了。你不爱吃,我还不稀得给你做呢。”明知自家男人嘴笨,说话也完全没有恶意,可许婶还是故做生气挖苦起许强来:“亚亚,要是你许大伯想来你家蹭吃蹭喝,你可别理他。咱们啊就让有能耐他自己做去!” 不等艾亚亚答话呢,许强连忙将话茬接了过去:“别啊,媳妇!我错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看看,你也知道我嘴笨,我不会说话,你可千万别生气。我个大老爷们哪会做饭啊,我就吃还行。” 噗嗤,许强这一声逗得除了柳青城外的人全笑了。 “青城啊,快吃啊,你家亚亚的手艺可好了,你看妞妞都吃了两个了。”许婶抱着吃得满嘴油腻腻的妞妞,乐得合不拢嘴。 柳青城看着喜笑颜开的众人,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抬起手比了比,那意思好像是在问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可吃吗? “咋了,青城,不喜欢吃啊,你都没尝一口,你尝一口再说呗,真的婶子不骗你,这虾饺真的特好吃!亚亚的手艺棒极了。”许婶再度开口劝道。 可柳青城却好似执意不肯,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青城……”许婶猛给柳青城打眼色,要知道,今日林家的李淑芬才刚来闹过不久,艾亚亚没被李淑芬给挑唆走,这已属不易了,若是因为盘虾饺惹得艾亚亚不快。那可咋办啊?! “他婶子,别劝了。这事说来怪我,怪我这瞎老婆子没本事,那时候家里穷,实在没的吃了,我就让青城去界河里头捞虾仔,可我又弄不了亚亚弄的这么好吃,一来二去的就把青城给吃伤着了。他现在怕是听见虾就怕了。”柳老太解释道:“亚亚啊,这事你可别怪青城,要怪就怪我!”许婶的用心良苦,柳老太心里明镜似的。柳老太将所有的责任全往自己身上揽。 而艾亚亚对于此事,她根本就没往心里头去,只是觉得曾经的柳家祖孙过得太苦了,她心疼的一揪一揪的。 “奶奶,没事,可今天我就弄了这虾饺,没再弄别的了。”艾亚亚一脸为难地望向了柳青城。 一听见没有别的可吃,柳青城顿时整张脸都垮了下来,人也好似没了精神般。 见柳青城这般,一桌人不禁全陷入了沉寂,胃口好的许家人也好似全然没了食欲般,将手里的碗筷撂在了桌上。 见色差点,可香味皆全的虾饺一下子无人问津,艾亚亚突地换了脸色。失望在所难免,毕竟艾亚亚是想用这盘虾饺将柳青城错误的观点给纠正回来,更是想讨他的欢心呢,结果,他竟是连尝都不肯尝。 “要不,青城你就尝个试试,就尝一个,要是觉得不好吃就啐了。”艾亚亚做出让步。 只是柳青城却依旧没个反应,他不傻,他也知道吃与不吃的区别,只是他若是执意不肯吃,那她就会走,会离开他是吗?那他在她心里究竟算什么呢?他真是想不透了。柳青城垂着头,一直琢磨着这件事,他的手兀自的使劲地搅着衣服。心里头却是难过极了。 桌案下,许婶用脚踩了踩自家男人的脚面,刚刚她已经开过口了,就不好意思再张嘴了,许婶的意思就是让许强帮忙打个圆场。 岂料,许强根本不买账:“你踩我脚干嘛?” “我哪踩你脚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踩你脚了。”许婶气得恨不得狠狠地给许强几枚爆栗。 他的难过,他的委屈,艾亚亚全都一一看在了眼里,她才不会因为他不肯尝虾饺就撇下他一走了之呢,她艾亚亚可不是那种没责任心的人。她是抱定了要对柳青城负责到底的心里,谁让她一眼就相中了人家,还占了人家的清白呢。 借着乱劲,艾亚亚朝着柳青城的身畔倾了倾身子,朱红的唇角上扬,压低了声音,用只有她跟男人才能听清的声音,低低地提议道:“要不,我喂你?” 唔?!柳青城猛地抬起头,惊愕地瞪大了双眼。他俨然是被这个提议给吓着了。 “怎么没听清?”艾亚亚端起奸笑,提了提声音,这次她的音量足够让周围的人全都听清楚,:“我说要卜唔伟泥?嗯,真香!”艾亚亚砸了砸嘴角,满脸心满意足地道:“青城还要,再来一个!” 幸好柳青城手快,提起筷子夹起一颗虾饺直接堵住了艾亚亚的嘴。再看艾亚亚倒还挺受用,督促着柳青城再夹个给她。 无可奈何的柳青城再度提起筷子夹了一枚虾饺。 “我们青城这么知道疼人呢,当家的你还不赶紧学着点!” 一听许婶这话,柳青城的手一抖,夹起来虾饺一打滑。啪,整掉在艾亚亚伸出的小手里。 “青城给我夹得可不能掉回去!”捞起虾饺的艾亚亚叨念一声,想也不想的就将手里的虾饺往嘴里填。填完,换她提起筷子,夹起虾饺:“你喂我啊,我喂你。这才算公平,来,青城,张嘴~啊!” 柳青城‘瞪’着艾亚亚,嘟着嘴,运气再运气,他真是悔不当初,真不该拿虾饺堵她的嘴,弄成现在这般: 许家夫妻那眼神简直可以用羡慕嫉妒恨来形容,而他那看不见东西的瞎奶奶竟是也好奇的投来‘关注的视线’。唰的一下,柳青城的俊脸被密不透风红云漫盖…… ------题外话------ 话说青城如此腼腆,究竟会不会吃这递到最前的虾饺呢?~ 28:争功劳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柳青城似星辰般璀璨的眸子定定地落在小女人递送到嘴畔的虾饺上。 还真别说,小女人的手艺还真好,这虾饺的模样虽是看着不讨喜吧。可那粗面裹着的馅料透出来的甘香却是骗不了人的,离远了闻不到,这一离进了不要紧,诱得柳青城险些当场淌下口水来。 “青城,就尝一口,要是不好吃呢,你就啐了。我立刻下厨给你做别的,怎么样?”艾亚亚捻着虾饺,小心翼翼的跟男子打着商量。 明知甘香可人,可柳青城却羞赧地怎么也不肯张口去接。 四双眼睛,齐刷刷地‘望’着他,借他百来个胆子他也不敢接啊。 “咳咳!”要说还是许婶眼尖,一眼就瞧出了端倪,许婶暗暗抬脚,使劲又一踩许强的脚面。 “你……”许强刚要开口。 许婶便飞快地接道:“当家的,赶紧给柳大娘填虾饺啊,你没看我抱着妞妞不方便啊!” 许强虽是不知媳妇的用心良苦,可他毕竟是来柳家做客,如今吃人家的嘴短,自是嘴和手都得勤快些。 “柳大娘,您别愣着了,快吃啊,您这眼睛不方便,我给您添。”说着许强夹起虾饺就往柳老太的碗里送。 “妞妞,跟奶奶说:奶奶,您吃虾饺。”许婶拉扯着孩子要两周的妞妞哄柳老太高兴。 “奈(奶),尺(吃)。”妞妞还在牙牙学语,说起话来奶声奶气,字音都辨不清。 “呦,瞧我们妞妞有出息的,都会请奶奶吃虾饺了!好奶奶,吃!”柳老太高兴的,收回‘视线’舀起虾饺大口大口的往嘴里送。虾饺的汁水,入口甘香,乐得柳老太合不拢嘴。 “青城。”而此时,摆脱了众人的观望,艾亚亚漾开甜笑再度将虾饺朝柳青城的嘴畔凑了凑。 见无人注意,柳青城迅速张口,风卷残云般,只用一口就把小女人递来的虾饺整个吞下。 男子动作之迅猛,甚至让艾亚亚误以为,他要将筷子也连同虾饺一口填下呢。 “吃慢点,又没人跟你抢!”艾亚亚甜笑着娇嗔了一声。 引得男人狠狠地侧目,第一口咬下去,柳青城便猛地瞠大了双眼。 “怎么样?能吃吗?好吃吗?”看见男人脸上的神色,艾亚亚急急忙忙地询问了起来。她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那本是喧闹的四人也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好似都在侧着头屏息聆听着这边的答复般。就连妞妞也很懂事地被许婶扶着,趴在桌上,伸出小手悄无声息地从盘子里捏出一只虾饺来。只是妞妞的这一举动,竟是谁也没有主意到。 “嗯。”再咬第二口,柳青城飞扬入鬓的眉峰高挑,言语中透着喜悦重重地嗯了一声。 他本以为会如同以往吃的虾仔一样呢,没想到,汁水甘香不说,还越吃越想吃呢。 “好吃,你就多吃点!”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艾亚亚笑着再提筷子,夹起虾饺再送到柳青城的嘴畔。 柳青城俊脸一红,从一旁迅速拾起残口的破碗,冲着小女人递去。要她把虾饺放碗里。他实在不好意思再张嘴接了。再继续,让她这样喂他,他非得挖个地缝,一头扎进去不可。 可艾亚亚呢,哪肯依,硬是举着虾饺,往男人的嘴边递。 柳青城执拗地一扭头,干脆利落地躲过小女人硬塞来的虾饺,将残口的破碗使劲地往前推了推。 “再来一个嘛!”艾亚亚竖起一根手指跟柳青城打起了商量。 可柳青城使劲地摆头,头摇得都好似拨浪鼓了。他执意要艾亚亚把虾饺放碗里才肯再吃。 “一个嘛,青城,再一个好不好?”艾亚亚苦苦地央求着。 柳青城臊红了脸,捏着碗,将头转回,发狠似的再度接下小女人递来的第二个虾饺。 “嗯。”艾亚亚满意的点点头,再度将筷子伸向盘中的虾饺。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吃了一个,再一个,然后没完没了,柳青城眉峰紧锁,可别看他眉峰紧锁,心里的喜悦却是骗不了人的,他的唇角不自觉地上扬起一道美丽的弧度,青城暗下决心,这次他才不会心软地再去接那送到嘴边的虾饺呢。 本是拿定了主意,孰料一件让众人皆始料未及的事情发生了,艾亚亚将夹来的虾饺递到柳青城嘴畔时,一双油汪汪地小手捏着只虾饺也一并送了来,这双小手的主人嘴里还伊呀呀呀地说着:“书,痴痴。” “妞妞?!”不单许家人愕然了,就连柳老太都惊得不由地瞪大了看不见东西的瞎眼。 “书,痴痴。”妞妞晃晃悠悠地扶着桌面朝柳青城的方向凑了凑。抬起的油汪汪的小手,小手里捏着只汁水甘香的虾饺就往柳青城的嘴边送。 不知是什么原因,总之妞妞跟柳青城不亲,不单妞妞一个娃这样,村里的所有娃,见柳青城都不亲,有的娃甚至看见柳青城就哭闹个不停,许强夫妻每次抱妞妞来柳家,逗着妞妞喊柳青城叔叔,妞妞都死咬着嘴不肯开口,今个也不知是怎了。也没人哄,也没人教,妞妞竟是上赶着‘讨好’这个她一直不喜欢的小叔叔来了。 “青城,还不赶紧接。”柳老太听见妞妞礼让的声音,不禁开口督促柳青城道。 “嗯。”柳青城喉咙一哽。当即换了主意,张嘴接下妞妞递来的虾饺。 “妞妞这是想跟姨抢小叔叔啊?”艾亚亚好似吃了飞醋般地狠狠一咬嘴角,佯装穷凶极恶相。 可妞妞却不怕艾亚亚,咬咬粉嘟嘟的嘴角,示威似的再从盘里捏出了只虾饺,油汪汪地小手又送了上去:“书,痴痴!” 柳青城刚要张嘴去接妞妞递来的虾饺。 艾亚亚立刻不满地争竞了起来:“啊,怎么可以这样!我不管,不行,青城,这次你必须得先吃我这个。” 妞妞别的没听见,就耳尖地听见艾亚亚嘴里说了个吃字,而且她眼见着小姨好似是要跟她抢功劳。这下妞妞可气坏了。“书,痴痴!”她奶声奶气地将说过的话又重复的一遍,然后争抢着将攥在小手里虾饺往柳青城地嘴边递。 好似誓要跟艾亚亚争个你死我活不可! ------题外话------ 亚亚有竞争对手了,竟是许婶家的孩子,两周的妞妞,亚亚这下要怎么办呢?她争得过妞妞吗?! 29:关于孩子的硬指标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青城,你刚刚都吃过妞妞的虾饺了,这次该我了。”艾亚亚果然是在跟妞妞斗气,不,确切说是跟刚刚两周的妞妞吃飞醋! 而妞妞呢,也是当仁不让地将攥在小手里的虾饺往柳青城的嘴边送:“叔,吃吃!”一着急,妞妞竟是把话说利落了。 “青城?!”艾亚亚撒娇似地央求着。 而妞妞呢一脸虔诚地坐在桌上,费力地撑着身子高抬小手将虾饺巴巴地往柳青城嘴边送。 两者一比较,最终柳青城毫不犹豫地张嘴接下了妞妞递来的虾饺。 “为什么啊?这是为什么啊!青城你偏心!”艾亚亚好似怨妇般,哀怨怨地横扫了柳青城一记白眼。 再看看妞妞,趾高气扬的坐在桌上,油亮亮地小嘴上翘,好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样。 柳青城迅速抬手,给小女人比起了手势,他解释道他可没有偏心,他吃了小女人的两个虾饺,再吃妞妞送来的两个虾饺,一人两个,他哪里是偏心了?! “我不管,我不管,你就是偏心了!我再也不跟你好了!”艾亚亚发狠似将虾饺甩进男人的碗里,再将头拗向了另一侧,更是故意甩了句话给好似一脸得意的妞妞:“妞妞不乖,跟小姨抢小叔叔,小姨再也不跟妞妞玩了!” 妞妞虽是听不懂艾亚亚这话的意思,可一看艾亚亚那爱答不理的模样,她笑着的小脸不禁朝下一耷拉,竟是再也笑不出来了。嘴角轻撇,妞妞好似难过的要哭。 见妞妞委屈的模样,再见艾亚亚气鼓鼓的举动,可是真把柳青城给急坏了。单纯的柳青城哪里看得出艾亚亚是故意装出来的生气啊,他急得直扯小女人的衣角。 会哄孩子的许婶早就看出来,艾亚亚这是在逗妞妞,拉妞妞跟柳青城亲近呢,许婶便故意装作严厉的模样,对二周的女儿教训道:“妞妞,你怎么可以这样不乖呢,跟小姨抢小叔叔!看,把小姨给气得不愿意陪你玩了吧?!” 柳青城一听许婶的话,心头更急了,他使劲地打手势,告诉许婶这不关妞妞的事,是他,是他不好! 许婶伸出手,在妞妞的身后冲着柳青城摆了摆,要柳青城别急,只要看着就好。 柳青城不禁愣住了,怎么小女人跟妞妞吵架,屋里的人竟是没一个急的,就连他的瞎奶奶也是不着急不着慌舀着虾饺边吃边听着桌边的动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妞妞,还不快去劝劝小姨,说姨别生气了。”许婶怂恿着妞妞去劝‘气急败坏’的艾亚亚。 “一憋七,乐。”妞妞扶着桌面,怯生生地伸出小油手牵了牵艾亚亚的袖口。 “哼!”艾亚亚故作生气地又一别身子。 这下妞妞可意识到她是犯了大错了,嘴角抽了抽,眼里也闪起了泪花。 柳青城急得伸手帮着妞妞去央求小女人。可谁知,许婶却冲着柳青城使劲地摇了摇头。 许婶夹起一只虾饺递给要哭的妞妞:“把这个给小姨,说姨别气了。” 妞妞伸出小手接过虾饺,努力地吸了吸不通气的小鼻子。带着颤音:“一,憋,憋七。”妞妞费力的抬起胳膊将虾饺举给艾亚亚。 这次艾亚亚迅速扭身子来,唰的一下将妞妞抱进了怀里,嚒地在妞妞的小脸上香了一口。假装张嘴地狠狠咬了口妞妞小手里攥的虾饺。故作津津有味地嚼着。 把妞妞逗得,一下子就破涕为笑了。 “妞妞,我们一起喂小叔叔虾饺好不好?”艾亚亚牵起妞妞的捏着虾饺的小手往柳青城的面前送。 这一下就把柳青城给惊慌了。那虾饺不是妞妞给小女人的吗?怎么一下子成她们两个送给他的了?而且,她们刚刚不是还再闹别扭吗?怎么一下子竟是和好如初了,甚至比早前还要好了?!柳青城一项不善与人交际,他哪里懂得这些。看见面前一大一小的两张笑脸,他顿时不知所措了。 “青城,赶紧接啊,亚亚刚把妞妞哄好,你可别再把她逗哭了。”许婶笑着要柳青城赶紧接虾饺。 柳青城盯着那虾饺,怎么想怎么觉得哪里好似有点不大对劲,可他很怕不接会逗哭妞妞,于是毫不犹豫地张嘴接下了虾饺。 就这样,一而再再而三,虾饺被一双大手包裹住的小油手一颗颗地填进了男子的嘴里。直到柳青城被送到嘴边的虾饺填得再也吃不下了为止。 许婶这才呵呵笑着,从艾亚亚的怀里将自家女儿接了回来。 “柳大娘,我看亚亚挺会哄孩子的。您打算什么要他们给您填个重孙抱抱啊!”乡下人思想很单纯,生孩子种地就是他们的生活。许婶觉得这样的话题根本没什么可避讳的。 只是许婶这一问,吃虾饺吃到撑的柳青城竟是不自觉的开始打起饱嗝来。嗝嗝的一声又一声。 “是不是吃顶着了,我给你倒碗水压一压吧。”艾亚亚好心对柳青城道,起身就去给柳青城张罗倒水。 而柳青城呢,头垂着得低到不能再低,他才不是吃顶了,只是被这样的话题羞赧到罢了。 “这,我倒是希望越快越好了。”柳老太说出了心中真实的想法:“只不过,这事,我这瞎老婆子说的也不算啊,还不得看人家两个的。” 柳老太的这一声,屋里的明白人全听出含义来了。 “亚亚,你跟青城早点要孩子好,别学我跟你许大伯,都这把岁数了,才要了妞妞这第二胎,趁着能生多生他十七八个的。日后家里也好有个指望。” “媳妇,你咋说话呢这是。还十七八个,你当人青城和亚亚是啥啊?依我的意思,生他五六个就行了。” “五六个啊,好像有点多,我想要两个,最好是龙凤胎。”艾亚亚竟然当真似的真考虑上了。 嗝嗝,柳青城的饱嗝越打越凶,最终他手掩着嘴,腾的一下从椅子里站了起来,又抬手指了指外面,就焦急忙慌地一股脑冲出门去…… ------题外话------ 嘿嘿,喜欢亲们都露个头了~大家希望青城跟亚亚要几个孩子呢?~ 30:问他借一文钱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嗳。这孩子,怎么没说他两句就往出跑啊?!”许婶故作无辜地吆喝道:“别是真吃顶了吧,亚亚你赶紧跟着出去看看吧。” 许婶这一提点,艾亚亚哪敢耽搁,丢下倒好的水碗,就赶紧往出追。 艾亚亚前脚刚一出门,许婶后脚就憋不出地扑哧一声笑得前仰后合,要不是怀里抱着犯困的妞妞,怕是许婶还得嘎嘎地笑上阵子呢。 “强他媳妇,你那么说我们青城不躲你才怪!你是青城他婶子,你能不知道青城天生脸皮薄啊?!”柳老太好似埋怨道,可语气里却没有半点埋怨的意思。 “就是,大娘训你话呢,你还不老实听着,都怪你这妇道人家竟瞎叨叨,你看看把人青城给说跑了吧,我看日后,青城看见你就躲,你怎么办?!”见自家媳妇嬉皮笑脸,半天没个反省的模样,许强禁不住教训了几句。 “我说当家的,哪还都短不了你的份,刚刚我逗青城,你少说了怎滴,这会还倒教训起我的不是来了?说我瞎叨叨,你叨叨的可不比我少!”许强这话,许婶可不爱听。 “嘿,你……”许强凉凉一吸气,听听他媳妇这话,最近她可是愈发的胆大了,都敢骑到他头上吆五喝六的了。 “强子,你可别跟你媳妇凶,她刚刚那么说,实际上是替我这瞎老婆子说的!”柳老太生怕自家的事惹得许强夫妻闹不快连忙解释道。 “大娘,看把您吓得,我跟强哥不能为这事吵。强哥是怕我这事做得太招摇,担心被青城和亚亚看出来。”许婶跟许强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早就心灵相通了。许强的心思不用说,许婶都能摸透了。 “青城那性子,一准看不出来,不过亚亚就……”柳老太好似从刚刚的对话里听出了什么端倪。 “大娘,您是对这孙媳还不放心?”许婶不禁揣测道:“我看亚亚挺好,待青城和您都是真心实意的。” “这……我知道,可……”柳老太似是有话哽在喉头,欲言又止。 “大娘是怕亚亚撇下青城走吧?”许强与许婶互换了一下眼色,最终这话还是自许婶口中说了出来。 “可不是!”柳老太艰难地点点头:“亚亚是青城打县城里买回来的,你们能看见她的模样,你们说,她像是咱们这穷苦人家出身吗?” 不用等答复,柳老太已是心中了然了。“她撇下我这瞎老婆子倒没啥,可她若是撇下青城。我怕……”柳老太眼盲心不盲,她感觉得出孙儿是对艾亚亚真是动了心了。正是因此,柳老太的心里才怕得发慌,好不容易,孙儿从过往的阴霾里刚刚走出来一点,再受这么一次的打击,他又怎能承受得住。 “柳大娘,许强说句您不爱听的话,要我说,这就是青城的命,是他的跑不了,不是他的,争竞半天也得不来。”沉寂了半晌,许强开了口。 “哎……”柳老太沉沉地一声长叹。 AAA “青城,你真是,要跑到哪去啊!这乌漆墨黑,深一脚浅一脚的。”追着柳青城出来后,艾亚亚可后悔了。 她怎么就傻呵呵的连个照明的都不带就出来寻人啊。这让她个夜盲症患者咋活?!幸好,月色够亮,这要是月黑风高的艾亚亚多半寻不到柳青城,自己还得走丢了。那就不是寻人,而是丢人了。 听见身后女子的呼唤,柳青城这才渐渐缓下脚步,走到条宛似缎带般的明亮前,屈身席地而坐。 艾亚亚不傻,她可不会认为那在月亮下泛着亮光的地方是陆地,怎么看这都是条溪流嘛。更何况她也知道,她是追着柳青城的脚步,跟着他一路沿着界河逆流而上,朝着界河的上游走。只是她万万没想到,界河的上游竟是这样的几条林间浅溪。 深一脚浅一脚的摸到柳青城的身旁,屈身,小手抻着浅溪畔的油绿绿的草地,艾亚亚也随着柳青城一并席地而坐。 “我们也没说什么啊?青城你乱跑啥?”她侧过头一对莹亮的凤眸定定地盯着男子倾城的侧脸猛打量。 她毫不遮掩的打量,把柳青城盯得心头毛毛的,他使劲地摆摆头,谎称无事,再将头使劲地拗向背着她的一侧,伸出手从溪畔抓起一把的杂草,佯装打磨时间般地朝浅溪里丢。 扑哧一声,艾亚亚看着男人那逗趣的模样,不禁掩嘴笑出了声。 他的羞赧,实在是让她忍俊不禁。而且每次都能勾起她恶劣的逗弄之心。 只是这次,面对如此羞赧的柳青城,艾亚亚竟是难得的收起玩闹的心态,她轻轻地一斜娇小的身子,轻易的便将额头斜倚在他宽大的肩头。 “谢谢。”望着那净似银盘的明月,艾亚亚声若鸟儿清唱般地低低道。 倏地,柳青城瞠大了惶恐的眸子,他一直搞不懂她,他一直猜不透她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就好比现在,他甚至不知她究竟是为了什么向他道谢一样。 这让柳青城不得不去正视身侧的女子,他想知道她究竟为何会对他说谢谢。 “谢谢你把我从人贩子手里买了来。谢谢在那一天对我施予援手,不然我也许会被当场打死。”她悻悻地一吐粉舌,他的正视,换来她专注地回望。 两抹视线相撞的瞬间,他又匆忙地想要躲藏。 “青城,可以给我一文钱吗?”艾亚亚哪舍得放好不容易正视她的男人就这样逃离,她迅速地伸出手去,竖起一根手指,对柳青城讨要起一枚铜钱来。 一文吗?他有倒是有。只是她要一文钱干嘛?想走?不,应该不是!拿着一文钱离开柳家,她又能去哪? 柳青城伸出手去,从缝在衣襟下摆的口袋里摸出一枚铜钱来。摊开手掌,让一文钱静躺在他温暖的掌心中,再送到她的眼前。 ------题外话------ 让我们来猜猜,亚亚跟青城借一文钱干嘛?~ 31:一对落水鸳鸯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料定了艾亚亚就算拿了一文钱也不会离开他,离开柳家,柳青城才暗下心神,气定神闲地从衣襟下摆的袖带里摸出一枚铜钱,摊开手掌,铜钱就静静地躺在他温暖的掌心里。 艾亚亚抿起朱唇甜甜一下,飞快地从男子的手中捻起这一枚铜钱。 小女人的两只小手掬起捧成一个盛物的器皿,铜钱就在‘器皿’里,她先将掬起的双手先放到唇前,嘴角轻启似是再喃喃自语,再将盛着铜钱的双手捧至额头上方。 这次她用洪亮且清晰入耳的声音如唱歌般的哼唱道:“天上明月为见,地上溪流为证,我艾亚亚自今日此刻起,永不愿与我夫柳青城有分离的一天,直至月坠无光,溪水为竭的那一天!” 噗通的一声,艾亚亚将手中的铜钱,轻轻一抛,直丢进泛着缎带银光的浅溪里。 啪啪啪,再清脆地击掌三声。双眼闭合,她一副虔诚的模样。 这一幕,对柳青城无疑不是深深的触动,他只觉得心头重重的一颤,他本是煞费苦心的想要打探她的心意,问问她究竟会不会离开他,离开柳家,可眼见这样的一幕,他还需要再问吗?这一幕不就验证了她不会舍下他和奶奶离去的决心了吗?! 柳青城倏地瞠大双眸,瞠大的眸子中除了愕然,更多的是无限扩大的欣喜涟漪。 “青城,我决定了,在你没捞回这枚铜钱前,我都会赖在你的身边,赖在柳家不走了。若是你不想让我赖着你,那好,就把我丢下去的铜钱捞来交到我的手上,还给你这枚铜钱,我就走,不过……”艾亚亚冲着那专注听着自己讲话的男人眨眨眼睛道:“必须要一模一样的才行,必须是我丢进溪里的这枚才行!” 她提出了一个很不讲理的要求,可这个要求对柳青城来说,是他千求万求都求不来的。 可是,仔细一想,柳青城不禁无可奈何地轻摇摇头,她真的是好霸道,借铜钱的是她,明明他是债主,她是负债人,可听听她的话,哪有让他这债主去捞被她这个负债人丢进溪流里的铜钱的道理。 柳青城似是刚想打什么手势,忽的大手被迎上来的小手按下。 “青城,谢谢!”除了她迎上来的小手,还有她温暖的唇角。 朱红的唇瓣带着属于她的温暖气息,直落在他倾城的俊颜上。虽然只是浅浅的一下。 可柳青城却倏地僵愣在当下。久久的无法回神。 她的心意,通过这浅浅的一记轻吻,清晰地传达直至他心底。 “好了,该回家了。”艾亚亚伸出纤细的手臂,轻轻一挽男子的臂膀,拽着他准备往家走。 只是柳青城依旧竖在当下动也未动,他的手臂徐徐抬起,轻轻地阻开女子挽来的纤细臂膀。 他似是‘有话说’。再起手臂,他指了指她使劲地摆摆手,又迅速地指了指他自己,再指了指家的方向,最终手落在胸口心窝处,重重地拍了拍,右手紧握成拳,翘起大拇指,指肚朝前,弯曲了两下大拇指的上半节。 “青城,你是想说谢谢我?”艾亚亚虽是不太懂手语,可她看着那宛似在冲着她鞠躬的手势,她竟是聪明的猜出来了。 柳青城重重的点点头。他之所以会对她说谢谢,不单是因为她在今日救他脱离了那样的困境,还有今夜她在抛出那枚铜钱时,说出的那个海誓山盟的誓言。 “嗯。”艾亚亚好似明了地点点头,全当收下了他的答谢。 柳青城长舒一口气,唇角轻扬,漾开一抹淡淡的浅笑。她接受了就好。 “不过,青城,这里……”只是艾亚亚岂是那么容易满足的人?她翘起手指轻指了指她那巴掌大的小脸,厚着脸皮跟道谢的男人要求道:“是不是该有点什么别的表示啊?!光是一个谢谢,你这心不太诚啊!” 漾开的浅笑霎时冷却在男子的俊颜上,换成了飞来的两团红云,她除了知道占他的便宜,究竟还能不能知道些别的什么?!柳青城羞愤得紧紧一攥拳。 “来嘛,青城,就一下,一下就好,你看我刚刚多有诚意,是吧?!”对于男人羞愤的模样,艾亚亚故作视而不见。厚着脸皮继续冲着羞臊的男人挤眉弄眼道。 再看看男人俊眉高挑,攥着拳头,半晌不做动作,白齿扣着红唇,好似气得想拆人。 只是柳青城想要拆人的神色在撞见小女人递来的眉飞色舞时,竟是瞬间又有如翻书般的换了脸色,他使劲地一拗头,好似完全不把艾亚亚放在眼里,可过快的动作却出卖了他真正的心境。 艾亚亚一眼就看出男人是在努力地遮掩着心中的羞赧,左闪右躲,试图不让她发现。 “我的青城别总想着逃嘛!恩总是要报的。”艾亚亚实在忍不住地对柳青城捉弄道,她恶劣地埋着头将她那巴掌大的小脸,朝着柳青城的拗过去的脸前凑了又凑:“青城,来嘛,就嚒一下。” 故意嘟起红唇,做出深吻的动作。 柳青城猛的一提气,咳咳地猛咳了起来,他竟是被提起的气呛到了。 “来嘛,来嘛!”艾亚亚捻着步子朝前凑了凑,柳青城的反应则是立刻向后退了一大步。 她再凑,他再退。直到柳青城脚下一空。 艾亚亚眼尖的伸手去捞,可她的力气哪里经得住两人的重量。 “嗳~!噗通通……”两人一前一后,一上一下,一起跌进了浅溪里。 这下好了,柳青城一失足,成就了两只落汤鸡! 心怀愧疚的艾亚亚一抬头,正好迎上男子递来的哀怨眼神:“对不起嘛。”她悻悻的一吐粉舌,匆忙暗下头去。这下完了,她不能给他惹毛了吧?! 虽是时值四月末,并不冷,可泡溪水澡还是早了些。且这样的姿势也不适合‘泡鸳鸯浴’。 “青城,快。我们回家换……”艾亚亚边说边从浅溪里爬起身。伸出手去捞男人的胳膊,再抬头,她不由地惊得瞠大凤眸。 男子的俊脸竟在此时无限欺近,越来越近,直至她的眼前。 艾亚亚茫然无措地眨眨眼睛,再然后…… ------题外话------ 亲们应该能猜到接下来的一幕吧?!青城会不会主动一点点呢?会还是不会呢?! 32:要不,你亲回来?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瞠大的凤眸在这一瞬间猛地瞠到最大,再是缓缓地闭合。 本是闭着眼睛献吻的柳青城忽觉得哪里不对似的猛地睁大双眼——确认。 男子璀璨如星的眸子瞪着眼前的一幕,长长地睫毛轻轻地颤了又颤。 他闭上眼睛前,明明已经确定好了目标,她的额梢就在咫尺处,他只需要向前一凑,便可以一亲芳泽,可为何,谁来告诉他,她究竟是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竟是会在瞬间抬起头来,而他的吻也随之改变了轨迹。 他竟是吻到她的嘴了。这,这可怎么办?他究竟要如何是好?! 自知惹下大祸的柳青城光顾着想接下来他该要如何解释了,竟是忘了此刻的他就好比羊入虎口的处境。献吻完毕,他这美羊必须要全速逃离,不给老虎回嘴的机会才是。 可惜啊可惜,待到柳青城的反应过来,已是太迟了。老虎非但喜滋滋地接下了送进嘴里的可口美食,竟是化被动为主动。猛地反噬一口。 “唔……”肺腔中的空气再度被榨得一丝不剩。一张嘴吸气,迎来的竟是属于女子的馨香馥软。 男子艰辛半撑起的身子朝下一坠,带着女子再一次栽进浅溪里。 “哈哈……”艾亚亚将浸湿的长发向身后发狠似的一甩,昂起身子,大口大口地吞下山间的新鲜空气。心满意足的笑容漾得满脸皆是:“青城别在水里坐着了,快,赶紧回家换衣服,要不可能会着凉的哦!” 艾亚亚迅速起身,奋力地爬上岸,她再度冲着那还倾倒在水中,好似气急败坏的男人伸出手去。 哼,这个女人典型的得了便宜卖乖!柳青城羞恼得狠狠地一咬牙。是谁把他吓得落入水中的,又是谁以深深一吻,将本是挣扎着起身的他再度重按回水中的?!现在倒好她还知道水里凉,第一个爬上岸?! 啪的一下,柳青城抬起手飞快地拍掉艾亚亚假好心伸来的援手。 就在柳青城挣扎着从水里坐起身时。忽听见艾亚亚好似不好意思的笑声,她摆着小手道:“这你可怪不到我哦,青城,是你啦,要不是你突然吻我,我哪会把持不住!”她将过去全归咎到他的身上。 艾亚亚的解释,柳青城可不接受,他别扭的使劲一拗头,故意不去看她。好似存心折磨小女人的良心般,一动不动的坐在水中,完全没有起身上岸的意思。 这下艾亚亚可是心疼坏了,她哪舍得让男人就这样泡在四月末的溪水里:“青城别这样,你先上来再说嘛,要不,我吃点亏,让你亲回来就是了?” 这一声,引得柳青城本是绯红的俊脸,一下子像是掉进了红染缸里,红得都发了紫。 “青城,好了,不闹了,你先上来,我们有话好好说,先让我把你拉上来,好不好?!”艾亚亚又厚着脸皮再度对着那好似死也不肯上岸的男人伸出手去。 柳青城此刻不知是怎了,竟是回心转意地转过头,迎着小女人送来的小手,递出手去。 男子的大手紧紧攥住女子温暖的小手,猛地一用力。 噗通——柳青城迅速让开大片的好位置,艾亚亚反应机敏双手撑住溪底,再次浸成了落汤鸡。 “好你个柳青城,你敢算计我!看你这次,往哪跑!” 拖着艾亚亚下水的柳青城片刻不敢耽搁,起身,上岸几乎是一气呵成,尽管溪水浸湿了衣衫,长裤仿佛灌铅般地缠裹住了他的腿,可却缠不住他幸福的欢颜,此刻的柳青城就仿佛拥有着羽翼的鸟儿,他挥舞着名为幸福的翅膀,‘飞’得欢快极了,他的脸上漾开的是无限扩大的喜悦。 “青城,看你往哪跑,被我抓到,你就死定了!什么龙凤胎,那太少了,不够看,生就生他十七八个……”潺潺流淌的界河边,男子在前跑,女子发疯似的边吼边追赶。 AAA “你们这都是去做什么了啊?怎么湿得就跟打界河里刚捞上来的虾仔似的。”接下艾亚亚与柳青城换下来的两团水泡过的衣服,柳老太不免叨叨道。 柳青城斜过视线埋怨似的冷睇了小女人一眼。 艾亚亚掩着嘴,悻悻地一缩脖子。 “奶奶,这衣服,还是让我来吧。”艾亚亚连忙伸手去拦活儿。 “不用,这点活儿我这瞎老婆子还做得来。你赶紧跟青城收拾收拾早点歇着吧。都累了一天了不是,明早不是还说要去县城吗?”柳老太伸手一拦,将洗衣服的差事一手包揽。抱着笨重的木盆,柳老太走出屋去。 “青城,我去看看奶奶,你要是困了就先睡,别等我。”柳老太刚一出屋,艾亚亚就迅速凑到柳青城的身旁,感怀备至地柳青城交代道。 柳青城抬起黑白分明的眸子定定地望着小女人离去的背影,饶有所思地托腮,随即浅浅一笑。旋身走向木板搭起的硬床。 AAA “行了,衣服都洗完了,我这瞎老婆子也不用你照顾着,赶紧回屋歇着吧。这时候不早了,青城怕的都睡下了,你也别耽搁着了。” 柳老太本想帮着艾亚亚分担些家务,好早点让艾亚亚和青城给她填个重孙儿抱的,可谁知,艾亚亚好似浑然不知她这瞎老太婆的用心良苦,竟是追出来,争着抢着把衣服洗完了不说,还全晒在木棍搭成的衣架上。 这会儿又端着洗好的草莓,往她这瞎老婆子的屋里送。 柳老太心中哀叹,她这孙媳有待她的这份心思,要是能多用在她的孙儿身上该有多好,她就能早一天抱上重孙儿了。 “奶奶,您尝尝这草莓可甜了。”艾亚亚嘴甜道。 “我不爱吃甜的,你先放那边桌上吧。”柳老太抬手一点,指了指屋里的一张破木桌。 “嗳!”艾亚亚将盛着草莓的盘子端了过去,就在此时她惊奇的发现,木桌上竟还有一只盘子静静地躺在那,盘里面装的是…… ------题外话------ 这盘子里装的是什么呢?~亲们,看文的时候可千万别忘记收藏,这样方便下次再看哦~ 33:睡前争夺战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奶奶,这虾饺?”艾亚亚刚一开口。 柳老太好似早就料到艾亚亚会问般的,早就把话放在嘴边等着了:“是今天吃剩的,我怕糟蹋东西,就让你许婶帮忙夹出来盛在盘里了,我想留着明天早上当早饭吃。” 吃剩的,叫许婶帮忙夹出来的吗?!艾亚亚不禁眉头紧蹙,这虾饺根本就没有筷子夹过的痕迹。肯定是用勺子一枚枚舀出来的。而且,再看看这装虾饺的盘子,明显不是他们平常吃饭所用的盘子,这盘子精致的不像话,竟是完好的连个豁口都没有。柳家有这样的盘子吗?艾亚亚还是第一次见到。 “奶奶,吃虾饺不能吃草莓,不然会……”虽是心中有无数个疑团,可艾亚亚还是出于好心的对老人家叮咛道。 “会中毒,我知道,放心吧。我这把老骨头还没活够呢,肯定不会将这两样放一起吃。”柳老太笃定的应道,可忽的,柳老太声音一暗,似是自顾自地念叨般,又接着低低念道:“而且就算放一起吃,有些人就算吃了也不会中毒。” “奶奶,您说什么?”柳老太后面的话说得太轻,以至于艾亚亚根本没听清。 “没什么。快去歇着吧,时候不早了。”柳老太轻摇了摇头,语气极其淡漠的回了艾亚亚一句。 “嗯,好。”老人家好似有意撵她回房,艾亚亚也算是能猜出老人家的用意,她低低地应了声是。便墨头往出走。 “亚亚。”艾亚亚刚走到门口,忽听见,身后老人唤她。 她迅速折身,静立原地,等着老人问话。 “你叫青城把钱袋还给了我,你不能撇下青城离开咱们柳家吧?”柳老太手揣进衣襟下摆地口袋里,紧紧握住装在口袋里的钱囊。 虽然今天许强夫妻已经帮她或多或少的探过艾亚亚的口风了,可柳老太心中还是觉得不踏实,她想一口气把话说出来,把事情问个明白。 艾亚亚缓缓扬起头,视线轻挪,她不禁望向那燃着烛火照亮的简陋茅屋。 透过掀开的残破窗棂,可见男子抱着书卷,正轻轻地翻阅。他没有听她的话,乖乖的上床睡觉,他正借着书打发着无聊的时光,他在等她。 艾亚亚心头一热,眼睛肿胀得有点泛酸。 “不走!”回话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的轻颤。她知道她的话语里有感激,更多的是感动。 “我柳家已经被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和他们的儿媳给瓜分光了,再也没有什么值钱的可以分给你了!”柳老太故意拉长了脸子道:“你要是听外面人说什么我柳家有多多有钱,那你可就错了,他们说的那是以前,现在你也看见了,我跟青城穷的存了一年的钱,就够买得起一头病牛,结果病牛没买来,青城倒是把你给买了来……” “奶奶,柳家的事,我知道的并不多,这些我想日后奶奶会慢慢教我,如今能嫁给青城,我知足了,我赖在柳家不走,一不图柳家的钱,二不图柳家的地,我就图青城他人好,待我真心实意,救了我,买下我,我给他做媳妇,这是应该的,我这辈子就跟定他了。”艾亚亚并非信誓旦旦,而是她内心就是这样想的,她怎么想的就怎么应了。 “跟定了?”柳老太不相信似的确认道。 “跟定了,除非青城他不肯要我,否则我生是柳家人,死是柳家的鬼!” “嗯。”柳老太重重一点头,握着钱囊的手缓缓松开,抬起,停在身前冲着艾亚亚摆了摆:“好了,乖孙媳快去歇着吧。青城这会儿怕是还等着你呢吧,快去,快去吧!” “嗳!”艾亚亚再是低应了一声,这次她的唇角漾开甜笑,满心欢喜的往屋里折。 AAA 本是借着依稀的烛火照亮,看着医书的柳青城,忽觉得书本上的光线一暗,再是眼前突的冒出一双小手。一把揪住了他宝贝的医书。 “青城,睡觉啦!”艾亚亚略使巧力,想来一招釜底抽薪。可是。 书本的下页就紧紧地攥在男子的大手中,竟是纹丝不动。 “嘿嘿。”艾亚亚呲出一口白亮亮的小牙,冲着男人奸奸一笑,暗中再加把力道:“青城,别看了,我们睡,觉,了!”后三个字,艾亚亚边使劲边一字一顿的念着,她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可医书依旧稳稳攥在男人的手中。 咦?这是怎么回事?看看打滑后,空空如也的小手,艾亚亚猛然间傻了眼。 柳青城唇角轻扬,抬起手轻轻抖了抖被小女人攥褶的书页,正了正身子,好整以暇的继续研读起他的医书来。 “青城,睡觉啦,别看了啦!人家都困了。”一见硬抢不是办法,艾亚亚脑筋一转,不禁换了招数——软磨硬泡。 她故意拉长声音,音调也随之发嗲地换做了娇柔轻唤。连带纤细的臂膀如同灵巧的蛇般,紧紧地缠住男人抱着医书的胳膊。发嗲的娇嗔一声,便轻晃一下手臂。 嘘!柳青城迅速起身,没有拿书的手猛地掩住艾亚亚出声的嘴,拿书的手将书卷成筒状竖在嘴前,给小女人笔了个噤声的动作。 男子的视线瞥向窗外,朝着柳老太住的那间茅草屋窥了一眼,当他发现屋里人没有动静时,这才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再看自己手还掩着女子的嘴角,这下可把柳青城给羞坏了,他飞快地起手,冲着小女人使劲地比了比手势。 他的意思是要她赶紧去睡,他还想在看会儿医书! “哼!”艾亚亚没好气的一曲鼻。原来他不是在等她,是真在看书!他要是能把他对医书的那些的热忱分一点点在她身上该有多好。艾亚亚天真的想。 “哎,好吧,那你看吧。我去睡了。”也许是真的倦了,艾亚亚第一次难得的好说话。 柳青城专注地侧着耳朵听着身后小女人的脚步声,身躯一曲,缓缓地重新落坐在残破的桌案前,他轻轻地长舒一口气。 只是这口气还没舒匀就听见身后女子压着声音,好似猫儿叫的轻唤:“青城,青城,来,回下头……” ------题外话------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艾亚亚又要使耍什么手段骗青城乖乖睡觉呢?!还是她当真就那么的好说话?就此打住了? 34:柳青城吓坏了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就光听小女人这声猫儿唤,柳青城就料定回头一定没好事,他的心中不停的劝告自己,打死也不能回头,绝对不能回头,要把心思全融进手里捧着的医书里。 “青城,回下头嘛,就一眼,就一眼就好!”艾亚亚捻着猫叫似的嗓音,一步步地诱导着男人回头望她一眼,只要一眼就好。 一眼!艾亚亚求的不多,只要柳青城肯回头看她一眼,艾亚亚就不信柳青城这个男人不肯乖乖上床睡觉! 艾亚亚手提着褪下来的小褂,摆出各种各样撩人的姿势,冲着那背着身子不肯转头的男人,使劲地挥啊挥! 直到她舞着小褂的爪子都挥酸了,也没见柳青城吝啬的回头望她一眼。 妈蛋!艾亚亚不禁在心头狠爆出一句粗口,事态突变,必须要赶紧想出第三套方案! 就在艾亚亚抛下小褂,抱着破旧的铺盖抓耳挠腮地想着第三套可实施的方案时,她千算万算没料到,柳青城就在此时,承受不住蛊惑地撇头偷偷朝着她的方向瞄了一眼。 只不过是偷偷地瞄了一眼而已,柳青城就觉得整张脸就好似被丢进了滚烫的开水中滚过一遍般,火烧火燎地热得发烫。 非但如此,他倏地浑身一抖,努力的将身子一含,好似是要遮掩着某些男人有苦难言的尴尬般。心口处也是咚咚的猛跳,就好像一张嘴,那砰然而动的心便会随之而跃出喉咙。 只可惜,男子羞臊的一幕,艾亚亚根本无从发现。 柳青城一手紧揪住书页,另一只手空出来,努力地伸向破桌案上装有凉白水的水壶,吸气,呼气,吸气,再呼气。他努力的将心态放平稳,也尽力不让手臂打抖,迅速斟满一碗,猛地端起,一口仰脖狠狠灌下。 只是胸口处,小腹处皆像是染着了一团火在烧,区区一碗水哪里能浇灭这两团汹汹燃烧的烈焰,不行,柳青城暗暗再拾起装有凉白水的水壶,倒满碗,再继续往嘴里灌。 当男子正端起第三碗准备大口灌下时,忽觉得肩头似有一双小手,浅似无地轻拍了拍他的肩头。 这次女子唤他回头观望的声音并没有随之一并传来。 柳青城捻着砰砰狂躁的心,决定只回头,看一眼,只是一眼就好!于是,他慢慢地转过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被如同瀑布般的漆黑长发遮住的女子的脸。乌黑的秀发下,一双凤眸瞪得硕大。 “我死的好冤啊,还我命来,还……”艾亚亚挥舞着张牙舞爪的利手,惊悚的话语才说一半,噗的兜头竟是泼来一碗的凉白水。 “噗!咳咳……”这一碗凉白水泼的那叫一个准,几乎全泼进了艾亚亚一张一翕喊话的嘴中。呛得她兀自地猛咳。 “青城,你这是要谋杀亲妻吗?”猛咳一阵后,艾亚亚好不容易喘匀了气息,拨开湿漉漉的散在脸上的长发,她咬牙切齿地对被吓到的男人指责道。 只是,情况好似很不对劲。 此刻柳青城的模样很是不对劲,他如同星辰的眸子没有一丝的光亮,就好似被摔碎的聚光灯,聚不起一丝的光亮来。透出来的除了绝望便是惊恐。而那种绝望和惊恐是艾亚亚从未见过的。 “青城?”顾不得脸上的狼狈,艾亚亚抬起手轻轻地在被吓坏的男人眼前摆了摆。 一下,两下,柳青城的表情从未换过,猛的,他好似从惊恐里缓过神来,可他的反应却出乎艾亚亚的意料。 他猛地抛下医书不管不顾,整个人如同虾子一般,使劲地蜷缩成一小团,缩在破桌下,禁不住地瑟瑟的打起抖来。而他的手也不知为何,紧紧地掩着嘴,白齿狠狠地咬着掩着嘴的手,齿痕已是清晰可见,甚至已经咬出一圈的红痕,在这样下去,非流血不可。 “青城,你别吓我。青城,我不是故意的。”这一刻艾亚亚慌了。她甚至不知该要如何是好了。 可能是听见了艾亚亚的呼喊,柳老太摸索着寻进茅屋来。“青城,他怎么了?!” “奶奶,我只是想逗青城玩玩,可,青城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真的不知道!”艾亚亚六神无主地胡乱解释道。 “青城,你出来啊,别咬手啊,会咬坏的,会出血的。”艾亚亚禁不住转过头,再去哄被吓坏的柳青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艾亚亚真是搞不明白了,她并没有做什么啊!青城这是怎么了! “青城,不怕,奶奶在这呢。”柳老太艰难地移动着步子,摸索着前行。她不知道被吓坏的柳青城究竟躲在了哪里。是破旧的桌下,还是残破的柜子里?总之这已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奶奶,青城在桌子下面。”艾亚亚忙跟柳老太说明了柳青城的藏身之处。 “青城,来,到奶奶这来。青城,不怕!”柳老太艰难地弯下身去,伸出有如枯槁的手,颤颤巍巍地往桌下探,朝着缩成团状的柳青城的方向够。 可是就在柳老太的手将要抓到柳青城的那一刻,柳青城再度无助地蜷缩起身子,朝着柳老太手臂伸来的反方向躲去。 “青城。”而那个方向刚好是艾亚亚站的位置,艾亚亚缓缓地弯下身去,悄无声息地朝着打抖的柳青城伸出手去:“抓到了,奶奶,我抓到青城了!” 只是艾亚亚没想到,她的手在抓到柳青城的同时,柳青城就如同被猎人捕捉到的困兽般,使劲地挣扎了起来,而他紧咬住的手也在此时渗出了殷红的鲜血。 “青城,松口啊!”男子手上泼开的殷红鲜血让艾亚亚焦虑不已。 就在此刻柳老太对艾亚亚怒斥道:“亚亚,松手!快,松手!放开青城,不然青城他……” ------题外话------ 不过是扮个鬼就把青城吓成了这个样子,过往究竟发生了什么?这就是青城不肯开口的原因吗?!亲们,若是喜欢猪亚的文千万不要忘记收藏,不然可能会找不到哦~ 35:你把我当牛啊!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柳老太斥责的话才说了一半,就听见桌案畔传来艾亚亚吃痛的一声闷哼。 “唔——”凉凉的抽气声泼开。片刻的沉默,再度响起的是女子轻柔的低哄:“没事了,青城,过去了,全过去了,我不该吓你,是我不好!是我不对!” 女子纤细的手臂上排开的是一片赤红的齿痕,隐隐的已是透出了血迹。艾亚亚全然没有料到是,就在她抓住柳青城努力试图拦阻他的自虐行径,扯开他紧咬住的手臂时,他竟会反过头来,狠狠地咬住了她抓住他的手臂。 “亚亚,青城是不是把你给咬伤了?!”柳老太好似料事如神的女诸葛,一下就猜到了她看不见的情况。 “没,没啊,奶奶,我没事!倒是青城,现在要怎么办?”暗暗地一咬牙,对于手臂上传来的阵阵钻心的刺痛,艾亚亚的表情很是淡漠,就好似受伤的那个人根本不是她般,她的眼中,心中全然只有怀里瑟瑟发抖的男子。眼下,她想的只有青城,也唯有青城。她只想着怎么去安抚那般绝望无助的柳青城。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针,你等我,我这就取针来,你抱着青城别松手,千万别松手,还有记得千万别让青城再碰到你的胳膊。尤其是手!按住他千万别松劲!”柳老太匆忙的叮嘱完,摸索着焦急地往门外奔,她听见了艾亚亚吃痛的声音,料定,艾亚亚多半是被青城咬伤了,可她却没有料到。 艾亚亚无奈奈何地轻摇摇头,垂下头,她视线递向男子嵌在手臂上依旧不肯松的唇齿,她再度暗暗地咬牙忍下了撕心的疼痛,柔声细语地对怀中打颤的男子轻哄道:“青城,镇定点,镇定下来,没人会再来伤害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空出的手臂,轻轻抚在男子抖得有如风中残烛的脊背上,如同呵护襁褓中的孩童般,一下下地轻拍着。 渐渐的,柳青城咬紧的牙关松了松,他涣散的视线,缓缓的聚焦,最终,他终于从深不见底的绝望与恐慌中缓过了神来。视线轻抵,一眼触及的便是女子手臂上殷红的齿痕。 他倏地一愣。猛然松口,恢复色泽的眸子轻抬,视线轻抵,缓缓地望向她,满满的全是关切与愧疚。 “不疼,真的,一点都不疼!”艾亚亚看得出,他是在询问她的伤势。强扯着嘴角,艾亚亚艰难地撑起一片的甜笑低低道。 怎么会不疼?!柳青城的视线里泼开的是一片的水渍,她的额角都渗出了丝丝的虚汗,唇角也因疼痛而变得惨白,怎么会不疼! “真的不疼。”生怕柳青城不相信,艾亚亚还努力地甩了甩被咬伤的手臂。 只是她刚一挥,便一把被男子的大手拦个正着,被他就这样轻轻地纳入怀中,抱着她的伤臂,他就如同抱着一件易碎的陶器,不敢用丝毫的力气,是他的错,是他伤了她。 “不怪你,是我不该扮鬼吓你!”艾亚亚生怕这次的伤害会成为她跟柳青城之间的隔阂,于是她努力的将过错往自己的身上拦。 倏地她想起了什么:“奶奶,青城没事了,您不用拿针了。不用……”话还没说完,就随着艾亚亚起身的动作,传来了砰的一声闷响,再然后,艾亚亚抱着头哎呦呦地直嚷疼。刚站起来,不得不再度蹲下,她真是蠢,竟是蠢到忘记头上还顶着一张桌子。 “青城没事了?!”柳老太也在此时取了银针重新折回屋门前。 “嗯,没事了。”艾亚亚揉着头,扁着嘴,闷着声音哼哼着作答。 “亚亚,青城是不是把你给咬伤了?咬着哪了,是手还是胳膊?严不严重?”柳老太料定艾亚亚受伤,便询问了起来。 “没啊,不是青城咬的,是我,笨手笨脚的,弯腰抓青城时不小心撞到下头,结果,刚刚起身时又撞了一下。”艾亚亚故意编话对柳老太搪塞道,幸好她笨手笨脚的起身撞到头了,这才有了说辞。 “哦,这样啊。”柳老太将信将疑。 “奶奶,您也会银针过穴?”看见柳老太手中捏着的那只与柳青城随身携带的几乎相差无几的针裹包,艾亚亚不禁猜测道。 “没咬着就好,没咬着就好啊!你这丫头胡闹也没个分寸,看把青城给吓得,都成了什么样子。还笨手笨脚的。整天总惦念着跟青城瞎胡闹,那哪行啊,真是一点正行都没有。”柳老太好似耳朵不好使般的并未回答艾亚亚提出的问题,反是出口把艾亚亚教训了一顿。 “是,奶奶,教训的是。”艾亚亚悻悻地一缩脖。 听见柳老太教训艾亚亚,柳青城又是自责不已,其实这事不怪她的,大部分是他自身的原因,她又不知情,奶奶明知道,却还要斥责她。柳青城心里的负罪感更深了,他好似罪孽深重般的隐隐地垂下头去。 “青城,没事的,这事确实是我的不是,我不该扮鬼吓你。其实我就是想扮鬼吓唬吓唬你,你好能往我怀里钻,谁承想……哎!”艾亚亚哀哀一声长叹。将她的那点小伎俩全部供认不讳。 一听这话,柳青城自责的神情倏的一换,仰起头他快被小女人气得七窍生烟了。 “门口有药,亚亚不知道放哪,青城你去取,上了药,你们两个就赶紧睡觉!真是穷折腾!”柳老太边埋怨边旋身往出走。 “青城,你先出去!”艾亚亚推着青城先往出钻。她的小手一直按着柳青城的头,生怕他会向她那样不小心的撞到头。 而轮到艾亚亚钻出时,柳青城则是好心地伸出手去,替小女人轻盖住桌底,生怕她钻出的时候再健忘地抬头。 “这就是医伤的草药啊?这不就是你包给……好啊,青城你,你把我当牛啊!”艾亚亚一看这药草就跟柳青城包给李淑芬的药草一模一样,顿时就不高兴了。 36:为了活命,不能出声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一听这话,柳青城当时就不爱听的一翻亮眸,甩给小女人一记,你不识货的眼色。 他从晾晒的两只竹篮里,取出两枚看起来差不多的药草来,一枚枚的铺在小女人的手中,要她看个明白,一枚药草的草叶有锯齿,而一枚的药草的草叶很是圆润。 柳青城拾起锯齿状的草叶指了指牛棚,又捏起圆润的草叶指了指艾亚亚的胳膊,抛开自己流血的伤口不管,他将圆润的草叶放进嘴里嚼碎了,再吐出来,均匀地涂抹在小女人的胳膊上。 “嘶!”艾亚亚禁不住凉凉地一抽气,这药草倒是真好用,敷在胳膊上丝丝凉凉的,伤口的疼痛顿时就缓解了不少。 “这么简单,我也来给你敷!”艾亚亚飞快地横手夺过柳青城手里的药草,塞进嘴里,刚一嚼,她就被嘴里的药汁涩得直撇嘴,禁不住地几口啐在了手里:“怎么涩涩,麻麻的?” 柳青城不禁扬起轻柔的一抹浅笑,大部分的药草都是苦的,不然她以为药草会很好吃吗?要是药是甜的,谁还会害怕生病吃药啊! 伸出手去将小女人啐在小手里的半成品接下,柳青城毫不畏惧这苦,将药草塞进了自己的嘴里,这样的事情,还是他来的好,无论怎样的苦,他都可以替她嚼碎。 “青城……”艾亚亚不可置信地瞠大双眼,那药明明很苦的,而且,还是她嚼过的。 他歪着头一脸诧异地望向她,询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下一刻,艾亚亚心头一甜,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柳青城将嚼碎的药草再度吐出,正准备涂抹在自己的伤口上。 “我来帮你敷。你伤的是右手不方便嘛!”艾亚亚立刻主动请缨般地伸出援手去。 他轻轻点头,表示默许。 就这样艾亚亚的胳膊上敷着药,柳青城的右手上敷着药,两个‘伤员’再度折回屋中。 “熄灯睡觉!”艾亚亚发号施令道。站起身的同时,跟在她一同折返的男子也猛地站起身。 她往桌子前走,他就也跟着走,她迈两步,他就跟着她也迈两步。艾亚亚惊奇的发现,她的身后似是长了条‘尾巴’,柳青城几乎是无时无刻不粘着,从她起身去吹熄烛火那刻开始,他竟是毫不畏惧地如同狗皮膏药般的粘着她一直黏到了床上。 直到现在,不是她倚着他不放,而换成了他拥着她不肯松手。就好似,害怕失去她般。 “青城,赶紧睡觉吧。明天一早我们还要进县城卖草莓呢。”拥紧时,艾亚亚能清楚的感觉到男人挺得略显得僵硬的身体。 他该不会是担心她会对他动手动脚,而故意防备着她吧?!若是这样的话,那他就不要这样粘着她不就好了,不过,好像并不是如此,他挺得僵硬的身体会时不时的抖那么一下! “青城,不怕了,放心的睡吧,我就在你的身边,我会一直守着你的!”艾亚亚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对拥紧她不肯松手的男子轻声地哄道。 黑暗中,她能感觉他抵在肩头的头轻轻地点了点。长久的沉默,最终身侧传来的是男子沉沉睡去的均匀呼吸声。 呼——艾亚亚揣在心头的重石此时此刻才隐隐落下,她不禁长舒一口气,手轻轻地抚过男子枕在她孱弱肩头的额梢,缓缓地闭上眼睛,也跟着沉沉入了梦乡。 AAA 枯树林立,枯草也是铺满了地,噗通通,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荒草的林地间,拼命奔逃,只是一个不留神,他们双双跌进了疾跑时没有注意到的枯草沟里。 “找,给我好好的找,一定就躲在这附近,他跑不远的!”领头的黑衣人拎着森冷的刀锋对身后的一群黑衣下属发号施令道。 “是!”数米黑衣人齐声应道。 枯草沟里,躲藏的小个的是个六七岁大的孩子,他的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听见黑衣人正在找他,他急得险些咧嘴当场吓得哭出声来。 “不许出声,你的声音只会让他们尽快找你,杀死你,现在用你的右手紧紧捂住嘴巴,记得,无论发生了什么,无论你看见了什么,都不可以出声,都要躲在这里。要相信会有人来救你的,明白吗?!”枯草沟里个子稍大些的是个模样清秀男生打扮的女孩,她的声音听起来也就只有十四五的年纪。 女孩刚要起身,却被伸来一双小手坠住。 “别怕,我不会撇下你,我只是去把他们引开,我保证去去就回!”轻轻的说完这一声,女孩便飞快地一跃身,如同一只山兔般敏捷地跳出了枯草沟,蹿向了一旁的枯树林。 这时一名黑衣人动作矫健的追了上去,他并没有大开杀戒而是一把抓住了女孩的胳膊:“秀儿,他人呢?” “竟然是你?!”名为秀儿的女孩身躯一怔,一双清亮的瞳随之而瞠大,她好似不敢相信般,追来的杀手里竟然有这个人。 “在那里,发现他了!”有人发现了林地间的拉扯的女孩和追杀者。 “对不起了,秀儿!”就在秀儿始料未及间,追杀者猛地抡起长刀,眼睛不眨一下的一刀劈下。 身负重伤女孩气息一短,身子无力地倒在枯草地里。天空竟在此时飘起了皑皑的雪花,雪融在殷红的血泊,很快的就铺了一地的殷红。 “首领,都解决了,现在怎么办?”追杀者折身走向领头人复命。 女孩的眼皮无力地垂下,她就倒在了枯草沟的附近,头侧着她就面朝着枯草沟,她涣散的视线落定在那里。虽然身上的伤不足以致命,可她却是无力再逃!她悲戚戚的一笑,这是绝佳的机会,他为什么不干脆一刀杀了她,反而是故意避开了她的要害!是想从她口里探得些什么吗?他做不到! 这样的一幕却吓坏了,枯草沟里躲着的小孩,他小小的身躯一怂,掩着嘴角的手一松,倏地传出了嘘嘘声。 “你确定解决了?!”耳尖的领头人听见了声响,不禁起了疑心。 “这?!”追杀者的眉峰不觉地一耸。 “哼。”领头的黑衣人紧握刀锋,缓缓抬脚,他好似听见声音是从女孩仰倒的方向传来的。 就在此时,本是不能动的女孩却倏地伸出手去,死死地抱住了领头人的脚踝,她几乎是拼尽最后的一丝气力,硬撑起失血过多的身躯,狠狠地咬在领头人的小腿处。恨不得咬下一块肉来。 噗的一声,刀锋贯穿了女孩的后心,殷红的鲜血在女孩精致的蓝色缎衫上开出了无比妖冶的红花。 刀口撤出,女孩重重地仰倒在雪白的天地间。她的眼睛瞠得硕大,她的头依旧是冲着那个枯草沟,从黑衣人的角度看去,女孩似是临死前的抽搐,可是看在躲藏在枯草沟的男孩的眼中,女孩却是冲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告诫他不要出声,不要哭! “他娘的,疼死老子了!杂种,杂碎!”那领头人卷起衣服,露出胳膊上的齿痕,拎起刀狠狠地一刀刀地鞭砍着女孩的尸体,直到地上淌的辩不出是血还是肉时,他方才解气。 夜深人静,追杀者重回到枯草地,他垂下眼帘静静地望着雪地上被皑皑白雪盖住的女孩的尸体。没有人来过的迹象,尸体也没有被人动作的痕迹,此刻,追杀者不禁隐隐攥紧拳头,他好似动了恻隐之心般的低低道:“秀儿啊,你这是又是何苦呢?!” 这一声,清楚的传进了枯草沟里冻僵了的孩子的耳中,孩子艰难地抬起手臂,紧紧地捂住嘴,就像女孩叮嘱他的那般,他不哭,更不会发出一丝的声响。 AAA 黑暗中,柳青城的手,紧紧地扣着床褥,头一挣又一挣,腾的一下,他猛地从床上弹坐了起来,冷汗已是浸透了他的衣衫。 今日,被艾亚亚这么一吓,让柳青城再度忆起他不愿想起的过往,他便是那躲在枯草沟里的孩子。 夜色已深,明亮的月光晒过窗棂耀进茅屋,柳青城被这冷冽如刀的银光冻得浑身一颤,想再睡,可他却是满心的畏惧睡意全无,视线轻抵,他不禁朝外望去,柳家残破的院落里,属于柳老太的那间茅屋的烛火竟然此时还亮着。 ------题外话------ 亲们啊,猪亚的文真心不虐的~这段要写过去,男主肯定要变强的,可心结需要解开嘛,撑住你们脆弱的小心肝,慢慢看吧!甜头全在后面呢! 37:一觉到天明的良方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帮身侧的小女人拉严了被子,柳青城披了一件小褂,脚步牵动,他慢慢靠向了柳老太的茅屋,男子修长的手指刚触碰到破落的房门,就听见里面传出了老人的喃喃低语: “秀儿啊,青城大了,长出息了,他替咱们柳家讨了房媳妇回来,你都看见了吗?亚亚这孩子心好,手巧,待青城和我也是真心实意,今天我这瞎老婆子问她是不是跟定了咱们青城了,你猜她怎么说?!”柳老太似是在等人回答她般,一时陷入了沉寂,可破落的茅屋只有柳老太一人。 沉寂片刻后,老人再度含笑开口:“她说她生是咱们柳家的人,死是咱们柳家的鬼!你说,这孩子,真是没个正经,张口闭口的就说什么死啊鬼啊的,多不吉利!”老人边说边抬起手,搌了搌眼角,似是在抹泪水般。 “啊,对了!”柳老太似是猛然间想起了什么,用搌了泪的手哆哆嗦嗦地往桌上摸,摸了半天摸到一只盘子,很快又摸到了另一只盘子。“这些都是亚亚来咱们柳家帮着弄的,这盘叫虾饺可好吃了,娘早你一步就吃过了,这盘叫草莓,你知道的,娘不喜欢吃甜的,你最爱吃甜的,娘就特意一颗没动,全都留给你了!来,快尝尝,快尝尝亚亚的手艺!” 柳老太说完,泪水已是湿了大半的衣衫,她如同枯槁的手颤颤巍巍地抚着抱在怀里的灵位牌:“秀儿啊,你怎么就这么狠心啊,就这样撇下娘走了,你走了,娘和青城可怎么办啊?娘倒是没什么,可青城他,青城他了是亲眼看见了你就那么的去了!你可知道你撇下他走后,对他的打击有多大的吗?他直到现在都不肯开口啊!你教他什么不好,为什么偏偏要教他不开口啊,秀儿啊!” 柳青城的触碰到门的手似是被烫到般地猛的缩了回来,清亮的眸子里再度印出了水痕,稍顿了片刻,他再度抬起手轻抵在柳老太残破的屋门上,就在此时,一双温暖的小手轻覆在他冰冷的大手上。 倏的一惊,柳青城猛的抽手,转过头去,就见身后静立着的女子,他的愕然对上含笑的她,只是女子那双含笑的凤眸里似是擒着一抹淡淡地水光,她正默默地对着他轻摆着头。 见男子愣在当下不做反应,艾亚亚浅浅一笑,再度伸出手去,温暖的小手又一次覆在男子冰凉的手背上。手背上传来的丝丝温暖,温暖了柳青城似是被冰封已久的心。他甚至不知她就这样静静地站在他身后,陪着他站了多久,他更不知道她对他的过往知道了多少,他只知道,她应下了奶奶:不会走,会一直陪着他,生是柳家的人,死是柳家的鬼!想到这一句时,柳青城觉得他那静若止水的心湖里猛地被人掷出的一颗石子打得激起了数圈的涟漪,久久的荡开不散。 艾亚亚不由地紧紧握住男子修长的手,她的心口处为他感到隐隐做痛,若是她猜得没错的话,秀儿一定是青城的娘亲,那柳老太那么说,就等于青城亲眼目睹了娘亲的离世,那时他还那么小,他又怎么受得了! ‘青城。’艾亚亚不敢出声去唤,只用口型。柳老太的耳朵很厉,现在老人家正沉浸在无尽的哀伤中,适才没发现他们两个隔墙有耳者,艾亚亚竖起手指,指了指青城,再立起两只手指,好似走路的小人儿般,迈着步子,方向是向着他们的茅屋的。 柳青城很快的便懂了,小女人这是要他跟她回房。可他——柳青城朝着柳老太的茅屋深感愧疚的望去。 ‘不能去。’艾亚亚再度已唇形道,迅速牵起男人的大手,拖着他往屋里奔。柳青城不知,但艾亚亚却知,这拜祭是奶奶故意瞒着她和青城的,虽然老人家遮掩的很好,可艾亚亚还是聪明的看了出来。要不,为何奶奶会特意留下一盘没人动筷的虾饺,却不予她说明缘由呢。这不是摆明了不想让人知道吗!所以这种时候还是装作毫不知情的好。 重回属于他们的小茅屋,艾亚亚将房门掩紧。茅屋的烛火也被她重新点亮。 柳青城愕然地指了指烛火,那意思是在问:要点着睡吗?! “嗯,不然你又做噩梦了怎么办?”原来她都知道,就连他从噩梦中惊醒,她都知道,怕是他前脚出去,她后脚就跟出去了吧。柳青城大胆的猜测道。 “青城,娘虽是走了,可你还有我,还有奶奶,我会代替娘照顾好你和奶奶的,我保证,我绝对不会撇下你们离开柳家的,绝对不会!我生是柳家的人,死……”艾亚亚将头轻靠在柳青城的肩头,举起手来对天盟誓道。 只是死字才刚一出口,一双大手便在此刻紧紧地掩在艾亚亚一张一翕的朱红唇瓣上。 柳青城发狠般使劲地摇着头,他不要她发誓,他信,他深信不疑。那些对他发誓的人都已过早的淡出了他的生命,他不要她步了那样的后尘。就是因为如此,他才觉得他就是村里人说的天煞孤星,但凡跟他沾上关系的都会招来祸患,甚至会死! “好,不说!既然我的青城不喜欢我说那个字,我就不说!”艾亚亚很聪明,见柳青城一脸愧疚的模样,她也能猜出哪些话是他的避讳。“那我们睡觉吧?”现在对于柳青城来说忘记悲恸的最佳方式就是睡觉。 可从那样的梦魇里惊醒,柳青城哪里还敢睡,他只要一闭眼,满眼铺开的都是皑皑的林间白雪,还有雪里那触目惊心的殷红。他惦念着重新拾起医书熬到天明,可明天一早,他又要陪着小女人去县城卖草莓。不睡又不现实。 “青城,我有个办法哦。今天晚上呢,我们就种一晚上的草莓,一会儿你就困了,而且我保证你会一觉到天明,绝对不会再做噩梦哦。”艾亚亚假充善良的提出安眠良方。 是吗?脑中问题盘旋不去:草莓不是都丰收了,怎么还种?而且晚上怎么种,不用下地种吗?最主要的是种这个草莓就不会做噩梦吗?!柳青城将信将疑,璨如晨星的眸子闪烁不已。 “绝对不会做噩梦。我保证。”艾亚亚竖起手,煞有其事般地对天盟誓。 ‘一觉到天明,不会做噩梦。’这确实是个无比诱人的条件,那就姑且一试好了。他似是同意了。 “那青城,你先去床上躺好,闭上眼睛,我准备准备就来!”艾亚亚将柳青城往木板床上一推,猛地一转身,小手攥拳,唇角得意的向上勾起一道美丽的弧线:种草莓,种累了,还能不一觉到天明吗?! ------题外话------ 女流氓有女流氓的法子~嗯,哈哈~ 38:青城偷懒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青城,咋还不起啊,赶紧帮你媳妇把草莓搬上牛车。”天刚蒙蒙亮,柳家的院子里便已是热火朝天的一翻景致。 艾亚亚正小心翼翼地拖着两只竹条编成的背篓,努力不让背篓的草莓散落,且以最快的速度将草莓运上牛车。 只听见孙媳在外面张罗,而自己那勤劳能干的宝贝孙儿却迟迟未动,这下柳老太可不依了,哪有男人大早上懒床,放媳妇忙里忙外的道理,柳老太禁不住拗着嗓子朝着静似无人的茅屋里低低地吆喝了一句。 也不知是柳青城没醒,还是故意醒了没动,总之,柳老太这一声根本就没起到半点的作用。 “这孩子,平日里没见这么懒过,今个儿也不知是怎了?”柳老太不快地嘀咕一声,迈开脚步就要冲进茅屋里拎人。 “奶奶,让青城多睡会儿吧,他昨儿个夜里想必是累着了。”艾亚亚边说边扬起一脸幸福的娇媚样,小手还止不住地抚了抚她那弱不禁风似的小蛮腰。 “嘶——”许婶眼尖耳厉的凉凉一抽气,若不是柳老太眼睛看不见,多半听见这样的一句,再看见这样的一幕,怕是要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那也不能把活儿都推给你,全指着你一个人干力气活啊!”光听艾亚亚说,柳老太显然没懂艾亚亚话中的意思。 “柳大娘您就让青城多睡会儿吧,这不还有我和强哥呢。年轻人嘛,晚上为了给家里续香火难免,难免啊!”许婶自是听出柳老太没懂了,于是便把话往透里挑拨。 “是啊大娘,我前两年跟妞儿她娘要妞妞的时候,也经常第二天赶不起来下地。”许强接着媳妇的话往下说。 咣当一声,茅屋里的人不知撞了什么,发出了尖利的声响。 扑哧,许婶忙着掩嘴却是没掩住豪爽泼辣的笑声:“哎,咱家青城这脸皮薄得啊快赶上窗户纸了。” “是啊。”柳老太此时也算是听明白了,她的孙儿这是晚上太过‘操劳’了。所以早上才没能爬起来,真是难为她这乖巧的孙儿了。柳老太心满意足的点点头。 再说那缩在屋里一直拗着性子不肯出屋见人的柳青城。 如今他可是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套着,恨不得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别看时值入夏,他竟是一点也不怕热似的。如今的柳青城哪里还有闲心管什么冷啊热的,他最关心的就是他这一出屋,脖子上那好似鲜草莓似的几块斑斑点点会不会被人发现。 他真是懊恼啊,悔不当初就不该听信小女人信口开河,什么晚上种草莓就不会做噩梦,那分明就是骗人的鬼话。 不过他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没做噩梦一觉到天明,可是那绝对是累的。那是被生生的压榨——累的。 想想昨夜的情形,男人本是俊逸倾城的容颜,霎时就飘来了两朵红云,骗子,她就是个大骗子。 昨夜,她说准备准备就来,待到她准备完,他睁眼,他才知,她所谓的准备,就是把她自己剥得干净得像条界河里刚捞出来的小鱼。 该死的烛火也没熄,肯定是她预先就设计好的,分明就是请君入瓮的一幕。等着他往坑里跳。 屋里亮得跟什么似的,该看的、不该看的他全看见了,结果,逼不得已他只得赶紧闭眼,再然后,就被奸诈的某恶女轻而易举的得了手。 不单脖子上有几处斑斑点点,柳青城早上仔细的检查过,就连胸口,还有身上的几处也是被红点点的草莓铺的东一路,西一路。 本来他也是想着逃,可逃离的时候,才发现衣服都被那恶女给扒得七零八落的,他若是逃就得打赤膊出屋。 柳青城真有心一咬牙一跺脚就那样逃了,可听听小女人摇着扒来的衣服说的啥?! 她眯着锐如刀的凤眸,以挑衅地目光搜罗着那斑斑点点的卓越战功:“青城你敢逃!若敢逃,我就敢敲锣打鼓的吵醒一村的人,让他们连夜都来看看我种草莓种出来的成果!” 听了这样的威胁,柳青城哪里还敢逃,思前想后,最终他只得屈服在某只恶女的狼爪之下。 一整夜啊,整整一整夜!草莓的数量努力增长。直到月明星稀,鸡都该起了,某只恶女心满意足地才抹了抹嘴,终于放他休息了。 天明时分,柳青城是第一个睁眼的,他绝对醒得比身旁的罪魁祸首早,不过,直到小女人与许强夫妻都开始搬草莓了,他还是缩在茅屋里遮遮掩掩地死活不肯出门。 为了守住草莓的秘密,柳青城的眉头都皱得快要打成死结了。 “青城,你是咱柳家的男丁,奶奶也能明白你累,可晚上再累也要撑着点,你媳妇也累啊,可你看看人家,都在外面都搬了好几篓的草莓了,你就眼睁睁的站屋里看着,就一点都不心疼啊?”虽是有许强夫妻帮着打圆场,可柳老太能不知道自己的孙儿是怎么回事吗?还不是脸皮薄嘛,可这媳妇都娶了,房也圆了,还介意那点事,这不就矫情了?! “去,赶紧帮你媳妇把剩下的几篓草莓搬上牛车。再不赶紧着点,就该误时候了。”柳老太摸着柳青城的胳膊想给柳青城拽出屋去,可这一拽不要紧:“青城病了?还是咋了?怎么穿这么多啊!” “奶奶,他是冷怕冻着!”艾亚亚坏心眼地接过话去。故意拿话挑唆柳青城。顺便递了一记眼色过去,她倒要看看这男人在屋里抠抠索索了一早上,这会儿他出不出来! “那是病了?不然好好的怎么会冷呢?”柳老太立刻忧心忡忡了起来。 “唔唔!”柳青城迅速抽出手臂,边摇头边发出否定的声音。 “呀!”一分神不要紧,艾亚亚手里的攥着的竹篓一滑,啪的一声落在地上,草莓叽里咕噜地滚出大半。 ------题外话------ 女流氓占了一宿的便宜,第二天要是抹抹嘴不嚷嚷着负责,青城会是怎样的表情呢?! 39:阴谋得逞的狐狸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哼,叫你笑话我!’柳青城高傲地昂起头,冲着垂头的小女人得意地一笑。 可下一秒,他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大对劲,也顾不得他那身不伦不类的穿戴了,柳青城一股脑地就冲出了房门。 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艾亚亚的面前。男子修长的大手,一把揪住小女人刚刚拎竹篓的小手。一眼就瞅见一根手指淌出来的殷红血迹。他毫不犹豫的将那淌血的指头塞进嘴里——原始方法止血,消毒。 不流血了再取出,他指指她受伤的手,好似恼怒的要跟自己拼命般。抬手就往胸口砸。 “嗳,你干嘛啊?!竹条割伤的,又不关你的事!你打自己干嘛?”艾亚亚起手便迅速拦住,小伤而已,她没觉得有啥。 柳青城指指那竹篓,又指指他自己,那意思就是竹篓是他编的,这责任在他! “不关你的事,要不是我打翻竹篓,也不会割了手。”艾亚亚依旧一脸的释然,她认为这错确实不在柳青城,是她自己笨手笨脚,还一心二用,分心去挑唆他,这就是明显的乐极生悲。也可以说是欺负老实人的报应。 不是!这就是他的错,要是他不去矫情的害怕草莓的秘密会被人发现,而是去帮她搬草莓,那她也不会被竹条割伤了手指。他甚至还为她打翻了竹篓而洋洋自得了那么一小下,这责任就是在他。柳青城一个劲地打着手语比划着。再度抬手又要‘打’。 “嗳,行了,责任在你行了吧。别再打了,打坏了,我心疼!”艾亚亚起手又赶紧去拦,她可舍不得他这样责罚自己。况且,他这也是心疼她,艾亚亚看得出,知道他心疼她,她这心里就跟抹了蜜似的,什么累啊痛啊的都抛到脑后去了,心里甜丝丝的。 “你要是真觉得责任在你呢,就帮着我把剩下的草莓全搬上牛车。青城,我们得抓紧这点,不然误了时候,草莓不新鲜了,就不好卖了。” 这几竹篓的草莓是昨天摘下来的,没过水,还是能放住几天的,可草莓怕晒,今儿个这天气这么好,肯定是个艳阳高照的日子,艾亚亚惦念着若是不早点上县城把草莓卖光,怕是到时一晒就卖不上好价钱了。 “嗯。”柳青城重重的一点头,随即嗯了一声,把小女人拖到一旁屋檐下歇着,他麻利地接下了剩下的力气活儿。 连搬了几个来回,柳青城就觉得这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穿不住了,抛了一件又一件,最终就剩了一件跟寻常人这个时候穿的一样的小褂在身上。 这时候,眼厉的许婶可是一眼就瞅见了:“呦,青城,你这脖子上是啥啊?出的疹子?可这也不像啊!当家的,你快过来,快给来给看看!” 许婶是过来人,她哪能看不出柳青城那脖子上似是草莓的斑斑点点是怎么来的。许婶的嘴就跟村里的长舌妇一样的利,只不过东家长李家短的那些丧心话,许婶不爱去说,也不屑去说,她怕遭报应,怕嘴烂生疮,可这促进人家小夫妻感情的话,许婶可爱张罗着说呢。 “是吗?来,青城让你许大伯我给你看看。”听见自家媳妇这一诈唬,许强立刻扬着满脸地奸笑凑了上来。 柳青城适才发现暴露了,立刻用手去遮,再回头狠狠地冷扫了那屋檐下晒凉爽的肇事者一眼。他本以为小女人至少良心发现能替她欲盖弥彰上一两句吧。 可谁知,艾亚亚竟是连欲盖弥彰都不愿意帮他,她竟是竖在那干脆倚着屋檐下的残窗打起盹来。 ‘哼,回头我们再算账!’见小女人这般的逍遥自在,柳青城心中不由地冷哼一声。 艾亚亚说过许多的话,柳青城记得清楚的也就那么几句,不过有一句艾亚亚说过的话,柳青城已经将这话刻入了脑海:夫妻有帐床上算! 当然柳青城可不会傻到真的把帐留到跟小女人到床上算去,若真是那样,尸骨无存的一定会是他,所以他会找个合适的契机,守着床头把新帐旧账全都一笔笔跟小女人一次算个明白,只不过关于这个契机什么时候能来,他又什么时候能霸主那床头的大片好位置,他就不得而知了。 “好像是什么咬的吧?”在许强犀利的鉴别下,终于得出了距离事实真相极为精确的答案。 ‘蚊子叮的。’柳青城挥舞着手臂,夸张地比划道,又拍胳膊,又拍腿,都是蚊子爱咬的地方。 “当家的,你说这蚊子奇不奇怪吧,胳膊,腿不叮,怎么就专叮人脖子?”许婶揪着柳青城的‘语病’奸诈道。 “哪古怪啊,不古怪,媳妇你咋忘了,咱们想要妞妞时,那蚊子不也可着我脖子咬。”许强这一添油加醋不要紧。 柳青城的俊脸一红,就差扒着小褂给许家夫妻展现,他家这只‘蚊子’的过人之处了,绝对跟他们不一样,绝不只叮脖子哦,他身上好几个地方都被‘叮’了。 “青城,别折腾了,让你许大伯,许婶子看笑话,赶紧把剩下的草莓搬上牛车,时候不早了。”艾亚亚不出面,柳老太可沉不住气了,要放着事态这么发展下去,怕是她这笨孙儿非得把‘家里’这档子事弄得满村里人尽皆知不可。 柳老太心说:这孙媳啊真是精明的过了头。就拿这事来说吧,她自己不把事情做白了,却让人看得明明白白。确实是块当家的料儿。 “青城,我来帮你吧,这样快!”闭着的眼睛打盹的艾亚亚猛地醒了过来,飞奔到柳青城的身畔,帮他又是搭竹篓,又是装车的。 等草莓都搬上了牛车,艾亚亚一屁股坐在了牛车上,身子一倾,她侧头倒向柳青城那边,动作自然的让人看不出她是有意所为:“下次再种草莓的时候,我就把草莓种在更明显点的位置,这样省得你绞尽脑汁的去遮,反正遮又遮不住,解释起来还麻烦!” 柳青城听完险些从刚刚坐稳的牛车上一头扎地上,黑眸一立,他怒瞪向紧急避祸的小女人。 “看不见,看不见!”艾亚亚古灵精怪的抬手捂脸,嘴角上扬,笑得好比一只阴谋得逞的狐狸。 ------题外话------ 猪亚郑重推荐好友的文 重生之狂悍星际女霸/刃上舞 简而言之:这是一个二货女汉纸为了重振女人威严不得不偷蒙拐骗、顺便打包宇宙男神的辉煌事迹。 * 逗比时刻: 她把偷来的鸽子蛋往胸前沟里一放,雄赳赳气昂昂:“你抢啊,你抢啊,有肿你就抢回去啊?” 他果然手一伸,面色如常:“不是抢,是拿” 她呆滞三秒后破口大骂,两只爪子往他身上抓:“卧槽,你个瘟神,敢光天化日之下行凶!看我不凶回来!我要凶回来!” 他双手挡在胸前,一本正经:“扣子太多,我帮你…” 女主穿越外太空,坑蒙拐骗偷了个宇宙男神回家,炎炎夏季看什么,快来跟着女主清凉一夏吧! 40:没赚钱,先掏钱!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掌柜的,掌柜的,您快看谁来了?”钱记药铺的伙计一手遥指向门口,一手拉扯着柜台里正忙着的钱掌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他们钱记今天可是来了贵客了。 “没看我这正忙呢吗?”钱掌柜似是正忙着跟兜售药材的主顾商讨药价,头上都急得渗出了丝丝的薄汗,根本无法分心去理会其他。 只是当他不快地自忙碌中抬起头,刚想要去跟来客寒暄一声时,正看见打药铺的正门往柜台这来的一男一女,钱掌柜微微一愣,当即跟贩药人低语了几句,便丢下手里的活儿迎了上去。 “这不是艾姑娘吗?真是稀客稀客啊!”钱掌柜此时才知道,伙计干嘛直要他看是谁来了,没想到,竟是贵客登门:“这位是想必就是艾姑娘的夫家——柳相公了吧?!”钱掌柜见过柳青城,柳青城模样长得俊,本就让人过目不忘,再加上柳青城不会说话,在钱记抓药是他直接自己取的,这就更令钱掌柜的记得牢了。 “是了,钱掌柜,这就是我夫家,名唤柳青城。”艾亚亚忙着答话,帮着柳青城和钱掌柜做引荐。 “柳相公真是人如其名啊!”钱掌柜连连点头称赞:“那个,艾姑娘,您跟您夫家来得刚好。钱某这有一批药草,可这……”钱掌柜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方便明讲。 “钱掌柜是要我相公帮忙?”打一进钱记艾亚亚就看出钱掌柜这八成是遇到什么难题了,不然怎么会看见她跟青城就像看见了救命的活菩萨似的,不会是县太爷的腿出了什么岔子吧,奶奶早就叮嘱过她切莫再与官家有牵扯,要真是县太爷的腿真出了岔子,怕是不好办啊?“钱掌柜不是要我相公给人医病吧?”艾亚亚精明的当即抛出问题来。 “不是。”钱掌柜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想必伙计回来时,怕是连柳老太的话都跟掌柜的学舌了一遍:“艾姑娘看您说的,我这是药铺,又不是医馆,我这连个门口坐诊的郎中都没,哪能次次找您都是要柳相公帮着给人医病啊,实际上是这样的……” 这边钱掌柜的话还没说完,那边就传来妇人如同磨花玻璃般的尖利叫嚷:“这位公子,您不能动这个,这是我家要卖的救命东西!卖了它是给我儿子,还有我自己医病用的,我相公几乎是花光了家里的全部积蓄才从外面费力的讨回来的。” “这是?”这妇人凶的不是别人,正是柳青城。妇人这一闹,艾亚亚的心里可就不高兴了,她努力地吸了吸鼻子:“这不是就是艾草吗?” “可不是,艾姑娘,您也闻出来这妇人卖的是啥了。就是艾草。艾草这东西在咱们这不算是名贵物,平地里都能挖到,虽是药草,可是太多了,又好采,也就只有这一家会当宝儿,晒完后拿来我这铺子卖,就她要得这一捆的价,够我买三捆的了,您说我这……”钱掌柜勉强挤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他钱善仁不做昧良心的生意,可他毕竟也是个生意人,也不能做赔本的买卖,被人当傻子蒙啊。 “不是的,我的这艾草真的跟咱们这能采到的艾草不一样!我这艾草绝对是最好的艾草,是我相公从别的地方买回来的,我拿出来一些晒着卖,家里还有一些被我当做种苗养起来了,特别不好活,掌柜的,我相公收回来时,这艾草花了就不只这个数了,我要的真不贵啊,掌柜的。” 妇人护着要买的艾草就跟护着一家老小的命般。她努力的游说着钱掌柜,她卖的艾草跟别人家的艾草不一样。妇人身旁跟着个三四岁大的孩子,看着母亲这么着急,畏首畏诉地缩在一旁不说话,一双小手紧紧地揪住了母亲的衣角。 “这位客人,不是我不收您的艾草,实在是要价太贵,我真是……”钱掌柜见妇人说的这般的动容,他倒是有些信了,可好的艾草多半是要用在行针上,别说他这是药铺不是医馆,本就需求不大,就是他们这偌大的县城,他也没见过几个会行针的大夫。“客人?要不,您再去别家问问吧。” 一听钱掌柜这话,妇人的脸当即垮了下来,就好似突然间天塌地陷了般。 “掌柜的,不瞒您说,咱们县城里药铺几乎每一家我都去打听过了,他们都跟您说的一样,钱记是最后一家了,要是我这艾草再卖不出去,我,咳咳——”妇人的话才说了一半,她就好似无法呼吸般地遏住喉咙,又是咳又是喘的。 “娘,您别急,不行咱就再去别家问问。”三岁大的男孩懂事哄着娘亲,还帮着娘亲又是捶后背又是捋胸口。最后孩子挺了挺小小的脊背,噗通一声跪在钱掌柜的面前:“掌柜的,我娘不会骗您的,您就行行好把我家的艾草收了吧。” “我……”钱掌柜很是为难,他也想帮眼前这对苦命的母子,可他开的药铺,不是慈善堂。 “大姐,您这艾草我全收了,就按你说给钱掌柜的价钱,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不过,这钱,我得等稍晚些时候才能给您,因为我得先把我带进县城的草莓卖出去,可以吗?”艾亚亚一张口,竟是把妇人要卖的艾草全给包圆了。 静立在一旁专注听着众人你来我往的柳青城,忽听闻艾亚亚这一声,就好比如闻天籁般的欣喜若狂,柳青城正愁呢,打进钱记,他就一眼相中了这妇人卖的艾草,只是他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跟小女人‘说’!总不能没赚银子,先往出掏吧?! ------题外话------ 艾亚亚收购妇人的艾草究竟意欲何为呢?~请各位亲们往下继续看~ 41:恶疾哮喘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刚开始妇人一听艾亚亚要包圆她的艾草,她当时便是心头一喜,可再听见艾亚亚说要后付她艾草钱,她顿时就恢复了早前的愁眉不展。 而在一旁的钱掌柜听见艾亚亚说要收购妇人的艾草,登时就傻了眼。 钱掌柜的正愣神呢,就听妇人粗喘着地开了口:“我不卖!” “不卖?!”风化掉的钱掌柜又霎时转成了愕然。这妇人也太奇怪了,一开始求人买,现在有人买了吧,她竟又喊着不卖了。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想借机抬价? “嘿,你这女人真是半点都不值得同情,就你这破东西丢外面怕是都没人乐意捡,我家掌柜的好心,没把你撵出去已经算是待你仁慈了,这又碰见人家艾姑娘,好心要买下你的艾草,你倒好,还拿上架子了!别是想借机抬高价钱吧?”艾亚亚和钱掌柜的还啥没说什么呢,钱记的伙计先沉不住气了。 这也难怪,本是多到无人问津的艾草,妇人一张口就开出比普通艾草高三倍的价钱,别说钱记不肯收,放哪个买家若不是看在母子可怜的份上,又肯花高价卖这‘烂玩意’。 “嗳!”钱掌柜怒瞪了伙计一眼,虽然钱掌柜的跟伙计想到了一处,可他却是正经的生意人,自是不会把话说得那么直白。于是钱掌柜扭头劝起了艾亚亚:“艾姑娘,既是人家不愿意卖您艾草,不如就算了吧。艾姑娘,钱某铺子里有不少的艾草,若是姑娘不嫌弃,随便取了用便是。” 对于钱掌柜与钱记伙计的好意,艾亚亚报以柔柔的一记甜笑,这好意她心领了,可她艾亚亚今日就是看上了这妇人卖的这高价艾草,且是非买不可了。 艾亚亚朝前挪了两步,伸手一挽先将给钱掌柜下跪的孩子挽了起来,又弯下腰,帮孩子扑了扑膝盖上粘的灰尘,再度扬起头,直对上那护着救命艾草的农妇:“大姐刚刚您不是还求人收下这批艾草的吗?那卖给钱记也是卖,卖给我也是卖,为何您还要选买家呢?”艾亚亚不认为眼前的妇人是那种狮子大开口会漫天要价的人。 其实艾亚亚也不傻,她一早就听见钱掌柜说了艾草在县里不值钱,可她为何却是执意要买下妇人卖的高价艾草呢!原来答案就在柳青城的身上。 打从艾亚亚跟着柳青城进钱记的那一刻,艾亚亚就看出来了,身侧的男人注意力几乎全被妇人卖的艾草引了过去,倘若这艾草真与县里头的艾草没什么区别,那柳青城还会如此上心吗?怕是不会吧! 而且他好似很想让她出银子把这几捆艾草包下来,只是他开不了口,又不好意思跟她私下去‘提’。 反正卖了草莓,除了分给许家的那部分,还有奶奶药费,当然还有他们一家的生活费,剩下的银子存着也是存着,不如把银子用在能用的地方,艾亚亚从书上得知,针灸会用到艾草,再看柳青城这般如获至宝的模样,她便猜到,这艾草肯定就像妇人所说的那般,跟县城里里药贩兜售的艾草不一样,一定是艾草里的上品,若是她能收购来,并能从妇人这里拿到长期稳定的货源,那兴许有那么一日…… 艾亚亚正想着呢,妇人似是艰难地边咳边喘地开了口:“这位姑娘,不是我不肯卖你这艾草,也不是我想讹你银子,实在是……咳咳!” “切,还说不是想讹银子,我看你分明就是……”伙计依旧沉不住气叫嚷。 不料遭到钱掌柜喝止:“溜子,哪都有你插嘴的份,还让不让客人说了!去,没听见艾姑娘说是进城来卖东西的,赶紧帮着先把艾姑娘要卖的东西抬进铺子里来。”钱掌柜打发多嘴多事且不会说话的伙计去干活。 “是。”伙计一听要帮着艾亚亚干活,那动作麻利的,简直比为钱记做事还要上心。 “客人,您继续说,您千万别在意,我这铺子里事多,这伙计又是新来没多久的,没怎么教他,说话没个分寸。”钱掌柜很会说话办事道。 “钱掌柜的,我知道您是好人,是大善人,这位姑娘也是好人,可我,我真不是存心想讹你们的银子,也不是漫天跟你们要价,是我这艾草真值这个价。我一早进县城就是想卖掉它换银子给我和孩子看病,可这位姑娘说得晚些才可以给我银子,我……”妇人努力了半晌,终于一口气将话说了个大概,可是一口气说话的代价就是妇人又一个劲地咳喘了起来。 “大姐,若是我猜得没错,您患的是哮喘病。”看着妇人又咳又喘,又好似憋得呼吸都困难,艾亚亚不禁大胆地揣测出妇人的病症。 一旁的柳青城以医者的身份慎重地审视了妇人后,表示赞同小女人的观点重重地点了点头。 “正是。姑娘,您……”妇人因惊讶而一时忘了病痛,片刻后,惊愕过了,她又是咳喘不止。 “大姐您是想拿艾草换来的银子去问诊吧。那您看这样可好,我相公就是郎中。”说着,艾亚亚拖起柳青城朝着妇人面前一推:“让我相公帮您和您的孩子医病,若是医得有效,您就把这艾草全卖给我?!” 自打柳青城和艾亚亚这对小夫妻一进门,妇人就开始打量起来,毕竟柳青城的样貌太过出众,也就难免会引人侧目,当然小夫妻与钱掌柜的对话,妇人也不觉得全听进了耳中,只是妇人说什么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位样貌出众的公子能有办法医好她与她孩子的病?! 要知道,她患得可是最难治愈的哮喘啊,别说是籍籍无名的年轻郎中了,就连县里鼎鼎大名的老郎中——白郎中都束手无策。 ------题外话------ 白郎中这个悲剧,要知道青城能医他医不了的哮喘怕是不知道要怎么折腾呢~ 42:钱掌柜相中青城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艾亚亚将柳青城朝外推。柳青城却使劲地摇着头,匆忙地往回缩,好似小女人推他出去是送死似的。 “怎么样,青城?不是你想要我买下这几捆艾草的吗?”艾亚亚鸡贼的踮着脚尖勾着男人的肩膀,跟柳青城咬着耳朵挤眉弄眼道。 柳青城不高兴地一抽嘴角,抬起手,狠狠地一记爆栗,敲在小女人送到眼前的脑门上。她真是健忘,奶奶一早出门时还叮嘱过他们,叫他们莫要再去揽多余的差事,莫要再与官府扯上关系,莫要再去张扬。怎么刚一进县城她就全然抛到脑后面去了。看来,他必须提醒她才行。 柳青城打着手势给小女人比划,顺势又要去提小女人的耳朵以示惩罚:‘奶奶出门前说的你都忘了吗?’ “没忘啊,奶奶不是说不让我们再与官家扯上关系?不让管闲事吗?可你看这位大姐像是官家的人吗?再说了,这也不是闲事啊,对不对?!”艾亚亚动作到是快,飞快地一闪身,躲过男人惩罚的大手。小手捋了捋她那小巧的元宝耳,悻悻地冲着男人一吐粉舌。 再度将妇人与孩子从头到脚的打量一遍,柳青城回答似的轻点了点头。 “那不就行了!”艾亚亚遮着耳朵捂着脑门,再度不怕死地凑到男人的面前:“青城,你想要那艾草我没看错吧,可咱们现在兜比脸还干净,怎么办?” 对于艾亚亚这番形容,柳青城是觉得哭笑不得,兜比脸还干净,确实,他们进城来兜里没装几两的银子,可这都是谁的错?还不是她把奶奶送来的银子,全都退还回去了。 “既是如此,那么眼前有两条路给你走。”艾亚亚抬起胳膊,肆无忌惮地挎上男人宽大的肩头:“一:放弃这几捆艾草,咱们专心去卖草莓;二:施展你那过人的医术,把大姐和大姐家的孩子的病都医好,然后让我顺理成章的把大姐卖的艾草全买进手。”生怕柳青城不动心,艾亚亚惦着脚尖再度往上凑,拉近两人的距离,用只有柳青城能听见的音量,小女人再度开出诱人筹码:“你也听见这大姐说了,她家这艾草,还有种苗呦……”后话不需再多,艾亚亚冲着柳青城一挑眉:你懂的我的意思吧! 柳青城狠狠地赏了小女人一记:你真阴险!的白眼,猛地一挥手,想甩去如同八爪鱼般缠在肩头的女子,可是哪里摆脱的了,于是他只得落跨着肩膀宣布投降。这几捆艾草实在是太中他的心意了,他哪里舍得就放这么好的药草就这样的白白从眼前溜走。 好吧!柳青城对着小女人重重的一点头,表示他愿意医治农妇以及农妇的孩子来换取药草。 “怎么样,大姐?让我相公帮你医病,做为交换,你把艾草全卖我!”艾亚亚一见柳青城应允了,便立刻又抛开柳青城奔向一脸木然的妇人。 被艾亚亚冷落在一旁柳青城,不知怎的眉头竟是瞬间打起结来,被小女人贴着吧,他会觉得不好意思,脸上火辣辣的滚烫,可被她就这么不管不顾地扔在一旁吧,他这心里又觉得宛似被抛弃般的闷得难受。 被丢弃的男人闷着头,拧着眉,视线偷偷瞄向那弃他于不顾的小女人,似个怨妇般有一搭没一搭地摆弄着自怀里掏出来的银针包裹。 而被艾亚亚询问的农妇相较于柳青城也是满脸的愁容,好不到哪去,她根本不敢相信柳青城年纪如此轻,真有本事能治好她的哮喘病,就连县城里鼎鼎大名的白郎中为她诊病都是长吁短叹,捏着山羊胡一个劲的摇头。 开来的药只能减少病痛,无法根治孝庄,她听人说,若是想根治,就需要会施针的大夫来治,可她这么好的艾草都无人问津,县里根本就没有会施针的大夫,她还想找人施针给她治病,那分明就是痴心妄想,更何况,去找白郎中光是问诊就要花五十文的问诊费,再加上抓药,几年下来,家里已是家徒四壁,妇人根本无法想象,若是再施针治病,这笔昂贵的药费从哪里得?! “柳相公会银针过穴?”钱掌柜眼尖的瞧见了柳青城从怀里掏出的针包,吃惊之余凑上前去细作打探。 柳青城牵牵嘴角,冲着钱掌柜报以一记倾城浅笑。更是跟着承认般的重重点点头。 “大妹子,别犹豫了,你真是交了好运了,能遇见柳相公和艾姑娘,你这病有法了,能医好,肯定能医好!快,快点头同意啊!大妹子!”钱掌柜第一次遇见会行针的大夫,而且柳青城竟还如此年轻,钱掌柜比农妇还要激动。 “柳,柳相公,那个,我……”妇人一着急竟是半晌的说不出话来,又是喘又是咳,眸光在屋里四下环顾,似是在找什么。 艾亚亚一下就懂了,轻轻拽起被搁置在一旁的男孩,将孩子的小手塞进了农妇的手里。 “谢谢艾姑娘。”农妇点头哈腰的一个劲的给艾亚亚道谢:“柳相公,我不打紧,可否先帮我家小宝子看看,他这几天老是咳,我担心……” 妇人见自己的孩子这两天也是一个劲的猛咳,她生怕孩子跟她一样不幸患上了难治的哮喘病。 要先看孩子吗?明显是妇人病得更重。听了妇人的恳求,柳青城不禁眉梢轻拧。 “柳相公,您坐这,慢慢给他们母子医病。这是开方子的纸和笔,您尽管开方子,要什么药,我立刻进柜里抓来。”钱掌柜几乎是把会行针的柳青城当成了活菩萨,就差拜供桌上贡品了。 钱记正少一位看诊的郎中,钱掌柜一直做良心买卖,不贪图盈利,郎中们皆知在钱记没油水可捞,谁也不愿意来! 柳青城呢,心肠好,医术高,若是钱记能请柳青城来做看诊郎中,那不单是钱记之福,患病的穷苦人也跟着有福享了。 ------题外话------ 小剧透一把,很快就可以看见男配们的身影了!哈哈!想瓜分男配的亲们赶紧举爪了! 43:帮小宝子医病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柳相公麻烦您先帮我家小宝儿医医病吧。我的病真的不要紧。”农妇好似生怕儿子跟她一样换上难治的哮喘病,于是硬是恳求柳青城先医孩子。 而柳青城却是个医者,出于替患者着想,他认为该先替病重的农妇施针最稳妥。 “青城,先医孩子吧。”艾亚亚轻掖了掖柳青城的粗布袖口,虽然她也认为该先替病重的农妇施针较为稳妥,可农妇爱子心切,若是不先医孩子,怕是不肯就医。 见身侧的小女人也如此说,再看看农妇,柳青城重重的一点头。 “小宝子,来,让哥哥给你看看。”农妇拽着孩子的小手朝前推,可孩子呢。 小宝子一见柳青城手里的摆弄银针,小脸就禁不住地发青,小头也摇得似波浪鼓般,一个劲往娘亲身后躲。 见孩子害怕成这般模样,柳青城不禁眉梢轻拧,心头不免地涌起一股难掩的失落来。难道他真的是天煞孤星吗?村里的孩子见他就躲也就算了,就连才一见面的小宝子见他也是左闪右躲的。 扑哧,艾亚亚不禁窃笑出声,这个男人究竟是有多不会讨孩子的欢心啊。 正巧伙计抱着装有草莓的竹篓进钱记。艾亚亚旋身飞快地奔了过去,特意捻起几粒红得耀眼的大草莓藏在手里。再转身三步并作两步的折回柳青城的身边。 艾亚亚好似变戏法般的从身后倏地一下掏出手,铺在小宝子的眼前,水灵灵草莓就躺在女子细嫩的手心里。 “姐姐听说小宝子是听话勇敢的好孩子,从不害怕生病吃药,更不怕疼。喏,大哥哥也知道哦,哥哥说小宝子这么乖巧懂事,就把这草莓全奖赏给他吧?” 一听说火红的果子是奖赏,小宝子的小脸倏一亮,扬起头望向柳青城,贪嘴般的舔了舔他那干裂的小嘴。刚要伸手去接,却被农妇一把拽住。 “艾姑娘,柳相公使不得,真的使不得,这是你们要卖的东西。” “嗨,几个果子,能卖上几个钱,哄孩子开心。来,小宝子拿着。”艾亚亚硬将草莓塞进小宝子的小手里。 小宝子怯生生地接过果子,却是一脸勇敢直接伸出纤细的胳膊,声音打抖道:“哥哥扎吧,小宝子不怕疼。” 呵——柳青城忍不住地唇角一掀笑了起来。 看着眼前模样看好的哥哥笑了,小宝子咧开嘴也跟着笑了,他其实很喜欢这个漂亮哥哥,哥哥好厉害,能帮他和娘亲医病。只是那包针看着好恐怖。 柳青城伸出手将孩子伸来的胳膊轻轻压下,抬起修长漂亮的手指轻指了指孩子的嘴巴。 “小宝子张嘴。”艾亚亚代替柳青城说道。 “啊!”小宝子张开嘴巴。 柳青城再伸手往孩子的嘴里指。 “舌头伸出来,让哥哥看看。”艾亚亚再代话。 小宝子又听话地伸出舌头来。 柳青城浅笑着好似无奈般地轻摇着头,手寻向掌柜送来的文房四宝。 “柳相公,我家小宝子究竟是得了啥病啊?不会跟我一样吧?”农妇急得边喘边问。 柳青城将开好的方子交给了钱掌柜,又指了指身侧的小女人,给她打了几个手势。 “嗯,我这就去。掌柜的,我想借您家的水井用用。”得到男人的指示,艾亚亚再次开口。 “嗯。好,水井在后院,溜子你带艾姑娘去。不过,艾姑娘您借水井干嘛使啊?”钱掌柜可糊涂了。莫不是井水也可以做药?! “洗草莓!”艾亚亚跟着溜子往后院走,边走边笑着回道。 “掌柜的,这方子?我家小宝子究竟是得了什么病啊?”农妇看出柳青城好似不会说话,只得求助于钱掌柜。 “大妹子你别急。你家小宝子没事,男娃子肝火旺,这咳是肝火催的。”钱掌柜借着方子瞧出了小宝子的病因。 “真的?!”询问的视线望向柳青城。 见柳青城重重的一点头,农妇这才舒出一口的长气。 “来,小宝子把这个吃了,这是哥哥开给你药。”艾亚亚端着洗好的一盘草莓,冲着小宝子一眨丹凤眼。 “艾姑娘?柳相公!”果子也能当药,农妇可不信。再者这果子是眼前小夫妻要用来换银子的,哪能就这样白给她家小宝子吃啊:“艾姑娘,柳相公,这果子多少钱?我买。” “大姐,这是我相公让我洗给小宝子的。不要钱。” “那哪行,既然是药,那就……” 柳青城冲着忙着掏钱的农妇轻轻地摆摆手。告诉她不必如此,又伸手指了指柜里忙前忙后的钱掌柜,告诉妇人,孩子真正的处方在那。 “可是……”妇人不禁哽咽不已。 “娘,您尝尝可甜了。”小宝子已经贪嘴地先尝了一颗,小手捏着取来的甜草莓递到妇人嘴边。 “娘不吃。娘不爱吃甜的。” 原来全天下的娘亲都是一样,在喜吃甜的孩子面前,都是不爱吃甜的,柳青城牵着嘴角,漾开一抹浅似无的笑靥,他对着妇人伸出手去,指了指妇人,那意思就是孩子诊完了,该到她了。 柳青城侧身,要妇人坐到他身侧的椅子上。 “青城,先等等。等等再替大姐医。”艾亚亚似是想起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抬手按了一下正要给妇人医病的柳青城,又出声去招呼钱记药铺的掌柜的:“钱掌柜,麻烦您来一下。” 此时,农妇畏畏缩缩地垂下头去,手不禁寻向衣襟里轻荡荡的钱袋,该不会是艾姑娘现在想问要她要诊费吧。天啊,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艾姑娘,这艾草我先抵给你吧!” 妇人开口的同时,正巧艾亚亚也开口:“大姐,诊金的事等等再说,先医病吧,医好病,我还有事求您呢。” “啊?”妇人嘴巴撑大,惊讶得快能塞下一枚鸡蛋。艾姑娘有事求她?! “好啊。”艾亚亚听见了妇人的话,毫不犹豫地应道,实则艾亚亚早就料定妇人会先拿艾草抵诊费,而她求妇人是另一件事情。 ------题外话------ 艾亚亚究竟是有什么事要求妇人帮忙呢?而她叫钱掌柜有是为了什么事呢?~ 44:不求扬名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艾姑娘,我本是想卖了艾草换银子再医病的,所以……”妇人面露尴尬之色。她当时光惦记着能医病了,竟是忘了问人家要多少的问诊费了。 “大姐诊金的事,不急,咱们先医病。”艾亚亚阻住妇人,对招呼来的钱记药铺的钱掌柜笑道:“钱掌柜,我想借您后院的空房用用,好让我相公为大姐施针。” “好说,好说!”钱掌柜一听艾亚亚招呼她是为了借后院用,便当即欣然应允。只不过厅里不是一样医,为何要去后院空房呢,钱掌柜倒是想不透了。 “艾姑娘,诊金……”妇人又忍不住地开口。她生怕事后女子问她要诊金,可她根本出不起。 “大姐先医病吧,诊金真的不急,您放心,我不会讹您的,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我还有事要求您帮我办呢。”艾亚亚这般的聪颖,哪能看不出妇人的忧虑。 “大妹子,先去医病吧,诊金啥的到时候再说。”钱掌柜也帮忙劝说农妇先医病要紧。 “嗯。”妇人重重的点了点头。把小宝子交给艾亚亚帮忙照看。 “青城,把大姐卖的艾草带上。施针不是要用吗?”艾亚亚拾起一捆艾草交到柳青城手里。 柳青城重重点点头,带着妇人转向后院。钱掌柜跟在妇人身后跟着也去了后院。钱掌柜要开开眼界,把铺子交给溜子打点。 “姐姐,大哥哥这么好看,是不是不能说话啊?”小宝子吃着草莓,不停地烦着艾亚亚。 艾亚亚倒是一点也嫌烦,反而对小宝子的问题做出一一解答:“哥哥能说话,只是哥哥跟小宝子一样听话懂事,哥哥的娘不愿意哥哥开口说话,所以哥哥就不说话了。”那天夜里,艾亚亚清楚地听见了柳老太的话。 “哥哥长得这么好看,说话一定很好听。”小宝子嘴甜道。 “嗯。”小宝子这一句可把艾亚亚的好奇心给勾起来了。也许她真该探寻一下过世的婆婆不让她相公开口的原因,对症下药,也许青城会开口说话也说不定。 时间过的很快,大约接近一炷香的时候,钱掌柜跟着柳青城出来了。钱掌柜手里如获至宝般的捧着一张纸,艾亚亚猜想,那想必就是柳青城开给妇人的处方了。钱掌柜脸上挂得满满的全是钦佩。而患病的妇人也相较于早前气色好转多了,咳与喘皆不如早前那般严重。 艾亚亚牵着小宝子的手,笑着迎了上去。把小宝子推给柳青城:“青城,你带着小宝子给大姐抓药,我有点事想跟钱掌柜和大姐说。还有溜子也来下。”艾亚亚不单有事求钱掌柜和农妇,竟是连溜子也求到了。 “是这样的。”见人到齐了,艾亚亚才慎重地开口道:“我跟我相公出门时,家里奶奶叮嘱过我们进县城后切莫招摇。所以,我相公替大姐治哮喘这事,亚亚恳请各位帮忙保密?!” 出门时奶奶的交托,艾亚亚一刻也不敢忘。 “艾姑娘,柳相公能帮着大妹子医好哮喘,可是好事啊,柳相公也可因此在咱们县里扬名立万!不,也许不只咱们这一个县呢!”看过柳青城施针,钱掌柜更加坚定了一个信念,无论如何他都要把柳青城留在他钱记帮着做看诊郎中。 “就是啊,艾姑娘,柳相公这么好的本事乃是天大的好事!”钱记的伙计也跟着附和连连。 农妇则是一脸的不解,她以为艾亚亚撇下诊金不说,求她会是什么要紧事呢,没想到,竟是求她别将这好事张扬出去。 好事吗?艾亚亚可不觉得这是好事。上次进城,她卖了青城给她医腿的处方,结果回家就挨了奶奶的训斥不说。她牵回柳家的耕牛,更是引来了李淑芬那么个泼妇,这次艾亚亚想要低调行事,她可不想再给柳家招些什么牛鬼蛇神的麻烦上门了。柳家禁不住折腾,她也懒得收拾极品。 “钱掌柜,若是我相公真想扬名立万,怕是也不会在乡下种田了。”艾亚亚抿唇一笑。 “对啊,掌柜的,要是艾姑娘真想让柳相公扬名,那上次艾姑娘肯定不会将医腿的处方卖给咱!”溜子的脑子一下子开窍了。 “就你话多。”钱掌柜很白了溜子一眼,又冲着艾亚亚苦哈哈的一笑,兴奋的脸顿时垮了下来。本来他还想借此打响柳青城的医名呢,到时柳青城给他钱记做了看诊郎中,钱记也好跟着沾光,却不曾想——不过钱掌柜并未气馁,溜子一句话倒是给他提了个醒:“艾姑娘,早前你与钱某说的那个事,您可还记得?” “当然记得。钱掌柜说的是早前我卖处方给您时,问您钱记要不要看诊大夫的那件吧?”怎会不记得。实则,艾亚亚第一次进城时,就想过让柳青城在钱记当看诊大夫,可现在,她却是在为这个主意而摇摆不定。 “那艾姑娘现在?”不扬名不要紧啊,最主要是钱记能否把柳青城留下。 “钱掌柜实在对不住,这事我做不了主,还得我相公拿主意,不如您去问问?”艾亚亚轻轻一抛,将决定权丢给了柳青城,她则是转过头对农妇道:“大姐,我们来商量一下诊金和艾草的事。” 终于要算钱了,妇人的心头不禁暗暗地捏起一把冷汗来。 ------题外话------ 亲们,觉得好看的话一定要记得收藏点一下,不然可就找不到文了~另外,猪亚很喜欢跟亲们互动,若是亲们对文有啥想法可以留言给猪亚哦! 45:诊费问题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终于到了商议诊费和艾草价钱的时候了,妇人的心头不禁暗捏了一把冷汗,脸色都转成了蜡黄。暗暗将心一横,农妇开口道:“艾姑娘,柳相公说我这病还得要再施针,可我……”妇人囊中羞涩,话语一顿:“要不您看这样行吗?这艾草我先抵给您。您看看诊费还差多少,我再去想想办法。” 妇人也看出来了艾亚亚肯定不会讹她,可她一时间实在掏不出再多的银子。 “大姐,您先别急,听我给您算下账,您看行吗?”艾亚亚细细的给农妇算起账来:“您卖我的艾草一捆是五钱银子,而刚刚那捆呢,我相公给您施针时用了些,算我占您个便宜,就算四钱半银子好了。那减去我相公给您的施针钱,您的问诊费,还有小宝子的问诊费,卖掉草莓后,我一共要找给您一两四钱的银子?” “什么?!”妇人吓得险些没从站的地方跳起来。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艾姑娘,里外里的全算上,您,您就跟我要五十文的诊金?” “是啊,怎么,大姐?莫不是我这诊金跟您要多了?可我早前跟钱掌柜那里打听过的,咱们这县里头最好的医馆要价也是这个。大姐要是觉得我要价高,那要不我再让您十文?”艾亚亚觉得她的叫价挺合理的,可农妇好似却不这么认为,不然为何一副惊悚的模样,好像她喊出价位多么难以让人接受似的。 “艾姑娘,不,不是!”农妇不是那种捡了便宜就占的人:“艾姑娘,是您要得太少了,吓着小妇人了。您可知道,外面光是问诊就要收五十文的,看诊开方子另算。” 若是换做外面的医馆,光是柳青城给农妇针灸这一项,怕是就不止五十文了。 “这,我还真不知道。”艾亚亚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 “那,艾姑娘日后?”农妇说完不禁暗暗后悔。她多这一句嘴不要紧,她还要柳相公继续给她医病呢,若是眼下艾姑娘突然把诊费涨上去。她要怎么办?! “就这样吧,一个诊费改来改去的实在太麻烦,大姐,您再找我相公医病,只需按次付,一次五十文就好。”艾亚亚心知穷苦人家的不易,实则呢,她也没做赔本的买卖,所以就这样也不错,更何况艾亚亚还惦念着拉妇人做长期买卖呢。 “谢谢,谢谢艾姑娘!”妇人连忙弯着身子给艾亚亚道谢。 “大姐,亚亚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大姐帮忙。” “艾姑娘,但说无妨,只要小妇人能帮上您,哦,对了,小妇人姓戴,夫家姓赵。家就住在临河的村里。” “临河?”艾亚亚疑惑道。该不会这么巧吧?! “就是界河啊!”事情还真就是这么巧,这赵戴氏跟艾亚亚竟是同村。可赵戴氏竟是不知道村里闹得沸沸扬扬的柳青城与艾亚亚的事。 当艾亚亚问起,赵戴氏讪讪笑道:“自己的命都快顾不过来的,哪还有心打听别人家啊。” 与赵戴氏住在同村,艾亚亚觉得这可是莫大的好事,这样就方便她从赵戴氏那里长期收购艾草了。而当艾亚亚再度得知,赵戴氏家里也有两亩的沿河涝田时,她就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了。 “戴大姐,我有个赚钱的法,等回村你喊上赵大哥,咱们合计合计一起赚钱啊?”艾亚亚满心欢喜地扯着赵戴氏共商赚钱大计,竟顾着高兴了,竟是忘记了她还要卖草莓换银子给人家钱了。 “这果子怎么卖?”艾亚亚把这茬抛到了脑后,可孰料,贪嘴的小宝子却替她招来了上门的生意。 草莓香甜的汁水噌得小宝子满脸都是,小宝子可不管这些,捧着草莓,扬着小脸吃得欢喜极了,几个过路人,路过钱记药铺的门口,不巧正看见孩子捧着果子吃得香甜,虽是看着眼馋,可路人们谁也叫不出这果子的名字,但看着孩子吃,他们也跟着吞口水,有人实在忍不住就开口吆喝了一声。 听见这声询问,艾亚亚刚要张口答话,就见柳青城犹如被野兽追赶般,猛地从钱掌柜的身旁蹿到了问话人的面前,伸手就给那人比划。他指了指小宝子抱在怀里的盘子,给那人比了两根手指。 “一盘两文?”这路人很是聪明。 柳青城使劲点了点头。 “挺有趣,行,来一盘尝尝鲜!”这路人可能是看柳青城不会说话,却在张罗着做生意所以觉得有趣。不假思索之下叫了一盘草莓尝鲜。 “这位客官,这果子名叫草莓,可以先尝后买,不甜不要钱。”艾亚亚淡淡一眼扫过柳青城身后蔫头耷脑的钱掌柜,看来与钱记这比买卖没谈拢,她不禁在心中暗暗替钱掌柜敢到惋惜,倘若不是奶奶的意思,她肯定会劝说青城留在钱记做看诊大夫。可眼下奶奶不依,她也没法子不是。 与钱记买卖不成仁义在,艾亚亚料定钱掌柜定是不会因青城没在他的药铺当坐诊郎中而拿捏他们小夫妻,不帮他们小夫妻的忙。于是艾亚亚扬起笑脸拉拢起生意来。 ------题外话------ 明天那章会有新面孔哦,也许会让亲们恨得牙根痒痒哦!还等什么,喜欢猪亚的文就赶紧抱走,收起来吧!看完后不要着急X掉,记得要把看文的想法分享给猪亚哦!这样猪亚才能写出更好的文来~么么,各位亲们~ 46:混账公子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可以先尝后买?”那:人挖了挖耳朵,他没听错吧,这一项都是富人家才有的待遇,今日竟是让他给赶上了,不过,这人很是豪爽:“不尝了,给我来五盘,看那孩子吃,实在是看馋了!”这人说得他好像十分没出息似的。 “溜子,还不赶紧着帮着艾姑娘他们点,去先去屋里把咱们铺子里的盘子都找来。”果然,如艾亚亚所料,钱掌柜非但没因坐诊一事跟他们小夫妻闹翻脸,反而更加卖力地帮衬起他们来。 艾亚亚跟钱掌柜的铺子里借了张桌子,还借了笔墨纸砚,再张纸上写好‘一盘两文’的字样,用秤盘压好。在现代艾亚亚只摸过电子秤,还不会用古代的秤杆,她不想撅了钱掌柜的面子,所以只要钱掌柜送来的东西,她一一都给利用上了。 “这钱给谁?”一口喊下五盘草莓的这位客人是个壮汉,他从怀里掏出十文铜钱刚要往桌上丢,忽觉得这样做好似对人不太礼貌,便又悻悻地抽回手客气地询问。 “劳烦大哥把钱丢秤盘里就好。” 哗啦啦,铜钱敲打秤盘撞出了清脆的响声。 五盘草莓刚一上桌,壮汉就狼吞虎咽的将草莓吃了个精光,最后吧唧着嘴巴回味无穷:“这果子又甜,水又多,吃起来还爽口,大妹子,再给我来一盘!” 壮汉吃上了瘾,伸手翻口袋,却是囊中羞涩,只掏出一文钱来,壮汉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算了。”有心想问半盘卖不卖,可此刻艾亚亚支在钱记药铺前的摊位已是被人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壮汉实在拉不下这个脸来问。 正尴尬的壮汉想要墨身离开之际,忽听见艾亚亚唤他:“大哥,等一下,别急着走,您是我们铺子的第一位客人,还一下点了五盘草莓,我跟我相公商量了一下,这两盘是送您的。不要钱。明天我跟我相公还在这摆摊,到时您可一定要再来啊!” “嗳,嗳,一定来,一定来!”艾亚亚出面,化解了壮汉的尴尬。 “诸位乡亲父老,我跟我相公在这支个草莓摊,卖草莓两文钱一盘,想尝鲜的抓紧了,可以先尝后买,不甜不要钱,吃够五盘送一盘啦。” 有壮汉做先例,艾亚亚趁热打铁卖力地吆喝起来。 艾亚亚这一喊不要紧,本是眼馋的人们再也忍不住地一窝蜂涌了上来。 “大妹子,我先尝一颗再买啊!”有个大姐生怕草莓不甜,细细地恰起一颗草莓决定先尝后买。 而有人则是冲着艾亚亚喊的赠送来的:“给我来五盘!” “给我来十盘。”那个先尝后买的大姐尝后,扯着脖子竟是一口气买下十盘。 一时间,艾亚亚与柳青城忙得是不可开交。 “艾妹子,我……”赵戴氏见小夫妻忙得团团转,不禁凑上去搭话。 “戴大姐,您还没走啊,啊,对了,欠您的银子。”艾亚亚忙得晕头转向,差点把欠赵戴氏的银子给忘光了:“戴大姐,您点下秤盘里的铜板,看看够不够,若是不够您信得过我,就晚上等我回村给您送家去。” “信得过,当然信得过。”赵戴氏连忙应道,可嘴上这样应,脚却没动,实则赵戴氏并不是来跟艾亚亚讨钱的。 “那戴大姐你先回家,我晚上把银子给你送家去,顺便跟你再好好说说种地的事!” “我……”赵戴氏是受了艾亚亚的恩惠,想帮忙,可她蠕了蠕嘴角,却不知道如何开口,生怕给艾亚亚不稀罕。最终她鼓足勇气:“艾妹子,让我帮你吧!要不我回去闲着也是闲着。” 为了给赵戴氏治病,赵戴氏的相公——赵天顺几乎把赵家所有的农田全卖给了林守财,而他自己也成了林守财家的佃户,除了那两亩的涝地没卖,林守财嫌弃没收。赵天顺天真的以为给林守财当佃农起码能赚些银子回来,谁知道,竟是还不够交租子的。 赵戴氏知道,这个时候她男人肯定又在林守财家的地里给林守财当牛做马呢。她回去,干不了下地的重活,啥忙也帮不上。可眼下,这草莓摊上的活儿,赵戴氏觉得她能做。 “太好了,那就麻烦戴大姐了,劳您帮我洗草莓。装盘什么的归我来。”古代的好处就是农作物完全纯天然,放到清水里只需过遍水就可以入口了。 赵戴氏忙着帮艾亚亚洗草莓。小宝子吃光了草莓,洗干净了小手,围着进出钱记药铺的打清水的柳青城当起了尾巴。小宝子跟妞妞一样也是特别爱黏着柳青城。 当柳青城知道屁股后面多了条‘尾巴’时,他只是面带无奈的一笑,随即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认真照看起这条小‘尾巴’来。 AAA 日头渐渐攀升,艾亚亚带来的几篓草莓眼看着就要见底了,可草莓摊前的客人却是只增不减。 秤盘里的铜板已经堆成了高高的钱山,眼看着钱山要倒时。艾亚亚伸出小手一拢,将铜板倒进布里一兜,喊来溜子。 “溜子,帮我把这堆也抱进钱记里,务必帮我求你家掌柜帮忙点下,我这实在倒不开手!” “嗳,好嘞。”溜子边应边在心里头给艾亚亚记数,这是艾姑娘让他往铺子里抱的第三堆钱山了。他是抱钱抱到手软,而他家掌柜呢是数钱数到眼晕。 洗草莓的水要换,柳青城再度折进钱记药铺打清水去了。艾亚亚伸出小手刚准备搌搌脸上的汗水。 就听见,人群里有人极其不友善地地吵嚷道:“滚开,没见我家公子来了,还不赶紧滚远点,找打呢?” 家奴的话,让艾亚亚不悦地拧起了柳眉。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直掴在耀武扬威的家奴脸上。 艾亚亚心中正喊打得好呢,忽听见家奴所谓的公子开了口,相较于家奴,这公子的话更让艾亚亚觉得火大。 听听他说的混账话:“他娘的,敢挡本公子的路,直接上手打,给我往死里打,跟他个贱民还多说什么废话!” ------题外话------ 下章出来两只男配哦~这章先出来个渣男~有亲想看渣男被虐的记得举手~猪亚就好好找人好好的招呼招呼他~ 47:酸草莓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听闻混账公子这一声,本是喧哗着吵嚷着要买草莓的人群忽的一下陷入了死寂。 艾亚亚拧紧的眉头,不禁再度一拴紧,光听这混账公子的话,她就恨不得冲上去甩他两个耳光,捎带的再附送一脚的冲动。 正在运气之时,艾亚亚忽见沉寂的人群竟是涌现出奇怪的一景。那混账公子的杀鸡儆猴还真起了作用,本是把草莓摊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纷纷劈向两旁。眨眼的功夫竟给混账公子让出一条通路,有的人甚至面露畏惧之色抛下刚点好的草莓不顾,给混账公子腾出品尝草莓的最佳位置,掉头就往人群里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下可把艾亚亚给看糊涂了。 “这果子怎么卖啊?!”混账公子站定了身子,好似一只高傲的雄鸡般,扑棱着翅膀耀武扬威,他目不斜视,对柳青城写的明码标价的纸张竟是看也不看一眼。而混账公子身后的家奴,一个个也是一副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模样。真是让艾亚亚倒足了胃口。 艾亚亚刚想开口说不卖,就见混账公子手探进衣间的袖带,大方的掏出银子,铛啷一声脆响——一两银子竟是随着这铛啷一声静躺在了艾亚亚装铜板用的秤盘里。 轻蠕的嘴角猛的一顿,艾亚亚拴紧的眉梢在片刻后缓缓舒展,她本是不想把草莓卖给眼前这混账玩意的,可转念一想,艾亚亚却觉得她的想法略微的有些偏激。她做的毕竟是生意,而且还不是她一家的生意。 她现在卖的这草莓,可是攸关三家的营生,总不能为了逞一时的痛快而放着到手的银子不赚吧。就算不为她柳家着想,也得考虑考虑许,赵两家。 想到这里,艾亚亚将火气使劲地往下压了压,努力的将自己视线集中在秤盘里的银子上,而不是混账公子那张欠抽的脑袋瓜子上。 艾亚亚扬起笑脸对混账公子回道:“公子,我家这草莓两文钱一盘,买够五盘另送一盘,公子若是担心入不了口,可以先尝后买,不甜不要钱!” “哦?是吗?不甜不要钱?那本公子就先尝后买,先尝尝这果子甜不甜,能不能入口吧!”这混账公子倒挺会挑,刚刚有食客点了盘草莓,正赶上他来,还未动就躲了,这混账公子挑的还就是这人抛下的这盘。 只见他用手小心翼翼地从盘里掐起一颗,他好似对草莓垂涎已久,才掐起,就看也不看地一股脑地填进了嘴里。 嘶——这果子还真是不错!鲜嫩多汁,还能消暑止渴,让人吃了一个不够,还想再吃第二个,难怪一群人要抢着买了。心中虽是这样想,可混账公子的嘴上和脸上却是与心中真切的想法截然相反。 “啐!”混账公子将贪嘴吃得仅剩连接根茎部分的草莓狠啐在地上,咧着嘴违心地叫唤了起来:“酸,酸死了。还说什么不甜不要钱,分明就是存心讹人!” “酸?”艾亚亚舒展的眉头不禁再次拧成个疙瘩,这个男人怎么这样竟是睁眼说瞎话。 虽是不经意的一眼,可艾亚亚确是赶巧看见混账公子因尝到了草莓给的甜头,而在脸上漾开的那一瞬的惊讶的模样。怎么眨眼的功夫,他竟是口不对心地嚷起酸来了,该不会是想?艾亚亚眸中精光闪烁。 莫不是她真是小觑了这混账公子了,艾亚亚不禁挑眼再度将眼前的男人从头到脚的细细打量遍,细打量的结果就是艾亚亚觉得她晚上的那顿饭好似可以替家里省了。不看还好,越看越让艾亚亚倒胃口。 这混账公子吧,模样长得挺委婉,单说脸上的五官吧,随便一个单放在脸上,得挺入眼的,只可惜,五官汇聚就让人无法直视了,用艾亚亚的话说就是混账公子的长相好有一比:五仁月饼。随便一种底料单放,月饼都是好吃的,可五种汇一起,那味道就让人不敢恭维了。 也不知道是谁发明的五仁月饼,更不知道是哪一户,能生出这么个奇葩模样的儿子来。 “酸?那不能!我家卖的是草莓特别甜。又不是隔夜的馊饭怎么可能会酸呢。再者说了若是我家的草莓真是酸的也不会多人抢着买啊!”直觉告诉艾亚亚,这混账公子肯定没安好心,多半是想来她这草莓摊吃白食,讨便宜的。哼!若真是如此,她艾亚亚可是不依。 “是吗?别人都说甜,就我一人说酸?!”混账公子奸诈地一挑眉,肯定是在算计着什么:“你!”混账公子看似随手一点,可他指得却是刚刚那个躲避的食客:“你说她家的草莓甜吗?” “不……”只见这人拼命的打着抖,以至于腿都站不稳了,答得话因此而断成两截:“甜。” “究竟是酸的,还是甜的?!”对于这个答案,混账公子俨然很不满。 “回,回聂公子,那草莓,草莓是酸的。”虽然答话的人心里替艾亚亚和草莓叫屈,可他却不敢违逆这位聂公子的心意。 “听明白了?”聂公子得意的高高一样下巴颏:“女掌柜刚刚你可说了,不甜不要钱。”聂公子抬手一招家奴:“来啊,给本公子全搬走!” 气冲脑海,艾亚亚恨不得抬手抽自己两耳光。明知道人家来者不善,她干嘛要多那一句嘴,说什么先尝后买,现在可好了,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家奴抢走那装有剩下的草莓的竹篓。 “有趣,真是有趣!”人群中忽的传来男子的浑厚之声。破开人群,男人一袭素白长袍,手中摇着一方墨宝纸扇,步履轩昂而至。 而男子的身后亦步亦趋的是一名青衣随从,主仆二人非但衣着天差地别,脸上的神色也是截然不同,主子的脸上挂着一抹不同于常人的淡淡浅笑。而青衣随从竟好似石头雕的般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题外话------ 先送上两只男配,后期会有更多的男配陆陆续续的出场,女配也会再这段时间,挨个出场~ 48:是病,得治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有趣?!”随着素衣公子的脚步,打着坏主意的聂公子不禁眉头一拧。嗤之以鼻的冷冷一哼,这两人谁啊?他怎么从没见过,觉得面生的很呢! “是啊,岂止是有趣,是十分的有趣,有趣极了!”这素衣公子将手中的纸扇啪的一折,右手攥着扇柄,扇面轻轻地敲打着左手的掌心:“敢问这位聂公子既是不喜欢吃酸,又明知道人家女掌柜卖得是果子酸,却又为何还要家奴把这堆不爱吃的酸果子往家搬呢?” “是啊!”艾亚亚一时被怒火冲昏了头,竟是忘记了,原来还可以有这样的说辞。 “本公子的事要得着你管吗?”聂公子恼羞成怒道。 “嗳,话可不是这样说的聂公子,这果子嘛,有酸有甜也属正常事,聂公子不喜酸也属正常之事,可在下却喜是酸甜皆食,女掌柜可否也让在下尝一颗,看看这果子究竟是甜是酸?”素衣公子很是客气,抬手一抱腕,与聂公子打起了商量。并声称酸甜他皆要。 “公子请!”艾亚亚礼貌地一抬手。邀素衣公子尝鲜,反正她身正不怕影子斜,她的草莓甜得她的青城都合不拢嘴,艾亚亚可不相信她卖的草莓会是酸的。 “凭什么你尝,你算个什么东西?”聂公子不快地挑衅道。 “哎,瞧我这记性,竟是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记了。”素衣公子彬彬有礼地摇头轻叹似是在埋怨自己的礼数不周:“在下,nan,莫青彦。”艾亚亚清楚的听见素衣公子口中发出类似nan的音,可素衣公子的口音一转nan竟变成了莫。 就在素衣公子说出他名讳的一瞬,青衣随从的脸上终于有了变化,他抿紧的唇猛地一抽。那表情似是在埋怨主子:您叫莫青彦那我叫什么?! “莫青彦是吧。”聂公子嘴里咀嚼着素衣公子的名讳,斜过视线递给家奴一记‘给我打’的眼色。 聂公子手下的家奴也只是刚一提拳,就倏的哎呦呦的叫开了花。喝,要说这青衣随从还真是好身手。青衣随从只是抬手那么轻轻地一提,家奴的胳膊就被他轻易地掰向了身后。再一锁。冒失出手的家奴这回是想动都动不了了。 他娘的,这个随从还真有两下子啊。聂公子心中狠啐一声,又冲着身后的几名家奴一递眼色。 五名家奴一拥而上,可他们竟完全不是青衣随从的对手,连人家的衣服都摸不着,就如同刚刚出手的家奴一样,被擒着手臂,半跪在地上讨饶了。 “阿离,还不住手!”莫青彦一声令下。 被唤作阿离的随从竟是又猛地一抽嘴角,相较于早前,这次阿离的脸都整个扭曲了。不知是受了刺激还是怎么,总之阿离的遏着六名家奴的手猛地向上一提再度向下一扯。 咔嚓嚓,就连脱臼声音的如此的齐。“啊!”六名家奴同时惨叫连连。 “阿离,你看看你,我是要你住手,不是要你伤人。怎么好端端的还把这六位的胳膊给卸下来了,还不赶紧给人家接回去。”莫青彦似是责备地痛斥了阿离后,一转头,再对上聂公子,莫青彦的脸上扬着如初的浅笑:“聂公子对不住,实在是对不住,莫某的家奴一项如此,他鲜少能听懂莫某话中的意思,而且出手又快,还没轻没重的,不过,聂公子别担心,这胳膊脱臼还是可以很快接回去的。”这边莫青彦一个劲的劝慰着聂公子,不悦的目光狠扫向阿离。 “是。”阿离低应道,心中却在腹诽:若不是主子没来由的一声唤,他也不至于把这六人胳膊给卸下来。当然对此阿离并未觉得心中有愧,而是他觉得卸下来再接回去太麻烦。 “聂公子,在下是可否可以品尝这果子?”莫青彦顺势再问。 阿离一出手,聂公子哪还敢拦着,不让莫青彦尝草莓啊。“莫公子请。请随意,大可不必客气!” 看着讨便宜的混账聂公子的脸整个憋成猪肝色,艾亚亚真是忍笑都快要忍出内伤了。 “莫公子,请随意。阿离公子是否也要一起尝尝看?!” 莫青彦大大方方地从艾亚亚递来的盘子里捏了颗草莓放嘴里,而随从阿离只是面无表情地冲着艾亚亚请摇了摇头。 “嗯。甜,真甜!女掌柜这果子是买五盘送一盘吧?能打包带走吗?”莫青彦才尝了一颗就打算多买几盘打包带走了。 “可以。”艾亚亚应得那叫一个干脆。 “嗳。莫公子。这先来后到总还是要的,聂某我的银子可都付了!”聂公子冲着桌案上的秤盘一努嘴,秤盘里装的是他丢进去的银子。 “呵呵!”莫青彦唰的一下掀开纸扇,边轻摇边给健忘的聂公子提醒:“莫某记得公子好似说女掌柜卖的这果子酸,入不了口呀。” “这……”聂公子被问得登时哑口无言。 “嘿,我说你这人,我家公子想吃酸就吃酸,想吃甜就吃甜,你管得着……”聂公子的家奴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竟是喝斥起莫青彦来了。 只是,喝斥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阿离的一记冷眼,冻得赶紧闭严了嘴巴。 “咳!”聂公子如同嗓子眼里塞了根鸡毛,别扭扭地咳了一声:“莫公子,其实是这样,聂某突然觉得这几日肠胃有点不适,想吃点酸的利口。” 聂公子这一声,可给了艾亚亚予以还击的机会:“原来如此,怪不得聂公子嘴里头味儿这么大,张嘴一说话,那臭味都跟着话一起往出飘。聂公子,这肠胃病可耽搁不得,光利口不管用,得抓紧着时间治啊!” “是是,聂某一定抓紧时间治!”聂公子嘴上应着,心里却说:他娘的贱妇,今日,你不过就是交了好运,碰见这莫公子带着个厉害的随从帮你解围。不过,好戏再后头,等等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聂公子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登时又来了坏主意。 ------题外话------ 新出场两只男配,若是有亲喜欢,合胃口,记得赶紧打包,领走哦! 49:聂公子讨便宜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艾亚亚也看出来了,今日这聂公子多半是巴巴的就盯上她的草莓了,不从她这里占足了便宜,是肯定不会走的。不过,照艾亚亚的脾气,她可不是那种会让人轻易讨便宜去占的人。 “嗯,既是聂公子也要买这果子。那就一起吧。”莫青彦甚是好说话。 “一起?不,不,莫公子误会了。聂某的意思是莫公子买几盘,剩下的聂某打算全要。喏,那就是聂某付的定金。”聂公子冲着秤盘上的银子呶呶嘴。 “哦!这样,那好说好说!”莫青彦果然好说话,他重重的点点头:“女掌柜帮我包二十盘。送的那四盘,莫某在这吃。” “嗳!”艾亚亚应得脆生,带走二十盘草莓,她可不会费力的去洗,她用盘子,一盘盘称量,再一丝不苟的装竹篮打包,绝不允许有缺斤短两的现象。 见艾亚亚做生意如此兢兢业业,莫青彦好似褒赞般的点了点头。 剩下的四盘由赵戴氏洗好送到莫青彦面前。 打点莫青彦这边好了,就轮到混账聂公子了。 “聂公子要几盘?带走?!”相较于对莫青彦,艾亚亚对聂公子的态度就显得冷淡了些。 聂公子拧起视线专注地打量起艾亚亚身后竹篓里剩余的草莓的分量来。竟是半晌的没有应声。 “聂公子您是买还是不买啊,不买的话就麻烦您让一让,别耽误我做生意。我这是小本买卖,赚点银子不容易。”艾亚亚多么希望这聂公子是个有脸有皮之人,知道她不欢迎他,就识相的赶紧走。可是呢! “我也买跟莫公子一样,要二十盘,送的那四盘,我不在这吃,同那二十盘一样带走。” 聂公子此话一出,艾亚亚不禁舒的一下卸了口长气。 都算一起混账公子才要二十四盘,二十四盘——这数目对艾亚亚来说倒不算多,更何况混账聂公子出乎意料的也没有往下压草莓的价格,只是艾亚亚想不透的就在这里,莫不是她想错了?这聂公子一开始便宜没讨着,现在准备就这样算了?! 按理说他现在不压价,一会儿就绝对不可能再有压价的机会了,所以草莓的价格肯定不会变,还是一盘两文,艾亚亚身后的竹篓里的草莓虽是剩得不多,但是少说也能装个百来盘了。刨除二十四盘,那也是不小的一笔收入呢,这明明是好事,可艾亚亚的心中却不知为何突的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来。 “嗯,行,我这就去给聂公子装草莓。还请聂公子稍后。”强压下心头不好的预感,艾亚亚正欲转身,忽听见桌案前的聂公子似是嘲弄般的开了口。 “慢着,女掌柜你说去给我装草莓,用什么盘子装啊?” 聂公子这一问,把艾亚亚问愣了。这混账公子,不会以为什么人都跟他一样,那么爱占便宜呢吧。她艾亚亚可不是那种人,她不偷不抢,不图便宜。脚踏实地凭本事赚钱吃饭,养家糊口,她给别人用什么盘子装草莓,肯定就给眼前的男人也用什么盘子装,哪怕这个男人是艾亚亚见过的史无前例的混账东西。艾亚亚也不会贪这混账的一分钱。 “别人用什么盘子,聂公子自然就用什么盘子。怎么?聂公子若是信不过,不妨拿这几个盘子比对一下大小好了。”艾亚亚将刚刚给莫青彦装草莓的盘子拎给聂公子比对。 “呵呵。”聂公子凉凉的一笑,阴仄仄的笑容铺开的是算计,冻得人后脖梗子直冒凉气:“女掌柜,你总共该给我装二十四盘果子不假,可不是用你的那个盘子,而是……” 哗的一下,聂公子将斗大的秤盘掀起,一翻秤盘,他早前丢进盘里的一两银子一下子就被抛到了空中。 嗖的一抬手,聂公子将一两银子稳稳的接进了手中。“用它!”聂公子将秤盘替换下艾亚亚手中的瓷盘。 又抬手伸向一旁,直送到那率先跟莫青彦动手的家奴的眼前,这家奴不愧是聂公子手下的得力狗腿子,主子一伸手,他就知道主子要什么。家奴将早就捏在手里的四十文铜钱毕恭毕敬地送到主子的手里。 哒哒哒!艾亚亚端着秤盘,一时还没有缓过神来,就听见铜钱坠落进秤盘里的声音——清脆入耳。 原来这混账聂公子竟是一眼就瞧出艾亚亚不会用秤杆了。他竟是借‘盘’发挥,以此来讨便宜。 腾的一下气冲脑海,艾亚亚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恨过自己。她恨自己为何这般的蠢笨,竟是不会用秤杆称量?! 一旁正在享受美食的莫青彦闻声眉头紧紧一蹙。吃草莓的动作也跟着一顿,他好似因聂公子恶心做法而食欲大打了折扣。 再看阿离双拳紧握,若不是没得到主子的首肯,他怕是早就冲上去把混账的聂公子打得满地找牙了。 “怎么?还愣着,我家公子难道短了你银子了?是四十文没错,赶紧给我家公子装草莓去!”狗腿子家奴不敢跟莫青彦凶,却敢跟艾亚亚甩脸子。 莫青彦吃草莓的动作只是一顿,下一刻,他将火红的草莓再捏起一颗,填进嘴里,边贪婪地咂着甘甜的草莓汁,边好似跟阿离闲谈般的再捏一颗,举给阿离看:“阿离,你说这果子像不像麻查国进贡皇宫的心果?” “进贡?皇宫?!”两个名词如同平地惊雷般的,轰的一下把在场所有人都给击穿了,骇住了。 “不是像!就是心果。这心果比进贡的贡品看似还要好些。”艾亚亚第一次听见阿离说话,阿离的声音底气浑厚,乍一听就知道定是个练武之人。 哗的一下,寂静的人群因阿离的断言霎时沸腾了。 ------题外话------ 哎~有没有亲在看文啊~猪亚一个人更文更的好没动力的说~ 50:草莓遭疯抢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怪不得这果子这么好吃,闹了半天是皇宫里,只有皇后娘娘以及太子才能吃到麻查国进贡的心果。 霎时间,寂静的人们沸腾了,众人跃跃欲试,正准备一窝蜂涌上去将剩余的心果哄抢一空。 “慢着。你怎么知道这是心果,你见过?”相较于冲动的群众们,聂公子倒显得颇为镇定,平淡处之。 “有幸得见,更是有幸品尝过一次。”阿离诚实回道。阿离面部表情平静,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哼。”聂公子嗤之以鼻的冷冷一哼:“当心牛皮吹破是会漏的。还有幸得见,有幸品尝过一次,你以为你是谁,新科状元吗?依我看不过没礼数的主人家没教养好的一条看门犬罢了。” “你,再说一遍试试!”对于聂公子的无礼,阿离气得一紧拳头,大手一抬,竟是一下子把不知死活的聂公子如同小鸡子般的拎了起来。 好,打,往死里打,不用给我留面子,打死了他,我就不用宛如刀割肉般的卖他草莓了。此时此刻,艾亚亚就差拍着巴掌给阿离摇旗呐喊助声势了。聂公子的这一声混账话,就连吃了哑巴亏的艾亚亚都在一旁听不过去了。 “嗳,阿离,切莫冲动。”莫青彦孤傲地一抬手,阻住了阿离的冲动之举。 见莫青彦发话,阿离狠狠地将手一松。聂公子这才被抛回了地上。聂公子吓得整张脸都惨白了。这个叫阿离的男人实在是太恐怖了,就单凭这气势,这功夫底子,聂公子揣测这阿离绝非等闲之辈,多半不是富人家下人那么个简单身份。 倘若阿离并非简单富人家的下人,那这个能呼喝阿离的富家公子——莫青彦又是怎样的身份呢! “哼。难道我说错了吗?”站稳脚步,聂公子强装镇定道:“进贡的贡果绝不是寻常人家可以得见的,更别说尝了。除非?难不成你们是宫里来的?”若真是如此,那一切便可以说得清了。 “宫,宫,宫里来的?”艾亚亚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电视剧里,皇帝带着钦差大臣微服出巡。莫非莫青彦是皇帝,而阿离实则是钦差大臣?不能吧!艾亚亚觉得喉咙一紧,不觉的咕哒哒地吞下一口口水。 “还真让聂公子猜着了,我跟阿离确实都是来自宫中。”莫青彦的这一声,让脸色好不容易恢复了些血色的聂公子再度吓得面如纸白。 莫青彦满意的扫过聂公子惨白的面色,话音一转,艾亚亚第一次得知眼前这男人竟会以如此蔑视的口吻说话,莫青彦浑厚的话音中满是鄙夷嘲讽之意:“难道聂公子竟是如此的孤陋寡闻,居然不知在下的名讳刚巧与新科武状元是同一个吗?!” 新科武状元?莫青彦竟然是新科武状元,艾亚亚觉得她的脑海里似是有什么嗡的一声炸开了花。 当然吃惊的觉不单单是艾亚亚一人,混账聂公子也已是呆若木鸡状。 “见过心果,吃过心果,所以能叫出名字,聂公子,这回该不足为奇了吧。”莫青彦脸上擒着招牌笑容,冲着聂公子微微的一笑。 “对,是,是不足为奇!”聂公子全身上下,好似只剩下嘴能动了。他机械式的作答。 “嗯。好吃啊,贡果果然与其他的果子就是不一样,甘甜爽口,果然好吃。”莫青彦将吃空的盘子叠起,往艾亚亚的面前一推。“女掌柜,在下的心果都包好了吧,在下也吃完,该回去了。” “好了,早好了!莫,莫公子,您拿好!”艾亚亚不敢愣神,将一旁包好的草莓麻利的以双手恭恭敬敬地递送到莫青彦的面前。 “女掌柜无需如此拘谨。在下只说赶巧同名哦。”莫青彦接下到手的草莓,冲着艾亚亚一眨眼睛,突的又道:“女掌柜怕是还不知道自己卖的果子是如此难得的好东西吧,所以才以这么低的价格抛售。女掌柜,不如听在下一句,卖了这剩下的果子该涨钱就涨些钱吧,不然亏得可是你自己啊!” 抛下这样的一句话,莫青彦将装着草莓的口袋稳稳抱于怀中,脚踩着稳健的方步,隐隐没入人群中。 莫青彦带着随从阿离离开不多时,艾亚亚正准备心不甘情不愿的去给混账公子盛草莓,就见又一始料未及的状况发生了。 围观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闹了半天,这位后出面的莫公子竟然是新科头名的武状元。武状元那可是皇室钦点,别说见过心果,吃过心果更是不足为奇,所以,这一定是麻查国进贡来的心果。而且,武状元竟还劝女掌柜的涨价。 这……围观的群众互相交换着眼色,不自觉的大家心中皆在此刻达成了一个共识。现在不抢更待何时,难不成真要等到明天人家女掌柜的涨价再来买?! “抢啊!”不知是谁嚷嚷了一声。 众人霎时将谦让的礼数抛诸在脑后一拥而上。 “不许抢,他娘的,不许抢!我家公子先付了银子。这心果全是我家公子的!”聂公子的家奴喊破了喉咙也拦不住哄抢的群众。 “娘的,给本公子打,谁抢就打谁!”谁知,聂公子正呼喝着家奴上手呢,谁知道他自己先挨了一拳。“哎呦!谁打我?!”聂公子捂着发青的眼睛疯了般的叫嚷。 可是,疯抢的众人哪里管他那么多。人们争先恐后道:“掌柜的,我要十盘,铜板丢桌上了。” “掌柜的,我要二十盘,钱在桌上,您点清了!” 人们自发的拿起盘子使劲地瓜分着为数不多的草莓。 聂公子一见大事不妙,冲着家奴猛打几记眼色,最终聂公子一行也加入了争抢的队伍中。 ------题外话------ 亲们准备好呦,男配还少一只哦~而且柳青城要吃醋了哦~这两天吧,猪亚多码点存稿就给亲们加更~亲们的留言支持就是猪亚的动力~ 51:不像是好事的好事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卖了草莓,回村的这一路上艾亚亚好似根本提不起精神来,坐在牛车上,她时而托腮苦思,时而又拧起柳眉,愁眉不展。 柳青城视线落在小女人身上,定定地望了片刻,便执拗的将视线投向远方,他似是也在想着什么。 赵戴氏攥着小宝子的手,一会儿看看艾亚亚,一会儿又打量打量柳青城,最终咬了咬嘴唇,啥也没说。 许强撵着牛车往家走,时不时的回头看上一眼,这两家人究竟是怎么了?不正常,真是太不正常了,不行,回去得让媳妇问个明白。 AAA “亚亚,这草莓?”许强搭着几竹篓今个儿新摘的草莓,许婶抱着妞妞跟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柳家的院子。 艾亚亚见着竹篓的草莓,也不见高兴,而是眉头一拧。不过,愁眉不展也只是眨眼间的功夫。“许伯,这草莓就先搭门口吧。明个儿再运到县城卖。许婶赶紧进屋吧,饿了吧,饭马上就得。”艾亚亚搌了搌手,忙里忙慌的又往柳家矮窝棚里冲。 “妞她娘,我没说错吧?你说是不是今个儿草莓没卖上价啊?”今天搭县城里的草莓都卖光了,所以许强不担心草莓无人问津,而是担心没卖不上个好价钱。 “兴许。”许婶一开始还不信自家男人说的,现在一看艾亚亚的神色,她也拿捏不准了。 “妞她娘,妞给我抱,你去找青城问问。要是没卖上价,你好给劝劝,要他跟亚亚说别愁,咱这不是才刚开始做生意吗?亏就亏了也不是啥大事。”许强说着,伸手从媳妇怀里把妞妞接了过来。 “行。”许婶应着就朝柳家屋里走。正巧赶上柳青城抱灸火罐往出走:“青城,你来。婶子有两句话想跟你说。” 柳青城拧拧飞扬入鬓的剑眉,指了指手里的灸火罐,好似是要清洗,想要借故开溜。 “你这孩子,婶子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你见了婶子就跑是做啥?莫不是还因为上次婶子说那话,让你觉得磨不开啊?” 那话?!柳青城脑中走马观灯般的一闪而过,腾的一下,整张脸都羞窘得不成了样子。 “瞧瞧,让婶子说中了!”许婶不禁心中有些懊恼,她这碎嘴子,莫不是还真让她家当家的给说中了。 柳青城头摇得似波浪鼓。 “不是?”许婶这才稍稍输出一口长气。 柳青城再点头。 “不是就好!”可这孩子为啥见她问话就跑呢。莫不是他已经猜到她要问啥了?!“青城,你跟婶子说,今个儿你们去县城卖草莓,那草莓好卖吗?!” 好卖吗?!柳青城也‘说’不出。他只得脸上挂着浅笑使劲地点点头,那意思就是好卖。 “真的?”许婶不禁心头一喜:“可好卖,你媳妇咋不见高兴啊?” 许婶一句话问到了点上,柳青城顿时一张笑脸瞬间垮了下来,他一早就猜到许强夫妻肯定要问他。他指着手里的灸火罐,比划了下,拔腿就跑。 “青城,青城,这孩子……”许婶伸手去捞,结果她哪有柳青城快,捞了一空。 许婶苦着脸折回了许强的身边。 “怎么,没问来?”见媳妇那张脸,许强就知道答案了。 “知道还问!”许婶没好气的翻了许强一眼。 “看我的。”隔着柳家的矮栅栏许强眼尖的看见赵家三口朝着柳家走来,他当即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把妞妞往媳妇怀里一塞,端着憨憨的笑脸便迎了上去。 “天顺,天顺他媳妇来啦?”许强这声寒暄,就好似赵天顺一家来的不是柳家,而是他许家似的。 “昂是,你们也来啦,许大哥。”赵天顺跟许家虽是平日没啥往来,可面上都还算是过得去,所以便跟着寒暄了一声。 “嗯,是。是亚亚喊你们来的吧?”本不太熟,许强也不好上来就跟赵家打听今天县城的事。就只能慢慢的把话头往艾亚亚身上引。 “是。说是要商量涝地赚钱的事。”赵天顺接过话去。 “是吗?这事我知道些,要不,咱们两个先合计合计。”有关涝地赚钱的事,艾亚亚跟许家曾经提过,所以许强多多少少能给赵天顺说说。 “行啊!”赵天顺应的那叫一个痛快。 当年赵天顺迫不得已为了给媳妇看病,把家里的几亩薄田抵给了林守财,成了佃户,本想着能换点钱,谁承想,换来的钱也只够勉强交租子的。 “宝子他娘你带着宝子去找许大嫂待会,我跟许大哥唠唠咱家涝地里的事。”赵天顺对赵戴氏嘱咐道。 “嗯。”赵戴氏点点头,领着小宝子进了柳家的院子。 “妞妞,你看这是谁来啦?”许婶抱着妞妞逗起小宝子来。 孩子见孩子那叫一个满心欢喜,小宝子当即抱着妞妞跑到柳家的院墙边挖土刨泥玩疯了。 见孩子玩得正欢,许婶便扯着赵戴氏打听了起来:“戴妹子,你的病咋样,见好不?” “见好,见好!”赵戴氏的病经由柳青城这么一调治,已是不那么咳喘了。从施针到现在,她觉得比吃好几斤的药都好使。 “那就好。早前要是知道青城能治你的病,你就早来好了,也不至于把你家的地给抵出去。”关于赵家的事,许强夫妻早有耳闻,虽是同情,可他们却无力伸手相助。 “哎,抵都抵了,又能咋样!”说到家里的地,赵戴氏有很多的难言之苦。 “不过没事戴妹子你别愁,那句话咋说的,天无绝人之路,对,听亚亚说咱两家那涝地可是宝,能生银子,你看这草莓就是那涝地里收的,可甜了。你尝尝!”说着许婶弯腰抓了一捧草莓使劲往赵戴氏的手里塞。 “许大嫂这我知道,今个儿亚亚妹子卖草莓的时候,那县城里的人都抢疯了。”赵戴氏掩嘴偷笑:“还差点打起来呢。” “真的?”一听这话,许婶悬高的心登时落下了一半。 “可不,二文钱一盘,卖得可快了,还没晌午呢就快卖光了,最后啊……”赵戴氏就仿佛打开了话匣子,嘴一张就闭不上,只是说到这,她冷不防的停了下来。 “最后咋了?”许婶正听到兴头上,可话到这嘎言而止。这让她不禁大呼不快。 “没咋,没咋,反正就是卖得快,卖得好,最后全卖光了!”赵戴氏的话不禁让许婶起了疑心。 赵戴氏的话就像是说谁谁家的媳妇生了个孩子,可孩子刚一生下来就不幸夭折般。总之不像是好事的好事。 “是吗?”许婶将信将疑的应道。视线不禁飘向柳家矮窝棚里忙前忙后的艾亚亚。 ------题外话------ 县城里的事,艾亚亚究竟打算如何处理呢?会不会告诉许家和柳老太知道呢?! 52:卖草莓赚了八两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怎么样?问着没?”吃晚饭的时候,许婶偷摸地掖了掖许强的袖口,小小声地询问道。 “问啥啊?”许强憨憨地应了一声。 “我说你是个猪脑子啊,早前不是你跟我说的吗,赵家那边由你来问。”许婶这一提醒,许强这才想起来,他竟是还承包了这么个事,不过,这个事早就让他给抛到脑袋后面去了! 问赵天顺吗?他根本就没问,光顾着给赵天顺说涝地发财的事了。 “当家的,你真是够可以的!你说你还能办点啥好吧!”许婶不高兴地埋怨了起来。 “强子,你跟你媳妇咋了?要问啥啊?没问遭埋怨了!”饭桌前,就属柳老太耳朵厉,许强夫妻遮遮掩掩,已是尽全力把声音压到了最低,可依旧没能逃过柳老太的耳朵。 “大娘,没,没啥啊!”许强和许婶一起打马虎眼,可他们二人越是遮掩,柳老太越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天顺啊?”柳老太依稀听见许强夫妻话里提到过赵家,便唤了一声赵天顺。 “柳大娘。”柳家可是赵家的大恩人,赵天顺哪敢怠慢,赶紧应。 虽说柳老太唤了赵天顺,可却不知该要如何开口,毕竟柳老太只是听见许家话里提及了赵家,她却不知道是因为啥事,这不是要命呢吗?“天顺啊,青城给你媳妇医病见好不?” “见好,比吃这么久的药都见好呢,大娘,青城的医术真高明!”赵天顺对柳青城那是打心里的敬佩。 “见好就行,听说是从你家收的艾草,给银子了吗?”说着,柳老太就将手摸向了衣襟的布口袋。 “给了大娘,给了,亚亚妹子已经把这银子给我家了,您放心!”赵天顺连忙去按柳老太的手,拦着老人,不让老人伸手掏钱。 “是吗?”柳老太满意的点点头。这个孙媳真是越来越中她的意了。 只是眼睛不好的柳老太,没瞧见私下里,赵天顺跟赵戴氏互递的眼色。 “一共是多少银子啊?”柳老太又接着问了一声。 “不多,大娘,不多,几捆的艾草,不值钱的。”赵天顺又连忙回话。 “不多,也得有个数吧。”听赵天顺的话,柳老太不禁心中起了疑。 “大娘,艾妹子都把银子算明白了,您就放心吧。” “是吗?”柳老太越听赵天顺的回话越觉得不对劲。“青城?你媳妇呢?你把她叫来,奶奶有话问她。”柳老太觉得问赵天顺不靠谱,心思着还是跟孙媳问个明白的好。 柳青城竖在当下,半晌的没挪步。他跟奶奶相依为命这么久,他很了解老人的脾气,奶奶说这话,多半是已经察觉出什么了,可他要怎么才能替小女人守住今日县城里的秘密呢。 “青城?去把你媳妇叫来,奶奶有话问她,干嘛愣着不动?!”柳老太耳力特别灵,听见孙儿没动,便不满地吼道:“你不去,是要我亲自去请她吗?!” 柳老太发火了,这下可把柳青城给唬住了。柳青城被喝得竖在当下更不敢动了。奶奶从没跟他动过这么大的肝火。 “大娘,哪有您这样凶青城的?青城他又没做错什么!”许婶赶紧帮柳青城说好话。 “是啊,大娘,亚亚妹子收拾碗筷去了,等会儿就该回来了,您别急!”赵戴氏也从旁帮腔。 “他没做错事,干嘛心虚?我找他媳妇说两句话,看他怕得跟啥似的,我能吃了他媳妇还是怎滴?” “奶奶,您找我?”柳老太正絮叨呢,就见艾亚亚收拾完碗筷折回了茅屋。 听见艾亚亚的声音,柳老太不禁将头一侧,准确的对准艾亚亚站立的方向:“赵家的艾草花了多少银钱?” “不多!”艾亚亚答的竟跟赵天顺说的一样。 “不多是多少?!”柳老太心头那叫一个恼啊,平日里,她这孙媳说话挺直爽的,今个儿怎么这么不干脆。 “一两四钱。” 艾亚亚答的话,吓得柳老太和许强夫妻的眼珠子险些没掉地上,啪啪的听响。艾草何时这么贵啊,不过也对,人家的艾草是上品,可这么贵的银子,他们哪拿得出来! 咕哒哒,不知是谁在一旁吞口水的声音。 许强用打颤的声音问道:“亚亚今个儿咱们拉县里的草莓总共卖了多少?” “挺多。一共是……”艾亚亚歪着头思索了片刻,哗啦啦地如同倒豆子般把经由钱掌柜那换来的银子一股脑的倒在了桌子上:“嗯,一共是八两。” “噗!八两。”许婶嘴里的凉白水差点一口没含住喷出来:“这么多!快能买头小牛犊了。” “嗯。”艾亚亚笑着点点头。 “呼,我还以为亏了呢,没想到……”许强现在才知道,他那担忧分明就是多余,看看桌上白花花的银子不就知道了。 只是,他正高兴呢,忽接到柳青城递来的一记眼色。怎么?难不曾真有事!再看看赵天顺,赵天顺好似也接到了同样的眼色。 “咳。”许强干咳了声:“青城啊,亚亚不是说,要买药给大娘治眼睛,说的是这艾草不?” “许大哥,不瞒你说,我家这艾草可是我从老远的地方买来的,绝对是好东西啊!”赵天顺飞快作答。 “那还等什么啊,大娘,赶紧让青城给您医眼睛去啊。”许婶也赶紧帮腔。 “青城,你带奶奶去医眼睛。”艾亚亚嘱咐柳青城道。 “碗,碗……”妞妞对着柳青城伸出圆润的小手。 “娘,我也想去。”小宝子也爱黏着柳青城。 “行,不过不许捣乱,记得看牢了妞妞。”赵戴氏叮嘱儿子。 “嗯!”小宝子点头如捣蒜,代替柳青城接下妞妞,柳青城在前挽着柳老太,小宝子在后抱着妞妞跟着走了出去。 ------题外话------ 看来艾亚亚是有意不想让柳老太知道县城里的事!只是三家凑一起,真的能商量出个对策来吗?! 53:这个主意好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送走了柳老太,艾亚亚折回桌案前,她将得来的银子,匀成了两份,四两给了许家,另外的四两,抽出二两塞给了赵天顺。 一开始赵天顺还不收,可艾亚亚说这里面有预订艾草的钱,赵天顺若是不肯收,她以后就不从赵家买艾草了,赵天顺没有法子,只得接了下来。 本来县城里的事,艾亚亚没打算说给许家的,她起初都没打算让柳青城知道,可又一想,艾亚亚觉得这事攸关三家,她一人根本扛不住,一想到还要再进县城卖草莓,还要再撞见那个讹草莓的混账聂公子,艾亚亚便决定还是集合群众的力量,一起应付的才是正经。 于是艾亚亚在赵戴氏的帮衬下把今天县城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了许强夫妻。 “竟有这样的事,咱们这临川县到底还没有王法啦?!”许强气得险些没掀了桌子。 “可不是!你说这叫什么事啊。这富人就是明摆着欺负咱们穷苦人。还让不让咱们活了?!”赵天顺从媳妇那听了这事,当时就气得恨不得找那姓聂的人家去拼命。 “行了,当家的,你叫得小点声,生怕大娘听不见吧!”许婶没好气地狠白了自家大嗓门的相公一眼:“现在最主要的是得想个法子,别让他再那么白讹咱们的草莓,都便宜他了,咱们怎么活啊?” “对!”许婶的话说到了点子上,艾亚亚今个儿坐在牛车上,她就是在为这事发愁。 “要不,明个儿,亚亚大妹子再去卖草莓,要是他再来讹,咱们就拉他去见官。”冥思苦想,赵戴氏忽的提议道,她觉得若有真凭实据,官府不会不管。 “对,我们拉他们去见官。”赵天顺也天真的附和道。 “不行!”不单许强反对,许婶第一个带头跳出来否定:“自古民不与官斗,咱们穷人一没钱二没权,拿什么跟那些有钱有势的公子斗?拿什么拉他去见官?凭理吗?!” “对啊,就凭理啊!”赵戴氏肯定道。 “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不知怎的,艾亚亚突然想起这样的一句话来。 “亚亚这话说的真是一点错都没,当年青城他娘——秀儿惨死,结果呢,柳老太上衙门告状又如何?衙门管了吗?问也不问,到最后连秀儿的尸骨都没寻回来!”一想起过往之事,许强夫妻就不禁哀叹连连。 据说,那天,柳老太只身一人去的县城,把青城撇给许强夫妻照看,可回来时,村里人询问起来,柳老太只说告了,可官府没管,说是山贼所为,他们临川县周遭全是山,山贼多不胜数,上哪抓人去,最终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过是不了了之。 原来还有这等事情,可这并非小案,而是人命关天的大案啊,这样官府都不管吗?若是这样的话,那这官府还真是够了!这也就难怪了,奶奶会对官府那么失望。艾亚亚不禁暗道。 “可,可……可我们交了好运了,竟是有幸碰到了新科的武状元呢,要不是武状元出手相助,怕是最后那些草莓就全被那坏蛋给讹去了。要是明儿个再能遇见武状元,那咱们就没必要担心了!”赵戴氏把众人的思路往好的地方引。 “可这是在交了好运的情况下,不一定我们就能天天遇见这样的好运啊!”艾亚亚很是现实:“何况我们跟那位公子只有一面之缘,哪里能猜到他明天会不会再来咱们的草莓摊啊?更何况,那位莫公子真是新科武装吗?!不行,这个办法行不通!”不知为何,艾亚亚总觉得今天那个莫青彦有那么点点的怪,她不觉得莫青彦是武状元,若说阿离是武状元,她倒是相信,可莫青彦就! “那可怎么办?!”许婶也觉得靠运气的方法行不通:“当家的,平日里,就属你的主意多,你赶紧帮着拿个主意啊!”许婶把两家生死攸关的众任甩给了许强。 “我说媳妇,你还不知道我这脑子笨得跟什么似的,你还叫我帮着拿主意,咱家就属你最聪明,你帮着出主意才是真的。”许强又是四两拨千斤的一推,把重担又甩给了许婶。 “这,这……”许婶急得就差在柳家的破茅屋里走柳了,要是她有主意就不会急成这样了。 柳青城替柳老太医完了眼睛,刚回屋就听见屋里人为此事争论不休,他轻轻地摇摇头。走到桌上,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捏着毛笔,蘸上墨汁,在一张纸上写了几个字。 再转回绞尽脑汁想主意的众人面前,将纸往桌上一铺,要小女人看。 柳青城铺在桌面上的纸上就写了三个字:一盘两。一盘放在一起,占了一行,而两字单起了一行,就在一字的正下方。 “青城,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一屋子人里,就艾亚亚识字,而众人再是不济也认得出那个一和两字。 众人齐刷刷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好似故弄玄虚的柳青城身上。 柳青城抿唇一笑,抬起手轻轻地落在纸上,横排的两个字一盘,要艾亚亚念出来,然后他将手再落在一上,再划向两字,要艾亚亚再念出声来。 “一,盘,一……我懂了!”啪的一声,艾亚亚两只小手狠狠地砸在一起。她怎么没想到啊,那混账公子可以用盘子来做文章讹她的草莓,她为何不反过来用盘子来做文章去赚他的银子。 “青城,你真是太聪明了,我真是爱死你了!”啵的一下,艾亚亚竟是没顾忌众人还在场,起身扬唇就在柳青城的俊颜上印了记香吻。 “咳咳!”许强尴尬地憋红了憨脸,出声扯着许婶就赶紧脚下抹油,生怕耽误了人家小夫妻的好事:“媳妇,这天色也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家了。” “青城兄弟,这主意你也想出来了,挺好的,明天就这么办吧,我们夫妻也不打扰了。”赵天顺临出门前,抬起手轻掴了掴柳青城的肩膀,那意思就是晚上悠着点,明早还要早起,要注意劳逸结合。 腾的一下,柳青城的脸色瞬间就挂不住了,而艾亚亚呢,竟是毫无自觉,冲着离去的众人挥舞着小手,一个劲地寒暄,她的脑袋里满打满算的全是明天的丰收场面! ------题外话------ 青城究竟出了什么样的好方法呢?!聂公子吃了苦头,真的会这样善罢甘休吗?! 推荐好友的文文: 空间之农门医药香/青棉棉 穿成农家小姑娘,随身附赠一空间,甘甜灵溪来帮忙,另有无数宝石与良田; 学医术,治病伤人,两不误; 种药材,开医馆,卖秘方,售神药; 采山货,做美食,开连锁,财源滚滚; 种果树,创品牌,建庄园,编织锦绣钱程; 54:一家子混账玩意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聂公子才刚刚回家,就直奔着他家大院里的花厅奔了去,如同大爷般聂公子将二郎腿翘上了桌子,抱着讹来要家奴洗净了的草莓一颗接一颗地往嘴里填。 他娘的,要不是那个叫莫青彦的男人从旁搅局,那一竹篓剩的草莓就全是他的了,结果被那个莫青彦一搅合,他才抢回来这么点,真他娘的心里不爽。 就在此时,聂公子的父亲聂老爷迈着方步正进花厅,聂老爷一副目空一切的架势,当他看见他那不成器的儿子那副尊容时,气得鼻子险些没歪了。 “你个孽障,今个儿又去哪惹了事回来?!”聂老爷好似很了解他的儿子般,见儿子怀中抱着的那盘来历不明的果子,他就觉得这混小子一准是又在外面惹了是非。 “没,爹,孩儿哪敢给您的脸上抹黑啊,就是花了点银子买了点果子回来。”聂公子在父亲面前倒是不敢造次,抱着草莓盘子,腾的一下,如猴子般地从椅子里蹿了下来,将盘子往聂老爷的面前一推让道:“爹,您尝尝,这果子可甜了。” “哼!还算你小子孝顺!”聂老爷打一进门就盯上了儿子怀里的果子,这果子吧模样就长得讨喜,再见儿子吃得一颗接一颗,聂老爷也被勾起了馋虫。 捏起一颗塞进嘴里,咬一口,喝,那汁水甜得没法形容。 一见讨了父亲的欢心,聂公子赶紧顺水推舟的打探起来:“爹,儿子听说武状元来咱们县了?” “新科武状元?”聂公子这一问把聂老爷问得当时眉头就拧成了毛毛虫。 “对。” 聂老爷嘴里嚼草莓的动作一顿,思索了片刻才道:“不能,新科武状元乃是皇后娘娘钦点!” “那就不能是返乡省亲?”聂公子再追问。 “不会!”这次答话,聂老爷答的十分干脆:“听你舅父说新科武状元乃是京中人士,就算返乡省亲也是在京中,不会出京,更不可能来咱们这临川县,再者说了,若是真来了,你舅父不会没有消息。” “他娘的,我就觉得他有问题,没想到,居然骗我!”聂公子义愤填赝的险些掀桌。 “什么骗你?什么有问题?”聂老爷听出了儿子话里有话。 “没,没什么!”聂公子哪敢说实话赶紧打马虎眼地糊弄。 “真没事?” “真没事!” “哼!没事,你这眼睛是怎么了?!”很明显的聂老爷早就看出了端倪:“李全,李全……” 聂老爷刚喊完,那一直追随着聂公子的狗腿子的家奴就打外面奔了进来。 “你说,今个儿公子是不是在外面惹了事?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果子是怎么来的?”聂老爷端着盘子,人赃并获地审讯起来。 “老爷,这……”李全看了看自家公子,又抬眼瞄了瞄聂老爷那阴云密布的脸,犹犹豫豫的。 “爹,您别审李全了,儿子早前不是跟你说了,儿子啥也没干就是花了点小钱,买了点果子回来!” “买?你确定这你是买的,不是你抢的?!”说买,聂老爷可不信。他的儿子若是真能买东西付银子,那就不会跟他姓聂了。 “这果子确实是我付了银子买来的,不过就是给的银子少了些罢了。”聂公子狡辩道,其实他所谓的买,就跟抢没什么两样,不过是抢多抢少罢了。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贪便宜,抢东西,掠民女,喝多了拆人铺子,上青楼喝花酒,以前犯多少次我都可以不管你,不跟你计较,可独独现在不行,现在你必须给我老老实实的,哪怕是做样子,你都给我做个老老实实的样子出来。你知不知道,爹我给你说的这桩亲事有多好,有多么不易,要是让你的臭名把这桩亲事给搅黄了,我就打折了你的双腿……” “哎呦,行了,老爷,您快消消气,明儿这是做什么事又惹您不开心了?”就在聂老爷这恨铁不成钢时,打厅外扭着腰肢走进来个涂抹得花枝招展的妇人来。妇人也不问聂公子犯了什么错,上来就先劝起聂老爷来。 “你还有脸问我,都是你生的好儿子,你倒是问问他啊?!”聂老爷的话惹得妇人不快的一撇嘴。 “娘,爹他又骂我。前些日子,爹让我买东西付银子,我今个儿付了银子,爹还骂我,娘,我到底是不是您和爹的亲儿子啊?!”聂天明故作委屈地咧着嘴跟个八似的。 “当然是了。你爹骂你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动不动就要打折我的腿是为我好?!”聂天明赶紧给聂夫人告起聂老爷的小状来。 “老爷这是怎么回事?您怎么可以打断明儿的腿呢,明儿他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啊,再者说了,这次他不是给了银子吗?!” “给了银子?!他所谓的给银子跟抢有什么区别,我说夫人啊,我可是临川县的县令啊,要不是我,天明他砸了人家的铺子,抢个民女回来,怕是早就被拖出去斩个七八遍的人头了!” “不就是砸个铺子,抢个民女吗?这有什么?咱又不是没给人家赔银子?!”妇人很是护短。 “那要是给银子就能了事,那就好了。”说起这些事,聂老爷就觉得焦头烂额,关键是他现在必须要杜绝儿子的恶名远播:“这次,我可是托人给他说了一门极好的亲事,若是这门亲事促成了,那……” “行了,行了!”聂夫人没好气的一摆手,不屑道:“亲事,亲事,你别张口闭口的就拿明儿的亲事来说事,就那家能有多好,我看他闺女能嫁给我家的明儿才是他家百八年修来的福荫呢。”聂夫人顺手拾起桌上的草莓塞进嘴里一颗。 “嗯,好吃。真甜!”聂夫人咂着滋味赞不绝口。 “娘,好吃吧,这果子叫心果,据说是麻查国进贡的贡果,二文钱这么一大盘。”聂天明扩着手臂形容道。既然莫青彦不是武状元那就好办了,他打算明天自带个大盘再去艾亚亚的草莓摊抢。 “有这等好事?”聂夫人不禁动了贪念:“明儿,娘爱吃,明天你再给娘多弄些来。” “你们……”聂老爷气得险些跳脚大喝,这对母子到底有没有认真听他的话啊。 “老爷,这果子这么好吃,就让明儿再去买些回来呗,再说了,又不是没给钱!” “行,买,买!你让他买!不过我可把丑化给说在前头,这次若是他再惹了事,我绝对不会再替他收拾烂摊子!”聂老爷气得甩袖子折了出去。 “娘,爹不能真不管我吧!”聂天明好似有恃无恐道。 “明儿,明天你就放心去买果子,你爹那有娘呢,别怕!”聂夫人拍拍胸脯,好似一副天塌下来,有她顶着的架势。 ------题外话------ 本文订于14号上架~届时希望各位读者多多留言,订阅~猪亚等着大家来~ 55:本公子就是王法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卖草莓了,卖草莓,新鲜的草莓,又甜又多汁,吃了还想吃!”第二天,艾亚亚依旧跟钱记借桌子,只摊位贩卖草莓。 而艾亚亚的草莓摊才刚一摆好,就有人上赶着等着她送上门呢。 “滚开,滚开!没看见我家公子要买草莓吗?”狗腿子李全第一个跳出来,耀武扬威地呼喝着众人如同前一天一样,给聂天明——聂公子开路。 守着清水桶正在洗草莓的柳青城闻声缓缓地抬头,朝着来人望去,原来这就是找他娘子麻烦的恶人。 “公子,您看,看那个男人长得比女人还美!”李全乍一眼看见柳青城就觉得魂都飞了一半,这男人长得可以说美到骨子里了。 “嗯。是挺美的。”只可惜,聂天明没有龙阳之好。匆匆一瞥,聂天明也只是褒赞了一声。 “公子,王家公子就好这一口,您不是前两天相中他府里的那个丫头了吗?要是能把这个弄来,不就能把那丫头换来了?”李全一个劲的给聂天明出馊主意。 “他娘的,是哦,还是你小子有眼力见,不过,咱们得先把这草莓抢了再说,再晚就又要跟人抢了。”昨天苦头吃够了,聂天明可是长了个记性,这次他可是特意起了个大早,为的就是不跟那群疯狗一样的贱民抢草莓,当然也是为了抢更多的草莓回府。 啪的一下,聂天明也不嫌高,直接将脚踩在艾亚亚草莓摊前的长木凳上:“再给爷来两盘尝尝鲜。看看是不是跟昨天的一个味儿。” 从头到尾,聂天明就拿正眼看过艾亚亚一眼,更是只用余光扫了一眼艾亚亚压在桌上的价目纸,连价都懒得问,直接开口就点了两盘草莓,再一递眼色,要李全把从他聂府里带来的超大盘往桌上啪的一端。 嘶!艾亚亚不禁凉凉地倒抽一口凉气,幸好青城早有先见之明,将一盘的价格给改,不然她还不让这个混账公子给讹死! 这次,艾亚亚唇角朝上叙叙一扬,看看到底谁吃瘪! “好,两盘!”艾亚亚应得格外的痛快,把草莓交给柳青城去洗,再将洗好的草莓装盘,摆到聂天明的面前。 聂天明心里头还纳闷呢,今个儿这女的咋这么干脆,没多想,他风卷残云般就将两大盘的草莓给一扫而空,抹了抹嘴,而此时,街上的人越聚越多,艾亚亚的摊位拜聂天明所赐,哪里有客人敢上门。 艾亚亚也不急,就好整以暇的端着手臂静候着聂天明美美的吃完两大盘的草莓,她好跟他算钱。 “剩下的我全要,你一盘盘的盛给我,我要带走。”聂天明夸出海口道。 “行,没问题。”艾亚亚更是应的脆生。“不过……”她伸出小手:“还请聂公子把那两盘的草莓钱付了。” 聂天明依旧是懒得高看艾亚亚一眼,只对李全打了个眼色,李全迅速跑上前,从怀里捏出四文铜钱,正准备不屑地甩给艾亚亚。 “这钱不对,我这草莓实名唤为心果,是麻查国进贡的贡果,公子昨天吃是一盘两文,今个涨价了,一盘一两!” “什么?!”聂公子眼睛瞪大,他不可置信的长大嘴巴,那嘴都差不多能塞进一枚鸡蛋了。“你这分明就是讹人!” “就是!”李全连连附和。 “我可没有讹人,公子不信自己看,我这可是明码标价一盘一两!”艾亚亚将柳青城写好的价目一字一念地指给聂天明以及众人看个明白。 “你刚刚干嘛不说。”聂天明寻到端倪,开始胡搅蛮缠起来。 “聂公子您根本就没问啊。上来就点了两盘的草莓,你可曾问过我价钱了,我以为聂公子识字呢,没想到……”艾亚亚边挖苦边摇头唏嘘不已。“聂公子两盘草莓一共是二两的银子,请付账!” “他娘的,臭贱妇,竟敢讹本公子的银子。”聂天明顿时恼羞成怒,挥手想打人。 “我可没有讹公子您的银子,是我家的心果就值这个价!”艾亚亚继续不怕死的挺起胸脯,伸手继续跟聂天明讨钱。 “贱妇。”聂天明发狠的一咬后槽牙。抬起手的狠狠地一甩,倒背于身后,本是恼羞成怒的恨不得想当场弄死艾亚亚的聂天明突然一反常态开口道:“李全给她银子!不就二两吗?” “公子?”李全一时搞不懂了,他家公子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竟是认栽的真给这女人钱啊。 “给她银子。免得别人说我讹她的烂果子吃!”聂天明喝斥李全道。 “给!”李全将二两银子如同打发要饭的似的甩给了艾亚亚。 正当艾亚亚接下这二两银子一刹那,艾亚亚亲眼目睹了聂天明脸上扬起一抹阴谋得逞的奸笑。 艾亚亚顿觉得周身一冷,心中低喝喝一声:不好,怕是又被算计了!毕竟这混账公子何时能给钱给的如此痛快,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不出艾亚亚所料! 啪的一下!聂天明抬脚就把艾亚亚装着草莓的竹篓给踹翻在地,咕噜噜——草莓滚了一地。艾亚亚刚要伸手去拦,忽的一双大脚从手畔落下,狠狠地将艾亚亚手边的草莓蹍了个稀烂。 “你私设摊位还没交商税呢吧?”聂天明带着奚落般的话语也跟着砸了下来。 “商税?什么商税?!”艾亚亚只知道现代社会摆摊要交税,可古代也要交税吗?她还真不知道。 “李全。你来告诉她。”聂天明懒的跟艾亚亚多说废话,叫李全代为传答。 “女掌柜你卖了货物,就要交商税给府衙,昨个儿你就没交,再加上今个补交的一共是十两银子。” “什么十两?你怎么不去抢啊!你有什么权利要我交十两的商税?”艾亚亚觉得这混账聂公子简直就是漫天要价。她卖一天的草莓也赚不了十两银子啊,更何况,他们有什么权利让她交这么贵的商税! “有什么权利,我家公子乃是县太爷家的公子,我家公子说要你交十两你就得交十两,不然……”李全视线一横,一下子就盯上了一旁已是气得双拳紧握的柳青城。 “你们想做什么?光天化日的你们想抢人,你们眼中可还有王法?!”艾亚亚顿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起身,她迅速奔到柳青城的身边——相护。 “本公子就是王法!”聂天明大喝一声:“他娘的,给本公子拆,人带走!” 聂公子一声令下,带来的家奴一拥而上,没了莫青彦和阿离,这群家奴就有如豺狼虎豹般势不可挡! “聂公子。手下留人啊聂公子!”忽的吵闹中,传来一声劝阻。 ------题外话------ 看文的亲们,这是猪亚答应好的加更哦!希望亲们多多留言,猪亚还会再加更的!14号猪亚的文就要上架了,届时希望各位亲们记得来订阅哦!更新多多! 56:被激怒的艾亚亚入V通告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哦?我当是谁呢?闹了半天竟是钱掌柜,钱掌柜,莫不是动了菩萨心肠想要救人吧?!”聂天明将劝阻之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不屑的一撇嘴。“我劝你还是省省吧!” “聂公子,这人您可拿不得啊拿不得!”钱掌柜不怕死地壮着胆子帮着柳青城求情。 “怎么拿不得?”聂天明可不认为柳青城他掠不得,这男人模样长得不错,正好可以让他从王家公子那把他中意的那个俏丫头换来。 “实不相瞒,聂公子,这位柳相公是我钱记药铺的坐诊郎中,眼下是我要他帮着我外地来的表侄女打点着这草莓摊子的!他们不懂事,适才得罪了聂公子,还望聂公子切莫与他们一般计较才是!” “哦?!钱掌柜的药铺有坐诊郎中了?!这还是您的表侄女?我怎么没听说过啊!”聂天明不情愿的抬起脚,挖挖耳朵,他才不信钱掌柜的信口开河呢。 “是真的!”钱掌柜努力地劝说只为了让聂天明相信。 “哦,行,我相信是真的,那他既然是您铺子里的坐诊郎中,不如就借聂某使两天吧?!”聂天明干脆借此跟钱掌柜攀关系,讨起人来。 “使不得啊使不得!” “又使不得。”这下聂天明可烦了,这钱掌柜的张口闭口的使不得,真是把他给激怒了。 而钱掌柜则是赶紧跟天明讲理:“聂公子您也看见了,我这铺子根本离不开人,刚刚是没有病人上门,这会儿已是人满为患了,所以……”钱掌柜面露为难之色恳求聂天明赶紧放人,他钱记好营业了。 “行,人还你!”聂天明对着李全使了记眼色,要李全他们先回来,人不抢了。 艾亚亚见此,赶紧将身子一横,把柳青城严严实实地挡在身后。 不过,钱掌柜道谢的话还没出口呢,就见聂天明诡计多端的阴仄仄一笑。聂天明再给李全使个眼色,李全心领神会的跑到一旁,把一个正要上钱记抓药的病号给揪到了聂天明的身畔。 嗖的一下,聂天明将病号手里捏着的药方夺了去,捏着药方,聂天明愈发的小人得志了。 “钱掌柜,说真的,你这坐诊郎中来的太巧了,巧到本公子不得不防你一手。他是不是铺子里的坐诊郎中我们一试便知。现在,叫他给这个人医病,开个一模一样的方子来!若敢有半个字的不是,今日,我就把你的钱记也给一并拆了!”聂天明咄咄逼人道。 “是!是!柳相公,还有这位客人里面请。聂公子您且稍后!” “里面请?稍后?!”聂天明仿佛听见什么趣闻般,笑得快要直不起腰来了:“我听说医病厉害的郎中都是那个什么望闻问切。”停下发癫的狂笑,聂天明狡诈道:“这位柳郎中若是没有这个本事,那我看钱记不要这样的废物也罢,既是望闻就可以诊病,柳郎中就请望吧?” 柳青城羞愤的狠狠一咬牙,阴冷冷地视线冷睇向聂天明,只是短短的一瞬,聂天明刚巧一抬眼,两道视线相撞,猛的一下聂天明被这道骇人的厉光瞪得浑身止不住的打颤,等他再一正神,柳青城徒留给他的只有医者的宅心仁厚的模样。 奇怪了!刚刚是不是有人瞪了他?那道视线太过冰冷,还过慑人,竟让聂天明一时无法分辨到底是真还是幻觉? “青城,行吗?”艾亚亚担心极了,攥着柳青城袖口的手都止不住的打起抖来。 医生给病人看病,不号脉,不问诊,只凭脸色看,哪里能诊断出病因?这混账公子分明就是存心刁难。摆明了是想掠她相公走! 明知这是聂天明的故意刁难,可柳青城呢,却是无所谓的轻勾了勾唇角,抬起修长的大手轻轻按了按身畔替他担惊受怕的小女人的小手,并打给她一记:别担心,看我的!的眼色。 这病人面色蜡黄,两眼凹陷,眼角周遭发黑,表皮显暗,光看病人的面向,柳青城就已经推测出病人大概患得什么病了。 他伸出手去,轻点了点病人嘴巴,要病人张开嘴巴,他想看看病人的舌苔。 病人不明所以,艾亚亚连忙帮着出声:“麻烦您张开嘴。” 谁知,艾亚亚的带话竟是引来了聂天明等人的嘲笑声阵阵:“钱掌柜,你钱记是不是真找不到坐诊郎中了,竟是请个哑巴来?!” “咳咳!”这下钱掌柜的面子可就挂不住了。 “请哑巴当坐诊郎中,这还真是有趣,百闻不如一见啊!”聂天明讽刺挖苦道。 “是啊,公子,李全也是头一遭听说。”李全掩着嘴,笑得下巴没砸地上,碎成两半。 “笑!笑!笑!也不怕把下巴笑脱臼——没人医。”艾亚亚见青城暂时没有危险,这才弯下腰去拾那散落在地的草莓,听见聂天明和家奴的笑声,她不快地一翻眸子,小小声地嘟囔道。 “臭贱妇,你说谁呢?我告诉你,咱们的帐还没算清楚呢,别指望我能轻饶了你!没事少招惹我,拾你的草莓!”聂天明发狠的啐道。 “你……”艾亚亚一紧拾草莓的手。 “亚亚,专心捡你的草莓,不做生意了?!”钱掌柜哪能眼睁睁地看着艾亚亚吃亏,自是赶紧劝阻。 不大会儿的功夫,柳青城这边已经给病人诊治完了。 “方子呢?!”聂天明横着伸出手去。 柳青城紧紧一咬牙,将墨迹未干的方子递了上去。 唰的一下,聂天明仿佛是用夺的般,生怕柳青城在开好的方子上做手脚,照着病人来时捏着的方子,仔仔细细地一个字一个字的对照了起来。 看着那苍劲有力的笔记,聂天明的脸色越来越青暗,最终当他看见方子后坠的两个字(一味药草),甚至来不及看清药草后下坠的小字时,聂公子便拍着大腿一蹦三尺高地欢喜吼道: “哈哈,本公子就知道你个哑巴定是个假郎中,唬人的,来那,给本公子拿人,还有这贱妇也一并绑了——押走!” “慢着……”听闻聂天明的混账话,艾亚亚不禁猛然喝道。 ------题外话------ 明天开始猪亚的文就上架了!喜欢文文的亲们一定要记得订阅哦!猪亚在这里多谢各位亲的支持,文文上架后,保证每天都万更打底!还有时不时的加更轻松爽口!猪亚再次谢谢各位亲的支持! 57V章:气得聂天明投了井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聂天明一蹦三尺高的高呼着要家奴拿人。这下可把钱掌柜给吓傻了,按理说就凭柳青城的精湛医术问个诊绝对是难不倒的,可不让号脉,除非是华佗再世,不然难免会出现差错。不过就算华佗再世也难保啊。 “慢着!”艾亚亚不禁震怒的咆哮而起。 叫嚣着拿人的聂天明,连带着挽胳膊捋袖口跃跃欲试着准备拿人的聂家的家仆一个个的全然都被艾亚亚的咆哮给震傻了。这女人有这么凶吗?! 只见女子猛地一猫腰,健步如飞地三两步就蹿到了聂天明的面前。娇俏的青葱玉指一立,直横在聂天明的脑门前。 一点一点,聂天明好似理亏的往后直退了两大步。 “凭什么,你凭什么要绑我们?绑我就算了,姑奶奶我宰相肚里能撑船不予你这混账玩意一般计较,谁让我倒霉的欠了官府的商税呢,可……” “你叫谁混账玩意?我告诉你,你他娘的最好嘴巴……”聂天明刚要还嘴,猛的对上面前女子的一双寒光厉目,吓得舌头打结,一时语塞又赶紧闭上了嘴巴。 差一点,艾亚亚就脱口而出,道出柳青城是她相公的事实,幸好聂天明这一喝,倒是给她提了个醒,艾亚亚猛然顿醒,这群人就是冲这她来的,不过是想掠走和她有关系的人,所以事到如今,青城与她的关系是撇的越清越好。于是话到嘴边,艾亚亚当即改口:“你给我闭嘴!凭什么连钱记的坐诊郎中柳相公,你也要绑?人家柳相公不是开方子给你了吗?你还想怎样?难道哪里不对吗?” 艾亚亚睿智的眸子骨碌碌的一转,一早她就扫见李全对她相公投来的不怀好意的视线,这下她可有的说了,一下她就揪到了聂天明的把柄:“好啊,一开始我就看你不对劲,你准是有龙阳之好对不对?就是看上人家柳相公模样好了对不对?所以一开始你就存心刁难人家,不让人家号脉,却让人家给病患开方子,结果,人家柳相公开了的方子呢,又是你一个人看,你一个人说的算。我就说嘛,哪家医病问诊有这样的?!” 艾亚亚刚一说完,就得到了围观百姓的频频赞同。 “是啊,有哪家医馆给病患医病不让把脉的。” “可不!” 有人还真就相信了艾亚亚的说辞: “聂家少爷不会真有龙阳之好吧?!” “难说,前两天看他跟王家少爷走的挺近……” “你们……他娘的,再多嘴多舌,信不信我让我爹把你们全抓起来吃牢饭!”聂天明顿时被激得暴跳如雷。 “哼,还要抓无辜的百姓去吃牢饭,我看聂公子与其您有这个时间,不如先找大夫医医您那龙阳之好的绝症吧!” “他娘的,臭贱妇你若再胡言乱语,信不信本公子这就让人撕烂了你的嘴!” “哼,有本事来撕啊!来撕啊!心里有没有没鬼你最清楚了?若是真是心里坦荡荡,真是人家柳相公开的方子有问题,你把方子亮出来让大家瞅瞅啊!红口白牙单凭你一张嘴,白得都能让你说成黑的来,别说我不服,在场的各位怕是也没个信服!”别人怕聂天明,可艾亚亚不怕。自古民不与官斗,那是官没把民逼急了,逼急了她艾亚亚不但敢与官斗,还敢上手打呢,往死里打。 “是啊,柳相公究竟开了什么样的方子啊?” “就是,哪里不对啊?!不号脉就开方子,还真是头次见呢。别说一点没错,哪怕是错了,错了几味药那都是天大的好本事了。” “可不,聂公子,别您一个人说得算啊,拿出来让大伙瞅瞅呗!看看那方子究竟差在哪了!也好咱见识见识!”艾亚亚一咋呼,可以说是一呼百应。 “是啊,聂公子,若是您信不过旁人,可否把方子借钱某看看。是柳相公开给您的方子有哪不对吗?” “哼!”证据在手,还怕这到嘴的鸭子飞了不成,聂天明将手中的方子往钱掌柜的手里一甩。“这两张方子多了一剂药!所以……” 正当聂天明煞有其事地将两张方子摊开展在手中,举给众人看,钱掌柜光是听聂天明说就一时憋红了脸,当即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而围观的众人再看过柳青城开的方子后,识字的人则是也跟钱掌柜一样的忍俊不禁。 “怎么?本公子说错了吗?这两张方子就是不一样,最后多了这一剂甘草,他是假郎中。是假的!” 甘草?!原来人家柳相公开给病患的‘那剂有问题的药草’是甘草啊!围观众人禁不住哄然大笑,就连那病患都挤出一张病态的笑脸,聂公子身后的家奴有几个也为自家公子的无知而偷偷地掩嘴窃笑。 再看柳青城呢,狠狠地一怔,甩出负累,迈开大步,走到小女人的身畔,男子结实的身躯宛如河川中的中流砥柱般,牢牢的将属于他的女人暗暗地护在了身后。 聂天明说时,艾亚亚也是伸长了脖子朝着柳青城开好的方子上巴望,噗的一下,艾亚亚忍不住地笑得张狂极了:“我说聂公子,堂堂县太爷家的公子,不会不识字吧?要不就是聂公子没吃过药,不知药里配甘草是干嘛的?!不过,那不是还有一行的小字呢吗?” “小字?!”聂天明的脸色倏的一青,刚刚他就光顾着揪两张方子哪不一样了,哪里注意到还有什么小字,聂天明猛地将两张方子重新拎回眼前。 借这机会,钱掌柜赶紧搭话:“聂公子,其实这甘草几乎是每剂药都会加些许的,实则是为了解药苦的。” “是吗?”聂天明盯着柳青城开的处方下的一行小字仔细的看,那字小到极点,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细细的一行,还文绉绉的。大概意思就是为何会在处方里开这剂甘草,以及甘草在处方里的作用。“他娘的,故意耍我?!” “绝无此事,绝无此事!聂公子误会,误会!其实这是众所周知之事,更何况聂公子……”钱掌柜蠕了蠕嘴角,他可不敢直说聂天明无知:“聂公子养尊处优惯了,怕是不识百姓疾苦!而柳相公恐怕也一早料就到聂公子会不知道这甘草的作用,所以才会在下面注上一小行。聂公子,您看这事,可否就这样算了?” “听见没,就错了一剂药啊,真是好本事啊!” “可不是,不过人家那哪是错啊,分明就是医者父母心,人家柳相公体恤病人给加一贴的良方。” “就是,就是!甘草可是解苦的良方,哪个处方不加啊?!” 百姓们的窃窃低语,搅得聂天明的面子更加的挂不住了,他倒想揪着此事不放,可若是再耿耿于怀,怕是他会愈发的下不来台。况且此事若是传到他父亲的耳中,那他怕是又要挨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了。 “公子,这事不如就这样算了吧,不然老爷那……”李全也赶紧低声相劝,劝聂天明别再揪着此事不放。 “这……这……”聂天明狠狠地揉着手里两张方子,差点没给方子揉成纸团。 看着聂天明气得发绿的脸,艾亚亚心中那叫一个痛快,得意她轻轻地一抿红唇,她的青城就是厉害,不用号脉都可以开方子,简直堪比华佗再世,尤其是最后那一手真是绝了,狠狠地奚落了这混账聂公子,那叫一个解气。 艾亚亚竖起小手,轻掖了掖柳青城的衣角,给她的青城比了个:你真棒!的手势! 得到了小女人的褒赞,柳青城脸上漾开一片的红光,其实一早就想帮她出口恶气了,如今总算是寻到机会了,至于后面,若是这聂公子还敢再找茬,他定是有法子,让其吃不了兜着走。不过跟奶奶的约定,他怕是要失信了。 “还请聂公子高抬贵手,放钱某铺子以及坐诊郎中一条生路!再怎么说,当初县太爷的腿伤了,钱某又是献祖传良药,又是献家传拐的,要不县太爷的腿也不会好得这么快!若是县太爷知道钱某有难处,想必也会拉扯钱某一把。”钱掌柜搬出早前帮县太爷医腿之事,要聂天明赏他个薄面。 “行了,行了,这事看在我爹的面子上就这样算了,他娘的,不过你那个表侄女……”放过了柳青城,可聂天明可不打算就此放过艾亚亚。 “不就是十两银子?!不会让聂公子为难。”钱掌柜一项认为钱能解决的事情,那都不叫事情,有时候他们这些寄人篱下的小商户不得不学会拿银子买清净:“溜子!”钱掌柜一声低唤,溜子麻溜地从钱记药铺跑了出来,手里还捧着十两白白的雪花银。 “聂公子,您看这是十两的银子,这商税呢,我替我这表侄女顶了,还望您能高抬贵手饶了她,她才来咱们临川县,一个乡野丫头不懂事的!”钱掌柜一个劲的给艾亚亚说着好话。 只不过,这次银子好像并不能了事,聂天明冷眼一睨,对溜子手上的银子连正眼看都不看一眼。 “她除了没交商税,还犯了一项重罪,钱掌柜有些罪,你或许能帮你的表侄女顶,可若是这罪兴许要杀头掉脑袋呢,你还能帮她顶吗?我想怕是没人有胆子帮她顶了吧?!” “什么?会杀头掉脑袋的重罪?”钱掌柜不禁吓得两腿打抖。 也许这话聂天明说在别日,钱掌柜会觉得的这话是唬他的,可独独今日钱掌柜不这样认为,因为聂天明一项是有钱好讲话的类型,说厉害的话唬人充其量也不过是想讹些银子,讨些便宜,可现在白花花的雪花银,聂天明竟是不曾正眼看一眼,就是一口咬定要拿人还说可能会杀头掉脑袋!这事情怕是没这么简单能了。 艾亚亚刚要朝前迈步,柳青城马上伸手去拦。他们是夫妻,他柳青城哪怕拼上性命也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受到半点的伤害。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柳相公还跟她有些什么?!”见柳青城跟艾亚亚这般的拉拉扯扯,聂天明似是从这拉扯中瞄出了什么端倪。 “有什么?!聂公子还真是会猜,想必亚亚下一刻说跟柳相公有关系,您就会想法子再给柳相公下绊子吧!”艾亚亚颇为正气凌然道。 艾亚亚捏准了,聂天明前一日来并未与柳青城撞见,并不知他们是夫妻,所以她才敢说得如此坦荡荡。 “聂公子您别误会,您可千万别误会,柳相公和我表侄女也是这两日才相识,哪里能有什么关系。柳相公我说您就别在这愣着了,您的事情不是解决了吗?您就赶快进铺子吧,咱们都开门半天了,客人也上门半晌了,该做生意了!千万别让客人等急了啊!”钱掌柜生怕好不容易把柳青城捞出来,再一个不小心让柳青城陷进去,赶紧在一旁强搭话,督促着柳青城赶紧进钱记躲一躲先避避风头,至于这里有他盯着,定是出不了大事。“亚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你这才进城几天啊,就摊上这么大的事了,还不赶紧说给表舅和聂公子听听!” “嗯。”艾亚亚懂事般地轻轻一颔首。 一侧头,艾亚亚为了不让聂天明看出她与青城的夫妻关系,当即不拖泥带水的迅速拂去柳青城抓紧的大手:“柳相公莫担心,您先进铺子去忙吧,亚亚的事,就算是再大也与柳相公无关!” 艾亚亚这一声说得柳青城心头一颤,他明白,她这是想保他,可他,柳青城暗暗地一捏拳头,怎么这么没用,一开始护不住娘亲,现在竟是连自己的妻子都护不了周全。 “不会有事的!”身形一错,艾亚亚立即用小手包裹住男子紧攥的拳头:“青城,相信我!” 柳青城垂下头时,女子覆盖住他拳头的小手已经收回,现在,他能做的就是相信!就算天塌下来,他也要相信,她可以撑起来,若是届时她撑不住,他必然会挺身而出! 艾亚亚错身,朝前猛跨一大步,底气十足道:“表舅,聂公子,我艾亚亚身正不怕影子斜,行得正,做得正,自从进城来,我一直兢兢业业的做我的生意,从不曾与人结怨,亦或者招惹别人半分。” 只是说到这里,艾亚亚不免得扯唇讥讽似的一笑:“哎,瞧我这脑袋,我怎么竟是把这样的事给忘了,若说我没与人结怨好像也不全是,昨个儿好像有个人就赖在我摊前,讹我家的新鲜草莓吃,最有意思的是今天这人竟是又找上门来,张口闭口的就说我犯了什么杀头掉脑袋的大罪,可笑,真是可笑!” “贱妇,你,你这是说谁呢?有种你就再说一次看看!”聂天明气得原地直跳脚。 “呦!原来聂公子不单记性不好,耳力也不好,那我就再把说过的话再重复一遍,给耳力不好的聂公子再听一遍好了!”艾亚亚鄙夷地冷扫了聂天明一眼,扯着脖子又道:“昨个儿……” “你再敢往下说——试试!”聂天明脸色阴佞道。 “这让说的是您,不让说的也是您,敢问聂公子,民妇可不是您家养的那几条狗,哪能您让民妇张嘴就张嘴,让民妇闭嘴就闭嘴啊!” 呵,隔着老远,柳青城正在钱记坐立不安地给病人诊病呢,就听见艾亚亚这拔高了嗓门的一声,顿时忍不住地直挑嘴角。 “柳相公,老夫这病无碍吧?!”见识过柳青城精湛的医术,病患有如潮涌般的险些把钱记的门槛给踩平了,而一波人涌进钱记的同时,一波人便迅速接上,围在钱记门口看热闹的人数在猛速飙升中。 此时此刻,钱记里外皆是人满为患。 柳青城似像是说服自己放心般,又像是劝慰前来问诊的病患放心般的轻摇了摇头。 “那就好。谢谢柳相公!柳相公,这诊费?”老者似的满脸困窘的打探道。 打量一眼老者的穿戴,柳青城竖起五根手指给老者比划道。 “五十文?”老者飞快掏出袖带里的全部银两,可奈何囊中羞涩的老者困窘的只掏出了三十几文钱递了上去:“柳相公,我就这么多了,您看剩下能否容我先赊着,过几日卖了谷粮,我再来钱记给补上!” 柳青城唇角带笑,伸出手只取了老者的五文铜钱收了起来,剩下的铜钱又推回老者的面前。 “柳相公,您,您……”老者眼角滚泪,半晌哽咽说不上话来:“好人啊,柳相公您真是好人啊!” 老者一个劲的夸柳青城是菩萨心肠,而柳青城则是视线轻递,其实真正菩萨心肠的是外面那与人唇枪舌战的女子! 他知道,若是她在,怕是也会只取五文的诊费! 就在柳青城给病患医病时,外面的战火则是越演越烈。 “你,你……你个贱妇!”艾亚亚不单连聂天明骂了,捎带着聂天明的家奴也一并全骂了进去。 这次聂天明的欺人太甚,可是把艾亚亚给惹毛了,千不该万不该,这混账公子不该把主意打到她相公的头上,别人她艾亚亚皆能睁只眼闭只眼的得过且过,唯独她相公和奶奶绝不许人欺! “麻烦聂公子不要张口闭口的唤我贱妇,我有名有姓,不姓贱,更不叫贱妇,更何况,若是民妇所做是贱事,民妇敢问聂公子,那讹民妇草莓的混账所做之事算不算是下贱至极呢?!敢问这莫不就是没有最贱只有更贱吗?!” “你!”聂天明羞愤的紧紧一攥拳头,若不是他爹有叮咛在先,他早就叫家奴给眼前这不知死的贱妇点颜色看看了。 “亚亚!”钱掌柜在一旁紧劝慢劝,可他哪里拦得住恼怒至极的艾亚亚,一个不留神就让艾亚亚闯下了大祸:“聂公子,您别生气,您可千万别生气,我这表侄女不懂事的!您可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 “不跟她一般见识?!”聂天明咬着后槽牙,声音似是打牙缝里挤出来的般:“贱妇,昨天那两个人呢?怎么不叫他们出来帮你!” “昨天那两个人?”艾亚亚被问的猛地一愣。可她的脑子却在飞速的运转,这混账公子问的不会是那个莫青彦和阿离吧?! “就是那两个……昨个儿,不是有个自称是与新科武状元同名只人吗?就那两个,一定跟你很熟吧,叫他们出来,本公子有事找他们!” 乍一听聂天明提及莫青彦和阿离,艾亚亚便觉得这事情不免有些蹊跷,莫非…… 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那两人啊,难道不是聂公子的旧识吗?” “什么?你这贱妇!本公子怎么会与他们是旧识?!”聂天明本是想算计艾亚亚,奈何艾亚亚呢,竟是没上套。 “咦?!难道不是吗?可他们二人来势汹汹,不就是冲着聂公子您来的吗?!” “什么,冲着我来的?!” “不是吗?!那就怪了!我看他们就是冲着您聂公子来的啊!您说酸,他们说甜,身份又那么的高贵,好像是什么,哦对,新科武状元!” “我呸!什么新科武状元,分明就是两个欺世盗名的骗子,竟敢谎称我朝命官,也不怕杀头掉脑袋!”聂天明之所以会说艾亚亚犯了杀头掉脑袋的大罪,原来是因为莫青彦和阿离二人谎称朝廷命官之过。他想以这两人来作要挟拖艾亚亚也一并下水,搅这淌浑水。 “扑哧——”看客人中,一个一身颀长紫色缎衫的男子,手捏着一纸墨宝纸扇禁不住的掩嘴窃笑:“有趣,有趣,没想到竟是比昨个儿还要有趣!” 紫衫男子一抬起手,执着纸扇的大手落在身畔身着湖蓝色长袍的面无表情的公子的肩头:“今个儿我让你换身衣衫,说对了吧,要不,你看现在,非出大事不可?” 紫衫男子冲着面无表情的公子得意的一挑眉。 湖蓝色长袍的公子终于不在是面无表情,他的唇角冷冷一抽,声音似寒冬腊月的冷风道:“不去澄清?” “出去等着人头落地啊?要去你去,我可不去!我还留着这条命,寻她呢,再者说了这么有趣,我还没看够呢,我们再观望片刻也无妨!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啦!”收回手臂,紫衫男子唰的一抖纸扇,再次摇得清风徐徐。 湖蓝色长袍的公子心中怄着火,别看他是依旧的面无表情,可他真是气得想嚷,更是恨不得一提身畔人的裤带把人给丢到围观的人群的最前面去,也就是聂天明和艾亚亚的眼前去,若不是身畔人一时的玩心大起,哪里会给人家女掌柜惹来这么大的麻烦,现在惹了麻烦不要紧,这惹祸之人竟不想着平事,反而躲在人群里偷闲看热闹。真是让人好生的恼火! “平心静气的看着吧,这女掌柜可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向你保证,倘若她若是摆不平此事,等等我一定会让你出面,由着你的性子来,行吧?!”紫衫公子拿手肘轻轻地一撞身畔人,要他切莫恼怒,看看事态发展再决定也不迟。 “识相的就赶紧把他们交出来,不然,当心我拖你去见官,到时人头落地,你可别怨我!”聂天明发狠道,使劲地把事往大了张扬。 “亚亚,你怎么惹了这么大的事啊?你哪里认识什么新科武状元啊!还不赶紧跟聂公子说清楚!聂公子您可要明察啊,我这表侄女才从乡下来县里,哪里认识什么新科武状元啊,她连您和县太爷都没见过呢!”这事若是摊上的是别人,钱掌柜可不敢打这样的包票,但是艾亚亚,钱掌柜敢拍着胸脯担保。  “哼,我管你那么多!今个儿若是交不出来人来,我就先砸了她的铺子,再砸了你的钱记!”钱掌柜这个老东西,竟是敢不怕死的帮着乡野丫头强出头,真是嫌命长了! “聂公子,聂公子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钱掌柜扯着艾亚亚便要给聂天明讨饶。 “瞎嚷嚷什么——交人!”聂天明就是一口咬定了艾亚亚窝藏了冒充朝廷命官的莫青彦和阿离,非要艾亚亚把人交出来不可。 “奇怪!聂公子为何如此肯定民妇定是认识那二人呢?”对于聂天明的危言耸听,艾亚亚毫无畏惧之意,反是一笑置之道。“不瞒聂公子说,民妇还真就不认识他们,昨天跟他们也是萍水相逢。” “萍水相逢,他们就能那般的帮你?竟是不惜谎称朝廷命官?!骗鬼呢!”聂天明才不信艾亚亚跟那二人是萍水相逢呢。萍水相逢,那二人就能不惜冒充朝廷命官也要出手相助,那二人难不成脑子有病?! “原来聂公子是这样认为的,那民妇还想问聂公子呢,就如刚刚民妇早前所说,那二人真不是聂公子的旧时吗?比如说是聂公子的世仇?!不然那二人为何竟是不惜冒着人头落地的危险也要跟聂公子相争到底?!” “你……你个巧言善变的贱妇!”聂天明的恶意诋毁,引得艾亚亚勾唇蔑视的一笑。 “没错,聂公子说对了,民妇就是巧言善变,可民妇再巧言善变也抵不上聂公子的嘴厉害啊!”艾亚亚似是语气平平道:“聂公子一张嘴就要民妇十两的商税!说真的,民妇卖一天的草莓,都赚不来十两!” 一见自家公子吃瘪,李全忍了半天连忙开口帮聂天明解围:“卖不了十两,我看女掌柜的这一竹篓的草莓就能卖十两吧!” “哦?原来如此。”艾亚亚拖长声阴阳怪调的一声长吟:“我说怎么回事呢,闹了半天,原来是聂公子记恨了民妇,敢问聂公子您折腾这么半天,又是刁难钱记坐诊的柳相公,又是扬言要砍民妇的脑袋,莫不全因为见民妇的草莓卖得好而眼红,见财起意?!” “笑话,区区的几两银钱,我会是见财起意!”聂天明好似耻笑般的一扯唇角,可他的视线却滴溜溜的在艾亚亚身后的草莓竹篓上打转。 “那聂公子就是看上民妇的草莓了?前个讨便宜讨上瘾了,结果这次没讨到便宜所以就恼羞成怒了?!” “贱妇,就你那烂果子谁稀罕,白送我,我都不要,能值几个铜板?竟是张口就敢跟本公子要一两银子一盘,分明就是坐地起价!”聂天明被艾亚亚戳中的痛处,叫嚣个不止。 “原来真是如此。我家的草莓卖的话确实卖不上几个钱,这点我承认,可聂公子您说没人稀罕,这点我可不敢苟同。我家的草莓偏偏就有人稀罕的紧,竟是不惜想尽了办法,变着花样的来讹,还从家里带盘子来,哪个盘子大捡哪个往这带,这话我没说错吧,聂公子?!” 艾亚亚将拾起来的草莓放到一旁,直接将聂天明从家里自带的超大盘拎了起来,展示给众人看:“这么大的盘子,顶我盛草莓的盘子大了四圈不止,我洗草莓的时候还禁不住心里头琢磨呢,你说这人要不爱吃我家的草莓,不稀罕我家的草莓,带着这么大的盘子来,一次点两盘,一次吃两盘,难不成他是饿死鬼投胎啊?!” “贱妇!”聂天明气得恨不得亲自动手撕烂了艾亚亚那能说会道的嘴。“大四圈,也没几个钱,充其量最多不过一钱的银子,你竟是跟我要一两,你还敢说你不是坐地起价?!” “嗳!聂公子,我这可不是坐地起价,您也看见了,我这是明码标价!”艾亚亚将早前柳青城写好的价目纸举了起来:“一盘一两!”艾亚亚一字一顿的念道:“是您聂公子不问价直接喊要两盘的草莓,民妇能不给您上吗?难道民妇还能认为您堂堂的县太爷的公子不识字,再去打探您可看清,看明白了这草莓的价格不成?!” “好,好,好!”聂天明气得险些没呕出一口的鲜血来。“有本事,有本事你就这样卖,我看谁买得起这天价的烂果子!一盘一两银子不是吗?!你卖啊,我告诉你,今个儿你若是卖不出去,我就把你拖进衙门,让你吃一辈子牢饭,永远你都别想出来!”聂天明发出狠话道。 这一声,不禁让艾亚亚眉头一拧,如今这草莓的价格确实是开高了,不用脑子想,穷苦人家根本买不起,而富人家,有哪个富人家会跟聂天明一样脑子有病,花一两银子买一盘的天价草莓啊! 聂天明阴谋得逞的一扬嘴角,心中狠啐道:‘哼,贱妇,这次看你还能有啥法子,还不栽?!一两银子一盘果子,除非你卖得是金子做的果子,这次你若能卖得掉,我聂天明把脑袋拧给你!卖得这么贵,除非是傻子才会买! 聂天明端着看好戏的笑脸,擎等着艾亚亚被他送进府衙的监牢,而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将这好几竹篓的草莓收进囊中了。至于这敢跟他作对的钱掌柜,到时候还不乖乖的把大把的雪花银往他家府上送。聂天明可不信,钱掌柜会眼睁睁的看着表侄女吃牢饭而袖手旁观。 坏了!早知如此,他昨夜就该把这主意给小女人说个明白,许家和赵家那么说,他羞什么羞啊,说就说了,他们都是夫妻了,还矫情个什么劲啊!柳青城在钱记里就听见了聂天明的咋呼声,此时他真是后悔莫及。其实下策他早就想好了,只是昨夜许,赵两家那么一搅合,他没来得及说。现在他人在钱记给病患诊病,又怎么将后续的做法在不被人察觉的情况下告知钱记门前与那混账公子斗智斗勇的小女人呢?!现在他又不能出去,这可难坏了柳青城! 有了!柳青城忽的脑中灵光一闪,又一计上心头,他想个办法,通过传话的方式,将办法知会小女人了。 首先,他必须得开个方子,要病患把钱掌柜喊进来,柳青城提起笔,蘸上墨汁,唰唰的奋笔疾书。正当柳青城快要开好这贴‘方子’交给病人时。 忽听见,钱记的门口竟传来男子爽朗的笑声:“来一盘尝尝,掌柜的,敢问您跟这心果叫什么?草莓?!我没听错吧!有趣!真是有趣!” 钱记门口竟是又来了一位跟昨天的‘莫青彦’一样张口就直呼有趣的浅绿色长衫的公子。 “这是?!”钱掌柜一拍脑门,好似看见了天降的福神般,找急忙慌的应了上去:“洪公子真是好久不见啊!不知洪公子这几日在哪里发财啊?!” “发财?谈不上!钱掌柜,您这样说该不会是取笑君轩呢吧?!” “洪君轩,你来凑什么热闹?!”聂天明一下便认出了来人,更是一下便直呼出这公子的名字。 “哦?真巧了,聂公子也在这啊!莫不是也让这可口的果子引来的?!”洪君轩倒是会眼力惊人,一眼就瞧出了事情的始末。 “心果?这当真是心果?!”别人说也许聂天明都不会信,可独独洪君轩所说,聂天明却不得不信。 要说洪家本是世代经商,可洪家的上一辈人竟是有出息的出了一位朝中大员。而今再朝中官居一品,洪家更是凭此飞黄腾达,生意也是越做越大。 不等洪君轩答话,艾亚亚便立刻凑上去插话:“洪公子,我家的果子卖得贵,一盘一两银子,不讲价!” “是吗?”洪君轩微微一笑,似是无所谓般地低应道:“嗯,这个价格我还算能接受,姑且,来盘尝尝鲜吧!” “公子稍后!”听到这话,艾亚亚顿时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若是这样的话,她不就卖出去一盘了,那她就不用去吃牢饭了。只是笑容还没润开脸颊,艾亚亚又开始发起愁来,牢饭是不用吃了,可接下来,她要怎么办呢?若是今天带出来的这几篓的草莓卖不出去,那晒上一天,第二天就没法卖了,到时她家和许家不得亏死。可,现在她还能想这些吗?还是等她先熬过这一关,再说其他吧。 艾亚亚转念又一想,青城肯定有法子能让她继续做这草莓生意,对,青城绝对不会出这样的虎头蛇尾的主意给她,她相信她的相公一定还有其他的方法,能让她把剩下的草莓全卖出去,且是稳赚不赔的方子。想到这,艾亚亚不禁牵动唇角,安心的一笑。 “欺人太甚!”人群里面无表情的男子真是一刻也看不下去了。摩拳擦掌的正准备跳出宣扬正义。 “走了!” “走?”怎知身畔人的一声,险些让他牙齿就此崩碎。“祸是咱们闯的,怎能让女掌柜一人担着,若是我们这样走的话?”他不敢想象,接下来,那天价的果子要怎么才能在一天之内卖光。 “别忘记咱们是出来干嘛的!难不成你想被抓回去?我可不想!更何况不是有人出面了吗?走啦!”紫衫公子一扯身畔人的胳膊。 可身畔的死脑筋就是不听劝,僵硬地竖在那里纹丝不动,真是认死理,紫衫公子抱怨一声:“你若真想帮那女掌柜就跟我走。按我说的做,就当做补偿了,这回行了吧?!” 听见紫衫公子这样说,面无表情男这才挪动脚步。一前一后的拨开人群,没入街巷。 “公子,这女掌柜真是有些像……”大老远,洪君轩身边的下人就看见了艾亚亚漾在脸颊上的浅笑,他不禁小小声的提点起自家公子来,本来他们也是在人群里的,可公子说这卖果子的女掌柜看着有点像,像是小时与他家公子一同玩耍的一个女娃,他们这才决定出来确认一下。 “洪五你也觉得像?”原来并不是他一人觉得像啊,洪五竟是跟他有一样的感觉,觉得像。洪君轩一开始还以为是他看走眼了,却不曾想,走近一看,像,确实是像,尤其是女子这一笑,让他更是觉得就是长大后的‘她’!只是就算家道中落,她也绝对不会落到这般的田地来此抛头露面卖果子为生啊?!不行,他必须得打听个明白。 “公子不对啊!您想啊,这女掌柜这穿着打扮该是个村妇啊,怎么也不能是一个人!”洪五觉得像是像,可转念一想,他却觉得这该是两个人,想来绝不能是同一个人。 “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也许只是像而已,更何况,我跟她已有十载未见了。不都说女大十八变吗?也许,她现在的模样,就算站在我面前,我都认不出了也说不定呢!”洪君轩宛似自嘲般的薄凉一笑道。 “不过,还是问问好些,免得公子惦念着,洪五过去帮您问问!”既是公子的事,那就是他洪五的事,洪五壮起胆子,迈步走向艾亚亚。 离远了看着像,这一凑近,洪五又觉得拿捏不准了,究竟是不是,他也说不好了,这女子笑起来的时候侧面看着是有那么点像,可这一离近了,看得仔细了吧,洪五又觉得反倒不像了。 哎,算了,具体是不是一问就知了,洪五在心头暗暗告诫自己,这是公子的事,一定要打听的仔细! 钱记铺子里,柳青城视线落在出面替小女人顶事的这对主仆的身上,他左打量来,右打量去,怎么看这对主仆怎么觉得他们有些古怪! 这对主仆似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就是冲着他的娘子来的,可究竟是什么不可告人之事呢?! 算了,现在没时间想这个,柳青城将开好的‘方子’递给了病患,对着病患指了指钱记门口站的钱掌柜,那意思好像是要他找钱记的钱掌柜抓‘药’。 洪五快步走到艾亚亚的身旁,他恭恭敬敬的一弯身子对艾亚亚客气道:“女掌柜我是洪家的家奴叫洪五,敢问您怎么称呼啊?” 奇怪?!洪五的问话,让艾亚亚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主仆点了她一盘草莓不假,只需要等她把草莓端过去就好,可这家奴走过来干嘛,更是上赶着跟她套近乎,打听她的名字?! “劳烦您搭把手帮我盘子端过去,洪公子点的草莓洗好了。”下意识的,艾亚亚竟是不肯作答的,刻意回避了起来。 “公子,您点的果子洗好了。”洪五接过洗好的果盘,赶紧给洪君轩递到眼前。 “问了吗?”洪君轩没太在意眼前的果子,注意力全集中在洪五有没有打探出下文来。 “问了,可是人家女掌柜没应。” “没应?!”为了不让自己的举动看起来太过可疑,洪君轩顺手捏起一枚草莓塞进了嘴里。 轻轻一咬。 “唔,好吃!这心果比麻查国进贡的还要甜,敢问女掌柜,这心果怎么卖?!” 就在洪君轩问价时,病患也走至了钱掌柜的身侧。 聂天明只是淡淡地扫了那病患手中捏的纸张一眼,他的注意力现在几乎全被洪君轩给扯走了,在他觉得柳青城开给病患的不过就是一帖的处方,他也懒得去看。 钱掌柜见聂天明没在意,他小心翼翼地展开柳青城写的方子瞄了一眼,顿时愁容退去,嘴角上扬,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要说柳相公的医术非但高明,这头脑也好,看看这‘方子’,不单能医病患的恶疾,还能助人脱困。 既是得到了良方,钱掌柜便照方抓药的故意大声的对钱记铺子里忙前忙后的溜子吩咐道:“溜子快把秤取来,这位病人的处方里有提到要用浆果,无花果,两种果实做引子,你拿秤给我,好给客人配药!”今天还真是巧了,正赶上钱记把这两种药草放在外面晾晒。 嗖的一下,一道精光在艾亚亚的脑海中猛的一闪而过,难道,青城开的‘方子’是这个用意!果实用秤称,论斤卖?! “按斤卖!” “可否按斤称给在下?!”艾亚亚开口的同时,洪君轩亦在此时出声询问。 “太好了,在下正有此意。女掌柜的心果实在是卖相太好了,看得在下心头痒痒的,在下本是有意全收购的,可……”洪君轩面露为难之色的打量一下这被人群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水果摊,若是他现在开口收购,可能人家女掌柜该想必不会忍痛割爱吧。“这样吧,既是果子论斤卖,那掌柜的先帮在下称两斤的心果吧!一斤心果四钱的银子可好?” “两斤。嗯,嗯好!”两斤的草莓那就是八钱的银子,这就快赚一两了,这洪公子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出手好生的阔绰。 “没想到还真他娘的是心果!”聂天明听见洪君轩左一句心果,又一句心果,这下他不得不相信艾亚亚卖得果子果然就是麻查国的贡果的事实。聂天明不禁暗下声音狠啐一口。 “怎么办,公子?若是真让她论斤卖,那价格就是她说的算了。”李全听见这摊位上卖的真是心果时,惊得险些说话咬掉自己的舌头。 “就凭她?”聂天明用鄙夷的眼色冷冷地扫向艾亚亚,真不是他聂天明看不起这个女人,而是这个女人若是真的会用秤杆,怕是也不会用论盘来卖这价格不菲的心果了。“她不会用秤的,听她说论斤卖,你以为她真能卖吗?!” 算准了艾亚亚不会用秤杆,聂天明再次出口刁难:“行啊,这果子不是论斤称吗?那行啊,女掌柜你就先给洪公子称两斤的果子来吧!” “这……”艾亚亚当即面露难色,论斤卖好是好,可她不会用秤怎么办?两斤说得简单,这钱来的也容易,只是她连那秤杆上的一斤都认不清! “聂公子想要秤果子啊,这好办啊,聂公子稍后,亚亚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去帮聂公子装果子,聂公子,钱某来帮您过秤,保证秤杆挑得高高的!” 钱掌柜看艾亚亚做生意也有一天了,他早就觉得艾亚亚有些古怪,人家卖果子都用秤杆称着卖,可艾亚亚呢,却是用盘装着往出卖,说得好听点是拉拢客人,可钱掌柜却觉得艾亚亚之所以这样卖果子肯定是有什么不能说出的缘故,莫不是,钱掌柜忽然想到柳青城开的方子里,要他过秤抓药给病人,莫非艾姑娘不会用秤,所以…… 天啊!若是这样,那就说得清了!钱掌柜不禁恍然大悟,若是艾姑娘会用秤的话,哪能让这聂大公子以大盘换小盘的讹果子吃啊。看出了这点的钱掌柜当即决定挺身而出,替艾亚亚挡事。 原来青城他一早就算到了,原来那那‘方子’还有一个暗示在里面,青城是暗示钱掌柜,要钱掌柜帮她称草莓啊,她就知道她的青城最聪明了,这样的话她就可以论斤卖草莓了,原来那张‘方子’竟还有这么一个作用。 ‘他娘的‘钱善仁’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聂天明气得狠狠一要后槽牙,可他却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柳青城开的那张方子竟是有这么大的作用。 “钱掌柜莫非你钱记不忙吗?跟这填什么乱!”聂天明似是看出了钱掌柜想要暗中对艾亚亚施予援手,顾才一句话断了钱掌柜的念头。“人家洪公子买的是果子,又不是你钱记的药材!要我说,钱掌柜识相的还是趁早的回你的钱记老老实实的做你的本份生意,少在这多管闲事……”聂天明凑到钱掌柜的耳畔,压低声音对钱掌柜狠狠施压。 “掌柜的,给您秤。”溜子在此时不合时宜的抱着秤杆跑了出来。钱记的病患实在是太多了,他已经忙得快要脚丫子冲天了。 “嗯!”聂天明凉凉的一记眼色递给了李全,李全呢,立即了然的奸诈一笑,迅速走上去,一把夺过溜子抱来的秤杆往艾亚亚的手里一塞:“掌柜的,请吧!” 毁了!钱掌柜不禁心中低呼一声,这下可坏了,艾姑娘不会用秤,若是此事被聂天明发觉,那怕是又要惹出一大堆不必要的麻烦来! 艾亚亚抱着李全塞进怀里秤,不禁感到整个世界都快要天塌地陷了。这可怎么办啊?!难道还有别的方法吗?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公子,这女掌柜有些奇怪,您不觉得吗?”洪五不知是怎了,凑到洪君轩的身畔,压低声音跟自家公子咬起了耳朵。 “是有些奇怪。”洪君轩也是这样觉得,他总觉得艾亚亚哪里有些怪怪的,可是具体怪在哪,他却说不上来,像是像,可若真是她的话,她抱着秤的时候,定不会是这般的痛苦表情。好似与秤杆有仇似的。 莫不是她不会用秤杆?!洪君轩不禁揣测道。 洪君轩认识的那个她,他们相遇时,年岁皆不大,可洪君轩却清晰记得她摸到算盘以及秤杆时,总是笑得特别甜。许跟她家的家世有关吧。洪君轩总是这样想。 艾亚亚苦着一张苦瓜脸,她该怎么办?眼下没有任何人能帮她的忙,这个可恶的二世祖!哼!若是有天,让她踩到头上,她非得要他好看不可,扒皮抽筋,掉层皮都算便宜他的!可眼下,她该这么闯过这一关呢。 艾亚亚无奈地垂下头,命苦的她竟是来自现代,连个秤杆的都没摸过啊,现在…… 咦!艾亚亚仔细打量着这秤杆上的刻度,突然,她猛的来了精神,青城,原来青城竟是留了这样的一手给她做底牌。有了这张底牌,她还有什么可怕的! 跃过钱记大氅的店门,柳青城清楚地瞄见小女人脸上漾开的一抹得意的甜笑。看来,这次难不倒她了,想不到她竟是聪明的发现他在秤杆上给她的提点。 想不到她教他的东西,他学得竟是如此的快,学以致用起来,竟是如此的好使。那个东西叫什么!哦对,阿拉伯数字! 哈哈!艾亚亚得意的勾起唇角,飞快的从竹篓里挖出草莓,放竟秤盘中仔细的一称。 “差一两,三斤,多点行吗?”秤杆挑得高高,艾亚亚将草莓倒入篮筐打包:“既然是洪公子一下买这么多,那我就给洪公子算便宜些,里外里您给我一两银子就好!” “不可能!”聂天明的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这女人竟是会用秤,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明面前一刻,她还是一脸不会的模样,怎么这会儿竟是?!这下聂天明可糊涂了。 “公子?!”洪五也惊得张大了嘴巴,吧嗒嗒得像条被捞出水的鱼,嘴连合都合不上。 “他娘的,李全。”聂天明再度给李全使了个眼色。 “嗯。”不等洪五伸手去接呢,李全将艾亚亚递给洪君轩的草莓一把夺了下来。 秤杆被李全夺了去,溜子只得再度折回钱记,从钱记里取来备用的秤。不料,这次他又刚一取来,秤竟是再被李全手快的夺了去。 “你……”溜子起得想骂人。 “聂公子,您的家奴这样夺我铺里的东西,我还怎么给客人称药啊?”不等溜子开口,钱掌柜便先说道。 “借来用用而已,钱掌柜,我爹是县太爷,难道我借您铺子里的东西试试,这面子您都不肯卖我吗?!”钱掌柜发难,聂天明也有得说。 “没,没!”钱掌柜担心的是艾亚亚称量的不准,到时这聂公子怕是有要闹了。 “怎么?难不成,聂公子还怕我会讹了洪公子不成?向来只有贱人讹我,我做的是正经生意,从不可能讹别人。”艾亚亚一席话把聂天明骂得狗血淋头。 “哼!讹没讹不是说出来的,是称出来的,李全过秤!”聂天明强忍怒火不跟艾亚亚一般计较,这个女人咄咄逼人的口气,真是让他越看越不顺眼,这次他必须狠狠的教训她,否则怎能消他心头这口恶气。 “是!”李全拎着秤,得意的把整篮得草莓倒进去一称,唇角上扬,笑得如同只癞蛤蟆般,可是当他看到那秤盘上的准星时,他那本是阳光灿烂的笑容登时就比哭还要难看了。 “敢问我称得对吗?!”艾亚亚抱着胳膊,露出十拿九稳的笑容。 “公,公子!”李全话都说不利落了。 “怎么了?结巴什么?说!”聂天明可不相信艾亚亚是个天才,竟是在接过秤杆的一瞬,就能一下无师自通。 “两,两斤九两。”李全准确的报出了称出的草莓重量。 “什么?!”聂天明听完下巴差点没砸在地上。 “公子?!这……”洪五好似听见了什么天大的奇闻般,不由得瞪圆了双眼。若是他没看错的话,前一刻,这女掌柜好像还为怎么称果子犯难,怎么如今竟是这么厉害了,称出的重量竟是一两不差! “不可能!”聂天明怎么也想不通,他飞奔到李全的身旁,一把夺下李全手里的秤以及艾亚亚称量好的草莓,一遍遍的过秤,秤上的重量就是停在那里,不增不减——两斤九两! “你们,还有谁买她的心果,给我上来,我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了?!”聂天明气得险些咬碎一口的钢牙。 围观的百姓听见这声,呼啦一下一拥,大伙跃跃欲试的准备如同昨天般将艾亚亚的兜售的果子一抢而光。 岂料,艾亚亚竟是不快的低喝一声:“今天这果子不卖了!表舅,麻烦您帮我把桌子撤了吧,我要收摊了。还有,表舅,麻烦您先借亚亚十两的银子!” “什么?不卖了!”百姓的惊呼声震天。 听见艾亚亚的话,钱掌柜登时就如同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亚亚啊,咋不卖了?你看大伙都巴巴的想买,你这好好的生意不做了多可惜啊!”钱掌柜赶紧劝阻,生怕艾亚亚一时想不开,跟银子过不去,这可是赚钱大好时机,此时不卖,更待何时?天下间的生意人哪里有跟钱过不去的。 可天下偏偏就有这么一个,艾亚亚就是这样的一个,嗳!她今天,此刻好似就是跟银子过不去了。 “真的不卖了,大伙都散了吧!”艾亚亚摆了摆手。 “掌柜的?”溜子怀里一直揣着那本是要交给聂天明,钱掌柜用来给艾亚亚抵交商税的十两银子,溜子听见艾亚亚跟钱掌柜的借钱便将银子从怀里掏了出来。试探性地望向钱掌柜。 “嗯!”钱掌柜冲着溜子点点头,要溜子把这十两银子交给艾亚亚。就在这时,百姓们纷纷不明缘由的询问了起来: “女掌柜,您干啥不卖果子了?这果子卖相多好啊!” “是啊,女掌柜,昨个儿不是都说好了吗?今个儿还要继续卖这果子。” “可不,我家当家的,昨天回家吃了整整两盘的果子,今个儿还惦记着让我再买回去些呢!女掌柜您可千万别不卖啊,不然我回家怎么跟我那当家的说啊?!” “就是,就是啊!女掌柜继续卖果子吧!” 虽然百姓们都在苦苦相劝,可艾亚亚却好似吃了秤砣铁了心般:“亚亚实在对不住各位,今天这果子真的不会再卖了!” 这下,洪君轩倒是不禁开口询问了起来:“女掌柜,这是意欲何为?这果子刚刚不是已经卖给在下两斤了吗?为何别的生意女掌柜却不打算再做了呢?” 若说洪君轩这声询问,还是真问到了点子上。一直不肯开口的艾亚亚,经洪君轩这一问,这肯将不愿在卖果子的缘由娓娓道来。 艾亚亚似是有万般无奈,她的脸上含着强挤出的苦笑,而嘴里的话也满满皆是苦涩的味道:“不瞒洪公子说,我这是本就是个小本生意,实在经不起这一来二去折腾。昨个儿被讹果子,今个儿一大早就被罚了十两的商税。这果子并不是我一家的,若是我一家的还倒好说,我是与我们同村的一个婶子家合伙做的生意。我一天来才赚多少,却要交十两的商税,我一天赚的还没交的商税多,您说我还卖它做什么?!倒赔钱的东西,我还不如让它烂在地里。”艾亚亚说着,煞有其事的抬起袖口去掩巴掌大的小脸。 “原来是这样!十两的商税?”洪君轩本是温和的眸光猛的在这一瞬变得冷冽起来,冷冽的眸光一扫直横过聂天明,给聂天明瞪的全身一抖:“聂公子,咱们县里的商税何时涨得这么高了?我想该不会是有人想坐地起价,从中榨取商人的辛苦钱吧!” “不,不呢!”听闻这一声,聂天明当即吓得全身寒毛倒数,其实这事传出去,聂天明倒是觉得无所谓,毕竟他爹那有他娘帮他兜着,可是得分这话从谁那传出去,若是从洪君轩的口中传到他爹的耳中,那恐怕就另当别论了。他爹不定得这么找他算账呢。 “表舅,谢谢您借亚亚这十两。”艾亚亚煞有其事的点头哈腰的跟钱掌柜道谢,腰刚刚弯下,艾亚亚就忍不住地笑弯了嘴角。肩膀也止不住地抖啊抖‘姓聂的,你以为我眼拙看不出来吗?打这洪公子一来,我艾亚亚就瞧出来了,你聂家怕人家洪家,看看你那趋炎附势的模样,你不怕我,可总有怕的人吧,我是收拾不了你,可总有人能收拾你吧!’ 弯着腰的艾亚亚的笑得肩头发颤,可看在洪君轩以及在场的众人眼中却完全是另一番景象了,在场的所有人都以为女掌柜是委屈得默默哭泣呢。 洪君轩当即也不知怎了,许是眼前的女子长得实在是太像他记忆中的那个‘她’了。所以他才会有意偏袒艾亚亚,洪君轩凉凉开口道:“聂公子,这样好了。女掌柜的十两商税就记在我洪家铺子的账上。只要聂公子有胆拿,那等等大可以随君轩去洪家铺子里取十两来,要不就改日由君轩带着十两的商税一并送到聂府,亲自交给县太爷也可?” 听见这话,聂天明只觉得头皮发麻,昨天不知道从哪蹦出来的两个人居然够胆冒充新科武状元而坏了他的好事,今天竟是又跳出这个洪君轩跟他唱反调。这个贱妇真是天生的好狗命! “真的?”艾亚亚当即猛地挺直腰板,她的脸上挂着几滴笑到癫狂时而淌下的泪珠。 洪君轩看见女子脸上挂着的两行‘清泪’莫名的心头一紧。“是,这是洪某应女掌柜的,绝不食言!” “亚亚,还不赶紧谢谢洪公子。”钱掌柜连忙出声,要艾亚亚赶紧答谢洪君轩,若是艾亚亚能跟洪家做生意的话,那就不用担心聂天明会再来伺机报复了。 “亚亚谢过洪公子!”艾亚亚忙着道谢。 “那?”百姓们似是看见了希望的曙光,众人奢求的目光齐刷刷的一同望向了洪君轩。洪君轩心想这回女掌柜总该继续卖心果了吧。 “谢谢洪公子,可亚亚还是不打算再卖果子了!”守住以退为进,艾亚亚打算狠狠地敲聂天明的一笔竹杠,这混账公子不是刻意刁难她,逼她卖天价草莓吗?够胆!要她卖继续再卖草莓,不过,这天价草莓,艾亚亚却打算要聂天明来全权买单! “这,这又是为何?”几番交流,洪君轩惊愕的发现,眼前的女子好似并非是个善茬,看似纯良无害,可实际上呢,这女子却是个精打细算,步步为营的行家。 “其实我一开始的时候,我售这果子,也是为了招揽生意,所以便按盘出售。”艾亚亚满脸的诚恳道:“可昨日,聂公子竟是用盘做文章,用秤盘替换我家的小盘,花两文的铜钱讹我家的果子吃,这点我想昨天光顾我果子摊的客人们可以给我作证。” “嗯!”洪君轩点点头。示意艾亚亚继续说,他在听。 “而我刚刚也说了,我卖的这果子实则是两家生意。所以我昨天晚上回去,逼不得已我就把这事给另一家说了,我们两家坐一起一合计,就想了个损招,就是这样卖果子!”艾亚亚将青城写好的标价纸出示给洪君轩看。“若是别人买,我就继续一盘二文,而聂公子来,就一盘一两的卖。我也知道这是讹人的损招,可我们做小本生意养家糊口也是没有法子!我本以为聂公子会体恤一下百姓疾苦,今日不会再来闹事,谁承想……”艾亚亚再度装出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 “贱妇,你果然是故意讹我的银子!一盘一两银子,真亏你做得出来!”聂天明从后牙缝里挤出话来。 “切,还当自己理亏呢,说人家女掌柜故意讹银子,也不知是哪个贪便宜没够的,先讹了人家女掌柜?!” “可不!有些人就是贪便宜没够,吃亏难受!” “听说,前几天西街的酒楼也被个贪便宜的人给讹了,非但讹了,还给人家好好酒楼给砸了,虽是事后赔了银子,可那好好的酒楼……哎!” “西街酒楼那掌柜的险些没哭死过去!” “是啊,原来你也听说了!” 围观的众人不禁小小声的议论纷纷,虽然众人不敢说这讹人的混账的名字,可洪君轩也已经听出这混账是谁了,除了聂天明还能有旁人吗?! “公子,若是西街的酒楼,会不会是您前几天说要收来的那一家啊?若是那家的话,您说这闹事之人会不会是蓄意生事?许是冲公子您来的,您看要不要咱们洪家出面,跟县太爷商讨一下,总得商量个对策!”洪五也聪明,一耳朵就听出砸酒楼的肇事者定聂天明,平日里聂天明仗着爹是县太爷作威作福惯了,谁家他都敢欺上以欺,独独洪家这一户,别说聂天明惹不起,就连县太爷都畏忌三分。 “嗯,若是这一件的话,我看还是不要叨扰县太爷好了,毕竟咱们洪家的事情一项好办,再不济还有我叔父呢,只是聂公子这不体恤百姓疾苦实在太不应该了!我倒是觉得,聂公子这事反倒是怠慢不得,看来在下真需要跑趟县衙与县太爷商议一下了。”洪君轩手抚着下巴,煞有其事地自言自语道。 “嗳!君轩,君轩!这事,这事,你何必计较呢?!不过就是一桩小事而已!”果然聂天明最怕的事情发生了,聂天明最怕洪君轩跟他爹面前告他的小状了,如今,他是紧拦慢拦就不想让洪君轩把这事大嘴巴的宣扬到他爹的耳朵里。这种事情最好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好。 “小事?聂公子,这若是小事,那我想普天之下便没有大事了,你我皆是出自官宦之家,咱们这些官宦家的公子都不能替百姓着想,还要拿百姓的,贪百姓的,那百姓又当如何信任朝廷?更何况,聂老爷乃是咱们临川县的父母官,你身为父母官之子竟是做出这等事来,聂老爷这父母官怕难得民心啊!看来此事,我有必要禀告于我的叔父,要叔父他老人家奏请……” “嘘!”聂天明手快地一横,飞快地横在洪君轩的嘴巴上,扯着洪君轩的胳膊,聂天明蹿得到快。 聂天明将洪君轩拽到一旁,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聂天明低声下气的跟洪君轩打商量道:“君轩,你说咋办就咋办,你可千万别把这事告诉你叔父。其实我也没咋样,不过就是想讹她些果子解馋,实在不行我赔她些银子不就得了!” “现在不是你赔不赔她银子的事,而是女掌柜的不肯再卖果子了,若是此事激起民怨,我叔父过两日要返乡,这事就算我不说,也会传到叔父的耳中!” 咕哒哒,聂天明使劲地吞下一口口水:“什么?宰相大人要返乡?几时?”聂天明没想到,他竟是碰巧得出个天大的好消息来。若是宰相大人来得及时,那也许,他跟那女人还有的一搏。那几竹篓的可口果子到头来许还是他聂天明的。 “端午过后,回乡祭祖。”洪君轩平静道。 “那不就是三日后?我告诉你那贱妇放不得,你可知道,昨日那贱妇勾结了二人,那二人竟是谎称是当朝新科武状元,说是叫什么莫青彦!我告诉你,就这一项,她就够……” “新科武状元确实名为莫青彦?!原来武状元真来咱们临川了?那位大人他现人在哪?武状元据说武功极高,不苟言笑,总是板着一张脸!我也是听叔父说的。” “什么?!不是,那武状元总是挂着笑脸,根本不是你说的那般样子,而且他手里捏着一张纸上,跟你说的完全不一样……”聂天明一听洪君轩的描述便很快的否定道。 “那,那,那个随从!”李全狗腿子似的跟在聂天明身后凑了过来,刚巧正听见了洪君轩与聂天明的对话,本来李全对‘莫青彦’的印象并不深刻,只记得那公子笑起来很好看,可‘阿离’却是让他记忆深刻,痛到记到骨子里了。 “不可能!怎么可能!”聂天明似是不相信,可他的脸却已是吓得惨白无血色。若那个随从‘阿离’真是武状元——莫青彦,那他骂了武状元,会不会死无全尸啊!“他叫阿离啊,不叫莫青彦!” “你们究竟在说些什么?我怎么有听不懂啊!”洪君轩一脸的啼笑皆非的表情,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聂天明竟是变脸比翻书还快。真是有趣极了!“不过,若是那天女掌柜遇见的真的是新科武状元,那武状元一定还没有离开咱们县,若是武状元今日再来,看不见女掌柜的果子摊,只怕……” 洪君轩没话说完,而是将剩下的事情留给李全和聂天明自己想明白。他大步朝着艾亚亚的方向踱去。 与聂天明攀谈时,洪君轩的脑子一直在转,从未停过。他觉得艾亚亚之所以从看似不会用秤,而竟是一下便成用秤的能手,问题的答案该是在艾亚亚手中的那柄秤杆上。若是他猜得没错的话,这秤杆不是出自钱记的伙计之手,更不会出自钱掌柜之手。那就只有一人了。那人就是钱记新请来的那位医术赛华佗的坐诊郎中了。 此人不简单,一张‘良方’藏着两个暗示,最后竟是又送上来个藏有用秤诀窍的秤杆来,不行,他必须得好好的看看那支秤杆不可。 “公子,若是李全没说错的话,那‘阿离’就是新科武状元。他的武功极高,想来该是不会有错!”烈日当头,可李全与聂天明却是兜头凉到脚,宛如鬼上身般的后背汗毛倒竖。 “那,那要是他真的回来,看不见这贱妇的摊子会不会?”下面的事情,聂天明想都不敢想。 “会!”李全这一声会,别看就一个字,可意思全是概括得十分全面,这一声会有太多的含义,他们定是会被武状元收拾得十分的惨,也许被大卸八块也说不定,人头落地那根本就不在话下,李全最怕的就是武状元也许会把他的四肢连带脑袋全都一一卸下,届时——李全完全不敢想象那个场面究竟是有多么的惨烈。 “李全,你说公子我现在该怎么做才能不会?!”聂天明真是被李全这一声会给吓破了胆子,他的脑海里不停翻滚的只有一幕,就是他人头落地的那一瞬间。 “公子,您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女掌柜留住,要她继续在钱记门口,对,钱记门口,继续卖她的果子,继续支摊子,不然……”李全手搁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抹的手势。 “李全,你说公子我怎么这么倒霉!平日里做那么多的坏事,也没遇见这样的一幕,如今,你说是不是报应上门了。”聂天明做过太多的坏事,他自己算都算不清的。他现在才知道什么叫现世报,而且这现世报竟是来得如此之快,让他一点准备都没有。 “公子!”李全那表情都快成哭丧的了。“啥都别说了,李全还是陪着您,咱们先把这女掌柜留住吧。” “嗯。”聂天明耷拉着肩膀,宛如被剔去了骨头的一块贱肉,迈开沉重的脚步走到艾亚亚的身边。 而此时,洪君轩好似刚跟艾亚亚说完什么。艾亚亚的脸上泼开的一抹甜甜的笑靥。 可这抹灿烂的笑容看在李全和聂天明的眼里,简直比见鬼了还要恐怖万分。 “那个女掌柜!”聂天明也不敢再喊艾亚亚贱妇了,改口称女掌柜。 “聂公子您跟洪公子说的话,洪公子已经先告诉我了,洪公子说您愿意补偿我银子是吗?是真的吗?” 一听见艾亚亚开口提补偿银两,聂天明便觉得肉疼不已,可是赔银子,总比赔命进去要好得多吧。 “是。”聂天明一狠心一咬牙的应了下来。 “原来是真的!”艾亚亚仿佛舒心极了,再度扬起甜甜一笑:“真是太好了!我一开始还不敢相信呢,没想到,竟是真的,没想到聂公子竟是如此大方!” 大方?!聂天明肠子发青,就差当场呕出来了,他可不是大方,他只是怕死而已,不然他绝对不可能答应赔眼前这贱妇会补偿银子给她。 “聂公子其实赔不赔银子的,我倒是不太在乎。只是我这是小本生意,这果子,我还是想全卖出去的!而且我也不知道赔偿的话要赔偿多少钱合适,不如这样好了,公子把我今日运进县城的果子全部买下来好了。” “好啊!”艾亚亚刚说到这,聂天明应的倒快,对聂天明来说,这都不叫事,不过就是没便宜讨,花钱买几竹篓的果子,这事好说,反正买来的果子,他全带回府里,也不算亏,他们一家人吃,吃不了就赏下人呗,这女人真是傻,且是傻到离谱。这跟不赔银子有什么区别吗?!聂天明险些没忍住地窃笑出声来。 “聂公子,你急什么,人家掌柜的话还没说完呢!”洪君轩一耳朵就听出艾亚亚这话没说完,这话只是前言,还有后语呢。 “是,洪公子说对了,我的意思是聂公子把我今天的果子都买下来,然后再当着我的面呢,这把这几竹篓的果子全按一盘二文的价钱往出卖,而卖掉的钱就当做赔偿金给我好了。其实这才是我的意思!” 艾亚亚此话一出,民众欢呼声已是撤天而起,要知道这果子可是麻查国进贡的心果,这话可是出自洪家公子之口,肯定不会有错,女掌柜竟是没有涨价,跟昨天一样的价钱出售给他们。 “好啊!女掌柜,这个主意好,这个主意好。” “聂公子快买啊,我们还等着您买完再卖我们呢!” “啊,对,女掌柜,果子还是按昨天那么卖吗?买五送一?!”有人生怕艾亚亚改了出售方式,连忙询问道。 “对,跟昨天一样!”艾亚亚应的那叫一个爽快,女子的一双凤眸带着复仇的快感,定定地落在气得全身打抖的聂天明身上。 “聂公子快买啊!大家伙都等着呢,当然您要是不肯的话,那您就吭一声,我还不卖了呢,要不是洪公子一个劲的帮您说好话,您以为我会改主意吗?!”艾亚亚双手环肩,抱手臂,好整以暇地端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架子来。 ‘贱妇,真是个贱妇,不折不扣的贱妇!’聂天明在心里把艾亚亚的八辈祖宗从头问候到位。 艾亚亚不用脑袋想,也知道聂天明心里怎么骂她呢,可她才不会跟只狗一般见识。而且,她觉得说聂天明是狗都算抬举他了。狗还可以做人类的朋友呢,这样的混账活着纯属浪费空气,糟蹋粮食。 “行,一斤多少钱?” “按照洪公子给的价钱,一斤四钱银子。”艾亚亚竖起四根手指给聂天明比道。 可恶的洪君轩,竟是把价开得这么高,这不是存心讹他聂家的银子吗!洪君轩你给我等着,你洪家欠我的这笔帐我早晚会跟你算个明白。“李全,掏银子给她!” “公子,一共多少斤,总共多少的银子啊?!”李全也想长痛不如短痛的赶紧掏银子给艾亚亚,把这事给结了,可奈何,他们哪里知道,这几竹篓的草莓总共是多少斤,要付多少钱啊?! “这就有劳聂公子以及您的家奴们了,我出门卖果子没有过秤的习惯,所以只能由你们边卖边帮着称重量了!”艾亚亚早就算到会有这样的一幕,所以她早就在这等着聂天明或者是聂天明的狗腿子开口呢。 “什么?!你让我去帮你过秤,卖果子?!笑话,简直就是笑话!我乃堂堂县太爷家的公子,你个贱妇,竟然让我……”聂天明哪里被人这样如同呼喝喜鹊般的,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过。更何况是要他做商贩,盯着炎炎烈日去卖几竹篓的烂果子。 “怎么,聂公子不肯!那就算了,这钱我不要了,这果子我也不卖了,这生意就此一笔勾销!”艾亚亚回绝倒是痛快,迈步就往竹篓边走。 百姓们谁也不眼拙,自是看得出艾亚亚的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其实大家心里都不急,可还是有人像模像样的勇敢地站出来帮着艾亚亚撑腰: “洪公子,这事难道您就眼睁睁的看着不管吗?!” “是啊,洪公子,您面子大,要不您去县太爷那帮着女掌柜的说两句好话吧!或者您再劝劝聂公子就把这果子买了吧。” “洪公子,您难道就瞅着女掌柜走,不开这果摊子了?” 民声载道,洪君轩一把扯住聂天明的胳膊‘好言相劝’道: “天明,你可要想明白。端午后,你可别忘了!” “公子!”李全不敢说出那三个字,只用口型对他家公子提点道:“武状元。” “凭什么我要帮你卖果子!”聂天明还再为卖果子的事情耿耿于怀,他可是阔家少爷,粗活累活从没沾过手,更别洗草莓,装盘,端给别人了。向来都是他吃着,别人看着,哪有他看着别人吃的道理。 “因为聂公子您买了我的果子,就要负责把果子全卖出去!那卖掉的银钱可是我的补偿金,我希望聂公子您不要忘记这件事!”艾亚亚说得头头是道,让人挑不出她话中的半点不是来:“要是聂公子连这点诚意都没有,那这补偿金我不要也罢!我宁愿亏钱买永久的清净!” 侧过头,聂天明就能看见李全脸色惨白地以口型不停的念着三个字——武状元!最可恨的就是那个武状元。聂天明咬牙切齿的应了一声好。 诚意,去他娘的诚意,贱妇你给我等着,等武状元走了,我会连本带利的让你带着诚意全给我补偿回来!聂天明在心中暗暗发誓道。 AAA “女掌柜,这是一斤的果子钱,您拿好。”李全扬着虚情假意的笑脸,将卖出去的一斤的果子钱递送到艾亚亚的面前。 “嗯,你快去干活吧!”打发好李全,艾亚亚不禁在后面不快地嚷嚷起来:“手脚能不能再麻利点,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下人在聂府是怎么做事的,慢慢腾腾的像蜗牛!” “那个洗果子的,再快点!慢慢吞吞的现种都能收了!吃的时候,怎么就没见你这么磨蹭过!”现在的艾亚亚怎么看怎么像个尽职尽责的监工,挥舞着皮鞭奋力地抽打着消极代工的奴仆们。 “他娘的!”洗果子的聂天明气得恨不得一脚踹翻面前的水桶。 “公子,您再忍忍吧。”李全赶紧凑上去,奋力的劝阻,说句实话,这洗果子是最轻松的活儿了,可他家公子实在有够磨的,买果子的客人都已经催了三遍了。 “李全,你去洗果子!”突然,坐在钱记阴凉处的甩手掌柜,艾亚亚竟是突然善心大发道。 “啊?”苦命的李全差点没哭出来,早知如此她就不该上公子这来多嘴的劝,现在好了,他除了提水,点钱,还要洗果子。 “好好干啊,李全!”聂天明霎时有种脱离苦海的喜悦感,只是他刚一站起身来。 “李全替下来的那个,去给我端盘果盘来!”艾亚亚哪里是善心大发,分明就是看聂天明太轻松了,所以想使唤他,溜溜他的腿。 “狡猾的臭贱妇!”聂天明狠狠暗啐一口。 “给钱。”聂天明端着两只果盘送到艾亚亚,亦同时伸出手去。 “喏,看好了!”艾亚亚从怀里掏出两枚的铜钱,故意奚落聂天明似的,很是不屑的作势要将两枚铜板甩进聂天明伸出的手中,就在聂天明深感羞辱的想要收起铜板时。 艾亚亚突然飞快的将两枚铜板又夺了回去:“啊,对了,这是我的补偿金,所以……就算过了聂公子的手,最终也会落到我的手里。所以聂公子只需看看就好。” 狠狠地奚落了聂天明后,艾亚亚端着洗净的草莓,利落的一旋身,甩开步子走进钱记。 迈进钱记的门槛,艾亚亚突然回头对聂天明又下达了新指示:“洗果子的水该换了,快打水!” 贱妇,你个贱妇!你给我等着!我聂天明发誓只要我在,绝对不会让你有一天好日子过的! 当然,不单聂天明这么想,艾亚亚也认为是如此。今日一事,她跟聂天明的梁子算是结下了,她可不认为聂天明可以宽宏大量的就此得过且过,光看聂天明那副恨得咬牙切齿的样子,艾亚亚就料到了。 倘若有朝一日,聂天明知道她跟青城并非毫无关系,而是夫妻,怕是不知又要用什么卑鄙的法子伺机报复她了,抓走青城做要挟也不是不无可能,而现在,艾亚亚能做的就是倚棵大树好纳凉。通过今日一事,她已经看透聂天明这条毒蛇的七寸在哪,打蛇打七寸,艾亚亚下手绝不手软! “洪公子,钱掌柜,你们谈生意热了吧,渴了吧,吃些草莓吧!”与洪君轩攀关系时,艾亚亚也不会忘了照料她的青城:“柳相公,也来吃一些解解暑气吧!” 柳青城望着小女人,脸上的表情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里面,他漠然地冲她摇了摇头。草莓吗?他暂时吃不下。她一开口竟是没有唤他,也没有唤钱掌柜,而是唤的那位姓洪公子。不知怎的柳青城正在为这件事耿耿于怀,惹得他的心里浮浮躁躁有些闷闷的不痛快。 “奇怪?!”艾亚亚不禁疑惑不已,这是在人前,可她也没唤什么出格的称呼,她的青城怎么是这个冷漠的态度,若不是聂天明等人没走,钱记又碍于有洪君轩在,她怕早就冲到柳青城的身边磨着柳青城问个一清二楚了。 听见艾亚亚唤柳青城,倒是给洪君轩提了个醒,洪君轩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般。“真是劳烦女掌柜了,在下正好想吃呢,可这里,却没有洗好的,还让女掌柜的破费了!实在不好意思!” 哼,装模作样!听见洪君轩说的话,柳青城不高兴地一扯嘴角,明明就买了他家的草莓,结果却还要他的娘子单买一盘送到身边,这洪公子真是可耻得狠呢!家奴就在身边不是吗?想吃就叫家奴去洗啊!这哪里是君子所为嘛,小人! 就因为洪君轩寒暄的一声,柳青城竟在心中在洪君轩的头上安了个小人的名号。 “在下洪君轩,敢问女掌柜如何称呼?!”一开始洪五笨嘴拙舌的没有问出艾亚亚的名讳。所以现在洪君轩只得亲自开口去问。 竟然还套他娘子的闺名,无耻!柳青城的心中腾的一下火冒三丈。他不爽! 洪五竖在一旁,听见自家公子的几句话,他这心里愈发不滋味,公子要他打听女掌柜的名字,他都问来,事情办砸一件也就罢了,结果公子想吃草莓,他竟眼拙的没看出来,还让人家女掌柜的买了盘送进钱记来。他这随从真是太不称职了。 一早洪君轩在人群里就听见了钱掌柜等人的对话,钱掌柜唤她为亚亚,而她也这样称呼过自己,亚亚如何如何的,若非她名字里有个亚字,若是如此,那会不会真的是‘她’?!只是她为何会沦落道这般的田地,难不成真是家道中落了?! 还敢用那样的眼神盯着他的娘子瞧,柳青城恨不得一气之下撒出一把银针过去,戳瞎这姓洪的浪荡子的双眼。那是他的女人,他不许任何人觊觎。 “哦,这个啊,我姓艾,哄公子只需唤我亚亚便好。” 这个女人,竟是让个陌生男子,唤她的闺名,她,她究竟还把不把他这个相公放在眼里,她可是他明媒正娶来的,她还说生是他的人,死是她的鬼呢,女骗子! “亚亚姑娘,请恕在下多嘴,敢问姑娘,可是真的姓艾?!” 姑娘,什么姑娘,那个姑娘都已经嫁做人妇了!那是他柳青城的娘子。 套近乎,果然是在套近乎。这个男人除了小人,无耻,浪荡子外,还是不折不扣的个厚脸皮。柳青城暗暗的在心中为洪君轩再度记上一笔,继小人,无耻,浪荡子之后,洪君轩又成了厚脸皮代言人。 哼,柳青城猛地高高一仰头,只不过,这个洪君轩却打错了主意,想抢他的女人,还是省省力气吧,他跟小女人是夫妻关系,生米都已经做成熟饭的真夫妻,只是在外面迫于无奈不能表明罢了,可回去,这个女人就是属于他的,就是他的妻。 想到这里,柳青城突得觉得心里头的怨气唰的一下散了大半,那草莓有他的份,他干嘛不吃,这一刻,柳青城猛的想换主意,可他又讨厌跟洪君轩同一桌,当然不是因为洪君轩长得不好。 早前,洪君轩进门时,跟柳青城正好打了个照面,洪君轩细打量柳青城的同时,柳青城也把洪君轩从头到脚的瞅了一个遍。 洪君轩此人相貌俊美,算是人中上等,含笑时气质温文儒雅,不似商人,倒颇有些书生气。可他谈起生意来,与平日与人交际好似判若两人,雷厉风行的做法,犀利的言辞,狠厉的手段令人咋舌。 刚见柳青城时,洪君轩竟险些看痴了,洪君轩第一次知道男人竟是也可以用倾国倾城这四个字来形容。 在洪君轩的仔细打量下,阅人无数的他直接断言,柳青城绝非是等闲之辈。倾城的容貌,高超的医术,故意隐藏起来的过人头脑,这样的男人除非有不得已的苦衷,怎么绝对不会沦落到给钱记药铺做坐诊大夫的! 洪君轩非但对艾亚亚的身份有猜忌,且对柳青城的身份也产生了猜忌。 “是,我确是姓艾的。”艾亚亚并不知道前身姓什么,她穿越来时并没有继承前身的记忆,只得用起了她在现代时的名字。 “这样,听闻钱掌柜说,亚亚姑娘和柳相公是同乡。”原来早在艾亚亚之前,钱掌柜就把艾亚亚和柳青城的身份都给编排好了。 “是。我们是一个村的。一开始还不知道,后来柳相公给我医腿时,才知道的。”艾亚亚把赵戴氏的事情改一改安到了自己的头上。其实艾亚亚也没有全对洪君轩说谎,柳青城买下她,给她医腿,她嫁进了柳家,这不就成了一个村的。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呢。”洪君轩衔起一颗草莓,边咂滋味边试探道:“柳相公该不会是对亚亚姑娘有意吧?刚刚在下看见,柳相公直往亚亚姑娘这边瞅,还瞅了好几眼!” “哪啊!”艾亚亚摆摆头否定道。 “哦?”洪君轩精明的狭长眸子一眯,他定是不会看错,这姓柳的公子确实是对他有些敌意的。而洪君轩断定这敌意多半的缘由则是与他身畔的女子有关。 “是我喜欢他,当初我腿让畜生给踢断了,是他给我接上的。那时他正好抱着我来钱掌柜的铺子抓药!”艾亚亚口中的畜生,让洪君轩误以为是家畜了,便也没起疑心。 “亚亚姑娘唤钱掌柜,竟不是唤表舅,想必亚亚姑娘和钱掌柜是在那时相识的吧?”洪君轩不愧是生意人,就是聪明,他竟是能从艾亚亚对钱掌柜的称呼里听出艾亚亚并非是钱掌柜表侄女一事。 因为撒了谎,所以钱掌柜当即脸就红了起来:“让洪公子见笑了,艾姑娘确实不是我表侄女。我那会儿是为了救她,所以……” 艾亚亚也跟着悻悻地一吐粉舌,想不到这个洪君轩竟是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怪不得他能把生意做大。人家那是有本事,不过跟这样的人相处,看来她日后得要多加防备了:“钱掌柜先认识的是柳相公,当时我昏迷不醒,后来,我折回钱掌柜的铺子抓药,这才认识的钱掌柜!” “咳!钱掌柜,您的表侄女果然是个会做生意之人啊!”突的洪君轩竟是无征兆的改了口。 “是吗?洪公子真是太抬举她了,她年岁还小呢,卖卖果子还行,要像洪公子这样做大买卖,怕是就差得远了,还望洪公子日后能多带着点她!我这开药铺的,哪有您的人脉广,见识多啊!”就连钱掌柜的竟是也跟着洪君轩一并改了口:“亚亚听见没,日后做生意多跟着洪公子学着点。” 就在洪君轩和钱掌柜这大嗓门地对话中,聂天明带着满脸的阴霾提着打水的木桶进了钱记。 他狠狠冷扫了畅谈的三人一眼,憋着一肚子的闷气,提着空水桶费力地朝钱记后院走去。 “溜子,还不去后院帮着聂公子点,聂公子可是县太爷家的公子,哪里做过这样的下人活!”钱掌柜不怕别的,他生怕聂天明水没打上来,反倒再掉井里去,他钱记是药铺,帮艾亚亚出气可以,可不能闹出人命来。更不能明摆着跟县令家的公子对着干。 “钱掌柜,您铺子里这么忙,就别让溜子来回跑了,洪五,你去帮着聂公子点。记住,盯紧着点,别让聂公子水没打上来,反倒掉井里去。”这样的话,钱掌柜不敢说,可洪君轩却敢说,聂天明惹不起洪君轩,就算听着心里头怄火,他也只能忍气吞声。谁让他爹就是个区区七品官,可人家洪君轩的叔父却是当朝一品的宰相呢。 “是。”洪五得到指令,他是一点就透,保证完成任务,公子让他只管看着聂公子打水,不许他上手帮忙。 “要不,就算了,聂公子,还是让李全来干这粗活吧。我真是怕给我表舅的店惹来人命官司。”艾亚亚嘴里出来的话就没有好听的,横说竖说全是挖苦的狠话。 “不呢,女掌柜,有洪五盯着呢,您放心肯定不会让聂公子落井!”洪五在一旁添油加醋,生怕气不死聂天明。 哼,好你个洪五,你个洪家的家奴,竟也敢找我的不痛快。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你小子最好给我小心着点,千万别落在我手里,否则……聂天明气得紧紧一攥水桶把。 嗳,对啊!有主意了!聂天明气火上头,突的又想到了一个馊主意,只不过,这个主意可有些风险,用时,他必须谨慎点。 洪君轩你不让洪五跟着我吗?我告诉你,你就等着帮洪五和这个女人擦屁股吧。 打定了主意,聂天明在前,洪五在后,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钱记的后院。 而此时,日头渐高,来钱记抓药问诊的病患也已是散去大半,只余几人。可钱记外的草莓摊,却依旧是客满为患。 本是所有人慵懒的时候,竟是突的又出事了。 “噗通!”只听后院似是有什么落入水中的声音。 “不好!这该死的混账,玩阴的。”听见水声,艾亚亚猛然顿醒,她怎么就这样轻易的放洪五和聂天明去打水,这不是等着聂天明借题发挥,耍手段呢吗。 “不好了,不好了!”后院传来洪五焦急的呐喊。“聂公子,聂公子投井了!” 就在洪五呐喊前一刻,艾亚亚已经早一步冲进了后院,洪五这一喊救命不要紧,引得钱记外买草莓的客人一窝蜂的都冲进了钱记药铺里。 坏了!小女人上当了!柳青城心中低呼了声不好,墨身就要往钱记药铺的后院赶,可是却晚了一步。 “你们,你们竟然合起伙来,害我家公子!你们……是那个女人的主意对不对?一定是她,就她一直看我家公子不顺眼,一直跟我家公子对着干,你们这群帮凶!”一见艾亚亚不在药铺人,李全如同发了疯般激烈地叫嚷了起来。 “李全你少在这含血喷人……”钱掌柜刚要跟李全吵,就被洪君轩一脸从容模样,一下按住了胳膊,洪君轩转过头,暗暗地冲着钱掌柜摆摆头。 这是什么意思?!柳青城一下子就注意到了洪君轩的怪异举动,从刚刚这个男人唤洪五跟着县令家公子开始,柳青城便觉得这个男人不似个简单人物,他好像是早就察觉到聂公子想要伺机报复了,而这个机会,竟是他给的,这个洪君轩究竟是什么来历?他究竟是帮着哪一头的?! 莫不是真就如同奶奶说的那般。自古民不与官斗?是因为官官相护,所以斗不过,而洪君轩并非是真心帮他们,而是聂公子那一头的?若真是这样,那小女人不就刚好着了他们的道了。 可——不对!柳青城觉得这洪君轩并非是那种会与那聂公子同流合污之人。别看洪君轩虽是个商人,却他却是一身的正气。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公子?公子您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公子,您是不是吓着了?你别吓李全,您倒是说句话啊!”李全抱着全身湿的有如落汤鸡的聂天明,嚎得那叫一个悲恸,就差快被人以为,钱记药铺改成了棺材铺,这是在发丧呢。 “他们,他们……咳咳!合起伙来害我,那贱妇,咳咳,是她,就是她,她好歹毒,是她把我推井里的。” “我说聂公子,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怎么含血喷人啊?!要不是听见洪五喊,你以为我会冲进后院捞你吗?!”这件事真是把艾亚亚给气坏了,她就知道这聂天明肯定会一计不成再施二计,总而言之就是没憋什么好屁。 只要她一旦中计,他必定会落井下石。艾亚亚哪承想,落井的不是她,竟是这混账公子,而她真是后悔没投个石头过去,把这混账东西给砸死! “洪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洪君轩从容不迫道。 “公子让我盯着聂公子,担心聂公子会落井,我哪想到,聂公子不要命的刚摸到井口,就往水井里跳啊!” “你胡说,我家公子才不会投井寻短见。再者说了,我家公子根本没啥想不开的事情!”李全护主心切,就是一口咬定了艾亚亚就是凶手,而洪五则是帮凶了。 “走,去衙门!就算是我爹,也不会独独向着我,肯定是凭理说话的。”听到聂天明大言不惭的嚷嚷着要去衙门,艾亚亚不禁眉头一拧。 奶奶出门教她切莫惹事,现在倒好,她这可是闯下大祸了,早知如此,她就不该冲什么好汉,强出头,占点便宜就该见好就收,打不了她吃点亏,说两句软话,吃官司她倒不怕,只是为她的事拖累了洪五,她觉得颜面上过不去,先是对不起奶奶的谆谆教诲,再是牵连了洪五一起陪她受审。这叫个什么事啊! “洪公子,其实吧这事,也怨我,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打从一开始我就不该指使养尊处优的聂公子做下人做的力气活,要不,聂公子你看……”艾亚亚想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拦,把洪五摘出去。可谁知,聂天明就是认准了。 “我告诉你,臭贱妇,别想着赔银子就能了事,我告诉你,今天银子不好使,我就要拉你去见官。你差点害死我,咱们两个没完!还有,还有洪五,你跟这贱妇你们两个就是串通好的……”聂天明恨艾亚亚已经恨到了骨子里,他今天就想一口气宛如碾死一只蝼蚁般的,一下碾死艾亚亚才能缓解积压在胸口的这口恶气。 洪君轩好似觉得此事颇为有趣似的,他神秘秘地一笑,对发飙狂吼的聂天明不太上心道:“聂公子,你可要想好啊!当真要见官?!” “见官,今天必须见官,你们谁也跑不了,我告诉你洪君轩,你别以为你仗着叔父的权势,我爹就办不了你,今天他们害我,就也是帮凶,你也脱不了干系!”聂天明暴跳如雷,要不是他装作奄奄一息的模样,他恨不得从地上跳起来指着的鼻梁骨洪君轩,往洪君轩身上泼脏水。 “见官就见官!谁怕谁啊!别说你是县太爷的儿子,就算你是皇子,我也不怕,你是什么东西,也挨不着我跟洪五的事,反正我们从没害过你,更没推你落井。”艾亚亚相信洪五跟她一样都是清白的,什么加害,推下井,那全是这混账公子瞎编出来的。唬谁啊,真当她艾亚亚是吓大的啊!穿越过来,死都差点死了,她为了求生,可是连眉头都没皱过一下。 “走,见官去。”聂天明故作无力地任李全扶着往县衙的方向走。 艾亚亚跟洪五紧跟在聂天明之后,而洪君轩竟是在不自觉之时,与夹在人群中的柳青城肩并肩的走在了一起。 “柳相公?切莫焦虑。亚亚姑娘她无碍的,敢问柳相公跟亚亚姑娘是什么关系?”跟柳青城走在一起的洪君轩,走到离柳青城最近之时,不禁侧头打探起来。 柳青城只是淡淡地瞟了洪君轩一眼,竟是没理洪君轩地将头直望向前方。 “柳相公不会说话?!”洪君轩似是对柳青城是否是个‘哑巴’而怀有猜忌的态度 “柳相公这么高明的医术是从哪里学的?柳相公为何不自己开家医馆呢,我见柳相公非但懂得医理,还懂得药理,若是开医馆的话,医馆里在设个药局,那可是门来钱的买卖!”走的这段路,就听见洪君轩不厌其烦地不停对柳青城发问。 “柳相公的头脑似是也很过人呢,柳相公的父母都是庄户人家?可还健在,柳相公可曾想过考取功名?”直到洪君轩把柳青城给问烦了。 柳青城猛的顿住脚步,洪君轩也停下来,柳青城侧过头望向洪君轩,洪君轩呢,则是大肆肆地就站在原地跟柳青城对视。 “柳相公喜欢亚亚姑娘吧,洪某看得出来!”洪君轩努力的寻找着他跟柳青城的共通话题,洪君轩十分器重柳青城的才华:“不知柳相公的家境如何?在钱记当坐镇郎中的莹润如何?洪某的铺子里近日正缺人手,若是柳相公有意的话……” “洪公子,您这是想从钱某的铺子里撅钱某的墙角啊?!”原来柳青城并非漫无目的停驻脚步,而是有意的在等后面腿脚略慢的钱掌柜来替他解围。 “岂敢岂敢!洪某只是觉得柳相公才华横溢,在钱记做看诊郎中有些屈才了罢了。”洪君轩为人直爽,哪怕是生意上的事,除非万不得已,不然他也是该说什么便说什么! “不瞒洪公子说,钱某也觉得柳相公在我钱记坐看诊郎中是大材小用,可柳相公也有柳相公的难处,听亚亚说柳相公说不了话。哎!”一想到柳青城身患残疾,偏偏‘有口难言’。钱掌柜的就不禁替柳青城感到深深的惋惜。 “原来柳相公当真说不了话!”洪君轩此时才不得不认同这一缘由,原来柳相公竟是真是个哑巴,难怪他有如此精湛的医术,有这般天资过人的头脑,却只得掩盖锋芒,不显山露水了。 “对不起,柳相公,还请柳相公莫要怪洪某早前的多多冒犯,实则洪某还以为柳相公并非真的不能开口说话,而是见到不屑之人,不愿开口……”洪君轩在人群中亲眼目睹了柳青城不好脉便开方的高超医术,只是柳青城从头到尾一直不曾开口,他还以为柳青城是看不顺眼聂天明,所以故意装做哑巴。哪曾想。 柳青城轻轻一摆头,好似是告诉洪君轩不用为此介怀,他抬手遥指了指前方。便不由分说的甩开大步朝前走去。 “哎!真是可惜,可惜了!”望着柳青城前行的背影,洪君轩连叹可惜。 “是啊,可惜,真是太可惜了!”钱掌柜也跟着一起摇头兴叹。 “柳相公若能考取功名,那定是难得的奇才,只可惜……”这样的人中之龙,若不是个哑巴,他日考取功名,必然会金榜高中。 “是啊。入太医院好像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可谁人会选个哑巴呢。”柳青城的医术堪称一绝,钱掌柜认为柳青城入宫当选御医都绰绰有余,只可惜柳青城身有残疾,光这一点,便已成定局。 天不遂人愿啊!也许人无完人就是这个道理。 “啊,对了,钱掌柜,若是可以的话,可否将今日您让溜子带出去的那第柄秤杆借予我几日,我想回家研讨研讨。” “我让溜子带出去的那柄秤杆?”钱掌柜被洪君轩说得一愣。 “就是亚亚姑娘用来给我称心果的那柄。”洪君轩赶紧提点道。 “哦,那柄啊,那柄秤杆是柳相公交给溜子的,是柳相公从家里带来的,已经被柳相公收回去了。” “什么?!”洪君轩确实曾料到那秤杆比是出自柳青城的手笔,可他却没想到,那秤杆竟是柳青城从家里带出来的。 “洪公子莫不是那秤杆有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洪某就是觉得那秤杆好似与寻常秤杆不大一样!” “是有点不大一样,那秤杆的刻星边上都有有奇怪的符号。我活得这把的年纪,连见都没见过,你说稀奇不稀奇?” “哦?”钱掌柜这一说,竟是再度勾起洪君轩的好奇。奇怪的符号,不行,他必须想个法子见识一下不可。 洪君轩跟着钱掌柜有说有聊,就好似小学生郊游般的夹在人流,被人群推着来到了县衙大门前。 AAA 隔着老远,聂天明跟李全就瞧出今日的县衙好似跟平日里有很大的不一样。 此时,县衙里的衙役们竟好似接受检阅般的,一字排开似是门神一样,整齐的列在县衙口的两旁。 “这是怎么了?”聂天明狐疑得直跟同他一样摸不清状况的李全询问。 “不知道啊,公子,没见过这阵仗啊!”李全在府里做事这么久了,从没见过府衙摆过这么大的排场,这排场比迎送聂公子的舅父都要大。 “公子,您看老爷,老爷在门口呢!”要说李全这眼睛真是尖,隔着老远,李全就看见县太爷——聂老爷官服在身,在县衙的祁红木门前不停的走柳。 听见自己的父亲就在府衙门口,聂天明横出手去,狠狠地一拧自己的大腿内侧,登时疼得他眼泪直滚:“爹!您可要替孩儿做主啊爹!” 离着祁红的府衙大门还有段距离,可聂公子‘委屈’的哭嚎就好比哭丧般的响彻四野了。 “公子,管用了,很管用,您再哭得大点声,再委屈点,再装得像点,老爷来了。老爷过来了!”聂天明使劲‘哭’,拼命的‘哭’。疼的泪水不够,他就把眼睛挤成缝,硬从眼睛往出挤眼泪。 “老爷是跑着来的。公子,这回您的‘罪’没白受。公子再使劲啊,老爷来了!”李全的话音还没落呢。 县太爷聂老爷已经呼哧带喘的跑到了聂天明的身前,不等聂天明开口叫屈呢。 众目睽睽之下,啪的一声清脆声响。五个指痕红光分明地印在了聂天明的左脸上。 “你个不孝的孽障!作孽啊作孽,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混账东西来?” 聂天明被打的一愣,又被聂老爷劈头盖脸的一顿骂,骂得他半晌的都没缓不过神来。 “老爷,公子他……” 啪——李全才一开口,左脸上也清晰地挨了一记落下的五指山。李全瞬间就被扇蒙了。 “你个狗仗人势的东西,公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来人拖过去打。”聂老爷干脆的赏了李全一顿屁板子。 等处理完了眼前的两个混账,聂老爷才以颤颤巍巍似是惶恐的声音对涌向县衙门前的人流道:“哪位,哪位是卖心果的女掌柜?” 艾亚亚瞠大凤眸狐疑地盯着眼前的一幕,她都被这一幕给惊着了,隔了半晌才想起来要应声:“我就是!” ------题外话------ 谢谢各位亲们支持猪亚的首订~送上3W字的更新~ 58V章:柳青城开口说话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艾亚亚狐疑的瞠大眸子,完全被眼前的一幕给惊着了,隔了半晌才想起来要应声:“我就是!” “您就是?”聂县令听见有女子应声,不禁循声望去,只见一女子身着粗布衣裳,打扮虽是看着有些寒酸,可这女子倒是出落的婷婷大方,骨子里透着大家闺秀的气质,让人一定也瞧不出她像是个乡野村妇出身,若是换身打扮,这女子怎么看也该是个大富大贵之人吧。“您是女掌柜?” “应该就是我了。”艾亚亚也不敢肯定聂县令口中的‘女掌柜’是不是就是她,毕竟她跟聂县令也是头回儿见,可会女掌柜,女掌柜的唤她的,在艾亚亚的印象里,隐隐约约的泼开的是两个人的影子。 “既是这样的话……”除了眼前的女子,再也没有人去应了,可聂县令还是怕会认错:“敢问女掌柜您的铺子售的商货是?” “铺子?商货?!”艾亚亚被问的一愣,可转顺,艾亚亚不禁唇角一弯,呵呵的笑了起来:“县太爷觉得像我这样的一名乡野村妇像是个有商铺的人吗?我只是沿街只个小摊售些果子而已。” 果子!一听见这两个字,艾亚亚忽的仿佛瞧见聂县令的眼里精光一闪:聂县令好似很是畏惧艾亚亚般的边摆手边解释道:“不。不。女掌柜误会。本官绝没有奚落女掌柜的意思。敢问女掌柜卖的果子是?”若眼前的女子真是只摊售果子的话,那这就对了一半了。 “民妇卖的是草莓!” 艾亚亚的话才一出口,聂天明的狼嚎就从聂县令的身后响了起来:“爹,她胡说,您千万别听这贱妇的信口开河,她卖的分明是心果,却偏说是是什么草莓,天知道,本是进贡的贡果,这女人是从哪偷来的秧苗,还……” “孽障,还不闭嘴!”聂县令再次冷冷厉喝。“你们几个还傻愣着干嘛,还不把少爷押过来,给女掌柜的叩头赔不是!” 叩头赔不是?!艾亚亚不可置信地挖了挖耳朵,她没听错吧?没等艾亚亚开口去问,聂天明的嚎啕又一次传来,证明了艾亚亚确是没有听错。 “爹,您是不是老糊涂了!竟是叫儿子给她个贱妇下跪赔不是!娘都没罚儿子跪过,您竟然……” 啪——又一记五指山盖在聂天明左脸早有的指痕上:“孽障,你知道你得罪了谁吗?竟还敢胡言乱语,还不赶紧跪下!” 在两名衙役的按压下,聂天明哪里能挣扎得过,噗通一声,膝盖一曲直跪在艾亚亚的面前。 聂县令见儿子被按跪了后,赶紧又迅速上前,他跟着在一旁又是点头又是哈腰的就恨不得把艾亚亚当菩萨一般的供起来了。 “女掌柜,小儿不懂事,也是本官教子无方,还望女掌柜的多多宽恕,这次回去,本官一定好好的罚他,关他紧闭,必让他长些的教训,还望女掌柜的莫与小儿再过计较,还望您在武状元大人的面前多替小儿求求情,劝劝大人莫要跟小儿斤斤计较。莫动气,气急伤身。” 武状元大人?!听见聂县令左一声武状元,又一声大人的唤着,艾亚亚顿时犹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哪里认识什么武状元啊! 等等,莫不是?!艾亚亚不禁倒吸了口凉气?!那个莫青彦还真是新科武状元,可为何她却不这样认为呢?! 武状元!聂天明此时才知道,就在他跟艾亚亚的摊位那穷折腾的时候,武状元竟是已经找到他家里来了!聂天明身子一摊,差点没如同泥般的瘫坐在地。 人群中,洪君轩倒背着双手,面含温驯的笑靥,这就叫做,恶人还需恶法医,这样的一幕洪君轩好似早就料到般,他竟是一点都不敢到吃惊。 站在靠前些的柳青城分出的一缕余光瞟向洪君轩,只是淡淡的一眼,便迅速的收回。怪不得这个男人在钱记会那般的劝他跟钱掌柜,原来如此! 洪君轩似是察觉到有人正望向他,猛一抬头,可是那视线竟是早已飘离无处可寻。奇怪! 大步上前,洪君轩再次凑到柳青城的身畔:“柳相公,还记得洪某说过的吧?叫您莫担心。” 柳青城听闻,面容含笑,冲着洪君轩似是感激般的微微一颔首。 而洪君轩则是借此机会,再次打量起柳青城来!不是他!洪君轩猜测早前望向他的那抹视线是属于柳青城,可现在看到柳青城的态度,洪君轩一下次推翻了早前的猜测。 因为柳青城的目光里充满了感激,若是那抹试探的目光当真是属于柳青城的话,他怕是不会感激他的吧。 “是吗,原来是这样啊!这好说,好说!”艾亚亚含笑,似是十分好说话的点头应是。 “谢女掌柜。”聂县令再次对着艾亚亚点头哈腰:“孽子,还不赶紧谢谢女掌柜宽宏大量。你这混账东西,竟在外面给我招惹是非,你可知,今日闯此大祸,我若是不教训你,都难消我心头怒火……” “县令大人。”聂县令正装模作样的做表面功夫的训诫聂天明时,谁知艾亚亚竟是在此时无征兆的低唤了他一声。 “女掌柜的请讲。任何事只要女掌柜吩咐,但说无妨。”聂县令跟艾亚亚说话看似十分谦逊,可艾亚亚却看得出,这县太爷还是护着自己的儿子的,对她道歉,不过就是门面上的功夫,敷衍了事罢了。 “是这样的,县令大人,闯祸的也并非您家的公子一人,您也看见了我们这一大摊子的人来府衙呢,也并非无事而来,也是事出有因。”艾亚亚收起好说好了的神色,既是有武状元给她撑腰,那她还要怕什么,聂公子领死吧,这一次,咱们新仇旧恨一笔清。 “关于此事本官看了大人的信,早已明了!”聂县令赶紧小心翼翼地接过话去,他可不打算让他的儿子吃太大的亏,自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事却是小儿的不是,是小儿先去女掌柜的摊上讹了果子。本官会好好的教训他的,绝不会让他再犯。” 聂县令一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他仿佛早就料到,艾亚亚会借此事大做文章而闹到他县衙来,所以,一早就差人备下了赔偿的银两。 聂县令对着身旁的师爷一打眼色,师爷赶紧朝着县衙门口一摆手,只见县衙里走出名衙差,手里捧着只红木托盘,托盘上覆着一块红布。 “这是赔给女掌柜的果子钱——薄银五十两,还望女掌柜的海涵!” 原来早有准备啊!艾亚亚微微一笑,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走到洪五身侧,抬手将洪五往前一推。 “县令大人,民妇此次前来并非为了果子赔偿一事,不瞒县令大人说,我跟您的公子早已将此事了了。而这次只是,比较棘手,想必银子怕是不太好使啊!”艾亚亚学起聂天明早前的话来,照猫画虎道。 聂县令突的感到有些焦头烂额,他的心中猛的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女掌柜,里面请。”聂县令还是惦念着能私了私了,所以邀艾亚亚进府衙。 “不了。县令大人,民妇看县令大人公堂上的人几乎都算齐了,好似就差个办案的桌子了,不如就麻烦,就在这开审吧。”艾亚亚狡黠的一敛凤眸。 “开,开审?”聂县令额头直冒冷汗,他就说心头有股不好的预感吧,自大他这不孝子浑身湿得犹如只落汤鸡的直奔府衙大门而来,他就隐约觉得这里面有事。“女掌柜的,这是何意?本官不懂!” 聂县令抬起手,轻搌了搌额间的冷汗。烈日当头,他却好似洗了个冷水澡,兜头到脚全是冷的。 “是这样的,您的儿子是被害的原告,而我们二人,就是您儿子口中害人的被告。这衙门,实则也不是我想来的,是您的儿子硬拖着我们来的,说是要让我吃牢饭。” “什么?!”听闻艾亚亚的话,聂县令吓得险些下巴脱臼落地上砸个地窟窿出来。 定睛一看,喝,这女掌柜的身旁站的,不是洪家公子洪君轩身边的跟班——洪五吗?!莫不是他这不孝的孽子除了惹了这招惹不得的女掌柜,竟是还不小心的开罪了洪家,这不是要命呢吗?! “爹……”聂天明到现在才知道他捅了多大的篓子,他自作聪明的光想着栽赃艾亚亚和洪五了,竟是把武状元是艾亚亚这一头的事给忘得一干二净。 可再怎么样,这若是他能倒打一耙的真的把‘他们联手推他下井一事给假说成真’,那这武状元再想向着这女人,怕是也不好向着她了吧。 “天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聂县令还能不了解他的儿子,准是他这儿子自作聪明,结果又是弄巧成拙了。 “是洪五,洪五他听这个女人的,他们联手推我落井!”聂天明红口白牙一张嘴,硬是将白说成黑。 “你确定不是你自己踩滑——折下去的?”聂县令可不想开罪武状元,更不想得罪了洪家,这两位,别说他惹不起,就是他的大舅子来了,也是一位都惹不起。 “爹!”聂天明哭丧着一张脸,这个时候,他爹不是该一味的啥也不问的向着他说话吗?!别说他是自作聪明的想要栽赃,就算他真是踩滑,他爹也该助他一臂之力啊。只是,为何他爹却是这个态度呢?! “天明啊,你听爹说,此事可大可小。你可要想清楚再应啊!” 聂县令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妇人如同嚎丧似的哭嚎着从府衙里一股脑地直奔出来,扑的一下扑在聂天明的身旁,如同只护雏的母鸡,伸手一护,将聂天明紧紧搂进了怀里,妇人哭的虚伪极了,典型的雷声大雨点小,艾亚亚一眼就看出来了。 听听妇人这嚎的:“老爷啊!听说明儿让两个恶人给合伙推进井里了,是真的吗?我苦命的明儿啊!老爷啊,您可要给咱们的明儿做主啊!” “娘!”聂天明真是深受感动地扑在妇人怀里,母子装腔作势的‘委屈’的哭做一团。 喝,真是好一幕,母子情深的画面,艾亚亚心口一堵,行了,她的晚饭有可以省了。 哎!这年头不知死的鬼还真多!艾亚亚不禁喟叹连连。这聂县令还算是目光长远点,可这聂县令的夫人和儿子,真是天下难得的两枚极品。 洪君轩暗暗一掐额梢,这聂夫人真是让洪君轩觉得无法足以形容,只得说聂县令真是上辈子修来的‘好福气’,有这么个儿子,还有夫人,真是送死的命啊! “咳咳!夫人啊,你怎么也来凑热闹!”聂县令气得险些没站稳地一头扎地上。他这是越想平平了事,可这对母子越是不会趁他心意。 “老爷,咱们的明儿都让歹人给推井里了,您都不管不问吗?老爷,您怎么可以只顾着向着外人呢!”聂夫人张口闭口的喊艾亚亚和洪五是恶人,是歹人,这下子,艾亚亚可忍不了了。 “敢问聂夫人,您哪曾几何时看见歹人给您的儿子推井里了?难不成当时您在场吗?还是听人说的,人言不可信啊!”李全还在边上一下下的挨着板子,肯定是有别的下人给这聂夫人通风报信去了。 “哼,刁妇,我聂府的家奴从不说谎,我看你多半就是把我的明儿推井里的元凶吧,来人,给我拖下去打!” 喝,要说这这聂夫人的排场真不是一般的大,聂县令还没发话呢,她就已经定案了。 衙差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上手! “愣着干嘛?夫人我的话不好使吗?”聂夫人声色俱厉地喝着。 衙差们看了看聂县令又看了看师爷,将头一埋,继续装聋作哑。 “老爷……”聂夫人恼羞成怒地对聂县令下达最后通牒。平日里,聂县令是个妻管严,手里的一群衙役也没几个能顶事的,聂夫人的话在平日可比聂县令的话要好使得多了,可今日竟是与平日不同。衙役们根本不听聂夫人的差遣。 “夫人啊,你就别跟这添乱了,这里有我,你先回去,赶紧回府里去!”聂县令好似真的急了:“别在这丢人现眼了行吗?”聂县令之所以会求爷爷告奶奶的撵聂夫人回府缘由只有一个,这般的场面,他绝对不敢让武状元亲眼瞧见。 早早的聂县令就只接到一封书信,那信竟是武状元的亲笔信函,信上覆有状元印,信上说届时,状元大人会来他府衙办些事,这事就是艾亚亚的水果摊一事,要他备上些的银两,给他那不孝的孽子做的混账事情——付账。 要不怎么聂县令会摆这么大的排场,在府衙的门口列队迎接呢。而武状元的信上有交代,要他叮嘱他的儿子,切莫再去招惹水果摊的女掌柜,否则就要他乌纱不报。 聂县令自收到信开始到现在也有个把的时辰了,聂县令估摸着,武状元多半是该来了,而他若是在不能将此事就此善了,怕是就再也没机会了了。 “我丢人现眼?你竟然说我丢人现眼!”听到聂县令说她丢人现眼,聂夫人顿时就恼了,聂夫人这火气一起来,竟是六亲不认:“老爷这胆子真是越来越大的,竟是敢跟我顶嘴了。老爷也不想想您这乌纱是哪来的,若不是……” 啪,又是一记清脆的声响,耳光直掴在喋喋不休的聂夫人的脸上。让聂夫人顿时捂着左颊闭上了嘴巴。 “你这泼妇,还不赶紧闭上你那惹是生非的嘴!若不是夫人你整日偏袒这个孽障,他哪里会这般的混账?不懂世事!” 素来都是聂夫人一直袒护着聂天明,所以聂天明才会越来越嚣张,越来越无法无天,惹事回来也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无所谓的态度,反正有娘能替他摆平父亲,而他的父亲是县太爷,所以他大可以继续无法无天继续惹事回来,不用担心会惹祸上身。 “老爷,你打我,你竟然打我?”聂夫人睁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这个男人平日里怕她就跟老鼠怕猫般,几时竟长了胆子,竟是敢上手打她了。 “夫人啊!”聂县令也是逼不得已!天晓得,武状元几时会从人群里走出来,然后将眼前这一幕的闹剧,尽收眼底。 而且,眼下有这么多的百姓,都说家丑不外扬可是如今。 “呵呵,县令大人,您家好热闹啊!”艾亚亚宛似蔑视般的一弯唇角。 “刁妇,敢看我的笑话!你是嫌命长了!”聂夫人猛地起身,抬手便要去掴艾亚亚的脸。 猛的一双大手,狠狠地攥住了聂夫人的手腕。 洪君轩瞪大了双眼,身侧的人什么时候,竟是冲到了前面,几时出去的,为何脚步竟是这般的快! “青城?!”艾亚亚伸手去挡时,才发现,她竟是慢了男人一步,柳青城结实的脊背已如一堵墙般地挡在她的面前,为她拦下了这挥来的一巴掌。 “你是什么人?还不放手!”这男人是谁?长得挺美,只是他的手劲太大,攥得聂夫人吃痛地拧紧了眉头。 青城的手劲有这么大吗?!艾亚亚不禁也狐疑了,她‘欺负’他时怎么没见过他使出这般的力气来。不过,柳青城毕竟是庄稼汉出身,庄户人家的男人孔武有力气这一点倒是也不足奇!更何况,面对的是个妇人。 “放开我娘!你这个该死的哑巴!”聂天明竟是飞快地起身,横来一拳。“哎呦呦!” 柳青城以空出的手化作掌刚准备挡下这一记猛拳,却见聂天明似是被什么击中了膝盖,噗通的一声的再度扑倒在地。 柳青城眼尖手快地猛地一用力,松开聂夫人手腕的同时,再是一推,将聂夫人推得就地倒退了数步。可这力气用的却是敲到好处,并没有让聂夫人动作不雅的跌坐在地。 “说他娘的丢石头阴我!”跪在地上的聂天明愤怒地咆哮出声,猛一抬头,正对上一个身着青色长袍,面无表情的男子。 “你是阿离?”聂天明瞬间认出了来人。 “莫青彦!”青衣男子说话非常简短,他的语气就好似石头开了口般,几乎不带一点的情感在里面。 “你,你是莫青彦?”柳青城身后的艾亚亚突然好似明白了什么般的探头问道。 “对!”冷冰冰的石头再度开口。 “就是新科武状元?”艾亚亚再度问道。 “对!”莫青彦的答话依旧只有一个字,身形一怔,男子的长臂一伸,自腰间青色长袍的束带上解下系着的腰牌。拎在手中,展示聂县令给看。 “下官见过武状元大人!”聂县令见了腰牌,整张脸都下得全无了血色,双腿打抖,噗通一下直跪在地。 而府衙的众衙役,包括师爷在内,全在此刻齐刷刷地叩拜在地。聂夫人猛地身躯一抖,也赶紧跟着众人一起下跪。 “我们该是不用跪吧?”人群里,钱掌柜摸不清状况的道。 “不用!”摇着纸扇的公子冲着钱掌柜徐徐一笑。“那腰牌只对官,不对百姓的。” “公子真是见多识广!”钱掌柜不认得眼前的公子,只觉得这公子十分的通情达理好说话,很是随和。 “好说,好说!”男子唰的一折纸扇,转身想后,渐渐隐匿于人群之中。 “钱掌柜,您跟谁说话呢?”洪君轩从前面退了下来,前面有武状元在肯定用不到他担心了。他退到钱掌柜的身边,准备在跟钱掌柜这里多探些关于柳青城和艾亚亚的事情去。 “一位公子!咦?那公子人呢?”钱掌柜在侧头时,身边哪里还有那紫衣公子的影子。“真是怪了!” 洪君轩顺着钱掌柜的视线望去,除了涌来的看热闹的人流,什么也不曾看到。 莫青彦正过视线,好整以暇的打量起柳青城来,片刻后,莫青彦的眉头紧蹙,蠕了蠕嘴角,他似是想跟柳青城询问什么,可最终却没能问出口。 “状元大人,您看这是补偿给女掌柜的银子。”行过大礼,聂县令再对要师爷把他备下的银两又一次捧至艾亚亚的面前。 “钦差!”莫青彦的话好似素来都是十分的简短。并不是莫青彦这个人惜字如金,而他一项懒得多说废话,除非有需要,否则他一般都是长话短说。 “钦,钦差?!”聂县令的舌头都吓得打了结,想不到这次皇后娘娘是派了武状元前来,微服出巡临川县做钦差:“是,钦差大人,您看这个!” 与聂县令对话时,莫青彦的视线自始至终都停留在柳青城的身上,至少聂县令将托盘里的银子捧至他的身前。莫青彦才将视线移向艾亚亚。 “收下!” 柳青城自艾亚亚的身前,退至艾亚亚的身侧,最终走向人群,有莫青彦在,这里便用不到他了。刚刚好险,若是没有这个男人出手相助,怕是他身上的秘密就藏不住了。奶奶千叮咛万嘱咐过他,要守住的秘密,如果就这样的曝露的话,那他就白白的隐忍了这么多年了。柳青城暗暗的一捏拳头,该是不会被看出来吧! “抱歉,钦差大人,这银子我暂时不能收,因为,我现在身上还背了一桩官司的在身!”艾亚亚也知道那银子其实是她应得的,可她就是咽不下这口的恶气,被人栽赃,不能就这样算了,叔能忍,婶不能忍,她艾亚亚绝不受这样的窝囊气。 莫青彦视线一递,冰冷地视线望向聂县令,好似在询问:是这样吗?! “绝无此事!”聂县令赶紧矢口否认,再同时递眼色给他的夫人和儿子。 “老爷,明儿遭他们残害,您竟是不知道帮着明儿,您……”也不知该说聂夫人是傻,还是太过相信,袒护她的儿子了。总之聂夫人对聂县令递来的提点的视线理也不理。 “娘,这事,就这样算了吧,是明儿的过失,明儿是,是脚滑了,踩着水了,所以才折进井里的。不关女掌柜的和洪五的事!”聂天明做了什么,他自己心里明镜似的,爹爹递来的眼色,他也不是没收到。 其实聂天明还是有一怕的,因为当时他故意投井时,洪五一直在阻拦他,甚至抱着他的腰把他拖到井旁,可他呢,却狠狠地一把推开洪五,一古脑地奔到井前,直到他落下井的那一瞬,他不巧撞见钱掌柜的后院里有个抓药的病患着急上茅厕,那人亲眼目睹了他落井的全过程。 聂天明,不知道洪五是不是也见着这个人了。不过,事后,聂天明自认他做的滴水不漏,他在回来的路上,借着李全搀扶他的机会,他便将此事偷偷告知了李全,李全传话给家奴,要家奴塞给这人十两的银子作封口费,将这人赶紧打发走了。 聂天明别的不怕,怕就怕现在武状元竟然是钦差大人,钦差大人都出面了,万一要是彻查此事,把那人给查出来,若是那人肯出面给艾亚亚和洪五作证,那他就彻底玩完了。 “哼,聂公子,现在您倒是知道改口了,早干嘛去了!”洪五气得不肯轻饶聂天明的吼道:“什么踩滑了,我当时抱着你的腰紧拦慢拦都拦不住您寻死觅活啊,您那哪是踩滑了,分明就是有意往那井里跳!” “哦?!”艾亚亚拖怪声的长吟一声。 “明儿,别怕,有娘呢,你爹不顶事,娘护着你!”聂夫人继续帮聂天明撑腰,鼓舞聂天明的底气道。 “娘真是我自己踩滑了,真的与他们无关,娘……” “明儿啊,你说什么傻话!你这是被吓糊涂了吧!有娘在,你莫怕,娘相信钦差大人,是向理,不向人的!”聂夫人跪着扑过去,又是一把将聂天明揉进了怀里,聂夫人好似安抚吓坏的聂天明般,将头抵靠在聂天明的额际左侧。 这时,聂夫人才用只有聂天明才能听见的声音压低了声音道:“明儿你爹傻,你也不聪明,又没人见着那两人害你,你就一口咬定他们害你,又能怎样,娘就不信,那钦差大人敢当着这么多人面偏袒那个女人!”原来聂夫人早就看出来了,艾亚亚是有武状元护着所以才会如此嚣张,而她也并非真的相信 聂天明没有做错。她是看着半晌的也没有人挺身而出给艾亚亚他们做人证,所以她才会有恃无恐的。 “娘!”聂天明现在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以前他娘这样护他,他怕是要笑得合不拢嘴,笑上几天几夜,可现在他哭死的心都有了。“娘,您就别添乱了。真是我踩滑了!是真的!”聂天明竟是难得的跟聂老爷站到同一阵营了。 “出什么事?”见人群都往府衙的方向奔,摆地摊的小贩都守不住摊子的好奇了起来。 “据说是县令家的公子被人推井里了,连钦差大人都惊动了!大伙都去看热闹了,你还守着摊子啊,据说那卖心果的女掌柜是元凶,还有那个钱记的坐诊郎中为了那女掌柜的事情,好像是把县太爷的夫人给打成了重伤……哎呀,总之一堆的事情说不清!”有人好像百事通的将不知从哪得来的小道消息,也不问个是真是假的一股脑地往出道。 “听说了吗?那钱记的坐诊郎中真够狠的,把聂公子给推井里了,不说,竟是把县老爷的夫人都给打死了,钦差大人嚷嚷着要杀那个郎中的头呢!快去看看吧!”等传到去借钱记茅厕的那个病患的耳中,事情已经被传得面目全非。 这病患一听这话,本是蜡黄色的脸都吓得有如纸白,他穷得连五文的问诊费付不起,而人家钱记的问诊郎中呢,分文没取,还帮他‘说’通钱掌柜,允许他赊药费取药先医病。他若是不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这还是人吗?!十两银子能抵得上恩公的命宝贵吗! 病患呼哧带喘的加快脚步紧往府衙赶来,拨开人群,往前挤。 “小人,小人亲眼看见聂公子是自己投的井,没有人推,当时反倒有个小哥一直拦着,可聂公子就是……”病患挤到前排,看也没看眼前的情况,就前迈一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将事情的始末一股脑地全道了出来。 忽的本是死寂的人群,猛地炸开了锅般。 “怎么回事?”后面的人看不见前面的状况,听见点风声,扒着往里挤。 “有人亲眼见着了!”前排的人抽气声此起彼伏。 “小人,小人收了聂公子的十两银子,还请钦差大人明察,请饶恩公一条性命吧!恩公帮我医病,还允我钱记赊药!我不能看着恩公死!” “恩公?!”艾亚亚傻了眼,她什么时候成病患的恩人了,可是听见医病二字,艾亚亚变明白,这病患口中的恩公是她的相公,只是,这人怎么回事?她相公没摊上官司,不可能会死啊! 这是怎么回事啊!艾亚亚的脑子嗡的一声乱做了一团! 柳青城竖在原地,也是一脸的无措模样。可他很快的就反应了过来,柳青城迅速走到那病患的面前,抬手将病患往起一挽。 “这就叫做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洪五好似了然般的下定义道。 “咦?!”病患吃惊极了,瞪大双眼盯着近在尺咫的柳青城:“恩公,您不是要被钦差大人砍头吗?怎么?!” 柳青城冲着那病患扬起淡淡的一记倾城浅笑。 病患猛的竟是傻愣在当下不会动了。 “银子!”莫青彦走到病患面前,伸出手去。 “这,这是要给钦差大人看的。是用来救恩公命的,这是证据!”病患分不清状况的将银子护了起来。 “这就是钦差大人。”艾亚亚缓下声音对病患轻声道。 “钦,钦差大人?!”病患似是不敢相信般,钦差大人不该是铁面无私的吗?这面无表情宛似石头雕成的青年男子会是钦差大人?! 柳青城抬起手,轻拍了拍病患的肩膀,示意他,那确实是钦差大人,而现在钦差大人要看核实他手上的罪证。 好吧!这病患见恩公都来劝他了,他乖乖的双手一呈将银子奉了上去,而莫青彦的动作则是十分干脆利落,好似行云流水般,他只捏起病患手中的银子翻过来,查看了眼底部。 一字未言的莫青彦甩开步子大步朝着那对抱成团打抖的母子而去。 “说!”撇开打抖的聂夫人不管,莫青彦锐似利刃的眸光直落在聂天明的身上。 只是一个字,就把聂夫人吓得险些双眼一翻,一头扎倒在地。“大人,大人明察啊,我家明儿绝不可能做此等孽障事情来,更何况,就凭那人的只言片语,也不足为据啊!” “看!”举着托盘举到手酸的师爷就站在莫青彦的身侧,莫青彦伸手一捞将托盘里的银子捏起一枚,两只银子,只两底部,莫青彦将银子举给死到临头仍不知悔改的聂夫人看。 两只银子的底部都清晰的印着一个‘官’字,证明这是官银! 这个孽障,聂县令的脸色都泛了白光,没想到,他的儿子竟是会私盗官库的库银用,而他的儿子竟是傻傻的不知要将官银的官字剔去,才可以用,可若真是如此的话。聂县令可知这其中的厉害。 莫青彦冷冽的眸光仿佛能将一切瞬间劈碎般,难得他能一次说如此多的话来:“私用官银,乃是死罪!栽赃嫁祸,两罪并罚,来人!” 虽不直隶于莫青彦,可府衙的衙差却不敢不听命于莫青彦差遣。 “在!”两名衙差齐应。 “拖去砍了!”莫青彦此刻是钦差大人,他的命令,谁敢不从,冰冰冷冷的四个字,便将聂夫人直接吓得昏厥不醒。 “刀下留人,刀下留人啊,钦差大人,犬子用得实则是聂某的俸禄,他只是私盗了聂某的俸禄罢了。”聂县令就这一个儿子,虽然聂天明有再多的不是,可聂县令也不想就此断了聂家的香火。 说到俸禄,这莫青彦倒是不太好定案了,毕竟他入朝为官也是不久之事,且他对月俸这类素来不太在意,出门在外时,他几乎从不会乱花银子,所以月俸都是月月够用,甚至还有余的。且,莫青彦家境也十分的殷实,并不会出现缺银子使的事情发生。至于别的官员,他也是素来不关心,结交的友人没有几人是官场上的朋友。所以对于月俸一事,他是不甚明了。 “哦?”洪君轩竟学着艾亚亚拖着怪腔怪调的一声长吟:“聂世伯的月俸何时提了这么多啊,若是君轩没记错的话,以前好像是月俸三千文吧。” 噗!艾亚亚掩着嘴笑到捧腹,这个洪君轩真是够坏的,原来堂堂七品的县令不过每月就能拿三两的银子,可看看聂夫人跟聂天明穿在身上的价值不菲的绫罗绸缎,哼,这聂县令定不是什么清倌。 “聂公子随随便便的一花,便是聂世伯几个月的俸禄啊,聂世伯也真是舍得。”洪君轩左一句,右一句,每一句都如同短刀,每一刀都轻而易举地戳中聂县令的下怀。 “君轩,你也知道你聂世伯就天明这一个儿子,所以……”聂县令苦苦的哀求,只求洪君轩能少说两句,若是不行,他私下会带着聂天明登门致歉的。 “嗳,也是,这也难怪了!真是难为聂世伯了!想来聂世伯家大业大的,就算天明他多散更多的财,聂世伯也能把这散尽的还复来啊!”洪君轩话里话外全是挖苦之意。 哼!聂家做点那档子的龌龊事,别以为他洪家不知道,这次他的叔父打京中回乡省亲,说来是省亲,实则就是提醒聂家,当心点小命,别什么人都想惹,他们做了什么,洪家不是不知道,只是暂时没介意,从来没把他们放在眼里罢了。 “那这么说来,天明不就剩一项罪名了。那到底还要不要掉脑袋呢?”洪君轩说着递了记眼色给洪五。 对于此事莫青彦没有很快的拿主意,他甩开步子,再度走回那道出实情的病患的面前,将早前取走的银子又送回给病患:“你的了!”依旧是面无表情的丢下三个字。 “谢钦差大人,谢钦差大人。”病患跪拜,一个劲地跟莫青彦道谢。 莫青彦旋过身子,视线落在洪五的身上“名字?” “洪五,洪家的家丁。”洪五自知这是问他呢,他赶紧应声。 “你……”莫青彦似是想询问洪五的意思。 洪五早就接到了洪君轩递来的眼色,他自是连忙道:“钦差大人,洪五对此事虽是很愤慨,可最愤慨的并非洪五,反倒是艾掌柜,先被讹了心果,又被刁难,现在又被栽赃,所以洪五认为钦差大人与其询问洪五的意思,不如先问问艾姑娘如何想,再做定夺。” 洪五把所有的决断权让给艾亚亚来裁定。 莫青彦询问的视线已经从洪五的身上移到艾亚亚的身上。 “洪五?”艾亚亚一惊,半晌的说不出话来。确实整件事皆因她跟聂天明昨日的冲突而起,可若不是她的话,洪五也不会牵连其中:“我……” “亚亚姑娘您决断就好,君轩也觉得此事由亚亚姑娘来拿主意是最好的。毕竟亚亚姑娘的损失是最大的。尤其是精神上的创伤……”洪君轩果然是商人出身,不管是什么他都会以获利亏损来计算。 听见,洪君轩的这一袭话,柳青城的心情再度不美好了起来。这个洪君轩什么时候竟是跟他的娘子那么亲了,还说什么君轩也觉得!哼,真是油腔滑调,柳青城越看洪君轩越觉得不愈发的不顺眼了。不行,这次之后,他必须断绝小女人跟这个男人所有的往来,必须断绝! “拿主意!”莫青彦跟艾亚亚说话也尤为的简略。 “那就挨板子吧!”艾亚亚淡淡地一眼瞄过去,正好瞧见一旁揉着屁股光是站着都费劲的李全。她当即决定既是不能要了这混账公子的命,那就让他挨皮肉之苦好了。除非他记吃不记打,否则每每看到她艾亚亚,这个混账玩意多多少少的也会长点记性,少惹她不痛快。 莫青彦冷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也没说行,也没说不行,不过看他那模样,似是默许了。 “挨板子好,就挨板子吧!”挨板子就挨板子吧,总比掉脑袋好啊,聂县令此刻算是想开了:“只是打多少板?还请钦差大人明示。” 聂县令点头哈腰的望向莫青彦,他装出一副谄媚的模样来,无外乎就是为了让莫青彦嘴下留情,少让他儿子受些苦头。 莫青彦落在艾亚亚身上的视线并未收回。 还让她拿主意?!艾亚亚小手抚着下巴,细细地寻思了起来。“要不,就见者有份好了。来的所有人一人一板子,轮着打!” 车轮战好似不错!艾亚亚寻思了半晌,终于地拿定了一个她认为的像样的主意。 只是她这话一出,聂县令险些没双腿一软给艾亚亚当场跪下,直喊姑奶奶,见者有份,没人一板子全抡他儿子身上,那估计打完,他儿子的命估计也丢了,这样还不如掉脑袋呢。 “哼——咳!”洪五忍笑忍到快要内伤,面部扭曲地怪咳了一声,他真是觉得艾亚亚这个主意出得太好了,就欠打死这聂家公子。叫他无法无天的胡作非为。这就叫做报应。该! “哈哈!”洪君轩则是坦荡荡地笑出了声来。 而柳青城呢,他则是眉头拧紧,竟是没有一丝想笑的意思,其实柳青城知道,小女人心里真就是恨不得一刀了结这聂家公子,可是眼前的情况不允许,所以她只能将委屈往肚子里吞。若是可以的话,他多想帮她完成心愿,可她一定不肯让他脏了双手。 “爹,钦差大人,艾,艾姑娘,艾姑奶奶饶命啊!”求爷爷告奶奶都不好使。聂天明唯有跪着走到艾亚亚的面前苦苦的哀求,求艾亚亚改个主意。千万别是见者有份,一人一板子,那还真不如一刀给他来个痛快的呢。 “哎!算了!”艾亚亚将想出主意又迅速收了回去:“刑罚就是挨板子吧,至于这个板子数,民妇实在拿不定主意,毕竟民妇也不知道这板子的轻重是如何算,所以还请钦差大人帮民妇拿这个主意好了!” “轻?重?”板子就是板子,这个轻重是什么意思。 “雷声大雨点小!打个比方好了,民妇说打聂公子一百下板子,可那板子挨在身上不痛不痒的,挨一百下还不如挨十下疼呢,这数量的多少又有什么意义呢?”艾亚亚觉得板子的数量打多打少对于她来说都没啥太大的区别,重要是使板子的人,挥板子的力度,若是挥板子的衙差,使板子的轻重水分大的话,就算她喊的数量再多,打不出那数量应有的效果,又有什么用! 聪明!洪君轩不禁在心头暗暗地对艾亚亚褒赞一声,这个女子真是不简单,竟然早就猜到聂县令这老狐狸肯定不会重打亲生儿子的板子,定会雷声大雨点小。 “这样,好办!”莫青彦也是想到有头脑之人:“由本钦差亲力亲为?”莫青彦竟是开出了最优渥的条件,莫青彦是习武之人,几板子挥下去,起码够聂天明在床上躺半个月的。 “好是好,只是……哎,实在是太辛苦钦差大人了。哪能劳烦钦差大人,不如就找人代劳好了。”艾亚亚好似心中已有了最佳人选。 “不如由我洪五来代劳?”洪五挺身而出,他不怕累,他本就是个下人。力气活干多了。 “那怎么行?钦差大人的身份是何等的尊贵,洪五你怎可这般的鲁莽,无礼!怎可替钦差大人呢?!”洪君轩倒好似读出了艾亚亚心中的最佳人选般,狠狠地训斥‘强出头’的洪五道。“亚亚姑娘,您继续说!” “不如,就由聂县令来亲自掌板好了!”谁也不知道艾亚亚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前一刻,她还说板子轻重容易被做手脚,下一刻,竟是让聂县令亲自操刀,这不是给聂县令徇私枉法的机会呢吗?! “艾掌柜,本官都这般岁数了,真是禁不起折腾,所以……”别看这看似是个徇私枉法的好机会,可聂县令却是心知,若是他不下狠手,钦差大人就在边上看着,怕是会连他一起治罪。他不敢徇私,可是真打吧,那可是他的亲生骨头啊,他哪里下得去手!聂县令推拒再三。 “那看来……”艾亚亚一脸的难色,好似十分危难似的望向莫青彦。 “不必,不必劳烦钦差大人,还是由本官替钦差大人代劳吧!”艾亚亚说话时,聂县令一寻思,也许他不下太狠的手,也能蒙混过关。再说了,他上手肯定要比让武状元亲力亲为的好啊。 他的下手再用,能重得过武状元去吗?武状元奋力挥十下板子怕是都能顶他挥一百下的了。艾亚亚刚刚说过的话不巧在此时给聂县令提了个醒。聂县令猛然顿悟,决定亲自操刀。 “好!那就辛苦县令大人了。”艾亚亚勾起唇角阴谋得逞的奸奸一笑。 聂县令差来衙役将他的夫人先送进府衙,他生怕他那夫人醒来又不知死活的做多余之事。从衙役手中接过廷杖。 廷杖高高扬起,聂县令突然才想起来,这打多少板啊?! 不等聂县令开口,艾亚亚已经想脑中的主意含在嘴边了:“打到屁股开花停!还县令大人务必多卖些力气。”艾亚亚阴冷冷的道。 屁股开花——乃是官话,意思就是见血为止! 聂县令此时此刻才知自己上当了,可他现在再临时改主意已是来不及了。只得咬着牙,下狠心,高扬起板子猛往下砸! 板子沾肉带着啪啪的声响,直打得聂天明哎呦呦的嚎啕不止,而聂县令也累得气喘如牛。 AAA “青城,你看!”艾亚亚将从聂县令那得来的五十两赔偿金,从怀中的布包里取出一枚整十两的在柳青城的眼前一晃又一晃。“有这五十两,我们就可以把家里的房子重新修葺一下,盖两间大的。余下的借给赵大哥,让他们把那几块地赎回来。” “亚亚,你这个主意好。我家那也还有些银子,到时问问天顺还差多少,我们许家也暂时用不着,也借给他。”许强赶着牛车,载着牛车上的小两口回乡。 “许伯,您是不知道,今天咱们可是大丰收,而且,我还谈了门好生意,以后啊,咱们……”艾亚亚正兴高采烈的说着呢 就见柳青城竟是猛地一翻脸色,不高兴地双脚一踩,一下从牛车上跃到了土地上,跳下牛车的柳青城,墨身就往界河跑。 “青城,你给我站住,你这是要去哪啊?”艾亚亚坐在牛车上,心里头闷得发慌,她也不知柳青城这究竟是怎么了,总之从县衙回来的路上,她就察觉到他似是很不对劲的样子,沉着一张俊脸竟是理都不理她,还走得特别快。 回来的路上,艾亚亚竭尽全力地拼命的逗柳青城开心,可这次倒好了,这个男人非但没开心,竟是连招呼也不跟她打,就跳车跑了。 “嘘嘘!”许强赶紧扯着缰绳,将牛车停在路上。 “许伯,这银子您先揣着,回家交给我奶奶!我这追青城去!”柳青城闹情绪跑了,艾亚亚哪还有心情抱着银子美啊。 她把装银子的布袋一股脑的塞给许强,腾的一下跃下牛车,狂奔着追柳青城去了。 “亚亚,你跑慢点。看路,可千万别摔着啊,青城他往河上游去了。跑不远的……” 幸好,现在夏至已尽,天黑得越来越晚。不然许强哪里放心! “知道了!”别看艾亚亚是后跳下的牛车,可她的视线却是追着柳青城的。天黑那次,她都没有跟丢,这次天还亮着,她更不可能跟丢。 AAA “青城,你给我站住,你给我站住!你这无头苍蝇似的乱跑个什么!”艾亚亚气得发慌,她追着柳青城追得快要气短的晕厥过去了! 在县城里折腾了快整整一天的她,晚上又来个几百米的追逐脚力赛。她艾亚亚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啊! 跑到最后,艾亚亚双手叉腰,气喘如虹,逼不得已的不停了下来,再跑下去,她肯定会因体力衰竭而亡,她实在跑不动了! 看着眼前渐渐缩小为小黑点的身影,艾亚亚决定放任柳青城跑吧,她慢慢在后面追,沿着河找他,他该是跑不掉的。 柳青城也不知是哪来的好体力,总之他跑起来,健步如飞,不大会儿的功夫就把小女人远远地甩在后面,从剩下一个黑黑的小点。再到无。 直到确定,他是彻底甩掉了追着来的女子后,柳青城终于慢慢地停了下来,莹亮的眸子里有晶亮的水痕在翻滚。他通的一下,仿佛瞬间被抽光了全部气力般地摊坐在地上。 界河的上流,浅溪清澈见底的就在他的眼前,而他呢,就这样好似疲惫至极的坐着。他确实在生气,可他气的不是别人,他只是在跟他自己置气,他恨自己怎么就那么小的气量,咚的一拳,柳青城攥紧的拳头狠狠地砸在浅溪畔的绿草地上。当他看见小女人和那个洪君轩在一起兴高采烈的谈着生意时,他就是觉得心头积压了一股火气,冲得整个心房仿佛要裂开般痛到无法呼吸。 柳青城厌恶这样的感觉,他更厌恶这样的自己,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的狼狈过,哪怕是在家里的那几个亲戚面前,哪怕他极其隐忍的活着,但是他相信,他这样的隐忍总有一天,会是尽头,总有一天,他会依靠这双手,改写曾经的一切,可今天发生的一切,就那么的清晰的映入脑海,那好像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的事情。 他多想冲上去,多想扯着那属于他的女子的胳膊,然后向所有人宣布,这个女人是他的,是属于他柳青城的,任何人,他不许任何人觊觎。可是,不行,他不能,从没一刻,他像今天这般的觉得无力过,疲惫过! 仿佛阳光照耀过窗棂,他伸手去抓,可徒留下的只有手中的空无一物。 她就那样笑着跟另一个男人,一个不似他这般的男人,那样的谈笑风生,他们讲生意,谈赚钱之道,而他呢,却像个局外人,站在远处就那么的看着,空有一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闭着嘴巴,一生一世做个哑巴!他恨,他空有一张嘴,却‘不能’说! 哗啦,啪——柳青城猛地扑向浅溪,捧起沁人心脾的溪水,狠狠地浇在他倾城的容颜上。 沁心的凉,让被愤怒冲昏头的柳青城猛然顿醒,她跳下牛车追来了不是吗?这就证明她的心里,他还是最重要的不是吗?尽管她可以跟别的男人有说有笑,可他也不差,他至少是她的相公,她现在唯一的男人。那一夜,床上的落红不就是最好的证明。若是他能像那个洪君轩一样,能予她说话,会不会好一些?! “啊呀呀……”第一次,柳青城他不想做个‘哑巴’,他要开口说话。可长久来的自我封闭,他才发现,当他想要张口时,嗓子竟是出乎意料的完全不听他的使唤。 干哑的声音,让他懊恼不已,不停抖动的唇齿,让他很难咬准字音。不行,他要再试一次,柳青城并没有因此而放弃。 他努力的将心情尽量的放平缓,再次将艾亚亚的名字用平淡的音调念出:“哀丫丫。” 这一次,他竟是惊奇的发现,他的声音不再是干哑,而是浑厚低沉的,这样的声音,柳青城根本不知究竟能不能算是能入耳。可他依旧无法准确的咬准那个艾字的发音。后面两个该算是勉强过关了吧。 “哀丫丫,碍亚亚。捱亚亚……”柳青城再接再励的努力不屑,不停地练习起那个他耳熟能详的名字,可连念了数次,他竟是没有一次,念准的,小女人名讳中的姓氏的,好难!真的好难! 此刻时刻的柳青城就好似一个牙牙学语的孩子,他越是心急如焚的想要念对那个字,可越是不得如愿。 “青城,那是发AI的音!”艾亚亚匆忙的赶来,却看见男人跪倒在浅溪畔似是在偷偷摸摸的做着些什么,她放慢脚步,屏住气息,捻手捻脚的靠过去。 只是她听见了什么?!她竟是听见自我封闭依旧的男子,竟是在反复的练习着喊她的名字。 艾亚亚惊喜的险些按捺不住的昏厥过去,她恨不得一股脑地冲上去,狠狠地拥住他,将他紧紧地纳入怀中,她的青城在学着开口说话,而他肯开口的第一声竟念的是她的名字。这该是让她多么高兴的一件事啊。 “艾。”念对了,后两字如同行云流水般的自然而然:“亚亚。”经过身后传来的女子银铃般的提点,柳青城终于将艾亚亚的名字顺利的念出了口。且是念得一字不差。 他的声音,同她想的一样,浑沉好听,堪比天籁,艾亚亚敢对天发誓,她的相公的声音比世界上任何男人的声音都要好听。 下一刻,艾亚亚忍不住地喜极而泣。紧跑几步,砰的一下,她扑倒在男子挺拔的脊背上。 小手缠住男人结实的窄腰,轻轻地在他腰钱叩成一把小锁。她的声音颤抖得几乎无法顺利说出下面的话,带着浓重的鼻音,她用尽气力,柔声细语道:“青城,求求你,在喊一遍,在喊一遍我的名字!” 她爱听,她喜欢,她喜欢他,喜欢这个名为柳青城的男人喊她的名字,当听见他念出她的名字时,她觉得谁都不再重要了,她的心中只有他,也唯有他,只要他这样唤她一声,她便够了,今生再无所求了。 柳青城被这小女人的举动猛然惊到了,她怎么这么快就追来了?她不是没有跟来吗?为什么!难道,他说的那些,念得那些她都听见了吗! “青城,再唤我一声。好不好?”艾亚亚感到男子挺直的脊背明显的一僵,他该不会被她吓到了吧,她是不是该更轻柔一些,语气是不是要更娇媚一些。 “唔唔……”猛的一怔身,柳青城下意识的抬手一推,两人竟是瞬间换了位置。 咦?!艾亚亚停在浅溪的正上方,来不及眨眼,甚至来不及辨清眼前发生了什么,噗通一声就落进了水里。 当柳青城反应过来时,小女人已经坐进了浅溪当中,他竟是又因羞臊着急于躲闪而办错了事了。明知无力眼前的一幕,无法挽回的柳青城转身就想跑。 “青城,你给站住!”奈何,艾亚亚竟是聪明的早了男人一步,一早就发现了他竟是又想仓皇落跑。想跑?哪那么容易! “你给我下来吧!”艾亚亚猛地撑起身子,伸手一勾,一把抱住柳青城落跑的脚踝。狠狠地朝着浅溪里一拽。 噗通一声,男人颀长的身躯,以极其窘迫的姿势,半仰着跌坐进浅溪里。 “青城,再喊我声,快喊,不然当心我……嘿嘿……”艾亚亚笑得奸诈极了。凤眸一眯,敛出一道狡诈的光芒,色眯眯地盯着浑身被溪水浸湿的男人从头打量到脚,再从脚瞅回脸上。 柳青城下意识地猛地用手勒紧了腰间的束带,她想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虽说这界河的上游平日里人迹罕至,可这会儿天还没黑呢,万一,万一让人撞见,真亏她想得出来。 “方當——”柳青城不过脑子的喊出一声。自从喊出小女人的名字后,他就觉得再说什么好像竟是没一开始想要开口时,那般的艰难了。 “方當?!”艾亚亚不懂这一声的意思,于是重复着将男人念出的话,又念了一遍,忽的她竟是猛然顿醒。 “你才放荡呢!你是我相公,我对你动手动脚,那不叫放荡!那叫顺理成章。”有小女人连着提点的两声,柳青城竟是一下子就念准了他想说的话的发音。 “顺利成长?!”柳青城高傲的一仰头,不屑地目光凉凉地扫过大放厥词不嫌脸红的小女人,笃定的念道:“艾亚亚放荡!” “哦?”小女人的凤眸眯成一道狭长的细缝,他学得真快,竟是越来越顺了:“那我就放荡了,我就放荡了,你能把我如何?!亦或者,你能将我怎样?” 艾亚亚恶劣地拾起一缕男子被溪水浸湿的长发,送到嘴边,啾地啵了一下。 腾的一下,柳青城俊逸不凡的脸颊瞬间被红光映得通红。 “无齿。”他好像念得终于能顺利的控制他的嗓子了,念出的字音越来越接近字本来应有的发音。 “哈哈,我就无耻了,你能奈我何?”艾亚亚在水里猛地一翻身,差点一下压在男人的身上,她将绵软的身子恨不得努力地贴向柳青城。故意撅高朱红的小嘴,往柳青城的脸前凑,往男人抿成一线的薄唇上贴。 “无耻!”男子执拗的高傲再次曝露无疑,猛地伸手去拦。岂料小女人躲的到快。 哗啦——啪,艾亚亚无征兆的撩起的一汪清水,整泼在柳青城的脸上。本是湿透的柳青城又被泼了个一脸的水,那模样那叫一个狼狈。 “哈哈,被阴了吧,青城真笨!”戏弄了柳青城,艾亚亚挑衅似的站在浅溪里,对着男人做了个鬼脸。 艾亚亚再度弯腰再去撩水,想要再泼柳青城一回儿。 “亚亚。”却听见男人低低的声音,似是天籁般的呼唤。 “青城!”艾亚亚惊得心头一喜,猛一抬头,噗的一口溪水进嘴。“咳咳……” “你个小坏蛋!”这一刻,艾亚亚才知,她竟是上当了,这个‘狡猾’的男人,‘可恶’的男人,可她偏偏就是爱惨了他。 “来啊!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艾亚亚用手掩嘴粗布裙摆,扬手使劲地发动猛烈的泼水攻势。 用水撩的,用脚踢的,用腿掀的。艾亚亚无所不用其极。 “无赖!”柳青城只是被小女人泼了才予以一次的回击,谁知她竟是发动了猛烈攻势。柳青城不快地发出抗议。 “敢说我无赖,看我怎么收拾你!”小女人做出魔鬼的笑容,弯下腰去,在溪里摸啊摸,似是在找寻着什么。 忽的,她竟极其无赖的将浅溪里的稀泥挖进了手里,抱在手中团了团,嗖的一下,艾亚亚掷出稀泥朝柳青城的身上射去。 岂料男人动作竟是那般的敏捷,左一闪先是躲过小女人撩来的溪水,又一晃再避过飞来稀泥。 “过分!”柳青城真是被小女人惹急了,弯下腰去,也从溪底挖出一捧的稀泥。 啪的一下,掷出去,直拍中小女人的小腹。柳青城本以为艾亚亚会气恼地再度挖泥,予以回击。孰料,她竟然装作中弹状的噗通一声,趴到在浅溪的岸边。 倒下去的同时,还古灵精怪地高了喊一声:“啊,我中弹了!”然后扑倒在浅溪岸边的艾亚亚就在此时装起死来。 柳青城觉得有好笑又好气,一捧的烂泥,他也没用力丢她,她就那么装腔作势地倒在溪边动也不动了。那他是否该陪她继续演下去呢? 好吧,就上她一次当好了,思索了片刻,柳青城拿定主意,他决定‘中计’。于是,假装焦急的柳青城,迅速奔到小女人的身边,挽住她的胳膊,又是晃,又是摇的。 可小女人就是那样绵软无力的趴着。一动也不动。不会吧?!该不会是真的出事了吧!晃了半天,摇了半天,当柳青城发现,这好像不是小女人故意诱他中计时,他瞬间慌乱了。 “亚亚,亚亚,不,不要……”除了晃,摇,柳青城甚至焦急地呼喊了起来。 艾亚亚瞧瞧地掀开眼皮,瞄准角度,落在身侧的小手飞快地从浅溪里挖起一汪的稀泥。趁柳青城不备,猛地抬手。 “额……”艾亚亚傻了,而身前的男人脸上却露出了气恼的怒色。她拾着稀泥的小手被男人的大手紧紧攥住。 “哼。”柳青城璀璨的星眸里透出森冷地怒气寒光,她竟是敢这么的戏耍他,他真是气恼极了。 被柳青城一记冷扫的寒光一瞪,艾亚亚顿时觉得身躯一寒,倏地一松手,稀泥噗通一声从她的小手里滑落,沉入溪底,她悻悻地一吐粉舌,赶紧苦苦地央求:“青城,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再也不跟你这样闹了。” 柳青城甩开小女人的小手,爬上浅溪的溪岸,背着身子,整理被溪水浸湿的衣衫,理都不理艾亚亚一声,甚至就连头都吝啬的不肯回。 “青城!”艾亚亚哪敢怠慢,迅速也跟这爬上岸,顾不得全身浸湿,跑到男人的面前,与男人面对面,继续苦苦地哀劝:“青城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们下不为例啦,下不为例。” “哼!”柳青城不愿搭理小女人似的再度将头拗向另一边。 “青城。”艾亚亚干脆一把抱着柳青城的胳膊,耍无赖似的使劲地摇啊摇。 “下不为例?”柳青城确实天资聪颖,光是练习了几次,他就能准确的控制发音了,听过的话,他便会记得这个字怎么念,一下子便能念对。 “嗯,下不为例。”艾亚亚赶紧赔着小心。 见她如此诚恳,他就姑且饶过她这次吧。柳青城宽宏大量的一勾唇角。 “青城,你真好!”艾亚亚张开小手,将小小的头颅轻靠在男人结实的胸膛上,听着他强健的心跳声,她便觉得高兴。只要能这样靠着他,她就觉得这是她此生的幸福了。 “给。”见小女人如同条小蛇缠着他不放,柳青城挪不动脚,却能抬起手,他将刚刚他起身时从浅溪里拾起来的硬壳塞进了小女人的手中。 这是?! 艾亚亚真是想不到,她瞪大凤眸盯着男子塞进她手中的硬壳,竟是一只纯白的的河蚌壳。蚌壳稍显大,雪白的没有一丝的杂质。 “送我的?”艾亚亚一早就料到界河里肯定会有河蚌,只是她没有想到竟会有这么大只的。 “嗯。”柳青城点头的同时,重重地应了一声。 “青城,这个可是好东西。你是在哪拾到的?”这里有河蚌壳,那肯定就有河蚌可捞。现在这个时候,吃河蚌的话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河蚌除了可以吃外,也许还能让她有些意料之外的收获呢。 “那。”柳青城抬手一指。 “太好了,我们挖些河蚌回去,还有晚上我给你和奶奶做河蚌汤吃。”艾亚亚不禁喜上眉梢:“对了,还要喊上许伯,许婶,还有小宝子他们!” “河蚌汤?”这柳青城可没有吃过,他甚至不知道他念得发音对不对。 “对,就是河蚌汤。走!”艾亚亚牵起柳青城的手,两人再度下了浅溪,伸手从浅溪的稀泥,河石缝里捞起河蚌来。 AAA “奶奶,我们回来了!”艾亚亚牵着柳青城的手,两人湿的如同落汤鸡般柳青城将外衫脱下,手里拎着的是他们从浅溪里捞来的战利品。 “亚亚,青城你们两个这是跳界河里滚去了?!”许婶跟许强早就在柳家的院里等着他们半晌了。看见湿透的小夫妻,许婶禁不住地狐疑道。 “又去河里滚了,家里难道亏了你们的洗澡水不成?还是真当自己是界河里的虾崽啊?”柳老太一早听许强说柳青城又沿着界河跑了,艾亚亚顺着界河追去了,柳老太就算准了,这小夫妻多半又得湿的跟界河里刚捞出的虾崽似的回来。 “奶奶,让青城他跟您说。我去换衣服做饭。青城你也把衣服换了,当心着凉。”虽是时值临夏,可艾亚亚还是免不了的为柳青城的身子担心,下回等再去溪水里打滚就等着入夏好了。 “青城你把今天县城的事还有界河里的事都记得告诉奶奶哦,回来我要检查!” 柳青城一紧,瞪大眼睛,却是迅速闭上,重重地点点头。算是应了下来,回到柳家的柳青城再度陷入了沉寂,他好似又不会讲话了。 “让青城跟我说?”柳老太也不知道她的耳朵究竟有没有听错。她的眼睛瞎了,哪里看得见孙儿的比划,莫不是等着许强夫妻做传话筒吗?可要是事情小少的,比划起来,传起话来也不费事,可眼下,这要‘说’的事情可真是太多了。 “亚亚。”许强夫妻禁不住也跟着柳老太一起犯起糊涂来,让青城‘说’,青城哪里‘说’得清啊。 “许伯,许婶,奶奶,您们就好好听青城说吧。”艾亚亚故弄玄虚地扬起甜甜的一记浅笑:“青城,看你的了!加油!”艾亚亚竖起胳膊,紧攥起拳头给柳青城打起道。 受到小女人的鼓舞,柳青城忽觉得心头涌起一股力量,他艰难地蠕了蠕好似不听使唤的颤抖不已的唇角,竟是唤出了一声迟了许多年的:“奶奶……” “青,青城。”柳老太只觉得浑浑噩噩的似是在如梦未醒般,她万万没想到,在她有生之年,她还能听见孙儿有开口说话的那一日。而,此刻他竟是在唤他。柳老太眼角一热,激动的泪水顺着有如干涸的河床般龟裂的脸颊缓缓而下。 “大娘,青,青城他……”许强激动的无以复加。 “柳大娘您快应啊。快应青城啊!”这个时候,还是许婶反应够快。许婶一手抱着妞妞,一手搌着眼角的泪水。 “嗳,嗳,奶奶的好孙儿!”柳老太激动的连应了两声。 艾亚亚抱着取给柳青城的换洗衣衫站走出房门时,抬眼正巧看见夕阳挥洒下的最后的一缕余晖落在柳青城的身上。 红光耀红了柳家的院子,远比她嫁给柳青城的那一日的光芒还要耀眼。还要璀璨,而此时,柳家院中,众人脸上皆是欢喜的笑容。 柳青城正扬起头,眉宇含着这世间最美的倾城笑靥,笑望着她。这就是她要的幸福。就让他们一家人这样永远的笑下去吧,没有忧伤,没有纷扰,只此幸福的过下去吧! 艾亚亚对着那抹余晖许下美好的愿望。 AAA “洪五,备好笔墨纸砚。”洪君轩刚一跨进自家的大门,衣服也来不急换,茶水也顾不得喝,就要跟着他一起回来的洪五去准备笔墨,他要修书一封送往一户人家。 “公子,您不会真以为艾掌柜是冯小姐吧!都这么多年了。”洪五听见自家公子的吩咐,不禁大胆地揣测起洪君轩的心意里。“公子,不是洪五唠叨,自从老爷离世,咱们洪家与冯家已是整整五年都没有书信的来往了,您这样修书过去,会不会显得太冒冒然了,更何况,冯家若真是家道中落的话……” 那信怕送过去,也不会有人收。洪五可不敢这样跟洪君轩说,这多打消他家公子的积极性啊。 时隔五年,他家公子好不容易竟是想起这桩的婚媒来。要知道,自从老爷离世的五年里,公子就把一门的心思全铺在了洪家的产业上,对女子几乎是连正眼看都不看一眼。 “而且公子要是问的话肯定也不能直接去问啊,咱们总不说是在临川县看见个模样,长相酷似冯小姐小时候的女子吧?!”洪五连忙好言相劝,生怕公子冲动之下把这门好不容易搭好的姻缘给搅断了。 “我自有分寸,你尽管去研磨便是了,哪那么多的废话。”不知何故,许是那小女孩的身影在洪君轩的脑中里始终不曾被磨灭吧,他冷了五年的感情,在看见那兜售草莓的女子时,似是瞬间复燃了般。 一时间,他竟是急于想再见见那个多年前的小女孩,想在与她一起手牵着手逛端午的花灯庙会,想再听她用豁着牙齿漏风小嘴甜甜的唤上他一声:君轩哥哥! ------题外话------ 明天的精彩提要,且看艾亚亚如何已最低廉的价格,从林守财的手里收取地契。 59V章:艾亚亚收地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从县城回来的当晚,艾亚亚做了一锅鲜气扑鼻的河蚌汤,这一锅的河蚌汤差点把小宝儿馋得没咬掉了他的小舌头,还有妞妞也欢欢喜喜地足足和了一小瓷碗才算心满意足。 吃饱喝足的两个孩子又纠缠起柳青城来。两个孩子一个拽着柳青城的左手,一个扯住柳青城的右手,拖着柳青城往屋外走。孩子们争先恐后的争抢着让柳青城来抱。 “宝子快别带这妞妞胡闹了,瞧瞧这叫个什么样子。真是一点都不听话。”赵戴氏很是不快地埋怨了年纪稍长的自己儿子一声。 “没事。叫青城陪着孩子们去外面玩去。正好亚亚说有事想要跟你和天顺商量呢。”一直嘴角擒着笑靥的柳老太出声道。 “那行,可青城跟亚亚不是在外面忙了一天了吗。这……”赵天顺一脸的窘迫道,他跟媳妇这两天总来柳家蹭吃蹭喝,他已然是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 “没事,天顺大哥,青城很喜欢小宝子和妞妞的。”亚亚收拾了碗筷,从屋外走了进来。边擦手,她边劝赵家人安心。 “青城,你带小宝子他们去外面先玩着,我跟天顺大哥和戴大姐家商量点事。”艾亚亚低低地对柳青城吩咐一声。 “奶奶该医眼睛了。”艾亚亚本以为青城不会在赵天顺夫妻面前开口的,没想到。 “天!”赵戴氏手掩着嘴角惊呼了一声,半晌的说不出下句。 “柳大娘,青城兄弟他能开口说话了?”赵天顺不愧是粗线条的庄稼汉,他把媳妇没说完的话,接了下去。 “是啊。”柳老太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 “怪不得从我们进门就见大娘您一直笑着,原来是这样的天大的好事啊,原来青城他不是哑巴啊。”赵天顺恍然大悟道。 “是啊。青城这孩子其实嘴巴和嗓子都是好的,就是有心病。”现在青城的心病也算是解开了,虽然柳老太知道这功劳怕是全要归功于她的好孙媳,可柳老太嘴上却没有说。 “真该让村里那些总喊我们青城是哑巴的口烂生疮的长舌妇听听看,看看她们还敢不敢碎嘴的到处嚷嚷我们青城的不是去。”许婶对于村里的那几个长舌妇那叫一个恨之入骨,狠狠地啐了她们一口。 “许婶,青城他刚肯开口,这事还是别让村里的多嘴的人知道,回头不定又要编排出什么来呢!”艾亚亚可不想将这天大的好事回头惹成灾祸。 “妞她娘,亚亚说对,再让青城习惯些日子,免得到时人家又嘴碎瞎嚼去。”许强很是赞同艾亚亚的观点。 “嗯。”许婶重重的点点头。 “亚亚,这是银子,你看着弄。”柳老太将许强早前交到她手里的包裹,原封不动的又塞进艾亚亚的手里。 艾亚亚看着那系得严紧的包裹,喉咙一涩,眼眶一湿,半晌的没能说出话来。 “戴大姐,您也跟着青城去奶奶那屋吧,让青城再给你扎几针,咱好赶紧把那难治的哮喘给医好了。”艾亚亚走向赵戴氏,对着赵戴氏一扬唇角甜甜一笑道。 “嗳!”赵戴氏使劲地点了点头,挽着柳老太的胳膊走出了柳家的茅屋。 “亚亚,你先等等。”许婶见赵戴氏走出屋去,不禁出声唤住了准备分银子的艾亚亚。 许婶递了个眼色给许强,许强从怀里掏出个用旧了的钱囊来。许强将那钱囊往桌上一放,哒的一声,屋里的人皆能听出这钱袋里的银子数量不少。 “许婶子,您这是?!”赵天顺能的岁数跟艾亚亚和柳青城相差不了多少,推算下来,赵天顺也该唤许婶一声婶子。 “天顺,你听婶子跟你说,我和我当家的商量过了,我们也同意亚亚的说法,让你先把你抵给林守财家的地给收回来。” “什么?!”赵天顺腾的一下瞪圆了双眼,柳家和许家竟是商量着一起资助他,要他把先前卖给林守财家的地给收回来?!这哪行!“不行,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 赵天顺连忙的推拒道:“要是宝子他娘知道,回家定是要跟我说吵的。” “戴大姐那有奶奶去劝呢,天顺大哥,明个儿一早我就陪跟找林守财去,咱们这就把您家的地给收回来。”艾亚亚见许家也支持她的做法,她便替两家拿了这个大主意。 “这,这哪行啊?!那地林家都种上庄稼了,他们多半不肯还的,就算肯还,也肯定会想尽办法讹银子的。” “天顺大哥,你别怕,我有个法子,能让他们绝对不敢讹咱们的银子!”艾亚亚勾起唇角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这?!”赵天顺将信将疑。 “总之,亚亚说有法子,就肯定有法子,绝对不会错的,天顺,你就听亚亚的就行了。这丫头啊,鬼点子多着哩,专治那些黑心肠的恶人!”早些时候,柳青城就把县城里的事跟她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虽然柳青城讲的磕磕绊绊,可许婶却听明白了,一个劲地拍着大腿直呼过瘾,解气的。 “天顺大哥,您卖地的时候,那林家给了您多少的银子?”艾亚亚不敢有一丝的怠慢,仔仔细细的跟赵天顺询问起了地价。 “我卖林家地时,那时是冬天,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一亩地,林家就给了我二两的银子。现在想想,我当时真是蠢死了!”一想到这事,赵天顺气得恨不得狠狠给自己几拳。 “我家当时一共有六亩地,加上那涝田,我后来也不是没想过把地赎回来一两亩的先种着,谁承想……”这事又让赵天顺觉得他就是个无可救药的傻瓜。 “那时为了给宝子他娘医病,我四处奔走,拿着卖地得来的几两的银子,后来被人家给骗了。”赵天顺清楚的记得,当时人家是如何对他夸夸其谈的。 那人说什么他卖这种艾草跟寻常的艾草不一样,说这艾草是艾草中的上品,还说用这艾草煎成药喝,不需几多月他媳妇的喘病就能痊愈,结果他把卖地的银子,全用来换了这上品艾草。 回家才知道,这艾草竟是要针灸用的,而针灸才能治他媳妇的喘病。当时赵天顺悔得肠子都差点青了,差点一气之下把买来的艾草全砸个稀烂,幸好! 当时赵戴氏哭着拦着他,要不怕是他赵家也就没有今天了,那人虽是对他说谎却还是有真话的,那人卖他的艾草确是一等一的上品。 赵天顺苦苦的一笑:“要是没有这艾草!哎!我家宝子他娘的病怕是也就那样了,我真是恨透了这艾草了?” “那现在呢?”艾亚亚含笑问道,其实就算不问,答案也已经在她的心中了。 “亚亚妹子,以后有用得着我赵天顺的地方,你尽管说话,我赵天顺哪怕拼了这条命,都帮你帮到底了。”赵天顺拍着胸脯,勇于担当道。 “谢谢天顺大哥了。”艾亚亚心满意足的一笑:“亚亚还真有事要天顺大哥帮我去张罗呢!” “什么事啊?”赵天顺没想到现在报恩的机会就来了。 艾亚亚将今天卖草莓得来的银子点出了十两,塞进赵天顺的手中。 “亚亚妹子你这是?”赵天顺不懂了。 “天顺大哥,我听许伯说您在地头里人缘极好。”艾亚亚将从许强嘴里的得来的情报跟赵天顺确认道。 “嗯。好像是这样。我哪有许大伯的面大啊。”赵天顺脸红搔了搔头。 “天顺,亚亚这是问你呢,你往我身上推,算怎个事啊!”许强似是没好气的白了赵天顺一眼。 “我是认识几个好力气的佃户。”赵天顺是林守财家的佃户,所以赵天顺认识的佃户肯定要比许强多。 “这就是了。”艾亚亚满意的点点头:“这些银子,还望天顺大哥,帮我多找几个好力气的佃户,这不是林家的农忙也快结束了吗?我想过完端午他们也会闲下来吧。” “是。”赵天顺应着。 “我想让您帮着把他们请来,端午过后让他们帮我把家里的房子修葺下!” 柳家的这两间草房,已是多年为修补,艾亚亚住着在这里,几乎是每天都在提心吊胆,她生怕这房子挨不过今年夏季的雨季,倒时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那哪行?!她还倒好说,可奶奶和青城,她不想看他们再继续过这样的苦日子了! 银子,她会赚。赚来的银子,不会花也不行! “行,这事包在我身上,这银子你拿回去些。有些多,用不了这么多!”赵天顺将艾亚亚塞给他的银子分出一些往回推。 “不行,天顺大哥,这银子您拿着,必须得拿着,我对修房子的事一点不懂,买料,找人手,这些都得靠您了,多退少补,等修完了房,多了少了到时再说!”艾亚亚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她把柳家修房的事全权交给了赵天顺来负责。 “料的话,我倒是可以帮忙。”许强也不甘于人后,帮着赵天顺分担道。 “那就谢谢许伯了。”艾亚亚又赶紧向许强道谢。 “等你家修房的时候,你就跟着青城和柳大娘搬到我家来住!”许婶拉着艾亚亚的手道。 “行,那到时就麻烦许婶您了。”艾亚亚含笑谢道。 商量好了修房的事,艾亚亚又将绕远的话题重新扯了回来。 “其实,我不单想帮着天顺大哥家把地收回来,我还想再给家里收两亩田。可我估摸着,林家怕是会翻价,不过我不会让他翻太多。许婶您家的银子先收回去吧,凤儿出嫁时不还得置办嫁妆呢么,我这的银子想来该是够了,就是今天赚的草莓的钱,怕是要少分您些了,等过几天,我再给您补上!”艾亚亚仔细地盘算着手里的银子该如何的花销分配。 官银没有踢掉底部的官字时,是暂不能用的,而且这包官银,她现在还有别的用途。所以暂时不能拿出来分给许家来抵草莓的盈利。 一亩地,冬天林家收购时付了赵家二两的银子,现在地里种上了庄稼,若要买回来,怕是价格不止会翻一倍。而且艾亚亚还想趁此机会,再从林家的手里多收几亩的地回来。 艾亚亚听说了,林家现在种的地,大多都是属于柳家的田产,而柳家的田在早前就被柳青城的两个舅舅家给瓜分空了。就留下这么几亩地。 艾亚亚想发家,便想着再收几亩地回来,也不用多,就收两亩,够家里吃喝的就行。 “行,可亚亚,你手里的银子真够收地吗?”许婶不禁担心了起来。 “稳够。”艾亚亚十分笃定道。 “行了,妞她娘,亚亚做事,你就放心吧。那林家肯定占不着好。”许婶担心来,担心去,还是许强一句话,让她踏实了下来。 “那亚亚妹子,明天一早我就来柳家接你,咱们一起去林家买地去。”赵天顺跟艾亚亚商量道。 “好。”艾亚亚重重一点头。 “婶子,咱们地里的草莓还有多少?”艾亚亚突然想起个事来,这是她今天在县里头谈好的一门生意。 “还有些,全摘了大概还能装个十几篓吧。怎了?”许婶觉得艾亚亚不会突然这样问,这样问肯定是要有什么用,而且,艾亚亚说明天一早她要跟着赵天顺去跟林家收地,也就是说她明天不会进县城。“亚亚,每天不用再进县城了吗?” “明天先不去了。今天您们摘了几篓草莓?!”艾亚亚突然好似意识到了什么的询问了起来。 “这两天我跟当家的忙着收两家地头里的草莓,累得腰都快直不起来了,所以……”许婶脸上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羞窘。“我跟当家的惦念着今个儿歇一天,明个儿起大早再去收的!”许婶连忙补充道。 “没收刚好!”艾亚亚知道两家的地全交给许家一家来收,确实是难为了人家了。艾亚亚不好意思地冲许婶一笑道:“婶子,大伯,这两天真是麻烦您们两口子了。这事是我疏忽了。您们累坏了吧,明个儿收地回来,我跟青城就下地,帮着一起收草莓去。” “亚亚妹子,我跟我相公明天也去帮忙。”赵戴氏刚巧从外面走了进来,便连忙应声。 柳青城帮她施针时,她都听柳老太说了,人家柳家非但帮她医病,且打算帮她家把抵给林家的几亩地给收回来。 “小宝子也去。”小宝子举着小手蹦着跳着也跟着张罗着。 “嗯,好,宝子也跟着娘去帮忙。”赵戴氏欣慰的一笑,伸出手去抚了抚儿子的额梢。 “娘。牛,呼……”妞妞好像是困了,小小的眼皮都快抬不起来了,艰难地撑着,嘟嘟的小手轻轻地缠住了许婶的胳膊。 “好。妞呼呼。”许婶一把将妞妞抱进怀中。让妞妞舒服地缩进她的臂弯中,然后许婶用手轻轻地一下下的抚着妞妞的后背。 “亚亚,青城,大娘,妞妞困了,我们就不打扰了,先回去了。”许强跟许婶站起身,跟柳家三口道别。 “这天色不早了,我们也回去了。”赵天顺一家三口也跟在许强夫妻的后面跟着往出走。 “这天暗了,你们回去时都慢着点啊!”柳老太在后面摸索着往出送。 艾亚亚也要跟着往出走,柳老太去一把掖住艾亚亚的胳膊,将她往屋里推。“亚亚你回去看看青城。” 柳老太将艾亚亚往屋推似是另有用意。艾亚亚心里都懂,小宝子跟赵戴氏亲近时,妞妞磨着许婶时,艾亚亚清楚的看见柳青城的眼中划过一抹落寞的光耀,他自幼失去母亲,更是亲眼目睹母亲的惨死,想必,该是十分渴求母爱吧,十分的思念母亲才是! “青城,你还有我,还有奶奶,所以不要难过,好吗?”艾亚亚侧过头,小小地头颅轻枕在男子结实的胸膛上,她柔声细语地徐徐道。 “嗯。”柳青城轻轻地应了一声,沉浸了半晌后,他再度张口道:“你知道吗?其实……”柳青城似是在调整他的心情般,以无比哀伤的声音道:“对于娘,我的记忆几乎为无,我只记得娘的模样,只记得娘为了保护我,结果送了性命。” 对于娘亲秀儿的事情,许是因为当时的场景真的太让年纪尚小的柳青城难以接受了吧,所以他几乎遗忘了全部的记忆,他拥有的只有娘亲惨死的记忆,那些美好的记忆,他竟是在那天寒地冻的冰天雪地里全让的一干二净了。 “会想起来的,相信我,总有一天,那些好的记忆会回来的,它们会映入你的脑海,住进你的心里!”艾亚亚埋着脸颊,声音带着重重的鼻音,她的肩膀在轻轻地抖动,她真的好心疼他,心疼她身侧的这个男人。 他的记忆里只有痛苦,没有幸福,这就是他的心伤,也许娘临终的叮咛是致使柳青城不肯开口的主观因素,那么在过往的数个寒暑里,他只记得的痛苦,不曾拥有幸福,甚至连幸福的记忆也全部都遗忘的一干二净,那这便是铸成他不肯开口的客观因素了。 他的心中堆满了阴霾,耀不进一丝的光亮,他看不到任何的希望,与人在一起带给他的只有伤痛,那他有怎能放下悲恸,勇敢向前。 艾亚亚在心中暗暗的发誓,自此开始,她要作为耀进青城心中的阳光,永远发光,发热,守护他,带给他数不尽的幸福。 没有幸福的记忆不要紧,忘记不要紧,她会把他失去的成百倍,上千倍的补给他。 女子的小手紧紧地覆住男人的大手,十指紧扣,交缠暗暗许下属于他们的今生的誓言。 AAA “呦,看看这是谁来了?啧啧!”李淑芬没去找艾亚亚的麻烦,结果艾亚亚竟带着赵天顺跑到她林家来了。李淑芬想到艾亚亚上次从她手里讹了一钱的银子去,就气不打一处来。 “媳妇,谁来了?”林守财大爷一般,养尊处优地往林家屋外,大杨树下的藤椅里一窝,站也不站起来,眼皮更是连抬也不抬,足可见林守财究竟有多大的谱了。 “林东家是我,天顺。”不等,李淑芬张嘴呢,赵天顺很快的出声应道,许是在平日里被林守财欺压怕了,赵天顺见到林守财后,气势比来林家的路上竟是矮了半头。 “哦,原来是天顺啊。”听到赵天顺的声音,林守财躺在藤椅里依旧是起初懒洋洋的模样,半晌没动,林守财的嘴角向下一拉:“我说赵家的这次你还倒是挺懂事,怎么?手上银子又有宽裕了,打算提前把下个月的租子也给一并交了?!” 听见林守财的话,赵天顺在一时间竟是羞窘的憋红了憨脸。他一早就猜到来林家必然会遭到林守财的奚落,若是平日里,赵天顺多半会忍气吞声,可现在,有艾亚亚在一旁给他撑腰。 “天顺大哥,你若是不好意思说,不如就由我来说吧?”艾亚亚生怕难为了赵天顺,便小声的跟赵天顺说道。 “不。”现在他赵天顺不是没有银子,以前处处要看林守财的脸色,那是因为他是林守财家的佃户,可若是他将卖给林家的地收回来,他就再也不是林家的佃户了。他还怕什么。“让我来说!”赵家的地,从他赵天顺手里卖出去的,必须由他赵天顺亲手买回来。 “林东家,我想买回我卖您的那几亩的良田。”赵天顺深呼吸,鼓足全身的气力道。 赵天顺的这一声,终于让林守财慢慢地睁开了慵懒的眼皮,林守财挑着一双精明的鼠眼,将穿着简谱的赵天顺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个遍。他耷拉的嘴角不屑的朝侧一撇。 “收田?!”不等林守财说话呢,李淑芬尖酸刻薄的声音响了起来:“就凭你,你有银子吗?” 不是李淑芬看不起赵天顺,而是赵家相较于柳家,过的还不如柳家呢,赵天顺的媳妇那病怕是离死也不远了。 “你媳妇的病不医了?”要李淑芬相信赵天顺能拿出银子,李淑芬宁愿相信明天太阳会打西边升起来。痴人说梦! “有!”赵天顺应的格外的干脆。 “哈哈,守财,你听见他说什么了吗?有!”李淑芬笑得前仰后合。 “真有!”赵天顺憋得整张脸通红,气愤地吼了一声。 这一声把林守财从藤椅里吼得直起了腰来,而李淑芬也瞬间哑了声音,没敢再笑。 “天顺大哥。把银子给他们看看。”艾亚亚对赵天顺说。 “嗯!”赵天顺从怀里取出艾亚亚交给他的包裹,把包裹往林守财面前的桌上咚的一放。 这声响,让林守财腾的一下从藤椅里跳了起来,听声响这银子不少呢。 赵天顺装银子的包裹解开,把里面的银子给林守财和李淑芬过目。 喝!白花花的银子,足足有好几十两呢,李淑芬和林守财看得眼睛都直了。 “林东家,这银子够我买地的了吧?”赵天顺按照早前艾亚亚教他的话,一一说给林守财。 “够,够!”李淑芬朝着那白银伸出手,抚着那货真价实的真金白银,她嘴巴里的口水差点没出息的往下淌。全落在银子上。 “够什么!”与李淑芬相比,林守财就显得比较镇定自若了,他本是从藤椅里跳起,这一刻不快地扯了扯嘴角抛下一句又稳稳地坐回了藤椅里去。 鼠眼一眯:“天顺啊,你究竟从哪搞来的这么多的银子?”林守财不知究竟在打什么主意,竟是询问起赵天顺银子的来历来。 “我们两家赚的。”这次赵天顺没开口,可跟着赵天顺来林家的艾亚亚却开了口。 一听说这银子跟艾亚亚有关系,李淑芬好似生怕这银子烫手似的猛地抽回手去,不快地蠕了蠕嘴角,她似是想说什么,最终却是什么也没说。 “是吗?”林守财似是有什么盘算般的低应了一声:“你想收几亩地啊?” 实则林守财看着这一包裹的银子也在努力地吸着口水,他见钱更眼开,比他媳妇李淑芬还有加个更字,只是他合计着,这既是柳家和赵家一起赚的银子,怕是柳家不可能白来他林家跑一圈吧,这女人多半也是有所图的。 “八亩地。”这次应话的是赵天顺。 “呵呵!”赵天顺的话把林守财给逗笑了,看看他说什么来着,柳家那个跛子不可能白来他林家吧。“天顺,你是知道的,你赵家的田可没有你买的这个数这么多啊!你若是要买田,那田就是我林家的,所以……” “林东家您这帐算的不对。”艾亚亚朝前迈一步:“不过也怪天顺大哥没说清楚,天顺大哥要买收回他家的四亩地,而我想买回当年本是属于我们柳家的四亩地!” “柳家的?!笑话,这地上写着你柳家的姓呢,这地现在可是都属于我林家。”李淑芬拔高嗓门的叫嚷着。 李淑芬这一嚎,把村里的街坊四邻全给嚎了过来。 “那地上虽是没有我柳家的姓,可同样也没刻着林家的姓啊!”艾亚亚应得那叫一个脆生。 “你……”李淑芬气恼得恨不得冲上去撕了艾亚亚的嘴。 “行了,你跟她个丫头片子争什么,没点礼数!”林守财不快地哼了一声。 林守财一哼,李淑芬瞬间便不敢吭声了。 “你就是柳家新过门的孙媳妇?”林守财这才撇出一抹视线,将艾亚亚从头打量到脚。 “是。”艾亚亚落落大方地承认,她并不觉得她柳家孙媳的这个身份有多么的见不得人。 “不是说柳家娶过门的是个跛子吗?”林守财品性恶劣地对艾亚亚贬损挖苦道。 “林东家!”赵天顺听不下去了。 “哦?是吗?想必林东家听差了。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早前我的脚痛了几天,现在好了。” 艾亚亚出声把赵天顺的怒吼压了下去,艾亚亚知道这林守财是故意拿话激她,为的就是挑唆她跟赵天顺生气,到时他们一冲动,不小心开罪了这林守财,林守财就好坐地起价,狠狠地抬高地价了。 只可惜,艾亚亚早就看出了这一点,她就不生气,所以迎面不打笑脸人。她就自始至终的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看这林守财怎么抬价! 嘶,林守财凉凉的一抽气,这个柳家的孙媳妇,真看不出来,她一副富家千金弱不禁风,又好骗的模样,却是有点的本事啊! 他故意拿话激她,可她却偏偏不吃他这一套,一直不温不火的,这样下去,他还怎么抬高地价呢!而且,这女人一下给他摆这么多的银子,究竟葫芦里卖得什么药?!故意彰显她有钱,可她要是真这么干的话,不就等于是送上门让他讹银子吗?! 林守财一抬眼,却正瞧见,艾亚亚含着笑容盯着他看,艾亚亚的那笑容似是蔑视林守财般——不屑至极。 哼,小丫头片子,管你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反正今天你带的银子是别想再带出我林家的大门,我不把这银子全留下,我就不叫林守财!林守财暗暗地发了重誓。 “八亩地这倒不是难事,只是这银子嘛,怕是分量少了点!”林守财斜过眼睛,不屑似的扫了那包裹里的银两一眼。 “分量少吗?”艾亚亚故作不懂的迈步上前,将银子包起,颠了颠分量:“不少啊!还算满沉的。”咚的一下再放回再林守财的桌上。 这女人傻吗?!林守财当即气得险些跳了脚。可恶的女人,竟敢在他面前装傻充愣,哼,看他怎么狠狠地宰她一笔。 “我不是说这银子的分量少,而是说这银子的数该再多些。”林守财掰着手指头,给艾亚亚细细的算:“我家的地,现在几乎全种了庄稼,这庄稼到秋季那可都是收成。就算不是卖,而是自己家吃,怕是也不止这个价!”林守财将身子重新往藤椅里舒舒服服的一靠。 “你就说一亩的地,你卖多少的钱吧!”赵天顺早就料到林守财肯定要拿地里的庄稼说事。 林守财抬起手,在连钱比了个叉子。 “十两!”赵天顺当即吓得白了脸。要知道他把地卖给林守财时也才卖了四两的银子,结果现在想要买回去竟然要他花十两的银子,那庄稼可都是他亲手种下去的,地租他也交了,这林守财竟还敢漫天要价。 “天顺,你别急啊,这样我来给你算笔账啊!我家的地呢,就算再不值钱吧,可庄稼值钱啊,一亩不卖个十两银子,我哪里对得起那些佃户的辛勤耕耘啊!” 一亩地十两银子,那八亩地就是八十两,他们带来的布包里的银子一共是五十两,这样算来,就够买五亩田的,这林守财真够黑心肠的! “十两啊,好贵啊!我一共就带了五十两!”艾亚亚似是没有心计的把包裹里装的银两总数说了出来。 五十两,林守财和李淑芬皆在此时瞪圆了眼睛,他们估摸着那银子大概有个几十两,却没有想到竟有这么多。这柳家和赵家究竟是干了什么,竟是一下赚了这么多! “咳咳!那你也就够买五亩的!”林淑芬没心眼的大嘴巴的道。 “说什么呢。”林守财当即不高兴的拿眼睛狠狠地白了李淑芬一眼。他可不打算就这样便宜的把地卖了,五亩?哼,想得美,五十两银子,林守财只打算让赵天顺他们最多卖回四亩田。五亩,他们想都别想! “我说的十两是天顺种的那四亩的田,那本就是属于赵家的。也是天顺种的,可另外的那些地,可都我林家的其他佃户种的,柳家又不是我赵家的佃户。这佃户的辛苦钱也得算在里面吧。这一亩就不是区区十两那么简单了。” 林守财歪在藤椅里干脆坐地起价道:“十五两!”林守财果然够黑心肠的,一次竟是将地价提了一半。 “林东家,你可不要欺人太甚!”赵天顺真是忍无可忍了,十两的地价已算是天价地了,十五两一亩地,闻所未闻。 “天顺你看看你,你真是个急脾气,说两句就急,这样咱们还怎么商量买地的事?”林守财故意装作十分好说话的样子。 “你看我再来给你一算笔账啊,你别看我家地是十两的银子一亩,地价看似高,那地里的作物也是价格不费呢,种的除了高粱就是玉米,你要知道,一亩地的高粱,玉米卖到市价上,最少最少也是八两的银子了。所以,你们自己算啊,是不是我还给你们算便宜了。” 林守财自认为合理的账目,却惹得艾亚亚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 “好账,果然是好账!”艾亚亚抬起手啪啪的将手掌击得直作响:“林东家果然算得一手的好账!既是如此,那亚亚就用银子收六亩地好了。”实际上艾亚亚也就打算收两亩的田给自家种,太多,她怕她跟青城也忙不过来。 “什么?!”林守财腾的一下又从藤椅里跳了起来,这女人身上还带着银子,要知道,赵家的四亩地就是四十两,而剩下的那两亩,他开的价格则是十五两一亩啊,也就是三十两,全算上就是七十两,她的身上莫非还装着二十两吗?可是林守财将艾亚亚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个遍,也没见着艾亚亚身上有可以装二十两银子的口袋啊。 “你还有二十两?!”李淑芬也是吃惊不小,这柳家跟赵家到底做了什么,两天的时间竟是赚了七十两的银子。 “没啊。就我带来的那五十两足够了,且还有富裕呢。”艾亚亚似笑非笑的一弯唇角。 “五十两怎么可能够,柳家的你是这算的什么糊涂账,你没听见我家守财怎么告诉你的,赵家的四亩地是每亩十两,而你要买的那两亩地是每亩十五两,合在一起就是七十两,你这就五十两,还差二十两呢。”李淑芬当艾亚亚是被她男人的坐地起价给气傻了,所以才会连账都算不清了。 李淑芬心里那叫一个舒坦啊,这柳家的孙媳,想不到,她也有今天,前不久,从她李淑芬手里讹去以前银子时,她是何等的风光,想想现在,哼,这就叫做风水轮流转!蠢女人,后悔去吧,哭去吧! “我没糊涂啊!只不过,那六亩地里的庄稼我一棵都不要罢了,这样的话,按照林东家算的账,天顺大哥家的地就是一亩二两银子,而我家的地则稍贵些一亩七两银子。” “二四得八再加二七一十四,一共是二十二两,再算上拔庄稼的劳苦费,我吃亏些一共给你们二十三两好了!”艾亚亚根本不管李淑芬和林守财吃瘪的样子,她将账细细地算了出来。 艾亚亚要的是地,那地里的庄稼对于她来说,要不要莫能两可,大不了,她可以种别的作物,高粱,玉米她吃都吃腻了。要不要,考虑干脆全拔了改种小麦好了。 小麦好,回头磨成面粉,就可以吃面条,包饺子了。 “什么!什么,什么二四得八,二七什么的?!你这都是怎么算的。”林守财宛如吞下只死老鼠般地恶心地直嚎。 “没错啊,我没算错啊,你们自己算啊。”好吧,是她九九乘法表口算的太快了,所以这些古人一时接受不了,行吧,这是她的错,她明白了,她再给他们算得更细些不就好了。没必要这样嚷嚷啊:“天顺大哥家的地一亩是二两,而我家的地一亩是七两,这样算的话……” 艾亚亚正重新给林守财细细的算账呢。李淑芬又嚎了起来:“什么二两,是十两,你家的地是十五两。你究竟有没有认真听我家守财说话啊!” “我有很认真的听啊!”艾亚亚好脾气的没有跟李淑芬一般见识:“林东家说了,地里有庄稼,所以赵家的地才卖十两一亩的吧!”艾亚亚将语速放慢,又把林守财的话,揉碎了道。 “对!”林守财和李淑芬齐声应道。 “那不就对了。那地里的庄稼值多少?林东家说,秋收后卖到县里最少也能卖八两吧!”艾亚亚又重复林守财的话。 “对!”林守财和李淑芬再应。 “那我不要庄稼,再吃点亏可不是就给你们家二十二两吗?” “哦,原来是这样!”这次艾亚亚算账算得满,就连围观来的村里人都听明白怎么回事了,可林守财和李淑芬还一副糊里糊涂的模样。 “十减八。我不要庄稼,不就是这样算的吗?而且我还吃亏了,那庄稼最少卖八两啊,我就当做八两好了,就当我让你们林家占些便宜好了。”艾亚亚一副吃了大亏的模样。 “你……”林守财跟李淑芬猛然顿醒。气得直跳脚。 “林东家,麻烦您喊几个佃户出来吧,本该给你家二十二两,可我不介意多给你家一两,麻烦让你家的佃户动作麻利点,一天之内把我买走的地里的庄稼全给拔干净!”艾亚亚将银子点清楚,数出二十两的银子放在林家院里的桌上,又从怀里掏出带的三两的碎银子,一次付清,不拖不欠。 “你,你……”李淑芬气得气短得说不出话来。 “你这跟生抢有什么区别,我不卖!不卖!”林守财耍无赖的喊了起来。 地契还在他林家手上攥着,他若是不卖,难不成艾亚亚和赵天顺还能生抢?! “林东家,这么多人可都看见了,早前你是答应把地卖给我的,我把银子也一次性的付清了,您竟是又说不卖了。这……恐怕不太好吧!”艾亚亚凉凉地一笑。 “你能把我怎么样?我告诉你,不卖就是不卖!庄稼你也休想让我拔了,要买可以,把庄稼一并卖了,赵家的一亩十两,我林家的一亩十五两,想让我拔了庄稼再卖你,门都没有,就算拉我去衙门,我也不怕你,说不卖就不卖!” “林东家,红口白牙的,你这是说出的话不算话,耍无赖啊!”艾亚亚狠狠地念着。 “没错,我就耍无赖了,怎么滴吧,你能把我如何?我告诉你,柳家的跛子,你以为你是谁啊!这个村里我林家说的算!” “哼!”艾亚亚好似生气般的一横眉头,可她也只是生气,并没有动粗。“不卖就不卖!”艾亚亚抛下一句,甩开步子,直奔林家院里摆的茶桌,她想将早前算清的银子取走。 岂料。林守财守着桌子,竟是早了艾亚亚一步。伸手一捞,林守财把银子揽进了怀中。“淑芬,去屋里把赵家的两亩的地契取来给她。他们不是要卖地吗?就当做卖她了。这三两银子就当是顶赵家剩下的那两亩地的两个月的地租了。”林守财十分的会算计。 “哎,好嘞,当家的!”李淑芬笑得花枝乱颤。脚步声风,直折进屋中,不大会儿的功夫就取了赵家的两张地契出来,用甩地抛给赵天顺。 “你们!”赵天顺气得一捏拳头。 “柳家的臭跛子。地不是买了,还不快滚!”李淑芬还怕不过瘾地出言狠狠地对艾亚亚讥讽道。 “滚?哈哈!”艾亚亚竖在当下完全没有走的意思,而早前她脸上的怒火也全然消了:“天顺大哥,把地契收好了,下面,咱们该跟林家算账了。” 艾亚亚一端手臂,脸上泼开的是如同狐狸般狡黠的笑靥。 “算账?算什么账,你们买,我们卖,地契都给你们了不是吗?”林守财和李淑芬再次被艾亚亚的话给说糊涂了。 “没啊,现在才正要算账啊!”艾亚亚好整以暇道:“你们翻过你们拿去的那二十两的银锭,看看底下刻得是什么?!” 当林守财翻过那银锭的,他跟李淑芬一起看过去时,登时呆若木鸡状。 “官,官银!”林守财的舌头都吓得打了结。“你,你怎么会有官银?” 官银是不许在百姓间流通的,百姓私下使用官银是要被处以死刑的,是要杀头掉脑袋的。在也就难怪林守财还有李淑芬吓得话都不会说了! “这是县令大人补偿给我的银子,钦差大人当日也在场,而且,县城里的百姓也是亲眼所见!” 嘶,围观村民们的抽气声此起彼伏,原来这柳家竟是跟官府那扯上了关系,这些银子竟全是官银,还是官府补给柳家的。 艾亚亚微微一笑:“这是桩强买强卖的买卖,林东家,您说如若我今日去县城,把这桩事情告上衙门,您说县令大人,哦对,钦差大人该是还没走,那县令大人以及钦差大人会向着谁呢?” “我猜,也许会向着林东家也说不定。哎!要是这样的话,那不如,林东家我们这就进县城试试看,您看如何?!看看这天价地,县令大人还有钦差大人究竟认不认可呢?” 艾亚亚煞有其事的说完,拽起赵天顺的胳膊,迈步就往林家的院外走。 “柳家的,柳家的,留步,且留步!”林守财不知道艾亚亚究竟唤什么,只得唤艾亚亚柳家的。 “哦?林东家还有何见教,还是留到县衙去说吧。”艾亚亚停下脚步,头也不回的道。 “天顺啊,天顺兄弟!”林守财抱着银子的手,抱都抱不稳了,正在隐隐地打颤。林守财叫不出口,只得李淑芬去唤。“天顺兄弟,他青城媳妇,你看这事闹的。” 李淑芬赶紧强挤出比哭还难看的欢笑,赶紧追着艾亚亚,将身子一横,胳膊一伸,把艾亚亚拦在了院里。 “怎么,还想抢官银啊?表姨还真是好胆量呢,要不干脆,我把这剩下的三十两官银都给您得了,这样五十两官银全成了您林家的,我倒时去衙门也好说,就说都被你们抢走了不就结了。” “不是,不是!”借李淑芬一百个胆子,李淑芬也不敢抢艾亚亚手里抱的官银啊! “是这样的。青城他媳妇,你可别走啊!”李淑芬接到林守财的眼色。赶紧奔进屋里,虽是她心里不情愿,可她也是没了法子,她只得将艾亚亚要的那剩下的四亩地契也一并取了出去。 “你看,这是剩下的四亩地契,不是说好了二十三两吗?”李淑芬跟艾亚亚说话时小心翼翼地努力地陪着小心,生怕那句话说不对付了,就把他们林家一家子的命给交代进去了。 “二十三两?”这次换艾亚亚不高兴了。“表姨,表姨夫怀里的官银想必都抱热乎了,现在想起来拿地契换命了。早干嘛去了。天顺大哥走!”艾亚亚甩开步子又往外走。 “青城他媳妇。”噗通一声,李淑芬给艾亚亚跪下了,林守财抱着怀里的官银是放下也不是,继续抱着也不是,只的继续那么抱着站着。 “你就行行好,看在咱们都是亲戚的份上饶了我们吧。你看这样行吗?那地里的庄稼呢,就当我们赔给你们两家的,那庄稼钱我们不要了。”李淑芬以眼神跟林守财商量一下,两人虽是不想让艾亚亚得了地,又白得了庄稼,可他们也是没有法子,命和地、庄稼,当然还是命更重要喽。 “这……”艾亚亚似是很难办的搔了搔头,踌躇再三:“这主意好像很不好拿啊。一开始我还惦念着,能买八亩地的,结果……” “你稍等……”李淑芬哪能不知道艾亚亚话里的意思,她迅速从地上爬起身,又冲进屋里,再取出两张地契来,一并交到艾亚亚的手里:“这行吗?”  李淑芬也不敢下这么大的手笔,其实这全是她男人林守财点了头的,二十三两买她家八亩种了庄稼的地,他林家亏了,且是亏大发了,可林守财和李淑芬眼下也是没有法子,只能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 “嗳,既是表姨都这样低三下四的求我了。那我也就唯有点头了。”艾亚亚终于算是肯松口了。 村门散去,艾亚亚带着赵天顺,俩人怀里分别揣着二十三两银子买来的八亩地的地契,脸上笑得堪比花还要灿烂。 AAA “青城,你不担心你媳妇啊?”乡间的地里,柳青城和许强夫妻埋着身子,正在草莓田里奋斗。 许强边将采下来的草莓轻放进竹篮里边扯着嗓子跟柳青城询问道。 只是半晌的,竟是没听见田里有人回话。 “当家的,你忘了,青城只在咱们三家人面前肯开口,这时候……”许婶示意许强往两旁看,这个时候,地里虽是没几口人,可还是有人往自家田里担水浇原的。 “瞧瞧我把这事竟是给忘干净了。”许强埋怨自己似的狠狠一掴他的宽脑门。 “青城咋不担心啊,你是没看见,他摘几颗草莓,就会往地头上看两看。喏,又看了不是!”许婶边在地里收草莓边时不时的看一眼,地头上和小宝子一起玩耍的妞妞,许婶冷不防的抬头时,有时刚巧能看见柳青城往地头上惴惴不安的巴望。 “青城这孩子就是啥都愿意埋在心里。”许强听见媳妇说完,便朝着柳青城的方向望了一眼。 “天顺。”跟柳青城同样没法安心采草莓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赵戴氏,每隔一段时间,赵戴氏便会抬头望地头上望一眼,这次,她一抬头,正好看见她家赵天顺脸上洋溢着兴高采烈的笑脸,朝着他们这边跑来。赵戴氏猛地站了起来,捏着摘下来的草莓冲着赵天顺挥舞起手臂来。 “爹。”小宝子一见爹爹回来了,猛地张开手臂朝着赵天顺的方向奔了过去。 “嗳,爹的好宝子,有没有乖乖的听娘的话,有没有懂事的帮娘干活啊!”赵天顺一把将跑来的儿子抱了起来。 “有!”小宝子听话的伸出小手将刚刚听话,懂事的证据给爹爹看。 看着儿子小手里攥着的两枚草莓,还有一枚已经被儿子吃了一半,赵天顺宠溺地斥责一声:“小馋猫!你这是帮娘干活呢,还是偷嘴呢。” “嘿嘿!”小宝子呵呵一下,漏出一口小豁牙。 “行了,去跟妞妞玩去吧,别再偷嘴吃了,你亚亚婶子快来了,你要是再偷嘴吃,小心一会儿没饭吃。” 自从赵天顺跟柳青城以兄弟相称后,小宝子就必须改口跟柳青城叫小叔了。而跟艾亚亚则必须改后唤婶子。 “知道了,爹。”小宝子懂事的点点头,他将吃剩的草莓塞进爹爹的嘴里,而手里那颗完好无损的草莓,他打算一会儿交给娘,要娘亲放进竹篮里。 “真乖!我们小宝子摘的果子就是甜!”赵天顺接下儿子递来的果子,细细的咂着汁水,把儿子放在地上,让儿子去哄许婶家的妞妞玩。而他则是快步下了柳家的草莓田。跻身其中,帮着媳妇摘起草莓来。 “天顺,地契拿回来了?”赵戴氏看见丈夫那笑得花枝乱颤的模样,便猜想着,一准是艾亚亚使的法子,帮他们赵家把地契给买回来了。 “昂。亚亚妹子的法子真是太好使了。”赵天顺赞叹连连。 “啥法子啊?亚亚妹子人呢?怎么没见她来地里?”柳青城想问,但是赵戴氏问的快,都替他把话跟赵天顺问到了。 “亚亚妹子说要给咱们弄吃的,所以她先回家一趟,过会儿子就来。至于啥法子,这个说来话长……”赵天顺蹲在草莓田里,边摘草莓装篮边将今天他跟艾亚亚在林家发生的那点事,一五一十的全给说了出来。 “天那!原来那是官银啊。”赵戴氏吃惊不小。 “可不,一开始我也不知道呢,结果,我也跟你一样,吃了一惊!”赵天顺说道。 不远处,女子挽着竹篮,步履轻盈,脸上挂着浅笑,那笑绚烂如花。 “青城,看,谁来了?”许婶提醒柳青城往地头上看。 谁知,当柳青城看见那进行渐近的女子的身影时,他猛地一下从草莓田里跳了起来,抛下摘下的草莓往竹篮里一丢,如同小宝子那样,飞快地从田间往小女人的身边跑。 “哎呦!我可不敢看了。”许婶似是羞臊地赶紧去遮眼睛。 “哈哈。徐婶子,您跟许伯都多少年的老夫老妻了,啥阵仗没见过,这场面,该是见惯了吧。”赵天顺哈哈大笑道。 “哪啊!我们这都黄土埋半截的人了,哪像你们这小年轻啊,正是这个的时候啊!”许强笑应道,埋头,动作麻利的将摘草莓,装篮。 “天顺,咱们也快干吧。”赵戴氏督促着丈夫千万别给那地头上的小夫妻瞎捣乱,赶紧收草莓。 “好嘞。”赵天顺应了一声便麻利地收起草莓来。 地头上,男人脸上漾开的是属于他的倾城笑容,身边走着的是巧笑倩兮的小女人。 小女人挽在臂弯上的竹篮泼开的是让人垂涎欲滴的饭菜香气。 AAA 冯府富丽堂皇的花厅里,光是纯红木雕花的木案就摆了不下三张之多,价格不菲的太师椅也根据桌案数目同等的配了六把。 其中一把太师椅上坐着个美丽的中年妇人,中年妇人一身上好的绫罗雪缎袍,手里也捏着一方雪缎绣着大朵红牡丹的帕子,只是帕子早就让妇人的泪水给浸得湿哒哒了。 “老爷,若是找不到若亚,我也就不活了。都过去这么多天了,咱们富林县都快让咱府里的家丁给遍了,可,可若亚她,她……”妇人捏着帕子放在眼角又搌了搌:“还没有找到,若亚她一定是出事了,她出事,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就跟着她一起不活了!” 美丽的中年妇人哭的眼睛都肿得不像了话。好好的一双潋滟的凤眸,硬是让她哭成了桃子状。 “夫人啊,若亚她出门带着银子,肯定还在闹情绪,不定是躲在哪生闷气呢!你可千万别乱想,一定不会有事的!”冯夫人这整日里以泪洗面,把冯老爷的心都给哭乱了。 “不会有事?不会有事这话老爷您半个月前就是这样哄妾身的,可现在呢,半个月都过去了,若亚她依旧音信全无,老爷,妾身就问您一句,您这心里到底有没有妾身,还认不认若亚这个女儿?!”冯夫人边说边抹眼泪。 “有!认!”冯老爷突然觉得他怎么就这么的命苦呢,女儿翘家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了,而他的夫人也整整跟她闹了两个月了:“夫人啊,我此生就爱你一人,更是就若亚这一个亲生女儿,我哪有不对你们好的道理啊!这说不通呀!”冯老爷就算头疼的要命,也要哄自己的夫人。 “那老爷干嘛还要给若亚应下那样的一门亲事来。老爷您该是知道的,若亚自小的时候,就有了个可心的人,明明咱们两家也都订了婚约,可您干嘛还要给若亚……您这不是逼着若亚离家呢吗?”早前,她就觉得这门亲事不行,一直拦着老爷,告诉老爷不能应,不能应,结果呢! “夫人啊,我这不也是为了若亚好,若亚再不嫁就成老姑娘了!” 冯老爷话还没说完呢,冯夫人就把话抢了过去:“什么老姑娘,我们若亚哪老了?若亚她过了今年秋也才二十有一。” 冯老爷禁不住直扶额,都二十一了还不老啊,人家哪家的闺女要等到二十一岁才出阁啊。 “再者说了,就算若亚她不嫁人,就凭咱们冯家的产业难道还怕养不活自家的小姐吗?更何况,若亚一早就让您许给了洪家,洪家跟咱们冯家……” 说到冯家的产业,确实大,冯家光是在京中的稳来钱的铺子就有八家,年年能给冯家赚上大笔的银子,冯老爷的女儿冯若亚就算不嫁人,不赚钱,也够她活三世不愁吃喝的了,可说到冯家与洪家的这门亲事,冯老爷就不得不往出倒苦水了。 “那洪家跟咱们冯家少说得有五年没有书信来往了,这还不算什么,我都不想提,可前两年,那洪的主事的也不知是怎么了,是不知道那是咱们冯家的铺子啊还是怎的,在京中竟是跟咱们冯家抢生意去做,夫人你说就洪家这般的人品,我怎能放心的把咱们的宝贝女儿嫁给他洪家少爷!” “抢生意?竟有这样的事?!”冯夫人掩着帕子,似是被此事给惊到了所以暂时停下哭声。 “可不!”冯老爷一见夫人的哭声止了,这才稍稍的舒了口长气。 “那洪家公子都快成咱们冯家的姑爷了,抢个生意又怕什么!”喝!冯夫人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胳膊肘朝外拐,直向着洪家公子说话,为女儿的心上人出头。 “夫人啊,那可是咱冯家的产业啊,就算按月算,少算少算也能……” “老爷,您就是总顾着银子,张口闭口的全是银子,若亚才会离家出走的。妾身算是看出来了,您这心里头啊,只有银子,根本就没我跟若亚!行,我也不在这个家待着了,我这就收拾东西,我这就走!”冯夫人将雪缎的帕子往桌上一甩,愤愤不平的起身就往厅外走。 “夫人啊,你走,这是去哪啊夫人?!”冯老爷哪里知道,他赚钱养家也能养出不是来,哪敢耽搁连忙追出去拦。 “反正老爷眼里就只有银子,我跟若亚的死活还没银子重,我这就收拾东西找若亚去,找到若亚,我们娘两有地方去就去,没地方去,我们就一起跳河找我那苦命的爹爹去!” “夫人啊,你可别想不开,千万别想不开啊!若亚她过两天兴许气过了自己就回家来了。” 冯老爷追着劝的话还没说完呢,就见前面走着的气鼓鼓的冯夫人猛的停在当下,嗖的一转身,冯夫人的一双美目狠狠地射出一道寒光,把冯老爷瞬间冻毙于当场。 “腊梅,我们走!”瞪完了冯老爷,冯夫人转身对跟在身后的丫鬟招呼了一声。 “是,夫人!”腊梅应道。 “夫人,这,这……”冯老爷猛地缓醒过来,又赶紧追了上去:“夫人啊,你这是要带着腊梅去哪啊夫人?” 腊梅本是伺候冯若亚的丫鬟,冯若亚这一翘家,音信全无,冯夫人就把腊梅调到了自己的身边,整天跟腊梅两人合计着,冯若亚翘家能去哪! “找若亚去!” “夫人,家里的家奴都把咱们县找遍了,都找不到若亚。你这是要去哪找啊?!”县里头都翻了个底朝天,官府的人都惊动了,可就是没找到冯家千金大小姐。冯老爷实在想不明白,他的夫人这一直嚷嚷着要找女儿,这是要去哪找去! “这你甭管,我要找女儿,我自然有我找女儿的法子。”冯夫人好似吃了秤砣铁了心般。“若亚她能去哪啊!”冯夫人哀哀的扬起头,带有泪痕的双眼望向湛蓝的天际:“老爷您给若亚应了那临川县的聂县令家的亲事,我心思着若亚八成是不肯嫁那聂家。去临川县找洪家公子去了。” “这……”冯夫人的话,猛的提醒了冯老爷。对啊,他怎么没想到,女儿极有可能是去临川县找心上人去了。 “快,来人,来人!”冯老爷大声招呼着下人。 “老爷有何吩咐!”冯府的管事闻声赶紧跑了过来。 “你找个家奴连夜兼程去趟临川,去洪府问问咱们家小姐是不是去了那里,要是小姐真在那里。”冯老爷话说到这里不由的一顿,要是真在洪家,那可如何是好,他冯家的脸面怕是就让若亚给丢尽了。 “要是小姐在那,你就让家奴带话给洪家公子,要洪家公子亲自把小姐给送回来。就说是老爷要咱家家奴去,要洪公子来是商量两家的亲事,就按照我说的吩咐下去吧!”冯夫人才不管冯老爷那么多的顾忌,自作主张道。 “是。”冯家的管家闻讯,点头应是。 “慢着。”冯老爷连忙喝止了管家。“夫人,要是若亚真在洪家,那……” “那就把聂家的亲事给推了呗,把若亚许给洪家公子不就好了!行了,就这么定了。老爷,这事我做主了,您就别瞎搅合了。”这个时候倒成了冯老爷瞎搅合了。 “可……”冯老爷似是还想再什么,可他蠕了蠕嘴,半天竟是说不出半句话来。要是女儿真在洪家,那他怕是也没的选择,为了女儿的清誉着想,他的女儿就非得许给洪家公子不可了。 “老爷?”夫人这说去,老爷这说等的,管家不敢走,只得再询问冯老爷的意思。 “行吧,去吧,去吧!就按照妇人的吩咐去办吧”冯老爷摆摆手妥协道。 “是。”管家应了声,正准备退下去差家奴去洪家。岂料。 “老爷,老爷,洪,洪家——洪家来信了!”说来也巧,管家才迈出院子,就见有家奴匆忙跑来,手中捏着一封信,说是洪家来人送来的。管家差点跟家奴撞了个满怀。接过洪家的来信,冯府的管家焦急的又折回府院里。 冯老爷拆开洪家的来信,急急地把信上的内容扫了一遍,冯老爷的脸色由红转白,再转青。 管家看着冯老爷阴晴不定的老色,突觉得事态好像不是很妙的样子。 “老爷,洪家的信上咋说的啊,是不是洪家公子来的,是不是若亚现在在洪家啊?!”冯夫人看着冯老爷一时一变的脸色,心里头那叫一个急啊。 “是洪家公子的来信不假,可,可……可若亚她不在洪家。”当冯老爷看见洪君轩的来信上询问冯若亚在冯府过得可曾安好,并说不日将前来拜访提亲时,冯老爷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笑得是:他的女儿不在洪家,女儿的清誉以及他冯家的颜面总算是保住了,可哭的是:洪家是他寻找女儿的最后一缕线索,现在倒好,竟是连这缕线索也断了。那他的宝贝女儿究竟去了哪里? “若亚,我的若亚啊,若亚不在洪家,那我,我还活着干嘛……”冯夫人哭嚎着往后院奔去。 “腊梅,夫人就交给你照看了。”冯老爷对腊梅叮咛道:“小姐就让你给看不见了,若是夫人再不见,小心我让人扒了你的皮!”冯老爷这一肚子的火气没地方撒,只得找腊梅宣泄。 “是,老爷放心,腊梅一定看好夫人。”腊梅小心翼翼的应道。小姐翘家,她难辞其咎,谁让她是冯若亚身边的贴身丫鬟,可,小姐翘家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婚事。腊梅本来跟冯夫人合计着冯若亚许是去找洪家公子了,可现在洪家来信了,小姐竟是没有去洪家,那小姐又能去哪呢?!腊梅急得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 “好了好了,腊梅,你就别跟着添乱了,现在哭有什么用,你还是去照看好夫人才是要紧的,记住,这次一定要替我把夫人看住了。”冯老爷看腊梅的眼框里泛了泪痕,心里觉得不落忍,他窝火,拿家里的丫鬟撒什么火,冯老爷训了腊梅,又劝起腊梅来。 “是,是,腊梅肯定会看好夫人的,老爷您可一定要把小姐找到啊,腊梅这就劝夫人去。”腊梅转身追冯夫人去了。 冯家偌大的宽敞府院里徒留下冯老爷和冯府的管家。 “老爷,那洪家的家奴现在还在外面候着呢?您看要不要把小姐离家之事告诉给洪公子知?!”管家也是替冯老爷着想。 “哎!”冯老爷禁不住哀叹连连:“洪家公子来信说不日前来拜访,要来跟我商量若亚的婚事,可若亚现在偏偏连个音信都没,你说我冯友荣的女儿都没了,我可拿什么来应洪家的亲事啊?!”冯老爷愁都快要愁死了。 “那老爷?” “还愣着干嘛啊,还不快把洪家的家奴让进来。”打发管家去办事,冯老爷又突然出声道:“慢着。记住,小姐离家出走一事,不许向洪家的家奴提及,去办吧,让府里人都机灵点,要弄的像小姐就在府中一样!”冯老爷当机立断道。 “老爷这是要瞒着洪家?可老爷您可曾想过,若是洪公子来,小姐还寻不到怎么办?”冯家管家看着冯老爷愁,也跟着发愁。 “能怎么办?!我都快要愁死了。你就别给老爷这添堵了行不行?能瞒一时是一时吧,只求老天开眼,千万别让若亚出事,让我在洪家来前把她给寻回来。”冯老爷一个劲的念着阿弥陀佛。 现在不单洪家这边,冯老爷要还应付临川县的聂家,冯若亚这一逃,可是害苦了冯老爷了。 AAA 送走了洪家的送信的家奴,冯老爷确定洪家的家奴没看出任何的蹊跷来,这才深深地舒了口气。 管家又差了几个家奴出府,去寻小姐,都交代好了,管家这才折回冯老爷身边候着。 “对了,聂家那边最近有没什么动静?!”冯老爷抱着手里从京中要人捎回来的账目,他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几个月前,临川县的聂县令家突然找人来他冯家说媒,那说媒的人差点没把他冯家的门槛给踩穿了。 “没。”管家应道。 “那媒人没在来?”冯老爷又问。 “老爷上次不是应了声,说是会跟小姐商量此事吗,估摸着聂家那边多半是等老爷给回信呢。”现在洪家这边也来信了,而聂家那边呢,冯老爷也给应得算是差不多了:“老爷,这两门的亲事?” “小姐都没了,还谈什么亲事不亲事的,聂家那边要是再来人,你记住,小姐离家这事,聂家那边也不许吐露半个字去,否则,老爷我要你好看!管好咱府里人的嘴!”冯老爷声色俱厉的胁迫道。 “是。”管家连忙应道:“可老爷衙门那边也出人在找了,聂老爷是临川县的县太爷,若是咱们府衙的人……” “府衙那边再送些银子过去,找小姐的事情不能停,更不能让他们把这事给声张出去!” “老爷,府衙那边说是找小姐劳民伤神,所以……” “那就再多送些银子过去。”听闻管家带回来的这话,冯老爷还不知道县衙那边的意思吗?无外乎就是又要他掏钱呗。 “老爷,小姐离家的这后一个月,光是使在官府的银子,咱们冯府就已经掏了快有三百两了。”自从冯老爷不管账后,冯府的账目,开销都是冯若亚一把手。可现在冯若亚不在府里,只得由冯府的管家来挑大梁。 “怎么?府里没银子使了?”冯老爷似是瞧出管家的难处。 “是。小姐离家时,带走了一些,府里还剩的一些,府里人的吃喝用度,还有寻小姐时的花销,还有衙门那边……” “那等等你去县里铺子里收些回来吧。”冯若亚这一不在,不单冯老爷焦头烂额,就连管家都有些吃不消了。 “是。”一听冯老爷说这话,管家连忙点头应是。 “府里的账目呢,取来我看看。” “是。是。”管家心头一喜。连连点头应是。 其实最早以前冯府的账目全是由冯老爷来管,可冯若亚很是孝顺,怕父亲累着,所以便主动应下帮父亲打点府里的账目,更是连县里的几家铺子的账目也接管了下来,这几年下来。也是打点的井井有条。 京中的账目全在冯老爷手里攥着,而县里和府里的账目则是全在冯若亚的管辖之内。 啪的一下,冯老爷将手里的账目猛地给合上,最终狠狠地摔向了雕花木案。 “这是怎么回事?咱们县里的酒楼何时亏了这么多?是小姐在的时候亏的吗?!”冯老爷不查账目还好,一查顿时发现了账目上纰漏。 “老爷您息怒,息怒!这是……”管家吞吞吐吐。 “说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冯老爷看得出这账目上的纰漏是在女儿还在府中时就开始有了。 “是。其实是,是郑家,在县里就是咱冯家的酒楼对面也开了家酒楼,半年前就开始跟咱们冯家对着抢生意。所以才……” “若亚看见这账目不对,就没管吗?”冯老爷最恨的就是别人跟他冯家抢生意,搞恶劣竞争了。 “小姐不是没管,而是没法管。”管家见冯老爷生气了,只好实话实说道。 “怎么个没法管的法?”冯老爷还真是纳闷了,这郑家哪来的那么大的本事竟开始跟他冯家做起对门的生意来了。 “那郑家不知从哪请来个厨娘,那厨娘姓柳。做菜的手艺比咱们铺子里的厨子要好。郑家的菜价卖的又比咱们酒楼的便宜,所以……” “哦?”冯老爷不禁被勾起了好奇心。 “老爷,听说那姓柳的厨娘,实则是郑家的少奶奶。只不过……” “郑家能让少奶奶出来做厨娘?”这事够稀奇的。 “是,老爷,这消息肯定没错。这柳厨娘确是郑家少奶奶,这是郑家府里的家奴说的。那郑家家奴还说,这郑家的少奶奶嫁进郑家门也有些日子了,孩子也有了,且还是个男娃,可偏偏不受郑家主母的待见,郑家主母似是想休了她再给郑少爷续一房新的。所以故意挤兑她,要她去郑家新开的酒楼做厨娘。听说不管是酒楼的人,还是郑家的人,都欺负她。她做不长。似是想回娘家,可却没路费。” “所以呢?”冯老爷好似听出了管家这是话里有话。 “所以,小姐听见这事就心软了,没把这柳厨娘往绝路上逼,这才让郑家把酒楼的生意给做大了。” “我冯友荣的女儿就是天生的好心肠。”冯友荣对冯若亚褒赞有加。可话锋一转,冯友荣的话里却是阴佞再现:“可我冯友荣的眼睛里却偏偏揉不得半粒的沙子,我平生最恨人家在我的眼皮子跟我抢生意。你即刻差人去咱们京中的酒楼,就说是我的意思,把京中酒楼几个大师傅给调来县里,把郑家这个碍眼的厨娘给我挤走!” “老爷?”管家蠕了蠕嘴角,好似是想劝阻。 “还不赶紧去?等什么呢?难道要老爷亲自去差人不成。要知道,这损的可是我冯家的买卖。”冯友荣拍着桌子跟管家叫嚷道。 “是。”管家自知拦不住,便没敢再吱声。墨身准备往出走。 “对了,夫人那边,这事你可别给我捅出去。”冯友荣叫住管家叮咛再三道。 女儿心肠儒软的性子就是随了他的夫人,这事若是让夫人知道,多半还要跟他闹一顿。 “是!” “回来。”冯老爷似是突然忆起了什么来,又叫住管家打听起来:“那柳厨娘可是咱们县里人?” “这倒不是。”管家诚实道。 冯老爷手探进坏里,捏出几两的碎银子来:“挤走她时,你把这银子给她,叫她离开郑家,回娘家自谋生路去吧!” “嗳!”管家接下冯友荣塞来的银子,心中暗道,谁说就他家小姐心肠软了,他家老爷这心肠也硬不起来啊。 ------题外话------ 猪亚相信看完这一章,大伙对艾亚亚的身份该是已经差不多了然了,不过,新出场的这个柳厨娘又是谁?!她会是柳家人吗? 艾亚亚让许赵两家帮着收草莓又是意欲何为呢?!明天的更新里,这些谜题的答案将统统揭晓。 端午节的花灯会将至,青城是否有胆量邀请艾亚亚一起游花灯庙会呢?洪家公子是否也会邀约艾亚亚呢?! 若是亲们喜欢,请一定要支持猪亚的农家千金媳,别走开哦!猪亚保证更新给力! 60V章:谁约艾亚亚?(花灯庙会篇)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这两天,柳青城几乎成了艾亚亚身后的尾巴,不论艾亚亚走到哪里,柳青城几乎就跟着她到哪里,许强夫妻,还有赵天顺夫妻,眼见着这样的一幕,皆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 小宝子和妞妞两个孩子喜欢粘着柳青城,最终就形成了这样的一景,艾亚亚猛一回头,柳青城就迅速转身,而小宝子拽这妞妞的小手也学着柳青城的模样装模作样的迅速调转过身去。 只是这一天: 艾亚亚又一回头,柳青城如法炮制的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一旋身,就在柳青城长舒口气,以为会像以往一般的相安无事时。 倏的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小脸上盈满了无处喧嚣的怒气:“柳青城!”女子厉喝着将男子的姓名碾碎在口中。 柳青城当即吓得身躯一颤,调转身想跑,可哪里来得及,艾亚亚这两天可是给了这个男人无数次的机会了。女子的凤眸猛地敛成狭长的一线,手快的一拽的男人的胳膊,竟还敢给她跑。 “不许躲我,说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两天你就跟个跟屁虫似的粘着我,我一转头,你就跑,我一转头,你就跑!你给我老实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根据这两天柳青城的表现,艾亚亚觉得这事情,肯定没这么简单,这个男人多半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她,要不就是背着她做什么坏事了。她必须好好审审他。 柳青城的眸光先是左右飘,再是上下晃,总之从头到尾,他就是不肯正视面前的小女人一眼,好似真就是背着艾亚亚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青城?!”艾亚亚眉头上挑,眸光跟着也狠厉了一倍之多。莫不是哪家姑娘迷恋上她的男人了,哼!这样的事情最好是别发生,否则,若是让她知道是哪家的姑娘敢有这么大的胆子,她肯定提着刀第一个杀过去。不是胆子连她艾亚亚的男人都敢不要命的觊觎吗?好,来一个她就剁一个,来两个,她就杀一双! “嗯?”可是,再看柳青城,明显是装傻充愣,见眼前的小女人发威了,柳青城似是不解的一歪头,很是无辜的嗯了一声!他不懂啊!他什么都没做过啊! “很好!非常好。”柳青城的无辜模样,让艾亚亚恨得直咬后槽牙。这个男人分明就知道她的软肋在哪,然后就可恨的专往她的软肋掐。很好,他做的非常好! “亚亚,你来一下,看看这个是这样弄吗?”也不知道许婶在忙些什么,总之许婶的一身唤,算是解了柳青城的危难。 “来了!”艾亚亚狠狠地冷扫了柳青城一眼,猛一旋身,冲得好比山中横冲直撞的山猪般,只是没往前冲两步,艾亚亚猛的一旋身,对着柳青城愤愤然道:“晚上再收拾你!” 柳青城竖在当下,回给小女人的依旧是一记倾城的若无其事般的浅笑。 “咯咯……”艾亚亚磨着牙,狠狠地一旋身。他这个样子,她为何就是偏偏拿他半点的脾气都没有,真是可恶啊,可恶! “青城,亚亚怎么了?”柳老太在在屋里就听见了院里的动静,于是便从茅屋里探出头来打探,她怎么觉得这对小夫妻好像是吵架了呢! “没。”小女人离开,柳青城瞬间收起笑容,此时此刻,他可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眼下,摆在他眼前的是一项十分困难的难题,面对这一难题,他现在是一点的办法也没有。 “青城啊,你过来,奶奶有几句要交你!”柳老太冲着院中静立的柳青城招了招手,要柳青城跟她进屋。 而这边,原来许婶和赵戴氏竟是在艾亚亚的指导下培育起水稻的秧苗来。 “亚亚,你看这个是这样弄不?”赵戴氏是第一次接触水稻这种作物,生怕弄错了,把水稻的秧子给毁了,到最后颗粒无收。 “对。戴大姐,我也来帮忙吧。”艾亚亚说着边开始挽袖子,刚刚她本是借着偷了个空的机会,想拽赖着她的柳青城把事情问个明白,结果倒好,就这样被柳青城给敷衍过去了。 “嗯,行啊。你多教几次,我跟宝子他娘也好再看仔细些。”许婶往一旁错了两步,给艾亚亚让出了大片的位置来。 艾亚亚细心的教着,许婶和赵戴氏仔细的学着。而许赵两家的男人则是早早的就出门了,他们去给柳家联系修房的事情去了,赵天顺负责找人,许强则是负责寻材料。本来柳青城也说跟着一起去的,可许强和赵天顺却不依,说是修房的这事,包在他们身上就行,要柳青城留在家里,不用操心。 “亚亚,明个儿就是端午,你不让青城带你去县城里转转去啊?!”许婶忙着育秧,头也不抬的询问艾亚亚道。 “县城里转啥?”艾亚亚不禁觉得好奇,端午在家里过不就好了,去什么县城啊?! “端午县城晚上有花灯庙会!你们要去呢,晚上我就叫我家当家的晚上回来时,把你们也一并捎回来。”许婶张罗道。 “婶子,你们每天要去县城过端午啊?那晚上回来能捎带手的捎上我跟天顺不?”往年端午,赵家都不过,赵家穷,过不起,可今年却与往年不同,赵家的地收回来了不说,卖艾草又得了些闲钱。赵戴氏合计着带小宝子也去县城里的花灯庙会转转。 “那个亚亚妹子,我家的地租能用艾草顶不?”赵戴氏忽然想起来,她家的地还是人家艾亚亚花银子帮着买回来的,她家现在还欠着人家柳家的银子呢,且是数目不小,哪里有闲钱过端午节啊。 “行,行!戴大姐,咱们不是一早就说好了?您家地我收可不白收,什么地租不地租的我可不要,我就要您家的艾草从今天开始只能卖给我柳家一家,还有您跟天顺大哥还得帮我照看着点我家的那四亩地呢不是?难道您想反悔啊?我告诉您,您若反悔我可不依哦!”艾亚亚佯装生气道。 “我……”赵戴氏被亚亚这一说,顿时支支吾吾的半晌说不出来话。 “哈哈!”倒是许婶笑得直不起腰来:“亚亚啊,你这嘴就是得理不饶人,你放心,赵家应你的事变不了!” “那就行!”艾亚亚好似放心般的长舒出一口气来。 不过刚刚艾亚亚那么问,赵戴氏却是听出了端倪:“亚亚妹子,青城兄弟没跟你说县里有花灯会的事?” “没。”艾亚亚应的脆生,可她的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心里有点酸酸的。 “我看青城兄弟这两天总围着你打转,多半是想跟你提吧。也许是等到今个夜里呢。”见艾亚亚的神色一换,赵戴氏才知,她是多嘴的说错话了。连忙改口道。 “宝子他娘你是不知道,我们青城那脸皮薄得就跟层窗户纸似的,一捅就破,上次我也没说啥,就问了问他们小两口啥时候要孩子,结果,瞧把他羞的,墨头就往出跑!” “真的?”听闻许婶的话,艾亚亚竟是比赵戴氏还要激动。许婶这话倒是没说错,她的青城确实很害羞,那她就拭目以待吧! 一起去游花灯会,艾亚亚现在竟是已经开始盼望着明天端午节的到来了,晚上,最重要的是晚上啊。 AAA 用罢了饭,家里也没有什么事,为了为明天养精蓄锐,艾亚亚决定,今天她必须要早睡早起,早前她跟柳青城说的什么晚上再收拾他,此刻已经被她抛到了脑后。 艾亚亚正坐在床上,铺被褥呢,就听见屋里沉默许久的男人,突地开了口。 “亚亚,我有点事跟你说!” “好啊!”听闻柳青城这一声,艾亚亚忽的仿佛打了兴奋剂般的,猛的来了精神。花灯会,花灯会,她的青城好似终于要跟她商量一起去花灯会的事了。艾亚亚已经做好了应的准备。 “明天咱们在家过端午吧?”柳青城蠕了蠕嘴角,最终小小声似是在跟床上的小女人打着商量道。 在家过端午!喀拉的一声,艾亚亚仿佛听见了晴天霹雳般,将她生生地焊在原地。 “不行!”艾亚亚想也不想的就否决了。 “是因为要去谈生意吗?”柳青城好似早就料到小女人去县城要去做什么。 “不是谈生意,而是我要把约定好的草莓送到洪府去。是去送货,不是去谈生意。”艾亚亚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她本以为她的青城好不容易开口是要约她去花灯会,可谁知,他竟是干脆要她明天来县城都别去。 “大伯和婶子,明个儿要去县城过端午,可以让他们帮忙送。”柳青城一早就知道艾亚亚去县城是要给洪家做草莓,他就是想阻止小女人去,才会拦着她不让她去县城的。 “不行!跟洪公子说好的人是我,所以必须我亲自去,而且,洪家这桩生意很重要,我不想闹出岔子来。”不论说什么,艾亚亚决定明天这县城她是去定了,哪怕是不逛花灯会,她也要去县城。 “我……我不想你去!”柳青城紧紧一攥拳。 “我非去不可!”艾亚亚也固执,就是跟柳青城死犟到底了。 “为什么?”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要把草莓给洪家送去。”这个问题,她早就回答过他了。 “大伯和婶子帮忙送也可以。”柳青城就是不肯放艾亚亚进县城。 “青城我实在搞不懂,你为什么就是不想我进县城,大伯和婶子他们是去过节,我们已经麻烦他们很多次了,以前我没嫁进柳家时,就已经够麻烦人家的了,不能总麻烦人家!”艾亚亚已经把话说尽了,她不想再跟柳青城把这样的话题继续下去,若是再继续下去,她怕他们会为此吵起来。 “好了,天色不早了,快上床睡觉吧。”艾亚亚将被子往床上一搭,一翻身,她便躺在了床上。 不多时,她听见床侧传来男子宽衣掀被的声响,再然后,便沉沉的没了声音。 她真的很想去逛端午节县里的花灯庙会,她还没去过呢,可要青城主动开口约她怎么就那么难呢?!他明知道明天是端午节,明知道明天晚上有花灯庙会,明知道村里好多户人家都去,为什么就是不肯开口约她呢! 太多的问题搅得艾亚亚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于是她轻蠕了蠕嘴角跟身边的男人试探道。“青城?你睡了吗?” 久久的无人作答。算了,他都睡了,她也就别想了,大不了去完县城就回来,那一年一次的花灯庙会她不逛了,也许青城是不舍得家里独留下奶奶一人过端午,怕奶奶寂寞也说不定!谁让她的青城一直很孝顺呢! 终于想了一个勉强能让她宽心的理由,艾亚亚闭上眼睛,慢慢的沉入了梦乡。 得知身边的小女人熟睡后,柳青城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他不敢翻身,生怕一翻身吵醒了身边的小女人,她会再对他问个不停。他更怕吵醒她,他会憋不住的询问她是不是喜欢上那个洪家公子了,不然她为什么一定要去县城,一定要给洪家公子送草莓去呢! 谁送不一样?为什么偏偏她非得要亲自去! 柳青城伸出手,他随手搭在床头的罩衫,里面硬硬的,那是奶奶给他的几两碎银子。 今天奶奶唤他进屋后,对他说,明天是端午,县城晚上有花灯庙会,让他别在意她这瞎老婆子,带着艾亚亚去花灯庙会转转,虽是贵的买不了,可起码能给艾亚亚掏两件便宜的心仪的首饰,佩饰回来。 柳青城应得也是十分的爽快,奶奶还给了他几两的碎银子,要他看着使,千万别吝啬着不肯花,说是哪怕讨孙媳笑笑都是好的。 可,柳青城抚着那罩衫里装的几两的碎银,他身侧的女子好像并不是这样想的,也许她要的,他根本就给不起,他不是洪家公子,他就是个乡下种田的穷小子,就算他努力一辈子,他也成不了富人家的公子,给不她锦衣玉食的生活,所以,他是不是应该放手,还她自由?! AAA 转过天来,众人皆起了个大早。 柳青城卖力的将草莓一篓一篓的运上牛车,从头到尾就没说过一句话,就如他早前不肯开口似的,他好似又变回了‘哑巴柳青城’。 “亚亚,青城这是咋了?又害羞了?是不是昨天他约你了?”许婶多嘴多舌的开口问了一声。 “婶子,别问了。赶紧装车吧。我答应人家洪公子一早把货送到,人家铺子里还等着卖呢!”艾亚亚含着头,半晌的凉凉道出一声。 艾亚亚墨身在牛车上整理装草莓的竹篓。 许婶扯着拎着竹篓装车的许强在一旁小小声地嘀咕了起来:“当家的,我看这事情苗头不对啊,你觉得呢?” “婶子,啥苗头不对啊?”赵天顺拎着竹篓刚搬上车,就听见了身旁许婶的一声,连忙出声询问。 “嘘!”许婶紧扯了赵天顺一把。并且给赵天顺递了个眼色过去,要赵天顺看牛车上人,还有柳家院子里正运草莓柳青城。 “这是咋了?”赵天顺看了看艾亚亚,又看了看柳青城,侧过头询问起许婶来。 “天顺,你也觉得不对劲了?”许婶当即摆出一副天塌下来的惊吓模样。 “没啊。”赵天顺使劲的摇了摇头。 “你看,我给你说啊……”许婶刚准备把自己瞧出来的端倪分析给赵天顺听,可还没说出来呢,就听见许强在旁开了口。 “哪不对劲了?我看人家小两口倒是更往常一样,没啥不同,我看不对劲的有一个,就是你,整天的神经兮兮疑神疑鬼。这会还扯着天顺瞎叨叨。”许强不快了凶了许婶一句:“行了,妞她娘这没你的事了,你赶紧回家吧啊,别跟这添乱了,有这添乱的时间,把要给凤带的东西规整规整,一会儿我把亚亚和草莓送进县城,再回来接你。” “嘿,当家的,你这是不信我的话啊,行,我不找你说了,我找柳大娘说去。”许婶才懒得跟她家这头不解世事的笨牛说这些,这就等于对牛弹琴,她决定找柳老太叨叨去。 “行,你就去吧,反正到时候我从县里头回来,若是看你没规整好给凤儿的东西,看我今天还带不带你进城。”许强没好气的白了许婶一眼。 就是这群多事婆子整天东家长西家短的瞎叨叨,否侧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事。就拿人家青城和亚亚这对小两口的事来说吧,人家青城能不知道今个儿是啥日子吗?能不知道县城里晚上有花灯庙会?难不成他还能不带着亚亚去啊?就她们瞎咧咧,多半给人家亚亚挑唆起来了,可青城磨不开的半天没好意思说出口,结果就闹成了现在这样了。都是她们坏了事,结果还不自知。 “许大伯,您这话多半是气话吧?您哪能真不带婶子去县城啊!”赵天顺憨笑着道。 “哎,我也就是唬唬她。可你看她怕吗?她一早就知道我是唬她的,所以她听我的吗?”许强无奈地看着媳妇钻进了柳家的茅草屋。他止不住地一声长叹。 望了望牛车上的艾亚亚,再看看牛车下忙碌的柳青城。许强蠕了蠕嘴,最终还是打消了心里做烂好人的念头,这事啊,还是要青城亲口说的好。从他嘴里说出来算个什么事啊!实在不行,到时候,他再下剂猛药不就捷了。 许婶似是跟柳老太那叨叨完了,赵天顺前脚走,她也后脚回家了。 见终于没了什么旁的人,许强驾着牛车,这才开了口:“青城?你不跟着去啊?” 牛车下的,柳青城侧过头,望了望牛车上的小女人,可艾亚亚此时正生着闷气,她才不会理会那牛车下的臭男人呢,艾亚亚执拗地将头向另一侧一别。故意不去看柳青城。 柳青城收回视线,转过头,对着许强轻轻地摇摇头。 “行吧,那我就先带着亚亚进城了。到时你若改主意,也来得及啊,反正我还要回来,接天顺他们,还有你婶子和妞妞呢。” 柳青城听完又冲着许强点点头,他再度望向牛车上的小女人,可最终艾亚亚依旧没有转头看他。柳青城只得失望地垂下头去。 “啾。”许强一抖驾牛的缰绳,牛车缓缓走了起来。 “青城,你咋不跟着去啊?!”柳老太此时才从屋里摸了出来,走到柳青城的身边。 柳青城伸出手去挽柳老太,却依旧紧闭着嘴巴不肯说话。 “你就这么放心,让你媳妇自己进城去给那洪家送货?!”柳老太好似是耳厉得听到了什么风声。 柳青城依旧没说话。可他的唇角却是抖动不止。 “那洪家公子长得俊吗?”柳老太的瞎眼一转,落点放在柳青城的身上。似是不甚在意道。 “嗯。”柳青城终于肯应声了。 柳老太抬起手,轻轻地抚了抚孙儿的额头。柳老太的声音很轻道:“原来是这样啊!”柳青城究竟在闹什么情绪,柳老太心中已是了然了:“青城啊,奶奶没跟你说过爷爷的事吧?!” “嗯,没。”柳青城轻轻地应道。 “奶奶以前可是首屈一指的美人,别看现在老了,你的爷爷呢,长得跟你一样,十分俊美,可他家穷,穷得叮当乱响。当时,我已经嫁给了你爷爷,可还有一个富家公子不肯死心,他家里很有钱。可最终奶奶却没有选择他,还是跟着你的爷爷,直到最后,他比我先走。你直到这是为什么吗?”柳老太冲着柳青城扬起她那干裂的嘴唇。 “为什么?”柳青城追问道。 “因为,你的爷爷他是我的丈夫啊!他在我最美的时候娶了我,并且对我疼爱有加,我不敢说,他是这世上最好的男人,但是我却敢说,他是这世上最爱我的男人,他也没有钱,可只要他有一文钱,能买一个饽饽,那他肯定会让我先吃第一口。”柳老太收回抚着柳青城额梢的手:“青城,一个女人她不会在意她的男人究竟是贫穷还是富有,她在意的只是这个男人究竟有多爱她?是否能够把心掏出来,全部交付给她,懂了吗?” “懂!”柳青城重重应道。 “那等会,你可知道你许大伯回来,你该做什么了?!” “知道。”柳青城笃定道。 “嗯。真是奶奶的乖孙儿。我们青城穷虽是穷,可这颗真心,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人。”柳老太坚信道,因为青城不曾拥有幸福,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渴求幸福,因为渴望被爱,所以才会加倍的的去爱别人。希望付出,会得到等同的回报。 AAA “这位小兄弟,这就是洪公子要我送来的货,全在这里了。劳你清点一下。”在洪家的家奴把十几竹篓卸下牛车后,艾亚亚对着那收获的洪家家奴道。 “嗯。劳烦女掌柜了。”洪君轩一早就去洪家的铺子查账了,所以暂时不在家中,他好似早就交代过家奴,洪家的家奴对艾亚亚十分的客气。 “不麻烦。”艾亚亚也跟家奴寒暄道。 “这是我家公子,早前答应好女掌柜的银两,女掌柜清点一下。”家奴将洪君轩交给他的收购草莓银钱递给了艾亚亚。 “不用点了,我相信洪公子。那就这样。就不叨扰了。”艾亚亚转身便要走。 岂料就在此时,洪家的府门里焦急的奔出一个中年男子来,中年男子打量了艾亚亚一眼,便匆忙地奔了过来。 “敢问,姑娘可是卖心果的艾掌柜?” “正是!”艾亚亚将中年男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这人的言行举止好似的洪家的管家。 “艾掌柜且留步,我乃洪家的管家,名唤洪利,我家公子早前有过交代,公子说若是艾掌柜来送心果,要我务必款待艾掌柜。”洪利冲着艾亚亚做了个请的手势:“艾掌柜府里请,花厅已备好了茶水,艾掌柜请多少用些茶水花糕,我家公子很快便会回来。” “这……”艾亚亚似是有些难色的半晌没应。转过头,艾亚亚望向许强。 “洪管家,真是不好意思,亚亚和我还有别的事,我们进城来,不光是给洪家送果子的,还要去采办点货物。”许强替艾亚亚婉拒道。 “敢问贵位是?”听闻许强帮艾亚亚应话,洪利连忙询问起来。 实则,洪君轩还留给洪利一个任务,洪君轩要洪利务必从艾亚亚的口中,或者是陪艾亚亚来送果子的人的口中,探出些有关艾亚亚的家庭情况来。比如家里都有几口人,都叫什么名字。最好能问出家住哪里。 “我姓许,叫许强,是亚亚的大伯。”许强自我介绍道。 “哦哦,这样。”洪利连忙点头应是,更是在心中小心翼翼的记了下来,这人叫许强是艾掌柜的大伯。 “敢问艾掌柜,您和您的大伯要采办些什么货物啊?不瞒您们说,我们洪家开的铺子里卖什么的都有,兴许就有艾掌柜想要的货物也说不定,若是艾掌柜的不嫌弃,不如,由洪利带着您去各个铺子逛逛,看看您要采办什么,可好?!”洪利很会办事,为了挽留艾亚亚,不惜花了血本。 “不了,这太劳烦洪管家了。亚亚愧不敢当。而且亚亚暂时还没想好采办什么,我想我还是先在县城里四处逛逛好了。”艾亚亚委婉推拒道。 “这样!”洪利十分惋惜道。 “多谢洪管家,我们告辞了。”艾亚亚转身,跳上了许家的牛车,许强驾着牛车——渐行渐远。 “许大伯,您先回去接婶子吧?”艾亚亚要许强把牛车停在钱记的店铺前,她跳下牛车对着许强道。 “亚亚你不回去啊?这会儿说不定青城正在家等着你呢。”许强对艾亚亚引诱道。 “我先不急着回去。倒是许大伯您晚上啥时候带婶子他们回村啊?!”艾亚亚似是有心想逛晚上的花灯庙会,所以便跟许强询问起晚上回家的时间来。 “嗯,等庙会散场后吧。庙会大概会持续两个多时辰,从天黑开始。”由于艾亚亚第一次逛庙会,所以许强便跟艾亚亚把庙会开始和结束的时间说得格外的细。 “这样啊!那行,到时晚上您们回村时,能来钱记捎上我吗?”果然艾亚亚打算逛花灯庙会。 “行,那庙会结束后,你就在这等我们来接你。” “嗳!”艾亚亚跟许强约定好回家的时间。便送许强赶着牛车先回村了。 送走了许强,艾亚亚仰起头,无趣地望起天来,现在,她该去哪呢?!算了,先进钱记转转吧! AAA “我不是予你说过,要你务必留下她的吗?洪利啊洪利,你究竟是怎么办事的!”洪君轩草草的处理完几家铺子里的账目,生怕洪利怠慢了艾亚亚,着急忙慌的赶回洪府,谁知道,洪利竟是没能把人留住。艾亚亚进是连他洪府的大门都没迈进来。 “我要你问的问了吗?”算了,这些洪君轩都没有跟洪利计较,端起桌上的茶杯,洪君轩问起他临出门时交代洪利去办的事来。 “问是问了,可……”洪利觉得这说等于没说,所以正犹豫着要不要跟自家公子说。 “没问到吧。”光看洪利这吞吞吐吐的模样,洪君轩就已经猜出了大概的情形了。 “今天跟艾掌柜来的有个男的,长得粗粗壮壮的,名叫许强,说是艾掌柜的大伯。”洪利见洪五垂着头,似是再嘲笑他办事不牢,洪利的气忽的一下直冲脑海,便将他从许强那打探来的口风如实说给了洪君轩。 “嗯。洪利叔办事就是比某些冒失鬼要牢靠得多。”洪君轩冷扫了窃笑的洪五一眼,凉凉的道了一句,一句话,瞬间有如兜头的一盆凉水,把洪五浇得,脸沉似锅底灰。 “公子……”洪五十分委屈的低唤了一声。 “还有吗?她现在人去哪了!”洪君轩再度跟洪利询问了起来,既是人没有留住,总能说出人去了哪里吧,这样他找起来,也不会费事。 “艾掌柜的说想在县城里四处转转,说是这次除了来给咱府上送货,还是进城来采办的。”洪利回道。 “采办的?他们来采办什么的?”洪君轩激动道,若是采办的话,那他兴许可以帮上忙。 “艾掌柜没说。”洪利垂下头去应道。他真是废物,公子让他跟人家艾掌柜的套个话,他竟有用的一句没套到,结果还不知道艾掌柜究竟去了哪里。 “哎!”洪五在一旁连声的哀叹:“还拍着胸脯说自己是洪家的万事灵呢,结果公子能交您点啥事好吧。”洪五的话,让洪利听的那叫一个心理不舒坦。 洪君轩垂下头去,似是故意般的一口一口地呷起茶来。头都不抬一下。 洪利则是趁此机会,飞快地凑到洪五的身边,飞起脚,狠狠踢在身侧这不孝子的屁股上。洪利边踹边对洪五小声的训骂道:“你这混小子,连你老子的笑话也敢看。你爹我平日就是这么教你的吗?!”光是看见洪五的笑脸,洪利气得脸都绿了。 “洪利叔。”洪君轩将端到嘴边的茶杯轻轻地放于桌上:“您觉得她像吗?” “像。”洪利当年跟着洪老爷一起去过冯家,所以见过小时的冯家千金,那时候,洪君轩还有洪五年纪都相对比较小,也许这两个娃娃记得模模糊糊,可洪利却记得十分清楚。 一开始洪君轩回到洪府跟他提及此事时,他还是不以为意,可在见过艾亚亚后,洪利却改了主意,这女子的模样就跟小时候的冯家小姐简直是一模子刻出来的,尤其是艾亚亚笑的时候,像,像极了。 “嗯。既是您都这样说了,那我就只需等着冯家的回信便好了。”洪君轩边起身边道。可他脸上的愁云,自得知洪利没有留住艾亚亚,艾亚亚不知所踪后,便没有散去的迹象。 “臭小子,平日里,就你点子最多,你看少爷愁的,赶紧给少爷出个主意啊。”洪利是看着洪君轩到大的,人前洪利是洪家的管家,可人后,洪君轩却唤洪利——洪利叔。 洪利不忍看洪君轩一直愁着一张脸,自老爷离世后,少爷接管洪家的大小铺子,不管亏成怎个样子,少爷几时这般的愁眉不展过,洪利自知自己办事不利,这才惹了少爷不开心,可他没有法子,只得求助于他那脑子聪颖的儿子洪五。 “公子,咱们的铺子分部于县里各个街市,且只要咱们洪家铺子里有的货物,别的铺子可不一定有,若是艾掌柜真是进城来采办的,那必然会进咱们的铺子转一转。”洪五仔细的给洪君轩分析道。 “嗯,我知道。可……”这点洪君轩早就料到了,要是他知道她想采办什么就好了,他一定把东西送到她面前去,也好省得她东奔西走了。 “公子咱们刚刚去时,走了西街,南街,还北街,唯有东街的首饰铺子没去过呢。”洪五努力的提点洪君轩道。 “你的意思是她这次进城可能是去买首饰的?”洪君轩理所应当的曲解了洪五的意思。 “不是,公子,您好好的想想,东街除了咱们洪家的首饰铺子,还有什么。”洪五一个劲的给洪君轩提示,可奈何此时的洪君轩就跟脑子被蜘蛛网糊住了般,怎么也转不开。 光看洪君轩冥思苦想的神色,洪五就知道,他必须得把提示再给得明白些:“算了,公子,洪五就再给您提个醒好了。您跟艾掌柜是在哪见得第一面呢?” “心果摊前啊。”洪君轩答得飞快。 “那心果摊子只哪了呢?” “钱记。对啊!钱记!”洪君轩狠狠地一敲脑门,他怎么这么糊涂,竟是没想到她肯定会去钱记呢。 “走,你陪我这就去钱记走一趟。”洪君轩听风就是雨,唤了洪五一声迈步就往出走。 “公子,您写给冯家的信,今个儿该给回信了,不如等了回信,咱们再去钱记不迟。”洪五推算着送信人的脚程,他估摸着若是冯家并未家道中落,这会儿该是给回信了,且是回信已经快到洪家了。 “嗯,也是!”洪君轩应了一声,可他的脚步却没有停下的意思:“洪利叔,要是冯家捎信回来,你就叫那家奴直接来钱记药铺找我就好。” 洪君轩说完话时已经走到洪府大门口了。 “公子,等等我啊!”洪五在后面连忙去追,洪五真是搞不懂他家公子了,明明喜欢的是冯家小姐,为何却不等冯家的回信,偏偏对那卖果子的艾掌柜如此上心。万一艾掌柜不是冯家小姐,只是长得像罢了,他家公子要如何是好呢?!还有他爹,怎么不知道拦着点呢!就由着公子的性子胡来! 只是洪五哪知,洪利哪里是不想拦啊,洪利明白他拦不住,所以才没去做无用功,若是公子真喜欢这卖果子的艾掌柜,那实在不行,冯家那边的亲事就回绝了便好了。这还不简单吗!重要是他家公子喜欢的究竟是谁,是冯家小姐,还是艾掌柜! AAA “青城,青城,不好了!不好了!”许强驾着牛车,以接近界限的速度赶回了村子,他把牛车往柳家的家门口一横,就扯着脖子吆喝了起来。 “他大伯,咋的了就不好了?青城他去打水了,还没回来!”柳老太闻声从茅屋里焦急的走了出来。 “大娘,青城打水回来。您叫他赶紧收拾收拾跟我进县城,亚亚她被洪家的人给缠住了,那洪家公子好像想邀亚亚跟他去逛花灯庙会,刚刚我们送果子时,他洪家管家一直挽留我们,不让我们走……” “咣当——”许强话还没说完呢,就听见身后有水桶砸在地上的声音,哗啦啦的水润了一地。 “青城啊青城,跑慢点。慢着点。”听见蹬蹬的脚步声,柳老太知道她的宝贝孙儿一定是着急了,便赶忙劝。 柳青城焦急地冲进茅屋里,拾起丢在屋里的罩衫往身上一套,匆忙地就往外奔。 “青城别急,你先别急!听大伯把话说完。”幸亏许强手快一把揪住了青城的胳膊:“你放心,没事,我唬他们说我们是进城采办的,就把他们的挽留给拒了,这会儿亚亚在钱记药铺呢,没事。你别急。” 她在钱记药铺?听闻这声柳青城的心里更似长草般。他怎能不急?!艾亚亚和洪君轩第一次见面就在钱记的门前,艾亚亚卖心果,洪君轩买心果,一卖一买结了缘! ------题外话------ 实在对不住,各位亲,猪亚这两天身体不适,先更两天的一万,然后继续两万字哦!花灯庙会来临了,可究竟到最后是谁邀约了艾亚亚呢?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洪君轩?还是得知消息后赶去的柳青城呢?! 蒋蒋,答案将在下章揭晓! 61V章:青城的邀约!(花灯庙会篇)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一番谎话说下来,许强见柳青城急得火燎眉毛的样子,就知道这是个好兆头,他这馊招准是生效了。 “你在家里等我,大伯我这就去叫天顺他们去,再喊上我媳妇抱上妞妞,青城你等着大伯啊,咱们这就坐牛车进县城。你老实等着啊。”许强以为他三两句话便把柳青城安抚好了,哪知柳青城是更急了,许强放心地折身憋着阴谋得逞的窃笑,猛往家奔。 许强刚跑出去不多时。 “行了,奶奶知道你是等不急你许大伯回来送你了,快去吧,你许大伯那有奶奶帮你瞒着呢,不用担心。你的脚程有多快,奶奶心里有数,不过,你可千万记得,你瞒这么多年是多么的不易,不可以让人知道,沿河走,明白吗?”柳老太就算看不见,想也能想到她的宝贝孙儿那一脸焦急的模样,她也不阻拦,反倒是很开明的跟孙儿叮咛了几声。 “嗯。明白!”柳青城边应边重重的点头。 “快去吧,记得早前奶奶教你的得话,别忘了,她只在乎你的心。” “嗯。”柳青城再应一声。 脚步轻点,柳青城的几步便已经跃出普通人需要几十步才能走出的距离。以他的脚程,很快便可以到县城,比牛车要快不知多少呗。 等许强带着赵家和许婶坐上牛车往县城的方向撵追柳青城时,柳青城已经快要进县城了。 AAA “钱掌柜,亚亚姑娘可曾来过贵铺?”洪君轩听闻洪五的提点,真就带着洪五寻到钱记药铺来了。可洪君轩将钱记药铺的大厅打量了个遍,也没寻到艾亚亚的芳踪。 “洪公子是来找亚亚的?”钱掌柜为此不禁感到十分吃惊。 “是。洪某听闻管家说亚亚姑娘是来县城采办的,洪某便惦念着我家那铺子里兴许有亚亚姑娘要的货物,或许能帮上她些忙也说不定!”洪君轩跟钱掌柜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钱掌柜点点头:“亚亚她确实是来县城采办的,刚刚她刚跟我询问了几样东西的卖家,我便说予了她。说来也巧,有三家都是洪公子您家的铺子呢。” “哦?”洪君轩当即喜上眉梢:“敢问钱掌柜是哪三家?” “亚亚说她想买布匹,首饰,还有几种作物的种子,还问了问我有关酒楼买卖的事。” 布匹,首饰,酒楼买卖,这些洪家皆有商铺在做。洪君轩更加欢喜了:“多谢钱掌柜。”洪君轩跟钱掌柜道了谢,墨身就往外走。 洪五跟在后面,赶紧跟洪君轩提醒道:“公子,公子,您不会忘了吧,刚刚出府时,您交代我爹说要把冯家的来信送钱记药铺来。” “哦!”洪君轩狠狠地一拍脑袋,他怎么竟是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走到钱记门口,洪君轩又折了回来:“钱掌柜,可否帮洪某个忙?” “好说,好说,洪公子但讲无妨。”钱掌柜一项好说话。 洪君轩就家里来信可能会送到钱记来的事,跟钱掌柜说了一遍。 “洪公子放心,若是洪家有口信捎来,那钱某到时一定要溜子去您铺上告予您知。” “不用劳烦了,钱掌柜,过会儿洪某还会再回钱记来,就不要劳烦您铺里的伙计来回奔走了。”提到钱记铺子里的伙计,洪君轩突然想起柳青城来:“钱掌柜,柳相公今日没来坐诊吗?” “嗯,柳相公这两日家里有事,就跟铺子里告了假,在忙家里的事呢。”钱掌柜的想了句搪塞的话,应付了上去。 “这样。听闻柳相公跟亚亚姑娘是同乡,不知,他们是住在哪县城外的村哪户啊?”洪君轩想到,他何必舍近求远的去跟艾亚亚那寻求答案呢,守着钱掌柜的问不就好了。 “洪公子怎么想起打听这个了?”钱掌柜的突然提起防备来。 “没什么,钱掌柜不知,我跟亚亚姑娘谈了笔买卖,现在她是我上家,她管出货,我管卖。”洪君轩温文一笑道。 “呵,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钱掌柜频频点头:“那亚亚没跟洪公子提过吗?” “这……”洪君轩长吟一声:“洪某当时忘记问了。也是一时好奇,突然想起来,便惦念着找钱掌柜的问问看。” 钱掌柜不好意思的憨憨一笑:“不瞒洪公子说。钱某也不知道亚亚究竟是住在哪一村那一户。钱某同洪公子一样,也从未对亚亚她询问过此事。” “这样啊。”洪君轩难免的一阵失落,他本以为钱记的钱掌柜的知道呢,结果钱掌柜竟是也没问过。 此时,来钱记抓药的客人越来越多了起来,钱掌柜实在无心再与洪君轩攀谈,折身回到柜里忙了起来。 而洪君轩则是带着洪五转出了钱记药铺,朝着洪家经营的几家店铺而去,布匹店,首饰店,还有酒楼。 只是,洪君轩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艾亚亚是个精打细算过日子的小女子,她卖东西全是捡便宜的买,所以根本就不会去那些高档的铺子,只会找路边摊,买廉价货。 “掌柜的,这个多少钱?”艾亚亚随手抽出一家路边摊上摆得素钗,便打听起价钱来。 “三十文。”掌柜的一伸手。 艾亚亚一撇嘴,其实这素钗的价格到是不贵,只是样式艾亚亚不太中意,所以她也就是看看罢了。这几天,她都是随便把头发盘一盘,用奶奶给她的旧木簪(磨得光秃秃的,上面的花纹都看不出样子来了)往头上一别,就算大功告成了。 早前,她第一次进县城,买种子时,倒是看见几个可心的首饰,只可惜那时她手上没有闲钱,没钱买,现在有钱买首饰了吧,偏偏又没个看入眼的。 艾亚亚走走停停,停停问问。脚程也不快,手里挽着只柳青城手编的竹篮,里面装了许多的东西,全是她这一路走来,掏来的。 里面用来做衣服的碎花粗布,还有她一早就想买的农作物的种子,以及买给青城写字用的纸张,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特色小吃。 提着竹篮的艾亚亚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在县城里,东看看西瞅瞅,突然,她走到一个地方,停了下来,这里是卖家畜的地方。 看到这个地方,艾亚亚竟是不由的忆起当初的一幕,那时她就跟这群牲畜一样,被人贩子赶到这里,往出卖,那时的她,为了逃,差点就被人贩子当众打死,结果,是来买这里病牛的柳青城救了她。 几十两的银子是柳家存了许久的继续,再加一根银针,再然后……忽的艾亚亚只觉得衣角一坠。 猛地一回头,男子的俊容在她的眼前放大,艾亚亚不可置信的低呼了一声: “青城?!”她使劲地抬起手,揉了揉眼睛。以为是幻觉,可却是真实,他就那样粗粗地喘息着,好似疲倦,又带着些焦躁的狼狈,静静地站在她的面前。 前一刻,她才想起他,后一刻,他竟在眼前了。好神奇,真的好神奇! “青城,你知道刚刚我还想,我们在这里,是你把我……”艾亚亚的话还没说。 男人张开双臂已经将她紧紧地纳入怀中。 “晚上陪我去逛花灯庙会吧?”男人浑沉的声音就在艾亚亚的耳边轻轻响起。 “你,你说什么?”艾亚亚除了不敢相信她的眼睛外,现在连她的耳朵也不敢相信了,可她此刻竟是能清楚的感受到男人的体温和强健的心跳隔着衣服清晰的传递给她。 “陪我去花灯庙会,好吗?”柳青城生怕艾亚亚没有听讲,将头紧贴在她的耳际,再次重复道。 “好。”除了应好,此时此刻的艾亚亚已经说不出任何别的只言片语,她梦寐以求的花灯庙会,做梦都想跟紧拥着她的这个男人一起去逛的花灯庙会的心愿,就在此刻实现了,就这样从他的口中说了出来。她激动的无以复加,简直快要无法呼吸了! “那我们走吧。”松开怀中的小女人,柳青城伸出手去,牵住小女人的小手。 “现在我们开始玩命向前奔跑吧,青城?”紧紧攥住男人的大手,艾亚亚忽的没头没脑的吐一句。 “嗯?”柳青城还没反应过来。 “啊!让开,快让开,撞到不负责了啊!不负责!”艾亚亚一手挎紧臂弯里的竹篮,一手紧挽住男人的大手,带头朝着东街的一侧窄巷狂奔。 柳青城本狂奔了跑一路这才刚刚进城。在城中的他处处加着小心,再也不敢像早前那般——健步如飞,只得将呼吸调息得如同寻常人一样。拨开人群,用眼睛来寻遍小女人有可能会去的每一个地方。幸得一人指点,这才让他幸运的在牲畜市集里寻到了抬头望天的小女人,只是还没等他反过神来呢,他就这样被小女人无征兆的拽着狂奔了起来。 AAA “哈哈!”艾亚亚发疯似的带头狂奔,直到她拽着柳青城在众人异样的视线下,一溜烟的拐进街角的一条蔽塞窄巷里,她的继续奔逃计划,才算就此打住。 “为什么要跑?”窄巷里,柳青城很是莫不着头脑的询问跑得气喘吁吁的小女人。 “你没看见那些人啊?!他们都那样看着我们,我怕……”这一次艾亚亚的话依旧没说完,与男人牵在一起的手臂被再度的一扯,她再次融进那宽大让人放心的怀抱中。 “青城?!”艾亚亚又一次傻了眼,她怎么觉得,她的青城竟好似与以往有些不同了呢。 “嘘,别动,让我抱抱就好!”柳青城的双手紧紧的圈住艾亚亚的小蛮腰,他的头则是轻轻地贴靠在她白皙的颈项间,紊乱的气息搔得她的脖子痒痒的。 可是被他这样拥着,她却有种说不出的安全感,很是享受呢,这样抱着挺好。 沉寂着拥紧半晌,柳青城突然拥着她闷闷的开了口:“你不是去钱记了吗?” “是啊。”艾亚亚应道。 “那?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在牲畜市集那站着望天呢,这一路走来她究竟都到过哪里?有没有遇见洪家公子洪君轩呢?柳青城有太多的问题,可是他却不知道该要如何才能问出口! “我也是不知不觉的走过去了,等我缓过神来,才发现,我竟是站在当初把我买下来的地方,所以就……”艾亚亚悻悻地一吐粉舌,她怎么会想到,天下竟是有这么巧的事嘛,他来寻她,他们竟又是在牲畜市集碰面了。 “那?”柳青城犹豫了片刻,小女人究竟有没有遇见洪君轩呢?这样的话,实在问不出口啊!若是没遇见,那当真最好不过了,可若是没遇见,那他这一问的话,她会不会追着他问个不停呢。有关于洪君轩的事情,还是不说不提的好。 “你都买了什么,这么一竹篮?”柳青城分出余光一扫,就发现小女人的臂弯里挽着的竹篮几乎装满了杂物,杂七杂八的竟是连吃吃喝喝的特色小吃都应有尽有。莫名的,他感到一阵的额角抽痛。 “连大力丸,你都买?这东西能吃死人的。”松开艾亚亚,柳青城不禁去翻艾亚亚臂弯里宛如百宝箱似的竹篮。艾亚亚掏来的东西真是令柳青城咋舌不已。 “是吗?吃了这个会要命吗?”艾亚亚很是无措的模样,她只是听那个卖大力丸的人口若悬河的说的好逗,所以才想着买一包让她懂医理的青城研究研究,也许还能研究出什么个什么强身健体的补药来也说不定:“那人说人让鸭子踢了啥啥的?” “吃多了会要命的,少的话没什么问题。你怎么不好好想想,人能让鸭子踢了吗?!”柳青城气得无语,直暗暗抚额:“一听就知道是唬人的。” “唬人也好,真的也罢,别扔嘛,糟蹋东西不好。我买它是觉得那人说得挺神奇的,所以想买一包给你看看能不能让你研制出个补药的配方来。既然不行,也别扔嘛,等等把这个外皮剥了,换个新包。也不知道钦差大人走了没,若是没走的话,就把这个包一包托个人给聂县令家的公子送去,就当慰问品了!” 原来她是生怕吃不死人啊!想拿去害聂县令家的混账公子用!柳青城觉得他怎么好像是娶了个心狠手辣的娘子呢! “还是留着给我吧。”柳青城嘴角抽搐决定还是把这包大力丸留下保险。听小女人这么一说,柳青城觉得也很有道理,别看大力丸这东西吃多了确实会出人命,可人吃了,确是真有作用,吃大力丸的人比没吃前身体不知强了多少,也许真可以拿来研制成新药也说不定。可以试试! “嗯,那就留下吧。”艾亚亚甜甜一笑。 “你买碎绸布做什么?”小女人撕来的几尺长的布,柳青城知道那肯定是做衣服用的,可是这碎的绸布跳是干嘛使得呢。 “这个不要钱啊,我就跟人家讨了些回来,拿回去,可以给你重新缝个针裹包。装针使。”艾亚亚都打算好了,她本是想买绸布的,可是绸布真的好贵,她实在买不起,正赶上人家富人家做绸缎衫,裁出来的碎布头不要,她就厚着脸皮跟人家衣裳铺子的店主要来了。 “以后别做这样的事了,我这的针裹包还能使呢。”听闻小女人的话,柳青城忽觉得心中一堵,说话都不禁有些哽咽了。 “青城你看,这块布花样好吧,这块布是我买给奶奶做新衣裳用的,还有这个,这个,艾亚亚一连掏出数样的小吃,都是买给你和奶奶吃的,你和奶奶以前肯定都没吃过,还有这个是我买的种子,还……” 艾亚亚的话又没说完,再度被身前的男人紧紧地揉入怀中。 “难道,你就没给自己买点什么嘛?”她张口闭口的全是他跟奶奶,难道她就没打算买点什么犒劳她自己吗? “我啊?我早早的就吃过了。”艾亚亚再度扬起笑脸。 “吃过了?肚子还咕噜噜的叫,不嫌吵吗?!”柳青城一语便戳穿了小女人的谎言,松开她,抬起手做惩罚的在她的鼻梁上轻轻的一刮:“走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为了给柳老太抓药,柳青城也是经常跟着许强进县城的,虽然以往进县城,柳青城能省就省,可有时,许强还是会硬拖着柳青城去路边摊买几杂面菜团子的。 “哇,真好吃!”许是艾亚亚饿极了,亦或是她从没吃过杂面菜团子吧,此时捧着菜团子的艾亚亚吃得那叫一个香甜。 看着小女人狼吞虎咽的模样,柳青城浅笑着轻轻一扬唇角。 “您是柳相公?这位不是卖果子的女掌柜吗?”忽的那卖菜团子的商贩竟是认出了面前的小夫妻来。 “咦?这不是最先买我家草莓的大哥吗?!”艾亚亚不由地瞪大了双眼,眼力好的认出了卖菜团子的壮汉来。 “哈哈。”壮汉憨憨地笑了起来。“这两个菜团您二位拿好,就当我送的了。” “买四个送两个,大哥您要卖别人也这么卖,岂不是做亏本买卖了?”艾亚亚嚼着菜团子含糊不清道。 “嘘!”壮汉把手竖在嘴钱给艾亚亚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壮汉又笑了起来:“女掌柜不说,我不说,谁还知道!” “谢大哥。”艾亚亚甜甜一笑,自己留两个菜团,把余下的四个全塞给了柳青城。 只是谁知,柳青城根本不着急吃,就等着她狼吞虎咽地塞完两个菜团,又递了一个给她。 “饱了。”艾亚亚拍拍肚皮。 柳青城的视线递来,似是在问她:“真的?” “青城你快吃吧。”直到确认艾亚亚吃饱后,柳青城肯吃剩下的:“青城在县里说话应该没什么吧。该是不会遇见熟人。”县里又不是村里,青城开口说话,就算被人听见也不会有人觉得惊讶啊。 柳青城使劲地摇了摇头,除了在家中,亦或者是跟她独处,其余的时候他好像都不肯开口。 “那就算啦,我也不逼你,我们去那边逛逛吧!”艾亚亚顺手牵起柳青城的大手,迈步朝西边热闹的街巷而去。 “呦,这是谁啊!我没看错吧?这不是青城吗?刚刚我还以为我眼拙看错了,没想到,还真是。要说这野种真就是与寻常人不同,脸皮都不知比寻常人厚了几圈,当街的就敢搂搂抱抱的,真不像个样子。” 艾亚亚牵着柳青城的手,正准备悠哉哉的在县城里热闹的街巷逛一逛,打发时间,等晚上的花灯庙会呢,谁知,竟是不知从哪跑出来个不认识的中年妇人来,指着柳青城的鼻梁就指桑骂槐了起来。 “你是谁啊?!”艾亚亚没见过这妇人,只是这妇人的模样看着眼熟,艾亚亚觉得脑中模模糊糊的似是有些印象。 “李淑芬是你什么人?”怪不得面目可憎呢,闹了半天是有点像青城的那个表姨啊。 “那是我妹妹。你竟敢直呼我妹妹的名讳,你算个什么东西!”妇人咄咄逼人道。 “哦?我还当是谁呢,闹了半天是二舅娘啊,怪不得不是个东西!”艾亚亚狠啐了妇人一口。 “你……穷酸样也进城!”妇人气的紧紧一攥拳头,冷冷地嘲笑一句,猛地一转身,好似要把腰扭断一般,高傲的挺胸仰头而去。 “二舅娘慢走不送!”原来青城不肯在县城里开口是因为县城里还有这样的人在。 柳青城垂下头,侧望向身侧的小女人。 “花灯会什么时候开始啊。早点天黑多好,真的好想逛花灯会啊!”谁知,身侧的小女人扬起头,竟好似刚刚什么都不曾发生一般,望着他笑颜如花。 嗯,柳青城重重的一点头,他也同她一样,好想逛花灯会啊! AAA 夜色泼开,临川县的县城里,门庭若市,家家户户,铺子的门脸前都挂上了驱邪的艾草,还悬上了高高的大红灯笼。 “哇,青城,你看那,好美啊!我也想放荷花灯,我也好想放!”艾亚亚蹦蹦跳跳的欢实的紧,小人儿一手挽住身侧男人的胳膊,另一只手抬起,遥指向流经县城的界河里,摇摇点点的荷花灯。 不就是放荷花灯吗?柳青城扬起浅浅一笑,这个他可以满足,刚刚伸手掏出一枚的铜板,想买下一只荷花灯好了却小女人的心愿。 “哇,青城,你看,我们去玩那个吧,不放荷花灯了,走啦,走嘛!”艾亚亚拖起柳青城,奔到一处竹圈套物的小摊前。 “这个好,一个铜板五个圈,套到一个,我们就把铜板钱赚回来了。”艾亚亚小声地跟柳青城咬着耳朵道,这可要比放荷花灯划算多了。 柳青城无可奈何的轻摇了摇头,将掏出的准备买荷花灯的一枚铜板交给竹圈套物的商贩,换了五只竹圈回来。 “我想想啊,我要套哪个。”艾亚亚飞快地扫了眼不远处的战利品,有毛笔,有绣花钱囊,还有香包,竟然还有只纯白的腰佩。 好,就是它了!艾亚亚瞄准那只纯白的腰佩。正准备下圈去套,忽的小手被柳青城一把按住。 柳青城按住小女人的手,对着她轻轻地摇了摇头,给她指向一旁的绣花钱囊。 “套那个吗?可是我想套那个腰佩耶。”艾亚亚不快地一嘟小嘴。怎么看都是那纯白的腰佩更值钱些嘛。 柳青城俯下身去,贴在小女人的耳边,压低声音:“不好套。” “是吗?”艾亚亚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捏着竹环,嘿咻嘿咻的笔了两三回。 嗖地丢了出去,呱啦啦——歪了。 不能灰心,再来!艾亚亚眯起眼睛,瞄准那只绣花钱囊,再抬手,掷圈——可恶,竟然又歪了!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难套。 艾亚亚气得直跺脚,她手里还剩三只竹圈,若是这三只再丢空,那一文钱就算白丢了。 好!再试一次!艾亚亚弯下腰去,伸出小手,再度瞄向那只绣花钱囊,好!三,二,一。准备松手之际。 忽的一双大手从天而降,男人似是再也看不下去了,他轻轻地执起小女人的小手,将身子慢慢含下。要她跟着他一起做含身下放的动作。 然后,柳青城再把握住的小女人的小手的角度稍稍纠正了一下,很好。就是这样。 他的手扶着她的手,一起做伸出收回,伸出再收回的丢竹圈的前置动作,三次动作后,艾亚亚捏在手中的竹环嗖的飞了出去。 竹圈稳稳落在绣花钱囊上。 “耶!套中了。”艾亚亚高兴地欢呼雀跃蹦跳不止。 竹圈套物的小贩把绣花钱囊用长杆收来,递送到艾亚亚的手上。 “姑娘不是本来要套白翠腰佩的吗?为何临时改了主意?”小贩本来看艾亚亚瞄准的方向是那价格不菲的白翠腰佩的,结果孰料,艾亚亚竟是临时改了主意。 “那个不好套。”艾亚亚诚实道。 “哦?”小贩惊讶得长大嘴:“姑娘怎知那个不好套?” 艾亚亚被小贩这一声给问住了,是啊青城为何执意要说那个腰佩不好套呢?那个腰佩摆放的位置甚至比别的东西都相较的近一些呢。 “青城?那个为什么不好套啊?”艾亚亚轻掖了掖柳青城的袖口,小小声地跟柳青城询问道。 柳青城看了看小女人,又瞅了瞅一起向他的方向往来的小商贩。柳青城冲着小女人微微一笑。 又掏出一文铜钱来,递给小贩,要小贩在给艾亚亚拿五只竹圈,他要小女人自己去试便知道了。 “好啦,好啦,我自己去试!”艾亚亚胀着腮帮子重新折回摊位前,继续埋头套了起来。 只是手上本来还剩七个圈,不消片刻,就剩下了一只,她丢了六次,其中有两次,本来她都亲眼看见竹圈落在腰佩上了,可竹圈竟然如同长了翅膀似的竟然又跳开了。 对此,艾亚亚狠是不解,为何明明套中,可竹圈却又在最后那一刻跳开呢。 小贩在一旁瞅着,也觉得一阵阵地心口砰砰的狂跳,他是按照祖祖辈辈教的方法,在这里摆竹圈套物的摊,为何这才被腰佩如此难套,实则小贩他也说不清。 而这白翠腰佩呢,其实本是一对,就是这对白翠腰佩,让小贩一家年年在这端午节的花灯庙会赚个盆满铂满,这白翠腰佩据说是从小贩的爷爷的爷爷的那辈开始往下传的,一个腰佩,在他爷爷只摊的那年,被个俊逸不凡的男子给套走了,而今,自他接管摊子这十几年来,他从没见人能有手段再将这仅剩的一只白翠腰佩套走。 他的父亲曾经跟他说过,当这对腰佩全被套走后,他们家也就再做这样的生意了,因为再也不会赚到这么多的钱了。这对腰佩就好似是他们家的生财护符般。 竹圈套物的摊位前围观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 “听说了吗,有人又在套那只传说中的白翠腰佩了?” “嗯,知道啊,能套到才怪,那只腰佩可神了,明明竹圈飞上去了,你看着命中了吧,可就是还会跳出去,就是不中。” “可不是。我也试过,几百个竹圈不一会儿就光了!” “是啊,是啊!” 艾亚亚捏着手中最后一个圈,手臂合十,虔诚的祈祷,望天,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的念着,最终嗖的往出一丢。 “套着没?” “没呗。” 答案不用看,也知道了! “走吧!青城,我们去玩别的。确实很难套!”七只竹圈丢光了,艾亚亚牵起柳青城的手,准备离开。 小贩却应了上来:“姑娘不准备再玩会?”艾亚亚放弃了,可小贩似是不肯放弃般。 “套又套不中,还白花钱干嘛?”艾亚亚不高兴地一撅嘴,反正她没那手段,套不中,不过等于两文钱得了个绣花钱囊,她已经赚了,不如见好就收好了。 “您身后的这位公子,兴许能套中也说不定哦。”小贩刚刚不小心偷听了艾亚亚跟柳青城的问话,又看见刚刚柳青城手把手的教艾亚亚套竹圈,所以便想扯着柳青城过去试试。 “青城,要不要试试手气?”艾亚亚侧过头去。 柳青城望望小女人,有转过头瞅了瞅那围着的里三层外三层的看热闹的人,他拧拧眉头,轻轻地摆了摆头。 “谢谢掌柜美意,我们去别处转转了。”艾亚亚突然忆起花灯会就开两个时辰,她现在还有很多地方没有逛过,所以不能把时间都花在这里,于是辞别了小贩的美意,艾亚亚牵起柳青城的手没入了花灯会涌动的人流中。 “青城,年终岁尾,不缺鱼米。打个字是什么啊?”艾亚亚歪着头仔细的念叨着,若是她能猜中这一题的话,就可以白得两只漂亮的荷花灯了。这样青城一只,她一只,刚刚好,还可以在荷花灯上写上自己的心愿,然后放在入界河里。 柳青城拾起艾亚亚的小手,将她的手掌摊开,用修长的手指在小女人的手心里写下一个‘鳞’字。 “对哦。掌柜的,是鳞字。” “姑娘猜对了,请把答案写在这张红纸上。”灯谜摊位前,掌柜的将一张红纸递给艾亚亚。 而艾亚亚却将红纸塞给柳青城。 “青城帮我写答案。” 柳青城将答案写在红纸上,由艾亚亚递给灯谜掌柜,再从掌柜的手中换下两只荷花灯。 “哦!放荷花灯去喽!”捏着赢来的荷花灯,艾亚亚拽着柳青城朝着界河边飞奔。 此时,界河附近人流渐散,艾亚亚轻而易举地就寻了一方僻静地方。 蹲下身,艾亚亚忙着摆弄着手里的荷花灯。 据说临河县城里的人们相传,他们将愿望写在荷花灯上,然后将荷花灯放入水中,让荷花灯随波逐流,当然,若有有幸荷花灯上的愿望正好被河神看见,愿望便会实现了。 实则艾亚亚知道这种说法只是人们的美好的幻想。可她还是很好奇。她很想知道柳青城究竟会许什么样的愿望。 “青城,你荷花灯上写得什么?”临走离开灯谜摊时,他们跟灯谜掌柜借了笔墨,再荷花灯上写上了心底的愿望。“让我看看嘛!”艾亚亚耍无赖的往柳青城身边凑。 柳青城将荷花灯一提,举得高高,就是不让小女人抢去。 “切,小气!”艾亚亚没好气地一撇嘴,她的愿望是他写的,因为她毛笔字写得歪七扭八的,所以这就等于柳青城知道了她的愿望,而她却不知道的他的。 “你都看见我的了,就让我看看你的愿望吗?”艾亚亚撅起小嘴,使劲地磨起柳青城来。 柳青城才不管小女人那一套,执拗的一转身,迅速走到界河边。 “别放!”艾亚亚话出口时已经晚了,只见柳青城用手轻轻地一推,荷花灯已经随着流动的界河飘了出去。“啊啊!青城你无赖,你无赖!”粉拳啪啪的落下,带着不痛不痒的重量落在男人宽阔的脊背上。 “走吧!”柳青城站起身,俯下身去,薄唇贴在小女人的耳际,低低的一声耳语。 嗖的一下,艾亚亚抬起手不可置信的掩住嘴,他们这般的样子,从倒映在水中的倒影看过去,简直就像是青城在亲她。 “青城,你看?”艾亚亚扯着柳青城的手臂,应要柳青城与他维持着现在的姿势,她翘起小手,遥指被灯火映得宛如水镜的界河:“像不像你在亲我?” 柳青城轻轻地一勾薄唇,薄凉的亲吻似是蜻蜓点水般掠过艾亚亚的脸颊。 一记浅吻过后,男人的大手包裹住女人的小手,牵着她迈步朝前走。 艾亚亚整个人都被这一记吻给震撼住了,今天的好像恍恍惚惚的一直都在梦境中度过般,先是她的青城就那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当街将她紧紧地纳入怀中。再然后,他竟是在放荷花灯后,还附赠了她一记香吻。窄巷里的两次轻拥,那都算不得什么了,艾亚亚已经将它们忽略不记了。 若是能一直这样下去,该有多好,那她一定会被这幸福溺毙,快乐的想是要死掉般。 “青城。我,我渴了。”艾亚亚觉得幸福让她冲昏了头脑,如今她口干舌燥,脚下发软,想找个地方坐会儿,歇一歇脚。 柳青城点点头,寻了个稍梢清净的地方,这地方距离刚刚猜灯谜的摊位不远。 柳青城再确认好位置后,便转身离开了,他去给小女人买水去了,而艾亚亚呢,自是也不敢闲着。 见青城去没入人群中去给她买水后,她迅速起身,朝着刚刚他们猜灯谜的路边摊而去。 “掌柜的,您还记得我吗?”艾亚亚漾开甜笑对猜灯谜的掌柜询问道。 “记得。”灯谜掌柜记性甚好。轻易的便认出了艾亚亚来。“只是姑娘为何又去而复返,可是那荷花灯坏了?” “不是的,我是想问掌柜点事。”实则在柳青城往荷花灯上写心愿时,艾亚亚曾看见,灯谜掌柜不停的侧头偷望:“敢问掌柜您可是看见了我相公写于荷花灯上的心愿?!” 被艾亚亚这么一问,灯谜掌柜一下子慌了神。 艾亚亚确实没看错,灯谜掌柜确实偷看了柳青城写在荷花灯上的心愿,只是灯谜掌柜并非有意偷看,而是灯谜掌柜在看过柳青城的字迹后,不由的敬佩不已。这公子真是好文笔啊,年纪轻轻竟是写了一手的好字,因此,灯谜掌柜才会多留意一下。 “这……”灯谜掌柜面露困窘之色,生怕艾亚亚是为此跟他回来闹的,所以灯谜掌柜连忙跟艾亚亚认错道:“姑娘实在对不住,小老儿确实看见了那位相公的心愿,可小老儿绝非有意为之的。还请姑娘莫怪罪。” “掌柜的我不是来怪您的。”艾亚亚心中一喜,连忙向灯谜掌柜表明来意道:“掌柜可否告予我,我相公在那荷花灯上写了怎样的心愿?” “这……”灯谜掌柜犹豫了起来。 AAA “什么嘛,可恶!真是可恶!”艾亚亚气得使劲地踢着地面上的碎石,碎石一下子骨碌出去甚远,艾亚亚接着气急败坏的吼道:“什么荷花灯,什么心愿!”她都气得想撕人的心都有了。 就在此时,艾亚亚听见路过的人们说: “听说了吗?” “什么听说,我可亲眼所见,那个模样俊俏的公子,竟是把那白翠腰佩给套走了!真是好手段!” ------题外话------ 灯谜掌柜是否告诉艾亚亚答案了呢?为何艾亚亚会是这样的态度,直嚷可恶呢!那套走白翠腰佩的公子究竟是何人呢?!且看下章! 62V章:柳青城VS洪君轩(花灯庙会篇)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天!竟是让人给套走了,那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厉害?小哥,敢问你可是看见那公子的模样了?!”对于路人甲乙丙丁口中的这个传奇般的人物,艾亚亚除了好奇就是好奇,她不禁一把扯住路人想要赶紧跟路人打探个明白。 “咦?姑娘,闹了半天你不知道啊,你不是……”自称亲眼目睹了套走白翠腰佩的路人甲,看见艾亚亚时猛的瞪大了双眼,似是不敢相信般地瞠目结舌不已。甚至还抬起手使劲地揉了揉瞠大的眼睛。 “小哥,你犯什么愣啊,快告诉我,究竟是谁套走了那块腰牌啊?”艾亚亚真是好奇极了,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厉害。 就在此时,她拽住路人的手,猛的被男子的大手一把拽个正着,还没等艾亚亚反应过来呢,就听见,属于男子的浑沉声音在耳畔响起,这一声音是艾亚亚最熟悉不过的了。 “走了。”柳青城紧紧抓住小女人的小手,在路人始料未及之下,他拽着小女人向人流拥挤处奔去,以至于那路人,瞪大了双眼,惊愕的话语都说不出来,路人抬起手,直指着抓着艾亚亚肆意狂奔的柳青城。 “他,他,他……” “什么他啊?你傻了!”剩下的路人乙丙丁差点误以为路人甲不知犯了什么病般的,埋怨个不停。 “就是他,就是他套走的白翠腰牌的!”若是别人,路人甲也许当真会记错,可这个男人的长相真是太能让人过目不忘,美得好似从画中走出的画中仙般,那一刻路人甲险些看痴了,所以他又怎能忘记?! “你说是他,不能!”路人乙飞快地否定道:“你肯定是记错了,你忘了,早前,你跟我一起,围着那摊子看热闹,那姑娘不就是想套那白翠腰牌吗?结果咋招,花了钱,费了半天劲都没套到,若是那公子能套到,那小贩问他时,他干嘛不套,人又不傻?!” “肯定是他,绝对没错,就是他,我亲眼看见的,那还有假,他那模样,长得……”路人甲急于想证实他并没有夸夸其谈,并未说谎,只是此时。 “你肯定是看错了。你瞧。”路人丙使劲地扯了扯路人甲的袖口,要路人甲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瞧。 “哈?”路人丁转头最快,他一眼就瞧见了,手抚着着折扇的公子,那公子的折扇上正坠着一块与竹圈套物的奖品一模一样的白翠腰牌,只是这公子似是没把腰牌当腰佩,而是当成了墨宝折扇的吊坠:“那公子手里把玩的不正是白翠腰牌吗?” “可不。”路人甲顿时瞪傻了双眼,抬起手使劲地揉了揉,确定他没有看走眼:“这?这是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准是夜里昏暗,你看走眼了呗!”路人乙丙丁同时发难,皆是没好气的数落起路人甲的不是来。 “不可能,绝不可能,怎么可能?!我真是亲眼看见,亲眼看见是与那姑娘一起去的公子套到那块白翠腰牌的,怎么一下竟是换了个人。”路人甲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他此时此刻的亲眼所见。“你们相信我,真是那位公子,不是……” “行,行,你说的对,我们相信你,是那位公子,是那位公子套到白翠腰牌的。”路人乙生怕路人甲太过纠结此事而生出魔怔来:“反正又不是咱们得的,走吧,别太专注于别人的事了,走,喝酒去!” 路人乙一扯路人甲的胳膊,硬拖着路人甲转移了视线。 AAA “青城,你拖着我跑什么?水呢,水买回来了?”本就口渴,再被柳青城拖着狂奔了几条街后,艾亚亚此刻觉得她的嗓子都快干燥得要冒烟了。 喏!柳青城如同变戏法般地一摊手掌。从伸手拎出一只碧翠的竹筒来。 “嘿嘿!”艾亚亚心满意足地一笑,结果竹筒,咕哒哒地猛灌了三四口,这才算解了口渴。 “亚亚,送你!”就在艾亚亚解了口渴后,柳青城竟是又递上攥成拳头的手来,摊开手掌,男人的手中竟是躺着一个了不得的物件。 艾亚亚倏地一下瞠大了凤眸:“怎么是你?”艾亚亚做梦也没想到柳青城说是要送她的东西,竟是竹圈套物的小摊上得来的白翠腰佩。 “你不说难套吗?又去这花冤枉钱干嘛?!”虽是责备,可艾亚亚还是欣喜地拾起那只白翠腰佩,在她绵软的掌心里把玩了七八遍。 “只用了一文。”柳青城又从坏里掏出两三样,套来的宝贝,一样样地递给小女人看。 喝!毛笔,香囊,竟还有只漂亮的头花,还有讨小孩子欢心的拨浪鼓。等等,这里是四件,再加上白翠腰佩,一共五件。 “五个竹圈,你套到五个?!”艾亚亚顿时茫茫然了。 “嗯。”柳青城重重地点点头,在小女人面前洋洋自得的他,好似急于邀功领赏的孩子般。 “一文钱得来五个,咱们是赚大发了。可那摊主岂不是惨死了。”艾亚亚真心的为那竹圈套物的地摊的摊主抹了一把同情的泪水。 “不会,因为我把生钱之道告诉他了。”柳青城对着同情心泛滥的小女人轻轻一眨眼睛。 “什么生钱之道?”艾亚亚顿时好奇不已。 “青石板与土地的区别。青石板会弹开竹圈,土地则不会。”柳青城刚一道出原理,艾亚亚就当即了然般地频频点头。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的竹圈明明套中还会被弹飞。”猛地,艾亚亚不快地一撇嘴角,小小声地嘟囔道:“真是诡计多端,明明是个古人,懂得却比我个千年后的来客还多。” “嗯?”柳青城没听清小女人的小声嘟囔,便歪着头,细作打听。 “没,没啦。”艾亚亚猛摆小手,示意她没说什么,突然,艾亚亚踮起脚尖,似是从街巷的人潮中,寻觅见什么似的,抬起小手,要柳青城去看:“青城,你看那是什么?” 柳青城刚一转头,啾的一下,俊逸的脸颊上便被小女人浅浅地印了记香吻。再然后,女子的轻声细语,宛如清风拂面而至:“青城,谢谢!” 柳青城面若桃红,匆忙中迅速垂下头去,一双大手,此刻也不知该摆在身侧的哪里好了。 “其实,青城。”艾亚亚说着,顺手执起男子不知该往哪里摆的大手,抬起攥着白翠腰佩的小手,将男人的手掌摊开,再吧白翠腰佩送进他温暖的掌心中:“这是我想套来送你的,可我没那手段。不过,你该是不会介意我借花献佛吧?” 艾亚亚之所以一开始想套白翠腰佩是因为,她想把套来的白翠腰佩送给柳青城,他们两人成亲到现在,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件定情信物呢,这白翠腰佩,她看着就喜欢,更是觉得这东西跟她的青城相称,所以他便想着,把这个腰佩弄来,送给柳青城做定亲信物,结果偏偏她没有那个手段。 “我们成亲到现在了,连个定情的信物都没有,这腰佩是你套来的,你把它送给我,现在我再把它转送给你,它便是你我的见证,你柳青城的这一辈子我就拿这块腰佩订下了,从今天开始,直到生老病死的那一刻的来临,你这一辈子都是属于我艾亚亚一人的,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一辈子都不得反悔!” “好霸道!”柳青城轻扬唇角,其实他知道,他早就知道,从他买下她,娶她圆房的那刻开始,她便已是吃定他,赖定他了,此生此世,他是在劫难逃。而她呢?! “对了,青城,我问你件事,你要老实答我知道吗?”霸道的宣布完归属权,艾亚亚突然想起一件十分重要的使来,这件,她决不允许,眼前的男人轻易的蒙混过去。 还有事?!柳青城敛起视线,浅浅地扫过小女人巴掌大的小脸,猛的他似是一下便读出艾亚亚的心思般。 阻断女子的询问,不给她任何的机会,柳青城再度牵起小女人的小手,又一次地狂奔了起来! “青城,你要带我去哪啊?”艾亚亚又一次被男人拽着跑,此刻的她真是跑得快要脚软,更是快要晕头转向了。想问的问题,丢在一旁,只能被男人牵着手跑。 终于在一家大红灯笼高悬的铺子前,柳青城停下了脚步。 “青城,你带我来这干嘛?”艾亚亚更加的糊涂了,青城带她首饰铺子干嘛?莫不是想带她来首饰?! 柳青城也不多做解释,牵着小女人的手,便往首饰铺里走。 首饰铺的掌柜本是正了无生趣地坐在柜后点账呢,忽见这么晚竟是还有客人登门,便立刻扬起寒暄的笑容应了上去。 “两位客人,想看点什么啊?” “掌柜的,我们只是随便看看。您忙您的。”古代的首饰铺不像现代,首饰都没有明码标价,可艾亚亚打量过那质地上乘,做工精致的一件件的首饰后,她的整张脸则是越来越暗,件件看着都是价格不菲的奢侈品,青城带她来这,怕是想给她选首饰的,可他们哪里买得起啊! “青城,走吧,这里的实在是太贵了!”艾亚亚扯了扯柳青城的衣角,小小声地跟男人商讨道。这里哪是他们这等粗布粗衣的人该来的地方,而且,就说艾亚亚,现在兜里的银子,能够买一件价格稍低的,她也舍不得把钱花在这样的奢侈品上。 与艾亚亚的着急落跑不同,柳青城倒是显得颇为落落大气。 柳青城俯身,在檀香木做成的首饰柜前,细细地打量,他一件件地打量,好似要把每样首饰的模样都刻入脑海般的仔细。 终于,柳青城的打量停在一样玉簪上。 首饰铺的掌柜一看就是个会做生意的好手。赶紧搭话:“公子是看上这件玉簪了吧?公子真是好眼力呢,别看玉簪的玉石质地只能算是中上品,可这雕工绝对是巧匠所为堪称极品。” 果然,柳青城就是中意了这只玉簪,他好似是有心要买给与他同来的小女人般。 “我取出来,与公子看看?”掌柜的说着,便将玉簪取了出来,呈在手里小心翼翼地递给柳青城把看。 “公子可以看看这雕工绝对精湛,乃是巧匠所造。”掌柜的口若悬河地夸赞着这玉簪的做工之精美。 “这玉簪多少钱?”听这首饰铺掌柜的话,艾亚亚便知,这玉簪准是价格不菲。 “不贵!”首饰铺掌柜用慧眼将想要买下玉簪的柳青城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个遍,狡黠的一笑,开口道:“若是公子诚心想要,我就算便宜些,这玉簪五十两的银子卖给公子就好了。” “什么?!”艾亚亚听完,眼珠子差点没突出来砸地上:“五十两!”要知道她收回来的八亩种了庄稼的地才花了二十三两。这么区区的一支玉簪就要她五十两,这首饰铺的掌柜分明就是看他们诚心想买,所以故意讹他们啊! “姑娘。五十两,当真不贵了。您可以去外面打听打听,这玉器,在咱们临川县,只有我们洪图一家卖,价格也是相当公道。这样的一件玉器,在京中的店里,卖价至少要比现在我说给姑娘的翻两番,姑娘……” “好是好,可我们买不起!”艾亚亚伸出手去,一把扯住正在专注打量玉器的柳青城的胳膊。 “姑娘,您这话说的,好像我们洪图故意想讹您似的,我们这卖的真是良心价了。您去哪也找不到我们这么便宜的。”艾亚亚觉得委屈,首饰铺的掌柜还觉得他委屈呢。 扯着这姑娘来的男子进门一句话不说,就在那走马观花的打量来打量去,几乎将他店里的首饰看了一溜够,结果他好心的没嫌他们粗布粗衣,对他们一视同仁,可他们呢,不买也就算了,竟还觉得他讹他们银子,故意叫高价,他至于吗?! “青城,走啦。不看了!”艾亚亚实在搞不懂,青城该是知道他们是买不起这样的奢侈品的,为何却还要固执的拉她进了这家店铺,难不成青城只是想要故意在人前出糗吗?! 对于小女人的话,柳青城重重地点头应下,将暂借来看的玉簪归还给首饰铺的掌柜,柳青城冲着首饰铺的掌柜重重地一弯腰,好似是在道谢般。 挽起小女人的手,柳青城带着艾亚亚离开了洪图首饰铺。 “掌柜的,这事可真是怪了。”伙计在一旁,从头看到尾。因为掌柜的不让他插嘴,所以他才没敢吭声,直到柳青城与艾亚亚走后,伙计才开口道。 “谁说不是啊,那公子看着模样不差,倒像是个买首饰的人,可那姑娘……”首饰铺的掌柜的边轻叹边摇摇,正准备把取出来的玉簪放回柜上,正赶上首饰铺里又来了人。 “公子,您来了?”首饰铺的掌柜的还觉得好奇呢,他家公子,早些时候不是才查了账,回府吗?怎么这天色暗了竟是又来了。 “乔掌柜,咱们铺里可曾有位年纪差不多二十来岁,穿着粗布裙的姑娘来过?”替洪君轩答话的是洪五。 今日,又是他给他家公子出了个馊主意,本来他跟公子先是去了洪家的绸缎庄守着,可从上午守到晌午,都没见到艾亚亚,所以洪五就接着给洪君轩提醒,洪五以为艾亚亚打听酒楼,是为了上酒楼用饭的,心想着,晌午艾亚亚准会吃饭啊,谁知,他跟公子在洪家的酒楼里从早上等到晚上,竟是又没守到艾亚亚的人。 于是他们这才匆忙赶来洪家开在花灯庙会的首饰铺。 “早些时候是来过几位客人。”掌柜的细细回想道。 洪君轩听闻乔掌柜的话,狠狠地两记白眼直钉在洪五身上。 洪五当即吓得脸都惨白了,若是那几位客人是艾掌柜,他怕非被他家少爷给活撕了不可。 “可没有二十来岁的姑娘,都是几位咱们铺里常来的主顾。”乔掌柜的话,让洪五瞬间长舒出一口气,他的小命总算是保住了。 “掌柜的。二十来岁的姑娘,刚刚那位姑娘不就是二十来岁吗?”一听公子要找的是位二十来岁的姑娘,伙计便猛地忆起刚刚来他们铺子的那位声称是穷人没钱的姑娘来。那姑娘身上穿着也是粗布衣。正好跟公子要寻的人也对得上。 “是吗?!”洪君轩猛走两步。他似是隐隐地察觉出了什么般。很显然他是想打探的更细一些。 “是,那姑娘身边还有位很是俊美的公子。不过,那位姑娘真不像是来买首饰的,那姑娘对咱们铺里的首饰看都不看一眼,倒是那位公子,倒是看得挺细!” “长得俊美?!”这一句,让洪五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该不会是柳相公吧?! “可曾听见他们彼此的称呼了?比如那姑娘唤那公子什么?那公子又唤那位姑娘什么?”洪君轩打听的更细了些。 “那公子一直没开过口。倒是那位姑娘,倒是唤过那位公子,好像唤得是青,青城。”伙计非但记性好,耳力也甚好。 “公,公子……”洪五的表情扭曲,好似要哭嚎般。 “回去再予你算账。”洪君轩冷冷的一声。“他们看上的首饰呢?取来给我!” 洪君轩伸手讨时,正好乔掌柜还没把玉簪放进去呢,乔掌柜一伸手忙把准备收起的玉簪递给了自家的公子。 只是公子,要人家相中的玉簪干嘛?这玉簪也不便宜呢?!难不成公子是拿去送人的!那不用问了,公子要送的多半就是那位姑娘了! “乔掌柜若是那位公子和姑娘再折来,乔掌柜你无论如何,一定要他们留住,切记切记,不然洪图的掌柜就要换人做了。”洪五临出门前赶紧叮嘱乔掌柜,避免乔掌柜不自知的步了他的悲惨后尘。 “往哪个方向去了?”洪君轩狠剜了办砸了事情,却还多嘴多舌的洪五一眼。朝着洪图铺里的人打探艾亚亚的去向。 “向东,刚走不大会儿。”掌柜的忙道。 “公子,我把铺子里的伙计叫出来帮着公子一起寻人吧,这花灯会人实在太多,有人帮着,寻起来快!”乔掌柜忙着把铺里的伙计都召集了出来,让洪君轩简单地布置了一下,便开始忙着在花灯会寻起艾亚亚来。 “柳相公,艾掌柜……”洪五扯着脖子,带着头地唤着。这样找起来快,既然知道要寻的人在花灯庙会,那就好找多了。 可在人流攒动的花灯庙会寻人,依旧如同大海捞针般的困难。洪君轩带来的众人,就好似无头苍蝇般,东一头西一头的到处撞。 “青城?你带我去首饰铺干嘛?咱们又买不起。”艾亚亚料定,柳青城出门时,奶奶肯定给了他一些的银两,可这些银两,与她身上的加在一起,怕是依旧不够买件那样的玉器首饰的。 “学学手艺。”柳青城弯起唇角,覆在小女儿耳畔轻轻答道。 “学手艺?咱家又没玉石。”艾亚亚闷闷的一撅嘴角,那天她本以为她跟青城捞回来的河蚌里能掏出珍珠来了,结果,撬开一个又一个,除了蚌肉又见蚌肉,珍珠一颗没见。 “秘密!”柳青城神神秘秘地一侧头冲着小女人扬起盈盈一记浅笑。 “你的秘密太多了,青城。”艾亚亚不快地直跺脚,早前她想问的问题被他打断了,现在她打算重问:“快点告诉我,你在荷花灯上究竟写了怎样的心愿?” 小女人的眸光敛成危险的两道寒光,直钉向柳青城俊美的容颜,这个男人实在太狡猾了,他的秘密会不会太多了,不行,她必须得给他一一撅出来,她要他在她的面前要白得像张纸般。 柳青城十分无辜地使劲地着头,压低了声音,他再度轻轻地在她耳畔吐纳:“你不是去找灯谜掌柜打听过了?” “哈!你早就知道?!”不提还好,一提艾亚亚的整张脸都气得憋成了酱紫色。哼,她就知道他没这么简单,先是买下她时的一针之恩,再是卖草莓时,他的出谋献策,再来是庙会上空手白套来的白翠腰佩。 “嗯。”柳青城坦荡荡地点点头,他确实早就知道了,她的那点伎俩太过简单,唬唬别人还行,想唬他太难了。一眼就被他看穿了。 被人贩子拐了,也就他身边的这个笨蛋小女人才能想出那么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逃跑招数来。 随便抱着个路人甲的大腿不松手,差点被人贩子当场给踹得一命归西,要不是正赶上他去买病牛,更是心肠软的施予援手,怕是后果根本不堪设想。 那时的柳青城真不知道该夸艾亚亚究竟是聪明,还是蠢笨,很多时候她明明都是自身难保了,却还想着要拉扯他与别人一把。 试问这世上,谁人不是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可独独她却不同,独独她在乎他比在乎自己更多,所以唯有她,只有她,才能让他抛弃了遮掩的假面具,以真心换真心。 “那你是不是也知道灯谜掌柜告诉我的是什么了?”一直以来,艾亚亚都觉得她好似轻视了身侧的男人,这个男人除了腼腆,害羞些,其余的各个方面好似都异于常人。 头脑好,能想常人所不及得想到的方面,而体力好似也异常的好,他跑半天就没见怎么喘过,可看看她,跑一会儿就上气不接下气,喘得像条狗了。 这句话,把柳青城问得一愣,他十分无辜地望着身侧的小女人,难道灯谜掌柜的没有告诉她答案吗? “你一定知道,又装不知道是不是?可恶!”艾亚亚真是被气恼了。 什么?!柳青城的视线橙亮,他的神色似是真不知道,看不出是个说谎的样子。 柳青城的视线递来询问的意思,那意思好像是在问艾亚亚:难不成灯谜掌柜真的没有告诉她? “很好!”艾亚亚重重地吸气,沉沉地舒气,下一刻,她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来:“灯谜掌柜说是说了,可他说的是我的心愿!” 当艾亚亚面对灯谜掌柜告诉她的这个答案时,她真是感到欲哭无泪至极了。 “噗——”柳青城的表情从绷紧到松弛,最终再到弯着腰,捧腹笑到根本直不起腰来。 “好啦,好啦,我知道很好笑。我知道。可,你能不能不要笑得这么开怀嘛。弄得人家都……”柳青城的捧腹笑颜,引来周遭人的侧目。 “走啦!”艾亚亚猛地牵起男人的手,身侧的男人是她的,那倾城倾世的笑容也是她的,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她才不要跟任何人分享呢。 只是——“柳相公,艾掌柜……” “青城,听!”艾亚亚竖起耳朵来:“是不是有人在喊我们?”她隐隐约约地好似听见纷杂的人群中,有人在低唤。唤的好似是她跟身侧的男人。 柳青城眉头拧紧,很显然,他也耳尖地听见寻人般的呼喊。这声音听起来好像是洪五。 洪五为什么找他们,所以找他们的绝不会是洪五,而是洪君轩的意思,不用细想,柳青城也能猜到,真正要找他们的人是谁了,而洪君轩要找的人一定不会是他柳青城。 ‘去那边?’柳青城抬起手,给小女人指向了界河附近的一条人流略显得稀少的窄巷。 “好是好,可青城,你听好像是有人在喊我们,而声音好像是从那边传来的。”艾亚亚手指向与柳青城‘说’要去的方向,相反的一边。 她隐隐约约听见声音传来的位置是那个方向,找她的话,该是不应该啊,也许是求医问诊的来找青城的。若是病人的话,耽搁了恐怕不好! 柳青城使劲地对小女人摇摇头,硬拖着艾亚亚的手,往他决定的那个方向扯去。 “可青城,若是病患的话……”虽是被柳青城拖着走,可艾亚亚还是不放心的一步两三次的回头。 眼看着在柳青城的带领下,艾亚亚后脚就要跟柳青城没入窄巷中了。 “柳……” 轰——的一声震天响,天空炸开一朵绚烂的嫣红。 “哇!真美!”艾亚亚惊恐间猛地抬起头去,视线直望向天空绽放的绚烂烟火。 艾亚亚此时才知道,她的青城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因为这里是观赏烟火的最佳位置。 “真的好美!姹紫嫣红的一片!两片,三片……” 轰——炮竹声再次响起。炮竹声响过后,清晰入耳的是洪五等人的呼喊,可柳青城哪里会让洪君轩扰了他跟小女人的雅兴。 柳青城抬起手,用手紧紧掩住小女人的耳朵。帮她阻住整耳欲聋的炮竹声响的同时,还帮她赶走了洪五等人的呼喊之声。 只是,焰火开过后,地上窜动的人流便被焰火的光芒耀亮大片,正巧艾亚亚收回视线,洪君轩带人从暗巷前一闪而过。 “咦?那人好像洪公子?那……”艾亚亚觉得诧异,迈步想要去追赶得时候,忽的别一堵温暖的怀抱紧紧簇拥。 “青城,我好像看见洪公子了!”仰起头,艾亚亚想要跟柳青城说予她发现的一幕。忽的撞见,男人愈发欺近的容颜。 “青……唔……”想说的话被封在嘴中,支支吾吾地哪里还能继续往下。微启的红唇被男人迎来的薄唇堵了个正着。 第一次,真的是第一次,他会如此的主动,第一次,真的是第一次,他竟会献来一吻,货真价实的一吻,不掺半点的虚假,不掺半点的水分。 艾亚亚从没觉得她像此刻这般的幸福过,沉浸在幸福的海洋中,认凭心中的愉悦敲击着心岸,一波狂卷起一波,一浪盖过一浪。 她只得无力的瘫软在男人结实的臂弯中,脑中徒留大片的空白,静静地闭上眼睛,享受着满是温存的一吻。 而沉浸在幸福之中的艾亚亚,千算万算也没有料到,她眼前的男人,就在此时得意般地轻扬起唇角,享受一吻带来的愉悦心情的同时,柳青城心中更是在暗道:“洪公子好走!” AAA “公子,怎么办?咱们几乎翻遍了庙会的每一个角落。就算没找见艾掌柜人,这样唤,艾掌柜若是听见肯定也会寻来的。”可现在,依旧是连半个不见人影都没见到。“公子您说会不会是艾掌柜已经逛完庙会回去了?”洪五小心翼翼地询问起身后洪君轩的意思。 “你这是在问我?!”洪君轩的脸阴沉的好似暗无星辰的苍穹般,按乔掌柜所说,他们要寻的人肯定是在游花灯庙会,可如今找了一圈了,喊得嗓子都干哑了,竟是连个人影都没见。 洪君轩不由地捏紧了拳头。忽的手中膈得一疼,他猛才想起,手里还攥着从洪图首饰铺给艾亚亚讨来的玉簪呢。 “要不,公子,咱们再回钱记等等看?”洪五再提良策。 洪君轩眉梢拧紧。 “也许艾掌柜游完花灯庙会,会回钱记药铺也说不定!”洪五生怕洪君轩迁怒,只得小心翼翼地再道:“而且,公子不是让府里人把冯家的来信送到钱记药铺吗?” 哎,这事要说起来,还不是跟冯家千金大小姐有关系,要是艾掌柜长得不像冯家大小姐,那怕是也会引出这么多的事来。只是依现在的情形看,艾掌柜究竟是不是冯家大小姐,好像并不再重要了。 完蛋,这事好像要毁!洪五突然觉得他这心里毛毛燥燥,总有种大事不妙的预感。 现在洪五的心里不觉得突生了两种矛盾的情绪来,按理说他家公子该去钱记药铺一趟,毕竟冯家的消息会送到钱记,他家公子该去听信。可洪五却又觉得他家公子也不该去钱记药铺,因为他认为他家公子去钱记药铺的理由好像并不单是为了听冯家的回信,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去等艾掌柜才是真吧。 毕竟冯家的来信也不是很急,都错过了五年之久,难道他家公子早不急晚不急,真的急在这一时吗?就算晚些时候回府里听消息也是一样。现在,就看他家公子怎么决定了! 这个决定看似简单,其实并不简单!究竟是冯家小姐,还是艾掌柜呢? “回府。毕竟出来了一天,跑也跑累了。冯家那边的消息不急。今天未必会到。”洪君轩将攥在手中的玉簪,暗暗收紧,最终抬起手,隐隐地揣入怀中。迈步率先往前走。 “公子?”刚听见洪君轩的话时,洪五甚至不敢相信他的耳朵,可看见从洪图喊来的伙计纷纷开始跟他与公子告别,他才知道,他没有幻听,他家公子是真的决定要打道回府了:“好嘞,回府喽!” 洪五自是乐得连窜带蹦的赶紧跟了上去。 “洪五,你说柳相公跟艾掌柜究竟是什么关系?”本是在前面走着的洪君轩没有回头,却是冲着洪五询问道。 不知为何,洪君轩觉得艾亚亚与柳青城的关系,似乎并不像艾亚亚所说的那么简单,他们并不像纯粹的互相爱慕的模样。与其说是相互爱慕,不如说他们的关系似是有极深的羁绊,那种无法让人跻身其中的羁绊。 “公子,洪五说句您可能不爱听的话。”洪五细蹍着步子,追上了洪君轩的脚程。 “嗯,你说吧。” “若洪五没听见艾掌柜说出早前的那番话,洪五会认为艾掌柜跟柳相公是夫妻。”若不是早前听见艾亚亚亲口承认是她爱慕柳青城在先,洪五真的会以为艾亚亚和柳青城这二人是夫妻。 “胡说!艾掌柜跟柳相公哪里像夫妻了?夫妻哪有那么生疏的?再说了,若真是夫妻的话,艾掌柜被聂天明那般的欺辱,哪个男人能忍得住?”其实洪五所言,洪君轩并非全不认同。可他总觉得哪里有那么一丝丝的解释不同。 “洪五跟公子想得一样,也是觉得这点十分奇怪,若是柳相公真是艾掌柜的相公,那柳相公怕是早就第一个冲出来替艾掌柜的出头,又岂能再钱记那般的坐得住还替人医病。”洪五想不透的恰恰也正是这一点。 “不过,公子,您可曾想过其实还有一种说法,若是如此,那么柳相公的所作所为便能解释得通了。”虽然洪五不想打碎他家公子的美梦,可他却不得不把所有的可能全部想到,并且一一都说给洪君轩听,不管洪君轩能否接受,他这也全是为了他家公子好。 世上有两种伤,挨了最难医。一种是心伤,另一种便是情伤了。洪五不想让看洪君轩被情所伤,为情所困。 听完洪五的忠告,洪君轩沉默不做声,洪五了然,公子的意思是要他往下说。于是,洪五便轻轻地开口,如实道: “还一种说法,那就是柳相公十分信赖艾掌柜,在柳相公的眼里,世间的一切难事在艾掌柜的面前都算不得是难事。” “这?怎么可能?!”洪君轩猛地停驻脚步,这样的信赖,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建立,有些夫妻哪怕相依相守几十年也不可能达成这般的信赖,这不单是信赖的问题,而是夫妻之间的坚守,夫妻之间的默契。 “是。”洪五点点头:“不单公子不信,洪五也觉得不可思议,不过,洪五曾听家父说过:这世间的缘分是早就注定的,有缘分看似牢不可摧,可却抵不过岁月的长河,渐渐的便被消磨殆尽了。而有些的缘分看似浅薄,原本不可能相识的两人,却可以轻易的相识,能够在岁月的长河里,相守相依绵延永存!” 啪--洪五的脑袋上挨了一记清脆的爆栗:“这些都是洪利教你的?还是你偷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书上,东拼西凑的瞎记来的?” 洪五挨了打了扁着嘴:“公子,真是我爹说的。您又打我!不信您问我爹去。”洪五生怕洪君轩不信。嚷嚷着可以找他爹一证清白。 “那……”洪君轩缓缓的仰起头,繁星点点地苍穹映入他的眼帘:“洪五你说我与她算是哪种缘分?” “啊?!”洪君轩的话里只用一个‘她’来做代替,洪五甚至不知,他家公子问的‘她’究竟是哪一个?会是冯家小姐吗?可若是冯家小姐,为何他家公子不直问,非要用‘她’呢?! ------题外话------ 艾亚亚与冯家小姐之中洪君轩究竟会选择哪一个呢?青城又为什么买不起贵的首饰却一直赖在首饰铺不肯走呢?!答案将在接下来的故事中一一揭晓! 63V章:极品上门,休想讹钱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柳青城……”晌午十分,艾亚亚拔高嗓门的嘶吼划破了柳家小院的寂静。 搭在柳家院外的厂棚里,帮忙给修房的人听闻这一声,纷纷停下手中扒饭的动作,伸长了脖子,往柳家的院里瞅。 “娘,怕怕。” 正在忙着给干活的人端饭的许婶,一把搂住扑进怀里,吓坏了的女儿妞妞忙哄道:“妞妞不怕,不怕啊!这好端端的是又咋滴了?!” “大伙别看了,别看了,赶紧吃饭吧,吃完了饭,还要干活呢。”赵天顺忙着拉扯回众人的视线,实则他自己也是好奇不已,还不跟着众人一起伸长了脖子往柳家的院里瞅。 “亚亚,你找青城啊?青城他没来吃饭吗?”许强也觉得奇怪呢,按理说,他们都在干活,柳青城也是跟着忙前忙后的搭手,又是抬材料,又是捣泥浆的。怎么一到吃饭的时候便又找不见人了呢。“亚亚,你先别急啊!”这已是连着三天的事了。 “许大伯,您别管了,快去吃饭吧,我去找青城。”艾亚亚搌了搌做饭时弄湿的手,这三天,她已经快被柳青城给折腾得神经兮兮的了,一到吃午饭时,柳青城便不见人影,简直是比写的都准,屋里的菜没少,可偏偏饽饽却总是少了那么两三个,非但中午如此,晚饭时候,青城比晌午也好不了多少,也是不正经吃饭,勉强的塞个两三口,就借故说出去干活了,可艾亚亚追出去后,却发现忙着修房的人里根本不见柳青城的踪影,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做些什么,竟是又在背地里瞒着她做。 就在艾亚亚准备不吃饭去寻柳青城时,忽见赵戴氏急得满头大汗似的跑了过来:“亚亚妹子,看见我家小宝子没?” 原来赵家的小宝子竟是也不见了。 “戴大姐,您家小宝子刚刚不是一直和您在一起呢吗?”艾亚亚顿时觉得头疼不已。 “可不是,可,我这一回头,小宝子就不见了,我见他往你家做饭的窝棚里钻,我就没在意,结果……”小宝子一开始跟着柳青城打转,可柳青城干重活的时候,小宝子便开始黏起了自己的娘亲,当赵戴氏忙着给干活的人准备饭菜时,小宝子就跟着赵戴氏一起钻进了柳家做饭的矮窝棚,可这会儿,小宝子竟是也没了踪影。 “戴大姐,您先吃饭吧,我正好要去找青城,估摸着小宝子准是跟青城在一起呢。”艾亚亚劝了赵戴氏一声,便奔出了柳家的门去寻人了。 可村里地方这么大,说是寻人,艾亚亚又没个方向,只能好似无头苍蝇般的东撞西闯,找了还没半盏茶的功夫呢,就听见有人唤她的名字。竟是赵戴氏。 “亚亚妹子,别找了,你家青城和我家小宝子都回来了,这会儿小宝子正黏着你家青城帮着一起干力气活——搭木头呢。” “什么?!”突的艾亚亚似是觉得她好像是摸到点什么线索了。 于是,她跟赵戴氏合计了一下,两人决定今天按兵不动,谁也不审,明天一早,只需要盯紧小宝子就好。 第二天一早,赵家三口依旧来柳家帮忙。 小宝子一开始继续粘着柳青城,可这一大一下两个男人似是有什么秘密般,搭完木头,两人便缩在一旁,似是在鬼鬼祟祟的商量着什么。 眼看着,时间一晃,日头高高,临近晌午,柳青城将捣好的泥浆倒进木桶里,人影一晃就不见了。 这下,匿在角落偷瞄的艾亚亚便立刻全身戒备了起来,她明白,这是一大一小的两‘贼’开始行动了。 “戴大姐,我忙不开,您过来帮我搭把手!”艾亚亚端着洗菜的盆子往窝棚外走,顺嘴招呼了一声。 “嗳,来了。”赵戴氏应了声便往柳家的窝棚里赶,紧跟在赵戴氏身后的是小宝子。孩子一墨头也跟着娘亲钻进了柳家的做饭窝棚里。 “宝子,你帮娘看着点灶火,娘去把这几个饽饽给你爹他们端过去。”锅里漫开鼎沸的香气,为了让干活的人吃得好,吃得饱,艾亚亚每天的午饭都是花足了心力。 “好嘞!”小宝子一口应的那叫一个脆生。等到赵戴氏也转出了窝棚,窝棚里就剩下他一个娃娃后。 令人瞠目结舌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小宝子,偷偷地伸出手去,从偌大的蒸锅里,迅速地捻出三枚饽饽来,又从怀里一抽将早就准备好的布块扯了出来,把饽饽塞进布块里,迅速折叠打包,然后,掀开衣服,小宝子聪明的将包裹往腰里一系。把衣服一放,孩子的衣服鼓鼓的,可小宝子弯着身子蹦蹦跳跳的蹿出窝棚往外跑,这样却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腾的一下,亲眼目睹这样一幕的赵戴氏脸都臊成了酱紫色。赵戴氏也是个要脸面的女人,看见自家孩子竟是偷人家柳家的饽饽,她顿时觉得火气一下就耀得三四尺高。 人柳家对她赵家来说可是恩人了,可她家的孩子呢,非但不记人家的好,竟还有胆子去偷拿人家的饽饽了。这回她赵家真是丢人现眼丢到家了,怕是自今天开始,她赵家再也没脸进人柳家门了。 “好啊!竟是这小崽子。究竟是跟谁学的。”赵戴氏恨得眼睛布满了红丝,要不是艾亚亚拽着她,怕是赵戴氏早就几步冲上去扯着小宝子就狠狠地揍了孩子一顿了。“亚亚妹子,我赵家对不住你柳家,你柳家对我们赵家这么好,可我家小宝子他……”赵戴氏怎么也说不出那个‘偷’字来。 “好了,戴大姐。您别这样,您看咱们不是早就说好了吗,先看看再说。再者说了,我看小宝子平日里挺乖的,不像是个会乱拿东西的孩子,多半这里面有什么情况呢,走。您先别急了,咱们悄悄跟过去看看。”艾亚亚扯着赵戴氏的手,提议道。 小宝子会‘偷’东西?艾亚亚可不信,艾亚亚觉得小宝子之所以会拿饽饽可能是受了某人的指使,至于这某人是谁,艾亚亚心里现在也算是有数了。 只见小宝子七拐八拐的竟是跑向了界河的上游。再然后,孩子小小的身影又是一拐,一下子就扎进了界河上游的矮树丛里。 “亚亚妹子……”赵戴氏惊得直吸凉气。 “嘘,戴大姐,我们再靠过去点,凑近了看看。”艾亚亚紧抓住赵戴氏的手,生怕打草惊蛇,两人慢慢地朝着小宝子钻进去的那个矮树丛摸了过去。 扒开树丛的一道缝隙往里一瞅,喝! “没被发现吧?”那树丛里,浅溪畔坐着的人竟然是柳青城,柳青城一只手里不知捏着什么,而另一只手里捏的竟是一把刻刀,听出是孩子的脚步,柳青城竟是连头都没回,便对小宝子询问道。 “没。青城叔我厉害吧?!”小宝子将偷出来的饽饽,全塞进柳青城的怀里。 “厉害!这个是小宝子的。”本是三个饽饽,柳青城留下一个,剩下两个全塞进小宝子的小手里。 “青城叔,宝子吃不了这么多。宝子刚刚偷吃了点,不太饿了,这三个全是青城叔的。”小宝子将手里的两个饽饽硬是推进柳青城的手里。 柳青城将手中的刻刀丢在地上,抬起手掐了掐孩子孱弱的小脸:“小宝子啥时候学会说谎了?说谎的孩子,青城叔可不喜欢。”柳青城将小宝子塞进手里的饽饽,又一次塞换给小宝子:“快吃吧。”抬起手,柳青城抚了抚小宝子的额头。 他将小宝子递来的饽饽往嘴里一塞,咬下一块,边嚼边再度拾起放在地上的刻刀,又开始唰唰唰地削了起来。 再没被小宝子和柳青城发现前,艾亚亚拽着赵戴氏迅速退出了界河上游的树林。 “亚亚妹子,原来是青城兄弟让我家小宝子……”这下赵戴氏才算舒出一口长气,原来她家小宝子偷拿饽饽是为了给柳青城送吃的,若是这样的话,那就不算是赵家对不起柳家喽。 “戴大姐,这回您放心了吧?”回柳家的路上,艾亚亚笑着问赵戴氏。 “放心了,放心了!”赵戴氏连应了两声放心。 可赵戴氏是放心了,寻到柳青城去向的艾亚亚,这一颗心却提得老高,七上八下的怎么也静不下来。 虽说人是让她给寻见了,可柳青城背着她在做什么,她却没能看明白,她看见他一手捏着刻刀,而另一只手里拿着削的又是什么呢?! 眼看着柳家的屋子就要修好了,而修葺屋子的这半个月来,自从艾亚亚抓到柳青城在界河上游的那天开始,她便是整日里的寝食难安,坐立不宁。艾亚亚也不知她为何会这般的静不下心来,她心里明明很清楚,她的青城绝对不会背着她做一些不好的事,可她就是很想知道,他那天另一手里究竟抱着的是个啥,会不会是做给她的! 要不要找他摊牌,要不要找他问问看呢?! “亚亚,团子,是不是团子糊了?”幸好许婶进来的及时,要不艾亚亚辛苦一上午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自从端午那天艾亚亚吃了那路边摊的菜团子,她便开始念念不忘,得知,许婶和赵戴氏也会包,艾亚亚便缠着许婶与赵戴氏教她包馅团子。 这团子的馅料,自然是由艾亚亚一把手,而包团子则是,柳老太,许婶,赵戴氏齐上阵。 “不糊,能吃,味道正经不错呢。”柳老太生怕团子糊了,不好拿给大伙做修房的答谢礼,所以便抢先尝了一个。 “不糊就行。我来看一锅,亚亚妹子,你把这锅给许大伯,天顺他们分了吧。”赵戴氏揽下差事,帮着艾亚亚张罗道。 “嗯,好,那就麻烦赵大姐了。”艾亚亚端起刚出锅的河鲜馅团子迈步朝外走。 只是艾亚亚还没走到门口呢,就听见有人扯着脖子吆喝道:“看,那是马车吧?” “可不!” “也不知道是冲谁家来的?” 众人的吆喝声,清晰的传入柳老太的耳中。 柳老太冲着艾亚亚招了招手臂:“亚亚你去看看,青城他在屋不,若是在的话,你告诉他就在屋里老实待着,千万可别往院里跑!”听见村里人的吆喝,柳老太觉得这来人多半是冲她柳家来的。 这两天,柳青城倒是十分乖巧,艾亚亚终于能在柳家的院子里寻到他的人影了不说,一日三餐,他也老实在家吃了,也不见总不着家的往外跑了。可今个儿也不知道怎了,青城他竟是一大早又不见了踪影。 “奶奶,谁来了?”见柳老太全神戒备的模样,艾亚亚心里觉得这好像不似个好兆头。 “看样子是青城的两个舅舅家。”许婶不快地一撇嘴,帮着柳老太跟艾亚亚解释道:“亚亚,你也快回屋避着吧,这里有我跟柳大娘呢,放心,他们占不着便宜的。”边说许婶边顺手接下艾亚亚手里装着馅团子的竹板,示意艾亚亚不用跟这群惹人厌的人见面,只需要去屋里避着便好。 “行。那我先回屋。”艾亚亚知道许婶说的话其实也是奶奶的意思,所以她便听话的快步拐进了家里刚修葺好的大屋里。 艾亚亚刚进屋,就听见院外马车声响止,喝!这群人还真就是冲着她柳家来的。 “田产和银子不是都分到了吗?还回来干嘛?”艾亚亚仔细地听着人声进了院,而柳老太也在此时冷冷地开了口。 “娘,您听听您说的这是什么话,难道我跟柳富就不能回来看看您了?”这妇人的声音艾亚亚不曾听过,不是县城里遇见的那个,那这开口的妇人想必就是青城的大舅娘了。 “是啊,娘,听听您这话说的,我们大老远来一趟多不容易那,您张口闭口的就说我们是图家里的田产,银子来的,这说得多难听啊。您也不问顺子他过得好不好,弄的就像青城才是您的亲孙儿,我家顺子就您的外孙儿一样。” 柳老太当即气得全身打抖,听听她这混账大儿子说是什么话。 “柳富兄弟,你回家又不是一两次了,这生人兴许不知道你们回来是干嘛的,可咱们都街里街坊的这么多年了,难道还不知道吗?!”许婶一见柳老太受了气,连忙气不顺地帮着柳老太出头。 “呦!这是哪来的碎嘴婆子啊。我柳家的事,何时轮到一个外人来多嘴多舌了。我说许家的,这没你的事,你没事来填什么乱?”这声音,艾亚亚可认得,这不就是那个在县城里曾经羞辱她,骂她跟穷酸样的二舅娘吗。 喝,今天这来的到是挺齐全!艾亚亚在心中暗暗道,只是他们今天这齐上门究竟是为了什么?莫不是为家里修房的事来的?看来多半了,今天家里的房子修好,他们一起上门,还能是为别的吗?这消息倒是挺灵通的嘛! “柳贵,柳贵!”被气得半晌没说话的柳老太突的又开了口,柳老太开口唤的竟是她的二儿子的名字。 “娘……”一旁突然响起一声,这男人的声音沉沉闷闷的,透着股憨憨的忠恳气。 “你平时咋教的你媳妇,就由着她这么说你许大姐吗?”柳老太低低地喝道,可柳老太的低低地喝语里除了质问,充斥的更多的是无奈。 “娘,我……我这就说说她。”柳贵虽是嘴上应着,可掉过头去望他媳妇时,却是憋屈地蠕了蠕嘴,最终没吭出一声来。 “去边上待着去,就你还想着说我呢。瞧那没出息的样!”青城的二舅娘很显然一点也不怕她的男人柳贵。低低的一声,便把柳贵骂得不敢吭声了,二舅娘冷冷一笑,气势十足的就好像这群人里她最大般的对柳老太埋怨道:“娘,哪有您这样胳膊肘朝外拐的,莫不是这眼睛瞎了,连人都辩不清了?那许家可是外人,我可是您的二儿媳,怪不得呢,放着亲生的孙儿不疼,专疼那不知打哪领回来的野种!” 咯吱吱,站在屋里的艾亚亚已在不自觉的情况下紧紧地一捏拳头。 “李淑馨。”许婶气得脸白似纸,唇也在此时隐隐地打抖。 “媳妇,跟她多说什么,她在敢多嘴,看我怎么收拾她。”许强正从外面赶来,一进门就听见有人挖苦他媳妇还有柳老太,便气得从一旁将修房子剩的木料给拾了起来。 许强这一提棍子,顿时来柳家找事的这几个全吓傻了。 “强子,别理他们。”柳老太连忙劝起冲动的许强来:“有什么事,要他们说,说完好让他们赶紧走。省得在这碍眼。” 柳老太巴不得这几个有什么事赶紧办,办完她好赶紧把他们撵出家门去,有这么两家子人,她柳家怕是永远没有安生的日子可过。 “娘,我听说,青城大侄子娶了房媳妇。可有此事?”柳富一听柳老太让他们开口,于是他连忙打听起来。 果然就如柳老太所想,她的两个儿子柳富,柳贵绝不会无事登门,这次来准是听见人嚼她柳家又赚了银子,是冲着她家的银子来的。柳老太没好气的沉着脸应道:“是娶了,怎样?!” 柳老太自认她被两个儿子瓜分去的田产地产不少了,他们但凡有些良心,还认她这个娘,就不会再来家里算计她跟青城,可柳老太却想错了。 柳老太的确认,可让李淑馨乐得合不拢嘴,柳老太眼睛瞎了,看不见,可许婶却将这一切看在了眼里。 “大姐,大哥,你们看我说什么来着吧,上次要顺子考县里头秀才的时候,娘咋说的,你们该是没忘吧,娘说家里头穷得揭不开锅了——没钱,这会你们看看,娘哪是没钱啊,娘是把钱留给青城娶媳妇用的!”李淑馨张口闭口的挑唆着柳富家和柳老太的关系来。 “李淑馨,我告诉你,别信口的胡咧咧。你哪只眼睛看见柳大娘留银子给青城讨媳妇使了,柳家现在使的银子都还是……”许婶差点心直口快的说出柳家现在使的银子都是艾亚亚后来卖草莓赚来的。 “咋着?都是咋来的,许家的你不是知道的多吗?你倒是说啊!”李淑馨就是故意激许婶的,她就是想听许婶或者柳老太亲口说出柳家发家的银子究竟是哪来的。 “青城他婶子别跟他们说那些有的没的。”柳老太一板脸色,这些手段柳老太早就习以为常了,才不会受李淑馨挑唆:“柳富,柳贵,你们就说吧,今个儿你们两个带着媳妇来家里闹究竟是为什么来的吧?!” 柳老太也不跟两个儿子家兜圈子,开门见山的直奔主题。“柳富你跟你媳妇先说!” 柳老太的一句话,惹得李淑馨不快地一撇嘴,这柳富家不就是老大吗?凭什么每次娘问话,都是他家先答! 哼,这次柳富家今天能来,还不是多亏了她的妹妹给送的信吗。要不这柳富家能跟着他家一样,消息这么灵通,这么快就来讨一杯羹吗? 李淑馨真是搞不懂她那个妹妹,本是好好的讨便宜的事,为什么非得硬要她拉着老大柳富家一起来,这样她家岂不是又分得少了。 “娘说话依旧是这么爽快。”开口的是大舅娘:“顺子他年纪也差不多了,本就没比青城小个几年,也到了该讨媳妇的年纪了。青城讨媳妇,娘这彩礼想来该是没少掏吧,我看家里都有闲钱了,这又是养耕牛,又是修房的……” 大舅娘的意思是你们家吃肉,总该让我们喝口汤吧。没错,他家这次就是冲着这肉汤来的。 “嗯。”柳老太点了点头。看不见东西的眼睛一点,不禁瞅向青城的二舅家,刚好落在李淑馨的身上,给李淑馨瞅的心里头一慌。 “柳贵,你家呢?不会是来给你家英子要嫁妆钱的吧?”柳贵家得的是个女娃,比青城小了十余岁,要嫁人还稍显得早了些。 “没。娘,哪能呢!我家英子这不是还不够岁数呢吗!”柳贵没来及张口答话,话就被李淑馨给接了过去,李淑馨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她家英子还不够岁数,若是够岁数,这嫁妆钱柳老太也得给帮忙掏。 “娘,我听说,侄媳妇是个体面人,又会赚钱,又会养家,我那天在县城就见过她一面了,今个儿……”李淑馨抻着脖子,屋里屋外的打探:“她没在家吗?” 说实话,李淑馨打心里是怕艾亚亚在家,虽说李淑馨只跟艾亚亚见过一面,可李淑馨心里明镜似的,艾亚亚这柳家的孙媳妇不好惹。 所以对于李淑馨来说,今天,若是家里只有柳老太这个瞎老婆子,还有柳青城那个哑巴,那她来柳家的目的,算是成了,可若是艾亚亚在家,那怕是她就要多废好几道的手,办起事来就要麻烦得多。 李淑馨多贼呢,她一眼就瞄见柳家的厨房里好似有人影在晃,呵呵地笑着,李淑馨猫腰就往柳家的厨房门口凑,正好路过柳家新修好的屋门前。 屋门紧闭,李淑馨也不好推门往里走,她估摸着柳青城八成就躲在里面呢。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先看看那厨房里的人是不是艾亚亚,然后再揪出柳青城,用柳老太的心头肉,好好的狠敲上一笔。 岂料:“媳妇?饭得了吗?这味怪香的干活的那几个都馋坏了。”赵天顺正好打院外边吆喝着边走了进来。 听见自家男人的声音,赵戴氏从厨房里端着新出锅的馅团子墨身转了出来,小宝子也跟在赵戴氏的身后。 厨房的竟不是艾亚亚,那屋里的是谁?难不成是,就在李淑馨神游之际,柳家的屋门啪的一下被屋里人扯开了。 屋门向里开,李淑馨一个趔趄,没站稳噗的一下趴了进去。 “呦,二舅娘这是咋了,这又不逢年过节的,怎么惦念着给行这么大的礼干嘛?”艾亚亚银铃般的笑声劈头砸下。 给李淑馨气得心里头那叫一个憋闷。故意的,她一定是故意的。 “二舅娘,还不起来?莫不是见天的给人行大礼,所以习惯了。”见李淑馨不起,艾亚亚便继续拿话噎人。 “我……”李淑馨狠狠地一攥拳,若是别的时候,只怕是她早就跟艾亚亚火冒三丈高了,可现在:“哪啊,侄媳妇真是爱说笑。” “二舅娘错了,亚亚可不是喜欢说笑的人。亚亚一项只喜欢说实话。”艾亚亚不理会恨得咬牙切齿的李淑馨,迈步走出了屋子。 要艾亚亚眼看奶奶和许婶受欺负,艾亚亚自认没那么好的耐力,她可看不下去。 既然算准这些人是冲着她柳家辛苦转来的银子来的,那她又岂会让这群人奸计得逞。非但要让他们一分讹不着,还要让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 敢讹她柳家,也不看看她艾亚亚是谁,也不掂量掂量他们几斤几两重。就凭这等的渣烂,也敢上门,就是白送她踩的。 “许婶,戴大姐,劳你们多费心,帮着我把这几竹板的馅团子给外面干活的大哥送去。顺便帮我照看着点。家里来了亲戚,我这暂时走不开!”艾亚亚把修房后的收尾工作交给许婶和赵戴氏帮忙料理。而她则负责专心虐这几个送上门来的渣亲戚。 “行嘞,亚亚,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跟宝子他娘身上了。”许婶得了艾亚亚的话,接过赵戴氏送出来的新出锅的馅团子迈步就往外走。临走还不望狠剜柳富,柳贵家两眼。 赵戴氏则是带着小宝子再度转进了厨房,代替艾亚亚给干活的苦力们煮答谢饭。 “许大伯,天顺大哥劳你们二位来下。”艾亚亚冲着许强还有赵天顺招招手。 “大舅,二舅,劳您们两家先等等,我先把手头上的事忙完!”艾亚亚倒不似很难讲话的样子,对柳富,柳贵两家很是客套。 “行,行!侄媳妇你先忙着。”青城的两个舅舅家也是难得的好说话了起来。 柳老太总觉得这事情隐隐的好似有点不大对劲,于是迈开脚步,柳老太摸索着朝着艾亚亚出声的方向走来。 艾亚亚也不遮也不掩,就当着柳富,柳贵两位舅舅家的面,掏出一只绣花钱囊来,钱囊沉甸甸的,里面好似装了不少的银子。 这一下,除了柳贵外,余下三人眼睛皆在一瞬间直了,全被艾亚亚手里的绣花钱囊给引了去。 “亚亚,你这是干嘛?”许强一见艾亚亚当着柳富,柳贵两家人的面掏钱囊,顿时脸就拉了下来,拖得老长,柳家这几天来,赚了多少的银子,还有多少的家底,许强比赵天顺心里有数,见艾亚亚掏钱,许强心里起急,难道艾亚亚就看不出柳富,柳贵就是冲着她家的钱来的吗?! “算下料钱,还有人头费。”艾亚亚这是要当众跟他们算账,一听这话,赵天顺当即没心计的开口推拒道。 “亚亚妹子,你看看你咋又提起这个来了,料全是许大伯辛苦找来的,你跟许大伯算下料钱就行了,我这有早前你给的那十两还没用呢,我估摸着该是够了!” “嘘!”许强手竖在身前,使劲地给赵天顺打手势,就是想要赵天顺闭嘴别说了,谁知道,赵天顺倒是嘴快,竟是给一字不漏的全说出来了。许强当即愁得,嘴撇得如同个八似的。 “当家的听见没?侄媳妇得多有钱啊,一出手就是十两啊!”大舅娘见钱眼开,眼睛都笑得眯成两条细缝,眼睛都挤没了。 “可不是,咱家顺子要能讨这么个媳妇,咱两个也就不用愁了。”赵天顺一句话,柳富家当即便开始打起了艾亚亚的主意,他们寻思着,要是艾亚亚不是柳青城的媳妇,而是他家的媳妇,那该有多好啊。 这个时候,李淑馨倒显得颇为淡定,很是沉得住气了。以至于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此时此刻李淑馨究竟是在打什么鬼主意。不过肯定是盯上柳家的银子这跑不了。 通过赵天顺的话,艾亚亚小心翼翼地用眼睛扫了一圈送上门的两家人每个人脸上的神色。 大舅家已是无可救药,老天真是会撮合,将这么一对没心没肺丧天良的凑成对。倒是省得祸害别家了。再看二舅家,二舅是个实诚人,只可惜天生的性子儒软,怕媳妇,至于二舅娘李淑馨,艾亚亚不由地一勾唇角,扬起意味深长的浅笑,还是用她早前的那句话形容起来最贴切:不是个东西! “亚亚……”柳老太耳厉的听见孙媳竟是要在她两个败家儿子面前跟许,赵两家商量钱的事,柳老太顿时想要出声阻拦,只可惜,柳老太开口慢了。 “奶奶。”艾亚亚冲着出声的柳老太侧过头去:“您那还有多少的银子,能不能先借我使使。我这就几十两了,怕不够!” “我……”柳老太很想回给艾亚亚一句,说她没钱,可她身上有钱没钱,她这孙媳都说出来,难道他两个儿子家傻吗?还听不出来!迫于无奈,柳老太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将手伸进怀里,掏出钱袋塞进艾亚亚的手里:“拿着,败家玩意。你这是要活活败光我这瞎老婆子的最后一点棺材本啊!” 柳老太念的后面补的那一句清晰入耳,听得柳富,柳富媳妇,还有李淑馨顿时掩嘴窃笑不止。 “奶奶,话可不能这样说,有句话叫千金散尽还复来。再说了,修房子的钱若是够了,这银子我还要全原封不动的交给您呢。”艾亚亚知道她这样做准是惹奶奶不开心了,便赶紧好言相劝。 “用不着,我看以后咱们柳家的银子,还都是你管吧,我这瞎老婆子也就省得操那份闲心了。”柳老太没好气的念一声,调转过身子朝着修好的屋子走去,关门掩个死紧。 柳老太实在搞不懂她这孙媳究竟是怎了,莫不是赚了点钱——烧的,就把脑袋给烧糊涂了。她那两个儿子家怎么看都是来她这讹银子的,她这藏都藏不住,结果她的孙媳倒好,硬是把辛苦赚来的血汗钱,往人家的眼前头捧,是怕人家不知道她柳家还有多少的家底吗?柳老太不理解,不懂! 别说柳老太不懂了,就连柳富,柳贵家也搞不懂,艾亚亚究竟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了! 艾亚亚从钱袋里摸出了十五两的银子塞进了许强的手里:“许大伯,这是十五两的银子,您先拿着,算下材料究竟多少的银钱,若是不够的话您再来找我要!” 不大会儿的功夫,艾亚亚把料钱也跟许强算好了。“许大伯,您跟天顺大哥就别跟我家院里愣着,快去用答谢饭吧。” 处理好了许强与赵天顺这头,艾亚亚迈开脚步,朝着柳富,柳贵两家人走去。 她将装着银子的钱囊交于一手,然后不露痕迹的轻轻背向身后,这时艾亚亚注意到大舅一家,还有李淑馨的视线皆随着她手的动作,想着她身后瞄去。 当察觉到她在看时,大舅一家马上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困窘模样,而李淑馨呢,则是继续大次次地盯着她背后的方向。 “大舅家说是要给顺子弟弟筹彩礼来的,这个我记下了,只是不知道这个彩礼是要我出多少啊?” 柳富两口子做梦都没想到,平日,他们来柳家跟娘那讹个银子竟是要花许久的口舌,如今,跟侄媳妇这一说,侄媳妇竟是痛快的一下子就点头了,早知侄媳妇这么好说话,他们还听那李淑芬瞎咧咧干嘛,跟这柳贵家一起结伴来干嘛,就自己来多好,还能多分一份呢。 “侄媳妇真是个好讲话的人,这彩礼钱呢,我得跟你大舅合计合计,你不介意吧?”大舅娘见艾亚亚如此好说话,心里美得笑开了花,来前,她本是没指望呢讹到银子,如今一看,这事八成是有门了。 “行啊,那大舅,大舅娘就慢慢地合计,不过,有句话我得先说在前头,您们可要想好了,这彩礼钱,要多了没有,十几两的银子,家里还是掏得出来的,不过顺子弟弟的彩礼钱,家里只出这一次,毕竟谁也不希望我那顺子弟弟两三年的功夫就来家里讨个七八回的彩礼钱吧。知道的说我顺子弟弟能耐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顺子弟弟得和离过几次了呢。”艾亚亚说话损,每一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几乎都是横着出来的:“这彩礼钱能就当奶奶,还有青城做哥哥,我这个做姐姐的一份心意了。” “是,是。”大舅娘笑着应道,大舅娘脸上再笑,心里却是没少骂艾亚亚的不是来,哼,不过就是讹你点银子,遭你这么多的闲话,看这次我们怎么狠狠地讹你一笔。 “二舅,您来家里是?”艾亚亚不愿跟李淑馨搭话,便询问起柳贵来。 “是这样的!”只可惜,柳贵家素来都轮不到柳贵开口,无论家里家外都是李淑馨一把手,李淑馨拿大主意,听见艾亚亚问话,李淑馨忙接过话去:“我听说,侄媳妇不知从哪得了个赚钱的法子,种的那果子卖得可好了。叫什么来着,哦,对,心果。这次我跟你二舅来呢,就是想向你问问,家里可是还有那心果的种子?我们想借些去种。” 这样厚脸皮的人,艾亚亚还真是头一次见,县里偶遇,还戳着脊梁骨的贬损她跟她相公,后脚,来叫又口口声声地喊她的青城是不知哪领来的野种,这些账艾亚亚可是都给李淑馨一笔笔的记着呢。 “真是对不住二舅娘了,心果的种子我全给种了,剩下的一些让我分许大伯家匀了。种子家里是一粒都没了。要不,等明年吧!” “没种子。长成的秧子也行啊,地里的那秧子就挺好,你看,侄媳妇再怎么说也是血浓于水的亲戚不是,就这血脉至亲哪还能抵不过外人去?!” “呦?!瞧瞧二舅娘这话说的,还真是有趣呢!”李淑馨一句话把艾亚亚笑得前仰后合不止。好不容易止住肆意的狂笑,艾亚亚柳眉高挑,嘴角不屑的上扬,满脸愤愤不平的怒意:“刚刚二舅娘不是还红口白牙的嚼我相公的舌根吗?硬说我相公是奶奶不知打哪领回来的野种?而且,若是我没记错的话,早前在县里时,我与二舅娘曾偶遇过一次吧,当时二舅娘说过些什么来着?若是亚亚没记错的话,好像二舅娘当时也是如此诋毁我相公的吧?!敢问二舅娘,您都说出这样不是人说的话了,咱们何来的血脉至亲,何来的血浓于水啊?” ------题外话------ 青城的两个舅舅家又来家里讹钱了,这次他们能顺利讹到钱吗?艾亚亚会怎么教训这两家人呢?青城究竟背着艾亚亚藏了什么样的秘密呢?!且看下一章。 64V章:艾亚亚跪求青城够意思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啊?还有此等事?!”经艾亚亚一提,李淑馨好似才想起,她曾说过的不是东西的混账话。 “我说老二家的,你这嘴也真是,难道就一点把门的都没有吗,怎么还能说出这样的混账话来呢!”大舅娘一听这事,愤愤不平的直叫唤。 “我那不也是无心之语嘛。”李淑馨不快的一撇嘴,心里头更是直埋怨柳富家:哼,就老大家的竟是还有脸说她呢,刚刚也不知道是谁先说柳青城一个外孙竟还妄想着跟顺子这亲孙攀比呢。 “侄媳妇,我跟你大舅娘商量好了,我家顺子的彩礼,我们不要银子,想要一亩的心果秧。”借着李淑馨的话,柳富赶紧跟艾亚亚商量起他们此行的来意来。 哦。原来是冲着家里的草莓秧来的啊!艾亚亚一开始还以为这两个舅舅家就是见家里的日子过得好些了,于是便惦念着上门讨些银子使,到没想到,他们竟是如此的会算计,会过日子呢! “好吧。既是大舅都开口了,我若是不点头,好像差点事哈!”艾亚亚竟是没犹豫的点了头。 “侄媳妇真是个好说话的人,柳家交给你管真是对了。”大舅娘赶紧在旁帮衬着,连连地说好话哄艾亚亚开心。 “嗳。大舅,大舅娘且慢!”就在柳富夫妻正准备转身去柳家的地里挖果秧时,忽听见艾亚亚开口留人道:“大舅和大舅娘明知道青城娶了我这房媳妇进门,难不成这次大舅和大舅娘就没带点什么见面礼来吗?!” 艾亚亚扯过院里的一张长木椅,一曲身,好整以暇地往椅子里一坐。想白拿她家地里的果秧,哼,天底下哪有这么大的便宜让他们捡啊! “咳咳!”柳富家被艾亚亚一句话问傻了,这点他们倒是没想到。他们只是一门心思的想着回家讹银子,哪成想,还要往出掏啊。 “侄媳妇。我们这次……”大舅娘窘红了脸,刚准备跟艾亚亚打个商量。 “侄媳妇,我跟你二舅听说你跟青城成了亲,这次我家可是包了彩头来的,哪能跟有些人家似的空着手来啊!”李淑馨冲着柳贵猛打了一记眼色。 柳贵早就觉得他媳妇平日里不会这么好心肠,回家竟是包了两小包的粗粮来,这会儿他算是明白了!原来,他媳妇是想拿不值几个钱的两包粗粮跟家里换值钱的果秧。柳贵不高兴地一咬牙,竖在当下半晌的没动。 “柳贵愣着干嘛呢?还不赶紧把咱们出门时包的那两包的粮食给侄媳妇抱进院来啊!”李淑馨走到柳贵的身边,猛一抬手,狠狠地一把掐在柳贵的胳膊上,要柳贵赶紧照她的意思办。 “就两包的粮食啊?”艾亚亚很是不屑的一撇嘴:“我还以为是多大的彩头呢,若是就两包粮食的话,那不要也罢。家里地里还种着些呢,等秋头一收,稳够吃。” 艾亚亚鄙夷地横扫过李淑馨那沉得发青的脸色,佯装没看见的再度望向了柳富一家,看来,她有必要给柳富家点点拨了。 “大舅娘手上戴的那只镯子,我上次好似在哪看见个一模一样的,我这心头喜欢得紧,一直惦念着上哪买一对去,可偏偏天不遂人意,竟是没碰见个像大舅娘手上戴的那样的。”艾亚亚眼厉。早前,柳家修房,她帮着给柳老太收拾屋子时,见过个跟大舅娘手上的镯子款式一样的一只镯子,不用问了,这镯子多半就是柳老太的,不过,被这不孝的大媳妇看上眼了,这才抢去了一只。 得到艾亚亚的点拨,柳富当即就开了窍,这就叫做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柳富抬起手暗暗捅了捅大舅娘。 “媳妇,把那镯子褪下来给她,就当彩头了。” 听见柳富的话,大舅娘哪肯乐意。这可是她好不容易从铁公鸡‘柳老太’手上拔下来的。哪能说还就还啊,而且这镯子真是成色不错呢,她曾经拿着去当铺问过,光是这一只就值二十两的银子呢。 那当铺的掌柜说了,若是能凑齐一对,至少能抵个百两的银子。 “当家的,你疯了,你知道这只镯子能卖多少钱吗?少说这个数。”大舅娘暗暗竖起两根指头来给柳富比划道:“二十两啊。若是能把娘的那只也拿来,凑成对,少说也得这个数。”大舅娘再必出一的手势,告诉柳富,这镯子若是凑能对,少说也能卖个百两的银子。“你打算把这白得的银子给她?” 柳富夫妻商量的声音虽是小,可艾亚亚却是听得仔细,一字不漏。艾亚亚抬起手,一下下的惦着攥在手里的两只钱囊。那两只钱囊每次下坠,落在艾亚亚的手里都能清晰传来,银子相撞的啪啪声。那分量压得艾亚亚的手每次都是一沉一沉的。 “媳妇你傻啦,你怎么不掂量掂量她手里那钱袋的分量,刚刚你又不是没听见她说,赵家拿了十两去,许家又匀去十五两,再有她早前还收了林家的八亩地,你该不会忘了吧。” “没忘啊!”这些除了能说明柳家有了些家底,还能说明什么?大舅娘实在搞不懂柳富的意思。 “她刚刚甚至还应下要给咱家顺子十几两的彩礼钱,她为啥这么痛快?你以为她手里的袋子里还有多少?”柳富没好气地剜了他这傻媳妇一眼。 “撑死了几十两呗。”大舅娘目测了一下艾亚亚手里钱囊的分量。就这几十两哪能抵得过那对镯子啊。 “你要知道,这可都是她卖那心果得来的。她才进县里做了两天的生意就赚了这么多,你说,要是咱家,不用多了,弄来一亩的心果秧,把收上来的心果,拿去县衙一卖……” “为啥要拿去县衙卖?” “你傻啊,早前你就没听那李淑芬咋说的,那可是五十两的官银啊。五十两啊!”柳富边说边竖起五根指头比划,柳富的五根手指一下子就把大舅娘竖起的手给比了下去。 “五十两也不多啊,要是我能把这对镯子都弄来,那……” “娘都不戴那镯子了,你还惦记着有啥用,眼前能赚得不比那镯子多,你就竟想些有的没的,有用吗?”都说妇人是头发长见识短,今天柳富算是深有体会,他媳妇就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典型。 就在柳富夫妻那协商不定时,李淑馨倒是下足了本钱,抬手一拔,竟把她头上戴来的花钗给揪了下来。“侄媳妇,我跟你二舅哪能就带两包粮食来当彩头呢,那哪够看得啊,你看,这不是还有吗?” “二舅娘戴剩下的?”艾亚亚眉头一捧,好似怕脏般地捏起李淑馨递来的花钗的一角,打量了起来:“这钗的样式也太显得老了些吧,我哪能戴得了这个啊!” 艾亚亚不用细看,就知道这花钗准是不值钱的货,撑死了就是样式好看罢了,不然李淑馨哪能拔得这么痛快。要李淑馨戴剩下的花钗,还不如要点银子当彩头划算。 “可不就是,也难怪我侄媳妇看不上眼,我说老二家的,你这都是啥啊,戴剩下的也好拿出来当宝儿献呢。”大舅娘狠狠地挖苦起李淑馨来。 “哼。我这是不算啥,可总比有些人好吧,娘戴剩下的镯子都敢要去戴,戴也就算了,偏偏还戴出来穷显摆,这侄媳妇瞧对了眼,竟是还舍不得往出掏呢。”这柳富家还想嚼她李淑馨的舌根,还不够格呢。当她李淑馨好欺负不成。 艾亚亚好整以暇地坐在长木椅上,惦着钱囊看起热闹来。掐啊,最好掐个两败俱伤。 “谁告诉你,我舍不得!起码我舍得,我侄媳妇能卖我个面子,而有些人多嘴多舌的惹是非,就算她舍得,我侄媳妇也未必能正眼看她呢!”大舅娘心口憋着闷气,狠狠地一褪,将手上的那只镯子给拔了下来,边往艾亚亚面前递,边嘴甜地连连道:“当家的,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我就说我这侄媳妇是好眼力的人吧!侄媳妇一准就会看上这只镯子呢。” 大舅娘献宝般:“侄媳妇,我跟你说啊,这镯子本是一对,大舅娘这一只,另一只在青城他奶奶手里,大舅娘就知道你准喜欢,今个儿才特意把它给带了来。想着凑成对给你做彩头呢。” “是吗?”艾亚亚细细地将大舅娘递来的镯子接进了手里,许是艾亚亚得了镯子,心里头高兴吧:“大舅娘肯给亚亚这么好的镯子当彩礼,日后不能再要回去吧?!” “不能!哪能呢!”大舅娘狠狠地一咬后槽牙,心说这丫头怎么这么会算计呢,怎么算准了她再把镯子成对的讨回去呢。 “那就好!既然大舅娘这么有诚意,那亚亚也该表示出相当的诚意来才是啊!”艾亚亚高兴的将镯子往她纤细的白腕上一套,满意地频频点头:“这样吧,大舅娘,大舅,今个儿呢,这是亚亚收到的最称心的彩礼,咱们柳家呢有两亩的心果果秧,你们这就下地,看着拿吧。能拿多少拿多少!” “真的?!”柳富夫妻当即乐得尾椎都快翘上天了,要知道那可是两亩的心果秧啊,那得值多少的钱啊,竟是随他们拿! “当然是真的。”艾亚亚表情诚恳道:“不过呢,亚亚还有句话要叮嘱二位。” “侄媳妇,你说!”别说是叮嘱,就是要求,柳富家也应了,柳富夫妻现在有种抱了两亩的金果子回家的感觉。 “那果秧是随便你们拔没错,不过拔果秧时可否小心点,地可别给我翻乱了。” “行,行!我们小心,一定小心,侄媳妇你放心,那地里的果秧我们取走,定不会把地给你翻乱的。”柳富夫妻就差拍着胸脯给艾亚亚担保了。 “那就行了,真是没想到大舅,大舅娘是这么好说话的人。”艾亚亚微微一笑:“大舅,大舅娘别愣着了,快去拔果秧吧!” “哦,对了,若是人手不够的话,我家外面的厂棚里,有早前帮着家里修房的佃户,我看他们干活挺麻利的,大舅,大舅娘可以用他们。反正家里的房也修好了。他们也闲了。” “真的?”柳富夫妻简直就想是得到了天大的喜讯般。嘴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不过,这雇人手的钱……” 无需艾亚亚多说,大舅娘嘴甜的连忙接道:“你放心侄媳妇,请人手的钱我们出,果秧我们取走,这地绝对不会给家里整乱,我们请人一并帮着把家里地也给修一修。” “那就劳烦大舅,大舅娘了!”艾亚亚倒是越说越客气。 “不劳烦,不劳烦!”柳富家转身奔出院子,抢着请人拔果秧去了。 “侄媳妇,你看,我们这粮食也给你包来了,你总不能光紧着你大舅家一头热,晾着我们这头,是吧?!”听见艾亚亚竟是把两亩地的果秧全应给柳富家了,要柳富家看着拿,这下李淑馨可是再也站不住了,连忙凑上去跟艾亚亚讲起好话来。 “二舅娘,这错可不怪我,您若是早前不那么贬损我相公,我也不会紧着大舅家一头热是不,毕竟咱们都是亲戚,我肯定会照顾全了啊!” 艾亚亚的话再明显不过了,谁让你早前那么说我相公的,你这就是咎由自取,活该!现在知道错了,知道着急了——晚了! “侄媳妇,你看,我那不是口无遮拦吗?是玩笑话,你难道还跟二舅娘计较这些?!” “玩笑话?呵呵!”艾亚亚清冷冷一笑:“偏偏我就不识闹了。”艾亚亚一抬眼帘,正看见柳青城回来。 “这样吧,既然二舅娘诚心认错,正好赶上我相公回来,要不,您把您认错的话,跟我相公那说说去,我相公若是肯点头原谅您,那我就也跟二舅娘这边热乎热乎。” 艾亚亚一挑眼帘,示意李淑馨要求别求她,求她不好使,要求就去求柳青城,只要柳青城点头,她便什么都依,好说好了! “嗳,嗳,我这就去!”对于李淑馨来说,这可是她最后的机会了,她至少要抢在柳富家把果秧拔光前,让艾亚亚点头。 “青城啊。”李淑馨的一声,吓得柳青城浑身一颤,还没进门呢,柳青城便见家门前停着两辆的马车,他便猜肯定是大舅和二舅家来人了,生怕奶奶和小女人吃亏,他这才紧走几步奔进院门。 谁知,刚一进门,便见着二舅娘迎面而来,可今日的二舅娘竟与往日大不相同,往日里二舅娘待他凶得好似豺狼虎豹般,而今日二舅娘这只豺竟像是被人拔去了獠牙,见他竟是再也凶不起来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下可把柳青城给弄糊涂了! “青城,你快跟你媳妇替二舅娘讲几句的好话吧,二舅娘这嘴,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知道吗?就是没个把门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从不过脑子的。”明知道柳青城不会说,可李淑馨却劝得十分的卖力。其实,李淑馨的话全是说给艾亚亚听的,都是做样子给艾亚亚看的。 艾亚亚自是聪明的看得出来。 柳青城询问地视线落在小女人的身上,似是在问她:这是怎么回事? 艾亚亚伸出手臂,无趣的一耸肩,一抬手臂,做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来。 可恶!她明明就知道,这准是她耍的花招,柳青城一眼就看明白了,二舅娘不定是什么软肋被小女人给掐个正着呢!现在她懒得管了,所以就把这事撒手一抛,推给他来处理了。 “咳咳!”艾亚亚手覆在喉咙上:“我口渴,去弄口水喝,二舅娘,您赶紧啊,不然……”艾亚亚用眼睛给李淑馨示意,艾亚亚的视线眺向柳家地头的方向。 柳青城见小女人想逃,便想着追上去,孰料,李淑馨眼尖的伸手一扯,一把揪住了柳青城的袖口。 “青城大侄子,你可不能走,你还得听二舅娘跟你解释呢,二舅娘真的不是故意,不是故意嚼你,诋毁你,说你是野种的,二舅娘这嘴上没个把门的,说话不过脑子的,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跟二舅娘一般见识啊!”李淑馨扯住柳青城就是一顿‘好言相劝’。 可柳青城呢,李淑馨的劝,柳青城是一句都没听进去,谁让平日里李淑馨待柳青城就不好,左一句野种,右一句野种,早早的就把柳青城给惹毛了。若不是担心小女人和奶奶受欺负,李淑馨压根就别想见到柳青城人。平日里,不单柳老太护着柳青城,不让柳青城跟李淑馨碰面,就连柳青城自己都躲着李淑馨就跟避瘟神似的。 因为柳青城一旦被李淑馨逮着就准是没有好事,挨几句的诋毁是轻的,重得时候,柳老太甚至要掏出苦苦积蓄了许久的银子去喂李淑馨这只豺狼。 柳青城使劲地挣着身子,想躲开黏上来的李淑馨,可奈何李淑馨就是牢牢地攥着他的袖口,怎么也不肯松。 “松手!” 柳老太真是急了,其实艾亚亚刚应下柳富家去地头拔果秧时,柳老太就想出来撵人了,可一直忍着,柳老太本以为她的孙媳是能守住家里的地的。岂料…… 柳老太推开门的同时,柳贵竟是难得地开口喝了一声:“松手!还不松手!没听见娘叫你松手呢吗?!” “你说什么?你竟是叫我松手?你说什么混账的胡话呢?你就没听见刚刚侄媳妇应了柳富家啥了!叫柳富家去地里拔果秧。娘向着柳富家也就算了,结果侄媳妇竟是也向着柳富家。” 什么?去地里拔果秧?柳青城的眸子一时间瞠得硕大,他以为他听错了,小女人竟是把值钱的果秧就这样轻易的拱手让给他两个舅舅家了。 “不行,我干嘛还在这站着啊,她不让我拔我就不拔啊,那果秧可是我柳家地里长的,我要拔,谁敢拦着!”突然李淑馨反应过劲来。她为什么一定要听艾亚亚的啊!凭什么柳富家能拔,她柳贵家就不能拔了。不行,她得带人去抢果秧去。 李淑馨拔腿就往外跑,边跑边掏出银子来,往柳家搭在院外的厂棚那边冲。 艾亚亚端着水舀子,边喝边笑。 柳青城不知道艾亚亚葫芦里卖得什么药,正准备去家里地头上看看呢,却被柳贵一把抓了个正着。 “青城听二舅一句,别去,你去不顶用,兴许还会吃亏。侄媳妇是会做事的人,她帮着家里多少挣了些回来,这次家里不算亏,来时二舅给家里包了两包的粗粮在车上,你跟二舅去,把粗粮给卸下来,赶紧搭屋去,别到时再让你二舅娘给运回去了。”柳贵是个实诚人,这两家里,怕是也就他还会为柳家着想一下了,可奈何他怂,却是做不了自家媳妇的主。 “柳贵,柳贵……你还在院里竖着干啥呢,还不赶紧跟我去地里抢果秧去。”没等柳贵的话说完呢,柳家的院外就传来了李淑馨的鬼叫。干活的佃户都让柳富家给雇走了,李淑馨现在连半个人手都没请到。 “娘,青城,对不起。”柳贵自己都觉得他活得憋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媳妇欺负自家人,他却管不了:“这是二舅给你和侄媳妇准备的彩礼钱。”柳贵从坏里掏出一只碎布包,往柳青城的手里一塞。 “拿回去。把你的臭钱拿回去,我柳家没你这个不孝子。”柳老太虽是看不见,可她能听见,听见柳贵塞进柳青城手里的银子声响。柳老太便不高兴的一撇嘴。 柳老太时常问自己,她老柳家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竟是让她生出这几个不孝的东西来。 “娘,您就让青城拿着吧,这是我跟英子的心意,英子听说她青城哥娶了媳妇,就想来家里看看,可……”柳贵带来的银子,不光是他一人凑来的,还有他的闺女——英子,父女两个一起瞒着李淑馨省吃俭用存下来的。 “英子。”提到孙女,柳老太不禁湿了眼眶。 “二舅,这银子我替青城和奶奶收了,您快去帮二舅娘的忙吧,青城你来搭把手,帮我把二舅包来的两包粗粮卸下来,搭屋里去。”艾亚亚放下水舀走了过来,伸手一提,将柳贵塞进柳青城手里的银子捏了去。 “侄媳妇!”柳贵觉得嗓子里一哽,半晌地说不出话来,只要娘和青城肯收他的银子就行,这对他来说,多多少少也算是份安慰了。 “大娘。”此时,许强正带着赵天顺从院外赶了进来,许强与柳贵擦肩而过,许强看不起柳贵似的狠剜了柳贵一眼。 柳贵也知道他性子怂,活该遭人看不起,柳贵一声不吭的出了柳家的院子朝柳家的地头奔去。 “大娘,您放心,我许强绝不会让他们带走柳家的一株果秧的,我这就跟天顺找人去,把他们抢走的果秧给夺回来!”许强拍着胸脯就差对天盟誓了。 “我说话哪好使?!以后柳家的主怕再也不是我个瞎老婆子说的算了。”艾亚亚一听柳老太的话,扑哧一下掩嘴笑了起来。 “亚亚你也真是的,就说咱地里的果秧产的果子不多了吧,你也不能全让你那两个舅舅家白占了去啊?!”柳老太心里的委屈,许婶多少能明白些。所以许婶便替柳老太出起头来。 哈哈——艾亚亚笑得更加癫狂了。 “青城兄弟,你还不好好管管你媳妇,她把你家涝田里的果秧全让你两个舅舅家拔了。”赵天顺也觉得心里头窝着火,看柳家吃亏,比他赵家吃亏,赵天顺心里还觉得憋闷得慌。 原来他两个舅舅家是要拔他家涝地里的果秧啊?!柳青城侧过头似是询问地望向艾亚亚。 “嗯,你以为我让他们拔得是咱家的西瓜秧啊?”本该愁眉不展的艾亚亚此刻竟是笑得合不拢嘴。 “亚亚,这锅馅团子也要端出去吗?”赵戴氏端着新出锅的馅团子带着小宝子打厨房里走了出来。 “不,这锅留着咱们吃。”艾亚亚应得十分的脆生,她抬起手将手腕上的镯子褪了下来,执起柳老太有如枯槁的手:“奶奶,这只镯子物归原主。” “为了这么个东西,把咱家地头里的果秧让给柳富家,也就你干得出这折本的买卖来。”柳老太一推,说什么也不肯收镯子:“饭留给你们吃吧,我是一口也咽不下。”柳老太心里憋屈,窝着火,哪里吃得下饭,光是气就气饱了。 “奶奶,您听亚亚给您解释。”柳青城适时地站出来,替小女人开脱道。 “解释?!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解释的,解释还有啥用啊!青城你去地头里看看去,他们这会儿估摸着都快把咱家地里的果秧给拔光了。还解释!解释来解释去,咱家地里的果秧难不成还能长回来吗?!”柳老太很固执,连艾亚亚的解释也不肯听,柳老太就认准了她两个儿子讹了家地里的果秧去。 “这……”柳青城被柳老太问得一愣。在柳青城的记忆中,奶奶好似从未这么固执,不通情理过。往常,奶奶使银子撵走他两个舅舅家,甚至还会劝想不开的他说:银子再赚就有了,别跟自己置气,犯不上!可今个儿,奶奶这是怎么了?! 只是柳青城哪里知,柳老太这是在跟她自己置气,柳老太气得是,好不容易她给青城娶了房会赚钱,会养家的媳妇回来,结果,她两个儿子家上门来就讹钱!那讹的全是她孙媳跟孙儿挣来的血汗钱啊!孙儿和孙媳不心疼,她的心在生生的淌血啊! “奶奶,您别跟自己置气,为两位舅舅家的那点事真的犯不上!再者说了,咱家现在也没亏啊,反倒是赚着呢!”柳老太固执,而艾亚亚呢,则是柔声细语的连忙去劝柳老太放宽心,她扶住柳老太的手,再度将镯子往老人的手腕上套。这回,艾亚亚终于帮柳老太戴上了镯子。 “赚着呢?”柳老太可不信:“亚亚你该不是病了吧,怎么竟是连账都算不明白了?!” “奶奶,我没生病,好得很。您难不成忘了,前两天我跟戴大姐还有许婶都在干吗了?”艾亚亚知道柳老太怕是忘记了,所以她便提醒起来。 “不就是育秧吗?!”柳老太的记性一项甚好,大事小事她都忘不了,这事又岂会忘。端午前,艾亚亚三人就开始折腾,直到修房前一天好似才折腾好,好像是栽出来一堆的秧苗来。 这几天,柳青城的针灸之术似是对柳老太的眼睛有了效果,柳老太只觉得本是黑乌乌,一点也看不见的眼睛,这两天似是有了起色,有时能稍稍的看见一些别的颜色了,白天有时能隐隐约约看见大片蓝,该是天的颜色;大片绿,该是秧苗的颜色;到了晚上还有时隐隐约约的能看见点橙黄的颜色,柳老太估摸着应该是烛火的光亮。 “是啊。奶奶真是好记性呢!”艾亚亚嘴甜道。 “行了,知道你嘴甜,那秧苗咋了?跟咱家涝地里的果秧有啥关系?”艾亚亚的嘴甜不好使,柳老太始终念着家里果秧的事。 “那秧苗是等涝田涨水时,要种到地里去的。”艾亚亚笑着道。 “天!”柳老太倒抽一口气,瞧她这记性,怎么竟是把这事给忘了。“那不就是说……”柳老太张大嘴巴,却没能说出下文来。 “那种在涝地的果秧是早晚要拔的,既是有人愿意用彩礼来换它们,那当然就让人家拔去喽,还省得我跟青城去费力去拔果秧了呢!”原来艾亚亚一早就计算好了,这样可以省去她跟青城不少的心力,又得了大把的好处,何乐而不为! “亚亚,你个鬼灵精!”许婶抬起手轻轻地一点正戳在艾亚亚的脑门上:“柳大娘,您就放心吧,讨了这么个会过日子的孙媳,以后您们柳家过不上穷日子了。”许婶笑着对柳老太道。 “亚亚妹子,这批秧苗是不是有我们家的啊?”赵天顺赶紧问起他关心的事来。他家的那两亩的涝田,可不能一直闲着啊,早前他听许强提起要种水稻,水稻的会不会就是艾亚亚现在嘴里提到的这些秧苗啊!要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些秧苗有没有他赵家的份啊?! “有,有,有!”艾亚亚连应了三声有:“天顺大哥您家的水稻秧苗早就让我戴大姐给端家去了。”艾亚亚笑着要赵天顺放心道。 “天顺你瞧你这没出息的样,亚亚妹子啥时候能忘了咱赵家了?”赵戴氏没好气地抬眼很剜了赵天顺一眼,并低低地斥责了一声。 “亚亚,你可不能忘了你许大伯,你家的果秧都有人给拔了,那地还有人给整,你看我家这?”许强赶紧跟艾亚亚说起好话来,求艾亚亚帮着他家的涝地也想想法子。把他家的果秧也一并给拔了,好让他跟他媳妇也省些力气,到时候涨水,他许家也好跟着柳家一起种水稻,不至于耽误功夫。 “是啊,亚亚,帮着你婶子也想想办法呗,要不,我家的果秧也全送给柳富家得了。”许婶倒是看得开,一张嘴就要把两亩的果秧全白送给柳富家。 “是个法子,亚亚。你帮着你许大伯和许婶子去给柳富那混小子说说去,要是他们还要果秧,就让把他们把你许婶家的两亩地里的果秧也全带走,拿就让他们多拿点。”柳老太早就对大儿子柳富家寒透了心。见现在有法子能收拾只知道贪便宜,不认亲人的柳富家出口恶气,柳老太也就不向着柳富家说软话了。 “那能光紧着大舅家一头热乎,那头不是还有个想热乎的吗?”艾亚亚一早就盘算着,两亩地的果秧不够两个舅舅家分的,她早就把许家地里的果秧也给算在内了。 “柳贵家吗?!”柳老太似是对二儿子柳贵狠不下心去。 “奶奶您放心,这果秧今年是难卖上价了,可来年还是能赚些银子的,而且只要二舅娘不贪的话,我保证二舅家不会亏太多!”艾亚亚自是看出柳老太的心思,便忙着劝慰了起来。其实艾亚亚起心里也不太想讹二舅柳贵家,可那是她看二舅柳贵心善的面子上,至于二舅娘李淑馨实在太不是个物儿了,这也就逼得艾亚亚不得不对柳贵家下狠手了。 艾亚亚心里明镜似的,若是她今天不给她这势利眼的二舅娘点颜色看看,保不齐哪天,李淑馨翻过头来就会闹得她柳家鸡犬不宁,与其让李淑馨抢占了先机,不如让她先下手为强,不给李淑馨抢先的机会,先杀李淑馨个措手不及再做接下来的打算。艾亚亚心里头暗暗地盘算,这个二舅娘肯定留不得,迟早有一天,她得挑唆二舅柳贵跟李淑馨这泼妇和离。 “嗯,行吧。”柳老太终于算是点了头。 “许大伯,天顺大哥,劳您们二位帮个忙,帮着把我二舅家马车上运来的两包粗粮给搬屋去。” “好嘞。”艾亚亚一声,许强和赵天顺应着,忙着赶紧干活。 “不许搬!”赵天顺和许强正准备将柳贵带来的两包粗粮卸车呢,就听见身后有妇人气喘吁吁地叫嚷声。 “呦,我说柳贵家的,你不去地里拔果秧,又折回来干嘛?”许婶听见李淑馨这一声嚎,不快地出声挖苦道。 “许家的,这是我柳家的事,你甭跟着瞎搅合,滚一边,凉快去!”一看李淑馨就是在地里受了柳富家的气了,跑回来撒火来的。李淑馨抬手,狠狠地一推许婶,差点给抱着妞妞的许婶推个趔趄。 幸亏艾亚亚眼尖手快,挽了许婶一把,这才没让许婶一个重心不稳跌坐在地上。 “妞她娘,没事吧?”许强急坏了。 “没事,不打紧。”许婶哪顾得上自己啊,忙着安抚吓得哭闹的妞妞来。 这时柳青城从旁走了过来,手里捏着个不知从哪弄回来的木偶塞进了妞妞的小手里,三两下就把妞妞给哄乐了,柳青城一张手臂,妞妞便往柳青城的怀里扑。 小宝子一见柳青城掏出的木偶,那叫一个亲,抛下娘亲赵戴氏不要,也赶过来凑热闹:“青城叔,我也要木偶。” 柳青城抬起手,再探向怀里,这次柳青城竟是又掏出个模样长得像小宝子的木偶来。 ‘机器猫的神奇口袋’——艾亚亚看着接连掏出两个木偶的柳青城,眼睛都禁不住犯直了,咕哒哒的艾亚亚吞了口口水,难不成,青城要送她的是个模样像她的木偶?这下可把艾亚亚给乐坏了,她这是有了盼头了。艾亚亚的心里就像揣了只兔子,蹦跶蹦跶的,一刻也静不下来了。本是想讨东西,可眼下还有个极品亲戚待收拾呢,讨东西的事,只得暂且先放一放了。 “我还为二舅娘您就这张嘴不会说人话而已,没想到这会儿的竟是连人事也不会办了!”艾亚亚越看李淑馨越觉得气血上涌,不行,她不能生气,跟不是人的东西生气犯不上。艾亚亚努力地吸气,舒气,转移视线,去想青城要送她木偶,好不容易艾亚亚终于把涌上心头的火气给压了下去。 “什么叫我不会办人事,你就会办人事了是吗?你去地里看看去,柳富家已经把果秧都挖干净了,我家才挖了几株啊?” “啊?这么快?!”柳富家拔秧的速度,真是让艾亚亚不觉的咋舌,速度够快的啊!艾亚亚还盘算着,柳贵家怎么也能抢个半亩呢,看来是她太低估了柳富家的实力了。 “能不快嘛?!你是不知道,你大舅舅家是做什么的,人家是开酒楼的,那生菜进了他家的后厨,不出半盏茶的功夫就做成熟的端上桌开吃了,我家哪里及得上!”说到这,李淑馨气得鼻子都快歪了,她也没想到,这柳富家抢拔果秧竟是抢得这么快。从柳富家雇去的人手上看,这次柳富家真是下足了血本了。 李淑馨气的不光是柳富家,还有她那个吃里扒外的妹妹——李淑芬,李淑芬那天去找她跟柳富时说:她林家可以帮忙种这心果秧,不过赚来的银子要分她林家一半!因此柳富家才跟她可着劲的抢果秧。这事搅得李淑馨好几天的睡不好!要知道林家的地,可都是她李淑馨从柳富家手里收去,租给林家种的,这林家现在倒是霸着地头充当起大爷来了,也不想想,当初要没她李淑馨,她林家能白占柳家那么多亩的良田吗?! “是吗?原来是这样!”艾亚亚先将李淑馨送来的有用的情报记在了心头,再是扬起甜笑,对李淑馨道:“二舅娘气的就是这个?” “哼。”李淑馨将头一拗。这女人说得倒是轻巧,她气得就是这个?便宜她没占到,能不气吗?都快气死她了。 “二舅娘别气了,其实吧,我哪能就紧着大舅家一头热乎呢。”艾亚亚一句话,说的李淑馨似是听出转机。 “侄媳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咱家地头里还有果秧?” “这……倒没有!”艾亚亚说话大喘气,就怕气不死李淑馨。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李淑馨将身子往她家的马车前一横,硬是不让许强和赵天顺卸车,本是答应好要给柳家的两包粗粮,现在李淑馨没得到果秧竟是想要反悔。 “这两包的粮食不是二舅娘说要给我和青城做彩头的吗?怎么?二舅娘反悔了?”艾亚亚自是看得出李淑馨打算出尔反尔。 “不是我想反悔,是侄媳妇你的诚意不够!你大舅娘不就是给了你个戴剩下的烂镯子吗,你就给她家两亩果秧子,可到我家呢?”说来说去,李淑馨就是想拿两包粗粮换艾亚亚种好的果秧。 “原来是这样!”艾亚亚了然似的一扬唇角:“二舅娘虽然说咱柳家的地头里是没果秧了,可许大伯家的地里还种着两亩呢。” “什么?还两亩?!”应这话的不是李淑馨,而是刚从柳家地里‘满载而归’的柳富夫妻。 “媳妇?”柳富用胳膊肘一顶大舅娘的腰眼,想让媳妇再掏出点银子来换许家的两亩果秧,可银子在他们雇人时都花得差不多了。 “许婶,你看,这是我跟柳贵的一点心意。”李淑馨这会儿倒是学聪明了一回儿。抬手她将早前给艾亚亚,可艾亚亚没要的花钗一下子硬塞进了许婶的手里。 “侄媳妇快卸车吧,还愣着干嘛呢,早会儿的,我不就说过了,那马车上的两包粮食可是我特意从家里给包来的,难不成你还让我再费力的运回去啊!”李淑馨嘴那叫一个甜,一个劲的跟艾亚亚套近乎。 “亚亚,你看这?”许婶捏着李淑馨塞她手里的花钗,许婶似是觉得烫手般的询问起艾亚亚的意思来。 “许婶您就拿着吧,这可是我二舅娘的一番心意。许大伯,天顺大哥卸车吧。”艾亚亚吆喝一声。 李淑馨连忙退到一旁,不敢在阻许强和赵天顺的道:“侄媳妇,你看,我这?”见艾亚亚和许婶分别收下了东西,李淑馨这心里就跟长了草,毛毛躁躁的静也静不下来。 “二舅娘赶紧去找人刨果秧吧。哦,对了大舅家雇的人这会儿怕是还在地里给我家修地呢吧,您可以跟大舅家学,也雇他们啊!”艾亚亚这一句,倒是提点了李淑馨。 “嗳,嗳,我这就去地里请人去。”李淑馨拔腿就跑,就差没插上翅膀飞了。 “许大姐,您看,这是我跟柳富的一点心意,还望您能收下。”见李淑馨从头上拔个花钗都能应付过去,柳富家也连忙效仿,大舅娘也忙从头上拔下个镀银的簪子,一个劲地往许婶的手里塞。 艾亚亚见这会儿的没人搭理她,她三两下的蹦到柳青城的身畔:“青城你看大舅娘和二舅娘多够意思,你就没想着跟我也意思意思?!”艾亚亚视线一点一点,在许婶,妞妞以及小宝子之间来来回回地兜起圈子来。 ------题外话------ 艾亚亚算计完柳富,柳贵家,她竟是一样东西都没有替她自己收,一门心思的只想要柳青城送的东西,只是柳青城真的会送艾亚亚东西吗?若是送的话,送的会跟小宝子和妞妞手里拿的一样,会是人偶吗?! 挖了果秧的柳富,柳贵两家,究竟能否赚到钱呢? 更多精彩,且看下文! 65V章:发现珍珠,石头切西瓜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艾亚亚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柳富,柳贵两家送来的东西,她一样也不要,或者可以连看一眼都不肯,因为她不稀罕,艾亚亚一门心思的只想要柳青城塞给妞妞和小宝子人手一个的那模样与真人相仿的人偶。 柳青城扬起一脸的茫然无措。似是在问小女人什么要他够意思般。 “就是那个,有没有我的?”艾亚亚勾勾手指向她那巴掌大的小脸。 她也想要?!柳青城微微一怔,他本以为这些东西都是小孩子喜欢的玩意,小女人多半不会在意,却不曾想她竟是童心未泯。 “没有了?!”艾亚亚顿时大失所望。难不成不是仿真木偶吗?亦或者,他只是给小宝子还有妞妞做玩具罢了,根本就没她算在内。 “亚亚姨,我的这个……”小宝子翻着手里的木偶,似是十分舍不得的模样:“送你吧!” “嗖,嗖……”妞妞也学着小宝子的动作,抬起短粗的胳膊,把木偶往艾亚亚面前递。 “不用了,小宝子和妞妞拿着玩就好。”艾亚亚抬手,轻轻地抚过小宝子的额梢。没有就算了,也不是非得要,她艾亚亚岂会跟孩子一样,那么跟青城斤斤计较,只是心头却是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涩感。 就好似吃不到葡萄,嫌弃葡萄酸的小孩子心里般。唔唔,艾亚亚使劲地挥挥头颅,把这个念头挥出了脑海。 “亚亚啊,你快来,快来一下!”柳家的院外传来了许婶的求救声,俨然许婶已是撑不住了柳富家软磨硬泡了。 “来了!”艾亚亚应了一声,可又不甘心地回头望了柳青城一眼,最终她还是对小宝子和妞妞人手一个的仿真木偶耿耿于怀。真是该死! 憋闷得紧的艾亚亚只得把一肚子的火气全发泄在主动送上门找虐的柳富家的身上。 “青城叔做好了吗?”艾亚亚的身影刚刚飘出柳家的长院,小宝子就抬起小手牵着柳青城的衣角迫不及待的询问了起来。 说起来,这可是青城叔和他小宝子的秘密呢。小宝子跟柳青城也是勾过手指,打过誓过的。 柳青城轻扬唇角,冲着小宝子重重的一点头。 “真的,找来了?青城叔你真厉害!”小宝子欢喜地差点从地上跳起来。原来他告诉青城叔的地方没错,青城叔要找的东西,果然是在他说的那里。 嘘,柳青城单手抱稳妞妞,竖起手指给小宝子比了噤声的动作,东西他是找来了没错,可要怎么才能把这个东西嵌入在他事先准备好的半成品上呢。这好像是个难题了! 艾亚亚可能是太忙着‘照顾’柳富家了,所以粗心的她竟是一时没能注意到,柳青城的裤腿有一段已是被河水给浸得湿哒哒。 AAA 吃过了晚饭,柳老太并没有着急回房,而是坐在桌前,好似是打算跟艾亚亚长谈些什么。 艾亚亚倒是也不急,就耐心的等着柳老太先开口。 柳家的新屋里沉浸了半晌,柳老太突地开口道:“他们几时走的?”毕竟是身上掉来下来肉,柳老太虽是心里头埋怨儿女们的不孝,可难免的还是会打听个一两声。 “日落前走的。听许婶说:两位舅舅和舅娘挖了果秧后就去了林家。”艾亚亚也不遮掩,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跟柳老太说了一遍。 “哼,就知道准是李淑芬那个碎嘴的到处嚼。”柳老太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 “嗯。”艾亚亚低低的应道。 “青城呢?这孩子不张罗着多陪陪你,竟是又去哪野去了。”半晌的柳老太听见屋里除了艾亚亚的声再没别的声响,便是又不快地询问了一声。 “青城去天顺大哥和许大伯家了,因为要知会两家一声,所以该是得过会儿才能回来,奶奶您别多心了。是我让青城去的,这眼看着雨季就要来了,等雨水一来,河水一涨,咱们就得插秧了。”艾亚亚生怕奶奶念叨柳青城的不是,赶紧出声解释道。 今个儿柳富,柳贵家来闹,艾亚亚也知道,柳老太的心里不是个滋味。她也不太好揪着老人的痛处说。 “嗯,知道了,好好好!”不等艾亚亚把话说完,柳老太便连连的应着,突的柳老太将手探向怀里,摸了半天,这才摸出一只粗布包来。别看布是粗布,可柳老太似是很宝贵这包里的东西,所以那粗布就好似刚刚裁下的般,跟新的似的。 柳老太将粗布包轻轻地往桌上一搭,往艾亚亚的面前推了推:“亚亚,青城这孩子不会讨女孩子家欢心,这都是他小时的那些事闹的,你可别怨他。” “是。”艾亚亚边应边打量起柳老太推到她眼前的粗布包来,粗布包一展开。 艾亚亚赫然愣住了,竟是那对翠玉镯。 “奶奶,您这是?”艾亚亚此时才注意到,早前她讨回来,套在老人手腕上的镯子不见了,而现在那粗布包里竟躺着一对。 这镯子看着不似太值钱的样子,可柳老太却十分宝贝它们。 “当年,青城的爷爷一共送了我两件的玉器做定情信物,不过当时家里实在是太穷了,就连这两件的玉器也是临时拼凑出来的,所以那时我就退回了一件给他,只留下这对镯。” “奶奶……”艾亚亚似是从柳老太的话中,读懂了老人的意思。 “现在我把它托付给你了。”柳老太语气笃定道。 “这怎么行啊。这可是爷爷送您的定情信物,您现在把它转送给我,我哪能受得起啊。”艾亚亚连忙起身,想把镯子退回给柳老太。 只是奈何,柳老太铁了心思。 “要你拿,你就拿着,放在我这里,只会遭人惦记。给你,我倒是觉得心里踏实,再者说了,青城这孩子那天去庙会,临出门时,我还叮嘱他叫他给你买个首饰回来,结果他倒好,我给他多少银子,他给我带回来多少。真是一点也不招人待见!”柳老太虽是在数落柳青城,可是言语里却满是爱怜。 柳青城能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到今天这步,已属不易了。柳老太觉得她此生已是别无他求了,更何况,青城又是娶了这么一房体面的媳妇进门。柳老太心中甚至隐隐觉得,有艾亚亚在,柳家的苦日子就一去不复返了。从这一刻起,日子都是甜的,会越过越红火的。 “亚亚,你都看见了,今天那四个混账东西,就是我那不成器的两个儿子家,让你看笑话,真是……”柳老太说着脸上晕开一抹困窘的暗红。 “奶奶,我是您的孙媳,咱们是一家人,什么看不看笑话的,您看看您这是说的是哪的话!”艾亚亚忙着劝慰起柳老太来,柳家的事情,她只是多多少少的听许婶提到过一些,还有就是听村里人碎嘴的念叨过些。“听说亚亚上头还有位姨?” 艾亚亚的问话,把柳老太问得一愣,没想到人言可畏啊,她这孙媳竟是比她料想中的,知道的还要多:“是,青城他还有个姨——叫柳玉。只是嫁去临县已有许多年了,一直音信全无。我自当她死了!” 提到女儿,柳老太好似十分的气恼,两个儿子不成器也就算了,讨了这么两房的媳妇回来,偏偏她的女儿柳玉也是个不成器的东西。 “人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若是秀儿还活着,秀儿她……”提到小女儿,柳老太不禁得又是泪眼婆娑起来。 “奶奶别难过了。娘不在了,不是还有我跟青城孝敬您呢!”艾亚亚伸出手去,轻轻覆在柳老太枯槁般的手背上,柔声细语的安抚起来。 “是,是,你看我这说的好好的怎么竟是哭起来了。”柳老太忙抬起手,用袖口去搌脸上的泪水。 “怪我,是我的错,不该提起奶奶的伤心事。”艾亚亚不禁埋怨起自己的不是来,奶奶医眼睛前,青城曾经千叮咛万嘱咐过她的,不要惹奶奶生气或难过,奶奶的眼睛之所以会看不见东西就是当初思及女儿惨死哭瞎的。 “不怪你,这些事,本就是咱柳家的家事,奶奶早就该跟你讲明白的。好了,奶奶不难过了,现在奶奶要给你说些正事。”柳老太迅速敛去泪水,一板脸色道。 “听说那天在县里,你跟青城摊上官司了?” 艾亚亚万万没想到,柳老太的消息竟是得的这般快,她跟青城苦苦的瞒,这才瞒几天啊,竟是已是纸包不住火的传进了奶奶的耳中。 “是。”艾亚亚重重的一点头。此时此刻,艾亚亚也不好再瞒了。 “事情都解决了吗?”柳老太好似十分惧怕跟官府有关的事情,通过柳老太的话里话外,艾亚亚便听明白了。 “是,都解决好了。”为了让柳老太放心,艾亚亚没敢说,他们是与谁发生了冲撞,只淡淡地应了声说是事情都解决好了。 “那就好。”柳老太边点头边不放心的对艾亚亚叮嘱道:“亚亚你记得,跟青城在外面要小心点,咱们柳家现在境况不抵从前,小门小户的哪里能惹得起人家高门大院。” “是。奶奶,亚亚记下了。” “嗯,记下了便好,记下了便好啊!”柳老太慢慢地扶着桌案站起身,往出走。 “奶奶,这镯子!”艾亚亚连忙拾起柳老太放在桌上的翠玉镯,将裹在镯子外面的布重新包好,追了出去,硬是将镯子又塞回了柳老太的手中:“奶奶,我平日里是要下地干粗活的,本就戴不上什么首饰,戴着倒是累赘了,这镯子还是您帮我收着吧。” “你……”柳老太一惊,半晌地缓过神来,抿起唇角:“行,那奶奶就帮你收着,不过咱柳家的银子,我可不会再管了。你也听见今天你那两个舅舅家都来说了些什么,咱们柳家的家底还是放在你那,我放心些。” “好!”这次艾亚亚没有再推辞,而满心满口的应了下来:“奶奶,我想问您件事。” “行,你问吧。” “那姜家,就是姜素琴?”艾亚亚也不知道她记得的对不对,一开始,她本是想找许婶打听的,可是,许婶一听她提姜这个姓,当时那脸就拉得老长,所以艾亚亚只得寻了个机会,找赵天顺问了两句。 可姜家的事情,赵天顺也说不清,毕竟姜素琴是个寡妇,又带着半大的娃娃,而赵天顺呢,一个有家有妻有娃的大男人哪能见天的去打听人家寡妇家的长短事吧。所以赵天顺建议艾亚亚不行就去问问柳老太。 “好端端的你提她干啥?!”柳老太没好气的一撇嘴,许是早前李淑芬上门滋事就是姜素琴挑唆的,柳老太的气好像到此时还没见消呢。 “没啥,我是见她家有两亩的涝田,所以我心思着……”若是种水稻当然是种的人越多越好,到时丰收时,产量少,许是会供不应求,所以艾亚亚寻思着,再拉个人一起入伙。把村头的那几亩天然涝田全给有效利用上,只可惜,不单许家看不顺眼姜素琴,就连柳老太也是提起姜素琴就来气。 “那个姜寡妇可不是什么善茬,嘴毒心狠,你最好别理她,早前因为她,凤儿差点把命都给搭进去。你可得小心着,见着她不行就绕道走,可别搭理她,明白吗?!” 原来许家与姜家的梁子是这么结下来的,从柳老太的嘴里探到口风的艾亚亚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低低的应道:“嗳,知道了。” AAA “妞他娘,你瞅瞅今天亚亚问你那事时,你那脸拉得那叫一个长,事情都过去这么些年了,你咋还那般的小肚鸡肠的还记着嘞?那当初她不也不是有意的吗?”一回家,许强便念叨起许婶的不是来。 “她那叫不是有意,差点把咱们家凤儿推界河里淹死,那还叫不是有意。呸!鬼才信她不是有意的呢。”想起当年的事,许婶觉得她的心现在还悬在心口上,吊得高高,下不来呢。有时夜里头,做梦梦见还会惊出一身的冷汗来。 “那不也是事出有因嘛?要不是凤儿他们几个娃淘,把她的东西扔河里,她也不能硬推咱家凤儿一把,你也知道,那东西是她……” “我说当家的,你是不是看上那姜寡妇了?咋胳膊肘老往外拐呢?没错,那是她短命鬼的男人留给她的,可那又咋了,她有气就冲孩子撒啊,有本事把气撒婆家人身上啊,说到底还是她没本事!” “那不是给几个娃气着了?”许强跟许婶一个劲地讲道理,从那天出事到现在,他不知已经为此跟他媳妇争过多少次了:“再说了,连凤儿都不记着了,你还记着那么清楚,干嘛?!” “嗳,我就记得清楚了,咋了?要不,也换我把她家闺女推河里头试试,看看谁急?”许婶没好气地朝着屋外狠啐一口:“呸,就该让她也尝尝娃从鬼门关走一遭回来,那心里是啥滋味!” “妞她娘,你说啥那?!你可别去做那糊涂事去。”许强深怕许婶一冲动真就做出什么不可补救的事来。赶紧劝阻。 “哼。保不齐哪天我就也让她试试。”许婶依旧是愤愤不平。越说越有气。 柳青城推门时,正巧听见许婶说的话,吓得柳青城当即脸都白了。 “你看看你,给青城吓的。”许强再度斥责了许婶一声,又转过头对柳青城憨笑道:“青城,别听你婶子胡说,她就是天生的刀子嘴豆腐心。估摸着要赶上姜家出事,她怕是比谁都着急。” “谁说的。我肯定第一个拍巴掌喝好。”许婶耷拉着嘴角执拗道。 “是,是,是。”许强无可奈何地连应着是:“青城啊,屋里坐,省得看你婶子的笑话。” 柳青城轻轻地一扬薄唇,笑着走进了许强加。 “青城来有事吧?”许婶似是看出柳青城好似想求她家男人办点事:“你们说着,我去给妞热玉米糊糊去。”说着许婶把妞妞往怀里一抱,迈步便走出了屋去。 “青城啥事啊?”见媳妇出去了,许强这才冲着有事相求的柳青城开了口。 “大伯,青城这有件东西,想求您帮着过下线。”(过线:就是把东西的中间打穿,用编织好的线绳穿过。)许强曾在打首饰的铺子当过两年的学徒,所以这过线的活儿是难不倒许强的。 “过线啊?”许强伸出手去,从柳青城手中要把过线的东西接了过来:“就是这东西要过线吗?” 许强觉得这东西挺稀奇,说是石头吧,又不像,石头哪有这样的,捏在手里,竟还是硬得嗝手哩。这究竟是啥啊,他还是头回见呢!许强本是想问柳青城这东西是哪得来的,可最终蠕了蠕嘴,没能问出口。 “青城,这活就交给你大伯我吧。不过,这东西过线不太好过,你得等个两三天的才能来取,行不?”许强捏着那东西,又是一顿翻来覆去的打量,这东西小小一粒,看着也不甚值钱的样子。 “行。”柳青城应得格外的爽快:“大伯,亚亚说等下雨,一涨水,地涝了,他们就去插秧。” “行。”许强应得竟是比柳青城还干脆。 “那我先回去了,这个……”柳青城视线落在许强手里的东西上。 “放心,你婶子不会问的,亚亚那大伯也会替你瞒着的。” 得到许强的允诺,柳青城漾开笑颜,放心地离开了许家。 AAA “青城?”徒留月色耀入屋中,轻轻地响起了艾亚亚的低唤。 “嗯?”柳青城翻了个身,跟着低低地应了一声,他本是想装睡的,可奈何小女人唤他,与他上床入睡的时间相隔太短,让他想装也装不成。 “你就真没打算送我点什么?”艾亚亚深吸一口气,硬是厚着脸皮跟身侧的男人索要起‘礼物’来。 他手艺那么好,能把木偶刻得栩栩如生,难道就不能刻点东西送她吗?不知怎的,艾亚亚的第六感一直告诉她,那天她看见青城手里做的那件‘东西’定是做给她的。只是她却不知道是什么! “没。”柳青城想翻个身,不再与小女人面对面,虽是摸着黑,可这样还是让他觉得很是羞窘得想躲。 “不许转身!”艾亚亚横手一揽,直接把男人的胳膊死死地圈进了怀中,并且不肯善罢甘休道:“难道你就真的没点啥送我的?!” “没有。”柳青城将小女人的积极性再度打击到无。 “我才不信。你不给我,我就自己翻。”艾亚亚一骨碌地从床上打滚的爬了起来。 “自己翻?!”柳青城好似一点畏惧都没有,他将双手叠起放在胸前,好整以暇地准备继续睡他的觉,反正半成品早就被他藏好了,就算小女人有天大的本事也翻不到,他现在口袋里——糟了! 就在柳青城惬意的以为他再没有把柄给艾亚亚抓时,他竟是猛然间想到,早前他拜托许强时,竟是把那一小包的东西给落在口袋里了。这要是让小女人给翻到,那还了得。 此时此刻,艾亚亚竟是手快地抢先一步的把柳青城口袋里藏着秘密的布包给挖了出来:“嘿嘿!” 艾亚亚漾开奸诈的笑声,搅得柳青城头皮发麻。 “给我,那啥也不是。”柳青城伸出手去。 艾亚亚洋洋自得晃着到手的布包,哗啦啦的布包里竟是摇出了好似装着豆子般的声响。 “啥也不是!我才不信,若是啥也不是,你干嘛那么紧张?!”东西都到她的手里了,竟是还想再骗她要回去,这男人想得美啊。 只是这豆子一样装在布袋里的东西,肯定不是送她的礼物,艾亚亚聪明的竟是猜得一丝不差。 “还我。”柳青城瞄准小女人手中的布袋,扑上去就想抢。 “不还!”艾亚亚将手中里的布袋朝上一提,唰的一下团进她的小手里,艾亚亚再将另一只空着的手,朝着柳青城面前无耻的一摊:“想要可以,拿礼物来换!” “哼!”柳青城才不会傻到拿半成品去换小女人手里布袋呢,他似是满脸不屑的一转身。 这一下,艾亚亚可是吃瘪了。莫不是她手里的东西不重要,要不,他干嘛是这么个爱答不理的态度,竟是一转身,干脆都不看她了。 “青城,生气啦?”艾亚亚捻着手心里的布包,伸出小手去摇柳青城背给她的脊背。 柳青城没说话,只是狠狠地一怔,一下子便把小女人的小手从身上给甩了下去。 “青城?”硬来不好使,艾亚亚忙发起糖衣爆弹攻势,软下声音,她再度抬手轻推了推柳青城的脊背。 “拿来。”这次柳青城很干脆,将大手一摊,递到小女人的眼前,索要被小女人掠去的布袋。 “什么?”艾亚亚干脆装傻充愣,佯装不知道男人在说什么,她更是飞快地将到手的东西藏向了身后。 “不许装傻,还给我!”这回儿,想来是艾亚亚的态度真把柳青城给惹恼了,柳青城一骨碌的也从床上爬了起来,大手绕向小女人的身后,就要去抢布包。 “不给!”艾亚亚猛地踮起手臂举向半空。 岂料,男人竟是聪明的早她一步,另一只正在空中等着呢,男人的手扯住了布袋的上端。而艾亚亚的小手则是死死的揪住了布袋的下端。 两人争持不下,呲啦的一声。 布袋似是用得时间久了,竟是不堪争夺的被扯成了两段。布袋里装的‘豆子’哗啦啦地一下子洒了出来。——洒了艾亚亚一身。 “对不起啊青城,我没想到会这样,我……这是……”艾亚亚生怕她这番举动给柳青城惹毛了,便赶紧伸手去拾。 孰料,当她看见手里拾起的东西时,倏的一下,她竟是瞪圆了凤眸,这,这是?! “青城,快,去把蜡烛点上。快啊!”艾亚亚激动得也顾不得柳青城是否正生气呢,督促着柳青城赶紧去点蜡烛。 柳青城没好气的狠剜了小女人一眼,使唤他就跟呼喝喜鹊一样,哼!搭上褂子下地,柳青城走到桌边,把蜡烛重新燃着。 “发了,青城,我们发了!”当艾亚亚借着烛火的光亮看清她手里捏着的‘豆子’时,除了尖叫,她已是再也喊不出别的话了。 “大夜里的不睡觉,也不知道是要闹啥?!”艾亚亚的嚎啕,竟是把睡在隔壁的柳老太也给吵了起来,柳老太披了件小褂便朝着柳青城和艾亚亚的屋子赶了来:“青城啊青城,你媳妇大半夜的不睡觉,叫啥嘞?!” 柳老太也不敢冒冒然地推门就往艾亚亚住的屋里闯,就在外面拍着门询问起来。 “青城,去给奶奶开门。这事,咱们得好好合计合计,有了这个,咱们柳家再也不用为银子发愁了。”艾亚亚忙着将掉下来的‘豆子’一粒粒地仔仔细细地拾起。 而柳青城则负责把着急还不知道发生了事的柳老太扶进屋来。 “咋滴了?”刚一进屋,柳老太便忙着询问了起来。 “奶奶,青城真是咱柳家的财神。你才他竟是给咱家找了啥回来?” 艾亚亚这一问,可把柳老太给问傻了眼,青城究竟是找了啥回来了,怎么竟是能让孙媳妇高兴成这样,柳老太还真是猜不着了。 “是珍珠。”艾亚亚仔仔细细地数过一遍了,柳青城带回来的布袋里一共装了大大小小的几十粒的珍珠呢,里面竟还有两颗手指肚大小的最值钱的黑珍珠呢。 “珍珠?!”柳老太倏地睁大了瞎眼,显然是惊骇不小,柳老太就以这样木然的样子巴巴望向了艾亚亚的方向。 想她柳家穷得叮当乱响,怎么竟会有贵重的东西,哪来的?!忽的一下,柳老太的心里乱糟成了团。 “青城,这珍珠是哪来的?”柳老太连忙询问起柳青城来,听艾亚亚的话茬,柳老太听出这珍珠是柳青城打外面带回来的。 “是我打河蚌壳里挖来的。”修房的那几天的晌午,柳青城天天去界河上游摸河蚌,可天天都是无功而返。也就是赶巧了,昨天柳富,柳贵来家里闹的时候,他按照小宝子告诉他的位置,去界河里摸了一圈,这才摸了几个大蚌,掏了几十粒小宝子口中的‘黑白豆子’回来。 “可我前两天捞的咋没?”艾亚亚还觉得奇怪呢。为啥青城能挖到珍珠,她就挖不到。 “那个没有,小宝子说那个分量不够看的,必须要到咱们上次去的那个地方,再上面点捞才有。”柳青城将挖来的珍珠拾起一粒捻在手:“这些都是昨个儿我去小宝子说的那个地方摸回来的。” “小宝子咋知道那里有珍珠?”柳老太刚想张口,却被艾亚亚抢了先,艾亚亚问得比柳老太还要急,还要细。 毕竟,艾亚亚早就算计过的,河蚌里可能有珍珠,她也考虑过,挖珍珠来赚钱,可前几天,她跟青城捞回来的河蚌,将她的希望打成了粉碎,如今,希望的火花再燃,艾亚亚岂能不喜上眉梢。岂能不急着询问? “他早前在那玩时,挖到过一颗,就拿给我看了下,我觉得挺好看,刚好可以用来给你……”柳青城差点顺嘴把藏在心里的秘密也给一并说了出来。 “用来给我干嘛啊?”艾亚亚耳朵那叫一个贼,赶紧顺着柳青城的话往下问。 “就是我觉得挺好看的,就带让小宝子告诉我地方,就去挖了。”柳青城哪能这么轻易的就钻进小女人钻了空子,三缄其口。绕开话题直接跳到别处。 “哼!”艾亚亚没好气撅嘴一哼。 “哼!”柳青城竟也跟着她冷哼了一声。小女人有气,他还有气哩,凭什么,奶奶跟小女人都知道这东西叫珍珠,是值钱的东西,可他竟是不知道,更是没见过,而奶奶和小女人究竟是在何处见到过珍珠的呢?! “亚亚,你打算咋弄?”既然知道了孙儿竟是给家里掏了值钱的珍珠回来,柳老太便忙着关切的跟艾亚亚打听了起来。 柳老太想知道艾亚亚的意思,既然知道这是珍珠,那许赵两家那边,究竟是说,还是不说,这钱是三家一起赚?还是就可着她柳家一家? “奶奶,这事就先不要跟我许大伯还有天顺大哥家说了。先等个两三天的吧!” 艾亚亚的开口,忽的让柳老太的心中凉了半截,她这孙媳这是咋了,前几天还嚷嚷着要带着许赵两家一起发财,怎么这会儿家里挖到珍珠,孙媳竟是一翻脸子,改主意了?!还是说…… “等我想到赚钱的法,再找许大伯和天顺大哥来家里商量着赚钱。这珍珠,青城就挖了这么多,若是光卖珍珠肯定卖不上价,这发财的路走不通。”珍珠虽是好东西,可是光拿着珍珠卖,却卖不上好价。怕是也没什么人肯买。 “青城,你明个儿,把小宝子喊家里来?我也想去挖珍珠的那个地方去看看。”艾亚亚决定还是先从珍珠的来源上下手。 若是可以的话,艾亚亚想在界河的上游那瞒着村里人,搞个河蚌养殖,养出来的河蚌,除了可以吃肉,若是还能量产珍珠那就有了生钱的法了。 “嗯。”柳青城很是慎重的将艾亚亚说过的事情一一记了下来。 不过,柳青城不得不在心中暗暗提防了艾亚亚一手,柳青城决定,明天一早,他去找小宝子时,还要叮咛小宝子一番,免得小宝子一个孩子家嘴边没个把门的,再一个不小心的把他千辛万苦藏了好几天的秘密给说出去。 最后还是柳老太板上钉钉:“行了,赶紧歇着吧,有事明个儿再说。” “嗯。”艾亚亚跟柳青城齐声应。 只是重新躺回床上的艾亚亚翻来覆去的怎么睡不着,刚刚他们一家三口谈论时聊起了界河,她竟是突然又忆起端午节那天庙会时,她跟青城在界河里放荷花灯的事了。 可如今,艾亚亚生怕身侧男人睡了,她只得压低了声音,小小声地对柳青城唤道:“青城?你睡了吗,青城?!” 身侧的男人半晌的没动。艾亚亚翻了个身,贴了上去,沉寂中,她只能听见男子均匀的呼吸声,浅浅入耳。 “切,每次都睡得那么快!”艾亚亚没好气的一翻身,将头拗向床的里侧。 忽的下一秒,她竟是有如发神经般的一下子从床上弹坐了起来。俯身朝着男人的那个方向压了过去。 “什么嘛?!原来真的睡了。”艾亚亚没好气地一扁嘴巴,虽是心有不甘,可却是万般无奈的只得又重新躺回了床上。认命般的闭上了双眼。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男人的身侧传来了女子酣然入梦后的均匀呼吸声。 柳青城终于忍不住地猛地睁开眼睛,刚刚也就是他了,若换做是别人,肯定忍不住地叫出声了,只可惜,艾亚亚却是低估了柳青城的实力,想来柳青城在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后,他可是做了十几年的哑巴的。艾亚亚的那点小伎俩,能唬住他了。只要他不想吭声,谁逼他,用什么手段都不好使。 柳青城之所以任艾亚亚唤,他就是不出声的原因,是因为他早就知道小女人想跟他打听什么了。 那荷花灯上的心愿也是他心底的秘密,他是谁也不会告诉,所以艾亚亚问也白问。而且,柳青城伸出轻轻地帮艾亚亚将坠下的发丝捋到耳后。他们临川县有个不成说法的说法,据说荷花灯上的心愿,若是让写在荷花灯上的名字的人知道了去,那心愿就不灵了。 所以为了能让心愿的灵验,柳青城决定他会誓死守住这一秘密!侧过头,男子的视线点点,落在女子安详的睡容上,很快的,亚亚再等几天,属于你的礼物,我会亲手递到你的面前,更是要为你亲手…… AAA 一个,两个……五个……柳青城抬起手臂,边在西瓜田里走,边小心翼翼地在心头默数。 “青城啊青城,你来一下”借着歇息的机会,许强从自家的瓜田里跑了出来,一拐就摸进了柳青城家的瓜田里。许强偷偷的将柳青城前两天交给他过线的东西,塞还进柳青城的手里。 “等着急了吧?”许强打量着柳青城取去东西的神色,小心翼翼的询问了起来:“也不知道弄成这样行不行,合不合你的意,学来的东西都快让我给还回去了。”许强打量着他那粗糙的手艺,露出不好意思的憨憨的笑容。 柳青城提着过着线,上上下下的将到手的东西打量了一个遍,十分满意的点点头,他觉得许大伯的手艺很好,做得令他十分的满意。 “行,你觉得好就行了!”许强见柳青城满意的频频点头,便跟着会心的笑了。 “当家的别聊了。有多少的话你非得扯着青城唠起个没完,不让人家青城干活了?!”许婶见许强不在自家地里忙活,竟是跑到人柳家的地头上骚扰柳青城,当即脸色一拉,不高兴地也跟着追进了柳家的西瓜田里。 “我那不是把家里的农活都干得差不多了吗?”许强不以为然的道。他可不理亏。 “是是是,干得差不多了。”许婶白了许强一眼,便笑着瞅向了柳青城,更是跟柳青城打听了起来:“青城啊,你家地里结了没?” 柳青城一听许婶问的话,就知道许婶在问他什么了,他扬起唇角重重的一点头。 “几个啊?!”许婶笑得合不拢嘴。 五个,柳青城竖起五根手指头,比给许婶看。 “我家也结了,有七个呢!”许婶不像是显摆,其实也就是跟柳青城报个喜讯。 真的?!柳青城欣喜地瞪圆了眼睛,比他家的足足多了两个呢。 “行了,媳妇,别跟青城这穷显摆了,若不是亚亚教咱家,你还能这么美了?!”这回轮到许强翻起白眼来了。 “是是是。”许婶连连地应着。 许婶和许强一下子就把柳青城给逗笑了。正好赶巧了,正赶上艾亚亚来给送饭。见柳青城笑的那么开怀,走在田埂上的艾亚亚便扯着脖子吆喝了一声。 “许婶,大伯,你们两口子又说啥了,看我家青城给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没啥,没啥。”许婶挥了挥手:“亚亚,给我们送啥好吃的了,我去喊天顺他们三口子过来。” “嗳。”艾亚亚应了声,便快步走来。 “哼,瞧瞧那三家,弄的好似不知道人家直道他们有多好似的。”地头里正干农活的七大姑八大姨撇啦着嘴角,穷嘟囔了起来。 “嗳,姜家的,你说那跛子究竟是咋想的,那林家的事可是你给撺掇的吧,她咋事后就没找你问问啊?!”七大姑一边舀水浇原,一边拿话挑唆起田里正干农活的姜素琴来。 村里这群长舌妇,素来就是这个样子,一项是唯恐天下不乱。东家长,李家短的瞎挑唆。生怕人家不知道她长了张好事的嘴。 “我哪知道。”姜素琴没好气地甩了碎嘴的长舌妇一记冷眼。姜素琴直了直腰,叮咛了女儿一声,要闺女别乱跑。 姜素琴边擦着额角的汗,边在心头琢磨起七大姑碎嘴的话来,说来也怪,现在全村里的人都知道,李淑芬上柳家闹腾是她姜素琴给挑唆的,可那柳家的‘跛子’竟是没为此上门找她闹,那‘跛子’看起来像是那么好说好了的人吗?姜素琴可不这么认为。 想到这里,姜素琴不禁借着擦汗,又朝着柳家的地头上多望了几眼。 而柳家的地头这边呢。 艾亚亚见三家,除了留在家里看家眼睛不方便的奶奶外,人都到齐了。艾亚亚便走进自家的西瓜田里。 “亚亚,你要分瓜给大伙吃?”见艾亚亚直奔着柳家瓜田里的五棵西瓜去了。许婶便猜了出来。 “嗯,想是这么想,可我家的瓜好像还得等个三两天的。”艾亚亚对着西瓜啪啪打打的听响声。最后没有一个称心如意的。 “我家地里也结了七个,要不,去我家地里看看?”三家人,除了艾亚亚谁都没吃过这西瓜。其实大伙都惦念着等这西瓜熟了摘个尝尝鲜。 “行吧。”见许婶和许强也是一脸的想要尝鲜的模样,艾亚亚便没在推辞。 真别说,许家地里的西瓜结得比柳家地里的早,七个瓜里,至少有五个都是可以摘下来,当时就吃的。 只是西瓜是从藤上拧下来了,可拿什么东西切瓜这就是个事了。 “我回家取刀来吧。”许婶惦念着跑回家取刀来,她是迫不及待的想尝鲜了。 而柳青城呢,却在仔细的打量过西瓜的‘长相’后,转过身去,弯下腰,在田埂上,地头间地搜寻起什么来。 半晌的,柳青城从田埂边上,拾了块一侧尖利的硬石头折了回来。 “青城,你不会是打算用它来切西瓜吧?!”看见柳青城拾回来的石头,艾亚亚当即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她的青城是有些的贪嘴,可贪嘴也不能拿起什么都当刀使吧,就好比这块石头,他究竟是怎么想的,竟是打算用石头来切西瓜?! ------题外话------ 柳青城竟给家里挖来了珍珠,艾亚亚能否真的办起河蚌养殖,给柳家赚来用不完的金山银山呢?!还有柳青城竟是异想天开的打算用石头来切西瓜,那西瓜能否真的被块小石头给切开呢! 更多精彩,请各位亲们继续留意农家千金媳! 66V章:是来杀柳青城的?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见柳青城竟是从田埂边拾了块侧边尖利的石头回来,艾亚亚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青城,你不会想用它来切西瓜吧?”柳青城找回来的石头不大,还没小宝子的巴掌大呢,若说是用石头砸西瓜还差不多,这男人竟是想用这么一小块的石头来切西瓜,艾亚亚真觉得不可思议了。 “噗哈哈!”除了艾亚亚笑得斯文些,许强和赵天顺就差抱着肚子,握拳砸地了。 “青城兄弟,这个行吗?”赵戴氏也是一脸不太相信的模样。 “我看我还是回去取刀来吧。”许婶则是根本不相信。 “嗳,许婶别麻烦了,既是青城有办法,不妨就让他试试嘛。”关键时刻还是艾亚亚拿了主意,艾亚亚将从许家瓜藤上扭下来的西瓜,交到柳青城的手里。“青城,我就等着分西瓜吃喽。”艾亚亚虽是也认为小石头块没法切西瓜,可看柳青城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她除了相信难道还有其他吗?! 就放心的交给我吧!柳青城打给小女人一记要她放心的眼神。 抱着西瓜的柳青城,先是左看右看,最终,他找了切西瓜的‘砧板’,田间的一块比较常见的青石板。 柳青城抬手将青石板擦净,又用水泼洒着反复冲洗了两遍,这时他把拾回来的小石头立着放在青石板上,锋利的石头尖朝上摆。 大功告成,柳青城再抱起西瓜,将西瓜的正中心点,对准锋利的石头尖,手覆在西瓜的上端,下端抵靠在石头尖上,使巧力的向下一按。 只听,咯啦啦的脆响。 再来,柳青城一手固定住石块,一手推着西瓜,似是边按边滚的动作。 喀嚓一声,西瓜竟是神奇般的从正中的位置,破成了两半。 “天,真是神了!”许婶不可置信地手掩着嘴,没想到,一块小小的石头稍加利用,竟是比菜刀还好锋利。 许婶刚要伸手去接分成两半的西瓜,只是柳青城却没有将分成两半的西瓜往出递。 “许婶别急,青城还没切完呢。”艾亚亚看得仔细极了,没错,柳青城现在只是将西瓜一分为二,这还不算完。现在他要将两半的西瓜,再分成数块,方便几家人分食。 只见,柳青城效仿早前般,重新将石块固定,再度将分成两半的西瓜,西瓜墨绿色的皮重新靠向锋利的石头尖。 “青城,那半拉给我,大伯帮你拿着。”许强越看越觉得有趣,看到柳青城为手里的半片西瓜发愁时,他便立刻伸出援手去。 柳青城重重地一点头,将半拉的西瓜递给许强,而他则是用空出来的两只手,一手一边按住被半劈开的西瓜的两端,西瓜皮的部分。 咯啦啦——咔咔。 本是半拉的西瓜就这样的又被分成了两半。 “嗳,好!”赵天顺在旁看得入神,禁不住地替柳青城喝起好。 一个西瓜就这样被柳青城小心翼翼地一分为二,二分为四,由四再分,虽说用石头切出来的西瓜,大小块不均衡,可吃起来竟是跟用刀切过的一样方便。 “真好吃!”小宝子嚼着满嘴的汁水,含糊不清地跟赵戴氏说:“娘,这西瓜比草莓还要甜呢。” “痴痴……”见小宝子吃得先甜可口的样子,妞妞嘴馋地也伸出短粗的小手去够红瓤西瓜。 “婶子,戴大姐,你们说咱这西瓜到县里能卖上个好价钱不?”艾亚亚拾起西瓜边啃,边偷瞄起分享起西瓜的每个人来。 艾亚亚早就惦记着把西瓜运到县城里去卖钱了,只是她却担心再度遇见聂天明那群混账东西。 “能,肯定能。只是……”赵戴氏将西瓜籽吐在手里,这些来年还可以当种子的,这可是他们农家人的宝儿,赵戴氏哪里舍得把宝儿丢掉。“那聂公子的事,你忘了,你若再去卖瓜,碰见他怎么办?” 不提聂天明的事情还好,一提起聂天明来,不单吃得鲜甜的柳青城变了脸色。就连许赵两家人都纷纷脸沉得铁青。 “亚亚,怕是你还不知道吧?”赵天顺将身子故意压低了些,声音也放到最小。跟艾亚亚等人小小声地道出了他从林家佃户们那打听来的小道消息。 “林家你知道吧?” 林家不就是林守财家吗?村里人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林家前两天不是挑唆你大舅,二舅去你家收果秧吗?” “是啊。”艾亚亚点点头,这事打许婶告诉她看见柳富,柳贵家拔了果秧进林家,她就知道了。 “林家本想找佃户把地里的庄稼拔了种果秧的,结果得到了个消息。”赵天顺再度将声音压低了些:“一夜之间,林家就改了主意,硬是把收去的果秧又全给退回去了,你们说这事怪不怪?!” 赵天顺似是话里有话,他的话藏头露尾的,像是想讲什么却又故意吊人胃口的藏着点什么,故意卖关子。 “怪,太怪了!天顺,这是咋回事啊?”许强夫妻嘴巴都张成了个O型。 再看赵天顺得意地一扬嘴巴子,好似他早就料到会这样办,他满意的接收着许强夫妻的好奇。 “宝子他爹这究竟是咋回事啊?你赶紧给说说啊!”赵天顺故意不着急不着慌,可赵戴氏却急着想知道下文。 “这事不怪,我早就猜到!”林家会退货这确实在艾亚亚的预料之中。 “为啥啊?”只是艾亚亚懂,许家和赵戴氏却不懂。 “很简单啊,我把咱们两家剩下的草莓全卖给了洪家,林家就算再有本事,能跟洪家争吗?!”原来艾亚亚早有防备,故意防备着林守财家呢,所以她才肯把剩下的草莓一口气全出给了洪君轩。放到洪家的铺子上去卖。 艾亚亚才刚一说完,赵天顺便在一旁飞快地否定道:“不。亚亚妹子,这你可算错了!” 赵天顺在村里认识的林家佃户非常多,林家有啥风吹草动,他都能打听的一清二楚。“林家会改主意,据说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啥?”这次换艾亚亚糊涂了。 柳青城捧着瓜,不慌不忙的吃着,对于林家的事情,他才不关心呢。不过,柳青城比较在意的是小女人的那句话。 林家再有本事能跟洪家争吗?!莫不是她是为了防备着林家,才故意跟洪君轩搭亲近的,若是这样的话,柳青城捧着西瓜慢慢地嚼着,他心里好像觉得舒坦了许多呢。 赵天顺在享受过众人投来的好奇,惊愕的眼神后,这才徐徐道出他所知道的内幕来: “是因为柳富家去县衙献宝,结果被县太爷给打出来了。” “噗!”艾亚亚吃在嘴里的西瓜险些没就这样喷出来。 柳青城没好气地甩了小女人一记‘你好没出息’的白眼。她都多大的人了,吃角西瓜还这么的不检点?有哪家的女人会像她这样吃都没个吃相的。 柳青城从怀中掏出一方的粗布帕子偷偷地塞进了艾亚亚的小手里,示意她把嘴角的汁水擦一擦——好丢人的! “嘿嘿。”艾亚亚不好意思地捏着男人递来的粗布帕子,搌了搌嘴角不下心溢出的西瓜的汁水。 “要我说柳富就是活该。”虽是背地里笑话人家的不是,不是什么好人所为吧,可对于柳富这样的,许婶觉得笑话笑话也不妨。 “除了挨了顿板子,据说还吃了官司,现在还躺在床上下不来地呢。”赵天顺继续道。 “可怪了!”许强一个劲的直嚷嚷着怪事:“咱们两家的地里的果子不是全被亚亚卖给了洪家去了吗?柳富家怎么来的果子?” “什么啊!”赵天顺连忙否定道。 “你们两家的地里还有些果子的就是修房的时候生出来的,结果那时咱们不是都忙着修房吗?就谁也没注意。” “那也不对啊。那柳贵家挖走的是我家的果秧,不也就……”李淑馨这个人向来是占便宜没够,若是柳家地里有新生的果子,那他许家地里就一定也有,柳富家都摘了果子,柳贵家不应该没有的?! “两家是都有的。不过要知道柳富跟柳富媳妇那可比李淑馨贼多了。” 哦,原来是这样。原来是李淑馨去晚了,所以这才躲过一劫。 “不过听说柳贵媳妇也占多大的便宜。”赵天顺笑着道,说起这事,赵天顺也觉得心头解气。 “啊?!她不是没拿着果子去县衙献宝吗?”许强这会儿更糊涂了,柳富献宝挨了顿打,李淑馨不献宝,不会也摊上官司了吧。 “官司到是没摊上,不过,官府的人去了,把她家柜里卖的果子全给抄走了,还罚了她家几十两的银子呢。”赵天顺咋舌道:“而且,听说县衙贴出告示来,所有商人不许在街头只摊贩卖水果。” “天!”许婶手掩着嘴,脸上漾开的是愁云密布:“那咱们的西瓜可咋办啊?!” “那洪家呢?!”许婶急得六神无主,而艾亚亚却是异常平静,嚼着西瓜的艾亚亚似是在心中想着对策。 “洪家?”赵天顺一撇嘴:“洪家运气好,在县衙贴出告示前,就把咱卖给他的果子全抛售光了。不过……”赵天顺接着说:“我觉得就算洪家继续卖咱家的果子,也不可能有人能动得了洪家。要不,亚亚……” 赵戴氏把赵天顺的话接了过去:“亚亚妹子,要不咱们把这次地里的西瓜也全卖给洪家好了。”洪家在县城里权势最大,把西瓜低价抛给洪家,再让洪家出售,这是最安全的一条路了。 “不。”只是艾亚亚却使劲地摇摇头,将这一提议给当场否决了,实则艾亚亚也不是没想过把西瓜直接低价抛给洪家去卖。这样虽是没有风险,可却几乎没有盈利可赚。 因为西瓜跟草莓一样,在临川县没有商人卖过,这样的水果,没有市场,若是不先打开市场的销路。想卖上高价做到盈利,根本不可能。 好东西,需要好卖点的,没有好卖点,就没有钱赚。就像珍珠也是一样。艾亚亚狠狠地咬下西瓜上的最后一块果肉,现在她必须得想个办法,打开西瓜在临川县的销路,然后在去找洪君轩谈合作的事。 否则,就凭她跟洪君轩的交情?!洪君轩能否收她的西瓜都是个事。仅凭一面之缘,洪君轩为何要帮她艾亚亚啊! “亚亚,咱们真不去找洪家?”虽知道这话,说出来,柳青城会不爱听,可许婶不得不问个仔细。 “暂时不去!没有识货的人的话,洪家怕是不会收咱们的西瓜,更可能会压价。”艾亚亚暗暗一咬牙。 “婶子,西瓜的事,等过段时间再说也不迟,现在还不到收获季,不着急,再等等看。” 西瓜田里熟的瓜数量还少,现在急也急不来,艾亚亚惦念着,可以先做点别的生意。 趁着夏天的雨季来前,趁着水稻插秧前。她或许还可以找到别的赚钱的营生来做。想到这里,艾亚亚突然忆起柳青城从界河里捞来的珍珠来。 “婶子,戴大姐,明天麻烦您们来我家一趟。咱们去干点力气活。” 许婶看了看赵戴氏,赵戴氏也瞅了瞅许婶,两个妇人齐声应道:“行。” 姜家的地头上,姜素琴的闺女月月盯着小宝子手里抱着啃的红瓤西瓜,舔着嘴唇,跟娘亲央求了起来:“娘,月月也想吃那个。” “那个不好吃!苦的!”看着地头里三家人有说有吃有笑的,姜素琴看也看明白了,许家地里挖来的是好东西,可她最终却强忍着嘴馋地冲动,舔了舔嘴角,吞下一口唾液,跟女儿说谎的哄骗道。 “可是……”月月看着小宝子贪吃的模样,她实在很难想象,小宝子手里的抱着的东西真的很难吃。 “月月,回家,娘给你洗山桃子吃好不好?”姜素琴对闺女轻声哄道。 “嗯,好。”虽然月月看小宝子手里的红瓤西瓜很香甜,可她知道家里穷,那山桃子虽是不好吃,又酸又涩的,可却是娘费老大的力气从界河上游的树上给她摘回来的。 “娘的月月最乖了。”姜素琴很是欣慰的抬起手,轻抚了抚孩子的额头,有时,她也恨,恨她活的窝囊,孩子想吃甜果子,可她却只能去界河上游的树上摘几个山桃子给孩子吃。 隔着老远,艾亚亚瞧着姜素琴弯腰拾起农具,牵起女娃孱弱的小手,从姜家薄田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出来。 就这样相依为命的母女两,艾亚亚怎么也看不出姜素琴像是个心狠歹毒的女人,至于姜素琴会挑唆林家的李淑芬上家里来闹,多半是有什么难处吧!艾亚亚觉得她能体谅。 “亚亚?你看什么呢?”许婶似是眼尖的瞧出了什么端倪。 “没啊。”艾亚亚连忙收起视线。 “亚亚,别怪婶子没提醒你,那姜寡妇家,你最好别跟她家来往,你婶子我天生跟她八字不合。若是你跟她走得太近,小心哪天婶子不理你啊!” “妞她娘,你看你!”许强没好气地狠剜了许婶一眼。 “什么就看我,我说的是实话。那姜寡妇就是跟我不对路。”许婶可不听劝。 “是是是。婶子,亚亚谨记,绝不敢忘。您可别不理我才是啊!”艾亚亚连忙含笑的去应。 视线轻递,艾亚亚发现柳青城正若有所思似的盯着她看:“怎么了?”艾亚亚抬起手,抚了抚脸颊,生怕她脸上被西瓜皮给抹花了。 柳青城望着艾亚亚,使劲地晃了晃脑袋,示意没有事,倏地他飞快地垂下头去,柳青城的视线落在手中捧着的小角西瓜上。 回家他必须把‘礼物’的最后一步尽快完工,争取早一天,看见小女人收到‘礼物’的笑脸呢。 只是柳青城万万没想到的是…… “强子?强子?!”就在许婶又从瓜藤上拧下一颗西瓜,打算让艾亚亚抱回柳家给柳老太也尝个鲜时,忽听见,柳老太在田埂间唤她家男人。 “大娘,您咋来了?”许强赶紧迎了上去。 柳老太眼睛不方便,艾亚亚和柳青城不愿意让柳老太累着,跟着他们下地,便留老人看家,谁知,这会儿老人竟是跑到地头上来了。 “强子,你家来人了。好像是远房的亲戚。你赶紧回去看看吧!” “亲戚?!”许强望了望许婶,许婶则是诧异地望了望许强。 家里来人了?!许强和许婶皆是被柳老太的话说得一愣愣的。柳家搬来前,许家就已在村里落了脚,许家压根就没啥亲戚?许强的双亲走得早,就许强一个独子,许婶家里倒是有家远房的亲戚,可自打许婶嫁许家进门来,那家人就没来过。 虽是诧异,可许强还有许婶还是一股脑地拾起农具,往家里赶。 “青城,我们也去看看吧。”听说是许家来了亲戚,艾亚亚也惦念着去见见,毕竟许强夫妻平日里对柳家也是没少照顾。若真是亲戚的话,她也好帮忙搭把手。 柳青城见艾亚亚张罗着,便跟着点了点头,把地头上的农具收了收,往肩头一搭,跟着艾亚亚,挽着眼睛不方便的奶奶朝许家走去。 还没进门呢,就听见许家院里有人说话的声音传来。 “原来是我找错门了,真是对不住您们。可我记得大柱子说的他家就是在这的,没错啊。” 这声音艾亚亚听起来觉得耳熟,艾亚亚侧过头,望向柳青城,发现柳青城眉头紧锁。青城竟好似也认识这声音的主人般。 “大柱子?”许强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他许家在村里也不是住了一两年了,他们这村压根就没有人叫大柱子,二狗子到是有一个。 “是,我跟大柱子也算是投缘,当初我们一起进京谋出路,那时我们两个约好,若是他日有了出路,莫忘彼此,区区不才我只考了个师爷,恰好陪着我家主子在贵地办点事,就惦念起大柱子来,想来家探望一下。”这人心肠倒似是不坏。与人相识投缘,到现在苟富贵莫相忘。 “哦,原来是这样啊!”这下可难为坏了许强夫妻。 “公子,你可知道的大柱子的本名啊?他家都有些什么人啊?”许婶倒是天生的热心肠。想帮着此人把大柱子找出来。 “这,我跟他相识也是好几年前的事了。他当时也是顺口提了一声,而我也没惦念着多问。”这公子面露困窘之色:“不瞒两位,我是替我家主子来县里头办事的,主子有事先回去了,我不巧在县里遭了贼了,囊中羞涩,所以才忆起当年投缘的旧友,想来他家里借住些时日的。” 艾亚亚觉得这人熟悉,循声走进许家的院子,看才清这人的模样,艾亚亚不可置信道:“莫公子?” “什么莫公子?!”赵天顺一家竟是也跟来了,赵天顺不认识眼前的斯文公子便询问了一声。 “莫公子您究竟是不是武状元啊?!”赵戴氏见过‘莫青彦’自是认得出。可赵戴氏后来又艾亚亚说起再卖草莓的事,总之赵戴氏现在仍是分不出眼前的人究竟是不是武状元。 “呀,这不是女掌柜吗?”男子低呼了一声,好似是因为看见艾亚亚所以觉得很是惊讶:“莫公子是武状元,而我却不是莫公子。” “这?”赵戴氏完全听傻了。 男子敛起眸子,望向门口方向站着的柳青城,再是视线一收道:“在下阿离。是武状元家的一名小小师爷。” “啊?!”赵戴氏好似终于明白过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怪不得。”艾亚亚竟是一点也不吃惊地点了点头。 “师,师爷?武状元的师爷。”许强夫妻一时间傻了眼,没想到,这找错门的人,竟还是个大官。 “怎么?女掌柜不会早就看出来了吧?!”艾亚亚的不惊讶,引得阿离饶有兴趣的一侧目。 “嗯,那天觉得有些奇怪。因为一直是武状元出手,而公子。”艾亚亚将阿离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倒是像个温文儒雅的书生。” “哈哈。”阿离仰头一笑:“百无一用是书生。” “青城,亚亚回家了。”自从听见阿离说他是武状元的师爷后,柳老太的脸色就变得十分的难看。 当然柳青城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 “嗳。”艾亚亚一旋身,便往柳老太与柳青城的身边奔去。 “那个女掌柜,可否看在阿离曾经帮过您的份上,留阿离暂住几日?”见艾亚亚等人没有挽留他的意思,阿离只要硬着头皮,厚着脸皮开口求道。 “我柳家不留官家人。”不等艾亚亚开口,柳老太先出声道。 柳老太说完,便墨身走出了许家的院子:“亚亚,还不赶紧过来,扶奶奶一把。不知道奶奶眼睛不好看不见吗!” 艾亚亚听见柳老太的喊话,转过头,给了阿离一记爱莫能助,自求多福的眼神。艾亚亚便立刻旋身追柳老太去了。 而竖在院门口的柳青城呢,却是半晌的没动脚。 “那个……”一见,柳青城没走,阿离便立刻将求助的视线望向了柳青城。果然,阿离竟是真跟柳青城认识。 结果,柳青城竟是对阿离不理不睬的转身便往许家的院外走。 “这……”阿离的嘴角僵冷冷地抽了抽。这柳家的人怎么都这么薄情寡义呢,他的处境如此‘凄惨’他们竟是都不伸手拉扯他一把。 更何况,他可是不止一次的帮了柳家的人呦。 阿离一急,几步就追上了柳青城,更是一把揪住了柳青城个袖口,压低了声音,阿离含恨似的念叨:“柳相公,就不帮阿离求个情吗?阿离可是帮过女掌柜,更曾帮过柳相公指过路的。” 原来端午节那天,柳青城几近寻遍临川县的大街小巷都没有寻到艾亚亚的去向,多亏了阿离,给他指了条明路,这才让柳青城在牲口市集寻到了艾亚亚。说到他们认识,也就是在那一天。 柳青城狠狠地一眼,剜得阿离手臂一颤,一松手,柳青城便把被阿离攥住的袖口拽了回来。 得人滴水之恩,理应涌泉相报,可阿离的身份,实在是太令柳青城在意了,也许许强夫妻和赵家会相信阿离的的谎话连篇,但柳青城却不信。 柳青城能清楚的听出,阿离口中的话,几乎都是信口胡诌的谎话,这个谎话连篇的阿离来此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柳青城虽是猜不出阿离的来意!可阿离绝对是冲着他柳家来的,这点柳青城绝对不会看走眼。 把这样的人引进家里,柳青城没有完全的把握,他不敢冒这个险,所以,虽说阿离有恩于他,暂时也没有对他柳家使什么坏心眼。可柳青城却不得不小心提防着阿离。 若是放阿离就这样离开,柳青城认为这不是一个稳妥的方法,与其放此人在暗中,绞尽心力的去小心提防,不如干脆把他留在眼前,再做观察。 他不是想留下吗!那,柳青城竖起手指,给阿离指了条明路。就留在许家吧。 “谢了。青城兄真是个热心肠。”光看柳青城手指的方向,阿离一下就了然了柳青城的心意,他拱手一抱腕,对柳青城做了答谢,便转身去求向许家倒苦水,装可怜的卖萌打滚求收留了。 AAA “青城,那人留下了?”柳家的饭桌前,柳老太抱着碗,询问起柳青城来。 “嗯。”柳青城重重的一点头。 “你给他出的主意吧?”柳老太的一句话,引得艾亚亚猛一抬头,直望向柳青城的方向。 奶奶说的这是真的?!其实艾亚亚看的出,柳青城跟阿离是认识的,可那是她看的,奶奶是怎么知道的?奶奶又不能看! “嗯。”柳青城竟是没隐瞒,陈恳地道出是他告诉阿离可以求许家收留。 “哎!”柳老太哀哀的一声长叹。 “奶奶,那位公子不是坏人,他曾经帮过我。要不是他的话,咱家的草莓摊早就让人给砸了。”艾亚亚似是生怕柳老太数落柳青城的不是,忙着把县里头的事情说给柳老太知晓。 “从他的谈吐,奶奶能听出他心肠不坏。”柳老太辨认的能力一项很好,摸骨更是一绝:“只是,他说的话虚虚实实的,让人不得不多想啊!” 原来柳老太竟是也听出阿离的话里多一半是谎言。 “俗话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柳老太将碗平放在桌上,再把筷子搭于碗上:“他许是冲着咱柳家来的。” “奶奶,您说什么呢?”艾亚亚含笑对柳老太劝慰道,要柳老太不要总是如此多心疑神疑鬼的。 “青城,你也看出来了吧?”柳老太没应艾亚亚,而是转头询问向孙儿柳青城。 “嗯。”柳青城再应一声。 “那?”艾亚亚一时犯了难:“要不,我去找许大伯,许婶子说说,把他撵走吧?”实则艾亚亚也觉得阿离此行是冲着柳家来的,可柳家家底薄,人丁也少,阿离冲着柳家,这是图的啥啊! “没啥,他人又不坏,况且还帮过你。既是他住下了,就要他住着吧。反正咱柳家,要人没人,要财没财的,等他看出来后,自是会走的。”柳老太平平淡淡道:“我就是嫌他是官家出身,所以才觉得这心里头不自在!怕他是拐外抹角的图别的来的。” 说到这里柳老太的心便不觉得一沉,有些事,她还是跟孙媳说了好,只怕越瞒越出事。 “亚亚,奶奶瞒着你件事,这事青城也知道。” “奶奶您说。亚亚听着呢。”艾亚亚早就知道柳老太瞒着她许多事,肯定不止这一件,而现在老人要说的这件事,怕是与官家的事有关。 “是有关于青城的娘——秀儿的事。” 柳老太一开口,柳青城的手一抖,啪的一声,筷子落在碗上,砸出了声响。 “青城,你去把针灸用的灸火罐洗洗去,等等奶奶医病还得用它呢。”知道秀儿的死对柳青城打击最大,所以柳老太不愿在柳青城的面前提起过往之事。可现在却是不说不行,所以柳老太便打发柳青城先出去。 只是柳青城坐在椅子上,竟是半晌的没动。他并不想出去,而是想跟着艾亚亚一起听。 艾亚亚伸出手去,轻轻地覆在柳青城颤抖的手背上,轻拍了拍以示安抚,告诉他,不要畏惧,有她在呢。 柳青城侧过头,冲着小女人重重的一点头。 “秀儿的尸首找到了。”柳老太一句话。 击得艾亚亚脑中疑惑四溅:“可许婶不是说……” “我想你也该是听你许婶说过秀儿的尸首一直没找到吧?!” “是。”艾亚亚低应一声。 “那天我带回青城的时候,就一并找到了秀儿的尸首。可我没能把秀儿跟青城一并带回来,没能让女儿入土为安,是我这个做娘的对不起她。”柳老太说到这时,不禁眼眶湿润了。 “那奶奶您?!”听闻柳老太的话,艾亚亚突的好似被惊醒的梦中人般,艾亚亚曾听许婶提及说柳老太将秀儿一事上报府衙,可府衙竟是对此事置若罔闻,问也不问一声,当时艾亚亚还觉得这府衙形同虚设。出了人命案,竟是无人管。让她觉得说不通了:“莫非您当时并没有去报官?!” “是。”柳老太应话的同时重重的一点头。 “奶奶,您这是?”亲生骨肉惨死,竟是瞒着不去喊冤,这让艾亚亚怎么也想不通。莫非……忽的艾亚亚的脑海里涌起一股可怕的念头。 “秀儿的死并非是山贼所为。”柳老太颤抖的唇角抖得犹如风中的残烛般:“是官府的人干的。” “这,这怎么可能?”艾亚亚脸白似纸,她压在心头的可怕的念头,竟是从柳老太的口中亲口说出。 “是秀儿‘亲口告诉’我的,秀儿咬下了歹人身上的一块肉,并扯下了一条布来,那布料子是官府的朝服所独有的。只可惜,不知道此人是谁!” 这一消息太惊爆,直到艾亚亚闭上眼睛入梦前,她都无法将这骇人听闻的消息消化掉。 AAA 夜深人静时,艾亚亚已是入梦多时了,可柳青城呢,他却是怎也睡不着,一来是因柳老太饭桌前的话,那些他本该埋于心底的旧事,而另一件,便是他现在在做的这件,柳青城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柳家和许家的地头上,摸索着似是在寻觅着什么。 真是该死!实在被旧事搅得睡不着觉的柳青城本是打算做完那最后一步的,竟是忽的一翻口袋,发现早些时候,许强交给他的过了线的小物件不见了。 没有那个,他就无法完工了,这可怎么办?吃过晚饭,本就魂不守舍的他更加的六神无主了,直到艾亚亚睡了,他这才偷偷地摸回地里找寻。 月色还算明亮,他便没有取烛火来照亮。根据柳青城推测,多半是他在掏粗布帕子递给小女人时,才不小心掉落的,可他当时竟是粗心大意的没有察觉,现在这样找,有点像大海捞针。可并非全无线索。 柳青城把搜寻的范围缩到最小,只在切西瓜的青石板附近寻找。 若是天亮来,也许会找得更快些,可他偏偏又等不到天亮,因为根据柳青城的推测,艾亚亚是打算今天一早便带着许婶还有赵戴氏,当然他也跑不了,一行人一曲去界河上游挖珍珠的,到了那时,他哪里还能找借口能脱身。所以唯有现在来找,再者说了,柳青城更怕东西会被别人拾去,那会更麻烦。 忽的,远处一抹光亮一晃,有了! 本是苦苦寻觅的柳青城借着晃过地面的光亮,忽的他竟是发现了他不小心遗落的东西。 来不及高兴呢,柳青城竟是是察觉到人,这人朝着他这边而来,不会是小女人猛然惊醒,察觉他不在床上,所以出来寻他的吧。 不行,若是现在被发现,那他岂不是前功尽弃了!他得赶紧找个地方藏起来。对!藏起来! 想到这里,柳青城身影一晃,迅速拐进了一旁的农田里,他将身子往地里的瓜秧里一埋,瓜秧一下子就变成了他的伪装。 提着的烛火晃动,竟是越走越近。那身形,不像是小女人,柳青城能够清楚的辨认得出艾亚亚,所以他一眼就看出来人不是来寻他的艾亚亚。那会是谁?! 莫非是许婶?从提着烛火的来人的身形上看,柳青城认出来人是个妇人,因为此人身形相较于庄稼汉来说,太过低矮了些,人影晃动,竟是朝着许家的瓜田来的。 是谁?!在柳青城的注视下,这人越走越近,临入田时,她竟是一下子将烛火给熄了。 熄了烛火后,这人一拐,直接墨身闯进了许家的瓜田,她竟是从许家的瓜藤上扭下一颗熟西瓜来。 偷瓜贼!这下柳青城可算是看明白了。这人虽是个妇人无误,可绝不是许婶。是来许家偷西瓜的偷瓜贼! 妇人本以为她的作为神不知,鬼不觉,抱着瓜走回田埂上,正准备折回家呢。 忽听见。 “是谁?”柳青城从没在村里人面前说过话。 陌生的厉喝,吓得妇人浑身一颤,手一抖,妇人手中的灯笼,还有抱在怀里西瓜同时落在地上。 圆滚滚的西瓜顺着田埂叽里咕噜的不知滚去了哪里。再看偷瓜的妇人则是二话不说,墨头拔腿就跑! 就妇人的脚程,哪里能跑得过柳青城了,不用费力,柳青城就能一下子追上偷瓜的妇人。 要抓偷瓜贼对柳青城来可以说是易如反掌,只是柳青城却没有打算那样做,只见,月色下,他慢慢地自藏身的瓜田里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土。 在他在村里人的眼里,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哑巴’,更何况,他此次夜里出来又是瞒着艾亚亚来寻东西的。 若是他真抓个偷瓜贼回去,村里人面前会曝露不说,小女人那里他更是藏不住。 而且最让柳青城在意的便是昨天临近日落十分,才入住进许家的那个来不明的阿离! 这个阿离究竟是为何而来,会不会是为了多年前娘被杀一事来的。莫不是来斩草除根的吗?!只是为何当年娘亲与他会遭官府的追杀?!奶奶也曾不止一次的询问过他这个问题。可当年的事,柳青城使劲地揉了揉额角,一想起当年的事,他的头就痛的仿佛快要裂开般,他只记得跟娘亲不停地逃,剩下徒留在他脑海里的只有一片的空白! 67V章:姜素琴是偷瓜贼?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天刚一大亮,艾亚亚从床上爬了起来,渐渐的日头攀升,勤快的人们都已经早起下地了。可再看看柳青城虽是勉强撑着从床上爬了起来。 而他呢,竟是在一阵一阵的打着瞌睡。柳青城做在屋里的桌案旁,头竟是在一点又一点。 柳青城似是强撑着把早饭吃完,只是男子的那副吃香形如嚼蜡般。 “咋了?亚亚?”吃饭时,柳老太觉得出奇的静,只是时不常的会发出咚咚的沉闷声响,柳老太竟是猜不出这是什么声音。于是只得问艾亚亚。 “奶奶,青城怕是昨个夜里没睡好。”咚咚的沉闷声响,是柳青城的头亦或是手臂无力垂下时,磕在木桌上发出的声响。 “许是昨个儿……”柳老太虽是没把话说完,可柳老太却认为就算她不说完,艾亚亚也知道柳青城没睡好觉的缘由。 “今个儿就别让青城跟着你们上山了吧?”柳老太也是为了孙儿身体着想。 听见这声,柳青城突的马上精神起来:“那怎行!” 昨天夜里,他生怕那偷瓜贼去而复返,再去许家偷瓜,所以他便在许家的瓜田里足足趴到天际破晓这才回家,若是能睡好都奇怪了。 只是突的来了精神的柳青城再说完话后,又禁不住地眼皮打架,胳膊撑着脑袋,摇摇欲坠的又开始打起瞌睡来。 艾亚亚见柳青城这副渴睡的模样,禁不住地手掩着唇角,扬起甜甜的一笑。 打着瞌睡的柳青城,禁不住小小声的嘟囔了起来:“他也许会去,所以我也……” 柳青城话中的他是谁,柳老太和艾亚亚都能猜得出,不过就是阿离嘛。因为柳青城猜出阿离可能会跟去,所以柳青城哪里放心的下。 “青城,你放心,你婶子和大伯不会让一个陌生人跟着去干活的,那人不会去。”柳老太还算了解许强夫妻,若是知道阿离是官家人,许强夫妻才不会让阿离跟着干力气活的。 只是柳老太的劝,并没能得到柳青城的答复。柳青城手肘覆在桌上,头竟是枕在手上,就这样睡着了。 “亚亚,青城是不是睡了?”柳老太没听见孙儿的回话,猜测孙儿八成是把桌子当床就这样睡下了。那还了得。 “是。”艾亚亚压低声音,轻应了一声。 “扶他去床上睡吧。”柳老太摸着桌案,站起身,摸到了孙儿的胳膊,轻轻地一捧。 “我不……不睡,不困,我还要上山去呢……”只是柳青城竟不是一般的固执,渴睡的他发脾气地一甩手臂,差点把柳老太挥个大跟头。 幸好艾亚亚眼尖手快的挽了老人一把。 再看柳青城,一句话应完,竟是又趴回桌上睡了。 “奶奶,青城就交给我吧。”艾亚亚压低了声音,在柳老太的耳畔低低地附了句。 “行,这孩子,这个死犟的脾气,也不知是像了谁!” 柳老太的一句抱怨,把艾亚亚逗得掩嘴又是一笑,青城这模样还能像谁?“青城最像奶奶了。” 艾亚亚的话,引得柳老太的神色微微一怔。半晌的,老人悠悠道:“是啊,青城像我。” 柳老太看不见的瞎眼的落点,落在柳青城的身上,耀出一片慈祥,爱怜的模样来。 “青城,青城?”松开,挽着的奶奶,艾亚亚伸手轻推了推渴睡的男人:“去床上睡吧。婶子和戴大姐不是还没来呢吗,你先去睡会儿。等会儿她们来了,我再喊你!” 要说,还是艾亚亚的话好使,柳青城含含糊糊地应了声:“嗯。”便慢慢站起身,闭着眼睛往床的方向挪。 待到床前,他只是轻抬了一下眼皮,辨认了一下近在身前的床的位置,便有如倾倒般的将身体整个咚的一声倒在了床上。 “扑哧——”艾亚亚真是头次见柳青城竟还有这般可爱的模样,她禁不住地掩着嘴角,偷笑了起来。 “亚亚。”听见咚的一声,柳老太又开了口。 “奶奶,我们出去说吧。别吵着青城睡回笼觉。”生怕说话声会搅了柳青城,所以艾亚亚挽起柳老太,去了柳家的长院。 AAA “亚亚,我说你这胆子就是大,骗青城睡觉,不带他来,小心他到时醒了找不到你,跑来跟你闹!”许婶赤着脚,将粗布做的裤腿挽得高高,许婶正弯着个身子,努力地在浅溪里搜寻着什么。 忽的,正说话的许婶,脸上一喜,咚的一声,又一个硕大的河蚌被许婶打捞出来,丢在地上。 “哈哈。”艾亚亚拾起河蚌,动作麻利地用尖利地刻刀,动作轻柔地去划河蚌的嘴,再用巧力一翘。 “喝,许婶您捞的这个好,里面竟有三、六、九,竟然有九颗珍珠耶。”这个真是破记录了,前面艾亚亚还挖出来过五六颗的,艾亚亚觉得了不得了,结果这一看,竟还有九颗珍珠的呢。 “亚亚妹子,这河蚌咱们取了它含在嘴里豆子,不对,是叫珍珠哈,它还能活不?”瞧赵戴氏这话问的,艾亚亚万万没想到,赵戴氏倒是个挺有赚钱的头脑的人。 许是赵戴氏培育过上品艾草的关系,所以赵戴氏如今竟是惦念着养生蚌的珍珠。 “这些撬开壳的,想活很难了。”别看艾亚亚是十分小心的取珍珠,可硬是撬开河蚌的嘴,河蚌的成活机率就降低了。 “婶子,戴大姐,你们挑挑吧,小些的河蚌,咱不杀,先再给它们送回去,养着。像……”艾亚亚从她撬开的河蚌里,拾起几只大蚌来,给许婶和赵戴氏做例子:“这样的就取珠杀掉。晚上咱们三家做河鲜汤吃。” “好嘞。”有吃肉,有银子赚,这天大的好事竟是总能让他们三家赶上。 许婶和赵戴氏暗暗地下了决心,她们决定,就跟着艾亚亚,跟着人柳家好好的干了。若是没有人柳家,怕是她们两家现在还在过苦日子呢,哪来的福享啊,哪来的钱赚,所以她们两家能有今天,是多亏了人柳家,多亏了柳家的孙媳妇——艾亚亚。许婶和赵戴氏怕是这辈子都忘不了艾亚亚的好。 哗啦啦地草丛中传来了响声。 “坏了!”艾亚亚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真应了婶子的话了吧,青城醒来找不到她,结果发火来这寻人来了。艾亚亚调转过身,正努力地筹划着怎么跟寻来的男人解释呢! 忽见,眼见竟是立着个粗布粗衣打扮的妇人来。这人,艾亚亚认得,这不是姜家的。 “姜素琴,你好端端的来这干嘛来了?”不等艾亚亚开口呢,就听见浅溪里传来许婶的质问声。 “怎么?!这地方啥时候成你许家的了,你管得着我吗?!”许婶对姜素琴不善,姜素琴对许婶竟是没好气,两个妇人家话不投机,说出的话全是横着出来的。 “问我干嘛,我还倒想问你们干嘛呢?!”姜素琴斜过视线,淡淡地扫过眼前的三个女人,先是竖在浅溪里的行迹诡异的许婶,再是身畔一片狼藉,一手攥着刻刀,一手捏着河蚌的艾亚亚,最终看向那手里拾着‘豆子’似的东西,往布袋里装的赵戴氏。 因为姜素琴的突然到访,三人不得不停下手里的活儿。 “有病!”姜素琴似是十分无趣地冷扫了眼前的三人,墨过身子转身便要走。 “姜寡妇,你站住!”许婶腾的从浅溪里冲了出来,蹬蹬的几步奔到姜素琴的身前,忽的一下一伸胳膊,直接把姜素琴给拦了下来。 “从刚刚就觉得你鬼鬼祟祟的有问题。你手里的篮子里究竟都装了啥?让我看看!”许婶似是瞅出姜素琴神色不大对,于是拦着姜素琴的去路,硬要翻看姜素琴挽在手臂上的竹篮。 “凭什么给你看。我还想说你们在这偷偷摸摸的也不知在干什么鸡鸣狗盗的事情呢!”姜素琴哪里肯让许婶抢她的东西,抱着竹篮,姜素琴左闪右躲。 经许婶这一说,艾亚亚和赵戴氏也不禁觉得姜素琴确实有些可疑来,若是她竹篮里真没装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她干嘛要左闪右躲的?! “我们鸡鸣狗盗?我们三个女人家能就想想做什么鸡鸣狗盗的事,也没法做。倒是你,一个寡妇没时没晌的总往山里跑,别是会野男人吧?!”许婶跳着脚,一个劲的抢。 而姜素琴则是抱着篮子拼命躲,边躲姜素琴边嘴上不饶人地对许婶的恶言相向予以还击:“许家的,你嘴巴最好放干净点。小心哪天把我惹急了,我就连你家小闺女也给推界河里——淹死。” “姜素琴,你这挨千刀的。你说你咋那么狠心呢,你个臭寡妇,看我今个儿不打死你!”被姜素琴激怒的许婶,再也不去抢姜素琴的竹篮了,按着姜素琴作势就要打。 许是真像许强说的那般,许婶就是天生的刀子嘴豆腐心,别看许婶嘴里直嚷嚷着要打死姜素琴,可许婶下手着实不狠。 而姜素琴呢,她似是暗暗地算计着许婶什么,竟是被没下重手的许婶,压着打。 “戴大姐,别愣着,咱们赶紧拦着点啊。”艾亚亚丢下手里的河蚌还有刻刀,连招呼着赵戴氏赶紧跟着她一起上去拦着点。 果不其然,姜素琴真就是暗中算计许婶呢,只见姜素琴越退越靠近浅溪。 “姜大姐,别……”艾亚亚眼见地瞧出了姜素琴的打算,可当艾亚亚再喊时,哪里阻拦得住。 只见许婶抬起手臂,朝前一扑。而姜素琴呢,早就料到许婶会扑来打,于是她飞快地朝一旁一闪身,扑通一声。 许婶以极其不雅的姿势一头扎进了浅溪里。 “姜素琴!”许婶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咆哮。 “哈哈,许家的洗个凉水澡后是不是觉得气消了不少啊!该!活该!叫你想要打死我!”姜素琴看着许婶在浅溪里扑腾的狼狈模样,笑弯了腰:“我真恨这水浅,下次再敢惹我,你就等着进界河里喂鱼去吧!” 占了大便宜的姜素琴,干脆利落地一旋身,更是不屑地剜了艾亚亚与赵戴氏一人一眼,正准备离去。 “婶子,千万别!姜大姐小心!”艾亚亚虽是眼见着姜素琴给许婶骗得掉进了浅溪里,可当她再看见许婶打击报复似的朝着姜素琴的脚踝伸出手时,她竟是又好心肠的惊呼出声。 “许家的……”可艾亚亚依旧是喊晚了。许婶狠狠地伸手一拽,竟是把姜素琴一下子就拽进了浅溪里。 扑通声再度传来,艾亚亚不忍看的一闭双眼。 姜素琴一落水,不知深浅的便使劲地扑腾了起来。 “哈哈!”这下许婶可得意了,哪能就她一人狼狈,怎么她也得拖着心肠歹毒的姜素琴一起下水。“该!”许婶冲着姜素琴狠啐了一口。 趁着姜素琴正在浅溪里扑腾的功夫,许婶一把就把姜素琴臂弯里的竹篮给夺了去。 “这回总能让我看看,里面装了啥见不得人的东西了吧!”正说着呢,许婶哗啦啦的如同倒豆子般的将姜素琴的竹篮倒头一翻。 青色的山桃子叽里咕噜的落了一地,更是滚得四下皆是。 艾亚亚和赵戴氏猛地傻了眼,青色的山桃子艾亚亚虽是没吃过,可光看那果子发青的模样,她就知道味道一定不好吃。 而赵戴氏俨然是吃过的。光看那青山桃,赵戴氏就觉得她的嘴里又酸又涩。这东西不好吃的,姜素琴摘它干嘛?! 山桃子刚倒出来时,许婶得意的神色一僵。再然后,许婶似是十分无趣道,语气里竟是有些苦苦的滋味:“什么嘛,破山桃,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呢!” “破山桃?!”这三个字彻彻底底的把姜素琴给激怒了。这山桃子是破,她也知道不好吃,不值钱。可这就是她采给女儿吃的水果,她跟她家的月月几乎就是靠这果子打牙祭。 “你笑话够了没?”姜素琴羞愧难当的气红了双眼,就好像这山桃子是她姜素琴多见不得人的秘密般。 姜素琴不顾一切的冲上岸去,半跪在散落一地的山桃果前,一粒粒的如视至宝般的拾起。 “姜大姐,给!”艾亚亚竟是也陪着姜素琴弯下腰去,捡几颗的山桃果递到姜素琴的眼前。 “我也来帮忙。”赵戴氏也弯下腰,帮着艾亚亚和姜素琴一起捡。 “你们……”许婶似是很是不解的看这艾亚亚和赵戴氏的所作所为。 当果子都拾进篮中后,艾亚亚竟是折过身去,从一旁的狼藉里,拾起好几只的大蚌,硬是一股脑地塞进姜素琴的竹篮里。 “姜大姐,这几只河蚌,您带回去给孩子做海鲜汤喝吧。杀前多用盐水泡会儿,免得吃得牙碜。可以泡馍馍吃,放些野菜也行。”艾亚亚将河蚌汤的做法粗略地说教给了姜素琴。 只是艾亚亚说话的时候,姜素琴已是闷着头,一声都不再吭了。 送走了姜素琴。许婶站在浅溪边无精打采极了。 “亚亚,赵家的,我是不是做得过火了?”原来许婶竟是在忏悔。 “是,有那么一点过分。”艾亚亚含着笑容道。 许婶抬起头,望向说她过分的艾亚亚,最终哀叹着把头又垂了下去。 “我听天顺说:那姜家的寡妇过的挺苦的。她男人走后,婆家总是隔三差五的来人欺负她,硬说她那男人给她留了不少的积蓄。可你说要是真留了,她还用给娃娃摘山桃子吃吗?”赵戴氏不禁同情起姜素琴的悲惨遭遇来。 “哎……”听赵戴氏越说,许婶的头便越埋越低。 “戴大姐,您家小宝子好像挺喜欢吃西瓜的哈!”艾亚亚竟是不知怎的,突然岔开话题地说了这样一句。 “那是,婶子家的西瓜多甜呢。就小宝子那小馋猫,好的不少吃,赖得不多吃,天天去你家吃蹭饭,我管都管不住。你是不知道他这几天给馋的。昨个夜里也不知道梦见了啥,到早上那口水全沾被子上了。”说到自家的孩子,赵戴氏的话里虽是埋怨,可宠溺却是比埋怨多。 “大人都喜欢吃甜,更何况是小孩子。”艾亚亚仰起头,查看了一下天色:“婶子,戴大姐,咱们今个儿就干到这吧。这些珍珠,我先带回去,等我考虑好做啥来钱,再喊您们,行吗?” “行。”只有赵戴氏应了一声。 许婶也不知脑袋里在想些什么,回去的路上,竟是沉着个头,一路没吭声。 AAA “妞她娘,你回来了?!”许强见媳妇干活归来,忙着凑上去说话,只是谁知。许婶竟是理也没理。 “这是咋了?”许强觉得怪异不已。平日里,他媳妇话不是挺多的吗?怎么今个儿竟是沉着个脸回来,且是话也不说一句。 媳妇这个样子,他该这么开口,该怎么跟她说,今天他去地里发现的事呢。 “当家的,你饿了不?”许婶拿余光扫了许强一眼。 “不太饿。”许强搔了搔头,回了许婶一声。 “咦,阿离公子呢?!”许婶的视线在屋里兜了一圈,竟是没看见妞妞还有阿离。 “阿离说想在村里转转看看。”许强答道:“媳妇你说怪不怪,妞妞除了爱黏青城,这会儿的竟是又赖上阿离了。” 也不知是咋了,隐隐约约的,许强竟是觉得阿离跟柳青城似是有那么点神似,就好比两人的背影,那天阿离来时,刚巧跟柳青城站在一起。许强那一眼看过去,他竟险些分不出,哪个是阿离,哪个是柳青城来。 “还不是因为阿离跟青城一样,同样长得俊,笑起来也好看。”许婶一下找到了问题的关键点。 “对,对!是长得俊!”许强也这样觉得。“妞她娘,你说青城笑起来是不是有那么点像阿离?”不知怎的,突然说完这句,许强又在后面补了一句:“我就是说是不是有点神似!” “哪啊!不像,一点都不像。青城长得比阿离俊。那笑起来能一样吗,当家的,你可别瞎说,人家阿离可是武状元的师爷,你这口无遮拦的,可得小心着点!”许婶没好气地很剜了许强一眼。 “当家的,你若不饿,我出去办点事,回来再烧饭啊。”说完,许婶便忙着进屋换干净衣服。 “妞她娘,你咋一身湿的回来啦?咋滴了,掉河沟里了?”许强不打听还好,一打听,便遭到许婶飞来的白眼。 “我说当家的,你很闲吗?要不,你去做饭吧。我下地趟。” “下地?!”许强一听说许婶换衣服竟是要下地,便赶紧忙着找话拦着:“妞她娘,你看你刚回来,衣服又湿成了这样,下啥子地啊,地里的活儿有我呢。再说了,你看我粗手粗脚的哪里会烧饭啊,一会儿阿离公子就回来了,我这……” “也对!”许婶附和了一声。 许强听闻不禁长舒一口气,可许强的气还没舒匀呢,就听见许婶接着道:“那你就别烧了。我下趟地,很快就回来,也耽搁不了烧饭。” 许婶换衣衫十分的麻利,三两下地收拾完了,便奔出门去,往许家的地头里奔。 “哎,哎,哎。”许强连叹三声,平日里媳妇往地里跑到没啥,唯独今天,这不是要命呢吗!许强忙蹍着许婶的身后追了出去。 “一,二……四!”许婶脚步没见停,头也没见偏,竟是直奔许家的西瓜田而去。许婶数来数去的她家的西瓜竟是少了一颗。 “当家的,咱家的西瓜怎么少了一个。”许婶觉得奇怪,便询问起许强来。昨天她家的瓜田里有七个西瓜的,摘了两个不是吗?!一个当场被他们三家分着吃了。另一个抱给柳老太尝鲜了,怎么竟是还少一个呢。还真是怪了。 “不少啊!”许强企图欲盖弥彰道:“哪里少了?你看,这不是刚刚好四个大西瓜,都在地里躺得好好的吗?” “不对啊!”许强算了糊涂账,可许婶却一点也不糊涂:“昨天一共有七个吧。摘下来一个咱们吃了,还有一个抱去了柳家。该剩五个才对啊。” “哪啊?!后来,阿离公子不是来了吗?我就从地里摘了个给阿离公子尝鲜来着!”许强赶紧编谎话哄许婶。 “是吗?”许婶将信将疑。 “是啊。你忙忘了吧,妞她娘,当时还是你说要我去地里摘个西瓜给阿离公子尝尝鲜的。”许强连忙提醒道。 “你原话是这样说的,你说阿离公子是武状元的师爷,要不,当家的咱们摘个瓜让阿离公子尝尝?当时,我还跟你商量说天色有点晚,要不明天吧。” 经许强这一提点,许婶似是忆起确实有这么一档子事来。“那这瓜是今天你摘给阿离公子吃的?!” “是。”许强点头如捣蒜。 “哦,这样!”应了声,许婶迈步便往瓜田里走,抬手,便要将熟了的西瓜从瓜藤上拧下来。 “妞她娘,你摘瓜干嘛?!”一见许婶摘瓜,许强便连忙询问了起来。 “没啥,给那姜寡妇送去颗。”许婶动作倒是麻利,三两下的就把西瓜从瓜藤上给拧了下来,抱着瓜便往姜素琴家走。 “妞她娘。”许强一开始还笑着,可当他突然想起某件事时,他可就再也笑不出来了。赶紧冲上去拦着,不让许婶往姜家去。 “干啥?”许婶当即一脸戒备,见许强竟是想要上手夺瓜,她嗖的一下就把瓜给背到了身后。 “妞她娘,你跟姜寡妇不是一项不合吗?!送她瓜做啥,留着咱自家吃多好?”本来往日许强是巴望着许婶常跟姜素琴来往的,可今日也不知是咋了,竟是拦着许婶,不让许婶给姜素琴送西瓜。 “我给她家送个瓜咋了,咱家地里瓜又多,吃也吃不了。不如就抱个给她呗。再说了,我又不是抱给她的,她那不是还有个闺女吗?小孩子哪有不喜欢吃甜的!”原来是艾亚亚下山时的那番话起了效果。 许婶念着她今天确实是对姜素琴做得过分了,所以便想着给姜素琴和月月抱个瓜尝尝鲜。乡下人毕竟心思淳朴,哪有地方天天装着恨谁谁的! “妞她娘,你还真是刀子嘴豆腐心啊。”听闻许婶说出的这番话,许强不禁偷偷窃笑。“是不是今个儿在山上出啥子事了?” “没有啊,我告诉你,别没事尽瞎猜。”许婶哪里料到,这事,她家许强都能给猜着,当即脸色一拉,不快地剜了许强一眼。 “是,是,是!没事,没事!”许强说着朝前跨了两大步,没给许婶反应的机会,便将许婶藏在身后的瓜给抱跑了。“这瓜啊,我帮你送去吧,免得到时你再跟人吵起来。” “你送,那算个咋回事,你给我,给我。”许婶假装要夺,实则,她也认为她去不合适,就她这鲁莽的性子,素来跟姜素琴面向不合,别真应了她家许强的话,送个瓜再吵吵起来,不过今日山上那点事,许婶也不怕许强知道,多半不等艾亚亚说呢,她自己就憋不住话的往出倒了。 许婶越叫,许强跑得越急。 “妞她娘,瓜我一定送到,你赶紧回家烧饭去吧。我送了瓜就回去。”许强边往姜素琴家的方向跑,边回过头对许婶叮咛道。 “嗯。”许婶应着正准备调头往家走。 忽听见地里的两个长舌妇对着她指手画脚地嘲笑了起来。 “你说这许家女人可真够笨的。”七大姑用看白痴的眼神望向许婶。 “可不!”八大姨连声附和:“竟让她家男人给个寡妇送西瓜。不知道的还以为许家的男人变了心呢。” “就是。”七大姑接上。 “你们嘴烂生疮的乱嚼啥呢?我叫我家当家的给那姜寡妇送个瓜咋了,我那是看她孤儿寡母的可怜,换做别家我还不稀得送呢!”这两个长舌妇多半是嫌她们的舌头长了,竟是敢念叨起她许家的闲话来了。许婶这张巧嘴也不是善茬,用不着两句话,许婶就能把这两个长舌妇给噎得讲不出来。 可那是往日,换做今日,这七大姑八大姨显然是根本不吃许婶的这套。只见七大姑一扭她那有如水桶般的大粗腰。双手也毫不犹豫的往粗腰上一插。“许家的,只怕是你还不知道吧?你家男人背着你都做了啥好事!还有那姜家的寡妇都做了啥对不起你的好事!” “她知道个啥?”八大姨一撇她那粗油条似的嘴:“她一早就上山去了,能知道才稀奇哩。” “你们两个究竟是什么意思?”许婶急了,高挽起袖口就往七大姑八大姨的身前趟。 “婶子,这是哪两个又嫌嘴不够大的在这乱嚼人家舌根呢?!”艾亚亚的清脆声正从田埂的地头上传来。 艾亚亚是想看她下山时播的那种,是不是结了果子了,这才赶着来许家看看,结果一见许家没人,她便找到许家的瓜田来了。 一听是艾亚亚的声音,两个长舌妇当即就唰的一下变了脸,艾亚亚的名号在村里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林家就被艾亚亚坑得做足了亏本的买卖,而上次柳家的两个儿子家来,也都没捞到半点的好处,还想讹着柳老太的银子,结果反倒是被讹了个七荤八素的。 现在村里人私下都偷偷传着这样一句话:“惹谁别惹柳家,欺谁别欺艾亚亚。” “没,没啥。”八大姨一见艾亚亚来了,当即就怂了。再看见尾随着艾亚亚来的柳青城,脸沉得跟暴风雨前的天似的,这下八大姨嗓中一哽,竟是连话都吭不出声了。 柳青城被艾亚亚给骗了,待到他睡醒一睁眼,艾亚亚都从山里头挖了一竹篮的河蚌回来了。柳青城正打算把小女人叫屋里数落她的不是呢,岂料,艾亚亚钻得倒快,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了影子。 艾亚亚前脚溜了,柳青城后脚就追出来了,要说艾亚亚腿到快,可她速度再快也跑不过柳青城的脚程啊! 周身气温顿降,艾亚亚便知情况不妙,她本是想好好收拾收拾田里的两个长舌妇的,可扭头一见男人那阴沉的脸,艾亚亚顿时没了指望,她苦哈哈地一咧嘴角:“我这就跟你回去,还不行吗?”面对盛怒之下的柳青城,艾亚亚只得争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了。 这还差不多!柳青城当即丢给小女人一记眼色来。 只是,艾亚亚跟柳青城的威慑虽是吓到了八大姨,却没能震住七大姑。只见七大姑,两手插在她那熊腰上,声势骇人地抖了抖精神道: “许家的,那姜寡妇昨天晚上就偷了你家的一个大西瓜了。你竟还傻到今天主动的让人家男人再给人家送去一个呢?!” “你说什么?”七大姑这一吼,一下就把许婶给吼傻了。 本是拎着艾亚亚要往家走的柳青城倏的也停下了脚步。奇怪!七大姑是怎么知道昨天晚上有人偷了许家的西瓜的?莫非她昨天晚上也在吗?!且她怎么会一口咬定偷瓜的姜家寡妇呢?莫不是她看见了? “昨天晚上有人偷西瓜?”艾亚亚也被七大姑吼的微微一愣:“怪事啊!大姑是咋知道的?” “我,我看见的。”艾亚亚一问,七大姑便结结巴巴地回了一声。 看见的?!柳青城眉头拧紧,若是他没记错的话,昨天夜里瓜田里除了他跟偷瓜贼,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她能看见那她莫非就是那偷瓜贼。 “哦,原来那圆轱辘似的东西叫西瓜啊!”八大姨如梦方醒般。 “咋招,你也看见那姜家的偷我家的西瓜了?”许婶这下可是慌了,怎么人人都说姜寡妇偷了她许家的西瓜,可她却不知道这事呢,也没听她家男人提过。 “可不。”八大姨连忙应道:“早些时候,我见月月抱着个圆滚滚的东西回家。三步一歇,五步一停的。后来你家男人下地看见了,帮着月月把西瓜抱回去的。” “什么!”许婶的嘴巴长大,惊愕的说不出来话了。 “是从我婶子家地里头摘的?”艾亚亚突的又询问了一声。 “那倒不是,那西瓜就躺在人姜家地里。当时我们好些人都是亲眼看见着的。”八大姨虽是喜欢乱嚼舌根,可为人倒还算忠恳,说的话全是实话,倒是没掺假。 “准是那姜家晚上偷了,放地里,白天再叫闺女去抱。”七大姑的话就是猜测和夸大更多了些。 “姜家的……”许婶念叨着,拔腿便要往姜素琴家的方向冲,似是要找姜素琴拼命般。 “婶子。”艾亚亚一见许婶这般的模样,便拔脚追了上去,说来也怪,这会儿柳青城竟是没再扯着艾亚亚碍手碍脚。 柳青城锐利的视线浅浅地落在七大姑的身上,将七大姑的身形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个遍,柳青城越打量越觉得像,七大姑的身形竟与前一晚的偷瓜贼如出一辙。 柳青城认定前一晚就是七大姑偷了许家的西瓜,可他却不能站出来直接指认七大姑就是偷瓜贼,不然他也就暴露了。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依靠小女人的聪明才智了。 只是,他该如何给她些提点,将偷瓜贼的嫌疑往七大姑的身上引呢。这好像有些难了。 “婶子,婶子,您可千万别冲动啊!到时又弄得像山上一样,您再冤枉了好人。”艾亚亚追上许婶就连忙地劝了起来。 “我冤枉好人?”许婶这会气得已经快要七窍生烟了:“亚亚你说我对那姜家的还不够好吗?是,以前我是跟她不合,我看不惯她,我才想方设法的欺负她,可今天我觉得山上那会儿的我是做得过分了,所以一回家,我就让我家当家的给她送了个西瓜去,还是我亲手摘的,可你看看她!” 许婶长舒一口气,把气喘匀这才继续倒苦水:“她竟是偷我家的西瓜!” “婶子,您这话无凭无据的可不能这样说。”艾亚亚倒不认为是姜素琴偷了许家的瓜。 “无凭无据的?”许婶听见这话更来气了:“我家的瓜都躺在她家的田里了,还不是她偷的吗?准就像七大姑说的那样,她是晚上偷拧下来藏到地里,然后早上再叫她家闺女去抱。肯定是这样没跑!”许婶认了死里,一口咬定就是姜素琴偷了她家的西瓜。 “婶子,您这样想,若真是姜大姐偷了您家的西瓜,那她干嘛还要起个大早的上山摘山桃子给她家闺女吃,在家等着闺女把西瓜抱回家,岂不是正好?有又甜又香的西瓜吃,谁还吃山桃子啊!” “是哦。”被艾亚亚这么一说,许婶也觉得这话挺有道理,若真是那姜寡妇偷了她家的西瓜,干嘛还那么护着那又涩又酸的山桃子。“也没准,她是故意做样子给咱们瞧的。是怕咱们怀疑她!” “那就更奇怪了。她是咋知道,咱们那会儿会在山上的?!”艾亚亚再提出疑惑。 “你忘了,不是昨天你跟我和赵家的订好的吗,她只要细听,就肯定能听着。而且,就算她没听见,今个儿一早一打听不也就知道了。”许婶怀疑上山撞见姜素琴不是偶遇,而是姜素琴蓄意诚心想跟她们撞见。 “可山头那么大,咱们又走的那么深,她若是想找咱们该是也没那么容易吧?除非有小宝子给她领路。”艾亚亚三人之所以能走那么深,能去挖珍珠,那全是因为之前小宝子带艾亚亚去过。艾亚亚记过路,若是没有认识人带着,一般人轻易不可能寻到那里。除非是同她们一样上山会偶然遇见。 “这……”许婶这下已是再无话说:“可我家的西瓜确实躺在她家的田里啊,若不是她偷我家瓜,那能是咋回事?” “婶子,您有没有想过,还有一种可能。”艾亚亚忽的提出她的质疑:“偷瓜贼另有其人,而您家的瓜之所以会躺在姜家的田里,也是纯属偶然。” “这……”许婶又被说得一愣:“亚亚,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就是,为啥八大姨叫不出名字,只说是圆滚滚的东西,可七大姑却能一下子叫对名来。七大姑一口咬定姜大姐晚上偷了您家的瓜,依据难道就是因为您家的瓜早上躺在姜家的地头里吗?!” 柳青城撵上艾亚亚和许婶,忽的听闻艾亚亚说的这一声,柳青城不禁惊愕的眉头向上一捧,没想到,小女人竟是如此的聪颖,未经他的提点,她竟是自己分析出七大姑话语里的种种疑点来。 ------题外话------ 姜素琴是被冤枉的,真正的偷瓜贼另有其人,艾亚亚能帮许家揪出真正的偷瓜贼来吗? 青城做给艾亚亚的‘礼物’已经完工,下一章他会送出手吗? 艾亚亚挖出这么多珍珠来,她究竟打算如何做珍珠生意卖掉换钱呢? 各位读者请不要走开,更多的精彩尽在农家千金媳! 68V章:姜家娃儿中毒了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艾亚亚的话,让许婶陷入了久久的沉思之中。许婶冲向姜素琴家的步子也停下了多时。 “婶子,咱可不能冤枉了好人,更不能放过真正的恶人,莫不是山头上的事情还不够告诉您些什么吗?您还打算走老路不成?!”艾亚亚拽着许婶的手,握得紧紧。 “那亚亚,你说婶子现在该咋做?婶子听你的。”许婶本是个很有主心骨的人,她一门心思的想去找姜素琴把事情问个明白。 可如今一听艾亚亚这一分析,她不禁觉得艾亚亚分析的很有道理。若说姜素琴偷了她许家的西瓜,就因为那西瓜躺在姜家的地里,这么断言确实太武断了。再加上姜素琴在山头上那么护那青山桃果,许婶觉得姜素琴也不像是护着做假的。也许真就像艾亚亚说的那样:她家的西瓜之所以会躺在姜家地里,是事出有因。 “这事在没有查明白前,许婶您不妨先跟大伯那问问情况,我想大伯该是知道些的。不然大伯又岂会瞒着您啥都不说,一准是怕您冤枉了好人,跟姜大姐再打起来。”既然许婶要艾亚亚拿主意,艾亚亚便先说给了许婶一个万全之策。 “那亚亚,要不你跟着我去趟我家,若是我去问,多半会跟我家当家的吵起来。” “行。”艾亚亚正有此意,应许婶自是应得格外的痛快:“青城,你先回家吧。” 柳青城也想跟着一起去许婶家打探事情的真相,只是又念着阿离还在许家暂住。柳青城重重的点了点头,并打给小女人一记:万事小心的眼色才肯离去。 许婶跟艾亚亚还没走进许家的院门呢,就听见许家的院里,传来男人憨憨的傻笑。 “想不到阿离公子竟然认识这个,真是博学多识啊。”许强正竖着大母手指给阿离笔着你真棒的手势。 “还好吧,这寒瓜寻常人家轻易是吃不上的,寒瓜也是贡品呢。我也是有幸陪着我家公子上朝堂时,偶见过一次,想不到,吃起来是这个滋味啊!”阿离抱着西瓜吃得香甜极了:“不过许大伯您家的寒瓜比贡品好,又甜又多汁,吃一口,让人想两口。” 听见阿离的褒赞。许强的嘴都快咧到耳后跟去了。“阿离公子既是如此喜欢吃,那就多吃些,最好把这剩下的两片也给吃掉。” 许强生怕他现在所做之事让许婶撞见,更是怕阿离一个人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吃不完整颗的西瓜,便将还剩下的那半拉西瓜往怀里一抱:“阿离公子,你先吃着啊。我把这半西瓜,给青城和柳大娘送去。” “大伯您别累着,要不我帮您送去柳家吧?”阿离将瓜皮往桌上一撩,起身揽活儿道。 “不用,我送过去就好。”许强哪肯依,他本是骗许婶说要去给姜素琴家送瓜去的,结果一拐,他竟是把瓜抱回了家里,幸好,阿离竟是适时的抱着妞妞回来了。许强马上把西瓜破成两半,切给阿离品尝。 “啊,对了,阿离公子,若是我媳妇回来,你可别说见过我,就说这瓜是你早些时候吃剩的,这会儿想起来了,所以切来再吃!”生怕谎话被许婶给戳穿了,许强连忙扯着阿离帮做伪证。 “行。”那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阿离如今又是在许家借住,自是满心满口的应下了许强的恳求。 “好啊!”许婶在院外听着,当即就给气得肠子都发青了,她男人一人说谎瞒着她也就算了,他竟是还拉着人家老实的阿离公子一起骗她。 “许强。”许婶已经开始四下里寻觅‘武器’了。就等着许强出院子,狠狠地一下砸上去了。 “婶子,莫气,您千万可别动气。您忘记早前,您答应过我什么了。”艾亚亚自是赶紧拦着,生怕一个没拦住,结果闹出人命来。 “亚亚啊,他竟是这样的骗我,你让我还咋信他,咋听他说啊,他嘴里压根就摸不着一句实话来。”许婶气得全身打抖。 “婶子,大伯就是怕您生气才不愿跟您讲实话的,您再气下去,怕是更摸不着大伯的实话了。您别急,千万别急,等大伯出来,不行,我替您问。”艾亚亚再劝。 “行,那你帮我问他吧。” “好。”艾亚亚的劝慰再次生效。 就在此时,许强抱着怀里的半拉西瓜走出了院门,刚一出门,许强就见着艾亚亚挽着许婶的胳膊,朝他而来。 许强一时心虚,抱着西瓜便想院里钻,可艾亚亚却没给许强落跑的机会:“许大伯,您抱着瓜这是打算去哪啊?” 落跑没成功的许强,苦着一张脸,慢慢地调转过身,头一抬,眼睛地余光第一时间便是偷瞄向许婶的脸。毁了!许强暗叫一声,他怎么觉得他极力想要隐瞒的事情,好像是全被他媳妇知道了呢。 “哈哈,没啥,这不是阿离公子吃剩下半拉,吃不了了吗?我就想着给柳大娘送去。”许强硬着头皮,再度编出谎话来。 “是吗?”艾亚亚轻轻的一声,扬唇柔柔的一笑,不露痕迹的便把许强费尽心里编出的谎言彻底击破:“可我看这西瓜瓤挺新鲜的,不像是剩下的啊?!” “是,是吗?!哈哈!”许强憨憨的笑容愈发的不自然了。若不是怀里抱着半拉的西瓜,估计许强怕是都不知道他的手该往哪摆了。 “哼,就别想摸着你一句实话。当家的你就……”许婶刚要腹诽地说些什么,忽的被艾亚亚紧紧一扯胳膊。 “许婶。”许是听见了许婶跟艾亚亚的声音,所以阿离抱着妞妞竟是从许家的长院里走了出来:“嫂子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等等,你叫谁嫂子?”忽听见阿离唤嫂子,艾亚亚不禁诧异了起来,可翻过来调过去的看,许家的门前,除了她跟许婶再也没有别人了啊。 “啊?!”阿离被艾亚亚问得一愣:“当然是艾姑娘您了,柳大哥比我年长个几岁,您是柳大哥的娘子,我自然要唤您一声嫂子了。” 这样算确实是没错啦!可艾亚亚总觉得阿离是有意跟她还有青城攀这门亲的。 “其实是这样的,这寒瓜呢,放一放外皮就会蔫,所以我就让许大伯把那黏的一层给刮下了,毕竟……”阿离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剩下的给长辈送去,这样不太礼貌!” 若不是艾亚亚和许婶早在许家院外听见了许强对阿离的叮咛,怕是艾亚亚和许婶真就会相信阿离的话。 这个阿离不简单,他不单是会说谎,还十分会替人圆谎呢。艾亚亚不停的在心中提醒自己,这个阿离不得不防。 可不知怎的,看见阿离脸上漾开的笑容。艾亚亚又总是不自觉的卸下了对阿离的戒备之心。阿离的笑脸不像是坏心肠的人能有的,而且,阿离的笑容,艾亚亚总觉得很熟识般,有点像是…… “亚亚,现在咋办?”就在艾亚亚思绪神游之际,许婶抬起手,轻轻地扯了扯艾亚亚的袖口。 许婶万万没想到,她家男人竟是能请动阿离帮着圆谎,而且阿离竟还帮她家男人圆谎圆得这么无可挑剔。要不是她早前在院外听见了两人的对话,许婶还真就信了。 “婶子,先进院吧。剩下的进院再说。”艾亚亚挽着许婶的胳膊,生怕许婶在跟许强闹起来。这样挽着,起码许婶一有动静,她能帮着拦着点。 “亚亚,要不就算了吧。”许婶突的好似想开了:“当家的,把西瓜给亚亚,让亚亚抱回柳家。我这就回屋里洗手烧饭去。” “啊?!”不单许强傻了,艾亚亚也有点摸不着头绪了。莫不是这事,许婶不打算追究了,可刚刚不是还闹得要死要活的,抢着赶着要去找姜家人拼命呢吗! 许婶扯着艾亚亚的手,压低了声音跟艾亚亚咬起耳朵来:“今个儿在山上我办得那叫啥事啊!不就是个瓜吗?吃就吃了吧。自当我跟她今天的事情扯平了,她带着个孩子也怪不易的。就当讨孩子个欢心了。” 原来许婶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许婶看丈夫也瞒着她,艾亚亚也帮着她分析的,就连阿离公子都出面,帮着她男人一起瞒着她,多半也就是怕她动气。许婶这心里确实有气,可气过了也就算了。 一个瓜而已,哪能总把这事装在心里,那还过不过日子了,许婶此刻也算是想开了。既然都大家瞒着她,那她就当被瞒着不知情,不追究了便是。 “婶子,你这心里真是太阳光!”艾亚亚听见许婶竟是不再追究此事了,不禁咧嘴会心一笑。 “啥阳光不阳光的。”许婶不好意思的呵呵一笑。“行了,亚亚你赶紧回去给大娘和青城烧饭吧。要不,你们来我家吃中饭吧!”许婶拿了主意,从许强怀里夺过瓜塞给亚亚,督促着艾亚亚回家去请柳老太和柳青城来她家吃饭。 “这……”艾亚亚抱着那半拉的西瓜微微一愣:“行吧,那我回去问问看吧。”其实不用回去问,艾亚亚也能料到奶奶和青城是肯定不会来的。因为阿离在许家暂住的关系。可艾亚亚还是想回去试着劝劝看。 “行,那婶子这就烧饭,等着你们来。” “柳奶奶和柳大哥要来,婶子让我帮您打下手吧。”一听柳家人要来许家吃饭,阿离也忙着张罗了起来。 “哪能让阿离公子干粗活,您等着一会儿吃饭就好。”许婶跟阿离寒暄了一声,便走进院去。 “多谢阿离公子帮忙,要不我这……”见媳妇那关总算是勉强的糊弄过去了,许强不禁长舒一口气,连忙跟阿离道谢。 “许大伯,我估摸着您想瞒的事情多半是没瞒住,看婶子的神色,该是已经知道了。婶子挺好说话的人,您何不试着把事情跟婶子说了吧?” 许婶故意装出被许强蒙在鼓里的模样,可阿离却是眼尖的看了个通透。阿离不禁给许强出主意要许强争取坦白从宽。 “这……”这下许强可觉得难办了,生怕他若是真跟媳妇说了,真会把媳妇给惹恼了,毕竟他许家的瓜一大清早的就躺在人家姜家的地里,这于情于理的说不过去啊。 许强愁眉不展时,阿离已经往许家的院里折了,阿离心里也再思索着要不要把自己真正的来意说给柳家人知。 AAA “奶奶,婶子是这样说的,您给拿个主意吧?”艾亚亚把许家要他们去吃晌午饭的事,原原本本地说给了柳老太和柳青城。 “青城,想去不?”忽的柳老太开口竟是询问起柳青城的意思来。 可柳青城呢,垂着个头,半晌的没吭声,看模样,他怎么也不像是在为此事烦恼的样子。 “青城?奶奶问你话呢!”艾亚亚见柳青城没吱声,便忙着追问了一声。 “嗯?”这一唤,柳青城才茫茫然地抬起头来:“去不去都行。”柳青城竟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亚亚,你带着青城去吧,奶奶一人在家吃,不打紧的。”柳老太推脱着让柳青城和艾亚亚去许家吃饭,而她自己一个人则是打算留在家里。 “奶奶,您要不去,青城肯定也不会去的,青城不去,我一个人去算怎么一回事啊?!”艾亚亚知道家里奶奶要是不去,那青城肯定不去,青城要不去,她也是断然不会去的。在柳家就是奶奶最大,青城第二,她艾亚亚永远排第三,最后的位置。 “奶奶是不想麻烦你婶子。带着妞妞,还得做这么多人饭吃,她哪里忙得过来。再者说了……” 柳老太不肯去许家的原因并不全是怕许婶劳累,更多的原因是因为阿离住在许家的关系。就算柳老太不说,艾亚亚也心里明镜似的。 可阿离真不像个歹人啊!更不像是来害他们柳家的,只是这样的话,艾亚亚不敢在柳老太的面前提及。 “就你跟青城去吧,奶奶就先不去了。”柳老太拿定了主意。 柳青城蠕了蠕了嘴角,似是想说什么,可柳老太却在此时又开了口:“青城你就陪着亚亚去许家吃个饭就回来,奶奶一个人在家不要紧的。有时候岁数大了,怕吵,一个人在家吃饭挺好。” “嗯。那奶奶,我去把西瓜给您切了。等等吃了饭,您好吃。”艾亚亚起身转出了屋子。 待艾亚亚走出屋后。 柳老太的瞎眼不禁望向了柳青城的方向,柳老太压低了声音:“青城,你做的那个咋样了?成了没?!”柳青城想瞒别人可以,想瞒柳老太那自是瞒不住。 柳老太看得出来打从艾亚亚被她孙儿买回来的那刻起,她的孙儿就对这个孙媳是动了真心了,艾亚亚还没嫁给柳青城呢,柳青城就打副拐给艾亚亚,柳老太眼瞎,可心比眼厉,她这个孙儿对孙媳那是就差掏心挖肺了。 柳青城给小宝子和妞妞一人做了个玩意,哪能没有艾亚亚的份,打从花灯庙会,柳青城没给艾亚亚买一件东西起,柳老太就看明白了,她这心灵手巧的孙儿八成是要给孙媳亲自做点啥哩。 “嗯?!”柳青城眼睛都瞪圆了,奶奶怎么知道,他偷摸给小女人做了东西的。“嗯。”既是奶奶都猜到了,那再瞒下去也就没意义了。柳青城重重地嗯了一声。 “奶奶就知道。一会儿啊,你跟亚亚从许家回来的路上,带她去你常去的地方走走溜溜,好把那东西送她。”原来柳老太是早就打算好了,要柳青城借着去许家,好跟艾亚亚独处,方便柳青城送东西。 “嗯。”柳青城羞赧的低下头去,轻轻地答了一声。 “青城啊,轻易的别让那个阿离跟亚亚独处,明白吗?”柳老太似是很是防备着阿离,一刻也不下放心来。 “知道。”柳青城懂事的应道。 “嗯,出去时小心着点。别太晚了回来,不然奶奶不放心。” “嗯。”柳青城再应。 AAA “妞她娘……”借着把劈好的柴往灶台填的功夫,许强跟许婶搭起话来。 “嗯?”许婶忙着烧饭,像是不太愿意搭理许强般的轻应了一声。 许强本是鼓足了勇气,在阿离的鼓舞下进的厨房想跟媳妇坦白从宽的,可现在倒好,许婶对许强竟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这下子许强可慌了,勇气一时间熄了火,他只得低着个头,猛的拾柴往灶台里填,半晌的竟是不知道要往下接话了。 许婶一见许强不啃声,她便蠕了蠕嘴,将一旁的菜刀给拎了起来,咚咚的切起菜来。 许婶这一提刀不要紧,把许强更是给吓得眼大眼小的。许强拼命的在脑海里搜寻着借口,想借机往外溜。 “妞她娘,要不,我去迎迎大娘他们吧!”丢下柴,许强便抓挠着往厨房外奔。 “阿离公子,阿离公子?”许婶的嘴比许强的腿快。 “婶子?”阿离听见许婶唤他,便好奇地伸出头来。 “阿离公子,劳您个事,帮我去咱家院门口迎迎柳大娘他们。” “嗳。”听说是要去接柳家,这活儿阿离喜欢干,阿离应得那叫一个脆生,不等许强反应过劲来呢,阿离已经抱着妞妞跑到许家院门口了。 “当家的,你还是在这给我打下手吧。阿离公子做不来这样的重活。”许婶只用一句话,就把许强给活活扣留在了身边。 “是。妞她娘!”许强认命般的蔫头耷脑的应道,实则许强是后怕啊,他真怕他媳妇手里那菜刀没握紧,下一刻便朝他飞过来了。 “妞她娘。其实我……”许强又鼓了鼓勇气,正打算坦白时,忽听见,许婶早他一步开了口。 “当家的,把案板上的那条肉给我递来。” “嗳。”许强站起身,从水缸里舀了些水,把拾柴弄脏的手洗了洗,这才拾起案板上放的肉条,双手一呈,递向了许婶手边。 “骗我好玩吗?”许婶没接肉,拎着菜刀,凉凉的开了口:“你以为你村里人都看见的事,你能瞒得住我吗?” 听闻许婶的话,许强后颈都凉透了,下一刻,许强仿佛能看见许婶飞菜刀的场景了。 许强只觉得两眼都是花的,眼前金星直冒,不住的飞旋。“那个妞她娘你别急,千万别上火,你听我解释!” “好啊,那你就好好的解释给我听吧。” 许强咕哒哒的猛吞下一口口水,他的命咋就这么惨了,他其实不也是好心吗?怕媳妇跟姜寡妇再打起来,他们两家那笔旧账还没消呢,再结个新仇,有没必要吗?!再者说了,不就是一个瓜的事吗? “是这样的,早些的时候,月月从她家地头里拾了个西瓜,那娃也知道这瓜是咱家的,就给抱给下地的我看来着。” “然后呢?”原来七大姑竟是红口白牙的乱嚼人家孩子的舌根,人家孩子分明就是想把拾来的瓜还给她许家。 “然后,然后……”许强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他擅作主张,会不会被媳妇当肉给剁了啊,许强一咬牙一跺脚:“然后我就把那瓜帮月月抱去姜家了。那姜家寡妇带着个娃,孤儿寡母的不容易。这事我擅自做主,所以妞她娘,你若是觉得心里头气不顺,那你就打我骂我一顿都行,我求求你,别去找那姜家的麻烦了成不?!”许强的话一气呵成,他是生怕媳妇不依不饶,所以就把所有的过错全往自己的身上拦。 “这次没说假话?!”许婶竟是突然拗出了这样一句。 “没,没!这次绝对是真话。”许强可不敢再说谎了。许强是万万没想到,说个谎竟是这么的不容易,被相瞒的人知道了,竟还有可能被剁成肉馅的危险。 “我说当家的你可真是,这样的事你干嘛不早跟我说?你早跟我说,我会急得去找姜寡妇拼命吗?你说你,你都把我想成啥样的人了。”许婶一个劲的埋怨起许强的不是来。 许婶啥脾气,许强能不了解吗?只怕许强话还没说完呢,许婶就已经冲出去找姜寡妇豁命去了,只是这些话,许强可不敢当着许婶的面说,只敢在心里头腹诽一下! “那这么说,妞她娘,你不会去找那姜家的麻烦了?!”许强将信将疑道。 “嘶,你还说是吧?!小心我把你当肉馅给剁了。”许婶一把夺过许强手里的肉条,咚咚的放在案板上捣。 “妞她娘……”许强嘴角一咧,似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不就一个西瓜吗?算了!”许婶难得如此开明:“不过,下次你若是再敢瞒着我不说实话,你就试试!”许婶一扬菜刀,刷刷的几下,案板上的肉条就成了肉沫。 看着刀工见长的许婶,许强那脸唰的一下有如纸白。 “还愣着干啥,还不赶紧干活。一会儿柳大娘他们就来了,你让我拿啥款待人家?!” “得令。”许强好似受了军令般,麻利地开始干起活来。一会儿忙着帮许婶添柴,一会儿又是忙着帮许婶摘菜洗菜的。真是好不热闹。 当然虽是柳老太没来,可柳青城和艾亚亚却在许家美美的吃了一顿晌午饭。 临走时,许婶还不忘了,把自家煮出来的肉沫小炒让柳青城打包一份给柳老太带回家尝尝手艺。 AAA “青城,拿来吧。”一手挽着装有肉沫小炒的竹篮,艾亚亚倏地一下朝着柳青城伸出小手去。 “那啥?!”柳老太已经把路给铺好了,柳青城竟是还要故意装傻。 这下艾亚亚可忍不住了。“给不给?不给我自己动手翻了。”艾亚亚将竹篮往胳膊里一跨,迈步就要对柳青城上下其手。 “给。”直到此时,柳青城才肯将早就准备好的‘礼物’乖乖的双手奉上。 “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就不知道花儿为啥这样红是吧?!” 喝,要说柳青城还真是花了心思了,送艾亚亚的东西竟是用块绣花的红布包,包得严严实实的。 “哼。我就说你肯定是藏着什么呢,这两天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艾亚亚边没好气地数落着柳青城的不是,边满心欢喜的拆解着柳青城递来的绣花红布包。 其实端午节那天,艾亚亚就眼尖的瞄见柳青城从个路边的布摊上扯了快绣花的红布,那时她就知道,这男人背着她,准是又打算偷摸弄点什么稀罕玩意,那稀罕玩意一准就是送给她准没跑。结果,盼来盼去,今天可算让她给盼着了。 “哇!”拆开布包的艾亚亚不禁欢喜地哇的一声叫了起来:“青城,我真是爱死你了。你怎么知道,我一直想要买支簪子的。” 原来柳青城送给艾亚亚的是一支纯手工打造的木簪,木簪虽是素朴,不值钱,可艾亚亚知道,这支木簪是经由柳青城的巧手,一刻刀一刻刀的雕刻出来的。 这上面的美一个花纹,纹路都是那般的清晰,就跟那天他们去逛洪图首饰铺的那支玉簪上的花纹分毫不差。不过最让艾亚亚觉得爱不释手的就是这支木簪的末端缀着一颗珍珠。 木簪轻颤,珍珠晃晃,光是拿在手中就已是让人舍不得放下,若是戴在发间,那一定是美不胜收了。 “青城……”艾亚亚激动的心情无以复加,她面露感激地望着身畔那精心为她准备‘礼物’的男子。 谁知,柳青城竟是缓步凑上前,伸手一接,将艾亚亚手里的珍珠木簪取进了手里。 男子大手一抬,巧力取下女子挽头发用的旧木簪,柔柔的轻执起女子的一头乌发,盘绕在宽大的手掌间,细细地为她盘起,再用特意为她打造的珍珠木簪牢牢一固定。 “青城,好,好看吗?”柳青城动作甚是轻柔,在盘发的过程中,艾亚亚就觉得心口咚咚地猛捶,她甚至都不敢张嘴了,生怕一张嘴,心脏就会跟着跃出喉咙,直到柳青城为她盘好发髻,她才甚是紧张的话都说不利落地轻问了一声。 “嗯。”柳青城重重的应道,执起小女人的手,将她引到界河畔,要她自己借着潺潺流淌的河水看看她美丽动人的模样。 “青城。”千言万语哽在喉咙口,艾亚亚倾过头去,轻轻地倚靠在男子的肩头。 柳青城微微一愣,侧头望去,只见小女人一脸的妩媚模样,这个时候,他们好像该…… 男子缓缓地暗下头去,女子则是不觉地轻踮脚尖,绵软的手臂缠上男子的肩头。脸颊越拉越近,唇也近在一线间。 “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出大事了!”倏然间,许强竟是不合时宜的出现,打断了这美好的一瞬。 “呃……”好似来自地狱的悲鸣,不知是谁发出来的:“那个什么,其实大伯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撞破人家好事的许强忙着去遮眼睛。 “继什么续啊?!青城赶紧回家,出事了,出大事了!”幸好许婶跟在许强的后面撵了来,不然大事怕是要被许强给耽搁了。 “婶子?咋了?是奶奶出什么事了吗?!”艾亚亚一听许强夫妻来了就喊出大事了,还嚷嚷着要柳青城赶紧回家,她的心里就不由的咯噔一下。 柳青城呢,先看着许强来了,再看见许婶抱着妞妞也找来了,却独独没见阿离的踪影,柳青城顿时脸色一沉,不会是阿离……心头不好的预感猛地攀升数米,柳青城扭头便朝家里赶。 “青城,等等我啊!”柳青城的脚程实在是太快了,当艾亚亚反应过来去喊时,柳青城只徒留给她和许强夫妻一个小点一样的背影了。 “青城咋跑得这么快?”许婶还觉得奇怪呢。 “我哪知道。”许强也答不上来啊!“亚亚你别急啊,不是柳大娘出事了,是姜家,是姜家出事了。”许强这才想起来回艾亚亚的话。 “姜家出事了!出啥事了?!”艾亚亚突的似是猛然间想起了什么,艾亚亚唇齿都在打抖:“不会是……” “姜素琴家的娃儿中毒了。” 果不其然,正如艾亚亚所料的般,姜素琴的闺女月月真是食物中毒了。 待到艾亚亚奔回柳家时,姜素琴正跪在地上哭得好似泪人般。 “大娘,求求您,就让青城兄弟救救我家月月吧。我给您跪下了。我家月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也不活了!” “柳奶奶,您就让柳大哥救救孩子吧,孩子快要,快要不行了。”阿离抱着月月上气不接下气。 “这是?”艾亚亚看着也跟着急了起来。若是阿离不在,奶奶兴许会点头,可如今…… “姜大姐,您快起来啊。”艾亚亚忙奔上去挽:“姜大姐,我家青城他……” 一见艾亚亚回来了,姜素琴跪着走到艾亚亚脚畔:“艾妹子,我知道以前是我姜素琴混蛋,我对不起你,我嘴贱,挑唆林家来柳家闹事,那错都在我,你要打要骂全冲我一个人,我命都可以抵给你,求求你帮着跟我青城兄弟说两句好话,救救我家月月吧。” “大娘,姜素琴她就算有千般不是,万般不是,跟孩子无关啊。大娘您就让青城救救孩子吧!”许婶竟是心软到替姜素琴求起柳老太来。 “哭!哭!哭!就知道哭,连自己个的娃儿都看不好,你说你这娘是咋当的?再者说了,我也没说不让青城救娃儿啊,给我跪啥跪!”对于姜素琴,柳老太似是很不爽的埋怨声阵阵。 “青城?赶紧……青城!”柳老太连唤柳青城两声,都没听见身畔有动静。 “奶奶,青城跟阿离公子抱着娃儿进屋了!”眼前这般情况,艾亚亚也不知她究竟该不该跟奶奶说实话! 艾亚亚盘算着奶奶刚刚暂时没应,怕是在权衡利弊吧。奶奶在赌,赌阿离不会害柳家人。 “奶奶,其实这事不怪姜大姐,是我没跟大姐讲明白,我当时就没想到大姐会让娃儿连西瓜和河蚌汤一起喝,这事怪我?!”一听说是姜家出事了,艾亚亚第一个便猜可能是食物中毒了,她当时真是给忘了,山上时她曾塞给了姜素琴几个大河蚌,还告诉了姜素琴做法,结果她竟是把这事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不,这事怪我,当时强子跟我说月月抱个西瓜回家,我就该想到的!”许婶不禁竟是跟着艾亚亚学了起来,不停的埋怨起自己的不是来。 “不是的,是我没看好月月,我家月月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多的好吃的,我就没管住她,这事不怪艾妹子,更不怪许婶。怪我,都怪我!是我没用,连自家的孩子都没看好。” 谁也没想到,一个错竟是被三个人争来抢去。 “行了,都到这份上了还说啥怪谁不怪谁的,娃儿能救回来就行。只要能把娃儿救回来,咋都行!”柳老太毕竟是个当母亲的。柳老太能体谅姜素琴的此时此刻的心情。 “亚亚,你赶紧去烧锅水去。一会儿肯定用得着。”柳老太赶紧唤艾亚亚去准备热水,针灸完肯定要给娃儿擦身子的,不准备热水怎么行。 “我帮着亚亚烧水去!”许婶则是也跟着赶紧张罗了起来。 许婶想把妞妞托付给丈夫帮着看,可妞妞这时竟是十分懂事。“凉,辖地,泥自一玩。(娘下地,妞自己玩)” 许婶一惊:“好,妞儿自己玩。” “她婶子你别去。你留下劝着点月月她娘。烧水的活儿,亚亚一个人忙得来。”柳老太把劝慰姜素琴的事特意交给了许婶去忙。“强子,你跟我来,我告诉你几个药,你帮着我从竹篮里捡出来。” “嗳。” 把任务分配好,柳老太带着许强快步奔向柳家晾晒的药草。而艾亚亚则负责去厨房烧开水。 “许婶,我家月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可咋活啊?!我……”人一散去,姜素琴就好似被抽去了提线的木偶般一下子瘫在了地上。 “素琴,这个时候,你可千万不能乱想,明白吗?!”许婶使劲用手挽住姜素琴的胳膊,把姜素琴从地上给搀了起来。 “青城的医术可高明了,比起当年不知高明了多少。你忘了我家凤儿当初都啥样了,不还是让青城给从鬼门关捞回来了吗!你家月月肯定不会有事的,别乱想,千万别乱想,知道不?!这个时候,你若挺不住就全完了。”许婶这也是经验之谈。 “许婶……我当初我不是东西,我害得凤儿差点把命给丢了,今个儿这就是报应。”看看现在的许婶,再看看自己,姜素琴觉得她以前做的那就不是人干的事。 当月月抱回许家的洗瓜时,她甚至还在心里偷笑呢,笑哪个好心的贼竟是偷了她死对头许家的东西,偏偏老天开了眼东西竟是还落到她姜家的田里。可现在呢?! 她偷笑的对象竟是在好心的劝慰她,她算计的人家竟是不计前嫌的搭救她的女儿。 “许婶……”姜素琴膝下一软,噗通一声再次跪在地上,抬起手照着她的脸颊啪啪的抽了两记的耳光。 “素琴你这是干嘛,你……”许婶吓得哪敢看着,赶紧去拦。 “许婶,您说我过去做的那都叫啥事啊,我就不是个东西,不是个人!”姜素琴痛恨自己的再度伸手去掴自己的耳光。 却被许婶一把拽住了两只胳膊,捆得她动弹不得:“素琴啊,够了,真的够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咱们都一个村里住了这么些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哪还有那么深的隔夜仇啊!” “可……”姜素琴蠕了蠕颤抖不止的嘴角:“我家月月出事,你们都帮衬着我。我这心里……我……”姜素琴泪水决堤般的簌簌而下。 “好了,别哭了,谁家能没个难处的,不都是你帮衬着我,我帮衬着你慢慢地熬过来的?!”许婶再对姜素琴劝道。 孰知,此时妞妞竟凑了过来,伸出短粗的小手,拼命地去够姜素琴的脸:“步,步哭……” 一旁指挥着许强捡药草的柳老太听闻身旁的动静,不禁微翘唇角——笑了。 “娃儿呢,咋样了?我给青城兄弟送艾草来了,可得把娃儿从鬼门关捞回来啊!”赵天顺冲进柳家的院门,大嗓门的就喊开了。 “娃儿咋样了?姜大姐没事吧?”小宝子跑在赵戴氏的前头,赵戴氏一进门跟赵天顺一样的喊着问话,他们倒真是一家人,进门就是急的。 ------题外话------ 姜家的娃儿中毒了,柳青城究竟能否把月月从鬼门关捞回来呢? 艾亚亚将如何揪出偷瓜贼,并狠狠地收拾可恶的偷瓜贼呢? 不要走开,更多精彩尽在农家千金媳! 69V章:股东和入股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戴大姐,天顺大哥,你们来的刚好。”艾亚亚刚刚还在发愁呢,生怕家里的那些艾草不够用的,不够救月月的命用的,幸好,赵家竟能赶来雪中送炭。 艾亚亚将烧好的开水用凉水兑到温度刚好,绝不能烫伤孩子较弱的身子,提着水桶的艾亚亚再也分不出手去取柳老太要许强捡好的药草,以及赵家送来的上等艾草。 “嫂子,我来帮你。”也不知道阿离是怎么知道艾亚亚就在门外分不出手来的,阿离竟在此时扯开紧闭的屋门,对艾亚亚伸出援手。 “嗯,好。”艾亚亚哪里顾得及多想,便将手中最沉的水桶递给了阿离。 阿离接过水桶,艾亚亚也便空出手来了,一手接下许强捡好的药草,一手取来赵家送来的艾草。艾亚亚跟着阿离也进了屋去。 艾亚亚本想着到屋里帮着柳青城打个下手的,岂料,这里根本用不着她插手。 阿离竟是麻利的把打下手的活儿全干了,又是帮着柳青城递灸火罐,又是帮着柳青城用艾草熏针的。 柳青城也不需要说话,只需在要东西的时候,冲着阿离一伸手,阿离竟像柳青城腹中的蛔虫般,一下就把柳青城要的东西递了上去,准确度百分之百。 “真是神了。”艾亚亚正打算退出屋去再去烧一锅开水时,禁不住开口啧啧称奇道。 而阿离竟是快一步阻住了艾亚亚的动作:“嫂子,别忙了,柳大哥这里已经医好了。”跟着柳青城忙前忙后的阿离禁不住的放心般的长舒一口气。 结合众人之力,他们终于把小小的娃儿从鬼门关给捞回来了。 “青城?”艾亚亚不敢相信地望向了柳青城。 柳青城疲惫至极地调转过身,冲着艾亚亚艰难地牵起唇角,扬起一记要小女人放心的浅笑。 “太好了!”得到柳青城证实的艾亚亚险些喜极而泣。 当柳青城被艾亚亚挽到屋中的椅子上坐着歇息时,阿离竟是在帮柳青城收拾起用过却来不及清洗的针灸器具来。 “青城?”艾亚亚询问似的望了柳青城一眼。 柳青城仰起头,只是淡淡地扫了忙碌的阿离一眼,便轻轻地冲着艾亚亚点了点头。 “青城,咋样了?”柳老太恰在此时被许强挽进屋中,跟在柳老太身后进来的姜,许,赵三家人。 虽是柳老太一人问,可众人的目光却在此时全都望向了柳青城与艾亚亚这边。 “娃子救回来了。”艾亚亚一声,众人提到嗓子眼的心此刻才算回归原位。 “谢谢了青城兄弟,谢谢……”姜素琴又连忙折身的去给柳青城道谢。 柳青城冲着姜素琴轻轻地摆了摆手,实则此刻的柳青城已经累得连摆手的力气也没有了。 为了医治月月,柳青城的神经全程都绷得死紧,生怕一个松懈,孩子的命就丢了,跟阎王爷抢人,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当初医治许凤的时候,那时候奶奶的眼睛还不像现在,虽是不能帮上太多的忙,可却能在一旁给柳青城递个针,送个灸火罐的。可如今,柳老太却是一点也看不见了。 还是艾亚亚一语点中要害:“姜大姐,您别谢青城了,若是要谢的话,您该好好谢谢阿离公子,若不是多亏了阿离公子帮着在来的路上让月月吐出了些毒的食物,只怕青城到家孩子已是回天无术了。” 艾亚亚眼尖的瞅见月月领口处有呕吐的污秽物,便猜出阿离肯定是用手抠过月月的食道,在来的路上月月至少是吐过一,两次的,不然月月肯定撑不到柳青城回家。 自是不知这阿离究竟是哪来的好本事,竟知道在抱着孩子来的路上,对食物中毒的月月做紧急处理。 艾亚亚的一席话,将得淳朴的三家人无比动容。可柳家人与被艾亚亚褒赞的阿离的脸上却是不觉的漾出了另一番的神色来。 只可以阿离脸上的异样来得快去的也快,以至于艾亚亚还没猜出阿离神色的含义时,阿离便以他最擅长笑容将真实的情愫,遮掩了过去。 可柳青城却在瞄见阿离的神情后眉头深锁。 “哪啊?还是柳大哥的医术高明,我就只是在一旁帮着递递器具罢了。”阿离讲得清清淡淡,他将功劳全归给柳青城,而他只说自己就是帮着打个下手,实则并没起太大作用。 “能递器具就已属不易之事了。想青城刚学这针灸之术时,见针就躲,甚至还认不出灸火罐是做什么用的呢?”柳老太出声,似是试探般,又像是意有所指。 难得阿离竟是没遮没掩:“实则阿离略通一些的歧黄之术。” “想来阿离公子该是不单略通歧黄之术这么简单吧?!若是不懂针灸之术的人,别说递针了,就算是何时该送灸火罐,都不知道呢?青城他该是没跟阿离公子说过话吧?”原来柳老太竟是把阿离往绝路上逼。一语一语有如如芒在刺般,步步紧逼,誓要探出阿离口中的实话来。 “是我告诉他的。要他递针和灸火罐给我的。”孰料歇了会儿的柳青城竟是突兀的开了口。 “青,青城……”艾亚亚不可置信地飞快地用手掩住唇角。此刻,艾亚亚竟是猜不透了,青城为何会突然向着阿离来。 “青城,你……”柳老太气得紧紧一攥拳,半晌的说不出话来。 孙儿究竟是咋了,怎么这会儿的竟是帮衬起外人来了。阿离一说话,柳老太就能在瞬间分辨出哪句是实,哪句是虚,这阿离哪里是同他说的那般略通歧黄之术啊,他分明就是会武功的。留这个人在村里,且是入住在许家,柳老太哪能放心?! 可有柳青城护着,柳老太终是没有法子,逼阿离原形毕露。算了,许是孙儿看在这阿离救了姜家娃儿一命的份上吧。今日就姑且作罢吧。 “青城兄弟会说话?”姜素琴傻了眼,村里不是都传柳家孙儿是个哑巴吗?看来传言不可信啊。 “柳大哥!”阿离激动地蠕了蠕嘴角:“多谢!”实则阿离也是心里怕了柳老太。 阿离万万没有想到,柳家竟是有这样一位‘心眼’了得的当家主母,他说的话,这位当家主母只听一耳朵,就能一下子识破他的谎言。厉害,实在是太厉害了。阿离从未见过这般厉害的人物。 柳老太‘审’阿离时,许婶挽着犯傻的姜素琴到床畔看望刚从鬼门关捡了条命回来的月月。 一见月月,姜素琴便猛地回了神,月月气息渐稳,且是面容也有了血色,姜素琴感激的泪水再次簌簌而下。可感激的同时,姜素琴又是窘迫至极的臊红了脸。她实在张不开这个口。 幸好赵戴氏眼厉,赵戴氏抬起手轻扯了扯艾亚亚的袖口,并冲着姜素琴的方向努了努嘴。 这般的情况,艾亚亚见过,姜素琴现在的模样,就与艾亚亚在钱记初遇赵戴氏时一样:“姜大姐……” 艾亚亚这一声唤,把姜素琴唤得浑身一抖:“艾妹子,我家那还几亩的薄田,我知道那值不了几个钱,更是抵不了孩子的诊费,可……”姜素琴越说越觉得脸上火烧火燎的难堪:“我先把地抵给你,等我赚了银子,再慢慢还,行不?”说到家里的几亩田,姜素琴自己都觉得拿不出手去。可这已是她的极限了,若是她把地抵给柳家,她跟孩子就真的要去喝西北风了。 “这样吧,姜大姐,要不你来当我家的佃户吧?”艾亚亚一声,把姜素琴给问傻了。 莫不是,柳家孙媳这话是要她取舍,要是不做柳家的佃户,人家还能把地再退给她? “佃户?!”说到佃户,姜素琴不禁吓得头皮发麻。说到佃户,姜素琴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林家。 “当然,若是姜大姐信不过我,这诊费先赊着也行,我跟姜大姐做笔生意你看可好?!” 可以让她赊着,还要跟她做生意?姜素琴不禁疑惑不已,若不是她被月月中毒的事给吓糊涂了,就是她的耳朵坏了——听差了。总之,姜素琴瞪大了形核眼,更是惊愕地长大了嘴巴。 “姜大姐您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个表情啊?”艾亚亚被姜素琴的反应给逗笑了。“其实是这样的,不需我说您该是也听村里人传了,我从林家那收了八亩的地,可我家就我跟青城两个人能下地,实在是忙不过来,天顺大哥就被我给雇来做了我家的佃农当然,是要交租子的。” 一听说要交租子,姜素琴的脸色都吓白了。 “素琴大姐,你别怕。亚亚妹子家的租子可便宜了。非但不会讹你银子,还会让你赚大把的银子呢。”赵家可是受益人,赵戴氏连连在旁帮衬着拉姜素琴家一起入伙。 “嗯,戴大姐这话说对了,不过若是用术语来说,这交租子就叫入股了。而你们全是我柳家的股东。”艾亚亚将现代的经济学引入了古代。 “入股?!”不单姜素琴听傻了,就连博学多识的阿离,以及其他人皆听糊涂了。 “亚亚,啥叫入股,啥叫股东啊?入股和交租子究竟有啥区别啊?!”许婶越听越糊涂了,他们许家从开始到现在啥时候交过租子给柳家啊,咋一下就成柳家的股东了呢。 许是妞妞和小宝子玩累了,竟是不知道啥时候,两个娃全趴在月月的身边睡着了。 生怕吵着三个孩子休息,更何况月月才刚从鬼门关爬回来。 刚刚开过口后,就一直陷入沉默的柳青城竟是再度开口道:“换个地方吧,别吵着孩子。” “行。”艾亚亚此时才知道,为什么柳青城这般招孩子的喜欢,他的关怀备至不单在她一人身上有所体现,甚至对孩子,他也是无微不至至极。这样的男人以后定然是个慈父。艾亚亚想想就觉得心里头高兴。 “偷笑什么呢?!”柳青城没好气的翻了艾亚亚一眼白眼,刚刚本该进屋给他打下手的明明是她,结果她竟是粗枝大叶的放了阿离进屋帮着他忙前忙后,难道她就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吗?!还是说她对每个男人亦是如此,从不管对方的目的,只要看着俊俏,顺眼便好?! 上次柳青城本是因为洪君轩之事而翻的醋坛子还没扶正,这下艾亚亚竟是再不小心地撞翻了一坛。 “没啊,就是觉得……”艾亚亚伸出小手冲着男人招了招,示意柳青城乖乖把耳朵贴过去。 柳青城的表情似是十分不屑般,可好奇心还是推着他不由地倾过身去,贴向了艾亚亚。 “都说慈母多败儿,可若是慈父呢?我笑我们两个的孩子一定是聪明伶俐又孝顺的好孩子。”艾亚亚说完,甩开步子,直奔柳老太的屋子。徒留下傻傻竖在当下,细细地咂着小女人说过话的柳青城。 约莫半晌,柳青城忽的恍然大悟,倏地,男人羞红了俊颜。心中不禁暗暗埋怨起小女人的不是来:她真是的!怎么竟是瞎说些有的没的,为什么不多想想眼前呢?! 别看柳青城虽是心里腹诽不已,可柳青城的思绪早就不知飘去了哪里,此时此刻他的脑海中的是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美好画卷。想到这里,柳青城哪里还知道要挪步。 “青城,咋还不进来?那站院里是傻笑啥了?”跃过柳老太屋里的窗棂,许婶眼尖的看见柳青城正站在柳家的长院里傻笑。 “没啥。许是累了吧。”艾亚亚掩着嘴角窃笑不止,看来她播下的这粒晚种,想秋头跟着地里的庄稼一起丰收似是有指望了。 “亚亚,你赶紧给我我们这几家讲讲那入股,还有股东的事。”许强对这事很是好奇,而阿离佯装出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实则却是屏息静气的想要从艾亚亚口中一探究竟。 而艾亚亚呢,根本就没打算避着阿离说给几家人听,艾亚亚一早就看出来了,阿离短期内是绝对不可能离开许家的。只是阿离究竟是为何而来,艾亚亚还是没看破,不过艾亚亚可以断言,阿离觉对没有恶意。所以说也就说了,大不了,让阿离学以致用,效仿她的这个方法赚钱嘛。 “简单的来说就是联合我们几家之力,做小地区性质的生意垄断。我出点子,又咱们四家一起出力。就拿许大伯和许婶家来说吧。”艾亚亚最初拉的合伙人便是许家,所以她觉得拿许家的事情来说,会更好理解些:“我买了草莓的种子来,也就是阿离公子口中所说的麻查国进贡的心果。分了种子给大伯家去种,得来的果子,再经由我的手往出卖,若是卖好了,那当然是两家一起赚。可听我的也是不全对,还是有风险的,若是卖得不好,就要赔钱了,所以这风险跟钱是等价的,就等于是各家信我入得股,也就是我一开始所说的成为我柳家的佃户要交的租子了。” “原来是这么个佃户,租子,入股法!”听艾亚亚这一分析,几家人齐刷刷地猛点头。 “嫂子所说的租子就是没有具体的定价,若是赚就是几家一起赚,要是赔的话,就是几家均摊,实则也赔不了太多。”艾亚亚不得不说阿离理解能力很强,一语直击关键所在。 “没错,入股的人越多,赚的也就相应的越多,赔的话是因为是几家均摊的,所以分摊到每家的头上,损失也是最小了。不过……”说到这里,艾亚亚不得佩服她自己,她抓商机那真是一抓一个准,这恐怕还是要多亏她是千年后的来客吧:“至今我所做的买卖都是稳赚不赔。” “现在……”艾亚亚将话题的矛头一转,直接对准已然是被她说傻了的姜素琴:“姜大姐,您自己选吧,要不要跟着我柳家干,入我柳家的股,成为我的股东?” “啊?我?!”被点到名字的姜素琴显然有些吃惊:“我?行吗?!我家可没有男丁,就我跟月月母女两个相依为命。我怕……”姜素琴怕她家没有重劳力,回头遭几家人的嫌弃。 “没关系。我可以帮您的,姜大姐。”阿离拍着胸脯,一副敢作敢当的模样。 “阿离公子,您是我家月月的大恩人,我家的事怎好麻烦您呢。”姜素琴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艾妹子,我姜家穷得叮当乱响,连诊费都付不起,就几亩的薄田,还有两亩是生不出庄稼的涝田,我……” 姜素琴哪里知道,艾亚亚之所以选择拉她入伙,就是因为她家有两亩她认为生不出地的涝田的关系。 “姜大姐,说句实话,我看重的就是你家的那两亩的涝田。” “啊?”这句话更是把姜素琴给说傻了,艾亚亚看重的竟是她家那两亩生不出庄稼的涝田?这究竟是咋回事啊? “姜大姐,等下雨,河水一涨,你家的涝田就不是生不庄稼的废田了,会变宝田的。相信我。”艾亚亚郑重其事的对姜素琴打包票道。 “素琴,听婶子一句劝,跟着柳家干吧,天顺家也入股了,咱们这几家的涝田反正放着也是放着,听亚亚的话也许河水一涨真能废田变宝呢。有钱赚,能让你跟月月的日子过得好些,你干嘛不应啊?!”许婶扯着姜素琴的手劝了起来:“亚亚,我家的水稻苗多不少,正好匀些给素琴家。”许婶更是好心张罗着要把自家的水稻秧苗分给姜素琴。 “我家也是,也多了些,可以分给姜大姐家。”赵戴氏也连连附和着。 “婶子,戴大姐你们就别张罗着了,其实姜家那两亩地的秧苗我一早就育好了。只是……”艾亚亚悻悻地一吐舌。分出余光偷偷瞄许婶脸上的神色。 只见许婶笑得比花都灿烂,艾亚亚这才长舒一口气,想她育个秧容易嘛,瞒着许,赵两家偷偷摸摸的弄得跟做贼似的。 “素琴啊,你看亚亚把秧苗都给你育好了,你还不应等啥呢?”许婶摒弃前嫌,一个劲地拉扯着姜素琴入伙,跟着他们三家一起发家致富奔小康。 “行。算我一个。”姜素琴一见三家人待她这般的扶持,她自是不好再推辞,再推脱就显得她太不识趣了。 “嗳,这才对。”许婶跟赵戴氏不禁相视而笑。 “啊,对了。”姜素琴似是想起什么来般,腾的一下把手探进了怀里:“早些的时候,我就一直想给艾妹子送来,可早前我做下那些不是人的事,我实在没脸登门。” 姜素琴将从怀里掏出的袋子,哗啦啦的如同倒豆子般的一下全倒在了柳老太屋里的桌子上,姜素琴生怕东西掉了还用手拦着:“艾妹子,你们看看这东西是不是今天去河沟里挖的那个。我看跟我拾从山里河沟里拾来的好像差不太多。” 艾亚亚万万没想到,姜素琴竟是从怀里掏出足足小半袋的珍珠来,姜素琴给他们看的珍珠,要比艾亚亚他们挖的质地上乘得多。 见到散落在桌上的质地上乘的珍珠,艾亚亚不禁眼睛都发直了:“姜大姐,您这珍珠是从哪拾来的?!” “就是你们去那地在上去点,现在没涨水呢,一涨水,这东西留不住,全被水冲没了。” “这珍珠又大又圆润,这一颗都顶我这两颗的了。”阿离惊愕地瞪圆了眼睛,他将腰间系的一只喜从平常的腰佩取了,把上面的镶嵌的珍珠跟姜素琴带来的珍珠做比较,真就像阿离所说,这姜素琴带来的珍珠竟足足比阿离腰佩上的大了两个圈。 “天。”许婶跟赵戴氏惊愕得只剩低呼了。 “这东西很值钱吗?!”姜素琴岂止不识货啊,她是相当不识货。 “这样的一颗拿到京中去卖,少说这个数。”阿离冲着姜素琴竖起五根手指。 “五文?”姜素琴的叫价,差点没把阿离气得当场掀桌子。 扑哧,艾亚亚禁不住掩嘴偷笑不止。 “是五钱银子。”阿离气得有失君子风度的叫嚷了起来。 “天啊,这么贵!”姜素琴这会儿才觉得她是交了好运,走路遇见财神爷了。 “是光这样的一颗,还不是做成坠饰啊,首饰啊来卖的。”阿离举例子给姜素琴做说明,同时,阿离的眼中漾开的是异样的光芒。他似是在打什么无人能猜到的主意般。 就在此时,柳青城迈步走了进来,便随着柳青城迈进的脚步,男子低迷的话语也在此刻想起:“这珍珠不需多了,只要卖掉几颗,就够月月的诊费了。”柳青城竟是只用一眼就看穿阿离的打算。 “真的?”姜素琴当即喜笑颜开不已。 众人的视线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落在欢天喜地的姜素琴的身上,这姜寡妇会不会当即反悔,只给柳家几颗的珍珠抵诊费,然后剩下她会统统带走。就当今天根本没有来过柳家呢。 “这……”姜素琴笑过了,而现在她似是终于意识到了什么,艰难地蠕了蠕嘴角。 “姜家的,我瞎老婆子在三家人中说话还算能做数的,既是你已经知道了这珍珠是个值钱的东西,你若是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拿着它们带着月月走,我们三家就当你从没来过,我保证没人敢拦你!”柳老太此话一出,屋中顿时陷入了死寂。众人的脸上也皆是一片的黯然。 “这世上人的人,我柳家瞎老婆子算是见多了,有些人偏偏就是这样,他们可以与人共苦,却不能与人同甘,现在姜家的,你就拿个主意吧,是走?还是留?!” “大娘,您这是说的啥话?!素琴她绝不是那样的人。”柳老太的一句话,引得许婶帮着姜素琴出了头。 “姜大姐,您倒是说句话啊,刚刚不是还应得好好的说要入股呢吗?这会儿不能反悔了吧?!”赵戴氏一脸恳切的模样望向了姜素琴。赵戴氏也同许婶一样,她们皆对姜素琴抱着希望,她们不认为姜素琴是那样会因贪利而出尔反尔的人。 “我……”要说姜素琴没犹豫是假的,毕竟姜素琴带着月月孤儿寡母的日子过的实在是太清苦了。 “姜大姐,我不逼你。你若是想跟着我赚钱,我欢迎,若是你想拿着珍珠自己单出去卖,我也不拦着。这是你的自由。”艾亚亚心中虽是有些懊恼,可她觉得入股这事,没有强求,若是人家肯,她便欢迎,若是人家不肯,她强迫人家也没有意义。一切全凭姜素琴自己拿主意。 姜素琴小心翼翼地将桌上的珍珠一粒粒地拾起,往布袋里装,珍珠碰到珍珠撞出的啪啪的声,如同水滴石穿般地下下穿击着许,赵两家人的心。 终于,姜素琴将桌上的珍珠收得差不多了,桌上还剩十颗珍珠,是姜素琴特意留下的。 “这是我答谢青城兄弟,还有阿离公子的。” 姜素琴的一句话,让屋里的许赵两家人心一下子便沉到了谷底。 “我先带月月回去了。”姜素琴起身往外走。 这一刻,许婶和赵戴氏才知道,原来有些人真就如柳老太口中所说的那般:可以共苦,不可以同甘。 “我真是看错了她。”许婶恼怒得想撕人。 “人各有志吧。”艾亚亚倒显得比较淡然。 “不,也许会有转机。”柳青城的话竟是与阿离的话同时出口。 只见本是折身去接女儿的姜素琴猛的又折了回来。抬起手,姜素琴把攥在手中的布袋往艾亚亚这边砸来:“艾妹子接着。这袋就算我姜素琴入股了。明个儿一大早,我带你们去拾珍珠去。” “姜大姐果然够干脆!”艾亚亚抬手一抓,一把就将珍珠口袋给抓的牢牢的。 “素琴?!” “姜大姐!”许赵两家人则是从惊愕转为笑逐颜开。 柳青城缓缓地落座于桌案前,他已是思虑多时,终于决定说了:“偷瓜贼是村东头住的大姑家。” “什么?!”许强一时没听明白。 “青城兄弟,你是说,她偷瓜没成所以瓜才落在我家的田里了?”姜素琴倒是一下子就把话给听明白了。 “是。”柳青城点点头。 “青城兄弟你咋知道的?难不成你看见了?”赵天顺都慌了,柳青城若是知道这事,为啥不说嘞?!就该当面戳穿那个长舌妇的丑陋嘴脸。 既然阿离都知道他会说话的事了,更何况他东西也送出手了。柳青城觉得他也没必要再瞒着了。可若说是他亲眼所见,所以才没出手去抓住偷瓜贼,其他三家人怕是会无法接受吧。 “那长舌妇说出的话里漏洞百出,别说青城能知道,亚亚早就给我说过了。”就在柳青城犹豫着说不说出实情时,忽听见许婶开了口。 “妞她娘?!”许强突的明白了过来,他说怎么这回儿他一项冲动的媳妇竟是一直宽宏大量似的,弄的他还担心他是不是得了心胸狭隘的病呢,闹了半天是艾亚亚帮她早就分析过了。 “人家叫不出来的东西,她咋一下就叫能叫得出名来?而且她跟我一样不过就是个村妇,她又不像人家阿离公子是武状元家的师爷。更何况阿离公子叫的那名字跟亚亚告诉咱家的也不同啊,好像叫啥来着。”许婶提名忘字。 “寒瓜。”阿离赶紧提点。 “哦?!我说你怎么一下子就发现我说谎了呢,闹了半天,你是打咱家院外偷听来着。”许强一直怀疑许婶的头脑咋今个儿竟是一下子变得聪明了起来。结果,一次是有人给她分析过的,一次是她跟院外偷听了自己跟阿离公子的对话。 “啥叫偷听,那可是咱家院外,我要听也是光明正大的听。要说只能说是当家的你蠢。你自己就算不准我回来的时候啊。”许婶没好气的很剜了许强一眼:“说过的谎话,还想要圆,结果你圆啊?亏得人家阿离公子还帮着你圆,要不,你能圆上吗?!” 许婶一说,许强便不好意思的直搔脑袋。他是想圆个好谎,可谁让他天生耿直不会说谎,他有啥办法啊! “其实……”柳青城艰难地蠕了蠕嘴角,这事他并没有说明白,甚至连说谎都算不上,因为赵家刚问完,许婶就答话了,都没给柳青城说谎的机会。 “其实大多数人说出的谎言,并非出自真心。他们选择不说出真相,无外乎只是希望他人过的更好些,这便是善意的谎言。”艾亚亚伸出小手,她似是看出了什么般,一双柔荑轻轻地落在柳青城的大手上,一拍一拍似是在安抚柳青城般,艾亚亚抬起头,视线正对阿离:“可善意的谎言同其他的谎言一样,也会漏洞百出,想要圆谎,谈何容易,一旦被人看出来,只会让人徒增防备,心里不快!” 阿离看得出来,艾亚亚这话是冲着他说的,实则,他也确实瞒了柳家不少的事情,可柳家难道就没有什么事情是瞒着他与众人的吗?!例如,此时阿离的视线飘向了柳青城。 “好了,这事就抛开不提了。”柳老太似是嗅到了什么般,警觉的要众人赶紧转移话题。 “那就说说怎么收拾那偷瓜贼的事情好了。”艾亚亚转移目标倒是快,一下子就把众人谈论的对象投注在收拾偷瓜贼的身上。 “这咋抓啊?”想抓那偷瓜贼谈何容易。村里就这么大点的地方,出点啥事,都禁不住众人吆喝,疯传,就姜素琴家被冤枉偷许家瓜一事,怕是此刻已经一传十,十传百了。 “这好办。婶子,您家地里不是还有三个瓜么?”原来抓偷瓜贼的事,艾亚亚已经是考虑多时了。只是,当时姜素琴还为入股,所以艾亚亚不知道冒冒然的去求姜素琴帮许家的忙,姜素琴究竟会不会帮,这会儿的,姜素琴竟是入股了,那就好办多了。 “咋?亚亚你要用啊。”许强询问了一声。 “嗯。不过,不白用,我家地头里不是还有瓜呢吗?现在还没熟,再过个几天……” “啥你家的,我家的,这瓜田不是算我家入股的吗?这三瓜当租子,我都觉得我家占了大便宜了。”许婶淳朴的一笑,一下便阻住了艾亚亚的话。 “妞她娘,你这也太会算计了吧,也不怕人笑话你!”这次换做许强没好气的狠剜了许婶一记白眼。 “要不这样吧,那三个瓜也算我家一份,这样三家均摊的话,就亏得少些不是吗?”姜素琴想着既然她入股了就理所应当的要帮着许家分担点,哪能看着许家一家亏钱。“而且,我早前不是还拿了许家的瓜吗?拿能白抱人家的瓜吃。” “素琴你那瓜可不白抱,险些把你家的娃儿都给搭进去。你可别再张罗着了,不然你让婶子这脸往哪搁啊。”许婶到现在都还在埋怨自己的不是吗?就是她当初嘴碎的咒人姜家,要不人家姜家的娃儿能成现在这样吗?全是她这碎嘴的毛病给害的。 “许婶,您这是说得哪里的话,您看着吧,就我家月月那小馋猫,记吃不记打。等她好了,肯定还会嚷嚷着要吃瓜,喝河蚌汤呢。”孩子可不就那样,有好吃的就恨不得胡吃猛塞,生怕亏了嘴,天生的馋猫相。 “婶子,那瓜也算我家一份。”赵戴氏都扯了赵天顺半天袖口了,赵天顺自是当然不让地拍着胸口也站出来帮着许家分摊一部分。 “扑哧——”艾亚亚掩着嘴窃笑不已:“那就这样吧,三个瓜,您们三家分好了,一个婶子家抱走,一归姜大姐家,还一个就归戴大姐了。” “啊?”许婶现在才知道,竟然是这么个分摊法。“不给那七大姑留啊?若是没瓜勾着她,她还能来偷?”许婶总觉得艾亚亚说的这个抓偷瓜贼的招数似是不太稳妥。就这样能抓到偷瓜贼吗?!更何况,那偷瓜贼还敢再来她家瓜田偷瓜吗?! “婶子,咱们这么办。”艾亚亚抬起手冲着众人招了招,示意众人附耳过来。听她说个明白。 “原来如此。”阿离第一个听明白了。“若是这样,那偷瓜贼今夜肯定就会再去地里偷瓜。她肯定不会等,再等瓜就没了。” “嗯,所以今天晚上,咱们就在地里等着她,抓她个人赃并获。”艾亚亚紧紧一攥去拳,誓要把偷瓜贼抓到不可。 “行到是行。可那咱第二天一早不是还要去山上拾珍珠呢?这事可不能耽搁,不然这大雨一来,珍珠就全让雨水给冲跑了。”姜素琴忙嘱咐艾亚亚,去山上拾珍珠的事不能耽搁。 “要不,这抓偷瓜贼的事就交给我们这些男人去抓。宝子他娘你们留下,晚上多休息,早上好上山。”赵天顺帮着出主意,毕竟抓偷瓜贼的事,妇道人家该是也帮不上啥大忙,反倒是男人家出力多些。 “那咋行,我还想着亲手抓住那偷我家瓜的贼偷呢。”许婶恨得咬牙切齿道:“等抓到她,我非得好好的……”许婶当即摩拳擦掌起来。 “婶子说得我赞成。我也想抓住那偷瓜贼,要不是艾妹子拦着,婶子和我八成又得为这事打起来。绝对不能便宜了她。反正别让我抓到,抓到我就给她踹界河里喂鱼去。” 呵呵——男人们脊背发寒,一个个笑得好不自然。男人们心中齐声暗道:这惹啥都行,千万可不能惹成家带孩子的妇人,不然非得褪层皮不可。 “这两三天的下不来雨。”柳青城的视线跃过窗棂,望向窗外。夕阳正努力的朝着西方奔跑,此时已是临近傍晚,用饭早些的人家,炊烟都飘了起来。 “行,既然青城都这样说了,那咱们就等今晚抓了偷瓜贼,好好的收拾她一顿,第二天一早休息好了,再去山上挖珍珠去好了。”最终艾亚亚拿定了主意。 “亚亚妹子,咱们挖珍珠就卖珍珠吗?”一直没敢开口的赵戴氏竟是在此时关切道。 “不,我已经想好了要怎么赚钱了,不过,这赚钱法,怕是要麻烦阿离公子还有我家相公多帮忙了。”也不知道艾亚亚是想了什么卖珍珠赚钱的法,竟是需要柳青城和阿离联手合作。 “行。”阿离应的格外爽快。而柳青城呢,竟是也没推辞的跟着点了点头。屋中人唯有柳老太对此似是满心的不舒坦,可最终老人却是什么也没说。 ------题外话------ 艾亚亚究竟是想要四家人怎么做珍珠买卖呢? 抓偷瓜究竟要怎么抓呢,偷瓜贼真的会自投罗网吗? 且看明天的农家千金媳,明天更精彩! 70V章:巧抓偷瓜贼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素琴啊,素琴开门啦!”太阳西坠之时,就见许婶怀里抱着个圆滚滚的大西瓜,啪啪的敲姜家的大门。 这时候,距离姜素琴抱着月月回家的时间也就是相隔不大儿会儿的功夫。月月吃了药正躺在床上呢,就听见有人拍她家的屋门。 “娘,家里,家里来人了。”孩子较弱无力的声音打姜家破落的屋里飘了出来。 “嗳,娘,月月你好生养着,别乱动,娘这就去开门。”姜素琴应了声,把手上沾的粗面收拾了后,这才从姜家的灶台旁转到院子里,还没扯院门呢,姜素琴听见院门口的人又唤了一声。 “素琴啊,我是你许婶子,月月的身体好些没?我给她送瓜来了。惦念着孩子多半爱吃。” “原来是婶子来了,我还当是谁呢。”姜素琴依旧是慢慢吞吞的,走路也不似是着急的模样。 而许婶呢,则是干脆隔着姜家的院门跟姜素琴就这么闲聊了起来:“你看看这孩子病了,我也没啥好送她的,我家地头里,还就三个瓜了,我这一听说就赶紧让强子扭了个,给月月赶着送来了。哪能空着手来啊?!” 等许婶这一长篇大论说完了,姜素琴家的院门终于算是开了。 “许婶子,你瞧瞧,让您这么破费这我咋好意思啊。” “咋个不好意思了,都是这么些年的邻里邻居的,孩子吃个瓜咋了。”许婶倒是挺和蔼可亲:“听说你家娃儿吃河鲜吃中了毒了?” “可不是,那河里的东西还真不能瞎捞起来就吃。” 姜素琴和许婶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按照艾亚亚教得说的,且是说的丝毫不差,而姜素琴之所以开门如此之慢,也完全是艾亚亚的意思。是艾亚亚故意要姜素琴不着急不着慌的给许婶开门,要许婶院外跟姜素琴就这样长篇大论的。 “这瓜,你赶紧抱进屋去,孩子病了可千万别亏了孩子的嘴。”许婶把西瓜使劲地往姜素琴的怀里推。 姜素琴能做出一副欲拒还迎的模样来:“婶子,人家都说我是偷瓜贼,说是我偷了你家的瓜,你这?!” “嗨,啥偷不偷的,我家那瓜不是滚到你家地里去的吗?那就是你的了,你就吃你的呗,人家瞎说,也就你当个真,偷瓜?谁见你偷了?!”许婶这话说的还真是煞有其道理的模样嘞。 “可……”许婶跟姜素琴在这为个西瓜推三阻四的,有下地回来的晚的,可是把这事看了个正着,这不,闲话也就跟着来了。 “那姜寡妇真是够傻的。许家白送她东西,她都不敢要。”有村民最大道。 “你懂啥,人家那叫不敢要啊,人家那才是明智之举呢,要说傻的还是那许家,许家的瓜为啥落在姜家的田里啊?”有人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帮着分析。 “肯定是偷的呗,那还能是那瓜自己滚过去的。咱们多少双眼睛看见她家月月从她家庄稼地里抱了个瓜往人家许家地里跑了?”有人多嘴的应着。 “所以啊,要说傻,还是那许家的傻。人家偷了她家的瓜,她不追究,还白送人家个。”有人分析透彻后,捂着嘴偷笑。 “兴许,她就没觉得有人偷她家的瓜。”有人通过许婶送姜素琴瓜一事中看出了真正的缘由。 “嗯,有道理。”众村民赞同的频频点头,再次伸长了脖子,朝着姜素琴家打探。 只见,许婶手中空空而归,而姜素琴呢,则是抱着那得来的圆滚滚地西瓜扭转身子,走进了自家的长院里。 “许家的,有人偷你家地里的瓜,你就打算这样算了?”村里的好心人还是有的,有不光顾着看热闹,上赶着去劝许婶小心提防有偷瓜贼的。 可许婶却说:“没事,啥偷瓜贼不偷瓜贼的,谁也没看见不是。嗨,等真有人看见了再说也不迟,更何况我家地里就还两个熟瓜了,今个儿天色晚了,等明个儿,我就把这两个瓜也给扭下来,谁想偷还偷不着了呢。等着说了,等下过了雨,我跟柳家的孙媳合计着在地里只个瓜棚子,白天晚上轮流有人看着。哪还能有人敢来打瓜田的主意。” 听见许婶这样说,好心的村民跟着舒了口长气:“倒是这么个理。” “行了,我赶紧回家烧饭去了,都忙一天了,咱也甭瞎唠了。”许婶似是着急赶紧回家起火烧饭,便跟好心的村民招呼了声,匆匆的往家赶。 众人这番话传的那叫一个快,艾亚亚才吃过了晚饭,就已经听了不下八回这疯传的消息了。 “亚亚,你真打算让青城跟那个阿离一起?”早前家里人多,再加上孙媳和孙儿一起帮着阿离说话,柳老太才没好意思当着众人的面再去戳破阿离之事,可现在人都散了,家里就剩下他们三口人了,柳老太自是有啥话说啥话了。 “奶奶,阿离不是坏人。”艾亚亚言简意赅,这点柳青城也看出来了,不然柳青城肯定不会帮着阿离说话。 “他是不是坏人的先放一旁,他嘴里就没说过几句实话,这才是真正让人放心不下的。”柳老太倒不是有意的提防着阿离,只是与阿离相处这么久来,阿离的嘴里谎言便地皆是,实话屈指可数。 “奶奶,阿离他真不像是个坏人,且他若是肯帮忙,咱们几家兴许能赚大钱,更会给咱们几家带来不少的便利。”艾亚亚早就想好了,别的不说就单凭阿离是武状元家的师爷这一职位,善加利用,便可以为他们四家在买卖之路上提供不少的便利因素,到时若是县令家想要刁难,只要有阿离在,想必也会化险为夷。 “青城,你究竟是咋想的?!今天竟是还向着外人说话,胳膊肘竟是往外拐。”柳老太对孙儿柳青城拆台一事似是耿耿于怀。 “奶奶。”艾亚亚撒娇似的抱着柳老太的胳膊轻轻地摇了起来,奶奶责怪的话,责怪她一人就是了,别连着青城一起数落嘛。 “也觉得阿离不像是坏人?”柳老太的瞎眼的落点依旧在柳青城的身上。 “嗯。”久未啃声的柳青城轻轻地应了一声。 “哎,秀儿她就是个软心肠,到青城这,也硬不起来,我这瞎老婆子算是看明白了,咱柳家,就我心肠嘴硬,最狠。”柳老太似是埋怨,又似是褒赞地嘟囔道。 “奶奶心肠才不狠呢,奶奶是我见过的心肠最软最软的人了,青城和我心里都明白呢。”艾亚亚抱着柳老太的胳膊,硬是把脸贴在柳老太有如枯树般的粗脸上,使劲地蹭啊蹭的。 “你这丫头就是嘴甜,脑子好使。这小嘴巴巴的,奶奶说不过你,不说了行了吧。去去去,你这瞎奶奶心肠最恶毒了,要不这脸咋能成这样,跟枯树皮似的,你快别跟我这蹭了,到时候都把你这细滑地小脸皮给刮花了。”柳老太虽是对孙媳有心埋怨,可心里头,对孙媳还是宠爱有加的。 “不嘛,亚亚就爱跟奶奶起腻了。奶奶的脸才不是枯树皮呢,我蹭着心里舒坦,蹭不花的,奶奶放心。”艾亚亚边说边继续拿细滑的小脸在柳老太的脸上蹭。 “要起腻找青城去,守着自家男人不找,找我这老太太做啥。去去去,搁青城脸上蹭去。”柳老太扯着艾亚亚的手,往柳青城的身边推。 柳青城呢,哪里料到,艾亚亚正跟奶奶聊得正欢呢,奶奶竟是心花怒放的把他也给扯了进来。而且,竟是要艾亚亚跟他蹭脸。光是听见这一声,柳青城就羞得无地自容了,恨不得就地扒个窟窿一头扎里不出来了。 “好嘞。奶奶有令。孙媳这就照办。”艾亚亚瞄着柳青城,眼里泛起狡黠的笑意。 柳青城一见小女人露出的笑意,当即浑身发冷似的一抖,情形好似不打妙,柳青城瞅准机会,便想往屋外跑。 孰料,艾亚亚竟是早他一步,把小小的身子往门口一横,艾亚亚以口型对企图想要多门而逃的男人道:“想走可以啊,来亲个,就放你过去。” 无耻。柳青城气得死命的一捏拳头。 嘿嘿!艾亚亚阴谋得逞的一扬唇角,抬起手戳了戳嘴角,示意柳青城可以过去一亲芳泽,想走出屋门至此一条路,别无他法。 只是,本是算计好的,艾亚亚却千算万算的没料到,柳家的院门前竟是突然杀出个‘程咬金’来。 “柳大哥在家吗?” “阿离?!”不单艾亚亚狐疑了,就连柳老太也跟着糊涂了起来,怎么这会儿的天色暗了,他到是登门了?!这会儿,他来她们柳家竟是嚷嚷着要找青城,是为啥事呢? “青城他……”艾亚亚回头正准备回话呢,哪知,柳青城瞅准了机会,快步冲出屋去。 一把拽起阿离的胳膊,带着阿离便往界河上游的山坡上奔。 “亚亚,你跟过去看着点。”柳老太哪里放心的下,阿离这么晚来,又是点名指姓的找青城。不会是要对青城下毒手吧。 “嗳。”虽然艾亚亚看得出阿离不是个坏人,可阿离的目的毕竟是她柳家,所以艾亚亚不得不防。艾亚亚应了一声便跟着两个男人的身后,追了出去。 “柳大哥,你这是打算拉着我去哪啊?”被柳青城拎着胳膊跑的阿离真是哭笑不得。他来柳家的目的不过是帮着许婶询问点有关晚上抓偷瓜贼的事,却没想到,他不过就是站在柳家的院门口吆喝了一声,就引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柳青城边跑边不住地回头张望,似是在逃命般,直到,柳青城发现小女人短时间内追不上时,他才肯停下来,然后弯曲腰身,缓缓席地而坐。 夜色漫盖的山丘上,夜风低低的轻轻撩拨着人的乌发。山丘下,是烛火点点的小小村落,村里的家家户户几乎都在此时燃着了家中的烛火来照亮,有的吃饭早的人家,此时想来已是准备歇息了,他们要为第二天养精蓄锐。 “真美,真朴实,这样的美景,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这样朴实,却充实的生活,我也是第一次过。”和柳青城不同,阿离则是站在山丘上,他的视线落在山丘下,静静地凝望着山下村人们恬静且质朴的生活。他似是十分羡慕般的轻声道。 柳青城没有说话,他就是那么静静地坐在山丘上,就好似他不说话般,就好似他还是多年前的那个‘哑巴’柳青城般。 “说来也许柳大哥会觉得我在说玩笑话,可却觉得,我从来没像来这个村子这几天过的这般的开心过。生活在那里,度过的每一天,我都觉得,我像是要被活活的被扼杀般。若不是有母亲的一直支撑着我,我想我恐怕根本坚持不下去吧。”好似柳青城是个很好的倾听者般,阿离就这样低低地轻诉了起来。 “柳大哥会武功吧?!”阿离侧过头,将视线投注在柳青城的脸上,可是山丘上的光线不够,阿离没能看清柳青城脸上的表情。阿离甚至柳青城不会让他看见任何的脸部表情。他的侧目不过是徒劳。 “我没有母亲,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原来柳青城的思绪还停在早前阿离的倾诉上。 母亲这个名词,对柳青城来说,既熟悉又陌生,母亲在性命危急之际用自己的命换了他的生,可苟活于世的他,直到遇见艾亚亚前,他甚至找不到除了复仇以外可以支撑他活下去的目标。 复仇,柳青城的心里只有这样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两个字。他要做的只有手刃杀害母亲的凶手而已。他与阿离一样,认为生活处处是绝望,快要压得他无法喘息了。 “嗯。”阿离似是同情又似是了然般的重重一点头:“听许婶说是被山贼所害。可在来临川县前,我倒是听说临川县虽是四周环山,却从未出过一起山贼残害路人事件。” 阿离虽然只是武状元的师爷,可武状元再怎么说,也是钦差大人,钦差大人的师爷,不可能对主子所行之处的治安一事不知。“柳大哥的生母真的是被山贼所害吗?!” 阿离提出的问题,似是直击柳青城的命门上,下一刻,柳青城手按向腰间。 “会不会是另有隐情呢?”阿离的话还未说完,就见一道的寒光,朝着他而来。 “阿离公子小心!”艾亚亚来得还算及时,眼前着匕首朝着阿离飞去,艾亚亚来不及去阻拦,只得喊着要阿离小心。 只不过,面对这道寒光,阿离并未感到畏惧,阿离只是动作敏捷的朝旁轻轻地一错身。 寒光贴着阿离的左颊而过,竟是没有伤到阿离半分,嗖的一下钉在阿离身后的粗数上。 嘶的一声,阿离一回头,竟发现那匕首牢牢地钉住了一条相当于人胳膊粗细的花蛇。“呼,好险,多谢柳大哥出手相救。不然怕是我已经成蛇口下的鬼魂了。” 柳青城没理会阿离的答谢,而是起身走向艾亚亚的身边,拥着艾亚亚往柳家的方向走。 突的身后寒光一立,艾亚亚不禁毛骨悚然起来:“青城……” 柳青城依旧没有开口的打算,可阿离却在此时左手捏着那条断了气的花蛇,右手则是惦着柳青城曾用来钉蛇的匕首,兀自的开口道:“柳大哥真是不小心,若阿离是坏人的话,想必柳大哥与嫂子此时已经双双下黄泉了。” 阿离的话终于引来柳青城冰冷冷的一句回应:“蛇肉送去姜家,蛇皮送给赵家。月上枝头,田里见。” “嘶……”柳青城拥着艾亚亚走时丢下的一句话让阿离凉凉的倒抽了一口气。阿离面露愁苦之色,望着前方一双男女的背影,似笑非笑道:“我不会扒蛇皮怎么办?哦,对,许大伯。” 拎着得来的花蛇,阿离后脚跟着柳青城与艾亚亚一前一后的下了山。 一路上艾亚亚想问,可一直问不出口。艾亚亚见柳青城钉蛇时就不禁的怀疑起来,她的青城是不是会武功?可若是青城真会武功,又是跟谁学的呢?奶奶也不像是会武功的模样啊! “青城……”艾亚亚开口的同时,柳青城似是也沉不住气了。 “我瞒着你会武功的事,你会不会怪我?” “不会啊,有武功可以防身,我觉得挺好。” 艾亚亚应的话,让柳青城不觉的长舒了一口气。她没有生气就好。那个可恶的阿离,若是不是他故意不出手,小女人岂能知道他会武功一事。 “青城,你的武功是跟谁学的?”艾亚亚只觉得这事说来很奇怪,柳家不像是武术世家的样子,为何,柳青城却会武功,舅舅们好像皆不会的样子呢。 “是奶奶请来的一位老伯,奶奶说老伯归隐多年,当年曾是京中很有名的高手。” “京中?!你确定是京中。”艾亚亚不禁诧异起来,奶奶当年究竟是什么样的身份,为何会认识京中有名气的高手呢。 “是。”柳青城应的坦荡荡,模样不似是说谎的样子。 “那后来呢,那位老伯呢?”也许找那位老伯问一下,或许可以知道一些的缘由。 “老伯教成我便去云游了。” “云游,他家不住这里?!”听见柳青城的答复,艾亚亚更觉得好奇了。 “不住的。” “那奶奶是如何认识他的啊?” “奶奶曾说过,孟老伯其实是爷爷的旧识。孟老伯曾跟爷爷一同共事。” “一同共事?”若换做现代,艾亚亚会以为共事就是同一个公司上班的职员,可换做是古代的话,共事又是什么意思呢?艾亚亚所知道的古代的共事,好似都是只有身居高位的人才会这样说。“奶奶有没有说过爷爷是做什么的?” “没。当时我年纪尚小,没想过问。而且我又不能说,你是知道的。”没遇见艾亚亚前,柳青城将自己包得如同个粽子似的,他几乎从未关心周遭的过人与事。 “哦。”艾亚亚失落落地应了一声。若是她去问的话,奶奶多半也不会说,要不就是弄个随便的说辞搪塞她吧,算了还是不要去问的好。 “看,奶奶在门前迎我们呢。”柳青城的话出口的同时,艾亚亚寻着柳青城说的方向望去,只见柳老太如同一尊石像般,静静地竖在门前,老人的手紧紧地拴在院门上,被黑暗吞噬的脸庞看不出是怎样的焦急神色。 “奶奶一定急坏了,走,我们赶紧回家跟奶奶报平安去。”艾亚亚牵起柳青城的大手,便朝柳家的方向跑。 而柳青城却是脚拴在地上,半晌的没动。艾亚亚觉得奇怪,便低低询问了一声:“青城?” “今日的事,可不可以不要告诉奶奶。”柳青城似是怕柳老太知道会刁难阿离,亦或者会埋怨他多嘴,将会功夫的事情说给艾亚亚知道。 “行。不告诉奶奶,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艾亚亚竖起手,冲着男人递出小手指:“我们拉钩。” “哼!”柳青城不屑的瞄了眼艾亚亚递来的小手指,迈步做出朝前走的样子。 “喂,柳青城,你这样可不好。凭什么你能跟小宝子拉钩,却不能跟我拉钩的?”艾亚亚追上去喋喋不休。 忽的一下,准备大步向前的男人止在当下,艾亚亚正准备再冲着柳青城叫嚷之际,却见柳青城猛的一回身,男子薄凉的唇角,轻轻地覆在她的朱红唇瓣上。 “青……城……”猛然间,艾亚亚整个人都木然了。正准备抬起臂膀缠住男人的颈项,圈牢他回吻之际,却被男人抢先一步——逃了。 “好你个柳青城每次都是这样。我真是受够了你了,我这就去告诉奶奶去,叫奶奶收拾你,你可恶至极的坏家伙,坏家伙!”艾亚亚气得牙齿打颤,腿快地追上前去,抡起胳膊,不疼不痒地砸在男人结实的脊背上,边砸边嚷嚷。 告诉奶奶去?!柳青城唇角得意的向上扬起,告诉奶奶不定就是谁收拾谁了?!柳家的当家主母,岂有不向着孙儿,胳膊肘往外拐的道理?! AAA “亚亚,咱们这么摆架势,能行吗?!” 艾亚亚指挥着四家人在农田里摆开四路包抄式阵容。许婶看艾亚亚这要他们四家人摆这么个架势,多半是要给那偷瓜贼往村里的方向逼啊。 “放心吧,婶子,保证没问题。”艾亚亚对着许婶露出要许婶放心的笑容。 “可给她逼回村里的话,那咱们还咋收拾她啊?”姜素琴好似也看出艾亚亚的路数来了:“艾妹子,咱可不能心慈手软,便宜了那可恶的贼偷!” “放心吧,姜大姐,她跑不了。我早就算好了。”艾亚亚成竹在胸道。 为了确保能抓住并惩治偷瓜贼,艾亚亚把最关键的一环,交给了赵天顺一家,相对于其他几家来说,赵天顺一家人最多。别看小宝子是个孩子,可关键时刻,孩子也能顶半边天的:“戴大姐,您跟天顺大哥那边可要堵好了,千万可不能放她溜了。” “你就放心吧,亚亚妹子,这边有我们一家三口堵着,就算是只老鼠也能稳稳拿住。”赵天顺一家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誓死守口,今天必须要抓住偷瓜贼。 “青城,东西准备好了吗?”艾亚亚指挥着四家人潜伏在田间各地,而她则是飞奔回柳青城的身边,与柳青城一起卧在许家的瓜田里。 “嗯。”柳青城重重的应了一声,将一旁小女人交代他出门时带出来的东西伸手递进了艾亚亚的手里。 艾亚亚接过东西,摸出了东西的大概模样,满意的点了点头:“都分出去了?”艾亚亚不放心的再做询问。 “嗯。”柳青城再应。 “行了,你也戴上吧。这次就要那偷瓜贼有来无回!”艾亚亚将柳青城递给她的东西,又塞回去一个递进柳青城的手里。 柳青城这次没应声,捏过那制作精良的东西,往脸上一按。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她来,就让她有去无回。”艾亚亚埋着身子,阴仄仄地出声道。 AAA “我说你到是走得快点啊!”这次来的偷瓜贼竟不是一个,而是两人,两个偷瓜贼一前一后的走这,走在前面的,应该就是那天来许家地里偷瓜的人了,看模样像是个惯犯,这人手里拎着一盏烛火微弱的灯笼,在前面照明,而后面的那个,艾亚亚借着微弱的烛火光芒,瞄了过去。 这不是林守财的媳妇,她跟青城的表姨李淑芬吗?她竟也来偷瓜?! “林家的你瞧你混的那个份啊,你还是那柳家哑巴的表姨呢,他家有啥好处,都想不到你家,全便宜了那许家,你倒还真咽得下这口气。”喝,听这声音,可不就是平日里多嘴多舌,总捏人家长短的七大姑吗?! “你这嘴啊,还真是说不出半句的好听的话。那哑巴连他舅舅,舅娘都不认,还能指望他认我?!”李淑芬那嘴也不是善茬,话一来就叨叨个没完没了,偷个瓜都闲不住嘴:“你别光说,你真是打听清楚了?那许家没怪那姜家,姜家偷人许家的瓜,就这么的算了?!” “都打听好了,那许家的傻到根本没找姜家算账不说,还给姜家送了个圆滚滚的大西瓜。你说这叫个啥事吧。”七大姑也是闲不住嘴的人。 艾亚亚不禁有些怀疑,就这两个多嘴多舌的长舌妇也能干这小偷小摸的勾当?!换做现代,多半还没下手呢,就不知道被抓进去几回了。 “叫个啥事?!切。”李淑芬没好气的冷冷一哼,别人不知道这七大姑是啥人,她李淑芬还不知道吗?“那落在姜家地里的瓜,不是你偷的吗?” “哎呦,这可冤枉死我了。我哪做过那种缺德事,我也就多嘴多舌的说说别人家的长短行,做这样的事,我可做不来。”七大姑死鸭子嘴硬的不肯承认事实:“再者说了,林家的,要真是我偷的,有这般天大的好事,我还能叫着你一起来啊?” “你倒是想不叫我呢,两个瓜你一人搬得动吗?再说了,你那点花花肠子你当我不知道,你无外乎就是想让借我家的地跟着发笔横财罢了。”李淑芬这一席话,可是正戳中七大姑的下怀。七大姑当即脸都让李淑芬给说得一阵青一阵白的。 七大姑心里暗道:这林家的就是聪明,句句都戳中了她的下怀,可这林家的这么聪明,咋就没把那柳家的孙媳给算计得死死的呢。反倒是让人家给算计了不知几回了!这可真是人家嘴里常说的一报还一报啊! “到了没啊?”别瞧李淑芬是林守财的媳妇,可李淑芬却没下过几回地,下地这种活,轮也轮不到李淑芬去干,要不是七大姑找上门,跟李淑芬私下商量去偷许家的西瓜,白享顿甜头,更是白得些好处,李淑芬才不会辛辛苦苦地跟来呢。这才走了多大会儿啊,李淑芬就开始喊累了。 “就快到了。快到了!”隔着不远,七大姑一眼就瞧见了许家地里仅剩的两个圆滚滚的大西瓜,当即七大姑就笑得眼睛都弯成两道细缝了。七大姑挑着灯笼,给李淑芬照亮:“看见没,就是那两,那就是西瓜。” 七大姑早就馋了,早在之前,她看见艾亚亚跟许家,赵家在地里头分西瓜的时候,她就想也跟着尝个鲜了。可这三家肯定不会让她尝啊,既是人家不请她,她就只好不请自来,自己想别的办法了。 “就那东西,真有那么好吃?”李淑芬不敢相信,盯着那地里躺着的圆滚滚的西瓜只瞪眼。 “可不,那天我看他们吃得那叫一个香,差点没馋得流口水呢。” “瞧你那点出息!”李淑芬没好气地白了七大姑一眼。 “林家的,你要是觉得不好,那就别跟我抢,两都归我,就当我没喊你来过不就得了。”对七大姑来说,啥又出息没出息的,出息能当好东西吃,能顶钱使吗?那必然不能,所以出息这东西对七大姑来说没用。 “凭啥,我来都来了,你还想让我空着手回去啊?没门!”李淑芬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既然她来都来了,她可不愿意大晚上的白跑一趟,管着西瓜好不好吃,先尝尝再说。 想到这里,李淑芬心里这个恨啊,她怎么就没捎带手的带把刀来呢,就地切开个尝尝多好,好吃就抱回去,不好吃就撇地里。 李淑芬想事情的时候,只见七大姑已经等不及的到地里扭西瓜去了。 “你等等我啊,给我留个,你着啥急。”李淑芬也急的猛往地里冲。 只是李淑芬的腰还没等弯下去呢,就见李淑芬的脸色突的一变,脸色惨白似纸的同时,李淑芬觉得她的双腿也俨然抖得快要不听使唤了。 “他,他大姑,你看,那,那是什么?”李淑芬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掖了掖七大姑的袖口,艰难地抬起手臂,指向许家瓜田的一个方向,给七大姑看。 “我说林家的,你这瞧你这点的胆。来得时候,村里都黑了,除了咱们两个,难不成这地里头还能有鬼啊?”七大姑边说边继续扭瓜,抬起头,这一抬头不要紧,七大姑叫都叫差了声了:“鬼!鬼啊!” 只见李淑芬直指的那个方向,有两个人影在晃动,人影一晃,快到让人以为看走了眼般。可借着微弱的烛火光亮,可见那两个人的脸皆是与鬼长得一模一样。 七大姑尖叫一声,拔腿就跑。而李淑芬则是双腿一打软,咕咚一下跪在了地上。 两个鬼影,一个追着落跑的七大姑而去,一个则是快步奔向被吓得跪倒在地的李淑芬身前。 “啊!”鬼的呼嚎与李淑芬的惨叫同时传来。 ‘鬼’得意的笑了起来,而李淑芬则是两眼一翻白,咚的一头扎进了许家的瓜田里。 瓜田里的‘鬼’拎起七大姑落跑时丢在地里的灯笼,放在手中,左右一摇,灯笼的烛火熄灭的同时,‘鬼’也同前面追赶的‘鬼’一起撵着七大姑的脚步追了出去。 烛火晃动到熄灭好似是个信号般,只见七大姑向左跑,倏的发现左边一下又涌出两个‘鬼’来。‘鬼’也不说话,只是叉腰拦住了七大姑奔跑的去路。 此路不通,七大姑只得再往右侧跑,孰料,后方追来的‘鬼’刚巧赶来,正给七大姑堵个正着。 啊!的尖叫一声,七大姑只得朝着没鬼的正前方——柳家的涝田跑。七大姑也曾想过,奔进柳家的涝田再向左或者右跑。 可‘鬼’竟是同时从她的左手边和右手边奔了出来,再加上后面赶来的四个‘鬼’,竟是将七大姑往界河的方向逼去。 “别,别过来!再,再过来我可就跳,跳下去了。”望着那潺潺流淌的河水,七大姑可不想往河里跳。 众‘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个头最小的鬼站了出来,慢慢地朝着七大姑的身前凑。 “别,别过来!”七大姑见这小鬼的模样尤为恐怖,这小鬼獠牙有手指那么长,头发披散在脸上,一仰头,獠牙便一下子露了出来。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噗通一声,七大姑一脚踩空,掉进了界河里。 七大姑张开手臂,猛地拍打着起水面来。不大会儿的功夫,七大姑便被滚滚的河水呛得要死不活了。 “好啊,竟是你偷人许婶子家的瓜,结果还无赖我家?”众‘鬼’里竟是飘出姜素琴的声音。 “你们……”七大姑一惊,瞪大双眼的同时,又猛呛了几口水。 “哎,作孽啊,来的路上她就招得七七八八了,好了,咱就别难为她了,赶紧捞她上来吧,若是让她死了,可就不好玩了。”‘鬼’里竟是又飘出艾亚亚的声音来。 “解气就行。”这次说话的竟是许婶。不过:“拉你上来可以,不过你可得保证,不能再偷我家的瓜。” 七大姑不敢答话,一答话水就猛往她嘴里灌,她只得使劲地捣着脑袋,她快要撑不住了。 赵天顺和许强等人把早前地里放好的木杆子扯了来,三两下的把七大姑从河里给搭了上来。 才一上岸,七大姑当即就腾的一下跳了起来,气得五脏六腑快要爆炸的七大姑哪里还有早前河里的狼狈模样:“你们别走。给我等着。” 七大姑冷冷地撩下话来,扭身就往村头的方向奔。看架势是去喊人了。 “现在咋办?”许强摘下脸上的鬼面具。想艾亚亚询问接下来的打算。 “竿子只到田里,然后把鬼面挂上去,还有早前我不是要你们各家都准备好了衣服吗?把衣服换下来,咱们全穿带来的衣服,把换下的衣服也挂在竹竿上。” 艾亚亚吩咐完,几家人当即开始照办。柳青城与艾亚亚也是慌忙地开始给他们准备好的木杆做装扮,再狠狠地钉进地里。 “接下来怎么办?还有这个?”许婶气恼得,就差拿脚踢李淑芬示意给艾亚亚看了。此时此刻吓昏了的李淑芬还在许家的瓜田里躺着‘睡’得正香呢。 “丢下不管,刚好让她跟七大姑狗咬狗。咱们就等着看热闹吧。跟我来!”艾亚亚招招手,示意几家人跟她走。 “亚亚妹子,咱们不回家吗?”这时赵天顺糊涂了,不回家的话,七大姑若是找村里人一问,不就全露馅了?! “咱们不用回家。等人来跟咱们会合就好。”艾亚亚早就掐算好时间了,她估摸着这个时候七大姑多半已经把村里人都吵起来了。正带着大伙往地头上赶着。 而这时,留在家中,等待接应着他们的人,也混在人群里正跟着匆匆赶来。 “看,是阿离叔叔,妞妞还有月月他们。”小宝子兴奋地指向人群,人群里跟着众人一起来的阿离带着两家的孩子就隐匿在其中。 靠近庄稼地时,只见阿离越走越慢,再然后,阿离将孩子往身后一撇。他则是迅速撵上了大部队。好似个好奇宝宝般,不停的跟着几户村民聊起家长里短来。 ------题外话------ 偷瓜贼抓到了,且看艾亚亚如何让偷瓜贼就地伏法! 71V章:严惩偷瓜贼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你说什么?柳家,姜家,许家三户人家联起手来扮鬼吓你?”听见七大姑的说辞,几家农户险些笑得腰差点没塌了。“我说他大姑,你是没睡醒啊,还是睡糊涂了?咋大半夜的张口闭口的竟说胡话呢?!” “是真的,你们别不信我啊。真是他们三家装鬼吓唬我。”七大姑生怕村里人不信,硬是扯着村里几户人家给她评理。 “好了,好了,是不是人家真的扮鬼吓你,去看看就清楚了。你也别嚷嚷了。”虽说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七大姑往日里是个啥样的人,她的话不能全信,但也不能不信。 “咳。我说,他大姑,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往地里瞎跑个啥劲啊?!”村里有分量的老者,捻着旱烟袋,吧嗒吧嗒的叼着,半晌的不说话,一说出话来便把七大姑给问哑了口。 “他是谁啊?”艾亚亚挤在人堆里往前扒着瞅,心中盘算着她何时出去搅局何时,忽的听见老者的说话声,艾亚亚不禁觉得奇怪,这老头,怎么她好似从未见过呢。 “这是咱村里的李保头,也就咱村的村长。”许婶说到李保头的时候,不快的直撇嘴。 “婶子,村长他人不好啊?!”光看许婶的脸色,艾亚亚便猜了个大概,这村长多半是个摆设。 “他啊,倔老头一个,这老头的性子一上来比柳大娘还要加个更字,反正是个挺难缠的老头。”说到李保头的犟性子,许婶就不禁一个劲地发起牢骚来。 “你竟跟亚亚说这些有的没的干啥啊。”许强没好气地很剜了许婶一眼,掉过头冲艾亚亚憨憨的一笑:“亚亚别听你婶子的,村长他就是性子倔了点,其实人很好的。公是公,理是理的,就是太爱死较真了。” “是吗?”艾亚亚呵呵的一笑,不知怎的,凭空杀出这么个村长来,竟是让艾亚亚心里是有些没了底气。 “其实,村长人挺好的。”姜素琴凑到艾亚亚的耳边跟艾亚亚说了起来:“我婆家来闹了好几回儿了,都是村长帮衬着才能把人撵走。” “嗯,李保头当村长就这一项好,你要是跟他讲道理,那他就跟你讲理,你若是跟他耍无赖,呵呵!”赵天顺无可奈何般的一笑,似是在这里,赵天顺曾吃过李保头的苦头般:“为了抵给林守财家的地,我曾去过林守财家闹过一次,结果。被李保头给收拾惨了。” 赵戴氏插话过来:“打我家天顺那次后,听说村里的佃户谁也不敢再跟林家闹了。” “这么凶残!”果然艾亚亚的忧心忡忡还是应验了。 忽的一双大手紧紧地攥住艾亚亚打颤的小手,男子的手牢牢地包裹住女子的小手,带给她无比的心安感,这种心安似是在说:只要有他在,她只要一往无前即可。 “去看看,那是怎么回事?”忽的前面的人群似是骚动了起来。众人提着灯笼火把,一窝蜂地往许家的瓜田里奔。 艾亚亚等人,看众人奔去的方向,便知,这准是发现了吓昏过去的李淑芬了。 “怎么回事?林家媳妇怎么躺在人许家的地头里。许家的人呢?林家的人呢?”人群这一咋呼,艾亚亚便轻轻地一推许婶。 “婶子去吧,就看你们家的了。”艾亚亚一早就盘算好了,只是艾亚亚却没有想到,半路竟会杀出个据说是本事了得的村长——李保头来。不过,一切还是必须按计划进行。 “在呢。”许婶抱着怀里已是眼睛快要合上的妞妞。跟在许强的身后,边应着声,便往人群前面挤。 “你们……”七大姑一看许家三口当时惊得眼睛没直了,许家的刚刚不是还在地头上呢,这会儿的怎么竟是跟着挤在人群里了。 “他大姑,你这是干嘛啊?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安生觉了?”许强装出一副好似没睡醒的模样,边打着哈欠,边数落起七大姑的不是来。 “我,我……”七大姑本是看见许家三口从人群里挤出来,就已经吓得眼大眼小的了,这下她更是糊涂说不出话来了。 “他大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你不睡,我家妞儿还得睡呢,你看这给孩子困的。”许婶抱着妞妞倒着手臂轻轻地哄着,很显然孩子睡了一半,被人声惊醒,似是正闹着欢呢,嘟着粉嫩嫩地小嘴正准备哭闹的架势。 “许家的,你先回头,看看你家的地。”李保头将旱烟袋取了下来,把烟袋把照着手掌心,啪啪的一磕,努着嘴要许强夫妻往他家的瓜田里看。 “天!”许强夫妻一回头,不禁惊呼出声:“我家的地。”许强惨叫道:“妞她娘,你快去看看咱家的瓜还在不?” “嗳。”许强这一喊,许婶哪里还顾得上哄孩子,边应边抱着妞妞往自家的瓜田里奔。当许婶看见家里的两个瓜好好的躺在地头里时,许婶不禁长舒一口气:“当家的,瓜还在,还在。谢天谢地没丢。” 许强夫妻哪里知道,他们说的话,一举手一投足皆全融进了李保头的眼里。 看许家急得这般的模样,李保头觉得许家不像是作假的样子。既然作假的不是许家,那就只能是? “去,把林家媳妇喊醒。”李保头知会了一声,村民有几个林家的佃户走过去便去摇昏厥的李淑芬。 李淑芬被人一晃猛然惊醒,只是神魂未定的她还处于失魂之中,才一醒就鬼啊鬼啊的大吵大嚷。 “林家的你醒醒,好好的看清楚,这哪有鬼了?”李淑芬吓得东跑西颠的,一把让李保头抓了个正着,李保头不愧是村长,见多识广,治失魂更是一治一个准。 只见李保头捏着他的旱烟袋,啪的一下正敲在李淑芬的脑门上,旱烟袋刚刚还冒火星来着,现在这一磕,又是疼又是烫的,李淑芬一下便醒了。 “林家的,这究竟是咋回事?啥鬼不鬼的,这好端端的太平世道哪来的鬼啊?!没事竟瞎嚷嚷。”李保头没好气的冷冷一哼。 “是真的有鬼,刚刚我跟他大姑一起来地里,我们两个合计着……”李淑芬刚从失魂状态回过神来,一时口无遮拦的差点把实话给抖出来。 幸亏林守财机敏,见状,林守财飞快地从人群里挤了出来,含着恭维笑容的林守财一扯做贼心虚的李淑芬的胳膊,就把李淑芬给藏在了身后,并且接着李淑芬的话往下说:“这不是昨个儿都传说许家的地里遭了贼了吗?他大姑和我媳妇就合计着,别让贼再盯上我家的庄稼田,所以这才半夜来地里说看着点。” “奇怪。那你家媳妇看你家的地不得了,咋好端端的跑我家地里来了?”许婶一下就揪到了林守财话中的马脚。 “那林家的也是好心,这不是想着帮你家看看吗?谁知道,你们竟是扮鬼吓我们。”听见林守财的解释,七大姑当即计上心头。便帮衬着林守财把话往下说。 “那我跟我当家的还真该谢谢你林家的好心了!”许婶挖苦的一句话,说的众人心知肚明般。 “他婶子,你这啥意思?我们帮你家看地,结果你们扮鬼吓唬我们,本就没理,反过来倒还来说我们的不是了呗?”此时此刻李淑芬也算是缓过劲来了,便如同疯狗般乱咬了起来。 “我们扮鬼吓你?你若不是做贼心虚,能被‘鬼’吓着?再者说了,我们在家里睡得好好的觉呢,倒是被你给吵了起来,现在孩子还闹呢,你说我们吓你?咋吓你啊?”许婶矢口否认他许家扮鬼吓过人一事。 “你……你咋证明,你刚刚是在家睡觉来着?”就凭一张嘴红口白牙,这她李淑芬也会说。 “阿离公子可以作证啊。阿离公子这两日在我家寄宿,听见村里有动静就跟我们一起赶过来的。”许婶扯出阿离来做人证。 “他在你家住着,自然是向着你家说话了。这也能作证。”寄人篱下之人也能成为证人。七大姑可不这么觉得。 眼见着三家便要吵起来了,李保头重新将旱烟袋往烟丝包里一插,取出来凑到火把上前,点着,再次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 “阿离公子也许是不能作证,不过跟着来的人,看见阿离公子,便可以作证了吧?”人群里,忽的艾亚亚开了口。 李保头叼着旱烟袋的嘴一顿。这声音,李保头从未听过,听起来挺陌生,莫不是外村来的人?! “村长好。”艾亚亚剥开人群走到前面,柳青城紧随在艾亚亚的身后走了出来。 “你是?”李保头将艾亚亚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个遍,李保头不觉得眼睛一立。这姑娘模样清秀,不似是他们庄户人出身的样子啊。这是哪家的新媳妇吗?! 当李保头注意到艾亚亚身后跟出来的柳青城时,他似是了然了,这莫不是村里人前几天口中的柳家的跛子孙媳?可李保头的视线不禁落在艾亚亚的腿上。这丫头也不是个跛子啊,瞧这两步路走得不是挺干脆的吗?! “亚亚是青城的媳妇,是柳家的孙媳。” “哦。”果然,李保头再次叼起旱烟袋吧嗒吧嗒的抽起烟来。“你说村里人可以给那位名唤阿离的公子作证?” “是。”艾亚亚重重的一点头。 “嗯,明白了。”李保头似是一副明察秋毫的样子。可李保头竟不是去问有多少见过阿离,也不问艾亚亚口中说是可以给阿离作证的人。李保头竟是话锋一转,矛头对转,似是有意向着林守财家般,询问起李淑芬见鬼的情形来:“林家的,你说有鬼,是咋回事?” “我看见几个蓬头垢面的厉鬼,就站在许家的地头里。那模样老吓人了。”李淑芬绘声绘色的描述了起来。 不等李淑芬说完,七大姑便飞快地把话接了过去:“林家的,你被人给骗了,什么鬼,那可不是鬼,就是他们几家装的。这里头还有那姜家的。对!”七大姑把姜素琴也给拎了出来。 “姜寡妇。”李保头一点头,姜素琴便抱着大病初愈的月月从人群里挤了出来。 “村长。”姜素琴对李保头那是又敬又怕。艾亚亚不禁有些担心,若是李保头拿姜素琴开刀,怕是姜素琴会第一个受不住地把他们的事全给招出来。 “月月这是咋了?”只是,李保头好似并没有为此而对姜素琴严加审问,而是就拿眼睛的余光扫了眼姜素琴脚下的鞋,再又望了七大姑以及李淑芬的脚下一眼。便迅速收起视线,关切地询问起月月的境况来。 “月月今个儿吃中毒了。多亏了青城兄弟,这才保了月月的一条小命回来。”姜素琴没说太多,就粗粗地解释了一下。 “行了,你赶紧抱着月月回家歇着吧。孩子才从鬼门关里爬回来,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咦?!艾亚亚不禁觉得奇怪了,这李保头莫不是揪着他们两家的把柄了不成?不然他为何会是这般的神色,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艾亚亚看得出,李保头曾经瞄过他们这几个人的鞋底,虽是不经意的一瞥,可还是被艾亚亚看了出来,原来他们几户人家的鞋底,除了姜素琴外,都沾了许家瓜田里的沙土。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这李保头没有难为姜素琴一家,因为姜素琴的鞋底没有粘许家瓜田的沙土啊。这李保头真够聪明的!看来他绝不单单只是个倔老头这么简单。 “不行,不能放她走,就是她跟他们几家合起火来扮鬼吓唬我。”七大姑瞧着人数不对,猛然又想起一家来,都是平日里跟艾亚亚走得甚近的几家:“还有那赵家的。” “赵天顺。”李保头再次点了人群里一户人家的名字。 “来了。”赵天顺对李保头也属于心有余悸的类型。可赵天顺一家挤出人群时,艾亚亚却是一点也不担心。毕竟赵天顺一家三口的鞋上也没有沾过许家瓜田的沙土。 果不其然正如艾亚亚所料,李保头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赵家三口脚上穿的鞋,便没再说什么,打发着赵家三家可以回人群了。没他们一家的事了。 而姜素琴呢,则是愣怔怔地竖在当下,不知她究竟是该走还是留。 “姜家的还不走?这没你的事了。”李保头见姜素琴的脚下也很是干净,便告诉这里没有姜素琴的事了。 “嗯。”姜素琴应着,抱着月月,一步三回头的不放心地朝着艾亚亚这边张望了好几回儿,姜素琴和赵家三口心里还觉得奇怪呢,明明他们都是一起跟着扮鬼吓人的,为啥李保头却没审他们而是专揪着柳家,许家两家人不放。 “我亲耳听见了她的声音,不能放她走,扮鬼吓我们有她一个!”七大姑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恶气。指着姜素琴死也不肯放姜素琴走。 “他大姑,休得无理取闹。难倒我说话不好使吗?你若不听的话,当心……”李保头将旱烟袋拔出口,狠狠地一记眼色打过去,给七大姑瞪得全身打抖。 “不是,是我……”七大姑似是还想说些什么,可李保头却完全不给七大姑说话的机会。 “前个儿,偷许家瓜是你吧?!”这么会儿的功夫,李保头已经抽完一袋的旱烟了。李保头将旱烟袋捐起,别进了腰里。 “不,不是我啊!我没偷,真的没偷啊!”七大姑被李保头问得一惊,匆忙地赶紧摆手否认。 “若不是你,那就是只能是林家媳妇了。”李保头倔强的面容一板,又是一转直接望向李淑芬。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李淑芬也跟着否认道。 “要不就是你们两个?!”李保头似是认准了村里一准出了偷瓜贼般的断言道。 “真不是啊!”李淑芬跟七大姑异口同声道。 “若不是的话,你们这晚来人家的地头上,鞋上还都沾了人许家的瓜田的沙土,是咋回事啊?而且,林家媳妇,你竟是还倒在人家的瓜田里,这你咋解释?!”原来李保头真是靠着几家人鞋上粘的瓜田沙土来定案的。 “我们……我们也是好心啊,就像我家守财说的,我们是怕自己家地里的庄稼被偷了,所以才惦念着半夜下地来看看的。”李淑芬赶紧出林守财早前说过的借口来。 “是啊,后来,我们看见许家地头里有人影晃,我们以为是偷瓜贼,便想着去一探究竟,结果,他们竟是扮鬼吓唬我们。我心思着,多半,那偷瓜贼什么的就是他们两家编出来唬人的。”七大姑倒打一耙,贼喊捉贼道。 “是吗?”李保头将信将疑。 “是真的,我们说的都是真的。”李淑芬与七大姑再次异口同声,就跟她们早就商量好的似的。 “那我来问你,林家的你家地可有要收的吗?有庄稼可丢吗?”李保头这一问一下就把李淑芬给问哑了口。 呵呵!艾亚亚偷笑地一弯嘴角。这一下艾亚亚认定了,李保头绝不是许婶嘴里说的那样的狠心肠的老头,而是个好老头呢。 “既是你林家没有庄稼可收,你怕个啥?我看,那鬼多半是生在你心里头的吧!”李保头狠狠地剜了李淑芬一眼。视线一兜转,李保头示意李淑芬和七大姑往几户人家的地里看:“你们咋不好好看看,人家用得着你们多事吗?” 众人提起灯笼,又的提起火把照亮,只见柳,许,赵,姜四户人家的地里头,都插着竹竿做的假人,假人脸上带着鬼面,身上穿着衣服,光亮扎一晃过去,吓得众人都有些心惊胆战了。 “你们八成是看人家地里竖的那东西吓破胆了吧?”李保头再次冷冷地横扫了李淑芬和七大姑一人一眼。 “不是,是真的,真是他们扮鬼吓的我们。我当时还听见了‘啊’的一声,是个男人的声音。”别看李淑芬当时是被那一声给吓昏了过去,可李淑芬听的很是仔细呢,那男子的喊声,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这些先抛在一边,一件审完再审另一件,你们二人里究竟是谁要偷人许家瓜的?”李保头较真的性子是真的,他决定的事,没有人能更改,他是铁了心要先抓偷瓜贼,再去审扮鬼吓人一事。 “不是我。”李淑芬这次答得飞快。 李淑芬答完就徒留下七大姑一人脸色愈发的惨白半晌不知道吭声。 “他大姑,这究竟是咋回事?你要偷人许家的瓜?!”果然李保头一下子就把怀疑的目标落在了七大姑的头上。 “我……”七大姑支支吾吾的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就是她,准是她是偷瓜贼。哦,现在我才算明白过来,我说你干嘛故意拉我来地里说什么来地里守庄稼,哈,闹了半天,他大姑你竟是没安好心的想偷人许家的瓜啊,拉我帮你遮人眼睛的。亏得我好心的信了,结果竟是错信了你。”李淑芬生怕李保头把她也当偷瓜贼给办了,为求自保,李淑芬赶紧把七大姑的事给抖了个干净。 “林家的,你少说我了。你不也是瞅准了人许家的瓜才来的吗?”七大姑一见李淑芬如此不仗义,她便也不替李淑芬遮掩着了:“刚刚也不知道是谁,还嚷嚷着来都来了,还能空手回去的?!” “这话我可没说。” “你胡说,你分明就是说过,你们都听见了,帮我做个证啊。”当时在场的几个‘鬼’无疑都是七大姑的人证,七大姑为了证明所言非虚,便扯着艾亚亚等人帮她作证。 果然如同艾亚亚料想的一般,李淑芬和七大姑真就狗咬狗的掐起来了。不过,七大姑的道行明显不如李淑芬高,被李淑芬压着咬。 李淑芬这个阴险小人,都倒在人家许家的瓜田里了,竟是死不要脸的死也不肯承认,许婶真是气坏了,见七大姑求他们帮着作证,许婶憋不住的朝前跨了一步。 只见冲动的许婶刚蠕了蠕嘴,启口还没出声呢,就被艾亚亚眼尖手快地一扯袖口。“婶子,妞睡了吧?填件衣服给妞压上点吧,这夜里凉,别让孩子再着了凉。” 艾亚亚把搭在她肩头的小褂取了下来,递进了许婶的手里,借着递褂,艾亚亚冲着许婶猛打了个眼色。 并暗暗地冲着许婶轻摇了摇头,两个偷瓜贼已经开始互相咬了,他们如今只需要看热闹就好,扮鬼的事,绝对不能说出去,不然,照着李保头的性子,他们几家多半怕也要同偷瓜贼一起,一并受罚。这样的傻事,可万万不能做。 李保头故意放慢审偷瓜贼,就是想看许家和柳家自乱阵脚,哪家忍不住的肯定就顺嘴把实情给说出来了。到时再去审装神弄鬼唬人的事,也就轻而易举了。 可李保头却万万没有料到,柳家孙媳——艾亚亚的本事竟是这么大,这女子才进村几天啊,竟是一下就拉拢了四户人家,还做到了说一不二。要知道,这四户人家里,有一户是最难拉拢的姜家啊!李保头一直帮着姜素琴,是想拉着姜素琴快点融入村里人的生活中,可奈何姜素琴却一直不合群,今日看来,不是姜素琴不肯合群,而是他李保头技不如人啊。这回儿李保头不得不对柳家的孙媳另眼相看了。 而且,从艾亚亚处处挑事,挑大梁看来,这扮鬼一事,多半就是这柳家孙媳拿的大主意了,李保头看得出艾亚亚遇事不惊,好似永远都是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这女子这个模样,倒是像极了一个人哩。 打从一开始,李保头就觉得艾亚亚像极了他认识的一个人。没错,艾亚亚简直就与当年刚来村里的柳家的当家主母——柳老太一样。李保头不禁自嘲般的一笑:“这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嗯。”许婶任由艾亚亚递来的小褂,轻搭在她抱在怀里的妞妞身上。许婶冲着艾亚亚扬起一记答谢的笑容,这笑容还告诉艾亚亚,要艾亚亚放心,她不说的意思。 艾亚亚刚走回她站的原位,就接到身畔男子递来的小褂,小褂一搭竟是一下披在了她的肩头。 “谢谢。”艾亚亚仰起头,冲着柳青城扬起一记淡淡的浅笑。 谁知,柳青城只是轻描淡写地回了她记不谢的视线。 “臭男人,还真是不解风情呢!”艾亚亚心头那叫一个气啊,鼓着腮帮子小小声地嘟囔道。 却遭到柳青城横来的一记冷眼,男人的视线淡淡地扫了周遭一圈,那意思是好像是在跟艾亚亚说:是我不解风情吗?当着这么多人,你解个风情试试啊?! “是我错了还不行吗?等人散了,我们再解风情好了!”艾亚亚冲着柳青城俏皮的一眨眼眸。羞赧的柳青城当即红了脸。既然当着众人的面不行,那就等人散了呗。艾亚亚说的那叫一个直白。 “咳咳——”离着小夫妻稍近的人听得脸上青青燥燥的,不禁嗓子眼卡鸡毛似的干咳了半晌。 当然面露难堪的李保头也在其中,为了避免羞窘,李保头只得赶紧审偷瓜贼一事:“林家的,当时你真是这样跟说的?!” “不,不是的,这话我可没说,是她编出来害我的,我当时真不曾说过这样的话啊!倒是她……”李淑芬心里头快要气死七大姑了:“今个儿她还去过我家挑唆我跟她一起去偷瓜呢。”既然,七大姑敢挑唆众‘鬼’帮忙,那她李淑芬也就豁出去了:“她一直跟我耳边嚼啊嚼的,说什么许家的瓜躺在姜家的地里都没人管没人问,还说人家许家的瓜田里还剩两个瓜了,再不摘,过了明儿个就没了。我是担心她偷瓜,才想着跟着她来地里看看,可没想到,她竟是跟几个人扮鬼吓我,把我吓晕在人许家的地头上了,还栽赃我是偷瓜贼。” 李淑芬狠狠地一掐大腿肉,哭天抹泪道:“村长,您若不信的话,可以问我家守财,我家守财可以给我作证啊。我真是被他们给冤枉苦了!” 为了洗清偷瓜的罪名,李淑芬真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人群里的赵家,以及人前的许家看着都是十分的恼火,而艾亚亚则是端出一副无趣极了的模样,李淑芬的这模样,艾亚亚也不是看过一两次了,她看都嫌看累了,止不住地直打哈欠。 “村长,能快点吗?大伙第二天不还要务农呢?!”艾亚亚实在看不惯李保头这般慢条斯理的审断了,若是换成她早就速战速决了。 “是啊。村长。”几户第二天还要给地除草担水的农户也挨不住了。 “要不?你来断?”竟然嫌他断案慢,李保头目光一斜,直望向艾亚亚。 “也行。就让我试试好了。”艾亚亚一挽袖口,做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来。 “哼。”李保头冷冷一哼,还真就把偷瓜贼一事交给艾亚亚来审了。 “村长,她装鬼的事还没……”李淑芬哪肯让艾亚亚来审偷瓜贼一事啊,叫嚷着艾亚亚装鬼的事还没完呢。 “那件,等等我自有定夺。”固执的李保头可不管这些,如今他就认定了先审偷瓜贼一事了。 “麻烦来几个身强体壮的农户,帮忙搭把手,把这两人丢到河里去。”艾亚亚一挥手竟是要人把两个有偷瓜之嫌的村妇丢进河里去。 “丢河里?”李保头可从没想过屈打成招。“这怎么行?这不会水的话还不得淹死?!” “没问题的。我认识河神。河神知道是我求助的话,会助我一臂之力的。”艾亚亚一眨眼皮,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道:“河神会分辨,谁是或不是偷瓜贼。”艾亚亚故弄玄虚的招呼着众人一起来到了界河畔。 走到界河畔,艾亚亚将手扩在耳边,似是在听人说话般。半晌的她点点头,调转过身来,说道:“河神说了,河神说偷瓜贼是林家的,还有七大姑。” “什么?!”众人当即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就单凭一个空口而言的河神就说七大姑和李淑芬是河伯吗?! “柳家的,你少鼓弄玄虚了,什么河神不河神的,我看多半是你瞎捏造出来的!你装完鬼,这会儿的又扮上神了。”李淑芬不服的叫嚷了起来。 “就是,少唬人了。”七大姑也跟着直叫唤。 “不信是吧?试一试不就知道是真是假了?”艾亚亚也不急着替自己辩驳,而是提出用事实来证明她所言非虚,这世间真就有河神的存在。 “河神,您看如今怎么办?”艾亚亚再次伸出手去,将手扩在耳畔,似是又在跟河神协商着对策。 半晌的,河神竟又给了她答复:“嗯,好的。那我这样告诉他们。” 艾亚亚又一转身:“河神说了,有个诀窍,但是只让我教给不是偷瓜贼的人,河神还说了,若用了这诀窍且是非偷瓜贼的人就算落进了河里,按照诀窍教的方法做,也不会溺亡,且还会浮在水面上。若是不信的话,一试便知。” “行。”这么些年了,李保头从没见过不会水的人可以不被淹死,还能浮在水面上,这世间难道真的有河神,竟是真的这般神奇的事吗?! “我来试试。”李保头竟是人老心不老的也想着跟着一探究竟。“还有谁想来?!”李保头一招呼,竟真有几个志愿者,跃跃欲试。 “我。” “还有我。” “我也来!”许强竟也跟着站了出来。 “我也想试试。”赵天顺也不会水,却也想试试。 “宝子他爹?”赵戴氏慌乱地用手掩着嘴角。 “嗯,行,容我再跟河神她老人家说一声。”艾亚亚再旋身走到界河边,嘟嘟囔囔地嘴里也不知道在嘴里默念了什么。 然后艾亚亚似是在跟人协商般的兀自应道:“嗯,好,我记好了,这就转告他们。您放心吧。” “需要脱衣服吗?”李保头询问起入河前的事宜来。 “不需要。”艾亚亚答得到是干脆。 “村长,您和几位要入水的人麻烦来一下,河神要我把诀窍告诉你们。有了这个诀窍,你们下水后照河神的诀窍来做,就不会溺水了。”艾亚亚故弄玄虚般的冲着李保头等人招了招手。要几个志愿者过去领河神教的诀窍。 阿离借着机会凑到柳青城的身边:“嫂子真认识河神?!”阿离虽是见多识广,可他也从未听过这世间竟是真有河神一说。 柳青城回给阿离一记你好白痴的眼神。虽然柳青城嘴上没说,可心里却嘟囔道:“若是认识就好了。” “哦!这样,行,明白。”李保头等人听见艾亚亚教的话,便跟着使劲地点点头。 “亚亚妹子,只要照着河神的话做就不会溺水是吗?”赵天顺生怕他会记错了,会溺毙在河水里,便小心翼翼的再问道。 “是。天顺大哥,您就放心,只要照着河神教的做,就肯定淹不着。”艾亚亚对赵天顺安抚道。 淹不着?!哼哼,等等淹死了,有你们后悔的,什么河神不河神的,李淑芬可不信!当李淑芬听见七大姑嚷嚷说那地里的‘鬼’是艾亚亚等人假扮的后,李淑芬就再也不信这鬼神之说了,全是假的骗人的。 “好了。可以下水了。”李保头等人是自行下水,可李淑芬还有七大姑则是死也不肯下水,一个个的拼命的使劲的挣扎着,她们都是偷瓜贼,什么认识不认识河神的,那全是假的,那水能淹死人却是真的,七大姑早就领教过了。 “我招,我是偷瓜贼。那落在姜家地头里的瓜就是我偷的,我是偷瓜贼别把我丢河里,我不要淹死,我不要!”看着那潺潺流淌的河水,七大姑就好似看见洪荒猛兽般,最先忍不住地招了供。 “行了,认了就行,那表姨您呢?招还是不招啊?还是等着河神给你定罪啊?”艾亚亚得意地一扬唇角,望向李淑芬。 李淑芬哪里肯招,她又不是吓大的。李淑芬不见棺材不落泪道:“有本事就把我丢河里。反正我没偷瓜,我不是偷瓜贼,你们冤枉好人,你们……” 扑通——李淑芬的话还没讲完,便被两个农户架着胳膊,一悠,一下子就丢进了水里。 “媳妇!”林守财望着界河里扑腾的李淑芬哭都哭不出来了。 “我……救命……啊……”李淑芬使劲地挥舞着手臂,一个劲的在河水里扑腾着。 与溺水的李淑芬相比,自愿下水的不会水的几人,倒是真就如艾亚亚所言的那般,他们不是偷瓜贼,竟是真的就静静地漂浮在水中。 “我招,我是偷瓜贼,我是……救我,快,快救我啊!”李淑芬使劲地在水里扑腾着,没张一次嘴,她就呛一口的河水。差点没让河水就这样给她一口口的呛死。 “村长,许家的饶命啊!饶了我可怜的媳妇吧,我愿意赔钱,补偿许家。要我出多少都行,你们快捞人吧!”林守财看见李淑芬在河水里拼命的呼救,他的心都凉了,想想他媳妇哪里受过这么大的罪啊! “行了,捞人吧。”目的达到,艾亚亚看了眼,呛得半死不活的李淑芬,这才肯要村民开始打捞下河的志愿者,以及险些溺毙的偷瓜贼——李淑芬。 “神了!真是神了!”上河的几个志愿者,嘴里不禁嘀嘀咕咕道:“河神教的方法真是神了。原来信河神真的不会溺水啊!” 扑哧——艾亚亚禁不住地掩嘴偷笑。古代人就是淳朴,居然还真就相信了河神一说。 笑过了,艾亚亚调转过头望向神魂未定的被河水灌得只剩下半条命的李淑芬,阴仄仄的询问道:“表姨,这次信不信河神啊?!” “信了,信了。”李淑芬吓得全身发抖,看也不敢看那滔滔河水一眼,缩在林守财的怀里不敢吱声,只有林守财点头如捣蒜般替李淑芬作了答。 “七大姑,林家,你们两家合伙偷人许家的瓜。理应补偿人许家,一家赔人许家五钱银子。”李保头裁断一如既往的公道。 “是。是。”七大姑跟林守财拼命地点头应是。 一家才赔五钱?!艾亚亚的脸上突地扬起不屑的笑意。真是太便宜了。 “行了,这事就这样了,大家伙都散了吧。别耽搁了明个儿早起务农。”李保头摆摆手,告诉众人这热闹没的看了,可以散了。 “这怎么行,不是还有人说我们几家扮鬼唬人呢吗,这还没查,岂能就这样算了?!”当众村民都准备回去睡时,忽听见身后传来艾亚亚不依不饶的一声。 ------题外话------ 没人再为几家扮鬼唬人一事揪着不放了,可为何艾亚亚却突然不依不饶了起来呢!若想知道缘由,且看下回的农家千金媳。 72V章:剔除极品亲戚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本以为无人再提的装神弄鬼唬人之事,竟由艾亚亚口中提出。此时此刻谁也搞不懂艾亚亚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 “对啊,这事不办了吗?”突的李淑芬竟像是着了魔般的嚎了起来。可在看看林守财和七大姑,整张脸都吓白了。 林守财压低了声音在李淑芬的耳边说:“媳妇,你还敢跟他们家叫啊,刚刚河神刚收拾完你,难不成你忘了?” 林守财刚一提河神,李淑芬似是才想起她险些淹死一事,全身再度抖做一团。 “咋了?林家的,这事你家还要算啊?!”李保头不满的一撇嘴,在众人看来,这李淑芬分明就是苦头没吃够的典型。 人柳家有河神保佑,他们竟是还敢死咬着人家泼人家脏水呢,到时河神发威,看谁家遭殃! “算!为啥不算!”李淑芬总觉得河神一事不怎么贴谱。别的不说,就拿前几天的事情来说吧,艾凭啥她柳家的孙媳进县城卖县太爷心果就能卖出去,可他们林家,还有柳青城的舅舅家就偏偏遭了殃呢,不用问了,不定是这柳家的孙媳耍得啥手段呢。 “好吧,既是表姨想算,那咱不妨就算个明白。”艾亚亚不怕别的,就怕李淑芬吃了苦头,学了乖,不肯跟她算账呢。不过,几次能让李淑芬学乖好似有点难啊,看来各种苦头得多来几次,不然这李淑芬怕是始终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鬼呢。 “我明白表姨还记恨着我低价收地一事,可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旧账了。若是表姨想跟我细算的话,不行就改天,我定会奉陪到底,今日,我也没那么多时间陪表姨算烂账,村长还有几位身上都湿着呢,这万一着了凉,我也担待不起。当然,还有好些人家明早要赶早下地,所以呢,我就长话短说好了。” 艾亚亚摇手一点几家农田里的木杆子,那木杆子被做成的鬼面人只在农田里:“我承认,刚刚我是跟许家四口人确实是在地里来着,确实没睡觉。” 既然他们四口人鞋底下的瓜田沙土已经出卖了他们,艾亚亚决定就没有必要再隐瞒了。 “那你的意思就是你承认是你装神弄鬼的唬人了?”七大姑一下就精神了起来,若是艾亚亚承认此事,她早前落河一事,就有的跟柳家算了,兴许赔给许家的银子,还能从柳家身上找回来呢。 “装神弄鬼?唬人?!”艾亚亚嗤之以鼻的笑了:“我们两家只是怕再来贼偷,所以便在几家的地里,只了几个防贼的木杆鬼面罢了。” “你什么意思?”不单七大姑糊涂了,就连李淑芬也糊涂了。 “没什么意思啊!”艾亚亚无所谓地一摊手臂。 “若是你这样说的话。把你脚下的草鞋,鞋底亮出来,给大伙瞧瞧。”果然李保头就是瞅准了艾亚亚草鞋上沾的土,才会认定些事情的。 而艾亚亚呢,她却觉得这样无伤大雅般,将脚下的草鞋,鞋底一竖,给众人看个仔细。非但要让众人看个仔细,艾亚亚还边给众人亮鞋底,边仔仔细细地解释道:“我的鞋上不单沾了许家瓜田沙土,还有赵家的,姜家的农田里的土,当然还有我柳家田里的土。我相公的鞋也没有例外。” 艾亚亚轻轻扯了扯柳青城的胳膊,要柳青城把鞋底也给众人一并查看。 “是哦。”众人在查看了柳家小夫妻的鞋底后,纷纷点头应是。柳家小夫妻的鞋底上确实沾了四家地里的土,虽然他们也分辨不清,这几户庄稼地土壤的区别吧。不过人许家瓜田的是沙土,他们算是看明白了。 “赵家和姜家的木杆鬼面是我跟我相公帮忙立的,所以我们二人的鞋下才会黏上另外两家地里的土,而许大伯家的则是因为许大伯怕弄不好,所以喊我和青城去帮忙立。所以才沾上的。” “哦,原来如此啊。”如此一来,柳家小夫妻鞋底黏有沙土一事就解释得清了。 “你胡说,当时我听见有声‘男鬼’叫喊,肯定是你们几个人发出的声音,我记得清清楚楚,有本事,你们都喊一声,我一听便知了。”李淑芬依旧对此事不依不饶。 “他大姑,你当时也听见了,对不?”既是李淑芬听见了,那七大姑肯定就也听见了。 “是,村长,这点林家的确实没说谎,当时我也听见了,确实是有这么一声。而且那声音挺……”七大姑也形容不出,总而言之,听声音挺陌生的,不像是他们村里的人,毕竟七大姑对村里的所有人的声音都有印象,谁说话,她都能听出来。 “好啊。叫就叫,不过……”艾亚亚似是十分好说话般的点头将此事给应了下来,可下一秒艾亚亚凤眸一敛,危险的光芒尽露无疑:“村长,若是我表姨和大姑揪不出那‘鬼’怎么办?这算不算是他们两家合伙冤枉我们几家?” 艾亚亚似是等的就是这一刻般,一下子就把话锋的矛头调转,直指向了李保头。 “这好办。”既是七大姑说也听见了,那就好办了,李淑芬认定了就是艾亚亚他们几家装神弄鬼。所以李淑芬自是十拿九稳:“若是我们揪不出那‘鬼’来。我们两家自愿给柳家还有许家请人守瓜田,若再有丢失,由我们两家补赔。” “什么?!”李淑芬的提议才刚一出口,七大姑就立刻不快地嚎了起来:“你林家有钱,我家可不抵你林家,你若是自己想充大头,就自己去顶,我可不陪着你林家强出头。” “那他大姑你的意思是?”李保头狐疑的望向了七大姑,一开始这七大姑可是嚷嚷着柳家装神弄鬼嚷得最凶,怎么倒这会儿竟是打起退堂鼓来了,莫不说,真是林家媳妇故意冤枉人柳家? “我,我……”七大姑何尝不想揪出那几只‘鬼’来,可她家没有林家那个家底,她豁不起啊,再者说了,刚刚那一幕已是把七大姑给吓破了胆,柳家有河神保佑,七大姑可是深信不疑,就算柳家真的装神弄鬼,七大姑也不敢在跟柳家细算了,可她确是也咽不下这口的恶气。 “瞧你那点胆儿,你家的若是请不起人,有我林家顶着呢。人我替你请,你就替我认个声儿就行。”李淑芬倒是财大气粗。 “媳妇,你真有把握?”林守财也是真被艾亚亚收拾怕了,若是这次再栽了,他林家就是吃了人柳家孙媳的三次亏了。 “嗯。”李淑芬重重一点头,李淑芬天真的认为只要那‘鬼’出了声,她就准能一下子揪出来,绝对不会出岔子。 “守财,你就由着你媳妇胡来?当真不管?”李保头早就从艾亚亚的神情里看出来了,这柳家的孙媳可不简单,她多半等的就是这一刻呢,这林家今日是注定要栽了! 林守财看着李淑芬那笃定的模样,他是想拦也拦不住啊。只得由着李淑芬的性子来。 “林家的,人柳家都应了,你家说说你想咋招吧?若是真抓到那装神弄鬼的人?”李保头话已经劝到了,这听不听就是人林家的事了,他已是没了法子,只得要林家说出若是真抓到装神弄鬼者,咋个处置法。 “我要村长您做个主,把那装神弄鬼的一家撵出咱村。剔除他家的户籍。” 李淑芬的话一出,几户淳朴的庄户人家当即就惨白了脸,这林家媳妇心肠可是够歹毒的,这提出要求是不是也太过分了,不过就是扮鬼给她吓晕了而已,她竟是要村长撵人出村,还要剔除人家的户籍。 要知道,这若是真被剔除户籍了,怕是再去别处,也没村子肯收留了。 “林家的,人柳家……你这不是生生把人往绝路上逼吗?!”倒不是李保头有意向着柳家说话,而是为了这么一档事剔除人柳家的户籍,真是犯不上,更何况人柳家做了啥得罪林家的事了,用不得下这么狠的手嘛?! 不过就是收了八亩地,那地收价给得也不是很亏林家啊,就说都是种了庄稼的,对,林家是吃了些亏,可为这事就把人柳家往绝路上逼,这叫啥事啊,这要是让柳家的当家主母知道了,怕是又要…… 李保头正担心着呢,忽听见地头上有人吵闹。 “就在前面了,柳老太您慢着点。千万可别摔着了。”姜素琴哪里抱着月月回家啊,人姜素琴是扭身抱着月月就直奔了柳家,把柳家的柳老太直接挽了来。 “奶奶,您怎么来了?”艾亚亚一见姜素琴竟是搬了个大救兵来,这下艾亚亚更是得意了。 李淑芬平日里仗着是艾亚亚的表姨没少的作威作福,如今这一事闹下来,李淑芬就别想落好了。艾亚亚正寻思着没法子,把这门极品亲戚给踢得远远的呢,如今一看,这不是,机会临门了! “谁嚷嚷着要把我柳家从村里剔除户籍呢?!”隔着老远,还在地头上呢,柳老太就听见李淑芬瞎吵吵了,这下可好,柳老太一来,李淑芬当即就如同个哑巴似的,也不知道要张嘴了。 “是他表姨家不?”柳老太多多少少还是念着点亲戚的情分的,可李淑芬今日所言实在是太过分了,这欺负人都踩在人家头上了。 “柳家的,你先别急。其实这事吧……”李保头似是想在中间做个人情,毕竟他乃是一村之长,怎么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柳家和林家这么由着性子胡来啊。更何况这剔除村里的户籍,哪能说谁家说剔就剔的!没这个道理啊! “他李家爷爷,你就别替那林家他表姨说话了,她那话我在地头上都得明白的。”柳老太知道李保头身为一村之长面对眼前这事肯定是不好处理的,毕竟她柳家跟林家也算是亲戚了。“既然她都把话说出来了,那就这样做吧。” “不过,我瞎老太婆把丑话也说在前头,若是我柳家还在村里住着,他林家表姨,今日这事,咱就没完,以后你也别到处瞎嚷嚷说你是青城的表姨去。我柳家没你这门的亲戚!”柳老太这话一说,艾亚亚不禁偷偷地一勾唇角。 “柳家的,你们就不拦着点?”不经意间李保头瞥见艾亚亚一闪而过的窃喜,他这心里头顿时就觉得凉哇哇的,想来柳家才来村里时,那时多好啊,大家伙都那么团结,那么齐心,可如今,柳家四分五裂不说,村里人心也跟着柳家似的——全散了。 “我们柳家奶奶拿主意就好,既是奶奶说了,我跟青城也跟着同意。”艾亚亚本就想着一脚把林家给踹得远远的呢。若不是林家在村里也算是有地位的人,剔除林家的户籍,艾亚亚都觉得不为过。 “他李家爷爷,你就看着给拿个主意吧。虽然这是我柳家的事,可……”柳老太也知道,如今柳林两家这样一闹,怕是村里会闹得人心惶惶,可林家这门亲戚,她柳家要不得,也不敢要。 “行吧。”李保头重重一点头:“林家的,人柳家这样说了。你家咋打算,也依吗?!”李保头天真的以为,若是林家还有些良知的话,多多少少起码会劝着点柳老太吧,只是谁知。 “为啥不依!我乐意着呢。”李淑芬竟是痛快的点头应了这事。 “林家的你……”李保头如今对李淑芬已然是没了话语。“你可要想清楚了。” “我早就想清楚了,她柳家莫不是还想最后跟着我攀亲戚,一旦我抓到她家扮鬼唬人的事,我告诉你柳家的,这事没完,你们就等着卷铺盖出村吧。”对于李淑芬来说,柳家一没钱二没地三没权的,就现在柳家这困窘的模样,竟还跟他林家是亲戚,明摆着是跌她林家的份呢,且若不是两家是亲戚,她林家能让柳家这样讹了银子,又讹了地去吗? “守财,你也同意?”李保头想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林守财的身上。 “柳家不是说要我家给他家出银子守田吗?人家这话都说了,我寻思着他家多半不是能装神弄鬼的人。不然人家怕是也不敢说这话。”林守财终于说了人话,可下一句:“村长,人家都不怕剔除户籍跟我家为这点小事闹腾成这样,我家又怕个啥?再者说了,就这样小肚鸡肠的亲戚,我林家不要也罢。”说到底,林守财就是气艾亚亚说要他林家出银子请人帮着守田。 林守财是个吝啬鬼,他可舍不得白掏这银子,柳家若是能顺顺当当的被撵出村子,那他林家也就省了。 “你……你们真是好啊!”柳老太气得紧紧一攥拳,全身都在打抖。 “行了。既然你们两家都同意,那就这样办吧。”看柳老太被林家气得脸都发青了,李保头实在是看不过眼了,不能为了村里和睦,让人柳家吃大亏。 “捉‘鬼’一事我自有打算。”李保头一旋身,老当益壮道:“你们两个确定都听见那人喊的声音了?”为了不出差错,李保头再次跟李淑芬以及七大姑确认道。 “对。”两人异口同声。 “行。”既然人该到的全到了,李保头便又开了口:“为了不出岔子,也免得你们打商量,咱们这样……”李保头似是想了好方法,生怕林家和七大姑家合计好了算计柳家。 “你们两个都背过身子去,大家伙给帮个忙,把中间给截个墙。我让他们一个个的喊话,你们只需要点头,摇头是或不是便好。看得见的给做个见证。”李保头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你们几家过来。一个个来。”李保头对着艾亚亚招招手,示意艾亚亚打头阵一个。 艾亚亚呢,自是当然不让,她清了清嗓子,挑高了嗓子喊了一声。没有任何弄虚作假的嫌疑。 “是吗?”艾亚亚喊完,李保头就对着人群围着的两个互相看不见彼此的妇人询问了起来。 只见两人频频摇头,皆否认。 “好下一个。” 人逐个递减,李淑芬和七大姑的脸色也愈加的惨白。直到最后赵天顺喊完了。 李淑芬以及七大姑依旧头摇得如同拨浪鼓般。 就在刚刚指挥众人喊话时,李保头便将下河前,他交给别人保管的他的旱烟袋要了来,点燃,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李保头是个怪老头,他有个怪癖,但凡他想事情时,便会一个劲的闷头抽旱烟。 “村长。”李保头似是想事情想得出了神,所以当人都喊完了,他却没能反应,直到有人喊他。 “认出来没?”其实不用李保头询问,光看围观的农家人的反应,李保头也已经知道答案了。 “林家的,你说话可要算话。明天一早就要花银子请人帮着人柳家看地,还有你林家……” 李保头的话还没说完,李淑芬就嚷嚷开了:“慢着村长,还有一个人没喊过,没让我们辨认呢。” “还有一个?”李保头一时竟被李淑芬的话给喊糊涂了。 “是。”李淑芬早就盘算好了,光看柳家孙媳那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李淑芬就算计好了,这声音听着这么陌生,肯定不会是村里人发出来的,那除了那个人还能有别人吗?! “柳老太?还是青城?”李保头询问的这一声,把人群都给炸开了锅。 “林家的你别瞎闹腾了,行吗?人家柳老太眼睛不好,大半夜的下地,这不是纯属胡闹呢吗?”有村名不禁笑话李淑芬道。 可李淑芬却说:“她半夜下地才有利呢,反正她眼睛又看不见,白天跟晚上有啥区别吗?!” “嘶。”众人凉凉的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林家的真是可恶至极,骂人都不带吐脏字的。柳家摊上这门的亲戚,不知是要倒多少霉运了。 “真是不好意思了,表姨,我家奶奶眼睛是不方便,可就算白天跟晚上分辨不出,我家奶奶还是能一下子分辨出好赖人来的,若是扮鬼的真是我家奶奶,只怕表姨也就不会这会儿的还在这站着了。”艾亚亚说话一项损,李淑芬骂人不吐脏字,艾亚亚比李淑芬还要加个更字。 “你……”李淑芬刚一张嘴,就听见艾亚亚又迅速补充道。 “表姨,我最后再唤您几声表姨,哎呀,明天怕是醒了你就不是我表姨了。要闹就趁早回家闹去,少在这丢人现眼。跟我们这些街里街坊的,你林家闹不着吧。闹起来也不落好,别说我没好心的提醒你。”艾亚亚冷冷一记眼色瞪得李淑芬全身发抖。 “还有,少拿我家青城说不了话说事,不然小心哪天我睡不安稳了,去你家割了你的舌头,叫你乱嚼!”艾亚亚倾下身子,阴仄仄的胁迫了李淑芬一句。 “村长,她……”李淑芬惊恐的瞪大了双眼,找李保头给艾亚亚告状。 而李保头呢,早前他咋劝林家都不听,现在柳家孙媳发威了,这林家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 “他林家的,你也看见了,柳老太的眼睛不好,柳家有青城和青城媳妇呢,肯定不会让柳老太下地的,而青城他有不会说,这咱们全村人都是知道的。你若说的是他们……”李保头甩给李淑芬一记:你还是省省吧。的眼色。 “不是,我说的自然不是柳家的祖孙二人。而是他……”李淑芬抬手一指,直指向人群里茫茫然站着,并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的阿离。 “我?”阿离这叫一个委屈,他可是一直在许家哄孩子的,他何时下过地啊! 阿离把脚上的鞋往起一立,把鞋底展给众人过目:“我鞋底也没有沾上瓜田的土啊。”阿离自己都糊涂了。这不是说鞋底沾了许家瓜田的土才会被怀疑的吗?他鞋底又没沾,怎么照样受怀疑呢。 “谁知道你有没有换过鞋啊!”李淑芬此时倒是聪明了。 “李淑芬,你怀疑谁,我都可以不管你,可你却不能怀疑阿离公子,阿离公子他可是……”许婶的话还没说完。就听闻阿离阻断道。 “没事的,婶子。是不是也需要我喊一声?!”阿离真是十分的好说话,人家怀疑他,他竟是一点也不气。 “没错!”李淑芬笃定道,暗暗的李淑芬朝前小跨了一步,正好把头露向林守财的方向。 林守财一接到李淑芬递的眼色,便立即嬉皮笑脸地摸向了七大姑的身旁,压低了声音,林守财在七大姑的耳根旁嘀咕了几句。 本以为这一切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却不了,这一幕刚巧全落进李保头的视线里。且竟还有耳尖的好事者,隐隐之中似是听见了林守财的话。这好事着把听来的话,偷偷地告给了李保头。 “好吧。”阿离身正不怕影子斜,清了清嗓子,阿离尽力喊了一声,他还从未像如此放开了喊过话呢。阿离觉得喊完,他心头那叫一个痛快。咦,这好似是个发泄郁结的好方法,就是有些费嗓子。 “是他!”李淑芬殴的叫嚷一声。 “没错,就是他。”七大姑好似鹦鹉学舌般的跟着附和道。 “我?!”阿离手指着他自己的脸颊,哭笑不得。“可我真是一直在屋里睡觉哄孩子的。”阿离说得坦荡荡一点也不似说谎的样子。 “当时,这位大婶去许家敲门,还是我应得门。”当时七大姑敲许家门就是阿离应得门,听声音七大姑就该能认出阿离来,而从时间上算,阿离就肯定不是装神弄鬼之人。“大婶?”阿离一脸无辜地望向七大姑,想让七大姑帮着他说句公道话。 “我敲了那么多家的门,哪里记得那么清楚。我咋知道谁应得门。”七大姑谎称她记性不好,所以把阿离应门的事给忘了。 “奇怪,那你咋记得是阿离公子喊得那一声呢?”艾亚亚当即揪出了七大姑话里的马脚来。 “那,那……”七大姑被堵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地头里喊的那声那么高,又陌生,我们自然认得出。”七大姑答不上来,李淑芬帮忙作答。 “这就更奇怪了,既是阿离公子说话陌生,那七大姑去敲许家门时,阿离公子应门,七大姑为何却独独没记住应门的声音,而记住了地里的声音,若是同一个人发出来的,七大姑应该会当场就把阿离公子要人拿住才是,而不是不在意吧!”艾亚亚一下便揪出了诸多疑点来,让李淑芬与七大姑自相矛盾的话不攻自破。 “那,那是因为……那是……”七大姑和李淑芬谁也无法应下艾亚亚这番话来。 “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遇见这事吓都吓破了胆了,哪还想着那么多,再者说了,这位公子若是不喊,光听声音谁认得出啊。”林守财倒是会答,两三句的就把李淑芬和七大姑从艾亚亚的手里给救了出来。 “村长,既是我媳妇和七大姑都同时指认了这位公子,也许就是这位公子在咱们村里装神弄鬼也说不定,不如这样好了。我林家跟柳家也不闹了,毕竟是亲戚嘛,血浓于水,但是我们想请您这这位公子撵出村子去。”林守财此时也不知道究竟是再打何种主意,竟是说不打算跟柳家再闹了,要跟柳家言归于好,只要李保头严惩阿离便好。 “柳老太,您看呢?”李保头见柳老太一直未吭声,李保头便询问起柳老太的意思来。 “这……”这下可是委屈坏了阿离,毕竟柳老太对阿离没有一点的好印象,如今林家竟是开出这般的条件,阿离猜测柳老太多半会舍了他,一口应下林家的条件了。 “奶奶,阿离公子若是离开咱们村子的话,怕是就没有地方去了。而且,这事确实不关阿离公子的事啊。”艾亚亚并不是有意向着阿离,而是阿离确实没有参与,不能白白的冤枉了人家。 “村长,阿离公子是跟着大伙一起来的,他也没陪我们下地立木杆鬼面啊,怎么能是他啊?”许婶看得出,柳老太打心眼里不喜欢阿离,一直变着法的想从他许家撵人,可许婶真是想不出这原因啊,难不成就是因为阿离公子是武状元师爷吗?!柳老太一项不喜欢为官之人,可再怎么说也不能以偏概全啊。 “村长,阿离公子品行一项耿直,绝对不会做出装神弄鬼唬人之事,其实……”许强就差说装神弄鬼的实际是他跟他媳妇了,好洗清阿离的嫌疑。 “许大伯别说了。”阿离从一开始的委屈慌乱再到现在的淡然平静处之:“大不了,我再去寻别的地方借宿便是。” 阿离看得出,柳青城面无表情,而柳老太似是在深思熟虑的权衡着利弊,若是柳青城不肯帮他‘求情’,他这次一定是走定了。 “村长,其实阿离公子是……”这事本来艾亚亚不该插手的,因为她怕惹得奶奶不开心,回去怕是奶奶又要数落她的不是了。可如今,她也是没了法子,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无辜的人受冤枉吧。 虽然说阿离确实从中帮了他们不少,算是同谋,可阿离却没有直接参与其中,而且阿离知道这其中的详情,却一直替他们瞒着,如今遇到事了,他们把人家给一脚踹开了,这办得不叫人事啊。 柳青城在此时,竟是伸出手去轻坠了坠了柳老太的衣角。可柳老太则是使劲地一挥手,把孙儿伸来的手给挥了下去。 柳老太心里早就拿定了主意,谁也改变不了:“亚亚,你给我闭嘴。”柳老太低吼一声,把艾亚亚未说完的话直接喝止。“站到一边去,我还没死呢,这还没有你这孙媳说话的份!” “是。”柳老太嚷得太凶,以至于艾亚亚,乃至全村人都被柳老太的吼声给震慑住了。 “他林家的,我问你,这事你可是跟你媳妇商量好了?”柳老太调转过头,一双看不见东西的瞎眼直接对准林守财的方向。 林守财也被柳老太的吼声给震住了,半晌的才想起来答话。“是。只要村长把这装神弄鬼的公子撵出村子,许家的瓜钱我林家照赔。既不是您柳家有人装神弄鬼,那剔除户籍的事,我林家也就既往不咎了。”林守财说得好像他林家吃了多大的亏似的。 “是吗?不剔我柳家出村了?”柳老太似是不相信的再细打探。 “不剔了。”林守财应的那叫一个脆生。 “哼!”孰料,柳老太竟是冷冷的一哼:“他林家的你弄错了,不是你林家跟不跟我柳家追究,而是我柳家想不想饶了你林家,还有……”柳老太身子一转,直面向阿离的方向:“你诬蔑人家武状元家的师爷,人家师爷能不能大人有大量的轻饶了你!” “什么?!”一瞬间,村里除了柳许赵姜四户,其余人皆是长大了嘴巴,嘴巴张得足足能吞下一颗鸡蛋了。 “公子是武状元家的师爷?”李保头则是吓得下巴没砸地上,李保头做梦也想不到,武状元家的师爷会来他们这个小村子:“您,您可有?”李保头扔下旱烟袋,使劲地在湿衣服上搌了搌双手,这才颤颤巍巍地递到阿离的面前。正惦记着要不要给阿离下跪行礼呢。 谁知,阿离竟是十分好说话的把手伸出,挽住李保头的胳膊,把李保头搀挽起来:“有的。老人家其实您不必如此拘礼。我只是来替主子办事,结果半路上不巧掉了钱袋,所以才会来村里借宿。” 阿离翻了一下衣服里的口袋,把一只金令给摸了出来,这金令艾亚亚与柳青城皆见过,那天武状元莫青彦在衙门口,要众人看的就是这枚,且这枚非但是武状元的金令,还代表着钦差大人。 “这是我家主子给我留下的令牌。过些日子,我家主子回来了,我还要再送还给主子的。” “是,是。”李保头频频点头,可李保头只是村里的小小村长,他哪里认得出这金令的意义所在。只是颠了颠分量,又仔细的打量了一番,便匆匆地赶紧递还进阿离的手中。 “那您在这留多久?要不,您还是住到我家去吧。”李保头身为村长,家里倒跟村里人家没啥两样,儿子娶了媳妇单了出去,李保头现在家里就他一个人倒也算方便。 “不麻烦了,我在许婶子家住的挺好,跟妞妞也很投缘。而且跟婶子家住着,还能学到些平日里书本上看不到的东西。比如,我第一次知道木杆鬼面非但可以驱鸟,还可以唬人,还有人真得能通神。”阿离边说边笑,边饶有兴趣的望向艾亚亚的方向。 把艾亚亚瞅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而柳青城呢,却是双拳紧握,他甚至有些后悔了,刚刚他干嘛多事的去劝奶奶,干脆由着奶奶的性子来,把这碍眼的阿离一脚踹离村子算了,要不,就是不该再山丘上施予援手,让蛇咬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阿离被柳青城盯着浑身一打抖。赶紧调转过视线,阿离在心中暗暗提醒自己道:大嫂的玩笑可不能乱开,柳大哥可是开不起玩笑的人,保不齐哪天他乱开玩笑,就把小命也给搭里了。 “那个,村长现在还会撵阿离出村吗?!阿离的银子还没送到,若是真被撵出村的话,只怕是挨不过三两天的,到时,我家主子来寻我,若是寻不到的话……”若说坏,其实阿离比坏人还要加个更字。看他现在明知故问的这话题,不就是吊高自己,把林家往死里踩得典型吗?! “啊?不用!哪能撵阿离公子出村啊!”除非他们村里人的命都不要了,否则谁敢撵武状元家的师爷出门啊! “林家的?我看你家也是找不到那装神弄鬼的竟瞎咧咧了。”李保头不快地一撇嘴。 “真,真是他啊。”既然她跟七大姑两人都一起不要命的指认阿离了,李淑芬只能豁出去,死咬到底了。 “哼,你们该不会是以为我刚刚啥都没看见,没听见吧?!”李保头这一声把林守财和李淑芬给说得脸色煞如纸白。 “是他们让我说的,公子您可千万别怪我啊。是他们让我栽赃您的。”七大姑贪生怕死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又跪着爬到了阿离的脚下,就差边咚咚的磕头边给阿离赔不是了。 “那个,公子您看?”李保头如今也是拿不定主意了。阿离的身份是武状元家的师爷,论身份,不知比他这小小的村官大了多少,他现在把断案的权利拱手交给阿离来评断了。 “村长,我唤柳家大哥是柳大哥,唤柳大哥的娘子是嫂子,柳家主母我唤是柳奶奶,那我就该唤您一声李爷爷。”阿离细细的给李保头算道。 “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公子您乃是武状元公的师爷,而我则是一介无名村的村长,这可使不得!”李保头哪里承担得起,自是连连推脱。 “他李爷爷,这有啥使不得的。他不过就是一介师爷就带个令牌来替主子办事。身份是有,可官衔却没。就算他主子来了,论辈分也是你大,唤你爷爷是应该的,你应着便是。” 喝,瞧柳老太这袭话说的,倒是很有道理。阿离的身份,柳老太就好似根本没放在眼里般,干脆就论辈分来排。 听闻柳老太这话,李保头的整张脸都憋成了猪肝色。要说人柳家的当家主母就是见过世面的,看看这话说的,那叫一个有气势,也不怕得罪人。 可再看看阿离呢,对柳老太说的话他似是十分赞同呢,猛点着头不说,还跟着附和道:“柳奶奶说的极是,阿离不过是替主人办事的师爷罢了,可李爷爷您可是一村之长,若是论官职的,阿离这师爷没您村长大,所以,李爷爷这村里装神弄鬼一事,还是您老拿主意更稳妥些。” “那,那既是如此的话,就由我来拿主意了。”李保头似是在跟阿离做最后的确认,这事阿离当真不管?! “是。您老就赶紧拿个主意吧,我看有好几位,还有您老的衣服都湿着呢,这夜色见深了,别染了风寒才好。”阿离倒是十分会体恤人。 “是。那我就公事公断了!”李保头应了声,抬起头,望向闹腾了大半宿的几户人家。 ------题外话------ 艾亚亚能否顺利与林家划清关系,她究竟要如何去做珍珠生意,且看明天的农家千金媳! 73V章:再敢生事,踢出村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起初就说好了,林家和七大姑家各赔偿许家五钱银子的瓜钱,而林家又硬说村里有人装神弄鬼,结果闹了半天是见人家竖在田里的木杆子自己吓唬了自己。这胡闹也就到现在为止了。”李保头将事情简明扼要的概括了一番。 虽说林守财和李淑芬似是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可奈何七大姑已经把他们夫妻做得那点的丑事给双双抖了出来,再加上李保头似是已经听见,看见了些风声及苗头,林守财和李淑芬也就只能双双认栽了。 再加上,就算林家夫妻在村里再有能耐,再有银子,他们两个就算再有本事,也不敢可着人武状元家的师爷闹啊。闹小了,回头挨顿皮肉之苦是轻的,闹大了,再把小命搭进去,这就犯不上了。 不就是花点银子,给柳家和许家雇人守田吗?他们林家忍了。 “林家的,早前你们自己应的事,还作数不?”李保头记性可好了,林家想瞒也瞒不过去,更何况李保头认为,若是要林家雇人给柳家守田,能让两家亲戚不再闹下去,这未尝不是一桩好事,可谁知,林家和柳家人却从未这样想过。 “啥,啥事?”果不其然,林守财和李淑芬这两个看财比看命重的家伙,是一点也不想把钱白白的垫给柳家的这一无底洞。 对于林守财夫妻来说,他们宁愿跟柳家这门穷酸亲戚断绝往来,也不愿花钱请人给柳家和许家守田。 “行,没事,虽然你们两人忘得干净,大家伙都看着听着呢,更是都给你们两口子记着呢。”村里众相信的眼睛是雪亮的,记性更是比林家夫妻要好百倍,林家夫妻忘干净的事,乡亲们可是都给他们记得牢牢的。 有乡亲打着哈欠道:“林家的不是你家说,要花钱请人给人柳家和许家看瓜田的吗?” “就是,就是。”有乡亲附和道。 “你媳妇可是还连人家七大姑的份也给应了的。”平日里,八大姨跟七大姑来往最为密切,看见这般情况,八大姨更是完全倒戈向着七大姑这一头了。生怕这林家的说话不算话。 “可不,人家七大姑可是眼巴巴的等着你家替她掏银子呢。”更有村里人故意挑唆的看热闹道。 “我林家……”林守财似是刚想说什么。忽听见,一旁久站不语的艾亚亚凉凉地开了口。 “我柳家和许家用不着他林家来守田,我们放不下心用他家。别回头地里头出了事,他们再撒手不管不顾。” “柳家的,你放心。这事肯定不能让他们亏了你们柳家,更不会让他们白冤枉了好人。”李保头似是一下子就听出艾亚亚话里的苗头来,他赶紧开口阻拦道。 可是谁知,艾亚亚不说了吧,柳老太倒是接着艾亚亚的话往下说了:“他林家要剔除我柳家的户籍,这事不能就这样算了,我柳家不要这样的亲戚,他李爷爷你给做个主吧。我柳家和林家是处不下去了。” 果然,柳家一意孤行,就是要跟林家断绝这门亲戚关系。这正是李保头所担心的事情。当着村里这么多人的面,他拦又没法拦,可若要他眼睁睁的看着村里人闹内讧,他又实在看不下去。 “他柳家的,守财跟他媳妇多半是给吓坏了,所以说出那种混账话来,你跟他家较个啥劲?那林家就算有千般的不是,万般的不是,那他不也是青城的表姨,表姨夫不?” 李保头生怕柳老太或是艾亚亚接话赶紧继续道:“你们两家都是亲戚,林家帮你柳家掏银子守田那也是应该的,啥信得过信不过的,要不,我看这样好了,若是你们几户田里遭了啥祸事,由我出面,我第一个先带你们找林家问个明白。” 李保头自认他开出的这个条件真的很是优渥了,一旦柳家地里遭了灾,第一个就要林家算账,这下柳家总该是没意见了吧?不会闹着要断绝关系了吧! 可是:“哦。李爷爷竟是想了这么个法子啊,那也不错。”这回儿,柳老太又没吭声,又是艾亚亚接过了话头去。 李保头不怕柳老太闹,就怕这柳家的孙媳不肯松口,说句实话,对于李保头而言,艾亚亚可比当年的柳老太难应付多了。起码,柳老太受了欺负,没嚷嚷着要跟亲戚断绝关系啊,可这新进门的孙媳倒是个眼里揉不进沙子的狠辣角色呢。 反正艾亚亚平日里在村里,柳家恶人她是当惯了,对于她来说自是也不差这一回了。“李爷爷,您是不是把我柳家的心肠想得也太好了些?!” 艾亚亚这一声,李保头的心就嗖的一下凉了大半,果然,这柳家的孙媳今日是闹定了,柳林两家这亲戚若能做成,李保头敢把脑袋卸下来,给乡亲们当球耍的。 “不过也对,奶奶和我相公确实是好说话的人,我没进门时,奶奶和我相公就算吃了苦,也是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可那是我进柳家门前,现在我进了柳家的门,我就不允许任何人再欺我奶奶,辱我相公,哪怕是一次,一句,我艾亚亚眼里揉不得半粒的沙子。” 艾亚亚这次不过就是杀鸡儆猴,她恶整林家,不过就是想让村里人使劲地传,玩命的传,最好能传进青城的那两个舅舅家里人耳朵里去。看看从今往后,谁还敢惹她艾亚亚,敢欺她奶奶,敢辱她相公。 这些人统统都没有好下场,分家,断绝亲缘关系这都是轻的,重的他们还没见着呢,她艾亚亚可是千年后的异世来客,想捏死谁玩似的,手段多着呢。 “他林家拿我家地出气,我倒也不是太怕,怕只怕,我自己心里头憋着火气发不出,若是我一个不小心,没管住自己的手,到时我再把火气全洒在家里地里,万一到时有查不出是谁做的,我真怕林家就算有万贯的家财也不够偿我家的损失的。” “柳家的,你……”林守财和李淑芬一听,艾亚亚竟是有可能不惜损坏家里的庄稼,也要折腾他林家时,气得牙齿都不住的打起了颤。 “亚亚。”柳老太眉头一拧,似是不快地斥责了孙媳一声。 “是,奶奶,亚亚不该把话说的这么吓人。亚亚下次不敢了。”艾亚亚嘴上说着不敢,不会再犯了,可嘴角却是生冷冷地向上一提,那笑容是要多骇人便有多骇人。 “他李爷爷,你也看见了,我这孙媳过门没几天,我这眼睛不方便,管教的也不甚严,为了不连累林家,不如就按照我早前说的吧,我柳家和林家自此断了这份亲缘,这样也省得林家花钱使银子的麻烦,更省得林家整日里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 原来柳老太跟艾亚亚想到了一处,柳家今日誓要跟林家断了这份亲缘。 “可这……”李保头似是还想再劝。可奈何,柳老太心意已决。 “他林家的,这事就这样了,你们依吗?我柳家自此跟你林家再无半点的瓜葛,你们借牛啊,整地啊啥的都不要再来我柳家,否则,别怪我柳家到时翻脸不认人。” 柳老太的话音刚落,就听见林守财夫妻应得那叫一个快。 “行。行。好说,好说!”林守财和李淑芬正不愿意往出掏银子淌这汪的浑水呢。一听说断绝亲缘关系,那断就断呗,反正柳家这门子穷酸亲戚,他们林家打从一开始就没想着要。 “还有,这事麻烦你家到时进县城时告诉他二舅娘声。免得她到时再为了你林家一个不相干的人的事来家里闹。我这年岁也大了,禁不起折腾,还想再多活个几年呢。”原来柳老太的话还没说完,只是林家以为柳老太说完了,所以应得快了。 其实柳老太是话里有话,话中的真正含义就是,你李淑芬跟我断了这门关系,你姐姐就等同于废了,少再跟你姐姐那多嘴多舌的念叨我柳家的不是,到时,别传进我耳朵里,传进我耳朵里,就算我不收拾,自然有人收拾你。 “行吧,既然没人反对,那柳家和林家的亲缘自此就算是断了。”李保头已然明白,此时已是回天无术,这柳老太拿定了主意,把头牛都别惦念着能给拉回来。再加上柳家的孙媳,这就是个更字。 “有句丑话我得说在前头。”听闻终于一脚踹掉了林家这门极品亲戚,艾亚亚心中那叫一个高兴啊,可有些话,她还是得讲个明白,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讲,这样的机会,可不多:“林家跟我柳家既是断了亲缘,那若是林家日后再找我柳家的麻烦,我是否效仿林家,也要求剔除林家在村里的户籍?毕竟自此开始,我柳家跟林家就形同陌路了,若是林家再来找我柳家的麻烦,我柳家就不能把他们当亲戚一样认着了。” 嘶——抽气声此起彼伏,李保头万万没料到,原来这柳家的孙媳执意嚷嚷着要跟林家断绝亲缘,竟是还藏着这么一手。 “你说什么?你想让村长剔除我家在村里的户籍?!”李淑芬当即就被艾亚亚给激怒了。 “没错啊,今天你李淑芬都可以亲戚情分不念的嚷嚷着要剔除我柳家的户籍,为何我柳家不能要求村长爷爷剔除你家这个与我柳家半点瓜葛都没有的陌生村人的户籍呢?!”艾亚亚答得那叫一个流利,很显然,她是早有图谋了,林家若是有点眼力的,就最好不要再找她柳家的麻烦,否则,她艾亚亚非得闹得村长直接撵他林家滚出村子不可。 “你凭啥?我告诉你柳家的跛子,你柳家没这个权利,想撵我林家出村你做梦。你柳家算个什么东西。一个瞎眼婆子,一个哑巴男人,还有你这个跛脚的……” 啪一记耳光直掴在李淑芬的脸上,当即李淑芬就被打得脸颊红肿了起来。 “亚亚!”许婶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顾不得怀里睡得酣甜的妞妞,许婶把妞妞甩给许强,便立刻奔上去劝阻。 “你,你竟然敢打我?”李淑芬气红了眼。 “我打你怎么了?以前若不是看在你是我相公的表姨的份上,我才不会忍你一次又一次呢,我告诉你李淑芬,我打你是轻的,你最好少惹我,现在我们两家不过是一个村里的两户不相干的人家罢了。现在是你挑头闹事,非但骂了我奶奶,骂了我相公,你还骂了我,我打了你又怎么样,你以为你有理吗?活该犯贱讨打!”艾亚亚就是想激怒李淑芬,然后狠狠的教训李淑芬一顿,谁让李淑芬现在处于弱势,占了下风,占不上理呢。 “你……”挨了记耳光的李淑芬气得咬牙切齿。“你敢打我,我告诉你柳家的,我今天跟你没完。你给我等着的。”李淑芬怒火冲昏了头,四下里寻觅着,找寻着可以用的武器,最终,她弯下腰,跌跌撞撞地把一块半大的石头抱了起来。看样子是想报复艾亚亚,不过,还没等柳青城凑上前呢,就听见李保头不客气的一声: “他林家的,你这是想做啥?当着这么多人,还反了你不成?!还不赶紧把石头放下,放下!” 可好不容易搬起石头的李淑芬哪肯就这样放下,艾亚亚掴了她一耳光的事,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就等着拿抱在怀里的石头跟艾亚亚算账呢。 “他林家的,你骂人在先你还倒有理了是不?咋招,你还想搬石头砸人啊,我看你敢?!”许婶朝着赵天顺等人一使眼色,许强顺势把妞妞塞进了阿离怀里,许强,赵天顺两人带着几个庄稼汉一起凑到了李淑芬身旁。 对李淑芬这样的心肠歹毒的泼妇根本用不着手软,许强冲着赵天顺一挑眉毛,赵天顺在左,许强在右,两人一架李淑芬的两只胳膊,柳青城顺势上前,巧力一横手,不费吹灰之力的就把李淑芬搬起来的石头给抢了下来。 柳青城抬手一抛,将着‘害人’的利器给丢得远远的。反正经过柳青城的手,李淑芬再想捡回那石头,门都没了。 “他许婶这是咋了?那林家的莫不是想伤我孙媳?”刚刚人声太乱。柳老太一时也没能分辨得清,可她隐约的听见许婶说李淑芬竟是抱起颗石头想要砸谁。而且刚刚她还听见,艾亚亚好似抽了李淑芬一耳光,所以柳老太便猜到李淑芬这会儿抱石头对半是想砸她孙媳。这柳老太哪能依啊?!“林家的,你若是敢上手,我柳家就跟你拼了。” “没事。大娘您放心,那林家的不敢,就算她吃了雄心豹子胆,我们也不会由着她胡来。”许婶生怕柳老太给急坏了,赶紧劝:“那石头早让青城给丢得远远的了。这回儿她想砸人还没东西可用了呢。” “许家的你就帮着柳家吧,我告诉你,你也落不着啥好,别说我没提醒你,到时候……”李淑芬被架着胳膊,如同被捞上岸的鱼使劲的挣扎着。可就凭她那点力气,哪里拗得过两个大男人。 “林守财,你究竟再不管着点你媳妇,由着她这么可性子的闹,休怪我不客气,真把你林家的户籍给从村里的名单上剔了。”别看林家地多,若是真得犯了事,林家的地就得全部充公,更何况,如今还有阿离在场,也可以做个见证。 李保头这一嚷嚷,林守财和李淑芬顿时双双傻了眼。 “凭啥,是她先打我的。”李淑芬依旧不依不饶的直叫唤。 “谁让你骂我和我的家人的。嘴贱的人活该被打。”若以前李淑芬还是柳青城的表姨那会儿,那艾亚亚是绝对不敢上手掴李淑芬耳光的,其实也不是不敢掴,而是不能,撑死了也就是吓唬吓唬李淑芬罢了,可眼下,李淑芬与柳家已是断了这层亲缘关系,这就怪不得艾亚亚下手不留情面了。 “村长爷爷,各位乡亲,眼下大家都可以给我做个凭证,我确实打了她没错,可若不是她嘴欠的先骂我柳家,我又岂会上手呢。”艾亚亚所言句句在理。 “你……”李淑芬当即被堵的没了话说。若换做是以前,她再怎么说也是柳青城的表姨,这柳家的孙媳敢这么掴她耳光吗?! “哦,对了,林家的,我今天打了你这事,最好别让我听见你给我乱嚼,若是到时二舅娘为了这事来我家。”艾亚亚冰冷冷一笑:“那可有得你受的了。”并不是艾亚亚怕二舅娘李淑馨知道这事来家里闹,而是她怕家里的奶奶在为此事操心。就这李家的姐们还真不够艾亚亚捏的一顿的,撑死了就是送上门给艾亚亚打发时间的。 “我看她敢乱嚼,以前她是青城的表姨,现在她是啥?咱柳家可没她这门亲。”柳老太一句话,把李淑芬给说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 “媳妇,你快别闹了,不然咱家的地就保不住了。”见李淑芬依旧是一副气不过的样子,林守财赶紧冲上拦着。就算林家不怕李保头,可眼下,武状元家的师爷这也还在场呢。 艾亚亚心里正合计着呢,若是林家再闹下去,她是不是该不留情面的要李保头这就把林家从村里的户籍上除名。 “柳老太,我媳妇她怕是让今个儿夜里的事给吓着了,这才口无遮拦的啥都往出说,啥都敢做,其实,她不是故意的,真是给吓坏了。”林守财倒是聪明,林守财看出艾亚亚这是怕他林家不出事,故意的挑事,所以他便赶紧出头把事情给平了。 “就算真吓坏了,也不能啥都往出说啊?竟还搬起石头要砸人,真是够吓人的。” “可不是。这也就是没砸成,要真砸着了可咋办?”不等人柳家三口回话呢,就听见众乡亲倒是议论开了。 虽说林守财舍不得往出掏钱,更是舍不得掏钱给柳家,可眼下,他能有啥办法,他媳妇闯了这么大的祸,他能不把事情给平了吗?再让柳家这么闹下去,怕是今天他林家就别想落好了。 “我愿再掏五钱的银子赔给柳家,还求柳家的别在为我媳妇吓坏了的事难为她了,回家后,我一定好好的管教管教她。柳家的,你看今日这事?”林守财抬起头又望了望天:“这夜都这么深了,还有几家人衣服这还湿着,要不就这样算了吧?” 林守财这一开口求饶,李保头自是也跟着开了口:“柳家的,你看林家如今这也算是真心实意了,要不今日这事就这样?!”李保头生怕柳家再跟林家似的不依不饶。事到如今,李保头算看出来了,柳家的孙媳可不是个善茬,还不如柳老太好讲话,所以李保头这次倒是学聪明,没敢询问艾亚亚的意思,他直接问的柳老太。 “我眼瞎看不见,他是不是真心实意的我哪里知道,亚亚你来。”别看大事都是柳老太拿主意,可家事上,柳老太还是全依艾亚亚的意思来。 “啊?!”一听柳老太竟是让艾亚亚拿主意,这下李保头的整张脸便瞬间垮了下来。这柳家的孙媳可是相当难缠啊。一次就让李保头学了个明白,与谁打交道都可以,万万不能跟柳家孙媳打交道,这丫头可不吃半点的亏。 “算了吧,就自当我柳家吃点亏好了。今个儿夜也深了,好几家人身上不都湿着呢,也不能让人家总这么陪着在这耗啊,在这么折腾下去大伙明儿个早上就甭干活了。今日这事就这样吧,谢谢大伙,咱们散了吧。”不知怎的艾亚亚竟是变得十分好说话了。 “嗳,嗳,散了吧,大伙都赶紧回家歇息吧。”李保头就差拍着巴掌欢天喜地了。 “李爷爷,您等一下,我有几句话问您。”倏的,艾亚亚独独叫住李保头似是想要跟李保头打听些什么,本是准备散去的人,有几户停下脚来,有几户越走越慢竖起耳朵打听。“李爷爷,这次的事林家会不会记大过啊?” “当然。”原来艾亚亚问的是这事,听艾亚亚唤,李保头的心倏的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可再听见艾亚亚问的问题,李保头却舒了口长气:“这次不单林家要记大过,还有七大姑家也会记个大过。你打听这个干吗?” 听见艾亚亚打听这事,林守财挽着李淑芬两人的脚步越走越慢。 “没啥,就是问问,我听说这记大过是有次数的,那次数多了会不会被剔除户籍啊?”艾亚亚打听的事情倒多,只是没人猜得出她究竟想做什么。 “这个……”李保头似是总觉得艾亚亚打听这个是有所图谋,所以他应得犹犹豫豫。 “我记得我国律法好像有明确的记载,村民惩处好似是与京中民众的惩处差不太多的样子。两者不同之处是,京中作奸犯科之人没有调解的机会,会被直接关入大牢,听候县老爷的公断,而村民制度好似是记大过的形式,但是只限村中调解好才可以被记大过,若是一户人家被记过三次大过后则会被从村里剔除户籍。然人命官司则不可调解,直接交由当地县衙处置。”见李保头答得犹犹豫豫,阿离从旁凑了上来,把古代的法治条例原原本本地说予了艾亚亚知晓。 “阿离公子好厉害啊!”艾亚亚对阿离可谓是敬佩有加,阿离怎么可以知道的如此之多。 “嫂子,您可不要忘了阿离的身份,阿离可是武状元的师爷,若是不熟识律法,也就不用再当师爷了。”阿离坦然处之的答道。 “也是哦。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呢。”艾亚亚抬起手臂,轻轻地一敲额头,可下一刻,她竟是不知再说些什么的自顾自地嘀咕道:“那就是还剩两次喽。” “什么还剩两次?!”艾亚亚的话把阿离说得一愣,这女子是不是话锋转得太快了些。 李保头好似万般无奈地抬起头,一抹同情万分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林守财夫妻的身上,别人不知道,难道他还听不出吗?这柳家的孙媳是拿定了主要,要将林家撵出村了,只是时间的早晚问题。还两次的机会,林家能守得住多久啊! “瞧给她美得,快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李淑芬恨艾亚亚恨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媳妇,你可别再整什么有的没的了,若是再被记两次的大过,咱家就完了。”艾亚亚的话,林守财听得可是清清楚楚。 “怕啥,还两次呢。看着下次我怎么弄死她。”李淑芬阴仄仄的似是有所图谋道。 “咋的?你还想折腾人柳家?这次吃得苦头还不够啊!”林守财可是怕了,他可不想再来二回。 “放心。这次我保证让她哭爹喊娘的,除非,她柳家真有神明保佑,不然她栽定了!”果然,李淑芬一早就想好了报复艾亚亚的手段。只是时机未到,她还要再等些日子。 “守财,这一个半天的,你让咱家佃户去山里头砍些竹子回来,我有大用。”李淑芬跟林守财交代道。 “媳妇,你忍下这口气不行吗?那柳家的孙媳不好惹,我怕……”林守财并不是真怕艾亚亚,而是担心掏银子,今天里外里的全算上,他已经掏出去一两银子了,再要佃户上山砍竹子,这不还得往出讨钱。 “你怕啥,我看你是舍不得你那银子吧。”林守财要多吝啬有多吝啬,李淑芬不比林守财差,她哪里能不懂林守财的那点花花肠子:“你放心,那七大姑家不是还欠着咱家的呢,叫她帮着咱找人不就行了,哪用得着咱家往出掏银子的。” “行。那明个儿一早我就叫人把她给找来。全按照媳妇你的意思办。”一听不使银子,林守财自是千个依,万个顺的,若是他媳妇这个手段好使,真能收拾得了柳家,也就算他今天的银子没白掏,还给他出了口恶气呢。 AAA 事后的第二天,村头人下地,几乎家家都是支着打架的眼皮,硬撑着干活,因为昨天闹腾多半宿,哪个能够睡的?! 可再看看人柳许赵姜四户人家呢,想是早早就算计好了,人家四户就好似商量好的般,竟是哪一户都没来下地务农,全都美美的在家补觉呢。 事后的第三天,天刚蒙蒙亮,四户人家便有了动静,他们兵分三路,艾亚亚带着妇人们上山下河拾珍珠,柳青城,许强,赵天顺三个男人则是下地务农。他们三人要修整四家近十来亩的农田。 阿离和柳老太则是负责在家当保姆照顾妞妞,月月以及小宝子三家的孩子。 “奶奶,这个放哪?”阿离很怕跟柳老太独处,可艾亚亚和柳青城似是有意如此安排,硬是两拨人,谁也不肯带着阿离去,迫于无奈,阿离只得陪着柳老太以及孩子们一同留守在家。此时阿离正抱着木柴,往柳家的厨房里钻。 “填灶膛里。”柳老太对阿离依旧如初般不咸不淡的。 “灶膛。”阿离边念叨边弯下腰去,正准备把抱来的木柴往柳家灶膛里填呢。 “这柴你从哪抱来的?”柳老太似是察觉到什么般,猛地询问了起来。刚刚柳老太没听见外面有劈柴的声音,这柴若是从外面抱来的话,就太大了,没法烧,必须劈了才能烧。 “从外面柴垛上。”阿离如实答道。 “这柴没法烧,得劈了才能烧。这富人出身就是跟我们穷人家的不一样啊,连多大的柴能不能烧,要不要劈都不知道。”柳老太似是故意取笑阿离道。 “我这抱柴去劈。”阿离被柳老太的话呛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抱起木柴便往柳家的院里冲。 “斧头就立在门口,那有墩子,劈柴的时候小心点,别再不小心劈了自己的脚。”柳老太跟着阿离后脚走出了柳家的厨房,冲着院里正在戏耍的孩子们的方向招了招手。“小宝子来。帮着家里干点活儿,待会儿咱们还能开饭。” “嗳。”小宝子应得快,小腿一倒,几步就奔到了柳老太的身边。 “去地里把你青城叔叫回来,家里要烧柴,你阿离叔肯定不会劈柴。”柳老太的话一说完,小宝子就禁不住掩嘴窃笑了起来。 “阿离叔还不如小宝子呢,小宝子都能劈小柴了。” “宝子乖,别笑话你阿离叔,他是京城里来的大户人家,用不着像咱们这些穷苦人一样做粗活。以后小宝子若是有出息,也当个大官回来,就不用像现在这样,在家干粗活了。”柳老太含着笑容,抬起手,轻抚了抚小宝子的额梢,虽是看不见,可柳老太却能凭借声音准确辨认出孩子所在的位置,哪里是他的头,身子。 “嗳,宝子这就去。”小宝子应道,拔腿就往地头上跑。 就柳老太跟小宝子教话这会儿的功夫。喀拉,啪——阿离已经试过不小七八次了,可每次,他都是惨败,说好听点,阿离连个木柴都摆不平。 “呵呵。”听着那传入耳中的喀拉啪的声音,柳老太便咧嘴直笑。“别想着一下就能把木柴劈开,先用斧头在木柴上劈开个小切口来,再把斧头嵌进切口里,虎口握紧斧头,提稳一口气,瞅准木柴的正中心,让木柴的正下端最后正击中木墩。” 阿离按照柳老太教的,按部就班的一一做着,最后,喀——哒,立在木墩上的木柴正下端磕在平滑的木墩正上方。一下便碎成了两半。竟是如此的干脆利落。 阿离正欲转头跟教他劈柴的柳老太道一声谢谢时,忽听见柳老太嗅了嗅味道开口道: “呀,饭好像快得了。”没等阿离启口,老人已经转身进了厨房。 阿离无可奈何似的轻摇了摇头,看来奶奶正在慢慢地认可他,不然又岂会好心肠的教他劈柴呢。 “用个柴啊真费劲,上山现砍怕是这会儿都砍一大担回来了。”柳老太依旧嘴上不饶人,说出话来竟是没比艾亚亚留多少的口德。老人的埋怨从柳家的厨房里飘了出来。 还要说什么呢?既然自己已经掌握了诀窍,就唯有赶紧劈柴了,阿离手握起利斧,手起斧落,木柴哒哒的皆被他瞬间利落地斩成两半,可没劈多大会儿呢,阿离就觉得虎口火烧火燎的疼。 就在阿离放下斧头去查看虎口时,忽见一旁,一双大手将他丢下的斧头拾了起来。 “柳大哥?!”阿离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柳青城理都没理阿离,利落地拾起斧头,哒哒的便劈起柴火来。 “还站在院里傻愣着呢,劈柴的人回来了,活都有人帮你干了,屋里没柴火了,还不赶紧抱柴来。”听见院里脆生生地劈柴声,柳老太便知道,这准是自己的孙儿回来了,而富家公子阿离肯定是被替换下来了。于是柳老太便督促着阿离赶紧抱柴来。 “嗳。来了。”阿离正准备抱起柴火往柳家的厨房里钻,忽见柳青城借着拾柴时,朝他递来片不知从哪摘来的药草来。“这……”阿离盯着那新鲜的草叶竟是犯起难来。他从没用过这东西啊。 “嚼了敷手上。”柳青城轻描淡的一声,教了阿离草叶的用法。 “呵呵——”阿离咧着嘴,呵呵的干笑了两声,这样的‘药’,他还是第一次用,嚼了敷手上,好神奇呢! “怎么还不抱木柴来啊?”就在阿离犯愣时,柳老太的督促声又再次从厨房里传来。 柳青城二话不说,从阿离手里把木柴夺了下来,甩开大步,直奔向柳家的厨房。 这下阿离可傻了眼,那可都是他的工作啊,怎么一下全被柳青城给抢了,而他现在,手里捏着草叶的阿离,茫茫然地竖在原地一动不动。 “要他劈柴,还是难为他了?”柳老太听声便认出进屋送柴的是她的孙儿柳青城。于是,柳老太似是心中郁结般的兀自嘟囔了起来。 柳青城没说话,弯下身子,将抱来的木柴,一块块地拾起往灶膛里填,再从一旁把要洗的装有菜叶的竹篮拾了起来,抱进了怀里。舀了清水进木桶,柳青城这是打算出去洗菜。 “伤的严重吗?”柳老太听见柳青城舀水的声音,便知道孙儿这是要出去洗菜了,便赶紧追问了起来。 “红了。没肿。”柳青城也没问柳老太问的是什么,就脆生地应了一声。 “幸好。”柳老太也不知是在念叨什么幸好,总之是轻轻地兀自嘀咕了一声。 柳青城抱着菜篮刚走出屋去,刷拉拉的清水落在菜叶上,洗菜的声音清晰入耳。 而就在此时,柳家的长院里,哒哒的劈柴声也随之响起,柳老太心头一惊,迈步便往屋外冲。可柳老太的眼睛不方便,脚下一急,险些绊摔。幸好洗菜的柳青城眼尖,飞快地奔上前去,伸手搭了老人的胳膊。 “青城你在。那劈柴的?”孙儿柳青城就在身畔,那现在卖力的劈柴的是谁呢?莫不是? “昂。”柳青城重重地应了一声,没错,现在挥舞着斧头劈柴的不是别人正是阿离,柳青城塞进阿离手里的草叶被阿离姑且放在了柳家的窗台上,阿离似是想等劈完了柴,再在伤口上涂药。 “又是个要强孩子。”柳老太看见不见东西的瞎眼里,似是隐隐的有什么在闪烁,不知怎的,柳老太竟是从阿离哒哒的劈柴的声音里,忆起了柳青城当年刚进他柳家时的模样。 同样的倔强不肯服输的性格,虽是不同的年纪,却是一样的固执。 “算了,这次奶奶算是白喊你回来了!”劈柴声,哒哒入耳,柳老太似是宽慰,又似是失落落的一笑。 柳老太突的认为,这回儿她真是错了,且是错得离谱了。她好像根本不该叫孙儿回来,更是不该教那男子劈柴的方法。她本是打算用这个方法撵他走的不是吗?不是一开始就打算好了,告诉他,贫富之间的代沟的吗?可为什么,她还要多事的在无形中拉扯他一把呢? “奶奶,还用柴吗?我这马上就劈好了,劳您再等等。”阿离抬起手使劲一抹脸上的汗。 “哼,知道还不劈快点。”柳老太没好气的冷冷一哼,调转身子没入了柳家的厨房里。 此时此刻一旁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柳青城正露出会心的浅笑,小女人说的没错,他们柳家心肠最软的莫过于奶奶了。 ------题外话------ 林家又在想什么花招要算计柳家呢?艾亚亚打算如何做珍珠生意,她究竟要卖什么呢?且看明天的农家千金媳! 74V章:柳玉回娘家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呼,姜大姐,您居然交了这么好的运气,竟是能发现这么个产珍珠的宝地,我们以后跟着您,可是发了大财了。”艾亚亚弯下腰将从溪流的稀泥里掏出来的珍珠用水冲洗干净,边往带来的竹篓里装,边跟姜素琴褒赞道。 “哪啊,要我说,还是你厉害,你若是不告诉我这东西值钱,我怕是还把它当烂石头往出丢呢。”姜素琴边将竹篓里的珍珠按成色挑拣出来,边对艾亚亚回道。 姜素琴和许婶已是掏了大半天的珍珠。这会儿姜素琴刚从浅溪里上来,跟艾亚亚那倒过了手来。 许婶满脸含笑,一双大手边在浅溪的稀泥里掏,便跟姜素琴和艾亚亚打趣道:“素琴啊以后你就好生的跟着亚亚吧,她可是咱们几家的财神爷,只要跟着她保证咱们几家人人都是吃香的喝辣的。” “哪啊,婶子您竟说笑,你们几家可是我们柳家的股东,要说也是你们是我们柳家的财神爷才对。”这财神爷一称艾亚亚可承担不起,若是没有许赵姜三家帮衬着,她想发财也没指望啊。 “别的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亚亚妹子是我赵家的财神,是福神。”若是不艾亚亚在钱记巧遇赵戴氏,更是从旁拉扯了赵戴氏一把,赵家怕是永远都没有翻身之日了。 “亚亚,要我说你就别推脱了,赵家的说得对,若是没有你,我们几家哪有如今这风光日子可过,还不定怎么跟村里那林家的冤枉气呢。”说起林家来,许婶这心里就一阵阵的窝火。 “可不是,那李淑芬偷婶子家的瓜不说,最后若不是我家天顺,还有大伯他们拦着,我看她多半得把你搬起来的石头丢亚亚妹子你身上。”提起那一幕,赵戴氏到现在还心里头慌慌得直害怕呢。 “她抱得起来,抡不出去。那石头分量可不轻,我看她啊,多半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艾亚亚早就目测好了,就李淑芬那两下子,搬起那石头已是气喘吁吁的了,她能抡得起来,真抛过来,艾亚亚都得跟李淑芬叫点啥的。 “哈哈……”四个女人边掏珍珠边有说有笑的。 赵戴氏看许婶下浅溪也有段时间了,便张罗着替许婶上来,她下去捞会儿。 “不行,你这身子骨才好点,哪抵我们三个,没病没灾的,你不能下水,这水凉,万一再彻着身子,到时候你又咳喘上了咋整?!”许婶不肯上岸,执意不肯让赵戴氏替班。 “青城兄弟都把我这病给医好了,哪还能再犯,再者说了,瞧婶子您说的,好像我这身子骨多弱不禁风似的。”赵戴氏捐起裤腿,执意要下河替换许婶。 “戴妹子,你别下河张罗着了,先再帮我搭把手,帮我把这剩下的珍珠分一下,我得去林子那边摘点山桃去。”幸好姜素琴还有这么个理由,姜素琴赶紧借着摘山桃的理由硬扯着赵戴氏帮她的忙,不让赵戴氏下水。 “姜大姐,你还摘那破山桃干嘛?又酸又涩的,你跟月月还吃那个呢?” 柳家地里的西瓜今个儿熟了好几个,早上艾亚亚临出门时,还叮咛柳青城,要柳青城全摘了,一个别留,把熟了的西瓜分给他们三家呢,按理说,有了又大又甜的西瓜,姜素琴就不该再摘山桃给娃儿吃了,这是咋回事?!赵戴氏不禁觉得很是奇怪。 “哪啊,有婶子和亚亚妹子家的西瓜谁还吃它啊。我摘它是酿酒使的。”原来姜素琴会是酿酒的一把手,早前她摘一堆的山桃,也不全是跟孩子吃,大部分都是用来酿果酒的。 “姜大姐会酿酒?!”艾亚亚的脑中转的飞快,这么一会儿她竟已经想出了另一个赚钱的新点子来。不过这个点子要实施起来,可能不会很容易。 “是。”姜素琴不好意思地轻点了点头,她是会酿酒,可果酒可不抵人家酒楼里卖的好酒,人家酒楼里的酒打一两就好几钱的银子,可她酿的果酒打一斤也卖不了几钱。“果酒不抵高粱酒,果酒不值钱。没啥人喝的,我家就我一个劳力,地里又生不了多少庄稼,自己吃都嫌少,哪里还有多的拿出去卖,实在没银子使了,我就拿点自家酿的果酒出去贱卖也能挣几个小钱回来。” 姜素琴不算会赚钱,可只要是她看进眼里的,她都能把废变宝,就好比这又涩又酸的山桃子,哪有人看得上眼,可她却能拿山桃子酿成果酒来卖。 “这点小钱,都入不了眼的。”姜素琴将脸埋得低低的,果酒她卖过最多的一回儿,还不抵卖几颗珍珠来钱多呢。 “素琴,你瞧你这话说得,我可是羡慕你跟赵家的羡慕的紧呢,你看你们两个,一个个都有本事,你会酿酒,赵家的会养艾草,可我呢,我会啥?”许婶说到这里不禁的唉声叹气不止,最终许婶表情失落落的道:“我就会种地看孩子。” “婶子,您看您把我跟姜大姐夸得都快没边了,那亚亚妹子不抵我们两个强多了。”赵戴氏抠着手指,就差把头埋进竹篮里了,别人夸她,她还很不好意思呢,赵戴氏是头一次得到人家的褒赞。 “哈哈。”艾亚亚站在浅溪里笑得前仰后合不止:“婶子,戴大姐,姜大姐要我说您们三个都比我厉害。” “哪啊?”许婶面露红润。 “您们三人家里都有娃儿了,看看我,这连个娃儿的影儿都没摸着呢。月月和小宝子都知道帮着家里干活了,还有就是婶子您可是养了两个闺女的,凤儿妹子都能养活家里给家里赚钱了,您还不厉害啊?!”原来艾亚亚所谓的厉害是这样算的。 “嗨,这有孩子算啥厉害的,亚亚妹子,你跟青城兄弟赶紧要个不就行了。”姜素琴掩着嘴笑弯了腰。 “就是,赶紧生个呗。瞎耽搁个啥啊。难道真打算跟我和我当家的学啊,我家妞妞那可是二胎,能一样吗?!”许婶也趁着机会,赶紧跟艾亚亚打岔。 “那也不是想要就能要的啊。”艾亚亚禁不住仰起头,望着天,这两天累得半死不活的,回家她跟青城倒头就睡了,哪还有心情为孩子而努力。 “那就抓紧啊。青城不着急,你就督促着他点。”许婶倒是挺能理解艾亚亚的一下就揪准了,柳家生不出孩子这事准跟柳青城有直接关系:“青城他脸皮薄,这个时候就得靠你一把手了。” “不,不是青城的事,是这两天的事赶事,全赶到一起去了。哪还有心思为孩子的事操心。”要说这事跟柳青城是有点关系,毕竟不忙的时候,他也是不着急不着慌的态度,可这不是赶上事了吗?艾亚亚也不好全怪柳青城。 “孩子的事可以不急,慢慢来也行。要孩子有时也挺关于命的,我跟天顺就是,本是没想着这么快就有小宝子的,结果谁知,小宝子不也养活得这么大了。”赵戴氏跟姜素琴和许婶所持的观点不同,这个时候赵戴氏倒是劝起艾亚亚来。 “过几天,不是正赶上雨季了吗?那时候反正我青城兄弟也下不了地。”赵戴氏话音还没落呢,许婶就飞快的接道: “天时地利,再上家亚亚你自己这人和,这孩子不就来了吗!” 姜素琴走到艾亚亚身侧,抬起手意味深长地轻轻拍了拍艾亚亚的肩膀,为她加油鼓劲。“亚亚妹子,你们先掏珍珠,我去去就回!” “嗯,行,我就趁那几天努力一回儿!”艾亚亚边应着姜素琴的话边跟着紧紧一攥拳头,仰头冲天发下誓言。 AAA “柳大哥,你打什么抖啊,这天也不冷啊?!”阿离见柳青城不由的打了个寒颤便跟着关切的询问了一声。 此时阿离已经劈出一小担的碎柴来,他是累得满头大汗,热得直扯着衣襟给自己扇风,可谁知,这阳光明媚的好天气,柳青城竟好似着凉了般,冷得打了寒颤。 柳青城回头头,恶狠狠地横扫了阿离一眼,柳青城总觉得阿离柳大哥柳大哥的唤他,叫得跟女娃子似的,反正每每阿离一唤,柳青城这心里头就不是很舒坦。 “叫青城。”柳青城很是不快地甩给阿离一句,柳青城总觉得就是阿离这一声声的柳大哥叫得,才给他叫得毛骨悚然的。 “青城大哥。”前面的称谓确实换了,可后缀却依旧没换。 听得心里头别扭的柳青城,再度回过眸子,冷冷地横扫了喜笑颜开的阿离一眼,这家伙准是故意的。 阿离端起手臂静看着柳青城临近发飙的神态,就忍不住发笑了。 “青城,把饭菜给你大伯他们送地里去。”柳老太将装进竹篮里的饭菜递了出来,要柳青城给许强,赵天顺送地里去,正好柳青城也该回地里务农了。 “青城大哥,我帮你送去吧。”阿离兴冲冲的往前跑,几步狂奔,恨不得跑到柳青城的前头,把柳老太交代的差事给接下来,阿离可不想再跟柳老太独处了,跟柳老太独处,阿离总觉得他心里头毛毛的,毕竟柳家三口里,就属柳老太,阿离觉得最不好应付。 每每她说出的谎言,总是能被老人家一眼看穿,然后老人只需要凉凉的几句话,便能让他无所遁形,阿离甚至开始羡慕起柳青城来,若是他也能同柳青城学,能够闭严了自己的嘴巴就好了,可惜阿离竟是惊奇的发现,自从出了京城,他就是好像换了个人似的,天天的话唠的要命。想要他闭紧嘴巴简直比登天还要难。 柳青城轻轻一勾唇角,会给阿离一记意味深长的浅笑,足下轻轻一点,一下就跃到了柳老太的身畔,再一抬手。 就在阿离瞠目结舌之下,柳青城已经取了竹篮奔出柳家的院门。 而厨房里不大会儿的功夫又飘出柳老太的话语:“阿离别愣着光站着看,赶紧喊上孩子们开饭了。” 阿离张大的嘴巴,再撑开,直到极限,奇怪了,奶奶是怎么知道,接去竹篮给地里务农的人送饭的是柳青城而不是他的?! “哼。”听见阿离进屋端盘子的声音,柳老太微微一勾唇角:“若是想跟青城争,你的功夫还得再练个几年才行。” 阿离艰难地牵起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苦笑,可苦笑的同时,阿离却又觉得好奇不已,奶奶的眼睛该是看不见才对啊,难道光是听声音奶奶就能知道他武功不如柳青城吗?!这未免也太厉害了吧。莫不是,奶奶也会武功?!阿离的脑子嗡的一声似是炸开了般。 “青城给你伤药你没敷吧,手伸出来。”柳老太光是嗅味道,就闻出阿离没有用过柳青城早前给他带回来的药草。 “嗯。”阿离不好意思应了一声,这种药他没用过,乍一听是要放嘴里嚼后在敷手上的,阿离就觉得心里怪怪的:“那个,我自己有药的。” “青城给你带回来的药比京城里的药要好使得多。”对于阿离的心思,柳老太不予理会,一伸手:“药呢?” “在这。”阿离赶紧伸手从怀里把柳青城给他采回来的叶子取了出来,双手一程送到了柳老太的手里。 柳老太捏起了药草,也不管阿离是什么表情,就把药草放进嘴里,嚼了嚼,嚼碎后又吐了出来,直接敷在阿离的手上。 阿离别字还没说出来呢,就觉得伤了的虎口处一阵钻心的沁凉,再然后,灼痛感竟是神奇般的渐渐消散了。 “青城这孩子对你还挺上心。你若真把他当做是兄长,就少说两句谎话,少骗他跟亚亚几次就好了。”不等阿离道谢,柳老太便出声再道。 “嗯。”虽是心里有愧,可阿离还是重重地对柳老太应道。 不知是什么缘故,柳老太竟是没有再追究阿离以前说谎之事:“行吧,这饭菜端屋去吧可以吃了。这伤口记得这两天可别再去逞强的劈柴了。到时别说我没提醒你伤上加伤,可别嚷疼。” 柳老太嘴上虽说的是狠心的话,可对阿离的伤势还是十分关切,在意的。 “谢谢奶奶,阿离记下了。”阿离心里忽觉得一阵的暖意,没想到奶奶虽是质疑他说谎,可对他还是十分关切的。 AAA 姜素琴离开不多时,艾亚亚突然跟许婶搭起话来:“婶子,我听奶奶说我跟青城还有个姨,可自从嫁去临县后,已有好些年没有回过家里看过了?” “哎,是有这么一档子事。”说到柳老太的大闺女柳玉时,许婶不禁哀叹道:“大娘膝下有四个孩子,两儿一女,可若说孝顺的话,就属两个闺女最孝顺,哎,可谁知,秀儿没了,柳玉竟也是这个样子,柳大娘当初真是白疼柳玉了,赠了她满箱的嫁妆不说,结果嫁过去,她竟是连回门那天面都没露。” “回门子?”艾亚亚不太懂这个,毕竟现代已经没有这个说法了,除非是在农村,可艾亚亚是生活在大城市里的人。 “就是嫁进婆家三天后,新媳妇都要回到娘家去,哪怕只是回娘家看一上眼,也得回去一趟。从那次回来后,若是再想回去就必须得到婆家人同意了。”赵戴氏也回过门子,所以她便给艾亚亚解释道:“亚亚妹子,你嫁来柳家还没回过门子呢吧?!” 赵戴氏这一说,许婶便拿白眼珠狠狠地翻了赵戴氏一眼:“亚亚是青城买回来的。”这赵家竟是连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在村里也不知道是咋过的。 “那也不能连个家人都没吧?”原来赵戴氏说的是这个。 “对啊。”赵戴氏这一提醒,许婶才想起来,艾亚亚对于这件事好像从来都未曾提过:“亚亚,你家里都还有些啥人啊?” 若不是赵戴氏和许婶问起来,艾亚亚根本就想不起来这些,可这副身体的主人是被打死的,她穿来并没有继承这身体主人的记忆,她实在是不知道,这身体的主人究竟有没有亲人。 “婶子,戴大姐,我,我这头一想过去的事就疼得不行,我家里还有什么人,我也真是记不得了。” 许婶和赵戴氏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她们光是听见艾亚亚说一想过去的事就头痛,她们就知道了,艾亚亚这一准是受了刺激,或者是被人贩子给打的伤了脑子,所以就把过去的事给忘了。 “这病也不知道能不能依,若是能依的话,叫青城帮你医医最好,不然你说这好好的大姑娘丢了,这哪个苦命的人家不得急疯啊?!” 一开始许婶只觉得艾亚亚是穷苦人出身,多半是家里头没银子花了,所以才会把女儿贱卖给人贩子。可如今许婶看艾亚亚这么会赚钱,就算艾亚亚生在穷人家,也能把穷人变成富人了,而且就说是家里短了银子卖了女儿,这女儿也总知道家里还有几口人,住哪吧。 所以许婶揣测艾亚亚多半是被人贩子给拐带了的富人家的小姐。可若说艾亚亚是富人家的小姐,许婶又觉得不像,富人家的小姐大多是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可艾亚亚干起力气活,烧火做饭的来也是半点不比他们穷人家差啊。这下许婶可糊涂了。 “亚亚妹子多半不是咱临川县本地人。”赵戴氏突然蹦出来一句,把许婶的思索给就此截断了。 “赵家的你咋说这话?!”本就质疑艾亚亚是不是富人家小姐一时的许婶,一下子又被赵戴氏的话给弄糊涂了。 “婶子您不总进县城所以该是不知道的,就像您说的,就亚亚妹子这样的大姑娘丢了,哪家不得急疯了啊。可我总去县城里瞧病,也没听见县城里哪户说谁家丢了闺女的。所以我猜,亚亚妹子多半不是咱们临川县本地人。”赵戴氏把她的想法给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对哦。”许婶赞同的频频点头,可忽许婶转念一想:“也不对啊。”许婶又将她根据赵戴氏所说的这段再加以分析:“亚亚来咱村少说也有个把月了的。若说是外县谁家闺女走丢了,找也该找到咱们县来了,不该没听见动静才是。” “嗯,我也觉得奇怪呢,许是咱们最近没人去县城吧。就算县城里真的传开了这事,咱也不知道啊。”赵戴氏兀自揣测道,兴许消息早就传开了,只是他们在村里所以孤陋寡闻了。 “不能,县城里若是有信,那村长还能不知道,你忘了,我家还住这阿离公子呢,阿离公子可是武状元的师爷,更何况阿离公子这才来村里几天啊,咱也没听阿离公子说过这么一档子事啊。”对赵戴氏的揣测,许婶连连否定道。 “可咱也没问过阿离公子不是吗?”抛开艾亚亚不管,赵戴氏跟许婶把艾亚亚这当事人完全当成了透明人,她们二人就此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阿离?!艾亚亚不禁莞尔的一扯唇角,阿离是不是武状元的师爷这都两说呢,没想到婶子和戴大姐还挺信阿离的话呢。 也不知道,许婶和赵戴氏讨论到哪了,两人齐齐的一转,将头的方向侧向了艾亚亚:“亚亚,你回去跟阿离公子打听一下看看呗。” “啊?!”艾亚亚被赵戴氏和许婶说得一愣:“阿离公子不是就住在婶子家里?咋还要我去问啊?婶子问不是更方便些。” “这不是你自己的事吗?你问更好一些啊,我去问这算个啥啊?你若是怕青城猜忌,那由我们两个去帮你跟青城说个明白。”许婶一拍胸脯似是帮艾亚亚出头道。 艾亚亚倒不是怕柳青城,她是担心家里头奶奶又乱想,青城肯定不会怀疑她啦。可她总不能跟许婶和赵戴氏实话实说,说奶奶质疑阿离的身份吧。 “行,那回头我……”艾亚亚刚要应就听见姜素琴边匆忙地折回来边冲她们三人急急的呼喊道: “亚亚,戴妹子,婶子,快,出事了!你们快跟我来看看去。” 山里头出事了?!这能出啥事?莫不是有人让山里头的猛兽吃了,若真是这样,她们四个女人去干吗,也跟着一起喂猛兽做午餐啊。 “出啥事了?有人让狼叼去了?”许婶一把拽住慌慌张张,已经显得六神无主的姜素琴,扯着她的胳膊,要她先别乱呢,先把话说明白。 姜素琴匆匆忙忙地回来,山桃子她都顾不上了,一路狂奔,山桃果竟是丢得七七八八的没剩几个了。 “姜大姐您先喘口气,慢慢说,不急的。”艾亚亚从浅溪里上了岸,赤着脚丫,沿着姜素琴回来的路,把就近的姜素琴洒了的山桃果给拾了回来。 “我刚刚去摘山桃,看见七大姑和八大姨他们了。”姜素琴稳了稳乱糟糟气息,这才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她们?也来山里了?”一听见这两个长舌妇来山里了,许婶的脸色就一僵。 “姜大姐,你先坐下,喝口水。压一压。”赵戴氏把带来的装水的竹筒,递进了姜素琴的手里,要姜素琴先喝口水压压惊。 赵戴氏知道姜素琴心里头苦,就七大姑八大姨这两个长舌妇,往日里,没少背后嚼人姜家的坏坏。姜家的事,几乎全是她们两个给造下的。别看姜素琴跟那两个长舌妇看似处得来的模样,其实姜素琴挺怕她们两个的,有时地里头遇见,姜素琴能避就避,能躲就躲,尽量不跟她们搭话。 “不单是她们两个,她们还带着好几个壮丁。朝着山里头的那片绿竹林去了。”姜素琴狠狠地灌了一大口水,她的双手到现在还在止不住的打着抖,也不知道是怕的,还是急得。 “她们带人去绿竹林了?肯定没好事,走,咱们跟过去看看去。”许婶率先张罗道。 “嗯。”赵戴氏快步走到一旁开始收拾起东西来。 “戴大姐咱不急着收拾。姜大姐,你继续说,你肯定是跟过去看了吧。”艾亚亚看了看姜素琴慌乱的神色,有瞅了瞅姜素琴像是被树枝刮破口子的粗布衣便继续询问了起来。 “是。我看她们不像是办好事的样子,所以我就壮着胆子跟过去了。”原来姜素琴打抖不是害怕,而是她心里头慌得,刚刚偷偷地窥探完人家一行人,她能不心里头发慌吗?! “她们砍了好几棵足有碗口那么粗的竹子,说是要……”姜素琴话说到这顿住了,抬起头,姜素琴偷偷地打探起艾亚亚的表情来。 “该不会是打算用在我柳家的身上吧?!”艾亚亚见姜素琴打探的望了过来,她便聪明的猜出了姜素琴要说的下面一句。 “是。”姜素琴的声音都打了抖。 “真是反了他们了。”许婶气得咬牙跺脚的。“走,收拾东西,咱们截他们问问去。倒要看看他们打算干吗。吃一次苦头还不够,还想来第二次,真是不怕死的鬼,还敢往上找。” “要不我现在就下山,去把我家天顺,大伯,还有青城他们也给喊来。”赵戴氏刚说完。姜素琴便接着道: “还有村长。” “不用。戴大姐,婶子,别麻烦了。咱们哪也不去,就在这里踏踏实实的挖珍珠。”艾亚亚再次把拾来的山桃子放进姜素琴从家带来的装着剩下的山桃子的竹篮里,便再次把裤腿一挽,噗通一脚迈进了浅溪。 “亚亚,你这也太沉得住气了吧?她们都快骑到你柳家的头上了。也不知道前个晚上是谁嚷嚷着说她眼里揉不得半粒沙子的。”见艾亚亚这般沉得住气的模样,许婶不禁气得鼻子都快歪了。许婶不快地直嘀咕。 “是啊,亚亚妹子,她们这摆明了就是欺负人嘛,这也就是姜大姐跟过去了,若是没跟过去,怕是你柳家遭了祸事,还不知道是谁人做的呢?!”赵戴氏也气得双手叉腰,跟着许婶一起恨得咬牙跺脚。 “亚亚妹子,你若是想治她们,我帮你作证。我去跟村长说,把今天我听见的全说给村长,到时候……”姜素琴也觉得很是气愤,若是艾亚亚需要,她可以帮着给艾亚亚做人证,她可亲耳听见那七大姑和八大姨说是要算计人柳家的。 “姜大姐,戴大姐,婶子,你们对我柳家的好,我心里头明镜似的,我在这谢谢你们,可无凭无据的咱们就这样跟村长说有用吗?!”前一晚的事情,艾亚亚算是看明白了,捉贼捉赃,捉奸捉双,李保头身为村长处理起村里的家长里短却是一点也不容易,所以李保头在处理事情上,非但讲情,更讲证据。 “谁不知道咱们四家关系处得好啊。所以姜大姐就算把听见的,看见的事情说给村长,也不能替我柳家做人证的。”前一晚的事不就是最好的例子。李保头考虑事情,会从很多方面下手,非常公正,村里有这么个好村长是这个村百年修来的福荫。别的村怕是想求还求不来呢。 “那咋办?就等着看她们用这方法寻了你柳家的麻烦,才能治她们,万一她们用砍来的竹子做柴火,半夜点了你家的房子,可咋办?!”许婶本是善良人,可对于七大姑和八大姨,许婶从不会从善良的一面出发,去想这两个长舌妇。 村里有人家,还差点因这两个长舌妇的碎嘴险些委屈得投了河呢。 “她们可没这胆子,而且这事不定是谁的主意呢,她们多半就是帮着人家办事的而已。”别人没猜出来,可艾亚亚却是聪颖的一下就猜出来。 就凭七大姑和八大姨的那点胆子,也不是艾亚亚看不起她们两个,而是她们两个连给艾亚亚打发时间都不够玩的,艾亚亚猜这次八成又是林家出的馊主意。 就李淑芬和林守财的那点伎俩,还想收拾她柳家,折腾她艾亚亚,他们还是省省力气吧。 “那竹子若是烧起来,可真不是好玩的。”赵戴氏听见许婶说,那些人砍竹子可能是想点人柳家的房子,这可把赵戴氏给吓坏了。 “是啊,亚亚妹子,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要不,保险起见,这两天,不行,你们就住到我们三家来吧。”姜素琴也被许婶的话吓得眼大眼小的跟着拿主意道。 “刚砍下来的竹子咋烧。湿气那么重,点都点不着。”不是艾亚亚不怕他们点了她柳家的房子,而是七大姑和八大姨她们又不是神仙,怕是没那个本事,把刚砍下还没晾晒个几天的竹子拿来做火使。 “说得也是。”听闻艾亚亚的话,许婶重重的一点头,村里人哪家也不傻啊,拿刚砍下的竹子做火,也得点得着才行啊。 “可若是晒个几天的,那不也就能使了。”赵戴氏还在为这个事心里头惴惴难安的。 “老天也得给她们机会才行。”艾亚亚答的那叫一个干脆:“青城说再过个一个半天的就该下雨了。”说到柳青城,艾亚亚不禁微微一勾唇角,露出一抹宛似阳光般,温暖人心的宽慰笑容。 “那亚亚,你说她们砍这么多粗竹子是想干嘛?”若不是点火使,姜素琴实在是猜不出了。 “会不会是盛水用的?”赵戴氏脑中灵光一闪,答话道。 “盛水谁用它啊。”许婶再次狠翻了赵戴氏一记白眼。 “很有可能。也许不是盛水,而是用来把水运到哪去也说不定。也许是运到他们几家的地里。”竹子中间有镂空的部分,也有格挡的部分,若说是盛水用,那肯定不如水桶,可若说是用来运水的话,那确实是方便些的。姜素琴是变废为宝的能手,如何对某件东西做到巧妙利用,那找她准没错。 “姜大姐说对了一半。她们是想利用那粗竹运水这点不假,不过不是把水运到他们的地里,而是运到我家的庄稼地里。”原来艾亚亚竟是如此聪明,她一下就把对方要使的手段给猜了个正着。“想淹死我家地里的庄稼。” “缺德。” “丧天良。” “这也是人做得出来的事。”姜素琴,赵戴氏,许婶齐声怒骂。 “没关系,亚亚,这两天我让我家当家的去地里盯着点,她们前脚搭,咱们后脚就给拆了,想淹庄稼,反了他们了。”许婶要艾亚亚放宽心,这事包在她许家身上。 “婶子这两天的不用看,我敢肯定的说这两天,她们绝对不会在地里头动手脚。”艾亚亚十分笃定道:“她们在等一个时机。” 艾亚亚一早就算准了李淑芬会用的那点的损人不利己的烂招。她都给李淑芬瞧透了。 “等啥时机啊?”不单许婶糊涂了,就连姜素琴和赵戴氏也跟着糊涂了。 “等下雨,界河涨水。到时就算水淹了庄稼,我再聪明也不会想到是有人故意捣鬼。”艾亚亚把猜中的李淑芬的心思原原本本地说予了在场的三人知晓。 “真够歹毒的。”艾亚亚的一席话再次引得三家的妇人唾弃连连。 “不过,幸好姜大姐跟着去了,听见了他们的打算,这次姜大姐真是帮我家的大忙了。”艾亚亚跟姜素琴连连道谢。 “哪啊,瞧亚亚妹子你这话说的,你家青城兄弟还救了我家月月的命呢,你咋不说啊?真是的。”姜素琴被艾亚亚谢得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那亚亚,咱们还找她们算账去不?还是事后再去?”许婶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不用咱们主动找她们,等她们辛辛苦苦完了,我有个法子,回头咱们只要用了这个法子。咱们就在家里踏踏实实的一坐,等着她们主动上门来就行了。那个时候,还要劳烦姜大姐了,把村长李爷爷给请来才行。”艾亚亚早就想好化解这林家这一伎俩的方法了,只不过,林家是在等时机成熟,而她则是在等着享用林家结下的丰收的战果罢了。 直至傍晚十分,日头向着西方猛坠时,艾亚亚才与三家的妇人满载而归。可艾亚亚还没进家门呢,就在老远的地方看见她柳家的院门口跪着一个妇人,妇人身旁还站着一个约莫有*岁年纪的男娃子。 “这是咋回事啊?!”艾亚亚不禁疑惑不已,渐渐走近了。许婶似是吃惊不小地叫了起来: “柳玉?这不是柳玉吗?!” 原来柳家的院门前带着孩子下跪的妇人竟是柳老太的大女儿柳玉。 “亚亚,那是你玉姨。”许婶赶紧跟艾亚亚招呼道,毕竟艾亚亚才过柳家门不久,没见过柳玉:“可这是咋了,玉妹子好不容易回趟门子,柳大娘咋不让她进院啊?” “奶奶八成是还在生玉姨的气呢。”看这情形,艾亚亚一下便猜了出来。 “婶子,亚亚妹子喊玉姨?那我们是不是也跟着该唤一声玉姨啊?!”柳玉毕竟是柳家人,柳家有恩于姜家还有赵家,所以姜素琴和赵戴氏对柳家人都十分的热络。 “嗯,跟着亚亚和青城喊准没错。只是……”许婶似是看出哪里有点不大对头:“你们现在先别唤呢。” 幸好许婶这声提点得快,要不姜素琴和赵戴氏就跟着艾亚亚一起唤了声玉姨了。 “玉姨,您咋带着娃儿跪院门口了,为啥不进院啊?!”艾亚亚嘴快,腿更快,许婶提点还没出口呢,她就已经奔到跪地的柳玉的身边了,跟着关切的询问了一声,伸出手便去挽柳玉起身。 “你是?”柳玉没见过艾亚亚,自是认不出来,而且她进村时,也没听见什么有关于柳家的风声。柳玉看着艾亚亚面生,便小小声地询问了一句。 只可惜,柳玉的小声询问硬生生地被屋里传出的柳老太的怒吼给盖了过去:“亚亚别管她,我不认识院外这个女人。你若是敢管她,今天你也别想进我柳家的门。” “奶奶?!” 听见艾亚亚唤自己的娘为奶奶,柳玉这才认了艾亚亚来,原来青城侄儿竟是在她嫁去临县的这段日子里,给柳家娶了房孙媳回来。 “娘?”柳玉身边的孩子见艾亚亚面生,又听见屋里老人吼,吓得直往柳玉的怀里钻。 “有本事不认娘家,就不要被婆家休啊,被婆家休了,还敢回门子,咋不死在外头呢?!”柳老太的怒骂接二连三的从屋里传了出来。 ------题外话------ 柳玉究竟能否顺利进家门呢?!艾亚亚究竟想出什么样的方法来化解林家耍的手段呢?!且看接下来的农家千金媳 75V章:逼得柳玉投河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啥?我玉妹子被婆家给休了?”听见柳玉被婆家给休了回来,许婶一下子就沉不住气了,蹬蹬的几步,许婶就走到了柳玉的身旁:“玉妹子,那郑家怎么这么不要脸,真是把你给休回来的?!”许婶边说边觉得义愤填膺,许婶看了一眼柳玉身边的男娃子。 “你这不是给郑家填了个男丁吗?他郑家究竟是咋想的?生男娃子,他郑家也不留啊?”若是柳玉生的是个女孩,被郑家休回来,许婶觉得这里面似是也解释得通,可柳玉明明给郑家生了个男丁,这再被休,哪里说得明白,那郑家的人心肠再狠,也不能连香火都不要了吧。 “柳大娘,这外孙长得模样挺俊的,跟青城刚来咱们柳家……”许婶朝着柳家屋里扯着脖子的喊,只是许婶的话还没喊完呢,就见柳老太终于是坐不住了,从屋里走了出来。 喝,这屋里人够全的,许强,阿离,赵天顺,柳青城,还有大大小小的几个娃儿不都在呢,这咋就没人劝着点老太太啊。 可许婶真是想错了,打从柳玉敲开柳家的院门,屋里的人能劝的话,能说的话,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就是不好使。就连极少开口的柳青城都不容易的启口替柳玉求了好几遍的情了,可柳老太哪里听得进耳朵里。 “他婶子,你管她生的是男娃,还是女娃?!那郑家现如今不要她了,她到是知道回娘家了,有本事就死在外面别回来啊?那男娃长得再好,他也不是我外孙,我不记得有这么个女儿,更没有这么个外孙,他打哪来的就给我滚回到哪去!”柳老太正在气头上,任谁给柳玉说情,皆不好使了,许婶竟还想拿郑家的娃子来当话茬不好使。 “奶奶,哪有您这么凶的。”艾亚亚一下就看出柳老太是正在气头上,说的话虽狠,其实也都是气话,许婶的出发点是对的,确实该从孩子着手来劝奶奶的:“您再把玉姨带家来的弟弟给吓着?” 艾亚亚见柳玉带回家来的郑淼此刻正全身打抖,小小的孩子似是在隐隐地克制些什么,她便好心地伸出手去,想去抚孩子的额头。 可这一下不要紧,郑淼好似被人激怒的小兽般,极具攻击力:“不要你碰我。”啪的一下,郑淼狠狠地一抬胳膊,一下子就把艾亚亚好心伸来的手给打飞了。 然后郑淼恶狠狠地瞪向了柳老太,也就是柳老太看不见,要是看见不定会被郑淼气成啥样呢。“你才不是我外婆呢,娘说外婆待娘可好了,你这么凶,就跟奶奶一样整天的就知道骂我娘,你才不是我外婆。娘,我们走,我们去找爹爹去。娘……” 许是正被柳老太的恶言相向给吓着了,要不就是郑淼天天处在这样压抑的环境中长大,所以如今再一见到这样的情形便给吓坏了,哇的一声,孩子无助地嚎哭了起来。 “柳大娘。” “大娘。” “老太太……” “奶奶!” 这下柳老太不知要遭几家人的白眼了。 许婶再此刻拦住众人的话茬,做了表帅:“大娘,您就先别气了,至少让我玉妹子先进屋吧?!” “是。大娘,这门口已经有了看热闹的人了。您不会还想让人家再嚼柳家的舌根吧?!”许强也跟着许婶后面赶紧劝起柳老太来。 “要嚼就让他们嚼。我看他们谁人的舌头嫌长了,敢念叨我柳家的不是了。”只是这次,许强夫妻的劝阻再也不好使了。柳老太没好气的用看不见东西的眼睛翻了一眼,院外出声的母子二人。“亚亚,还不赶紧进屋烧火做饭,你想饿死我这瞎老婆子啊?” “娘,您的眼睛咋了?”一开始柳玉看柳老太就觉得哪里不大对劲,如今一听见柳老太说,柳玉才发现,她刚嫁出门时,娘的眼睛还不似现在这般,起码还能看得见东西,怎么到她回娘家来,娘的眼睛竟是瞎了,连东西都看不见了。 “你还知道关心我这瞎老婆子,我还以为你这几年嫁了人,心在外面都放野了,再也不知道顾家了呢。”柳老太的话句句像刀,直剜柳玉的心窝,每一刀扎进去,都会带着殷红的鲜血往出淌的。 “娘我……”柳玉心里头也苦,也觉得委屈,可她有啥法子,她这次会带着孩子投奔娘家,就是被婆家给休回来的,这点对她要强的娘来说,她柳玉已是把柳家的脸给丢尽了,她不是没想过死,可淼儿他年纪还这么小,淼儿不能没有娘啊。她死也不能带着孩子一同去死。 “娘,我们去找爹吧,娘,我们不进外婆家,我们去找爹好不好?”郑淼的哀求也像是刀,左右两把刀,恨不得把柳玉给生生活刮了。 “要滚赶紧滚,少跟我柳家院门前碍眼。”柳老太没好气的冲着柳玉母子摆了摆手。 “他婶子,妞妞已经嚷了半天饿了你们倒是管不管,不管我可管了,还有赵家的,姜家的,赶紧把我们小宝子和月月也抱回家烧火做饭了要,这孩子们都嚷嚷着饿坏了,这外面天都快黑了吧,也该起火做饭了。要不,在我柳家吃?我要亚亚多烧点饭?!”别看柳老太对郑淼没好感,可对其他三家的娃,柳老太可是亲如己家。 “不了,大娘,我们这就回去起火烧饭,就不麻烦了。”许婶扯着许强的胳膊,抱了妞妞,再叫上阿离走在前头,带头离开了柳家。 “亚亚妹子,青城兄弟,柳大娘,我跟天顺也回家了。”赵戴氏挽起赵天顺的胳膊牵着小宝子的手往柳家的院门口走。 绕过跪在地上的柳玉身旁时,赵戴氏特意压低了身子,跟柳玉小小声地提点了一句:“玉姨您别急,有亚亚妹子和青城兄弟在,您肯定能进柳家门的,您还带着孩子,千万别想不开啊!” 小宝子走过柳玉和郑淼身边,小宝子上上下下的把郑淼打量了好几遍,郑淼这个小叔叔,跟他好像没差个几岁呢。孩子玩心重。 “小叔叔别怕。青城叔家人都可好了,宝子把这个送你,给你当伴儿陪着你,你就不怕了。”小宝子伸手从怀里把柳青城送他的仿真木偶掏出来递给郑淼。 郑淼虽是喜欢,可怯生生的却不敢伸手去接。 “小宝子!”柳老太耳朵厉,一耳朵就听见小宝子和赵戴氏跟柳玉母子拉话了。一开始赵戴氏跟柳玉搭话,柳老太没管,没想到小宝子竟是也跟着柳玉带回来的娃儿搭话,这下可给柳老太气坏了。 柳老太怒斥一声,可这一声哪里吓得住小宝子,郑淼吓坏了,刚要缩回手去,却见小宝子壮着胆子,竟是硬生生地把仿真的木偶塞进了郑淼的小手里。 “嘘。”反正柳老太看不见,小宝子就算在柳老太眼皮子底下做这些,柳老太也不会知道。小宝子冲着郑淼顽皮的一眨眼睛。 “娘,我们回家吧,宝子饿坏了。”小宝子扯了扯赵戴氏的衣角,督促着娘亲,他的事情办完了,他们可以回家了。 赵戴氏抬起手,轻揉了揉小宝子的额梢,会心的一笑。 “柳大娘,我们走了啊。”赵天顺冲着院里再招呼一声,一手牵着娃儿的手,一手牵起媳妇的手,便往家里走。 姜素琴踌躇再三,看了看许赵两家,她最终选择了属于她的独特做法。与前两家相同的姜素琴快步走进柳家的院里,从柳老太的身边,把女儿领了回来。 可领回月月的姜素琴的心里头最明白,这过门的媳妇若是跟婆家相处不好的话,会吃多少的苦处,姜素琴的男人过世之后,姜素琴带着女儿月月也是过着夹板气的日子。 姜素琴本知她是不该多嘴的,可最终她还是忍不住地蠕了蠕嘴角:“柳老太,素琴是晚辈,按理说,这是您的家事,素琴是不该插嘴,可……” 姜素琴回过头,望了一眼跪在柳家院外的柳玉,她似是从柳玉的身上看见了往昔她自己的影子:“您就让我玉姨进屋吧,玉姨带着个孩子千里迢迢的回趟娘家也不容易,若不是带着孩子,许是玉姨真的会……柳老太,我玉姨就算有千般的不是万般的不是,可她毕竟是您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终究是血浓于水啊!” 姜素琴的一席话,似是说中了柳老太的心事,竟给柳老太说得面容上有些变了模样。 “她姜家的……”柳老太的话语稍显得有些哽咽:“你先回去吧。”一开始许家怎么劝都不好使,全被柳老太给骂了回去,这回轮到姜素琴时,柳老太竟是难得的没对姜素琴说出狠话来。 “嗳。”姜素琴也知道她说的话或多或少的该是起了些作用,便轻拽起月月的手,往柳家的院门口走去。 忽的,月月竟是一下子甩开了娘亲的手,蹬蹬的几步跑回了柳老太的身边:“太奶奶抱抱。”月月扯着柳老太的衣角,硬是让柳老太抱她。 “月月别跟你太奶奶胡闹,你太奶奶岁数大了,哪能……”姜素琴怒斥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柳老太弯下腰,把月月一下子抱了起来。 柳老太一抱起月月,月月就侧过头,似是再跟柳老太咬耳朵般地小小声说了几句。艾亚亚竖着耳朵仔细听,只听了几句,艾亚亚便会心的勾唇一笑。 “嗯,太奶奶知道了,我们月月真乖,都知道心疼娘了。”柳老太说着句话时,眼里似是有斑驳的泪痕在闪烁。 “太奶奶,月月和娘回家了。太奶奶再见。”姜素琴牵着月月的手,月月冲着柳老太挥手告了别。 “青城,来给我搭把手,家里该起火做饭了。”见柳青城竖在原地,视线定定地落在院门口跪着柳玉母子身上,艾亚亚轻轻地唤了一声,这才顺利地把柳青城的注意力给扯了回来。 柳青城没说话,埋着头跟在艾亚亚的身后往柳家厨房的方向走。 “亚亚。饭菜多烧些,今个儿阿离那孩子不会劈柴,还得现教,结果劈来的柴不顶使,晌午烧的饭菜就不够吃。我可不想饿死。”柳老太似是对阿离依旧抱怨连连道。 “是。知道了,奶奶,晚饭我多烧些,保证让您跟青城都够吃。”艾亚亚在厨房里赶紧应声。 “嗯,还有,这天怕是要下雨吧?青城,你帮奶奶瞅瞅是不是那边的云上来了,这土嗅着都腥气。”柳老太虽是看不见,但还是抬起头止不住地望了望渐渐暗下来的天,唤着柳青城帮她看看是不是要变天了。 “嗯。”柳青城重重地嗯了一声,算是告诉柳老太说对了,天边的云是上来了,这是要变天,是要下雨。 “那就对了,这雨季是快来了,就是这一个半天的,亚亚你们上山收成咋样?!” 柳玉跪在院外就听见柳家院里,柳老太跟艾亚亚和柳青城对话不断。 “大丰收呢。” “这两天下雨,你们就开始干活了呗?要是需要人手,我这瞎老太婆也可以出份力的。” “奶奶,您眼睛不方便,就好生歇着就是了,这活儿有我们这好胳膊好腿好眼力的干呢。您就别操心了。” 柳老太似是有意把话往某个方面上带,可惜艾亚亚竟是神经大条的根本不往那方面去回,这才让柳老太没了话说。 “这晚上八成是要下雨,你跟青城睡觉可得把被子盖严了。”柳老太竟是又旧话重提的道。只是话里的弦外之音,艾亚亚一早就听出来了,艾亚亚心里清楚,却没那么回。 “嗯。知道了,奶奶,要变天了,您先回屋吧,饭一会儿就得。”应完了柳老太的话,艾亚亚似是别过头去跟柳青城又搭起话来:“青城再去抱堆柴火来。” 柳青城重重的点了点头,迈步就往柳家的屋外走,实则今天阿离是真卖足了力气,柳家堆放木柴的雨棚子里,光是劈好的柴火就有两堆了,奶奶真是会睁眼说瞎话。柳青城没好气的在心里头念叨了一声。这话要是让阿离听见,怕是不知要委屈多久呢。 “青城?柴火抱来没啊?怎么这么慢啊?!”艾亚亚见柳青城半晌的没回来,便出去寻人,一走进家里的雨棚子,艾亚亚当时就愣住了。“这么多的柴火啊!那中午咋还不够用咧?!” 柳青城没好气地甩给小女人一记:你明知故问的眼色。柳青城视线朝外瞟正好落在院门口跪着的柳玉和郑淼身上。奶奶的话里意思这么明白,她能不懂是啥意思?纯粹就是装傻。 “嘿嘿。”艾亚亚冲着柳青城奸奸一笑,压低了声音道:“我哪能真不懂啊!我又不傻,不过,你知道奶奶为什么告诉我要变天吗?!”艾亚亚冲着柳青城俏皮的一眨眼睛。 柳青城再度狠掀了小女人一记白眼,他若是不知道,还能叫柳青城吗?奶奶准是…… “亚亚,青城,这饭还烧不烧了?想饿我这瞎老婆子啊?!” 听见柳老太又再嚷了,艾亚亚微微一扬唇打给柳青城一记意味深长的浅笑:“嗳,来了。”艾亚亚边应边抱着柴火往出走。 不大会儿的功夫,柳家的长院就已是饭香四溢。 跪在柳家院门口的母子嗅着长院里飘出的饭菜清香已是饥肠辘辘,母子一路从临县连夜兼程赶回娘家,路过临川县城,柳玉身上的钱不够了,只够勉强给郑淼买两个饽饽的,而她自己却是什么都没吃。 咕噜噜——也不知是母子二人谁的肚子里发出了激烈的抗议声。 “淼儿饿了吧?”柳玉听见孩子的腹鸣便艰难的挽起笑靥冲着郑淼柔柔一笑。 “娘,淼儿不饿。”陪着柳玉连夜兼程的郑淼此是不单肚子饿,更难受的该是他的心,他听娘亲说外婆是待娘最好的人,可今日一见,外婆竟是跟奶奶一样,只知道一味的凶他娘亲。数落他娘亲的不是,甚至还说他的娘亲死在外面再好不过。 “娘,那个凶巴巴的老婆婆真的是外婆吗?”说到凶狠毒舌的柳老太时,郑淼脸上是难掩的惧怕之意,更是连声音都带了哭腔。 “淼儿,不许这样说你外婆,你怎么可以这么不乖呢,居然说外婆是凶巴巴的老婆婆。”柳玉不悦地训斥起郑淼的不是来:“娘亲不是告诉过你了吗?你外婆是世上心肠最好的人,也是待娘最好的人。” “那她为什么不让娘进屋?让娘在她家院门口跪着?”郑淼年纪小,他不懂这些,他就知道,外婆不让他娘进门,罚他娘跪在院门口,外婆还骂他娘,叫他娘去死,外婆就是凶巴巴的。 “那是因为娘做错事了。外婆是在罚娘。”柳玉哪能不明白柳老太是气她这么些年一次娘家不回,一次面不露,老人之所以说要她去死,那说的自然也都是气话。 “娘做错了什么,娘都跪下了不是吗?她不原谅娘,还叫娘去死呢,淼儿没说错,外婆就是凶嘛。” “淼儿……” 柳玉也不知该如何跟年纪尚小的儿子解释。 “娘,我们走吧,我们去找爹好不好?爹爹看见淼儿和娘吃了苦,肯定会心疼的。”郑淼不知道,为什么他一说起爹爹,娘亲的眼睛里就会隐隐地有斑驳的泪光再转动。 “淼儿,其实……”柳玉实在开不了口,她更是不敢郑淼说实话,实际上她是被婆家给休了,婆婆早前塞给了她一纸休书,那休夫是她出门在外经商的丈夫托人捎信来送给她的,说再过不久,他便要纳新人进门,要她带着孩子赶紧离开郑家,走的越远越好,郑家已经没有她跟孩子的位置了。 “玉妹子,你咋还跟这跪着呢?大娘还没让你进屋呢?”柳玉正黯然神伤呢,忽听见耳畔有人悄声跟她搭话。 柳玉一惊,差点没喊出声来:“许大姐?”柳玉拉扯了郑淼一把:“淼儿唤婶子。” “婶子。”早前许强夫妻帮着柳玉母子求情,郑淼把一切看在眼里,郑淼对许强夫妻颇有好感。 “嘘。”许婶竖起手,给柳玉母子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饿坏了吧?这是我从家给你带来的饽饽,赶紧跟孩子吃点垫垫肚儿吧。” 一见又吃的,郑淼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娘?!”郑淼试探地询问起柳玉来,他能吃吗?! “快吃吧。”许婶捏起一块饽饽一把就塞进郑淼的小手里。 孩子该是饿坏了,拖着饽饽的手都隐隐地打起抖来,捧着饽饽便要往嘴里填,忽的,郑淼停下动作,托起手里的饽饽递到柳玉的嘴边:“娘,您也吃。” “娘不吃,淼儿吃吧。”就算饿,柳玉也吃不下东西去,她现在连娘家的门都进不去,这可怎么办?!这一路,她不是没想过,可她想得是娘就算不体恤她,至少会心疼郑淼,就算不放她进去,也至少会留下淼儿。可她竟是大错特错了。如今带着郑淼,柳玉已是使劲浑身解术,无论如何,她都要给孩子找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娘,您晌午饭就没吃,再不吃东西会饿坏的。”郑淼虽是小小的年纪,却已是知道心疼娘亲了。 “娘,吃不下。” “娘若是不肯吃,那淼儿也不吃。淼儿陪娘一起饿着。”郑淼把许婶塞进他小手里的饽饽又塞进了许婶提来的装着饽饽的竹篮里。 “玉妹子,你看看你!”许婶不禁责怪地嗔了一声。 “瞧瞧,那柳家的还跪着呢。”村里不乏有好事之人,看见这样的一幕,他们酒足饭饱自是就巴望着瞧人家的热闹说起闲话来。 “就是,真硬气!” “呦,我没看错吧,那不是许家他婶子吗,他许婶,这是给人送饭呢?” “可不是许婶吗?前两天给人姜家送瓜,这又充好人给人柳家送饭了?”七大姑和八大姨两个早早就听说柳家这边有热闹可看了,两个长舌妇刚一吃过了晚上饭就隔着老远,来人柳家的门前瞧起热闹来。 “亚亚!”柳老太啪的一声把筷子往桌上一摔。 艾亚亚正缩在厨房偷笑呢,听见柳老太嚷自是赶紧应声:“嗳。咋了奶奶?”艾亚亚佯装不知情道。 “去外面看看哪两个长舌头的竟是念叨起我柳家的不是来了?是不是嫌舌头长了要剪了?”柳老太没埋怨许婶给柳玉送饭的不是,到是数落起七大姑和八大姨来。 “嗳,知道了奶奶。我这就带着剪刀出去瞅瞅。”艾亚亚说拿剪刀她哪是拿剪刀啊,直接顺手从柳家的厨房里提着菜刀就往柳家的院门口奔。 大老远的,七大姑和八大姨看见艾亚亚提着菜刀往出走,吓得脸色都白了,谁还敢念叨柳家的不是,墨身调头就跑,生怕跑晚了,真让艾亚亚拿菜刀给她们谁的舌头割了。 “奇怪,没人啊?!”艾亚亚走出柳家的长院,左瞧右瞧,哪里有人,她不禁念叨了一声。 “咦?婶子您怎么来了?呦,这是给我家送的饽饽吧,正好,省得您麻烦了,我拎屋去了啊。婶子不进屋里坐会儿啊?”艾亚亚自顾自地边说话边弯下腰去,把许婶带来的装有饽饽的竹篮一下子夺进了怀里。 抱着竹篮,艾亚亚就往柳家的院里折,边折边道谢:“谢谢婶子了,我正琢磨着呢,饽饽是不是烧得少了不够吃呢。” “艾亚亚这个臭丫头,那饽饽是给你玉姨和弟弟的。”许婶不敢大声嚷嚷,因为她说得太大声了就让屋里的柳老太听见了,所以许婶只得小声地埋怨艾亚亚的不是来。 可艾亚亚呢,听见了却当成没听见:“婶子,等会儿怕是要下雨了,您赶紧回吧。这风来了,雨跟着风,来得急呢。” 许婶不念叨还好,越念叨艾亚亚越装听不见,跟她打岔,许婶实在生不起这气,干脆同情地望了一眼柳玉母子,爱莫能助地转过身走了。 “亚亚,谁啊?”其实柳老太早就听见许婶的声音了,可柳老太硬是装作不知道,当她听见柳玉跟郑淼都没吃许婶送来的饽饽时,她的唇角不禁露出一味欣慰的笑意,这才是她柳家人,柳家人都硬气。 柳青城见艾亚亚进屋后,给艾亚亚比了个手势,似是在像小女人回报着什么般。 艾亚亚看见动作甚微地轻点了点头:“是许婶,给咱们家送了几个饽饽来。”艾亚亚把装着饽饽的竹篮往桌上一放。 “嗯。”柳老太重重应了一声,柳老太似是吃饱了,起身的同时朝着桌畔的柳青城询问了一声:“青城是不是该医眼睛了?” “嗯。”柳青城应了一声。 “亚亚,你把饭菜放灶台上温着,今天有人偏偏就是不开眼地搅了奶奶的胃口,奶奶现在是吃不下了,晚上若是饿了,我好自己去灶台上取,就省得再唤你和青城了。”柳老太旋身带着柳青城往院里走,留下艾亚亚,要艾亚亚收拾桌上的饭菜。 艾亚亚重重地应了声是,动作麻利的便开始收拾起来。 “外婆怎么比奶奶还刻薄?”听见柳老太边往出走边数落娘亲的不是,郑淼愈发的不高兴地小小声嘟囔了一句。这个外婆,他真是越来越讨厌了。 “淼儿乖。”柳玉伸出手去,轻抚了抚郑淼的额梢。 “我可不是你外婆,我就是个刻薄的老太婆!亚亚。”柳老太耳朵那叫一个厉,就连郑淼小小声的嘟囔都听得见。 “嗳。”艾亚亚从屋里应了一声。 “给他们母子拿几个饽饽出来,这孩子说得这句话,我爱听。”柳老太朝着屋里喊道。 “知道了。”艾亚亚动作麻利的用手里的菜刀把饽饽从中间抛开,然后飞快把菜盘里的炒河蚌夹起塞了进去,每个的饽饽都被艾亚亚用沁香的菜肴填得圆滚滚的。 填了四五个,艾亚亚惦念着该是够柳玉母子暂时垫肚子的了,这才用盘装好端了出去。 “谢谢娘!”许婶送来的饽饽,柳玉不敢吃,可艾亚亚端来的饽饽却是柳老太要送来的,柳玉欢欢喜喜地接了下来。 “我可不是你娘。”柳老太嘴里虽是不快的往出说,可脸上漾开的欣慰的浅笑却是骗不了人的。 “娘?!”郑淼也是一脸的欣喜。他万万没想到,他明明骂了那老太婆一句,结果凶巴巴的老太婆竟是给他们送来了吃的,与此相比,这外婆比他的奶奶要好得多。奶奶若是听见有人背地里骂她,说她坏话,会要家里的下人打死那人的。 “快吃吧。”柳玉边给郑淼取了一个夹菜饽饽塞手里,边自己取了一个大口大口地往嘴里送。“谢谢娘。”也不管柳老太早前是不是否定过她了,柳玉许是真的饿急了,边往嘴里送,边含糊不清的跟柳老太又道了声谢。“淼儿别光顾着吃,快跟外婆和嫂子道谢啊。” “不用谢我,我可不是他外婆。”被闺女道了谢的柳老太脸上晕开一抹莫名的陶红:“我更不是你娘。亚亚等他们吃完把盘子收了,告诉他们哪来的回哪去,我柳家没地方。容不下他们这两尊佛。” “可是……”艾亚亚似是不解的蠕了蠕嘴角:“奶奶,咱家不是才修完房么,您那屋再睡三口人该是都有富裕的,咱家怎么会没地呢?!” 柳青城狠狠地一眼直剜向艾亚亚,这个可恶的小女人竟是又跟奶奶玩明知故问的把戏。 艾亚亚回给柳青城一副嬉皮笑脸的神色,没错,她就是明知故问,总比某个人,能说话却一直装哑巴好吧! “咳。我说没地方就没地方。他们还没吃完吗?”柳老太站在院里也有一会儿了,按理说,柳玉跟郑淼也该吃得差不多了。 可柳玉一听见娘撵他们母子,柳玉便食不下咽,把好不容易咬了几口的夹菜饽饽又放回了菜盘里。 一见娘亲不吃了,吃得正香的郑淼也停了下来,学着娘亲把吃剩的饽饽放回了菜盘里。 “咋了?”柳老太听不见有人嚼东西的声音便询问了一声。 “奶奶,您这究竟是要不要人吃饭啊?”艾亚亚似是埋怨的娇嗔了一声。 柳青城跟着在边上,直扯柳老太的衣袖。 “哼,嫌我嘴碎啊?行,那我不说了总行了吧?看这墨香就不像投奔娘家的,嫌这嫌那的,事还到不少。”柳老太不快的一撇嘴。“行,都嫌弃我,那我不说了,快吃吧。” “是。娘。”一听柳老太心软的改了口,反倒是劝他们母子先吃饭,柳玉不禁轻应了一声是。转过头再对郑淼叮咛道:“淼儿快谢外婆,谢嫂子,谢谢你青城哥哥。” 柳玉是个明眼人,她哪里看不出,若不是柳青城和艾亚亚在一旁帮衬着,她跟孩子只怕是连这顿饭都吃不上。 “哼,我才不要谢,她对我跟娘亲一点都不好。才不是我外婆。咧……”郑淼吃得满嘴油汪汪的,却不忘冲着柳老太扮鬼脸,只是他忘记了,柳老太是个瞎子,看不见。 可对艾亚亚和柳青城,郑淼却是嘴甜的听柳玉的话:“谢谢哥哥,嫂子。嫂子,这饽饽真好吃,尤其是夹在里面的肉,真香,淼儿都很久没吃过肉了。” 郑淼吃得啧啧香,这饽饽里夹得肉,他根本叫不上名来,就知道特别好吃,再夹在这饽饽里,吃起来特别的鲜香。 “是吗?这是爆炒河蚌。里面的夹得是蚌肉,鲜吧?”艾亚亚自信满满道。 “嗯。就是没我娘做的小炒肉好吃。”郑淼实话实说道。 “是吗?”艾亚亚似是有些失望。 “淼儿快吃,别乱说话。”柳玉似是不快地怒嗔了郑淼一声。 “可……”郑淼似是觉得十分委屈的一嘟小嘴。 “淼儿你说很久没吃过肉了是怎么回事?”艾亚亚生怕柳玉再责怪郑淼便撇开前个话题,话锋一转。 柳老太虽是不说话了,竟是也没管艾亚亚跟柳玉和郑淼拉闲话,她就站在院里,竖着耳朵听了起来。 柳老太没动,柳青城自是也没挪步,就守在老人的身边,耐心地陪着老人站着听着。 “奶奶说家里的肉是给人吃的,不是给狗崽子吃的,奶奶让娘去酒楼当厨娘,让我去酒楼里帮着洗菜洗碗……”郑淼边说眼泪边在眼眶里打转。 “郑家的……”柳老太狠狠地念叨了一声。可半晌后:“他郑家媳妇?” “嗯。是,娘!”柳玉听见柳老太唤她赶紧应了一声。 “别跪着了,你再怎么说也是郑家的少奶奶。” “谢谢娘。”柳玉又是一喜,手撑着地,艰难地把早就压得麻木的双腿当平。 “娘,我扶你。”郑淼用嘴叼着饽饽,把油汪汪的小手往衣服上蹭了蹭,便去扶自己的娘亲。 也不知道郑淼去挽柳玉的时候,柳玉一个趔趄撞到郑淼的胳膊哪了,郑淼疼得眉头都挤在了一起:“嘶!”孩子凉凉地抽气,硬是咬着牙没喊一声听。可郑淼叼在嘴里的饽饽却掉在地上,沾了土。 郑淼正要伸手去捡呢,被柳玉心疼的一把扯住了胳膊,柳玉小心翼翼地一翻郑淼的袖口。 郑淼胳膊上斑驳的乌青竟是狰狞地摊开了一片,甚至都连到了后背,怪不得,今天柳玉带着郑淼赶路时,孩子就算嘴里一个劲的嚷着热,可却是死活都不肯脱下衣服来。原来…… “淼儿,这是咋弄的?!你告诉娘,是不是奶奶又打你了?还是酒楼的伙计又欺负你了?”看着那大片的乌青,柳玉急得恨不得找谁去拼命般。 “青城,你过去给娃儿看看?”不等柳老太出声,柳青城已经在看见郑淼手臂上的那触目惊心的伤势时,快步走了过去。 “疼。”柳青城只不过从柳玉的手中把郑淼的胳膊倒个手接下来,便听见郑淼嚷疼的声音。 “亚亚,咋了啊?!”柳老太看不见,心急如焚的只得找艾亚亚代替她的眼睛。 “奶奶,淼儿的胳膊上似是被棍子打的,一条条的全是乌青的伤,后背上也有。”艾亚亚正说着呢,柳青城已经手快的把孩子后背的衣服也撩了起来。艾亚亚便赶紧将她看见的伤势原原本本地说给柳老太。 “郑家这群浑蛋。淼儿可是他郑家的独苗啊!狼心狗肺的东西竟是狠心到连家里的香火都不要了?”柳老太狠狠地咒骂了起来。 “娘?!”柳玉心头一暖,没想到娘还是心疼她跟淼儿的,不然又怎么会如此愤然的怒气起郑家来。 “亚亚,青城。” “嗳!”柳青城没应声,艾亚亚则是帮着应道。 “给他郑家媳妇和孩子包点药,再给他们母子点银子。”本以为柳老太会开口留人,谁知,柳老太竟是只让柳青城跟艾亚亚给柳玉母子包点跌打药和银两。 “奶奶?!”艾亚亚惊恐万分地侧过头去,直望向柳老太。不会吧,奶奶不会这么狠心把玉姨往绝路上逼的,不会的! “柳玉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带着人郑家的香火回来,若你只是被郑家休了倒是好说,可你竟还带着人家的香火折回我柳家,我若是留下你们,只怕,我柳家的声誉就……” 不等柳老太把话说完,柳玉已是哭得如同个泪人:“娘,我不求您别的,只求您留下淼儿就好,只要您能答应我帮我把淼儿抚养成人,我这就去投河都行,我绝不活着给咱柳家丢人现眼。” 在柳老太的四双儿女里,柳玉是脾气最像柳老太的。最倔强,最要强的一个,有柳青城的前车之鉴,柳玉已是知道她该怎么做了,若是她一死能换得娘亲心甘情愿的把她的儿子抚养成人,那她去死便是。 抛开郑淼,柳玉跌跌撞撞爬起身便朝着村里的界河的方向奔去。柳玉奔出去的瞬间,天空竟是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 “娘……娘……淼儿不能没有娘,外婆,淼儿求求你,别逼我娘去死,淼儿不能没有娘,不能……”郑淼一急再加上身上的伤痛,眼睛一翻,一头扎倒在柳青城的怀里。 “青城,你看着淼儿,我去追玉姨回来。”顾不得坠下的雨水,艾亚亚拔腿就往出跑,追寻死的柳玉去了。 而柳老太任天空的雨水挥洒,她却是呆如木鸡。她从未想过逼女儿去寻死,为何竟是会闹成这样?!她不过只是想要…… ------题外话------ 柳老太究竟想要的是什么呢?艾亚亚能否看穿柳老太的真正心意,劝回一心寻死的柳玉呢? 且看明天的农家千金媳! 76V章:柳家添了员男丁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柳玉冲出柳家,跑向界河时,正赶上雨季到来。任雨水拼命的下落,却阻不住柳玉的脚程。 “玉姨,等等我啊!”什么雨不雨的,艾亚亚哪还顾得那么多,紧追着柳玉也跟着冲了出去。 柳玉深一脚浅一脚的跑在前头,艾亚亚则是举步维艰的跟在后面。别提跟的有多辛苦了。艾亚亚跑追边唤,奈何柳玉就是认了死理,说什么都不肯回头了,硬是要寻死。 “玉姨您听我说,奶奶实则不是那个意思。”雨水噼里啪啦的往下落,直到越来越大,到最后砸在人脸上竟有些疼。 还是这句话好使,艾亚亚刚一喊完,柳玉身形猛的一顿,也不知是踩着啥了,啪的脚下一打滑。等柳玉再稳住了身子,准备再跑时,一把就被艾亚亚攥住了手。 “玉姨,这雨大了,您也别寻死觅活的了,赶紧跟我回家吧。”临出门时艾亚亚就看出来了,柳老太说的那话实则不是逼柳玉寻死的话,而是再拿话点柳玉呢,奈何柳玉没听明白。 “我没脸回去,若是就这样回去,还不如死了干脆,一了百了的,省得活着给柳家蒙羞。我活着干嘛?就是给柳家丢人现眼的吗?!”艾亚亚万万没想到,柳玉的犟脾气竟是柳老太如出一撤,这倒真是母女两个,真是随着啊。 “玉姨,您真是糊涂。奶奶要是舍得放您去死,那她干脆不管不问的不就完了,干嘛还跟您搭话,跟我淼儿弟弟搭话啊?”艾亚亚稍稍喘口气:“再者说了。我淼儿弟弟身上有伤,哭着喊着要娘,这会儿都哭晕过去了,玉姨您就真舍得了?!” “我……”一听说郑淼哭晕过去了,柳玉便再扛不住了。泪水裹着雨水想断了线的珠子般,噼里啪啦的往下落。“我舍不得有能怎样?我知道我不该带淼儿回来,可我也是没有法子,我那婆婆,稍有个不顺心,就拿我跟淼儿出气,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婆婆把淼儿打死啊,我也是被逼无奈。若是就我一个人,我早就……一了百了了。” “郑家不要淼儿也就算了,我原想着回咱柳家至少能有个给我和淼儿安生立命落脚的地方,结果不成想,柳家也容不下淼儿,我看娘当年领回青城外甥时,是因为秀儿妹妹没了,我就想着若是我也没了,娘兴许会心软的看淼儿可怜把淼儿留下,这样我死也就值了。”柳玉念着柳秀的事,所以才决定拼死效仿,在她认为,若是她跟柳秀一样,也死了,那留下郑淼就是像当年的柳青城一样是个无依无靠的孩子了。这样柳老太兴许会心软的留下郑淼。 “玉姨,你真是误会了,您曲解奶奶的意思了,奶奶的意思跟您的理解有点相似,可也有很大的入出!”艾亚亚听见柳玉掏心窝的话,不禁觉得心头一颤。“那您这样想,我淼儿弟弟他姓啥?” 艾亚亚这一问把柳玉给问傻了,柳玉木然地答道:“姓郑啊?”郑淼姓郑啊,这不是人之常情! “那我相公姓啥?”艾亚亚再问。 柳玉再答,柳玉觉得她这外甥媳妇问的问题都不能称之为问题,只要能叫上柳青城姓名的,会不知道柳青城姓柳吗?“姓柳啊!” “那不就是了,套用我奶奶的话就是我柳家凭什么帮他郑家养娃儿?”艾亚亚将柳老太撵赶柳玉时说的那一长篇大论,简缩成一句话。 “外甥媳妇,你咋也这样说?”柳玉本以为艾亚亚跟柳老太不同,是心向着她这边的,结果现在一看,艾亚亚竟是跟她娘一样,也是这样的思想。 扑哧,艾亚亚不禁被柳玉的话给说得笑了起来。“玉姨,您别急,您听我把话说完嘛,我相公姓柳,可我相公总该有原本的姓氏吧?” “这……”柳玉不禁犹豫了起来。因为当初柳老太将柳青城带回柳家时,就柳青城一个娃娃。也没见着有大人跟着。柳青城也不似会开口说话的样子,柳青城这个名字还是柳老太给起的,至于柳青城是否有本名,柳玉真是不知道,不过有哪个孩子是跟娘亲姓氏的,全都是随夫家姓的。 “肯定有吧!”艾亚亚一说,柳玉赞同地点了点头。 “可我相公现在却姓柳。若是淼儿弟弟不姓是郑,而改姓柳呢?”艾亚亚冲着柳玉俏皮地一眨眼睛:“淼儿弟弟就是奶奶的亲孙儿了,奶奶能不养着亲孙儿吗?!没这个道理吧!” “你的意思是?”柳玉忽的恍然大悟,郑淼可以改姓柳,这都不叫事,可娘真的是这个意思吗?!别她回去,娘又再撵她带着孩子离开柳家。 “怎么?玉姨我都话说得这么明白了,您还是不懂?”为了劝说柳玉,艾亚亚觉得她嘴皮都快磨薄了一层了,竟是比骗柳青城上当还有难度。 “懂是懂,可娘她真是?”柳玉拿捏不准。 “是不是您随我回去不就知道了。再者说了,我淼儿弟弟也需要娘,咱们柳家这几天活儿挺多的,也正好需要人手,您回来的正好。早前您在外面,没听见奶奶说,家里的活儿需要人,奶奶眼睛不方便都张罗着要帮我们搭把手呢。”艾亚亚也不管柳玉是否同意,扯着柳玉的胳膊就往柳家拽。 “我……”柳玉虽是心头拿捏不准艾亚亚说的话几成真假,可她心里头念着郑淼,她舍不得孩子,当真不想死。就这样被艾亚亚硬拖着往柳家走。 雨越下越大,艾亚亚身上都湿透了,柳玉也同艾亚亚一样,两人身上的衣服全被雨给浇透了。 “玉姨,咱们跑两步吧,再这么慢慢地走回去,多半会染风寒的。”艾亚亚扯着柳玉知会了一声,便开始猛跑了起来。 柳玉也不吭声,就任艾亚亚拽着她跟着蹬蹬地往柳家的方向跑。 等跑进了柳家的长院,柳玉才想着要打退堂鼓,可惜,艾亚亚却没给她这个机会。 一开始本是艾亚亚拽着柳玉跑在柳玉前头。可后来跑着跑着,艾亚亚的脚步就渐渐慢了下来,结果也不知怎么跑的,再进了柳家的长院后,艾亚亚竟是一旋身,一下子落在了柳玉的身后。 柳玉心里打了退堂鼓,面对着柳老太大氅的屋门,刚要往后退,就被艾亚亚猛地抬手一推,一把就给推进到屋里去。 “奶奶,人我可是给您老抓回来了。要是再让您给气走了,我可不负责了!”艾亚亚没好气的嘟着嘴,抱怨连连。 一抬头,正看见身边的男人把干净的手巾还有换洗的衣服一并递了上来,当然除了她的,还有柳玉的。柳青城把两件女用的衣服全塞进了艾亚亚的手里,用眼神示意艾亚亚,要艾亚亚递给柳玉。他毕竟是晚辈,且有个男丁,不方便。 “知道,知道。”艾亚亚应了声,先接过手巾擦了擦手,再准备接过衣服时,忽听见屋里的柳老太开了口。 “你玉姨的衣服给我。” “嗳!”艾亚亚只从柳青城手里,接下她自己的那套,并冲着柳青城悻悻地一吐粉舌。“青城,跟我走,去换衣服去。”艾亚亚拎着柳青城便折身往他们所在的屋的方向走。 柳青城面露红晕似是不肯的样子,艾亚亚踮起脚尖,覆在柳青城的耳畔低低的念叨道:“莫不是你想看玉姨换衣服?” 艾亚亚这一念叨不要紧,柳青城的脸憋得更红了,墨过身子,男人一言未吭,走在小女人的前头,先行出了屋门。而艾亚亚则是跟在后面,临出门时,还不忘了帮着屋里人把屋门带严。 艾亚亚带着柳青城一走,屋里就剩下躺在床上昏睡的郑淼,还有盲眼的柳老太,以及面露愧疚之色的柳玉。 “娘,我……”柳玉蠕了蠕嘴角,率先开了口。 “别叫我娘。”柳老太心里头依旧闷着火气,说话还是那么的刺耳。 柳老太一声呵斥,嚷得柳玉将刚启口的话又生生地吞回了喉咙里。 久久的沉默后,柳老太又开了口:“你还知道回来啊?还知道认我这个娘啊?你知道娘每天有多念着你吗?从你嫁去临县后,娘就开始默默的数着日子,早也盼晚也盼,就盼望着你能回趟娘家,惦念着回来看看,结果你呢?嫁过去这么多年,你回来过一次吗?” 柳老太一开口,柳玉的泪水再次簌簌而下。这么些年来,她不是没想过回娘家把在婆家受到的委屈都跟娘说个明白,可奈何婆家一直不肯放人。 一开始嫁过去,柳玉并没有像现在这样不得郑家主母的欢心,可后来,柳玉才知道,郑家主母之所以待她好,是因为她从娘家带去的那满满的一箱的嫁妆。 嫁妆散尽的那一刻,柳玉才真正看清了婆婆的嘴脸。可那时的她已是怀有了郑淼,想离开郑家回娘家,难如登天般。 柳玉本想着,若的她生个男娃,也许婆婆会善待他们母子,可是她却想错了。生下淼儿后,婆婆待她竟是愈发的不好了。 当着她相公的面,婆婆待她还算说得过去,可背着相公,婆婆就使劲的拿捏起他们这对可怜的母子来。 为了不让柳玉回娘家诉苦,婆婆软硬兼施,不但禁了柳玉的足,甚至还用淼儿的性命来要挟柳玉。柳玉无力反抗,只得一天天的忍了下来。 忍气吞声的柳玉,依旧没能得到婆婆的半点怜悯。淼儿岁数一天比一天大了。眼看着就到了上学堂念书的年纪,可婆婆硬是不让郑淼上学,还要他们母子去郑家开的酒楼做苦力,她跟淼儿若是做得不好,皆会遭到婆婆的毒打。 后来,柳玉打心里是谢谢冯家的冯老爷的,多亏了冯老爷跟郑家抢了酒楼的生意。这才让柳玉的那位狠毒婆婆觉得柳玉母子没了用途。丢了一纸休书给她,把她跟淼儿华丽丽地踢出了郑家的大门。 “娘,我不是没想过回来,可我——难啊!”柳玉的一言难尽是道不出的世态炎凉。 “有啥难的?!难道他郑家捆着你的手脚了不成,你能在郑家的酒楼当厨娘,你就不能带着娃儿逃回来吗?”柳老太想不懂女儿既是这么难,为什么不肯带着娃儿回娘家来。 “逃?”柳玉苦苦一扯唇角:“谈何容易?!我身上连跟淼儿回家的盘缠都没有。” “我给你的陪嫁的嫁妆呢?那嫁妆就算你不去干活,你跟淼儿就光吃那嫁妆都能供你们一世不愁吃穿的。”柳老太当初真没少给柳玉陪送嫁妆啊,那可是满满的一箱的金银珠宝啊。用那一箱的嫁妆,柳老太别的不敢保证,起码她的女儿跟外孙不干活,不乱花,足够他们享用一世的。 “那箱嫁妆早就被我那婆婆拿去填了郑家铺子的帐了。婆婆她还好几次要我再回娘家借银子,可我,我张不开这个口,更是没脸回家来要,没答应婆婆,婆婆她就……”柳玉万万没想到,她就是因为这样没应下婆婆,结果婆婆就这般的待她,而且,柳玉猜想着婆家该是早就知道柳家现在破败了,不可能再掏出银子来了,所以这才痛快地给她一纸休书,把她打发回娘家来的。 “什么?!那郑家的竟是这样待你,你……”柳老太从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处事态度,她也如此的教导她的儿女们,可万万没想到,她的女儿柳玉这般的听话,孝顺,最终竟是落得这般悲惨的困窘地步。 “先把衣服换了吧,别再染了风寒。”柳老太摸索着拾起手巾,给女儿擦起被雨水打湿的头发来。 “娘,您能不能留下我跟淼儿,淼儿可以跟咱柳家姓,这事我能做主,刚刚外甥媳妇都跟我说明白了,她说您是这个意思,是吗?”柳玉哪敢让娘亲替她擦头发,赶紧伸手去拦,更是小心翼翼的跟柳老太这寻求着答复。 “亚亚这丫头,嘴真快,就不知道给我这瞎老婆子兜着点吗?”柳老太硬是甩开柳玉伸开的手,执意的给女儿擦起头发来:“是。我是这个意思,反正青城一个孙儿也是养活,我不怕再填个孙儿,他郑家不要啊,我瞎老婆子要,正好我还嫌我柳家男丁薄呢,以后淼儿就跟咱柳家姓了,就叫柳青淼吧。一个青城,再来一个青淼,我柳家也算是儿孙满堂了。” “娘!”柳玉激动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蠕了蠕嘴角,半晌的哽咽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行了,不哭了,娘知道你受了天大的委屈,你放心,这委屈总有一天,娘会帮你连本带利的跟那郑家讨回来。你既是回来了,就不要再走了。就跟淼儿安心地住在咱柳家吧,天塌下来,还有娘这瞎老婆子给你顶着呢,娘这身子骨还算硬朗,至少再有个十头二十年的还死不了。” “娘,您说什么呢?!”柳玉听见柳老太说的这句玩笑话,不禁哭着笑了起来。 “行了,不说了不说了,快换衣服吧。你那外甥媳妇动作可快,一会儿她换完了衣服肯定得腿快的头个跑来。”说到艾亚亚,柳老太的脸上就隐隐地泛起笑纹来。 “娘,您真疼我这外甥媳妇,女儿都有点心里头吃味了呢。”柳玉边匆匆忙忙地换衣服,边跟柳老太撒起娇来。 “哪啊,你是不知道,她刚进门那会儿,可是气坏我了。差点就给我气得直接去那头寻你爹去了。”虽是在埋怨,可柳玉听得出,娘亲是打心里满意这个新进门的孙媳的。 “奶奶,您又说我啥坏话呢?背地里嚼我舌根,这个习惯可不好哦。”艾亚亚边说边推门进了屋,而柳青城竟是没跟在她后面。 “青城呢?”没听见柳青城的脚步声,柳老太不禁关切地询问了起来。出去的时候是两个人一起出去的,这会儿怎么就孙媳折回来了,她的宝贝孙儿呢? “青城还在那屋,不知道玉姨换没换好衣服,青城不好过来。”艾亚亚解释道。 “嗯。”柳老太重重的点了点头:“把青城喊过来吧,我正好给你们说说你玉姨的事。” “嗳。”艾亚亚点头刚应了声,正准备墨头往出走,去唤柳青城呢,谁知道躺在柳老太床上的淼儿醒了。 “娘,我要娘……”孩子才刚一转醒就哇的哭闹了起来,一声声地嚷得人心碎,哭着喊着的嚷嚷着要柳玉。 “乖,淼儿,娘在呢。娘没走,娘不会撇下你的。”柳玉哪里忍得住,扑上去,一把便将孩子轻轻纳进了怀里。 柳老太虽是看不见,可是光听着母子重逢,她便也跟着喜极而泣的湿润了眼眶。“玉儿啊,你这性子还跟以前一样,一点没变,一样的刚烈,真不到是像谁?!” 柳老太没好气的一扁嘴,她只不过拿话点了女儿一声,谁知道女儿竟是没听明白的直接去外面闹着要投河,要不是孙媳追上去拦着,不定得闹出多大的乱子来呢。 “还能随谁,玉姨当然是最随奶奶喽。”不等柳玉开口,艾亚亚答得到快。 扑哧,柳玉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郑淼可不管那么多,他躺在床上昏睡的时候,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更是一点也不知情,他就认定了柳老太逼他娘去投河了。 “娘!”郑淼伸出小手紧拽住柳玉的大手,小小的身子一横,把柳玉努力的护向了身后,孩子暴怒地小脸扬起直盯住柳老太:“臭老太婆不许你再骂我娘。” “哈哈。”艾亚亚爆笑出声,差点没笑弯了她的小蛮腰:“不愧是我柳家的后人,敢跟奶奶顶撞,瞧瞧这话说的多有魄力。” “淼儿不许无礼,那是你外婆。”柳玉哪能跟艾亚亚一样,那么大大咧咧的真让郑淼顶撞亲外婆啊! “什么外婆,现在该唤奶奶了。以后我们淼儿就更名叫柳青淼了,他郑家不要,我柳家要。”柳老太可不想给郑家那种狼心狗肺的人家养娃儿,再者说了,他们也不是也不认淼儿吗! “来,淼儿,赶紧唤奶奶。”柳玉拉扯着淼儿跟柳老太唤奶奶,可淼儿那犟脾气,跟柳玉倒真是母子两。 “我不要,娘,她嘴那么毒,还逼您去投河,我才不要喊她。”淼儿就认定了柳老太是坏人了:“娘,我们走吧,去找爹去。” “淼儿……”柳玉一见怎么劝淼儿都不好使,可又怕淼儿这几句话再惹得自己的娘亲改了主意:“娘,淼儿他不懂事,您……” “没,是我这瞎老婆子嘴太毒,孩子不喜欢我也是应该的。”原来柳老太自己竟是知道这点。 “嘿嘿。”隔着窗户,艾亚亚看见柳青城打柳家的厨房里走了来,边奸奸的一笑:“奶奶,我教您个招,这招保证能让淼儿弟弟一瞬间爱上您。” 柳老太看不见,若是看得见得话,怕是跃过屋里的窗棂,她便一下子了然艾亚亚这么说的缘由。 不过柳老太虽是眼睛瞎了,可耳朵和鼻子却十分的灵,光是嗅着柳青城进屋随身带进来的清香,柳老太就知道柳青城给她送什么来了。 只是柳老太却没伸手去接:“青城啊,你端过去给你淼儿弟弟吧,只不过他才吃了河鲜这才多大会儿的,再吃西瓜能行吗?!”柳老太生怕淼儿跟月月一样,吃了河鲜再吃西瓜,也给吃得中了毒。 “能行,这都过去多久了。”艾亚亚边应边从柳青城的手里,把装着西瓜的盘子取进了手里。再轻轻一递,西瓜盘竟是被艾亚亚一股脑地塞进了柳老太的手里。 “亚亚你这,我这瞎老婆子眼睛不好使,你就不怕我把盘子给叩了,再者说了,他个晚辈……”柳老太还是有些顾着面子,她毕竟是长辈,而淼儿是晚辈,哪有长辈给晚辈端西瓜的道理。 “淼儿这不是伤着呢吗?青城病了时候,不也是您又端饭又端药的照顾过来的?淼儿如今不也是您的孙儿了,您就不能像疼青城那样,疼淼儿一次?”艾亚亚嘟着小嘴,道理说得让柳老太瞬间哑了口。 “你这丫头,这嘴比我还厉,我就想啊,青城的话都让你替他说了吧?”柳老太虽是埋怨嘴快且尽说实话的艾亚亚,可端着西瓜盘的柳老太还是朝着柳玉母子身边走去。 “娘……”淼儿畏惧的将柳玉再度紧紧护向了身后,盯着愈发靠近的柳老太,瞬间全神戒备起来。 可老人呢,哪里能看见孩子是这副的模样,柳老太脸上含着慈爱的笑容:“淼儿啊,这是你嫂子和你青城哥哥从地里头新扭下来的西瓜,你尝尝,可甜了。” 西瓜带着天然的清香,而且在淼儿的眼中更是新鲜玩意,郑家买得瓜果他都没尝过几个,平日里看着别人吃瓜果他也想吃,可就是吃不到。 看了看送西瓜盘的柳老太,淼儿又别过头,瞅了瞅他一脸含着温暖人心的浅笑的娘亲。 咕哒哒地猛吞下一口口水。嘴硬的道:“我才不吃哩。哼!” 只可惜淼儿的话才一出口,他就后悔地窘红了脸,只见艾亚亚一伸手,直接从盘里捞走了三块。 手里的盘子一空,当柳老太察觉时,盘子里就剩一块西瓜了。 “玉姨,您一块,我一块,青城一块。剩下那块,奶奶不爱吃甜的,一会儿我包圆就行了。”拿完了三块,艾亚亚竟是又惦记起盘子仅剩的那一块来。 “亚亚你这没出息的丫头,你淼儿弟弟一块还都没吃呢。”柳老太低斥了艾亚亚一声,生怕艾亚亚连盘子里仅剩的那一块也给抢了去,赶紧把盘子里的西瓜往怀里一护,腾出手朝床边摸去。 一见柳老太伸手过来,淼儿就朝后面赶紧躲,可柳老太听声辨位,辩得那叫一个准,淼儿想逃,哪里逃得开,一把正让柳老太给抓了个正着,淼儿还想挣呢。 可他胳膊和后背有伤,动一下就疼得呲牙咧嘴的,再加上他力气也小。 “淼儿快拿好了,可千万别让你那没出息的嫂子给抢了去,赶紧咬一口,快,咬一口,她就不敢抢了。”柳老太把切成角的西瓜赶紧塞进了淼儿的手里,督促着淼儿快咬一口,这样艾亚亚就肯定不会抢了,谁会抢人家吃剩的? “奶奶,您偏心,淼儿弟弟都说不吃了。”艾亚亚跺着脚故作不依不饶的样子。 “你这几天吃的少吗?你淼儿弟弟一块都没吃过呢,你也不张罗着给他多留点。还有青城,你就看着你媳妇胡闹啊,也不知道管管她?”柳老太不单训了艾亚亚,连柳青城都捎带手的给一并捎上了。 “青城,你帮我拿着这块,我得把那块也给抢来,谁让奶奶说你的。”艾亚亚把手里那角光顾着搭话她还没来得及吃的西瓜塞进了柳青城的手里,伸手就要去夺淼儿手里的那角西瓜。 “没出息!真没出息!”啪啪啪,柳老太伸出的手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寸,每一次都正好打在艾亚亚的手上。 “淼儿快吃,奶奶帮你拦着你嫂子,快吃啊!”柳老太使劲地给淼儿护食。 淼儿心头一甜,抬起头再次望了一眼柳玉,埋下头,咔的一下正好一口咬在了西瓜上,把西瓜尖头的红瓤给咬了下来。吃在嘴里,西瓜汁甜甜的。 “啊,我的,我的西瓜……”艾亚亚哭丧着脸,满眼失落落地望着淼儿手里咬过的西瓜,那模样滑稽极了。 淼儿一下子就被他这诡计多端却扑了一空的嫂子给逗笑了。 等艾亚亚扭头再去想着跟柳青城要那角西瓜时,忽的发现,柳青城竟是偷偷的把那角西瓜递给了柳老太。 柳老太似是故意气艾亚亚般,捏着孙儿送来的西瓜,猛的一口咬下去,西瓜竟是一下去了一半。 “奶奶,那是我的瓜。”艾亚亚叫苦连连。等于她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原先抢来的西瓜也没吃上,后来去夺的西瓜也没夺到手。 “青城,你把我的瓜给了奶奶。那把你的瓜分我!”艾亚亚跳着脚,不依不饶地去够柳青城手里那块属于柳青城的瓜。 柳青城倒是嘴快,咔的一下,也要那角西瓜给定了主人。 艾亚亚再回头,柳玉心头一惊,吓得连忙也去咬西瓜。 “好啊,你们人手一个,就我没有。不玩了,这个游戏一点都不好玩。你们都姓柳,就我一个外姓的,我也要姓柳。”艾亚亚当即耍起了无赖。就差撒泼打滚了。 噗——柳家一下人都被艾亚亚这可爱的模样给逗得啼笑皆非的。 “亚亚,这是你的瓜。”柳老太虽是抢了艾亚亚的瓜。可她还是念着孙媳的。听见艾亚亚不依不饶,她是第一个开口要把西瓜归还给艾亚亚的。 “奶奶。”淼儿怯生生地蠕了蠕嘴角。 柳老太瞎掉的眼睛一转,似是十分动容般。柳玉嗓子里一哽,竟是一时没说出坏来。 “嫂子,吃我这块吧。”淼儿虽是很珍惜他手里的瓜,咬去一口后,他吃的很慢。可为了不让艾亚亚跟柳老太分食一角瓜,他懂事的把自己的瓜让了出来。 而柳玉呢,她没想到儿子能这么快的改口,最终,她欣慰的一笑,她跟淼儿一样,也是头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水果,她也是舍不得一下子吃完。便将她手里的瓜也推了出去:“娘,淼儿,让外甥媳妇跟我吃一块吧,我吃不了的。” 柳青城看了看他手上的瓜,只才被他咬过一口。 柳家四口把自己手里的瓜同时递到艾亚亚的面前,要艾亚亚自己选。 最终艾亚亚的视线落在柳青城平放在她眼前的西瓜上。她决定了,就吃这个了。“嘿嘿!”艾亚亚奸诈一笑,趁着柳青城没反应过来,艾亚亚一把抱住柳青城的胳膊,照着柳青城咬过的西瓜咔咔就是两大口。 总算解了恨,艾亚亚把咬过的西瓜又推给柳青城,可柳青城却抬起手,把他手里的西瓜一股脑地塞进了艾亚亚的小手里。 “青城,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你自己舍不得独吞,所以分给我……”艾亚亚赞美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柳青城迈步朝外走。 “青城,你干嘛去啊?”艾亚亚觉得挺奇怪的。莫不是他害羞,当着家里人面塞给她西瓜,秀恩爱后,他想躲。 柳青城抬起手,指了指艾亚亚手里的西瓜,又给她比了个切的手势。 他喵的,居然是去切西瓜了!艾亚亚气得咬牙切齿,这个浑蛋居然不愿意跟她分一角西瓜吃,亏得她还满心欢心呢。 “亚亚,青城干吗去了?”柳老太似是明知故问,故意气艾亚亚。 “他啊?他去茅厕了!” 噗——柳家几口人差点没忍住的把嘴里的西瓜给喷出来,他们柳家娶了这么个嘴上不饶人的孙媳不知是柳家的幸还是不幸?! AAA 柳玉进了柳家门的第二天,雨依旧在下,似是没有停的迹象,这一天,许赵姜三户人家早早就得了艾亚亚的口信。 这一天,四家都在柳家聚齐了。 “亚亚,你今个儿找我们来是不是为了那珍珠买卖得事?”许婶开门见山的直接询问,也不说多余的废话。 “是。”艾亚亚今天叫四家人来就是她早就想好了怎么做珍珠买卖,正好趁着雨季来了,四家人都得了空闲不用下地张罗了,所以她这才唤四家来,要四家开工了。 “亚亚妹子,你就说我们几家要怎么做吧?”姜素琴似是已经猜到艾亚亚打算如何做这笔珍珠生意了,她好像也猜到,艾亚亚打算要他们做什么了。只是他们几家都是门外汉,这样做能行吗? 艾亚亚信手往头上一摸,把柳青城早前送她的木簪给从头上拆了下来,原来艾亚亚早就想好了,她今天头上一共匝了两根木簪,一根是旧的,一根就是这新的。 “咱们做这个。当然不单是这个,还要做别的。不过,这就要靠阿离公子多帮忙了。” “做木簪?!”几家人抱着自家的娃儿盯着艾亚亚摆在桌上的木簪发起呆来。 “亚亚妹子做这个真得能行吗?我们可没青城兄弟那么好的手艺!”赵戴氏竟是跟姜素琴想到一起去了,柳青城雕木头,能雕的栩栩如生,可她们能做啥,撑死了缝缝补补的做点女红。 “没问题。这次咱们做的这批簪花我都想好了,我们不用雕的,只需要把珍珠缀上去就好。” 艾亚亚冲着柳青城重重地一点头。柳青城了然地从怀里捏出几张画了小样的图纸来。艾亚亚把图纸铺开给屋里的各家瞅个明白。 “这就是我跟青城连夜设计出来的簪花小样,只是这花样,就得靠咱们几家的妇人来帮忙了。珍珠打孔就交给许大伯和天顺大哥了。许大伯劳烦您把打孔的活儿教一下天顺大哥,珍珠打孔需要手劲的。”艾亚亚把分工明细,并且分摊到各家各户每个人的头上。 “行,没问题,其实珍珠钻孔很容易,就是要心细。上次青城给我的那个珍珠,我确实花了些功夫,那次没工具,不过这次可不一样了,上次后我搞了个专门给珍珠打孔的东西,亚亚你放心,这次打孔肯定快。有天顺帮我,要多少打孔珍珠就有多少打孔珍珠。” “那就劳烦许大伯和天顺大哥多费心了。”艾亚亚客气道。 “啥费心不费心的,咱们几家人这么亲你还说这客套话干嘛?”许强憨憨的一笑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 “这是珍珠。”艾亚亚把几家挖来的珍珠,分出一部分教给许强,要许强跟赵天顺抱去许家打孔用。 而妇人们,阿离以及柳青城则留在柳家。 “嫂子,你说要我帮忙,是帮啥忙啊?”送走了许强和赵天顺,几家的妇人开始忙着开工了,阿离拉扯着艾亚亚好奇宝宝似的询问了起来。 “阿离公子既是武状元的师爷,该是见多识广,见过不少门面吧?”艾亚亚这一问,可把阿离给问着了。 “是啊。阿离还曾跟武状元出入宫中,皇后的寿宴,阿离也曾有幸跟随武状元出席过。” 喝,阿离这一说,惹得几家的妇人眼冒金光,一个个皆是一脸崇拜的神情。 “阿离公子,皇后娘娘长啥样啊?美不美啊?!”赵戴氏没见过市面的赶紧打听。 “戴妹子瞧你这话说的,那皇后可是万里挑一,能嫁给先帝爷能不美吗?若是不美,先帝爷能要吗?”就好像姜素琴亲眼见过皇后的雍容般,姜素琴撇撇嘴数落起赵戴氏来。 “是哦。”赵戴氏自己也觉得她问的这话挺有问题的。 “咋得?素琴你是见过啊,人赵家的跟阿离公子打听打听不行啊?瞧你这话说得这叫一个话里带刺。”其实要不是赵戴氏嘴快,许婶就问了赵戴氏问的那句话了。 “哈哈,婶子,您也想问啊?”姜素琴一句话正戳在许婶的软肋上,戳得许婶瞬间变了脸色。 许婶似是不快地狠狠地剜了姜素琴一眼,一下子就把姜素琴给逗笑了,姜素琴也没憋住心里话:“其实我也想知道皇后长啥样呢?” 姜素琴一说完,许婶跟赵戴氏被逗得笑开了花。“素琴你还说我们,合辙你不也想打听啊!” “阿离公子快给我们几个没见过市面的妇人说说皇后娘娘长得有多美啊!”许婶做表率询问起阿离来。 阿离好似不着急说般,他清了清嗓子,故意将眼底的眸光敛起,分出一缕的余光,不露痕迹地朝着柳青城和柳老太的面容上打量。 “皇后娘娘母仪天下,雍容华贵不说,待人也是十分的宽厚,慈爱。不单对她的皇子如此,待臣子们亦是如此。皇后娘娘很是平易近人呢!”阿离粗粗的将他印象中的皇后娘娘形容给屋里的几家妇人听。 “若是有朝一日能一睹皇后娘娘的真容。那该有多好啊,咱也是见过皇后娘娘的人啊!”三家的妇人不禁异想天开起来。 可柳老太却是兜头一盆冷水把几家人浇了个透心凉:“还见皇后娘娘?还是先顾眼前把赚钱的营生给做好了吧,养家糊口,吃饱了不饿才是真的!” ------题外话------ 阿离说话时为什么要看柳老太和柳青城的脸色?难道是他又说谎了吗?艾亚亚要阿离帮忙,究竟是要阿离帮什么忙呢? 且看接下来的农家千金媳! 亚亚今天还在加班,若是得了空,七夕会为大家加更的! 77V章:给几家娃儿请师父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柳大娘,您也真是,怎么尽拆我们几个的台啊!”许婶似是不快的一嘟嘴。 “哎!”赵戴氏和姜素琴禁不住齐声哀叹。 而柳玉则是忙着穿针引线,对于许婶等人津津乐道之事,她好似并不甚很在意般,只是一个劲的边听边浅笑不语。 阿离不疾不徐的收回递向柳家众人脸上的窥探视线,再将视线重新定位在艾亚亚的身上:“嫂子,您不是说要阿离帮您的忙吗?帮什么忙啊?您尽管开口便是。” “是这样的,阿离公子既是连皇后娘娘的寿宴都出席过,那肯定见过不少的达官显宦吧?”艾亚亚这一问,好似一下就问到了阿离最拿得出手的一面。 “那是。”阿离自信满满,甚至可以说是自豪满怀的飞快应道。 “那阿离公子可否给我相公描述一下宫里的那些达官显宦的穿戴?比如王孙公子家的腰间束带,佩饰啊,还有达官们的夫人戴的耳饰啊,头饰啊。”原来艾亚亚一早就打算好了,她既是打算要做珍珠首饰的买卖,那就要把所有的首饰,只要珍珠能涉及到的全都做齐全了。 “行。这都不是问题。”阿离应得十分干脆。只是:“嫂子,您该不会是想做赝品来卖吧?” “阿离公子这么聪明,你说我会是这样打算的吗!”艾亚亚冲着阿离狡黠的一眨眸子。 阿离心头不禁咯噔一声,原来眼前的女子竟是想用木器、粗布来替代玉器和绸缎,把价格不菲的珍珠嵌在木簪或是缝制在粗布上,做成‘仿真赝品’来卖。天那!这女人究竟是多么会赚钱啊,竟是能想出这么个赚钱的妙法来。 要知道,光是宫中的首饰的样式,不算质地,就单凭那花样,就可以比普通的首饰多卖上高达数十倍的价钱,若是再说是与皇后娘娘或是哪位官宦的夫人戴过的样式相仿,那卖价就要再往上的翻,水涨船高不止了。 一颗质地再好的珍珠,撑死了卖个几钱的银子,可若是再配上,艾亚亚的点子,这钱来得就相对的容易太多了。 “亚亚这样的话,若是宫里来人看见咱们卖的这首饰跟宫里的一样,会不会掉脑袋啊?!”许婶吓得脸都泛白了。 “不会啊,又不是纯一样,到时让青城添减个几笔,差不多就行了,再说了,人家宫里的东西那是金银玉器巧匠雕琢的,而咱们的呢,是木头做的,布片秀拼的,就算再有门路,也卖不进宫里头去,也就卖给稍有钱的大户人家罢了。那大户人家再厉害,能抵得过阿离公子吗?还不是跟咱们一样,连皇后的面都没见过!”艾亚亚一袭话,便把众人的忧心忡忡一下子给化解开了。 “婶子,亚亚妹子说得是,人宫里的东西就算传也传不到咱们这,就咱们做的这东西,就算卖得再好,也不可能被当成宝送进宫里去,咱们就卖这,我看挺好!”姜素琴手艺好,才这么一会儿她就用红色的粗布料,做出了两朵大红牡丹花来。 “姜大姐做得真好看。”一看姜素琴秀得,赵戴氏忽觉得她的手艺就拿出手了。“我就做了这么两朵地里头叫不上名的紫花来,就是平日里看着好看,也不知道行不行,姜大姐你给我看看这做得行不?” “行,咋不行。你这做得比我的好看多了。回头黏在簪子上,准卖得好。”姜素琴看了赵戴氏做紫花忽的觉得自己做的大红牡丹花倒是显得土气了些。 “呦,你们都做得花啊,我这咋做成蝴蝶了,这能行不?”许婶的手艺也不赖,做得蝴蝶好似真得般,捏在手里像是要飞似的。 “做得真好。”艾亚亚看着几家人的手工,她自己莫名的一阵阵的脸直泛红。 “咋滴?亚亚,你脸红个啥?”许婶似是眼尖得看出了啥来,故意询问了起来。 “哎。”艾亚亚长舒一口气,垂着头连抬起的勇气都没有:“我就不会这女红手工。” “哈哈。”许婶乐得前仰后合,边笑边道:“还当是啥呢,咱们早前不就说好了,你就管出点子,剩下的这些我们几家包了。” “亚亚,你看我缝得这个行不?”柳玉用牙切段了手里的线,把一只还未绣好的半成品的小荷包递给艾亚亚瞧:“你说这上面,这个地方。”柳玉用手指给艾亚亚瞧,荷包上面是绣得条漂亮的红锦鲤,柳玉手指得地方刚好是鱼的眼睛:“放颗珍珠,能卖上价不?” “玉姨,你真……”艾亚亚努力的在脑海里搜罗着词句来形容柳玉的绣锦鲤点睛:“真有赚钱的眼光。肯定能卖上个高价。” 要不是柳玉提醒,艾亚亚还想不到呢,荷包也可以嵌上珍珠来卖个好价钱啊。有钱人家的小姐肯定会买的。 “亚亚妹子,你看我这个是不是也可以中间穿上珍珠来卖啊。”姜素琴一看柳玉竟是想出荷包穿上珍珠来卖高价。她把手上的山桃核做成的手链也拿出来给艾亚亚看。 “姜大姐!”艾亚亚突的又发现了一条赚钱的门路来:“这个也能卖。” “那我这个应该也可以。”赵戴氏从脖子上翻出个装有求签时求来的,可以戴在脖子上的福袋来。这福袋是赵戴氏自己缝的。 “都可以,都可以,而且玉姨,姜大姐,戴大姐,你们这三个说的这三样本身就有价的,再加上珍珠往上嵌的手工成本,可以卖更多的钱。” “真的?”出主意的三人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而没出上主意的许婶则是脸一板的不高兴了。“你们都出了主意,剩我一个咋整?我那就有个给妞妞戴剩下的长命锁,总不能把长命锁也缝上珍珠来卖吧。那都成啥了,四不像!” “咋不能卖?”许婶一说,艾亚亚突然间脑中灵光一闪:“把珍珠坠在铜链上,更手链一样,做成项链往出卖!” “项链?!”许婶不觉得这是个来钱的门路,金银做成的项链有得是人买,可铜链子谁戴它啊。“这能有人买吗?” “我们可以先做几条试卖看看。若是有人买,那再继续做,若是没人买或是买得人少就算了。”铜链的色泽跟金银相差不多,若是不仔细看,很难分辨出。所以艾亚亚认为,铜链做成的珍珠项链绝对不会无人问津。 艾亚亚这边几个妇人激烈的讨论的同时,柳青城和阿离那边就显得冷情了许多,只有阿离一人在一个劲地口若悬河的说着。 “我记得,皇后娘娘戴过这样的一款簪花,簪本身是纯金打造,上面是绸缎做得大红牡丹花,然后是……”光是皇后娘娘戴过的首饰,阿离就一口气给柳青城说了数十种样式,柳青城边听阿离描述,边将阿离所说的花样画在了纸上,再递给阿离去看。 “这里,不是这样的,是……”阿离边说边从柳青城手边拾来毛笔,在上面细细的勾画了几笔,原来阿离不仅博学多识,竟是连画工都十分精湛。 柳青城看着阿离添画后的首饰图纸,不禁眉头拧紧:“学过?”柳青城难得的开了口。 “就是平日无事临摹些画师的画卷罢了。”阿离淡淡一笑。 柳青城没好气地翻了阿离一记白眼,怪不得奶奶不待见阿离,这个阿离嘴里就没几句实话,柳青城捏着阿离画的首饰图,不用细看都知道阿离肯定是跟画师学过画的。 因为柳青城的画工就是专门的画师教的,教柳青城武功的老者,不单教了他武功,还教他画工和雕工。 “哼。”阿离嘴里没实话,柳青城自是不愿跟阿离再细说,只把那张被阿离修改首饰图丢在一旁,准备继续去画阿离描绘的别的首饰图了。 “我错了,真的错了,青城大哥,原谅我这次行不?我和你说实话,不过你可不能告诉奶奶。”阿离一见柳青城不愿搭理他,则是连忙讨起饶来,暗暗的压低了声音,阿离对柳青城实话实说道:“实则是我娘给我请了画师,我是跟画师学得画。” 柳青城侧过头去,定定地望着阿离,那意思好似是再判断阿离的话究竟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不过,似是还有要阿离继续往下说的意思。 “哎,怎么什么都瞒不住你呢。那画师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名家,很有名气就是了,再问我也不会说了,就这么多。”阿离似是被柳青城看毛了,只得把能说的实话全吐了出来。并且告诉柳青城,就算再逼问,他也不会再多说了,他所能说的实话就这么多。 柳青城满意的点了点头,从阿离的神色上,柳青城看得出,这次阿离没有对他说谎,尽管阿离还是有隐瞒的事情,不过那些柳青城暂且都可以不予阿离计较。 柳青城把纸扯出来几张丢给阿离,阿离手里刚好也有笔,就省得他在给阿离递笔了:“画。” 简简单单一个字,给阿离说得瞬间哭丧起脸来,柳青城竟是要阿离自己画他从宫中见过的首饰。 “画可以,不过可不可以不要告诉奶奶和嫂子,首饰图是我画的?!”阿离小小声的跟柳青城打起了商量,艾亚亚和柳老太的注意力全在许婶等几个妇人身上。 “可以考虑。”柳青城提起毛笔,在纸上飞快地画起阿离嘴里提到过几样首饰图来。 阿离扁着嘴巴,嘴里嘟囔着不情愿地跟着柳青城提起笔来,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先是卖了苦力劈柴,再是充当首饰图的画工。过两天还不知道,他又要被柳家人拉去充当什么角色呢?! 阿离和柳青城画首饰图时,四家里的四个娃儿,以小宝子为首就围着他们二人身边打转。 “青城哥,淼儿也想学画。”郑淼已是入了柳家,改名叫做柳青淼,柳青淼专注地望着柳青城,直到柳青城把一张首饰图画好了,柳青淼才敢去打扰。柳青淼小心翼翼地掖了掖柳青城的袖口,跟柳青城打商量道。 “我们青淼要跟你青城哥哥学画啊?”柳老太耳朵尖,一耳朵就听见了柳青淼跟柳青城的央求。 “嗯,奶奶,淼儿想学画,还想学字。淼儿想上学堂念书。”现在柳青淼说得话是在郑家他想说却一直不敢说的话。 “上学堂念书啊?”柳青淼的这一声让柳老太犯了难,不是她不想送淼儿去学堂念书,而是他们村里就没开过学堂。 “淼儿,不许跟奶奶要这些有的没的。跟你青城哥哥学画可以,可上学堂念书……”柳家现在家境只能算是吃喝不愁,可生活上并不富裕,送娃儿上学念书那得花多少的银子啊?!柳玉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可,可我……”柳青淼似的要哭般的扁了扁嘴,他真的很想上学堂念书。他想识字,想考取功名,让他娘过上好日子。 “娘,月月也想像小叔叔那样上学堂念书。月月还想跟青城叔学医。”月月这一喊,一下子就把姜素琴给喊傻了,男娃儿上学堂可以,可女娃儿上学堂,这可是闻所未闻啊。 而且,人柳家的医术肯定是不外传的,月月竟是想学人柳家密不外传的医术,这不是胡闹呢吗? “月月,你可不能像你小叔叔那样上学堂念书。学堂只有男娃才可以上。你个女娃填啥乱。再者说了,你咋能学你青城叔家的医术呢,不许胡说。” 姜素琴还没训斥完,这边小宝子又嚎了起来:“阿离叔,小宝子不想念书,小宝子想学功夫,像武状元那样——打遍天下无敌手!”小宝子的想法,把赵戴氏给吓得白脸了色。 “宝子当着你阿离叔叔的面不许胡说。武状元大人那可是你阿离叔叔的主子,你这是……”赵戴氏赶紧喝斥起小宝子来。 在场的众人谁也不曾想到,这几家的娃子都是一个个心比天高,女娃想上学堂念书的有,竟还有嚷嚷着长大了要当武状元的。 “小宝子,谁告诉你学功夫就不要识字的?若是你偶得本失传的秘籍,你会看吗?”众人当中最淡定的当属艾亚亚了。 只见艾亚亚踱着方步就走了到几家的娃儿面前,艾亚亚先是弯下腰,抬起手轻轻地刮了一下小宝子的俏鼻尖,再伸出另一只手抚了抚月月的额梢。 “谁说只能男娃儿学识字,女娃就得乖乖在家学女红的?”现代社会讲究的是人人平等,可古代的老八股思想却否定女子入学,不让女子出外经商,抛头露面。不过,这在来自现代的艾亚亚来说,就完全不叫个事了,若是月月学字不是去上私塾,而是他们柳家自家请教书先生呢,那不就另当别论了,女娃儿不就跟男娃儿一样能有识字,读书的机会了。 “奶奶。”艾亚亚一旋身:“我想好了,咱不让娃儿们上私塾,由咱柳家自己家请教书先生教几个娃儿念书。”反正艾亚亚也想好了,教一个娃儿也是教,教三,四个娃儿也是教,不差多带几个小萝卜头了。 “可请谁来教啊?青城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是柳青城能教,那由柳青城来教自是再合适不过了,可如今这不是柳青城肯不肯的问题,而是他虽然肯开口不做‘哑巴’了。但是每天说出得话掰着手头都能算出来。再者,青城会说话的事情,又暂时不能让村里人知道。 听艾亚亚这样说,柳老太不禁犯了难。柳老太从没像现在这么悔恨过,她恨她的一双眼睛瞎了,看不见了,要不,她就能给几个娃儿当教书先生了。 “要不?”忽的柳老太忆起个人来。此人绝对可以给娃儿们当教书先生。可柳老太话出口的同时,艾亚亚竟是也开了口,且艾亚亚的声音比柳老太的声音要大。 “阿离公子……” 阿离一早就预料到了,柳家先是把他当苦力,再是拿他当画工,这会儿多半又想拉他当打白工的教书先生。哎,他的命怎么这么苦咧! “嫂子既是想要我教孩子们读书倒也不是不行,阿离毕竟是武状元家的师爷嘛。给孩子们教书乃是小事一桩。”早早的就料到,艾亚亚肯定会拉他当教书先生,所以阿离趁早就把提在手中的毛笔名正言顺的抛回了原位。 “只是,阿离这次是公干,没有带教书的书本出来啊。”原来阿离一早就想好了推脱的理由。 “手写一份不就好了。”艾亚亚一句话,险些没让阿离呕出一口血来。 “手写的话太废文房四宝了。”手写也不是不可以,可笔墨纸砚相应的就要废一些,笔墨砚台倒是好说,主要是写字用的纸。柳家的纸张好像不是很够用的样子。 “这又何难,扯上根树枝,土地上就可以应材施教。”对艾亚亚来说,这些都不叫事,阿离的借口多,她的应对之法更多。 “可,可我也没教过孩子念书啊。万一教得不好……”阿离似是十分为难,生怕教得不好,诲人不倦一下成了毁人不倦。 “那又何妨?万事总有个第一次,而且不是有句话叫万事开头难嘛。” 阿离说一句,艾亚亚对一句,对得阿离头皮发紧,他这嫂子何时这么难应付了。不,他这嫂子一项如此难应付,只是一直对他高抬贵手罢了。 “那现在也没法教啊,得等雨停了才行,而且……”说出的理由都被艾亚亚一一打了回来,阿离实在是没了推脱的借口,只得硬着头皮道。 “青淼还不快谢谢你阿离哥哥。”艾亚亚倒是反应快,冲着柳青淼道,直要柳青淼赶紧给阿离道谢。 “谢谢阿离哥哥。” “谢谢阿离叔叔。”三家的娃儿嘴都快要咧到耳根后头去了。自是忙着纷纷跟阿离道谢。 “洗,洗输……”妞妞扯着阿离的裤腿竟是也跟着添起乱来。 “胡闹!”柳老太似是被艾亚亚的草率决定给惹生气了,老人不快地哼了一声。“阿离是武状元家的师爷,是咱们柳家说用就用得吗?” “奶奶?”艾亚亚小声的跟柳老太央求了起来,那不是没人可请了嘛,总不能她去教孩子学拼音吧。“对啊,要不由我来教孩子们识字。”可她教娃儿们识字,谁带着四家人发家致富,做生意啊。 “你?”柳老太一扁嘴:“你就别跟着胡闹了。人家阿离公子可是有公务在身的,你可别忘了,总不能为了教娃儿们识字,官家来了信函,要阿离公子回去,阿离公子不回去吧?!” 柳老太一说,几家人纷纷点头,这确实是个事,阿离公子不可能在他们村里长住的,肯定要走的,若是阿离公子一走,娃儿们不就又没教书先生了。而且若是学了一半,不上不下的吊着,才是最愁人的。 “更何况,阿离公子又是第一次教书,万一教不好娃儿们,不就把娃儿们的大好前程给毁了。”这才是柳老太最担心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不等雨停了,反正要去县城里做生意,不如我从县城里给娃儿请个教书先生回来?”这艾亚亚倒没算过,从县城请教书先生要花多少银子?包不包吃住好像也是个事。总不能要教书先生每天县城村里往返吧。 “娘,我李大伯还在村里不?我听许大姐说,李大伯当上村里的村长了?李大伯早前不是当过教书先生吗?要不,咱试试把李大伯请来教孩子们识字咋样?不过就是……” 柳玉一席话说进了柳老太的心坎里,早前柳老太想过的那个最合适的人选便是村长李保头。 “亚亚,青城,你们看我说的这个法子,行吗?”别看柳玉是柳老太的亲生女儿,可柳玉却拿不了大主意,她现在是回来投奔娘家的,吃喝用度全靠外娘家人接济。 而柳家的银子的主要来源,就是柳青城和艾亚亚两人,可说柳老太都不能说要使银子,就做到一下子往出掏那么干脆,柳老太用银子都会询问柳青城和艾亚亚的意思。 其实就算柳玉不问,柳老太也会跟艾亚亚问这个事。 “行啊。玉姨这个主意好。”艾亚亚询问地望了柳青城一眼,见柳青城冲着她点了头,她便立即爽快的应了下来。 “事不宜迟,我这就去趟李爷爷家,这就把李爷爷给请来。咱们好商量教书的事,玉姨,晌午饭就有劳您操持下了。”艾亚亚动作很是麻利,柳玉说出人选,她应下来,便张罗着赶紧去请人来了。 “亚亚,不忙,明个儿去也行。”柳老太劝艾亚亚不用这么着急,晚个两三日的也无妨。 “那怎么行,娃儿们早学一天就能早识好多字,再者说了,我们青淼年纪也够了,干嘛还耽搁着?不就是跑趟李爷爷家又不麻烦,连村都出不了,我快去快回。”艾亚亚伸手从一旁将蓑衣和斗笠拾了起来,往肩头一披。还不忘回头对柳青城嘱咐道:“青城,你去把奶奶那屋收拾收拾,叫娃儿们在奶奶那屋识字。” 听见艾亚亚的吩咐,柳青城重重的一点头,跟在艾亚亚身后,艾亚亚出门去请李保头,柳青城忙着去收拾柳老太的屋子去了。 几个孩子一见柳青城去柳老太那屋了,便跟着也往柳老太的屋里钻,而阿离呢,则是像个保姆似的,跟着孩子一起找柳青城去了。 “娘,我外甥媳妇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吗?”柳玉看着冒雨奔出柳家去请教书先生的艾亚亚的背影,询问起柳老太来。 “嗯。”柳老太边应边重重的一点头:“这丫头就是这么个直爽性子,她啊就是想起一出是一出,只要是她想做成的事,别说是天上下雨,哪怕下得是刀子,她都得给办成了。” “一会儿亚亚回来,你们几个可得好好的答谢答谢她。”许婶别过头,边忙着手里的活儿,边对姜素琴,赵戴氏还有柳玉叮咛道。 “嗯。”三个妇人连连点头。不用许婶说,她们都会记艾亚亚的恩情记一辈子的。 只是:“柳大娘,我家月月说得那话您可别当真。她还小不懂事,您可千万别忘心里头去。”见女儿跟着柳青城跑了,姜素琴赶紧把憋在喉咙里的话说了出来。 人柳家的医术,密不外传,且该是传男不传女吧,姜素琴是这样猜的。她姜家的娃儿竟是要学,这不是上赶着给人家添乱呢吗?人柳家不嫌弃她姜家,肯带着她做生意,她就该抱着感恩之心了,现在人柳家又请教书先生,竟是连她家月月也一并教了,她还要月月学人柳家的医术,这不是上赶着打脸的事吗?这事她姜素琴可没脸做。 “姜家的,你说晚了,月月那话可是说进我心坎里了,你可别想着再讨回去。”柳老太扁着嘴,倒不像是气恼姜家的样子。 “柳老太,我……”姜素琴蠕了蠕嘴角。吓得她连话都不会说了。 “月月这个关门徒弟,我柳家是收定了。你家娃儿自己都说了想跟着我柳家学医,你还想再把话收回去,我告你甭想!”原来柳老太早前的话竟是这个意思。 这下可是出乎了姜素琴的意料:“可,可柳家的医术不是不外传吗?”这下姜素琴就糊涂了。 “姜家的,谁告诉你,我柳家的医术不外传的?若是不外传青城咋学的?你要知道,青城可不该姓柳,按理说青城该随他爹的姓,可我领回青城时,青城那个样子,一直不肯开口,我就只好让青城随了我的姓了。”说到柳青城的身世,柳老太不禁又想起柳青淼来。 “青淼跟玉儿不也是,婆家嫌弃他们母子两个,把他们两个赶回娘家来了,他奶奶不要他,我要,我这不就让青淼也改成我柳家的姓氏了,我要这个孙儿。我疼他。我养活着他,以后他就是我柳家的香火了,郑家若是后悔想抢,我还不依呢!” 柳老太一席话,把柳玉说得不禁哽咽连连。 “素琴,你听柳大娘都这样说了,你还犹豫个啥啊,要我,我早就叫娃儿赶紧拜师,喊师父了。”许婶拿胳膊肘使劲地一撞傻掉的姜素琴。 “可玉姨她?”姜素琴看柳玉也不像是会医术的样子。姜素琴更加糊涂了。人柳家的医术若不是不能外传,那该也是传男不传女吧?! “姜家的,你说你咋这么糊涂呢,若是医术传男不才,我的医术咋学来的?咋教得青城?”柳老太一听姜素琴问柳玉,便又答道:“你别说玉儿,玉儿她笨,所以我才没教她,学医其实不似看上去那般简单的,也是很看天分的,玉儿不像秀儿,秀儿学医的天分要比玉儿搞得多。” “秀儿?!”阿离随着柳青城带着孩子们刚一进门,就听见柳老太口中提及的女子之名,不禁轻念了一声。 “嗯,阿离公子怕是不知道吧,秀儿是青城的娘。只是秀儿命苦,回娘家的路上遇见了山贼,哎……”许婶不禁扬起长长的哀叹之声。 “此事我有所耳闻。听青城哥提及过。”阿离坦然道。 “是吗?听青城说过?”柳老太似是不可置信般的用瞎眼定定地望向了柳青城的方向。 “嗯。”柳青城知道奶奶在询问他便重重的嗯了一声。 “只是县衙哪里是替咱们穷苦人伸冤的地方!当年大娘去衙门告状,他们是咋说的,只说咱们临川县,四境环山盗匪太多拿不完。然后……” “然后如何?!”听闻许婶说起此事,阿离竟是十分的关心,甚至还接二连三的追讨起来。“这是发生在哪一年的事情?” “许大嫂别说了。不然我娘又该难过了。我娘的眼睛才刚有好转,不能哭的。”柳玉见柳老太眼睛泛起了水痕,便赶紧劝许婶别说了,拦起许婶的话来。 “玉儿,没事,要你许大嫂说吧,她说出来反倒好,也省得回头再有人来问我,我这心里头堵得慌。”柳玉拦着,可柳老太却要许婶往下继续说。 “哪一年?这我倒是记不大清了,就记得那一年,大娘领回青城时,青城只有七八岁的年纪吧。” “七八岁吗?”许婶前面说完,阿离后面便不知在想些什么自顾自的重复了起来,而阿离脸上的神色则是瞬间一变又一变的。 “奶奶,这么大的事情,您没想着上告朝廷吗?往年两县节度使都会把管辖的区县之内的事情,做成折子上报朝廷的。”阿离果然是宫中人,竟是知道这么多朝中之事,甚至连两县节度使每年都要上报奏折都知道。 “上告?上告有什么用?!”柳老太似是瞬间情绪激荡,义愤填膺的道:“他们官官相护,就算我上告又有什么用?他们不杀我灭口已属不易之事,我哪里敢上告啊?!” “这样,待钦差大人回到临川县,奶奶您不放跟阿离去找钦差大人禀明此事,阿离相信钦差大人定会给您老个公断!”阿离坚信钦查大人武状元定是会彻查此事。 “不劳烦阿离公子了。此事实在是时隔多年,而且,而且……”柳老太不提过往之事还好,每每提及便会隐隐泪洒,这也难怪,她的女儿毕竟就此香消玉殒,她又怎能心头不似刀割肉绞:“秀儿的尸首,一直未曾寻回,如今我柳家只徒有她的一副灵牌,一个衣冠冢。多年前的无头冤案,今日又岂能公断得了?!” “没有寻到尸首?!”这下阿离可慌了。若是寻不到尸首的话,怕是青天大老爷也难断此案了,而且,若是寻不到尸首的话,那他好不容易摸到的线索不就又断了。 “没有。”柳老太无助地轻摇了摇头。“阿离公子若是不信。”柳老太轻唤了柳青城一声:“青城,等雨停后,上山路不滑了,你带阿离公子上山看看你娘亲的衣冠冢去。” “嗯。”柳青城听见柳老太的吩咐再次重重的应了一声。 “要阿离公子看看咱们柳家的无头冤案有没有可以回旋的机会。”柳老太说话之时,暗中冲着柳玉重重的一点头。 只不过,这一幕并未落进忙着跟柳青城搭话的阿离的眼中。“青城哥,那到时便有劳了。”阿离冲着柳青城一拱手。 柳青城只冲着阿离点头示意了一下。便重新回到桌案旁,继续画起首饰图来。 “柳大娘,那我家月月一事就有劳您多费心了。”姜素琴把柳老太愿意收月月为徒的事,跟月月说了,月月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月月学医的事成了,可小宝子学功夫一事好似就不这么简单了。 “玉姨,柳大娘,我家小宝子能跟着学字就成,我不指望他能学啥别的本事。回头叫宝子去跟天顺一起种地去就行了。” 赵戴氏实在不想再麻烦柳家人了,她的病是柳青城给医好的,等于就没让她往出掏诊费,她家的地是艾亚亚使银子从林家买回来的,别听艾亚亚说要她家交地租,可赵戴氏就没见艾亚亚问她收过地租钱。艾亚亚收她赵家的艾草反而还付她赵家艾草钱,艾亚亚觉得没什么,赵戴氏都觉得脸上臊得慌,她赵家占人柳家多少便宜了? 到现在人家请教书先生,捎带手的带着她家小宝子学识字,总不能她家小宝子要学功夫,再让柳家专门给她家小宝子请个教功夫的师父吧?!这事也就他们几家人听见,若是传出去,她赵家还有脸出门见人吗?! “娘,我不要跟爹种地,我要像武状元那样,学功夫。长大了,我也想考个武状元回来。”小宝子不依的央求起赵戴氏来。 “宝子你给我住口!再嚷嚷着学功夫,娘可打你了。”赵戴氏窘得脸憋得酱紫,抬手便要照着小宝子的屁股很拍几巴掌。 “嗳。赵家的,你打孩子干嘛?孩子想学就学啊,你打他算怎么回事?”柳老太听着声音摸了过去,赶紧伸手拦着。 “柳大娘,他就不是学武的料儿,您是不知道,宝子身体不好,生下就小病小灾的没断过。上次遇见我青城兄弟和亚亚妹子时,他咳得那叫一个厉害,弄得我差点以为他跟我一样是染了哮喘呢。”赵戴氏说的都是实话,小宝子确实比其他的娃儿看似体质要弱许多,他经常动不动就咳。不光跑累了咳,有时站着,坐着好好的也咳。 “赵家的,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懂,你家小宝子不是体质弱的事,而是阳火旺。这种体格可是习武的好材料呢。” “是吗?!”听见柳老太夸赞小宝子是习武的材料,赵戴氏将信将疑。 “可不!”柳老太笃定道:“而且这习武的师父,我也替你物色好人选了,不用使银子的。” 柳老太一扭头,一双瞎眼的方向正好面向阿离。 不是吧?阿离止不住在心里哀嚎了一声。听见本是喧闹的屋里一时竟是静的没了声响,阿离这才后知后觉到他竟是又摊上事了,且是摊上大事了。刚送了艾亚亚,这会儿他竟是又被柳老太给盯上了。 “阿离公子既是武状元家的师爷,想必该是会些拳脚功夫吧?!” 听见柳老太的询问,阿离有心想说不会,可下一刻,却被柳青城暗中递了一记眼色。 柳青城的眼色仿佛是在对阿离说:“你敢说声不会,试试?” 柳青城把阿离画出的首饰图拾进了手里,暗暗地冲着阿离一晃一晃,那意思仿佛是告诉阿离,若是他敢说不会,下一刻,柳青城便会将他隐瞒之事告诉屋里的众人知。 “呵呵。”阿离扯着嘴角,生冷冷地干笑了两声。 若是他敢说不会,怕是不单首饰图的事会曝光,他想去一探柳秀衣冠冢之事也会就此化为乌有,乃至他能否继续留在村里都会成为未知数。 柳家这几口人真是没一个善茬,艾亚亚,到柳青城,再到柳老太,若是他不应下这事,怕是不定要柳家人怎么往死里掐呢。“戴大姐您放心,小宝子习武一事就包在我阿离身上了。” “阿离公子怎能说包在您身上,诸如此类这么没气魄的话呢,要说阿离也该说请戴大姐放心,我阿离一定给您赵家教个武状元出来!”阿离揽下武师一事的同时,艾亚亚刚好进门。 ------题外话------ 猪亚隆重推荐姐们种田好文: 坑个王爷去采药/魔蓝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人,王爷赖上门。” 山上一间草棚种妙药仙草,山下一亩良田有百花飘香;人前被敬为“九州药神”,人后有王爷暖被软枕。看方诺如何从小小药女功成名就,瞧王爷怎么费尽心思把美人栓牢。 寿亲王烈焰俊眉一挑,暗叹道:没有拐不走的姑娘,只有不努力的王爷! 另农家千金媳下章剧情小析:接下来七大姑和八大姨会有所行动哦,且看艾亚亚如何化害为利,把他人的战果收入她自己的口袋里。 78V章:想不发财都难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阿离刚应下柳老太答应给小宝子当叫武功的武师呢,就见艾亚亚进门了,艾亚亚非但把进门了,还是踩着她自己的话音进得自家的屋门。 “这……”阿离苦着一张脸,那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别过头,阿离想向柳青城求援,可谁知,柳青城竟是根本没打算再理他。莫不是?不能吧,忽的阿离心头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来,他怎么觉得他极力想隐瞒的事情,好像有败露的迹象呢。 “亚亚妹子,你这不是难为阿离公子呢吗?只要阿离公子肯教我家小宝子就已是待我赵家恩重如山了。我赵家这辈子都会念阿离公子的恩情的。”赵戴氏听闻阿离应下给小宝子做武师,连忙站起来弯下腰跟阿离道谢:“多谢阿离公子!多谢柳大娘帮着我家小宝子找师父。” 谢过了阿离,赵戴氏又拉扯着小宝子赶紧去谢柳老太。 “谢太奶奶,谢阿离叔叔。阿离叔叔师父请受小宝子一拜。”小宝子特别会来事,拱手作揖就要给阿离行师徒跪拜大礼。 “嗳,宝子,快起来,别拜我,我可做不了你师父,定多只能教你一些基本的防身之术,教你些根基的东西,你若是想拜师的话,需先跟村长爷爷先学识字,等你学完了识字,你的武功师父会等亲自登门教你武功的。”阿离不敢想象柳家几口是否真的猜出了他极力想要遮掩之事,所以他只得变相的去理解艾亚亚进门时所说的话的意思,阿离决定不由他来教小宝子功夫,而把别人引荐给小宝子做师父,至于那个人是谁,阿离心中已是有了人选了。 “好了,好了,玉姨,姜大姐,赵大姐。咱们不干活了,先把手里的活儿先放一放。”艾亚亚侧过头去张罗道:“奶奶,玉姨,咱家有茶叶吗?” 艾亚亚好似是要为几家的娃儿准备拜师礼。 可农家人穷,平日里哪里有人家能喝得起那价格昂贵的奢侈品——茶叶来,也就林守财家有时打肿脸充胖子的沏上一小壶,放在院里纳凉时喝,一喝能喝上一整天。 “呦,这咱柳家还真没有,当年青城拜师的时候,青城的师父喜欢喝酒,我就打了二两的烧刀子给他。一定要茶叶吗?”柳老太不禁又为此事犯了愁。 “要不这样好了。”最终艾亚亚拿了个主意:“青城你去厨房先切几角的西瓜来。回头再抱半个瓜给村长爷爷带回家去。就当做拜师礼了。”要说还是艾亚亚想得周详。 “嗯,行。这样甚好。”柳老太点头附和道。 柳青城听闻艾亚亚的话,正准备起身去柳家的厨房切西瓜呢。 忽听见,李保头不咸不淡的一声:“他柳家的,别忙了,我李保头不幸那一套。就别张罗着了。” “那……”艾亚亚沉沉一声长吟:“青淼,月月,宝子来,都过来。”艾亚亚抬起手把三家的娃儿都叫到身旁。又忙着冲着柳玉打了个眼色。 柳玉也聪明,一下就心灵神会了艾亚亚的意思,柳玉赶紧把桌边的长条板凳取出来一张,横着往屋里的正上方的位置一摆。“李大伯,您且上座。”柳玉冲着李保头礼让道。 “他柳家的,我不是跟你们说了吗,叫你们别忙着张罗了。你们这几个娃儿我答应教他们是应了,不过,有句话我可得先说在前头。”李保头是个固执老头,他虽是在家中应下艾亚亚可以帮艾亚亚教几家的娃儿读书识字,可他竟是还有条件的。这在艾亚亚请他来时,他可没说。 “李爷爷,您这是啥意思?刚刚在您家,您可不曾说过这样的话。”艾亚亚不禁被李保头的一席话给说糊涂了。 “嗯。刚刚我是不曾说,可现在要我教几家的孩子是可以,可我也是有条件的。”李保头分出视线,淡淡地扫了一眼,柳家屋里桌案上摆得那些妇人们做出来的手工艺品,耷拉了一下嘴角子没再说话。 “李爷爷不会是嫌亚亚开给您的银子少吧?”看李保头的神色,艾亚亚不禁猜疑了起来。 “不少,柳家的孙媳,你会赚钱,你有本事,会做生意,会拢人心,这我李保头都知道。我之所以应你教孩子们读书识字,是给你和你柳家的面子。” “那是?李爷爷,您说吧,你的条件是什么?”原来李保头并不是嫌艾亚亚给的银子少。 因为艾亚亚是很有规划的在使手里的银子的,虽然早前艾亚亚没想到柳家会再填两口人吃饭,更没有想到会有给孩子们请教书先生的开销,可艾亚亚还是把钱算出了富余来。她就怕有一天突然遇见不得不使银子的事,可她却拿不出银子来。 眼下不就是这样的情况吗,艾亚亚忽得很庆幸,她有这么个打出预算使银子的习惯来。 其实艾亚亚大可以等卖了这批珍珠首饰,等几家的日子都过得宽裕些了,再给孩子们请教书先生的,可艾亚亚认为,让孩子们念书,跟农家种地是一个道理,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教孩子读书识字也是这样,眼下正是孩子读书上学的好年纪,若是错过了现在,怕是以后再怎么补也补不回来的。 所以现在艾亚亚宁愿过得日子苦点,紧点。也得把给孩子请教书先生的事情给办了。哪怕几家多累点,多辛苦点,也得把请先生的银子给凑出来。 可现在李保头竟不是嫌她给的银子少了,那是什么缘故呢?! “我教书跟柳老太教人学医,阿离师爷教小宝子习武是一个道理,没书缘,不能踏实读书识字的我李保头不教。” “这……”听闻李保头的话,柳玉等几人皆是犯了难,娃儿们有没有书缘,能不能踏实读书识字,这他们咋知道啊?还是有啥方法能分辨啊? “李大伯啥叫有书缘啊?您能看出来吗?若是能的话,您给我家淼儿看看,淼儿他可是有书缘?”不需柳玉提呢,李保头正好就想拿柳青淼来示范给众人看呢,他所谓的书缘是什么。 “行吧。”李保头重重地一声应,抬起手,李保头冲着柳青淼招了招手。 “去吧,青淼。”艾亚亚轻轻一推柳青淼的后背。 “我先把丑化说在前头,若是青淼没有书缘,你柳家就趁早打消请先生教娃儿读书识字的这个念头,要青淼这孩子跟着他嫂子学经商,这也未尝不是个出路。”李保头似是对柳家,对艾亚亚很是器重。 “经商的事,等看完青淼是否有书缘,再做决定不迟。”柳老太一句话就把李保头给驳了回去。柳老太早前在柳青城给柳青淼医伤的时候,给柳青淼摸过一次骨,不单柳青淼被柳老太摸过骨,月月和小宝子,以及许家的两个娃儿都被柳老太摸过骨了。 柳老太摸出这几个娃儿,各个都是非富即贵的命,而且柳青淼,小宝子以及月月以后皆是达官显宦之人。这里面命骨最好的当属许婶家的大丫头许凤了。许凤以后会是几家的娃儿里最有出息的一个,可柳老太却暗暗的心头叫古怪,她摸了这几家娃儿的骨,竟是没摸出一个娃儿以后能经商的。 莫不,她柳家的财源,只到青城和亚亚这辈就止了吗? 只见李保头请挽住柳青淼的手,跟娃儿低低叮咛道:“青淼你听好了,李爷爷念一句,你在心里默默的重复一句。不用念出声来。到最后李爷爷有题要考你。”李保头似是有意连月月和小宝子也一并试了般,跟另外的两家的娃儿也说了类似的话:“月月,宝子,太爷爷念一句,你们不用重复跟着太爷爷念,等太爷爷念完,你们只需要告诉太爷爷你们记到了哪句就好。” “是。太爷爷,我们听明白了。”月月和小宝子齐声应道。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李保头竟是一句句的背起三字经来。 “咦?这不是三字经吗?”艾亚亚觉得奇怪不已,李保头打算拿这个怎么考柳青淼,该是会考三字经里逐字逐句的解释吧,这里面很多句子都是有典故在的,柳青淼可是没上过学堂的,若考这个他能答上来吗? 李保头通篇背诵,竟是连停都未停一下,就像是那三字经就刻在他脑子里般,李保头一口气竟是全背给了孩子们。 这一下,屋里光是听李保头背三字经的众人皆傻了眼,艾亚亚一下就看出来了,李保头真是有功底的。若是李保头能真答应给孩子们教书,那肯定会是孩子们最好的老师了。 等李保头背完了三字经,李保头竟是没着急先去问柳青淼,而是侧过头去问小宝子和月月。 “太爷爷一共念了多少句啊,你们记到哪句了?” “太爷爷好像是念了375句。”小宝子争先恐后的抢着答道,他可是在心头默默地记着书的。 “太爷爷念了375句,一共是一千四百四五个字。”月月竟是连字数都给记了出来。 “嗯。”李保头也没说两个孩子如何,只是嘴角上扬,含着笑容,冲着两个娃娃重重的点了点头。 “好了,青淼,现在到你了。”等李保头问到柳青淼时,柳青淼早就等不及了。“青淼就把刚刚李爷爷背过的三字经,你记住的部分,重复一遍给李爷爷听吧。” “李爷爷要青淼再背一遍吗?”柳青淼一句问话,把李保头问得脸上的笑容一僵。 可柳青淼话出口的同时,柳家几口以及阿离则是眸中光亮一闪。 嘶,李保头不禁倒抽一口凉气,这柳家的娃儿——柳青淼可真是好大的口气啊。 “淼儿,你胡说啥呢,啥叫再背一遍?”柳玉吓得脸都白了,可她家淼儿从不说大话的。怎么今日,这会儿这是怎么了? “玉姨,青淼说他能再背一遍,您就让他背嘛?这怕啥的。”艾亚亚倒是不怕柳青淼被三字经耽误他们几家人赚钱。反正这雨,这三两天的肯定停不了,要做珍珠首饰后面还有大把的时间,现在娃儿请师父的事情不能耽搁。 “行,那你就再背一遍给李爷爷听好了。”李保头重重一点头应了下来。 就听见柳青淼不疾不徐,竟是一口气,就把他只听李保头背诵过一遍的三字经一字不差地又背了一遍。 等柳青淼背完了,几家人包括坐在长条椅子上的李保头都已是吓得膛目结舌了。 “这,这算不算是有书缘啊?”艾亚亚也是被眼前的一幕惊得话都说不利落了。柳青淼真可谓是神童了。 “青淼这孩子是继青城之后,我见过的最后书缘的孩子了。” 李保头清楚得记得柳青城才看过一遍的医术,转过头,扣上医术,就能在纸上默写个一字不差来,当时李保头真想把柳青城从柳老太那抢过去,教柳青城念书,进京考功名!奈何柳老太就是死活不依。李保头当时那叫一个痛心疾首啊。 错失了柳青城这么一块读书的奇才后,李保头就立下重誓,他此生再也不教娃儿读书了,于是他辞去了县城教书先生一职,踏踏实实地回村里种地去了。这一晃竟是数十载,现在人柳家竟是又出了个读书的好苗子来。 李保头当即两眼直泛光,柳青淼这娃他李保头教定了,就算柳家不给他银子,这娃儿他也教了。而且月月和小宝子这两娃儿,李保头也决定一并收下了,虽不像柳青淼般是天生的神童,可这两个娃子也是两块璞玉。只要加以时日,精雕细琢,定也不会差。 “他李爷爷,我家青淼教得不?”柳老太拉着嘴角,似是不快李保头对三个娃儿的试探般询问道。 “教得,教得。都教得!”李保头哪敢怠慢,竟是一连应了三声教得。 “好了。快。”艾亚亚冲着三个娃儿再度招手:“快拜先生。”招三个娃儿给李保头磕头摆师,艾亚亚还不忘招呼柳青城:“青城,赶紧给李爷爷和娃儿们切西瓜去。咱也别耽搁着了,让三个娃儿这就开课。” 柳青城听明白了,冲着艾亚亚重重一点头。折身向外切西瓜去了。 李保头也不含糊,早前应了艾亚亚要给孩子们教书,他竟是一早就把教书的课本都给带在身上,揣在怀里,带了来。 “奶奶,就用您那屋行吗?让李爷爷教娃儿们念书。” “行。行,刚刚我就让青城给收拾好了。”柳老太笑得合不拢嘴,三个娃儿读书识字的事情如今也有了着落,柳老太觉得压在她心里的大石一下子便卸了下来。 “玉儿啊,今个儿晌午饭由你来掌勺,要亚亚给你打下手,把你的厨艺也展露给你外甥媳妇看看。别整天就藏着掖着的。”柳老太一高兴,竟是让厨艺甚好的柳玉代替艾亚亚下厨烧饭。 “是,娘。以后咱们柳家烧饭烧菜的事就不麻烦外甥媳妇了,由我全包了。让外甥媳妇给我打个下手就好。”柳玉也是高兴,一肩挑了柳家烧火做饭的家务来。 “那我也得赶紧回趟家了,把我家里的果子酒也抱几坛子过来。也让大伙跟村长尝尝鲜。”姜素琴也不打算藏着掖着了,她家里还酿着好几坛的果子酒呢,她打算给柳家抱来几坛子,晌午吃饭的时候,几家聚在一起,一起尝个鲜。 “我家好像还有几条子肉,我也去取来,要玉儿妹子晌午给大伙做了。”许婶抱着妞妞也赶紧张罗着。 “我家有早上刚磨好的豆子,出门前我给做成了豆腐块,我也去拿几块过来。”赵戴氏也赶紧把她家的宝贝亮了出来。 扑哧——艾亚亚笑弯了腰。 几家人提下脚步,不禁回头望向屋里,艾亚亚的方向。 “我怎么有种我要吃蹭饭的感觉呢?”别过头去,艾亚亚用视线把几家人打量了一个遍:“奶奶是长辈,阿离是小宝子的师父。那我嘞,我是不是也该收个关门徒弟啊?专门教这徒弟如何收拾恶人?” “亚亚,这你可就说错了。”许婶唇角上扬,含笑道:“柳大娘可不单是长辈,柳大娘可是月月的师父,柳大娘答应教你姜大姐家的月月学医了。” “奶奶,这是真的?”艾亚亚不可置信般的眨了眨眼睛。 “是真的。月月是块学医的料。”柳老太这一应算是回了艾亚亚的问题了。 “那,那……”艾亚亚忽的一扁嘴角。她似是隐隐的察觉出了什么:“青淼多半是要考功名了,小宝子励志要当武状元,月月要学医。那咱们几家的产业谁来打点啊?” 咦?经艾亚亚这么一说,几家人这才反应过来,这几个娃儿,学医的学医,要考功名的考功名,他们几家的地可咋办?谁来种啊?还有若是以后几家人真把这珍珠买卖做起来,怕是要后继无人了。 “嘿嘿,嘿嘿嘿嘿!”艾亚亚突然奸诈诈的笑了起来,她这笑声惹得许婶头皮一阵阵的发麻,只见艾亚亚的视线定定地落在许婶抱在怀里的妞妞的身上。 “亚亚,你干嘛?我家妞妞可是要学女红,要嫁好人家的,我可不想让她打点家业。”光看艾亚亚那‘不怀好意’的眼神,许婶就全身一抖,下意识的反应过来匆忙道了一声。 “婶子,俗话说得好,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如,您就把您家的妞妞借我使使呗。让我也收个徒弟,过过当师父的瘾。等我过足瘾,到时候再还您,咋样?” 果不其然,真就让许婶一下给猜中了,艾亚亚真就是在打许婶家小娃儿的主意。 “不行。我家妞妞肯定不会给你当徒弟,我家妞妞要学女红,以后是要嫁好人家的。你要是想找人打点家业,就跟青城自己生个呗。”许婶说这话也真是赶巧了。许婶话音刚落,柳青城刚好进门。 光看柳青城墨头想往出跑,就知道他一准是听见许婶的话了。 “青城,不许跑,你给我回来。”艾亚亚眼神那叫一个好,手那叫一个快,几步奔上前,抬手一捞,一把就挽紧了男人的胳膊,还想跑——门都没有。 “青城你躲啥啊?!哪能这么薄的脸皮啊。你婶子我又没说错话。你跟亚亚是该要个娃儿了,我像亚亚那么大时都有凤儿了,你算啊!”古代人要孩子都稍早些,许婶像艾亚亚这么大时,已经有了凤儿了。 “是啊。”柳玉也跟着帮腔:“亚亚,青城,你们也赶紧要个孩子吧,若是亚亚能给我们柳家生个白胖小子,那我们柳家就真的算是后继有人了。” “亚亚妹子到时就可以教娃儿经商了,男娃儿学经商好啊!”姜素琴也跟着附和道。 “就是男娃好,要生就生个男娃,经商,地里都是一把手。直接跟着青城姓柳,也省得柳大娘整日里念叨着了。”赵戴氏很同意姜素琴和柳玉的观点,支持艾亚亚生男娃。 一时间,柳家的屋里支持艾亚亚生男娃的呼声很高。此起彼伏的。 可艾亚亚好似有她自己的打算:“青城,若是生娃儿的话,是不是一儿一女更好些。”艾亚亚侧过头去,仿佛故意逗柳青城就为了看柳青城的反应似的,巴巴地盯着柳青城,边盯边问。 柳青城头埋得低低的,就差现从地上抛个坑,把脸埋进去了。生娃儿吗?他还真没考虑过,这么早要孩子好吗? “你们几家的,别逼我们青城了。尤其是他婶子,明知我家青城脸皮薄,你还带头这么逗他,合适吗?”柳老太似是不快地一扁嘴。 “大娘,您看您,哪有您这么护着青城的?前阵子不是您还想让青城跟亚亚赶紧给您生个重孙儿抱的吗?这会儿咋又不急了!”早前,柳老太要许婶帮着试探过艾亚亚的心思,怎么今个儿几家起哄,要青城跟亚亚赶紧要个娃儿,可柳老太似是不高兴的恼了。 “亚亚若是带着身子,还咋带着你们几家经商做生意啊?还不得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安胎?”原来柳老太目光很是长远:“家里没家底,生娃儿也是吃苦得命。还是先顾着眼下吧,先把眼前的事做好了,比啥都强。” 自从柳玉被郑家的休回来,柳老太就好似一夜间变了个人似的,以前的生娃种田,勤勤恳恳的想法好像都在听闻女儿受尽委屈的那一夜被整个蒸腾掉了般。 “奶奶,您放心,不就是那把玉姨休回来的郑家吗?早晚有一天,我会要他们家连本带利的给我玉姨偿回来。”这事不单柳老太忘不了,艾亚亚更是忘不了,那郑家竟敢这么瞧不起柳家,敢这么待她柳家,她艾亚亚觉得不会让那郑家好过的。 原来柳老太是一直念着替女儿报仇雪恨的。 “亚亚,娘。那郑家在临县呢。而且事情都过去了不是吗?过去的事就别提它了。”柳玉心里头感激,娘就是娘,亲人就是亲人,竟是说出这般的话来,张罗着要替她出头,可感激归感激,柳玉更认命,打她跟淼儿被郑家撵出来的那刻起,柳玉就明白,她跟淼儿想要向郑家讨还公道,难——难如登天。 “娘,我去烧火做饭了。这眼看着就到晌午了。”柳玉朝着屋外淅沥沥的阴雨的天空望了一眼,低低地道了一声,墨过身朝柳家的厨房走。 “玉姨,我去……” 艾亚亚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柳青城一把拽住了胳膊,柳青城偷偷的递给艾亚亚一记眼色,并冲着她使劲地摇摇头。那意思就是不让艾亚亚跟去。 “我去看看去。这把老骨头兴许还能有些用呢。”柳老太张罗了一声,跟着迈步往柳家的厨房走。 许婶望向柳老太离去的方向,不禁哀哀的一声长叹:“阿离公子帮忙哄下妞妞,我回去取肉来。”许婶把妞妞交给阿离帮忙照看,她自己则是跟着姜素琴,赵戴氏二人一并折回自家取东西了。 “青城哥,我们去娃儿们那屋瞧瞧去啊?”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阿离上前拉拢起柳青城来。“嫂子,劳您收拾下屋子。等等不是得用桌子吗?” “行。”艾亚亚应了声。墨过身便开始收拾起桌案来。 柳青城询问的视线落在抱着妞妞的阿离身上,阿离是有意的,想要支开他。莫不是阿离是想……柳青城大致料到阿离的打算,没吭声,只是分出余光瞅了眼忙着收拾桌案的艾亚亚,便跟着阿离朝着柳老太的屋子走去。 阿离带着柳青城前脚刚一离开,艾亚亚便立刻停下手里的忙碌,捻手捻脚顺着柳家避雨的檐角。慢慢地朝着柳家的厨房摸去。 才摸到厨房的柴门,艾亚亚就听见厨房里隐隐的传出女子的哭声,还有老人哽咽的劝慰声。 “玉儿,你放心,娘不会让你跟青淼白受委屈的。娘绝对不会放过郑家那群狼心狗肺的东西。”柳老太的劝慰清晰入耳。 “娘,玉儿知道您疼玉儿,可玉儿不想再为这事,再麻烦青城外甥和亚亚外甥媳妇了。咱柳家的境况,您不好跟我说,可我都跟许大嫂那打听清楚了。听说咱柳家的地都让二嫂给卖给那林家了?”今个儿许婶来得早,柳玉就借着机会跟许婶打听了这几年她离家的事。 “是。”这事就算许婶不说,柳玉也是早晚会知道的,柳老太相瞒也瞒不住。 “二嫂她咋能做出这样的事来?还有大哥家的酒楼,是大哥夺了家里的地,卖给二哥家,开起来的?”听见许婶说的,柳玉甚至都不敢相信她听来的是真的。 “是。你许大嫂这个碎嘴的,咋啥都往外倒呢。”柳老太苦苦一笑,不禁全认了。 “大哥,二哥咋能这样啊?”柳玉不懂:“大哥夺了家里的地,二哥不知道吗?竟还那银子收?收完还让二嫂全卖给林家,她家再收粮食,放到她家粮铺去卖!”柳玉听来这消息实在是太骇人听闻了。 “玉儿啊,这不是你二哥的主意,就你那老实巴交的二哥,你还不知道他吗?在家他能做得了主吗?这全是你那厉害二嫂给你二哥祸害的。” “娘……”柳玉禁不住哀哀的一声低唤。 艾亚亚在屋檐下偷听,听得指骨都捏白了。这两家的败类,竟是敢这么败她柳家的产业,真是活腻味了!上次她那么收拾他们,还真是收拾轻了。 “玉儿你放心,不管家里被你两个哥哥败成啥样,他郑家欠你的那笔帐,娘都会替你讨回来。”失去了小女儿,柳老太就还剩柳玉这一个女儿,且柳玉还是这么的孝顺,柳老太哪能眼看着女儿吃着哑巴亏,受这么大的委屈。 “娘……”柳玉禁不住再次泪水浸湿了容颜:“娘,玉儿吃的苦真的不算什么的,娘,咱跟郑家的这笔帐就这样吧。咱不算了,现在咱柳家的日子好不容易刚好过些。实在禁不住折腾啊。” 柳玉不是不想找郑家人算个明白,可眼下,柳家已是这般的境遇,她能如何?除了忍也唯有忍。前几年,郑家不敢休她,是因为柳家那时家境还算殷实,可现在郑家是看她柳家穷了,好欺负了,才把她跟淼儿踹出门来的。 “玉儿,不哭,不哭了……”柳老太忙着抬手去给柳玉搌去泪水:“你当你外甥媳妇是纸糊的啊?她嫁到咱柳家就没闲着过。第一次进县城,就给咱家里牵回头耕牛来。前几天,又把地收回来了好几亩。这又嚷嚷着要做首饰去卖,你放心,不出个三两年的,你外甥媳妇就能帮着娘一起把郑家欠你的给全讨回来。” 听闻柳老太这话,柳玉使劲地猛摇头:“娘,玉儿认命,这仇咱不报了。等雨停了,玉儿帮着外甥媳妇把手头的活儿给赶出来,玉儿就进县城去。” “你去县城干嘛?”一听柳玉要去县城,柳老太慌了神,她这犟脾气的女儿别是去找老大,老二家豁命的吧? “玉儿去县城找酒楼,去给人家当厨娘去。娘,玉儿烧得一手的好菜,到时肯能给咱柳家赚些银子回来,贴补家用。”柳玉想开了,不能让总指望着外甥家接济,她得自己想个方法赚钱,给柳家赚银子。 “这哪行?那县城里咱村路不老近呢。你一个人早出晚归的,娘咋放心,不成!”一来柳老太不放心,柳玉一个女人家早出晚归,安全是个问题:“再来,你忘了,你大哥家就是做酒楼买卖的,到时,你若去别家,你大哥家肯定又要来家里闹了。”柳老太只用一句话就把柳玉的想法给否了。 “不行,肯定不行!到时你大哥和大嫂要是闹到家里来,你这不是给你外甥媳妇惹事呢吗?”柳老太倒不是怕艾亚亚收拾不了,她那混账的老大家,而是怕给艾亚亚添堵。 “行!奶奶,这咋不行。我觉得玉姨这想法挺好的。”站在屋外听见柳玉要做厨娘的艾亚亚忍不住的跳了出来。 说句实话,早在之前,艾亚亚听闻姜素琴会酿酒时,艾亚亚就萌生了一个赚大钱的想法,只可惜,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艾亚亚一只苦寻不到烧得一手好菜的大厨,如今老天真是开了眼,赐了个厨娘亲人给她,这下她柳家想不发财都难了。 “臭丫头,偷听有瘾啊?”柳老太没好气地翻了翻瞎眼。 “哪有,不就这一次嘛。”艾亚亚悻悻地一吐舌。 “就这一次?!”柳老太似是很早以前就揪到过艾亚亚趴墙角偷听的把柄了。 “嘿嘿。”艾亚亚嬉皮一笑。 “行了,别笑了。又想出啥好点子了,给你玉姨和奶奶也说来听听,别竟可着自己心里美。”柳老太抬起手,轻戳了艾亚亚的额梢一记。 “用赚的这批首饰钱,咱们几家开个小吃巷如何?”原来艾亚亚早就想好了。光靠卖首饰,若是不能保证首饰的货源供给量,是无法一下达到发家目的的,可若是开的是小吃巷,那就有很大的不同了。 “小吃巷?”柳玉听傻了不由得瞪圆了眼睛。 “就跟庙会那样似的,庙会上不是有卖馅团子,卖饽饽,卖酒水,还有卖玩意的吗?咱们可以搭个简易灶台,卖炒菜。”艾亚亚把脑中的想法说给了柳玉和柳老太:“只要到咱家小吃巷点菜吃饭的人,咱们附赠西瓜果盘。这样咱家的西瓜也就有了销路了。” “这个点子好。”姜素琴怀里抱着满满的一坛果子酒,露在蓑衣外的胳膊都让雨水给浇湿了:“我家酿的果子酒也可以点菜包送。” “主要啊,这些食材都是咱家地里产得种的,不用使银子买,能节省不少呢。”许婶拎着肉条身后跟着赵天顺和许强,许家人也聚齐了。 “我家可以提供艾草,艾草烧汤也可以卖。晚上巷子里点上些干艾草,还驱虫。”赵戴氏把从家里取来的豆腐盛在盘里端了来,轻轻一搭放在了柳家厨房的案板上。 “除了卖炒菜,我们还可以卖一样新鲜的,不过,这样吧,就需要集合咱们几家人的力量了。”艾亚亚冲着几家人俏皮的一眨眼睛。 “亚亚,这新鲜的究竟是啥啊?”几家人不禁都好奇的询问了起来。 “这个啊,暂时属于商业机密。到时大家伙都会知道的。这两天正好赶上下雨。许大伯,天顺大哥,怕是需要你们两位再帮我做些力气活儿了。” 不来古代,艾亚亚是一点都没发现古代的好。古代人真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而活,艾亚亚现在才能体验出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依山傍水的艾亚亚打算利用山水地狠狠地稳劳一笔大钱。 “行啊,只要是卖力气的活儿,亚亚你尽管开口就是。”卖力气的活对许强和赵天顺来说,完全不算是活儿。 “等雨停了,许大伯,劳您再帮我找几篓,我家修房用的红土来!” “这没问题!只是亚亚你又要修房的红土做啥?莫不是屋子哪漏了?”许强不禁觉得奇怪,若不是房漏了雨,艾亚亚要红土干嘛?可柳家这房可是新修的啊。漏雨绝对不可能。 “不是。我有大用,我想用红土烧个东西出来。” “那不如用陶土吧。那东西耐烧,烧完还不怕过火,就是砌灶台用的这种的。”许强一听艾亚亚说是要烧个东西来使,并给艾亚亚出主意。 “那最好。那就有劳许大伯了。”艾亚亚欣欣然地对许强谢道。 “亚亚妹子,你要大伯帮你砌灶台啊。”赵天顺估摸着是,毕竟艾亚亚说要开小吃巷嘛。 “是。”艾亚亚应道:“天顺大哥你人脉最广,能不能借你的人脉,帮我联系几个卖肉的人家?” “行!不就是猪羊肉嘛?”赵天顺说的里面没有牛肉,因为牛在古代属于贵重的牲畜,在古代农家人杀牛是要上报衙门的。随便杀牛还有可能会获刑。 “对。趁着雨没停,咱们先把这批首饰做出来,等雨一停,咱们就去县城,把这批首饰卖掉,赚个本钱,然后收个死巷子口,开小吃巷!” “行。”听见艾亚亚已经把小吃巷的点子给规划好了,各家竟是想都没想便把此事给应了下来。 “接下来……”艾亚亚不禁望向,那日,她进县城一并掏回来的装有宝贝的竹篮,还有就是她还得要青城和阿离公子帮她个大忙了。 尤其是柳青城——她艾亚亚的相公。虽然艾亚亚实在不想让柳青城那般的操劳,可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因为这事除了柳青城,别人怕是无法帮上她的忙。 “好了,除了我以外,婶子您带着人先扶奶奶回屋吧,洗洗手等等准备饭得了好吃饭了。”艾亚亚正推着几家人出厨房。她则是准备留下给柳玉打下手。 “那怎么行,说好了,今天不让你干活。去,你出去,这交给我和你玉姨了。”许婶一扯艾亚亚个胳膊,揽下给柳玉打下手的差事把艾亚亚往出推,临把艾亚亚送出门前,许婶压低声音对艾亚亚道:“亚亚,刚我不放心,绕道去地里头看了一眼,老远就瞧见那两个长舌妇顶着雨忙呢。啥时候收拾她们,你到时记得给句话。” “嗯。”艾亚亚凤眸一眯。 没想到这几家竟是这么沉不住气,这就忙开了?忙开了好啊!早点收拾完,也倒是省了心!艾亚亚不禁在心头念叨。 ------题外话------ 艾亚亚究竟打算怎么恶整七大姑八大姨那两个长舌妇,捎带手的收拾林家呢!请各位继续关注农家千金媳! 79V章:漂亮的一战(上)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自从艾亚亚给几家的娃儿请了李保头做先生,又连着下了三天的雨,在这三天里,柳家接连三天一直都飘出了娃儿爽朗的读书声。 李保头不单教孩子们背诵三字经,还叫孩子们熟读千字文,经过三天的学习,三家的娃儿已采取了分开教书。 艾亚亚管这叫——因材施教的政策。 由李保头继续教柳青淼读书,柳青淼已经开始背诵论语,等古籍了,而小宝子则是开始跟随阿离开始练习最基础的功夫——扎马步,小宝子喜欢学功夫,枯燥的扎马步,小宝子往地上一扎便会扎上小两个时辰。 而月月则是凭借她惊人的记功,开始跟柳老太学习柳家的针灸之术,记人体的穴位,以及尽百种的药草。 三家的娃儿都有事可做了,艾亚亚等人自是也不敢闲着。这三天来,几家人加班加点的赶工。许婶家共做了尽百来根的珍珠铜项链。 而柳玉则是缝制了香包,荷包共有七八十个。姜素琴则是负责制作山桃核珍珠手链,也是尽百条。 艾亚亚和赵戴氏则是负责缝制福袋,以及制作簪花,两样全算在一起,也是近百来个。 “呼。我还以为这三天能把男子戴的束带的也做出来呢,结果……”艾亚亚不禁一脸的怅然,就光是这几样,这些的数目就已是熬了几家足足三天的功夫了。 “亚亚,要不咱们今个儿做束带吧?”几家并不气馁,做了这些的东西对他们来说,还远远不够,这才能赚几个钱。还要回头拿到县里头再去看卖相才行。 “不,今天还有今天的事。加上今天一共是下了四天的雨了,今个儿再不去地里整地,怕是庄稼该让大雨给淹坏了。” 一听艾亚亚说的这话,许赵姜三家不禁心中乐开了花,柳家孙媳终于打算在今日收拾那几家的恶人了。 “亚亚,你们这是干嘛去啊?”虽然艾亚亚不打算惊动柳老太等人,可柳老太还是耳尖的听见几家人穿着蓑衣往出走的动静。 “奶奶,我们去地里看看。这雨都连着下了四天。我不放心,想去地里看看庄稼。” “嗳,行,去吧,去可当心着点啊。”柳老太不忘了叮嘱艾亚亚下雨地里路滑,要艾亚亚小心点走路,千万可别踩滑了。 “嗯。”艾亚亚应了声便继续往出走。 “亚亚,你们可早点回来,我这饭快烧得了。”柳玉听见艾亚亚和几家人要下地,不禁从厨房里探出头来。 “嗳,知道了。”艾亚亚依旧是应了声,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地头里走。 几家人倒是不费力,平日里总下地担水,除草的,很快的便下到自家的地里。 “亚亚,你看,那几家做的好事。看看这竹筒子。”许婶提手指给艾亚亚看。 果然就如艾亚亚所料,两个长舌妇竟是买动了几家佃户,把砍下来,桶得中通的竹筒从界河接进了柳家的庄稼地里。 那竹筒的一端正搭在人柳家的地头里。高于水位线的河水,正咕嘟嘟的往竹筒里灌呢。 只是搭在柳家庄稼地里的竹筒竟是奇怪的没往出倒水,这是咋回事? “亚亚,你瞧?”姜素琴示意艾亚亚往她努嘴的方向瞧。只见村头的拐角,正好能一眼望到地头的地方,有个人正扒着墙头往这边瞧呢。 “走,找他们算账去。”赵天顺一听自家媳妇说了这事,他早就气不过了,只要能把那几个佃户找出来,让村长李爷爷一逼问,肯定就能把这事的主谋给挖出来。 “天顺大哥,不忙。你跟大伯,忙着给搭把手,咱把这几个竹筒都给搭走,全搭在咱们几家的涝田边上去。”艾亚亚早就算计好了,她更是一早就知道林家要七大姑八大姨这么做的用意。 不就是等着她柳家跟村长李保头那告状呢吗?不然干嘛把竹筒搭得这么明显。还明目张胆的做,还找人趴村头盯梢。 嗳!那他们还真就想错了。她艾亚亚一开始就没打算把事情捅到李保头那去。 “把这东西搭咱几家地头去干嘛?你若想留着它们作证使,那就这样就行,请村长来地里一看,准能收拾得了那歹人。”三家人听完艾亚亚的吩咐,不禁都糊涂了。姜素琴更是给艾亚亚出主意。要艾亚亚保留七大姑八大姨的犯罪现场。 扑哧的一声,艾亚亚笑得前仰后合。“姜大姐,我没打算告他们,咱们留这竹筒子是有别的用途的。” “别的用途?”许强夫妻也犯了糊涂。 “是给咱们几家的涝地做活水田用的。我这两天让青城帮我画了个草图,等雨天过去了,咱们就把这竹筒拿来搭水渠用。” 艾亚亚再度仰头,仔仔细细地观望了一下他们几家农田的地势。有几处农田地势低的,艾亚亚要几家的妇人用锄头在农田的田埂上抛了个豁口出来,把雨季多的水就着抛开的豁口排走。 “亚亚,这样排水的话,那水可就全都流进你家和许家的瓜田里了。”赵戴氏看明白了,她家的农田,有两处地势地,可这两处的水挖了豁口,水排出来几乎全流进人许家和柳家的瓜田去了。 “不怕,瓜田是沙土,沙土不像农田,沙土存不住水的。戴大姐,您看!”艾亚亚抬起手给赵戴氏一指,要赵戴氏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好么,那流进瓜田的水,哪里存得住,几乎都是才流进沙田里,就被沙田给排了出来。 而此刻,几家的涝田,全成了名符其实的水田,一连四天的阴雨连绵,好好的农田,全被泛滥的河水给漫盖住了。 “哎。就好好的田,就这样被水给淹了,以前种了庄稼,这雨季一来,全都给淹死了。”许婶不禁哀叹起过往的事情来。 “没事,婶子,说句实话,我还就怕这几亩的天不是涝呢。”艾亚亚掩嘴偷笑了起来。弯下腰,艾亚亚顺势去挽粗布做的裤腿。 “嗳,亚亚妹子,你这是干嘛?”赵戴氏赶紧伸手去拦着。在古代,那有女人轻易的露出腿来给除了丈夫意外的人看的。 “我想看看那涝田的水位。”艾亚亚哪里想得那么多,更是根本没注意到这些。 “天顺,你下涝田趟个水回来,让亚亚看看涝田的水漫到哪了。”为了不让艾亚亚下水,赵戴氏赶紧拦着。 “行。”赵天顺穿的是粗布的短裤,下水不费力,不用捲裤腿的。赵天顺把一双腿下进涝田里。 艾亚亚仔细地用眼睛打量了一番,便满意地一点头:“行了,剩下的等雨季过去再说了。”艾亚亚倒是不着急,今个儿她就是带着几家来地里看看情况。 往回走时,艾亚亚刚巧路过林家的几块地势较低的农田,艾亚亚不禁幸灾乐祸似的偷偷一掩嘴角。 “亚亚,你笑啥呢?她林家这么待你,你竟是不打算揭发她,竟还给忍了。”许婶真是想不透。 “婶子,您忘了,我在山上咋跟您和两位大姐说的了。咱不去找他们,等着他们来找咱们就是了。”艾亚亚好像料事如神的女诸葛,早早就算出了林家定是会来找她算账般。 “到时,不用咱们说,他自己会招的。”艾亚亚边说边用视线淡淡地扫了一眼,林家地势偏低的农田,就凭这几亩的农田,林家也会来找她柳家的麻烦的。 不过这一次,艾亚亚可是算准了,她要凭借这次林家制造的机会,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要让林家最少安生个三两年的。 AAA “咋样?”那扒在村头望风的人蹬蹬的奔进林家的大门,气还没喘匀呢,就听见李淑芬焦急的询问。 这望风的是谁啊,没想到竟是八大姨:“还真是怪了,那柳家的孙媳也不知是打得啥主意,把咱们搭在她家地里的竹筒子给撤了,全运她家涝地边上去了。” “你可是看仔细了?”七大姑突得有种要被艾亚亚算计的不好预感。赶紧跟八大姨打听,问八大姨究竟看明白了没。 “那还能有错,我看得那可是真真切切的。”八大姨就差拍着胸脯做担保了。 “林家媳妇,你说她这会是啥用意?拆了咱搭得竹筒子,她咋不直接喊村长去,村长不就在她家呢吗?”七大姑想破了头,想猜出艾亚亚的心意,可是哪里是容易之事。 “那天你们不是没看错,那姜寡妇真看见你们进山砍竹子去了?还听见你们说话了?” “没错。”李淑芬一问,七大姑和八大姨齐答:“我们带那么多口子人进山,要多明显有多明显,她若是想知道,一打听就能打听着,那还能有错。” 原来七大姑和八大姨上山之所以兴师动众的就是林淑芬的主意,为的就是引起艾亚亚的注意,没想到,两个长舌妇带人上山竟是运气好的,让姜素琴给撞了个正着。所以两个长舌妇是故意把事情透露给姜素琴知道的,要的就是要姜素琴给艾亚亚通风报信去的。 可艾亚亚竟是不知是动了哪门子的菩萨心肠,山上没找他们的麻烦,下山也没寻他们的不是,这会儿,他们都把竹筒子搭柳家地里,就差让艾亚亚抓个人赃并获了,艾亚亚竟是还没个动静。 “可是说来也奇怪,你说那几天揭长不短的那柳家的孙媳总往山上跑个啥?尤其是下雨的那个白天,她们几家竟是还大筐小筐的背着提着的,就跟赶集似的一起上山。” 李淑芬要八大姨盯着柳家不是一两天的事了,打艾亚亚跟着小宝子进山那次,李淑芬就要八大姨盯上艾亚亚了。 “听说是去掏什么猪去了。”八大姨耳尖的就听见几耳朵,也没记清楚那东西的名字。反倒是给记差了字。 “上山打野猪去了吧?!那他们可够有本事的,怪不得,那姜寡妇要摘满满的一篮子的山桃果呢,多半是做饵料用的吧。”七大姑揣测道。 “我说你们两个除了碎嘴,就剩多事了。你们管她上山掏啥猪的,平日里有琢磨这个的时候,不如给我眼睛放亮点,给我盯牢了那柳家的跛子,我就不信了,她那小肚鸡肠的,会不为这事记我一笔的!”不管李淑芬如何的推算,她都推算出艾亚亚定是不会让放这事就这么过去,她可是算准了艾亚亚眼里揉不得半粒沙的性子,若是艾亚亚能这么轻易的放过她,怕是艾亚亚也就不会做那柳家瞎老太婆的孙媳了。 “行。林家的,你就放心吧。”八大姨做起事要比七大姑沉稳,她要李淑芬放心道。 “嗯。”李淑芬满意的点了点头,要七大姑和八大姨可以回家吃晌午饭了,她林家可不会供人吃白食。 “媳妇,听说那柳家竟是没找李保头告咱?”七大姑八大姨刚走,林守财就听到了风声,从林家的西屋走进了主屋。 “可不。”李淑芬也觉得这事挺奇怪的,那柳家孙媳竟是没闹着上村长那揭发她,这事好似还真有点假了。“而且,你没听八大姨说吗?那跛子还带着那三家上山,掏什么猪。掏猪?猪——珠。”李淑芬不知是咋了,竟是像着魔似的念叨了起来。 “掏珠?!”林守财忽的脑中白光一闪:“该不会是上山去掏珍珠去了吧?” “哪能啊,当家的你傻了,咱们又不是没在界河里捞过,那蚌小得肉都不够塞牙缝的,哪里捞出过带珍珠的大蚌啊?”捞珍珠,卖珍珠赚钱的法子,林家早就想过了。可林家从界河里捞出来的蚌都太小了,别说珍珠了,蚌肉都见不着。 “这倒也是。可,她家上山掏啥猪去了?”林守财还在为这事纠结着。 “行了,当家的,你也别总惦念着这没影儿的事了。”李淑芬对林守财挥挥手打发道,要知道,现在他们林家该关心的可不该是这档子事,而是柳家的孙媳的事:“你说那柳家的该不会就这样真的不跟咱家计较了吧?!” “她?”李淑芬再度提起艾亚亚,林守财一听见艾亚亚就直拧眉头:“那女人小肚鸡肠的,不报复咱家就不错了。她这就差抓到是你做的了,她能不跟咱家计较,我才不信。” “那……”一听说,艾亚亚是小肚鸡肠,李淑芬的眼睛就骨碌碌的一转,嘴也高兴的咧得像朵花似的了:“她若是敢上村长那告发咱家,我就能让她把从咱家收去的地再给咱家交出来。” “嗯。媳妇,我就是等着你这句话呢。我可是等着盼着,看那柳家的丫头吃瘪的样子,都等不及了。”林守财笑得更奸诈,比李淑芬还加个更字。 AAA 这雨来得快,可去的却不急,足足下了七八天才停。待到雨停,艾亚亚等人已是赶做了满满腾腾的七竹篮的首饰。 艾亚亚满意的盯着这几竹篮的首饰,嘴乐得都快要合不拢了。有了这批首饰,她想在县里开小吃巷的本钱就有着落了。这两天艾亚亚还把家里的河蚌贝壳清洗了出来,蚌壳打孔串成项链,手链,缝在束带和香包,荷包上一样能卖钱,当然不能忘记,还要配上一颗分量足够的大颗珍珠。 正当艾亚亚盯着几竹篮的首饰心里美呢,忽听见,屋外有人吵吵闹闹直奔着她柳家就来了。 来人这一闹不要紧,李保头教娃儿读书的声音戛然而止,告诉娃儿老实的在屋里坐着温习别动,李保头走出柳家的大屋,朝着柳家的长院外走。 这来人吵得很凶,隔着老远,李保头就认了出来,这不是林家夫妻的声音吗?!可,这林家是咋了,这好好的雨天才过去,咋就上赶着又来人柳家闹事来了?! “亚亚,你出去看看,这是咋了?这一大早了,哪家哪户的又来我柳家折腾了?!”柳老太没好气的一声从厨房里飘了出来。 艾亚亚等人可能是忙着清点这几天做的首饰吧,几家人竟是早早的都在柳家聚齐,皆还没下地去呢。 而柳老太跟柳玉则是正在厨房收拾吃完的碗筷呢,忽听见院外有人吵闹,柳老太边恼火边拧着眉头往出走。柳玉则是跟在柳老太的身后。 “呦?!”艾亚亚身后跟着几家人,她率先出了屋,才一出屋,隔着家里的栅栏,艾亚亚就一眼瞧见院外的来人了,拔高了嗓门,艾亚亚愣是阴阳怪调的娇嗔了一声:“我还当是谁呢?这不是林家的吗?” 自从断了两家的亲戚关系,艾亚亚便不用再喊李淑芬为表姨了,这可是让艾亚亚心里头好生的痛快了好几天呢。 “玉儿啊,这来的是谁啊?娘这眼睛不好使,你给娘说说。”其实柳老太听声就听出来人是林家夫妻了,可她却故意装作不知情,还去询问柳玉:“娘,来的是二嫂的娘家妹妹,是林家的我那表嫂。” “玉儿啊,你喊错了,什么林家的表嫂,咱柳家可跟林家没这门的亲,不信你问你李大伯。”听见柳玉喊李淑芬表嫂,柳老太就不高兴的一撇嘴。故意大着嗓子给柳玉提醒道。 “这?”柳玉询问似的望向了李保头。 “哎。”李保头凉凉地哀叹一声:“是,没错,这事还是我做得主哩。”当着众人的面,李保头哪能不承认啊,林家这一闹,也不知是打哪起得头,竟是快把全村人都招来看热闹了。 “村长,您也在柳家啊,这就好办了。”林守财还没开口呢,李淑芬倒是先出口凉凉的说了这么一句。 “他林家的,你又来人柳家做啥来了?上次的事情,还不够你家吃一堑长一智的啊?”李保头看见林家的就来气,上次的事情,若不是林家起头非得闹个不停,至于闹到最后,成那个样子吗?两家闹得村里人心惶惶的,他怎么压都压不住。 “村长,您这么说,好像是我林家对不起她柳家似的,哪有您这么偏心的啊,别是收了人柳家的好处了吧?”想起刚刚的事情,林守财就窝了一肚子的火,这会儿的他还觉得他的火气还没消呢,要不也不能闹到柳家家门口来。 “奇怪了,你管我柳家那么多事干嘛?以前你林家是我柳家的亲戚,我不说啥,可现在,你林家是我柳家的啥?凭啥管我柳家的事啊?!还是说你林家上门是来找揍来的?” 艾亚亚这不提到好,一提,就让李淑芬想起地里艾亚亚掴她耳光的事了,这李淑芬哪能咽下这口恶气,不用想了,看艾亚亚这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她家地的事,肯定是柳家搞得鬼。 怪不得,她往柳家搭竹筒子激着柳家的跛子都不好使呢,闹了半天,这柳家的跛子把气全撒她家地里去了。 “这日子可没法过了。我可不活了。柳家的,你欺人太甚!”若不是刚下过了雨,地上泥泞,李淑芬早往地上一趟,撒泼打诨耍无赖了。“没错,我早前是找了你柳家些麻烦,说你柳家装鬼唬人,可你柳家也不能这么干吧?我家的地啊,庄稼啊。你柳家赔我地,赔我庄稼!” 李淑芬一上门,竟是说些人柳家还有其余几家人都听不懂的话。 “林家的,你家的地跟庄稼碍得着人柳家啥事啊?人柳家做了啥了?”许婶不忿的站出来,替柳家说话。 “就是啊,柳家咋的你了,瞧你这样?就跟被人割了尾巴似的。”姜素琴的嘴也利得似刀般,得理不饶人,更何况,林家往人柳家的庄稼田里搭竹筒子灌水,想淹死人家地里的庄稼,人柳家都好心的没揭发她家,结果,她家倒好,反倒是底气十足的上赶着上人柳家门前闹事来了。 “她柳家咋得罪我了?你们去我家地里头看看就知道了。”李淑芬不依不饶好似是攥着艾亚亚多大把柄似的。 “我告诉你们,许家的,姜家的。还有你赵家的。”赵戴氏和赵天顺没说话,李淑芬差点把赵家的给漏过去。赶紧补充道:“你们也别想蒙混过去,那天八大姨都看得真真的,就是你们大白天的冒雨下了地,然后我家的田才被毁了的,就是你们四家合起火来拿捏我林家的。” “我们拿捏你林家?”一听李淑芬这话,赵天顺气不过了:“我看是你林家先拿捏人柳家才对吧。别以为自己做的那点子破事,没人知道。”赵天顺没把话挑明了说,而是拿话点了李淑芬一声。 “我咋拿捏她柳家了?我咋了?我拿捏她柳家,她柳家咋了?吃亏了吗?现在明明吃亏的是我家。”李淑芬可不管赵天顺说的那套,继续胡搅蛮缠。 “你家吃又啥亏了?”赵戴氏一按赵天顺的胳膊,生怕冲动的赵天顺冲出去把林家夫妻给打了,由她替赵天顺问道。 “我家地里的庄稼,全让水给淹死了,三亩地啊——全毁了!就是她柳家干的。”李淑芬这一说,围观的众人皆凉凉的直抽气。 “亚亚,这是咋回事啊?”这几天的李保头一直在柳家教书,他倒是知道艾亚亚曾带着柳家和其他几家人下过一次地。 可那次,这四家人晌午前去的,来回也没用多大会儿功夫,还赶在吃晌午饭的时候回来了,再然后,几家人就一直在屋里干活,就在也没下过地。莫不是那次?可这时间也太短了些吧。这么短的时间,能做啥啊?! “这谁知道?我就带着几家人就下过一次地。我哪知道是咋回事?您问我,我也不晓得啊。”艾亚亚被李保头问得直犯糊涂。 “柳家的,你少在揣着明白装糊涂了,除了你柳家会记恨我林家,这村里还有人能跟我林家折腾这种事吗?”一想到,家里的三亩地的庄稼全淹死了,林守财便气得恼羞成怒了起来。 “亚亚,玉儿,你们扶着我,咱跟他们家去地里头瞧瞧去,省得她林家把脏水往咱柳家身上泼。”光听林家说,那哪行,捉贼捉赃,捉奸拿双。柳老太也想‘看看’林家指名点姓的说她柳家,那证据呢?! “嗳。奶奶您别急,咱这就去地里看看。省得她瞎嚷嚷。”艾亚亚赶紧走过去挽起柳老太的胳膊。 “奶奶,出啥事?” “太奶?”几个小萝卜坐不住了,从柳家的屋里探出头来。 “没你们几个娃儿的事,书都念完了吗?还不赶紧回屋温书去。”柳老太一声低斥。 几个娃儿齐刷刷地把头又缩了回去。 “阿离公子?青城!”柳老太朝着一旁唤了一声。 “奶奶,阿离在呢。”阿离在一旁代柳青城出了声。 “劳烦阿离公子跟我家青城留在家里帮着照看下几家的娃儿。别让他们乱跑,我们下趟地,去去就回。”柳老太叮咛阿离,要阿离跟着柳青城一起留下来看家。 “行,您去吧,这几个娃儿就交给我和青城哥照看了。”阿离应完跟着柳青城前后脚的进了几个娃儿学书的屋子。 艾亚亚,柳玉挽着柳老太带着几家人跟在林家夫妻后面,李保头率着众人跟在艾亚亚等几家人的后面一起往村里的地头上赶。 艾亚亚等人一走,阿离的闲话就来了。原来这两天,都是阿离帮着柳青城在画首饰图,而柳青城似是埋头在画着别的图样。这可把阿离给气坏了。 柳青城把分内事的事,全推给阿离去做了,阿离哪能咽得下这口气。 “青城哥,你这两天画啥呢?”这两天,阿离一探头,柳青城就停笔,一身的戒备,弄的阿离不得不好奇的整天扒着柳青城的胳膊打听。 柳青城没好气的翻了阿离一眼,轻拽起小宝子的胳膊,递向阿离。 “青城叔,今天一早小宝子已经扎过一个时辰的马步了,还剩一个时辰,晚上在扎行吗?”小宝子以为柳青城把他拖着阿离叔叔是要他扎马步,他赶紧跟柳青城打起了商量。 柳青城狠狠地一眼剜得阿离浑身一抖。这三两天的,阿离就教小宝子扎马步吗?虽然马步是习武的根基,必须熟练,可哪能一点东西不教小宝子的,这哪配做小宝子的师父?! 就凭这点,柳青城就不愿再理会阿离,这男人的心肠太过狭隘,对他们几家嘴里没句实话也就算了,现在竟是在孩子的面前还要藏着掖着的。 “青城哥,你别气,别恼啊。”光看柳青城阴沉的脸色,阿离就知道柳青城准是生他的气了。 “我早前不是说过吗,我功夫不济做不了小宝子的师父,所以我给小宝子请了个好师父来。再过两天他人就到,嫂子说要我替赵家教出个武状元来,那不是难为我呢吗?我哪教得出来,不过我请来的这个人一定可以,只要小宝子肯好好跟他学,我阿离敢用向上人头做担保,等小宝子的武状元是当定了的。”阿离对柳青城将口中的‘他’夸得宛似天神下凡般的神乎其神。 “真的?”小宝子听得两眼都放只放光。 可柳青城明显不相信阿离。除非阿离能把那人请来,阿离所说之事许是会成真。 “青城哥,此人,你可是见过的。你们有过一面之缘,等他来了,你一看就知道了。”阿离故弄玄虚道。 柳青城眉头紧拧,莫不是阿离真把那个人给请来了,可此人凭借阿离的身份定是请不动的。莫不是阿离的身份比他想象中的还要…… “青城哥,你这两天画的图,能否让我先瞧瞧?”阿离又开始软磨硬泡的哀求起柳青城来,他对柳青城这两天忙着画的图纸,真的是要多好奇就有多好奇。 AAA 众人来到村头,还没等下地呢,隔着老远就能看见,有几处的田很明显的被水给淹得没法要了。 种着庄稼的应该就林家的田了,而没种庄稼的那就是艾亚亚等四户人家的涝地。不过,柳家的涝田边上,好像还有几排绿悠悠的竿子在田埂上躺着,那是啥? “走,过去看看。”李保头望了一眼,便要众人都跟着一起下地,一探究竟。 果不其然,真就像林家夫妻说得那般,林家的地真给淹得没法要了,好好的庄稼,现在东倒西歪的,能不能活怕是都是个未知数了。 “这究竟是咋回事啊?”真是可惜地里头的庄稼,李保头询问的视线除了盯着林家,更是盯上了艾亚亚。 林家肯定不能自家毁田,然后栽赃给柳家,若是林家这么做,那就实在是太傻了,所以这事,八成是柳家的孙媳搞得鬼。可李保头看艾亚亚依旧是一副问心无愧的模样。这真会是柳家孙媳搞得鬼吗?他不禁疑惑了起来。 “怕是让雨给淹了吧。”光看田里的水都漫到了脚踝处,艾亚亚就直接断言道。“这可是天灾啊。没办法,真是没办法。” “说什么胡话呢你。我家的地势可比他们几家地势要高多了,他们家的地都被让雨水给淹了,我家的地就能让雨给淹了?”艾亚亚说得这话,哄哄别人倒行,想哄李淑芬和林守财怕是就没那么容易了。 “他林家的,你一口咬定你家地里淹了,不是天灾而是人为,还是我孙媳做的,你可有凭证啊?”若说是艾亚亚报复,若说是别的,柳老太许是会信,可做这样的缺德事,柳老太相信,这绝不是她柳家孙媳所为,再者说了,她的孙媳除了下雨的第四天带着几家人下过一次地外就再也没出去过,天天带着几家的妇人在家里头干活。哪有机会干这事。 “这还能要啥凭证的,我林家的地被毁了,就是她做的,除了她就没别人了,只有她会这么恨我林家,做下这种的缺德事来。”林守财一句话,一下子就把姜素琴给激怒了。 “林家的捉贼捉脏,捉奸拿双,你不会不知道吧,你家地里好端端的,地沟都没一处,凭啥说你家地淹了就是我亚亚妹子干的?” “就是,明明是你想祸害人柳家的地,结果遭了报应了。”赵戴氏也觉得这事不公。 “活该,叫你没安好心。”许婶也是气急败坏的朝着林家狠狠地啐了一口。 “说我祸害她家的地?好啊,证据呢?你们有吗?不会就是那搭在她家地里的竹筒子吧,那东西也叫证据?你若说的是那个,那抬来让几家人看看啊。还说不是她柳家蓄意报复我林家,我看多半是为了那竹筒子就把我林家的地给淹了。你们要知道现在遭淹了的是我林家,她柳家的地呢,一点事都没有。”李淑芬抬着手直指着柳家的地,不依不饶的跺着脚嚷嚷开了。 “林家的,这究竟是咋回事?”听见是林家先祸害柳家,最终没祸害成,反倒自己家遭了恶果,这下李保头似是从这几家的话茬里听出了些眉目来。“那竹筒子是咋回事?”果然,李保头把怀疑的目光落在了柳家涝地田埂上放的几堆的竹筒子上。 艾亚亚刚蠕了蠕嘴角,想把事情说个明白。结果就听见李淑芬抢着她先开了口。 “是这样的村长,那竹筒子是我叫人从山上砍下来的。我本是想用的,可不巧,那抬竹筒的几乎,搭的时候,把竹筒给搭错了,他们不知道那地让我家守财给还柳家了,所以……” “切,村里谁能不知道那地是人柳家的地,人柳家,青城兄弟天天下地除草担水的,你林家的佃户能不知道?林家的,你这睁眼说瞎话的功夫真是见涨啊。”姜素琴不快地出口挖苦道。 “就是,若说你家佃户能不知道哪是你家的田,我看这佃户不要也罢。”赵天顺就着姜素琴的话往下接着说,林家的佃户能分不出哪是自己家的田,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又是什么。 “分明就是你林家心肠歹毒想淹死人柳家地里的庄稼,才把竹筒子搭到人家柳家的地头里去的。”许强替柳家直叫委屈:“人亚亚心肠软不跟你林家计较完了,你林家倒好,还不依不饶起来了,要大伙给评评理,大伙说说这事究竟是哪家没理?!” “他柳家孙媳,可是有这事啊?”李保头压下村里众人的议论纷纷,单独去问艾亚亚,找艾亚亚要答案。 “是,确实是有这么一档子事,可我当时也不知道是哪家搭我家地头里的,虽是猜想可能是林家干的,可这事无凭无据的。再说了,当时我看我家地也没淹着,所以我就让许大伯和天顺大哥帮着把那竹筒子给撤了。”艾亚亚似是宅心仁厚,竟是这般的好说话的道:“我又不知道是不是林家做的,所以我也就没想着报复林家。” “是吗?”李保头第一次觉得艾亚亚竟是如此宽容好说话,可李保头心里头可明白,这柳家的孙媳若是能宽容,好说话,怕是明天太阳都从西边升起来了。这明摆的就是个圈套,柳家的孙媳就巴巴的等着林家往里跳呢。 “什么她不知道?她都知道,那天七大姑和八大姨带人上山砍竹筒,正赶上她们几家也跟着上山,那姜素琴还鬼鬼祟祟的跟着七大姑和八大姨身后头偷听呢。”李淑芬似是怕李保头不相信。“村长您若是不信,喊七大姑和八大姨,还有几家帮着办事的佃户来一问便知。” “你不说,我也要找他们问呢。”在柳家屋里教娃儿读书时,李保头怕娃儿闻不惯旱烟,就一直忍着烟瘾没抽。 这会儿出了柳家,又正赶上断村里的‘案子’。李保头从腰里把旱烟给取了下来,捏在手里,用火石擦着,吧嗒吧嗒的叼着抽了起来。 七大姑八大姨等人就在李保头的身后跟着呢,听见李保头喊他们,他们几个商量好了似的,一起站了出来,一个个说话都像是早前就被人教过的似的,连话都说的一丝一毫都不差的。 “哼,亏她还当这事没人发现呢?她姜家偷鸡摸狗的事情做那么多,在外面偷没偷男人都是个事!”李淑芬听见七大姑八大姨一伙一同指认姜素琴,她那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李淑芬边骂姜素琴边拉嘴角子。 “李淑芬,你信不信我今天撕烂了你这张臭嘴。叫你啥都乱嚼。”幸好自家的娃儿没跟着,这话若是让月月听见那还了得。就冲李淑芬这两句骂,姜素琴就想跟李淑芬豁命了。 “李淑芬,你这嘴这么毒,就不怕哪天口烂生疮,没药给你医?”许婶气得打鼻腔里冷冷地哼了一声:“我看你还是积点德吧。” “我看你分明就是让姜大姐听见你要做缺德事了,所以故意拿捏人姜大姐这才乱嚼人姜大姐的舌根子。”赵戴氏也帮着姜素琴出头。 “他林家的,说别的没用,你把竹筒子搭人柳家地里,究竟是啥意思?”许强说话直,李淑芬嘴再毒,也不好使,许强就认准了一事,现在是你林家先祸害人柳家的地没祸害成,反倒是自己家遭了淹,这就开始倒打一耙了。 “就是,许大伯说得是,你敢说你把竹筒子搭人柳家地里不是想淹死人柳家地里的庄稼吗?”不能让李淑芬东拉西扯,赵天顺帮着许强把被李淑芬扯远的话题给揪了回来。 “呦!瞧瞧你们两家这是说得哪的话。天地良心,我要是真想用砍下来的竹筒祸害柳家的地。我能大白天的要人把竹筒往柳家的地头里搭啊?”李淑芬这么一说,不禁让许强和赵天顺一下子白了脸。 莫不是,这李淑芬是留了一手,想故意引他们揭发的,若真是这样,那可坏事了,他们这一揭发林家,不是上赶着给林家机会,毁人柳家呢吗?! “哦?闹了半天,原来不是林家不小心啊,而是明知道那是我柳家的地,故意往里搭的竹筒。”艾亚亚拖长声饶有兴趣的一声。 “你……”李淑芬忽才知道,原来艾亚亚半晌的不开口,竟是在这等着她呢! “若这是你林家故意安排的,那你林家赶巧了跟我们四家一起上山办事,还赶巧了的让我姜大姐给撞了个正着。莫不是这也是故意的?”艾亚亚一语道破,林家是有意要跟她们四家人撞个正着。更是有意要姜素琴听见他们一行人的对话。 “若真是让我猜中了,那你林家的做事也太费劲了吧,干脆到我柳家把事情说开了不完了,费这道手干嘛?” “你……柳家的臭……”李淑芬刚想骂艾亚亚,就看见艾亚亚再那不自觉地捏了捏手指骨,这一下,就把李淑芬给吓着了,李淑芬刚要出口的话,又被她硬生生地给吞回了喉咙里去。 “那你这么说,就是你早就知道这竹筒是我林家要人砍的喽!”李淑芬似是早就等着艾亚亚承认此事呢,所以故意把艾亚亚等四家的话往这上头引。 “是。我早就知道,而且我还听姜大姐说,说是你林家想用这批竹筒引水淹死我家地里的庄稼呢。林家的,我姜大姐告诉我的该是没错吧?”既然李淑芬都话说到这份上了,艾亚亚便主动出击予以迎战。这一战,她要打得漂漂亮亮的。让林家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力。 ------题外话------ 艾亚亚究竟打算如何收拾林家让林家永无翻身之力呢?柳青城这两天究竟是在画什么样的草图呢?而阿离又是给小宝子请来了什么样的师父,竟是这么的厉害能稳保小宝子当上新科武状元呢! 且看接下的农家千金媳,下回更精彩! 80V章:漂亮的一战(下)林家可笑的绝招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青城哥,你就让我瞧瞧你这两天画的图纸吧?我保证不往外说,就算被发现,我也绝对不会说是你给我看的。”阿离把手扩在嘴边,用口型对柳青城说,但是没当着几家的娃儿面说出声来:我就说是我偷偷瞧见的。 柳青城没搭理阿离,调转过身朝妇人用来做首饰的那屋走。 阿离就好似跟屁虫般的跟在柳青城后面继续跟着。“青城哥。”阿离把青城两字拖长音,好似女孩唤情郎哥哥那般,故意嚎了一嗓子。 阿离哪知道,他这一声可把柳青城给喊毛了,柳青城似是本想给阿离取图纸的,可却在手触碰到放有图纸的一叠纸张时,一下子改变了心意。猛地一转身,柳青城几步就走到阿离的身边,唰的拎住阿离的领口,差点给阿离从地上有如拎小鸡般的给提了起来。 柳青城提手一握拳,作势好像是要打阿离。 “别,青城哥,别打,我错了。”阿离吓得顺手就去捂脸,把脸一遮,阿离用手捂的那叫一个严实,然后再故意惹柳青城般的喊了起来:“青城哥,有句俗话说得好,叫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再说了,我这脸长得跟青城哥好似还是有那么一点像的,打坏了可咋办?回头嫂子和奶奶就更不喜欢我了。” 柳青城没好气的一甩手,把阿离给丢回了地上,这个阿离整天就是游手好闲的模样,不知道是跟谁学的,总是喜欢耍贫嘴,整日里嘴上不饶人。 不过当柳青城抛下阿离,阿离把手往下一落,柳青城倒是真信以为真的把阿离的脸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个遍。 像吗?!柳青城盯着阿离瞅,阿离眨巴着眼睛盯着柳青城看。 “哼,一点都不像。”最终柳青城冷哼一声,他怎么就傻傻得真信了阿离的胡话,他们两个又不是同父同母的兄弟,天差地别又怎会长得像。 “哪有!青城哥,你看咱们两人的这眼睛,这嘴,明明就很像。”阿离扯着柳青城,往屋里破铜盆里装着的水里照。仔细地比对着。 这一次柳青城没任阿离胡闹,狠狠地一甩胳膊,不再理会发神经的阿离,迈开脚步便往孩子们学书的屋里走。 “真的很像嘛。”柳青城往出走,阿离自己不甘心地照着水,边照边嘀咕。 隔着窗户,当阿离看见柳青城进了孩子们学书的屋子后,他便立刻一折身几步奔到柳青城曾经伸手要摸的那一叠纸张旁,唰的一下,把一叠纸全取了攥进了手里。 一张张的仔仔细细地翻找了起来。不是,不是,也不是。眼看着图纸就要被翻下去一半了,竟都是阿离和柳青城画过的首饰图。阿离锲而不舍,当他再翻时,忽的眼前一亮。 唰的一下,盯着那张图纸的阿离,猛的提起了全部的精力,他的注意力几乎全被那图纸给吸引了去。 这是竹筒串联而成的构造图?好像是为了引水灌溉使的,那细细长长的,可以纠缠在串接在一起的,竟都是上山砍来的最为常见的竹筒。 这?!阿离越看越觉得这图纸上的东西妙,真是妙极了。这东西究竟是谁想出来,真是太厉害了,若是能把这图纸拿去,加以利用,普及到各个农家,各个村庄,那怕是再也没有农民会为浇灌农田的事情发愁了。 可怎么才能把被切成段的竹筒巧妙的连接在一起呢,更是要怎样才能把水从低处引到高处呢? 仔仔细细的看完上部分构造图阿离月看兴趣越浓厚,正当他兴趣俨然的兴高采烈再往下翻时,忽的发现他手里的图纸竟是都翻光了,可好的东西竟是到此戛然而止了了。阿离不相信,柳青城会画一半的图纸出来,他再次将手里得来的图纸仔仔细细的又翻了一遍。竟是真的没有下部分的草图。 这怎么行?!看来下半部分的草图不是没画出来,就是柳青城被柳青城藏在别处了。 啊!阿离气得直挠头,不行,他必须得再想个办法把下半部分的草图也给从柳青城手里骗到手。他非得把这引水灌溉的手艺学到手不可。 “青城哥,淼儿这里不太懂。”柳青淼把李保头留给他的一本书取在手里递给柳青城,想向柳青城讨教。 柳青城刚侧过头去,就见一抹乌黑的身影,竟是矫健的从门口一跃进屋:“哪里,哪里,青淼以后这样浅薄的东西不需要麻烦你青城哥,问我就好。” 原来这黑影竟是阿离,阿离拍拍胸脯把柳青城的差事给拦了下来。 “就是这里,难道商人就不能给国家带来更多的效益吗?为什么我们的国本都是重农轻商啊?”原来柳青淼竟是请教的是有关于国本的东西。 “重农轻商其实并非是我国的君主真想如此,而是国本如此,会经商,能经商的商人毕竟是少数,而会农田的农户却很多,且商人谋取的是暴利,若说他们是为了生活,不如说他们是为了利益,可农户种田,却是为了生活。所以权衡利弊——国本便成了重农轻商。” “原来如此。阿离哥哥你懂得好多啊!”阿离详细的见教让柳青淼受益匪浅。 “那是当然,阿离叔叔可是武状元大人家的师爷,懂得肯定比寻常人要多好多。”小宝子一提起武状元来,眼睛都是发亮的。 “也不全对。”忽的柳青城低低的一声,似是想发表他的观点。 “哦?”阿离不禁长吟,那意思是很有兴趣,想听柳青城往下说。 “重农轻商的主要原因,其实还是朝廷信不过商人。农户靠土地为生,若是朝廷想控制农户,只需要牢牢握住土地便可,可商人的货物却很难掌控,就算把国库掏空,我想朝廷也控制不了我国的一半商权吧。” 嘶——听完柳青城的话,阿离不禁凉凉的倒抽了一口气。这一句,还真是够剖析的透彻的,若说国本是重农轻商,确实不如说是朝廷对商人本来就不信任的关系,因为握不商权,所以才会故意轻视他们,为得就是不助长商人们的势力,不能让他们控制国家的商权。 “那依青城哥的意思呢?”听柳青城这样说,柳青城多半已是有了更深一步的想法了,不然怕是他也不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没想法。”柳青城接下来的一声又是能把阿离气呕血的节奏。“我柳家本就是农家种田的出身,关心这些事一没钱赚,二无利可图。” “呵呵……”阿离不禁发出单音阶的干涩笑声,这话听起来,不像是柳青城或是柳老太能说出来的话,倒是像级了,他那嫂子,柳青城的娘子,柳老太的孙媳,艾亚亚嘴里才能说出的话。 “亚亚说这等国策问题,等到她真正做了商人再想也不迟。”果然,这竟然真是艾亚亚嘴里才能说出的话。 等等,若是柳青城这样说的话,阿离突然脑中划过了一个想法:那引水的构造图该不会也是艾亚亚的主意吧?不过经阿离猜测八成是了。 “那个,青城哥,那草图有下部分没?”阿离壮着胆子,再跟柳青城询问了起来,他看出来了,刚刚那构造的草图是柳青城故意要他看的。 “没有。没画。亚亚说了,我们这个村,我们这几户的地,光是画出这份草图就够了。” 噗!听见柳青城这话,气得阿离更想要呕血了,柳青城究竟是有多宠这个叫艾亚亚的女人啊,要他做什么,他就做,几乎是连原因也不问,那女人就几句话应付了事,后事他竟是也不追究,这对夫妻,做得还真是够可以的,还真是一对——夫唱妇随的好夫妻啊! “青城叔,这里我不太懂。”月月抱着本柳青城常看的医书,过来向柳青城讨教医书上的知识。 “嗯,这里很简单。简单到你阿离叔叔就能教你!”柳青城把月月想也没想的直接推给了阿离去负责。 “青城哥?!”阿离哭丧着一张脸,他刚刚是想讨要下部分的图纸,所以才好心帮忙的好不好,如今得不到图纸,竟还想让他打白工,这天下哪有这么大的好事?怎么他一件都撞不上呢。 “人若是想要得到什么,就要先学着付出。若是你不肯,那好,我来!”柳青城似是话里有话,故意拿话点阿离似的。 告诉阿离,想要图纸可以,想要得到重商的策略也可以,不过必须有所付出才行。他们柳家可不会白白的做这样的烂好人。卖这么大的人情给不相干的人。 “我做,我教,月月,有什么不会的,尽管问来。啊,对了,还有我们青淼,书本上有什么不会的也尽管来问好了,对,还有小宝子,一会儿吃过了晌午饭,稍稍消消食,阿离叔叔先教你一套学剑法的步法。” “嗯嗯。”几个娃儿一听阿离竟是如此博学多识,且勇于担当,当即笑弯了嘴。 这下阿离可是豁出去了,为了他想要知道的重商国策,为了那便于农户的引水灌溉图。他决定拼了!使劲浑身解术也要把这几家的娃儿给哄好了。 AAA 而这一端呢,艾亚亚的质问,一下子就把李淑芬问傻了眼,更是把李淑芬问得憋紫了整张脸。 “你……你,柳家的……”憋了半晌,李淑芬竟是只能唤艾亚亚一声。 “在呢。这不是等着你林家的回话呢吗?!”听见李淑芬喊,艾亚亚一刻也不耽误的赶紧应。 “他林家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艾亚亚可以等,可李保头却是急性子,他可不想等,李保头视线一睇,直望向柳家涝田边上放的那搭成排,绑一绑都能绑成个竹排小舟的竹筒子。 “村长,您别听她的,她竟瞎说。七大姑和八大姨他们上山,根本就不是跟故意要跟她撞上的,其实是……”李淑芬刚要解释。 “林家的,究竟是不是你林家安排故意要跟人撞上,你当我是傻子,会听不出来吗?看不出来吗?”不用听艾亚亚剖析光是七大姑八大姨等人的应的话,李保头就知道这里面林家究竟搞没搞鬼了。 “可我真没想让人淹死她家的庄稼田啊!”李淑芬一个劲的叫着委屈。 “还说没有,你都把竹筒子搭人柳家的地头上了。”许婶气不过的抢过话去。 “是我亲耳听见的,村长,我亲耳听见八大姨在上山说林家砍这竹筒子是想淹死人柳家地里的庄稼。”姜素琴把她那天听见的长舌妇碎嘴嚼得狠毒话,跟李保头揭发了出来。 “姜家的,准定是你听差了。我能说出这话来,万万不能!”八大姨否认的那叫一个快,她似是就等着姜素琴说这话呢。 “就是,我们几户人家都可以作证,当时八大姨可没说过这话,准是姜家的听差了。”七大姑赶紧拉着几家跟着他们一起上山的佃户,给八大姨做起证来,其实他们这些人一早就串通好了,还当谁眼瞎,耳拙的看不出,听不明白呢。 “我记得当时我原话是这样说的:你们可得小心点砍啊,林东家可是吩咐过了,回去要用这竹筒子搭地里灌水用呢,你们可千万别给砍坏了。”八大姨甚至还把她‘说过的话’再原原本本地说了一次。 “她姜家的,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当时我该是这样说的吧。我这话里可没有嚼过人柳家半个字。”八大姨说谎话都不带脸红的。 “你胡说,当时你的话明明不是这样说的,当时你说……”姜素琴刚想把八大姨的话原原本本地重复一遍,却被李保头给大声喝止了下来。 照姜素琴和两个长舌妇这么对着指认没用,姜素琴仅凭一个人,就算她说的是事实也不能成为证据。所以:“行了。姜寡妇,你没凭据的,就先少说两句吧。”喝止了姜素琴,李保头又不禁望向了艾亚亚和李淑芬。 “他柳家的,他林家把竹筒子搭在你家地里,咋招,你要跟她林家算这笔账吗?”依李保头对艾亚亚的了解,艾亚亚肯定不会放这事得过且过的,多半要跟李淑芬闹起来,且是会闹得很凶的那种。 “不啊,我家地又没遭淹,这事我看不如就这样算了吧。倒是林家,说是我毁了她家的地,这事总得解决吧,村长爷爷您还是帮忙断一下这事吧。” 喝,得知李淑芬是故意把竹筒子搭柳家地里,艾亚亚竟是还不跟林家计较,这事还真怪了哈! “亚亚,你真不跟那林家的计较?就这样放过她,岂不是太便宜她了?”听闻艾亚亚竟是如此的宽宏大量,许婶倒是觉得气不过了。 “是啊,亚亚妹子你真不追究了?她家可是都把竹筒子搭你家地里去了。”姜素琴和赵戴氏等人也纷纷开口劝艾亚亚不能就这样轻易的放过李淑芬一家。 “追究个啥啊,我家地不是也没淹着吗?”艾亚亚就从没想今天这般好说话过。 可艾亚亚这般的好心肠,看在李保头的眼里却格外的骇人,李保头倒宁愿艾亚亚捏着林家的把柄不撒手,照现在这般看来,这柳家的孙媳不定想着怎么后发制人呢,竟是不按牌里出牌。 “他林家的,人柳家好不容易,你看这事不如就这样……”李保头的算了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呢,就听见李淑芬等不及似的嚷嚷开了。 “我家地都淹成那样了,肯定是她柳家搞得鬼,除了她柳家就没别人了,想就这么算了——没门。”果然李淑芬就等着艾亚亚呢。 “那林家的,你究竟想怎样?!现在可是你先把竹筒子搭到人柳家的地头上的,人家都没跟你计较不就完了?”李保头话里有话,那意思就让林家见好就收,莫要再欺人太甚了。 “那她家的地淹了吗?没错,那竹筒子是我故意要人搭过去的。”李淑芬的话刚说到这。 柳老太便听不下去了:“他林家的,你知道你家这叫啥吗?你家这明摆着就是欺负人呢,都把竹筒子搭我家地里,还说不是想淹死我家庄稼?他李家爷爷……” 柳老太扯着李保头给她柳家评理,李淑芬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艾亚亚能认可柳老太和柳玉却忍不了。只是说来也奇怪,若是隔带往日,艾亚亚肯定比柳老太先站不住了,第一个冒头了,可是今天,艾亚亚竟是还主动的去劝柳老太放开心呢。 “奶奶,咱家的地不是也没淹吗?现在吃亏的不是咱家是人林家,林家一直以为是咱家报复她家,咱们现在不得让李爷爷好好断断这‘案子’,看是咋回事,还还人林家个说法?!” “呸!我说柳家的,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淹死你家地了?现在遭灾的是我林家。眼睛瞎了,莫不成你耳朵也聋了,你就没听见孙媳说的?现在毁得是我林家的地,我没拉你去县里头报关已经算是待你够仁慈了。” “林家的,我看你家分明就是欺人太甚,我二舅好心把我柳家的地都让给了你林家来种,这地就算淹也是淹得是我柳家的田产,你林家……”柳玉刚想说你林家不过是给我柳家种地的。 林守财腾的一下就从地上跳了起来,且是一蹦三尺高,倏地就嚷嚷开了:“我说柳家嫁出去又被婆家赶回来的,这有你说话的份吗?你算个啥啊!婆家把你撵出来了,你知道带着娃儿回娘家了,你娘罚你跪的还不够吧?!你不知道就别瞎咧咧,现在这几亩田,除了那几亩你外甥媳妇从我林家买回去的,剩下的地全都是我林家的,姓的是我林家的姓。地契都好好的躺在我家的柜子里呢,去去去!滚一边去!怪不得婆家不要你,信口胡说,嘴里就没句像人说的话。” “你……”柳玉气得抬手指着林守财,手臂直气得打抖。 “我柳家管我柳家的女儿,我愿意让她跪便让她跪,我愿让她进屋便让她进屋,与你林家何干?!”柳玉再怎么说也是柳老太的亲生女儿,要柳老太看别人这么贬低她女儿,她可不依。“亚亚,你就任人这么欺负你玉姨?” “林家的,我柳家跟你家八竿子打不到一起,你是不是管得也太宽了点,你要是管我家奶奶也叫声娘,管我家的事那倒是还差不多,可我娘也得忍你这么个白眼狼的儿啊!”说到嘴上不饶人,那还得属艾亚亚厉害。 艾亚亚只用一席话,就给林守财气得险些没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憋死过去。 “跟我柳家扯别的没用,你不是说你家地被水淹了,是我柳家做的吗?今天你若是能拿得证据来,方到好办了,若是你拿不出我柳家做的证据来,我告诉你,今天我柳家跟你林家没完!”果不其然,艾亚亚就是憋着这口闷气,一直没出口跟林家闹呢,她之所以跟林家如此好说好了,不过就是在等着林家把事情闹大,闹得越发不可收拾而已。 不过,林守财这一骂柳玉,艾亚亚却是当真忍不下去了。本来林家往她家地里搭竹筒,她就没打算好说好了呢。 “证据,那竹筒就是证据!”看林守财气得要死不活,李淑芬赶紧帮着林守财拿捏柳家的不是来,帮着林守财出气。 “那叫啥证据,那证据就只能证明你想引水淹人柳家的地。”许婶一听李淑芬说到的证据,便笑得前仰后合。 “哼!没错,柳家地里的竹筒是我叫人搭的,可我叫人搭的咋样,我根本就没想叫人淹柳家的地。”李淑芬强词夺理道。 “你把竹筒子都架人家地里,你竟还敢说不是想淹人柳家的地。你这分明就是狡辩。”姜素琴气急败坏道。 “没错!我姜大姐说的对,你都把竹筒子搭人家地头上了,还说不是想淹人家的地,尽胡说。我看你这分明就是强词夺理。”赵戴氏也在旁帮着姜素琴,许婶一起附和。 “妞她娘……” “媳妇。”许强和赵天顺似是从李淑芬狡诈的笑容里看出了些苗头来,两个男人纷纷凑到三家人的身边,边唤边叮咛冲动的几家妇人们:“说两句,先看看她咋说。” “她还能咋说啊。肯定是……”许婶不用听李淑芬往下说,猜都能猜到李淑芬接下来要说啥了。 “笑话!你说我把竹筒搭柳家地里头就是要淹死柳家地里的庄稼?真是天大的笑话。你眼见着那水从竹筒流进柳家的地里头了?”李淑芬这一问,一下子就把除了艾亚亚外的几家人给问傻了眼。 他们就看见林家把竹筒搭人柳家的地里了,水是从一头咕嘟嘟的往竹筒里灌,可这端出没出水,他们却是都没注意。 “村长,我是找人把竹筒子搭人柳家的地里没错,可那竹筒子,我可没找人把中间捅穿。那竹筒子只能存水,没法引水。”果不其然,李淑芬竟是真的还留了一手,为了遏制艾亚亚,李淑芬竟是耍了这么个狠毒的手段。 “分明就是她柳家。听见,看见我把竹筒子搭她家地头上,就以为我要引水淹死她家的庄稼,所以才故意报复我家的,您看看,我家这好好的三亩田,这种在地里的庄稼,几乎全被水给淹得不能活了。” “你说你搭柳家地头里的竹筒中间没捅穿?”李保头似是不相信李淑芬的话,确认似的对着李淑芬询问了一遍。 “是。实则我那让人砍那竹筒是为了存水用的。我家不是有几亩的田离河远吗?都快临着柳家和许家地里的瓜田了,那土质也有点泛了沙。哪能让佃户们天天担水往地里灌啊,我就合计了这么个法子,借着雨水,河里涨水,就想多存点筒子水,回头抬进田里,这不是图个方便吗?您若不信,可以要人把那竹筒抬过来一看便知。” 李保头虽是不信李淑芬能这么好心的替佃户们排忧解难,可看李淑芬面色陈恳,却又不像说谎的样子。 “那你干嘛把竹筒搭到人柳家的地头上?” “那是因为砍下来的竹筒刚巧只能够到柳家的地头,所以……”李淑芬这一解释,艾亚亚立刻接过话去。 “呦,这就奇怪了,这林家莫不是看着我柳家的地跟界河的尺寸,量完了才砍的竹筒啊?怎么这么多的巧事,全让我柳家跟林家碰到一起去了。” “那……那其实说来也不算很赶巧,柳家的地头比界河的水位要低一些,所以我就心思着。” “你林家的竹筒凭什么搭我柳家的地里,我柳家跟你林家八竿子打不到一起,你林家借我家的宝地,总得跟我柳家打声招呼吧?招呼也不打,就把竹筒往我柳家地头上搭,难怪这么多人都误会你林家。”艾亚亚就差在后面加上两个字‘自找’了。 “再者说了,林家的,你家可真是好本事啊,我跟河神认识,河神都没告诉我今年的河水会高到能漫过我家的田埂,结果你竟是比我知道的还多?” 艾亚亚一句话,摆明了告诉李保头,这李淑芬之所以把竹筒搭她柳家就是故意的,说这么多,全是李淑芬编出来的借口,这全是李淑芬跟她柳家耍得卑劣手段,动得狡诈心计。 “她林家的,你当真不是想害人柳家?”李保头是个明眼人,光是听这几家人说,他都听明白了,又哪里看不明白。 “我真没想淹柳家的地。”李淑芬哪敢说她不是想害柳家,只是一个劲的说她是没想淹人柳家的地。 “我是问你:是不是真的没想害人柳家,没问你是不是想淹人柳家的地。”李保头明察秋毫,可不会放李淑芬这么轻易的就蒙混过关,除非李淑芬肯松口,否则,他今天肯定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我……”李淑芬眼珠子骨碌碌的一转:“我若想害柳家,我早就让人把竹筒中间给捅穿了。村长,您要人一查便知,那竹筒真是有一端堵死的啊。” “你不说,我也会要人去查的。”好似是生怕哪一家人做手脚,李保头带着几个村里的庄稼汉,亲自过去查了个明白才回来。 “村长,我林家没说谎吧?!”见李保头查完竹筒回来了,李淑芬赶紧凑上去问。 “嗯。”李保头点点头,这回儿李保头差不多也猜到李淑芬想怎么害人柳家了。只不过,人柳家孙媳聪明,竟是没像李淑芬想得那般,踩进她林家一早布好的局里,只是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林家的田被毁了这事,林家现在占了理去,肯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这是咋回事?”许婶几人不禁相应的白了脸,那李淑芬莫不是真的没想害人柳家,真是他们冤枉林家了。可姜素琴肯定不会说谎啊! “亚亚妹子,我真的没有说谎啊。那日在山上我是真的听见……”要是林守财家真的没有搭竹筒害人柳家,那柳家怀疑的对象,一下子就落到了姜素琴的身上了。 “哼,保不齐是谁包藏祸心,故意想毁我林家的清誉呢,见我林家跟柳家闹起来了,便希望我们两家闹得热闹点。”李淑芬指桑骂槐,暗指那包藏祸心之人其实就是姜素琴。 “呦?这明眼人是谁啊?竟是如此好心帮着我柳家跟林家划清界限,我还真得好好谢谢她呢。”谁知,艾亚亚竟是没受李淑芬的挑唆,而是偏袒着姜素琴念起姜素琴的好来。 “你……”李淑芬气得狠狠一咬口槽牙。“村长,您可要给我林家做主啊。我要告一家人。”也就是刚下过雨地上泥泞,要不李淑芬非得装腔作势的给李保头跪地磕头求公断不可。 “你告谁?告人柳家吗?!”要说林家跟柳家这事今天能善了,李保头是真不信,就算林家不闹,多半,柳家也不会放着这事不管的。 “咋?你林家想告我柳家?行啊!那让我猜猜你想告我柳家啥啊,无非不就是我告我柳家打击报复你林家故意毁了你林家的农田和庄稼吗?”艾亚亚说这句话,说得那叫一个堂而皇之。端着胳膊,好一副看不起林家的态度。 “没错,我就是要告你柳家这个,你柳家定是记恨我林家把竹筒搭你家地里,误以为我林家要淹死你柳家地里的庄稼,结果,你柳家打击报复我林家,顾才淹死我林家的地!”李淑芬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猜了个‘通透’。 “林家的,要我说,你真是会异想天开。且很是无赖呢。你林家把竹筒搭我柳家的地里,我早就看见了,可我找你为此事闹过吗?村长就在我家教几个娃儿念书,我若真是为这事记恨你,我早就上村长那告你一状了,还用等你来告我吗?”艾亚亚哪能看见李淑芬欺负到她柳家的头上了,她还不予以还击的,只是时机不到而已。 “说得是哦。”众人听闻艾亚亚这么一说,觉得有道理便纷纷点头应是。 “不是你不告,而你不敢告,你没有证据。凭啥找村长告我。还有,你之所以不告我,就是巴巴等着毁我家的田呢。”李淑芬说得就好像她是艾亚亚肚里的蛔虫,多了解艾亚亚似的。 “呦,林家的瞧你这话说的,好啊,就说是我记恨你林家,那也行,你说是我毁了你家的地,你也拿出个证据来让我瞧瞧啊!”艾亚亚视线朝着林家被毁了的三亩田里一睇:“自己家做不好防涝的措施,竟还把责任全怪在我柳家头上,活该你家地里遭水淹,可惜了的不是你林家的三亩田产,而是地里那无辜遭水淹的庄稼。” “你……”李淑芬再被艾亚亚堵得没了话。 “凭啥那几家地,田埂垒得比我家的还低都没遭淹,就我家这三亩田遭了灾,你柳家倒是有能耐,你给我说说啊?!”见李淑芬气短,林守财便跳了出来,夫妻二人轮流上阵。 “行啊。想知道缘由,随我来。”艾亚亚迈步带着众人朝着,许赵姜三家地势较低的农田而去。 “看见了吗?”艾亚亚抬手遥指着地势较低的田的人为挖出的豁口,要众人看个明白。“多亏有了这个,才不会被淹。不然,这几亩田,怕是比林家的毁得还厉害。”多亏了,艾亚亚那天带着几家人一起下地,在地里挖了这么几个排水的豁口出来,要不,这几亩地就要跟林家的地一起作伴了。 “神了!你咋知道这几亩地会涝雨水?”看了艾亚亚提前在地里做的防涝措施,李保头不禁佩服得连连喊绝。 “河神告诉我的。”艾亚亚勾唇冲着李保头狡黠一笑。“河神还告诉我林家的地对半也会涝雨,其实我本想着也帮林家一把的,可林家跟我柳家没那层关系,怕就怕,我帮个忙还会帮出不是来!现在一看,我没帮忙,是没帮对了。” “什么河神,什么涝雨,分明就是你搞得鬼,你当我不知道,你肯定是把他们几家地里的水全引到我家田里去了。”李淑芬才不信艾亚亚口中的河神一说呢。 “你该是看见了,我要人挖的那几个排水口都是朝着我柳家和许家的瓜田挖的,就算再怎么排水,也排不进你林家的田里。”艾亚亚一敛凤眸,眯成狭长的缝隙。 “哼,谁听你胡说,你说没挖就没挖啊,兴许是你挖了又给堵上了呢!”艾亚亚说得多,李淑芬堵得多。 “那这事就成解释不通的怪事了,难道你们林家没听说过这句话吗?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家的田埂搭那么高,我就算想把水引到你家去,也得有法子啊!” 忽的艾亚亚瞄见李淑芬两眼一亮:“你该不会是想说我用的你家的竹筒引水吧。你自己也说了,那竹筒有一端是封死的,刚刚村长李爷爷也带人检查过的,我用它能引水吗?当然,也有可能是我用竹筒里存的水全倒进你家的农田里。可,我没作案时间啊!就算有,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也不会用这么个蠢笨的方法来祸害你家吧,卖这力气,我累不累啊!” “你……柳家的……”这次,李淑芬和林守财一起没了话,他们夫妻轮流上阵都没能镇得住艾亚亚。 “村长!”吵吵不过艾亚亚,讲理又说不过艾亚亚,李淑芬和林守财只得齐刷刷的再度向李保头求助。“您给说句公道话,肯定是她柳家做的,定是她柳家找人抬竹筒把竹筒里存得水都倒进我家的田里,这才……” “林家的,你们还不闭嘴,还在这胡说个啥啊!”李保头早早的就把事情给看透了:“人柳家的这几天就没人出过门,下过地,就下过那一次地,来回就花了不到半袋烟的功夫,若是搭空竹筒肯定是够了,抬装着水的竹筒,那时间够干嘛的?!” “你林家的地哪里是人柳家害得,分明就是遭了天灾被雨水给淹的。结果你林家还倒打一耙的想要把地被雨水淹了事赖人柳家头上。”李保头果然是明察秋毫,不过也幸好是李保头这几天在柳家给娃儿们教书,他自己就是柳家最好的人证。 “柳家的,你说这事怎么办吧?”一开始本是柳家理亏一些,现在倒好,事情一查明,柳家瞬间就占了上风位置。不得不说艾亚亚这一翻身仗打得实在是漂亮。 “记大过呗,还能咋办?林家再怎么说以前也是我柳家的亲戚,就算她林家再怎么针对我柳家,我柳家也不能凭这事,给她林家给撵出村吧?!”艾亚亚就差掰着手指头给李淑芬一笔笔的算了。 “她林家先是假借着存水的名义,把竹筒搭在我柳家的地头上,让我柳家误以为他们是想毁我柳家的田,再故意不做防涝措施,导致自家地被雨水给淹了,让乡亲们以为我柳家是想伺机报复她林家。” 最后艾亚亚得出结论,嘲笑伴着讽刺,机枪带棒而来:“林家的,你们家这手做得够绝的啊!莫不是这就是传说中的伤敌三千自损八百的绝招了?那我柳家还真是见教了。” ------题外话------ 下一章,艾亚亚将要在村中种水稻,建水渠,去县城卖首饰,只是艾亚亚真得能做得一帆风顺吗? 且看接下来的农家千金媳! 81V章:深山中的孤坟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多余的废话全省了,艾亚亚只用短短的一袭话,便把林家设计她柳家,故意害她柳家人前出糗的事情,道了个明明白白。 “你胡说,分明就是你家,分明就是你,村长……”李淑芬就好比被门掩了尾巴的猫,急得乱嚎。 “怎么?难不成还是我说错了,我告诉你李淑芬,我说你林家的这点子破事只有可能轻,绝不可能重,我说的究竟是对是错,你林家自己心里头明镜似的!” “你……”李淑芬再度被艾亚亚的冷喝给喝闭了嘴。 “说还听的是你林家变着法的想害我柳家,说不好听了,只不过是你林家想把我从你林家买回我柳家的地,再连本带利的讨回去,没错吧?!这也就是老天开了眼,没让你祸害成我家,反倒是恶人遭天谴,你这就纯属活该!” “艾亚亚……”李淑芬似是被艾亚亚给说急了,猛的朝着艾亚亚嚎了一声,连带狠狠的把艾亚亚的名讳都给直接念了出来。 “李淑芬,你若是真急了,真是有气,那好啊!有本事,有什么手段就尽管再使出来啊,光这么狠狠的喊我的名字能顶多大用?”艾亚亚就怕李淑芬不急,正愁没机会,一次把林家踢出村呢,上次记了林家一次大过,若是这次李淑芬再连着犯两次的错,那林家就可以‘风风光光’的出村了! 艾亚亚本是站在李淑芬的斜前方,可她边挑唆李淑芬边矫正着位置,不露痕迹的正是走到人群的正前方,走到了李淑芬的正对面。 “他柳家的……”李淑芬这次是真被艾亚亚给惹恼了,轮圆了胳膊,抬起手来便朝着艾亚亚的脸上抡。 啪的一下,李淑芬抡起的胳膊被男人攥得牢牢,再朝着一侧狠狠地一掰,男子看似只是稍稍的一用力,李淑芬当即疼得又哆嗦又嚎的。 “柳青城?!”当李淑芬瞧清楚那攥着她胳膊的男人时,眼睛都瞪圆了,这柳家的哑巴何时这么野蛮,这么厉害过?!往常不都是任她揉捏的吗?! “青城,你咋来了?”幸好柳青城来了,若是柳青城没来,那艾亚亚这记‘耳光’怕是挨定了,本来艾亚亚能躲开了,可为了使苦肉计,撵林家出村,她这才没躲,打算装模作样的挨下这一记打。 艾亚亚都打算好了,准备等着李淑芬的手挥下来的,要挨到她脸的那一瞬间,她脚下一滑,一记假摔,当在背后看的众人,肯定会都以为李淑芬是打上她了,可实际上,她只是自己踩滑了,躲过去了,并没有真正挨着。 柳青城没吭声,手上也是连笔都没比划,直接拎起李淑芬的胳膊,发狠似的一使巧力。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嘎巴声。柳青城一松手,李淑芬的胳膊就无力地捶像了身侧。 而李淑芬则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上一声,两眼一翻白,倒头就往泥泞的湿田里坠去。 “淑芬,淑芬!”林守财一下就傻了,要不是他手快,拦了李淑芬一把,那还了得。“李保头。我林家,我林家不闹了,真不闹了。” 被柳青城掰得胳膊脱臼的李淑芬倒头疼得昏死了过去,而林守财则是抱着李淑芬一个劲的跟李保头那寻求的保护。 “柳家的,柳老太,我林家错了,真错了,我承认,我媳妇是故意想害你柳家,是我林家不是人,不是东西。你们柳家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过我林家这么一次吧。柳老太,我林家求求您了。”林守财腾出一只手来,只用一只手抱着李淑芬,让李淑芬不至于坠进湿田里落得个全身泥泞的下场,而空出的另一只手则狠狠地抽着自己的嘴巴。 “玉儿啊,这是咋的了?青城也来了?”其实柳老太光是听那嘎巴一声,就知道柳青城多半是把李淑芬的胳膊给卸了。可柳老太揣着明白装糊涂,要怪不能怪柳家人心狠,只能怪林家的欺人太甚。 “娘,这,我也不知道林家的是咋回事?晕过去不省人事了。”没有学医天赋的柳玉哪里知道眼前这一幕究竟是咋回事啊。 那清脆的嘎巴声,要说听见的就没几个人,除了离得最近的艾亚亚,林守财听见了,还有就是耳尖的柳老太,熟识医术,所以才听明白了,而柳青城是肇事者,他自是知道的,再有就是有学识的李保头眼尖得看出来了。 “林家的?这好好的,你媳妇咋晕过去不醒人事啦?”柳老太明知故问,好似是故意刁难林守财般,就看林守财有没胆子说了。 “没,她这两天就是这样,身子骨弱。喊个几声就气短,一气短就头晕,一头晕就……”林守财哪敢说他媳妇的胳膊让柳青城给掰折了,只得胡乱编着借口,林守财垂着头只看了柳青城阴沉的脸一眼,便立刻把头埋得更低了。 柳青城那铁青的脸色似是写着一句话,不怕死就试试!这林守财哪敢试啊。柳家学医的,人家手指那么一拉一提,就把他媳妇的胳膊就给卸了,这的亏卸得是胳膊,这要卸得是脑袋的话。林守财想都不敢往下想了。 “柳家的,这事是我林家的不是,我林家认罚,真的认罚!”要不是才下过雨,地上泥泞,林守财就当真给柳老太跪地上磕头谢罪了。 “认罚啊?”艾亚亚还想顺着这机会把林家给踢出村呢,没想到青城不过就把一个‘不小心’把李淑芬的胳膊给卸了,就把这林家的给吓成这样了。“那就记大过吧。你林家的这三亩被淹的庄稼田……”艾亚亚似是想说些什么。只是还没等艾亚亚把话说完呢,林守财接的到是快。 林守财是生怕他那句话惹了柳青城不痛快,柳青城一时手痒,就把他的脑袋给卸了。 “反正这三亩地里的庄稼也死完了,我林家愿意把这三亩田全让给柳家。村长您跟相亲们帮着做个见证。我这就带着我媳妇回家取地契来。” “他林家的,你……”李保头似是想帮着林家跟柳家说两句好话呢,结果一看林守财竟是这样的怂,柳家那边还没开口说啥呢,他林家倒是先把自家里的三亩田给送出去了。 一边是身家性命,一边是生不出银子的烂田,林守财可是个聪明人,他能舍着性命不要,要那赔钱的烂田吗?! “村长,我林家愿罚,这样总可以了吧?我林家都把三亩田让给柳家了,若是柳家再不依的话,那就是把我林家往绝路上逼了。” “我依!这三亩田,我要了。”白捡的三亩田,还不要,艾亚亚又不傻。 她那句没说完的话,不过是想告诉林家,林家那三亩被雨水淹死了的田跟她柳家无关,自此别想用这个借口来找她柳家的麻烦,谁承想她话还没说完呢,林家竟是傻了吧唧的把三亩田拱手让她了。 既然林家有意相让,那她干嘛不干脆把田给拾起来,要知道,这以前可都是属于她柳家的田产。 “那,那我这就带着我媳妇回家取地契去。”瞅准了机会,林守财把李淑芬打横抱起,跌跌撞撞的便想往家逃。 “慢着,他林家的。”柳老太突的开口,把林守财吓得,胳膊打软,险些没把昏死过去的李淑芬给丢出去。 “柳,柳老太。”林守财机械式的慢慢转身,林守财那转身的速度是能有多慢就有多慢,且是一脸的哭丧相。 “噗——”艾亚亚手掩着嘴,险些笑出声来。看来,林家这次是让青城给吓破了胆了。 不过要说也巧。林家这连着的两次全是被柳青城给吓破了胆。第一次扮鬼吓李淑芬的正是柳青城。艾亚亚一早就料到李淑芬定是会凭声来找‘鬼’,所以她才特意要‘不能说话’的柳青城出声去吓李淑芬。而这次偏偏又赶巧了,林守财竟也被柳青城的狠手段给吓得好似见了鬼般。 “林家的,你这莫不是做贼心虚所以吓出魔怔来了,我柳家可不像你林家那么的歹毒心肠,我奶奶可是好心,是要给你媳妇医病的。”林家白送了她柳家三亩田,柳青城把李淑芬的胳膊给卸了,柳老太可是好心,想帮着李淑芬把卸下来的胳膊接回去。 “真的?!”林守财万万没想到柳家卸了他媳妇的胳膊,柳老太竟会好心的把他媳妇的胳膊再给接回去。 “可不。”艾亚亚低低的一声应,可柳老太好心肠,艾亚亚却是天生的恶劣心态:“奶奶,您眼睛不方便,不如就让青城帮您替林家医病吧。” “不,不用了,不劳烦了,我家这三两天的正好要去县城,我们去县城里医,就不劳烦柳老太,柳……”林守财看都不看敢柳青城一眼,唤也不敢点名道姓的唤柳青城的名字,一听艾亚亚说是要柳青城帮他媳妇接胳膊,林守财哪敢点头,恨不得抱着李淑芬赶紧跑。生怕跑完了,李淑芬的命就丢了。 “哈哈!”艾亚亚笑弯了腰,柳青城则好似窝了一肚子的火气,只是用冷冷地视线,狠狠地横扫了身侧奸笑的小女人一眼,便甩开大步往家里折。 “嗳,青城,我这事还没完呢,你等我会儿的不行啊?”艾亚亚哪里不知道她是因刚刚想使苦肉计,所以把那往家走的男人给惹恼了,可她这不也是为了柳家着想吗?若是能一口气把林家踢出村,柳家得少受林家多少的窝囊气? “村长爷爷,这里好像没我柳家啥事了,我能先回家去了不?”见柳青城气得像吹鼓了肚的气球,艾亚亚哪还有心思跟七大姑和八大姨算账啊,她赶紧跟李保头告假,准备去追柳青城去了。 “嗯。”李保头才一点头,艾亚亚便像尾巴着了火的猫,闷头便直冲了出去。 “那个,村长,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走了?”见艾亚亚走了,柳老太在柳玉的搀挽下也要离开,而林家夫妻灰溜溜的早早就溜之大吉了。七大姑和八大姨等一干帮了林家的人等,哪还敢在这继续站下去,林家都被收拾成那样了,除非他们也跟林家一样不要命了,才会继续跟柳家没完没了呢。 “他大姑,大姨你们两个先别走,我正好找你们两家有事。”李保头清清淡淡的一声,直接把七大姑和八大姨两家给扣了下来。 “那村长,我们几家是不是可以先离开了?”许婶领着赵姜两家,凑到李保头身边询问了起来。 “你们三家也多留一会儿,我找你们三家也有话要问。”谁知李保头光是扣了七大姑和八大姨家不够,竟是把许赵姜三家也给一并的留了下来。“你们三家去整整各家的田,等等我喊你们,你们再过来。” 艾亚亚追柳青城去了,这柳家厉害的孙媳走了,李保头才敢单独留下许赵姜三家,否则,当着艾亚亚的面,李保头可不敢跟许赵姜三家主动搭话。 耳尖的听见李保头要许赵姜三家留下,柳老太暗暗地拍了拍柳玉的手,示意柳玉把她再搀回地里头,她有几句话要跟李保头说。 柳玉刚挽着柳老太走回田埂,就听见柳老太低低的开了口:“他李家爷爷其实你找我柳家也是有话要说吧。” 李保头似是刚想应,正准备开口却还没来得及说话呢。 就听见柳老太像是看见这样的一幕般接着道:“亚亚追青城那孩子去了,一时半会儿的回不去家,我跟玉儿晚到会儿的也不打紧,你先跟她们两家说话吧,我跟玉儿在我老柳家的地头上等你。” “啥?”七大姑和八大姨眼睛都直了,嘴也歪了,莫不是这李保头找人柳家的柳老太也有事。 伴随这柳老太跟柳玉的脚步,七大姑和八大姨的头的方向,连带视线的落点也跟着柳老太一起动了起来。 “行了,你们两个别看了。”七大姑八大姨两人正望呢,忽听见身边李保头似是不快的一声。李保头边说边把旱烟插近烟袋里,又盛了一烟袋锅的旱烟,再用火石啪啪的磕着,吧嗒吧嗒的又抽起旱烟来。 李保头叼着旱烟,旱烟袋哒哒的朝上冒出一团团的青烟来:“你们两个嫁来咱村几年了?”李保头也不知是怎了,低低的询问了七大姑和八大姨一声。若是他记得没错的话。这两个妇人是前后脚从外村嫁进他们这个村的,那时,他还往返在县城和村落间教书,还没当上村长呢。 “有个二,三十年了吧。”一听李保头开口问来村几年了,这一下可是把七大姑和八大姨给吓白了脸,村长不会是想把她们两家给踢出村去吧。 “都有二,三十年啦。”李保头把旱烟从嘴里取下,仰起头似是在细数过去的日子般,望起天来:“那多多少少也该懂村里的规矩了。” 果不其然:“是,是。我们两个日后一定,一定注意,一定懂规矩……”七大姑和八大姨冠冕堂皇的话才刚一出口,就听见李保头一下子加重了语气。 “他大姑,你家和林家已是都被记了两次大过了,你也该掂惦自己几斤几两重了,别她林家一喊你,你就帮着林家,总得能分出点好赖事吧。再者说了。人林家与你家相比,人在村里也算是大户人家,可你呢?若是人柳家真跟你计较,你有地能抵给人柳家吗?” “我……”李保头这一问,一下子就把七大姑给问傻了眼。 “还有他大姨。” “是。”八大姨一听到李保头点她的名字,手都开始止不住的打起抖来:“你早前不是没犯过事吧。我记得上回儿我查你家的册子时,你家的册子上好像就记过你一笔了,算上这笔,你也是两笔了。” 果然李保头手里的村里人的名册上都记着各家各户的杂事,还有错事,上面清清楚楚的记着哪一家哪一户做过什么不该做的事。 “村长,我……”八大姨蠕了蠕嘴角,最终也没能把话说全。 “再一次,你们两个就跟林家一起出村,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两个。”李保头抽完了这袋的旱烟,把烟锅子按着手腕,哒哒的使劲一磕,烟灰一下就落在地里的泥泞上,呲的一下就灭了。 这烟火灭得声音虽小,七大姑和八大姨的心也随着这烟火猛的揪了一下子。 “行了,回去吧。我还有事找那四家呢。”李保头对七大姑八大姨打发了一声,迈开腿,朝着地头上许赵姜三家人走去。 “村长。”许赵姜三家一见李保头过来了,便连忙走上去打招呼。 “嗯。”李保头轻嗯了一声,便沉沉着头没说话。 “村长这是咋了?!”许婶偷偷地掖了掖许强的袖口,村长不是喊他们三家吗?怎么喊了他们三家竟是不张罗着说话啊。 “还能咋了,肯定是有事呗,等着不就完了。”在许强看来,他媳妇这根本就是所此一问,村长还能咋了,肯定是找他们三家有事呗,等着听就完了。 “天顺,要不你去问问。”赵戴氏推着赵天顺,要赵天顺出面去说。可赵天顺以前被李保头收拾过,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呢。 “我可不去。大伯不是说了,咱等着就好。” “你可真是,就这点的出息?”赵戴氏没好气的狠剜了赵天顺一眼,蠕了蠕嘴,赵戴氏颤颤巍巍地打算朝前迈一步。 “村长。您找我们三家为的是啥事啊?”赵戴氏腿肚子转筋,步还没卖开呢,就听见姜素琴先替三家开了口。 “是啊。”一听姜素琴早一步开了口,赵戴氏赶紧从旁附和连连。 李保头抬起头,视线淡淡地扫过眼前的三家人,两对夫妻,一个寡妇。因为才下过雨,地里太过泥泞,现在还干不了农活。所以这地头里也算是清净,没有旁人。 “那次夜里头装鬼,是柳家孙媳的主意,可扮鬼的有你们三家吧?”忽的李保头没来由的一声。 “村长,您?”赵天顺吓得脸都白了,而赵戴氏则是全身打起抖来。 “强子,是不是你嘴漏风给说的?不然村长咋知道的?!”经过上次许强说谎一事,但凡一出啥事,许婶都会第一个怀疑许强。 “不是我!”许强压低了声音赶紧跟许婶解释道。 赵戴氏颤颤巍巍的刚准备问李保头:村长,您咋知道的?就被姜素琴一把按住了胳膊。 “村长,您不会又是听了哪个碎嘴的嚼我们四家的舌根了吧?!”姜素琴说完这句,接着道:“那天,您不是审明白了吗?是那林家和七大姑家联合在一起故意泼我们几家的脏水。还诋毁人阿离公子。这村里的案都是您亲自断的?莫不是出了差错?!” “没。没出差错。”李保头低低的应了一声,李保头万万没想到,除了艾亚亚的外,这余下的三家里,姜素琴竟也是个狠角色。 以前李保头试探姜素琴那么多次,竟是一次都没能试出来,这回儿算是见着了。 “那村长,您还认为是我们三家扮鬼唬人,这好像就说不过去了吧?”姜素琴这一问,把李保头给问傻了:“若是村长是怀疑我们三家,还有柳家,那就喊乡亲们来,您再断一次不就好了。这样私下找我们四家人,若是让人看见定是会说您徇私情。” 说完这句话,姜素琴不在理会傻掉的李保头:“婶子,戴妹子,大伯,天顺兄弟我们走。” 姜素琴带着余下的两家人,朝着柳家田埂上等着李保头问话的柳老太而去。 “柳大娘,咱们走了。再不回去,亚亚妹子该着急了。” “姜家的,你李爷爷问过你们几家话了?”柳老太耳尖的在柳家地头上就听见田埂上,姜素琴跟李保头的吵吵了。 “昂,问过了。”姜素琴走上柳家的田埂,搭把手去,准备去挽柳老太回柳家。 “他姜家的,你带着你婶子家,还有你戴妹子家先回吧,我再待会,有几句话要跟你李家爷爷说。”柳老太似是看得见般,竟是伸手落在姜素琴伸过来想要扶持的手臂上。轻轻地一推。 “大娘。”许婶好似是想劝柳老太跟他们回去般,才开口唤了一声柳老太。 “他婶子,你们回吧,我这有玉儿呢,磕不着,碰不着的,你们就别陪着我了。我有几句背人的话,想跟他李爷爷说个明白。” 一听柳老太说这话,三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谁也不好开口再劝柳老太,三家人转过身子,慢慢地朝村头走去。 “柳家的,你找我?”见三家人都走到村头了,李保头这才折身走到柳老太的身边。 “是。”柳老太推了推柳玉的手:“玉儿啊,你先去边上,等娘跟你李大伯说完话,喊你,你再过来。” “嗳。”柳玉十分孝顺,知道柳老太准是不想让她听见谈话,便走到一旁静静地守着。 听见柳玉的脚步渐渐远去,直到柳老太推测出,她现在说得话,肯定不会让女儿听见时,柳老太才压低了声音跟李保头说了起来。 AAA “青城,你这是要往哪去啊?又走这么疾,我错了还不行吗?她打不着我啊。”艾亚亚边追着柳青城的脚步,边在后面一个劲的劝,她觉得她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真是的,这才下过雨,这上山的路竟是这么难走,这男人没事总往这山里头钻个啥劲? 脑子里光想事了,脚踩着泥泞的湿土地,艾亚亚脚下一打滑。 “哎呦……”一声娇嗔,险些摔了个狗啃泥。幸好,柳青城折身快,脚下轻轻一点,便一把捞了个正着。 “嘿嘿!”倒在男人宽大的怀抱里,艾亚亚嘴角上扬,笑得像朵开得花枝乱颤的娇花般。 假的?!柳青城眼里划过一道狠厉的寒光。猛然间才察觉到他竟是掉进请君入瓮的局里。 “青城。别走嘛。”艾亚亚哪敢怠慢,横手一把抱住柳青城的胳膊,撒娇,耍赖,撒泼三番上阵,就是不肯松手。 行吧,那就这样走吧!甩又甩不掉这黏在身上的狗皮膏药,柳青城只得拉着脸子,任小女人就这样挂在他胳膊上,他拖着她走。 “青城?我们去哪啊?!”这是上山的路,艾亚亚看得明白,可说是上山的路,却是越爬路越窄,越走越不像进山的道。 艾亚亚跟小宝子进过山,跟柳青城进过山,还带着许婶等人进过山,她已是这山里的常客了,可这次柳青城带她来的路,却不似寻常的那条。 “见娘。” “见娘?!”艾亚亚小小声地重复着柳青城说过的话。倏的她一下反应了过来:“娘的坟在这山里?!” “嗯。”柳青城重重地嗯了一声。 不知是拨开了几处湿漉漉的矮丛,艾亚亚甚是有错觉,认为她跟柳青城快要迷失在这山林里头了,倏的她眼前的视野一瞬间变得开阔了起来。 这林间竟是还有这般好似人间仙境的地方。正对着她眼前的竟是一个高于百尺的瀑布,而瀑布的两侧,苍天的古树郁郁葱葱。 古树下面又是几处‘低矮’的灌木丛,可灌木丛再‘低矮’足足有小一人来高。 柳青城轻轻地抬起手,拨开小女人束缚着他臂膀的手臂,走到那一人来高的灌木丛旁。 弯下腰,用手臂轻切中间的部分。喝,灌木丛中竟是一下劈开一条仅能容一人通过的道路来。 “这,这么隐蔽。”艾亚亚不可置信的啧啧称奇。 这地方这么隐秘,就有人运气好得能找到这个瀑布,也未必能找到坟。 钻过那仅容一人通行的道路,艾亚亚再一抬眼,看见的便是有如沉静的睡在郁郁葱葱的林地中的一座孤坟了。 孤坟只有一个木牌,木牌似是刻着柳秀之墓,可木牌的时间已久,木牌上的字早已不再清晰。坟上布满了时间的雕琢,被碧绿的青草铺得满满皆是。 “没能给娘带柱香来。”艾亚亚不禁喟叹连连,可能睡在这,有儿子和娘亲记挂着,也未尝不是种福气了。 “青城,娘睡在这里多久了?”艾亚亚这一问,把柳青城问得一愣。 “十五年整了。” “十五年?!”听闻这个年数,艾亚亚不禁有些狐疑了。玉姨今年是多大,看样子好像不似十分年长的样子,而青淼的年纪呢,也只有七八岁吧。柳秀她跟青城的娘,该是比玉姨岁数还要小些。可再看看青城。 “青城,娘多大时生得你啊?”察觉到事情好似不大对头的艾亚亚不禁询问起柳秀是多大生下柳青城的。 “不记得了。”提到过往,柳青城的脑海里徒留的只有大片的空白,他把极其重要的东西给遗失了,可他却无法 找回,不知该从何处找起。 “那你几岁进得柳家,娘遇难时是多大?” “跟淼儿弟弟一般大时进得柳家,娘……”不行,柳青城一忆起过往便觉得头疼的厉害,他使劲地想,拼命的想也记不起娘遇难时的岁数来,这可怎么办?! “好了,青城,若是想不起,就不去想了,回去问问奶奶一样的,奶奶肯定知道。” 对啊,经艾亚亚这么一说。柳青城才想起来可以问奶奶,以前小时,他总是想不起来问,后来大了,奶奶眼睛不好,看不见他打手势了,他便没有再问过,而现在,不管是他自己开口去问,还是让小女人去问都可以。 “青城,你快过来。” 柳青城思索事情的时候,艾亚亚已在柳秀的坟边兜了好几圈了。要不是才下过雨,艾亚亚至少会在柳秀的坟前拜一拜的,可看看地上的泥泞,艾亚亚觉得还是等好天的时候再让青城带她来次好了。到时带上香,还要带些供品。 而现在,艾亚亚似发现了新大陆般冲着柳青城使劲地招着手。 柳青城凑过去,弯下腰一看,不禁觉得很是好笑。小女人竟是蹲在一小丛野生的紫色丁香花前笑得合不拢嘴。 “这个可以摘下来吧,放在娘坟前行吗?!”艾亚亚则是一本正经的征求起身后男人的同意来。 “嗯。”柳青城重重的点点头,跟着艾亚亚一起弯腰,小心翼翼地摘野丁香来。 艾亚亚摘下一朵,凑到鼻前,深深地嗅了嗅花香,这野丁香,香味淡淡的很是好闻呢。 “想不到,连着下了这么多天的雨,竟还有花能开得如此的旺盛。青城,多摘些吧,娘肯定喜欢。也摘些回去让奶奶也闻闻。” “嗯。”艾亚亚跟柳青城两人弯着腰好一顿的忙碌,一人皆摘了满满的一捧野丁香。 “青城,你看这是什么?!”艾亚亚弯下腰,把野丁香放在柳秀的坟前时,不禁嗅到了一阵阵透鼻的清香。 “薄荷。”柳青城识百草,一下便认出了艾亚亚指的东西。 “天,娘的坟上竟是长出了这种好东西来。”艾亚亚小心翼翼地盯着那薄荷,如是珍宝般。 “那边瀑布下面多得是。要摘些回去吗?”柳青城似是对这山中的百草熟识得很,竟是连薄荷哪里生长,哪里能多采,他都知晓。 “要,要,要!”艾亚亚连答了三声要。“走,我们去摘薄荷去。”薄荷非但可以医用,且还可以烧菜调味呢。 再次弯着腰钻过一人高的灌木丛,这次艾亚亚才发现,这灌木丛是人为栽种的。 “青城,这是你种的?”因为这灌木丛是故意在中间留出了仅容一人通行的道路,而不是灌木丛自己想长成这般样子的。 “是奶奶种的。”柳青城伸出手去似个绅士般,把艾亚亚从灌木丛的道路里弯腰带了出来。 “这里很隐秘的,该是没人可以发现啊,为什么还要种着灌木丛?还要弯着腰钻来钻去的?” “其实是主要用来防备着山中的动物用的。”柳老太建着灌木丛的通路,不单是为了防人,更是为了防止动物毁坟。 “嗯。说得也是。”艾亚亚颇为赞同的点点头,女子的小手紧紧攥住男人的大手:“走吧,我们去摘薄荷。” 等艾亚亚跟柳青城从山上回到家里时,都快过晌午了。不过这次入山,艾亚亚的收获颇丰。 艾亚亚好不高兴的把从山上收缴来的战利品全部摆上了桌。 “亚亚啊,你这都是带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回来啊?”许婶看着桌上摆的一堆的野菜,叫得上名的有,叫不上名的也有,许婶脸色都发青了。 “这是野山菇。我摘过。跟月月在家弄过,挺好吃的。”艾亚亚摆在桌上的东西,姜素琴一眼就认出了其中的一样,兴高采烈的说了起来。 “那这个呢,这个你们谁吃过?”许强从里面拾起一个黑了吧唧,又软绵绵的东西,许强摸了一下,觉得挺恶心便想赶紧扔了。 “嗳,许大伯,你别扔啊,这是我跟青城好不容易从几跟枯树那采来的,可不好找了。要不是我眼尖……” “眼尖你就找这个?!亚亚妹子,这东西是能吃啊?还是能用啊?”赵天顺看着艾亚亚采来的东西,眼睛都开始冒金星了。自从赵天顺被卖艾草的商人诓骗了后,赵天顺看见这些山货就上肝火。 “还有这个东西,黄不呲啦的,这都是啥啊,好像跟大伯手里拿的那个差不多。”赵天顺也信手捏了一个在手里把玩。 “许大哥,这东西可是好东西,外面卖得可贵了,只有富人家才吃得起这个。这黑的叫黑耳朵菜。天顺兄弟手里拿的黄耳比黑的还要贵呢。” “啥?!”听见柳玉这样说,许强和赵天顺险些手一滑,把两个昂贵的‘耳朵’给摔地上。 “这么一小盘炒好的耳朵菜,就要这个数。”柳玉边挽着柳老太进门,当把柳老太扶坐在椅子上,柳玉这才翘起两根手指给许强等人比划道:“两钱的银子。” “啥?!能买两百个饽饽!”许强和赵天顺齐刷刷的往喉咙里吞口水。 “这么贵呢?!”这艾亚亚倒是没想过,这木耳和银耳在古代竟是能卖上这么高的价钱。 “亚亚妹子,这耳朵菜,咱们自己家能种不?”赵戴氏果然是有赚钱的长远眼光,看见木耳和银耳就想着怎么培育,种植靠。 “能种,当然能种。”艾亚亚点头如捣蒜,对啊,他们几家除了种地,还可以种木耳和银耳啊。 “那这个,玉姨,您见过不?”艾亚亚捏起几根长得细细得,却好似列队般的排排站的好似蘑菇似的东西询问起柳玉来。 “这该是野山菇的一种吧。我还真没见过,要不,亚亚,你去问问阿离公子,阿离公子打京城来该是知道。”柳玉正说着呢,阿离跟李保头带着娃儿们刚巧的进屋。 “阿离公子,您给看看,这东西是啥?您认识不?”许婶赶紧从桌上拾起跟艾亚亚手上一模一样的东西,找阿离询问起来。 “这不是排菇吗?!这山里头竟是有这等好东西。”果不其然,阿离不愧是京中来的大户人家,竟是认得出除了艾亚亚外,众人皆叫不上名来的东西。 “排菇可是好东西,只有皇后娘娘才能吃得上呢。这东西也是贡品的一种,不过这东西长得地方太近深山了,嫂子和青城大哥这是在哪……”不等阿离说完呢,就听见柳老太似是不快的接话过去。 “玉儿啊,还愣着干嘛,青城和亚亚不是回来了吗?还赶紧不端饭去。”数落完了柳玉,柳老太把头又转向柳青城和艾亚亚的方向。 “青城和亚亚你们两个也是,饭都得了半天了,大家伙就等着你们吃饭呢不知道?这大晌午还往山里头钻,你们当自己是啥啊?!”柳老太坐在椅子上没好气地数落起孙儿和孙媳的不是来。 “奶奶,青城是带我去拜祭娘了。您就别怪他了,好不好?”艾亚亚一听柳老太埋怨起柳青城来。她赶紧把早前从山里采来野丁香花束捧了出来。 “奶奶,您闻闻这花香不香,您喜不喜欢?”当艾亚亚把野丁香捧到柳老太的鼻息前,柳老太嗅到花香的一刹那,老人的眼泪不禁簌簌而下,打湿了衣衫。 “香,真香……”柳老太哽咽的赞美。 ------题外话------ 柳老太为什么会哽咽?!艾亚亚拾回的这些山货,能不能让柳家再赚一笔呢。 且看接下来的农家千金媳! 82V章:因为是夫妻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香,香,真香!”柳老太一连应了艾亚亚三声香。 “奶奶您不喜欢这花啊?!”见柳老太眼中泛起了泪光,艾亚亚还以为柳老太不喜欢呢。 “不是。”知道孙媳误会了,柳老太连忙用手搌去脸上的泪水:“青城他娘最喜欢的就是这花。小时,我带她去上山玩,她总会摘满满的一捧回来,而今……” 柳老太的话让艾亚亚嗓子口一紧,哽咽得难受。原来奶奶会选那么个地方作为娘的长眠之地,是因为那里的丁香花开的最旺。 “喜欢,奶奶喜欢得紧呢。”柳老太接过艾亚亚手里的丁香花,捧着一个劲的往鼻前凑。“可惜,放不住,离了花枝用不了一天就卸了。” “怎么会呢?我帮您把这丁香花找个水碗,把花插进去,再编个竹篮子养着它,能养好几天呢。” “是吗?”听见艾亚亚的话,柳老太的脸上泛了喜悦。 “嗯。”艾亚亚轻轻地应了一声,小女人的小手给柳青城轻轻地指了指柳老太手里握着的一捧丁香花。 不需艾亚亚说明,柳青城已是心中明了。他走到屋中的柜子旁,选了几根竹条。 “青城,我帮你!”艾亚亚当即走到屋里的柜子前,抱装在竹篓里的竹条一捧,抱进了怀里,跟在柳青城的身后一并往外走。忽的艾亚亚似是有想起什么来,倏的一下,抱着满篓的竹条又折了回来:“奶奶,忘记问您了。娘离世的时候,是多大,有玉姨大吗?” 艾亚亚这一问,引得众人皆是好奇的投来询问的目光。就连往外走的柳青城都不由地停下了脚步来。 投来关注视线的众人中,眼神最为异样的当属阿离了。只见阿离凝眸屏息,甚至比艾亚亚和柳青城都更加的在意此事。 “你没事打听这干嘛?哪有拿过世的人和在世的人做比较的!”柳老太当即脸不快的拉得老长。 “只是问问。”艾亚亚这才觉得她问得问题似是过了:“奶奶?” “这话若让你玉姨,看你玉姨咋得说你!”柳老太再次埋怨起艾亚亚的不是来。 “奶奶,我问错了,真的错了,您别告诉玉姨。”艾亚亚赶紧跟柳老太求饶:“您就告诉我,娘离世时是多大年纪便好?!好不好嘛,奶奶!”艾亚亚使劲地央求起柳老太来。 “这个啊,我还真记不得了,就记得当时,青城是七八岁的年纪,秀儿是……”柳老太似是也十分健忘,竟是连女儿离世时的岁数都记不得。 “娘,您们说什么呢?”正巧碰见柳玉端着饭菜进门。 “亚亚这跟我打听,你秀儿妹妹离世时的岁数呢。也不知道是要干嘛。”柳老太把艾亚亚打听的事跟柳玉一五一十的一说:“玉儿啊,你替娘想想,你秀儿妹妹离世时是多大?娘这脑子不太好使,真是急不得了。” “秀儿妹妹离世时,我那会儿的,我好像还没出嫁呢吧?要不青城回咱家我,这么多年没回门上哪知道去。”柳玉给柳老太提醒道。“秀儿妹妹具体离世的年纪,我也给记不大清了。” 正好赶上许婶端菜也进门:“婶子,我秀儿妹妹离世时,您可是记得,她的年纪啊?” “这事,上次我不早就说过了,这事情过得太久了。我也给忘干净了,不还是那天你才回娘家来的事,你咋忘性比我还大啊?!”许婶不快的埋怨了柳玉一声,埋怨柳玉记性还不如她的好。 “哦,对,是有这么一件事。婶子不提我还真给忘到脑后去了。”柳玉似是埋怨自己记性不好的狠狠一敲脑袋。 “哎,那么惨烈的事情,谁还记得那么清啊,心伤都伤死了。”许婶不禁替柳老太和柳玉体谅道。 “亚亚,你奶奶和玉姨这才稍稍好些,你就别打听了,知道的差不多就行了。”许婶帮着劝起艾亚亚来,要艾亚亚切莫再多提此事,切莫再生揪着不放。 “嗯。那我跟青城去外面给奶奶做插花筒去。”艾亚亚倒也听话,柳老太和柳玉不希望提及,她便没再多问。 “你跟青城不吃饭啦?”望着小夫妻一前一后的往出后,许婶赶紧打听。 “先不吃了。”艾亚亚头也没回。 小夫妻二人饭也顾不上吃便开始编起供养花的简易花筒来。艾亚亚在一旁给柳青城描述,她脑海里的花筒的模样,顺手抽竹条递到柳青城的手边,而柳青城则负责,听着小女人的描述仔细的做着手工艺品。 “娘,就让他们做?不喊他们回来吃饭啊?”柳玉侧过头去,时不时地打量一下门口那忙碌的小夫妻。 艾亚亚与柳青城这对编花筒编痴了般。屋里人说话,他们也充耳不闻。 “娘。”柳玉见柳老太低着头,似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便低低地开口唤了一声。 “叫他们两个弄吧。不弄好,怕是他们也不肯吃饭,饭菜给他们拨出来些点放桌上,一会儿弄完了,他们自己就进来吃了。”柳老太一直在思索艾亚亚之所以会突然询问她秀儿死去的真实年龄的原因,莫不是……不可能!这丫头该是没这么聪明。 柳老太虽是看不见,可她手边放着的就是艾亚亚跟柳青城从山里为她摘回来的一捧的紫色丁香花。 “这丁香可真香啊!”可光是嗅着这丁香花飘来的阵阵香气,柳老太就觉得她的心头似是有一股暖流流过般。 小女儿虽是没了,可她却得了个孝顺的孙儿,还讨了一房乖巧,懂事,知她心意的孙媳,有他们想伴,她这瞎老婆子此生足矣。 可这样的生活怕是不会过得太长久。从阿离进村的那刻起,柳老太就有预感,总有一天,她会像失去小女儿秀儿那般,失去这祥和宁静的生活。为了杜绝那一天的到来。柳老太逼不得已只得做下个艰难的决定。 她必须要守住那压在心头多年的秘密,哪怕伤害的会是许多无辜的人,可她不能再失去。老天不公让她痛失了女儿,这次哪怕要她倾尽全部,她也要守住现在的一切,她要用这双手,这张嘴,牢牢地守住她柳家,守住她的孙儿和孙媳。 所以今日在家中的地头上,她故意支开了大女儿——柳玉,求李保头帮她做了一件事。不管这件事,事后会伤及多少无辜的人,会遭到怎样的恶果,她都认了。柳老太已经做好了要为她今日所说的话,日后所做的事,赎罪的准备。 李保头埋着头吃饭,听见柳老太等几人的话,竟是连头都没抬一下。 没过一会儿的,李保头就把饭吃完了。李保头再看娃儿们也吃得差不多了。几家娃儿好像都各自揣了啥心思似的,吃饭吃得那叫一个急,各个狼吞虎咽的。 “青淼,吃好了?”这里面吃得最快的当属柳青淼了。李保头看柳青淼的碗里那叫一个干净。 “嗯。”柳青淼边点头边重重的嗯了一声。 “太爷,月月也吃好了。”月月边把她用过的碗落在柳青淼的碗上,边抹了抹油乎乎的小嘴,清脆道。 “我……”小宝子西里呼噜的使劲地往嘴里扒着粗饭,差点没被粗粮给呛着。 “宝子,吃慢点,又没人跟你抢。”看见小宝子差点噎着,几家人不禁掩嘴会心的笑了起来,而赵戴氏则是面露出不好意思的红光来。 “娘,阿离叔叔说要交宝子吃完晌午饭练步法呢。宝子得赶紧吃,吃完好去扎马步消食。”原来小宝子是惦念着阿离早前应过他的教他学剑术的步法,所以才吃得这么快。 “那月月呢?”姜素琴望着自家的宝贝女儿,她女儿总不能跟小宝子一起学步法吧,吃的这么快,这是为哪般啊。 “娘,青城叔刚刚给了我本医术奇珍志,可好看了,我想给它看完了,再回去。”原来月月是从柳青城那得到了本医书。巴巴的想赶紧看医书呢。 “娘,奶奶,淼儿那还有两本国策论没读呢,这两天李爷爷给的书不太好懂,我得边请教李爷爷边读。淼儿先去那屋了。”柳青淼说完,啪的一下,从椅子上跳到地上,然后小跑着往柳老太的屋里钻。 “青淼小叔,等等月月。”姜家的月月也飞快地下地,追着柳青淼往柳老太的屋里奔。 “宝子?!”几家的人视线一下就集中在小宝子的身上,本以为小宝子不会吃完的这么快,刚刚娃儿不还呛着了。 啪,小宝子把筷子往碗上一搭:“太奶,小宝子也吃完了,去屋外扎马步去了。”喝,小宝子跑得那叫一个快。风似的直接旋出屋了。 李保头跟在小宝子后头,一起往屋外走,竟是被落得老远。 “宝子,你先扎着马步,阿离叔,吃完饭就去。”阿离扯着脖子冲院里扎马步的小宝子喊。 “嗯。”小宝子已经扎好了马步,动也不动的应了一声。 “瞧瞧这几个娃儿出息的。”许婶伸出头去望向屋外,不禁连连称赞。“就剩我家妞妞喽。” 妞妞此刻正躺在许婶的怀里,打瞌睡呢。妞妞该睡晌午觉了。 “我去看看娃儿们读书去。”姜素琴念着月月,急匆匆的把粗粮扒拉干净,使劲吞下,便往屋外走。 “姜大姐,等等我,我也去。”虽是刚下过雨,外面天气不热,可赵戴氏那也放不下心,让小宝子在外面一扎就扎小一个时辰的马步啊。 “天顺你跟着出来干嘛?”赵戴氏看见她男人赵天顺也跟着一起往屋外走,不禁觉得奇怪。 “你跟姜大姐去看娃儿,就不兴我去看看亚亚妹子和青城兄弟编花筒啊?!”原来赵天顺是想看看柳青城跟艾亚亚编花筒呢,赵天顺怎么也想不透,竹条编得花筒,能存住水的事。 赵姜两家这一走,屋里一下子就剩许强夫妻,没吃完饭的阿离,还有柳老太及柳玉娘两了。 “雨后竟还能留下这么美的紫丁香花,难得,真难得!”也不知怎了,前面正说着几家的娃儿的事呢,这会儿的阿离竟是又说起那沁香的丁香花来了,且是啧啧称赞道。 “是啊,确实难得。那山上的丁香花有树遮着,这才留下了些,可这山前没高树遮着,多半全让雨给打散了。”许婶抱着妞妞,哼着歌谣,歌谣声轻轻扬扬的。 “真是可惜了。”也不知柳老太这一长吟的可惜究竟说的什么,柳老太把紫色的丁香花再次拾起,碰到鼻前,再深深地嗅了一口。 “娘,外甥媳妇真会讨您欢心,您可没白疼她。”柳玉见柳老太这般的喜欢,又朝着屋外望了一眼,一脸的欣慰道。 “那丫头也不知是怎知道的,就给我从山上采了这满满的一捧。”柳老太手捧着丁香花似是又忆起过往来。 “是啊。我秀儿妹妹她最喜欢的就是这紫丁香花了,小时,她总是偷偷进山,摘这样的满一捧再悄悄溜回家,把这紫丁香花放在娘您的床头。您打她,骂她,怎么说她,她就是不听。”柳玉忆起过往,忆起柳秀的种种,不禁唇角兜扬,漾开了甜甜笑容。 “咦?”听见柳玉的这声忆苦思甜,阿离不禁长吟一声:“这就奇怪了,玉姨竟是连秀姨小时的事情都记得这般的牢靠,又怎会记不住秀姨离世之时的年纪?”阿离似是抓到了柳玉话中蹊跷之处,便旁敲侧击的打探了起来。 “阿离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认为我跟奶奶故意对亚亚说谎了不成?!”柳玉一下就被阿离的试探给激怒了。 “玉儿,不得对阿离公子无礼。”柳老太低低的一声喝,直接把暴怒之下的柳玉给喝止了嘴。 “娘,他,这样太无礼了。”柳玉的焦躁急于找阿离理论,与柳老太的镇定自若,瞬间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还不坐下老老实实的吃饭。亏你还是个做姨的,这若是让青城和亚亚看见成个什么样子。”柳老太再一声厉喝,直接把柳玉喝得重新坐回了椅子里。 “阿离公子,你可别介意,我家玉儿生来就是如此,性子较为焦躁。”柳老太斥责了柳玉后,转过头来在跟阿离谦逊道。 “不,奶奶,这事不怪玉姨,实则也是阿离的不是,阿离不该质疑玉姨和奶奶的话,猜忌连连。”见柳老太依旧是这般不温不火的态度,阿离不禁暗暗地沉下一口气。 看来这柳家人里,最好探得口风的人便是柳玉了。可有柳老太在柳玉的身边守着,阿离就算想探柳玉的口风,也是个难事。 “那好,赶紧吃饭吧,再耽搁下去,就得跟青城他们一起吃下顿了。”柳老太劝着阿离赶紧吃饭。别耽搁着了,再耽搁下去,饭菜就凉了,只能等着跟柳青城和艾亚亚吃下顿了。 “怎么了?好端端怎么吵起来了?”艾亚亚等人就守在门口,再加上柳玉的声音稍显得大了些,所以艾亚亚等人便在门口听见了屋中的争吵,艾亚亚手背在身后,似是藏了什么宝贝般地探头探脑地从屋外走了进来。柳青城和赵天顺则是跟在后面。 “没,你玉姨跟阿离公子说了两句,结果话没给说明白,这会儿的没事了。”柳老太打马虎眼道。 “是吗?”艾亚亚狐疑的视线落在柳玉和阿离的脸上足足转了三四圈。最终再望向许强和许婶,而许强夫妻则是赶紧回给她一记什么事都没有的笑脸。 什么事都没有吗?那玉姨还能嚷出那么一声来?!艾亚亚可不这么认为,不过既然屋里人都瞒着,那她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呗。 “咋了?!瞧你这鸡贼的样子,咋地,耳尖的都听见啥了,不会是以为谁背着你偷偷说你的坏话了吧?!”柳老太这一声质问,把艾亚亚问得呵呵的一笑。 “哪有,奶奶看您把亚亚说得,跟奸诈的狐狸似的,哪有您这么贬损孙媳的?”艾亚亚走上去,再次把滑嫩的小脸贴在柳老太有如枯树的老脸上,又蹭了起来,再神神秘秘的:“锵锵锵——奶奶,我跟青城把插花筒给做好了。您快摸摸看,合不合心意。”艾亚亚如同变戏法般的把她描绘的,由柳青城亲手做出的插花筒慎重其事的塞进了柳老太的手里。 艾亚亚急于向柳老太献宝,哪里还知道饿了。“有了这个,咱们只需要把花插在里面,再把这个花筒的下端泡进水碗里,水碗里装上水,不单能让摘下来的花存放的时间长,且还能摆在屋里做艺术品呢。”知道柳老太看不见,艾亚亚努力的跟柳老太介绍起她跟青城的杰作来。 “就知道耍贫嘴。还不赶紧吃饭?这东西,若是真有你说的这般好的话,为啥你不拿去卖啊?”柳老太没好气地白了孙媳一眼。 “对啊,青城,这个可以多做一些拿去县城卖的。”听柳老太的一声埋怨,艾亚亚不禁又聪颖的寻到了一个好商机。这下艾亚亚更不觉得饿了。 柳青城埋头吃饭,头连抬都不抬。这个小女人简直就像是钻进了钱眼里,前一刻嚷嚷着卖珍珠首饰,过了没两天又要他帮忙画地里庄稼田的引水图,再后来,竟是又像着了魔般的,吵闹着是要去县里开什么小吃巷,又要他帮着再画了两张新样式的灶台,艾亚亚描述的灶台的模样,柳青城连听都没听过。她是真把他当三头六臂的神仙吗?! 行。柳青城埋着的头,重重地点了点,就当是应下来了,他可不想看见小女人一脸的失落,所以哪怕他不是三头六臂的神仙,也是她有求必应,全力而为的好相公。 “耶。我的好青城,这个东西不着急,等日后再说。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我让你帮我画的那两张的灶台图,你画完了吗?” 艾亚亚才一问完,柳青城就把手探向怀里,将早早就画好的草图,放在了桌上给艾亚亚审查。 “嫂子,这让我青城大哥画的这是啥啊?!”阿离吃完了饭,探过头去望柳青城画给艾亚亚审查的图纸,许强夫妻也好奇的巴望了起来。 “亚亚,这东西咋长长的,中间咋还空着哩,像条地沟似的。这东西是灶台啊?!”许强不是没做过灶台,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怪异的灶台呢。 “这咋用啊,锅那么大,搭都搭不上去。咋烧饭啊?亚亚妹子,是不是我青城兄弟把你的意思给搞错了。”赵天顺也跟着巴望也跟着问。 果然,艾亚亚盯着柳青城的构图,不禁两眼直冒精光,竟是跟她说的样式一丝一毫都不带差得,她的相公果真是个天才。 “就是它。没错了。”艾亚亚审查的视线,那叫一个满意,柳青城出品必属精品,图有了,接下来,便是要做人着手去做了:“许大伯,早前我不是叫您帮我弄多挖些陶土吗?就是做这个用的。您就按照我相公画得这图,帮我打副陶灶出来。” “啊,对了。”艾亚亚似是又想起什么来,朝着柳青城又一伸手:“青城,早前我叫你帮我烧的陶土管子,你烧好了吗?” “嘶——”就听见阿离凉凉的直抽冷气:“嫂子啊,您究竟让我青城大哥帮您做了多少的事啊,就不能让我青城大哥喘口气啊!”柳青城不喊苦,不喊累,阿离都替柳青城叫委屈。 “嘿嘿。”谁知艾亚亚竟是奸奸的一笑:“阿离公子到是好心,那好啊,阿离公子若是如此心疼我相公,那明天让我相公在家休息一天,你陪我去县城卖首饰去可好?” “哈?!”不单阿离傻了眼,柳家屋中的老老少少皆是纷纷吓傻了模样。艾亚亚也太会指使人了吧,阿离公子,她都敢使唤,要知道阿离可是武状元家的师爷啊。 听闻艾亚亚的话,柳青城眉峰一立,似是被食物卡到了嗓子般。 “这,这不好吧?!”明天似是个大日子,阿离早就从几家人口中打探到明天艾亚亚要给几家的田里修水渠。他可是巴巴的等着明天一探究竟呢。怎能去县城呢。 要知道,竹筒可是直的,虽然柳许赵姜四家的地虽是分布的位置不算太散,可也是东西南北分了好几个方向,直的竹筒要怎么在不掰弯,不撅折的情况下,避开其他人家的弄地能引到四家的地里呢。 “怎么?阿离公子不愿跟我去啊?那行,我也不勉强。我还以为阿离公子会欣欣然的点头同意呢,没想到……”艾亚亚故作失望状:“我还惦念着,阿离公子是见过大世面的,能跟阿离公子在路上好好的商讨一下引水灌溉的事呢,这下看来是没指望了。” “我去。嫂子,我陪您去。我青城大哥实在是太操劳了,确实该让他在家歇个一两天的了。”一听艾亚亚要说引水灌溉的事,阿离一下子便来了精神。 去,这一定要去。若是这都不肯去,那他阿离岂不是就成傻子了。 “行,既然亚亚开口了,阿离公子也应了,那就有劳阿离公子明天跟着我孙媳去趟县里吧。”柳老太一开口。 柳青城当即就把筷子给啪的一声撂在了碗上。 “青城。听话!家里的地里哪里离得开人。你总不能让你玉姨带着你青淼弟弟下地务农吧?”柳老太这一声,似是把柳青城镇住了。“好了,就这样定了,明个儿,亚亚跟阿离公子去县里,他大伯你早上用牛车送他们去县里,然后再赶回来务农。” “嗳。”许强哪敢怠慢,赶紧去应。 忽的一下,柳青城真的是闹了不痛快,可他不敢跟奶奶发火,只得暗暗地生着闷气。腾的一下,柳青城从椅子里站了起来。 听见柳青城快步朝屋外走,柳老太似是也跟着恼了起来,直责怪起柳青城来:“青城,你这孩子,啥时候竟是变得这么不懂事了?你给我站住。”柳老太越唤,柳青城往出跑的脚步越急。 “奶奶,我去看看。青城可能是去给我取刚刚我跟要的东西了。”艾亚亚匆忙地又赶紧往外追。 柳青城哪里是去取东西,明摆着是恼了——跑了,柳老太听见柳青城的脚步声,就听明白了。可柳老太却不能跟孙儿表明,她故意支开阿离,要阿离跟艾亚亚去县里的原因。 “那个?”许强似是心里头搁着艾亚亚交给他的事般,柳青城跟艾亚亚前脚一走,许强也在柳家呆不住了:“大娘,我应下亚亚那事,我得赶紧回去给她做去,天顺也来帮我的忙吧。两个人弄要快些。” “行!”赵天顺应的那叫一个爽快。“宝子他娘。我去帮着许大伯给亚亚妹子做……” “天顺把你媳妇和你家小宝子也喊给一起上,阿离公子,去家教宝子步法吧?!”许强也不知是想得啥,竟是要带着赵家一起去他许家。 “强子?!”柳老太似是察觉出什么异样来的询问了一声。 “大娘,我家妞妞也该睡晌午觉了,妞她娘也跟着我一起回家了,您家有两个娃儿在读书,小宝子要是在院里连拳脚,那不会搅了两个娃儿读书吗?不如去我家,我家院也还算大,娃儿学拳脚也施展得开。”原来许强竟是怕搅了月月和柳青淼学书,所以这才张罗着把赵家往许家带。 “行吧。”柳老太低低的应了一声:“那晚上你们两家再来家里吧。”柳老太邀许赵两家,晚上再来她柳家一起吃晚饭。 “行。准来。”许强还没应呢,许婶应得快的答道:“我玉儿妹子的手艺那叫一个好,吃一次,就吃上瘾了。” “那行,晚上我叫玉儿再多烧些饭菜。”柳老太欣喜的笑道,家里人多,吃起饭来热闹,柳老太愈发的喜欢这样热热闹闹的日子了。 “嗯。那大娘,我们就先回了。”许强喊上了赵天顺一家,一起往许家走。 许强夫妻抱着妞妞走在前面,小宝子缠着阿离问东问西,和赵天顺夫妻走在后面。 “内,妞她娘……”一路上许强闷着头,似是有话要对许婶说,可半晌的都没开口,这会儿,老远的都能看见许家的院墙了,许强倒是闷闷的开了腔:“玉儿说得话不对啊。” “咋不对了?”许婶老早就看她家当家的面色不大对,尤其是柳玉说了那句话后,她家当家的面色就更是差到了极点。 “你忘了。”许强故意含着腰,扯着许婶的袖口跟许婶窃窃低语:“秀儿死得时候,玉儿早就嫁出去了。可今个儿玉儿竟是说,秀儿死得时候,她还没出嫁呢,你说这事怪不怪?!” “当家的?”许婶似的看怪物一样的看起许强来:“你是不是糊涂了,出嫁后,玉儿可是一次都没回来过,若是秀儿死的时候,玉儿妹子嫁了人,那青城跟玉儿妹子是咋认识的?他们像是头次见啊?!” “是啊,我觉得怪的就是这个。我也依稀记得秀儿死的时候,玉妹子是没出嫁,可你这样想,若是玉妹子当真那时候没出嫁的话,那咋啥都要大娘去做?玉妹子这么孝顺,能让大娘一个人去找秀儿吗?且当初告状的时候,也是大娘一人去找的,当时青城还是留在家里要咱们两口子帮着照顾的,你记得那时候玉儿妹子在不?!” 被许强这么一说,许婶的脸也吓了个惨白:“柳大娘去告状时,柳家除了青城就再也没,人,了!” 那柳玉的事是咋回事?!莫非那个柳玉是‘鬼’变得不成?!虽然才下过雨,天气并不是很凉,可许强和许婶两人却觉得他们是兜头凉到了脚底板,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AAA “青城,你给我站住,你说一句话说不对付,你就跑,你老跑,你究竟跑个啥啊?”这次柳青城没跑个两步,就被急忙追出来的艾亚亚给揪了个正着。 “你该不会是吃阿离的醋了吧?”艾亚亚猜对了一半。 实则柳青城恼得并不是阿离,阿离对艾亚亚没那份心,柳青城明白,只是柳青城一想到艾亚亚进县城多半又会撞见那洪家公子,便觉得心头郁结了一股火气,想发却发不出。 “阿离对我没那个心的。你放心,而且,阿离的身份,我肯定配不上他的。”艾亚亚使劲地劝柳青城放宽心。 柳青城闷着头,依旧是一声不吭。 “青城,走吧,我们回家。”艾亚亚伸手去挽柳青城的胳膊,却被柳青城狠狠地甩开。 “青城,你这是?!”在艾亚亚的记忆中,柳青城好似鲜少发这么大的火气,不管是对奶奶,还是待他,青城一直都是一个孝顺的好孙儿,一个任劳任怨的好丈夫。只是,今个儿?! 不对,艾亚亚突然忆起,上次端午节前花灯庙会时,柳青城好似也跟他如此闹过。甚至比这次闹得还要凶。他还曾求过她,问她能不能不要去县城,不要去洪家送货?! 去洪家,等等!莫不是青城吃醋的对象不阿离,而是洪家公子。天!艾亚亚好似猛然惊醒的梦中人。 “青城,你该不会……”艾亚亚手抚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你该不会是在吃洪公子的醋吧?” 被艾亚亚突的这样一问,被怒火冲昏头的柳青城忽的脸色一僵,他竟猛地愣住了。 不过下一瞬,柳青城却是气得不想再搭理眼前的小女人了,看她笑得那花枝乱颤的模样,着实的可气,明明知道,竟还问他,现在竟还笑话他! “我都有你了,我还能再去惦记别的男人啊!你可真是!你看你都把我想成什么样的女人了,也太不检点了点吧。我可是个有夫之妇哦。”艾亚亚扁着嘴角不快地数落起柳青城的不是来。 哼!柳青城则是看都没看身边那怨声载道的小女人一眼,一把扯住她的胳膊,带着她就猛跑了起来。 “青城,你有拽着我这是又要去哪啊?!”可千万别是去山里,若是空腹再跑一次山里,她非得饿死在山路上不可,艾亚亚现在可是后悔死了,后悔没吃那顿午饭了。 去个能说话的地方,刚刚艾亚亚拦住柳青城的地方是在村头,还没出村呢,在那里,柳青城肯定不能开口的。所以柳青城现在要带小女人去个能说话的地方。 这地方也不远,就是上次柳青城引阿离去的那个山丘。只用了不大会儿的功夫,更是也没费多少的力气,柳青城就带着艾亚亚爬上了那座可以供他们二人畅谈的小小山丘。 “他又不知道你是有夫之妇!在县城,你跟我又不是夫妻。”山丘的地也是湿的,柳青城就跟艾亚亚站着说了起来。 “哦?我还说是什么那?果然是跟洪公子有关啊!”艾亚亚故意挑高凤眸,眨巴着眼睛盯着柳青城好似,挑唆般的打量起眼前的男人来。 “干嘛?!”她这么看他,准是没有好事,柳青城太过了解眼前这个小女人了。她就是满肚子的坏水,奸诈的像只狐狸。 “端午节那天你跟我闹,是不是就是为这事?!”艾亚亚不禁凤眸眯成细缝,审讯起柳青城来。 “不……”柳青城刚要说不是。 “敢骗我。”艾亚亚大步向前,朝前猛跨一步,柳青城就胆怯似的朝后退一步。 艾亚亚再朝前一步,柳青城再怯懦地朝后退了一步。咚的一下,柳青城整个后背都靠在了上次他用匕首钉过花蛇的粗树上。 “我会要你死的很惨。”艾亚亚捏着拳头,狠狠地朝着那倚着树站立的男人凉凉地胁迫道。 柳青城仰头似是在望天般地端详了一眼身后那漫盖住他头顶的粗树。垂下头,很是无畏的轻声道:“好啊!” “你?”艾亚亚气得又是紧紧一攥拳。 “你想要我怎个死法?”忽的形式逆转,变成了男人朝前一步,艾亚亚朝后一步,再然后柳青城站稳身子,猛的一旋身,他似是想跟小女人对调个位置。 可艾亚亚哪肯如男人的心意:“相公……”女子伸出小手,轻轻地一绕男人的颈项:“上一次当,是我爱你,上两次当,那是我很爱你,上三次当,那是我爱死你了!”啪的艾亚亚飞起一脚,狠狠地朝后踢去,正踹在粗树上。 哗啦啦,挂在粗树上的雨滴,从天而降,就好像天依旧在下雨般,浇了艾亚亚和柳青城一身的雨水。 “不招供没什么,竟还敢算计我,你现在胆子是越来越肥了啊,我的青城!”艾亚亚的声音里的强忍着暴躁的怒火,勾着柳青城的脖子,把男人的脸往眼前拖。 “我……”阴谋被戳穿,柳青城心里这个悔啊!肠子都快悔青了。“唔……”刚想启口去解释,孰料,就被女子朱红的唇角给堵了个严紧。 这一吻,带着强势的掠取,带着满满的爱意,更带着一丝丝的惩罚意味。直到抽空了男人肺腔里的新鲜空气,艾亚亚才意犹未尽般,再次轻启唇角,悠悠道:“青城,相信我好不好,除了相信我,更要给你自己一份自信。我的心很小,只有你,也唯有你,除了你,再也容不下别人!” “嗯。”柳青城重重应了一声,伸出手去,他将轻诉着情话的小女人紧紧地纳入怀中。 男人将头轻轻地靠在女子孱弱的肩头,似是低低的耳语般:“没错,我是在吃味。我厌恶那个洪家公子,可我更厌恶自己,我恨我为何这般的没有本事,只能眼睁睁地看你在县城里被人欺负,而我却只能看着,帮不到你,我是你的相公,是你的相公啊!可我却只能让你去依靠别人……” “青城!”艾亚亚似是觉得她的嗓中被什么哽住了般。“青城,你知道吗?!在我的心里你是我最棒的,最称职的丈夫。你会在我需要你时,不问任何缘由的为我挺身而出。无论我要你做什么,哪怕你再累再苦,你都会把事情尽全力做到最好。可为什么你却藏着许多的秘密,不愿跟我说呢?!” “因为……”柳青城眉头拧紧,真的被艾亚亚说中了,柳青城确实藏了许多的秘密,不曾跟艾亚亚说起过,不单是柳青城,藏有秘密的还有整个柳家。 柳青城眉头紧拧,艰难却真挚道:“因为我们是夫妻!” ------题外话------ 对于柳青城来说,因为是夫妻所以他才会将心事瞒在心里,不说实话。而艾亚亚呢?艾亚亚也会同意柳青城的这一观点吗? 柳秀离世,柳玉究竟是否已经出嫁,若是柳玉已经出嫁,那柳家的那个‘柳玉’又是何人所扮,究竟是人是鬼?! 柳家究竟藏了怎样的秘密,欲知详情且看接下来的农家千金媳! 83V章:柳青城病倒了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因为我们是夫妻,所以我才想要倾尽全力的去保护你,可我……”柳青城虽是艰难却满是诚恳:“我真的没有欺瞒你的意思,更没有想过去欺骗你,只是……” “青城,我懂,这是属于你的善意谎言。我明白了,所以我不会再问了,除非你想跟我说,否则我绝不会再多问。”艾亚亚伸出手去,紧紧地拥住男人的结实臂膀。 “不过你要向我保证一点,绝对不可以离开我,背弃我,除非……” 不等艾亚亚的话说完,柳青城便把话接了过去:“除非我能找到你丢进浅溪里的那枚铜钱,并把它交还给你。” “对!”艾亚亚欣慰地露出甜笑:“不然啊,你休想甩掉我,要任劳任怨给的当一辈子的相公。” “嗯。”柳青城重重地一点头。 “好了,我们下山吧,一天跑山上两回,你啊,也真是有瘾!”艾亚亚没好气的埋怨了身侧的男人一声。 小手紧紧抓住男人的大手,两人正打算下山:“等等,青城,我记得我们两个好像很久没那个了吧?”艾亚亚也不知道是像到了什么羞人的事,小脸都映了个通红。 光看小女人的这副娇俏模样,柳青城还能不知道她嘴里说的那个是什么吗? “嗯。”难得一次,柳青城没想着扭身就逃,更是没有回避这一话题。 “那回家要不要?”艾亚亚满心欢喜的仰起头,一脸的欣喜若狂。 “嗯。”柳青城竟是又点了头。 “耶!”这回儿,可是趁了艾亚亚的心意,她自是笑得合不拢嘴。 不过小女人本是欣喜的寻着下坡路呢,忽的头颅一转,攥着男人胳膊的小手也是猛向上一提,凤眸一眯:“你该不是说好了,到时是反悔吧?!” 鉴于柳青城前科太多,艾亚亚不得不防备着他这一手。 “你不信我?”柳青城眉头一拧,好似十分无助般。 “没啊,只是怕你唬我嘛。我信,我信,我哪有不信你了!”艾亚亚光看男人那委屈的模样,就觉得她做了亏心事般,赶紧去劝,这辈子她是注定要栽在这个男人手里了。 “好了,咱们快下山吧,我肚子都快要饿扁了。”艾亚亚捧着肚子,叫苦连连。她现在是愈发的后悔,为什么竟是那么傻,竟是不知道要吃午饭。 “玉姨烧得饭菜那么好吃,你自己不吃,还怪谁?!”柳青城没好气地责怪着,自己不吃饭,饿了肚子还嚷饿的小女人一声。 “切,我还不知道玉姨做的饭好吃啊,那会儿我不是不太饿吗?心想着在家也能吃饭,结果倒好,谁知道你会闹情绪的又往山上跑啊!”听着男人的埋怨,艾亚亚心里还闷呢,要知道他会往山上跑,她肯定抱着碗筷不撒手,先吃个肚圆再说了。 “青城,你扶我一下,走慢点嘛,这路好滑呢。”上山容易,下山难,早前下山时,艾亚亚是跟柳青城手挽手一起下来的,那股恩爱劲就别提了。 可再看看现在。 “上来,我背你!”柳青城含下腰,腿一曲,半跪在下山的路上,把结实的臂膀,递到艾亚亚的眼前,要艾亚亚趴上来,他背她下山回家。 “这,不好吧?再让人看见?”本是不拘小节的艾亚亚,竟是一时磨不开的扭捏了起来。 “这有什么不好的,看见就看见了。我是你男人,又不是你在外面偷养的汉子。”柳青城没好气地冷哼道。招呼着艾亚亚赶紧趴到他的背上来。 “哼,瞧瞧你说的这话,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怎么都是横着出来的啊?!”艾亚亚没记错的话,她的青城以前可不会说这样的话,现在也不知道是被她拐了,还是被奶奶给拐得,嘴里的话真是越来越不饶人了。 “这就叫做耳融目染。”柳青城把艾亚亚稳稳的背在肩头,下脚每一步都踩得十分的稳健,生怕脚下打了滑,他摔了不要紧,主要是不想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为此柳青城不得不打起一百二十分的小心。 “青城,玉姨烧饭的手艺是一直这么好吗?玉姨的手艺是跟奶奶学的?还是有专门的人教的啊?”趴在柳青城宽阔的肩头,艾亚亚舒服的把头男人的肩头一靠,便开始打探起关于柳玉的事情来。 “这?”艾亚亚这一问,一下就把柳青城给问住了。柳青城下山的脚步也渐渐的停歇了下来。 “怎么了,青城?是不是我问的事情,隔得太久,所以你记不得了?”艾亚亚倒没觉得什么,柳青城因为小时发生的事情,受过刺激,所以太小的事情,他都记不太清了,这点艾亚亚知道,她也从没因此而责怪过柳青城半句。 “不是的。娘的事情,还有小时的事,我确实记不得了,可有关玉姨的事,我却记得很清楚。”这事说来也怪,柳青城自己都觉得很怪:“尤其是玉姨回家的事,我虽是对玉姨的事情耳熟能详,也记得很清楚,可那时我却觉得我好像是第一次见到玉姨似的,可却又不像是第一次见,那种感觉,我也说不清楚,总之这个玉姨跟我记忆里的玉姨好像不大一样。我记忆中里的玉姨该是,娘去世那会的玉姨该是……”柳青城很想把他脑海里浮现的断断续续的记忆残片串联到一起,可他的记忆一旦触及到关于柳秀的事,柳青城便觉得他的脑中忽的一下就成了一片空白。且不能深想,一深想,脑袋就会疼。 “什么?!”柳青城一句话,不禁艾亚亚给说得呆住了。“青城,你先放我下来,咱把这事捋明白再回家。” “可你不是饿了吗?”在柳青城认为这事好似不用急,可以慢慢来,或是可以回家后,他们可以找奶奶和玉姨问个明白,不用急于这一时。 然而艾亚亚却不这样想。隐隐之中,艾亚亚竟是从柳青城的话里,嗅到一丝诡异的味道。 “说来也怪,现在我又不饿了。”艾亚亚赶紧寻了个好借口,对柳青城搪塞了一声。 “是吗?”柳青城对艾亚亚的话将信将疑,前一刻,她还嚷饿,这么会儿的又不饿了,这里面肯定有鬼。 “青城,你赶紧给我说说玉姨的这事。”果然,艾亚亚脚一沾地,就赶紧跟柳青城询问起有关柳玉的事情来。 “这事回家你自己问玉姨和奶奶不就好了。”柳青城故意闭严了嘴巴,不肯跟欺瞒他的小女人吐露半句。 “好青城,好夫君,你就说嘛,就告诉告诉我嘛,我想知道,要是去问奶奶和玉姨的话,多半奶奶又要数落我多事了,还有玉姨,玉姨那么听奶奶的,问玉姨和问奶奶有什么区别嘛。” 艾亚亚抱着柳青城的胳膊,使劲地央求:“呐,青城,我们是夫妻对不对,你是我相公,我是你娘子,对不对,那我问你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对不对,你就告诉我嘛,满足一下我这小小的好奇心嘛!” 架不住艾亚亚软磨硬泡,柳青城只得全依了艾亚亚。 “行,那你问吧。” “嘿嘿!”一看央求这一招对柳青城很是好使,艾亚亚便立刻小鸟依人般的朝柳青城身边凑了凑,女子孱弱的肩膀轻轻地倚靠在男子结实的胸膛上,用巧力再轻轻地一撞又一撞。 一下就把柳青城的心给撞乱得一塌糊涂了。行了,现在得赶紧问,艾亚亚可是很会抓紧时机的。 “青城。你刚刚说玉姨跟你印象中的玉姨不一样,又说你觉得跟玉姨好像是第一次见,可却又不像是第一次见。这是怎么回事?你这样说,可说不通!因为娘过世时,玉姨还没嫁去郑家。你跟玉姨那会不是天天见面吗?还在一起照顾过奶奶呢。不是吗?” 艾亚亚记得清清楚楚,今天她跟青城要出去编插花筒时,这话是从柳玉口中亲口说出来的。 “是啊。我也是觉得这事很奇怪。在我记忆中,我好像确实跟玉姨一起照顾过奶奶一段日子,可却又好像没照顾过。总之,我也拿捏不准!不过也有可能是我受了刺激后,把记忆给弄混了也说不定,医书上倒是也有过关于这样的病例的记载。”柳青城也觉得这事很是古怪。他好像跟玉姨一起照顾过奶奶,可却又好像没有。 不过还有一种说法,可以解释得通他这样的情况,柳青城见过医书上有这样的记载,当一个人受到严重的精神刺激,失去记忆后,也可能会随之出现记忆紊乱的症状。 他可能就是这样的病症。娘的离世对年纪尚小的他打击实在是太大,所以才他会一时忘记了一直陪着他跟奶奶,照顾他跟奶奶的玉姨。后来看到玉姨才会觉得熟悉又会觉得陌生,忆起一些事情,却有是模模糊糊,拿捏不准。这样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样啊,也有可能。可……”艾亚亚还是觉得哪里有那么点的解释不通。只是究竟是哪里呢,要艾亚亚说,艾亚亚也一时说不上来。 “要不,回家后,我带你去问问奶奶和玉姨?当然,我不会跟奶奶和玉姨说是你问的。”柳青城见艾亚亚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便想着帮艾亚亚分担一些。 “别,回去你可千万别问奶奶和玉姨。”艾亚亚也不知是怎了,竟是情绪十分激动,一下便喝止了柳青城的打算。 “亚亚?”柳青城很是不解,他们是夫妻不是吗?他帮她分担一些,且这又不是大事,不过就是帮着她跟奶奶和玉姨问一些过去的事情,她怎么会如此的紧张呢?! “没,我只是觉得奶奶的眼睛刚刚好些,若是咱们再去打听娘的事情,怕是奶奶又会难过的落泪。奶奶的眼睛不能再哭了。还有玉姨,玉姨这才刚回来几天啊,咱们总去跟玉姨那询问娘的事情也不好啊,得让玉姨心里头咋想咱们啊?!”艾亚亚说得头头是道。把柳青城说得不禁赞同的频频点头。 “所以,这事就先这样吧,过段日子再说也行。”艾亚亚最终决定,柳家的事情不用急,慢慢来,她要在柳家过一生呢,有得是时间慢慢地刨根问底。 “嗯。行,听你的,来,上来,我背你下山去。”柳青城再蹲下身去,把背朝向艾亚亚,要艾亚亚趴到他背上来。 “不要,我虽是你媳妇,可你又不是猪八戒。才不要你背,我自己会走。”哪里舍得再让柳青城操劳,艾亚亚用眼横扫了男人宽大的脊背,猛吞下一口口水,要不是看柳青城这几天这么劳累,她真就二话不说的趴上去,任他背她下山了,可现在,她可是一万个舍不得。 艾亚亚固执地往山下跑。哧溜,脚下一滑:“嗳……”小手挥得像翅膀一样,险些没一屁股坐在泥泞的下坡路上。 幸好柳青城眼尖手快地挽了她一把,要不艾亚亚非得摔个瓷实不可,更有可能会直接滚下山去。 “真不听话。”柳青城闷闷地冷哼一声,大手一横,一把便将小女人给打横抱了起来。 “不学猪八戒,抱你下山总行吧。”她挑得还到挺多,可背着抱着不都是她吗?这不是背着抱着一般沉吗! “我自己能走下山。”被男人打横抱在怀里的艾亚亚,禁不住小小声地嘟囔道。 “走?!”柳青城气得嘴角直抽。他这辈子何德何能竟是娶这么个能修水渠,能经商,会赚钱,会养家,却不会走下山,只能滚下山的笨脚娘子?!老天啊,这女人是发下来,专门克制他柳青城的吗?! AAA “娘,您说许大哥该不会是想起来什么来了吧?我看刚刚许大哥走时,脸色有点古怪。”柳玉边收拾桌上的饭菜边跟柳老太打起了商量。 “不呢,玉儿,当年娘的眼睛还没瞎呢,娘办事,自有分寸。你别猜忌来猜忌去的。自己吓唬自己,容易让你眼贼的外甥媳妇瞧出来。”柳老太对柳玉叮咛道。 “可娘,万一这事若是青城给察觉出来。我还觉得这事不太牢靠,要不,您还是把事情跟青城明说了吧?”柳玉给柳老太提议道。 “竟胡说!玉儿啊你自己要先稳住明白吗?咱家里的事,除了你跟我,别人不会再知道了。也不能再知道了。尤其是青城,这事绝对不能让青城知道。不然青城他……”说到柳青城,柳老太不禁忧心忡忡了起来:“秀儿没了,娘不能再失去青城这个孙儿,你明不明白?” “娘,可,也许早晚有一天,青城他会知道的,到那时,青城也许会……” “不会的!只要你不说,我不说,青城就永远不可能知道,还有那个阿离。玉儿,你得提防着那个阿离点,他这次来咱村,多半就是为了你秀儿妹妹的事情来的,你的嘴巴必须要牢靠,半个字都不能吐给他,明白吗?娘绝对不允许你把咱柳家的事情,青城的事情,说给任何人,绝对不允许!” “娘,若是玉儿的嘴闭不严呢,你会不会像当年待青城,还有许大哥,村里的人那样……”柳玉说不出‘待我’那两个字。 “若是你嘴闭不严,娘……”柳玉问出的这句,把柳老太给问傻了。柳老太本以为她能狠下心,说出她当年做下的那件事。可…… “你是娘唯一的女儿,娘能狠心的把你如何?玉儿,你一定要帮娘守住这一秘密,秀儿没了,娘不能再失去青城了,若是没了青城,娘这把老骨头也就撑不下去了。哪怕他……” “哪怕他?”柳玉顺着柳老太的话往下接。 “哪怕他知道真相后也许会恨娘一辈子,娘也要瞒住这一秘密,哪怕是拼尽全部,也要守住青城,守住我们柳家。”柳老太横死了一条心,这次她是打算真的豁出去了。 “娘,您放心。玉儿帮您!”柳玉并非愚孝,她明白她帮着娘亲这样做,很可能会铸成不可挽回的大错,可为了柳家,她必须如此,也唯有如此,哪怕铸成大错,她也认了。 “娘,咱们娘两要提防的人绝不止是阿离公子一人,还有我那外甥媳妇,您的好孙媳,我青城外甥娶回来的这个媳妇可不简单呢!”柳玉光是看艾亚亚博学多识,且会经商理财就觉得艾亚亚的本事了得。 “嗯。亚亚这孩子虽是聪明,可待咱柳家,待青城,她绝没二心,娘这心里有数,你放心吧。”若说是艾亚亚,柳老太反倒比较放心些:“你赶紧把桌上的饭菜给放灶台上温着,等会儿那丫头回来准得嚷饿,可不能让她吃凉的,再吃坏了身子。” “嗳,玉儿,这就给我那外甥媳妇温饭去。”说着,柳玉端着饭菜就要往出走。 “玉儿你等会儿,明个儿,你帮着娘出去办点事,跟你李大伯他们上趟山,对了,记得你穿着嫌小的衣衫找出来一两件的,上山时别忘记带上。” “娘,你真的打算?!”柳老太的话不禁让柳玉猜测连连。 “什么真的假的?你忘记你刚刚是怎么应得娘了?!”柳老太不禁提醒起柳玉来,要柳玉守口如瓶,说过的话不能这么快就忘了。 “没忘。只是……”柳玉不禁又为刚刚她匆忙下定的决心犹豫不决了起来。 “玉儿,娘再也没人可以指望了,唯有你,若是你也不肯帮娘的话……”柳老太不禁无助的再度落下泪水。 “娘,玉儿没说不帮您,只是青城若是问起来的话……” “青城那你别管,有娘呢。”柳玉的顾虑一下便被柳老太给化解了。 “行。明天一早,等我外甥媳妇带着那位阿离公子出了门,玉儿就去帮娘把事办了。” “玉儿,你秀儿妹妹若是知道你能为她做到这般,定是会含笑九泉的。”柳老太不禁露出欣慰的欢笑。 而柳老太的眼睛瞎了,却未能看见柳玉脸上那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干涩苦笑,秀儿妹妹若真是在天有灵,知道她跟娘这般做法,真的会含笑九泉吗?柳玉想不出来! AAA “饿死了,饿死了!”果然,艾亚亚还没进门呢,嚷饿得声音倒是先冲进了柳家的屋中。 “这丫头。谁叫你不吃饭的,现在嚷饿了吧。”柳老太没好气的拿眼睛朝着那嚷饿的人白了一记。 “玉姨,饭!”艾亚亚伸出小手,无力地朝前挥抓着,那模样像级了饿死鬼。 同时赏艾亚亚白眼的还有柳青城,再山上是谁喊不饿,非要扯着他捋个明白的。现在竟是嚷上饿了。 “饭菜都在灶台上温着呢,我这就给你取去。”柳玉哪舍得看着外甥媳妇挨饿啊,赶紧张罗着。 “不用麻烦了,玉姨,我自己爬去吃。” 爬?!噗,柳玉一下就被艾亚亚给逗笑了。“还爬去?你真当你是饿死鬼啊,走,玉姨搀着你过去。”柳玉朝着艾亚亚伸出手去,一挽艾亚亚的胳膊,真像她说的那般,搀着艾亚亚往柳家的厨房走。 “青城,不许跑,老老实实的在屋里等我回来。”像是生怕柳青城会长上翅膀飞了似的,临出门时,艾亚亚还不忘了回头跟柳青城叮嘱道。 待柳玉挽着艾亚亚去了厨房。柳老太听见厨房里传出了碗筷声响,以及吧唧嘴的动静后。 柳老太把手伸进了贴衣襟缝着的口袋里,从里面掏出只小纸包来。 “青城,这是这季的药记得吃。”柳老太边把小纸包往柳青城的方向送,边跟柳青城叮咛道。 可柳老太却不曾想,平日里乖巧的孙儿今日也不知是咋了,竟是像没听见她的话般,没有伸手去接。 “青城?!”疑惑的柳老太不禁朝着柳青城唤了一声。 沉默蔓延良久,柳青城竟低低的开了口:“奶奶,我不想吃药,我想跟亚亚给咱柳家续后。”说这话时,柳青城可是鼓足了勇气说的,他的脸都因此而涨得通红。 “青城,你说啥?!”柳老太几乎不敢相信她的耳朵。这若是依照柳青城的性子,哪里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可今日这究竟是咋了,不对劲,有问题。大有问题。 “青城,这话是谁教你的?是亚亚教的?你把你吃药的事告诉她了?”一下子柳老太就怀疑起柳青城会这样说是艾亚亚教的来。 “不!”柳青城垂着头,又是沉默了半晌后才低低地开口:“是我自己想的。” “青城!”柳老太不知此刻的她究竟是该愁还是该喜。喜得是,她的孙儿竟是这般的孝顺,想给她生个重孙抱,可愁得却是,柳青城的这一想法来得真是太突然了,杀了柳老太一个措不及防。 “青城,你听奶奶说,这药现在肯定不能断,奶奶能明白你想给咱柳家续后的这番苦心,可现在不行。奶奶不同意你跟亚亚要孩子。”并不是柳老太心狠,而是事出有因,她无法接受这个重孙。 “为什么?”柳青城不明白,以前奶奶不是很支持他们要个孩子的吗?而且还要许婶试探过亚亚的心思,怎么现在? 上次奶奶塞给他药包的时候,奶奶对他说,留住她的心,不是留住她的人,不要想着用孩子来拴着她,若是她爱的不是他,那就算他们有了娃儿,也没有用。可现在,他可以肯定的告诉奶奶,亚亚的心在他身上,那他们想要个孩子就是天经地义之事,为什么天经地义的事,奶奶都要反对。 “青城,你娘的事始终是奶奶的一块心病,如今,你我皆不知官家那边究竟是怎个意思,若是他们真的是要杀你跟你娘来灭口,那亚亚可是你的揭发之妻子,到时她也难免会受到波及,若是那时你们再有了孩子,要你取舍,你是保她,还是保孩子?” 柳老太一句话,就把柳青城给问愣住了。柳青城无法作答。他无法在这里面做出选择,哪怕丢掉的是他自己的性命,他也不能让艾亚亚和孩子任何一个有事。 “你会选择保她跟孩子,哪怕丢了你自己的性命,也要保他们母子平安,对吗?!”柳青城的想法,一下就被柳老太给猜中了:“可青城,作为一个母亲,她第一个选择,也是别无选择,她会选择用你们夫妻的命保住孩子的命,你难道想看着你的孩子走你的老路,你难道想看着亚亚步上你娘那样的后尘吗?” “不!”柳青城不敢想,以想到那样惨烈的一幕,他就畏惧的全身打抖。可从柳老太的话里,柳青城似是得到了一条重要的消息。 “奶奶,您的意思是我爹他已经死了?就在保护我娘和我时,我爹他就已经……”这是柳青城万万没有想到的,在他的记忆里,他好似没有见过父亲,可又像是见过,总之父亲的模样模模糊糊的,他已记不得了。 “是。”柳老太只用瞎眼定定地望着柳青城的方向:“他已经死了。”柳老太凭声音判断出柳青城的位置,准确的把手中的药包塞进了柳青城的手中:“若是他没死,届时奶奶也会送他去九泉之下与你娘亲见面的。” “奶奶,您这是什么意思?”柳青城不懂,为何奶奶会在最后说出这样残忍的话来,那不是他的父亲吗? “一个连儿子和揭发之妻都保不住的男人,留着他的贱命又有何用,也许……”柳老太不愿想,可她又不得不想,柳老太将瞎眼一闭,语气无力道:“也许对你们母子痛下杀手,正是你父亲的主意呢。” “奶奶!”柳青城几乎无法承受住这一骇人听闻的消息所带来的巨大打击。 “好了,青城,你不要多想,这也只是奶奶的推测而已。这十多年来,他从没有找过你们母子,不是吗?奶奶认为,他许是真的死了,为了保护你们母子在十多年前就已经随着你娘一起去了。不然,他定是会四处寻你,第一个要找的便是咱们柳家。”柳老太说完了狠话不禁又劝慰起柳青城来。 “不会的,父亲肯定不会要人杀我和娘的。在我记忆里,我的记忆里……”柳青城似是很想从他的记忆里挖出那个可以称之为他的父亲的男人来,可他的脑海里唯有一片空白。 不,有一个,有一个,那人便是柳青城的噩梦中,紧紧抓住他娘亲胳膊的蒙面男子,那个男人,不,不对,那个男人是杀害他娘亲的凶手,跟那群杀人不眨眼的家伙是一起的,那不是他的父亲。不是! “青城?!”柳老太似是察觉出柳青城的精神有些不对劲。便赶紧焦急的唤了一声。 “不是的,不会的,娘不是父亲杀的,不是,父亲不是凶手,父亲跟他们不是一伙的,不是……”柳青城抱着头,痛苦地猛摇着脑袋,使劲地否定着那存在于他脑海里的记忆的残片。他无法接受这一事实。 头痛欲裂——那感觉就像是要将他的头盖骨整个掀起来般。两眼一黑,噗通一下,柳青城便一头扎了下去。 “青城?青城!”回荡在柳青城的耳畔的是奶奶焦急的呼喊和求救声:“亚亚,玉儿快来啊,青城,青城他晕过去了。” 再后来,便是艾亚亚的呼唤声,清晰入耳:“青城!青城,你醒醒啊!青城,你可千万别吓我啊。青城!” 浑浑噩噩之中,柳青城听着耳畔那熟悉的殷殷呼唤,他很想应,告诉她不要急,他没事,可柳青城蠕了蠕嘴角,他的嘴好似压了千斤的重量般,压得他无法说出半句的话来。 伴随着身畔的人的焦急呼唤,柳青城终只能沉沉睡去。 睡梦中,柳青城竟是又回到了小时候,柳青城怕会再入那样的梦魇里,可不曾想,这个梦却十分的平和。 梦中的柳青城只有六七岁的年纪,他乖巧地枕在妇人的腿上,妇人与他住的地方破破烂烂的,可柳青城的心里头明白这地方不单破,还是个牢笼。他跟妇人就是这牢笼里的囚徒。 柳青城侧着头,他看不见妇人的脸,而妇人则是用手轻轻地抚着他的额梢,柳青城的余光只能瞄见妇人一张一翕的唇角,妇人在与柳青城说话。 柳青城清楚的记得,妇人对他说,父亲不是不喜欢他,而是误听了坏人的话,所以才会把他们母子关在这里的。等到父亲把事情差个水落石出了,便会把他们母子放出去。 可后来,冲天的火光映红了柳青城的脸。依稀中,柳青城只听见妇人的高喊: “跑啊,逃啊,逃了后就不要再回来,跑得远远的,逃离这个地方。他从没想过查明这件事,他从一开始便想要杀你。”柳青城清楚的知道妇人口中的‘他’是谁,‘他’就是柳青城的父亲。 妇人喊出这话的时候,柳青城的手攥在一个比他年纪稍长的女娃的手中,女娃的背影很熟悉。女娃没有回头,伴着呼啸的风声,她似是跟柳青城说了些什么,可惜柳青城没能听清。 下一瞬,梦境跳跃的很快。柳青城再度栽进了长久以来纠缠着他的梦魇里。 他的手紧攥着床上的铺盖,使劲地左右地挣着头颅。这一刻,柳青城身下的铺盖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月月,你青城叔咋样?”柳老太眼睛看不见,只替柳青城号了个脉相,便要一直在柳家学医术的月月帮着柳青城施针。 别看月月小小的年纪,才学医术没有几天,可月月的医术已达到突飞猛进地步。给柳青城施针时,月月的脸上竟是看不见一丝慌乱的迹象。 直到施针完毕,月月收好银针和灸罐,竟还学着许多老郎中那般徐徐的长舒出一口气。 几家人都吓坏了,听见柳青城病倒了便从家里匆忙赶了来,见月月诊断了完了,这才纷纷凑上来打探。 “没事了,青城叔的烧已经退了,可能是这些天累着了,又着了点凉,心里头再有点郁结,这才生了病。”月月的诊断跟柳老太的诊断竟是一丝不差。 “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青城也不能病倒。”艾亚亚气得恨不得狠抽自己两耳光。艾亚亚抬手刚要往脸上掴呢,就被许婶一把给按住了个胳膊。 “傻丫头,你还真往脸上打啊,青城要醒了,看见你脸上的手指印还不得急坏了啊。” “就是,亚亚妹子,平日里看着你猴精猴精的,怎么现在一遇见我青城兄弟有事,你咋就急得六神无主了。”姜素琴帮着许婶一起数落起艾亚亚来。 “我……”艾亚亚也是心里内疚,要不是她把青城拿着当铁人使,又让青城画图纸,又让青城帮她做东西的,还在山丘上拉着青城陪着她一起胡闹,一起在树下挨雨水浇,青城也不能病倒。 “姜大姐,您这嘴就是得理不饶人,青城兄弟那可是亚亚妹子的男人,这谁家男人病了,家里女人能不急的?!”赵戴氏这时候倒是站出来,帮着艾亚亚说起了公道话。 “嗳,我就不急!”姜素琴家里没男人,姜素琴能急才有鬼呢。 “素琴啊,我可告诉你,你可小心着点了,有句话叫说不好打嘴,小心哪天,老天就派个男人来,专门治你!”许婶跟着赵戴氏一起转移目标,笑话起姜素琴来。 “不能!”姜素琴应得那叫一个果断。 “这事不怪亚亚,是我,是我这瞎老婆子,我不该提青城他爹的事。” 柳老太这一声,就把众人的注意力全带了过去。包括正在自责的艾亚亚。 “奶奶?”艾亚亚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娘!”而柳玉则是心里头明白,娘这是开始着手去做了。 “青城他爹早就没了。” “什么?!”不单阿离被这个消息给骇住了,屋中的众人也皆被这一消息给骇傻了。 “青城他爹十几年前就没了。为了保青城和秀儿,青城他爹也随着秀儿一起葬在那次意外里了。” “这?不可能!”阿离似是知道些什么似的,他第一个否定道。 众人似是太过惊骇于柳老太所说的这一消息了。所以皆没有对阿离的举动有所质疑。唯有柳老太脸色一暗。 “大娘,这事我们咋从没听您提过的啊?!”许强记得,这好似是柳老太第一次跟众人说起有关柳青城的父亲的事情。 “我之所以不提是因为这些年来我心里头对那男人有气,一直卸不下来。青城的父亲是在京中经商的商人,年岁要比秀儿长个不少。一开始,我把秀儿托付给他是希望他能把秀儿抚养长大,多教秀儿些东西,结果不成想……” 原来秀儿的丈夫就是当年柳老太所托,抚养秀儿的人。 “我当年是极力反对这门亲事的,可秀儿她却瞒着我跟那个男人珠胎暗结。最终有了青城。那男人没脸带青城回来见我,便要秀儿一人回家,正好我也不想见他,于是事情就这么耽搁了下来,后来,在秀儿的苦苦哀求下,我终于点了头,允许他们一家回我柳家来认亲,却不曾想,路上竟是生了那样的惨剧。” 柳老太这样说,艾亚亚倒是能认同,这样就解释得通了,为什么官家不找别人下手,单单会找她相公一家下手了。 若是她相公的父亲真是京中的客商,那就定是会因此结交到一些官家人士了,而商人在盈利上与官家发生口角也是在所难免,官家打探到商人要回乡省亲,痛下杀手杀人劫财更有可能,假扮山贼终不过是为财。 可若是按照奶奶这一说法,艾亚亚还是觉得哪里有点讲不通。而讲不通的地方究竟是哪呢?!艾亚亚拧起眉头不禁冥思苦想了起来。 “青城哥,你醒了?”忽的床畔传来了柳青淼的呼声。 “娘,青城叔醒了。”小宝子也是兴奋的跟着喊了起来。 “青城醒啦!觉着咋样?好些没?!”李保头似是也没听柳老太说话,跟着几家的娃儿一起在床畔守着柳青城。 “嗯。”柳青城嗯了一声。李保头在家,柳青城不能开口,他艰难地抬起手用手指了指干得快要裂开般的喉咙。似是想喝水。 “青城,渴了吧,来喝口水。”只见艾亚亚好似柳青城腹中的蛔虫,听闻柳青城醒了,她就腿快的往厨房里冲,这会儿竟又折了回来,手中端着一碗水,艾亚亚满眼柔情的把水送到了柳青城的手里。 柳青城接过艾亚亚递来的水碗,不曾想,碗里的水竟是热的。刚好能入口,不烫也不凉! ------题外话------ 柳青城病了,艾亚亚还会按照原定的计划去经商赚钱吗?柳青城的父亲真的死了吗?柳家人里,究竟谁人说了谎! 且看接下来的农家千金媳!下回儿更精彩! 84V章:屁股上的心形胎记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艾亚亚送进柳青城手里的水碗,水是热的,可却是能刚好入口,不烫也不凉。是烧开的白开水,艾亚亚特意找盛在水碗里,给柳青城晾凉了些,放在灶台上用小火温着的。 “青城,喝了水,若是觉得累的话再睡会儿吧。”面对卧床不起的柳青城,艾亚亚心是好生的自责,尤其是当看见柳青城满脸的倦容时,艾亚亚心里更是一揪一揪的痛得难受。 这全是她的错。忽的艾亚亚觉得眼睛干涩的难受,轻轻抬手去揉,竟慌乱的发现她的眼角湿了。于是,艾亚亚忙迅速转过身去,她不想让青城看见她哭,看见她自责的模样。 “亚亚,青城要你过去。”柳玉等着柳青城把水喝完,接过柳青城手里的水碗,见柳青城视线不禁望向艾亚亚的方向,便赶紧唤艾亚亚过去。 “嗳。”艾亚亚匆忙地用袖口搌去了脸上的泪水,赶紧强挤出一张笑脸,朝着柳青城走了过去。 而柳青城呢,哪里看不出艾亚亚哭了,艾亚亚才一坐到床头,正准备跟他说话呢,他便已经伸出手去,轻抚了她脸上落过泪的泪痕。 “青城?!”艾亚亚的心头又是一颤。“对不起,都是我不好。”终是忍不住了,艾亚亚挽着柳青城轻抚着她脸际的大手,禁不住的痛哭出声。 “咳。”姜素琴干咳一声,偷偷地拽了身侧的娃儿一把:“月月走啦,该回家了。” 这个时候,还个别跟着在这凑热闹的好。让人家小夫妻好好的聚聚,他们这些外人,该散就散了,该回家就早早回家吧。虽然大家都是好意。 “姜大姐等等我跟天顺,我们也该回家了。该回去烧晚上饭了。”赵戴氏对着小宝子招招手:“宝子,快过来,该走了。” 小宝子偷偷地别过头去,脸上臊得红彤彤的,可还是禁不住地回头巴望了柳青城和艾亚亚一眼。 赵天顺手那叫一个快,不等小宝子转头呢,赵天顺连忙扯了小宝子一把,又顺手去捂小宝子的眼睛,更是把小宝子拽到了自己跟媳妇的身边。 把娃儿往赵戴氏的手里一塞:“媳妇,你带宝子先回家生火做饭吧,许大伯家的活儿,我还没做完呢。”赵天顺念着艾亚亚要他跟许强做的那个特别灶台还没弄好,便想赶紧把活儿给赶出来。 听见这话,艾亚亚忙着挽着柳青城的手,站起身来,她怎么竟顾着青城的事,而忘记身边好几家人在场呢。艾亚亚忙着去抹泪,边抹泪边跟许强和赵天顺说: “大伯,天顺大哥,那灶台先不忙呢,等明个儿我进了城,把首饰卖了看能赚回多少的本钱再说。而且家里不是还有水稻要种呢吗!” 经过柳青城累倒这事,艾亚亚也算是想明白了,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若是把人给累垮了,赚再多的银子也没用。 “这两天咱们先把水渠挖了,再把水稻种了。开小吃巷的事先不急,再说了,还得选地方呢不是,要急也急不来。” 听闻艾亚亚这句话,许婶倒是出了个好提议:“天顺,宝他娘,素琴,你们两家今个儿就都别回家忙活了,今个儿全去我家吃。还有大娘和玉儿也一块来我家吃吧。青城和亚亚……”说到柳青城和艾亚亚,许婶不禁试探的朝着艾亚亚的方向望了一眼。 “婶子,青城由我照顾着呢。玉姨和奶奶就劳烦您了,青城身子虚,我跟青城就不去了。”知道许婶是在询问自己跟柳青城的心意,艾亚亚便赶紧拿了个主意。 “婶子,要不咱把青城兄弟和亚亚妹子的那份也给一起做出来不就得了。要玉姨给他们两个带回来。”赵戴氏在一旁帮着出主意。 “真的不用麻烦了戴大姐。青城由我来照顾,没问题的。”艾亚亚把照顾柳青城的重任一肩扛起。 “嫂子,要是担心晚上回来玉姨捎饭菜再挽着奶奶,不方便,我可以帮忙送奶奶回来。”阿离也想着跟尽一番绵薄之力。 “不劳烦了,阿离公子,真的,我一个人能照顾好青城的。”艾亚亚却是依旧极力婉拒。 “行啦,亚亚说这样就这样吧,你们几家就为他们两个费心了,青城就让亚亚照顾吧,我跟玉儿,青淼,还有他李爷爷,今个儿晚上全去许家吃了。”要说这几家里,还是柳老太说话最有分量,柳老太一句话,几家人便不再为此事争论不休了。 “那行,大娘,今个儿就让您跟玉妹子也尝尝我们三家的手艺。”许婶一拍胸脯:“素琴,宝他娘,还有我,我们三个臭皮匠,难道还怕拼不过我玉妹子一个诸葛亮啊?!” 许婶一句话,就把几家人给逗得笑了起来。许婶顺势给许强打了一记眼色,要许强去挽柳老太,而柳老太则是任许强扶着她起身,率先走了出柳家的屋子。 “李大伯?”许婶又忙着去请李保头。 “走吧,青淼。唤上你娘,今个儿去你婶子家吃去。”看着柳老太被许强挽了出去,李保头跟着点点头,应了声朝着柳青淼伸出大手。 “嗯。”柳青淼也伸出小手,一手挽住李保头,而柳青淼的另一只手则是挽住了娘亲——柳玉:“娘。走吧!” “亚亚,青城就交给你照顾了,照顾他可以,可你自己也得多当心着点,别把你自己的身子也给累垮了!”许婶早前看艾亚亚精神不振,不禁为艾亚亚的堪忧了起来。 “婶子,您放心,明个儿,我还得进城呢,肯定不会把身子给累垮。照顾青城我自有分寸的。”艾亚亚心中自有分寸,没错,得知柳青城病倒时,艾亚亚是有些方寸大乱,可现在,在柳青城的安抚下,艾亚亚已经重新振作了起来,她已经把精神调整到最佳状态。 照顾青城可以,但要量力而为,不能因为青城而耽误几家赚钱的营生。 柳青城听见艾亚亚这番话,不禁唇角上扬,露出了欣慰的微笑。这才是他柳青城的妻子。 “行,那我就先回去了。要帮忙就去家里喊一声,我们立刻赶来。”许婶见艾亚亚的状态恢复如初了,不禁这才撂下心里提着的一块大石,有跟艾亚亚叮咛了几句才离开。 许婶前脚一走,艾亚亚后脚就走到柜子边,把一床新铺盖给抱了出来。 “青城,往里挪挪,我先把铺盖给你换了。”柳青城原来垫在身下的铺盖已经被虚汗给塌湿了,湿铺盖躺着很不舒服。 艾亚亚早就想着给柳青城换床干净的铺盖躺了。 “不用了。”柳青城不想看艾亚亚这般的操劳。湿了就湿了吧,湿铺盖一样盖,以前家里穷得快要揭不开锅的时候。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的,他还没盖过湿铺盖啊!看小女人这般小题大做的。 “干净的躺着舒服。”艾亚亚可不管柳青城的那一套说辞,固执的把新铺盖往床上垫的同时,再把柳青城身下的湿铺盖往起卷。 “你……”柳青城拗不过艾亚亚,只得任艾亚亚摆弄,费了一番大力气,在小夫妻的齐力协作下,新旧铺盖替换圆满完成。 “把衣服也脱了吧。这衣服也被汗给塌湿了吧?”艾亚亚边命令柳青城脱衣服,边迈开脚步往窗边走。婶子出门时帮他们把门给带上了,可窗却没关。 “干,干嘛?”看见艾亚亚迈步去关窗的动作,一下便让柳青城提起了全身的戒备来,他还在重病中,她该不会要对重病中的他下黑手吧。 “干嘛?”关上窗户的艾亚亚抱着胳膊一转身,满脸好笑的表情盯着床上那抱着被子不肯撒手,好似把她看成是豺狼虎豹男人:“你以为我能干嘛,能吃了你啊?” 艾亚亚扬起手,好似挥舞利爪般地朝床上重病之中,无力反抗的男人扑了去。 “我,我还病着呢。”柳青城吓得嘴都泛了口吃,直往床里缩,随说他早前答应过她,可那是在他身体好的情况下,现在他可是重病患者。身体情况不允许。 “换衣服,还分病不病的啊?我还是头次听说。”艾亚亚嗖的一下,一伸手,竟是从一旁把取新铺盖时给柳青城一并取来的干净衣服给抽了出来,往柳青城的眼前一挂,轻轻地一悠。 “你……”柳青城气得整张带着病容的脸都涨得有了血色。 “青城,你想到哪里去了,是不是又想歪了?!”艾亚亚拱起手肘,轻轻地一撞柳青城的肩膀。 “才,才没有!”被戳中下怀的柳青城鼓着腮帮子,气得不想理这爱耍伎俩的小女人。 “能自己换吗?我去给你做熬点粥。不能的话,我就先帮你换了衣服,再去熬粥。”艾亚亚边说边朝着柳青城有些微敞的衣襟伸出手去。 “能。”柳青城反应那叫一个快,瞬间大手紧揪住了被汗打湿的衣襟口,并且把衣襟拉了个严严实实。 “切!没意思!”艾亚亚了无趣般的一曲鼻子,迈步便朝屋外走。 “不许偷看。”艾亚亚临出门前,收到柳青城的一句叮咛。 “呀,你不提醒我,我还倒给忘了,我怎么把窗户给关上了。”艾亚亚似是恍然大悟的模样,恼得直拍她自己的脑门。 “你敢!”听完艾亚亚这一声,柳青城真是被气得快要七窍生烟了。 “咧——”而艾亚亚呢,则是回头冲着柳青城扮了一记可爱的鬼脸:“早就看了不下八百六十回了,你还遮什么遮嘛?反正现在不让看,晚上我可以慢慢看。” “你……”柳青城觉得他真是败给眼前的小女人了。天天就是一副吃得他死死的娇媚模样,是让他又爱又恨又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无奈之下,柳青城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终于笑了呢。”可谁知看见柳青城的笑容,艾亚亚竟是说出这样一句让柳青城摸不着头脑的话:“青城,你还是笑起来好看。” “我刚刚的样子?”柳青城不禁抬起手去抚脸颊,难不成他的想法刚刚都写在脸上了,全让小女人给看了去。 “从你昏迷到醒来,你一直都是愁眉不展的。那样子,就好像那一夜,你从噩梦中惊醒一样,青城,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我……”柳青城万万没有料到小女人竟是如此警觉,光从他的神情里便能看得出,他是否是入了梦魇。 “等等再说也不迟,我先去给你熬粥,你先换衣服吧。一会儿我们边喝粥边说。”艾亚亚倒是也不急着跟柳青城打探梦魇之事,而是张罗着先让柳青城更衣,而她则是先去给柳青城和她自己烧饭。 “嗯。”目送着艾亚亚走出屋去,柳青城手抚着脸颊,半晌的缓不过神来。刚刚他的神色真的有那么直白吗?可为什么玉姨,许婶他们众人皆没有看出来呢。 “哦,对了。”本是走出屋的艾亚亚突地又从屋外探进头来。“青城你屁股上有一块心形胎记,特别性感。”艾亚亚说完,竟是还不忘冲着柳青城露出一记妩媚的笑容。 “出去!”柳青城气得险些没从床上跳起来。 “哦。”艾亚亚奸笑着缩回了脖子去。 屁股上有一块心形的胎记吗?!她什么时候看见的?每次都是她在上面,他在下面不是吗?她该是没机会看见的。可她没理由骗他啊! 柳青城越想越觉得这事似是不大对劲,最终他只得退下裤子,努力地扭着头,去确认是否真的有小女人所说的那块心形胎记。 “哇。”也不知艾亚亚怎么把时间掐得那么准,柳青城正仔细确认呢,她进门了。 “你……”柳青城憋得涨红脸。没想到,他竟是又傻傻的上了小女人的当了。“你又骗我?!”这次柳青城是打算好了,若是小女人真的骗他,他就不准备再原谅她了。 可:“没,确实有的。”原来这次艾亚亚真的没有骗柳青城。 “哪有。”柳青城自己看不见,就以为艾亚亚又骗他,说了谎。他虽是羞窘的不想跟艾亚亚为这事争论不休,可他又想知道,那块心形的胎记究竟长在了身体的哪个地方。 反正她说有,若是真的有,那她肯定早就把他看光光了,也就不差这一回儿了。 柳青城就干脆牺牲一次,让艾亚亚指给他看了。 “就在这里啊。”艾亚亚指给柳青城看的位置已是很接近柳青城的腰了:“你自己看,应该能看见的。”这个位置柳青城该是不难看见的。 “好像是真的。”柳青城侧过头去,仔细地打量了起来,在艾亚亚手落点的位置上,还真的就有一块心形的胎记。 “什么叫好像。”艾亚亚没好气的翻了柳青城一眼,好像她说谎骗他似的。“不过,青城,你这里真的……”说着艾亚亚就要上手。 “不许摸!”柳青城早一步察觉了小女人的行为不轨,狠狠地一提裤子。 “切!没意思,告诉你这么件大事也不给点好处。”艾亚亚扁着嘴巴,不高兴的直埋怨。 “都给你看了一遍了,这还不算好处?!”如果这都不算好处,柳青城不禁咋舌。 “就只准过眼瘾啊?!”艾亚亚无趣的一拉嘴角。 “那,那我饿了,你总得让我先吃饭吧。”要说艾亚亚聪明,难道柳青城就一定比艾亚亚笨吗?! “嗯,行,那就先吃饭。”柳青城不禁偷笑,今天的小女人好似比往日好哄骗一些,可柳青城却不知,艾亚亚今日是大发善心,故意放过他的。 艾亚亚把熬好的青菜瘦肉粥足足盛满了两大碗,一碗给她自己,另一碗则是给柳青城的。 “青城,我喂你吧。”放着自己那碗不管,扔桌上放着,艾亚亚执起木勺舀起碗里的粥,吹凉,往躺在床上的柳青城嘴边送。 “我可以自己去桌边吃的。”虽说早前因病症晕倒过,可现在的柳青城也是恢复力相当惊人,已经可以下床走路吃东西了。这可能也跟他学习过武功有一定的关系。 “不行。我来喂你,你现在可是重病患者,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呢,我还盼着你早早的恢复好,和我一起下地种水稻呢,进城做生意呢。” 一听艾亚亚说要跟他一起进城做生意,柳青城便不再为喂饭争执了,他也想早早的把身体养好了,好跟着小女人去县城做生意,省得那个洪家公子总盯着他的女人打鬼主意。 “青城,你刚刚又做梦了对吗?是怎样的梦境?还跟以前的一样吗?”才喂了柳青城两勺粥,柳青城便轻摇着头,直说他吃不下了。这下,艾亚亚不得不把打算晚些时候再聊的话题,提前问出口了。 “不一样。”柳青城似是想说,可又似是不想说,语气平平,甚至有些有气无力的样子。 “那是?没事的你若是不想说就算了。”艾亚亚站起身,把粥碗放到身后的桌案上,再转回来,重新坐回床头,撵起小手,为男人把坠落的乌丝拾起捋到耳后,这样才能让她把他病态的面容看个仔细,两人眉对眉,眼对眼:“总之,你别乱想才是最好的。” 柳青城本不想说,他怕说了,只会徒增艾亚亚的烦恼,她又要操持家里,还要带着几家人赚钱维持生计已经很辛苦了,可不说吧,柳青城又觉得除了艾亚亚外,他已是无人可诉了。 柳青城的大手,轻轻搅住一角的被单,他抬起头,慎重地望向艾亚亚,忽的又匆忙地垂下,艰难地蠕了蠕嘴角:“亚亚。”只是低唤了一声,半晌的却没再开口。 “嗯?”艾亚亚轻挑眉梢,看着男人这副欲言又止的艰难模样,她心里不禁为他感到堪忧起来:“青城,我们是夫妻不是吗?夫妻就要同甘苦共患难对不对?有什么事你不要总闷在心里,那样会把你自己给闷坏的,有什么事,你可以说给我听,我可以帮你一起分担,若是分担不了,我也可以当一个很好的倾听者。” 也许是艾亚亚这番话真的起了作用,也许是柳青城本就是想跟艾亚亚说明吧:“我梦见是杀害娘的人是父亲,而父亲还要杀我!娘要我逃,要我跑,要我永远都不要回去,我觉得,我觉得……”柳青城无力地伸出手,把手摊开在眼前,他甚至能从他的手指缝里看见殷红的鲜血在往下滴滴答答的淌。 “青城,你说什么傻话呢?!看来你真是烧糊涂了。”艾亚亚含着甜笑,伸出手去,温暖的小手紧紧地包裹住男子体温略高的大手。他还在低烧,高烧虽是退了,可身体却还没有恢复如初。这个时候,艾亚亚明白她该说什么,更是该要如何去做:“奶奶刚刚说的,怕是你还没醒,所以没听见吧?” “奶奶?说了什么?”柳青城反过来紧紧攥住了艾亚亚的手,他好似十分紧张柳老太的话。 “奶奶说爹已经没了。没了十多年了。当年为了保护你跟娘,爹也跟着娘一起去了。爹是京中很有钱的客商。爹比娘年长好多,所以奶奶一直不肯认爹和你。后来,在娘的苦苦哀求下,奶奶这才肯让爹带着你跟娘回咱们柳家来认亲,可最终……” 艾亚亚的话到这里戛然而止,想必接下来的事情,柳青城自己也能顺到一起了。 “奶奶真是这样说的?”不是不肯相信艾亚亚的话,而是这事情,柳青城从未听奶奶说起过,而且这说辞,跟柳青城的梦境不符。 “是。是奶奶亲口说的,我的傻青城,别的我能逗你开心,这个难道我还能骗谎话唬你?许婶他们当时全在,都听得一清二楚。” “可为什么这么多年,我从未听奶奶提及过,提及过我爹的事。”一触及到父亲,柳青城似是格外的激动。 “我想奶奶是看你眼见着娘离世受到了那么深的打击,所以不想把爹爹离世的消息也一起告诉你,让你再受到更深的打击吧。”艾亚亚不禁揣测起柳老太的心意来。 “可,可这跟我的梦境不符,在我的梦里,我的梦里是爹杀了娘,实际上爹要杀的人是我。”柳青城的梦境虽是很乱,很跳跃,可这一点他绝对不会弄错。 “青城,你冷静些,梦终究是梦,有时梦还是反的呢。你忘记山上你是跟我怎么说的了。”艾亚亚不禁在柳青城在山丘上跟她说过的话,又给柳青城重复了一遍:“你说人在失去记忆后,很可能会伴随着出现记忆紊乱的症状,青城你的记忆有时都会乱,会记错,更何况是梦。” “你不信我说的。”柳青城突的抬起头,深邃的眸光是说不出的失落。 “青城,你错了,我没有不相信你,而恰恰正因为我相信你,所以我才说你的梦是乱的,是错的!” “嗯?!”艾亚亚的话,柳青城不懂。 “你换种思考的方式,若是爹真的是杀你跟娘的凶手,爹那么有权势,竟是连官家的人都能请来当杀手,那咱们柳家还能像现在这样过着安居乐业得生活吗?你跟奶奶,玉姨还能活到现在吗?怕是在奶奶把你领回来的那天,咱们柳家就早已经家破人亡了。” 艾亚亚这番说辞确实很有道理,更是让柳青城大彻大悟了般。 “那不是父亲要杀我跟娘?!”柳青城自己不敢确定,只得再跟艾亚亚确认道。 “嗯,父亲已经没了,为了保护你跟娘,在十年前就已经随娘一起去了。不,也许要说是娘随着父亲要去了。”艾亚亚大胆地推测道:“青城,若是我们有了孩子,有一天,咱们一家三口遭到追杀,你会撇下我跟孩子自己先走吗?” 不等柳青城回话,艾亚亚便把话接了下去:“肯定不会,你会舍弃你自己的性命不要,也要护我跟孩子周全。所以……” “我记得,那时只有娘,娘带着我一直跑。后来娘把我藏了起来。”柳青城无助地仰起头,也许他只是为了不让泪水落下吧:“原来那个时候父亲就已经不在了。” 这个时候,艾亚亚把手臂摊开,将那努力不让伤心的泪水肆意挥洒的男人轻拥进怀中。温暖的小手轻轻地捋着他结实,却无助颤抖的脊背,仿佛在哄着难过的孩子般:“青城,好了好了,不难过了,爹娘虽是没了,可你还有我,还有我们柳家这一大家子人呢,不会有人再离开你了,不会!” 被艾亚亚轻拥的男子,无声的恸哭着,他难过的泪水止不住的挥洒。 再劝慰柳青城的时候,艾亚亚有一句话一直憋在心里没有说出口,那句话叫做:虎毒不食子!可虎毒真的就不食子吗?!有些时候,有些人还不及老虎呢。 晚些时候,柳老太和柳玉带着柳青淼回家时,柳青城的脸上带着疲惫的倦容早已沉沉睡去。而艾亚亚呢,好似是一直寸步不离的守在柳青城的床畔。 艾亚亚的手一直紧紧地攥着柳青城的大手,直到夜里入睡,艾亚亚甚至连衣服也没脱,他们二人的手依旧是这样紧紧地连在一起。一直都没有松开过。 放在桌案上的两只粥碗,早已空了一只空了大半,一只一口没动。空了大半的粥碗是柳青城的,而一口没动的是艾亚亚的。 AAA “啊!真是美好的一天。”艾亚亚早上起床,先把昨夜穿着睡了一宿的衣服给换了,再是梳洗完毕,还把那碗放在桌上,她昨晚一口没动的凉粥给喝了个精光。她实在是饿急了。这才舒活着筋骨往屋外走。 柳青城饱饱的睡了一夜后,精神比昨天好多了,柳青城正准备起床叠被呢。就听见,屋外有人扒着窗户朝屋里正要操劳的他喊。 “不许动。乖乖躺回床上去,重病患者还想下地干活,你想都别想啊!”艾亚亚扒着窗户,只用一句话,就把柳青城给说得又乖乖地躺回了床上。 见柳青城精神比昨天好不少,艾亚亚心里头那叫一个欣喜。“青城,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我晌午从县城回来捎给你。” “晌午就从县城回来了吗?!”柳青城以为艾亚亚要在县城里忙到临近傍晚十分呢,没想到,她竟是一下夸下这么大的海口,竟是说晌午就能从县里做完生意回家。 “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家里有柳玉这么个极品的厨娘在,别人做的东西,柳青城还真是看不上眼。 “想吃那大哥做的馅团子。”突的艾亚亚想起,端午节那天,柳青城请她吃过的那摊位上卖的馅团子来。 “嗯?”柳青城不禁犹豫了起来,那大哥做的馅团子确实好吃,可若是馅团子的话,家里玉姨就能做,就没有必要去买了。 “亚亚,你跟青城想吃馅团子啊?我这就去和面,剁馅,等你回来,让你跟青城吃个够。”柳玉兴高采烈的说完便扭身往厨房走。 “娘。您做的馅团子还不如外面买的好吃,就别祸害我青城哥和亚亚嫂子了。”柳青淼刚一出屋就听见这骇人听闻的消息,赶紧阻止柳玉道。 “淼儿,你咋,你咋竟揭娘的短处啊!”柳玉的脸瞬间涨得像秋收时的红苹果。 “亚亚嫂子,我娘烧菜烧得好,可馅团子可吃不得。”柳青淼似是跟艾亚亚告柳玉的小状般,惦着脚跟艾亚亚咬起耳朵。 “淼儿,你……”柳玉由羞臊转气愤:“好啊,敢揭娘的短处,看娘今天怎么收拾你。”柳玉可着柳家的长院里撵起孩子来。 可柳玉哪有柳青淼腿快啊,不大会儿的功夫,柳青淼没撵到,她到是给累得气喘吁吁的。 “哎呦呦,好了好了,别闹了。再跑摔着。”柳老太才一出门,就被柳青淼给抱住了老腰,柳青淼围着柳老太,跟柳玉玩起了老鹰捉小鸡来。 “娘,您尽护着他。看把他宠的,一点出息都没。”柳玉一个不留神,又没抓住柳青淼,柳青淼蹬蹬的几步就钻进了艾亚亚和柳青城住的大屋。 柳青淼足下点地,量好他跟床之间的距离,腾的一下就扑进了柳青城的怀里,撒娇似的抱着柳青城的胳膊就央求开了:“青城哥,青城哥,青淼也想吃馅团子。” “淼儿,你咋,咋能跟你哥哥嫂子讨嘴吃呢。”柳玉都不知道咋说柳青淼好了,竟是这么没出息的跟哥哥嫂子讨嘴吃。 柳青城弯起唇角,笑望着扑进怀里的柳青淼,抬起手,在娃儿的头上轻揉了揉,便冲着正隔着窗望向他的艾亚亚递出了一抹柔和视线。 “玉姨,这怕啥的,都是一家人。正好青城也想吃,我就多买些回来,正好价钱也不贵。要不……”突的艾亚亚脑中来了个主意:“要不咱们家中午就一起吃馅团子吧。” “哦,太好喽,中午吃馅团子。吃馅团子!”柳青淼抱着柳青城的胳膊,险些欣喜的从床上跳起来。 “青淼你慢着点,你青城哥的病还没好呢。身子骨还虚呢。”柳玉可看不得柳青淼这么胡折腾。 “青城,我早去早回,你今天不许下地干活,听见没?若是晌午我回来,找不到你人,哼哼!”艾亚亚生冷冷一笑。 她好似并没有成篮的首饰全都带去县城卖掉的打算,而是一款首饰只取了那么三两件,用布包好,打算先拿到县城里跟商家谈价钱。 听闻艾亚亚这一笑,柳青城只觉得笑得他头皮都有些发紧。面对艾亚亚的勒令,柳青城只得重重的点了点头,示意艾亚亚,柳青城遵旨。 “那奶奶,青城,玉姨,青淼,我先出门了。”艾亚亚双脚蹬地猛地一跃,一屁股就坐上了许强赶来去县城的牛车上,牛车上还坐着好似是第一次坐牛车,而浑身不自在的阿离。 “嗯。去吧,路上小心着点,早点回来。”柳老太边叮咛边在柳玉的搀挽下往柳家的院门口走。 柳青城也想去送送艾亚亚,可奈何身边有柳青淼这块小狗皮膏药,缠着柳青城只能躺在床上干瞪眼。 柳青城万万没想到,几个馅团子的作用竟是如此之大,艾亚亚竟是只用几个馅团子就能收买下柳青淼来给她做眼线。 “青城哥干嘛去?”柳青城披件衣服想取碗水喝,柳青淼就在一旁盯梢。 因为不知道李保头何时会来,所以柳青城也不敢轻易的开口说话,他只用手指了指喉咙。 “我去倒。”腾的柳青淼三两步的蹿出屋去,不大会儿的功夫就端着水碗折了回来。孩子小手一捧,举着水碗便朝着柳青城的嘴边送。 柳青城伸手去接,可柳青淼却不依,就要这么碰着,给柳青城喝。这柳青城哪喝得下啊,就啜了两口,就摇头不喝了。 喂柳青城喝完水,柳青淼依旧不肯走,把水碗往屋里的桌子上一放,干脆就赖在柳青城的床边坐着,巴巴的盯着柳青城。 柳青城哭丧着脸,也不知道怎么哄柳青淼离开,只得老老实实地重新躺回床上。 李爷爷怎么还不来?柳青城边躺在床上等着发霉,边在心里默默的惦念了起来。 不大会儿的功夫。许是上天终于听见了柳青城的默念。 “青淼,你李爷爷来了。给你送书来了。” “嗳。”柳青淼应了一声,兔子似的往屋外蹿。 柳青淼蹿出屋门的那一瞬,柳青城猛地从床上弹坐了起来,动作麻利的开始穿衣,只是柳青城正准备叠被子的功夫。 柳青淼竟是腿脚快的抱着李保头给他送来的书又折回了柳青城的屋中。 一看见正准备叠被子的柳青城,柳青淼当即就嚷嚷开了:“青城哥,你咋起来了?赶紧躺回去,快点!”把书往桌上一放,柳青淼抱着柳青城的胳膊就往床上拖。 柳青城真是有苦难言啊,李爷爷不是来了吗?这时候,青淼不该温书去了吗?怎么听不见院外李爷爷说话的声音呢。 “娘跟着李爷爷去山里办事去了,李爷爷让青淼自己温书。所以,青城哥你现在要老老实实的躺回床上,等亚亚嫂子从县里回来。” 怪不得柳青城觉得情况不大对,原来李爷爷带着玉姨上山了,刚好把柳青淼留家里给艾亚亚当眼线。这下可糟了。 “青淼,看住了你青城哥,奶奶去趟你婶子家。”闹了半天,柳青淼不单是艾亚亚的眼线,还是柳老太的眼下,这下情况对柳青城更加不利了。 “青城哥,这里,我有点不懂,你能给我讲讲吗?”守着柳青城这么好的先生,柳青淼哪肯白白浪费,看书积攒下来,本想去问李爷爷的问题,这一刻柳青淼全都拿出来跟柳青城讨教了起来。 孩子好难应付啊!柳青城再次叫苦连连,看来,他必须要慎重考虑是否要跟小女人这么早要孩子的问题了。 “青城叔,青淼小叔。”忽的门口月月跟小宝子一起探进头来。 “月月,宝子你们来啦,快,屋里坐!”三个娃儿年纪相差不太大,平日里都是聚在一个屋念书,可其实还都是贪玩的年纪。 柳青城像几个娃儿这般大的时候,正是他自我封闭的时候,所以拿几个娃儿没有法子,也实属无可奈何之事。 嗳?是不是可以这样!突的柳青城忆起他以前糊弄艾亚亚时的几个小策略来,也许这策略用在孩子们的身上也同样的好使,也说不定。 柳青城深邃的眸光一转,冲着三个娃儿伸出手招了招:“青淼,宝子,月月,你们听我说啊,你们想不想出去玩啊?” “出去玩?!”三个娃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个娃儿的脸上都是意兴阑珊的样子。 瞅瞅三个娃儿的样子,柳青城就知道,这条对三个娃儿来说诱惑不大,勾不起三个娃儿的兴致来。 “我这有三本书,你们兴许会有兴趣,不过……” 一听闻有书,柳青淼和月月就当即两眼发亮。而小宝子呢,则依旧是一脸无趣的模样。 “有儒家百论学,医术古今说,还有一本剑宗绝学。”柳青城念完最后一本书的名字时,就见小宝子的眼睛都直了。 ------题外话------ 柳青城究竟能否成功收买三个娃儿不继续当眼线,盯着他呢?艾亚亚进县城究竟有没有做成生意呢? 请继续关注农家千金媳,更多精彩再后面! 85V章:聂天明耍诈,艾亚亚要赔本?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嫂子,您怎么不把首饰全带来,就带了这么点,这才能卖多少钱啊?”当看见艾亚亚就带了这么几样首饰进县城来卖时,阿离的眉头就挤了起来,全皱在一起像个小老头。 “哪能全拿出来卖啊,一看你就不是做生意的料。”艾亚亚光听阿离这么说,就知道阿离不是个经商的料:“那我还不得人家把价压得死死的啊!有句话说得好叫做物以稀为贵。” “先拿出几样来,先去各家问下价钱,选出价最高的,再把咱的首饰卖给那家铺子,到时,他要多少,咱们就给他送多少。”艾亚亚早就打算好了,这也就是她所说的晌午她就能折回柳家的最佳方案。 “亚亚,你晌午就能回去啊,要不?”许强思索再三,这才拿下主意来:“我也陪着你跟阿离公子一起卖首饰吧,先不回村了。” “也行。”听闻许强的话,艾亚亚也是赞同的频频点头。若是她要忙到傍晚时分的话,那劳烦许大伯再多跑一趟,艾亚亚也不觉得心里头有愧,可这次她进城卖首饰,撑死了晌午就办完事了。哪里能麻烦许大伯这么倒腾的来回折腾啊! “那地里挖水渠?”听闻许强和艾亚亚的话,阿离不禁心头一喜,这样的话,那他不就能赶上,跟几家人一起去地里挖水渠了。 “挖水渠的事不急。等我们回去再挖也不迟。”果然,艾亚亚说出了阿离心心念念的事情。 “嫂子昨个儿出门前,你不是说要跟我聊聊挖水渠的事吗,那咱们现在就开始吧?”阿离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等着艾亚亚跟他详详细细地聊一聊挖水渠引水的事了。 “啊?那个,咱们回去,到地里看不是更好吗?” 噗——听完艾亚亚的话,阿离险些呕出一口窝心血来。他这位油滑的嫂子竟是要跟他讨论用挖水渠的理由把他引出了村,陪着她一起进县城,这究竟是要做什么啊?! 卖首饰,谁陪着卖不行啊,为什么一定要选他呢?阿离越想越想不通,越想越觉得这事情愈发的透着一丝古怪。直到后来,艾亚亚卖首饰时,阿离才知道艾亚亚执意带着他一起进城的原因。 艾亚亚等人才一进县城,艾亚亚竟是连犹豫都没有:“先去钱记。”就对许强发了话了。 “呀,这不是艾掌柜吗?进城发财啊?!”溜子见艾亚亚进了钱记,那嘴都笑弯了。赶紧走上去跟艾亚亚寒暄了起来:“艾掌柜您可来了,我家钱掌柜想您和柳相公都快想出魔怔了。” “啊!亚亚,你可算被我给盼来了。”溜子刚一说完钱掌柜,钱掌柜就露面了,别的人钱掌柜连看都没看,许强和阿离完全被钱掌柜当做了空气来对待,钱掌柜迈大步,朝着艾亚亚就奔了来。简直比见了亲人还要亲。 钱掌柜的手紧攥着艾亚亚的胳膊,像是生怕一松手,就把艾亚亚给放跑了般。钱掌柜的视线越过艾亚亚直朝着艾亚亚身后猛打量:“那个,柳相公没跟着一起来吗?”原来钱掌柜盼的并非是艾亚亚,而是柳青城。 “没,青城他病了。”艾亚亚虽是不想把柳青城病了的消息再告诉其他人,让人担心,可钱掌柜询问起来了,艾亚亚也不能不说实话。 “病了?严不严重?啥病啊?溜子快你别闲着了,赶紧去请个郎中来,再雇辆马车,随我去看看柳相公去。”一听说柳青城病了,钱掌柜顿时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掌柜的您也是都急糊涂了吧,您忘了,人柳相公自己就是大夫,还请啥郎中,瞧啥病啊!”溜子看自家掌柜的急得直犯迷糊,不禁在旁赶紧提点。 “是,是。瞧我这记性。”钱掌柜猛的用手一拍宽脑门。“那亚亚,你这次进城是来帮柳相公抓药的吧?柳相公有没有开方子来?要抓什么药啊,我这去柜里头取。” “没,他已经好了,不碍事了。钱掌柜不用替他操心了。我这次来是来办事的。”钱掌柜这副诚恳的模样,一下就把艾亚亚给逗笑了。艾亚亚边笑边回的钱掌柜。 “哦,这样啊,那我这放心了。”自从柳青城跟艾亚亚来钱记,虽说就当了一天坐诊郎中,可钱记的生意自此后不知要好了多少,钱掌柜是早也盼,晚也盼,就盼着柳青城能再来,可谁知道,柳青城竟是病倒了。听到这一消息,钱掌柜哪还敢再提他钱记需要坐诊郎中之事。 “钱掌柜,您柜里还少不少坐诊郎中啊?”艾亚亚朝着钱掌柜的铺子里望了一眼,可能是时间还太早吧,来钱记抓药的人并不是很多。 “要,要。可,可柳相公不是病了吗?”一听艾亚亚竟是主动询问起,铺里还要不要坐诊郎中,钱掌柜连应了两声要。可转念又一想,柳青城不是病了吗?就算是病好了,也不能一下就来他铺里给当坐诊郎中吧,那?! “得过个几天吧,家里还几亩地没种,等把田种了,我就带着郎中来,到时您可不要绝了我的面子才好。” “不能。柳相公肯再来我钱记当坐诊郎中,是我钱记的福气,我哪能?”艾亚亚一说,就把钱掌柜给说误会了。 “不是我相公。是我柳家的得意门生。” “不是柳相公啊?”虽乍一听不是柳青城,钱掌柜脸上是难免的失望,可再一想是人柳家的得意门生,那自是也不会差:“那也行,只要不嫌弃我钱记给的银钱低就好。” “怎么会呢?!”艾亚亚一听钱掌柜应的这般脆生,自是高兴不已。 “这位是?”跟艾亚亚商量好了铺里坐诊郎中的事,钱掌柜压在心里头的石头可算是落了,此时他才把注意力投放到跟在艾亚亚身后进来的两人身上,而阿离则是一下就把钱掌柜的视线给拉了过去。 钱掌柜虽是不认识阿离,可光看阿离的穿着打扮上,便一眼看出阿离绝非是种田人出身,这样非富即贵之人是怎么跟艾亚亚认识的呢? “钱掌柜,这位您兴许还没见过呢吧,这位是……”艾亚亚刚要给钱掌柜和阿离做引荐,就见阿离上前一步。 “在下阿离,是柳青城柳相公的表弟。” 嘶——也就是艾亚亚知道阿离这爱说谎的毛病,要不艾亚亚肯定要被阿离给气得鼻子都歪了,竟敢冒充她相公的表弟。 相较于艾亚亚脸上扬起的淡淡笑意,许强则是嘴巴撑大,整个人都惊呆了。 “那阿离公子也像柳相公那样会医术吗?”喝,阿离一说他是柳青城的表弟,钱掌柜倒还真就信以为真了。赶紧追问了起来,不会眼前这位阿离公子就是柳家新出的得意门生吧。 “阿离天资蠢钝,不像我表哥那样在医术上惊人的造诣,阿离只懂些皮毛罢了。” “这样啊。”当听闻阿离并不是柳家的得意门生后,钱掌柜不禁又是一脸的怅然模样。 “钱掌柜,可否让阿离到柜里看看啊?”阿离似是第一次进城的乡下人般,见什么都觉得新奇,尤其是钱记那成排铺开,几乎是绕铺围一圈的药柜,阿离的视线就在走进药铺时,已经围着那药柜足足转了三四圈了。 “行啊,溜子,你带阿离公子进柜里看看。”钱掌柜倒是十分好说话的人,阿离开口一说,钱掌柜便应了。 “钱掌柜,亚亚这次进城办事,想找您帮个忙。”目送溜子带着阿离去看药柜了,艾亚亚赶紧跟钱掌柜表明了来意。 “暗巷啊?”原来艾亚亚进县城直接来钱记是要跟钱掌柜打探租赁暗巷的事情。 “我家左侧便有一个。”钱掌柜一听艾亚亚要租赁暗巷,便把自家的暗巷介绍给艾亚亚。若是艾亚亚看着可心,他便要艾亚亚直接用了,也不打算跟艾亚亚要钱。 “这个巷子太窄,又太短了。不够我用呢。”艾亚亚早前也注意到钱掌柜家铺子边的暗巷了,可今个儿她仔细的看过,这巷子比她要的那种窄太多,不单窄,且短,不能用来开小吃巷。 “要宽些的,长点的,有吗?”艾亚亚把她心中想要的那种暗巷又跟钱掌柜描述了一番。 钱掌柜仔细地斟酌再三,还真有一个:“有,不过这暗巷是属于人洪家的,就在洪家酒楼边上,那暗巷不单长,且宽也够,只是……” 钱掌柜想不透,艾亚亚租不租店面竟是租暗巷,这是要干嘛?“那暗巷两侧都是商家,右边是人洪家酒楼,左边是间卖东西的大商铺,所以那暗巷平日里猫不去,狗不理,鸟都不往里飞。” “行,就它了。我看挺合适。猫不去狗不理鸟不飞,我就要它了。”艾亚亚把钱掌柜的夸张描述连起来,觉得念得到是朗朗上口得很呢。 “狗不理馅团子。哈哈。哦,对了。”笑过之余,艾亚亚不忘了转过头去,跟许强叮咛了一声:“许大伯,等会咱们回家时,您可得提醒我别忘了买馅团子回家。” “行。”许强觉得艾亚亚前面念叨那个什么,好像叫狗不理馅团子吧,倒是挺有意思的。狗都不理,那馅团子能好吃吗?! “阿离走了。”端午节那天,艾亚亚曾来过钱记问过钱掌柜,县里都有几家大首饰铺,分别都哪几家,可那时艾亚亚醉翁之意不在酒,也就没记太全,这次她又跟钱掌柜仔仔细细地打探了一遍,记清楚了,临出门前招呼了阿离一声。 “嗳。”阿离边应边往出跑。 带艾亚亚等人离开后,溜子跟钱掌柜询问了起来。 “掌柜的,那阿离公子真不是柳家新收的徒弟吗?” “不是。”艾亚亚亲口说的,那还能有假。“咋了?”钱掌柜问溜子。 溜子作答:“那位公子懂得可不比柳相公少。” “是吗?”钱掌柜眉头紧拧。 AAA “公子,您看?那是谁?!”要说艾亚亚进趟县城可是真不容易,好几家人巴巴的盯着她。 钱记的钱掌柜盼艾亚亚那是不假,可有一个艾亚亚意想不到的人,也是巴巴的盼着艾亚亚进县城来呢,这人是谁啊?不是别人,正是聂县令家的公子——聂天明。 聂天明上次不单投井陷害艾亚亚不成,险些因艾亚亚一句话,他把半条小命给搭进去,这回儿,他可是巴巴的指着盼着,就等着艾亚亚再进县城,他好报仇雪恨呢。 这下可好了,报仇的机会来了,李全眼尖的冲着那坐在牛车上的女子一指,聂天明的眼睛都能冒出火星子来了。 那牛车上做的还能有别人吗?那不就是他踏破铁鞋无觅处的仇家——艾亚亚吗?! “走,跟过去,看本公子这次怎么跟这贱妇报仇雪恨的。”聂天明照着他也不知是从哪个摊位上掠来的桃子上,狠狠地咬了一口,把那没吃完的桃子随意的往身后一抛。便带着李全等几个家奴快步撵赶了上去。 “公子,他们像是进洪家的首饰铺了?”李全眼见着,许强把牛车一套,停在了洪家首饰铺的门前。而艾亚亚等人下了牛车,全进了洪家的首饰铺里,这一进去,竟是半晌的没个动静。 “嘶——”看见这情形,聂天明不禁凉凉的倒抽一口气,若是艾亚亚去的是别家,那聂天明肯定后脚就跟进去捣乱了,可这洪图却是洪君轩开的,聂天明不禁在心中掂量了起来。 “公子,怎么办?要不要进去看看?”李全也不敢冒冒然的往洪家的首饰铺里冲,只得守在聂天明的身后,等着聂天明发号施令。 “再看看。”聂天明按下耐心,带着李全等几个家奴就蹲守在洪图的外面守起艾亚亚来。 AAA “伙计,过来。”乔掌柜借着要伙计给艾亚亚等人上茶的功夫,招了伙计来:“去,把咱家公子喊回来。”乔掌柜上次办了错事,这次得想法设法的弥补回来。 “掌柜的,公子不是才从咱铺子查账刚走吗,这还不足半盏茶的功夫,若是喊公子回来,咋说啊?”伙计一听掌柜的竟是要他把东家喊回来,这下伙计可是傻了眼。 要说洪君轩跟艾亚亚也真是有缘无分。洪君轩这才从洪图查完帐离开,还不足半盏茶的功夫呢,艾亚亚便带着许强和阿离进门了。 “就说公子找的那位姑娘来了。”乔掌柜这一说,伙计这才注意到艾亚亚。 这次跟着艾亚亚来的男人不同,伙计没认出艾亚亚来,可他家掌柜的眼力好。一下子就把这位姑娘给认出来。 “嗳。掌柜的,我这就去。我去找公子,您可得把人留住啊。”伙计应了声便往出跑,只是洪君轩查完洪图接下来要去哪家,完全是看洪君轩本人的意愿了,伙计没有法子,只能在县里头所有的洪家铺子里,挨家挨户的跑了。 “来。三位先喝口茶。”支走了伙计,乔掌柜只得自己给艾亚亚等人上茶了。 “掌柜的,还真是客气呢,这么大的铺子连上茶这等小事难不成都要靠您亲自打点的?!”艾亚亚还记得她上次来的事,虽说她跟青城只看不买,确实很是差强人意,可洪图的首饰当真是卖价太高,不是她这样的穷人所能消费得起的。 艾亚亚本不想来洪图跟洪家谈首饰生意的,可奈何前面几家,出价实在都无法另她满意,价格低得还不似直接卖珍珠来得快,艾亚亚只得横下心意来洪图再赌赌运气了。 “啊,这个啊!哈哈!”乔掌柜不好意思的憨憨一笑。“姑娘莫不是还记得上次的事情呢?上次的事情,还望姑娘莫怪,姑娘来我铺子,只看不买,这确实,可这次,姑娘想必绝不是空手而来的吧?!”乔掌柜也算是有眼里的人了,不然他又岂能当上洪家铺子里的掌柜的。 “掌柜的也算是慧眼识人了。”艾亚亚此话一出。乔掌柜不禁长舒了一口气,看来这位姑娘并不算是不好说话之人。 “今日,我来是有几样首饰,想要掌柜的帮忙看下,要您帮我估个价,要是价格满意,我便把首饰让给您柜里卖了。”艾亚亚边说边取出布包来,只从里面捻出一支簪花来。“您看这个能卖多少?” 艾亚亚把簪花往出一掏,就见乔掌柜的眼睛一亮。这簪花上嵌的可是珍珠啊。而且竟是这么大的一颗,光是这珍珠价就…… 乔掌柜不禁抬起眼皮,瞄了一眼艾亚亚挽在手里的布包,似是在估算着艾亚亚布包里的货物数量。 “姑娘想卖多少?”喝。要说这乔掌柜的倒是真挺会做生意,竟是要艾亚亚开价,他再按照艾亚亚的出价决定是压或是抬。 “单单这一颗珍珠,就得这个数吧。”阿离伸出五根手来给乔掌柜笔了笔。 “是。”乔掌柜万万没有料到,艾亚亚身边竟还带了个懂珍珠市价的行家来。“可这是京中的价格,若是在咱们县城,有哪几个人能认得出这珍珠了,怕是卖不上大价钱。”而且此人竟是对京中的市价如此的了如指掌。 果然,乔掌柜很会做生意,说让艾亚亚开价,可艾亚亚价还未开,他便压起价格来了。 “可据我所知,洪图是咱们县里开得最大,卖得最好的首饰铺。洪图若是能把这批珍珠首饰的生意做大,那在咱们县,我敢保证,没有第二家,敢跟洪图争这珍珠首饰的生意。” 嘶——乔掌柜会做生意,可今天乔掌柜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会说话会办事不行,这竟是来个女子叫他要把目光放长远呢。 “当然,我们也确实不该拿京中的价跟县城了的价来做比较,可这批首饰若是能贩到京中去,我想价格肯定不会低,更不会让洪图吃亏。” 艾亚亚又从包里掏出一支按照阿离和柳青城所画的图纸打造出来的簪花,递送到乔掌柜的手里。 “这支簪花的样式几乎与皇后娘娘寿宴时戴过那支是同一款。只是皇后娘娘雍容华贵只有金器才能配得上,而我家这个却是木器。可这两颗珍珠想必该是我家的珍珠要稍大一些不是吗?” 乔掌柜万万没想到,艾亚亚竟是这般的底气十足。乔掌柜捏着那簪花凝眸屏息地打量了半晌。 倏地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皇后寿宴时,头上戴的那支簪花可是由冯家的巧匠亲手打出来的,那件簪花的图样只有冯家和他们洪家有,其实那生意本是洪家的,可洪家由于珍珠不够大,便被冯家夺了商机。 这可是属于商业机密了,洪家和冯家该是都不会透露出去给外人的,为何这位姑娘拿来的首饰竟会与那图纸上的几乎是一模一样呢。 只是,乔掌柜也算是见过市面的,皇后娘娘寿宴所带的那簪花图他是见过的,而这簪花虽是看着像,可有一处却是不一样,是后被什么人给改过的,这簪花被这么一改后,竟是比皇后娘娘寿宴上戴的那一款,看着要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多。 “姑娘该不会是只卖簪花吧?”光凭艾亚亚掏出的这两支簪花,尤其是这后一支上,乔掌柜便觉得这笔生意有的可谈。 只是东家您要的这位姑娘,我可是给您留住了,您可得快点赶来啊。不然乔掌柜真怕他的庙小,留不住像艾亚亚这么大的一尊活佛。 乔掌柜的怕都怕艾亚亚喊价了,艾亚亚喊了价,他是应还是不应,压价还是不压价啊?若是压价,他该怎么往下压啊,压太低了,人姑娘嫌弃走了,可这珍珠首饰确实是洪图现在极缺的一门生意。要价太高,他又做不了主儿可咋办啊? 能多拖延会儿是一会儿,乔掌柜的再打探起艾亚亚的包裹来,这位姑娘如此会做生意肯定不会只放了这么几支簪花来卖。 果然艾亚亚又从布包里取出了几样别的,喝,样式倒还挺全,甚至连姑娘用的绣花荷包都有。当然上面更不可少的便是珍珠。 “掌柜的,您自己看。这种束带,想必您也该是见过吧。”艾亚亚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原来这种男式佩戴在腰间的束带,洪图的首饰柜里就挂着一件呢。艾亚亚笑的便是这个。那束带上的珍珠还不抵艾亚亚掏出这支束带上嵌的一半大。 “额。”乔掌柜羞窘得直想扶额。 “敢问掌柜的,您柜上的那束带卖价多少?” 乔掌柜似是早就料到艾亚亚会这么问了。正准备答话呢,就听见屋外有人张扬跋扈道: “二十两银子。怎么,你那条不会也想卖这个价吧?” 光听着声呼喊,就引得艾亚亚不悦地一蹙眉头,不看长相,光凭声音艾亚亚就能认出这人来。 “大上午的都落不着个清净。”艾亚亚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眼皮连抬都不抬,从聂天明盯上她的那一刻起,艾亚亚就已然察觉到了。 艾亚亚料准了聂天明肯定会来找她的麻烦,只是她以为,聂天明自从上次挨了板子后,会或多或少的学聪明些,至少会选在她离开洪图后再找她的麻烦,结果不成想,这傻蛋的板子真是白挨了,竟是学不会聪明,选了这么个当不当正不正的时候进来。活该他倒霉,他不被讹,谁被讹。 “你说什么?!”很显然,聂天明见艾亚亚那就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真实写照,聂天明一看见艾亚亚就觉得他的屁股还生生的撕痛呢,他恨不得把艾亚亚拖去县衙,也让艾亚亚挨一顿皮肉之苦,哪里有会学乖,做不去招惹艾亚亚之事。 “没说什么啊。我只是说若是聂公子买得话,那我定是不能卖那么贵!”突的话锋一转,聂天明头一次见艾亚亚竟是如此的好说话来。 “是吗?!跟我竟还敢说要卖,我还以为上次你惹得我挨了顿板子,至少会送我几件首饰也让我开开心呢?!”聂天明油腔滑调道。 直到今天聂天明才算用正眼打量过艾亚亚,艾亚亚长得跟聂天明见过的村妇大不相同。艾亚亚长得不得不说不像个村妇,倒活像个大家闺秀出身,模样很是清秀呢。 这女人比他从街上掠回家的民妇都长得美! 聂天明跺着方寸步,走到艾亚亚的身边,伸出手去,便要去勾艾亚亚的下巴。也好方便他仔细打量。 谁知,赶巧了,正赶上艾亚亚想起身,似是看他堂堂县令家公子都站着,她也不好意思坐着似的。 咚的一下,艾亚亚的头整装在聂天明的鼻梁上。 “哎呦。你眼瞎啊,往哪踩呢。”聂天明才刚看出艾亚亚好来,谁知,艾亚亚不但撞得他鼻子险些喷血,竟还狠狠地踩了他脚面一记。 踩就踩吧,竟还狠狠地蹍了不止一下,她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聂天明生气的正准备抬头去骂艾亚亚的不是呢。 谁知道,艾亚亚竟是上赶着好心的往他身前凑,还一脸的愧疚,陈恳道:“聂公子,对不起啊,我实在是有眼无珠,这是想着起身给您行礼的,却不曾想……” 许强和阿离听见艾亚亚的话,当场没给艾亚亚跪了,反常真是太反常了。阿离从艾亚亚的话里话外竟是嗅出了阴谋的味道。 聂天明见眼前的女子含羞脉脉,竟对他还有些丝丝愧疚之情,聂天明就算有气,也不好发作了,也许她真不是故意的也说不定。 “公子,她可是曾让您挨过板子的。”李全在旁小小声地提醒起聂天明来,生怕他家公子见色起意而忘记过往的种种教训。 “嗯。”一想到曾经因艾亚亚险些丢了半条小命,聂天明忽的又对艾亚亚警戒了起来。“这座是让给我的?” 可说是这样说,但聂天明也不知他今天是怎了,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了。以前看艾亚亚吧,聂天明是怎么看艾亚亚怎么觉得这女人不顺眼,可今天,聂天明怎么看艾亚亚就觉得艾亚亚怎么那么清秀,怎么那么漂亮。以至于,他想防备艾亚亚,都不知道该怎么提防了。 而艾亚亚呢,则是充分发挥了她身为女人的优势,聂天明不就是想听好话,想让人哄着他吗?那她今天就捡聂天明喜欢听的说,怎么说好听就怎么说,实在不行再用强硬手段。 “是。聂公子没看见,民妇这都站起来跟公子您回话了,那椅子自然是让给聂公子的。” 艾亚亚卑躬屈漆的娇柔作态在聂天明面前还真好使呢。 聂天明想都没想,就噗的一下坐了下去。李全想提醒聂天明注意一下椅子上是否有东西会遭算计都来不及。 只能说,那椅子幸好是人洪图铺子里家具,要不艾亚亚真敢往上面卯上几颗大头朝上的钉子。来让聂天明一次‘坐’个痛快。 “聂公子,刚刚进门时,好像是看上我家的东西了,不妨看看?”艾亚亚不单把被聂天明盯上的束带往聂天明的手里递,还把她带来的簪花啊,绣花荷包啊也一并的往聂天明面前摆。 “嗯,我看看。”聂天明眼光那叫一个高,别的东西拾起来,看看也就放在一旁了,独独三件,让聂天明拾起来就不愿撒手,一个就是艾亚亚早前递给乔掌柜过目的高仿的簪花,还有就是聂天明进铺时说的那个束带,另一件是艾亚亚从包裹里新拿出来的珍珠青铜项链。 “李全,你看件公子我戴如何?看着搞不高贵,这两件呢,这件配我娘,配不配?!” “配,配,配!”李全马屁拍的那叫一个响,一连应了三个配。“那公子,这不是还剩一件呢吗?”不知怎的李全突然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而事实证明李全的感觉确实没有出错。“这件,你看配艾姑娘可好?” 聂天明一句话,洪图铺里的几口人下巴险些没脱臼的砸地上,当然艾亚亚除外,艾亚亚已是倒足了胃口,可这也是艾亚亚早已料中的效果。 “聂公子真会说笑,这件配我,我哪配得上这么高贵,奢华的首饰啊。倒是聂公子不如拿回去孝敬聂夫人,或是送给您府上的少奶奶做礼物好了。”艾亚亚说这话,她自己都觉得牙快倒了一片了。聂天明要是能有媳妇,她艾亚亚把脑袋割下来双手奉上,哪家会这么不开眼的把好好的女儿嫁给他啊! “公子,艾姑娘说得是,不如公子把这个首饰送给……”李全记得老爷曾经说过,给他家公子说了一门好亲事,若是他家公子愿意,不如把这首饰拿去送那户的千金,这样老爷也就少操些心了。 “我觉得这首饰送艾姑娘刚刚好。跟艾姑娘确实很配!”可也不知道聂天明是脑袋里哪根筋答错了线,就非得要把这珍珠青铜项链送给艾亚亚,且是非送不可了。 “公子?”李全的五官挤在一起都快要哭了。 “这怎好好使得?”艾亚亚一再推辞,若是这项链真被聂天明送给她了,那她还怎么讹聂天明银子,怎么做这笔珍珠买卖啊!该不会,聂天明把她的手段给看穿了吧。 艾亚亚不禁担心起来,可看聂天明这样痴痴傻傻的,真不想是个聪明人,能看穿她手段的样子,只是,防备之心不可无,艾亚亚还是留了一手,以备不时之需。 “艾姑娘若是再推辞的话,那本公子可就要生气了。”聂天明眉头紧蹙,瞬间便摆出一副要发火的架势来。 “哪能让聂公子发脾气,这礼物我就收下了。”艾亚亚顺理成章的把聂天明递来的珍珠青铜项链给收进了手里。 “公子,您这是咋了?”李全揣摩不透聂天明的心意,便猛扯聂天明的袖口,跟聂天明低低地询问起来。“公子,您不是说要收拾她吗?怎么反过来还送她东西,这……” “你懂个什么。滚到门外凉快去。公子我何时说过那般对艾姑娘无礼的话了。”聂天明口风一转,顿时竟是一点也不像个纨绔的官家子弟的样子了。 公子该不会是真看上那个村妇了吧?!被聂天明喝退到洪图门口的李全不禁在心里头直犯起嘀咕来。 只是谁也没料到,前一秒还喜笑颜开好说好商量的聂天明,扭脸一下竟变得尖酸刻薄唯利是图了起来。 “我送了这么重的一件礼物给艾姑娘,艾姑娘总该不会为这两样赔钱的烂货跟聂某算银子了吧?!”原来聂天明竟是打了这样的主意,这才故意送首饰给艾亚亚的。 而艾亚亚呢,则是早早就防备着聂天明这一手呢。“聂公子,谁告诉你,我卖的首饰是赔钱的烂货了?聂公子若是觉得亏的话,那好啊,就不要一开始就嚷嚷着买啊!” 要说聂天明脸色变得快,那艾亚亚比聂天明脸变得更快,前一刻,艾亚亚还跟聂天明,聂公子您长您短的说着客套话呢,这会儿,艾亚亚直接就把您换成了你,而客套话更是不见了,艾亚亚的话完全是横着出来的。 “就知道你这贱妇没那么乖巧!”而聂天明早早就料到艾亚亚不会待他这么好,艾亚亚没往他坐的椅子上卯钉子已经算是够对他客气的了,又怎会待他那般的热络,分明就是刻意的恭维。不定是落了个什么套,等着他往里钻呢。 “聂公子不要口口声声的一口一个贱妇的唤我,我不抵不上聂公子您,没钱买果子就讹果子吃,没钱买首饰就讹首饰戴的。真不知道,这一口一个贱的喊着,究竟是再喊谁贱呢!” “你……姓艾的。”聂天明被艾亚亚气得,直接喝出了艾亚亚的姓氏。 “对,没错,公子总算叫对了我一次姓氏,我姓艾,那敢问公子一声,公子可是姓贱名人啊?!” “你!少他娘的给我卖弄你那能说会道的舌头,总有一天本公子会把它给拔下来。”这也就是在洪君轩的铺子里,若不是在洪君轩的铺子里,聂天明早就让人把这铺子和艾亚亚一并给拆了。 “想拔我的舌头,也要看你有没那这个本事,忘记你前一顿板子是怎么挨上得了?这才几天啊,没想到,聂公子竟是这么健忘。除了嘴巴不好,没想到脑子也是这么的不好使!”艾亚亚可不怕聂天明的威胁,别人兴许会怕聂天明,可艾亚亚却不怕,今天艾亚亚可是带着护身符一起出行的。 “他娘的!”聂天明急得差点把手边的桌案给掀了,两个家奴忽的一下朝着艾亚亚就围了上去。 可一见有人围住艾亚亚,许强坐不住的猛地站了起来,许强不愧是庄稼汉出身,他一个人,一个块头就顶两个家奴的,许强往艾亚亚前面一站,当即就把两个家奴嚣张的气焰给盖了下去。 “你,你干嘛?”一见自己带来的家奴不好使,当即聂天明的气势就弱了下去。 而此刻,忍着半天没开口的乔掌柜也似是看不下去的张嘴替艾亚亚说起了公道话来:“聂公子,敢问您是否要买这位姑娘的货物,如果不是,还请您出去,我洪图还要跟这位姑娘做这笔珍珠买卖呢。” 这批货,乔掌柜都已经仔仔细细的看过了,全是他洪图急需的货物,而且珍珠的品质全是最上乘的,虽是木料和布料的材质差些,可光凭珍珠和款式一样能卖上不少的价钱。 再者,艾亚亚可是他们东家要见的人,乔掌柜拼尽气力也要把艾亚亚给护住了。不然他这洪图的掌柜的位置到今天也就算到头了。 “我……”被乔掌柜这样一问,登时聂天明被问得哑了口,聂天明不是没带银子来,可聂天明就是不想掏钱给艾亚亚。只是眼下,掏不掏银子出来,可不是聂天明能说得算的。 “怎么?聂公子该不会是一开始就是打算来我洪图闹事的吧?”乔掌柜算准了聂天明是冲着艾亚亚来的,而乔掌柜则是护定了艾亚亚,所以才故意把洪图的名号搬出来,想要压死聂天明。 可聂天明呢,虽然说掏不掏银子他说得不算。可有些事,还得按照他聂天明说得来:“哪能啊!我当然是来洪图买首饰的。这三样首饰多少钱?” 聂天明早在外面听见了艾亚亚跟乔掌柜的谈话。艾亚亚虽是跟乔掌柜谈了这笔买卖,可是价还没订,不是吗? 若是他聂天明把这批首饰的价格压到最低,他倒要看看这个贱妇还怎么做这笔赔本的买卖! ------题外话------ 艾亚亚真的会做赔本的买卖吗? 且看下回儿农家千金媳! 推荐好友文 潇隋缘《商妇升财有道》 赚钱,我来!送死你去! 一朝穿越,直接跳过生儿育女,五岁大的女儿直接送上门。病残幼弱,身无分文,如何安家? 她说,“你走吧,我一个残废,会拖累你的!” 女儿说,“娘,你是不是嫌弃悔儿吃太多了,如果是,那悔儿以后都不吃了,你别撵悔儿走,好不好?” 都说女儿是赔钱货,教的再好,将来也是夫家的,不值钱,她偏不信,一定要把她的不悔教的千家聘,万家求,还求之不得! 听说男神就住在隔壁。 听说男神家财万贯,金山银山。 听说男神丰神俊朗,玉树临风,谪仙容貌迷倒万千少女。 隋缘眉轻蹙,眼微眯,嘴微抿。 面前这个没经过她允许,睡她炕上的男人是谁? 86V章:送的东西倒手就卖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艾亚亚虽是跟乔掌柜谈了这笔珍珠首饰的生意,可两人却还没订好价,聂天明早就在艾亚亚跟乔掌柜谈话时,便守在门外把一切打探得清楚了。 既是艾亚亚还没跟乔掌柜谈拢这批首饰的价钱,那就好说了。聂天明认为只要他能把艾亚亚卖的这批首饰在乔掌柜的面前把价钱压到最低,那艾亚亚就等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生意一赔到底。 当然倘若艾亚亚不想做赔本买卖,反过来便还得靠他聂天明,求他聂天明来抬价,聂天明等的就是这一刻,他就等着看艾亚亚在他脚下摇尾乞怜的模样呢。 可聂天明越是这样料想,却是正中了艾亚亚的下怀,艾亚亚早就料到聂天明一定会故意给她使绊子,所以艾亚亚早就防备着聂天明这一手呢,要不,艾亚亚干嘛进趟县城如此麻烦,还要捎带手的把阿离给一并骗了来。 只听见,聂天明刚一问价钱,艾亚亚便立刻清脆的答道:“我家这三款首饰共要卖六十两。” 原来,早在进洪图前,艾亚亚就已经把每样首饰的价目在心中给拟定好了,她不怕别的,怕只怕乔掌柜会压她的价钱,所以她才一直按着心里的价目没敢报,如今聂天明不请自来,来给她当报价表,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六十两?你怎么不去抢呢?!”一听见艾亚亚竟是把首饰喊出这么高的价钱,聂天明瞠着嘴巴足以塞下一枚鸡蛋了。“就这破玩意,三个能值六十两?你穷疯了吧!” “是我穷疯了?还是你聂公子穷疯了?!想买珍珠首饰还嫌贵,那干脆别买不就完了,在这装什么大头,丢什么人,现什么眼啊!”艾亚亚像是嫌弃聂天明穷酸般的一拉嘴角:“三样珍珠首饰,我才要你聂公子百两的银子已经算我够吃亏的了,我这要价可真是不高了,我哪里想到聂公子竟是穷得连六十两的银钱都掏不起啊!” 敢在艾亚亚面前耍富贵谱,艾亚亚会让聂天明一次掏空了口袋。 “百两的银子,就这三个赔钱的烂货?”很显然,聂天明根本不吃艾亚亚这套讹钱的手段。“你骗谁啊?这珍珠若是在京城,可能确实值几个钱,可在咱们县里,别说钱了,怕是连几个馅团子都换不来。” 这点聂天明倒是没说错,珍珠在京中那属于稀罕玩意,可在临川县,当地人连珍珠这样的稀罕物见都没见过的地方,想卖上高价,不被讹钱已属于好事了。 “呦,原来聂公子还知道这珍珠在京中价格不菲一事呢。这点可比小女子真是要强百倍有余,见多识广呢!”艾亚亚听闻聂天明的话,不禁阴仄仄地勾唇一笑。 屋里人光是看艾亚亚这一记阴险的笑靥,就知道艾亚亚准是要算计聂天明,可聂天明呢,还当艾亚亚是在夸他呢。 “那是,再怎么说,我也是县太爷家的公子,岂能跟你这一村妇相提并论的,俨然没有可比性!”听听聂天明这口气,那叫一个大,把他自己捧得都快要上天入地了。 “行了,贱妇,你说再多的好听的话,在本公子面前也未必受用,毕竟你卖的这东西价钱贵得实在是离谱。六十两?你当你是家住皇城根吗?!”聂天明今天摆明是想要压死艾亚亚,艾亚亚卖的这批首饰的价格休想再往高了抬,聂天明不许。 乔掌柜听闻艾亚亚喊出的价钱,眉头也不禁紧紧一蹙,三样首饰要六十两的银钱,这价喊得还算公道,可要收得话,这价就算贵了。 他收首饰肯定不能按照这价钱收,不然这若是被东家知道,肯定是要责怪他的,虽然这三样首饰,若是真以六十两的价钱收下来,再贩到京城去卖,许是会赚一些,可赚来的都是蝇头小利。 说得再明白些的就是利润太少,洪图这么大的铺子,乔掌柜有点看不上眼罢了。 虽然艾亚亚是洪君轩要找的那位姑娘,可盈利是盈利,生意是生意,不能因为他家公子待人姑娘有意思,他就要做稳赚吆喝的生意,一点利益不考虑。 “艾姑娘。这首饰的价格……”正当乔掌柜要跟艾亚亚商量着,看是否能让艾亚亚再让一些价时,就听见,聂天明抢先一步,开了口。 “这三样首饰撑死了我给你十两。再多没有了,你去找别人卖,还不抵这个价呢。”没错,确实就想聂天明所说的这般,艾亚亚拿着这三样首饰去过不下六七家的首饰铺,出价都是十两上下浮动,甚至没有高过十两的。 只可惜,聂天明打算得虽好,但艾亚亚却宁可低价卖给其他几家商铺,也不会低价抛给聂天明。 “聂公子,你是摆明了吃定了我这小妇人没见过些世面,所以故意要压我首饰的价格啊!” “聂公子,您开的这价钱也确实太少了些。就像这位艾姑娘说的,这首饰光是这珍珠钱,还有手工钱,尤其是这支……”乔掌柜听闻聂天明的叫价,不禁替艾亚亚感到理亏,便帮着艾亚亚出起头来。 乔掌柜指了指聂天明手里攥着一直没撒手的那支簪花,乔掌柜知道聂天明好眼力,看上这簪花了,而他也恰恰相中了这簪花了,这簪花若是能贩到京城去,一支至少能卖到四五十两的价钱。 “这支簪花可是跟皇后娘娘寿宴群臣时所戴的那支有异曲同工之妙。”乔掌柜这话说得甚是委婉。乔掌柜总不能直接告诉聂天明这与皇后娘娘寿宴时所戴的那支是同一款吧,可这样说也不对啊,毕竟这簪花与皇后娘娘所戴那支多多少少有一处不同呢。 乔掌柜更不能说这一处不同是画龙点睛的精妙之处吧,毕竟当初这图纸可是由他们洪家的巧匠倾力所为。若是乔掌柜这样说了,不就承认是他洪家技不如人了。 “什么异曲同工之妙,不异曲同工之妙的,我就知道,这东西是不值钱的烂货,在京中许是能有些冤大头,看上这破烂样式买了去当个宝,可在咱们县里就是狗屁都不值一个。”聂天明时而聪明时而笨,他的聪明全都用在怎么讹艾亚亚卖得果子和首饰上了,哪里听得出乔掌柜这话里有话,是拿话点他呢,结果他倒好,骂骂咧咧的直接拿狠话把乔掌柜的嘴给封死了。 “你……”许强一听见聂天明这样说他们几家的辛苦成果,就气得恨不得抡起拳狠狠地给聂天明一顿暴揍。 而乔掌柜呢,见聂天明如此的蠢笨不识趣,便也懒得才跟他多说了,就这样的蠢材,跟他说再多也是白搭。不如等着看人收拾,来得心里头顺畅些。可这损的可是他洪家的生意啊。 公子啊,您可要快点来啊,乔某真是已经撑不住了!见伙计出去寻洪君轩半晌都没有归来的迹象,乔掌柜的汗可是打额头上滴滴答答的往下落了。 然而,与气得摩拳擦掌的许强和汗如雨下的乔掌柜不同,再一看艾亚亚,艾亚亚竟是笑着的呢。可与艾亚亚相比,阿离的脸色却是越来越沉。 尤其是当聂天明说道簪花是不值钱的烂货,左一句冤大头会买,又一句狗屁不值时。阿离的脸色已经是沉到了极点。 “聂公子是觉得这簪花的样式入不了眼,还是?”艾亚亚的话还没问完呢就听见聂天明飞快的作答。 “肯定是样式入不了眼啊,这么俗气,哪家高门大户人家会戴它啊?怕是唯有眼睛瞎了之人才会觉得它高贵入眼吧。”聂天明边说还不忘边讥笑连连。 “呦,这就奇怪了,刚刚公子不是还觉得这簪花好,说是要拿去送聂夫人的吗?” “那是我觉得这东西不要钱,是白送的。现在一问,喝,就这么个破玩意竟是要那般的高价,真亏得你这贱妇叫得出口。”聂天明在贬损艾亚亚卖得簪花的同时,还不忘捎带手把艾亚亚也给骂进去。 “赔钱的烂货啊?!”艾亚亚这句挑唆的话可不是冲着聂天明说的,而是冲着她身旁的阿离说的。 腾的一下,阿离的火气就被艾亚亚的这一声给拱起来了,就听见阿离沉似鬼魅的声音打一旁响起。 “你这有眼无珠的愚蠢东西,你可知,这支簪花与皇后娘娘寿宴群臣时所戴的那一款,只有一处不同。” “什么?!”听闻阿离这样说,聂天明不禁先是一咋舌,再是嘲笑地笑完了腰。“你谁啊?!红口白牙的,你说是同一款就同一款啊。还一处不同,好像你见过似的,皇后娘娘远在京中,皇宫里,是你这等贱民所能窥见的吗?” 也不怪聂天明没认出阿离来,那一日,阿离收拾聂天明时穿得可是上好的绫罗绸缎的缎衫,而现在,阿离则是一身的粗布粗衣。 “阿离公子,您看我就说嘛,聂公子除了耳力不好,有眼无珠外,这记性也是很差的,前段时间,还见过您呢,这扭脸就把您的尊容给忘脑后去了,这还了得。”不单挑唆,艾亚亚还是往死里贬低起聂天明来,摆明了就是把聂天明往死里整不肯罢手的势头:“阿离公子,您看看,聂公子除了不带脑袋出门,有眼无珠外,还想讹我们农家人的辛苦钱呢,您说这事要不要跟钦差大人向上反应一下呢?!” “阿离?”艾亚亚左一句阿离,右一句阿离的唤着,这下聂天明才好不容易从脑海里扒出‘阿离’这一名字的由来。 聂天明按照将脑海里的人名与面前人好生地对照了一遍:“莫青彦!” “错!”阿离狠狠地赏了聂天明一记看白痴的白眼。“莫青彦是我家主子的名讳,你竟敢直呼新科武状元亦是皇后娘娘亲令的钦差大人之名讳,我看那一日,你的板子是白挨了。” 没错,眼前人虽是身上穿着粗布粗衣,可他那天生的好似王者般的贵气却是一分不曾锐减过。 这人就是那日和钦差大人一起出现的假‘莫青彦’,而一开始钦差大人是叫‘阿离’的,这个人才叫‘莫青彦’。 “你,你称呼钦差大人什么?”聂天明甚至不敢相信他的耳朵,他还以为他听错了,这假扮钦差大人的大胆之徒唤钦差大人什么?‘我家主子’? “我家主子。”阿离拱手一抱腕,直言不讳道。 “那你又是什么?”聂天明当真是被阿离给说糊涂了,那一天,眼前人跟钦差大人一同出现时,钦差大人哪里有个主子该有样子,阿离在钦差大人面前倒是像极了主子。 “我乃是皇后娘娘亲封的钦差大人的贴身师爷。专门为钦差大人办事的。那一日,全是钦差大人的意思,大人微服出巡不想曝露身份,可县令公子你那日的所做所为实在是太令人发指了!而今日……”阿离不进啧啧的咋舌:“今日,阿离是该说聂公子是嫌自己这颗脑袋系在脖子上的时间太长了吗?” 阿离一席话,瞬间便让聂天明惨白了脸。“你,你说你是钦差大人的贴身师爷,你,你就是啊!证据呢?” 阿离好似早就料到聂天明会问他要证据,所以早早的就把金令从贴着衣襟的口袋里给取了出来,阿离只是提着金令往聂天明的眼前轻轻一晃。就仿佛把聂天明晃得两眼金星直冒般。 “聂公子,可是看清楚了?”早前莫青彦就当着众人的面,曾经掏出过这枚金令来,更是用这枚金令当众勒令聂老爷对聂天明动得杖刑,聂天明哪里能认不得,不光是认得,现在他看见这金令就觉得他的屁股就又要开花了。 “看,看清楚了。师,师爷,大,大人……钦差大人可是……”聂天明记得钦差大人已是让他爹送走了,怎么送走了钦查大人,可钦差大人的师爷却还留在他们临川呢。聂天明本以为莫青彦走了,他就可以继续作威作福了,没想到送走了莫青彦,却还有一个阿离,而那该死的金令竟是倒了个手,已经能压死他。 “钦差大人宫里有事,回宫办事去了,留下阿离来帮着大人打点些留在临川的琐事,而且,钦差大人曾与阿离说过,一旦宫中的事情办完,还要再回临川来的。” 噗!聂天明险些没呕出一两的鲜血血来。莫青彦还会回来,那岂不是他在临川就没的蹦了。 “是,是,这样啊!”聂天明手抚着额梢,一个劲的摸着额际渗出的薄汗。 听完阿离这番话,乔掌柜已是聪明的猜到,为何大量的宫中首饰的草图会外流的原因了,怕是与这位皇后娘娘亲封的钦差大人的贴身师爷有关。乔掌柜心里憋着话,但是当着聂天明的面,没敢跟阿离问出口,生怕,他这句话没问好,结果落得个人头落地的悲惨下场。 “聂公子。”阿离大步上前,唰的一下,也不知阿离手怎么那么快,那么准,竟是一下就把聂天明手里捏着的那支簪花给夺了来:“不是要买吗?” “不,啊,是。”当聂天明听闻阿离的身份后,聂天明忽的开了窍,怪不得艾亚亚这个女人今日行为举止如此异样,没想到,她是留了这么一手,聂天明现在才知艾亚亚是巴巴的等着盼着就等着讹她的钱呢,结果这下倒好了,他还主动送上门,这不是找讹呢吗? 只可惜,聂天明想反悔说不,哪里还来得及,乔掌柜盯着他,阿离沉着脸望着他,许强更是冲着他瞪圆了双眼。 聂天明猛吞了一口口水,只得点头应下,说是确实要买艾亚亚卖的首饰。 “这就好办了,这首饰呢?”阿离轻轻地转着手里捏的簪花,盘算了起来,他要不要帮着艾亚亚很敲这聂天明一笔呢。行了,就这样办。 “我也是有幸得见,与皇后娘娘寿宴群臣时所戴的那支十分相似,就只有一处不同,聂公子是打算要命,还是要簪花啊?!” “要命!”这还用选吗?聂天明肯定选要小命啊。 “要命就好办了。皇后娘娘雍容华贵唯有金器才配,而在下记得,当初皇后娘娘打造那支金器簪花时是花了多少银子来着?”阿离的视线轻轻一递,直递向了洪图的乔掌柜。 这生意都是互通的,更何况都是一个东家,临川县有个洪图,京中也有个洪图,难道这洪图还是两家不成?! “珍珠不算,光是打造金钗便用了二百七十两零……” “行了,后面的吊数就忽略不记了。”不等乔掌柜把话说完,阿离并很是无趣般地轻轻一摆手。 “光是一支金钗就这么贵啊?”许强听闻不禁啧啧咋舌。皇家就是有钱,哪像他们这等平头老百姓,打造一支金钗,得让他们种多少年的地啊。 “不算贵了,皇后娘娘的随便一支金器都比这个要价要高得多,只是这支簪花是皇后娘娘最喜欢的一支罢了。” 怪了!当真是怪事了!这位名唤阿离的公子知道皇家之事不足为奇,因为他毕竟是皇后娘娘眼前的红人,可为何会知道的如此详细呢。 “聂某该死,该死!”聂天明哪里能不明白阿离话里的用意,聂天明飞快地猛抬手,假模假样的掴起他自己的耳光来。 只可惜,聂天明的装模作样一下便被眼尖耳厉的艾亚亚给揪了个正着,艾亚亚戳破道:“呦,聂公子你这一巴掌下去,怕是都挨不着脸吧,怎么听不见响啊?”艾亚亚离聂天明最近,听不见啪啪的掴嘴的声响,她哪里觉得痛快得了啊! “你个……”聂天明骂艾亚亚都不敢骂出声来,当聂天明看见阿离怀有浓重杀气的视线投来时,聂天明只觉得他快要跟明天说再见了。 聂天明也不知艾亚亚究竟是哪来的好狗运,竟是走到哪里都有贵人相助,也不知道这些贵人都是看上这个村妇哪了?! “这一件呢,也不往高了要,算聂公子便宜些,就要一百两吧。”阿离开口竟是喊出高价来,吓得聂天明脸都发青了。 “一件一百两?!”聂天明哆哆嗦嗦喊出此话的同时,乔掌柜也跟着惊愕地喊了起来。 一件一百两,卖到京中也差不多是这样的价钱,洪图跟这位姑娘的首饰生意还做不做了?! “阿离公子这样卖可以是可以,可我怕聂公子这等的穷酸会买不起啊,所以不如我说个公道价吧,三件一百两如何?!”阿离无故叫出高价,好似有种有种不明所以的报仇雪恨的意味,这让艾亚亚虽是心呼畅快的同时,又不得不替乔掌柜掬一抹同情的眼泪。 这样卖得话,洪图能收才怪,洪图若是傻傻得真收了她的首饰,不往里赔钱才叫有鬼呢。艾亚亚虽是个商人,可她却不是那种唯利是图之徒。自己赚钱的同时,也不会亏了别人,不然她当初又岂会拉拢来许赵姜三家。 “可三件一两百两的话……”阿离似是觉得三件一百两着实便宜了聂天明这个纨绔子弟了。 “就这样吧,更何况,聂公子早前不是说过了吗?这件可是他要买了送我的,所以……”艾亚亚边说边把玩起聂天明早前允诺要送给她的那条珍珠青铜项链来。 “你!”聂天明气得骂人的话都全堵在了喉咙里。给他憋得只能不停地吸气舒气,吸气,再舒气。 阿离只冷冷地递给聂天明一记,算你便宜的视线。聂天明就算有苦也不敢诉啊。只得乖乖认栽。早知道如此,他还来找这女人干嘛,这不是上赶着给自己添堵呢吗?! “李全!”要不怎说聂天明还是有点小聪明呢,聂天明出门带的银子全揣在李全身上呢,聂天明罚李全出去蹲着,实则就是他明摆着不想付银子。 “嗳。”听见公子唤,李全蹬蹬地跑了进来,李全早在外面听明白了,他家公子这是又栽人家手里了,可也不算栽。 李全心里头早就把帐给算明白了,若是这簪花真是跟皇后娘娘戴的那支只有一处不同,那这若是贩到京中去,定是能卖上大价钱的。 就算府里不卖,他家公子买这么个好东西回去,夫人戴着出去,那也是满身的荣光,怕是嘴都能笑歪了。与人说起来,那更是一身的好气派啊! 而且李全早就瞄过了艾亚亚等人带来的包裹,里面该是再也没有与那簪花一模一样的了,李全想,这样的簪花该是只此一支吧。若是这样的话,那他家公子哪里是赔啊,分明就是赚了,且是赚大发了。 “掏银子!”李全心里把帐算得明明白白,可聂天明却还没回过劲来,他总觉得这东西,他是买亏了。 “嗳。”李全把一百两银子双手奉了上去,甚是恭维地送到阿离的眼前。 只是阿离视线一递,要李全把银子给艾亚亚,别给他。 “是。”李全又卑躬屈漆似的勾栏着身子,把一百两的银子,双手呈到艾亚亚的面前。 “多谢聂公子惠顾了。”艾亚亚当仁不让,直接把一百两的银子接了下来,顺手塞进了许强的手里:“许大伯,银子您收好。” “嗳。”许强做梦也没攥过这么多的银子啊,他哪敢耽搁,赶紧摊开带来的布袋,把银两一一清点后,包裹了起来,沉甸甸的百两银钱就这样被许强轻巧的一揣,稳稳地揣进了缝在衣襟的口袋里。 “李全把东西包好,我们走!”聂天明此时还为被艾亚亚讹了一百两的银子而愤愤不平,聂天明要李全去收回另外的两样东西,而他自己手里则是拎着刚买来的束带,甩开大步便要往出走。 “包好走?!”艾亚亚不禁为聂天明说的这一句而笑弯了腰:“聂公子能包的怕是只有这一支簪花而已。” 艾亚亚甩开大步,直走到聂天明的身旁,再聂天明始料未及之下,唰的一下把聂天明手中的束带给抽进了她自己的手中。 “还来,你这……”聂天明气得瞪大了双眼,他明明百两的银子买来的是三件东西,怎么到最后,这女人告诉他能包的就是只有那一支簪花而已。这花百两银子买支簪花有什么区别。 “这项链是聂公子答应送给我的,总该没错吧?!”艾亚亚轻挑起手里的珍珠青铜项链。 聂天明看着那珍珠青铜项链气得险些没咬掉他自己的舌头,早知道这女人没安好心,他一开始就不该说出那番好听的话来。 “聂公子赠予他人的东西,难道还有要回去这一说吗?”艾亚亚轻摇着头,似是蔑视聂天明般。 “好,既然你如此喜欢,本公子就做个人情,自当送你了。可这件……”聂天明视线直盯着艾亚亚手里从他这夺走的束带。这件他可没说送她,就送她了,她也能戴得了吗?这可是男人家用的东西。 “聂公子真是糊涂,人阿离公子提点了你那么多,你没认出人阿离公子来也就算了,竟是还不念人家的恩情。这也就是阿离公子吧,若换做是我,我可忍不了!”艾亚亚挑唆的视线轻递向阿离,那视线仿佛再跟阿离说:不是想报仇吗?!还不赶紧接着我的话茬往下说。 “忍?在下确实能忍,只怕被聂公子辱了的皇后娘娘,她老人家可是忍不了!”阿离拱手一抱腕,那意思就是想封住他不往上捅可以,总得给他点好处来堵嘴吧。 跟艾亚亚相处这么久,阿离早就学会完事都要讨个便宜这一说头了,天下何来白食的午餐?! “你们……”聂天明已是被此事快要被艾亚亚气得七窍生烟了,现在没想到,阿离竟是也跟着他狠狠地踩上一脚。 “乔掌柜您刚刚也是亲耳听见的,您说此事,若是阿离知情不报,该当何罪啊?”阿离见聂天明不乖乖就范,便拉拢起乔掌柜来。 “啊?”乔掌柜在旁看好戏看得正出神呢,哪想到阿离会突然唤他,更是还抛出这么一记重磅的问题来。“这,这,阿离师爷您这样问乔某,乔某并非官场之人,哪里懂这得里面的人情世故啊?!” 眼前的事情实在是太乱了,乔掌柜哪敢轻易往里横插一脚,这若是一句话说不好,把小命搭进去,那岂不是真得做了冤死鬼了。只是,乔掌柜想明哲保身,奈何阿离却万万不依。 “据我所知,洪图之所以生意做得如此之大,如此之好,乃至皇后娘娘都指明要洪图代打金器,是因为洪图乃是丞相爷的侄儿所开的店铺。” 嘶——乔掌柜不禁冷冷地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位阿离公子知道的实在是多,竟是连丞相爷和他们家公子的关系都打探的一清二楚,这还得了啊! “这……”乔掌柜哑口无言,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这就怪了,皇后娘娘的金钗草图不就是洪图巧匠所绘吗?为何……” 不等阿离的话说完,这边乔掌柜已是被逼得无法再保持中立态度了:“阿离公子说得是,若是知情不报就是对皇后娘娘不忠,可若是报得话……” “公子。”所幸聂天明身边跟着能给聂天明出馊主意的李全来:“公子您不如就把这束带赠予阿离师爷吧,要不……”李全用手笔在脖子上,给聂天明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这好处都让他了,我岂不是赔大发了。”聂天明哪里肯依,压低了声音跟李全抱怨连连。 “公子,您不赔,哪里赔了,小的都打探清楚了,她那包裹里没有再与这簪花一模一样的了,您买这个回去,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李全赶紧把他算好的这笔帐细细的给他家公子算个明白。 “您想啊,这可是与皇后娘娘戴过的差不多啊,就一处不同,若是这上面全都刷上一层金粉,咳咳……”要不怎说李全精明呢,能入得了聂天明的高眼光呢。 “对啊,对外就说是纯金的,怕是也没人能看得出来。”李全这一提点,聂天明也是一下开窍了。 “可不。就算夫人不戴去京城,在咱们县里戴,那也是非富即贵啊。”李全再接再厉接二连三地拍起马屁来。 “还是你小子聪明。公子我的脑子都转不过你!”这一下,聂天明就想通了。 故意抬高音调,聂天明明摆着摆阔似的唤了李全一声。“李全。” “在。公子请吩咐。”主仆二人惺惺作态的模样,看着就令人作呕。 “告诉艾姑娘,那两样东西,一件本公子送她了,谁要她死皮赖脸的偏要讨呢,而另一件就送予阿离公子了,只为报答阿离公子。” “嗳。”其实就算不用李全把聂天明的话重复一遍,洪图铺子里的人也皆把聂天明的话给听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了。 “多谢聂公子忍痛割爱。”对于聂天明的贬损,艾亚亚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平淡处之。翻过头来,艾亚亚倒是跟乔掌柜热络地继续谈起生意来。 “乔掌柜,您看这样可好,这三样首饰呢,我卖给洪公子三样一共收了一百两。这三样我记得一开始我喊价是……” “三样六十两!”乔掌柜记得清清楚楚,当时乔掌柜还曾细算过这笔帐呢。只是盈利少,乔掌柜不是很想做,若是眼前这位姑娘能再让一些便好了。当然也不用多让,有些小件让个二,三两就好。 “六十两吗?那这样好了,若是您能把我的一包首饰全收了,每样我再让您五两如何?” “每样让五两?”乔掌柜似是不太明白艾亚亚的意思,莫非这些首饰的价钱都是一个价吗?三样是六十两,那每样就等于是二十两,一样再减五两,每一件是十五两?!乔掌柜也不知道他这样算对不对,可他听艾亚亚的意思,该是这样没错。 “对!每样让五两,这些首饰,每样我都按照底价十五两的价钱给您,卖多卖少是您自己的事情,可每样我抛售的价格都是这个数,您若收便全收,若是挑三拣四,我就一样不卖。大不了这笔生意不做了。” “我买,我收,我全收!”乔掌柜做梦都没想到,艾亚亚卖得这一批的首饰竟是卖得如此低廉的价格,这里面有几样兴许卖不上特别高的价钱,可却有几样极其的惹眼,那可是绝对的上品,是值钱的好货呢,洪图若是能收来,那利润定是没得说。 “敢问艾姑娘刚刚卖予聂公子那支簪花,可还有吗?”原来乔掌柜也是看好了那支簪花,所以打算大批量的从艾亚亚这里订购。 “簪花的话。”艾亚亚歪着头,似是绞尽脑汁地想着,许强快步走上去,使劲地掖了掖艾亚亚的袖子,要艾亚亚千万别犹豫,那样的簪花,他们可是做了百来件呢。 可谁知,艾亚亚竟是出乎许强的意料,回了乔掌柜一句话来:“簪花的话,现在是没有了。” “亚亚,我们……”许强不懂,刚要插嘴。 “大伯,有话等等我们私下说,先容我跟掌柜的把生意谈完。”艾亚亚似是有意拿话堵许强的嘴般,就是不让许强说出实话来。 许强一接到艾亚亚递来的眼色,便赶紧闭严了嘴巴,他可不敢再多嘴了,不然生意可就赔了。 阿离越听艾亚亚说越觉得有趣,家里明摆着还有大批的高仿簪花,可艾亚亚却是故意瞒着不说,这是为哪般?! “公子?”李全喜出望外的跟聂天明交换着眼色。聂天明那脸的笑纹比李全的还要夸张得多。 “那这束带总还有吧?!”听闻簪花没有了,乔掌柜不免的一阵的失望,赶紧跟艾亚亚询问起他相中的几样饰品来。 “当然,这束带有,还有这种簪花也有。您看看这是我们新出簪花是新款。”艾亚亚一共带了两种簪花出来卖,一种就是卖给聂天明的那种高仿簪花,还有一种就是他们几家妇人自己秀得花样,然而设计都是出自柳青城和艾亚亚之手。 “这样的簪花……”乔掌柜从艾亚亚的手里接过簪花,放在眼前仔细的端详片刻后,不禁爱不释手,乔掌柜做洪图的掌柜少说也有十载有余,这样巧妙的设计,大胆的推崇出新,乔掌柜还是头次得见呢。 “敢问艾姑娘可还有别的样式?”乔掌柜看完了一样,还要另一样,这是什么东西,邦邦硬的,模样像是蚌壳,可这蚌壳的样子实在是古怪了些,有得做成了蝴蝶展翅欲飞,有的干脆做成了游艺的小鱼,这样的好几款竟是像幅构思好的图画般,再被做成了一支支五彩斑斓的簪花。 “姑娘,这上面的花色?”贝壳上竟像是手绘着多姿的色彩,乔掌柜啧啧称奇,不禁伸手去抚,这一抚他才知道,原来这贝壳上薄薄的包着的是一层妇人们巧手绣出来的女红。 “天!这,这究竟是出自哪位巧匠之手啊?”乔掌柜不禁惊呼不已。 贝壳先是被打磨成各种需要的用的模样,再包上女红,嵌入木簪中,做成簪花来卖。这究竟是哪位巧匠想出来的如此妙法啊?! “是我。”艾亚亚微微一笑承认道。这是艾亚亚把玩着柳青城送给她的木簪时突发奇想,所以便跟柳青城一起设计出来的,当然是由她来说出脑海里的构思,由柳青城来绘图。 “艾姑娘,这簪花我们洪图全收。您有多少,我们收多少!”乔掌柜的一句话,引得聂天明投去了视线。究竟是什么东西,竟是能拉拢得洪图的乔掌柜如此心动。 这一看,可把聂天明给看傻了。两支簪花相较之下,聂天明怎么突然有种他又被艾亚亚给当成傻子哄骗了的感觉。 “那好,既是乔掌柜如此的爽快,这个,还有这个。”艾亚亚把早前聂天明‘送’她的那根珍珠青铜项链,还有‘送’给阿离的束带一并往乔掌柜手里塞,艾亚亚边塞边跟乔掌柜说:“这些也同我带来首饰一并都以十五两每件的价格全让乔掌柜了!” “那不是我家公子送你和阿离公子的吗?”聂天明没来得及喊出口前,李全已经愤愤然地叫嚷出声了。 “是啊,这确实是聂公子送予我跟阿离公子的没错啊,可我们倒手卖掉好像也什么吧?!”艾亚亚一笑置之,好似她说的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题外话------ 艾亚亚的首饰生意在聂天明的干扰下非但做成了,且还做得十分顺当,可艾亚亚为什么要骗乔掌柜呢,明明有却说没有是为什么呢! 预知后事发展,且看接下来的农家千金媳! 87V章:除了艾亚亚,人都去哪了?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怎么?聂公子送予我跟阿离公子的东西,聂公子还能管得着了?这东西是留,是丢,是卖那不就是我跟阿离公子一句话的事?”在艾亚亚的眼里,送她的那就是她的所有物了,她想留便留,想丢便丢,想卖便卖。 “嗯,这话不错。我很认同呢。”聂天明万万没想到,艾亚亚说的无耻话语竟是被阿离可耻的连连喊赞同。 “你们,你们……”聂天明气得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就此昏死过去。 而乔掌柜呢,对于乔掌柜来说,收来的首饰自然是越多越好,他不介意这东西送的再卖的,反正都是艾亚亚带来卖的,他只管收了便是。 “掌柜的,这些东西,我全卖,劳您算下钱吧。”艾亚亚把带来的所有首饰包在包裹里,往乔掌柜的面前一推。 “嗳嗳,好好,我这就给姑娘您算银子。”乔掌柜跑向柜里,取来算盘,又取来记账的册子还有笔墨,正准备跟艾亚亚算银两呢。就见一旁聂天明伸长了脖子,巴巴地往他手里的账册上瞅。 “聂公子,我洪图的铺子里,还有您看得上眼的?!”乔掌柜哪里肯让聂天明看他们洪图的账目,这账目一项都只有他跟洪君轩才可以看,所以乔掌柜故意把账册啪的一声合得干脆,仰起头往向聂天明。 “怎么?聂公子这是想再买我几样首饰?还是想把手里那件干脆也做个人情送……” “姓艾的,你给本公子有多远滚多远。”艾亚亚挖苦的话还没说完,就见聂天明好似炸毛的猫般嚎了个没完。 “滚?!”艾亚亚又笑了:“真是对不住了聂公子,我跟乔掌柜这还有生意要做呢,而聂公子你若是来洪图没有事的话,门在那边。”艾亚亚抬手一指给聂天明直指向洪图的大门,告诉聂天明若是无事,该滚的是他。 “艾亚亚,你个……”聂天明气不过艾亚亚,便又想嘴上得便宜。 “聂公子若是你再敢念我的名字,念一次,我记你一次,虽然阿离公子和乔掌柜保证说是不会把你诋毁皇后娘娘的事情说出去,可我艾亚亚可没保证我不说,我可不敢保证,聂公子说得那话,我可以守口如瓶!” “你威胁我?”听闻艾亚亚的话,聂天明气得猛一挑眉梢,这个女人竟是敢这样跟他说话。 “没错,就是威胁你。可我威胁你又如何,聂公子你可要想清楚,这次可不是你聂公子攥着我的把柄,而是我攥着你的把柄。我想不想要弄死你,全在我一张嘴,一个主意的事。” 艾亚亚可不是好欺负的,第一次艾亚亚忍着聂天明,不代表现在艾亚亚还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下去。有阿离这个好使的附身符,艾亚亚干嘛还要一再的忍让,她早就忍不下去了。 “好,你……” 聂天明抬起手,正准备直指艾亚亚的挺翘的鼻梁呢,谁知,李全赶紧从一旁蹿了出来替他家公子打圆场:“公子好汉不吃眼前亏。” 李全劝完聂天明,赶紧扬起笑脸又跟艾亚亚面前赔起笑容来:“艾姑娘,我家公子不过只是好奇罢了,想知道艾姑娘这次来县城,这一包的首饰总共卖了多少银子,没别的意思,艾姑娘切莫多心。” “哦,原来是这样。” 李全这句话答得可妙。李全这一样答话,就给聂天明留在洪图落了个十分充分的理由。 乔掌柜总得跟艾亚亚算银子吧,这么满满的一包首饰,乔掌柜能一口气算明白吗?就算乔掌柜跟艾亚亚结合两人之力,怕是一件一件的算也要算上小半刻呢。 这样他家公子不就能名正言顺的留在洪图,想做什么做什么了,想看洪家的账目也就有时间看了。可李全这样打算是打算,奈何,李全万万没料到,艾亚亚竟是有这般的本事。 “掌柜的,我一共带了二十五样的货,不算上聂公子买去的一共是二十四样,这样的话,二十四样货,一样十五两银子。一共您要付我三百六十两。” “三百六十两吗?”乔掌柜哪里能料到艾亚亚算账竟是如此之快,二十四样首饰,她只需要动一动嘴皮子,就报出他至少要算上半柱香的时间才能算得明白账目来了。 “是。这是我们跟洪图的第一笔生意,为表示我们的诚意,这次我只收洪图三百两,剩下那六十两,等我再来县里送货时,您再跟着下批货钱一并算给我便好。” “嗳嗳,好!”乔掌柜一听艾亚亚竟是一下说出此番的痛快话来,便欣欣然地点了点头。 “怎么?聂公子,还要继续往下听吗?我跟乔掌柜已经把帐算明白了。你若是觉得不对,要不帮我们核核看?”艾亚亚见一旁的李全和聂天明光是听她跟乔掌柜算账就俨然听傻了。便笑着询问了一声。 “我可没那兴趣,李全我们走。”聂天明见他在洪图看也是白看,乔掌柜根本没有记账的打算,便无趣的冷冷一哼,带着李全甩开大步直奔洪图门口。 临出门前,聂天明不忘回头狠狠地冷睇了艾亚亚一眼,艾亚亚你个贱妇,你给我等着,总有你跪地上给我聂天明讨饶的一天! 送走了聂天明,乔掌柜还不放心的要伙计‘送’着点聂天明点,直到伙计真把聂天明给‘送’走了。 乔掌柜这才又走到艾亚亚的面前跟艾亚亚协商了起来。 “艾姑娘会把这么好的首饰以如此低廉的价格让予我们洪图,该不会是有所求吧?”乔掌柜明白无功不受禄的道理,艾亚亚卖得这么好的珍珠首饰,而且又是这么的能说会道,会做经商生财之道。随便找任何一家铺子,都不一定比洪图卖相差的。 而且,这几样首饰,明明可以卖得价格再高些,可艾亚亚却故意压低了价钱,让利给洪图,在不是明摆着有事相求又是什么?!乔掌柜是个明眼人,自然是看得出。 “正是。”既是被看出来了,艾亚亚便也没想着再隐瞒下去。 “敢问艾姑娘想要我洪图帮个什么样的忙呢?若是太大的忙,只怕洪图能力所不及,会让艾姑娘失望。”乔掌柜看得出艾亚亚不是那种重利之人,可乔掌柜在商场打拼这么多年,就算是无害人之心,可防人之心却还是有的。 “掌柜的切莫担心,亚亚求您之事并非难事?绝对是洪图能力所及之内。且是桩小事罢了。” 一听闻艾亚亚如此说,乔掌柜不禁长舒一口气。“愿闻其详。” “据我所知,洪图的东家是咱们临川县的首富洪家公子——洪君轩?”艾亚亚一语道破事实。 “正是。”乔掌柜一开始还以为艾亚亚不会提及他的东家,没想到,既是人家姑娘主动提及东家,那就好办得多了。 “咱们洪图在京中想必也有首饰的商铺吧?” “是。”艾亚亚所问之事,都是家喻户晓之事,其实就算艾亚亚不问,乔掌柜也会跟艾亚亚主动说明的。 而乔掌柜之所以会订下艾亚亚的大批首饰也是为了贩到京中洪家的商铺去卖。在临川县,想做稳珍珠生意,就目前的情形来看是件难事。 “掌柜的,若是亚亚猜得没错的话,您是想把我家的首饰贩到京中去卖吧?”而艾亚亚也不知是如何得知,她竟是一下猜出了乔掌柜藏在心中的打算。 “艾姑娘?!”乔掌柜被艾亚亚的话说得心头一惊,这位姑娘好眼力啊,竟是能看得出他想要把这批首饰全贩到京中去。 “亚亚只问掌柜一声,掌柜可是想给洪图多盈利啊?” “那是当然。”艾亚亚的话,问得乔掌柜不禁觉得好笑不已,若是他不想为洪图多盈利,干嘛要收首饰再贩去京中,要如此大费周章呢。 “其实,掌柜的,刚刚亚亚撒了个谎,卖给聂公子的高仿首饰,我家里还有百来件的。” “什么?!”这回不当乔掌柜听傻了眼,就连许强和阿离都瞪圆了双眼,现在承认说谎,为何一开始不干脆的说实话。 “艾姑娘,这是何故啊?”乔掌柜不懂艾亚亚为何一开始明明有货,却故意告诉他断货。 “其实亚亚不过是想为洪图以及自己铺一条财路罢了。” “这?”乔掌柜更加不懂了,眼前的女子说谎跟洪图和她自己的财路有什么关系,何来的铺路一说。 “是这样的,若是掌柜的想多盈利不妨听亚亚一句,后几天,亚亚会送些高仿簪花来给乔掌柜的铺里上货,只不过这批高仿簪花,亚亚不打算卖高价,而是想求掌柜的低价替亚亚抛售便好。” “低价?!”乔掌柜不懂艾亚亚的意思,低价抛售,那一支簪花要卖多少钱才算低。进价要多少?! “第一批,我会给掌柜的送十支簪花来,第二批,再多加十支,以此类推,直到亚亚手上的货空为止,一支高仿簪花,亚亚要掌柜六两底价钱。掌柜的抛售时卖价是十两,高了不卖。” “这么,这么便宜!”乔掌柜光是听艾亚亚说,他一就已经糊涂了,那高仿簪花该是卖得销路最好的,而且是价格最贵的,为何,卖相最好的,眼前的女子却要低价抛售呢。且这还是在他们临川县的卖价,若是贩到京中去,十两银钱怕是都不答应。 “是。就卖这么低的价钱。东西虽是好东西,可赝品就是赝品,不入流就是不入流!”乔掌柜见艾亚亚说话时表情甚是严肃,倒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艾姑娘您可要想好了,这么卖虽是没什么,可这样卖的话,您多半是要亏的。”照艾亚亚这样卖,哪里是财路啊,分明就是要走赔本赚吆喝的路线。 “掌柜的,您放心,卖掉这批高仿簪花后,我家便不会再供应给洪图高仿簪花了,高仿簪花只不过是我用做临川县的一块敲门砖而已。我真正要做的是珍珠首饰的生意。高仿簪花这样不入流的首饰,早晚是要淘汰的!”原来艾亚亚一早就打算好,如何打响他们几家珍珠首饰生意的旗号了。 “这,可以是可以!只不过……”乔掌柜也看得出艾亚亚的赚钱门路虽是独树一帜,可却树得漂亮,树得来钱,若是他洪图能把这个女子拉拢住,那财源也就来了。 “我可以答应掌柜的,从今以后,我家的珍珠首饰,除洪图以外,绝不会再卖予别家。这下掌柜的总该可以放心了吧?!” 乔掌柜担心的不是别的,正是艾亚亚所应之事。怕就怕当洪图把临川县的珍珠生意做大后,突的横出几家跟洪图抢生意,而艾亚亚届时又不念旧情,哪边出钱多,就把首饰卖予哪家,这才是最要命的。 只是乔掌柜没想到,艾亚亚非但没有如此想,反而是处处替洪图的利益考虑。早早的就把这些可能会与洪图利益上有冲突的事情给规划好了。 “放心,跟艾姑娘做这门珍珠生意以来,是乔某这数十余年经商觉得痛快的一门生意了。”乔掌柜不禁落落直言道。 “那就好,这是一份双方文书。还请乔掌柜过目,若是觉得文书上的字据没有错,那咱们现在便签了可好。”艾亚亚似是有备而来,竟从怀里掏出一式两份的书面协议来。 协议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立约双方下方有留白,需要双方按手印,或是署名皆可。 “这字迹不像是艾姑娘的啊?”这协议文书上的字迹苍劲有力,不像是女子所写。 “是。确实不是我的。”艾亚亚含笑轻应了一声,她已将一份字据上按好了手印。再把字据递交给乔掌柜,要乔掌柜在这张上署名,她则是接过乔掌柜手中署好了名的那份,仔细地核查一遍后,再按上手印。 “这样的字据我们一式两份,人手一份,也就省得到时,若是亚亚反悔,掌柜的拿亚亚没有法子了。”艾亚亚要乔掌柜自己留下一份字据,而她则是也拿好其中的一份。 “敢问姑娘,这上面这东西,为何要被劈开成两半啊?”乔掌柜一早就主意到了,这一式两份的字据好似是一张纸特意被眼前的女子给裁成了两份。而这纸张上面好似还按着一张图章。上面也不知是画了什么。毕竟少了一半,乔掌柜一时也没看出来。 乔掌柜这一说,引得许强和阿离不觉得伸头直望。尤其是阿离,最为好奇,在阿离看来,艾亚亚总是能想出许许多多稀奇古怪的点子来。有小有大,小到股份,入股,合同,大到水渠,重商的国策。 “这个叫做合同。上面这个图章画的东西是秘密,不然若是有人仿作怎么办?当然,若是掌柜的很想知道,亚亚可以跟掌柜的说。”艾亚亚真像是跟乔掌柜讲秘密似的,把手扩到乔掌柜的耳畔,踮着脚跟乔掌柜咬起耳朵来。 一开始乔掌柜还有千般万般的不自在,当听闻艾亚亚说完后,乔掌柜忽的竟有种茅塞顿开的架势。 “原来如此,怪不得艾姑娘能把生意做得如粗让人放心,艾姑娘当真是聪颖过人啊!”乔掌柜不禁对艾亚亚赞赏连连。 “哪里,是掌柜的您有发展眼光。不然,亚亚连货都没地方卖,又何来做生意一说。”艾亚亚倒是也十分的客套。 见生意谈成了,艾亚亚也不打算多留。“掌柜的,亚亚这就告辞了,两日后,亚亚会来送货给洪图的。” “行,只是,艾姑娘要不再多待会儿的,再喝喝茶,吃些糕点?”为了留住艾亚亚,乔掌柜无所不用其极,甚至连伙计都招呼了来,特意去洪家的酒楼里现讨了些刚做好的糕点来给艾亚亚品尝。 “茶得话就不喝了,喝多了,容易跑茅厕。这糕点嘛……”艾亚亚似是十分困窘地看了看乔掌柜为她取来的几样糕点,她确实喜欢,艾亚亚想家里的孩子们肯定会更喜欢。“我能拿些走吗?” “艾姑娘喜欢尽管拿便是。”乔掌柜看得出,艾亚亚喜欢这糕点,于是便欣欣然的点了头。 “谢谢掌柜的。”艾亚亚道完谢,小心翼翼取了张干净纸来,再把糕点一枚枚地从盘里拾起,放竟纸上,细细地摆好——打包。 “艾姑娘若是能再多留会儿就好了,我们可以再聊聊首饰买卖的事。”乔掌柜一再的挽留,让艾亚亚好不自在。 “掌柜的,亚亚已答应家中奶奶要今日要早归的,奶奶还等着亚亚回家一起用饭呢,所以就不陪掌柜的细聊了,改日吧。”艾亚亚觉得心中不自在又怎肯愿意再做停留。许强刚一牵来牛车,艾亚亚便迅速了上去,阿离正准备跟着跃上牛车去呢。 就被乔掌柜一声给唤了个动作一顿,不留艾亚亚了,乔掌柜改留阿离了:“阿离公子,要不来我们洪府住吧?” 可阿离呢,早有他的答复:“不打扰了乔掌柜,我在许大伯家住得听自在的。”说着,阿离便不给乔掌柜再开口的机会,跟着纵身一跃,跳上了牛车。 许强赶着牛车,载着牛车上的两人在临川县的街上逃命似的‘狂奔’。 艾亚亚见许强赶牛车赶得这样急,还跟许强打趣呢。“许大伯咋了,身后有老虎追您啊?” “亚亚你不是着急回家吗?”许强也会说,哪能让艾亚亚三言两语的拿话堵了嘴。 “我那是看乔掌柜一个劲的留我,我心里不自在,您没见乔掌柜铺里的伙计少了一个吗?” “是吗?”这许强还真没注意。 “是少了一个。”阿离跟着附上一句:“就是一开始迎咱们进门,要给咱们送茶水的那个。”原来阿离早就注意到了,只是阿离一直没开口:“怕是乔掌柜要他出去办事去了吧。”阿离大胆的推测道。 “不是办事,是去请人了。”艾亚亚竟是一下就猜对了。 “请人?”这下反倒是阿离糊涂了。 “请洪公子去了吧。”艾亚亚没答话,许强倒是接了上去。 “大伯,您咋知道那伙计是去请洪公子的?”阿离不禁觉得奇怪了,少人的时候,许强没注意到,怎么这会儿猜去向倒是一猜一个准。 “那是因为……”许强刚要答出那是因为洪君轩看上你艾嫂子了,谁知就被艾亚亚嘴快的接过话去。 “那是因为乔掌柜要请他的东家来拿主意。” “那不是刚好,洪公子若是拿主意兴许还会给我们加钱呢,嫂子你咋不啊?!” 艾亚亚横过眼去,赏了阿离一记白眼:“你真是没做生意的头脑,乔掌柜请东家来,只能是压价,哪有涨价一说的!”艾亚亚可不会傻傻的真等到洪君轩来压她要卖的首饰的价钱,她可是正经的生意人,要赚钱养家的好吧。 “还是嫂子应明,可……”阿离淡淡一笑:“兴许洪公子来了,见了嫂子会给嫂子涨价也说不定呢?!”阿离在这话后面又在心里补了一句:不是兴许而是一定会! “就算真会涨价我也不留,无功不受禄。我不能白白的拿人家的好处。大伯,劳您把牛车绕个远,我想去买几个馅团子,就是您进城时,总带青城去的那家。”艾亚亚看着路,生怕许强走岔了,忙招呼道。 “啊?你咋不早说啊!这路不对,要是买馅团子的话,得……”许强听闻艾亚亚说是要买馅团子,便撵着牛,在路旁转圈磨牛车,让牛车调转方向。 也不知怎么那么巧,艾亚亚他们刚一转向,洪君轩就被伙计带着赶来了。 “公子,那位姑娘就在咱们铺里呢。也不知道都这会儿了走是没走。”伙计边在前面引路边招呼洪君轩赶紧跟上。 “公子,那边那人看着好像艾掌柜。”洪五眼睛那叫一个尖,一眼就瞧见大老远处,一辆牛车上,坐着个女子,身旁还有个粗布粗衣的公子,看身量看背影,那女子怎么看怎么像是艾亚亚。 “她可是坐牛车来的?”这女子正坐在牛车上,顺着去洪图的路上走呢。洪五赶紧问。 “是。”伙计重重点点头。 洪五刚要扯着脖子去唤,就被洪君轩用手拍了一下肩膀:“不是她,方向错了。他们是离开洪图去别处,这个方向明摆着是要去洪图的。” 洪五犯傻认错人,可洪君轩却不会认错方向。 “是哦,若真的是艾掌柜,肯定会和他们打照面走,定不会跟咱们顺道走一个方向。”洪五觉得他家公子言之有理便重重地一点头,不在对那牛车上的女子多做打探,追在洪君轩的身后往洪图赶。 “咋样,是这不?”还是许强对县城的路熟。牛车调头,没走一会儿呢,馅团子摊便已映进艾亚亚的眼中。 “亚亚,这馅团子你婶子她们不都能做,上次你们不是还做得那么好吃呢吗?自己会做干嘛要买啊!”许强不禁糊涂了,就算柳玉不会做馅团子,那他媳妇,小宝儿他娘不都会做啊,干嘛要舍近求远啊! “婶子不是要看着妞妞吗?而戴大姐家,我有事求她家帮着我办,所以能买就买就不麻烦了。”艾亚亚对着许强微微一笑。 买馅团子的大哥依旧那般的热情,再来艾亚亚买馅团子买得也多,所以这卖馅团子的大哥送得也多。 “大哥,您这样做生意可就真赔了。”艾亚亚笑着跟卖馅团子的大哥打岔。 “不能,这菜跟粮食都是自家地里产的,又不是外面买来的,不能赔。再说了,赔点就赔点呗,做大哥的让妹子和兄弟占点便宜咋了?”卖馅团子的大哥边揪面团边豪爽地回着艾亚亚的话:“妹子,我家兄弟呢?”大哥没见着柳青城不禁关切的打探了起来。 “家里有点事,他在家里忙着收拾地呢。”艾亚亚没敢跟这位好心的大哥提起柳青城病了一事。 “是吗?干力气活啊,那得让我家兄弟多吃点。”说着卖馅团子的大哥还不忘再捻起几个新出锅的馅团子往艾亚亚的竹篮里塞。 “大哥够了,这都多多少了。”艾亚亚面色陶红的连连推拒。这大哥热情的都让人不好意思了。 “够啥啊。别饿着我家兄弟才是真的。” 大哥这般热情,艾亚亚只得盛情难却的把馅团子一一收在竹篮里,跟卖馅团子的大哥道了别,艾亚亚挽着竹篮,再度坐上了许家牛车往家走。 “公子,我又没能帮您把艾姑娘给留住,我……”说这话,乔掌柜都觉得他这老脸上臊得青一阵,白一阵的难堪得紧。 “算了乔掌柜这又不是第一次了,公子已是见怪不怪了!”洪君轩没开口,洪五代洪君轩做了答复。 洪君轩没好气的冷翻了洪五一眼:“乔掌柜,这事不怪您,您别自责,更别听洪五的,这次怪我,若是我每天早上不这么随心情的到铺里头查账也不会让您派去的伙计劳师动众的还要到处寻我。” “东家。”要说洪君轩确实是个好东家,乔掌柜不禁感动连连。 “这都是您从艾掌柜的手里收来的?!”洪君轩进门,乔掌柜正在指挥着伙计把从艾亚亚那买来的首饰该全部装箱收好。 而此刻,洪君轩正捏着一支由贝壳打磨后,再黏上女红,嵌上珍珠做成蝴蝶展翅的簪花打量着。 “是,正是,还有这几个,您看这簪花多美,艾姑娘手可真巧,脑子也真好使呢。这全是……” 乔掌柜话还没说完,洪君轩便接过话去:“她的主意?” “是。”乔掌柜连连点头:“东家您说咱们把这批货贩去京中卖可行?” “可行。”洪君轩也觉得这批首饰该贩到京中去卖,肯定能卖个大价钱。 “艾姑娘还带了一种高仿的簪花,那簪花竟是同皇后娘娘寿宴群臣时所戴的那一款就有一处不同……” “那簪花呢?”听闻乔掌柜这番话,洪君轩一下就勾起了浓厚的兴趣来,乔掌柜的话不会有假,可艾亚亚是怎么打出那样的高仿簪花的?肯定不会是巧合,那会是? “公子,该不会艾姑娘真是冯家小姐吧?”洪五问得声音甚小,这句话乔掌柜没能听见。 洪君轩确实有收到冯家的答复,可答复的内容,洪君轩对谁都没说,只是收到信后,洪君轩的表情说不上是愁还是喜,好似是两者掺半。 “那簪花让聂公子给买走了,今日好险,若不是阿离公子,只怕是……” “公子?不是柳青城吗?”说到跟着艾亚亚的公子,洪君轩只能想到柳青城,怎么突然又冒出个阿离来。 “不是啊,这位公子名唤阿离,且是来头不小呢,手里捏着钦差大人的金令,说是皇后娘娘亲封的武状元的贴身师爷。” “此人现人在哪?”听闻乔掌柜说起阿离,洪君轩竟是比听闻艾亚亚情绪还要激动。 “跟这艾姑娘来的,后又跟着艾姑娘走了。” “乔掌柜你真是糊涂。下次再见此人,务必把他留住,另外,这批货你多少钱跟艾姑娘那收的?” “十五两一件。”乔掌柜也不知道那位阿离公子究竟是怎了,怎会让他家东家如此重视。 “十五两一件?贩到京城卖价多少,除去路上用掉的车马费,所得的银两届时全部返还给艾姑娘。” “东家,这样咱们就等于白干力气活了,而且,这与我跟艾姑娘立得书面文书也不附啊!” “文书呢,拿来我看看。”洪君轩似是为此事急了,竟是有些六神无主的架势了:“什么文书不文书的,按照我说的办,你没在此人面前多嘴多舌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洪君轩似是很畏惧阿离般。按理说,阿离只是钦差大人的贴身师爷,就算是皇后娘娘亲封,又金令在手,洪君轩也不该如此紧张的。 “没,没有。这是文书。”乔掌柜都被洪君轩给吓傻了,愣愣作答便赶紧把他跟艾亚亚立好的双方文书取出来给洪君轩过目。 “原来如此!”这边艾亚亚三人出了县城后,阿离坐在牛车上闲来无事便跟艾亚亚讨早前,他觉得好奇的书面文书来看。当阿离逐字逐句的把文书上的内容读过一遍后。便轻轻地溢出这样一句话来。 “若是阿离没猜错的话,这下面画得是只蝴蝶吧,蝴蝶翅膀上刻着字,是个柳字!”要说阿离不单眼力好,而且记忆还好。 “嗯。”被精明阿离一眼看了出来,艾亚亚只得表示钦佩,那个柳字是艾亚亚要柳青城刻意倒过来写在蝴蝶翅膀上的,为的就是不想让人轻易的差别。 “只是这下面的是什么?”阿离对那围在那柳字侧边的好似蚯蚓一样的字迹甚是不解。这东西把像字确又不是字。 “这是数字条码,我们一共做了多少货,都在上面做了记录了。” “数字条码?!”阿离光是听就听傻了。这数字条码是什么?光看这个就能知道他们有多少物吗? “当然这个只有我跟青城能看得明白,这是我跟青城的秘密。”艾亚亚左一个秘密,右一个秘密,给阿离惹得好奇连连,阿离就想挖明白眼前的女子跟柳青城身上的秘密。 “嫂子,你就给阿离讲讲吧。好嫂子!”阿离使劲地磨起艾亚亚来。 “不讲。”艾亚亚果断道,并且竖起两根手指来给阿离比划道:“水渠和数字条码二选一。” “这太难选了吧!”这两项阿离都想跟艾亚亚探个明白,当然还有重商的策略。只可惜,艾亚亚好似无心教他。 “那就慢慢来吧。到该让你知道的时候,会让你知道的。”牛车稳稳地停在柳家的院门口,艾亚亚麻利的从牛车上跳到了地上。再小跑着往屋里奔。 “青城,我回来了!青城,想我没啊?!”艾亚亚边往屋里跑,边冲着屋里的人喊。 “青城叔快躺好,不然就露陷了,亚亚婶子要是知道了会杀了我们的。”小宝子手忙脚乱的往柳青城身上扯被子。 而月月则是在一旁,很是负责的装作再给柳青城号脉的样子,实则是在柳青城小声地叮咛:“青城叔你可记住千万闭紧了眼睛,不然会被亚亚婶子看出来的。” “你们准备好了没啊,我先出去跟嫂子汇报情况去了。”柳青淼作为眼线,极力表现得尽职尽责,可实际上,他们三个娃儿早早的就被柳青城给收买了去,这会儿他们才陪着柳青城从外面回来。 小宝子,月月以及柳青城不约而同打给了柳青淼一记你放心去的眼色。 呼吸,呼吸!柳青淼吸气,呼气,吸气,再呼气,只为了能好好的掩饰住内心的忐忑不安。 “嫂子!”柳青淼往出一蹿,正好扑进艾亚亚的怀里。 “青淼,有没有很乖啊,有没有帮嫂子看好你青城哥不乱跑啊?”艾亚亚轻拧柳青淼的鼻子,对柳青淼询问道。 “有!青淼很乖。而且,青淼把青城哥看的牢牢的,没有让青城哥乱跑,青城哥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柳青淼答得清脆,似是十分乖巧的样子。 “是吗?”艾亚亚把柳青淼撂在地上,一双精明的凤眸把柳青淼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个遍,最终她的视线落在孩子满是泥泞的草鞋上。 艾亚亚一下就瞧出了端倪,可柳青淼却是浑然不知:“嫂子,赶紧进屋吧,青淼和青城哥,还有小宝子,月月都饿坏了。” 柳青淼莹亮的视线落在艾亚亚挽在臂弯里的竹篮上猛的打量个不止:“嫂子您给我们带什么好吃的了?” “我啊,什么都没带!”艾亚亚的竹篮里明明有馅团子还有糕点,三个娃儿都嗅着香味了,可艾亚亚却告诉他们什么都没有! “嫂子。” “亚亚婶子。”除了柳青淼委屈地埋怨声,小宝子和月月也冲着艾亚亚跑了过来,围着艾亚亚委屈的打转。 柳青城躺在床上,紧紧地闭着眼睛没敢动,只听着三个娃儿围着艾亚亚吵闹,他突然觉得他带着三家娃儿出去的事好似是被发现了。 “亚亚婶子,你说谎,你的竹篮里明明有好吃的。”小宝子扒着艾亚亚的胳膊,使劲地嗅着,没错,这就是食物的香气。 “没错,我是说谎,可我说谎敢承认,你们敢吗?”艾亚亚有胆说谎便有胆承认。斜出目光,艾亚亚似是审讯般地盯紧了床上躺着的男人。她倒要看看他还能这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躺下去多久?! “我们,我们……”月月说了谎支支吾吾的应不上话来。 “我们没下地。”柳青淼代月月作答。 “没下地?”艾亚亚可不信。 “真的,亚亚婶子,我们真没下地。”月月跟小宝子同时陈恳道。 见三个娃儿这般诚恳的模样,艾亚亚不禁心中起了疑惑,三个娃儿没被柳青城带着下地,那他们鞋上的泥是哪来的? “没下地?你们这是哪沾得湿泥回来的啊?!”柳青城和三个娃想瞒艾亚亚,显然是瞒不住。 “咋了,亚亚?” “亚亚回来了?”就在艾亚亚审三个娃儿时,柳家的院里传来了柳老太和许婶的询问声。 赵天顺肩头上扛着锄头,似是才从地里头回来,赵天顺把锄头往柳家的墙头一立。“亚亚妹子,你交代我办的事,都办妥了。明个儿咱们是不是就可以开工了?” “呦,亚亚妹子这是打县里头买了什么好吃的回来啊,怎么这么香啊?”姜素琴还没进屋呢,光是站在院里就闻见艾亚亚带来的竹篮里飘出阵阵食物的香气来。 “好像是团子啊?”赵戴氏鼻子尖道。 “除了团子,像是还有别的香气呢。甜香甜香的。”姜素琴闻到的是这种香味。 “许大嫂你们这几家都聚我家院里做啥呢,是知道我家中午要吃馅团子吧,正好亚亚肯定买了不少,就一起在家吃吧。”柳玉跟李保头竟是也赶在吃晌午饭时回到了柳家。还没进院呢,柳玉就见自家院里聚了一伙人。 柳玉跟李保头一人肩头扛了把锄头。可看样子两人却不像是刚下地回来的样子。 “这是?”艾亚亚不禁糊涂了,怎么大家都赶在今天出门啊,而且跃过窗棂朝外一望,聚在她家院里的人,似是人人都踩了一脚的湿泥回来。他们这是都去哪了?! ------题外话------ 艾亚亚究竟让赵天顺去做什么了?这几家几乎人人都扛着锄头出门,这都是去哪了? 而柳青城又带着几家的娃儿去哪了呢?为何三个娃儿异口同声都说没有下地呢! 且看下一章农家千金媳 88V章:恶毒一家人把艾亚亚惹急了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婶子,奶奶,玉姨,您们这都是去哪了?”别看艾亚亚是跃过窗棂看着院里站的几家问的,可实际上,艾亚亚真正想知道去向的是那床上假寐的男人。 柳青城也沾了一鞋底的湿泥回来,这是去哪了? “我跟你婶子他们几家,我们还能去哪,还不是下地去了。”柳老太没好气一撇嘴,她这孙媳时而聪明,时而笨,眼睛这么好,咋连他们去哪都看不明白嘞。 “那玉姨和李爷爷也是跟着您们一起下地去了?”艾亚亚看柳玉和李保头鞋上沾得泥土跟赵天顺等人鞋上沾的有所不同,艾亚亚猜到,柳玉和李保头肯定不会是下地去了,这几人鞋上沾的泥不同,去的地方肯定不同。 而几家的娃儿还有柳青城脚下沾得泥跟这两拨人的也皆不相同。好么,他们这几家人,是分了几波出行的啊! “你玉姨和你李爷爷,奶奶要他们出去办点事去了。咋了?不行啊?”也不知道柳老太今个儿是咋了,跟艾亚亚说话竟是话里话外的透着股气似的,说话竟是有些呛着出来。 “没啊。”艾亚亚知道,这是奶奶不想让她再多打听了,所以她也就不在追问了,不打听,她也能看出来玉姨和李爷爷这是去哪了。 玉姨和李爷爷脚上沾得泥土,跟她和青城那天从山上回来时带回来的泥一眼,玉姨和李爷爷准是上山去了,可他们二人上山去干吗?给娘的坟填土吗?可若是给娘的坟填土,那这院里也没有外人,奶奶直说不就好了,莫不是奶奶还防备着阿离呢。可阿离这跟着许大伯卸牛车去了不是吗?真不是也没在吗? “咋了?是不是青城又没听话,跑出去了?”柳老太这一咋呼不要紧,几家人风风火火的就往柳青城的屋里赶,似是生怕柳青城真没听话,带病乱跑似的。可进屋一看,柳青城正没事人一样躺在床上呢,几家人不禁长舒了一口气。 “亚亚妹子你放心,我青城兄弟肯定没乱跑,起码没下地。”姜素琴边点头边自顾自的肯定道。 “姜大姐,您咋知道我家青城没下地?”艾亚亚不禁觉得奇怪。柳青城下没下地的,姜素琴是咋知道的,莫不是看见的?! “亚亚,你啊,真是不知道让人说你啥的好,只要一遇见青城的事,你看把你急的,这精明的脑子都给急糊涂了不是?”许婶面含浅笑,笑着白了艾亚亚一眼。 “亚亚妹子,你不是要我从村里帮着请些人手吗?我得去地里喊人啊,连带着帮着看看几家的地,这不才跟婶子他们从地里回来,柳老太去婶子那,我们几家就下地去了,这不才从地里办完事回来吗!”原来赵天顺等人真是下地去了。 而在地里干活几家人,虽是忙着干农活,可几家人谁也没见着柳青城。所以可以肯定的是柳青城没有下地。 “原来真没下地啊。”艾亚亚一开始还不相信,可现在这么多人都能给柳青城和三个娃儿作证,还能由得艾亚亚再不信! “咋了,亚亚?青城不会真跑出去了吧?”说到艾亚亚怀疑柳青城可能真带病偷跑,柳老太就心急如焚。 而柳老太这一急,柳玉就不问青红皂白的,直责怪起柳青淼来:“青淼,你不是答应奶奶和娘,还有你嫂子,要看好你青城哥的吗?你咋这么不听话呢。” “那个?娘,您别急,您听青淼跟您解释……”柳青淼被柳玉这一喝,可把他就给喝住了。遭了娘亲的埋怨,柳青淼便忍不住要吐出实情,可一旁的小宝子和月月直扯柳青淼的袖口。 “小叔叔没说谎话,我们真没带青城叔下地去。”小宝子和月月赶紧替柳青淼求起情来。 姜素琴眼多尖呢:“月月,你乖,你告诉娘这是咋回事啊?你跟宝子说没带你青城叔出去,可你跟宝子还有青淼鞋上这泥哪沾来的?”姜素琴一眼就看见沾在几家娃儿鞋上的泥泞来,抱起月月,话里话外的拿话点月月,要月月赶紧跟柳家人说实话。 “宝子。你这是咋回事啊?你咋帮着你小叔叔还有月月说谎骗人呢!”赵戴氏一扯小宝子的小手,大手一抚孩子的腰,忽的摸到小宝子腰间鼓鼓囊囊的像是塞了啥东西。“宝子,你这衣服里藏了啥?拿出来给娘瞅瞅!” “不要!”小宝子死死的用小手护住了藏在衣服里的东西,撒腿噌地往屋外钻。 “宝子!天顺你给我抓着他。”赵天顺抬手去捞,若是以前小宝子没练功夫那会儿,肯定就被赵天顺给揪个正着了,可谁知,学了功夫的小宝子,那动作那叫一个矫健,轻巧地一弯身,哧溜一下就从赵天顺的手底下溜了过去。 “阿离公子,劳您帮个忙,拦住小宝子别让他跑了。”要说还得是阿离,小宝子才跑到柳家的院门口,就被阿离一提小宝子的脖领子,就把小宝子给拦腰抱进了怀里。 “放我下去,我不要回去,放我下来!”小宝子这一被擒,另外的两个娃儿一个个小脸吓得惨白,月月和柳青淼几乎是同时把小手都按向了各个藏着东西的地方。 “月月,青淼,你们这都是藏了啥了?”果然三个娃儿皆有古怪。不等大人们伸手去翻呢,三个娃儿就心机单纯的全‘交代’。 “怎么是书啊?!没事没午的你们这是藏书干啥?”几家人没几个认得字的,看见三个娃儿从身上好似宝贝似的一人掏出本书来,几家的大人不禁面面相觑。 “喝,这三本可都是好书啊。让我看看啊!”阿离盯着三家娃儿掏出的书不禁啧啧称奇。阿离甚至还抱着书把书上的名字一一念了一遍。阿离边念书名边用余光分别观望起躺在床上的柳青城以及盲眼的柳老太来。 柳家竟是有这样的三本书,这书究竟是打哪来的呢?阿离不禁觉得怪异不已,这三本书在京中都算得上是奇书一级了,尤其是这两本医术和剑术。 “嗨,我还当是啥好东西呢。不过就是三本书嘛。”柳老太听见阿离一一念出的书名,瞎眼一眯似是一点也不觉得那三本书是好东西般的扁着嘴巴道。 “奶奶,怕是您不知道,这三本书……”阿离跟柳老太说话的功夫,李保头已然是听见阿离念出那本有关儒家学术的书而走上来搭话。 “这书不是当年我赠青城,你不让青城留,说是烧了的吗?闹了半天,柳家的你没烧啊?” 一听李保头这话,柳老太整张脸的五官都快挤到一起去了。“他李家爷爷你咋不好好想想,青城喜欢的书,我咋能说烧就烧了啊。” 扑哧,艾亚亚禁不住掩嘴窃笑了起来。 “说的倒是。”李保头赞同的连连点头,李保头似是个十分怀旧之人,他的视线落在书上,仿佛忆起过往般,半晌的没挪地方。 “那本医术和剑谱都是我柳家的东西。”柳老太仿佛也再回忆曾经种种般。 “奶奶,这两本书真的都是您柳家的。”光是一本医术已是让阿离瞪圆了双眼,再是那本剑谱。阿离好似正要跟柳老太仔细的打探呢。 “阿离叔叔,剑谱可以……”小宝子一脸地望着阿离,三家娃儿似是都很想要回落在阿离手上的书般。 “嗯。”阿离把三本书,一摊开,三个娃立刻踮着小脚就纷纷把书取了去。 “好了,好了,吃饭了。”恰逢此时,艾亚亚啪啪的一拍手,吆喝几家人不要都聚在这不动了,赶紧过去吃饭。 “我去把昨天亚亚熬剩的粗米粥加点水热热。”昨天艾亚亚熬她跟柳青城喝的粥,熬得还挺多,除了她跟柳青城吃的那两碗,还剩下许多。柳玉张罗着打水热粥。 “我去帮忙。”许婶附和着柳玉。 “那我去叫青城起来。”艾亚亚则是走向床边,这男人还真亏得他能装得下去。这么吵,除非是假寐,不然谁睡得着啊。 三个娃儿早就等不及的去扒艾亚亚挽回来的竹篮了。 “哇哇。”柳青淼兴奋得直吵吵:“宝子,月月你们快看,有点心,点心耶。” “小叔,这就是点心啊?”小宝子和月月都还不曾见过点心呢,可两个娃儿早就鼻子尖的嗅到了点心的香气了。对于初见的点心,两个娃儿除了觉得嘴馋,更多的便是觉得新奇。 “可不,可香了。”柳青淼也只是见过点心,他可没吃过,郑家主母哪里会那么善心肠的会给他点心吃。 “快去洗手,洗了手才可以拿点心吃,这点心要等到吃过了饭才可以吃呦!”柳老太不忘提醒几家贪吃的小家伙:“吃的时候别忘了婶子家的妞妞,别抢!” “嗯,知道了”三个娃兴奋地齐点头,一个个举着小手争着抢着往屋外冲。 “青城,别装了,快起来吧。”艾亚亚弯下身去,贴着柳青城的耳朵,喊柳青城‘起床’。 柳青城像模像样的一翻身,好似依旧在睡般的竟是没理艾亚亚。 “我知道你去村口接我了。”艾亚亚狡黠的一笑,话音刚落,柳青城腾的一下便从床上弹坐了起来。 嘴巴长得硕大,好似能塞下一颗鸡蛋般,柳青城的脑中却在猜艾亚亚是怎么知道的,知道他去村口等她的。 “这还不好猜。你和几家娃儿鞋底上的泥,既不是山上的,又不是地里的,还能是哪的?”艾亚亚埋下头去,又把唇角递到男人的耳畔。“我一回来你就第一个知道了,竟是比我坐得牛车腿还要快。” “辛苦你了。青城。”一想到这个男人一上午都守在回村的路口等她,艾亚亚就觉得心里甜甜的好似抹了层蜜糖般。 柳青城扬起头,正好撞上小女人感恩般的眼神,他的脸被这一下撞得一红,登时羞愧难当。 啾的一下,一记浅吻落在男人倾城的侧脸上。柳青城登时再次瞠大了双眼。人,屋里都是人。他似是想抗议。 “放心,没人看见的。可你若是再不下地的话。”艾亚亚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桌案旁的柳老太似是不悦的开了口。 “亚亚,青城还没起来吗?!” “已经起来了,正穿鞋下地呢。”艾亚亚冲着柳青城俏皮的一眨眼,弯下腰,伸出手去,艾亚亚似是要伺候柳青城穿鞋般。 可柳青城哪肯依?不等艾亚亚动手呢,他已经羞臊得满脸通红的,弯下腰去把鞋穿好,朝屋外奔了 “青城,你病刚好,走路慢着点。别摔着。”柳青城好似遁逃般,脚步声大得惊人,柳老太听着都有些担心。 “没事的,奶奶,有我跟着青城呢!”艾亚亚追着柳青城边跑边递出话来。 几家人吃饭的时候,柳青城的面色还没恢复如初呢,柳青城甚至觉得艾亚亚就是故意折腾他呢,就是想看他的羞臊的样子来借此惩罚他不听话,什么辛苦他了,分明就不是感恩,而是报仇呢。 边吃饭,柳青城边那时不时地分出余光偷瞄身畔的小女人,生怕她又是一个‘感恩’再对他图谋不轨。 可柳青城这番想法要是被艾亚亚知道,艾亚亚不知要笑成什么摸样了。她真是被冤枉的好苦啊,她对柳青城之心天地可鉴,艾亚亚可以对天发誓,她这这样做纯粹是为了感恩,绝不是男人心中所想的那样,绝不是‘报仇’! “亚亚,咱们几家的首饰卖得如何?”这一顿饭,许婶和姜素琴等人吃的那叫一个心惊胆战,几家的妇人生怕她们的手艺不精,做得那些首饰,卖不上好价钱。 “亚亚带着咱们几家大赚了一笔呢。”许强吃饭都遮不住他那兴冲冲的脸。一听媳妇问起来,他赶紧一股脑的把手探进怀里,把艾亚亚早前要他保管的那一百两呈放到几家人的眼前。 “一,一……一百两?”赵戴氏嘴都结巴了起来。他们这些勤勤恳恳靠种地为生的农家人哪里见过这么多钱啊,光是数着许强揣回来的银子,眼睛都快被这银子的数目给晃瞎了。 “四家赚了一百两,不算赚。”柳老太许是见过许多大场面,更有可能是因为眼睛看不见,所以才没有被这白花花的银子给吓倒。 “奶奶您说错了,嫂子赚回来的不是一百两,而是四百两,而且带去的只有二十几样的首饰,并未全卖!” 咔嗒哒,不知因阿离这句话,几家的筷子没拿住而落在了桌上。 “啥四百两?!”要不是柳老太握筷子握得稳,怕是她的筷子也跟着听傻眼了的几家人一起摔桌上了。 “是,阿离公子说得没错,是四百年。而且洪图首饰铺还欠咱们几家六十两呢,等下次去送货,届时他们会给咱们补上。”艾亚亚本是不想说出洪图首饰铺的名字,艾亚亚生怕柳青城会不高兴,或是再生猜忌,可不说,瞒着也不是个办法,柳青城早晚会知道,怕是到那时他会闹得更凶。 果然,柳青城嚼团子的动作一顿,可半晌的,他便好似没事人似的,又继续嚼起团子来。 “洪图收咱们的首饰,给得价格最贵,而且在咱们县唯有洪图才能把咱们几家的首饰贩到京城去卖,那样卖相肯定会更好。只要他们一直要货,咱们就可以一直做首饰卖给他们,这样咱们就有了稳定的收入来源了。” 艾亚亚猜想柳青城之所以没闹情绪,怕是早就知道,她把首饰卖给洪图的目的了。没错,就因为洪图是在他们临川县城里唯一一家能把他们几家生产出的首饰贩去京城去卖的商铺。艾亚亚唯有借洪图的名号,才能打响她要做的珍珠买卖! “可这收入,真的也太多了。”姜素琴赚钱多,竟还有嫌拿银子沉得时候。 “素琴啊,你看你矫情的,赚钱多你还有怨言啊?我就不怕银子多搁手,你要嫌银子重,我帮你收你。”许婶作势伸出手就要拿银子。 啪,许强狠狠一记,直掴在许婶的手背上,那叫一个脆生。“妞她娘,亚亚说分钱了吗?你就伸手,瞧你那点出息。” “那银子你揣回来都捂得热乎了,还不兴让我这没见过市面的妇道人家摸一摸了。”许婶没好气的一拉嘴角,她也不是着急分钱啊,看她家男人把她说的跟她多没见过银子似的。 “许大伯,这一百两你们几家先分了吧。剩下这三百两,我想等过些日子再说,咱们几家不是还要挖水渠雇人呢吗,还有开小吃巷租巷子,桌椅啥的,这都得要银子使唤。”艾亚亚并不是想霸着几家的钱不分,而是这剩下的几项赚钱生意,都要投资的。 “这银子我家先不要。”作为许家的一家之主,许强出面替许家拿了大主意:“挖水渠,开小吃巷是咱们几家一早就商量好的。万一,三百两不够可咋整?能多一些是一些。” 许家这一表态,就剩下姜素琴和赵家了。 “我家也不拿呢。”赵天顺也表了个态。 “我……”姜素琴暗暗的一攥拳,她本是为得了银子而欣喜连连,可如今,另外两家都说不拿,她若是拿了,这还是个人干得事吗?可看看月月捧着馅团子吃得正香,姜素琴也狠狠地一咬牙。 “这银子我……我能先拿回去二十两吗?”姜素琴憋红了脸,埋着头,似是十分为难道。 “素琴你?”许婶一时无法理解姜素琴的做法,这究竟是咋地了,这几天跟着艾亚亚赚钱,难道还拢不住她的心。一见银子就动摇,这算咋回事?! “姜大姐。你这是咋地了,咱们不都是说得好好的,要拿银子一起拿,不单着……”赵戴氏也是没想到姜素琴竟是这么的不合群。早前他们三家不是都商量好了,要拿银子一起拿,怎么到现在竟不算话了。 “亚亚妹子,我想起来了,我家里还有事,这银子能快点给我吗?”姜素琴似是着急回家,扯起月月的胳膊,便起了身。 “姜大姐?”艾亚亚不曾见着姜素琴这样,心里不禁觉得好生的奇怪。这好端端竟是怎么了? “亚亚妹子,我这几天想了半天,我改主意了,不想入股了,我能……”姜素琴的话才说一半。 啪的一下,许婶就听不下去的把筷子给摔桌上了:“姜家的,别把你搁在碟里,你往出蹦,亚亚带你赚钱了是咋地,你看见钱竟是连谁待你好都不知道了?” 许婶这一吵吵,一下就把几家正吃饭的娃儿给吓着了,妞妞首先哇的一声哭闹了起来。再来吓坏得是月月,月月吓得咧着嘴,还没来及哭呢。 姜素琴一见月月吓成这模样,当即就火冒三丈的跟许婶嚷了起来:“许家的就你嗓门大是怎的?我姜家的事用得着你许家管吗?我把话说开了,亚亚还没说啥呢,你就咧咧上了。我姜家的事碍得着你许家哪疼了?!” “你……”许婶正准备予以还击。 “许大嫂,姜家的,你们都别吵了,把娃儿都给吓哭了,有啥话不能坐下来好好说的啊!”柳玉忙着拉扯几家的孩子,都忙得团团转了。 “我姜家的事,用不着你柳家的管。”姜素琴似是被怒火冲坏了脑袋,抬手一推,竟一下把柳玉推了一个大趔趄。 这下几家人谁也没法坐着吃饭了,几乎全在此刻站了起来。柳青城跟柳青淼快步冲过去,赶紧去挽柳玉。 而艾亚亚则是跟赵戴氏忙着拉架。李保头扯着椅子,坐在边上,从腰里把旱烟袋给掏了出来,不说话,也不抽烟,就这么盯着几家人看着。 “亚亚别光顾着拦着,把钱算给姜家的。让她走。”李保头不啃声,可半晌不曾开口的柳老太却忍不住开了口。 “奶奶……”艾亚亚一见姜素琴这般有口难言的模样,她就知道这里面一准是有事,可艾亚亚更知道,若是她现在问肯定是问不出来的。 “奶奶要你算给她,你就算,咋的奶奶的话不好使了?!” 柳老太一声闷哼,艾亚亚哪敢耽搁,自是赶紧给姜素琴算起银钱来:“姜大姐,先给您家五十两银钱,行吗?剩下的,等首饰卖了,我再送你家去。” “不用了,五十两足够了。”经过这样的一番闹腾,姜素琴似是只落败的山鸡般,蔫头耷脑的已是提不起头来了。 “五十两还不够啊,她还得要多少才够?!”许婶禁不住又狠狠地埋怨了一声。 “妞她娘。” “他婶子。”许强和柳老太同时出口埋怨。 “行,我闭嘴!”许婶似是不快地一抿嘴角。 “月月把书给你青城叔撂下,跟娘回家。”姜素琴要月月把柳青城给她的书还回去。 月月不依,这下娃儿终于忍不住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姜家的,娃儿既是喜欢,你就让她拿着吧,青城早就看过了,留下也没用。” “不了。我家月月用不着。她以后不会再学医了。”也不知是因为什么理由,竟是让姜素琴改变这么大,竟是连月月学医的事,她也不依了。 “姜大姐您可要想好了,月月很有学医的天赋,若是真的把娃儿给耽搁了的话……”阿离都在一旁忍不住的开口去劝姜素琴了。 “月月不会学医,要这书也没用。”姜素琴硬生生地把月月宝贝的医书给夺了下去,递给艾亚亚的同时,把艾亚亚的手里的五十两银子换了去。“谢谢了柳家的,今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各家顾各家了。”姜素琴临走时,不忘带着月月冲柳老太深鞠一躬。然后竟是头也不回的扯着月月就跑出了柳家的屋去。 “这究竟是咋了?”许婶气得已是吃不下饭去了。 “他柳家的,娃儿们的学费,你还记得不?当初答应好的。”李保头半晌的不开口,一开口竟是问艾亚亚要娃儿们的学费。 “记得。”艾亚亚赶紧把剩下的五十两银子,清点出三十两来,递给李保头。 “他许家的,柳家的,赵家的,您们可别怪姜家,姜家的那对孤儿寡母难啊!”李保头似是知道些什么,可李保头似是不愿意说。收了银子,李保头便扭转身子,离开了柳家。 “天顺,你今个儿不是帮着亚亚去地里请人着吗?听说啥没?”许强似是想起什么来,不禁跟村里的‘包打听’赵天顺打探了起来。 “没啊!”赵天顺若是真听见什么,他能不说吗?怕是他早就憋不住了。 “行了,吃饭吧,明个儿该干什么干什么,人姜家的事,既然人家不想让咱们插手,就要她家自己办吧,咱们几家就别操这份瞎心了。”柳老太这句不像是劝屋里几家人的,倒像是劝他自己的。 艾亚亚看了看柳青城,柳青城竟是偷偷的打给艾亚亚一记眼色,艾亚亚心头不禁一颤,莫非青城知道啥?! 柳青淼也在此时,跟小宝子一起凑到了艾亚亚的腿边,两个娃儿轻扯了扯艾亚亚的袖口。也似是有话要跟艾亚亚说。 “咋了?青淼,宝子?吃饱了,那走,咱们取点心吃去。”牵着两个娃儿的手往厨房走的艾亚亚不忘了回身喊上柳青城:“青城,抱上妞妞来吃点心喽。” 艾亚亚脸上洋溢着笑意,谁也没看出这出去的两大人加三孩子其实是揣着古怪的。 AAA 第二天,艾亚亚带着几家人下地挖水渠,抬头一望,姜家的地头上空空如也。这下艾亚亚可是一下就明白了。怪不得姜素琴昨天会跟他们几家闹成这般的样子,原来是真就像柳青城,柳青淼以及小宝子说的那样。 “亚亚,你这是要去哪啊?”许强见艾亚亚用手点了点,挑了几个身体壮的佃户,里面竟还有赵天顺,艾亚亚叫这几口人跟她走,说是要去办事。不禁好奇起来。 “去办点事。大伯,您跟阿离公子要不要跟着一起来啊?”艾亚亚一早就看见许强,半晌的没见许婶,便打听了起来:“我婶子呢?” “她在家给妞妞烧饭呢,说得晚点来。”许强边答艾亚亚的话,边带着阿离跟着艾亚亚的身后一起走。 看着艾亚亚带着人走,柳青城竟是带着柳青淼和小宝子竖在地里没动,柳青城带着两个男娃子在地里继续埋头削起竹筒口来。 而这边的姜家,姜素琴之所以没有下地去干活是因为她家一早就来了几个人。 “咋就这么点的钱?”一个下巴尖得像是锥子的妇人拉着嘴角子,一面看着姜素琴双手呈上来的近百两的银子,一面像是不屑一顾道,实则,这妇人嘴角都快淌下垂涎的口水来了。 “这银子还少?这可是整整八十两啊!”姜素琴一听妇人说这话,不觉得一拧眉头,要知道这里面还有李保头借给她的三十两,不然她哪里能凑足八十两的银子,捧给她的婆婆。 “我听说你不是跟着那柳家的做生意吗?那柳家的卖珍珠首饰,可是个来钱的买卖,你跟着她干就赚来这么点回来,丢不丢人,我把月月卖了,可远比这来钱的多且容易!” “娘,月月可是您的亲孙女,您怎么能把她卖去那种地方?!”昨天上午姜素琴的婆家来人了,告诉姜素琴若是再交不出银子来,就把月月卖去做窑姐。不然姜素琴也不会舍着一张脸不要跟艾亚亚讨银子使。 月月跟着小宝子他们在村口等人时,姜素琴的婆家人认得柳青城,知道柳青城是个哑巴,就没遮掩,当着柳青城的面把要告诉给姜素琴的话,告诉给了月月,要月月带话给姜素琴。 “哦?我说素琴昨个儿咋突然说出那么绝情的话来呢,闹了半天是你们这一家不要脸的又来挑唆她了!”许婶抱着妞妞,臂弯里挽着竹篮,一进门就听见了姜素琴的婆婆的话,气得就差没揪着姜素琴的婆婆要这一家不要脸的人赶紧滚。 “呦,这是谁啊?让我好好的看看。”姜素琴的婆婆也不是个善茬,砸着嘴角不屑的眼光将许婶从头打量到脚:“呦,我还当谁呢,闹了半天是许家的,许家的,我姜家说话,碍得着你许家的事了?” 姜素琴的恶婆婆冲着身边带来的两个壮汉,月月的两个叔叔一递眼色,这两个壮汉冲着许婶就去了。 一个壮汉一把夺过许婶挽在臂弯里的竹篮,另一个则是一把抢过许婶抱在臂弯里的妞妞。把妞妞高高举过头顶。 “我看你敢!”许婶哪里想到姜素琴的婆婆这么的不要脸,竟是敢拿孩子做要挟。 “我怎么不敢?!老二带孩子和许家的进屋,老大你去把门关上,别再放人进来。”抢妞妞的是姜素琴婆婆的二儿子。抢了许婶竹篮的是老大,听见娘喊他,他便立刻朝着姜素琴家的院门奔了去。横脚一踢,再把身子一横,把姜素琴家的院门给封死了。 “来……”许婶刚要喊,就见老二把妞妞狠狠地再朝上一提,作势就要往下摔。老二这是威胁要许婶闭嘴。 “婶子,别喊人!妞妞不会有事的。”姜素琴赶紧知会了许婶一声,她本是不想为这事牵连其他三家人的可万万没想到:“娘,这不关许家的事,你们要找的是我,不是要钱吗?我再去借就是了。你们别伤婶子家的娃儿!” “老二。”姜素琴的婆婆一听姜素琴要去再借钱,便再给二儿子打了个眼色,要二儿子先把妞妞放下来。这事还有个回旋的余地。 许婶的一颗心都随着妞妞那小小的上提下坠的身子,跟着到了嗓子眼,现在还噗通通的猛跳呢。 “素琴你……”许婶虽是担心孩子,可她更是气不过姜素琴婆婆家无法无天的做法。 “娘,您能不能答应我,先把妞妞和许婶给放了,不就是钱吗?我去找便是,您……” 姜素琴话还没说完,就被恶婆婆一把揪住了头发:“几天没见,素琴,你这胆量见涨啊,你竟是跟我打起商量来了。”扯着姜素琴的头发,恶婆婆咚的一声,把姜素琴拽着就往姜家的柴门上狠狠的一撞。 姜素琴当即便被撞得头破血流。 “娘。” “素琴。”月月和许婶不禁齐声低呼,她们皆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傻了,许婶只知道姜素琴的婆婆心肠毒辣,手段残狠,可这她才是第一见。 “我何时是你娘了?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媳妇!说我儿子究竟留给你多少的家产,全让你给独吞了!”撞一下不解气,恶婆婆拖着姜素琴接二连三次朝着门猛撞。 “奶奶,放过我娘吧,我愿意跟您走。”月月噗通一声跪倒在恶婆婆的脚畔,苦苦地哀求了起来。 “娘,在这样下去,就出人命了。她还算长得不错,反正三弟也不在了,不如就把她留给我跟大哥吧?” 许婶听见月月二叔的话,气都快要气疯了,这一家都是什么人啊,竟是弟媳都不放过。 “你们欺人太甚!我跟你们拼了。”许婶作势冲上去便要去揪着姜素琴的恶婆婆和月月的二叔打。却被月月的二叔一脚给踹坐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闷响,许婶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起来,眼前冒着金星,还没站稳呢,就被迎面砸过来的东西给吓着了。 月月的二叔那个混蛋,竟是把她家的宝贝妞妞用掷的朝她摔来。 “我的闺女!”许婶哀嚎一声,只觉得两眼一摸黑,一头便朝着地面扎了去。 而姜素琴则是熬尽全身的力气,奋力一扑,也不管她的头发会被恶毒的婆婆揪下来多少了,总之姜素琴的奋力一扑,终于把妞妞从濒死的边缘给救了回来。 “真是命大啊!”也不知道姜素琴的恶婆婆这一声说的是姜素琴还是许家的二闺女——妞妞。 “娘,这真的不关许家的事啊。您要银子,我再去给您找,求您放过娃儿们和许婶吧!” 妞妞软弱无力的躺在姜素琴的怀中,一开始姜素琴接住妞妞的时候,还以为妞妞是被摔死了,可娃儿的心脏还扑腾着,还有气息在。姜素琴知道,妞妞准是跟许婶一样,吓得昏过去了。 姜素琴把吓昏的妞妞抱给晕厥在地许婶,确认许婶跟妞妞暂时无碍。姜素琴便又把月月一推,送到许婶和妞妞的身边。要月月照顾好许婶跟妞妞。 姜素琴噗通一声再跪倒在地,一点点地爬到婆婆的脚边,抱着婆婆的腿苦苦地哀求起来。 “放过她们,你就能给我钱吗?”恶婆婆一松手把从姜素琴头上揪下来的大把头发给抛掉,再一提,又揪起姜素琴的一把头发:“你休想再骗我了,就你那点花花肠子,你当我不知道啊!你不过就是想去外面喊人罢了。我告诉你,这次,你休想再把那臭老头喊来,谁来都不好使,都救不了你。除非是那柳家的带银子来!不然……” 啪啪啪——姜素琴的恶婆婆正说着呢,就听见有人敲姜素琴家的院门。 恶婆婆眉头一拧,就听见恶婆婆的大儿子在院里开口询问道:“谁啊?” “呦,我姜大姐家啥时候来了个男人啊?”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艾亚亚。 “亚亚?!”姜素琴心头一喜。可喜悦的同时,姜素琴不禁想起晕厥在身畔许婶和许妞妞来。不行,她已是拖累了许家,不能再拖累柳家了。 “别……”姜素琴刚要喊,就被恶婆婆一把捂住了嘴。 月月多聪明啊,见娘被捂着嘴,她则是以最大的声音冲着外面喊了一声:“亚亚婶子救……” 屋里传来咚的沉闷声响,月月被她那狠心肠的二叔一脚踢了出去,小小的身子有如断线的风筝般撞在了墙上,再飘飘摇摇的坠倒在地。 “约约……”姜素琴瞠大了红肿的双眼痛苦地呜咽着。 砰的一声巨响。恶婆婆的大儿子竟被猛力冲开的院门撞得横着飞了出去。 就在恶婆婆和二儿子来不及反应之时,艾亚亚已是带着一群手里提着各式各样农具的佃户气势汹汹的破门入屋了。 “对不起了姜大姐,我一着急就把您家的两堵门给砸坏了。您不会……”艾亚亚本是笑着的脸,在见到屋里痛哭流涕的姜素琴,以及昏厥在地许婶还有两家的娃儿时,倏地变得狰狞了起来。 “你竟敢伤她们……”艾亚亚的声音好似来自幽冥深处的恶鬼的低吼般。 ------题外话------ 这样的恶毒一家人就是明显的欠收拾,艾亚亚究竟会如何收拾这样一家人呢? 月月被得撞在了墙上,究竟是否会有性命之忧呢! 且继续收看农家千金媳! 89V章:打你个生活不能自理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你竟然敢伤她们……”这就也是艾亚亚带人冲进来的早,若是再晚些不定会发生怎样的惨剧呢。 “你是谁?真没教养。”破门而入的艾亚亚让横权霸势欺压良善的姜素琴的恶婆婆眉头一拧,很显然她还没有搞清楚眼前的状况呢。 “我没教养,今天我就好好的教教你教养二字怎么写。”正跟恶婆婆说着话的艾亚亚也不知怎的,突的一抬手狠狠地一掐,直接掐在恶婆婆的虎口上,再紧提起恶婆婆揪住姜素琴头发上的两根手指,朝后一掰。 “阿离公子,许大伯,帮我看看月月,婶子还有妞妞有事没,若是有事的话……”艾亚亚目露寒光,再撅着恶婆婆的手,使劲地向后掰。 “哎呦呦,疼,疼死我喽!”恶婆婆疼得顿时哭爹喊娘的叫唤了起来。这一叫疼,恶婆婆扼住姜素琴的手也就松了。 姜素琴无力的一下便瘫软在了地上。可姜素琴的模样实在是也够让人不忍在看第二眼的了。额头上的血顺着她的脸颊滴滴答答的往下落,姜素琴伸手去捂都捂不住。 “臭丫头,我姜家的事情,何时由得着你柳家来管了?!”恶婆婆此时竟是还不知死活的嚎呢。 “娘……”恶婆婆这一声嚎,才把她两个被冲进门的艾亚亚吓傻的儿子喊得缓醒过来,老大跌跌撞撞的从姜素琴家的院里爬起来就往屋里冲,而老二呢,则是横着脚步,捏紧了拳头想要从艾亚亚手里抢人。 想跟她抢人,就凭他们?!不是艾亚亚看不起恶婆婆的两个儿子,而是这老不死的恶婆婆在她手里攥着呢,她想怎么揉捏就怎么揉捏。 月月被打成了那样,殷红的血顺着娃儿的嘴角往下滴,姜素琴也被打得伤痕累累,乌黑的头发散落大把,艾亚亚光是看见这样的一幕,心口就俨然气得翻江倒海般。 “就这?还家事,就差闹出人命了,现在倒说成是家事了?!”艾亚亚阴冷冷的一笑:“疼?这就疼了?”别看艾亚亚是笑着问的,可她手上的狠劲却是半点没松,顺势再一上手,如法炮制般的一把扯住恶婆婆的乌黑油发。如同撅手指一样,狠狠地向后再一扯。 喝,这一扯,恶婆婆疼的又是嗷嗷的几声长嚎。艾亚亚轻轻一松手,一把头发从她手里坠在了地上,可这样可不算完。 撅着恶婆婆手的艾亚亚再一抬脚,狠狠地踹在恶婆婆的膝弯上,噗通一声恶婆婆就直跪在了姜素琴的面前。 “给我姜大姐磕头!家事?对你们来说是家事!亲戚嘛?!”艾亚亚这一声可是透着十足的挖苦。 “亚亚,她,她是我婆婆!”姜素琴生怕艾亚亚这么闹会闹出人命来,而且这世间哪有公婆跪儿媳的道理。姜素琴怕遭天谴。 “婆婆?!我要有这样的婆婆,我早就叫人乱棍打她个生活不能自理了。这两位想必就是姜大姐的大哥和二哥了吧?!”艾亚亚猛一抬头,正好迎上恶婆婆的两个儿子。 “想从我手里抢人,就凭你们?”艾亚亚轻挑柳眉再度扬起阴仄仄的一笑,狠狠地又是奋力的一扯,再次揪下妇人的大把乌丝来。 “哎呦呦,儿啊,可疼死娘了,快救娘啊!”妇人干脆冲着两个儿子呼喊起救命来。 “呦,这就叫疼了?!人头落地,刀割肉的疼怕是还没受过呢吗?!”艾亚亚说着,妇人脸都吓白了:“一会儿有得是你嚷疼的时候,现在就先忍着吧。” “大伯,我婶子和妞妞有事没?阿离公子,月月咋样了?”艾亚亚一边收拾恶婆婆,一边询问许婶,妞妞以及月月的情况。 “你婶子和妞妞吓昏过去了。没啥大碍。可月月就……”许强看月月嘴角不住的往下滴血,担心娃儿的境况。 “我家月月可不能有事啊……”一听闻月月似是有性命之忧,姜素琴哪里还顾得上自己头上身上的伤,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就朝着月月的方向奔了过去。 “没事的。姜大姐,月月就是垫破了嘴。身子撞了墙,撞晕了。没伤着。”赵戴氏帮着把月月的身子给检查了个遍,没发现娃儿身上有伤,这才放了心,艾亚亚等人听闻不禁都跟着长舒了一口气。 “亚亚别轻饶了他们。”赵天顺负责堵门,不放屋里人跑了。 阿离也是被眼前的一幕给气着了,他头一次见到竟是有这般混账亲戚,竟是可以六亲不认,待自家儿媳,孙女都可以下这样的狠手。 “柳家的你别急,亚亚他们在里面呢,那姜家的恶婆婆不敢乱来……”听声音似是李保头。 原来李保头借了银子给姜素琴,竟是不放心的带着村里的几家身强体壮的佃户也赶了来。 而柳老太跟柳玉也似是不放心的从地里头折来了姜家,两拨人赶巧撞在了一起。 柳老太和柳玉本是说去田里帮着柳青城和艾亚亚搭把手干活的,可到田里一看,就只有柳青城带着两个娃子在地里头削竹筒,似是早早的等着她们二人去呢,并没有见着其他人,柳老太就赶紧要柳玉和柳青城挽着她来姜家了。 一见来人,艾亚亚倒是也不耽搁着了,抬起手,她用手一捏妇人的嘴,也不知道,她是弄了什么东西,总之是一颗乌漆墨黑的药丸直接往妇人的嘴里一填,一下子就把药丸塞进了妇人的嘴里。 妇人一开始还不想咽呢,可艾亚亚撅着妇人的手指,又是一用力,再是下脚狠狠地一踩妇人跪地的双腿。妇人一吃痛,竟是没费劲的就把药给吞入腹中了。 “你给我吃的?”药丸才一入腹,妇人的脸顿时就惨白似了纸般。此时此刻,艾亚亚放倒是一松手,宅心仁厚般的把妇人给放了。 “你给我娘吃得什么?”这下妇人的大儿子和二儿子可给急坏了,他们是眼见着艾亚亚把叫不上名来的药往他们娘的嘴里填,可等他们想阻止时,俨然已经晚了。药已入腹,再想掏真是来不及了。 “你们猜呢?”艾亚亚俏皮似的冲着眼前这对丧心病狂的母子三人一眨眼睛。只用口型告诉母子三人:“穿肠毒药。”然后艾亚亚再轻轻地一举手,大拇指藏在掌心里,拇指和掌心位置夹着同样一粒黑药丸。 艾亚亚只把这粒解药在母子三人的眼皮子前一晃,便一抬手,啪的一下稳稳攥进了手中,再是收进怀里。 压低了声音,艾亚亚再阴仄仄的毒辣道,当然她这一声,只有那对被吓坏了的母子三人能听见:“想要解药可以,听我的,保你们的娘有解药,不然的话……”艾亚亚捂着肚子,一瞪眼做出一副死态来。“等着明年的今日给你们的娘上坟去吧。” “你!”妇人以及妇人的大儿子,二儿子登时被艾亚亚卑劣至极的手段气得说不出话来。 “奶奶,青城,李爷爷,您们怎么都来了?我这马上就要完事了。”一见着柳老太和柳青城,艾亚亚宛似恶鬼的模样马上就消失不见了,脸上扬起的只有淡淡的浅笑。 光看艾亚亚带来的人,再加上门口排开的架势,李保头这心里急都快要急疯了。首当其冲,姜素琴这对孤儿寡母的是否有事,第二,艾亚亚别一看姜素琴母女吃亏,再一气之下把人给打出个好歹来。 姜素琴的婆婆要说来头,倒是也有些来头,姜素琴的婆婆是邻村村长的女人,不过,这邻村村长倒也是个耿直的人,只是他家事在外面惹祸,从不跟他面前说罢了。可,若是艾亚亚真的一怒之下把人给打了,就算艾亚亚再有理,就成就了没理的一方了。这万一要是摊上官司了。一来是犯不上了。而二来则是依柳家现在的情况,也怕摊上官司不是。 “亚亚,你没打人吧?”李保头比较关心这一问题,见着艾亚亚笑着好似朵花似的,他的心里就不禁咯噔一下。 “没啊。我哪能打人呢。”艾亚亚这一答,李保头才舒了口气,可听见艾亚亚的下一声,李保头的心就又扑腾开了:“我只会打畜生!” 别说了,李保头不用脑袋想都知道,艾亚亚一准是给人姜素琴的婆婆给打了。 “素琴啊素琴?!”柳玉可不关心艾亚亚打没打人,再说了,打没打人她哪知道艾亚亚的脾气啊,柳玉只知道柳老太关心姜素琴跟姜家的娃儿月月,便着急忙慌的冲着屋里唤。 “嗳。”姜素琴应话都应得有气无力的。头上止不住的血让她看东西都觉得眼前模模糊糊的,似是蒙着头红纱布般,红猩猩的! “素琴,天!”一抬头,柳玉正看见阿离费力的抱着月月,更是尽力的挽着摇摇欲坠的满身是血的姜素琴往出走,这一下可把柳玉给吓坏了:“青城快去帮着阿离公子点!” 不等柳玉说话呢,柳青城已经奔上前去,顺手去接阿离怀中的月月了,而柳青淼和小宝子则是比柳青城腿还要快。 “阿离叔,月月她,月月她没事吧?”小宝子看见月月嘴角挂着血,显然已是吓得六神无主了。 “月月,你醒醒啊,我是你青淼小叔。你看看我啊!”柳青淼踮着脚,扒着柳青城的胳膊使劲的摇着月月。 “姜家的,你这是?”看见姜素琴这副惨兮兮的模样,再看看月月嘴角抹不净的一抹鲜红,李保头吓傻了:“姜家的,娃儿,娃儿这是咋了?娃儿没事吧?” 以往姜素琴的婆婆来闹是来闹,可哪次也没见闹得这般凶过,都是姜素琴一哭闹着寻死,妇人也就带着两个儿子怕把事情闹大的跑了。只是这次,这是咋的了! 一见着李保头,姜素琴便再也忍不住的泪如雨下,头发蓬着,她好似喊冤的孤魂般,噗通一声给李保头跪了下来:“李爷爷,您要给我跟月月做主啊!这日子我是一天也过不下去,我……” “他姜家的,你别跪着,你快起来,快起来啊!你先说,娃儿,娃儿咋了,还有口活气不?!”啥做主不做主的,李保头最关心的是姜家的娃儿。看娃儿那样子,怕是伤得不轻。 “没事的,李爷爷,月月刚刚不知道是被哪只畜生给踢了,撞在墙上,只是磕晕了,垫破了嘴!”艾亚亚答得到快,艾亚亚给姜素琴帮了大忙了,照姜素琴受得那般天大的委屈,怕是等她哭完了,李保头还没听明白呢。 “啥,这是踢的?娃儿还这么小,哪个畜生下得去这样的狠手啊!”李保头气得全身都止不住的打抖了。这也就是月月没事,若是有事,李保头非得带头跟姜素琴的婆婆豁命不可。 “是下得去这样的狠脚才对。出来吧,还在屋里憋着干嘛呢?”要不是艾亚亚问这一声,屋里的母子三人哪敢动弹啊。 艾亚亚带来的佃户一个个手里可都提着农具呢,佃户们虎视眈眈的把这对丧心病狂的母子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一圈。别说是母子三人动一动手指,就是妇人带来的两个儿子刚刚想跟艾亚亚抢人,佃户们就差点拎着农具上去打人了。 艾亚亚这一唤,妇人的大儿子和二儿子才挽着狼狈至极的妇人从姜素琴家的屋里,在拎着农具的佃户大军的簇拥下步履蹒跚的走了出来。 “她姜家婆婆,你这是?!” 光看妇人的模样就够精彩的了,蓬头垢面的好似个活疯子似的。可除了妇人的头发乱遭着点,身上好似都好端端的没一处伤呢。与血流不止的姜素琴一比,这才哪到哪啊?! “是她?她揪着我头发,还有我的手指,你看这给我……”妇人见了李保头好似见着了救星般,冲上去便赶紧诉苦。 可妇人的话才讲了一半,就见艾亚亚沉着脸,闷着声音干咳了一声,这咳的一声,一下就把妇人给吓得,戛然而止! “说啊,继续往下说啊,怎么不说了!” 妇人还哪敢往下说啊,妇人一回头,正看见艾亚亚的嘴角轻扬,艾亚亚没出声,只用口型给她说了‘穿肠肚烂’四个字。 妇人当即吓得全身打抖,想要告得状到了嘴边,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亚亚,你……”李保头只瞄了妇人举起的手指看了一眼,妇人指关节处都让艾亚亚不知怎么掰得,给掰青了。就说姜素琴的恶婆婆确实对姜素琴是过分了些,可姜素琴毕竟是人家的儿媳妇,这婆婆打儿媳妇,你柳家一个外人插手,这就说不过去。 “你怎么能打你姜大姐的婆婆呢,这再怎么说也是人姜家的事,你柳家不该插手管啊!”李保头生怕艾亚亚不止打了妇人一人,回头又不放心地打量了妇人的两个儿子一眼。 “姜家的事?!”艾亚亚微微一笑,话里的意思好似再说:“李爷爷你确定这只是姜家的事吗?” “大伯,阿离公子,您们给帮着说句公道话,大伙也给帮着说句公道话,这真的是姜家的事吗?”把月月交给了柳青城,把姜素琴扶出屋子的阿离并没有闲着,阿离再度折回姜素琴家的屋里帮着许强搀许婶,抱妞妞去了。 幸亏,阿离先走后,赵天顺一家还留下着帮衬着许强,折回屋的阿离都没来得及上手呢,许强跟赵天顺一家已经挽着晕厥的许婶,抱着妞妞从姜素琴家的屋里走出来了。 “这又是咋的了?”再看见姜素琴的屋里搀出来的妇人和孩子,这下李保头可是糊涂了。“咋许家的也跟着一起出事了?” 李保头这一声咋呼,把盲眼的柳老太给咋呼明白了:“他李爷爷你这还看不明白?你可真是糊涂了。许家的肯定是上门来劝架的,结果不巧遇见了畜生,不问青红皂白的怕是把人给打了!” “嗳,奶奶,这次还真让您给说着了。”艾亚亚边说话,边凑到柳老太身边,一个劲地拍着清脆的马屁。 “行了,少耍贫嘴,赶紧要你大伯把你婶子和妞妞扶过来,让奶奶‘看看’给打坏了没啊!”柳青城那忙着照看月月,许婶和妞妞只得交由盲眼的柳老太来帮忙诊治了,柳老太听闻艾亚亚这不咸不淡的口气,大概猜着许婶和妞妞多半身子上没伤,准是被吓昏过去了。 许强刚刚也是吓得全身直冒冷汗,不过他把媳妇和妞妞翻来覆去的检查了好几遍,才发现,两人身上皆没伤,似是吓昏过去的。 “你们,打你姜家的儿媳,竟是连人许家的……”李保头气得手都打抖,指着恶毒妇人的脸都指不稳了。 “我们没打她,就是吓唬吓唬她。对,就是吓唬吓唬她!”妇人巧言善变道。 而妇人的二儿子也赶紧跟着从旁附和:“是啊,我们没打,就是抢了她家的娃儿吓吓她,谁知道她这么不禁吓啊!还没咋招呢就晕了。”妇人的二儿子说得好像许婶的胆量多小,多么不禁吓似的。 “二哥你胡说,分明是娘要你把婶子家的妞妞往地上摔,要不是我冲上去把娃儿给抱进了怀里,娃儿这怕现在早就没命了。” “什么?!”听闻姜素琴的话,在场的人,人人吓出了一身的白毛汗来,若不是姜素琴眼尖手快,怕是真就闹出人命来了。 “好你个毒妇,竟是要你儿子摔死我家的妞妞,看我不打死你的!”许强四下里寻觅着可以拎的‘武器’。就准备冲上去把妇人和妇人的儿子当场打死一解心头之恨。 “许大伯,别冲动,许大伯!”赵天顺一家离许强最近,自是赶紧走上前拦着。这其实都是赵戴氏的意思,要依着赵天顺,赵天顺不拦,打死这一家的畜生都不为过。 可妇人哪能承认她唆使儿子把许家的娃儿抱起来往地上摔的:“素琴啊,娘知道娘往日里待你不好,可你也不能这么毁娘和你二哥的清誉不是?娘何时让你二哥抱着那许家的娃儿往地上摔了。” “是啊,弟妹,娘何时做过这样的事了,娘甚至还好心的劝过你,说三弟没了,要你改嫁给我和二弟,可你呢好赖不知,我也不选,二弟也不选!”听听妇人家大儿子的话,这叫做人话吗? “再者说了,我在院里站着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分明是你,又想哪死唬我们走,又往门上撞,又抱着人家娃儿以死相逼的。”妇人的大儿子倒是挺能说的,看着模样长得憨,可他可是油腔滑调的狠呢。 “站在院里就能看见,你确定?”艾亚亚用一种似是啼笑皆非的表情笑望着妇人的大儿子。光听妇人大儿子的这番话,艾亚亚就知道他是在说谎。 “我确定。倒是你,不问青红皂白的砸破了弟妹家的两堵门,你知道我就在那门后面吗?看看这给我砸的。”妇人的大儿子挽着袖口,就要给众人展示他的伤口。 可艾亚亚则是一脸的不屑神色,她早知道院门口有人守着呢,没人守她才不砸门呢。 “就是,你看她给我们母子几个人给打的。”妇人显然是记吃不记打的典型,艾亚亚不久前刚提醒过她肚子里还揣着粒穿肠毒药呢,现在倒好,竟是妇人忘到了脑后,妇人就跟老鼠似的——撂爪就忘,且是忘得那叫一个快啊! “我说了,我从不打人,我只打畜生!奶奶,我婶子咋样?是吓晕过去的?”门既是艾亚亚要人砸的,事情既都是她做的,艾亚亚就一定会认。可艾亚亚却抵死不认她打了人,只承认她打了畜生。 柳老太对艾亚亚等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不管,就由着艾亚亚的性子来,光听见姜素琴哭得那泣不成声的样子,柳老太就知道,她的孙媳做对了,做得一点都没错,这群畜生就是该打,欠收拾! 不受外界的干扰,柳老太把许婶和妞妞的脉全给把完后。 柳老太才一把完脉,许强就赶紧冲了上来:“大娘,我家妞妞和妞她娘不要紧吧?是不是吓着的?!” 柳老太重重的一点头:“没啥大事,是吓昏过去了。” 一听柳老太这话,那为非作歹的母子三人顿时喜笑颜开,人柳家的都说许家媳妇跟娃儿是吓着的,他们没咋着人家。这下,这事情还不是由着他们母子三人揉捏着说了。 只是,柳老太的话并未说完:“强子,可你媳妇,这……”柳老太一抚许婶的肚子。 许婶痛得当即哎呦呦的叫了起来,这一疼一叫,许婶可就醒了,才一睁眼,许婶哪里顾得上去管什么肚子疼不疼的,直着嚎啕了起来:“我的妞妞,你还我妞妞命来!” 许婶边嚎边气鼓鼓地冲向妇人的二儿子,抡起拳头,用拳打用脚踢,许婶不禁替妞妞报起仇来! “妞她娘,你疯了是咋滴,这好端端的是咋啦?!”许婶这一闹腾,众人都跟着傻了眼,谁也没见过人能疯成这样啊。谁也不敢上去拦着。别人不拦着,可那是他媳妇,许强能不拦着吗?赶紧冲上去,去挽许婶的胳膊。许强边摇晃着许婶个胳膊,边跟许婶询问起来。 “强子,他,这个畜生就是他,把咱家妞妞抱起来往地上摔,活活的把咱家妞妞给摔死了!” “啥?妞她娘,你冷静点,咱家妞没事,没事,是吓昏过去了。”许强赶紧跟急疯了的许婶解释起来。 可许婶哪里听得进去话了,许婶已经开始四下里找趁手的‘武器’了,忽的许婶眼睛一亮,一把夺下佃户手中的锄头来,抡起锄头就要朝着妇人家的二儿子砸去。 “强子,赶紧拦着点你媳妇,别让她伤人。”李保头哪能眼看着许婶抡锄头砸人啊,自是在一旁赶紧吆喝着众人拦着点。 谁知就在此时,柳老太凉凉地开了口:“他李爷爷要他们别拦着,许家的这是疯病,喊出来,解了气就好了,你让她喊,让她解气,别拦着她,千万别拦着,谁拦着她,她可打谁!” 喝,一听柳老太这话,谁还敢拦着发疯了的许婶啊,自是纷纷闪身到一旁,这若是被打了,这打可就白挨了,谁能跟个闹疯病的病患去讲理啊,这理讲得通吗? 虽是没人拦着,可许婶几锄头砸下去没能打着妇人的二儿子一下,妇人的二儿子躲得那叫一个快,动作麻利的就跟只上蹿下跳,被主人家耍拉着玩的猫似的。 “嗳,按住了他,别让他躲啊,他若是躲了,我婶子这气打哪出啊,这疯病得啥时候才能治好啊?!”艾亚亚倒真是乖巧,听柳老太的话,那叫一个千依百顺,柳老太说风,艾亚亚就赶紧跟雨。那是一刻都不敢怠慢啊。 柳老太说许婶打了妇人的二儿子出了心头的恶气,疯病就能医好,艾亚亚就要人按着妇人的二儿子给许婶打。 “亚亚!”看这艾亚亚竟是指挥着几家的佃户胡闹,李保头的鼻子都快让艾亚亚给气歪了。这要真让许婶摸着那妇人的二儿子,那还了得,还不得往死里打啊,非得闹出人命不可! 李保头招呼着众佃户谁也不许愣着,赶紧着拦着点。艾亚亚一看好戏散场了,自是不快地吐了一声埋怨。 “切,没意思,我还以为得闹出点啥大事呢!” 这事情还不够大的啊!艾亚亚觉得这算不了什么的大事,可在李保头的眼里,这可是关系到两个村还能否和平共处的大事了。 许强和赵天顺家一见柳家艾亚亚的松了口,这才凑上劝啊拦啊的。 “妞她娘,你别急,妞没事,妞没事,是素琴救了咱家妞。要不……”许强不提姜素琴还好,一提姜素琴,许婶竟是啪的一下把锄头往地上一抛,理也不理。 “素琴,素琴啊,素琴你没事吧,素琴……”妞妞的事都让许婶抛在了一旁,许婶的眼里好似只有那头破血流,一身是伤的姜素琴了,抱着伤痕累累的姜素琴,许婶嗷得一声就嚎哭了起来。任谁在旁劝,怎么说都不好使。 “婶子,我没事,妞妞她就是吓昏过去了,也没事。还有月月,月月她,也没事!”姜素琴失血有些多,她只觉得眼前黑蒙蒙的,抓啥都抓不稳似的。 “青城啊青城,你快来看看你姜大姐,快!”姜素琴身子一软,一头扎进了哭嚎的许婶的怀里,这一下,许婶回了神,抱着姜素琴无力的身子,许婶赶紧喊柳青城来救命。 “玉儿也扶娘过去。”听见许婶的疾呼,柳老太指挥着柳玉,把她也赶紧扶去。 柳老太眼睛看不见,可打一开始柳老太一进姜素琴家院门,柳老太就鼻子尖的就嗅到血腥味,只是她以为姜素琴伤得并不严重,结果听闻许婶的呼喊,柳老太这才知道,这在姜家的四个人里姜素琴是伤的最重的那个。 “奶奶,我姜大姐咋样?”为了给姜素琴医伤,由几家人合力把姜素琴给搭回了姜家茅屋里。柳老太似是才替姜素琴把了脉,刚一出屋,艾亚亚等几家人便赶紧凑上去询问。 “头上都撞破了口子了,你这丫头仅知道给你姜大姐,许婶子她们四口人出气了,你咋不知道把你姜大姐的伤早点跟奶奶和你男人说啊!”柳老太不禁埋怨起艾亚亚的不是来。这若不是姜素琴失血昏死了过去,怕是谁都想不起替伤患医伤呢。 “我……”艾亚亚哪里想到姜素琴会伤得那么重,艾亚亚冲进姜素琴家屋里时,只看见姜素琴的头发被妇人给揪得遮了半边脸,而姜素琴的血又粘湿了头发再沾了灰,屋里采光也不好,姜素琴除了总低着头外,还一直用手捂着脑袋,艾亚亚光是看姜素琴的模样,就已是够揪心的了,哪里来得及看得那么仔细来。 “他柳家的,你别怪你孙媳了,这事怪我,姜家的离我那么近,我都没能看见,更何况是你家孙媳了?”李保头把责任往他自己身上揽,确实,这也怪他眼力不好,姜素琴跪他面前了,血就那么生生的往衣服上淌,他就眼瞎的没看见。 “没事的,奶奶,您就不要责怪嫂子了,嫂子也是气糊涂了,而且我跟大伯还有天顺大哥我们当时离姜大姐那么近都没看见,再者姜大姐又是个要强的性子,她自己又直嚷嚷着说没事……” 要说这要怪,也怪不得艾亚亚,当时姜素琴是交给阿离和许强等人照看的,而艾亚亚呢,进门就开始收拾起那心肠歹毒的恶婆婆来,他们本是分工明细的。 “不,柳大娘,姜大姐这事怪我,怪我当时没看仔细,我关顾着婶子和两个娃儿了。”说到姜素琴,赵戴氏不禁抹起眼泪来。 “戴大姐别担心,姜大姐会没事的,我从宫里出来时,为防不测带了点宫中秘制疗伤滋补的药,化瘀的补血的都有。刚刚全都交给我青城大哥了。只要姜大姐服下,我保证不到明天,姜大姐就没事了!”阿离不愧是宫里来的,药都带得齐全得很呢。 不过阿离这话说出来也并非夸大的,宫里的药材一应俱全,与柳青城他们这样的偏远山村相比,那就好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要说止血的药,还是我们柳家的药最好使。阿离公子只需要出补血,养身子的补药就可以了。”说到医理,柳老太只信得过她自己家的。而补药的话,柳老太自然还是觉得阿离贡献出来的补药有保障。 “要说补血,养身子的话,哪有食疗来得快啊!”艾亚亚不禁轻抛出一句,引得柳玉心头一颤,柳玉此刻也知道她该去做什么了。 “亚亚帮我守着点奶奶,我去给素琴熬点银耳红枣粥去。”柳玉把柳老太的手递给艾亚亚。 “玉姨,多做点。回去我们也沾沾姜大姐的光,跟着一起吃点。”艾亚亚扯着脖子冲着柳玉的背影喊道。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都不忘了贪嘴。”柳老太没好气似的一撇嘴。 “是。”艾亚亚低应一声,把柳老太的手转交给了许婶:“李爷爷,现在您也审得差不多了,这事现在总不算是姜家一家的事了吧,总得给几家受了委屈的娃儿和大人们一个说法吧,若要放他们就这样回去,我艾亚亚第一个不依!” 柳老太跟柳青城进屋给姜素琴医病时,院里的众佃户以及艾亚亚已经听许婶把事情的前因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许强跟赵天顺攥着拎来的农具,攥得指骨都发白了,而其他的几家有气性的佃户则是人人都板起一张恨不得杀人剥皮的冷脸来。 “村长,柳家孙媳这话说得对,这事已不是姜家一家的事了,不能就这么放他们回去!” 艾亚亚咋呼完,有佃户跟着附和道,而这佃户的一声,可以说是一呼百应:“就是,不能放他们这么回去!” 李保头万万没想到,平日里村里人好似都是各家顾各家的样子,可如今,一出事,乡亲们竟是这么团结一心。大伙都在为两家受了委屈的妇人以及娃儿们抱不平! 不放他们回去?!一听这话,横权霸势的母子三人可是被吓得乱了阵脚。 “怎么?着急回去啊,别急啊,再多待会儿!你肚子里的东西,这会儿想必也该消化得差不多了,就没感觉到身子有什么异样?!”艾亚亚弯下腰,边蹲着打量绞尽脑汁挖空心思想要赶紧溜之大吉的母子三人,边似是准备看热闹似的再次‘好心’的对妇人提点道。 艾亚亚不说还好,这一说,妇人这才脑子不好使的想起,艾亚亚曾经在李保头带人进屋时,喂给过她一颗黑药丸。 说到那药丸的效用,忽的,妇人竟是觉得她身上突然的奇痒不至,妇人哪里还顾得上艾亚亚说什么,赶紧伸手去抓痒。 才抓了一处,妇人就觉得不对劲,身上何止就这一处痒,浑身各处都痒个不止。妇人抓了一处,又一处,最后两只手不够用了,干脆在地上打滚蹭痒。 妇人的两个儿子只觉得他们的娘好像哪里不大对劲,谁想到,妇人竟是从一开始的用手挠痒,再到满地打起滚来。 “娘,您这是怎么了?!”妇人的两个儿子赶紧簇拥上前,想帮助妇人可却无从下手。 “儿啊,娘这身上痒啊!痒死了!”最初艾亚亚收拾妇人时,妇人喊疼,现在妇人竟是满地打滚喊起痒来。 谁也看不明白,妇人这究竟是怎么了!尤其是后来姜素琴家的李保头等人。 “羊癫疯。”艾亚亚三个字刚一出口,一群人唰的一下退出去八丈远。 “他李爷爷,你看看那妇人嘴有没有?”柳老太要李保头去查看妇人的症状时,已是说晚了。 妇人呕得一下,口里竟是漾出一口的白沫来。 “天啊!这真的是羊癫疯。”许婶见过村里有人犯过这样的病,许婶不禁惊叫连连。 “真是羊癫疯啊?!”柳老太似是将信将疑,可听人描述妇人的症状,却是跟羊癫疯如出一辙。 “他李爷爷你扶我过去,我帮她把把脉。”柳老太不放心,生怕是她那顽劣的孙媳捣鬼,顾才要让李保头挽着她过去给妇人把脉诊断。 可没等艾亚亚出声说呢,李保头就先开了口:“柳家的,你可别去,她这样子肯定是羊癫疯跑不了的。你忘了,咱们村里那个前两年过去了的周佃户不就是犯了这病,素琴她婆婆比周佃户病的还重哩!” 妇人这口白沫一吐出来,她可就说不出来话了,只是一个劲的在地上打着滚翻腾着,身子时不时的还抽搐个一两下的。 妇人身子一抽一抽的,每抽一下,就把围观的众佃户吓得往后猛退一步。 自从周佃户死于羊癫疯后,村里就有个不是传言的传扬,说是若是被患了羊癫疯的人咬上一口,那就会也跟着患上这羊癫疯的病。 甚至还有传得厉害的说。羊癫疯可厉害了,今个儿抽,明个儿抽,没抽两天就得下黄泉。 就在众人皆为妇人的羊癫疯病发愁时,艾亚亚倒是想起个医羊癫疯的法子来:“我倒是知道个法子能治羊癫疯,就是不知道,姜大姐的婆婆挨不挨得住了?!”艾亚亚阴谋得逞似的奸诈一笑。 ------题外话------ 看来有人要倒大霉了,艾亚亚下手竟是一次比一次狠,可艾亚亚得来的这剂药是怎么来的呢?而艾亚亚所谓能治羊癫疯的好法子又是什么法子呢?! 且看接下来的农家千金媳!下面更精彩! 90V章:给我干活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艾亚亚出了个主意,说是能治羊癫疯,可艾亚亚把话这一说出来,几乎是个人听得明白了。 挨不挨得住,这多半是个狠法子啊,怕是要上棍子吧?! 一听艾亚亚出的这馊主意,妇人的两个儿子脸都憋成了酱紫色,妇人有没有患羊癫疯,他们这两个做儿子的能不知道吗?!老大和老二心里一合计,估摸着多半是早前艾亚亚喂给他们娘的那个黑药丸的药效所致。 “你少胡说了,你就是想叫人打我娘给我那弟妹和许家母女出气,谁不知道你揣得那歹毒心肠啊,你……”老大刚一嚷嚷,就听见艾亚亚一句话把他给顶了回去。 “呦,是我胡说,还是谁胡说啊,让大家伙给评评理,刚刚是谁说站在院里就能看见屋里啥动静的,你倒是站给我看看啊!”艾亚亚边说边要妇人的大儿子站到院门口去,要他站在那个位置再去看看屋里,现在是啥情况,看看究竟是谁在说谎。 “阿离公子。劳您站到屋里去做几个动作,给姜大姐的大哥瞅瞅!”艾亚亚指挥要阿离站到姜素琴的屋里去做动作。 “行。”阿离说着便往屋里走。而妇人的大儿子则是站到姜素琴家的院门口,隔着一段距离往屋里使劲的打量着,就差把脖子给抻折了。 可他哪里看得见屋里阿离究竟在做什么。姜素琴家的屋门前里三层外三层堆得全是人,好几个家的佃户们拄着农具像守卫似的在门口把着。 “咋样,看得见吗?”艾亚亚问得倒是很是轻巧。 “这里三层外三层的堵着一群人谁看得见啊!我娘跟我二弟在屋时,哪有这么多人堵着的。” 扑哧一声,艾亚亚险些笑折了腰:“那会儿是没人堵着,可那会儿我姜大姐家的门还没让我砸坏呢,那门在你眼前挡着,你怕是还没现在看得多呢吧?” 艾亚亚这一声可是一下子就点出妇人的大儿子说谎的这一事实了。一见谎话穿了帮,妇人的大儿子一下就成了个哑巴。 而艾亚亚则是趁热打铁:“要知道,我这可是一片好心,若是现在不治你娘这羊癫疯的病,晚了,她若是丢了命,你可愿不着别人家去!而且……”艾亚亚鄙夷的视线冷睇向妇人:“我听说被羊癫疯的人咬了,那可是传染的,到时我们村里谁不幸被咬了,你负得起这责任吗?” 艾亚亚这一说,大伙不禁都纷纷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一下子,众人可就议论开了。 “是啊,她这要是咬了人可咋办啊?” “柳家的,这羊癫疯咋医啊?”众乡亲问虽是问,可谁也不敢上前去给妇人医病。 “治这羊癫疯就一个法子,就是往死里打,以毒制毒,打对付了,这人就活了,打不对付,这人就过去了!”艾亚亚颇为镇定道。 “天顺,他大伯,你们过去给亚亚搭把手。”听闻艾亚亚说的这般像模像样,许是柳老太还真信以为真了。竟是要赵天顺和许强去给艾亚亚帮忙。 “行。”赵天顺和许强早前谁也没看见艾亚亚给妇人下药,如今他们两个皆以为妇人是真抽了羊癫疯,他们两个也怕被妇人咬着啊。攥着农具的手松都不敢松。 “许大伯,天顺大哥,你们可得小心着点,可别让她给咬着。”艾亚亚说的倒是还像有那么回事,眼里的担心似是也没掺假般。 李保头看艾亚亚这般‘诚恳’的样子,一时也分辨不出,这里面是不是被艾亚亚捣过鬼了,可看妇人那全身抽搐,口吐白沫的模样,真就跟周佃户犯病时一样。这还能咋办,唯有打了! “打!”李保头发下话来了,谁敢不抡棍子上啊! “不能打啊!”妇人的两个儿子急得直嚷嚷,边嚷嚷着边往上冲,想去拦着点。可他们哪拦得住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赵天顺和许强二人把农具倒过来当棍子使,棍子噼里啪啦的往妇人的身上拍。 几棍子下去,妇人的两个儿子看出不对劲来了,赵天顺和许强竟是谁也没在棍子上留力气,他们两家是真听艾亚亚的话啊,有多大力气卖多大力气,真把妇人往死里打啊! “我娘没病!”老大说着便往妇人身边冲,拦不住,他就拿自己当垫子垫妇人身上,替妇人挨打。 而老二一看大哥这样做了,他更是也不敢怠慢,效仿着大哥的做法也扑上去给他娘当人肉垫子。 “打得好,就这么打,狠狠的打,不然这病医不好!”艾亚亚在一旁一个劲的叫着好,顺手捞起一根可手的农具来,把铁头倒过去,提着棍子,也准备摸上去横插一脚。 可忽的,她的胳膊被一双大手紧紧一拴。艾亚亚一回头,登时嘴角朝下一拉。只见柳青城拧紧了眉头,正一瞬不瞬的瞪着她。 “青城,我……” 柳青城只是狠狠地剜了教训人,做过火的小女人,把手一横,似是在跟艾亚亚索要着什么。 “青城,你这是跟我要什么啊,我没有啊!”艾亚亚把手里才提起的‘武器’往墙边一立,赶紧放回原位,扯出一张甚是无辜的笑脸,冲着柳青城笑了笑。 没有?!柳青城似是不信的一挑飞扬入鬓的剑眉,他前不久用大力丸共研制出了两种药,一种是强身健体的固原补药,而另一种药一旦发作就跟妇人现在所犯的‘病’是一模一样的效力。 早上下地时柳青城查看过两个装药的瓶子,瓶塞似是被什么人启开过,一开始柳青城也没太在意,可如今一听屋外咋呼说是妇人犯了羊癫疯,柳青城就察觉出不对劲来了。 柳青城再次把手往艾亚亚的面前一递,郑重其事的要艾亚亚赶紧乖乖的把偷了的药交出来。不然他可要生气了。 “好吧!好吧。我交!我交还不行吗!”一见柳青城当真是火了,艾亚亚哪敢再违逆柳青城的意思,小手伸向衣襟里,把解药从贴心口的心窝处给掏了出来。 喝,这药到了柳青城的手里,还热乎着呢,艾亚亚藏得那叫一个好。看艾亚亚把药藏得那么稳妥,柳青城气得脸都快呈铁青色了。 “啥东西?!”柳老太耳朵最厉了,听闻孙儿跟孙媳要东西,柳老太好奇的询问了一声。 “没,没什么。”艾亚亚哪敢说是她给妇人喂了药,妇人病不是抽了‘羊癫疯’而是药效所致。 柳青城也只是用眼睛很翻了艾亚亚一眼,便把解药稳攥进手里,迈开脚步真奔那被许强和赵天顺打得满地打滚的母子三人而去。 一见柳青城往抽羊癫疯的妇人身边凑,几家好心的佃户还纷纷劝阻呢。尤其是赵天顺和许强也赶紧停下手里的力气活拦起柳青城来。 柳青城只冲着许强和赵天顺轻轻地摇了摇头,他知道妇人是患了病,而是药的作用。而且,羊癫疯这病也不是这样的治的,小女人这个‘庸医’竟是在误导众人。若是村里有人真犯了羊癫疯怎么办?按照这个方法还不把人给打死了啊! 见柳青城愈发靠近的脚步,那被打得满地打滚的母子三人颤抖地抱做了一团。 “柳家的哑巴,你可别过来,我娘没患羊癫疯,你若是再敢打我娘,我就……”可能是后来有他那蠢笨二弟效仿给他做‘垫子’,所以这老大挨打挨得并不算重,虽是打得身上乌青了几块,却是三人挨得最轻的。要说最惨的两个一个是妇人,一个便是妇人的二儿子了。他没大哥那么聪明,效仿大哥,结果不慎竟是给大哥做了人肉垫子,垫在了最上面,已是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了。 艾亚亚看见妇人的二儿子被打的那悲惨样,直叹挨打不护脸——真可怕!不过艾亚亚在意的可不是别人,而是那句话:“柳家的哑巴?!再敢说我家青城,信不信我让青城不给你娘……”艾亚亚捏紧了拳头恐吓起口无遮拦的妇人的大儿子来。 柳青城轻轻一拗头,再次狠睇了小女人一眼。 艾亚亚当即一缩脖,嘴里却忍不住的嘟囔着:“谁让他骂你嘛!”她也是一番好心。 “咋了,青城,你想给她医病啊。他们家不识好人心的,你别管了,管了也是白管!”光听妇人的大儿子骂柳青城,许强就不同意柳青城给妇人医病一事。 不管艾亚亚说的这个法子是真是假,他们倒宁愿给妇人打死。 “就是青城兄弟,这事你别管,他们那么欺负人,死也是活该!”赵天顺也站出来附和着许强道。 柳青城没管赵天顺和许强的劝,走到妇人和妇人的两个儿子面前。柳青城刚一弯下腰去。 “你敢碰我娘一下试试,二弟你还看着啊,赶紧上手啊!”妇人精明的大儿子可不敢干那打人的力气活,竟是全让老二去做。 可妇人的二儿子遭了一顿胖揍后,胳膊连抬都抬不起来,别说打人了,他现在是连挥拳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你别过来……”合辙妇人的大儿子也就是嘴皮上的功夫,动脑子,抢东西,耍横,蛮干行,动拳头打人他可不是个。 妇人的大儿子没二儿子那般的‘厉害’。只得边嚷嚷着,边抱着抽疯的妇人往后躲。 “大哥,别关顾着的躲,打他啊!”老二艰难地蠕动嘴角。可老大怂人一个,动嘴行,他哪敢动手啊! 只见老大的手还没抬呢,就被柳青城攥住了手臂,看似轻轻地一拉一扯,老大就松开了怀中抱着的妇人,滚到一片的土地上,抱着胳膊打滚去了。 “不是吧?就这点的胆子!”艾亚亚心里那叫一个气啊,早知道妇人这办硬气,妇人的大儿子这么孬,她把药喂给这孬种,事情不就好办得多了,要问啥便随她问了。不过要说这事好似由不得她来选,当时的情形,人都打外面往屋里聚,她也不过是捡个离得近的,最顺手的而已。 柳青城把妇人的头用手托高,再用手捏着妇人颤抖不止的下颚,用巧力一掐,见妇人的嘴张开了,柳青城便一早放在手里的解药,想这样送进妇人的嘴里,可谁知。情形好似有点不大对,妇人紧咬着牙,咯哒哒的打颤,似是根本撬不开般。这是?! 这好像不光是药效的作用。这下柳青城看出来了,妇人好似是真得病了,嘴角明显的泛了乌青。 “怎么了,青城?”艾亚亚也不是不怕,她也怕闹出人命,可她早就算准妇人的两个儿子愚孝,定是会替妇人挨打的。可看柳青城的面色不太对。艾亚亚不禁还是担心起来。 柳青城给许强笔了几个简单的手势。 “不会是真是羊癫疯吧?!”光看柳青城打来的这几个简单的手势,许强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青城,你可别让她咬着你!” “许大伯,你去让人散散,剩下的交给我来。”艾亚亚不敢耽搁,果断的直冲上前去,帮着给柳青城打下手,虽然艾亚亚对妇人没抱好感,可恶人的命也是命,这是艾亚亚做人的原则。她不能见死不救,大不了,救活了,她再往死里整就好了。 “不行!你别碰我娘。”老大虽是想呼喝喜鹊一样呼喝着艾亚亚和柳青城,奈何根本不起半点的作用。 “亚亚,青城别让她咬着你们。”李保头想起周佃户的死相便觉得心里后怕得慌。 “没事的他李爷爷,那羊癫疯的病不是被咬就得的。”原来柳老太并非不懂羊癫疯病怎么治,而是柳老太故意放任艾亚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青城?要施针吗?”艾亚亚看见柳青城从怀里把银针给掏了出来,便赶紧询问了起来。 “嗯。”柳青城重重的一点头。 “原来真是羊癫疯。”光看柳青城那副医者父母心的慈悲模样,众人便看出来,原来妇人真患了羊癫疯。 这会儿的,那本是要阻拦的妇人的大儿子和二儿子都不禁纷纷地傻了眼。原来他们的娘真患了羊癫疯的病。 “青城兄弟,且慢,先不要医她,我有几句话说。”忽的,竟是打姜家的屋里飘出姜素琴喝止的声音来。 众人再一转头,皆看见,姜素琴头上缠着裹伤的布条,布条上还透着殷红的血迹,抚着门,姜素琴有气无力的站着。 “素琴。” “戴大姐。”许婶和赵戴氏连忙冲上去搭起姜素琴的胳膊,挽着姜素琴生怕姜素琴摔着。 “素琴,她可是你婆婆。”虽是说妇人把姜素琴给打了,可姜素琴还是该念在妇人是她婆婆的情面上,先让柳青城给妇人医病的。李保头不禁出声责怪起姜素琴来。 柳青城顿住医病用的银针,妇人这病是初犯,病症较轻,不足以致命,且刚刚熬了些时候,妇人的病症已是渐渐缓解。 可若要病症不再犯就必须依靠施针和药物,加以时日才可根治了。 “暂时要不了她的命。”姜素琴能看出来,妇人那样虽是难受,可却要不了命,今日的一幕幕再加上过往的种种,姜素琴已是无力再忍,她只是想效仿艾亚亚的那番做法,快刀斩乱麻把妇人这门亲缘给就此割断。 “素琴,你究竟是想咋样啊?”李保头都快要急疯了,他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邻村的村长媳妇死他管辖的村子里吧。 “我要她答应我,自此以后不许再找我跟月月的麻烦,不许再提把月月卖去做窑姐,不许再来我姜家……否则我定是不会让我青城兄弟给她医病的!” “什么?把亲孙女卖去做窑姐?”姜素琴这一声说出,霎时激起了众人的愤慨,这也是人能办出的事来。 “姜家的,不管她应不应,都不能给她医病啊!” “柳家的不给这样的畜生医病,医好了辱你柳家的名声。”众人不禁纷纷呵斥起妇人一家的不是来。 “你们……”李保头气红了双眼,此时此刻他已是说不出话来了,李保头万万没想到,这次姜素琴的婆婆竟是带着两个儿子来闹这么凶。 “姜素琴,你少胡说,娘待我三弟最好了,你许给我三弟,吞了家里多少钱,娘都没跟你算过呢,你还……” “我吞家里钱?!”姜素琴凄苦的一笑。 “青城,给她施针,我做主了。不医好她,只医得她能说话,能听见人话了就行!”艾亚亚轻扯柳青城的袖口,对柳青城叮咛着。 柳青城听闻艾亚亚的话,重重一点头,算是应了。不得不说柳青城医术真是高明,只需几针下去,妇人的抽搐停了,嘴角也不往出溢白沫了,也不紧紧地咬着牙,神志也恢复了,能听明白话了。 可艾亚亚跟柳青城却没有把妇人顺势扶起来,而是两人一人一边,按着妇人的肩膀,要继续装病在地上躺着。 妇人此时倒是显得冷静了下来,也不似早前那般的气势汹汹了,这也难怪她的命都是柳家人给救回来的。她还能胡闹个啥,人柳家要她活她便能活,要她死,她现在就得去见阎王,看清楚事态的妇人怕是也不敢再闹了。 “你怎么不去问问你那三弟,他若是给我跟月月留下钱了,我至于跟月月委屈的天天住这样的破茅草屋里吗?”说到苦楚,姜素琴不禁隐隐泪洒:“他嗜赌成性,一天到晚的不着家,回到家里,张口闭口的就是要钱。直到把家产都给败光了。我找到他时,那天下着大雨,他就躺在村头的土道上,已经咽气了。” “你胡说,分明就是你杀了我三弟,还说我三弟是死在村头的土道上,我呸!谁不知道,我三弟当时是死在家里的,是在家闭的眼,你就是谋得我家的家产!”这样的话,妇人的大儿子不是听姜素琴说过一遍了。他才不肯信呢。 他跟老二都没娶媳妇,娘疼他三弟就给他三弟说了这一房的媳妇,结果倒好,这女人竟是个蛇蝎心肠,不但害了他三弟丢了性命,竟还私吞了他三弟留下的家产。硬说他三弟是克死的! “我没有胡说,当时三郎的尸首是李村长和爹一起帮着从村头给搭回家来的。” “不可能。”躺在地上的妇人气宇嫣嫣道。“三郎他爹回家啥都没说。” 姜素琴轻轻一扯唇角,扬起苦涩的一抹笑靥来:“娘若不信,回去问爹便知了。爹说娘最疼三郎了,怕是娘知道三郎的事,身子会受不住,爹说娘身子有病跟三郎患得是一样的病。三郎就是在回来的路上发了病倒在村头了,结果又挨了一夜的雨……” 原来姜素琴的丈夫就是死于羊癫疯病,本来病得不重,不至于致命的,可姜素琴的丈夫命不好。病发倒在路上又挨了一夜的雨水,这才猝死在路上了。 “不,不可能!”妇人的两个儿子不可置信地直嚷嚷。 “素琴她婆婆家的,素琴说的这些事都是真的。”时隔多年,可此事李保头还是记忆犹新般:“三郎第一次发病是请的柳老太帮着给医的。” 当时李保头和姜素琴的公公,以及姜素琴一起去请的柳老太帮着给姜素琴的男人医病。 “这,这事是真的?”妇人不敢相信她自己的耳朵,扬着头,闭着眼睛,泪水从眼角缓缓而下。 “是真的。”柳老太陈恳的一声,让妇人明白,这事情确是真事,姜素琴和李保头皆没有说谎。 姜素琴缓缓的闭上眼睛,再慢慢地睁开:“青城兄弟,劳你帮我婆婆医病吧,要多少银子,我来付,我姜素琴别的不求,只求自此以后,我家跟她家再无瓜葛!自此后,我不用再喊她娘。”  李保头也是紧紧一闭眼,事情闹了这么多年,总算是可以结了,可怎么却有种让人心里酸涩涩的,替姜素琴感到不值似的感觉。 “素琴。”几家不禁低低地轻唤,许婶等人皆知道姜素琴说出这一句是需要熬尽多么大的勇气。 光是这么多年来,姜素琴再苦再痛都忍着,一人扛着,就可以看出她多三郎究竟是有多么的死心塌地,可这么多年来,她真是苦痛够了,是时候该放手了。她该有更好的生活,该有更好的开始。 “戴妹子,捞你去屋里把那八十两银子取来给我行吗?”姜素琴已是挪不动步了,从屋里的床上走到门口,已是她的极限了。 阿离一直想提点姜素琴的,姜素琴现在还不能起来,可阿离知道多说无用,姜家的事情必须解决,姜素琴一定不会再躺在床上,踏实的养伤,等伤好。 “嗳,行!”赵戴氏轻应一声。走到姜素琴家乱乱成一团的屋里,把早前艾亚亚收拾妇人时,从妇人手里掉在地上的装着银两的包裹给捡了起来。并用手使劲地扑了扑包裹上沾染的灰土。 赵戴氏还没把银子递给姜素琴呢,姜素琴有气无力的又开了口:“戴大姐这里面有三十两是村长的,帮我还给村长,另外那五十两帮我给院里那户人家,要他们拿了银子医病去吧。” ‘院里的那户人家’。姜素琴终于狠心的改了口,不再唤妇人娘,不再唤妇人的两个儿子为大哥二哥,而是改口只说是院里的那户人家! 不知为何,姜素琴说出这话时,众人的心口处纷纷一揪,且是一凉。就好似一盆冷水噗的一下全倒在了热腾腾的心窝上,一下子就把心口给浇凉了般。 一直住在村里,见过姜素琴和三郎的人都知道,最初姜素琴跟三郎刚搬来时,这一家有多么的温馨和睦,可现在再看看,众人不禁纷纷喟叹起造化弄人来! “哎。”赵戴氏用长叹代答,应了姜素琴,赵戴氏抱着装银两的包裹先是走到李保头面前,掏出三十两,帮着姜素琴把借来的银子还了,再是抱着银两包裹走向院里的妇人。 赵戴氏刚一弯腰,就觉得眼前腾的一下站起个人来,再然后,赵戴氏觉得手里一轻,再来手里抱着的银两包裹不见了。 “凭什么给他们,这可是我姜大姐辛辛苦苦赚回来的银子!”艾亚亚突然七个不忿八个不平的叫嚷出声,而艾亚亚手里拎的刚巧就是从赵戴氏手里抢来的银两包裹。 “柳家的你这是?!”李保头不理解地吼了一声。 “亚亚?”许婶也是惊愕不小。 “亚亚妹子。”姜素琴也不甚理解地瞠着眼睛望向了不知葫芦里卖得什么药的艾亚亚。 “姜大姐你可真是糊涂了,不是要断绝关系吗?还给他们家银子干嘛?她打了你和月月,还有我婶子,吓坏了妞妞,这事可不能这样算了。”艾亚亚手插腰,端出一副蛮横不讲理的模样来:“阿离公子,把你的金令借我用用。” 艾亚亚挽着包裹,迈步就往阿离的身边走,小手一伸便跟阿离索要起御赐的金令来。 阿离眉头打结:“这不好吧。”阿离嘴上虽是说着不好,不妥之类的话,可阿离早早的就把金令移交进了艾亚亚的手中。 “还真有些分量呢,我早早的就想试试了。”艾亚亚手里攥着纯金打造的金令似是贪财般的,使劲地掂了掂金令的分量。攥在手中,艾亚亚就差流口水了。 “这东西认识吗?”艾亚亚把金令用手提着,在妇人以及妇人的两个儿子面前晃了晃。 妇人瞪大了双眼,她只知道那东西好似不一般,可她真的认不出。 “这是钦差大人的御赐金令。阿离公子乃是钦差大人的贴身师爷。”艾亚亚好心的提点了妇人家三口一声。 钦差大人?!光是听闻这四个字,妇人一家三口俨然是吓傻了眼。 “所以今日之事肯定不能就这样算了,你们想当没发生,可钦差大人的师爷可是历历在目,声声入耳呢。” 妇人的两个儿子,赶紧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给阿离叩头。边叩边哀求:“师爷大人,钦差大人饶命啊!”他们也不知道该唤阿离什么。就知道赶紧讨饶才是真的。 “饶命!”扑哧一声艾亚亚笑了。 艾亚亚这一笑不要紧,妇人一家俨然都被吓破了胆子了。妇人一家这才知道,艾亚亚为何早前跟他们说杀头掉脑袋,刀割肉的痛才叫痛,为何会跟他们说往后有得他们受了,闹了半天人家钦差大人的贴身师爷持着金令都把他们做得不是人的事,全看见,听见了! “青城,先给她医病吧。剩下等医了病再慢慢算。”此刻艾亚亚倒是不慌不忙了。 可相较于艾亚亚的镇定,妇人一家的脸色那是愈发的惨白了。好似下一刻等待妇人一家的就是人头落地,刀割肉的极刑般。 “不,我们不医病了,这银子我们也不要了,我们这就滚出村,自此以后绝对不会再来姜家捣乱了!”妇人的大儿子赶紧答话。 “娘。”妇人的二儿子趁着大哥哀求艾亚亚,赶紧过去从柳青城手里一把夺过妇人,挽起妇人就要带着妇人走。 可妇人也不知是被吓傻了,还是怎的,总之,妇人坐在地上,竟是半晌的没动。 “娘,走啦。”妇人的二儿子对他的母亲督促连连,再不走,命就没了。 “你们走吧,娘不走呢。”妇人在二儿子的搀挽下,艰难地怔了怔身子,妇人的视线跃过众人,直落在屋门前倚门而立的姜素琴的身上。 妇人竟是固执道:“这病我宁愿不医,我也不要分家。” “这?!”妇人这一声出来,许婶不禁听傻了眼:“咋滴你还想赖着素琴不放啊?!我告诉你,你若是敢赖着素琴,我许家第一个不放过你!” 岂料妇人根本不吃许婶这套,甚至连看都不看许婶一眼。 “呦,还挺硬气!你……”要不是许强在一旁拦着,许婶早就冲上去撕扯妇人那板着的冷脸了。 “娘,咱们赶紧走吧。您别在这跟弟妹家死犟了,不然咱们……”妇人的大儿子奔回妇人的身边,跟着二弟一起劝起妇人来。 “不然怎样?”艾亚亚又露出阴仄仄的一笑:“放心,要不了你们三人的命!看把你们两个吓得,放轻松,放轻松!”艾亚亚竟是假充好心的,劝起妇人的两儿子来。 “娘,咱们赶紧走吧。”看艾亚亚这样笑,妇人的大儿子就觉得艾亚亚准是没安好心,不定怎么算计他们一家三口呢。 “娘不走,要走你们走。”妇人依旧是这样一番话,她似是横下心了,就耍赖似的坐在姜素琴家院里的地上,死活不肯走了。 “大哥?”妇人的二儿子看见母亲这般,不禁询问起比他精明的大哥,要大哥赶紧拿个主意。 “二弟,娘让咱们走,要不?”一家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老大竟是想撇下执意要留的妇人不管,带着二弟先行离开。 “大哥,你胡说什么呢。娘不走,咱们走,这是不孝!”老二可不赞同老大的提议。狠狠地一甩手:“大哥你要走就走,我不走,我留在这里陪着娘。”老二比老大孝顺,老二见母亲不肯走,便执意要陪着母亲一起留下。 “那,那你们留,我走!”老大可聪明,娘和二弟要寻死,他可不跟着一起等死。 “哎!”艾亚亚望着贪生怕死的老大离去背影,不禁对着妇人长吁短叹不已。似是变相的挖苦,嘲笑妇人般。 “你笑什么笑,我大哥不会撇下我和我娘不管的,我大哥肯定会回来的。你看着吧。”老二冲着艾亚亚怒吼道。 “是吗?”艾亚亚又是一笑。不过这一笑,艾亚亚可没有嘲笑妇人一家的意思。 “你想要我跟我娘咋样你就说,别光是笑。我娘身子单薄,我身体壮,你若是再要打的话,就打我,别再打我娘。多少下我都能挨得住!”原来妇人这二儿子不但愚孝,还是个心思耿直的家伙。可心思耿直的家伙也是有些小聪明的:“你打我可以,不过,你得给我娘医病!” “二郎你……”妇人听闻二儿子的话,不觉得心口处一堵。 “好啊。”艾亚亚就爱听这般的痛快话:“青城,给她医病。” “不能打我儿子。要打,打我!”妇人哪肯让儿子帮她受罪,则是赶紧拦着。 “娘!”妇人的二儿子哪肯让艾亚亚再打他娘:“人都是我打的,踢也是我上得脚,要打就打我,别打我娘。” “说真的我还真想打死你们这对面目可择的母子!”艾亚亚明人不说暗话。只用这样一句话就把眼前这对挣着抢打的母子给喝闭了嘴。 “我医你不是不要诊费的,你得付我双份的银子。”艾亚亚倒是十分的会做买卖。 “你……”妇人气得顿时咬牙切齿起来。 “我姜大姐的诊费,月月的诊费,我婶子和婶子家娃儿的诊费,不得你家给掏吗?别忘了这人可是你让你儿子打的!”艾亚亚又用一句话把妇人堵得哑了口。 “行,我给你钱。”妇人作势把手探进怀里,去掏银子。 “嗳,别急,我可不想接你手里的脏银子。”艾亚亚连伸手都没伸,只用冷眼狠睇了妇人一眼。 “你究竟想怎样,柳家的?”妇人一时揣摩不透艾亚亚的意思,就只能要艾亚亚明说。 “诊费我肯定是要的,可不要打你身上掏出来的脏钱,我要你和你儿子现赚银子给我!”艾亚亚把妇人的二儿子从头到脚的打量一遍,妇人的二儿子身强体壮给她当苦力刚刚好。 “什么?!你想让我跟我儿子给你当苦力,打白工?”妇人哪能听不出艾亚亚的意思。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怎么?不行啊!”艾亚亚抱着胳膊,饶有兴趣似的盯着妇人,打算看妇人究竟作何打算。 “你可别忘了,你跟你儿子打坏了我姜大姐和月月,我姜大姐家的地,总得有人帮着操持吧?这家里的地头上可是一天也离不开人!” 听闻艾亚亚的话,姜素琴明白,艾亚亚这是想给她姜家雇苦力来干活,可姜素琴就算雇人也不会雇妇人一家:“亚亚,我,我家用不着他们,更是用不起他们!” “怎么用不起了!她家欠了咱们几家的银子,就得给咱们几家干活!姜大姐你一口一个不用她家,该不会是舍不得用吧?”艾亚亚嘴毒,一句话就把姜素琴给顶得头晕脑胀得站都站不稳了。 姜素琴哪想到,艾亚亚损人竟是连她都跟着一起损啊。“亚亚,你……” “婶子,扶姜大姐回屋歇着吧。我看姜大姐这脚下直打晃,站都站不稳的。”艾亚亚笑望着姜素琴,心里头也不知在打什么主意。而这边呢,艾亚亚也没给抛在脑袋后头去,艾亚亚弯下腰去,笑对上妇人:“怎样?姜大姐的婆婆家,这事你家是依,还是不依啊?” “你?”妇人猜不透艾亚亚的心思,气得直倒气。 “我依你。”没等妇人答话呢,妇人的二儿子倒是满口把艾亚亚的话给应而了下来。“不过,我娘的身子不好,还带着病,地里的活儿我一个人一肩挑,我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没问题,你不能让我娘跟着我一起下地干活!” 妇人的二儿子不单身强体壮,干起力气活来也是一把手。妇人家里也有地,这些地几乎全是二儿子在平日里帮着操持。 “行,我不让她干活,我还可以让我夫家这就给她医病,不过,我有个条件,你得应我。” 妇人的二儿子见艾亚亚似是个说话算话之人,又听闻艾亚亚应得这般爽快,他便也没了猜忌:“行。你说。” “我姜大姐的伤,这几天怕是一时也好不了。需要人帮着照看……” “我可以留下照看他!”老二这话一出口,众人皆是窃笑不已。 “你可不行,你个大男人,哪能跟我姜大姐同住一个屋檐的,这传出去,让我姜大姐咋活?” “那你究竟是啥意思?”艾亚亚说这话,妇人的二儿子不懂。 艾亚亚只得把话说得再明白些:“这几天,你跟你娘全都留在我姜大姐家,我姜大姐住到赵家去,由你娘负责我姜大姐的一日三餐,而你则负责我姜大姐家的地!” ------题外话------ 艾亚亚究竟再打什么样的鬼主意,艾亚亚竟是要姜素琴的婆婆家给姜素琴干活? 且继续看农家千金媳! 91V章:做不好填水渠里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你要我负责她的一日三餐,你就不怕我……”妇人听闻艾亚亚竟是让她负责姜素琴的一日三餐,妇人一开始还有些不敢置信,可看艾亚亚表情十分镇定自若,妇人也就不得不信了。 “什么怕不怕的,你就说你做不做吧?!”艾亚亚见妇人早前嚷嚷着不想走,不想分家,她似是好心,故意给妇人留了一个理由,好让妇人能够继续留在姜素琴的家里。 这会儿艾亚亚似是故意试探妇人的决心,不想分家的呢。 “做!”妇人竟是如此断然,一口应了声做来。 “做?我们还用不着你做呢,谁知道你会不会在素琴的饭菜里下毒啊,竟是狠心到连自己的亲孙女都能卖去做窑姐。”听闻艾亚亚要留下妇人以及妇人的二儿子帮着姜素琴做事,许婶抢先站了出来,挑头抱怨起不满来:“亚亚,你信得过她,我可信不过。我也不赞同你留下他们母子给素琴家干活!” “是啊,亚亚妹子,伺候姜大姐的话,我跟婶子,还有玉姨,我们三个就能伺候,用不着别人来帮倒忙。”赵戴氏也赞同许婶的意思,赵戴氏也信不过姜素琴的婆婆以及姜素琴的二哥,这一家人的心肠都是黑的,六亲不认竟还打人,摔孩子。 “可婶子要照看妞妞,还要下地干活,不然许家的地谁操持,这农活总不能让许大伯一肩挑吧!”艾亚亚把活一吩咐下来,嚷嚷着不依的许婶和赵戴氏纷纷傻了眼:“还有戴大姐也要帮着我天顺大哥下地干活的,戴大姐您家小宝子随是能托付给我柳家照看着,可总不能一直都让我家帮忙照看吧。我跟青城这两天也要下地干农活的,再者我家里又多三亩的新田,我还想着全改成水田呢。还有我玉姨也得照顾我家奶奶啊,总不能玉姨一人既照顾奶奶,又要负责咱们好几户人家的饭菜啊?!” 艾亚亚请了好几家的佃户来干活,总不能让这几户请来的人家都回自己家吃饭吧。得由她柳家搭棚子,请人家干活,花些银子,包人家的一日三餐,照艾亚亚这样布置下来,确实是没有闲人能照看姜素琴了。 “素琴这两天不能住去赵家,住在赵家那算作怎么一回事,天顺也是个大老粗的男人,也有妻室有孩子,我做主了,要素琴就住她自己家,素琴婆婆你跟你儿子住我家来,我家还有两屋目前空着。”李保头一开口,竟是要姜素琴的婆婆母子住到他家去,其实艾亚亚早前也觉得这样安排作为稳妥,姜素琴头上戴着伤,不适合挪动,所以要姜素琴好胳膊好腿的婆婆一家人去住别人家这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可若说寄宿到谁家去时,艾亚亚不禁犯了愁,李保头家里空着两间房,住过去最合适,可艾亚亚就是怕李保头不点头,所以才一直没敢张开这个口。 “这样甚好。只是素琴要继续住家里,总得先把门给补好了吧,这家里的门都坏着,咋住人啊!”柳老太眼睛不好使,可她耳朵灵,柳老太早就听见艾亚亚吵吵说不小心把姜素琴家的两扇门给砸破了,柳老太便惦念起先找人把姜素琴家的门给补上。 “补门这事,包我身上。保证一会儿就把门给补好。”许强一拍胸脯,把事情给拦了下来。“妞他娘,你先抱着咱家妞,再找人搭把手抱上月月,先咱回家去……” “不,我不走,我留素琴家里。妞妞和月月就托付给阿离公子了。”许婶横死了心了,今儿个一天她就打算守着姜素琴身边不走了,她可是被吓怕了,生怕姜素琴那恶毒的婆婆再对姜素琴不利。 “亚亚婶子,月月也不走,月月也要留在家里守着我娘。”正当艾亚亚想要开口时,忽听见一旁姜素琴家的娃儿醒了,月月醒来竟是跟许婶一样,嚷嚷着不走,也要留在家里陪着姜素琴。 “月月,你不能留下,你得跟着你青城叔,还有你太奶,你奶奶一起回我家。要你太奶还有青城叔再给你查查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艾亚亚不放心月月的伤势,早前姜素琴就是个好例子,明明头破血流,可却硬撑着,结果不就失血过多晕死过去了。 “我没事,我不想……”月月用畏惧的眼神偷偷地瞄了妇人一眼,便哆哆嗦嗦地一头扎进了柳老太的怀里。 “好了,好了,月月不怕,有你太奶在呢,谁也不敢再伤你。”柳老太紧紧的一把,把月月的小手一拴:“月月啊,跟你太奶去家里行不?让太奶再给你好好的好好脉,看看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 “那,那我娘呢?”月月还是惦念着姜素琴。惦记着自己的娘亲。 “你娘的伤已经敷了药,又喝了不少的补药,不打紧的。她现在需要的是静养。”柳老太紧攥着月月的手,一个劲的安抚道:“月月不是还有本喜欢的话落在太奶家没拿吗?咋滴,我们月月不想学医,不打算要那书了?!” “要。”一听见又能学医了,月月这次露出笑脸,使劲地猛点头,她想要看更多的医书,更想要学医。“太奶,我这疼。”月月一点头就觉得后脑处一抽一抽得疼,她也生怕自己会落下病根便赶紧跟柳老太说。 柳老太身后一摸,气得嘴角往下一拉,好么,孩子能不嚷疼吗?这后脑勺磕起手掌那么大的一个大包来。“没事的月月不疼,这伤不打紧,太奶给我们月月揉揉就不疼了。”柳老太边说边小心翼翼地给月月揉肿起来的大包。 “哪有对亲孙女下这么狠手的。还有他二叔,这可是你的亲侄女,你也真是够狠心的!”柳老太边给月月揉伤边责怪起妇人和妇人的二儿子来,柳老太本以为这世上有郑家主母那一家就已是够奇葩异类的了,没想到,姜素琴的婆婆家跟郑家也是一丘之貉。 柳老太越想越气,越想火越大,柳老太仿佛能从姜素琴一家的身上,看见了她家柳玉的落魄样子来,一时间柳老太竟是也不想就这么算了:“亚亚,这事……”柳老太唤了艾亚亚一声,那意思似是想要艾亚亚拿个大主意,这事不能就这样得过且过,她也不依! “你们母子可给我听明白了,竟然你们应了要给我姜大姐家干活,那就要好好做事,若是做不好,正好我家那挖水渠呢,我就把你们全填我家挖的水渠里自当垫地了!”艾亚亚听见柳老太的交付,发狠地冲着妇人以及妇人的二儿子怒喝了起来。 只可惜艾亚亚这一喝作态的成分比较明显,不过就是雷声大,雨点小罢了。柳青城一早就听明白,看明白了,就算这对母子做的不好,顶多就的再遭顿收拾,艾亚亚肯定不能像她话里说的那样,真把妇人和妇人的二儿子拉地里头垫地去。 “听,听明白了。”妇人的二儿子低低地应了一声。那声音小得好似快要让人听不见了。 “说什么呢,我可是一句没听见,就不能大点声了,打人时那么有力气,怎么现在到你答话了,就没声了。”艾亚亚出声挖苦妇人的二儿子道。 “听明白了,我跟你下地干活,我肯定好好干活,绝对不偷懒。”这一声妇人的二儿子卯足了力气吼的,差点把艾亚亚的耳朵给震聋了。 艾亚亚搓着耳朵,不快地又一扁嘴:“要你大声点,你喊什么喊,我又不是聋子。” 妇人的二儿子就没见过比艾亚亚还难伺候的人了,他是小声应也不是,大声答也不是。 “青城带他们先回咱家吧,一会儿医完了病,你也别往地里跑了,在家里歇着就好,今天地里的活,我一肩挑了。”艾亚亚拍着胸脯,把柳家地里的差事全给担了下来。 “你一个人?能行吗?”柳青城似是在问这样的话般,望向了艾亚亚。 “没问题。” “嫂子,我帮您!”柳青淼及时地站了出来,别看他岁数小,力气小,可他也是柳家的一份子,也打算为柳家出一份力。 “我留在姜婶子家替我娘守着姜婶子,谁敢欺负我姜婶子,就得先挨我小宝子的拳头。”小宝子捏着他那小馒头大的拳头,倏地一圈击出去,带出嗖嗖地厉风来,可见,小宝子这几天的拳脚是没白学,已是能够镇得住坏人了。 “那姜大姐这边,我就交给我家小宝子来帮着守了,我也跟着去我亚亚妹子家,帮着玉姨打下手去。”赵戴氏本想留下跟许婶一起照看姜素琴,可眼下人手不足,姜素琴这里实在用不着这么多人陪着,她留下也没什么大用,还不如她家小宝子顶事,所以赵戴氏一盘算,便打算跟着柳玉一起做家务,给地里务农的佃户们烧饭挺适合她的。 “那我也跟着亚亚妹子一起,去地里帮着挖水渠去好了。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姜素琴家修门有许强一个人足够,赵天顺打算好了,跟着亚亚和几家的佃户一起下地挖水渠去。 “那我把妞妞送去柳家,也跟着一起下地去。”阿离早就盼着艾亚亚指挥众人挖水渠这一天了,他可是巴巴的等着一睹为快呢。 “行。”这一次艾亚亚竟是十分的好说话,知道阿离想学挖水渠的手艺,艾亚亚竟是没有再藏着掖着。“那阿离公子等会儿下地来找我们就好。” 把任务都一一布置好了。艾亚亚招呼着人准备离开姜家。 “我不走,要么让我留下在这里医病,要么,就不用搭理我,你们自己走便是。”谁知固执的妇人竟是在此时不知是打的什么主意,竟是又要死赖在姜素琴家不动弹。 “我说素琴她婆婆,你可是真够会摆谱的啊,你儿子求我们青城给你医病,你竟是还挑起地方来了,你说你这是不是……”许婶的不快又来了。 “青城?”艾亚亚似是询问的望向柳青城。 柳青城则是冲着艾亚亚轻点了点头。家里有奶奶呢,柳青城自是放心的。月月跟着奶奶回家,倘若真得有什么伤痛也定是不会耽搁,再加上月月她自己就是大夫。家里又有药草和医书。 柳青城也觉得他还是暂时留在姜家比较好,毕竟姜素琴伤得最重,有他在这照应着,几家人心里多多少少也踏实点。 “那行,青城你就留在姜大姐吧。戴大姐,劳您先回家帮着去点艾草来,然后再去帮我玉姨了。”艾亚亚知道柳青城施针离不开艾草,便要赵戴氏再回家取些艾草来给柳青城用。 “行。我这就回家给我青城兄弟取艾草来。” 把事情都布置稳妥了,艾亚亚这才带着一干的佃户离开了姜家,直奔村里的农田。 李保头呢,他既没跟着柳老太去柳家,也没有陪着柳青城留在姜家,而是带着跟着他一起来的农户们一起下田去了。为姜素琴家的事,乡亲们已是快要耽搁一上午的时候进去了。 喝,李保头正带着几家人在田里干活呢,忽听见,柳家的地头上吆喝声热火朝天。 “他柳家孙媳,这个咋弄啊?”几家的佃户一人肩头上扛着个竹筒子正往林家‘白送’给柳家的三亩的涝田里搭呢。 “那竹筒,我夫家都削好了,尖头对平头,往里插,插好后再转一下,把接口对正。”图纸是艾亚亚指挥柳青城所画,她自己可用不着,图纸被匀成了两三份,柳青淼手里一份,阿离手里一份,还有一份在地头上的一块干净的石片上用小石头压着摆着,好似是摆着给众人,谁不懂可以过去看的。 “谁要是不懂的话,就去看看那石片上的张草图,再不懂就来问我或是我家青淼,或是阿离公子都可以。” “好嘞。”佃户们边应边干活。 艾亚亚这一声,一下子就引起李保头的好奇来了。 “村长,您去哪啊?”跟李保头一起干活的农户见李保头挪步子,往人柳家的田里的方向走,便询问似的打探了一声。 “去地头上抽袋烟。”李保头边走边把别在腰里的旱烟袋给抽了出来。 可那边不是人柳家的地头吗?农户虽是好心的想提点李保头一声,可奈何李保头走的快,不大会儿的功夫就走上了田埂,于是农户只得把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地给咽了回去。 “青淼,你来,李爷爷找你问你点事!”才一走上地头,李保头竟是又把抽出来的旱烟袋给别回了腰里,伸出手冲着正捻着图纸看的柳青淼招了招手。 “嗳。来了。”一见李保头招手,那柳青淼能不听话赶紧过去嘛,要知道李保头可是柳青淼的教书先生:“李爷爷喊青淼啥事啊?” 柳青淼把捏在手里的图纸对折再对折,最后把图纸往怀里一收,捻着脚步飞快的奔到了李保头的身边。 “青淼,你揣进怀里的是啥啊,能让李爷爷看看不?”李保头揣着明白跟柳青淼装起了糊涂,他自己拉不下脸来去人柳家的地头上跟几家的佃户一起扎堆,扒人柳家挖水渠的草图看,只得寻个简易的良方,跟柳青淼这讨图纸瞧。 “这个啊。”柳青淼虽是人小鬼大,脑子转得比马车轱辘都快,可他防人却从没防备过李保头。“这是嫂子要青城哥画的我们几家的水渠构造图。”柳青淼边说边心无芥蒂的把叠好揣进怀里的图纸拿出来给李保头过目。 李保头双手捧起图纸,眯着眼睛细打量。喝,要说柳青城画图的手艺真是绝了,这图纸画得那叫一个精致,哪里要挖沟,哪填土,哪搭竹筒子,这竹筒子要怎么搭,怎么接口,怎么对角度,都让柳青城给画得清清楚楚的,竟是一丝一毫都不带差的。 而且,这图提起来一看,一眼就能看出,这图上画的是啥,这不就是他们全村的这一片的农田嘛。 “青淼,这图能借给你李爷爷看会儿不?”果不其然,李保头一见柳青城画的这图,就跟阿离一眼,一下就看入迷了,恨不得扎里面不出面来。也想研究个透彻。 “行,反正我把图纸都记在脑袋里了。”柳青淼应得那叫一个干脆。也是赶巧了,柳青淼才一应完话,那边还就有人喊柳家人过去看看。 “他柳家的,这是不是要凿开啊!你快给来看看。” “李爷爷,您拿图先看着,我先过去一下。”柳青淼把图让给了李保头,而他自己则是飞快地朝那问话的佃户奔了去。 “青淼,跑慢点,别摔着!”李保头听柳青淼跑得那么急,不禁仰起头叮咛起柳青淼来:“这孩子。”嘀咕了一声,李保头再又把头重新埋回柳青城所画得图纸里。 这柳家的孙媳想法真是异于常人,众人都嫌弃的涝田,她当做宝。看柳青城画得这水渠构造图的意思,李保头算是看出来了。艾亚亚这是打算把林家送她的那三亩薄田全改成人工涝田。 李保头不禁拗过头,疑惑的视线定定地落在艾亚亚的身上。 “这里挖沟。”艾亚亚正指挥着几个佃户忙着做事呢:“这里,对,先把那个粗的陶土管子落下去,对,把管子套竹筒上,对准了再填土,一定不要让土直接盖在竹筒上。” “好!”几家佃户齐应道。 “千万不要把土直接盖在竹筒上,不然这竹筒用不住的。”艾亚亚千叮咛万嘱咐。这是水渠工程的重中之重,这里位处于田埂,是长期走人的地方,若是直接落竹筒,再填土,人在田埂上踩来踩去,没走几天人呢,这竹筒就被踩坏了。 “柳家的,你放心吧,我们既是收了你的银子帮你做事,就肯定会帮你做好的。定是不能弄差了。”几家的佃户拍着胸脯给艾亚亚做担保。 “那就谢谢几位大哥了。”艾亚亚对几个佃户再三道谢。“啊,对了,几位大哥,哪是你们家的田啊,若是我家的水渠有过你们谁家田的,赶紧给我说声,以后就省得你们家一担担的往地里担水了,我有个法子,可以帮着你们省些力气!” 艾亚亚似是有个特别妙的主意,能减去众人一担担的担水浇原的麻烦。 “真的?!”有几家的佃户们一开始还不相信嘞,可有人信,赶紧开口:“过我家的田,柳家的,我家的田就有劳你家多帮忙照看了。” “好的,我记住了,王大哥家的一户。” “还有我家。”一开始不信艾亚亚话的人也连忙出声。 “嗯,吴大叔家的我也记得了。还有吗?” “我家。还有我家……” 有先前的几家做表态,其他人也纷纷踊跃地喊了起来,甚至还有人争先恐后的抢着让艾亚亚把水渠也通到他家的地头上呢。对于争抢着要通水渠的几户人家,艾亚亚都是深思熟虑,甚至观望过这几户人家的地势后才予以答复。行或是不行! 被艾亚亚答道行的人兴高采烈,被艾亚亚答做不行的人,也没有因此而抱怨连连,只是一笑便不放在心上了。 地里干活的人家都热络的跟艾亚亚招呼着,独独一人只是闷着头做事,从头到尾似是就跟个哑巴似的,就没吭过一声的。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跟着艾亚亚等人一起下地干力气活的妇人的二儿子。 “二哥,要不要喝口水?”艾亚亚跟众人打听后才知道姜素琴的夫家本姓陶,先前跑的那个是陶大郎,跟着艾亚亚,给艾亚亚干活的这个是陶二郎,姜素琴的夫家就是陶家的老幺,排行老三叫陶三郎。姜素琴的公公则是邻村的村长,婆婆是村长夫人姓秦。 陶秦氏最疼的就是三儿子,本以为三个儿子里,老三最成气,谁料到老三竟是沾上了赌瘾,最后嗜赌成性,又是先天性的遗传了陶秦氏的癫痫症最终落得个克死的下场。 “不用。不渴。”陶二郎闷着头,竟是连眼皮都没抬,看也不看艾亚亚一眼。 “既是二哥不渴,那就算了,反正我柳家的田离河也近,若是二哥真是渴极了就去河边饮两口也能解渴。”见陶二郎不识好心,艾亚亚便又把话横着往出掏。 “你……”陶二郎不像陶大郎,他嘴笨。又岂能说得过艾亚亚了。陶二郎见他说也说不过艾亚亚,只得闭着嘴不开口了。 “二哥是不是觉得我这嘴狠,得理不饶人啊?”艾亚亚哪能看不出陶二郎嘴上不说,心里在骂她呢。 陶二郎很剜了艾亚亚一眼,竟是没开口,反正开口也说不过艾亚亚,陶二郎知道,他就干脆不说话了。 陶二郎不说话,艾亚亚也不介意,她继续自说自话道:“二哥和婶子看着不像是穷凶极恶之人,为何却对我姜大姐做出这般狠心的事来,我想不光是误会这么简单吧?” 艾亚亚早就看出来了,陶家母子三人之所以会来姜素琴家闹事,肯定是受了什么人的挑唆,不然他们是怎么知道,姜素琴跟她一起合伙做生意赚了银子的事的。 这挑唆陶家的人八成是。不管陶二郎说予不说,艾亚亚心里早就有了那真正的歹人的模子了,她已是猜了个七八分了。 “哼,想知道,你本事不是挺大的吗?自己查去啊!”果然陶二郎还气着早前艾亚亚叫人打陶秦氏一事,他可不愿意怎么轻易的一下子就把那挑唆之人告诉给艾亚亚知道。 “是林家吧?”艾亚亚突的询问出声。 “哈?你……”听闻这一声,陶二郎不禁万分惶恐似的瞠大了双眼,陶二郎差点就把那句你是怎么知道的话给脱口而出了。 “除了林家还能有别人吗?只有他家最见不得我柳家好。”艾亚亚早就猜到必是林家从中捣鬼了:“恭喜你们陶家成功的被林家给利用了!” 艾亚亚踮起脚尖,伸出手,啪啪地朝着陶二郎宽阔的肩头一拍:“好好干吧二哥。我出去转转,我们回聊。” 猛的一旋身,艾亚亚脸上扬起的是一片宛似出笼恶鬼般的狰狞厉色,好你个林家,好你个李淑芬,我艾亚亚好心的饶你一次,你就给我蹬鼻子上脸不是吗?!看我这次怎么收拾你,不让你一次学乖,我就跟你姓! 艾亚亚把手往衣襟口一按,唇角上扬勾起一抹阴仄仄的笑靥来,柳青城研制的新药可不止是一种呢,几种药,她一样都偷偷取了一些,艾亚亚真愁找不到人试药效呢! 艾亚亚要阿离和柳青淼以及赵天顺负责指挥众佃户们继续挖水渠。而她则说是要喘口气,回家取点东西去,说回家,可艾亚亚的目的地却是村里的林家。 AAA “许大哥,我许大嫂在屋里照看素琴呢?”柳玉挽着竹篮给姜素琴送熬好的银耳红枣粥来了。 刚进门就看见正在给姜素琴家修门的许强来。 “可不,在屋呢,刚还跟着姜家的婆婆闹呢,你进去说话啥的小心着点。别再把你嫂子那犟脾气给招起来。”早前许强才刚从屋里劝了架出来。 许强本以为艾亚亚带人走后,他能消停的给姜素琴家修完门,然后赶紧下地帮着一起干活,结果不成想,他现在除了要修门,还得负责劝他家的媳妇,免得一个不小心放他媳妇跟陶秦氏再打起来。 “嗳。我小心着点。”光看许强那阴沉的发青的脸,柳玉就觉得她此去怕是凶多吉少。紧挽着臂弯里竹篮,柳玉心里不禁扑腾腾的猛跳开了。 果不其然,还真应了柳玉的预料了。她才一进屋,话才说了一句,结果,就见两抹身影同时朝她扑了来。 “这是我给素琴熬得银耳红枣粥。谁喂给素琴喝下,我……” “我来。” “交给我吧。”别看许婶冲的头一个,可她的手却没陶秦氏快,陶秦氏后来者居上,竟是一把就把柳玉顺手递来的竹篮给挽进了怀里。 “你抢什么?!安得什么心啊你,还嫌害得我们素琴不够啊!”许婶一见抢空了手,这下她可是憋不住地气恼出声了。 “那柳家的丫头要我照看我儿媳的一日三餐,做不好,就要把我跟我家二郎垫沟里去做土,我还想问问你安得什么心呢,竟是上赶着跟我抢?!”说起争抢这事,陶秦氏还觉得心里头不舒坦呢,这许家的女人上赶着什么都跟她抢,这若是让柳家的孙媳看见了,还不觉得她没用,真拿她跟她二儿子去地里填沟使啊! “我这不是跟你抢,我这是信不过你,别看你现在装得人魔狗样的,回头扭过脸来,别是又想害我们素琴。”许婶也不知道艾亚亚究竟是咋想的,叫这一儿一母滚蛋就好,竟是还用他们,万一他们再没安好心的翻过头来害人可咋办! “我告诉你,亚亚信得过你,我可信不过你,要你负责素琴的一日三餐,你万一给素琴的饭里下毒可咋办?” “许家的,你少血口喷人,我夫家是邻村的村长,我再如何歹毒心肠,也是断然不会做这种事的。” “你会不会做,谁知道,指使儿子打人,摔孩子,卖孙女这事你可都做得出来,还缺这一桩吗?”听闻陶秦氏的辩解,许婶不快的一撇嘴:“别说你男人是邻村的村长了,就你做的这些缺德事,他知道一桩吗?!你敢当着他的面做吗?还不都是背着他,他是村长就好使啦,我看皇帝来,未必都能管得住你了!” “你……”陶秦氏被许婶的利嘴数落得气短不已,竟是连辩解的话都说不上来了。 “妞她娘。你咋……”听闻媳妇又跟陶秦氏吵了起来,许强哪里还能再闷着头继续修门啊,赶紧丢下手里的活儿赶进屋里来。 “许大嫂,您就少说两句吧,不然……”柳玉想去拦,可她哪里拦得住。许强的话都不好使。 “咋滴?你们合起伙来想堵我的嘴啊?!我告诉你们,堵不住!我说当家的你也真是糊涂了。你就知道修门啊,这狗都进屋了,修门有啥用,你不打狗,修门能拦得住她咬人啊?!”许婶把陶秦氏比作狗,一个劲的埋怨起许强来。 “要说亚亚也真是,竟还让青城给狗医病,医好了这不是辱柳家的名声呢吗?”许婶心里不痛快,不理解艾亚亚的做法,她不光埋怨许强,竟是连艾亚亚也一起埋怨上了。 柳青城再旁一声不吭地坐着,柳青城本是面无表情的给姜素琴号脉呢,忽听闻许婶突兀地数落起艾亚亚的不是来,柳青城的脸上不禁徒扬起一抹的不快来。 “婶子。”察觉到柳青城不高兴了,姜素琴便艰难地蠕了蠕唇角:“别说了。我亚亚妹子也是好心,怕我家地里没人打点不是吗?” “那不是还有我家强子和天顺呢吗?我们两家宁可自家的地不种,也不能耽误了你家地的收成啊!”许婶就是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艾亚亚非得把陶家母子留下的原因。 若说是真是为了姜素琴家的地,那她许家跟赵家不都可以帮忙打点吗,干嘛非得用陶家插手,再说了,就算真缺人,他们去雇,再怎么雇也雇不到陶家母子的头上。 “那不是因为他们家的银子,亚亚嫌脏,不想要吗?!”许强赶紧帮着作解释。 “那就留下他们继续祸害我们素琴啊?!” “什么叫祸害?!你瞧你这话说的这叫一个难听。而且人家青城还在呢,哪有你这么当着人夫家的面,数落人媳妇的?!”许强见柳青城闷着头,面色铁青,便赶紧拉扯着许婶跟柳青城赔不是。 “这?!”许强这一提点,许婶这才想起来,她做事怎么竟是如此鲁莽,竟是当着人家柳青城的面,数落起艾亚亚的不是来了。 “青城,你可千万别把这事放在心上啊,你婶子她就是这样,口无遮拦的说话没个分寸!”许强赶紧帮着许婶跟柳青城说起好话来。 “是啊,青城,亚亚别的事都做得挺合婶子的心意的,可独独这件,婶子想不明白,这才多嘴说了两句。你可别放心上,千万别放心上!”许婶也赶紧劝起柳青城来。 许家跟柳家走得最近,艾亚亚没嫁进柳家前,许强夫妻跟柳青城接触算是最多的,柳青城什么脾气,许强夫妻还是十分清楚的。 柳青城只要生气了,那脸色一准就不好看,肯定是阴沉着脸的,而且柳青城生气,就两种情况,要么是柳青城气会儿这气就自己消了,要么就气得站起来扭头就跑了。 总之柳青城生气,这气可大可小。要他消气的也容易,最好的方法就是趁他没发火前,赶紧劝。要不等柳青城发火了,九头牛拉都拉不回了。 “呦,当着人夫家的面数落人媳妇的不是,你们许家也真是够好意思的,现在竟还知道劝人家了,早怎么不知道注意点嘴啊?!”许强夫妻知道柳青城的脾气,可陶秦氏哪里知道啊,陶秦氏还念着许婶骂她是狗的事,一开口就挑唆起柳青城跟许强夫妻来。 “你……”许强真是无力极了,他就好似端着一盆水扑火的人,这头刚一盆水浇灭了,那边的火星子就死灰复燃了。 “素琴的婆婆你少挑唆我们许家跟柳家的关系,我说亚亚咋了,我是亚亚的婶子,就算被我说了,亚亚也不能念叨我半句的不是,可你是啥?你可得自己掂量好了,小心惹急了我,我跟青城说一声,不让青城给你医病,专门把你往死里治!” 许婶说完冲着柳青城一睇眼色,要柳青城附和她:“是吧,青城?!” 本是被许婶的话激得有些气恼的柳青城,再接到许婶递来的眼色时,不禁无力地轻扯唇角,露出浅浅的一笑,此刻柳青城真是被许婶惹得哭笑不得了。 这一对的妇人闹得不可开交,许婶更是捎带手的数落起他家小女人的不是来,可这些都不是令柳青城真正气恼的原因。 柳青城真正气恼的是照两个妇人这样吵下去,肯定会影响到姜素琴身上的伤,这样吵杂的环境不利于姜素琴养伤。 “许奶奶,陶奶奶,您们二位都不要吵了,这样吵下去,素琴婶子还咋养伤啊?小宝子的耳朵都快你们吵出茧子来了。”小宝子从屋外冲进来,搓揉着耳朵,娃子不禁说了句公道话。 “吵吗?!”许婶和陶秦氏面面相觑,她们真的有那么吵吗?怎么她们自己都没有发现呢! “还有,玉奶奶送来的粥,若是再不喂我素琴婶子喝的话,不就凉了?”小宝子更是好心的指出了众人一开始争吵,却又被遗忘在脑后的理由来。 “啊,对了,这粥!”这下许婶和陶秦氏才纷纷反映过来。 “我来喂。” “我来就行,用不着你许家的上手。”这一下子,许婶和陶秦氏再度争抢了起来,两人挣着去夺篮子。 竹篮上盖着的碎花布被掀开,竹篮在两个妇人的手中左闪右挪,要不是怕竹篮里的粥碗洒了,竹篮就差上下翻飞了。 “哎,我看这粥还是由我来喂给素琴吧,素琴吃完粥,我还得把碗拿回家里给我娘交差呢!”柳玉手一伸,唰的一下在许婶和陶秦氏的争抢间,稳稳地把粥碗给取进了手里。 柳玉就在两个妇人的错愕中,端着粥碗走到了姜素琴躺得床畔,柳青城赶紧给柳玉让开位置。 柳玉堂而皇之地往床头一坐,用木勺舀起粥便往姜素琴的嘴边送。 一开始姜素琴还推辞呢,执意要坐起来自己喝。可柳玉却不依。柳玉压低了声音跟姜素琴道:“你还想听人吵吵啊?!” 一听柳玉这一声问,姜素琴苦哈哈一笑,便任由柳玉舀起一勺勺的粥往她的嘴里送了。 “素琴,光吃粥腻不腻啊?娘给你切点菜疙瘩垫嘴吧?”陶秦氏张罗着要给姜素琴切咸菜就粥吃。 “不了,不劳烦了,玉姨做得粥很好吃。而且我也不想吃菜疙瘩。”姜素琴将头埋得低低地回了陶秦氏一声,姜素琴似是不愿跟陶秦氏面对面说话:“我这没事了,就不劳你家费心了,你回吧。” ------题外话------ 艾亚亚要去找林家出气,林家会倒大霉吗?林家会自此老实吗? 且看接下来的农家千金媳! 92V章:李淑芬小白鼠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我这里用不着你了,你回吧!”听闻姜素琴这样凉凉的一声,陶秦氏瞬间僵白了脸色。 “素琴,你这是又在跟娘说笑呢是不?要是你不想吃菜疙瘩,娘去给你烧几个小菜吃吃?”陶秦氏锲而不舍道。 可能陶秦氏是真怕艾亚亚会说到做到,真怕艾亚亚会把她跟她二儿子给填水渠里做土用,所以才会如此讨好姜素琴。 “咋了,素琴她婆婆现在被收拾怕了?早干嘛去了,早些时候别来姜家闹啊,不就省得担惊受怕了?!”许婶依旧嘴里不饶人,可许婶心头却觉得奇怪不已。 许婶偷偷掖了掖许强的袖口,压低了声音跟许强咬起了耳朵:“当家的,你说素琴她婆婆这是咋了,早些时候那派头,那气势。可你再看看现在?你说她该不会真是猫大的胆子,让亚亚给吓破胆了吧?” “你就别再这猜来猜去的瞎整事了,少说两句比啥不强啊?你要知道现在这可是人姜家的事了。”早前艾亚亚在时,随便艾亚亚怎么闹都行,毕竟那时候,村长李保头和柳老太,村里各家各户几乎也都在场呢,艾亚亚就算再怎么折腾,她也算闹不出圈,就算真把事情闹大发了,那也有各家各户给看着呢,拦着呢。可现在呢,这屋里可就他们这几家几口人。一旦出点啥事,哪里说得清?! “婶子,您别说了。还是要我来跟陶家说吧。”姜素琴手抚着床,想慢慢地把身子直起来。 “素琴,我扶你。”许婶倒是真会来事。看姜素琴要直身子往起坐,她赶紧伸手想拉扯姜素琴一把。 可许婶做什么,陶秦氏就好似故意跟许婶过不去似的,啥都抢在许婶前头做。 陶秦氏比许婶站的离姜素琴近,陶秦氏一伸手便能够到姜素琴的胳膊,所以陶秦氏动作明显要比许婶快。 可姜素琴却对陶秦氏伸来的手避之唯恐不及般:“不用了,陶家的,你回去吧,我这里自己能行的。又不是动不了,就不劳你家费心了。”姜素琴边避开陶秦氏伸来的援手,边跟陶秦氏劝说道。 “你这伤了头,得要静养好几天的做啥不都得用人照顾着,啥就能行了?这个时候你可离不开人!”陶秦氏看得出姜素琴这里根本离不开人,姜素琴故意说不用她,撵她走,不过就是不待见她,信不过她罢了。 “真不用麻烦了,我这少人的话,有玉姨,婶子,戴妹子家呢,你放心走吧,亚亚那里我自是会帮你说着点好话的,回去时你别忘了去地里喊上你儿子跟你一起走。我家那几亩地,也用不着人帮衬着,赶明个儿我好了,自己就能把地里活全做了。”姜素琴一口一个她能行,她自己能做,可把许婶给笑得合不拢嘴了。 “就是,素琴这里有我们几家人照看着呢,用不着你陶家的操心,素琴她婆婆,我看你还是趁早回吧。”许婶说风凉话那可是说的一绝。 许强听见许婶说风凉话就觉得脑袋嗡嗡得生疼,许强一扯许婶的胳膊,便拗着头往屋外冲:“媳妇,走,跟我出去修门去。” “你自己去呗,拽我干嘛,我还想再跟素琴这待会呢。”许婶可不吃许强这套,自是不肯跟许强就这样出门,她还没挖苦够陶秦氏呢,又怎么肯走呢。 “我说妞她娘,你就不能有点出息啊。你还没看出来啊,这现在是人素琴家自己家的家事了,亚亚都不来管这家事,你倒是跟着瞎搅合啥啊!”许强是个明眼人,许强算是看出来了,艾亚亚之所以会要陶秦氏留下,是想让姜素琴一家自己解决这家事,是分家,是继续做一家亲,这都是人姜素琴自己决定的事,艾亚亚都不管了,他许家来给人家填什么乱啊! “她都把素琴打成那样了,就这还是家事了?!我说当家的你咋这糊涂嘞?修门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要去你去,我可不去!”许婶狠狠一甩,想把许强的胳膊给挥开,可孰料许强攥得紧紧的,许婶哪里挥得开。 许强也懒得跟许婶再讲那么多大道理,干脆拽着许婶的胳膊往屋外墨头就走。 “你修门,你拽我干啥?你……”许婶生气的直嚷嚷,奈何就是没脾气,只得硬生生地被许强给拖了出门去。 许强带着许婶前脚走,柳玉跟柳青城自是也坐不住。看姜素琴把粥吃得差不多了,柳玉便也开了口:“素琴,我也先回去了。” 告诉完姜素琴,柳玉转头望向柳青城:“青城,奶奶说要你回去配点药,你先跟我回趟家吧?!” 柳青城听闻重重的一点头。柳玉起身往出走,柳青城便在后面跟着。 姜素琴见人都差不多要走光了,她突的面色大变,伸手一扯,一把揪住柳玉的衣角。“玉姨,能不能……”姜素琴似是想挽留柳玉,因为她对一旁的静立的妇人似是还有往日的阴影。 “不碍事的,素琴。别怕!”觉得衣角一坠,柳玉轻轻一转身,手轻落在姜素琴坠在她衣角的手背上,轻柔的拍了拍,对姜素琴安抚了一声。“宝子,照看好你素琴婶子,别再让人欺负了去。” “是,小宝子明白,玉奶奶且放心。”柳玉把艰巨的任务交给小宝子来完成,小宝子自是不辱众望,把小小的身子往姜家屋里的墙面上一靠。视线虽是没有盯着陶秦氏打转,可陶秦氏却有种被盯上了的感觉。 “素琴,你若是有事,就朝院里喊一声,许婶子和大伯就在你家院里帮着修门呢。就算你不喊他们,他们也会不时的进屋来看看你的。”柳玉这句后话不是冲着姜素琴说的,而是故意说给陶秦氏的。叮嘱完姜素琴,柳玉别有深意的睇了陶秦氏一眼,便带着柳青城离开了姜家。 柳玉和柳青城一走,这屋里顿时就显得清净了下来。早前一直跟许婶拌嘴就没停过的陶秦氏,现在就好似个哑巴般。闭着嘴也不会吱声了。 姜素琴也缩在床上半晌的没动,半晌后,还是姜素琴率先蠕了蠕唇角,上赶着跟哑巴了的陶秦氏搭话:“你若不走的话,就找个地方先坐下吧,站着不累啊?” “嗳。”一听见姜素琴让她坐,陶秦氏脸上不禁扬起一抹欣喜来,四下寻觅,陶秦氏不禁红了眼眶,姜素琴家破败的竟是连把椅子都没,就两个木头墩子那好像就是姜家的椅子了。 “你跟月月就这么……”陶秦氏心口一酸,竟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嗯,自从三郎没了,就这样过了好几年了。让你见笑了,我家穷酸成这样,也没个像样的地方给你坐。”姜素琴音调淡淡,陈恳的话语,无论如何也让人听不出她这是在说谎。 陶秦氏不禁责怪起她自己来,这么多年,她怎么竟是这般的糊涂,每每来姜家,都以为姜家故意装出的穷酸样子,可她怎么就不动脑子想想那句话呢,眼前为真,她看见的全是真的。 “该死的李淑芬,竟敢挑唆我,这次我非剥了她的皮不可!”这下,陶秦氏才反应过来,她陶家竟是被林家给利用了,不然,她有怎么会带着两个儿子来姜家闹得这般的天翻地覆的样子。她竟是让林家白看了顿好戏! 见陶秦氏气势汹汹地墨着身子往出奔,似是要找谁去拼命,姜素琴哪能眼巴巴的看着啊。“你这是去哪啊?!你别去,那林家,你……”姜素琴一急,扶着床便要下地。 可奈何,她头上有伤,一急就头晕目眩的打晃。刚一站起来,她就眼前一黑直着往地上扎。 “婶子。”小宝子赶紧冲上去伸手去扶,可他一个娃娃,哪里扶得动失重的姜素琴了。 “素琴,你起来做啥?”陶秦氏往出跑了一半,一见姜素琴朝地上扎便又赶紧折了回来:“你别动,踏踏实实地躺回床上去。” “你这是要去哪啊?是不是要去林家?你别去,你斗不过她的!”陶秦氏嘀咕的那一声,姜素琴可是听见了,知道陶秦氏要去找林家拼命,姜素琴可是万万不依,姜素琴生怕陶秦氏吃亏。 “素琴,你放心吧,娘去林家就是给你出口恶气去,娘吃不了亏的。”把姜素琴扶上床安顿好了,陶秦氏一转身再往出走。 姜素琴见自己拦不住陶秦氏便跟小宝子招呼:“宝子,快,去把你许奶奶和许爷爷喊来。快。” 小宝子腿快,陶秦氏还没出屋呢,小宝子就一股脑地钻了出去。只是小宝子钻出去还没喊许强夫妻呢,许强夫妻已经听见屋里的动静,赶了进来。 “素琴,这是咋了?”许婶听见屋里姜素琴的呼声,急得抛下手里的活,忙着便往屋里奔,刚一进屋,许婶差点就跟盛气凌人的陶秦氏撞了个满怀。 “陶家的你想做啥去?”陶秦氏一脸骇人的寒光,遮都遮不住,这寒光吓得许婶心里直打颤。 “做啥去?杀人去,许家的你去看热闹不?”陶秦氏凉凉地回了许婶一身,头也不回的往出走。 “婶子。”姜素琴一开口,忽的又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到嘴边的话,晕得她竟是没能顺利说出口。 “婶子在呢,素琴,没事,别怕啊别怕!”许婶还以为姜素琴是被陶秦氏气势汹汹的模样给吓着了,快步走到姜素琴的身畔,伸手便紧拥住了姜素琴无力的臂膀。更是一个劲的安抚着。 许婶安抚姜素琴的时候,陶秦氏腿倒快,已经出了姜家院门了。 “婶子,她是要去找林家的豁命,您快去,快去帮我……”姜素琴顺了顺气,这才把话跟许婶说了个大概。 “陶家找林家的干嘛?”许婶听姜素琴说,忽听的一糊涂,不大会儿的功夫许婶忽的反应了过来:“撕烂她林家的臭嘴。叫她见天的胡说。”原来陶家会来姜素琴家闹得这般天翻地覆,竟算是林家挑唆的啊! “林家这挨千刀的。我这就去,素琴你别急啊!婶子这就去。”许婶边说边往出跑:“我帮你去看陶家的收拾林家的去,回来我一五一十的说给你,保证一点不落。陶家的打不过,我还可以帮着搭把手呢!”原来许婶哪里是去全家,她是去看热闹的。甚至还怕热闹不够看,而去上赶着跟着凑热闹的。 “婶子!”姜素琴欲哭无泪:“大伯?小宝子!”仰起头,姜素琴只要求助于许强和小宝子。 “素琴,你别急,我这就去趟柳家找柳大娘来。小宝子,你去地里,把你李太爷喊去林家。” “嗯。”小宝子一点头,扭身便朝外飞奔。 “素琴没事啊。你别急。你就在床上躺着,千万可别乱动,明白没!”许强离开姜家时,还不放心地姜素琴叮咛道。 可许强和小宝子走后,姜素琴哪里在屋里待着住,李淑芬是什么脾气,姜素琴能不知道呢,李淑芬奸得好似个狐狸,也就艾亚亚能收拾得了李淑芬,如今她婆婆扬言要给她出口恶气,多半去了也是白去,极有可能还会着了李淑芬的道呢。姜素琴哪能看着婆婆吃亏! 于是,许强和小宝子前脚才一离开,姜素琴后脚便从床上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抚着墙,步履蹒跚地往林家赶去。 AAA 艾亚亚才到林家,就听见林家院里传来了妇人的吵闹声。 这扒着嗓门吵吵的不是别人,正是林守财的媳妇李淑芬。别看李淑芬胳膊脱臼的伤还没好全呢。可她那咄咄逼人的气势可是半分不减。 “我说陶家的,你别以为你心有多善有多慈。现在充起好人来了,你早干嘛去了?你若是真诚心实意的待人姜家的,能受我的挑唆了?!” “你……”陶秦氏虽是占着理,可她却没占上风,三言两语的就让李淑芬给堵的没了话说。 李淑芬一见陶秦氏气短,她可没就此松口,继续挖苦陶秦氏道:“再者说了,陶家的,你嚷嚷着不分家,你就当没人知道你动得啥心思啦,你三儿子是没了,可你不是还有大的和二的两个儿子呢吗?要你两个儿子把姜寡妇一娶,这不你们又成一家人了,还分哪门子劲家啊!继续当一家人多好啊!” “算你娘的狗臭屁!”这话陶秦氏骂不出来,可许婶却能骂得出口:“我说李淑芬你还要不要脸啊,素琴是招你了,还是惹你了,你竟是这样毁人家清誉,你还让人家咋活啊?!” “我毁她清誉?她一个寡妇,还有清誉可毁吗?哈哈,笑话!我不让她活啦!我是拿刀割她脖子了,还是咋滴她了?她想活就活,不想活也没人拦着她去死啊,界河不过咱村的地吗,不想活就近就投河去呗!” “李淑芬!”这也就是姜素琴来了,姜素琴若是没来,怕是还听不见李淑芬背地里是这样挖苦她,毁她清誉的呢!姜素琴真是恨不得扯着李淑芬的头发把李淑芬往院门上撞几个来回了。 “咋了?姜家的,你这是想找我豁命啊?就怕你没这个本事!”李淑芬才不怕姜素琴呢,姜素琴头上带着伤,跟她豁命,不定谁先没命呢! “呦,今个儿倒是人来的都挺全啊?!你们这是说好了,还是咋地?竟是一起上我家来闹事来了?就不怕村长找你们几家算账啊?!”李淑芬扒拉着手指头清点着人数:“嗳?怎么少了几家啊,尤其是柳家的那个跛子没跟着你们来啊!我还以为她也得来凑一脚呢!她让她家那哑巴掰折了我的胳膊,这笔账我还没跟她算呢!” “我来了!这不是等着你问呢吗?我哪能让你失望啊!”艾亚亚边拖长声吆喝边迈步往林家的长院里走:“不是要算账吗?那咱们就一笔笔的慢慢算好了。” 艾亚亚走到林家长院里,啪的一下把手往林家长院里摆得那张圆木桌上一拍。一只金光锃亮的金令被艾亚亚直接掀在桌案上。 “林家的,你不就是想用村长来治我们几家吗?那你现在倒是瞧瞧,是村长好使啊,还是这玩意好使啊?”原来早前艾亚亚跟阿离借金令竟是为了用在此处。 “你?!柳家的,你!”李淑芬目瞪口呆地望着艾亚亚拍在桌上的金令,吞吞吐吐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可不是我偷的,也不是我仿造的,这是阿离公子给我的,要我拿来用的。有它在,我还怕治不了你了!”艾亚亚冲着许婶和陶秦氏一递眼色。 “打。”陶秦氏和许婶哪能不明白这是啥意思啊! “啊,救命啊,杀人啦!”李淑芬叫也没用,她胳膊还挂着呢,林守财去县城里给她拿药去了,林家现在除了李淑芬在,再没别人了。所以,只能说李淑芬今天就是自己作死!李淑芬边嚎边东躲西藏。 可她哪里能躲得了,陶秦氏猛一伸手,一把就揪住了李淑芬挽起的头发,唰的一下,李淑芬就被揪得呲牙咧嘴地朝后倒。一下子就仰在了地上。 “她许家的,别打她脸,不然一会儿来人不好看。”陶秦氏见许婶扬手要往李淑芬的脸上掴,便赶紧伸手去拦许婶道:“拿这个往身上扎。” 喝,要说陶秦氏可真精明,出家门竟是还不忘了揣在纳鞋底子的锥子防身用,这下这锥子可用上了。 一见陶秦氏掏出锥子来,许婶这才明白过来,陶秦氏打姜素琴,那根本就没下狠手,不然有这么好的‘武器’她咋不用!几锥子下去,姜素琴那还能好得了! “行。”许婶接过陶秦氏递来的锥子卯足了力气,就要往李淑芬身上扎。 “哎呦,娘啊,杀人啦!”李淑芬嚎得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那锥子还没挨上呢,她就已是嚎得就跟杀猪叫似的了。 “婶子,往她屁股上扎,屁股上肉多,还瓷实,扎完她也没法给咱们往村长那告状。”艾亚亚看热闹的同时,还不忘给许婶和陶秦氏出馊主意。 “行,听你的。”听闻艾亚亚的教诲,许婶的‘武艺’顿时有精进了不少。 “婶子,亚亚,你们,你们快别打她了,一会儿村长和柳大娘就来了,你们……”姜素琴急得直冒汗,远处的村里土坡上人头窜动,姜素琴隔着老远都能看见众人朝着林家这边赶了。 “是吗?那咱们可要抓紧了,要报仇趁早啊,不然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姜素琴急得火燎眉毛,可艾亚亚倒是一点也不急。 艾亚亚慢慢吞吞地边看着许婶和陶秦氏收拾李淑芬边从怀里掏出一把五颜六色的药丸来。 “这个据说是吃了就不能说话了。也不知道灵不灵,来林家的试试我家相公的新药。”亚亚捏出一颗墨绿色的药丸轻轻地一抛。 正好李淑芬张着嘴正嚎着呢,绿色药丸也倒不费力,直接就掉进了李淑芬的嘴里,嚷疼的功夫,李淑芬就把那药丸给吞了。 “啊……?”绿色药丸一进口,李淑芬忽得脸上憋成了酱紫色。“你喂我吃的是什么?别是毒药吧,你这心肠毒辣的臭跛子!” “咦?好像不管用啊,莫不是我记错了?”艾亚亚瞪着眼睛巴巴地瞪着药丸在李淑芬的肚子里起反应,可竟是没效果,李淑芬的嘴就没有停下的迹象。 “不对吧,不是这个。”陶秦氏似是看出苗头不对来。“那黑色的,你给我吃的那种,喂她一粒算了。” “那个叫含笑半步癫,治你行,治她就算轻的了。”艾亚亚边说边从手里挖出个红色的药丸:“试试这个,这个可是灵丹妙药。能让八十岁的老婆婆返老还童,回归妩媚风华的时代哦!”艾亚亚阴仄仄的一笑。 “有这么好的药,你喂她不是糟蹋了?”许婶光听艾亚亚把这药形容的这般的好,她便认为这药是好药。 “唔唔——”此刻也不知李淑芬是嚷嚷累了,还是艾亚亚早前喂给她的药见效了,总之李淑芬哼哼唧唧的已是张不开嘴再呼喊了。 只得任陶秦氏一扯她的头发,许婶用锥子一扎她的屁股,她一吃痛,又一张嘴,再一口把艾亚亚送来的红色药丸给吞了。 “这个药还有个绝佳的名字叫:穿肠百日痛!女人来大姨妈时总有痛得起不来床的那么几天,它能让你重新做回女人哦!能让你痛个百日呢!” “大姨妈?!”艾亚亚这一说辞,陶秦氏和许婶可不懂,大姨妈究竟是什么东西? “大姨妈就是女人家的月事。”艾亚亚扬起唇角微微一笑,提起月事,陶秦氏和许婶以及姜素琴皆是不禁脸色骤变,她们好似是深受其害啊! “不是都说生了孩子后就不会再痛了吗?”艾亚亚记得曾听人这样说过。 “谁告诉你不会痛的?!”许婶气得想伸手去敲艾亚亚的脑袋。 “等你生了娃就知道了。”姜素琴提点艾亚亚道。 “我都生了三个了,娃都娶妻生娃儿了,该痛还是一样痛,不过也快不用再痛了。”陶秦氏年岁较大,已是四十有余了,再过几年,她就不会再来月事也就告别这样的痛苦了。可告别痛苦,就意味着,以后都不会再有孩子了。 “这药有解药吗?!”听闻艾亚亚说能柳青城能治出这样效力的药物,那若是吃这药的解药,那不是就能医病痛了。 “有啊!”艾亚亚愈发的为柳青城感到自豪了,她得意地一扬唇角,从口袋里翻出几粒柳青城特质的止痛药,当着李淑芬的面,一一分给了几家的妇人人手一粒,并看着几家的妇人把药纷纷吞了才继续道:“青城就延迟了这么几粒的止痛药。再做的话,怕是得再等十天半个月的了。” 艾亚亚边说边故意分出视线,得意地去巴望李淑芬脸上的表情,李淑芬脸上的表情难看的好似要哭了般,艾亚亚把她的解药都分给几家的妇人吃了,那她可怎么办?! “现在,该怎么办好呢?”欣赏够了李淑芬欲哭无泪的表情,艾亚亚奸诈地继续摆弄她手里的那些‘毒药’。 而此刻人群吵杂的脚步声已是距离林家越来越近了。 “婶子,把武器收好了。闹累了咱们歇会吧。”艾亚亚也懒得再细想哪个药丸是哪种药效了。干脆,艾亚亚顺手一提李淑芬的胳膊,再伸手一掐李淑芬的嘴,把手里的一小捧‘毒药’全倒进了李淑芬的嘴里。 “水,我去找水去,别再给她噎死就划不来了。”见李淑芬咽着费劲,好似一副快要噎死的模样,许婶好心的收起武器要去给李淑芬找水。 “不用。这样她就能咽下去。”早前艾亚亚怎么收拾陶秦氏的,陶秦氏被治得服服帖帖的,学还能学不来啊,如法炮制,陶秦氏狠狠地扯下李淑芬的大把头发,吃痛下,还怕李淑芬不肯把药乖乖地全咽下去。“还是这招好使!” 喂李淑芬吃下一捧的药物,陶秦氏心里舒爽,起身啪啪的直拍手! “林家的,你不是要跟我算账吗?那现在我们就来一笔笔的算吧!”艾亚亚的话音刚落,正赶上众人进门。 ------题外话------ 先更7000。猪亚先把工作搞定,稍晚些时候,可能会给亲们补更! 93V章:有病也不用柳家医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听见艾亚亚说要一笔笔的跟她算账,李淑芬吓得脸色都愈发的惨白了,本就被一把叫不上名的五颜六色的药丸给灌得五迷三道的李淑芬,此刻头竟是更加的晕眩了。就差两眼一翻白,昏厥在地了。 陶秦氏一松手,李淑芬跌跌撞撞地有如逃命般地差点扑进李保头的怀里。奈何干张嘴不出声,李淑芬竟是连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他林家的,你这是咋了,咋好端端的不能说话了?柳家的,青城,你快给他林家的看看来。”别看李淑芬平日里作恶多端,可都是街里街坊,都在一个村住这么多年,都归李保头管,李保头哪能看着李淑芬‘病’得这么重,竟是连话都说不出来啊! “我柳家给谁医病都行,偏偏不给他林家医,他林家上回去我柳家闹事的时候可是说了的,她说我相公就是个医牲口的。”艾亚亚朝前迈了一大步,并顺手一拾把她早前拍放在林家院里桌案上的金令给捡了起来,轻摇着金令,艾亚亚一步步地朝阿离的身边走,似是用完了,想要把金令物归原主。 艾亚亚挪着方寸步,正好路过姜素琴的身边:“姜大姐,帮个忙啦。”艾亚亚冲着姜素琴一挤眼睛。 姜素琴无可奈何的一拉嘴角,其实姜素琴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姜素琴看李淑芬已是挺惨的了,若是她再跟艾亚亚联手,怕是李淑芬多半要吃不了兜着走,可姜素琴再看看刚刚才除暴安良完的许婶和陶秦氏。 只怕是她姜素琴狠不下心来,这李淑芬就要咸鱼翻身,把她们几个全压死了。 “柳大娘,青城兄弟,我这,这头……”姜素琴这一喊头疼,众人的关注的焦点哪里还在李淑芬的身上,纷纷全都投在了姜素琴的身上。 “青城,玉儿,你们两个快去看看姜家的咋样了?该不是被林家的给打了吧?!”柳老太这一咋呼,柳玉带着柳青城可是片刻不敢耽搁,直奔到姜素琴的身畔,柳玉紧挽着姜素琴,让姜素琴靠在她身上,而柳青城则是忙着给姜素琴号脉。 “这是谁的头发啊,都被揪下来了,这人真是够狠心肠的!”光看那缕落地的头发,谁也分不出那究竟是哪一家妇人的,姜素琴的头发也乱着,陶秦氏的头发也乱着,当然还有李淑芬的头发也跟鸡窝似的。 李淑芬张着嘴巴想说那是她的头发,可张了半天嘴,她竟是又出不来声,根本引不来人去关注她。 “那是她林家的头发,是我给揪下来的!”喝,听听陶秦氏这‘认罪’的口气,怎么听着都像是她占足了理。 “陶家的,你家男人是村长没错,可你也不能这么上赶着欺负人吧,他林家的招了你了,还是咋滴?”呦呵,百年不遇这样一回,许婶背着手,边冲看客的往人群里走,竟是边质问起陶秦氏来,哪里还有刚刚狠虐李淑芬的泼辣架势。“看我刚刚跟亚亚那一个劲的拦你啊,可咋拦都不好使?!” 许婶这话一出口,李淑芬急得就跟被捞上河的鱼似的,张着嘴一个劲地使劲地扑腾着,她揪揪这个的衣角,拽拽那家个胳膊,可依旧是没人搭理她。 也就几家‘好心’人:“她林家的你别急,你若是占理,咱们村里没人能看着邻村的人欺负得了你!” 占理?!李淑芬哭得心都快有了,她现在是占着一半的理,可有理说不出,李淑芬只有干着急的份! “占理?!她林家占得那不叫理,那叫便宜!我干嘛来我儿媳家闹啊?!还不是她,见天的在我耳朵边上吹那股子邪风,说我儿媳素琴之所以嫁给我家三郎,是因为看上我陶家没闺女就三个小子,是来祸害我陶家的,还说我三儿子其实就是我儿媳给害死的。”原来往日李淑芬见陶秦氏时就没少给姜素琴这对孤儿寡母的瞎造谣。 “而且,今个儿我就刚一进她林家的门,就瞧她那股子幸灾乐祸的模样,我看着就来气。没错,我是有意让素琴再跟我家老大和老二,因为我家三郎没了,我不想没了月月这个亲孙女,我说要把月月卖去做窑姐,那都是假的,唬人的,我不过就是想把月月抢回我陶家去,再怎么说,月月也是我家三郎留下的唯一的种,可我想怎么样,那是我陶家的家事,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你林家来嚼我陶家的舌根子吧!可你呢……”骂了李淑芬,又把心里话全掏了出来,陶秦氏喘了口粗气接着往下道。 “你竟是辱我儿媳素琴的清誉,还说什么素琴是个寡妇,清誉早就没了!我不揍你,我还留着你做啥!”陶秦氏边说边在林家的院里四下里寻觅可手的棍子,想再胖揍李淑芬一顿。 “娘,她真是当着您的面这样说我弟妹的?”陶秦氏的话,逐字逐句一一全进了陶二郎的耳中。 “可不!我当初怎么就是瞎了眼睛,聋了耳朵的信了你林家这满口的鬼话!”陶秦氏一想到她以前做的种种错事就恨不得扬手狠掴自己几耳光。 “林家的,我陶家的家事,你也敢管,我看你是不要命了!”陶二郎横起脚。 也就是阿离眼尖手快了。阿离一扯李淑芬的胳膊,李淑芬就觉得她的身子一轻。陶二郎飞起这一脚,就停在李淑芬的小腹半寸左右的位置,竟是没能踹着李淑芬,可阿离拽李淑芬的力量可能是偏大了些。 众人眼见着李淑芬就好似一袋从牛车上滚落的粗粮口袋,嗖的一下飞了出去,直撞在林家的木头栅栏上才停了下来。 “抱歉,没控好力。”阿离双手合十,好似给故人上坟似的一脸的虔诚。 噗,艾亚亚掩着嘴笑得差点没背过气去!但凡是个明眼人,又有谁看不出来的,阿离这哪里是没控好力,分明就是把力道控制的刚刚好嘛。 “呜,呕……”李淑芬只觉得喉咙口一堵,嘴里一酸,哇的一下就呕了一地。 众人捏着鼻子,纷纷避开了老远。这味儿可真冲,且又不好闻,真不知道这李淑芬早上是吃了什么东西。 “唔唔。”本以为吐出来会好些,可李淑芬才发现,她想错了,张着嘴的李淑芬似是极力的想要说话,可她依旧说不出话来。她吐出来的东西,花花绿绿的竟是些没消化净的药丸。 柳青城盯着李淑芬吐出来的药丸,不禁眉头一拧紧,一脸质疑的直望向了艾亚亚。 完蛋!艾亚亚禁不住在心头大喝一声。此刻的艾亚亚就好比是个贼偷,贼人钱包,刚好被失主给拿个正着。艾亚亚眼皮都不敢抬,看都不敢看柳青城阴沉铁青的脸一眼。 柳青城把装头晕的姜素琴交给柳玉一人照顾,大步走向艾亚亚的身畔,大手扬起,轻轻一提艾亚亚的领口。另一双手飞快地朝着艾亚亚的面前一横。 “解药呢?”柳青城只拿眼神想小女人索要起解药来。 “青城,你看那是谁?”艾亚亚横手朝着林家的院门口一指,柳青城真就受骗了,与众人一起回头遥望之际,只见艾亚亚一股脑的把解药全送进了她自己的嘴里。 怎么办?药太苦,一口咽不下去,艾亚亚发狠地一掐大腿,咕哒一下,药就从口入腹了。 当柳青城意识到受骗了,再去转头朝着被拎起的小女人索要解药时,已经晚了,艾亚亚早早就把解药给吞了。 艾亚亚把两只空空如也的小手朝着柳青城面前无辜似的一摊,眨巴着莹亮的凤眸猛对着柳青城送起秋波来。 该死!这可恶的小女人宁愿自己吞苦药丸,也不让林家的好过啊!柳青城不禁在心中嘀咕了一声,这名为‘哑口无言’的毒药。解药——柳青城只配了三颗而已,怕是全都让小女人给偷出来了,而刚刚艾亚亚已是把解药全给吞了。 哑口无言见效快,可药效持续短,最多也就维持个三四天,倒是没什么大事。只是现在没有解药的话,这不是要李淑芬的命呢吗?! 李淑芬若是不能说话,她怎么替自己辩解啊,照艾亚亚这么玩,这李淑芬怕是根本不够艾亚亚玩个三四天的。 柳青城把艾亚亚放地上一撂,狠狠地赏了艾亚亚一记白眼。那意思就是告诉艾亚亚回头再跟她细算账,柳青城手探进怀里。似是想取银针出来给李淑芬解毒。 “哎!”艾亚亚不禁在一旁长吁短叹不已,她似是一早就料到她相公宅心仁厚肯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李淑芬这么受罪。 李淑芬见柳青城大步走来,本是撞得头晕目眩的她,此刻已是吓得差点掉了魂,李淑芬把身子团成一个球,缩在栅栏底下死活不肯出来。 “林家的,你这就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了,人柳家要给你医病,你还不让人柳家的医。”几家佃户不禁替柳青城说起了公道话。 “柳家的不给她医。” “就是不给她医!医好了,怕是还要说你柳家的不是呢!” “林家的,你放心让青城给你医医病,没准你这病就好了。”李保头弯下腰去劝李淑芬放心,要柳青城放心给她医病。 可李淑芬哪里能放心得了,艾亚亚站在柳青城的身后,面朝着她笑得愈发的奸诈,要知道这些药丸都是艾亚亚给她喂下去的,艾亚亚是谁?艾亚亚可是柳青城的媳妇,艾亚亚给她下药,柳青城给她解药,李淑芬才不信柳青城会这么好心呢! 可李淑芬再怎么挣扎,也挣扎不过众人的齐下手去按。 “放心,林家的,我相公的医术可好了,一针下去……”艾亚亚用嘴型告诉李淑芬:保你死得痛快! 柳青城不用脑子想,光看李淑芬的脸色也知道艾亚亚不定是在他身后又冲着李淑芬‘说’了些什么呢!看把李淑芬给吓的! “林家的,你别怕,叫青城你医医,若是你现在不让医的话,以后也不要再求我柳家给你医病,求我柳家,我柳家也不管!”柳老太似是从几家人的话语和李淑芬的反应里,听出啥端倪来。 李淑芬一听柳老太说这话,她惨白的脸色更似纸般了。李淑芬不禁在心中权衡起利弊来,若是她现在不肯让柳青城帮她解毒的话,那万一柳家真不管了,她这毒要是寻常的郎中解不了可咋办?! 出于无奈,李淑芬只有拼了,把命押在柳青城手里一回儿。 柳青城一见李淑芬没再闹,而是颤颤巍巍地伸出胳膊来,柳青城便轻轻地一扬唇角,露出一记要李淑芬安心的浅浅地笑容来。 也许是柳青城的笑容有极大的安抚作用吧,李淑芬脸上的表情竟是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柳青城从针裹包里捏出银针,挑了一根细长的,抻着李淑芬的胳膊,却没有落针,而是抬起手指了指李淑芬的脖颈处。 要解这哑口无言的毒症,必须要扎颈项上的穴位,李淑芬本是犹豫的,可见柳青城的表情甚是陈恳,便没有怀疑。 把头朝着柳青城的面前轻轻一伸,柳青城捏起银针,缓缓落针,就在此时,李淑芬眼见着艾亚亚细捻着步子慢慢地靠了上来。 艾亚亚边朝着柳青城伸出手去,边又冲着被诊治的李淑芬露出一抹奸笑来。 李淑芬登时就被吓得心惊肉跳不已,只见李淑芬不顾一切的猛地一挣,再是奋力一拗头。李淑芬拗头的同时,柳青城刚巧落针。 一起一落间,李淑芬嗷得一声惨叫,银针正扎进李淑芬的颈项处治哑口无言的大穴位上。 “媳妇!”也不知这时候怎么赶得那么巧,李淑芬惨叫的同时,正赶上林守财从县城回家,林守财拨开人群朝里面一望,就见柳青城手里捏着的银针正扎进他媳妇的颈项处,这一下,就把林守财的魂给吓跑了一半。 “不许你们伤我媳妇!”林守财奋力冲上前去,猛地从柳青城的眼前把李淑芬给夺进了怀里,再牢牢地护在了身后。 “林家的,青城这是给你媳妇医病呢,你媳妇不知是吃坏了啥了,说不出话来了!”李保头知道林守财这是误会了便赶紧跟林守财解释。 “我媳妇没病,就算有病也有县里头的郎中,用不着柳家的来医!” ------题外话------ 这是今天的补更,因为工作忙耽搁了,还望各位亲原谅,加更1000字!明天猪亚量力而为!尽力多更! 94V章:要多少银子,我柳家借你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不用我柳家医?!”柳老太耳朵那般厉,林守财这一声又是从嗓子里卯足了力气喊出来的,柳老太又岂能听不见。“青城,你回来。” 听闻身后奶奶的呼声,柳青城不禁眉头一拧紧,他怎么也想不透,明明李淑芬已是让他落针,帮忙解毒了,为何中途却又换了主意。 倏的察觉到什么,柳青城猛一回头却发现,竟不似他想的那般,艾亚亚虽是离他站得稍稍有些近,可艾亚亚的脸上除了甜笑竟是再无其他的异样了。这怎么回事?! 真不禁吓,就那点小胆子,光是她捻着步子,一伸手就把李淑芬给吓破胆了。艾亚亚好似无趣般的一拉嘴角,不过她这一表情来得快去的也快,竟是没柳青城起一丁点的疑心。 “嗯。”柳青城往柳老太的方向走。取而代之的是柳老太,与柳青城可谓是擦肩而过。 柳老太一弯腰,依靠林守财发出的声音,柳老太一下就揪准了林守财的位置。 倏然出现的柳老太的脸,把林守财吓得面色都不禁有如纸白,林守财的眼睛正对上柳老太看不见东西的瞎眼。兴许是林守财的话真把柳老太给惹毛了吧。 “他林家的,你再把你刚刚的话当着我的面,再给我重复一遍。” “重复?一遍?”不知怎的,林守财越看着柳老太的眼睛说话,他的唇齿越是打颤,不单嘴不利落了,脑袋竟也是瞬间变成一片空白,不好使了。 林守财好似机器似的,柳老太要他重复,他就重复:“我说我宁愿去县城里请郎中,我也不用……” “守财,你胡说啥呢,刚刚你媳妇不知是咋了,不能说话了,大伙这才拿了个主意要青城给你媳妇医病的。不用青城医,难不成你还真去县里头请郎中来啊?”不等林守财把话说完呢,就被李保头给厉声喝断了。 李保头没好气地甩了林守财一记白眼。这林守财真就是像乡亲们说的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我信不着他柳家!”林守财突的不知是疯了还是怎了,竟是一下子嚷了起来。 李淑芬一见自家的男人这是真急了,她便赶紧去劝,可一张口,却出现了大问题。 “守,守……”李淑芬终于能说话了,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竟是断断续续的,很是怪异! “媳妇,你这?这是咋了?你咋不能好好说话了?!”一下子林守财听出了李淑芬话里的异样来。林守财登时给急得六神无主了。抱着李淑芬直摇李淑芬的胳膊。 再看李淑芬呢,好似察觉出她是能说话了,可她说话却断断续续的,好多话憋在嗓子里,干张嘴却无法流利的把话说出来:“守,守财,那柳,柳家的……” 原来吃了哑口无言的李淑芬,被柳青城这一针扎下去,确是医得能说话了,可刚刚李淑芬那一怔,竟是害得柳青城这一针扎深了,李淑芬的毒解了不假,可李淑芬竟被这一针给扎成了个结巴。 “林家的,你媳妇,这是咋了?青城,你快过来给……”柳老太听闻李淑芬说话有些怪异,不禁喊起柳青城来,想要柳青城再帮着给李淑芬医医。 可林守财哪里肯依,把李淑芬往怀里一护,此刻的林守财就好似只被人激怒的野兽般。使劲地咆哮了起来:“柳家的,我林家用不着你假惺惺。我就说你打一开始就没安什么好心,给我媳妇医病?不把我媳妇医下黄泉见阎王就是好事!而且,我媳妇根本就没病,由不得你们几家胡说!” “他林家的。话可不能说得太绝了啊!”柳老太医得病,救过人少说没有万,也有千余了,医德在心,柳老太不许人这般诋毁她柳家的医名半句。 “就是。”艾亚亚从旁附和,帮着敲锣边,艾亚亚心里那叫一个恨啊,怎么就没一针下去把这嘴欠的李淑芬给直接扎了去见阎王呢。 “柳家的跛子,你给我……” 林守财发疯的怒喝还没出口呢,就听见柳老太竟是在林守财前一步喝道:“亚亚,你给我闭嘴!” “是。”艾亚亚懂事的应了一声,在旁悻悻地一吐舌头。早知道这么玩李淑芬,会把奶奶惹火,她就不这么玩了。 柳老太的瞎眼再度准确地对准林守财好似惊恐万分的双眼。柳老太虽是看不见,可林守财却觉得此刻的柳老太眼里透出的是万道的寒光。柳老太用极其恫吓的语气,根本不允许任何人有意思的反驳般,对林守财道:“他林家的,我最后再问一遍,当真不用我柳家给你媳妇医?!” 要直面柳老太的瞎眼,林守财几乎是熬尽了全身的气力,只见林守财艰难地蠕了蠕唇角:“不……” “守,守……”林守财口中的不字才一出口,就被李淑芬用手紧紧地一坠衣角。李淑芬从没觉得她像现在这般的憋屈过,她是多想告诉林守财,下药给她的是艾亚亚,而她的‘病’只有柳家财能医,只有柳家才有这毒的解药啊!奈何,李淑芬光是一个守字就喊了三四遍,财字就在嘴边,可她却是怎么也喊不出来。 “媳妇,你别怕,等等我就带你去县城里医病去。”林守财抱着李淑芬一个劲的安抚道。 “不,不,不是!柳,柳,柳家,她,她……”李淑芬见喊不出林守财的名字,只能换个说法,尽量把她要说的话简化,再去说,可无论怎么说,李淑芬都只有干着急,说不上来的份。 “媳妇,你放心,我不会让柳家的再碰你半根的汗毛!”林守财拥着李淑芬一个劲地表决心。 李淑芬急得直晃脑袋,她家这男人怎么这么笨啊,她词不达意,可他却是完全不理解。看看他们两个,再看看人家柳青城和艾亚亚。人柳青城连话都说不出来,是个哑巴,可人家怎么就能那么愉快的沟通呢,甚至可以说是心有灵犀呢! “是她,她,给我,我……”李淑芬指向艾亚亚,仰头又做出了一个喂药的动作。可能是李淑芬动作的幅度做得有些夸大过火了,在场的众人几乎皆会错了意,都以为李淑芬是要告艾亚亚打她。 再看见李淑芬才一抬手往艾亚亚的身上指,可陶秦氏眼尖,脚也快,噌噌的几步就站在艾亚亚的身前了。陶秦氏一下子就把错给拦了下来。 “陶家的,怎么还有你家的事了。我媳妇是你打的?”林守财一见陶秦氏发丝蓬乱,再看看李淑芬这抹落魄的样子,林守财顿时明白了些什么。 柳家就算再折腾他林家,艾亚亚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把她媳妇打成这般惨烈的模样来,唯有陶家才有这么大胆子,陶秦氏仗着她男人是邻村的村长。这才动手打了他媳妇,看陶秦氏衣服头发蓬乱的那抹样子,林守财再一打量艾亚亚,艾亚亚这衣服和发髻竟是没有一丝一毫的乱蓬。 “没错,林家的,你媳妇就是我打的,实话都跟你掏明白了,你能把我咋滴?”陶秦氏横手一叉腰。 “娘。”陶二郎也跟着陶秦氏,往陶秦氏身边一站,陶二郎身强体壮,块头又壮,一下子就把林守财的气势给压下去半头。 陶秦氏一见林守财这般怂人没胆的样子,不禁冷冷地直撇嘴,林家这孬男人,比许家的女人还有柳家的孙媳那胆量可是差远了。“林家的,你媳妇挑唆我陶家闹不合,你不是不知道,你不告诉我实情也就算了,竟还帮着她一起挑唆我!今个儿,你媳妇当着好几家人的面,辱我陶家的清誉,我打她算是轻的了,我恨不得打死她!” “陶家的?我看,我看你敢!你这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忽闻陶秦氏这般的厉喝,林守财吓得脸色都铁青了。 “王法?!”陶秦氏学着艾亚亚那般阴仄仄的一笑:“今个儿,我就让我儿子好好的教教你啥叫做王法!” 陶秦氏冲着陶二郎一递眼色,陶二郎抡起拳头就往林守财的身上砸去。 倏地一下,陶二郎挥出的拳头止在半空,好似胳膊没了知觉般,陶二郎抱着胳膊,愣愣地竖在当下,半晌的脸上只有愕然。 众人都不禁慌了神,这是怎么了,再看定睛细看陶二郎臂肘处,竟嵌着一根银针。银针在阳光下透着森冷的光芒。 柳老太准确无误地一捞陶二郎的胳膊再把嵌在陶二郎胳膊上的银针给取了下来:“陶家的,你这胳膊麻就麻一会儿,不打紧的,等会儿依旧可以下地干活。我有句话想跟林家的说个明白,你家若是有事找他家,能等会儿不?!” 听闻柳老太是与陶家商量的口吻,可谁都知道,柳老太这一声问,陶家唯有应下的权利,肯定不能否定。 日头高高本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可林家院里站着的所有人,皆是有种兜头凉到脚的感觉。别说众人了,就连艾亚亚和阿离,李保头也皆被眼前的一幕给吓着了。 李保头跟柳老太接触不是一两年的事了,柳老太不知是哪个医门世家出身,一项以医病救人为己任,柳老太也是这样教予柳青城的,可一项只用银针救人的柳老太,这次,竟是拿银针做了武器来使。 “嗯。”陶秦氏哪敢应不是,柳老太简直比艾亚亚还要恐怖上百倍,陶秦氏只低低地应了声嗯。 “林家的,刚刚我问你的话,你没忘记是什么吧,现在答我吧!”柳老太的语气依旧是早前那般平淡至极,可谁人都听出了柳老太这一声问的一点也不平淡。 “守,守财,柳……”李淑芬已是被早前的一幕给吓破胆了,可她知道,只有柳青城,只有柳家才能医好她的病症。于是李淑芬努力地操起结结巴巴的话,又拼命地使劲扯了扯林守财的袖口。 只是奈何,林守财竟是一点也不懂她的心思。林守财以为李淑芬是被柳老太的狠厉给吓坏了:“媳妇,你别怕,有我在呢!” 林守财此话一出,李淑芬就知道这次她这罪是受定了。因为艾亚亚的脸上已是扬起了胜利的笑靥。 “我林家不用……”林守财的话还没出口,就见,李淑芬使劲地挣扎着想从林守财地怀里挣脱出来。 “媳妇,别怕,别怕,我在呢。我在呢!”可李淑芬哪料到,她这一挣,竟是让林守财愈发的误会了,林守财搂着李淑芬的胳膊一刻都不敢松懈:“柳家的赶紧滚出我林家,滚!这次算你家好狗命,我林家不跟你家斤斤计较,若再有下次……” “青城,走!”不等林守财把话说完,柳老太便一声地厉喝,带着柳家的老老少少往出走。 临走出林家的院门前,柳老太冷冷地抛给林守财一句话:“林家的,说话小心抽脸,到时有得是你求我柳家的时候,到那时,咱们再细算!” “亚亚!”艾亚亚本是想留下多看会林守财和李淑芬吃瘪的样子,可奈何柳老太却不许她留下。 “嗳,来了!”艾亚亚边跟着柳老太身后往出走,边禁不住地掩嘴窃笑。艾亚亚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柳青城走在艾亚亚的后面,听见身前传来小女人一声声地窃笑,柳青城不禁回过头去似是十分同情般地望了林守财和李淑芬一人一眼。 “别,别,放,放他们走!”忽的李淑芬竟突然地顺利的说出来了一声。 走在最前面的柳老太听闻李淑芬这一声,倏地脚步一止。只是还不等柳老太回头呢。就听见林守财在身后跟李淑芬一个劲的劝道: “媳妇就放他们这样走吧。你吃得苦头还不够啊!你还跟想要跟柳家争啥啊?!”林守财怎么也想不透,他媳妇为何这般的死脑筋,人不都说吃一堑长一智吗?为何他媳妇偏偏脑子这么不开窍,一次次栽在人柳家的身上,却一次次的不长记性。现在都成这般的惨烈模样了,竟还想着跟人家算账呢!都这样了,还算啥帐啊! 奈何,林守财怎知,真正不开窍的人其实是他,他竟是眼拙的没看出李淑芬这是又让艾亚亚给摆了一道,想医李淑芬唯有求助于柳家才可以! “玉儿,扶着素琴回家去。”柳老太盲眼朝着柳玉的方向一递。 “他婶子,大伯,你们该散也都散了吧。地里还得要人干活呢,还有姜家的门修好没?晚上还住不住人了?”柳老太这一招呼,几家人哪里还敢继续留下看热闹,这几家,谁还不清楚柳老太的脾气。 “陶家的?”柳老太又唤了陶秦氏一声。 “柳家的,你带着他们几家先回吧,我得留下,我陶家跟林家的帐还没算明白呢!”陶秦氏知道柳老太这是唤她跟着一起走,想要她息事宁人,可陶秦氏却不想就这样算了,林家挑唆他陶家闹不合,闹得要分家,这事她想跟林家算个明白呢! “陶家的,万事以和为贵,你就是这般的犟脾气,才给了人家拿捏你的软肋。”柳老太好心地提点了陶秦氏一声。 “柳家的,做人是不能太狠,可也不能太好心肠了,不然人善被人欺,马善遭人骑。”柳老太有柳老太的做人的原则,陶秦氏也有陶秦氏的做人原则。两人所持的观点不同。 “你不是都把她给打了吗?这帐也该两清了,走吧!”柳老太知道她劝陶秦氏可能劝不动:“亚亚,去劝劝你陶家婶子。” “嗳。”柳老太一知会,艾亚亚还真就乖乖照办,只见艾亚亚腾腾几步走到陶秦氏的身边:“婶子,走吧。您这气也该消了不是?” “我?!”陶秦氏消没消气不看她,完全是看姜素琴。 姜素琴此刻对陶秦氏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畏惧的,可在心里姜素琴对陶秦氏还是念着婆媳之间的情分的,再者陶秦氏今日虽是打了她,可后又帮她出头。姜素琴心里对陶秦氏还是有些感激的。 陶秦氏看姜素琴没说话,扭身任柳玉挽着往出走,陶秦氏哪能不懂姜素琴的心意来。 姜素琴往出走,陶秦氏任艾亚亚挽着她的胳膊,带着陶二郎跟着一起往林家的院门口走。 “陶家的,我告诉你,今天这事我林家跟你陶家没完!”陶秦氏带着陶二郎走了,林守财突地来了气势,冲着陶秦氏跟陶二郎的背影叫嚣了起来。 倏的,林守财猛地瞪大了双眼,就见本是走出了院门的陶二郎竟是又翻身似的折了回来。林守财吓得抱着李淑芬,两人不禁瑟瑟的打起抖来。 啪的一声,几两银子竟好似是被人用甩的般丢在了李淑芬和林守财面前的黄土地上。 “拿去给你媳妇到县里请郎中,以后少再来招惹我陶家,不然……”陶二郎狠狠地一提胳膊,他的右臂倒现在还是有些酸麻感,但是足能够把眼前这对狗夫妻打成残废的了。 “二郎,你这是干嘛呢!”忽的林家的院门前,竟是传来了中年男子的厉喝。 “爹,大哥?!”不知是柳老太神机妙算,还是刚巧赶上了,柳老太要陶秦氏和陶二郎离开林家,陶二郎刚一折进林家的院门口,陶村长就在陶大郎的带领下也赶来了林家。 陶二郎丢钱给林家夫妻,抡胳膊恫吓时,正赶上陶村长进门。 “二郎,你!”陶村长一见陶二郎对着林家夫妻抡胳膊,顿时气得直瞪眼。 “爹,我就是……”陶二郎也没做什么,他很是无辜的望了望父亲,匆忙地收起拳头,又垂下头望了望他抛在地上的银子。 “陶村长您可来了,您看看您儿子给我家媳妇打的。这叫我媳妇还怎么活啊?”林守财赶紧跟陶村长叫屈。 “这是我儿子给打的?!林家的,你可要说实话!”陶村长可不信林守财的话,陶二郎的脾气,陶村长这个当爹的最清楚,陶二郎别人的话不听,就听他媳妇陶秦氏的话,若李淑芬身上这伤真是陶二郎打的,那也肯定是陶秦氏的主意,可李淑芬身上的伤可见是太轻了,若真是陶二郎下得手,那李淑芬多半已经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了。 “我,我……”林守财哪敢跟陶村长说李淑芬这一身的伤,其实是陶秦氏打的,林守财生怕陶村长包庇自家媳妇。 “人,是我打的。”陶秦氏本就站在林家院外没走,见她家男人来了,她便又跟着折回了林家。 “你!你咋又动手打人了啊!”陶村长气急败坏的话都快要说不出来了。他家的大儿子着急忙慌的跑回家喊他赶紧来邻村一趟,他就知道准没好事,准是他这性子冲动的媳妇又给他惹了什么祸事了! “除了打了她,我还打了素琴跟月月,还有许家的……”陶秦氏话还没说完,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记黑乎乎的巴掌影子。陶秦氏紧紧一闭眼。 啪的一记耳光,直掴在陶二郎的脸上。 “二郎,你?!”陶村长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替自己的媳妇挨下这一记耳光。 “爹,这不怪娘,都是林家,都是林家……”陶二郎嘴笨,可这点事,他还是能说明白的:“是林家挑唆我跟大哥,还有娘去弟妹家闹事的。说三弟是在家里咽得气,说弟妹图得是咱陶家的家产,还说弟妹……” “二郎,你给我闭嘴!”陶村长冷冷一喝。 “当家的,二郎说得一点都没错,是林家总在我耳旁吹邪风,我这才信以为真的。”陶秦氏也赶紧把实话一五一十的说给她的夫家。 “爹,这事确实不怪娘和二弟,娘和二弟也是为了咱陶家好!”陶大郎也赶紧帮着娘和二弟说话。 “为咱陶家好,你们张口闭口的全怪人家,全说是为咱陶家好!你们怎么不好好的动动脑子想想,若是你们心里不整天的疑神疑鬼的,谁能祸害得了咱陶家?”陶村长早就想这样教育他的媳妇和儿子了,怪只怪他平日里光顾着村里和地里的事了,无暇顾及家里,这才让家里被媳妇和两个儿子弄得乌烟瘴气的。 “爹。”大郎和二郎齐声去唤。 “别喊我爹。我没你们这么不成器的儿子!”陶村长气得脸都憋成了铁青色。陶村长不愿再看媳妇和两个儿子一眼,徐徐地弯下腰去,把早前陶二郎甩在地上的银子拾了起来,又打怀里掏出来几两,一共六两的银子,陶村长把银子稳稳地塞进了林守财的手里:“他林家的,这银子你拿回去,替你媳妇去县里请个郎中,再买点好得补补身子。” “就这几个钱,够干啥的?!”林守财嫌陶家掏给他的银子少,根本就不够赔他林家的。 陶村长可不觉得他掏给林家的银子少,这银子足够买好几袋的粗粮了。没想到林家竟是嫌弃他给的银子少。“林家的,这银子可不少了,再多,我陶家真掏不出了!” “你陶家掏不出?谁信啊?你陶家的儿媳跟人柳家一起赚钱,卖珍珠首饰,光是一件首饰就能卖个十几两的银子呢。”林守财这两天去县城可不是白去的,也不知他是从哪打听来的,竟是打探到艾亚亚去县城卖了几十件的珍珠首饰,狠狠地赚了一大笔的银子。 林守财跟李淑芬这两天早就看着艾亚亚带着几家赚钱,他们眼红了,一早就想着怎么狠狠地敲这四家一笔,林守财万万没想到,今个儿,老天开眼机会竟是临头了。 “是吗?有这事啊,这我还真不知道。”陶村长实在不知情,因为这事李淑芬只嚼给了陶秦氏和陶大郎,陶二郎了。 “要不你媳妇能带着你两个儿子去姜家要钱啊?!”林守财狠翻了陶村长一记看白痴的眼色。 “林家的,我告诉你,那银子是我素琴辛辛苦苦赚来的,跟我陶家没半点的关系,你算计我陶家可以,休打姜家的主意!”这次也不知道陶秦氏怎么会把帐算得这么般的明细来。竟把姜素琴家的银子跟她家的分开算。 “陶家的,你可真会睁眼说瞎话,那姜家的不是你的三儿媳妇啊,她家的银子不就是你家的银子吗?”林守财呵呵地扬起一记奸笑来:“陶家的,你拿这点银子就想糊弄我林家,是不是想吃官司啊?” “是啊,娘,弟妹的银子不就是咱家的银子吗,都到现在了,还分什么姜家和陶家啊?!”陶大郎一听林守财要拉他陶家去吃官司,这下可把陶大郎给吓坏了,陶大郎赶紧顺着林守财的意思说:“爹,娘,要不咱们跟弟妹那拿些银子,先给林大伯家呗。” “大哥,你糊涂了,他挑唆娘跟我还有你去打弟妹,你还要给他银子?”陶二郎可不接受这样的糊涂账,照陶二郎的意思,给林家几两银子把事情了了就完了,没想到林家却是这样赖上他陶家,竟是不依不饶了。 “林家的,姜家是姜家,我陶家是陶家,你若是嫌银子不够,我可以给你借去,可你要我拿姜家的银子,那可做不到!”陶村长表态道。 “陶村长,您要借多少银子,我柳家借你。”循声望去,艾亚亚正倚着林家门笑盈盈道。 ------题外话------ 猪亚依旧在忙,晚上若是有时间给大家补更! 95V章:只顾自家赚钱,不管别人死活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陶家要用多少银子,我柳家借了!说个数吧?”艾亚亚边说边从怀里掏钱给陶村长。“我就带了四十一两八钱的银子也不知道够不够?”艾亚亚竟是一口气把她身上带的全部的银子全取了出来。 “够,够,够!”不等陶家人开口呢,林守财见钱眼开的连连点起头来。四十一两八钱再加上陶家给他那六两,小五十两的银子啊,林守财笑得合不拢嘴。 而李淑芬呢,一听说艾亚亚跟陶家竟是肯赔她小五十两的银子,她自是也觉得这顿苦总算没白挨。只是她身上这毒? 不过,李淑芬左右一合计,她倒是也想开了,她早前不是吐了一回吗?兴许艾亚亚喂她的那些药,她都给吐出来了也说不定。而且,她现在也不是个哑巴,能说话了,只是说话磕磕巴巴而已。许是去县里头叫郎中给她开几副药喝一喝兴许就好了。李淑芬见银子也跟着林守财一起高兴,哪里还记得艾亚亚还曾喂过她另一粒名为穿肠百日痛的毒药啊! “她柳家的,你这是?”陶村长理解不了艾亚亚为何会这般好说话,竟是白借他陶家银子使。而且一借竟是还借这么多,这让他陶家可咋还啊? “这银子都是我跟姜大姐,我们几家合伙赚来的,这几家里头姜大姐出力最大。不过区区几十两的银子罢了,陶家有钱就给我,没钱就算了。我柳家不记这点小钱!” 艾亚亚这话一出口,不单林家夫妻听傻了,就连陶家的四口人也纷纷听得瞪圆了眼。四十多两银子,人柳家孙媳一开口竟是小钱!这得多少钱才算是大钱啊?! “小,小钱?!”林守财都跟着李淑芬一起成了结巴。 “喏。”艾亚亚弯下腰,也是用抛的,把四十一两八钱的银子很是不屑地甩给了林守财:“算上陶家的六两一共是四十七两八钱。” 艾亚亚眉眼一捧。压低了音量用只有她跟林守财夫妻才能听见的声音低低道:“林家的,这钱数可不吉利,四七八——死去吧!你林家可是敢收啊?” “做,做啥不敢收的!”林守财不要命的猛吞一口口水,边迅速伸出手去从黄土地上把艾亚亚抛来的银子猛的提起,飞快地揣进了怀里,边用看白痴的眼色冷睇了艾亚亚一眼。 在林守财看来,柳家给他林家啥都是假的,他林家都不稀罕,唯有钱才是真的,最实在的。 “既然你林家也把银子收了。那这事就这样算了呗,你林家跟陶家,还有我柳家的事不如都这样算了,如何?”原来艾亚亚并不是白出的银子,而是想用银子买清净。 “行!”林守财一家似是有钱好办事的典型,艾亚亚跟陶家竟是一口气掏出小五十两的银子来息事宁人,这下林守财夫妻可就差拍巴掌鼓掌叫好了。 只不过林守财夫妻得了尽五十两的银子似是还不知足,得了便宜反倒是卖起来乖:“不过,柳家的,你看咱们都是一个村的,而且我们家又是这么的好说话,陶家给我媳妇打成这样,你们两家给我们一家五十两银子,我们好说好了的一下放了你们两家,这天下好似没有这么便宜的事吧,要我们林家放了你柳家也可以,只不过你柳家总得再出点啥吧!” “林家的!”陶秦氏一见林守财夫妻这般的无耻,便禁不住喝了一嗓子。 “咋了,陶家的,我这是跟柳家的说话呢,哪有你陶家插嘴的份了!”陶秦氏吼,林守财可不管陶秦氏的那套,他自是有话来来顶陶秦氏。让陶秦氏无法开口。 “陶婶子,要他说,我倒要看看他想让我柳家出啥!”看陶家急得火燎眉毛似的,可艾亚亚竟是不骄不躁,依旧是早前那般的语气平平的模样。 “你柳家也把挖珍珠赚钱的法子给我林家说说呗。比如这珍珠都是哪挖来的?”谁都不曾想,林守财竟是这般的不要脸,张口竟是跟艾亚亚询问起珍珠是哪里挖来的。 “柳家的,别告诉他。”陶二郎见林守财笑得那般龌龊相就想倒胃口,林家竟是想借题发挥,跟柳家询问哪里采珍珠——别做梦了。他陶家宁可去打官司,也不会要柳家的孙媳告诉林家这等的美事。 “陶家的,怎么哪都有你插嘴的份了。你可别忘了,你那几十两还是跟人柳家好心借你的。要不,你就得跟我林家去见官,吃官司了!”林守财继续叫骂咧咧道。 “二郎,你别吭声,这是人林家和柳家的事,你充什么大头。”陶大郎胆小怕事,见林守财又吆喝着要拉他们陶家去见官,他赶紧数落起鲁莽冲动的陶二郎的不是来。 “大哥你咋这样,他林家这不是上赶着欺负人嘛。”陶二郎可不听陶大郎那套。 “大郎,你数落你二弟做什么,你二弟说的又没错。你才是,瞧你这说得这是什么话。”陶秦氏也向着艾亚亚说起话来,竟是也跟着念叨起陶大郎的不是来。 “行了,你们三个总吵吵来,吵吵去的,还嫌咱陶家的脸都得不够呢?”陶村长急了,哪有当着外人的面,自己家里斗的?这不是上赶着让人家看笑话呢吗?可陶村长却想错了,林家夫妻此刻只是巴巴地望着艾亚亚,一门心思的想知道哪里挖珍珠,哪还有闲心再理会他陶家:“柳家的,银子我陶家……”陶村长拿了个大主意,只是话还没说完呢,就听见艾亚亚接过了话去。 “没事的,婶子,二哥,陶大伯就算我不说,林家也会知道我家是从哪采来的珍珠,这都是早晚的事,既是早晚的事,还不如做个人情呢。”艾亚亚竟是打算真的把挖珍珠的地方,告诉给林守财的夫妇。 “真的,那柳家的,你快说。”林守财恨不得把耳朵抻长了,听得仔细再仔细些。 “上次我们上山,七大姑和八大姨不是也去了吗?她们知道具体位置,我们几家就是在那采来的珍珠。”艾亚亚倒是没遮掩,可能在艾亚亚看来,遮掩也遮掩不住吧。 “就知道一准是那。”看林守财那马后炮的模样,陶二郎恨不得冲上去胖揍他一顿。 再看李淑芬,也是一副得了便宜,笑得合不拢嘴的模样,哪里还有早前那病恹恹似是要死的样子了。李淑芬使劲地抻了抻林守财的衣角,似是要林守财做什么。 要说,林守财跟李淑芬那可真是一对贪财且又抠门的夫妻,别的时候李淑芬跟林守财也没有这般心有灵犀的时候。 “行了,今天这事就这样算了。我还要带着我媳妇去县里头医病呢。”说是这样说,可林守财和李淑芬心里却是谁也不急,他们夫妻两人心往一处使,全都决定先去山里头采珍珠要紧,医病的事可以放到明天。 林家夫妻脸上扬起的奸笑,但凡是个明眼人又有谁看不出的。 这一下可把陶二郎给气坏了。五脏六腑都快炸开了。“柳家的,你可真够可以的!”陶二郎心里窝着火,扭脸就往林家院外奔。 “二郎你干嘛去?”陶秦氏见陶二郎气势汹汹生怕性子鲁莽的二儿子出去又惹事。 “下地干活去。地里水沟还没挖明白呢。”陶二郎凉凉的丢下一声。 “你还不赶紧追上盯着儿子点!”陶村长赶紧叮嘱陶秦氏,要陶秦氏追上陶二郎看着点。 “陶村长,您跟婶子还是去姜家看看我姜大姐吧。我也得下地干活,正好去看着二哥去。”艾亚亚倒是天生的好心肠,上赶着帮陶家的忙。 “那行,柳家的就有劳你了。”陶村长冲着艾亚亚点头一示意,转头又对大儿子叮咛道:“大郎你跟着柳家的一起下地去,帮衬着你二弟点。” “为啥要我去啊?咱家的地往日都是二弟帮衬着,我又没……”陶大郎不高兴地嘟嘟囔囔。 “一会儿我去看完了素琴,也跟着下地帮着你们两个一起干活去。”村长就跟平常人没啥两样。也得下地干活,也得辛勤劳作。 “哦。”一听见爹都说要一起下地干活了,平日里总耍小聪明的陶大郎哪里还敢说个不字。干活就干活,不过就是累点罢了。 陶家的力气活都是陶二郎再做,陶大郎整日里说好听点就是负责些小事,杂货,动脑子的活儿,说得直白点就是游手好闲,陶家混吃混喝的米虫。陶大郎也不是不能干力气活,只是他懒得自己动手罢了。可陶大郎还算是比较孝顺的,若是爹娘都下地干活,就算那活儿再累再苦,他也会跟着下地一起干。 墨过身子,艾亚亚带着陶大郎也离开了林家。只是在离开林家前,艾亚亚别有深意回望了林家夫妻一眼,眼里漾开的是一抹阴谋得逞的奸笑,也就是艾亚亚这记奸笑没被林守财夫妻看见,不然林家夫妻定会知道,这次他们是又要栽在艾亚亚手里了。 艾亚亚跟两个儿子走后,陶村长莫过头冷睇了垂着头跟在他身后不敢吭声的陶秦氏一眼,又瞅了瞅那张急忙慌似是要出门的林家夫妻,最终,陶村长不禁连连摇头心中喟叹。看来这事他必须得找李保头一起商量商量了,林家这么仗势欺人,而柳家又这么是这么的好说话,想要息事宁人,这天长日久的怎么得了。 陶村长倒背着手,带着陶秦氏没再理会林守财夫妻,也跟着艾亚亚三人后脚出了林家。 “当家的,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受人挑唆,去儿媳家闹,更不该去林家折腾,我……”一路上,陶村长面色阴沉,一句话都没说。 沉寂似是一双手,能把陶秦氏给狠狠掐死,自家男人不肯开口,陶秦氏没有办法,就上赶着找话跟陶村长说。 倏地陶村长停下脚步:“你还知道你错了啊!你去儿媳家闹就闹了,儿媳能忍你,可你瞅瞅那林家,那盛气凌人的样子,你跟那林家闹,你看看他家是怎么找事的,遭殃的不单是咱陶家一户啊。儿媳跟着吃亏,柳家也跟着咱一起得给人林家赔不是!” 数落了会儿,陶村长又迈步往前走,伴随着陶村长的埋怨,陶秦氏的头越垂越低。“你这去人姜家,素琴还不知道肯不肯认你呢。你……”陶村长越骂越觉得无力至极,他怎么摊上这么个能惹事的媳妇啊:“你说让我说你啥好吧!”埋怨到了最后,陶村长也埋怨不下去了。 “素琴那我去跟她赔不是,哪怕是跪下,我给她认错,都行!”上了村东头的土坡,陶秦氏跟在陶村长后头跟着一拐,姜素琴家就在眼前。 陶村长忽的又停住了脚步,只听站在陶村长面前的妇人满脸堆笑道:“这是谁说要下跪给我们素琴认错啊,咋还不跪啊?” “许家的,你?!”陶秦氏听声就辩出这说话的人是谁了,这不是许家许强的媳妇吗?那个总跟她对着干的女人。 “咋了?陶家的,不是你说要下跪给我们素琴赔不是的吗?我刚刚还听见哩,这话可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两村的村长可都听见了,咋,你还想反悔啊?”闹了半天姜素琴家不单就许婶一家在,李保头,柳老太竟是都在姜素琴家聚齐了。 陶秦氏这一抬头,好么,好几双的眼睛巴巴的盯着她,尤其是月月,月月偷偷地扒着柳老太的裤腿,偷望着她,这下陶秦氏的面子可挂不住了:“谁,谁告诉你,我要反悔的?!” 陶秦氏知道早前那阵仗把月月给吓着了,此刻月月这孩子怕她,若是她不把月月这孩子的心给拉拢回来,只怕姜素琴更不肯认她了。 陶秦氏嘴一扁,心一横:“跪就跪。”正好姜素琴也在场呢,陶秦氏迈开腿,几步就冲到姜素琴的身前了。双腿一曲,竟是真要给姜素琴下跪。陶秦氏边曲腿边跟姜素琴陈恳道:“素琴,娘不懂事,又是听了歹人的挑唆,你可千万别怪娘,这家咱不分行吗?” 陶秦氏这句话说出来,姜素琴这心里就软了,哪里肯真让陶秦氏当着众人的面,真给她下跪啊。“娘您快起来,不分家,素琴那说得都是气话,素琴本就没打算怪您!”姜素琴赶紧伸手去挽陶秦氏,可一低头,姜素琴就觉得天旋地转的。 “素琴,你别挽娘,你头上有伤,娘搀着你。”见姜素琴身子一个踉跄,陶秦氏哪还惦念着跪啊,赶紧伸手去挽姜素琴,生怕姜素琴一头扎地上。 “呦。陶家的,看不出啊,你这么狠心肠的人,出门都带锥子的,竟还会这么体恤儿媳呢。”许婶禁不住又挖苦起陶秦氏来。 “妞她娘,你就不能少说两句了?管管你那嘴!”许强没好气地翻了许婶一眼。把抱在怀里地妞妞塞给了许婶。 “婶子,您就别取笑我娘了。”要说姜素琴真是个孝道的儿媳,原谅了陶秦氏不说,竟是还帮着陶秦氏说起好话来。 “妞妞没事吧?我家二郎没给妞妞摔坏吧?!”要说陶秦氏,实则也不是个狠心人,见妞妞,她不禁心生愧疚了起来。“其实我家二郎没打算真把妞妞给摔地上,二郎是把妞妞照着你怀里丢的。” “媳妇,你竟还……”一听闻陶秦氏这话,陶村长气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我知道。”许婶抱着妞妞,一个劲地逗着妞妞开心,一早柳老太就都跟许婶说过了。柳老太说陶家二郎并不是真想要妞妞的命,不然妞妞就算被姜素琴接进怀里也好不着。现在看看妞妞依然生龙活虎的样子,许婶就知道陶秦氏跟陶二郎并非真的恶人了。 “柳大娘,真是对不起你们几家,为了我们陶家的事,让您柳家破费了,而且,您家孙媳妇还把采珍珠的地方告诉给林家了。那林家……”陶村长心里憋着话,他这心里惭愧,尤其是愧对于柳家。 “没事。这些我柳家早就全算计到了。尤其是亚亚,是那丫头跟我商量后拿的大主意。这事怨不得你陶家,该全我柳家,是亚亚那丫头,下手忒狠!” 原来回去的路上,柳老太已是察觉出苗头不对来了,找艾亚亚一问,艾亚亚这才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全抖了出来。给柳老太气得鼻子都快歪了,而柳青城那脸色铁青的,一路上就没见着晴过。 办了错事的艾亚亚主动请缨,说是要去跟林家当面谢罪。这才带了五十两的银钱奔了林家。 “那林家后来咋了?带他媳妇去县里头医病了?”柳老太关心的不是别的,而是这件事,她那聪明似狐狸的孙媳似是还算计着林家呢,柳老太虽是眼盲了,可她心不盲,她觉察得出来。 “没吧,兴许是要找人上山采珍珠去吧?”陶村长也是个明眼人,就林守财夫妻表现得那么明显,谁又看不出来。 “哎,算了。他媳妇那结巴倒是不难治。就是针扎深了,过几天就会见好了。”柳老太抻着耳朵,半晌的没听见艾亚亚闹腾的声响:“亚亚呢?没跟着你们一起回来啊?” “亚亚她跟着我家大郎,二郎一起下地了。我那二儿子性子太急,太容易冲动,我就让亚亚帮着我看着点我家二郎。”陶村长见柳老太一直唤艾亚亚为亚亚,他便也跟着唤上了,毕竟这样称呼起来方便。 “你还倒真看得起她。是不是她主动要求下地帮着你看你家二儿子的?”柳老太猜艾亚亚的事,猜得那叫一个准。 “是啊。”陶村长狐疑至极柳老太是怎么知道这事的,就说柳老太耳朵好使,那也不能站在他儿媳妇的家门前还能听见人林家院里发生的事吧。 “她哪是帮你看你家二儿子去的,那是青城不想看见她,不让她下地,她找的理由下地寻青城去了。”柳老太哪能不懂艾亚亚那点心思啊。 “哈?!”陶村长无语得干瞪眼。 “陶家的,你既然来了,就先别走了。你们村里不是也有好几十亩的涝田吗?走,你跟我去我们村里的地头上看看去,保你大开眼界。”李保头把旱烟袋往嘴里一塞,用嘴叼着,空出手来去扯陶村长的胳膊,要陶村长跟他走,一起去他们村里的地头上看看。 “这?”去是去,这没问题,可也用不着这么急吧,陶村长想。 “你不是为你们村里的那几十亩的涝田发愁吗?我告诉你,别愁了。倒我们村地头上看看,你这愁心事准消。我们村人柳家孙媳竟是把好好的农田改成涝田,你觉得这事有意思不?”这次不用李保头扯陶村长的胳膊了,陶村长自己就往李保头他们村里的农田里奔了。 “素琴,还有这古怪事?”这种事陶秦氏可是听都没听说过。 说来也巧了,陶家管辖的村子,跟李保头所管辖的这村子是邻村,两个村都临着这条常年泛滥的界河。不过,李保头他们这个村在河的上游一些,可陶家所在的村子就在河的下游一些。陶家村子的涝田比李保头这个村里的涝田还要多。 “嗯,有的。娘,我记得咱家家里不是还有四亩的涝田吗?要不,咱家都跟着我亚亚妹子家一起种水稻得了,就是这水稻的秧子,还得……” 姜素琴的话还没说完,许婶就嘴快的把话接了过去:“这有啥难的?秧再育不就有了。就是这田里的水不是一年四季都有。能不能种,会不会误时候这个咱们不懂,得问问亚亚的意思。” “当家的,你给素琴家修门,我抱着妞妞去地里头看看去。”许婶忙着张罗道。要是众人一起种水稻,那就得赶紧跟艾亚亚知会一声。不然许婶怕会误了时候。 “他婶子,你挽着我,我也跟你一块去。”柳老太一把拽住了许婶的胳膊,柳老太竟是要同许婶一起去地里头转转去。临走前,柳老太还不忘叮咛几家的妇人一声:“玉儿,赵家的,你们也别光愣着了,回家里赶紧烧饭去。别让干活的人饿肚子啊!” “嗳。”柳玉跟赵戴氏赶紧应声。 “我也帮着一起烧饭。”陶秦氏也高高地挽起了袖口,要帮柳玉和赵戴氏的忙。 “我也能……”姜素琴也想张罗着搭把手。 “素琴你回屋躺着去,有娘帮衬着你,你就放心歇着去吧。”陶秦氏哪舍得让带着伤的姜素琴跟着一起烧火做饭啊。自是把姜素琴望屋里撵。 “月月,帮着你奶奶点。”姜素琴知道几家人的心意,肯定不会让她上手,所以她便招呼月月跟着几家妇人一起打下手。 “嗯。”月月懂事地点头应了声。 “月月也跟着你娘一起回屋歇着去,这活儿,奶奶一个人就能应付得来。”不能让柳家一家烧几家的饭,众人齐心协力,几家均摊食材。陶秦氏边忙着在姜素琴家的厨房里起火烧房,边跟陶月月叮咛道。 “月月帮奶奶抱柴!”可陶月月哪里肯歇息,忙着去帮陶秦氏分担家务,又是抱柴,又是忙着把柴火往灶膛里送的。 “小宝子也回家帮我娘一起烧火做饭去。”小宝子本是要留在姜家负责把守工作的,可眼下,姜家似是没有他的活儿了,月月都忙着帮着陶秦氏做起家务来,小宝子自是也不敢闲着。蹬蹬地跑出姜家院门,追赵戴氏去了。 “宝子,慢点跑。别摔着。”见小宝子疯跑,许强不忘在后面扯着脖子叮咛道。许强还要赶紧给姜素琴家修门,修好了门,好赶紧赶去地里干活。 AAA “咋样?!”李保头带着陶村长来到柳家的地头上,正看见,众佃户搭着竹筒往柳家的三亩农田里引水灌溉呢。 “这柳家真要把这三亩田也全变成涝田啊?”看着架势,陶村长真是不由得不相信李保头早前说出的话了。这可真是普天之下的奇闻了。 而再瞧那一端呢,真就像柳老太说的那样,艾亚亚哪里是帮他盯着他家的二儿子来的,分明就是下地找人自己的夫家来的。 艾亚亚围着柳青城打转,来来回回少说也转了不下八圈了,艾亚亚那嘴吧嗒吧嗒的就没见停过,可再看柳青城呢,依旧是阴沉着一张脸,好似理都不愿意理他身侧的女子似的。 “青城,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嘛。我保证下次不会再犯了,我若再动你研制的新药就剁手!” 听见艾亚亚发下重誓,说要是再动他研制的新药就剁手,柳青城拧紧地眉峰一抖。 她怎么还不明白,他气恼的不是她偷药的事,而是她乱拿他配的新药去喂给人吃的事,尤其是她除了喂给别人,竟还喂给她自己吃,那些新药,他都还没有尝试过,也不知道药效是否真的会跟所想的那般一样,吃下去会不会有副作用,会不会有性命之忧! 总而言之柳青城要的不是艾亚亚的重誓,什么剁手之类的话,那样的誓言他根本就不想听。 “我保证下次不会再偷新药去再找人试药了,更不会自己往嘴里塞了。”艾亚亚这一句,总算是说进柳青城的心坎里去了,柳青城的面色终于渐渐从阴转晴了。 这回儿总行了吧?!艾亚亚踮着脚尖偷打量起柳青城的面相来。见柳青城有笑逐颜开的迹象,艾亚亚这才稍稍地舒了口长气。 “我还不是看你总是研制出新药自己先试吃,那多痛苦啊,我想帮你分担一些嘛!” 柳青城没好气地翻了艾亚亚一眼,要不是在地里,又恰好赶上地里有这么多人在,柳青城早就开口告诉艾亚亚了。他宁愿自己痛苦,也不愿看见她难受。 可柳青城却不知道:“看着你疼,我这心里比你还疼呢。要不,下次我们别研制那些害人的药了,研制点补药之类的,医病救人的药!” 柳青城再度拿冷眼斜了艾亚亚一眼。医病救人的药做不好,比害人的药更要命,起码治毒药就能治解毒剂,可医病救人的药,却没有解药可配,而且真正好的补药能是说做出来就做出来的吗?不花大成本,没有上好的药材,也就只能做出大力丸那样的毁人的假药罢了! “嫂子这个提议好。真是可行呢,青城大哥若是有用的,碰巧县里没有的药材尽管开口,我可以差人从京中收购一些带来。”阿离不巧听见艾亚亚跟柳青城的谈话,便插嘴道。 真的?!柳青城眼前一亮,一脸希冀地望向了阿离,若是这样的话,那他再制出的药就不会那么局限了。 “青城大哥想要什么药材?”光看柳青城这一脸光鲜的模样,阿离就知道他这句话是说进柳青城的心坎里了,有钱能买柳青城高兴,那阿离自是也跟着高兴的。“天山雪莲?百年的人参?还是要鹿茸?” “哇哇!阿离哥哥你好厉害。京城是不是很大?要什么都有啊?”柳青淼在一旁听见了,一个劲地大呼小叫,他这个阿离哥哥究竟是什么来历,竟是如此厉害,天山雪莲,百年人参,鹿茸竟是都能弄到。 要知道,这些东西,柳青淼也都是早前从他爹爹的嘴里听说过,书里也看到过。只是这三样东西的任何一样实物,柳青淼都不曾真的见过。 “京城很大,什么都有,青淼是不是很想去京城看看啊?”阿离弯下腰去把柳青淼给顺势抱了起来。 “嗯。很想去看看。”柳青淼知道京城这个地方,柳青淼的爹爹曾经告诉过柳青淼,郑家在京城里也有一两间的商铺的。可柳青淼却不知道,郑家在京中是做什么样的生意的。 “会有机会的,到时让你阿离哥哥带你去京城见见世面。”艾亚亚伸出手去,轻轻地抚了抚柳青淼的额梢。 “不,青淼要考功名,到时不用阿离哥哥带青淼去,青淼就可以自己去了,青淼还要带着娘,带着奶奶,带着哥哥嫂嫂一起去京城。”别看柳青淼年纪尚小,可他的志气却不小:“到时青淼要赚多多的银子,给青城哥开一家医药铺,还要给嫂嫂开个首饰铺,再买一栋大房子要奶奶搬进去住。”柳青淼在将脑海里勾勒出他未来蓝图,描绘给众人听。 “我们青淼这么有出息啊!竟是还要买大房子,要奶奶搬去住?!”柳老太才到田里,就听见柳青淼的话了,柳老太笑得合不拢嘴。 “青淼,你要带着你们一家都搬京城住,就不惦念着要婶子也搬去跟你们一起住啊?”许婶竟是把柳青淼的话当了真,跟柳青淼较起真来。 “婶子跟许大伯也可以来住啊,到时青淼肯定就当大官了,官衔大,房子也大,七品官都有府邸的,青淼怎么也能考个文状元回来。到时……”柳青淼饱读诗书,他已经知道几品的官衔,能住多大的府邸了。 “好青淼有志气。真给咱们柳家长脸。赚钱养家的事不用你来操心,你就只管读好书,考取个功名回来就好,若是到时你嫌皇家赐你的府邸不够大,嫂子就花银子,给你再盖个更大的府邸来给咱们柳家住!”柳青淼有志气,艾亚亚的志气自是不比柳青淼小。艾亚亚夸下的海口比柳青淼还要大呢! “亚亚,你该不会想赚够了钱,想把皇宫也给你们柳家买下来吧?!”许婶开玩笑的一句。 “倘若有一日我能富可敌国,买下整个皇宫来给我柳家又何尝不可?”许婶开玩笑,艾亚亚却没有把许婶的话当玩笑来听。 艾亚亚早已经打算好了,她准备经商了,届时她定富可敌国的那么一天,她真会考虑把整个皇宫内院买来住上那么几天。这个国家重农轻商的国本总有一天要换。 “嫂子?青城哥?”听闻柳家的这番高谈阔论,阿离脸上的表情似是比哭还要难看。 “嗯?”听闻阿离低唤,艾亚亚侧过头去。柳青城也跟着望向阿离,似是也在问阿离何事般。 “那几样药材?”阿离竟是在询问早前应下要给柳青城带的那几样名贵药材的事。 “那几样药材得要多少银子?”艾亚亚才开始经商,手里的银子并不是很多,还需要日积月累,而且,要做生意还要留本钱,早前艾亚亚夸下海口归夸下海口,银子则是要能省就省。 “不用银子。只需届时青城哥把研制的新药赠予我些便好。”阿离首要目的是为了讨好柳青城,而次要目的则是为了索药。 “这个好办。”艾亚亚侧头望向柳青城,见柳青城欣欣然地点了头,艾亚亚自是痛快地对阿离应道。 “还有这图。”阿离把柳青淼放在地上,从怀里掏出水渠构造图,对艾亚亚轻摇了摇图:“我想要份完整的。” 柳青城画的水渠构造图已是够完整的,可竹筒的切口全是柳青城亲手削出来的,里面的构造,切口的对接,拆装原理也只有柳青城和艾亚亚最清楚,这些艾亚亚并没有要柳青城一并画在构造图上。 “这个?!”艾亚亚似是不愿透露给阿离知道,所以语塞故意一顿。 “亚亚,你来下,你陶大伯有事想跟你商量。”李保头跟陶村长站在柳家地头的田埂上,冲着地头上正跟阿离说话的艾亚亚唤了一声。 “嗳,这就来!”艾亚亚清脆的应了一声,朝着阿离点头一示意:“阿离公子,我先过去看看是什么事,这图纸的事,回来我们再商量好吧。”艾亚亚知会了阿离一声,墨头就往李保头和陶村长的方向赶。 “走,咱们也跟过去看看。”柳老太似是不放心,要柳青城跟许婶挽着她,跟着艾亚亚一起过去看看李保头和陶村长要跟她孙媳说些什么。 其实柳老太心里明镜似的,李保头和陶村长能跟她家的孙媳说啥,无外乎是想跟着一起种水稻的事呗,只是柳老太想知道艾亚亚究竟是咋应的?会不会应下这个事来! “青淼,我们也过去看看。”阿离冲着柳青淼一伸手,阿离拽着柳青淼哪热闹往哪扎。 艾亚亚往李保头和陶村长身边走的时候,正一抬头,刚巧看见林守财挽着一瘸一拐的李淑芬,跟着七大姑和八大姨后面往村头围着的山里走。艾亚亚看见这样的一幕,唇角向上一勾,笑得那叫一个狡诈。 “咋了,李爷爷,陶大伯找我啥事啊?”艾亚亚只淡淡地扫了林守财等一行人一眼,便收回视线,走到了李保头的身畔,冲着陶村长询问了起来。 “是这样的,她柳家孙媳。”陶村长磨了半天,好不容易艰难地张了口,陶村长是生怕艾亚亚会不同意,所以他打算跟艾亚亚好说好商量,实在不行就要村人里凑些银子给人柳家。也得那水稻的种子给买来:“我听说你家有种作物似是叫什么水稻,能在水里头活?” “是啊。”艾亚亚也不瞒着。应得倒是很干脆。 “那你把这三亩的田全改成涝田就是为那个水稻呗?”见艾亚亚应得这么爽快,陶村长也就不兜圈子,把话直说了。 “是。”艾亚亚又是干脆的一声应。 “是,是这样的。”艾亚亚应得越是干脆,陶村长觉得他这嘴张得越是艰难:“我可以付你银子,你把那水稻的种子卖我些,行不?” 陶村长边说边偷偷打量起艾亚亚脸上的表情来。只是从陶村长跟艾亚亚搭话到现在,艾亚亚脸上的表情依旧没变过,依旧是那种淡淡的神色。 “这?恐怕不行。”艾亚亚忽的话锋一转,前面都应得好好的,现在竟是吐出一句否定的话来。 “啊?为啥不行?”陶村长的猜测果真应验,陶村长就觉得艾亚亚多半会不答应。 “亚亚是这样的,你陶大伯他们存也是临河的村子,他们村子比咱们村还要在河的下面点,这河一发水,受淹的地比咱们村的还多,所以……”一听艾亚亚不肯卖种子,李保头便出头帮着陶村长说起好话来。 “李爷爷,您别说了,就算您说出大天来,这种子我柳家也不卖。”李保头万万没想到,平日里挺会替人着想的艾亚亚,如今竟是一反常态,竟是这般独。只顾着他们几家赚钱,完全不管别人家的死活! ------题外话------ 艾亚亚当真这么独吗?还是另有原因呢!且看明天的农家千金媳! 96V章:调教柳青城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亚亚,你咋这么不通情理呢?以前你可不是这样,以前你……”李保头也不知怎么形容以前的艾亚亚来,就李保头所知,艾亚亚不该是这么独的一个人,只顾着他们几家赚钱,竟是不管别人家的死活。 “李爷爷就您所知,亚亚以前是啥样的人,是通情理,还是不通情理?”艾亚亚似是猜到李保头的后话般,甜甜的一勾唇角。 “以前你……”李保头跟艾亚亚接触也就是这三两天事,其实并不算多,以前艾亚亚究竟通不通情理,李保头其实也说不好。 “他李爷爷,柳家孙媳既是不肯卖我们陶家村种子那就算了,也别再难为她了,没事的。”陶村长说是这样说,可他这心里免不了的还是有些不舒坦。 “可陶家的,亚亚她兴许不是那个意思也说不定。”艾亚亚的脾气,李保头多多少少算是揣摩了些,艾亚亚之所以会那么问他,就说明这事情或许还有商量的余地。 “行了,亚亚,你就别逗你的李爷爷和陶大伯了。你究竟是咋个意思,该不会是你想拉着你陶大伯他们整个村全入你柳家的股吧?!”许婶挽着柳老太走来,隔着老远,柳老太跟许婶就听见艾亚亚跟李保头还有陶村长的对话了,许婶合计着,艾亚亚之所以不卖种子八成是跟入股的事有关系。 “婶子您只说对了一半。”原来还真让许婶给猜着了,艾亚亚真就是想拉着陶家村整个村全一起入她柳家的股跟着一起种水稻。只不过许婶只说对了一半。 另一半则是由柳老太给接过去,讲了出来:“那种子不能直接种涝田里,要先育秧才行,亚亚恐怕是怕买了你们种子,不会育秧,买也白买。才不想让你们花这冤枉钱,打算育好了秧再给你们种。” “是。奶奶这话是说到亚亚心坎里去了。”艾亚亚笑着应道。 “哦,原来是这样。”李保头和陶村长此时才了解艾亚亚的真正心思,跟着一起笑着频频点头。 “其实,我想说,陶大伯您这次来还真是来对了时候了,若是再晚来个几日,怕是就要等明年才能跟着我们一起种水稻了,这水稻育秧也是要时间的,再加上入水插秧。虽是可以引用我们柳家引水造田的技术,可一旦天凉了,没办法保证水温,水稻入水也会冻死。所以我家这三亩地是最晚的三亩稻田。”艾亚亚推算着时候,陶家这次来他们村的时候,还真是来巧了。 “是吗?那还真是让我给赶对了时候了。”陶村长听闻艾亚亚这句话,心里头那叫一个欣喜,看来,他们陶家村怕是还真要赶个时候好好的谢谢林家呢。这若不是林家在他媳妇的耳边吹那么一股子邪风,他能赶得这么巧来人家村里跟柳家孙媳学种水稻吗? 虽说他陶家村里也能种这种水里头也可以活的作物了,陶村长是打心里高兴的,可这水稻究竟产出来的是啥东西要陶村长说,陶村长可说不出了。回头村里人问起来,他可咋回啊!而且,早前他听许家媳妇说啥,他们整个村都入柳家的股,这又是咋回事,啥意思?陶村长不能弄个糊里糊涂的回村啊,他得赶紧跟艾亚亚问个明白。 “亚亚,这水稻接出来是啥作物啊,能卖高价吗?而且,你许婶子说啥让我们整个村都入你柳家的股,这又是咋回事?我咋越听越糊涂嘞。” “陶大伯,容我一件件的给您说,水稻生出来的作物脱壳后叫大米,咱们县里我还没见到有卖大米的,所以我暂时没法拿给您看!”说到大米,艾亚亚不禁忆起米饭出锅时的那种甜香扑鼻的气息来:“我都已经好久没吃过白米饭了。” 自从穿越来,艾亚亚已经很久没有吃过大米以及面粉做的食物了。整日里吃的都是粗粮和粗面粉,艾亚亚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白米饭?大米?”阿离不禁好奇地围了上来。 “就是一粒粒白色的小颗粒,差不多有这么大吧。”艾亚亚用手比出大米的大小来给阿离看:“烧出饭来,白滋滋的,吃起来有股香甜的味道。” “嗨,我还以为大嫂说得是什么呢,闹了半天,是白粒啊?!”阿离一说艾亚亚才知道,大米在这个国家里被人们称作为白粒。 “嗯,就是白粒,怎么?阿离公子能弄到?”艾亚亚见临川县城也没有卖大米的,而且,水稻的种子竟是无人认识,艾亚亚便猜到了,这大米的产地多半不在他们县,而是在别的县,可能是产量不济吧,或是卖价太贵的原因,所以唯有京城的达官显宦才能吃得起。 “能,我还以为大嫂种得是什么呢,闹了半天是白粒。大嫂可真是会赚钱,什么贵就往地里种什么!”阿离见艾亚亚这般的会捞金便笑着美言了几句。 “阿离公子?”陶村长不认得阿离,可博学多识的阿离却吸引了陶村长,为了跟阿离搭话,陶村长见艾亚亚喊什么,他便也跟着喊什么。 “是。”阿离冲着陶村长示意似的一点头。“陶村长有事?” “阿离公子,这白粒很值钱?”陶村长很难想象,艾亚亚所形容的那么一粒粒的丁点的小玩意竟能是值钱的好东西。 “很值钱,这么一捧。”阿离把一只手捧起,比作一个勺状:“就要十两的银子。” “十,十两!”许婶不禁惊愕的瞠大了嘴巴。更是直喊起娘来:“娘啊,这么贵的东西,我们穷人家哪里吃得起啊!” 与许婶的表情相同,李保头和陶村长也不由的瞪圆了双眼。 “就是因为卖得贵,所以咱们临川县这样离京城偏僻的地方,才没有卖白粒的。”既然这里的人都管大米叫白粒,艾亚亚自是也跟着改了口。 “大嫂,您又是种心果,卖心果,又是种寒瓜,卖寒瓜的,现在竟还打算种白粒,卖白粒。真是会赚钱呢。”阿离不得不佩服起艾亚亚的博学多识来,阿离只是读过书,见过些实物,所以这才认得出这几样来。可艾亚亚竟是能把这些东西一一从地里种出来,再收了去卖。这可就让阿离望尘莫及了。 接受阿离褒赞的同时,艾亚亚也在享受着柳青城投来的好似答谢的视线:“哪啊?我就是想给家里多赚些银子罢了。”艾亚亚甚是谦逊道。 不过谦逊的话说完了,艾亚亚就忆起阿离早前说过的话来了:“阿离公子你能帮我柳家弄些白粒吗?我还想要面粉些。颜色是纯白的,像雪似的。” 不等艾亚亚的话说完,阿离便接了过去:“大嫂说的是白麦粉吧?”听艾亚亚的形容,阿离猜测艾亚亚说的可能是白麦粉。 可阿离却实在搞不懂了,心果从艾亚亚嘴里喊成了草莓;寒瓜从艾亚亚嘴里喊成了西瓜;白粒是大米;白麦粉是面粉。为什么每样东西,艾亚亚的叫法都跟他们的不同呢?他这位大嫂究竟是哪国来的啊? “对对,应该就是白麦粉了。”因为艾亚亚要种的作物叫做冬小麦,所以艾亚亚才这里的白麦粉应该就是现代世界他们所吃的面粉了。 艾亚亚打算好了,来年开春,就让村里愿意入她柳家股的这些人,全改种小麦。这样他们就可以大批量地出售面粉了。虽说面粉一普及,可能价格会跌一些,可面粉的卖相肯定要比粗面好得多。卖价就算跌,也不会跌得很厉害。 “怎么?大嫂想吃?!”阿离似是很懂艾亚亚的心思般,竟是一下就猜中了。 “嗯,我想让我们几家人都能吃上白粒和白麦粉烧的主食。”虽说地里水稻和冬小麦还没种上,可艾亚亚已经惦念上丰收后的作物了。“若是阿离公子能弄到白粒和白麦粉,可否帮我柳以及许婶家这几乎弄些来。” “当然没问题。”阿离见柳青城似是希寄的望着他,又见柳老太的脸上漾开了浅浅地微笑,阿离竟是一口应得格外的痛快。“一样一家各一袋如何?” “粗粮袋子那么大吗?”喝,艾亚亚竟是正敢开口。 “嗯,粗粮袋子那么大。”阿离应得哭笑不得。 “一样一家各一袋的话,省着点吃应该能吃到地里的作物收了。”艾亚亚小小声地盘算了起来:“行,就这样说定了。”艾亚亚侧过头去,她自是知道阿离肯定不会跟她要银子,阿离要的是什么:“青城,等等回去你就把剩下的图纸画出来,给阿离公子过目。” 柳青城了然般的重重一点头。粗粮那么大的袋子,白粒和白麦粉各家每样一袋,该是足够能吃到各家地里的白粒收上来了。柳青城会心的笑了。小女人这门生意做得稳赚不赔呢。不但方便了他柳家,还给其他几家谋了福利。 “我许家也有份?”许婶愈发的惊愕了。 “自是当然,婶子,我在您家打扰这么久了。怎么也得给婶子家弄点稀罕的东西不是,不然哪里对得起我吃进肚子里的粗粮,粗面啊!”阿离笑盈盈道。 “我一个人可吃不了一袋的白粒和白麦粉。柳家的,一样算我半袋就行,剩下的留你家,自当我给青淼的了。”不用艾亚亚说,李保头也知道这里面有他的份。 “这怎么行,李爷爷您是先生,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哪有您给青淼的道理,该是青淼孝敬您才对。”听闻李保头的话,艾亚亚还未开口呢,就听柳青淼小大人似的推辞了起来。 “青淼,你忘了李爷爷教过你什么了?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李爷爷若是吃不了这么多的粮食,岂不是全浪费了?” “李爷爷,您若是吃不了,就给我陶大伯家不就完了。”原来艾亚亚早就算计好了。 “我家?还有我家的份?”陶村长俨然听傻了眼。 “嗯,等白粒和白麦粉运来,应该分给您家一些才是。要不您村的人问起来,您可咋回他们,不如干脆烧个白粒和白麦粉做成的饭叫他们也尝尝,这样他们才好入我柳家的股不是?”艾亚亚应完陶村长又转过头望向阿离:“阿离公子,除了我们柳许赵姜李五家外,再填个陶家行吗?” “没问题。算一起,一共五家不是吗?!”也不知道是阿离不会算数,还是艾亚亚不会算数。 “是六家啊!”艾亚亚就差掰着手指给阿离一家家的细算了。 “亚亚你个糊涂虫。”柳老太没好气地用瞎眼冲着艾亚亚一翻眼皮,柳老太拉着嘴角道:“是五家,陶家和姜大姐家不是一家啊?!” “哦。这个。是哦。”艾亚亚时而聪明,时而糊涂,此刻经过柳老太的提醒,她这才恍然大悟。“可陶家若跟我姜大姐家算一家的话,一样一袋哪里够吃。” “姜家那边就不劳嫂子费心了,到时我会要人搬过去一样两袋给姜大姐,到时要他们自己分就好。”阿离倒是挺会为艾亚亚分忧的。这也难怪,艾亚亚已是答应给阿离,他一直巴巴盼望着的水渠构造图了。 “这样也不错。”艾亚亚满意的点点头,觉得这个注意甚好。 “亚亚,你给我说说,你那个入股的事?”是叫入股吧,陶村长也是拿捏不准,但是他记得许婶是这样说的:“啥叫入你柳家的股?这股咋入啊?” “陶大伯是这样的。”艾亚亚把她想好的入股计划说给了陶村长听,实则艾亚亚当初也没到陶家村,整个村都会入她柳家的股,这下可好了,这人多了,这股份制就不能弄得像是只有他们四家那样含含糊糊的了。 “因为咱们比较赶时间,所以我现在没法一一教您们村里的人如何育秧,唯有等来年再说。这次先由我们几家来育秧,由我们把育好的秧苗分给您们村那些家里有水田,想跟着一起种水稻的人家去种,等秋收时,各家各户把收上来的水稻统一过秤,称量好了,全交给我去卖。由于水稻不是那种收上来就可以直接吃的作物,而是要脱壳后才可以成白粒往出卖的。所以……” 艾亚亚知道如何将水稻脱壳,不过这还得要柳青城帮忙,因为若要帮水稻脱壳,需要一种特殊的农具,可这种农具在咱们这里,该是没有的,所以她需要柳青城画出草图来,更需要柳青城精湛过人的制作农具的手艺。 “就算是有人私存农作物想私下拿去卖,也是不可能的事。”由于水稻需要加工后才可以食用,所以这点上艾亚亚是比较放心的。 “全交吗?”陶村长疑惑的是这件事,万一有种水稻的人家想留些自己家吃呢。 “对,全交。因为水稻脱壳的技术该是只有我一人懂的。所以届时等水稻脱壳后,我会每家都匀一袋加工好的白粒,然后再按照各家交上水稻的斤两,把卖掉白粒钱分发到各家各户。若是白粒不够吃的人家,却还想吃白粒的,可以去县城买。” “这个方法好。”被艾亚亚这么一规划,弄得到还真是有模有样了,艾亚亚有点像佃户,可若说艾亚亚是佃户吧,倒也不算是,毕竟真正的佃户们,哪有像艾亚亚这么好的东家,竟是还会把卖完的银子分予各家的?! “这样就是吃大锅饭,不过我收水稻的时候,我可暂时不会付银子给村里人,但是我会相应地发给村里人一个凭证,届时等水稻做成白粒后卖了钱,村里人可以拿凭证来我这里换银子。因为要担风险的。不能保证真的稳赚不赔,所以陶村长您既是陶家村的一村之长就拿个主意吧。”艾亚亚把她的规划都给陶村长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要说这生意赚钱吗,那是真赚钱,可风险也是有的。 “那若是有人不想跟着吃大锅饭呢?”陶村长这样一问也属正常之事,毕竟他虽是一村之长,却不能代表所有人村里人的想法,他们村也许有人就不想吃这大锅饭也说不定呢。 “那可以劳您帮我给那家人带句话,就说我柳家可以租他的水田,雇他们一家来种我柳家的水稻秧苗。但是我柳家给的钱是地租以及雇人干活的人头钱,最终地里收获的作物,要全算数交于我柳家,且卖掉作物,我柳家也不会令分钱。”跟许家,赵家,姜家三家合伙时,艾亚亚可以给三家开后门,打出极其优渥的条件来,可现在是吃大锅饭,人越来越多,艾亚亚若是一时心软让人钻了她柳家的空子,她就等着往里赔钱了。 实则艾亚亚这样规划,已经是给那些人家开出了极其优渥的条件了。剩下的就要看个人选择了。 “行。”陶村长似是心里在盘算着艾亚亚的话,所以嘴上应得有点神情恍惚的样子。 见陶村长这般的神色,艾亚亚接着道:“当然,陶村长您也不用太为难,若是您村里的人不想让我承包他们的水田,我也不会强迫他们必须跟我柳家合作。这就好比做买卖,买卖不成我们仁义在!” 艾亚亚早前应下陶村长的事也不会变:“答应给我姜大姐和您家的白粒和白麦粉,我保证绝不会缺斤短两。” “好。”陶村长见艾亚亚是个口快心直之人,他自是也不再犹豫不决了:“村里各家的主意我能说了算。由我做主,我们全村统一全入你柳家的股。” “陶大伯?!”艾亚亚惊愕地张大了嘴巴。她万万没想到,陶村长竟是这般的爽快人。 “柳家的,我陶家村共有小二十亩的水田,以后就全有劳你多帮着我们村打点着了。”陶村长伸出手去轻拍了拍艾亚亚的肩膀。 艾亚亚突的觉得,她肩上的担子愈发的沉了。“陶村长,明天我教婶子他们几家插秧。您也来看看吧,学会了,好教村里人。” “行。”陶村长应了个满口。 “那就这么说定了。”今天这笔大买卖,艾亚亚就这样给谈成了,剩下的就要靠辛勤劳作,努力耕耘了。 AAA 转过天来,第二日,依旧是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清风拂过田间,漾开一片油绿的湖泊色。 艾亚亚带着几家人怀抱育好的秧苗早早的就下地去了。而地里头围观的相亲自是也不少,大家伙都想来看看这水里也能活的作物,究竟是长得怎么个模样哩。 你干嘛?见艾亚亚起手就要当着众人的面挽高裤腿,柳青城不高兴地一拉嘴角。 “下地插秧啊!”插秧哪有穿着鞋不挽裤子的,那鞋还能要?裤子不就全湿了! “亚亚,你咋当着这么多男人的面脱鞋,挽裤子啊?!”许婶等好几户妇人见艾亚亚这般的做法也很是不理解。 “婶子,下地插秧,我不脱鞋,这鞋在水里泡一天就没法要了,而且这裤子不就全湿了?到时裹在腿上,步子都迈不开,怎么干活啊!”这么简单浅显的道理,怎么这些人都不懂呢,人人盯着她看,好似她做了什么惊世骇俗之举似的。 “那你也不能当着一群男人的面这样啊,你让青城这脸可往哪摆啊?”许婶也是为了柳青城着想。 “他婶子,这种地就好比医病救人一样。若是磨不开,扒病人的衣服给病人医伤,那就只能眼睁睁地看人死。”柳老太似是个明白人,听闻众人对艾亚亚的举动议论纷纷,柳老太不禁开口替艾亚亚解围道。 “青城,让你媳妇做演示,你仔细地看明白了,赶紧学,明白吗?”柳老太都替艾亚亚说话了,柳青城自是也不好再拦着。柳青城让到一旁,给艾亚亚腾开位置来。 “那我做演示了,大家伙一定要看仔细了。”艾亚亚脱鞋,挽裤腿的时候几乎所有的男人都赶紧匆忙地别过头去望向别处。谁好意思盯着人家有夫之妇的白腿肚子看啊。可还真是独独有那么一个。 “大哥。你还看?!”陶二郎不巧瞄见他大哥陶大郎直勾勾地盯着人柳家孙媳的白腿肚看。陶二郎垂着头,不敢望前方,只使劲地掖了掖陶大郎的袖口,要陶大郎快别看了,赶紧跟他一样垂下头去。这若是让人柳家孙媳的夫家看见了,成个什么样子。 “许她脱,就不许我看了?”陶大郎才不管陶二郎提醒他的,他今年都二十好几的人了,到现在还打着光棍呢。 “要我说,这柳家的哑巴可真是好命,竟能娶到这么个好媳妇,二郎,你抬头看看啊,瞧人家这媳妇这腿白的,就跟白萝卜似的。也不知道弟妹那腿是不是也这么白!”陶大郎不单盯着艾亚亚的小腿肚望得出神,甚至还联想起姜素琴来。 “大哥?你!”陶二郎此时对陶大郎已是说不出什么话来了。要说羡慕嫉妒恨不,陶二郎跟陶大郎是一样的心里,毕竟他们两兄弟一样,到现在都还在打光棍呢,他们兄弟二人哪有他三弟那么好命,年纪轻轻地娶了房媳妇。 “二郎,你跟哥说实话,你是不是也想娶素琴?”陶大郎边继续盯着艾亚亚的腿看,边跟陶二郎唠起闲话来。 “大哥,你这是说啥呢?”陶大郎一句话,把陶二郎说的心口处通通的猛跳个不停。 三郎走后,娘曾经跟他们兄弟二人说过,有意要从他们两兄弟里挑一个娶素琴,因为那时候姜素琴已经有了陶月月。陶秦氏想留住他们陶家的独苗,就必须得把姜素琴套牢在她陶家,所以陶秦氏才想出了这么个法子,要她两个儿子再娶姜素琴。 “咋地?现在就你跟我两人,你还瞒着哥哥我,不肯说实话啊?!要不这样,你若跟我说实话呢,到时素琴若是真有心跟你,我不跟你争咋样?”陶大郎这一声一出口。陶二郎突的一下瞪圆了眼睛。 “大哥,这话可是你说的。”果然如同陶大郎料想的一样,陶二郎真是看上姜素琴了,陶二郎横下心,一咬牙:“我是喜欢弟妹,打见她第一次面的那天起。大哥说来您别笑话我,我这辈子就没见过素琴这么美的女人。” “二弟不瞒你说,大哥我也是。打见素琴第一面,我就……”陶二郎的实话勾得陶大郎也跟着说了掏心窝的话。 “大哥。” 原来打从姜素琴进陶家门的那天起,姜素琴就把陶家兄弟的魂一起给勾了去,别看姜素琴虽是嫁给了陶三郎,可陶大郎和陶二郎却是打心里喜欢姜素琴的。 “哎,咱们两兄弟你说做啥啥不行啊?竟是还不如人柳家的哑巴呢!”陶大郎不拿他自己跟三弟比,就拿他跟说不出话来的柳青城做对比,他认为自己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青城兄弟除了不会说话,其他地方不是都挺好的吗,人长得俊不说,还会医术呢。”陶二郎可不觉得柳青城哪里差,只是柳青城不会说话,若是会说话,这样的男人怕是哪家的女人都争着抢着要了。 “一个哑巴,不能说话,长得再俊有个啥用啊!那哑巴到死也是哑巴,再怎么也抵不上咱们这健全人。”陶大郎一个劲的贬低柳青城,抬高他自己。到不是因为柳青城哪里不好,而是柳青城太好了! “行了,你抬头看着,仔细学着点吧。”陶大郎一扯陶二郎的袖口,要陶二郎抬头,现在可以看了,艾亚亚已经下了水田,那水田漫在艾亚亚的白腿肚上,虽是若隐若现的,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可陶大郎看腻了。绝的没啥看头了。 “这,这咋看啊?!”陶二郎刚一抬头又迅速垂下头去,依旧是一脸的困窘模样,甚至憋得一张俊脸红得都能拧出水来了。 “你就看她怎么插秧不就完了,往她手上看。看她手上的动作。”陶大郎这一提点,陶二郎这才敢把视线投注在忙着插秧的艾亚亚的身上。 “大家看好我手里的动作。下手要看似轻,实际上力道一定要把我住了。”艾亚亚弯着要,赤着的双脚埋进水田里,手里提着育好的秧苗,提着秧苗的手平稳入水,艾亚亚似是把秧苗用抛的般,掷进了水田里。“就是这样。” 插完一棵秧苗,艾亚亚如法炮制再去插第二棵,第三棵,直到一排秧苗都插好了,艾亚亚这才直起身子去唤一旁专注地学插秧的柳青城。 “青城,你该是看明白了吧,来试试看。”柳青城最聪明,学起东西来最快,也是犯错率最少,最小的一个。 听闻艾亚亚唤,柳青城早就跃跃欲试了,别人怕是都没有注意到陶大郎的举动,可柳青城却是都看在了眼里,这几年装聋扮哑,柳青城已是练就了光是看人嘴动,他就能大致的读懂那人再说些什么了,此刻的柳青城早就看不下去,忍不下去了。 这陶大郎竟是敢盯着他媳妇的腿一直打量,甚至还见色起意,动了歪念。若是不碍着这么多人在场,柳青城早就收拾陶大郎了。一袭拳打脚踢给陶大郎打个鼻歪眼斜的,躺床上瘫他十天半个月爬不起来。 心里想着,柳青城却是半点功夫没耽搁,脱鞋,挽裤腿,柳青城几乎是一气呵成,提着水稻下地。 柳青城照猫画虎学着艾亚亚的示范如法炮制,可噗的一棵水稻抛地里,竟是插歪了。 噗——艾亚亚掩嘴窃笑不已:“青城下手的时候,水稻入水,手别打晃,更不要犹豫。用脚去量距离。你第一次插秧,眼睛适应不了水波,容易量不准距离。” 原来艾亚亚落脚并不是在乱走,而是在用脚测量水稻与水稻之间的距离用的。 “来,我教你一次。”艾亚亚好心的弯下腰去,手把手地教柳青城插秧入水的诀窍。 女子温暖的小手紧握着男子的大手,扶着柳青城的手,艾亚亚动,带着柳青城跟着她一起动。 “对,青城,脚再岔开一些。”艾亚亚边带着柳青城做手上的动作,边教柳青城用脚量距离。“很好,就这样,松手。” 喝,艾亚亚不愧是名师,在艾亚亚的悉心调教下,深得真传的高徒柳青城就这样诞生了!见艾亚亚这般的教学,本是觉得无趣而打算离开的陶大郎忽的停下了脚步,眼珠子一转,陶大郎似是来了主意! ------题外话------ 陶大郎打了什么样的馊主意呢?柳青城会不会为了艾亚亚而恶治陶大郎一顿呢? 且看明天的农家千金媳! 97V章:陶大郎要吃艾亚亚豆腐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本是看了半天觉得无趣的陶大郎正欲离开之际,忽看见艾亚亚竟是手把手的教柳青城种水稻,这下可把他给乐坏了。陶大郎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不由的想到了个馊主意。 “怎么样?青城会了吧,你按照我教你的方法再试一次。”艾亚亚见柳青城似是可以出师了,便鼓励柳青城再自己做一次。 原来柳青城真的可以出师了,柳青城学得很快,技巧也把我的很好,弯下腰,用脚测量水稻的间隔,水稻离手快准稳。 “很好。”教会了柳青城,艾亚亚便将目标转移到剩下的三家人身上,许赵姜三家,艾亚亚都打算亲力亲为,由她亲自来教:“大伯,天顺大哥。”由于姜素琴头上有伤,还在家里养伤,陶秦氏留在家里照料着,所以姜家的水田便由陶村长一家,三个男人照料着了。“陶大伯,你们也下来我家地里上手来试试。” “我家,妞她娘,你去学,学回来你教我。”许强哪里还好让艾亚亚手把手的教他啊。既是艾亚亚是个女人,许强就鼓舞许婶去跟艾亚亚学技术,学回来好教他。 “当家的,你倒是真豁得出去。”许婶没好气的翻了许强一眼,不过看艾亚亚都打赤脚打了这么半天,许婶年岁可比艾亚亚打,是艾亚亚的婶子,许婶自是也豁得出去了,村里人看就看呗,她个老女人还怕人看了。 这边许婶忙着脱鞋挽裤腿,那天赵戴氏使劲地用手掖了掖赵天顺的袖口,赵戴氏虽是想帮着赵天顺分担点水田里的活儿,可打赤脚,露小腿肚,这样的事,赵戴氏想都不敢想。 “亚亚妹子,我家还是让青城来教吧。”赵天顺倒是会选人。赵天顺看柳青城学得挺好,便想让柳青城手把手教他插秧。 “青城?”艾亚亚望了望柳青城,那意思好似是在试探柳青城的意思,柳青城重重的点了点头。 赵天顺的心思,柳青城懂,赵戴氏怕是思想守旧些,不好意思赤脚赤腿的下水插秧,而赵天顺呢,也是守着男女授受不亲原则,不肯让他媳妇手把手的教他们赵家插秧的技术。 “行,青城,那就由你来教天顺大哥吧。”艾亚亚把教赵天顺插秧技术的任务,交予了柳青城。 “陶大伯?”赵天顺和许婶都已是脱鞋,挽高了裤腿下了水了,谁知陶村长竟还在柳家的地头上站着呢。 “那个,柳家孙媳,我能不能也跟着你夫家学啊?”原来陶村长竟是也守旧的不肯让艾亚亚手把手教他。 “陶大伯您家比较特别,只能是我亲自教您。我时间比较紧,没法去您们陶家村手把手的教村里人,所以只能靠您了,由您学会这门插秧技术,好再去教您们村里的各家各户。” 艾亚亚要陶村长来学技术,柳青城还算比较放心的,毕竟陶村长肯定不会对他媳妇动歪念头,可陶村长的两个儿子就说不好了。 陶大郎和陶二郎交谈的声音小,唯有柳青城会读唇术,这才不巧看了去,柳老太耳朵那般厉都没能听见。 “可,你看我这……”真要艾亚亚手把手的教,陶村长还是有些拉不下脸来。虽说他是艾亚亚的大伯,可男女授受不亲,再说了他这身份又是个一村之长,这也就是艾亚亚教他种水稻,若是让不知道情况的人给传出去,那还不得让人家说他老不正经了?他村长的面子可往哪摆啊! “爹,要不,我回弟妹家唤娘过来学?”陶二郎虽是不聪明,可脑子转得也还算快。见许婶下水跟艾亚亚学插秧技术,陶二郎便想着去姜素琴家把陶秦氏给唤来。 “也行,那二郎你快去快回!”陶二郎要不提醒,陶村长竟是把他媳妇可以跟艾亚亚学技术这事给抛脑袋后头去了。同样都是女人,他媳妇跟艾亚亚学种水稻,这个法子行得通,就算被人看见,也说不出他陶家啥来的。 陶二郎掉头正准备去姜素琴家喊陶秦氏呢,忽听见一旁居心叵测的陶大郎开了口:“爹,您要是拉不下脸来跟我艾妹子学种水稻,儿子替您学。”要说陶大郎动作可是够快的,开口的时候,他的鞋早脱了,裤腿也早就挽得高高了。 “你添啥乱啊?!”陶村长没好气地翻了他那不知羞耻的大儿子一眼,可翻眼皮的陶村长,却没能拦住陶大郎。 噗通通,陶大郎已是腿脚快的已经下进人柳家的水田里了。挣着抢着要跟艾亚亚学水稻插秧的技术了。 “艾妹子你可得手把手的教我哈。你大郎哥脑袋瓜子笨,这手也笨……”陶大郎哪里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他就知道他二十好几的人了,还没娶到房媳妇呢。陶大郎边说边往艾亚亚身边凑。甚至还想拽艾亚亚的手摸一摸,望梅止渴不是吗?! “亚亚,这后面咋做来着,婶子不会,婶子先下的地,你得先教婶子。”只可惜,陶大郎的阴谋没能得逞,许婶早陶大郎一步,一下子挽住了艾亚亚的胳膊,直把艾亚亚往她身边带,更是要艾亚亚教她怎么插秧。 “行,那我先教婶子,再教陶大哥哈。陶大哥,您可别急。先来后到,咱们一家家一个个的学。”艾亚亚早就觉得隐隐的似是有双不怀好意的视线,直勾勾地盯着她赤着的腿脚上瞧,给她盯得浑身都不自在,现在她总算是找着这视线的主人了。这陶大郎竟是连她艾亚亚的主意都敢打,真是不要命了。 艾亚亚在心里偷偷盘算着怎么恶整陶大郎的对策时,柳青城已是恼怒至极了。只是,奈何赵天顺笨手笨脑的,柳青城又没法当着陶大郎的面,开口去教赵天顺,所以赵天顺学得那叫一个慢。 看赵天顺学得这么费劲,柳青城是打心里起急。毕竟许婶拖得住一时,不可能一直拖着艾亚亚不放啊,等艾亚亚教完了许婶,早晚要叫陶大郎的。 哪能眼见着柳青城着急,任由自己的大儿子胡作非为啊,陶村长虽是执意不肯下水,却也采取了有效的对策。陶村长使劲地一扯陶二郎的胳膊,要陶二郎赶紧赶去姜素琴家,把他媳妇陶秦氏给唤来。 这边,陶村长站在地头上继续跟陶大郎苦口婆心的劝道:“大郎,你这不成器的东西,还不赶紧给我上来,你二弟找你娘去了,一会儿你娘来了,让你娘跟着人柳家学,你下去给人柳家的填什么乱!” “爹,您也真是的,那咱村那么多人呢,肯定不能都让我娘一人教吧?我娘学完不还得先教您,教我跟我二弟啊,我跟着艾妹子学了,不就省得让我娘教了。我这不是也是替您和咱村出力吗?多个人多个帮手啊!”陶村长有陶村长的说头,陶大郎有陶大郎的应付手段。总之,今个儿陶大郎就是占定了艾亚亚的便宜了,谁都别指望着能拦住他了。 “你……”陶大郎会说话,只用几句就把陶村长给顶得没了言语。 “陶大伯,您就让大郎大哥先跟着我们家学吧。”陶村长本是指望着艾亚亚能说点什么阻止的话的。岂料,艾亚亚一开口,竟是还挺支持陶大郎的。 “爹,您看,我艾妹子都认同我的说法,觉得我说的在理,您就别管那么多了。您就跟着我李爷爷在地头上抽袋烟,唠唠村里的事多好!”一听艾亚亚竟是帮着他说话,陶大郎心里那叫一个美啊! 陶大郎还高兴呢,他认为艾亚亚多半是腻味了柳青城个哑巴,看他身强体壮又精明,又能说会道的,这才想着要红杏出墙。 “亚亚。”柳老太虽是看不见,可听也能听出这事情究竟是怎个意思来,柳老太眉头不由地一拧紧,就听陶大郎这几句龌龊话说的,柳老太就打心里的不待见陶大郎。 “没事,奶奶您就放心吧,就让大郎大哥跟着我学吧。我还能把大郎大哥给教差了啊?”听艾亚亚这句话说得,柳老太就听出来,艾亚亚这是话里有话来了,艾亚亚这是要收拾陶大郎的前兆。柳老太哪能不懂,柳老太还是难免的替艾亚亚捏了把冷汗,这男女互相算计,柳老太还是担心艾亚亚会吃亏。 见柳老太一脸担忧,李保头可是看不下去了:“陶家的,你在这抽袋烟,我也想下水田看看,跟着柳家的学学那栽水稻的技术。”李保头见陶村长没心思下水,他便拿主意要下水,反正李保头也不怕村里人说他的闲话,就算村里人看见了,能说他啥啊!他一个给艾亚亚做爷爷的糟老头子,还能落下什么话柄给村里人的?! “李爷爷,您也要学技术啊?”陶大郎一见李保头竟是也脱了鞋,挽裤腿的争抢着要下水田,这下他可是高兴不起来了。 许家的给他添乱也就算了。这李保头一个糟老头子竟还给他找事。“李爷爷您学这干嘛?您家又没水田?”陶大郎知道李保头家没水田,便嚷嚷开了。 “到时,亚亚不去你们陶家村,我还要跟着去看看呢。学学这个,兴许还能帮得上点忙。”陶大郎会说,李保头就不会说了,李保头吃得盐,比陶大郎吃得粗粮还要多。李保头哪能被陶大郎几句话就给唬住了。 “奶奶,我也想下地,跟嫂子学学这种水稻,看着挺有意思的。”艾亚亚等人一忙着务农,阿离就得负责帮着几家带孩子。见李保头下地了,阿离便也想着要下地。 阿离一嚷嚷着要下水田,小宝子和柳青淼自是也跟着吵吵上了。 “奶奶,青淼也想下水田。” “太奶,宝子也想下水田务农!” 阿离身份在那摆着,陶大郎自是不敢拦阿离,可小宝子和柳青淼竟是也吵闹着也要一起下水田来给他捣乱。 “去去,你们两个娃儿,不好好的在地头上待着,也跟着下来做啥?这农活是大人的活,你们娃儿就别跟着裹乱了。” “陶大哥啥叫裹乱?青淼不懂,青淼以后是要当大官的,体恤民情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回头青淼考上状元,衣锦还乡,下地连田都不会耕,岂不是让众乡亲看了笑话。”柳青淼小小年纪,出口的话竟是条理清晰,一袭话说出去,竟是让陶大郎挑不出柳青淼的半点错来。 “小叔叔说得在理,小宝子以后也是要当大官的,考武状元也会有衣锦还乡的时候,到时,小宝子也不想落人笑柄。”喝,小宝子顺着柳青淼的话说,那理由也是堂堂正正的,陶大郎哪里拦得住两个娃子了。 陶大郎毕竟是个男人,他口说不好使,还可以动手嘛,陶大郎能连柳青淼和小宝子还制不住吗?可陶大郎真是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 陶大郎伸手去扯小宝子和柳青淼的胳膊,柳青淼虽是动作慢,不利索,可架不住有小宝子在一旁支援啊。陶大郎刚一抓柳青淼的胳膊,还没等抓住呢,就被小宝子狠狠地出脚,借着水波的遮掩一跺脚面。 小宝子跟着阿离学功夫,这些天的马步也不是白扎的,下脚快准狠,正踩在陶大郎脚面的大筋上,给陶大郎踩得直咧嘴。陶大郎一吃痛,小宝子在起手狠狠地一捅,正捅在陶大郎胳膊上的麻穴上。陶大郎胳膊一麻,可就松手了,小宝子抓起柳青淼,两人飞快地逃离了陶大郎的魔爪。 小宝子这功夫确实见涨,动作连串一气呵成,地头上的大人们甚至都没能看清楚小宝子都做了些什么。就看见陶大郎一抓娃儿的胳膊,结果不知怎么的没抓住就松手了。 “阿离叔,宝子的功夫咋样?”小宝子收拾了陶大郎后,带着柳青淼一溜烟踩着水花就奔到了阿离的身边,小宝子眉飞色舞地冲着阿离彰显了起来。 “精进了不少,不过想要当武状元还差得远呢。”阿离可是把小宝子的一袭宛如行云流水的动作全看进了眼里,事后阿离对小宝子点拨道。 “切,还不是阿离叔都不正经教宝子功夫,只教宝子基础,整天的就是扎马步,宝子现在可厉害呢,都能稳扎四个时辰的马步纹丝不动呢。”小宝子不快地跟阿离埋怨了起来。 “宝子放心,阿离叔给你请得师父这几天就到,还给你们带来了许多京中才有的好东西哦。”阿离笑着跟小宝子解释。 “阿离哥哥,早前答应青淼的书也带来了?”一听阿离这句话,柳青淼则是也跟着小宝子一起眉飞色舞了起来。 “带来了,带来了。”阿离可没有忘记答应给柳青淼捎来的东西:“阿离哥哥非但把书给我们青淼带来了,还给我们青淼也请了个师父来。过几天这位师父就跟小宝子的师父一起来村里。” “可青淼有李爷爷一个师父就足够了。”柳青淼觉得李保头教得挺好,他已是不需要再多个师父了。 “青淼,你忘记阿离哥哥教你的话了?” “三人行必有我师。”不等来说,柳青淼便先开口道。 “李爷爷已经把他会得东西几乎都传给青淼你了,可阿离哥哥看得出,青淼除了像学书本上的东西,还想学运筹帷幄之术,对不对?!” “嗯。”柳青淼年少可志向不小。饱读诗书已经不能满足柳青淼了,柳青淼还想学习运兵之术,运筹帷幄之法。这些都是李保头教不来的。 “阿离哥哥这次给青淼从京中请来的师父很厉害,‘他’稳居高堂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他’这一生只打过一次败仗,且是输得很惨,可后来,‘他’一战成名,自此世人皆对‘他’望尘莫及。” “这位师父这么厉害?!”柳青淼不禁听得瞪圆了双眼。 “是。非常厉害。阿离哥哥也对‘他’敬佩有加!” “那阿离哥哥,快点请这位师父来吧,青淼想拜他为师,学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术。” “嗯。”阿离伸出手轻轻地抚了抚柳青淼的额头。“他很快就会来的。很快!”阿离边说边将视线轻递,阿离意味深长的视线,不禁落在水田里教赵天顺插秧的柳青城的身上。那人若是不来则可,只怕那人一来,柳家就要翻天覆地了。 “嫂子。这水稻咋种啊,您也教教我,我也想学。”阿离收回意味深长的视线,转投向艾亚亚。 “行,阿离公子,等我教完了婶子立刻教您。”艾亚亚对阿离十分的客套。 阿离要学,艾亚亚自是没拦着,艾亚亚可不敢拦着阿离等人,柳青城时不时朝她投来骇人的视线,艾亚亚心里头怎能不明白,这是柳青城在告诫她不要试图跟陶大郎接触,有他在,轮也轮不到她出手,艾亚亚只能在心中喟叹的同时,暗中再替陶大郎掬一把同情的眼泪了,要说这陶大郎可是真有本事,竟是能惹得她相公柳青城亲自动手,这回这陶大郎可是离死不远了。 “嫂子,青淼也要学,嫂子也要手把手的教青淼。” “婶子,小宝子也要婶子手把手的教。”柳青淼跟小宝子一人抱着艾亚亚的一条胳膊使劲地央求着。 “好,好,好。手把手的教,咱们一个个的来。”艾亚亚含着笑容,赶紧哄起两家的孩子来。 “嫂子,不如先教我吧。我跟青城大哥一样,学东西学得快,学明白了,我好帮着嫂子去教别人。”阿离竟是吵着要帮艾亚亚分担农务来。 “亚亚,要不,你先教阿离公子吧,阿离公子肯定比我聪明。”艾亚亚教了许婶半天了,许婶都没能学明白,看似简单的东西,可许婶却是怎么也抓不住这插秧的窍门。 “行。那我就先教阿离公子。”好不容易陶大郎眼见着许婶肯放艾亚亚了,结果,阿离竟是上赶着横插一脚。 “艾妹子,我学东西也快,要不我也跟着阿离公子一起跟着你学得了?你一下教我们两个,这多省力啊!”陶大郎可等不及阿离学完,让艾亚亚再教他了,他的脑子转得多快呢,竟是想到可以和阿离一起跟着艾亚亚学插秧。 “这,也行!”看来陶大郎已是等不及等着柳青城收拾他了。上赶着跟艾亚亚那讨便宜。而艾亚亚呢,柳青城动手跟她动手都是一样,对她来说,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可对艾亚亚来说没差别,对柳青城来说,这差别可就大了,柳青城又哪里肯依。陶大郎想都别想,敢碰他柳青城的女人一根汗毛试一试。他会让陶大郎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生不如死! “亚亚妹子,你也教我咋插秧吧。我想帮我家天顺,他实在是太笨了。看他学东西,我能急死!”终于赵戴氏看不下去的开了口。 一来,赵戴氏是看赵天顺跟柳青城学插秧学了这么久还没学会,她看着心里头起急,二来则是因为陶大郎实在是欺人太甚,竟是上赶着想讨艾亚亚的便宜,让赵戴氏实在是看不过眼了。大不了就是让人看个腿脚的,怕个啥了。赵戴氏横下心,豁出去了,脱下鞋挽起裤腿也跟着下了地。 而一直在地头上看着自家儿子翻着花样想讨人柳家孙媳便宜的陶村长也是实在看得心里头烦了。“他柳家的,你也教教我吧。”陶村长终于舍得抛下他一村之长的脸面,跟着众人一起下地学水稻插秧的技术了。 “当家的,你咋不早跟我说啊,早说我跟素琴也就跟着你们一起来了。”陶二郎这一去姜家喊人,非但把陶秦氏喊来了,竟还把姜素琴和月月也给带了来。 姜素琴似是不放心家地里的农活,所以这才不顾头上的伤,带着月月跟着跑来了。 “你来就来,咋把素琴她们母女也喊来了?素琴头上的伤,月月……”陶村长一见姜素琴母女跟着来了,自是不高兴地埋怨起陶秦氏来。 “爹您别怪娘,是我自个的主意要跟来的,我在家闲也闲得慌,玉姨不让我烧饭,说她一个人能行。” 挖水渠的事,人多力量大,一天就圆满竣工了,艾亚亚等几家就烧了一天的大锅饭。柳玉以前在郑家时,可是一个人烧一酒楼的饭菜,现在这才几家几口人要吃饭啊,柳玉自是一人包揽也绰绰有余。 “爷爷,月月想跟小宝子,还有青淼小叔一起玩。不想待在家里闷得发慌。”姜素琴有得说,陶月月自是也有得说。 几家的娃儿还小,都比较贪玩,小宝子和柳青淼都下水田了,陶月月也赶紧跟着脱鞋,挽裤腿,张罗着往水田里冲。 一见自家闺女都下水田了,姜素琴也开了口:“我也下水田跟着一起学吧。”姜素琴一见几家的妇人都脱了鞋,挽高了裤腿下了人柳家的水田学插秧,她自是也含糊,跟着要照做。 “不行。素琴,你头上有伤,万一弯腰插秧时溅上水可咋办?那伤不就又厉害了。”陶秦氏可不依,干活有他们陶家四口人在呢,儿媳带着伤哪能跟着下地,站地头上看着就行。 “娘,弟妹要下地,你就让她下来一起学呗。”陶大郎巴不得多看几眼姜素琴的白腿肚呢。听闻姜素琴嚷嚷着要下田跟艾亚亚学插秧,他自是笑得合不拢嘴。 “大哥,你咋?!”陶二郎哪能不懂他大哥的心思,陶二郎气得不由得一捏拳头。“弟妹,别听大哥的,你头上有伤,这地里的活儿,有二哥呢,二哥一人就能替你全干了。你就踏实的站田里看着就行。” 陶二郎有得是一身的力气,再加上他心思又耿直了些,他可不会像陶大郎那样耍那么多的花花肠子,陶二郎更不会为了看姜素琴的白腿肚,而豁出姜素琴的安危不顾。陶二郎一拍胸脯,把姜素琴家地里的活儿一肩扛了起来。 “二哥?!”说句实在的,说到这个二哥,姜素琴心里有敬又有怕,敬是陶二郎人耿直,待她好的时候是真好,可怕就是陶二郎打人的时候,那是真上手,绝对不带手软的。 “二郎你真是……”陶大郎见陶二郎这么冥顽不灵,不禁暗暗恼火。 “素琴啊,你就在地头上看着吧。帮着递个水,接送个东西啥的。”陶秦氏见柳青城冲着她,抬手指了指姜素琴,又指了指姜素琴的额头,陶秦氏自是明白柳青城的意思:“你看,人柳家的大夫都说你头上有伤,不能让你下地呢。” 柳青城都发‘话’了,谁敢让姜素琴下地?!姜素琴只能陪着柳老太一起在柳家的地头上守着了。 柳家的哑巴!陶大郎万万没想到哑巴柳青城竟是也敢来横插一竿子,搅得他的美梦就此落空。这下陶大郎可是恨上柳青城了。 行,这柳家的哑巴不是不让他瞧姜素琴的白腿肚,不让他占姜素琴的便宜吗?!那好啊,他就吃这柳家孙媳的豆腐好了!反正他跟艾亚亚离得这么近,随便他伸手去摸,摸到哪是哪,那可怨不着他了。 ------题外话------ 陶大郎讨便宜竟是讨到艾亚亚的头上,柳青城和艾亚亚能放过他吗?他这便宜究竟是讨到,还是没讨到呢? 且看明天的农家千金媳! 98V章:掰折陶大郎的胳膊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陶大郎把事情想得太过于美好,他竟是还想着占艾亚亚的便宜,结果,等众人一都跟着下到柳家的水田里,他才发现,事情竟没有按他想象的那样往下发展。 几家人密集在柳家的水田里,竟是还都扎堆站着,就连早前说要让媳妇学会了教他的许强都跟着一起下了地。 众人左一挤,右一挤,差点没把陶大郎给挤趴在水田里。 “嫂子,干脆这样好了。我们男的呢都去跟青城大哥学插秧。妇人和娃儿们都交给您了。咋样?”阿离倒是挺会规划的,见几家人都跟着一起下了地,便替艾亚亚拿了个打算。 “行,就按阿离公子说的吧。我教女人和孩子,男人全去跟我夫家学,若是实在不明白,我再去教也行。”听闻阿离的提议,柳青城频频点头,艾亚亚自是也跟着连连应好。 “这男人们都跟着我青城兄弟学插秧,那哪行?那还不得把我青城兄弟给累坏了啊!”喝,陶大郎啥时候,这般的体恤起柳青城来,竟是生怕这么多人都跟着柳青城学插秧再把柳青城给累垮了。 “那大郎大哥的意思是打算累垮了我呗?”按人头算的话,艾亚亚要教的人并不比柳青城少,艾亚亚先是教会了柳青城,现在又有许婶,赵戴氏,陶秦氏还有三家的娃儿要教,她今天要教会七个人学插秧。 柳青城那边呢,好像跟艾亚亚要教的人数也差不多,赵天顺,许强,李保头再加上阿离,还有陶家三个男丁,喝,再仔细一数竟是跟艾亚亚一样都是要教七个人。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陶大郎似是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艾亚亚跟柳青城既是要教的人数相等,他也就无话可说了。 “那大郎大哥就跟着我夫家学插秧 吧。”艾亚亚带着三家的娃儿,这活儿可不轻松,三家的娃儿恨不得抱着她的裤腿缠着她。 一会儿这个喊一声:嫂子,这个我不会。 一会儿那个嚎一嗓子:亚亚婶子这插秧咋那么难呢! 三家的娃儿虽是学着费力一些,可到是都十分的有恒心,竟是谁也没嚷嚷着要放弃。 “亚亚妹子,你看是这样不?”赵戴氏倒是真有学手艺的天赋,学东西也是十分的快,艾亚亚教了她两三遍,她也就学会了。喊来艾亚亚,赵戴氏在艾亚亚的面前,把学会的插秧技术演示了一遍。 “是,戴大姐您学得可真快。”艾亚亚不禁称赞起赵戴氏来。 “亚亚妹子,你快别抬举我了,我哪有你家青城和人家阿离公子,许大伯学得快啊!” 再看柳青城那边,也不知道是柳青城教得好,还是阿离和许强本就聪明,好领悟。柳青城竟是比艾亚亚教得快多了。艾亚亚教会一个,柳青城那边已是有两个人出师了。 “我去教我家天顺去。”赵戴氏学来技术,不忘了自家的蠢笨男人,想去拉赵天顺单练。“宝子,跟娘走啦。娘教你插秧去。” “行,宝子好像握着点诀窍了。”小宝子似是刚刚摸着点门路,提着水稻正跃跃欲试呢。 “戴大姐,您带着我天顺大哥回您家地里吧,边教我天顺大哥,正好边种您家的水田了。”一听艾亚亚这样说,许强也嚷嚷着带媳妇回自家的地里,边教边种田。 这下好了,几家人一下就离开了两家,艾亚亚跟柳青城的工作瞬间轻松了不少。 艾亚亚跟柳青城继续教剩下的没学会的人,可眼见着众人几乎都教明白了,却独独有那么一个,竟是蠢的好似头蠢驴般,任柳青城怎么教他就是学不会。 柳青城为了他,做演示把柳家的半亩水田的水稻都种好了,按理说,他看也该看会了吧,再加上一旁阿离还一个劲的给讲解,可奈何此人就是傻得要死似的,也不知道他究竟是真傻,还是装傻。 “阿离公子,您说的这,我这一句也听不懂。青城兄弟给我做的演示,我倒是看明白了,要是换做我青城兄弟既能说话又能做演示就再好不过了。” 阿离自认他已是够好脾气的了,可现在阿离的好脾气已是全被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陶大郎给气得一丝不剩了,这陶大郎分明就是故意挑唆柳青城的。 陶村长和陶二郎,连带着陶秦氏还有几家的娃儿都学明白了,月月跟着陶秦氏都跟着陶村长和陶二郎回姜素琴家的水田里去忙着插秧去了,结果呢,陶大郎竟是还在人柳家的地里头赖着不肯走呢。 李保头都学会了插秧,坐地头上抽了两袋旱烟了,一抬头竟看见陶大郎还是学不会。 阿离真恨不得指着陶大郎的鼻子骂陶大郎是浑蛋了。真给阿离气坏了,阿离不禁抱怨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谁,一开始闹着要下地,还嚷嚷着自己多聪明多聪明的。” 可脸厚脸大莫过于陶大郎,对于阿离的抱怨,陶大郎充耳不闻,就当他是聋子没听见,陶大郎嘴角一扬,竟是从他嘴里说出这样不要脸的话来:“要不,我看我还是跟我艾妹子学好了。” 艾亚亚听见陶大郎的话,直笑直不起来腰,艾亚亚笑话陶大郎道:“大郎大哥,若是我也教不会您可咋办?!” “不能。我就是把胳膊累折了,今个儿也得把这门插秧的手艺跟着艾妹子你学明白了。”陶大郎嘴倒是挺甜,说话也挺会说。 “那行。那大郎大哥若是觉得我能教会了你,就来跟我学吧。”艾亚亚哪能不知道陶大郎打的什么鬼主意啊,艾亚亚可不会让陶大郎占了她的便宜去:“青城,过来帮我搭把手。大郎大哥这么笨,我真怕我一个人教不会他。” 柳青城本是听闻艾亚亚这一声,气得五脏六腑都快要炸了,听听他媳妇说的这是什么话,几家人一起帮着把陶大郎往外撵,可艾亚亚呢,却硬是把陶大郎往身边招,她的眼里究竟还没有没他这个相公啊!明知道这男人没安好心,竟还把人往身边拐?! 可艾亚亚这后一声唤呢,倒是又让柳青城徒扬的愤怒瞬间灭去了大半。她竟还知道喊他过去帮着拦着点,这就不错了,虽是门面上做得不那么明显,可柳青城知道艾亚亚这是再想他暗中求助呢。 柳青城可不敢耽搁,生怕过去迟了,媳妇的便宜真让可耻的陶大郎给占了去。 “青城,你帮着我牵着点大郎大哥的胳膊。刚刚我早就打量好了,我算是看明白了,大郎大哥之所以学不会插秧,这问题全在这胳膊上。这胳膊没力气,提秧苗倒是行,可这往水里送就差事了些。”艾亚亚说得好似颇有那么回事般:“大郎大哥,您这胳膊是不是以前伤过啊?” 艾亚亚竟是询问起陶大郎以前是不是在偶然的情况下,胳膊挂过彩。 “是,是啊。”陶大郎哪知道艾亚亚的打算了,他这心里还美呢,他还以为艾亚亚这么关心他是好事,八成一会儿艾亚亚会亲自下手给他揉胳膊,按肩膀呢。陶大郎说谎话都不带脸红的。 “那就对了。”艾亚亚了然般的重重一点头:“怪不得大郎大哥这胳膊抬起来,我感觉有那么点古怪呢,是不是特费力啊?” 艾亚亚不禁拿话绕带起陶大郎来,而艾亚亚的话里有话,柳青城自是听得出。早前多亏了柳青城不会说话了,艾亚亚已是跟柳青城练出了,只需一个眼色便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本事来。 艾亚亚偷偷的给柳青城递出一抹眼色去,柳青城哪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早就心里头明镜似的了,他这媳妇可真坏,真是坏透了。柳青城在心里偷偷地揶揄了艾亚亚一声,而他也正跟艾亚亚想到一处去了,他也正打算就用这个法子恶整陶大郎一顿,让见色起意的陶大郎吃些苦头呢。 “是,是特费力,有时候吧,我这胳膊想往起抬,抬都抬不起来。疼得我呲牙又咧嘴的。艾妹子,我这病可能医啊?!”陶大郎顺着艾亚亚的话说,哪里想到艾亚亚这是要整治他。 “能医是能医,就是不好医。大郎大哥若是想医胳膊,就得由我帮衬着点呢,仅凭我相公一人之力只怕是不太好办啊!” “是吗?没事,既是能医,那就有劳艾妹子和青城兄弟帮我医医吧。我不怕什么针扎啊,药苦啊啥的!”陶大郎说的好似他多勇敢似的。 “那行,青城,把大郎大哥的胳膊递我,我来帮你扶着点。”艾亚亚明白,不给陶大郎下点饵料,陶大郎是肯定不肯咬钩的。所以她打算牺牲一点小小的色相,引陶大郎自己往坑里跳。 “艾妹子,你这手背可真白。”艾亚亚的手还没碰着陶大郎呢,就给艾亚亚恶心了个半死,这陶大郎光看见艾亚亚白嫩细滑的手背,就说出这等不屑的话来。 陶大郎这句话更是给柳青城气得咬牙切齿,柳青城恨不得双手上去,狠狠地一拽,直接把嘴欠的陶大郎的胳膊给拽脱臼了算。 可柳青城若是真上双手去治陶大郎那就太明显了。柳青城已是在李保头面前掰断过李淑芬的胳膊了,那次也赶上李淑芬自己找死,抡胳膊去抽艾亚亚的耳光,柳青城借着寸劲,只凭借一手之力,便在李保头和众乡亲面前把李淑芬的胳膊给卸脱臼了,而且,根本甚至没有引来任何人的猜忌。 可这次可不一样了,陶大郎和李淑芬比起来,不知比李淑芬壮了几圈,卸起胳膊来,自是不像李淑芬那么省力,而且陶大郎现在也不做什么用力的动作,没法让柳青城借力使力,柳青城若想卸下陶大郎的胳膊,就必须要用双手之力才可以, 可李保头就坐在柳家地头的石头片子上,看着水田里众人的一举一动,柳青城若是再在李保头面前,上双手去卸陶大郎的胳膊,只怕是眼尖的李保头会瞧出柳青城会功夫的事。 当然若是有人能帮着柳青城抓住陶大郎的胳膊,柳青城就只需轻掰陶大郎的身子,用这个办法去卸陶大郎的胳膊那可就好卸多了,还不容易让人发现。 “嫂子。您跟我青城大哥这是要给大郎大哥医病啊,我也来搭把手吧?”阿离可是早早的就知道柳青城会功夫的事了。早在柳青城去县城寻艾亚亚的时候,他们见得那第一面,阿离就看出来了。 那时,柳青城刚进城,阿离见柳青城似是跑了一路,可柳青城的气息竟是一点也不乱,面相也很是平稳,所以阿离便揣测到柳青城定是会武功。再加上进村之后,接二连三的事情皆向来证实了柳青城会武功一事。阿离被柳青城丢出来的匕首从蛇口救下,甚至阿离还亲眼目睹,柳青城是怎样轻而易举的掰断李淑芬的胳膊的。 虽然阿离常常说谎,可在阿离的眼中,柳家的柳老太以及柳青城,这对祖孙嘴里的实话也少到可怜。 “那太好了,我还怕我力气不够呢。”一见阿离递上手来,说是要帮忙,艾亚亚自是顺理成章的接下了阿离的好意。 要知道艾亚亚可是干了一上午的力气活儿了,她现在腹中已是饥肠辘辘,艾亚亚可不想为了陶大郎这么个倒胃口的家伙,省了她中午的那顿饱饱美食。而且还是玉姨亲手烧得可口饭菜。 “青城大哥是这样吧。”阿离接过陶大郎的胳膊左侧猛掰,而柳青城则搬住陶大郎的身子,朝着与阿离相反的方向巧力一错身。 只听,咔嚓一声。 “啊!”陶大郎痛得哀嚎声响彻了整个田间。 “咋了,这是?”听见陶大郎的哀嚎,几家人都着急忙慌的赶了过来,出了艾亚亚,柳青城,阿离三人,谁也不知道柳家地里,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抱着胳膊的陶大郎,疼得险些没两眼一抹黑地一头扎柳家的水田里。 陶大郎这抹怕疼的模样让艾亚亚心里看得那叫一个痛快,艾亚亚在心里对着陶大郎念叨:这叫不怕疼啊?! “大郎,你这是咋了?”见陶大郎疼得呲牙又咧嘴的,陶秦氏不禁心疼起大儿子来,再怎么说,陶大郎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娘,艾妹子和青城兄弟骗我说能医我的胳膊,结果,我这胳膊……”陶大郎轻晃了晃他那好似提线木偶似的胳膊,他的胳膊好似是折了:“被他们给掰折了。” “啥?!”陶秦氏不由地瞠大了双眼,目瞪口呆地竖在当下,她儿子的胳膊竟是让柳家小夫妻给掰折了,这怎么可能?! “大哥,你就是活该!”陶二郎没好气地狠递了陶大郎一句狠话,他大哥就是欠,上赶着招惹人柳家孙媳,也不想想,人柳家孙媳的男人就在地里干活呢,能看着不管吗?掰折胳膊这算是好的了,若是换做他陶二郎,多半就直接把他这欠抽的大哥给活活打死了。 陶二郎扭身就走,看都不看陶大郎一眼,他大哥现在这样完全是自找,不值得人同情? “爹,您听听二弟说得这话。我还是他大哥呢。你也不管管他!”要不是碍着面子,陶大郎真就抱着胳膊再那哭给陶村长看了。 “你二弟没说错你,这么说你一点也不屈得慌。”陶村长没好气地翻了陶大郎一眼,陶村长气得不想跟陶大郎说话。 “二哥,大哥他那是咋的了?”姜素琴听见陶大郎的嚎啕,本是想跟着过去看看的,可她一走动,头上的伤就隐隐作痛,所以只得坐在她姜家的地头上没动地方。月月也乖巧的留在她身边负责照看她。 陶月月一见陶二郎,很是害怕的朝着姜素琴的身后躲,这也难怪,陶二郎毕竟用脚踹过陶月月,陶月月就算不记恨陶二郎,也是惧怕陶二郎的,再加上陶二郎身强体壮,又不爱笑,黝黑的脸虽是长得模样不算差,却总是板着,让人看着确实会有些心慌。 “没事。”陶二郎见陶月月见他就躲,脸上不禁扬起一抹的失落来。陶二郎也想跟陶月月拉近点关系,可他知道陶月月怕他,而他又是天生的不讨孩子喜欢,也不会哄孩子高兴。 “没事?!”陶二郎的话给姜素琴说得不由得一愣,都喊成那样了,听着也不像没事的样子啊。“月月,你扶娘起来,娘跟着你去瞧瞧你大叔去。”姜素琴不信陶二郎的话,硬要陶月月扶她起身,要去众人那边看看陶大郎的情况。 “不用去看他。他没事,艾妹子和青城兄弟他们两口子给他医胳膊呢,你就踏实带着孩子在这坐着就行了。”一见两个字打发不了姜素琴,陶二郎只得跟姜素琴说了实话。 “哦。这样啊。”姜素琴望了望柳家地头上聚在一起的众人,又回过头来看了看往她家水田里走的陶二郎:“月月。”姜素琴冲着躲在身后畏首畏尾的闺女唤了一声。 “娘?”见陶二郎走了,陶月月这才敢从姜素琴的身后走出来。 “月月,你帮着娘把这碗水给你二叔送去。”姜素琴从身侧取出水碗,又把水坛子里的水倒进了水碗里,倒了满满一碗,姜素琴把水碗塞进陶月月的手里。要陶月月把水给陶二郎送去。 ------题外话------ 先更5000,猪亚工作有些忙,忙完,今天应该会有补更! 99V章:不舍得走与没命走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娘?”接过母亲递来的水碗,陶月月竟是有点无所适从,望了望那水田里卖力务农的男人,陶月月一脸畏惧地向姜素琴讨饶似的唤了一声。 “月月,你若不去,那只好娘去给你二叔送过去了。”见女儿不迈步,姜素琴便用手撑着田埂,作势要起身。 “娘,您别动,您坐着,月月去,月月这就把水给二叔送去!”别看陶月月小小的年纪,可跟姜素琴相依为命,陶月月自幼便非常的孝顺,见她不去给陶二郎送水,她娘就要去,陶月月哪舍得让头上有伤的娘亲去操劳,她自是抛下畏惧,顺着田埂朝着水田里干活的陶二郎走去。 “二叔。”要问怕不怕,陶月月能不怕陶二郎吗?就听陶月月喊陶二郎的那丁点大的声音,听就能听出来,陶月月究竟有多怕陶二郎。 由于娃儿喊陶二郎的声音太小,所以陶二郎竟是没能听见,依旧在地里卖力的干活。 “娘。”陶月月调转过,扁扁着嘴角再度哀求似的望向了姜素琴这边,瞅陶月月的意思是她喊也喊了,水也送了可地里的男人没听见,这就不怪她了。 “二哥。我家月月喊你呢。”见月月不敢喊陶二郎,姜素琴蠕了蠕嘴角,轻扯着嘹亮的嗓子,冲着水田里干活的陶二郎喊了一声。 陶二郎先是被姜素琴唤得一愣,后是忙着抬起头,视线在田埂间四处的搜罗,最终才瞧见那田埂上,抱着水碗的瘦小身影。 “哦。”陶二郎闷着嗓子应了一声,迈开脚步,淌着水田的水,朝陶月月走了过去。 陶月月似是掺满了恐慌的视线巴巴的盯着陶二郎越来越近的没入水中的粗腿和脚上。 当陶二郎立在月月眼前时,陶月月吓得则是赶紧闭紧了双眼,伸出抱着水碗的小手,颤颤巍巍地把水碗递送到陶二郎的眼前。 见陶月月如此畏惧,陶二郎喝水的心情也全被搅没了。可难得娃儿给他送水,他哪能驳了娃儿的面子,伸出手,陶二郎似是用夺的般,把水碗接了下来,咕哒咕哒的几大口就把水碗里的水喝了个一滴不剩。 再把空空如也的水碗退回进陶月月地手里,男人的大手上抬。 陶月月看见就躲,可竟是没能躲开。陶月月吓得又赶紧紧闭眼睛,这次二叔不踹她了?改用手打了? 可预期的痛并没有挨在身上,男人带着凉意的大手只是温柔地轻揉了揉陶月月的乌发,蠕了蠕嘴角,男人沉闷的声音响起:“替我谢谢你娘。” “嗯。”陶月月仰起头,边应声边点头边壮着胆子打量起陶二郎来。 一见月月打量他,陶二郎很是努力的想要挤出抹笑容来,可也不知是陶二郎的笑容太难看了,还是怎地,陶月月只是望了陶二郎一眼,就似是惊恐的折身跑开了,直奔向田埂间坐着的姜素琴而去。 陶月月一股脑地就扎进了姜素琴的怀里。所幸姜素琴是坐在田埂的石头上的,要不非得被蛮力冲来的陶月月撞一个大跟头不可:“咋了,月月?”一见陶月月奔得这么急,姜素琴还以为陶二郎又对娃儿说了什么呢,老远的姜素琴就见陶二郎蠕嘴角。可陶二郎能对月月说啥啊?! “娘,二叔笑起来比哭还难看!”缩在姜素琴怀里的陶月月似是嘲笑陶二郎,竟是小声的边笑边跟姜素琴讲这件事的。 “啥?”姜素琴一开始还以为是她没听清呢,娃儿怎么会这么肆无忌惮的背地里说陶二郎的坏话呢,可后来才明白,月月这是不怕陶二郎的表现。“月月,你咋可以背地里讲你二叔的坏话呢?这要让你二叔听见,看你二叔打不打你?” 姜素琴想要吓唬陶月月,可奈何见过笑比哭还难看的陶二郎,陶月月竟是越来越不害怕陶二郎了。“二叔才不会打月月呢。” “娘。”搂着姜素琴的脖子,陶月月又跟姜素琴讨起巧卖起乖来:“二叔说让月月帮着谢谢娘呢。” “是吗?”姜素琴唇角弯起,脸上漾开一抹会心的甜笑。 “素琴,我家那边是咋了,咋那么热闹?”柳玉挽着几个竹篮下地,给地里几家人送晌午饭来了。 可几家地头上都空着,人全都扎在她柳家。路过姜素琴家水田,柳玉就看见姜素琴在姜家的水田上坐着,地里就陶二郎一个在忙的。正好柳玉要把装着饭菜的竹篮分给姜素琴家,便顺口跟姜素琴打听了起来。 “月月,快帮着你玉奶奶接着点篮筐。”姜素琴一面要陶月月赶紧帮衬着柳玉点,一面把她知道的全告诉给柳玉:“听二哥说好像是我青城兄弟给大哥医胳膊着。” “是吗?”柳玉见远处人群吵杂,似是在吵架,倒不像是医病的样子:“正好我要给几家送饭去,我过去瞧瞧去。” “嗳。月月,帮着你玉奶奶点。要不,玉姨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姜素琴边要陶月月帮着柳玉拿东西,她自己也边跟着张罗着要起身。 听柳玉这么一说,姜素琴也觉得事有蹊跷。觉得柳家那边不像是柳青城在给陶大郎医病的样子。一开始陶大郎叫得那般的凄惨,现在她的公婆过去看了半晌了,这会儿竟是还不回来! “你可别乱走,你这头上的伤还没利索呢。”柳玉跟其他人一样,都是不肯让姜素琴带伤操劳。“月月,你留下帮衬点你娘。”说完,柳玉把装有捎给姜家的饭菜的竹篮分给陶月月和姜素琴能,她自己则是快步往家里的田埂处走去。 柳玉还没走到家里的地头上呢,就听见家里的水田里有人不依不饶,话语似是还带着些哭腔道:“我是以前胳膊伤过,抬起来费劲,哪有医胳膊医得把我胳膊给掰下来的?!” “我家青城这不也是为了大郎大哥好嘛?”喝,听艾亚亚这能说会道的,掰下人胳膊来,竟还能被她说做是为了医病才掰的。 “哪有你柳家这么医病的?”艾亚亚的话,陶大郎可不信,这一准是他们小夫妻商量好了,见他想讨便宜,所以故意才掰折他胳膊的。 “我家青城也没想着要给大郎大哥的胳膊给掰折啊,这不是不小心,寸劲赶上了吗?!再者说了刚刚李爷爷也是看见了的。阿离公子扶着大郎大哥的胳膊,我家青城也没干别的啊!”艾亚亚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详细地描述给几家人。 “分明就是你跟你家那哑……” “大郎你若是再敢张口闭口地说人青城是哑巴,看我今天打不打死你!”陶大郎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被陶村长给喝得闭了嘴。 “爹,现在是你儿子的胳膊让人家给掰断了,你竟还教训起儿子来了,娘,你看看爹!”陶大郎拉扯陶秦氏帮着他主持公道。 “婶子,这真不怪我家青城,青城他真的不是故意的。”陶大郎告状,艾亚亚则是赶紧跟陶秦氏好说好了。 “陶家的,这事确实不怪人柳家的青城。是大郎要青城帮着医胳膊的,结果赶巧了对上个寸劲,就不小心把胳膊给揪折了。咱们农家种地时,抡锄头也不是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李保头赶在陶秦氏开口前,替柳青城解释道。 这时,这个也劝,那个也说,众人劝阻着别冲动的陶秦氏突兀地开了口:“李叔,这事我原本就没打算怪人柳家。青城和亚亚是好意,我自是看得出来,我儿子这胳膊揪折了,该是能接回去吧?”闹了半天,陶秦氏竟是没打算责怪艾亚亚和柳青城,就只是再合计她儿子的胳膊揪折了,接不接得回去。 “娘!”这下陶大郎可是没盼头了,爹不向着他,娘竟是也不帮着他说话。 “接的回去的。”半晌的没开口的柳老太跟陶秦氏回道。“青城,还不赶紧把你大郎大哥的胳膊给接回去。” 别人都看不出来,柳老太心里可是明镜似的,这是她的孙媳还有她的好孙儿合起伙来算计人陶家老大呢,不过陶家的老大也是欠收拾。柳老太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没管这事。 可掰折了陶大郎的胳膊少说也有半刻的功夫了,这若是不赶紧接回去,柳老太生怕回头给陶大郎的胳膊落下个病根出来。收拾收拾得了,见好就收!柳老太可不想为了这事和陶家结怨。所幸人家也没看出来,赶紧收手是最好的。 “嗯。奶奶,您放心,青城这就给大郎大哥的胳膊给接回去。”别看是柳老太的命令,这柳青城都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呢。 陶大郎竟是敢打他柳青城的女人的主意,掰折陶大郎一条胳膊已是轻得了。这陶大郎就没看见,李淑芬的胳膊到现在还落垮着呢。 要说陶秦氏也算是聪明,陶秦氏哪能看出,柳青城跟艾亚亚这是合起伙来收拾她的大儿子呢,只是陶秦氏没发火罢了。 一来陶秦氏知道,她大儿子这也是欠收拾,谁叫他谁的主意不打,偏偏不怕死的打人柳家孙媳的主意。二来,陶秦氏从艾亚亚给李淑芬灌药的那件事算是看明白了。柳青城掰折她儿子的胳膊,只有柳青城才能医得了,不会她儿子落下病根来。 两项加一起,陶秦氏恨不得抽陶大郎一顿,哪里还能跟艾亚亚和柳青城算账啊! “青城。”艾亚亚应完了柳老太,再去扯柳青城的衣角。柳青城虽是心里不痛快,可也不敢违逆柳老太的心意,再加上艾亚亚又替他应下话来了。 柳青城唯有不快地拾起陶大郎耷拉着的折胳膊,再是用巧力朝上一对一搓。 “哎呦,娘啊,疼啊疼死人喽!”听听陶大郎叫得这邪乎。 柳青城一松手,陶大郎哪里还顾得上他还站在人柳家的水田里呢,疼得他噗通一下就跪水田里了。不单裤子湿了不说,衣服也被浸得湿了大片。 “大郎,咋样?”陶秦氏虽是狠心的不想管陶大郎,可免不了还是心疼陶大郎的。赶紧脱下鞋,冲水田里,挽陶大郎起来。 “娘,疼死儿子了。这次他准是故意的。儿子这胳膊定是废了。”陶大郎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抬起手来去抹脸呢。 “瞎嚷嚷个啥,你这胳膊不是好好的能抬起来了吗?!什么就废了?哪废了!”陶村长气得吼了哭爹喊娘的陶大郎一嗓子。 “是吗?”陶大郎自己还没发觉呢,他被柳青城接回去的胳膊竟是能动了! “咋样?大郎,你动动试试。”陶秦氏要陶大郎赶紧活动活动胳膊,试试看! “哦。”陶大郎把胳膊左晃晃,右转转的,竟是一点也不疼了不说,以前胳膊皱皱巴巴的抬不起来的感觉竟是也不见了。“嗳。好了,比以前感觉还不赖呢!” “你看,人家青城就是给你医胳膊呢吧,你竟还不识好人心,张口闭口的说喊人家哑巴。”陶村长没好气的拿白眼狠剜了陶大郎一眼。 “就是大郎,你爹说得是,人家青城给你医了胳膊,你还不得好好的谢谢人家。还张口闭口的喊人家哑巴,真是不懂事。”陶秦氏边挽着陶大郎起来,边在一旁跟着她家男人一起附和连连:“快谢谢你青城兄弟和艾妹子,要是没他们好心帮你医胳膊,你胳膊能好得这么利落吗?” 陶秦氏督促着要陶大郎赶紧给柳青城和艾亚亚道谢。 “行了。他陶家的啥谢不谢的,我柳家不兴这个,既是你儿子的胳膊也给医好了,就赶紧带他回家歇着吧,他这胳膊刚好,得歇个三两天的,别让他干力气活,更别让他受凉。最好就让他在家里待着。”听闻陶大郎的胳膊被柳青城给接回去了,柳老太赶紧出声撵起人来。 柳老太可不想留着陶大郎再在他们村里待着,这陶大郎整天没个好主意,总是打她孙媳的歪主意可怎么得了,倒不是说柳老太担心艾亚亚吃亏,而是柳老太怕再留着这陶大郎,到时她拦不住柳青城,会闹出人命来。 “嗳,那行。”陶秦氏应了话,转头对陶大郎:“大郎听见没。等吃过了晌午饭,你就自个先回家去。”陶秦氏也跟柳老太是一个意思,也是撵陶大郎回陶家村回家里老老实实地看家去。 “娘,儿子不回家,儿子也可以帮着弟妹家干活,要回家让二弟回啊。儿子不回。”只是陶大郎哪里听劝啊。 “你留下干嘛?你二弟起码会种水稻,会插秧,你会吗?”陶村长气得全身止不住的打抖。 他家一共三个儿子,大儿子好吃懒做,整日里游手好闲。二儿子还算勤快,孝顺,就是脑子不太灵光,认死理不知道变通,就盼着三儿子能有些出息吧,谁知三儿子竟是染着赌瘾,最终落得个病死在雨里的下场。 “我也会。”陶大郎腆着脸,不知羞耻道。 “你会吃,我信!”陶村长可不会给他大儿子留脸面:“一会儿吃过了晌午饭,你就给我赶紧回家待着去,老老实实的不许出门,你弟妹家有我跟你娘还有你二弟足够了。你若是闲不住,就把咱家庄稼地里的草拔一拔,再担几桶水!”陶大郎还没等回家呢,陶村长早就把活儿给陶大郎安排好了。 “娘。儿子也可以帮着干活,您就让儿子留在弟妹家吧,儿子这胳膊好利索了。”陶大郎再望向陶秦氏,那意思似是想让陶秦氏留下他,他能帮着干活,别撵他走。 可奈何,陶秦氏还是拿着原先的主意没变:“大郎,你就听你爹的话,等等吃过了晌午饭,就老老实实的回家看去。你这胳膊干不了重活,你逞啥能耐啊!”几口人合起伙来全说的是撵赶陶大郎的话。 “是啊,大郎你这胳膊不能干重活,就听你爹娘的话,老实地回家歇着去吧。我家地里的活儿也快忙完了,不行我跟你大伯一起去你弟妹家,帮你爹娘的忙去。” “我陶家的事碍不着你许家,用不着你许家替我陶大郎拿主意,我是留是回家,那是我爹跟我娘……” “大郎,你给我闭嘴!”陶大郎驳斥许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陶村长和陶秦氏齐开口给呵得闭了嘴。 “他大伯,婶子谢谢你们两口子,让你们两口子多费心了。你们的好意我们替素琴帮着领了。我们一家这不是好几口人呢,素琴家地也没多大,实在不行,那不是还有二郎呢吗!”好似是因为早前一起收拾过李淑芬的关系,此刻陶秦氏跟许婶似是还挺有共同语言的。陶秦氏跟许婶客套道。 “那行,素琴那有事你就招呼声,我许家,还有天顺他们家,青城他们都可以帮衬着点。”许婶跟陶秦氏讲起话来也没了早前的那股刁钻劲。 “行。谢谢他婶子了。”陶秦氏帮着姜素琴跟几家人道谢。 “谢什么啊,都是一个村的,本来就该要互相帮衬着点。”许强接过话去,许强的话音刚落。 柳玉便打一旁笑盈盈的走了上来,柳玉把挽在臂弯里的竹篮分别派送给各家,边分竹篮柳玉边开口:“许大哥这话说得在理,这是几家的午饭,我都给烧好了送来了,赶紧趁热吃吧,尝尝可吃不可吃!” 柳玉烧菜的手艺,陶家几口人在昨天就有幸品尝了,哪里是可吃二字可以形容,简直就是人间美味,珍馐佳肴啊! “咋不可吃啊!玉妹子这烧菜的手艺真是绝了呢。这若是拿到外面卖去,怕是得好几两的银子都不答应呢。”陶秦氏对柳玉的手艺那可是敬佩有加,柳玉烧得菜快赶上外面酒楼的大师傅烧的了。 “哪啊,陶大嫂这是又取笑柳玉呢吧。”柳玉不好意思道:“陶大嫂,您家的饭菜,我已经送到素琴家的地头上了,您家赶紧回去吃饭吧。这里面好几道河鲜的菜,若是凉了,就腥气了。” 柳玉这两天没怎么烧肉菜,都是在烧家里腌制好的河鲜,这两天下雨,艾亚亚就进过一次县城,还是去了没会儿就回来了,柳玉也是给忘了告诉艾亚亚回来捎些肉了。 “嗳,我们这就回去吃饭去。”陶秦氏应着,又赶紧唤了大儿子一声:“大郎,走了。” 柳玉这一来不要紧,陶大郎见了柳玉那可就走不动路了,早前陶大郎跟着陶秦氏去姜素琴家闹得时候,闹得凶,艾亚亚整他们整得也凶,陶大郎哪里来得及仔细打量周遭的人了。 昨天没仔细看,现在陶大郎这一仔细看,算是看明白了,这柳家的女人一个比一个生得漂亮。 若要拿姜素琴跟柳玉比的话,那真比不了,这两个女人完全是两种概念,姜素琴是长得美,骨子里透着股魅劲,而柳玉呢,则是举手投足间的透着无限的风情万种,看着就可人疼。 “娘,今个儿给青淼烧了什么好吃的啊?!”柳青淼颠颠的跑了起来,双脚垫地,一个飞扑就扎进柳玉的怀里,柳玉脚下朝后一个踉跄,险些没摔着。 呦,莫不是这柳玉也同他弟妹一样是个寡妇!喝,这下可把陶大郎给美坏了。他不惦记有夫之妇,惦记这柳家的俏寡妇总行了吧! “玉姨,今个儿给我们烧得啥好吃的啊?”陶大郎嘴倒是甜。赶紧唤了柳玉一声。 “就是昨天那些,要说烧也没烧啥太好的。”柳玉见陶大郎笑得眼睛弯成了两道缝,她的心头就不禁涌起一股厌恶感来。 “是吗?不如让我先尝尝,玉姨烧得菜跟昨天烧得一样不一样!”说着陶大郎就伸胳膊要掀柳玉带给柳家的竹篮的篮帘子。顺手还想毛手毛脚的从人柳玉那讨些便宜来。 “大郎,你干嘛呢,还不赶紧回地里吃饭。”陶村长扭头狠狠地给了陶大郎一句。 这时候艾亚亚开口了:“陶大伯,大郎大哥要是想留在我家凑个热闹,跟着一起吃饭您就让他留下吧。我玉姨烧饭烧得也多,我家也不怕多一口人吃饭。” “嫂子,我也想留在您柳家地里一起吃饭。”阿离主动要求留下跟柳家一起共享午餐。 “行,那咱们就挨着坐好了,大郎大哥就坐我相公和阿离公子的中间吧。”艾亚亚把位置都给陶大郎安排好了,这次艾亚亚可是打算好了,陶大郎不是不舍得走吗,她就让陶大郎没命走! ------题外话------ 实在对不起各位亲,猪亚最近很忙,等忙完这阵子,就恢复更新! 100V章:柳青城搞鬼?陶大郎胳膊又折了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坐?坐阿离公子和青城兄弟中间啊?”一听闻艾亚亚给安排的位置,陶大郎脸都吓得发绿了。 “不,不麻烦了,我看我还是回去吃吧。”早前被柳青城掰折了个胳膊,陶大郎哪还敢跟柳青城挨着坐,他虽是记吃不记打的典型,可却还没胆大到小命都不要了的地步。 “别啊,大郎大哥刚刚不是想留我柳家一起吃饭吗?别走啊!就在我家吃吧,不麻烦,一点也不麻烦。”艾亚亚边说边冲阿离递眼色,要阿离把陶大郎往柳青城的身边拽。 “爹,娘!”陶大郎似是哭嚎着般的冲着陶秦氏和陶村长叫嚷了出来。 “亚亚,你就别拿你大郎大哥寻开心了,就让他回家里地头上,跟我们一块吃吧。”既是陶秦氏开了口,艾亚亚又岂能说再拦着陶大郎不放陶大郎走,更何况艾亚亚恶心陶大郎还来不及,若是真留下陶大郎来,艾亚亚可是生怕她这顿饭会食不下咽呢。 “嗳,想来我也是一番好意,既是大郎大哥不肯留下,那就算了吧,我也不强求。”艾亚亚好似很是失落道,实则她的心里却在暗暗叫爽呢。 “大郎,还不赶紧谢谢你艾妹子,你看看人家,不但让青城给你医好了胳膊,还客气要留你在家里吃饭。”陶村长竟是又让陶大郎去跟艾亚亚道谢。 陶大郎虽是心不甘情不愿,可嘴上道谢的话却是没少说。 陶大郎道谢的话音刚落,就被柳青城扬手轻抚了抚他那刚刚‘好利索’了的肩胛骨。 “你干嘛?”陶大郎吓得直往后退,身子一个踉跄,险些没一脚踩空,掉人柳家的水田里。 “大郎,你咋跟青城说话呢,青城可是好心的帮你医好了胳膊的,不然就你这胳膊,整日闲在家里也是啥都做不了,哪家的闺女愿意嫁你这么个好吃懒做的汉子。竟给我陶家丢人。”别看陶秦氏眼尖的看明白了,可陶村长却好似完全看出来他大儿子这是吃了人家小夫妻的哑巴亏,竟还一个劲地数落起陶大郎的不是来,就好似陶大郎刚刚喊疼喊得多假似的。 “爹,我……”陶大郎起心里地害怕怒气张扬的陶村长。只得怯懦懦地蠕了蠕嘴角,然后垂下头好似的个哑炮似的一声不响。 “还不跟我回去,少在人柳家面前丢人现眼。”陶村长前面走,被数落得像是个乖儿子似的陶大郎紧随其后。就这样,一路回姜家,陶村长数落陶大郎的骂声就没见断过。 “玉姨,您没事吧?”送走了陶大郎,艾亚亚立刻奔到柳玉的身旁,对柳玉嘘寒问暖了起来。看柳玉眉头紧锁,艾亚亚就知道柳玉准是烦透了陶大郎了。 “没事,就是那陶家的大儿子咋那样啊,看我那眼神都不对付!”柳玉只是见陶大郎不怀好意的盯着她,给她盯得有些毛毛躁躁的。 “行了,亚亚别拉着你玉姨扯闲话了,都赶紧吃饭吧,吃了饭,好下地干活,今个儿必须把咱家地里的活全做完了。”也不知道柳老太这是着得哪门子劲的急,竟是打算一天就让艾亚亚和柳青城把两亩地的水稻秧全种好了。 “嗳。”柳老太乃是柳家的当家主母,她老人家开口,柳青城和艾亚亚敢说不吗?就算卖足力气,累个半死也得把两亩地的水稻在一天内全种好了。 “娘,其实没必要这么急的,总得要青城和亚亚喘口气吧。”柳玉替柳青城和艾亚亚说起宽容的话来。 “玉儿,娘这样决定,自有这样决定的道理。”柳老太将头一转,一对看不见东西的瞎眼正对上阿离和柳青淼这边:“阿离公子和我们青淼也是,吃了饭也帮着一起下地干活吧?” “嗯。行,奶奶,您就放心吧!这几家的地,但凡用得到阿离的,阿离自是不会怠慢。”阿离这几天没少在柳青城家蹭饭吃,柳老太既是开了口,阿离自是满满应下。 “那行,阿离公子一会儿去帮你许大伯他家。青淼,你跟你娘就去帮天顺他家了。”柳老太竟是把人员都给分配好了。 “嗯,行,那我跟青城就留在咱自个家地里干活。”艾亚亚拍着胸脯,捻着饽饽,嚼得满嘴皆是,竟还含糊不清地直叨叨。 “先把嘴里的东西咽了在说话,真是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了。”柳老太虽是埋怨艾亚亚,可话语里的宠溺之情却是不言而喻的。 “他柳家的,我这身子骨还算硬朗,等会儿我也帮着你家青城和亚亚一起干活好了。”李保头跟着柳家扎堆一起吃饭,自是也不肯偷闲。 “他李爷爷,你不用管他们,就在我柳家地头上坐着看着就好,若是他们实在忙不开了,你看不过眼的,再帮着搭把手。别累着你才是真的。”李保头的好意,柳老太心领了。毕竟李保头上了年纪,地里的活儿就算李保头能帮着做,柳老太也舍不得用李保头来帮她柳家忙里忙外的。 “青城,你刚刚拍那陶大郎的肩膀干嘛?!”艾亚亚可不信柳青城会没事闲得手没地方放,专门去拍陶大郎的肩膀。 柳青城埋头啃饽饽,对艾亚亚的询问,他竟是连眼皮抬都懒得抬一下。 “青城。”艾亚亚拱起手肘,不轻不重地顶了柳青城的腰眼一下,把柳青城撞得,差点没被饽饽给哽了嗓子。 咳咳——柳青城干涩地直咳。 “青城,喝口水,顺顺嗓子。”柳玉好心,赶紧把水碗给柳青城递到了眼前。 柳青城冲着柳玉点点头,轻轻地一示意似是在道谢。接过水碗的同时,柳青城眼角的余光不禁瞄向了姜素琴家的围坐的一行人。 艾亚亚察言观色,她狐疑地视线一直都在柳青城的脸上兜兜转转的,当察觉到柳青城的视线望姜素琴家的地头上瞟时,她的视线则是也赶紧跟着追了过去。 噗——艾亚亚小手掩着嘴,柳青城噎完了,这次换成她了。柳青城好心的将喝剩的水递给了艾亚亚。 艾亚亚抱着水碗,什么也顾不得的仰头猛灌。艾亚亚边用水顺梗在喉咙口的饽饽,边在心里暗道:她相公可真够坏的,也不知道给陶大郎接胳膊时做了什么手脚,竟能让陶大郎悲催成那样。 陶大郎回到地头上,哪里肯老实?艾亚亚的便宜没讨到,柳玉的便宜他也没讨来,他又岂能放得过姜素琴了。 见姜素琴身边,一边是他娘,另一边是她侄女陶月月,陶大郎自是计从心中生。 “月月啊,大叔抱着你吃啊,这地上的石头怪凉得,别再害了身子?”陶大郎自是有没安好心。 “不,月月不怕凉,凉才好,坐着舒服。倒是大叔,月月坐大叔怀里,大叔不会觉着累吗?”别看陶大郎嘴甜,可在陶月月面前,他的油嘴滑舌却是一点也不好使。 “大叔不觉得累啊。再者说了我们月月个头小小,又是这么的轻。大叔抱着月月哪里会觉得累呢。”陶大郎含着虚情假意的笑脸,冲着陶月月张开手臂。 “大哥,你这胳膊好利索了?”啪的一下,陶二郎横着抬起手,狠狠地一掴直落在陶大郎的胳膊上,震得陶大郎手臂都隐隐得直发麻。 “好利索了。青城兄弟那医术高明的,就那么一拽一提,我这胳膊,前个儿还皱皱巴巴的抬都抬不起来,现在抱我们月月……”陶大郎可不管陶二郎的那套劝阻,横着手出去,便抢先一把抱起了陶月月,他自是也不管陶月月乐意不乐意。 只是孰料,陶大郎的胳膊突的像是一失重,那胳膊好似又跟折了差不多,竟是手臂无力的下垂,陶月月地身子一歪。 “二郎快接住你侄女。”陶秦氏吓得双手伸出去接陶月月,就差把她自己垫地上,给陶月月当肉垫子了。 所幸得是陶二郎眼尖手快,伸手猛地一拦,再是奋力一提。陶月月一下子就稳稳地被陶二郎给揽进了怀里。 “二叔!”陶月月吓得脸色惨白,一双小手紧紧地圈住陶二郎的颈项,一刻都不敢松。 “月月没事,别怕。没摔着。”也就是陶二郎动作麻利了,要不是陶二郎拦着,陶月月多半就砸陶秦氏身上了。 “大郎,你!”陶村长气得唇角打抖:“你现在就给我回家去。你个惹是生非的祸篓子!”陶村长饭都不让陶大郎吃了,直撵陶大郎赶紧回家。少在邻村给他陶家丢人现眼。 “爹。我不是故意的,我这胳膊也不知是怎得了。刚刚好像又折了!”陶大郎总觉得他的胳膊刚刚似是又折了,可现在再提起来,朝上举举,竟是又没事了。 “什么叫像是又折了,人青城不是都把你的胳膊给你接回去了吗?你现在这么抬啊举啊的不是也没是吗?大郎,你啊,你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啊?”这回儿被陶大郎这么一折腾可好了,别说陶村长不信陶大郎的话了,就连陶秦氏也不信陶大郎了:“你给我回家去,这就回家去。就像你爹说的,你回家就老老实实的看家去,若是闲不住,就去地里拔拔草,担几桶的水去。” 陶秦氏光是叫陶大郎回家还不够,竟是还一口一声的埋怨起陶大郎来了:“你说你这心肠究竟是跟谁学的,咋这么狠呢。你侄女月月咋招惹你了,你竟是装胳膊折了,把月月往地上摔。” “二叔,月月怕,二叔抱着月月坐娘身边吃饭。”这下可好了,陶大郎的主意白想了,竟是无形之中拉扯了陶二郎一把。 “月月乖,就算不用二叔抱,月月自己能吃饭。”姜素琴哪好意思让二哥做她身边,抱着她家的月月跟她一起好似没事人似的吃饭啊。 “二叔……”可无论姜素琴怎么哄陶月月,陶月月就是死死地圈着陶二郎不撒手了,硬要陶二郎抱着她挨着姜素琴吃饭。 “二郎,月月要你坐哪你就坐哪,月月要你抱着她吃,你就抱着她吃,月月分量那么轻,咋招,还怕累着你不成?!” “爹,不是。我抱着月月坐下吃饭就是了。”见爹都开口了,陶二郎自是也不好再说些违逆的话来。见姜素琴一脸的无所适从,为打破彼此的困窘,陶二郎只好冲着姜素琴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的耿直到有些傻气的笑容。 抱着陶月月的陶二郎,全身挺得笔直,想把拉伸到极限的弓弦,再一使劲肯定就断裂了。 “弟妹。”陶二郎低低地唤了姜素琴一声。 “二哥,要吃什么菜,跟我说,我夹给你。”抱着陶月月,姜素琴也知道陶二郎不方便给自己填菜,所以姜素琴便好心的揽起了差事来。 “不,不用,我自己能行。”别看陶二郎嘴上说着打肿脸充胖子的话,可真夹起菜来,陶二郎便知道难了。 怀里抱着陶月月,陶二郎再替筷子夹菜,塞饽饽,这才发现竟是萌生出诸多不便来,因为陶月月也要吃饭,陶二郎不能光顾着自己而误了娃儿。 这不:“二叔,月月想吃玉姨炒得地三鲜。”陶月月竟是专挑放到远处的菜吃。 “地三鲜啊。”陶二郎伸长了胳膊去够,可是哪里够得着。 “我来试试,二叔抱稳了月月,别让月月摔着。”见陶二郎够不到装地三鲜的盘子,陶月月便打算亲力亲为,她卯足了力气,朝着盛着地三鲜的菜盘伸出筷子去,抻长了胳膊也同陶二郎一样,一样够不到装有地三鲜的盘子。 “来,月月张嘴。”为了帮陶二郎分担,更是为了贪嘴的闺女,姜素琴赶紧用筷子夹了一块地三鲜里的土豆来,递到月月的嘴前。 陶月月喜欢吃柳玉烧得菜,美美吃饭都吃得满嘴的油腻。陶月月也不是光顾着自己吃,不想着别人的不懂事的娃儿。 “二叔,想吃什么,月月夹给二叔吃?!”陶大郎万万没想到,他这一整不要紧,竟是把陶月月给整得跟陶二郎越走越近了,陶大郎站在边上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气得鼻子差点没歪了。 这会儿陶月月也不知道怕陶二郎了,竟还张罗要给陶二郎填菜呢。“二叔也吃地三鲜吧,玉姨烧得地三鲜可好吃了。” 陶月月自己爱吃地三鲜,便张罗也让陶二郎跟着她一起分享。“二叔跟月月一起吃地三鲜吧。”陶月月边说边伸长了胳膊,又想去够那摆得离她十分遥远的地三鲜的盘子。 “来,月月,给。”姜素琴赶紧又帮月月夹了一块地三鲜递了过来。姜素琴本是想着要陶月月拿碗接着,然后再经由陶月月的手,送到陶二郎的嘴里的。谁知。 “娘,您喂给二叔吧,月月怕夹不好再掉二叔身上。二叔的衣服会被月月弄脏的。”若是她不小心弄脏了二叔的衣服,怕是还得要娘亲给二叔洗衣服,那就划不来了。陶月月可是十分会替姜素琴着想。 “这?!”别说陶月月这一声把姜素琴给说傻了,就是陶家二老,加陶大郎和陶二郎都跟着听傻了。 “娘?”陶月月可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她年岁还小,没事的时候总是跟着小宝子和柳青淼在村里,地头里疯折腾。 “二哥?!”姜素琴虽是碍着面子,不好意思把地三鲜往陶二郎的嘴边上递,可陶月月就那么巴巴地诚恳地盯着她,她若是不送到陶二郎嘴里,月月还那么小,她又该咋跟娃儿解释呢?! “二郎,你弟妹给你递菜,你就接着。都是一家人,递个菜怕啥的。”陶村长干冷冷地一咳,张口说话,要陶二郎趁着没人往他们家这打量,赶紧把菜给接下来,免得回头,被人看见,再让人说出啥不好听的来。 “哦。”陶二郎一闭眼,似是慷慨赴死般的猛伸出头去,把姜素琴递来的菜飞快地给用嘴接下,再匆忙地缩回头去。 “二叔,好吃吗?”陶月月赶紧跟嚼着饭菜,脸憋成酱紫色的陶二郎打探道。 “好,好吃!”陶二郎长这么大从记事开始,他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炒地三鲜。可这么好吃的东西,陶二郎并没有贪得无厌,得了便宜便没够。 “爹,娘,弟妹,我吃好了,月月就交给你们照看了。”陶二郎匆匆忙忙地把手里地饽饽死命地全填进了嘴里,揣着见不得人的酱紫色的脸,陶二郎把陶月月一股脑地推给了陶秦氏,一溜烟地遁逃进姜素琴家的水田里。 陶二郎只觉得他就跟染了风寒的病人似的,高烧不退,全身烧得滚烫,所幸他正在地头上,身边就是水田,陶二郎赶紧冲进水田里,借着水田的水降降体温。 一见陶二郎羞臊着脸,一股脑地跑进了姜素琴家的水田里,陶大郎竟是觉得他的机会又来,竟是在一旁又欢实了起来:“爹,娘,我……” 只是陶大郎的话才刚一出口,姜素琴就抢着陶大郎的话说:“爹,娘,二哥这饭没吃多少,我想给二哥再送些饭去?” “娘,月月跟您一起去。”陶月月赶紧站起身,去挽姜素琴的胳膊。 “嗯。去吧。”不等陶秦氏开口,陶村长便先应了姜素琴。 ------题外话------ 等下个月,猪亚一定给各位亲们加更,让各位亲们看个够本! 101V章:专程去找洪君轩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爹,哪有您这么偏袒二弟的,您是不是想让弟妹改嫁给二弟,爹,儿子是家里的老大,儿子还没娶呢,您这次要这么……”见到姜素琴跟陶二郎越走越近,陶大郎就觉得心里憋了口闷气越发的咽不下去。 凭什么他做大的还没娶媳妇,他爹跟他娘就给他三弟先讨了个,现在他三弟死了,他爹和娘竟是想把留下来守寡的弟妹许配给他二弟。那他呢?人柳家的哑巴,不能说话都能讨到媳妇,为啥他个健全人却不能? “你给我闭嘴。”陶村长闷着头冷冷地从鼻孔里喷出一声来,本来陶村长没催着大儿子走,是心软的打算让陶大郎跟着在地头上吃完饭再走的,现在一听陶大郎的话,陶村长气恼得饭都不想让陶大郎吃了。 “闭嘴?!你就知道让我闭嘴。凭什么?三弟娶媳妇的时候,你就让我闭嘴,这素琴都快跟二弟好上了,你还让我闭嘴!”陶大郎越嚷声越大。却倏的被一双手掩住了嘴。 陶秦氏紧紧按住陶大郎的嘴,咬着牙厉声低喝道:“大郎你犯了天了,竟是学会跟你爹顶嘴了。” 陶秦氏哪里敢让陶大郎再这么嚷嚷下去。分出视线,陶秦氏匆忙地分出视线望向那走在田埂上招呼陶二郎的姜素琴。幸好素琴似是离的远些,所以没有听见陶大郎的嚷嚷,不然这事非得闹起大了不可。 “你爹啥时候说过要把素琴许给你二弟了?娘曾说过这样的话吗?也没有吧。”陶秦氏边掩着陶大郎的嘴边劝慰起陶大郎来:“大郎,你可别乱猜,咋能可着外面瞎嚷嚷呢。这若是让外人听见。你说可咋整?再者说了,谁跟你说的,娘跟你爹要让你二弟先讨媳妇了,这娘和你爹是打算给你和二郎一人讨一房的媳妇,你不娶,二郎不能在你之前先娶。” “娘您说的是真的?”见陶秦氏说的这般的恳切,陶大郎将信将疑道。 “真的。娘这次一定会给你在二郎之前讨房媳妇回来。”陶秦氏跟陶大郎信誓旦旦道。 “那行。”一听爹娘说是要给他先讨媳妇,这下陶大郎笑了。 “那大郎,先吃饭吧,吃了饭回家去。你刚刚不是说胳膊又折了吗?赶紧回家养着去。”陶秦氏见陶大郎不揪着这事不松口了,便连忙劝起陶大郎回家歇着去。 “娘,那二郎今个儿晚上回家不?”陶大郎还是看着陶二郎,若是陶二郎晚上不回家,那他怕是也不肯就这样乖乖回去。 “二郎他不回家?回哪去!”陶秦氏一碗水端平道。 “那行,那儿子这就吃饭,吃了饭就回家歇着去。”能不干活就不干活,陶大郎可没有陶二郎那么憨厚,耿直,更没有陶二郎那么勤快,总是惦念着种地干活。 “嗯。”陶秦氏满意的点点头。 吃罢了饭,送走了喜欢惹是生非且好吃懒做的陶大郎,陶村长气恼地闷哼了一声:“就大郎这好吃懒做的,还想要讨媳妇,连他自己都养不活!” “当家的,瞅瞅你说的这是啥话,大郎他哪能连自己都养不活啊,那不是还有咱们两口子帮衬着呢吗?!” “儿子之所以会这样,全是你给宠出来的。真是慈母多败儿。”陶村长听闻陶秦氏的话,更是气恼了。 “你倒是严父,可咱家的三个儿子也没见多有出息了!你不慈,你能一碗水端平了?”陶秦氏反斥了她家男人一声。 “你瞅瞅人柳家,瞅瞅人青城,再瞅瞅人柳家孙媳。”陶村长越看柳青城和艾亚亚越觉得顺眼,越看他自己家的两个小子越觉得不顺眼。 “他爹别总拿咱陶家跟人柳家比,咱们家二郎,素琴,月月不是也不比柳家差啊。”陶秦氏觉得她陶家并不算是差的,她挺知足的,虽是说比不上柳家,可人柳家就是有那个香火,柳老太得了柳青城这么个有出息的孙儿,柳青城竟是又讨了个有本事的媳妇回来。 说到柳青城,陶秦氏不禁心生出疑惑来:“当家的,秀儿死时才多大啊,你说青城真是秀儿的娃儿啊?!”陶秦氏依稀记得,秀儿死时,年岁并不大,可柳青城却是七八岁的年纪,秀儿哪来柳青城这么大的孩子?! “你挖人柳家这些陈年旧事做啥?咋地,你还看柳家不顺眼啊?!”听闻媳妇竟是翻起柳家的家事来,陶村长闷着头又拿鼻孔出气道。 “哪啊,我这不就是好奇,跟你打听打听吗?” “没事少打听人家的事,就你们这些婆娘嘴最碎,还嫌闹出来的是非少啊?赶紧下地去帮着素琴把地种了。”陶村长不想跟媳妇再继续这样的话题,迅速脱了鞋,陶村长便匆匆忙忙地下到了姜素琴家的水田里,埋着头干起农活来。 “不让打听就不打听呗,好好说不行,非得捎带手的饶我几句,你心里痛快啊!”陶秦氏没好气地冲着那下到水田里的男人嚷嚷开了。 听着姜家地头上陶秦氏的吆喝,柳老太坐在柳家田埂上冲着已经吃过了饭,正在地里干活的艾亚亚低低地开了口。 “亚亚,一会儿地里活忙完了,你去你姜大姐家,把她跟月月喊来,就说奶奶要她们母女来咱家吃晚饭,奶奶有几句话要和她说。” “嗳。”艾亚亚边插秧边对柳老太乖巧的应道。 昼去夜来,艾亚亚按照柳老太的交代,把姜素琴邀来她柳家来吃晚饭。酒足饭饱后。由柳青城带着陶月月和柳青淼去了柳老太的屋子,而柳老太与艾亚亚以及柳玉,姜素琴则是继续留在桌案旁。 听见院中清净了下来,娃儿们该是被柳青城带回屋了,柳老太这才开了口:“亚亚。”柳老太开口先唤的艾亚亚。 “在呢,奶奶您说。”艾亚亚应的那叫一个脆生。 “你不是说要带你玉姨和你姜大姐他们去县城里做生意吗?打算啥时候去啊?”原来柳老太要艾亚亚留下,竟是为了问艾亚亚几时去县城里开小吃巷的事。 “我想再过个几天吧?这不是咱家地里还有三亩的水田没种呢吗?还要育秧,还有陶家村……” “那些白天,上午弄不就行了?你不是说要做傍晚和夜里头的买卖吗?那不就碍不着了。”柳老太给艾亚亚出主意。要艾亚亚合理的安排时间,好能多赚些钱回来。 “嗯,这样也行。可就是累点。我不担心我挨不下来,主要就是其他几家人,而且我姜大姐头上的伤。” “亚亚妹子,我头上的伤已经不碍事了。柳大娘说得是,既是咱们早就决定了要去县城里开小吃巷,那就早去最好,拖着那钱不就赚得少了。”姜素琴听见艾亚亚说她头上有伤,似是想要照顾她,姜素琴赶紧开口,表明她不需要特殊照顾。 “我也能挨住,我不怕累的。若是许大嫂和赵家的挨不住,就让她们轮流在家里歇着就好。”柳玉也帮着拿主意,炒菜她一个人就可以包揽,至于人手方面,几家人可以轮流替换着来,就算累也累不到哪去。 “那行,那家里地我就跟天顺大哥说声,让天顺大哥和戴大姐帮着照看一下。那明天一早就去再去趟县城,把这事给敲定了,然后咱们几家尽早去县城里把小吃巷开起来,正好还要给洪图送首饰呢。”艾亚亚也是早前洪图乔掌柜应好了,答应这几天给洪图送货上门。 “行。那这事就这样定了。”最终又是柳老太一锤定音。“亚亚,明个儿你去县城,带着你姜大姐和你玉姨一起去。” “啊?”柳老太突的一声,把艾亚亚给说得一愣:“奶奶,我姜大姐头上的伤还没好呢,咋陪我去县城,再说了我是去租巷子,送首饰这些活儿,我一个人就能做的。” 艾亚亚很是不理解,柳老太这样做的用意。这些活儿分明她一个人就能做得来,为何要带着玉姨和姜大姐呢?更何况姜素琴头上还有伤。 “我没事的,亚亚,你把我的伤看得太重了。我这伤现在已是不碍事了,再者说了,咱们的小吃巷不是打算卖我家的果子酒吗?我总得去县城里打探下酒价啊!”姜素琴早前卖过果子酒,可那毕竟是早前的事,而且她卖的时候是成坛卖的,现在把坛换成碗,她总得跟着去看看市场行情吧! “我也是想去看看菜价。咱们县城里的菜价肯定跟临县的不一样。”这些事情都是柳玉和姜素琴能亲力亲为的,她们二人不想为此事再去麻烦艾亚亚。 “嗯,也是。这些价格我不是行家也说不准。倒是姜大姐和玉姨比我懂得多些。”艾亚亚觉得柳玉和姜素琴这么决定倒是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我也去。”就在几口人达成共识时,牵着两家娃儿手走来的柳青城凉凉地吐出了一声。 “青城,你跟去干吗?家里还有三亩地的水稻秧苗没育呢,你留在家里要育苗啊?”艾亚亚能理解柳玉和姜素琴跟着去县城的原因,可柳青城,她的相公跟去县城干嘛? “我不放心!”柳青城闷着头,冷哼了一声,小女人竟是又要去县城见那洪君轩,柳青城哪里放心得下了? “我是去租巷子,送首饰。”艾亚亚哪能不懂柳青城的心思,不用问了,柳青城多半是又犯了吃味了。 “那我也要去。我陪你去。”柳青城就像个小孩子般,不依不饶的硬要陪着艾亚亚去县城。 “奶奶,青城也要跟我去县城。您给拿个主意吧。”柳青城能不能跟着去县城不是艾亚亚说得算的,得要柳老太来决定,要说艾亚亚究竟想不想让柳青城跟着去呢,其实艾亚亚也是无所谓的态度,可她柳家三亩地的秧苗总得有人来育吧,哪能都去县城,把活儿全丢给其他两家啊。 “青城你就别跟着去了。家里还有三亩地的秧苗要育,你得留下育秧。”柳老太跟艾亚亚想到了一处。 “那我今天晚上若是把三亩地的秧苗全育出来,明天是不是我就可以去县城?”柳青城竟是执意要跟着艾亚亚去县城,哪怕是他不眠不休一个晚上,他也会硬撑着要家里三亩地的水稻秧苗用一晚上的时间给培育出来。 “你……”柳老太被柳青城气得一时竟是没了话语。 “娘,既是青城想去,那不如就叫青城也跟着一起去吧。育秧的事,等从县里回来,再育也来得及。到时有我跟亚亚帮衬着,育秧也快!”柳玉帮着柳青城说起好话来。 “回来我也可以帮忙的。”姜素琴也帮着柳青城求情。 “我们也可以帮忙。”陶月月和柳青淼也跟着附和。 “奶奶,那就让青城跟着我去县城吧。有他个男人在,还能护着我们三个女人少吃些亏呢。”既是柳青城想去,大家也愿意让柳青城跟着去县城。艾亚亚能说不让柳青城去吗? “那行吧,就让他去吧。”可能是与今天白天地里发生的事情有关,柳老太现在对柳青城似是一百个,一万个不放心,生怕柳青城醋意蒙头伤了人,更是担心柳青城会被什么人冲撞,到时忍不住地曝露出他能说话的事情。 “奶奶,您放心,我会看好了青城的,青城他自己也能管得住自己,我们不招惹别人,别人也休想欺负了我们,您不用担心的。”艾亚亚跟柳老太一个劲的打包票道。 “嗯,行,去吧,去吧。记得要早去早回,家里还有农活等着你们回来做呢。”柳老太对柳青城也是出于疼爱更多些,生怕柳青城‘不会说话’去县城里吃了亏,这才不肯让柳青城总去县城里闯。既是艾亚亚担保,柳老太便也放心的点了头。 AAA 翌日一早,艾亚亚等人便坐着柳青城驾的牛车去了县城。柳青城驾牛车的一幕,几乎震惊了全村的父老乡亲,这哑巴也能驾牛车,真是前所未闻之事呢。可柳青城却真就驾驭得了。 这辆牛车可是菲比寻常,是柳青城用他自己从山里亲自劈来的木头制成的。这牛车不像许强的牛车做工那般的粗糙。 柳青城自制的牛车上还带着手刹呢,若是想让牛车停下,柳青城只需拉动手刹,牛车便会静立在原地,任牛怎么扯都无法撼动分毫。 这牛车的工艺高妙之处,让阿离围着牛车兜兜转转了好几圈,不住地拍手称绝。为了讨牛车的图纸,阿离又开始围着柳青城打起转来。最后被柳青城用冰冷地视线予以回绝。可阿离并没有因此而丧失斗志,反而打算等柳青城从县城里回来,再找柳青城继续讨要牛车构造图。 就这样,艾亚亚等人大肆肆地坐着柳青城特质的牛车进了县城,又在县城众人的灼热目光下来到了洪图首饰铺的门前。 “艾姑娘,您可算来了。”乔掌柜一见艾亚亚来了,简直就差要伙计们拖着横幅出来迎接艾亚亚了。 “是。让乔掌柜等急了,真是对不住,家里地里的活儿紧,这才把乔掌柜的生意给耽搁了。”艾亚亚跟乔掌柜热络地聊起生意来。 而柳青城呢,则是在众人钦佩的注视下,静静地泊好了牛车。把手刹往起一拉。 “天啊。这牛车简直绝了。”有人啧啧称奇。 “可不是,头次见不出声就能把牛车停好,还能让牛车转头的。”有人从旁附和。 “这牛和牛车不怕丢吗?” 喝,在众人的注视下,柳青城把一条特质的链条套牢在牛的嚼套上,又把链条从牛车的轮子特意的木头切口处穿过,再用一个铜锁,嘎嘣把链条的两端口处一锁。 柳青城伸手去拍洪图伙计的肩膀,要伙计不用再做看管牛车,这么麻烦的差事,跟他进首饰铺就好了,牛车丢不了。 “绝了!真是妙绝了!”众人不禁直竖起大拇指来。再为造牛车之人的智慧拍手叫绝。 “乔掌柜,您前几日从我这收去的首饰?”艾亚亚才刚一开口,乔掌柜便飞快应道。 “艾姑娘,您是不知道啊,您卖给我那批首饰,我才摆上,第二天就全卖光了。”乔掌柜给艾亚亚连说带比划:“那些有钱人家的夫人,小姐们着魔似的点着名就要您家做的首饰。卖得那叫一个好。” 乔掌柜正说呢,就有客人上门了:“乔掌柜,聂夫人戴得那款的首饰今个儿来货了没啊?我可是巴巴得盼了两天了,您可不能骗我啊!” “来了。来了。”乔掌柜一见生意上门了,哪敢耽搁着,赶紧从艾亚亚手里取来了现货,跟客人张罗了起来。 “亚亚,咱们做得这首饰卖得这么好啊?”要不是亲眼所见,姜素琴和柳玉谁相信眼前的一幕是真的啊。 “何止是卖得好啊,简直就是供不应求啊。”乔掌柜边招呼客人,要客人自选着满意的首饰,边跟柳玉和姜素琴介绍道。 “乔掌柜,您家东家在吗?我想找他说点事。”艾亚亚头一次来洪图点名指姓的要找洪君轩。这下乔掌柜可是笑开了花。 “在,在,我已经要伙计去请东家了,东家这就来。”乔掌柜话音未落,就听门口处传来男子的声音。 这道男声,让柳青城的眉峰不快地一拧紧。 ------题外话------ 究竟来人是谁呢,会是洪君轩吗?竟是让柳青城不快成这样! 欲知答案,且看下一章农家千金媳。 猪亚9月份会给大家努力加更的!希望各位读者届时能看得过瘾! 102V章:聂天明蹲点守艾亚亚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姓艾的,你可算露面了,本公子已经在洪图外等你好多天了。”男子拔高嗓门的声音,吼得柳青城眉峰紧蹙的同时,艾亚亚也是不快地一撇嘴。 “究竟是何事竟是劳得动聂公子天天蹲点守民妇,民妇还真是受宠若惊呢?”原来来人竟不是洪君轩,而是聂县令家的混账公子。 “受宠若惊?今天若是你不把这东西给本公子退了,本公子要你惊到没命回你那寒酸的家去!”啪的一下,聂天明将一支看似像是早前从艾亚亚手里买去的花簪,用摔的般,往洪图铺子里的柜上一砸。 “这是?!”艾亚亚盯着聂天明拍在桌案上的花簪,打量了足足半晌,终于不容易的认出这是她曾经用一百两银子坑了聂天明的那支。“怎么变成这样了,害得我差点没认出来?” 艾亚亚捻手出去,将那支被聂天明甩在桌上,嚷嚷着要艾亚亚退货给他的花簪拾起。“这上面好像是涂了一层金粉啊,怪不得呢!” 要不是艾亚亚眼力好些,再加上,她又是来给乔掌柜送货的,带了些与这支簪子相仿的货样来,怕是她也没这么快认出来。 “你管是不是刷了层金粉呢?这东西我要退货!”聂天明手倒是快,嚷嚷的退货的同时,竟是抬手把艾亚亚手里的花簪给一把夺了去,生怕花簪在艾亚亚手里再多生出些别的变故来。 “不就是退货吗?我给聂公子退了就是了,聂公子何必这么吵吵嚷嚷的伤了大家的和气多不好。”嘶,艾亚亚好似难得如此好脾气,聂天明要艾亚亚退货给他,艾亚亚竟然就真给聂天明退的。 “等等!”聂天明挑着眼帘将好说好了的艾亚亚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个遍,扯着狗腿子的李全的胳膊:“李全,你说她会这么好心?!” “不会!”李全答得那叫一个果断,竟是连个磕巴都没打。 “退我纹银一百两?”当时聂天明从艾亚亚手里买去这花簪时就花了一百两银子,等等,聂天明记得当时他还买了两件,所以艾亚亚多半会跟他杀价,能退给他三十两就不错了。 “怎么可能?当时聂公子可是用一百两的银子买了我家的三款首饰,现在退回来一款,所以……” 不等艾亚亚说完,聂天明就不快的一撇嘴,他早就料到艾亚亚定会这样说,可三十两也太少了,她当他聂天明是要饭得吗?就这一层金粉往花簪上一刷就不只三十两银子了。 “聂公子,我退您五十两的银子,您看可好?” 聂天明生怕艾亚亚会杀价,为了让艾亚亚加钱,聂天明便先开了口,谁知道,他竟是还说在了艾亚亚的后面:“三十两的话,还不值本公子刷得这层金粉价,不行,你得给我加钱。” “公子,她要退给您五十两!”李全反应到快。 “是啊,我好像没说要推给聂公子您三十两啊,我这不是要退您五十两吗?怎么?五十两还嫌不够啊,若是再多,我可不打算再填了。”艾亚亚竟是没张口要退给聂天明三十两,竟是要退给聂天明五十两。 “五十两?五十两!”聂天明做梦都不敢相信,他听见的这是真的:“李全,你说公子我是不是做梦呢?她真肯退我五十两?” 别说艾亚亚这般好说话,聂天明不信,就连聂天明的跟班狗腿子——李全也不信!李全壮起狗胆,伸出手去狠狠地掐了聂天明的胳膊一下。 “娘的,李全你掐本公子干嘛?”聂天明气得抬手狠狠地一记爆栗敲在李全的头上。 “公子不是担心是做梦吗?”李全也是好心,可为何好心却只有挨打的份呢? “那就掐你好了,你疼,本公子看得见,就知道不是梦了。”聂天明横手出去,狠狠地掐住了李全的脸颊:“疼吗?”聂天明直掐得李全呲牙又咧嘴,竟还问李全疼不疼。 “疼,公子这不是梦!”李全疼得咧着嘴赶紧回禀聂天明:“公子,您可要小心点,她可能会耍诈。”李全用手一边搓着疼痛得脸颊,一边对聂天明小小声地提点道。 “本公子自有办法防着她。”聂天明似是生怕艾亚亚耍手段,所以故意防备着艾亚亚这一手呢。“行,姓艾的,这花簪你要退我五十两银子不是吗?我拿出一些,买一个你新拿来的那种?用多少银子啊?” “不卖。”艾亚亚答的那叫一个干脆。 “你?!你敢不卖我。”聂天明气得险些鼻子没歪了。就在聂天明的注视下,一位有钱人家的妇人才从乔掌柜那以几两的价钱买走了艾亚亚说不卖的花簪出了洪图的门去:“贱妇,你这是故意找茬生事吗?” “不敢!”艾亚亚又是极其干脆的一声。 “不敢?!就许你卖别人,不许我买了?!” 聂天明心里那叫一个气啊,想来还是前两天的事呢,聂天明刚从艾亚亚手里得了这支簪花去。当天聂天明就让李全把簪花上渡了层金粉,美滋滋地送给了聂夫人。并且骗聂夫人说,这簪花是纯金做的,上面嵌的是金珠。 喝,这下好了,本就爱臭显摆的聂夫人自是敛不住她那招摇过市的性子,当天就戴着这花簪挨家挨户,大家小巷的臭美去了。 可谁知第二天上街,愈发臭美的聂夫人竟是发现好几大户的妇人头上都戴了与她头上的花簪极其相仿的一支,就是那些妇人头上戴的并不是她这样的,没有她这么的金灿灿,一开始聂夫人还以为是妇人们羡慕她,所以纷纷效仿,却做打不出纯金的首饰来,顾才用以次充好。 可再过了一天,形式就大不相同了,聂夫人再出门时,甚至看见就连小户人家的妇人们头上也戴了和她头这支一模一样的簪花来。 结果,惊愕中的聂夫人一个不小心地身子一个趔趄,摔了个大马趴,说来也是巧了,正把珍珠上涂的金粉磕掉了一小块,这下可好了,聂天明给簪花上刷金粉的事算是彻底暴露了,聂天明挨了聂夫人一顿训斥不要紧,聂夫人也是自认脸面无光的,连迈出府门的勇气都没了。 事情闹成这般,聂天明又岂能轻易的放过艾亚亚了,聂天明本以为艾亚亚不会这么轻易的答应退给他银子呢,他正打算借着这事大闹一顿呢,可谁知,艾亚亚竟是退钱退得这般的痛快。 “聂公子多有得罪,这批货真的不再卖了。”艾亚亚跟聂天明表了态,转身又调转向乔掌柜:“乔掌柜,还请您先把这批货收起来,现在不管谁来,都不再卖了!” “什么?!”别说聂天明不懂艾亚亚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就连乔掌柜以及柳玉,姜素琴也都看不明白了。 “亚亚。”柳玉抻艾亚亚的袖口,姜素琴也赶紧压低了声音跟艾亚亚劝慰了起来。 “你!”聂天明气得脸都憋成了墨绿色:“你若是不卖我,当心我拉你去府衙吃官司!” “就算吃官司,这首饰我也不打算再卖。怕只怕,我卖不卖聂公子首饰都是要吃官司的,所以与其如此,不如不卖得好!” “贱妇!”聂天明狠狠地唾弃一声,转头望向李全:“李全,拖她走,去府衙!” “是。”得了命令,李全便挺身出去,冲着艾亚亚就要上手。 柳青城岂能看着艾亚亚受欺负视而不见的,正当柳青城准备出手给李全和聂天明点厉害瞧瞧时,就听见洪图的门口有男子清幽的声音响起。 “艾掌柜,可否看在洪某的薄面上赏脸卖给聂公子一支您新给我们洪图送来的簪花呢。”别看洪君轩姗姗来迟,可他却是把时间拿捏的刚刚好呢。聂天明与艾亚亚的争执,洪君轩似是站在洪图门外时全听见了。 “洪公子,虽是您这样说,可亚亚却……”艾亚亚似是有难言之隐。 “艾掌柜可是有什么不得已的难处,但讲无妨?”见艾亚亚欲言又止,洪君轩也不知是安得什么心肠,主动出头替艾亚亚顶事道。 “她能有什么不得已的难处,本公子又没要她做什么难事,就只是想花钱买她一根破簪花罢了。又没往下压她的价格。”要说聂天明这次好似是最不过分的一次了。可聂天明万万没想到,艾亚亚竟是还跟要跟他对着干。 要不是他娘不知是着了什么魔,非得要他弄个与别人家妇人头上戴的一样的簪花回去才能消气,他聂天明也至于如此?!想他一个堂堂县令家的公子,他何时有这么好说好了过! “艾掌柜,您看,聂公子只是想买支簪花罢了,也没有往下压低价钱,既是如此,艾姑娘不如就赏在下个薄面,卖给聂公子一支好了。”洪君轩再帮聂天明说起好话来。 “不是亚亚不想卖给聂公子这簪花,不想做这笔买卖,而是,亚亚怕聂公子买回这簪花去,过不了几日又会拿着这簪花回来,再找亚亚以及洪图的麻烦!”艾亚亚顾虑还真不是一般的多,此时,她是卖也不是,不卖也不是。其实卖不卖,艾亚亚似是在要聂天明的一句话。 “笑话,你卖我这簪花,我就不会找你麻烦,你若不卖,今日这事,本公子就打算和你没完没了!”聂天明的县令公子家的气势不减。说出话来,也是没有半点的情面可让人打商量,永远一副目空一切,他说一别人不敢说二的嚣张态度。 “行吧,既是聂公子如此说了,又是洪公子在一旁也听见了,若是到时聂公子再来找民妇的麻烦,也算是有个见证的人,既是聂公子如此想要这首饰,那就卖给聂公子一支吧。”艾亚亚倒也是个识相的人,听闻聂天明发出狠话,又见洪君轩如此劝慰于她,她便满口应下卖支簪花给聂天明。 “不过,聂公子,民妇可把丑化说在前头,这簪花卖给聂公子,这是最后一支,不论如何,聂公子买去簪花后都不能再以簪花的名义找民妇的麻烦!”艾亚亚把话给聂天明说了个明白。 “行。不过,你卖我的簪花,我要亲自挑选。”说到底聂天明还是不放心艾亚亚,听闻艾亚亚说出的一番话,聂天明生怕艾亚亚在卖给他的簪花上动手脚,他打算自己动手,严加挑选。 “行。聂公子且慢慢挑便是了。反正我家的簪花,不论材质或是手工上皆有保障。”抛下挑选簪花的聂天明不管,艾亚亚快步迎着洪君轩走了上去。 “洪公子,民妇有笔买卖想跟洪公子好好的谈一谈,洪公子可否赏民妇个薄面呢?”艾亚亚来卖首饰都是其次,这次她来的主要目的,是想跟洪君轩谈谈合伙做买卖的事。 “哦?究竟是什么买卖?竟是能劳得艾掌柜亲自跑一趟,还劳得艾掌柜与洪某说话如此客气,不妨先说予洪某听听。”洪君轩一挥手,要洪五等人先去端茶来,他似是打算跟艾亚亚细聊此事。 “不瞒洪公子说,亚亚想租洪公子家酒楼边上的暗巷。”本来洪君轩以为艾亚亚碍着有聂天明在场,可能不会有话直说的,却没想到,艾亚亚出口便直奔主题而去。 “租赁我家酒楼边上的暗巷?”洪君轩不可置信似的一挑眉锋:“那条巷子平日里连猫狗都不往去啊!”不是洪君轩不想把巷子租赁给艾亚亚,而是洪君轩不想占艾亚亚的便宜,让艾亚亚吃亏。 “这点亚亚明白,早前亚亚已经跟钱掌柜那打听过了。亚亚确是真想租那条巷子!” “艾掌柜,您要跟我家公子这租那条巷子干嘛?那条巷子平日里,猫狗见了都发愁,一到晚上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您要开什么买卖,直接跟我家公子说,我家公子做很多买卖的,开了许多家的铺子,光是酒楼买卖就有不下五六家,若是能帮到您,您……”洪五才一端茶来,就听见艾亚亚说要买洪家酒楼侧边的暗巷,洪五可是生怕艾亚亚吃亏,赶紧把洪君轩的家底全给艾亚亚掏了个彻底。 柳青城在边上越听越觉得来气,越听越觉得火大。柳青城就没见过洪五这样会替家里公子着想的下人,竟是还负责帮他家公子拉拢有夫之妇的好感。简直就是无耻! 要不碍于聂天明还在一旁听着,柳青城早就冲上去,一把扯住艾亚亚的胳膊,拖艾亚亚离开洪图了,还谈生意,他才不会让自己的女人跟这洪家的浪荡子一起开买卖呢! “咦?这不是柳相公吗?”要不是见柳青城伸手去扯艾亚亚的胳膊,洪君轩差点把柳青城给当成了空气一样给无视了。 在洪君轩眼里,他似是只能看见艾亚亚了,其他人,洪君轩好似都没拿正眼瞧过,亦或者他瞧过,可瞧一眼就忘了,来人是谁,他哪里记得! “是。洪公子真是好眼力呢。”也不知艾亚亚是在挖苦洪君轩眼力不好,还是真在褒赞洪君轩的一声。“柳相公进城就带了亚亚一路。”说完此事,艾亚亚还不忘给洪君轩介绍起跟她一起同来的柳玉以及姜素琴来:“这是亚亚家的玉姨,这位也是跟亚亚住一个村的姜大姐。” 听闻艾亚亚做介绍,柳玉和姜素琴皆是纷纷冲着洪君轩行礼。柳青城虽是不想理睬洪君轩,可洪君轩冲他示意,他能不回吗。柳青城冷冷清清地冲着洪君轩一点头。 “买暗巷,姓艾的,你该不会想再摆水果摊子吧,我告诉你,咱们县里名文规定,不许私设水果摊位,你若是敢摆……” 聂天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艾亚亚冷冷几句顶了回去:“聂公子放心,亚亚这次租巷子,绝不是用来支水果摊子。只是,聂公子,这簪花您都快挑了一盏茶的功夫了,可是挑明白了?” 聂天明‘好心’提点艾亚亚一声,没想到艾亚亚竟是嫌弃他挑簪花的时间长了,竟是开口撵他滚蛋。 “早挑明白了。”聂天明把几两的银子往洪图的柜上一甩,冰冷冷地冷睇了艾亚亚一眼:“我告诉你姓艾的,你若是支水果摊子可千万别让我知道,不然我饶不了你!”艾亚亚越撵聂天明走,聂天明便越是不走。折过身去,聂天明又转到洪图的柜上,去看别的首饰去了。 “哎。”艾亚亚不禁悠悠一叹气:“乔掌柜,洪公子,既是柜上有人不识趣的打扰,不如我们换个清净地方说话可好?” 接下来的话,艾亚亚可不想当着聂天明的面跟乔掌柜和洪君轩说。 “也好。艾掌柜看洪某的酒楼可是个能说话的好去处?不如去我家的酒楼继续谈这笔买卖好了。”洪君轩先行起身冲着艾亚亚一摆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有劳洪公子了。”艾亚亚起身跟洪君轩道谢。并要柳玉和姜素琴把她们进城时带来的首饰包好递给洪图铺里干活的伙计。 柳青城见艾亚亚往出走,便率先抢步出了洪图,他要去解开牛车的套锁,还要赶牛车。 早前听见艾亚亚说是柳青城带她进城的,现在洪君轩又见柳青城抢步往出走,这洪君轩还能不明白吗!“艾姑娘,若是洪某没猜错的话,这批首饰和外面那辆特别的牛车皆是出自柳相公之手吧?”原来洪君轩也看见柳青城驾来的牛车,对柳青城的手艺也表示叹为观止! ------题外话------ 猪亚手里的活,终于快要忙完了,9月份,9月份一定给大家加更!另外有读者很关心艾亚亚何时会认亲,猪亚很肯定的告诉大家,认亲时间是9月份哦!另外,柳青城的真正身份,也会在9月份曝露给大家! 更多精彩尽在农家千金媳!让猪亚和各位亲们一起期待9月的来临吧! 103V章:跟洪君轩谈生意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牛车?什么破玩意,这年月也就穷酸人家怕是还要坐牛车的吧?”聂天明听见洪君轩的话,边挑首饰,边不忘记贬损起艾亚亚来:“嗳?姓艾的,谁准你走了,还欠我五十两银子没给呢?莫不是,你兜里没钱,想赊着不给我吧?!”聂天明可忘不了艾亚亚答应退给他那五十两的银子。 “怎么会呢,我卖给乔掌柜的首饰少说也值个几百两了,区区的五十两我又岂会欠着聂公子的呢?”艾亚亚调转过身去,还没等她对乔掌柜开口呢,就听见一旁的洪君轩抢先启口道。 “聂公子看上的首饰,尽管从柜上提去便是,这五十两不妨就先放在贵铺的账上了,聂公子花多了再填,花少了就悉数退还,我洪图绝不会短了聂公子的银钱。难道聂公子还信不过我洪图不成?!” 洪君轩一席话,直接说得聂天明变了脸,要说这洪君轩也是着实可恶,难不成洪君轩是看上这姓艾的女子了,不然又岂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跟他聂天明对着干。上次如此,这次亦是如此。 “公子?!”李全偷瞄了聂天明一眼,又偷偷地打探向洪君轩。 “聂公子慢挑,慢看,慢选。恕洪某有生意要谈,不便奉陪。”洪君轩凉凉地抛下一句,再对艾亚亚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跟在艾亚亚的身后往出走。 “伙计招呼着点聂公子,千万可别怠慢了。我随东家去看看生意,一会儿就回来!到时若是聂公子没挑个趁心意的首饰回去,小心我扣你的工钱。”乔掌柜要伙计好好的‘招呼’着聂天明点,千万可别怠慢了,而他则是紧跟着洪君轩,后脚也离开了洪图。 聂天明眼见着洪君轩等人堂而皇之的离开了洪图去了洪家酒楼,他自是也想跟着去的,可洪君轩硬是让洪图铺里的伙计,把艾亚亚退给他那五十两银子给扣了,而且,乔掌柜也发下话来,一定要他挑件称心的首饰回去。 这下可好了,聂天明想跟着洪君轩一起去洪家酒楼的美梦化作了虚无,而艾亚亚答应还给聂天明的那五十两的银子,多半到了最后又要全进艾亚亚的腰包了。 可恶啊可恶!聂天明愤恨不已,气得想吼。要不是洪君轩的后台够硬,聂天明早就忍无可忍地把洪君轩旗下的所有铺子全给拆个精光了。 “洪公子,要不要也来坐坐牛车,感受一下乡土气息?”洪君轩出门不是坐轿子就是坐马车,哪里坐过牛车这样的穷酸代步工具啊。可艾亚亚虽是明知如此,却还是对洪君轩盛情相邀道。 “艾姑娘,这里离我们洪家酒楼也不算远的,走一会儿就可以到了,不如……”洪五可拉不下脸来让洪君轩上艾亚亚他们坐着进县城的牛车,这么土气的代步工具,还不抵走路呢,他家公子这么高贵的身份,若是真坐上去,岂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 “好啊。洪某还没坐过牛车呢,柳相公的牛车如此别致,洪某倒是还真想试试呢。”洪五婉拒,可洪君轩倒是对柳青城等人架进城的牛车颇感兴趣。 “那公子您坐,洪五扶您上去。”洪五冲着洪君轩伸出手去,打算扶洪君轩上牛车。他可是坚决不会上去,他宁愿走路,也不会坐那寒酸的代步工具。 “洪五,你也搭我一把,我也想坐坐看这牛车。”别看洪五不愿意搭柳青城驾来的牛车,愿意搭牛车的人,可决不再少数呢。这不乔掌柜也是看柳青城的牛车新鲜,也想要跟着洪君轩一起尝试一下这牛车。 见艾亚亚宴请洪君轩上牛车,柳青城这心里就憋了股火气,再见洪君轩竟是没推辞,真就脸大的坐上牛车来了,柳青城这心里头的火可就差翻江了。 见人都上了牛车,还没等洪君轩坐稳呢。柳青城就拉起了勒住牛蛮力的手刹。再一扯套牛的催牛用的缰绳。 “啊!”洪君轩一个趔趄,险些没倒仰在牛车上。 “青城,哪有你催牛这么急的?倒是慢着点啊,我还打算跟洪公子谈门关于咱这牛车的生意呢。”艾亚亚这次来县城可真是来着了,早前出门时,她看见柳青城套牛车出来,便起来她竟是还有这么一门的生意可做呢,而且这生意保证来钱来的更快呢。 柳青城虽是心里有气,可听闻艾亚亚说打算跟洪君轩谈关于牛车的生意,他便按压下情绪,好整以暇的打算听听看,听艾亚亚究竟打算如何跟洪君轩做这牛车的生意。 “洪公子,您看这牛车可算是别致?别看牛虽是有力拖千金的蛮力,可那一小小的手刹便能把牛勒在当场,叫它无法拖动牛车继续行进。”原来艾亚亚邀洪君轩同乘牛车,竟是先借此机会跟洪君轩谈生意。 “确是别致呢。”洪君轩看重柳青城的手艺,不单是因这牛车可以很好的防盗,更重要的便在这牛车的手刹上。 小小的手刹朝上一提,竟可以阻住牛力拖千金之力,真是神了。这一惊世之举用在牛车上,简直就是大材小用,太屈才了! “若是把这手刹的创意用在马车上呢,洪公子觉得可行否?!” “可行,可行!若是马车能带上这手刹的定能卖个高价。”不等洪君轩应声,乔掌柜就赶紧凑上来答话:“我家公子这些日子接了笔大买卖,要给一户特别有钱的人家打造一辆甚是别致的马车。木料皆已备好了,只是这马车在行驶得过程中,这安全就是个事了。” 说到马车行驶时的安全,可就不好办了,一旦马匹受到惊吓,马想把马车拖到哪就拖到哪,谁有那天大的本事能给拦下来。可倘若,送进宫里的马车也与像他们现在所乘的牛车一样,有了这么一个手刹,驾车的车夫想让马车停下来就能让马车瞬间停住,那安全上自是就有了保障了。 “咱们县城的有钱人家吗?”乔掌柜的话,不禁引起了姜素琴的猜测连连来。若提到临川县的有钱人家,那就非洪君轩的洪家莫属了,可究竟是哪户人家竟是比洪家还有钱,竟是能劳得动洪家铺子亲手赶制别致的马车来?! “不是。”乔掌柜把手附在嘴畔,像是要告诉艾亚亚等人一个惊天的大秘密般:“其实是京中的大户。”乔掌柜只能跟艾亚亚等人透露这么多。 “怪不得,原来是京中的有钱人,该不会是皇家?”柳玉震惊不小,直用手掩紧嘴巴,这才没惊得大呼小叫出声来。 “咳。”洪君轩干涩的一咳,话锋兜转,洪君轩瞅向艾亚亚:“不瞒艾掌柜的说,这户人家要洪某一定把马车在行驶中的安全放在首位,洪某这几些天来也是在为此事一筹莫展,如若艾掌柜不弃,能把这手刹的制作手法告予洪某的话,那洪某自是会感激艾掌柜。”洪君轩所言,无外乎是想跟艾亚亚这里探求牛车手刹的图纸罢了。 “这?”艾亚亚也不知该怎么跟洪君轩说,她也不好拿主意,这牛车的手刹是柳青城设计的,若是洪君轩要买的这一创意,只能找柳青城去问。 艾亚亚其实并没打算卖手刹的创意而是打算把手刹运用到马车上,这样他们柳家便可以再多赚一份外快,可如今艾亚亚万万没想到,她当不当正不正的这么一问却是正问中了洪君轩的下怀上了。 “到了,到了。眼前便是我们洪家酒楼!”艾亚亚正打算寻个时机找柳青城问问柳青城的意思呢,就听见乔掌柜坐在牛车上扯着脖子吆喝了起来。 艾亚亚抬起眼帘,这么一望,便看见老远处,一栋红砖绿瓦盖出来的二层古朴小楼来。 要说是洪家酒楼建得可真气派,相较于洪家酒楼对面的那一家酒楼。洪家酒楼不知要比那一户奢华了多少了。 “亚亚,洪家对面的那栋酒楼就是你大舅家开的。”姜素琴来过县城也有好几回了,可姜素琴每每来县城卖酒,她都不敢进柳富家开的酒楼问价,她怕进去,她的果子酒就有去无回了。 “亚亚,一会儿等青城把牛车停稳了,咱们就赶紧进洪家酒楼,可千万别让你大舅家看见咱们,不然怕是家里又落不到踏实了。”柳玉担心柳富家看见他们去洪家酒楼,会上家里生事,便压低了个声音在艾亚亚耳边叮咛了一声。 “没事。玉姨,反正大舅家若是看见咱们在他们家对面做买卖,早晚都会去家里闹的,别怕他们就是了,他们做他们的买卖,我们做我们的生意,赚不赚钱,就凭本事说话了。” 洪君轩与艾亚亚等人的谈话,声音虽是不大,却刚好能落进柳青城的耳中。可再看柳青城呢,就好似个没事人般,把牛车停稳,泊好在洪家酒楼的门前。 等到洪君轩等人皆下了牛车后,柳青城才把牛车套好锁链,跟在众人的身后一起进了洪家酒楼。 刚一进洪家酒楼,姜素琴跟柳玉就被眼前红火的一幕给牵引了去。洪家酒楼外面看着奢华,里面看着这格调也是不低。墨宝,名画,挂满酒楼的各处墙壁。酒楼里的饭菜香气,也从酒楼的后厨飘荡而出。 “洪公子可否容民妇去您家酒楼的后厨长长见识。”柳玉的注意力全在洪家酒楼的后厨里,她可是一门心思的想去洪家的酒楼开开眼界,长长见识。 “有何不可。洪五。”洪君轩唤来了腿要被溜细的洪五,要洪五带着柳玉去他洪家酒楼的后厨走走转转。 “公子,还走啊?!”洪五叫苦连连,他是一步都走不动了,能气喘吁吁地跟到酒楼来已经是极限了。 洪五哪里想到,柳青城驾来的牛车竟是与别人家的牛车完全不是一个概念,那速度都快赶上疾行的马车了。哪还是牛车啊,洪五这才算长了见识,乡土气息的代步工具?那纯属扯淡。让柳青城驾的牛车在前面走,让那扯淡的人在后面追一次看看就知道了。 “怎么?刚刚艾掌柜好心邀你上牛车你不上,现在才想起来叫苦啦?”不上牛车不知道,上了牛车的洪君轩才知道,他若跟洪五一样,真傻傻的在地上追着柳青城驾来的特质牛车会是多么凄惨的境地。这下,洪君轩更加坚定了他要买柳青城的这一特质牛车的决心。 “东家,不如由我带着客人去后厨走走转转吧?”这银铃般的说话声音出自一与艾亚亚年纪相当的女子之口。 “凤儿?是许凤吧!”喝,听闻这女子的声音,柳玉一下子便认了出来。 “玉姨,怎么是您啊,您回娘家来了?”原来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许婶的大女儿,在洪家酒楼做学徒的许凤。 “凤儿,原来你在洪家酒楼做学徒啊,怪不得婶子直劝我,说我这次要是来县里头卖酒一定要去洪家酒楼里试试还说酒楼里有咱几家的人呢。”姜素琴禁不住抿唇直笑。 “卖酒?姜大姐会酿酒?”听闻姜素琴会酿酒,常来县里卖酒,洪君轩便赶紧询问了起来。 “是,我会酿些果子酒。都卖不了几文钱的。”一听姜素琴说的酒是果子酒,当下洪君轩便失了兴致,毕竟果子酒没什么酒气,真正喝酒的人,谁都不爱买。喝酒之人,谁不爱喝个烈酒啊! 一见洪君轩没再往下问,姜素琴也识相的没在往下接着说,岔开话题,姜素琴这次是来县城是来打探酒水价的,她便跟洪君轩请求道:“洪公子,我想看看您铺里的酒水帐子。能否?” “当然。姜大姐柜里请。”若是往日,洪君轩怕是不会应下此事。洪家铺里的账目,一项只有洪君轩和各铺的掌柜可以看,什么时候拿给过外人看过。可今日,洪君轩竟是对姜素琴首开了先例,多半是因为姜素琴是随艾亚亚前来的,所以洪君轩便没舍得回绝吧。 “多谢洪公子。”姜素琴自是明白事理的,赶紧跟洪君轩道谢。 “客气。”洪君轩清清淡淡地回了姜素琴一句后便转头面向艾亚亚跟柳青城:“艾掌柜,柳相公,楼上请。”洪君轩再摆手冲着艾亚亚和柳青城做了个请的手势。 艾亚亚本是没打算上楼,可柳青城却抢先几步,不客气的蹬蹬地上了洪家酒楼的二楼,直奔空闲的雅间而去。 “青……哎!有劳洪公子了。”艾亚亚再想唤柳青城哪里来得及,柳青城早就腿快地上楼了,艾亚亚只得跟洪君轩寒暄了一声,跟着柳青城的脚步往楼上走。 将柳青城跟艾亚亚一前一后都上了二楼,洪君轩赶紧唤来了洪五:“洪五去帮我取笔墨纸砚送到二楼来。”要洪五去取文房四宝,而乔掌柜呢,洪君轩则是要乔掌柜跟着他一起一同上二楼。 “青城,洪公子打算买咱家牛车上的手刹图,你打算卖他啊?!”先上了二楼的艾亚亚追上了快步在前的柳青城,拽着柳青城的胳膊,艾亚亚赶紧跟柳青城追问了起来。 “谁说的。”柳青城闷着头,极其沉闷的一声闷哼。 “你不打算卖他手刹图,那你上来干嘛?”光看洪君轩的那个样子,艾亚亚就知道洪君轩准是再打柳青城设计出来的手刹图的主意,不然怎么会好端端的把他们往二楼的雅间邀呢。 “牛车可以卖他,任他再改,我也可以帮他现做个马车的手刹出来,帮他装上,不过他得给我个满意的价钱。”原来柳青城早就打算好了,他可不打算把手刹图,当做好人送给洪君轩,若是洪君轩只是要做一辆带手刹的马车的话,那他到是可以帮忙。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打算卖多少钱?!”艾亚亚就猜到柳青城不会这么好心,对别人还有可能,但是对洪君轩那是绝对没可能。 “再议。”柳青城大落落地往雅间的太师椅里一靠,侧着头,探向窗口,就着窗户往下望去。 喝,这雅间建得位置不错,窗开的位置也是刚刚好,正面向繁华的大街。可对于柳家人来说,这窗户开得位置就太不对风水了,正冲着柳富家的酒楼。让柳青城觉得碍眼得紧。 站起身,抬手咚的一下,柳青城就把雅间地窗户给掩了个死紧,柳青城甩开脚步往别的空闲的雅间走。 “青城你可真是,别乱闯,万一……”艾亚亚的话还没说完呢,就见柳青城手快地随手推开了那一雅间的窗户。 “能看见整条暗巷。”柳青城朝外一望,眼睛那么不经意地的一瞟道。 好么,这雅间建得位置多半是不合客人或是酒楼主人的心意,所以窗开得位置不甚好,朝下正对的地方,正好是艾亚亚想要买的那条猫狗都不爱理睬的暗巷。 “真的?!”一听见这雅间能看见整条暗巷,这下艾亚亚可美了,哪里还记得早前她是怎么提醒柳青城的,艾亚亚三步并做两步地蹿到了窗棂前面,双手扒着窗户,跟柳青城挤在一起,往窗外打量。 ------题外话------ 柳青城究竟打算用要洪君轩掏多少银子来换一辆安全无忧的马车呢?且看明天的农家千金媳! 104V章:回家,不定是谁收拾谁!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艾掌柜的小心。”乔掌柜不喊倒好,这一喊,艾亚亚险些没脚下一滑从窗户口一头折下来。 所幸柳青城就在亚亚的身边,这才避免了惨剧的发生,而洪君轩见此情形自是不能看着不管,抢步冲到窗户旁,可后赶来的洪君轩哪里有柳青城离艾亚亚近,所以洪君轩搭手过去,也是搭晚了。 搭晚手的洪君轩有些尴尬的望着温玉抱满怀的柳青城。可再看柳青城呢,目光里满满的皆是关切,只顾着怀里在抱的小人儿。哪曾在意过洪君轩一眼。 这回儿可好,洪君轩伸出的双手,只得无措的悻悻收回。 而艾亚亚呢,险些坠楼的惊吓似是对她来说有点大,所以,艾亚亚只股着蜷缩在柳青城怀抱里,神魂未定的她对洪君轩的好意丝毫没有感受得到。 “乔掌柜,您不嚷倒也摔不着我,您这一嚷嚷,也许反而会出事也说不定呢。”艾亚亚没好气地从柳青城的怀里爬了出来,狠剜了喊话吓唬她的乔掌柜一眼。可没经主人家的同意她就扒着窗户看也确实是她的不是,所以艾亚亚也不好一个劲的埋怨乔掌柜的不是来。 倒是,说到乔掌柜,艾亚亚似是记得还有话要跟乔掌柜说的呢。“乔掌柜您给看看这首饰,若是拿出去卖的话,能卖多少两银子?” 艾亚亚边招呼乔掌柜过来,边冲怀里把早前花五十两银子从聂天明手里购买回来的那支渡了层金粉的簪花给掏了出来。 “这簪花其实本能卖个高价的,只是早前艾姑娘你不让我往高了卖,现在这簪花就算渡上层金粉,也值不了几个钱,这模样看着反倒是土气了,若是卖的话,撑死就值个金粉的成本价。”要不是早前艾亚亚非得要把这么好的东西贱卖,若是按照乔掌柜的想的那么卖的话,现在依乔掌柜不乐观估计,这支簪花怕是百两的银子不止了。 “可乔掌柜您要知道,这支簪花的样式可是与聂县令家的夫人戴过的那款一模一样,与皇后娘娘寿宴时所戴有异曲同工之妙。而且,早前您卖的那些货也是皆已经断了。”艾亚亚可是早早的就打算好了,她岂会做赔本的生意。 “这?”乔掌柜似是不是很懂艾亚亚的意思:“艾姑娘不是才来给我洪图送得货吗?何来的断货一说呢!” “乔掌柜您可真是越老越糊涂了,艾姑娘这话,洪五我这么笨都能听明白,您竟是听不明白。”洪五捧着文房四宝打门外走进雅间里来。边进屋洪五边把艾亚亚的心意用大白话说给乔掌柜:“艾姑娘不是把所有的簪花都让给了咱们洪图去卖吗?可若是咱们不直接卖原来的簪花,而是把簪花全都刷上层金粉后再去卖呢?” “对啊。可……”乔掌柜忽的恍然大悟,可恍然大悟后,乔掌柜不禁又愁眉苦脸了起来:“可那也不值钱啊,毕竟还有原来卖掉的簪花底子在呢。” “这个简单。”艾亚亚早就把这点给想到了。“我们把这簪花刷上金粉,而珍珠的部分却不刷。她的是金珠,我们的是珍珠。其实这珍珠卖相就在它原本的色泽上,这样卖才是最好的,刷上金粉,反而显得土气了。” 艾亚亚把那支被金粉扑满的簪花举在眼前,边转边打量:“青城,你说我这点子如何?!” 边听艾亚亚说,柳青城边跟着众人一起把视线投注到那支刷了层金粉的簪花上。正如小女人所说,这样卖的话,确实是能把簪花的价格往上抬一抬,可却是治标不治本的蠢办法,毕竟早前卖的货样收不回来,价格就算想抬高也实属牵强。 “洪五倒是有个笨拙些的法子。可以让首饰的价格水涨船高。就是不带道德罢了。”就在众人愁眉不展之时,忽听见有些小聪明的洪五在一旁又开了口:“既是货都是从我们洪图的铺子里卖出去的,洪图铺里就都有记录,而且买去首饰的大多都是洪图铺里的老主顾,我们只需要花些银子,再把货都给收回来就是了。” “笨蛋” “蠢才。”洪五的点子才一出口,就被洪君轩和乔掌柜给双双骂了回来。 “你究竟还想不想要公子我再做首饰买卖了?我洪图还开不开了?”这是洪君轩数落洪五的话。 而乔掌柜也在一旁跟着附和:“洪五,你说我老糊涂,你咋年纪轻轻的这脑子就转不开啊!这样做的话,咱们洪图的声誉不就全毁于一旦了?这点子不行!” 遭了埋怨的洪五悻悻地一缩脖子,就在众人皆为难之际,柳青城朝着洪五大步走来,唰的一抬手,把洪五捧来的文房四宝取了去。 柳青城提笔落字,只用了几行小字就把众人的难处给解了。 “对啊,我们可以不用簪花的花样,而把簪子改做成金银铜木四种,分着拿去卖。不同的簪子要价不同。木簪渡金粉,卖一种价格,金银铜的各卖一种价格。”艾亚亚看完柳青城写在纸上的字,不禁冲着柳青城直挑大拇指:“青城,这点子好,真是好极了。” “柳相公这点子,您是咋想出来,怎么可以想得这么好呢。比我那个馊主意可高明多了。”洪五在一旁一个劲地拍柳青城的马屁。 可洪五的褒赞对于柳青城来说都不算什么,远远不如艾亚亚的那句达到的效果好。 “洪五你说什么呢?人柳相公跟你能往一处比吗?”乔掌柜狠赏了洪五一记白眼,要照洪五的馊主意,他洪图非得趁早关门不可。 “柳相公似是总能想出这么好的点子来。甚至还有精湛到令人拍手称绝的手艺呢。”洪君轩褒赞柳青城足智多谋的同时,不忘了把柳青城与艾亚亚等人往牛车的手刹上拉。 “多谢洪公子谬赞,我代青城谢过了。”柳青城不喜欢洪君轩,可艾亚亚却不能不顺着洪君轩的话往下说。 艾亚亚还要惦念着跟洪君轩谈生意,卖暗巷开小吃巷呢。她哪能不哄着洪君轩呢。 柳青城聊表心意似的冲洪君轩淡漠漠的一点头,就当他是勉强收下洪君轩的赞美了。 “柳相公手艺真乃让人叹为观止,尤其是那辆甚是别致的牛车更乃是惊世之举了,尤其是那柄手刹,竟可以在顷刻间拦住耕牛的蛮力拖拽,敢问柳相公可是有意让出那手刹……” “亚亚。”就在洪君轩好不容易把话题重新扯回到他最为在意的牛车手刹图上时,忽听见,有妇人不顾形象的蹬蹬上楼声,且妇人边往楼上冲边扯着嗓子高呼起艾亚亚的名字来。 “玉姨?您这是咋了,怎么慌慌张张的就跑上来了?”也就是柳玉满脸的兴奋模样,若是哭丧着脸,怕是艾亚亚就不能这般气定神闲的跟柳玉询问柳玉慌慌张张的缘由了。 “洪家酒楼建得可真是好,好极了,后院还有冰窖呢。”原来是许凤带着柳玉看了洪家酒楼的冰窖,这下可把柳玉给乐慌了神了。 “真的,玉姨你可是看清楚,真有冰窖?!”艾亚亚听闻柳玉的话,顿时也是一脸的喜悦,跟着笑得乐开了花。 “真的!我看得真真的。里面堆着好几摞的这么高,这么宽,足足有这么大的……”柳玉边说边给艾亚亚用手比划:“大冰坨子。” “这么好。”艾亚亚笑得都快不会笑了。 “我家酒楼里确实有冰窖啊,只是这有冰窖好像没什么吧?!”看艾亚亚跟柳玉欣喜的这抹样子,洪君轩真是一脸的哭笑不得。 像他们洪家酒楼这么大的酒楼,有个冰窖这点很奇怪吗?!酒楼的冰窖储存的冰,不单是用来冷冻食材的,甚至在做有些菜时,也会用。所以这该是不足为奇的事啊,可再看看眼前的两个女子为何会是这般的欣喜模样,就好像他洪家酒楼有个冰窖是了不得的天大好事似的。 “洪公子,无论如何,我都想跟你一起合作,一起做买卖,你可不可以把你家酒楼侧边那条用不着的暗巷卖给我啊?洪公子好不好?!”为了能说动洪君轩同意,艾亚亚无所不用其极,这会儿她竟不惜出卖色相,抱着洪君轩的胳膊,摇着洪君轩恳求起来。 “艾姑娘?!”洪君轩一惊,忙着缩手似是一副想要遁逃的模样。可实际上洪君轩却是盛情难却,被女子绵软的胳膊这样缠着,他的感觉似是很不错。像赶紧抽手躲开,又觉得可惜不已。 “亚亚,你怎么可以……”柳玉惊得抬手掩嘴了嘴巴,对于艾亚亚的惊人举动,柳玉只表示甚是无法接受。 “咳——”洪五和乔掌柜见脸都快羞窘成酱紫色的洪君轩,他们两个则是心照不宣地干咳着别过头去。 洪家的人有几个不知道洪君轩对人家艾掌柜有意思的,乔掌柜和洪五心知肚明,哪敢不开眼的过去扒艾亚亚的胳膊啊。 可真就有不开眼,好管事的这么一位,倏地伸开一双大手,就来洪君轩犹豫不决的时候,柳青城一道力劈,把粘着洪君轩胳膊不放的艾亚亚,扯着脖领子拎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柳青城狠狠地一记冷眼直剜得艾亚亚孱弱的小身板轻轻一颤。完蛋,她好像是做得过火了,所以把她的青城给惹火了! 正当艾亚亚准备等着被柳青城拎着脖领拽着走人时,忽觉得领口处一松,柳青城只把艾亚亚和洪君轩两人分开,又剜了艾亚亚一眼后,便没再做别的动作。 “洪公子请您一定要把那条巷子租给我。”被柳青城提着脖领子拎回来后,艾亚亚变得规矩多了。 相较于早前的那般谄媚,规规矩矩的艾亚亚,不禁让洪君轩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可早前洪君轩也算是受了艾亚亚的点滴恩惠,他又岂能开口回绝了艾亚亚。 “行。既是艾掌柜真要租那条巷子去用,那洪某就租予艾掌柜便是。”早前洪君轩被艾亚亚的举动给吓着了,所以一时情急才改了口,现在对于有柳青城跟随着的艾亚亚,洪君轩又再度对艾亚亚唤回了艾掌柜。 “那就太谢谢洪公子,那这租巷子的银钱要怎么算呢?毕竟巷子是洪公子家的,洪公子看着给亚亚开个价吧。”艾亚亚要洪君轩开价,她租巷子,总得付银子吧。 “一条我洪家平日用不到的巷子而已,艾掌柜要用,便尽管拿去用就是了。什么钱不钱的,艾掌柜就这跟君轩见外了不是!” “多谢洪公子!”听闻洪君轩这一声,艾亚亚赶紧跟洪君轩点头哈腰道。就知道,早前她给洪君轩灌得*汤没白灌,这是一准见效了。 艾亚亚偷偷地分出视线,偷瞄向柳青城,并冲着柳青城挤挤眉毛,挑挑眼帘,那意思似是在跟柳青城说:看看,抱抱胳膊,摇一摇就好使呢! 见艾亚亚如此得意,柳青城连瞪艾亚亚的力气都省下了,他竟是连眼皮抬都懒得抬一下。 “柳青城你给我等着,等回家我再收拾你!”艾亚亚压低了声音,碎碎地念叨了一声。 听闻这话的柳青城心里头叫一个委屈,这可是他的女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跟别的男人抱着胳膊摇——使美人计。他这个做相公的还没找她算账呢,她的尾巴倒是先翘起来了。这回到家去,还不定是谁等着谁,谁收拾谁呢! “亚亚。”柳玉才从惊愕之中缓了神来,一晃过神来,柳玉便听见洪君轩这甚是好说话的一声,她赶紧轻扯了扯艾亚亚的袖口,那意思似是要艾亚亚再跟洪君轩打个什么商量。 “玉姨可是想借用我洪家酒楼的冰窖?”洪君轩倒也聪明,不等柳玉开口,就把柳玉的心思给猜了个正着。 其实像洪君轩这等的聪明人,又岂会看不出来,就看艾亚亚和柳玉刚刚那抹欣喜到让人毛骨悚然的傻笑。他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是。洪公子,可否?” “当然可以,不过就是用用冰窖而已,倘若需要用冰的话,直接凿去用也可以。”洪君轩依旧是一副甚是好说的模样。 “亚亚,这位洪公子一项都是这么好说话的吗?还是?”若非是亲眼目睹了,早前艾亚亚那一记好似投怀送抱的轻拥,柳玉很难想象得出像洪君轩这般精明的商人,会不求谋利的如此帮他们这些穷苦人家。而且竟是还把酒楼特有的冰窖以及存储的大量的冰块无条件的借给他们使用。 “嘘,玉姨,您心知肚明就行了,别往出说啊,不然这招数可就不好使了!”艾亚亚赶紧冲着柳玉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这些话,若是想聊,回去的路上她们可以慢慢聊,现在可不是聊这个的时候。 扑哧——柳玉禁不住用手轻掩住嘴角,窃笑出声来,偷分出一缕视线,柳玉打量似的望向柳青城的方向,见柳青城拉长阴暗的脸色从刚刚起就一直未曾好转过。 柳玉不禁暗暗地为艾亚亚捏了一把冷汗。更是在心里暗叹道:这个时而聪明,时而笨拙的外甥媳妇啊,就算使那美人计也不能在自家相公面前使啊。她就难道看不出,青城这已是忍到极限了吗?回家后,这对小夫妻不定要怎么闹呢! 既是柳玉瞧出关键来了,柳玉便在心里偷偷拿了个主意,回家后,她一定要带着淼儿和娘亲,躲着这对小夫妻躲得远远的,最好晚饭都不要在家里一个桌上用了。免得一个不小心惹火上身那就麻烦大了。 “咳。”艾亚亚清了清嗓子,她突的又想起了什么,借着洪君轩这般的好说话,艾亚亚自是想把用得到洪君轩的地方,都把事情跟洪君轩商量好了,免得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同样危险的谋略,艾亚亚可不想再使第二次,才用了一次就把柳青城给惹急眼了,再来个二次,艾亚亚有那贼心没那贼胆。“洪公子。是这样的,我们……”只是没等艾亚亚把话说完呢,洪君轩到是甚是好心。 “艾掌柜若是洪某没猜错的话,艾掌柜这次来县里做生意定是要开吃喝上的买卖吧?”喝,洪君轩猜的还倒是挺准。不过也难怪洪君轩能猜到,柳玉来他洪家酒楼直奔后厨而去,而姜素琴则是冲着酒缸去的。这不是开吃喝上的买卖又能是什么?! “正是。”艾亚亚也是无遮无掩的直言不讳道。 “艾掌柜,您该不会是又要卖水果吧?!”洪五笨拙,他哪里猜到艾亚亚租暗巷是要用来开小吃巷的,他还以为艾亚亚又要支摊子卖水果呢。可洪五把这话一问出口,就觉得不对劲了,因为早前艾亚亚似是回过聂天明一句,说要聂天明放心,她绝对不会再卖水果。 “不是卖水果,而是送水果。我要开小吃巷。但凡在我小吃巷花了银子享用美食的顾客,我都会附赠他们一盘果盘的,当然只送一盘,按人口论角送,吃完这一盘,若是客人再想吃,就要花银子来买了。”艾亚亚的说辞,把屋中众人皆说得一愣。 不单洪君轩一行人听不懂艾亚亚的说辞,就连柳玉也听不懂艾亚亚说得是怎个意思。可众人里独独有一人,柳青城却是能明白艾亚亚话里的意思。 ------题外话------ 撑过8月就是胜利!9月份猪亚会努力给各位小伙伴们加更的。 届时猪亚会写回老本行——鬼王文,希望各位新近支持猪亚的亚粉们,同样喜欢猪亚的鬼王! 105V章:柳青城给柳家赚了辆马车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敢问艾掌柜,您这个赠送是怎个赠送法?!”洪君轩是个生意人,但凡听说有关生意上的事情,他都会饶有兴致的刨根问底,打探个明白。 “这?!”艾亚亚似是不愿相告,又像是在权衡利弊般。 “东家,等艾掌柜口中这小吃巷开起来,您不就全知道了,何必现在追讨个得那么清楚呢。兴许艾掌柜不便予咱们说起呢。”乔掌柜倒是好心,只用一席话就替艾亚亚解了围。 可乔掌柜之所以会这么说的更多原因则是因为乔掌柜知道,洪家铺子现在最主要的是想跟艾亚亚等人讨那牛车上的手刹图来用。至于艾亚亚等人要租巷子做什么样的买卖,他们洪家则是根本不需要过问得那么清楚的。只有一点,乔掌柜不得不跟艾亚亚说明白。免得艾亚亚一番苦心,却做了赔本买卖。 “艾姑娘您若是做吃喝上的买卖,在我们洪家酒楼边上做这份营生怕是不太稳妥!当然,不是我洪家酒楼怕您与我们抢买卖,而是到时,就怕客人全往我洪家酒楼上涌,您……” “这点就不劳乔掌柜和洪公子费心了。洪家酒楼并非面向所有人,有钱人能够进门,可我们这等的穷苦人就未必吃喝花销得起了。只是不论穷苦人亦或者是有钱人都不要吃饭不是吗?所以既是都要吃饭,那就有像我这样,专门做这样的生意的买卖的人。但凡来我巷子吃喝的主顾,不论高低贵贱,我皆会一视同仁!”艾亚亚这次不单要做穷苦人家的买卖,还要做有钱人家的生意,她是打定了主意,这次定要财源达三江。 “原来如此。”洪君轩似是拭目以待的频频点头:“看来艾姑娘这次是想凭本事说话了。” “正是。”有柳玉在,再凭艾亚亚打算卖的特殊菜肴,这次开小吃巷这门生意,艾亚亚已是十拿九稳了。 “艾掌柜,洪某有个不情之请。艾掌柜可否应下洪某此事?”洪君轩竟是有事求于艾亚亚。 “洪公子莫不是想做小吃巷的头一位客人?!”喝,艾亚亚竟是一下就把洪君轩的心思给猜着了。 “正是。”洪君轩面含浅笑。 “这有什么问题,届时亚亚亲自一定恭候洪公子的大驾。到时,若是洪公子看上亚亚巷子里的菜肴,也可以引到洪家酒楼里去卖的。只是,亚亚还有一事想求予洪公子。”艾亚亚好说好了却是还有事相求与洪君轩。 “艾掌柜请讲。”洪君轩依旧如前般好说话,没有推辞。 “我们从乡下来县城,路途甚远,桌椅橱柜等物……” 艾亚亚的话还没说完,洪君轩已经了然艾亚亚的心思了:“艾掌柜是想从我洪家酒楼里借桌椅橱柜等物吧?” “不是借,是租。”洪君轩肯把暗巷和冰窖无偿借给艾亚亚使,艾亚亚已是念着洪君轩的大恩大德了,她哪好意思再白用红家酒楼的桌椅橱柜。 “好吧,既是艾掌柜执意要租赁的话,那我们这样定价可好,一套桌椅加一柄橱柜全算上艾掌柜用一天给我铺子十文钱?” “亚亚多谢洪公子。”洪君轩要价不高,且是有意让价给艾亚亚,艾亚亚又岂能不懂,洪君轩的好意,艾亚亚铭记于心。若是洪君轩想要她报答,那就只能等她的小吃巷开起来,赚了银子再说了,届时,艾亚亚定是不会亏待了洪家的。而现在。 “青城,洪公子似是有难处,不如你就帮洪公子一把吧?!”虽是艾亚亚明白柳青城打心里不喜欢洪君轩。可有钱大家赚,洪君轩并没有慢待她柳家半分,再说了,洪君轩赚钱,柳家自是也跟着沾光不是。 柳青城哪能不懂艾亚亚的意思,重重的一点头。再度从一旁扯来纸笔。 洪君轩退而求其次:“若是柳相公不愿让予君轩手刹图,把牛车让予君轩也可。”头转向一侧:“洪五。去把咱们来时泊在就酒楼的马车牵来。” “公子,您要用马车换柳相公做得牛车?”洪五哪能不懂洪君轩的心思。 “没错,公子我正有此意。”洪君轩却是这个意思。 “公子,就算您是好心要把马车赠予柳相公,只怕是柳相公也没法驾马车回家去啊。”柳青城不会说话,要怎么驱使马车回乡啊。 “这好办。再去府里套辆马车,再喊个车夫来,我们一起送柳相公他们返乡后再回来不就得了。”洪君轩这番话还有一个用意,他想打探出艾亚亚究竟家住在哪村哪户。 只是洪君轩话出口的同时,艾亚亚也跟着开了口“这好办啊,我可以帮着青城驾马车回家,我见过许大伯驾过好几次牛车了,我看都看明白了。” “艾掌柜,这牛车跟马车可不是一个概念。”乔掌柜赶紧劝起艾亚亚来。 “没差,没差啦。”可乔掌柜的劝可容不进艾亚亚耳朵里,在艾亚亚看来牛车跟马车没有什么区别,不过就是挥挥小皮鞭罢了。而且,柳青城并非真不会说话,只是他不愿在生人面前开口罢了,只要洪君轩要人驾马车把他们送出城。剩下的交给柳青城就好。 “可艾掌柜……”洪君轩似是还是很不放心的样子。 “怎么洪公子信不过亚亚的话?”艾亚亚这一问可把洪君轩给问傻了。 “当然不是。既是艾掌柜都如此说了,那就依艾掌柜的意思办吧。洪五去后院把马车牵到门前给柳相公。再要人把牛车卸了,把牛绑马车后面,要柳相公把牛也牵回去。” “这次真是来直了。”柳玉小小声地冲着艾亚亚道。 艾亚亚的心里也是美滋滋,这次县城他们可是没白来,生意谈妥了不说,竟还给家里牵了辆马车回去。 柳青城紧跟着洪五身后,蹬蹬地快步下了楼去,他的脸上是难掩的喜悦之情。马车——若是让家里的奶奶和淼弟知道了,不知要高兴上几天呢。这一切的功劳都要归功于他柳青城的媳妇呢。 “洪公子,明日等我把家里的事情打点好后,就会进城来经营小吃巷,届时还望洪公子一定要来光顾啊。亚亚恭候洪公子大驾!”艾亚亚冲着洪君轩一行礼,边行礼边跟洪君轩告辞。 明日吗?!洪君轩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做生意,竟是如此的雷厉风行,说风就是雨,今天把地方租到手,明日就买卖就可以开张了。 “行,届时洪某一定光顾艾掌柜的生意,只是洪某敢问艾掌柜一句,明日洪某要替艾掌柜备几套桌椅,几柄橱柜啊?” “二十套的桌椅,沿巷子的左右两侧一字排开。两柄橱柜,左右各一。”艾亚亚要得桌椅倒是不少,一出口竟是要二十套,跟洪家酒楼一楼的桌椅套数持平。 “这数目不多吗?”洪君轩怕艾亚亚想得好,可现实却不尽如人意。届时被艾亚亚要去的二十套桌椅坐不满人的话,一套桌椅可是十文钱呢。 “这个数目只会多,不会少,洪公子切莫替亚亚担心,亚亚从不会做亏本的买卖,更不算亏本账。告辞,洪公子明日傍晚时分见!”艾亚亚冲着洪君轩摆了摆手,便带着柳玉下了楼去。 艾亚亚与柳玉才一下楼,就见姜素琴迎着她们二人走了上来。 “姜大姐怎么样,学到什么有用的没?”艾亚亚见姜素琴似是一脸笑容,便猜到姜素琴准是从洪家酒楼的账目里看出些名堂来了。 “嗯。”姜素琴成竹在胸冲着艾亚亚重重地一点头。 “回去路上咱们慢慢聊。”艾亚亚说完,三个女子肩并肩地一起出了洪家酒楼,而此刻,洪五也把洪君轩答应与柳青城做交换的马车牵了来。 “马车?!”姜素琴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马车,眼睛都瞪得溜圆了。来前他们是坐着牛车来的,怎么回家竟是换乘马车了。 “是,姜大姐,上车吧。”艾亚亚先挽着柳玉上了马车,再跟着柳玉一起扶着姜素琴也上了马车。艾亚亚没有坐进马车里,而是跟跟柳青城一起,她打算‘驾马车’回去。 “洪公子,明日傍晚时分见。”艾亚亚再对洪君轩道了别,这才跳上了马车,坐在驾马车的一侧。 柳青城一挥催马的长鞭。竟是不用出声,马似是通晓柳青城的心思似的拖着车,往出城的方向走去。 柳青城驾车离去不多时。 “洪五?”洪君轩赶紧唤来洪五。 “快去替我再雇辆马车来。”洪君轩给了洪五一些碎银子。要洪五赶时间快去快回。 “东家,难不成您是想跟着艾掌柜他们?!”乔掌柜光听洪君轩交代洪五去办的事,便懂了洪君轩的意思。 “是。她不愿告诉我,她住哪,可我却有些在意的事必须要查个明白。”洪君轩也不知为何,他竟是对那个名为艾亚亚的女子会如此的执着,明明他已经得到了冯家的回信,明知道她不可能是冯家千金,为何,他却还是这般的在意! AAA 柳青城驾着马车才出了县城。艾亚亚就挑开马车的车帘,一股脑地钻进了马车里。 “青城,催马跑快点。我们赶紧回家,也让奶奶和淼儿弟弟见这马车高兴高兴。”艾亚亚的话,不单柳青城表示赞同,柳玉和姜素琴也是十分赞许。 柳青城听从艾亚亚的指使,倏地高扬起催马的长鞭:“你们可要坐稳了。开始跑了。” 谁说马拖着牛,跑不快的,那是没见着柳家的牛,柳家的牛简直就是头神牛,马车什么速度,它竟是能跟着马车一起跑成什么速度。 柳青城驾着马车,拖着耕牛,像是再与风争抢般地飞速奔驰了起来。 马车里,姜素琴将她从洪家账目看来的东西结合她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的说给了艾亚亚。 “亚亚,我家的果酒若是能放洪家酒楼的冰窖里,冰一冰会更好喝。卖价也会比原来高不少。”柳玉把洪家酒楼的事情,再马车里都告诉给了姜素琴。 要说姜素琴去洪家酒楼可不白去,她惊奇的发现洪家酒楼卖一酒竟是两种卖法,一种是把酒用温水泡了卖,一种就是把酒放冰窖里镇过再卖。现在时值暑气高涨,冰过的酒,卖价竟是比普通的酒水高了好几文钱不等。 “姜大姐,您放心,我已经跟洪公子那要来了冰窖给咱们几家用,到时您家的果酒先搬进去,还有一种东西,我也想试着做做,也要用到冰窖。这两样东西在这个夏季定会供不应求的,我现在盼只盼您家里存的果酒能够我卖过这一夏的呢。” 艾亚亚不怕姜素琴家酿得果酒无人问津,她怕就怕果酒卖相太好,可能会卖脱销。若是那样可就麻烦大了!这果酒再酿也是要天数的,哪能说有就有。 “亚亚,你放心,你姜大姐家别的没有,这果子酒要多少有多少,后院菜窖里,我还埋着近百坛呢。肯定够你卖的。”姜素琴跟艾亚亚悄悄地咬起耳朵来。 “那就行,姜大姐明天亚亚就得要你从家里搬出个七八坛来,咱们好来县城卖。” “行。”姜素琴应得满口:“只是七八坛啊,卖得掉吗?”姜素琴不禁有担心起来。 “有我在,没意外。一口气就能给全卖干净,极有可能还会不够呢。”艾亚亚似是生怕不够又与姜素琴说:“姜大姐,明天咱们搬十坛来吧。” “行啊。你说几坛就几坛,我只管搬酒来,你只管卖光就行。”姜素琴信得过艾亚亚。“只是,亚亚你刚说你要做个东西试试,你究竟要做啥啊?”艾亚亚说要用洪家酒楼的冰窖做个东西,姜素琴真是对艾亚亚说的这个东西好奇不已呢。 “姜大姐,您着哪门子劲得急嘛,到了明天,您不就知道啦,是能吃进嘴里的东西哦。到时,咱们就卖它一文钱一个好了。”艾亚亚非但把要卖的东西想好了,竟是连售价也想好了。 “亚亚,那我明天就卖你之前跟我说好的那些?可那能行吗?你不是早前说过吃那些不能吃水果的吗,不然会中毒!”柳玉想起艾亚亚早前跟洪君轩说要去他们巷子里吃饭送果盘,所以柳玉不禁忧心忡忡了起来。 “若是点了玉姨烧得特色小吃自是不能给他们上果盘,所以这时就要用到姜大姐的果酒啊!不送果盘,我们送果酒。也是按人头算,一人一碗。喝完送的这碗,再喝就得花银子买。” “这个法子好。怪不得亚亚会担心果酒不够,还有送的没算在内呢。”姜素琴算账算得快且明白。 “哈哈。还有呢,到时,我们还可以这样……”艾亚亚把她想出的点子一一地说给了柳玉和姜素琴。 疾驰的马车里时不时的传出三个女子开怀爽朗的甜笑声。 AAA 柳青城驾着马车才刚一进村,几家爱看热闹的人,就有如潮水般的从各家的院里涌上了村头的土路。 “呦,这不是柳家的哑巴吗?!”有人惊得尖叫连连。 “青城回来了,柳大娘,你家青城回来了!”许婶抱着妞妞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回来就回来呗,他许婶看把你给高兴的。”柳老太坐在屋里就听见许婶那神采飞扬的高呼了。柳老太一脸的泰然自若从屋里走了出来。 “柳大娘,我青城兄弟和亚亚妹子这次可是发达了,给您柳家牵回了辆马车来。”赵戴氏的这一席话,把柳老太惊得身子猛一打晃。 “啥?马车?!”要不是说话的是赵戴氏和许婶,柳老太哪里敢相信她的耳朵听见的是真的。 “是。奶奶,确是马车,我赵大哥和许大伯都去村口迎我青城大哥他们去了。”阿离毕竟是来自京城之人,不同于村里人,马车他见多了,坐都坐腻了,所以看到马车,阿离反而不像见牛车那般觉得新鲜,自是没跟着一群人一起去村口起哄,追着瞧。 “快,扶我去看看。”柳老太一听艾亚亚给她柳家继耕牛之后,竟是又牵回了辆马车来,柳老太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柳家的,你可真是好命呢,得了个孝顺孙儿不说,还给你讨了房这么有本事的好孙媳回来。看看你柳家,如今牛也有了,马车也回来了。你的好日子也跟着来了。”李保头打柳家的院外走进来道。 他早就看过了柳青城驾回来的马车了。那马车虽说不是新的,可在他们这样的村庄里,能有马车的人家也就只有人柳家了。 “是啊,我柳家的好日子来了,来了!”柳老太不禁喜极而泣。直用手去搌瞎眼盈溢出来的泪水。 想想以前,她柳家也是风光过的,可后来,两个儿子儿媳分别瓜分了家里的家产,她柳家就自此衰败了。可如今,没了的耕牛,她的孙媳才一进她柳家门给牵了头回来,被掠去的马车,今天又有孙媳和孝顺的孙儿给她套了辆回来。 她柳家红红火火,风光再现的日子还会远吗?岂不是指日可待了。 马车稳稳当当地泊在柳家的院门前。 艾亚亚先从马车里跳下来,再挽着柳玉,姜素琴下了马车。 “娘。”柳玉低呼。 “奶奶。”艾亚亚高唤。 “青城给咱柳家赚了辆马车。”这一功劳,艾亚亚可不会跟柳青城抢,马车是柳青城用牛车换来的,所以这功劳该归柳青城所有。 ------题外话------ 现在柳家越来越顺,已是到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地步,艾亚亚去县城经商,夸下海口,她真得能财源达三江吗?! 且看接下来的农家千金媳! 106V章:今夜没床睡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青城,快别弄了,赶紧洗洗手进屋吃饭吧。你玉姨可是特意给你和亚亚烧了一桌的好菜呢。”柳老太嘴闭不拢的说这头,说那头。 也不知今个儿去县城是发生了什么了,自从柳青城跟艾亚亚这对小夫妻回家后,两人竟是半晌的连句话都不带说的。 柳青城埋头一个劲地围着马车打着转。而艾亚亚呢,则是干脆指挥着几家在另一边也跟着忙起活来,可柳老太眼睛看不见也不知艾亚亚究竟是让几家人在忙个啥呢。 就听见左边有削木头的咔咔声,右边竟是也有削木头的咔咔声。 “行了,大伙都别忙活了,赶紧进屋吃饭吧。我家玉儿今天啊可是烧了一桌的好菜呢。”柳老太见劝柳青城不好使自是拉拢起几家人来。 “不了,大娘,我跟月月今个儿就不打扰了,我们回家吃去。亚亚妹子还要我多备几坛子果酒,明天要用呢。”姜素琴面含着不自然的笑容,连连推辞了起来。 姜素琴推辞的同时,正赶上陶秦氏来柳家唤姜素琴回去吃饭。 “奶奶。”陶月月一见陶秦氏自是颠颠的几步就扑进了陶秦氏的怀里,自从艾亚亚收拾完陶秦氏后,陶秦氏不管是待陶月月,还是姜素琴都好得没话说了。 “娘。”姜素琴也跟着柔柔地唤了陶秦氏一声。 “柳家的,我儿媳素琴今个儿劳您照看了一天了,晚上就不打扰了,我带她回去吃就行了。” 柳老太一见陶秦氏这般的客套,自是不好再多邀姜素琴留下,于是便面含笑容冲着陶秦氏点了点头。 “陶家的,等等我,我跟着你们一起走。”李保头在柳家似是也待够了,见陶秦氏找姜素琴来了,便嚷嚷着要跟着姜素琴一起走。 李保头应着陶秦氏走了上来:“陶家的,你家二郎呢?”李保头似是有事要找陶二郎。 “二郎他干完了地里的活儿,就先回家去了。”这两天也不知是咋了,陶二郎都是早早的来帮姜素琴家干活,干完了活儿不论多累多晚,竟是连晚饭也顾不得吃,就赶紧回家去了。独留下陶秦氏一人住在姜素琴家照料着。 “二叔咋又走了?昨天二叔就没吃饭跟着爷爷回家了,今个儿二叔来又忙了一天,到了晚上不吃饭又走。”陶月月扁着嘴巴,埋着头,似是在替陶二郎报不平般。 “月月,奶奶家也有地,你二叔他还得回家干活呢。不留下吃饭是要回家去干活的。”陶秦氏赶紧跟孙女解释起来。 “可二叔都在地里忙了一天了,光是水就担了几十桶呢。”要说陶二郎干活是真够卖力气的,给姜素琴家担水浇原那是一点也不含糊。 “月月,你二叔咋担了那么多桶水啊,咱家地里用不着那么多水啊。”几十桶水,那地里的庄稼怕是要被水给淹死了。 “二叔不光帮着咱家干活,还帮着把太爷家地也给浇了,还有太奶家的地也给浇了水了。”原来陶二郎这一天不光帮着姜素琴一家务农,竟还帮着柳青城家以及腿脚不灵便的李保头家一起忙活。“二叔说青城叔套着牛车带着娘跟亚亚婶子,玉奶奶去县城了。家里地没人管可不行。” “他陶家的,二郎做了这么多的活儿,您咋能放他饭也不吃的就回家去呢。”李保头心里不落忍的道。 “他执意要回去,我哪里拦得住。回去就回去吧,他李爷爷你放心,家里有饭有菜的亏不了二郎的嘴。”陶秦氏跟李保头赶紧劝慰道。 “娘……”姜素琴刚开口一声唤。 “月月啊,今个儿你青城叔家出啥好事了,赶紧给奶奶说说,奶奶烧饭的时候,见人都去你青城叔家了,可奶奶却不敢去看,怕把饭给烧糊了,到时可就委屈了我们月月喽。” “奶奶,青城叔可有本事了,给太奶牵辆马车来呢。等月月学好了医术,开个大医馆,赚多多的钱,也让奶奶和娘坐马车。”一路上,陶月月的小嘴巴巴的就没见停过。 “好好,奶奶啊就等着坐我们月月买的大马车了。”陶秦氏听闻孙女这么孝顺,自是乐得合不拢嘴。一路上跟陶月月有说又有笑。而跟在后面的姜素琴好似揣了什么心事般,慢慢腾腾的走在最后头。 “宝子爹,宝子娘,你们跟小宝子留我柳家吃啊?”送走了姜素琴,柳老太便将矛头调转,直瞅向赵家。 “不了。柳大娘。亚亚妹子这还交了我家不少活儿呢,今个儿我们没陪着亚亚妹子去县城里忙活,还不得多干点活儿补回来啊!”赵戴氏见姜素琴面色不对,再看柳青城跟艾亚亚这般架势,似是小夫妻正怄气呢。赵戴氏赶紧抻了抻赵天顺的袖口。 “大娘,我们先回了啊,我等会儿还得给亚亚妹子把明天要卖的货给跑跑呢。”赵天顺伸手一扯小宝子的胳膊。 “爹,娘,宝子想留在太奶奶家吃饭。”小宝子是孩子,免不了贪嘴,嗅着柳家飘出的菜香味,小宝子哪里走得动道了。 “行,那宝子就跟你爹娘一起留下在我柳家吃啊。”柳老太心头一喜,终于让她留下了一户:“玉儿啊,再填三副碗筷!”柳老太扯着嗓子话音未落就听见一旁阿离开了口。 “宝子,阿离叔叔好像还欠你一套拳法没教吧?要不要跟阿离叔叔去学拳法啊?” “要!”饭菜哪有拳法对小宝子的吸引力大。小宝子欢欢喜喜地一下子就搂住了阿离的大腿。 “宝子?你可是答应太奶要留在太奶家吃饭的。”柳老太不高兴地一咧嘴,小宝子是先答应她的,怎么阿离竟是突然杀出来跟她抢起人来了。 “太奶,这个不一样的。”小宝子猛摇起小手来:“阿离叔在很早前就应过小宝子要教小宝子拳法了,所以太奶家的饭菜,改天小宝子再吃也一样。” “大娘,那我们也回去了。既然宝子要跟着阿离公子学拳法,那天顺家今个儿就去我家吃吧,正好我们两家再合计合计明天先是哪一家去帮忙,再者说了,这不是还有好些活儿没做完呢。我们两家带回去做,怎么明天也不能让亚亚他们空手进城啊!”许强夫妻竟是也不打算在柳家吃蹭饭,跟柳老太打起商量了来。 “强子,你跟妞她娘也不在我家吃啊?”柳老太本以为除了赵家,她还能在把许强夫妻留下的,没想到,这一走人竟是走了个干净,一户都没让她给留下。 “不了。大娘,强子跟天顺他们还有活儿没做完呢,我们这就回去了。”许婶把没做完的几包裹的活儿,打包要许强和赵天顺赶紧抱起包袱来跟她走。 “你们这是……哎!”柳老太不禁长吁短叹不已。 “娘。吃饭吧。”柳玉打厨房里出来,院里一行人的谈话,她早就听进耳朵里了,可柳玉哪能不知道这几家是为什么才走啊。 “行,那咱们就回屋吃饭吧。”柳老太任柳玉扶着低低地应了一声。 “奶奶,不喊我哥和嫂子了。”柳青淼见娘亲不去唤哥和嫂子,而奶奶竟是也没打算似的,他便挪步要去。 “淼儿,你回来。”柳玉赶紧拦着儿子,生怕儿子一个不小心扫到台风尾巴。 “淼儿,不用管你哥哥和嫂子,他们啊不饿。”柳老太哪能不知艾亚亚跟柳青城这对小夫妻闹了情绪,光看两人平日黏着,今个儿竟是怄火怄到连话都不予对方说,柳老太的心里就跟明镜似的了。 柳老太边攥着柳青淼的手,边往屋里走边埋着头哼哼着,可那声哼哼就似是故意哼给柳青城和艾亚亚听的:“这夫妻吵架哪个不是床头吵架床尾和的,夫妻哪有隔夜仇啊?!” 柳老太一席话,说得埋头削木头的艾亚亚嗖的一下抬起头来。艾亚亚仰起头,分出一缕的视线,偷瞄向柳青城那边。 这男人可真小气,她不就是在洪家酒楼抱着洪君轩的胳膊晃了一晃吗?他也至于,她都没好意思与他争功,他竟还不肯原谅她,打进家门,不论她说什么话,他都自当耳朵聋了,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当她是空气般。 现在,她凑过去上赶着跟他说话,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理她。 “不饿?”光顾着前思后想了,艾亚亚竟是没注意到,头上被一袭稳健的身影覆盖住了,男子宛似天籁的声音劈头盖脸的直砸而下。 “饿啊,怎会不饿。”艾亚亚捧着肚子,满脸的委屈,这男人竟是肯主动跟她搭话了。是不是肯原谅她了?艾亚亚心里那叫一个美啊。“青城,我们也去屋里吃饭吧。” 艾亚亚欢天喜地的伸出去手去,想要去挽柳青城的胳膊。谁知竟是挽了一空。 “青城,你就不能原谅我?”艾亚亚扁着嘴,甚是委屈地又是一声低求。她不敢了,真的不敢了!她可以对天发誓,美人计什么的,以后她只对眼前这个男人使,别的男人,她绝对不会正眼看一眼,这还不行吗?! “你想我原谅你?”柳青城轻挑眼帘,视线轻抵在一脸虔诚的女子身上。 “嗯嗯。只要你肯原谅我,我什么都肯为你做的。”肯为他做这寓意可就广了,宽衣解带也被艾亚亚算在内了。 见艾亚亚两眼发亮,柳青城就知道眼前的小女人准是没安什么好心肠,什么都肯为他做,这寓意可广了,他们夫妻间的那档子事,怕是也被她算在其中了。 “是吗?”柳青城故作上当受骗的频频一点头。 “是。是。”艾亚亚则是跟着柳青城一起点头如捣蒜般。 “那就罚你今夜没床睡好了。”说出了惩罚,柳青城得意的一勾薄唇,防患于未然,看她还怎么耍手段。 “今夜没床睡啊?!”艾亚亚该是做梦也没想到,她的相公并不好骗,脑筋的转速不知要比她快了多少倍。可艾亚亚笨吗? 柳青城本以为艾亚亚不会应得这么爽快,孰料:“好吧,既是相公不肯让为妻睡床,那为妻今夜不睡床便是!”艾亚亚竟是痛快的应下今夜不睡床。 “走吧,相公,我们先去用饭吧。不然奶奶怕是该要生气了。”不睡床的条件,艾亚亚都应了,柳青城就再没有理由不让艾亚亚去挽他的胳膊了。 所以小夫妻终于‘和好如初’般的手挽着手,进屋用饭去了。 AAA “素琴,你这是做啥呢?”夜色见深,陶秦氏哄好了陶月月入了睡,本是打算进姜素琴的屋里看一眼,再回去歇息的,谁知,站在屋外,陶秦氏就听见姜素琴的屋里传出了沙沙的刀削木头的声音。 推门进屋,陶秦氏正瞧见,姜素琴从早前她从柳家抱回来的包裹里,捏出竹枝来,正唰唰地劈分着削呢。 “娘,您咋还没睡啊?”听闻是陶秦氏的声音,姜素琴忙着手里的活就没顾得上停,边刮削着竹坯子,姜素琴边跟陶秦氏回话道:“这是今个儿亚亚妹子分给许婶子家和戴妹子家的活儿,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拿回来些帮着做些。” 艾亚亚交代许赵两家活儿时,姜素琴就在边上看着,跟着一起听着,后来离开时,她趁着几家人谁也没注意,便偷偷包了两包回来,打算替许赵两家分忧的。 “你这是要削竹签子啊?来娘帮着你一起削吧。”陶秦氏见姜素琴偷摸带活儿回家,心那叫一个疼。赶紧张罗着要帮着姜素琴一起干,能帮姜素琴分担一些是一些。 “娘,不用了,这点活儿,我能干得来的。这天色也不早了,您快去歇着吧。”姜素琴哪肯让陶秦氏帮她干力气活儿,自是赶紧劝陶秦氏回去睡觉。 “娘知道你能做得来,可明天你们不是就要用了吗,娘帮着多做些,你们不就多些用的吗?”陶秦氏不单是为姜素琴着想,更是替几家在县城做得生意着想。 “那……”姜素琴一听陶秦氏这番话自是不好再推辞。 陶秦氏从一旁找来刻刀,又拾起包裹里的竹坯子,也跟着姜素琴一起开始刮削了起来。 唰唰的声音徘徊在屋里半晌后。陶秦氏悠悠地启了口:“素琴啊你这两天是不是有心事啊?” “没啊。”姜素琴埋着头,似是慌乱地在遮掩般。 “你就别瞒着娘了,自从那天大郎他走后,你的面色就不对。”原来陶秦氏眼尖的早就看出来了。“你是不是听见大郎说的那混话了?” “我……”姜素琴欲言又止,事到如今婆婆都把话问到这份上了,她是否要说实话呢? “若是你听见了,就当没听见就行了,大郎他嘴没个把门的,说话也是没个分寸。你别把他那浑话放在心上。他虽是做大的,却没个做大的样子。”陶秦氏一个劲地数落起陶大郎的不是来。 “娘,大哥没错。大哥的话,我可以不上心,可您跟爹呢?您们劝素琴不要放在心上,可您二老呢,是这样做的吗?二哥这几天,不论在地里忙得多晚多累,都得回家不是吗?您二老若是真不放在心上,就该多体谅二哥,二哥都干了一天的活儿,来家里吃顿饭又有啥的?”这两天的事,姜素琴看得心里明镜似的。 陶二郎在她家地里每天都忙着除草担水,又忙着替她照看两亩水田,而且不光帮了她一家的忙,哪家有需要,陶二郎就去哪家帮忙,可她呢,竟是没法留二哥在家里吃顿热乎饭。 “娘,今天柳大娘拉着儿媳说了几句背人的话。柳大娘劝儿媳说,若是想盼着咱们陶家好,就不要嫁给大哥和二哥任何一个。否则,咱们陶家就离家破人亡不远了。”今个儿姜素琴打从县城回来,柳老太装作是要跟姜素琴打听县城里发生的事,实际上却是告诉姜素琴这句话的。 “娘,其实就算柳大娘不跟儿媳说,儿媳也早就想把心里话跟娘您掏个明白了。”姜素琴把手里的活停了下来,仰起头,姜素琴的目光里满是笃定地望向了陶秦氏:“娘,儿媳嫁进咱们陶家也有好几年了,虽是三郎他嗜赌成性,最终落得个惨死的下场,可儿媳的心里却只认他这一个丈夫。儿媳既是嫁进了咱陶家,就生是咱陶家的人,死是咱陶家的鬼了,您只把儿媳当亲生女儿来看就好了,大哥和二哥,儿媳就算再嫁也不会嫁给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姜素琴明白,她的婆婆陶秦氏是打算把她再嫁给大哥和二哥中的一个,来留住她的女儿,陶家的唯一一棵独苗,可她就算不再嫁进陶家,陶月月也绝对不会改姓。 “娘,月月是我跟三郎的女儿,她姓陶,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无论我再嫁予谁,月月这辈子都只会姓陶。”姜素琴说出此话时,脸上的表情十分的严肃,这话并非是哄陶秦氏安心的,而是姜素琴的心里话。 “素琴,娘明白。娘替陶家的列祖列宗谢谢你了。”陶秦氏紧挽起姜素琴的手,眼角不禁湿润了。有儿媳这番话,她还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呢。“明个儿,娘就让二郎留下吃饭。” AAA 月上树梢,柳家大屋里,有一抹鬼鬼祟祟的身影,细捻着步子,朝屋里摆放的大床摸去。 ------题外话------ 9月9月马上就到了,猪亚碎碎念~ 107V章:小吃巷开起来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夜幕临至,柳家大屋里忽的惊现一抹鬼鬼祟祟的身影,这抹身影细捻着步子愈发地朝着屋中的大床摸去。 鬼鬼祟祟的身影看起来有些大,身影不管是个人,身上似是还包着一层被子似的。身影一动,被子就随着身影一起舞动。 愈发的靠近床侧后,就见那抹裹着被子的身影猛地顿在了原地:“青城?柳青城?!”那蒙盖着被子的身影突地小小声地轻溢出一声声的低唤来。 躺在床上的男人似是早已酣然入梦多时,竟是连动都未动一下。 “YES!”被子被身影飞快地搓揉成团,最终被身影轻丢在床尾,月色朦胧耀窗而入,借着依稀的月光,终于能看清了那朝着大床摸去的身影是属于何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被柳青城勒令不许上床睡觉的艾亚亚! 嘿咻,嘿咻!艾亚亚手脚并用,正欲在不惊动床上熟睡的男人时,捻手捻脚爬上床去。忽见床上的男人猛地动了一下。 倏地爬床爬了一半的艾亚亚,有如木头人般,猛地僵立在当下。借着月光再一瞧,床上的男人只是挪了下身子,没有醒来的丝毫迹象! 呼——艾亚亚不禁才长舒一口气,真是吓死她了,都快吓出一身的白毛汗了。 于是捻手捻脚的艾亚亚再朝着屋里的大床再接再厉,谁知,倏的,男人竟是猛地又一翻身。 妈呀!艾亚亚惊得险些没从地上跳起来。呼,幸好男人只是翻身,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这莫非就叫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艾亚亚悻悻一吐舌,她爬得是自家的床,哪里是再做什么亏心事了。切!安抚好脆弱的小心肝,艾亚亚继续手脚并用的奋力朝床上爬。 只是,才一抻胳膊,忽觉得身子一坠。坏了!下意识的垂头去看,艾亚亚猛然发现,她的衣角好像是在男人刚刚翻身时,被男人裹在身下,刚巧给压住了。 “完蛋。”艾亚亚不禁又在心里低呼了一声。埋头下去,她又开始努力的不惊醒酣睡中的男人的前提下,跟被男人裹到身下的衣角奋力地顽抗了起来。 “可恶的青城,是不是故意的,这衣角压得比手拽的还牢靠!”无论艾亚亚怎么努力,那衣角就是死死地拴在男人的身下,任凭她如何卖力去拽都是纹丝不动。艾亚亚不禁小小声地抱怨了起来。 再看床上‘睡着’的柳青城呢,其实他根本就没睡。一来是,柳青城本就知道艾亚亚根本就不可能安分。二来自然就是柳青城不舍得让艾亚亚真在地上打地铺,虽说已是入了夏,他还给了她一卷的铺盖,可他还是于心不忍。今天他之所以会说出那番刻薄的话来,不过就是气昏了头,见她毫无悔过之意,他才想刁难刁难她。可现在!她竟是不思悔改,还敢做贼似的偷偷摸摸的往床上爬。 而被柳青城压在身下的衣角,也难怪艾亚亚拔不出来,因为柳青城借着早前翻身的机会把手偷藏在身下,此刻他正用手拽着艾亚亚的衣角呢。 斜敛着锐利的眸子,柳青城借着朦胧的月色,拭目以待艾亚亚是如何‘拔萝卜’的! “柳青城,你给我起来,你故意的对不对?”终于,艾亚亚忍不住的发作了。老虎不发威,这个男人真当她是只病猫啊!他竟是真舍得让她打地铺! “对!我是故意的,可那又怎样?只许你对洪家公子用美人计,抱他的胳膊,我只不过压了你的衣角!”艾亚亚忍不住的时候,在洪家酒楼里,柳青城早就忍无可忍了。她竟敢当着他的面抱着洪君轩的胳膊,真当他这个做丈夫的死的不成! “我那只不过是想让他多让些利给我罢了。何况,我只是拽了拽他的袖口晃了晃,我也没做别的啊!你就让我打地铺!”艾亚亚心里还委屈呢,她给洪君轩使美人计,不过是想让洪君轩多让点利给她,也是为了柳家和其他的几户人家,多赚钱嘛,他至于为这件事,从县城憋着,跟她在家里翻脸,让她一天为盖地为席吗?! “亚亚,你要知道,我是你相公,乔掌柜,洪五,玉姨都在那看着,你跟洪君轩那样,你让我……”柳青城也不想跟艾亚亚翻脸,把账算得这么明白,可当时那么多双眼睛,那么多人看着,他毕竟是她的相公,她是他的娘子!就算乔掌柜,洪五,洪君轩不知道,可玉姨呢!玉姨可是他柳家人! “青城,我错了,我下次真的不敢了,你就……”见衣角被男人拽在手里扯也扯不出,艾亚亚干脆把身子往柳青城怀里一靠,就像早前抱着洪君轩胳膊那样,也抱起了柳青城的胳膊,轻摇了起来:“让我上床嘛,好青城!”声音发嗲,艾亚亚要女子娇柔模样尽显。 “哼!”柳青城心里依旧憋着闷气,猛地一松手,先撇开攥在手里的衣角,再一挥胳膊。 “嗳,掉,掉下去了!”艾亚亚挥舞着胳膊,大半个身子朝后仰了过去,她虽是勉强爬上床去,可盘踞在床上的腿还悬在床边呢,柳青城这一挥胳膊不要紧,把她整个人都给险些挥下床去。 所幸,柳青城眼尖手快,拦腰一抱把小女人稳稳地捞进了怀里,不然她肯定就要倒栽葱地跌在地上了。 “呼,好险!”艾亚亚惊慌失措的心口噗通通的猛跳,她用一手稳稳勾牢了男人的脖子,用另一双小手使劲地捋顺着胸口。后来突然觉得自己付不舒服。 “青城,你摸摸看,这会儿我这心口还跳得厉害呢。”艾亚亚用小手抱起柳青城的大手,往她那半角的酥胸上按去。 “你!”柳青城恼羞成怒不已,她这哪里是知道悔改的样子了。分明就是比早前还要变本加厉。要不是怕摔着死扒着他不放的小女人,柳青城早就松手了。“上床睡觉可以,不许对我动手动脚!” “好。”难得艾亚亚应得这般的爽快。 “手松开,爬到里面去。”虽是嘴上说着有如命令似的狠话,可柳青城轻拥着小女人背脊的手,却不敢有一丝的松懈。 “嗯。”艾亚亚倒也听话,被丢在床脚的被子,她理也不理的就朝床里爬去。 “你的被子。”柳青城好心提点小女人记得拿被子,不然晚上没得盖,他可不想第二天,看她再不小心染了风寒,尽管这天已经不用担心会有风寒可染了吧。可柳青城还是难免得杞人忧天道。 “不用啦,我若冷的话,不是还有你吗?”孰料,艾亚亚冲着柳青城俏皮的一眨眼睛,有柳青城在身边可以抱,纯天然无污染,还要被子有何用! “你!”柳青城再度被艾亚亚气得说不出话来。 夺来柳青城盖过的被子,艾亚亚手脚麻利的把被子顺到贴她身侧的床根再冲着柳青城啪啪地一拍床板。 “青城,来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安寝了。”瞅着眼前女子的所作所为,柳青城突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若她可恨时,是真可恨,可爱时,竟让他满腔怒火郁结于心,却是无力发作。 “先说好,只是睡觉,你不会对我动手动脚,打歪脑筋!”临躺下前,柳青城先跟艾亚亚把条件说好,他要跟她约法三章。 “嗯,不动你,不打歪脑筋!所以赶紧睡吧!”艾亚亚用手一扯柳青城的胳膊,拽着柳青城直接平躺在她的身侧外。 “青城。”她不动手动脚,动嘴总行了吧?!跟柳青城相处久了,艾亚亚也学聪明了,有什么话就要趁柳青城刚刚躺下时说,若是说晚了,过会儿,这男人肯定装睡。 “嗯?”柳青城甚是无奈地轻应了一声。 “你说我是不是该吃点什么药补补身子啊?”艾亚亚冷不丁的一声轻问,把柳青城给问了傻了眼。 “吃什么药?你身体好好的不用进补的?”据柳青城身体力行下,柳青城认为身侧的小女人根本不需要再进补,她的身体已是足够‘强壮’了,再补下去,他可能就有喂不饱她的危险,只得任她另谋新欢去了。 “为什么我总是怀不上呢?”果然柳青城不用脑袋想都能知道,艾亚亚准是要跟他讨论这一问题。 “你很想怀上吗?现在咱们柳家的吃喝用度,一家五口人的生计全系在你一个人身上,不,不光是咱家,还有许大伯,赵家以及姜家。你若是真怀了,这几家的营生就都要暂时撂下。我更不可能允许你想今天这样乱来,还去抱别的男人的胳膊。别说进县城做买卖,就是下地务农,奶奶和我都未必会依。”柳青城难得的长篇大论了起来。可柳青城的长篇大论却没能把艾亚亚给说糊涂,艾亚亚可没忘记她开启话题的初衷。 “我知道啊。可若是问题不在我身上,那就是在你身上喽!”艾亚亚实际上就是等着柳青城这一长篇大论呢。 “什么?!”柳青城被艾亚亚一句话给说糊涂了。 “你是不是吃什么药了?我觉得你能力完全没问题,这点不用怀疑,可咱们掰着手指算啊,算了,手指头不够用的。”艾亚亚极力的想要算清,她嫁给柳青城以来,一共跟柳青城办过多少次夫妻那档子事。可十根手指头掰开算都不够使的,这可怎么办?! 艾亚亚决定不傻傻地计数了,干脆跟柳青城直奔主题好了:“这么多次,我都没有怀上,依我推测一定是你背着我偷偷吃药了。” “你!”柳青城涨红了脸,没想到事情还真就被艾亚亚给猜着了。 “你吃药我不反对,可你也不能背着我偷摸自己吃啊,再者说了,这药对身体究竟有没有害处也不知道?”艾亚亚并没为柳青城背着她吃药的事情而对他责备半句,她知道,这一定是奶奶的主意,不然她的青城肯满足她的心愿。艾亚亚只是担心这药服用后会不会有副作用! “没有害处。”一见艾亚亚什么都知道了,柳青城自是不好再瞒着。可药是奶奶给他的,柳青城见艾亚亚没提,他便也没说。 “没害处就行,青城,这药还有没有多的啊?”听说柳青城服用这样的药就可以不使她怀孕,那艾亚亚自是想着讨这种药来,去做生意喽。 “没有。”光看艾亚亚笑得那抹得奸诈模样,柳青城知道,艾亚亚准是没打什么好主意,不定盘算着想把这种药拿去祸害哪家哪户呢! “我是去救人,不是拿去害人。”柳青城前怕狼后怕虎的样子,艾亚亚就知道这男人准是又把她往坏处想了,她哪有他想的那么歹毒啊! “救人?这种药还能救人?”这事柳青城可是头回听说。 “当然了,你看啊,我们可以把这药贩卖到青楼去,让那些青楼女子把药倒进恩客的茶水里,这样的话,恩客喝了这掺了药的茶水,不就他好,她也好了吗!”要说,艾亚亚不愧是有生意头脑,不论什么样的东西,到了她的手里都能被她拿来赚钱使。 “这?能行吗?!”不是柳青城不相信艾亚亚说的,只是赚的这钱,好像有种让人说不出来,道不出来的感觉,也不知道这钱该不该赚! “怎么不行!那些去逛花街柳巷的男人,有几个会设身处地的真正为女子着想的,对不起爹娘不说,有家室的更对不起家里的妻子,再者说了,那些风尘女子多可怜,若是真得有了孩子,痛苦的还不是她们自己。所以我才说,这是在救人,咱们卖的是良心药!” “嗯,那行,听你的,过两天,我去配几副药来。”柳青城应虽是应了,可:“你真要拿去青楼卖?”柳青城可不愿让艾亚亚去花街柳巷那样的污秽地方。 “不用咱们送货上门,我们开我们的小吃巷,到时自然会有生意上门。你不会还担心这良心药卖不出吧?”艾亚亚用手一拍胸脯,就好像一切包在她身上了似的。 “嗯。睡觉吧,明天还要出门呢做生意呢。”柳青城刚要调转过身去,就觉得胳膊被身侧的女子一拽,又把他给搬了回去,他们小夫妻再度面对面。 “那青城,你药也吃了,那就算我们现在做那档子事,我也不会怀孕嘛,不如,今夜你就算我便宜些呗。”艾亚亚弓起手肘去撞柳青城的腰腹。 “不要!我气还没消呢。”月色朦胧之下,柳青城涨红了俊脸。 “一次?”艾亚亚苦苦相求。 “不行。”柳青城果断拒绝。 “两次?” 柳青城眉头一挑,一次都不行,她竟还敢往上涨的!居然敢给他喊两次,真是色胆包天! “这也不行啊?!那算我亏些,半次,半次总行吧?”艾亚亚将竖起来的手指头,收回一根,一根轻勾。 “半次?!”艾亚亚一席话,把柳青城给唬傻了,半次要怎么做?柳青城头次听说,夫妻那档子事,还能有按半次算的。“行吧。”柳青城没试过半次的,决定放胆尝试一次。 只是,半次的效果,试了才知道。 第二天,柳青城咬牙切齿的掩着被子缩在床里,不肯出门见人。什么半次?!她竟然又来骗他,手指勾勾,那分明就是个九嘛! 与柳青城不同,翌日清晨,某女伸腰打掌,就没有过像这一天这么精神百倍过。 这一天,几家人就没有像今天这么忙碌过,从睁开眼睛就开始干活,直到人坐着马车,货物全上了牛车为止。 可众人心里皆明镜似的,这样忙碌的只是个开始,从离开家去县城的那刻开始,决定他们几家命运的时刻就算真的来了。是赚是赔就全看这次几家合伙正经的小吃巷了! “走喽!”艾亚亚坐在马车里,轻挑开马车的车窗帘,像是对着众人般地吆喝了一声。 车轱辘转动,再着几家的辛苦劳作缓缓而行,直奔临川县县城…… AAA “喝,这是什么味儿啊,咋这么香啊?”隔着好几条巷子,都能嗅得到食物的香气。忙了一天的人们,早已饥肠辘辘,到现在在嗅着这香气,谁还能忍得下去。 “好像是洪家酒楼那边。”有人摇手去指,站在巷子口,就能看见阵阵香烟从洪家酒楼的方向腾起。发散于各条大街小巷。 “奇怪了,这烟竟是从洪家酒楼的侧边冒出来的。”等此人瞧出端倪,再走近一看,不由地看傻了眼。 洪家酒楼侧边的那条,平日里连猫狗都嫌弃的小巷子,此时已是人满为患。 “店家,再来三碗的冰镇果酒。” “店家,这个什么羊肉串,再给我来三钱银子的。还有你们送得那果盘,再给我来五盘。” “店家,我再来盘麻辣什么的那个虾子。”甚至有食客叫不上食物的名字而干脆扯着脖子,自己编名字来点。 “知道了。”人声吵杂,不大声喊客人和卖家谁也听不见:“姜大姐,六号桌的冰镇果酒。玉姨,十五号桌的麻辣小龙虾。青城,你的动作得再快点,八号桌的客人又点了三钱银子的羊肉串。我先把八号桌果盘给送过去。” ------题外话------ 艾亚亚的小吃巷子开起来了!生意才开第一天就如此红火,看来艾亚亚想要财源达三江的美梦就要成真了! 108V章:贵客临门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东家,真没想到,艾掌柜这小吃巷竟是能开得如此红火。”乔掌柜与洪君轩等人本是也赶着去凑热闹的,可艾亚亚经营的那条小吃巷,实在是人满为患了。 于是洪君轩等人哪敢再多打扰,只得从艾亚亚的小吃巷里点了一些菜肴,打算拿回洪家酒楼里吃,要洪五等着取菜的功夫,正看见钱记药铺的钱掌柜也闻讯赶来给艾亚亚道喜。可艾亚亚根本无暇顾忌,红红火火的小吃巷生意已然是让她忙得团团转了。 不管是谁来小吃巷用饭,皆是沦落到等排队的境地,艾亚亚极力想给钱掌柜寻张桌子出来,可,她已从洪家酒楼里搬出了小三十套的桌椅,再搬的话,只怕会影响到洪家酒楼的生意。 “钱掌柜,不如您也从艾姑娘的巷子里点些菜,来我们洪家酒楼用吧?”洪五万万没有想到,他这一句话竟是给洪家酒楼惹来了不必要的大麻烦。 “这?能行吗?在洪家酒楼用饭,却带菜进去。”钱掌柜倒是也想拿艾亚亚小吃巷买来的菜肴去红家酒楼用,怕只怕,洪君轩不同意。 “怎么不行?您从我们洪家酒楼里点少许的酒菜,再包艾姑娘的菜过去一起用不就行了。您点了我们酒楼的酒菜,我家公子还能撵您出门啊?”因为在艾亚亚小吃巷里聚得人特别多,所以洪五说话时,也没来得及收声,几乎就差扯着脖子喊了。所以洪五本是好心给钱掌柜提了个醒,却是把许多等排的人皆给一语点醒了般。 “对啊,巷子里没地方,我们可以去洪家酒楼啊!”突的不知人群里是谁咋呼了一声,紧接着,人流乌泱泱地借往客流稀少的洪家酒楼里猛灌。 洪家酒楼的伙计正愁没生意上门呢,忽见客人成批的往酒楼里涌,一下子就笑弯了嘴角。 以前敢进洪家酒楼的大多都是衣着光鲜之人。可再看看现在,小门小户的人家竟是也赶着往洪家酒楼里涌。 别看客人有小门小户人家,那红家酒楼的伙计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依旧是牵起满脸的笑容相迎:“这位客官您要点些什么?我们这什么菜都有!” “给我来一壶酒,再随便来一盘凉菜。嗳。等等。”眼前这位点菜的客人就是个小户人家,啪的从怀里掏出几个银钱,仔细地一数,又拦住伙计:“你们着最最便宜的凉菜要几个钱?” “最便宜的凉菜?”要不是这位客人点了酒水,洪家酒楼的伙计还以为这为客人是来他们酒楼找茬来的呢。“小葱拌豆腐五文一盘。” “行,就它吧。那酒就不要了。”这位客人举止真是愈发的奇怪了。竟不像其他的客人,他是先付钱的,从手里的银钱里数出五文塞进伙计手里。 “哈?!”伙计看看客人,看看手里的五文钱,看看客人,再看看手里的五文钱,他就宛如丈二的和尚般,摸不着头脑,可客人点了菜,还付了他钱,他能不给上菜去嘛。“您且稍等,菜马上就送上来。” “这位客官小葱拌豆腐一盘。”这边伙计吆喝的同时,就听见那边也传来伙计的吆喝声。“这位客官,烧刀子一两。” 这头有客人光点菜,这边竟还有客人光点酒不点菜的。 洪君轩和乔掌柜在铺子的桌边坐着听着,越听越犯起糊涂来。 “钱掌柜,您要点些什么啊?”再看钱掌柜手里拿的东西,伙计眼睛都直了。钱掌柜这莫不是给隔壁的小吃巷搬家不成,怎么菜色拿得这么齐全啊! “嗳,伙计,钱掌柜就不要问了。钱掌柜来这边坐。”洪君轩一看钱掌柜手里举着的菜肴,便知道钱掌柜准是在艾亚亚经营的小吃巷里寻不到地方,所以才把菜拿到他洪家酒楼来的。洪君轩跟钱掌柜也算是老交情了,自是给乔掌柜走了后门。 “洪公子,你看看我这……”钱掌柜憋得老脸通红,洪君轩相让,他却不好意思接受洪君轩这份心意,不然洪家酒楼的生意还怎么做啊!“我就在这边吃就好。伙计,给我点两盘,我常来吃的菜。再来一壶……”钱掌柜正欲点酒水呢,就见洪家酒楼的门外,溜子抱着托盘跑了进来。 溜子边跑边说:“掌柜的,这壶果子酒都是艾姑娘送咱的。艾姑娘说酒不够叫我再去拿。因为咱们点了麻辣小龙虾,所以不能送咱们果盘。但是冰镇的果酒管够。” 溜子一句话,钱掌柜的脸登时从酱紫换成了墨绿色。“洪公子,这?!”钱掌柜羞窘至极,欲言又止。 “无碍,钱掌柜与君轩也是老交情了,来我洪家酒楼用饭也不是一两次了。偶尔不点酒菜也无妨,无妨。”洪君轩面含笑容甚是好说话的跟乔掌柜劝慰道。 “可洪公子,您这生意,若是这样做的话不就……”钱掌柜认为这一先例不能开。 可洪君轩却认为偶尔一次无所谓。只是洪君轩却想错了,他这一给钱掌柜开先例不要紧,来洪家酒楼用餐的宾客听了,便开始纷纷效仿起钱掌柜来。 早前来他洪家酒楼的那些光点了酒水或是光点了一盘小菜的客人,丢下桌子,纷纷去艾亚亚经营的小吃巷里取菜端酒楼来用。 有了几个先例,众人皆看明白了,洪家酒楼是个用饭的好去处,只要去洪家酒楼随便点个酒菜,不管多少钱,便可以把小吃巷的菜包酒楼去用。不论身份高低贵贱皆可。 “东家,这事不对劲啊!”一开始,洪君轩和乔掌柜只是看着情形觉得糊涂,可后来,乔掌柜便眼尖的从宾客的一来一往里,发现了事情中的蹊跷来。 “这主意是谁给钱掌柜出的?”洪君轩了解钱掌柜,若不是有人给钱掌柜说,钱掌柜定是不会拉下脸来他洪家酒楼用饭的。 “公子,是我,是我多得嘴。”洪五认错态度良好,他万万没想到,他不过就是多了一句嘴,竟是出现这般的情况来。 洪君轩从艾亚亚的小吃巷里点得菜肴有点多,几乎是每样菜色都点了一盘,所以等洪五包菜回来时,洪家酒楼也同艾亚亚的小吃巷一般人满为患了,看见酒楼生意这么红火,洪五开始还美呢,可再看客人们桌上摆得菜色,洪五倏地傻了眼。 为何他堂堂洪家酒楼,客人用得却都是艾亚亚小吃巷贩卖的菜肴,这,莫不是,他一句话惹来的是非! “洪五!”洪君轩瞪圆了眼睛,捏紧了拳头。 “洪五,你可给咱们东家惹下大祸了。”拜洪五的馊主意所赐,现在洪家酒楼的生意都快没法做了。 不管是专门去吃艾亚亚的小吃巷的,还是特意来洪家酒楼用餐的客人,放眼望去,客人桌上的菜是两家皆有,可洪家酒楼的菜却少到只有寥寥的一两盘罢了。唯一让洪君轩觉得稍稍心安的便是,酒水的卖相还算稍好一些! 这下可好了,艾亚亚的小吃巷红红火火的买卖做着,而他洪家酒楼反倒成了给艾亚亚打杂工的了。 一两天的,洪君轩倒还能忍受,可如今,距离艾亚亚的小吃巷开张,已有四五天了。洪家酒楼的生意,除了酒水上的收入,菜肴上简直是一落千丈。 洪家酒楼的大厨们几乎是天天在酒楼的后厨歇着,四五天动不了四五回炉灶火。 乔掌柜在柜里看着账目都不住的直摇头。洪家酒楼的客流依旧如同第一天那般有增无减,可洪家的账目上的数字就没见往上走过。 “东家。要不,您去找艾掌柜的说说,再这么的话,咱家酒楼的生意可就没法做了!”乔掌柜爬上二楼,对着正倚着面向小吃巷的窗棂,独自一人喝着闷酒的洪君轩劝慰道。 “乔掌柜,你要我怎么去跟艾掌柜启口啊?”下面的小吃巷,生意红火得让人嫉羡。洪君轩轻倚着窗棂,视线盯着艾亚亚打转,已不是一时半刻了,洪君轩怎么也想不通,艾亚亚一个女人家怎么就是有这般的手段,能把生意做得这般的好。她不需要跟谁抢生意,就能把生意全凭本事,一人揽走! “公子您若是不好开口,那由我去跟艾姑娘说去好了?”洪五可不认为艾亚亚是个难讲话的人,若没有他家公子的鼎力相助,这小吃巷能有今天这般的盛况空前吗?! “再说了,祸是我闯下的,我得想个办法给平了不是。”若是没有洪五早前的那番话,怕是洪家酒楼也不会落到这般悲惨的地步,说到底,洪五觉得今日的一切,全是他给惹下的。“我这就去。” “别去!”见洪五迈开脚就往雅间的外面奔,洪君轩连喊了两声:“不用你去!要去也是公子我亲自去。” 许是洪君轩想透了吧,把手里自斟自饮的酒壶往桌上一放,整了整身上的穿戴:“乔掌柜劳您陪君轩走一趟,我们去趟艾掌柜的小吃巷,把生意再跟艾掌柜商量一下。” “嗳!”乔掌柜赶紧亦步亦趋地跟着洪君轩往出走,正欲下楼呢。就听见楼下有伙计蹬蹬地往二楼上跑。 伙计边跑边扯着脖子大声地吆喝了起来:“公子,公子,有,有贵客。”别看只有几步路,却把伙计跑得气喘吁吁不已,可见这贵客的身份非比寻常,究竟有多金贵了。 “贵客?!”洪君轩听闻眉头一拧。 “这是贵客要我呈给公子您的信物!”伙计把信物向洪君轩面前一递,洪君轩的脸色骤变,这信物竟是御赐的金牌:“贵客说了,他们是来取跟公子您特意订做的马车的。” “订马车?!”听闻这三个字,洪君轩不禁脸色又是一变。“那位贵客人呢?” “正往二楼上来呢。”伙计的话音刚落,贵客就已经走上楼来。 “君轩,我亲自来取马车,该是不会碍了你的生意吧?”这声音的主人竟属于一位妇人。妇人四十出头的年纪,一身上好的锦缎长裙,乌黑的秀发被一支货真价实的金簪高高挽起。 见到妇人,洪君轩两眼乌直,直捏呆呆发愣。蠕了蠕嘴,洪君轩似是要唤妇人些什么,只见妇人冲着洪君轩轻描淡写似的一摆手:“礼数什么的就免了吧,我与你叔父也算是旧相识了。你就唤我黄夫人便好。” “黄夫人此行真是让君轩受宠若惊不已,岂有嫌弃一说。”听闻洪君轩如此客套,黄夫人冲着洪君轩颇为满意似的频频一颔首。 “这位想必就是钦差大人新科武状元莫青彦,莫公子了吧?”洪君轩只与莫青彦有过一面之缘,还是因莫青彦收拾聂天明时,洪君轩隔着老远站在人群里看见的。 莫青彦依旧是沉默的似是哑巴般冲着洪君轩只是轻轻地一点头。 “钦差大人微服出巡,我正好也要来你这里取马车,就与钦差大人结伴同行了。”黄夫人似是故意避人耳目般的跟洪君轩解释道。 “原来如此。黄夫人与钦差大人远道而来,想必还没用饭吧?”洪君轩倒是挺会来事。“乔掌柜你赶紧去下后厨,要后厨起火,烧饭烧菜给黄夫人与钦差大人品尝。洪五,你赶紧去隔壁的雅间打点一下,黄夫人,钦差大人请随君轩这边来。”洪君轩摆手相让,把黄夫人与莫青彦往窗口开向街头的雅间里让。 “不劳君轩费心了,我看就君轩身后的这间雅间好了。钦差大人看看可行否?”黄夫人似是身份不如莫青彦那般高贵,她自己看着好竟是无法一语拍案,而是问过莫青彦的意思。 “黄夫人看着可行便是了。青彦全听黄夫人的。”莫青彦似是对这位黄夫人十分的尊敬,黄夫人说一便是一,说二便是二。莫青彦也不反驳黄夫人的心意。 “君轩,我嗅着你酒楼边上的巷子里烧得菜色好似十分鲜香。不知,那一户是卖得什么啊?”香气从大氅的窗开飘了进来,诱得黄夫人不禁多跟着嗅了几口。 “黄夫人想试?那君轩这就要艾掌柜来,给黄夫人和钦差大人上菜。”洪君轩对着乔掌柜一递眼色,要乔掌柜赶紧下楼去巷子里把忙着经营生意的艾亚亚请来。 “嗳。东家,我这就跑一遭。”乔掌柜应完,三步并作两步的就跑下楼去。 “黄夫人,钦差大人且稍后。”由于洪家酒楼里几乎没有人点炒菜,所以今日酒楼里,上菜要比平日里快得多。可能更多的原因则是因为有钦差大人莫青彦在,所以洪家酒楼的大厨们自是不敢怠慢。 只是被端上桌的菜肴,黄夫人提起筷子,只尝了几口,就丢在桌上不再过问了。 “君轩啊,你这铺子里的菜,好吃虽是好吃。可与京中冯家开设的酒楼的菜肴相比少了不少的新意呢。”黄夫人没用多少,莫青彦竟是也没用多少。 “来了。黄夫人,您尝尝看这个,合不合胃口?”似是为了讨黄夫人和莫青彦的欢心,乔掌柜竟是把艾亚亚的小吃巷里的各色菜肴都点了一盘,他则是先端着两盘被艾亚亚先行承装好的凉菜奔了上来,给黄夫人和莫青彦品尝。 “夫人由青彦先尝试吧?”乔掌柜生怕黄夫人不会拨龙虾的皮,他已经帮黄夫人把虾子的皮去掉了,黄夫人只需要捏来吃便好。可当乔掌柜把拨好皮的麻辣小龙虾送给黄夫人品尝时,忽听见莫青彦主动开口道。 “不用!不用。”黄夫人笑着频频摇头:“难道我还信不过君轩不成?”说着黄夫人就伸出手去,用她的青葱玉指细掐起一只虾子肉,用帕子遮掩着轻送进了口中。“呦。这东西,怎么这么辣啊?”黄夫人只尝了一口就止不住地喊起辣来:“可味道新鲜爽口。正经不错呢!”别看黄夫人一个劲地嚷辣口,却是一个劲地吃个不停。 等黄夫人停下嘴来,去让莫青彦时,盘里的麻辣小龙虾已是快要见底了:“钦差大人也一起尝尝看,别光紧着我一人吃啊!” “是。”莫青彦想伸手去取盘子里的麻辣小龙虾,可他哪里好意思拿,这他一只没吃就已经见底了,妇人还在伸手去取,他都怕这一盘不够黄夫人的。 “黄夫人,要不要再给您再取一盘来吧?”乔掌柜出声询问道。 “有没有什么爽口的酒水?”原来黄夫人吃渴了,想喝水爽爽口。 “有,黄夫人想喝些什么,乔某这就给黄夫人取来。咱们铺子里,茶水酒水一应俱全。”只是黄夫人根本没听乔掌柜的话,她离窗近,兀自地借着敞开的窗棂,朝外望去,见巷子里,有虾子皮的客人桌上,都摆着轻荡荡地酒碗。“君轩,来来!”黄夫人捻着油腻腻地手指,轻挑手指指给走近的洪君轩看。“他们喝得那是什么?” “来了!来了!”随着洪五的吆喝声,艾亚亚和柳玉缓缓地步上了洪家酒楼的二楼来,柳玉手中捧着两碗轻荡荡的酒水,而艾亚亚手里捏的则是一捧香气四溢的烤羊肉串。 “这是我家特质的青果酒以及羊肉串。还请夫人,钦差大人品尝。”艾亚亚领着柳玉走进雅间,把手中两样往黄夫人和莫青彦的眼前一奉道。 ------题外话------ 这位黄夫人究竟是何种身份呢?竟是可以跟钦差大人同行!她此行的来意真的是为了取让洪君轩特质的马车吗? 猪亚大概要忙到4,5号才有休息!到时一定会给大家加更的! 109V章:黄夫人初见柳青城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青果酒和羊肉串?!”黄夫人听闻不禁柳眉高高一挑,青果酒是什么?黄夫人来自京城大户人家,这不值几文钱的平民酒,她连名都未曾听过,而艾亚亚捧上来的这‘羊肉串’的香气,已经被她嗅了多时了。 “这是些都是小吃巷的招牌美食,还请黄夫人品尝!”艾亚亚边把美食双手奉给黄夫人品尝,边在心里揣测起黄夫人的身份来。 别的不说,这位妇人竟是可以和钦差大人莫青彦同桌而坐,且莫青彦极少开口,都是艾亚亚跟黄夫人在说,黄夫人不提筷,莫青彦就好似个木头雕得木人般静坐不动,别说提筷子了,就连嘴都不带蠕一下的,这位黄夫人究竟是何来历?! “青彦,你尝尝看,这羊肉串味道不错哦。”艾亚亚以视线轻睇,将桌上的麻辣小龙虾的壳打量了一遍:“夫人可是喜吃辣?” “正是,这位女掌柜真是好眼力呢。”光看麻辣小龙虾的盘子已见底,艾亚亚就把黄夫人的喜好猜了个正着:“夫人可否让个位置予亚亚。”黄夫人的椅子拜访的位置刚巧阻住去窗的路,而艾亚亚似是借窗做些事情。 听闻艾亚亚这番话,莫青彦总是面无表情的脸庞倏的有了神情,男子的俊眉不禁高高一挑,抿成直线的薄唇也似是有蠕动的迹象。 不单莫青彦有了动作,艾亚亚身后静立的洪君轩也不觉地朝前一步,似是想跟艾亚亚提点些什么。 只是黄夫人却轻轻地冲着莫青彦一平手,又暗暗地冲着洪君轩的方向一递眼色,那意思好似是要二人不许插手管这门闲事:“好。”黄夫人低低地应了一声。 艾亚亚借过,直奔想大氅着窗棂,扒着窗棂,她把头探了出去,扯着银铃般的嗓音冲着窗棂正下方的小吃巷道:“青城,再烤一些羊肉串送上来,记得多撒些辣椒粉。另外再端两盘的麻辣小龙虾来。” 窗棂下正对的小吃巷里,埋头烧烤的男人,朝上一抬眼,似是了然般地冲着艾亚亚回予重重地一点头。 “原来点菜可以这样方便啊!”黄夫人面含着慈笑,笑望着艾亚亚的一举一动,眼前的女子竟是这般的聪颖,黄夫人真是越看艾亚亚越觉得顺眼。许是黄夫人吃辣吃多了,所以说话时不免嗓子有些干哑。 “黄夫人,您快喝口果子酒,润润喉咙吧,那辣得吃多了,可是怠慢不得,这果酒是冰过的,不单止辛辣,且十分的润喉呢。”听闻黄夫人的嗓子干哑了,柳玉赶紧捧着装有青果酒的酒碗递送到黄夫人的手边。 “好。”黄夫人盈盈笑着接过柳玉奉上来的青果酒,只轻抿了一小口。黄夫人就觉得喉咙处的辣痒止了,还十分的清爽利口呢,伴着这青果酒,黄夫人不禁胃口大开。“女掌柜,你来。”吃多了凉菜,黄夫人想吃些炒菜。“这几样菜可是出自你手啊?”黄夫人直指着桌上的麻辣小龙虾,还有几样清凉可口的拌菜,询问起艾亚亚来。 “不不,黄夫人猜错了,亚亚可没这么好的手艺,这些菜皆是出自亚亚身畔的玉姨之手。”艾亚亚往旁一让,把柳玉力荐给黄夫人。 “原来如此。这位姑娘,这么好的手艺,可是炒菜得能手啊!敢问姑娘可愿炒几样的小菜,予我尝尝看啊?”黄夫人竟是与柳玉打起商量来。 “这!恐怕……不瞒夫人,我们的小吃巷里并没有灶台,这些凉菜都是柳玉在家烧好,再由亚亚他们带到县城来卖的。”柳玉推脱道,一来他们并没有搬灶台来县城,只带了烧烤羊肉串的灶台,而二来则是柳玉不敢在洪家酒楼里班门弄斧。 柳玉?!柳玉已报名会,不禁引得洪君轩猛地一扯嘴角,柳玉跟柳青城都姓柳,该不会是出自一家吧!那艾亚亚一口一声地唤柳玉为玉姨,艾亚亚究竟跟柳青城是什么关系呢?绝对不会是同村而住的人家这么简单! 只是没等洪君轩细想,就听见黄夫人又开了口:“君轩,你的后厨可否借予这位柳玉姑娘使使啊,我想让她替我和钦差大人烧几样小菜尝尝。” “自然。玉姨这边请。”洪君轩哪敢说不,频频一颔首。招呼柳玉去后厨。 “黄夫人尝尝我家烤出来的羊肉串吧。”艾亚亚又把热气腾腾的羊肉串往黄夫人的面前让。 “好。”黄夫人接过羊肉串,却注意到羊肉串上薄薄的一层,似是洒了什么香料般。“这是什么?”黄夫人用手轻捻起一粒,要艾亚亚予以说明。 “这叫做孜然,是提香,去羊肉的疝气用的。”艾亚亚毫无保留道。 “原来如此。”黄夫人重重一颔首。 “您快尝尝看吧,这羊肉串就要趁热吃,刚烤出来的才是最香的,若是有机会,您不妨去我们的巷子里吃,我让青城现烤给您吃。”艾亚亚做生意不忘拉拢客源道。 “青城?!”刚刚黄夫人就听见艾亚亚冲下面喊过柳青城的名字了,现在竟是又听见艾亚亚开口提起此人。 “一会儿他会上来给夫人您送菜,届时,夫人您一看便知了。”艾亚亚似是不知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她好似是刻意在黄夫人面前,提及柳青城的。 “嗯。”黄夫人又是轻应一声。 “钦差大人也请尝尝看。”艾亚亚邀请完黄夫人,将矛头一转,又把羊肉串往莫青彦的眼前送。 “这!”莫青彦见黄夫人捻起肉串左右打量,并没启口,他竟一时手足无措的不知该不该去接艾亚亚递来的羊肉串了。 “青彦,人家女掌柜都给你把羊肉串送到眼前了,还不赶紧接着。”黄夫人一句低喝。莫青彦这才赶紧伸出手来。 喝,这一声,艾亚亚可是听得十分仔细。闹了半天,钦差大人竟是对这位黄夫人敬畏有加,莫不是黄夫人就是? 天那!猜了个大概,艾亚亚怎么也不敢继续往下再猜了。 “黄夫人,我要去后厨看看,顺便帮着玉姨打打下手。”一想到黄夫人可能会是那般的身份,艾亚亚哪里还敢在此继续站下去,她可不能让柳玉端着普通的家常小菜上来,她必须给柳玉出谋划策去才行。 “也好。你就去吧。”黄夫人善解人意般的应允道。 艾亚亚走后,莫青彦把羊肉串轻轻一搭放在了桌前摆放的空盘里。送走了艾亚亚,黄夫人哪里还记得去让钦查大人莫青彦同尝。 黄夫人一人霸住艾亚亚送来的一捧羊肉串,大口地吃肉,小口的啜酒。羊肉串没了,酒碗也空了,黄夫人似是还意犹未尽般,只是黄夫人此行还有别的来意。 啪的一下,黄夫人从袖袋里摸出了一支簪花丢在了桌案上:“君轩,你给夫人我好好的说说,这支簪花是怎么回事?!” 洪君轩垂头一看,不禁吓得整张脸惨白似纸,黄夫人丢在桌上的簪花竟是洪图近来贩到京中的那一款。黄夫人头上也戴着一款的簪花,只是黄夫人头上的簪花所嵌入的珍珠竟没有丢在桌上的簪花大。 “这……”洪君轩艰难地启口。却是蠕了蠕嘴角半晌的没开口。 “还有这个。”黄夫人再递眼色给莫青彦,只见从莫青彦的手中又丢出一支簪花来。 这簪花竟是这两天,洪图新打出来的款式,且仔细一看,竟是与黄夫人头上戴来的簪花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黄夫人头上的簪花的珍珠依旧没有这支大,且丢在桌上的簪花,比黄夫人戴着的那款,有异的一处,可那一处却为这支簪花起到了黄龙点睛的妙笔。 “额……”洪君轩顿觉得头疼不已,他早就该料到,黄夫人若是看见这支簪花必然不会轻饶他。 可洪君轩却存有侥幸心理,这簪花只在临川县卖的话,他认为黄夫人该是永远不会知道才是。可现在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洪君轩也不知要怎么解释给黄夫人听了。事情与艾亚亚有关,洪君轩便一时乱了方寸。 “我此行并非是为了质问你此事而来,你大可以放心,我只想问问你,你铺子里既是有这般大颗的珍珠,为何当初竟是要瞒着不肯上报!” “夫人您误会我家东家了。”洪君轩未开口,乔掌柜赶紧在旁开口道,虽然乔掌柜知道,眼前的妇人质问他家东家时,他是无权开口插话的,可事情有关洪图的声誉啊。 “我没问你,乔掌柜!”黄夫人脸色一板,早前的温润慈祥此刻荡然无存了,乔掌柜吓得双腿打抖,险些膝下一软噗通一声给黄夫人就地跪下。 原来黄夫人只是想询问珍珠的事情,并不是要予他深究簪花的款式之事,那这就好办了,洪君轩知道怎么回了:“君轩不敢欺瞒夫人,这批珍珠首饰其实并非我洪图所制!” “哦?!”黄夫人柳眉高挑,她似是不敢相信洪君轩的话般。 “也许说出来夫人许是不会信,这批首饰其实都是刚刚那位女掌柜托付给我洪图铺里替她去卖的。”洪君轩坦荡直言。 “竟有此事,那女子竟是有这般的经商本事?!”别说黄夫人不肯信,若不是前言所见,洪君轩也不敢相信,艾亚亚一介女流竟是有这般的经商天赋。说艾亚亚不是出自大户人家,自幼的耳融目染,又有谁信啊! “她是出自哪户人家?”果然黄夫人也与寻常人想得一样。 “夫人,那位女掌柜只是一介布衣罢了。出身乡野。”莫青彦早前见过艾亚亚摆地摊卖心果,他自是知道艾亚亚的出身。而且,阿离的书信里也已经把此事予他说了个明细。 莫青彦和阿离初见艾亚亚时,也曾对艾亚亚的身份有过质疑,可经过阿离深入探查,艾亚亚等人的身份已是水落石出之事,他们只是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农户人家。 “出身乡野!”黄夫人似是不敢置信般地不听重复着这四个字!“唔!好香啊!”正当黄夫人还在质疑艾亚亚的身份时,竟是嗅到缕缕的食物的馨香从上二楼的楼梯间徐徐飘来。 “柳相公,我帮您拿些吧。”洪五眼尖,且十分的会来事,见柳青城一手攥着一大捧的羊肉串,而另一只手则是提着一只装满了麻辣小龙虾的盘子。洪五赶紧开口要求帮柳青城分担。 只是柳青城并未接受洪五的好心,他似是想亲自把羊肉串和麻辣小龙虾送进雅间去给妇人和莫青彦,这生意是他们几家农户开的,客人自是当由他们来照料。不论何时,柳青城的心思都不曾变过,谁都可以,他独独不想跟洪君轩扯上半点的关系。谁让洪君轩对他的妻子图谋不轨的。 “柳相公……”洪五伸手接了一空。 柳青城早洪五一步,把新出炉的羊肉串和麻辣小龙虾的盘子,全呈送到了黄夫人面前。麻辣小龙虾的盘子往桌上一撂,再把羊肉串半劈,一半放到黄夫人面前的盘子里,一半送到莫青彦的盘子里。 “这……”莫青彦脸色不快的一拉抻。这个柳青城实在是太会办事了,莫青彦这个平日里的‘假哑巴’,被柳青城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柳青城送完了菜肴,抽身就想走,竟是连头都不抬一下。 “这位想必就是女掌柜口里的那位青城公子了吗?”柳青城要走,可黄夫人似是没打算放柳青城就这样离开,黄夫人只听艾亚亚提及过柳青城两次,人来了,竟是连头都没抬,这黄夫人哪肯乐意啊! 黄夫人一伸手,拖长的袖口竟是不小心把摆在桌案上的两支簪花给扫掉了。 “嗳。”黄夫人惊呼一声,伸手一捞簪花。 洪君轩和莫青彦等人自是也看见了,不能不管。几个人同时动身想要去补救。 可柳青城手最快。唰的一捞,两支簪花竟是安稳地全躺进了柳青城的手里。柳青城仰头,伸手把簪花朝妇人递去。 “你……”黄夫人惊见柳青城的面容时,不禁似是万分惶恐般地瞠圆了双眼。“你,你姓什么?”黄夫人战战兢兢地望着柳青城,开口竟是询问起柳青城的姓氏来。 柳青城见黄夫人也是不禁微微一愣。这位妇人跟他的眉眼似是有几分的相似,不,不该说是相似,若是他遮住嘴巴以下,那他跟眼前这位妇人该是如同一模子刻出来般的。惊愕间,柳青城差点就开了口。 “夫人,这位便是阿离信中提及的柳相公了。”莫青彦见黄夫人初见柳青城的慌乱神色,他似是早就预料到这样的一幕般,莫青彦并未感到吃惊。而是依旧的面无表情的跟黄夫人解释道。 “柳青城?!你是柳秀的儿子?”黄夫人似是认识柳青城的娘亲,更似是跟柳秀是故交般,激动的一把抓住了柳青城的手。 柳青城眉头紧紧一拧,妇人手上传来的体温,让他觉得十分的熟识,可熟识的同时,柳青城却又忆不起,他跟妇人曾几何时在哪里见过,更不知为何,妇人这般的攥着他,竟是让他有种心口抽痛的感觉。 柳青城心中不快,倏地一抽手,飞快地甩开了妇人的暖手,猛的一旋身好似逃离虎口般的,蹬蹬地朝楼下冲去。 “青城吗?他真的姓柳吗?他真是的秀儿的孩子吗?”妇人似是不敢相信刚刚她伸手抓住的人是真的般,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 “是的,夫人,他真的是柳秀的儿子,是柳家的后人,且他还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 “哑巴?你说他不会说话,是个哑巴?!”黄夫人怎么也不敢相信莫青彦的话是真的。 柳青城怎么会是个哑巴呢?若柳青城真是个哑巴,不能说话,那就不会是他了吧? “夫人?夫人!”洪君轩见黄夫人异样,不禁低低唤了两声,好不容易才唤得黄夫人回了神:“您没事吧?”洪君轩看着黄夫人怅然所失的模样,不禁关切地询问了一声。 “没事,只是忆起了故人便有些触景伤情罢了。”黄夫人轻扯唇角,笑得却是十分的牵强。“好啦,不去想了,赶紧用饭吧,这么好的美食,不吃完岂不是糟蹋了。” 话虽是出自黄夫人之口,可让人听着却完全不是那个味道,黄夫人再提起美味诱人的羊肉串来,竟好似嚼蜡般地食不知味。 “黄夫人,您闻闻看,这是什么味道,好香啊!”乔掌柜不愧是生意人,察言观色的眼力一流,分散主顾的愁思的手段也是一流。 “是啊,好香啊!”黄夫人是京中来的贵客,她尝过的菜肴多不胜数,这么新鲜的味道,她还是一次闻到呢。 “这究竟是什么菜香味啊?”饭菜的馨香不单引得黄夫人翘首以盼,竟是还引得众食客伸头垫脚地全往洪家酒楼里探望,想要打探个一清二楚。 “好了,玉姨,这两道菜也差不多了,可以出锅了,我先把这盘炒好的菜端出上去了。”临上菜前,艾亚亚不忘关照柳玉道。 “嗯。”柳玉来不及跟艾亚亚细说,只应了一声。 “第一道菜——麻婆豆腐。”艾亚亚扯着嘹亮的嗓音吆喝道。 ------题外话------ 黄夫人初见柳青城为何会是这般模样,黄夫人跟柳青城究竟是什么关系!黄夫人真正的身份又是何人呢?!且继续关注农家千金媳! 110V章:生意两家做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闻到没?” “咋没闻到。” “洪家酒楼不愧是洪家酒楼,你闻闻人家这菜香,就知道人家大厨准是手笔了。” “可不是,这香味,我从来都不曾闻过呢!”不单洪家酒楼外,聚着往酒楼里巴望的人议论纷纷,就连总来光顾洪家酒楼的老主顾都跟着甚是好奇的讨论了起来。 “什么洪家酒楼的大厨,我可是亲眼看见是人家女掌柜巷子里干活的那位打杂厨娘进的洪家酒楼的后厨。”这位说话的客人,就是洪君轩酒楼里的老主顾:“洪家酒楼里的菜我都尝遍了,这香味我可是闻都没闻过,喏,你们看,让我说着了吧,是女掌柜端着菜盘报的菜名,要是洪家酒楼的厨子烧的,能让人家小吃巷的女掌柜往出端盘子啊。” 喝!要说这个洪家酒楼的老主顾,这眼睛和头脑一结合,那可真叫一个贼的。 “行了吧你,你知道啥啊,人家女掌柜跟洪公子看似是两家的买卖,实际上人家做得是一家的生意。不然,人洪公子能让在巷子里买了的菜的客人端着酒菜来洪家酒楼里吃啊!你可真是老糊涂了!”这四五天的,艾亚亚的小吃巷的食客总是来洪家酒楼这边‘借’桌子,看在众食客的眼中,不禁纷纷揣测起来,会不会艾亚亚跟洪君轩是两人合作一家买卖! “那你的意思是说?”最初开口的洪家酒楼的老主顾,脑筋转得那叫一个快。一抚桌案,老主顾拍着桌子,扯着脖子地吆喝了起来:“伙计,来盘麻婆豆腐!” “伙计,这桌也来盘麻婆豆腐!”这边一喊,那边竟是还有遥相呼应的。 “这桌也要。”光是嗅着那麻婆豆腐的香气,几桌人就已是垂涎欲滴了。 “东家,乔掌柜,不好了。”艾亚亚上楼不多时,洪家酒楼的伙计就蹬蹬的也跟着冲上楼去,下面楼层的客人都再吵着闹着要点麻婆豆腐,这可如何是好啊!他就是一小小伙计,这么大的主意,他可做不了,只好赶紧上楼求助于乔掌柜和洪君轩。 伙计匆忙往楼上赶,惊慌失措的险些冲撞了正在品尝美食的黄夫人以及钦差大人莫青彦。 “这道麻婆豆腐味道真是妙极了,这是柳玉姑娘所做?”黄夫人连吃了数口,才忍不住地放下汤匙去询问。 “是,这是玉姨用猪肉和豆腐烹制而成的。这麻婆豆腐的特色就是麻辣烫香酥嫩鲜活。所以要趁热吃,凉了味道就不好了!”艾亚亚解释道。 “嗯。果然不错,这八样真是一项不少,还有别的吗?”黄夫人用了这道麻婆豆腐,知道接下来肯定还有别的美食等她品尝。 “有!亚亚下去,这就给夫人再取来。夫人且稍后。” “黄夫人,君轩也想品一品这麻婆豆腐。”洪君轩壮着胆子,跟黄夫人请示道。 “行啊,钦差大人也赶紧动筷子啊,别光顾着我一人吃啊,乔掌柜也是,也一起来尝尝这麻婆豆腐合不合口。”不知洪君轩等人究竟是怎的,总之黄夫人不开口,不单洪君轩不敢提筷子尝菜,就连莫青彦都不敢试吃。洪君轩与乔掌柜不提筷子尝菜试吃到是有缘由,毕竟黄夫人和钦差大人是客,可莫青彦身为钦差大人对黄夫人如此礼让,就说不过去了! “青彦,你不要总把我当做你是你的教书先生,所以处处对我如此放任,你现在身份不同往日了,你现在可是皇后娘娘钦点的钦差大人!” 艾亚亚刚一转身,就听见黄夫人叮咛莫青彦的一声,原来黄夫人是莫青彦的女教书先生,怪不得莫青彦会对黄夫人如此恭敬有加呢!原来是这样啊! “怎么样?青彦,这麻婆豆腐味道如何?”黄夫人笑望着极少露出表情的莫青彦,关切地询问起菜肴的口感来。 “麻,辣!”尝过麻婆豆腐,莫青彦并非不无表情,他的眉头拧成了一块疙瘩。 “哦,我怎么给忘了,青彦你不喜吃辣的。”黄夫人似是健忘般的一抚额梢。“女掌柜,敢问可有不辣的?” “下面的两道皆不是辛辣的菜。夫人,亚亚好心提醒夫人一句,辛辣虽好,就算夫人再喜吃,也要适量食用,不然极其容易上肝火的。”艾亚亚对黄夫人好心地提点道。 “嗯。好。以前我夫君还在世时也曾这般提醒过我,后来,他离世后,我就愈发的不善忌口了。”黄夫人频频一笑。 “亚亚多嘴了。”艾亚亚不知她这一提竟是提到了黄夫人的伤心事。可艾亚亚也是好心,她见黄夫人吃了加不少的辣串,又吃了两盘的麻辣小龙虾,艾亚亚难免替黄夫人关心起身体来。也不知是怎的,艾亚亚见黄夫人就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总想着替黄夫人做些什么似的。 “没事的。你说的对。辛辣这东西好吃,且要适量,我等你接下来的两道菜好了。”艾亚亚的提点起了作用,黄夫人竟是不再提筷子再去抢吃辣得菜肴了。 “嗯,亚亚这去给夫人继续上菜。”艾亚亚倏地一转身,险些跟冲进屋里的酒楼伙计冲撞在一起。 艾亚亚朝后踉跄了两步,臂弯一暖,黄夫人一把抓住了艾亚亚的胳膊,这才让艾亚亚没有跌坐在地。 “君轩,你酒楼的伙计是怎么办事的?就没看见女掌柜在这里站着吗?” 黄夫人质问洪君轩之时,洪君轩和乔掌柜的两人正人手持着汤匙,舀着麻婆豆腐往嘴里送呢。 一口,两口,这叫麻婆豆腐的菜肴做得也太好吃了,真就如艾亚亚所说的那般,麻辣烫香酥嫩鲜活,八字真言一个不少,洪君轩暗中跟乔掌柜互相交换着眼色。若是他们洪家酒楼里有大厨能学来这门手艺的话。怕洪家酒楼想要日进斗金,完全不成问题。 当然若是能留住柳玉这个好厨娘那更是一件绝妙之事了。 黄夫人这一声厉喝,差点没把思绪神游的洪君轩给呵得把汤匙给顺手抛在地上。 “黄夫人且息怒。不妨让君轩先来问问是何情况。”洪君轩哪里敢放任伙计得罪艾亚亚啊,本来他就想跟艾亚亚商量商量生意上的事,现在再加上他想聘请柳玉来他洪家酒楼做厨娘一事。他现在是讨好艾亚亚还不及呢! 洪君轩冲着乔掌柜一递眼色,乔掌柜自是明白洪君轩的意思:“怎么回事,怎么莽莽撞撞的,平日里教你的规矩都白交了?”乔掌柜先是拽着伙计一个劲地给艾亚亚鞠躬赔不是,再是抓着伙计到一旁,压低了声音地询问了起来。 “没事的,没事。”艾亚亚倒觉得无所谓,洪君轩待他们这几家有恩,且她艾亚亚一项是以和为贵!岂会为这些小事计较! “黄夫人,我看您挺喜欢喝我们小吃巷的招牌青果酒啊?!”艾亚亚见给黄夫人和莫青彦送来的青果酒碗此时全空了,而且酒碗一字排开,几乎都是放在黄夫人这一侧的,莫青彦眼前就一碗,还是没喝几口的,想来莫青彦该是也不会怎么动青果酒,毕竟他不喜吃辣。 “嗯,这酒果香淡淡的,我甚是喜欢得紧呢。”原来真被艾亚亚猜中了,黄夫人真就是特别喜欢姜素琴特酿的这青果酒,且是喝得上了瘾。 “这个好办。”艾亚亚快步走到窗口处,把头再探出窗外,光看送上的酒碗再加上羊肉串的竹签数,艾亚亚就知道柳青城准是上来给黄夫人送过菜的,只是这男人,依照他那性子不该是站在屋里等着她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又跑回巷子里了:“青城!青城!” 艾亚亚扯着脖子喊,可小吃巷里埋头干活的柳青城却是对艾亚亚的喊话充耳不闻。 莫不是她声音小了,小吃巷里的声音太过鼎沸,所以把她的喊声给盖过去了。 “青城!柳青城!”艾亚亚再度抬高了音量冲下喊道,这次柳青城依旧如同早前般,耳朵不好使的没听见。可忙着端盘子送菜的许婶却是听见了。 “咋了,亚亚?你喊青城啥事啊?他忙着烤串呢,现在要烤串的人特别多!”要不是许婶帮着柳青城解释,艾亚亚估计已经三步并作两步的直冲到巷子里揪着柳青城地耳朵质问柳青城为什么装聋子不理她了!她今天可是恪守本分,就连跟洪君轩都没主动搭过话的,柳青城若是再敢吃醋,艾亚亚可不依! “既是青城在忙,就不要劳烦他来回的跑了,怪累的!”没等艾亚亚再开口唤呢,就听见一旁的黄夫人很是善解人意地替柳青城开脱道:“我喝茶也是一样的。” 黄夫人劝完艾亚亚别在揪着柳青城忙着忙那,转头竟是责怪起洪君轩的不是来:“君轩,你这酒楼究竟是怎么开的?怎么客人来了这么半天,竟是连壶茶水都不给上的?” 洪君轩从没觉得他自己这般的冤枉过。黄夫人那么体谅柳青城,怎么竟是不知道体谅体谅他呢!难道他比柳青城差点什么吗! 黄夫人跟钦差大人一来,他洪君轩本是想叫人给黄夫人和钦差大人上茶水的,可孰料,黄夫人侧头就从窗棂里望见艾亚亚开的小吃巷了。结果从小吃巷里点了一堆的菜肴,还附送了果子酒上来,既是有果子酒,洪君轩就没惦记着上茶水,现在可好了,全成了他的不是了! “是,都是君轩的不是,是君轩怠慢了,君轩这就要洪五去给夫人沏茶送上来。”面对黄夫人和莫青彦,洪君轩是敢怒不敢言啊!唯有黄夫人说什么,他老实听着,按吩咐照办便是了! “亚亚。你姜大姐说,洪家酒楼的冰窖里还镇着几坛子的果酒,要是客人们喜欢喝,就要你去抱出来!”洪君轩正打算要洪五赶紧去备茶呢,就听见楼下许婶扯着脖子跟楼上的艾亚亚递话道。 “好嘞!”艾亚亚也不问自家的小吃巷的青果酒究竟够不够卖的,扭头就奔往雅间的门口奔,准备去冰窖给黄夫人取果子酒来。 “艾掌柜,且慢,这等事情就让洪五去做便好,艾掌柜留步,君轩有几句话想予艾掌柜的商量!”艾亚亚把自家经营的小吃巷里的青果酒拿出来给黄夫人喝个痛快,更是把柳玉让进后厨给黄夫人亲手烹制美食,这一点着实让洪君轩十分的感动。 生意生意——有来有往才被叫做生意。 “洪五你去帮艾掌柜把青果酒抱上来,另外再叫上铺子里的几个伙计,把冰窖里镇着的咱们铺里的烧刀子和花雕给艾掌柜的小吃巷送去几坛。” “嗳。”洪五低应了一声。 “还有,咱们铺里若有闲置的桌子,就招呼艾掌柜的小吃巷里坐不下的客人来咱们酒楼用饭。不论高低贵贱一视同仁,不用必须点咱们铺里的酒水菜肴!” “明白!”洪五这一声应得那叫一个脆生,在洪五看来,他家公子早就该这么做了,一家做生意,哪有两家合伙一起做,赚钱来得快! “洪公子,这……”洪君轩再度对艾亚亚开出优渥政策,这下可把艾亚亚给弄得一时乱了手脚,洪君轩竟会突然对她这么好,若不是发烧,那定是有事要求助于她!无需细想,艾亚亚就猜到洪君轩对她好的缘由属于二者。 “艾掌柜您就别推辞了。既是我家东家开了口了,您若是再推辞就实属见外了!”乔掌柜在一旁听伙计把酒楼里发生的事情一说,乔掌柜自是赶紧帮着洪君轩说起好话来。 “既是洪公子美意,那亚亚自是也不好再推辞,不过,洪公子再三帮亚亚等几户人家,亚亚自是也不能做不懂得知恩图报之人!一家生意不如两家做,亚亚的巷子还是当初从洪公子这讨去的,这样好了,若是我家玉姨烧得菜,洪公子看得上眼的话,不妨就拿去卖了便是!” “真的?!”洪君轩当下高兴得险些从地上跳起来。 “当然是真的。亚亚岂会骗洪公子,亚亚巷子里的果盘和果酒,也可以在洪家酒楼出售,不过洪公子可否也供应给亚亚的小吃巷烧刀子和花雕两种美酒来卖呢?”艾亚亚十分的会做买卖,洪君轩既是打算生意两家做,那每家特有的东西就要成为两家共有的。 “没有问题!”艾亚亚的经营手段真是让洪君轩佩服的五体投地。这样生意两家做,就谁家都不会亏了。只是这盈利的分成嘛!“五五的话,君轩怕是占了艾掌柜的便宜,艾掌柜的生意并非一家来做,所以分成的话,不如就三七分账吧。艾掌柜分七,洪家酒楼分三,玉姨的薪水钱另算!” “行!”艾亚亚一开始本是打算跟洪君轩五五分账的,毕竟租巷子的钱洪君轩没要,租赁的桌椅橱柜钱,洪君轩几乎就等于没跟她要钱一样。 “租赁的桌椅橱柜,从今天开始艾掌柜也就不要再跟君轩算钱了,两家并一家,都已换做三七分账了,客人们去谁家吃,两家的菜都一样上!” “好!”艾亚亚要得就是洪君轩这句爽快话,只是前脚艾亚亚才应了洪君轩,后脚艾亚亚却是在挠头,她该怎么把事情去跟她的爱吃飞醋的相公说呢。 几家好的事情,艾亚亚觉得不应就显得她太傻了,可应了吧,柳青城多半又要为此事跟她闹不休了!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她再耍赖皮地披着被子摸回床呗! “那艾掌柜的?我们洪家酒楼现在可以卖柳厨娘烧出来的炒菜了?”乔掌柜喜出望外赶紧跟艾亚亚确定真伪。 “当然,不过只能先卖麻婆豆腐这一道,剩下的几道菜,还要等黄夫人和钦差大人尝试完,才可以让酒楼再往出卖!” “行,行。一切都听艾掌柜的。”乔掌柜哪敢说个不字的,他高兴的嘴都快咧到耳根去了,艾亚亚能让柳玉在后厨烹饪菜肴已属是他们洪家酒楼的福气了。 “下面三道菜的名字分别是宫保鸭丝,蒜茸粉丝蒸扇贝,还有浇汁锅巴。”艾亚亚继而报出后三道菜的菜名来。 “蒜茸粉丝蒸扇贝?浇汁锅巴?”宫保鸭丝不难理解,可蒜茸粉丝蒸扇贝和浇汁锅巴是什么?这下黄夫人可糊涂了! “蒜茸粉丝蒸扇贝这道菜一上来,夫人一看便知。”艾亚亚故意卖了个小小的关子。“而浇汁锅巴嘛!” “好,我等着便是。尤其是那道浇汁锅巴。”越是听着怪异的,黄夫人偏偏越想尝试。锅巴是什么东西,黄夫人可是见都没见过! 黄夫人觉得眼前的艾亚亚真就是个奇女子,也不知道艾亚亚的脑子里究竟都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东西,怎么她总能把菜翻着花样的给客人端到眼前来!且这些菜甚至就连宫里的御膳房的御厨们怕是都连听都没听过! 黄夫人觉得这趟临川县她真的是没白来,特意要求定制的马车真被打造出来了不说,竟是连一些为所未闻地菜肴她竟是都能先尝了这第一口了! “青彦,这次这临川县,我们还真是来对了,不但寻到了秀儿一家,竟是连美食都尝了个遍!” “黄夫人,您要找的秀儿可是柳家的柳秀?”听闻黄夫人提及秀儿一家,艾亚亚赶紧打探道。 ------题外话------ 这下可好了,阿离还没送走,又来了个黄夫人,柳老太会让黄夫人和莫青彦进门吗?黄夫人既是找柳秀而来,她的来意究竟是好还是坏呢!请继续关注农家千金媳! 111V章:黄夫人收礼,莫青彦遭殃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是。”黄夫人之所以会刻意在艾亚亚面前提及柳秀,似是为得就是想从艾亚亚口里提及柳家的事情来,果然艾亚亚没有令黄夫人失望,还真就打听了起来。 “柳秀是青城的母亲,就是刚刚给您上菜的那位公子,若是黄夫人不弃的话,要不这次就随我们几家一起去村里看看?”艾亚亚难得对黄夫人如此敬重竟是盛情相邀。“钦差大人的师爷——阿离公子也住在我们村呢。”艾亚亚这番话,似是也在暗中打探着黄夫人和莫青彦些什么。 “是吗?”黄夫人忽闻艾亚亚盛情相邀,她的脸上突的一喜,可视线敛下,黄夫人不知是又想起了什么来,便婉然推拒道:“不了,还是改天吧,青城他似是不怎么喜欢我!” 原来是黄夫人看出柳青城不喜欢她所有才有些怅然所失,有些难过。 “青城他就是那个样子,对初见的人不论相貌如何,待他多亲切,他也是那个不咸不淡的模样,等接触多了,处得时间长了,自然而然的,他就不会待您冷冰冰的了!”艾亚亚倒是甚是了解柳青城般的给黄夫人解释道:“阿离公子刚来我们村时,青城他也是那个样子的。”先是阿离,再是黄夫人,柳青城好似对这两位皆是一个态度,都是不咸不淡,冷冰冰的。 “若是这样,我就放心了!”黄夫人初见柳青城,便是说不上来的在意,当柳青城看见她墨身就跑时,黄夫人这心里可是着急坏了,现在一听艾亚亚这番说辞,只要柳青城不是不喜欢她就好。黄夫人在心中一个劲地安慰着自己。 “那我去给夫人您上菜了。”艾亚亚掉头正准备离开,却又听见身后黄夫人低唤了她一声。 “女掌柜,那青城他,不,是柳相公他是天生就不会说话吗?”本来黄夫人唤柳青城为青城唤得挺好,也挺顺口,不知是怎的,黄夫人突然话锋一转一时竟改了口。 “不是,是青城的娘亲过世后,青城才变成这样的。”艾亚亚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可艾亚亚也是跟黄夫人初见,所以她只说了个大概,没有把话说得那般细。 “你说什么?秀儿她死了?”黄夫人脚下一个踉跄,她似是被这一声给打击到了。 “是,过世很久了。”艾亚亚连忙伸手去挽,这才挽住黄夫人,没有让黄夫人一头扎倒在地。 黄夫人手扶着桌案,摇摇晃晃地半晌才站稳了脚跟。 “夫人您没事吧?”莫青彦绕过桌子抢步赶到妇人跟前,刚欲伸手去挽妇人的胳膊,却被妇人狠狠地一把挥开。黄夫人似是心中在气恼着莫青彦什么。 “钦差大人,此事回去待回去,我们再细聊。”果然,黄夫人就是在气恼莫青彦,听口气黄夫人是在气恼莫青彦知情不报般。 “是。”莫青彦依旧是一副不敢反驳的样子,低低地应了声是。 “黄夫人?夫人?!”艾亚亚连唤了两声,才唤得黄夫人回了神:“我先去给您上菜吧。” “嗯。”黄夫人倏地轻摆了摆手,那意思就是让艾亚亚去上菜。艾亚亚墨身出雅间,黄夫人微微一屈身,似是跌坐般的坠进了椅子里:“秀儿死了,她怎么会死呢,当初她明明答应的我好好的,她会一直等我着去找她的。”一时间,黄夫人还沉浸在柳秀离世的悲恸中而无法自拔出来。 “夫人。”莫青彦看着黄夫人这般悲恸,他也不知该要如何去安抚。 “不行,我得去看看,秀儿死了,她的家人或许会知道些什么,青城他不是一开始就不会说话,那就说明,我还有一线的希望。青彦,你这就回驿馆去,把你带的兵马都调来,等女掌柜他们收摊,我们就跟着他们一起去村里看看。”黄夫人越想柳秀离世的消息,越觉得她应该跟艾亚亚等人,去村里,找柳家把事情问个明白。 “夫人。此事急不来,您刚刚也看见了柳相公他对您的态度了,若是您真跟着女掌柜他们几家去村里,怕是柳相公也不会高兴的,而且,您也听见女掌柜的说了阿离还住在村里,若是有什么消息,阿离定是会知会您一声的。”莫青彦极少会说这么多的话。也就是在黄夫人和阿离两人面前。 “他会知会我一声?!秀儿已不在人世的消息,他来信里说了吗?”闹了半天,这便是黄夫人早前气恼莫青彦的原因,黄夫人已是猜着了莫青彦跟阿离早有书信往来,而柳秀故去的消息,莫青彦也是心知肚明,可这二人却独独瞒着,没告诉她。 “这……”莫青彦被黄夫人这一问又做回了哑巴。 “若不是我亲自来临川这一趟,怕是你们二人还不知要瞒我,瞒到何时去呢!”黄夫人越说心里头越觉得有气。 “黄夫人您先莫气,也许钦差大人和阿离公子并非有意要瞒您也说不定,只是,黄夫人您此行莫不是并非为了马车,而是来找柳相公的娘亲的?”洪君轩听黄夫人这气恼的话里话外,似是听出些苗头来。 黄夫人此行临川,索马车只是个幌子,来见柳青城的母亲,那个柳秀好像才是此行的真正目的所在。只是以黄夫人这般的金贵身份,竟是来他们这等穷乡僻壤的地方,还是来寻一个民女,这究竟是所谓何事?! “君轩你这是在与夫人我打探我的去向和来意吗?”黄夫人极其不悦地一吊眉梢。 “夫人误会,君轩不敢!”一见黄夫人满脸的不悦,洪君轩赶紧打消了试探黄夫人的念想。 “东家!”乔掌柜使劲地抻了抻洪君轩的袖口,乔掌柜真是被黄夫人这一声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不得不说他家东家实在是胆量过人,竟是连黄夫人的心意都敢打探。就说东家的叔父是当朝的相爷,轻易打探黄夫人的口风,这也不是闹着玩的小事啊! “嗯。知道了,乔掌柜。”洪君轩轻轻一拂,扫去了乔掌柜拉扯的手臂。 “夫人,钦差大人所言极是,君轩也觉得夫人不该在今日匆促的跟着艾掌柜等人回乡。” “哦?!”听闻洪君轩再度不怕死的开了口,黄夫人轻挑眼帘,淡淡地瞥了洪君轩一眼,黄夫人的视线里,似是有轻蔑,不屑之意,那视线好似在说,你洪君轩能懂我得心思,笑话! “柳相公的脾气,君轩多多少少还是了解些的。”说到柳青城的脾气,洪君轩自然是了解的,因为洪君轩可是一点也不受柳青城的喜欢,所以柳青城待洪君轩可以说是经常把洪君轩当做空气般地无视。 “青城他脾气如何?”可见黄夫人对柳青城依旧是十分上心的,起先改口唤柳青城为柳相公,不经意的一出口竟是又唤回青城了。 “柳相公若是真看不惯什么人,待那人几乎是连看都不看一眼!墨头离去以前也曾有过一次,那次是君轩凑上去赶着跟柳相公搭话,可柳相公理都没理君轩,直接快步朝前去了。”洪君轩倒也不怕丢人,举例说明,全举得是他自己的实例。 “还有这等事情。”洪君轩一席话讲得黄夫人心慌慌。若真是这样的话,那柳青城就是不待见她了,根本不是艾亚亚口中所劝慰的她那般。 “夫人,菜来了!”艾亚亚可不曾听见屋里人的谈话,忙着只顾着上菜的她倒是多多少少地窥到了黄夫人脸上一闪而过的一抹的慌乱。“夫人尝尝看,这三道菜味道如何?”艾亚亚把三道菜从托盘上撤出,拜访在桌案上,邀请黄夫人品尝。 可也不知是黄夫人心里揣着事情,还是她本就喜欢是辛辣,不喜欢没辣的菜肴,所以三道菜好吃虽是好吃,黄夫人只是每道菜动了那么几筷子,就浅尝辄止了。 “夫人是这菜不好吃吗?”其实艾亚亚早就看出黄夫人是心里头藏着事,所以没有胃口,可艾亚亚还是像模像样的询问了黄夫人一声。 “没,很好吃,只是夫人我饱了,吃不下了。”黄夫人捏出一方绸缎秀成的锦帕,在唇角上轻轻地擦拭了一下。 “那这几道菜夫人要打包吗?”艾亚亚似是节俭过日子的人,不喜欢糟蹋粮食。 “不用了,下次来再吃也一样,这几道菜,就让钦差大人和洪公子以及乔掌柜用吧。”黄夫人果真是没有了用菜的胃口,她站起身,轻转到窗棂畔,只把头朝着窗棂外轻侧出一少半,眼帘轻挑,视线定定地落在巷子里忙前忙后的柳青城身上。 听闻黄夫人开口,竟是把满桌的菜肴全让给他们几人了,洪君轩和乔掌柜赶紧提筷子忙着去尝菜,而莫青彦则是跟黄夫人一样,饭菜虽好,却没有多用的胃口。 “夫人,我们似乎是该回去了。”从驿馆出来到现在已有多时,莫青彦跟黄夫人请示道。 “是啊,还要回驿馆去!”黄夫人话里有话,她似是一定也不想回驿馆,她似是很想跟艾亚亚等几户人家,去柳秀的家里探望看看。 “夫人若是不急,就多坐会儿,我们的巷子再开会儿,也要关了。”天太晚的话,回村不安全,所以艾亚亚等人经营小吃巷,这几天都是傍晚来,月上树梢也就收摊了。 “不了。真的是该要回了。”黄夫人竟是满口回绝了艾亚亚的挽留。“柳家似是除了青城外,还有一个七八岁的男孩正在念书吧?”黄夫人竟是仔细地打探起柳青城的家事来。 “是。是玉姨家的孩子。” 听闻黄夫人竟是跟艾亚亚打探起柳家的家事来,洪君轩品尝菜肴的筷子一顿,不禁竖着耳朵仔细的聆听了起来。 “好像是叫柳青淼吧?!”黄夫人记性不差,早前她似是从阿离的来信里见到阿离提及过有关柳青淼的事情。 “是。”艾亚亚再是一应。 “青城,青淼。柳秀,柳玉。”黄夫人把柳家孩子的名和大人的名讳全结合在一句话里叨念出声。 “夫人。”艾亚亚不懂黄夫人这般念叨的用意。 “柳家人的名字倒还都是随着的。不用看人,光听名字就知道哪些人是同辈人了!”柳青城和柳青淼一听两人的名字就知道是同辈。“阿离的信里跟我提及过青淼这孩子的事,你既是跟柳家是同村,那回去,你就帮着我给柳家带句话好了,要柳家把青淼明天一早送进城里来,从明天开始由我来做他的教书先生!” “亚亚明白,亚亚一定替夫人把话带到。”艾亚亚重重地应了一声。 洪君轩也不知道黄夫人究竟知不知道艾亚亚跟柳家的关系,黄夫人要跟柳家人说的话,没告诉柳青城,也没有告诉柳玉,为何偏偏告诉艾亚亚,要艾亚亚带着呢! 也许是柳青城不喜欢黄夫人,而柳玉又碰巧在后厨干活吧,想来想去,洪君轩只觉得这个解释像样些。在洪君轩眼里,倘若艾亚亚真跟柳家有莫大的关系,怕是艾亚亚就不会应黄夫人一定把话带到,而是改口应明天一定会把柳青淼早早的送进城了! “夫人我送您。”见黄夫人动身要走,艾亚亚连忙开口相送:“啊对了,黄夫人,您到酒楼的门外时且稍等片刻可以吗?亚亚有样东西想送予您!”艾亚亚与黄夫人道完这一句,旋身便先朝着洪家酒楼的楼下奔。 “送我吗?”黄夫人似是不可置信地瞠大双眼,她跟艾亚亚只是第一次见面,艾亚亚竟说有东西要送她,会是什么呢?!要说黄夫人不期待是假的,黄夫人挺中意艾亚亚的,所以对艾亚亚口中所说要送予她的东西,还是十分在意的。 在众人的相送下,黄夫人下了楼,按照艾亚亚所说的,黄夫人脚步停驻,止在洪家酒楼门前。翘首以盼艾亚亚抱着‘礼物’而来。 “就是这个。”原来艾亚亚所说的要送予黄夫人的‘见面礼’就是她怀里抱着的圆滚滚的东西。 “这是寒瓜啊!”别人兴许认不出来,可黄夫人却认得。 “这寒瓜是我们几家地里种的,青城他亲手收上来的,保甜保沙,回去您让人把这瓜下到井里镇会儿,吃起来消暑又生津止渴。”艾亚亚早前没抱瓜出来给黄夫人品尝是因为黄夫人吃了两盘的麻辣小龙虾,河鲜与西瓜同吃是会中毒的。可若是要黄夫人把西瓜抱回去,镇过再吃,自是就没事了! “好,好!青彦把这瓜给带上。”在外面,黄夫人改口,不再唤莫青彦为钦差大人,而是直接唤得莫青彦的名字。 艾亚亚一递眼色,许婶把她跟着艾亚亚一起抱来的两个瓜也赶紧一并送交进莫青彦地怀里,三个沉甸甸地西瓜在怀,可把莫青彦给害苦了。 西瓜圆滚滚的,要是一手一个,莫青彦自是抱得轻轻松松,可这数量却是三个,一手一个,两手一环,中间还得挤一个。抱三个西瓜不摔,这可是个技术活! “柳相公他?”黄夫人似是依旧对柳青城不肯死心,扒着头踮着脚朝巷子里打探着。 “他太忙了,一时倒不开手,所以就只能由我跟许婶给您送瓜来了。”艾亚亚早就猜到黄夫人肯定要询问柳青城为何不来,所以她便连忙开口替柳青城打了个幌子道。“黄夫人,改天若是能来我们小吃巷用饭,我一定要青城亲自招待黄夫人!” “真的?”艾亚亚一席话,让黄夫人愁容褪去,喜上眉梢。 “千真万确。黄夫人届时可一定要来关顾亚亚开的小吃巷啊!” “一定一定!”旁听的人都以为艾亚亚是在拉拢生意,而黄夫人却听出艾亚亚话里有话。黄夫人自是连连给艾亚亚允诺道。 “一定不要忘记带话给柳青淼,要他明天到驿馆来。” “黄夫人且放心,此话我已经转递给青城了,青城已是点头应下了。明天一早,柳青淼一定会到驿馆拜师的!”艾亚亚倒是嘴快,已经把话带给柳青城,且是得到了柳青城答复了。 “嗯。”黄夫人满意的频频颔首,车夫为黄夫人轻挑开马车的车帘,黄夫人屈身上了马车。 莫青彦本以为他抱着三个西瓜的悲催生涯会就此结束。孰料,莫青彦还未把西瓜往马车上抱呢,就听见黄夫人低低的一声从马车里传来:“青彦,你不是说要想练练武功的根基吗?这瓜就由你抱回驿馆好了,就当练武了!” 听闻此话,莫青彦脸色不由的都转成西瓜色了。看来夫人还在气恼他知情不报一事呢。莫青彦也不敢反驳,唯有认命地跟杂耍演员似的抱着三个瓜走回驿馆了!怀里抱着三个西瓜,莫青彦也空不出手来去骑马啊。 要说艾亚亚也够坏的,她似是早就猜到黄夫人在气恼莫青彦,会想法子惩罚莫青彦,所以故意跟许婶挑了三个圆滚滚的大西瓜给黄夫人送了去。 要说这三个瓜,黄夫人本是不稀罕的,想给艾亚亚退回去两个,可一听艾亚亚说是柳青城亲手摘的,黄夫人便痛快的把三个瓜全收下了! ------题外话------ 中秋过后,猪亚开始不定时的给大家加更!么么哒! 112V章:柳青城的异样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亚亚,你家青城,这是咋了,怎么自打从县里回来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的?”虽说现在的柳青城跟往日也差不了多少,可许婶还是从柳青城赶马车的细微变化里瞧出了端倪。 “婶子,青城他没事。”往日出城后,可能是为了赶紧回家,所以柳青城赶马车的时候往往都会吆喝一两声驾驾的,现在就连着一两声驾,柳青城哼都懒得哼,只顾着板着一张脸,埋着头撵赶着马车。 “不太像。”许婶并非好糊弄的人,早前在小吃巷里,许婶就看出柳青城似是不大对劲了。现在这一看。果不其然,这里面准是有事。 “婶子,您多心了,青城他真没事。不信的话,我帮您问问他。青城,婶子担心你呢,你没事吧?” “嗯。”艾亚亚刚问,就听见赶马车的柳青城,低霾地回应了一声。 “您看,婶子,青城他确实没事,我都都替您问,青城也应了,那还能有假?”艾亚亚一口咬定柳青城没事,再加上柳青城的回应,许婶自是也不好再多做询问。 “亚亚,你觉不觉得那位黄夫人跟青城有那么点神似?”不是许婶多事,若非许家真跟柳家交好,许婶也不会多嘴的拿话试探艾亚亚。 “是吗?这我到没注意。”马车里的人和驾马车的人中间隔着道车帘子,可艾亚亚认为,许婶这话,驾车的柳青城肯定是能听见,只是隔着车帘子,艾亚亚也不知道柳青城的背影究竟有没有因此而轻摇那么一小下。 “许大嫂,您说什么呢?青城可是我秀儿妹妹的儿子,随也当随我秀儿妹妹,哪能随个面都才见过一次的外人呢?”柳玉一席话,把许婶给堵得当即哑了口。 “婶子,您是不是见人家黄夫人多金了,想给我青城兄弟说个干娘啊?要我说,这认也该您家凤儿先认玉姨做干娘才对,您瞅瞅,今个儿玉姨一进后厨烧菜,您家凤儿今后不就有了高师指点她啦!待凤儿学成玉姨这等的手艺,哪家酒楼不得挣着抢着要她啊!”姜素琴也跟着柳玉一起,逗弄起许婶来。 “素琴,瞅瞅你这张嘴,张口闭口的咋总从我这讨便宜呢,你说你是不是还记恨着我当年待你不好的事呢?”姜素琴跟许婶斗,许婶自是不甘示弱的予以还击。 “哪有啊,婶子,素琴哪敢啊。念婶子的好都念不够的,哪能念婶子的不好啊。只不过,婶子您摸着心坎说,素琴这话说没说进您心里去?”姜素琴冲着许婶耍娇俏的一眨眼皮。 “你啊。”许婶似是埋怨又似是心满的低嗔了一声,转头向柳玉:“玉儿妹子,我家凤儿日后就全仰仗你了。” “婶子,素琴她说,您就听啊,什么仰仗不仰仗的,您这不是笑话柳玉呢吗?”柳玉被许婶抬高她的话,说得脸上滚烫烫的,一时竟是十分的不好意思。 “亚亚,你瞧瞧你玉姨,这嘴叭叭的,多甜,多会说话!”许婶伸手去拉艾亚亚的胳膊。 “啊?!”可艾亚亚似是心里惦念着什么事,马车里三个妇人的对话,她竟是一句都没听进耳朵里。“嗯,是,是。”虽是没听见,可艾亚亚却装作听见话似的应着,还附和着扬起一抹甜笑来。 一路上,别看马车里的几家人都是有说有笑的,可偏偏有些人,却是各揣着些别的心思。 比如柳青城,比如艾亚亚,比如柳玉。 AAA “娘,明个儿别让青城跟着我们出去县里了。”柳玉先给柳青淼铺好了被褥,哄了柳青淼上床睡觉,她则是继续忙着铺自己和娘亲的被褥,更跟着娘亲聊起今个儿县城里发生的事来。 “咋了,玉儿,好端端的,咋不让青城去县城了,是不是青城他惹什么事了?”柳老太生怕柳青城的性子耿直,给几家惹出什么事来,以前还好,柳青城还知道遇事隐忍,可自从娶了艾亚亚进门后,柳青城那火爆的性子就愈发的压不住了!尤其是在洪君轩出现后。 从艾亚亚跟洪君轩搭伙计的那天起,柳老太就觉得她这心口噗通通的狂跳个不止,总觉得隐隐的似是有什么祸事要临头了般!可几天下来,也没有祸事上门,钱倒是赚了不少! “没,就是阿离公子从京城里给青淼找了位女先生来。这女先生……”柳玉一开始还拿不定主意,究竟该不该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予娘亲知晓,可瞒着不说吧,柳玉又觉得不稳妥。 “那女先生咋了?是不是也是冲着咱柳家来的?跟你打听你秀儿妹妹的事了?”柳老太揣测的同时,心里不禁咯噔一声,阿离是冲着她柳家来的,这事还用细想吗?阿离请来的女先生定是也冲着她柳家来的了! “娘,我说了您可别急。”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柳玉只得不再欺瞒,跟娘亲把话说开:“玉儿觉得这位女先生似是冲着青城来的。” “什么?!”柳老太脚下一个踉跄幸好身后就是床,不然她非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不可。颓然跌进床里的柳老太抬起头,一双瞎眼满是慌乱:“她找你询问青城的事了?” “这到没有,只是她眉眼间的跟青城十分神似,回来的路上,许大嫂还问起过这事,所以……” “那青城他说啥了没?”果然感觉应验了,柳老太心里噗通通的猛跳,她不敢张嘴,生怕一张嘴,心就从喉咙里蹦地上了。 “没。就是因为青城什么都没说,我才觉得这事情有些的古怪,不瞒娘说,青城今个儿回来的路上似是有点不大对头,所以才来找娘您说,我想明天就先不让青城跟着去县里了。”柳玉把心里埋得事跟柳老太往出一抖,更是把主意也跟柳老太说了,要柳老太自己拿决定。 “这倒是也行。怕只怕你那外甥媳妇眼贼,咱们这么做,她会一眼就瞧出苗头不对来,若是她问起来,就不好说了。不过,反来若是她不肯让青城进县城倒是好说了,只是……” 柳老太忽的语止当场。 “有人?”柳玉眸光一立,听见院里有脚步声响,隐隐地似是朝他们怎么屋而来。 脚步止在门口,当当的叩门声响起:“奶奶,玉姨您们睡了吗?”门外询问的人竟是艾亚亚。 “还没。”柳玉试探了一下柳老太的意思,柳老太要柳玉去开门,柳玉这才轻应一声。旋身走向门口,一扯屋门把艾亚亚让进屋来。 “青淼弟弟睡啦?”见床上的柳青淼早已酣然入睡,艾亚亚不禁显得有些微微的不好意思。 “明天青淼不是要进县城拜师父去嘛,所以就让他睡得早了些,咋了,亚亚,这么晚什么事啊?”要不是柳玉跟柳老太有背人的话要说,往日这会儿柳玉跟柳老太也早歇了。 “奶奶,玉姨事情是这样的,刚刚我合计了一下,我想明天就不让青城跟着进县城了。” 柳老太万万没有想到,这样的话竟是从艾亚亚的嘴里说出来,早前她还在跟柳玉为这事合计了半天。 “亚亚咋了?咋好端端的不让青城去县城了?是不是青城他惹你不开心了?你跟奶奶说,奶奶帮你找青城算账去!”柳老太心里虽是欣喜的,可嘴上却没吐露半个字,反倒是旁敲侧击地询问起艾亚亚不让柳青城跟着去县城的缘由来。 “哪啊奶奶,青城他待我一项好得没话说,没有惹我不开心,是我,我担心这么朝九晚五的干活,会把青城的身子给累垮了,就想让他歇个两三天的再去!” “原来是这样啊!”柳老太的头朝向柳玉,冲着柳玉重重地一点。似是在跟柳玉示意般。 得到指示,柳玉赶紧接过话去:“那行,那明天我去找天顺兄弟家说说去。明个儿,就先让天顺替青城去县里跟咱们几家做生意去。” “嗯,那就劳玉姨帮跑一趟了!由我带着青淼弟弟去县城拜师父去,玉姨就放心好了。”柳玉应承下去赵家找赵天顺帮忙,艾亚亚则是赶紧应下送柳青淼去县城拜师父的事来。 “嗯,行,那就这么定了,亚亚做事,玉姨有哪次不放心的。”柳玉含笑答道。 “啊,对了,奶奶,玉姨这次进县城我还想把姜大姐家的娃儿——月月也一并带去。亚亚曾经答应钱记药铺的钱掌柜的给他的药铺请个坐诊郎中的。”要不是今个儿回来时,路过钱记药铺,药铺里烛火还亮着,艾亚亚怕是已经把这事给忘到脑袋后头去了。 “月月那丫头确实是可以行医,可以独当一面了?行,你就带她去吧!”陶月月已经可以出师了,柳老太既是点了头了,这就是做了担保,一定没有问题了。 “那行,那明天我送青淼去县城拜师父,正好把月月捎去钱记药铺做坐诊郎中。”艾亚亚心里挺高兴,两件事全办成了,还一件都没耽搁着。 “只是两家的娃儿都进了城,小宝子不得哭闹啊?!”陶月月和柳青淼一起进城,那小宝子没了玩伴,怕是会不高兴吧。柳玉不禁担心起落单的小宝子来。 “宝子没事,这几天,阿离天天教他功夫,他都极少露面的,好似是那套拳法还没打明白呢。”柳老太也有些日子没见到小宝子往她柳家院里跑了。前两天问起赵戴氏才知道,是阿离正教小宝子学拳法,小宝子没时间顾及其他。 小宝子一不露面,柳家的院里倒是显得冷情了些,平日奔跑嬉闹的几家娃儿,一时间都静了下来,柳青淼没事就捧着书,整天不是呜呼者也,就是子曰成仁,孟曰取义的。 而陶月月呢,不是抱着医书研究医术,就是拿着银针,对着自己身上地穴位比来比去的。觉得哪有不对之处,陶月月还会抱着医书和针裹包来找柳老太请教。 柳青淼和陶月月这两个娃儿,一个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一个则是恨不得赶紧出师,学艺有成好能帮娘亲分担家务财政! “那就行,那就明天再说吧。”柳老太把事情都跟艾亚亚订好了,她心里的大石也算是落下了。 “奶奶,青城那里,就劳您去跟他说明白了,我怕我去说,他会跟我吵起来。回头再怀疑我些什么就不好了!”早前艾亚亚已经被柳青城罚过不许上床了,再被罚,她可不要,关于这方面,她心里承受能力一项没有那么强大。 “好,你去歇息吧,这事明个儿一早我就去跟青城说明白。”柳老太一拍胸脯把跟柳青城解释的事和艾亚亚应好了。 “嗯。谢谢奶奶。”艾亚亚把事情跟柳老太商量好了。“奶奶,玉姨您们早点歇着吧,我先回去了。”艾亚亚墨身正准备离开呢,就听见柳老太在身后唤她。 “亚亚,奶奶听你玉姨说,今个儿县城里来了位黄夫人,还说回来的路上,你许婶说这黄夫人跟青城的模样有些的神似?”柳老太似是想从艾亚亚的嘴里探出些什么来。 “婶子确实是这样说过的,可我真没大注意,毕竟黄夫人去得是洪家的酒楼,捎带手的点了咱们巷子里的东西,又让玉姨帮着炒了几个小菜,我忙得团团转,哪有时间总盯着黄夫人的脸打量啊?!”艾亚亚说的话倒不像是假话,还真令柳老太和柳玉信以为真了。“若是奶奶和玉姨都介意此事,那我下次多留心着点便是了。反正咱几家的生意跟洪家的生意也商量好要合作了!” “不,不用了!”一听说艾亚亚要盯着黄夫人,这下柳老太可慌了,赶紧摆摆手。柳老太心里明镜似的,艾亚亚的眼究竟有多贼,要真是照柳玉说的那样,那还禁得住艾亚亚打探了,不出个三五天的,别说黄夫人的底细明了,她跟柳玉的心思也跑不了,八成得全交代在里面。 “你还是多紧着点咱们几家的生意要紧,奶奶就是觉得好奇,所以才多打听了两句,你别往心里去啊,千万别往心里去!”柳老太眼睛看不见,光听艾亚亚说,她也听不出艾亚亚话里有什么弦外之音来,自是真以为艾亚亚是真没瞧出这里面的端倪来。“行了,这天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屋歇着吧,不然青城若是起来见不在,怕是还得问你呢。” 一方面担心艾亚亚会起疑心,一方面又生怕柳青城会生旁念,这位黄夫人的出现,已是把柳老太的心都快要给折腾得筋疲力尽了! “奶奶放心,青城还没睡呢,我出来时也是跟青城打好招呼的,我借口说是来个奶奶您汇报一下今天的工作和收益的。”柳青城哪里,艾亚亚自是有得说。 临出屋前,艾亚亚也跟柳青城透过底了,他们几家和洪家酒楼合作的事,艾亚亚本以为柳青城会大发雷霆,谁知柳青城只顾埋头削串羊肉的竹签子,对她理都没理。 一开始艾亚亚还以为柳青城是生气了,还想着开口劝劝呢,谁知道,柳青城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后,竟还说跟洪家酒楼合伙就合伙,让她留点神,别跟洪君轩走得太近就行,他竟是没反对! 对于柳青城的一反常态,艾亚亚说不上是喜还是忧,可不想让柳青城跟着去县里的事,艾亚亚可没胆跟柳青城当面讲,只得求助于家中的奶奶! “青城,他还没睡呢?”艾亚亚说柳青城这么晚还没睡的事,让柳老太的心里不禁咯噔了一声。 “没,他削串肉的竹签子呢。”艾亚亚把柳青城半夜不睡的缘由跟柳老太这么一说。 “那就不用等明天了,今个儿我就跟他说,你去把青城喊过来。柳玉你去趟厨房,给娘下两个蛋羹吃。娘有点饿了。”柳老太一边吩咐艾亚亚,要艾亚亚去喊柳青城过来,一边要柳玉去厨房给她下鸡蛋羹做夜宵。 “奶奶,那我把青城喊来,去帮玉姨一起烧鸡蛋羹给您。”艾亚亚倒是十分的孝顺,很会来事。看似如此,可柳老太和柳玉皆是心知,艾亚亚这是怕柳青城起疑心,猜到是她不想让他跟着去县城做生意的,所以故意回避着! “行。”柳老太摆摆手,要艾亚亚就这么办了,实际上,艾亚亚会有这番说头,柳老太早就猜着了。柳老太正巧有话要跟孙儿柳青城讲,不能想让孙媳妇艾亚亚听见呢。她差柳玉半夜去烧鸡蛋羹就是这个用意。 不大会儿的功夫,柳青城就被艾亚亚给找来了,柳青城前脚进屋,艾亚亚转身哧溜一下就跟着柳玉钻进了柳家的厨房里。 “青城来啦?”听见柳青城的脚步声,柳老太冲着门口招呼了一声:“你是不是有些话想跟奶奶问啊?” 也不知是怎的,柳老太总是隐隐得觉得,黄夫人的到来不是什么好事,仿佛似是在昭示着什么,似是在昭示着她跟柳青城的这段祖孙亲缘快要就此了断了般! 听闻柳老太这一问,柳青城墨着头,垂着眼帘,一双漂亮似星辰的眸子掷出的视线定定地落在脚前半寸有余的黄土地上,他轻轻地咽了口吐沫,又蠕了蠕嘴角。 ------题外话------ 疑心生暗鬼,柳青城是否会怀疑呢?他若是怀疑,究竟会怀疑些什么呢?柳老太问他是不是有要要说,他又会说什么呢?! 且看明天的农家千金媳! 113V章:盼青城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柳青城敛下眼帘,视线只停在脚前半寸的黄土地上。星眸耀动,他轻蠕了蠕唇角。 柳老太凝神屏息,屋里只有柳青淼睡在床上传来的浅浅地呼吸声,因为眼睛看不见的关系,柳老太的耳朵十分的厉,柳青城抿唇的声响,柳老太都听得特别的清楚。 别看柳老太问虽是问了,可她似是又担心柳青城真会听她的话,问她些什么,于是在柳青城答话前,柳老太又抢话开口道:“青城,这人与人长得像是难免之事,事情的具体经过我都听你玉姨说过了,那位黄夫人可能是跟你有极其有缘之人哦!” 是吗?真得是这样吗?柳青城的眸光一闪,隐隐之中透露出这样是信息来。只是柳老太的眼睛不好,所以看不见罢了! “青城,明个儿,你就不要跟着去县城了!”柳老太的话一出口,柳青城的眸光一暗,又蠕了蠕唇角。就在柳青城急于开口之际,却听见柳老太说出了要柳青城留在家里的原因来:“这几天你不在,都是月月在给奶奶的眼睛施针,月月明天要跟你媳妇去钱记药铺当坐诊,你就留下帮奶奶施针吧!” 柳老太并非不无目的强留柳青城在家,而是要柳青城代替陶月月来给她施针继续医眼睛。 “白天也可以医眼睛,晚上我还是会去县城。”柳青城似是早就拿定了主意,他打算把为奶奶医眼睛的事情挪到白天来做,晚上再跟着艾亚亚等人去县城摆摊。 “青城,你……”对于柳青城的固执,柳老太无可奈何的同时,却有暗感一丝丝的欣慰。 因为柳老太总能从固执的柳青城身上看见她自己的影子。她这个孙儿真是格外的像她。柳老太相信这点,柳青城也该是深有体会的! “奶奶放心,在外面,青城会加倍留心,不会予那些有的没的,刻意想接近我柳家的人亲近。”有柳青城这句保证的话,柳老太也觉得心里多多少少的有了些安慰。 “好了。你要去就去吧。奶奶拦不住你,也不拦你了,毕竟你媳妇跟洪家一起做生意,奶奶知道你难免得会心里记挂。”柳老太哪能不知柳青城心里在惦念些什么,说来说去,还不是担心艾亚亚和洪君轩做生意出些别的岔子来。 “嗯。”一听见柳老太点头允了,柳青城的心里就跟抹层蜜糖般,别提有多高兴了,奶奶不喜欢的事情,他不会去做,奶奶不待见的人,他就尽量回避,不予其接触,这是他能做到,能保证的事情。 “奶奶,鸡蛋羹好了。”也不知奶奶跟青城在屋里商量得如何了,总之鸡蛋羹已经烧好了,艾亚亚走在前面询问着,柳玉则是负责浇了点酱汁便把鸡蛋羹给端了出来。跟着艾亚亚在后面走进了房里。 “嗯,进来吧。”听闻柳老太从屋里传出的这声,艾亚亚也知,奶奶这是跟青城说完了。 嗅嗅——嗅着香味,柳青淼从床上摸了起来:“好香啊。青淼也要跟奶奶一起吃鸡蛋羹。” “好,好,好!我们柳家的青淼小馋猫!”鸡蛋羹烧得还算足够,柳老太一人也吃不了,自是溺爱的要柳青淼跟着她一起分享。 柳青淼舀了一勺鸡蛋羹送到嘴边吹凉的功夫,柳老太就把跟柳青城商议好的事情跟艾亚亚说了:“亚亚,明个儿一早青城就不跟你去县里了。白天他得给我医眼睛,还要把马车整理整理,晚上再让他去吧!” “嗯,行。”谁也猜不到艾亚亚的心思,本来艾亚亚不是打算不让柳青城去县城的吗?可现在当柳老太说出要柳青城晚上再陪着艾亚亚进城做生意时,艾亚亚竟是连一句怨言都没有。 “娘?!”倒是柳玉沉不住的低唤了柳老太一声。柳玉的感觉可不是闹着玩的,柳玉确确实实的感觉到那位黄夫人来者不善,且就是冲着柳青城来的,可娘怎么还是不管不顾的肯让柳青城进城去呢。 “咦?青城哥不送青淼进城啊?”柳青淼孝顺的边把吹凉的鸡蛋羹递送给柳老太边歪着脑袋疑惑不已,若是青城哥不送他进城,那他不是就坐不上马车了?! “青淼听话。你青城哥还得帮奶奶医眼睛呢,明个儿白天叫你许大伯送你进城好不?”柳老太知道家里有马车,娃儿自然是想坐马车进城的,可柳青城确实是留在家里有活儿要做,所以这马车娃儿是坐不上了! “行。”柳青淼也不是非得坐马车不可,牛车他还没坐过几次呢,对他来说,坐什么都行,走路去县城也可以,拜师父吗,柳青淼不怕苦,学到本事才是真的! “我们青淼真乖,真懂事!”柳老太很是欣慰,她虽是生了两个不孝的孽障儿子,却拥有两个孝顺懂事的孙儿,一个好女儿和一个有本事的孙媳,她该知足了! “亚亚,你跟青城赶紧回屋歇着去吧。明个儿你不是还得送青淼他们去县里呢吗?”柳老太招呼柳青城跟艾亚亚赶紧歇息去。 “嫂子送我进城?”听闻柳青城不去,可艾亚亚却要送他时,柳青淼眸光一转,狡黠一闪而过。 “是啊,怎么了,青淼?难道我们青淼嫌弃嫂嫂,却独独喜欢大哥吗?”艾亚亚柳眉高挑,似是不满地询问起小叔子柳青淼来。 “哪有?!青淼就是问问嘛。”柳青淼跟柳青城不愧是兄弟,性子都随着,被艾亚亚问得哑了口时,柳青淼干脆把头也像柳青城平日那样,深埋进碗里,闷闷地哼了一声。 实际上,当听闻是艾亚亚要送他进城,柳青淼是在心里打的别的主意,可这主意,柳青淼在奶奶和娘亲面前却不敢说出口,他怕两位长辈说他不认真读书。所以不如等明天,等嫂嫂送他进城时,他在询问嫂嫂。 “奶奶,玉姨,那我跟青城回屋歇着去了。您们也早点睡。”临走前,艾亚亚不往礼貌地跟两位长辈道晚安。 “嗯。去吧,去吧!”柳老太对着艾亚亚出声的方向摆摆手。 柳青城冲着柳玉微微一颔首,似是示意般地跟着艾亚亚一前一后地退出屋去,并随手替长辈们把屋门带好。 “娘!”柳青城跟艾亚亚一走,柳玉又似是不满地冲着柳老太娇嗔了一声。 不需柳玉开口,柳老太都知道柳玉要说什么,柳老太只用瞎眼示意地望向柳青淼的方向:“行了,青淼都醒了,有事不行等送了青淼进了县城再说也不迟!”还有溜溜的一个白天,她这个女儿啊,真是沉不住气,这点也不知是不是随了她那早亡的男人了! AAA 第二天,艾亚亚带着柳青淼和陶月月坐上了许强套好的牛车,就这样几口人又浩浩荡荡的进了县城。 一路上柳青淼和陶月月两个娃儿又是新奇又是兴奋,坐在牛车上,眼睛闲不住,嘴自是也闲不住。 别看柳玉带柳青淼回娘家时路过县城,可那次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根本不作数。而陶月月,别看姜素琴时不常地总进县城卖果酒,可她也是头次进县城呢。 牛车一进县城,两个娃儿一下就被周遭的小摊给吸引住了视线,挪都挪不开! “嫂子,那是什么啊?”柳青淼拽着艾亚亚的袖子遥指着一处卖水豆腐的摊位,巴巴地嚷嚷着。 “水豆腐,青淼和月月想吃吗?”艾亚亚哄孩子一绝。 “嗯。”两个娃儿点头如捣蒜:“那等回来时,买给你们,顺便再给小宝子包一碗回去。” “嗯嗯!”两个娃儿再频频点头。 “亚亚,钱记到了。”许强把牛车泊好,停在钱记药铺的路侧,跟艾亚亚道。 “青淼你在牛车上坐着,跟许大伯一起等着嫂子,嫂子送月月进去,去去就来。”艾亚亚叮嘱好柳青淼,便伸手一抱陶月月,把陶月月抱下了牛车,拽着陶月月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一起迈进了钱记药铺。 “亚亚,来啦!”今天艾亚亚来时,钱记药铺已是开门半晌了,这会儿的人正多呢。 只有一天,柳青城的名号就在临川县城都传得人尽皆知了,好多人慕名而来,甚至还有外县的疑难杂症的患者来求医问诊。,可当得知柳青城家里有事暂不坐诊时,钱掌柜自是少不了要挨一群人埋怨。 柳青城不来钱记药铺的这段日子,钱记药铺的门槛都快被求医问诊的人给踏破了。 “亚亚,你答应我的坐诊郎中什么时候到啊?我这真是……”不怪钱掌柜的埋怨,艾亚亚若是再不带坐诊郎中来钱记,怕是钱记药铺就要被迫关门大吉了。 “这不是来了吗?”艾亚亚牵着陶月月地手,把陶月月向前一推,给钱掌柜做引荐。 “郎中是这个小娃娃?”不是钱掌柜看不起陶月月,而是陶月月的年纪尚小,钱掌柜使劲地揉了揉眼睛,依旧很难相信他看见的是真的。眼前这个年岁不大的女娃儿就是艾亚亚说给他钱记的坐诊郎中:“这能行吗?!” “钱掌柜您信不过我?”艾亚亚勾唇甜甜一笑。 “不是信不过,而是……”钱掌柜面露难堪之色,这早前艾亚亚也没跟他说过,这柳家的小学徒竟是这么个‘小不点’啊! “月月去。”艾亚亚松开陶月月的手,要陶月月朝着来钱记求医问诊的一位病患走去。 “婶子,这位爷爷的病症在肺部,已是患病有三四年了。想要根治有些难。大多药是治标不治本的。”陶月月只看了一位年迈的老者的面相,便叭叭地说出了病因和病理:“金银花八钱……” “还不赶紧抓药!”钱掌柜手里拿的正是老者的方子,而陶月月念的药材竟是与老人的方子分毫不差。 “嗳,嗳。”溜子听都听傻了,走了个柳相公,竟是来了个小郎中,跟柳相公并驾齐驱。竟是也会看相开方的。 “爷爷,可愿意让月月帮您施针医治啊?”药物治标不治本,可施针却可以济世救命。 “愿意,愿意。”老者已是患病多年,光是抓药钱就不知掏了多少了,可病却一直不见好,如今见到眼前的小女娃竟是如此之神,他突得觉得他的病有救了。施针就施针,只要能医好他的病,他豁出去了! “这娃娃还会施针?”钱掌柜早前也见过柳青城行针,如今一听闻眼前的娃娃也会行针,钱掌柜不禁瞪圆了眼睛。 “当然,这可是我相公家的亲传弟子。”艾亚亚压低了声音跟钱掌柜交头接耳。 “是是是。”一见陶月月掏针裹包的动作,钱掌柜这次是真信了。陶月月正是柳家的亲传弟子——得意门生。 “钱掌柜,郎中我可是如约给您带来了,您可不能再埋怨我了,现在赶紧开您的营生吧。”艾亚亚得意地一扬唇角把陶月月托付给钱掌柜,她十分放心地把手往后身后一背,大肆肆地转出了钱记药铺。 “各位别急,一个个的来啊!大家排好队啊!”钱掌柜忙着组织争先恐后抢着医病的患者排队就诊,慌乱下,又赶紧扯着脖子冲着艾亚亚的背影喊:“亚亚,这问诊费怎么收啊?” 一旁施针的陶月月闻声抬起头来,怯生生地跟钱掌柜道:“看诊五文。” “五文?!”钱掌柜脸又一次憋了个酱紫,这柳家的郎中都什么毛病,拿钱都不当钱的。 “五文?!”老者听完颤颤巍巍地把手探进怀里,去摸身上仅剩的五文铜钱。 “爷爷不急的,实在没钱的话,诊费可以先赊着。婶子在路上就跟月月说过了,穷人家诊费能不收就不收,我们几家不缺这些的。” 艾亚亚赚钱,赚之有道,穷人家的辛苦钱,她要只要个成本钱,多的她不要。大家都是穷苦人,穷人又何必为难穷人! “那小吃巷的女掌柜就是你婶子?菩萨啊,活菩萨啊!”老者不禁泪染衣衫地唤了一声。 “是啊。”陶月月第一次来县城还不清楚,她这位亚亚婶子等人究竟在县城里做了什么! “那条小吃巷子经常把卖剩的饭菜无偿施舍给我们这些穷苦人家。”艾亚亚一天赚的不少,施舍的也不少。卖不掉的饭餐,她从不会浪费丢掉,或者隔天再卖,她不做这么亏心的买卖,都是无偿的分给县城里的穷苦人。若碰上实在要给钱的,她也是只收一少部分。所以艾亚亚开的才是真正的良心买卖! 艾亚亚等人做善事不予人知,不留姓名,可做着无心,受惠者却有意,没几天,他们这几家人的善举就在县城里远近驰名了! 提到艾亚亚的小吃巷,不管有钱人家还是穷苦人家,皆会不住地翘起大拇指来。 AAA “是吗?”早早的起床,黄夫人梳洗打扮完毕,坐下用早餐的功夫,就听见莫青彦把临川县城的大小事一一汇报给她听,当然也包括艾亚亚等几户这一远近驰名的壮举在内。当黄夫人听闻艾亚亚做得是良心买卖时,不禁钦佩地一勾唇角。 “正是,此事整个临川县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柳相公的医术高明也是声名大噪!”莫青彦离开临川县城回京时,整个临川县城传扬之事皆是柳青城的医术如何如何的高明。 “青城他会医术?!这点倒是像极了秀儿!”也不知是怎的,黄夫人总是不愿意承认柳青城是柳秀亲生的一事。 “是。”莫青彦听出黄夫人语中的不快,就没敢往下接着应。 就在莫青彦应话时,牛车停驻,艾亚亚送柳青淼也到地方了。 “钦差大人,柳家的人到了。”门外负责把守的官兵穿戴如同常人般,抢步进来跟莫青彦禀报。 驿馆的馆官则是忙着帮艾亚亚跟柳青淼做引路人。 这次莫青彦重游临川,依旧如初般低调行事,甚至就连他入住竟驿站一事都没有通知聂县令。 官大一级压死人,驿馆的馆官本是打算将此事赶紧上报给聂县令的,可莫青彦把御赐的金令往桌上一按,一下就把驿馆的馆官给按得闭了嘴。 “来了?!”黄夫人一听柳家来人了,赶紧正了正身上的穿戴,连带头上的簪花,身上的佩饰。“青彦,你给我看看,怎么样?我这身行吗?不会让人看起来怪怪的吧?!”传讯兵也不知道眼前这位跟钦差大人借光同行的妇人究竟是在紧张些什么。 “很好,妇人这身穿戴很美,可谓是风华绝代!”不过令传令兵大跌眼镜的竟是这样谬赞的话,竟能从他们平日里不苟言笑的钦差大人口中而出,就好像他们的钦差大人常这般夸赞人般。传令兵撑大嘴巴,半晌地张着往进倒吸着凉气。娘嘞,天要下红雨了! “走,咱们出去迎迎他们。”黄夫人坐也坐不住地旋身而起,迈步就要往出迎。 “夫人不可!冒冒然前去会要人起疑心。”莫青彦赶紧对黄夫人喝止道:“还要兵士去打探,夫人还是在屋中静候更合适些!”莫青彦替黄夫人拿主意道。 “我知道,可我这心里,一想到能见到青城,我就……”黄夫人也不知怎么了,自从见过柳青城一面,她的心里就再也放不下了,现在倒好,一想到要跟柳青城见面了,心里就像揣了只兔子砰砰地跳的厉害! ------题外话------ 柳青城执意要跟黄夫人拉开关系,他真的躲得掉吗?黄夫人究竟跟柳青城是什么关系,她为何会放不下柳青城呢?! 请各位看官继续关注农家千金媳! 114V章:柳青城不喜欢吃甜?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等艾亚亚领着柳青淼进到驿馆,黄夫人一见迎面的来人,不免得心头一阵失落感,黄夫人还朝着艾亚亚和柳青淼的身后张望呢,就怕把人看漏了,可当她确定艾亚亚跟柳青淼身后再没有旁人后:“怎么柳相公没陪着一起来啊?” “青城他有事在家,昨个夜里回家时,马车的轱辘总是发出怪响,青城留家里检查下,晚上才能来。”艾亚亚边说边把柳青淼引荐给黄夫人:“黄夫人这就是阿离公子要引荐给您的徒弟我玉姨的儿子——柳青淼。” “嗯。”黄夫人将柳青淼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轻掩唇角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黄夫人?”由于猜不到黄夫人在笑些什么,艾亚亚唯有小心翼翼地轻探出声。 “柳家可真是好生的有趣,难道柳家都是女儿家续香火,男子则是都忙着操持教务吗?还是说,柳家的女儿家全找了同姓的夫家?”柳青城会姓柳可能跟柳秀有关,可柳玉的儿子为何还会姓柳呢?! “青淼本不姓柳的。”听闻眼前的夫人好奇地询问,柳青淼忽的不怕起生来:“青淼本姓郑,可郑家不认青淼,将青淼跟娘亲一起扫地出门。”在柳青淼没有接触那么多书籍前,他对此事一无所知,也不明白休是什么意思,后来等柳青淼接触的知识多了,他便渐渐明白了,郑家的爹爹和奶奶是不要他跟娘了,才把他们母子扫地出门的。 幸好外祖母没有像郑家那般无情,那么待他跟娘亲,外祖母把他当亲孙儿一样对待,哥哥和嫂子也是拼命赚钱,供他吃喝,还请先生教他读书识字,这些柳青淼都一一记在心里,等他真的金榜高中时,这些他都要还的! “奶奶没有嫌弃青淼,收青淼做柳家的孙儿,哥哥和嫂子拼命赚钱供青淼吃喝用度,还给青淼请了村长李爷爷来当先生,教青淼读书识字。青淼不能辜负他们的厚望。”柳青淼噗通一声,直接跪倒在黄夫人的面前:“还请夫人收下青淼这个徒弟吧。” 头触地,甚至就连站得距离稍远的莫青彦和驿馆馆倌都能听见孩子的三声响头声:“青淼知道知耻后勇,知道寒窗苦读。不久将来青淼定会金榜高中,考取功名回来!” “好。难得你有这般的决心和孝心,你这徒弟,今日,我便收了!”柳青淼这般勤学,好学,且是恪守孝道的孩子实属少见,黄夫人觉得柳青淼倒是真如阿离信上所说,值得一教,他日必成大器! “谢师父!”柳青淼连着又是三拜。 “行了,起来吧。”黄夫人伸手去挽柳青淼的胳膊,把柳青淼从叩拜的地上挽了起来。 见柳青淼拜师告一段落,艾亚亚很会来事的张罗道:“黄夫人,青淼既是拜了您做师父,那这顿拜师饭便是必不可少的了。今个儿我做主,晚上您若是方便的话就来巷子里跟我们几家一起用个便饭如何?” 黄夫人正愁想去艾亚亚的巷子里吃饭而没有借口呢,这下可好了,如今她收了柳青淼当徒弟,也就不用担心,没有借口去探看柳青城了! “嗯,行啊,正好我还念你巷子里的那些小吃,没吃得尽兴呢。”前一天的扫兴而归,不禁让黄夫人有些懊恼,难得柳玉为她做了那么多的菜,她竟是粗粗的几口,也没吃个尽兴,今天若是再去,非要畅快淋漓而归不可! “那黄夫人,晚上我就不来接青淼了,劳您送他回巷子可以吗?”艾亚亚跟黄夫人打起商量来。 “行啊,没有问题。青彦,我们捎青淼一程,该是没有关系的吧?”莫青彦哪想到,这里竟是还有他的事啊。他恨不得竖在边上,干脆当根木头。昨天吃的苦头已是足够了! “没有问题,当然没有问题,只要夫人点头便是!”听闻莫青彦这卑躬屈膝的声音,任谁都会不禁联想起这位黄夫人的身份来,要知道莫青彦可是钦差大人啊,钦差大人在这位夫人面前竟是如此的言听计从,还一口一句的夫人点头便是。 “师父,您也是钦差大人的师父吗?”柳青淼不禁发问。 “青淼是怎么看出来的?”黄夫人微微一笑,母态的安然竟显其中。 “因为钦差大人对师父您很是敬重的样子呢!”别看柳青淼年纪小,可他的眼神却是十分锐利,一点也不逊色于大人。 “嗯。青淼猜对了。”黄夫人冲着莫青彦一递眼色,莫青彦赶紧从身后的桌案上将盛着五颜六色的花式点心取给柳青淼。 柳青淼怯生生的不敢伸手去捻。 而黄夫人却面含笑意,对柳青淼容容轻道:“青淼眼光这么独到,很讨师父喜欢呢。拿去吃吧,师父赏你的。” 听闻这句,柳青淼才敢用手去捻了其中一块样子美,味道香的花糕,又转过头,试探似的询问一下艾亚亚的意思。 艾亚亚冲着柳青淼一笑。 这下,柳青淼才肯拿着花糕往嘴里送,可他可不敢吃没个吃相,只敢小口小口的慢慢吃。 “师父,青淼能包几个花糕让嫂嫂带回去吗?”吃到美味的东西,柳青淼还不忘家里人。“青淼想让奶奶和青城哥也尝尝这花糕。” 以前艾亚亚曾经从县里捎洪家酒楼里做的花糕回去给几家的娃儿尝过,那时柳青淼就特别喜欢这花糕甜美味,可今天再尝,黄夫人给他的花糕竟是比嫂嫂带回去的花糕还要好吃! “行啊。青彦你去趟驿馆的后厨,吩咐同行的大师傅再做些花糕端来,给女掌柜的多带回去些。” 这些花糕都是用黄夫人从京中带来的小麦粉做的,难怪没吃过面粉的柳青淼爱吃了。黄夫人一听柳青淼说是要包回去给柳青城的,自是不敢含糊,吩咐莫青彦,要同行的大师傅多做些,让艾亚亚包回去。 “青淼喜欢哪种味道的啊?”黄夫人似是十分喜欢孩子,跟柳青淼那叫一个亲。 “这个和这个,还有这个。”柳青淼把尝过的花糕全用手指了一个遍。 “青淼喜欢就多拿几块。一会儿边读书边吃,别饿着肚子。啊,对了,还有昨天带回来的寒瓜。再去劈个新的来。”黄夫人生怕桌上新劈的西瓜不新鲜,又吩咐驿馆的馆官再去抱个新瓜来切给柳青淼吃新的。 “不了。师父,青淼再吃两块就去温书了。边吃东西边读书不好,奶奶说书里的知识会被青淼吃进肚子里,而不是记到脑子里。”柳老太管教一项甚是严紧,从不允许几家的娃儿边读书边吃东西,生怕给孩子们从小惯出坏毛病来。 “这样啊。”柳青淼的一席话,突的让黄夫人意识到她好似因为把柳青淼当成了什么,所以太溺爱他了。“好,那青淼吃了这两块就去温书吧。”黄夫人虽是逼迫着自己狠下心肠来,可还是忍不住地用手替孩子抚去了脸上不小心沾上的花糕的残渣。 “夫人很喜欢孩子?”艾亚亚站在一旁又哪里看不出来。 “是。”黄夫人看着柳青淼吃完了糕点,跳下了椅子,抱着书,墨去离开走去了隔壁的厢房,这才悠悠地开口应了一声。 “夫人没孩子?”艾亚亚见黄夫人身边只有莫青彦相伴,又看出莫青彦并非是黄夫人亲生,所以便好事地多打探了一句。 “有,两个儿子。”原来黄夫人并非无儿无女,膝下竟是有两位儿子,只是现在没有陪伴在身边罢了。 “那他们?”艾亚亚追问的话还没继续往下说完。 “大儿子在七八岁时死于一场意外。小儿子现在出门在外替钦差大人办事。” 小儿子出门在外,替钦差大人办事那是不是就是:“夫人的小儿子可是阿离公子?” “嗯。正是。”黄夫人重重一颔首。 “原来。怪不得夫人会来临川!”这回艾亚亚才算知道黄夫人会来临川县的原因。“夫人可曾捎了米面来?不,是白粒和白麦粉?”艾亚亚叫惯了米面,让她改口,有些难。 “带了啊,阿离说是要我捎给几户人家的,其中就有柳家。”黄夫人果然是替阿离运东西来的:“女掌柜是柳相公的什么人?不会只是同乡这么简单吧?” 三番两次,别人许是看不出来,可黄夫人却是看明白了。艾亚亚跟柳青城绝不只是同乡这么简单。依黄夫人来看艾亚亚多半是柳青城家中的内人。 “亚亚是青城的妻子。” “果然。”黄夫人频频一颔首。 “阿离公子去给夫人的信上难道没有写明吗?” “没有。” 这缘由怕是只有阿离才懂,包括柳秀的死讯,阿离在来信中都没有说予黄夫人知晓。 “许是阿离公子只写了重要的事情,所以这些有关于亚亚婆家的杂事琐事就没提罢了。”对于艾亚亚来说,这些是杂事琐事,是柳家的家事,与外人不提也罢。 可对黄夫人来说。黄夫人却不曾这样想过。柳家的家事,阿离本是不该瞒她才是。 “嗯,也许。”就在黄夫人跟艾亚亚攀谈之际,忽闻见糕点的香气从屋外飘来。 “夫人,烧给女掌柜的花糕好了。”莫青彦手下的兵士来报。莫青彦似是正忙着要大师傅把花糕打包,所以还没有赶来。 “知道了,包好了就送来吧,女掌柜傍晚时候还要进城来做生意,别耽搁着了。” “是。”兵士才退下不久,莫青彦就捧着打包好的花糕送了上来。 “包得还算结实,该是不会散开才是。”黄夫人将莫青彦包来的花糕细细的打量了好几遍,这才算放心的交给了艾亚亚,要艾亚亚带回家去。 “我要人用马车送你回去吧。”似是生怕艾亚亚把花糕带回去,一路奔波凉了,或是晃散了,黄夫人竟是要莫青彦去驿馆的后院套马车给艾亚亚坐。 “不了,夫人。外面有许大伯家的牛车等着亚亚呢。亚亚把这花糕抱怀里,定是不会散的。”艾亚亚要黄夫人放心,一个劲的劝,艾亚亚哪里舍得让柳青城和家里人吃花糕的碎渣啊! “那行。路上小心着点。”黄夫人依旧不放心地一个劲地提醒起艾亚亚来。 “嗳。”艾亚亚小心翼翼地抱稳花糕跟黄夫人和莫青彦道了别,坐上牛车这才离开了县城。 “呀,忘记了,该叫她把白粒和白麦粉一并捎回去的。”直到艾亚亚走远了,黄夫人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一并带来的白粒和白麦粉该叫艾亚亚顺手给捎回去的。 “夫人此事不急,您若是不嫌弃路途甚远,费事的话,可以和青彦一起去柳家,送到他们几户的家里去。” “我倒是不嫌路远,费事,只是你我又不知道柳家住在哪个村里。”黄夫人愁得是她还不知道柳家住在哪里。阿离的来信上也没有标注,要她跟艾亚亚等人打探,怕是运来的东西也会被几户人家直接带回去。 “夫人不是新收了个徒弟吗?”莫青彦话里指得是柳青淼,这意思再明显不过。 “青淼他好像是第一次进县城,怕是还不认识路吧。”黄夫人见柳青淼看什么都新奇,就断定柳青淼准是第一次来县城里。第一次来县城,这娃儿能认识回家的路吗?! “现在不认识不打紧,再过个三四天的,不就认识了。”莫青彦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从莫青彦这三两句话里,不难听出,莫青彦能当上新科武状元,绝对不仅仅是武艺过人。 “青彦与离儿相处久了,你还真是变得愈发的聪明了。”黄夫人一脸赞许的对莫青彦道。 “青彦谢夫人,夫人谬赞,青彦愧不敢当。”莫青彦拱手一抱腕。 “青彦,夫人我这可不是谬赞,秀儿的死讯,离儿若是信里没告诉你,夫人我再问你一句,这艾丫头是青城的过门妻一事,难道离儿的信里没说,你打一开始就不知道吗?” “这?!”莫青彦被黄夫人这一问给问得登时又哑了口,而且脸色又变成了瓜皮色。 “你除了跟着离儿学聪明了,这胆子也跟着他学得愈发的大了。竟是连夫人我都敢一起蒙骗了。今个儿晚上,我去巷子里用饭,你就不用一并跟去了,饿你一天,看你还敢不敢不说实话,敢不敢再欺瞒夫人我!”黄夫人赏罚分明狠厉道,也就是阿离不在,若是阿离在的话,怕是阿离也要陪着莫青彦一同受罚了。 “是。青彦认罚,只是夫人您是要只身一人去艾掌柜的小吃巷?”莫青彦不敢不认罚,可要他弃妇人的安危于不顾他却做不到。 “怎么?!你要知道,你的身份可是钦差大人,别人不知,可女掌柜他们几户人家都知道的,我若是带着你去,难道能让你站在边上看着吗?”黄夫人眸光一立。 “青彦明白。只是……”莫青彦怎能不知道凭他的身份,去小吃巷肯定是上宾的待遇。 “行了,夫人我心意已决。你现在给我老老实实地回房闭门思过去,不到傍晚时分不许出房门半步!否则,提头来见!” “是。”莫青彦领命而去,夫人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莫青彦懂,夫人要他闭门思过,傍晚前不许出房门,也就说傍晚后,夫人离开驿馆后,他便可以恢复自由身了。夫人是要他暗中保护,不许露面。 “青淼温书温得怎样了,有哪里不懂吗?”斥走了莫青彦,黄夫人脸上漾开慈母般的甜笑,推开了柳青淼所在的厢房房门。 AAA “亚亚,你这是带回了什么啊,咋这么香啊!”艾亚亚把黄夫人包予她的花糕带回家,才一拆开包裹,花糕的香味就一下子把柳家院里聚着干活的几家人全给招了来。 “花糕。”小宝子跟着阿离习武,好几天没到柳家来了,艾亚亚先把分给几家孩子的花糕都匀了出来。“戴大姐,这是给您家小宝子的。”把要给小宝子的花糕包好,塞给赵戴氏。艾亚亚又忙着去包陶月月的那份。“姜大姐这是给月月的。”艾亚亚动作麻利,不大会儿的功夫就把花糕均分了好几份:“婶子,这是您家妞妞的。” “呦,我家妞妞还有啊,她小,吃不了这么多啊!”别说娃儿见花糕流口水,就是大人都忍不住想尝个新鲜了,这花糕比艾亚亚上次带回来的味道还香呢。 一群人里,独独少了柳青城。别看柳青城今天留在家里休息,可他也闲不住,等艾亚亚把花糕都分得差不多了,柳青城才扛着锄头,从柳家的地头上回来。 “青城快洗洗手,尝尝这花糕。可香了!是黄夫人要我包回来的,一定要你尝尝呢。”还没进门,柳青城就嗅着花糕的香味了。艾亚亚的低唤从屋里传来。 柳青城却是按照早前的步调没乱,有条不紊的把锄头撂下,舀了清水洗净了手,进屋,拿针裹包,拿灸罐。 “青城?”艾亚亚以为柳青城没听见呢,又别过头去唤了一声。 柳青城只用眼睛地眼白部分淡淡地瞟了一眼桌上摆放的花糕,便无趣地迈步朝外走去。 “青城该不是不喜欢吃甜的吧?” ------题外话------ 柳青城真的不喜欢吃甜吗?!还是说另有原因! 115V章:阿离知道柳青城的喜好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柳青城——她艾亚亚的相公会不喜欢吃甜的?!别闹了!别人不知道,艾亚亚能不知道吗?柳青城喜欢吃草莓,喜欢吃西瓜,不甜绝对不动一口的。他哪是不喜欢甜的,而是喜欢得不得了。 以前还好,柳玉没回家,艾亚亚烧什么饭菜,柳青城就跟着吃什么,从来不挑三拣四的,自从柳玉回家后,不单柳青城的嘴被养刁了,艾亚亚也亦是如此。 以至于为了满足口腹之欲,艾亚亚每天都是变着花样的给柳玉出主意,教柳玉烧出一个又一个新鲜菜色,花样百出,色香味俱全。吃惯了,艾亚亚想出来的花色菜样,柳青城的眼光渐渐也高了,味蕾也就愈发的挑了。 靠味道,靠卖相,已是很难再轻易的把柳青城诱骗过来了。更何况,这东西还是黄夫人送来的。 “嗯。味道真不错呢。”也不知艾亚亚究竟是给柳玉灌了什么*汤了,明知道这是黄夫人用来讨好柳青城的花糕,柳玉竟是还敢往嘴里塞。 “玉儿啊,你吃什么呢?”嗅着花糕的香气,柳老太也忍不住地牵步而来。 “娘,是青淼从黄夫人那包给咱们家的花糕。”柳玉每样花糕都尝了一些,什么时候有材料,她也想做来试试看呢。 “青淼让包回来的?”柳老太这声问很显然是冲着艾亚亚问的。 “是,奶奶,是青淼弟弟问黄夫人能不能打包回来给家里的奶奶,娘亲还有哥哥嫂嫂尝尝的。”本就是柳青淼的意思,艾亚亚自是答得行云流水般的顺畅极了。 “那我这瞎老婆子可得尝尝了。”说着,柳老太不禁寻着香味,朝着桌案边摸索而来。 “奶奶,我扶您。”艾亚亚孝顺地赶紧伸手去挽,把柳老太挽到桌案旁:“玉儿啊,你给娘递一块。”柳老太只能嗅到花糕的味道,看也看不见样式,随意不摸一块尝,不如要女儿把吃过的味道好的,递给她也一并尝尝的好。 “娘,您尝尝这块。好像是叫做桂花芙蓉糕。”柳玉赶紧把自己觉得味道不错的花糕往柳老太的手里递。 “嗳,我尝尝。”接过花糕,光是嗅花糕的味道,柳老太就能嗅出这糕点定是不俗。送进嘴里,桂花的香气直奔味蕾而去。“嗯。好吃,真好吃!”柳老太把花糕一口一口的接二连三地送进嘴里。 柳青城在边上定定地看着,时不时的敛敛眸子,透出一抹似是参详狐疑的光芒来。 “怪不得青淼爱吃。这糕,花香味浓,入口也绵柔。”原来胃口被养叼的不止是柳青城和艾亚亚,还有柳老太。柳老太如今是愈发的会品菜了。“青城,你也来尝尝!”这花糕除了柳老太以上口述的两点,她甚至还从这糕点里吃出了一抹熟识的味道来。这抹熟识让柳老太的瞎眼不禁又黯淡了几分。 “不要!”柳青城闷着头,半晌地冰冷冷地哼了一声。柳青城的固执从来不输于柳老太。他若是认定了,谁也难改他的主意。 见奶奶不着急医眼睛,柳青城把手里的医用物品放回了一旁的柜子上,迈步又朝外走。 “青城你干嘛去啊?”见柳青城又往出走,艾亚亚不禁赶紧出声询问。 “牲口还都饿着呢。”牛还好伺候些,可马就不好办了。牛可以喂草,可马却跟人一样,需要在草料里兑粗粮来喂,也就是柳家现在有艾亚亚操持着,不愁粮食吃。不然,这马就算牵回来,怕是也没粮食吃,得活活饿死! “这孩子!”柳老太知道柳青城的性子,他若是不想吃,谁让都没用,可惜了这上好的花糕了! “奶奶,我去棚里看看去。”临走时,艾亚亚不忘捻了几块,好吃的花糕包进手里。 “奶奶,吃什么好吃的呢!”也不知阿离是从哪得来的消息,艾亚亚包给他跟小宝子的花糕还没叫赵戴氏带回去呢,阿离就领着小宝子冲进柳家屋里来了。 阿离没大没小地拥着柳老太的胳膊打探。视线在屋里转了溜溜一整圈:“咦,我青城大哥和亚亚嫂子呢?” “去棚里喂牲口去了。”可能是跟阿离相处久了,柳老太对阿离这抹没体统的样子也就见怪不怪了! “好香啊,娘,宝子想吃糕。”小宝子嗅着香味,口水都快要从嘴角吧嗒吧嗒地掉地上摔两半了。 “宝子你就不能有点出息啊。”赵戴氏溺爱地斥责了一声:“喏,这些都是你亚亚婶子分给你的,是你青淼小叔打县城的师父那里给你包回来的,吃完了,可别忘记谢谢你亚亚婶子和青淼小叔。” “嗳!”小宝子一把夺过赵戴氏递来的糕点包,吃没个吃相地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小宝子吃得急,差点没噎着。 许是阿离在村里住久了,更多可能是打从阿离进村,就跟柳家不怕生的关系,阿离也不怕,柳家人会说他,明目张胆地一伸手从桌上撵了块桂花芙蓉糕就往嘴里送。 吮着滋味,咂着嘴,阿离还不忘了跟几户人家打听道:“我青城大哥尝了没?” “没,青城兄弟他似是不喜欢吃甜的。”姜素琴一脸惋惜道,这么好的糕点,光是闻味道就让人食指大动。 “不对吧。我青城大哥竟是不喜欢吃甜食?!”阿离惊愕地长大嘴巴,嘴里似是都能塞下一个鸭蛋了。 奇怪了!柳青城喜欢不喜欢吃甜食关阿离何事了?!几家人不禁同时狐疑了起来,瞧阿离这句问的,怎么就好像柳青城就该一定喜欢吃甜食似的! 几家人狐疑的视线投来,忽的阿离才觉得他猛然间的口误,竟是露出了马脚来:“我的意思是说,哪有不喜欢吃甜食的人啊?更何况,这糕点这么香酥甜融的。” 阿离这番解释,才让几户农家平了心头的狐疑。 “阿离公子,你出身富贵人家,怕是不知道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的疾苦,别说娃儿没尝过,就是我们这些大人也都尝过这等稀罕玩意,青城他自小生活在农家,苦日子早就过惯了,兴许是冷不丁的沾甜的,他吃不惯!”许强的解释还真有他的独到之处。别说柳青城吃不惯这甜的,许强和赵天顺也皆是一脸的不习惯的样子。男人们似是都吃不惯甜食,妇人们却是爱吃得紧! “这样啊!”阿离似是了然般地点点头。 “哪啊?他大伯,青城他是自小就不爱吃甜的。这点玉儿也知道,所以我们柳家烧菜,都是从来不烧甜菜的。”柳老太说的煞有其事的样子,甚至还扯来柳玉给她作证。 “是。青城确实是打小就不爱吃甜的。有次我烧了一盘甜菜,他好几天没跟我说话。”为了证实母亲所言非虚,柳玉甚至还举例来证明。 “是吗?玉姨,那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阿离好奇宝宝似的跟着刨根问底了起来。 “是青城四五岁的时候吧,那时候青城还小,脾气正闹得凶呢。”柳玉冥思苦想,似是好不容易从脑海里挖掘出来般。 “这就奇怪了,奶奶好像曾说过,我青城哥的爹最初入不了奶奶的眼,所以直到我青城哥七八岁时,奶奶才允许我秀姨带着青城哥回家来探亲!”阿离深眸一敛,一下就揪出了柳玉话中的马脚来。 “那就是青城十来岁时吧?”一句话说错,柳玉赶紧再用话去圆。 “那好像也不对吧?我青城哥十来岁时,玉姨还没有嫁做人妇吗?” 柳玉想圆谎,却怎么圆都圆不好,柳老太借着桌椅的掩盖,狠狠地用脚蹍了柳玉的脚面一记,要柳玉闭嘴。 “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玉儿你瞧瞧你,记都记不牢了,竟是还记得青城给你穿小鞋呢,你说你这姨当的,真是没个样子,这若是让你外甥媳妇听见,可咋好啊!”阿离的步步紧逼,让柳玉无从应付,幸好柳老太还留有稳中求胜的一招。 “是,娘教训的是。”柳老太给柳玉搭了个台阶,柳玉则是赶紧顺着台阶走。 “这快晌午了吧。玉儿,赶紧烧饭去吧,这几块糕能指望着喂饱人啊,晚上你们不出去干活啦?!” “嗯,那娘,您们聊着,我去烧饭去。”柳老太给柳玉一个脱身的借口,柳玉赶紧仓皇遁逃。 可恶!阿离不禁暗啐了一口,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他若是想再打探柳家的事情,必须得先想办法避讳着柳家的当家主母点!不然,怕是又要做无用功了! “好了,大伙也别这聚着了,赶紧干活去吧,晚上不是还要出门做生意。那签子都削完了,肉都腌制好了?” 柳老太这一句提醒,几家人纷纷想起来,还有活儿没做完呢,顿时一窝蜂地各忙各的,鸟作兽散了。 过了半晌,屋里仅剩下阿离,贪嘴的小宝子,还有盲眼的柳老太了。 “阿离公子你好胳膊好腿的,瞎老婆子劳你个事。” “奶奶您请说。”阿离虽是觉得柳老太为人处事十分的圆润,可他却对柳老太十分的敬重,柳老太有事相求,阿离又岂会不依! “我这眼睛看不见,也不会挑,劳你搭把手,从这包糕点里,挑几块好些的花糕给村长他李爷爷送去,是不?”别看李保头现在不是柳青淼的师父了,可柳家待李保头还是有如曾经那般的敬重,那般的好! “行,奶奶,阿离这就去。”阿离还以为柳老太求他是有什么事呢,闹了半天是要他给村长李保头带花糕,这阿离自是愿意代劳了。 捡好了花糕,阿离牵着小宝子的手,两人有说有笑的给村长李保头送花糕去了。 阿离带着小宝子前脚刚走,柳玉后脚就被柳老太唤回屋里。 “玉儿,你给娘看看,阿离拿走的都是什么些糕点,各取走几块,本来留有几块,还剩几块?”柳老太看不见,只能让好眼力的柳玉代做她的眼睛,告诉她。 “娘,您关心这些干嘛?”鉴于阿离的刨根问底,柳玉对阿离的好感度是越来越低,柳玉甚至想,为何娘亲明知道这阿离是冲着她柳家来的,却不将这别有用心的阿离撵赶出门,就此一了百了的干脆,省力些。 “娘叫你跟娘说,你就说。”柳老太语气里透着一抹的盛气凌人,她似是还在为早前柳玉的口无遮拦而险些铸成大祸的事生气呢。 “娘,您还气玉儿呢?玉儿不是故意的,只是想把事情说得更可信点。”柳玉没有坏心肠,她只是想帮着娘亲,让娘亲的话,说得更让人觉得可信些。 “玉儿啊,纸是包不住火的,青城他爱吃甜的事,早晚会被人知道,娘老糊涂才会那么说的,你这一帮忙,整个一个越帮越忙,阿离若是不追究此事,不去试探青城倒还好,若一试探,只怕是……”柳老太无能为力似的轻摇了摇头,盼只盼,阿离不会真去试探青城,而青城也不会真在阿离面前曝露喜吃甜食的真相。 “娘,玉儿实在搞不懂,您究竟是在怕些什么?!”一开始柳玉还没看出来,可后来,柳玉渐渐发现,她的娘亲愈发的不对劲,近日更是前怕狼后怕虎了起来。 “玉儿你搞不懂娘在怕什么,很正常,娘不怪你,娘没法告诉你太多,娘只能告诉你一件事。娘曾经是进宫给先皇诊过病,做过一阵子的女医官。” “娘,这事您曾经偷偷跟我和秀儿妹妹说过,您忘了。那时,我和秀儿妹妹都还小呢。您还叮嘱我们不要告诉大哥和二哥。”柳玉以为娘亲健忘的竟是把这件事给忘了,柳老太将这事告予了两个女儿,却没有告予她的两个儿子。 “是,那是因为娘想传授给你们两个医术。你没有秀儿那般有天分,所以最后秀儿学了医术,你却没有!”柳老太当初之所以会跟两个女儿讲这些,全是因为要传授两个女儿医术,就算她不说,两个女儿也早晚会知道。 “娘好端端的您说这些作甚?”柳玉笑得有些不对劲,她似是能从娘亲的话里隐隐约约地嗅出些大事不妙的味道来。 “玉儿,事到如今,娘也没法再瞒着你了。”柳老太顺手一扯柳玉的胳膊,把柳玉带至身畔,压低了声音,仅用她们母女二人才能听见的话道:“这糕点来自宫中,想必该是御厨亲手烧制出来的,娘当年在宫里做女医官时,医过先皇的病症,曾受过先皇的封赏,这糕点虽与当时娘尝的糕点不是出自同一位师父的之手,食材作料皆是来自宫中无误,尤其是这桂花芙蓉糕,里面有掺有一味中草药做引,只有宫中才有。” “娘,您的意思是,那位黄夫人来自宫中?!”这一消息,让柳玉的脸顿失了血色。 “应该是了。除非是娘的记忆出现了偏差,把药草错认了。”柳老太也盼着是她的记忆出错,把药草给错认了。可:“娘许是会认错人,可绝不会认错药草!” 柳老太辨别药草的能力,她本人敢称二,没人敢称一。柳青城医病,辨识药草的能力都是柳老太手把手的教出来的,这么多年来,从没出过一丝一毫的偏差。 “娘,您不会错认的,玉儿相信娘您的本事。”柳玉笃定道。 “那,那位黄夫人?!”听闻柳玉的话,柳老太愈发的坐立难安了。 “娘,您切莫多虑,想必这位黄夫人并非是什么来自宫中的显赫,而是有钦差大人相伴所以才能吃上宫中特质的糕点来吧。”柳玉差点把莫青彦这么大的一位钦差大人给忘了。 “是钦差大人吗?!”这不无可能,若是钦差大人,阿离的那位主子的话,一切也就说得通了,阿离要钦差大人给他们几户人家带东西来,钦差大人必然是来自宫中的,会从宫中带些东西来也不足为奇。更何况,阿离曾经允诺过柳青城,要给柳青城捎些唯有宫中才有的名贵药材。 “那位钦差大人待黄夫人如何?”似是为了保险起见,柳老太不禁多嘴询问了一声。 “很是敬重,听闻黄夫人是钦差大人的恩师。” “嗯。”这样的解释倒也合情合理,柳老太不禁稍稍松了一口气:“玉儿,你给娘看看阿离究竟拿了什么糕点去?”柳老太依旧固执的要柳玉把桌上的糕点的数目报给她。 “各样都取了几块,其中桂花芙蓉糕,还有玫瑰凝露糕,牛舌酥这三样取得最少。”柳玉一样样糕点都仔细地数过了,才汇报予娘亲。“这阿离还真是奇怪,其他的几种糕点取走的数目多到就给剩个一两块,独留这三样,每样都剩下五六块呢。” “坏了!坏了呀,玉儿!”柳老太不禁大事不妙地低呼了起来。 “娘,您这是又怎么了?”柳玉实在搞不懂,她娘这一惊一乍的究竟是又怎么了! “上次亚亚带回的糕点,你还记得不?”柳老太竟是把话题扯远,扯到艾亚亚上次进县城带回来的糕点上。 “记得啊,青城当时不是专挑这那几样吃吗?”柳玉顺着柳老太的话一寻思,忽的也变了脸色:“阿离是怎么知道青城喜欢吃这三样糕点的?!” ------题外话------ 阿离竟知道柳青城的喜好,他是怎么知道的呢?!难道阿离真的跟柳青城有什么不可说出的关系吗?! 请继续关注农家千金媳!柳青城的身份快要揭晓了,相信有不少的明眼人能从文里看出端倪了!嘘,留住秘密,继续关注吧! 116V章:黄夫人出给柳青城的难题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青城,你尝尝这个。就尝一口,可好吃了!”艾亚亚捏着取来的花糕献宝似的踮着脚尖往柳青城的嘴里塞。 柳青城眉头拧得死劲,星眸凝起的厉光,直定定地落在艾亚亚递送到他嘴边的花糕上。要说这花糕的味道如何,那是馨香诱人,实属佳品,再者说柳青城本就喜甜,他自是喜欢得不得了。可这花糕的主人却是黄夫人,那就另当别论了。 “不吃。”柳青城再一耸眉头,干脆闭气,把头转开甚远。 “一口就一口,青城,真的很好吃的。回来的路上,我已经替你尝过了。是真的哦!”在路上,艾亚亚曾悄悄地翻开包裹,每样糕点,她舍不得整个独吞,就捻了一些渣放嘴里咂了咂滋味。 她最爱吃的就是牛舌酥。甜丝丝的加一点点的咸,吃起来也不会觉得甜腻,味道融在嘴里刚刚好。 自从上次从县城里包了花糕回来,艾亚亚惊奇的发现,柳青城也是十分爱吃花糕的,但是他只爱花糕里的三样糕点。所以这次,艾亚亚特意挑的都是柳青城爱吃的糕点,来逗柳青城开心。 只可惜柳青城竟是一点也不愿意买账似的。若是这样的话,那怕是完了,她的美梦要被打消了,单看柳青城待黄夫人这般拒之千里的态度,晚上她想拉柳青城跟黄夫人一桌用饭,怕是要难如登天了。 柳青城看也不看艾亚亚一眼,只顾着给马顺鬃毛,给牛抚抚背。 “哎。这牛舌酥真的很好吃呢,我还以为你会多多少少地尝那么一口,哪怕是一小口。哎!”一席话,艾亚亚竟是接连两声的轻叹。“拍马屁,拍马蹄子上了。” 艾亚亚意有所指的一声,再次引得柳青城眉头不悦地一耸。 “牛舌酥喂马好了,桂花芙蓉糕和这个玫瑰啥的糕就丢牛吃吧。”艾亚亚倒是挺大方,竟是‘好心’的把昂贵的糕点去喂牲口。 “你!”柳青城一时气短,竟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我不吃,你不会喂自己啊,喂牲口,家里钱多?!”这糕点拿到外面去卖,一块至少好几钱的银子呢,真亏得这女人说得出口,她往日不是很会过日子,挺知道节省的吗! “那你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就知道伺候牛跟马,我都不如这两牲口呢,地位不如,我还敢跟它们抢食吃啊?”柳青城斥责艾亚亚,艾亚亚可不怕,她伶牙俐齿的,还能说不过柳青城一个整日装‘哑巴’的了。 “你!”话被堵住,柳青城再次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喂它们这两位地位比我还尊贵的牲口好了!”说着艾亚亚就要把手里的花糕,方向一转往牛和马的嘴前送。 拜服!柳青城彻底的拜服了!“我吃!”男人无可奈何地伸手过去,打算把无良女投给牲口的食物接下来。 “你手脏。我帮你拿着,你张嘴,我喂你!”艾亚亚狠是不屑地冷睇了柳青城伸来的脏手,嫌弃他摸了牲口再拿食物——手脏。干脆捻着花糕,代劳了起来。 柳青城悻悻地看了一眼掌心,摸过牲口的皮毛,确是有些脏,可要人喂吧,他又怕这尴尬的一幕再被什么人瞅见。 “这是牲口棚,除了你我跟牲口,不会再有人来的。你放心哈!”艾亚亚哪瞅不出柳青城的心思,奸奸地提醒了柳青城一句,捻着花糕便往柳青城的嘴里送。 “嗯。”小女人这么说不是不无道理,可她把他们两个跟牲口比在一起,这是不是太差强人意了些,算了,管他呢。 柳青城弯腰张嘴,接下艾亚亚递来的牛舌酥。“唔——”牛舌酥一入口,柳青城一下就尝出了好坏来,这味道比早前小女人拿回家的味道正多了,吃起来满口酥香,回味无穷的同时,柳青城竟觉得心中对着牛舌酥的味道有种莫名的熟识感,这曾是他最喜欢的味道。 三口两口,柳青城就把一整块牛舌酥吞入了腹中,嚼着嘴里,柳青城竟是还惦念上艾亚亚手里的:“那两个也要。” 她就说嘛,他一定会喜欢!“来张嘴。啊!”艾亚亚捻起桂花芙蓉糕踮着脚尖再往柳青城的嘴里送。 柳青城吃着,艾亚亚便借着美食的诱惑,跟柳青城打起商量来:“青城,今天青淼拜了黄夫人做师父。” “嗯。”柳青城边吃着可口的糕点,边仔细地听着艾亚亚说。柳青淼拜师的事情柳青城自然是知道的,这事还是他先点了头首肯的,可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玉姨呢,晚上要给洪家酒楼烧菜。我的身份呢也暂时还不能透露给外人知道,所以晚上你帮着我照顾一下黄夫人怎么样?”艾亚亚边说边小心翼翼地打探起柳青城脸上的表情来。 只见品尝着美味糕点的柳青城,咀嚼的动作一顿,眉头又耸成了山。 “青淼拜师,咱们总得意思意思,哪怕不请师父来家里坐坐,也得请师父吃个饭不是。”艾亚亚跟柳青城说这话的意思,无外乎就是告诉柳青城,两条路摆在眼前,要柳青城自己选。 柳青淼拜师的事情,肯定不可能就这样糊弄就过去了。毕竟黄夫人是跟着钦差大人莫青彦一起来的。柳家就算不看黄夫人的面子,也要看钦差大人的面子。这拜师酒宴定是不能少的! 要么,柳家就请人家黄夫人来家里坐坐,怎么也得喝杯茶吧,要么,就由柳青城等柳姓人出面,陪着黄夫人吃顿饭,柳青淼拜师的事情也就算是过去了。 柳青城咬着唇角,眸光一暗,半晌的不吭一声,似是在权衡这两条路,他该如何去选。 见柳青城半晌的不选择,艾亚亚不禁又开口劝道:“青城,其实陪黄夫人吃顿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黄夫人知道你不会说话,她定是不会难为你,扯着你问东问西的事情也肯定不会发生,你想啊,你不能说,她难道还能硬逼着你个‘哑巴’开口说话吗?” “我不是哑巴。”柳青城没好气地一拉嘴角,这声哑巴,谁说柳青城都不会介意,唯独从面前的女人嘴里说出来,他心里觉得堵得慌,不舒服!柳青城脱口而出的一声,把艾亚亚逗得忍俊不禁的前仰后合。 “是是是,我的青城不是哑巴,可在黄夫人眼里,你确实不会说啊!所以黄夫人肯定不会逼你讲话的。黄夫人若是问你什么,你想比划就跟她比划两下,不想比划就摇头不答不就完了。”艾亚亚故意把陪黄夫人吃饭的事情说得十分轻巧,为得就是能劝得柳青城痛快点头。 “怎么样,青城?很简单的,一点也不难。就是陪黄夫人吃顿饭罢了。我保证对你无害,而且,你不是喜欢这糕点吗?兴许黄夫人一高兴,每天都让青淼包回来不少呢,你吃得开心,几家娃儿也跟着享福!”知道柳青城很喜欢吃她打黄夫人那里包回来的花糕,所以艾亚亚明显是故意的投柳青城的喜好。 “行。就此一次,下不为例。”难得柳青城会点头应下,艾亚亚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啾——把剩下的花糕往柳青城嘴里一填,塞得男人的嘴里满满的,艾亚亚踮起脚尖,飞快地在男人隆起的嘴角上印上一记浅吻。 “就这样说定了,盖章生效。”艾亚亚拿吻当章使,还要亲了才算作数的。 柳青城憋得一脸通红,说不上是填满嘴的花糕噎的,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晚上就看你的喽,青城,你可不要令我失望哦!不然,黄夫人若是来家里做客的话,到时奶奶若是怪罪下来,这事……” 柳青城努力地吞咽,好不容易才把嘴里被填满地花糕全咽了下去:“你顶着!”柳青城赶紧把话头接了下去。 “好!我顶着就我顶着。不过我这小身子骨的,就怕禁不住啊!”艾亚亚拍拍胸脯,好似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可她天生一个弱质女流,怕是顶不住家里奶奶的一顿狂轰乱炸,怎么办? 哎!柳青城哀哀的一声长叹,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若是事情真的败露了,他哪里舍得真让她顶着啊,所以,若是奶奶怪罪下来,这事还得柳青城这个男人撑着! 昼去夜来。傍晚临至。破落的小巷再次人声鼎沸了起来。 “掌柜的,这里。毛豆,再来盘毛豆!”有客人拍桌子点菜的。 “掌柜的,烤馍,再来两串。”有客人扯着脖子喊的。 还有的客人:“掌柜的,上酒,酒不够啦!”这叫嚷地客人明显是个酒鬼,果酒完全镇不住他,可他还就偏偏爱喝那个味。 幸好这次有艾亚亚有先见之明,把赵天顺一家也给找来了,今个儿来县城做买卖的几家人一时间都聚齐了。 有赵天顺和许强两个人一起烤羊肉串,这才能勉强赶上艾亚亚的小吃巷卖了。 柳青淼,陶月月,还有小宝子,三个娃儿也不落空,酒楼里,小吃巷里忙着传单递菜的里里外外的跑。 “你们这总这么热闹啊?!”黄夫人坐在艾亚亚特意为她留出来的桌案前,津津有味地嚼着羊肉串,小口小口地啜着青果酒,竟是还不忘了跟桌案旁陪着她一起用饭的柳青城搭两句话。 ‘陪黄夫人一起用饭’说确是这样说,可在外人看来,却明显不是这么回事,这一桌坐着的两位客人,很明显的十分古怪。 坐着的妇人又吃又喝,可坐着的公子就好似木头桩子似的,别说是吃了,自始至终就连筷子都没动过,连碰都没过一下的。 听闻黄夫人提出的问题,柳青城重重地一点头,这样就算是应话了。反正早前小女人也是这样告诉他的,愿意答呢,就比划比划,不愿意答就摇头。 鉴于黄夫人问得问题十分简单,柳青城就干脆只用点头摇头来作答。连比划都省了。 “这样啊!那这些日子你们一定都很忙喽。”黄夫人提出的问题非但简单易答,她说的更多的话,则是像现在这样的感慨及陈述之类。这些话也不用柳青城作答,柳青城听过就也算了。 见柳青城沉默异常,终于黄夫人蠕了蠕嘴角,鼓足了勇气,把问题拓展了一下:“青城,平日可有什么喜好没?” 这要他怎么答?!提及喜好,柳青城是有,而且有不少。柳青城喜欢研究医术,博览群书古籍。诗词歌赋,名家墨宝字画他也爱。可这些要他比划,他也比划不出来啊!更何况面前人还是黄夫人,柳青城也懒得去费那番功夫。刚准备摇头省事。 就见黄夫人从一旁端上来一只锦盒来:“听闻青城擅长医术,熟识百草,那夫人我今日不妨考考你,你帮我看看这是什么药草,要是你认得出,夫人我就将这药草赠予你,如何?!” 黄夫人这声本是不大,再加上艾亚亚经营的小吃巷里吵闹异常,所以按理说不该引来众人侧目才是。可兴许是黄夫人端上来的小盒太过别致,太过醒目了。不禁引得小吃巷里的人纷纷侧目屏息而望。 “什么啊?!”有人好奇不已,一个劲的打听。 “不知道啊,那位夫人似是想考柳相公,要柳相公辨别草药,还说若是柳相公认识,就赠予柳相公。”喝,一看这人就是听来的不少。 “走,过去看看去。”桌子离得稍远些的客人,生怕看不见,从椅子上站起来,也不怕桌上的食物当做吃剩的被收了,就聚过去打探。 有的食客比较聪明,把吃剩的烤串拿起来,端着酒碗,凑过来观瞧。 小吃巷的人呼啦一下,这么巷子里一扎,引得洪家酒楼的客人,都禁不住好奇的往小吃巷里探头打量。 这一下,人挤人,人挨人的,艾亚亚经营的小吃巷又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人头爆满。 “这是什么啊?!怎么看起来那么恶心啊!”围在里面,手里捧着吃的人,见黄夫人翻开盖子,不禁感到有些后悔了。 还有人巴望着往里瞅,在瞅见黄夫人端来的东西后,直撇嘴,喟叹起这位黄夫人真是恶趣味,竟是用这么好的锦缎盒子包这么个恶心玩意。 黄夫人眸光微敛,环视了四周的人一圈。不由地浅浅一抿嘴。临川县毕竟是个小县城,她不怪这里的人孤陋寡闻没见过世面,毕竟当初若不是有高人指点,她也不知道她偶然拾来的东西竟是绝好的药材。 “这是咋的了?”许强等人光顾着埋首做生意招呼客人了,再一抬眼,好么,客人全扎堆似的聚在一处了,这究竟还吃不吃,喝不喝了! “青城,可认得此物?”黄夫人眉目含笑地定定望向胸有成竹般的柳青城。 光看柳青城这般的架势,黄夫人就捏准了柳青城一定认识此物。 见到此物,柳青城心中惊愕万分,他真恨不得脱口而出此物的药名,甚至把用处都说出来,可当着这么多的生人的面,柳青城不能开口,也不敢开口。他努力地按下激动错愕的心情。 用手轻搌向一旁的酒碗,在桌上写下两个酒水字:肉芝。 柳青城不知道,黄夫人究竟是从何处得到此种罕见的药材的,这种药材,天下罕见,难得,着实难得! “青城不愧是精通医术之人,竟认得出这肉芝。”黄夫人似是也精通药理,来者不善:“传闻秦始皇当年寻长生不老的药引,找得就是这肉芝。” “长生不老?宝贝?!”围观众人唏嘘不已,这长相恶心的东西竟是当年秦始皇要寻的长生不老药的药引,是宝贝! “这件辨识完了,还有一件,也请青城帮我再辨识一下。”盖上锦盒的盖子,掩去众人的贪婪视线,黄夫人再从身侧抽出另一只精致奢华的锦盒。 见识过黄夫人掏出世间罕见的肉芝,这下柳青城可不再对黄夫人冷眼相待了,黄夫人每掏出一只锦盒,柳青城便立刻凝眸屏息地盯紧观瞧。 “青城,你看这又是什么呢?”黄夫人宛似变戏法般的把手里的锦盒盖子掀开。 里面躺着团人形模样的东西,那东西头顶着锦盒的上端,脚生长须,稳踩锦盒的末端。 “人,人……”有人结结巴巴地险些道出这个药材的名字,却不敢生事地下意识的用手掩住了嘴,他道出来的,这东西又不能给他,他干嘛要好心的把宝贝便宜了别人。 柳青城微微一勾薄唇,手触酒碗再以酒带墨写道:人参二字! “好!”黄夫人颇为赞许的点点头,以双手把人参取出,交到柳青城的手中。“青城帮我看看,这只参是多少年的?” 人参药材并非罕见之物,乃至于有百姓都能认得出来,只是黄夫人带来的这只人参必有它的独到之处,不然黄夫人又岂会先掏出肉芝,再掏出这俗气的人参来。 柳青城捏着人参左右打量,仔仔细细上下翻瞧的同时,黄夫人则是轻执起盛有青果酒的酒碗,送到嘴边,浅浅地呷了一口。柳青城不知,这次黄夫人来临川县可是下足了本钱,只为…… ------题外话------ 黄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掏出名贵的东西要柳青城辨识,但凡柳青城能辨认得出便要赠予柳青城,柳青城能否拿到这只人参呢?接下来黄夫人还会再掏出东西给柳青城辨识吗?!黄夫人此行临川县如此拼血本的用意又是什么呢? 更多精彩请继续关注农家千金媳! 117V章:不许摆摊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黄夫人一边呷青果酒,一边以视线偷偷打量起翻看人参的柳青城来。 只见捏着人参的柳青城,先是把人参整个送到鼻息前嗅嗅味道,再又冲着黄夫人摆摆手,似是在示意些什么。 “可以。”黄夫人放下青果酒碗冲着柳青城点了点头。 得到黄夫人的首肯,柳青城这才小心翼翼地用手轻掐下人参脚步的须子,掐下短短的一小节送进嘴里咂了咂滋味。 围观的众人皆是凝神屏息地瞧着柳青城脸上的神色变化,有人实在察言观色的等不下去了。 “柳相公,这人参是啥味道啊?好吃吗?是不是苦的啊?”小老百姓谁家尝过人参,有的甚至连见都没见过,这次算是开了眼界了。 苦吗?味道是有点苦苦的,毕竟是药草嘛。哪有不苦的道理。柳青城没应百姓们的问题,反而是用手再去沾碗里的酒,在桌上写酒字:千年人参! “千年的人参啊!”别说百姓们没见过,这种千年人参就算有钱人家想买都未必能买得到。 有的人一听说这是千年人参,两眼都不禁得直放光。这得多少钱啊! “嗯,不错,青城察言观色,辨别药材的眼光果真独到。”再次受到黄夫人的褒赞。柳青城不禁面露陶红之色。 分出余光,柳青城的视线不自觉地偷瞄向黄夫人随行带来的锦盒。还有一枚锦盒呢。里面究竟是什么,柳青城不禁好奇不已。 先是肉芝,再是千年人参,接下来的这东西想必才是最难的。 “还有一样哦。青城若是能猜得出这件药材的名字,我就把这三样一并全送予你。”黄夫人果然是留有杀手锏到最后才会使出来的。 “喏,就是它了。”黄夫人把装有杀手锏的锦缎匣子往出一掏,众人的视线霎时皆被引了过去。只是谁也猜不出这么一个小小的盒子里还能内藏什么玄机。前面两样都被人家柳相公一下猜中了,这个小盒子比前面两个小了一圈,难道还能难得住人家柳相公了?众人看未必! 黄夫人照早前那般,把锦缎盒子地盖子轻轻往起一掀。 “这是?”众人依旧是凝眸屏息地抬眼巴望。 锦盒里装的东西小小的几枚,那模样把似鱼非鱼,长得像龙却甚小,还没有爪子,拖着一条细长的尾巴。 “这是什么啊?”巴望的众人皆纷纷看傻了眼。 “青城你来看看这是什么?”黄夫人将杀手锏往柳青城地手心里一摆,面含慈善的笑意,静静地打量起柳青城脸色的变化来。 这是?!这东西柳青城从未见过,别说见过,就算是从书上,柳青城甚至未曾读到过。也不知道奶奶是否知道此物是何物! 柳青城第一次被难住,不禁面露出羞赧之色。 “青城没见过此物不为过,此物乃生产于沿江的海水中。名曰……” “海马!”别看柳青城叫不出这东西的名字,可拨开围观的人群,艾亚亚只淡淡地瞟了一眼,便轻而易举地叫出黄夫人难为柳青城的杀手锏的名字来。 “艾掌柜你竟认得此物?”围观的人聚得很多,不单有老百姓,甚至就连洪家酒楼的洪君轩和乔掌柜等人也赶来扎堆凑热闹。 这东西产自海里,像柳青城这等穷苦人,一年到头进县城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的,别说海了,柳青城连走出山村的机会都没。不认识也不足为奇。 洪君轩之所以认识此物,原因是此物就是由他从沿海一代购进再贩卖到京中的。 洪君轩本想在临川县也开一家药铺的,可念及临川是小县,且有钱记药铺坐镇,若是他再经营,就等于要跟钱记钱掌柜的抢生意。更何况如今钱记有柳家得意门生陶月月坐诊,别说他不想抢钱记的生意,就算他想抢这门生意也都成了一桩难事。所以洪君轩不得不打消这一念头。 本来洪君轩打算在早前的时候就把海马这一记药材售给钱记药铺去卖的,可洪君轩又怕临川县的大夫没有认不得此物的,不知道该如何去用。所以此事就一直被耽搁了下来。 原来这就是海马啊?!柳青城不禁在心中长长地喟叹了一声,他记得奶奶给他的一本书上,曾经记录过这个叫做海马的药材,可书上的描述非但片面还十分的模糊,柳青城心里记得个大概,书上全是文字,也没有图解,他就一时分辨不出了。 “嗯,略懂皮毛罢了。”艾亚亚微微一笑。现代时,海底世界不是天天都播吗?她自然知道,海马也是药材的。只是医治的病症。咳咳! 鲜见的东西很能吸引了柳青城的注意力,黄夫人这次算是押到点子上了。柳青城朝着黄夫人伸出手去,一个劲地比划了起来,此时此刻,柳青城真恨不得能开口跟黄夫人聊上几句,柳青城甚至都觉得他自己十分的贪得无厌,肉芝他想要,千年的人参他也想要,当然就连这一锦盒的晒干的海马干他也不想就此放过! “夫人,青城他想要拿那锦盒里的海马干看看?”见柳青城一个劲的比划,头上都渗出薄汗了,艾亚亚连忙替柳青城开口,跟黄夫人请示道。 “行啊,只要青城喜欢。这两样呢你都猜出来了,尽管拿去吧!”黄夫人倒甚是好说话,把早前柳青城猜到的肉芝和千年人参,一股脑的全塞进了柳青城的手里。可当柳青城目露兴奋的紧盯着装有海马干的锦盒时,黄夫人又坏心肠的开口道:“这个只能看,不能让你拿走。因为你没猜出来!青城,很抱歉。” 只能看,不能带走!听闻这一声,柳青城的整张脸便在顷刻间垮了下来。 “青城,还不快给夫人敬酒。”艾亚亚把早前柳青城用手,沾来写字的酒碗往柳青城的面前一推,督促柳青城去讨好黄夫人,既是想要东西,那就要自己去努力啊! 还要讨好啊?!柳青城好似最讨厌趋炎附势般,平日要他讨好艾亚亚都难如登天,现在,他竟是还要去讨好避之唯恐不及的黄夫人,这下可是难为坏了柳青城。 抱着到手的锦盒,只许看,不许拿走,柳青城不禁暗暗一咬牙。 “青城,可是看好了?”见柳青城盯着锦盒半天没做动作,黄夫人不禁坏心肠的再度开口对柳青城发问。 柳青城重重的一点头。 “那我可要收回来喽。”黄夫人手一抬,伸手就要取走柳青城握在手里的锦盒。 奈何柳青城想还给黄夫人,可他却是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双手,他的视线定定落在手中攥着的锦盒上,手也是死死的不肯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青城?!”黄夫人眉眼含笑,笑望着柳青城的同时,低低地唤了一声,手里也开始稍稍提力去夺。 真不能送吗?!柳青城再抬眼,询问似地往向黄夫人。 “那这两样,青城哪样不要?夫人我亏一些和你换好了。”黄夫人真是太好说话了,见柳青城想要药材海马,她立刻宅心仁厚的要柳青城拿到手的两样宝贝跟她做交换。 跟柳青城商量的同时,黄夫人也就松手了,要柳青城自己做取舍。 哪样不要?!柳青城是三样都舍不得,他全想要,没有哪样是他不想要的,这可怎么办?! 鉴于如此,柳青城自己不是很会做生意,迫于无奈,将头一侧,柳青城只得去寻求善于做生意的艾亚亚帮忙。 可艾亚亚呢,全然没有要帮柳青城的意思:“黄夫人,您慢慢用,我那边还有些活儿要忙,我就不陪您了,就让青城待我多照顾着您点。”简简单单地客套了几声。艾亚亚墨身就走。 再看犯难的柳青城,紧跟着艾亚亚的身后,腾的旋身而起,追艾亚亚的同时,柳青城还不忘了把三只锦盒全一下拢进怀里。 这一幕可着实惊呆了围观的群众,这柳相公莫不是得不到东西,想携物逃跑。可此时此刻,小巷子里已是被围观的人群围了个水泄不通,除非柳青城长有翅膀,能拍拍翅膀飞了!否则…… 与众人相比,锦盒的主人黄夫人倒是显得放心得多了,许是黄夫人早就看见小巷子被围个水泄不通柳青城插翅难飞吧,可更多的则是因为黄夫人信得过柳青城的人品,顾才根本没有当做一回事。 “商量好了,回来告诉我。我就这里等着。”黄夫人抱起青果酒碗,继续浅浅的一口口的呷了起来。见人群围观的人群一时散去大半:“洪公子,可否来一下。” “黄夫人。”洪君轩闻声向前大步走,劈开人群:“夫人可是要点君轩铺子的酒菜?”洪君轩非但会看人脸色,且是十分的会做生意。 “嗯。”黄夫人微微一颔首,昨日她好像听闻,艾亚亚的小吃巷和洪君轩的酒楼搞合作,两家在一起做买卖。赚来的钱则是按三七分。而柳玉的工钱则是单算的。“柳玉姑娘烧的特色菜,每样给我上一盘……”今日黄夫人心情好,昨日她未曾尝过的菜肴,今日打算全都尝个遍。 只是黄夫人的话音未落,就听见小吃巷的巷子口有人吵吵闹闹个不休。 “他娘的,爷打你了怎地?谁他娘的叫你跟这摆摊的?!”这叫嚣的人气势汹汹的脾气倒还挺冲。 “外面怎么回事?”巷子口这一声叫嚣,一下就引起了黄夫人的好奇心。黄夫人站起身,往外走,想去看个明白。却见,柳青城怀抱锦盒,踉踉跄跄地往巷子里挤。 柳青城一见黄夫人,赶紧把早前‘掠’去的三件宝贝全一古脑地塞回了黄夫人的怀里,并一扯黄夫人的胳膊,硬拖着黄夫人往巷子里尽头扎。 “这是怎么了,青城?”黄夫人哪见过这般的架势,吓得脸色都不禁有些惨白了。莫不是闹了刺客了?莫青彦呢,莫青彦在哪?怎么闹了刺客还不出来?! “夫人,您护好了东西,可千万别出去瞧那热闹,那热闹可不好瞧。外面来了几个强人,您这三件宝贝,若是让他们瞅见,多半就得全被他们抢走!”柳青城没说话,竟有好心的食客替柳青城开口解释道。 “竟是有人这般大胆妄为,这强人是哪户人家?”食客见黄夫人的打扮便猜到黄夫人不是他们临川县人,现在一听黄夫人的询问,食客便更加断定黄夫人定不是临川县本地人士。 “还能是哪家,定是那往日就跟女掌柜有仇的聂县令家的公子了。夫人您别管就是了,聂县令家的公子跟女掌柜的有仇不是一两天了,这次他们好像也不是冲着女掌柜的巷子来的。” 有人干脆站到凳子上,往外惦着脚的打探,边打探,此人边将看来的一五一十的告诉给黄夫人。 “哦,哦,是这样啊!”黄夫人怀抱着三只锦盒,任由柳青城拽着胳膊,把她带到相对安全的地方。 “君轩?”黄夫人下意识地再去寻刚开始还守在她身边的洪君轩,此刻她身边哪里还有洪君轩的影子。 “夫人,东家他去外面看情况去了,您莫担心,跟着柳相公再次稍后便是了。”洪君轩虽向外去了,可乔掌柜却被洪君轩留了下来,帮着柳青城一同照看起黄夫人来,许强还从一旁把椅子搬了来,给黄夫人落座。 “青城,外面怎么了?”许强刚刚一直在埋首照看生意,哪里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刚刚艾亚亚和柳青城一前一后往外走,柳青城是打外面进来的,许强只得跟柳青城询问外面的情况。 若都是几家人,柳青城就说了,可身边不但有黄夫人,还有乔掌柜,还有几个点菜没来得及挪脚的食客。柳青城只好抬手跟许强比划着解释了起来。 “卖馅团子的?”柳青城的比划,黄夫人和乔掌柜看得一头雾水,可许强跟许婶却能看懂。“他怎么了?” 许强以前常来县城,还是他带着柳青城去买的馅团子,许强自是认识那个做馅团子生意的壮汉。 柳青城用手比在脸上,似是狠狠地一记勾拳的动作。 “他被打了!”许强看明白了。 柳青城使劲地点点头。那意思就是许强说对了。 “怎么回事啊?这好端端的怎么会被打呢?”许婶也看明白了,见她家男人着急,她也跟着一起直上肝火。 柳青城再给许强夫妻比划,柳青城比出似是个小贩,推着独轮车,把摊子停在一旁,又招手去揽生意的样子。 “他把生意支到咱们巷子口了,所以挨打了?!”许强看柳青城比划,边把柳青城要表达的话,叙述了出来。 柳青城再重重地一点头。 “不让摆水果摊,就连摆团子摊都不行啊,他们还让不让咱们穷苦人家活了啊!”许婶气得仰天嚎了起来。 “天顺,青城,你们两个帮着照看下生意,大伯我去巷子口看看去。”许强把套在身上的褂子脱下,往一旁狠狠一摔,迈步就朝巷子口挤。 柳青城急得眉头不由地拧紧再拧紧,此时此刻,柳青城已是能预料到外面的情形了。艾亚亚定是会为了那卖馅团子的大哥强出头,这是不用说的,可柳青城却十分的担心。那群歹人会不会对艾亚亚出手,不由分说的连她一起打,不行,他不能光站着,不能再这守着黄夫人,尽管这是艾亚亚的命令,柳青城不能遵从,他必须得出去看看。 “青城,你扶着我,咱们一起出去看看。”黄夫人好似把柳青城焦急看在了眼里,倏地从椅子上挺身而起。 “乔掌柜,这三样东西,你先替我抱好了。在这等着,哪也别去,若是我回来找不到你,有你好看!”黄夫人别过头去,边把柳青城塞回给她的三个锦盒交到乔掌柜的手里,便低喝着跟乔掌柜交代了一声。 “嗳,夫人,乔某哪也不去,就在这乖乖地等夫人回来。”抱着怀里的锦盒,乔掌柜脸色惨白,脚下就仿佛生了根般,一动也不动的立着。 “走吧。青城,我们去看看前面究竟是怎么了,光天化日之下,竟还敢打人,真是反了他了!天皇老子都没这等的好本事呢!”黄夫人边说唇角边徐徐向上轻扬,勾出一抹狰狞的笑颜,这等胆大妄为之徒,今日竟敢搅了她的雅兴,真是活腻味了! 黄夫人挽着柳青城的手,两人往巷子后挤的同时,谁也没有留意到,一抹颀长的身影,也随着黄夫人跟柳青城一起朝着小吃巷的巷子口涌去。 还没挤到最前面呢,就听见巷子口飘来女子的清脆之声。 “聂公子,摆水果摊您抄也就算了,这摆团子摊,您还抄啊?莫不是水果吃腻了,想换个口味了?!”这阴阳怪气的刁钻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艾亚亚。 此刻,艾亚亚正脚步轻牵,一步步地朝着聂天明等人走去,也不知聂天明和他的手下人是怎了,是走夜路走多了渐渐怕鬼了,还是艾亚亚咄咄逼人的气势太足,给他们吓着了。总之艾亚亚朝前一步,聂天明等人就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一步。 “萧兄弟没事吧?打坏了没?”拨开人群,许强大步冲了出来,伸手就去挽被聂天明等人打躺在地的壮汉。 ------题外话------ 恶人再度上门滋事,且看艾亚亚如何了解这桩祸端! 另猪亚新开鬼王,有喜欢的亲们,可以去看看哦!合不合胃口什么,若是喜欢记得支持留言!么么哒! 118V章:柳富使绊子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萧兄弟打坏了没,快起来。”拨开人群,许强抢步冲上前去,伸手扶起被聂天明带人打翻在地是萧成勇。 “没事,许大哥,就是嘴擦破了点皮。”从地上爬起来的萧成勇狠狠地啐了一口血水,又抬手轻搌了搌垫破了的嘴角。“你们人多的欺负人少,算什么本事,有能耐一个一个来啊!”萧成勇这一声,一下就把聂天明带来的几个人给镇住了。 说实在的,这买馅团子的萧成勇实在是有够猛的,一个人挑聂天明手下的三四个就跟玩似的,要不是聂天明仗着带来的人多,以多欺少,聂天明就得跟他的手下缺胳膊断腿被人抬回聂府去。 “谁,谁跟你打啊,你个贱民!告诉你这个地方不许摆摊就是不许摆摊,交了商税,赶紧滚!滚!”聂天明躲在一伙下人后面,做派似的扯着脖子跟萧成勇叫嚣着。 “谁说这个地方不许摆摊的?官府有贴出这样的告示吗?我倒觉得是聂公子吃果子吃腻了,想换换口味了才是真的。”聂天明想用蛮势欺压纯善,可却斗不过艾亚亚的三寸不烂之舌。 “我告诉你姓艾贱妇,说他,你以为没你的事吗。这条巷子如今已做充公之用,从今天开始也不许你再次摆摊了听见没?!”原来聂天明此行的真正目的正是冲着艾亚亚的小吃巷来的。 “充公?竟有此事,洪某怎么从未听过官府有此条批文送到府上呢?”洪君轩一转头:“洪五,此事洪利可有说过?” “回公子,绝无此事,咱们府里从未接到过这样的批文下来!”洪君轩一声问,洪五立刻凑上来应话。 “他娘的,洪君轩哪都少不了你,这条巷子莫不是你洪家的不成?!”聂天明昨天才接到举报,说是艾亚亚在这条巷子里开了个小吃巷,闹得满城沸沸扬扬的。扰得别人家的生意都没法做了,要说这揭发之人是谁?那还能是谁?还不就是柳青城的大舅一家,洪家酒楼对面的福全酒家。 “嗳,聂公子还真是说对了,这条巷子,还就是我洪家的。我跟艾掌柜的合作,一起经营这巷子,怎么?难不成是搅了哪一家的生意,所以遭告了?”洪君轩不愧在商业界打拼多年,一眼就瞧出,艾亚亚的小吃巷准是被什么人给举报了,不然借聂天明百个胆子,聂天明也不敢公然上门找他洪家的事! “没错,洪公子到是个聪明人,还真是让你猜准了,还真就有那么一户,还真是告了你家,人家说你家的生意扰了民众的清幽,搅了他家的生意。还说你洪家的厨子来路不明。烧出的菜都是兑了药的!” “兑了药?不能吧?!”别说来小吃巷吃饭的穷苦人不信聂天明这话,洪家酒楼的老主顾更是不信这话了。 “胡说八道!谁不知道人家柳厨娘的手艺,那绝对可以说是跟京中的大厨相媲美,尤其是烧的菜,起得那名那叫一个雅气,兑药怎么可能!”吃过柳玉的烧菜的人不禁替柳玉说起公道话来。 “你他娘的吃过吗?你就说!”聂天明的狗腿子李全,直指着这人脸,不讲理的骂回去。 “怎么没吃过,柳厨娘烧得菜就在我桌上摆着呢。我正吃着就听见外面吵吵了。”怎么可能没吃过,这替柳玉说公道话的,可是红家酒楼的常客了。 “是吗?!你还倒真敢说,可有人却是这样告到衙门去的。人家就说那菜里下了药了,你若是有本事找他家说理去啊!”李全一脸地不屑,朝着那说公道话人的脚下狠啐了一口,张口闭口的就辱起柳玉的名声来:“啐,左一声柳厨娘,又一声柳厨娘,别说你跟那柳厨娘之间有什么猫腻吧!” “你!”这食客脸憋得酱紫,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食客被气得七窍生烟,可洪君轩却依旧是一脸的和煦笑靥:“敢问聂公子,那告发我家的人可是来我家用过饭菜啊?可是我洪家酒楼的熟客啊?” “这你洪君轩管不着!总之有人告你,你就得注意着点知道吗?这生意不许再做了,那个姓柳什么的厨娘也不许你洪家酒楼再用了,当然,这小吃巷子也得给我封了!”聂天明话声未落,围观地众民众便呼啼了起来。 “凭什么啊?!” “就是,人家女掌柜的小吃巷就是为我们穷人开的,饭菜卖得便宜还公道,凭什么不让人家开啊!” “不让开女掌柜开小吃巷,我们吃什么去啊!” “就是!”敢不让艾亚亚继续开小吃巷,聂天明的主意打得好,可也得先问问百姓们答不答应。百姓中有人挑头的几声呼吁,可以说是一呼百应。 事关民生问题,百姓自是不管这样做究竟会不会与官府结怨了。 “我管你们吃什么!”聂天明欺权霸势的一声怒喝:“你等贱民愿意吃什么就吃什么,有钱就有饭吃,没钱就饿肚子呗!” “听聂公子一言,民妇不禁豁然开朗,原来咱临川县的官府就是这样替百姓办事的啊?!”艾亚亚挑高嗓门的一声。“也不查明,那举报人所举之事是否属实,就直接查封被举报的生意,聂公子可是真会替县太爷办事呢!”艾亚亚边冷哼,边轻挑眼帘狠狠地冷睇了福全酒家二楼的雅间的窗棂一眼。 “娘嘞!当家的,你快那窗户掩上吧,可吓死我了!”柳富媳妇拍着胸脯一个劲地捋胸口,艾亚亚那一眼瞪上来给她瞪得这会心口还扑腾着呢:“你说你柳家你那外甥咋娶了这一房的新媳妇过门呢,咋那么横,那眼又那么厉呢?你说她该不会是看着咱们了吧?” 柳富媳妇柳韩氏吓得眼大眼小的赶紧跟她那不知死活还扒着窗口往外望的男人询问了起来。 “不能,顺子他娘你就放心吧,我这次银子可使得多,也使到地方了,除非青城他那媳妇是狐狸变的,不然她能猜着,我都跟她叫点嘛的!”与柳韩氏相比,柳富可是对聂天明放心的很。 “掐啊,最好往死里掐。”柳富边扒着窗户瞅着,边暗暗地直拍巴掌叫好。 “媳妇,我让你打听的事,你究竟给打听到来没啊?她卖得那叫羊肉串的玩意撒的东西究竟是啥啊,咱怎么见都没见过呢,要是能弄来,咱们也就能卖了!”柳富边看热闹,边把前两天他交代给柳韩氏的事情询问了一遍。 “打听来啥啊?!你让我跟谁打听去啊?别告诉我,是叫我跟你那好弟弟家打探去?”柳韩氏不耐烦地一撇嘴,上次的事,柳韩氏还没跟李淑馨家算账呢。这会她还上赶着去找晦气啊。 “你不找他家问,找谁问去,娘待他还算好,叫他问准能问出来。”柳老太待柳富已是仁至义尽,柳富自是心里明镜似的,可他弟弟柳贵可就不同了,柳贵虽是懦弱了些,可待柳老太还算是孝道,所以有些时候,柳富不敢独自回家,他怕娘不放他进柳家门,他就拖着柳贵一起回家,肯定没错,他娘准保能让他进门。 “别说了,前个那事,你还没看出来啊,你没看出来,我可是看明白了,你娘待柳贵家也就是那么回事了,他家也跟咱家一样,都吃了你娘的哑巴亏了,那李淑馨估计正愁没地方泻火呢。我可不去上门找晦气,要去,你去!” “我去?”柳富听见柳韩氏的话气得脸都憋紫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柳贵对我的态度,我还是他大哥呢,他根本就不把我这做大哥的放在眼里。” “当家的,我去还不是同样,要受你那弟弟的白眼,你当他对我好啊。要我说,问他家,还不如,咱们自己再想办法呢!” “娘,爹。我想吃羊肉串。想吃羊肉串嘛!”正当柳富夫妻为此事烦心时就见他们的儿子顺子打屋外推门而入,进门就嚷嚷着要吃艾亚亚小吃巷卖的羊肉串来。 “行了,别叫了,烦不烦啊,顺子,爹问你,咱家的炒菜,难道还抵不上那破巷子里的羊肉串?”别看柳富这样问自己的儿子,他家的烧菜究竟能不能抵得过艾亚亚巷子卖得羊肉串,他心里比什么都清楚。 “爹咱家卖得烧菜当然好吃了,可儿子更想吃巷子里的羊肉串,那可比咱家的烧菜便宜多了。儿子这是给爹您省钱呢不是吗?!”毕竟是自家的生意,顺子就算觉得不好,爹问话,他也不敢什么实话都往出掏啊!不然他的羊肉串怕是又没着落了。 “给我省钱?!你若是真想给我省钱就更该在家吃,上外头买不得使银子啊!”柳富可不糊涂,什么叫省钱,什么叫赔钱他还是算得清的,才不会被儿子的几句好话给哄得团团转呢。 “爹,那柴米油盐菜的都不是钱啊,那外面的羊肉串几钱银子一大捧,比咱家的菜可实惠多了。”顺子一心就想吃羊肉串,乖巧话说得那叫一个顺溜。 “小兔崽子!教训起老子来了。”柳富可不认为儿子说得这是好话,怎么听怎么那么不顺耳。 “娘,您瞧爹,要打儿子,娘!”顺子鸡贼的哪肯乖乖挨打,赶紧倒头如同山猪一样,往柳韩氏的怀里钻。 “当家的,顺子他这话可没说错,咱家卖得菜就是比那巷子贵,顺子吃羊肉串可不就是给咱家省钱呢,烧得菜咱们自己不吃,卖客人,那银子不就赚回来了!”柳韩氏替顺子出头,顺子边听边点头如捣蒜。 “卖客人,你说得到轻巧,自从她那巷子一开,咱家这哪里还来过什么客人啊!后院那几筐菜放都快放烂了。”越说柳富越痛恨起艾亚亚来。明明都是一家人,干嘛非得独立门户,还有他那被郑家休回娘家的妹妹——柳玉,竟是不帮着自家人,胳膊肘朝外拐的。“不行,今个儿,顺子必须得在家吃!” “想让我跟顺子跟你吃家里的那几筐烂菜啊,我告诉你,想都别想,你柳家的人各个都一个样,全都是胳膊肘朝外拐,不敢收拾外姓人,有脾气都冲着自家人发。我跟顺子可不跟你这受着冤枉气。”柳韩氏听闻丈夫要她跟儿子吃家里的几筐烂菜叶,当即就火了,柳韩氏一牵顺子胖滚滚的手:“顺子走,娘这就要伙计给你买那羊肉串去,捎带手的多买点,娘也吃!” “你这妇道人家真是没半点的出息!”柳富气得跺着脚,扯着脖子大发雷霆。 “对对,我没出息,你有出息,你自己慢慢吃那几筐的烂菜吧!”带着顺子的柳韩氏可不管柳富那套,往后院走脚都没带停一步的。 “我说艾掌柜,你少故弄玄虚的怂恿这些没吃过洪家酒楼菜的贱民了。”李全非但骂艾亚亚,连带着穷苦百姓也捎带手的一起骂:“一个个都给我边上站着去。我家公子跟洪家酒楼的东家讲话呢,有你们说话的份了。现在我家公子跟洪公子说的是那柳厨娘炒得菜里面兑了药了,你们没吃过的就敢替她说话了,莫不是收了她的好处了?!” “李全,你说我们吃过,难不成你就吃过啊?人柳厨娘才来洪家酒楼一天有余,我们倒是都吃过她拌的凉菜,你吃过吗?!”百姓们虽是没钱品尝柳玉的炒菜,却都吃过柳玉烹制的凉菜,什么麻辣小龙虾啊,什么煮花生,毛豆之类。大家都觉得十分可口的! “我没吃过,那是我怕被她毒死,倒是你们,总吃总吃,也不怕哪天被她下在菜里的药毒死了还不知道呢!” “我玉姨烧得菜里兑了药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不知情?!”艾亚亚故作惊愕状:“大伙都吃这么多天了,也没见谁出事啊?!” “就是!就是!”众人再次举手抗议起来。 “是炒菜,我说凉菜啦,你们起什么哄啊!”李全赶紧纠正早前的说法,要说李全也够无耻的,说出口的话还有往回吞的。 “我炒的菜从没兑过药,除了该放的作料其他的东西我都不曾放,菜也都是新鲜的,干净的,大多都是酒楼里从市集收购回来的。”柳玉听见外面有吵闹,而且不再有人点炒菜,这才出来打探,从一开始的不许私自摆摊,再到诬蔑她炒菜兑药,每一句柳玉都听得真真切切。 可柳玉自认扪心无愧,她跟聂天明仅有一面之缘,若不是柳玉知道聂天明就是早前跟艾亚亚找茬生事的事篓子,怕是柳玉还不知道她究竟是在哪里得罪了这位富家公子呢! “哼,这话也就你自己说的,怕是没人会信!”李全刚一扯嘴角,就见百姓们皆是一脸的怒意,甚至还有气得恨不得冲着他抡拳头的,李全赶紧补充说明道。 “你若是真没在菜里兑药,为什么大多数人都是只吃过你的炒菜一次,人就舍不得走了,会一直再来吃,再来点啊!”李全危言耸听道:“我听说在西域有一种药材,能诱人上瘾,只要把这药材往菜里一掺,再难吃的东西,吃得人都仿佛是吃到了珍羞美味,食之不倦的样子!” “这东西好像叫什么罂粟。而且吃了后就戒不掉,还会上瘾,到最后会七孔流血暴毙而亡。谁不知道那柳家的哑巴跟你是亲戚啊,他精通医术,能不知道这东西吗?”李全此话一出,众人皆是被骇住了,别听李全说得神乎其神,却是经得起推敲的,长生不老药的药引肉芝,千年的人参,闻所未闻的海马,柳青城都差不多能一一辨识,更何况那名为罂粟的药材了! “天那,不会是真的吧?”有人真就信了李全的道听途说之辞。 “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吃上瘾了?”有人生怕自己感觉不对,赶紧询问身旁的人。 “不会啊,就是觉得好吃罢了!”那人不觉得他这叫上瘾,只是觉得柳玉烧出来的东西确实很好吃,许是他吃得是凉菜吧,没吃过炒菜。 “哦,原来如此,原来聂公子是我家食物里被下了罂粟。吃了会上瘾。那聂公子我们不妨这样好了,你若是胆大的话不妨来试试,我家的菜究竟掺没掺罂粟啊!”艾亚亚摆摆手,要聂天明不怕死的话,尽管来试菜。 “哼,就你这破巷子,烧得这几样破烂玩意,谁稀得吃,都是给要饭的吃得玩意,你能让她在这那里面下药,不可能,有能耐要请的话,别请我,就请这些穷人一起吃烧菜啊!”聂天明好似是头一次这般大度,竟是要艾亚亚请客吃饭不要请他,而是请这些来艾亚亚小吃巷用饭的穷苦人吃大餐。 “这?!”艾亚亚做得是小本生意,亏点就亏点,艾亚亚也不太在乎,何况又是为了穷苦人,可洪君轩就不同了,洪家酒楼真正的东家是洪君轩,洪君轩是不折不扣的生意人,若是做亏本生意,洪君轩是断然接受的。这下艾亚亚可是犯了难。 “这有何难,不过就是请大伙吃顿饭罢了。今日不论是小吃巷,还是洪家酒楼,全由小妇人包了,见者有份,饭菜随便点,账都算在小妇人身上!”拨开人群黄夫人朝前大步走,张狂笑道。 ------题外话------ 柳富家终于有所行动了,而柳富叫来聂天明帮忙,艾亚亚几户人家能否化险为夷呢?! 119V章:聂天明要吃饭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你请在场的所有人?!你当你是什么人?也不怕把牛皮吹破了。”聂天明边嗤之以鼻的冷哼,边以十分不屑的目光打量起黄夫人来。 这妇人看起来很是眼生,穿着打扮也不甚是十分有钱的样子,临川县的有钱人,聂天明都见过,突然冒头的黄夫人,让聂天明很是不屑的一撇嘴。 这妇人头上戴的那支金钗,怎么看怎么像是镀金的,金钗上的珍珠竟是还没洪图首饰铺里卖的首饰上嵌的那些大呢。这妇人多半是个充大头的,没钱硬装有钱倒是听稀奇。 “行啊。今天就让本公子看看你都能请在场的人吃些什么吧。”聂天明甩开步子就想往洪家酒楼里钻。 “不好意思聂公子,我们酒楼现下客满,没地方!”洪君轩见聂天明朝前迈步,便抢先一步,堵了个正着。 “你什么意思,洪君轩?我上你家酒楼用饭,竟告诉我没地方,这是我看得起你,知道吗?!”眼下是有人告发了洪家酒楼,不然聂天明哪敢这么跟洪君轩趾高气扬的讲话。 “呵,聂公子真是好大的口气,我洪君轩真用不着你看得起我了!”若是往日,洪君轩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聂天明进红家酒楼了,可唯独今日,洪君轩却是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尽管他叔父曾不止一次的告诫过他,做生意要和善才能生财。 “你!行,我不去你洪家酒楼,照样有地方可坐!”聂天明调转过头,直冲着艾亚亚的小吃巷奔了去。 “嗳,聂公子,我家的小吃巷今日也是人满为患,你若是眼睛不好,劳烦你去看看再来。”艾亚亚一平手指给聂天明看,她开的小吃巷子里每张桌子都有人占,聂天明要是想要坐着用餐就得等着。 “啐!本公子吃你点东西是看得起你,敢让我等?”洪君轩不买账,聂天明惹不起,可艾亚亚这等贱妇竟还敢来横插一脚,聂天明可不依!聂天明抬手便想推艾亚亚一个踉跄。 “有事冲我来,你不让我摆摊,我就走,你不让我妹子做做生意,我可不依你?”萧成勇在一旁听着聂天明和李全的话,一股股地往上拱火,事情本是他惹下的,怎么好端端的竟是把人家小吃巷,还有洪家酒楼的生意都给牵连进来了。 都是他不好,不该贪图小吃巷这里人多,他卖馅团子能卖得快些,所以就跟着来这边大波轰的占这便宜,现在好了吧,萧成勇啊萧成勇你可真是个害人玩意!萧成勇直在心里唾骂自己。 “走?!你还欠商税没交呢,想走你倒是走得了吗?”李全这聂天明的狗腿子只认钱不认人。 “我一个馅团子都没卖出去呢,你要商税,我上哪给你找银子去啊,明天,明天我一定把商税的银子给你补上,还不行吗?”萧成勇也是穷苦命,家有一位七八旬的老母,别看日子苦是苦了点,可好在萧成勇勤恳,靠双手致富,家有几亩的薄田,再加上他卖馅团子收入勉强糊口养活自己和母亲,可不幸却在前几日悄然而至,萧成勇年迈的母亲竟是突生重病,病痛折磨下竟是连地都下不来了。为了给母亲医病,萧成勇只得早晚都拼命的卖起馅团子来,可母亲的病却久久不见好。 “税银多少,我替他垫了!”许强多萧成勇的家境多多少少有些了解,而且许强本就是个热心肠,实在见不得萧成勇这么大个男人竟是为了五斗米折腰。 “你替他垫?你是他什么人啊?”李全一立鼠母盯着许强打量了一起。“呦,我还当谁呢,你不就是那个臭拉牛车的吗。”李全脑袋好,一眼就认出许强来了,这不就是那个总拉着牛车送艾亚亚进城的农夫吗!“你替他垫得起吗?”不是李全看不起许强,光看许强的穿着打扮,李全就知道许强准是个穷苦人。 “甭废话,他要交多少的商税?”许强伸手去掏银子。 “五两!”李全把手一伸,冲着许强狮子大开口道。 “五两?!”不单吓坏了许强,更是吓着了萧成勇,萧成勇卖一天的馅团子也卖不了这么多的银子啊! “好,五两就五两!”许强急于替萧成勇出头,自是想用银子把李全和聂天明等人打发了完事。 “许大伯。”艾亚亚的话刚一出口就听见一旁传来男童的清脆之声。 “许大伯不给他。咱们国的利税中从没有这么高的商税!什么商税,分明就是坐地起价。”柳青淼拨开人群挤到人前。 “你屁孩你懂个屁啊!给我滚一边去!”李全可不许他说话,柳青淼凑上来插嘴,抬脚就踹向了柳青淼。 “青淼!”柳玉吓得低低地惊呼了一声,她想冲上前去护住青淼可是哪里来得及。 “想打宝子的小叔叔,先问过宝子的拳头!”小宝子从一旁杀了出来,娃儿的一记拳头正捶在李全的小腿骨上。看似不重的一拳,却险些没把李全的腿骨给砸折了。 “哎呦娘嘞!”李全疼得呲牙又咧嘴地抱着腿直嚎起来。 “宝子躲开,到我了,看我的。”姜素琴一个没扯住,陶月月捏着几只银针也从人群中冲出来,手中银针唰唰地稳稳地钉入李全腿上的脉络上。 李全只觉得他的右腿瞬间就没了直觉,一个踉跄,李全噗通一下跌坐在地上,屁股差点没摔成八半。“你们?”李全气得发疯,刚想嚷嚷,忽觉得脖颈处一麻,再然后他便成了个哑巴,光张嘴不出声了。 “月月你可真厉害!”小宝子拍着巴掌欢呼雀跃不已。可陶月月却是一头雾水地糊涂了,她只用银针封住了李全腿上的经脉,没有封他的嘴啊。 陶月月茫茫然地一抬头,正瞧见柳青城冲她递来的一抹视线,哦,原来是这样。“那是当然。我的医术可是堪称华佗再世呢。小叔你继续说啊。看谁敢扰你。就让小宝子打断他们的狗腿,我再帮他们接上。”陶月月见聂天明跟聂天明的几个手下刚一动动手指,便立刻放出狠话来。 “好啊,我正好学了一身的功夫没有用武之地呢!”小宝子捏捏手骨,又绕了绕脚踝骨,颇有武术大侠的风范。 “公子,别动,那小子有功夫,我们几个打不过他。”聂天明的手下都被吓住了,唯有聂天明壮着胆子想跟小宝子过几招,却被手下低低一声给拦了下来。 “他有那么厉害?!”聂天明把小宝子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个遍,这小子看着有些眼熟,这不就是他第一次讹果子时,帮着那贱妇干杂活的小鬼吗?什么时候,他竟是学会了功夫,还这么厉害了。 “很是了得呢。”聂天明的手下人赶紧从边上把李全搀扶起来,他们不单畏惧小宝子,还有陶月月手里的银针,这两个娃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是这么厉害。 “我国的赋税中有这样的明文规定:小摊小贩,无店面的摊位,每月纳税不得高于五钱银子,你们倒是真敢开口,竟敢讹穷苦人的血汗钱!”柳青淼小手倒背,虽不为官,却已有了十足的官架子了! “你,你,你怎么知道……”这些东西,身为县令家公子的聂天明都背不下来,怎么眼前半大的娃娃竟是仿佛倒背如流般。 “那是必然了。我今日才研读过有关我国立法的书籍,已是深刻地映入脑海中了。”柳青淼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不屑地冷睇了聂天明一眼。没想到,县令的儿子竟是个草包,竟是还不如他个娃娃知道的多呢。 “你……”聂天明气得险些没呕出一口的鲜血来。 “师父,青淼没记错吧?”柳青淼讨好似地冲黄夫人奔了过去,抱着黄夫人的胳膊轻摇道。 “没错,青淼能把书上的东西记得牢靠,以后必定是当大官的料呢!”黄夫人伸出手去,轻抚了抚柳青淼额梢的秀发。“那个卖馅团子的。”与柳青淼说完,黄夫人视线一转,转投向萧成勇的身上。 “夫人。”萧成勇见黄夫人气度不凡,自是不敢怠慢,赶紧应了一声。 “你的馅团子我全包了。先给我包三四个尝尝鲜吧?喏,这是五钱银子,你先拿去交商税吧。”黄夫人把手伸进袖袋里,从里面捏出五钱的碎银子递给萧成勇。 萧成勇一脸忐忑的刚要伸手去接银子,就听见一旁聂天明甚是不悦地开了口:“不行,这里不能让他摆摊,他不能再在这卖了。” “君轩。”黄夫人低低地冲洪君轩唤了一声。 洪君轩还没来得及应声呢。就听见久不曾开口的艾亚亚忽的启口道:“洪公子,大哥的馅团子其实是我们小吃巷的生意。早前我跟大哥都商量好了,您看?” “是这样啊,洪五,问问酒楼里有谁要点馅团子的,一会儿等馅团子出锅赶紧端进去!”既是黄夫人跟艾亚亚都开了口,洪君轩哪敢不买账。 “嗳。”洪五得了命令,刚要折身往酒楼里跑。 “我来五个。” “给我来十个。” “这桌来十五个。不,还是来二十个吧,不然不够吃怎么办?” “包回家呗。”有人给那喊来二十个的人提了醒。 “大家随意点,炒菜,羊肉串,酒水尽管要,可有一点,绝不能浪费,今日小妇人请客,大家尽情的吃喝便好。订金的话。”说着,黄夫人把手再次探进袖带中,竟是掏出一只金光灿灿的金元宝来。“这个想必是够了吧!” 黄夫人手捏着金元宝在洪君轩的眼前一晃,下一刻,便递进了洪君轩的手里。 “柳玉姑娘,但凡是你烧得好吃的菜就尽管上来便是。今个儿有就劳你了,见者有份,大家赶紧找桌子,快坐吧!晚了可就没有位置了。”本来一开始是柳青城挽着黄夫人走出来的,可等到黄夫人往巷子里走时竟变成黄夫人扯着柳青城的胳膊了。也不知道黄夫人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黄夫人停下脚步,别有深意地一声,竟是连头都吝啬的没有扭转:“省得有人告柳玉姑娘烧得菜里兑了药。” “是。柳玉一定拼尽全力。”柳玉自认无愧于心,她从未在煮得食物里对过药,那些好吃的菜肴,全是她的外甥媳妇一一教给她的,都是她用心的一样样的烧出来的。 “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煮卤鸭,酱鸡腊肉,葱花小肚……”艾亚亚好似报菜名般的口生莲花,念出来的菜名都是众人为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南北大菜,满汉全席,艾亚亚恨不得把这些食谱一下子全灌进柳玉的脑中,要柳玉一一烧出来卖钱。 “这里要,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煮……”这人还算有些小聪明,艾亚亚前脚念,他后脚就跟着重复,可哪里能全说下来。“先来这几样吧!” “我就要,昨天柳玉姑娘烧得那些菜了,闻着就香。”穷苦人可记不住艾亚亚念得那些,只知道昨天洪家酒楼里飘出来的味道不错,就点那些先尝尝好了。 “我也要昨天的那些。”这边有人抢占了桌子,拍着桌子嚎了起来。 “洪公子,我可否跟铺里借人使,不然我一个人可忙不过来。”柳玉光听见众人此起彼伏的点菜声,一个头就变两个大了,她曾替郑家酒楼烧过菜,可郑家酒楼哪里接待过这么多的客人啊! “行。君轩铺里的所有伙计和师父全凭玉姨差遣。”既是赚钱,洪君轩又怎能不点头。 “谢洪公子。柳玉这就去烧菜。”柳玉墨着头赶紧往洪家酒楼的后厨走。 “他娘的,赶紧给公子我找个坐去啊,还他娘的傻愣着,找打呢!”聂天明一见众人一窝蜂的往红家酒楼和艾亚亚的小吃巷里涌,他自是惦记着赶紧找个座位,也坐下跟着混吃混喝! “嗳。聂公子,这里可没有你的位置。请回府!”艾亚亚似是生怕气不死聂天明般地要聂天明识相的赶紧滚蛋。 “凭什么,本公子难道不是人,不是你的客人吗?”聂天明顺嘴询问了艾亚亚一声,后来又赶紧反应过来,他要是那么问艾亚亚,艾亚亚定是会骂他个狗血淋头。所以话到嘴边,聂天明赶紧改了口。 “没错,聂公子确实不是我们这里的客人。所以还是赶紧回家吧,县令大人和夫人该是在家等着聂公子您回家吃饭呢!”艾亚亚含笑道,要不是聂天明改口改得快,艾亚亚定会骂聂天明个狗血淋头。要不是怕聂天明听不懂,艾亚亚会跟聂天明说:聂公子赶紧回家吧,你爸妈喊你回家吃饭呢! “不是那位夫人说是请吃饭吗?还说什么见者有份。凭什么他们这些贱民都能在这吃,而我却不行。”聂天明快要被艾亚亚气得七窍生烟了。 “黄夫人之所以会请大家吃饭全是因为聂公子您的一句话,可聂公子您刚刚只说让黄夫人请大家吃饭,却没有说您跟您的手下人也要一起在吃啊!”艾亚亚生怕聂天明听不懂人话,逐字逐句的给聂天明掰碎了道。“要不,聂公子我帮您问问黄夫人的意思?” “夫人,聂公子也想让您连他跟他带来的人一起请,您的意思呢?”艾亚亚扯开嘹亮的嗓门,冲着往巷子里走的黄夫人的背影唤了一声。 “我只答应聂公子请大伙吃饭,至于聂公子和他的手下人,刚刚他可不曾说过,聂公子既是大户人家,怕是不会介意这一点点的小钱吧。而且……”黄夫人边说边笑地侧头朝聂天明望了过来,眼中的笑意带着明显的揶揄之色:“万一聂公子真的吃上瘾了,且吃出了人命来,这么大的责任,小妇人哪里担得起啊!” 揶揄的话说完,黄夫人眸光一立,竟是透出一抹骇人的戾色来:“聂公子还是请回吧,留在这里怕是没什么好,万一一个不小心再把小命搭里面可就不好了!” “是啊,聂公子还是赶紧回吧,听人劝吃饱饭,命也好活得长久!”艾亚亚附和着黄夫人的话道。 黄夫人投来的狠厉视线,再加上她那阴阳怪调的一声,把聂天明吓得不禁双腿直打颤,这位黄夫人究竟是什么来历,怎么竟像是阅人无数般,说出的话以及视线竟是这般的骇人。 “公子,现在怎么办?”吃了哑巴亏的聂天明及聂天明下人们。似是皆被黄夫人的一袭不明的话吓破了胆。 “怕什么。本公子不过就是留下吃个便饭,谁还能吃了我不成。”别说聂天明的手下人不信,这话就连聂天明自己说出来都觉得舌头在隐隐地打颤。 “本公子自己出钱,今个儿我就留在这吃了,我看谁能奈我何。本公子有钱,出钱吃饭,谁还能撵我走不成!”聂天明一拍胸脯,给自己打气道,他一句气话脱口而出的同时,就见艾亚亚在旁阴冷冷地窃笑了起来。 聂天明不巧扫见,自是又吓了个半死,可聂天明却在心里一个劲的给自己说宽慰话,这个贱妇不过就是想吓唬吓唬他罢了,谅她也不敢在他的食物里做手脚! ------题外话------ 由此可见聂天明又被艾亚亚算计了,可艾亚亚会怎么整治聂天明呢,且看明天的农家千金媳! 120V章:萧成勇入伙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虽是看见艾亚亚在一旁窃笑不止,可是聂天明却在心中一个劲的自我安慰道:这个贱妇量她也不敢在他聂大少的食物里做手脚,毕竟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若是艾亚亚敢在他的食物里下毒,怕是她的生意也就做不下去了。 劝慰了自己半晌,聂天明渐渐放下心来:“嗯?!”聂天明对着带来的下人一横眼,似是在示意什么。可这几个下人,一个个傻了吧唧地盯着聂天明半天也读不懂聂天明的心意。没了狗腿子李全在一旁张罗,聂天明就好似鱼离了水般的不自在。 李全被柳青城一针扎得一时有口难言,而陶月月的几针,还有小宝子的几翻拳脚抡下来,如今李全又成了个瘸腿的。别看李全哑了瘸了,可他还是十分狗腿子的冲着身旁尚不懂聂天明心意的下人使劲一挤眼睛,再把视线递向一旁占着桌子的食客,那意思就是还不赶紧给公子清张桌子出来,傻愣着干嘛呢! “是!”直到得到李全的提点,聂天明带来的狗腿子,这才赶紧忙着去撵人清桌子出来。 “识字吗,就看?!”不单聂天明狗眼看人低,就连他的下人也同他一样的势力:“给我拿来吧!” “嗳,你们……”这桌的客人才刚刚占好了桌子,正欲点菜呢,就见聂天明的几个下人刷的一下就把他们手里的菜单给夺了去。先是夺取了食客手中的菜单,可聂天明的下属却还不忘了替聂天明清张桌子出来:“还不赶紧滚!” “宝子,维护下巷子的秩序!我怎么总感觉有苍蝇瞎嗡嗡的叫呢!”艾亚亚横手在脸前扇了扇,好似在撵赶什么似的,十分的不耐烦。 “宝子明白!”人头攒动的小吃巷里,小宝子如同猴子般地上蹿下跳,几步就跃到了桌案前,小手攥拳,卯足了力气地往桌上狠狠一按,只听桌子竟是发出了吱嘎嘎地悲鸣。 “宝子给他们点苦头吃吃得了,别把桌子按坏了!这可都是钱呢。”看似艾亚亚只是想让小宝子教训教训这群有眼无珠,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恶徒,并没有损坏桌案的意思。 “明白!”小宝子再应一声,别看小宝子也就是比桌子高出了半个头,可他那气势,足够聂天明等人吓得险些咬掉舌头的:“先来后到,懂不懂,是不是想吃拳头了?!”小宝子把按在桌上的小手,紧紧地一攥,好么,整个一个小铁锤。 不光是聂天明的下人们脸色惨白的没了个血色,就连聂天明看了都觉得贫血眼晕的。 “成勇,勇儿。”不远处不知是打哪传来妇人有如哭丧般的低唤。 “娘?!”听闻妇人的呼声,萧成勇循声望去,不禁整张脸都没了血色,飞快地抬起手,萧成勇赶紧把嘴角挂得血丝给抹了去:“您怎么到这来了?我不是把您送到白神医的医馆去医病了吗?” 萧成勇不禁觉得奇怪不已,稍早的时候,他进县城,用卖馅团子的手推车把年迈病重的母亲才送去白郎中开的医馆,又付了些银子。要白郎中给他娘医病,他则是趁着这功夫,偷跑到这里做会儿的生意,能赚些钱是些。 “勇儿啊,你才一走,娘就被白神医给撵出来了,白神医说你给的钱不够医病的,叫娘去别家问问!”妇人手扶着一根拐杖,摇摇晃晃地一步一打晃,她是闻讯赶来的,当她听闻自己的儿子做生意竟是遭人毒打,她便心惊肉跳不已,也顾不得身上的疼了,爬都得爬来找儿子:“你没事吧,娘听说,你遭人打了,疼不疼啊?勇儿,这生意咱不做了,跟娘回家吧,娘不医病了,娘就是病死,疼死都不想拖累你!” “娘!”萧成勇心中不禁百感交集:“儿子没遭人打,没事的。真的,您咋能不治病呢。那白郎中什么东西,我可是凑足了他三钱的银子给他送了去,他咋能把您给赶出门呢。”萧成勇越想越气不过:“不行我得找他评理去。” “儿啊,你别去,你可千万别去找人拼命啊。”萧成勇才往出蹿出一步,就被老夫人一把攥住了胳膊,身上的疼痛扯着老夫人脸上五官都跟着有些扭曲了。 “大娘,您先坐。”艾亚亚哪看得了这个,赶紧从一旁的桌子那把撤了把椅子过来。那一桌的客人也是好心肠的人,见艾亚亚要撤椅子,便赶紧起身把椅子让了出来。扶着萧成勇的母亲落了坐,艾亚亚则是赶紧泊头去唤陶月月和柳青城过来:“月月,青城……” 艾亚亚还没唤呢,就见黄夫人紧跟着柳青城已是从巷子里又转了出来。 “青城兄弟。”萧成勇早就听闻柳青城医术了得,可柳青城却只在钱记药铺当了一天的坐诊郎中,萧成勇跟柳青城也不过就是点头之交,他自是不好麻烦柳青城给他娘看病,可如今,见柳青城已经是到他娘的跟前了。萧成勇自是想让柳青城帮他娘医医病的。 柳青城只是用手轻触了触老妪的双腿。 “疼,疼!”老妪就已是忍不住地叫起疼来。 柳青城似是已经辨清病理,却没打算着手替老妪医病,而是退身站到一旁。 “青城兄弟,我娘的病可是有得医吗?”这几天萧成勇已是为了母亲的病操碎了心,县里最好的郎中都看了一个遍了,可娘的双腿却只有逐日恶化的份。 “有得医,我就能医。”原来柳青城错开位置,是为了让陶月月给老妪医病。按照陶月月现在的医术,什么样的病症几乎都是手到擒来了。 只见陶月月从怀里再抽出针裹包来,聂天明等人见了,不禁再次退避三舍。 “一开始可能会有点疼,奶奶稍稍忍忍便好。”陶月月手脚麻利,不大会儿的功夫,几只银针已是稳稳地扎入老妪的腿部的经脉上。“呼,好了。稍等片刻便好!”替老妪扎住几个穴位后,陶月月起身,用手朝脸上一抹,似是再抹汗般。 “青淼,我要你拿的东西,拿来没?”就在陶月月忙着替老妪医病之时,艾亚亚招来柳青淼,弯下腰嘴覆在柳青淼的耳畔,低低地交代了几声。 柳青淼眼中的欣喜一闪而过,扭身就往洪家酒楼里挤,不大会儿的功夫就从酒楼里托着只托盘走了出来。 “嗯。”直到艾亚亚询问,柳青淼才把托盘里的东西送交到艾亚亚的手中。 “青城,帮我劈开它。”艾亚亚把柳青淼取来的托盘交到柳青城的手里,里面绿油油的竟全是细竹筒,也不知道那细竹筒里装得是什么,众人踮着脚,抻着头巴望,只见那托盘里的东西冒出袅袅的寒烟来。 “什么鬼玩意?”聂天明盯着艾亚亚要柳青城劈开的东西,眉头拧成了毛毛虫。 “这是什么啊?”黄夫人只觉得柳青城劈的东西挺稀奇,却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 柳青城就借着聂天明他们生事的那张食客的桌子,把出门时,艾亚亚交代他一定要带出门的刻刀从怀里掏了出来。 刻刀按在细竹筒上,竹筒里也不知是装了什么,竟还插着一支削好的,像是穿羊肉串用的竹签子。 吱咯咯,劈竹筒的声音中似是还掺杂着磨刮什么的不和谐的声音。 “究竟是什么啊?”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牵引了来。 “好像是冰坨子吧?”有眼尖的人已经看见柳青城从细竹筒里刨出了东西来了。 “这东西叫冰棍。”原来真是与冰有关系,艾亚亚捏在手里的东西,竟是还真就沾了一个冰字。 “冰棍?!”黄夫人盯着艾亚亚手里的东西,不禁瞪圆了眼睛,那看似冰坨子的东西,却是一点也不像是冰坨子。 别冰坨子颜色要白,等柳青城再劈开另一只,喝,除了白的,绿的也有,竟还有红色的。 “黄夫人想不想尝个看看?”艾亚亚把乳白色的冰棍递向了黄夫人,邀黄夫人品尝。 又捏起三只红色冰棍分别递给陶月月,小宝子和柳青淼。 “好吃!”是寒瓜的味道,小宝子把冰棍凑到鼻子前嗅了嗅,就贪嘴的往嘴里送,冰棍刚一进嘴,小宝子就不禁高呼起来。 “这冰棍和寒瓜一个味。”陶月月的小脸也是跟着一亮。 “我要拿给娘尝尝和凤儿姐姐尝尝去。”柳青淼伸手就又从托盘里撵了两根冰棍来,笑着跟艾亚亚知会了一声便扭头往洪家酒楼的后厨钻,这冰棍吃进嘴里沁心的舒爽,娘和凤儿姐姐天天站火边,能吃上这冰棍准会笑得合不拢嘴。 “这东西怎么有股奶香啊!”见三家的娃儿都说是寒瓜味,黄夫人也把艾亚亚递给她的冰棍小心翼翼地送进了嘴中。可她这根竟然不是寒瓜味的,而是奶香味的。 “夫人吃的这根是牛奶棒,娃儿们吃的是寒瓜棒,这个是豆汤棒。”艾亚亚把三种口味的冰棍一一介绍给黄夫人以及在场围观的食客们。 “女掌柜这冰棍多少钱啊?”围观的食客一时便来了兴趣,一个个地忙着打探起价钱来。 “一文一支。”艾亚亚才一竖起手指。 “来五支,来六支。”叫嚷声再掀狂潮。 “冰棍!”洪君轩被争先抢购冰棍的食客,一会儿推向了左边,一会儿又推向右边。他怎么不知道艾亚亚刨了他洪家酒楼冰窖里的冰呢,莫非,这东西根本就没有用到冰吗?! “洪公子要不要也尝支?”艾亚亚捏起一支,往洪君轩的方向递去,却被柳青城一把揪住了手,艾亚亚只觉得手臂的方向一转,咔嚓,冰棍竟是在下一刻填进了柳青城的嘴中。 柳青城一边叼着冰棍,一边继续劈细竹筒。 这个男人还真是小家子气呢。艾亚亚不禁在心中腹诽不已。洪五见食客们几乎是人手一支冰棍,且是吃得津津有味。他不禁眼馋得直淌口水。 “艾掌柜,我自己取,再给我家公子取。”不让艾亚亚给洪君轩递,洪五自取,柳青城倒是没拦着。“公子。”洪五把捻来冰棍先递给洪君轩一支,他就迫不及待的赶紧把手里的冰棍往嘴里塞去。 “唔,好吃,真甜!”洪五边吃还禁不住边嘀嘀咕咕地称赞着。 “许大伯,萧大哥,一起尝尝看。大娘的话,月月?”艾亚亚把冰棍分给巷子里干活忙碌的各家,可萧成勇的母亲,艾亚亚却拿捏不准了。看萧成勇的母亲疼得这般模样,多半换得是风湿,该是怕受凉吧。 “奶奶不能吃。只能吃果盘。”果然萧成勇的母亲没有一饱口福的尝鲜命,不过,得到陶月月的首肯,艾亚亚赶紧要赵戴氏端了盘切好的寒瓜给萧母品尝。 “这,我能吃?不会影响你们生意吧,我这病……”萧母看着艾亚亚应等人都挺关心她的病情的,甚至就连小吃巷里的食客都对她这般的好,还让椅子给她坐,还请郎中给她医病的,萧母不禁觉得感动的隐隐泪洒。 “影响我家的生意呢?不会啊,不影响,一点也不影响,而且,你还帮我揽了不少的生意上门呢。”就在艾亚亚跟萧母说宽慰话时,又见不愿处的一批客人走了来。 “亚亚,你这生意可真是红火啊,小吃巷都快赶上我的钱记药铺了。”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钱记的钱掌柜。 “钱掌柜瞧您这话说的。那在这不是病人找来了吗,且这位病人腿脚也不方便。再者说了,月月是您钱记的坐诊郎中,她医名远播,到头来还不是您钱记的功劳?!” “哈哈。”钱掌柜豪迈的一笑:“看把你这精明的丫头吓的。我哪能真是担心你会抢我的生意啊。你要抢那不早抢了,能把月月让给我钱记当坐诊郎中啊。” 钱掌柜是听闻有位夫人大手笔的竟是拿出了旷世罕见的药材,这才来开开眼界的。 “月月要什么药?我叫溜子回去给你取来。”钱掌柜见陶月月在小吃巷帮萧母医病,自是赶紧张罗了起来,陶月月医完病,病人不得抓药啊,这药肯定要从他钱记抓的。 “谢谢,钱伯伯。”陶月月跟钱掌柜连连道谢。萧母腿脚不好,萧成勇又忙着卖馅团子,怕是没法跑去抓药,黄夫人把萧成勇的馅团子也给包了,现在萧成勇忙得已是快要四脚朝天了。 “钱掌柜,艾掌柜,你们都是好人啊。这份大恩大德,小妇人无以为报,我……”要不是腿上还有针在,萧母恨不得跪在地上给艾亚亚和钱掌柜磕头道谢了。 “娘。”萧成勇忙得不亦乐乎,却不忘分出视线来关注这边:“艾妹子,钱掌柜,以后我萧成勇做的馅团子,你们只要想吃,多少管够!”萧成勇也不知道怎么报答眼前人对母亲的医病之恩,他除了种地,就会搓馅团子卖了。 “好啊,萧大哥这可是你说的,那以后你就在我们小吃巷卖小团子吧。我正愁主食太过单一呢。”艾亚亚笑着邀请萧成勇加入她的小吃巷,一起合伙做生意。 “好啊。艾妹子,我还认识几个卖小吃的,我能叫他们也一起来吗?”萧成勇为人豪迈,只紧着自己家发财的事情,萧成勇干不出来。“有一家卖手豆腐的,还有卖粗面的,还有……” “行啊,能喊来的都喊来。我这不怕人多。洪公子,您看如何?”这下艾亚亚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照这样发展下去,她与洪家酒楼的发展前景可就愈发的大了,说他们两家把临川县的所有吃的生意全包揽下来都不为过。 “嗯?嗯!”洪君轩嘴里含着冰棍险些一时没反应过来,听见艾亚亚应得那么干脆,他也赶紧跟着点头。脑中飞转,洪君轩到底是个商人,不禁仔细地权衡起利弊来,这样好像也不赖,这不就等于临川县所有的小吃生意全被他洪家酒楼包揽了吗!稳赚不赔的买卖啊! “洪君轩,你什么意思?”聂天明也不傻在边上听着艾亚亚跟萧成勇的对话,再听见洪君轩的应话,他自是精明地察觉出来哪里不对来。 “聂公子,这条巷子是我洪家的地权,而我洪家酒楼呢,最近来光顾的食客实在是太多了些,没有法子,我就只得把桌子搬到巷子来继续做我酒楼的生意,当然我也知道,我这样做可能会扰了一些人家的清净,可若是那样的话,街坊们肯定会跟先我商量一下吧。我洪君轩好像不是那么难说话的人吧?!” 洪君轩一袭长篇大论,让聂天明不觉得好像要坏事,洪君轩不会无证照这样说的,他定是要借题发挥。聂天明跟洪君轩认识也不是一两天了! “洪公子有话不妨明说!” “君轩的意思就是还请聂公子把那举报我洪家酒楼扰民,且又影响了他家生意的人告予君轩,君轩想要于此人私了!”洪君轩商人的厉眸一敛,如同猎人盯上猎物般地瞅准了聂天明。 洪君轩不傻,他自是猜得到究竟是谁搞的鬼,只是福全酒家的人究竟是冲着他洪家酒楼来的,还是冲着艾亚亚等人来的,还是说福全酒家是想一箭双雕! 121V章:托盘只有一个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这?恐怕不行吧!洪公子,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我告诉了你,那人家岂不是等于白上衙门告你了?”聂天明抬起手做出手痒的动作,跟洪君轩面前比划了比划。“更何况,你得有这个,不然,我这你都过不去,你咋跟人家私了啊?” 聂天明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你洪君轩想让我告诉你那告你的人是谁,可以啊,拿银子来吧!不然,就自己想办法去。 “洪五!”对于洪君轩来说,钱财都是小事,使些银子听聂天明把话说明白也不错。 “公子,聂公子的话,您还真信啊?”聂天明说话就没有靠谱过一回的,洪君轩心里头自是明白,可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道理,洪君轩更是懂得,只是洪君轩想把银子浪费在聂天明的身上,洪五却认为没必要,那人既是能上衙门告他家公子,不定是给衙门里送了多少银子呢,再看看聂天明,竟是胆大妄为的来他们洪家酒楼门前闹,明显这是有恃无恐啊!这里面,不定是怎么回事呢! “洪公子,既是聂公子不愿相告就算了。什么私了,不私了的,人家大概是就没打算私了,不然也不会闹到衙门去了。您说是不?!”聂天明想从艾亚亚眼前骗银子,艾亚亚不让聂天明掏银子就算不错的了。 明知道是柳富从中作梗,且柳富又是柳青城的大舅,既是她夫家的家事,艾亚亚自是不想拖累外人。 “这……”洪君轩眸光一暗,视线不禁一沉,先是柳青城,再来个柳玉,现在又是福全酒家的柳富,这艾亚亚怎么跟柳家关系这般的热络呢。她究竟是柳家的什么人! “好了,洪公子,您赶紧回铺子里照看生意吧!”嗅着从洪家酒楼里飘出的阵阵香气,艾亚亚知道柳玉烧的菜将要出锅了。 “行。那我回去打点下铺子的生意。”艾亚亚的小吃巷接二两三的传出是非,洪君轩从刚刚打铺里柜上出来,就一直不曾回去过呢。酒楼里的账目也才看了一半。 这两天洪君轩也不知道他这心里究竟是怎的了,每天早上天还没亮,他就睁眼了,照往常一般,早早的就带着洪五挨个铺子的去查账,可当抱起酒楼里的账目时,他却像是心里长了草,毛毛躁躁的怎么也看不下去,唯有等到临近傍晚的时候,艾亚亚等人进了城,听着巷子里渐渐地热闹起来,他才能有心情继续查账。 “嗳,君轩。我来你这吃饭,你怎么也得给我安排找张桌子吧?”见洪君轩旋身要走,聂天明不敢耽搁,紧走几步,一把扯住了洪君轩的袖口,洪君轩不卖他面子,怎么也得卖他爹县太爷的面子吧。 “聂公子你也看见了,不是我想给你和手下人找桌椅,是我铺子里的桌椅都在这了,人都坐满了。实在空不出桌椅来了,要不,洪五?”聂天明刚开口跟洪君轩要钱,洪君轩自是有办法收拾得聂天明在众人面前下不来台。 “在,公子,咱们铺里地桌椅全在这了,要是聂公子实在要找桌椅的话,咱铺子就一个长久不用的案板了,要不洪五差人帮着把那案板搭出来给聂公子先凑合用着?!”洪五跟洪君轩这么久还能不懂他家公子的心思,这聂天明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他家公子的叔父乃是当朝丞相,聂天明不过就一小小县令之子竟也敢在太岁头上动起土来了! “你敢让我在案板上吃饭?!”聂天明气得整张都变扭曲了。 “那关键不是聂公子您要吃饭,用桌子吗?”许是仗着有洪君轩在后背撑腰吧,洪五竟是一点也不惧怕聂天明。 “洪五,你去要伙计把案板给这位聂公子搭出来,案板前,夫人我替聂公子掏了!”黄夫人倒是好心,还以为聂天明是出不起案板的钱呢,出口扬言要替聂天明掏腰包! “你……”聂天明气得恨不得伸手去指着黄夫人的鼻梁骨骂黄夫人是个贱妇了。 聂天明的手才一抬起,艾亚亚抢先一步,挡在黄夫人面前:“聂公子,现在有两条路给您走,要么就委屈您了用案板,要么就到后面等着去。您可得选得快点,别影响了我的生意。” 艾亚亚抬眼朝后望,示意聂天明跟着她一起往后看,好么,也不知道这么多人是不是聂天明这么一闹引来的,总之,围观的人皆听见黄夫人说的那句见者有份了。围观的众人瞬间全变成了用饭的食客,现在艾亚亚的小吃巷门口到洪家酒楼的门前,里里外外的皆是人,人多的竟是把这一条街都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行,把案板搭出来,公子我要吃饭!”这么多的人都在后面等着,聂天明又不傻,他更是没那么好的耐心,跟百姓们一起等着排着,更何况,这顿饭钱又是他自掏腰包,没人请他,案板就案板吧,聂天明也就认了。 “椅子就这么一把。是聂公子坐,还是要您的手下人坐?”艾亚亚坏都坏到家了。从一旁拎了个椅子腿参差不齐的马扎来丢给聂天明。 他娘的,用案板当桌子就够委屈他的了,这贱妇竟还给他搬来这么个破椅子,摆明了就是故意的,聂天明想要发飙,可艾亚亚却完全不给他发飙的机会。 “聂公子要是嫌弃的话,就站着好了。这椅子摇摇晃晃的再把聂公子给摔着,我可担不起这责任!” “他娘的,坐,本公子坐!”听听艾亚亚说的这话,聂天明更来气,他要是不肯坐,就得站着吃,聂天明可不受这份冤枉气,钱他都掏了,还站着吃,凭什么! “那好吧,既是聂公子要坐,那您可得小心着点。” 聂天明接过艾亚亚递来的摇晃马扎,才刚一坐下,就听见马扎吱嘎嘎的嚎了起来,聂天明当即脸都吓得有些白了。不行,他得小心着点,万一坐不好仰地上,不得传得满县城人尽皆知啊! “饭,菜呢?”柳玉烧得菜还没出锅,就听见聂天明这边拍着案板地叫唤上了。 “还没烧好呢,公子您先别急。”手下人一个劲地劝聂天明放宽心。 “他娘的,你们这有什么好吃的,赶紧给公子我端上来。”聂天明看见萧母手里捏着的果盘了,上面那红壤的寒瓜,诱得聂天明越看越馋。再往别的桌上看一眼,就见别的桌的客人面前摆着几样的凉菜。 “那是什么?”聂天明看那桌的客人吃得挺香,他也想吃。“菜单呢。”早前聂天明的下人从艾亚亚巷子里的客人手里抢了菜谱去,聂天明可没忘,这会儿聂天明大手一伸,就朝手下人要起菜谱来,既是酒楼的菜没烧好,他就先委屈委屈,从这破巷子吃点东西,吃吃好了。 “公子,给!”这回手下人倒是没用李全提醒,赶紧把菜单递进了聂天明的手里。 菜单上的字迹苍劲有力,一看就知道是出自柳青城之手:“麻辣小龙虾来一盘,羊肉串来,烧刀子……”聂天明抱着菜单便开始点起菜来。 不过聂天明越点菜越觉得奇怪,他念过书,所以才叫得出菜名,可来艾亚亚小吃巷的食客都是穷人,他们是怎么点菜的呢!虽是觉得奇怪,可聂天明却不觉得上心,穷人吃什么他都不管,他们爱怎么点菜怎么点菜。 “果盘给我来一大盘!”聂天明把菜点完了,又叫了一盘寒瓜,这才啪的一下把菜单甩在了案板上。 “点龙虾,我们不上果盘。这是规矩。”艾亚亚听闻聂天明点的菜,跟聂天明好言好语地讲道。 “规矩?!本公子来了你这规矩就得改。本公子有的是银子,怎么你还怕我赖你账啊?!”说着聂天明气大财粗的从怀里摸出来一锭银子,啪的往案板上一摔。要不是,一旁小宝子一直盯着他,聂天明就把银子甩艾亚亚脸上了。 “点龙虾,不上果盘。”聂天明执意点了龙虾还要吃果盘,可艾亚亚却不止一次的警告聂天明,点了龙虾,他们就不会再卖果盘。 艾亚亚才把话重复了一遍,聂天明腾的一股火上涌,一拍案板蹿了起来:“爷让你上果盘,你就给爷上,再敢多说一句废话试试,信不信爷要你今天生意做不成。” “点龙虾,不上果盘,龙虾和果盘……”明知道聂天明火了,可艾亚亚好似故意与聂天明做对,第三次跟聂天明重复着原话,且在后面还想补充些什么。只是没等艾亚亚把后话还没说完呢。聂天明就真的火了。 “废话真他娘的多,臭娘们,生意不想做了?你们几个,给爷砸!”聂天明一挥手,就要手下人砸小吃巷里的桌子。 “我看你们谁敢!”小宝子横手掰脚,拉开架势,一副谁敢上,先过他这关的意思。 “奶奶您站起来试试,看看能不能走了。”这边陶月月也从萧母的腿上把银针收进了手里。要萧母站起来试试效果。 拉开架势要打人的小宝子,再加上握有银针的陶月月,还有一旁,撂下手里生意,大步走来的萧成勇,聂天明的手下人,谁敢上啊?! “艾掌柜,既是聂公子他执意要两样一起吃,你就卖他好了。何必伤了和气呢。”黄夫人也不知道是否知情,竟是劝艾亚亚把龙虾和果盘一起卖给聂天明。既是聂天明执意要点,他想死,谁也拦不住不是! “是,夫人,那我这就去里面给聂公子备菜。”既是聂天明不识好人心,就别怪她艾亚亚心狠手辣了。 艾亚亚旋身走向巷子里,去给聂天明备菜去了。 “夫人倒是不偏不袒,谁也不向着啊!”聂天明也不知是褒赞,还是贬低的一声,冲着黄夫人道。 “好说,好说!”黄夫人也不气也不恼,笑冲着聂天明微微一颔首。艾亚亚给聂天明上菜的功夫。柳青城已经把手里的细竹筒全部劈开了。 “那个也给我来几支。”在看几家娃儿吃的时候,聂天明就已经馋得快要留口水了。 等艾亚亚把冰棍一端上桌,聂天明先抱起三根不同颜色的一样咬了一口,剩下的多的冰棍,分给了手下人。 还真他娘的好吃!一样咬下一口,聂天明不禁在心中暗啐了一口,怪不得艾亚亚这小吃巷红火,这一文钱的东西都这么好吃。这叫冰棍的东西。看着像冰,却不是冰,这乳白的是甜鲜奶,红色的是甜水果,还有这个是甜甜绿豆汤,咬一口那叫一个沁心的舒爽。 “公子您尝尝这个。这东西隔着好几条街都能闻见香味,叫羊肉串。”聂府里的伙计有偷偷的来艾亚亚这里买东西吃的,一来是便宜,二来是好吃。所以伙计还是知道一些的。 “原来,这几天,在府里都能闻见的就是它啊!”艾亚亚这条巷子烤出来的羊肉味,那叫一个香,站在临川县的县城门口都能闻见那阵阵的飘香,更别提本就离洪家酒楼只隔了两条街的聂县令的府上了。 “行,让公子我尝尝看。”聂天明边点头边捏起一根羊肉串来,送到嘴边狠狠地从竹签上剔下一块肉来。“你小子还真没说错,还真他娘的香啊!就是味不太够!” “公子是想吃辣的吧?那公子您尝尝这个!”李全不能说话,一旁的下人赶紧顶替李全的位置,尽职尽责的扮起狗腿子来。 这李全那心甘啊,别看李全没吃过,但是李全却会来事,一看龙虾身上那套盔甲,李全便知道,这东西要剥了壳才能吃,李全才一伸手,手下人就抢在李全的前头。 李全没剥过龙虾,那有手下人动作麻利啊,三两下,手下人就把一只龙虾剥好送到了聂天明的嘴边上:“公子,您尝尝看!” “唔,这个好吃!本公子爱吃,多剥些。”聂天明也喜吃辛辣,才吃一口就上了瘾,直招呼手下人,一起给他剥龙虾,还供得上他吃了。 萧母腿上的针被陶月月取下后,站起来在地上溜了溜,往日腿上好似灌了铅般,沉得迈不动步,现在,萧母拐杖都扔到了一旁,走起路来,也利落了,腿也不疼了。 “月月真是好医术啊!”萧母竖起大拇指,自夸陶月月医术了得。 陶月月被萧母夸得脸上拨开红润,都不好意思了。倒头就往姜素琴的身后扎。 “大娘您还没吃饭吧。要是不嫌弃的话,去里面跟着我们几家一起用些饭吧。”陶月月在钱记坐诊,姜素琴也没去看过,其实今天一天,陶月月被夸的字数并不少,可现在是在娘亲面前被人夸赞,陶月月自是会小脸红彤彤的。 “不用啦,我吃我家勇儿蒸的馅团子就好。”萧母可不敢再受人恩惠,她怕她家穷,连诊金都付不起。“这诊金是?”萧母怯生生地抬起头,望都不敢望姜素琴一眼。 “五文。”陶月月收诊金都是只收五文钱。“娘,我可以不可以把诊金换成馅团子?”嗅着萧成勇独轮车载的蒸锅里飘出来的馅团子的香气,陶月月禁不住地直淌口水,小宝子也是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装有馅团子的大蒸锅。 “当然可以。”姜素琴宠溺道。 “给,拿去吃。小心烫着。”萧成勇把才出锅的馅团子捏出来十个,包进油纸袋子里,弯腰递给了陶月月。 “呼呼,好烫,好烫,小宝子快来。”陶月月哪拿得住,纸袋子口都往出腾起热气来,她把纸袋子抱给娘亲,再用小手去捏耳朵。 “小馋猫,贪吃还怕烫。呼呼,是挺烫的。”姜素琴娇嗔了一声,接过装有馅团子的纸包,她也觉得烫手。 “勇儿,你可是真够粗心的。”萧母可能是烧火做饭惯了,不怕烫的把纸袋子从姜素琴的手里接了过去,直数落起萧成勇的不是来。 “大娘,不怪萧大哥,是我跟月月太娇气了。”姜素琴是好心人,见萧母一直埋怨儿子,赶紧帮着说好话。 “青城,咱们今天晚饭就吃馅团子好不好?”艾亚亚凑到柳青城身边,用胳膊撞柳青城的腰眼。 “这么烫啊,那我的可咋拿啊?”黄夫人见姜素琴母女都喊烫,她一个出身富贵家的妇人怕是更拿不住了。 柳青城快步走上前去,从兜里摸出钱来,便往萧成勇手里塞。 “青城兄弟,那位夫人今个儿也把我的馅团子生意也给包了,你忘了?再说了,我哪能收你们的钱啊,咱们不是说好了,做一家的买卖吗?”萧成勇把柳青城送来的钱推了回去。 捻着馅团子往油纸袋里装,一个袋里装得特别多,足够六七个人吃的。这个自然给艾亚亚几家人的晚饭,而另一袋就装了几个是给黄夫人试吃的。 “交给我好了,我来拿进去。”艾亚亚垫脚伸手轻轻一勾,就把油纸袋捞了去,艾亚亚可聪明,早早的就把早前盛冰棍的托盘取进了手里,纸袋放在托盘里,就不会烫手了。 而黄夫人的馅团子自然是由柳青城替黄夫人拿着喽,谁让托盘只有一个呢。 ------题外话------ 喜欢猪亚千金媳的亲们,若是有兴趣可以去看看猪亚的新文鬼王。保证会给亲们不一样的视觉冲击! 122V章:聂天明开抢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她这是想干嘛?她就这样拿着托盘走了,那他怎么办?!柳青城拎着油纸袋里装着的馅团子愣愣地竖在当下,直勾勾地盯着艾亚亚离去的背影。 别看柳青城虽是因黄夫人掏出来的装有奇珍的锦盒,对黄夫人的好感稍有增加。可若要柳青城去讨好黄夫人还是难入登天之事。就好比现在的柳青城的手里虽是拎着要给黄夫人的馅团子,可柳青城却不想递给黄夫人。 见柳青城就这样被人丢给了自己,黄夫人不禁唇角上扬,再度扬起慈爱的笑靥。 “青城。”黄夫人的一声低唤把柳青城的飘荡的思绪给招了回来。 柳青城愣怔怔地递出手去,似是想把装有馅团子的油纸袋递给黄夫人,可手伸出了一半,却不知怎的竟是止在当下不动了。 “呼,竟是这么烫啊,这么烫好像有点……”黄夫人刚一伸手去接了,就在手距离油纸袋还有一段距离时,她就能感觉出刚出锅的馅团子的热度了。黄夫人似是平日里就没有做过什么粗活,一双手细滑得就好似水嫩的豆腐似的。油纸袋上传来的灼热问题,足以烫伤她的手了。 下一刻,柳青城似是软了心肠,递出的手又收了回来,一手不怕烫的拎着 油纸袋,再扬起另一只手冲着巷子里,黄夫人早前订下的桌子指了指,那意思好像是柳青城要把馅团子给黄夫人送过去。 “谢谢你。”黄夫人冲着柳青城低低地道了声谢,柳青城也不知是怎的,竟是瞬间臊红了俊颜,飞快地垂下头,连点头的动作都没有做。 柳青城在前面走,黄夫人眉目含笑地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 “夫人您可回来了,这东西?”一见黄夫人从巷子口转了回来,乔掌柜赶紧抱着三只锦盒凑了上去,再这样抱下去,他的胳膊非得累折了不可。 “放桌上吧。你也别再这跟木头桩子似的站着了,去里面帮你家东家吧,今个儿你们的生意,我一人全包了。”就算黄夫人不提醒乔掌柜,乔掌柜也已经听到风声了。乔掌柜急着会洪家酒楼就是想着帮洪君轩的忙的。 “嗳。”乔掌柜地应声一声,磨身就往洪家酒楼里冲去。 “青城,你们这的菜单呢,也给我拿一份来。”黄夫人一早来小吃巷吃饭,都是点的昨天要的那些,并未看菜单。可当她用眼睛地余光偷瞄见,艾亚亚点菜时做的记录来,不禁来了兴趣。 柳青城先是把油纸袋放在桌上,视线留恋般地又定格在乔掌柜放到桌上的三只锦盒上。再然后,便听见了黄夫人询问的一声。柳青城重重点了点头,折回几家吃饭的地方,捏了份菜单来送到了黄夫人的手里。 “让我来看看啊!”黄夫人捻着兰花指,从菜单上细细地掠过,这菜单上的字该是柳青城的,嗯,字迹苍劲有力确是不错。 “再来两碗的青果酒,还有羊肉串也要……”黄夫人边点菜,边用眼睛地余光偷瞄向柳青城手里做的记录。果然就同她早前看见的那般,艾亚亚他们这群人记菜进是与别人家的不同。 做完记录的柳青城转身要走去帮黄夫人下单,忽的被黄夫人绊住了衣角:“青城,等等,先不急。你记得东西能不能给我看眼?”黄夫人笑着冲柳青城伸出手去。 柳青城星眸轻轻地转动,片刻后,便把手里的记录递交进了黄夫人的手中。 黄夫人一边抱着柳青城做的记录,一边用手顺着小吃巷的菜单,一点点地往下顺着看着,越看越觉得新奇,越看越觉得有意思。 “这是什么?你们就是用这个来点菜吗?这东西代表的意思是什么?”看到有趣之处,黄夫人不禁扯着柳青城的胳膊询问了起来。 柳青城见黄夫人兴趣盎然,脑中灵光一闪,他不禁来了主意,柳青城抬起手,手指向黄夫人桌上的三只锦盒,接着指锋调转,又指向他做的记录,还有小吃巷的菜单。那意思是要跟黄夫人做交换! “青城好小气呢!跟夫人我透露一下都不行啊?”柳青城可是十分的会算计呢,他想用自家菜单的秘密,跟黄夫人换取那三只装有奇珍的锦盒。 “青城,你不吃饭了?”那头也不知道是艾亚亚的耳力好的关系,还是别的什么,总之就在柳青城打算跟黄夫人秘密交换时,就听见艾亚亚地一声低唤。 柳青城眉头一拧。想去吃饭可他又舍不得那三样东西,好不容易有了可以交换的,那能就这样放手呢! “青城,今个儿留在我这桌,陪着我一起用饭。”柳青城没动,黄夫人自是赶紧抓住了机会。 “那太好了,青城一定要代玉姨和我照顾好黄夫人啊。”艾亚亚吃顿饭都落不着清净,那边竟是又有客人开口点菜了。艾亚亚从这柳青城招呼了一声,便把抱起来才咬了没两口的馅团子三两下的填进了嘴里:“来了!来了!” “青城,既是艾掌柜都开了口,你就在我这吃吧。”似是见不得艾亚亚这般操劳,柳青城迈步就往几家人聚着吃饭的地方走。却被黄夫人又一紧衣角:“你不是想要那三件奇珍吗?你陪我吃顿饭,我就送你怎样?”为了挽留柳青城,黄夫人不惜咬牙开出最优渥的条件来。 柳青城眼中突现一抹的喜悦之色,可片刻后,那抹喜悦在寻到艾亚亚忙前忙后的身影时,便渐渐暗了下去。 轻拂去黄夫人扯着衣角的手,柳青城冲着黄夫人拱手作揖,似是在跟黄夫人道歉般,再从桌上拾起记录好的菜单飞快地一旋身,舍下三件奇珍,柳青城直奔忙碌的艾亚亚而去。 “你怎么过来了?那三样宝贝不要了?”柳青城抢步而来,大手一伸便将艾亚亚手里的两只盘子给夺了去,盘子换成了菜单,艾亚亚不禁好奇地打探起柳青城的心思来。 柳青城占着手,自是没法给艾亚亚打手势,而要他在众人面前开口不做哑巴,他又不依,所以漠然如初,柳青城只将身子调转,快步给客人上菜去了。 “真个冥顽不灵的笨男人啊!”艾亚亚捏着手里黄夫人点地菜肴,不禁无奈地摇头轻叹。明明只要陪黄夫人吃顿饭就好,可这个男人呢,却是那么的固执,那么的冥顽不灵! 看来,这事还得由她来摆平。艾亚亚脚步兜转,捏着黄夫人下的单,把菜清点好,再起盘子,送去给黄夫人。 “夫人,青城他从小到大没见过太多的生人,不太懂得与人交际,您可千万不要怪他!这是您要的青果酒,我敬您一碗就当替青城给您赔不是了!”艾亚亚抱起青果酒碗,酒碗送到嘴边仰头一饮而尽。 只是看着艾亚亚喝,黄夫人竟是没有一丝的要饮酒的意思:“亚亚你说青城他从小到大没见过太多的生人,那你跟青城是青梅竹马吗?” 原来黄夫人没来得及饮酒,竟是在等着艾亚亚一饮而尽后,跟艾亚亚打听这件事情。 “不。我跟青城不是青梅竹马,我是青城好心从外面救回来的。”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在黄夫人面前,艾亚亚竟是如此的落落直言,竟是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原来是这样。”听闻艾亚亚说柳青城从小到大没见过多少生人,黄夫人的眉头一紧,再听闻艾亚亚跟柳青城并非青梅竹马时,黄夫人拧起的眉头这才渐渐舒缓。 黄夫人抱着酒碗送到嘴边,边有一口没一口地呷着边继续跟艾亚亚打探起柳青城的家事来:“那你知道青城的爹娘都是做什么的吗?” “听奶奶讲过,爹是京中的客商,娘的事,奶奶没说太多,亚亚也不敢多问。” “哦?是客商吗?!你可知道他姓什么?他可还健在啊?”黄夫人打探柳家的家事,越打听越细。 “听奶奶说,爹跟娘都死于意外,奶奶也从不曾提过爹的姓氏!夫人,您向亚亚打听这些做什么?”黄夫人打听的太细了,以至于引起了艾亚亚的戒备来。 “没什么,没什么。原来青城的爹娘都没了,是名孤儿啊?!”黄夫人意味深长的一声。 “不是啊!青城他可不是孤儿,他有奶奶,有玉姨,有青淼弟弟,最主要的是还有我在他身边!”以前的柳青城跟奶奶相依为命,可是自从艾亚亚嫁进柳家后,柳青城的生活便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对于现在的柳青城来说,艾亚亚是他命中的贵人,更是他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夫人,您打听得这么细,该不会是想认青城做干儿子吧?”艾亚亚小心翼翼地询问起黄夫人的用意来。 “不,不!怎么说呢,我跟青城的娘亲也属故交了,关心青城的事也是应当的,我见你们来县城,有姨陪着,却不见青城的父亲跟着一起来,便觉得有些奇怪,于是就随便问问罢了。” 黄夫人搪塞艾亚亚,艾亚亚聪明自是听得出黄夫人话中的端倪:“夫人这话好像有些不对的地方!” “哪有?我这话都是真话,哪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呢!”黄夫人好似尴尬地一笑,抱着酒碗,恨不得把整张脸都埋进去,借以遮掩她的困窘。这个名为艾亚亚的女子是不是太聪明了些,该是不会听出她话里的端倪,进而认出她的身份来吧! “夫人既是娘的故交,难道娘从不曾予夫人面前提及过青城以及爹爹的事情吗?”艾亚亚的一声询问,把黄夫人问得不禁凉凉地倒抽了一口寒气。 “这?!其实是这样的,我跟青城的母亲虽是故交无误,可那时秀儿她还小呢。未曾到谈婚论嫁的年纪,后来那次一别,我与她便没有再见过!”黄夫人口中所说似是真的,因为当黄夫人提及与柳秀再不曾讲过时,黄夫人的眼中隐隐地泛了泪痕,那泪水绝不是骗人的:“没想到,那日一别便是天人永隔了!” “夫人节哀,亚亚并非故意提及夫人的伤心事。”艾亚亚一边打量着伤心落泪的黄夫人,一边诚恳地跟黄夫人道了歉。 “没事,我只是觉得难过罢了,她还那么年轻,该是风华正茂的年纪,最苦的便是青城了,他一个孩子,没了娘亲在身边,又怎么……哎!”黄夫人捻起袖口轻搌了搌眼角的泪水:“亚亚,你这次回去,能帮着我给柳家的长辈带句话吗?我想去柳家看看秀儿,我与秀儿乃是故交,得知她遭逢不幸,我想去她坟前给她上柱香?!” “这!”柳青城担心的事情,竟是真的来了,其实艾亚亚心里也明白,这样的事情,柳青城想拦也拦不住,前有阿离,柳家都拦不住的让阿离住进了村里,后面再来个黄夫人,谁又能管得了,更何况黄夫人去柳家的理由还是这么的名正言顺! “今个儿回去,我帮您跟家里奶奶问问看!”既是拦不住,艾亚亚便也不再想办法去拦了,也许当黄夫人真见了的那坟,黄夫人的心里那不切实际的念想也会随之断了,只是真的会断吗,那念想真的不切实际吗!艾亚亚可不敢妄自评断了! “嗯,好。”就在艾亚亚跟黄夫人畅谈的时候,忽闻见,阵阵清香打巷子口的方向由远及近而来。 “夫人,玉姨烧得菜好了。”嗅着味道,艾亚亚甚至能一样样地叫出菜名来,毕竟这都是她教柳玉做的嘛! “是吗?!呦,还真是,还真是香呢!”听闻艾亚亚讲,黄夫人抻着鼻子跟着嗅了嗅。不禁翘起大拇指褒赞起柳玉烧得菜香来。 “夫人,您先尝尝这道叫花鸡如何?那天本就想烧给您尝尝看的,结果不成想您吃好了。”艾亚亚帮着黄夫人上菜,边把筷子拾起,毕恭毕敬地递送到黄夫人的面前。邀黄夫人品尝这道新菜。 “嗯。”黄夫人接过筷子,视线落在那道叫花鸡上,嗅着阵阵飘香的鸡肉香,黄夫人捻起筷子,巧力撕下一块鸡肉送进了嘴里。“不错呢。” “还有这道咸蛋炬南瓜!”说着艾亚亚又用手指向一旁的一道炸至金黄色地食物,邀黄夫人再品。 “酥,甜,竟还不腻口!不错!”黄夫人尝完再次赞不绝口:“夫人再尝尝这个。这叫梅菜扣肉。”艾亚亚用筷子夹起盘子一个手掌大小的粗粮饽饽,饽饽早就被柳玉用刀劈成了两半。艾亚亚手脚麻利,用筷子撑开饽饽,再捞起汤匙,用汤匙把梅菜扣肉送进粗粮饽饽中。 “夫人。请。”艾亚亚把填好的饽饽用筷子夹起,递送进黄夫人面前的盘子里。 “好。”艾亚亚才把饽饽放进盘子里,黄夫人就用筷子把饽饽夹了起来,左右打量一下,便轻轻地咬了一口:“唔,这个好吃!”才嚼一口,黄夫人就含糊不清地掩着嘴称赞道。 这些话柳玉自是听不见,可柳青淼却听得仔细,打算一会儿折回去全说给娘听,让娘亲也高兴高兴。他的师父竟是对他的娘亲的手艺赞不绝口呢! 在黄夫人那用过一次中饭,柳青淼这才知道他拜得这位师父在吃上究竟有多么的讲究,就早上他吃过的那些小点心,在师父的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全是师父吃腻的东西。 中午的时候,柳青淼看见满桌的美食,他的口水都差点淌到地上,可师父却是一脸稀松平常的模样。什么鲍鱼翅肚,柳青淼连见都没见过,竟是全出现在师父的饭桌上了。 “真是柳意萦城,香飘百里啊。”这是黄夫人给予柳玉厨艺的最高评价了。 “谢谢师父褒赞,青淼这就去告诉娘去!”柳青淼欢喜地转身便往巷子口的方向跑。 咚的一下,回身没跑两步,竟一下子撞上一堵肉墙。柳青淼被撞得倒退了两大步,险些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在地上。 幸好,柳青城眼尖手快,紧走几步托盘交于一手,伸手揽住了柳青淼地胳膊,轻轻地一提,柳青淼这才不至于跌坐在地。 “这不是我娘做给你的,不许你动我师父的菜!”柳青淼小小的身子还没站稳就看见,那堵肉墙直奔向黄夫人的桌案前。 这肉墙也不管旁人的侧目,伸出手大肆肆地就去撕叫花鸡的鸡腿,一使劲就把鸡腿给折了下来,捏着鸡腿就好似饿死鬼投胎的就往嘴里塞。 “嘶……”抽气声从众人地嘴里此起彼伏的响起。 “喝,真是好一个饿死鬼呢!”艾亚亚不禁脱口而出的一句贬低的话。 聂天明可不管艾亚亚是否骂他是饿死鬼投胎,继续把鸡腿往嘴里塞,嚼着鲜嫩的鸡腿肉,聂天明含糊不清地连连称赞道:“不错啊,是他娘的好吃。怪不得这么多人都来这吃这柳厨娘烧的菜呢!”只是这称赞的话,听着却是那般的刺耳。 不单艾亚亚等人直撇嘴,就连众食客听了都觉得心头狠是不爽! “聂公子可真是好胃口啊,巷子口那么大的案板都填不饱聂公子的肚子,竟是跑到我这来抢!”黄夫人放下手中的筷子,口中揶揄的话音起。 “不过就是抢你个鸡腿罢了,你若再敢废话……”聂天明胁迫的视线定定地落在黄夫人桌上放的三只锦盒上。 ------题外话------ 聂天明得罪了黄夫人会不会倒大霉呢?!另外,猪亚新开鬼王文,给亲们不一样的精彩! 希望亲们喜欢~ 123V章:聂天明中毒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我若再敢废话如何?难不成聂公子是嫌饭菜不够味,所以想加点药利利口了?!”聂天明哪里想到,艾亚亚不怕他也就算了,而这位来艾亚亚的小吃巷用饭的黄夫人竟是敢顶撞他。 不用聂天明伸手去夺锦盒,黄夫人光看见聂天明的眼睛往她带来的那三只锦盒上瞟,她一早就猜到聂天明再打什么主意了,可明知道聂天明打的什么鬼主意。黄夫人却不着把三只锦盒收起来。继续抱起青果酒,一口一口的呷了起来。 “你这不怕死的贱妇竟敢顶撞我,看来你是还不知道公子我是谁啊?!”聂天明边目中无人的大口大口地嚼着鸡腿肉,边伸出另一只手朝后摆了摆,要手下人过来帮他报家名。 “我家公子乃是……”下人才刚一凑上前,只说了一句话,且是话还没说完呢,就见黄夫人不怒反笑道。 “我管他是哪家的狗,不过这条狗可还这是一点规矩都不懂,吃案板上的也就算了,没人管他,竟还惦记着上人用的桌子了!” “你他娘的,敢骂本公子,看来不给你点颜色尝尝,你是不知道本公子的厉害,来啊,给我……”聂天明冲着下人们招手。 这个时候,艾亚亚才发现,李全身后的下人竟然比早前多了好几人,而且还有几人竟是县衙的衙役,衙役们身上虽是没有明目张胆地穿着官服,可腰间却都挂着打着官字的佩刀呢,怪不得聂天明敢这么闹腾,原来是回去搬了救兵来啊,且还搬来了县衙的人马来给他撑腰。 此时,艾亚亚等人并不知道,聂县令坐着官轿也正在赶来她这条巷子的路上了。 只见聂天明一招手,下人们们一拥而上,似是准备给黄夫人点颜色看看,可谁知,聂天明的手才伸起来,抬到一半就无力地落了下来。 聂天明只觉得腹中一股刀绞的剧痛袭来:“哎呦呦!本公子的肚子。”哀嚎着,聂天明手里的鸡腿也捏不住地掉在了地上,而他则是抱着肚子,疼地叽噜咕噜的在地上打起滚来。 “公子,公子,您没事吧?”下人们全都纷纷傻了眼,哪里还记得聂天明要他们动手教训妇人来。 “你在饭菜里下了毒。”聂天明抱着肚子边在地上打滚,边颤颤巍巍地抬起手,直指向艾亚亚。 “我下毒?!聂公子你可不要冤枉我,别人吃了怎么没事,怎么就你这副模样?!”艾亚亚哪里不知道聂天明会中毒的原因。这可怪不得她,要怪只能怪聂天明自己作死,不听劝。西瓜和河鲜一起吃,不吃出毛病来,都算是奇闻了! “肯定是你在我家公子饭菜里下毒,不然我家公子不可能会变成这样!”聂天明的手下人也是乱作一团,直指着艾亚亚,恨不得骂艾亚亚是蛇蝎心肠。 “哎,分明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嘛,叫你不听我亚亚婶子的劝。”陶月月在一旁没好气地一撇嘴。 “疼死你!该!”小宝子也是气不顺地咒聂天明去死。 “亚亚,是不是他把寒瓜和河鲜一起吃了。”姜素琴看聂天明这中毒的模样跟月月那时很像,不禁联想到。 “是啊。我当时可是不止一遍的提醒过他,可……哎!这就叫做不作死就不会死!”艾亚亚对自讨苦吃的聂天明表示无可奈何的一摊胳膊,一耸肩。 “他若是死在咱这,这得多丧气啊!”许婶看着聂天明脸部五官扭曲,似是离死不远的样子,许婶可是一点都不替聂天明担心,一心只惦念着是不是会影响他们几家的小吃巷的生意。 “唔唔——”李全说不出话,就使劲地扯着下人的衣服,指着桌上的菜一个劲的比划。 “是那个柳厨娘,准是她在饭菜里下了毒,所以我家公子才会这样!”这下人倒是反应快,李全一比划,他就懂了,赶紧咋呼了起来。 “什么?!柳厨娘的菜里有毒?”听见下人的咋呼,食客中有的人不禁吓白了脸了。 “真的假的?”大家纷纷从身边人的身上寻找着中毒的迹象,可彼此打量了半天,竟是没有人再有跟聂天明一样的中毒迹象。 “聂公子是寒瓜和河鲜混吃,才会引起的食物中毒。我早就劝过他了,可他不听,还恫吓我说,我若是不给他两样一起上,就让我没生意做,所以,无奈之下,我只得把两样全给他送过去喽!”艾亚亚劝聂天明的事情,许多食客都是亲眼所见。 “原来如此啊!”众人了然地纷纷点头,怪不得人家小吃巷的河鲜和寒瓜从不会出现在一张桌上,往日食客们也是如此,若是点河鲜卖家绝对不会送果盘给他们,都是附送酒水。食客们只知道用饭,缘由也从没打听过,今日才知这里面竟是有这样的道道。 “你胡说,分明就是那柳厨娘在菜里下了毒了。我家公子才……”艾亚亚说出聂天明中毒的原因,下人们再咋呼自是站不住脚了。 “我点的菜跟聂公子点的一样,听伙计说,都是柳厨娘一锅烧出来的,我怎么没吃出毒来,而聂公子却偏偏吃中了毒?”食客一呼百应。 “就是,我们这桌也是,菜跟聂公子的一样,盘子都是一个颜色的。”洪家酒楼的盘子都是同一种的,若是一锅下毒的话,那烧出来的菜就都带毒,可若是在盘子里下毒,这盘子就该颜色不一,不然把下了毒的食物送去了别桌怎么办? 再者,洪家酒楼的伙计传菜都是端着托盘,一样一样的菜往各桌送的,随手取盘子,随手送菜。也没有什么先后的顺序! “我家公子……”下人一时竟也说不清了:“准是这鸡里有毒!”终于下人把注意力集中在黄夫人桌案上的叫花鸡上。指着那叫花鸡就嚷嚷说是叫花鸡被下了药。 “鸡肉被下毒了?我怎么不知,我刚刚还吃过!”黄夫人突然露出惊慌失色的模样:“快,帮我看看,我有没有事,没中毒吧?!”黄夫人大惊失色般地站起身,当着众人地面,左转右转,好好的能蹦能跳,黄夫人分明就是健健康康的人,一点中毒的样子都没。 “看来问题不在鸡肉上,不是柳厨娘下毒,那就是艾掌柜说的了。是两样东西一起吃,所以才……” 黄夫人下结论地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下人又嚎了起来:“不是柳厨娘,那就没别人了,准是你在鸡里下毒!我家公子跟你无冤无仇,你竟是这么害他,你这心肠歹毒的妇人!” 既不是柳玉的问题,那就只能是眼前的妇人了,更何况,黄夫人刚刚还说他家公子该吃药利利口的,下人也就认准了黄夫人必是在鸡里做了手脚,所以他们的公子才会中毒的! “这可真是子虚乌有之说,我哪里能料到,那条狗会突然冲来我这桌,抢我桌上的鸡吃啊!”黄夫人笑望着那肆意栽赃他的荒唐下人。“再说了,这鸡可足足一整只啊,我哪知道他会扯哪里的肉吃?” “你是不知道我家公子会撕鸡的哪块肉吃,你可以把一整只鸡都下毒。”下人也是被问得没话说了,才会栽赃黄夫人在整只叫花鸡里下了毒。 “是吗?可我刚刚也是拿夹过鸡肉吃的,若是整只鸡都有毒,那我现在为何没有毒发呢?!”黄夫人依旧不急不恼与栽赃她的下人对峙道,忽的黄夫人话锋一转,手掩着嘴,黄夫人低唤了一声:“哎呀,你们这样放着你家公子不管真的好吗?我看他八成是快要撑不住了!” 黄夫人的一声提点,众人和聂府的下人们才纷纷地把视线投注在聂天明的身上。 此刻的聂天明已经不再喊痛了,两眼的眼皮无力地垂着,好似真的是死期将至了般。 “亚亚妹子,还是要月月赶紧给他医医吧,不然他若是死了,咱们怕是都得跟着吃官司!”赵戴氏凑上来在艾亚亚耳畔低低地叮咛了一声。 “是哦。”艾亚亚赞同的频频点头。 “青城兄弟,给他医医吧,别让他死在咱们巷子里,就像婶子说的,太晦气!”从头到尾一直忙着烤串的赵天顺好不容易被许强换了下来,赶过来跟柳青城商量了一声。 柳青城似是觉得赵天顺夫妻说的很有道理,便点了点头,朝聂天明走了过去,其实最主要的是柳青城不想跟官府惹上关系,摊上官司罢了,要不是不想闹出人命来,柳青城才懒得管聂天明的死活呢!像这样的人渣,若是死了,不知会让多少百姓家日子好过一些! 眼见着柳青城伸出手去,准备去给聂天明切脉。 “我信不过他,去,你去,去给我把白郎中请来……”聂天明猛的睁开眼,卯足全身的力气,才把柳青城施予的援手给挥开。聂天明倒是挺有骨气,只可惜聂天明的骨气往往都使不对地方。 “公子,您这样……”其实下人也有些信不过柳青城,毕竟在他们看来是柳青城等人才把聂天明给害成这般的样子的。可这个时候再去请白郎中来,公子究竟能不能撑住啊! “没事,我还撑得住,快去,去把白郎中给我请来啊!”聂天明的骨气一方面是因为信不过柳青城,而更多的方面则是他跟柳青城等人之间还有仇在,若是他现在就这样轻易的被柳青城给救了,不就没法报仇了!所以聂天明硬撑着肚疼刀绞般的疼,他也不肯让柳青城和陶月月之中的任何一个替他医病。 “哎!聂公子就是聂公子,就是有骨气,行,就冲聂公子这么有骨气,你今日若是死了,你这口棺材钱我替你出了。”艾亚亚一拍她那不盈一握的小蛮腰,倒是挺豪迈。 他娘的,老子还没死呢!聂天明想冲艾亚亚嚷嚷,可他的力气全用在差下人去请白郎中上了,哪里还有力气跟艾亚亚吼啊,他现在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来,大家都坐回去吧,别在这跟聂公子抢空气了,万一他呼吸不畅在一口气没顺上来,嘎巴过去了。咱们怕是都要惹上官司!”艾亚亚越说,聂天明中毒发青的脸越沉。 众人谁也不想吃顿饭惹上官司,最主要的不是官司不官司的问题,而是怕聂天明真的不幸过去了,沾上晦气,有人搬着桌子往后挪了半尺远,后又觉得不妥。干脆跟后面那一桌商量了商量,把两桌兑到一起,边看热闹边扎堆吃起饭了! “亚亚,你这?哎!聂公子,你别怪她,她不懂事,不是故意的!”赶来的钱掌柜不巧也看见了这样的一幕,钱掌柜自是不能由着艾亚亚的性子来。凑上前去,也不知钱掌柜是打怀里掏出什么药来。 总之是一只天青色的蓝色瓷瓶。 “聂公子,你先吃粒药吧。”想来该是去毒素的。 “用不着你假惺惺的。我告诉你,你跟他们扯上关系,我家公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也没你的好处!”似是柳青城赏李全那针,麻劲过了,李全竟是能开口说话了。 才一能说话,李全就赶紧替聂天明报起不平来。“钱掌柜,亏得我家公子往日那么照顾你们钱记的生意,结果你竟是倒打一耙的帮他们欺负起我家公子来了!” 钱掌柜被说的那叫一个冤枉。“没有啊,我真的没有啊!” “少在这跟我说,甭多了,一会儿你若是有冤枉,等会跟那几位官爷去衙门里说去。”李全狠狠地唾骂完了钱掌柜,一把抢过聂天明,搂在怀里,也不知是真的,还是在做戏:“公子啊公子,你被他们害得好惨啊!” 好容易艾亚亚一席话,把众人都支开了,聂天明才顺上一口气,结果被李全这么一搂,聂天明觉得愈发的呼吸不畅。他现在真就是一脚踏进鬼门关的人了。 AAA 时隔不久,直到聂天明的脸色愈发的乌青了,白郎中才被下人领着姗姗来迟。 “聂公子这是中了毒了?”光看聂天明那乌青发黑的脸,白郎中便一下断定道,再看见李全搂着聂天明哭个不停,白郎中可是急坏了:“怎么还搂着他啊,李全,你这废物,赶紧让你家公子躺平了啊!” ------题外话------ 准备开始清理败类,女主还要去见冯老爷了!不知会有多少人期待这样的一幕! 124V章:陶月月医聂天明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听闻赶来的白郎中的叮咛,李全哪还敢继续抱着聂天明不放,赶紧按照白郎中所说,让聂天明躺平在地上。 众人扯着脖子打探起聂天明的情况来。 “明儿啊?!白郎中,我儿子这是怎么了?”就在白郎中帮着聂天明诊断时,就见聂县令的官轿也跟着姗姗来迟。 不知道艾亚亚的生意是怎么做的,竟是这么的红火,其实聂县令的官轿早就到了街口了,可食客实在太多了,以至于把整条街都给占了,聂县令的官轿被堵在街口半晌的抬不进来。 这还是聂县令差人回府衙又叫来两班的衙役,这仰仗着官威劈开一条道路来。 聂县令下了官轿,才一进巷子就听见李全嚎啕的声音了,李全这几声嚎不要紧,把聂县令嚎得心头直打颤。 “李全啊,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公子他怎么成这样了?!”一看聂天明中毒发青的脸色,聂县令的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公子他好端端怎么会中毒的?” “爹……”聂天明一见聂县令,颤抖的嘴角,不禁低低地轻唤一声:“爹要给明儿做主啊!他们下毒害我……”别聂天明是一脚踏进鬼门关的人了,可他倒打一耙的能力却一丝没减。 “谁,谁敢下毒害我儿子?我跟那人拼了!来啊!”聂县令一声令下,涌上来的两班衙役,一下子就把小吃巷的巷子口给堵了个严严实实。 “明儿是谁谁害你啊?”由于聂天明如今只剩半口气在,所以他也抬不起手来去指艾亚亚等人泼脏水。 “老爷,是他们!”聂天明虽是顾不过命来,没力气栽赃了。可还有李全在呢!李全直指艾亚亚等人,栽赃艾亚亚等人下毒。 “你们……”听闻李全栽赃,聂县令这才正视艾亚亚等人,咦?!聂县令越看艾亚亚越觉得眼熟,这女人不就是那日挑唆钦差大人让他亲自挥板子抽他家明儿的心果摊的女掌柜吗? “不关我是啊。我是被冤枉的。在场所有人都可以为我作证,我绝对没有下毒!”艾亚亚竖起手,无辜地猛挥。 “白郎中!”因为早前艾亚亚有钦差大人给撑腰,聂县令一时还搞不清艾亚亚跟钦差大人的关系,所以暂时他也不好动艾亚亚,除非他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家明儿吃中毒真与艾亚亚有关。 “启禀老爷,公子是吃了两样彼此冲撞的食物,这才会导致中了毒。”光是替聂天明诊断,白郎中就已经急出了一身的虚汗。 “原来是这样,那白郎中,我家明儿这毒可有得医啊?”看白郎中额际渗出的虚汗,聂县令突地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来。 “县老爷,不是白某不想医公子,而是公子这毒实在是耽搁的太久了,白某实在是束手无策啊!”果然聂县令的预感真的应验了,白郎中竟是没法医治聂天明的毒。 “白郎中你可是咱们临川县的神医啊,若是你都不能医好我家明儿,那我家明儿不就只有等死的份了?”聂县令忽的感觉快要天塌地陷了,若是他的明儿真有个三长两短,他要怎么回去跟他的夫人交代啊! “公子啊公子,你可一定要撑住啊,不能就这样弃李全而去啊,李全还没好好服侍公子呢。”聂县令还没哭呢,李全就又大声地哭嚎上了。 “白郎中,你再我家明儿看看吧,我家明儿他还这么年轻,他不能死啊!”聂县令就差给白郎中跪在地上苦苦地哀求了。 “钱掌柜,你不是有家传的解毒药吗?刚刚为何不给公子服上一颗,不然聂公子身上的毒也不会蹿得这么快!”聂天明还没死呢,白郎中就已经开始推卸责任了,白郎中把责任全推卸给了一直围在一旁的钱掌柜。 “白郎中,你这话说的,我药早就掏出来了,想喂给聂公子,可聂公子不肯吃,李全也不让我喂,我能有什么办法?!”说到这里,钱掌柜还觉得他甚是委屈呢,祖传的解毒药,他早就掏出来了,可谁知聂公子跟李全,主仆一对硬骨头,一个不肯吃,一个不让吃,他能有什么办法! “你就不能硬往聂公子的嘴里塞啊?”白郎中丝毫不减推卸责任的意思。 “那李全抱着聂公子,护得那么严实,我哪里能塞得进去啊?”钱掌柜也是实属无可奈何! “明儿啊我的明儿!”这边白郎中一个劲的推卸责任,钱掌柜一个劲地解释。那头,李全和聂县令抱团哭在了一起。 艾亚亚瞅着这样的一幕,心里本是觉得高兴的,可却突然烦躁了起来。眼见着聂天明气息越来越弱,出气多,进气少,又从嘴里呕出一口地白沫来。 “月月,青城,给他医毒。别让他死在巷子里——太晦气!”终于艾亚亚被李全和聂县令地哭声闹烦了,也似是看聂天明看恶心了,这才松了口,要陶月月和柳青城去给聂天明解毒。 这回儿柳青城没挪脚,只让陶月月走上前去。 “让开,让开没听见。”本是医者父母心,可陶月月对聂天明这位阔少爷也报不起好感来,陶月月跟柳青城想的一样,聂天明若是死了,不定有多少人少受他欺负呢。 “你个娃娃能医好我的明儿?”别说白郎中不信,就连聂县令也不肯相信陶月月有这般的本事。 “白郎中怕是你不知道,月月现在代替柳相公在我们钱记坐诊,她可是柳相公的得意门生!”钱掌柜的赶紧替陶月月解说道。 “你们究竟还想不想让他活命了!我说话没听见?!”见嚷了半天都不好使,陶月月也火了。她正好不想救呢,要是这群人再不听话的让开,她就不管了! “这位月月神医,我家明儿真的有救吗?”聂县令不可置信地盯着陶月月,白郎中都说他儿子没救了,这个娃儿竟敢再这大言不惭,聂县令看了看白郎中又看了看陶月月,再瞅了瞅搂在怀里奄奄一息的聂天明,为今之计也就只有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他现在一时还死不了,不过照你们这么耽搁下去,一会儿他准定会去阎罗殿报道。”陶月月一副,你们若是想让他死,那就继续抱着不撒手,我是无所谓的模样。 聂县令一听陶月月的话赶紧松了手,可李全却依旧不肯放心。 “要不你们再抱回,我还省事了呢,一会儿你们直接请仵作就好。”陶月月边说边从怀里把针裹包给掏了出来,她早就料定了李全肯定会松手。 “李全。”李全不想松手都不行,因为聂县令不依。 “老爷,他们是一伙儿的,就是他们给公子下的毒,他们再扮好人给公子医病,这……” “先让她医,等把明儿医好,老爷我自由公断。”幸好聂县令还算是有些先见之明。虽然李全和聂天明一口咬定就是艾亚亚等人下毒,可聂县令还是主张要艾亚亚等人先给他儿子解毒,先救命,剩下的等人救活了再说! “是。”见聂县令执意,李全一个做下人的自是不好再说些什么。 现在再看聂天明,得知白郎中无法医治他的毒后,他也没有再回绝陶月月施予的援手,想来是他还没活够还不想死,可更多的则是因为聂天明命都顾不过来了,也就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挥开陶月月了。 “会有些疼,别叫啊,不然我若是扎错了,你就直接去见阎王了!”陶月月的一袭恐吓倒是真好使,只见聂天明垂着的眼帘,猛地瞠开,可却没有力气反抗,也没有力气说话,任由陶月月把一根根的银针往他的穴脉上送。 几只银针下去,聂天明便觉得腹中的刀绞不似最初那般疼了,再几根银针下去。聂天明乌青发黑的脸也渐渐恢复了血色。 如此这般,直到陶月月最后把扎进去的银针一一取出。长舒了一口气,又跟着轻道一声:“好了!” 聂县令一行人提着的心这才隐隐地回了原位。 “这就行了?”聂县令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睛,这娃儿就给他儿子扎了几针,然后又拔了出来,这就医完了,又效果吗?! “明儿,感觉怎么样啊?”见陶月月离开了聂天明,聂县令赶紧冲了上去一把把聂天明搂进了怀里,关切的话语询问出口。 “公子,感觉怎么样?肚子,肚子还疼吗?呼吸怎样,呼吸还畅快吗?”刚刚聂天明要死不活的样子,可是吓坏了李全,现在聂天明躺在聂县令的怀里,半晌的没有一点的动静,李全畏惧的脸色都有些发青了。李全担心,别是这陶月月的几针把他家公子给扎没气了吧? “娘嘞!我总算是活过来了。”原来聂天明一直没做动静竟是在大口地呼气,吸气呢。刚刚他就觉得仿佛千金般的巨石压在了胸口,让他呼吸都不顺畅了。现在好了,几针下去,腹中的刀绞痛止了,现在胸口压着的那块大石也防备人挪来了般,他总算是从鬼门关爬回来了。 “活了,老爷活了!”李全欢喜眼睛眯成缝,差点从地上蹦起来拍巴掌。 “什么就老爷我活了,老爷我好好的,是公子,公子活了!”聂县令的眼睛里竟是闪烁着激动的泪花,差一点就痛哭流涕了。别看聂县令欢喜成这样,却还不忘究竟李全的说法。 “是,是,老爷,咱家公子活了。公子活过来了!”李全赶紧又把话重说了一遍。 “嗯。”聂县令颇为赞同地频频点头。把聂天明移交给李全照看,聂县令缓缓起身,整了整官袍。面朝向艾亚亚和陶月月。 “谢女掌柜,谢月月小神医不计前嫌救小儿一命。”聂县令突然态度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又跟艾亚亚和陶月月连连道谢,惹得艾亚亚心头不禁涌起一股想呕的厌恶感。 “爹,您还谢他们,就是他们给儿子烧饭菜,让儿子吃中毒的。”聂天明活过来,就不念艾亚亚等人的好,不但不赶紧艾亚亚等人的恩情,反而栽赃艾亚亚等人,说是他们给他下毒! “明儿,此事不需你多说,爹心里自有公断!” 听闻聂县令对聂天明所言,艾亚亚不禁柳眉一锁,她好似已经猜到下一步聂县令的打算了。 “好说,好说,聂县令,令公子身体里的毒素才刚清理干净,身子还略有些单薄,还是要人早些送他回府里歇着吧!”艾亚亚似是料定了聂县令接下来的打算,故意扯话茬撵聂县令跟聂天明滚蛋。 “令郎的身子还算硬朗,再者说早前有劳月月小神医帮着我儿解了毒,该是不会再有问题了才是,是吧,月月小神医?”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陶月月才把聂天明医好,聂县令便翻脸不认人了。这对父子可还真是父子呢,儿子奸,老子滑,蛇鼠一窝,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息事宁人,得过且过。 “亚亚婶子!”陶月月似是也意识到了什么,畏惧地躲向艾亚亚身后,紧攥了攥艾亚亚的袖口。 “别怕,月月。”艾亚亚把娇小的身子一横,直挡几家人面前,几家人以及柳青城都牢牢地护在身后,艾亚亚颇为镇定地对聂县令道:“如此说来,聂县令是想查令公子中毒一事喽?是怀疑那毒真是我们几家给下的?!” 聂县令万万没料到艾亚亚竟是这般的聪明,他还没说话呢,她已经猜到他的意图了。不过,早前聂县令已跟艾亚亚交过一次手了。那时艾亚亚有钦差大人护着,而现在,却是不然…… “聂县令刚刚也听白郎中说了,聂公子之所以中毒全是因为吃撞了忌讳的东西,这事确实与我们几家无关,还望聂县令明察。当时我也是劝过聂公子好几回的,可聂公子却执意要我上菜,还扬言我若不给他上菜就砸了我的生意,让我做不成买卖!”艾亚亚这番说辞,有在场的人可以给她作证,所以她也不怕聂天明等人会信口雌黄。 “哦。原来竟是这样!”聂县令点头的功夫,有早前跟着聂天明来的下人在聂县令耳边低低道了几句。 聂县令脸色板起,再是一暗,忽的抬高音量道:“哪位是黄夫人啊?!” ------题外话------ 看来不单聂天明没安好心,聂县令此行也是来者不善,艾亚亚能平安化解此次的危机吗?且继续收看农家千金媳接下来的部分! 125V章:两件齐审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任聂天明一行人随便折腾,众食客随意好奇,而食客里却独独有那么一位竟是一点都不为所动,只有最初聂天明来砸场子时,他跟着出去查看过一眼,这会儿,他正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又一搭没一搭地啜着青果酒,大口大口地嚼着点来的椒盐的羊肉串呢。 “哪位是黄夫人?”直到听闻聂县令点名询问黄夫人,此人才将压低在眼前的斗笠向上抬了抬。 “我就是。”聂县令点名询问黄夫人,黄夫人自觉的不曾做过什么亏心之事,自是大落落的应了声,朝着点了她名的聂县令面前迈了一步。“县太爷可是有事找小妇人?” 黄夫人朝前跨了一步,聂县令借着端口将黄夫人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遍,喝,这一眼,聂县令便不由地竖起大拇指来。 这位夫人可真是一等一的好相貌,柳眉粉黛,乍一眼看上去,哪像是嫁做人妇的女子,风韵犹存不减当年啊。也不知妇人是一项如此,还是不愿理会聂县令,黄夫人打量聂县令时,似是厌恶般的只轻轻一挑眼帘。 喝,就这一个细微的动作,一下就让聂县令看呆了,这妇人的相貌,可比他家中的夫人还要美啊,若是他能把这黄夫人弄到府里,做个小也行啊!聂县令沉醉在黄夫人的美色里,久久无法自拔,心里却盘算开了。 “爹?” “老爷。”别人看不出来,聂天明跟李全哪里能看不出聂县令的心思来,聂天明可是聂县令的亲儿子,而李全呢,平日里跟聂天明在街上强抢民女,这种缺德的事也做多了,儿子什么摸样,再看看老子,李全还能不懂吗?! “咳。”听闻聂天明和李全齐唤,这聂县令才好不容易回了神,他先是四下里打量了一番后,眸光再那么一立,当即摆出一副县老爷高人一等的官架子来:“你是哪里人啊?见了老爷我为何不跪啊?” “启禀老爷,小妇人这腿脚不便,所以不方便跪。老爷您看这礼数能不能就免了?”黄夫人见聂县令本是厌恶的,可突闻聂县令要她跪拜,便不禁恭维地与聂县令讲起好话来。 “行啊行,这怎么不行,既是黄夫人不方便跪,那就不跪也罢!”本来艾亚亚还能瞧明白,聂县令打的主意,可现在,艾亚亚却是越看越糊涂了,这聂县令究竟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他不是打算好要栽赃黄夫人给他儿子下药吗?怎么现在竟是维护起黄夫人来了。 “谢老爷。”聂县令没让黄夫人跪拜,黄夫人还不忘跟聂县令道了声谢。 “嗳,夫人,先不忙谢,老爷我还有几句话想问你。”聂县令此话一出,艾亚亚不禁暗暗窃笑了起来,原来聂县令是要耍这手啊,好啊!那就来吧,艾亚亚倒是真想看看是黄夫人厉害,还是聂县令厉害呢! “老爷您且问,只要小妇人知道,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黄夫人倒是挺与聂县令配合的。 “小儿中毒,那毒你可知是谁下的啊?!”聂县令问话,众人不觉得有些奇怪,这聂县令往日县衙办案总问废话那是因为事不关己,就算出了人命,那也死得是别人家,不是他家。可现在,他儿子的命都差点没了,他怎么还是这么不温不火的尽讲废话呢?! “咦?!县太爷不知吗?那小妇人就更不知了!”聂县令天真的以为黄夫人会按照他想的那么答,可却不曾想黄夫人竟是高呼,她毫不知情。 “胡说!”聂县令气得鼻子都险些歪了。“你刚刚难道没听见白郎中的诊断吗?” “哦?原来县老爷说的是那个啊,若是县老爷问的是那个,那小妇人自是听见了。”黄夫人对答如流。 “你明明听见了,竟还敢跟老爷我谎称不知!”聂县令更是气急败坏了。 “那位郎中的话,县老爷您不是也听见了吗?你听见了,还问小妇人?小妇人哪知您问得是那件,只会以为县老爷您是耳朵不好使,也该要郎中去帮您瞧瞧了。”聂县令以为他三言两语的就能掌控得了黄夫人,却不曾想,黄夫人甚是机警聪颖,与他对峙起来,就好似在逗狗般不费吹灰之力! 这回儿聂县令算是看明白了,这黄夫人跟艾亚亚等人那是穿同一条裤子的,他们根本就是一路货。既是如此,聂县令也就唯有不再仁慈,下狠手了。 今日这黄夫人,他若是弄不到手,那就把她关进大牢,让她吃几天牢饭,想来用不了多久,她自己就软了,会知道求他的!由于艾亚亚跟钦差大人的关系,聂县令暂时还摸不到头绪,所以他唯有先拿黄夫人来开刀了! “大胆,你竟敢当众羞辱老爷我。你可知老爷我乃当朝命官!你与这小吃巷的女掌柜究竟是何关系,还不从实招来,免得回头受无妄之灾!”终于聂县令收去假仁慈,露出了真面来。 “县老爷冤枉啊,冤枉!”聂县令这么一咋呼,黄夫人当即叫起冤枉来:“小妇人只是这艾掌柜小吃巷的一位食客而已。” “食客?!好一个胆大妄为的女食客!”可聂县令哪里会听黄夫人喊冤:“我家明儿点她巷中的食物,你明知那食物一起吃会中毒,竟还怂恿她端来送予我儿食用,你究竟是何居心,还不从实招来!”也就是聂县令站得离桌子稍远一些,不然非得拍着桌子跳起脚来不可。 “冤枉啊,当真是冤枉啊,老爷,小妇人当时也是出于一番好意啊,令公子扬言若是艾掌柜不予他上菜,便要砸了艾掌柜的铺子。”黄夫人不管聂县令是否听她喊冤,她只管叫冤:“当时小妇人就想,若是真让令公子把艾掌柜的买卖给砸了,那大伙不就再也没地方吃这么好的美食去了!” “没地方吃美食,你可知道,你一言可是险些要了吾儿的命啊!”聂县令恨都快要恨死艾亚亚一行人了,恨不得将艾亚亚等人大卸八块,至于黄夫人嘛,就由他收进府里做小妾好了。 “那令公子不是好好的在那边站着呢吗,不是也没死吗。”喝,听听黄夫人这声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没死?你没听见,刚刚白郎中怎么说吗?本来小儿都医不活了……”想想刚刚聂县令就禁不止冷汗直冒。 “这样的话,县老爷不是该好好的答谢一下月月小神医和艾掌柜吗?若是没有她们对令公子施予援手,那令公子怕是早已下黄泉见阎王了!”黄夫人故意把话题扯远,要聂县令答谢救治聂天明的陶月月和艾亚亚等人。 “不用了,若聂公子能少来我这小吃巷,少给我惹些麻烦,我就万福金安了,县令大人要谢的话就谢钱掌柜吧,就不用再跟我道谢了。”不等聂县令开口,艾亚亚先道了声不客气! “你……”这一刻,聂县令的鼻子是真被气歪了:“老爷我何时说过要谢你了!”再者答谢的话,聂县令刚刚已经跟艾亚亚和陶月月说过了。他堂堂县太爷跟他们这等平民百姓道谢,已是不易,竟还想让他再谢二回——门都没有啊! 他没治他们罪已算是够仁慈的了,他这是给钦差大人面子,若不是艾亚亚跟钦差大人有些渊源,聂县令早开口抄了艾亚亚的小吃巷,把艾亚亚等几家人全抓起来送进大牢里了! “你不要把话题扯远了。当时白郎中都说我儿没救了,若不是你要人给他上那些会吃冲撞的菜,他又哪里会吃中毒?!”被黄夫人带远的话题,又被聂县令搬了回来。“今日,老爷就要治你与他们几家的罪。” “治罪?谁的啊,我吗?”黄夫人手掩着嘴角似是在笑聂县令荒唐般:“笑话!”笑完了,黄夫人突的冷脸一板,倏的,黄夫人徒扬起来的威严,吓得聂老爷不觉得浑身一抖。“凭什么?你儿子自己找死,非得要点那冲撞的菜吃,碍得着我何干?更何况,一开始柳相公也是要救治他是他自己不让,差人请了个不顶事的郎中来。他若是今日真的死了,那也是他自己找死,碍不着任何人半点的关系!” “你……”黄夫人一袭犀利的言辞顿时震得聂县令没了驳斥的话语。 “我?如何?”黄夫人眸光暗下,不禁透射出万道骇人的厉光来:“旁人劝他了几番皆是不听,还以为害他,这样的废物留在这世上也是无用,不如早死早托生,省得受罪,更省得拖累他人!” 艾亚亚头次发现,黄夫人的气势竟是如此的犀利,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艾亚亚一开始还以为黄夫人和颜悦色好说好了,却没想到,黄夫人真生起气来,竟是有不输男儿之势。 黄夫人的气势,也让柳青城不禁敬佩不已,柳青城以为他能娶到艾亚亚已是女中匪,山中王了,却不曾想,黄夫人竟是比他的女人还要加个更子,男子怕是都自叹不如吧! “尤其是那废物郎中,连小小的毒都解不了,还自称什么神医,他倒是也配?!竟是连个几岁大的娃娃都不如,还开医馆,收诊费,我看不如趁早关门,免得他日砸了招牌,丢了脸面是小,害了人命才是大!”黄夫人不但骂了聂天明,竟是连白郎中都一起贬损了去。 “萧大娘?您的腿?!”就在黄夫人唾弃聂天明和白郎中时,就见萧母从一旁挤了出来。 街上但凡买过萧成勇馅团子的,有几人跟萧成勇很是熟识,知道萧成勇近日这么拼命全是为了给萧母医病,可现在,萧母的腿竟好似没病般的能走了,拐杖也扔了! “好了,多亏了月月小神医。才收了我五文的诊费,我就能走了!”萧母本是在边上被艾亚亚等几家人安排用饭的,听见黄夫人贬损白郎中,这才忍不住地走了出来。 白郎中见萧母,整张脸都吓得没了血色,嘴巴也不自觉地瞠大,吧嗒吧嗒似条从河里捞上来,还在挣吧的鱼。 “白郎中,老妪的腿不劳从今天开始就你费心了,这几日,你没少收我家勇儿的银钱,今日你没给老妪医病就把老妪给撵出来了,我家勇儿给你那诊金你可否还我?!”原来萧母走上来,是跟白郎中索诊金的。 萧成勇把萧母送到白郎中的医馆,还垫付了医病的银钱,可白郎中呢,非但没替萧母医病,反而私吞了银子,把萧母从医馆给撵了出来。 “呦,还真看不出来啊,白郎中,白神医,你竟是还做过这等事情?”艾亚亚吊高眉梢,好整以暇地盯紧了白郎中。那意思好像是打算逼着白郎中把私吞萧家的银子给吐出来。 “我,我没收她儿子的银子。你这不要脸的老太太,你可不要信口雌黄地侮我医名。”白郎中矢口否认,他都吞进肚子里的银子,哪里还有吐出来的道理。 “哦?没收?你确定?!”艾亚亚还手往胸前一抱。眸光盯紧白郎中,识相的白郎中最好赶紧说实话,不然,就别怪她了。既是他想在众人面前丢脸,那就随他喽! “我收了她的银子,那有怎样,我替她医过病了。她付得银子不够,我才将她撵出来的!”见艾亚亚一副穷凶极恶的模样,白郎中胆怯地赶紧改了口。 “哦。付银子不够,所以你才撵人。”艾亚亚频频一点头,好似了然般的模样。 “对,没错!”白郎中努力地壮起胆子,反正萧母去的时候,他医馆里也没有旁人,就他跟伙计在,他说医了那就是医了。 “胡说,你根本就没给我医病,直接说我银子不够,就给我撵出门了!”萧母不肯示弱,那银子可是她儿子省吃俭用的省下来的,哪能就这样被白郎中给私吞掉。 “老爷,我确实给她医过病的。是她诊费不够。”白郎中拉聂县令给他做主,白郎中算是看出来了,他现在跟聂县令是同一根绳上拴着的蚂蚱,谁也跑不了! “停!老爷我审得是我儿中毒之事,现在还抡不到你们,滚一边……”聂县令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旁边那桌有人撩下酒碗悠悠开口。 “依我之见,两件事一起审似乎也没什么不可!” 这声飘出来,聂县令和聂天明不禁齐刷刷地变了脸! ------题外话------ 此人究竟是谁呢?~为什么聂县令和聂天明同时换了脸色呢!预知后事如何,且看明天的农家千金媳! 126V章:索要诊金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忽闻那本是沉默啜酒的男人倏然开口,聂天明以及聂县令的脸上不禁齐刷刷的变了脸。 “爹,我怎么好像听见钦差大人的声音了?”自从上次被莫青彦给整治了一遍后,聂天明对莫青彦的声音就变得极其的敏感。哪怕是莫青彦出现打个喷嚏,百米之外,聂天明都能听出响来! “是啊,爹也觉得像是钦差大人说话呢!”不单聂天明被莫青彦整怕了,就连聂县令听见莫青彦开口,也会不由地竖起一身的汗毛来。 “聂公子和县令大人可真是好耳力呢。区区不才,正是在下。”莫青彦将头上压低的斗笠取下,往桌上一搭,同时又将腰间的金令也解了下来,啪的一下甩在桌案之上。 “钦……钦差大人。”聂天明跟聂县令两人话都说不好了,舌头都隐隐地打起结来。 “叩见钦差大人!”聂县令不敢耽搁,赶紧大步上前,一扯官袍就要像莫青彦行礼。 莫青彦呢,看都不看聂县令一眼,腾腾的几大步,直奔到黄夫人面前,莫青彦身上并未着官袍,想必莫青彦若是真的着了官袍在身,也不会对黄夫人行此大礼了。 只见莫青彦拱手一抱腕:“让恩师受惊了,是青彦的不是。还望恩师莫怪罪青彦。” “嗳,青彦此言差已,这里哪有青彦的不是了。要怪就怪为师,没有要你陪着,出来乱走乱逛,没想到,竟是会惹来不必要的是非来,还要劳你帮着给摆平了才是!”黄夫人此言好似话里有话:“青彦也知,为师这嘴,一项得理不饶人。却不曾想,今日竟是冲撞了县令老爷,以及那位白神医。这可如何是好,青彦一定要多替为师予他们多说两句好话!” 黄夫人左一句为师长,又一句为师短的话可把聂县令和白郎中相继吓得白了脸色。聂县令的额头都渗出了森冷冷的白毛汗来,幸好,他没把那句心里话给就口说出来,不然哪里了得。钦差大人还不就地跟他的衙役手里借把刀,把他给斩成数段,好险好险啊! “是。恩师所言即是,青彦这就予县令大人和那位白神医说个明白!”莫青彦猛地调转过,气势十足,一点都不像是要予人说理的样子,倒像是要与人豁命。 “不,不用了,钦差大人,今日之事多半是场误会,依本官之见不如就此算了吧,小儿的身体才刚刚医好,还是早点回去调息才好。”聂县令早就想好了开脱之词,见莫青彦走来,还没张口便抢话先道。 “哦?算了?!这怎么好……”莫青彦开口便要回绝。 “咳咳,爹,我肚子,肚子又疼起来了,哎呦呦……”聂天明也不敢跟莫青彦硬碰硬,他哪里能陪莫青彦玩得起,自是也想赶紧寻个借口,早早开溜。生怕莫青彦会不相信他的话,于是他便故意装作肚子疼,装模作样地还扮起了哀嚎。 “聂公子肚子疼?让在下来给聂公子医医看。”白郎中见聂县令父子想办法开溜,他自是也不敢多待,借着聂天明开出来的理由,也赶紧脚下抹油。 “柳相公,月月小神医,劳你们再帮聂公子好好医医。我看这位白郎中多半是位庸医,恐怕是医不好聂公子的恶疾。”医病哪里用白郎中上手,放着柳青城跟陶月月当摆设?岂是莫青彦的所作所为。 “聂公子肚子又疼了,会不会刚刚余毒没清理干净啊。”不知是不是陶月月跟艾亚亚相处久了,竟也跟着艾亚亚学坏了。聂天明故意装作肚子疼,陶月月就吓唬聂天明说余毒可能没替他清理干净! “不,不会吧!”听闻陶月月这声‘殷切’的询问,聂天明本是毫无血色的脸庞竟是愈发的惨白了。本来他是装肚子疼的,可听闻陶月月这样讲,他竟感到肚子真的莫名的抽痛了起来。 “会哦,若是余毒未清的话,兴许一会儿还有可能会再度中毒,且比早前的还要严重,甚至有可能会危机生命,也许,聂公子回家后,喝一盏茶的功夫就有可能会翘辫子也说不定呢!”陶月月越说越骇人,聂天明的脸色也就相应的越来越差。本是好好的,聂天明忽得觉得他的肚子竟是又开始翻腾了起来。 “明儿,你没事吧?”聂县令也生怕有如陶月月所说,聂天明回去再真有个三长两短的,他就就聂天明这一个儿子。若是聂天明真的死了,那他聂家岂不是后继无人了。“月月小神医,劳你再给小儿好生的医医吧。聂某再次谢过了。” 本是不打算再对陶月月等人点头哈腰的聂县令竟是又一次拉下脸来,再去苦苦哀求陶月月。 “好说,好说!”陶月月好心,可艾亚亚却是不然,一片好心可不能全当喂狗吃了。艾亚亚边点头替陶月月应下给聂天明清毒之事,边用视线轻递向聂县令那一方,首先艾亚亚要解决的事便是聂天明中毒事件:“聂县令,令郎今日中毒一事……” “不关艾掌柜的事,更与黄夫人毫无半点关系,都是小儿太不识好人心,不听劝慰,才会中毒,此事本官已查明属实,既不怨艾掌柜,也不怨黄夫人,俩位且安心,安心!”一来聂县令还有求于陶月月要陶月月给聂天明医病,二来则是有莫青彦在,聂县令也不敢找艾亚亚和黄夫人的麻烦,所以聂县令自是草草断案,早点收拾好残局。 “聂县令既是如此说,那民妇也就安心了。”艾亚亚长舒一口气的同时,就闻一旁,黄夫人也装模作样地舒出一口长气。 “那小妇人也安心了!只是,月月小神医也不能白给聂公子医病吧,这诊费……”喝,陶月月还没开口呢,黄夫人竟是开口帮陶月月跟聂县令索要起诊费来了。 “诊金好说。”聂县令冲着跟来的衙役一打眼色,要衙役赶紧掏银子给陶月月。 谁人不知钱记坐诊郎中要得诊金少,问诊一项只收五文钱,衙役问也不问只从口袋里掏出穷酸的五文钱,递向陶月月。 “呦,就五文啊?想不到,聂公子的命竟是这么的不值钱呐!”黄夫人冷扫了眼衙役递给陶月月的那五个铜板,顿时刻薄的话就从嘴里抛了出来。 “废物!你这不是贬低月月小神医的身价呢吗!”说着,聂县令自掏腰包从口袋里翻出了两只银元宝,分别都是十两一枚的,笑盈盈地递给陶月月:“月月小神医,还请笑纳!” 陶月月没伸手,别过头先是望了望艾亚亚,又望了望黄夫人,最终纷纷瞅向柳青城和莫青彦两人。 艾亚亚和黄夫人,以及莫青彦都冲着陶月月点了点头,唯有柳青城没有做回应。 “这银子我不要,弄的好像跟什么似的,富人的命是命,穷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在月月的眼里,两者都一个命,不分高低贵贱!” 陶月月的一袭话,引得黄夫人和莫青彦不禁纷纷侧目,暗暗钦佩直挑大拇指。没想到这么小的娃儿竟是有这番大的见地,不易啊,当真不易! “这……”陶月月不肯收,这可难为坏了聂县令,这可怎么办?! “这样啊,那既是月月不肯收,而聂县令又执意要给呢,依我之见,不如就当成全聂县令,也当聂县令为咱们临川县的百姓们做件善事好了,从即日起月月连续三日在钱记和小吃巷坐诊,所有前来问诊的病人的诊金就全由聂县令垫付了,可好?”艾亚亚倒是很会拉拢人心,她这一提议,众百姓皆纷纷应好,呼声之大,震耳欲聋! 艾亚亚的提议似乎甚是合柳青城的心意,只见站在一旁的柳青城赞许的频频点头呢。 “这恐怕有欠妥当吧……”听闻要给临川县近三日的所有问诊的病人出诊费,聂县令当即脸拉得老长,这个卑贱的女人凭借钦差大人护着她,竟是开起染坊来了,不行!聂县令可绝不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嗳,我看艾掌柜的这提议甚得民心,提得敲到好处,聂县令这不是也给你竖立民心的大好机会吗?何不照办?哪里欠妥当了?!”黄夫人一语一下就把聂县令给问傻了。 “恩师所言极是。”莫青彦倒是个极听师父话的孝顺徒弟:“聂县令还不照办?还等什么呢?!”莫青彦一竖眉头,聂县令哪敢说个不字。只得全照艾亚亚所说的乖乖照办,由他出银子,要陶月月为临川县全县城的百姓义诊三日。 “亚亚代月月小神医替全城的百姓谢过钦差大人,谢过黄夫人。”艾亚亚赶紧跟莫青彦和黄夫人道谢。 百姓们也跟着谢黄夫人,谢莫青彦却没人记得谢出银子的聂县令,只有李全在边上一个劲地瞎咋呼,要百姓们多记他家老爷点好。 此刻,柳青城似是对黄夫人的态度有所改观,本来柳青城对黄夫人都是采取不理睬,躲闪的态度的,刚刚竟是冲着黄夫人点头,浅笑了一下。 尽管柳青城对黄夫人只报了这一记的浅笑,可黄夫人却觉得她今日所作所为也算值得了。 “青城。一会儿完事,你来找我一下,我将那三件宝贝全送予你。” 黄夫人低低一言,柳青城倏然眼睛一亮,他也没做什么啊,为何黄夫人竟是答应要将三件宝贝全送予他呢。 “恭喜你收了个好徒儿啊!”哪怕不用柳青城开口,不用柳青城打手势,黄夫人竟是能从柳青城流转的目光中瞧出他心中的所念所想来。 柳青城不禁微微一怔,再度冲着黄夫人报以一记答谢般地浅笑。 “县老爷,这样做恐有不妥。我那医馆还有其余几家郎中的医馆,若是被他们这样一搞,我们岂不是没法再济世救人了?!”迫于莫青彦的施压,聂县令点了头,可利益而言白郎中却是死活不依。 陶月月义诊三日不要紧,让他们这些开医馆为生的郎中可咋活?!本来陶月月的问诊费就低,再加上,这三日又有聂县令给撑腰做后台,三日过后,那病人还不都让陶月月给抢跑了,他们岂不是没法靠这个养家糊口了! “济世救人?!”艾亚亚掩嘴窃笑不止:“白郎中,这四个字就凭你也配?!我看你还是先把欠萧大娘的那问诊费还来,再决定你以后是否还要继续开医馆之事!”艾亚亚探出手去,就向白郎中索要萧母被白郎中私吞了的诊金。 “我再说一遍,我可没有私吞她的诊金,我确实帮她医过的,是她不听我的叮嘱,还胡搅蛮缠地毁我声誉,硬说我医不好她的病,嫌我医术不高明,自己跑了,碍得着我什么事了?”白郎中说谎话,竟是脸都不带泛红的。 “我娘的腿走路都直打晃,若不是你将她撵出医馆,她又岂会拄着拐跑来跟我说不要我花冤枉钱再予她医病。我娘从患病到现在,我总共给了你不下几十两的银子了,你若是医不好,就说,我们又岂会在你那破医馆花这门子冤枉钱!”萧成勇放下手里的生意,才挤到人前,就听见白郎中信口开河的这样一声,禁不住把他们萧家早前受到的委屈一股脑地全倾吐了出来。 “我医不好?!分明就是你们不配合,我要她别乱走,她听了吗?我要她这几日别沾水,她听了吗?还敢冤枉我说我医不好,说我医术不高明!有高明的你们倒是要她来医啊!”白郎中一副七个不平,八个不忿的样子,叫嚣声差点把艾亚亚小吃巷的门脸给掀翻了。 听闻白郎中这一席话,萧母的脸色一僵,她不是不听劝,她是不能看着儿子忙里忙外,她就在床上当个废人一样的躺着,所以她才……没想到,这样竟会延误治疗! “白郎中你的眼睛莫不是有毛病?若是有毛病的话,还是回去先把你的眼睛医好再来,难道你看不见吗,萧大娘的腿已经被我家的月月医好了,月月不过就是几针下去,萧大娘就能走了,所以白郎中,你医术不精就说医术不精,不要冤枉萧大娘不听劝。诊金!”艾亚亚固执地再度将手摊放到白郎中的眼前:“识相点就快点交出来!” ------题外话------ 白郎中会乖乖的交出诊金吗?~若是不会,他又会想出什么样的法子跟艾亚亚较量呢? 且看明天的农家千金媳!明天更精彩! 127V章:想走?吃饱饭再说!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当艾亚亚固执地再度将手摊放到白郎中的眼前,并大落落地说出识相的就要白郎中快点把诊金交出来时。就见白郎中气跳了脚: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私吞她的诊金,是她不听劝,我也没办法。医不好是她的问题。怪我也没用,诊金我是……” “你就说要怎样你才肯退还萧大娘诊金吧?!”艾亚亚懒得听白郎中废话就开门见山的把话跟白郎中挑明白了。 “要我退还她诊金也不是不可以之事。”在白郎中反复地咀嚼过艾亚亚话后,他竟突然改了口风。 “说吧。”艾亚亚似是早就料定了白郎中会打什么主意般,竟是大落落地开口,要白郎中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她愿闻其详。 “你当着众人,县老爷以及钦差大人的面砸我白医馆的招牌,我还没跟你计较呢!”白郎中的口气倒是颇大,一开口就辱艾亚亚砸他医馆的招牌。 “听白郎中这话里的意思是觉得我是辱你的医名喽?!”白郎中可不敢说黄夫人的不是,只得把气全撒在艾亚亚和横空杀出的陶月月身上。 “没错!你非但是辱我一家的医名,同时辱得还有咱们全临川县众郎中的医名。她……”白郎中横手一指,直指向一旁的陶月月:“小小年纪,半大的奶娃娃,有什么本事能当得起这神医之名?!” 陶月月究竟有没有本事,其实白郎心里并没有什么底细,毕竟,在白郎中看来,陶月月能给萧母医好腿,多半也是误打误撞——碰上了,而给聂天明解毒,恐怕是因为下药的本就是艾亚亚等人,所以陶月月刚好有解药,也知道医治之法。有这些便利的条件,陶月月才能被人姑且称之为神医。而白郎中呢,他岂能让他临川县神医的名号就这样被个半大的奶娃娃给夺了去。 “那白神医的意思是?”艾亚亚大胆的猜测下:“想跟我家月月一较高下喽?” “没错。我正有此意,跟这奶娃娃一较高下。” 嘶——白郎中此话一出,四周皆是凉凉地抽气之声,一个年过半百的老郎中跟一个半大的女娃争,这事传出去怕是会让人笑掉大牙吧,可白郎中却根本不会这样想,他只想夺回被陶月月抢走的神医之名。 “怎样?敢吗?!”白郎中甚是张狂地冲着陶月月一挑眉头。 陶月月紧攥着针裹包的手都微微的打起颤来,替人医病可以,要她与人相争。陶月月根本没有这个准备,更没有这个打算! 这战帖——陶月月不敢随便接,赶紧转过头去偷偷询问柳青城的意思,毕竟,她的一身本事全是传自柳家。 柳青城似是也在为此事犯难,柳青城也不知家中奶奶是否会应允此事,若是得知,月月第一天来钱记坐诊,竟是出此大事,会不会当即翻脸,第二日就不让月月跟他进城来。 “接吧,青城,月月这么好的本事都是跟你柳家学来的,别再埋没了,若是你不点头,她怕是不会应。”像是看出陶月月的询问,柳青城的举棋不定,黄夫人压低了声音微探着身子跟柳青城低低耳语道。 柳青城又是狠狠地一咬薄唇。见白郎中那抹小人得志的嘴脸,柳青城都恨不得替陶月月出战,可家中奶奶若是得知此事,定会不依!这要怎么办?! “怎么,不敢接啊?!不敢接,就不要去当什么坐诊郎中啊,更不要大言不惭的说什么问诊三天。诊费只要五文,依我看并非是医者父母心,而是你们根本就不敢多收钱,怕医不好病人,反倒给医死了,到时难脱干系吧!”瞧出了柳青城的犹豫,更瞧出了陶月月的两难,白郎中叫嚣地声音愈发的大了。 一旁的聂县令则是在心中窃窃偷笑不已,被白郎中这么一闹,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若是陶月月三日问诊的事情黄了,那他不就不用给全县城的病人掏诊费了!虽然一个病患的诊费只要五文钱,可病人若是多的话,那也是笔不小的数目呢! “好!就这样定了!”柳青城没点头,陶月月没开口,就听见小吃巷里竟是飘出艾亚亚的清脆之声。 “接了?”众人不可置信地倒抽着凉气。 “没错,我替月月接了。不过就是一较高下罢了,白神医相信你很快就会明白,你跟月月之间的差距,还想当神医,就凭你也配!”明知家中奶奶得知此事极有可能会大发雷霆,可艾亚亚还是挺起胸脯,将白郎中这一战帖给接了下来。 “亚亚妹子。”姜素琴一脸忧心忡忡地直望向艾亚亚。 “亚亚,这事你可要想清楚啊!”许婶赶紧跟艾亚亚劝慰了一句,柳老太的脾气,别人不清楚,许婶还能不清楚吗! “艾妹子,你这是?这本是我们萧家的事,你这……”萧成勇直觉得话在喉咙口憋着,闷得他发慌。 “没事啊!”艾亚亚摆摆手,试探地目光投向柳青城的方向,别人的意见如何她都可以不管,唯独身后的男人,若是那男人不支持她的话。 艾亚亚投去的视线,与柳青城投来的视线撞个正着,瞬间,艾亚亚觉得她的心里底气愈发的足了。因为她的男人是支持她的。 柳青城只投给艾亚亚一记要她尽管放手去做的眼神,奶奶那里,不行还有他帮她顶着,他们是夫妻,夫妻就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是奶奶怪罪下来,他肯定不会让她一人受责备! “要怎么比试吧?!”白郎中还以为他要求比试,能把艾亚亚等人唬住,正在沾沾自喜呢,忽听见艾亚亚竟是毫不畏惧的应了。白郎中当即气得险些咬断了后槽牙! “她问诊的三日,我的医馆也跟着一起问诊三日,这钱嘛……”白郎中视线一转望向了聂县令。 什么?!聂县令脸色一片惨白,一个陶月月还不够,这白郎中怎么竟是还敢来横插一脚,他已经把陶月月的病人的诊金包了,难不成,还要他把白郎中的病人的诊金也一起包了?! “县令大人,那就有劳了。反正你已是扬言要包揽全县病人的诊费,也不差这点了!”黄夫人开口,莫青彦欣然点头,聂县令也就唯有认命的份了。 白郎中这个废物,本还期盼他能没帮他省些钱呢,没想到,竟还要他再往这无底洞里搭钱,等这事完了,看来他有必要和白郎中好好的聊一聊了! “谢县令大人。”白郎中拱手跟聂县令道谢。 要聂县令掏钱就跟要他割肉一样,聂县令的心里那叫一个疼啊!可聂县令却不敢表现在脸上,只得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像模像样地跟白郎中摆摆手道:“哪里的话,白郎中言重了,都是为了咱们临川县的百姓嘛!” “那就是按照来看病的人数来计胜负喽?”听闻白郎中的提议,艾亚亚便精明地猜到了,定胜负的条件。 “没错。就是按来医病的人数来定胜负。”有人付钱,问诊等于义诊,白郎中不怕一脚蹍不死陶月月。 再者,白郎中垂下头去,脸上竟浮现出一抹奸诈的笑意来。一个半大的小奶娃竟还想跟他白郎中争神医之名,看他怎么玩死这小丫头! “那行。那白郎中慢走?”艾亚亚抬手就要跟白郎中告别。 “慢着,还有药材没商议好呢。不能光问诊吧,还要抓药不是?!”陶月月在钱记当坐诊郎中,白郎中记恨陶月月的同时,更加记恨起无辜的钱掌柜来。 钱善仁这个老奸巨猾的狐狸,好好的开他的药铺不好吗?非得弄个什么坐诊郎中,竟抢他白医馆的生意,这次白郎中收拾陶月月,想捎带手的也让钱掌柜吃些苦头。至少得让钱掌柜赔些银子进去,他才觉得解气。 “我已经出了全县病人的诊费了,这药费我可不能再包了!”生怕在让他掏银子,聂县令赶紧开口,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这药费就由……”黄夫人正欲开口,就听见身后传来男子洪亮之声。 “药材就由我洪图来出吧!”原来竟是洪君轩,早前,艾亚亚等人跟聂县令等人吵起来时,洪君轩就已经跃跃欲试地想要横插一脚了,可却没有他足以下脚的地方,现在机会总算是来了。 “钱掌柜,这次白郎中和月月小神医比试所用的药材先从你钱记取,你少多少药材,过两日,由我洪图京中的药材铺悉数补给你可好?!” 有洪君轩一句话,自是一下就化解了钱掌柜眼下的危机:“谢洪公子!”钱掌柜早知道洪家在京中有一家十分可观的药材铺,只是洪君轩为人忠恳,做生意也十分讲原则,顾才照顾他的生意,没把洪家的药材生意搬来临川县做! “钱掌柜无需客气!洪某也不过只想看看究竟谁才配得起这神医的名号罢了!是白郎中?还是半大的奶娃娃?”洪君轩早就对即将展开的比试拭目以待了。 柳青城的本事,洪君轩有幸只亲眼目睹过一次,如今无法看见柳青城再现医术绝技,看柳家的得意门生也是不错之事!更何况,洪君轩也是不愿再让黄夫人出钱,出面。 洪君轩不禁觉得,黄夫人此行的目的不单是为了取马车,他隐约的察觉到黄夫人此行可能还有别的目的,极其重要目的,只是洪君轩猜不出,黄夫人也不愿直言相告! “多谢洪公子!”艾亚亚等人的答谢是出于真心实意。而白郎中的答谢却是从牙缝里硬生生地挤出来的。 “洪君轩见过钦差大人,见过聂世伯。”洪君轩见莫青彦和聂县令倒是十分客气。“君轩楼上好不容易清了个雅间出来,还请钦差大人上座,聂世伯请!”洪君轩摆手,邀莫青彦和聂县令往他洪家酒楼上请。 “多谢洪公子美意,青彦觉得这里挺好,百姓们也都在这里吃吃喝喝的,青彦认为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洪公子认为呢?”莫青彦对洪君轩礼貌地推拒道。 “是,钦差大人言之有理。来啊,给钦差大人重新上一桌好菜。”洪君轩一声招呼,洪五赶紧跑了上来。张罗着给洪君轩重新上菜。 “不劳烦了,洪公子,青彦自便就好。”莫青彦好似天生不善与人交际,不管洪君轩如何应邀,莫青彦都会一一拒绝:“萧?”莫青彦的视线不禁投向萧成勇的方向。 “草民萧成勇!”萧成勇意识到莫青彦这是在询问他的名讳,赶紧报出姓名来。 “嗯。”莫青彦满意地频频颔首:“馅团子很好吃,再予我包十个?” “嗳!草民这就给大人包馅团子去!”萧成勇赶紧往自己的手推车前走。 “萧大娘?”莫青彦一唤萧母。 “是。”萧母身子一抖,受宠若惊的赶紧应。 “那桌空下来了,您腿脚不便,去坐会吧!”莫青彦手指的方向,就是他刚刚用饭的桌案。 “不,不用了,大人,老妪还站得住,站得住!”萧母哪里敢坐,那可是钦差大人的位置啊! “聂县令!”莫青彦冷冷一哼。 聂县令哪再敢愣着,看着啊,聂县令冲着身旁的衙役一打眼色。 “嗯哼!县令大人,我唤的是您,您差下人?是说我的话不好使吗?”莫青彦面无表情的容颜,突浮现出一抹的厉色来。 “大娘。您这边坐,这边坐!”聂县令兜头凉到脚,赶紧快步走到萧母身边挽着萧母的胳膊,往莫青彦早前坐过餐桌前走去。 “白郎中,这里还有你的事吗?”白郎中的阴谋落了空,傻愣在当下,一时竟没反应过来,没想起走来,莫青彦冷冷地一出声,把白郎中吓得不禁盗了一身的白毛汗。 “没,没,钦差大人,草民这就离开,这就离开!”白郎中退步就要往外跑。可莫青彦哪里肯依。 “洪公子不是在外面给聂公子特意搭了张桌子吗?可别浪费了洪公子的一番美意。聂县令你带着令郎就在外面好生的吃顿饭再走吧。白郎中,聂公子的余毒可能未清干净,你也别急着走了,就在边上伺候着吧!聂公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为你是问!” 想走?!吃饱了饭再说!“来啊,把聂公子没吃完的叫花鸡,给聂公子端出去!” ------题外话------ 聂天明等人想跑都跑不了,白郎中脸上浮现的诡异,究竟是再打什么诡计呢?请继续收看农家千金媳! 128V章:南宫悔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青彦,要不要同坐?”莫青彦支走了聂县令一行人,不禁让艾亚亚等人大呼起畅快来。黄夫人都跟着长舒了一口气,指着她坐得那桌询问莫青彦要不要同坐。 “不了,恩师和柳相公同坐便好,青彦此次是奉皇命出巡,青彦还想多体察下民情。”说到奉皇命,莫青彦不禁双手再抱。一副为皇命是从的架势。 “嗯。”听闻莫青彦点名要柳青城陪黄夫人同坐,其他人谁还敢打搅。柳青城自是也听得出莫青彦话中的含义。 “青城可愿陪夫人我坐下同用?”黄夫人再度对柳青城做出邀约,碍于莫青彦的钦差大人之面,柳青城自是不好再回绝。 只见柳青城瞅了瞅艾亚亚,便冲着黄夫人重重的一点头。 “青城,来。”见柳青城肯点头,黄夫人自欣喜不已,赶紧招呼洪君轩过来:“君轩,这桌的菜全给重上桌新的来。” “是。”洪君轩对黄夫人可谓是唯命是从。 “艾掌柜要不要来一起用些?”黄夫人哪里看不见柳青城瞧向艾亚亚,赶紧连艾亚亚一同邀约。 “有劳妇人,可我这里还有活儿要忙呢。”艾亚亚露出一脸的难为模样。 艾亚亚刚一转身,就被柳青城牵住了一角。“青城,去代我好好谢谢黄夫人。不然,咱们几家今日的生意怕是早在刚刚就做不成了!”艾亚亚推开柳青城坠住衣角的大手,轻推了推柳青城,要柳青城别这么拘谨,大气些。 最终柳青城又瞅了瞅艾亚亚,目送着艾亚亚离开后,他才迈开脚步朝着黄夫人用饭的桌案走了去。 “青城,你好像有些怕我呢?”黄夫人与柳青城齐落了坐。见柳青城依旧很是拘谨,黄夫人不禁先扯起话头来。 柳青城埋着头,先是使劲地摇了摇,再是轻轻地点了点。 “为什么?”黄夫人才刚一轻探出口,忽才想起柳青城不会说话,赶紧改口道:“我看着像是很坏的人吗?” 柳青城使劲地摇摇头。黄夫人一看就是个慈眉善目的善良妇人,柳青淼都喜欢亲近黄夫人,柳青城自是不会当黄夫人是坏人。 “那是觉得我不够亲切?” 柳青城再摇头。黄夫人肯替穷苦人出口,又肯把三样名贵药材赠送给他,柳青城也不认为黄夫人不够亲切。 “那是?!”这下可难为坏了黄夫人,既是她看着不像坏人,又很亲切,很友善,为何柳青城对她却是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呢。 柳青城似是想到了什么,倏地又站起了身来。 “青城,你就再陪我坐一会儿都不行吗?”黄夫人挽留柳青城时,正赶上洪家酒楼的伙计给黄夫人重新布菜。黄夫人本想顺势一把扯住柳青城的袖口挽留的,可伙计夹在两人中间,黄夫人的手只抬了抬,便落了下去。 “算了,我不难为你,你若是想去帮忙就去吧。”黄夫人似是终于想开了,就算她强留下柳青城,也没有什么好处,只会让柳青城认为她偏激固执不好相处。只会让柳青城愈发的反感她罢了。 柳青城只轻抬眼帘,偷偷地瞟了稳坐于桌案前的黄夫人一眼。便迅速折身而去。 “青……”黄夫人猛灌下一大碗的青果酒下肚,扶着桌案似是想要回身去唤莫青彦,可转过头去,却见莫青彦正与萧母,陶月月以及小宝子似是在畅聊些什么,她低唤的声音也竟没能传到莫青彦的耳中,黄夫人便又落寞地收回头来。 原来格格不入的一直都是她,怪不得,她的儿子阿离告诉莫青彦都不肯告诉她,怪不得…… 就在黄夫人打算再把一碗青果酒仰脖猛灌进嘴里时,忽见前身一暗,一双大手紧紧地按住了她执碗的手肘。 “青城?”黄夫人抬起头,见到那阻止她借酒浇愁之人,眼眶竟莫名的微微有些湿润了。 柳青城轻扯了扯嘴角,对着妇人牵出一抹倾城的浅笑来,再把手里的东西展开,在妇人的眼前晃了晃。 “原来你是去取笔墨纸……”黄夫人此时才知道柳青城离去的原因,原来柳青城并非不想理她,而是取文房四宝想跟她畅谈。 “来,快坐!”黄夫人铺开手,把椅子往身边扯了扯,暖手落在椅子上,要柳青城坐下。 这椅子离黄夫人极近。柳青城脸上微漾开一抹红晕来。只见柳青城刚要抬手挥挥,指向离黄夫人稍远点的木椅,忽的艾亚亚火急火燎地冲了过来。 艾亚亚边顺手抱起柳青城打算落座的木椅,边冲着黄夫人招呼道:“黄夫人见谅,这椅子我得借去使使,那边椅子不够了。” 跟黄夫人打完招呼,艾亚亚又扯着脖子跟鼎沸的食客们喊道:“来了,来了,还少几把椅子,我再看看能不能凑出来!” 柳青城本是臊红的俊脸,忽的气得发青,要不是有食客在那咋呼,柳青城甚至都怀疑小女人是故意冲出来跟他搅局的。 “青城,你要不想站着陪夫人说话就赶紧坐过去!”艾亚亚边跟食客招呼着,边拱起屁股狠狠地一撞柳青城,把柳青城撞到离黄夫人最近的椅子面前。 艾亚亚真是一刻也不偷闲,跟柳青城说话的时候,那边又有食客招呼她,要她过去,上菜了! “黄夫人今天真的是太感谢您,让青城陪您哈,我这实在是太忙了!”艾亚亚临走还不忘再跟黄夫人道声谢。 “好好招呼着黄夫人,不然,晚上……”艾亚亚奸诈地冲着柳青城一呲小白牙。 柳青城倏地全身一抖,不禁头皮都隐隐地似针扎般麻酥酥的。 再度目送艾亚亚离开后,柳青城长舒一口气,认命般地朝着黄夫人的身畔凑了凑,这才屈身坐在了紧贴黄夫人的木椅上。 只是柳青城总觉得椅子上好似垫着万根银针般,导致他坐都坐不稳。 “青城,你这个样子……”黄夫人手掩着嘴,被柳青城那副故作大胆,实则却是畏惧得要死的模样逗笑了:“要是实在觉得不自在的话,就与我坐开点没什么!” 黄夫人手中环着青果酒碗,执起碗送到嘴畔。正准备浅酌呢,却被柳青城快速执笔,奋笔疾书地动作赫然止在当下。 “喝酒伤身,少喝一些!”柳青城将奋笔疾书的结果推到黄夫人面前。 原来她刚刚借酒浇愁,他就已经注意到了,现在竟还以为她又要借酒浇愁呢。 “我只是浅酌,你且放心,不会再像刚刚那样。”得知柳青城竟是这般关心她,黄夫人心中不禁涌起一分慰藉。 “青城,你好像很排斥我呢,为什么?”见柳青城取来了笔纸,交流不在成问题,黄夫人便旧事重提道。 柳青城微微一怔,垂下头去,提笔又在纸上写了些什么,再推给黄夫人去看。 “是因为我待你太好了?!”柳青城给的答案,不禁让黄夫人有些啼笑皆非,此时黄夫人才知道,原来柳青城之所以会抵触她,竟是因为她待他太好了的缘故。 柳青城重重地点点头,再提笔,在纸上清晰写下:娘亲过世的早,青城的身边就只有奶奶为伴。村里人都不好看青城,都拿青城当天煞孤星! “我可怜的青城!”黄夫人才干的泪水又再度润湿了眼角:“那青城现在还觉得自己是天煞孤星吗?”不明缘由黄夫人很想听听现在柳青城心中对自身的评估。 这次柳青城没有执笔,而是使劲地摇摇头,他的视线轻抵,在人满为患地小吃巷里寻找着那一抹他最为熟悉的倩影。 “青城有奶奶,又娶了房有本事的好媳妇!”黄夫人似是知道艾亚亚的身份不易对外声张般的压低了音量跟柳青城柔声道:“现在该高兴才是!” 听闻黄夫人的话,柳青城牵起倾城的笑靥,重重地一点头。 “青城,我是阿离的母亲哦。”黄夫人猜想也许柳青城还不知道她的身份,所以她便冲着柳青城一眨眼睛,对柳青城坦白道。 阿离的母亲?怪不得!倏地柳青城不禁恍然大悟,他满脸愕然地瞠大了莹亮的眸子,怪不得黄夫人会让他觉得异常的眼熟,怪不得黄夫人会待他异常的亲热,异常的好,原来竟是因为黄夫人是阿离的母亲! “我膝下本是有两个儿子的,可早些年的一场大火,不幸要了我大儿子的命。后来我便与阿离相依为命。”黄夫人给柳青城解释道:“我待你跟青彦都很好,那是因为我没了大儿子,我仿佛总能从你们的身上,寻觅到他的影子,看到你们,我便觉得,他一定还活着,一定还在这个世上,再哪里等着我寻他回家……” 黄夫人的话,不知怎的竟是搅得柳青城的心湖乱糟糟的惊起一*的涟漪久久无法平息。 真的吗?真的是这样吗?柳青城不禁在心中不住地询问着自己。妇人眼角斑驳的泪痕触目惊心不像是作假,可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觉得妇人话里似是有什么蹊跷,经不起细细的揣摩呢! “青城?青城!”见柳青城的思绪似是恍恍惚惚地飘荡甚远,黄夫人不禁低唤了一声,把柳青城飞远的思绪又给及时地扯了回来。 柳青城迅速垂下头去,提起笔来,奋笔疾书,又递了张纸送到黄夫人的面前。 “我的傻青城,我怎么可能是来寻儿子的,你没听我说吗?他已经死了,在许多年前,他只有七八岁年纪的时候就葬身火海了!” 七八岁年纪?!黄夫人这一声,不禁激得柳青城的心湖再漾开一片的涟漪来。他跟娘亲——柳秀带着逃命时,好像也是七八岁的年纪! “青城,你别把这事记挂在心头,时过境迁,我也认命了,我的大儿子他已经死了,不会回来了,也不可能再回到我的身边了。我这次来临川,一来是来接阿离回京,二来则是来取我跟洪家订购的马车。” 马车?!柳青城眼中突地炸开一抹流光溢彩来! “我跟洪公子的铺子里订做了一辆马车,我想让洪公子帮我打造得结实安全点,不然坐上去我会很不心安。”黄夫人抱着酒碗轻轻地浅酌了一口:“记得那是一年的冬天,我带着两个儿子回乡祭祖,那时阿离还尚在襁褓,我那大儿子也才四五岁的年纪,雪天官道上倒也清净,却不知怎的竟是从一旁跑出来只兔子,导致马匹受了惊,当下,那马车便失去了控制,我抱着阿离吓得魂都快飞了,所幸我的大儿子临危不惧,勒令车夫不要慌乱,他与车夫对调了位置,然后,驾着马车,缓缓地停于官道旁。” 提及大儿子的英勇之举,黄夫人的脸上不禁扬起一抹甚是美丽动人的自豪神色来。 这样?!柳青城听得不禁有些入了迷,世上竟有这么厉害的人,只不过才四五岁的年纪便可以驾驭马车,且是临危不惧。 “厉害吧?”黄夫人似是很想见到柳青城对她那故去的大儿子的褒赞。 柳青城重重地猛点头。 “可悔儿他天生命薄。”黄夫人不禁又一声地哀叹,再度隐隐泪洒:“自那次后,每每再坐马车,我这心里便愈发的不能安稳。每次都会想着他,生怕马匹万一受惊,停不下来,无人护我!” 听闻黄夫人与其大儿子的种种感人经历,柳青城不禁又联想起他与他的娘亲的种种过往,双眸不由地一涩,喉咙也梗咽发痒。 “你看看我,这张嘴,尽跟你说这些干嘛,搅得你这心里也怪不好受的!”黄夫人似是察觉到柳青城的眼眶微微泛红,赶紧跟柳青城道起歉来。 柳青城使劲地摇摇头,那意思似是再劝黄夫人不用在意他,他无碍。柳青城抬起头,询问的视线,含满了无限的柔情,似是在询问黄夫人有没有因为跟他提及过往而过度伤悲! “青城真的好温柔呢。要是你的娘亲看见你出落得这般俊逸不凡,善解人意,又体贴入微,想必该会十分欣慰吧!”黄夫人话里的娘亲好似是指柳秀,伸出手去,黄夫人的暖手轻落在柳青城平放在桌案的手背之上,温柔地轻抚了抚。 倏地,柳青城心头又是一阵猛颤,似是多年前,母亲的手也曾这样抚过他,唔,头痛感涌上脑海,柳青城本是空白的思绪突的浮现出一个陌生的名字——南宫悔! 南宫悔是谁,谁是南宫悔?黄夫人的大儿子吗?! ------题外话------ 南宫悔会是黄夫人的大儿子吗?~为何柳青城会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南宫悔究竟是谁?!请继续收看接下来的农家千金媳! 129V章:图谋不轨的白郎中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南宫悔是谁?谁又是南宫悔,为什么柳青城的脑海竟是会飘出这样一个陌生的名字来! 也许?!柳青城倏地是一惊,迅速扯来纸张,铺在眼前,奋笔疾书在纸上勾勒出这三个字来。柳青城揣着砰砰狂跳的心把写着陌生名字的纸推到了黄夫人的面前。 “南宫悔?是谁啊?!”黄夫人似是根本不认识柳青城写在纸张上的人命般,神色微微一怔后,一脸茫然地再望向了柳青城:“这人怎么跟我大儿子同名呢?好怪哦!” 不认识?!柳青城的脸上不禁露出愕然的神色。 “青城的爹爹复姓南宫吗?”黄夫人似是没读懂柳青城的眼神和脸上的神色,一个劲的跟柳青城打探起,柳青城父亲的事情来。 好不容易柳青城空白的脑海里终于忆起一个名字来,他本以为,这名字极有可能是属于黄夫人的大儿子的,没想到竟不是!听闻黄夫人这样打探,柳青城也跟着怀疑起来,也许真就像黄夫人所言的那样,南宫其实是他的父姓,他原本的名字兴许就叫做南宫悔呢,不然还有其他的可能吗?! 可他原本的名字,为何会跟黄夫人的大儿子取了同一个字呢,都是悔这是怎么回事呢?! “青城,我跟秀儿很早前就认识,悔儿走的时候,就是秀儿送的他最后一程。所以我想,你写的这个名字很有可能就是你本来的名字,秀儿跟我很要好,她会给你起名为悔,也不算什么奇怪之事!” 会吗?!南宫悔真的会是他以前的名字吗?柳青城不敢断定,过去的事情都随着母亲的逝去从他的脑海里一夕被抹了去。以至于现在的柳青城甚至都已渐渐遗忘了母亲的样子。只依稀记得母亲与他分别时的最后一面,他甚至都不敢肯定那时的记忆是真的,因为母亲的脸庞实在是太过稚嫩了些,让柳青城觉得更像是姐姐,不像是母亲! “青城想听听有关于你的母亲的事情吗?”不知怎的黄夫人竟是询问起可想知道柳秀的曾经。 听闻黄夫人的提议,柳青城错愕地瞠大了双眸,询问地视线落在黄夫人的姣好的容颜上。可以吗?他真的可以从黄夫人口中打探母亲的过往吗?! “想听吗?我跟秀儿已经有十多年未见了,我能说的事情,都是秀儿小时的事情,你可愿听啊?” 愿意,愿意!柳青城点头如捣蒜,在他的记忆中,母亲的身影已渐渐淡去,哪怕是一丝一毫,他都想知道,哪怕是有关于母亲的事,哪怕是母亲极小的时候的事情,他都想知道。 “好,那我们边吃边说,不然菜都要凉了。”黄夫人笑着冲柳青城礼让道,要柳青城与她边吃边聊,不用拘谨。 能得到关于母亲的消息,柳青城高兴都来不及,他再也不念着与黄夫人撇清关系了,只想着多跟黄夫人相处,多从黄夫人的口中探得些有关母亲的消息,哪怕是只言片语都好。 “青城尝尝这个。”黄夫人见柳青城不念着走了,还肯陪她坐下来一同用饭,黄夫人十分的高兴,忙执起筷子给柳青城布菜。 柳青城接下黄夫人递来的可口的菜肴,竟是不忘了,也提起筷子给黄夫人布上些可口的饭菜。 “说到秀儿的话,还要从我入宫那会讲起呢……”给柳青城布好了菜,又欣喜地收下柳青城送来的菜肴,黄夫人啜了口青果酒,再呷了口菜,这才隐隐地启口说起。 入宫?!柳青城的筷子一顿,他现在才知道他的娘亲——柳秀竟是曾被选入宫中,做过一阵子秀女的。 “秀儿医术精湛,而我则是才华出众,我记得当时秀儿是被当朝的一位医官大人看重,选去做了女医官,而我则是留在皇宫出入自由,负责教皇子们,还有当朝中的大员家的公子们学识。” 柳青城了然般地重重一点头。执起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往嘴里送着菜。 “后来,跟我秀儿见面就越来越少了。可每次见面我们还像以前那般的畅谈,像以前一样要好!”提及过往时,黄夫人脸上的神色总是随着她的话语时不时地变换着有苦,有甜,有道不出的辛酸,也有无法言语的喜悦。 柳青城小心翼翼地边吃饭,边查看起黄夫人的表情来,他能从黄夫人时而变化的表情里瞧出黄夫人究竟有没有对他说谎,黄夫人的表情证明她不曾说谎说的全是真的。 “青城,若你真是复姓南宫,名为南宫悔的话,那极有可能我会知道你的父亲是谁哦!”黄夫人冲着柳青城甚是神秘地一眨眼睛。 真的?!柳青城再度慌乱做一团,手心都不住地直冒冷汗,接二连三的震惊,已快让他无从接受着突如其来的重重的惊喜了,不曾想,这位远道而来的黄夫人竟是还有这么大的惊喜要带给他呢! “青城,你再坐过来些。”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黄夫人竟要柳青城再予她坐近一些。 柳青城脸上的错愕加剧,下一刻,他竟不禁猜忌起黄夫人的居心来。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几个复姓南宫之人,身份有些……”黄夫人瞧了瞧柳青城露出一脸警觉的模样,不禁面含难为之色地苦苦一笑。 是这样的吗?!柳青城将信将疑,可为了打探生父的消息,柳青城还是决定姑且信了黄夫人。 见到柳青城扯着木椅贴了过来,黄夫人满意的点点头,想不到,柳青城这个孩子竟是还是如此孝道,为了打探生父消息,竟是可以做到这般的地步,黄夫人不禁在心中赞许连连。既是如此,黄夫人又将身子朝着柳青城的方向倾了倾。 直到确定她的话,除了柳青城能听见不会再有旁人知:“在整个盛京,不乃至咱们整个国都,复姓南宫之人只有两人。” 听闻黄夫人出口的话语,柳青城不禁剑眉高耸,两位,整个盛京,不确切说是他们整个国都里,竟是只有两个男人复姓南宫! “因为南宫乃是国姓。所以除了这二人,其他人当然还有当今的皇子,普天之下都不许再有复姓南宫之人,若是有人姓了,乃是冒犯皇威,会被勒令更名改姓,如若不然,便要满门抄斩!” 国姓!听到这两个字时,柳青城的眼中忽的炸开一道璀璨的厉光来,南宫是国姓吗?!他还是真是孤陋寡闻了。 柳青城询问地视线再度望向黄夫人,那意思似是想听黄夫人把话予他表明,他急于知道很想知道。 似是料定柳青城很想打探,于是黄夫人便将话语柳青城再度表明:“这两位复姓南宫之人,一位是早些年驾崩了的先帝爷,还有一位则是驾崩的先帝爷的异母胞弟,当朝辅政左相——南宫凌风。我朝国都,复姓南宫的只有这两位了。” 黄夫人的话,致使柳青城的脸颊从头到尾都惨白得甚是骇人。若是这样的话,若是真如黄夫人所言,他真的是复姓南宫,名为南宫悔的话,那……柳青城想都不敢往下想。 他的母亲曾经进宫当选秀女,这并非不无可能,因为皇宫中,能碰秀女的男人唯有那高高再上的帝王家了。不,不会的! 柳青城的手隐隐做抖,最终他甚至连筷子都握不稳了。 “青城,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据我所知,当年你的母亲还未进宫时,曾受到一户人家照料,那户人家好像不是京中人士,也不是咱们国都之人,好似是外来的经商之人。至于姓什么,秀儿当时好似与我说过,只是时隔太久我给忘了?你若是想知道,可以回去问问你家奶奶,想必她定是还能记得吧!我记得那家人曾在搬入京中后,改过一次姓氏……” 改过姓氏?这一句又在柳青城的脑海里炸开了花,这户人家为什么会突然改姓,也许是因为他们冲撞了国姓,这户人家会不会原姓南宫,奶奶曾说过,他的娘亲喜欢上了照顾她的人,一个比娘亲大许多的男人,会不会是那家人,究竟会不会是?!他究竟的父亲是不是复姓南宫?! 太多的问题,充斥在柳青城的脑海里,致使柳青城本是平静的心湖都乱做了一团,被激起一圈圈的涟漪来。 他必须要回去问奶奶,必须要回去,一定要回去,柳青城甚至等不到小吃巷散场了,他现在就想赶回家去,找奶奶问个清楚,明白,谁是南宫悔?他是不是南宫悔?照顾他母亲的人家本姓是不是复姓南宫! 黄夫人抱着青果酒碗,生生地遮住了她的大半的娇颜,妇人朱红欲滴的薄唇有一搭没一搭地呷着碗里的酒,当妇人的视线在触及到柳青城脸上那抹掩盖不住的焦虑时,竟是深深地向上勾出一道美丽的弧度来。 “来,青城吃菜!”迅速敛去脸上漾开的笑颜,黄夫人再度放下酒碗,捻起筷子再替柳青城关怀备至地布起菜来。 种子她已播下,下面就等着看会收上来什么样的果实了! AAA “白建仁,你可真够可以的啊!我还眼巴巴地指望你能给我省些银子呢,没想到你……”那边黄夫人跟柳青城心情愉快地唠着家常,这边聂县令跟白郎中,一个坐在案板前的椅子上,一个站在一旁,两人细细地算起旧账来。就听见聂县令借着身畔食客的鼎沸,跟白郎中低低地质问了一声。 “聂老爷,您先别急,先听我把这里面的账目给您算明白,您再生气也不迟,不是?”这笔帐亏?!白建仁可不这么想。 “行!那老爷我就听听你给我好好算算这笔的糊涂账。”聂县令越想他要给全县城的病人出诊金越气恼,越想越觉得心里亏得慌。这钦差大人不是走了吗?怎么竟是又折回来了,竟还带回来个身份与来历皆是不明的黄夫人来! 聂县令看不过莫青彦,更看不顺眼黄夫人,一开始聂县令只觉得黄夫人长得美,还动了歪念头,想收回府里做小妾呢,却不曾想这黄夫人长得美是绝美,却是这么有本事,有手腕,竟是伙同钦差大人在背后给她撑腰联合艾亚亚等几家人算计他。 聂县令越想越气,越觉得不能就此放过黄夫人,收拾艾亚亚等几家人的同时,他必须想个法子,把黄夫人也给套进去。只是他暂时又想不出个好法子来,气愤之余,聂县令只得拿白郎中撒气! “哼,不亏!白郎中,我看是你不亏才对吧,我爹的银子,能被那奶娃娃捞去多少,还不是都进你的腰包!”聂县令没琢磨过劲来,可聂天明却是不糊涂。这帐他算得可明白了,白郎中问诊一次要五十文,而陶月月问诊呢,一次就要五文,按照这个账目来算,陶月月医十人,才能抵得上白郎中医一个。所以到头来,这银子都进谁的口袋呢?这不就一目了然了! “聂公子您误会,其实这次比试,白某就没打算要百姓们的银子,是打算义诊的。”喝,没想到聂天明竟是没算到白郎中平日竟赚黑心钱,这回这心到是白净透亮了一次:“这样,虽是按人头数算银子,可聂县令您往出掏给白某的银子,事后白某会悉数退还,不过,我都做到这个份上,让您聂县令得了声誉有没赔钱,是不是您也得适当的帮我个小忙呢?” 白建仁算账倒是算得明白,他可以不收从聂县令手里赚来的钱,非但不收聂县令的钱,还把体恤民情,清正廉明的好声誉的高帽子戴在聂县令的头上,相对的,他要聂县令帮他个小忙。 “行。你说吧,若是我能帮得上你的,我一定帮。不过你可要说话算话,收我的银子,对你可没半点的好处!”聂县令明显有些信不过白郎中,便把话跟白郎中挑明了道。 “那自是当然,借白某百个胆子,白某也不敢跟某些胆大妄为的刁民学,讹聂老爷您的钱啊!”一见聂县令点头应允,白郎中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赶紧凑到聂县令的身边,把他的诡计贴这聂县令的耳朵,道了个明白! “行啊,白建仁,真有你的啊!老爷我依你了!明个儿你就擎好吧!” 130V章:柳老太猜忌黄夫人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亚亚,你这是去哪啊?”回家的路上,许婶见艾亚亚挑开马车帘,往驾马车的位置上挪,便心生了古怪。 “没事啊,婶子,我想去找青城聊些事。”在小吃巷中,谁都不曾察觉,柳青城跟黄夫人畅谈时,艾亚亚就在一旁边干活边打量,见柳青城的脸色一时一变。艾亚亚总觉得隐隐之中,黄夫人准是跟她家的男人说了些什么不可告知之事了。 见艾亚亚从马车里先是探出头来,再是在他的身畔坐了下来,柳青城先是微微一怔,可是很快敛去了惊愕。 “青城,今天跟黄夫人聊天,觉得高兴吗?” 行径的马车里姜素琴,赵戴氏,柳玉等人都累坏了,三家妇人怀里搂着各家的娃儿,忍不住打起瞌睡来。唯有许婶强打着精神,撑着耳朵,仔细地打探起马车驾驶位上,艾亚亚和柳青城的谈话来。 当许婶发现,艾亚亚跟柳青城的谈话几乎都是围绕黄夫人和柳家的家长里短时,许婶便没再细打听。 “嗯。”柳青城一项话不多,自从黄夫人跟他说了那么多很可能会成为他的‘身世’的事情后,他就变得愈发的沉默寡言了。 “那都聊了些什么呢?!”艾亚亚边问边专注地盯着柳青城打量起来。 “没聊些什么,无外乎就是说说有关青淼的事情。”不明缘由,柳青城的心中有一个声音在不住的低嚎,警告他千万不要把黄夫人说过的话告诉给身边的小女人。 “是吗?”柳青城不善于说谎,他太过诚实,以至于笨拙的就算嘴上说出的谎言也不会掩饰,所以艾亚亚很轻易的就看出了眼前的男人究竟有没有对她说谎,可艾亚亚并没有一下戳穿柳青城的谎言:“黄夫人认为青淼如何?还可教吗?是不是块良木?!” “是。”柳青城再次神情一怔,暗下头,重重地点了点,他的心口咚咚地狂跳不已。因为他竟是对身侧的小女人说谎了。 “那就好。”艾亚亚沉沉地一声长吟,侧过头去,把她那小小的头颅轻枕在柳青城宽阔的肩膀上。艾亚亚能清楚地感觉到,男人的肩膀一颤,再是渐渐地衍变为僵硬。“还不适应吗?我们已经做了这么久的夫妻,让我靠靠,你都会紧张吗?!” 女子的轻问,诱得柳青城的肩膀倏地又是一颤:“夫妻啊!”柳青城沉沉地重复着女子的话语,不禁仰起头,视线轻睇向那点缀在黑色夜幕间的点点星辰,星辰一闪闪地如同被渲染在天空上的一束束小火把,火把烧得很旺。 是啊,他们是夫妻啊!渐渐的,渐渐的柳青城僵硬的肩膀缓缓沉下。不知为什么,小女人的这一声好似带着无穷的魔力,让柳青城沉重的心渐渐地宽松了下来。 “如果有一天,我并非是你心目中的那个柳青城,你会如何?还会像现在这样对我这般的好吗?!”柳青城心里明白,他想问的不是这句话,他想问她的是,她还会不会像现在这么爱他。只是爱到嘴边,他却说不出口了! “说什么呢?”艾亚亚轻枕在柳青城肩上的头颅,动都没动:“对我而言你就是你,你就是柳青城,柳家的好孙儿,我的好相公!” 他是柳青城,那是在他是柳青城的前提下,他才会听见身侧的小女人说出这样的话来。柳青城的思绪无端的被艾亚亚的话扯远,若是他真的复姓南宫,并且把今日黄夫人对他说过的话告诉身侧的小女人,她还会说出同样的话吗?说他就是柳青城?! “青城就是青城,在突然的一天变成另一个人,只要你愿意,只会是我的相公,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 艾亚亚后追加的话,再度引得柳青城心中重重地一颤,柳青城只会是柳青城,只要他不想,就不会变成任何的人,哪怕他真曾叫过南宫悔又如何,只要他肯,他就可以一辈子做她的,柳家的柳青城!是啊! 艾亚亚无心的一句话,为柳青城的心中敲开了一扇窗,他太在乎黄夫人的话了,所以才会觉得心情愈发的沉重,他太在意过去了,才会忽略到现在的种种! “驾!”柳青城伸手扯起催马的长鞭,驾着马车飞快地朝家中赶。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想要找奶奶把话问清楚,至于问清楚后,又如何,柳青城并未多想,他只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别无其他。 “青城,你看是牛郎和织女耶!”肩头飘来小女人欢天喜地的呼声。伸出小手,她直指向漆黑的夜幕,天际一道长长的银河,将两颗星隔开,只得让他们彼此相望,却是遥不可及!“真好呢!” 柳青城不知道,牛郎和织女有什么可让人羡慕的,一年才能相聚一次,这样的爱情不禁让人惋惜。 “就算一年才能相聚一次,可他们却是依然彼此相爱,哪怕隔着那长长的银河,却能彼此心心相印,真好呢!”艾亚亚边说边轻悬着脚,轻轻地游着。 “嗯。”柳青城低应一声,不再着急催马前行,而是分出余光去偷偷打量那身畔倚着他,时不时爆出愉悦地呼声的小女人。看着她巧笑倩兮的娇颜,柳青城能清楚地体会到,早前,他被黄夫人搅乱的一池心湖正在渐渐地平息。 AAA “奶奶……”今天很是奇怪,柳玉才把柳青淼安置在床上睡下,就见艾亚亚从隔壁屋敲开柳老太的房门,走了进来。 “怎么了?亚亚,这个点,你不跟青城休息,来我们屋?”柳老太觉得甚是奇怪不已。 因为柳玉早前一直在洪家酒楼里忙前忙后,光顾着烧菜了,所以柳玉暂还不知明日陶月月要跟白郎中——白建仁比试一事,知道这事的许婶几家人,谁也没多嘴地跟柳玉提及此事,现在柳家知道这事只有柳青城和艾亚亚,这对小夫妻好像暂时不打算说,打算瞒着柳老太。 “奶奶,青城可能有事找您。我怀疑今日那位跟这钦差大人一起来县里的黄夫人可能是跟他提及什么旧事了。”果然艾亚亚聪明的早就看出来了。可她却问不出来,青城不肯告诉她,她也只得求助于家中的奶奶。 “是吗?”柳老太重重一颔首,低低地应了一声:“那你在这我这屋陪着你玉姨说会儿话。我去你们那屋找青城看看去!”果然,柳老太对这位来历不明,身份成谜的黄夫人也是十分的介怀。 “嗯。”回来的路上,艾亚亚自认她已是把心里的话,全部清晰地传达给柳青城了,若是她猜测没错的话,现在的柳青城一定不会再纠结于黄夫人讲得那些话,他定会一往无前地向前看。若是真是如此,那她便可以放心了!不管他是谁,只要他不想改变,没有人可以逼着他做他不想做的事!哪怕是那位黄夫人也不行! “亚亚。”柳老太摸索着走到门畔,倏地似是想起什么来。 “嗯?”艾亚亚歪着头跟家中奶奶打探。 微愣了片刻,柳老太冲着艾亚亚请摇了摇头:“没事。你好生陪着你玉姨,再教她些菜,听说今个儿你教她的菜卖相挺好。” “是。”艾亚亚重重地应了声,目送家中奶奶走出去后,她便按照奶奶的吩咐再开始把现代里的食谱一样样地说给了柳玉。 AAA 柳老太走出自己的屋子后并没有直接折进柳青城和艾亚亚所住的屋里,而是在院子里静静地驻足,片刻后,才走了进去。 轻轻地推开房门,就听见,屋里地柳青城倏然起身的声音,柳青城似是早就料到家中奶奶会被艾亚亚搬来似的,所以他一早把手里的活儿全放了下来,只在房里静静地等待着奶奶到来。 “青城,亚亚说,你似是有什么心事!” 果然,柳青城以为他极力掩饰的很好,却不曾想,还是被聪颖的小女人瞧出了他的端倪来。怪不得,在回来的路上,她会说出那样的话来,莫不是,她已经猜出黄夫人都与他说了些什么,可是不该啊!她该是没有猜出来吧!柳青城在仔细地分析过后,在心中暗暗安慰自己道。 “嗯。”听闻奶奶开口直奔主题,柳青城重重地应了声。 “哦?是什么事啊?可以说给奶奶听听吗?!”听闻柳青城应话,柳老太不觉得心头一颤,她似是预感着有什么事要发生般,那股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就好像有人要从她身边夺走那本不属于她的,却被她硬生生强留下的什么似的。 “奶奶,我……”话到嘴边,柳青城却发现,想要说出口,却是那般的困难,一瞬间,他仿佛又回到了前些时候的自己,话哽在喉咙口,一了百了地选择装聋作哑! “说吧!”柳青城越是欲言又止,柳老太心中的不好的预感越是强烈,隐隐地柳老太已是算到,隐瞒已久的事情该要来了,她做了错事,就该要面对。只是赎罪的时候,却来得这般的快,让她甚至有些手足无措。 “奶奶,我的生父到底姓什么?”终于柳青城紧紧地一攥拳头,最终横下心来,对家中的奶奶询问出口:“奶奶该是知道的对吗?!”星眸转动,柳青城再补追道:“我想娘该是跟奶奶提及过吧?” “是。”终于柳老太干涸的唇角微微地一颤,久久过后,她似是万般无奈地低低的应了一声。 “他姓什么?是不是姓南宫?”柳青城不知他的心里究竟为何在冲撞,只知道,一股冲动在心头轻撞,狠狠地要求他必须追根究底地询问下去。 “南宫?”忽的柳老太的瞎眼像是里倏地轰然炸开了般:“谁告诉你,你姓南宫的?” “没人告诉我,我只是脑海里突然忆起这么个名字来,我……”柳青城伸手抚上额头,他很想顺着这个名字再从他那空白的脑海里挖出些什么来,哪怕是零星的东西都好,可,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为什么?他的脑子就是这么的不好用!为什么他绞尽脑汁,却是除了这个名字外什么都想不起! “娘曾经进宫选过秀女对吗?”这些都是黄夫人告诉他的,柳青城艰难地组织好语言去询问家中的奶奶。 “是。”柳老太又是重重应了一声。 原来黄夫人真的没有骗他,他极有可能姓南宫,极有可能是……柳青城手抚着头,无助地轻轻地摇着,那个身份是他望尘莫及的,是他不想要的,因为当他决定收下那个身份的刹那,他极有可能会失去现在的所有,甚至将无法再做柳青城! “奶奶,我真的是吗?我真的会是……”柳青城甚至不敢往下接着说,他不敢想,不敢问,别看柳青城虽是身处穷乡僻壤,京中的很多消息他都无从知晓,可他还是对国史有些了解。曾经皇后因为祸乱后宫的罪名,被囚禁于冷宫之中,所有他极有可能…… “不是。”不等柳青城猜忌的话说完,柳老太便狠厉地截断出口,青城的想法越来越离谱,柳老太赶紧断了柳青城的离谱的想法:“你生父……不,秀儿的心仪之人,那曾经负责照顾秀儿的人家是姓洪的!” “姓洪?!”突的,柳青城不明所以的脑中竟浮现出同样姓洪之人——洪君轩来。 “对。若是青城你不信的话,可以去问你李爷爷,还有你许大伯,曾经在村里的那些人,亦或是你两位舅舅,他们都知道的,奶奶没有骗你!那照顾过秀儿的人家确是姓洪的一户人家,没错的!”柳老太的脸上突显的是动容之色,并不似是说谎的样子。 “是吗?可我……为什么我?”既是家中奶奶都如此说了,柳青城不禁怀疑起来,为何他脑中会突然忆起南宫悔这么个闻所未闻的名字来。 “青城,你可打听过那位黄夫人的夫家的姓氏?”听闻柳青城的疑惑,柳老太对柳青城询问了起来。 “不是姓黄吗?!”有夫之妇出门在外,一项不都是只报夫家姓氏来称呼的吗! “不然哦,青城。有些人出门在外会因种种限制,不会对你报出其真实名讳,例如你可知阿离他姓甚名谁?!” ------题外话------ 黄夫人究竟是何人,她的来意究竟是好还是坏,会带给柳家怎样的翻天覆地的变化~请继续收看农家千金媳! 131V章:准备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奶奶您回来了?跟青城谈好了吗?”见到柳老太重新折回屋中,艾亚亚赶紧满脸含笑地迎了上去。 “嗯。谈好了。”柳老太边应边点头,可是她的心里却在为一件事情犹豫不决的拿不定主意。“亚亚,那位黄夫人如何?” 不知怎的,柳老太竟是跟艾亚亚打探起黄夫人的事情来:“嗯,黄夫人的话。”艾亚亚歪着头,思索着该要如何跟家里的奶奶仔细的描述黄夫人的样貌。 就在艾亚亚冥思苦想之际,忽见一旁铺床的柳玉忽的搭腔道:“娘,黄夫人长得极美,大约是四十余岁的样子,比我年长不少呢。” 柳玉的实话实说,却是惹来了柳老太的极度不满,也不知道柳老太究竟在恼什么,只听见柳老太不觉地一拉嘴角沉声道:“我问亚亚呢。” “哦。”低低地轻应一声,柳玉连忙按下头,继续铺床的动作,不敢再轻易答话了。 “奶奶,您责怪玉姨做什么,玉姨又没说错。黄夫人就是跟玉姨说的那般样子。”见柳玉遭了柳老太的埋怨,艾亚亚赶紧帮柳玉说起好话来。 “我知道她说的没错,可她这两天不是都在酒楼里烧菜吗?能跟那位黄夫人接触几回?我主要不是想问黄夫人的样貌如何,而是想问这位黄夫人的品行如何!” 在柳老太与柳青城的攀谈中,柳老太意识到,这位来历不明的黄夫人怕是跟她的好孙儿讲了不少的谎话。黄夫人与阿离很是相似,两人说话都是半真半假,让人揣摩不透他们究竟是打了什么样的主意! 没错,当年秀儿确实被选进宫中做了秀女,可秀儿的秀女只做了一年有余,便做了宫中的女医官,期间秀儿也曾回家省亲,可都不曾与她提及过这位黄夫人,这个突然冒出来与她女儿攀亲的妇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要真话与假话掺半着与她的孙儿柳青城讲呢。 若是真像玉儿说的那样,黄夫人该是四十余岁的年纪,她绝对不会是跟秀儿同期进宫的秀女。她究竟是谁?为何要说谎?! “黄夫人的品行很好啊,无论是谈吐还是举手投足都让人挑不出她的不是来。为人很是热情,又很是慈善……”若说到黄夫人的品行,艾亚亚不禁打开了话匣子。可能是黄夫人出身大户人家的关系吧,总之古典美人身上所具需具备的有点黄夫人皆有。 只有却让艾亚亚觉得怪异不已。黄夫人严厉起来,治人的手法,竟是与她不相伯仲,甚至比她还好狠上好几倍,几乎是只要一击便能狠狠地勒住敌人的咽喉,要人喘息不能!只是这些,艾亚亚却不知何故,并未对柳老太讲出口。 “是吗?”听闻艾亚亚对黄夫人的看法后,柳老太似对黄夫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好了,亚亚,你先回房吧,想来你也该是累了!”只是兴趣归兴趣,柳老太问过也就过了,似是并没有其他的打算,跟艾亚亚轻道一声,便要艾亚亚可以回房睡了! “嗯。”艾亚亚转身朝门前口走,手触门板的瞬间,似是想起了什么来,艾亚亚倏地转过身来,与柳老太轻探出口道:“奶奶,今天晚些时候,黄夫人要我给您带句话回来,说她想来家里,最主要是想去娘的坟前拜祭下。问您允不允?” “要去秀儿的坟前拜祭吗?”柳老太微微一怔。 “嗯,说是想去上柱香,也不往娘跟她相识一场。”艾亚亚把黄夫人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给柳老太。 “行。我知道了,你先回房吧。”柳老太低低一声,冲着艾亚亚的方向轻摆了摆手,一双看不见东西的瞎眼定定地目视前方。 “嗯。”艾亚亚手覆门板,才刚吱嘎一声将门扯开,就听见,身后传来了奶奶的话语。 “亚亚,你回去告诉那位黄夫人一声,就说她要是真想来拜祭秀儿的话,就来吧!奶奶我在家候着她!”突地,柳老太终于拿定了主意,她打算好好地会一会这位来历不明的黄夫人。 “知道了,奶奶,明个儿一早我就跟告诉黄夫人说。”应完话,艾亚亚并没着急走,依旧竖在当下。 “怎么?还有事?!”听不见艾亚亚往外走的脚步声,柳老太便知艾亚亚没出屋。还在原地站着呢。 “奶奶,月月在县里给穷人医病遭了县里郎中的记恨。”一开始艾亚亚本是下定了主意,不把白郎中跟陶月月比试的事说予家中奶奶的,可是,不知怎的,艾亚亚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在预感地推动下,她竟是觉得非说不可了。 “那就不要让月月再去县城给人问诊不就好了。”果然,柳老太是不想惹来不必要的争端的,遇事能避就避,能忍则忍,便成了柳家人的行事准则。 “可,那郎中不依,非得要跟月月比试,所以我……” “所以你就给应了是吗?”见艾亚亚吞吞吐吐的,柳老太便已经猜到了接下来的事情发展了。她这个孙媳的脾气,她还是很了解,实在是太冲动了! “是。”对此艾亚亚供认不讳。她已经做好了接受被家中奶奶则罚的准备了。 “还算你这丫头有些良心,没欺瞒我。”听闻艾亚亚应得果断,柳老太似是深深地输出口长气。 “咦?!”艾亚亚不禁瞪大了一对凤眸,这是怎么回事,奶奶怎么突然跟她说出这样的事情来。 “青城刚刚就把这事原原本本地说给我听了,他那意思这事是他应的,可我知道他的脾气,他不会应下这样的事情,肯定是你应的。”原来柳老太之所以会在艾亚亚吐真相前就知道的一清二楚,竟是因为柳青城早她一步先说了。 “奶奶,您不怪我?!”艾亚亚听闻柳老太的话语里,竟是没有责怪的意思,艾亚亚不禁惊愕不已。 “怪你有用吗?!”柳老太似是生气的又一拉嘴角:“明天你带月月去县城,也把青城一并带去。”柳老太似是明白怪艾亚亚没用,事情既是已被应下了,也就唯有全力以赴了。 “奶奶?!”艾亚亚不禁有种感激涕零的感觉,想不到奶奶今日竟是可以如此开明。 “亚亚你记住,我要青城跟你去,帮月月取胜,并不是支持你,不怪你,这样的事你应一次可以,绝对不许再有第二次!”柳老太要艾亚亚答应她这件事。 “是,奶奶,孙媳记住了。”艾亚亚欣喜若狂的连连保证道。只要有她的相公柳青城在,还怕月月赢不了这次的比试嘛?! 谢过了柳老太,艾亚亚这才高兴地扯开了房门,走回房中,她的好好的跟她的相公道谢去。要不是相公帮她在奶奶的面前说好话,奶奶怕是定是要重罚她了! “娘!”目送艾亚亚回了房,柳玉不禁低低地开了口,询问地视线瞅向了柳老太。柳玉不懂,母亲放任陶月月跟县城的郎中比试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让艾亚亚把柳青城也带去一并帮忙呢。陶月月一个人不就够了,还要青城去县城横插一脚做什么! “玉儿,你以为那县城的郎中会以公平的方式跟月月比试吗?!”柳老太一项料事如神:“你这脑子啊,不如你那外甥媳妇一半好使!”柳老太不禁哀哀长叹了一声。就是因为她的玉儿太过实诚了,才会遭郑家一伙人的算计,若是把玉儿换做是她的孙媳,怕是郑家一大家子都算计不过她孙媳一个。 “你以为亚亚干嘛赖屋里不走,干嘛跟我提及她接下比试的事?她不说,也能让青城跟着去县城,你以为她是什么心思?”柳老太一连串的问题把柳玉问得一愣。 “她真正想要的不是青城去帮忙,而是想要我帮她。月月和青城全是我的徒弟,我虽是把手艺传给了他们二人,可若是遇见奇症,他们二人束手无策了怎么办?!她要青城去帮忙是幌子,想让我这瞎老太婆给她出山坐镇才是真!”柳老太仿佛会读心术般,将艾亚亚的那点心思猜得透透的。 “娘,我那外甥媳妇真是这么想的?她咋会生出这么多的心思?”柳玉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睛。柳玉在郑家被压榨了这么久,都不曾见过郑家的人似她这外甥媳妇这么心思缜密过。 “你以为她收拾林家,村里头七大姑八大姨下得狠手少啊。她的手段多着哩,还不曾使出来呢。你两个兄长,嫂子在她手里都没少吃亏。”柳玉不知道那么多的事,可柳老太可是就站在艾亚亚身边,听着过来的。 听娘亲提及两位哥哥家,柳玉不禁想起今天小吃巷口发生的那些事情来:“娘,今个儿巷子里出事了,好像是大哥家给咱们几家下的绊子。” “是吗?”说到柳富家,柳老太的眉头就不由地一拢:“这事你别管,尽管交给你那外甥媳妇去料理。” “嗯。我估摸着是大哥和大嫂家做的,不过亚亚和洪家公子啥都没说。”柳玉猜测那跟聂天明告状的人多半就是她大哥柳富没跑。本来她是想管的,可艾亚亚却是没给她插手的余地。而且她大哥柳富也没露面,总得说来,柳玉也是不好插手的! “他们没说就对了。若真是柳富那混账干的,过个三两天的,他怕是还得去巷子里找茬生事!”柳老太倒是十分了解柳富的脾气,这也难怪,毕竟柳富是她的大儿子。 “娘,二哥最近有来过吗?”与柳富相比,柳玉跟柳老太一样,比较偏袒于老二——柳贵。 “没。”提及柳贵,柳老太的脸色不禁一沉:“自从上次亚亚把你二哥跟你大哥家一起算计后。你二哥就没再来过家里。他怕是没脸来吧!”柳老太猜测道,她的二儿子柳贵还算孝道,就是娶的这房媳妇,太不是个物儿了! “我听许大哥说,上次二哥来还给家里包了两包杂粮?” “嗯。他说是他跟英子包的,是孝心!” “哎!”柳玉不禁哀哀长叹了声:“娘,您说二哥在家里与其跟英子受那份的冤枉气,干嘛不把二嫂给休回门呢?”柳玉想想她的经历,在想想她二哥。越想越觉得她二哥真是好生的窝囊,明明就是个大男人。怎么却偏偏生了个软骨头。 “你二哥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除非万不得已,把他逼急了,否则——难啊!”柳老太一句难啊,道出了柳贵的弱性子:“可就算真把你那二哥给逼急了,怕是他也不敢跟你那二嫂闹。” “为啥?”柳玉不懂,男人休妻,天经地义,日子过不下去了,当休就休,看她,她还没嫌在郑家待不下去呢,郑家倒是嫌弃她,把她一纸休书就给送回家了。 “你别忘了,你二哥家的家底可全在你二嫂手里攥着呢,你二哥若是休了你二嫂,他跟英子吃啥喝啥?”柳玉不明白柳贵家的那点事情,可柳老太却是看得透亮。 “哎。”柳玉再一声长叹。 “好了,玉儿别叹气了,说到底还是一句,咱柳家穷。人家瞧不起咱,可你别忘了,你外甥媳妇的本事,不出几年,咱们柳家的腰板就能让她给撑起来。到时候,娘就带这你去郑家找他们评理去!”柳老太一直念着郑家辜负柳玉的事,耿耿于怀。 “娘,这事就别算了吧,您也别记着了,玉儿认命了!那郑家在临县呢,咱家就算再有钱,能强龙压得过他们那地头蛇了?”不是柳玉想得开,而是就算她想不开又能如何。 不是柳玉不相信艾亚亚做生意,赚钱的本事,可他们几家在临川县做生意做得下去,全是因为他们家就在临川,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熟识这里自是好发家致富,可若是离开了临川,去临县,那里人生地不熟的,他们靠啥吃啥? “玉儿!”柳老太不想看见柳玉如此悲观。 “娘,快睡吧。明个儿,青城他们不得早出门啊,您也知道,县城的比试可能会有求于您,您可得休息好了,您这眼睛现在刚好点,可不能再累着!”知道柳老太还想再说,柳玉则是赶紧岔开话题劝母亲歇息。 ------题外话------ 陶月月和白建仁的比试迫在眉睫,白建仁究竟会使出什么卑鄙的手段,来跟陶月月较量呢!请看接下来的农家千金媳! 132V章:公平比试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风声,竟是一传十,十传百,非但临川县城的百姓都来了,瞧病的瞧病,看热闹的看热闹,竟是连临川县城周边大小村落的百姓也不落空的也都跟着赶来了。 总之今日的临川县城早早的聚集了各式各样的人,当然要说人最多的地方,当属钱记药铺的门前了,已是早早就排满了等待医病的病患。 只见药铺门前,铺开的是两张长桌桌边摆放的是两张木椅,一张是给医病的郎中坐的,而另一张则是给病人的。 桌案上放置着笔墨纸砚,还有郎中们各自要用的问诊箱。 也不知是不是白建仁白郎中根本不曾把陶月月放在眼里,总之,再陶月月已经把她带来的小诊箱里的医疗器材都一字排开在桌案上,白郎中,这才姗姗来迟。 “哼!”当看见早早等候着他的陶月月时,白郎中甚是不愤地冷冷一哼,打鼻孔里喷出气来。 “白郎中你来迟了!”钱记药铺的钱掌柜见白建仁竟是摆这么大的架子,心中不禁有些气恼,可钱掌柜一项待人很是随和,所以也不愿为此跟白建仁一般见识,只是好心地冲着白建仁低低地提点了一声。 “那就不要等我,你们直接开始比赛呗。就当是我有意让着她个半大的小奶娃娃不就完了!”果然,白建仁完全没将陶月月这位小小郎中放在眼里。 “白郎中,你!我好心要月月等你,竟还等出不是来了?”钱掌柜被白建仁嚣张的气焰,气得话语一涩,不禁不高兴地嘟囔了几句。 “没啊,我哪敢说你钱掌柜的不是啊!钱掌柜,你现在是财大气粗,大药铺的掌柜的,收了这么个小神医当坐诊郎中,跟我们全县城的郎中抢生意,致使我们团结一心,一致对外,我谢你还来不及呢!”白建仁语气不善,话似利刀,一句句都是直冲着钱掌柜心窝去的。 “白郎中,我并没有坏心,我也是为了全县城的百姓着想啊!”钱掌柜不认为他是做错了事,县城里的诊费近来越涨越贵,从最初的五文竟是被白郎中等几位郎中垄断,最终坐地起价,硬生生地哄抬到了五十文,弄得穷人们直喊瞧不起病。 钱掌柜真的没有恶意,他只是想把被白郎中哄抬的诊费,再重新压回来罢了。哪怕压不回五文,十文都好!要知道摇铃医,收的诊费才只有三文啊! “哼,亏你好意思说,瞧瞧你办得好事吧!”钱掌柜万万没想到,白建仁的动作竟是这般的快,由此可见,白建仁究竟是有多记恨他了,白建仁竟是趁着昨天夜里那么短短的时间,把全县城的郎中全联系了一遍,也不知道白建仁究竟跟这些郎中都说了什么话了,总之现在全县城的郎中,无不憎恶钱掌柜的所作所为! “别以为你们刻意等我,我就会记你们的好。哼,谁知道你们究竟安得什么心啊,是不是故意想收买人心!”白建仁鄙夷地狠剜了钱掌柜一眼:“少在这惺惺作态了,要是真是希望我记你点好,就别做这种丧良心的事啊!” “你!”钱掌柜的一片好心,这下好了,全当喂了狗吃。 “若是我再晚来,就按照规定的时间开始便好,无需等我,叫人恶心!”冷冷地埋怨了钱掌柜一句,白郎中在县城郎中的簇拥下,走到了属于他的长桌前。一抖长袍,白郎中的屁股还挺沉,稳稳地落了坐。 “钱掌柜,我说什么来着,你替人家想,人家未必会领您的情,一番好心全喂狗吃了吧?”艾亚亚最初跟钱掌柜的说起此事时,钱掌柜的还不信,不惜拉下面子去找莫青彦替白建仁说情,要比试推迟,等到白建仁来了再开始,现在看看,让她说中没,可以说她是猜得分毫不差吧。 在一旁听闻艾亚亚宛似略带幸灾乐祸似的话语,柳青城不由地轻摇了摇头,伸出大手,轻扯了扯小女人暖软的小手。要她见好就收,少说两句话。 柳青城再仰起头,望向一旁好似猪八戒照镜子,两头不是人的钱掌柜,冲着钱掌柜轻轻一勾唇角。似是在替艾亚亚向钱掌柜致歉般,要钱掌柜不要放在心上,他的娘子没有恶意,只是心里替钱掌柜感到委屈不值罢了。 “柳相公……”钱掌柜两眼一涩,嗓中一哽,这个时候,钱掌柜也不知该跟柳青城说什么致谢的话了,柳青城能理解他,还安慰他放宽心,他的心中真是感到宽慰不已。柳相公真是好人啊! “钱掌柜,对不起!亚亚刚刚也是恼火,看您受委屈,您可别跟亚亚一般见识才是!”被柳青城一攥手,艾亚亚突的意识到了什么,赶紧跟钱掌柜说起宽慰地话来。 “亚亚!”钱掌柜顿觉喉咙发痒,两眼一润,他可真没出息。 “掌柜的,溜子觉得您没错,公平竞争,这样很好啊!”溜子这个时候也凑上来对自家掌柜的安抚道。 听闻溜子说到公平竞争四个字,艾亚亚不禁仰首望向柳青城,两人竟是十分合拍地彼此相望,再是相视一笑,他们力求公平竞争,但求无愧于心,只怕有些人根本不会这样想吧! “钦差大人,这比试是否可以开始了?”莫青彦跟黄夫人早已落座多时,就等着白郎中来了好开赛了。 莫青彦是钦差大人,黄夫人是钦差大人的恩师,莫青彦跟黄夫人皆有座位可坐,而聂县令呢,他就好比个碎催,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见到白建仁来了,赶紧垂下头去跟莫青彦请示道。 “嗯。”莫青彦颇具官威的微微一颔首。 聂县令心中不禁咒骂一声,抬手一横,要一旁的师爷下令——开赛! “开赛!”师爷拿着鸡毛当令箭,故意粗着嗓子,颇为派头地喊了一声。 就见病人分别涌向两张桌案。 比赛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可是胜负却似是有些显而易见。别看陶月月的医术虽是明显略胜白郎中一筹。 可好像是因为陶月月年纪过小,所以,病人们似是不太能信服陶月月的医术。半刻的时间转瞬即逝。 陶月月这里,来医病的病患,屈指可数,而白郎中面前的桌子前,竟是排成了病患的长龙。 两个极端差距,不禁让陶月月有些寒心。 “月月别灰心,无论输赢,尽力而为便好,谨记你的初衷!”见陶月月似是有些泄气,艾亚亚悄悄绕到陶月月的身后,抬起手轻轻地拍了拍陶月月孱弱的小肩膀。 “嗯,亚亚婶子放心,月月尽力而为!”听闻艾亚亚的一袭话,陶月月不禁充实笑颜,卸下心头的重担。 “就在那边,月月小神医可厉害了,非但医好了我的腿,还只收了我五文的问诊费。”隔着老远,就听人群里有老妪地吆喝声。这声音艾亚亚等人都十分熟识,竟是萧母。 “曹大娘,这边等着也是等着,要月月小神医帮您瞧瞧吧。我娘的腿就是她给医好的。”萧成勇似是见着白郎中的长龙里有熟人,便招呼那熟人别跟白郎中的队伍里干等着,不如去陶月月那里试试看。 “真的吗?成勇,你可不能骗你曹大娘啊?”曹大娘似是不太相信,萧成勇的话,将信将疑的半晌不肯挪步。 “曹大妹子,我家勇儿何时学会说谎的,我咋不知!你放心,他若是敢骗你,我就把他的舌头抻出来,给你烙馅团子吃!”萧母没拄拐,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曹大娘见到萧母不禁惊愕地使劲揉了揉双眼:“萧大姐,你这腿,昨天我见成勇不是还拿推车推着你出的家门吗?” “好啦,早好啦,昨天回去时就好了,今个儿我还想再要月月小神医再给我扎两针呢。”萧母边说边朝着陶月月的医桌走了过去。 “月月小神医,不耽搁吧,劳你再给我来两针。” “嗯。”反正,桌子空着也是空着,陶月月便把针裹包从怀里掏了出来,把白布也跟着从怀里掏了出来,铺开白布轻搭在萧母的腿上,再弯腰,钻进去,掀开萧母的裤腿,给萧母银针过穴。 “那针扎,能医病啊?!”原来病人不肯来,信不过年纪尚小的陶月月是一个原因,大多数都是怕那针扎。 “萧大姐,疼不?”曹大娘的胆子真是有够小的,看见陶月月掏针裹包吓得脸都隐隐有些发白。可半晌的,她却未从萧母的脸上看出疼痛的神色来,不禁又好奇的打探了起来。 “不疼。就是有点酸酸麻麻的。”萧母落落直言道。 “呵呵!”曹大娘还是有些畏惧,不敢挪步,竖在原地不敢动。 “就是这,那就是月月小神医。”就在曹大娘与众人皆是徘徊不定时,就见人群里冲出一个老头来,老头身后竟是跟着数十个人,来人一人顶着一张难看的病容。 “我拖了好几年没医好的肺病就是月月小神医给医好的。”原来老人竟是昨天陶月月最开始给医治的那位老者。老者所在的村子,不少人都患有大大小小的病症,可他们皆是穷苦人出身,出不起昂贵的诊费,如今,听闻县城里有人出钱给他们看病,便起了大早,赶集般地涌进了县城里来。 当老者听闻县城里的人说,钱记的小郎中竟是这次比试的发起人时,他便马不停蹄的带着全村的病患来找陶月月医病了。 “月月小神医。这是我们村的大牛前几天干活,一个不小心把胳膊给扭伤了,养了好几天都没见好,这是二柱,他这几天总是咳,晚上觉都睡不安稳,干活也是咳个不停,还有这个……”老头带着村里人,一个个引荐给陶月月,并且把这些人的病理都一一说给了陶月月。生怕耽误陶月月的宝贵时间。 “嗯,好的,谢谢您了王伯,您先坐下来吧,月月先把针给您灸上。”陶月月一见来人竟是好心的王伯,就赶紧招呼了起来。 不等陶月月开口呢,柳青城早就从钱记搬了一把椅子出来。似是搬给王伯坐的。 “啊,那不是柳相公吗?!” “快看是柳相公!”陶月月的名号不响,可柳青城的名号,却早已在临川县传得家喻户晓,满县人口中皆是津津乐道。 柳青城脸色不禁微微一怔,他似是很吃惊,为何临川县城的人竟是几乎全认识他! “原来柳相公跟月月小神医是一起的啊!”突然,有人恍然大悟地一声断言。 “柳相公,您该不会是月月小神医的师父吧?!”有人不禁扯着脖子大胆地猜测道。 这好像没什么可保密的吧?柳青城不明所以地重重点头一应。 “天!”就听见人群中抽气之声此起彼伏。“排队医病去啊!” 白郎中错愕的功夫,就见排在他桌前的人龙,一瞬间倒了下去,竟是全往陶月月地桌前涌。 “柳相公,您不坐诊吗?”众人虽是不看好陶月月,可却全都十分看重柳青城。 “柳相公,我们好多人都是从外村来的,听闻可能会是您坐诊,早上鸡没叫我们就进城等着了,您看在我们这般诚心的份上,就给我们医医病吧?”原来不少人会来凑热闹,竟全是冲着柳青城,钱记坐诊郎中的名号来的! 柳青城似是被眼前的阵仗给吓到了,不由地朝后猛退了两大步,众人的期待太大,让他有些吃不消! 啪啪——两声清脆的掌声,竟是不知怎的一下盖过了众人的喧闹,把所有人的视线瞬间吸了去。 “柳相公这三日不问诊,要问诊的全找月月小神医,月月小神医乃是柳相公的得意门生。医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信的话……” 艾亚亚话音刚止,就见老者带来的拖着胳膊,苦着脸的大牛,蹭地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 大牛挥舞着胳膊,左右地甩,像是再不可置信他的胳膊竟是可以好得这般快,兴奋的狂吼:“好啦,真的好啦!一点也不疼了!神医,真是神医啊!” 大牛病才刚医好,陶月月就快步到二柱的身边,查看了一下二柱的面色,踩上了椅子,啪啪的以小手狠掴在二柱的后背上。等陶月月掴完,就看二柱,咳的嗑出一口粘痰来,竟是不咳也不喘了! ------题外话------ 陶月月的医术绝对不输于柳青城,当众病患看见陶月月出施展出的过人医术后,会如何决断呢?! 133V章:不公平的比试(新文首推求收)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好一个,又好一个……”围观看热闹的人们细细地替陶月月数着来看病的病人被医好的数目。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有十个了吧?”有人十分惊愕地询问道。 “可不是,比白郎中那可快多了,而且当时见效的就有好几个。”这答话的人似的已经观望了老半天了。 “嗳,你干嘛去?”那问话的人见搭话的人甩开脚步往前挤,就不觉地伸手拉扯了一把,再好奇地询问。 只见被拉住胳膊的人咧嘴憨憨的一笑:“我其实也是来瞧病的,听闻柳相公医术特别高明,我开始还以为是柳相公来给咱们问诊呢,没想到钱记竟是带这么个半大的娃娃出来,我不放心,就多看了两眼。”这人看着憨厚,实则很是聪明,知道先观望,观望完了,再决定择选。 “那你等等我,我也去月月小神医那瞧瞧去。” “你也是来看病的?” “可不。”原来一山还比一山高:“我也是听闻柳相公问诊的,结果,没想到竟是月月小神医……”这两个病号话甚投机,不禁自来熟了起来。 “那走吧,还等什么呢?再等会儿怕是咱们都得跟着排长龙了。”现在已有不少人,抱着试试的心态,往陶月月面前的桌案前凑了。 不过,大部分人还是抱着观望的态度。一开始,一见柳青城所有人都挤破了脑袋往陶月月的桌前挤,可当听闻柳青城不问诊的时候,人群又开始纷纷归于原位。 “哦?!原来是这样啊!”艾亚亚搓着她那细滑的下巴颏,脸上则是摆出一副大梦方觉醒的模样来。 一角一坠的同时,艾亚亚就听见身畔竟是传来了洪君轩的打探之声:“哪样?” 掖住艾亚亚衣角的柳青城不由地微微一愣,怎么洪君轩不好好的在钱记药铺里做出账记录,跑来跟他们小夫妻这凑什么热闹?! “咦?洪公子你不是在钱记做出账记录的吗?怎么竟是有闲心跑来这打探了?”见到洪君轩突然自身畔出现,惹来了柳青城的不快,艾亚亚自是心里也跟着有些不大舒坦。可碍于她跟洪君轩毕竟是处于合作关系,所以对于突然冒头缠上来的洪君轩,艾亚亚还是表示十分好说话的。 “总是看账,记账的不禁有些的乏了,就来外面走走,有乔掌柜跟洪五在里面盯着,我也放心!”原来洪君轩会突然冒头,竟是跑到他们这里来偷懒来了。“艾掌柜,刚刚你说的什么原来是这样,是哪样啊?可否与君轩说说,君轩很是好奇呢!” 也不知道洪君轩是天生的厚脸皮,还是神经太大条了,总之,洪君轩能感到柳青城对他的敌意,甚至能感到艾亚亚的不满。可他还是上赶着腆着脸往艾亚亚跟柳青城的跟前凑。 “我是说,我好像有些懂了,这白郎中再打什么鬼主意了!”没错,艾亚亚就是弄懂了,白建仁究竟在耍什么花招。 “哦?白郎中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啊?”洪君轩继续厚着脸皮往下问。洪君轩地询问,刚好道出了柳青城的心声。 要不是看在柳青城也表示好奇,艾亚亚怕根本不会跟洪君轩说:“柳相公坐诊的消息应该是白郎中传出去的。他怕是要人这样传的,说是这次钱记问诊会要柳相公坐镇!” “这?”洪君轩眉头拧起,柳青城也不禁也跟着疑惑地一侧头。“他这样做的话不是砸自己的招牌吗?” 听闻洪君轩的白痴问题,艾亚亚狠狠地甩了他一记白眼:“他砸什么招牌,这样等于举着柳相公的名号,招揽病人上门,砸的只能是钱记的名号,这样月月还没比试就会先落得个欺瞒病人的恶名!” 好嘛!听闻艾亚亚这番解释,洪君轩跟柳青城才纷纷缓醒过来,怪不得今日来医病的人竟是这么多,就连距离临川县甚是遥远的乡镇都来了许多病人到县城里问诊。没想到这一切竟是白郎中从中搞鬼! “哼,我倒要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是知道了是白郎中从中作梗,那艾亚亚也已经想好了策略了,这整人就跟医病差不多嘛,对症下药是首选。 “青城,你去帮月月的忙,找这情况看来,不用一会儿的功夫月月定会忙不过来,但是你要记得,不要插手去医人。只管帮忙,只管开方子。”艾亚亚的视线不禁飘向白郎中那边,既是这白郎中想玩,那她就不妨陪他玩个痛快。看看究竟是他道高一尺还是她魔高一丈喽! 柳青城重重的一颔首,迈步再度朝着正为医治病人而忙得焦头烂额的陶月月走去。 别看白郎中这边医着病人,他竟是还有功夫偷偷打量陶月月这边的诊治情况,然后偷偷地掩嘴偷笑不已。 叫你笑,马上就有的你哭了!艾亚亚阴仄仄地一抿唇角,心中低低道。很快她就会让白郎中见识到,什么叫高低智商的差距了。 “看,是柳相公,柳相公竟是在开方子呢!”突的病人的群体又是一阵的骚动。 “可不是。”有人伸长了脖子,惦着脚尖张望。 “据说当初柳相公只靠察言观色就可以开出医病的妙方来。” “谁说不是!”原来当初柳青城的壮举已是在临川县,乃至临川县的方圆数里传得沸沸扬扬了。 “走,既是柳相公开方,那就算那半大的娃娃错了,也能立刻改过来,去看看去。”哗啦啦,人群竟是朝着陶月月地桌案前,涌去大半,就见白郎中脸上堆起的笑意,忽的一僵,竟是止在脸上,眼见着桌前的队伍一时竟又是散去大半,这回儿白建仁可是有些笑不出来了。 “周郎中,你来,帮我盯一下,我有几句话得去找钦差大人说说去。”眼见着陶月月那边人声渐渐鼎沸了起来,白郎中哪里还能老实的问诊下去,把手里的病患先交给周郎中照看,便赶紧起身往莫青彦和黄夫人,以及聂县令等人所在的地方奔去。 “钦差大人。”一见莫青彦,白郎中便张罗跪拜。却听见黄夫人悠悠地开了口: “白郎中,你不好好的在那问诊,竟还有闲心往钦差大人这里跑?难道不怕输了比试吗?” “不是。”白郎中是要告陶月月不守比试的规则。竟是喊来柳青城坐镇,开方子,这分明就是犯规,明摆着欺负他。 “那是?”黄夫人一双弯眉高高一挑:“白郎中,你这要人顶你的位置医病,恐怕不妥吧?人家月月小郎中可是一直是亲力亲为,而柳相公也不过只是帮着打打下手,开开方子罢了。” 白建仁认为陶月月那是犯规,可黄夫人和莫青彦可不那样认为。若是柳青城真想犯规,还用得着打下手,开方子吗?只需要跟取代陶月月做问诊郎中不就好了! “可他们……”白建仁似是想在据以力争般。 “白郎中,若是觉得我们犯规,可以找个郎中去那守着啊。”艾亚亚缓缓而至,走到白建仁的身边,她不由地勾唇一笑:“喏!”艾亚亚一努嘴要白建仁顺着她给指名的方向看:“聂县令似是也怕这场比试会对你不公,所以早就派了人在那帮你盯着了。” 原来,不等白建仁来告小状,聂县令已是早他一步跟莫青彦请示过了,早早就要师爷去柳青城的身后盯着,生怕柳青城会在方子上做手脚,就专门盯着陶月月报出来的药名是否与柳青城开的一样,有没有增减的。 “白郎中,要说月月犯规,我看你才是真的犯规吧,来这偷这么半天的闲了,那位替你的郎中,可是帮你已经医了两位病患了!”艾亚亚好心地指出白郎中在比试里,不故意犯规之事。 “哼!你最好……”白郎中气得一时气短,也不知道跟艾亚亚再争辩什么好。 “白郎中要是觉得这样待你不公的话,你大可以把你请来的那些郎中全喊去帮你打下手啊。例如,开开方子什么的,不过,别的,怕是不行,因为钦差大人想必为了公平起见不会点头呢!”艾亚亚生怕气不死白郎中的补充道。 “哼,不用你说,我也会喊他们来帮我打下手的。”白建仁气愤地甩袖才刚要折身离去,就听见艾亚亚在他身后出声道。 “钦差大人容禀,月月那里有聂老爷的师爷盯着,白郎中若是喊了帮手的话,是不是也该要人在旁盯着好些,公平起见嘛!” “嗯。艾掌柜言之有理。”莫青彦赞许地频频点头。 “不如就要青淼去吧。不然青淼他总守在我身边,怕是他也会觉得甚是无趣吧!”黄夫人提议,莫青彦自是点头应是。 “聂县令,劳你差人帮着把椅子搬过去,给青淼布置个座位。”黄夫人再一声。聂县令气得嘴都打抖了,这个来历不明的妇人竟是赶指挥他,就跟呼喝喜鹊一样。竟是要他差人给柳青淼那个小娃娃搬椅子去。 见聂县令半晌地竖在当下,只顾着运气,不知道吭声不知动弹,莫青彦凉凉地开了口:“恩师,这些怎好劳烦聂县令的人办呢呢,还是由青彦亲力亲为的好!”说罢,莫青彦便要起身。 “不用,不用!钦差大人,您坐,您坐就好!这等小事,我去差衙役们办就行了!”见莫青彦张罗着起身,聂县令自是不敢再愣神,赶紧唤衙役来,想要帮柳青淼搬椅子。 “这怎么好麻烦衙差们呢,这本是本钦差该要亲力亲为之事才对啊!”莫青彦很是固执,执意要起身,自己亲力亲为地去替柳青淼搬椅子坐。 “既然是钦差大人这般的体恤衙差们,那不如就由聂某,就由聂某来替钦差大人亲力亲为好了。”聂县令做了这么些年县令也不是白做的。一见莫青彦执意如此,他便知道,莫青彦的真正心意是想把他当孙子一般使唤。别看聂县令虽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做孙子,可他可不敢行喜于色。 “那就有劳聂县令了。”果然莫青彦打从一开始就下定了主意要聂县令代劳,顾才做出执意之事。 就在聂县令抱起柳青淼的椅子,正准备搬去白郎中的那桌后面时,忽听见,黄夫人甚是好奇地向他询问了一声:“聂县令,今日怎么没见到令郎啊?” 黄夫人这一句轻探,只见聂县令的脸上不禁闪过一抹的慌乱。再打量,才刚转过身,似是正想替自己鸣不平的白郎中,只见白郎中的脸色也甚是古怪不已。 “明儿说他身子有些不适,在家歇着呢。”聂县令脸上的慌乱一闪而过。似是极力遮掩,才好不容易掩去般。语气更是故作平淡地跟黄夫人知会了一声。 “奇怪呢,真是奇怪!”黄夫人轻勾唇角,徐徐一笑。 “恩师,哪里奇怪?”莫青彦似是不懂,便赶紧发问。 “聂公子若是身体不适,不是该趁此机会来问诊吗?莫不是,聂公子怕花银子,想替聂县令省钱?”黄夫人扬起的笑容,愈加深邃。话里的弦外之音任谁都能听得出来。 “是,夫人说的是,来人啊,回府赶紧把公子唤来。”聂县令似是也察觉出他的话里的纰漏,被妇人听出来了,赶紧临时改口。 “咳!”白郎中听闻聂县令的话,似是喉咙不舒服的干咳了一声。 听闻,白郎中打来的暗号,聂县令赶紧垂下头,给白郎中暗暗地回了一记眼色。霎时,白郎中脸上的古怪也烟消云散般,得意之色不言而喻。 白郎中竟是附和着聂县令道:“聂老爷,若是聂公子来了,不妨要公子去月月小神医那里诊治吧,白某实在是怕自己力不从心啊!” “嗯,甚好!”光听白建仁和聂县令这一唱一搭,艾亚亚就不禁一撇嘴,不用问了这两人准是又没憋什么好屁。竟是要聂天明去要月月医病。 就此时,就见那被聂县令差出去,回府唤聂天明的衙差竟是又折了回来,折回来的衙差边跑边喊:“老爷,公子,公子来了!” 放眼望去,喝!艾亚亚竟是瞧见,聂天明还不是一个人来呢,身后跟着十几个‘重病号’。 ------题外话------ 猪亚新文首推,跟各位亲们求个收藏~喜欢猪亚文文的亲们,请不要吝啬~ 134V章:聂天明滋事(新文鬼王求收)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艾亚亚才一抬头,就见聂天明身后跟着十几个重病号朝着陶月月的方向而去。 光看聂天明带着病号,脸上扬起的坏笑。已是有几位猜出了聂天明等人再打怎样的坏主意了! “聂县令,您不是说令郎身体不适在家休养呢吗?”黄夫人端起茶杯,浅浅地呷了口茶水,只是,黄夫人的眉头却不由地一拧,似是对这茶水很是不满意般。 “昂,昂。是,是!本官只是出门时,见府里的下人说,明儿身体不适,也没问得太清,所以……”正当聂县令想要欲盖弥彰之时,忽听见,捏着茶碗的黄夫人又低低地开了口。 “奇怪!”黄夫人一开口,竟是再道出一声奇怪来:“昨日令郎不是才中毒吗,小妇人还以为县令大人会十分关心令郎才是,着实没想到聂县令竟是如此的深明大义?”黄夫人勾唇一笑,似是很是褒赞聂县令的深明大义般。 此时,就听见一旁莫青彦低低地附和了一声:“恩施有所不知,聂县令岂止是深明大义在此啊,上次聂公子不小心做了错事,还是聂县令亲自执法。直到把聂公子的屁股打开了花……” “竟有此事!没看出来啊,聂县令竟还是名清倌!”黄夫人勾唇浅笑,话里似是有话,听着甚是扎耳,不似是褒赞。 聂县令听闻,敢怒不敢言,只得陪着笑脸,搬着椅子,调转过身,对黄夫人道:“多谢妇人谬赞,聂某愧不敢当!” “呵呵!”黄夫人的唇角再度向上扬了扬,捏着茶碗地手,往聂县令的面前一递,似是质问聂县令,但是又向是与聂县令询问般:“县令大人,这是什么茶?怎么会这般好喝?!” 黄夫人似是品茶的能手,比莫青彦懂茶懂得多了。原来她刚刚蹙眉,并非是因为对茶水不满,而是嫌这茶水太好喝了! “回夫人此乃是巫山黑茶。是茶农清晨上山,趁树枝上露水未消时,采摘下来,并且……” “想不到聂县令竟是对茶还颇有研究呢。”黄夫人对聂县令又是褒赞的一声。 艾亚亚听着不禁紧紧一拧柳眉,为何她会觉得黄夫人这几声褒赞都不想是好话呢!接下来,该不会是…… 聂县令见联受到黄夫人的褒赞,还以为自己是做了好事了,便赶紧趁热打铁道:“夫人不知,若不是钦差大人大驾,聂某怕是也舍不得把这茶献出来予以品尝。聂某……” “原来此等好茶进是巫山黑茶啊!”不等聂县令说完,黄夫人就自顾自地继续开口道:“聂县令还是赶紧将这等名贵的茶叶收回去吧。小妇人可是无福消受!”谁知道黄夫人开口竟是要聂县令把茶水撤了。 “夫人,这是本官特意为钦查大人备下的,收下去,恐有不妥吧!”聂县令很是会溜须拍马,要不是介于莫青彦位高权重,乃是钦差大人。他才不会把这么茶叶白白往出掏呢。 黄夫人说无福消受,聂县令自是根本没往心里去,他也不会细想黄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毕竟黄夫人充其量不过就是借着莫青彦的光罢了,就算是莫青彦的恩师,那也抵不上莫青彦钦查大人的身份大啊! “恩师,您这是?”听闻黄夫人的话,莫青彦不禁也很是费解,恩师怎会突然说出这般匪夷所思的话来,难道这茶是巫山黑茶有什么问题吗?! “青彦,这茶若是你要喝的话,为师不拦你,前提是你得不怕冲撞了圣颜,掉脑袋才行!” “哈?!”黄夫人的一句话,把莫青彦吓得微微一愣。再看艾亚亚则是没有什么反应般,只是了然般地轻轻一勾唇角。而聂县令则是下巴差点脱臼砸地上。 “恩施,这是?!”莫青彦不明情况,赶紧请教黄夫人之所以会说出此话的缘由。 “要说这巫山黑茶本是贡茶的一种。当年也只有先帝爷,皇后以及当今辅政左相凌王爷才可以享用!而今也亦是如此,每年的巫山黑茶的产量并不甚多,所产数目皆要上报给朝廷,没想到,今日竟见突显于民间……”黄夫人的话一顿。再看,聂县令跟莫青彦齐刷刷地变了脸色。 “聂县令,这是怎么回事?”莫青彦不禁一立眸子。这聂县令怎么会有这珍贵的巫山黑茶,且竟还冲泡给他来品。这不是把他往风头浪尖上送吗? “这……”聂县令啥事冷汗都密布满脸了。他哪里想到这巫山黑茶竟是这么名贵的东西,当初,他那大舅子送茶叶给他的时候哪与他讲过这些啊! 聂县令一激动,手一松,铛啷啷怀里抱着的椅子落下,砸在他的脚上,给他砸得抱着脚,五官都挤到了一处。 一见形式不好,白郎中则是赶紧脚下抹油。正好谁也没注意他。白郎中前脚一走,后脚,陶月月那边便出事了。 “都给老子闪开,没见老子给月月小神医送病人来了!”这边莫青彦正打算跟聂县令这盘问呢,就听见那边聂天明张扬跋扈,带着十几号重病号,推推搡搡地把陶月月桌案前拍得整整齐齐地队伍一下子就给冲散了! “月月小神医,这些人个个都是重病患,急等着您给医病救命呢,还不赶紧给他们?!”聂天明一来,好好的秩序一下子全乱了。 “这位公子,我们这拍得好好的队伍,你……”一看就知道这开口之人并非是县城之人准是来自偏远的小村落,还没见过什么世面,因为他竟是不认识聂天明,就聂天明这般恶名远播,临县的大户人家见了聂天明都赶紧绕道走。 “滚!我是跟月月小神医说话呢,有你搭话的份吗?”聂天明嚣张的气焰不减,见有人上来跟他搭话,竟是敢顶撞于他,聂天明腾的一下火冒三丈,抬手一把就揪住这人的衣领:“知不知道月月小神医乃是咱们临川县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你这看着好胳膊好腿的还来看病,凑什么热闹,滚一边去!”说着聂天明揪着这人往一旁一丢。 不偏不倚正好把此人甩给那些跟着他一起来的聂府家丁的手里。几个聂府家丁一拥而上,将此人团团围住,借着圈子的遮盖,便对此多管闲事之人好一顿的拳打脚踢。 “住手!”萧成勇一声低喝,便冲了过去,两只大手左右开弓,提起聂府的家丁便往一旁抛。 就在此时,就见李全竟是也带着数十个下人赶了来,李全似是早就跟聂天明商量好了,所以并没跟聂天明走在一起,而是兵分两路,只听李全一声低唤:“公子?” 聂天明冲着赶来的李全一递眼色,李全一挥胳膊,他身后也带着数十人呼啦一下一拥而上,一下子就把萧成勇给围了起来,李全带来的数十个人可不是聂府的下人,他们都是聂县令县衙里的衙差,一个个身手都不次于萧成勇。 这次聂天明跟李全前来,可是带着防备来的,不单防着萧成勇,更是防备着拳脚不妨的小宝子! “钦查大人您先别急,听本官细给您说……”聂县令似是与聂天明,两父子早就商量好的。聂天明跟李全带人负责去砸陶月月的场子,而聂县令则是负责绊住莫青彦。 “聂县令,本钦差现在没空听你废话!”莫青彦才起身,想要绕过桌案,去陶月月那里一探究竟,就被聂县令冲上来给阻住了脚步。 “钦差大人,请您务必……” “可恶啊!”萧成勇哪里打得过县衙的衙役,连挨了好几记的拳打脚踢,身上几处都现了乌青。 而不得不说今天聂天明和李全等人也是来巧了,自从昨天小宝子一展拳脚化解不小的危机后,小宝子竟是今天一大早就冲去了许家,缠着阿离再教他些厉害的拳脚功夫,根本没有跟着进县城。 莫青彦一见走路绕不开聂县令,便足下狠狠地一点地,啪啪两记旋风脚打得好,一下子竟是跃过了桌案。把纠缠不休的聂县令狠狠地甩在了身后。 “敢坏本公子的好事,今天公子我就要人把你打成残废,正好那小奶娃娃不是正义诊呢吗?诊金由我爹帮你出,今日给你好好的医医身上的伤!”借着围困住萧成勇的几堵人墙,聂天明瞅冷子,从怀里掏出一把明晃晃地匕首来。聂天明可没那么好的心情,放任萧成勇坏了他一次又一次的好事!这次他是打算送萧成勇几刀,让萧成勇这辈子都会记得不要与他聂天明作对! 聂天明才一扬起握有匕首的手,就感觉手肘上一麻,再用力,可就用不上了! 再一瞅胳膊上,竟不知在何时嵌了根银针在上面。柳青城?!这下聂天明可火大了,把匕首从右手交到左手上,调转目标,放过了萧成勇,直奔向柳青城。 人墙封死,谁也看不见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知道,似是聂天明带着重病号跟等排的想要医病的病人好像是起了口角,打起来了。 锐利的刀锋从柳青城的左颊滑过,只见柳青城不紧不慢地朝右侧一泊头,聂天明再扬匕首横着一划,柳青城再是盈盈地一低头。 “他娘的!”连晃几刀,聂天明都刺不中柳青城,肺都快气炸了,莫非柳青城会功夫,思及至此,聂天明不禁心头一凉。不会的,一定是他不擅于用左手,所以才会刺不中。 “公子,不好了,老爷没拦住钦差大人,钦差大人过来了!”原来,李全竟是给聂天明把风的。眼见着聂天明接连几下都刺不中柳青城,而钦差大人则是越走越近。赶紧提醒聂天明,叫聂天明赶紧收手,不然若是被钦差大人现场抓个正着可就麻烦了! “臭哑巴,你给我等着!”凉凉地抛下一句,聂天明便把掏出来的匕首暗暗地收回了口袋里,聂天明可不想被莫青彦抓到,到时,怕是就不止像早前那般会是屁股开花那么简单了。 “他娘的,我带来的病人明显比他们这些滥竽充数的病重,为什么不先给他们治,还神医,济世救人。我呸!”收起匕首,聂天明把手狠狠地砸向柳青城面前的桌案。奇怪,就算银针在他的穴位上揪着,他现在的右臂竟是还能灵活自如的动,可刚刚是怎么回事?怎么会?! “夫人,要不要一起过去看看?”莫青彦一走,怕是追究那巫山黑茶之事就要稍放放了。艾亚亚明白这些,便对黄夫人发出邀请道。 “正好,夫人我正闲得发闷,就一起过去看看吧!”黄夫人美目一转,在她看来,她不觉得这两件事是聂县令早有预谋,也许聂天明闹事是聂县令父子一早就安排好的,可这巫山黑茶一事绝不会是! 因为巫山黑茶实乃皇室才能享用的贡茶,除非这聂县令不想要乌纱顶戴,不想要向上人头了,否则定是不会拿出这巫山黑茶给莫青彦来品的。而且,就像聂县令这么个小小的芝麻官,他是从哪弄到这巫山黑茶的呢?!莫非是…… 突的,黄夫人已是想到了聂县令手中的这巫山黑茶的来处了,只是,黄夫人不禁心中再生疑惑,当时,她记得清清楚楚,巫山黑茶明明是交给辅政右相洪君轩的叔父去做的啊!怎么会…… “夫人?!”见黄夫人虽是应了自己的话,却久久驻足未动,艾亚亚不禁冲着愣神地黄夫人低唤了一声。 “嗯。没事,我们走吧!”被唤回神的黄夫人对艾亚亚应了一声,牵动脚步想要绕开桌子走过去。 “师父,我的椅子。”忽的身旁传来孩子的芊芊细语,黄夫人的衣角同时也是被孩子的小手扯得一坠。 “对哦,还有青淼的椅子呢,看看我都给忘了!”黄夫人似是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件事般,不由地抬手轻轻一拍脑袋。 视线轻睇,黄夫人不禁望向了聂县令。 聂县令被黄夫人瞅得浑身不觉的一抖,莫青彦都走了,聂县令自是以为搬椅子的事就不了了之了。可: “县令大人,有劳了,别忘了刚刚您可是应过青彦的,若是不搬的话,一会儿那茶叶,再加上这椅子……” “我搬,我搬!”两罪并罚,聂县令怕他有十个脑袋也不够莫青彦砍的,再不情愿,嘴上也不敢说个不字! ------题外话------ 黄夫人究竟是何人,竟是知道这么多宫中的事情!黄夫人整治聂县令一整一个准!手段简直比艾亚亚还好犀利百倍! 各位亲们,猪亚的新文首推——鬼王绝宠佣兵狂妃!求收藏,亲们喜欢的就收个吧!猪亚谢过了! 135V章:寻死的重病患(新文鬼王求收)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莫青彦在前,黄夫人等人在后,最苦的当属聂县令了,人们扎堆围着,似是故意跟他有仇过不去般,给莫青彦让道,给黄夫人和艾亚亚让路,独独不官聂县令的死活。 只见聂县令搬着把长腿椅子,气喘吁吁地张最刚要高喊:都给本官闪开,滚一边去!就见黄夫人似是早就料定了他狗嘴吐不出象牙般的调转过头来,笑盈盈地望向他。 “县令大人,累坏了吧?县令大人可真是如青彦所说,甚是深明大义,爱民如子啊,百姓们就算不小心堵住了县令大人的路,县令大人都能笑容有加,不易啊,实属不易!”黄夫人拱手一抱腕,似是向上请命般:“县令大人如此深明大义,过会儿,小妇人定会在钦差大人面前替聂县令美言几句,让钦差大人把聂县令此一爱民之举上报于朝廷,届时满朝纷纷仿效,县令大人岂不是快哉,光耀门楣!” “是,是!”听闻黄夫人这番话,聂县令哪还敢把那番不快吐出口,只得硬生生地赶紧往肚里咽,强牵出一脸的和颜悦色,跟堵住他道路的百姓们打商量道:“让让,让一让啦!” 乍见平日里,威风凛凛的聂县令突然一反常态,在钦查大人面前就好似一只小花猫般,竟是连叫嚣的底气都明显不足了。百姓们便好似没听见聂县令的好说好商量般,继续做站在当下,做挡路神。 可恶的贱民们竟是敢跟他作对,等钦差大人走了,信不信他挨个收拾。虽是嘴上不敢谩骂出口,可聂县令心里却一直在愤愤地唾弃着。 聂县令自认他遮掩的甚是完美,孰料,还是让眼光犀利独到的黄夫人轻而易举地看了出来,轻扯着嘴角,黄夫人露出一抹甚是鄙夷的凉笑来,似是挺替聂县令分忧地出主意道:“聂县令要是觉得不好挪脚,就把椅子举过头,顶着走会比较容易些!” “是,是吗?谢,谢夫人提点。”虽是心中不快,可黄夫人出的主意似是对聂县令有利无害,于是,聂县令将信将疑的按照黄夫人的说法还真就那么做了。 真别说,黄夫人给聂县令出的这个主意还真好使,聂县令顿时觉得挪起脚来,比早前松快多了,没了椅子挡路,绕开百姓也轻易得多!只是好景不长,聂县令就听见,身畔传来了百姓们的窃窃低语: “那是谁啊?”别看聂县令身着官袍,可头上顶着椅子,又有人墙挡着,乍一眼看上去,谁又能一下认出来。 “好像是县老爷吧?”有人眼尖地瞧见了聂县令官袍上的花纹。 “不能吧,可能是耍杂耍的,穿戏服出来了,县老爷能把椅子顶在头上走啊?”瞧瞧这不就有人整误会了。 “也对!”有人大着胆子冲着聂县令喊:“喂,耍杂耍的,这是看病的地方,你赚不到钱!” “你们……”聂县令气得胡子都快翘起来了。“睁大眼睛看清楚了!”百姓们认不出聂县令也就算了,偏偏李全也不知怎么回事,竟是也没能认出聂县令来。 “滚,耍杂耍的还来这碍眼,凑什么热闹,没见这是瞧病的正比试呢。要医病这地方我家公子跟几个重病号给占了,去那边,滚听见没,让你滚呢!”李全没看出来眼前这头顶椅子的来人是聂老爷,横手一推,把聂老爷推了一个踉跄。 “李全!你好大的胆子,睁大你那双狗眼看看我是谁?胆子肥了,连老爷我都敢骂了?!”碍于黄夫人早前的那番话,别人聂县令可不敢骂,可李全竟是也眼睛长脚面上了,没认出他来,这下聂县令可不敢了,自是连连地吹胡子瞪眼了起来。 “老爷,怎么是您啊?!你这顶着个椅子是要干嘛去啊?您怎么上这来了?您不是跟公子说好……”李全刚一咋呼。就被聂县令一把狠按住了嘴,这下可好了,聂县令头上顶着的椅子掉了下来,正砸聂县令的脚面上,疼得聂县令接连地抽气不止。 “老爷?!”李全赶紧奉承地连连挽着聂县令,给聂县令顺气,连带搬椅子。而此时,几个下人打扮的衙役也不知怎么的从包围圈里退了下来。 “几位别愣着了,赶紧扶老爷一把啊?!”李全搞不清楚眼前这是怎么个情况,退下来的衙役,好似不是他们自愿退下来的,像是被人推下来的,一个个维持着呲牙咧嘴的表情不变,似是木头般地竖在原地动也不动。 “这是怎么回事啊?!”李全傻眼的同时,聂县令也呆若木鸡般,聂县令伸出手去,在几名衙差的眼前晃了晃。 只见衙差的黑眼珠随着聂县令的手上摆下摆的,但是出不来声,也做不出别的动作,就连表情也不能换! “聂县令,你府上的下人个个功夫都不差,只可惜耳朵和脑子不好使!本钦差不点他们的穴道,喊他们都不带停手的。”原来是莫青彦,出手搭救萧成勇便把几名衙差的穴位给封死了! “爹,钦差大人!”前面闹事,不肯善罢甘休的聂天明,似是听见后面的吵闹声止了,突觉得苗头似是有些不对赶紧折身奔回了聂县令的身边。 “聂公子,身体里的毒可是清干净了?”莫青彦见聂天明,倒还算是挺客气。至少没一下子就搅得聂天明下不来台是真的! “干,干净了!”聂天明不知道莫青彦打得什么主意,心里不禁没了底气,应话也应得磕磕绊绊的。 “刚还听县令大人说你的身体偶感不适,我与恩师还在想呢,会不会是聂公子体内的毒没清干净,又发作了!”莫青彦勾唇一笑,笑死似是藏了把尖刀般。 “没,好了,早好了,我这不是念着月月小神医的医术卓越超群吗?于是就给月月小神医介绍几名病患来,他们都是重病号,平日里家里穷,掏不起诊金……” “怪了!还真是怪事一桩了!”早前一直都是黄夫人再叫古怪,现在竟是换成了艾亚亚。艾亚亚边叫着古怪,边从一旁与黄夫人和柳青淼直插了过来,其实艾亚亚等三人本是皆走在聂县令前面的。可见聂县令似是有意朝着李全的方向去,所以他们便故意放慢了脚步,等着聂县令与李全碰头,到要打算看看这二人要做什么狼狈为奸之事! 没想到聂县令跟李全碰头没多久,聂天明就从前面也跟着撤了回来,直奔到聂县令的身边,两人似是偷偷地交换了眼色,不用问了,这里面定是有问题。 聂天明给父亲打眼色,视线轻睇在那些,跟着他一起来的重病号身上。艾亚亚的视线也不禁被牵了过去。 光是冷扫过这几个重病号,面色蜡黄的脸,艾亚亚就明白了,这场比试注定没有公平可言,更明白了,打从一开始,白郎中和聂县令偷睇眼色,是在打怎样的主意了! “这些都是聂公子要给月月介绍的病患吗?”艾亚亚以手轻点,落在那些面色蜡黄,有得是面色惨白,隐隐发乌青的病患身上。脸色发青的病患,一看就知道是重病好几年了,前脚几乎是已经踏进鬼门关一半的人了。 “是啊!他们皆是穷苦出身,平日里根本付不起诊金,适才听闻我说悦悦小神医再次义诊,他们立刻要我给他们带路,有的甚至喜极而泣……”聂天明夸夸其词道。 “那就更怪了!”艾亚亚早前的古怪没解释明白,现在竟是又道出一声古怪来,这下聂天明可受不了了。 “艾掌柜,哪怪了?哪里古怪了?天明认为这事很稀松平常啊!”要不是碍于莫青彦钦差大人的身份,聂天明肯定直指着艾亚亚的鼻子,骂艾亚亚是贱妇了。竟敢说怪!倒是说说,这事哪里古怪了! “既是聂公子跟他们认识,那为何不替他们出诊费?还要让他们本是严重的病情一拖再拖呢?!”艾亚亚只用一句话,就把聂天明问得哑了口。 “县令大人既是爱民如子,就肯定不会对此事置若罔闻。”艾亚亚将视线一抛,投注在聂县令的身上,她倒要看看聂县令跟聂天明扯出来,这么个烂剧本还怎么往下唱这场大戏! 以为她艾亚亚蠢,看不出来吗?替月月找十几个重病患来,医治他们怕是需要花上小半天的时间。月月医治这十来人的时候,白建仁那里怕是能医治近百人了!这聂家父子摆明了找这些病患来,就是为了扯陶月月的后腿,当她不知道他们的打算吗?! 既是知道,艾亚亚就不能让聂家这对父子的如意算盘打响,医这些重病患可以,她艾亚亚并非心狠之人,见死不救。可不能耽误月月赢下这场比试来!这事情她必须要把话跟钦差大人莫青彦说个明白! 就在艾亚亚细细盘算,准备把聂家父子的如意算盘砸个粉碎,而聂天明与聂县令皆因艾亚亚的几句问话,而支支吾吾的没了好的说辞时。 就见一旁被聂天明带来的一个病患似是站太久了,顾才撑不住地猛咳了起来! “坏了!”艾亚亚心中默念了一声,那病患的脸色惨白中透着股青色,青中显着曾乌黑,怕是这十几人中病情最重的一个。 “咳!”那病患最后很洽了一口在手里,摊开手掌,掌心里竟是腥臭的鲜血,还带了几块黑臭血块出来。 病患垂头一望自己的手心,不禁两眼发黑,倒头一仰,朝地上折了去。 “青城,快来救人啊!”黄夫人眼睛那叫一个厉,紧走几步冲上去,也不嫌脏臭,一下就把那衣衫褴褛的病患给搂进了怀里。焦虑地呼喊起医术最高明的柳青城赶紧来救人! “恩师!” “黄夫人?”莫青彦的低呼,以及艾亚亚不可置信般地轻唤。 没想到黄夫人竟是如此的宅心仁厚,遇人危难,竟是根本不管那人的出身如何卑微,毫无嫌弃,避讳的施予援手。 与黄夫人相比,艾亚亚不禁觉得她的人格竟是瞬间一落千丈了,病人命悬一线,而她竟还在乎自家的输赢,她都成什么人了! “青城,快来帮忙!”听闻艾亚亚的呼喊,柳青城连忙折身奔来,弯下腰正准备扯出怀里的针裹包给重症的病人行针。 忽听见一旁的聂家父子说起不嫌脸红的风凉话来:“奇怪了。”兴许是开始听闻黄夫人说习惯了,后来又听艾亚亚也这么说,所以聂家父子便有样学样。 “今日不是白郎中和月月小神医的比试吗?若是柳相公出手,是不是显得有失公平?”聂县令说。 聂天明在旁附和:“就是,就是!家父言之有理,要知道这些人皆是听闻月月小神医华佗再世才特地慕名而来,若要柳相公来医,他们怕是也不肯吧!” 似是聂天明早早就买通了这些个病患,聂天明冲着病患们一打眼色,病患们便连连点头。 一群作死的病人,难不成都是要钱不要命了!艾亚亚气愤难平地紧紧一攥拳。她自是看出,这些病患肯定是收了聂天明的银子,所以聂天明要他们做什么,他们便做什么。可这样耽搁下去,难不成他们真的不要命了吗! “混账,救人难道还分这些吗?当然是谁有本事谁救!”黄夫人咬牙切齿的低低开口,莫青彦在旁频频点头。 既钦差大人都首肯了,病患自是当由柳青城来医,这是无可厚非之事,只是就在此时,那名呕血昏厥的病患,悠悠转醒。 病患转醒后,开口第一句竟然是:“不,我不要柳相公医,月月小神医……月月小神医在哪?”突的病患再度猛咳,呕出一口腥臭的污血来。 一旁的百姓都不由地直掐鼻子,甚至有的则是赶紧屏住呼吸别过头去,再看黄夫人也是不悦地一拧眉头。 “你可要想清楚,若是柳相公给你医的话,你病能好得快些。”黄夫人才刚一开口。 就听见聂天明在一旁窃窃低笑道:“有些人想死,拦也拦不住!” “月月,过来救人!”忽的艾亚亚高呼一声:“我不会看着任何一个病人死在这次的比试里,绝对不会!” ------题外话------ 猪亚新文鬼王首推求收,希望各位亲们不吝啬的收进囊中~保证不会让亲们失望~ 136V章:白建仁阴谋得逞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哪怕是病人自己要寻死,艾亚亚也不会眼睁睁任其就这样去死的,既然聂天明的幕后黑手,那她相信,这些病人并非真心寻死,而是这其中定有什么不可示人的缘由,等陶月月医好了病患,她再慢慢从病患的嘴里问出来不迟。 若是现在放任不管,只会糟蹋了陶月月和柳青城的医病,而助长了聂家父子的嚣张气焰。艾亚亚深知这一道理,便赶紧换了陶月月来,把后面排队的病患先推一推,先医治这几个重病患要紧。 艾亚亚要推迟队伍的进度的话才刚一出口,一下子就引来了排队的重病患的议论纷纷,虽然大多数人还是能体谅的,可难免也有无法体谅的:“怎么这样啊?” “就是!” “明明是我们先来的,大家都是来医病的,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当然要是人数少,就光医治这吐血的一位,大伙也没什么怨言,可艾亚亚一张口,竟是要先医十余个重病患,这下病人组成的队伍可算是乱了营了。 “还以为非她不可呢吧?”有人找茬似的低低一声,竟是在人群之中煽动起群众来。“走,去白郎中那边,全县城的郎中都在那边呢。干嘛非得等她,一个几岁的娃娃,就算本事了得,这品行怕是也……” “先来后到都不懂,真难为咱们拍那么半天,竟是光等她了,可她到好一点信誉都没有!” 再这样两三个说闲话的歹心人的煽动下,原来本是排在陶月月医桌前的人龙开始晃动,渐渐的,人龙中大部分人全部倒戈向了白郎中那方。 见此情形,白郎中那脸上是说不出的喜悦。本来这招,他是打算留到明天再用的,可陶月月这小娃娃实在是厉害,已是把他逼入了不得不使绝招的境地。 拿下了今天,还用愁明天吗?现在陶月月的名声已是毁了,现在他白建仁只需稳扎稳打,就是胜券在握了!想到这里,白郎中不禁勾唇低低地窃笑了起来。 “白郎中,我都等您半天了,您倒是赶紧给我开方子啊?!”这位督促白郎中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临川县的大户王公子家的贴身下人。说是下人,也有点委屈了这人,临川县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王公子实则是个断袖。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王公子的老相好。 清牌楼的小倌。当然清牌楼可不单只有小倌,还有各式各样姿色妖娆,风情万种的的风尘女。 “温公子,这是您的方子。您拿好了!”被温公子这么一督促,白郎中赶紧收回神来,从他面前杂乱无张的桌上寻来扫去,终于把一张开好的方子递进了温公子的手里,才把方子递出去,白郎中就又朝着艾亚亚等人的那个方向怕漏了好戏般的继续张望了起来。 “白郎中,咳……”温公子手捧在唇前,浅浅地轻咳了两声,骨子里透着股女子才有的秀气。 “怎了?方子不是给你了吗?温公子还有何见教?!”说实话,白郎中是打心眼里瞧不起温公子的,这样的小倌靠出卖色相,皮肉的,来他这里看病,他都怕沾了手,染了什么不干净的风尘病。可碍于王公子是临川县的大户,白郎中自是给温公子留了几分薄面的。没敢把话说绝了,只不过,白郎中心里则是希望赶紧把这比女人还秀气的温公子早早打发走。 “这方子不要钱吧?拿药也不用我掏银子吧?!”别看温公子虽是傍了王公子这样的大款,可他的生活却过的病不宽裕,甚至可以说十分的拮据,也不知道他从王家捞得那些银子,都被他用到哪里去了! “不用,不用!”白郎中不耐烦的冲着来问诊的温公子嫌弃地摆了摆手:“温公子也真是的。有王公子那样的大户在,抓个药,问个诊,瞧瞧你竟还这么小心翼翼的!” 白郎中自是不知道温公子从王家捞了的钱都用在了哪里,只当温公子是个极其吝啬之人,再加上温公子又是小倌出身。所以白郎中便对温公子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 “他是他的,我是我的!”温公子面露不快地冲着白郎中一拉嘴角,其实他跟王公子确实十分交好,他也确实是王公子的老相好,可王公子并没有外面传的那么不堪,而他也没有外面传的那般的贪图荣华。他跟王家公子是真心相爱的,只可惜,谁都不看好他们这对苦命‘鸳鸯’! “是。是。是。温公子,方子您也取了,赶紧进去拿药吧,您这头疼脑热的都耽搁好几天了,再不赶紧吃药压下去,回头只怕会严重了呢!”别看白郎中嘴里说的是医者父母心的话,可实际上,白郎中却是言不由衷,对于温公子和王公子这对,他是有够嫌弃。 “嗯。”温公子柔声应了声,手掩着嘴角,禁不住又咳咳地咳了起来。 白郎中甚是嫌弃地赶紧从诊箱里取来一块抹布,温公子才一离开,他便赶紧细细地把桌子擦了一遍。咦,可别让那小倌给招什么风尘病,到时可是会碍了他的生意! 忙着清扫污秽的白郎中,竟是粗心大意的没有发现,就在他刚刚乱扫桌案找方子时,地上掉了一张纸,纸上写的前几位的药草,竟是与他递给温公子的方子上的一样。 那纸被风卷起,迎风而起,最终飘进了人群脚下,被踩了个稀烂。 “月月,怎样?”放下可恶的白郎中不提,再看陶月月这边,这位呕血的病人导致陶月月不得不陷入了苦战的境地之中。艾亚亚在一旁看着都不禁有些的起急。 早知道,医起来这么费劲,她就不该夸下那样的海口来,这下好了,别到时砸了柳家的好医名。 就在艾亚亚急得满头大汗时,一旁伸来一双大手,落在她紧攥着裙摆的小手上,轻轻地拍了拍。 柳青城对艾亚亚以示安抚,这病确实很棘手,哪怕是到他的手里,他也同样会陷入苦战,更何况是才行医没两天的陶月月呢,不过柳青城对陶月月的医术有信心。陶月月的医术可是得了家中的奶奶亲传,定是不会差的。 医好这个重病号,只是耗时多少的问题。 “青城。”艾亚亚的手紧紧攥住男人轻拍她的大手,她也对月月有信心,相信月月定是能医好这个重病患者,可是时间啊,时间在流逝,他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啊。 陶月月在这边救治重病患的时候,白郎中那边已经送了少说有二三十个病人了。这怎么能让艾亚亚不急啊!他们在比赛啊!若是比赛输了,柳家的医名可能会砸了不说,甚至就连钱掌柜经营的钱记药铺都落不到好啊。她怎么会不担心呢! 月月治一个病患,白郎中就至少治好二三十个病人,比艾亚亚算得人竟是还多,这可…… 察觉到,小女人攥着的手在无助的抖动,柳青城反手过去,改握住了艾亚亚的小手。 再伸出另一双大手,搬住小女人的头颅,拖着她转过头来,不要去管别人,不要给自己压力,去看月月,月月已经再撤针了。 柳青城不禁轻轻一勾唇角。 “亚亚婶子。这位病人已是暂时无大碍了。我这就给他开方子给。”将银针取下,陶月月的脸上,已是渗出了丝丝的薄汗来。 她是多么想喘口气啊,可看着那被聂天明带来的十来个病人,陶月月顿时放弃了歇息的念头,她要尽快把这些病人全医好。不能再浪费时间了,因为与她比试的那个白眼狼已经在她行针的这段时间内医好了二,三十个病人了。 见陶月月抹去脸上的汗水,望桌案边走,柳青城便知道陶月月是想要做什么了。柳青城紧紧一攥艾亚亚的手,再是飞快松开。紧走几步到桌案旁。从桌案上纸和笔全取了来,陶月月当众开方子,他则是众写方子。 写好了方子,当柳青城把方子往病人手里递得时候,唰的一下被聂天明抢了去。 “呀,柳相公这字迹,啧啧,还真是好看呢。”聂天明似是故意逗弄柳青城般,为的就是看柳青城恼羞成怒的样子。 唰的一下,聂天明只觉得胳膊一阵酸麻,下意识,聂天明以为这是柳青城又给他偷摸下针了。可手朝下一落的瞬间,聂天明仔细的查看过,他个胳膊上并没有银亮的细针。 “聂公子可真有趣,早前不就看过柳相公的字迹了吗?现在竟还装出一副好似没见过的摸样来!”艾亚亚手那叫一个快。见聂天明的胳膊朝下一垂,艾亚亚直接伸手过去,一把就把聂天明手里落下的处方取进了手里。晃着手里得来的处方,艾亚亚不禁对聂天明冷嘲热讽了起来。 “喏,药方……”艾亚亚似是想将得来的处方递向那个早前呕血的病人。病人才一伸手,不知怎的,艾亚亚竟将处方往自己方向上一提,她似是又改了主意了。“为何一定要找月月小神医为你医病?”原来艾亚亚竟是想用药方套病人的真话。 “我……”果然跟聂家父子有关系,这呕血的病人不禁视线轻睇,投向聂县令和聂天明的一方,似是收到聂天明的眼色,他才做出答复:“我是慕名而来,听闻月月小神医华佗再世,救死扶伤……” “哦?原来如此!”艾亚亚环着手臂频频点头应是:“看你的样子,像是县城里的穷苦人家。你是如何跟聂公子认识的?” 反正比赛的时间已是被重病号们耗去大半,而眼前这呕血的病患,也才被陶月月医好了七七八八,自是再无性命之忧,既是如此,艾亚亚便也放心了。把她觉得可疑的事情一一化作问题,向病人展开迅猛的攻势。 “聂公子和聂县令宅心仁厚,他们经常,经常接济我们这些穷苦人家!”这病人说出这句昧良心的话时,污浊地眼珠四下飘逸,根本不敢看艾亚亚一眼。 “哦!想不到啊,聂县令和聂公子竟还是这样的好心!”艾亚亚哪能不知道这病人在说谎,只是她没拆穿罢了,不过,艾亚亚虽是没拆穿,说出来的话也是够刁钻的。 “嗯!咳……”聂县令听闻病人说的这话,那腰板也不知怎么的,腾的一下就挺直了。说话也比刚刚硬气了,不像早前,艾亚亚问他话时,他支支吾吾地半天吭不出半个字了。 “艾掌柜,钦差大人,黄夫人实则本官一项体恤民生,喜欢造福百姓。”聂县令拍着胸部,说着昧良心的话也不嫌脸红。 “呦,恕小妇人眼拙,还真是一点都没看出来呢。”艾亚亚贬低聂县令的一声。故意跟聂县令唱对台戏。“那敢问聂县令一句,为何不早带这位病人来看病,何必要等到今日呢?” 聂县令有话挡艾亚亚,艾亚亚自是有她的利刃,一下子就能戳中聂县令的软肋,让他无所遁形! “这……”好嘛,这一声一下子又给聂县令问成了哑巴。 “既是临川县城中的百姓,那为何信不过柳相公,偏偏要月月来医呢?”艾亚亚的问题可不止一个,一个问题把聂县令问哑了口,艾亚亚马上继续问出下一个问题。由此可见聂家父子露给艾亚亚的马脚,绝不止是一个,艾亚亚可以慢慢掐死这对卑鄙狡猾的父子,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那是因为……”见聂县令答不出来,聂天明马上启口,可他抢话也没用啊,他也不知当要怎么应付足智多谋的艾亚亚。 “不是没来看过,也不是信不过柳相公,而是早前我们皆来过钱记药铺,来一次寻不到柳相公人,来一次寻不到人。你让我们还怎么相信柳相公?” 重病患的一句,把艾亚亚的问话好不容易给挡了回去。可下一刻,陶月月却气鼓鼓地开了口:“你们每天都来钱记药铺?王伯劳您老来一下,您给看看您们认识他们吗?” 陶月月很是聪明,虽然她不知道这些人说的是真是假,可经常来钱记抓药的王伯却能分辨得出! 王伯应声奔来,只见有几名重病患躲躲闪闪地,似是不想让王伯看见他们的脸。有几个则是底气足些。 ------题外话------ 艾亚亚想刨根问底,能成功吗?重病患为何要一直替聂家父子说话,究竟是否有收过聂家父子的钱财呢?难道收了钱财就不要命了吗?还是另有什么其他的隐情,更多精彩请继续关注农家千金媳!~ 137V章:聂公子,你的匕首掉了!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王伯,他们这位您都见过吗?”别看艾亚亚没再吭声,可陶月月却在此时开了口。 “这几个没见过,这几个,见过那么一两次,印象不深,一开始,柳相公刚不来坐诊的时候,他们倒是来过那么几天,再往后……”那几个躲避王伯视线的,王伯说是没印象,而那几个底气足的,王伯说他印象不深,只有开始几天来过的。 听闻王伯这番话,正在忙着医病的陶月月,倏地一停手,小小的娃儿似是被这些人给气着了般,病也不张罗着医了,一下子就火冒三丈了起来:“有病为何不早来治,还要一拖再拖,你们这些人拿性命当儿戏也就算了,难道你们不来治病,你们家里人也不知道吗?拖得这般严重才来,就没有想过万一我医不好呢……” 将满腔的怒火一股脑的掏了个一干二净。倏的陶月月又似是萎靡了般,半晌的不再出声。眼角里隐隐有水光在浮动,她似是在气恼,似是又感到莫名地悲伤:“你们信誓旦旦地说信不过我青城叔叔,可你们可曾知道,我青城叔叔医病的手艺比我高明的多,掏不起诊费,今日用你们掏了吗?谁医不一样,为何偏偏要找我,有没有想过,万一我医术不精呢,你们就算不替自己想,可曾替自己家里家人想过,这可是人命关天啊,尤其是刚刚那位大伯……” 原来陶月月是再替这几家正在说是在跟柳青城置气的人感到悲伤。她的医术确实是传自柳家的当家主母,可她学医才有多久,手艺再精进,哪里又能及得上柳青城,她的柳家叔叔了?!没想到这群人,竟是宁愿跟她的青城叔置闲气,竟是拿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 “月月。”艾亚亚步履缓缓,走至陶月月身畔,抬起手,轻轻地拍了拍娃儿孱弱抖动的肩膀:“世态炎凉,不是许多人一言能够道尽的,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更能换人命,但是有些人殊不知,钱这东西能救人,更能害人!” 艾亚亚一语双关,话里有话,至于她话中的意思,就留给在场的众人细细揣摩去了。 “给,别耽搁着了,快进去取药去吧。回家煎完好喝,也省的让家里人担心!”艾亚亚故意加重话里这家里人三个字,说给那个呕血的病患听。 那呕血的病患听闻这三个字,接药方的手不禁猛地一颤:“我们没有收人钱财!”倏地,这病患低低的又似是咆哮着道。 “那为何还要……”原来艾亚亚的话里意思在明显不过,陶月月已是听明白了。正当她焦急着想要发问时,忽见聂家父子在一旁垂头窃笑。 艾亚亚和黄夫人的手再此同时,轻抚在陶月月的肩头。艾亚亚意识到,不禁心中一惊。想不到,不光是她看出来了,原来黄夫人竟是也看出来了。既是如此,就好办了,话也不需她再往明处点了! 艾亚亚收回手的同时,就听见一旁聂天明嗤之以鼻地冷笑道:“听艾掌柜的这意思。好像是怀疑有人私下给他们钱,买他们的命似的。” 撇开艾亚亚不理,聂天明倒头望向那十来个他带来的病患,问出的话就好似螃蟹,从嘴里横着出来:“喂,你们几个,可是有人给你们钱了,要你们这么做的?钦差大人和县令大人都在,你们若是有冤屈就赶紧诉,切莫耽搁了好时候。” 早前艾亚亚就怀疑是聂天明搞鬼,如今再听聂天明这番话,更加确认了她心中的猜测,不过,艾亚亚经过刚才,再看现在,她可是慧眼识珠,一下就猜出聂天明定是没有拿金钱买人命,至于是用什么方法,艾亚亚相信,就算不用她说,黄夫人也已是了然了! “没,没,没人赠予我们银子,买我们的命!”几个病患,头埋得低低地异口同声齐应道。 “聂公子误会。小妇人哪敢造这样的谣,更何况又是当着钦差大人的面,我只是说世态炎凉,恐有些人兴许会如此做为,聂公子又何必替这种人开脱呢是吧?” 艾亚亚一句话,把聂天明给憋得脸色发青。难看之色,好有一比,就差离将死之人不远了! “哎呀。聂公子这脸色这么难看,该不会是昨天的余毒未清吧,青城你快来帮聂公子瞧瞧。”艾亚亚冲着柳青城一招手。 柳青城几步就直跃到聂天明的面前了。柳青城忆起,聂天明将匕首藏于哪里,抬手一扯聂天明的袖口,横手一摆再一掏,手已攥住了聂天明藏于袖袋里的匕首手柄,再横着用匕首的利刃一割袖口,只听刺啦一声…… 柳青城及时的一松手。铛啷啷,没有并入鞘中的匕首,就这样带有清脆之声坠在了地上。 “聂公子你的匕首掉了!”随着匕首掉落发出的声响,再加上艾亚亚这一声咋呼,好么,一下子,众人的视线就都被聂天明给引了过来。 聂天明想弯腰去拾时,却被莫青彦几步抢了先,只见,匕首被莫青彦以脚踢轻轻一踢,啪的一下就被莫青彦接在了手里。 “铛铛——”莫青彦曲起手指轻弹匕首的匕刃,竟是发出清脆的声响,莫青彦再一手指,轻摸匕锋,似是在试匕首的锋刃力度。 “防身的?!”莫青彦勾唇一笑对聂天明轻探道。 “是,是啊。钦差大人。”聂天明哪敢说不是,这可是他常用来作奸犯科的作证,如今不成想竟是落进了钦差大人的手里。若是被抓到,他不得人头落地啊! “钦差大人,咱们临川县,近日似是不甚太平,所以我便要小儿揣把匕首在身上已做防身之用。”得了莫青彦的一句‘防身的’,聂家父子可谓是将这三个字发挥得淋漓尽致。 “哦,原来如此。”莫青彦意味深长地长吟一声:“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就连县令大人家的公子都要揣匕首在身上已被防身之用,那这临川县的安危,似是还真让人堪忧呢。看来本钦差有必要多留几日了!” “不,不!”听闻莫青彦竟是开口要多留几日,一下子就把聂县令吓得出了一身的白毛汗来,莫青彦这才来几日啊,已是搅得他人仰马翻了,再多留几日那还了得:“实则那作奸犯科之人已在前两日,缉拿归案了。这匕首,其实用不着带的,可小儿怕是带习惯了,所以适才……” “是吗?带习惯了,可昨日怎么没见到令郎袖袋里有此物啊?!”想唬莫青彦,很显然,聂县令的道行还不够深。 莫青彦捏着匕首,把聂家父子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遍,再将视线轻睇,落在一旁,从聂天明身上,‘翻出’匕首的柳青城身上。 早前,莫青彦见柳青城时,就觉得柳青城定不是个泛泛之色,如今再见柳青城从聂天明身上翻匕首的那记手法,莫青彦便认定了,柳青城定是会武功,这点绝不会有错! 只是,柳青城该是出身乡野的不是吗?为何竟是有此番过人的身手,究竟是师出何门!这招术,莫青彦似是有些印象,只是印象不深,教他习武的那位禁军都统,似是曾告诉过他,若是他没记错的话,柳青城的武功该是传自宫中的一位武功极高的大内密探。而这位大内密探曾与前任的禁军都统交好,那都统似是姓柳,很早以前备受皇宠。后来…… 视线都击中在莫青彦的身上,根本不允许莫青彦细细地回想。只见,微微地沉默,莫青彦便再度开口:“听闻聂县令这番说辞,那作奸犯科之人似是在前不久便抓起来了?” “正是,抓起来,大概也有十余日了!”什么作奸犯科,治安不稳,全是聂县令胡诌出来的,所以这抓起来的天数也是他信口随便说的。 “既是如此就好。”轻轻一颔首,莫青彦把匕首刀锋向着聂天明,似是退还给聂天明的样子般。 只不过,聂天明瞥见那匕锋,脸都不由地惨白,没了血色,这个莫青彦哪里退还他匕首该有的样子,摆明了一副不相信他的做派吗?!退人匕首,哪有匕锋冲人的。 莫青彦面上含笑,一双厉眸定定地在聂天明的身上,好一番的打量,若不是碍着聂天明的舅舅是两县节度使,莫青彦一早就拿聂天明和聂县令二人开刀了,只不过,现在之所以莫青彦没有动此二人,是按照上面的意思,留他们的命还有大用罢了! “青彦,恩师我口有些渴了。” 聂天明才悻悻地伸手过来,莫青彦便虽不及防的一松手,那匕首朝着聂天明的手心刺去,吓得聂天明赶紧一抽手,铛啷啷,匕首再度坠在地上,砸出清脆之声。 “看来聂公子是不想收这匕首啊。那青彦便替聂公子收了,这匕首的样式做工看着还算蛮细的。”说着,莫青彦再一抬脚,把匕首提起,稳稳地攥于手中。 转过头,莫青彦对上与他讲话的黄夫人:“恩师口渴了?” “是啊。”黄夫人以袖口轻搌了搌额头上的汗渍。 “本官这就唤人为妇人再冲一壶好茶!”听闻黄夫人口渴,聂县令赶紧好事地张罗了起来。 “聂县令,早前的茶水事情,您竟是忘得这么快,您敢冲,小妇人我可不敢喝,怕没命喝!”听似客套话,可黄夫人这番话,可是字字珠玑,如刀般直扎得聂县令毛骨悚然不已,对啊,还有件事事呢,钦差大人怕是还要与他细算呢吧!“我想喝冰镇的青果酒,不知道……” 今日陶月月虽是来了,可晚上艾亚亚的小吃巷还要营业,所以姜素琴虽是作为陶月月的母亲,却没有跟来。 “这个好说。”一直只看热闹不说话的洪君轩突地开口:“洪家酒楼里还有几坛冰镇的青果酒,井里还有水镇的几个寒瓜,黄夫人若是想喝青果酒,想吃寒瓜的话,君轩这就差人去给妇人送来!” “不了,怎还意思有劳君轩。”这边黄夫人跟洪君轩谢过美意,可这并不代表黄夫人是拒绝了洪君轩的提议,将头一摆,黄夫人对莫青彦道:“青彦,你去帮我取下吧。瞬间再从驿馆给我取件干净衣服来!” 黄夫人这身衣服,早前为那呕血的病患,惹了不少的灰土,如今哪里穿得住。黄夫人差莫青彦亲自去为他做这两件事。 “是。那恩师稍候,青彦去去就回。”莫青彦应得十分爽快。折身要走,却听见聂县令多嘴多事的跟道。 “此事怎好要大人亲为,不如就由本官代劳吧。”聂县令似是生怕莫青彦背着他搞什么幺蛾子,不放心地连连要求要与莫青彦同往。 “小妇人的这等小事,怎好劳烦县令大人呢。再说了,莫不是县令大人这凳子不急着搬了?!”黄夫人眼皮轻轻一抬,视线落在聂县令脚下的椅子上。 “搬,搬!”聂县令连应了两声搬,可他实在不放心莫青彦。“明儿要不你跟着钦差大人同去吧,也好给钦差大人引个路什么的!” 说这样说,只可惜,被莫青彦刚刚那么一吓,聂天明哪敢跟莫青彦单独前往啊。他怕不知不觉地暗中挨刀。 “爹,我这身上的毒,昨天才刚清了去。儿子又是带人来给月月小神医诊治,您叫儿子去,怕是不太稳妥吧?”聂天明倒是会说,几句话就把聂县令交付给他的差事挡了回去。 “那……”聂县令一下犯了难,莫青彦即刻要走,他要搬椅子,而他的儿子根本就不听他的话。 “爹,您怎么不要李全去给钦差大人引路啊!”聂天明及时的给聂县令出了个好主意,推拒李全去送死! “这,公子,老爷,这不太好吧,我这腿还伤着,走起道来一瘸一拐的恐会耽误了钦差大人的脚程。劳钦差大人等我个下人,好像有些……”李全见聂天明不愿意去,他自是明白这其中的原委,公子不愿意去,老爷不能去,竟是推他去当替死鬼,他才不去呢! “那就由李全带我去好了,脚程慢些倒是无妨!”虽说李全不愿与莫青彦同往,可莫青彦倒是挺乐意跟李全一起走的。 “这,这……”李全神魂未定,正瞄见莫青彦向他投来的冷笑。 ------题外话------ 莫青彦要李全同往究竟是打得什么样的主意呢?! 138V章:莫青彦的口令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一路上,莫青彦在前面走,李全在后面心惊胆战的跟,可眼见着就到驿馆的门前了,李全也没见着出什么事。渐渐的,李全的胆子也就大了。 “钦差大人,您这是打算先给黄夫人取干净衣服去是吧?”见莫青彦走进驿馆,李全装着胆子便跟了进去。边往里走,李全边探头探脑地跟莫青彦打听了起来。 “嗯!”莫青彦微微一颔首,朝着一间厢房而去。 “大人,您回来了?!”驿馆的馆头一见莫青彦,连忙毕恭毕敬地迎了上去。 “哼!”馆头才一走近,一眼就瞧见了那紧随在莫青彦身后的狗腿子李全。李全瞅见馆头冷冷一哼,打鼻孔里往出泄气。 要知道,钦差大人来临川县,还大肆肆地住进了驿馆之中,这么大的事,这馆头竟是知情不报,害得他家公子和老爷在人前出尽洋相。别说李全不会轻饶了这馆头,聂县令和聂天明都恨不得剥了馆头的皮了。 “馆头,一会儿你随我去趟县衙,老爷说有话要交代给你!”早前聂县令就派人来传馆头,结果却被馆头以要照看钦差大人一行人的饮食起居一事被推了下来。现在,既是李全都亲自跟着钦差大人来了,晾这馆头就算想推也推不掉了。 “大人!”馆头哪不知道,他这一去肯定要挨苦头回来,则是赶紧请莫青彦高抬贵手,救他一命。 “既是县令大人要你去,你就去便是,不用予我请示!”莫青彦摆摆手,似是不懂馆头的意思,亦或者是有意要让馆头吃些苦头,好明白再往后不要与聂县令等人为伍,不然没他好果子吃。 “大人。我若是真去了,这驿馆里的事情如此嘈杂,到时有个大事小事的谁来帮大人和夫人的忙啊?”这馆头倒是不笨,知道什么时候当说什么话来予以自救。 “嗯。说的到是。”莫青彦频频一颔首。“这样吧。”说着,莫青彦打腰间把御赐的金令给拽了下来,交给了馆头。 馆头双手颤抖地去接金令,膝下一软竟是噗通一声给莫青彦柜下了。 “你拿这个去,相信县令大人见到这枚御赐的金令,该是不会有难于你!” “谢钦差大人,谢钦差大人!”馆头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给莫青彦叩头,心里不住地想,自此以后,定是要跟聂县令划清关系,勤勤恳恳的做人,跟着钦差大人走好路,不再与聂县令那等小人为伍! “行了别谢了,等会晚些时候记得要早去早回。这驿馆里的大小事情都离不开你!” “小人明白!”得了莫青彦的金令再手,借聂县令百个脑袋,聂县令也不敢动驿馆的馆头分毫啊。这下,馆头可是打心底笑开了花。 而一旁的李全看见这样的一幕,心头则是那叫一个气,又是一个恨啊,气愤得他咬牙切齿不已。 “馆头,你去帮我给夫人准备身干净衣服。” “是。”莫青彦一声交代,馆头闻声赶紧去做事。 “那个?!”李全定定地望向莫青彦。原来钦差大人来驿馆不是亲自去给黄夫人取衣服,而是交给馆头去办啊?早知道如此,他就主动请命了,也好能查探一下那位黄夫人究竟是什么来历。“大人,这等小事交给李全便好,又何必劳烦馆头呢?!” “本官这不是看李全李大哥腿脚不灵便吗?” 李大哥——突的李全被莫青彦这一声称呼给吓了一跳,瘸着的那条腿不由的一点地,早前李全被陶月月一阵扎中了腿上的麻穴,得当好几天的瘸子,现在瘸腿一点劲都使不上,稍稍一用力,整条腿都是麻的。 莫青彦这一声唤,差点没给李全喊趴下。陪着笑脸,李全借着机会跟莫青彦套近乎道:“大人,您这是何其尊贵的身份啊,哪能跟小人唤大哥呢?这让小人怎好,怎好应啊?!”莫青彦这一声李大哥,把李全唤得有点受宠若惊,可以说就差没把李全捧上九霄云端去了。 “李大哥看着比青彦年长些,青彦唤声李大哥也是应该的。”莫青彦很少跟人主动套近乎,跟李全套近乎,这一招还是他从阿离那学来。 “呵呵!大人瞧您说的。”被莫青彦这么轻轻一捧,李全顿时有点五迷三道的了。 “李大哥,这腿是哪不舒服啊?”阿离曾经不止一次教过莫青彦,要学着捧人,不一定这人是要比莫青彦身份高的,身份再低,只要有价值,就可以多多少少的捧那么一下,这人一但被比他身份尊贵的人捧,便更容易得意忘形了,借着对方得意忘形之际,想要对其下手,此招百试百灵! “就是那天,挨了那小娃……不,是月月小神医。”别看李全虽是有些得意忘形,可他多少还是留了份心的,他可不是那种一旦得意忘形就什么话都往出掏的人,就是凭借着这份小心驶得万年船的精神,李全才能顺顺利利的在聂府混到今天的地位。“那么一针,我这腿啊,就嗖的一阵酥麻。”李全改口那叫一个快,话锋一转,甚至无法让人摸到他早前想说什么浑话。 当然李全这招应付别人还可以,用来对付莫青彦可就显得拙略了,毕竟莫青彦是习武的出身,耳力好得惊人,百里外有个风吹草动,他都能辨出是兔子还是其他的动物来。 “哦,这样。”莫青彦虽是一耳朵听出来了,可却没有声张,只见他不动声色对李全道:“那为何李大哥不让月月小神医为你将腿医好啊?” “嗨。那不是我那天出言顶撞了月月小神医吗。也该着被罚,我估摸着月月小神医就是想让我长个记性,定是不能让我瘸腿一辈子,所以,既是月月小神医有意罚我,我再去求怕是也……”其实说带底,不是李全不想去求陶月月医好他的腿,他可不想瘸着,那怕是瘸几天,他都不想。可他哪里敢去求陶月月,那小娃娃一针就能把他的腿扎成残废,若是再挨一针,那后果,李全想都不敢往下想! “原来是这样。”莫青彦似是明白地点了点头:“李大哥,青彦跟师傅那里学了一手医腿的法子,要是李大哥你信得过,青彦给你医医可好?” “这……”莫青彦一句问,一下就把李全给问傻了,一时间,李全竟不知道他是该答好还是不好了。应好吧,谁知道莫青彦会不会对他下黑手,应不好吧,莫青彦刚刚跟他套近乎,就是为的这个,他竟是一时失算没防备,着了对方的道,这可如何是好啊?! “若是李大哥信不过青彦,那就不行算了。青彦自是不会为难李大哥,只不过青彦乃是一片好心,李大哥若是不接的话……” 莫青彦的话里话外,都能让李全听出一丝丝胁迫的意味,李全明白,今日这若是祸,怕是他是躲不过去了,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早晚得挨。 “既是钦差大人都说出此话了,那小人哪有信不过大人之理。只是大人您的法子真能保证能医好小人的腿?不能给小人医坏了吧?”别看早晚要挨刀,李全还是很聪明的,知道躲不过,他起码会将罪过减至最低。 “不能啊。瞧李大哥这信不过青彦似的!” 莫青彦一句话,李全暗暗在心中叫苦,没错,他就是信不过莫青彦,可这话却是李全的心里话,他可不敢当着莫青彦的面直说出口。 “顶多最坏的,李大哥这腿也就是废了!”莫青彦说出此话时,手指竖起两指狠狠地戳中李全腿上的穴位。 “啊!”李全惨叫了一声,当然一半的因素是被莫青彦的话给吓的,腿上被戳的那一下,其实并不疼。 只是,被戳中后,李全在想站起来,可就站不起来了,他的一整条腿一开始还是麻酥酥的使不上力气,这下好了,被莫青彦这么一戳,戳完,他的整条腿都不听使唤了,软趴趴的,就好似被剔去骨头般。 “大人,我这腿,这腿不会是真废了吧?”李全欲哭无泪,定定地望向莫青彦的方向。 “哪啊!看把李大哥你吓的,刚刚青彦是跟李大哥你说笑呢。”莫青彦没有表情的脸庞,突地浮现出笑纹来,他尽全力咧嘴,拌出笑脸,似是像安抚李全,孰料,强扯笑容的结果,则是脸上的神色甚是骇人,把李全吓得,差点两眼一翻,就地昏死过去。 “上次月月小神医是以针灸中了李大哥的麻穴,如今,我这是以毒克毒的医法,戳中了,李大哥的腿上的软穴,李大哥切莫忧虑,只是现在不能走路罢了。一会儿穴位通畅了,李大哥的腿就好了!” “真的?!”李全见莫青彦话语甚是诚恳,倒不像是假的,出于无奈,李全就算不信也只得信以为真了。 “嗯。”莫青彦再是勤恳的一点头。 此时,馆头打屋里取了黄夫人的换洗衣服来。正准备交给莫青彦,孰料莫青彦却是冲着馆头轻轻一摆手,要馆头把取来的衣服交给李全。 “交给李大哥吧。我还要再去趟洪家酒楼,夫人想喝青果酒。我还要替夫人取酒过去。” 李大哥?馆头都被莫青彦这一声称呼给弄糊涂了,这声李大哥该不会是叫的李全吧! “给我吧。一会儿,等我腿好些,我就去找钦差大人去。”李全唰地伸出手去,一把就把馆头手里寻来的衣服给抢了过来。 “大人?”馆头哪明白这里究竟刚刚都发生了什么啊,自是像个丈二的和尚般,摸不着到头脑! “馆头,你来下,我还有两件事要吩咐给你!” “是。”馆头正糊涂着呢,听闻莫青彦唤他,他自是不能不过去听命啊。 “若是一会儿他的腿见好了,你记得能多拖住他一会儿是一会儿。听见没有?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他,别把他早早的放过去找我,若是夫人交代我的事情没办成,我为你是问!” 莫青彦这一袭交代下来,馆头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为何钦差大人会突然对这聂府的狗腿子礼遇有加,原来是想绊住这狗腿子的腿脚啊! “行,大人,您就放心去吧,我定不会让他坏了夫人的好事!”连续几日的相处,这馆头算是看明白了,莫青彦身为钦差大人,却听命于黄夫人,由此可见,那位黄夫人定是比这钦差大人来头还要大。 “算你这馆头当得不糊涂。这事若是办成了,夫人那里我自是会替你美言几句,到时少不了你的赏赐!” “谢钦差大人。小人不要什么高官厚禄,小人就想鞍前马后地侍候夫人和钦差大人,小人只想求夫人早早的让小人离开这临川县,不然……”别看他这馆头掌管临川县的驿馆,看着威风,实则没有半点的权利,聂县令打个喷嚏,都能给他震得颤三颤。“小人怕,钦差大人和夫人前脚一走,小人这条小命后脚就交代进去了!” 馆头的担心并非多虑,在临川县可不就是聂家父子说了算的,他们这等小官顶个屁啊,聂县令随便抡手就能碾死他们。更何况,他这般倒戈向着莫青彦和黄夫人,难免等莫青彦和黄夫人一走,聂县令会报复他! 别看他现在得了莫青彦的金令,聂县令动不了他,可日后呢,馆头不得不替长远做打算。 “你放心吧。这事,我定会和夫人禀明,若是他日离开临川县,自是会带你一起上路。” “谢钦差大人!有钦差大人这一言,小人自当尽心竭力替钦差大人和黄夫人办事!”得了莫青彦的保证,馆头自是把心妥妥地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大人,小人可否借用下,您那位随行御厨以及今早夫人喝剩的茶水一用?”馆头似是想到了妙方,跟莫青彦请示道。 “随你。只要能帮我绊住他,你就算把驿馆烧了,我都不予你计较!” 莫青彦一句,引得馆头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钦差大人为了帮黄夫人达成心事,竟是不惜如此大手笔。 虽然馆头知道,莫青彦这一句只是比喻,可光是一个比喻就把馆头吓得渗出一头的冷汗来,要知道焚毁驿馆,论罪当株九族啊! 139V章:莫青彦救人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您是?”洪家酒楼的伙计一见生意上门,便赶紧冲来人迎上前去打起招呼来。 “嘘。”莫青彦将手往嘴前一立,要伙计不用声张,他今日没有着官袍在身,而且现在来洪家酒楼也是为了给恩师黄夫人取青果酒,并非公差要事。 “莫公子,里面请。是吃饭啊,还是?”原来洪君轩早就交代,若是莫青彦不让伙计声张身份时,便可以直接唤钦差大人为莫公子。 “不,不用饭。我是来给我家妇人取青果酒的,也是经过你们东家同意的,这是酒钱。”莫青彦一翻手,就将一两银子掏了出来。 “这……”伙计一时慌乱,也不知这银子是该收还是不该收,若是私下收了钦差大人的银两,回来东家不会叫他卷铺盖走人吧! “酒我去酒窖自取,你就不用管我了,自是忙你的便好,顺带的,我还想再取些冰棍,还有井里镇得寒瓜。这银子,你先收下,账上不得记吗?”莫青彦并非是那种仗势欺人之人,吃饭不给钱的事,他还从未做过。 “是,是。”伙计畏畏缩缩地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接下莫青彦递来的银两。 得了莫青彦的吩咐,伙计自是不敢再管管莫青彦的闲事,下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莫青彦背着手,在洪家酒楼里来来回回地先是转了转,再是走了走,似是在查看洪家酒楼白天的客流。然后,跟伙计打听了一下,酒楼的酒窖和镇寒瓜的水井在哪里,便一转身,拐进了洪家酒楼的后院。 等伙计把账记好了,再去后院找莫青彦,竟是发现,莫青彦似是从酒楼的后院里蒸发了般。会不会在酒窖?伙计正欲去酒窖再去招呼莫青彦时,忽听见后厨里的大厨喊他去给客人上菜,于是伙计便决定,等他给客人上完菜再去招呼莫青彦好了。 只是,伙计却不知,就在他在柜里记账,又给客人上菜的这么短短的时间里,莫青彦早已从酒楼的后门离去,飞檐走壁地直奔向县衙的大牢而去。 AAA “真他娘的背兴!看看人家,再看看咱们,人家吃香的喝辣的,赶上县城里有义诊,还能去凑个热闹,可咱哥几个呢,还要在这看嫌犯!”县大牢里几个狱卒在扯闲篇。 “哎,谁叫这几个嫌犯不开眼,作奸犯科的不是时候,非得惹得咱们公子加捕快的连夜拿人呢!”狱卒边发牢骚边狠狠地冷睇了那几个被关起来的‘嫌犯’一人一眼。 瞧这几个嫌犯的样子,一个个面黄肌瘦的,怎么看也不像是作奸犯科的材料。起初,才刚关进来时,狱卒们还以为是抓错了人了,可这是上面交代的差事,他们也没胆子过问啊,上面让他们看,他们就看着呗。只当苦命的活儿全让他们几个给摊上了罢了。 “也不知道,义诊现在如何了?热不热闹!”一边看守大牢里关押的众嫌犯,几个狱卒一边再次遥想起县城里义诊的事情来,许是县大牢的风水不好的关系,几个狱卒都染了些大大小小的毛病,听闻有义诊,几人自是都想去凑凑热闹,也好瞧瞧病,结果现在,怕是没没机会了! “放了我们,我们不是什么嫌犯,是被聂天明那畜生给冤枉的,他扣了我生病的弟弟,他这样做早晚是要遭报应的!”被关押进大牢的嫌犯,又不依不饶地叫了冤枉来。 “你冤枉?!我还冤枉呢!大半夜的被拖去,就为拿你们几个,你们要不对公子动刀子,公子能拿你们!”狱卒恼羞成怒,本就为去不成义诊而窝了一肚子的火气,现在听闻,嫌犯们吵吵,狱卒更加烦躁了。 抽出斜跨在腰间的佩刀,铛铛地往大牢的木门上砸,嘴中要挟的话也是不断:“我告诉你们,再敢废话,别说你家亲人的命保不住,你们的小命也得葬里面,少给我在这嚷嚷听见没有?!” “我们都是老百姓,平日里就靠种地为生,从不做违法犯纪之事,你们当夜闯入我家,强行抓走我卧病在床多年的老父亲,你们还有理了,我今日跟你们拼了……” 没想到,这被关再此的嫌犯,一个个竟是有这般相同的境遇,前一个是生病的弟弟无故被掠,这个则是卧病在床的老父亲无故遭抓。 “少再这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此乃是县太爷的命令,再说了,你们刀子都掏出来,还敢说是冤枉!”狱卒并非谎称,抓捕的时候,几个壮年无一不把家里的菜刀提出,跟捕快们一一对峙。 “你们来家里抓我家男人,我家男人都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了,没钱给治,你们还说他是杀人犯,你们……”被关的人中还有妇人和孩子,妇人的话未说完就就搂着尚在襁褓的孩子哭了起来。 “牢头,这……”牢房里光线一暗,几个狱卒不由地闭紧了嘴巴,有个狱卒到还是挺有正义感的,不惜走上前去,帮着几个嫌犯跟牢头打探询问,会不会是抓错人了,壮汉行凶倒是说得过去,这拖家带口在床上躺了半个月的病人也能伤人吗?! “行了,别跟他们说了,你们几个被关着的也别再嚷嚷了,实话告诉你们吧,我家公子和老爷抓你们家的病人是去给他们义诊的。”牢头还算知道些内幕。也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道给这些被关押的嫌犯知晓。 “那我们?”嫌犯们不禁人人拗出了一头雾水来,牢头的话,听着聂县令父子实则是好意,可为何,他们却觉得办得这事却不像是好事呢! “那为何他们带走我们家人去医病也就算了,还要硬说我们是嫌犯,把我们关进大牢里呢!”病患的家属们搞不明白的其实是这件事。 “那是因为我家公子要你们家的病人去义诊实则是想让他们帮个我家公子个小忙罢了!”牢头的话说得十分的委婉,实则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的了。 说白了,这些被关进大牢的病人家属都是人质,而那些病人若是想让聂县令父子把人质安安全全地放回家,就得全按照聂县令父子的意思办。 不管大牢里关押的病患家属听没听明白,在牢房外打探虚实的莫青彦可是把牢头话里的意思听明白了。 “总之,你们都不要急了,急也没用,只要他们帮了我家公子的忙,非但病能医好不说,你们也会安全地回到各自的家中的!”为了安抚病患家属的不安,牢头对这几户人家劝慰道。当然是要在事情办成的情况下,若是办不成,多半他们也就无法平安回家了,与亲人团聚了! 几户人家听闻这话,舒口长气的同时,又不面忧心忡忡了起来,聂家父子带他们家里的病人走,真的是给病人医病吗?多半是去祸害什么好人去了!几乎人家各个在心中猜了个*不离十,可他们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思去担心别人吗?!盼只盼,家里人不要违逆聂家父子的心意,保佑他们一家能平平安安地回家团圆! “咳!”就在病人们掩去声音,畏首畏尾地各自回到牢房里,蜷缩在墙角后。就听见,牢房外有人轻咳了一声,便大肆肆地迈步而入。 “你是?”牢头见到大肆肆走进门的莫青彦,只觉得来人甚是面生,此人他们从不曾见过。可看莫青彦那来者不善,目空一切的神情,牢头又不禁暗暗在心头揣测起此人的来历来。 “是李全李大哥叫我来捎话给你们几个,将你们几人将他们这些嫌犯统统放出来,带去钱记药铺。” “李全?”莫青彦的话,引来了牢头的猜忌。 见牢头起了疑心,莫青彦便赶紧做补充道:“确切说该是公子和老爷的意思!”说着莫青彦将手探进怀里,把早前从聂天明那要来的匕首取了出来,握进了手里。 “公子还说了,谁要是不听话,就让我捅了谁,回去复命就是,公子不会治我的罪!” 莫青彦此话一出,牢头加牢里的狱卒脸都纷纷吓得没了血色。来传话的莫青彦是生面孔,他们许是都不曾见过,可莫青彦掏出来的匕首,牢头加狱卒却都认得出来。 昨个夜里,公子把这一干人等押进来时,这匕首可是就在聂天明手里握着呢。昨天,聂天明还用这匕首,刺伤了一个病人的兄长呢。 “我弟弟他没事吧?他的病不能再拖了,上次有个摇铃医来村里时说我弟弟的病若是再拖个十天八天的,拖到呕血那就医不活了!”这人激动地又从地上站了起来,胳膊上挂了彩,一激动就泊泊的淌出殷红的血来。可他却顾不得胳膊上的伤势,一心挂念的只有他那生病的弟弟,而且,刚刚也是他挑头嚷得最凶。 “他没事,已经被医好了。公子说他办事办得不错,要我捎话给牢头。这就放你去与他团聚!”莫青彦递眼色给牢头,那眼神地意思在明显不过,公子发话你敢不听?信不信我这就一刀捅了你! 牢头见莫青彦的气势十足,且是这般强硬,哪敢不从,哪敢不信,赶紧将手探进怀里,去摸钥匙! ------题外话------ 猪亚出去玩回来了,本来想昨天就恢复更新的,可身体还没恢复,所以就推迟了一天,先送上3000字,亲们先看,等身体再恢复一些,我就开始疯狂加更给各位亲~ 140V章:盯梢的狱卒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不知是什么原因,牢头本是才伸手从怀里掏出监牢的钥匙,忽的,牢头提着钥匙的手竟是一顿,他似是有想起了什么般。 只是不等牢头开头跟莫青彦说话,莫青彦倒是先张了口:“怎么牢头,怎么不赶紧打开牢门啊,你是信不过我?” “不,不是!”牢头看在莫青彦手里拎着的聂天明随身携带的匕首上,也定是不能信不过莫青彦。毕竟,那匕首,牢头认得出,那真是聂天明的,若是被那匕首刺中,他怕是真没地方说理去。可是:“这位爷?您来了,可李全,李大爷怎么没跟着您一起来啊?” 别看牢头是个小官,可在聂天明身边做事的人,哪个都比他官职大,一个个都能管着他了,他也是看莫青彦面生,似是个新来的,可聂家父子一向做事极为谨慎,轻易不会重用新人来办这样的差事才对,所以牢头才不由地起了戒备之心。 “哦,牢头问的是这个,李大哥的腿不是前儿个让个娃娃给伤了吗。今个儿才让义诊的大夫给医好,只不过腿脚还没恢复利索呢,走不快,所以就让我先来了。”牢头问,莫青彦倒是回答得十分干脆:“不过李大哥说了,叫我来大牢替他跑腿,他会在洪家酒楼等我。” 洪家酒楼?!牢头的眼前一亮。这一幕可没有逃出莫青彦这个练武好手的眼力去。 “这样啊。那这位爷您可以先行,我们这就放人,李大爷没说要您在这盯着吧?”牢头似是在什么主意,跟莫青彦打探得甚细。 “这倒没,既是话我给带到了,那我就先行一步了,还得去洪家酒楼找李大哥呢。”莫青彦一口一个李大哥,就好似他跟李全那里有多吃得开似的。 “是,是,您先行,别耽搁您去洪家酒楼找李大爷的正事,我们这就带人去钱记药铺找公子和老爷!”牢头招呼着几个狱卒,张罗一起着释放这牢房里关押的无辜百姓们。 莫青彦怎么说的,倒还真是怎么做的,只是迈步往出走的莫青彦,走到牢门口又稍稍地顿了一步:“牢头,那就有劳了,你可不要耽搁的太久了,不然到时,我跟李大哥都到了,你们若是不到的话,那公子和老爷怪罪下来,怕是……”莫青彦再把聂天明的匕首在牢头的眼前晃了晃。 晃得牢头的脸都不禁惨白了大半:“您,您放心,我们撑死跟您和李大爷一并时间到,不能晚,定是不会晚!肯定不能误了公子和老爷的事!”牢头连连跟莫青彦保证再三道。 “行,那就这样了!”莫青彦抛下这冷冷的最后一句,转身便折出了牢门去。 “呼!”送走了莫青彦,牢头不禁撩起胳膊用袖口擦了擦额际的冷汗。开锁的动作却是没敢就此打住。 “牢头,难不成真要把这群人都带去钱记药铺啊?那人面生得很,咱们可是谁都不曾见过他啊,说的话能信吗?”原来怀疑莫青彦身份不单是牢头一人,狱卒也都纷纷对莫青彦的身份起了疑心。 “信不信,是你我能一眼看出来的吗?你也不看看他来时,跟咱们说话的那派头,我倒是觉得他面生,也不敢轻信他,可是你敢问他吗?也不看看他手里攥得那东西,那可是真家伙,别说是你问了,我敢问,他都敢让我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的。”牢头也没法一下断定莫青彦说出的话是真是假。可牢头却不敢当着莫青彦的面,说出质疑莫青彦的话。原因是他怕真被莫青彦一刀捅去阎罗殿。那匕首可不是闹着玩的,那刃可比砍头的刀没钝多少。 “那?”狱卒不禁陷入两难之中,他们没法断定莫青彦的话是真是假,若是真的,倒好说了,可万一若是假的呢。 狱卒愁眉不展地望向一旁正在忙着打开牢门的牢头,看牢头的意思像是已经决定要把这些‘嫌犯’全送去钱记药铺了。 狱卒紧走几步上前,正准备给牢头搭手帮忙。孰料,牢头一下把他给撞到了一旁,并且对他说: “这不用你。你听我的,你这就出去看看,那人定是没走远,你这就出去一路跟着他,记住千万别让他看见你,你跑一趟洪家酒楼看看去,看看李大爷是不是真在那等着他呢,要是真等着他,你这就赶紧回来迎我,咱们就把人赶紧送去,要是李大爷没在洪家酒楼等他,那就……”没想到,牢头竟是这般聪明,他虽是没法一眼断定莫青彦的话是真是假,可是他却想出这么一个好法子,来对付莫青彦。怪不得,他早早的撵莫青彦先行呢,要是莫青彦等着他,他就没法实施这一计划了。 “牢头,还是您高啊!真高啊!”狱卒连连给牢头竖起大拇指,拍起牢头的马屁来。 “混小子,想跟我比,你还嫩着呢,还跟我这耍贫嘴,还不赶紧去?”牢头差了这个捧他臭脚的狱卒赶紧去办事,另一旁,又唤来其他的狱卒来帮他的忙,帮着把这几家人,全带出来。 可能是因为莫青彦来时说的那几句话的作用,几家百姓竟是在被房出牢房后,没在跟狱卒反抗起争执,而是任狱卒把他们带出牢房。 见百姓们这么老实,牢头也好心的没让狱卒们给几家的百姓上枷。可几家百姓的手上却都用粗草绳捆了个牢靠,毕竟牢头还是害怕若是莫青彦说的是假的,那几家百姓怕是会在押回来时,闹情绪吧。 AAA 出了县大牢,莫青彦一路走得甚是缓慢,一点都不像是出来办事的,而是向在溜大街般。直到,他瞄见,打县大牢里偷偷摸出了一只黑影。 这黑影发现他后,嗖是一下扎进一旁的巷子里,只敢探头探脑地朝他这边打探情况。 哼,果然来了!这下,莫青彦才收起溜大街的脚步,逐渐地加快了脚程。 狱卒拐出了大牢,一路偷偷尾随在莫青彦的身后,莫青彦似是着急往洪家酒楼赶路,好像是真的急着与李全会面似的,一路上走得稍稍急了些,竟是连头都没有回过一次,只知道定定地一个劲的朝前走。 看着不像是说谎的样子。狱卒见莫青彦的举动并无异样,不禁在心中小小声的嘀咕道,那他是现在回去呢?还是再看看呢,眼见着前方已经出现了洪家酒楼的牌匾,狱卒打定了主意,决定跟着莫青彦到洪家酒楼再细打探。 说来也巧,好似就像莫青彦故意掐算好的一样,莫青彦才到洪家酒楼,就见李全冲得焦急地也朝着洪家酒楼而来。 “呦,李大哥,你这腿没事了吧?”见李全冲得火急火燎的样子,莫青彦抬起手,大老远地就冲着李全招呼上了。 “好了。真是好了,还真的是一点都不疼了!”李全见莫青彦似是打洪家酒楼里出来迎他似的,虽是有点猜忌,可还是暂时先压了下来,毕竟,他的腿确实是真让莫青彦给那么医好了,现在走起道来,顺畅了,还一点也不酸麻的使不上力气了。 “李大哥,你腿脚不太灵便,就在这等我好了,我进去把黄夫人要的青果酒给搬出来,还有寒瓜,顺便再给咱们两兄弟拿几根冰棍吃吃!”莫青彦招呼李全在洪家酒楼门口等他。而他则是从酒楼的正门进入酒楼里,把他早前已经搬到酒窖门口的青果酒和寒瓜取来,还有他一早就用利刃抛好的冰棍也一并取出来。 “咦?莫公子?”伙计看见莫青彦,眼珠子差点没凸出来,这是怎么回事,刚刚他才看见莫青彦转进酒楼的后院啊,怎么这么会儿的功夫这人竟是打酒楼的正门进来了。 “伙计,你来的正好,我正着你呢,你去把我搬出来的酒和寒瓜都给取来,这两样都在酒窖的门口放着呢,东西太多了,我一个人怕是不好拿,去弄个小车来。还有,冰棍我也抛出来两根,你也一并给出来……” 原来钦差大人是出来找他来了,因为这么多东西,钦差大人一个人拿不动,这下伙计涌起的疑惑一下子就被莫青彦的三两句话给浇灭了,因为伙计就算想破头也想不出莫青彦竟是有这么好的本事,能够用节省出的去县大牢的时间,准备那么多东西。 “嗳,小的这就去把东西给全抱出来。”伙计正准备往后堂跑呢,就被冲进酒楼来的李全一把拦了下来。 “伙计,别麻烦了。这些东西都交给我就好了!我一人就搬得动,用不着车!”李全拦下伙计,实则不是他有多勤快,而是他是有意所图。他是有话要跟伙计打听的。 “行。那李大爷您随我来吧。”伙计引着李全往后院走,莫青彦刚想跟去,就被李全一把按下。 李全卑躬屈漆地莫青彦轻声细语道:“大人您先在这里休息,备了那么多东西,也该我李全出份力了。” “那怎好意思?!”莫青彦连连推辞。 “嗳,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难道那声李大哥还能白叫的。”李全拍拍胸脯,摆出一副莫青彦太累了,只要歇着就好,剩下他全包的模样来。 “那就有劳李大哥了!”莫青彦跟李全客气道。 莫青彦左一声李大哥长,右一声李大哥短得差点没给洪家酒楼的伙计吓得,下巴脱臼砸地上。可这几声,李大哥听在外面盯梢的狱卒耳里,那狱卒已是明白他该要怎么做了! 141V章:聂天明挨打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当莫青彦和李全两人从洪家酒楼取了黄夫人要的东西,折回比试的现场时,大不远处有一波人,也焦急忙慌地赶了过来。这群人不是别人,正是牢头和那些无辜被关入大牢的病人们的家属。 “弟弟。” “大哥!”病人见到家里的亲人,连身上的病都顾不得了就一股脑地冲了上去。 “李全,这是怎么回事?”再看聂县令和聂天明,一个个脸色油绿绿的,瞠圆了双眼那样子就好像活见鬼了般。 “老,老爷,公,公子,这,这小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李全哪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关在县衙大牢里的‘重犯人’竟是全被牢头放了出来,还被押送到这比试的现场来了。 牢头见聂县令这么问李全,不禁赶紧凑上来,还替李全讲好话呢,牢头还以为是他们老迟了,惹了聂县令和聂天明不快了。“是这样的,老爷,其实李大爷早就差人去了牢房,要我们放人,可这人实在太多了,又是老人又是孩子,又是妇人的,走走停停耽搁了不少时间,所以……” “我要你放人?什么时候,我叫谁去的?牢头你可不能在老爷面前给我造谣,你冤枉我小心我……”李全眼睛瞪得犹如铜铃大小,冤枉啊,这可是天大的冤枉啊,他什么时候差人去过牢房,要牢头放人的?他没做过啊,这牢头怎么一上来就给他造谣呢! “李大爷,你咋扭脸就不认账了呢,不是您让那边那位大爷,亲自到牢房,叫我们放人的吗?那位大爷还自称是您李大爷的兄弟,不然我们……” “胡说,你知道那位大爷是谁吗?”李全一听牢头的话,一下就弄明白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这问题定是出在他身上,可是钦差大人是怎么去的牢房呢,什么时候去的呢,钦差大人怎么那么快的脚程呢!莫不是?一下子李全的脸就吓得没了血色。 “你可不要乱说,那位大人可是当今武状元,钦差大人啊!”李全明知道错在自身,却不想承担,把责任全往牢头和狱卒身上拖。 “那是,那是钦,钦差大人?!”牢头听闻李全的话,两只眼睛都吓直了。他怎么竟是有眼无珠的连钦差大人都没认出来,可这事好像不太重要,重要的是眼下。钦差大人知不知道这些被关押的‘重犯人’其实并非是犯人,而是病人的家属,而他早前好像在无意之中说走了嘴,钦差大人该不会是也听见了吧! “呦。牢头,你腿脚到是不慢嘛,来得这么快!不错,不错啊!”莫青彦本是毫无表情的石雕脸,此刻正擒满了笑意,抬起手重重地拍在牢头颤抖不已的肩头。 “大人,饶命,饶命啊大人!”牢头被莫青彦啪啪的这么一拍,一下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咚咚地给莫青彦叩头,嘴里嚎啕着大声地喊着饶命。 “牢头,你求钦差大人饶命做什么,做错事的又不是你!”黄夫人竟也在此时笑盈盈地走了过来。没想到,竟是让她全给料中了。且是分毫不差。聂家的这对狗父子,可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是把病人的家人全抓起来关进大牢里,借此来威胁病人,刁难陶月月,来助白建仁取胜。只可惜,黄夫人现在只是抓到了聂家父子的把柄,却没有确凿的证据,而眼前这牢头就是人证,黄夫人想要莫青彦法办了聂家父子,必须依靠眼前的牢头。得要牢头对聂家父子的罪证供认不讳才可以! “这……”牢头偷眼打量了一下聂县令,又瞧瞧了聂天明。不知是什么原因,牢头直觉上觉得黄夫人该是来头不小,竟是觉得黄夫人比莫青彦的架子还大,气魄还足。 牢头打着颤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嘴里哆哆嗦嗦地话都说不利索:“夫,夫人……” “嗯。”黄夫人颇为满意地频频一点头,这牢头还算有些眼光,不像聂家父子那样有眼无珠,既是知道怕了就好。“你不用怕。我乃是钦差大人的恩师,钦差大人那一身的绝学全是我教出来的。”黄夫人说大话倒是也不怕夸口。没错,莫青彦学识上的功夫却是黄夫人教得没错,可武功可不是黄夫人教出来的。 “是,是。”牢头一听黄夫人的话,自是又吓了个半死,哪还有胆去辨识真伪。只顾着连应两声是。 “我且问你……”黄夫人审牢头,莫青彦只静静地立在一旁看着,因为莫青彦知道,黄夫人比他可有手段多了,尤其是在这些方面,别看黄夫人不会武功,还要莫青彦保护,可再审问犯人,揪人把柄上,黄夫人可比莫青彦胜了不知是几筹多了。 “那些都是牢里的犯人吗?”黄夫人抬手一点,直指在一旁那些面露焦虑的病人家属的身上。 “是。”牢头在赌,他赌在牢房里说过的话没有被莫青彦听见,只可惜,他并不知道,莫青彦早在大牢外,将他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且在刚刚一五一十的全告予了黄夫人。 “是吗?那他们是何时入得大牢啊?”黄夫人这一问,牢头不禁答得有些迟疑,从黄夫人的表情上看,黄夫人到现在还是对他和颜悦色的,他也看不出什么异样来,而莫青彦呢,则是天生的石头脸,除非他是有所图谋,刻意做表情,否则都是千篇一律的没表情。 无论是从黄夫人,还是从莫青彦的脸上,牢头都看不出,一丝的迹象来,他也不知道,眼前这位夫人和钦差大人究竟知不知道,这些犯人实则是病人的家属,根本没犯过罪,聂县令和公子要他们抓人,实则就是为了牵制住病人,要病人听话,去难为那半大的小奶娃娃。 “是,是前……” “咳!”牢头刚要答话,就听见一旁聂县令低低一声沉咳,再看聂天明,借着他爹的官袍的掩盖冲着牢头以手比划了个数字来。 牢头一见聂天明比来的手势,赶紧改口道:“是前两天!” “哦,原来是前两天啊。”黄夫人沉沉的一声长吟,像是她知道什么内幕似的:“我听聂县令说,前两天这街上不太平,屡屡出现有歹徒持利器伤人之事……” 不等黄夫人将话说完,牢头便立刻接话过去:“对,就是他们,他们实则都是犯了重罪的犯人,前两天街上不太平,就是他们闹事引起来的!” “你胡说!” “夫人,钦差大人,他骗人!”牢头的话音未落,就听见病人的家属们激烈地吵嚷了起来。 就连,站在一旁静观其变的艾亚亚都看不过去的跟着说起了公道话:“你这牢头看着模样挺老实,怎么竟是睁眼说瞎话呢!我在街头巷尾的做了这么多天的生意,有歹徒闹事,怎能不知?而且……” 艾亚亚不知是在打什么鬼主意,笑盈盈地望向了聂县令和聂天明:“聂县令一项爱民如子,据说不知是从多少年前,咱们临川县就太平无事,甚至连个匪患都没有生过,你竟敢造谣生事,是不是想故意在前差大人面前,拆聂县令的台啊!” 艾亚亚这么一喝,一下子就把牢头喝得脸色煞白。 “夫人,钦差大人。”一旁抱着孩子的妇人,牵着自己患有重病的丈夫走上前来,两眼含满了委屈的苦泪,妇人双腿一曲,抱着孩子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昨个儿夜里,不知是怎么回事,数十个县衙役冲进了我家,强行抓走了我的丈夫,还把我……把我给关进了府衙的大牢,硬说我丈夫犯了杀人的罪名。” “竟有此事?本官怎么不知?”此刻聂县令故作镇定,佯装成毫不知情的模样,甚至还对抱着孩子的妇人假惺惺地嘘寒问暖了起来。 “您会不知?!”妇人抹着泪水,苦苦地一扯唇角,似是讥讽聂县令的一记冷笑:“是他,就是他……” 聂天明还想往聂县令的身后躲,他想偷溜,昨天晚上那些好事都是他带着县衙役做出来的,他怕妇人认出他来,自是想落跑,却没跑成,脚下一软,大腿的麻穴上也不知是挨了什么,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这声音一下就吸引了妇人和其他病人以及病人家属的注意。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投了过去。直盯住聂天明。 “就是他带着县衙役冲进我家,还揣垮了我家的院门。”聂天明就算化成灰,这些病患和病患的家属都能把他给认出来。 “啧啧!”艾亚亚凉凉地一撇嘴,又咋舌出声道:“想不到,聂公子除了喜欢吃白食,抢民女,竟还喜欢闯空门啊!不,不对,不是空门。是擅闯民宅。掳人丈夫,栽赃嫁祸,聂公子可真有你的啊!” “贱妇,你,你给我闭嘴,你,你有证据吗,就说我擅闯民宅?小心,我叫我爹治你的重罪……” “聂公子,那群人里有个人受了刀伤,好像跟这匕首吻合,要不要叫柳相公帮他验一验伤啊!”铛啷啷,莫青彦把用完的匕首啪的一下抛在了地上,正好丢在聂天明的眼前。 聂天明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抬头就迎来聂县令赏予的一记耳光:“不孝的孽障,竟是做下这般大逆不道之事,真是犯了你了!” 142V章:大局待定,输赢尚早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聂天明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迎头就挨了聂县令赏的一记耳光:“不孝的孽障,竟是做下这般大逆不道之事,真是犯了你了!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别看聂县令向天发誓说的挺好,说是要打死聂天明,实则就是雷声大雨点小,给了聂天明一个嘴巴后,就没见再动过手。 聂县令这般假模假样,谁又看不出这是怎么回事啊,聂县令这是豁出去的做法,要拿聂天明,他的儿子去顶罪。总之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这个道理,聂县令可明白得狠。 聂天明这般的做法,说到底,轻则不过就是挨几十大板——屁股开花,重则大不了就是关进县大牢里吃几天牢饭。聂县令是临川县的县太爷,这临川县是他的天下,一人说得算。 早就看出聂县令的打算,莫青彦不由地紧紧一捏铁拳,算这姓聂的狗官聪明,关键时刻知道躲不过去了,竟是把儿子推出来挡灾。 “钦差大人明鉴。”聂县令横眉淡扫了眼气急败坏下的莫青彦,唇角不禁得意的向上微微扬起。聂县令料定了他此计一出,莫青彦就算想整治他也是没有半点的方法。“小儿犯下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本官决定大义灭亲,把小儿打入大牢,严加惩办!” 喝,听听聂县令这番话说得,就好像他多么刚正不阿似的,可实际上呢,聂天明是连苦都不用吃了,直接在大牢里享几天清福就算惩办了。 这莫青彦哪肯依啊,只见莫青彦再一紧拳脚捏得咯咯作响,若不是黄夫人狠狠地按下了莫青彦的铁拳,莫青彦恨不得一拳上去,把聂县令打翻在地。 “青彦,为师平日里怎么教你的?都白教了,事到临头,你都还给为师了不成?”黄夫人低低的一声,提醒莫青彦切莫冲动,冲动是魔鬼,会坏了大事。 “是,恩师,青彦没忘,只是……”莫青彦连忙回道,他没忘是没忘,可是遇见这等身居官位却不为百姓谋实事的狗官,还是禁不住想过去拳脚相加,先解气再说。 “恶人还需恶法医,拳脚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看我的。”黄夫人轻扬唇角,冲着莫青彦成竹在胸的笑道。 “青淼啊。”黄夫人忽的冲旁低低一唤,竟是念到了柳青淼的名字。 “师父。”柳青淼立刻恭恭敬敬地大步上前,直奔到黄夫人的身侧。 “青淼,你读书没几日,为师今日却想考考你,你说聂公子这般做法,该当何罪,应要如何惩办才是啊?!”连续两日来,黄夫人都是在教柳青淼国法军律,并且要柳青淼熟记在心,现在是考验柳青淼学习牢不牢靠,用不用心的时候了。 “是!”柳青淼重重声一应。“依照我国律法,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且聂县令乃我朝一县之令官,为官之子更需依法惩办,为民之典范。聂公子夜闯民宅,强掳不成又企图恶意行凶,依照我国律法当先重责八十大板,再打入县衙大牢。” “这?!”柳青淼的一袭落落直言,把聂县令当场震撼当场,似被猫叼走了舌头般,无言以对。 “嗯,青淼真乖,这两天没有半分的怠慢,为师有感欣慰啊!”黄夫人含着笑意褒赞起柳青淼来,转过头去,望向莫青彦:“钦差大人,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铁律如山不可动摇国本。聂公子当先重则八十大板,再打入县衙大牢才是!” “爹,我不要打板子,爹。”早前聂天明就已经屁股开花过一回了,如今同样的苦再来一次,聂天明就差哭着抱着聂县令的大腿哀求了。 “明儿啊,你放心,衙役们不敢真打你,就是做做样子,你使劲地嚎两嗓子,打到一半的时候,你就装晕厥,到时爹给你和钦差大人求情,就没事了。”聂县令打算的倒是挺好,要聂天明挨板子挨到一半假装晕倒蒙混过关。 “爹,这个法子好。”聂天明装模作样地哭天抹泪,实际上垂着头却是咧着嘴笑了。挨板子挨到一半,装晕这个法子好,早前挨板子的时候,他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么好的法子呢。 “青彦,这次这八十大板,由你亲自执行吧。我听说早前有一次,是县令大人自己大义灭亲,可,再怎么说,这毕竟也是亲生骨肉啊,想必……哎!”黄夫人话说不下去,只是哀哀叹气。 “是。”莫青彦一拱手。 “不,不用劳烦钦差大人亲自动手,本官有衙役,衙役们就可以……” “衙役们想来平日也与聂公子交好,哪里下得去重手。若是打轻了,有损的可是大人您的颜面啊!”黄夫人假模假样地装作是替聂县令好,实则心里则是恨不得莫青彦一板子下去把聂天明给送去阎罗殿报道。 “这,这怎好有劳钦差大人亲自执行啊,不如还是找人代劳吧。”说到这里,聂县令赶紧给李全,以及牢头,狱卒们使眼色,要他们赶紧接下这门的差事,不然他儿子还不得被钦差大人给活活打死。 “好啊。那就找人来替本官好了。”谁也没料到莫青彦竟是应得这么爽快:“萧成勇。你来替本官执杖。”原来莫青彦心中早有了合适的人选。 “草民在。”萧成勇孔武有力,别看刚刚他虽是挨了聂天明和衙役们的拳打脚踢,可对他来说那些都不算什么,现在,报仇的机会不是来了吗。 “本官亲自执杖确实有欠稳妥,这执杖的重任就交予你了。”莫青彦从狱卒手里把杖棍取了过来,放在手里颠了颠分量,嗖地抬手一抛,丢给了萧成勇。 再看萧成勇,手握杖棍,脸上替换上的是一片狰狞的厉光。“钦差大人且放心,草民一定尽心竭力,打足这八十大板。” 聂天明一见竟是萧成勇执杖,吓得脸都泛了油绿色。这萧成勇的手劲比莫青彦可没差多少,这不是要活活打死他吗? 一见情形不好,聂天明刚准备嚎啕,就觉得脖颈一麻,再张嘴可就出不来声了。偷眼打量一旁的柳青城,柳青城一双媚眼竟在此刻含满了阴冷冷的笑意,柳青城心中暗道:“聂公子好好享受吧!” 啊~疼啊!真是疼死他啦!聂天明大口大口地张着嘴,可却是光张嘴出不来声音,此刻的他深深地体会到了哑巴的苦楚,这有口难言真不是寻常人能受得罪! 可吃尽了有口难言苦处的聂天明,却是根本不知道悔改,反而心中更加痛恨起柳青城,莫青彦等人来。尤其是艾亚亚,都怪这贱妇没事出什么馊主意,要那半大的娃娃跟白建仁比什么医术,不然,他也不会白挨板子。 白建仁,对,还有那个白建仁,好端端的竟是跟个娃娃争竞了起来,还出这么个馊招给他爹,要他从县城里掠病人来寻陶月月的晦气,想到这里,聂天明竟是又无端地怨恨起白郎中来。娘的,好不着,一个都好不着,待他回去,进了大牢,得好好的想个方法,把这些人一个个都给整治了。 这边聂天明正挨着八十大板,说话的穴位虽是被柳青城给用银针封死了,可聂天明没叫出声来,白郎中在那边也觉得心里头心惊肉跳的。完了完了!这主意都是他给聂县令出的,聂公子因此而挨了板子,他也没料到啊,这回完了,聂家父子肯定饶不了他了,不行,这场比试,他必须要赢,不然,若是输了,怕是聂家父子更不会留他的小命了。 心里头发慌,白郎中给病人切脉的手都忍不住地隐隐的打起抖来。 “白郎中,慌什么啊?有本事背地里干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就别心慌啊!”艾亚亚趁着给病人送药的功夫,低低的一句话正好戳中白建仁的脊梁骨上。 “我慌?我慌什么了我慌,我才不慌呢。我也压根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要怪你们也怪不得别人,怪只怪自己太树大招风了。”白建仁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赶紧把艾亚亚的挖苦顶了回去。 现在白建仁可是稳操胜券,他现在可比陶月月那边多诊了百来号的病人,且因为陶月月那里几乎都是重病号,所以,不少患有头疼脑热的病人,都渐渐倒戈向白建仁这边,图快图不用等太长时间,毕竟大家都是把手头的事情放下来寻求义诊的,早早诊完病,还要回去干活呢。 “要我说,艾掌柜,你还是赶紧回那娃娃的身边,多为她的事操操心吧,我这边可是已经足足超了她百来号人了。过了今天,还有明后两天,只怕是她就算是华佗再世,也赶不上我喽!”目测陶月月输定了,白建仁对着艾亚亚冷嘲热讽道。 “是吗?!我看这到未必,不到最后,胜负谁也说不准,不定鹿死谁手呢,白郎中,我们不妨走着瞧。”白建仁的三两句话,并没有把艾亚亚吓到。 艾亚亚对陶月月的医术有信心,而且艾亚亚更加相信陶月月是一心一意用一颗仁慈之心去治病救人,岂会输给那些假仁假义的黑心郎中。 143V章:还要算计陶月月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耳畔挥之不去的是白建仁的挑唆,陶月月的小脸上不禁浮现出焦虑的神情来。若是病患数目相差得少些倒也行啊,追起来也容易些,也觉得有希望,可这么短短的时间内,一下竟是拉开了百来号人,陶月月又岂能不感到绝望的。 “月月,慢慢来,咱不急的!今天不行,还有明天呢,明天不行还有第三天呢。”看出陶月月的焦虑,艾亚亚赶紧拍了拍陶月月孱弱的肩膀,以示安抚道。 柳青城也及时赶来,继续帮陶月月开起方子,打起下手来。 “月月加油。”柳青淼临去盯梢白建仁时也不忘对陶月月鼓励道。 “嗯!”受到了众人的鼓舞,陶月月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开始有条不紊地继续替重病患医病。 渐渐的重病患的人数越来越少,可她与白郎中的人数比例也越来越大。可陶月月并未因此而灰心,渐渐地,桌案前的队伍又开始缓慢地滚动了起来。前来义诊的人也越来越多。 也许跟陶月月早前医好的重病患也有一定关系,一时间,病患们见识到了,陶月月的实力竟有人转成从白郎中的队伍倒戈进陶月月的队伍中。 “月月小神医,我们支持你。”病人们的拥护之声成了鼓舞陶月月的巨大推动力。 “谢谢大叔大伯,大娘婶子们,月月一定加倍努力。大家别挤,别乱,先让重病号先就诊。”没想到,渐渐的陶月月竟是从医治病患的过程中摸到了些门路,要来医病的众人互相礼让。先送重病患来医病。而轻一些的病人,看着重病患一个个被顺利地医好后,就更加坚定了,让陶月月医病的决心。对待病情刻不容缓也绝不马虎。 黄夫人见到陶月月等人愈发的镇定,心中赞许地频频点头,这里暂时已是用不着她与莫青彦了。于是两人再次折回了钱记药铺旁的纳凉处。边饮青果酒,边看陶月月与白建仁的比赛。 “大伙别急,饭菜都有,且是管够。我家东家发话了,今日来义诊的病人都可以免费用饭。别挤,别抢,一个个慢慢来!”这边再看洪君轩半晌的没露面,一露面竟是为洪家积德行善起来,只见,洪君轩非但包揽下所有病人的药材后,竟还好心的要他洪家酒楼为病人们布置好清淡的饭菜。 这会儿,只见洪家酒楼的伙计们正推着小车赶来,车上装满了食盒,伙计们将食盒取下来,从里面取出清淡地饭菜,逐个送交到病人的手里。 “这是艾掌柜的特意要求我们洪家为大伙备下的补身体的药粥。无病强身健体,有病滋补身体啊。”乔掌柜扯着脖子卖力地吆喝了起来。 “这么神奇?我得尝一碗。”黄夫人一听这药粥是出自艾亚亚的主意,便嚷嚷着一定要试吃。 “夫人请用。”只见洪君轩早早的就已为黄夫人备下了一碗。 “君轩真是有心了。” “哪里哪里,夫人请用。按照艾掌柜的吩咐,柳厨娘在这里加了些许的红糖姜粉。”说着洪君轩毕恭毕敬地以双手将药粥呈送进了黄夫人的手中。 “哦?红糖姜粉是什么?”黄夫人不懂便赶紧追问了起来。垂下头去,不禁有些木呆呆地盯着粥碗里的食材,这粥里的食材看着有些古怪,黄夫人不敢轻易下口啊。可见百姓们都喝得津津有味的。 黄夫人轻舀了一口放进嘴中,一尝,竟是甜香甜香的,而且这甜香里,还淡淡地有丝苦味,苦味很淡,也不会让人觉得不好,反而这粥里加了苦味还让人觉得提味不少呢。 “是艾掌柜的要柳相公研制的一种作料,说是女子和妇人吃滋补的。所以,夫人和所有女病患的粥全都是先兑过这种作料了。”洪君轩也不知道该要如何解释那种作料的作用,只知道是艾亚亚要柳青城亲自备下的,交给柳玉煮粥的时候放进去。 “是吗?这样……”黄夫人将嘴里的药粥咽下,又用帕子搌了搌嘴角,这才低低地开了口:“君轩你去把艾掌柜喊来,夫人我有几句话想问问她。” 听洪君轩说得一知半解的,而柳玉呢,现在则是还在洪家酒楼做饭。所以黄夫人为有喊艾亚亚过来问个明白了。 “谢谢艾掌柜,谢谢艾掌柜。”艾亚亚一路走来,四周竟是百姓们的道谢声。 “大娘,别谢了,快吃吧。就是粗米粥而已,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艾亚亚也是走一路跟围上来致谢的百姓们谦逊道:“大伯不够那边还有的。您要谢别谢我,粗粮其实都是洪公子出的,大伙要谢就谢洪公子。” “谢谢洪公子,洪公子大好人啊!” 听闻百姓们的致谢声,聂县令心里那叫一个气啊,他还给百姓们出诊费呢,怎么就不见有人谢他呢。这回倒好,风头全让洪家那臭小子,还有那姓艾的女人给抢了。不行,他必须得着白建仁说说去,万一白建仁若是输了这场比试,他不就白掏银子,他儿子的这八十大板也就白挨了。 “亚亚,这粥里的这个红粒是什么啊?”见艾亚亚走来站定在身旁,黄夫人赶紧掐着粥碗跟艾亚亚咨询了起来。 “这个哄粒叫枸杞。” “枸杞?”黄夫人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这个是红枣,我倒是知道。这粥是用什么做的啊?”粥碗里的粥是一小粒一小粒的,黄夫人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粮食,竟是比白粒还小,金黄色的看着就喜庆。 “这叫小米粥。是小米做的。”听闻黄夫人问,艾亚亚便一一作答。 “小米?这也是粮食吗?夫人我怎么没见过呢?!”原来这东西叫小米,黄夫人别说是吃了,见都没见过。 “这东西是粗粮。夫人生在大富大贵的人家怎可能看得上。不过这小米可是好东西,吃起来养胃,还养人。”艾亚亚将小米的作用说给了黄夫人听。 “哦,是这样。那你再给夫人我说说那枸杞和红糖姜粉是什么?!”黄夫人听艾亚亚说的时候,一双美目都不由地瞠大了,艾亚亚说的这些,她从不曾听过,尤其是什么枸杞啊,红糖姜粉啊,这都是些什么啊! “枸杞是一味药,夫人喝这粥时嚼了那小红粒是不是觉得嚼时甜丝丝的却有一种淡淡苦味。” “对对。”黄夫人刚刚就觉得这个苦味恰到好处,尤其是掺在这粥里,那味道更是好到了妙处。 “那就是枸杞的味道,刚嚼是甜的,可心却是苦的。”不知是何缘故,说到枸杞时,艾亚亚的视线飘荡,轻落在帮陶月月打下手的柳青城身上。 柳青城忙得不可开交,哪里注意到有人看他,只顾着埋头做事。 “嗯。”黄夫人也不知道是听艾亚亚说认同啊,还是怎的,跟着使劲地点点头,视线也随着艾亚亚一起落在了柳青城的身上。 “那红糖姜粉呢?”问完了枸杞,黄夫人便询问起红糖姜粉来。 “那是商业机密。暂不能告诉夫人。”艾亚亚竟是没答,冲着黄夫人俏皮地一眨眸子:“夫人,我得回去帮忙了。先告辞了。”艾亚亚旋身离去。竟是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黄夫人留。 “这丫头……”黄夫人似是拿艾亚亚没有办法地扯着唇角,轻轻一摆头。“还说什么商业机密,难道还怕夫人我会开铺子抢了她的生意不成?” “咳!”莫青彦在一旁手凑到嘴畔,低低地清咳了一声:“夫人若是非常想知道,可以等柳相公忙完,着柳相公打探。” “对啊。”听闻莫青彦的提点,黄夫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艾亚亚不告诉她的缘由竟是为了这个。那丫头心可真贼,招数可真多呢。明知道她喜欢什么,还上赶着给她送什么,真是个油滑的丫头,可她还就偏偏相中,喜欢上这油滑的丫头了。 “青彦,等一会儿比试结束了,你陪为师再去趟小吃巷,为师一定要找柳相公问明白这红糖姜粉是什么!”黄夫人说完,边再捧起粥碗,用勺子舀起粥,一口口地送到嘴中。边轻咂着药粥的淡苦甜香,唇角漾开了淡淡地倾城笑靥。远看去,竟与柳青城有几分的相像。 “白郎中。咳,你来下,本官有几句话要与你讲。”这边,聂县令竟是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大肆肆地凑到白建仁的身旁,与白建仁低低地耳语几声,竟是把白建仁给唤到了一旁的背人处。 “聂老爷,有话您快讲,我这还要赶回去给病人医病呢。”此时此刻,白建仁似是也隐隐看出聂县令的心思,聂县令都把儿子卖了,那定是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了。 “你有几成胜算?”果然真让白建仁给猜中了。 “若是县令大人不放心的话,那不妨再听白某一言。”见聂县令一脸猜忌,白建仁赶紧补充道:“县令大人且放心,这次白某保证绝不会让县令大人担一丝的风险!” “是吗?!”聂县令冷冷地一撇嘴,上次白建仁就是这样说的,结果害他儿子挨了八十大板不说,还被关进大牢里吃牢饭。 看在白建仁一副胸有成竹的份上,聂县令的语气暗了暗:“说吧。不过,老爷我可提醒你,这次你自己掂量着办,若是事情败露了,可没人帮你擦屁股!”聂县令把丑化说在了前面! 144V章:阴谋破产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青城,你有没有听见,车轱辘上似是有怪响?”从钱记去往小吃巷的路上,艾亚亚总觉得今日的马车,自他们来时有点不大对劲,车轱辘打县城的黄土路上碾过,若是不巧碾了个小石子,会时不时传来咯吱吱的不详声响。 柳青城头也没回,他似早已察觉到了自家马车的异样,可暂时没对任何人打过招呼。 “亚亚婶子,月月听着,车轱辘也是有些奇怪的声响,会不会是马车要坏啊?”跟白建仁比试了一天,陶月月恬静的小脸已是写满了疲倦。可对于艾亚亚等人来说,忙碌的一天如今才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月月,没事的。你要是累了,就别撑着了,我把铺盖给抱出来,垫在马车里。你先在马车里睡会。”为了陶月月能养足精神,明天比试,艾亚亚今早出门,特意备了床铺盖在马车里,这样,把铺盖往马车里一搭,陶月月一个娃娃想睡就睡,也没什么顾忌。 “嗯。”陶月月真是累坏,她本就年纪不大,别说这么多病人了,陶月月甚至都没见过像今天这么多人的,尽心竭力的诊断病症,再加上她又是初出茅庐,才行医没多久,自是累得眼皮都禁不住打架。 轻轻地一点头,任艾亚亚为她在马车里垫好了铺盖,陶月月立刻就爬了上去,蒙头大睡特睡了起来。 马车缓缓地驶进了洪家酒楼的后院。 艾亚亚从车上跳了下来,柳青城顺手过去挽了她一把:“青城,我去照看生意,你留下查看下马车,看看是不是车轱辘上,哪个零件松了。” 马车的事情可不是小事,艾亚亚可不敢慢待。特意要柳青城留下检查马车是否受损,她则是先折去小吃巷,忙着操持起生意来。 柳青城翻来覆去地在马车旁边,来来回回地转了好几圈,再仔仔细细地盯着马车的车轱辘看了又看。 车轱辘的木钻似是不太牢固,等回去需要重新找根木头再钉一钉就好了,柳青城心里拿定了主意,就没再跟马车继续生耗,而是转去了小吃巷,帮艾亚亚一并操持生意去了。 就在柳青城离去不多时,就见一张陌生地面孔从洪家酒楼的后院小门里,探头探脑地往后院里张望。 这人一见后院空无一人,只有马车停在那里后。便捻手捻脚,动作却甚是敏捷地凑了过去。这人一看就是个扒手,且还是个惯犯。 只见他飞快地从口袋里,摸出了个尖利地刻刀,对着马车的轱辘的骨干,小心翼翼地嚓嚓的刮了数下。 这人倒是聪明,像是生怕刮下来的车轮骨干上的木屑掉在地上会被人发现似的,他竟视线还掏出来一块白布,垫在车轮的骨干下面。 这人卖力地干着,却殊不知,他刮木轱辘的嚓嚓声,竟是把马车里睡觉的陶月月吵了起来。 起初,陶月月还以为是青城叔按照亚亚婶子吩咐在修马车呢,扒着窗户一看,陶月月不禁赶紧扬手掩嘴了朱红的唇瓣。 天,她看见了什么,一个贼头似的惯犯,正在对他们的马车‘行凶’。陶月月吓得整张小脸都发白了。手紧紧掩着嘴巴,生怕一松手发出了声音,而被那‘行凶’的惯犯发现。 不行,等这歹人走了,她必须得赶紧去找青城叔和亚亚婶子说,有人竟是破坏他们的马车,怕是想达到某种目的,不用问了,陶月月以是聪明的猜到,这幕后黑手是谁了,而且这人想要做什么了。肯定是白建仁白郎中,怕是想破坏她明天的比试。 马车坏了,她想要进县城,肯定就会迟到,而今天,白建仁当着全县城的百姓张扬道,过时不候,不论是他们当中的哪一个。由此就不难猜出白建仁的狼子野心了。 这贼人动作倒是干净利落脆,不得不说聂县令这次也是下了本钱,为了帮助白建仁赢下义诊比试,竟不惜把抓起来,关在大牢里的扒手头给放了出来。 还告诉这扒手头,要是这次的活儿做得漂亮,就减他的牢刑。八年改判半年。这扒手头听了能不高兴吗,自是欣欣然地应了下来,所以干起活来,也是特别的卖力。 不一会儿就大功告成了,扒手头站起身来一兜装有木屑的白布,正准备转身离开,就听见马车里,似是发出了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来。 莫不是马车里有老鼠,不,不对,这声音像是人声。这扒手头记得,稍早前,他对这辆马车下手时,就见大老远走来,一男一女,手里还牵了个小女娃。 可刚刚,那女人先走了,男人也走了,女娃却久久没见从车上下来,该不会是…… 这扒手头贼眼一转,料定了,这车上必定是藏了人的,且就是那个小女娃娃。不行,这事情要是被那小娃娃瞧见,给他说出去,他就别想减刑了。 想到这,扒手头猫腰,三两步就蹿到了马车车门畔,捻手一挑车帘,往里盯紧一瞧,喝,可不那小娃娃就在车里的被子里蒙头大睡呢。 扒手头本想着,陶月月睡了就算了,他本是不想杀人,可隐隐中,他竟是发现,陶月月没露在被子外,没盖住的腿竟是在隐隐地抖啊抖。 原来这小娃娃没睡,醒着呢,还知道了他做下的好事,不行,这小娃娃留不得。扒手头想都没想,猫腰蹭的一下蹿上了马车内,猛地扬起手中尖刀。 想趁着陶月月害怕他,藏在被子里装睡,把陶月月残忍杀害。“不要啊!青城叔,亚亚婶子救命!” 扒手头的刀口才刚刚扬起,就听见陶月月猛嚎了一嗓子,眨眼的功夫都没给他,几根银针就嗖嗖嗖地正中了他身上好几个穴位。 扒手头还没来得及反应呢,就觉得眼前一黑,睡意上头,噗通地一下一头扎倒在马车中。奶娘的,他在牢里天天睡觉,怎么事到临头了,竟是犯起困来了。 听闻陶月月地呼喊,艾亚亚等人先后鱼贯地冲进了洪家酒楼的后院里。 “月月怎么了?”艾亚亚领头跑在第一个头,才一冲进后院,就见陶月月一头就扎进了她的怀中。 紧跟在艾亚亚身后的是姜素琴:“月月,出什么事了,你告诉娘,咋了?”听见女儿的呼喊,姜素琴已是急得六神无主了。 今个儿也不知是吹了什么风了,陶二郎竟是被陶家二老派出来,帮着艾亚亚等人一起打点小吃巷,帮忙来了。 “二叔。”陶月月一见陶二郎,就从艾亚亚怀里,转头埋进陶二郎的怀里,哭得岂不成声。“马车,马车里,有贼,想要杀月月!” 陶二郎一听,当即就怒火上头了,把扑进怀里的陶月月紧抱起来,好生地递进姜素琴地怀里,从洪家酒楼的后院,把门里撑门用的手掌宽的木门栓握进了手里。 “二叔,小心,那贼手里有刀!”陶月月冲出来的急,也是吓坏了,哪里知道那扒手头被她的银针给刺中了睡穴,早已经昏睡在马车里了,还当那贼人是见这边人多,潜伏在马车里故意不露头呢。 “怎么了?月月出什么大事了?”此时,听见呼声,莫青彦紧随在黄夫人的身后,后面跟着小尾巴似的柳青淼也跟着冲了进来。 “有贼,要杀月月,手里还有刀。”艾亚亚倒是干脆,几句话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莫青彦说了个明白。 莫青彦是金科武状元,那身手能差吗?只见莫青彦,跟柳青城彼此相视,莫青彦冲着柳青城重重一点头,柳青城抖手已经将银针续在了手心里。 莫青彦以手做刀,跟柳青城一左一右慢慢靠向了马车的门帘两侧,而陶二郎手持着木门栓则是冲在了正前方。 马车门前,三人再度相视,重重一点头,陶二郎以木门拴,轻挑马车车帘,柳青城和莫青彦在左右两侧随时做好出手截杀的准备。 “嘿,大胆贼人,竟敢伤我家月月,你纳命来!”陶二郎大喝一声。 马车里的人纹丝不动。定睛一瞧,众人不禁全笑了起来。 “月月你出手,啧啧……”艾亚亚不禁啧啧出口:“可比你这三位叔叔快多了。那贼人早就成睡死狗了!” 那扒手头倒在车上的铺盖里蒙头大睡,一时半刻是醒不了了。而马车的轱辘也被贼人给刮花了。暂时没法再用了。 陶月月把事情的经过,大致跟柳青城和艾亚亚一说,小夫妻不禁愁得苦起脸来,不用问了,这准是白建仁联合聂县令搞得鬼,为得就是破坏月月的比试。 “怎么办?青城叔,亚亚婶子,要不明天一早我坐牛车去县城吧?”可牛车慢啊,耽误工夫,做坐牛车的话,陶月月必须要起个大早才行,可第二天的比试怎么办,休息不好,她会没有精神,这可怎么办?! “要不,让月月住到我那去,我住驿馆就在县城里,离钱记也没几步的路。”就在众人犯难时,忽听见,黄夫人低低地开口给众人提议道。 这个主意好是好,能解月月的危难,可晚上怎么办?艾亚亚等人做完了生意还要回家,总不能全住到黄夫人的驿馆去吧。 “都住到驿馆也没事,驿馆房子也多,人再多也怕!”黄夫人再次开口道。 145V章:借马车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都住到驿馆来也没事,驿馆里的房子也多,人再多也怕!”黄夫人再次开口诚恳地邀请道。 艾亚亚自是看得出来,黄夫人这话,定然主要不是问她的意思,因为黄夫人望去的方向,视线的落点一直都在柳青城的身上。 “青城,这事你拿个主意吧,毕竟月月是柳家的徒弟。”艾亚亚不好拿柳青城的主,就把决定权,推给了柳青城。 只见柳青城看了看身边的几家人,他重重地摇了摇头。 “不行的,师父。”这时,就见柳青淼轻扯了扯黄夫人的锦缎袖口。 “怎么了?青淼,师父住的那里房子大且多,再多人也能住下,青淼和青淼的娘都可以住过来啊!”黄夫人还以为柳青淼是担心驿馆地方不够,住不下这么多人家,便跟柳青淼解释说明道。 “不是的,师父,青淼家里还有眼睛看不见的奶奶需要照顾呢。奶奶离不开人的,而且奶奶的眼睛,还要哥哥每天给诊治的。”柳青淼小大人般,将柳家的家底一五一十的跟黄夫人叨叨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啊!”黄夫人了然般地微微一颔首。“现在时间尚早,要不,我差人去你们家中,把家中的奶奶也一并接来驿馆住好了?” 黄夫人似是这样说,似是自有她的打算:“我听闻柳老太的医术卓绝,若是明日月月小神医能有柳老太相助的话……” “不了,夫人真的不麻烦了。我娘她眼睛不便,再加上年事已高。怕是架不住奔波劳累。”不知道是不是柳玉也听见了洪家酒楼后院中的吵杂,竟卸下繁重的工作从后厨里走了出来,柳玉才走出来的第一句话竟是一口回绝了黄夫人的好意。 “有马车的麻烦什么。青彦!”黄夫人不知是什么来历,好像说一不二似的,只闻黄夫人低低一唤,竟是已经开始唤莫青彦去准备马车了。 “夫人的马车可否借我们一晚?”柳玉依旧不死心,竟打起黄夫人马车的主意来。柳青城好像也是这个意思,似是想要跟黄夫人借马车用,听闻柳玉开口,柳青城便没打手势。 “青城想要跟夫人我借马车使?”黄夫人眉头高高挑起:“可我这马车是花重金要洪家的巧匠特别为我打造的。借的话,也倒不是不行,只是……”往日里,黄夫人好似没今天这么难讲话,毕竟前一日,价值千万金的名贵药材,黄夫人都眼皮子不眨一下的直接赠予了柳青城,如今怎么竟是为一辆马车而推三阻四的。 “夫人,我们只借马车用一晚,明日立刻会要人把自家马车修好后,您的马车我们会原封不动地退还。”看得出黄夫人是执意想留柳青城去驿馆住,所以柳玉不得不赶紧出声劝起黄夫人来。 “借一晚的话。我这马车是新马车啊,不是我舍不得,而是……”果然,黄夫人还是不想将马车借给柳青城等人用。 “怎么了?夫人?柳相公要用马车吗,我家公子就有……”洪君轩带着洪五出现的很是不凑巧,洪五才好心的说了一句,就遭到了黄夫人怒瞪来的冷眼。而洪君轩则是连忙紧紧地掩住了洪五惹是生非的臭嘴。 “呃,呜呜……”洪五瞪着两双大眼,嘴被洪君轩堵死,还一个劲地呜呜呢,好像他是有话没说完。 “闭嘴!”洪君轩冷冷地呵斥洪五一声,立刻扬起脸冲着柳青城及艾亚亚等人飞快的呵呵一傻笑:“柳相公你们慢聊哈,洪某这里还有事的。先告辞了!” 下一秒,洪君轩硬拖着洪五,快速地往洪家酒楼地前厅钻,只是洪君轩想落跑,哪里来得及,就听见,柳玉飞快道。 “洪公子,我柳家急用马车,想要借您的马车一用,可以吗?” “哎!”洪君轩落跑没成功,横眉立目地怒瞪了洪五一眼,盈盈笑意挂在脸上,笑着望向柳玉。“那个,玉姨,我洪家的马车,实际上……” “洪公子,劳您就借我家马车用用吧,少则今晚,多则明日一早,用完就立即还您!”洪君轩的话未说完,就听一旁艾亚亚满脸真诚地跟洪君轩开口借起了马车。 本来柳青城是很不喜欢艾亚亚开口去求洪君轩的,可此事是关系到他柳家生死存亡的大事,所以柳青城自是没板着一张人家欠他八百吊的臭脸,更没加以阻止,任艾亚亚说了。 “这,当然,没问题!”一边看着黄夫人投来的厉色,一边应着艾亚亚的请求,洪君轩心里不禁暗暗叫苦,都怪洪五没事多什么嘴,害得他现在是借马车给柳家也不是,不借马车也不是。终于洪君轩顶着极大的压力,答应把他家的马车借给了柳青城等人。 洪君轩才一应下此事,艾亚亚就不禁又开了口道:“青淼,你不是很累吧?” “不累啊!”柳青淼答得特别快,他今天一天什么就光是读了些书,然后就是盯着白郎中那伙人有没有帮忙罢了,不像月月一下医治那么多病人,所以他不觉得累。 “那好。那青淼,你现在就跟着钦差大人一起回家好不好,问问奶奶要不要来县城住上几天,若是奶奶应了的话,你就跟钦差大人把奶奶接来,顺便再把你阿离哥哥,还有小宝子也给一并喊来。” “好。可是?”柳青淼有些糊涂了,回家询问奶奶的意思,接奶奶来住,他能懂,只是为什么还要把阿离哥哥,还有小宝子也给一并带接来呢? “好了,青淼,别问那么多了,先去吧,乖!”艾亚亚督促柳青淼赶紧跟莫青彦等人快去快回。 “嗯。”柳青淼重重一点头。而莫青彦则是立刻走向洪君轩,要洪君轩告诉他洪家的马车停放的位置,他要驾马车去接人。 “亚亚?!”柳玉甚是不解的望向了艾亚亚,她实在搞不懂艾亚亚这么做的道理。可艾亚亚却没有跟柳玉解释说明,而是转头望向了黄夫人。 “夫人,青城家里奶奶眼睛不便,我要青淼把事情跟奶奶说明,若是奶奶要来县城住的话,那来也就来了,我们自当接受夫人您的美意跟着入住驿馆,可倘若……”艾亚亚哪里不知柳青城的心思。 其实柳青城并非真不想接受黄夫人的好意,毕竟住在县城里,比天天往返村里要省时省力,更能让几家人好好的歇上几天,省得这么折腾来,折腾去,再加上月月已是累坏了。可若是家里奶奶不同意,柳青城就算应下,也是白应,到时,反倒会连累几家跟着一起挨奶奶的数落。 “这我能理解。行,就这样办吧,若是柳大娘不嫌弃,想来我这住,那今个儿你们就都去我那驿馆住,捎带手的多住上几天,什么时候柳大娘待烦了厌了,再走也不迟。若是柳大娘不来,我也不勉强,今个儿我那马车也一并借你们几家使了,到时候,你自家的马车修好了,再还我便是!” 这回柳玉倒是真没想到,她劝了半晌都不好使,而艾亚亚几句话一下子就把黄夫人的心结给劝开了。 “那就这么定了。”艾亚亚甜甜一笑,心里想到,黄夫人其实也不是那么难说服,很听人劝嘛这不是! “那马车里的贼人怎么办?”陶二郎一直虎视眈眈地盯着那马车里熟睡的扒手头,恨不得一下子冲上去,把扒手头的皮给扒下来。 “这好办,交给我吧。”黄夫人阴仄仄一笑,笑得几家人不禁有些后脖根发凉,冷气森森的感觉。 莫青彦是走了,看似没人保护黄夫人了吧,却不料,黄夫人竟打怀里掏出一支一寸长的小木哨来。 嗖嗖地那么一吹,不大会儿的功夫,也不知道从哪就跳出了两名身穿夜行衣的黑衣暗侍来。 柳青城再见到这两名黑衣暗侍时,不觉得双手紧握成拳,脸色发白,薄唇都隐隐地打起抖来。 “怎么了,青城?”艾亚亚一下便发现了柳青城不对劲的地方,赶紧走上去,以自己娇小的身躯将柳青城护在了身后,然后偷偷地询问了一声。 “娘,杀手。”柳青城的声音很轻,吐字也有些不清楚,一句话说出来,艾亚亚只听清楚这三个字。 “别怕,青城,他们都不是坏人,他们是保护黄夫人的,该是来自皇宫内院,可能是大内高手!”艾亚亚似是已经从柳青城说出的三个字里察觉出了什么,不由地伸出手去,紧握住柳青城颤抖的大手。 握住柳青城的手后,艾亚亚才发现到柳青城的手,手背很凉,可手心却是热的,且是被汗水布满,他手在隐隐做抖,可能并非出自对当年那些黑衣‘杀手’畏惧,而是他似是隐隐地察觉到,他能从这两名暗侍的衣着上,搜寻到当年杀害娘亲的凶手的下落。 “青城,别冲动,现在有的只是蛛丝马迹,若想查出当年的内幕,还需要更多的线索。”艾亚亚不觉的竟跟柳青城想到了一处。 握住柳青城的小手,反被柳青城握住,此刻柳青城,艾亚亚在心中达成共识,想要挖出杀害娘亲的真凶,他们必须要更接近黄夫人,更多的讨好黄夫人才行! 艾亚亚万万没料到,早前她那一步棋,落子竟是落对了! 146V章:讨要儿子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夫人,老太太,我给接来了。”莫青彦来去倒还算是快,马车去而复返,不大会儿的功夫,柳老太便已被莫青彦从家中给接进了县城里。 “老夫人,您……”黄夫人一眼过去便认出了柳老太。 跟着柳老太一并进县城的还有阿离及小宝子。小宝子的爹娘并未跟着一并进县城来。赵天顺说他还要帮忙照看几家的农田,田里不留人可不行。 现在许家和柳家两家的瓜田里满满地全是脆皮沙瓤的大西瓜,赵天顺怕李淑芬,还有七大姑八大姨几家再对西瓜下手。这几天,都是哪家不去县城里帮忙照看生意,就夜里在田里的瓜棚里,帮忙看瓜。 “母……亲。”阿离见到黄夫人,面色微微一怔,唇角一抖,抢步向前,似是想唤什么没唤出来,在最后一刻,硬生生地改了口。 “嗯。”黄夫人低应了声,撇下迎上前来的阿离没管,快步走到柳老太身前,抬手自莫青彦与小宝子的搀挽中,接下了柳老太:“老夫人,你可还记得我吗?”接下柳老太,黄夫人便直接跟柳老太询问道。 “不认识。”柳老太有如枯槁的脸庞先是微微一怔,那神情看着不像认不出黄夫人的样子,再是慌乱地猛摇头,对黄夫人说辨认不出来了。 “是吗?”黄夫人眸光一暗,好似顿失光彩的夜明珠般:“我跟秀儿是故交,我跟她同在宫中一并选作秀女的。” “黄夫人,您是想从老太我口中探得些什么吗?劳您不要再白费力气了,老太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上了岁数,过去的事情都一概记不住了!”柳老太一上了岁数,记性不好而借故推脱道。 “是。青彦,你过来,你先送老太太去驿馆歇息。记得把来时,我备下的那香茶,给老太太沏上一壶尝尝鲜。”黄夫人唤来莫青彦对莫青彦低低吩咐道。 “不劳黄夫人了,老太我来县城是来找我家青城孙儿和新收的学医的小徒弟的,听说我柳家的马车坏了,他们今个儿不便回家。”柳老太说话的功夫,就见柳青淼跟柳玉通风报信后,带着柳玉跑了过来。 “娘,您老眼睛不便,咋到这来了?”柳玉的话语里,好似带着不快与斥责,似是不愿柳老太来县城般。 “咋?我个瞎老婆子就不能来县城了?是碍着你们做生意了,还是咋的?”柳老太似是听出了柳玉话语里带着埋怨,故不快地向下一拉嘴角。“没见,我与黄夫人正说话呢,你过来搭什么嘴,怎么愈发的不懂规矩?” “我……”柳玉蠕了蠕嘴角,最终把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地咽回了肚子里。 “黄夫人,您别见怪啊,我家女儿,没大没小的,乡野长大,才这般的不懂规矩。”柳老太跟黄夫人道歉道。 “奶奶,您来了,晚饭吃过了吗?”艾亚亚凑上前来,笑着跟柳老太打招呼:“青城,你去烤点羊肉串,记得把肉烤烂点,要不奶奶嚼不动。玉姨,您去炒几盘的小菜,我去弄些果酒来,让黄夫人和奶奶边吃边聊!” 艾亚亚很会来事,料定黄夫人与家中奶奶见面,定是有话要说,早早的把一张桌子特意清理出来,搬到了一旁的蔽塞角落里,引两人过去,要她们坐在那里边吃边聊。 “那老人家,既是您的孙媳都已经安排好了,我们不妨去那边,边吃边聊,我正好有些事想与您说,关于我柳秀妹妹的事。”黄夫人自从接下柳老太就没有松开过柳老太的手,自是挽着盲眼的柳老太往艾亚亚安排好的,角落地那张方桌上去。 柳青城脚步牵动,不受控制地跟在柳老太的身后往前走。 “青城,亚亚要你给我烤羊肉串,你不赶紧烤去,跟着我做什么?”柳老太耳朵那叫一个厉,听见身后亦步亦趋的脚步声,就一下辨识出这是柳青城,不是旁人。 “青彦,阿离,我跟柳老太唠些家常话,你们在这帮着守着点,若是有人来送菜,你们就把菜接过来。”把柳老太扶到桌旁的椅子上坐稳。黄夫人折回来,倒头对莫青彦与阿离吩咐道。 “青彦明白!”莫青彦领命似的一颔首,而阿离呢,却好似不太上心的跟着一点头。 “母亲,若是青城哥来呢,也同送菜的小二一样拦外面?”阿离擒着贼笑望向黄夫人,试探黄夫人的心意。 “你什么时候跟青城这般的熟络,竟唤起青城哥哥来了?你可不要忘记,你的哥哥他早在不久前就已经……”黄夫人不耐地冲着阿离一翻美目。狠剜了阿离一眼。 “母亲,您就别骗我了。哥哥他究竟有没有……离儿心里比您清楚。”阿离说话之时,眸光定定地投向正在专心烤串的柳青城,像,真是像极了,阿离心中说得像,还能像谁,说柳青城与他母亲长得像。 “离儿莫要瞎猜。不然的话,你怕会害了柳家一家人的卿卿性命。”黄夫人低斥了阿离一声,冷脸一板,折身便往后走。 “母亲。”阿离对着黄夫人离去的背影低唤一声,给黄夫人唤得一驻足。阿离趁机追了上去,倾身过去,薄唇贴向母亲的耳畔,轻轻道:“母后,别说您不会跟柳奶奶打探,皇儿不信!” “你!”黄夫人侧头,瞪圆了美目,怒瞪向自己的儿子。“还不乖乖去那边,替母亲守着去!”黄夫人瞪完了阿离,冷冷一挥手臂,朝着柳老太落座的桌案便径直而去。 “夫人。”这次,柳老太隔着老远便听见黄夫人走来的声音,柳老太不敢再坐,连忙起身,对黄夫人折腰行礼。 “老人家,您刚刚便认出我了对吗?”黄夫人料定,柳老太来时与她搭话时,那微微一愣,那时便已识破了她的身份。 “不,皇后娘娘,老身早在玉儿提起您之时便有所察觉,后又听青城提起,我便清楚您的身份了。”为了不让自己的话,被外面的人听见,柳老太故意把话音压到了最低。 “呵——”黄夫人手抬起,掩住嘴角,禁不住低低窃笑出声来:“只怕柳老太你是不光清楚我的身份,更清楚我的来意。”一席话脱口而出的瞬间,黄夫人的笑脸倏地冷了下来,且变得狰狞骇人。“我是来要回,当年秀儿从我身边带走的我那苦命的皇儿的!” “皇后娘娘……”柳老太才一开口,黄夫人便已料定柳老太要对她说什么了。黄夫人手抚桌案,啪的以掴掌,一下震断柳老太到嘴边的话语。 “休要唬我,说青城什么不是我的骨肉的话来骗我,他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秀儿从我身边带走他,也是逼不得已,形势所迫,秀儿死时才多大年纪,怎可能会有青城这么大的儿子,青城他是我的骨肉对不对,他腰口上是不是有一块心形胎记,我要你予我说实话!” 哗啦,啪——瓷盘落地,摔了个粉身碎骨,瓷盘里盛着的羊肉串,也叽里咕噜地散了一地。柳青城瞠大了双眸,愣怔怔地竖在当下,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究竟听见了什么。他怎么会是黄夫人的儿子,那他娘柳秀呢,什么叫逼不得已,什么叫形势所迫,黄夫人与奶奶究竟在讲些什么,为什么他一句都听不懂。 “青城,青城啊——”柳老太才知道自己着了黄夫人的道,焦急去唤柳青城时,却已是为时已晚。 柳青城脚步匆匆,折身狂奔,眨眼的功夫便已经飞奔出了小吃巷。 “奶奶,怎么了?”艾亚亚来时,柳青城早已不见了踪影,而阿离也人去无踪,阿离好像是追着柳青城跑出去的。 “柳老太!”黄夫人将身子一横,阻在柳老太的面前:“离儿已经带人去追青城了,不会让青城出半分差错的,而您,今日,你我一定要把话说个清楚,不然的话,我……”黄夫人说不下去,狠狠要紧下唇。 “夫人,您就不要逼奶奶提起伤心事了,事情您不是都已经猜着了吗?您还要奶奶再告诉您些什么!”艾亚亚聪明绝顶,她早早的就看识破了黄夫人的身份。 今日,家中奶奶不来则以,一旦来了,艾亚亚便料定,事情注定会在今日水落石出,而且更是料定了,黄夫人势必会刻意安排柳青城听见那一袭话。柳青城会气急逃离,艾亚亚也早就猜到了,包裹阿离会带着暗卫去追。这些艾亚亚都了如指掌。只是艾亚亚不喜欢黄夫人的做法,把人往绝路上逼,待坏人如此,那叫解气,可就连待她家中慈蔼的奶奶也如此呢。艾亚亚接受不了。 “亚亚,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去冰两壶酒来给我!”柳老太对艾亚亚打发道,柳老太知道艾亚亚的心思,艾亚亚想要护着她,护她不被黄夫人欺负,可她这傻孙媳究竟知不知道黄夫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她们祖孙二人哪里得罪得起,只怕到时把命搭进去都算轻的。 “奶奶,您能容我跟黄夫人说句肺腑之言吗?”艾亚亚没有听话的去冰酒过来,而是竖在当下,与柳老太恳求道。 147V章:想认子,先报仇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艾亚亚没有听柳老太的吩咐去冰酒送来,而是跟柳老太请求,让她与黄夫人说句肺腑之言。 “亚亚,你可知道黄夫人的身份?奶奶岂可让你在黄夫人面前无礼,还不退下,乖乖冰酒送来。”柳老太生怕艾亚亚冒犯黄夫人,顶撞皇后的皇威,而丢了小命。不肯让艾亚亚张开。 “奶奶,您放心。亚亚心里有数。”艾亚亚目光定定地望向黄夫人。 黄夫人自是接到了艾亚亚瞅向她的目光:“柳老太你不妨就让你的孙媳直言好了,夫人我气量还是有些的,不会与她计较。更何况,青城心里有她,我不会伤她,不会去伤青城的心。” 黄夫人吃定艾亚亚,若她不肯让艾亚亚说话,艾亚亚定是要拿柳青城来压她,黄夫人想要认回柳青城,就势必要先过艾亚亚这一关。 “亚亚,你……”柳老太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放心,伸出手去,颤巍巍地一抚艾亚亚的暖手。 “奶奶,莫担心,亚亚不会跟黄夫人说什么过激的话。”艾亚亚对柳老太再次低劝出声道。 “嗯。”柳老太点点头,应了声,可紧攥住艾亚亚的枯槁手却是一刻都不肯松。 “夫人,亚亚是青城的妻子,奶奶是青城的奶奶,我们不像夫人您那般出身金贵,更没有夫人您那般宽阔的胸襟,青城他自幼在乡野间长大,他更是受不了,凭空冒出与他相认的娘亲。而且青城早已认定秀儿娘亲在先,秀儿娘亲死得冤,冤屈未洗清,仇人未查明,您真的以为青城会和您相认吗?” “这……”艾亚亚一番话,一下问到了点子上,黄夫人之所以难为柳老太,是想要挟柳老太,迫使柳老太去逼柳青城就范,乖乖与她母子相认,可—— “只要青城他还是柳青城一天,他的心里就只有艾亚亚这个娘子,只有家中奶奶,他的弟弟只有柳青淼一个,不会有什么亲娘,有什么离弟……” “够了!”黄夫人冷冷一声厉喝,霎时阻住了艾亚亚的坦荡直言。“我只想认回青城,柳老太你给我个准话,究竟能不能要青城与我相认,认我这个娘!” 艾亚亚已经把话说透了,可黄夫人却依旧再钻牛角尖。 “夫人,老身我……”柳老太唇角抖得不能再抖,黄夫人难,难道她就不难吗?她膝下本是有两儿两女,可眼下呢,就剩一个女儿在身边孝敬,秀儿死的那么惨又那么早,好不容易秀儿用自己的命,给她换了个孙儿回来,换了柳青城一条命回来。可现在,皇后娘娘寻来了,要生生认走她含辛茹苦养大的孙儿,这无疑等于要夺她的命啊! “奶奶。”艾亚亚抚着柳老太颤抖不止的枯槁手臂,安抚似地轻拍了拍。那意思就是不要柳老太去应,把一切交给她,由她去跟黄夫人说。 可柳老太哪里放得下心,生怕艾亚亚年岁小,易冲动,谈吐间会不经意间冒犯,冲撞了黄夫人,刚刚不就是,艾亚亚已是把黄夫人给逼急了。 “亚亚,你别再说了,让奶奶来,这事奶奶做得了主。” “不!”艾亚亚只用一个字,便将柳老太的嘴封死:“奶奶这主您做不了,这是青城的事,若是青城不想与黄夫人相认,就算奶奶您再去逼他,青城也不会唤黄夫人一声娘。” 柳青城的脾气,柳老太心里有数,而艾亚亚则是比柳老太还清楚。 “那你柳家的意思,就是不愿意让青城与我相认喽?”黄夫人唇角轻扬,露出了狰狞的冷笑。“青彦!” 黄夫人一声低唤,莫青彦立刻领命走上前来,冲黄夫人拱手一抱腕。“在!” “把她二人给我……”黄夫人的话才刚刚出口,倏地止在当下,只见本是折身跑出小吃巷的柳青城,竟在此时,又折了回来。 “母……亲。”阿离出口提点时,俨然有些晚了。 “不管黄夫人是愿意借我们柳家马车,还是驿馆暂住,亚亚都在此拜谢夫人美意。”艾亚亚得意地一勾朱唇,冲着黄夫人露出阴谋得逞的一笑。 天!黄夫人心中哀嚎一声,想想她乃一国皇后,母仪天下一世应明,就连朝中百官,后宫嫔妃无一不对她俯首称臣,甘拜下风,可今日,她竟败在一个小丫头的手上。偏偏这小丫头,还是她过了门的儿媳妇。 “青彦,送柳老太回驿馆,好生的伺候,切勿慢待了!”在柳青城地殷殷注视下,黄夫人哪敢说出要加害柳老太与艾亚亚的话来,恨不得眼前二人当菩萨一样,供起来。她要认回柳青城,还要靠柳老太与艾亚亚呢。 柳青城看了看黄夫人,又倒头望向艾亚亚与柳老太。再见到柳老太两眼含泪时,柳青城当即便恼了。目光再度定定地投向黄夫人,那目光甚是骇人,似是像见到了仇人般。 “青城不是的,你误会了!”艾亚亚立刻收敛起算计了黄夫人的奸笑,抬手轻轻地一按柳青城的胳膊,对柳青城哄道:“夫人跟奶奶问起了娘的事情。夫人说了要查清楚娘的事,还说要替娘报仇,这才引得奶奶触景生情,落了泪,是吧,奶奶?亚亚没说错吧?” 在黄夫人与柳老太面前,艾亚亚一会儿帮这个,一会儿帮那个,一会儿唱黑脸,一会儿唱红脸,一时间让黄夫人也琢磨不清,艾亚亚究竟是不是想要帮她认回柳青城。 “嗯,是。”柳老太听见柳青城折回的脚步,才知道,原来她这孙媳神通广大,竟是连皇后娘娘都给算计了,这回柳老太便也不再拦着艾亚亚,而是附和着艾亚亚说,帮着孙媳一起哄起柳青城来。 “青城你快去,替奶奶和娘,还有我好好地谢谢黄夫人。另外黄夫人还说了,若是不能替娘报了血海深仇,手刃那仇家,什么认亲之事啊,都先搁在一旁不提。” 黄夫人听闻艾亚亚这一席话,倏地高高一挑眉头,这话她可不曾说过,这个奸诈的丫头摆明了就是与她作对,阻碍她,不想让她与亲生儿子相认嘛! 与黄夫人有极大不同,柳青城听闻艾亚亚说出的这番话,心中对黄夫人很受感动,望向黄夫人的目光从骇人的戾气,逐渐软化,渐渐竟含了几分儿子崇敬母亲之情。本来,柳青城听闻黄夫人是他的亲娘,起初是不大愿意接受的,可再听闻黄夫人要替柳秀报仇后,便有了一点点的触动。 “嗯,是啊,青城,娘,不,夫人我答应你,一定会替秀儿报仇,届时,你若想认我的话,我们……” 黄夫人的话未说完,就见柳青城冲着黄夫人报以感激与崇敬地一笑,并冲着黄夫人重重一颔首,那意思就是他答应了。 “那,这两日,你们柳家一家人就全搬去驿馆与我一起住可好?”趁着柳青城高兴,黄夫人赶紧提议道。 “行啊。驿馆地方够大,月月和青淼,玉姨也刚好省得来回奔波,小宝子正好拜钦差大人为师父。奶奶,我们都搬去驿馆与黄夫人同住可好,这样,您与青城也好把娘亲的冤屈跟黄夫人细细道来。”艾亚亚见柳青城眉头不由地拧紧,打探似的望向柳老太,便连忙征求柳老太的意见道。 “老人家您若肯的话,就下榻去我那里住吧,我那里地方够大,这两日,您那徒弟还要在县城里与白郎中比试医术,您若在,对她刚好也可以有些帮助不是,您家的马车也坏了,还需要修缮。”见艾亚亚与柳青城皆是要询问柳老太的意思,才会拿主意,黄夫人终于明白了早前艾亚亚所说。 她的悔儿只要还是柳青城一天,心里就永远没她与阿离的位置,在意的只有柳家人以及艾亚亚。 “行!只要黄夫人答应老身的不变卦,替秀儿报了血海深仇,手刃那仇家,老身定会将亏欠黄夫人的悉数还予夫人您。”柳老太也是识时务之人。 只要皇后娘娘答应替她那苦命的女儿报那血海深仇,她可以忍痛割爱,将含辛茹苦养活大的孙儿柳青城,拱手还予皇后娘娘,让他们母子相认,她可以当做这一生,根本就没有得过这么一个好孙儿。 “谢谢您柳老太!”黄夫人一时不知该要如何答谢柳老太才好,她自知柳老太那一席话代表了什么,代表了,只要她肯替秀儿找出仇家,手刃了仇家,她就能认回柳青城,更能带走柳青城,只是—— “青城,你刚刚把给夫人和奶奶送来的烤串给打翻了,还愣着啊?奶奶还没吃饭呢,你是想让奶奶饿着肚子,跟钦差大人去驿馆?”黄夫人的答谢声音未落,就听见,艾亚亚不快地对柳青城下命令道。 柳青城微微一怔,下一刻却不敢迟疑,稍稍驻足多看了黄夫人和柳老太一人一眼,便立即折身往烤羊肉串地灶台奔去。 “这孩子可真是,让夫人您见笑了。”柳老太听闻柳青城匆忙离去地脚步声,口中不禁爱怜道。 而此刻,黄夫人与柳老太皆清楚地听到艾亚亚后又出口补充的话语,两人亦在同时变了脸色。 148V章:指婚洪君轩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夫人若是想要青城认亲,其实并不难,只怕,届时青城心里记挂奶奶,更有亚亚,夫人想让青城改姓,带青城走,不是一件易事!且夫人该是也不难看出,青城的主意,并非我与奶奶能拿,他自己才是拿主意的人。”艾亚亚的一席落落直言,引得柳老太与黄夫人齐刷刷的变了脸色。 柳老太听闻艾亚亚的话,自是心中欢喜,可脸上却不敢过度彰显,而黄夫人则是心里不快,脸上更是戾气横秋。 “若是他不肯随我走,我就……”黄夫人一紧拳头,口中似是又要再说什么厉害的话。 “夫人想要如何?”听闻黄夫人的前言,艾亚亚早已猜出黄夫人的后话,勾勾唇角,狡诈笑道。 “母亲。青城哥上菜来了。”艾亚亚似是又故意诱骗黄夫人上当,好在阿离提醒的及时,不然,只怕柳青城肯定又会对黄夫人造成不好是印象。 “阿离还不过去接你青城哥。”黄夫人连忙收了口,视线定定地落在艾亚亚身上,早前黄夫人还没看出来,如今她才知,她这个准儿媳是块狠料。 阿离去迎柳青城,而柳青城却不用阿离帮忙,当得知,阿离是皇子,黄夫人是皇后,黄夫人是他的亲娘,而阿离是他的皇弟后,柳青城对阿离就不像早前那般热络了,似是有些敬而远之的意思。 这点阿离自是看得出来,所以在村里时,他就算认定了柳青城是兄长,也未曾相认,更不敢表露身份,就是这个用意。 “夫人,奶奶请用。尝尝青城的手艺!”柳青城走到艾亚亚身边站定,他自己不伸手把烤好的肉串端上桌,而是交给艾亚亚来端。艾亚亚伸手接下柳青城送来的烤串。端到黄夫人与柳老太面前的桌上。嘴甜地请两位品尝。 “青城,再去冰壶青果酒来,奶奶要尝鲜!”艾亚亚再对柳青城使唤道。 柳青城重重一颔首,折身去往洪家酒楼的冰窖去取酒。 “母亲,我陪青城哥同去。”阿离请了命,紧追着柳青城而去。 艾亚亚则是轻捻起两串烤串,分出一只,送给柳老太,再把剩下的递给黄夫人。 “亚亚,你这是?!”别看柳老太眼睛瞎了,看不见,可她的听觉好,鼻子也厉。光靠味道,听见黄夫人的冷冷喝气声,柳老太就料定她这孙媳准是又做了什么惊人之举了。 而艾亚亚呢,却觉得她先孝敬家中的奶奶,再款待黄夫人没什么,她这是理所应当,只听分发完肉串的艾亚亚低低道:“夫人可知,想认回这门亲就要学着像这烤羊肉串一样,需要拿捏好火候,若是火大了,这肉串就焦黑了,没法吃了,若是火小了,肉串就是半生不熟的,依旧没法吃。” “所以呢?”黄夫人认定艾亚亚准是对她想认回柳青城的事有点子,就是不肯直说。 “所以喽,夫人现在是急不得也慢不得,只需掌握好火候,亚亚相信,夫人想认回青城只是多花些心思的事,比如把青城的心结解开,还有,把柳家的这些个事情捋明白。”艾亚亚认为她给黄夫人的提示足够多了,若是黄夫人没听懂话,那就当她白说,而黄夫人也就是白做了这么久的皇后了。 “行,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这里没你的事了,你下去吧,替我和柳老太看看青城取酒回来没。怎么这么慢!”黄夫人料定,阿离准是追去跟柳青城劝些什么了,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按照艾亚亚教的,不紧不慢的先把柳秀的死因弄明白,再把柳家的一堆家事解决了。届时等她处理完,这些,不需她再去逼柳青城,黄夫人相信,柳青城会自愿回到她的身边的。 AAA “青城哥,母后这些年来,一直念着你,记挂着你,当年,母后也是逼不得已,不得不差秀姨娘送你出宫,你不要记恨母后才是啊,母后也不知道,秀姨娘后会惨死,母后……”阿离好话劝尽,却发现,埋头在冰窖里打酒的柳青城对他依旧是不理不睬的。 “青城哥,你究竟还想要我怎么求你,你才肯愿意跟母后相认啊?”逼不得已,阿离只好与柳青城摊牌,询问柳青城跟黄夫人相认的条件。 而柳青城呢,搬起打来的小坛子果酒,绕开阿离,就打算折出冰窖。 “皇兄!”阿离没了办法,只得阻住柳青城的去路,唤柳青城皇兄,逼柳青城与他相认。 “我,不是你皇兄。我只是柳家的哑外孙——柳青城!”柳青城终于肯开口,他脱口而出的言辞,不偏不倚,刚巧被赶来打酒的洪五听去。 洪五吓得差点没松手,把空酒坛子给打翻在地。柳相公非但能说话,且还是阿离皇子的皇兄,这消息实在太惊人了。不行,他得赶紧把这一消息,告知公子去。 洪五正打算折头往回跑,就见洪君轩站在他的身后,眼睛睁得硕大,光看洪君轩的表情,洪五也知道,他家公子准是听见,柳相公与阿离公子的对话了。 “青城,阿离,你们的酒打好没,夫人催了!”打前堂传来,艾亚亚的低唤。 洪君轩与洪五猛地惊醒,两人飞快地交换记眼色后,同时倒头扎向了后厨的蔽塞角落。 洪君轩与洪五才刚一藏好,就见艾亚亚手挑着后厨的门帘,走了进来,口中依旧督促道:“青城,阿离?” “在,在呢。嫂子,我跟青城哥都在冰窖里打酒呢。”阿离唤的这一声嫂子不偏不倚恰巧又传进了洪君轩与洪五二人的耳中。 洪五目瞪口呆地愕然望向与他同藏一处的洪君轩,而再看洪君轩呢,愕然虽是愕然,可愕然过后,却似是傻了般苦涩地一扯唇角。 原来,洪君轩早就看出艾亚亚与柳青城关系不一般了,可他却以为艾亚亚与柳青城不过就是两情相悦罢了,洪君轩还想凭借他洪家的财力与实力,跟柳青城这个出身乡野又有残疾的神医竞争一番。 却不曾想,艾亚亚与柳青城已是米已成炊,是拜过天地的夫妻了。他洪君轩就算削尖了脑袋往里挤,也硬生生地挤不进去,更何况,现如今,柳青城非但不是哑巴,竟还爆出这么一个显赫身份来,当今皇后大皇子,柳青城是皇子啊!他洪君轩不过是丞相的侄儿,哪里及得上柳青城的皇子的身份。 艾亚亚这么一唤,柳青城终于绕开了阿离,抢步出了冰窖,而阿离呢,不敢怠慢,紧随其后也一起出了冰窖。 “阿离,你不跟我和你青城哥一起去小吃巷吗?”艾亚亚伴着柳青城一起往前堂去,却见阿离愣怔怔地竖在后厨的院子里不肯动。就下意识地询问了一句。 “不了。我还有些事要解决。”非但阿离发现了,后院里躲着人,柳青城也是心中有数,只有艾亚亚一人不知。 柳青城耳力极好,早就听出洪君轩与洪五在冰窖外面探风,他故意等着阿离替他表明身份,又故意开口,要洪君轩听见他不是哑巴。后来,阿离如同他料想的一样,在艾亚亚来找他时,唤了艾亚亚一声嫂子,这下可把柳青城给高兴坏了。 哼!柳青城心中冷哼,他倒要看看洪家公子还有没有胆量,敢跟他继续抢媳妇,他柳青城一不是哑巴,且身份又贵为皇子,而且,最值得让柳青城庆幸的事情,就是艾亚亚跟他已是拜过天地的夫妻了。 洪君轩他敢抢,除非他不要脑袋,不要命了! 柳青城听阿离要留下善后,自是落得轻松自在,伸手挽住艾亚亚的胳膊,拖着艾亚亚奔出了后厨大院。 待艾亚亚与柳青城走后。阿离负手而立。“洪公子,洪五出来吧。”阿离才刚一唤完,就听见墙角传来哗啦的空酒坛子碎裂的声响,洪五怀抱多时的空酒坛子终于在接二连三的惊骇中,摔在地上,落得个四分五裂的悲惨下场。 “公子,别……”洪五低唤出口无奈却阻不住洪君轩前迈的脚步。 洪君轩先从藏身的墙角走出,再走出来的才是洪五。 “阿离……”洪五蠕了蠕嘴角,不知该唤阿离公子,还是该唤皇子。 “洪君轩,想来你也知道该怎么做了,不需要我母亲大人单找你了吧?”阿离侧头望向洪君轩,嘴角上扬,悠悠笑道:“我母亲大人希望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与我兄长争妻子,不然的话,休怪她老人家待你不留情!” “君轩明白夫人与阿离公子的意思了,请夫人与阿离公子放心,君轩绝不会再对艾掌柜抱有非分之想!”洪君轩心知,眼下他若是答慢一句,怕是洪家上下老小的性命就全交代在里面了。 “恩,很好。我与母亲大人听说你与冯家小姐有婚约在先,可有此事?” “有。”洪君轩明白,就算他表明心意,发誓不会再对艾亚亚抱有非分之想,可黄夫人与阿离依旧不会轻信他,必然会给他指定婚媒,而与他有娃娃亲的冯家小姐自然就是不二人选。 “好!过两日,你就去冯家迎娶冯小姐过门吧,记得这门亲可是皇后娘娘金口许给你的,除非冯小姐死了,不然你的妻子非她不可!” 第149V章:冯夫人寻女儿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老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冯府的花厅里冯老爷正为寻不到女儿冯若亚而深感头疼,忽听见管家焦急来报。 “什么事,说!”冯老爷如今已是心力憔悴,商号店铺的事都扔在一旁管不得了,拼尽全力到处花钱请人满县城的搜寻冯若亚的消息,此刻,听闻管家焦急冲来喊不好,冯老爷还以为女儿有信,是出什么大事了呢。 “老爷,不好了,夫人,夫人不见了。”管家打今天早上就没见到夫人的影子,本是想着跟老爷报告此事的,可后来又早前好不容易打听到小道消息说是得到了小姐的信,一时间,管家就光顾着这事,把夫人不见的事给抛到脑后面去了。 噗通通——本来冯老爷已是做了周全的打算,可在听见这一惊天噩耗后,还是没能受得住打击,脚下一个踉跄,身子一歪,斜跌进了雕花红木椅里。 “什么时候的事,为何不早来报?”冯老爷一肚子的怨气没地方泄,只得跟管家冷冷质问。 “是今儿早上的事。那会夫人就不见人了。” “你!”冯老爷气冲冲的从椅子里站起,才刚一站起就又跌坐回了红木椅里。 “老爷,您保重身体啊老爷。”管家及时伸手过去馋挽,却被冯老爷冷冷挥开。“去,给我把丫鬟叫来。”冯老爷当初是千叮咛万嘱咐,要看丢了冯若亚的小丫鬟务必看住夫人,这下倒好了,先是看丢了小姐,再是看丢了夫人,看他怎么收拾那该死的丫头。 “老爷,丫鬟也不见了,想必是跟着夫人一起走了。”管家本来不敢说的,可见冯老爷发这么大的肝火,只得据实已报了。 “什么?!”冯老爷气得两眼一闭,就差两腿一蹬驾鹤西去了。他当初劝慰的话可没少说,怎么他这夫人就是这般的沉不住气呢。 “夫人可是闹脾气回娘家了?”冯老爷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冯夫人的娘家身上,可管家的答话,却搅得冯老爷最后的希望都整团破灭。 “回老爷,没有!夫人又没与老爷吵架,况且小姐行踪不明,夫人怎可能不予老爷说一声就回娘家去呢!” 听管家的口气,冯老爷一下就听出,管家似是知道自己的夫人去哪了。“那你说,夫人能去哪?” “老爷,您忘了,早前,那位写信给您,与咱家小姐有过婚约的洪公子了吗?” “你的意思是说?”经管家一句提点,冯老爷倏然想起,对啊,洪君轩,洪家啊,他怎么没想到呢,可冯老爷转念又一想:“可不对啊!洪家当时来信,我也曾念给夫人听过,夫人知道若亚她不曾去洪家啊,怎么会找到那去呢!”冯老爷清清楚楚记得此事,所以认为自己的夫人肯定不会去找洪君轩。 “老爷您确实与夫人念过信没错,可夫人真得会这般想吗?夫人只会想,洪公子说没见过,就没见过吗?会不会是小姐的主意!” “这,这我倒是没想到。你去找些人手,这就去临县,给我把夫人请回来!”幸好冯老爷乱了方寸,而管家没有方寸大乱,能镇定自若地给冯老爷分析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然的话。 “老爷,小姐那边也有消息了。”就在冯老爷吩咐管家,要管家差人去临县请冯夫人回府,忽听见管家口中竟道出一条喜讯来。 “小姐有消息啦?”冯老爷瞬间险些老泪纵横,他的女儿啊,找了这么久,托关系,又花钱,没想到终于有消息了。“小姐人在哪?” “怕是就在临县。” “什么?”从管家口中又道出临县,冯老爷气得吹胡子瞪眼,抬起粗手掌狠狠地一掴红木茶案:“难不成小姐真去找那洪家的臭小子了?” “不然。今儿个我得到了府衙消息,说县老爷抓了几个人贩子,有人曾见到贩子带着一个模样像是咱们家小姐的女人出了县城,往临县去了。”管家赶紧将他打探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予了冯老爷。 “那几个人贩子在哪?是不是在县大牢,快,快带我去!”冯老爷坐不住地又从红木椅里跳起来,好不容易得到有关女儿的线索,他又岂肯放过。 “老爷,那几个人贩子,我已经给县老爷递过钱了,又给衙役们都打好招呼了,不一会儿,他们就将人押来咱们府上。届时,老爷可以细打听。”管家很会办事,早早的就替冯老爷都置办好了。 “哎!真是劳你多费心了,若是真能问出若亚的消息,老爷我多给你月钱。” “老爷,我是冯府的家奴,看您着急,我这心里也似火焚般,您还跟我个家奴提什么月钱不月钱的,先找到夫人和小姐才是最要紧的。”管家对冯老爷很是忠心耿耿,说完了贴心话,又给冯老爷出主意道:“老爷,夫人那边,不如就先不急着差人寻夫人回来了,再等等看,若是老爷真打探出小姐的消息,若小姐真是被卖到了临县,届时老爷不是还要再去临县寻小姐吗?” “且夫人既是带了丫鬟出门,必然不会少带了银子,小姐走丢,夫人在府里待着也闹心,不如要夫人在外面走走转转,舒舒心也好!” “恩,好,就按你说的办。”管家说归说,冯老爷伸手探向口袋,从里面抹出二十余两,颤巍巍地塞进管家手里。 “老爷您这?”管家心惊的同时忙往回推。 “嗳,我给你,你就拿着,推脱什么,若不靠你跑前跑后的,老爷我能知道小姐的消息吗?”冯老爷硬要管家收,管家自是不好回绝。 管家将银子揣进口袋里,嘴里一个劲地与冯老爷道谢。 AAA “嗳,你们这家可真是怪了,有生意上门都不知道做,是吗?”起初冯夫人与小丫鬟本是打算去对面人声鼎沸的洪家酒楼用饭的。顺便看看洪君轩是否在酒楼,好直接跟洪君轩要人,可那里实在是人太多了些。且冯夫人又因为寻不到女儿心里闹得正烦,就念着跟小丫鬟选了对面清净的柳富家的酒楼,坐下用个便饭,等会直接奔去洪家砸门。 可冯夫人与小丫鬟在柳富家的酒楼里坐了半天有余,却不见跑堂的过来。这也难怪,冯夫人与小丫鬟乔装打扮留出冯府,自是打扮得不太像富贵人家,像是被富贵人家撵出来的婆子与丫头,一向眼高于顶的柳富酒楼的人光看她们二人的打扮就够了,怎么可能愿意招待她们。 直到,小丫鬟出面砸桌子喊人,柳富酒楼的小二才冷着一张人家欠他八百吊的臭脸,慢悠悠地晃来。 “吃什么?”小二非但脸色不好,口气也很是不善。 “来两碗素面。”自打冯若亚失踪,冯夫人就天天的吃斋念佛。天天求菩萨显灵,能把她的女儿还回来。所以冯夫人每日都吃斋饭,不进荤腥。 “没有。”小二冷脸一拉,瞧眼前的两人,他就嫌晦气,好似女儿没了,才哭完回来似的。再看两人吆喝半天就点了两碗穷酸素面,自是口气愈发的不善了。 “要是臭要饭的,若是没钱,就去那边吃,那边专门给你们这些穷人开的,我们酒楼只伺候有钱的大爷和夫人!”小二横眉一立,怒瞪向眼前的妇人。 “你!”小丫鬟当时就急了,她家夫人来这吃饭是图清净,可现在清净没图上,反而更闹心了。“夫人我们走,去洪家酒楼吃去。”小丫鬟一挽冯夫人的胳膊,冲着狗眼看人低的小二冷啐了一口。 “可那边人实在是太多了。”冯夫人现在光是看聚在洪家酒楼门前的人就觉得眼晕,更别说要往里挤了,她只是来这里跟洪家公子询问女儿的下落的,万一把事情闹大了,怕是不好。“就在这里吃吧。” “夫人。”小丫鬟在这里实在是呆不下去了,想劝冯夫人赶紧离开。“我们过去就与洪公子说,您是冯夫人,洪公子还能不给您清出一张单间吗?” “这?”冯夫人一时犹豫不定。 “呸,就这么个糟老婆子,还夫人,我看你去洪家酒楼不被人家打出来才新鲜!” “啪——”听见有人如此诋毁家中的夫人,小丫鬟狠狠一掀胳膊,冷冷一记正抽在小二的欠脸上,当即就给小二抽蒙了。 等小二反应过来,小丫鬟已经挽着冯夫人走到了街正中央了。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吵?”柳富与柳富媳妇听见了酒楼里的吵闹,不禁探头出来打探。 “掌柜的,那糟老婆和小丫头片子,进来就嚷嚷要点素面,我说没有,还好心的劝她去别家吃,结果那小丫头片子上手就抽我。”小二一见能替他撑腰的人来了,立即倒打一耙道。 “喝,还有这种事,这朗朗乾坤的,反了她们二人了!”柳富咒骂一声,带着媳妇就追着冯夫人与小丫鬟到了街正中。 柳富媳妇双手叉腰,直指着冯夫人就骂上了,那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柳富与柳富媳妇正跟冯夫人胡搅蛮缠时,就见艾亚亚不停地跟柳青城说着,两人脸上皆挂着璀璨的笑靥,从洪家酒楼里抱酒出来。 第150V章:母女相见,不相认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你这刁婆子,可真是好生的难伺候,我柳家酒楼的饭菜怎了,是不合你胃口了?你这还没吃,就先挑三拣四上了,没钱就说没钱,何必搞这些?”柳富媳妇扯着冯夫人的胳膊,不依不饶,非得要跟冯夫人这里讨个说法回去。 正好赶上,艾亚亚陪柳青城从洪家酒楼取酒出来,一时间,柳富媳妇的吵嚷就传进了艾亚亚的耳中,且这嚷嚷不单传进艾亚亚的耳中,还传进了在小吃巷里正用饭的柳老太的耳中。 按理说柳老太隔得那么远,本该是听不见的,可柳富媳妇那声嚷,嚷得实在是太大声了,再加上‘我柳家酒楼’这五字,被她喝得那叫一个如雷贯耳。 且现在整个临川县城都知道,洪家酒楼用得厨娘也姓柳,而小吃巷的男掌柜也姓柳,叫柳青城。谁人不知这三位姓柳的人家,实则是一家啊,所以一听见,柳富媳妇的吆喝,本来喧闹的众人,声音突地就被这声给压了下去,一时间,街头巷尾的吵闹声止了,就算此时地上掉根针,怕是都能把用饭的人给惊着。 “柳老太?您这是?”黄夫人见柳老太向她微微一颔首,旋身迈步往出走,不禁生起疑惑,黄夫人哪肯放心让眼盲的柳老太只身一人出去,这要让柳青城看见,还了得,黄夫人赶紧给莫青彦使眼色,要莫青彦同她一起送柳老太出去。到外面瞧瞧。 “大舅娘,这好端端的是与人瞎嚷嚷啥呢?”听闻柳富媳妇的吆喝,艾亚亚脚步兜转剥开围观地众人走了上去。不明缘由,柳青城起心里有一种冲动不想让艾亚亚管这一桩闲事,便不由地轻扯了艾亚亚的袖口一把,可奈何,却没能拦阻艾亚亚。 “夫人您看,那,那不是咱家小姐吗?”乍一听女子启口的呼声,小丫鬟便觉得耳熟,如今在仰头这一看,不禁一下认出艾亚亚来。小丫鬟当即两眼含泪地直唤夫人:“夫人,是小姐。没错,是小姐!”小丫鬟这一咋呼不要紧,吓着艾亚亚的同时,亦吓坏了柳青城,当然,还有赶来的柳老太等人。 柳老太早前摸骨就摸出艾亚亚的身份不俗,可跟艾亚亚打探好几回,艾亚亚都说不出个大概来,柳老太便将此事丢于脑后,谁承想,今日,人家寻上门了,艾亚亚的身份竟然是大户人家的千金。 “怎么好端端的,亚亚成小姐了?”黄夫人听闻不禁低吟了一声。 “若亚啊,娘的女儿啊!娘可算是找到你了!”冯夫人一见艾亚亚,视线不禁都模糊起来,仔细端详了半晌,一开始还以为是她产生幻觉了,可再一看,并不是幻觉,眼前的人可不就是她的女儿。 冯夫人狠狠挣开柳富媳妇的桎梏,猛地一头扑向艾亚亚,双手紧攥起艾亚亚的胳膊,就猛地摇晃上了:“若亚你去哪了?这么长时间,就一点也不想爹和娘吗?你可让爹和娘好找啊!快,让娘好好看看,怎么瘦了?你真是到这里,娘还真给蒙着了,你是不是来寻洪公子的啊?你与娘说实话啊?” 冯夫人寻到了女儿,一时激动下,什么都顾不得了,根本连给艾亚亚反应的时间都不给,就一个劲地扯着艾亚亚的手问东问西。 “我……”艾亚亚穿越来此,不曾继承前身的记忆,哪里认得出面前的妇人。可直觉告诉艾亚亚,眼前的妇人是前身的娘,因为,艾亚亚在看见这位妇人时,不知不觉已是润红了双眸。 “若亚,他是谁啊?!”冯夫人正拽着艾亚亚的胳膊摇呢,突地察觉到,一旁有男子伸来双手,紧扯住艾亚亚的胳膊,往出抢救,这冯夫人哪肯依啊,一时间,冯夫人冷盯上柳青城。 喝,不瞧不知道,这瞧,冯夫人不禁楞了几秒的神,这男子长得还真俊呢,比洪家公子俊了百倍不止,可这么俊的公子是谁啊?!冯夫人抬眼这么一打量柳青城的服饰,不禁发现,眼前的男子似是个穷小子出身,与她冯家门不当,户不对,根本配不上,她家若亚的金贵身份。 “他是我……”艾亚亚正欲答话,就听见,柳富媳妇抢先开了口。 “我说外甥媳妇,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你问清楚事情的始末了吗?就上来主事。她到我店里,霍霍我酒楼的生意,是不是你给出的馊主意,现在倒好,你们这倒是攀亲带故的娘啊女儿的认上了。我酒楼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夫人,她怎么张口闭口的就跟小姐唤外甥媳妇啊?!”小丫鬟耳朵好使,一耳朵就听出事情不对来,有外甥媳妇,那肯定就有外甥啊,莫非,这妇人的外甥就是眼前这位俊秀的公子吗?! “青城外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这是你从哪找来的疯婆子与疯丫头来霍霍你大舅我的生意啊,咋地,你们这是不让我们家活啦!那你二舅家不也没少霍霍你吗?怎么就没见你花钱请人找你二舅家的粮铺的麻烦啊?!”柳富嘴跟他媳妇的嘴一样叼,说出话就好似藏着刀般,柳富心知艾亚亚难伺候,专挑‘不会说话’的柳青城下刀。 “青彦你去给他点厉害瞧瞧,敢骂青城,我让他记一辈子。”黄夫人暗中跟莫青彦知会一声,要莫青彦势必严惩柳富一家,谁知竟被柳老太阻在当下。 “夫人不忙,先看看,亚亚那边是怎个情况?”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若亚?”见识到柳家的极品,冯夫人气得不轻,本以为找到女儿就没事了,可谁知,女儿怎么竟掏上这么一户的极品人家,开生意看人下菜碟外,女儿身边这男人,从头到尾,竟是连话都不吭一声的,该不会是个哑巴吧?本来,柳青城的出身不好,冯夫人就不大肯愿意,让艾亚亚再柳青城在一起,现在又看出柳青城似是个哑巴,不能说,好嘛!这下,冯夫人更看不上,柳青城这个残疾女婿了。 “这事,一会儿,我再与您细说。”艾亚亚从头到尾,都未曾认过冯夫人,更不曾唤冯夫人一声娘,轻轻一挥手,艾亚亚扫开冯夫人攥住她袖口的手,倒是没挥开柳青城。任柳青城掖着她的胳膊。 “夫人,那公子好像是小姐的相公?!”小丫鬟也眼尖地瞧出来了。 “瞧出来了,可若亚她好像记不得咱们了?”冯夫人轻蠕了蠕了嘴角,怎么女儿自从离开家后,就不像是她的女儿了,竟好像全然认不得她与小丫鬟来了。 “夫人,小姐会不会是失忆了?”小丫鬟又抢先一步猜道。 “八成是。”冯夫人正跟小丫鬟这絮叨呢,就见一旁的柳老太在黄夫人及莫青彦的搀挽下,徐徐向她二人这边走来。 “夫人。”小丫鬟见人冲她们来了,不禁连忙出声招呼道。 “您二位是?”冯夫人循声,看向黄夫人与柳老太,打量着二人的装扮,觉得黄夫人很是面善,再看向盲眼的柳老太不禁心中起疑,这两人的穿着,黄夫人雍容华贵,定是出身不凡,而柳老太则像是与那个俊公子出身一家,皆是粗衣粗裤的乡野打扮。 听闻,冯夫人的问话,柳老太正欲答呢,就听见那边,传来了艾亚亚的清脆之声。“大舅家的酒楼不是都快要倒了吗?还用得着我和我相公请人去捣乱吗?我们可犯不上花这么一笔的冤枉钱!” “听见没?人柳相公跟艾掌柜是一家!”闻声的百姓里,有人惊呼出声。 “你才听出来啊,刚刚没听人家喊外甥媳妇,那时你就该猜到了。”有人马后炮道。 “你们那会儿才听出来啊,我给你说,早我就猜到了!”有人眼光毒辣,一早就猜测艾亚亚跟柳青城是夫妻了。 “你还早就再猜到,我告诉你,当初我买艾掌柜的心果时就知道了!”这还有比前两位藏得还深的。 “你咋知道的?!” “你就没看艾掌柜跟柳相公整天都是出双入对的!那还能有假?” “艾掌柜?!”冯夫人听着一群百姓唤她的女儿艾掌柜艾掌柜的,越听越觉得刺耳。 “说什么呢,我家小姐才不姓艾呢,我家小姐姓冯,临县鼎鼎大名的冯员外听过没,那是我家小姐的爹,这是我们家的夫人。我家老爷还曾替当今的皇后娘娘打过首饰呢!”小丫鬟见冯夫人,听闻百姓们左一声艾掌柜,又一声艾掌柜的唤,直拧眉头,立即帮冯若亚证明其身份道。 “什么?!亚亚她是冯家小姐?!”听闻艾亚亚是冯员外的千金,黄夫人不禁瞪圆了美目。 “黄夫人您这是怎了?亚亚她真的是冯家小姐吗?这有什么不妥的吗?”柳老太哪懂内情,只听出黄夫人话里有异样。 “夫人,您看,那不是与咱家小姐有婚约的洪公子吗?”正在此时,就见阿离与洪君轩结伴从洪家酒楼里走出。小丫鬟摇手一指洪君轩与冯夫人道。 ‘有婚约’这三字可是吓坏了柳老太,柳老太似是欲与冯夫人说些什么。就听见黄夫人冷冷下道:“青彦,请冯夫人主仆去驿馆歇息。” 第151V章:与柳富家分家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冯夫人,请,不要让青彦为难!”莫青彦不愧是新科武状元,出手快准狠,轻盈一扯,便紧勒住了冯夫人及小丫鬟的胳膊,魁梧的身子一挡,更是拦在了冯夫人与小丫鬟靠近洪君轩与阿离的必经之路上。 “你是莫青彦?难不成你是新科……”不等冯夫人的话问完,黄夫人再冲莫青彦冷冷一递眼色。 “冯夫人若有话,驿馆再问不迟。我家夫人请您先去驿馆歇脚。”说着,莫青彦从黄夫人手中接下一柄朱钗递予了冯夫人。 冯夫人一见这朱钗的样式,当时吓傻了眼,一声不吭的,任莫青彦护着她与小丫鬟离开了闹哄哄的街头,直奔街头停靠的马车。 “黄夫人您这是何意?”柳老太听着声响,不禁疑惑道。 “柳老太,我这样做也是为了青城和亚亚他们小两口好。您若也是同我一样也是为了青城着想,就当做刚刚什么都不曾发生吧!”黄夫人面色从容地勾唇一笑,可笑容只是昙花一现,很快,黄夫人的脸色便犹如死灰般,暗了下去。 此时此刻,围观的众人的视线不禁皆落在街正中吵闹的柳富夫妻与艾亚亚,柳青城的身上,谁还有空管这边的冲出来冒认攀亲的冯夫人被何人拐带,去了哪里。众人食客,只顾着看热闹。 “分明就是你怕我家酒楼跟你争生意,顾人来毁我家的声誉,我说外甥媳妇做生意可没你这么做的,你这一手也太狠了点吧,你这是明摆着胳膊肘向外拐,扶着外人家的生意,欺负到自家人头上了啊!你让大伙给评评理,说是不是啊?”柳富媳妇甚至在此时,不惜煽动百姓帮她‘主持正义’。 “是,对!”当然,没几个人陪着柳富媳妇一起唱戏的,就那几个她家酒楼顾得伙计,拿着她家铺子里的银钱,自是会抻长了脖子,帮她喊上一两声。 “媳妇你这话说的,都留着情面了不是!”好一个妇唱夫随,柳富媳妇才扯着脖子吆喝完了,柳富马上就跟着添油加醋道:“要我说就是,咱们的外甥媳妇想红杏出墙了。谁不知道,那位洪公子有钱有势,相貌又出众的,说真的,外甥媳妇你嫁给我们青城,不过就是还我们青城个恩情才与他做夫妻吧,他个哑巴,又不能说道的,也就模样长得还算过得去,这么久了,也不知道是你不中用,还是青城不禁使了,竟是连一儿半女都没有,不过,我想你也是不着急,毕竟你只怕是早早的就想把我们青城给一脚踹开,跟那洪公子热乎去了。怪不得这么帮衬着人家的买卖,闹了半天是看上人家了!” 听柳富这一乱嚼舌根,吃客们竟还真有人信了柳富的谗言。 “怪不得,艾掌柜一直不肯在外人面前道出柳相公是她相公呢,原来还有这么个一档子事啊!” 也有不信柳富的胡搅蛮缠的:“哪啊,那时是柳相公与艾掌柜的小夫妻,在钱掌柜的药铺被聂县令家的公子给讹上了,逼不得已,才不得已出此下策。”原来竟真有明事理之人。 “柳老太!”黄夫人一把没挽住。 柳老太咄咄逼人地冲了出去,抬手唰地一记脆响,竟是正中柳富的脸上。这一记耳光,当即就把柳富给掴蒙了。“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只白羊狼,不知道好生奉养我就算了,竟还念叨起,你外甥,外甥媳妇的不是来了。我就欠打死你!”柳老太挥舞着拐杖,寻着叫痛的声音使劲地挥砍向柳富夫妻。 “娘您疯了,不打我那不要脸偷汉子的外甥媳妇,竟打起儿子来了,您可真是够护短的啊,不怪我跟您儿媳妇不孝敬您!”柳富边挨打,还边管不住地一个劲狠戳艾亚亚的脊梁骨地骂。 柳富媳妇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的男人挨打啊,赶紧给伙计们递眼色,那意思就是要伙计们帮着她一起上去拦着点,故意扮作无意之举,伙计们上来,伸手就狠狠推向眼盲的柳老太。 当即把柳老太推得身子一个趔趄,险些跌趴在地。好在黄夫人及时冲上来挽了柳老太一把。这才没让柳老太摔地上。而此时,就见柳富再冲伙计又一递眼色,伙计装作似被绊倒般,猛地砸向多管闲事的黄夫人。 柳青城狠狠一咬牙,抬脚提起,柳老太摔倒时,丢在地上的木杖,一提狠力猛踢向假摔的伙计,伙计腹部挨了狠狠一击,身子一挑,好似被疾驰的马车撞到般刮飞跌向一旁。 “青城?!”得到亲生儿子的救援,黄夫人不禁泪洒衣衫,喜极而泣。 可柳青城呢,似被柳富夫妻惹急了。狠殴了伙计并不足以解气,他竟大步朝前似打算暴打柳富夫妻。 “青城。”霎时,被艾亚亚察觉到,猛地出声喝止:“回来!就凭你这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文弱郎中,还想跟大舅,大舅娘这般五大三粗的人拼命吗?再者说了,他们胡搅蛮缠,倒处乱嚷嚷,你还至于跟他们生气?狗吠你一两声图痛快,你打狗就反不上了!”艾亚亚骂人都不带吐脏字的,三言两句地就把柳富夫妻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说谁是狗?外甥媳妇,今日你若不说清楚,休怪我跟你大舅饶不了你这张能说会道的利嘴,我们……”柳富媳妇怒不可遏地冲上前来,伸手似是就要往艾亚亚的脸上招呼。 一下就被柳青城捏住了胳膊,当即捏得她呲牙又咧嘴,出口的狠话越说声音越小。 “大舅娘,既是你今日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看来这家不分家都不行了!”艾亚亚故意当着众人面对柳富夫妻一忍再忍,实则就是等现在,她好当着全临川县的百姓的面,要众百姓给她作证,她跟柳富家闹分家,替柳家清理门户。 “你说什么?分家!笑话,我柳家的家是你说分便分的么,你个外姓的人来凑什么热闹!”柳富不快地嚷嚷了起来。 艾亚亚狡黠一笑,给柳富使眼色,要柳富看看他媳妇:“原来大舅这么不想分家啊!大舅娘的胳膊,听说前几日伤了,青城,你帮着给大舅娘好生的医医呗!”艾亚亚话才一说完,就听见咔嚓一声。 柳富媳妇脸色一白,唇角不住打抖:“娘嘞,我的胳膊断了!”大呼小叫地哀嚎起来。 “嘶!”艾亚亚拧着眉头,似是看着就觉得疼般。嘴上却甜腻道:“大舅娘别怕,这是青城独创的医法,错骨分筋手。”艾亚亚说着,再递眼色给柳富,那意思就是要听柳富亲口说他到底要不要分家,如若还是执意不肯分家的话,那他媳妇的胳膊,只怕会一直这样了。 “娘,说分家就分家!”柳富死咬着牙,不肯向艾亚亚低头,直接与柳老太征求意见道。 “亚亚,家里的事,你说的算。奶奶听你的。”被柳富夫妻这么一闹,柳老太的心都寒透了,已下定了决心要跟大儿子家闹决裂了,可柳老太却知道,她与青城现在的好日子,全多亏了艾亚亚,所以柳老太才不给大儿子欺负孙媳的机会,把拿大主意的权力全权交给了艾亚亚,给足了艾亚亚偌大的面子。 “大舅,您可是听清楚了,奶奶说柳家的事,由我拿主意,您就可就不要再见外的当我是外人了。”艾亚亚扯着唇角,冷冷地勾唇一下,当即把柳富夫妻给吓得毛骨悚然不已。 “青城先把大舅娘的胳膊接上。我有话与大舅和大舅娘说,分家归分家,我可不能让人瞧不起我柳家,背地里说我艾亚亚胳膊肘往外拐,向着外人,看上什么这红公子,那黑公子的!”艾亚亚意有所指道。 柳青城再一挽柳富媳妇的手,猛地向上一推。咔咔又是一声,柳富媳妇痛的眼泪都差点没掉下来,飞快地抽回手去,生怕柳青城再给她的胳膊拽折了,活动了下试试,竟然发现,胳膊能动了,一下子,柳富夫妻就对平日里欺负惯了的柳青城提起了防备之心,他们这个外甥似是不简单,得了柳老太的真传了。 “你有什么话,就说吧!说完了,我跟你大舅娘可要回去干活了!”柳富夫妻不敢再冒然上前,边故作硬气地对艾亚亚说道,边不露痕迹地慢慢向后退。其实他二人是想趁分家的事情没闹大发前,赶紧溜走,分家不立字据,隔个十来天的就被众人忘干净了,这分家也就等于没分了。 只是,艾亚亚却是一早就瞧出了柳富夫妻的打算:“大舅,大舅娘且慢,先把分家的字据立了。”艾亚亚冲柳青城一递眼色,柳青城立即折身向后,去取文房四宝来,要柳富夫妻立字据。 “外甥媳妇,这字据就不立了吧。分家就说分家,立哪门子字据啊?再说,我跟你大舅都不识字啊!”柳富媳妇假借不识字,想要蒙混过关,熟料,艾亚亚竟使出了杀手锏。 “大舅,大舅娘,我知道你们其实一直都想知道我小吃巷里的羊肉串上洒的那种香料叫什么!”艾亚亚甜笑道:“只要你们肯把分家的字据立了,我就告诉你们,如何?” 第152V章:立字据风波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只要我们肯把分家的字据立了,你就告诉我们,你小吃巷里烧的那个羊肉串上撒的香料是啥?!”柳富夫妻听闻当即瞪圆了眼珠子,还以为他们听错了,想不到天上掉个大馅饼,竟落在他们夫妻的头上。 “没错!”艾亚亚勾起唇角,与柳富夫妻含笑道。 此刻,就见取了文房四宝来的柳青城听闻此事,不禁伸手使劲掖向艾亚亚的袖口,柳青城表示,此事他不依,他们几家穷苦人都靠小吃巷为生呢,若是真让小女人把羊肉串的秘密告诉了大舅一家,只怕大舅家定会独揽这门生意,届时,大舅家一独揽生意,他们几家的生意便都做不成,他们乃是小门小户皆没什么家底的,哪里斗得过他那财大气粗的大舅家了。 “成。就冲外甥媳妇你这句痛快话,这字据,我跟你大舅给你立了!”柳富媳妇与柳富互换了眼色,柳富媳妇当即表示,这分家字据他们立了,只要艾亚亚肯将那生钱的香料,告诉他们一家,别说立字据,就算要他们现在掏银子,给娘看病他们都掏。 “柳富你个败家玩意,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不孝的孽障来啊,我这是上辈子造的什么孽啊,我……哎!”柳老太气得唇角打颤,舌头打结,瞎眼不住外翻,一眨又一眨地很是骇人。“亚亚你可不能把咱家的香料告诉给他家啊,不然,咱家这生意可咋做啊?!”柳老太不单替自己家担心,更多的是替另外几家担心。 “奶奶您放心,亚亚自有安排,不会让其他几家吃亏的,有生意大家做,有钱大家赚,若是只咱一家独揽,让人家听了去,还得背后戳奶奶您的脊梁骨,说奶奶您一碗端不平,待女儿,儿子偏心呢!”艾亚亚并非头次见柳老太这般生气,自是知道哄老太太开心的办法。 可这次,柳老太气愤并非是为了自家的事,头一次她的大儿子与大儿媳竟除了难为她柳家,竟还连其他几家人也给一并套了进去,柳老太的脸皮薄,自家人当街难为人家,她儿子儿媳不嫌脸红,她还嫌臊得脸上发烧呢。“柳富,他媳妇,我再问你们一遍,这家是真要分了?这字据也是真要立了?” 柳老太刚听闻大儿子与大儿媳前脚还齐声嚷嚷不识字,便想着兴许还有补救的法子,不至于让孙媳妇把他们几家的秘密香料,便宜送给大儿子一家,哪料到,反过头来,大儿子与大儿媳便不认账了,当下便改口道。 “娘,这分家是外甥媳妇嚷嚷出来的,字据是外甥媳妇吵着要立的,我们不是也没法子吗?那刚刚您不也说,此事全交给外甥媳妇做主,您老又不管,就算我们不想分家,不想立字据,这分家立字据的话,这么多街里街坊的也都听见了,外甥媳妇只怕也不会再收回去不是?” “柳富,你与你媳妇不是不识字吗?就不怕,亚亚她唬你们?!”柳老太忙又找理由,继续补救。 “娘您就跟着瞎操心。外甥媳妇她像是那种人吗?再者说了,这么多人盯着看着呢,外甥媳妇又岂能唬得了我们,实在不行,多找几个人帮着念几遍,不就全齐了。”柳富媳妇同柳富一样都是会算计的人,他们两人皆同意分家。毕竟能套到小吃巷的秘密香料,这分家也算够本了,再者说,他们又不想奉养柳老太这个瞎眼的娘,再白养柳青城这个哑巴外甥。当然回来投奔他们柳家的柳玉母子也算上,柳富夫妻一个都不想养,全是累赘。 “好,好,好!”柳老太连喝了三声好。“亚亚,你就把咱们的香料给告诉他们吧!” 艾亚亚盈盈一笑:“大舅,大舅娘,这香料的名字我是要青城给你们写分家的字据上,还是偷偷贴着耳朵告诉你二人啊?” “外甥媳妇,看你说的这叫啥话。是笑话你大舅和你大舅娘的不?你写纸上,我与你大舅能看懂了啊?”柳富媳妇心眼可贼着呢,她不让艾亚亚将香料的名字写纸上自有她的用意,她怕有人将香料的名字记下来,回头与他们家抢生意,他们夫妻谎称不认字,到时,若是柳青城把分家的字据立好了,让人这么一念,不是弄得人尽皆知了吗?他们拼了分家才换来得赚钱的好东西,哪能轻易让人给夺了去。 “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艾亚亚不好意思地一笑:“小宝子!”艾亚亚这么一唤,小宝子当即麻利的跑来:“你去,帮我把咱家的香料捏一小撮过来。” “嗳!”小宝子腿那叫一个快,去不大会儿的功夫,就捏了一撮的香料来。 艾亚亚伸手将小宝子的香料接进了手里。再倒手把香料递向柳富媳妇,柳富媳妇当即赶紧伸出双手接下香料,就好似捧着瑰宝般。此时,就听艾亚亚善解人意道:“大舅娘,我相公那立字据呢,你们既是不识字,自己的名字总会写吧?一会儿字据立好,你二人便去署个名吧?!”艾亚亚才不信,柳富夫妻不识字呢,若是他二人不识字,又怎开的酒楼。 “嗳,嗳,好!好!”柳富夫妻此刻已是笑得合不拢嘴:“外甥媳妇,这香料的名字啥时候能告诉我啊?”柳富媳妇倒挺着急,柳青城的字据还没立好呢,她与柳富也还未署名呢,她倒先惦记上,艾亚亚小吃巷用的秘密香料的名字了。 “青城,字据写好了吗?”艾亚亚则是一脉的从容不迫,根本不理柳富媳妇的急切心情,反正艾亚亚横死了一条心,柳富夫妻不在分家字据上署名,她是肯定不会松口的。 “嫂子,字据立好了!就差……”此刻阿离就在柳青城身畔站着,柳青城刚一立好字据,阿离自正准备接过来。就见一旁同阿离一样静候着的柳富就将字据一把抢了过去。 抢了字据后,柳富还狠狠地剜了阿离一眼:“抢什么抢,这是我柳家的家事,你个外人瞎搅合啥!”柳富哪里认识阿离,若是阿离身着一身华服,兴许柳富还对阿离恭敬些。可现在阿离身着粗布粗衣,柳富还当阿离是穷苦出身,自对阿离没好脸色。 “嘶——”阿离气得凉凉一抽气。 “阿离公子莫动气,莫动气!”洪君轩其实也看不过眼了,可碍于早前阿离的警告,他自是不敢再帮艾亚亚及柳青城出头,且洪君轩认为,艾亚亚这般做法定有她的用意。要不,柳青城又岂会只拦了一次,便乖乖地艾亚亚说要立字据,就立字据?! “挺好的。青城,你大舅我就在这署名了啊?!”柳富将分家字据仔细地看了两遍。才欢喜满脸地与柳青城询问现在是否可以署名了。 “且慢!”艾亚亚倏然出口,阻住柳富的动作,泊头与阿离道:“阿离公子可否劳您帮个忙,将我相公立得这分家字据念一遍?” 艾亚亚要求,阿离自是责无旁贷,阿离当即冷眼一递,甩回柳富,伸手从柳富的手里夺回柳青城立的分家字据,大声地念了出来。分家字据所述明明白白,自两家人署名的一刻起,柳富家便在外面自立门户,永远与柳老太一家再无瓜葛,不论两家哪家得了荣华富贵,都不会与另一家分享。分家字据上没有一句话是对柳富家不利的,众人也皆听得明明白白,柳老太待自己的大儿子一家,已属仁至义尽了。 “好了。若是柳富家没有什么异议的话,就过来署名吧?”阿离将字据平铺在桌上,与柳富夫妻道。 柳富刚准备提笔署名,就听见,他媳妇一声高喝:“慢!” “咋啦,媳妇?” “怎么了大舅娘?”柳富与艾亚亚同时看向柳富媳妇。 “外甥媳妇你这分家字据上似是少了一句啊。不是说好,要将香料的名字告诉我家的吗?怎么没写呢?”柳富媳妇谨慎道,听阿离念完分家字据,她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 “是啊,刚刚我不是就问过大舅娘了?大舅娘您不是说您与我大舅皆不识字,不让我相公把香料的名字写分家字据上,而是由我亲口告诉给您吗?”艾亚亚巧答道。 “是,我是说叫你们把香料的名字私下里告我,所以没叫你们把香料的名字写在字据上,可我没叫你们不把这事写在分家字据上。若是不写的话,你若反悔呢?我届时找谁算账去!”柳富媳妇那叫一个精明,生怕艾亚亚会反悔。 “可您刚刚不也说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怕我反悔的吗?还说我不像是那种人!”艾亚亚装出一副委屈模样:“再者说了,我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口允诺要将那香料的名字告诉给您了。您还怕我不说不成?” “话说是这样说,我是担心……”柳富媳妇的辩驳刚一出口,就被艾亚亚接下来的话噎个半死。 “算了!我看我还要我相公把那香料的名字写纸上吧,免得届时,我就算告诉大舅娘,大舅娘又反过头来刁难我,我还怕我没处说理呢!”艾亚亚从委屈的小绵羊突地摇身变做大尾巴狼:“青城,把香料的名字给大舅娘家写字据上,再要阿离公子念出来!” 第153V章:终于分家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别啊,外甥媳妇。”听闻艾亚亚说要柳青城将羊肉串的香料注明,并要阿离当众念出,柳富媳妇当即吓傻了眼,连连嚷嚷着,阻止道。“舅娘我就是那么一说你就那么一听,我这说者无心……” “可我这听者却是有意了。”不等柳富媳妇话讲全,艾亚亚立即启口接道。 “别,别,外甥媳妇,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跟你舅娘一般见识,他一个妇道人家懂个啥,就会见天的瞎叨叨。”柳富为了劝慰艾亚亚收回前言,忙一个劲地埋怨起自己媳妇的不是来。 “别,还是写上的好,赶明儿个,万一大舅娘再没听明白,不幸听差了,买不着那香料,又找我的麻烦,那可咋办?”不怪艾亚亚多疑,而是柳富夫妻真就能做出这等丧良心的事了。 “不能,不能!”柳富媳妇赶紧连连再三声明:“这么多街里街坊,乡亲父老都听着呢,我能做出那种事吗?只怕我这脸上届时会臊得难堪!” “真不用我要青城标注上?”艾亚亚生怕柳富夫妻反悔,又问一遍。 柳富跟自己的媳妇再度互相交换过眼色,一个冲艾亚亚含笑摇头,嘴里连连道不用,一个则一个劲地冲艾亚亚说不必麻烦。 “好吧。那大舅,大舅娘就赶紧在这分家协议上署名吧。”这次,艾亚亚一句话出口,柳富及柳富媳妇二人连忙上前,纷纷心甘情愿地在分家协议上署下了自己的大名。 “那个,外甥媳妇,这香料?”刚一撂笔,柳富媳妇就上赶着往艾亚亚身边凑去,亟不可待地跟艾亚亚打听道。 “大舅娘,我跟你说哈……”艾亚亚这次倒没在说什么推拒的话,直接侧身倾向柳富媳妇的耳际,低低地轻声言道。 “什么?”柳富媳妇听了一遍,似没听太清:“外甥媳妇你说什么?” “大舅娘,您这耳朵可真不灵光。算了,我还是找灵光地说吧。”艾亚亚似不耐烦道,冲一脸焦急,嫌弃自家媳妇耳力不好的柳富招招手:“大舅,我还是跟您说吧。” “嗳。”柳富当即喜笑颜开,没想到,艾亚亚竟这么好说话,非但跟自己媳妇说了几遍香料的名字,怕他媳妇没听明白,又喊他过去与他讲。只是柳富抻长了脖子,附耳过去,却听见,艾亚亚以蚊子般大的声音,嘤嘤嗡嗡的几句。“什么?字什么符的?外甥媳妇你说大声点,你这样说,我哪里听得清啊?!” “再说大声点,别人就全听见了。”艾亚亚没好气地拧紧眉头,笑话柳富夫妻耳力不济。 “分明是你声音小,诚心不想告诉我们两口子。”柳富媳妇当即闹脾气地又嚷嚷上了。 “看看,看看,我说什么来着?”听闻柳富媳妇的叫嚷,艾亚亚当即不快地又一拧柳眉。“我就说早前让青城写上的好,我都告诉你们了,你们又玩倒打一耙的把戏是吧?说我声音小,听不清,我再声音大点,周围的人都能听见了。” “胡说,分明就是你诚心不想告诉我们两口子!”柳富也跟着叫嚷上了。 “大舅,我最后再喊您一声大舅,您还要我怎么大声?还要我几遍?我已将那香料的名字跟您说了不下三遍了,您也听见了那香料叫什么了,且刚刚还嘴巴漏风地念出来了一半,还要我再怎么说你们才肯信?” “我念出来了?我念出什么来了?!竟放狗屁!”柳富不相信地骂咧道。 “确实,念出来了。”此时,忽闻静立在旁的黄夫人重重一应道。“我在一旁听得一清二楚,你确实是嘴巴漏风地道出一半了。” “怎么可能?!当家的,你说啥了,就让人攥着口风了。”非但柳富不信他自己念出来了,就连柳富媳妇也不信。她家男人竟是真听见艾亚亚亲口道出那香料的名字了。 “是真的。”几家人听闻柳富无心出口的话,不禁跟着在旁附和,就连柳青城跟柳老太都在一旁点头应是的。 “胡说!”柳富夫妻豁出去了,也要跟艾亚亚拼个鱼死网破,别人知道就知道了,他们也要把那香料的名字套到手。“你说我说了,有本事,就当众把那香料的名字道出来啊,我听听看,我究竟刚刚哪说了。” 艾亚亚当即端出一副‘我说你说了你就说了,你还不信我’的嘴脸出来:“那我可把那香料的名字道出来了!”艾亚亚说着偷偷冲黄夫人打了记眼色,黄夫人则一下了然地冲艾亚亚重重一颔首,此时,就将黄夫人偷冲藏匿于暗处地影卫士递了记眼色过去。影卫士在接到黄夫人的眼色后,倏地向是明白了什么,猛地未敛起身子一个个好似蓄势待发般。 “说啊,有本事,你就说啊!”柳富夫妻当真是豁出去了。 “那香料就两个字,名为:孜然!”艾亚亚话出口的同时,藏身在暗处的影卫士听闻,霎时便有了行动,影卫士纵身跃起,飞檐走壁而去,脚步匆匆不知去往了何处。 “孜然?!”人群中忽的爆出一片地哗然来。 “怪不得,柳掌柜要说什么字啊符的了。原来是这么个一半啊!”霎时,众人了然般地哄然大笑。皆笑话柳富夫妻的无能加多疑来。 “柳掌柜,人家艾掌柜可没骗你,怪只怪你耳力太差。两个字的香料,都能听一半丢一半的。” 被众人这么一笑话,一时间柳富夫妻的脸面便挂不住了:“去,去,谁知道这香料能叫这么个古怪名字啊!去,去!”柳富媳妇好似撵鸡般的呼喝道。 “哈哈!”众人却不肯放过这一机会,继续卖力地笑着。 “你看我没有骗你们吧,你们也太小人之心了!”艾亚亚自认不是个君子,她是个女人,且还是个女小人。 “没骗,没骗!娘,外甥媳妇……”柳富似觉得这门买卖做亏本了,本想就自己一家得着便宜,没想到,现在分家换来的便宜不知被多少家给抢占了去。柳富冲柳老太唤了一声,又冲艾亚亚唤了一声,似想扭转乾坤般。 “别,我没您这个大舅,这分家协议咱都立了,以后就是各家归各家了,谁也不欠谁!”艾亚亚霎时与柳富一家划清了界限,井水不犯河水道。 “别唤我娘,我没你这么个孽障儿子。”柳老太也是气得寒了心,这样的儿子不要也罢,她只要指望着青城这一好孙儿,及艾亚亚这一好儿媳,加上她的好女儿柳玉及青淼就可以了此残生了。至于另个儿子柳贵,柳老太也没报太大的指望,只不过,对于柳贵家,柳老太倒还不至于像大儿子家这般,绝情闹分家! “柳富你还唤她们干嘛?一个瞎老婆子!一个哑巴讨得的媳妇。”柳富媳妇当即闹起了情绪。“走了!”柳富媳妇想得开,既是套到了香料的名字,她还要赶紧跟她家男人买香料去呢,哪能跟着瞎耗着啊,万一在被人抢了先机。 “哼,给脸不要!”柳富一见柳老太吃了秤砣铁了心,自是懒得再搭理,既是他娘看得上那个哑巴,及厚脸皮赖回来混吃混喝的妹妹,不肯认他也罢,他还懒得养这么个瞎老太太呢。 “你……”柳老太眼虽瞎,可耳朵却不聋,听闻大儿子,大儿媳的这两声,当即起得嘴角打抖:“作孽啊!”她这是做了什么孽,这辈子竟剩下这么个孽障不孝子来。 “奶奶您别气了,再气坏了身子,不是还有我跟青城,玉姨和青淼呢吗?”艾亚亚忙从旁劝慰柳老太放宽心道。 “哎。”柳老太也知道她离了儿子,她还有别的指望,可眼下,青城的亲娘找上门来了,且又是这么个金贵的身份,她的好孙儿马上就认祖归宗了,她的指望怕是又要成空想了。 就在柳老太唉声叹气时,忽觉得没招没落的手臂被一双稳健的手腕搀挽住,而下一刻,手肘处竟再度覆上一对有力的臂膀:“奶奶,您还有阿离和青城哥孝顺着呢。别担心!” 先挽上柳老太的柳青城不可能当众泄露他能说话的秘密,所以又后赶来搀挽柳老太的阿离代他启口道。 “嗳,嗳!”柳老太不禁润湿了瞎眼。 “柳老太您放心。您的指望没不了,不但有青城及阿离孝顺您,您还有青淼可以指望,这孩子脑筋好使,以后保准能高中金科状元。”黄夫人一言九鼎,与柳老太做担保,保证柳青淼必能高中状元,金科提名。 “谢黄夫人。”柳老太嘴里道谢,攥着柳青城的手不由地一紧,其实围住柳老太的几人心里皆似明镜般,柳秀之死一事一日未水落石出,柳老太就一日心里不得安宁,就算有再多的指望,柳老太也会觉得没有指望。 “亚亚,今日早些收摊吧。回驿馆早些歇息整顿,还有许多事要办呢,且明日月月的比试更是耽搁不得!”黄夫人知道柳秀一事的重要性,可眼下,还有比柳秀的事情更为棘手之事有待处理,黄夫人不禁启口与艾亚亚提议道。 首先他们要解决的便是艾亚亚的身世。 第154V章:在下南宫离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若亚,你听娘给你说。”驿馆里,冯夫人紧追着艾亚亚一顿颠,就差跑得上起步接下去了。 “不听。”别看艾亚亚一个现代来客,可这大小姐脾气上来,竟比真正的冯小姐要凶残百倍,怕是九头牛都拉不回她一个主意。而冯夫人则更是做不了艾亚亚的主儿。 这不,好说歹说,冯夫人终于把洪家的亲事跟艾亚亚说明白了,可艾亚亚呢,从头到尾嘴里就两个字:不听! “若亚。” “谁叫若亚,我叫亚亚。”得刚刚,冯夫人叫艾亚亚,若亚的时候,艾亚亚还能勉强应下,现在洪家的亲事一说明,艾亚亚这打算连冯夫人这个娘都不认了。 “若亚,你跟洪家公子这门亲是早就订下的,这不洪家公子要模样有模样,要家世有家世的,哪点不抵那柳家强啊。再说了,你以前不是挺喜欢洪公子的吗?还曾经在庙里发过愿,说非洪家公子不嫁。”冯夫人可没有扯谎骗艾亚亚,这些确实都是冯家小姐冯若亚以前亲力亲为过的,现在她不巧借了人家的身子,就得顶这摊子事。 “娘,我都跟青城圆房了,已是嫁过了人了,那您家就一个宝贝女儿,难不成还能嫁两家啊?再者说了,那青城的长相就抵不过洪君轩吗?好,就说洪君轩现在有家世,背景,难道这些您能保证青城他以后就没有吗?”知道硬犟牛脾气解决不了问题,艾亚亚与冯夫人仔细分析道。 “小姐,那柳家公子好像,不能说道啊!夫人是怕您以后后悔!”丫鬟轻声地劝道,本来她是不该插嘴的,可眼下,她家小姐不知道是入了什么邪了,明知道那柳家公子有残疾,竟还赖着人家,那洪家公子多好。她家小姐以前朝思暮想,怎么这就突然改了性了。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后悔?我后什么悔?”艾亚亚嘴角一嘟,听见人家嫌弃青城是个‘哑巴’她就来气,毕竟她知道,青城又不是真不能说。 “若亚,娘知道,你是为了还柳公子个人情,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可终身大事岂非儿戏,你要想明白,没错,我一家的女儿,是没法嫁两家,可娘相信,若娘把实情跟洪家公子说明白,洪家公子定会愿意娶你,届时……” 冯夫人并不知道,她的每一句劝,都如敲山震虎的铁锤,一下下地狠捶着柳青城的心,柳青城万万没想到,艾亚亚竟会是临县首富冯员外家的千金,且早就已与洪君轩有婚媒在先了。 “青城哥你该听的也听见了。我觉得嫂子的心自然是向着你的,可在冯家人的眼里,你跟嫂子实在不门当户对。且……”阿离在旁边小心翼翼地完成着母后交予的任务,边偷偷地打量着柳青城脸上的表情变化:“今日之事想必青城哥也看出来了,那洪家公子是真对嫂子上了心了,若真让他知道,他与嫂子有婚媒在先,怕只怕青城哥这好生生的婚媒会被拆个七零八落。” 阿离见到柳青城听到他口中出口的七零八落四字后,拳头不由紧握,指骨也捏得咯咯作响,一时间,便暗道一声有门。 “若亚,娘定不能让你嫁个哑巴。”听到冯夫人出口的一句。 柳青城恨不得冲上前,与冯夫人叫嚷,我不是个哑巴,我能说!可胳膊却被阿离生生扯住:“青城哥,你以为就算你不是哑巴,冯夫人也会点头?实话与你说了吧,冯夫人这话,只是一个冠冕堂皇地借口罢了,实则,她是觉得你柳家与她冯家门不当户不对,没有资格娶她家的女儿。”瞅准机会,阿离赶紧给柳青城下狠药。 来不及冲出去的柳青城,突地颓然在当下。面对眼前的困境,他已是当局者迷寻不到任何可以脱困办法了。 “青城哥若真想拢住冯夫人,离弟给你出个招。青城哥不妨去求助我娘。”确实这是个法子,可柳青城却不打算用,因为,一旦求助黄夫人就代表他妥协了,决定认祖归宗了,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准备接受那一庞大的背景,身份,以及那一姗姗来迟的亲生母亲。 “怎么?青城哥不肯?”阿离好似柳青城腹中的蛔虫,光从柳青城脸上一时一换的神色就已断定柳青城想了些什么。“其实母后已经答应青城哥了不是吗?定不会变卦的,母后素来一言九鼎。不把秀姨娘的事情差个水落石出,定不会逼青城哥认亲的。” 阿离一说完,柳青城倏地似是寻到了希望地望向阿离,好似再问:真的吗?真的同你说的这样吗? “当然。”阿离重重一颔首。 就在此时,也不知道艾亚亚又跟冯夫人争了些什么,冯夫人突地厉声道:“若亚,娘不和你争,明日,娘就去洪家,问问他洪君轩,若我冯家的女儿已是嫁为人妇,圆了房,他还肯不肯要!” “娘,您这……”艾亚亚似急得六神无主了,一时竟不知该要怎么去说了。 “青城哥还是赶紧拿个主意吧。若让冯夫人真去洪家闹上一顿。只怕届时母后有心想替青城哥你兜着,都兜不住了,若洪公子真知道嫂子是冯家千金的话,怕只怕会请求母后赐婚,若是这样的话……”阿离似是不敢想象地眉头打结。 “青城,阿离说得对,你要真在乎亚亚,现在就不能犹豫,奶奶离不开她,这么好的孙媳妇,奶奶想留下当咱柳家的指望呢。”不知柳老太从哪里摸了来,启口一声,竟一语将柳青城的心结打开。 那我就去了?可是真得去吗?万一黄夫人借机刁难,要他认亲怎么办?柳青城踌躇地望向家中奶奶,眼神似是还有些摇摆不定。 柳老太哪能不知柳青城的心思,懂事的孙儿是她一手带大的,就算她眼盲看不见柳青城的表情,却已是料中了:“黄夫人既是答应帮忙找出元凶,就定不会收回前言,她乃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你以为她说话能不作数吗?” “恩。”柳青城重重一声应,迈开脚步,从走到跑,焦急地直奔黄夫人的住处而去。 听着孙儿的脚步将行渐远,柳老太伸出了颤巍巍地手。阿离看见,忙递了手过去,若没有阿离搀挽,柳老太只怕会跌坐在地上。“青城,我就交还给你们了,你们可要说话算话。可不能诓我这瞎老婆子。” “您放心,奶奶,皇后娘娘一言九鼎,答应好的事,定不会食言。” 阿离地保证,让柳老太的心尘埃落定。柳老太明白,她本就不该生那妄念,总惦记着女儿没了,就霸着人家的儿子做孙儿,孝顺她一辈子,不是她的,早晚都要还给人家,她柳家一向不拖不欠。 “那我就放心了!”柳老太说着,眼角里却已盈满了不甘的泪水。 “娘。您怎么在这呢。”柳玉从旁走来,带着柳青淼,柳青淼手里捏着一块甜甜的桂花糕,吃得正香,见到柳老太。 “奶奶,吃桂花糕。可甜了。”柳青淼将桂花糕递向柳老太,并塞进柳老太的手里。“奶奶,您哭了?奶奶不哭!”柳青淼递上桂花糕的同时,看见柳老太眼角淌下的两行清泪,不禁对老人劝慰道。 “娘,您?”柳玉吃惊不已,她就知道,根本就不该带着母亲跟黄夫人来住这个驿站,只怕是,黄夫人又刁难她娘了。定是为了青城之事。“娘是不是因为青城的事?” “娘,奶奶,青城哥怎了?”柳青淼听闻母亲的口中提及兄长,不禁好奇打探道,四下环顾,竟没看见柳青城人,柳青淼何等聪明不禁察觉到事情蹊跷来,便起了疑。可任柳青淼再聪明,他却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只隐隐觉得家里人自从黄夫人出现都愈发的不对劲了,嫂子,兄长,娘亲,奶奶。 “没事。”柳老太抬手极快,飞快地敛去眼角的泪水。 “奶奶,您?”阿离在旁看了先是皱了皱眉,再是轻笑了起来。“您老误会我娘了。” “我误会?”柳老太似不懂阿离话里的玄机。 “我娘虽是有意而来,却并不是来夺您老的指望的。这点您可以放心。”阿离起初没听明白柳老太话中的意思,后一见柳玉母子,听柳玉话里的弦外之音,再看柳老太遮掩的模样,这才了然。 “不是来夺我的指望?”柳老太似懂非懂道。 “是。以后您老自然就知道了!”阿离狡黠一笑,甩开脚步往前走,竟是直奔争吵不休地艾亚亚及冯夫人而去。 “玉儿?娘的耳朵没听差吧?” “没。”柳玉的回应让柳老太愈发的心惊肉跳,觉得听见的不似是真的,好似在做梦般。 “阿离去找亚亚了?” “恩。” “走,咱们也过去看看。”柳老太任女儿及外孙搀挽着,步履缓缓走向了艾亚亚及冯夫人的方向。 “你是?”冯夫人仅与阿离有过一面之缘,那时阿离正跟着洪君轩一并出红家酒楼,当时冯夫人还以为阿离是洪君轩身边的跟班,可现在看来,定不是。 “在下南宫离。” 第155V章:逼迫洪家退婚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南宫离?!”冯夫人听闻阿离道出自己本名,不禁一下呆若木鸡。 “夫人,若这位公子真姓南宫的话,那……”小丫鬟的脸色也不甚好看,轻掖着冯夫人的手不禁地都在打抖。 “敢问公子与早前那位夫人是何关系?”冯夫人抱着侥幸的心里,这才能继续接过话了。 “那位夫人是阿离的母后。”南宫离微微一笑,牵出一脉君子之风。 “民妇见过皇子殿下。”冯夫人早就认出了黄夫人的身份,却一时有眼无珠不曾认出阿离的身份,如今一见阿离亮出身份来,不禁赶紧屈身跪拜。 “冯夫人不必拘礼,其实若按照真正的按辈分来讲,您的女儿,还是阿离的大皇嫂呢,阿离该给您请安才是。” “哈?!”这回别说冯夫人了,就连冯府的小丫鬟都彻底傻了眼。怎么好端端的他们冯府的千金小姐就成了当今皇子的大皇嫂了,更何况皇后娘娘不是膝下仅这一位皇子吗?怎会突然又多了一位大皇子呢? “这乃是宫中的秘事了,其实说是秘事也不算是,想必,冯夫人也该早有耳闻才是,当年,阿离曾有一位兄长,名唤南宫悔,却不幸早早夭折于火海,葬身在宫中的一场事故中。” 南宫离一提此事,冯夫人不禁遥想起来,确实,要说此事还是当今皇后失宠之时,身陷冷宫,那时,民间只听说是冷宫失火,烧死了一位皇子,后来,先皇还曾下令彻查此事,结果查来查去,似也没查出什么结果,事情最终竟不了了之,待到最后之时,竟再也无人提及。 “那位皇子他现该不会是?”冯夫人见艾亚亚脸上渐露欢颜不禁有些隐隐觉察到些什么,再看向尾随而至的柳老太及柳玉,柳青淼母子,冯夫人似觉得自己的猜测终是无误了。 “正是青城兄长。” 嗝喽一声,冯夫人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而见了阎王,好在一旁的小丫鬟赶紧上前挽着,身旁又有柳老太守着,几人这顿的忙活。这才把吓昏死过去的冯夫人从阎王爷面前给拉回来。 这次,冯夫人可真是吓破胆了,她刚刚是明知道柳青城在旁的拐角处偷听,这才说得那般大声,结果可好,她哪想到柳青城的身份竟是这般的显赫,人家是皇后娘娘遗失多年的亲生骨肉。是大皇子,她一个区区富甲一方的冯员外的夫人,她哪里招惹得起啊!这药是把人家给惹急了,她这脑袋还不得从脖子上搬了家。 “若亚,那青城女婿,不,是大皇子的事,你怎么不跟娘说啊!”冯夫人看着一旁好似幸灾乐祸的艾亚亚,急得都快要火燎眉毛了,但凡,女儿提醒着她点,她也不至于惹下这么大的祸事啊。 “亲家母你别急。在把你给急坏了。青城他心胸宽广,跟亚亚又成亲许久,你乃是亚亚的亲娘,他还能生你的气不成?”柳老太在旁倒是说起了贴心话,一个劲地劝冯夫人安心。 可冯夫人哪里安得下心啊。柳青城这会儿人都不见了,不定是去皇后娘娘那说什么去了,人家动动嘴皮子不要紧,他们一家还不得落个满门抄斩的境地啊。 “娘,看把您吓的,青城他根本不是那般小性子的人!他这会准是去找黄夫人说……”艾亚亚不说倒还好,这一说,冯夫人的脸色倏地又泼开一脉的菜色。嘴里连声哀呼道:“若亚,娘不敢了,真的不敢了,娘就是胡乱与你说着玩的,你去跟你那相公,不,是大皇子殿下好好地说说,就说你嫁定他了,什么洪家公子,不要了!你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娘!”艾亚亚对冯夫人这般的‘卖女求荣’的母亲,实在是说不上什么话来了,一时间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我不去说,要去您自己去。” “若亚。”冯夫人这下可是欲哭无泪了。女儿撒手不管,要她这才跟女婿见过一面的丈母娘去说,这她哪会说啊。 “小姐您就看在夫人和丫头的面上,去劝劝姑爷吧。”小丫鬟在一旁也赶紧帮忙说起好话来:“夫人与丫头哪知道姑爷是那般显赫的身份啊。这才有口无心地乱嚼了几句舌根子,若是真为此事,搅了姑爷和小姐的心情,那就打丫头,罚丫头给小姐出气便是,小姐可千万拦住姑爷,别让姑爷一时气急,把咱们冯府给满门抄斩了啊!”冯府若真的被满门抄斩,那他们可就谁也活不成了,小姐定不会这般狠心的。小丫鬟这点倒是拿捏得准。 “满门抄斩?”扑哧——艾亚亚笑得前仰后合,青城可做不出那样的事来,他是济世救人的在世华佗,有谁听说过,华佗不救人,反倒要人命的。 “冯夫人您就不要乱想了。”柳玉在一旁听小丫鬟的几句苦劝,都有些听不下去了,再让冯夫人及小丫鬟这么说下去,只怕青城就得被他们说成了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虎了。“青城他为人一向很是宽容的,您这几句话,伤定是伤了他的心,可他不会难为您的。顶多他就是自己心里不舒坦,与自己过不去……” “娘。”柳玉一开始劝时,冯夫人与小丫鬟倒是稍宽了些心,结果,柳玉后面几句一出口,冯夫人及小丫鬟都恨不得携手投河的心都有了。柳青淼在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赶紧拦着娘亲低唤了一声。“您就少说两句吧,大嫂家的人的脸色都变了!”柳青淼边唤柳玉,边轻掖柳玉的袖口。 “亲家母你放心,青城这孩子定不会难为你冯家,我老太婆以性命做担保,若是青城他敢难为你冯家,我第一个饶不了他!”柳老太听闻柳青淼描述说冯夫人及小丫鬟的脸色都变了,赶紧在旁拍胸脯地打包票道。只是柳老太却忘了,若是柳青城当真认祖归宗,哪里还有她柳家何事?! “冯夫人您放心,有奶奶这一句话,可比什么金牌,圣旨都好使,您就不要再乱想了,还是先想想您冯家与洪家的这门亲事要怎么推掉吧!”南宫离在边上看热闹久久不语,现在热闹看得差不多,他才一语点中要害,要冯夫人自己拿主意。 “这……”说到要冯家推掉洪家的亲事,这事,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不过是要寻个好些的借口罢了。只是这借口却不甚好找,毕竟,艾亚亚乃是冯家的小姐,然而艾亚亚又在阴错阳差下,嫁给了柳青城,若是这退婚的借口找不好,此事再宣扬出去,只怕届时,对冯家的声誉有影响。不过,若是洪家洪君轩主动要求退婚的话,这事情就好办多了。想到这里,冯夫人不禁有些暗自庆幸,好在早前她欲上前与洪君轩相认,被皇后娘娘给拦下了,不然的话,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冯夫人将自己心中的想法与众人一说。一时间,不禁难坏了众人。要说,还是多亏了洪君轩不知道艾亚亚便是冯家小姐,若是知道了,只怕,他更不会轻易松口了。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洪君轩就算知道艾亚亚乃是冯家小姐的身份也能轻易松口的呢。 “有。”艾亚亚突然启口道。 “若亚你有法子,能让君轩主动要求退婚?”众人的注意力不禁全部落在艾亚亚的身上。 “恩。”艾亚亚重重一颔首。 “什么法子?”这次询问之人不是众人中的人,而是在柳青城的陪伴下姗姗来迟的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娘娘!母后!)”众人以各种方式与黄夫人问好。 黄夫人则是看也未看地盈盈一摆手,柳青城已去找过她了,将事情粗略地概述了一遍,当然,黄夫人为此甚是欣喜,难得儿子竟愿意同她开口说话了,不过说的内容句句不离她的好儿媳,这可真是儿大不由娘啊!黄夫人不禁在心中哀哀喟叹不已。黄夫人已柳青城开口为要求,换她出面,帮忙笼络住冯家。要冯家推掉洪家的亲事。且必须将冯家千金冯若亚下嫁给她的宝贝儿子为妻。 一方面,黄夫人宠溺亲生皇儿柳青城,欢喜应下柳青城的要求,一方面,黄夫人还想替冯家及她自己守住声誉。这下,黄夫人同冯夫人站到了一条战线上,她二人皆认为洪家公子洪君轩若是主动提出退婚,这是最好不过。 “由我亲自去找洪君轩说明。” “什么?!”众人瞠目结舌,就连平日足智多谋的皇后娘娘都听傻了眼,柳青城与阿离则是静立在旁,不做言语。 “若亚你可要想清楚了,这事可是关乎于咱们冯家及皇室的声誉,若你亲自找洪家公子说明,万一那洪家公子不同意退婚的话……”冯夫人吓得眼大眼小:“要不,娘替你去说,或是,娘这就修书给你爹,把你爹找来,要你爹去跟那洪家公子说?总之寻个借口,把这门亲事给推了?” “不!必须由我亲自去说,且我乃冯若亚的身份也必须由我嘴中亲口道出!” 第156V章:感情纠纷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亚亚你确定你要亲自去洪家与那位洪公子说吗?”冯夫人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放心,洪家洪君轩如何,虽然冯夫人不甚清楚,可冯若亚什么脾气秉性,作为母亲的冯夫人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冯若亚可以说算是小家碧玉型,怎么突然间,离家几天,就好似换了个人,换了个心性般。冯夫人是越想越想不透了。 “恩。”艾亚亚重重一颔首,表示她心意已决,甚至无需等太久,明日,她便想亲自去与洪君轩说个清楚明白。 柳青城看看艾亚亚,又不禁看向家中奶奶,最后才看向黄夫人及南宫离。对于,艾亚亚要去找洪君轩一事,柳老太没发表任何的看法,而黄夫人则是不禁启口道。 “亚亚你若是有把握的话,此事就交给你自己去处理,可若是没有十成十的把握,不如还是将此事交予我及阿离去办的稳妥。”黄夫人似是看出柳青城的焦虑,不禁启口替柳青城说道。毕竟,柳青城乃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谁的儿子,谁不疼啊。 “我既是说便是自有把握,所以此事就不劳夫人及阿离公子多费心了。”艾亚亚低道一声出口,熟悉她的人皆知这是她已决定的好,便不需要旁人再来插手的意思了。“青城?”将众人皆以一句话唬住了,艾亚亚不禁看向柳青城。他该是最懂她的心思了。 “你自己决定就好。我不会多管!”这是冯夫人及小丫鬟头次听闻柳青城开口,没想到,这文文弱弱,样貌倾城的男子,开口竟是这么悠而动听,怪不得能把他们冯家的小姐给迷得神魂颠倒呢。 去,是谁说柳青城是哑巴的,看看人家说得这话,说得多溜,声音多好听。非但黄夫人觉得百听不厌,就连只听过柳青城才说过一次话的冯夫人及小丫鬟都不禁深深着迷了。一行人就巴望着柳青城能再多说几句。 可柳青城的话语简洁,就说了这么一句后,竟不再做声了。 “青城你去哪啊?”众人再看柳青城,已是折身离开了。 “这?!”一行人不禁大眼瞪小眼的面面相觑。 “亚亚,快去追青城,青城那孩子准是又闹脾气了!”别人不知柳青城什么脾气,柳老太还能不懂吗?刚刚孙儿望向她,她眼睛盲的看不见。可孙儿那一声,肯定是气着了。柳老太赶紧督促艾亚亚去追柳青城。只要艾亚亚说两句好话,柳青城准保消气。 可艾亚亚呢。“他闹情绪就由着他闹吧。这天色也不早了,明个儿月月不是要跟那白郎中比试医术呢吗?大伙就都早点赶紧回去歇着吧!”艾亚亚这一句不要紧,一下子吓傻了一群人。 首先被吓到的就是冯夫人及小丫鬟,她二人本就才得知柳青城的身份,这刚气还没喘匀呢,就听见艾亚亚说不管柳青城,要柳青城由着性子闹的话。冯夫人及小丫鬟能不害怕呢。毕竟,黄夫人的脸色已在瞬间沉了下来。 “亚亚。”柳家人似是也念着黄夫人的威严,不敢由着艾亚亚的性子来。由柳玉启口忙跟艾亚亚低低提点一声。 “奶奶,玉姨,青淼走了,回屋歇着去。”可艾亚亚呢,就好似根本没听见柳玉这声提点般,依旧自说自话道,捎带手的,艾亚亚还不忘拉拢上冯夫人及小丫鬟:“娘您也赶紧回屋歇息吧。明天,女儿还想请您看一幕好戏呢。” “这?!”黄夫人没发话,谁敢动? “奶奶。”见众人也也不知道动弹,艾亚亚不禁看向柳家主事的当家主母,启口再度轻唤一声。 听闻艾亚亚的话,柳老太终于有了动作:“好了,青城定是没啥大事,明日还有事呢,大家伙都早些回去歇着吧!”并非是柳老太想得透彻,而是柳青城跟艾亚亚人两个是夫妻,这夫妻之事吧,外人管多了,反倒不好。 见柳老太终于倒戈向自己这边,艾亚亚不禁展露出欢喜的笑脸来。夫妻之事,还是让他们夫妻间自己解决的好,外人一管,就乱遭成团了,所以外人还是能少插手就少插手。 “走吧。”柳老太一开口,柳玉率先回应,牵起柳青淼的小手往房间走。 “娘,不管青城哥行吗?”柳青淼年少不懂事。自是不禁多了句嘴。 “嘘,娃儿家的,这种事情别多嘴!”柳玉不禁低斥了自己儿子声,这柳青淼才乖巧地闭紧了嘴巴。还古灵精怪地冲着艾亚亚比了一个他已乖乖噤声的手势,把艾亚亚逗得不禁忍俊不禁。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家伙。 送走了柳家人,然而冯夫人及小丫鬟依旧端着一张生怕自己摊上事了,且是摊上大事了的表情。艾亚亚看着这两人不禁柳眉一蹙,再看向黄夫人。 黄夫人这边,不知南宫离在黄夫人的耳边,低低窃语了几句什么话,竟把黄夫人哄得眉开眼笑,不过艾亚亚知道南宫离嘴里出来的定是没什么好话。她也不必多管。只要南宫离能将难缠的黄夫人哄走便好。 南宫离的三两句话后,黄夫人竟不再静立原地,而是笑呵呵地继柳家人之后也回房了。冯夫人及小丫鬟见了,不禁愣怔在当下,犯起了迷糊,皇后娘娘及南宫皇子究竟搞什么鬼。前一刻,还恨不得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怎么后一秒就突然脸色一变,成了笑面虎了。冯夫人及小丫鬟差点齐声合奏道:皇家的世界,她们这等小小平民真心不懂! “娘?您不早点回去歇着?”送走了黄夫人及南宫离,艾亚亚不禁笑望向身畔,依旧傻傻不知道要离开的冯夫人及小丫鬟二人。 “我们……”冯夫人看看小丫鬟,小丫鬟看看冯夫人。这人都走了,就剩她们二人留下干嘛?耍猴吗?!最终冯夫人及小丫鬟也跟着离开了。 送走了一行人,艾亚亚朝柳青城离去的方向看去,不禁哀哀一声长叹,再似无可奈何般地轻摇了摇头。最后,艾亚亚因叹气而下扯的唇角,不禁又倏然扬起。露出一抹甚是狡黠的浅笑。 等柳青城气消差不多了回房。就看见艾亚亚竟是一丝悔意全无,人正倒在床上,呼呼得睡得正香。才气消的柳青城不禁又怄了一肚子火,可无奈却没处发泄,原来他往出跑,是惦念着艾亚亚能追上他说几句宽慰他的话,可没想到,艾亚亚竟根本没按他想的那么做。人都睡了,柳青城还能指望什么吗?!再出去跑一圈,那床上的小女人也得知道才行啊!最终,柳青城只得强压着一肚子的怒火,乖巧地躺在了床上。 柳青城这一顿折腾,险些害得假寐的艾亚亚装露了馅。其实艾亚亚早就看出柳青城的那点小小心思了。这男人多大的人了,心却还像个孩子似的。让艾亚亚有时是急不得,恼不得!起初艾亚亚也拿柳青城这率真脾气没法子。也追出去过不少次,可再一再二,一旦再三柳青城生气就跑,想骗艾亚亚来哄的法子,就不奏效了。渐渐的艾亚亚就学聪明了,遇见柳青城发脾气,她会先辨别出真假,若是真的,她自然会追,可若是假的,艾亚亚才不追呢,就让柳青城闹,等柳青城闹够了,见到没成效后,自己会回来的! 若是让艾亚亚把她跟柳青城的感情做个比喻。艾亚亚会说,她觉得她跟柳青城的感情就像放风筝。她手里攥着风筝线,一旦风筝飞偏了,她只需轻轻一拽,就能把飞偏了的风筝给拽回来。 前一晚,两人闹了一宿不痛快。第二天一早,艾亚亚便起了个大早。弄得柳青城醒来,都没摸见艾亚亚的人影,结果,可这整个驿馆前后院地好一顿找。 终于,翻遍了所有房间,就差弄得整个驿馆人仰马翻了,柳玉才告诉柳青城,他媳妇在厨房给他做早饭呢。柳青城听完,心情那叫一个舒畅,昨夜的坏心情,不禁被他一下抛到了脑后。最终小夫妻轰轰烈烈的战事,在一顿浓情蜜意的早点中,烟消云散。 黄夫人及冯夫人,两位夫人看在眼里,乐在心头。而屋里众人里仅剩下一个忙前忙后伺候的小丫鬟,没见过此等状况,惊讶得险些下巴脱臼砸地上。 不过好景不长,艾亚亚就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启口道:“青城,一会儿你带月月,我娘及奶奶他们去先去比试那吧?” 一听这话,正开心用饭的柳青城不禁眉峰又一次紧锁。 “我去趟洪家!” 听闻艾亚亚接下来的一句,柳青城没再开口,似无动于衷般继续埋头用饭。 “青城给我点信任好不好?你放心,我既是嫁了你,就绝不会变心。这辈子就赖定你了,就算你想甩开我都不可能的!”艾亚亚边冲柳青城挤眉弄眼,边弓起手肘轻撞向柳青城的精壮窄腰。 艾亚亚这冷不防的一撞,险些把柳青城撞得手中的碗,丢地上摔了。 不过,得到了艾亚亚的允诺,柳青城终于松口道:“行,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许再让那洪君轩打你的主意。不然,我会让他好好体会下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第157V章:是否对她有意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柳青城提出的条件,艾亚亚自是义无返顾地答应了下来,当天一大早用罢了早饭,艾亚亚与柳青城等人就兵分两路,艾亚亚只身一人去往洪家,而柳青城等人则与陶月月一并赶往比试医术的比赛场——钱记药铺。 今日,也不知是怎的,陶月月等人竟是又来早了。不过,黄夫人及南宫离则一点也不吃惊,在见到白郎中久久未曾到场时,二人皆是相视一笑,没说话,有白郎中早前撂下的话,陶月月等人自然是不再好心地等待白郎中,反正白郎中也不屑他们等,公平起见一事,昨日傍晚白郎中等人以用实际行动向陶月月等人证明了,公平在他们眼中是狗屁,所以对待白郎中一行人,根本不用管公平与否的问题。 只见陶月月很快就摆好了医案,并飞快地接下了不下十余个病号,甚是耐心负责地给病号们一一诊治病情,十余病号医好后,白郎中竟还不曾露面。陶月月等人不觉得奇怪,前来寻医问诊的百姓倒觉得此事甚是蹊跷了。不过,碍于白郎中早前的作死行径,百姓们也就当白郎中今日也是自作孽不可活,自是谁也没多嘴的去问。 放下陶月月医病不提,单说此刻的白郎中为何迟迟不到钱记药铺来比试,原来天刚蒙蒙亮,白郎中还未曾起床,就被聂县令派去的衙役从温柔乡里给揪了起来,直接大肆肆地拎去了县衙。 至于原因,必是与早早提着扒手头目去县衙拜访的莫青彦有关,莫青彦先是带人敲开了县衙的大门,再将扒手头目往不开眼的聂县令面前一甩,只见聂县令脸上的冷汗当即就下来了。 昨夜,聂县令见派出的扒手头目迟迟未回,就隐隐觉得大事不妙,聂县令甚至还以为扒手头目畏罪潜逃了,不过一想,不对啊,这下子怕是没这个胆,左思右想,不禁觉得事情甚是蹊跷。便与自己的儿子聂天明两人一合计,干脆没知会白建仁,打算等东窗事发,将屎盆子全扣白建仁头上,反把自己与儿子摘个干净。于是乎,当莫青彦提人拜访,聂县令早早就做好了应对之策。即刻派三班衙役去白建仁家,提白建仁过堂审案。 不过,白建仁倒也聪明。见聂县令翻脸不认人,还将脏水泼他身上,立即反咬一口,公堂之上,当着莫青彦这位钦差大人的面,就把聂县令父子给告上了公堂。理由当然是欺压百姓,贪赃枉法了。这样一来二去,莫青彦又装模作样地审案,自是拖延了不少时间。 其实早在莫青彦提人来县衙前,黄夫人就已交代过莫青彦,无需真的办案,只需要白郎中与聂县令反目,要他们狗咬狗就好,剩下的还要待日后。黄夫人似是看出了什么苗头,要留着聂县令等人顺藤摸瓜。至于黄夫人要摸哪棵瓜,其实莫青彦心中多少也有些数了,柳老太的女儿,柳青城的‘母亲’之死,怕是黄夫人已打算好,要从聂县令身上落刀了。 所以莫青彦提人来府衙,无外乎就是先给聂县令施压,叫聂县令小心提防着点,当然,若是聂县令上头有人的话,聂县令自是会恐自己倒霉,而与那人多少有些联系。届时,自是就方便了黄夫人查探多年前的那桩冤案。 此时此刻,柳青城看着陶月月诊病,心却已然飞向了别处,他的注意力几乎全放来在了已经前往洪家的艾亚亚身上,柳青城坐立不安生怕洪君轩在得知了艾亚亚的身份后,而不肯松手。 当然,也不怪柳青城多虑,洪君轩确实喜欢艾亚亚,早前在还未得知艾亚亚乃是冯小姐时便多次对艾亚亚出手,跟柳青城抢人,如今在得知艾亚亚乃是冯小姐后,他又岂肯轻易善罢甘休,放弃自己的大好姻缘。不过,这也得分洪君轩面对谁据以力争,若是旁人,兴许洪君轩必是能将说服此人,可面对的是艾亚亚就很难说了。 “洪公子。”艾亚亚突然只身到访,将正准备出门的洪君轩及洪五等人堵在门口,洪君轩见艾亚亚到访高兴都来不及,自是赶紧吩咐洪五,赶紧沏茶倒水,他要与艾掌柜畅谈,出门查账什么的全都抛到了脑后头。 洪五一见洪君轩的作为,不禁眉头紧蹙,小声地在洪君轩耳畔咬耳朵道:“公子,您忘了,昨日阿离公子的话,若是……” 洪五这一声提点,不禁将洪君轩生生扯回到现实,可眼下情况大不同,艾亚亚是主动上门的,就算黄夫人与南宫离责备下来,怕是怪不着他洪君轩吧。并非是他主动去找的艾亚亚不是!且看艾亚亚的做派,洪君轩料定艾亚亚必是有事找他单独相谈,他又岂肯推辞。 “不管那么多,尽管去沏茶。若是黄夫人那边问下来,也怪不得咱们,艾掌柜的人都来了,总不能让我再给撵出门吧?”洪五一想觉得自家公子言之有理。是艾掌柜的来找的他家公子,又不是公子主动找艾掌柜,就算黄夫人问下来,也没得质问不是,于是,洪五自是高高兴兴地屁颠颠地去沏茶端水了。 洪五一走,艾亚亚就对洪君轩笑道:“洪公子这里,可有方便说话的地方?”艾亚亚出口的一声,当即就令洪君轩又是一愣,艾亚亚这声很显然是告诉洪君轩,她与洪君轩有私下背人的话要讲,不希望有旁人打扰,想找个清净的地方,只有她与洪君轩两人。 “有,有!只是不知……”洪君轩磕巴未打就连连回道,可洪君轩不禁又担心避嫌的问题来,就算是艾亚亚主动来找他,可有黄夫人及南宫离的施压,且艾亚亚已嫁给柳青城为妻,洪君轩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需要避讳的。 “我来洪府,我相公也知。”艾亚亚启口,主动道出,她来此是征求过柳青城的同意的,叫洪君轩无需多心,不过艾亚亚却恶劣的没将柳青城的那句后话捎到,一来艾亚亚自是担心吓坏了洪君轩,二来嘛,艾亚亚倒想看看洪君轩这位洪家公子的品行如何。 事实证明,洪君轩的品行确是不错。不愧为富人家的公子。 “这,恐有不妥,不妨如此,君轩府上有一老管家乃是洪五的父亲,名唤洪利,洪利口风甚严,若艾掌柜信不过洪五,不想让洪五知道此事,担心传言出去,君轩可否要洪利来旁听?”一听洪君轩的说辞,艾亚亚就知道洪君轩这是要避嫌,恐府里的下人会多嘴地乱传闲话。毕竟,艾亚亚来洪府,洪家的下人是有目共睹的,若是被人传出闲话去,必会搅得她与柳青城永无宁日。 “好!”艾亚亚当然是直接赞同地点头。 “那好。”洪君轩应道,即刻,差人将洪利找来,待洪五沏茶送来,就把洪五打发了下去。不让洪五伺候,只留洪利一人作为旁听。 “事情是这样的。”艾亚亚也不拐弯抹角,上来直奔主题:“亚亚听闻洪公子有一青梅,乃是一户姓冯的富贵人家,可有此事?”艾亚亚询问出口,令洪君轩不禁第三次愕然于当下。 洪君轩心中暗道:他与冯家小姐有婚约一事,艾亚亚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是南宫离跟艾亚亚多嘴说的?可是不会啊!南宫离没有理由会如此多事啊!他不是已经表明不会对艾亚亚又非分之想,更不会搅了柳青城的幸福生活吗?! “确有此事。”洪君轩思虑此事,一时就没顾得上回应,倒是洪利甚是机敏,忙替洪君轩答话:“只是不知艾掌柜是如何知道我家公子的私事?莫非……”洪利这话回得极妙,一来是打探艾亚亚为何会知道有关洪君轩的事,是从何得知;二来嘛,自是帮自家公子打探艾亚亚的心意。艾亚亚总不会无缘无故地打探洪君轩的私事,如今打探来,许是对洪君轩有意也说不定。不过洪利甚是聪颖,话只说一半,另一半自是要艾亚亚自行理解了。 洪利此话,霎时引得艾亚亚对洪利不禁高看一眼,这洪利乃是一个人才啊。光凭她一席话就能联想得这般多,看来此人不容小觑。怪不得洪君轩会找洪利来做旁听。艾亚亚当即对洪利加倍留意起来,生怕洪利会坏了自己的大事。 “是亚亚从自己的家人口中听来的。”要说艾亚亚这一句答得更妙,家人!如今柳青城是她的相公,当今皇后乃是柳青城的生母,也就是说,艾亚亚这一声家人,许是从黄夫人或是南宫离口中探来的。 “原来如此。”这次洪利没应声,反倒是洪君轩答道,洪君轩自是误会了,以为是南宫离或是皇后娘娘告诉的艾亚亚。“艾掌柜此行莫不是来询问君轩对那位冯小姐的心意的?”当洪君轩误会了艾亚亚的消息来源,自是也猜错了艾亚亚此行的目的。 “不!”艾亚亚当即一口回绝:“我是来询问洪公子对亚亚是否有意的?”艾亚亚问完,执起洪五端来的热茶,盖住眉眼,轻轻地呷了口。 第158V章:喜欢艾亚亚已久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什么?!”艾亚亚此番话道出口,洪君轩及洪府管家洪利皆目瞪口呆于当场。若是别人来问这话,许是洪君轩与洪利皆不会表现得如此惊慌失措。只因问话的竟是旁人,而是艾亚亚本人。 谁不知艾亚亚跟柳青城两人是情投意合,且又是模范夫妻,素来如胶似漆般,往日柳青城几乎是寸步不离艾亚亚身边,但凡与洪君轩沾点边的,柳青城必然会在旁好似个眼线般的盯着,怎么今日。 忽然,艾亚亚的只身到访,让洪君轩倍感惊愕。按理说艾亚亚若来他洪府,柳青城势必会跟着,可今日怎么柳青城竟不曾跟来。 “敢问艾掌柜,柳相公他?”鉴于柳青城与艾亚亚两人间的反常,洪君轩不敢不问。自会多嘴的打探一番。 而艾亚亚呢,在听闻洪君轩的打探,竟未打算作答,只将捧于手心中的茶杯往一旁的桌案上一撂,朱唇亲启,悠悠笑道:“洪公子,若是亚亚没记错的话,是亚亚先问洪公子在先。洪公子不答却反问是何道理,恐哪户人家都没有这般的待客之道吧?”大户人家的规矩,艾亚亚不懂,不过艾亚亚却知道又问有答,若问了,对方不答,反过来到问另一个问题就不好了。此乃对问话之人不敬,待客之道里也没这一条,更何况艾亚亚登门洪府,便是洪府的客人。洪君轩若如此对她,她大可以直接起身就走。 “这……”洪君轩不禁被艾亚亚一句话难住了。试探性地望向静立在一旁的洪利。似求救般,想要洪利帮他出个主意,只是这样的情况洪利也不曾遇见过。有夫之妇上门竟问大家公子可是中意她,这叫什么事啊!传言出去都会有失体统。让人笑掉大牙。 洪利心中腹诽,自是无法给洪君轩一个相应的主意。 艾亚亚静看着眼前的一对主仆,见主仆二人久不作答,似怎也拿不出个答案来回她,艾亚亚起身便信步往外走。 艾亚亚这一起身,一往外走,可是急坏了洪君轩,洪君轩在心里曾有数种推测,其一当然就是艾亚亚是与黄夫人串通好了,来试探他的,可不会啊,这种想法只在洪君轩的脑海里打了个滚,就被洪君轩一脚踢开了。艾亚亚既是已知他跟冯家千金有婚媒,早前也予他亲口证实。自是没有必要再问出此番话来试探他。 洪君轩心中想得美,若是艾亚亚对他无心,直接就可以用他跟冯小姐有婚媒一事将他冷冷拒之门外了,没有必要再来多事地与他询问这件事是真是假。更没必要询问他是否对她有心。所以,洪君轩想来想去,只留下了一个答案,那就是艾亚亚许是跟柳青城吵架了,两小夫妻闹不和,这才来询问他洪君轩的意思。 其实洪君轩也并非是那种见缝插针的小人,只是他实在是太中意艾亚亚了。从起初只是觉得艾亚亚不同于寻常女子,只让他感到心头涌起一丝好感,再到现在的想放怎么也放不下。 若是寻常女子,洪君轩怕是只会感叹相见恨晚,可就在昨日,当洪君轩得知艾亚亚与柳青城乃是真正的夫妻后,他竟还奢望着艾亚亚能跟柳青城闹不和,与他好。洪君轩也曾为自己怎么会有这么一伤风败俗的想法而倍感羞耻,可感情这东西,谁也说不好亦控制不了。洪君轩就是喜欢艾亚亚,打心里喜欢。放不下亦割舍不了。所以当艾亚亚亲自来找他,询问他是否中意她时,且身边竟又不曾有柳青城跟随相伴,洪君轩是彻底动了非分之念。 艾亚亚刚一起身向外,洪君轩立刻就跟着腾的一下自椅子里站了起来。 “公子!”洪利见洪君轩从椅子里站起,便知道洪君轩要追上艾亚亚说些什么了,洪利只觉得自家公子这般做法实在太用心险恶,太小人了。洪利不忍见洪君轩做下这般伤风败俗之事,自是急忙劝阻。 可洪利哪里劝解得住。洪利刚伸手挽住洪君轩的胳膊,便被洪君轩冷冷挥开。“洪利,我与艾掌柜有话私下说。你且先下去吧。” 听闻洪君轩的话,艾亚亚背对着洪君轩的脸扬起淡淡地浅笑,实则再来洪府的路上,艾亚亚已想好了,若洪君轩并未留她,而是心甘情愿地放她走,她许是不会将事情做得太绝,可眼下,果然还是如她所料,这或许就是人们总说的贪心不足蛇吞象吧!人在感情面前皆是贪婪的。 “公子,您能否听洪利一句。”洪利才被挥开的手再度扯住洪君轩的胳膊。这次洪利似打算说什么也不肯松了般。 “洪利你……”洪君轩头一次见洪利这般不成体统,姑且不说这还是当着外人,就算平日,洪利也不会做出这般不合规矩的事。 “公子,洪利就与公子您说一句。说完这句,洪利立刻走人还不行吗?!”洪利自是不可能当着艾亚亚的面把话说得太过直白,不然艾亚亚面上挂不住,恐他事后也会遭殃,更何况,现在他就知道自己已是触了自家公子的眉头了。挨自家公子埋怨是小,被罚也是极有可能。只怕他自己遭殃不算,还要连累自己的儿子洪五跟着一并受罚。可就算是这样,洪利也要将事情的利害跟洪君轩说明。这可是关系到自家公子乃至他们整个洪府的声誉啊! 艾亚亚自是看得出洪利是想要开解洪君轩的,艾亚亚也明白洪利乃是一片忠心,洪家能摊上这么个明事理的好管家,真是难得,只是艾亚亚此行的目的无非就是叫洪君轩死心,当然除了对她死心,还要对她的另一个身份,冯小姐冯若亚也死心。所以明知洪利乃是一番忠心,好心,善心,艾亚亚也不能让洪利将这番心血全部掏予洪君轩。 只见洪利与洪君轩拉扯着说要讲话时,艾亚亚已腿快地走出了洪府的待客花厅。洪五站得老远,就见艾亚亚直接从厅中走出,一脸疑惑的洪五,还不知是出了什么事。 就听他爹洪利在厅中招呼他,似要他拦住艾亚亚,可洪五一来是站得距离较远,二来,艾亚亚乃是女子,且又是洪府的客人,洪五想拦艾亚亚实则并不好拦。 洪五迟疑着似打算拦下艾亚亚之际。只见艾亚亚已动作轻盈地避开了洪五。直奔洪府大门。 见艾亚亚健步如飞,洪君轩又岂能在无动于衷,呆立当下听洪利再道些什么有的没的。只见洪君轩再度冷冷挥开洪利拉扯的手臂,脚步抢赶,终于追上了要走的艾亚亚。 众目睽睽下,洪府数名下人的注视下,洪君轩伸手一把扯住了艾亚亚的胳膊。“艾掌柜。不,亚亚!”洪君轩唤了一声艾掌柜后,又觉得这称呼太过疏远,改口唤了一声甚是亲昵的。 若此声让柳青城听见,只怕洪君轩此刻已然倒地生不如死了。 “洪公子这是作何?”艾亚亚看向洪君轩拉扯在自己胳膊上的一双大手,不禁柳眉紧拧,似不解地又仰头看向洪君轩。 “早前亚亚不是问君轩那个问题吗?君轩这就可以答你。” “公子。”洪利不禁又是一声哀嚎。 “洪利,你给我闭嘴。”洪君轩这次打定了主意不会让洪利再来搞破坏:“洪五看好你爹,别再让他说话。不然我为你是问。”洪君轩不惜对洪五下命令,要洪五对付他老子。 儿子对付爹,总是有最适当的一手,洪五接到洪君轩的命令,虽是迟疑了片刻,却不敢不从。只见洪五抢步上前,冲洪利先是奸诈地嘿嘿一笑。接着单手架住他老爹的两双手臂,再伸手将他老爹的嘴巴一捂,大功告成。 “洪五,你个混小子,我看你敢……呜呜……”洪利的怒吼还来不及吼完,就已被洪五制服。 “嘿嘿,爹对不住,是公子要我这么待您,您要收拾,回头可别收拾我,您要有本事就找公子算账。”洪五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跟他爹这耍贫嘴呢。洪五哪知她爹洪利已是急得快要突发心脏病了。 “洪公子要答我早前问的问题?”此刻只见艾亚亚笑意盈盈道。 “是。”洪君轩笃定道。 “好,那洪公子答吧,亚亚洗耳恭听。”艾亚亚好整以暇道。 “在这里?”当众问?!洪君轩实则是想这样问艾亚亚。可又恐艾亚亚拔脚再走。 “没错,我时间并不甚太富裕,那边月月的比试还不曾完,且才刚开始。”艾亚亚虽没讲半句督促洪君轩,要洪君轩有话快说的话,可字里行间却是已隐含了这个意思无疑。洪君轩乃是个聪明人,自是心知肚明。 “好吧。”洪君轩似是隐隐已从艾亚亚的话里读懂若是他现在不说,不表明心意,以后怕是再没有机会表明心意了,所以洪君轩抱定了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缩头不如伸头来得干脆的必死信念,狠狠一咬牙与艾亚亚道。“君轩喜欢亚亚姑娘已很久了!只是,亚亚姑娘与柳相公乃是夫妻,君轩实在是……” 第159V章:为艾亚亚悔婚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哦,原来如此。”不等洪君轩将话说完,艾亚亚便随时长吟一声。似表喟叹般。 “不知亚亚姑娘如今此般询问君轩,乃是何意?该不会是……”洪君轩见艾亚亚表示甚是微弱,听闻似不像是要做出什么反应的样子,洪君轩不禁认为,许是自己的表现还不太够,要么就是,艾亚亚的此番前来还有别的用意。洪君轩表明心意后不禁再想艾亚亚打探。心道:这次他总能该从艾亚亚口中挖出些什么来吧。只是谁知—— “敢问洪公子,如若亚亚与冯小姐之中,你可以选择娶一人,你选谁?”艾亚亚竟再度抛出惊人之语,这一语不禁震傻了洪君轩,更震傻了洪利及洪五父子,起初洪利只当艾亚亚来此是另有所图,定不会这般直白的询问都能当众问得出口,却不曾想,艾亚亚竟不惜当着众人的面,要他家公子做选择,冯家小姐及艾掌柜间任选其一,难不成他家公子选了艾掌柜,艾掌柜还能当真考虑嫁予他家公子?!那那位柳相公又当如何? 这回不等洪君轩做选择,洪利又抢话道。趁着洪五吃惊,松手的功夫:“敢问艾掌柜,如若我家公子选择艾掌柜,艾掌柜当作何选择?”洪利不愧是洪府的老管家,心眼竟比洪君轩还多,洪君轩还未来及想明的事,洪利便先替洪君轩想到了。 洪利乃是洪府的老管家,是眼看着洪君轩长大的,岂能看着洪君轩吃亏。只是艾亚亚来时便早料到洪府定会有人比洪君轩聪颖,一早便会想到这其中的利弊,所以定会有此一问。 “若洪公子真是钟情于亚亚,亚亚自会考虑与相公分开,再嫁洪公子,只是不知洪公子可愿意娶!” “嘶——”听闻艾亚亚此番说道,洪府里众人的抽气声不禁此起彼伏。原来这位艾掌柜当真是与自家相公吵架了,这来与他们家公子打探底细来了,若她真不幸与她家相公分开,不知他们家公子是否肯娶她这朵‘残花’。 不过众人皆知艾亚亚那可绝对不是朵残花,艾亚亚可是世间罕见的做生意的好料,什么东西到人家艾掌柜的手里,皆能利滚利,利翻利。洪府的下人们不禁想到若是他们家公子能把这位精明能干的艾掌柜娶进门,那也不算亏了,虽说艾亚亚已是嫁过一次人了,可人家确实有真本事。 一时间,洪府下人的注意力不禁全部集中在洪君轩身上,包括洪利在内,洪利听闻艾亚亚的回答,已然知道自己再没有多嘴的余地,不管艾亚亚此番来意为何是否真与她的相公柳青城吵架,闹分开,总之,他家公子如今确实有一线希望,能将这位精明能干的艾掌柜的娶进门。 洪君轩似在垂头思考,他好似急需时间,听闻艾亚亚所言,洪君轩不得不将艾亚亚的来意落定在艾亚亚与柳青城吵架闹和离这一定论上,只是洪君轩觉得甚是奇怪的是若艾亚亚当真与柳青城闹和离,柳青城为何不追来,且皇后及皇子南宫离为何会佯装熟视无睹。见而不管!莫非这和离乃是柳青城提出来的不成,柳青城亦知晓他乃是当今皇后娘娘之子,嫌弃艾亚亚乃一介民女,会是如此吗?! “公子!” 见洪君轩愣得出神,半晌不答话,艾亚亚竟似了然无趣地一耸肩,转身迈步又欲往出走,此时,就连洪五及洪利都跟着心提到了嗓子眼,一开始还劝洪君轩莫去阻拦艾亚亚离开的洪利,如今竟低嚎起来,提醒洪君轩,若洪君轩再不答话,艾亚亚便走了,这大好的机会就没了! “艾掌柜!”突然,洪君轩启口,只是他竟又从亚亚姑娘唤回了艾掌柜。 “恩?”听闻洪君轩唤自己的称呼再次变更,艾亚亚不禁倏地一挑眉,该不会是这洪君轩已是聪明的猜到她的来意了吧,若真是如此,艾亚亚不禁在心中暗道了声:坏了!只是心中暗道,艾亚亚脸上却未曾表示,还是端着早前的一抹淡然的表情。 “艾掌柜,前面所讲的那些,该不会是试探君轩,更不会是拿君轩打趣的玩笑话吧?”洪君轩接下来的话,竟是询问艾亚亚是否有拿他开涮之意,洪君轩左右一权衡,不禁觉得事情无外乎只有两种可能,其一:此乃是皇后的意思,要艾亚亚来试探他洪君轩的心意,皇后如此作为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皇儿。其二便是柳青城认祖归宗后,让艾亚亚不慎看出嫌弃她身份之意,亦或者是艾亚亚不想入宫,与其他女子共事一夫,参与皇宫内院之争,艾亚亚顾才来他府上为自己寻条后路。 若是前者,洪君轩怕是也只敢道出心意便点到为止,可若是后者,他洪君轩必将据以力争,哪怕对手身份贵为皇子,可那又如何。凡事也要讲个你情我愿。若艾亚亚执意要与柳青城分开,且柳青城如今竟又不肯追来,那不证明,老天都站到了他洪君轩这方,要成全他与艾亚亚两人好事,他岂有不称老天心愿之理。 “洪公子认为亚亚会拿此事与洪公子开玩笑吗?!”艾亚亚不答,反问道。 艾亚亚这一反问,当即便决定了洪君轩接下来的答复。 “亚亚姑娘,君轩确实真心待你,就像君轩早前说的,君轩心里有你,可你已嫁予柳相公,如若你跟柳相公分开,君轩必然肯娶你,可若你跟柳相公依旧想继续过日子,那君轩便不好打搅,更不会掺搅其中!”洪君轩以一种甚是委婉的话语作答道。 “洪公子误会。亚亚并未问洪公子此般问题。”艾亚亚听闻不禁出声纠正洪君轩道。“亚亚只想问洪公子,亚亚与冯小姐,洪公子究竟想娶哪一个?是亚亚,还是早已与洪公子有婚约在先的冯小姐?” 艾亚亚只给洪君轩两个选择,一是她,二是冯若亚,要洪君轩来选,如若洪君轩选择的是冯若亚,艾亚亚许是真会不知此番来意,她要如何是好,可若洪君轩选择的是她的话,那她势必就没有白跑这一趟。 “君轩实在不知,亚亚姑娘此番询问意欲为何?两者选其一,若君轩选了亚亚姑娘,亚亚姑娘可否真的会考虑嫁予……” “会!”不等洪君轩说完,艾亚亚直接回给洪君轩一个会字。 这声会,再度有如开山滚雷,一时间又雷傻了在场众人。洪五与洪利两人嘴巴撑大,眼睛都瞪圆了。 洪君轩此刻倒是显得甚是平静,深深吸气,再呼出,洪君轩道:“若君轩给亚亚姑娘答复,是你呢?!”洪君轩竟效仿艾亚亚,未曾直答反问道,不过洪君轩这声反问,实则已表明他的真正心意了。他真正想娶的人乃是艾亚亚。 “这么说来,洪公子是打算为亚亚毁掉冯家这门亲了?”艾亚亚倒也是个颇为直率的人,听闻洪君轩的答复,直接做出结论道。 “是。”洪君轩此刻竟是磕巴不打一下,直接与艾亚亚义正言辞道。 “洪公子竟可以为亚亚做到这般,缘由何在?”艾亚亚不禁与洪君轩询问起缘由来。 “不瞒亚亚姑娘说,早前君轩见亚亚姑娘,只觉得似曾相识,后来深接触便发现亚亚姑娘身上有许多甚是吸引君轩的地方,等君轩回神,心已陷落。屡次想要收敛,可却收不回。”洪君轩答话时,表示他甚是无奈。 “那冯小姐?”艾亚亚不禁又打探起冯家千金冯若亚在洪君轩心中的分量。 “君轩与冯小姐只有儿时几面之缘,如今冯小姐现已亭亭玉立,再加上一连数年未见,君轩以为冯小姐想来已有心仪之人了吧。”听闻洪君轩此话,艾亚亚便知洪君轩这此番说辞实乃推脱,乃是不负责责任的说法。 洪君轩变相在说冯家小姐冯若亚若是心里有人,他洪君轩会喜欢上她艾亚亚也是天经地义之事。而洪君轩与冯家小姐冯若亚的婚事也只能说是两小无猜,父母之命! 听闻洪君轩此番说辞,艾亚亚心里便也没了早前来时的负累。其实来时,艾亚亚便已猜到结果多半如此,可她毕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总算计人之人,想来如今算计浑然不知实情的洪君轩,也属于不得已而为之。 毕竟真正的冯家小姐冯若亚早已魂归黄泉,她并非冯若亚,定不能因冯若亚钟情于洪君轩就嫁予洪君轩,她乃是现代来客——艾亚亚,艾亚亚心里只有柳青城一人,再也容不下洪君轩的存在,艾亚亚如今也只有对不起真正的冯若亚九泉之下的亡魂,而委屈了洪君轩了。 “洪公子,若亚亚现在告诉你,艾亚亚就是冯若亚,冯若亚就是柳青城之妻艾亚亚,你会如何?”艾亚亚突然再抛出一记重磅炸弹,这记炸弹含有的火药剂量颇丰,足以将洪府上下听闻此话的众人皆炸得非死即伤。 尤其是洪君轩,洪利及洪五,此三人已是目瞪口呆风化于当场。 第160V章:堂堂正正要求悔婚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这怎可能?”别说洪君轩不敢相信,就连洪利,洪五父子也万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艾掌柜说什么,竟说她便是冯家小姐——冯若亚! “怎么?洪公子不信?!”艾亚亚露出高深莫测的一笑。 当即把洪君轩等人笑得脊背发寒,兜头凉到脚。 “若不信的话,洪公子即刻便可以随我去见我娘。”艾亚亚再道出一声,当然这次可由不得洪君轩等人不信,因为艾亚亚已将冯夫人搬了出来,只怕艾亚亚所言绝不会是说假的。 “艾……”洪君轩此时已不知道当唤艾亚亚什么好,是该唤艾掌柜,亚亚,还是当唤冯小姐,洪君轩不禁后悔,他当时干嘛不听老管家洪利的话,非得起那恶劣之心留住不该留之人,如今竟是办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面上,叫疼也不是,不叫疼却是痛到心里了。 “洪公子你喜欢亚亚,亚亚心领了,可你为了亚亚竟可以将两家商订下来的多年的亲事给轻易毁掉,身为冯家千金——冯若亚,若亚对洪公子的为人实在不敢苟同。”艾亚亚只用一句话,就把洪君轩说得哑口无言。 “既是洪公子质疑要悔婚,那就悔了吧。不瞒洪公子说,亚亚此生生是柳青城的人,死是柳青城的鬼,就算亚亚恢复冯家千金的身份,也断然不会嫁予洪公子为妻!” “艾掌柜的今日来,就是为了试探洪某?”此刻洪君轩才了然艾亚亚此行的用意,他真是悔不当初,为何不听洪利一句劝,若听了,就算艾亚亚心意已决,他洪君轩也能落个有理可讲,堂堂正正的无愧于心,甚至可以去找冯家索人,哪怕艾亚亚不肯嫁他,若是他想也能拼个鱼死网破,与柳青城竞争到底,可如今洪君轩苦涩的一扯嘴角,他输了,只因动了非分之念,竟败得一塌糊涂。 “是。”此时,艾亚亚也不再做任何的隐瞒,她今日之所以不肯带柳青城来此就是这一用意,倒要试试洪君轩是什么人,若洪君轩没对她抱有非分之想,而是恪守本分,她这一方法便不会奏效,如若不然。 “洪公子告辞,月月那里还有比试,我亦要去寻我相公。还望洪公子能依照早前约定,退了与我冯家这门亲事。”艾亚亚言罢,冲洪君轩微微一福身,墨身便走。 “艾掌柜您……”洪五此刻终于缓过神来,欲启口出声唤住艾亚亚,要艾亚亚止步,并告诉艾亚亚今日她这般做法,是委屈了他家公子,哪有女子这般狡猾竟赤果果地给他家公子下套的。且洪五这脑袋也不甚灵活,倒现在还没弄明白,怎么好端端的,艾掌柜的竟突然摇身一变成了冯家小姐冯若亚了。 “洪五!”洪五才启口,就遭到了父亲洪利及洪君轩同时呵斥。 艾亚亚呢,则脚步顿都未顿,直接步出了洪家大门。 “公子您并不知道艾掌柜就是冯小姐,冯小姐就是艾掌柜,您快去跟艾掌柜的解释啊,若知道,你还能悔婚吗?”洪五见艾亚亚离开,急得直冲洪君轩嚷嚷。 “洪五闭嘴。”这次不等洪君轩启口,洪利一声厉喝,直接将洪五骂得闭紧了嘴巴,不敢吭声。别看刚刚洪五对自己的父亲挺厉害,可此刻,洪五也知道,他早前不该拦阻父亲,拦阻后,就出事了,闯下大祸,也有他的责任。 “是公子不想跟艾掌柜解释吗?是公子已没了解释的理由。”洪利知道自己的儿子脑筋不好,便与自家儿子解释道:“是公子是不知道艾掌柜就是冯小姐,冯小姐就是艾掌柜。可若公子不肯为艾掌柜悔掉冯家这门亲呢?不也就没事了!如今两人是同一人,咱家公子自是可以说不知情,早前不知道此事。可若是两个人不是同一人呢,你可曾想过公子为了艾掌柜悔了冯家小姐这门亲,你让冯家小姐怎办?改嫁吗?!”洪利这洪府管家并非白当,一语道破艾亚亚拿捏洪君轩的软肋。 “可现在艾掌柜就是冯小姐啊!”洪五还是不懂。 “就因为她是冯小姐,我才没有资格再唤住她,与她解释。”洪君轩苦笑着答道。“我为了她悔婚,悔婚的对象,却是她另一个身份,她定不会原谅我,甚至可以说不愿再见到我。而且,早前,我也没有认出她,我当时不该只是修书一封给冯家,若我心里真有冯小姐,我就该亲自去冯家去看看才是。” “公子?!”听闻洪君轩道出的话,洪五这才明白了些。 “公子,事到如今,只能表明您与艾掌柜没这个缘分。”洪利不禁有些同情地看向自家公子。为了艾掌柜,自家公子可是没少忙活,可到头来,却是白忙一场。 “公子您去哪啊?”见洪君轩为怔了片刻,竟迈步想府门走。洪利看看洪五,洪五看看自家老爹,不禁启口询问道。 “去钱记药铺看看。”说到底洪君轩还是不肯死心,报着最后的一丝希望准备去钱记药铺打探虚实,看看艾亚亚说的究竟是真还是假,虽是时隔多年,但是洪君轩还是能凭借记忆,依稀认出冯夫人的模样的。 “公子,我陪您去。”洪五听闻,不禁也想跟去看看,倒要看看艾亚亚所言是否属实。洪五手臂一沉,不禁看向身畔的父亲。 “我随你和公子一同去。”洪利似和洪五抱定的想法一样。打算陪洪君轩一同去钱记药铺打探虚实。 三人行动也快,差府里人备好了马车,便直奔钱记药铺。 AAA “若亚,你可回来了,快要急死娘了。”艾亚亚去洪府,谁也没带,就要黄夫人差人备了辆马车送她去罢了。从艾亚亚出驿馆开始,冯夫人的心就一直提着,见艾亚亚回来,冯夫人的心依旧吊在嗓子眼,冯夫人哪知女儿此去,事情究竟成与不成啊,自是急个半死! “娘您就别瞎着急了,女儿把事情都办妥了,过会儿,若不出意外,您很快就能见到洪公子了,一会儿您见到洪公子,就直接与洪公子提及两家亲事,要洪公子退婚。”艾亚亚与自己的母亲小心翼翼地叮咛道。 艾亚亚边叮咛,边打探起比试来。 “娘,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月月的队伍竟排这么长,那白郎中……”艾亚亚一见陶月月面前的求医队伍竟排得好似长龙般,而白郎中的队伍竟人数越来越少,寥寥的已无几人,不禁觉得奇怪,且白郎中那医用桌案前,竟围了一大圈人,瞅那样子倒不像求医问诊的,而像是看热闹的。艾亚亚觉得奇怪,不禁予自己的母亲打探起来。 “这,我也不知道啊。”冯夫人一心念着去了洪家,要求洪家退婚的女儿,哪还有心思关心别的,等听闻艾亚亚所言,冯夫人这一正视线,不禁才发现原来竟真如女儿所言,月月的问诊队伍一反早前无人无津的样子,而那位姓白的郎中已不知何时与月月对调了。 “亚亚你不在,刚刚可是出大事了。”冯夫人不知情,可不代表,别人不关注此事,艾亚亚问话,不巧让一旁姜素琴听见,姜素琴便从旁赶紧搭话,给艾亚亚做解说。 “姜大姐,出什么大事了?你快予我说说。”艾亚亚一听出大事了,当即撇下自己的事情不多言,立刻牵住姜素琴的手,把姜素琴往月月那边带,打算听姜素琴与自己细道究竟出了何种大事。 “若亚。”见女儿竟拐着姓姜的女子走向陶月月,冯夫人不禁又急切地焦呼出声,企图唤回自己的女儿,这边正经事,自家事还没说完呢,哪还有闲心管别人家的事啊!这丫头可真是! “公子,那好像真是冯夫人!”隔着老远,洪五才刚一跳下马车,就见到了焦急欲唤女儿的冯夫人,洪五凭借记忆,辨认道。 “洪五别乱讲。让为父看看。”洪利不肯轻信儿子的话,边扶着马车的扶手慢慢下车,边抬头打量,朝冯夫人望去,一见到冯夫人,洪利惊得半晌没说话。 “看来艾掌柜没说谎。”洪五不忍看自家公子见到冯夫人的样子,只埋头低低道。 “恩。”洪君轩只是低应一声,下了马车,便迈开宛如灌铅的脚,一步步地朝冯夫人走去。 “夫人,洪公子来了。”冯府的小丫鬟认出了洪君轩,私下掖了掖冯夫人的袖口,告诉冯夫人,洪君轩来了。果然如她家小姐所言,洪家公子竟真的很快便赶来了,她家小姐这才刚到一会儿。 “冯夫人。”洪君轩见冯夫人,虽是不肯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轻蠕了蠕嘴角,洪君轩艰难地唤出一声。 “君轩吧。长大了,越长越俊了。”冯夫人极不自在的与洪君轩寒暄道。“是来找若亚的吧?若亚她……”冯夫人见洪君轩一表人才,实在很难启齿,按照自家女儿教的,出口竟说出要求洪君轩退婚的话。 “夫人,姑爷和黄夫人及阿离公子来了。”就在冯夫人难以启口时,就见柳青城与黄夫人以及南宫离从一旁走来。 第161V章:两边出事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咳——”听闻丫鬟的提点,冯夫人的身子不禁猛一怔,刚准备咽下喉咙的话又不得不立即倒吐出来,与洪君轩道:“洪公子若是来找若亚的,恐不大方便,若亚她……” 洪君轩哪能不知冯夫人为何突然一反常态,还不是碍于皇后娘娘,皇子南宫离及柳青城吗?不过,要说洪君轩来此,也实在没有叫嚣的立场,早前已是当着艾亚亚的面出言悔了冯家这门亲,如今,又来找冯夫人,自是弄了个大没脸。 “不,君轩今日来,并非是来找艾掌……”许是叫习惯了,洪君轩话一出口,不禁一顿,又匆忙改口唤道:“冯小姐。” 此时此刻,柳青城等人已然走近,不巧正听见洪君轩提及艾亚亚乃是冯小姐一事,柳青城不悦的眉峰向上高挑,还当艾亚亚早前去找洪君轩退婚,事未谈妥,洪君轩此刻竟死皮赖脸地寻上门来。 而黄夫人与南宫离再见到柳青城神色不悦时,自是下意识地皆同时变了脸色。黄夫人脸色厉板,南宫离则冷凝着洪君轩,似准备听洪君轩接下来如何说,他好及时应对。免得洪君轩一不小心惹恼了他母后,再激怒他皇兄。 洪君轩见状,颇为无奈地轻扯唇角扬起一抹甚是凄苦的苦笑。 见洪君轩苦笑,柳青城似猛然察觉出什么,表情瞬间缓和了不少。正当南宫离欲启口时,竟被黄夫人抬手轻按了下胳膊。 柳青城定定地注视着洪君轩,似打算听洪君轩道出来此的目的。 “洪某今日前来是来予冯夫人退婚的。” “什么?!”冯夫人不禁倏地撑大了嘴巴,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所以听错了。 “洪公子既是知道吾妻便是冯小姐,为何会要求主动退婚?”见无人注意这边,似都专注地在看月月与白郎中的医术比试,柳青城不禁低声启口询问,很显然柳青城也想不明白,为何艾亚亚亲自跑了趟洪家后,洪君轩竟真的寻来,且并非死皮赖脸,而是一脸无奈的竟主动要求退掉冯家这门亲事,亚亚她究竟是怎样做到的。 “洪某初见冯小姐时,只是觉得眼熟,却未曾认出,从那时起洪某便已与冯小姐错过,可以说已是没有再纠缠冯小姐的理由,今日……”洪君轩不禁想起家中一幕,再度惭愧万分:“洪某竟当着冯小姐面,说出要为了艾掌柜悔婚一事。洪某实在……”说到这里洪君轩已然说不下去了。 黄夫人与南宫离听闻不禁皆高吊起眉梢,原来早前艾亚亚说要洪君轩主动要求退婚的法子竟是这般的法子,这确实是一招好谋略,不过就是这手段实在过于辛辣。一般人怕是很不小心使。不愧是未来要嫁入他们皇家的人,出手就是够阴狠,够不同凡响。 听洪君轩道出实情,柳青城不禁隐隐的有些同情洪君轩的遭遇,柳青城直道艾亚亚说有法子能让洪君轩主动要求退婚,哪成想竟是这么个阴毒法子。 “冯小姐与洪公子的事,青城乃是局外人,不好做评断,不过亚亚如今乃是我柳青城之妻,若洪公子再敢来搅扰她,就休怪青城与洪公子翻脸了!”柳青城所言,无疑是对洪君轩下了死命令。 要求洪君轩既是知道艾亚亚乃是冯小姐,而如今已嫁予他柳青城,洪君轩也主动要求退婚,就再无理由再纠缠艾亚亚。 “柳相公且放心。洪某知廉耻。”洪君轩冲柳青城一抱腕,转身欲走。 见洪君轩略显萧条的背影,柳青城不禁有些动了恻隐之心。可柳青城却深知这恻隐之心动不得,一旦动了,许会失去他的结发妻子,只得狠狠地将仁慈的心思压下。 “不好了,出事了!”正当柳青城等人准备目送洪君轩离开时,忽闻姜素琴从钱记药铺跑来,边往过赶边焦急低呼道。 “她姜大姐出了何事,看你这慌慌张张的?”原来柳青城等人这边讲话,竟把柳老太也给引来了,柳青淼已是挽着柳老太从旁听了半晌,只是柳老太一直未曾插话罢了。 “是,是柳富,青城的大舅家又来闹了。”姜素琴实话实说道。 “什么?”柳老太听闻当即眉头拧紧:“昨个儿亚亚不是已与他家说清楚了吗?且还把作料的名字也写给他家了,他还想咋着?不行!我得过去。青淼扶奶奶过去。”柳老太一声令下,柳青淼赶紧扶着柳老太转向钱记药铺门前。 只是道出实情的姜素琴,愁容未变,似依旧还有什么烦心事。 “姜大姐?”柳青城见姜素琴神色异样,似还有事憋在心里,不禁启口低唤了声。 “青城你?”姜素琴吓了一跳,才知道原来柳青城竟会说话,不是哑巴,且说出话来,声音竟还这般好听。 “嘘。姜大姐,是否还有何事?是不是我娘子又惹了事了?”柳青城不想引起旁人不必要的围观,给姜素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再压低声音与姜素琴细问道。 见姜素琴欲言又止的样子,柳青城变隐隐觉得他那结发妻子定是又惹了事了,不然姜素琴定不会是这般脸色。 “青城,亚亚她给月月拦了个病人。那病人似有些棘手,我担心月月她应付不来。”原来姜素琴是应了艾亚亚的托付,来这请柳青城过去助陶月月一臂之力的。 当然艾亚亚真正的心思乃是最好将柳老太一起请过去,艾亚亚见那病号似是十分棘手,不然定也不会在惊动柳青城的情况下,还要惊动柳老太。 “我这就过去。”柳青城听闻姜素琴的话,隐隐已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大妙。忙对姜素琴交托了声。 “离儿,帮着点你皇兄。”黄夫人冲南宫离一打眼色,南宫离哪还能不知道自己母后的意思,母后是要他出面留住要走的洪君轩。 因为柳富今日会找上门,与洪君轩和黄夫人有一定关系,而此事,黄夫人自是不好出面,必会要洪君轩替她出面。 “离儿明白!”南宫离领命,抢步冲出直追上洪君轩,倏地抬手落在洪君轩的肩头,不知拦住洪君轩说了什么,几句话下来,便将洪君轩说得转过身与南宫离又折了回来。 见洪君轩去而复返,柳青城心里的一块大石卸下又提起,不禁看向黄夫人。 “青城你去帮月月,柳大娘那有我与离儿,还有洪公子,不会出事的。你且安心帮月月去吧!”原来黄夫人是担心柳青城怕柳老太出事,顾才出面,帮柳青城解决掉后顾之忧。 “恩。”见黄夫人启口允诺,柳青城便没再迟疑紧跟着姜素琴冲进人群,寻向艾亚亚。 AAA “青城你可来了,你看这病人,我认为定不是拿错药的事。”见柳青城到来,艾亚亚不禁赶紧抓住柳青城的胳膊,将柳青城待到病患面前。 这病患不是别人,正是昨天才被白郎中诊治过的那位公子,此刻,这公子已全身抽搐,口吐白沫,双眼翻白,眼看着似是将死,要去见阎王了。 “这是方子。”月月见到柳青城,忙将药方递了上去。 钱记药铺钱掌柜与伙计此刻两人正一脸惨白,因这病人乃是白郎中的病人,可白郎中却矢口否认自己开错了药方,一口咬定乃是药铺钱掌柜的和伙计两人给病人抓错了药。 “青城是不是这药方错了?”艾亚亚见柳青城捏着药方的手,指骨都隐隐地泛白,便觉察到自己与陶月月早前皆说对了,定是白郎中误诊开错了方子。 柳青城重重一颔首。 “你胡说,你与这陶月月是一起的,我这方子分明没开错,是钱记药铺的掌柜和伙计给病人抓错了药这才害的病人……”白郎中据以力争,死咬钱掌柜及伙计不肯松口。 话未说完,当即遭到柳青城狠剜来的一记白目,霎时,白郎中就好似被刀割了舌头般,嗷的一下闭紧了嘴巴。白郎中头次意识到柳青城竟可以露出这般骇人的厉容来。俨然是被吓到了。 柳青城怒瞪完白郎中,急忙抽针欲替病人施针救命。谁知,白郎中见了,竟又寻回了言语,不依不饶地叫唤上了。 “不行,这是我与月月小神医的比试,你柳相公来横插一脚,算什么事?” “闭嘴!”正当白郎中叫唤得正欢时,忽闻柳青城忍不可忍地怒吼出声道。 “你,你会讲话?”显然白郎中吓楞的同时,围观的众人也皆瞪圆了眼睛。原来柳青城并未哑巴,竟能说话。 柳青城不耐地又赏了白郎中一记白目,已是懒得再跟白郎中废话,眼下救人要紧:“月月,由我来替病人施针,你从旁给我打下手。” “好。”陶月月飞快应声,与柳青城几乎同时抽出针裹包。 两人施针,动作飞快,银针飞快地针在患者的几处重要穴位上。不消片刻,那抽搐着身子,又口吐白沫,眼珠翻白的公子已然病情减缓。 见此般情况,柳青城这才长舒一口气,并叮嘱月月不得马虎,将剩下的事情,全部交给陶月月来接手打点。 此刻。柳青城再度捏起由白郎中开给那位公子的药方,直寻向白郎中。 第162V章:暴打白郎中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你就是这样给病人开方子的吗?”柳青城几乎是用摔的将白郎中为那位公子开得处方,大力丢在医案上,要白郎中自己看。 白郎中挑眼过去,很是不屑,在他看来,自己开的方子并无问题,他只认为是钱记药铺钱掌柜与伙计抓错药了,结果,不屑的一眼扫过去,白郎中脸色倏得变得难看起来,不禁拾起被抛在医案上的方子,上下好一顿打量。嘴里更是不可置信地嘟囔道:“这怎可能,我怎可能开错,不,不会的,我不会开错的。” “青城怎了?”艾亚亚见白郎中神态异样,好像活见鬼般,不禁凑上前细做打探。 “这方子明显不是对症下药,若不是他胡乱开方,有意要加害这位公子,便是这位公子不小心拿错了药方。”针对白郎中所开药方,柳青城得出这样两个答案。 “柳青城你休得胡说,我怎会加害这位公子性命,你知道这位公子是谁吗?定是这位公子不小心拿错了药方,要不,就是钱掌柜与伙计不小心将药方搞混了。我没有开错药方。我没有。”白郎中几乎是用嚎的,声音震得离他近得人耳朵生疼。 “我没有拿错药方,这药方是你白郎中当时亲手交给我的。”此时,那位侥幸从鬼门关被柳青城与陶月月捞回一条命的公子眼皮轻掀,气息微微弱道:“白郎中你可真够狠的,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弄个假药方害我性命,看我告诉我家爷儿,看爷儿不扒了你的皮!” “是他,就是他,就是他把我家小主儿害成这样的。”来人似是个下人,却又不像是一般大户人家的下人,众人定睛一瞧,再一听这下人对文弱公子的称呼,这才便出这文弱公子乃是他们临川县城里有名的小倌,这小倌平日甚得临川县城大户王公子的厚爱,与王公子交好,不用想了,这王公子定是这文弱小倌嘴里的爷儿了。 可不,这下人一声吆喝完,只见一旁倏地涌上七八名五大三粗的家丁来,家丁呼啦啦地一下就把白郎中给围在当中,从家丁的穿衣打扮上不难看出这些家丁皆是王公子家的下人:“小芽子你这是怎了?谁把你折腾成这样的,跟爷儿说,爷儿给你报仇!”不成想,王公子竟也带人来了。 昨日文弱小倌不幸染病,来白郎中这里求医问诊,结果,拿药回家,喝了两副竟不见好,且病情竟还有加重的趋势,负责照顾小倌的下人见了,便将风声透露给了王公子,当即便把王公子急坏了,这不,王公子得了下人通风报信,火急火燎地就大老远的跑来,为小倌伸张正义来了。 “王公子,事情不是这位公子说的那样,我……” “我管你什么样?你敢祸害我家小芽子,信不信爷儿我今个儿阉了你。要你往后都做不成男人,办不了事!”这王公子也说话甚是粗鲁,也不分场合,显然是因文弱小倌的事,给他惹恼了,这才不知说话要留分寸,众目睽睽下就说出一席伤风败俗的话。 “王公子,人是我给医坏的,大不了我把人给医好,不行吗?”白郎中求爷爷告奶奶道,实则,他就是想白捡便宜,文弱小倌已被陶月月与柳青城从鬼门关捞回来,白郎中想,既是如此,定没什么大碍了,顶多吃几副调理身子的补药就能好。 “白郎中你可真是会说。人是我青城兄弟与我家月月给从鬼门关捞回来的,你说能把人医好,就能医好啊,你若真有这个本事,刚刚干嘛见这位公子半死不活的往我家月月这推啊?”姜素琴听了,不快地主持公正,出口道出实情来。 王公子差点就相信了白郎中的鬼话,听闻姜素琴说起,他猛地一立眸子,白胖胖的圆脸,五官气得扭曲起来,挤得跟个包子似的:“白郎中你好大的胆子,连爷儿都敢糊弄。” “没,没!”白郎中见只有姜素琴一人启口,忙又糊弄王公子道。 “爷儿您可别信他胡说,我刚昏死过去前,还踢了我一脚呢。您看看,我这胳膊,叫他给我踢的。”那小倌一看就不是个息事宁人的厉害主儿,昏死过去的事,他不清楚,不过昏死过去前,白郎中如何待他的,他记得真真切的,自是不肯放白郎中好过。怎也得把白郎中刚踢他那脚找回来。 王公子听闻,不禁又恼了,一双胖白的拳头捏得跟馒头似的。狠狠一拳就挥在白郎中脸上。白郎中想躲,可哪来得及。嘭的一下就挨了一拳,打得他眼冒金星,鼻子里也涌出了血水来。 挨了一拳的白郎中还想跑,结果被王公子的人围住,他哪里跑得了,再加上王公子要人按住白郎中,自己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根本不给白郎中解释的机会,王公子卯足了力气要为心爱之人出一口恶气。 “哼,打死他,打死他。爷儿您神勇,威武,太厉害了。”这小倌在一旁一个劲地给王公子叫好。“月月小神医你看着也解气吧?”小倌倒头巴结起陶月月来,谁让他这条小命是陶月月和柳青城给从鬼门关救回来的呢。 “别打了。”柳青城见王公子等人对着白郎中一顿胖揍,不禁看不下去地出口制止。 “柳相公这事不关你事,乃是我与白郎中的私事,你最好别插手,免得我与我家下人拳脚无眼,再不小心伤了你。”王公子也不是个善茬,王公子也是知道柳青城救了他的心上人,特意给柳青城留了几分薄面,说话客气了不少,要不,今日谁敢出口拦着,他定会与家里下人打谁。 “青城。”艾亚亚看着心里解气,走上去,拉扯了柳青城一把,并冲柳青城轻摇了摇头,示意柳青城,这白郎中也是平日作恶多端,当有此报。 “这样容易把人打死。”柳青城无非是不想闹看出人命,这才出声劝阻,要知道虽说白郎中这样的人死不足惜,可黄夫人与南宫离皆在,甚至被封为钦差大人的莫青言也在,这若在皇后娘娘与皇子,钦差大人眼皮子底下闹出人命,只怕百姓们不知要怎么传了。许会因此而闹得朝纲动乱,天下不保。 “哪有那么夸张的?!”王公子不信,可他与家丁落在白郎中身上的拳脚,倒是不由的减轻了不少。 “王公子,我家相公言之有理,你该不会想摊上人命官司吧?”艾亚亚听闻柳青城所言,哪能不知柳青城心里所想,见王公子等人气也消差不多了,自己也觉得解气了,便忙从旁出声提点了一声。 “好吧。”王公子应完,又踹了白郎中一脚,把白郎中踹得就地三滚:“看在柳相公与艾掌柜都给你求情的份上,今儿个爷儿我就饶了你。你若再犯,看我不打死你。”王公子发狠地一挥拳,实则也就是吓唬吓唬白郎中。 “谁要打死人啊?还有没有王法了?!”王公子话音刚落,就闻人群里有人不快地低咳。 这声低咳,众人一听便一耳朵辨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临川县城当地父母官聂县令。聂县令仗着跟身后有莫青言跟随,终于不用再被百姓堵路了。百姓们则碍于莫青言钦差大人的身份,不禁为聂县令劈开一条道路来。 白郎中许是没受多重的伤,见了聂县令就好似见了亲娘般,一骨碌地从地上爬起,奔向聂县令,噗通一下扑倒在聂县令的脚前:“县老爷啊,您可要为草民做主啊,他,就是他,他要打死草民。您看,这都是刚刚他给草民揍的。” 白郎中捧起他那被打得有些肿胀的猪头脸,指指血流不止的鼻子,又扒开袖口露出被打青紫的胳膊,跟聂县令诉苦道。 “是吗?”聂县令高眉一吊,有意想刁难莫青言道:“钦差大人,此般情况本官要如何审案,还请钦差大人提点则个。”刚为贼偷头目一事,聂县令没少挨莫青言数落,现在有报仇的机会,聂县令自要抓住不放。 “聂大人,这般小案,你都不会审,还要本官教你,依本官看,你这县令也快要做到头了。来人,将这两人提回去,听候审理。”莫青言含眉冷笑。这聂县令就这等段数,竟还妄想刁难他莫青言,也不看看他莫青言是跟在谁身边混出来的,南宫离与皇后娘娘,随便一个都比这聂县令手段高明百倍不止,他莫青言又岂会被聂县令的三言两语刁难住。 “我家爷儿做错什么了?你凭什么抓我家爷儿?”王公子的人不禁哀嚎起来,嚎啕声震天,这些刁奴平日仗着王家有钱,他们也跟着目无王法惯了,要不是看在莫青言是武状元,他们不敢轻易出手,怕打不过,王家下人许是连莫青言都上手。 “本官说要抓你们家爷儿进大牢了?没有吧!”莫青言一句话把王家下人皆问得一愣。“本官只不过是要带他回去问话,正所谓清者自清,他若没犯事,本官问了他话,自会放他回来,倘若犯了事……”莫青言拧眸冷笑,让人不寒而栗,冷眸则冷不防地横扫向聂县令,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聂县令你不要本官审吗?本官就审给你看,不过出了什么事,你可要给本官兜住了! 第163V章:奇葩一家,也是醉了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恩?”莫青言说完,拗头望向久站不动的聂县令:“聂县令不会断案难道连提人回衙门也不会吗?” “不,不钦差大人误会。实乃白郎中还在与月月小神医比试医术,如若我将他押回府衙,那厌恶的赛时要如何……”聂县令话为说完。就听那文弱公子又嚎上了。 “比试,比什么试,他个庸医,险些医得我送了命。县老爷你不肯押他回去,难道还要他在这祸害他人啊?!”就算文弱小倌不这般咋呼,许是也无人肯再要白郎中诊病了。 眼下,小倌这一吼,白郎中桌案前排队的寥寥几人,纷纷一股脑地涌向陶月月寻医看诊的队伍末端。 “聂县令这回你可还要固执地不肯押白郎中回衙门啊?”莫青言一吊脸色,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百姓都不肯再在白建仁这里寻医问诊,还不赶紧乖乖押人回衙门,难道非要等他出手吗? “是是。来人。将王公子与白郎中全部押回衙门,听后审理。”聂县令碍不住莫青言屡次对他施压,他虽有意护佑白郎中,奈何白郎中大势已去再无庇护的价值,聂县令狠一咬牙终于发话,将闹事的王公子与挨打的白郎中全部押回府衙,听后审理。 当然下达命令的过程中,聂县令免不了狠剜白郎中一眼,聂县令并非是在提点白郎中,更无意再救白郎中,这记眼色只告诉白郎中过堂时要小心些讲话,若不小心将他道出,那白郎中可就有的受了。 白郎中哪里不懂聂县令这弃车保帅的一棋,如今他已成为聂县令丢弃的弃子,除了恨,他也只有恨了。 “这位公子,若感到身子稍好些,可否随本官一并回县衙,为你家公子上堂作证?”莫青言见文弱小倌似已大碍,认证物证皆在,想来这次白郎中定跑不了。 “钦差大人发话,草民岂敢不从。”就算莫青言不提,文弱小倌也正想着能否开口,一并去往府衙为他的‘相好’王公子出堂作证。 “走吧。”事情办妥,接下白郎中开出的处方。莫青言发话的同时转身欲走。 “冤枉啊,钦差大人,您要民妇一家做主啊!”莫青言刚要走,这边不知又唱得哪一出戏,竟突然冲上来一家三口,口口声声地喊冤枉,跪倒在地齐呼要莫青言为他们一家三口主持公道。 莫青言冷一挑眉,一家三口其中两名大人,莫青言早前见过,正是柳家的柳富夫妻。 见有人喊冤,要主持公道,莫青言自不能再走。聂县令提了人,自也跟着脚步一顿,差押人的衙役先带人回县衙,自己则留下打探情况。 “柳掌柜你为何喊冤?又要状告何人啊?”不等莫青言开口,聂县令倒极会看人脸色,见柳富一家气冲冲来,目光如刀根根剜向艾亚亚与柳青城,聂县令便知这里面定有好戏可看,自忙横插一脚,唯恐天下不乱。 “回县老爷话,其实这里面并无冤情,实乃误会,我大儿子一家也不曾想要状告何人。”柳老太从旁上前,开口便应。 “大儿子一家?老太太,你这话我怎听不懂啊?谁是你大儿子家?该不会说得我家柳富吧?昨个儿也不知是谁嚷嚷着分家。既是分了家,又何必腆着脸再来认亲。”柳富媳妇说话甚是毒辣,她早就不想认柳老太这个瞎眼婆婆了,嫌柳老太累赘,昨日分家,她可是求之不得,终于能摆脱这穷酸一家了。 “大人,我家是我家,她家是她家,虽是都姓柳,可她却没拿我当过儿子看。她从来只待闺女好。待儿子刻薄得狠嘞。”柳富亦添油加醋。 柳老太的孙儿顺子更噘着他那肥肠嘴,扁扁嘴角道:“我可没这么穷酸的奶奶。” “瞎老东西听见没,人柳掌柜和你可不是一家,你可别乱攀亲,再者说了,本官问你话了,你活腻味了?!”扎一听闻柳老太与柳富家闹分了家,且柳富一家直接不认柳老太,聂县令自是又胡乱发威。边帮柳富家撑腰,边甚是高傲地一仰身子,头向后帅气地一背,正打算再高挑时,忽闻身后传来异声。 “县令大人似没刮风吧?怎么县令大人哪边风硬就偏往哪边倒啊?小妇人该是没听错吧,这话也真亏县令大人说得出口。”黄夫人自聂县令仰倒的后方走来。 走过莫青言身际,莫青言似挡了黄夫人的路,莫青言不禁忙给黄夫人让路。百姓见钦差大人竟对黄夫人敬畏三分,不禁皆在心中揣测起黄夫人的来历。 聂县令被黄夫人出口的一席话吓得脸色大变,险些咬掉自己那多嘴的舌头。 “奶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艾亚亚朝前一步,早她便看见柳富家来闹事,可这边又有事绊着,顾才顾得了一头,顾不上另一头。不过,看柳富家来势汹汹的样子,艾亚亚已然心里猜着了七八分了。 “这一家孽障非说你昨日唬他家。”柳老太听闻艾亚亚的询问,及大儿子家的混账话,已气得不想说话,更没脸再说话。悔不当初,怎就生下这么个混账儿子,又让他讨了这么房混账媳妇,两个大混账又生出一个小混账来。可艾亚亚问话,柳老太又岂能不答。 “我唬他家?!”艾亚亚故作惊愕地长大嘴巴:“柳富家的你们可真敢说!当时白纸黑字分家书上可是写得清清楚楚,结果你不识字,要我当众念,我也当众念给你听了,你说我唬你家,好啊,拿凭据说话!”艾亚亚手伸出,摊开向柳富一家三口索要凭据。 “我说你唬我家,不是这个唬法。”柳富强辩道。 “哦。那是哪个唬法,你说说,我听听。”艾亚亚当即摆出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模样出来。“你先把分家书呈给县老爷看看,免得县老爷又冤枉我说谎,唬你。” 仗着有黄夫人撑腰,艾亚亚霎时狐假虎威道,全然不理会,她一句话出口,县老爷的脸色已憋成了茄子色。 柳富媳妇闻言,乖乖地掏出分家书给聂县令,要聂县令过目。这才又道:“她当时就是故意,非大肆宣扬,这一宣扬,其他人都来予我家抢那作料,弄得我家去买时,全被抢光了。买都没地方买去。” “柳富媳妇这话也真亏得你说得出口,当时我可是小声给你说的,非但说予了你说了,还与你相公也说过的,你们非说我骗你们。你让大伙给评评理,你们两口子非不信我话,那我不大声说出来,又能怎办?” 今日在场的不乏有昨日在场看热闹的,听闻艾亚亚一声问出,众人不禁连连点头附和。 “没错,柳掌柜,这你可怪不得人家艾掌柜。” “就是,谁让你家不识字。”有人更是笑着挖苦柳富家扯谎,闹出天大笑话,最后又怨别人。 “柳富家的你看,这本就怨不得我。”艾亚亚再度装无辜。仗着人证众多,有恃无恐道。 “你胡说,分明就是你喊完,背地里又支使人抢得我家作料。”虽说柳富夫妻不聪明,可艾亚亚耍什么手段,他们还是多少能猜得出的。 “证据呢?”艾亚亚一句话又把柳富夫妻问傻了。“说我支使人抢作料,总得有证据吧,没有证据,来个证人也行啊!”艾亚亚好似掐准了柳富家找不到证人,证据般,故意索要。 “是,是他!洪公子干的,定是你支使洪公子做的。”柳富家记得清清楚楚,当时洪君轩在场,艾亚亚说出孜然时,洪君轩必然听见了,定是艾亚亚偷支使洪君轩与他家抢佐料。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艾亚亚眉头紧蹙。 “县令大人,肯定是她支使洪家公子收购的佐料,不然,还有谁能有这般财力,一夜间,将县城里的孜然全部收购一空,谁想买都买不到,且这洪公子早就与她珠胎暗结了。他们就是一对狗……” 男女二字还来不及出口,柳富媳妇就见迎面袭来一掌,柳富扯着自家媳妇堪堪躲了过去,然而下一刻柳富媳妇却没能逃过厄运,咔哒一声她的下巴竟莫名脱臼,想说话已然说不出了。 “不许你侮辱她!她是我的女人。”柳青城已是听不下去了,他已是做哑巴,忍气吞声的够久了。 “你,你会,会说话!”柳富夫妻皆吓傻了,会说话的柳富宛似活见鬼地乱叫个不停。聂县令俨然也吓得不轻,莫青言则早就知道柳青城并非哑巴,顾面部表情十分镇定从容。 不过就算他不知道,突然听闻柳青城启口,许也不会有什么表情。 “县令大人,他,他……”柳富似想与县令告状,说柳青城能讲话却故意装哑巴,近而欺瞒了聂县令,熟料,柳富的话依旧未说完,就与他媳妇一样,下巴脱臼,再也不能说话了。 “爹,娘。你们这样真好玩。”柳富夫妻的娃儿顺子看见爹娘被整成这样,一点也不觉得难过,亦不害怕,反倒嚷好玩。“青城哥,你也教教我呗,省得我爹娘总叨叨我。” 听闻顺子的话,艾亚亚不禁暗暗咋舌:这得是多么奇葩的一家,两个奇葩生出一个专坑爹娘的奇葩熊孩子,也是醉了! 第164V章:冯家团聚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艾亚亚心头不由腹诽,顺子则根本不会为自家爹娘着想,反倒拍巴掌叫好落井下石,柳青城听闻在旁不由拧眉。柳富夫妻不由暗暗直道:他们怎会生出这么个倒霉孩子来。 “洪公子?”聂县令也对喋喋不休的顺子甚感无奈,好在他家儿子小时不曾这样,不然还了得,不过要说聂县令家的聂天明也没比顺子强哪去,也就稍好那么一丁点。聂县令看向洪君轩。 好在洪君轩在,若不在,聂县令怕是还得差人去将洪君轩请来:“本官有几句话,想予洪公子打听,还请洪公子配合本官办案,如实作答。”别看聂县令虽是临川县当地的父母官,平日没少仗着官架子,作威作福,却不敢在洪君轩面前摆谱。 一来是洪君轩的后台过硬,聂县令开罪不起。洪君轩的叔父在京中乃是当朝一品大员。二来嘛,自是钦差大人莫青言在场,聂县令亦不敢在莫青言面前再抖他那点官威。他怎抖也抖不过钦差大人不是。 “县令大人,君轩未曾与艾掌柜合谋。那孜然并非君轩收购。若是县令大人不信,可差人到君轩的铺里挨个去查账,便知君轩有无说谎。”洪君轩落落直言,坦荡的话语,却不像说谎的样子。 “这……”聂县令不由觉得案子棘手了,聂县令自是想差衙役去洪君轩的铺里查账,可他也得有那个胆量,聂县令得掂量掂量他长了几个脑袋,若是一不小心得罪了洪君轩,能够洪君轩的叔父砍的。 “聂县令既是洪公子要你去他铺里查账,你便差人去查便是。”见聂县令左右为难,莫青言启口,替聂县令拿了个主意。 “钦差大人?”聂县令愕然地看向莫青言,实在搞不懂钦差大人莫青言葫芦里究竟卖得什么药。该不会是故意给自己下套呢吧?!“来人。”钦差大人发话,就算是故意下套,聂县令也得硬着头皮往里钻。聂县令高喝一声。 “且慢。”洪君轩突然启口。“县令大人查账可以,只是倘若查出不是君轩所为,又当如何?” 聂县令早就该猜到,莫青言这位钦差大人的葫芦里没卖好药,而洪君轩平日便与柳青城还有那个名为阿离的人整日为伍,两人定会合伙算计他一人。 “这?”聂县令明知是圈套,硬着头皮钻进圈套里,不由傻了眼。 “聂县令别看本官,洪公子问你话呢。倒是答啊。”关键时刻,莫青言给聂县令再来一个落井下石。把本就傻了的聂县令,砸得一愣一愣的。 “这还不好办?谁予县老爷告状,县老爷找谁算账便是。”黄夫人竟好心替聂县令出了个馊主意。 “是,是。洪公子,若是本官查账无误,有人栽赃洪公子,本官定不会轻饶那些胆敢栽赃洪公子之人。”聂县令倒是不傻,黄夫人立个杆子,聂县令赶紧救杆爬。这才跳出深坑。 “好说,好说。”洪君轩冲聂县令颇为满意地微微一颔首。 “呜呜——”说不出话来的柳富夫妻卖力,糟心的呜呜着,似想再说些什么混账话。 “县令大人,他二人辱我清白怎算?”艾亚亚可不会轻易放过柳富夫妻。若是没分家时,艾亚亚定会看在家中奶奶的面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得过且过,而现在,既是柳富夫妻已予柳家分家,混账得连娘都可以不认。还信口雌黄地辱她名声,她自不可能轻饶他二人。 “艾掌柜想如何?”不等聂县令问话,莫青言启口道。 “他家辱我名声,试图离分我与我相公的感情。怎也当补偿我。”艾亚亚似是早就想好了,要与柳富家讨什么了。 莫青言一挑眉,示意艾亚亚开条件。 “我要他家的酒楼。”艾亚亚狮子大开口。 “呜……”柳富夫妻当即急了,下巴脱臼,两人没法再冲艾亚亚骂,就使劲地呜呜地嚎着。急赤白脸,定是不想将自家酒楼补偿给艾亚亚。 “据我所知你家酒楼生意已是每况愈下,支不付出,算了,不要也罢。”见柳富夫妻似被割了舌头的疯狗般像嚎,嚎不出,艾亚亚似是有些心软道。 “亚亚你要是真想要他家的酒楼,就要,奶奶支持你。”听闻艾亚亚打退堂鼓说要柳富家的酒楼,后又改口说不要,柳老太不禁启口,与艾亚亚道:“正好拿来给玉儿做买卖,给青淼攒娶媳妇钱。” 对于大儿子一家,柳老太已然心寒彻骨了。柳老太也有底线的,她的底线就是孙儿柳青城及孙媳妇艾亚亚两人的感情。自从柳秀意外惨死,柳老太已将自己的全部希望全部投注在孙儿柳青城身上,尽管柳老太知道青城并未自己的亲外孙,可她还是发自真心的对柳青城好,不知从何时起,柳青城已成了柳老太的此生活着的唯一寄托。直到后来,柳青城花银子,买回了艾亚亚这房媳妇,柳老太渐渐地把孙儿与孙媳妇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 “奶奶既是您开口了,那咱就要他家的酒楼了。青城……”艾亚亚冲柳青城一打眼色。 柳青城抬手猛地一下,将柳富夫妻的下颚骨接上。 “外甥媳妇你真不知羞耻,你怎不说要我们全家的命呢,竟张口要我家补偿你酒楼,你穷疯了吧?”刚一能说话,柳富启口便骂。 “瞎老太婆你瞅瞅你教出来的好外孙,好外孙媳妇,竟算计到自家人头上来了。我呸,你个穷鬼,姓艾的,你一个外人凭什么算计我们柳家的钱财。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柳富媳妇跟着自家男人一并叫骂,骂得那叫一个难听。 “外甥媳妇?”艾亚亚嗤之以鼻的一笑。“我可不是你外甥媳妇。青城亦不是你外甥,你莫不是忘了,我们昨日便已分家。各家过各家的了。”艾亚亚先驳斥了柳富,再掉头阴仄仄地看向柳富媳妇。 “我若是外人,你难道就不是外人!再者,告诉你,我不姓艾。我姓冯。我乃冯家千金。你敢说我冯家穷?!” 冯夫人再此时从旁站出,帮自家女儿撑腰道:“哼,你当我冯家稀罕你家开的那破酒楼似的,白送我闺女,我闺女都未必稀得瞅。” “没错。”小丫鬟亦跳出来,为夫人与自家小姐壮声势。“我家冯老爷在京中光是酒楼就有不下数十家,首饰铺也有,粮铺,衣裳铺应有尽有。但凡是生意就没有我家冯老爷不做的。你家一个小破酒楼也敢我家夫人和小姐面前摆谱?!” “她是冯家小姐?她是冯夫人?”柳富媳妇愕然地瞪大双眼。 “没错。”小丫鬟雄纠纠气昂昂地挺直胸脯回道。 “她要是冯小姐,她若是冯夫人,我就是皇后娘娘了!”柳富媳妇甚是夸张地笑道。 没注意黄夫人的脸上霎时骤起的阴狞戾气。柳富媳妇可真是不要命了,竟敢在真正的皇后娘娘面前大言不惭。说自己是皇后娘娘,明显是作死! “夫人?若亚?”就听人群里有中年男人激动的唤声。 “老爷,没错,确是夫人和小姐。”中年男人身边跟着的管家确认道。 “老爷。您看我就说咱们的女儿一定在临川县吧。”冯夫人见到自家相公脸先是一润,再是激动地邀功道。 冯夫人不提还好,一提冯老爷的脸色倏地一沉。 “若亚你怎来临川了?难不成?”冯老爷注意到一旁静立地洪君轩,不禁微微一怔,还当自家女儿不远迢迢跑来临川是来找情郎的。 “岳丈。”洪君轩冲冯老爷微微一颔首,正要启口唤,忽被柳青城抢在前面唤了声岳丈。 “你是?”听闻柳青城唤自己为岳丈,冯老爷不禁身子一僵,尴在当场,挪动视线这才看向柳青城。喝,这公子好生俊俏的相貌,长得竟有几分像……冯老爷正在脑中暗暗合计。就闻一旁竟又有熟人唤自己。 “冯老爷可还记得小妇人?” “皇,皇……”冯家曾替皇后娘娘打过首饰,量身定做过马车,华服,冯老爷岂能有眼不识泰山,认不出皇后娘娘,怪不得冯老爷会觉得柳青城眼熟,原来柳青城长得竟与皇后娘娘甚是相像。 冯老爷早有耳闻,听人无意间说过皇后娘娘曾诞下两位皇子。大皇子命途多舛,不幸葬身数年前的宫乱大火。而皇后娘娘不知是动了怎样的心思,竟要仅剩的二皇子屡次出宫,微服出巡,美其名曰体察民情,实则似是皇后娘娘怀疑自己的大儿子为死,被人侥幸带出皇宫。难不成眼前这位公子就是那大难不死的大皇子,竟真的流落到了民间。 “黄夫人。”皇后并不想过早的曝露身份,她还要暗中察访柳秀的死因,她已是答应了柳青城,唯有查处柳秀的死因,为柳秀手刃仇家,才有机会认回柳青城这个儿子。 “是,黄夫人。”知道皇后不肯曝露身份,冯老爷忙跟着附和。“阿离公子也来了。”冯老爷冲南宫离抱拳一拱手。 “爹,青城唤您,您怎不应。”艾亚亚难得嘴甜道。 第165V章:还有利用的价值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应,应,怎能不应!”冯老爷见柳青城眉眼酷似皇后娘娘,柳青城唤他岳丈,冯老爷虽心有疑惑,却不敢不应,连忙应道,冯老爷才又打探道:“这位公子是小女的相公?敢问公子出身是?” “女婿乃是……”柳青城正欲启口作答,却被艾亚亚紧张地接道。 “爹,还是让女儿来予您说吧。”艾亚亚生怕柳青城说,父亲会不理解,近而耽误了大事,艾亚亚哪知父亲已然猜出自己相公的真正身份一事:“这位是青城的奶奶。”艾亚亚先将父亲引荐到眼盲的柳老太面前。 “这?”冯老爷故作惊诧地打量着身着素朴的柳老太,视线偷转皇后娘娘黄夫人。打探皇后娘娘的心思,只见皇后娘娘冲自己微微一颔首,勾唇盈盈一笑。冯老爷当即猛然钝醒,眼前这位柳老太定是大皇子的恩人了。许是抚养大皇子长大之人。那不就是。 “还是由我来做引荐吧!”南宫离知道其中的蹊跷,生怕冯老爷不开窍,张罗着代替艾亚亚做引荐。有南宫离张罗,自是甚好,艾亚亚便不做声,将一切交给南宫离打点:“这位乃是阿离的长兄。柳青城,柳公子,冯老爷您的女儿落难,被阿离的长兄所救,无以为报,便以身相许,嫁予了长兄,现在已阿离长兄之妻,阿离当唤冯小姐一声大嫂。” “哦哦,是是!唤大嫂。”冯老爷咧嘴大笑,没想到他的身份徒然倍增,如今已然成了皇家的亲家。还是大皇子殿下的老丈人,可这?那与他冯家早有婚约的洪家,冯老爷不禁甚是愧疚地看向洪君轩。 “爹,洪公子如今与若亚是合伙搭伙做买卖的关系。”艾亚亚忙道。“若亚离家后不幸遭人贩子蒙骗,流落到临川县,后侥幸被相公救回,因失忆实在记不起家事,便被相公与奶奶收留住在家中。” “原来如此。”听闻女儿说道,冯老爷不禁颔首连连。“那这些人是?”冯老爷侧头看向柳富夫妻,刚他在人群似听此二人诋毁他家夫人。 “老爷。这两人狗眼看人低,我初来临川县城来寻咱们的女儿若亚,他二人竟嫌弃我穿着素朴,辱我,骂我。刚丫头告他二人说我乃是冯夫人,他二人竟还口出狂言说……”冯夫人说着偷眼色打量黄夫人的脸色。那等杀头掉脑袋的话,冯夫人可没胆子再在正主儿面前重复一遍。因黄夫人的脸色已然变得甚是难看。 “哼。有眼不识金镶玉。我家夫人也是尔等可以胡乱嚼的吗?”冯府的管家厉声喝道。 黄夫人脸色再换,予柳老太道:“柳老太,此乃是您柳家的家事,我一外人本不好插手管的,可离儿既认下青城做兄长,我乃离儿的母亲,离儿又唤若亚一声大嫂,此事,我便不能不管了。青言,将此二人押下去,打入大牢,竟敢口出狂言拿我国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的来押赌!” “是。”皇后娘娘开了金口,给柳富夫妻定罪,莫青言岂敢说个不字,再加上柳富夫妻待柳老太,柳青城,艾亚亚的态度,莫青言认为柳富夫妻,着实不值得同情。皇后娘娘仅将两人押入大牢,吃牢饭,已算发落轻的,且是看在柳老太的薄面上。 “柳富家的酒楼,画押后,三日后,抵给柳老太,柳青城,冯家。” “是。”黄夫人判一句,莫青言应一声是,聂县令在旁听着,想插嘴,可哪有他插嘴的份。 黄夫人虽不曾亮出她乃是皇后娘娘的身份,但凭借,黄夫人母仪天下的那股皇后娘娘浑然天成的做派,已然彻底将聂县令给震慑住了,等聂县令反应过来,想开口时,黄夫人已然断明了此案。 “若你二人还想翻供,可以,我可以要钦差大人给你二人机会。我给你们三日,三日之内,你们可以叫聂县令随意派衙门里的衙役,捕快彻查究竟是谁大批收购孜然,如若查出与洪家,洪公子有关,你柳富家的酒楼,三日后原封不动归还予你柳富家。如若查探不出,或查出不是洪公子要人收购的,你柳富家的酒楼就在三日后归柳老太,柳青城,冯家所有!” 黄夫人并未一下将柳富家生路堵死,而是给了柳富家希望。其实,这希望等于无。因未收购孜然一事,乃是黄夫人叫手下暗卫做的,暗卫做事素来不拖衣带水,亦不可能留下蛛丝马迹,给县衙里的捕快,衙役查到,就算当真查到,也是黄夫人要暗卫们故意留下的线索,亦不会查到洪君轩头上。 “行。”柳富夫妻还当事情定有转机,自是赶紧应下,哪曾想,他们已然中计了。 “行,押走吧。”黄夫人摆手道。 闹事的柳富夫妻又被拖着带了下去,而医术比试,似亦可以告一段落,因白郎中已然摊上了官司,而被迫离场,然而陶月月却不肯就此中断比试,只道定要比完三日才奏效! 当然这也是柳老太与柳青城两人的意思,柳富夫妻被带走时,柳老太全然没有出声制止,因为在柳老太心里,她已彻底对大儿子柳富家寒了心,且柳老太更是心知肚明,大儿子家撑死也就是受些时日的牢狱之灾罢了,皇后娘娘看在她与秀儿的面上,定不会要了大儿子家三口人的命。 只是大儿子三口出狱后,怕是日子将要十份不好过了,没了酒楼生意,只怕三口人要去喝西北风了,但是这些柳老太皆不会管,更不会心软,当初大儿子是怎待她的。她心里可记得清楚明白。 “洪公子。”冯家并没有用人在前,不用人在后。虽然冯老爷得知女儿失踪一事与洪君轩没有关系,且救助女儿的人乃是柳青城,冯老爷还是在洪君轩折身要离开的一刻,唤住了洪君轩。 “冯世伯。”洪君轩停住脚步,头垂着极低,似不敢与冯老爷对视,洪君轩似早就猜出了冯老爷唤住他,要说些什么。顾才不知道要怎面对冯老爷。 “若亚一事,终究是我冯家毁约在先,这是我冯家的错,乃是我冯家亏欠了你洪家的。”冯老爷出口的话,与洪君轩心里想到的一模一样,洪君轩早就猜出冯老爷喊住他,必会予他说此话。冯老爷甚是深明大义,乃是做生意的本分人,又甚是信守承诺,虽因自家女儿误打误撞而攀了皇家的高枝,却并未看不起洪君轩。 “是君轩的错。冯家并未对不起君轩,更未曾对不起我洪家,其实君轩初见若亚,不,是冯小姐时。便早该察觉,可醒悟太晚,且……”洪君轩欲言又止,想到他今日与艾亚亚当面说的那些混账话,越想越觉得自己像是个魂淡,不该受冯老爷如今这般礼遇:“君轩更是惭愧之至,冯老爷大可不必为此事过谦,归根究底若一定要说的话,便是君轩与冯小姐无缘。” 洪君轩甚是无奈地仰头看了正予柳青城有说有笑的艾亚亚一眼。洪君轩地凝视没能唤回艾亚亚的对视,倒是惊动了柳青城,柳青城悠悠地一眼望来,正好予洪君轩撞在一起。 洪君轩到底是输了,且是输得心服口服,因柳青城看向洪君轩的一眼,眼底含带着一丝的亏欠,然而亏欠的眼神过后,便是笃然的坚定不移,柳青城的视线仿若在予洪君轩说:确实是他,他的错,他不该夺走了本该属于洪君轩的幸福,然而柳青城却坚信自己能带给身际的女子另一个幸福美好的人生。且柳青城不怕洪君轩来予自己抢人,柳青城似正翘首期盼着洪君轩来,与自己名正言顺地来较量,他们好一较高下。 这一刻,洪君轩承认自己输了,且是输得心服口服。抛开身份不论,他亦比不过柳青城,这个男人比洪君轩想象中的更强,无论气势,魄力,胸怀都是他洪君轩所极不上的。 怪不得人家乃是皇子身份,而他只是一介布衣商人。 “冯老爷告辞。若冯家还肯予君轩继续合伙做生意,君轩欢迎,且随时恭候冯老爷大驾。”洪君轩予冯老爷告辞,折身离去。 冯老爷则调转过身,快步走向艾亚亚等人。 忙碌的一天过去,夜晚降临。 傍晚的县衙大牢,被夜蒙上了一层诡异的黑纱。 “灌,给他全灌进去。”诡异的大牢里,亦有人不畏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正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叫嚣的恶人头目不是别人,正是聂天明,聂县令家的独子。 “公子,这样不会要他的命吧?老爷可是……”聂天明的狗腿子道,县老爷可是有口信的,要他们别真要了此人的命。 “放心,我爹的意思我明白,只是要他吊着最后一口气,哪能让他真死,毕竟他还有利用的价值!”聂天明的脸上出现了许久不见的狰狞厉光。“放心!会让你死的,不过,再死前,怎也得要你再为我父子卖把子力不是,帮拖着那姓柳的及那姓冯的一起下黄泉。” 聂天明嫌弃拎着那人的领口,抬手拍着那人的脸,拍得啪啪直响,那人被吓破了胆,本是缩在墙角打抖的,却不幸被聂天明拎出来,脸霎时曝露在朦胧的月色下,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白建仁白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