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小神兽靠玄学暴富了》 第1章 目击证人 金城广场商贸大厦有人坠楼了,那个人就摔死在安然面前,鲜血甚至溅到了她白色的裙摆上。 如果她刚才走的快一点,现在躺着地上的可能就是两个人。 她连忙从包里拿出手机:“喂,120吗,金城商贸大厦有人坠楼了……喂,110吗,金城商贸大厦有人坠楼了……” 附近的人纷纷往这边聚拢,甚至有人拿手机开起了直播。 警察很快赶了过来,在案发现场附近拉起了警戒线,救护车赶到后就直接把尸体盖上了白布拉走了。 也是,从32层楼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脑袋都摔碎了,肯定是救不活的。 安然作为第一目击证人,被警察带去问了话,其实她什么都没看见,唯一看见的就是那具躺在地上,鲜血溅了她一身的尸体。 警察拿出一张男人的照片问安然:“这人你认识吗?” 安然拿过照片仔细看了看,照片上这人大概四五十岁左右的模样,西装革履,她一眼就认出这就是今天坠楼摔死的那位大叔。 她摇了摇头,没有如实回答,因为她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她把照片还给了警察,回答说:“我不认识,从来没有见过。” 警察说:“这就是今天坠楼摔死的死者。” 安然笑了笑,叹了口气:“他当时摔死在我面前,头都摔碎了,完全看不出来脸长什么样子……警察同志,你们不会怀疑我和凶手有关系?” “我们不是在怀疑你,但你是第一目击证人,希望你能配合我们详细描述一下当时的经过。” “没有什么经过。”安然说,“我从商贸大厦买完东西出来他就从上面掉下来了,当时把我吓了一跳,我就看见他死在我面前,其余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可以去楼顶盘查,或许说不定上面有人看见他是怎么掉下来的。” 负责审讯的警察打量了她一眼,淡淡道:“这个不用你操心,我们已经有人去调查了。” 安然点了点头,试探着问:“那请问我可以走了吗?” 警察看她确实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于是便放她离开了,她从警局出来时看了一眼手机,发现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她看着手机屏幕上一连串的微信提示不由得叹了口气:“一大堆事情没做完,偏偏又惹上了这麻烦,烦死了。。” 安然离开警局之后,开始在做笔录的警察问身边的同事:“你不觉得这个女孩有点奇怪吗?” 同事疑惑:“哪里奇怪了?” 他拿起那张坠楼现场的图片,细细说道:“一般二十几的小姑娘看到这种血腥现场早吓破了胆,反观,你看刚才那个女孩,神态自若,言语流畅,她是不是表现的太轻松了一点?” “e……就好像一切说辞都是提前准备好了一样。” …… 安然从警局出来搭了一辆出租,不过她没有回家,而是让司机在半路停车。 司机看了眼漆黑无人的四周,好心提醒道:“小姑娘,这里路偏,又没有摄像头,你在这里下车做什么,万一碰到什么危险可怎么办?” “多谢司机大哥关心。”,安然笑了笑,说,“我和朋友约好了在这见面,他们都已经到了,您就不要替我担心了,倒是这段路不好走,您自己晚上行车注意安全。” 说罢,安然打开车门下车,刚准备关上车门离开,突然什么东西勾住了她的裙子,她弯腰细细一看是一个鱼钩。 司机回头看着连忙道歉:“实在抱歉,我这个人没什么爱好,就是比较喜欢钓鱼,上次走的急没来得及放后备箱,就塞车座底下了,挂住了您的裙子,真的抱歉。” 说着,他解开安全带准备过来帮安然解开,安然取下勾在裙子上的鱼钩,笑着说:“没事,不打紧的,反正这件裙子穿了这次也不能再穿了。” “您别过来了,鱼钩我已经取下来了,防止鱼钩再挂到您其他顾客,我帮您把它塞里面一点哈。” 她笑着把鱼钩塞回车座底下,然后关了车门离开。 安然走时,司机又特地叮嘱了声:“小姑娘,一定注意安全啊,手机别丢了,如果遇到危险一定要报警。” “晓得了,谢谢,您晚上开车也要注意安全。” 安然穿着高跟鞋踩着泥泞路大概走了十分钟,穿过层层野草群来到一处河边,她把手里的大包小包放在一旁的干草上,防止被水打湿,然后自己走到河边用沾了水的手揉搓裙子上的血迹。 “洗不掉啊。” 她看着裙子上的血迹重重的叹了口气,当她在低头看向河里的时候,水中多了一张血肉模糊的脸,脸上的眼睛已经移位,但还直勾勾的盯着她。 安然不惊不慌,随手从旁边抽了一根干树枝,啪的一下打在水里的那个人脸上,然后就听见一声痛苦的叫声。 “哎呦。” 安然用树枝指着水中捂着脸的影子,没好气道:“大哥,你跟了我这么久不会就是为了吓我?” 人影无辜道:“我哪敢吓您,我是想请您帮忙。” “帮忙?”,安然冷笑了一声,“大叔,你已经死翘翘了,如果有什么心愿未了,我建议您去找那个什么神婆道士,我就是一个惨兮兮的上无业游民,我连我自己都帮不了,我怎么帮你啊?” “你可以看见我,我告诉你是谁杀了我,你可以帮我指控他。” 安然不以为然,说:“这些事情警察都会一步一步查出来的,还有,我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我不会让你白白帮我的,我有存款,只要你帮我,我可以给你钱。”,他伸手指着安然身上沾了血的裙子,激动道,“还有裙子,弄脏的裙子我也会赔你。” 安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这件沾了血迹的白裙,说实话,什么钱不钱的她都无所谓,最主要还是喜欢这件裙子。 “我可以帮你。”,她用手里的树枝点了点水面,严肃道,“不过我要提前告诉你,很多时候,结果往往不会如你意。” 第2章 成了嫌疑人 “不论结果如何,我都要害我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他说的咬牙切齿,末了,他又用怪异的语调问了安然一句,“你不会收了我的钱反帮凶手?” 安然笑了笑没有说话。 据这位大叔自己说,他叫李甬,是某个保险公司的经理,有车有房,年薪几十万,家有娇妻,儿女双全…… 听得安然那个羡慕,忍不住想问:贵公司还招人吗?我不要年薪几十万,勉强给我开个几千块能交房租就可以了。 但也可能应了那句话,人有钱了是非也多,三天前他妻子接到小女儿学校老师打来电话,说孩子在午休的时候被一个陌生男人带走了,在电话联系他们之前学校已经报了警。 安然问他:“那孩子找到了吗? 李甬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说,“老师打电话过来之后我又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说孩子在他那里,我当时很着急,就说学校已经报警,警察迟早会抓到他……是我太愚蠢了,我不该恐吓他。” 说着,李甬已经泣不成声,“昨天警局打来电话,说孩子已经找到了,是高江水库的工作人员发现的,孩子被发现时就卡在水库旁边的芦苇荡里,全身泡的发白,你说一个孩子能有什么错,她才十二岁啊。” 安然沉默了会儿,也对小孩的遭遇感到惋惜,不过她不明白,便问:“孩子的死和你坠楼有什么联系吗?” “女儿死后我确实很悲痛,但这悲痛也是我寻找杀害她凶手的动力。”,李甬愤愤道,“为了进一步追查凶手,我同意了法医对我女儿进行解刨。 他们在她的胃里发现了一块带扣针的塑料牌,那是一块工牌,上面有凶手的名字,而且那个凶手我认识,我也知道他住在哪里。” 安然左手撑着下巴,问:“所以你自己偷偷去找凶手准备报仇是吗?” “没错,我知道那个人住在哪里,也知道他会在哪里出现。”,李甬开始回忆,“我从昨天晚上九点开始跟踪他,一直到今天中午跟着他进了金城广场商贸大厦。 我不知道他去那里做什么,可能是发现我在跟踪他,想找个人多的地方趁机甩掉我,我才不会让他计谋得逞,所以我一直紧跟,一直跟,我恨不得冲上去抓住他暴打一顿。 但是这样不行,一旦动静过大就会招来保安,保安会报警,警察抓住他后会给他定罪判刑,但不一定会判死刑,我想他死,我想他给我女儿偿命,而且我要亲手弄死他。” 李甬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水面开始泛起涟漪。 “你先冷静点。”,安然用树枝点了点水面,使得原本涌动的水面又平静了下来,她说,“我不是来听你想怎么报复凶手的,直接告诉我他是怎么弄死的你,还有他叫什么名字。” 李甬平复了下心情,继续道:“我忍住了想当场弄死他的冲动,跟着他一路去了大厦的顶楼。” “顶楼?”,安然疑惑,“那里不是都锁起来的吗?” “我也觉得奇怪。”,李甬说着,脸上逐渐浮现出惊恐的表情,“我就跟着他一路畅通无堵的走上了顶楼,可诡异的是我走到顶楼之后他却不见了。” “消失了?”,安然皱了皱眉,问,“是不是他藏起来了你没发现?” “他藏不了,没地可藏啊!”,李甬焦急道,“那个楼顶上面宽敞明亮,什么东西都没放,他压根没地方躲,我就在楼顶走了一圈,当我走到围墙旁边的时候突然有人在背后推了我一下,然后我就从上面掉下来了,再后来就掉到你面前了。” 安然摸着下巴回想了一下下午看见李甬时的场景,当时她看着躺在地上的李甬就隐隐感觉不对劲,就感觉少了些什么。 她的视线回到水面那张变形歪曲的脸上,才猛然醒悟,当时她看见李甬的时候只看见躯体,没有看见灵魂。 一般来说,若是坠楼,落地死亡的那一刻灵魂才会离开躯体,而李甬落地的时候灵魂就不在躯体上,这就说明他在坠楼之前就已经死了。 他不是摔死的,那他是怎么死的? 她居然看不见,李甬坠楼前的记忆竟然一片空白。 “你追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安然问。 “他叫陈桥南,是我的员工。”,李甬愤然道,“我女儿胃里的那个工牌上就写着他的名字。” 陈桥南,安然顿时来了兴趣,这个人她也恰好知道,现在她的包里还有一张印着陈桥南名字的名片。 这个人昨天晚上八点时还约了自己在咖啡厅见面,如果李甬是从昨晚九点就开始在跟踪陈桥南,那他应该见过我才对。 “我大致的了解了。”,安然把树枝丢在一旁,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笑着说,“李甬先生,我们现在来谈一下费用,还有我这件衣服的赔偿。” “我给你十万,只要你答应我把陈桥南送进警察局。”,李甬的语气有些沮丧,“我现在这个样子也没有能力杀他了,我就希望他能得到法律的制裁。” 安然爽快的答应了下来,她换掉了身上这件带血的裙子,然后走回到马路边上,她取出包里那张名片,拨通了上面的电话。 “陈桥南先生,我是安然,我想约你见一面,对,就今天晚上,我这个位置不太好打车,你可以过来接我一下吗,那真的非常感谢,好的,那我加一下你的微信把定位发你哦,你的微信是这个手机号码?我加你了,你同意下,嗯好,一会儿见。” 约人出来那还不是轻轻松松,毕竟我长的好看身材又好说话又好听…e…题外话了。 毕竟是想让我买保险的,缠了我快一个星期了,想从我手上开单,那不得随叫随到? 安然寻思着,等下陈桥南来了她就把人打晕,然后驱车直奔警察局,直接把人交到警察同志手里,然后破案、定罪等等就和她没有关系了。 一想到十万块可以轻松到手,她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大概等了半个小时,远处出现了灯光,安然知道是陈桥南来了。 她欣喜的准备打开车门,准备一切按计划进行,不料门她刚拉开车门,一副银镯子就扣在了她的手腕上。 是之前在警局里审讯她的那两个警察。 “安然,我们现在怀疑你涉嫌谋划杀害李甬,还麻烦你再跟我去一趟警局!” 安然:“???” 第3章 芦苇荡 小小的脑瓜有大大的问号??? 安然看着手腕上的一双大银镯子若有所思,随即她转身面向左边的警察,无力的解释说:“警察同志,我真的和李甬的死没得关系,我都不认识他。” “你的事情我们同事还在做进一步调查,还委屈你先和我们回去一趟,如果你真是清白的我们也不会为难你。” 安然无奈的叹了口气,此刻表情就像你微信表情包里的第73个表情。 “清白”两个字都说倦了 此时此刻她能听到身边警察的内心独白:见着尸体能这般淡定自若,就算是现在被我们逮住了竟然还能装作一副毫不关己的模样,看来这个女孩不简单,说不定还是惯犯。 (●—●) 同志,我真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我不害怕,你就单纯的把我当成胆子大不行吗? 车子开了大概半个小时,安然都快被颠吐了,她忍不住问:“是不是开错路了,怎么这么颠啊?都半个小时了,我们不应该进城了吗?” 开车的陈桥南没有说话,坐在左右两侧的警察同志也意识到不对劲,这不是进城的路,而且四周也没了路灯,应该是到了郊外,车窗外漆黑一片啥也看不见。 左边的同志从后面拍了一下陈桥南的肩膀:“陈桥南,你怎么回事?” 他这一拍后,陈桥南似猛然惊醒,脚下猛踩刹车,要不是右边的同志拉住了安然,她怕是要一头栽到挡风玻璃上去。 “李甬,我看见李甬了。”,陈桥南喃喃自语,然后猛然回头冲着后座的三人喊道,“我看见李甬了。” 陈桥南双眼瞪圆,眼中布满红血丝,脖子、脸上青筋暴露,他就这样看着安然他们,一动不动。 左边的同志忍受不了他这副神神叨叨的模样,呵斥道:“陈桥南你说什么胡话,我们都在车里,我们怎么什么都没有看见?” “是李甬,就是李甬。”,陈桥南指着漆黑的车窗外,然后又指着安然,情绪几近失控,“他和这个女人一起上的车,他蒙着我的眼睛,不停的在我耳边说话,这里,这里就是溺死他女儿的芦苇荡。” 安然和两位同志面面相觑,左边的同志对他同事说:“你在车里看着他们两个,我下车去看看。” 说罢,他拿着手电下了车,紧接着陈桥南也解开安全带下了车,不顾一切的冲进芦苇荡。 “喂,陈桥南,你要去哪里?”,先下车的同志急忙追了上去。 两人下车快有十分钟了还没有回来,四周都是风刮芦苇的呼啸声,安然试探着问身后的警察刘安:“您要不要出去找找他们两,我会很乖的,我不会跑。” 刘安看着安然有些为难:“我倒不担心你会跑,只是这荒郊野岭,把你一个人放车里我也不放心。” 安然嘿嘿一笑,自己都被当成嫌疑犯锁车里了,还难得这位警察同志还这么关心自己。 她试探着问:“那要不我跟你一起去?” 他可能也确实担心自己同事的安全,考虑一下还是打算带着安然一起去找,在下车前他解开了安然手上的银镯子。 前面的警察追陈桥南追的急,周围也没留下什么脚印,风一吹芦苇全变了方向,再加上夜里漆黑,两人完全无迹可寻。 安然指着前方说:“那里有个小船,我们可以撑小船去找。” 刘安也觉得此计可行,两人刚撑着小船进入芦苇荡,四周就起了白雾,刘安一边撑船一边喊着他们俩的名字。 “陈宇,陈桥南,陈宇……” 前方出现了岔路,还不等刘安说话,安然便率先开口说:“走左边这条道,我刚才好像听到那边有声音。” 刘安点了点头,撑着竿转向了左边的道,经过一片芦苇时他们听到了人说话的声音。 他示意安然不要说话,然后自己用竿轻轻拨开芦苇,接下来他看见的画面可能需要用一生去治愈。 李甬…活着的李甬抱着一个女孩坐在对面的芦苇岸上,嘴里还不停嘀咕着什么,只隐约听到些“对不起…爸爸不该,是…的错。”之类的话,然后他把女孩的头按进了水里。 女孩可能已经昏迷,所以一点也没有挣扎。 随后李甬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这次他说话的声音比较大,听得也比较清楚。 他说:“桥南啊,我是李甬,很抱歉这么晚了打扰你,我车在城郊高江水库这边抛锚了,你看方不方便…不方便也没关系,我叫救援车辆…哦,那就太麻烦你了,等回去我请你吃大餐…好的好的,我在路边等你。” 忽然一团浓雾袭来刘安什么都看不见了,他用手扫了扫面前的白雾,再看向先前李甬所在方向时,那里又多了一个人,是陈桥南。 陈桥南坐在地上看着半身泡在河里的女孩不知所措,然后李甬出现在他身后用皮带勒晕了他,并且摘下了他胸口的工牌塞进了河边尸体的嘴里。 “女儿,对不起,是爸爸对不起你。” 李甬大力一推,把女孩推入水中,刘安借着月光,清楚的看见女孩的尸体随着风顺着水在起伏飘荡。 他再回头看向李甬刚才所在方向时,那里哪还有他人的影子。 坐在船尾的安然伸手扯了一下他的衣角,提醒道:“小心,有大雾要来了。” 等刘安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被大雾包围,里面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水里有东西撞击了下船身,刘安差点被颠下去,他刚站稳,一只手从水里伸出来抓在了他小腿上,他“嗷”了一嗓子,抽竿就要打,水里的人连忙出声:“陈宇,我是陈宇…” 刘安松了一口气,准备把人拉上来,可能是陈宇泡水沾泥的有点重,使了老大劲都没把人拉上来,于是他便朝船尾道:“安然,过来帮我搭把手。” 他愣住了,此时船尾空空如也,哪还有安然的影子。 —————————— 你信不信有人真的能读懂人心,不,准确的来说不能算是人,是一种兽,一种名为獬豸的神兽。 《山海经》中有记载:东望山有獬豸者,神兽也。尧前有之,能触邪。状如羊,一角四足。 《异物志》中亦有记:“见人斗,则触不直者;闻人论,则咋不正者” 獬豸形大者如牛,小者如羊,全身长着黝黑浓密的毛,双目明亮有神,额上长有一角,能辨是非曲直,能识善恶忠奸,能晓人心黑白。 发现奸邪、心存大恶之人,獬豸会用角把他触倒,然后吃下肚子。 —————————— 安然趁着小船进浓雾的时候就悄悄溜了,给了刘安一半事情的真相,也不至于让他们空手而归。 只是李甬死因还未查明……嫌犯这个帽子就这样被扣上了。 现在她当务之急是要找到李甬,没想到那狗东西竟然趁她不注意跑掉了。 他身上的恶念太深,如果不及时找到怕是要出大麻烦。 第4章 请白泽 折腾了一晚上,不但李甬跑了不说,就连陈桥南也不见了踪影。 安然仔细回想了下,确定自己是把陈桥南绑在了车后备箱没错,可好端端的人怎么不见了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随手抓了一下刘海,手放下,指缝间夹着些许发丝。 这样下去她迟早得秃顶。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响个不停,声音吵得她越发的烦躁。 她寻思反正自己睡不着,不如去骚扰一下某人,也好顺便打听一下李甬和陈桥南的去向。 安然起身,从冰箱里拿了一盒开了三天的酸奶放在桌上,双手合十恭恭敬敬的鞠了三个躬,。 然后同一瞬,她右手举过头顶,左手垂直放置左侧,右脚抬起平致左腿膝盖,大喝一声:“请白泽。” 话音落下,桌面缓缓升起一团白烟,烟雾散去,一个穿着皮卡丘睡衣的青年男子凭空出现在桌上,他盘着双腿,眼睛微闭,左手拿着安然那瓶开了三天的酸奶。 安然用手戳了一下仍在熟睡的白泽,试探着叫了声:“老白。” 白泽惊醒,身体打了个颤,他定眼看着面前的安然,疑惑的问:“你怎么在我家?” 安然挺直了腰板,双手叉腰道:“你仔细瞧瞧,这是我家。” 白泽反应过来,摸了摸额头,一脸的无奈,嘀咕道:“早知道就不把咒语告诉她了,这下好了,觉都没得睡了。” “你自己嘀咕啥呢?”,安然凑到他面前没好气道,“有什么意见不妨大声说出来。” 白泽放下手,一改刚才无奈的模样,谄笑道:“我哪有什么意见,只是你这么晚叫我过来做什么?” “e……”安然犹豫了会儿,说,“我有点事想让你帮忙。” 白泽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盯着安然,安然见状,便打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他说一遍。 她正准备开口,不料白泽率先说:“安然,你有大麻烦了。” 安然心里咯噔了一下,李甬和陈桥南的失踪已经让她有了不好的预感,白泽则也说她有大麻烦,她的心不由得又凉了大半截。 看来这回可能是真的摊上大事了。 她试探着问白泽:“什么大麻烦?山人可有妙计破解?” 白泽冷哼了一声,重重的把手里的酸奶放在桌上,愤愤道:“好你个安然,胆儿肥了,竟然敢把开了三天的酸奶给我,信不信我吃了你,e……破解妙计,赶紧给我拿瓶新的来。” 原来他指的麻烦是这个,虚惊一场。 安然没忍住对他翻了个白眼,然后又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未拆封的酸奶丢给他,他一边拆一边吐槽道:“我说安然啊,你是穷到什么地步了,怎么酸奶都买临期的?” 安然:??? 什么临期的?酸奶的保质期本来就不长好吗?最近忙的都没时间喝,要不是有事求你,我白开水都懒得给你喝。 安然强忍着心里的怒气,扯着笑脸咬牙道:“您说的是,下次我买点好的送您家里去,我这回找您是真有事,您赶紧给我解答解答,不然。” “不然怎样?”白泽一脸挑衅的看着她。 不然我烦死你啊。 安然嘿嘿笑着:“不然我从明天开始天天去给你做家务,做到你愿意帮我为止。” “做家务就不用了,我怕你把我家拆了。”,白泽嘿嘿一笑,似在寻思要怎么捉弄她。 安然心里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要不你帮我洗一个月袜子?”他说。 洗您大爷。 安然不禁在心里把白泽他大爷问候了一万遍,但面上仍然笑嘻嘻的答应了下来,“呵呵,没问题,不就洗一个月袜子吗,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见安然答应的这么爽快,白泽明显愣了一下,不由得好奇,这家伙到底是遇到什么事情了,竟然连给我洗袜子的要求都这么爽快答应下来了,要是换做平常,早问候我大爷了。 e……不过我好像没有大爷。 “把手伸出来。”他说。 安然把右手伸到白泽面前,只见白泽喝了一口酸奶,吓得她连忙把手缩了回来。 寻思着这家伙不会是要把酸奶吐我手上? “你干吗?”,白泽疑惑道,“怕我吃了你啊?” 安然掖着手,警惕道:“我怕你把酸奶吐我手上。” 白泽把酸奶放在桌上,摊了摊手,绝望道:“人与人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了吗?” “你又不是人。”,安然义正言辞反驳说。 这听着是骂人,但说的也是事实。 他真不是人。 白泽没有反驳,伸出右手就抓住了安然的左手,他口中念起咒语,当他再抬头看向安然时,他看见安然的身上散发着浓密的黑气。 他面色沉重:“安然,你真碰上麻烦了。” 安然也知道自己是碰到麻烦了,但她确实没想到白泽的表情会这么沉重,看来事儿真不小。 些许过后,白泽松开了她的手,说:“陈桥南你不用再找了,他已经彻底死了,至于李甬,我只能感觉到他在一个恶念极深的地方。” 魂魄消散才代表彻底死亡,可她明明只是把陈桥南打晕了而已,他是被谁杀死的? 看来只有先找到李甬才能弄清楚这其中的因果了,恶念极深的地方她倒是知道一处,或许可以去那里碰碰运气。 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到了三。 她回头对白泽说:“三点了,时间不早了,你快些回去睡觉,我也要睡了。” “你想睡了最好,但愿不是…罢了罢了。”,白泽把快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摆了摆手,改换成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我回去睡觉了,记住下次不要大半夜的叫我,不然我吃了你。” 安然笑着比了个ok的手势,白泽打了个哈气,桌上再次升起白雾,等烟雾都散去后,白泽也随之消失不见。 安然走到窗边,她伸手推开窗户,夜风吹进来稍有些凉意,她背着双手,眼睛直视前方,那是一望无际的黑夜。 很少有人喜欢黑夜,因为夜里漆黑,人的视线受阻,看不清周围的情况,因为对周围的环境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心里不由得会生出一股恐惧感,这就是多数人不喜欢黑夜的原因。 而她将要去一个从来不会被太阳光顾的地方,那里没有白天黑夜之分,那里的天空永远都是那么阴沉灰暗。 第5章 忘川摆渡人 如果想进入冥界,必须要经过黄泉路,传说黄泉路就在黑暗的尽头。 安然没有方向的在黑暗里行走,她也不知道自己具体走了多久,大概两个小时左右,前方的路越来越黑,甚至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她没有停止步伐,因为她知道,她距离自己要找的地方不远了。 四周开始出现光亮,安然发现自己到了一处河边,河面很宽,一望无际似没有尽头。 而且这河十分怪异,河里的水是黑色的,时不时还会伸出几只漆黑的手来,。 不过这河岸边的花倒是生的漂亮,火红的一片,连张叶子都没有。 前方不远处有一座拱桥,安然不假思索的走过去,大概走了小半个时辰,她发现了不对劲。 这桥看着很近,但不论你怎么走,它和你之间的距离看起来没有任何变化 她转了个身,桥还在前方。 不过这时,桥下缓缓划出一艘小船,船上的人好像也看见了她,划着船慢慢向她靠拢。 船靠近了些,安然也看清了船上的人,握着浆的是一个驼背老奶奶,她身上穿着灰色的粗布斗篷,从头到脚捂的严严实实,船上还坐着一个络腮胡子的男人,那人窝在船角,看起来十分虚弱。 “姑娘,搭船吗?”,老人用沙哑的声音问。 “这船去往哪里?” “这河名唤忘川,过了忘川就是冥府,你说这船去往哪里。” “冥府。” 老人点了点头,安然一跃跳上船,原本粘附在船边的黑色影子纷纷散去,老人见着了不禁恭叹一声:“看来姑娘生前所造功德不小,来生定能投个好人家。” 安然笑了笑没有说话,她可不是去投胎的。 一旁的络腮胡男人抬头看着安然,眼神中夹带着一丝阴狠,等安然看向他时,他又连忙撇开了视线。 船已经离开了河岸,完全进入一片漆黑之中,四周完全没了可参照的物体,除了头顶的那座桥。 安然禁不住好奇,便开口问老人:“老人家,我想问一下您,我明明在岸边看见前面有座桥,但为什么我怎么走都走不过去啊?” “呵呵,那可不是什么桥。”,老人冷笑了一声,手指着漆黑的河面,“看见河里的这些怨灵了吗,那桥就是他们的杰作,如果你一直跟着桥走,你不但过不了忘川,还会成为他们的替身。” “有的人运气好被老婆子我碰见了,我就会搭他们一程,但有些人嫌船慢非要走桥的,哼哼。” 安然笑了笑,“那我算是幸运的那个人了。” 老人看了她一眼,提醒道:“快到岸了。” 安然站起来眺望了一眼远方,看不到任何建筑也看不到岸边,“老人家,你确定要到岸了吗?我看这怎么更像是河中央呢?” 老人没有答话,四周静的只有船桨搅水的声音,安然转身准备坐回去,不料刚一转身就撞到了那个络腮胡男人。 她正准备说对不起,那男人却猛然出手掐住了她的脖子,然后就把她往河里摁。 男人的力气很大,掐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伸手向划船的老人求救,希望她能帮自己一把。 老人默默的划着船,丝毫没有要帮她的意思。 “过了忘川河就是冥王殿,生前一切好的不好的都将在那里得到最终的审判,如果生前恶事做多了说不定就会沦为畜牲道,甚至下十八层地狱,所以就免不了有些恶人会在这忘川河上抢劫功德,地狱嘛,总要有人去的。” 说完,她又提醒了一声,“要到岸了。” 老人那一句“要到岸了”更像是一张催命符,催着男人赶紧杀死安然。 男人双眼血红,掐着安然脖子的那双手也愈发的用力,甚至开始大声咆哮,“你给我下去啊,你们这些好人不就应该把好投胎的机会让给我们吗。” …… “凭什么?” 安然一改刚才快要窒息的模样,面色平淡的看着死死掐住自己脖子的男人,“你自己作恶就应该要接受制裁,凭什么要让一个好人去背负你所犯下的罪恶,活着的时候作奸犯科,死了还想要霸占别人的功德,你真是死不足惜。” 她手一挥直接把男人推开,男人不死心,喊着“结果是靠自己用双手争取来的,为了我的下辈子,你必须死。” 他再次向安然扑过来,不料却踩滑直接往河里栽去,安然见状从后面拉了他一把,才让他免于坠入忘川河中。 她想救人一命,但别人却一心只想让她死。 男人刚站稳脚步就狠狠的朝安然撞了过去,安然不防直接跌落河中,被黑水包围的一刻她耳边回荡的还是那个男人癫狂的笑声。 “弱者就应该成为强者的垫脚石。” 溺在水里,她看见了划船老人那张藏在宽大斗篷下的脸,苍老的脸上布满了皱纹,额头上一个偌大的圆窟窿看起来触目惊心。 好眼熟啊,好像在哪里见过。 河里有很多手紧紧的抓着她,抓着她的脚,她的手,还有她脖子…… 怎么着,想让她畅游在食物的海洋吗? 安然在水里长吸了一口气,顿时河面开始涌动,河中无数的黑影顺着那口气钻进她的嘴里,成了她的食物。 她是什么身份,獬豸,一种专吃邪念恶意的兽,忘川河对她而言不过是一个食物储藏罐的存在,要不是胃不允许,她恨不得一口气把忘川河里的恶灵吸干。 激荡的河水不断拍打着小船,使得小船不停晃动,划船老人也慌了,她虽是这忘川河上的摆渡人,但如果坠入忘川河,她的下场和那些被恶灵拖入河里的人的下场是一样的。 一个大浪打来,小船差点被打翻,船上的两人还来不及做出反应,河里又探出无数只手来死死抓着船沿。 “带我离开这里,带我离开这里……” 四周传来无数央求的声音,他们都是被罚入忘川河里的恶灵。 络腮胡男人爬到划船老人身边,他拽住了她的衣领绝望的嘶吼道:“带我离开这里,赶紧带我离开这里。” 划船老人此刻也非常惊恐,“我没有办法,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再一个大浪袭来,络腮胡男人直接被浪拍下了船,在他跌落河中的那一刻,河中的恶灵丝毫不给他挣扎的机会,直接把他拖入了河里。 安然缓缓爬上船,划船老人看见她的时候脸上的惊恐又多了一分。 安然歪头看着她,问:“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第6章 发财有望 老人目光躲闪,吱唔说着:“不曾见过。” 安然走到她面前,伸出右手抬起了她的下巴,然后左手轻轻抚摸着她额头上的伤疤,“这么大的疤,当时一定很痛,但我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你为什么会那么残忍的对待一个孩子?” 老人似乎回忆起了不好的事情,表情逐渐变得惊恐,“你,你是那个人。” 安然没有说话,老人却跪在了她的面前,她抓住了安然的手,并且把额头贴在了她的手背上,声音止不住的颤抖,“那个孩子,我很抱歉。” 安然轻叹息了一声,“当年如果不是他临死前苦苦向我哀求,我早吃了你,把你安排在忘川河摆渡,就是希望你能摈弃恶念,等你摆渡满九百九十九人我就放你去投胎,但谁想这么多年了,你一点都没变,甚至让无数善灵葬身忘川。” “我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求求你。” “你现在是属于冥府的人,我无权对你做出惩罚,但我会如实将今日所见报给冥王,你好自为之。”,说完,她将手从老人的手中抽了出来。 安然幻化真身,脚踏忘川河水,她每走一步都会在漆黑的水面上留下金色的脚印,缕缕白光从脚印处飞出紧跟在她身后,一路往冥府的方向去。 这些都是善灵,生前多有功德傍身,他们不该被囚禁于忘川苦水之中。 安然将这些善灵领到冥府门口之后就离开了,善灵会有冥府的人去进行安置,至于摆渡老人的事,这么多善灵被埋没于忘川之中,冥府调查下来她自然逃脱不了干系。 而且她此次来冥府的目的,也不是为了那个摆渡老人,她需要去一处地方,在那里或许可以找到李甬。 冥府的十八层地狱,要是没点关系还真进不来。 安然在里面逛了一圈都没有见到李甬的影子,看来他是不在这里了,可她也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地方的阴气比冥府更重。 而且如果不是冥府的人出手,单凭他李甬的能力,怎么可能从她眼皮子底下逃走。 她找了几个熟人,交代他们留意一个叫李甬的人,并且给他们每人发了一张李甬的身份证复印件,叮嘱他们有这个人的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联系她。 回到家,她正准备回房间补个觉,推开门发现白泽正盘腿坐在她的床上,她不解,问:“你怎么在这里?” 白泽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她:“身上这么重的阴气?去哪了?” “找李甬。”,安然往床上一躺,望着天花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原以为是冥府的人把他带走了,但我问过了,他们没有见过李甬,而且冥府也在找他。” 她啧啧两声,难以置信道:“想不到还有冥府找不到的人。” 白泽回头看了她一眼,“不也有人从你眼皮子底下溜走了吗。” “这不一样。”,安然不服气道,“他们冥府那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我就一个人,一双眼睛盯着那么多人看,我怎么看的过来。” “难为你了。”,白泽略显心痛的摸了摸她的头,“不过我不懂,你为什么一定要找李甬?” “嗐,说起这个我就生气。”,她从床上坐起来,学着白泽的模样盘腿而坐,拍着膝盖气愤道,“那个狗东西说我找到杀他的凶手他就给我十万,现在他人跑了,钱肯定也拿不到了,十万块啊,就这样在我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淡定点,话说你找到杀害他的凶手了吗?” “没有。”,安然深吸了一口气,“说来也奇怪,李甬从楼上摔下来之前肯定已经死了的,但是我却看不到他的记忆,应该是被人抹去了。” “是陈桥南干的吗?” “应该不是,陈桥南一介凡人没那么大的能耐,我怀疑这其中可能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说罢,她看向白泽,“你不是通万物晓天地吗?你给我说说,谁是杀死李甬的凶手。” 白泽与她对视了几秒,随即回过头去,“天机不可泄露。” “切。” 安然翻了个白眼,满脸的不屑。 她狠踹了白泽一脚,没好气道,“你从哪来赶紧回哪去,我要补觉了。” 说完她往床上一躺,滚了两圈把自己卷进被子里,白泽转了个方向,面对着她说:“你现在还不能睡,有件事需要你帮忙去断断。” “不去,你本事比我大,你都处理不了的事情我去了也白搭。” “有钱拿。” 听到钱字安然顿时来了精神,欣喜的探出头来问:“多少?” “多少?”,白泽不解,“你是指事还是?” “谁问你事了,我当然是问你钱多少。有句话怎么讲的,只要钱到位,甭管事多少我都给你摆平。” 白泽缓缓伸出一根手指,安然迫不及待猜测:“一千?” 白泽摇了摇头,她继续猜测:“一万?” 白泽仍是摇头,安然一瞬眼睛发亮,激动道:“不会是十万?” “一百。” …… “我还是睡觉。” “此次请你断事的是长白的狐族,若断下来了,报酬一百个金币,既然你不愿意去,那我去与他们说说。” 白泽说完就要离开,安然连忙伸手把他从烟雾里拉了出来,“一百个金币你不早说,别说是长白了,就算是让我去十八层地狱断我都愿意。” “嗯,既然你答应了,那我去与他们说说,不出意外应该明天出发。”,临走时他又向安然嘱咐了声,“记得多带点棉衣,长白冷。” “知道了知道了,你赶紧去给他们回话,就说他们的事我安然断定了,让他们千万不要再找别人了哈。” 白泽走后,安然兴奋的在床上打滚,“一百个金币,可以换多少人民币了,哈哈,发财了。” “诶哟。” 她一个不小心从床上滚了下来,胳膊磕在金蟾嘴里的铜钱上挂破了皮,在这只三足金蟾的旁边还零零散散的摆着些其他的小物件。 聚宝盆、玉如意、转运珠、锦鲤、财神爷小像、劫财猫…… 第7章 长白山狐族 她刚往伤口上抹了碘伏,还没来得及贴创口贴,就看见床尾袅袅升起一股白烟。 白泽从烟雾中走出来,催促道:“狐族传来急信让我们马上过去,你动作得快点了。” “我没问题啊,现在走都可以。毕竟是一百个金币,万一去晚了被别人赚去了那不得亏死。” 她随手把创口贴糊在伤口上,白泽也注意到了她胳膊上的伤口,急忙走过去查看,“怎么受的伤?是在冥府弄的吗?” “没有嘞。”,安然指了指地上的三足金蟾,“被它嘴上的铜钱刮到了。” 白泽看着地上的摆件“噗嗤”笑出了声,“你这个小神兽怎么还信这些?竟然把金蟾和财神都给供家里了。” 他拿起那尊金色的大猫,疑惑道:“不过你这个招财猫怎么看起来和别人的不一样?” 安然得意的哼哼一笑,“这叫劫财猫,你真没见识。” 白泽无奈的摇了摇头,把那只麒麟臂大猫放在一旁,“你既然供了这么多招财摆件,怎么不见貔貅的?我记得在民间他才是招财的瑞兽啊。” “貔貅。”,安然一脸嫌弃,“你又不是不认识他,抠抠搜搜的小气鬼一个,从来只有他吞进去的东西,你见过他拉出的来金子吗?想让他掏钱那简直比在铁公鸡上拔毛还难,我摆他?我怕他把我的钱都吞了。” 此时此刻身在十万八千里之外的一头大金兽猛打了两个喷嚏,嘟囔了一声,“肯定又是安然那个蠢货在骂我……” 长白山上终年积雪,温度甚至到了零下十几度,由于两人都没有去过长白,且时间紧迫没有时间研究路线,于是两人跑到旅行社报了一个临时团,跟着旅游团一起去到长白。 长白山前半部分都被开发成了景区,所以一路走过去都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只是狐族生活在长白山深处,那里是禁止游客过去的,所以他们的跟团之旅到此结束。 趁着导游和其他游客不注意,安然拉着白泽悄悄远离队伍。 进入深山之后,目所能及的尽是皑皑白雪,一直盯着雪看,安然只感觉自己的眼睛都要瞎了。 她抓着白泽的衣角闭着眼跟在他身后,“白泽,你确定我们没走错路吗?” “我们是按照地图走的,不会有错,狐族应该就在前面了。” …… 她忍不住睁眼凑上去瞅了眼白泽手中的地图,“哟,你这地图怎么还是羊皮纸的,还有青丘山和昆仑山的标记呢,这是哪年画的?” “这不是我画的,是我在你房间找到的。” “在我房间找到的?”,安然愣了一下,她可不记得自己家有长白山的地图,难道…… 她深吸了口气,试探着问:“你不会是在我床尾那个白箱子里拿的?” “恩。” 白泽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 安然没忍住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他的肩上,“你乱翻我东西就算了,你怎么还动手拿呢,你拿就算了,怎么还拿出来用呢?” “你知不知道这张地图是我姑姑送我的,我先不算它在我姑姑手上待了多少年,就光我把它搁那箱子里都搁了几百年,你,你……” 安然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里那个想要把白泽掐死的念头。 “你就是去楼下小卖部买个地球仪都比这东西管用。” 白泽不敢接话,只是默默的与她拉开了距离,等她发现时,就只能看见一个隐隐移动的小点点了。 她指着白泽离开的方向气的跳脚大骂,“白泽,你别让我抓到你,不然我顶死你,把你做成串串烧。” 安然冒雪顺着白泽的离开的方向去,约莫又走了半个时辰,她已经完全迷失了方向。 她大喊了一声“白泽”,四周回荡的都是她的声音,突然身后弱弱传来一个声音,“建议你声音小点,不然怕会引起雪崩。” 安然转身,发现自己身后站着一个狐面人身的妖,她试探着问:“你是狐族的人?” “正是。”,他双手举至额头,躬身向安然行礼问好,“在下狐小妖,我已在此恭候姑娘多时了。” 安然看着他的眼睛与他对视了些许,狐小妖率先移开视线,笑着说:“事态紧急,还请姑娘与我先去府邸。” 安然抬手示意:“麻烦前面带路。” 狐小妖走在前面,安然跟随其后继续往长白深处走,中途他问狐小妖:“你可曾见过白泽?” “不曾见过。”狐小妖笑着说,“我来时只见你一个人在对风大骂,不曾见过其他人。” 安然尴尬的笑了笑,她没想到自己骂人的场面竟然被人全程观看着,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都怪白泽。 她跟着狐小妖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狐狸们居住地洞窟,他们到时,那里已乱做了一团。 安然在一旁简单的听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大概就是婆婆打了儿媳,丈夫又帮了自己亲妈,然后媳妇不乐意跑回去娘家告状,结果娘家又带人闹到了婆家,把男方他爹给气死了,现在男方又闹到女方家里,要求他们把他爹救活。 e……好狗血啊。 现在男方他爹的尸体就放在女方家大门口,方才进门时她还瞅了一眼,被冻的邦硬,直愣愣。 而请她来断事的就是女方一家。 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特别是这种由婆媳关系引起的家务事,而且还牵扯出了人命。 安然在堂屋里坐了不到五分钟她就待不住了,那些人的声音就像蚊子一样不停的在她耳边回绕。 她忍不住的插声道:“你们这样一直在我耳边吵我根本没法断,你们得把另一方叫过来,我们当面对质。” 在安然的要求下,狐小妖又出门去传话,等两方的当事人都到齐时,安然才开始断事,不过结果是没有办法让双方都满意的。 从事情的起因来断,那个婆婆确实是有点无理取闹了,就因为媳妇两百年了没生出孩子就骂人家是不下蛋的母鸡,然后自己丈夫还帮着她娘,动手打了女方,所以从一定的道德角度及法治角度,男方是有错的。 生不出孩子的原因有很多的,也不能单怪人家女孩子对不对。 对于男方他爹死了要女方这边施法复活……传说狐族有一种古老的禁术,可以复活死去的人或妖。 但不论是死人复活还死妖复生,都是逆天而行,违背天道的,所以施展这个法术的人会承受极大的反噬,这也是女方不敢轻易答应复活男方老爹的原因。 这个要求安然也是没有支持到他们,因为她一眼就看出这个老头不是被气死的,而是被吸走了魂魄。 狐族这么聪明,不可能看不出这其中的端倪。 他们到底真不清楚还是在故意装傻? 安然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们扯皮,突然她在狐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李甬。 第8章 深渊巨树 李甬看见安然的时候明显也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立即往相反的方向跑去,安然正准备追上去,狐小妖却走过来拉住了她:“姑娘,我们家主想与您单独谈谈。” 安然一边挣脱一边拒绝道:“你们家主太客气了,麻烦你替我回复他,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直接把答应给我的酬劳给到位就行了。” 说完,她就挣脱狐小妖的手离开了。 她追着李甬的气息来到一处断崖边,她停下脚步,面前就是万丈深渊,且深渊里不断的有黑色的烟雾冒上来。 “好重的戾气。” 安然在地上抓了一把雪捏成雪球,她把雪球放在嘴边哈了口气,然后抛进深渊。 掉进深渊的雪球化作一道白光,在坠落的一瞬照亮了深渊,但也仅是一瞬,又恢复了黑暗。 安然通过那几秒大致的看清了下面的情况,她纵身一跃跳入深渊,然后平稳落地。 她每走一步,脚下都会传来“嘎吱嘎吱”东西碎裂的声音,她低头看了一眼,脚下所踩的尽是森森白骨,而且这些白骨铺满了整个崖底,就上面被白雪覆盖的雪山,一眼望不到尽头。 在崖谷的中央生着一颗漆黑的大树,安然能感觉到整个峡谷里的戾气都是从那颗树上散发出来的,李甬往这边跑,应该是为了寻求它的庇护。 很快她便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因为她遇到李甬了。 李甬被卡在一处凹陷处,他双手紧紧抓着一根腿骨,一旦松手,他就会被这些白骨活埋。 安然走过去蹲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需要帮忙吗?” “救救我。”,李甬惊慌的向她求救,“只要你愿意救我,我可以给你加钱,我再给你十万。” 安然伸出右手,李甬连忙松开一直手去抓她,但就在李甬要抓住她的那一刻,她又把手缩了回去,李甬重心不稳,差一点滑下去。 他怒吼道:“你这个臭女人是想害死我吗?” 安然冷笑了一声,“你不是早就死了吗?怎么还怕死呢?你现在只是个魂魄,手松开就会自己飘起来。” “你就是在说风凉话。”,李甬愤愤道,“别以为你能骗到我,我只要松手我就会掉下去,你就是想让我死。” 这人是有被害妄想症还是咋滴? “信不信由你。”,安然拍了拍手起身离开。 她距离大树越近心里就越不安宁,她站在树下,眺望着面前的参天大树,这树干很粗,直径近乎百米,而树干四周围绕着浓密的黑雾,导致她视线受阻,看不清里面具体的情况。 她的只觉告诉她,这里有一个非常厉害的东西。 听了她话的李甬已经从凹陷里飞出来了,他站在安然身后不屑的嘲讽她,“怎么?你怕了?” 安然笑了笑,“怕倒不至于,只是太久没有碰到这种能让我产生压迫感的妖物了。” 她回头看了眼李甬,问:“你就是靠它才能从我这里逃走的,还有陈桥南,应该也是被你杀死的?” “你真聪明,什么都瞒不住你。”,李甬大步走进黑雾,他站在黑雾中面对着安然,放肆大笑道,“陈桥南他有今天这个下场完全怪不得别人,完全是他自己咎由自取,谁让他没事那么爱多管闲事,竟然敢挡我的财路。” 安然注意到李甬眼里闪过一道白光,而她追着这道白光也终于看到了那天天台上发生的事情,也清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陈桥南确实是一个保险员,但李甬不是,他是一个地产开发商。 半个月前一个有钱的老板找到他,说在乡下城郊看中一块地,想要买了建别墅,但是那块地的主人态度强硬,死活不肯把地卖给他。 他知道李甬业务能力强,就让他帮忙去把那块地谈下来,报酬五十万。 李甬满心欢喜的跑到乡下,想着凭借自己这三寸不烂之舌,死的都能讲成活的,一定能把那块地拿下来。 但不曾想他一去就吃了闭门羹,还被人好一番羞辱,而那边老板又一直打电话催促,弄得他心烦意乱,于是就跑到酒馆去喝酒,完全忘记了跟自己一起出来的女儿。 小孩跑到河边玩耍不慎跌入河中,等李甬找到她的时候,尸体都已经冰冷了。 他抱着自己女儿的尸体在河边坐了半宿,忽然想起今天在酒馆喝酒时无意间听到的一个信息。 那户地主有个独子叫陈桥南,而那陈桥南最近又恰巧给给自己推销过保险,于是他心里有了一个恶毒的想法。 他要把陈桥南骗过来,然后把女儿的死全部嫁祸在陈桥南的身上,不,他此刻已经认定,就是陈桥南杀死了他的女儿。 “如果不是他父母坚持不肯卖地,不依不饶羞辱我,我怎么可能会跑去酒馆喝酒,如果没我因此去酒馆,我女儿就不会死。 所以就是陈桥南杀死了我女儿,他就是真正的凶手。”,李甬竭力怒吼着,额头上青筋显露,伴着他的怒吼声,周边的黑气也不停涌动。 “后面我报了警,警察把小佳的尸体带走了,但是他们并没有直接逮捕陈桥南,但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他明明杀了人,警察为什么不抓他。” 他的神情不停的切换,时而愤怒,时而悲伤。 “我怕陈桥南逃走,就一直跟踪他,然后我发现就是他教唆他的父母不要卖地,他不但杀了我的女儿,还阻碍了我的财路,所以他必须死,他必须死。” 安然无语:“所以你就引诱他去商贸大厦楼顶,然后趁机杀死了他?” “没错,是我杀死了他。”李甬嘿嘿的笑着,说,“陈桥南不过是个小小保险职员,他怎么会有商贸大厦顶楼的钥匙,可我就不一样啊,那栋大厦就是我负责修建的,那里所有的钥匙我都有。” 他看着安然,表情逐渐变得诡异,“当时我很意外,你竟然能够看见我,虽然你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你知不知道,你的演技真的很烂。 我从商贸大厦出来一直跟着你,我本来想等你到家了再现身,可没想到你居然在半路下车了,我当时就感觉是老天也在帮我,所以我就随意编造了一番,可没想到你居然耍我,你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帮我,你一直在帮陈桥南。” “哼。” 安然冷笑了一声,用手指挑了挑额前的碎发,她轻叹了口气,“唉,没想到被发现了,不过肯定不是你发现的,嗯……还不现身吗?臭东西?” 第9章 全部惨死 她话音刚落下,四周的黑气开始不断向大树根部靠拢,然后聚集在李甬身后。 “小心。”,提醒的声音刚喊出口,一张血盆大口就已经张开悬在了李甬身后,不等她做出任何动作,那张大嘴巴直接把李甬吞进去了。 李甬被吃后,那团黑雾开始缓缓凝聚成形,形状如羊身人面,虎齿人爪,身高八丈,它低头冲着安然咆哮一声,那声音像极了婴儿的啼哭声。 安然用手捂住了耳朵,她抬头看着面前这个庞然大物,眼神中露出一丝不屑,“你以为一个幻影就能唬住我?你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了?” “若不是受这结界束缚,我定一口吃了你。” 他冷哼了一声,同样也是一脸鄙夷的看着安然,“你们现在且乐者,我告诉你,总有一天我会从这里出去,那一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这么快把自己的意图暴露出来可不好啊。”,安然歪头看着她,笑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趁你病要你命,我也怕你说的那一天会到来,不如……” 她一脸坏笑的盯着他,“我先杀了你。” 听了她的话对方明显一怔,畏惧的往后退了退,“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不要乱来啊,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 “哦?”她往前靠近了一步,笑问,“我倒想看看是怎么个不客气法,还有,友情提示你一下,白泽也来了哦。” 他又往后退了一步,整个影子都快陷进树干里了,安然瞅着忍不住捧腹大笑,“你这个样子看起来好好笑啊。” 此时的饕餮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快缩成了一团,而且因为害怕脸上的五官也快拧成了一团。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被耍了,抬脚就朝安然踩去,安然闪身躲过,他那一脚踩碎了地上的白骨,腿深深地陷进了凹陷之中。 卡…卡住了。 安然趁机爬上他的头顶,双手抓住他的双角用力一拔,当双角被拔出的时候,脚下由黑烟凝聚而成都实体瞬间瓦解,她也掉进了方才饕餮踩穿的窟窿里。 她顺着窟窿一直下坠,然后落到了白骨下面的地面,这里漆黑一片,没有任何东西,唯一散发出光的就是中间的圆盘。 她往圆盘处靠拢,在圆盘周围时她差点被绊倒,躬身一看发现是一根手臂粗细的铁链。 她抬头看了一眼前方,径直走到圆台上,在圆台中间趴着一只被铁链缠绕的怪兽,是饕餮的本体。 饕餮也看见了她,咻的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震得周边的链子哗哗作响,“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安然无语,明明是你自己把路踩通的好吗? 方才在上面没有见到法阵,她才没有任何顾忌的动手,可现在。 她仔细看了看圆台中心的图案,这是非常古老的阵法,如果稍不小心就会破坏阵法,若到时饕餮跑了出去,她就是罪人。 “你是怎么找上李甬的?”她问饕餮。 饕餮看她似乎不是来弄自己的,于是放松了警惕,又趴回到圆台上。 他挑眉看着安然,得意道:“我可没去找他,是他自己来找我的,他太贪婪了,把自己的灵魂都卖给了我。” 随即他又重重叹息了一声,失落道:“我本来是打算借他的身体出去玩一段时间段的,可不曾想中途被人搞破坏,我还没来得及夺舍,他的尸体就被人摔得稀巴烂,白费了我这么多心思。” “恩?”安然不解,“李甬不是你杀死的?” “呵,我还想靠着他的肉身带我出去耍呢,我怎么可能会杀死他。 杀他的另有其人,而且我能感受到,他和我一样。” 他一脸诡异的盯着安然,咯咯笑道:“说不定我们已经有人先出去了,你可得小心点。” 呵,我谢谢你的提醒。 她没有在结界里多待,嘲笑了饕餮几句之后就离开了,这可把那家伙气的不轻,呲牙咧嘴的喊着要吃了她。 等她从悬崖下面爬上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她没想到自己竟然在下面待了一晚上。 她坐在崖边休息了些许,不停的回想着饕餮的话。 他那句“他和我一样”,让安然心里非常不安,或许只是他随口说来骗自己的,也或许,真的有人已经出来了。 这事得和白泽说一下。 …… 白泽跑了。 …… 她顺着狐族的方向走去,打算拿了自己那一百个金币就闪人,但不曾想他赶过去的时候对方大门紧闭,无论她怎么敲门都没有人回应。 她心想着:他们不会是想白嫖不给钱? 想到这里她就很气,敲门的力气又使的大了些。 “我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白嫖,你们赶紧给我开门,不然等我自己闯进去,我就把你们这些不要脸的全部吃掉。” 她敲了许久都不见有人回应,不由得觉得不对劲,昨天她离开时两家人还在这里扯皮扯的不亦乐乎,声音大的十里之外都能听得清楚。 可现在,别说是人说话的声音了,就连鸟叫声都没有。 当然了,也不排除那些鸟被冻死了或者是被狐狸吃掉了~ 还有原先摆在门口的尸体也不见了,只留一个担架在原处。 就算战术性撤退那也不应该只把尸体抗走啊,留个担架在人家门口,是为了占位吗? 她没有再敲门,而是准备翻墙进去,她刚跳上围墙,院子里的一幕让她忍不住别过了头。 全死了,院子里遍地都是尸体,白雪都被染成了红色,老爷子坐在院中间的椅子上,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这边。 她跳下围墙走到老爷子身边,发现他也早没了气息。 他们的身上都才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雪雾,说明他们死的时间不长,大概是她从悬崖下爬上来然后再走过来的时间。 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能力,竟然能在杀死这么多狐狸之后全身而退? 她检查了一番这些狐狸的尸体,发现他们都被挖去了心脏,而且这其中少了两个人。 狐家主的女儿,也就是事件的苦主,她的尸体不在这其中,狐小妖也不在这里 如果他们两个真逃了出去,那只要找到他们就知道是谁做了这一切。 她正准备离开,一只沾满了鲜血的手突然出现在她身后…… 第10章 事情不简单 那只手用力的往安然的背上抓去,所抓的地方正是心脏的位置,安然脚步不稳,往前栽了一步,她回头一看身后所站的人正是狐家主的女儿。 她脸色苍白,额头上青筋暴露。双眼散发着诡异的红光。她紧紧盯着安然。咧着牙齿就向她冲了过来。 安然抓住她的手,一个过肩摔把她重重的摔在地上。她用膝盖顶住了她的脖子,喝道:“你醒醒!我是安然。” 女人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张开嘴直接往她的膝盖上咬去,安然吃痛的松开了她,女人翻身爬起来,冲出了大院。 安然连忙起身去追,不料却被突然出现的狐小妖拦住了,“太危险了,你不能去追。” 安然看着他,不解的问,“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发生的一切是怎么回事?” 胡小妖拉着她的手,压低了声音说:“你先别说话,这里不安全,我带你先去个安全地方。” 说完,他拉着安然往院内去,他们穿过的大堂,来到一处石门前,胡小妖熟练的在墙上找到机关,他摁下机关石门缓缓打开。 随即他抓着安然的手就要往石门里去,安然虽不知这是什么地方,但胡小妖作为幸存者,他肯定知道一些什么,为了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她索性跟着胡小妖进入了石洞。 石门刚关上,她就迫不及待的向狐小妖打听:“你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全部都死了?这到底是谁做的?” “是饕餮。” 胡小妖脸上显出惊恐的表情,解释说:“我们狐族世代生活在此,就是为了镇守被关押在深渊之下的饕餮。 可最近阵法突然变的不安定,饕餮的邪恶之气外泄,很多族人受他影响,精神和行为都变得怪异,甚至会为了一口吃食而大打出手,致另一方为死地。 其实我们家主请你过来,除了断案以外,更重要的是想向你探讨修复阵法的法子,你来的时候阵法情况已经不容乐观了,在你断完事之后,我们家主就想请你单独谈谈。 可你好像很着急,直接就离开了,你离开后不久,事情就发生了。 当时他们对方的一个小妖突然发狂,咬伤了小姐的夫君。 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起案例了。 当时我们极力的把他制服了下来,然后就请来族医帮他检查。 可没想到,他竟然趁族医帮他检查的时候挣脱了束缚。 “然后呢?”,安然问。 “他杀死了族医,然后在我们面前自爆了。” 狐小妖说着,眼眶已经红了起来。可以清晰的看见有眼泪在里面打转,安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胡小妖用袖子沾了沾眼睛,继续道:“当时我们为了防止尸体再出异变,当下就决定把族医的尸体烧掉,可不曾想,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衣人,他抢走了族医的尸体。还把小姐她夫家老爹的尸体一同带走了。 当时我带着人在外面找了一夜,等我回来的时候,我就发现家主他们全部遇害了,小姐当时就蹲在家主的旁边,我走过去,想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我走过去,我就愣住了。小姐她,她竟然在啃食着一颗心脏。” 安然手摸着下巴,询问道:“那依你的意思,是你们家小姐杀害了你们家族的人。” “我不知道。”,狐小妖无助道,“我回来只看见小姐在院子里,其他人都死了。” 安然沉默了些许,说:“你先别这么丧气,我们现在出发去找找那个族医和黑衣人,我虽然不知道是谁杀了他们,但是有一点我敢肯定,这绝对不是饕餮所为。” 狐小妖激动道:“你何出此言?” 安然看着他,冷笑一声说:“因为我昨天晚上在深渊之下见过饕餮了,他被阵法压制着,完全不可能出来作恶,而且那阵法我也看过了,完全没有任何问题,所以我觉得你们族内最近发生的怪事,可能是有心人而为之,然后再甩锅饕餮。” “还有你说的那个带走族医和小姐夫家老爹尸体黑衣人,极有可能就是这件事情的幕后主使,所以我们现在就要找到他,一切就能真相大白。” 胡小妖听了很是为难:“长白这么大,我们要从何找起啊?说不定他们很有可能已经离开长白了。” “不,他们不会离开的。”,安然十分笃定,“狐族常年居住在长白山中,极少与外界打交道。所以这次灭门绝不会是仇家寻仇,我猜测那黑衣人的目的是饕餮,他对狐族下手,肯定是想从你们嘴里得到解开阵法的秘诀!” “但你们现在这种情况,也不知道黑衣人到底有没有得到秘诀,不过他应该没有离开长白山。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是往深渊的方向去了,如果我们现在追过去,说不定还有机会追上他。” “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出发。”,狐小妖激动的说,“这个通道直通后山,我们出去后再走一段路,就会到达深渊。” 安然示意他走在前面,狐小妖二话不说,大步往前走去,时不时催促后面的安然。 安然在后面看着他,嘴角不经微微上扬。 出了通道之后,他们来到一处狭窄的小路,安然看这地方有些许熟悉,这不就是自己早上走的那条路吗? 她笑着打趣狐小妖说:“你怎么对这里的路这么熟悉呀?是不是经常来呀?” 狐小妖明显愣了一下,摸着后脑勺笑了笑:“我自小便在这山中长大,对这里的路熟悉也是理所当然啊。” “可据我所知,这深渊对于狐族而说是禁地,除了年长地位高的长老以外,任何人不得靠近此处,而且这通道十分隐秘,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是在怀疑我吗?”,狐小妖警觉道。 安然笑着摆了摆手:“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好奇。” 狐小妖苦笑了一声:“毕竟家里的人都没了,只有我一个人完好无损的,你怀疑我也在情理之中。 但我可以解释,我绝对不是杀害族人的凶手,我从小就在家主身边长大,我们虽没有血缘关系,但却胜于有血缘关系。 家主的年纪大了,后面很多事情都是我在替他去做。包括查看深渊的结界,因为每月十五都需要查看一次结界,久而久之,对这里的路也更熟悉了一些。” 安然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她将右手背在身后悄悄的打了一个响指,原本明亮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 一个响雷降下,四周的积雪瞬间崩塌。 雪崩了。 狐小妖连忙冲过去,试图在雪崩掩埋山路之前赶过去,安然伸手把他拉了回来,呵斥道:“你不要命了吗?” 第11章 戏耍,真相 安然拉着他躲在一旁的大石后面,待雪崩平复之后,他们走出来看,发现周围的路都已经被大雪覆盖,安全分不出东南西北。 狐小妖绝望的跪在地上:“完了,一切都完了。” 安然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说:“万事皆有天定!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再怎么哭也无济于事。我们不如另寻他路,说不定还有机会在深渊碰见他们。” 在安然的一番劝说下,狐小妖重新站了起来。 他望着白皑皑的四周,大脑飞速的旋转,随即他指着右前方说:“往这走,我记得这里有路。” “你在前面带路。”安然说,“我相信你。” “嗯。” 狐小妖点了点头,迈着自信的步伐走向前方,但不幸的是,他们竟然迷路了。 两人冒着大雪走到了天黑,然后又回到了原处。 狐小妖看着他们事先躲避雪崩的大石头,惊愕的瞪大了眼睛,他回头看向安然,惊恐道:“这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怎么又走回来了?我明明已经换了一个方向,为什么会又回到这个地方?” 安然同样是一副惊恐的模样看着他:“我不知道,我一直是跟着你走的。” “不行,我们再走走看,我就不信这个邪了。” 狐小妖甩了甩手,大步的往左边的那条路走去,他心里想着,既然右边的路来回走了两次都回到原地方,不如走左边试试,说不定就走出去了呢。 安然跟在他身后,嘴角都快翘到太阳穴了,如果狐小妖此时回头,就能看见一脸坏笑的安然。 果不其然,一个小时之后,他们又回到了老地方。 狐小妖颓废地坐在原地,安然走到他身边,一打响指在旁边升起一堆火来。 随即她坐到狐小妖身边,安慰他说:“你先别丧气,长白山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说不定是有什么东西不想我们过去,所以我们才会一直在原地兜圈子。” 狐小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四周,安然笑道:“别看了,既然他们不肯现身,我们是找不到的。还是先休息,等明天天亮了,我想办法带你过去。” 狐小妖半跪在她身边,急切道:“我们现在不能走吗?你本事这么大!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安然看了他一眼,笑着说:“我确实有一个办法可以去到深渊,但必须等到白天,晚上有太多不确定的因素,这太冒险了,等一等!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们绝对可以在他们离开深渊之间找到他们。” 安然话已至此,狐小妖也知道今晚她是不可能出手的,于是退回枕在石头上望着天空发呆,突然一阵睡意袭来… 安然看了一一眼狐小妖,心想着算你识趣。 其实她已经作好了准备,无论如何,她今天都是不能让狐小妖去到深渊的。 因为她还要等一个人来,一个非常重要的人。 直至半夜,天上仍下着鹅毛大雪,不过那些雪花自觉的略过了他们所在的地方。 安然先是看了一眼已经靠在石头上睡熟的狐小妖,然后又看了一眼夜空,楠楠自语说:“时间差不多到了,她该来了。” 话落,身后就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那是脚踩碎雪的声音。 安然没有做声,而是默默闭上了眼睛,假装睡着。 她此时已经能感觉到那双脚已经到了她的身后,突然一双冰凉的手放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觉时机已到,于是便抓出了那人的右手,那人想跑,但手被她紧紧抓住,根本挣脱不得。 安然用力一拽,将那人拽至自己的面前,火光映出了那人的面貌,正是狐家主家的小姐。 她坐在地上,一脸惊恐的看着安然,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安然没有回答,而是偏头看了一眼身边睡熟的狐小妖,狐小姐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眼神中尽是阴鸷狠毒,一副恨不得立马吃掉他的样子。 安然饶有兴趣的问她:“他不是你爹最喜欢的仆人吗?怎么看你的样子好像很恨他?” “哼,最喜欢的仆人?” 狐小姐冷哼了一声,大声骂道:“他根本就是个白眼狼,为了一己贪欲竟然狠心杀死我们全家,如果当时不是你赶来,我也早成了他的刀下魂,若不是你现在在此,我真恨不得立马把他碎尸万段。” “可是狐小妖和我说,你才是真正杀害那些狐狸的凶手。” “他在说谎,我就算再糊涂,再荒诞,也不可能伤害自己的家人。” 狐小姐情绪越发激动,身上散发出的妖气也越来越浓烈,她说:“狐小妖本不是我们一族的,他以前是一只被圈养的家狐,被商贩拉到街上售卖,后面他逃出来跑到长白山中,是我爹好心收留了他。 因为他之前的遭遇,所以她一直很痛恨人类,后面他知道深渊里镇压着饕餮的秘密,他就想要放出饕餮,当时我爹曾劝说过他,他也表现出妥协。 但现在看来,他就是装的,他就是在等待机会,等待能从我爹手里拿到解除阵法秘诀的机会。”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安然冷笑一声,“我记得当时在大院里你可是要杀我的。” “我那不是要杀你?”,狐小姐连忙解释说,“我是想带你走,因为我知道狐小妖当时还在院里,如果你留在那保不准会遭遇他的毒手,我不能让你出事,如果你死了,那就没有人能替我们主持公道了。” “我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你若不信,你可以帮我的心拿出来看看。” 说罢,她扑到安然身前挺直了胸口。 “那倒不必。”,安然连忙摆手,笑着说,“我没有那么残忍,我信你的话了。” 她看了一眼狐小妖,然后回头问狐小姐:“你想怎么报仇?我可以现在直接替你杀了他。” “不”,狐小姐咬牙道,“杀了他就太便宜他了,有时候活着比死更难受。” 安然附和着点了点,她打了个响,狐小妖从昏睡中醒了过来。 他看见狐小姐的时候明显一愣,他指着狐小姐,惊恐的问安然:“小姐,小姐她怎么会在这里?” 安然手撑着下巴,微笑着说:“她是来找你的,有时候我也觉得,有些事还是面对面才能说得清楚。” 她微微挑眉,说:“狐小妖,现在这位狐小姐控告你,为了盗取解除囚禁饕餮阵法的秘诀,杀害了她全家,请问你有需要辩解的吗?” 第12章 幻化獬豸真身 狐小妖看着两人沉默了许久,随即失声笑出来,他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狐小姐:“小姐,你在胡说什么?家主待我如亲生儿子一般,我怎么可能忍心杀害他?” 随即,他扑过来抓着安然的袖子,真诚道:“安然小姐,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杀害家主,是小姐。” 他指着狐小姐,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他说:“我不敢污蔑小姐,但我确实看见他在那里吃族人的心脏。” 说着,他又举起了右手:“我狐小妖对天发誓,若我今天所说有半句谎言,就让我天打五雷劈。” 见狐小妖说的如此义正言辞,狐小姐心怕安然信了他的鬼话,于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连连向她磕头:“我相信在你心里有一杆秤,我不求你会偏袒我,但我求您一定要让凶手得到他应有的惩罚!” 安然撒开了狐小妖的手,然后又扶起了跪在地上的胡狐小姐,她站起身,从上而下的俯视着他:“狐小妖,我问你个问题,你只需回答是与不是。 不过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若让我发现你有半句谎言,我会毫不犹豫的吃掉你。” 她弯下腰用手轻挑着狐小妖的下巴,问:“你听清楚了吗?” 狐小妖没有说话,安然起身拍了拍手,笑着说:“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现在第一个问题,解除阵法的秘诀,是不是在你身上?” 问完问题,她心里不由得一乐,心想我真是个天才,一针见血,只要你敢说谎,我就一口吃了你。 狐小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胸口,然后又立即抬起了头。 这微小的动作完全被安然收入眼底。 顿了顿,他肯定道:“不在我身上,我从未见过那东西。” 狐小姐正欲开口辩驳,安然伸手示意她不要说话,她自己则是凑到狐小妖面前,右手轻轻地搭在了他的胸口。 哼,小样,既然你不诚实,那就不能怪我贪吃了。 她笑眯着眼看他:“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秘诀是不是在你身上?” 狐小妖抬头看着她的眼睛,他从她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神情,那双眼睛就像两个漆黑深邃的黑洞,似要把他吸进去一般。 他怕了。 “我…我。” 狐小妖支支吾吾着。 安然笑着拍着他的肩膀,安慰说:“别紧张,放轻松,我说了,你只需回答是与不是即可。” “不是。”狐小妖咬着牙的说。 “好,非常好。” 安然高兴地鼓起了掌。 狐小妖和狐小姐一脸不解的看着她,不等他俩反应过来,安然突然化作一只浑身漆黑的猛兽,头顶的一支独角在黑夜里散发着淡淡的银光。 它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然后用头顶的角将狐小妖触倒在地,狐小妖倒在地上,一脸惊恐的望着它,连连求饶道:“我错了,我说实话,人都是我杀的,秘诀也在我这里。” 他慌忙从怀里取出一个金色的卷轴:“我把秘诀还给你,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努力弥补我的错误。” 獬豸哪还听得进他讲的话,张嘴便把它吃进了肚子里,一旁的狐小姐吓的瘫坐在地上,随即反应过来后又匍匐在地虔诚的朝它跪拜。 安然驼着她回到狐家大院,狐小姐跪在门口,哭成了一个泪人:“几百年前我娘没了,现在我爹也没了,婆家也回不去了,我彻底变成一个人了。” 安然蹲在她身边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用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背。 她突然想起狐小妖之前说过,还有族医和狐小姐她夫家老爹的尸体都被黑衣人带走了,现在看来,狐小妖很明显就是黑衣人。 不过狐小妖被她吃了,那两具尸体不知道被他藏在哪里。 “狐小姐,我知道你现在很伤心,但我想你也一定不忍心看着你父亲的尸体一直躺在冰雪中。”,她提议说,“要不我们先把他们的尸身收敛进堂屋。” 狐小姐用袖子点了点脸上的泪,她觉得安然说的对,无论如何不能让父亲和族人的尸身一直放在雪中。 她颤颤巍巍的走到自己父亲尸体的身边,抓着他的肩膀想要把他拖进去,安然见状,连忙过去帮忙,然后与狐小姐一同把院子里的尸体搬进堂屋。 两人刚把狐家主的尸体放下,院外却突然传来了异响,安然示意:“你在这里别动,我出去看看。” 说罢,她就往院外去,狐小姐往追上前一步,嘱咐说:“小心点。” 安然向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小心翼翼的走到院子,突然紧锁的院门被人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 是白泽。 他右手上还举着一块木板,隐约可以看见木板上躺着一个人,不,是两只狐狸。 “安然。”,白泽笑着朝她招了招手。 安然眼睛泛着凶光,双手紧握成拳。 这个狗东西把我一个人丢在冰天雪地里独自跑路,他竟然还敢过来找我? 她咬牙切齿,健步冲上去,一个上勾拳狠狠打在白泽的下巴上,直接把他打翻在地,板上的两具狐狸尸体也掉在了地上。 尽管如此,安然还是觉得不解气,又骑在白泽身上,抡起拳头就要往他脸上砸,吓得白泽连忙用手捂住脸。 “手下留情。”,他连忙求饶道,“我不是有意抛下你的,我就是怕你揍我,所以我打算先去探探路,等我找到了路,我就回去接你,没想到你居然比我先到了,这完全不是我的本意,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个大头鬼。”安然愤愤道,然后一巴掌拍在他捂着脸的手背上。 她起身走到那两具狐狸尸体旁边,激动道:“这两个可是狐族的,你居然把他们弄死了,不会是想加餐? 你知不知道他们很有可能是狐小姐的亲戚,你不怕狐族找你报仇吗?” 白泽连忙摆手,“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是我在路上捡到的。” 他盘腿坐在地上,手拍了拍身上的雪,“我来时路过深渊,当时这两具尸体被悬挂在崖上,应该是有人想用他们献祭饕饕餮,我想着他们可能是这里哪位的亲戚,所以就带过来了。” “亲戚?”,安然突然想起被狐小妖藏起来的两具尸体。 “狐小姐。”她冲着屋内喊了一声,“你出来认认,这两个是不是族医和你公公?” 狐小姐闻声而来,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眼泪又簌簌掉了下来,“正是,正是。” 她捧着两具尸体走堂屋,安然也准备跟进去,不料狐小姐却道:“安然小姐,你帮我的已经足够多了,族人的后事就由我自己来料理。” “那我们就先不打扰。”安然站在门口说。 “狐小姐,你记住你不是一个人,若你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随时来找我。” “嗯,多谢。” 狐小姐冲她微微一笑,当她转身时,狐宅的大门也缓缓关上了。 第13章 两个影子 狐族的事情就此告一段落,他们下山时,发现有不少人在四周徘徊,其中有一人看见了他们,他惊喜的向同伴招手:“嗨,找到他们了,他们在这里。” 那些人听见了声音纷纷向他们靠拢,其中为首的一个中年男子问他们:“请问你们是安然和白泽吗?” 两人面面相觑,安然回答说:“我就是安然,请问你们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谢天谢地,幸好你们没事。”中年男子松了一口气,解释说,“三天前,一个旅游团来报案,说团里走丢了两个人,可能是去深山里面了,所以队里派了我们来搜救。” 听到此安然很不好意思,握着队长的手说:“实在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们没有走丢,就是在附近转了转,事先忘记给团里打招呼才引起了这番误会,实在抱歉。” “没事没事,只要你们平安,我们也就放心。” 搜救的队长大哥带着他们回到团里时,就看见导游热泪盈眶的迎了过来,一个20几岁的小伙子抱着白泽哭的稀里哗啦。 “谢天谢地你们没事,不然回去领导得扒了我的皮不成。” 白泽被他抱着硬是不敢动,安然,拍了拍导游的肩膀,笑着安慰说:“您别伤心了,这次是我们不对,下次我们如果出去,一定会提前和你报备的。” “还有下次?”,那导游一下子松开了白泽,手一抹眼泪,完全没有了刚才那番伤心的模样,他恨恨道,“回去我一定把你们俩拉进黑名单。” 安然在一旁尴尬的笑了笑,然后看着导游气冲冲的走出了门,在他出门的那一瞬,安然注意到阳光下的他竟然有两个影子。 她看了一眼白泽,很明显他也看出了异样,她问白泽:“你看出那是什么东西了吗?” 白泽托着下巴,深思道:“我看那影子不像是妖物,更像是一个人。” “一个人有两个影子,这有点说不通啊?”,她寻思着问,“我们要不去看看?”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管闲事了?”白泽不解,“没有钱的事情你也干吗?”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安然一脸嫌弃的看着他,“我可是獬豸,天地瑞兽,是要造福人类保一方平安的,无论那人富裕或贫穷,疾病还是健康都应该一视同仁。 现在人家有难了,我不应该因为人家不给我报酬就放任不管,当然了,如果他愿意给我报酬更好了。” 原来还是想要钱的。 白泽看着安然一副财迷样,不由得摇了摇头,心想,完了,这孩子掉钱眼里怕是出不来了。 团里已经给他们三人定了晚上十点的飞机,但现在才下午两点,导游就迫不及待的要他们俩收拾行李去机场。 当安然问及原因时,导游竟说:“宾馆到交房的时间了,我们晚上就走了,如果再续一晚也划不来,不如我们现在直接去机场,那里环境好,还有暖气。” “……” 这理由安然竟无法反驳,他们现在身上也没钱,最后的一点存款都让白泽用来报这个旅游团了,没办法,两人只得收拾行李悻悻跟着导游去机场。 三人一人提着一只大箱子站在路边等出租,安然看了一眼手表,皱眉道:“我说小李呀,这半个小时都过去了,你约的车怎么还没到啊?姐姐我都快被冻成冰雕了。” “对不起呀。”,导游尴尬的挠了挠头发,连忙掏出手机说,“我再打电话问问师傅到哪了?” 安然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的,导游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拿着手机走到一旁去打电话。 白泽坐在一旁打坐,安然则是坐在行李箱上悠哉悠哉的晃着腿儿,她头靠在拉杆箱的拉杆上,双眼紧盯着导游印在地上的影子。 现在他的身下只有一个影子,看起来也没什么异常,她是盯着看了久了些,那影子突然晃动了一下。 安然移动视线看了一眼导游,发现他正打着电话完全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而且她在他的身上也没看出有任何妖气的存在,那藏在他影子下面的到底是一个什么东西? 那股好奇劲就像一只蚂蚁挠得他她心里直痒痒,她鬼使神差的走到导游身后,抬脚就踩到了他的影子上。 被踩到的影子咋的一看没什么异常,但是在她脚踩的附近周围却有一团黑气在疯狂扭动,它在挣扎,挣扎着想从安然的脚下跑出去。 与此同时,导游的右手颤抖了一下,正在通话的手机,差点掉落在地上,他低头发现安然正踩着他的影子。 “你在做什么?”,他没有生气,而是很平和的在问安然。 安然没有回答他,他以为安然是等不及了才过来问他车子的情况,于是便笑着说:“我联系上师傅了,他说路上堵车了大概还要20分钟左右才能到,我们可能还得再等一等。” 安然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抬起踩着他影子的那只脚,在她脚抬起来的一瞬间,一团黑影从导游的影子里跑了出去。 她看见导游明显愣了一下,原来他是可以看见那个影子的。 安然故作疑惑的问他:“你怎么了?” “我没事。”他笑着说,“你先回去那边等着,我的电话还没有打完,我再跟师傅沟通沟通让他尽快过来接我们。” “好的。” 安然很愉快的答应了,然后又走回到白泽身边坐在了行李箱上,不过她的眼睛还是时不时的会往导游那边瞥上两眼。 她发现导游挪到了一尊石像旁,手机还是放在耳边,但他的样子好像不是在讲电话,反而是好像在跟别人在交谈。 何况,只是给师傅打电话让他尽早过来接我们而已,何必那么惊慌呢? “你刚才看见什么了?”,白泽悠悠开口问。 “和开始一样,不像是妖,更像是一个人。” 她伸出食指指了一下导游,对白泽说:“你听听他们俩在说什么。” “听不了。” “真没用。” 安然很是嫌弃,“你除了吃喝拉撒睡还能干点什么?” “还能修炼。” “你可拉倒,我劝你还是别练了。”,安然没好气道,“我看你这练得都快返祖了,干啥啥不行,到时把自己一身灵力练没了,我是不会理你的。” 第14章 步行街 “你放心,若真有那一天,我定离你远远的,绝不会给你添任何麻烦。” “可别。”,安然连忙打断他,“若你哪天真有事可觉不许瞒着,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见白泽没有做声,她又凑过去重复了一遍,然后手抓着他的耳朵问他:“你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白泽欣然一笑,“你声音这么大怕是小李都听到了。” “哼。” 安然冷哼了一声,又坐回到箱子上,小声嘀咕道:“小声了你不理我,声大点你又嫌我,真难伺候。” 突然,一辆出租车停到了他们旁边,师傅打开门连忙走到她身边问:“请问你们是去机场的吗?” 安然默默的点了点头,她没想到司机会是个女生,看她的样子,大概30岁左右的模样,穿着一件军绿色的大衣,头发略有些散乱。 她双手合十连连向安然道歉:“实在对不起,让你们等了这么久,路上实在太堵了,我绕了几个圈子才开过来。” 安然笑着说:“没事,反正我们也不急。” 随即她回头冲着导游站的方向叫了一声:“小李,师傅到了。” 导游小李这时才放下了耳边听电话的手机,快步往这边跑过来,一边跑一边说:“来了来了。” 上车时安然打趣他说:“手机放在耳边那么久,可不像是在和师傅打电话,是和女朋友在聊天吗?” 小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哪有女朋友,刚才和家里的姐姐通了个电话。” 这时女师傅插话道:“小李啊,都这么久了,你姐姐好些了吗?” “好多了,虽然还不能下床走路,但她的神志已经清醒了很多,不过以前很多事她都不记得了。” “真是可惜了,你姐姐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如果不是那次意外,唉……”女师傅轻叹了一口气,“造化弄人啊!” 导游和那女师傅似乎是熟人,安然在一旁听他们聊了一路,不过关于导游他姐姐事情的话题,在女师傅“唉”等那一声叹息之后就结束了,后面聊更多的是一些导游带团的搞笑事。 去机场的路并不堵,大概一个小时左右他们就到了机场门口,但现在才下午四点不到,距离起飞还有近六个小时,安然一想到要在机场待六个小时,不由得头皮发麻。 在导游提出要进机场的时候,安然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她说:“要不你们先进去,我在附近转转都比在里面坐着强。” 白泽自然是不放心安然一个人出去的,导游经过了他们俩失踪了三天的事,也不敢轻易让他们俩自己出去逛。 无奈之下,他把几人的行李寄存在了机场,陪着他们在附近逛了起来。 导游说:“我们时间不多,去景点你们就不要想了,不过我倒是知道在这附近有一个步行街,那里卖着很多稀奇的小玩意儿,我们可以去那里逛逛。” 安然叹了口气,笑着说:“我都可以啊,只要不是一直坐在里面等就可以了。” “白泽你呢?”,安然一脸期待的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我随你。” 导游拍了拍手,从包里拿出了小红旗:“既然大家意见一致,那我们就去步行街。” 说罢,他走到路口拦了一辆出租车,然后招手示意安然他们过去:“时间紧迫,你们俩搞快点。” 搭出租大概十分钟左右他们就到了步行街,可能是因为这条步行街比较偏僻的原因,游客非常少,不过不得不说这里卖的东西倒是挺齐全。 小吃、土特产、摆饰、小物件应有尽有。 安然发现白泽站在一个摊位前,走过去一瞧发现他正拿着个九尾狐狸的摆件看的入神:“你喜欢这个?我买给你?” “不用了,我不喜欢。”,说完他放下了摆件转身离开了。 看着白泽冷漠的背影安然不由得努了努嘴:“莫名其妙。” 她拿起摆件仔细端详了一番,并没有发现有任何异常,这不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摆件吗? “小姑娘,喜欢就买了,价格不贵,就三十块钱。” 安然抬头,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摊位前,看架势应该是这店的老板。 安然拿着九尾狐摆件问她:“这有什么说法吗?” 老板娘说:“民间传说狐能修炼成精,化为人人形,神通广大,尊为狐仙供奉,以避祸免灾,祈求平安。” 安然点了点头,说:“那这确实是个好物件。” 但是她用不着,要说买摆件,她只买那一种功能的摆件。 她指着这九尾狐摆件,问:“这东西摆家里能招财吗?” “这……” 老板娘尴尬的笑了笑,“这好像不能。” 安然轻轻放下摆件,“不能招财那就算了。” 说完她就离开了,老板伸手还欲挽留,安然却似脚底抹油一般跑的老远了。 文明旅游,拒绝推销。 这条步行街不长,但安然走了一圈只找到拿着红旗子的小李,白泽不见了。 她问小李:“你看见白泽了吗?” “啊?”,小李一惊,“他不是跟你在一起吗?不会,又丢了?” “你别慌,丢不了的。”,安然安慰他说,“我们俩分开找找,你去左边,我往右边。” “好。”,导游苦着脸说,“不过得快一点,我们九点半之前一定要回到机场,如果这趟飞机没赶上,再重新购票的话公司是不报销的。” “你先去左边找找。”,安然说。 她的直觉告诉她白泽肯定又去看那个狐狸摆件了。 不出她所料,白泽又回到了那个卖狐狸摆件的店子。 不过她赶到时,白泽已经被那老板迎进了店内,老板进门时明显注意到了安然,还回头冲她笑了笑。 她跑到进店里,却发现店内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 怎么会,她明明看见他们走进去的。 安然退出小店,发现门口的货架上只剩一个九尾狐狸的摆件,其他的小物件竟然全部不见了。 那个狐狸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嘴角扬起诡异的弧度。 安然没有理会它,直接走出了小店,她站在街道上,发现街道上也空空如也,只有她一个人。 小李也不见了。 第15章 走吧 她意识到自己这是着了别人的道了,可施法的是什么东西,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她困住。 她转身看着货架上的那只狐狸摆件,心里疑惑:是它吗?可我在它身上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妖力,基本可以确定它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摆件。 难道是那个老板搞的鬼?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那个老板看起来就不像是普通人,不为别的,就这么冷的天她就单穿一件旗袍,到底是为了风度还是真的诡异。 “白泽。” 安然对着空旷的大街喊了一声,四周不停传来她的回声。 这条步行街两边又不高,怎么会有回声呢? 安然感觉自己可能被困在一个器皿中,因为器皿体积较小又相对封闭,一般被困在这种法阵中大声说话时就可以听到自己的回声。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那个狐狸摆件,大概是从那个老板出现的那一刻她就已经中招了。 可她想不通,自己并不认识那个老板,她为什么要施法困住我? 她走回到铺子前,拿起货架上面的那个九尾狐摆件,想起之前白泽拿着这个摆件看的入神。 难道那个老板的目标是白泽? 不知那老板是好是坏,万一白泽遭遇不测。 不行,我得赶紧离开这里。 如果被困在一个器皿中,只需在被困的幻境中找到器皿的真身摔碎即可,她看着手中的狐狸摆件,心中有些犹豫,这个会是真身吗? 放在这么明显的位置,是不是太简单了一点?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正当她犹豫不决时,一团黑影从店子里飞出来撞在她的胳膊上,手中的狐狸摆件从手里滑落掉在地上,啪一下的摔成了八瓣。 与此同时,周围的建筑如摔在地上的九尾狐摆件一样全部变成了碎片。 四周散发出耀眼的白光,安然连忙把手挡在眼前,等她再放下手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中。 她低头看脚边也散落着九尾狐摆件的碎片,在那些碎片旁边坐着一只正在舔脚的黑猫。 黑猫一边舔舐着右脚一边看着安然,眼神竟有些得意。 刚才幻境里出现的那一团黑影,应该就是它。 安然伸手准备去抓它的后脖颈,不料却被它灵巧地躲开了,它踩着小碎步走进了店铺,不过它却在门口停住了,它抬起右脚向安然招了招手,示意她跟自己进去。 安然怀着好奇跟着它走进了店铺,黑猫好像对这个店铺很熟悉,七拐八拐的带着安然穿过了几个结界,在推开一个门帘后,他们所处的环境也发生了变化,没想到在这个店铺的后面竟然是一个石洞。 这个石洞四通八达,稍不小心就可能迷失在里面,不过幸好有这黑猫,安然跟着它不一会儿就到了主洞。 这洞的主人一看就很有钱,所有的家具都是紫檀木的,有的甚至还镶着金边,这可把安然羡慕的,要是把这些家具偷回去肯定能换不少钱。 她看家具看的正入神,突然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顺着声音走过去发现里面还有一个小洞,而那黑猫早已蹲在那洞口,津津有味的看着正香。 安然好奇地凑了过去,当她看见里面的场景时表情顿时冷了下来,里面装饰古色古香,还有屏风和床,一看就是别人家的闺房。 床上正躺着两人在亲热,女的穿着一身红旗袍,身材妙曼多姿,男的一袭白衣。 竟是白泽。 安然以为是自己看错,但后来那人的脸转了过来,真真切切的是白泽。 很明显白泽也看到了她,他连忙推开了身上的女人起身向安然走来,安然觉得尴尬,抓起地上的黑猫就离开了。 毕竟撞破了别人的好事,看白泽那气势汹汹的样子肯定是来揍自己的,还是赶紧跑! 她刚走出店子不久就被白泽追上了,白泽将她拉至一处小巷,她连忙哀求道:“手下留情啊,手下留情,我保证我不是故意撞破你的好事的。” “撞破我的好事?”,白泽愣了一下,连忙解释说,“安然,你误会了,我和那个女人没什么关系。” 还没什么关系?两个人都躺一张床上了。 安然深吸了一口气,连忙反思自己: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他和谁躺在床上,那是他的自由,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不用解释。”,她呵呵一笑道,“我们都活了这么多年了,找一两个伴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我都能理解。” “安然,我……” 白泽还欲解释,安然伸手打断了他:“行了,我既不是你爹,也不是你妈,你找女朋友也用不着跟我汇报,只是你还回江德吗?如果不回的话,我去跟小李说一声,就不等你了。” “可能需要晚点再回去。” “那好!”,安然心里有些失落,只是她也说不清这股子失落感从何而起。 许久之前,孤身一人的她在昆仑山下捡到受伤的白泽,约莫算一下,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也快几万年了,人间都说难过七年之痒,说不定这几万年白泽也早烦了她。 “那你注意安全,我先走了。” 安然交代了一句就转身离开,白泽也没跟上来,或许是他真的想离开了。 安然在步行街出口找到了导游,导游飞快的晃动着手上的小红旗和她打招呼,他小步跑到她身边,问:“怎么样?找到他了吗?” “找到了,他说他不回去了,我们先走。” 说完,安然就走到了路边去打车,上车时,她冲导游小李喊了一声:“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不走了吗?” “走啊,当然走。”,他快步向这边跑来,是不是还会回头往步行街里看上两眼。 关上车门,他问安然:“他真的不回去了吗?可别到时说是我弄丢的啊!” “你放心,人丢了不会赖在你身上的。” 导游这时注意到安然的怀里抱了一只黑猫,“你什么时候买了一只猫?坐飞机可不能带猫,得走托运,这个是要重新花钱的,还有托运的钱公司可不报销哦。” 她薅了一下黑猫的头,笑着说:“放心,我自有办法。” 候机室内,安然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九点半了,导游一直在催促她:“走,等下赶不上了。” 安然看了一眼门口,轻声说:“走!” 第16章 这偷得鱼真贵 下飞机后,导游便让安然在门口等他,他自己则是去拿行李。 安然双手插兜站在机场门口,黑猫从她的衣领探出头瞧了瞧外面的环境。 安然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笑着问:“怎么样?这里是不是比你那边暖和很多?” 她怀里的黑猫发出一声冷哼,然后竟开口说起话来:“暖和是暖和,不过空气比我那边差多了,吸口气,就感觉吸了一口霾,不说了,我得闭气了。” 说罢,它又将头缩进了安然的衣服里,安然微微一笑对它说:“你知道什么叫跟随时代的脚步吗?现在远不比以前了,你得学会适应。” “适应?”,黑猫冷笑了一声,“要我变得像你们一样自甘堕落?我猜你现在所剩神力都不及以前的十分之一了?” 安然笑了笑没有说话,黑猫又吐槽了一声:“我看你就是吸这霾吸的。” 安然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天空,沉思道:“有时我也想过回到山里去,可一想到回到山里我又只剩一个人,一想到那种孤独感,我就放弃了这种念头,还是人间好啊,虽然为了生计而奔波,但总感觉充足。” “你不是还有那个白泽吗?怎么?他不肯跟你回山里吗?” “白泽他有他的使命。” 黑猫仰着头问她:“你和他说过你想回山里的想法吗?” 安然叹了口气没有说话,黑猫顿时明白过来,“你都没与他说过你的想法,你怎么知道他心里怎么想?” “不要说白泽了。”,安然有些不悦,一想到白泽和那个女人躺在床上,她心里就说不上来的郁闷。 “好!”,黑猫见安然生气了,于是很自觉的闭上了嘴,不过些许后它又开口说,“如果真你想回山里我可以随你去,因为我讨厌霾。” 因为讨厌霾。 安然微微一笑道:“行,等我再想回山时我定叫上你。” 交谈之间,导游已经推着行李走出来了,他一脸疑惑的问安然:“你刚才在和谁说话啊?” 安然一边拿过行李,一边笑着说:“没有,你听错了?” 导游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也许!” 她拿着行李准备离开,导游在后面叫住了她:“诶,你男朋友的行李,你不一起带走吗?” 男朋友? 安然笑了笑,说:“他不是我男朋友,我没有他家的钥匙,行李就先寄存在你们旅社。” 她低头看了一眼导游映在地上的影子,笑着对他说:“我先走了,你有事可以联系我。” 说完她就离开了,留下导游站在原地一脸懵,他学着安然的模样,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影子竟然有重影,看起来就像两个影子叠在一起一样。 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然后他看见一个影子,随着他退了一步,还有一个影子,则像是没反应过来一般,立在了原地。 他被这一幕吓坏了,环顾了一下四周,好像并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异常。 然后这时他的耳边又传来一个熟悉的呼唤声:“弟弟。” 回到家后的安然把藏在衣服里的黑猫拎了出来,然后自己趴在床上倒头就睡。 黑猫趴在她的旁边,用尾巴扫了扫她的脸:“我看那个小伙子身边跟的也不是什么坏东西?你就没必要去掺和了?” “嗯。” 安然随口应了一声就睡着了,后面黑猫又在她耳边唠唠叨叨的说了许久,但是她一句都没听清。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她拿手机点了个外卖,然后才发现黑猫不见了。 她站起来抖了的被子,心想着:可别被我压扁了。 正当她翻箱倒柜找猫时,黑猫却悠悠的从门口走了进来,嘴里还叼着一条红色的鱼。 安然看见那鱼时手顿时僵住了,她站在床上惊恐的问它:“你这鱼从哪里搞来的?” 黑猫将鱼一口咽下,得意道:“刚才你睡着了也不与我说话,我闲的无聊就四处逛了逛,然后我就发现有一家人没关门,他家里养了好多好多颜色漂亮的鱼,我当时又饿了,就抓了两条。” 很多漂亮的鱼?还没关门? 这家伙不会去是人家卖宠物鱼的店里偷的鱼? 她连忙确认:“你偷鱼的地方是不是小区门口右边第三家门店?” “是啊!”,黑猫一脸惊讶的,“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是不是用神力偷看啦?” 安然绝望的重重拍了一下额头,心想我用个毛的神力啊,附近就那么一家卖宠物鱼的店,我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你是去那里偷的鱼。 有次她心血来潮想买两条鱼来养,以增加生活品味,然后她走进那个卖宠物鱼的店子一问,一条鱼最便宜的八百多,而且老板说鱼饲料还要用最好的,一个月算下来,饲料钱也要近千块钱。 抢劫呢? 一个月千把块钱,可以买好多好吃的呢,干嘛要去供着一条鱼呢? 果然,有钱人的世界我还是不懂。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蠢猫回来的时候,有没有被人看见? 她试探着问:“你偷鱼的时候,有人看见你吗?” “没有。”,黑猫看安然一脸担心的模样,不由得取笑她,“瞧你那怂样,你就把心放肚子……” 咚咚咚。 黑猫的话还没说完,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安然走出去开门,发现是小区的保安,他问安然:“请问你是这里的业主吗?” 安然默默的点了点头,问:“我是,请问这么晚了您有什么事吗?” 只见保安拿出一张a4纸,他指着纸上印的黑猫画像质问道:“这是你的猫吗?” 安然拿过a4纸,仔细看了一下上面的猫猫,确实是黑猫无疑,而这纸上的画像,一看就是从监控视频上截下来的。 她连忙否认说:“呵呵,这不是我的猫,我穷的连自己都养不起了,怎么会养猫呢?” 保安从安然的手上拿过印着黑猫的纸,说:“这只黑猫在门口的宠物鱼店里面偷了两条鱼,价值3000块,宠物鱼店的老板已经报警了,我们只是配合调查,我们查了监控这只黑猫从窗户进入了你家,还希望你能配合我们调查。” “我很配合啊!”,安然浅浅一笑说,“你们也说了,只是看见黑猫从窗户跳进了我家,但那也不能证明那就是我的猫啊,而且我家确实不养猫。” 那保安冷哼了一声:“有没有你说了不算,我得进去看看。” 说完他就准备进门,安然手撑着门框挡住了他:“怎么?你想硬闯?” 第17章 蜘蛛丝 “小姑娘,请你配合调查”,保安态度强硬道。 “我很配合,我都说了我家不养猫。”,安然同样不甘示弱,“而且你又不是警察,凭什么搜我家?你不是说老板已经报警了吗?你可以把这个线索给警察,让警察来搜我家。” “我就是协助警察来搜的。”,保安仍想着要冲进去,“所以你赶紧给我让开,如果耽搁了案情,我可不敢保证你会承担什么样的后果。” 安然站在门口毫不却步,她冷笑一声,“我不怕承担责任,你怕吗?我话已经说过了,如果要搜,请让警察来搜,你代表不了警察,还有,如果你想硬闯的话尽管来,但我告诉你,你只要敢踏进这门一步,我就报警。” 说完,安然从兜里拿出了手机,她打开手机,在拨号键那里已经摁出了110。 保安见状,恶狠狠的说:“你给我等着。” 说完他就离开了,安然重重关上房门,不屑道:“我会怕你的威胁?” 她走进房间,发现黑猫坐在床上,一脸疑惑的望着她,安然用起初黑猫取笑她的语气同样取笑它说:“怎么?傻了?” 黑猫先是“嘁”了她一声,然后说:“我肯定当时是没有人看见我的,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安然走过去用手弹了一下它的脑门儿,笑道:“早和你说了要跟随时代的脚步,你不知道现在有一种东西叫监控吗。” “监控?”,黑猫疑惑道,“那是什么东西?” “是一种先进的电子设备,把它放在一处,即使无人,它也可记录下你所犯的罪行,现在这种设备可以说几乎无处不在,所以你不可以乱出去偷鱼了。” 安然威胁它说:“如果你敢给我惹麻烦,我就把你丢出去,让你变成一个没人要的流浪猫自生自灭。” 黑猫趴在床上,一脸的无所谓:“几万年我都自己一个人过了,虽说生活质量差点,饿死倒也不至于。” 外面再次传来了敲门声,当然以为是那保安又来了,她已经做好了吵架的准备,打开门发现是一个穿黄衣的小哥。 “您好,请问安然女士吗?这是您的外卖。” 安然连忙伸手接过外卖:“谢谢,辛苦了。” “祝您用餐愉快,麻烦给个好评,谢谢。” 说完,外卖小哥就飞快的离开了,安然刚准备关上门,突然一只手从外面抓住了门沿,安然一愣,回头看竟然是之前的那个保安。 他果然还是阴魂不散。 安然把外卖放在一旁的桌上,然后双手叉腰的看着站在门口的保安:“大哥,我好心提醒你一下,你这已经算私闯民宅了。” 那保安满脸的不在乎,她站在门口堵着门,狠狠道:“我已经确定那黑猫就是你家的,只要你肯赔偿老板的损失我马上就走。” “确定?”,安然冷笑了一声,“你怎么确定?单凭一个猫跳进我窗户的监控录像吗?还有,你既然表示老板已经报警了,那不妨让警察去调查,你一直来纠缠我算怎么回事?” “你赶紧走,你再不走,我就报警。”,说完,她又拿出了手机做势要打电话,那保安竟然一个箭步冲过来,夺走了她的手机,还拿了一把匕首,抵着她的脖子。 安然懵了,怎么?抢劫吗? “赔钱。”,保安咬牙道。 安然冷笑一声:“大哥,你知不知道你这已经算入室抢劫了?” “把钱给我我就走,我不要多的,就3000块。” 还挺有原则的。 安然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手指了指保安手里的手机:“你得把手机还我,我的钱都在手机里。” 保安半信半疑的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把手机还给了她。 安然找了个光线好的方向刷脸解锁,问:“微信还是支付宝?我转给你。” 听了这话的保安收起了匕首,拿出手机打开了微信收款码,安然扫码把钱转过去后保安便转身离开了,临走时还顺走了安然放在桌上的外卖。 趴在床上的黑猫从房间里看到这一幕,悄悄的跳窗离开了。 在保安出门的那一刻,安然走上前去,伸手拍了一下他的左肩,他的左肩就像失去知觉一样垂在左侧,他回头看了一眼安然,表情有些木讷。 安然连忙赔笑说:“没事,您请慢走。” 保安离开了,安然反锁了门,她看着手中那根透明的白丝线陷入了沉思。 这是蜘蛛丝。 但它的柔韧程度却非是一般的蜘蛛丝可以比的,摸着这丝的质量,这只蜘蛛起码修炼百年了? 谁会大半夜的操控一个保安的来找她的麻烦,他意图那么明显,就是要赔他3000块钱,安然一下就想到了那个宠物鱼店的老板。 她仔细想了想,自己确实没有在外面欠过钱,就除了今天这个保安找上门来说,黑猫吃了老板的鱼,要她赔3000块钱以外。 难道宠物鱼店的老板是个蜘蛛精? 蜘蛛养鱼? 她回想起第一次见这个老板的时候,就觉得这个老板不像个人,可没想到,他竟然是个蜘蛛精! 还薅走了她3000块钱。 想到这里安然就很气,抬手一巴掌就拍死了正在桌上打转的小蜘蛛。 不过这一切都得怪那个蠢猫,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就不带它回来了,不行,一定要让它赔偿我的损失。 安然正准备把手里的蜘蛛丝拿给黑猫看,回到房间发现这哪还有黑猫的影子。 她看了一眼半开的窗户,知道黑猫肯定是不甘心,又跑回去找鱼店老板算账了,但愿它不要成为人家的食物。 外卖被人顺走了,安然耐不住肚子一直咕咕叫,索性又重新叫了一份螺蛳粉。 这次外卖员送到的时候既没有敲门也没有打电话,只是给她点了个已送达,说外卖已经挂在门上了。 等她看见信息的时候,外卖已经在外面挂了快有十分钟了。 安然在心里吐槽了一下这个外卖员,还是悻悻的走到门口去拿外卖。 打开门她发现门把手上挂着一个黑色的袋子,看包装应该是她的螺蛳粉不错。 她拿着外卖回到客厅,打开袋子,发现里面的包装盒也是黑色的,这怎么和之前的包装有点不一样? 她先拆开筷子,迫不及待的想要赶紧大吃一顿,但是盖子打开后她人傻了,在她鲜美可口的螺蛳粉上,竟然躺着一坨黑乎乎的东西。 她用筷子夹起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放在眼前仔细瞧了瞧,然后又用手摸了摸,这好像在精品店里买的尾巴挂饰? 她把那截尾巴随手丢进垃圾桶,心里想着:一个挂饰而已,说不定是老板打包时不小心掉进去的,不过没关系,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她用筷子卷起一大坨粉,正准备开吃,她发现在粉里还混杂了其他的东西,一些细小又难以发现的丝线。 她用手扯出一根来,咦,这不是蜘蛛丝吗? 她似想起了什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垃圾桶里的那一小截尾巴。 第18章 黑猫不是猫 脑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蠢猫被抓了,蠢猫被抓了,蠢猫被抓了。 说不定还被吃掉。 这截尾巴算是对她的挑衅吗? 安然放下筷子,气冲冲的走了出去,“啪”一下重重关上了门,等门关上之后她才反应过来,她竟然忘记带手机了。 当她准备开门回去拿手机时,一摸兜里空空如也,好,钥匙也没带。 她走到小区门口时,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保安亭,发现一个保安正躺在椅子上仰头呼呼大睡。 那保安的模样她认识,就是刚才冲到她家里和她要钱的那个。 安然悄悄走进保安亭,伸出食指在熟睡的保安头顶搅了搅,然后便离开了保安亭。 离开后,她取下缠绕在食指上的一团蜘蛛丝,随手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宠物鱼店的门还开着,里面亮着五彩的灯,安然走进去时发现鱼缸里的鱼全没了,地上全是玻璃碎渣子。 安然愣了,这蠢猫不会是把这里的鱼全吃了?还把人家的店砸了?这得赔多少钱呐? 算了算了,我感觉我还是不要掺和这个事了,赔不起,赔不起。 安然绝望的摇了摇头,然后就准备开溜,她刚转身,鱼店的大门就自动关上了,在同一瞬间,店内的灯也灭了,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她感觉前方有危险,于是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尽管这样脸上还是传来一阵刺痛,她伸手在刺痛触摸了一下,能摸到温热的液体。 又一根蜘蛛丝向她飞了过来,这次她灵巧躲过,才免于再次被蜘蛛丝划伤脸。 安然疑惑,这老板不是个公的吗?怎么跟个母蜘蛛一样?老打人脸? 安然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点燃了面前的蜘蛛丝,屋里的蛛丝纵横交错,一根接一根的全部燃了起来,屋内顿时火光通明。 借着火光,安然看见脚下有一团偌大的黑影,她意识到那只蜘蛛就在她的头顶上。 她缓缓抬头,发现头顶上方倒挂着一只六眼蜘蛛,体积估摸着和一头200斤的猪差不多大。 它已经举起了尖尖的前脚,落脚一劈直接向安然砍了过来,安然闪身躲过,蜘蛛的尖脚落在地板上,瞬间把地面扎出一个大洞。 安然退至正在燃烧的蜘蛛网之中,蜘蛛怕火,不敢攻过来,不过蜘蛛网燃烧的很快,屋里的火光一下就暗了下来。 突然,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掉在了安然的头顶,她以为是蜘蛛凑了过来,毫不犹豫的一巴掌拍了过去。 咦,怎么手感有点不对?蜘蛛这么软的吗? 她正疑惑时,蜘蛛的大脚又劈了过来,差一点就插中她的脑门儿,幸得她闪躲及时,不然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这蜘蛛招招要人命,安然也懒得再与它纠缠,直接幻化獬豸真身,抬脚便将它踩在了脚下。 哈,小样儿。 蜘蛛挣扎想要脱身,奈何被獬豸压制根本挣脱不得。 蜘蛛在獬豸脚下挣扎了几下,化作一个穿黑色长裙的女生,面容娇俏,一双大眼泪汪汪的望着獬豸,她哀求说:“是我有眼无珠惹了您,请您大发慈悲放我一条生路。” 獬豸一愣,它不是公的吗?怎么变出来是个女的?不会是人妖? 獬豸化作人形。 安然走到蜘蛛精面前蹲下,伸手捏了捏她娇俏的小白脸蛋,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是公的?是母的?还是人妖啊?” “啊?”,蜘蛛精愣了一下,娓娓解释道,“我是个女孩子,但是因为种种原因一直以男人的模样示人。” 安然“哦”了一声,她只是好奇这只蜘蛛的性别,对于她所说的种种原因,却没什么兴趣去了解。 她突然想起了自己过来的目的,她四处张望了下,然后冷冷的质问蜘蛛精:“那只黑猫呢?你把它吃了?” “没有。”,小蜘蛛精是摇头又摆手,她指了指一旁的鱼缸,“它刚才被您打到那里面去了。” 安然顺着蜘蛛精指的方向看去,发现黑猫被泡在鱼缸里不知是死是活,她连忙起身走过去,把它捞了出来。 她把黑猫平放在桌上,用手指戳了戳它的肚子,黑猫突然弓起身体喷出一口水来,那口水正好喷在凑过来的蜘蛛精脸上。 黑猫似犯了大错一般,蜷缩在桌子上不敢动弹,安然瞅着蹊跷,这蠢猫既然如此怕这蜘蛛精,为什么还会跑到这店里来偷鱼? 她拿着打火机凑到蜘蛛精面前,威胁道:“你给我说实话,你和这蠢猫是不是认识?” 蜘蛛精吓得连忙摆手:“我不认识它,是它来我这里偷鱼我才抓的它,我和它之前从未见过。” 安然觉得蜘蛛精的话不假,但她看黑猫……那家伙好像认识这蜘蛛精,而且肯定是刻意来惹她的。 她摁下了打火机,炽热的火光灼烤着蜘蛛精的下巴,黑猫见状连忙从桌上站起想要把打火机吹灭,但是连吹了几口气,那打火机的火焰却丝毫不减。 “这是防风的。”,安然好心提醒道。 她一只手抓着蜘蛛精的胳膊,一只手拿着打火机,逼问黑猫:“我好像忘记问你的身份了,说,你叫什么名字?接近我和这只蜘蛛的目的是什么?” 黑猫舔了舔锋利的爪子,冷眼看着安然:“你放开她,我就告诉你。” 突然笑了一声:“你在和我讲条件吗?你这蠢猫也不看看形式,现在你想要的蜘蛛在我手上,对了,我今天还没吃晚饭呢,不如就……” 安然咽了咽口水,然后张嘴做势就要吃掉蜘蛛,吓得蜘蛛精连忙化成原形,变成鸡蛋大小趴在安然的手心。 看着手里这只,黑漆漆,毛茸茸的蜘蛛,安然瞬间没了食欲。 下不了口。 “你别动她。”,黑猫惊慌道,“我都告诉你。” 安然把小蜘蛛放在地上,她立即幻化成了人形,她竖着耳朵,看起来比安然更八卦。 黑猫说:“我叫云弋,是一只九尾狐,以前在青丘山下修行,后来……” “等等。” 安然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你确定你是九尾狐吗?大哥,现在虽然是晚上,但咱这里也是有灯的,你明明就是一只黑猫,尾巴也只有一条,哪来的九尾?” 小蜘蛛精也在一旁附和的点头:“骗人,骗人。” 黑猫无奈的举了举前爪:“我只是借用了一下这只黑猫的身体,这并不是我的真身,我的真身在长白。” “长白山,九尾狐。”,安然默念了一声。 她又想起了在步行街看到的那个九尾狐摆件,她当时就疑惑黑猫怎么会出现在器皿法阵中,现在看来这一切可能都是它搞的鬼。 云弋。 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第19章 三生石畔,忘情之花 “既然你是九尾狐,为何要附身于只黑猫身上?”,安然不解,“还有,你既然这么在乎这只小蜘蛛精?为什么要把她的鱼全部吃掉?” 一听到鱼,小蜘蛛精的表情顿时变得哀愁起来,她趴在安然的肩膀上哽咽道:“呜呜,我的宝贝鱼全没了,它是你的猫,你得把鱼钱陪我。” “滚。” 安然喝斥了一声,“那家伙看起来明显和你更熟,我还怀疑你们俩是串通好了来讹我的。” “我不敢。”,小蜘蛛精往后退了一步,连连抹泪。 安然没有理会她,而是问黑猫:“青丘山是个宝地,你既然在那里修行了那么多年,肯定攒了不少宝贝。” “呃……这个,我已离开青丘许多年了。” 安然瞪了它一眼,“那你在长白住了多久?” 黑猫想了想说,“大概万年!” 安然:“嗯,长白也是个宝地。” 黑猫:“……” “我没钱。” “没钱吃人家的鱼。”,安然忍不住咆哮道,“你知不知道她的鱼很贵的?一条大几百呢?” “那些鱼不值钱。”,黑猫缓缓道,“口感还不及我在长白天池里抓的一半,长的也丑,她就是个奸商。” “你这只蠢猫懂什么?”,小蜘蛛精气愤道,“这些鱼都是他送我的,我一直养着,从没卖给过任何人,我故意把价格提的很高就是不想别人买走他送我的鱼。” “那你为什么不把鱼养在家里?反而要开个宠物鱼店?”,安然表示很不能理解。 “因为……”,小蜘蛛精忍着眼泪说,“因为我想把他喜欢展示给所有人看。” 安然想那个“他”一定对小蜘蛛精非常重要,她突然也来了兴趣。 小蜘蛛精之前说过,她是因为一些种种原因才以男士面孔示人,她现在不禁好奇,那种种原因是什么原因? 安然正想问,黑猫突然开口道:“你说的那个他是谁?” 安然也一脸期待的等着小蜘蛛精的回答,但小蜘蛛精却呆呆地立在了原地。 她很努力的在想那个他是谁?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只记得他很喜欢鱼,所以她养鱼。 她跪在地上,掩面而泣,声音绝望道:“我想不起来他的名字,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我只记得他喜欢鱼。” 小蜘蛛精的哭声越来越大,黑猫从桌上跳到她的身边,不停的用脑袋蹭她的手,安然注意到黑猫的眼睛里也含着泪。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只黑猫的本体就是小蜘蛛精说的那个他? 小蜘蛛精哭累了,又变成了小小蜘蛛的模样,被安然拽进了口袋里,黑猫则一脸抑郁地趴在桌上。 刚才在打斗的时候玻璃大门也被震碎了,为了防止有人来偷东西,安然决定在这里坐一会儿。 她正昏昏欲睡时,黑猫突然问她:“你知道忘情花吗?” “不知道。”,安然打了个哈欠说,“那东西我没研究过,我只知道孟婆汤。” 黑猫说:“每隔千年,冥界三生石旁就会生出一株花,那花美的妖艳,白色的花瓣周围会散发红光,红色花茎则是围绕着淡淡的白光,那就是忘情花。” “长知识了,感谢科普。”,安然困的已经快睁不开眼睛,但见黑猫这么郁闷,她也不好意思开口说要回去睡觉。 顿了顿,黑猫又继续说:“吃下忘情花能忘记关于爱情的所有记忆,如果想再次记起,吃下忘情花的花茎即可。” 安然顿时来了兴趣,黑猫不会无缘无故和她说这么多,她挑眉问它:“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因为百年前我曾去过冥界取过一朵忘情花。”,黑猫说,“它真的很美。” 安然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坐直了身子,一脸好奇的问:“那你把那花给谁吃了?” 黑猫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安然的口袋,安然顺着它的视线看过去,才明白原来这只小蜘蛛会不记得她所爱的那个他,是因为吃下了三生石旁的忘情花。 可安然不懂,“如果你们俩是那么相爱,你为什么要让她吃下忘情花?” 黑猫别过头,说:“我有我不得已的苦衷,但是现在我后悔了,我想让她记起我。” 安然轻叹了一口气说:“她一直都记得你,只是不记得你的名字。” 黑猫没有说话了,气氛又变得沉寂起来,安然趴在桌上就要睡着了,黑猫突然跳到她的头上,吓得她惊坐起来。 她没好气道:“你干嘛?能不能让我安静的睡一会?再吵我,信不信我吃了你?” “我需要你的帮忙。”,黑猫站在她面前说。 安然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说话,黑猫继续说:“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给你报酬,只要你能让安安想起来,我把我珍藏的夜明珠给你。” “随珠。”,安然眼睛一亮。 随珠就是常说的夜明珠,现在世界上才几个,如果这黑猫真有随珠给自己,那岂不是近几百年都不用奋斗了。 “你当真有随珠?”,安然警觉的问他,“这东西稀罕的很,现世的数量两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那是我当初在青丘山时意外得来的。”黑猫说,“如果你答应帮我,事成之后,我就把随珠给你。” “当真?”安然有些质疑。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为了安安我没必要骗你。” 安然思考了一番后决定帮助黑猫,想是任凭谁都没有办法抵抗随珠的诱惑,她也亦是如此。 她想着能暴富的机会不多,能抓住一个是一个。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她记得黑猫说过,若要解除忘情花的效用,用它的根茎即可,可如果是这么简单的话,黑猫肯定不会来找她帮忙。 果不出她所料,黑猫说:“当初我为了彻底和安安断绝关系,所以我在摘到忘情花之后,就把它的根茎沉进了忘川河。” 安然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呵呵,我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黑猫继续说:“忘川河里全是怨灵,如果意识不够坚定就会陷入其中,我想过很多法子,甚至用自己的一魂去到忘川,可惜我失败了,那一缕魂也陷入忘川之中成了恶魂。” 第20章 再回长白 安然不知道该怎么说,虽说去忘川河对她而言并非难事,但忘川河那么宽,花茎那么小一根,要想在忘川河里找到它那简直是大海捞针。 她把心里的担忧说了出来:“不是我打击你,忘川河那么大想要找的那根小花茎绝非易事,而且你也说那已经是百年前的事了,说不定那根花茎早已经腐烂了。” “不会腐烂的。”,黑猫肯定的说,“当初我也怕自己会后悔,所以我在把花茎丢进忘川的时候留了一手。” 安然不解,既然早知道有后悔的这一天,当初为什么不坚定的在一起呢? 她知道自己考虑的过多了,别人的情感关系她没资格提出质问,她需要做的就是在忘川河里找到花茎,然后拿花茎和黑猫换随珠即可。 “既然你有办法找到花茎,事不宜迟,你赶紧把方法告诉我,我现在就去忘川河帮你把那根花茎捞出来。” “现在不行。”,黑猫说,“那个东西对我很重要,我怕遗失所以没带在身上,你恐怕还得跟我再回一趟长白山。” 回长白? 安然有些抗拒,那里冷的死先不说,现在她只要一听到长白两个字,就会不自觉的回想起白泽和那个女老板躺在床上的场景。 她想着自己和白泽的关系也不算差,但是她不懂,为什么他找了对象都不和自己说一声? 他是一直把自己当做外人吗? 安然越想越郁闷,她不想去长白。 她深吸了一口气,说:“长白山我是不会去的,你把那东西带过来,等你把东西带来江德我再去冥界。” “那东西脾气古怪的很,我带不出来,你得随我去长白山拿。” 黑猫的语气同样很坚定。 两人对视了一眼,安然率先开口说:“那随你,反正长白山我是不会去的,你那一颗随珠我也不是非赚不可,既然你不愿把东西带来江德,那你便去找别人帮忙!” 黑猫愣了一下,那家伙不是说这丫的贪财吗?怎么要到手的随珠说不要就不要了? 不肯去长白? 肯定是因为白泽。 黑猫突然醒悟,想起那天自己带着安然去山洞,看见白泽和一个女人躺在一起的场景,他知道安然现在肯定是吃醋,生白泽的气,所以才不肯去长白山。 想到这,还不由得开口调侃安然:“你是在生白泽的气,不过那家伙也真是的,找对象了都不和你说,你们俩好歹也一起生活了几万年了对? 要是我遇到这事,我肯定忍不了。” 蠢猫竟然敢调侃我? 安然斜了它一眼,“我方才有件事忘记问你了,这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一件事。 你怎么会对那个女人的洞府那么熟悉?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呃……这。” 黑猫哑然,我怎么感觉我给自己挖了一堆的坑? 这要怎么回答?如果我说那个女人就是我的真身,她会信吗? 安然看着黑猫心虚的模样,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火:“看来你和她的关系不浅啊,现在我不想帮你,你走。” 说完,她把小蜘蛛精放在了桌上,然后起身就要离开。 “我可以解释的。”,黑猫冲着她的背影喊道。 你想解释,可我不想听。 一个从长白山就开始设计她的人,她可不想与这样的人过多纠缠。 安然丝毫没有要留下的意思,黑猫知道自己只能实话实说,它卯足了劲儿,大声道:“你那天看到的不是真的,和白泽躺在了一起的那个女的,实际上是个男的变的。” 安然愣了一下,站在了原地,黑猫长舒了一口气,正以为她会留下时,没想到安然竟又走了。 男的? 她冷哼了一声,我又不瞎,你说是男的就是男的?反正我们现在都不在长白了,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 黑猫快步跑到门口拦住了她的去路,它一本严肃的解释说:“安然,你相信我,和白泽在一起的那个女人真的是个男的。” “你怎么知道?” 安然不悦,“我知道你在想什,你这么说,不过是想让我去忘川帮你取忘情花的花茎而已。” “不错,我是想让你去帮我取花茎,但我也不至于骗你。” 黑猫连连解释说:“那天只是我和你开的一个小小玩笑,其实那个女人是我真身幻化的,那天我们回机场之后,白泽回去差点没把我真身打死,我看的出来他很在乎你。” “我让你再跟我回长白,除了取相思石之外,还想和你解开这个误会,白泽说了,如果我不解决好这个误会,他就让我与安安此生永不相认。” 安然惊诧,白泽还会威胁人? 黑猫说完后,一缕白光从它的身上钻了出来,那道白光化作一个女人的模样,漂浮在黑猫上方,安然认得她,她就是那个卖九尾狐摆件的老板。 随即那道白光再一闪,眼前的女老板变成了一个穿着古装长袍的银发男子,他说:“安然,这就是我本身的面貌,刚才那个女人不过是我幻化的,你现在可以相信我了吗?” 安然撅了撅嘴,她搞不懂,这些人都什么癖好,好好的一个帅哥,干嘛要穿女孩子的衣服?还变女人模样? 还有这个蜘蛛精也是,本来可可爱爱娇娇俏俏一个小女生,偏偏却打扮成一个邋遢大叔的模样。 怪不得这两人凑了一对。 有句话怎么讲来着?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安然信了黑猫的话,在它的万般哀求下,她最终同意随它去长白,小蜘蛛精没有跟去,现在的她还不记得云弋,她只一心只想养她的鱼。 也不知道黑猫是不是怕她心里一直记着它和白泽躺在床上的事,所以一路上都在和她讲关于白泽的事情。 它说的很多事情安然都知道,但是除了那一件。 她起初以为白泽叫她来长白山,只是单纯的帮狐族断事,但听黑猫所言,原来这一切都是白泽安排好了的。 他知道她找要李勇,所以悄悄帮她四处打听,后来他在云弋这里得知了李甬的下落。 但是他却没有直接告诉她,而是以借帮狐族断世事为由带她前来长白山。 “原来白泽处处都在为我着想。”,安然吸了一下鼻子,说,“是我太傻了。” 第21章 贪念 “是嘞,他对你好的我看着都羡慕。”,黑猫长叹了一口气,愤愤不平道,“之前他追我的时候怎么没见对我这么好呢?” 追你? 安然皱了皱眉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它,白泽竟然会去追一个男的?他不会取向有问题? 好,刚才对于白泽的感动,在这一瞬间又破灭了。 黑猫一脸得意道:“嘿嘿,你不知道我以前可漂亮了,多少人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白泽和白涧都追过我,那颗随珠就是当年在青丘山时白涧送我的,本来一切都那么美好,可惜后来饕餮出现了。” 还石榴裙?她现在已经确定这个黑猫,诶,不对,云弋就是个女装大佬了。 白涧是貔貅幻化人形后用的名字,铁公鸡都拔毛了,看来云弋女装确实魅力不小啊。 她不知道为什么竟有种想要感谢饕餮的想法,如果不是它出现,说不定白泽和白涧就被这只蠢猫糟蹋了。 她突然又有点后悔跟黑猫来长白山了。 不过她算是明白了一件事,以后得尽量跟这黑猫保持距离,不,准确的说应该是要跟那个叫云弋的狐狸保持距离,它就是一个大嘴巴,什么事情都能往外说。 回头见着白涧了,她必须得嘲笑嘲笑他。 下了飞机,安然就带着黑猫直奔步行街,他们到时发现白泽已经站在店门口等候了。 安然想到自己赌气抛下他离开,心里就愧疚的很,不停的想着等下要怎么开口和白泽说话。 e……先说对不起吗? 见安然站在原地不动,黑猫不禁催促说:“你看你看,白泽在那等你呢,还不走快点。” 安然故作镇定的走过去,白泽站在阶梯上,一脸微笑的看着她,“安然,你来了。” 她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不行啊,她不知道怎么开口。 盘在她脖子上的黑猫笑得不亦乐乎,“白泽我和你说,这次你可得好好感谢我,我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她劝回长白来的。” 安然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这叫劝吗?你分明是连哄带骗,把我骗过来的。 她卯足了劲,想要道歉,支支吾吾开口说:“对…对…” 然而此时白泽的注意力全在黑猫身上。 好大的胆子,我连她的脸都没摸过,你竟然敢盘在她的脖子上? 他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伸手就把盘在安然脖子上的黑猫揪了下来丢进雪地。 看着白泽生气的模样,黑猫悻悻躲在一旁。 安然以为白泽是在生自己的气,所以才把黑猫扔在地上。 “你干嘛这么凶啊?我不是又回来找你了吗?” 她心里有些委屈,走过去抱起地上的黑猫,拍了拍它身上的雪花,越过白泽径直走进屋内。 白泽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不知所措。 “我……我不是凶你啊,安然。” 黑猫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趴在安然的怀里,突然它感觉到额头上滴了一滴水,奇怪,屋里漏水了吗? 它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安然在哭。 这小丫头,哭都不带声儿的。 黑猫想说话,安然直接用手捏住了它的头,然后用她用另一只手抹掉了眼泪,黑猫就以一种很奇怪的姿势被安然抓着。 它被安然抓着头提着,丝毫不敢动弹,心怕自己一个动作大了把脖子扭断了,只能在狭小的指缝里一个劲的给后面的白泽使眼色。 不料白泽低着头,压根注意不到它。 此时它已经放弃了挣扎,任由着安然抓着它的脑袋提着它走。 唉!猫生艰难啊! 好在时间不长,安然擦好眼泪之后又重新把它抱在怀里,但那只捏着它脑袋的手,仍然没有松开。 “啊!” 安然脚下踩空,她惊叫了一声,反应过来后她发现自己已经掉入一个漆黑的空间里,现在还在不停的往下坠。 她怀里的黑猫挣扎不安,好似有什么话要说。 她松开了抓着黑猫脑袋的那只手,黑猫在她怀里突然炸毛,大喊着:“完了完了,我们完蛋了。” 安然抬头看了一眼上方,发现那里同样也是漆黑一片,他们掉下来的洞口消失了。 白泽蹲在安然消失的地方,用手指一点一点的摸索着地板,突然他好似感受到了什么,原本冷漠的脸上露出一丝慌张。 “安然,一定要等我。” —————————————— “蠢猫,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安然同样绝望的咆哮道。 她感觉自己已经在这里下坠快十分钟了,这通道到底是通向哪里?就算是直通冥界,也不至于落了十分钟还没到地? “这是结界的入口,平时我都找不到,可是我没想到你运气这么好,一下就踩中了它。” 黑猫紧紧抓着安然的衣领,心怕自己会迷失在这结界中。 “你这说的不都废话吗?你倒是说这是通向哪里的结界啊!” “深渊,镇压饕餮的那个地方。” 饕餮,又是饕餮。 安然没忍住脱口问候了一句“您大爷的” 试问哪个正常人会把结界的入口放在自己家里啊? 而且还是镇压饕餮的结界。 那岂不是一不小心就从做客变成了投喂? 突然那股失重感消失了,安然也看见了那一股熟悉的光亮,只是他们所处的位置有些尴尬。 安然直接骑在了饕餮的背上,这一下直接把熟睡的饕餮砸醒了,它站起来仰天长啸了一声,四周的铁链振的的哗哗作响。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得~ 黑猫缩在安然的怀里只露出一个头来,饕餮回头冷眼看着骑在自己背上的安然,用鼻孔给她喷了一口气。 “呵呵。” 安然尴尬的笑了笑,“好久不见呐。” 饕餮咧着嘴露出尖锐的牙齿,做出一个微笑的表情,并且缓缓把头像安然凑近,然后突然张嘴向安然咬了过去。 安然手用力一拍它的后背,借力让自己飞起,以此躲过攻击。 她刚从饕餮的口下逃生,却又突然被一旁的铁链锁住了脚踝,她挣脱着想要逃离却发现自己已经陷入了结界中。 只要她一有要逃离的想法,那些铁链就疯了一般的向她围过来。 她和饕餮一样被困在结界里了。 她用力把黑猫扔下了圆台,黑猫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才站稳。 它扒拉在圆台边缘,伸手试图去够被铁链围住的安然,但只要它靠的越近,安然就被拉的越远。 安然不懂自己为何会被结界困住,这结界是先人为了镇压饕餮特制的,按理说不会把外人拉进去,可为什么。 饕餮看出了她的疑惑,诡笑着凑到她的面前:“因为你有了不该有的贪念,法阵困不住你,但是我可以,安然,留在这里陪我!” 贪念吗? 安然愣了。 饕餮用尖锐的爪子指了指她心口的位置,“你贪恋白泽,你想要他只爱你一个人,但是他不爱你,他喜欢的另有其人,你知道的。” 我知道的。 安然眼神迷离,意识也逐渐变得模糊。 饕餮借机凑到她耳边说:“我有办法让他爱上你,只要你把你自己给我。” 她缓缓抬头看向饕餮,右眼下流下一行清泪,眼泪滴落在圆台上,原本平静的阵法开始变得涌动不安。 第22章 神奇的脑回路 “破解阵法的秘诀竟然是安然的眼泪。”,趴在圆台边上的黑猫感到非常不安,它冲着安然大喊道,“安然,你不能哭,你的眼泪会解开阵法,如果让饕餮跑出去就大祸临头了。” “安然。” 黑猫竭力大喊了她一声,但是她已经被饕餮控制了神智,完全听不到黑猫的声音。 现在她的眼里只能看到一个人,耳畔也只能听到一个人的声音。 “白泽。” 安然喃呢一声。 饕餮的表情突然有些失落,但这种失落只是一闪而过,很快他又恢复成那副邪恶的模样,一直在安然的耳边说着:“白泽他不会爱你的,他只爱那个人。” 安然跪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越来越多的眼泪地落在地上,圆台上的阵法图案光芒变得越来越淡。 “安然,哭,再哭的厉害些!” 饕餮兴奋的在圆台上跳跃,黑猫趁机穿过重重铁链来到安然身边。 它用前爪不停的拍打着安然的脸,“安然,你醒醒,你不能再哭了,阵法快要消失了。” 黑猫不知道,安然现在完全听不到它的声音,她现在陷入在饕餮为她制造的幻境之中,她在幻境里看见了白泽和那个人。 饕餮身上的铁链已经逐渐开始断裂,黑猫顾不得太多,它跳到了饕餮身上想要阻止它,但这不是它的真身,只是它的一魂而已,现在的它根本无法施展神力和饕餮对抗。 饕餮一甩尾巴,直接把黑猫扫飞出去了几十米,就在饕餮即将冲出阵法时,两个白影及时赶了过来。 黑猫见状,连忙扑向其中一个白影,它碰到白影的一瞬间白影立即显现了形状,化成了一个身着古装长衫的银发男子。 而黑猫则是躺在地上没了动静。 回了真身的云弋对白泽说:“饕餮先交给我,你去把安然叫醒,只有她才能把阵法恢复。” 说完,他就飞上了圆台直接和饕餮硬刚,白泽走上圆台,紧紧抱住了眼前这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孩,声音哽咽道:“安然,我是白泽,我来找你了” 他说:“我从来没有生过你的气,也从来没有过想要离开你的想法,我爱你,从我几万年前第一次见你的那一刻,我就决定此生都要陪在你身边。” “安然,醒来!” 他闭上眼,轻轻亲吻着她的额头,一旁正在和云弋斗法的饕餮见状怒吼一声:“把你的嘴挪开,不许亲她。” 它甩开云弋直奔白泽而来,云弋见状连忙挡在他们两人身前,饕餮死死咬住了他的肩膀,痛得他大骂白泽。 “白泽你个蠢货,既然亲她额头不行,那就亲她嘴啊,你赶紧的,我快撑不住了。” 白泽有些犹豫,他觉得自己亲安然额头已是逾越之举,如果贸然再亲她,她会不会生气。 云弋看着白泽磨磨唧唧的模样,恨不得自己去亲。 “瞧你那怂样,你要不行换我来?” 饕餮把头用力一甩,直接把嘴里咬着的云弋甩飞了出去,它怒吼道:“你这只臭狐狸再多嘴我杀了你。” 云弋靠着石壁而坐,身上早已伤痕累累,左肩被饕餮咬的地方还在流着血,他不屑的冷笑了一声:“有本事你来杀我呀,最好麻利点,不然我怕你永远也没有机会了。” “什么意思?”,饕餮问。 云弋没有说话,而是一脸笑意的看向了白泽和安然所在的地方,白泽轻轻说了声“对不起”,然后吻上了安然的唇。 “不。” 饕餮想要阻止,但是已经晚了。 两人瞬间被白光包裹,白泽面前的安然消失了,而随即她的身影出现在了圆台中央,她手里拿着一把刀,一脸淡漠的看着面前的饕餮。 “对不起。” 说完,她用刀划开了手腕,鲜血入柱滴落在圆台中央的凹槽里,然后顺着四周的纹路逐渐铺满整个圆台。 “不,不,安然,你不能这样对我。” 饕餮绝望的嘶喊着,它飞身想要脱离圆台,此时阵法已经重新激活,无数的铁链从圆台飞出,一条,两条,三条,缠绕在它身上的铁链越来越多。 安然由于失血过多虚弱的昏倒过去,昏迷前她发现饕餮眼里竟然有泪,而且它嘴巴在动,好似在埋怨她什么,但她一字都未听清。 “安然,你说过不会再困我第二次,你怎么忘记了呢……你怎么忘记了呢……” 安然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她瞅着这床怎么有点眼熟? 起身打量了一番周围的装饰,她才确定自己这是回到了云弋的狐狸洞。 洞口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女的手挽在男的手臂上,而且正一脸笑眯眯的看着她。 然后那个女人又幻化成了男人的模样,是云弋。 他兴冲冲的跑到床边对安然说:“怎样?你现在信了?我就是那个女老板。” 安然一脸嫌弃的看着他,那小蜘蛛精怎么会喜欢这样一个玩意?那就是因为他长得帅? 云弋见安然不鸟他,他很识趣的离开了,“我想你们应该也饿了?我去给你们准备点吃的。” 云弋离开后白泽才走过来,他坐在床边,握着安然那只受伤的手,担忧的问:“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您这不是在问废话吗? 下次换您割腕去试试? 她把手抽了回来,干笑着说:“早不疼了。” 白泽没有接话,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安然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啊?” 白泽愣了一下,自己明明没做声啊! “在结界,你吻我的时候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安然不解,“吻了我让你感到很愧疚吗?” “没…没有。” 白泽连忙解释,“我怕你会怪我。” 怪你? 安然深吸了一口气。 我本来是不想怪你的,但是你居然在吻我的时候对我说对不起,我感觉自己不怪你都对不起那句对不起。 “你先出去,我想自己一个人待会。” “好…好!” 白泽起身刚准备离开,云弋却在此时端着一大盆鱼走了进来,“白泽,你干嘛去?吃饭了。” 白泽愣愣的站在原地,看了看安然,又看了看云弋,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留。 他想了想,还是得以安然为重,既然安然想自己一个人待会,那还是不要打扰她,免得一会儿她又不高兴了。 想到这,他抢过云弋手里的鱼转身离开了。 “……” 第23章 看,自助火锅 “他,他干什么?”,云弋一脸惊诧的问安然。 安然尴尬的笑了笑没有说话,云弋舍不得那盆鱼,于是连忙追了出去,一边追一边喊道:“白泽,你给我留点。” 那两人离开了,洞府里瞬间变得安静起来。 安然又在床上躺了许久,现在只要她一闭眼,脑海里就会自动浮现出白泽吻自己的画面。 但她又过不了心里的那个坎儿,为什么他亲我的时候要跟我说对不起? 可能还是不太喜欢我。 她穿好衣服出了洞府,来到外面时她发现白泽和云弋正站在桌子旁大眼瞪小眼。 “你们俩在干嘛?”,她好奇的问。 云弋见着她就像见了救星一般,连忙跑过来向她告状:“安然,你看白泽,他一人占着一盆鱼,不给我吃。” 安然笑了笑,“他不给你吃,你可以自己去抢呀。” 云弋满脸委屈:“我打不过他。” 安然走过去凑到桌子旁看了一眼,发现盆里的鱼还在活蹦乱跳,白泽用手抓起一条问她:“吃吗?” 她连忙摇头:“我不吃,我要吃熟的。” 白泽把手里的那条小鱼丢回盆里,扯了纸巾擦了擦手,然后走过去把她搂在怀里,说,“我看过了,出了步行街后有一家烤鱼店,我带你去那里吃。” 她愣了一下,抬头望着白泽的脸看了许久,微笑着答道:“好啊。” 云弋听到两人要出门吃饭而且还不带他,他发自心里的不满:“怎么在人间待久了?口味也刁了?我看你们俩神力这么低,就是吃那些地沟油吃的,原生态的天池活鱼不好吗?营养美味又健康。” “既然你那么喜欢,我们就不与你争抢了!”,白泽说,“让你独享美味。” 等他们俩吃完再回来时,发现满地都是鱼骨头,那一大盆鱼真就被这只狐狸给吃完了。 他是得有多喜欢吃鱼啊! 诶,不对呀,那小狐狸精养的全是些观赏鱼,她是不是记错了云弋的喜好了? 看云弋这样子,应该没有一条鱼能在他面前活过一分钟。 该死,还害我赔了3000块钱。 不行,得赶紧让小蜘蛛精想起来,我才好把我那3000块钱要回来。 “云弋,你不是说有办法可以在忘川河里找到忘情花花茎吗,赶紧把办法告诉我。”,安然迫不及待道。 “你急啥?。”,云弋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悠悠然道,“吃完了得休息会儿,不然对肠胃不好。” “……” 安然无语,“你不是急着和你的安安相认吗?怎么这会又变得这么散漫?” “这种事情急不得。”,云弋轻叹了口气道,“有时候越急越乱。” 安然不解的问白泽:“他怎么啦?” 白泽解释说:“当初他把忘情花花茎丢进忘川河的时候,同时舍弃了自己的一魄守护那根花茎,但忘川河里的怨气实在太重,他那一魄早已化为恶灵。 然而在不久之前,他又用自己的一魂下到忘川河试图取回花茎,只可惜那一魂意识也太薄弱被河里的怨灵同化了。 现在忘川河里他的一魂一魄已融为一体,他们只有云弋想要与安安断绝关系的记忆,所以只要云弋一想去找他们,他们就会自动躲起来。” 他看着云弋对安然说:“所以他得放空自己,让自己不要去想那根花茎的事,然后我们再偷偷去忘川河拿花茎。” 云弋向白泽竖了个了大拇指。 安然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然后贡献出自己的手机,打开王者荣耀给云弋玩,“我跟你说,你玩这个游戏,你就完全不会想其他的事情了,特别是遇到坑的队友时,心里除了想骂死他们,就不会再有其他的想法了。” 云弋接过手机一脸不可置信,“真有这么灵?” 安然和白泽同时点头。 云弋抱着试一试的想法,点下了开始匹配。 他们在一旁看着云弋玩了两把游戏,他的技术实在太差了,开局两分钟就被队友骂,他也是个暴脾气,直接开麦和人家对喷。 安然在一旁看的不亦乐乎,突然白泽凑到她耳边轻声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可以出发了。” 安然嘟着嘴有些不情愿,显然不想错过这名场面任何一帧。 白泽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宠溺道,“乖,我们先办完了事,稍后再回来看他被人骂哈。” “嗐~好。” 他们出门时,云弋还百忙之中抽了张口问:“你们俩去哪?” “出去买点零食,回来再看你打游戏。”,安然说。 “那你们快点回来……” 他们俩一起向云弋比了一个ok的手势,也不知道云弋有没有看见。 “诶,这狗东西还敢骂我,看爷爷我不喷死你。” …… 到冥界时,安然突然有些担心,“你说他不会把我的号打封号?” “放心!”,白泽拍了拍她的肩,安慰说,“一定会封的。” “啊?”,她有突然那么一丢丢的后悔,“早知道就不给他玩了。” 谈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忘川河,安然看着漆黑的河水,竟然有一种久违的感觉。 看着这忘川河,就有一种看自助火锅的感觉。 她下意识的舔了一下嘴唇。 白泽怎会不知她在想什么,于是在一旁轻轻咳嗽了一声,提醒道:“办正事要紧。” “放心啦,包在我身上!”,安然拍了拍胸口,“我定把那花茎完好无损的带出来。” 白泽突然抱住了她说:“就算带不出来也没关系,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让我担心。” 安然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笑着回搂着他,说:“放心啦,放心啦,都不过是一些恶灵而已,大不了我把它们全部吃掉。” 随后她从白泽的怀里钻出来,“那我去啦,不然怕等一下耽搁久了云弋会找我们,你就在这里等我,不许离开哦。” 白泽微笑着向她点头,她看着白泽的微笑感觉一下甜到了心里,她走进忘川河,仍然会不舍的时不时回头看上两眼,直到忘川河水没过她的头顶。 下了河她便开始威胁那些恶灵。 她先是用神力把自己变化成云弋的模样,然后指着自己对这些恶灵说:“你们记住我现在的模样和名字。 他叫云弋,他就在忘川河中,我现在命令你们帮我找到这个人,限时一个时辰,若一个时辰后还没有这个人的消息我就吃掉你们。” 恶灵们个个惊恐式面孔,一瞬间纷纷向四周散去,原本平静的忘川河顿时议声四起。 第24章 禁言365天 安然正在河中等待,一个黑影突然游到了她面前,她正疑惑着这是哪个小鬼这么大胆,敢自动送上门来,然后就发现眼前这个小鬼有点眼熟。 “哎呦我去,这不是我云弋云哥吗?” 那小鬼嘿嘿得意,安然不等他反应过来,直接伸手抓住了他的脖子,“云哥,赶紧告诉我万清花花茎在哪儿?” “原来你是想要忘情花的花茎啊?”,他一脸诡笑的看着安然,完全没有害怕的意思,倒反问她,“是他叫你来的?” “你甭管是谁叫我来的,你只需要告诉我花茎在哪里即可。” 他不说话,安然主动说:“要不我们谈个条件,只要你告诉我花茎在哪里,我可以答应你,等我找到花茎我带你一起出去。” 可没想到眼前这个云弋小黑鬼根本不为所动,“谢谢,但是我不想出去,我在这里挺好的。” “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也无所谓啊。”,安然冷笑道,“即使没能找到花茎,把你带回去我也能勉强交差。” 不等云弋在开口说话,安然直接把他吃进了嘴里,然后她便兴致冲冲地往岸边游,靠近岸的时候,她发现岸上竟然站着两个人。 她在水中看着站在岸上的两人,一个是白泽,而另一个竟然是冥王。 安然心里不由得一惊。 冥王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为什么自己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由于河里怨灵的议论声还在,所以站在岸上的两人没有注意到,安然已经靠近岸边了。 他跟白泽正在交谈,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河里的怨灵太吵了,吵得她一点都听不到岸上的声音。 但是她又不能让他们闭嘴,因为他们的议论声一旦停止,他们就会发现她。 突然,冥王好像看见了她,他就冲着河里微笑了一下,然后就离开了。 安然连忙从水里面钻出来,发现岸上早没有了冥王的影子。 她在河里艰难的淌着水往岸边走,白泽连忙走过来扶她上岸,“怎么样?找到了吗?” 她失落道:“没有找到花茎,只找到了云弋的一魂一魄。” 没想到白泽却说:“一魂一魄足够了,我们回去。” “不找花茎了吗?”,安然疑惑的问。 白泽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温柔的说:“你已经找到了。” 安然:“???” “走,我边走边和你解释。” 白泽说,“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时间,花茎早已经和云弋的魂魄融为了一体,现在花茎即是云弋的魂魄,云弋魂魄即是花茎。” “啊……这。” 安然有些担心,“那小蜘蛛精需要吃掉花茎才能恢复记忆,那她岂不是要吃掉云弋的一魂一魄?” “没错。”, 相比安然的担心白泽倒是显得从容许多,他说:“反正没那一魂一魄云弋也过了这么多年,所以我并不担心安安吃了这一魂一魄会对云弋有什么影响,我担心的是安安。” 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凝重起来,安然不解,云弋修炼已有万年之久,即使一魂一魄怎么说也有千年修为,安安吃了不但会恢复记忆还能增加修为。 “安安有什么可担心的?” 白泽摸着她的头笑了笑说,“或许是我多虑了。” 话题这就终止了吗? 安然还想问,白泽却开始转移话题,他说:“刚才我见到冥王了。” “是吗?”安然苦笑了一声。 我也看见了,但是又怎样呢? 他肯定也是看见我了的,所以才离开了。 白泽说:“可惜不太巧,若是你出来早点,说不定还能和他碰上。” 可真的是那样吗? 她停住脚步站在原地,白泽担忧的问她:“怎么了?” “白泽,你说我如果真的出来早点,他就会见我吗?” 说完她已经红了眼眶,白泽抱着她安慰说:“会的,他会见你的。” 安然把头埋在他的胸口,声音哽咽:“你在骗我对不对?我知道他一定恨死我了,如果当初不是因为我……” “好了,安然,他没有恨你,也不会恨你,他不敢见你就是怕看到你这个模样,他不想你觉得愧疚于他。” “他说了,如果你有一天能在见到他时不哭,他就会出现在你面前。” 他笑着帮她擦干眼泪:“所以你不许哭了,如果你一直哭的话,他是不会见你的。” “嗯。”,安然不停吸着鼻子,停止了哭泣。 白泽用手帮她擦去脸颊上的泪痕,笑着说:“我们回去,云弋还在等着我们呢,再不回去的话,他就真的把你的王者打封号了。” 他们离开时,忘川河上突然出现了一座金色的拱桥,桥上站着一个身穿玄色长袍的青年,手里握着一只玉镯。 他站在那里目送着两人离去,却没有勇气走上去道个别。 白泽说的对,他不敢见她就是怕她觉得还有愧于自己。 他想见到那个无忧无虑,每天都笑嘻嘻的她。 如果她一见到他就哭,他怕自己没有勇气再在冥界生活下去。 或许等时间再久一点她就不会哭了,到那时他们俩就可以见面了。 但是他忘记了,他在冥界生活已经快三万年了。 安然和白泽回到小铺的时候,发现云弋还在王者峡谷血战。 “谢天谢地,我的号还没封。” 云弋看见他们俩两手空空的回来,不由得皱了皱眉:“你们俩不是说去买零食了吗?怎么去了那么久还空手回来了?” …… 安然无语,这家伙还真以为他们俩去买零食啊,不过也多亏了他一直这样想着,忘川河里的云弋才没能发觉,她才能那么轻松的抓到他。 “骗你的,我们才没有去买零食。我们深刻的反省了一下自己,吃多了这些食品确实对修为不好,所以我们俩刚才去游了个湖。” 安然走到桌子旁坐下,脸上的笑意难以掩饰。 云弋疑惑:“怎么跟吃了蜜一样?笑的这么甜?” 白泽也走过来,他坐在安然身边,两人对视了一眼,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白泽说:“刚才我们俩游湖的时候捡到了一只狐狸,那只狐狸长的很丑很丑,但是他说他也叫云弋,你说巧不巧?” 云弋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激动的一摔手机,欣喜道:“你们俩找到我了?” 两人笑着点了点头,但当安然看见桌上被摔的屏幕碎裂的手机时顿时笑不出来了,她小心翼翼的拿起手机,发现破碎的屏幕上弹出一封邮件信息。 她点开一看。 [标题:违规警告 内容:非法游戏行为,禁言365天] 第25章 回山 还好只是禁言不是禁赛。 安然不禁好奇,他这是和别人骂了多久才会被系统禁言365天? 云弋迫不及待的问他们:“花茎在哪里?赶紧给我。” 安然并没有直接把他的一魂一魄还给他,按照先前的诺言,他必须先把随珠给她。 她向云弋伸出了右手,云弋一脸疑惑的看着她,“干嘛啊?我向你要我的一魂一魄,你向我伸手干嘛?” “随珠。”,安然的话简单明了,“你当初承诺我说,若我能帮你找到花茎你就将随珠给我,现在花茎就在我这里,我们自然是一手交珠,一手交花茎咯。” 云弋没有答话,而是一个劲的给白泽使眼色。 安然有些不悦,“莫非你想耍赖不成?” “我,我自然不会耍赖。”,云弋支吾道,“只是这随珠暂时确实不能给你。” 安然:这还不叫耍赖吗? 她也很直接说:“既然你不能给我随珠,那我也不能把花茎给你。” “这……” 云弋求助的看着白泽,安然也看向了他,她倒是想看看他怎么说? 白泽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他想帮朋友,但又不想让安然吃亏。 他对云弋说:“反正那颗随珠你留着也没什么大用,而且你也答应了安然,食言就是你的不对。” 白泽果然还是偏向自己的。 安然正感到欣慰时,突然白泽又说:“安然,云弋和安安也确实不容易,云弋为了安安失了一魂一魄,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让安安能够恢复记忆,不如你就。” 安然心里不快,什么叫好不容易有机会? 这一魂一魄不是我找回来的吗?我又不是活好人,而且我本是不愿来的,若不是因为随珠,我才不会再回到这个鬼地方。 果然胳膊肘还是往外拐的。 “算了算了给你们,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说完,她吐出一颗红珠子丢给了白泽,生气的离开了。 她搞不懂自己最近是不是水逆?不然怎么会每次都碰见这些费力还赔钱的事儿? 她走了白泽也没有追上来,说到底可能还是他的兄弟和他的“前女友”比较重要。 他的前女友就是云弋幻化的女孩,不过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候他和白涧都不知道云弋是一只公狐狸。 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自然是饕餮告诉我的,不过也不知道饕餮那家伙的话,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反正她现在是不想再理白泽了,如果再与他们掺和,只怕自己不但赚不了钱,反而要负债累累了。 手机也没了,身上没带现金也没带卡,买不了回家的机票也没地方可去,这一刻她突然感觉在人间生活太难了,她想回山里了。 想想其实回山里也没什么不好,不用交房租,也不用为了吃饭而发愁,就是一个人孤单了点。 她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要回山里住一段时间,去看看那久违的大山,去闻闻那熟悉的气息。 她回到熟悉的冠豸山,走在山林之间,周围的草木会自动为她让路,她行至深山最深处,这里是一处陡峭的断崖,她想也没想的直接跳了下去,然后落至一处石台上。 这个石台不大,50米左右,生在崖壁中央处,如果位置差了一点,就可能直接坠入这深渊了,而在这石台之后便是她的家。 她还未进洞就听见里面传来摔东西的声音,她愣了一下,怎么?自己才多久没回来?这里难道就成了山精野魅的栖息之地了吗? 这深山里常年白雾缭绕,崖壁更是陡峭,所以从未有人敢轻易到此来,她家安在这里几万年了,她除了带白泽来过,就再没带过任何人来。 那些山精应该是意外闯进来的,不过他们的胆子可真大,我的洞也敢闯。 她伸手在崖边摘了根枝条,然后迈着大步,气势汹汹的冲进洞内。 她距离发出声音的地方越来越近,她手举着枝条正准备发作,但当她看清楚里面的情景时她却愣住了。 石桌上摆着好些菜,一个女人正弯腰在拾地上摔碎的盘子,那女人看见她时,眼中露出一丝欣喜。 女人站起身向她张开了怀抱,微笑着说:“安然,你回来啦?” 安然没忍住掉了眼泪,她丢下手中的枝条,扑进了女人的怀里,“姑姑,你怎么还在这里呀?你不是说你再也不会管我了吗?” “傻孩子,我是你亲姑,我怎么会不管你?”,安瑾柔轻轻拍着她的背说,“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一直都会来这里帮你打扫,因为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再回来的。” “姑姑,对不起。”,安然越哭越伤心,她不敢见弟弟,也不敢面对姑姑。 “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阿诺也不会和你分开。” 安瑾柔却好似已经释然了一般,拍着她的背,安慰她说:“别再提阿诺的事情了,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了。” 她被姑姑拉到凳子上坐下,“你好不容易回来,我们姑侄俩也是许久不见,你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再去添些菜来。” “不用麻烦了姑姑。”,安然拉住了她,“我不饿。” “那我去帮你做个汤!”,安瑾柔一点也不想让自己闲下来,她说,“我就做你以前和阿诺最喜欢喝的那个菌菇汤,你放心,都是上好的灵芝,我今天早上才出去摘的,新鲜着呢。” 说完,无论安然怎么挽留,她都坚持说要去做那个汤,安然无奈,只好乖乖在桌子旁边坐着。 她很高兴还能再见到姑姑,当初因为阿诺的事情之后姑姑坚持要与她断绝关系,她看着干净如初的房间,没想到她竟然一直住在这里。 安然看着满墙的画像愣了神,那些画像上画的都是阿诺的模样,他们挂满了姑姑的房间,每一个角落。 她不禁在心里想,姑姑真的放下了吗?过去的事真的能过去吗? 姑姑的心里真的没有再记恨她了吗? 安瑾柔已经端着汤走了出来,她一边盛汤,一边热情的招呼安然:“丫头,快过来尝尝,味道肯定和以前的一样。” 安然笑着走到她身边,接过汤碗说了声“谢谢”,她没有喝汤,而是问,“姑姑,您是怎么知道这是我的住处的?我好像并没有带您来过这里。” 安瑾柔的表情明显有些尴尬,她说:“我是寻着你的气味找到这里的,然后在这里看见了你的物品,所以我就确定这是你的住处了。” 安然轻轻“哦”了一声。 安瑾柔催促她说:“快喝汤!一会儿凉了就不好。” 安然笑了笑,然后将碗里的汤一口喝尽,却不小心被呛到,咳嗽咳的她眼眶都湿润了。 安瑾柔拍着她背帮她顺气,笑着对她说:“不急不急,你慢点喝,没人会和你抢的。” 安然红着眼眶把碗放在桌上,当她再抬头看向姑姑时,发现姑姑身上竟然出现了重影,而逐渐她的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 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她含泪问出了那句话:“姑姑,你还是恨我的,对不对?” 第26章 天生异象,冥界易主 “对不起,安然,姑姑不是有意害你,我也只是希望我的儿子能回到我身边。” “三万年,整整三万年了,你想自由也自由了三万年了,该换阿诺出来了,他在冥界生活的太苦了。” “安然,姑姑知道你心里肯定也觉得对不起阿诺,对不对?现在姑姑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你也一定不会怪姑姑的,对不对?” 安瑾柔坐在安然旁边自言自语了许久,然后她抹干脸上的泪水,抱起昏迷的安然从石台上跳了下去。 穿过一段漆黑狭小的古道,她带着安然来到了忘川河岸,她丝毫没有犹豫,抱着安然直接跳入了河中,周围的恶灵见状纷纷避让。 在忘川河底有一个硕大的黑色圆台,这台上画着密密麻麻的符咒,在黑色的河水里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安瑾柔把安然放在圆台右侧,而圆台的左侧则已经躺着一个穿玄色长袍的男子,那是冥界的冥王。 这个圆台叫做转生台,当冥王寿满之时可以通过此台将自身神力转给合适的继承人,新任冥王可以得到统御冥界、召唤魔军的无上神力。 但作为交换,冥王将永生被困于冥界,除非能找到下一任继任冥王的人。 因为獬豸一族拥有能辨是非曲直、识善恶忠奸的能力,所以历代冥王都是从獬豸一族中来进行挑选。 上一任冥王是安然的父亲安笙,而现任冥王则是他的堂弟阿诺。 三万年前安笙因为镇压穷奇身受重伤,没有办法再继续统御冥界,他只得从族中挑选新人来冥界继任新冥王。 按族中辈分来算,下一任冥王应该是安笙之女安然,但是安然却在继任前一天逃走了,为了冥界不起异动,在族人商讨之下,阿诺被推选继任新冥王。 然后他在冥界一待就是三万年。 安瑾柔用匕首割开了自己的手腕,她必须要用自己的鲜血来淋满圆台上的每一个符咒,只有这样才能激活转生台。 四周的怨灵纷纷被鲜血的味道吸引而来,但又碍于冥王和獬豸一族的神力不敢贸然靠近,不过他们的嘈杂吵闹声,吵醒了躺在圆台上的两人。 安然看着这个熟悉的地方,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姑姑这是要用转生台让她成为新任冥王,这样阿诺就可以出去了。 “阿姐。” 一个熟悉而久违的声音再次出现在耳旁,安然瞬间泪奔,但她还是没有勇气转头去面对他。 “阿姐,怎么又哭了?是因为不想见阿诺吗?” “不是,当然不是。”,安然连忙别过头去,声音哽咽道,“我很想见阿诺,可是……阿诺,是我对不起你。” 是她,如果不是当初她偷偷逃跑,阿诺也不会被困在冥界三万年,可爹爹明明说过不会选阿诺的。 为什么,为什么爹爹要骗我? 安诺轻叹了口气,他说:“阿姐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肯见你吗?我就是怕看见你哭,怕看见你的时候你是一副有愧于我的模样。 你不必觉得自己有愧于我,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你还不知道我的脾气吗?如果我不是我自愿来当冥王,那些臭老头怎么可能使唤的动我。” 随即他看向脸色苍白的安瑾柔,微笑着说:“阿娘,你也不要再忙活,也不要记恨阿姐,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我喜欢呆在冥界的日子,一个人安安静静的,不用听任何人叨叨。” “你给我闭嘴。”,安瑾柔怒斥他道,“待在这不见天日的冥界有什么好的,况且这个位置本来就是属于她的,为娘只是替你还给她而已。” 失血过多的安瑾柔虚弱的趴在圆台上,但尽管这样圆台上的符文还有一半是她没有填写到的,如果再按照她这样下去,她怕是不能再离开冥界了。 但是为了安诺,她是不会放弃的。 最后一滴鲜血落下,她终于填完了最后一个符文,圆台上瞬间迸发出阵阵金光,原本围绕在一旁的怨灵纷纷尖叫着逃离。 转生台已经激活,但是她还有最后一步没有完成,安然和安诺的手在转生台激活之后必须握在一起,但是现在她已经没力气了。 两人身上的药效还没过,不过即使阿诺可以动,他也不会去抓住安然的手,他已经适应了黑暗,那不如就由他一直在这黑暗中生活下去。 “阿诺,娘对不起你,就差一步娘就可以救你出去了,可娘真的没有力气。” 安瑾柔趴在地上绝望的哭出了声,同时她的身体也变得越来越透明,她马上就要消失了。 安然也不想姑姑带着遗憾离世,她用尽力气抓住了安诺的手,也是在这一刻,她终于敢回头看阿诺了。 两人的手碰在一起时,转生法咒就正式开启了,转生台一旦完全运转,是没有办法强制终止的,这一刻安诺慌。 “阿姐,你这是做什么?”,他怒吼道。 “姑姑说的对,这本来就是属于我的位置,谢谢你阿诺,让我又在外面玩了三万年,剩下的时间就换我来。” 她笑着对阿诺说:“现在外面的世界和以前不一样了,有很多很玩的东西,你可以去见识一下。” “可是阿姐,冥界很苦。” 他不舍得对他好的阿姐在冥界受苦,她应该是开心快乐无忧无虑的。 圆台上的符文已经完全将两人包裹,事情完全没了回旋的余地。 安瑾柔看到这一幕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然后随着转生符咒的金光一起消失在了忘川河中。 在金光的照射下,冥界出现了短暂的白昼,浑浊的忘川河水变得清澈,传闻花叶两不相见的彼岸花也在这一刻生出了绿叶。 新生魂问摆渡人,“冥界也有白天吗?” 摆渡人抬头愣愣望着洁白的天。 是光,他已经太久没有见到过光了。 但这份喜悦很快就消失了,因为他知道这光在冥界停留不了多久,“三天,只有三天。” 三天之后这天又会变成灰蒙蒙的样子。 讨厌死了,如果不能一直让他们生活在光下,为什么也不能让他们一直生活在黑暗之下呢? 随即他又感叹了一声,“天生异象,冥界易主,不知道这新主似不似原来那小子一样木讷?” 第27章 冥界苦 安然醒来的时候,发现安诺正低头跪在自己面前,她伸手去摸他的脸,不料却摸到了一手的泪。 看安诺现在的模样,像极了以前的自己。 不过自己确实亏欠于阿诺,所以会觉得愧疚,但阿诺不需要愧疚。 “阿诺,你怎么哭了?” “阿姐,你怎么这么傻?那个转生明明可以不成功的。” “这也是我自愿的,阿诺,你听阿姐说,现在外面的世界可好玩了,一定得去见识一下,对了。”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挂着小兔子的钥匙给安诺,“这是我家的钥匙,现在我肯定是没有办法再回去住的,送给你。” 阿诺接过了钥匙,安然笑着对他说,“不过你得答应我,可不许把我的东西清出去,说不定哪天我还会回去的。” “阿姐,你一定可以回去的,这钥匙我暂时帮您保管好,你答应我,一定要回来。” 安然笑着点头,但最后还是忍不住抱着安诺哭了起来:“阿诺,对不起,都是阿姐不好,让你困在冥界三万年,真的对不起。” 安诺轻轻拍着她的背说:“好了阿姐,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突然阿诺的身体变得越来越透明,安然知道他要走了。 安诺临走时对她说,“阿姐,你等着我,我会来看你的,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呆在冥界的。” 安然没有答话,只是笑着对他挥了挥手,回来做什么?我倒是希望你永远不要再回来,外面多好啊! 末了,她又想起了什么,急忙冲着仅剩的一点虚影的安诺喊道:“阿诺,外面坏人很多,小心不要被人家骗啦。” 把他人骗走了我倒是不担心,就怕别人从他手上把我的房骗走了。 安诺走了,她坐在转生台上,不知该往哪去。 难道冥王转任只负责转神力吗?其他的事情都不给交代的吗? 比如说我住哪里?食堂在哪里?什么地方可以买零食? 这些竟一点都没交代,地图也不给一张,真是小气鬼。 她叹了一口气,回想自己之前一直不敢回山里住,就是怕山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太寂寞,现在好了,直接晋升冥王。 虽说也没有人陪,但是有一大堆阿飘也不错。 她抬头看着清澈的忘川河,河中不停有黑影掠过,还有不少船只在上面划行,从下往上看,就像身处在海洋世界一般。 没想到清澈时的忘川河这么好看。 她决定游上去,然后蹭个船只去冥府看看,她头刚探出水面,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是之前遇到的那个摆渡老人,她看见安然的时候也是一惊,“你,你怎么在这里?” 安然悠悠地爬上她的船,发现她的船上没有魂在。 她坐在船上一边拧着衣服上的水,一边调侃她说:“怎么今日船上无人?是不是又被你推到忘川河里去了?” 摆渡人的表情有些尴尬,“姑娘说笑了,摆渡人只渡有缘人。” 顿了顿,她又说,“不过,今日说来也怪,我在这忘川河上划了一天也未见一人,而且今日这河水也不知怎么的,竟变得如此清澈?” 安然伸手搅了搅河水,冰冰凉凉的。 这种场景她之前也见过,那是很多年前父亲继任冥王的时候,当时新老冥王转生之后,冥界也发生了此番异象。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传说花叶永不相见的彼岸花,此时应该也生出绿叶了。 这次很快就到了岸,岸边围绕着很多人,看见船过来的时候,纷纷都靠向了两边。 摆渡人疑惑:“今天是有什么重要的客人吗?竟然这么多人来围观?” “你还不知道吗?”,安然笑着说,“冥界换新冥王了,我想这些人应该是来迎接新冥王的!” “换新冥王了?”,她的表情明显有些惊讶,但随即又显得有些失落,“不知道换了新冥王,之前老冥王的承诺是否还作数。” 安然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她自然知道冥王给她的承诺是什么? 如果她在忘川河上摆渡一千人,冥王就会告诉她她自己孩子的转生,但是现在冥界易主了。 安然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告诉她,所以她没有回答她。 她刚踏上岸,一个身着红色官袍的人率先迎了上来,他的帽子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判”字,想必这就是冥界的判官了? 这位判官长的不像电视剧里的那样夸张,没有大大的胡子,也没有那般凶神恶煞,反倒是白白净净的,有几分帅气。 她本以为判官会给他介绍冥界的事情,没想到他就是行了个礼就走了,一看就是过来走流程的。 然后还是一个长的牛角的少年带她在冥府四处逛。 她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回冥王,属下叫牛头。” “牛头?”,她好奇的问,“你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 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因为我长了一对牛角,所以他们都叫我牛头,您如果不嫌弃,叫我牛头就可以了,或者叫我小牛也行。” 安然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好奇的问:“那你是不是还有个搭档叫马面啊?” “冥王你是怎么知道的?”,他一脸的惊诧,随即解释说,“马面是我的前辈,我最近都是跟着他在做事的,本来今天应该是他来接您的,但他公事抽不开身,所以就让我来接您,你不会介意?” “当然不介意。”,安然微笑着说。 她心想,万一我要是说介意,你也不带我了,我该怎么办?跟着自己的感觉走吗? 行至一处高楼前牛头跟她说:“以后这就是您的办公楼了。” 安然看着这高耸的大楼,惊讶道:“这一栋都是我的吗。” 牛头很肯定的点了点头,安然迫不及待的跑进去参观,然后当她参观完第一楼之后,她就不想再上第二楼了。 一楼算是一个办事的大堂,她的座位上摆着一叠厚厚的文件,她坐在椅子上让牛头从外面看她,牛头表示沉默。 桌上的文件堆积如山,起码有两个她高,这要是能看见就出鬼了。 她想她知道阿诺所说的冥界苦,苦在哪里了。 第28章 孟婆要辞职 起初看见这一垒厚厚的文件时,安然以为是阿诺贪玩懈怠了工作,但当她看见上报的日期都是昨天和今天的时候,她绝望了。 正当她坐在椅子上为面前那一大堆文件发愁时,又一个小阿飘捧着一把文件走了进来。 她就一直盯着那个小阿飘,眼看他就要把文件放到了自己桌上,她连忙开口喝止道:“你干嘛?停下,不许放我桌上,没看见我这里都垒了这么高了吗?” “可是。”,那个小阿飘有些为难,“判官大人说,这些都是要给您来处理的。” 判官?刚才走流程的那个小白脸? 安然肯定不会让他把文件放到自己桌上的,她让小阿飘捧着,然后自己取了最上面的一份文件打开来看。 这份文件上面只写了一行字: 姓名,向飞跃,性别,男,年龄,五岁……审判时从冥界逃跑,是否需要追回? 这不是问的废话吗?跑了肯定要追啊。 就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竟然还要上报给冥王处理? 而且这些文件竟然还是判官呈上来的。 这就算是让牛头去做,他应该也会知道要把人追回来! 安然突然意识到是冥府的办事效率不是一般的低,就这些鸡毛蒜皮宜的事情都要交给冥王来,下面那些鬼差是做什么的? 拿着工资混日子吗? 她看了一眼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突然有了想法,冥府办事的效率之所以这么低,很有可能这是缺少系统的管理方法。 她清楚安诺的性子,他性子软,免不了当了冥王以后也会被人欺负,所以这些人才会把这些鸡毛蒜皮的文件也丢给他处理。 但她是安然,不是安诺,她要管谁? 她不需要管冥府的每一个人,她只需要管几个高层就可以了。 安然让小阿飘把手里的文件先放在地上,然后让他配合牛头,把桌上的文件全部清理一遍,把这些文件按性质分成四个等级。 第一,像那种魂跑了抓不抓的弱智问题,直接交给一线的鬼差去处理就可以了。 第二,如果是魂跑了,派人去抓了,但是对方有反抗,一直没有抓到的问题,就可以进行相应的升级处理,但也不至于送到我这里来,直接给到鬼差的上级鬼司去进行处理就可以了,比如说黑白无常这个等级的。 第三,如果是连鬼司也处理不了的事情就先交给判官,等判官处理不了了,再交到我这里来,不要什么鸡毛蒜皮的文件都往我这里塞。 第四,如果是性质极其恶劣或者是判官拿不定主意的事件就可以直接上报到我这里来。 比如说18层地狱的恶鬼跑了,19层地狱有异动,有鬼差倒卖生魂,判官要投胎…等…这事情就可以直接上报给我。 安然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品尝着阿诺留下来的珍茶,她看了一眼蹲在地上忙活的两人,问:“都分的怎么样了?” 牛头和小阿飘忙的汗流浃背,“马上就分好了,马上就分好了。” 安然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起身说:“分好了就送到各处去,我先自己出去逛逛,如果你们送过去后他们有任何意见,你们就跟他们说让他们直接来找我就可以了。” “是。”,两人异口同声答道。 安然来到忘川河边,她想过河但是却没有摆渡人在此,她又看见了那座悬浮在河上的拱桥。 她记得摆渡人说过,这座拱桥河中怨灵化来迷惑生魂的,她之前也遇到过,确实是诡异的很,怎么追都追不上。 但是这座拱桥和之前所见的拱桥好像又有所不同,她朝着拱桥走了过去,她竟然走到了桥边。 她伸手试着摸了一下桥身,发现竟然是实体的,她又试着走了上去,桥也没有消失。 原来当冥王还有这种便捷,不用和人挤船可以直接走桥。 她打算从桥上参观一下冥界的风景,刚走到桥中间,就听见有人在冥府那边喊她,她回头一看发现是牛头。 看牛头的模样好像有些着急,难道是那些文件刚送出去那些鬼差就有了意见? 她不得不又走回去,她问牛头:“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牛头把手里的一份文件给了她,说:“我按照您的吩咐把其他的文件分别送到各处,各处都接了文件,但是判官说这个还是需要您去处理。” 安然接过文件打开看了一眼,发现里面有一份离职申请书和一份投胎申请书,而申请人则是孟婆。 孟婆要投胎? 以前看过不少这样的段子,但没想到自己刚上任第一天就遇到了。 牛头在一旁提醒说:“之前孟婆多次向冥王递交过离职和投胎的申请书,但是都被冥王给拒绝了。” “拒绝?”,安然不解,“拒绝她做甚?当然得同意她的申请啊。” “可…可是。” 牛头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忍不住说,“冥王,您才来可能不太清楚,孟婆可是我们冥府的老人了,而且孟婆汤的配方只有她才知道,如果他去投胎了,那可就没人做汤了。” 安然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说:“孟婆在哪里?你先带我去见见她!” “是。” 牛头应了一声,然后领着她走到一处木桥边。 牛头对她说:“在那儿发汤的长发姐姐就是孟婆,那些排队的鬼魂喝了她的汤就会忘记前世记忆,喝了汤再走过这座桥就会进入转生门投胎。” 安然点了点头,然后和牛头走到孟婆旁边,孟婆不认识安然,便笑着打趣牛头说:“哟,小牛头怎么有时间到我这里来?还带了女朋友。” 这话把牛头吓得都快哭了,他连忙解释说:“孟婆,您可别乱说,这才不是我女朋友,这是新任冥王。” “哦?新任冥王?” 孟婆饶有兴致的看着安然,她突然掩嘴笑道:“这小姑娘生的漂亮的很,乍的一看倒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安然呵呵一笑,这套近乎的方式未免也太老套了一些。 她问孟婆:“听说你想投胎?” “是的,申请书已经交上去了,想必你应该也收到了?” 安然点了点头,是收到了。 她还没有开口,牛头就迫不及待的说:“孟婆,冥王他刚才同意你的申请了。” “当真?”,孟婆听了欣喜的很,但又有些质疑,“你们不会拿我开玩笑?” “当真,不过…”,安然说。 孟婆欣喜的脸上闪过一些担忧,“不过什么?” “不过冥府只有你一人会熬这汤,如果你走了,那冥府岂不乱了套了?” “不会乱,不会乱。”,孟婆慌忙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安然,“这是汤的秘方,随便找个人来按照方子熬就可以了。” 安然打开秘方看了一眼,看不懂。 她小声问牛头:“这秘方真的假的?” 牛头摇头:“不知道,我也没试过。” 安然轻咳了两声,管他那么多呢。 “既然是要投胎转世,肯定是不能带着以前的记忆。”,她示意牛头舀一碗汤给孟婆,“喝了这碗汤,你就可以走了。” 孟婆半信半疑,但她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于是一口喝下了汤,遂问:“冥王,请问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安然愣了,她怎么还记得我是冥王?她不应该都忘记了吗? 怎么不按剧情走? 第29章 水下的黑影 见安然没有说话,孟婆又复问道:“请问冥王,我现在可以去投胎了吗?” “当然……”,安然停顿了一会儿道,“不可以。” “可您刚才说了,只要我喝下这碗汤,你就放我去投胎的。”,孟婆不悦,“您难道要反悔吗?” 安然摆了摆手说:“我这可不算反悔,刚才我也说了,若是投胎不能带着以前的记忆,但是很明显你还记得,所以我不能放你去投胎,若能找到清除你记忆的办法,我定会放你去投胎的。” 她看了一眼排的长长的等喝汤的队伍,对孟婆说:“在你清除记忆去投胎之前,我还是希望你能做好份内的事。” 说完她就准备带着牛头离开,孟婆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安然一惊,怎么?难道她还想动手不成? “冥王别紧张。” 孟婆抓着她的手腕笑着问她,“冥王左手腕上怎么有个疤呀?是怎么弄的?” 安然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那个细小的疤痕,说实话,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个疤是怎么来的,只是听爹爹说是她小时自己贪玩摔的。 “不知道。”,她把手从孟婆的手中抽了出来,“这道疤我很小的时候就有了,我爹爹说是我自己贪玩摔的,不过我没什么印象。” 孟婆笑着说了声“知道了”,然后她便自顾自的去熬汤了,留着安然和牛头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 安然疑惑,她知道什么了? 就连牛头也觉得奇怪,“这不像孟婆的性格,要是换作以前冥王这样耍她,她早把冥王骂的狗血淋头了,今日怎么这么平静?怪哉怪哉!” 总的来说没有挨骂还是好的。 来冥界的第一份工作就这样处理好了。 不过说来也奇怪,听牛头说,孟婆以前隔三差五的就会递交一次离职申请书,现如今她在冥界待了也有一月左右,自上次和孟婆见面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提交过离职申请。 她也没有体会到阿诺说的冥界苦,反倒是悠闲的很,而且牛头也会经常在她身边和她说话,就也不觉得闷了。 不过今日牛头却和她说:“冥王,我可能不能再陪你了?” “为什么?”,安然不解,“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不是,和您没有关系。”,牛头连忙解释,“您把冥界管理的很好,是马面前辈回来了,我得回去跟他工作啦!” 跟马面回去工作? 跟着我不好吗?工作轻松又悠闲,还倍儿有面子。 安然思考了一下说,“要不你就别回去了,就跟着我。” “不行。”,牛头连忙拒绝道,“马面前辈一个人会孤单的。” 那我一个人就不孤单了吗? 她极力想挽留牛头留下来,但那家伙似乎就是一根筋,一心只想奔向他的马面前辈。 于是她放弃了,走走,都走,让我一个人孤单死算了。 这期间她也尝试过要离开冥界,但身上好像有什么禁制一样,无论她走进哪个门,最后都会被送到冥府。 难道我真的要一辈子都被困在冥界了吗? 白泽在哪里?我已经一个月没有回去了,他就一点也不担心我吗? 她站在河边眺望着忘川河对岸,判官走到她身边说:“你和你弟弟一样,都喜欢站在这个地方。” “是吗?”,她苦笑了一声,“或许是我们俩都不喜欢待在这个地方!” “其实冥界也没什么不好。”,判官说,“人间有的东西冥界也有,人间没有的东西冥界也有,习惯了就好。” 说完他就离开了。 他离开时安然注意到他的手腕上戴着一个玉镯。 那个玉镯看起来甚是眼熟。 她断然是不会放弃离开冥界这个念头的,。 她每天都在摸索,摸索着怎么出去? 或许是她的坚持打动了苍天,也可能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在一个夕阳无限好的下午,她终于走出了那昏暗的冥界。 就跟着自己的感觉一直走,她也不记得自己走了多久。 当时她感觉在黑暗中有人拉了她一把,睁开眼的时候发现是一个戴帽子的大哥抓住了她,她的脚下就是水库,如果再走一步她就掉进去了。 这位大哥是在这里钓鱼的,他以为安然是想不通要轻生,所以才伸手拉了她一把。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这一拉,直接把安然从冥界拉了出来。 安然突然明白,冥王并不是走不出冥界,而是眼睛一下子适应不了人间的阳光,所以每次看见的都是一片黑暗。 其实他们每一次尝试都是走出了冥界的,但是因为眼前的漆黑,辨别不了方向。 而且现在的人间不同往前,有车有船有飞机,一不小心就会出个意外死掉。 在人间死掉就会回到冥府,所以这就是安然为什么每次走出门之后,最后都会回到冥府的原因。 她看着眼前这个大水库,回想自己可能前几次都是在这里被淹死的,今天如果不是碰到了这个钓鱼的大哥,她可能又回去了。 这里的风景很好,她就没忍住久坐了会儿。 而那位钓鱼的大哥见她没走,尽管饵料盒已经空空如也,他还是把那空钩子扔进了水里假装钓鱼。 那大哥笑着问她:“小姑娘,你怎么还不走啊?等一下太阳落山了可不好走啊!” “不急。” 安然笑了笑说,“您不也还没走吗?” 那大哥笑着没有说话。 安然坐在大哥旁边,眼睛紧紧盯着清幽幽的水面,太阳已经落山了,水面下出现了很多黑影。 安然看的眉头紧蹙,大哥解释说:“这些都是小鱼聚在一起觅食呢,不打紧的。” 小鱼觅食。 可能大部分黑影是! 但有一个,安然怎么看都不对劲,那个可不是小鱼。 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大哥的手机响了,他接了起来,安然在一旁隐约听到,是他家里人催促他回去吃饭呢。 但是她却听到大哥对家里人说,“回了回了,马上就回了,刚才车爆胎了,我现在在修车店修呢,可能会晚点到家,你们就别等我吃饭了。” 大哥为什么撒谎?是想多钓两条鱼吗? 她嘴角微微上扬,说:“大哥,我想回去了,但是天黑我一个人有点怕,我们可以一起出去吗?” “当然可以呀。”,那大哥欣喜道,然后便把浸在水里的鱼杆抬了上来,他一边收拾一边说,“那小姑娘你等我会儿,我把东西收拾好了就走。” “嗯,不急。” 大哥的动作很快,一下子就收拾好了鱼竿和伞,他拿着手电四处照了照,然后对安然说:“小姑娘,麻烦你帮我四处看看有没有一个泡沫圈子?我的鱼线圈找不到了。” “好嘞。” 安然欣然应了下来,然后去一旁的草堆里面找,她发现有一个白色的小圈圈被杂草盖住了,这应该就是大哥说的鱼线圈了? 她捡起来想问大哥是不是这个东西,但是一转身,只看见收拾好的鱼具和掉在地上的手电,哪里还有那钓鱼大哥的身影。 第30章 水库男孩 “大哥?” 安然试探着叫了声,但并没有得到回应。 她快步走过去捡起手电筒,然后用手电照向水里,她发现钓鱼的大哥正在往水里走,他双眼无神,好似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 而此时水已经漫到了他的腰间,水里还有一道黑影快速的在向他靠近。 她急忙在地上捡了一块石子朝那大哥的头丢过去,那大哥被这石头一砸,瞬间清醒了过来,“我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眼看河里的黑影就要抓住他了,安然连忙喊道:“大哥,赶紧上来,水里太凉,一会儿感冒了。” “好嘞好嘞,马上上来了。”,那大哥也是感到一阵寒意,在水里打了个寒颤,喃语一声道,“真是邪门了,怎么突然这么冷?” 安然连忙走过去把那大哥拉了上来,她让大哥走在自己前面,一边走一边说:“应该你衣服都湿掉了,还是赶紧回去!” “是得赶紧回去了,这个地方……”,大哥欲言又止,他轻叹了一口气,“算了,我们赶紧走!” 大哥已经上岸,水里的黑影还是不死心的扑上来,安然趁其不备,一脚又将其踹进了水里,只听到“扑通”一声。 那大哥以为是安然落水了,连忙回头来问:“小姑娘,没事?” “没事没事。”,她假装在拍手上的尘土,笑着说,“刚才随手丢了个石头进去。” “嗯,没事就好。”,大哥拿起了地上的渔具,然后又把手电递给了安然,“你拿手电走前面,我走后面。” 安然怕那个黑影会再来对他下手,便拒绝了他的好意,说:“要不还是我走后面。” “这怎么行呢?”,那大哥想都没想就否定了她,“大晚上的,小姑娘走后面都不安全,还是你走前面!” 安然拗不过这大哥,只好拿着手电走在前面,不过她会几步一回头看后面的情况。 好在两人一路走回来都没遇到什么事,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大哥是开车过来的,便好心的邀请安然和他一起回去。 “小姑娘,这山区里大晚上也搭不到车,不如你就坐我的车一起出去。” 安然有些不好意思:“那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小事而已。” 大哥带着她走到马路旁边的一个出租车附近,掏出车钥匙开了后备箱,借着光安然发现这竟然是江德的出租车。 但她不记得江德附近有这样的水库啊! 她试探着问:“大哥您也是江德人啊?” “啊?” 大哥愣了一下,笑着解释说:“哦,不,我是在江德跑出租的,不过我老家是宁远这边的,这不是过元旦吗,回老家来看看。” 原来这里是宁远啊,安然笑着说,“那离江德有一段距离呢。” “是啊。”,大哥无奈的笑着说,“但一年就那么几天假,再远也得回家看看啊!” 在大哥的要求下,她坐在了副驾驶位,车开动之后,大哥好像长舒了一口气。 他问安然:“小姑娘,你是江德的吗?” “算是。”,安然笑着说,“在江德住了很多年了。” “江德是个好地方啊!”,大哥感叹了一声,随即他问安然,“那你怎么突然跑到宁远这边来了?还去了水库?” 安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想了想说,“来这里走亲戚,出来玩时不小心和他们走散了,当时也不知怎么的,就稀里糊涂的往水库里走了。” “稀里糊涂。” 大哥喃喃自语了一声,脸色有些发白,安然担心的问他:“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 大哥摇了摇头,眼睛却一直盯着后视镜,安然觉得疑惑,也看了一眼后视镜。 她看见后座上坐着一个男孩,看年纪大概五六岁左右,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原因,那男孩脸色惨白,白的瘆人。 她记得她上车的时候没有看见有孩子在车里啊。 可别是谁家的孩子贪玩跑进了车里,到时家长找不到,可就要着急了。 她问:“这是您家的孩子吗?” 她这一问,大哥的脸色更难看了,“你也看见了吗?” 安然肯定的点了点头,疑惑道:“嗯,怎么了吗?” 说完,她就准备回头去和那个孩子打招呼,大哥连忙喝止了她,“别动,千万别回头。” 安然不解,大哥也没打算解释,而是一个劲的狂踩油门,她感觉这速度都快能赶上高铁了。 就这个速度大概开了十几分钟,直到看到有路灯和行人,大哥才减下速来。 他把车停到路灯下,然后对安然说:“小姑娘,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可吓死我了?如果你刚才回头的话,我们俩就都完了。” 安然自然知道大哥说的是后座的那个男孩,看他的模样好像知道那个男孩的事情。 她问:“大哥,你认识那个孩子吗?” 大哥咕噜咕噜的几口喝光了一瓶水,缓了一下神儿,说:“认识,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缠上我。” 停顿了一会儿,他向安然解释起那个孩子的事来。 “那个小孩叫向飞跃,是我邻居家的儿子,一个多月前跟着他爸去水库钓鱼,不小心淹死了,他妈受不了这个刺激疯掉了,然后在水库旁边找了棵树吊死了。” 一个家庭就这样破碎了。 安然叹了一口气,为这个小孩感到惋惜,但同时她又很佩服这个大哥的胆量。 一个月内水库出了两条人命,他竟然还敢去那钓鱼。 不得不说,胆识过人呐。 “向飞跃。” 安然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但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过。 “啊!” 那大哥突然嚎叫了一声,趴在方向盘上哽咽的恳求道,“飞跃啊,叔叔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求你不要缠着叔叔啊!” 安然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后视镜,发现那个小男孩又出现在了后座上。 大哥害怕的浑身都在颤抖,安然看着心生怜悯,她回头瞪着男孩,示意他赶紧离开。 男孩表情有些委屈,大颗大颗的泪珠掉了下来,“姐姐,我不是要害大叔,我只是想搭他的车回家,我想爸爸了。” 第31章 无能为力 安然没有说话,因为她怕吓到那大哥,她向飞跃使了个眼神,示意他先下车,飞跃照做了,一闪就没了影。 她轻叹了口气,拍着大哥的肩膀安慰说,“您别怕,他好像没有恶意,现在他已经走了。” 大哥将信将疑的看了眼后视镜,发现男孩确实不在了的时候,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安然想起飞跃是想找爸爸,她便和那大哥打听起飞跃他爸爸的住址,“大哥,你知道飞跃他父亲现在在哪里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那大哥有些疑惑,但还是告诉了安然,“唉,发生这样的事情,对他爸的打击也很大,我也有好久没有见过他了,或许还在宁远。” 安然道了声“谢谢”,然后搭着大哥的车,在一处十字路口下了车,下车时她对大哥说,“我在江德的时候好像也搭过您的车。” “哦,是吗?那可真是有缘。” 那大哥笑了笑,随即好像也想起来了,他指着安然问激动的问,“你是上次大半夜搭车去荒郊野外的那个小姑娘?穿个白裙子。” “没错没错,就是我。” “哎呦,那可真是缘分。”,大哥拍个拍车门笑着说,“要不我再载你一段路!” “谢谢,不过不用了。”,她笑着拒绝说,“我亲戚家就在这附近了,我走一会儿就到了,还是非常谢谢你。” “不客气,不客气。” 那大哥好像完全忘记了刚才飞跃的事情,笑着对安然说,“那你不搭车,我就先走了,还是那句话,路上注意安全,手机收好了,如果有危险,一定要第一时间报警。” 安然欣然一笑,说:“放心!记着呢。” 那大哥离开之后,一个小身影出现在她身边,是飞跃。 他抬头望着安然,试问道:“姐姐,你真的会送我回家吗?你不会骗我?” “我骗你做甚?”,安然伸手捏了一下他的小脸,“不过你得告诉我你家在哪?我才能送你回去啊!” “我可以找到我家,但我不是要回家,我要找我爸爸。” “嗯?”,安然疑惑问,“你爸不在家吗?” “不在。”,飞跃嘟着嘴巴,委屈道,“我回去找过了,但是没有找到爸爸,所以我才一直跟着那个大叔,他应该会知道我爸爸在哪里。” 安然心痛的摸了摸他的头,安慰说:“你先别着急,我们一定可以找到你爸爸的,但你也不能一直缠着那位大叔,会吓着他的。” 飞跃懂事的点了点头,说,“好的,我不会再去找大叔了,我会自己去找爸爸的。” 为了保险起见,安然还是让飞跃先带着她去了一趟宁远的家,这是一栋两层的小楼房,飞跃说他奶奶很早之前就去世了,现在就爷爷在家里,元旦节他们也是回来看爷爷的。 屋里没有亮灯,安然看见有一个人影坐在坐在门口,飞跃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他爷爷,他高兴的喊着“爷爷”,并向飞快地跑了过去,扑在老人身上。 但老人却没有理会他。 安然走到老人身边,发现他已经靠在门框上睡着了,而手里紧紧拽着一张相片。 安然从老人手里拿过相片,这相片上有四个人,其中一个是老人,一个是飞跃,还有一男一女的两个中年人,这想必就是飞跃的父母了? 飞跃抬头问她,“姐姐,爷爷好像听不到我说话,我怎么叫他他都不理我?” “傻孩子,爷爷肯定听不到你说话呀,因为他睡着了。” 安然叹了一口气,然后看见有两个人影从屋里走了出来,那两人一人长着牛角,一人长着似马一般的耳朵。 牛头看到她时不禁有些惊讶,“冥王殿下,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 牛头好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捂住了嘴。 是啊,冥王不应该就待在冥界吗? 但她偏就不。 她问牛头,“你怎么会在这里?” 牛头伸手指了指靠在门框上睡着的老人,小声说:“我和马面前辈是来找这个人的,他的时间已经到了,我们得带他走了。” 时间到了吗? 安然看着熟睡的老人不禁皱了皱眉头,她这才发现,老人的气息在逐渐变弱。 “还有这个小男孩,我们也得带走。”,那个长着马耳朵的人说。 飞跃吓得躲在安然身后,紧紧抱着她的大腿,一脸警惕的看着牛头马面二人。 不等安然开口,马面率先说道,“这向飞跃是冥界的逃犯,冥王你不是要袒护他?” 安然皱了皱眉,这马面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呢? 真搞不懂牛头喜欢他哪一点?宁愿放弃高薪资诱惑,也要回去跟着他的马面前辈。 “回去是要回去的。”,安然忍着心里的不快,说,“但这孩子还有个心愿未了,他想要找他的爸爸,而且我已经答应他帮他找爸爸了,你们总不能让失信于一个孩子?” “如果是在阳间找我看就算了?”,马面冷声说道,“倒不如让他们去冥界一家团聚。” 牛头在一旁拽着他的袖子小声提醒道,“前辈,说话委婉一点,这是冥王,你这样顶撞她的。” 马面不为所动,安然细细品了一下他话中的意思。 阳间找不到,去冥界团聚? 难道飞跃的爸爸也? 飞跃抬头,泪汪汪的问她:“姐姐,我爸爸也死了吗?” 安然正欲开口,马面抢先道,“向学海,男,年龄34岁,死因,溺亡,体内发现酒精,初步断定是醉酒后溺亡,这是阳间给他的死亡鉴定报告。” “是,是。”,马面在一旁小声补充说,“现在他们两口子赖在冥界不肯转生,说什么也要见到自己儿子才肯走。” “那这老爷子呢?”,安然问。 “寿终正寝。”,两人异口同声答道。 “呜~” 飞跃突然大哭起来,安然蹲下轻轻抱住了他,“别哭了,姐姐带你去见爸爸。” “姐姐,我对不起爸爸,对不起妈妈,也对不起爷爷,如果我不贪玩,不偷偷跟爸爸去钓鱼,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姐姐,我求你救救我爸爸妈妈。” “对不起。”,安然抱着他,无力道,“姐姐也无能为力。” 第32章 手机,我要最新款的 就算是身为冥王,她也没有能力随意更改别人的生死。 牛头和马面把老人带走了,安然也跟着他们再次回到了冥界,她答应过飞跃会帮他找到爸爸的。 回到冥界后,牛头和马面直接把他们带去一个小房间,房间里呆坐着两个人,飞跃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他的父母。 “爸爸,妈妈。” 他兴奋的扑了上去,他的父母看见他时,木讷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她妈妈直接推开了飞跃他爸,然后紧紧抱住了飞跃,“儿子,我可见着你了。” “对不起,妈妈,都是我贪玩,还连累了你们,对不起……” 飞跃和他妈妈抱在一起哭做了一团,向学海则是注意到了站在安然旁边的老人,他双眼含泪,颤抖的走过来抓住了老人的手,声音哽咽道,“爸,你怎么也来了啊?” 老人轻轻拍着他的肩膀,眼泪簌簌的往下掉,但也不忘安慰向学海说:“你别哭,人老了迟早会到这一天的。” 随即他也忍不住捂着脸大哭起来,“只是你们不应该啊。” 安然悄悄离开了,她最见不得的就是这种场面,太费眼泪了。 她刚出去判官就找到了她,“我听马面说你出去了?” 安然愣了一下,消息传的这么快的吗? 马面不是一直和她在一起的吗?他是怎么把消息传到判官那里去的? 她小心翼翼的问:“你怎么知道的?” 只见判官从宽大的官服袖子里拿出一部手机,然后还在安然面前晃了晃,“我说了,阳间有的东西我们这里也有。” 安然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又想起自己的手机被云弋摔坏了,便问,“什么时候也给我配一部呢?” 判官悠悠收起手机,说:“这东西不归我管,你如果想要得去找白涧。” “白涧?”,安然不解,“他什么时候来冥界的?” “来很久了。”,判官想了一下说,“大概有那么几千年了,他和安诺关系好,又会理财,所以安诺就让他管理财政出资之类的。” 安然咋舌,钱进了这家伙的口袋真的还能再拿出来吗? “白涧现在在哪?” “应该在办公楼三楼。” “牛头不是说那一栋楼都是我的吗?”,安然不解,“怎么白涧也在那里?” “要这么说这整个冥界都是你的。” 判官对她说,“实际上你的办公室是在顶楼,但是安诺比较懒,不喜欢爬楼,所以就在一楼办公了。” 停顿了一会儿他又说:“不过最近办公楼资源紧张,我就又让人给你搬回顶楼去了,我就在四楼,你的楼下,如果有事你可以随时找我。” “哦。”,安然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不要转移话题了。”,判官严肃道,“话说你是怎么离开冥界的?” “就……走出去的。”,安然弱弱道。 “走出去的?”,判官明显不信,“不可能,安诺试过很多次,最后都会回到冥界,你怎么可能走出去?” 安然把她的猜测和判官说了下,可能是由于在地府待的时间长了,一下不能适应阳间的太阳,所以。 判官否定了她的猜测,“不对,我也不常出冥界,但我出去绝对不会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而且我曾今试过和安诺一起走出去,不过只有我出去了,而安诺却又回到了冥界。” 这……就不得而知了。 安然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反正她就是出去了。 判官觉得可能是意外,于是想让安然再跟他出去一次试试。 安然欣然同往,这次走出大门之后安然也没有再经历之前的那种黑暗,而是直接来到了阳间。 判官感叹道:“真不可思议啊,你竟然走出来了。” 安然也觉得奇怪,这一路上她都非常忐忑,她怕真像判官所言,上次走出去只是个意外。 但好在自己还是出来了。 冥王无法出冥界的传言就这样打破了。 判官提醒她说:“但你身为冥界之主,还是不要轻易离开冥界,若有人知道冥王不在冥界,怕是会出异动。” 安然说:“知道了。” “既然知道了那我们就回去。” 判官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安然依依不舍得看着外面的蓝天白云,心里想着,我迟早有一天会出来陪你们的,你们一定要等我。 她回到冥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白涧要手机。 她到三楼办公室时发现一个人正躺在椅子上打瞌睡,那人头戴着官帽,身穿一身黑色长袍,袍子上印的花纹全是大铜板和金元宝。 不愧是管财政大权的,这装扮都快赶上财神爷了。 安然用手敲了敲桌子,轻轻咳嗽两声道,“喂,醒醒。” 白涧睁眼,一脸嫌弃的看着安然,“你干嘛?” “给我手机。”,安然一脸严肃道。 “你想什么呢?”,白涧没有理会她,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我这的手机都是用公家的钱买的,一个工作证领一部手机,可不以乱给的,你想要手机自己叫白泽给你买去。” 安然皱眉,我现在连白泽在哪儿我都不知道,而且我就算找他了他会给我买吗? 那家伙可是刚让我亏了一颗随珠的。 用工作证领手机?可也没人给我工作证啊? 她用力的推了一下白涧,“诶,铁公鸡,冥王没有工作证怎么办?” “找你弟弟去要,他是冥王,让他给你。” 这家伙还没有弄清楚情况? 冥界易主这么大的事情他都不知道吗? 一点不关注行情,让这样的人掌管财政大权、还理财,真的不会亏死吗? “阿诺走了。” 安然故意凑到他耳边大声喊道,“你是不是睡迷糊了,现在我才是冥王,我命令你现在赶紧给我一部手机,要最新的,不然信不信我把你赶出去。” 白涧不耐烦的睁开一只眼睛瞥了她一下,“他们说的冥界新冥王原来就是你啊?” “恩,是我。” 安然点了点头,白涧突然改变态度,一脸同情的看着她,且用非常怜悯的语气道,“安然,你太可怜了。” 安然:这家伙……莫不是傻了? “我怎么可怜了?”,她不解。 “关于冥王的那个传说你不知道吗?”,白涧一脸震惊的看着她,“接受冥王转生之后,冥王是无法再离开冥界的。” “e……” 安然无奈的叹了口气,还以为这家伙知道什么她不知道的大事呢。 “你out了,我已经出去过了,那就是个传言。” 她冲白涧伸出了右手,不耐道:“你不要扯开话题,赶紧给我手机,我要最新款的。” 第33章 江徳 “最新款?”,白涧想了下,问,“华为p50pro?小米11?” “苹果20有吗?” 白涧对她翻了个白眼,“你做梦?人间苹果都才出到13,你跟我要20?” “可乔布斯不是已经下来这么多年了吗?你们不留下人家给你造手机啊?”,安然不解,这多赚钱的一个门路啊。 “姐姐,您跳戏了?” 白涧没好气道,“人家乔布斯是西方的,不归咱管,找人家过来造手机那叫引进技术人才,要花大笔钱的。” 说到底还是咱没钱。 安然耍赖道,“我不管,我就要最新款的。” 白涧无奈,从抽屉里取出一个诺基亚老人机放在桌上,“这也是新款,防水防摔,待机时间还久。本来是给牛头那小子准备的,你运气好,你先拿去用。” “……” 安然嫌弃的看了一眼桌上的老人机,妥协道,“你用的哪个款,把你的给我。” 白涧又从屉子里拿出一部白色的手机,“这个也是新款,性能也挺好,不如你就拿这个。” 安然凑过头去看了一眼手机背面的标识,不自觉的念了出来,“荔枝牌手机?” 她抬头一脸质疑的看着白涧,这家伙从哪里淘来的这些山寨货? 白涧一脸嬉笑的看着她,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这个样子,安然也不好动手啊。 “诶,白泽,你怎么趴窗户上偷看呢?” “白泽?” 白涧转头看向窗户,趁着这个时间,安然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趁机拿到了他的手机。 “哦哟,自己用苹果的手机,给我荔枝的?”,安然啧啧两声,道,“真是仗义哦。” 白涧意识到自己被耍了,生气道,“安然,赶紧把手机还我。” “不还。”,她没好气道,“除非你也给我买一个。” “我那手机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你赶紧还我。” “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安然嬉笑道,“不会是那只公狐狸的私照?” “什么公狐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还想装傻?”,安然盘腿坐在他办公桌上,一脸坏笑,“那我提醒你一下啊,云弋你还记得吗?我听说你还送了人家一颗随珠呢,关系真不一般啊。” 白涧听到这段话时瞬间黑了脸,坐在椅子上,也不再和安然抢手机了。 他问:“这谁和你说的?” “云弋亲口告诉我的,说你当年和白泽啊,每天都追着他跑啊,都拜倒在他石榴裙下啊,真没想到铁公鸡也会拔毛啊。” 安然感觉把自己都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也是没想到白涧你竟然喜欢男的。” “什么喜欢男的?”,他气愤道,“起初谁知道那只狐狸是只公的,骗去了劳资一颗随珠不说,最后竟然还和白泽厮混在一起。” 看他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也不知道是心痛自己那颗随珠,还是生气云弋和白泽在一起了。 想起在长白山时白泽替云弋说话,她心里就止不住的难过。 已经一个多月了,安安应该也恢复记忆了。 正气的快冒火的白涧发现安然情绪不对劲,不禁缓了语气问:“你怎么了?要哭去别处哭啊,别到时外人说我欺负你。” 安然嘟着嘴,眼眶通红,白涧见状连忙拿了一部新的苹果手机塞到她的手上,“别哭,别哭,我给你新手机。” “我不要苹果的。” “为什么?”,白涧不解。 安然大哭道,“系统不一样,我的qq达人会掉。” “……” 白涧无奈,“好好,我给你换一个,你不要哭了。” 安然拿了新手机但心里还是开心不起来,白涧不解道,“手机都给你了,你怎么还哭呢?” 安然心里委屈,她向白涧哭诉道,“白泽和云弋欺负我。” “他们胆儿也忒大了。”,白涧一边为她擦泪一边安慰道,“你别哭了,我替你去欺负回来。” “真的吗?”,她试探着问,“那你什么时候去啊。” “我……”,白涧一时语噎,我也只是说说而已,我一个人怎么可能欺负的过他们两个人,更何况其中一个还是白泽啊。 但为了哄住安然,他只得咬牙道,“等我手里的事情忙完我就去。” 安然擦干脸上的泪水,欣喜的从桌上跳了下来,“那我去叫判官来替你,我们一会儿就去,行吗?” 吹出去的牛还得自己来绷住,他一咬牙、一闭眼道,“行,但我感觉还是不要麻烦判官了,我一会儿就处理好了。” “没关系的。”,安然笑着说,“我可以给他加班补贴的。” 说完,她用白涧的手机给判官发了个信息,“判官判官我是安然,我需要你过来帮白涧顶一下班,我们有大事要去做,收到请速回。”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传来,安然回头看了一眼,道,“请进。” 门打开了,来人正是判官,他手里还拿着亮着屏的手机。 “这么快?”,安然愣了,这消息才发出去几秒钟啊? 冥界的网速真不一般。 判官走过来从容道,“既然二位有事那就去忙,剩下的事交给我就可以了。” 说罢,他毫不客气的把白涧从椅子上拽了起来,随即他自己坐了上去,赞叹道,“您这椅子可真软和,什么时候给我也换一张?” 白涧愣愣的站在一旁,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判官又开始催促说:“您和冥王不是要出去办大事吗?怎么还不快走,耽搁了时间可不好。” 说罢,他又笑着看向安然,问,“您说是,冥王?” “是是是。” 安然笑着应道,然后拉着白涧就往外走,“赶紧啦,等下晚了就没船载你了。” 就这样,白涧被她强拉硬拽的拽出了冥界,他们这次走的路很准,出了冥界就到了江德,而且这个地方距离安然住的小区也不远,大概走五分钟就到了。 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白涧死活不愿意进去,两人拉扯间突然有人叫了她一声。 “安然。” “小蜘蛛精?奥…对不起,安安。”,她意识到自己的叫法不太恰当,于是连忙改口。 随即她问:“你还住在这里啊?我以为你和云弋一起回长白了呢?” 不料小蜘蛛精却一脸疑惑的看着她,“云弋是谁?安安又是谁啊?” 第34章 洗脸还是扒皮啊 怎么回事? 安然一脸疑惑,她怎么没有恢复记忆,云弋没有给她吃忘情花花茎? 她搞不懂,那两个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 她愣神的期间,白涧想要趁机偷偷溜走,小蜘蛛精轻声提醒她道,“安然,你朋友走了。” 白涧:我谢谢您嘞。 安然转身,发现白涧已经走到马路边上了。 “铁公鸡,你要是敢跑,信不信我……” 她向白涧展示了一番自己那沙包大的拳头,“信不信我把你打的连阿诺都认不出你。” 白涧悻悻的走了回来,他才不会怕安然那沙包大的拳头,他只是怕安诺认不出他而已。 安然从小蜘蛛精这里得知,自她上次离开之后她就又重新买了一批新鱼苗,然后她就问安然的猫去哪里了,怎么没和她在一起。 安然皱眉,这小蜘蛛精的心思不纯啊。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在她问起有没有两个男的来找过她时,小蜘蛛精却一口否认,“未曾有人来找过我。” “那一男一女有吗?” 小蜘蛛精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指着她和白涧,问:“你们俩算吗?” “……” 安然:这小蜘蛛精怎么这么可爱呢? 她自知从小蜘蛛精这里是没法得到任何有用消息的,有在这和她唠嗑的时间,还不如先回家看看安诺。 在得知白泽和云弋不在这里时,白涧也松了一口气,不用去给人家当沙包了。 安然轻轻敲响了自家的门,来开门的竟然是一个“蓝精灵” 敷着面膜的安诺。 安诺看见安然的时候激动的都说不出话来了,安然怕他一口气没接过来晕死过去,便率先开口道,“这才多久就不认识我了?赶紧让我进去。” 安诺连忙站在一旁给她让路,她进去后,安诺激动的逮着白涧问,“你是怎么把我阿姐带出来的?” 白涧耸了耸肩,“我不知道,她自己走出来的。” “自己走出来的?”,安诺愣了,怎么我以前走不出来? 安然熟练的走到厨房,想在冰箱里找点东西吃,一打开冰箱她愣住了,里面满满当当的塞满了大白菜。 她不由得眼睛一酸,原来阿诺在人间也过的这么苦啊。 虽然自己存款不多,但她已经默默下定了决心,明天她一定要带阿诺出去见见大世面。 她接了杯水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放起了好看的二郎神。 见安诺还愣愣的站在门口,她不由得提醒道,“别在那儿愣着了,赶紧把门关上进来坐。” 说罢,她很客气的招呼了一声,“都别客气,就当自己家一样哈。” 安诺坐在她身边,激动的抱住了她,笑得脸上的泥膜都崩了。 “阿姐,能看见你我真是太开心了。” 安然没有推开他,而是顺势靠在了他的肩上,笑着说,“我也很开心啊,三万年了,我们终于能坐在一起,只是……” 她沉默了一会儿,“只是苦了姑姑,阿诺,对不起。” “阿姐,你不用和我道歉,也不用和我阿娘道歉。” 安诺松开了她,端坐在沙发上,他双手交叉,面色沉重道,“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和我阿娘。 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其实从一开始被选中继任冥王的人就是我,是我阿娘偷偷改了名字,所以那天族中宣判的时候才会念作是你的名字,但好在你在转生前逃走了。 你走后族中长辈又开始重新推演,第二次推演的卦象和第一次推演显示的卦象是一模一样的,也是那时我才知道我其实才是继任冥王的第一人选,也知道是我阿娘偷偷换了名字。” 白涧不解,“既然都是推演出来的,那为什么你们族里的长辈不知道名字被人换了?” “推演只能看见卦象,并不能直接看到名字。”,安然解释道,“只有冥王才能在推演的卦象中看到继任者的名字。” 她突然明白为什么爹爹会让她离开了,或许他早知道继任者不是自己。 但是现在她被强行转生,希望不要出什么乱子。 可能是她深思的模样惹得安诺误会了,只听安诺说,“阿姐,我们再去一次转生台。” 安然抬头,惊愕的看着他,再次转生,还是算了,我好歹还能出来,如果你再回去,还不知道要在那里再待多少年。 而且就算她知道了真相,她也不觉得安诺和姑姑有愧于自己,想当初爹爹也是偏心的。 她从来都不会觉得姑姑会害她。 她没有见过她的娘亲,爹爹也在她记事后不久就去冥界了,一直都是姑姑在照顾她,就算是后来阿诺出生了,姑姑对她的爱也未曾少过半分,甚至给她的都比给阿诺的还要好。 对她这么好的姑姑,怎么会舍得害她呢。 “好了阿诺,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了,只要我们现在都好好就行。” 她抓着安诺的手一脸温柔的看着他,最后她终于忍不住了,连忙别过头说,“你赶紧去把你脸上的面膜洗掉,丑死了。” 她这话一出,惹阿诺和白涧都笑出了声。 安诺去厕所洗了一会儿,然后顶着花花绿绿的脸走出来,问,“怎么样?” “你这都没洗干净啊,进去重新洗,跟个花猫似的。”,安然无奈,踹了脚一旁嗑瓜子看戏的白涧,“你去帮帮他。” 白涧没好气道,“你是他姐,你怎么不去?” “怎么?”,安然不悦,小声调侃他道,“你坐在办公室的时候想他,现在我让你帮他你咋还不乐意了呢?” “你别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想他了?”,白涧没好气道,“我巴不得他赶紧离开冥界。” “咦,口是心非。”,安然一脸鄙夷的看着他,“你忘记我是谁了吗?我,獬豸,我这双眼睛看的比什么都清楚,就你心里那点小九九……” “好了好了,你闭嘴,不就是帮洗脸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去帮就是了。” 白涧不耐烦的把手里的瓜子丢回盘里,愤愤走进厕所,边走便抱怨,“多大的人了洗个脸都洗不干净,喂了这么多年的饭都白喂了。” “来来来,我帮你洗。” “你轻点,嘶……轻点,你这是帮人洗脸还是扒皮啊?” 第35章 一魂一魄 安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的正入神,窗外却突然闪过一道黑影,她向窗户那边看了一眼,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于是又回过头来继续看电视。 但她的视线才刚回到电视频幕上,窗外却又一道影子闪了一下,她这次干脆就紧盯着窗户不眨眼了。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能耐,竟然能在24楼窗户外荡秋千。 从厕所走出来的两人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安诺轻声问白涧:“我姐在看什么?” 白涧摇了摇头,猜测说:“看她看的那么聚精会神,或许是二郎神在外面。” 阿诺不信,哪有二郎神啊? 他蹑手蹑脚走到安然身边,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小声问:“阿姐,你在看什么?” 安然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嘘,看窗外,有人在荡秋千。” 安诺愣了,学着她的模样盯着窗户看,白涧也好奇的凑了过来。 “我怎么什么都没看见,阿姐你出现幻觉了吗?”,安诺担忧道。 “再等等。”,她一脸神秘的说。 于是三人就同一姿势大概保持了两分钟,一道影子从窗户外面晃了过去。 安然给两人打了个手势,“走,过去瞧瞧。” 安诺和白涧紧跟在她身后,她扒开窗户,突然一张惨白的脸凑到了她面前,吓得她往后退了一步。 白涧见状,一拳招呼在了那张脸上,大喝道,“何方妖孽?” 安然缓过神来,发现那张脸怎么看都有些熟悉,白涧本来还想再揍人家的,她连忙叫住了他。 她凑近些仔细看了看,发现那竟然是小蜘蛛精,她的双腿被绑着,脸色苍白,很明显已经昏迷了。 她左眼框子上还有一个极大的黑晕,应该是刚才白涧打的那一拳。 白涧也认出了她,惊讶道,“这不是刚才在门口和你打招呼的那个小蜘蛛精吗?她怎么会在这里?” 安然也觉得疑惑,她伸手准备把小蜘蛛精拖进来,她这才发现小蜘蛛精是被人捆住了双脚倒吊在此的。 她扶着小蜘蛛精的肩膀,回头对安诺说,“我在这里托着她,你去楼顶把绑着她的绳子剪断。” “好。” 安诺应了一声就出了门,但是已经过去了三分钟,还不见他剪断绳子。 她隐隐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就两层楼而已,怎么用了这么久? “阿诺怎么去了那么久还没好,白涧你上去看看。” “好的。” 白涧临出门时,她叮嘱说,“注意案安全,如果有事一定叫我。” “放心。” 白涧说完就离开了,她看着大门关上,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小蜘蛛精的身体却突然下坠,差点把她从窗户带了出去。 安诺在干什么?怎么剪绳子也不说一声? 安然忍着脾气把小蜘蛛精从窗户外面拖了进来,然后把她放在沙发上,又给她喂了些水,但却还是不见她醒来。 她给小蜘蛛精仔细点检查了一下身体,奇怪的是并没有发现任何伤口,但是看她的脸色苍白,如果不是受了重创,不应该会这样啊? 而且安诺和白涧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见回来? 她走到门口打开门看了一眼,一个人影从楼梯间跑了下去,她连忙跑过去看,只见楼梯间里亮着灯,但却没有人。 “是阿诺吗?”,她叫了声但却没人回应。 她又抬头冲着楼上喊了声,“安诺,白涧,你们俩怎么还不下来?” 还是没有人回应她。 她这是在24楼,和天台也只隔了一层楼而已,他们俩怎么会听不到她在叫他们呢? 该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一股不安从心底升起。 她回家拿了钥匙,然后锁上门走进了楼梯间。 她刚走了一步阶梯,楼梯间的灯却突然灭掉了,这里的灯是声控的,平时只要有请问的说话声灯都会亮起,但这时却奇怪了,无论她怎么跺脚,怎么喊,那灯就是不亮。 真是撞鬼了。 她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声,然后准备从兜里掏出手机来照明。 该死,又没带手机。 没办法,她只能硬着头皮往楼上走。 出了门,她放眼看着这宽阔的天台,真宽啊。 她抬头看了一眼夜空,月亮很圆,星星也很亮,晚风也异常的温柔。 只是安诺和白涧却不在天台上。 她走到墙边,从上而下的俯视着整个小区,她突然发现了不对劲,今天小区里熄灯怎么都熄的这么早啊?就连路两边的路灯都灭了。 她看了眼腕上的表,这也才八点钟而已啊。 放眼望去,整个小区只有她家里亮着灯。 她正疑惑着,突然一个有人从后面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吓得她打了个寒颤。 她没有直接回头,而是笑着先问,“是阿诺吗,干嘛跟阿姐开这种玩笑?” 后面的人没有答话,那只搭在她肩上的手也挪开了,她这才回过头,可她身后空空如也,哪里有人。 那刚才拍她肩膀的是谁? 真撞鬼了吗? 不应该啊,她现在可是冥界的冥王,哪个小鬼有胆敢在她面前造次? “有本事就出来,鬼鬼祟祟算什么本事?”,她不耐烦的冲着漆黑的天台喊道。 一个人从门后走了出来,是小蜘蛛精。 她脸色惨白如纸,一脸怪笑的看着安然,“终于让我等到你了。” 安然疑惑,等我?等我干啥? 但此时小蜘蛛精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她突然伸,手死死的抓住了安然的脖子,这操作,安然猝不及防。 “你干吗?”,安然挣扎道。 “我干吗?”,小蜘蛛精的表情突然变得凶狠,掐住安然脖子的那只手也加大了力气。 “被人掐住脖子的感觉好受吗?”,她诡笑着问安然。 但此时的安然被她掐着脖子,怎么说的上话来。 小蜘蛛精看着安然憋红了脸都模样不禁失声大笑了起来,“我知道你现在不好受,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掐死你的,我会把你圈禁起来,然后慢慢的折磨你。” “谁让你这么讨厌,如果你不把我从忘川河里带出来,你也就不会有这一天了。” 忘川河?她可不记得自己几时从忘川河里带过人出来。 她愣了,艰难张嘴问道,“你是谁?” “呵?这么快就忘记我是谁了吗?”,小蜘蛛精冷笑了一声,明显有些生气,“你在忘川河里抓着我脖子问我忘情花花茎在哪儿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我掐住脖子啊?” 忘情花花茎? 我靠? 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莫非眼前这人是云弋的那一魂一魄? 第36章 鬼吹打火机 就算云弋神力高强,她也不会差到连他一魂一魄幻化的人形都辨别不出来? 而且她也没有闻到一点儿都狐骚味儿啊。 不论怎么看,眼前这个人都是小蜘蛛精。 “咳咳……” 她已经快被掐的缺氧了,如果再由着她掐着自己,别说是思考了,说不定她今晚就真嗝屁儿了。 她握紧拳头,用力的打在小蜘蛛精的右眼上,小蜘蛛精吃痛的松快了她,并且往后退了十几步才站稳。 她捂着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安然,“你,你怎么会这么强?你的神力不是只剩下不到十分之一了吗?” “谁和你说的?”,她冷笑了一声,一脸不屑的看着小蜘蛛精,这家伙肯定不知道自己才转生成冥王。 现在的她厉害的一批。 别说是云弋的一魂一魄了,现在就算是白泽站在她面前,她都不带怕的。 说到白泽,她又想起了云弋真身那个喜欢穿女装的死变态,白泽以前怎么会喜欢那样的人? 不会…… 安然摇了摇头,连忙撇开脑海里的那个念头。 呸呸呸,白泽肯定不会喜欢男的,当初肯定也是和白涧一样被那家伙的女装骗了。 不过说起云弋,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很喜欢小蜘蛛精的,那他拿到花茎之后肯定会迫不及待的让小蜘蛛精吃下。 她看了一眼面前这个满身男人气息的小蜘蛛精,身体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一个不好的想法突然冒出来。 小蜘蛛精不会是被云弋的那一魂一魄夺舍了? “你一直盯着我看做什么?”,小蜘蛛精生气的吼道。 安然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喜欢看你啊?我要不是想搞清楚事情真像,我真想一口吞了你。 她耐着性子,非常不情愿的挤出一个笑容,问,“你真的是云弋的那一魂一魄吗?” 小蜘蛛精冷哼了一声,放下了捂着右眼的手,一挺胸脯,得意道,“这不是很明显吗?” 安然愕然,这哪里明显了? 看这家伙得意的模样,说不定白泽和云弋都被她阴了。 她试探着问,“小蜘蛛精,白泽他们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 “叫我云弋,我可不是这只蠢蜘蛛。”,小蜘蛛精气势汹汹道。 安然觉得奇怪,云弋那么喜欢小蜘蛛精,为什么他这一魂一魄看起来怎么好像很怨恨小蜘蛛的样子? 她笑着问,“你那么爱她,夺舍了她,你不会觉得心痛吗?” “爱她的是那个云弋,不是我。”,她抱着胸恶狠狠道,“我为了她,被困在忘川河下几百年。 我只是他的一魄而已,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不被那些怨灵吃掉,每天活的有多辛苦,我给他们洗臭脚刷厕所,现在我没回想那些事情我都忍不住作呕,所以我恨她,我恨不得杀了她。” 她歇斯底里的喊着,额头上都冒出了青筋,但很快她又放松了下来,她看着安然,嬉笑着说,“说起来我不该掐你,我应该好好感谢你才对,要不是你把我带出来,我还不知道要在那个鬼地方待多久。” 小蜘蛛精一步一步的向她靠近,然后紧紧抱住了,她也不躲,就任由她抱着自己。 “安然,我真的好恨啊,你不是獬豸吗?你不是主持公道的神吗?你帮帮我,帮我杀了那个云弋好不好?”,她趴在安然的耳边哭丧道,“算我求你。” “不行。”,她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她的请求,“你和他本是一体,如果我杀了本体,你也活不了。” 小蜘蛛精的眼睛逐渐变得通红,哭泣声也戛然而止,她紧紧抓着安然的胳膊,看着她的双眼,恶狠狠道,“那你算什么狗屁主持公道的神,他可以不管我的死活,我为什么不能要求他死,难道就因为他是本体,而我只是他的一魂一魄吗?” “并不是这样的。”,安然耐心的给她解释,“他就是你,你就是他,你们本来就是一个人,我不能因为你的恨而杀了你,而且你现在夺舍了小蜘蛛精,这对她来说是不公平的。” “既然不公平那你就杀了我啊,你杀了我这只蠢蜘蛛不就回来了吗?”,小蜘蛛精松开了她,并且一脸挑衅的朝她叫嚣,“你杀了我啊,杀了我啊。”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她还真没见过如此张狂之人,往人见了她无不是害怕的,这家伙让人看了真想揍她一顿。 但是她不可以这样做,如果被发现了是会遭天谴的,忍住,忍住,千万得忍住。 她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开口,不料小蜘蛛精却率先开口嘲讽她说,“安然,要我说你就是怂,喜欢别人不敢表白就算了,连处理事情也畏首畏尾毫无正义可言,我看你就是偏袒,你丢了獬豸一族的脸,还有,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怂货,你还活着做什么啊?浪费人间的空气吗?” 安然强忍着怒气,冷笑着点了点头,“随你怎么说,反正我是不会对你动手的,我今天要是动你一根头发,我就这辈子都发不了财。” “是吗?”,小蜘蛛精不屑道,“你看看墙外面呢。” 她小心翼翼的往后退了几步,背对着墙,将信将疑的低头看了一眼墙外,发现墙外吊着两人,正是安诺和白涧。 她愣了一下,伸手就要把他们拉上来,这时小蜘蛛精拿出一个打火机威胁她说,“别动,你如果敢动我现在就烧掉蛛丝,让他们俩从这里掉下去摔死。” 安然皱着眉,质问她道,“你到底想怎样?” 她握着打火机恶狠狠道,“我只有一个要求,杀了云弋。” 安然轻叹了口气,并没有答应她的要求,因为她看见小蜘蛛精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人。 见她不做声,小蜘蛛精顿时恼怒了,举着打火机作势就要烧蛛丝。 “呼~” 火灭了。 小蜘蛛精愣了一下,又重新摁了一下打火机。 “呼~” 又灭了。 小蜘蛛精皱着眉连续摁了几次打火机,无一都被吹灭了,“鬼吹灯?” “呵呵。”,看她滑稽的模样,安然忍不住笑出声了,“要我说你就不要舍不得那两块钱,买个防风打火机也就三块钱而已,你看现在好了,火都点不着~” 第37章 藏在地板下 小蜘蛛精一恼,重重的把打火机丢在地上,然后用尖锐的指甲直接割断了蛛丝。 安然连伸手忙抓住安诺和白涧的脚,他们俩才没有坠落下去。 这也正好给了小蜘蛛精对她下手的机会。 小蜘蛛精张开嘴巴,她嘴里的牙齿全部变成了漆黑细小密密麻麻的模样,还有两根尖长的牙露在两边。 她一步步靠近安然,就在她要对安然下手的时候,一个人从后面重重的砸了一下她的脑袋,直接把她砸的翻白眼晕了过去。 安然见状松了口气,她看清来人面貌时不禁愣了一下,竟然是长白狐族的那位狐小姐。 她站在小蜘蛛精晕倒的地方,一脸疑惑的望着安然。 她手里拿着一个白袋子,看起来还有些份量,安然想她刚才应该就是用这个袋子砸晕的小蜘蛛精。 此刻她感觉自己的两只手都快断掉了,她连忙向狐小姐求救,“麻烦帮我拉一个上来,我快撑不住了。” “哦,好的。”,胡小姐把袋子别在腰上,然后跑过来抓住了白涧的脚。 她们合力把两人拉了上来,安然双手叉腰,长呼了一口气,“可真是累死我了。” 她笑着向胡小姐道谢,“今天真是谢谢你了,如果今天没有你,我还不知道要怎么对付这个小蜘蛛精呢。” “您客气了。”,胡小姐莞尔一笑道。 随后她还帮着安然把昏迷的几个人抬到了家里,这时安然发现小区里竟然又亮起了灯,这是怎么回事? 狐小姐见她一直盯着窗外,瞬间明白了她的疑惑,便对她解释说,“你先前肯定是着了这个小蜘蛛的道了,步步受她限制,所以才会看到另一番景象。” 安然点了点头,想起了最开始被小蜘蛛吓到的那一下,应该就是那时让这小蜘蛛有机可乘的。 安诺和白涧相继醒来,安诺揉了揉太阳穴,疑惑道:“我怎么会在家里?” 白涧同样也是一脸疑惑。 安然叹了口气说:“我们都着了这小蜘蛛精的道了。” 她停顿了一下,改正道,“不,应该说是着了云弋的道了。” “云弋?”,白涧一听到这个名字顿时来了精神,他盯着一旁昏迷的小蜘蛛精瞅了许久,可能也没瞧出来什么异常,还准备掀开人家的裙子来一探究竟。 “白涧你变态啊?怎么还要撩人家裙子呢?赶紧把手给我拿开。” 安然连忙喝止住了他,这要是云弋的真身,他随便撩人家裙子她都没意见,可这是小蜘蛛精的身体。 “这么凶做什么?”,白涧没好气道,“是你说这是云弋的,我撩他裙子看看怎么了,大家都差不多,他有的我也有啊。” …… 她现在有的你可未必有。 安然无力的解释说,“这并非是云弋的真身,准确来说,这具确实是小蜘蛛精的,但是她现在被云弋的一魂一魄夺舍了,所以我才说她是云弋。” “这,这。”,白涧懊恼的打了一下自己的右手,幸好刚才手伸的还算慢。 不然他不是毁了别人姑娘的清白了吗。 随即安然说出了自己的担忧,“现在云弋和白泽不见了,我怀疑他们俩是被现在这个小蜘蛛精给藏起来了。” “能藏在哪里呢?”,安诺问。 几人一齐摸着下巴开始思考起来。 安然说,“云弋这一魂一魄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所以我感觉他藏的地点应该不会太复杂。 我大概能想到的地方有三个,一个是青丘,云弋的老家,第二个是长白山,他常住的地方,还有一个就是这里。” 这里? 白涧左顾右看了一番,觉得这里也没什么可以藏人的地方啊,而且安诺不是一直住这里吗?那小蜘蛛精那么大的胆敢直接进来藏人吗? 她嫌弃的看了一眼白涧,解释说,“我说的这里不是指我家,我指的是小蜘蛛精的店,就是我们刚才回来经过的那个卖鱼的店子。” “那你说这里。”,白涧轻声嘟囔了一声。 安然也懒得理他,继续说着自己的猜测,“我感觉白泽他们被藏在这里的机率是最大的,因为他们拿到花茎之后肯定是会回来找小蜘蛛精。” “那我们还等什么,先去她店里看看。”, 白涧说完就准备要出门,安然叫住了他,她指着沙发上的小蜘蛛精对白涧说,“你把她带上。” “为什么?”,白涧十分不情愿,“我又不是来做苦工的。” 安然一听这话觉得也没什么不对,但她也不想抗啊,毕竟也有那么重。 她求助的看向安诺,“阿诺。” 安诺微微一笑道,“没事的阿姐,我来背。” “嗯嗯。” 真不愧是我的好弟弟。 安诺弯腰正准备背起小蜘蛛精的时候,白涧突然出声打断道,“行了,放那儿我来背。” 安诺也不客气,“那就你来。” …… 几人一起来到小蜘蛛精的店,店里黑漆漆的一片。 要是以前,小蜘蛛精为了她的宝贝鱼都是常年不熄灯的,而且还会把鱼缸旁边那些花花绿绿的灯全部打开。 但现在她身体里的是云弋的一魂一魄,那家伙只会吃鱼,哪里懂的养鱼的门道。 安然打开了店里的大灯,然后她发现那些小鱼幼苗全部都漂浮在水面上,其中还夹杂这一些白色的泡沫。 看起来就像是洗衣粉的泡泡。 白涧把小蜘蛛精放在了椅子上,然后就四处寻找可以藏人的地方。 他转了一圈,皱眉道,“这地方看着也没什么可以藏人的地方啊。” 安然也觉得奇怪,“难道不在这里?” 几人正一筹莫展时,狐小姐却走到小蜘蛛精躺的椅子旁边细嗅起来。 突然,她指着小蜘蛛精脚下的地板说道,“我闻到这下面有狐狸的味道。” 安然他们对视了一眼,白涧一拍手恍然大悟道,“对啊,这里和上面不同,这里是一楼,可以挖地窖的。” 她心里一喜,让白涧把小蜘蛛精挪开,自己则是找来工具撬开了地板。 地板撬开后她发现下面果然有东西。 十几块地板全部撬开,一张破旧的草席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几人围做一团,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坑里的那张破草席,都在等着她揭晓答案。 她用撬地板的钩子掀开草席,两张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 第38章 金光闪闪 是白泽和云弋。 “还真在这里啊。”,白涧欣喜的拍了一下狐小姐的肩膀,赞赏道,“小狐狸,你的鼻子可真灵啊。” 狐小姐尴尬的笑了笑,说,“我与他同是狐狸,所以对他的气味难免熟悉些。” 安诺跪在地方,附身下坑给两人检查了一番,随后抬头对安然说,“都没事,就是昏迷了,灌点水应该就醒了。” 她点了点头,然后示意白涧去拿水来,白涧撇了撇嘴,虽然不乐意,但还是去了,不一会儿他就端着两碗水走了过来。 “来来来,水来了。” 他先将右手的碗递给了安诺,嘱咐道,“这碗是给白泽的。” 安诺没有理会他,而是准备先味云弋,他从后面没好气道踹了他一脚,“先喂白泽。” 安诺没忍住对他翻了个白眼,但还是顺着他的意思把水先喂给了白泽,然后他又将另一碗水递给了他,说,“这碗给云弋。” 安诺小心翼翼的接过了水,扒拉开云弋的嘴就给他灌了进去,白涧在一旁伸着脖子看的不亦乐乎。 安然隐隐觉得不对这,这家伙怎么笑得这么开心?不会憋了什么坏劲? 她用钩子轻轻戳了一下白涧,问,“这两碗水有什么不一样吗?” “没有。”,他嬉皮笑脸答道。 安然皱了皱眉,心想你可别笑了,都快乐成大呲花了。 “噗,你给我喂的什么东西?” 云弋醒了,一醒就不停的在那吐口水,吓得安然连忙往一旁挪了两步,可别吐在我身上。 他一边用袖子抹去嘴边的水,一边责问安诺,“你是谁啊?你给我喂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腥?” 安诺拿着碗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什么东西?不都是水吗? 安然见状不乐意了,怎么欺负我弟呢? 她用钩子的背面狠狠的戳了一下他的肩膀,没好气道,“云弋你干嘛呢?我弟好心救你,你怎么不但不领情还责问他呢?看他好欺负是吗?” “我?”,云弋一时语噎,心里也委屈,救我就救我嘛,给我喂那些恶心东西做什么?刚才那味儿就是一股死鱼味儿,我最讨厌的就是死鱼了。 “对不起,是我太凶了。”,他道歉,“对不起小哥,请你原谅我。” “但是我还是想弄清楚,你为什么要给我喂泡死鱼的水啊,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死鱼了。”,云弋说着都快哭了。 看来他真的很不喜欢死鱼。 安然看了眼躲在一旁都快笑成大呲花的白涧,瞬间明白刚才他为什么一定要安诺把第一碗水喂给白泽了,原来这第二碗水里是他在鱼缸里舀的。 虽然她也很讨厌云弋的食言,喝了死鱼水也是他活该,但是不能让我弟背锅啊。 她正准备开口,安诺却率先说,“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水,这水是白涧舀来的,我只是负责喂你喝下。” 安然在一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她弟弟阿诺终于长大了,终于不用再给别人做背锅侠了。 阿诺性子软,以前经常会被人欺负。 她还记得以前小时候,他就常被族里其他同龄人欺负,那些人闯下了祸就甩锅在他身上,他也不懂得为自己辩解,为此没少挨族里长辈的骂。 当然了,那些人也没少挨她揍。 “白涧?”,云弋怒吼一声,直接从坑里跳了出来,抢过安然手里的钩子就朝他劈了过去。 “完蛋。” 白涧愣了一下,三步并一步的跑出了店子,云弋紧追其后。 安诺发现安然一直在冲着自己笑,不由得问,“阿姐,你怎么了?为什么一直冲我笑啊?” “哦?”,她回过来神来,尴尬的笑了笑,说,“是吗?” 安诺点了点头,肯定道,“是的。” 安然笑了笑没有说话,呵呵,太尴尬了。 而此时躺在坑里的白泽也醒了过来,他先是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躺在坑里时不由得一愣。 然后他发现自己身上还盖了一张破草席,最关键的是安诺还跪在旁边。 他弱弱的问:“你们这是准备把我埋了吗?” 安然看了眼安诺没有说话,安诺则是很顺手的又把那张破席子给他拉了上去,盖住了他的脸,嘴里还念念有词道,“您安息。” 什么东西? 白泽一把掀开破帘子,起身便问,“云弋和安安呢?” 安然心里不悦,自己虽然没跪,但好歹也在这蹲了这么久,醒来了也不见你叫我一声,心里就惦记着云弋和安安了。 到底是他们俩是一对,还是你们三一起的啊? 安诺没有回他,狐小姐见气氛不对也没有说话,他这才转过来问安然,“安然,你看见云弋和安安了吗?” 安然犹豫了会儿,正准备开口,他却抢先开口。 只听他语气焦急道,“你快点告诉我,你知不知道云弋那一魂一魄夺舍了安安,如果不赶快找到他们,云弋和安安都很有可能会有危险。” “呵。” 我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 她冷笑一声,“你耳朵聋了?自己不会听吗?外面云弋那么大的声音你听不见吗?你眼睛瞎了?不会自己看吗?椅子上躺了那么个大个蜘蛛精你看不见吗?” 白泽没想到她会生这么大的气,无奈道,“你这么凶做什么?” “我凶?”,安然冷笑了一声,凶就凶,我还懒得理会你们,我费这么大的劲找你们做什么啊? 让云弋那臭狐狸的一魂一魄埋你们一辈子算了。 她起身就要离开,但蹲的久了脚麻了,猛地一下站起来差点摔进坑里,白泽伸手准备扶住他,安诺却抢先一步抱住了她。 “阿姐,我们回去。”,他说。 “回去。”,她轻轻窝在安诺的怀里,小声说,“阿诺,我们回冥界。” 安诺愣了一下,但随即还是答道,“好。” 狐小姐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随后向坑里的白泽深深鞠了一躬后也跟着离开了。 白涧一边绕着安诺身边跑,一边不忘对云弋放狠话道,“云弋你个狗东西给我等着,等我回去拿了装备我再来弄死你。” 他看着窝在安诺怀里的安然,不满道,“多大年纪了,你怎么还要你弟弟抱呢?” “脚麻了。”,她轻声说。 她不敢太大声,因为她生怕被人听出她的哽咽声。 要进冥府时,狐小姐突然停住了脚步,“冥府不是我该去的地方,我就不随你们去了。” 她取下挂在腰间的白袋子,双手供给安然,“这是当初我父亲答应安然姑娘的,还请姑娘收下。” 安然示意安诺把自己放下,她走过去接过了狐小姐手中的袋子,这袋子沉甸甸的,有好些份量。 还不等她问这是什么时,狐小姐就离开了。 安诺和白涧一齐凑了过来,安诺迫不及待道,“阿姐,快打开看看是什么。” 安然小心翼翼的打开了袋子,一阵金光闪的她不禁往后仰了仰头。 第39章 搬家 这里面金闪闪的竟全是扣子大小的金币,略看大概也有百来个。 她想起当时白泽说过,帮狐族断事,事成之后他们会给一百个金币作为报酬,但当时看他们家都被迫害成那样了,她也没好意思开口跟人家提报酬的事情。 不过没想到这狐小姐竟然放在心上,还给她送了过来。 “这么多金币啊,这得值多少钱啊?”,白涧惊呼道,说完他还伸手过来想要摸两把。 安然连忙护住袋子,警惕道,“你想干吗?” 看着她紧张的模样,白涧无奈笑道,“你别这么紧张,我不要你的金币,我就是想摸摸看。” “摸也不可以。”,她将袋子护在身后,“万一你把我的金币顺走了怎么办?” 白涧冷哼了一声,笑道,“这样的金币我多的是,我才不稀罕你的呢,你说是,安诺。” …… 只见安诺沉默了会儿,淡淡道,“我怎么知道?你又没给我看过,谁知道你是不是在吹牛。” 说完,他还叮嘱安然,“阿姐,我觉得你还是把袋子藏的紧些,免得被他顺走了。” “好的。”,安然笑着答道,“听阿诺的。” “你,你们。”,白涧气愤道,“你们俩不信我是?下次我拿点出来给你们见识见识。” 安然和安诺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白涧愤怒的一甩袖子,没好气的问,“你们俩还愣在那里做什么?再不走冥界就要关门了。” 安然沉默了一会儿,她这会儿发财了,心里也不气了,冥界自然也不想回了。 她吱唔道:“呃…那个,我现在不想回冥界了,你自己回。” 白涧一脸惊讶的看着她,“你身为冥王你不回冥界?那冥界岂不是要乱成一锅粥了?” “不至于。”,安然解释说,“我早把那些厚厚的文件都分给各处了,判官和各位鬼司会处理冥界的事情,除非是他们处理不的,特别重要的事情才会找我,反正我在冥界也是闲人一个,倒不如趁此时间去赚点零花钱。” 赚零花钱?这是你一个冥王该干的事儿吗? 白涧无奈,问:“你刚才气呼呼的跑回来,现在又要回去,不怕白泽他们笑话你吗?” 她怕啊,所以她这次不打算回江德了。 “我不打算回江德了。”,她沉默了些许,微笑着说,“我打算去找个新住处,以后你如果要找我们就不要去江德了。” 白涧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安诺,问:“那你们准备去哪?” 安诺看着安然没有说话,安然思考了一会儿,说,“暂时还没有想好去哪儿,等以后找到了我们再联系你。” “走了,阿诺。” “好的阿姐。” 安诺应了一声,临行前给了白涧一个拥抱,并趁机凑到他耳边说,“冥界的事就交给你了。” ??? 白涧心里一万个问好奔腾而过,我还以为你要告诉我你的珍茶藏在哪里,没想到你就给我说这个?什么东西? 虽然心里不快,但嘴上还是很乖巧的应了下来,“你放心,冥界有我在,乱不了的。” “谢了。” 安诺说完就离开了,白涧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冥王要是转生给我多好啊。” 也省的你们每天身在曹营心在汉的。 三天后。 安诺在安然的吩咐下来到江德,他需要把安然的东西全部带过去,但这一收拾下来。 他看着面前这十几个大大小小的收纳箱,瞬间僵在了原地,这他怕是得要请个货车来拉。 他一边整理箱子一边抱怨道,“真不知道阿姐把这么多古籍放在这里做什么?这些东西不是放在老家就可以了吗?安全,还不会被偷。” 他打电话联系了一家搬家公司,预计还得一个小时才能到。 无聊的他顺手翻了一下安然的珍藏。 “这好像也不是古籍啊。”,他随手看了几本,这些书都不过是包了一些类似古书的外壳,里面都是些什么? 如何让霸道总裁爱上我? 卖女孩的小火柴? 论一个干饭人的修养? 这都是些什么书啊? 安诺忍不住皱了皱眉,随手把书丢进一旁,又一个书封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拿起一看,[上古小神兽靠玄学暴富了] 他看了几章感觉还蛮有意思的,不过这书看起来还是新的,像是没怎么被翻过,他搞不懂,这么有意思的书她姐怎么不看呢? 正当他看的起劲时,门口却传来了敲门声。 他不舍的放下书,走到门口去开门,只是门刚打开他就想关上了。 外面站着三个人,白泽,云弋,还有那个满脸高傲的小蜘蛛精。 他一眼就看出了这个小蜘蛛身体里的还是云弋的一魂一魄。 想起那天白泽质问阿姐的情景,他心里就非常的不快,但他和白泽也有些交情,关系也就没有必要闹那么僵。 他语气平淡的问白泽,“你们有什么事吗?” 白泽站的靠门近一些,一眼就看见了里面大包小包的行李,他紧张的问,“你收拾这些东西做什么?” 安诺回头看了一眼,淡淡道,“阿姐说想要换个环境换个心情,所以让我帮她把东西收拾一下送回老家去。” “你们要搬家?”,云弋惊诧道,随即他用手戳了戳白泽,“安然不要你了,她要去找别的小哥哥了。” 安诺皱了一下眉头,提醒说:“还有,以后你们就不要来这里找阿姐了,这个房子我已经租出去了,明天租客就会搬进来。” 白泽沉默了些许没有说话,他问阿诺,“现在安然在哪里?” 他想都没想就回答说,“在冥界。” “在冥界”,白泽重复了一句,他好像想起了极其重要的事情,他抬头,严肃的问安诺,“冥王不是不可以离开冥界的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安诺冷笑了一声,心想你这才反应过来我出来了啊?拜托,我都在这里住了快一个多月了。 “因为转生了,现在我不是冥王了,我阿姐才是。” 他说的云淡风轻,但白泽心里却是五味杂陈,冥王永世不可离开冥界,那安然岂不是要永远被困在冥界了? 她怕黑,又怕孤独,一个人怎么可能在冥界生活的下去。 安诺看他一脸心痛的模样,不由得叹了口气,他也知道白泽是在乎他阿姐的,但这家伙就是嘴硬,有事没事的还跟阿姐斗嘴惹她不高兴。 不过他现在也不敢告诉白泽其实现在阿姐就在上尧,因为他也怕挨骂。 他假装看了一眼时间,说:“还有半个小时搬家公司的人就到了,如果你们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关门了。” 第40章 认错人了? “等等。”,白泽伸手挡住了门。 “你们还有什么事吗?”,安诺疑惑的问。 白泽回头看了一眼小蜘蛛精,然后对他说,“阿诺,我希望你能帮我个忙。” 安诺也看了一眼小蜘蛛精,耸了耸肩说,“对不起,我无能为力。” 说完,他就要关门,这次白泽没有再拦门,倒是云弋,直接就伸手抓住了门沿,这一次安诺关门用的力气也不轻,直接夹的他眼泪水都出来了。 安诺不得不再次把门打开,云弋忍着痛恳请说,“我知道你们獬豸一族有读透人心的能力,你帮我救救安安,算我求你。” 说完,他做势就要给安诺跪下,安诺一脸平淡道,“你要跪我也不拦你,不过我话说在前面,就算你跪死在这里我也不会帮你的,再说了……” 他看向白泽,说:“白泽不是有通万物,晓天地的能力吗?你求他帮你不就可以了吗?” 云弋用求救的眼神看向白泽,白泽轻叹了口气,说:“我看过了,但是我只看见獬豸,所以我觉得你应该有办法救安安。” “你看的可真准。”,安诺抱着双手靠在门框上,笑道,“这种夺舍,除了有些灵魂意识强悍的可以自己挣脱出来之外,若要靠外力让人恢复,我敢说除了我们獬豸一族,就再在没有任何一族有这种能力。” 云弋欣喜道:“你帮我救安安,我把我珍藏的随珠给你。” 安诺嫌弃道看了他一眼,“随珠?是从白涧那里得来的?” 他停顿了一下,冷笑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之前是不是也承诺过我阿姐,你说若她从忘川河里帮你找回花茎,你便会将随珠作为报酬给她。 你现在又承诺给我随珠,我想请问你一下,这颗随珠是否是之前你承诺给我阿姐的那颗?或是你另外承诺给我的?” 他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那这样你可得给我两颗随珠了,你有吗?” “我……”,云弋吱唔着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替你回答,你没有。” 他冷笑了一声,“白涧给你的那颗随珠,你早在百年前就给了那个小蜘蛛精,所以你现在根本就没有随珠,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阿姐。” “还有你白泽。”,他冷眼看着白泽,质问道,“你明知道云弋没有随珠,却还是联合着他一起忽悠我阿姐,你到底是何居心?” “我没有。”,他无力道。 安诺冷哼了一声,提醒道,“不要忘记那天在忘川河边我们的对话,我可不是在和你开玩笑。” “还有你云弋,你不要妄想能骗到我,在我面前,你一点秘密都没有。” 说完,安诺就重重的关上了门。 他虽然不看重钱财,但他不喜欢听人说谎。 特别是云弋那种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人。 搬家公司的人给他打了电话,说路上堵车,可能还要再等半个小时才能到,趁着这个时间,他清理了冰箱里的大白菜。 他提着一大麻袋白菜准备出门去丢时,打开门,发现那三人还站在他门口。 他皱着眉问:“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安诺,我承认我之前确实有说假话,你说的不错,那颗随珠现在确实不在我手上,只要你帮我治好安安,等安安恢复之后我一定会让他把随珠给你的。” 云弋眼神诚恳,“我是真心求你的。” 安诺叹了一口气,说,“你要知道,这世上很少有两全其美的事,我是可以让这小蜘蛛精恢复,但前提是她的三魂七魄还没有被你的一魂一魄完全吞噬。 还有,如果救她我就需要吃掉你的那一魂一魄,这样忘情花的花茎就没有了,就算她恢复了神智也不会恢复记忆。” “另外,你送给她的那颗随珠现在在江德市博物馆,我劝你既然是身在人间还是得遵守人间法律,不要干那些违法乱纪的事情。” 说完,他拖着麻袋从几人面前走了过去,丢垃圾。 搬家公司的人把东西都搬走后安诺开始清扫垃圾,阿姐说必须把房子打扫干净,只有干净的好房子才能租好价钱。 白泽他们还站在门口,他也懒得理会,他想着,可能等云弋想通了就会走了。 他一直忙活到晚上十点才把屋里的东西清出去,大包小包的垃圾已经快把门堵住了,他走进厕所打算先方便一下,随后再出来丢垃圾。 但当他出来时,原本快把门口堵满的垃圾全不见了。 出诡了吗? 垃圾自己长腿走了? 正当他疑惑时,云弋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皱了皱眉,怎么还阴魂不散了呢。 云弋说,“我承认我现在确实没有随珠可以给你,不过我这些年在长白山景区开店也赚了不少钱,我可以把我的钱全给你,也可以把店给你,我只求你帮我救救安安。” 他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的人,也不在乎钱财,只要不要对他说假话就可以了。 他问云弋:“还有一件事你想清楚了吗?” 云弋点了点头,“想清楚了,只要她好好的,就算没法恢复记忆也没关系,说到底,这都是我自己活该。” “既然你想清楚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安诺冷笑一声,伸手把门外的小蜘蛛精拽进了屋内。 他用左手抓着小蜘蛛精的肩膀,右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脑,笑道:“你上次拿棍子打我的事情,我可还记得呢。” 小蜘蛛精吓得瑟瑟发抖,求助的看着云弋,而云弋和她体内的一魂一魄本是一体,他现在能清楚点感受她的恐惧。 他伸手要上去帮忙,白泽出现拉住了,并对他摇了摇头。 云弋强忍着心里的那股恐惧感,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他坐在沙发上,身体忍不住的发抖。 白泽见状,忍不住的催促安诺,“别玩了,尽快。” 安诺冷笑了一声,原本在温柔抚摸安安后脑的手突然用力,随即直接将一缕红色的东西从她的后脑拽了出来。 大门砰的一声关上,屋里的灯也瞬间灭了,他手里的云弋挣扎了几下化作一颗红色的圆珠,随即被他吞了下去。 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小蜘蛛精,也没有伸手去扶,而是直接跨过去走到沙发上坐下。 云弋连忙过去扶起倒在地上的安安,白泽则是去开了灯,还顺便倒了一杯水来。 云弋给安安喂了些水后她便醒了过来,不过也正如安诺所说,她不认得云弋。 不过看起来倒是对安诺熟的很,她从云弋的怀里挣脱出来走向安诺。 她站在安诺面前腼腆道,“我好像认得你。” 第41章 奇怪的女人 “你认错人了,我之前从未见过你。”,安诺语气淡漠,随后他看向云弋,对小蜘蛛精说,“你回头看看那人,我想你应该认得?” 小蜘蛛精回头,盯着云弋看了良久,摇了摇头说,“不认得,从未见过。” 云弋无奈的苦笑了一声,在安诺的强烈要求下,他们还是带着小蜘蛛精离开了。 安诺回到上尧,第一时间就是把这件事和安然说了,安然表示:“其实这个结果也在我意料之中,那一魂一魄的恶念太强,如果不经过净化直接给小蜘蛛吃下,难免会出现这种情况。” 她问安诺,“现在哪一魂一魄在何处?” 安诺吐出一颗红珠子给她,她接过红珠子,发现这珠子上的恶念更重了一些。 “这就交于我,我尽量想办法把上面的戾气去掉。” “你注意些,不要被它弄伤了。”,安诺担忧道。 “放心。”安然笑着说,“你也忙了这么久了,肯定很累了,先去休息。” “那我先回去了。” “恩。” 安诺回房间了,安然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风景发呆。 外面是一条清澈的大河,她站在窗边就可以看到,河边砖石地板,围栏环绕,是为了防止附近散步的人掉下去。 河对岸虽有些人家,但那片地区未开发成商业街,绿油油的甚是好看,据说那边山上还有个稍有名气的小景区,当地人都喜欢往那去,她想着既然住在这里了,有时间也得去逛逛。 晚上她想带安诺出去吃饭,但安诺说什么也不肯起床,无奈之下她只好自己出门。 路边的烧烤摊香气怡人,但她只能在一旁干看着,她答应安诺了,不能再吃这些油炸食品,说到就要做到。 艰难的挪开脚步,她正准备离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却深深吸引住了她。 她并未一眼认出那个人,而是认出了他的影子。 他有两个影子。 安然走到他身边坐下,发现他已经喝了不少酒,桌上摆着的都是空酒瓶子。 “小李。”,她轻轻叫了声。 被她唤作小李的人抬头,看见她时也有些惊讶,“你怎么会在这里?” 安然笑了笑说,“我听说上尧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所以过来看看,这不打算出来吃点东西,就碰到你了。” “上尧确实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他苦笑了一声,“要不是我有事抽不开身,我还可以带你去逛逛。” 看他疲惫的样子,安然也猜测到他最近肯定是遇到什么事了,不然那个一个阳光开朗的小伙子,也不会在这里借酒浇愁。 “小李,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话吗?”,她问。 “记得,你说有事可以找你帮忙嘛。”他笑了笑,眼神逐渐变得悲伤,“可我这事没人能帮的了我。” 这都还没去,你怎么知道我就帮不了你呢? 安然直接了当的说,“让我猜猜是什么事让你这么愁心?应该是和你姐姐有关?” 小李抬头惊讶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从长白去飞机场时听到那个师傅提起过一点你姐姐的事情,而当时我看你的心情也不太好,所以就大胆的猜测了一下。” 听了安然的解释,他原本泛光的眼睛里又流露出一丝失落,还以为她真的可以帮我呢,原来也只是从丽姐那里听了姐姐的事情。 安然感觉到了异常,她低头发现那个影子已经移到了自己的脚下,它不停的在她脚边转圈,好像很着急。 她正疑惑着,脚下那团黑影却慌忙的往前跑开了,她抬头看了眼影子逃跑的方向,发现一个穿着短袖的女人正缓缓往这边走来。 原来它不是逃跑,是在给她指方向。 现在是寒冬腊月,再过一个月就过年了,最高温度也就五度不到,这姐们儿竟然敢穿短衣短裤在外面晃悠,真是人才啊。 那个女人好像也发现了在地上移动的影子,但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安然感觉那个女人越靠近周围的温度就越低。 不过很快她就发现这不是错觉,那个女人走到他们这桌时,周围的人都忍不住掖了掖衣领。 “嘶~怎么突然感觉这么冷啊?” “是啊……老板,再给我们这桌下面加点碳,这冷的串都没法吃了。” “手都不想拿出来~” 那个女人就直愣愣的站在小李身后,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安然看着她,惊讶的发现她头顶上方的灯泡上也起了一层薄薄的雪雾。 这是什么东西? 怎么会有这么重的寒气?不会是从那里跑出来的? 小李发现她一直盯着自己身后,不由得好奇,“怎么了?” 安然示意他自己回头看,小李回头,吓得身体都颤抖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过来,他惊讶到问身后的女人,“你怎么来了?” “很晚了,看你还没有回家,我就出来找你了。”,女人语气冰冷,听不出一丝感情。 小李尴尬的笑了笑,有些畏惧的解释说,“这不是遇到个朋友,聊的久了些,稍后就回,稍后就回。” “现在回。”,女人淡淡道,但听语气,更像是在命令。 小李心里挣扎了许久,说,“行。” 他不好意思的对安然说,“这沿河的风景都很不错,你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以再逛逛,我就先回去了。” “好的,路上注意安全。” 她目送着两人离开,突然耳边传来一声“救救我弟弟” 她正疑惑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时,她又看见了自己脚下的影子。 “救救我弟弟。” 那个声音带着哭腔,她不确定声音是不是这个影子传出来的。 但影子怎么会有声音呢? 然后她发现她每听到一声“救救我弟弟”,脚下的那团影子就会变得更淡一点,它是在消耗生命给安然传达信息,如果再这样下去她极有可能会消失。 “你别说了。”,安然轻声喝止了她。 那个呼唤声停止了,安然下意识的看向脚下,发现那团影子已经不见了。 消失了吗? 她正疑惑时,发现一道淡的已经快看不见的影子往烧烤摊外跑了出去。 原来是小李快走远了。 安然刚进家门,就发现安诺板着一张脸盯着她,“阿姐,你又吃烧烤了?” 安然连忙解释,“我没有吃,就是在那遇到了个熟人,久做了会儿身上沾了些味儿。” 见安诺不说话,她笑着凑到他面前,“你看着我真诚的眼睛,我真没吃。” 安诺假笑了一声没有回话,我信你个鬼。 她不高兴的努了努嘴,坐到一旁,说:“阿诺,我得回冥界一趟,你在家乖乖待着不要乱跑。” “回冥界做什么?”,安诺有些担心,不会把我一个人丢咋这里? “放心啦,阿姐不会抛下你的。”安然看出了他的担心,笑着安慰他说。 随即她的语气又变得凝重,“我刚才在外面遇到一个寒气很重的东西,我得回去看看,是不是从那个地方跑出来的。” 第42章 床头人影 “寒气很重的东西?”,安诺复念了一声,担忧的问,“要不要我随你一起去?” “不用了,你就在家好好待着就行了。”,安然笑着拍了拍他的手,“我走了,很快就回来。” 说完她就离开了,安诺走到窗户边望着外面的夜景发呆。 …… 安然回到冥界的第一时间就去找了判官,她将在阳间遇到的事情和判官说了一番,但得到的回复是“那里一切太平,不曾有任何东西跑出去过。” 既然不是那里的东西,那会是什么? 她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寒气这么重的东西。 如果白泽在就好了,他见多识广,肯定知道那东西是什么。 可是他现在一心就扑在云弋身上。 真怀疑他是不是真是那个。 越想越惆怅。 “安然。”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安然愣了一下,白泽怎么可能在冥界,定是幻听了。 她没有回头,恰好此时电梯来了,她走进电梯准备去白涧那儿逛逛,在电梯要关上的那一刻,一只手白皙的手伸过来挡住了即将关上的电梯门。 门开了,安然抬头就看见那张熟悉的脸,竟然真的是白泽,他怎么会在冥界? 白泽走进电梯站在她身边,他也不按楼层,也不知道他要干嘛。 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电梯里的气氛十分尴尬。 三楼到了,安然大步走了出去,迎面就撞上了准备进来的白涧,直接把他撞的踉跄后退了几步。 “安然你……”,他指着安然,正准备训一番,但当他看见电梯里的白泽时,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改口道,“你怎么回来了?” “回来找你聊聊天啊。”,安然淡淡道。 说完,她径直往白涧的办公室走去,“过来,我问你点事。” 白涧在原地站了会儿,然后对白泽说,“那我先过去了。” 他也不等白泽的回复,脚底抹油似的一下就跑进了自己办公室,进门他发现安然已经坐在了他的椅子上,能怎么办呢? 她是冥王她最大。 他缓缓悠悠的走到安然身边,问:“不知冥王大人要向我请教什么事啊?” 请教? 安然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我说了请教吗?我说问你点事。” 白涧厚着脸皮摆了摆手,笑着说:“一样,一样。” 她正准备开口,办公室的门却被人打开了,一看,又是白泽。 这家伙怎么阴魂不散呢? 安然懒得理会他,白涧也不敢赶他出去,能怎么办呢? 只能由着他待在这里。 “我今天晚上碰到一个寒气很重的……” “等一下。”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白涧打断,只见他摁亮手机,指着上面的时间对安然说,“这才下午一点,晚上还没到呢。” 安然深吸了一口气,无奈道,“我说的是我在阳间的晚上,大概晚上八点左右,算成冥界时间大概是今天早上八点左右,我在河边的一个烧烤摊旁边……” “早上八点你就去撸串啊?挺勤快啊。” 白涧再次调侃着打断了她,完全就没有要听她说事的意思,她皱着眉看着他,发现他的注意力完全就没在自己身上。 他虽站在安然身边,但那视线就一直在往白泽那里瞟,安然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白泽正在柜子旁边把玩着他的一个花瓶。 好家伙,没想到自己在白涧眼里竟不如一个瓶子重要。 “白涧。” 她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她这一吓,不但吓得白涧回神过来,还吓得白泽手一滑把花瓶掉在了地上,听着那“啪”的一声,安然似乎听到了白涧的心碎声。 但那是白泽摔得,他能说什么呢? 打又打不过,骂了还会被打。 他哭丧着脸对安然说,“你刚才要问我什么事来着,赶紧问,问完了就赶紧把这个大神带走。” 安然反应过来,把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我在外面碰到一个寒气很重的东西,看起来不像是一般的阿飘,起初我担心是有东西从那个地方跑出来了,但我刚才问了判官,他说那边一切正常,所以我就想问问你知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 “不知道。”,白涧不假思索道。 安然:??? 这么敷衍的吗? 因为白泽摔了他一个花瓶,白涧也不想和她说话,就随便敷衍了她几句就把她送出去了。 她愣愣的站在门口,都怪白泽。 从白涧的办公室出来后,她走到哪儿白泽就跟到哪儿,也不主动和她说一句话。 走到忘川河边时她终于忍不住了,转身冲着他愤怒的大喊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我……”,白泽吱唔道,“我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安诺告诉我你转生成冥王了,我怕你一个人在冥界住不习惯,所以我来看看你。” “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我过得很好,我也不是一个人,有白涧,有判官,你可以走了吗?” “我不想走。”,白泽不舍道,“我想留在冥界,留在……” “那你就留在冥界。”,安然冷声打断了他,“总之不要跟着我就行。” 说完她就快步离开了,白泽愣愣的站在原地,安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讨厌他了? 安然……我想留在你身边啊。 安然在家门口站了许久,想着自己刚才对白泽说的话是不是太重了些? 这样一直把他惹生气,他会不会真的再也不会来找我了? 不过转念一想,要是不见也挺好的,这样就不会再惹他生气,也不用再为他生气。 她关上门,怕惊扰到安诺就没有开灯,她刚准备进房间,身后却突然传来安诺的声音。 “阿姐,你回来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可把她吓得不轻,她回头发现安诺正坐在沙发上,她拍了拍胸口,关心道,“阿诺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啊?” “等阿姐。”,他答道,“阿姐回来了就睡了。” 安然无奈的笑了笑,她知道阿诺是在担心她,每次她说要去冥界,她都能感受到他的不安,或许是怕她回不来,毕竟那个传说,困了历代冥王那么多年。 她走到他身边抱了抱他,温柔说,“以后不要再等我这么晚了,我答应你,我会回来的,我不会丢下你的。” “我相信阿姐。”,安诺笑着看着她说,“那我回去睡了。” 安然点了点头,送他回到房间,关门时叮嘱他说,“早些睡,明天阿姐带你出去玩。” 她笑着和安诺说了声“晚安”,关上门就回了自己房间,但她打开房门之后她却愣住了。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她的房间,床头那面墙壁上竟然印着一个硕大的人影,细细一看,那人影像极了今天那个穿短袖的女人。 第43章 奇怪的梦 她巡视了一番,并没有在房间里发现任何人的气息。 这道影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她是怎么进到这里来的? 安然小心翼翼的关上了房门,心怕会惊扰到安诺。 她走到床头,伸手就要触摸墙上的影子,不过就在她手快要触摸到墙面时,那个影子突然闪了一下,从墙上跑到了地下。 安然试探了她一番,发现她没有任何攻击的能力,只能晃过来晃过去罢了,所以也没再把她放在心上。 只是她搞不懂,这个影子不是一直跟在小李身边的吗?怎么会突然跑到我这里来? 难道是小李有危险吗? 她想着要不给小李打个电话,但又转念一想,都这么晚了,打扰到别人休息也不好。 她躺在床上,影子就立在床尾那边的墙面上,安然盯着影子看了许久,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之后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身处在一处冰窟中,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被碎冰压到了下半身,她趴在寒冷的冰面上,不停的喊着救命。 她脸色苍白,眼神涣散,看起来已经非常虚弱。 安然想要去救她,但在梦里,她根本触碰不到那个女人,就好像有一面透明的墙挡在她们之间,她摸不到那个女人,而那个女人好像也看不见她。 她眼看着女人的生命一点一点流失,就在她快要咽下最后一口气时,冰窟里突然下起了雪,那些雪花就似有生命一般,全部往女人的身上聚拢。 安然也看清楚了那个女人的脸,就是小李的姐姐。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晌午了,睁开眼发现墙上的影子不见了,以为那个女人已经走了。 她出去时发现安诺已经坐在沙发上在啃白菜了,洗漱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安诺已经站在门口了,回头就被吓了一跳。 “阿诺,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安诺一手拿着白菜,一手指了指她地上的影子,“阿姐,你怎么有两个影子?” 安然低头,她这才发现那个女人竟然藏在了自己的影子里。 “好奇怪。”,安诺皱了皱眉头,“竟然完全感受不出来她是什么东西。” 他蹲在地上,用手戳了一下那个影子,影子就完全被他定在地上动弹不得,他笑了笑,“好在可以抓住。” 他走到厨房拿了个罐子,熟练的把影子捉进了罐子里。 他一番操作行云流水,看呆了一旁的安然。 阿诺是在哪里学的这些? 他发现安然一脸惊讶的看着他,腼腆的笑了笑,解释说,“以前在冥界得空的时候会跟着判官去抓一些小鬼,这法子就是跟判官学的。” 安然点了点头,还真是个勤学好思的好孩子。 每天不但要处理那么多杂七杂八的文件,还要抽着空去跟人家学本事。 怪不得阿诺会和她说冥界苦,那不苦才怪呢。 你看她现在闲的。 她洗漱完出来时发现安诺还在盯着瓶中的影子在看,那影子受了惊吓在瓶子里疯狂乱蹿,想要逃出这透明的牢笼。 “研究出什么了吗?”,她走到安诺身边问。 安诺摇了摇头,“这东西以前从未见过,判官见多识广,我稍后拿给他去看看。” 阿诺要去冥界吗? “还是我去。”,安然说完就准备拿过瓶子,不料却被安诺手一收躲了过去。 “还是我去。”,他说,“我在冥界待的时间比阿姐你久,和他们关系也熟络些,而且我出面去找判官,也省的阿姐你背他人情。” 安然拗不过他,只得答应让他去。 他将瓶子放在桌上,准备回房间去换套衣服,不料他刚走一步桌上的瓶子就掉在了地上,应声碎裂。 黑影一下蹿到窗户边,嗖的一下就没影了。 安诺想追,安然拦住了他,说,“别追了,追不上的。” 她觉得,既然这个黑影找上了她,肯定不会轻易就这么离开的,还有那个奇怪的梦,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做过梦了,除了发财梦。 这还是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做这种噩梦。 她问安诺,“阿诺,你知道什么妖怪可以控制下雪吗?” 安诺想了想说,“雪妖吗?” “雪妖?”,她愣了一下。 安诺点了点头,解释说,“如果一个地方常年积雪就会生出一种精灵,它们形似雪花,形态轻盈,可以随风去到任何一个地方,它们妖力不强,通常都是成群出现,就像是在下雪。” 难道她在梦里看见的那些,聚拢在小李姐姐身边的雪花是就是雪妖吗? “可以去到任何一个地方吗?”,安然疑惑的问,“那它们岂不是无处不在?” “算是。”,安诺想了想说,“不过它们对生存条件也有着及其苛刻的要求,如果雪妖去到一个非常炎热的地方,它们会竭尽生命释放妖力,将周围环境变得适合生存,但又因为他们的妖力非常弱小,要想把一个地方变成适合生存的温度那几乎是不可能的,若是离开了雪山,它们的生命通常不会超过三天。” 三天吗? 根据阿诺的描述,那些雪妖会释放妖力降低周围的温度,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小李他姐姐出现时周围会有那么重的寒气。 可如果附在他姐姐身上的真的是雪妖,现距离长白一行已有一个多月,而且雪妖离开了雪山不是只能存活三天吗? 这一点说不通啊。 那个影子又是什么呢?会是小李她姐姐的魂魄吗? 可如果是她的魂魄,又怎么会以一种影子的形式出现呢? 这种情况她以前完全没有遇到过。 她忍不住的叹了口气,看着她惆怅的模样,安诺有些担心,“阿姐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算是。” 她把小李的事情大致和安诺讲了一遍,听到白泽也看不出那个影子是什么东西时,他有些惊讶,“竟然还有白泽不知道的东西?” 安然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也可能是他不愿意说,他总是神神秘秘的,说什么天机不可泄露。” “这确实。”,安诺表示他能够理解白泽,“他的神力和我们不一样,他能看到很多事情,但是却不能讲出来,因为泄露的天机越多对他的伤害就越大。” 不过他此刻也对那个影子来了兴趣,“阿姐,你可以带我去见见那个女人的本体吗?” 安然想了一下,点头道,“恩,可以啊,我先给小李打个电话,问问他家的地址。” 末了,她叮嘱安诺说,“到时去了你可不能直接说人家姐姐是妖怪啊,若是被人家轰出来了,我可不会管你啊。” “放心阿姐,我没那么蠢。” 第44章 从山里走出来的 小李的电话很好找,直接去打旅行社的电话报他的名字就能查到他的电话,她电话打过去的时候,小李明显很惊讶,“你怎么知道我电话的?” 安然自然不能说是打旅行社电话查的,而且她当时打电话过去时对方怕她是找茬的,死活不愿意把小李的电话给她。 还是她说之前小李好心帮她垫付了车费,自己现在是想报答小李,要给他锦旗,那个接线员才给她提供了小李的电话。 她扯谎说:“你之前给我过我你的名片,你忘了吗?” 她并不怕这个谎言糊弄不过去,不过很明显小李也不记得自己到底有没有给过安然名片,一个劲的回答说:“哦,记得,记得。” 小李在电话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个抱歉啊安然小姐,我家里最近忙的我抽不开身,确实没办法给你做导游,要不我把我朋友电话推给你,他业务能力也很棒的,可以带你们去玩。” 安然想着既然是好朋友,那应该会知道小李的家在哪里,她现在在电话里直接问他家的地址,肯定会被拒绝,不如先联系了他朋友,到时再由他朋友带着自己过去。 “可以啊。”,她笑着说,“那麻烦你把他电话推给我一下,我和他联系。” “好嘞。”,小李应了一声,“那稍后挂了电话我短信发你啊。” 电话刚挂断,安然就收到了小李发过来的短信,她立即拨通了电话,对方表示下午一点会到小区来接他们。 下午一点时两人准时到小区门口等候,很快,一辆银色的小轿车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一个穿着休闲衣的少年从车上走了下来,他的模样看起来很稚嫩,应该还未成年? 安然疑惑,这是小李的朋友? 少年直接走到安然面前,问,“请问你是安然吗?” 安然点了点头,试探着问,“你是小李朋友?” “什么朋友,那是我堂哥。”,说着,他向安然介绍了一番自己,“我叫李鸿鸣,你们的情况我堂哥都和我说了,上尧这一块我熟的很,你们想去哪直接和我说就可以了。” “我们想去你哥家。”,安诺直接了当的说。 “去我哥家?”,李鸿鸣疑惑道,“不是说是当导游的吗?这不游了,钱还给吗?” “放心。”,安然笑着说,“电话里答应你的,一分都不会少给你的,只要你能把我们送到你哥家里去。” 他犹豫了一会儿,“那行,上车。” 上车时安然有些忐忑,忍不住的问,“弟弟你今年多大了?成年了吗?有驾照吗?” 她这一番话把李鸿鸣问笑了,“姐姐你放心,我今年二十三了,驾照都考了四五年了,老司机了。” 安然这才松了一口气,老司机好啊。 这个李鸿鸣是个话唠,一路上一直叭叭个不停,最后他还是没忍住问了安然,“姐姐,你们既然是要去我哥家,为什么不直接问他家地址,反倒是要找我送给你们去?” 安然尴尬的笑了笑,说,“这不是想给他个惊喜吗。” “惊喜好啊,只要不是惊吓就行。”,李鸿鸣叹了一口气说,“他家最近出了些怪事,把他整的也神经兮兮的,我感觉再过几天我把他送精神病院去人家也会收。” 安然和安诺对视了一眼,看来这李鸿鸣对于小李家的事情知道不少啊。 她试探着问,“怪事?什么怪事啊?弟弟你可别吓姐姐啊。” “我吓你做什么?”,李鸿鸣笑了一声,随即表情又变得凝重,他说,“去年年底,好像是年二十八那天,我堂姐,也就是我堂哥的亲姐,和一些朋友组队去了长白山,说是去看什么流星雨,百年一次的那种。” 他叹息了一声,“本来是预计年三十那天中午会到家的,但是年夜饭都吃过了仍是不见我堂姐的影儿,电话也打不通了,当时我伯伯就觉得可能是出事了,领着我堂哥,还有几个叔叔伯伯买了当天的机票就去了长白山,他们在一处山崖边找到了堂姐的背包,但却没有看见他们人。” “然后呢?”,安然忍不住问。 “然后……”,李鸿鸣沉默了些许,“然后我伯伯他们就报了警,因为我堂姐他们去的地方已经属于未开发的深山,搜救的难度非常大,警察和搜救队在长白山搜寻了几天,陆陆续续的尸体被发现,经过确认,那几个都是和我堂姐一起去看流星雨的朋友。” “不过那些尸体中却没有我堂姐,因为山上有狼,我们起初都以为堂姐可能被狼吃掉了,时间越来越长,第十天的时候搜救队从长白山撤了出来,我伯伯他们也放弃了,可谁也没想到。” 说道这时李鸿鸣明显有些惊奇,但随即又变得有些恐惧。 他说,“我清楚的记得那天是年十五的晚上,当时家里的大人们正在商讨要怎么给堂姐处理后事,中途伯伯突然出去接了一个电话,回来很激动的对我们说堂姐没死,现在就在长白山那边的医院里救治。” “当时我们听了这个消息,连夜买了机票飞了长白,当时我也去了,听警察同志说,堂姐是被山里的护林员发现的,当晚那个护林员养的狗半夜狂吠不止,起初他以为是有人半夜进山盗猎,就拿着手电筒出门准备查看,出门就看见我堂姐浑身是血的站在他门口,可把他吓得不轻。” 安然感叹:“一个人在雪山里失踪了十多天竟然还能走出来,真是奇迹啊。” “是奇啊,不过还有更奇的呢。”,李鸿鸣说,“我们到医院时堂姐已经醒了,但是她却好像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后来医生给我们看了她腿部的片子,报告结果说堂姐下半身严重粉碎性骨折,而且拖了这么久,肌肉已经完全坏死,完全没有恢复的可能,后半辈子也就只能躺在床上……” “不对啊。”,安然打断他说,“你刚才不是说她是自己从雪山里走出来的吗?” “奇就奇在这里。”,李鸿鸣重重的拍了一下方向盘,“我们当时也看了护林员门外的监控,发现确实是我堂姐她自己走出来的,谁也没法解释这是为什么。 他停顿了一会儿,说,“后来我伯伯他们把堂姐接回了家,她也确确实实的在家里躺了快一年,但最近她却站起来了,而且动作还诡异的很。” 第45章 不公平 “诡异?怎么个诡异法?”,安然好奇的问。 李鸿鸣深吸了一口气说,“每到深夜,我堂姐都会从屋里出去,然后就蹲在墙角吃雪,而且她的身上还会发光,你说这怪不怪,你们见过哪个正常人身上会发光的吗? 我伯伯他们以为堂姐是中邪了,请了好多高人来都没解决,听我堂哥说,最近情况更严重了,她身上不仅会发光,还出奇的冰冷,就连她住的房间,走过的地板,都会结霜。” 安诺压低了声音,肯定的对她说,“应该是雪妖错不了了。” 安然点了点头,不过听李鸿鸣所言,小李姐姐姐从长白出来已经有一年多了,雪妖是怎么在这里存活一年的。 很快他们就到了小李家,按照习俗,他们在商店里买了些礼行,出来迎接的是小李的父亲,而恰巧这时小李又不在家,她便借口说自己是小李的朋友,听闻小李姐姐病了,所以前来探望的。 李大叔很热情的把他们迎进了屋,一踏进门槛,安然就感受到了不一样的寒意,她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右边半掩的房门,发现房里的床上坐着一个人,那人正是小李的姐姐。 门上贴着几张黄符,但安然在那些黄符上感受不到任何力量,想必是某个所谓“高人”画来忽悠人的。 只是苦了李大叔,救女心切却被有心之人忽悠,钱财损了,自家女儿却一点也没好。 安然问李大叔,“大叔,李姐姐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唉!”,李大叔看了一眼房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快一个星期了,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之前虽然说不能走路,但神智也还算清醒,自从下了雪之后,事情就变得不对劲了。” “你只要一不注意她,她就会跑去外面,也不穿鞋,就穿一身短衣短裤,你说这寒冬腊月的,就算是壮硕青年也未必撑得住啊。” “没办法,我只能把她锁在家里。”,李大叔说。 安然轻轻推开了房门,这才发现李姐姐的左手腕上绑着一根麻绳,绳子的另一端则是系在床头的柜子上,但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她呆坐在床上,木讷看着窗外的飘雪。 安诺走到她身边,小声问她:“阿姐,你看见了吗?” “恩?” 安然疑惑,“看见什么?” 安诺沉默了半饷,神色怪异的摸着她的头说,“没什么。” 安然撅了一下嘴巴,安诺怎么说话也只说一半了?真是越来越像白泽了。 很快小李就回来了,他还带了一个穿灰色道袍的道长,那道长续着长长的胡须,看起来六十岁左右。 他自进门就一直盯着她和安诺看,有时张了张嘴好像要与他们讲些什么,但却始终不见他说出话来。 “这道士看起来倒像是有些本事。”,安诺眯着眼说。 安然也点了点头,然后拉着安诺站在一旁,想看这个道士能有什么法子治了雪妖,如果他能有法子收了雪妖自然是好,这样她和安诺就不用出手了。 趁着道长做法的空隙,小李来到她们身边问她,“你怎么来了?” 安然笑着解释说,“当初你在长白山也等了我们那么久,这次听你堂弟说你家里出了些事情,我们也没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就买了点小东西来看看李姐姐。” “这怎么好意思呢。”,小李叹了口气,“来看已是心意,又何必那么破费呢。” “应该的。”,她笑着说。 小李那两个堪比国宝的黑眼圈看得她心里一惊,她说,“你就不要管我们俩了,有时间先去歇歇。” “好。”,他也是真的很累了,守了姐姐一天一夜,今儿个天刚亮,又出去接了道长过来,如果再这样下去,他也是真撑不住了。 不知道道长和李大叔说了什么,突然间李大叔就走过来请她和安诺进去,她有些警惕,安诺却不以为然,推着她的肩膀微笑着说,“没事的阿姐,走。” 她点了点头,走在前面,刚进屋就发现小李满眼是泪的站在她姐姐门口。 安然愣了,莫不是那道长法力无边,一下把雪妖除了? 若是妖除了,小李也应该高兴才对啊,怎么哭成这样? 她试探着问了声,“怎么了?” 小李没有答话,此时道长从房间内走出来,一脸严肃的对李大叔说,“贫道方才与你所说句句属实,不信你可问这二位,他们两位神力无边,想必已经看出了这其中的端倪。” 安然一脸茫然,道长你怎么说甩锅就甩锅呢?人家明明是请你来帮忙的,这么你一下就把问题推我们俩身上来了? “安然小姐。” 李大叔叫了她一声,她连忙回应,“怎么了大叔?” 李大叔双眼通红,嘴唇微微颤抖,他忍了许久才没让眼泪掉下来。 他声音沙哑的问安然,“方才道长说我女儿在一年前就已经死了,现在这个不是我女儿,是从雪山里出来的雪妖。” 他指着房间的手一直在颤抖,安然犹豫着不知道该什么回答,李大叔深吸了一口气,“请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不是我女儿?” “是。” 一个声音在安然耳边响起,但却不是在场中的任何一个人说的,她认得出那个声音,是那天求她救她弟弟的那个声音。 是那个影子。 “求你告诉我爸爸,那个就是她女儿。” 那个声音不停的在哀求她,安然抬头,斩钉截铁的对李大叔说,“那个是你女儿,并不是什么雪妖。” 李大叔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颤颤巍巍的走进房间,紧紧的抱着呆坐在床上的李姐大哭了起来。 道长在一旁轻叹了口气,转身就离开了,安然看了他一眼,又回头看了看屋里哭作一团的人,想了想还是带着安诺追上了道长。 那道长也好似有意在等他们,他站在一处三岔路口,似自言自语的说,“这三个路口分别通向不同的路,左边这条你现在看它是条泥泞路,但只要走过这一段,前面就是水泥大道,而且直通市区。 右边这条你现在看它是宽阔干净的水泥路,但你顺着他一直走,不到二里路,就会进到深山,那里的路比左边这条泥泞路还要难走,再看下面这条路……” “好了道长,我知道你要表达什么意思。”,安然打断了他,她看着白茫茫的田埂,深吸了一口气道,“有时候谎言比真话更能安慰人,既然她都没多久可活了,就没有必要再把她的真实身份告诉李大叔他们了,就让她再陪李大叔他们过完最后这一个月。” “可这对那个女孩是不公平的。”,道长愤愤不平道,“她被雪妖占据了身体,魂魄也被吞噬,如果没有人知道真相的话,她将永远以一个影子的形体生活在这个世上,不能入轮回,也没有任何人能听到她的声音,她将在孤独中永生。” 永生吗? 可惜她已经没有办法永生了,因为她已经彻底消失了。 第46章 大年夜 安然不停回想着那个女孩儿的话,或许是只有她能听到她声音大原因,所以她对她说了很多很多。 她说,她现在明白那个雪妖并不是要害她弟弟,也不是要害她家人,它们是在燃烧生命帮她完成最后的遗愿,她想在生命结束之前,再和家人吃一顿年夜饭。 她说她非常的后悔,后悔为什么没有听爸爸的话,如果她那天是和弟弟一起去买年货,而不是和朋友一起买机票去长白,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悲观。 她说她不怕孤独,也不怕消失,她现在只想让雪妖好好待在自己身体里,陪家人再吃最后一顿饭。 她恳求安然否定道长的话,一定不要告诉他父亲真相,就说那个女孩儿不是雪妖,那就是他的女儿,他不孝的女儿。 她的最后一句话还是“对不起” 安然已经不记得,她说了多少个对不起。 “阿姐你怎么哭了?” “有吗?”,安然笑着用手摸了一下脸,湿湿润润的,也不知道这眼泪是什么时候掉下来的。 她吸了吸鼻子,说,“天太冷了,风吹的眼泪都出来了。” 转身发现道长已经离开了,她问安诺,“阿诺,你说这是不是真的对小李姐姐不公平啊,就这样消失了,连转生的机会都没有。” “这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不是吗?”,安诺说。 “是啊。” 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很快到了年三十这一天,在安诺的带动下,她已经被迫成为了一个素食动物,两人也没有要在家里做饭的打算,一两颗大白菜就能解决的事情,没有必要搞得那么麻烦。 今天的小区也格外热闹,特别是小孩子,早早的就在下面玩起了鞭炮,安然也爱这热闹,拉着安诺在河边用炮竹炸雪球。 不过奇怪的是今天的雪下的格外大。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吃年夜饭的时间,宽敞的河边只剩下她和安诺两个人,她一走神不小心被炮竹炸到了手,痛的她皱着眉头吹了吹。 一片雪花落在她被炸伤的手指上,指尖的痛感立即消失了,随之消失的还有那片洁白的雪花。 她惊讶的抬头,发现雪中夹着些闪烁着白光的雪花,它们跟着风雪翩翩起舞,渐渐飘向远方。 这些就是雪妖。 “真美。”,她看的有些出了神。 安诺也注意到了那些雪妖,他看了一眼远方,“雪妖走了,那个那个女孩……” “吃了最后一顿年夜饭,也算是完成了她的心愿。”,她叹了口气,“只是可怜了李大叔他们,在大年夜这个原本喜庆的日子里,还要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两人在河边站了许久,头顶积了厚厚的雪也不为所动。 安然在想,如果有一天她走了,阿诺是不是也会非常伤心。 在她胡思乱想时,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是安诺。 他抬头看着前方,微笑着对她说,“阿姐,大过年的就不要胡思乱想了,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安然愣了一下,这家伙怎么会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阿姐。” 安诺突然语气沉重的叫了她一声,吓得她以为他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不过安诺只是很平静的问她:“你真的看不见吗?” “看见什么?”,她不解,这家伙最近是怎么了?怎么老是问她这句话? 她用手掰着安诺的脸,让他面对着自己,然后一本严肃的问他,“你小子和我说实话,你到底看见什么了?” 安诺笑了笑没有答话,这更加激起了她的好奇心,捏着安诺脸的手不禁又加重了些力气,“赶紧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不然我把你的脸捏成包子。” “阿姐饶命。”,安诺连连求饶道,他盯着安然的身后,说,“我看见白泽了。” “你胡说八道。”,安然怎么会信他的话,“你少忽悠我了,白泽怎么会在这里。” “赶紧告诉我,你到底看见什么了。” “我看见白涧了,真的。”,他伸手指着她身后,“还有白泽,他们两一起过来了,就在你身后,真的,骗你我是狗。” 安然信了他的话,她松手转身往后看时发现后面白茫茫的一片,哪里有人的影子。 她正准备找安诺算账,回头却发现那家伙已经跑远了,他站在远处向安然做了一个鬼脸,还“汪汪”但叫了两声。 真狗啊。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是被骗了,伸手撸了一把雪揉成球就向远处的安诺砸去,安诺也不甘示弱,两人就此在河边打起了雪仗。 她想着要好好教训安诺一番,以报刚才自己被骗之仇,于是便续了一个超大的雪球,她使了神力悄悄走到他身后,高高举起雪球准备给他一个教训,不料一个人影突然从地下钻了出来,正巧站在了安诺身后。 也许那人也是想要给安诺一个惊喜。 安然收不住手,偌大的雪球直接砸在了白涧的脑袋上,直接把他都给整懵了,怎么一上来就收这么大的礼呢? 安然看情况不对,丢完雪球就默默跑路了,她悄悄回到家,想着这样白涧就不知道是她干的了。 她刚打开门,就听到厨房里有动静,她故意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的靠近厨房,她倒是要看看是哪个大胆的贼,竟然敢大过年的来她家偷东西。 “嘿!” 她打开门大叫一声,准备吓吓那偷东西的贼,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厨房里的人竟然是白泽。 白泽一边颠锅一边笑盈盈的对她说,“回来了,菜马上就做好了,你先在外面坐会儿。” “哦。” 她愣愣的在原地站了会儿,白泽用纸巾擦了擦手,然后走过来帮她拍掉头上的积雪,“等一下雪化了会把头发打湿的,别动,我帮你弄干净。” 刚听了他的话,刚准备躲开的她又保持着原动作静静的待他帮自己清理头上的雪花。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忍不住问,“不是让你不要再跟着我了吗?” 白泽的动作明显停顿了一下,他笑着说,“我不跟着你跟谁,我说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我不是一个人。”,她反驳道,“我有阿诺。” 白泽沉了些许,说,“安然,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吗?我知道前段时间我因为云弋的事情忽略了你,这都是我不好,我给你道歉,但请你不要抛下我好不好。” 她抬头看着白泽,白泽不由得红了脸,忐忑道,“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她小声答道,然后把头轻轻靠在了他的胸口。 最近通过小李姐姐的事,让她明白有时一瞬间的选择会改变一个人或者是一群人的命运,李姐当初选择了和朋友去雪山,结果让李大叔白发人送黑发人,就像她自己说的,如果她那天是选择和弟弟去买年货,今天他们一家还是可以坐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吃年夜饭。 安然不想让自己后悔,她不想等失去白泽之后,才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把他留下。 第47章 十九层地狱 以前从来没见白泽做过饭,不过没想到他的手艺还不错,得到了几人一致的好评。 就连宣扬要吃素养生的安诺,今天也破天荒的拿起了碗筷。 窗外放起了眼花,煞是好看,安然忍不住放下碗跑去窗边,她随即招呼几人道,“你们快过来看,真的很漂亮。” 白泽率先走到她身边,白涧和安诺也随之跟了过来,几人看的正入神时,突然一只手从后面拍了一下安诺的肩膀,他疑惑的看着白涧,问,“你拍我做什么?” 白涧一脸无辜,“我没有拍你,我的手可都是一直放在兜里的。” 他又看向白泽,白泽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有拍过他,安诺疑惑,大过年的出诡了吗? 他回头往身后看了一眼,一张惨白的脸直接凑到他面前,吓得他失声叫了出来,但伸手敏捷的他,毫不犹豫的给了那张大脸一拳。 判官脸上挨了一拳,捂着脸往后退了几步,见安诺还要动手,他连忙出声道,“别动手,是我。” 安诺已经扬起的拳头又放了下去,他看着判官,生气道,“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大年夜的跑来吓我?要不要我让我阿姐再给你安排点事?让你年都过不好。” 判官一脸无辜,“这也不能怪我,再说了,我们以前不都是这样打招呼的吗?” 安然觉得判官不会无缘无故来的阳间,她问判官,“是不是冥界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这话一出,白泽和安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现在她身为冥王,若冥界真出了事,她必定得第一个冲在前面。 判官故作深沉的沉默许久,白涧忍不住开口,“你来有什么事,你倒是赶紧说啊,不要在这里卖关子了。”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判官掐着手指支支吾吾道,“就是有个小鬼跑进了十九层地狱。” “什么?”,几人异口同声。 “这都不算大事,那什么才算大事?”,白涧气得在原地转圈, 安诺倒是显得相对平静,他问判官:“现在十九层地狱的情况怎么样了?有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没有。”,判官干脆的回答说,“在门口的时候,人就被摁住了,没进的去。” 几人长舒了一口气,既然都没进的去,那怎么叫有人闯进了地狱呢? 安然觉得,这判官怕不是来拿他们寻开心的? 不过判官脸上的表情却丝毫没有放松,他问安然,“难道你们不想知道闯进去的那个小鬼是谁吗?” “谁?”,几人又异口同声地问。 “那个小鬼叫向飞跃。”,判官说,“你们对这个人还有印象吗?” 很耳熟。 安然仔细想了想,试探着问,“是我上次带回冥界的那个小孩吗?” 判官点了点头,安然不解,“他不是已经随他父母一起去投胎了吗?怎么还会去到十九层地狱?” 判官表示,“现在我们还在查,他们商量着,本来是不打算这么快把事情告诉你,但我觉得你既是冥王,就有权知道冥界的大小事,而且十九层地狱的事并非小事,我才上来通报你一声,你看要不要下去看看?” 去,这当然得去。 安然说,“走,我去看看。” 她并不打算带白泽他们下去,因为十九层地狱的事情比较特殊,而且听说那个地方收守卫极其森严,一般只有冥王才可以进入, 但是白泽他们态度坚定,判官也不好阻拦,便由着他们跟着安然去到19层地狱。 安诺在冥界呆的时间比安然久,关于19层地狱的事情,也是上任冥王直接口传于他的,所以知道的也比安然更多。 他对安然说,“十九层地狱起初是不存在的,是后来穷奇为祸人间,冥王使用自己的神力把他关押在冥界,也因为穷奇太过厉害,冥王不得不以自己的身躯为牢笼以此来镇压穷奇,所以一般人都是进不去十九层地狱的,除了继任冥王和被穷奇选中的人。” 被穷奇选中的人? 安然不解,“为何会有这种说法?难道说穷奇还会从十九层地狱出来?”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安诺说,“当初我接任冥王的时候,舅舅就和我说起过十九层堆积的恶念越来越多了,如果任由这些恶念继续发展下去,十九层地狱迟早有一天会崩溃,到那时又将迎来一场毁天灭地的灾难。” 几人来到十九层地狱入口,入口两边矗立着两尊手拿尖刀阔斧的雕像,约莫一看那雕像,高约三米左右,他们的表情怒目圆睁,好似要将来的人生吞活剥了一般。 除了那两尊雕像以外,安然没有在这里再看到其他任何的守卫,说好的戒备森严呢? 她不解,“这里都不曾看见有守卫,你们是怎么发现向飞跃闯进这里的?” “冥王您请看那两尊雕像。”,判官手指雕像对她说,“这两尊可不是普通的雕像,他们身上承载着初代冥王部分的神识,所以能在此镇守,只要有人想靠近十九层地狱,他们就会现身将人拦下。” 安然试着往前走了一步,就在她快要靠近大门的时候,原本矗立在两边的雕像突然活了过来,他们挥动着手里的尖刀阔斧,挡在安然面前,“闲杂人等不可入内,违者杀。” 白泽和安诺准备走过来,她连忙伸手示意他们不要过来,而她自己也缓缓的退了回去。 她并不是有意要进去十九层地狱,只要能在此看见十九层地狱完好的模样,她就放心了。 “回去!”,她说。 就在他们转身离开的一刻,身后突然有了异动,无数的黑气从石门中涌出,那两尊雕像想要阻拦,却被那些黑气死死挟制,挣脱不得。 安然感受到了危险,她回头往后看了一眼,惊的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浓烈的黑气已经将门口的两尊雕像完全包裹,而且它还在往外蔓延。 没想到里面的东西已经这么强了,看守大门的雕像都瞬间被他制服,可既然是这样,那如果像飞跃想要进去找里面的东西,这两尊雕像应该拦不住他才对。 可为什么判官会说向飞跃是因为闯入了十九层地狱被守门的雕像拦住了呢? 她看向判官,发现他同样一脸惊恐,还不等他们做出反应,门里却突然传来一个雄厚的声音道,“好久不见了,白泽,既然来了,何不多留一会儿?” 第48章 虚惊一场 竟然轻松就制服了看守的雕像?难道他就要出来了吗? 安然有些害怕,穷奇身为四大凶兽之首,恶念极强,如果他真的从十九层地狱出去了,那世间又会变成一片炼狱。 不过事实证明她还是想的太多了,一道金光斩开了黑气,原本被黑气缠绕的两尊雕像从黑气中飞跃而出,他们高举大斧又连续劈出几道金光,直接将周围的黑气斩散了去。 黑气消失了,他们也听不到穷奇的声音了,而那两尊雕像则是也回到了来原位置。 白涧长舒了一口气,“吓我一跳,我还以为穷奇真的要出来了。” 在场的人谁不是吓了一跳呢。 看着周围打斗的痕迹,不难看出这种场景几乎每过一段时间都会上演,如果他们在这里待的久了,难免会影响到里面的穷奇,可不能让他有机可乘。 “看情况这里应该没什么事。”,安然说,“我们还是先回去,免得在这里呆的久了,被影响气息。” 几人一致点头表示赞同。 回到冥府,安然坐在椅子上问判官,“现在向飞跃在哪里?” “牛头马面看守着。”,他回答说,“不过我已经让人过去传话了,他们应该一会儿就会把人带过来。” 安然点了点头,然后便听见白涧在缠着安诺问,“你快告诉我,你的珍茶藏在哪里的。” 安诺不高兴的走到安然身后,“哪有什么珍茶,你想多了。” “你别不说实话,我上次可看见你喝了。”,白涧回味道,“那茶香百里之外都能闻见,你别这么小气,赶紧拿出来给我们尝尝、” 安然也来了兴趣,百里之外都能闻到茶香的茶,那拿出去可以换不少钞票呢。 她抬头问安诺,“你真有那么神奇的茶吗?” 安诺沉默了些许,他可以对白涧扯谎,但是却不能对安然说谎,他缓缓的点了点头,说,“有,不过只剩半包了。” 安然欣喜道,“拿来我看看。” 安诺有些舍不得,但还是乖乖的走去搬了张凳子,他踩在凳子上,然后从梁上取下一个黑色的锦盒,白涧见状就要去接,安然快步走过去将他撞到一边,然后挡在了他前面。 白涧很是不服气,还想拉她一下,不料白泽瞪了他一眼,他已经抬起的手又悻悻的收了回去。 安然从安诺的手里拿过锦盒,她才将锦盒打开一个小口,就有一股淡淡的香气从里面飘了出来,白涧激动道,“没错,就是这个香味。” 安然有些质疑,这香味虽然好闻,但味道却比较淡,真能向白涧说的那样百里之外都能闻见清香? 白涧看她不信,便说,“要不你将盒子给我,然后你往外走远点,看看我是不是夸大其词。”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注意。”,她下意识的护住了怀中的锦盒,心怕被白涧动手抢了去。 安诺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安然自然知道他是舍不得这半盒茶叶,毕竟这么珍贵的东西,向来都是可遇不可求。 她问,“阿诺,你这茶叶是从何处得来的?” 安诺说:“之前一位游行的道长意外来到了冥界,我接待了他,并安排人将他送了出去,他临行前为了感谢我,就给了我一包茶叶。” 随即他又解释道,“因为起初这包茶叶是被油纸包裹着,并闻不到其中的味道,我就以为是普通的茶叶,就一直将它搁置在货架上,还是一次判官来找我说事,因为太晚了又比较犯困,就打开泡了一些,然后才发现这茶叶的奇妙之处。” 安然点了点头,反复打开锦盒看了又看。 “阿姐,我去帮你拿点热水来。”,他说。 还不等安然回答,白涧就迫不及待道,“给我也来一点。” 眼看安诺就要出门了,安然连忙唤住了他,“回来,拿什么热水,我又不喜欢喝茶,要喝我也只喝奶茶。” 她能看出安诺对这茶的喜爱,不然也没必要把它藏在房梁上面。 虽然安诺事事都听她的,也事事都为她着想,她也不能抢了安诺喜欢的东西。 在她的记忆了,安诺很少对那些东西提的起兴趣,目前为止她知道安诺喜欢的只有大白菜,现在多了一个,就是这半盒茶叶。 她将茶叶塞回到安诺的手中,小声叮嘱道,“藏好了,可别让白涧偷去了。” 安诺一脸笑意的看着她,说,“放心阿姐,他偷不去的。” 白涧在一旁左瞧瞧右看看的,想找个机会从安诺手里把茶叶抢走,但每当他抬头查看情况的时候,就会对上白泽那双冷酷的眼。 他没忍住向白泽翻了个白眼,白泽轻轻皱眉,他又立即怂了,悄悄往门口挪去,而白泽也顺着他离开的方向慢慢走向了门口。 一出门,白泽就揪着他的领子道,“我警告你不要打那半盒茶叶的主意,不然。” 他左手握拳在白涧面前比划了几下,“揍你。” 白涧缩了缩脖子,嬉笑道,“大家都这么熟了,揍我就没必要了。” 白泽冷哼了一声,两人说话间,牛头和马面已经带着向飞跃走出了电梯。 白涧见状立即从白泽的手里挣脱了出来,他怎么说也算是冥府的一个管事,被人拎着衣领训斥,多没面子啊。 “白涧大人。” 牛头马面同时向他问候。 他故作深沉的点了点头,斜着眼睛看着站在两人中间的男孩,问,“这就是向飞跃吗?” “是。”,两人齐声答道。 “恩。”,他瞥了一眼白泽,淡定的对两人说,“冥王和判官还在里面等着,你们俩先把他带进去,我稍后就过去。” “是。” 牛头和马面领着向飞跃走进了办公室,他看了一眼白泽,发现白泽白了他一眼之后也走过去了,临走时还警告他说,“别想打那半盒茶的主意。” 白涧心想,大哥你能不能不要提醒我,你不说,我说不定都忘了。 安然趴在桌上看着桌前眼泪汪汪的向飞跃,问,“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去那个地方?” “姐姐。”,向飞跃止不住的流泪,哭声也越来越大。 安然伸手为他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安慰说,“你别怕,只要你和我说实话,我是不会为难你的。” 说罢,她又复问了一遍,“告诉我,你为什么去十九层地狱?” 第49章 借通天镜 向飞跃的哭声止住了,但还是在不停的抽泣,安然也不打断他,想着等他自己哭累了就不会在哭了,反正他们时间还多,到时再问也不迟。 而向飞跃见她不问话,慢慢的抽泣声也止住了,不过安然只是张了张嘴,还未发声,他又作势要哭。 安然忍不住看向一旁,真受不了这孩子。 小孩子不能随便凶,万一对他幼小的心灵造成伤害怎么办? 白涧捏着他的脸恐吓道,“小子,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如果再哭哭啼啼,不把事情给我交代清楚,我就把你扔十八层地狱,让他们吃了你去。” “呜~” 向飞跃又要哭,白涧一个眼神过去,吓得他只得把哭声又憋了回去,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但转了许久也不见落下来。 他被白涧唬住了。 安然他们在一旁看着谁都不做声,然后就把主场交给白涧。 他还是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说,你去十九层地狱做什么?” “是里面的那个大叔,让我出去帮他取一个东西。”,向飞跃支支吾吾道,然后他从裤兜里掏出一颗拇指大小的黑珠子,“另外一个大叔说让我把这个东西交给黑房子里的那个大叔,但是我还没进去,就被抓住了。” 他指的黑房子里的大叔应该就是穷奇了,那外面的另一个大叔会是谁? 白涧从他手上拿过那颗黑珠子,左瞧瞧右看看的,瞅了许久都没瞅出个所以然来,“这东西既不是琉璃也不是琥珀,也没什么异常,看起来就像个玻璃弹珠。” 说完,他把珠子递给了安然,“你来看看。” 安然也学着他的模样对着光照了照,恩……什么都没看出来。 这颗珠子就这样一传一的,在每个人的手上都过了一遍,最后送到白泽那里。 白泽盯着珠子看了许久,然后竟一口吃了下去,这可惊呆了安然。 她连忙跑到他身边,担忧道,“都还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你怎么就吃下去了,赶紧吐出来。” “没事的。”,白泽安慰她说,“这只是一颗普通的妖丹,对我造成不了什么影响,放心。” 安然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安诺有些不信,趁着安然不注意,凑到白泽身边问,“那真是妖丹吗?” 白泽摇了摇头,“是饕餮的内丹。” “什么?”,安诺满脸惊讶,饕餮的内丹怎么会在这个小孩子手上,他压低了声音问白泽,“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先看看能不能再从这个小孩身上问出什么线索。”,他看着向飞跃对安诺说,“不过这些事先不要告诉安然,我怕她心里不安。” “我知道。”,安诺轻叹了口气,“就我阿姐那个性格,如果让她知道了这事,她怕是要愁死哦。” 白泽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安然所在的地方,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 安然站在桌子旁边静听着白涧审问向飞跃,据向飞跃自己交代,他第一次跑出冥界是因为一个声音的指引,按照他的描述,不难猜出那个指引他的声音就是被关押在十九层地狱的穷奇。 只是她想不通,穷奇被关押在十九层地狱,那里又有雕像守护,他是怎么能和这个小孩子对话的? 难道他就是穷奇选中的人? 安然把自己的猜测和大家说了一遍,判官盯着向飞跃看了许久,说,“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有什么办法可以验验吗?”,安然问。 “有。”,安诺说,“在长白山天池下有一块通天境,可观寻人都三生三世,如果这个孩子真的和穷奇有关系,那么通天境里必定会出穷奇的影像来。” 怎么又是长白山? 安然有些不悦,试探着问:“那我们现在去长白山?” “事关重大,还是尽早弄清楚比较好。”,白涧已经迫不及待道想要出发了,他心里想着长白山是云弋的老巢,没准还能把随珠再拿回来,但他看大家都没有动作,他不禁催促道,“还愣着干嘛啊?赶紧走啊。” “走。”,安然开口,大家才有所动作。 在判官的带领下,他们出了冥界就到了长白山的地界,不过现在这个正值寒冬,此时长白山但温度又要比上次来的时候要更冷一些。 而且天池在长白山最深处,要想到那里去,必须得要翻过面前这几座重叠的小雪山。 判官怕寒,直接裹上了大棉袄子,走起路来笨重的很,看起来很是滑稽。 他一脸疑惑的看着众人,问,“你们都不怕冷的吗?” “我们有毛。”,几人异口同声道。 “好。”,判官重重的叹了口气,“你们都不是人,就我一个是人。” 这是在骂我们吗? 看着眼前这白茫茫的雪山,安然也有些不喜欢,她问判官,“就没什么办法能直接到天池吗?” 判官无奈,“要是有的话我早就带你们直接过去了,没办法,冥界的路只能通到这山前,还是老老实实走。” 这怕是得要走到天黑。 “唉~”,她发出一声绝望的叹息,安诺见状提议道,“阿姐,要不你在外面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我们去就好了。” “这样……不好。”,说实话她是很心动的,找个地方休息,也不用冒着寒风走那么远,但如果这样的话,她就没法得到第一手消息了。 现在就向飞跃到底是不是被穷奇选中的人这个问题,已经卡在了她心口,如果不把这个事情搞明白,她根本就无心去做其他的事情,更别说是休息了。 “我还是随你们一起去。”,她想了想说,“我就是嘴上抱怨抱怨,你们都别理我。” 说完她大步走在了前面,白泽连忙跟在她身后护着她,心怕她会摔跤。 一行人穿过重重雪山来到天池时已是深夜,远远的他们就看见天池边亮着光,本以为是生活在此的狐族,没想到走进一看发现竟然是云弋和那小蜘蛛精。 小蜘蛛精在往天池里扔东西,而云弋则是坐在她身边满脸笑意的望着她。 安然不解,忘情花的花茎还在她这里,这小蜘蛛精是怎么恢复记忆的? 很快,云弋也发现了他们并向他们招了招手。 安然走进一看发现小蜘蛛精往天池里投的是一些干草料,感情她还是忘不了养鱼,不过这么大的天池,要喂饱那些鱼得要多少干草料啊。 云弋起身问白泽,“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们遇到了点麻烦。”,白泽说,“需要借通天境一用。” 第50章 白泽吐血 “借通天境?”,云弋眼神有些躲闪。 白泽皱了皱眉头,问,“怎么?不借?” 白涧往前走了一步,撸了撸袖子就准备去和云弋讲讲道理。 “倒也不是说不能借给你们,只是……”,云弋为难道,“只是通天境在这天池底下,要拿必须得下水,你说这么冷的天,下去不得冻死。” 白涧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就是下趟水吗,怎么跟要命似的,我不怕冷,我去拿。” 说完他就跳进了天池,白泽想拦都没拦住。 “他能行吗?”,安然小声问。 “不行。”,白泽摇了摇头说,“通天境认主,只有云弋才可以取出来。” “啊。” 安然探头往天池中看了一眼,“那白涧岂不是白跑一趟,等下肯定又要骂骂咧咧的跑回来的。” 白泽也很无奈,“我刚想拦他的,但是没拦住,他动作太快了。” 云弋站在一旁也很心虚,“等一下他上来会不会骂你们?” 安然想了想说,“骂我们的可能性不大,骂你的可能性比较大。” “现在趁他还没上来,你还可以去补救一下。”,白泽看着他说,“你自己选。” 我有的选吗? 就算我现在不下去,一会儿白涧上来喷我一顿我还是得下去,现在先去还能免一顿骂。 云弋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下水去取镜,他脱掉外衣,伸脚试了试天池水的温度,“嘶~好冷~” 看他站在天池边要跳不跳的样子,安然恨不得过去帮他一把。 云弋还在犹豫,一颗头却突然从天池里冒了出来,刚出水面就大喊了一声“白泽。” 这声吓得云弋一头扎进了水里。 白涧愣愣的看着岸上的几人,不解的问,“他干吗?” “他下去陪你取镜子啊。”,安然蹲在岸边说,“那个通天境认主,如果云弋不亲自下去,你是……” 她话还没说完,白涧就从水里掏出一块黑色的镜子,“这东西不是通天境吗?” 安然看了看白泽,“这是吗?” “好像是。”,白泽不确定道。 他对白涧喊,“你先拿上来看看。” 白涧缓缓向岸边游来,然后把镜子交给了白泽,白泽用手轻轻抚了一下镜面,原本漆黑的镜面立即变得清晰,镜中显示的则是他的本相。 “让我也照照。”,安然忍不住的把头凑了过去,镜中的她变成了一副獬豸的模样,“真神奇。” 她像判官招了招手,“赶紧把向飞跃带过来照照。” 白泽举着镜子,判官领着向飞跃站在镜子面前,起初镜子里还很正常,就当众人都以为没事,松了一口气时,镜中突然升起一团黑气,而那团黑气则是缓缓凝聚成了穷奇的模样。 安然惊诧的看向白泽,“真是穷奇。” 白泽收起镜子,说,“我们回去再说。” 他把镜子交给了小蜘蛛精,说:“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一会儿云弋上来了你将这镜子还给他。” “好的。”,小蜘蛛精接过了镜子,然后看向安然,对她说了声,“注意安全。” 安然笑着点了点头,安然便随着白泽他们离开了,小蜘蛛精则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陷入了沉思。 镜子里的这个人怎么不是我? 回到冥界后安然先让牛头和马面把向飞跃带到一边,而他们则是回到白涧的办公室商讨怎么处置向飞跃。 白涧说:“穷奇生性暴戾,如果任由那个小子留在冥府,我怕会生出乱子来。” 安然也很犯愁,问,“有什么解决办法吗?他现在已经是个魂了,总不能把他打的魂飞魄散,那想想就很残忍。” “倒也不用让他魂飞魄散。”,白泽说,“送他去投胎,然后再安排个靠谱的人去他身边守着,只要他不与穷奇接触就好。” “可以。”,安然表示赞同,但这件事情非同小可,稍有差池就可能会酿下大祸,必须要找个靠谱的人去,可是找谁去呢。 “那让谁去守着他?”,她试探着问了声,“有推荐吗?来个靠谱点的哈。” 安诺想了想说,“我去。” 白泽也附和说,“安诺可以。” “我也觉得安诺可以。”,白涧也凑热闹道。 “那……”,安然还是有些舍不得,安诺才刚从冥界出去没多久就给他安排差事,这会不会太仓促了点? 但眼下她也确实想不到可以派谁去做这件事,不过虽然是看管向飞跃,但也是在人间,她思考了会儿说,“那就由阿诺去送向飞跃转生。” 安诺点了点头,随即便离开了。 看着她愁眉苦脸的样子,白涧不满道,“干吗苦着张脸?安诺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诶~” 她叹了口气,“我不是不放心,只是觉得苦了阿诺了。” “就这点小事。”,白涧拍了拍她的肩膀,“他只需要每天盯梢就可以了,又不是让他去奶孩子,你就别多想了。” 她轻轻“恩”了一声,然后拿了张凳子坐在窗边,目送着楼下的安诺离去。 只是她这凳子还没坐热,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暴力的踹开了,谁这么大胆来打劫冥府? 她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来人竟是云弋。 他一脸惊慌,走进来就质问,“安安在哪里?” 安然疑惑,“小蜘蛛精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我从天池上来安安就不见了,我以为她跟你们在一起。”,云弋慌乱道,“你们别和我开玩笑了,赶紧把她还给我。” 安然看云弋这着急的模样,意识到小蜘蛛精可能真的丢了,她连忙说,“你先别着急,我们也真的没和你开玩笑,当时你还没上来,我们把通天境给安安之后就离开了,当时白泽还交代她把镜子给你来着。” “通天境也不见了。”,云弋深吸了一口气,“我上来的时候天池边上什么都没有。” “通……通天境也不见了啊。”,她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她拉了一下白泽的衣袖,轻声问,“通天境是做什么用的?丢了要不要紧啊?” 白泽听到通天境丢了,脸色也很难看,他说,“通天境是深渊之门的钥匙,如果真的只是丢了倒是没什么紧,只要不落到饕餮手里就可以了。” 说完,他突然感觉胸口一阵绞痛,他捂着胸口,脸色煞白。 “白泽你怎么了?”,安然慌忙扶住他,其余几人也连忙靠了过来。 他抓着安然的手安慰说,“我没事。” 话音刚落下,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血中还夹带着一颗黑色的珠子,安然一眼就认出那就是先前白泽吞下去的那个珠子。 “你不是说这只是个普通的妖丹,对你身体没有伤害的吗?” 第51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 白泽话还未说出口,血中的那颗黑色珠子突然飘了起来,白泽连忙伸手去抓,但是却抓空了。 他急忙对安然说,“先别管我了,赶紧抓住那颗珠子。” 安然也不敢耽搁,虽然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但看白泽这么着急,它的来头肯定不小。 她踩着窗户,纵身一跃跳下大楼,追着珠子而去。 白涧焦急的问他,“白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没有解释,而是说,“白涧你去跟着安然,那颗是饕餮的内丹,它突然失控肯定是饕餮出来了。” “不是。”,白涧绝望,“这穷奇的事情都还没解决,饕餮怎么又出来了呢?” “你别废话了。”,白泽催促他道,“赶紧跟上去。” “行行,我马上去。”,他正准备走,但又听到白泽咳嗽了一声,不放心的折了回来,问,“你的伤势没事?” “我不打紧。” “那我走了。” 说完,白涧就快步离开了办公室,判官也紧跟着他离开了,“我也跟去看看,多个人多分力。” 云弋正想离开,白泽叫住了他,他站起身,用手背抹去了嘴角的血迹,问,“我有件事一直想不通,为什么白涧可以轻松从天池里拿到通天境?你可以给我解释一下吗?” “你在怀疑我?”,云弋皱着眉问。 “我不是怀疑你,我只是想不通。”,他走到云弋面前,再一次问,“通天境认主,为什么白涧可以轻松的拿上来?” “这我确实不清楚。”,云弋转身背对着他说,“当时我下去时没有看见通天境也是吓了一跳,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这一切我都不不知情。” “我信你。”,白泽沉默了些许,率先离开了办公室,“不知道安然那边情况怎么样了,我得先过去看看,你也快些去找安安。” 安然追着那颗珠子一直追到冥界出口,那颗珠子突然在那里停住了,好像就等着她去抓。 她不假思索的走了过去,伸手就抓住了面前的珠子,那珠子也不挣扎,就躺在她的手心里不动了。 她盯着手里的珠子看的入神,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站了一个人,直到一只手从后面搂住了她。 她连忙挣脱,警惕的看着面前这个穿黑衣的长发男人,“你是谁?” 男人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而是伸出了白皙修长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他轻轻掰开她的手指,准备从她手中拿走了那颗黑色的珠子。 安然警觉的握紧了手,往后连退了几步,“你是饕餮?” “可怜我还一直记着你呢。”,他失落道,“没想到你竟然不记得我了,安然呐,我真对你感到失望。” 什么东西? 安然不解,我应该记得你吗?还对我感到失望? 我爹都说以我为荣呢。 “你的感觉是怎样的,对我而言一点都不重要。”,她紧握着手里的珠子,冷笑道,“我想的是要怎么把你送回到深渊去。” 饕餮双手插在兜里,歪着头一脸笑意的看着安然,“恐怕你不能如你愿了,我这次出来,就不可能再回那个鬼地方去。” “安然,别留在白泽身边了,跟我走。”,他向安然伸出了右手,但安然完全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 他冷笑了一声道,“别怪我没提醒你,白泽已被我内丹重伤,虽然不致命,但起码损了他五成功力,等穷奇出来,他就彻底完了,如果你现在愿意跟我走,我还可以保你一命。” “不需要。”,她决绝道,她是不可能离开白泽的,也绝对不会让穷奇离开十九层地狱,“只要有我在一天,穷奇就不可能从这里走出去。” 饕餮不屑的冷笑了一声,但随即又皱起了眉头,“没想到你竟然转生成了冥王,如果是安诺,我会直接杀了他,但是你,我还真不好下手呢。” “你。” 这饕餮竟然敢当着她的面说要杀了阿诺,真是好大的口气,这里可还是冥府,她岂能容他造次。 她举起右手,亮出了手里的珠子,“这是你的内丹,你说我如果捏碎了它。” “如果你捏碎了它,我的神力就会全部回到我身上。”,他笑着打断了安然的话,并且表现出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你碎了它啊,最好是马上碎了它,这样我就可以立马去杀掉白泽了。” 安然犹豫了,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被骗了,等她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饕餮已经到了她面前,手一挥就夺走珠子咽了下去。 他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笑道,“安然,你还是这么好骗啊,如果你刚才真碎了这丹,说不定就有机会把我送回去了。” 他伸手捏着安然的下巴,挑衅道,“只可惜,你现在没有机会了。” “你这个骗子。”,安然咬着牙道。 “我如果不骗你我就死了。”,他松开了安然,然后往后退了一步,“再说了,你不也骗过我吗?而且还不止一次,难道你都忘记了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安然愤怒道,她不知道这个饕餮安的什么心,为什么一会儿说对她失望,一会儿又说她骗他,她压根就不记得自己和他有过什么瓜葛。 他这是想和自己打感情牌吗? 但是他们没得感情啊。 就在此时,白涧带着数百阴兵赶了过来,饕餮见状竟转身离开了,安然刚追了两步他就消失了。 好家伙,刚才不是还那么狂吗?怎么这一下跑的这么快? 白涧连忙走过来问她,“有没有受伤,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没事。”,安然让他不要激动,“他抢走了内丹,还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然后你们来了他就走了。” 白涧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不然我还不知道回去怎么和白泽交代呢。” “白泽现在怎么样了?” 方才饕餮说白泽被他的内丹重伤,可千万不要有事。 白涧摆了摆手,“他方才让我出来找你,现在怎么样了我也不知道。” “我先回去看看。” 她说完就走了,留白涧一个人站在原地大喘气。 “我好不容易跑过来,这……这又得马上回去,这算什么事嘛。” 第52章 多年前的那天 安然回到办公室并未见到白泽,就连云弋也不见了身影。 她又试着打了白泽的电话,对方显示无法接通。 这时判官突然闯进来道,“冥王,出大事了,有人从十八层地狱跑出去了。” “我现在没时间,你吩咐下面的人去抓。”,她耐着性子说。 现在穷奇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又冒出来了个饕餮,还有人从十八层地狱跑出去了? 最近这是走的什么神仙运气。 白泽也不知道去哪里了,电话也不接,她怎么还有心思去抓人。 她见判官站在一旁许久未动,便忍不住问,“你还有什么事吗?” 判官瞥了她一眼,小心翼翼道,“这个恐怕下面的人抓不了,怕是还得您亲自去一趟。” 她深吸了一口气,忍着心里的火气,“这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抓个人都抓不了?” “倒也不是抓不了。”,判官看了一眼她的表情,说,“从十八层地狱跑出去的那个人叫徐昇,听说他之前好像和安诺有点过节,而且他恶念不低,如果去抓,恐怕要耗费大量人力,就可能会影响到其他工作。” 徐昇。 这名字听着怎么也那么耳熟? 安诺素来不与人结怨,这徐昇既然和安诺有过节,那肯定也是个不好惹的角色。 她说,“把这人的资料发我手机上,我稍后去看看。” “好,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判官就离开了,不一会儿她的手机上就收到了一封短信。 她打开信息,放大了那人的照片仔细瞧了瞧,只觉眉眼看起来非常的熟悉。 最近好像见过。 她离开冥府时又给白泽打了个电话,仍是无人接听的状态,他怎么又一声不吭的离开了? 她站在忘川河边,这附近竟然没有一艘靠岸的船,那些摆渡人天天把“只渡有缘人”挂在嘴边,她堂堂一个冥王,在岸边竟然等不到船,难道是他们之间的缘分不够吗? 她走上拱桥,在这里可以将忘川河上的情况一览无余,在众多船只中她又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那个额头有个恐怖大疤痕的老人。 那个老人也看见了桥上的她。 安然拿出手机,打开判官发给他的那个照片,发现照片上的徐昇竟与这老妪有几分相似。 她说怎么感觉那人的眉眼很是熟悉,最近好像也见过,那叫徐昇的不就是她亲儿子吗? 安然又忆起了一段令人愤然的往事,那件事是她最不愿意回想的,而造成这一切不幸的罪魁祸首就是这老妪和她儿子。 当初为了她能在此安心受过,好等功德圆满再入轮回道,所以安诺骗她说她的儿子早已入了轮回,她才在此待了三百年。 若让她知道徐昇其实是被冥王关押在十八层地狱几百年,还不知道她会搞出什么事情来。 但愿徐昇在离开冥界之前没有见过她。 安然回到阳间的第一时间就是赶往下河县,那里住着一个和徐昇渊源很深的人,所以她猜测徐昇一定会去找他。 她赶到下河县时已是晚上十点,但现在距离她要去的地方还有好一段距离,她想打车过去,但尽管她把车费提的很高还是没有人愿意载她。 一个师傅好心提醒她说,“小姑娘,不是我们不愿意去,这时间实在是太晚了,而且你说的那个村子啊偏的很,全是泥巴路,不好走。” “是啊是啊。”,另一个师傅附和道,“而且我还听说那个村子最近还出了庄命案,听说凶手就是村里人,现在都还没有抓到呢。” 凶案? 安然心里一惊,可别是她要找的那个人死了。 她不愿意放弃,便说,“各位,我加钱可以吗?一千块钱?有人愿意去吗?两千?” 那些师傅你看我,我看你的,然后都缓缓摇上了车窗。 安然不解,这年头连钱都不愿意赚了吗? 没车肯进村,但她的事情也不能耽搁啊。 无奈她只能步行,沿着路边走了一会儿,她突然听到身后有马蹄的声音,回头一看是个赶着牛车的老人。 她疑惑,这怎么还有牛车在马路上走呢?交警都不管的吗? 牛车在她面前停下了,老叟拿下头上的斗笠笑着问她,“小姑娘,是要去王岭村吗?” “你怎么知道?”,安然警惕的问。 那老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笑呵呵道,“那进村的路可不好走,不过老头子我顺路,要不要我载你一段?” 安然犹豫了会儿,然后还是坐上了牛车,这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几百年前的那天。 那天,她同样是坐着一辆牛车去的王岭村。 不过那时是白天,她还记得那时,烈日当空,太阳炙烤着大地,河床干涸,所到之处就如沙漠一般,每走一步都能扬起大片黄沙。 那一年旱的非常厉害。 她还记得那时拉牛车的老人对她说,“下河县已经有一年没下雨了,太阳毒辣的很,就算是冬天也有三十几度,它晒死了庄稼,烤干了河水,我们日子过得苦的很啊。” 安然说:“我沿路而来也曾看见有山川绿湖,你们为何不离开此处去另谋生路呢?” 老人笑着摇了摇头对她说,“我人老了,我的牛也老了,都走不动了,不然我也想带着它去…不求能吃饱饭,只要是能喝到水就可以了。” 她坐在牛车上,抬头望着烈日炎炎的天空,这是有人犯了天忌,所以天才不给降雨,要想破除天忌,必须要找到源头。 而且她已经查到天忌的源头就在这下河县的王岭村。 可能是因为天忌的原因,下河县的情况确实要比其他地方严重许多,在外面她偶尔还能看见些青色的风景,但自进了下河县,她沿路看见的都是枯黄的被扒去了皮的枯枝杆。 牛车颠簸了一下,差点把她抖下来,她睁开眼发现老牛趴在地上,老人则是蹲在它旁边心疼的摸着它的脸。 安然打算从牛车上下来,她手撑着车轴,突然摸到草下有异物,她将干草轻轻掀开,发现里面躺着一个脸色枯黄的女人,她已经被晒干了,皮肤紧贴着骨头可以看见骨廓。 安然将干草重新盖好,然后走到了老人身边。 老人双眼含泪的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老牛,对她说,“姑娘,我怕是没法再载你去王岭村了。” 他指了指尘土飞扬的前方对安然说,“你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大概再走两个时辰就可以看到王岭村了。” 安然看了一眼一望无际的黄土,轻轻说了声“谢谢”,但她没有离去,而是蹲在了老人身边。 她将手搭在老牛的额头上,嘴里轻轻念着口诀。 第53章 疯女人 当她把手拿开时,原本已经奄奄一息的老牛瞬间有精神满满的站了起来。 老人看着复生的老伙计高兴的热泪盈眶,一直称赞安然,“您真是活神仙转世,不,您就是天上派来解救我们的神仙呐。” “不敢当。”,安然微笑着说,“这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老人突然沉默了,些许,他掀开牛车上的那堆干草,露出了里面的尸体,“您有办法救救她吗?” 安然摇了摇头,“她已经死了有些时日了,因为这里温度的原因保的她尸身未腐,现只怕她的魂魄早已入了转生。” “也罢,生死各安天命。”,老人重重叹了口气,又将干草盖了回去,“她走了一了百了,可怜家里那个五岁的孩子没了娘要怎么活啊。” 安然抚摸了一下那尸体紧握成拳的手,“我想她离开的时候也一定很不甘心。” 在这天旱穷食时,谁会忍心抛下自己的孩子独自离去,她肯定也是没有办法才想离开的。 “如果当初她肯听我的话,说不定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老人摇了摇头,眼眶发红,“虽然生活苦了些,但起码能活着啊。“” 安然读出这老人话里好像还有其他意思,听他的话,他好像知道些什么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她问老人,“阿公,您刚才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和她说了什么?她为什么没有听你的?” “唉~” 老人先是叹息了一声,然后说,“也不是什么隐秘的事,就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村里开始传起一个说法,说在下河县的安溪洞里住着一对神仙,他们神通广大,无所不能,只要你愿意拿东西去和他们交换,他们就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东西。” “你不信吗?”,安然问。 “什么狗屁神仙?”,老人冷哼了一声,不屑道,“这根本就是扯屁,也只有那些小孩子会信,如果他们真有本事,倒不如直接降一场大雨,这样大家都会心服口服的供奉他们,问世间有哪尊佛祖菩萨会要求他的信徒以生命为代价去换取一口水?” 以生命为代价换取一口水,这口水得是多么贵重啊。 但对于这种情况她也无可奈何,她不能降雨,也不能去了这干旱,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到触犯天忌的人。 只有让犯忌之人向天赎罪,这天才有可能恢复正常,这世间才能恢复正常。 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老人拉停了牛车,说,“姑娘,我们到了,这就是王岭村了。” 安然看着眼前这些已经起了裂痕的矮房,喃喃自语,“这就是王岭村吗?怎么和白泽说的不一样。” “你是有朋友来过这里。”,老人笑着问她,言语中透露着强烈的惋惜,他说,“以前的王岭村可不是这样,以前的王岭村很美的。” 他指着远方向安然比划了一下,自豪的说,“你别看现在这里光秃秃,以前这里都是桃树,每到春天桃花盛开时,桃花的香味会传遍村子的每一个角落。 因为我们这里地处偏僻,也鲜有人来,来过的人都说羡慕我们这里,舍不得离开,他们说这就像…像那个什么…世外桃源…唉,只可惜。”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眼眶湿润,“只可惜现在都没有了,王岭村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会有机会恢复的。”,安然说。 她用手扫去了石碑上的尘土,露出了上面“王岭村”几个字。 老人走到她身边,看着石碑上的字摇了摇头说,“回不去了,村里的人走的走,死的死,留在这里的要么就是像我这样的老人,要么就是小孩妇女,而且最近因为‘神’的出现,又有不少人葬送了性命。” “节哀。”,安然安慰他说,“我会想办法帮你们的。” 老人摇了摇头,“我不是不信你,只是你一个女娃娃又能做什么呢?” 安然没有说话,感情这老人是忘了她刚才救活他老牛的事情。 两人说话间,安然发现有个影子一直在墙边徘徊,她以为是豺狼虎豹之类的,为了老人的安全,她率先走过去瞧了瞧,然后她发现站在这墙后的是一个小男孩,看他的模样,大概四五岁左右。 她将小男孩叫了出来,那小男孩有些怕她,往后退了退,然后张开着双手向老人扑了过去,“乔爷爷。” “是小喜啊。”,老人用力抱起了他,关切的问,“你怎么不在家里呆着?跑出来做什么?万一有坏人把你抓走了可怎么办?” “我想我娘了。”,被老人叫做小喜的男孩微微嘟着嘴说,“我娘都好几天没有回来了,乔爷爷,您说我娘她不会也像我爹一样不要我了?” 老人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马车上的干草,然后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对小喜说,“傻孩子,胡思乱想什么呢?你娘她怎么可能会舍得抛弃你?她是出去帮你找吃的了。” “可是我不饿,我只想要娘。”,他说着说着就伤心的哭了起来,任由老人怎么哄都无济于事。 安然也意识到,干草下面的那一具干尸,可能就是这小喜的娘亲。 她走过去对小喜说,“你莫哭了,只要你乖乖听话,姐姐就带你去见你的娘亲。” 听了她这话,小喜立即停止了哭泣,老人张着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现在这种情况,老人也不敢独自把小喜放回家去,他把小喜带回了自己家,安然也跟了过去。 在路上他们遇到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那个女人穿着一身破烂的衣服,见着小喜就直接扑了上来,她抓着小喜的肩膀一直大笑着重复说,“你娘死了…你娘死了。” 她疯狂的模样,吓的小喜浑身颤抖,老人连忙将她拉开,训斥道,“说什么胡话,赶紧一边玩去。” 那女孩哈哈大笑了几声,然后指着牛车上的干草堆对小喜说,“你娘就在那里…你娘就在那里。” 老人紧紧抱着小喜不敢松手,安然看了一眼马车上的干草堆,发现并没有露出什么端倪。 若不是她先前就知道,这根本看不出里面藏了一个人,这个疯女人是怎么瞧出来的? 她是在胡言乱语吗? 但看着又不像。 第54章 徐昇 她看向那个疯女人,发现那个女人也同样在盯着她看。 那个女人不停用手指着安然,并且一边指着她一边嘻笑着说,“我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你是来杀我的。” 安然只当是这女人是在胡言乱语,她可没想过杀人。 那女人嘿嘿笑了两声就跑开了,在转角的时候,她还回头看了一眼安然。 安然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刚才那一瞬间,她突然感觉那个女人不疯了,反而是一种十分清醒的眼神看着她,那感觉就好像是要把她看穿一般。 以前除了她爹爹,她再也没有过这种被人一眼看穿的感觉。 那个疯女人是真的疯吗? 小喜没有勇气去掀开那堆干草,而是一直看着安然。 安然知道他是信了那个女人的话,他看着安然是因为他期待,因为安然刚才对他说过,只要他乖乖听话,她就会带她去见他娘亲,所以他不愿意承认他娘亲已经死了。 尽管他和那个女人关系很好。 安然微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没有说话,老人抱着他走进屋他也没有在犟,只是在进屋时,他问了安然一声,“你真的会带我去见我娘吗?” “会的。”,安然抿嘴一笑的,“我是不会骗你的,但前提是你必须听话,不能捣乱。” “好,我会乖乖听话的。”,小喜紧紧抱着老人的脖子跟着老人进了屋,而她则是留在外面,按照老人的吩咐把牛车牵到了村子后面。 这里已经有了一座空坟,墓碑上刻着乔石之墓,乔石就是那个老人的名字,这是他为自己准备的墓地,不过现在却需要先给小喜的娘用上了。 她掀开干草堆,打算先把小喜的娘抱出来,只是她的手还没有碰到干草,就有一只白皙的手从草里伸了出来,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吓了一跳,难道诈尸了? 不过想想也觉得不可能,尸体都干成那样了。 而且这只手太过白皙了一点,一点也不像之前看到的那个干枯的模样。 谁会躺在这里捉弄她呢?除了刚才碰到的那个疯女人。 她挣了挣手,冷声道,“赶紧松开我,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那只手一下就松开了她,她揉了揉被捏的发红的手腕,那个女人也从草堆里面坐了起来,她盘腿坐在牛车上,怀里抱着小喜他娘的尸身。 她一脸笑意的看着安然,好像完全不知道,害怕。 倒是安然疑惑的很,开始她是看着那个女人离开的,而且在这期间,这辆牛车从未离开过她的视线,这个女人是什么时候走到牛车上面去的? 她竟然一点也没有发觉。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她和天忌有没有关系? 安然警觉的看着她,而她却总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傻呵呵的。 安然从她怀里夺过小喜娘亲的尸身后就没打算再理她,就当她准备把尸身放进墓中安葬时,那女人却一把将她推进坑中,然后再次夺走了尸身。 安然急忙从墓坑里爬出来,顺着那个疯女人离开的地方追去,好在她不是往村里跑的,如果她扛着这具尸身去找小喜,那结果她不敢想象。 小喜肯定会伤心死的。 安然追着她来到一处山丘,这里地势曲折,高低不一,稍不小心就可能会踩空滑倒。 这疯女人对地势熟悉,左拐右拐的不知不觉她就绕道了安然的下面,安然站在山丘上,看着下面那个扛着尸身跑得飞快的白影子,不由得震惊。 她到底是什么来路?虽说那是具干尸,不重,但如果换作是她扛着,也未必会有这女人跑得快。 她不敢耽搁,心怕跟丢了那个女人。 夜幕已经降临,安然跟着她的脚印来到了一处山洞,令她惊讶的是这山洞中竟然有水,而且还有不少谷物,山洞最深处的台子上,还摆放着鲜红新鲜的水果。 这些东西不该出现在一个已经旱了快一年的地方。 她正疑惑着,后面却突然传来了人走路的脚步声,安然回头一看,发现是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男人,那男人真的还算俊俏,但看他的面相不太好,像是个阴险毒辣的人。 他看见安然的时候也是一愣,随即笑着问,“你是哪家的姑娘?竟生的如此好看,也是夏河县的吗?我以前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安然装作一副娇羞的模样,扯谎道,“我自小就在夏河县长大,因为家父管的严,不许女儿外出,所以一直未曾出来过,可是现在情势所迫,不得不出来寻找生路。” 那男子快步走到她身边,围着她转了一圈,赞叹道,“不错,看你的模样也确是有千金小姐的范。” “既是找生路,那你算是来对地方了。”,他从后面抓住了安然的双肩,诡笑道,“你也看见外面的情况了,黄沙遍野,你再看看我这里,水源充足,粮食富裕,还有新鲜的瓜果蔬菜,你不如就留在这里,我可以保你衣食无忧。” “是吗?”,安然轻松的从他手里挣脱出去,她靠在一旁的石壁上,挑衅道,“我前些日遇到个高人,那高人同我说这天灾即将结束,一切又将恢复原状,我是个喜欢自由的人,我可不想一直留在这小小的山洞。” 男人的表情明显有些不悦,重重的拍了一下石壁,后面的可能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尴尬的咳嗽两声,又恢复成了满脸笑意的模样。 他劝说安然,“现在外面骗子多的很,你可不要被他们糊弄了,是大旱乃是天忌所致,如果找不到源头,是永远不会结束的。” 安然微微一愣,没想到这人竟然还知道天忌,也真是没想到,这小小的夏河县竟卧虎藏龙。 首先是那个跑的飞快,把她引到这里的疯女人,然后是眼前这个一语就道出天忌的男人。 那个女人明显是刻意把她引到这里来的,也不知道她有什么阴谋。 而眼前这个男人,眼神阴鸷,一看就是个狠角色。 她决定在还没有摸清对方底细之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她走的到男人身边,将手搭在了他的肩上,谄笑道,“俗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若你真能保我衣食无忧,留在这里陪你也不是不可以。” 男人很是兴奋,“你能想通就好。” 安然笑了笑,问他,“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徐昇。”,他激动的说,“我叫徐昇” 第55章 妖族禁术 “徐昇?” 安然复念了一声他的名字,随即视线落在了一旁的奇门八卦图上。 她离开了徐昇,走向那个八卦图,徐昇见状连忙走上来挡在了那八卦图前,“这个东西很重要,动不得。” “很重要?”,安然伸手轻轻撩了一下他的下巴,笑问,“比我还重要吗?” 徐昇顺势握住了她的手,一脸色相,“自然不能和你比。” “那……” 安然把手抽了出来,转身背对着他,故作生气道,“那你就让我看看那东西,你若不给我看,就说明你根本就不喜欢我,那我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 说完,她就作势要走,徐昇连忙抓住她的手挽留,“你不要生气,给你看就是了。” 他牵着安然走到那八卦图前,但他仍是不让安然靠的太近,还叮嘱她说,“只能在这远远的看,万万不能靠的太近。” “我知道啦。”,安然笑着回应了他一声,然后便专心看起和八卦图来。 这近近一看她发现这并不是正常的八卦图,只是和八卦图长的比较像而已,中间的图案是一黑一白的两个女人,不仔细看就会错认为是太极图,图外也不是南离北坎东震西兑,而是一些细小的符文。 由于隔的较远,那些符文太小,看的还是不太清楚。 她刚想走进一点,徐昇就拉住了她,对她摇摇头说,“不可靠的太近。” 安然笑了笑只得退了回来,她的只觉告诉她这幅图不简单,但她现在不能轻举妄动,只能再另寻时机来看。 她手掩着嘴打了个哈气,疲惫道,“我在外面走了一天了,实在困的很。” “困了好啊,我带你去休息。”,徐昇迫不及待的搂着她的肩膀,安然在心里默默的翻了个白眼。 她假装迎合,由着徐昇将她带到一个洞窟,这里装饰很简单,但该有的东西一样都不少,而且看这个石洞里装饰的使用程度,推测徐昇也是才来这个地方不久。 她在洞里走了一圈,发现徐昇就站在洞口,一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她掖了掖衣领,娇羞提醒道,“我要休息了。” “好的。”,徐昇笑着应了一声,不但没有要离开,反倒是向她走了过来。 安然愣了一下,这家伙感情不是要今晚和她一起睡? 她往后退了一步,不小心踩到石头崴了一下脚,顺势倒在了床上,徐昇见她如此主动,便迫不及待的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脱衣。 安然嫌弃的翻了个白眼,她感觉到身下的被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脚踢开了准备扑上来的徐昇,徐昇猝不及防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做什么?”,他愤怒道。 安然笑了笑,假装无辜,“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来扶你。” 她连忙起身走到徐昇身边将他扶起,还一副谄媚的模样对他道,“你不要生气嘛,我真不是故意的。” 徐昇看她无辜的模样,也不好再生气,任由着她将自己扶了起来。 只是刚站起来,他又想对安然动手动脚。 安然抓住了他的手,然后指向床上,弱弱的说,“床上好像有东西。” 徐昇十分不情愿的回头看向床上,发现他的床确实有被人动过的痕迹,他示意安然不要害怕,然后则是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安然轻手轻脚的跟在他身后,徐昇掀开被子,床上竟然躺着一具干尸,安然一眼就认出那具干尸就是小喜他娘亲。 再看徐昇的脸色也不太好。 “啊!” 她站在徐昇后面故意尖叫了一声,吓得徐昇一个哆嗦,他愤怒呵斥她道,“你做什么?” 安然一脸无辜,“我害怕。” “……” 徐昇深吸了一口气,脾气瞬间变得暴躁,原本对她的那股色劲也消失不见了,“你给我出去。” “不要啊!”,安然满脸委屈,“你不是说要养我的吗,你不能赶我走啊……” “滚!”,徐昇怒斥道。 好的呢,我巴不得赶紧离开这呢。 虽然心里无所谓,但脸上还是要装作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那我走了。” 她用袖子点了点眼睛,假装抹泪,快步离开了。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刚才还一副要爱死她的模样,现在转眼就把她轰了出来。 刚走出去,她一改刚才伤心的模样,回头往洞内看了一眼,发现徐昇还站在床前,目不转睛的盯着床上的那具干尸。 她可没打算直接离开,趁着现在徐昇还在对着那具干尸发呆,她准备去再看看那副奇怪的图。 她按照记忆返回到之前的洞窟,一进去就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她用手掩了掩鼻子,寻着味道源头走去竟走到了那副八卦图附近。 她躲在石头后,发现一个穿着温婉的女人正往那副八卦图上浇着一些红色的液体,而她每多浇一下,那八卦图上的红光就越红,越诡异。 这里的血腥味这么重,不难猜测那个女人浇的就是血。 但据她所知,这附近百里已经少有活物了,她是从哪里搞来这么多血的。 那女人一桶血浇下去,八卦图散发的红光已经足以将整个山洞照亮,安然看见那个女人往后退了几步,然后一些红色的符文缓缓从八卦图上升起,这一下安然也看清了那些符文。 这是妖族的文字,而且这也不是什么八卦符,这是妖族的禁术,施此术者可以通过此阵窥探天机,从而借机获取强大的神力以及不死之身。 这种禁术有违天道,而且十分残忍,如果想要练成这种法术,就需要用九十九个至阴的童子的鲜血来浇灌法阵,这种法术是一千年前一个妖道发明的,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被人给正法了,而据说那本秘卷也被焚烧了。 可已经过去一千年了,怎么还有人会这种邪恶的术法。 看这法阵的强度,可知他们已经残害了不少孩子。 法阵上的符文已经全部显现,那个女人走到太极图中央,两个一黑一白的女人从地下钻出来围绕在她两侧,而她闭着眼睛,一脸享受。 安然从地上捡了个石头,她掂量了下石头的重量,感觉合适之后她咬破手指,涂抹了些鲜血在石头上,然后将石头抛进法阵中。 她的血有破邪解咒之效。 那颗带血的石头滚到女人身边,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原本红色的符文被白光吞噬,地上的太极图也应声碎裂,红光消失,山洞里又恢复了黑暗。 法阵被破,女人遭到反噬瘫坐在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而与此同时,山洞之外的那个疯女人突然感觉胸口一痛,她低头一看发现胸前的白衣已经被血染红。 她没有害怕,反倒是满脸笑意,“看来成功了呢。” 第56章 危欣乐 安然刚准备离开,却又撞见了跌跌撞撞跑来的徐昇,她不得不又退回到石头后面藏着。 徐昇走到那个虚弱女人身边,抱着她关切的问,“怎么会这样?” 那女人摇了摇头,“不知道,开始还好好的,就突然……” “你感觉怎么样?”,徐昇问。 “我没事。”,女人咳嗽了几声,不甘道,“就是阵法被破了,我们一切的努力都白费了。” 她抓着徐昇的双臂,激动道,“小昇,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们不能就这样放弃啊。” “没事的。”,徐昇抱着她,拍着她的背安慰她说,“娘你听我说,我已经找到可以直接成仙的办法了。” “真的吗?”,女人的情绪立即平复了下来,她迫不及待道问徐昇,“你找到什么办法了?快告诉我。” 徐昇思考了些许,说,“你还记得半个月前来找我们的那个女人吗?” 李春儿点了点头,疑惑道,“可那个女人不是已经死了吗?她能怎么帮我们?” “她是帮不了我们,但他儿子可以。”,徐昇冷笑了一声,表情阴鸷,“我看过了他儿子的生辰八字,那乃是至阴之命,如果能用他的魂魄来滋养阵法,不但能修复这破损的阵法,甚至可以直接成仙。” “当真?”,李春儿脸色的兴奋之色难以抑制,“那事不宜迟,我们赶紧把那个孩子找来。” “急不得。”,徐昇说,“我发现危欣乐最近老在那个小子身边转悠,怀疑她肯定也是发现了那个小子的特别之处,我们如果贸然下手,她肯定会出手阻拦,我们得好好商量个计策才行。” “那个死丫头。”,李春儿咒骂了一声,“我们好心救她,没想到她竟忘恩负义反过来对付我们,要让我再抓到她,我一定让她生不如死。” 徐昇收拾了一下地面上的八卦图碎片,然后就搀扶着李春儿离开了。 安然从暗处走出来,捡起刚才自己丢出去的石头,她拿起石头看了一眼,发现上面的血迹已经变成了黑色。 犯天忌的东西,她找到了。 就是因为这对母子修炼禁术,窥探天机,从而犯了天忌,导致天怒,所以天才会对人间将灾,大旱不雨。 现在只要废了这阵法,除了这对母子就能解除天忌。 安然没有听到他们的计划,只晓得他们要去抓小喜来祭阵,于是她打算从根源上来解决问题,直接杀了这对母子。 她毫不避讳的走进放着小喜他娘的那个山洞,那里是徐昇的住所,而李春儿受伤,他肯定会回到那里去给她疗伤。 不过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徐昇他们并没有回来,就连小喜他娘的尸体也不见了。 正当她疑惑时,洞口突然传来了异响,她转身,发现洞口已经被一块大石堵住了。 她快步走到洞口,只听外面传来了徐昇得意的声音,“早知你来历不浅,只是没想到你竟然能伤了我阿娘。” “你想怎样?”,安然站在里面问。 徐昇冷笑了一声,“我已经事先在这里设下了禁制,你就算有天大的本领也使不出来,当然了,你长的这么漂亮,我自然舍不得杀你,等我成仙之后我就回来娶你。” 成仙? 安然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成魔还差不多,残害生命,窥探天机,竟然还妄想成仙? 真不知道这个人脑子里在想什么。 外面没有声音了,徐昇应该是走了,他们的目标是小喜,她必须在他们之前赶过去,这样才能保证小喜的安全。 徐昇说在这里设下了禁制,很奇怪,她竟然什么都感受不到。 她右手握拳,一拳重重打在堵在门口的石头上,石头应声碎裂。 安然大步走出去,无意间看见石块下面有一个黄色的东西,她拿起一看发现是一张黄符,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反正她是没看懂写了什么。 她能在上面感受到法术,但那法术十分微弱,既是放在这门口,想必就是刚才徐昇所说的那个禁制。 她手一扬,直接将那黄符丢在一旁。 她走出山洞,顺着山丘一路往下,在路边她看到一个石碑,那石碑不高,如果不是被它绊到,安然还真发现不了它。 石碑上的字已经被侵蚀,依稀还能辨出‘安溪洞’三字。 乔石老人说过,下河县安溪洞里住着一对神仙,难道就是指的徐昇和李春儿他们两人? 安然赶会到王岭村的时候发现村口站着一人,走进了些看发现是白天扛着尸体跑的那个疯女人。 安然警惕的看着她,问,“你想做什么?” “你别紧张。”,她安慰了安然一声,然后坐在了石碑旁边,“我对你没有恶意。” “你不是疯的吗?怎么变得这么清醒?”,安然仔细的打量了她一番,才发现她浑身都是血,“你受伤了?” 她叹了口气,无奈道,“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才不想装疯子呢?现在时期特殊,他们对外来人都很警惕,如果不装疯子,我怕是近不了小喜的身。” “你接近小喜有什么目的?”,安然冷声质问她,随即又想起在山洞里听到的徐昇和李春儿的对话,他们提到一个叫危欣乐的人,莫非… 她试探着问,“你是危欣乐?” “你知道我?”,她微微有些惊讶。 “不知道。”,安然说,“我猜的。” 危欣乐笑了笑没有说话,安然看了眼她胸口那大片血迹,忍不住的问,“你看起来伤的很重,是怎么弄的?” “你弄的。”,她说。 “我弄的?” 安然一头雾水,她来这里还未伤过任何人,她承认她是对徐昇和李春儿起了杀心,但也还没来得及动手,至于眼前这个危欣乐,她跑的飞快,这也只是她和她的第二次见面而已,她什么时候伤过她? “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安然不满道,“我何时伤过你?” “在山洞时。”,危欣乐笑着说。 安然仔细想了想,她确实没有再山洞伤过她,反正她之前也疯疯癫癫的,安然也全当她是在说疯话了。 她打算进村,危欣乐却伸手拦住了她,“不用进村了,我已经去看过了,小喜被他们带走了,乔老爷子已经死了。” 第57章 算了,就这样吧 “你说什么?”,安然不敢相信,她就比他们后一步出山洞而已,而且她来时还是绕了个近路,那两个人怎么还能走在她的前面? 危欣乐看出了她的疑惑,问,“你知道如果一个人如果灵魂出窍,他的速度有多快吗?” 传说一个人如果以灵魂姿态赶路,可日行千里,若真如此,那徐昇和李春儿走在她前面也不足为奇了。 “现在你明白了吗”,危欣乐说,“其实他们的真身一直就在安溪洞中,出来抓人的不过是他们的灵魂。” 安然明白了,她有些懊恼,为何出来时没有再仔细搜查一下山洞,那样她就能阻止他们了。 她转身要走,危欣乐又叫住了她,“你要去哪里?” “自然是回安溪洞阻止他们。”,安然回头看了她一眼,问,“你还有事吗?” “我随你一起去。”,危欣乐抬头看了一眼夜空,声音略显悲凉,“说到底这一切还是因我而起,不如就从我这里结束。” 她这后面一句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 安然不太理解,不过既然她说要与她一起,便催促了一声,“走,万一去晚了就耽搁了。” “别着急。”,危欣乐丝毫没有她这般紧张,她仍是看着夜空,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安然也学着她的模样抬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原先来时还有月亮,现在连月亮都走了。 “如果他们想用至阴男童祭阵,必须要在阴年阴月阴日阴时作法才能将威力发挥到极致,我算过了,三天后的子时便是一年之中的至阴之时,他们肯定会在那时出手,在祭阵之前,他们是不会伤害小喜的。” 她说完,又抬头看向了夜空,她问安然,“我听人说人死后会变成星星,是真的吗?” 安然没有回话,她又叹息了一声说,“这夜空真单调啊,连一颗星星都没有,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星星了,如果我死了,我一定要变成天上最亮的那个星星,然后每天准时出现。” 她伸手指了指天,“要不就在那个位置…恩,不行,那个位置太凶…还是靠左一点。” 安然不理解,“你为什么总说自己要死了?” 她看着安然笑了笑没有说话,沉默了些许她站起来说,“乔石老爷子的尸体还在村里呢,不如我们先去把他葬了。” 她说完,也不等安然回答就径直走进了村里,安然看了一眼安溪洞的方向,不知为何,她竟选择相信危欣乐。 眼看她就要走没影了,安然快步跟了上去。 老爷子的屋里黑漆漆的,安然拿出一颗珠子放在桌上,屋里瞬间变得亮堂起来。 危欣乐凑到珠子旁边仔细瞧了瞧,惊喜的问安然,“这是夜明珠吗?” “不是。”,安然答道,“只是一颗普通珍珠罢了。” 普通吗? 危欣乐伸手戳了戳那珠子,这东西都能发光,怎么就普通了。 她捧着珠子期待的问安然,“这个珠子你能送我吗?” 安然疑惑的看了她一眼,随即道,“你要你就拿去。” “真的?”,她激动的快要跳了一起来,又觉得是自己听错了,于是又复问一遍,“你真的愿意把这颗珠子送给我吗?” “恩。”,安然肯定的点了点头。 看着危欣乐那副痴迷的模样,她不禁摇了摇头,说好的来安葬乔石老爷子呢,怎么一下子就被一颗珠子迷了神,忘了正事。 她走到桌子旁边,发现老爷子就躺在那里,他的眼睛还睁着,脖子上的青色手印鲜明可见。 安然伸手帮老爷子合上了眼,并承诺他说,“您就安心去,我会把小喜带回来的。” 老爷子的眼睛闭上了,危欣乐拿着珠子站到她身后,说,“老爷子的魂没了。” 安然自然也发现了,那两个人心狠手辣,而且又懂得灵魂出窍,对灵魂研究颇深,也不知老爷子的灵魂是被他们擒了去还是直接打散了。 “先将老爷子的肉身安葬了。”,她说。 危欣乐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然后配合着安然把老爷子但尸身抬到了牛车上,安然牵着牛车一路往村后走,走到了她白天准备用来安葬小喜他娘亲的那个墓地前。 危欣乐坐在牛车上,看着墓前的碑笑出了声,“原来老爷子把自己的墓都给准备好了。” 安然皱了皱眉头,责备道,“老人家都走了,你这样笑成何体统?” “唉~” 她叹了口气,顺势躺在了牛车上,“生活在这种情况之下或者还不如死了好,你知道外面那些干枯的树为什么没有皮了吗?都是被人剥下来吃了,你知道小喜他们每天吃的是什么吗?” 她看着安然,似乎是在等她的回答。 安然摇了摇头。 “吃从地里筛出来的土。”,危欣乐冷笑了一声说,“你没有想错,就是种地的那种土,小喜他娘每天早上都会用细筛子去筛土,然后再就着一些干草来煮做成窝窝头吃,这东西不能吃多,吃多了就拉不出来。” 随即她又坐起来拍了拍拉车的老牛,说,“这老牛就是老爷子的命,宁可自己饿着不吃一口饭,也舍不得饿着它,也好在这村里的人都走完咯,就剩老爷子和小喜他们娘两,不然这牛能活到今日?” “天灾无情啊。”,她长叹了一声又躺下了。 “天忌解除了就好了。”,安然一边捧土一边道。 危欣乐勾着嘴角笑了笑,说,“我听说北方又要打仗了。” 安然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天灾或许还有的救,但人为的祸乱,恐怕天都救不了。” “你我能力有限,尽力而为。”,说完,她也将最后一捧土浇在了老爷子的墓上。 她拍了拍牛车,对危欣乐说,“走。” 危欣乐轻轻“恩”了一声,淡淡道,“你拉车。” 安然看了看她,倒也没有拒绝,她活了这么久,这还是她第一次给别人拉车。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竟然不舍得拒绝危欣乐。 要是换作其他人叫她拉车,她怕是早把别人祖祖辈辈都问候一遍了。 她牵着牛车往村里走,后面的危欣乐却没声了,可别就这么死掉了。 她忍不住开口问,“你身上的伤不治一治?” 危欣乐用手摸了摸胸口,然后又将手放下,无所谓的笑着说,“算了,就这样。” 第58章 欺骗 村里的房子大都没法住了,被太阳晒得墙身干裂,感觉轻轻一推就会倒塌。 危欣乐收不住手,推了一下旁边干裂的墙面,只听“轰”的一声土墙翻到,而因为少了一面墙的支撑,整个屋子都开始坍塌。 安然觉得事情不妙就率先溜到了一边。 这里气候本就干燥,房屋一倒更是掀起大片尘土,安然虽站的远,但还是免不了被尘土呛到,等坍塌声消失之后,她再走过去看时,发现危欣乐闭着眼睛站在那处,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泥人。 安然捂着鼻子走到她面前,只能看见危欣乐的两个鼻孔。 “你还好吗?”,她贴心的问候了一声。 危欣乐缓缓转头面对着她,然后睁开了眼睛,表情幽怨,“你怎么走的时候不叫我一声?” 看着她滑稽的模样,安然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她捂着嘴,声音断断续续,“我以为你能反应过来。” 危欣乐委屈的想哭,但又没有眼泪,只能在那儿干嚎。 这里没有水,也不能洗澡,无奈安然只能帮她去小喜家取一身小喜他娘亲干净的衣服给危欣乐换上,然后再用干布帮她擦去脸上的尘土。 危欣乐换衣服时她趁机看了一眼她身上的伤,她的胸口有几道很宽的裂痕,虽然已经结痂,但看起来还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而且这伤痕看起来既不是剑伤也不是刀伤,就和外面的干墙上的裂缝一样,是直接裂开的。 她犹豫了些许,还是忍不住问:“这伤是怎么来的?” 危欣乐笑着穿好了衣服,嘟着嘴说,“就突然这样了,或许是我太阳晒多了晒裂的,就像外面的那些干墙一样。” “时间不早了,休息。”,危欣乐笑着催促了她一声,然后就躺下了。 安然不喜欢和人一起睡,于是来的外面睡在了牛车上,牛车上有干草做铺垫,睡起来比较软和。 睡在外面的她,完全不知里面的危欣乐已经哭的泪流满面…… 这里的夜非常安静,既听不到蝉鸣也听不到风声。 即使睡在外面也完全不觉得冷,现在虽然是晚上,但那太阳就好像完全没有离开过一样,温度依然那么高。 时至半夜,她仍然热的无法入睡。 她闭着眼睛晃着腿玩,突然感觉头顶上方有个什么东西,睁眼就看见一张大脸,吓得她瞳孔都放大了些。 虽然那张脸很帅,但这样突然出现真的很吓人。 白泽站在一旁俯身看着她,她缓过神来用手拍了拍胸口,没好气道,“你干吗?大晚上的想吓死人啊?” 白泽给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他看了一眼危欣乐所在的屋,示意安然跟自己走。 安然从牛车上跳下,跟着白泽走到了村口,她不满道,“做什么这么神神秘秘的?” “你这边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白泽问她。 安然想了想说,“不怎么样,天忌我已经找到了,不过至阴童子被他们抓走了,我已经知道他们在哪里了,但是现在还不能动手,就像危欣乐说的,时机还未到。” “危欣乐?”,白泽皱了皱眉问,“那个女孩?” 安然点了点头,然后就想起了危欣乐胸口前的裂痕,她想着白泽知道的多,或许会有救治她的办法,便说,“我看她心地不错,也不像是个坏人,不过她现在身上受了很重的伤,你有办法救救她吗?” “救不了。”,白泽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说,“安然,不要和她有太多的牵扯,我怕……罢了,不说了。” 安然不乐意,“你怎么每次说话只说一半啊?” 白泽没有回答,而是说,“我得走了,你自己保重。” 说完,他的身影就消失了,安然这才反应过来这只是他的一个分身。 “原来只是一个分身,我就说你闭关没得个十年百年的怎么可能出的来。” 她忍不住吐槽了一声,“不过你也是讨厌,来了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就走了,不是说智者解惑吗?你这完全就是来给我增添烦恼的。” 她叹息了一声,走到了石前坐下,然后学着危欣乐的模样抬头看了一眼夜空,“真不知道这黑漆漆的天空有什么好看的。” 她心里正吐槽着,但是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心头一惊,有人在窥探天机。 难道是徐昇他们开始行动了? 她连忙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发现危欣乐说的时间是错的,至阴之时并不是在三天后,而就在今天的卯时。 完蛋了,现在已经寅时了,再过一个时辰徐昇他们就会拿小喜祭阵了。 原来白泽是来提醒她的,如果她真睡了过去,这天怕是要完了。 她慌忙起身往安溪洞赶,她到时发现洞口已经散发出红光了,徐昇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 她快步跑上去,刚要进洞,一只手却突然从后面拉住了她,硬生生将她拽了出来。 她站稳脚步一看,是危欣乐。 “你在做什么?”,她厉声质问危欣乐,“我那么相信你,你为什么要骗我?明明卯时就是至阴之时,你为什么要骗我再三天后,你知不知道,如果真让徐昇他们练成禁术,这天下会起多大的祸乱?” “我知道。”,危欣乐仍是一脸笑意。 安然深吸了一口气,无奈道,“你既然知道,现在就让我进去阻止他们,不然就晚了。” “我不能放你进去。”,危欣乐脸上笑着,但态度仍然坚定。 “为什么?”,安然不解,“难道你是要帮他们?” 她沉默了一刻,“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她手里拿着刀,但危欣乐却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她举着刀往她的脖子上刺去,她也不躲。 安然自然没下的去手,危欣乐顺势靠在她的肩上,笑着对她说,“现在里面的祭阵仪式已经开始了,你进去也是无济于事,而且徐昇和李春儿早已经修炼成了怪物,你是杀不死他们的,甚是还会把自己搭进去,从我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看见了你的劫数。” “什么劫数?”,她淡淡道问,但因为愤怒,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嘶哑。 “你会死在这个洞里。”,危欣乐突然伸手搂住了她的腰,“所以我不能让你进去。” 原来真的是她在故意说谎。 她红着眼,握紧了手里的刀,“你就不怕我真的杀了你吗?” 第59章 王岭村 “怕?”,危欣乐笑了笑,“我知道你是来杀我的,所以又不是很怕了。” 安然的手僵住了,很快她发现自己不能动弹了,是定身术,危欣乐对她施了定身术。 她记得第一和危欣乐见面时,她就说过这句话。 你是来杀我的。 她起初对她并无杀意,她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难道她有预知的能力? 天边已经泛白,洞里的红光也已经消失了,她知道祭阵仪式已经完成了,小喜死了。 但尽管这样,危欣乐还是不愿意松开她。 “事情还没有结束呢。”,危欣乐突然抬头对她说,“小喜还活着,你现在回村去,或许还能救他一命。” 她说完,原本抱着安然的手也松开了。 安然怎还会相信她的话,她越过危欣乐往山洞里去,这次危欣乐也没有再阻拦她。 她目送着安然进洞,然后自己则是转身离开,往王岭村去。 安然在洞里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徐昇他们的影子,意外之下她发现洞里还有一条通向后村的路,难道真如危欣乐所说,他们真的已经回到村子里去了。 她急忙赶回村子,然后就看见了她最不想看到的一面。 为什么坐在王岭村村口的石碑上可以看见不一样的天,因为那是一处天眼。 安然赶到时徐昇他们已经画好了阵法,诡异的太极图以那块石碑为中心向外衍生,在阵法的八个方位分别摆放着不同的身体部位,画阵用的颜料是红色的,不用想也知道那就是血。 危欣乐盘腿坐在石碑上,眼神空洞,发现安然来的时候,她还是回头对她笑了笑。 阵法已经催动,无数的红色符文缓缓升起,一黑一白两个的女人围绕在危欣乐身边跳着奇怪的舞蹈,危欣乐的表情逐渐狰狞。 她终于忍不住的张口向安然喊道,“杀我。” 安然双眼通红,化作了獬豸的模样冲进法阵中,尖锐的角直接刺进了李春儿的额头,李春儿的血溅在了小喜的头颅上,下面的符文立即变成了黑色,但这并不能阻止法阵。 也不知道为何,被安然重伤的李春儿竟然没死,反倒是举刀向她刺了过来,她虽然躲了一下,但那尖刀还是划到了她的脖子,鲜血浸湿了她脖子边的毛,然后顺着毛尖不停的滴落在法阵上。 她的鲜血融进法阵,在正邪两道力量大对抗下,法阵最后还是破了,一道刺眼的白光将整个王岭村包裹了起来。 她费力凝聚起了小喜的魂魄,在最后一刻将他送入了冥界,而至于徐昇和李春儿,他们已经不能完全算是个人了,他们确实得到了不死之身,或许是因为法阵中途被破了,他们并没有得到传说中的通天神力。 冥界来人把他们带走了,安然也没有再去过问过,因为后来李春儿主动交出了以前被吞噬的孩子的魂魄,所以冥王网开一面让她在忘川河上摆渡九百九十九个魂魄就可以去投胎转世,而徐昇不仅不知悔改,还恶意冲撞冥王,被罚下来十八层地狱。 冥王心善,为了能渡李春儿投胎,所以便骗她说他儿子已经去投胎了,这才让她静心在忘川河待了三百年之久。 但安然看她就是死性不改,从上次她放任恶鬼残害她时就可以看出。 冥界的人离开后这王岭村里就只剩下了她和危欣乐,她先去安葬了小喜的遗体,再回来看危欣乐时她已经奄奄一息了。 她用干净的布帮她擦去身上的血,起初她以为这些血都是淋上去的,直到她擦去之后才发现这些血都是从她身上流出来的。 危欣乐不好意思的用手捂住了脸,嬉笑着说,“不要看,我现在肯定丑死了。” “不丑。”,安然笑着摸着她的头,眼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她轻轻将危欣乐搂在怀里,心怕碰到了她的伤口,“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的。” “治我做甚?”,危欣乐责备她道,“我死了才好呢,我死了,这世间就不会再有这种害人的阵法了。” 她再次把头靠在安然肩上,担忧的问,“把你衣服弄脏了,你不糊怪我?” 安然摇了摇头,“不会。” “我就知道你不会怪我。”,她高兴的用手抱住了安然,而此时她的手上已经全是裂痕,鲜血不停的从流出,很快就染红了安然的衣衫。 “我本来在几千年前就应该死了的,却意外得到一滴你的血才能活到今日,我不想死,可我活着只能给世间带来灾难。”,她红着眼,满是自责,“如果徐昇他们不是碰到了我,也不会触犯天忌,天就不会降灾,也不会导致这么多人饿死,安然,你说我是不是罪大恶极啊。” “这不怪你。”,安然抚摸这她的头说,“你的存在没有错,是他们太贪婪了,如果他们不贪恋永生,不谈恋神力…” “安然,我要走了。”,危欣乐看了看自己已经逐渐变得透明的手,心里却有些害怕,她紧紧抱着安然,恳求道,“不要松开我,我害怕。” 安然含泪点了点头,然后眼看着危欣乐在自己怀里化作一点点碎片,然后消失不见,在她消失的那一刻,周围的法阵符号也随着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了。 她瘫坐在石碑前,她现在终于知道危欣乐在初见她时会说那句话了。 你是来杀我的。 因为她来就是为了天忌,而危欣乐就是天忌的根源,她就是千年前那个妖道写出的秘卷,后来被人焚烧,但却有一块残片被风吹到了冠豸山,意外获得了她的一滴血从而有了灵智。 她心地不坏,只是总有有心人想要得到她,不光是徐昇和李春儿,所有想要长生的人,都想得到她。 不惜一切代价。 一滴水落在安然的额头,将她唤醒了过来,她抬头,发现天空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雨势越来越大,打湿了干裂的土地。 …… “姑娘,我们到了。” 老人的声音把安然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她下了牛车,和老人道了声“谢谢”,然后看着村口的那块石碑又出了神。 自上次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来过王岭村,细算一下时间也有三百来年了。 她问老人,“大爷,你知道这村里有户姓危的人家吗?” 没有人回答她,她转身一看发现周围空荡荡的,哪还有那大爷的影子。 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第60章 梦,成真了 现在是晚上,又找不到人打听,她只得先四处看看,有没有徐昇的踪迹。 因为进村的路都是泥泞路,车子难行,所以村里的房子都是木制的,她边走边看,鬼使神差的在一户人家门口停住了脚步。 这么些年过去了,王岭村的变化确实很大,但这个位置她却记忆深刻,这里以前就是乔石老爷子家的位置,当时她还在这儿睡觉来着。 她就在那儿愣着站了一会儿,刚准备离开,那户人家的门却突然打开了。 安然抵不住好奇,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 开门的是一个穿着绿色军大衣的女孩,她头发乱糟糟的,看起来不修边幅,她抱着双手,一脸疑惑的看着安然,“你是谁?外地来的吗?” 安然点了点头,女孩四下看了看,发现没人便邀请她进来,“外面冷,要不进来烤个火?” 安然没有拒绝,她随着女孩走进屋里,发现里面空荡荡的,火坑边连个凳子都没有。 “你这儿先等一下。”,女孩说完就离开了。 安然四下看了看,发现屋门口只放了一双拖鞋,碗筷也只有一副,而且屋里静的很,看起来像是只有她一个人居住。 她走到火坑边看了看,又伸手捏了捏里面的灰,都已经凉透了。 女孩从外面抱进来一堆干柴,还带了两个草团子,她将草团子丢在地上,用脚将其中一个踢到安然身边,“坐这个。” 安然也没有拒绝,盘腿就坐下来。 女孩生好火之后就去关门了,还抱怨了声,“这什么鬼天气,真冷死人了。” 两人围着火坑而坐,屋里没有开灯,就这幽幽的火光照明。 女孩问安然,“你是从城里来的?” “算是。”,安然笑了笑,她搓了搓手,让手暖的均匀些,随即她问女孩,“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住吗?” 女孩点了点头,安然忍不住问,“过年了你爸妈都没回来吗?” 女孩摇了摇头,说,“我是个孤儿,没有爸妈,是牛爷爷把我捡回来的,不过他在去年也过世了,留下的老牛也走了。” 牛爷爷,还有老牛,安然一下就想到了今晚载自己进村来的那个老人和那辆牛车。 但她说牛爷爷已经去世一年了,那刚才载她的也应该不是女孩所说的那个牛爷爷,或许是同村的其他老人。 眼看火坑里的火要灭了,安然拿起一边的柴火准备添进去,她突然感觉手里的这根柴火看着眼熟,又连忙拾了起来。 “你干吗?”,女孩见她从火里取柴,吓了一跳,急忙凑过来抓着她的手检查,一边检查一边问,“怎么样,有没有烫到?” “我没事。”,安然笑着说。 女孩拿过她手里的柴火,没好气道,“这都丢下去了你还捡它做什么?你要的话,外面还有大把,我再给你拿就是了。” 说完,她又要把那柴火丢进去,安然连忙伸手拦住了她。 她拿着那块木柴问女孩,“这是你从牛车上拆下来的吗?” 女孩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她疑惑的问安然,“你怎么知道的?” “我坐过这牛车。”,她笑着对女孩说,“刚才就是一个牵着牛车的老人带我进村的。” 女孩感觉有些背脊发凉,下意识的看了眼身后,“姐姐你别吓我啊,这村里就牛爷爷有牛车,而且他都已经死了一年了,怎么可能载你进村,莫非?” 她一脸惊恐的指着安然,“你是鬼?” “我不是鬼。”,安然被她的表情逗笑了,然后将手里的木柴丢进了火坑,“我是人,活生生的人,不信你摸一下,还有温度呢。” 女孩小心翼翼的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脖子,“热乎的。” 安然笑了笑,她问女孩,“你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大半夜还把陌生人带进屋里,你就不怕我是坏人吗?” 女孩嘟着嘴,思考了一会儿,说,“怎么说呢?” 她向安然指了指自己鸡窝一样的头发,懒洋洋道,“你看我这个样子就应该知道我肯定是睡过了的,不过今天说来也奇怪,我一睡下就做梦,一睡下就做梦,而且还是重复的在做同一个梦。” “梦见什么了?”,她好奇的问。 女孩不假思索道,“我梦见有人要杀我。” 安然正在拿柴火的手顿了一下,随即笑着安慰女孩说,“做梦而已,不用害怕。” “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梦。”,她激动的抓着安然的手臂,说,“起初我也以为这就是个普通的梦,但是你来了,我就想可能真的有人要杀我。” “我来了?”,安然不解,“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女孩似小鸡啄米一般的点头,“因为我梦见你站在我家门口,这个场景我今晚已经重复梦了很多次,搞得我实在是睡不着了,所以我才爬起来开门看看,然后我一开门就看见了你。” “你知不知道那一会儿我真的要吓死了。”,她紧紧抓着安然的手,“关于梦见你的梦已经成真了,那关于有人要杀我的梦肯定也会成真的。” 安然半信半疑,不料女孩却紧紧抱住了她的胳膊,恨不得钻到她怀里来,只听她嘟囔着说,“我不管,既然你来了那你就得在这里陪着我。” 安然不解,“你为何一定要拉着我?” “因为在梦里那个人要杀我的时候,就是你救的我啊。”,女孩一脸诚恳的看着她,“你不会见死不救?” “当然不会。”,她笑了笑,说,“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危欣乐。”,女孩高兴的说道,“危欣乐的危,危欣乐的欣,危欣乐的乐。” 危欣乐,多么熟悉的一个名字啊。 火光下,她看着女孩的模样,确实和她有几分相像。 她正愣神,危欣乐却突然开口说,“在梦里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不一会儿应该就有人要敲门了。” 说完她就开始倒数,“三、二、一。” “叩叩叩” 门口果然传来了敲门声,危欣乐害怕的钻进了她的怀里,小声说,“他有刀,他会用刀撬门,然后闯进来。” 她话音刚落下,安然就看见门缝中有一个亮片反映着火光,那是一把匕首,匕首正一点一点点往上移,然后卡在了门栓上,外面的人用力往上一挑,直接将门栓挑开。 门开了。 第61章 还是死了 安然警觉的看着门口的方向,右手缓缓摸向一旁的木柴。 门开之后外面的人并没有马上进来,在月光的照映下,一道细长的影子从门口拉到了墙上。 “他要进来了。”,危欣乐缩在她怀里小声说。 安然仍盯着门口,只是不觉间握紧了手里的那根棍子。 门口的影子动了,一只穿着老式黑布鞋的脚伸了进来,与此同时,安然缓缓起身,将危欣乐护在了自己身后。 来人正是徐昇,和安然所料一样,他真的来王岭村了。 徐昇看见安然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他握紧了手里的匕首,冷声质问,“怎么又是你?” 可不就是我吗。 安然冷笑了一声道,“我就是来抓你的,徐昇,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从十八层地狱跑出来。” “我现在已经跑出来了,你能奈我何?”,他嘿嘿怪笑着看着安然,“我不但跑出来了,我还要报当年之仇,她要死,你也要死。” 他用匕首指着安然,情绪越来越激动。 安然完全不将他放在眼中,“我既然三百年前能擒你,今日也照样可以把你抓回去。” 徐昇不甘心,也不信那个邪,举着匕首就朝安然刺了过来,安然不屑的翻了一个白眼,抬脚就踹在了徐昇的胸口,直接将他踹飞出去撞到对面的墙上。 他捂着胸口剧烈咳嗽了几声,然后爬起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去。 安然正欲去追,却被危欣乐拦住了,她以为危欣乐是害怕,便安慰她说,“别怕,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不行。”,危欣乐摇了摇头,一脸严肃点对她说,“你走了他就会回来杀死我。” 安然看了一眼门外,想着既然危欣乐已经在梦里见过此场景了,那应该会知道徐昇稍后会往哪里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选择相信她做的一个梦,而且现在连她说的梦里的内容是真是假都无法查证。 她肯定是疯了。 但她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女孩吗? 她问危欣乐,“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你细细与我说一下,我好决定下一步怎么走。” 危欣乐点了点头,对她说,“你离开之后不就他就会返回来杀我。”,她指了指楼顶,“他是从这里下来的。” 安然抬头看了一眼楼顶,上面是黑灰色的瓦片,这种瓦片遮雨效果很好,但却不是很坚固,一踩就会碎,如果徐昇从上面过的话,肯定会出声音。 安然决定化一个分身去假装追徐昇,而她则是藏在门后准备守株待兔。 她让危欣乐就坐在火坑旁,往坑里多添一些柴火把火烧的旺一些,大概过了五分钟左右,头顶传来了阵阵瓦碎的声音。 徐昇来了。 安然抬头看了一眼屋顶,然后又看了眼危欣乐,她发现危欣乐正看着她这边。 她害怕被徐昇发现,便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看自己。 危欣乐缓缓把头移开,她低着头,迫使自己盯着火坑里的火看。 一片碎瓦掉落进火坑,吓得危欣乐颤抖了一下,随即一道银光闪过,尖锐的匕首已经到了她面前,她根本来不及躲闪。 安然从门后走出抓住了徐昇的手腕,就差一粒米的距离,危欣乐就完蛋了。 徐昇一脸震惊的看着她,她也不等徐昇反应过来,直接将他踹进了火坑,大火点燃了他的衣服,蔓延至他的全身。 安然早在开始摸灰的温度时,就已经在这里藏下来三味真火,她让危欣乐把火烧到最旺,就是为了掩饰三味真火的存在。 但徐昇有不死之身,这三味真火杀不死他,只能将他重伤。 火苗已经熄灭,徐昇躺在地上,浑身被烧的漆黑。 安然走到他身边蹲下,伸手轻轻戳了一下他的手背,触感就跟木炭一般。 她让危欣乐先回去休息,然后她自己则是叫来了判官商量对策,判官看着眼前这块木炭人,摸着下巴思考了一番,说,“冥界暂时没有其他可以收容他的地方,不如还是带回十八层地狱。” 安然点了点头,“随你,只要不要让他再跑出去就可以了,若是还有下次,我定不会轻易饶过你们的。” 我一定会扣光你们的工资。 “您请放心。”,判官拱手向她,保证道,“绝不会再有下次了。” 安然满意的点了点头,判官忍不住好奇,便问,“您是怎么这么快找到他的?” 安然仔细思考了一会儿,说,“因果。” 有因才有果,当初他们就是因为修炼禁术才落得如此下场,而禁术则是危欣乐,当年她耗费一半神力凝聚起了危欣乐的灵魂,将她送入转生,徐昇如果出来,肯定会第一时间来找危欣乐。 她催促判官,“你赶紧把徐昇带回去,免得时间拖的长了又出什么岔子。” 判官却说不急,随即他从宽大的袖子里拿出一本紫红色的簿子缓缓翻看了起来,约莫过了两分钟,他一拍簿子兴奋到,“找到了。” “找到什么了?”,安然凑过去问。 判官将簿子递给安然,解释说,“除了你叫我来,我还有另一件事要做,生死簿上有报,这里还有个生魂需要我带走。” 安然看着簿子上的名字愣住了,“危欣乐?” 判官点了点头,安然不懂,她明明已经救下了危欣乐,可为什么生死簿上她的名字还是被划掉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皱着眉问判官。 判官没有说话,而是示意她回头。 安然转身看向危欣乐房间的方向,发现房门被打开了,一个人影站在那里,而那个人影的右手上还提着一颗圆圆的东西。 那个人影看起来甚是眼熟,她就是忘川河上摆渡的那个老妪,徐昇的老娘李春儿。 安然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也出来了。 她还杀死了危欣乐。 这个好不容易转生成人的女孩,她今年才十八岁。 安然突然笑了起来,然后一边笑着一边弯腰从徐昇手里取过那把冒着寒光的匕首,她拿着匕首缓缓向危欣乐的房间走去,每一步都走的十分沉重。 她恨,恨为什么杀不死面前这个人。 危欣乐虽然死了,但好在魂魄未散,她还能再送她去转生。 这次她一定要亲自为她挑一户好人家。 第62章 怀疑对象 徐昇再次被送回到十八层地狱,只是这次他会不再孤单,因为李春儿也会一起去陪他。 折磨一个人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是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在乎的人受苦,而他除了愤怒和咆哮,却什么也做不了。 既然他们不会死,那她就让他们永远都活在这痛苦之中。 安然在忘川河边找到了危欣乐的魂魄,她找到她时,她正站在彼岸花中发呆。 “危欣乐。”,安然叫了她一声。 她缓缓回头,冲着安然温柔一笑。 安然深吸了一口气说,“出来,我送你去投胎。” “投胎?”,危欣乐摇了摇头说,“我不想去投胎,不,准确的说,我没有投胎的资格。” 安然愣了一下,不解的问,“你在胡说什么?” 不等她反应过来,危欣乐突然跑过来抱住了她。 危欣乐把头靠在她的肩上,双手环抱住了她的腰,就像三百年前那样。 她不敢相信,试着叫了一声,“危欣乐?” “恩。”,危欣乐用脸蹭了蹭她的肩膀,微笑道,“我都想起来了。” “想起来好啊。”,她喃喃念了一声,并没有多高兴。 危欣乐却始终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她对安然说,“安然,谢谢你又让我活了一次。” “不用谢我,这是天给你的机会。”,安然试图说服她,“我帮你去安排转生,转生的地方我已经帮你看好了,是个商业大家,他们家已经生了七个儿子了,就想要一个女儿,你转生过去一定会幸福的。” 她抬头看着安然,“谢谢你,这听起来就很美好。” 安然以为她同意了,便拉着她就要往冥府走,她伸手召来了摆渡船,她跳上船了,但不知怎么的,危欣乐却始终上不了船。 “这是怎么回事?”,她不解,于是又跳下船去准备先将危欣乐送上船,但不论她怎么努力,危欣乐的脚就是踩不到船。 她求助的看向摆渡人,不料摆渡人却对她摇了摇头,“生魂不愿上船,他人怎么努力都是无效的。” 说完,摆渡人就看向了站在岸边的危欣乐。 危欣乐不愿意上船? 安然不懂,难道她是对自己给她挑的父母不满意? 不应该啊,这可是这批次里最好的转生机会了,别人努力一百年都不一定能有这个机会的。 她正欲开口,不料危欣乐却抢先说,“安然,失去一半神力,还要被霉神附身是怎样一种感觉?” “你什么意思?”,安然皱了皱眉有些不悦。 危欣乐用食指指着她的胸口,笑着为,“还记得我之前说过我是因为你的一滴血才又活了前年吗?那滴血不但为我续了命,还让我能感受你的意识。”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算是你的一个分身,我能知你心中所想,能晓你从前所做之事。”,她说着就将手指插进了心口的位置,等她再将手取出来的时候,指尖上却粘附着一颗银色的小光点。 她轻轻将光点抛向空中,只见那光点围着她转了两圈之后就像安然飞了过去。 “不要。” 安然伸手想要阻拦,但那光点却直接钻进了她的手心,然后一缕黑烟从她额头钻出,消失不见。 那一缕黑烟就是霉神,是当初她求天时,天种在她身上的,因为天的力量之强大,所以这个霉神一直没有被人发觉。 危欣乐的魂魄变得越来越淡,她走到安然身边与她并排而站,她牵住了安然的手,“当初我魂飞魄散时你求天救我一命,代价是你的一半神力和永生霉神缠身……这个恩情对我而言实在是太重了,我背负不起。” “我本来在千年前就该死了的。”,她低声说道。 “我没想过让你偿还我什么,而且三百年都这样过去了,我早已经习惯了。”,安然皱着眉道,“你何必这样做。” “饕餮出世,十九层地狱的穷奇又蠢蠢欲动,如果让那霉神一直跟着你,你是斗不过他们的。” 安然侧着头警觉的问她,“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说过,我能知你心中所想。”,危欣乐看着她的眼睛回答说。 “我的时间不多了。”,她叹息了一声,然后给安然留下了最后一句话,“珍惜白泽,不要让自己后悔。” 说完,她就消失了,安然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但却什么都没抓住。 她站在危欣乐方才站的地方发呆,摆渡人也不敢擅自离去,但他的有缘人已到,他不想错过。 他站在船头,躬身向安然行了一礼,试问,“冥王您是否要乘船回冥府?” “不了。”,安然抬头看了他一眼,说,“你走。” 摆渡人匆匆离开了,也没和她说一声道别。 她又在那彼岸花丛中站了一会儿,正准备离开时却有一人从后面抱住了她,她愣了一下,正准备挣开,却听那熟悉的声音说,“我看你在这里站了许久了,是在烦心什么?” “烦什么?”,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饕餮跑出去了,十九层地狱的穷奇蠢蠢欲动,还有你。” 她挣扎着在白泽怀里转了个身,然后责备他道,“你怎么不吭一声就走了,打你电话也不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啊。” “我知道。”,他低头盯着安然看了一会儿,然后紧紧抱住了她,温柔道,“所以我这不是立即回来了吗。” 这家伙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腻歪,安然有些不适应。 她挣扎着从白泽怀里钻了出来,问,“你去哪里了?” “我去了趟长白山,查看了一下之前镇压饕餮的阵法。” “有什么收获吗?”,安然迫不及待的问,“他是怎么出来的?” “有人破坏了阵法。” “是谁?” 白泽沉默了些许,说,“我怀疑是安安。” “那个小蜘蛛精?”,安然不愿相信,“你是不是搞错了?她没理由这么做啊。” “但愿是我弄错了。”,白泽的表情有些凝重,随即他说出了怀疑小蜘蛛精的缘由。 他问安然,“你还记得通天境吗?” “记得。”,安然不假思索道,“上次我们回去时你把它交给了小蜘蛛精,让她代转给云弋。” “没错。”,白泽解释说,“其实解除镇压饕餮阵法的密钥有两把,其中一把就是你们獬豸的眼泪,还有一把。” “是通天境?”,安然抢话道。 第63章 行尸走肉 “那你为什么怀疑安安不怀疑云弋呢?”,安然表示不理解,“安安她没有理由把饕餮放出来啊。” “我相信云弋他不会这样做的。”,白泽为云弋辩解道,随后又意识到不妥,慌忙向安然解释说,“我不是偏袒他。” 安然表示自己能理解,便伸手示意他不用解释,她现在不想纠结云弋安安的关系,她关心的是怎么把饕餮送回去。 她问白泽,“你想到对付饕餮的方法了吗?” 白泽看着她,然后摇了摇头,安然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问,“之前饕餮是怎么被抓住的?” 白泽还是对她摇头,支支吾吾的半天没蹦出一个字来。 安然不解,“之前饕餮不是你抓的吗?” “算是我抓得。”,他的语气中尽是不确定。 安然质疑的望着他,“什么叫算是?” 白泽挠了挠头发不知道该怎么和安然解释,思考了半天说,“这其中的渊源很深,一时半会儿我也和你说不清楚,不如我们先去找到饕餮的下落,然后再想办法对付他。” 安然愣了,这是什么操作? 不都应该是先想到办法再去抓人的吗?就这样马马虎虎的去找别人,万一被人反杀了怎么办? 她还年轻,不想死这么早。 但她拗不过白泽,还是先跟着他去了阳间,为了保险起见,她又将剩余的那点三味真火拽到了兜里。 本来是打算还给判官的,e…她是要拿去对付饕餮的,所以用来充公判官应该不会有意见。 但世界这么大,他们要去哪里才能找到饕餮。 安然站在河边捡石头打水漂,白泽则是在一旁忙活他的追踪阵法。 只要将要找的那个人的头发或者他用过的东西放在阵法中,然后念口诀催动阵法就可以找到他的踪迹。 她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白泽的阵法图案已经画好了,她手里握着石子,又走近些瞧了瞧,担忧道,“我们没有饕餮的东西,这玩意儿还能追踪到他吗?” “放心,问题不大。”,白泽拍了拍手上的尘土,然后从兜里取出一把黑色的毛发,他将那团毛发丢进了阵法中,然后念诵口诀催动了阵法。 阵中升起一团火焰将那些毛发烧成了灰烬,随即白泽手一扬,那些灰烬缓缓飘到空中,白泽又拿出了安然那副几千年前的老地图,他刚把地图摊开,那些飞舞在空中的灰灰就飘了过来,它们附在地图上,形成了一条路线。 这操作把安然看的一愣一愣的。 “这…”,她指着白泽手中的地图,惊诧的问,“这不是我的那副古董地图吗?” “正是。”,白泽向她展示了一下图上的路线,夸赞道,“还是这种老地图比较好用,不像我之前用的那些新地图,画的太密了,古术都找不到地方。” 安然呵呵了,人家地图画的细致也有错吗? 她凑过去看了一眼,质疑道,“这地图上的位置这么抽象,你能看出来那是哪儿吗?” “这有什么看不出来的。”,白泽一脸轻松,指着地图上的路线给她比划了一番,说,“这不就是江徳吗?” 是江徳吗? 安然是一点都没有看出来。 不过既然他说是那就是。 突然安然的手机响了,她打开一看是判官发来的消息,不过当她看到信息内容的时候,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白泽看她脸色不对劲,关切的问,“怎么了?” 安然把手机递给了他,“你看一下。” 白泽拿过手机,点开了判官发来的那张图片,那是这两日生死簿上被划掉人名的记录,二月十七日,死亡人数比平时翻了三番,如果仅是这样,安然的脸色倒不至于这么难看,重点是冥府的人在阳间只找到三分之一的魂魄,而其余人的魂魄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白泽皱着眉问:“怎么会丢了这么多魂魄?” 安然从他手上拿过手机,“魂魄不会无缘无故消失,肯定是有人在搞鬼。” 停顿了一下,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怀疑是饕餮。” 怕是除了他,也没有人能在短短的两天之内杀死这么多人。 白泽叹了口气,说,“饕餮多留在人间一天,事情就会变得越发难以控制,时间不早了,我们必须得赶紧找到他。” 安然点了点头,现在她也管不了太多,这才是第二天,不知道之后饕餮还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来。 时间拖的越久,死的人就会越多。 他们赶到江徳时发现这里天空笼罩着大量乌云,气氛死气沉沉的,车子歪七扭八的停在马路中间,所有人都盯着手机,一脸痴迷。 安然伸手拉了一下路上的行人,想询问这是怎么回事,但被她拉住的那个人头都没抬一下,更别说是理会她了。 她干脆抢过了那个人的手机,没想到那人突然瞪大了眼睛盯着她,很快那人的眼睛就被红血丝充满,而且全身都在绷紧。 这模样吓得安然连忙把手机还给了他,“对…对不起。” 那人拿过手机之后就离开了,他才往前走了没几步,旁边的小吃店里又发生了爆炸,爆炸的冲击碎了玻璃,无数的玻璃碎渣向路边的无辜行人扎了过来。 白泽在发生爆炸的那一刻将安然护在了怀里,所幸他们躲得及时,都没有受伤。 刚才的爆炸几乎移平了小半条街。 尽快是面对这样的情况,那些没有受到爆炸波及的人仍在盯着自己的手机看,丝毫没有要救助这些伤者的意思。 安然想要拨打报警电话,拿出手机却发现这里一点信号都没有,既然没有网,那他们在看什么呢? 安然从他们身边走过,每个人的手机她都瞧了一遍,发现他们所看的都是一张白色的纯色图。 她搞不懂,这些人为什么会为一张白色的图如此痴迷。 还不等她多想,二十几个洁白的魂魄已经从爆炸后的废墟中走了出来,然后缓缓飞向天空,安然抬头,发现天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张漆黑的大口。 那些魂魄就像着了魔一般往那里钻,然后那大口一闭上,所有的魂魄都成了它的食物,当地下没有魂魄的升上去的时候,那张大嘴又藏进了云层中。 那就是饕餮,没想到他竟然藏到了云层里,地上这些行尸走肉一般的人,应该就是他的杰作。 第64章 一模一样的安然 饕餮贪婪,同样他也可以把人性的贪婪放到最大,安然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那些人会对着一张纯色的图看的如此入迷。 白泽为她解释说,“这张图就像一个虚无的空间,外人看什么都没有,但陷入其中的人却能在里面看到他想要的东西。 其实这里面的内容很丰富,而且他们每个人看到的都不一样,有金钱,有权利,有美女,不过这些都只不过是饕餮的骗术罢了,和深入幻境是一个道理。” 安然明白了,她问白泽,“这可有解决的方法?如果一直任由着他们这样下去,就算勉强躲过了一些火灾爆炸,但迟早有一天也会因为体力不支猝死。” 白泽抬头看了一眼漫天乌云,说:“只要将饕餮擒回去就好,只要饕餮不在了,这些幻觉法术就会自动消失。” 安然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把饕餮抓回去,但现在他们又没有万全之策,就怕打草惊蛇,如果饕餮跑了,后面会更加难搞。 她忍着心里那股强烈的想法,正打算和白泽一起离开时,天上的乌云却突然裂开了,一颗硕大的黑色眼珠露了出来,咕溜咕溜的转着,而且一直死死的盯着他们这里。 是饕餮发现他们了。 “不妙。”,白泽连忙伸手捂住了安然的眼睛,“不要看他的眼睛,会陷进去的。” 但却已经晚了,安然只觉得一阵眩晕,等她再恢复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身在一处陌生的地方,这里地势荒凉,遍地黄沙,一旁的枯树上站着几只乌鸦,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她。 “白泽。” 她冲着荒凉的沙漠,大声喊着白泽的名字,但却始终没有得到回答。 就在他努力寻找出路时,远处却突然出现一个黑色的人影,她以为是白泽,便激动地跑了过去,过去之后才发现那人竟是饕餮。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去,转身想要离开,转身之后却发现饕餮竟然又出现在了前方。 她想要用神力,但无论她怎么念口诀,神力是半点都施展不出来。 眨眼间,饕餮已经走到了她面前,伸手就要摸她的脸,但却被她躲了过去。 他的手僵在了原处,过了些许才收回来。 “这里是什么地方?”,安然冷声问道。 “我的幻境。”,他甩了甩手笑着说“知道你为什么用不了神力吗?因为在幻境里,我即是天,一切都得遵循我的规律来走。” 安然突然想起了那些如行尸走肉一般的人,皱着眉问:“街上的那些人,都是被你困在了这幻境里?” “没错。”,他得意道,“那些人心智脆弱,我只不过是稍稍给他们点甜头,他们就乖乖的进了我的圈套,不得不说,现在的人啊,都太经不起诱惑了。” “不应该啊。”,安然不解,“我心如止水无欲无求,你怎么还能把我拉入环境中来?” 饕餮沉默了些许没有说话,然后指了指她身后的地方。 安然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一阵金光差点闪瞎了她的眼,好多好多,堆积成山的金子。 “咳咳…” 她尴尬的咳嗽了声,幸好只是金子。 饕餮神色怪异的看着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财了?是钱不够花吗?” “你不懂。”,安然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掰着手指头与他细细算了起来,“之前租房要房租,现在自己买了房子还要交水电物业费,一天三顿点外卖配送费也贵的要死,出个门打车还要花大笔钱,另外我还要买衣服买化妆品买包包,大概算下来每个月也要小几千块钱,然还有……” “行了。”,饕餮打断了她,如果再由她这样算下去,怕是算到天黑都算不完。 他问:“我之前给你留的钱财你都花完了吗?” “什么?”,安然皱了皱眉,一脸质疑的看着他,“你给我留的钱财?不是在开玩笑?我可从来都没有拿过你的东西。” 饕餮心里不悦,怒喝道,“安然,你是真不记得我了,还是在故意和我绕圈子?” 安然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没好气道,“你莫名其妙,你和我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记得你?” 饕餮捂着胸口,心里一阵绞痛,随即他撸起左手的袖子,露出了手臂上那道长长的疤痕问她,“那这道疤你还记得吗?” 安然摇了摇头,“没印象。” “你怎么会没印象呢?”,他放下袖子,抓着她的肩膀情绪激动,“这道疤当初是因为你留下的,你怎么能说没印象呢?” “对不起…你冷静一点。”,安然无奈道,“我真的不记得了,话说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啊,我根本就不认得你啊。” 认错人了吗? 他怎么可能认错人。 他松开了安然,眼中尽是失落,然后缓缓转身背对着她。 安然想要趁机开溜,脚都还没抬起来,饕餮却突然转身抓住了她的左手,然后轻轻抚摸着她手腕上的那道疤痕,笑道,“我没有找错人,我找的就是你,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记得我了,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想起我的。” 安然把手抽了出来,一脸嫌弃的看着他,这家伙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还得尽早离开较好。 之后饕餮和她说了几句奇奇怪怪的话后就离开了,好像也不怕她逃跑,她在那枯树下坐了会儿,最终还是忍不住诱惑向那座金山走了过去。 她从地上捡起一枚金币,先是擦了擦上面的灰尘,然后放在嘴上咬了咬,发现竟然是真的。 她顺手将那玫金币放进了口袋,然后继续往金山前行。 这座金山又高又大,安然站在脚下不敢乱动,心怕这金山倒塌了会把她埋在下去。 也不知道在幻境里被钱砸死,现实中还能不能活。 不过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金币,虽然不能带走,养养眼也可啊。 她正欣赏着快乐,突然有人在后面叫了她一声,她回头,发现沙丘上站着一个穿着华丽古装长裙的女孩,而那个女孩竟然长的和她一模一样。 那个女孩突然对她一笑,她竟然对这笑容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你是谁?”,她试着问了一声。 那女孩没有答话,她以为又是幻境,便取了个金币砸过去,结果扎扎实实的砸到了别人的脑门上。 她一愣,“竟然是真人。” 那女孩用手轻轻摸了一下额头,然后回答了她的问题。 女孩说:“我叫安然” 第65章 小蜘蛛精 “你是安然?”,她质疑道,“那我是谁?” “你也是安然。”,站在沙丘上那个穿着古装的安然说,“只不过我是过去的安然,而你是现在的安然。” 什么过去的现在的? 她不信这个说法,就算是过去的她那也是她,怎么可能会蹦出另外一个安然来。 这里是饕餮的幻境,说不定这个假货也是他的杰作。 她打算离开,但那个安然却不打算就这么轻易的放她离开,她冲着她的背影问,“你难道真的就不想知道以前在你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情吗?你不好奇你和饕餮的关系吗?” “不好奇。”,她看着那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人说,“这里是幻境,他想说什么就是什么,想变什么就是什么,我在这里所看到的,所听到的一切都是假的,你也只不过是他叫来糊弄我的一个幻影而已。” “不是骗你。”,那个她解释说,“我只是想让你记起从前的事情。” “我对所有发生过的事情都记得很清楚,我不存在过失忆。”,她语气坚定道,“所以请不要再和我说那些不着边际的话,我和饕餮从来没有过什么,我喜欢的一直都是白泽。” 站在沙丘上的人失落一笑,然后幻化成了饕餮的模样,与此同时,不远处的那座金山消失了,一个穿着白衣的人从那处走了出来,是白泽。 准确的来说是安然幻想出来的白泽,在这个幻境里,中幻者可以幻想出一切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在外面得不到的东西都能在这里轻易得到,所以这里让人沉迷,让人不愿意离开。 “我已经很努力的把他变成其他东西了,为什么?”,饕餮不甘道,“为什么他还是会出现在我的幻境里?” “因为这不但是你的幻境,也是我的幻境。”,安然抬头看着他冷笑一声道,“你缔造了这个幻境,表面上看幻境的掌控权还是在你那里,但实际上,幻境的存在或者不存在,都取决入进入幻境的那个人,只要放下了心中的执念,就能摆脱换幻境的控制。” 饕餮冷哼了一声,皱着眉问,“你能放下心里的白泽吗?” 他知道她肯定放不下,不然白泽的幻影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他也没想到她对白泽的执念竟然这么深,但也因如此,他敢肯定她定出不了幻境,只要她能留在幻境之中,出现几个白泽的幻影又算什么。 不过他还是太小看了安然,安然对着白泽的幻影微微一笑,然后手一挥,那道幻影立即变成了一缕白烟,白烟消失之后,也没有白泽的幻影再走出来。 “这……怎么可能?”,饕餮一脸惊愕,她竟然放下了白泽? “放下执念和放下爱是两码事。”,安然淡然道,她是喜欢白泽,但却已经没有了开始的那股子执念,因为她知道白泽也喜欢她,而她要做的就是尽心尽力对他好就可以了。 站在枯树枝上的乌鸦突然发狂向她冲了过来,她也没有回头,手轻轻一抬,身后的乌鸦立即化作了道道黑烟消散在空中。 饕餮背着手,皱眉看着她,“相比上次相见,你又变强了不少。” 安然笑了笑没有说话,那可不吗,不但送走了霉神,还拿回了一半的神力,而且她现在身上还背负着历代冥王传承的神力,除非是遇见上古神兽,一般小妖小怪她都不放在眼里。 饕餮虽说也是上古妖兽,但他刚从阵法中逃脱出来,神力尚未完全恢复,如果硬碰硬,她也有七分胜算。 只是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她要先询问清楚,她问饕餮,“那个小蜘蛛精现在在哪里?” “你都要自身难保了,竟还有心思去关心别人?”,饕餮冷笑了一声,看着安然担忧的模样,他又补充了一句说,“不过你放心,她是我的恩人,我是不会对她怎么样的,就是卸了她的几条腿而已。” “你好狠。”,安然咬着牙,恨不得冲上去一拳打在这邪恶的脸上。 但她最后还是忍住了,她说,“让我见见她。” “理由?”,饕餮抬着下巴看着她,“给我一个让你见她的理由。” 从安然这个角度,正巧能看见他的一对鼻孔。 她能有什么理由?她就是想见见她,然后趁他不备再把她偷走。 “我……”,她吱唔了好一会儿,饕餮也不想为难她,便松了口对她说,“你随我来。” 安然愣了一下,不敢相信他就这样带她去见小蜘蛛精了? 她虽然觉得不可置信,同时也心存警惕,但为了能见到小蜘蛛精,她还是紧跟在了饕餮身后。 她跟着饕餮走到沙漠深处,站在沙丘上,远远的就看见前方的沙地中摆着一个黑色的铁笼。 她走进一看,发现铁笼中困着的正是小蜘蛛精,安然为她检查了一番,发现她身上并没有伤,也没有像饕餮说的那样被卸去了腿。 只是她不懂,她质问饕餮,“你为何要将她锁在铁笼里,她神力微弱,根本没可能从会从这里跑出去。” 饕餮冷笑了一声,反问她,“这幻境里这么多人,你可曾见过我锁过谁?” 安然愣了一下,好像确实未见过。 饕餮看了一眼窝在铁笼里的小蜘蛛精,淡淡道,“是她自己把自己困在笼子里了。” 安然听了,躬身蹲在铁笼外面轻轻叫了一声“安安” 小蜘蛛精听到声音,睁眼瞥了一眼,随即又用手抱着头蜷缩成了一团。 安然试图伸手进去摸她,但就在她手刚伸出去的那一刻,铁笼的范围突然扩大,将她与小蜘蛛精之间的距离拉的更远了一些。 她手握着笼子的铁杆,试图扯断这杆子直接走进去,不料她刚一用力握上铁杆,手心就传来一阵疼痛感,她吃痛的把手缩了回来,摊开一看,方才碰到铁杆的地方都被烫红了。 看来这小蜘蛛精是铁了心不愿意从里面出来了。 可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她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是和云弋闹了不愉快吗? 尽管是这样,那也不应该拿苍生开玩笑啊,她为什么要把饕餮放出来? 这恐怕只有从她嘴里才能得到答案了。 这小蜘蛛精不理她,说不定会理会云弋,不如找云弋来救她。 安然蹲在铁笼旁边,悄悄从地上抓了一把沙握在手里,寻思着自己要怎么逃出去。 第66章 云弋的态度 饕餮好似看出了她的心思,远远的站在一旁与她保持着距离,似乎也是怕她会搞偷袭。 其实这样她心里是很不开心的。 都把她当什么人了,她怎么可能会耍那些偷袭的下三流手段? …… 她慢慢向饕餮靠近,然后等到距离合适时,她直接将手里的沙向饕餮扬了过去。 饕餮没有反应过来,眼睛里进了不少沙子,痛的他不停揉眼。 也正是因为他眼睛受伤的缘故,现实中那颗藏在云中的大眼睛也因为不适快速的眨巴了起来,因为饕餮的眼睛不再聚神,所以江德恢复了短暂的正常,安然也从幻境中跑了出来。 恢复神智的路人发现了爆炸的现场,立即用手机拨打了报警和急救电话,但安然知道,那些人已经没救了。 她拉着白泽快速离开了江德,现在饕餮的神力还不强,只能控制一小块地方,她那把沙子挡不了他多久,不知道那些人什么时候又会变成那种行尸走肉的模样。 为了防止再次陷入饕餮的幻境,他们必须尽快离开。 离开江德之后,安然远远的看着那朵停在江德城市上方的那块黑云仍然心有余悸,随即,她迫不及待道问白泽,“你知道云弋现在在哪里吗?” 白泽摇了摇头,问,“不知,你找他做甚?” “有事。”,她简洁的说,但她同样还是对白泽有些不信任,心怕他是怕她去找云弋的麻烦,所以故意故意对她撒谎,隐藏了云弋的下落。 白泽自然是看出了安然的心思,为了保持稳固在她心里的地位,主动开口提议说,“我知道几个他常去的地方,我带你去找,说不定能找到他。” 安然同意了,不然她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啊。 她只希望能尽快找到云弋,然后带他去把小蜘蛛精救出来。 她首先跟着白泽去了云弋常住的长白山步行街小店,他们到时,店铺的大门开着,屋内桌上摆放着一个白色的九尾狐摆件,与之前被安然摔碎的那个长的极其相似。 她怕又是什么阵法,也就不敢乱摸,倒是白泽对这熟悉的很,左瞧瞧右看看的还打开了一扇密室的门。 安然跟着他走进密室,然后在这里发现了已经颓废的快要长草的云弋。 他们发现他时,他正靠着墙坐在地上,身上的白衫都变成了黑色,头发乱糟糟的,脸也脏脏的,甚至还有些已经干了的血迹。 白泽走过去坐在他身边,关心的问,“你怎么搞成这副模样了?” 云弋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立即转了回去,他低着头不敢直视他,“对不起白泽,是我骗了你。” 白泽没有说话,一旁的安然意识到事情不对劲,连忙走了过来。 然后就听见云弋说,“是我和饕餮做交易,他说只要我把通天境交给安安,他就能让安安恢复记忆,可我不知道,那通天境竟然就是打开阵法的钥匙,我还以为……以为那只是个普通的镜子。” “你别自责了。”,白泽拍了拍他的肩安慰说,“现在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说再多道歉的话都无济于事,不如振作起来想想办法弥补。” 云弋摇了摇头,绝望道,“我不行,安安不见了,我现在一点心思都没有。” 安然站在一旁听着那叫个气啊,明明就是因为他的失误才导致了饕餮从阵法中跑出来,而他现在就因为那小蜘蛛精不见了就颓废成这样模样,真是丢人啊。 她心里犹豫了,到底要不要把她在幻境里见到小蜘蛛精的事情告诉他。 正当她犹豫时,白泽突然抬头看向了她,示意她和云弋实话实说。 安然心里虽然有些不悦,但她还是听白泽的话,深吸了一口气对云弋说,“我知道小蜘蛛精在哪里。” 云弋抬头一脸信息的看着她,问,“当真?” “我没有必要骗你。”,安然说,“我在江徳时曾不小心被饕餮拉入他的环境中,然后我在幻境里见到了小蜘蛛精,不过她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好。” “你从幻境里出来了,为什么不把她也一起带出来?”云弋质问她。 这话听得她想笑,她是想带小蜘蛛精出来着,但人家不愿意跟她出来啊。 “她不愿意跟我走。”,安然耸了耸肩,“我也没办法啊,如果她当时愿意跟我离开,我也没必要这么大老远的跑来找你了。” 云弋抬眉看着她,问:“你现在找到我了想怎么办?” 安然耐着性子,如果不是看在白泽的面子上,就云弋这跟她说话的语气,早挨八百遍揍了。 “你随我一起再去一次饕餮的幻境,看看能不能把小蜘蛛精带出来。”,安然停顿了一会儿说,“不过这次饕餮肯定会有所防备,如果我们进去了,可能就没有那么轻易出来了。” 云弋没有回话,安然也懒得再与他多说,她想救小蜘蛛精出来,不过是想从她身上弄明白饕餮出阵的真相,不过以云弋和她的亲密关系,人家云弋都不着急救人,她急什么呢。 “话我已经送到了,去不去随你。”,说完她就转身离开了,白泽拍了拍云弋的肩膀,也随着安然一起离开了。 离开后他安慰安然说,“云弋他可能是因为安安的事情心情不太好,说话冲了些,你别往心里去。” “你别担心,我没那么小气。”,她抬头看着白泽,皱着眉说,“我只是不太明白,既然云弋那么喜欢小蜘蛛精,为什么在得知了小蜘蛛精的下落之后却是这样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白泽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这个我也不知道,我看他情绪不太对劲,他出手的概率性不大,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找去找白涧商量一下对策。” 安然点了点头,然后跟白泽回了冥府。 白泽不能上拱桥,安然只得陪他在忘川河边等船,白泽突然摘了一朵彼岸花戴在了她的头上,说,“我想起之前是怎么抓获饕餮的了。” 安然回头看着他,好奇道,“怎么抓的?” 白泽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她头上的花,温柔的说,“是彼岸花。” “彼岸花?”,安然不解,取下头上的彼岸花细细看了一番也没看出任何的端倪,“这彼岸花看起来甚是普通啊,它真的可以抓到饕餮吗?” 第67章 能抓饕餮的只有你 白泽摸着她的头肯定的对她说,“可以的。” 但还没等他说具体用彼岸花抓饕餮的方法,摆渡的船已经抵达了岸边。 白泽率先跳上了船,安然站在岸边不舍得看着那成片的彼岸花,恨不得全部把它们收割回去。 在白泽的催促下她还是上了船,去到白涧办公室时只看见成堆的文件,却不见他的人。 判官也觉得疑惑,“不对啊,我之前明明看见他进来的。” 安然小心翼翼的走到那堆文件旁边,伸手用力的扫了一下,当她把表面那些文件扫掉时,一颗黑黝黝的头露了出来。 她用手轻轻戳了一下那颗头,小声道,“白涧,你醒醒。” 白涧缓缓的睁开眼睛,站起身用手抹了一把脸,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他们,“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找到饕餮了,来找你商量一下这么对付他。”,安然小声说。 “饕餮?我现在只要听到他名字我就一肚子火。”,白涧指着满地的文件,气愤道,“看见这些文件了吗?全部都是关于处理饕餮事情产生的费用拿来给我核算的,我已经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了。” 白泽随手从地上捡起一个文件看了看,看到上面的金额时他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将文件放回到桌子上,“你们冥界真有钱。” 安然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拿起他刚才放下的文件又看了一眼,“油费耗损报销,三个亿?” 安然瞪大着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冥府有车吗?还报销油费?这什么车烧的什么油这么贵? “淡定淡定。”,白涧安抚他们说,“这是冥币,不值钱,你们是不知道,上面那些人动不动就烧纸,导致冥府通货膨胀,现在三亿冥币如果换算成阳间的货币,大概也就三百块钱左右。” 三亿等于三百块,这之间的差距未免也太大了一点。 不过知道钱不多,安然心里还是松了口气。 白涧把话题扯回来问,“你们刚才说找到饕餮了?” 安然点头,然后把事情与白涧大致说了一遍,“白泽用追踪术追踪到饕餮在江德,我们赶过去时他已经控制了江德的人,我不小心误入了他的幻境,然后在里面看见了小蜘蛛精,但是她的情况看起来不是很好。” 白涧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安安应该已经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想起和云弋以前的事了吗? 安然不解,“如果是想起和云弋以前的事,她不应该开心吗?可为什么我看见她时她却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你不懂。”,白涧喝了一口水道,“他们的感情要真有那么和谐,你以为云弋为什么要给她吃忘情花。” 安然一副八卦的模样,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安然好奇的问他。 “我是谁啊。”,白涧一脸自豪,“什么事儿我不知道。” 他又拍了拍胸脯,说,“你想知道什么事情尽管问我,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安然想了想,她虽然对人家的事情感兴趣,但过多八卦还是不好。 “你既然知识面这么广,不如说说怎么对付饕餮。”,她把玩着桌上的笔说,“虽说饕餮刚逃出去,神力尚未完全恢复,但他可以把人拉入幻境中,如果不小心陷入其中就很难出来,到时怕抓不了饕餮还会把自己赔进去,所以才找你商量个对策,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呃…这个。”,白涧支吾了一会儿,然后又转移话题问,“之前云弋不是因为安安不见了着急的很吗,你们把安安的事情告诉他了吗?” 安然看了一眼白泽,然后说,“在来找你之前我们已经去过长白山了,不过他的状态看起来也不是很好,比小蜘蛛精强不了多少,所以对于他,我们不寄予太大的希望。” “完全在我意料之中。”,白涧摸着下巴,话也脱口而出,“不过对付饕餮我倒确实是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安然迫不及待的凑过去问。 白涧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沉默了半响没有再出声,而是时不时的看上白泽两眼,白泽见白泽不开口,他也不敢乱说。 “你看白泽做甚?”,安然不悦道,“你倒是快说有什么办法抓饕餮啊。” 白涧缩了缩脖子,支吾道,“你急什么,我不得组织一下语言吗。” 说完,他身形一闪退到了白泽身后,安然让判官先去忙别的事,等判官离开门关上之后,她开始用眼神审判两人。 “你们俩不对劲啊!”,她警觉道。 白涧躲在白泽身后,示意白泽自己开口说,白泽轻轻咳嗽了声来缓解尴尬,“其实说起来还是有些复杂,我得组织一下语言。” 安然:“……” 她觉得这两个人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然怎么连说辞都一样。 “你们再不与我说实话我可要生气了。”,她威胁说,“再给你们三秒钟,三…一。” “我说。”,白泽纠结道了一会儿,说,“能抓住饕餮的只有你。” “我?”,安然用手指着自己,疑惑的问,“为什么?” “因为……”, 白泽又支吾了,他总不能说是因为她以前和饕餮…… 他思考了好一会儿,撒谎道,“因为血脉,你们獬豸一族对饕餮有着先天的压制性,所以你可以抓住他。” “原来如此。”,安然恍然大悟,不过她也疑惑,“以前我怎么没有听爹爹提起过这事。” “因为以前饕餮被压在阵法中,也没想过他会跑出来。”,白涧抢话说,“可能是因为这样你爹才没有和你说的。” “也许。”,安然点了点头,随即又问白泽,“那你说彼岸花可以抓饕餮又是怎么一回事?” “能抓人的不是彼岸花,而是拿彼岸花的人。”,白泽抬头悠悠道,“我所指的是你。” 安然有些无奈,既然她能抓饕餮那就与她直说就可以了啊,何必说的这么隐晦,还支支吾吾,搞得好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 而且以她现在都神力,如果和饕餮去硬碰硬,几乎也不可能占下风。 她拍了拍手说,“既然如此,那我先回去准备准备,白涧你也去休息会儿,等晚上八点我们就去找饕餮。” 说完她就准备离开,白涧在后面叫了她一声,说,“安然,有时差,冥府晚上八点时阳间是白天,不好动手。” 安然想了想,“现在已是下午六点,那不然就改明日早上六点。,你们俩也准备一下,时间到了我们就动手。” 说完,她还向两人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然后就离开了。 门关上后,白涧一脸崇拜的看着白泽,“行啊,没看出来你这么会撒谎啊。” 白泽沉着脸没有说话,白涧见他不高兴,也不敢再拿这件事说趣,便转移话题说,“你觉得安然会想起来吗?” 白泽坐在沙发上,心里也没底,“我不知道。” 第68章 饵 冥界早上六点整。 安然已经站在忘川河边在等候,时间已经到了,但却迟迟不见白泽和白涧的身影。 他们俩在搞什么? 安然不禁怀疑他们两个是不是临阵脱逃了?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白泽的手机,语音提示无法接通,她又按了白涧的号码拨了过去,响亮的铃声在身后响起。 她回头,发现只有白涧,她收起手机问,“白泽呢?” “他先走一步了。”,白涧说,“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赶快过去。” 安然点了点头,伸手招来了早已在一旁等候多时的摆渡船,摆渡人悠悠划着船至忘川河中央。 “不对劲。”,安然看着前方漆黑到一望无际的河面,皱着眉说,“怎么感觉忘川河变宽了?” 一般情况下,这个点他们早上岸了。 “忘川河怎么会变宽呢?”,白涧坐在一旁笑道,“是你的错觉。” 安然摇了摇头,这忘川河她又不是没走过,怎么可能会记错。 突然四周开始起雾,浓雾很快就将小船笼罩其中,摆渡人怨声道,“雾太大,辨不清方向,走不了了。” 安然警觉的看着四周,“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起雾呢?” 白涧坐在一旁不语。 安然用手扫了扫眼前的雾,恍惚间她看见前方不远处的河面上站着一个白色的人影,可等她瞪着眼睛仔细去看时,那个人影又不见了。 “安然。”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旁,她下意识的问了声,“是谁?” 白涧疑惑的看着她,问,“你怎么了?” 安然问他,“你没听到刚才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吗?” 白涧一脸怪异的看着她,然后摇了摇头,“你幻听了?” “也许。”,她叹息了一声,然后用手揉了揉脸,也觉得可能是自己最近精神太紧绷了了些才出现的幻听。 她刚准备走去白涧身边,又一声“安然”传了过来。 她愣了一下,皱着眉问白涧,“你真的没有听见吗?” 白涧仍是摇头,安然警觉的看向四周,但却并未发现任何人的身影,但她可以肯定,她绝不是幻听,那个声音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就在她慌神时,前方又一个白影一身而过往她身后去,她连忙转身,然后对上了一张熟悉的脸,吓得她往后退了几步,差点踩到坐在船边的白涧。 白涧连忙起身扶住她,看她惊慌的模样,关切问,“你怎么了?怎么被吓成这样?” “我刚才在雾中看见了一张脸。”,她咽了咽口水,仍是有些慌张。 “忘川河下冤魂无数,一张脸而已,莫要慌张。”,白涧安慰她说,“再说了不是还有我在吗,我保护你。” 安然摇了摇头,紧张道,“可那张脸不是别人,我看见了我。” “你?”,白涧也有些愣神,和白泽的计划不是这样的啊,不是说敲闷棍的吗?怎么还变成人家都模样吓她呢? 真坏。 “别怕别怕。”,他小心拍着安然的肩膀安慰她,白泽在附近,他动作幅度也不敢太大,“你肯定是最近压力太大出现幻觉了,雾一会儿就会散了,我们马上就能出去了。” 安然点了点头,下意识的向他靠近了些,不料她刚转身就看见小船的棚子上站着一个女人,她穿着复古华丽的长裙,头戴珠钗凤冠,她从上而下的俯视着她,那眼神极其幽怨。 这个人她见过,是在饕餮的幻境里,那个那个自称是过去的她的那个安然。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白涧看她目不转睛的盯着身后,以为她是发现了白泽,可当他顺着她视线看过去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你在看什么?”,他不解的问。 安然僵硬的转头看他,不可置信的问,“你当真没看见吗?” 白涧不解,“看见什么?” 他指着安然先前看的方向,淡淡道,“那里什么都没有啊。” 安然再次回头看向棚子,那个‘安然’还在那里站着。 她深吸了一口气,说,“我看见一个人,身着翠色金边长裙,头戴金钗凤冠,她的样子像极了我。” 末了,她又说:“就跟照镜子一样。” “翠色金边长裙,头戴金钗凤冠?”,白涧重复念了一声她的话,表情骤然变得惊恐,他连忙抱住安然,然后把她的头摁在自己怀里,声音颤抖道,“安然,那是幻觉,别看。” “你为什么看不见她呢?”,安然不解。 白涧没有回答她,只是重复着那声,“别看…别看。” 棚上的那个女人突然消失了,安然只觉眼前一黑然后就失去了知觉,白涧抱着她缓缓坐下,嘴里仍在念叨着那句,“别看。” 不知过了多久,忘川河上的雾散去了,摆渡人不见了,船上只剩他和安然两人。 白泽踏水而来,他从白涧怀里接过昏迷的安然,问,“她不会有事?” 白涧缓过神来,他没有回答白泽的问题,而是反问他,“白泽,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到安然是在什么时候吗?” 白泽正在帮安然整理额前的碎发,听到这话时他的手停顿了一下,稍微有些不悦,“你问这做什么?” 他没有理会白泽,而是自言自语说,“那时她身着翠色金边长裙,头戴金钗凤冠,正准备与饕餮成亲…” “白涧你够了。”,白泽突然发怒,然后又怕吵醒安然,于是又压低了声音,“你说这些做什么?” “不是我刻意提起。”,白涧语气沉重道,“是安然看见了。” “看见了什么?”,他皱着眉问。 “刚才大雾起,安然说她在雾中看见一个人影,起初我以为是你便没有在意,后来……”,他停顿了一会儿,看着昏迷的安然,语气凝重道,“后来她与我说她在雾中看见了一个和她长的一模一样的人,那人身穿翠色金边长裙,头戴金钗凤冠。” “怎么会?”,一抹担忧之色从白泽脸上闪过。 白涧站起身,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那句话,“白泽,你说安然会不会已经在慢慢想起来了?” “不可能。”,他立即否定了白涧的想法,“灵犀石没有出现任何异动,她不可能想起来。” “那…”,白涧试探着问,“我们还要用安然为饵去抓饕餮吗?” 白泽沉默了许久没有做声。 白涧以为他已经放弃了这个想法,于是弯腰捡起飘在水面上的船桨,正准备划船回冥府,不料白泽却开口说,“往对岸划。” 第69章 失去的记忆 白涧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顺着白泽的意思,把船划向了对岸。 ———— 安然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她只觉这环境有些熟悉,侧着头看了一眼窗外的风景,才认出这是在上尧的家。 只是她怎么会躺在这里?不是约好了早上六点一起去江徳对付饕餮的吗?现在天已经大亮了,莫非是自己睡过头了? 她慌忙掀开被子准备起床,但却感觉浑身酸痛,那感觉就像是被人套麻布袋里揍了一夜。 她坐在床上,揉了揉胳膊又揉了揉肩,觉得事情还是不对劲,她明明是睡在冥府的,怎么突然就回到上尧了呢?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忍着身上的酸痛下了床,打开门发现白泽白涧还有安诺三人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安诺笑着向她问候,“阿姐你醒了。” 安然点了点头,疑惑的问,“阿诺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去监视向飞跃的转生了吗?” “你放心,向飞跃那边现在很好,牛头正在看着。”,安诺先是安慰了她一番,然后略带责备道,“而且不是你叫我来帮忙对付饕餮的吗?” “我叫你来的?”,安然质疑道。 不料安诺却很肯定的点了点头,“阿姐你是不是睡了一觉睡懵了啊?就三天前那晚上,你给我打的电话,不信你自己去看通话记录。” “三天前?”,这一下安然更加疑惑了,这都已经过去三天了吗?可是她为什么对这三天一点记忆都没有。 她试探着问,“那现在饕餮怎么样了?” “放心,已经被送回深渊了。”,白涧笑了笑,然后还夸赞她说,“不过话说回来,安然你到底隐藏了多少实力啊,竟然打的饕餮都招架不住。” 安诺也附和说,“是啊阿姐,没想到你竟然藏的这么深。” 安然:“???” 她和饕餮交过手了吗? 她用手锤了锤脑袋,怎么也想不起来。 白泽走过去扶着她走到沙发上坐下,她拉着白泽的袖子,惊慌道,“白泽,为什么你们说的那些我一点记忆都没有?我是不是脑袋出问题了啊?” 白泽安抚了一下她的情绪,说,“安然你别太担心,你可能是因为之前和饕餮交战时受了些伤,然后又加固阵法耗损了大量神力才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不过你不用太担心,现在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好好修养,会恢复的。” 她盯着白泽看了些许,然后问他,“可以把细节和我说一下吗?我想知道。” 白泽看了一眼白涧,然后对她说,“让白涧来给你说,他比较会讲。” 平时那个能与她隔多远就隔多远的白涧,竟然破天荒的绕过了沙发上的安诺,主动坐到了她身边来,满脸笑意道,“且听我与你细细道来。” 事情的经过就是,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听白涧所言,那天早上六点他们是准时在忘川河边集合了的,而接到她电话的安诺也赶了过来,四人一行赶到江徳,他们齐力破坏了饕餮制造的幻境,然后又合力重伤了饕餮,白涧还说,这次的她异常英勇,是绝对的主力。 安然笑了笑没有说话,对于他们的夸赞,她还是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她觉着这一切都不太真实,就好像是在做梦一般,但又完全找不到破绽。 她借口自己有些犯困,然后就又回到了房间,她坐在床上,盯着紧闭的房门出神。 她不是不相信他们的话,只是对于一个自己完全没有记忆的事,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时总觉得有些不对劲,难免会怀疑他的真实性。 安诺不善说谎,她有时间定要问问安诺。 她不知不觉就依靠在床头背靠垫上睡着了,等她醒来的时候已是黄昏,她扭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夕阳,只觉脖子酸痛的很。 完了,刚才睡着之后歪着脖子歪久了,现在都快转不过来了。 她揉了好一会儿才稍稍好一些。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心想完了,现在自己身上没一处不痛了。 她再次下床打开房门,发现客厅里只剩安诺一个人了,他正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视,时不时啃两口手里的大白菜,也许是看太过入神了,也没发现安然已经从房间里出来了。 她走到安诺身边坐下,开口道,“阿诺,你与阿姐说实话,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安诺被她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先是怪嗔她一声,“阿姐,你怎么走路都没声啊?吓我一跳。” 安然怪异的看了他一眼,说,“是你看的太入神了。” 安诺嘿嘿笑着,然后面对着她兴奋的对她说,“不过阿姐,这部电视剧是真的好看,你有时间也可以刷刷,绝对不会踩雷。” “踩雷都知道了,看来在阳间学了不少新词啊。”,她看着安诺,表情逐渐凝固,“不要试图转移话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给我说实话。” 安诺一脸疑惑的看着她,不解道,“阿姐你怎么了?方才白涧不是都与你说了吗?” “我想听你说的。”,安然皱着眉,紧紧抓住了他的手,“我只听你说的,也只信你说的,阿诺,我要你告诉我。” “好的阿姐,你别激动。”,安诺没有迟疑,也没有犹豫,说,“我与你说。” 安然听着他讲了一遍,虽然叙述的不是特别流畅,但意思还是和白涧描述的相似。 安诺不会撒谎,她信他。 看着沉默的她,安诺用手揉了揉她的肩膀,安慰说,“阿姐,事情已经结束了,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安然点了点头,然后她发现白泽和白涧都不在屋内,便问,“他们俩去哪里?” “白泽出去买菜了。”,他看了一眼时间,说,“应该也快回来了,白涧嘛…你知道的,他冥府还有一大堆账没核完,知道你没事后他就回去算账了。” 安然同情道,“真是辛苦他了。” 她待在家里总感觉闷得慌,于是便借口出去逛逛,她站在河边,回头看了一眼家的方向,发现窗户边站着两个人正看着她这边。 她向他们招了招手,那两人也回应了她。 安诺语气冰冷的对白泽说,“这是最后一次了,如果还有下次……”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白泽就打断了他,“放心,不会有下次了。” 第70章 云弋和小蜘蛛精的过去 安诺在这里住了两天就回去了,他说是让牛头帮他顶班的,也不好意思多麻烦人家,他看安然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也是为了以防出岔子,便决定亲自回去守着。 安然也没有做过多的挽留,毕竟她也知道事情多严重性,如果向飞跃那边出了什么岔子,那结果可能比饕餮出逃还要严重。 安然坐在吊椅上耍手机,突然想起来问白泽,“那个小蜘蛛精怎么样了?” 白泽正坐在沙发上看书,听到她问话后摇了摇头说,“不怎么样,如白涧猜测的那样,安安确实想起来了,但是他们俩的关系却不容乐观,僵的很。” “啊?”,安然有些难以相信,她一直以为云弋是痴心于小蜘蛛精的,所以甘愿为了她舍弃自己的一魂一魄,但没想到小蜘蛛精想起来之后,他们俩却是这样一副尴尬的处境。 她从吊椅上下来,小步跑到白泽身边,好奇打探问,“你与我说说,他们俩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为什么云弋要给小蜘蛛精吃忘情花啊?” 白泽用书盖住脸,说,“我不知道,别问我。” 安然知道他岂是不知道,他就是不愿意说。 她双手抱胸,假装生气道,“白泽,你现在就告诉我,对你而言到底是我重要还是云弋重要?” “当然是你比较重要了。”,他放下书不假思索道。 “那你就告诉我云弋和小蜘蛛精到底是怎么会是。”,她也不依不饶,见白泽沉默不说话,她干脆赖在了他怀里撒娇,“告诉我嘛,告诉我嘛,不然我就会整天想着这事,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然后我就会日渐消瘦,瘦成皮包骨,可怜兮兮~” 看着她这番模样,白泽不禁笑出了声,松口道,“好了,我告诉你就是了。” 安然瞬间来了精神,从他怀里爬开,但白泽却不愿意,伸手又将她搂了回去,然后安然就躺在他怀里听他说着。 “这事说来也是云弋的不对,”,白泽叹了口气说,“时间蛮久了,具体是多久我也记不太清了,那是一个元宵灯会,云弋在灯会上认识了一个人类女孩,然后……” “然后就出轨了?”,安然质疑道。 白泽犹豫之后点了点头说,“算是,反正就是和那个人类女孩纠缠不清,而且那个女孩还心思极重,为了得到云弋,竟然找了一个道士去对付安安,那个道士能力不低,而当时安安修为又不高,差点被打的魂飞魄散。” “然后呢?”,安然焦急的问,“云弋都不管的吗?” “当时云弋也不知道。”,白泽叹了口气说,“后来重伤的安安被一个书生捡走了,那个书生治好了她,也可能当时安安也是对云弋的所作所为感到失望,所以为了报答那书生的救命之恩,她就打算嫁给那书生。” “云弋得知之后,就在他们大婚的前一晚找了过去,但当时安安态度坚决,任凭他怎么劝说安安都不愿意随他回去,后来两人争吵间,安安说‘自己就是一个修为低微的蜘蛛精,配不上他’,然后这就话就被前来寻找安安的那个书生听见了。” “书生要抛弃她吗?”,安然好奇的问,因为如果按照电视剧的剧情来演,那个书生在得知小蜘蛛精的真实身份之后肯定会抛弃她,可能还会再去找那个道士来对付她。 “没有。”,白泽说,“也许那个书生可能怕过,但他没有抛弃安安,他还是想要和她成亲,我记得那晚云弋喝了很多酒,还差点溺死在天池里。” 安然沉默,这不是他自作自受吗? 如果他不去找小姑娘,小蜘蛛精怎么可能对他死心。 “不过在安安和那书生成亲那晚,却发生了不好的事。” 白泽的语气变得有些沉重,安然也不舍得再打断他,他说,“后来我才知道,在云弋去找安安的那一晚那个女孩也跟去了,然后就在安安成亲的那一天,她把安安是蜘蛛精的真相告诉了村民,还大肆宣扬她是灾星,不光如此,她又找来了那个道士,那一晚,失去理智的村民从洞房里抢走了安安,要把她绑在祭台上烧死,书生为了救安安,只身闯入火中,后来安安被救下了,他却因为重伤死在了安安怀里。” “后来安安暴怒,杀死了道士,就在她要对那个女孩下手的时候,云弋出手救下了女孩。”,白泽重重的叹了口气,“后来安安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云弋找了她很久,等她再出现时,她已经成了饕餮的傀儡,她和饕餮做了交易,用自己的灵魂换取能杀死云弋的神力。” 说到这里,白泽就没有再往下说了,安然忍不住问,“再后来呢?” “后来因为事情牵扯到饕餮,我不得不出手。”,他说,“我借用通天境之力从深渊里找回了安安的灵魂,但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她是绝对不可能原谅云弋的,而且还会记恨他一辈子。 我也不知道云弋从哪里听来的馊主意,他竟然下到冥界三生石旁摘下了忘情花喂给安安,安安吃下忘情花之后确实忘记了很多事,忘记了那个书生,也忘记了云弋。” 停顿了一会儿他说,“后来云弋也尝试再重新和安安相处,但那道隔阂就好像是刻在了安安的灵魂里,无论他怎么努力,安安始终都对他不理不睬,然后还在一个大雪夜离开了长白山。” “去了哪里?”,她担忧的问。 “江德。”,白泽说,“她离开长白山之后就一直住在江德,和你之前一个小区。” 安然点了点头,她怎么也不会忘记那个讹了她三千块钱的宠物鱼店。 她想了想问,“那个绿茶的结果怎么样?” “绿茶?”,白泽表示不理解。 “就是云弋后来喜欢的那个人类女孩。”,她解释说。 “后来云弋就和那个女孩断绝来往了,期间那个女孩多次去过长白山找云弋,但都被他挡在了山外,几十年后那个女孩死了,我记得她临死前云弋还去见了她一面。” “就这?安安不走才怪。”,安然冷笑一声,愤愤不平道,“不管是出于何情何理,既然云弋选择了小蜘蛛精,他就不应该再去看那个女人,既然是断绝了关系,那个女人是生是死就再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第71章 小蜘蛛精的恳请 “仅一面而已,那个女孩等了云弋一辈子,临终前就想再见他最后一面,云弋不想她带着遗憾离开,所以……” 白泽欲为云弋解释,安然听着不悦,从他的怀里挣脱了出去,他担忧的问,“你要去哪?” “离你远点。”,安然说完又坐回到吊椅上。 白泽不明所以,疑惑的问,“你怎么了?” “我就看不惯你偏袒云弋。”,她嘟囔了声,气愤道,“那个绿茶临死还有云弋去看,那小蜘蛛精呢,那个书生为了救她被火活活烧死,她想给他报仇还被你们阻拦。” 她越想越气,然后干脆将吊椅转了个方向。 白泽无奈,蹲在她面前面前轻轻揉着她的手,解释说,“我承认这确实是对安安不公平,但云弋是我朋友,我不能眼看着他死而见死不救啊。” 安然撅着嘴没有理会他,没想到他竟撒娇道,“你不要生我的气啊,这件事情都是云弋的不对,和我没有关系的。” 说完,他起身挤进了吊椅躺坐在安然身边,用手轻轻捏着她的脸问,“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在想。” 安然用手摸了一下下巴,然后仰头问他,“那个书生叫什么名字?” 白泽不解,“你问这做什么?” 安然心里有些不悦,“你告诉我就是了,怎么?不能说吗?” “不是。”,他慌忙解释,然后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书生好像是叫李修竹。” “那个绿茶呢?” “e……花金月。” “花金月。”,安然念了一遍她的名字,打心底里的嫌弃。 叩叩叩 突然有人敲门,安然又将吊椅转回去面向门口的方向,她问白泽,“你点了外卖吗?” “不是。”,他说完便自觉起身去门口开门。 安然见他打开门就站在那里不动,也不见她说话,便忍不住催促道,“白泽,你愣在那里做什么?没人就赶紧进来啊。” 白泽将门全部拉开,然后安然就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小蜘蛛精?” 白泽把小蜘蛛精放了进来,安然从吊椅中爬起来给她倒了杯水,然后坐在沙发另一边,问她,“你怎么过来了?” 小蜘蛛精喝了一口杯中的水,低头沉默了许久,然后缓缓开口说,“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安然和白泽相互对视了一眼,因为迟疑了些没有开口,小蜘蛛精便忍不住率先开口说,“我不会让你白帮我的,我已经把江德的那个门店卖掉了,如果你答应帮我,我就把钱全部给你。” 安然尴尬的笑了笑,说,“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小蜘蛛精抬头问她,“你是嫌钱少?” 不等安然开口,她又说,“如果是嫌钱少,我会再想办法去挣钱,总之不会让你吃亏的。” 看着她憔悴的模样,安然心里很是同情,或许更多的是因为刚才听白泽讲了她的过去。 “我没有想要你的钱。”,安然深吸了一口气说,“你要我帮你做什么直接开口就是了,只要是力所能及我定不会推迟。” 小蜘蛛精一脸欣喜的看着她,嘴巴张张合合,然后说出了一个名字,“李修竹。” 安然愣了一下,方才白泽说过当初救了小蜘蛛精的那个书生就叫李修竹,后来他又为了救她葬身火海,这小蜘蛛精来找她,难道是要她帮忙找李修竹的转世吗? “我想请你帮我找到他。”,小蜘蛛精说。 果然和安然猜想的一样。 “这可能有点难度。”,安然有些为难。 “我知道。”,小蜘蛛精有些失落,“我知道你的能力,如果连你都找不到,那我和他可能就真的无缘相见了。” 安然有些于心不忍,连忙解释说,“我只是说有些难度,但不代表完全没有可能,因为时间确实比较久了,我得回去查一下资料。” 小蜘蛛精抬头问她,“还有机会吗?” 安然点了点头,安慰说,“会有的。” 后面她和小蜘蛛精问了李修竹生前的生辰八字,然后带着他的生辰八字回到冥府找判官查询。 判官翻找了许久,在太阳要下山时终于找到了符合这个生辰八字的名字。 李修竹,字成光,长白越下人士…亡于…日…后转生…转生…转生… 安然看着簿子上那一排转生记录,起码不下于二十条,虽说百年时间不短,但一个人的平均年龄怎么说也会在四五十岁,而且她大致看了一眼,这李修竹后面每一世都是转生成人,也没有特殊标记,也不存在说诅咒、寿短之类的。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于是问判官,“他怎么转了这么多次?” 判官也说不上原因来,“这些都是下面人处理好了送我这里来的,每天要负责的生魂太多了,具体……我也不知道。” 安然点了点头,然后她注意到这簿子上登记,每一世李修竹都只活了十八年零三天,死亡地点,死亡时间以及死亡原因都是那么的相似。 每一世十八岁零三天,死亡地址都在长白山若河附近。 她看了一眼他的这一世,发现发现再过两天就是他十八岁生日了。 她连忙回到上尧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小蜘蛛精,小蜘蛛精得知情况后激动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我现在就要去找他。” 但她知道自己力量薄弱,很有可能找到了他也救不了他。 她恳求安然,“求你再帮我一次好吗?” 安然没有拒绝,答应和她一同前往若河,若河是环绕在长白山下单一条小河,它的源头即是长白天池,所以那里的水格外的清澈,格外的干净。 白泽不放心,也一起跟了过来。 几人在来到长白山,安然看着面前细长的河流,忍不叹了一口气,“这若河这么长,怎么知道李修竹会在哪一段溺水啊?” 小蜘蛛精看着面前这清澈的河水陷入了沉思,些许过后,她转身对安然说,“我想我可能知道他在哪里。” 安然欣喜的看着她,“那你在前面带路。” 小蜘蛛精没有再沿着外面的大路走,而是带着他们穿梭进了雪山,大概走了两个小时,他们翻越了几个小雪峰,穿过了一个窄小的峡道,然后来到一处宽敞的平地。 准确的说不是平地,而是一处破败的村庄,白雪盖在屋顶上,看起来就像一个个大型蒙古包,而且这里的房子都是石头砌成都,尽管经历了这么多年的风雪,仍然屹立不倒。 小蜘蛛精带着他们走到一个石屋前停下了脚步,房子的木门已经被腐蚀成了残渣,她走上去伸手摸了摸冰冷的墙壁,面带悲伤道,“我和他以前就是住在这个房子里。” 第72章 半夜闯进的人 小蜘蛛精已经完全沉浸在回忆中,白泽突然提醒说,“河上有朵乌云飘过来了,应该是要下大雪了,我们还是尽早找个地方落脚。” “就住这里。”,小蜘蛛精肯定的说,“我感觉他一定会来这里找我的。” 安然看向白泽询问他的意见,白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但小蜘蛛精不动,他们也不好进屋。 大概在门口又站了十几分钟,小蜘蛛精可能也是扛不住了,终于放下了摸着墙的手,忐忑的走进了屋内。 屋里不透光,暗的很,安然便想拾些木材回来烧个火,她在院里四处逛了逛,然后意外发现一处地窖,她走进去一看,发现这地窖中堆满了干木柴。 她抱了几块回到里屋,白泽看见她这么快就捡到了柴火稍稍有些惊讶,“你从哪里拾来的干柴?” 安然抱着木柴站在他身边,说,“后院有个地窖,里面全是干柴。” 说完她松手“啪”的一下把干柴丢在地上,然后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生火。 小蜘蛛精蹲下拾起一根木柴,发现这木材质地还比较好,也没有蛀虫,应该不会是几百年前留下的。 白泽也发现了,他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些干柴应该是李修竹上一世留下的。” “上一世?”,安然抬头看了他一眼,疑惑道,“上一世还会知下一世的事吗?转生之前不都是要喝孟婆汤的吗?” 白泽摇了摇头,他也不清楚,“这个地方一看就是已经荒废了很久的,如果是有人路过在这留宿的话,捡点可以过夜的木柴就可以了,没有必要在屯一地窖的干柴,最大的可能就是李修竹留下的,每一世的十八岁都会溺死在这里,所以不排除他是有记忆的,但至于他喝没喝孟婆汤我就不知道了。” “猜测也没用,等等就知道了。”,安然说。 说话间她已经生起了火,正当她准备和白泽炫耀一番时却发现小蜘蛛精不见了。 她问白泽,“你看见小蜘蛛精了吗?” 白泽点了点头,说,“不用担心,她去地窖了。” 外面已经下起了大雪,天也是灰蒙蒙的一片,在地窖里待了三个小时的小蜘蛛精抱着一堆干柴走了出来。 她将干柴放在安然身边,然后对她说,“外面天气太恶劣了,他如果过来肯定会有危险,我得出去找找他。” 安然用手中的棍子戳了一下正在燃烧的木柴,担忧道,“可这个长白山这么大,你知道他会从哪条路过来吗?” “我不知道。”,小蜘蛛精摇了摇头,态度仍然坚定,“但我必须出去找,万一他在来的途中出了意外,我是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还麻烦你们在这里守着。”,她牵着安然的手再次恳求道,“如果他来了,我还没有赶回来,请一定要让他等我。” 安然点了点头,说,“去,我会在这里守着的。” 小蜘蛛精双眼含泪,拥抱住了她,“谢谢你。” 她说完就离开了,在她要走出门的一刻安然唤住了她,叮嘱说,“你也要注意安全。” 小蜘蛛精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便走进了风雪中。 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了,小蜘蛛精抱来的干柴也要烧完了,安然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说,“我再去取些来。” “注意安全。”,白泽嘱咐她说。 她笑着“嗯”了一声,然后快步跑向后院,她的脚刚抬起还未跨出门槛,天上闪着紫电,照亮了院子,突然一道响雷降下,吓得她叫了一声,把抬起的脚又收了回来。 “怎么了?”,白泽连忙起身走到她身边将她搂在了怀里,他看了一眼四周并未发现任何威胁,轻轻抚摸着她的背安慰说,“没事,就是打雷而已。” 安然缩在他的怀里,不安道,“白泽,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说不会出什么意外?” 白泽看着外面的暴风雪也不敢断言,现在这种情况,如果他不使用神力贸然走出去恐怕都站不住脚步,更何况李修竹还是一个普通的凡人。 “如果他在这种情况下过来,怕是只有死路一条。” 安然也想到了这种结果,但眼看小蜘蛛精就要和李修竹重逢了,她不想让他们就这样错过。 她思考了良久,抬头对白泽说,“我想帮帮他们。” 白泽沉默不语,她把头埋在他怀里,双手抱住了他的腰,“李修竹每世都只活了十八年零三天,肯定都是因为没有等到小蜘蛛精才抑郁自尽的,白泽,我不想看他们因为这场风雪再错过。” “行。”,白泽轻叹了一口气,“或许几百年前也是因为我的袖手旁观,让他们错过了这么多世,这一世就帮帮他们。” 他先领着安然在地窖里取了木柴,将屋里的火添的更旺了一些,然后他对安然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接李修竹过来。” 安然起身抓着他的袖子说,“我随你一起去。” “外面风雪太大,你就在这里等我回来。”,他温柔的对她说,“我去去就回。” 安然知道白泽是不想她受冻,她也不想让他担心,便点头答应了下来,只是不忘记叮嘱他说,“一定要注意安全,早点回来,他的时间只有三天,如果过了三天,没找到也一定要回来,我在这里等你。” “我记住了。”,白泽用手捧着她的脸,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我走了。” 她目送着白泽离开,直至在狂风暴雪中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她才走回到火堆边坐下。 时至半夜,安然靠在墙上昏昏欲睡,突然一个身影跌跌撞撞的冲进了屋内,吓得她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过来。 闯进来的那个人浑身都是冰雪,他感受到了火光,连滚带爬的凑了过来,安然见状连忙又往火里添了些柴。 那个人就躺在火边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她捡起身边那根搅火的棍子轻轻戳了一下那人的帽子,小声问,“你还好吗?” 那人盘腿坐了起来,摘掉了头上的那顶大帽子,露出藏在帽子下面的那张俊逸的脸。 他盯着安然看了许久,失落道,“你不是我要等的那个人。” 安然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眼前这个男生可能就是李修竹,她试探着问,“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他思考了良久,说,“感觉。” 第73章 许愿 安然问他,“你是叫李修竹对吗?” 他明显愣了一下,疑惑的问安然,“你怎么知道?” 安然笑了笑说,“我确实不是你要等的那个人,不过我知道你要等谁。” “是吗?”,李修竹质疑的笑了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我以前的名字,但是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要等的人是谁,你岂会知道?” “以前的名字?”,安然有些惊讶,“你不知道你要等的是谁吗?” “我的名字叫许愿…在前几天还是。”,他低着头问安然,“你相信前世今生这种说法吗?” 安然点了点头。 他说,“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里的我临死前曾对一个女孩许下过承诺,十八年后我会在这里等她,如果她没来赴约,就代表她已经放下我了,那样我就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重新认识新的女孩,结婚生子…忘记她。” “梦里的场景十分真实,就好像我亲自经历过一样,就算是醒了,心里那股想要见到她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然后脑海里就一直不停的闪现一个地方,像是一个村子,于是我就跟随着我的记忆来到了这个地方。” 他抬头看着破旧的屋顶,自嘲的笑了笑,“你说我是不是特别傻,冒着风雪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就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梦。” “你这不是傻。”,安然笑着说。 “是蠢吗?”,他接话道。 安然愣了也,“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他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他叹了一口气,发现安然身边的柴火已经要烧完了,他自觉起身说,“柴没了,我去拿一点。” 他说完就走进了后院,安然起身站在窗户边看着他,看着他走进地窖,看着他从地窖里抱着干柴走回来。 一个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的人,怎么会对院子的结构如此熟悉? 他将木柴放到地上,然后就看见安然站在窗户边一动不动,他忍不住问,“你怎么了?” “没事。”,安然笑了笑,又走回到火堆边坐着,火光把许愿的脸照的通红,但火光周围却不见他的影子。 安然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有些难受。 许愿一边拿起地上的背包,一边问她,“你看起来有些不高开心,是饿了吗?” 他说完,便从包里取出一包面包递给安然,“我看你也没带东西,吃这个。” 安然接过面包,她将面包握在手里,但却没有打开,平复了一下心情,她问许愿,“你还记得来时有遇到什么危险吗?” 许愿想了想说,“是有一下挺危险的,我从峡谷过来的时候遇到了雪崩,不过幸好我跑得快,才有惊无险的穿过来,不过不得不说,这里的风雪是真的大。” 安然现在可以确定,他肯定是被掩埋在了那场雪崩下,不过好在他现在还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死了,不然他的魂魄就会直接进入冥界。 她正在发愣时,却突然听到许愿问她,“你怎么一个人到这里来了?是旅游迷路了吗?” “不是。”,安然看着他说,“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许愿有些惊讶,突然惊恐的往后退了退,“你不会是搜救队的?我现在可还不能跟你回去,你不要抓我。” “我不是搜救队的。”,安然解释道,“是我的一个朋友让我在这里等你的,还请你在她回来之前,务必不要离开此处。” “你的朋友?”,许愿不解,“是谁啊?” “就是你要等等那个人。”,安然对他说,“你要记住她的名字,她叫安安。” 许愿有些质疑,“你不是在骗我?” 安然没有回话,许愿看她也不像是在撒谎,心里也有些动摇,“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我要等的女孩真的会来见我吗?那个梦里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吗?” “是不是真的我相信你自己心里应该已经有答案了。”,安然反问他,“如果你真的只把那个当成一个普通的梦,你会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来长白山吗?但是你来了,说明你是相信的。” 许愿沉默了,他说,“我不是相信,我是真真切切的记得。” 借着火光,安然看见他眼里有泪。 许愿用手背抹了一下眼睛,自嘲道,“唉,这眼泪水真不争气,动不动往外流。” 安然问他,“你都记得?” “以前是不记得,但昨天都想起来了。”,他笑着说,“我开始以为你只是个迷路的人,便没准备和你说什么,但是你说出了安安的名字,我知道你不是一般的人,你或许真的是安安派来见我的人。” 他迫不及待道问安然,“安安她现在还好吗?当年那个道士有没有伤到她?” “她现在很好,你不用担心。”,安然安慰他说,“她是与我一起来的,但是开始风雪太大,她怕你来时路上有危险便出去找你了,应该也快回来了。” “什么?”,许愿停了安然的话,激动的从地上站起来,捡起帽子戴在头上,二话不说就要出门。 安然连忙起身拦住了他,“你要去哪里?” 他焦急的说,“外面雪这么大,我怕安安有危险,我得去找她。” “不行,你不能走。”,安然挡在门口说,“如果你走了到时安安又回来了怎么办,我想你也知道安安的真实身份,这些风雪对她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但你不一样,你是个凡人,万一途中在碰到什么危险,你让安安怎么办?” “你说的有道理。”,许愿也认同了安然的说法,拿着背包又坐回到了火堆边,放弃了去寻找安安的念头。 安然松了一口气,她刚准备回去烤火,却发现不远处有一黑一白两个身影正在往这里靠近,她回头看了一眼许愿,叮嘱他说,“你待在屋里别出来,我出去一下。” “去哪?”,许愿问。 安然随便扯了一个理由,说,“上厕所。” “院子里有厕所。”,许愿话刚说完,安然已经跑没影了,他疑惑道,“这么急吗?” 他想着安然出去吹了风,回来肯定会很冷,于是又往火堆里添了些柴火,一会儿她回来了,这火也差不多燃的旺了。 安然顶着风雪向那一黑一白两个人影跑去,而那两人也发现了她,加快脚步迎了上来。 第74章 云弋造访 两人拱手向她,恭敬道,“不知冥王在此,失礼了。” “两位见外了。”,安然笑着向他们摆了摆手,问,“不知二位来此做甚?” “抓一人。”,白袍无常说,“那人名唤许愿,今年十八,不知冥王在此可有见到此人?” “见到了。”,她说。 白袍无常一喜,“还请冥王带我二人前去。” “不行。”,安然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们,她过来可不是为了给他们俩带路的,“许愿你们暂时还不能带走,我还有些事没有处理完,需要留他几天。” 白袍黑袍两位无常相互对视了眼,安然故作不悦的问,“有问题吗?” “没有。”,白袍无常笑道,“既然是冥王要留的人,我们也不好强行带走,只是和判官的汇报……” 白袍无常话未说完,而是一脸笑意的看着她,明显是在等她的回答。 “你们回去就与判官说人在我这,等事情处理完了,我会亲自把人给他送过去的。”,说完,她反问二人,“如此可行?” “一切听凭冥王吩咐。”,二人齐声说道,“那我们就先不打扰冥王了。” 安然点头之后他们二人便离开了,送走了这二位大神,安然也迫不及待道跑向那个小屋,外面的风雪实在是太大了,她怕自己再不进去,就会被冻成冰雕了。 她快步冲进屋内跑到火堆旁坐下,许愿笑着问她,“冻坏了。” 安然搓了搓冰冷的手,深吸了一口气,“是挺冷的。” 她看了一眼门外,不禁有些担心白泽和小蜘蛛精,这风雪来的异常,怕是会有什么蹊跷。 火光温暖,她靠在墙上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等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外面的暴风雪也停了,身边的火还烧的正旺。 屋里没有许愿的身影,她慌忙起身去找,心怕是那二位无常又返回来将他带走了。 她刚走到门口,就撞见了从外面抱着干柴回来的许愿,悬着的那颗心也放了下去。 她疑惑的问许愿,“你拾这么多干柴做什么?” 许愿一边抱着柴往地窖走,一边和她解释说,“我每次来这里都会往地窖里屯一些柴,方便后面使用,这地窖密封性很好,这些柴放里面也不容易腐烂,就算过了十几年也不会影响使用。” 安然有些惊讶,“这满地窖的柴都是你屯起来的?” “不错。”,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怕你笑话,第一次来这里等候的时候差点被冻死,之后我就学乖了,每次雪停之后都会出去拾些柴回来放在地窖里,以方便下次来用。” “可我记得你说过,你和安安的约定是在十八年后。”,她表示不理解,“但这已经过了几百年了,你为什么还这么执着的等她?” 许愿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声音也变得略微有些沙哑,他笑着说,“我想她可能是因为有事耽搁了。” “所以你就每隔十八年来一次长白?”,安然问。 他点了点头,又继续了手里的动作,“我相信她终有一天会来找我的。” 安然心想,如果小蜘蛛精没有失忆,他们或许在第一个十八年就已经相遇了。 看着这满地窖的干柴,就算不看生死簿,也能想到他来了长白多少次。 时至中午,许愿还在往地窖里添柴,可能他还是怕这一世见不到小蜘蛛精,在为下一世做打算。 安然坐在门口,看着他忙活,日落黄昏时,远处有一人正缓缓向这边走来,安然仔细一看发现竟然是云弋。 她站起身,警惕的看着前来的云弋。 她走上前去,在一处房屋前堵住了他,这里正好是许愿的视野盲区。 她问云弋,“你来这里做什么?” 云弋往她身后看了一眼,她知道他是在看许愿。 “让我过去。”,他声音冷淡道。 “不可能。”,安然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就许愿和安安的关系,放他过去还不知道他会对许愿做出什么事来。 在小蜘蛛精回来之前,她绝对不能让许愿出任何意外。 云弋想要硬闯过去,安然丝毫不避让,直接挡在了他面前。 他斜眼看着安然,冷声道,“别拦我,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呵!” 安然冷笑了一声,丝毫没有惧意,“你以为我会怕你吗?” 云弋就要动手,突然一只手从后面搭在了他肩上,一股强烈的力量,压的他快喘不过气来。 安然抬头看着站在云弋身后的白泽,惊讶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他冲着安然笑了笑说。 “白泽,放我过去。”,云弋声音沙哑道。 白泽抓着他肩膀的手突然用力将他甩向身后,他连连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白泽负手看着他,“云弋,我劝你不要做傻事,你我相识多年,不要逼我对你动手。” 云弋沉着脸,嘴里仍然重复着那句,“让我过去。” 白泽右手挡在过去的路上,同样坚定道,“不可能。” 云弋一咬牙直接冲了过去,不过却被白泽一招挡了回去,他捂着受伤的肩愤怒的朝白泽吼道,“为什么连你也不帮我了?” 白泽沉默不语,不过也没有要放他过去的意思。 云弋缓缓走至他身边,然后挨了他一记手刀之后就晕了过去。 安然见状欲扶住晕倒的云弋,不过被白泽抢先一步。 她担忧的问,“他没事?” “没事,我下手不重。”,白泽说,“他现在情绪不稳定,我先看着他,你在这里照顾好李修竹。” 安然点了点头,然后白泽就要带云弋离开,她连忙唤住了他,“你要将他带去哪里?” “天池。”,白泽说,“他待在这里我怕他醒来会再对李修竹不利,我先将他带回天池,你处理好了这里的事情再来天池找我。” “好。”,安然叮嘱他说,“你也要注意,不要被云弋伤了。” “放心。”,他冲着安然笑了笑,然后就拖着云弋离开了。 白泽他们刚走,许愿就走了过来,他问安然,“刚才这里什么声音?” “没事。”,安然连忙和他解释说,“就刚才看到一个黑影溜过去,吓了我一跳。” “黑影?”,许愿有些不安,“是狼吗?我听人说这里经常会有狼出没。” “不是的。”,安然回头看了一眼白泽离开的方向,小声说,“就一只小狐狸而已。” 第75章 离别 许愿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狼就好。” 他说完又走回去继续忙活了。 安然倒是想刚才来的是一匹狼多好啊,这样她就没有任何顾及了。 眨眼已经过了两天,出去的小蜘蛛精还没有回来,许愿站在门口不停的望着屋外,心里的焦急难以掩饰。 安然坐在火坑旁,从她这个角度已经可以透过许愿看到微弱的光了,他的灵魂在逐渐变淡。 今天是最后一天,如果小蜘蛛精再不回来,就只能再等十八年后再与许愿见面了。 太阳已经落下,许愿靠坐在门口眼中尽是失落。 安然起身从他面前走过,她看着渐渐下沉的太阳,也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 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许愿苦笑道,“看来又得再等十八年了。” “不会的。”,安然安慰他说,“她一定会回来见你的。” 许愿看了一眼自己那几近透明的手,眼中尽是不甘,“原来我跑的那么快,还是没有躲过那场雪崩。” “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他有些害怕,抬头问安然,“我这是要消失了吗?如果消失了以后是不是就见不到安安了?” “你不会消失的。”,安然摸着他的肩说,“等你的灵魂完全变得透明时你就会去到冥界,然后投胎转世。” 许愿失望的摇了摇头,“你不要再安慰我了,以前去冥界时都会有一黑一白两位无常来接我,现在他们没有来,而我却在逐渐变得透明…我好怕啊,我还没有见到安安,我不想消失。” 他越是激动,灵魂变淡的速度就越发的快。 “如果你还想见安安你就冷静一点,你现在这样,只会加快你灵魂变淡的速度。”,安然对他说,“我不是安慰你,我就是冥界的冥王,没人比我更清楚冥界的规则,你口中所说的黑白无常前日就已经来过了,只不过被我挡了回去,不然你早在前日就被他们带走了。” 这一段话说下来,安然都有些佩服自己胡说八道的能力,冥界的规则,说实话她一条都没看,二十厘米厚的一本《冥界法典》她只看了个目录。 “你是冥王?”,许愿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安然点了点头,道,“不然你以为我怎么能对你的事情知道的这么清楚,冥界的生死簿上,记载了你经历但每一世,你辗转投胎过多少次,生前做过什么事,所积功德,所犯罪孽,生死簿上都记载的清清楚楚。” 许愿点了点头,他已经信了安然的话,他恳求安然,“既然你是冥王,那你能不能再帮帮我,我现在还不想去冥界,我想和安安先见一面,我想告诉她,我一直爱着她,从来没有放弃过等她。” 安然摇了摇头,说,“如果我放任你的灵魂在阳间待的太久,你的灵魂就会沾染阳间的浊气,这会影响到你的投胎,如果你还想和安安再续前缘,我劝你还是顺应天意。” “可我还是不甘心。”,他抓着膝盖上的裤子,双眼含泪道,“明明我们已经距离这么近了,为什么老天要这么捉弄我们,我只是想见她一面而已。” 安然也觉得奇怪,小蜘蛛精不会这么蠢,就算她在外面找不到许愿,也定会在第三天时赶回来的,眼前第三天已经要结束了,为什么迟迟不见小蜘蛛精的身影。 难道她出什么意外了吗? 她看了眼坐在门口的许愿,心里很是难受。 她下决心要出去找找小蜘蛛精。 她从兜里取出一个发光的明珠,然后将珠子放在了许愿手中,叮嘱他说,“我出去把小蜘蛛精找回来,你拿着这可珠子坐在这里等我回来,我答应你一定会带她过来见你的。” 许愿含泪道了声“谢谢”,然后说,“我一定会坚持到你回来的。” 安然笑着冲他点了点头,然后就快步离开了,她找了个地方,学着白泽的模样画了一个追踪阵法,然后从自己的衣服上取下一缕白色蛛丝,她将蛛丝放在阵法中,随着阵中的蛛丝燃烧殆尽,一缕微弱的白光从地上升起往峡谷方向飘去。 安然追着那缕白光一路向前,直到一处冰窟前,她看着眼前这漆黑深邃的冰窟突然有一股熟悉感,就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她小心翼翼的走进冰窟,在她脚刚踏进冰窟的那一刻,四周突然亮起了点点微弱的白光,发光的是一些飞舞的雪花。 安然知道眼前这些不是普通的雪花,这是雪妖,在小李姐姐离世的那一天她见过。 只是她不懂,追踪阵法为什么会引着她来这? 一只雪妖落在她手上,随即越来越多的雪妖向她聚集了过来,安然以为它们是要攻击她,但很快她就发现,它们是在为她指引方向。 安然顺着雪妖的指引,在冰窟深处见到了小蜘蛛精,她瘫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一个人,安然虽看不见那人的脸,但从他的穿着上来看,她知道那就是许愿的尸身了。 原来小蜘蛛精这么多天未回来,是因为在这里发现了许愿的尸身。 她走到小蜘蛛精身后对她说,“我想你现在得先放下他的尸身了。” 小蜘蛛精摇了摇头,声音哽咽道,“我放不下,我明明已经很快了,可我还是没有救下他,是我对不起他。” “如果你再不跟我回村里去,你就要再等十八年才能再和他见面了。”,安然深吸了一口气道,“他的灵魂马上就要去冥界了,如果你现在回去,说不定还能……” 她话还未说完,小蜘蛛精便抱着许愿的尸身飞快的离开了冰窟,安然紧跟了上去,临走前她对雪妖们道了声“谢谢” 她远远的看见那颗明珠的位置不对,意识到许愿可能已经离开了。 她快步向村里走去,等她赶到时就发现小蜘蛛精跪在地上,手捧着一张白纸抱在胸口嚎啕大哭,后悔道,“我为什么没有早点回来,为什么。” 安然走过去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安慰说,“你不要太伤心了,我已经告诉过他,你会来见他的,他这的这一世也不算太过遗憾,十八年后,你们还有机会再见的。” 小蜘蛛精靠在她的身上质问她,“你为什么不帮我多留他一会儿,哪怕就一会儿也可以啊。” 安然轻叹了一口气,望着漆黑的夜空无奈道,“天的决定,我也没有办法啊。” 第76章 散尽修为 就像危欣乐的结局一样,她也没有办法改变。 她可以和天做交易,但却没有办法直接反抗天。 若她强行将许愿的灵魂留在阳间多一刻,都会对他的灵魂造成极大的损伤,后果也是无法预料的,还极有可能让他无法再入转生,她不能冒这个险。 小蜘蛛精哭累了就在趴在她身上睡着了,她小心翼翼的把她抱回到屋里,然后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存放许愿的尸身,她不能将他的尸身带到屋里去,屋里有火太过暖和,会加快他尸身的腐坏。 她刚把许愿的尸身放好,还未起身就看见墙上映出了两个影子,她心里一惊,快速起身抬脚向左边那人踢去,不料却被那人轻易的躲了过去,她脚下一滑直接给人家表演了个原地劈叉。 白泽见状连忙将她扶起,用手为她拍去了沾在身上的雪花,关切问,“你没事?” “没事。”,她尴尬的笑了笑,“区区一个劈叉怎么能难倒身手敏捷的我?” 白泽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眼中尽是宠溺。 安然嘿嘿一笑,然后注意到一旁的云弋,戒备之心又立即提了起来。 “你放心,我不是来捣乱的。”,云弋对安然解释了声,然后走到许愿的尸身旁,问,“他这是死了吗?” 安然不语,心想这不是很明显吗? 都已经硬了。 “可怜了安安,又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死在面前却无能为力。”,他轻轻叹息了一声说,“我想她现在一定很伤心?” 又在说废话。 安然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然后抬头问白泽,“他怎么了?” 白泽向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随即她看见云弋握住了许愿的手,一阵白色的微光缓缓将两人包裹,然后安然就看见有不少细小的金线从云弋的身上缓缓流向许愿身上。 安然愣了,这些金线就是云弋修炼了多年的神脉,他现在将这些金线传入许愿的尸身,就代表他要将这身修为全部传给许愿。 但这只是许愿的尸身而已,神力转到他身上完全就是浪费。 她皱着眉问,“云弋到底想要做什么?” “复生李修竹。”,白泽缓缓道。 “复生?”,她没有听错?安然在质疑她的耳朵,又和白泽再确认了一遍,“你是说他要复生许愿?” 白泽肯定的向她点了点头,她看向云弋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还从来没有人成功复生过,散尽一生修为去尝试一个不可能的事,真的值得吗?”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白泽说,他的声音很平静,应该是早知道云弋会这么做,他和云弋待在一起这几天,或许就是在商讨这件事。 她突然想起云弋过来找许愿的那天,她问白泽,“那云弋那天过来找许愿是为了?” “他想救他。”,白泽低头看着她说,“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安然愣了,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眼前的白光消失了,云弋脱力的坐在地上,安然连忙走过去扶住他问,“你感觉怎么样?” 他摇了摇头,声音虚弱道,“我没事,你看看他。” 安然示意白泽去看许愿,她盯着云弋看了许久,终于决心开口说,“对不起。” 云弋不解,笑问:“你为何向我说对不起?” “那日我拦你,我以为你是要对许愿不利。”,她低着头,羞愧道,“我不该把你想的那么坏,对不起。” 云弋笑了笑,“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 他恳请安然,“不要告诉安安是我复生了李修竹。” 安然还没来得及回答,云弋就变成了一只九尾狐狸,她小心翼翼的将化作狐狸的云弋抱起,然后去看许愿的尸身。 她问白泽,“怎么样?成功了吗?” 白泽点了点头,抬起许愿的右手对她说,“生命特征已经恢复了,他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 安然点了点头,然后抚摸着怀里的九尾狐狸问白泽,“那云弋怎么办?” 白泽伸手轻轻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脑袋,怜惜道,“他的修为已经散尽,没有办法再化作人形了,我会将他送回青丘山去,让他重新修炼。” 安然把它交到白泽手上,不料它却从白泽手底下逃脱,“嗖”的一下又钻回到安然怀里。 白泽不悦,暴力的把它从安然的怀里揪了出来,小声威胁道,“我告诉你啊云弋,不要以为你现在这个样子就可以为所欲为,你再敢钻安然怀里,小心我炖了你。” 云弋被吓得缩了缩尾巴,一脸幽怨的看着他,白泽冷哼了一声,然后将它放在了自己肩上。 屋里突然有了动静,安然提醒说,“是安安醒了。” 云弋慌忙从白泽肩上跳下躲进一旁的黑洞中,与此同时安安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她问安然,“你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吗?” “你也在啊。”,她看到白泽的时候,表情变得有些尴尬,因为她深知白泽和云弋的关系,以前不觉有什么,但是这一次,许愿又离开了她,她难免会将以前的种种代入到现在来。 白泽轻轻点头,然后对小蜘蛛精说,“我可以帮你救活李修竹,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小蜘蛛精惊讶道,“你真能帮我救活他?” 白泽“嗯”了一声,小蜘蛛精双眼含泪,激动道,“只要你能帮我救活他,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 “当真?”,白泽质疑道。 小蜘蛛精笑着举起了右手,“我对天起誓,只要李修竹能复活,我定答应白泽所有条件,若有半句虚言,我愿受天谴之刑。” 白泽满意的点了点头,安然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而且许愿不是被云弋救活的吗,那这样小蜘蛛精的起誓天会作数吗? 白泽示意安然不要讲话,然后用手在许愿的额头上轻轻拍了三下,昏迷中的许愿突然张嘴吐出一口白气,然后浑身都开始变得红润起来。 白泽又从安安的头上取下一根头发,他将头发放进许愿的鼻子里搅了搅,然后随着一声“阿嚏”,许愿从地上坐了起来。 小蜘蛛精激动的抱住了许愿,激动的大哭起来,“修竹,我终于见到你了。” 许愿回过神来,眼泪也不停的簌簌往下掉,手紧紧的搂住了小蜘蛛精,“安安,我也终于见到你了。” 第77章 买狐狸摆件的女孩 他们俩能重逢,安然是打心底的为他们高兴,但同时也很怜悯云弋。 她看了眼躲在洞里悄悄往这边看到云弋,心里难免同情。 白泽轻轻咳嗽了两声,说,“不好意思,我知道你们难得重逢都很高兴,但有件事我得现在说一下。” 他看向安安,问,“你还记得刚才的誓言吗?” 安安点了点头,说,“记得,你有什么条件就直说,我都会去帮你完成的,哪怕是用我自己的命去换。” 白泽连忙止住了她,“没那么严重,我不会要你命的,我只要你答应我从今以后在长白守护关押饕餮的阵法。” “这……”,安安有些犹豫,疑惑的问,“这阵法不是一直是云弋在看吗?” “云弋回青丘了。”,白泽平淡的对她解释说,“我需要他去做其他的事,这边阵法不能没人看守,所以我需要你帮我在此守阵。” 安安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没问题,我会看好阵法的。” 白泽满意的点了点头。 许愿牵着安安的手,宠溺道,“我会留在这里陪你的。” 安安笑着点头,脸上洋溢着幸福,然后与许愿手拉着手走进了屋里。 云弋从洞里钻出来,紧紧盯着两人的背影,一滴清澈的泪水滴落在洁白的雪地上,天空又开始下起雪来。 安然轻叹了口气问白泽,“这事儿算是完了。” 白泽点了点头,右手抱起地上的云弋,左手牵着她的手说,“时间不早了,我们也早些回去。” 她笑着“嗯”了一声,然后随着他回到了云弋的那个小店。 不过现在这个小店已经不是云弋的了,在他上次求安诺帮他把那一魂一魄从安安身体里取出来时,就已经承诺把这些全部给安诺了。 既然是安诺的东西,那也算是她的东西了。 总的来说这个小店的位置还是不错,再整理整理卖些特产也勉强可以糊口。 反正住哪都是住,这长白山灵气旺盛,适合修炼,与其再回江德,还不如在这里开个小店惬意。 她与白泽商量了一下,白泽表示,“我没问题,你去哪我就去哪。” “好。” 安然欢喜的拍了手,“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还是先休息,待明日我将这里再重新收拾一番,然后摆一些长白山的特产上去,生意肯定比现在好。” 趴在桌上的云弋叫了一声来表示不满,他表示,现在店里的生意也不错好吗,就是现在赚了钱都要上交给安诺,他懒得打理,生意才惨淡了些而已。 安然冷哼了一声,用手弹了一下它的鼻子,“你就甭操心我怎么弄这个店了,反正你明天都要跟白泽去青丘了,回去之后你就好好修炼,说不定到时我高兴了,还能让安诺把这店还了你。” 云弋摇了摇脑袋,表示他不要回青丘。 白泽皱了皱眉,“你不回青丘去哪?去动物园让人家养你吗?” 云弋往安然身边靠了靠,表示他还想留在长白山。 “不行。”,白泽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你待在长白山说还不知道会给我惹出什么事来,你必须得给我回青丘去。” 云弋疯狂的甩着脑袋表示抗议,他嗖的一下跳到安然的肩上,一脸傲慢的看着白泽,随你怎么说,反正我就是不回青丘,我就要留在长白山。 安然劝说白泽,“要不就让他留在长白山,我看着他,一定会不让他闯祸的。” “不行。”,白泽仍然不同意,他对安然说,“这里不是深山,人多眼杂,如果让人看见了他,肯定会把他抓去放到动物园去的,现在野狐已经很少见了,更别说是他这样的九尾狐狸,把他抓去做研究都有可能。” 云弋吓得缩了缩脖子,安然质疑,“有这么严重吗?还做研究?最多就是抓他去配个种。” 云弋:“???” 他下意识的用尾巴圈住了自己的屁股。 安然看着他的模样忍住不笑出声来,“哈哈,逗你玩的啦,看你紧张的。” 白泽也没忍住在一旁捂着嘴笑,云弋不悦,冷哼了一声蜷缩做一团。 云弋不愿意回青丘山,白泽倒也没有强迫他,因为他也知道那个地方现在冷清的很,如果是让他回去他也肯定是不愿意的。 但为了云弋的安全,他要求云弋绝对不能离开他们的视线一步,也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安然从鬼市里淘来了一个可以改变外貌但铃铛戴在云弋脖子上。 只要戴着这个铃铛,云弋在别人眼中就会变成一只普通的白猫。 这日安然刚把货架填满,突然一对小情侣走了进来,女孩拿起货架上而九尾狐狸摆件看的入神,然后缠着身边的男友说,“我喜欢这个,你给我买。” 那男孩一看上面的价格标签,“就一个摆件,五百块钱太贵了,要不我们再看看其他的?” “我不。”,女孩撒娇道,“我就想要这个,你给我买。” “不行。”,男孩再次拒绝了女孩。 眼看两人就要在店里吵起来了,安然连忙走过去劝架,她不是怕人家在店里吵架影响生意,因为这本来就没几个人,她是怕万一这两人吵着吵着万一动起手来,打坏了东西可不好算。 “你们俩不要激动嘛。”,她站在两人中间干笑着说,“为了一个小摆件吵架没有这个必要,既然美女这么喜欢这摆件,我可以给你们再便宜些,三百块你们看可以吗?” “可以啊,谢谢老板了。”,女孩抓着她的手兴奋道。 安然呵呵笑着说,“不客气”,但那个男孩还未松口,这单未必能成啊。 她看了男孩一眼,不料却被女孩发现了,女孩笑着对她说,老板您甭管他,这个摆件我喜欢的很,他不给我买,我自己也会买下的。” 女孩说完就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笑着问她,“老板,您这可以扫码付钱吗?” “当然可以。”,安然连忙走到柜台后面拿出了收款码,翻着两面都向女孩展示了一番,“微信支付宝都可以。” “谢谢。”,女孩向她展示了一下付款记录,然后就准备离开了。 安然连忙起身说,“我帮你把它包起来。” “不用了。”,女孩痴迷的看着手里的九尾狐摆件,笑着说,“我就这样拿着,这我喜欢看。” 她说完就带着男孩离开了。 他们离开时,安然还听见男孩在责备女孩说,“花金月你是不是疯了,竟然花三百块钱去买一个破摆件…我跟你说话你有没有在听啊?” 第78章 紫色绣花鞋 花金月? 云弋喜欢的那个人类女孩儿? 她看了一眼门外,发现那两人已经走远了。 她还在思考时云弋已经从屋里走了出来,只见他敏捷的跳到桌子上,然后就趴在桌上开始睡觉。 安然觉得蹊跷,刚才他一走那对小情侣就来了,而那对小情侣刚才一走,他又回来了,难道说他早知道他们要来? 她坐在凳子上,用手捋了一下云弋那细长的猫胡须,问,“你是不是知道刚才那两人要来所以故意避开的?” 云弋没有理会她,安然又叫出了那个女孩的名字,“花金月。” 云弋挑眉看了她一眼,喵喵两声,问,“是白泽告诉你的?” 安然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的出卖了白泽。 云弋趴在桌上,眼睛盯着门外,“和李修竹等安安差不多,每隔一段时间我也会在长白山见到她,她几乎每隔几年就会来一次长白,但她和李修竹不一样,她每一世都是正常的死去。” “她是来找你的吗?”,安然小声的问。 云弋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或许只是普通的路过,我和她本来就是个错误。” 看着他悲伤的表情,安然也没舍得再问,她起身从柜台里拿了鸡毛掸子去打扫货架上的灰尘,在打扫到一个旧罐子时,她发现罐子里竟然精一枚镶嵌着紫色宝石的戒指。 她用手小心翼翼的把那一枚戒指从罐子里取了出来,然后拿过去问云弋,“这戒指是你的吗?” “不是。”,云弋没忍住对她翻了个白眼,“紫色和我气质不符,而且我不喜欢紫色。” 安然想起以前每次见他时他都是穿着白色的长衫,极有可能如他所说那般,他没有必要去配一个紫色的戒指。 那这个戒指是谁的呢?白泽的?安安的?还是那个刚才离开的花金月的? 这个戒指的制造材质看起来不错,价格应该不一般,她想着若是直接丢了太过浪费,于是就将那戒指放在了柜台中间的那个抽屉里。 因为最近天气太冷,长白山并没有什么游客来,再加上寒风不停的往屋里吹,这才晚上八点,安然就忍不住要关门了。 云弋趴在桌上笑话正在关门的她,“这个点你就关门,商业高峰期都还没到呢,这样做生意,你也不怕把自己赔死?” 安然冷笑一声,嘴硬道,“姐不差那点钱。” 这……他竟无话可接。 安然这边刚把门关好,拍了拍手正准备回去烤火时,门口却突然又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她站在门口,搓了搓手,不耐道,“关门了,要买东西请找别家。” 门外的敲门声停了,她以为外面的人已经走了,便宽心的走回到火炉边,只是她这凳子都还没有坐热,那敲门声又响起了。 “这是哪个背时的,都说关门了还敲敲敲?”,安然一边抱怨一边往外面走,但当她好不容易打开门时却发现门外空空如也,不见敲门的人,只有呼啸的寒风。 她在门口站了一小会儿,不耐烦的冲着门外喊了一声,“刚才谁敲的门,有事赶紧出来说事,不要一会儿我关了门你又来敲……” “有没有人啊。”,她又冲着空荡荡的大街喊了一声,完全没人理会她。 对门卖葫芦岛大爷从他店里探出个头来看安然,“丫头,别喊了,我可一直这儿的呢,可没见有人敲过你门啊。” “啊?”,安然愣了一下,那刚才是自己幻听了吗? 她给大爷说了声“抱歉”,然后就准备关门再回去烤火,就在她门快要关上的手一刻,对门的老大爷又从他店里探出头来关切的说,“小姑娘,门口的鞋不要忘收了,不然明天又打露水了。” “鞋?什么鞋?”,她可不记得自己今天有在外面晒过鞋,也不可能是白泽是晒的啊,他昨天就去冥界了,难道是云弋? 她用余光偷偷瞥了一眼趴在桌上的云弋,心里想着他现在这个模样,应该也不用穿鞋,更别说是晒什么鞋了。 而且她四处瞧了瞧也没看见哪里晒了鞋。 对门的大爷无奈道摇了摇头,“你往哪儿看呢,那鞋不就在你面前吗?” 安然愣了一下,低头一看发现门槛前放着一双紫色的绣花鞋,而那鞋尖正向屋内。 这鞋一看就有些年代了,怎么可能是她的东西。 她重重将门关上,意识到可能是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云弋抬头看了眼苦着脸走回来的她,疑惑的问,“你怎么了?和对面大爷吵架了?” “没有。”,她才不会和大爷斗嘴呢,万一把人家气的一口气没顺上来可怎么办。 她给云弋说,“刚才我们店门口放了一双紫色绣花鞋,那鞋尖正向屋内,我怕有不干净的东西进来了。” “你可别吓我。”,他动了动尾巴,下意识的往安然这边靠近了一些,“我现在没有神力,你可要保护我。” 安然摸着他毛茸茸的脑袋笑道,“放心,有我在,没意外。” 她拔掉了小电炉的线,然后抱着云弋回了房间,她这前脚才刚走,就有一女子踮着脚尖缓缓走向柜台。 她伸手想要打开抽屉,手才刚握上把手,一道金色的光突然出现将她灼伤,她捂着手连忙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发现这柜台中间的屉子上竟然画着一道符,而刚才伤她的也正是这符上散发的金光。 她往后退了两步,然后视线落在了一旁的抽纸上。 她连抽了几张纸巾裹在手上,然后缓缓伸出手去试图再次拉开抽屉,不料她的手还未触碰到把手,她裹在手上的那几张纸巾就自燃了起来。 她吓得连忙把手里的纸巾丢开,云弋从一旁的货架上跳下,锋利的爪子直接往她的脸上招呼了过去,她躲闪不急,脸被划出几道深深地口子,只是怪异的是,那些伤口上并未流血。 安然走出来打开了灯,那个女人见了光就一副要死了的样子,她身上不停冒着白烟,痛的她不停“嗷嗷”叫唤。 安然见状立即关上了灯,然后她就发现那个女人竟然消失了,而且她都没有看明白那个女人到底似怎么消失的,好像就在关灯的那一刹那,她就不见了。 她问云弋,“你看清她是怎么没得吗?” 云弋也还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她说,“就‘嗖’的一下没了。” 第79章 被魅寄生的女孩 安然想起了门口的那双绣花鞋,她走过去打开门一看,发现那双鞋果然不见了,她抬头往对门看了一眼,发现老人还在摆弄他的葫芦。 老人发现了站在门口左顾右盼的她,于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笑着问她,“怎么了小姑娘,又想开门做生意了?” 安然尴尬一笑,她说,“没有嘞,我就开门看看那双鞋,天冷了,大爷您也早些关门回家睡觉,可别冻着了。” 老人哈哈大笑道,“我一把老骨头了可不怕冻,你既然怕冷还是早些回去歇息,这里生意不好,不差这点钱。” “那我可就先回去睡觉咯。”,她笑着和老人说,“明天见。” 老人冲她摆了摆手,安然笑着关上了门,刚转身就发现云弋一脸惊奇的盯着她,“你好像很喜欢和对门的那个大爷聊天?” “有吗?还好。”,安然想了想了,她也没怎么和老人讲话啊,就刚才多说了几句,不过她已经在这里住了这么些天了,却从没见有其他人从那店铺走出来过。 她好奇的问云弋,“那老大爷是一个人住吗?” “嗯。”,云弋点了点头,说,“起初他刚搬过来的时候是有个小女孩和他一起的,但后来没过多久那个小女孩就去世了,然后他就一直一个人住,大概有十来年了。” “十多年了…真可怜啊。”,安然轻叹了一声,人的一生不过短短百年,而这老者已经单独一人过了十多年,这孤独的时间几乎占去了他这一生的十分之一,或许更多…… 不要说十年,若让她一人去个地方生活一个月她都受不了,想起最初去冥界那个月,她每天都在想方设法的往外走。 “不要想那个老人了。”,云弋将她从沉思中拉了回来,只见他用爪子敲了敲柜台桌面,“刚才那个女孩要动这个屉子,我猜她是想从这里面拿什么东西。” 安然突然想起,问,“会是那个戒指吗?” 她走过去打开屉子将里面那枚紫色的戒指拿了出来,她打开灯,然后拿着戒指在灯下仔细看了一番并未看出什么异常来。 云弋跳到她肩上,也伸着脖子瞧着那戒指,问,“看出什么来了吗?” 安然摇了摇头,“什么都没看出来,这就是枚普通的戒指啊。” 她问云弋,“以前那个女孩来过吗?” “没有。”,云弋说,“以前从来没见过。” “这就奇怪了。”,安然皱着眉道,“我们店里也没什么值钱的的东西,不值得她惦记啊,这屉子里的东西我也从未动过,就今儿个白天把这枚戒指放了进去…可如果说她是冲着这枚戒指来的,但这戒指…我也没看出这有什么异常啊。” 云弋点了点头,他也没看出来。 “不要想了,费脑筋。”,他打了个哈气道,“反正我们俩也研究不出来,倒不如留着等过几天白泽回来了给他看,说不定他会知道,还有那个女孩被你的符伤了,现在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我们不如先回去睡觉,我好困啊~” 安然质疑的看了他一眼,心想你不是一整天都在睡吗?怎么还会这么困? 不过她也没有再纠结,也怕那个女孩再来偷戒指,她干脆把戒指放进了衣服兜里,然后关了灯带着云弋回了房间。 就在她关灯的一刹那,一个紫衣女孩就出现在了门口,她贴着门而站,眼睛死死的盯着安然的背影。 安然躺在床上睡觉,云弋就趴在一旁的枕头上,时至深夜,两人都已经睡熟,一直惨白的手从衣帽架后面缓缓伸出,然后又伸进了安然的衣服口袋。 那只手在衣服口袋里摸索了一圈,终于摸到了那枚戒指,正当她准备把手缩回去时,突然一只温热的手抓住了她。 安然身上裹着被子,用力的将那女孩从衣帽架后面拽了出来,女孩一个没有站稳摔坐在地上。 安然这时看清了这个女孩的模样,她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穿着紫色斜襟碎花裙,头上扎着两个麻花辫。 她坐在地上,一脸惊恐的看着安然,身子还在不停的往后退。 云弋也从床上跳下来,走到那个女孩的面前用鼻子在她身上嗅了嗅,呲牙道,“她不算人也不算妖,她是一只魅。” “魅”,安然念了一声,觉得有些奇怪。 魅确实是常年生活在黑暗中,见不得光,只要接触到光它们就会死去,但在她的记忆里,魅的形象一直都是凶恶丑陋、其貌不扬的,怎么会是如此可爱的小姑娘模样? 她问云弋,“你是不是闻错了?” 云弋对她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我现在一点修为没有,我只是闻到了魅的味道,至于她是不是魅,你不知道自己看吗?” 安然嘟了嘟嘴,自己看就自己看吗,这么凶做甚。 她披着被子蹲在那女孩面前,伸手抓住了女孩的下巴,两行眼泪顺着女孩的脸颊留了下来。 女孩声音颤抖道,“我只是想拿回我的戒指,我不是故意闯进来的,求求你不要杀我。” 安然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可能有些吓到她了,便连忙把手收了回来,“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的。” 她对女孩伸出了手,“把你的左手给我看看,好吗?” 女孩有些犹豫,然后把自己的左手放在了安然的手心。 安然微微一笑,然后撩开了女孩的衣袖,发现她的手腕上有一个山魅形状的图案。 看到这个图案时她瞬间就明白了,“我就说魅怎么可能生的这么漂亮,原来是寄生。” “寄生?”,云弋不解,“你是说山魅寄生到了这个女孩身上?” “算是。”,安然小心的把女孩的袖子还原,解释说,“魅常年生活在黑暗中,对光有着非常强烈的渴望,甚至有些魅为了见一眼太阳,付出了生命,但有一只魅非常聪明,它学会寄生在人类身上,然后通过人类的眼睛去看光,它的成功给很多魅带去了希望,然后就纷纷有魅开始效仿他。” 云弋担心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不是很多人都被魅寄生了?” 安然摇了摇头,冷笑道,“想要寄生成功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要知道一个人的灵魂是非常强大的,如果魅的灵力不足就会被宿主的灵魂吞噬掉,反之,如果魅的灵力过于强大,宿主的躯体无法承受,宿主就会死亡,除了成功与不成功之外,还有一种结果介于这两者之间。” 她指了一下女孩,“就像她这样。” 第80章 女孩的身份 “她?”,云弋盯着女孩仔细看了看,突然脑子一抽,说,“我好见过她。” “嗯?”,安然疑惑的看向他,问,“什么时候?” “十多年前。”,云弋想了想说,“还记得我刚才和你说过,对门那个老人之前是和一个女孩一起生活的?” “记得。”,安然问他,“怎么了吗?” 云弋用尾巴指了指眼前这女孩,说,“她就是那个女孩。” “哦?”,安然盯着女孩仔细看了看,叹了口气说,“那和我猜测的差不多,这只魅寄生在了死人身上,然后出现了寄生的第三种结果。” 她伸手轻轻扯开了一点女孩的衣襟,说,“你还记得我们之前开灯的时候吗,那灯光照在她身上,她脖子这里就在冒白烟,很明显是受了伤,但你现在过来看,她这已经愈合了。” “起死人肉白骨?”,云弋疑惑道。 “差不多。”,安然小心将女孩的衣襟理好,“如果魅被光所伤,受伤的地方不但不会愈合,甚至还会逐渐蚕食它们的身体,直至最后将他们完全吃掉,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刚才已经死过一次了,但又复活了。” 女孩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安然继续说道,“这种寄生的魅会将宿主一起转化,它们能短暂的见到、记住光,但也仍然逃脱不了被光蚕食的命运,它会死,但又不会完全死去,在光将它的身体蚕食的只剩一副白骨时,那白骨又会以极快的速度再次生出血肉来,周而复始。” “这岂不是和长生差不多了?”,云弋打趣说,“要是当初徐昇和李春儿有这技术,现在也不用被你关在十八层地狱了。” 听到云弋提起徐昇这个名字时她还是不悦的,但起死人肉白骨并不代表就是长生。 “就算是寄生的魅也是有生命限制的。”,她又撩开了女孩左手的衣袖,然后用拇指轻轻摸着她手臂上的那个图案,“魅的生命大概在两百年左右,而这只魅的生命已经快要走到尽头了,如果魅死了,它就会自动离开宿主。” 云弋问,“那魅离开之后宿主会怎么样?” 安然看着女孩没有说话,女孩问她,“我会死的对吗?” “你已经死了。”,安然说,“你死后魅才寄生到你身上。” 女孩点了点头,然后摊开右手,亮出了刚才从安然兜里取走的那枚戒指。 她问安然,“姐姐,这个戒指能给我带走吗?它真的对我很重要?” 安然拿起戒指看了看,然后又将戒指放回她手心,“这戒指是你的?” “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她将戒指内圈给安然展示了一番,安然这才发现这戒指的内测竟然刻着字,女孩对她说,“zxl,这是我妈妈名字的缩写。 安然不解,“那这枚戒指为什么会在货架的旧罐子里?” 女孩嘟着嘴,自责道,“是我自己不小心掉进去的,那时候我和爷爷才搬来这里不久,有一天这个店的大哥哥正好不在家,他的店又没有关门,我就想去摸摸那个狐狸摆件,然后就不小心把戒指掉进了罐子里。” “当时我就想把它取出来,但爷爷发现我私自跑进这个店子,还乱动了店里的东西,就非常生气的把我带回去了,后来我也就忘了这事,再然后不久……”,女孩的声音有些悲伤,“我就离开了。” 安然不知该如何安慰她,便只得用手抚摸着她的肩膀,女孩吸了一下鼻子,笑了笑说,“不说了,这都已经过去了。” 她笑着对安然说,“还得谢谢姐姐你帮我找到了戒指,不然我还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不用谢。”,安然笑着回应她,在心里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还是没有忍住说出了那句话,“其实你应该谢谢以前的那个店主哥哥,多亏了他这么多年的辛苦经营,才得以让那个罐子在店里放了十多年都没卖出去,不然我也没机会找到这枚戒指。” “死安然,你竟然敢嘲笑我。”,云弋气愤的挥着爪子向她抓过来,但轻易的就被她抓住了脖子。 安然提着云弋的脖子,捂嘴笑着对女孩说,“别害怕,这猫脾气比较大,稍后我揍它一顿就好了。” “呵呵,好的。”,女孩干笑着点了点头。 随后安然就放她离开了。 由于天气实在太冷,安然就是醒了也躺在被窝里不愿意爬起来,云弋不停的在她头顶蹦哒,就差给他一个闪耀的灯球了。 最后她还是忍无可忍才不得不离开温暖的床。 她一边打着哈气一边打开店门,她这才将门打开,对门卖葫芦的老人就端着一个碗缓缓走了过来。 他笑安然,“你怎么晚才开门,我还以为你要一觉睡到明天去呢。” 安然尴尬的笑了笑,问,“大爷,您有什么事吗?” 老人将手里的碗递给了她,安然接过一看竟是一碗热乎乎的馄饨,看起来像是刚从锅里捞出来不久的。 “大爷,您这是?” 老人背着手笑着说,“刚才听到你屋里有动静,我猜你应该是起了,就给你煮了这碗混沌,你开门也挺准时的,刚从锅里捞出来的,还热乎着呢,赶紧吃了。” “这怎么好意思呢。”,她连忙伸手扶着老人的手,“您请进来坐坐,不要在外面站着了。” 她扶着老人到桌子旁坐下,在她吃馄饨时,老人突然感叹说,“如果我那个孙女没走,也应该有你这样大了。” 安然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眼老人。 老人笑着招呼她说,“吃,现在天冷,再不吃一会儿就凉了。” “嗯。”,安然点了点头,然后主动挑起话题,她问老人,“您孙女一定长的很漂亮?” “是啊,漂亮着呢。”,老人笑着回忆说。 他沉默了些许,语气沉重道,“我昨儿个晚上做梦梦见她了,她说她要走了,是来和我道别的,她还说在你这里找到了她妈妈的遗物。” 安然猜测老人所说的遗物,应该就是那枚紫色的戒指。 “一开始我以为那就是普通的梦。”,老人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颤抖着从口袋里摸索出一枚紫色的戒指放在桌上,“直到我在家里的桌子上看见了这个。” 第81章 牺牲的魅 安然拿起桌上那枚紫色戒指故作好奇的看了看,笑着说,“您是在和我开玩笑?您孙女都走了十多年了,怎么可能回来给你送戒指,定是你之前忘了把戒指放那里了。” 她说完就将戒指换给了老人。 老人收起戒指,眼中有些失落,“或许,我也觉得那就是个梦而已,阿玉已经走了十多年了,但每回想起她时,就感觉那一切都才发生不久。” “您要想开点。”,安然安慰他说,“我想她也不想看到您为她伤心的样子,她虽然走了,肯定还是希望您能好好生活的。” “我知道。”,老人用手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我知道。” 安然将他送回到店里,发现老人的店里全是漂亮的葫芦,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老人笑着对她说,“喜欢就拿去。” 她连忙把手缩了回来,笑着拒绝说,“不了,我不懂收藏这些,拿回去放我那里也是积灰。” 不过她还是舍不得,又在店里逛了许久。 老人坐在门口笑呵呵的看着她,突然提醒她道,“刚有个人进你店里去了,可能是买东西的,你快些回去看看。” “是吗?”,她一喜,和老人道别说,“那我先回去看看。” 老人向他摆了摆手,“去。” 她满心欢喜的回到店里,发现进来的哪是什么客人,是白泽回来了。 她进门就撞见白泽从里屋走出来,白泽见到她时也明显一愣,问,“你去哪了,我一回来发现店里门开着,你和云弋都不在。” 安然指了指对门的葫芦店解释说,“我刚在大爷家看葫芦呢,云弋我之前还看见他在店里呢,你没看见他吗?” 白泽摇了摇头,“我找了一圈,没有看见。” “那他跑哪去了?”,安然也觉得疑惑。 “云弋?云弋?”,她一边翻着货架上的罐子一边喊着云弋的名字,不知不觉她又翻到了那个找到戒指的旧罐子,她刚准备把罐子放回原处,却发现罐子里面有东西。 她把眼睛凑到罐子口边往里面瞧了瞧,发现漆黑的罐子里坐着一个紫色衣服的女孩,她现在的模样只有拇指大小,女孩也发现安然在看她,还热情的伸手和他打了个招呼。 这时云弋叼着一条鱼走进了屋里,他熟练的跳到桌上,放下嘴里的鱼,欣喜道,“哟,白泽回来了啊,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这几天,安然可想死你了,做梦都在叫你的名字呢。” 听了他的话,白泽不自觉的红了脸。 云弋看向安然,发现她正在那里扒拉罐子,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在这里帮她和白泽拉进关系,她却没心没肺的在那玩罐子? 他轻轻咳嗽了两声,问,“安然,你扒拉那罐子干吗呢?” 安然抱着罐子走了过去,她将罐子放在桌上,云弋好奇的凑过去看了一眼,惊讶道,“昨晚的那个女孩?” 安然点了点头。 “什么女孩?”,白泽也好奇的凑上去看了一眼,他只一眼就看出了端倪,他抬头问安然,“这是被魅寄生的灵魂,你们是从哪儿找到的?” “是她自己找上来的。”,安然解释说,“我昨儿个白天收拾东西的时候在这罐子里找了枚紫色戒指,然后晚上她就找了过来。” 然后她将昨晚发生的事与白泽细细说了一遍。 然后补充说,“她就是对门卖葫芦那个大爷的孙女,叫阿玉,十几年前去世的。” “嗯。”,白泽淡淡应了一声说,“不过这只魅已经很老了,看它的状态应该时间不多了。” 这个安然也看出来了。 只要魅一死,阿玉也会消失。 因为被魅寄生多年,她的灵魂早已受损,是没有办法再入轮回了的,而且他们的情况特殊,这只魅是在阿玉死后才寄生的,与其说是寄生在她身上,倒不如说是寄生在她的灵魂上。 经过这么多年的寄生,她的灵魂和魅几乎要融为一体,这也是为什么她也无法在阳光下生存的原因,同样的,只要魅一死,她的灵魂也会消失。 安然有些不忍心让这个女孩就这样消失,她求助的问白泽,“有什么办法可以救救她吗?” 白泽想了一下,说,“办法是有一个,但你我都没办法插手。” 安然不懂,“我们没法插手是什么意思?让云弋去吗?” “不是,能救她的只有寄生在她身上的那只魅。”,白泽说,“因为魅的意识较强,而她的灵魂又比较弱,所以如果魅一旦离开,她的灵魂就会像没了容器支撑的沙子一样无法聚拢,从而魂飞魄散,但如果魅愿意牺牲自己来重铸她的灵魂,她还是有机会再入轮回的。” 安然恍然大悟,当她再凑过去往罐子里看时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那个女孩不见了。 她惊慌的看向白泽,白泽安慰她说,“没事,应该是魅带她离开了。” “那只魅会伤害她吗?”,她担忧道。 “应该不会。”,白泽说,“我倒觉得那只魅会救她。” 安然不解,白泽摸了一下她的头发,微笑道,“等晚上就知道了。” 两人围坐在桌子边烤火,云弋蹲在桌上啃着他的鱼,那股刺鼻的腥味把昏昏欲睡的安然刺激的异常清醒。 现在是旅游淡季,今儿个一天就进来了两个人,买了两瓶矿泉水就走了,也不知道带点特产回去。 时间很快就到了深夜,白泽煮了面当晚饭,她才刚吃了两口,头顶的灯却闪烁了两下,她抬头看了眼枯黄发暗的灯泡,悠悠道,“这灯该换了。” “这不是灯的问题。”,云弋没好气道,这分明是有人来了。 一个紫色的身影悠悠从门外走了进来,安然惊喜的看着她,“她不怕光了?” 云弋也有些意外,“没想到那个魅竟然牺牲了自己成全了她。” 安然向站在门口的她招了招手,“别在那儿干站着了,进来坐。” 阿玉小心走到她身边,过来时还特意避开了白泽,看起来她很怕白泽。 安然觉得疑惑,笑着问她,“你怎么看起来很怕白泽?” 阿玉摇了摇头,躲在她身后小声道,“他看起来很凶。” 白泽:“???” 他疑惑的皱了皱眉,搞不懂,我哪里凶了? 云弋在一旁叹了口气道,“唉,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人和我看法一致了~” 第82章 生的机会 白泽对云弋翻了个白眼,安然没有理会他们,而是掀开了阿玉左手的袖子,发现她胳膊上的那个黑色印记已经不见了。 “魅消失了。” 白泽对此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安然忍不住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阿玉低着头说,“是它放起了转生的机会成全了我。” 她说着说着,声音就变得哽咽起来。 “当时它强行把我带离了店铺,我以为它是要杀了我,没想到…”,阿玉忍不住扑进了安然怀里,“它是为了找个安静的地方把它仅剩的灵力渡给我,它说这些算作是它借用我灵魂这么些年的补偿。” “可我并不觉得这是它欠我的。”,她越哭越伤心,“是我应该感谢它,感谢它让我又在爷爷身边待了这么久…但我当时根本没有办法阻止它。” “这是它的选择。”,白泽说,“既然你的灵魂已经恢复了,还是早些去投胎。” 安然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她说,“不要哭了,现在是已成定局,它既然把转生的机会给了你,你就应该好好珍惜这机会,转生去开始新的生活。” 她由着阿玉在她怀里哭泣,而在这期间她已经给牛头发了信息,牛头的动作很快,不到十分钟就跑上来了。 他小心翼翼的走到桌子边坐下,手指了指仍扑在安然怀里抽泣的阿玉,小声问,“就是这个人吗?” 安然点了点头,白泽说,“一会儿还需要麻烦你把她带去冥界。” “白泽大人您不用这么客气。”,牛头虚心笑道,“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阿玉缓了好一会儿才止住了哭泣,安然和她介绍说,“这是冥界的鬼差牛头,一会儿你跟他去转生。” 牛头摸着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好,我叫牛头,请多指教。” …… 阿玉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说,“我还想再离开之前再看爷爷一眼。” 安然点头同意了,然后几人一齐结伴去到老人的店里,当老人看见安然过来的时候也是愣了一下,他笑着问,“丫头,你带朋友过来,是来买老头子我的葫芦的吗?” 说完,他看向牛头惊奇道,“哟,这小兄弟头上怎么还戴着一对角啊,怪好看的。” 牛头摸着自己的牛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安然从墙上取下一个葫芦,指着白泽和牛头对老人说,“可不是嘛,他们俩和我念叨了许久,就说想买几个葫芦,他们一说到葫芦,我就想到了您,所以就带他们来看看了。” 老人笑着招呼说,“好啊,好啊,这屋里的葫芦你们随便看,喜欢哪个就拿那个,老头子我送你们。” 他说完就拉着白泽和牛头在店里四处逛了起来,然后将他们拉到左边的货架边,说,“这里的葫芦最好了,你们喜欢哪个随便拿啊。” “谢谢爷爷。”,牛头欣喜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白泽站在一旁,笑着说了声“谢谢” 阿玉站在安然身边,看着老人高兴的模样她也不自觉点跟着笑了起来,她现在是灵魂的姿态,老人是看不见她的。 她恳求安然说,“爷爷一个人实在是太孤独了,他年纪大了我也实在是放心不下,我走了以后,您能不能偶尔过来替我陪陪他。” “你放心。”,安然笑着对她说,“我会时常来和老爷子唠嗑的。” “谢谢你。”,阿玉感激道。 “不客气。”,安然看着她说,“我会让牛头帮你挑一户好人家,转生后一定要好好生活,就算是为了那只魅。” “我会的。”,她含泪道。 安然满意的笑了笑,然后冲白泽和牛头喊道,“时间不早了,老爷子也要收摊了,我们回去。” 老人笑着摆了摆手说,“不着急不着急,你们来了我高兴。” 他拍着牛头的手臂高兴道,“慢慢挑,爷爷不急关门。” “谢谢爷爷。”,牛头拿起了货架最中间的那个大葫芦,笑着问,“我可以拿这个吗?” “当然可以。”,老人拍着手高兴的说,“要不再拿两个?” 牛头连忙拒绝说,“不用了,我有一个就可以了。” “那行,如果这个用坏了,你就再来找爷爷,爷爷这里葫芦多的是。”,老人的脸上的笑意难以掩饰,但他看白泽两手空空,心里不由的有些失落,他问,“小伙子,是没有中意的吗?” “不是。”,白泽笑着说,“这里的葫芦都很漂亮。” 老人摆了摆手说,“没有喜欢的直说也没关系,再过两天我又会进一批新的葫芦进来,到时我在叫你来看。” “好的。”,白泽笑着点了点头。 随后白泽和牛头帮着老人把摆在外面的货架收进了屋内,老人关门时还笑着和他们挥了挥手。 阿玉一直站在雪地里盯着老人的店门发呆,安然轻轻揉了揉她的肩,阿玉看着她说,“爷爷就拜托你照顾了。” “嗯。”,安然笑着对她说,“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老爷子的,你就放心随牛头去。” “牛头。”,安然唤了牛头一声。 牛头连忙走过来,然后向她展示了一下别在腰间的葫芦,笑着问,“冥王您看这葫芦别这里合适不?” “合适。”,安然笑着对他说,“老爷子整几个葫芦不容易啊,回头你必须把钱给我补上。” “钱?”,牛头为难道,“冥界的钱可以吗?” 安然还未答话,阿玉就拉住了她的手说,“可千万不要给爷爷钱,我能看出来爷爷是真心喜欢你们,他想尽自己的力给你们些东西,如果给他钱的话他会伤心的。” 安然岂会不懂那老人的心思。 她用脚轻轻踹了一下牛头,教训道,“听到了没有,以后多来看看老爷子,知不知道。” “是。”,牛头摸着腰间的葫芦笑道,“其实我也蛮喜欢那老爷爷的,等我有时间我就上来看他,我还会给他带礼物。” “行了,只要不带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吓到老爷子就可以了。”,她看了一眼手机,催促道,“时间不早了,你们该走了。” 临走前阿玉不舍得抱住了她,“我爷爷就拜托你了。” “放心。”,安然温柔道。 听了她的承诺,阿玉安心的跟着牛头去了冥界。 他们离开后,安然终于忍住不开口问白泽,“你不是说要在冥界待七天的吗?这么提前回来了?” 白泽沉默了半响,说,“是魅找到了我。” 第83章 半夜鬼敲门 安然惊讶的问:“魅找到了你?” 白泽点了点头,说,“你以为阿玉为什么见到我的时候会那么害怕,就是因为魅之前来找过我,当时我以为它是什么臭蟑螂,就给了它一鞋底板子的,然后他们俩又是寄生的关系,这种害怕是藏在潜意识里的,魅怕我,所以阿玉才会怕我。” 安然不解,“魅找你做什么?” “救阿玉。”,他说,“那只魅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也知道如果他一死阿玉也会魂飞魄散,我不知道它是从哪里打听到了我的下下落,就跑到冥界来求我。” “所以,你之前那些话是故意说给阿玉听的?”,安然想起来之前他们在屋里的谈话,她记得白泽当时说过,能救阿玉的只有魅,但她不懂,白泽的那一番话也仅仅只是一个提醒而已,怎么就救了阿玉呢? “不错。”,白泽解释说,“其实救阿玉的方法很简单,就像我说的那样,如果魅愿意舍弃自己转生的机会,阿玉就能活。” “你就是因为这个才回了阳间?”,安然不解,“你当时直接告诉魅不就可以了吗?” 白泽摇了摇头,说,“不行,魅就像是我们脚下的影子,他们生在暗处,可以看见我们,但是却没有办法和我们交流,我们也是一样,只能看见他们,却听不到他们的声音,所以我来是借阿玉的五识来告诉它。” “原来如此。”,安然瞬间明白了。 她问白泽,“那你还要回冥界吗?” 白泽点了点头,手摸着她的脸说,“我还需要去些日子,你在家乖乖的,等我处理完了穷奇的事情我就马上回来。” “嗯。” 安然心里虽然不开心,但还是乖巧的应了下来,她正准备把头靠在白泽肩膀上时,云弋不知道从哪里蹦了出来跳到他们两个中间。 云弋扑在她的怀里,昂着头向她展示了一番挂在脖子上的小葫芦,迫不及待道问,“安然,看我的小葫芦好看吗?” 安然和白泽对视了一眼,无奈道,“好看好看,你从哪里弄来的?不会是在老爷子那里偷的?” “听听恁说嘚这都系什么话?”,云弋不高兴了,“是老爷子他瞅我长的好看,送给我的。” “是是是,你长的好看送你的。”,安然呵呵笑道。 白泽走过来捧着她的脸,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我得走了。” “又是狗粮。”,云弋不满道,“你们为什么把我变成一只猫?干脆直接把我变成一只狗算了,狗粮钱都省了。” 安然用手捏住了云弋的嘴巴让他没法出声,然后笑着叮嘱白泽说,“注意安全。” “嗯。” 白泽离开了,安然才松开了云弋,然后又发现云弋正一脸幽怨的盯着自己,那眼神简直和小怨妇一样。 “再看?”,安然用手弹了一下他的脑门儿,“再看我就把你送回青丘去。” 一听到要把他送回青丘,云弋立即就老实了下来,阴阳怪气道,“唉~悲哀啊~没了灵力的我简直比路边的阿猫阿狗低位都低啊~动不动就要把我送回青丘~完全没有一点人权啊~” “别嚎了~”,安然笑道,“你本来就不是个人,要啥子人权哦。” “我也就吓吓你。”,她揉着他的脑袋安慰他说,“不会真的把你送回青丘去的,我要是想把你送回青丘,当初我就不会让白泽把你留在这里了。” 安然实在是受不了外面的寒风,便抱着云弋回到了屋里,她才刚钻进被窝,外面又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她冲身边的云弋喊,“你去开门。” 云弋朝她翻了个白眼,幽幽的跑出去开门,他现在个儿够不着门栓,只得先跳到货架上,然后再借力跳到门栓上去开门。 他跳上货架,然后用力一跃跳向门栓,他跳过去的时候无意中从窗户中瞥见了外面那人的模样,那人浑身散发着黑气,脸色惨白如灰,脑门儿上甚至还有一个大窟窿。 这是人吗?这活脱脱的一个恶鬼啊。 这吓得他一个激灵,没刹住车,直接脸撞在了门上,他顾不得疼,快速跑到房间钻进了安然的被窝里,声音颤抖道,“外面有个恶鬼,很凶很凶,还是你自己去开门。” “恶鬼?”,安然疑惑的走出去,她打开门,发现门口果然站着一个浑身是伤的人,准确的说是一个灵魂,他的面貌和云弋描述一模一样。 他一见着安然就跪了下来,安然连忙往后退了一步,警觉问,“你做什么?” “求求你救救我的妻子。”,他跪在地上抬头看着安然,血红的眼泪从他的眼眶中流出来,在惨白的脸颊上留下两道血色的泪痕。 “救你妻子?”,安然察觉到他没有恶意,于是也就对他放松了警惕,但仍然没有要放他进屋的意思,她问,“是怎么一回事,你详细与我说说,还有,我要怎么救你的妻子?” 男人跪在地上,声音颤抖道,“我叫李威,今年二十七岁,是一个探险主播,我妻子叫刘红,算是我的助手,三天前我们为了取材来到长白山。” 李威解释说,“起初我们只是在长白山外围附近直播,但长白山外围都是已经开发的旅游景点,拍摄的实际效果距离我们预想的效果要差很多,所以我们就大胆进入到长白山深处,想着从那里取些素材回来,到时肯定会吸引很多流量,但是…” 他的声音越发沙哑,说,“但是我们却遇到了雪崩,我被雪埋了,刘红侥幸跑出去,但却不小心掉进一个碎冰窟里,她的腿摔断了,流了好多的血,我想救她,但是我根本触碰不到她,我出来想去救援队求救,但是他们根本看不见我。” 安然深吸了一口气,为了流量连命都不要了吗?他们是怎么敢跑到长白山深处去的? 她问,“你是怎么找到我这里来的?” “我也不知道。”,李威摇了摇头说,“就鬼使神差的过来了。” 虽然他看着不像是在说假话,但安然却不敢掉以轻心,山里难免会有些恶灵跑出来扮做受害者骗取同情,然后将人骗入深山杀害。 安然问他,“我可以相信你的话吗?” 李威激动的跪着往前挪了两步,“我所说句句都是真话,如果我骗你,就让我下十八层地狱。” 这算是他立下的誓言了。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换身衣服。”,安然叮嘱了他一声然后就关门回了房间。 云弋从被窝里探出个头来问,“你把那个恶鬼收了吗?” 安然摇了摇头,一边从衣柜里取棉衣一边说,“他是来找我帮忙的,他老婆被困在碎冰窟里了,现在有生命危险,他来是求我去救他老婆的。” “你答应了?”,云弋震惊道。 安然点了点头,云弋却激动的从床上跳起来,“你现在不能进山,现在正是长白山里一年一度的阴谷节,山间精魅都会出来祭祀阴谷,如果你现在进去,很有可能会遭到他们的围攻。” 第84章 祭祀阴谷 “阴谷节?”,安然疑惑的问,“有这个节日吗?” “当然有了。”,云弋情绪激动道,“我在长白山住了这么多年,我说的话你还不信吗?今天晚上长白山里定是百怪游行,说不定一些沉睡了千百年的老鬼都会爬出来,所以你今晚万万不可进山。” “可人命关天。”,安然有些为难,“而且照你这么说,现在威胁到刘红生命的不止是她自己身上的伤,还有那山中的精魅也随时会发现她,如果阴谷节真像你说的那么恐怖,刘红的危险岂不是又多了一分。” “我和你说这些不是让你分析她有多危险的。”,云弋焦急的说,“就算是要进山也得等天亮了再去,总之你现在不能进山。” “可我已经答应人家了。”,她话说完,衣服也已经换好了。 她安慰云弋说,“你若害怕就在家里待着,我进去找到了人就回来。” 说完她就离开了,云弋连忙跟上去跳到了她肩上,她用手轻轻捋了一下他的猫胡须,笑问,“你不是害怕吗?怎么要跟着一起去?” 云弋冷哼了一声,顺势滑进她的怀里,义正言辞道,“我可不是害怕,你对山里又不熟,我不跟着你,万一你在里面迷路了怎么办。” 安然笑了笑没有说话,她也知道云弋是担心她。 她打开门,发现李威还跪在门口,她皱了皱眉头,“你怎么还跪着?快些起来前面带路。” “好的。”,李威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试探着问,“就您和我进山吗?” 安然想了想说,“还有我的猫猫。” “这……”,李威欲言又止。 安然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有什么话你直说就是了。” “那我就直说了。”,李威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雪山里路难走,我妻子又受了重伤,如果就您一人前去,怕是也难将她带出来啊。” “不要质疑我的能力。”,安然不悦道,“你尽管在前面带路就是了,只要能找到她,我自有办法将她带出来。” 李威犹豫不言,很明显内心挣扎了很久,但他最后还是选择相信安然,他说,“好,请随我来。” 他在前面带路,引着安然往长白山深处去,现在的李威是灵魂的姿态,所以脚速也比较快,安然也使用了神力,不到半个小时他们就已经进到了长白山深处。 李威还要往前走,云弋却变得不安起来,他小声对安然说,“如果再往前走就是阴谷峡了,现在那些精魅肯定都聚集在那里,我怕会有危险。” “别慌。”,安然小声安慰他说,“我会注意的。” 走着走着,安然发现脚下闪过一道黑影,她停下脚步看了眼四周,发现她们竟然又走回了原地。 她问云弋,“你发现不对劲了吗?” 云弋往她怀里缩了缩,小声道,“有一股力量在我们附近。” 李威发现身后没了动静,于是停下脚步回头问她,“你们怎么不走了?” 安然走到他面前反问他,“你没发现我们又走回来了吗?” 李威环视四周,皱着眉说,“这地方看起来是有些熟悉,但雪山都长的一样,这周围也没什么参照的物体,迷路在所难免。” 安然却不以为然,她觉得这其中肯定有蹊跷,她们这一路走也没有经历过什么岔路,就着他们走的方向以及时间,他们也应该走到阴谷峡了,怎么可能绕回原地来? “我们再重新走一遍,这次我会沿路留下记号,一定不会再错了。”,李威声音急促,他话说完就迈着步子大步往前走了去。 “等等。”,安然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叫住了他,但李威的步子已经迈了出去,完全收不住了。 他仅才跨出去一步,身体就不受力的往下坠,安然连忙往前一步抓住了他的手。 经过这惊险一幕,身边的环境也再次发生了变化,她们现在正身处一处峡谷边,李威整个人是悬空的,如若不是安然拉着他,他现在怕是已经掉下去了。 安然用力将他拉了上来,然后两人趴在边上注释着峡谷,下面聚集了无数的精怪,全部穿着白衣,脸上带着白色无表情的面具,正齐齐的对着他们所在地这个地方进行跪拜。 李威还没从刚才的惊险中回过神来,他颤抖的问安然,“刚才是怎么回事,明明是好好的路,为什么我会突然踩空下坠?” 安然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趴在她头上的云弋对李威解释说,“只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猫竟然会说人话?”,李威又被吓了一跳。 “真没见识。”,云弋对他翻了个白眼,然后对安然说,“不过他们既然能对我们使障眼法,肯定是发现了我们的,我们现在要怎么办?溜吗?” “不用。”,安然笑道,“我好像知道他们祭拜的是谁了。” “谁?”,云弋好奇的问。 安然笑着说,“那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云弋质疑,“你?” “不是。”,她从身边抓了一把雪将其捏成了雪球握在手中,手指了指峡谷下方,“他们祭拜的人现就在我们这下面,我这颗雪球丢下去就能砸中他。” “可千万别丢。”,云弋连忙拦住了她,“他们现在还在祭拜,若是你现在将雪球丢下去,且不说能不能砸中你说的那个人,若是扰了他们的祭祀,他们也会冲上来把我们生吞活剥了的。” “我当然不会那么蠢现在丢啊。”,她将雪球放在一旁,静静注视着下方,“等他们走了我在丢。” 那些精魅祭祀完成之后都纷纷离开了,有些个比较强大精魅注意到了他们这边,但也没有对他们动手,只是看了一眼也离开了。 安然觉得时机已到,拿起刚才放在旁边的雪球就往下面丢了去,然后一缕白烟缓缓升了上来。 那道白烟缓缓凝聚成型,然后幻化成了云弋之前人形的模样。 他惊讶道,“怎么会是我?” “不用怀疑,他们就是在祭拜你。”,安然说,“我之前在外面就听闻过长白山有一山神镇守,守护这一方和平,我后来因为好奇还来过长白山找过那山神,但是没有找到,某一次我找到白泽吐槽此事时,他告诉我说其实长白山上并没有什么山神,只有一只在那守阵的小狐狸,因为那小狐狸心善,经常救治一些受伤的精魅,久而久之那些精魅就将那小狐狸当做了是这长白山的山神。” 她问云弋,“你知道我说的那个小狐狸是谁吗?” “呵!呵呵!”,云弋冷笑了两声,“搞了这么久原来他们是在拜我?我还以为他们聚在这里拜什么大人物,吓得我每年这个时间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 第85章 长白山乱石谷 “这完全是你自己怂,怪不得别人哈。”,安然嘲笑他说,“你现在没有灵力了怂点我还能理解,你之前可是敢和饕餮硬刚的,竟然怕这阴谷祭祀。” 她嫌弃的摇了摇头,而且这么多年了,他竟然还不知道这长白山的阴谷节祭拜的就是他。 “他们比饕餮恐怖多了好吗。”,云弋不甘的反驳说,“饕餮怎么说也只有一个人,打不过了我还能跑,这里是一群人,一妖吐一口唾沫都能把我淹死。” 他们俩还在拌嘴,一旁的李威忍不住打断说,“请问二位,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我怕我老婆她…”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没有勇气再往下继续说了,如果刘红真有个三长两短,他就是罪人,因为来长白山取材的主意就是他想出来的。 起初刘红是很反对的,如果不是他的坚持,他们也不会到长白山来。 他现在特别后悔,后悔当初刘红为什么没有再坚定一点她的想法,那样,他们俩就不会遇到今天这境地了。 安然他们跟着李威又穿过了峡谷,这边的路越来越难走,到处都是斜坡陡崖,稍不小心可能就会命葬于此。 安然脚下一滑差点摔倒,站稳后她看了一眼一旁的乱石崖,后背都有些冒冷汗,如果她不是有神力护身,她是万万不敢来这个地方的。 这要是脚一滑摔下去,这辈子就完了。 “也真是佩服你们的胆量。”,她冷笑说,“这么危险的地方居然都敢过来?” “你不懂。”,李威语气平淡道,“现在网上的的人就喜欢看些刺激的,你题材越是刺激,粉丝就越多,然后钱就越多。” 原来还是为了钱。 安然不懂,“为什么一定要拿命来博钱?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就算赚了钱又有什么用呢?你还能花吗?” 李威沉默了,闷着头一直在往前走,云弋趴在安然的头上小声提示说,“这个人不对劲。” 安然也发现了,李威身上散发的黑气越来越多,而且越来越浓烈,这是他的恶念在加重,安然不解,“是我刚才的话激怒他了吗?” “我觉得和你的关系应该不大。”,云弋沉着脸说,“我觉得你就是心软,开始被他一番说辞给打动了,然后就一直觉得他是为了救自己老婆才积极进山的,但是我和你看的不一样,我一看见他的时候我就觉得他是一只恶鬼。” 云弋一番话让她醒悟过来,起初开门时她是对李威有所戒备的,因为他身上的黑气很重,确实不像是普通的魂魄,但他是一见了她就下跪,跪求她去长白山救他老婆,她的戒备心就放了下来。 她完全忽略了他就是一只恶灵啊。 她皱着眉问云弋,“你觉得他会害我们吗?” 云弋摇头说,“不知道,总之还是小心一点。” 安然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快步追上了李威。 中途云弋注意到一处断崖旁边挂着一个背包,远远的看那背包还很新,他便猜测那可能是李威和他老婆刘红留下的。 但是到了这里李威也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他是没有看到那个背包吗? 安然也没有作声,就静静的跟在他身后,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脚下的路越来越难走,几乎已经无法正常通行,安然使用神力跟在李威身后,大概又走了半个小时,这里已经完全是乱石堆。 走在前面的李威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冲着安然露出一个邪恶的微笑,然后双手用力往她身上一推,想要将她推到乱石堆里去。 但安然对他早有防备,李威这一推,并未推动她半步。 “怎么会?”,李威不敢相信自己用了那么大的力气,眼前整个人竟然一动不动,他不死心,又朝着安然冲撞了过来,试图用自己的身体将安然撞到乱石崖下去。 安然只是一抬手,轻轻一扫,就将用尽全力冲撞过来的李威打到了一旁,她冷眼看着躺在地上的李威,“你果然还是只恶鬼,看来你之前对我的那一番说辞,只不过是为了博取我的同情心罢了。” 李威恶狠狠的盯着他,咬了咬牙从地上站起来,“我也只是想要找个替身离开这个鬼地方而已,但不曾想那些人都看不见我,只有你可以,我有什么办法呢,这只能怪你自己太倒霉。” “到底是我倒霉还是你倒霉?”,安然失声笑了出来,“我看你还没有弄清楚形势啊,我杀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是吗?”,李威突然大笑起来,身上的黑气也越发的浓烈,他举着冒着黑气的手就向安然抓了过来,安然也不躲,就在他快要触碰到安然的时候时候,一条银色的铁链飞来,直接捆住了他。 “这是什么东西?”,李威奋力挣扎,但却一点用也没有。 牛头从一旁走出来,用力的往李威身上踹了一脚,李威不防,摔倒在地上。 牛头看着倒在地上还死死瞪着自己的李威,呵呵笑道,“你这个恶灵真是冥顽不灵,竟然还敢瞪我?你知不知道你想害的这个人是谁?这是我们的冥王大人。” 听了牛头的话,李威脸上那凶狠的表情逐渐变成恐惧。 他在地上翻滚了两圈艰难的爬起来,然后又普通一声跪在了安然面前,哭着道,“冥王大人,我命苦啊,我和我老婆被困到这个鬼地方,死了也没法投胎,我是不得已才对您下手啊,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改过自新,好好做人。” 安然还未开口,一旁的牛头就忍不住道,“冥王可不要心软,像他这样的恶灵,就算是放他去转生了,也改不了这个狗吃屎的毛病。 我看了他的前世还是个人贩子,是被人家孩子的父母抓住了给叫去人活活打死的,是在冥界干了几十年的苦力换取了转生的机会,当时也是这样保证的,他这种人的话不可信,还是由我把他带回十八层地狱。” “不急。”,安然示意牛头先别动手,然后她问李威,“我问你,你一直提到你老婆,找我来也是为了救你老婆。你老婆现在在哪?” “我也不知道。”,李威哭丧着脸说,尽显委屈,“开始她是和我在一起的,但是我被雪崩埋了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我也四处去找过,但是也没有找到。” 安然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他的心里读到一点有用的东西来。 云弋用爪子抓了抓屁股,质问,“你是不是压根就没老婆?” 第86章 山洞里的女人 李威欲言又止,好像是想回答云弋的话,但又憋回去了。 这时牛头说,“冥王,我来时路过一个山洞,在那里见到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我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要找到人。” “在哪个山洞?”,安然皱着眉问。 牛头指了指安然他们来时的方向,说,“大概就往前走几里路会有一个斜坡,顺着那斜坡往下一直走就有个小洞,不过那个洞口比较隐秘,一般很难发现,我也是在那里不小心摔了一跤才发现的,我看她阳寿未尽也没管她。” 李威声音激动道,“那就是我遇到雪崩的地方,没想到她竟然躲在那里。”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太过激动了,故意咳嗽了两声来缓解尴尬,“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不过只要她没事就好。” 没事?谁说没事了?牛头说的可是奄奄一息。 安然对牛头说,“我们去看看。” “好的。”,牛头笑着应了一声,然后牵着铁链将李威拉到一旁。 途中李威不停的说,“小姐姐,我刚才只是一时冲动,我对你们真的没有恶意,您看要不就帮我把身上的铁链解了。” “解?”,安然冷笑了一声,问,“为什么要解?你不是想离开长白山吗?怎么我找人来带你出去你还不乐意呢?” “不是我不乐意。”,李威谄笑道,“只是您着锁着我就跟锁犯人一样。” “你本来就是个犯人。”,牛头冷哼一声道,“你袭击冥王,按理说是要直接把你打的魂飞魄散的,现在只是用铁链锁着你,已经是对你开恩了,你要是再多嘴,我就叫人来把你直接送去十八层地狱炸油锅了。” “别,别。”,李威打了个冷颤道,“我闭嘴,我闭嘴。” 牛头停下脚步回头对安然说,“冥王,就是这个地方了。” 他指了指斜坡底下,说,“我来时就是往下面上来的,就在那斜坡下就有一个小洞,那个女人就躺在里面的。” 安然点了点头,云弋指着断崖边挂着的一个背包,说,“这不是我们刚才走过的地方吗?” 安然也认出来了,她走到崖边把那个背包取了下来,打开一看发现包里是些食物和水,她便将包背在了身上,说不定一会儿可以用得上。 他们跟着牛头又往斜坡下走了一会儿,终于到了那个山洞。 山洞不是很黑,有微弱的光从里面照出来,安然走进去发现一个女人躺在石头旁边,她的身边放着一支快没有电的手电筒,那微弱的光就是这支手电筒发出来的。 她从包里翻出一支手电,这支的电还是满的,一打开整个山洞都亮了起来。 她将手电筒放在一旁,然后伸手去帮女人检查了一下身体,她发现女人身上并没有什么特别严重的伤,可能只是受了惊吓,然后再加上饥饿才晕倒了过去。 她从包里找到一些葡萄糖化在水里喂女人服下,然后她问李威,“这是刘红吗?” 李威摇头说,“不是,这不是我老婆。” “不是?”,安然皱着眉又复问了一遍,“你确定吗?” 李威肯定的点了点头说,“我从未见过她。” 安然没有再问他,这个女人确实很虚弱,但也没有牛头说的奄奄一息那么严重,既然李威说她不是刘红,而刘红又受了重伤,如果先将这个女人送回去再来找刘红,恐怕刘红坚持不了那么久的时间。 她提议说,“牛头你先帮我在这里守着,我去外面再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刘红。” “好。”,牛头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您要注意安全,如若有什么事,直接叫我就行,我一定最快速度赶到。” 安然点了点头,然后将牛头拉到了外面,小声对他说,“一定看好李威,不要轻易相信他的话。” “嗯。”,牛头自信满满道,“您放心,我会注意的。” 安然看了一眼山洞后就带着云弋离开了,长白山这么大,凭她一个人的力量肯定是找不到刘红的,无奈之下她又来到了雪妖生活的那个山洞,想借助它们的力量来寻找刘红。 这些雪妖都非常热心,在听了安然的请求后纷纷飘出洞外,不到半个小时他们就全部返回了。 不过他们给到安然的回答是,现在的长白山中只有山洞里那一个女人,还有就是有一个男人的尸体被雪埋在了冰窟崖,就在那个女人所在的山洞下面不远。 安然可以想到,雪妖们说的那个男人的尸体应该就是李威了。 还有一只雪妖提到,那个山洞里有个长着牛角的小妖怪正在打一个恶鬼。 安然意识到事情不对,立即往回赶,等她赶到时发现李威被挂在洞外吹风,铁链随风而响,再结合这漆黑的天,画面看起来有些诡异。 她走进洞内,发现牛头正在揉脸,而牛头见到她时,又快速的把手放了下来,装作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模样,笑嘻嘻的和她打招呼,“冥王您回来了,有找到刘红吗?” 安然摇了摇头,走到他面前,用手摸了一下他肿肿的脸问,皱着眉问,“这是怎么回事?” “是李威,他突然就发狂拼命的撞我,我不小心被他撞到脸磕到地上了。” 随即他捧起腰间的那个碎的只剩一半的葫芦,委屈道,“我的脸没事,可是爷爷给我的葫芦摔坏了。” “没事没事。”,安然安慰他说,“稍后我找老爷子再去帮你买一个啊。” 牛头含泪点了点头,安然心怕他会哭出来,要是他真哭了,她就把云弋脖子上的那个小葫芦抢过来先给他玩玩。 昏迷的那个女人也醒了,她先是扫了几人一眼,然后注意到地上的背包,立即就朝那个背包扑了过去,从里面翻到东西就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 但她好像噎着了,可能是太久没吃东西,抱着水壶拧了半天也没有拧开。 安然走到她身边,伸手示意女人把水壶给她,女人盯着她看了些许,最后还是把水壶交到了她手上。 安然把已经拧开的水壶递给女人,她咕噜咕噜喝了几口水,缓了一会儿感激的对安然说了声“谢谢” 安然问她,“你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 女人沉思良久,憎恶的说,“我是陪我老公来这里拍素材的。” 第87章 不肯原谅 听了这话,安然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刘红了。 但她不懂,为什么她的样子看起来好像很恨李威,而且李威一进来看见她,为什么也说不认识她。 “你既然愿意冒着生命危险陪你的老公来长白山拍摄素材,我想你一定是非常爱他的,可为什么?”,安然问出了她的疑惑,“你怎么看起来好像很恨他?” “恨?”,刘红冷笑了一声,恶狠狠道,“我岂止是恨他,我恨不得亲手把他扒皮抽筋。” 刘红越说越激动,最后没忍住大哭了起来,“他就是个畜牲,老娘我冒着生命危险陪他来长白山取素材,可没想到他竟然想要杀我,就为了一个三儿,他就把我从冰窟崖上面推下来,呜~” 刘红越哭越伤心,安然给牛头使了个眼神,示意他把锁在外面的李威带进来。 牛头会以,把外面那个快要冻成冰棍的李威牵了进来,李威看见坐在地上大哭的刘红时,表情先是惊恐,然后突然委屈,直接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刘红面前。 同样失声大哭道,“老婆啊,是我对不起你。” 刘红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也不哭了,瞪眼看着眼前这个不人不鬼的男人,也顾不得害怕,伸手死死的掐住了他的脖子,“你竟然还敢叫我老婆,你竟然还敢来见我?你这个畜牲不如的东西,我要杀了你。” “你杀不了他了。”,安然对她说,“他已经死了,你现在看见的这个只是他的灵魂,他的肉身现在还在这个山洞下面不远处被雪埋着的。” “死了?”,刘红松开了李威,她脸上没有一点悲伤,反而是疯狂的大笑了起来,“你死了,哈哈,死了。” 李威跪在刘红面前,痛哭流涕道,“老婆,是我对不起你,求你原谅我。” “原谅你?”,刘红冷哼了一声,手指着上面说,“天都不原谅你,还妄想我原谅你?像你这种始乱终弃的人,就该下十八层地狱。” 刘红这一番话,吓得李威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一脸惊恐的看着安然,然后扑在了刘红身上,“我不要下十八层地狱,求求你,我不要下十八层地狱。” 刘红不知道安然的身份,但她知道李威为什么会这么害怕,她用脚踹开了扑在自己身上的李威,嘲讽道,“你把我从悬崖上推下来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你自己会有今天,不过我还的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把我从悬崖上推下来,说不定我就和你一样死在雪崩里了呢。” “你既然想谢我,那你帮帮我,帮我和这位美女求求情,让她不要把我关进十八层地狱好吗?”,他不停的哀求这刘红,“帮帮我,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上。” “你?”,刘红抬头看了一眼安然,不明白李威为什么会这么怕她,但她也不想深究这其中的缘由,同样她也不想给李威求情,“你这样的人,就算不死也是要进监狱的,我不会宽恕你犯的错,你既然做了,就要为自己所犯的罪承担后果。” “事情已经明了了。”,安然向牛头挥了挥手道,“你可以把李威带走了。” “是。”,牛头恭敬回应一声,然后牵着铁锁链将李威带离了山洞,在李威被带走的那一刻,刘红还是没忍住追到洞口望了两眼。 安然问她,“你后悔跟他来长白山吗?” 刘红跪在地上摇了摇头,流泪笑道,“不后悔,最起码让我看清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想就算是不来长白山,他也一样会有办法弄死的我,他心狠,我知道。” 安然叹了一口气,说,“我送你回去。” 刘红沉默了些许,问她,“我可以把他的尸体带回去吗?也算是给他家人一个交代。” “可以。”,安然看了一眼山下,说,“我带你去找。” 她带着刘红走到雪妖提供的地方,刘红靠着双手,在这里挖出了李威的尸体。 她的手被雪冻的通红,在看到李威冰冻的尸体时,她再一次忍不住失声痛苦了起来。 安然帮着她把李威的尸体带出了长白山,要出山时她就悄悄离开了。 刘红还活着,她以后也还要继续在阳间生活,所以不想让刘红过多的了解她的身份,怕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山里天气阴晴不定,意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 后来安然去偷偷了解过,李威被断定为意外死亡,和刘红没有半点关系,而刘红也将自己拍下的素材全部上传到了网上,其中有一小部分是李威将她推下悬崖的内容,这一段她没有发布到网上,而是交给了警察局。 这件事完了之后安然回了趟冥界,回去之前她去找老爷子买了葫芦,但老爷子哪里肯收她钱,她也早料到了这个结果,所以去的时候提了一些补品,就当是抵了买葫芦的钱了。 她到冥界见到牛头时,发现他还在抱着那颗破葫芦伤心,马面说,“他这个样子已经两天了,怎么安慰都不行,给他买了新葫芦他也不要。” 她笑着说,“那是你没买对。” 她悄悄走到牛头身后,然后拿出新葫芦在他面前晃了晃,牛头欣喜但接过去问,“爷爷的葫芦?” 安然点了点头,笑问,“怎么样,现在还伤心吗?” “谢谢冥王。”,牛头不好似的笑了笑,然后将新葫芦又别在腰间,破也也不取下来。 安然指着那个坏的葫芦,不解的问,“这个坏的你不取下来吗?” “现在取下来也没地方放。”,牛头解释说,“等晚上下班回家了我再取下来,我喜欢这个葫芦,就算它坏了不也不想扔掉。” 安然欣慰的点了点头,夸赞道,“牛头真是个念旧的好孩子。” 马面在一旁叹了口气,幽怨道,“你是不知道,他的房间都已经快成垃圾堆了,或许你亲自去看一眼,就不会再有想要夸他的想法了。” “哦?”,安然有些不信。 “你知道最离谱的是什么吗?”,马面脸抽了抽,干笑道,“上次他让我去他房间里帮他找工作证,然后我无意间在他床上翻到一个布娃娃,那布娃娃身上的布都快被他薅没了。” “这……”,安然不禁好奇,“那是薅了多久啊?” “三百年。” “三百年?”,安然惊讶道,“那质量不错啊。” 第88章 纸人送葬 “我还有事先走了。”,她拍了拍马面的肩膀说,“回头你帮我问问牛头他那个布娃娃是在哪里买的,到时链接发我一下,大恩不言谢。” 她话说完,就在马面质疑的目光下离开了。 安然回到冥府办公大楼,然后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找到了白泽,白泽见到她时很是欣喜,起身站起来问,“你怎么来了?” 安然走过去坐在办公桌上,笑道,“e…就来看看你呀。” 她看了眼桌上画着的阵型图,好奇的问,“这就是加固在十九层地狱的阵法吗?看起来和镇压饕餮的阵法好像啊?” “嗯。”,白泽给她解释说,“这个阵法就是镇压饕餮的那个阵法的改良版,回头等我有时间了,给饕餮也附送一份。” “呵呵。”,安然笑道,“他肯定会感谢死你的。” 白泽低着头笑了笑,然后又继续忙活起自己的事来,看他专注的模样,安然也不好打扰她,便在一旁翻看起安诺以前留下的书来。 突然白泽问她,“我听牛头说,你前两日又在长白救了个人出来?” 她合起书本笑着说,“举手之劳而已。” “感觉你最近越来越勤劳了。”,白泽夸赞她说。 安然不满的撅着嘴,“我以前不勤劳吗?” “不一样。”,白泽说,“以前你是向钱看,现在感觉是在向前看,安然,感觉你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感觉又回到了最初的时候?” 最初的时候? 安然靠坐在椅子上轻叹了口气,最初的时候日子多好过啊,衣食不愁,要不是后来被霉神缠身,天天担心吃了上顿没下顿,时不时还有生命危险,就连喝口水都有被呛死的风险。 这样的日子,她敢随意过吗? 现在好了,霉神走了,她的神力也完全恢复了,只要不是特别麻烦,在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她都不介意去管一管。 她放下书,起身说,“你先忙,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去白涧那里逛逛,一会儿就回去了。” 白泽停下手中的动作,失落的问,“不再多留一会儿吗?” 安然笑着摇了摇头,说,“今天早上老爷子还和我说他晚上会做大餐,让我一定要过去吃饭。” 她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吓得一拍桌子,“怎么都这个点了,白涧那里也去不了了,我得先回去了。” 她一边走一边朝白泽挥手道,“再见哈,我有时间再来看你。” 她走的很快,后面白泽只能听见她的声音,却看不见她的影儿了。 安然回到铺子的时候云弋还趴在桌子上睡觉,她看了眼老爷子的铺子,发现大门紧闭着,她原本以为老爷子是在屋里忙活,走近一看才发现门是从外面锁的。 老爷子出门还没有回来吗? 她进屋走到桌子边,扯了扯云弋的猫胡子把他叫醒,云弋慵懒的睁开一只眼看她,问,“回来了?” “嗯,白泽在忙,也没时间理我,我觉得无聊就回来了。”,随即她问云弋,“老爷子的门怎么一直关着,什么时候出去的?还没有回来吗?” “出去挺久了,你走之后不久他就出门了,大概十点钟左右时。”,云弋说,“他背着个背篓,应该是出去买菜了。” “不对啊,菜市场离这里又不远,来回二十分钟就够了,现在已经五六点了。”,安然担忧的问他,“你说老爷子会不会出事了?” “应该不会。”,云弋睁开双眼,也有些紧张,问,“要不我们出去找找?” 安然表示赞同,起身就去拿钥匙,出来时她向云弋招了招手,“走了。” 云弋从桌子上灵敏一跃跳到她的肩上,然后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趴在了她头顶。 安然锁好门,先是去菜市场问了一遍,几个熟络的大姐都说今天没有见到过老爷子,安然有些慌了,老爷子背着背篓不是来买菜还能去哪儿? 她回到小铺,在家里画起了追踪阵法,然后让云弋从窗户溜进老爷子的铺子,取来了老爷子用的洗脸帕子。 她这边阵法刚画好,云弋那边就叼着一条帕子跑了进来,他将帕子放到阵法中,帕子自动燃烧,然后化作一缕白光在前为他们指引方向。 安然抓起云弋就追了出去,最后竟然出了城来到了一处僻静小路,这里路非常不好走,安然几次差点滑倒,最后不得不使用神力。 “老爷子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我听人说这附近有个村子,那个村子里有户人家葫芦种的好,老爷子每隔段时间都会过去收葫芦。”,云弋叹了口气道,“或许今天也是去收葫芦的。” 安然皱了皱眉问,“平时也是这么晚未归吗?” “这倒没有。”,云弋说,“一般下午四五点就会回来,这么久了,我还没见过哪个晚上老爷子家的灯是灭着的,而且你看着指引光还在往前走,看来我们离老爷子还有一段距离。” 安然加快了脚步,直到可以看到人家的时候那道指引光消失了。 安然看着眼前这个小村庄,问,“这个应该就是你说的那个有葫芦的村子了?” “应该…是。”,云弋也不敢保证,“我只是听人说起过有这个村,也没来过。” “先进去看看。”,安然刚踏进村子,突然一张黄纸飘过来落到了她脚边,她低头一看发现这是一张纸钱。 云弋用爪子拍了拍她的头,惊慌道,“安然你看前面,还有好多。” 她抬头,黄色的纸钱就像下雪一样从他们身边簌簌落下,与此同时前方传来了悲鸣的唢呐声,一群穿着丧服拿着招魂幡的人缓缓从村里走了出来。 安然下意识的往路边站了一点,送葬的队伍越来越近,云弋小声问她,“出殡不都是在早上吗?怎么会有人大晚上的出殡?” 安然摇了摇头,当那支送葬队伍走近时,她发现这整支送葬队伍都奇怪的很,他们穿着纸糊的衣服,纸糊的鞋子,就连那口棺材竟然也是纸糊的。 送葬队伍从他们面前走过,一个人突然扭头对安然诡异一笑,她这才发现这些人竟然也都是些纸人。 “纸人送葬?” 唢呐声戛然而止,原本活灵活现的纸人送葬队伍突然停了下来,那个冲她笑的纸人头还没来的及扭回去。 第89章 进村 “怎么回事?”,云弋感到不安,从安然的头上滑到了她的怀里。 安然抱着他往前走了一步,试探着伸手去触碰面前这个纸人的脸。 就在她手快要碰到纸人的时候,面前的纸人突然“啊”的怪叫了一声,吓得她浑身颤抖了一下。 也就在此刻,原本消失的唢呐声再次响了起来,整齐的纸人送葬队伍突然分散,然后缓缓将他们围了起来。 那些纸人在面前活蹦乱跳,看的安然眼睛都花了,她想往前走一步,不料她才刚动就立即有一个纸人扑了过来,她退回原地时那些纸人又不攻击她了。 云弋小声问她,“看出什么端倪了吗?” “嗯。”,安然看着身边这些活蹦乱跳的纸人,心里大致已经有底了,“很久以前有个术士发明了一种术法,可以赋予纸人生命,但必须要用相关的声音来控制,它们才能行动。” “你懂破解之法吗?”,云弋紧张的问,因为他发现那些纸人看他们的眼神已经不对劲了,“我感觉它们要对我们动手了。” 他下意识的往安然的怀里缩了缩,安然突然松手,他直接掉在了地上,吓得他连忙往她身上爬,一边爬一边吼道,“你干吗?不会是要丢下我自己一个人跑路?” “撒点尿。”,安然说。 云弋愣了一下,抬头疑惑的看着她,“干嘛?” 安然吸了一口气,解释说,“这控制纸人的术法是至阴之术,破解的方法也很简单,用童子尿就能破解。” …… “你也太小看我了?”,云弋抬头望着她,昂首道,“我又不是童子。” “问题不大。”,安然用手摸了摸鼻尖,“你虽不是童子,但好歹是个活了千年的狐狸,效果差不多,赶紧尿。” 云弋不满,反驳道,“那你活了几万年,效果岂不是更好?你怎么不尿?” 安然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双手插在兜里一脸无所谓,“你不尿也没关系,反正我能从这里走出去,但你就不一定了。” 她话音刚落,一个拿着招魂幡的纸人就向她扑了过来,她用余光瞥了一眼那纸人,抬脚便踹了过去,直接将那纸人踹飞了出去,不过那纸人并没有消失,而是又从地上爬了起来。 它肚子被安然踹破了一个大窟窿,露出了里面的竹条。 它愣愣的站在那里,歪着头冷眼盯着安然。 安然轻叹了一口气,“就是麻烦了点儿。” 她说完就准备转身离开,云弋连忙扒住她的腿,“不要丢下我啊。” 安然低头看了他一眼,问,“那你尿不尿?” “尿。”,云弋嘟着嘴十分不情愿道,“我尿还不行吗?” 他站在安然脚边,抬起右脚作势就要尿尿,安然怕他尿到自己身上,下意识的往旁边退了两步。 但云弋那姿势保持了许久也不见有动静,安然质疑道问他,“你行不行啊?” 云弋抬头瞪了她一眼,怪嗔道,“你转过去不要看着我。” 安然无奈转头,云弋卯足了劲,正准备要尿的时候一个纸人突然向他扑了过来,吓得他立即跑过去抱住了安然的腿。 “你不要尿在我的腿上啊。”,安然吓得连忙甩腿,试图要将他甩下去。 “我还没有尿啊。”,云弋连忙解释说,“我本来是要尿出来了,都怪那个纸人突然冲过来吓我。” 安然抬头,发现那些纸人已经全部向他们围了过来。 她用手把云弋从自己腿上扒拉下来放在一旁,然后开始动手对抗那些纸人。 这些纸人并不强,但只要术法不破,这些纸人被打倒之后依然会再次站起来,就很烦。 她一边拆着纸人,一边催促云弋,“你别在那儿愣着了,赶紧尿。” 云弋冷哼了一声,憋了一口气,使出了全身力气就挤出了两滴来。 他无奈道,“我已经尽力了,今天确实没喝水,真尿不出来。” “已经足够了。”,安然将手里的纸人抛了出去,被抛在地上的纸人再也没有站起来。 随后她又动手,轻松打倒了其他的纸人。 她拍了拍手,然后发现云弋已经跳到了中间的那个纸糊棺材上面,他举起尖锐的爪子,刚要划下去,突然一阵阴风吹来,直接将地上的纸糊棺材吹飞了起来。 云弋趴在棺材上不敢动弹,那诡异的风将棺材吹着在空中转了两个圈,云弋虽然紧紧扒着棺材,但还是被甩了下来。 安然伸手接住了他,然后看着那纸糊棺材随风飞进村里。 “吓死我了。”,云弋趴在她手上长舒了一口气,“我还以为狐生到此结束了呢。” 安然笑了笑,问他,“你看见那棺材里是什么东西了吗?” “看见了。”,云弋表情凝重道,“里面是老爷子。” “老爷子?”,安然质疑道,“你说那纸糊棺材里放的是老爷子?你会不会看错了?” 云弋摇了摇头,肯定道,“刚才虽然是有点黑,但我肯定我没有看错,里面躺着的那个人就是老爷子。” “这些纸人抓抬老爷子做什么?”,她皱着眉,怎么也想不明白,她给老爷子看过命格,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这些纸人为什么会选中他呢? 云弋小心的问,“我们要不要进村去看看?” “当然。”,安然冷哼了一声道,“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搞鬼?而且还是打的老爷子的主意?” “那走。”,云弋说完就要跳到她身上,安然见状连忙躲开,害的云弋扑了个空,云弋瞪着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问,“你做什么?” 安然抱着双臂嫌弃道,“你刚才尿尿了。” 云弋无奈,“我哪天不尿尿?” 安然摇了摇头,拒绝说,“不行,你自己走,我不要抱你。” “……” 云弋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去了。 安然走在前面,他紧跟其后,尾巴一摇一摇的,满脸都是不乐意。 这个村子的绿化挺好,草都长到屋顶上去了。 突然旁边的破屋里传出一声异响,吓得他连忙往安然身边靠了靠,他警觉的打量着四周,质疑道,“这种地方真的有人住吗?” 安然也觉得奇怪,这个村子看起来已经荒废很久了,不少房子都已经坍塌,杂草丛生。 “喵~” 一只黑猫站在破瓦堆里盯着他们,眼睛在黑夜里发着绿油油的光,看起来十分诡异。 安然用脚轻轻碰了一下一旁的云弋,“诶,你同类啊。” 第90章 画纸人的老人 “你傻了?”,云弋没好气道,“那是猫,我是狐狸,这么是我同类?” “没事,我们有法器,它又看不出来你真身是一只狐狸。”,她笑着怂恿云弋说,“上去和它打个招呼。” 云弋往后退了退,拒绝道,“我不要。” 他话音刚落,那只黑猫突然朝安然扑了过来,他连忙提醒说,“小心。” 安然侧身躲过,那黑猫落在了另一边的墙上,它在墙上来回踱步,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它的眼睛始终盯着安然这边,好似在寻找最佳下手机会。 安然往后退了两步,用脚勾起一旁的棍子,然后脚一抬将棍子踢到了手上,她右手拿着棍子,左手提着云弋的脖子,转身将自己的后背暴露给了黑猫。 黑猫耐不住杀意,见安然转身了,就迫不及待的朝她冲了过来,安然早有防备,直接回手一棍子过去打在它的后腿上,吃了亏的它没再敢上前来,翻过矮墙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安然将手里的棍子丢在一旁,冷哼一声,“我不出手,你还真把我当纸老虎了?” 云弋在她手里挣扎了几下,小心翼翼的问,“可以把我放下来了吗?我脖子快支撑不住了。” 安然连忙松手把他放在地上,只见他甩了几下脖子活动了下筋骨,然后问安然,“刚才那只黑猫为什么攻击我们?” 安然手指了指左前方的巷子,那巷子口边的地面上映着半个人影,很明显是站了个人。 云弋惊讶的问,“那就是幕后主使了吗?” “应该不是。”,安然摇了摇头说,“没有感受到人气,也没有感受到妖气,我觉得应该还是纸人。” 她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就在她快要靠近时,巷口的那个影子却突然消失了。 她快步往前跑了几步,当她跑到巷口时,那里已经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人影。 云弋看着空荡荡的巷口觉得很是惊奇,“这么厉害吗?竟然发现了你?” 安然也觉得奇怪,她刚才是用了神力的,那人不可能会察觉到啊。 难道碰到高手了? 她抱起地上的云弋,说,“我们现在还不清楚对方的实力,还是小心一点。” 云弋完全赞同她的说法,如果可以,他完全不想在这里多待一刻,现在他感觉浑身都说不上来的别扭,就好像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他一直在安然怀里动来动去,安然也注意到了他的不安,轻轻摸着他的头安慰说,“有我在没事的。” 他叹了口气,然后把头藏进安然的头发里,悄悄注释着身后的情况。 安然刚转进那个人影消失的巷子,云弋就看见有一个纸人从身后另一条巷子里走了出来。 那个纸人浑身漆黑,脸颊两边及嘴唇被颜料涂得鲜红,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后面有个纸人一直在跟着我们。”,他小声说。 安然刚准备停下,却听云弋说,“不要停,也不要回头。” “怎么办?”,安然小声问他,“要我现在动手抓住它吗?” “不行,距离太远了。”,云弋想了想说,一会儿你走快些,先找个地方藏起来,然后等它追上来的时候,我们在杀他个出其不意。” “行。”,安然加快了脚步,用神力将自己隐身。 果真入云弋所言,那个纸人追了过来,安然就靠着墙站着,但那个纸人却看不见她。 她见那个纸人四处看了看,定是在找他们。 眼看纸人就要离开了,云弋伸着爪子准备抓住它,安然却先抓住了他的爪子。 安然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先不要轻举妄动。 这纸人跟丢了他们,定然会回去和幕后主使人汇报,现在他们只需要跟着这个纸人,可以找到背后搞鬼的人了。 那个小黑纸人在巷子里饶了一圈,确定是把安然他们给跟丢了,才缓缓离开巷子往村尾走去。 它推门走进一个院子,安然站在外面没有立即跟进去,她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这个院子,这里很干净,不像外面的破败烂房,从外面还可以看见缠绕在墙上,青翠的植物藤蔓。 安然认得那藤蔓,那是葫芦的藤。 想必这就是云弋说的那个很会种葫芦的人家了。 她没有走大门,而是抱着云弋翻墙进到屋里,在院里的老槐树下,云弋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背篓,他用爪子指着那背篓,激动道,“那就是老爷子早上出门时背的篓子。” 安然皱着眉,“看来老爷子真被人抓住了。” 屋里突然亮起了火光,她快步走到窗户边,从窗户缝里往里看,发现火坑里烧着东西,安然一眼就认出那里面烧的就是刚才引他们过来的那个纸人。 随后她还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说,“没用的东西,竟然在家里都能把人给跟丢了。” 安然将云弋放在地上,轻声叮嘱说,“你去找找看老爷子在哪里,找到了来叫我。” “没得问题。”,云弋应了声后就跑开了。 安然小心的用手把窗户缝扒的更开了些,她看见屋里有一个白胡子老人正在往一个竹架子上糊纸,当他将纸全部粘到竹架子上之后,又开始着手调颜料给纸人画五官。 老人将刚画好的纸人摆放到桌子前面,然后又从兜里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小型的复刻版纸片人,他将纸人平放在桌面上,然后取刀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将自己的血液滴在鲜红的朱砂颜料中,再用细毛笔粘着颜料在那个小纸人身上画起奇怪的图案来。 停笔之后,他就好像虚脱了一样,双手撑在桌子上大口喘气。 安然看见他缓了一会儿之后,又伸出双手捧起了桌上的那个小版纸人,他将捧着纸人的双手高高举过头顶,然后微闭着双眼,嘴里轻轻念咒。 安然竖起耳朵听着他的咒语,这时云弋跑回来,一跃就钻进了她的怀里,凑到她耳边小声说,“我找到老爷子了。” “嗯。”,安然应了一声,正准备离开,却发现屋里的白胡子老人转头看向了他们这个地方。 安然愣了一下,被发现了吗? “呵,去!” 屋里的老人突然大喝一声,然后将手里的小版纸人揉做一团吃进了嘴里,他吐出一口白烟,站在桌前的纸人就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缓缓转身对着他们诡异一笑。 第91章 正面对峙 纸人速度很快,一闪就到了窗前,伸手就朝安然的脖子抓去。 安然也不慌,淡定的从口袋里掏出了打火机,纸人的手碰到火苗,立即燃了起来。 看着眼前燃着的纸人,安然一脸的笑意,而屋里的老人则是气的吹胡子瞪眼。 他好不容易做出来的纸人,竟然就这样被人用一个打火机轻松灭掉了? 纸人已经变成了一堆碳架子,白胡子老人愤怒的走到窗户边冲着她大吼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坏我的事?” 安然淡定点把打火机收进兜里,眯眼笑道,“你躲得这么隐秘,一般来说是没人能找到你的,我们家老爷子今晚没回去,我听说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这里收一趟葫芦,所以就来看看,好巧不巧碰到你。” 她看着老人,笑问,“不知道你可有看见我家老爷子?” “你胡说八道。”,老人愤怒的拍着窗台,“那老弟只身一人十多年了,压根就没有亲戚,我不知道你接近他有什么目的,但我要警告你,不要打我那老弟的主意,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 看那老人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安然很是质疑,她说,“这话应该我说才对?” 她瞪着老人,又将他刚才说出来的话给还了回去,“你甭管我和老爷子是什么关系,倒是你,老爷子怎么说也在你这里买了不少葫芦,虽然谈不上什么感情,但也没什么过节,你为什么要让那些纸人害他?” 老人愣了一下,连忙为自己辩解,“你别乱说,我可从未想过伤害老陈,我是在救他。” “救?”,安然不解,“我在村口看见你那些纸人都要把他抬去埋了,你救他什么?” “我……”,老人正欲解释,又欲言又止,他一脸防备的看着安然,“你问这做什么?” “那是我们家老爷子,我当然要了解清楚了。”,安然双手叉腰,愤愤道,“我看你一大把年纪了我也不想对你动手,你识相的就赶紧把我家老爷子交出来,不然就不能怪我不尊老了啊。” 老人没有害怕,反倒冷哼一声,一副什么都明白了的模样,“我就知道你是那黄仙儿叫来的,你回去告诉黄仙儿,我今天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会和它斗到底。” “黄?”,安然皱了皱眉,问,“什么黄仙?” “黄仙儿是这边对修炼的黄皮子的尊称。”,云弋在她耳边小声提醒说。 “哦。”,安然明白了,她给老人解释说,“我们不认识怎么黄仙儿,我们就是来找老爷子的,还麻烦你把老爷子还给我,我领到了人就走。” 不料那老人冷笑了一声,“你休想。” “诶~你这老爷子怎么这么倔呢?”,安然不悦道,“我都和你说了我不认识什么黄仙儿,我就是来找我家老爷子的,我告诉你,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如果你再不把老爷子还给我,可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说完,她还象征性撸起了袖子,但是天太冷,又给放了下来。 老人态度坚定的很,丝毫不松口,云弋劝解安然说,“不要在这儿和他耗了,老爷子就藏在柴屋下面的地窖里,我们直接过去就是了。” 安然反应过来,责备他道,“你怎么不早说?” 云弋一脸无辜,“我是来和你说我找到老爷子的啊,但是我一过来,你们就斗起来了,完全没给我机会说啊。” “顶嘴?”,安然用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脑袋,问,“柴屋是那间?” “最右边那间。” 安然转身就要走,老人连忙出来阻拦,“你们不能去。” 他一边喊着,一边还叫出了屋里的纸人,几个纸人刚冲上来就被安然用打火机烧掉了。 云弋眼睛紧紧盯着她手里的打火机,不满的问,“你明明有这好东西,为什么刚才在村口是不用,还要我尿尿?” 安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解释说,“这衣服口袋的兜破了,打火机漏到里面去了,我也是刚才在那里等你时闲着无聊才翻到的,而且刚才外面多宽阔,我也不敢用啊,万一一个纸人失控跑远了,引起山火可怎么办?” 云弋不信她的解释,冷哼了一声,不悦的窝在她的怀里没有再说话。 老人仅剩的几个纸人已经全部被安然烧掉了,她看着地上的柴火灰笑着问老人,“你还有多少个纸人都全部叫出来,今天给帮你全部清掉。” 老人气的咬牙,正在安然得意时,一道黑影快速的翻过了围墙从她身后溜进了柴屋。 她回头看了一眼,“什么东西?” “不好。”,老人直叫不好,然后直接跃过了安然冲进柴屋,安然不明所以,也跟着走了进去。 她进去时,发现地窖已经被打开了,那个东西速度很快,她只看见一道黄色影子蹿进了地窖。 “黄皮子。”,云弋皱了皱眉,对安然说,“这东西不好对付,我们可得小心一点,也不知道它是怎么缠上老爷子的。” “管他呢。”,安然冷哼一声道,“管他什么黄皮耗子,就算是皮卡丘来了,今儿个也出不了这个门。” 她堵在门口,已经摆好了要打架的姿势。 一个人影缓缓从地窖里走了出来,安然欣喜的叫了声,“老爷子。” 但老爷子并没有理她,反倒是一脸诡异的盯着她。 云弋觉得不对劲,小声问她,“怎么回事?” “被附身了。”,安然松手将他放在地上,叮嘱说,“去一边待着,看我怎么教训这个黄皮耗子。” “小心点啊。”,云弋不放心道,“不要伤到了老爷子。” 安然挽了挽袖子,说,“我有分寸。” 老人站在她前面,冷眼看着从地窖走出来的被附身的老爷子,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字道,“你赶紧从我老弟身上下来,不然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哼。” 老爷子冷哼了一声,但那声音非常细腻,虽然是从老爷子嘴里发出来的,但却更像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只听他冷哼了一声,恶狠狠道,“他毁我修为,我取他一命,这很公平。” 老人可不赞同他这说法,手指着他道,“修行看缘分,你此次修为散尽只能道是你缘分不够,如果你潜心修炼,我相信终有一天你还有机会修成正果,但如果你今日取了我这老弟的性命,犯下了杀孽,先不说天会不会宽恕你,就我今日都不会放过你。” 第92章 讨封 附身在老爷子身上的黄皮耗子完全不怕老人,他捂着嘴嘿嘿笑了两声,不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破纸人全部都被这个女娃娃烧掉了,你现在没有了纸人,你能奈我何?” “你。”,老人手指着他,气都身体都在颤抖,但也确实如他所说,他没了纸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对付他,但如果现在再去做新的纸人也来不及了。 但他不能让这个纸人看出他的不安,不然老陈就真的没救了。 老人背着双手突然仰天大笑道,“你以为我的纸人已经全部烧完了吗?” 黄皮耗子愣了一下,质疑道,“你还有?” 安然也是一愣,心想这老爷子藏的够深啊,就开始在村口被她打坏的纸人怎么的也有十几个,刚才又烧了几个,算起来也有小二十几个了,他可真能屯啊。 老人冷笑一声,右手缓缓抬起,“有没有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他手刚一挥出去,附身在老爷子身上的黄皮耗子就要带着他往外冲,他冲过来时撞在老人身上,硬是将他撞退了好几步,然后他又想安然冲撞了过来。 安然丝毫没有要躲避的意思,在黄皮耗子撞上来的时候,她调整了一下子的站姿,然后用肩膀一顶直接将他撞退了回去。 云弋在一旁连忙提醒她说,“小心点小心点,不要伤到老爷子。” 黄皮耗子连退了好几步才站稳,他一脸凶狠的盯着安然,“我以为你只是个玩火烧纸人的野丫头,没想到你竟然还有两把刷子。” “唉~” 安然轻叹了一口气,又把玩起那个打火机来,她一脸笑意的看着黄皮耗子,说,“我可不止能烧纸人,我还能烧你,把你身上的毛毛全部烧光光。” 说完,她又摁燃了一下打火机。 黄皮耗子不服气,大叫了一声又吵着她冲了过来。 这次安然没有打算再和他玩撞人的游戏,她把打火机放口袋,然后抓住了老爷子的手腕,并且死死卡住了他的无名指,黄皮耗子还想反抗,安然抬起另一只手直接向老爷子的额头拍去,“啪”的一声后,一道黄色的影子从老人的身上飞了出去,撞在了墙上。 安然连忙扶住了老爷子,黄皮耗子想趁这个间隙逃跑,安然岂会这么轻易放它离开,万一它又趁他们不在回来找老爷子麻烦可怎么办。 就在黄皮耗子快要出门的一刻,她抬脚就将他挡了回去。 它在地窖旁边来回的走,咧着牙齿一脸凶狠的盯着她。 安然岂会怕它,她将老爷子安放好之后直接关上了柴屋的门,唤来了云弋守在门口,她也不想再浪费时间,打算直接动手抓它。 门关上,安然直接往地窖口冲了过去,不过她没有直接冲向黄皮耗子所在的地方,而是往左边的方向去了一点,而黄皮耗子以为她会直接冲向自己,下意识的往一旁躲开,而又正巧撞上了故意偏一点位置的安然。 呵呵,预判了你的预判。 安然冷笑着看着手里的黄皮耗子,不屑道,“我以为你有多大的能力,也就不过如此吗。” 她这一番操作,同样看愣了一旁的老人。 她在柴屋里找了个笼子,然后将黄皮耗子锁在了笼子里,又在笼子外面画了一些符咒,防止它跑出去。 安然和老人一起将老爷子带到了屋里躺着,她也没料到这老人竟然真的是为了救老爷子的,自己刚才还烧了他那么多纸人。 “对不起啊大爷。”,她满怀歉意道,“我起初真不知道你是要救老爷子,我还以为你要害他呢,烧了您那么多纸人,实在是抱歉。” “没关系没关系。”,老人笑着摆手,“这说到底也是我的错,如果我事先不那么蛮横霸道,我们也不会再二次交手了,是我的错啊。” “这怎么能是您的错呢?说到底您也是为了老爷子好嘛,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安然连连道歉。 但她还是忍不住想要了解一下其中的缘由,她问,“这只黄仙儿是怎么缠上老爷子的?还有它为什么一定要置老爷子于死地啊?” 老人坐在凳子上,先是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老爷子,然后叹了口气说,“这事说起来也怪我啊,如果我当时再多送他一段路,他或许也不会遇到此劫了。” 听老人的语气她知道这事肯定不简单,眉头也不自觉的皱了起来,她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人说,“上个月的时候我就和老陈说好了,让他这月十七来我这里取葫芦,这里路不太好走,又容易碰到些东西,所以每到约定时间我都会去接他,但不知道老陈这次怎么搞的,竟然提前了两天来找我,也就是前天。” 他一边说一边拍着膝盖,心里很是难受,“那天天又下了点小雨,他过来就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再回去就已经很晚了,我当时把他送到那个三岔路口就回来了,我当时是想那里离外面已经不远了,也不会出什么事。” “但人算不如天算啊,就那么几百米的距离。”,他又叹了口气,后悔道,“如果我再往前送他几百米,就几百米。” 老人自责的模样,看的安然于心不忍,她安慰老人说,“事情已经过去了,而且您也很努力的在救老爷子,现在那只黄仙儿也已经抓住了,您就不必再自责了。” 老人冲他摆了摆手,眼眶也有些红润,同时也有些庆幸,“好在那天葫芦不能摘,我让他过两天再来取,这不他今天过来我就发现他不对劲,后来细细一问他才和我说了那晚发生的事情。” “是如何?”,安然紧张的问。 老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她,“丫头你知道讨封这一说吗?” 安然摇了摇头。 老人解释说,“动物修炼成仙前会找一个投缘的人问,‘你看我像人还是像仙啊’,如果你说像仙,那么他就会原地成仙,如果你说像人,她就会变成人,如果你说它都不像,那么它的百年道行就会毁于一旦。” 安然听的半信半疑,她小声问云弋,“真有这种说法吗?你以前问过吗?” 云弋慵懒的打了个哈气,说,“听人说起过,但没遇到过,而且我当时是直接就修炼成人形的,也不知道这讨封怎么讨。” 老人问安然,“你知道当时老陈回了什么吗?” 第93章 因果 安然也不不禁好奇,“老爷子回了什么?” “畜牲。”,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安然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警觉道,“不应该啊,老爷子常年住在长白山,对讨封这等传说肯定也是听过的,而且老爷子也不是那等恶人,怎么会……” “都是孽缘啊。”,老人重重叹了口气,他问安然,“你知道阿玉吗?” 安然点了点头,说,“知道,老爷子的孙女,十多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老人又问,“你知道她怎么去世的吗?” 这可把她问住了,她只知道阿玉是十几年前去世的,但却从未问过她是因何原因去世的。 安然思考了一会儿说,“这我倒是没有问过,也不想勾起老爷子的伤心事。” “我懂。”,老人起身拿起桌上的旱烟抽了两口,然后吐出一口浓烟来,他说,“这事我也是今儿个才听老陈提起的,十年前的一个下午,阿玉偷偷跑出去玩,结果在山里遇到了黄皮子,老陈找到她时,阿玉的一只手已经被黄皮子吃掉了。” 安然不可置信的问,“阿玉是被黄皮耗子害死的?” 老人点了点头,“当时阿玉还没有咽气,老陈把她从山里带了出去,请了很多郎中去给阿玉治病,但那只咬伤阿玉的黄皮子不一般,阴气侵蚀了阿玉的身体,当晚就没捱过去。” 安然惋惜的叹了口气,如果当时老爷子去去找云弋求救,说不定阿玉还有一点活下来的机会。 老人看了眼放在桌上的木笼子,里面的黄皮子正龇牙咧嘴的看着他们,老人用烟杆轻轻敲了一下黄皮子的后腿,安然这才发现它的后退上竟然有一道伤疤。 “看到这道疤了吗?”,老人深吸了一口气说,“老陈说他当时找到阿玉时看见阿玉正在被一只黄皮子啃食,他气愤之下就用柴刀砍伤了那只黄皮子的左后腿。” 安然恍然大悟,“这就是十多年前害死了阿玉的那只黄皮子?” 老人肯定的点了点头,“造化弄人啊,老天让它去找老陈讨封,而老陈却根据它后腿上的伤疤,一眼就认出了它就是害死阿玉的凶手,所以他怎么可能让它成仙,一声‘畜牲’,毁了它几百年的道行。” “这就是因果。”,安然说。 她转身看着笼子里那个满脸凶狠的黄皮子,劝解道,“你也不要这样凶狠的看着我们,你当年害了老爷子孙女一条命,他现在又断了你成仙的机会,依我看你们这笔恩怨不如就此一笔勾销,我放你去重新修炼,也不会再让老爷子去找你的麻烦。” “你休想。”,黄皮子趴在笼子里恶狠狠道,“只要我一天不死,我就一定会弄死这个老头。” “都说黄皮子记仇,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云弋抬起一只眼看了它一眼,不屑道,“不过我感觉你好像还没有弄清楚形势,现在你落在我们手上,就似刀俎上待宰的鱼肉,如果我们要杀你那是轻轻松松…现在是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一下。” “我不需要。”,它咧着牙齿,表情依旧凶狠,“他不死,我心里怒气难平。” 安然心里不悦,板着脸道,“你心里只记得他毁了你的修为,你可记得你十多年前杀害了他的孙女?” 只听那黄皮子冷哼了一声道,“区区一个凡人而已,我杀的也不是一个两个了。” 这家伙无药可救了。 “你不对万物报以敬畏之心,对苍生无仁慈之义,怎么能够成仙?”,安然声音明显不悦,“你这样对万物毫无怜悯之心的妖,留在也是为祸人间。” 黄皮子挑衅她道,“你难道要杀了我不成?” “我又不是不敢杀你,只是觉得没有必要杀你。”,安然冷笑一声道,“我会把你关进十八层地狱,让你日日夜夜在那里受苦。” “十八层地狱可是你说能进就能进的?”,黄皮子不屑道看着她,“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你只是赢了我而已。” 安然也懒得和它争辩,只是笑着说,“咱们走着瞧。” 过了半饷,昏迷的老爷子也醒了过来,他看见安然时很是意外,担忧道,“丫头,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回去发现你不在家,放心不下,就出来找你。”,安然解释说,“机缘巧合下就走到这里来了。” 老爷子激动到拍了一下大腿,“是我糊涂了,我早上和你打了招呼让你来家里吃饭,我…这…我…唉,是我老糊涂了,竟然只记得来取葫芦,把做饭的事情给忘记了。” “没事的老爷子。”,安然安慰他说,“饭总有机会吃的,只要你没事就好。” 老爷子下意识的看向老人,感激道,“老李啊,谢谢你救了我,不然我现在都怕是没机会坐在这里和你们说话了。” 老人吸了一口旱烟,笑着摆了摆手说,“你不要谢我,是这个小姑娘比较厉害,几下就制服了那黄皮子。” 他说完,向老爷子指了指桌上的木笼子,老爷子看到桌上的黄皮子时脸色一沉,脸上的怒气难以掩饰。 安然劝解他说,“老爷子,事情已经过去十多年了,我知道你心里有恨,现在这黄皮的修为也尽毁了,这个结就让他过去了。” “我那可怜的孙女。”,老爷子顿时红了眼,脸上的怒气也瞬间消失了,他抓着安然的手,痛哭道,“她当时才十岁啊,她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不是这该死的黄皮子,她也该和你一样大了,当年她父母走时,我承诺过他们会好好照顾阿玉,可没想到仅才两年,阿玉也去了,是我对不住他们啊。” “没事的老爷子。”,安然用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背,“我知道你难过,但是阿玉从来都没有怪过你,她走时最舍不得的也是你。” 老爷子抬头,一脸惊讶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她犹豫了些许,说,“我见过他,她穿着一身紫色的裙子,头上扎着两个小麻花辫,笑起来的时候非常可爱。” “是阿玉。”,老人激动的问她,“你真见过阿玉,她现在在哪里?” “她已经去投胎了。”,安然轻叹了一口气说,“她临走时交代我好好照顾您,她不怪你,也不记恨那黄皮子,她只是舍不得你,她希望你能放下心里的仇恨,好好生活。” 第94章 半夜偷溜进来的黑猫 “好,好。”,老爷子一边用袖子擦泪一边点头,些许过后,他看向桌子上的木笼子,叹了一口气道,“只是我毁了它百年修为,它不可能放过我啊。” 安然轻轻揉着他的肩,示意他不要害怕。 她已经劝说过这黄皮子了,只不过它心里恶念重的很,定是不会轻易放过老爷子,如果就轻易放了它,说不定它以后还会来找老爷子麻烦,她必须要处置了它。 只是它百年道行已毁,对它也算是一种惩罚了,如果再把它关进十八层地狱确实是过了些,倒不如找个地方找个厉害的人好好调教调教它,磨磨它的劣性。 她想了许久,最后想到了之前在上尧见到过的那个道士,他颇有些能力,而且为人正义,或许他可以教化这只黄皮子。 她和老人商量了一下,老人也不阻拦,只说,“你若有方法处置它,就尽管去做就是了,我没有任何意见。” 安然说,“那明日回去之后,我就去找找那道士。” 她本来是打算就现在回去的,但老人说现在天色晚了,走夜路不安全,让她明日再走,她考虑到老爷子身体的问题,也就答应在这里住一晚再离开。 这院里虽然有三个屋,但其余两个屋堆放的都是杂物,也腾不出地方给她睡,只能在这个屋里再打个地铺来睡。 起初两个老人决定让她睡床上,他们睡地上。 安然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她年纪轻轻,身体倍儿棒,怎么能让两个老人睡在地上呢。 她盖好被子躺在地上,老人怕她会冷,硬是给她铺了好几床被子,就连这个给她盖的被子也都是新的。 她把手搭在云弋身上,吓得云弋一个激灵,紧张的问,“你想做什么?” “怎么?”,安然不悦道,“碰都不能碰了吗?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怕我对你怎么样吗?” 云弋扭了扭身子,小声嘟囔道,“我不是怕你,我是怕白泽,要是他看见我跟你睡这么近,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 “没事。”,安然手rua了一下他软软的脑袋,轻声笑着说,“他若打你,我给你帮忙。” “那你可得说话算话啊。”,云弋说着就往她身边靠了一点,他眼睛瞥了一眼桌子上被黑布盖着的笼子,心里有些发怵,“就算那笼子盖着,我还是感觉那只黄皮子在盯着我们。” “你怕它?”,安然小声问。 “胡说。”,云弋不服气道,“我好歹也是修炼了千年的狐狸,怎么会怕一只从未修炼成人形过的黄皮子?我只是觉得把它放在屋里是不是有些不妥?” 安然问,“有何不妥?” 云弋想了想说,“你说万一它大半夜突然鬼叫起来,那不是扰我们瞌睡吗?” “不会的。”,安然自信满满对它说,“它不会叫的,起码今晚不会叫。” “为什么?”,云弋不解。 “我也和你一样怕它会半夜吵我们睡觉,所以我在把笼子盖住之前就事先用神力将它的嘴封住了,法术大概在明天七点左右会自动打开,如果它到时叫起来,还可以当个闹钟。” “高。”,云弋赞叹道,“不愧是你,有先见之明。” 安然嘿嘿笑了笑,又用手rua了它几下。 然后她又突然想起了他们见到的那只黑猫,他们已经进来院子这么久了,都没有再见到过那只黑猫,难道说那只黑猫不是老人养的? 她觉得有些奇怪,但是现在老人已经睡下了,也不好问,只能等明天再打听那只黑猫的事情。 她总觉得那只黑猫攻击他们,并非是偶然。 她闭着眼睛睡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她看了一眼窗外发现外面还是漆黑一片,以为是云弋起夜,但手一摸发现云弋还躺在身边。 那窸窸窣窣的声音是从那里传来的? 她竖着耳朵仔细听了听,辨出那声音是从桌子那边传来的,她缓缓抬头看向桌子那边,不敢有太大动作。 她看过去,发现木笼子上面的黑布已经被拿掉了,两双发着绿光的眼睛在那里来回转动,黄皮子在内黑猫在外,而她刚才听到的窸窸窣窣声,其实就是黑猫用牙啃笼子的声音。 只不过那笼子的木材用的都是硬木,质量和铁块有的一拼,而且她还在上面画了符咒保护,这黑猫这样啃,怕是啃到明天天亮都啃不开。 安然翻了个身又躺下了,只是那视线一直不曾离开过笼子。 那黑猫啃了一会儿,可能也觉得效果不大就放弃了,屋里难得安静了下来。 只不过它并没有打算离开,而是围着桌子开始转圈,当它转完第三圈停到木笼门前的时候,那锁突然“咔”的一声碎裂了。 这一幕看的安然瞪大了眼睛。 黄皮子推门正要逃跑,安然连忙从被窝里翻起身抬手就抓住了它,她还欲去抓黑猫,哪知那黑猫跑的飞快,一下就跳到窗户上然后跑没影了。 “丫头,怎么了?” 身后传来老爷子的声音,吓得她一个激灵,她一边重新把黄皮子锁进笼子,一边回复说,“哦没事,就刚才有一只调皮的黑猫跑进来弄开了笼子,这黄皮子要逃,我就起来把它抓住了。” “现在已经没事了,您安心睡。”,她笑着冲老人说。 “嗯。”,老人回应一声后又睡下了。 安然将木笼门重新锁上,然后又在上面布下了更厉害的符咒,她看着门上那个小小的咬痕陷入了沉思。 她刚才竟然一点也没看出来那黑猫是怎么打开笼子的。 她重新用黑布将笼子盖好,然后看着桌子边缘,刚才黑猫就是顺着这边缘走了三圈,停到笼子门口时门就开了。 她也学着黑猫的模样走了三圈,但笼子却没有任何动静。 是还需要念什么口诀吗? 她无奈又钻回到被窝里躺着,云弋被她的动静吵醒了,打了个哈气问她,“怎么了?” “现在没事了。”,她说,“明天再和你说。” 云弋轻轻“嗯”了一声,说,“那赶紧睡觉,离天亮还有一会儿时间呢。” 安然躺在被中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总担心着那个黑猫会再来捣乱,就算是睡着了也会再醒来,她就这样一直半睡半醒的熬到了天亮。 云弋从被窝里探出头来,迫不及待的问她,“你昨晚要给我说什么事来着?” 第95章 黄皮子死了 安然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翻个身还想再睡,云弋从她脸上跳过来,趴在她的面前一脸期待的问,“你昨晚说要给我说什么事来着?” 安然没有作声,他又伸出爪子刨了刨她的脸,“别睡了,赶紧起来,老爷子他们都已经在张罗做饭了,一会儿吃了饭我们还要回去的。” “嗯~” 安然不愿的在被窝里翻滚了两圈,“我不想起啊,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困,我眼睛都睁不开了。” 云弋疑惑的问她,“你昨晚不是一直在我身边睡着的吗?这么会这么困?是认地方睡不好?” “不是。”,安然嘟囔了一声,掀开了被子,气愤道,“都怪那只该死的黑猫,半夜进来偷黄皮子,我就是被它那么一搅没睡好。” “黑猫?”,云弋一脸疑惑的问她,“什么黑猫?” 安然没忍住对他翻了个白眼,问,“你什么记性,我们昨天过来时在路上不是被一只黑猫攻击过吗?你不记得了?” “这个记得。”,云弋笑了笑,问她,“诶?那不是李大爷养的黑猫吗?” 安然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一会儿找李大爷问问。” 正巧这时陈老爷子过来敲门,他冲着被窝里的安然喊了一声,“醒了啊,我以为你还没醒准备叫你呢。” 安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也是刚醒。” 老爷子说,“早饭快要做好了,起来准备准备吃早饭了。” 安然笑着应了下来,“一会儿就来了,您们稍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好。” 她一边说着一边找外套穿,老爷子看她手忙脚乱的模样,连忙提醒说,“别着急,慢慢来。” 安然穿好了衣服,坐在铺上穿鞋时发现桌上的笼子有些不对劲,她站起身,小心的拿开了笼子上的黑布,发现笼子里面的黄皮子已经凉凉了,它躺在笼子里,双眼翻白,身体都硬了。 云弋爬到她的肩上,看着这黄皮子的尸体也是一愣,“这怎么回事?它怎么死了?” 安然摇了摇头,她昨晚把它锁进笼子的时候都还是好好的,而且后半夜她也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它怎么就死了呢? 云弋试探着小声问她,“不会是你…” “我没有。”,安然为自己辩解说,“昨天晚上我确实起来过一次,不过是为了阻止黑猫带它逃跑,我当时抓住它的时候,它都还是好好的。” “我就随口一说。”,云弋用头蹭了蹭她的脸,安慰说,“你别往心里去。” 他说完就跳到了桌子上,用爪子触碰了一下笼子本身,笼子上立即散发出幽幽的蓝色符咒来,他围着笼子转了两圈,心里觉得十分奇怪,“笼子上的符咒也是好好的,看起来不像是被外面人杀死的。” 安然皱着眉头,问,“你的意思是它是自杀?” “不排除这个可能。”,云弋说。 “没道理啊,它没有理由自杀啊。”,安然质疑道,“它起初就是一副恨不得把我们抽筋扒皮的模样,我觉得它肯定不会轻易自杀的。” “但它这看起来也不像是他杀啊。”,云弋重重叹了一口气道,“真是伤脑筋,怎么好好的就死了呢?你说会不会是…” 他话说一半就止住了,一跃跳到安然肩上,小声的问,“你说会不会是那两个老爷子。” “我觉得不会。”,安然解释说,“李老爷子虽然会操控纸人,但自身能力却不怎么强,如果没有纸人,他就跟普通人一样,至于陈老爷子,他根本就不懂这些,而且这笼子上我是施了符咒的,他是万万不可能来做这种事的,而且他也没这个实力。” 说完,她偏头看向云弋,吓得云弋连忙为自己辩解,“也不可能是我啊,我和它没一点过节,完全没必要杀它。” 安然无奈,说,“我又没怀疑你,我只是想问你昨天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云弋想了想,小心翼翼道,“就只听到你半夜起来了一趟。” 安然叹了口气,心想完了,如果不是他们关系够铁,杀害黄皮子这个帽子她怕是就戴定了。 她又问云弋,“那我睡下之后呢?你可有再听到什么动静?” “之后…”,云弋仔细想了想,说,“还真有,老爷子半夜起来过。” 安然皱眉问,“我们老爷子?” “两个都起过。”,云弋说,“李老爷子先起,陈老爷子后起的,他们都在这个笼子旁边停过,当时我也没怎么在意。” 他们说话间,安然听到外面有脚步靠近,她连忙扯起黑布把笼子盖上。 她转身,发现是陈老爷子来了,他是来叫她去吃饭的。 “丫头起来了吗,饭已经好了。” “来了。”,安然快步走到门口,就没让老爷子再进来了。 他随着老爷子走到院子里,院里干架子下的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她把云弋放在一旁,欢喜的看着桌上的各色好菜,有鱼有肉还有小虾。 她搓了搓手,激动道,“这么丰盛啊。” 李老爷子将筷子递给她,说,“村里没什么东西,这鱼虾是我前两天在河里捞的,下锅前都还是鲜活的,口感应该不错,你赶紧尝尝。” “谢谢。”,安然动了两下筷子,迫不及待道,“那我就不客气啦。” 她刚准备下筷子,发现云弋的嘴巴已经快要凑到盘子里去了,她见状连忙把它的头摁了回来,然后夹了一条小鱼放在一旁给他吃。 吃饭时,她装作不经意的问李老爷子,“昨天晚上我来时在路上遇到过一只黑猫,那是老爷子您养的猫吗?肥溜溜的。” “猫?”,李老爷子摇了摇头,说,“我倒是想养一只,但懒得麻烦,你是在哪里瞧见的?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可不曾见过有黑猫来过啊?” 陈老爷子不曾养过猫? 安然和云弋对视了一眼,她更加好奇那黑猫的来路了,三两下就破了她的符咒,它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她想了想,笑着回答老人说,“我当时近了村就一直沿着那一条路走的,那处破房子比较多,当时那黑猫就站在一个破瓦堆里,眼睛绿不拉几的,我觉得奇怪,就问问是不是您的猫?” 李老爷子停了一下筷子,沉着脸思考了一会儿,又放下筷子,凝重的对她说,“那猫我昨儿个晚上也见着了。” 第96章 怎么死的 “您也见到了?”,安然惊讶的问。 李老爷子点了点头,说,“我昨晚起夜时看见一只黑猫一直在屋外打转,它的模样看起来凶得很。” 后他叮嘱安然说,“你若是遇到了那只黑猫,还是离它远一点较好,我怕它会伤到你。” “您放心。”,安然一脸轻松的笑着说,“我这里还有只白猫呢,若是它敢来,就让我的喵喵揍它。” 云弋吓得嘴里的鱼都掉了出来,那黑猫可是三两下就能打开她符咒的存在,他现在一点修为没有,怎么去跟人家打,去了不是给人家送人头吗? 安然看他震惊的模样,不禁失声笑了出来,凑过去打趣他道,“逗你的啦,我怎么会让你去和那黑猫斗法,瞧把你吓得。” 听了她这话,云弋算是松了一口气,又将掉在桌上的鱼再次吃进嘴里。 早饭已经吃好,安然放下碗筷,决定和他们说说那个黄皮子的事情,毕竟现在大家都住在同一个屋檐下,黄皮子的死他们也迟早都会发现的。 与其迷迷糊糊的瞒着,倒不如直接把话说明白了好。 “两位老爷子,我有件事需要和你们说一下。” 两个老人看她表情严肃,也默默的放下了筷子,陈老爷子担忧的问她,“丫头,看你脸色不太好,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安然手抓了抓脖子,说,“其实也不是这么特别大事,就是我起来是发现笼子里的黄皮子死了。” “死了?”,两个老人异口同声,他们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表情也同她刚知晓黄皮子死掉的时候一样,很是惊讶。 李老爷子试探着问她,“它是怎么死的?” 安然摇了摇头,说,“我还未细看它的尸体,方才老爷子叫我出来吃饭我便来了,也没来得及检查。” 李老爷子双手摩擦着膝盖,思考了一会儿说,“要不先进去看看?” 安然点头表示同意,然后便随着两个老人回到屋里,云弋从盘子里叼了条鱼在嘴里,也快步跟了上去。 安然取下罩在笼子上的黑布,黄皮子的尸体还躺在里面,陈老爷用手摸了一下木笼门上的咬痕,皱着眉说,“有东西来过。” 安然没有掩饰,解释说,“昨晚时那只黑猫来过这里,它解开了我施在木笼上的符咒,试图带这黄皮子逃跑,不过被我发现了,我把黄皮子又关进了笼子里,并在笼子上施了更高阶的符咒,不过那黑猫却被它跑掉了。” “昨晚?”,李老爷子惊讶到问她,“是不是我叫你的那个时间?” 安然点了点头,“当时太晚了,就没与你说这件事,不过我能确定,我当时把它锁进笼子里的时候,它还是好好的。” 李老爷子点了点头,又吸起了旱烟,他吐出一口白烟,深吸了一口气说,“昨天晚上你睡下之后我也起来过一次,当时我还没忍住掀开笼子看了一眼,当时这黄皮子也还活的好好的,它还瞪我来着。” 陈老爷子脸色不是很好,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黄皮子的尸体,沉默了许久,说,“昨天晚上我躺在床上一直睡不着,因为我还是放不下,我想要给阿玉报仇,我想过几十种杀死它的方法…但我记得丫头对我说的话,后来我也想开了。” 他激动到对安然说,“我发誓我绝对没有杀害它。” “老爷子您别激动。”,安然安慰他们说,“我当然相信您们,我把这事告诉您们二位也不是怀疑您们,只是觉得这黄皮子死的蹊跷,而且我们检查过了符咒并未被破坏,我怕会有灵力高强的人插手了这事。 如果真是这样,也不知道那个杀死黄皮子的人什么时候会再出手,这样我们非常被动,而且如果真是灵力高强的人,我倒是不怕什么,只怕他会对您们二位不利。” “我们都一把老骨头了,黄土都已经埋到脖子了,没什么好怕的。”,李老爷子冷笑了一声道,“我倒是想他早些对我出手,这样我就能看看到底是谁在搞鬼。” “老爷子您可千万不要这样想。”,安然劝解他说,“古话说的好,好死不如赖活着,事情凶手我们可以慢慢查,可千万别拿自己的性命去搏啊,也还请您们二位相信我,我一定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来保证您们二位的安全的。” “我们当然相信你。”,陈老爷子长叹了一口气,“都是我不好连累了你们,如果不是因为我和这黄皮子的恩怨,你们也不会…” “陈老弟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李老爷子立即打断了他,“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不必将责任全部揽到你身上。” 安然也安慰老爷子说,“是啊老爷子,你就不要多想了,我刚才只是说出了我的猜想,现在事情还未查明,说不定这黄皮子是自己想不开自杀了呢,毕竟这笼子上的符咒未损,极有肯能就是那黄皮子自己自杀了。” 陈老爷子重重的叹了口气,站在一旁没再说话,安然关切的往他那边看了一眼,发现他脸上满是自责。 她将视线从老爷子身上移开,然后又仔细查看了一下笼子附近的情况,结果除了木笼门上那个咬痕之外,就再没有看见其他的痕迹了。 难道这黄皮子真是自杀? 她还是不相信,它怎么会甘心自杀? 她拿起黑布再次将笼子盖好,说,“它之前虽然罪大恶极,但好歹也是一条生命,我看从它尸身上也找不到什么线索了,不如就由我把他带到外面去埋了。” 陈老爷子转身看着她,忐忑的说,“要不我随你一起去?” “好啊。”,安然没有拒绝,而是笑着应了下来,她又问李老爷子,“要不一起去?” 李老爷子吸了口旱烟,声音沙哑道,“去去。” 她提着笼子站在门口,李老爷子从屋里取来了锄头,然后领着他们往村后面走,而这越往里走,房屋破败的情况就愈加严重。 安然忍不住问他,“老爷子您一个人住这种地方不害怕吗?” “怕?”,李老爷子呵呵笑着,问,“这有什么好怕的?我就一个人,无牵无挂,最坏的结果不过就是一死。” 他看着杂草丛生的四周笑着对安然说,“你不要只看这里破败,其实这里的风景还是挺不错的,能死在这里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啊。” 第97章 被咬 “这也确实是块宝地。”,安然赞同李老爷子的看法,但是她不懂,为何李老爷子话不说几句,一说几句都不离一个‘死’字呢? 她劝慰李老爷子说,“老爷子,活着还是很美好的,您不要那么悲观,虽说人固有一死,但也不要辜负活着的时光啊。” 李老爷子轻叹了一口气,吸了一口旱烟,无奈笑道,“我都一大把年纪了,除了等死还能做些什么呢?” “您还可以离开这里去外面看看。”,安然说,“外面稀奇把戏多的很,总会有你喜欢的。” 不料李老爷子却摇了摇头,失落道,“我也不是没有出去过,但外面的世界我完全融入不进去,我现在去外面啊,连钱都花不出去,去买瓶水,给人家现钱他们还不收,硬是说要用什么线上软件支付,你说我一个老头子懂什么。” 他摆了摆手说,“所以我不愿意再出去,就在这里挺好的,一个人安安静静,陈老弟偶尔也会来看我一下,也不会觉得太寂寞。” 安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现在这个世界,对一些老人确实不太友好,时代发展的太快,快到他们已经跟不上脚步了。 她笑着安慰老人说,“不懂没关系啊,我可以教你们呐。” 她笑着对李老爷子说,“要不您就随我们一起出去,在外面您和老爷子一起也互相有个照应,如果您还想种葫芦,我可以去帮您找块空地。” 李老爷子听了直摇头,“不行不行,我还是留在山里。” 陈老爷子也劝他说,“李老哥,要不你就听丫头的随我们一起出去,我有个店子,就在丫头的店对面,出去了我们就可以一起过活了,邻里舍里的人都不错,以后你要想喝酒,也不愁找不到人啊。” 李老爷子仍是摆手,但安然可以看出来其实他是很心动的,可能只是不知道离开了这里出去要怎么生活,也可能是舍不得这片土地。 渐渐的他们已经走出了村子,李老爷子找了一块空地,说,“这里不错,要不就把它埋在这里。” “我看行。”,安然将笼子放在地上,然后打开了笼子。 李老爷子挥着锄头挖坑,安然手伸进笼子,正准备把黄皮子的尸体取出来,不料它却突然睁开了眼睛,张嘴就咬在了安然大拇指上。 “哎呀。” 安然吃痛的叫了声,连忙把手抽了出来,黄皮子也趁机钻出了笼子。 “畜牲。”,李老爷子大骂了一声就举着手里的锄头向黄皮子砸了过去,不过却被它灵敏的躲开了。 云弋舔舐了一下安然的伤口,然后就朝那个黄皮扑了过去,他的动作很快,一下就将那黄皮子扑倒在地上,然后张嘴就吵着它的脖子咬了上去。 最后虽然还是被它侥幸逃走了,但它还是被云弋咬了满身的伤。 云弋看着黄皮子逃跑的地方,他还想追过去,安然连忙叫住了他,“先别追,时间还没到,我们一会儿再过去。” 他警惕的看了眼黄皮子离开的方向,然后缓缓退到了安然身边。 两位老爷子也围到了她身边,李老爷子从地上拔了一些草在手里摁碎,然后将绿色的汁液滴在她伤口上,那汁液碰到伤口,痛的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李老爷子轻轻拍着她的手安慰她说,“这个药草碰到伤口是会有些痛,但这个东西治动物咬伤效果最好了,你忍着点啊。” “没事的。”,安然笑着说,“我能忍住的。” 但不知不觉她的眼眶已经湿润,是痛的。 被咬是在她意料之中的,被咬的这么痛是她意料之外的。 陈老爷子背着手,愤愤道,“这个该死的畜牲,竟然装死来逃跑,你好心葬它,它却咬伤你,真是不识好歹。” “不要与它计较了。”,她连忙安慰陈老爷子说,“其实我早知那黄皮子没死,葬它也不过是个幌子而已。” “这……”,陈老爷子皱着眉,疑惑的问,“你既然知道它没死,怎么还敢伸手进去呢?万一它使些坏主意…” 他说着说着,声音逐渐变得哽咽起来,“万一要是变得像阿玉那样可怎么办?” “老爷子您别担心。”,她见状连忙安慰陈老爷子,“我有办法保护自己的,您不用为我担心。” 陈老爷子一边抹泪一边点头,这边李老爷子将剩余的野草也揉碎全部敷在了她手上的伤口上,叮嘱说,“这里也没什么可以绑住的东西,你就用手摁着,约莫过十分钟之后就可以丢都了。” “好的。” 其实她的手除了有点痛以外并无大碍,她不想让两位老人担心,所以就乖乖的答应了下来,并且按着李老爷子教的法子摁着手里的草药。 她没有看见云弋的影子,还以为他是去追黄皮子了,正当她要在心里骂他时,转个身发现他正趴在一颗大树下用嘴梳毛。 她走过去将他抱在怀里,手摸了摸他粘了鲜血的毛发,说,“你这舔要舔到何时去,稍后回去我帮你洗。” 云弋点了点头,盯着她的手,关切的问,“你的手怎么样了?还痛不痛?” “痛还是有点痛的。”,她说,“不过问题不大,再过几分钟大概就能愈合了。” 这时李老爷子走过来问她,“丫头,你说你早知道这个黄皮子没死,既然如此为何还要提出来葬了它?” 安然打量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偷听后才说,“因为我想借它找到那只黑猫。” “哦?”,李老爷子不解,问,“怎么找?” 安然解释说,“既然昨晚那只黑猫愿意冒着危险过来救那黄皮子,可见它们之间关系不一般,说不定着黄皮子装死的注意也是它出的,然后我就将计就计提出出来葬了黄皮子,其实我最主要是想让它逃,只有它逃了,我们才有机会找到那黑猫。” 陈老爷子好奇的问她,“你是怎么看出那个黄皮子是在装死的?” 安然哼哼一笑道,“其实很简单,就和我之前说的差不多,第一,符咒未破,第二,它不可能自杀,第三,排除他杀,第四,它装死所使用的龟息术我正巧知道。” 第98章 古树树窟 安然说,“如果使用了龟息术诈死,中术者的手指甲会变成黑色,我当时检查那黄皮子尸体时就发现它的指甲全部变黑了,我就怀疑它是在诈死,后来在我提出要将它葬了的时候,我还发现它的手指还动了动。” “装死都不严谨。”,云弋吐槽一声道。 “唉~”,安然叹了一口气说,“也好在是它装的不严谨,不然我还发现不了呢。” 李老爷子问她,“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安然从身后拿出一小撮黄毛,说,“这是我刚才在那黄皮子身上拔下来的,再等一会儿我会画一个追踪阵法,它会带着我们找到黄皮子,如果运气好的话,还能找到那只黑猫。” 两个老爷子都没有意见,只是云弋有些不舒服,在安然怀里扭来扭去,安然担忧的问他,“怎么了?可是被那黄皮子咬到了?” “不是。”,云弋甩了几下脑袋,别扭道,“是身上粘的这些血味道有些奇怪,熏的我现在脑袋都是晕的。” “血味道奇怪?”,安然把鼻子凑到他身上闻了闻,并没有闻到任何异味,“我没闻出来啊。” 云弋把头靠在她胸口,深吸了一口气道,“没事,也许是我昨晚没睡好,困的。” “那你睡一会儿。”,安然轻轻抚摸着他的背,说,“反正现在也没事,我就抱着你。” 云弋只觉得脑袋昏沉的很,应了一声后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安然觉得时机已到,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起了追踪阵法,最后一笔完成后,她随手就丢开了树枝,然后将那搓黄毛放进了阵法中,两位老人看热闹似的围了过来。 那撮黄毛缓缓化作一道黄烟飞到空中,安然连忙起身说,“跟着那道烟就能找到黄皮子。” 两位老人二话不说就跟在了她身后,陈老爷子不及他们厉害,走了一段路之后体力明显跟不上了。 眼看着那道黄烟越飘越远,他慌忙对安然和李老爷子说,“我走不快,还是在这里等你们,等你们抓到它了再来这里接我。” 安然不放心,“这荒郊野岭的不安全,我们怎么能把你一个人放在这里。” 陈老爷子笑着对她摆了摆手,安慰说,“没事的,我能照顾好我自己的。” 说着他握紧了手里的柴刀,看了眼远处的那道黄烟,催促安然说,“你们快些去,不然那道烟就要飘远了。” 安然看了一眼已经快要消失的黄烟,最后还是决定让李老爷子留在这里陪着他。 她对李老爷子说,“老爷子一个人在这里我还是不放心,不如您就留在这里陪着他,那黄皮子我一个人去追就可以了。” “不行。”,陈老爷子一听就立即打断了她,“你一个人去追多危险啊,还是让李老哥跟着你去,我就在这里不会乱走,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李老爷子有些为难,他两边都想帮。 安然看出了他的困扰,率先对他说,“您还是留在这里陪着陈老爷子,我有把握对付那两个小东西,您们就不用为我担心了。” 李老爷子犹豫了些许,说,“行,那你注意安全。” 安然笑着冲他点了点头,然后就快步跑去追那道黄烟了。 看着安然离开的背影,陈老爷子在一旁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责备李老爷子说,“李老哥啊,你留在这里陪我可怎么行呢,你应该去帮丫头抓那两个小畜生啊。” “不行。”,李老爷子摇头解释说,“我觉得丫头的担心是对的,你不会我们这些术法,如果遇到了不好的东西你连还手之力都没有,而且我看那丫头的修为不低,对付那两个妖应该不是问题。” 他话说完,也不自觉的看了眼安然离开的方向,自言自语道,“虽然看不出来她到底师承何派,但我能感受到她确实是没有恶意的。” 安然追着那道黄光来到了树林深处,这里树很高,如若不是因为现在是冬天,树上的树叶都掉完了,才能在这里面见到一些阳光,如果是夏天的话,这里怕是要被树枝遮盖的密不透风,可能连一点光都看不见。 她脚踩在地上,甚至还能听到脚踩树叶的那股“嘎吱”声,只是她不懂,这里地势偏僻,灵气也没有外面充沛,那黄皮子为什么要到这个地方来? 她又往前走了些,那道指引的黄烟将她带到一颗大树前,然后就消失了。 这是一颗有极久年龄的大树,粗壮的躯干怕是来两个中年男人都抱不住。 这棵树上的叶子也已经落完了,在它身上还有不少的洞窟,多是那些生活在这里的动物挖掘出来做栖息的。 她围着这大树转了一圈,又趴在那些洞窟上挨个瞧了瞧,然后再大树中间躯干的一个树洞里找到了那一黑一黄两个身影。 “找到你们了。” 她坏笑着将手伸了进去,只不过她这次使用了神力,轻松就逮住了那黄皮子,黑猫缩在一角不敢动弹,安然想要去抓他,但现在她另一只手正抱着云弋,完全腾不出手来。 “云弋醒醒。” 她叫了一声,但怀里的云弋完全没有任何动静。 她不禁疑惑,睡得这么熟的吗? 她松开了手里的黄皮子,由着它蹿躲在角落。 黄皮子和黑猫这两者对她而言,她对那只黑猫更加感兴趣。 她又伸手去抓那只黑猫,但不料它动作灵敏的很,几次都被它躲了过去。 安然不悦,又使用了神力,这一次她直接将那黑猫牢牢抓在了手里。 她看着手里的黑猫,冷笑一声嘲笑道,“任你再能跑,还不是落在了我手上。” 黑猫没有任何动静,就由着她拿捏着自己,也不反抗。 安然瞅着奇怪,难道这黑猫又想使其他的伎俩不成? 她警觉的盯着它,还将它丢进了笼子,等她锁好黑猫,准备再去抓树洞里的黄皮子时,抬头一看,树洞里空空如也,哪里还有那黄皮子的身影。 “嗯?” 她不敢置信,用手翻了翻树洞里面的杂草,确定了没有其他藏身地方和出口,她不明白,黄皮子到底是怎么离开的? 难道又是这黑猫搞的鬼吗? 她下意识的去看笼子里的黑猫,刚转身一看,发现原本锁好的木笼子已经被打开,里面的黑猫也不见了踪影。 第99章 恶臭味 它是什么时候跑的? 她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感觉到。 而且还能不动声色的带走黄皮子,她现在对这黑猫的来历越来越好奇了。 她从古树上跳下,手摸了摸怀里的云弋,她觉得有些怪,云弋平时就算是打瞌睡,她摸他的时候也会动一动尾巴,但今天他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试探着叫了声“云弋”,也没有得到回答,她又稍稍用力揪了一下他的耳朵,他竟也一动不动。 安然慌了,一点一点细细的在他的身上翻找起来,最后确定他身上没有外伤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 她知晓云弋不可能这么嗜睡,肯定是着了那黄皮子的道了,但它是怎么对云弋下手的? 安然一边往回走一边想着,不知不觉她已经回到了和陈老爷子他们分开的地方,她过去时,两位老爷子还在那里等着她。 陈老爷子连忙迎上来,关切的问,“丫头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安然笑着回答说,随即她又叹了一口气,失落道,“只是那个黑猫太过狡猾,我没能抓住它们,又让他们跑掉了。” “没事。”,陈老爷子笑着说,“你平安回来我们就放心了。” 李老爷子走过来笑着对她说,“你是不知道你爷爷有多担心你,你刚一走他就一直在念叨你,怕你会有危险。” 安然看了李老爷子一眼,不好意思的笑着说,“让你们担心了。” 陈老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李老爷子提议说,“这黑猫和黄皮子刚逃脱,想必也不会再回去那个地方,我们不如先回去再从长计议。” “您说的是。”,安然笑着应道,“那我们回去。” 李老爷子走在前面,安然本是想走在最后,但却被陈老爷子硬推到了前面,他说,“你走后面不安全,还是我走后面。” 安然笑着看了他一眼,然后自觉的走在了中间,直至回到家,云弋也丝毫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她抱着云弋在厨房里烧热水,云弋浑身是血,虽说现在血已经结痂了,但看起来还是非常难看,而且那味道也有些难闻,还是早些将他洗干净为好。 她往盆里倒好热水,刚蹲下身把云弋放到盆里,抬头找肥皂时意外发现两个老爷子站在院子里正在说些什么,她一边往云弋身上抹肥皂一边偷偷往外看,突然陈老爷子的视线往这边转过来,吓得她连忙低头。 过了些许她再抬头,发现那处已经没了两个老人的影子。 走的这么快? 她放下肥皂,在水里洗干净了右手上的泡泡,拿手机给牛头发了条信息。 她这才刚把手机放回兜里,准备专心给云弋搓澡,一抬头就发现面前站了一双脚。 她抬头看了一眼,小心的问,“李老爷子您有什么事吗?” “没事。”,老爷子呵呵笑着说,“就来看看你弄的怎么样了?” 他看了眼浑身是泡泡的云弋,好心的问,“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安然笑着拒绝说,“我已经弄的差不多了,一会儿把它身上的泡泡再冲干净就可以了。” 她说着就往云弋身上浇了一遍水,李老爷子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就站在安然面前,从上而下的俯视着她,笑道,“你这猫可真能睡,洗澡都不醒啊。” “呵呵。”,安然干笑着说,“他就是这样,没事的,大概晚上就会醒了。” “但愿如此。”,李老爷子邪笑着说,说完就离开了厨房。 安然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脸上微微有些怒意,但那怒意很快又消失了,她将视线收了回来,又往云弋身上抹了一遍泡泡。 她将泡泡冲干净后就将云弋从盆里捞了出来,又从外面取来了李老爷子的帕子帮他擦干水,只是这里没有吹风机,为了防止他冻感冒,安然便抱着他,将他放在炉子上面来回烘烤,直至将他身上的毛烤干。 但这烤干的毛毛有点不太理想,太炸太蓬松了。 她抱着云弋在厨房里烤着火,虽然炉子里的火已经很旺了,她还是没忍住一遍又一遍的往里面添柴,时不时还会看一眼手机。 牛头还没有回她的消息。 她摸了摸云弋的脑袋,但他现在就跟死了一样完全没有动静。 她试图用神力强行将他唤醒,但是却失败了,她现在完全感受不到云弋的神识。 现在留在她身边的就好像是一具空的躯壳,他的神识就好像完全消失了一样。 她刚才给云弋洗澡的时候又仔细的给他检查了一遍,确定他身上是没有任何伤口的,她想了许久也没想通云弋到底是怎么着了那黄皮子的道的。 她打了个哈气,外面的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李老爷子突然走过来敲门说,“丫头,吃晚饭了。” 安然愣了一下,吃晚饭?她一直在厨房里坐着,灶里火都没生过,哪里来的晚饭吃。 不过她忍着没有问出来,而是笑着应了一声说,“好的,马上就来。” 她起身,完全忘记了怀里还有个云弋,她刚站起来云弋就从她身上滑了下去,直接往炉子里掉了进去。 她连忙伸手,在云弋即将掉进炉子的那一刻抓住了他的尾巴,将他提了起来。 她把云弋抱在怀里,小心点拍了拍他身上的毛,好在还没有烤焦。 李老爷子站在门口一脸笑意的看着她,说,“走,随我去吃饭。” “好的。”,她笑了笑,然后就往门口走去。 李老爷子见她出来了,也没有再堵在门口,而是率先走在前面领路。 安然右脚刚踏出门,突然一只手从里面拉了她一把,又将她拽了回去。 她一回头,发现拽她的人是牛头。 她责备了他一声道,“你怎么才来,还不回我消息?” 牛头连忙把食指放在嘴边,给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指,提醒她道,“冥王大人,您声音小点,你知不知道您惹上大麻烦了。” “什么麻烦?”,她皱着眉问。 牛头正准备开口,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吓得牛头脸色都变了。 他紧紧拽着安然的衣袖,语气急切的叮嘱她说,“现在来不及跟您解释了,总之他们说的任何话您都不要信,给您的任何东西您也不要吃就可以了,我会再来找您的。” 说完,他一下就钻进地里消失了,安然想拦住的他的手都还没来得及伸出去。 而此时,李老爷子又已经到了门口,他站在那里,沉着脸问安然,“你怎么又走回去了?” 第100章 阴魂不散 安然尴尬的笑了笑说,“刚才手机放在椅子上忘记拿了,就又回来拿了一趟。” 听了她的解释,李老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同时脸上得冷漠又少了一分。 他对安然说,“快些,在磨蹭饭菜就要凉了。” 安然笑着点了点头,刚抬脚准备出门,却不小心踢到了放在一旁的水盆,这里面都是云弋的洗澡水,满满一盆,这盆一翻,肥皂水流的到处都是。 同时一股非常难闻的味道扑鼻而来。 安然下意识的用手捂住了鼻子,她皱了皱眉,心想这是什么味儿啊,之前怎么没有闻到,怎么这盆一翻就出来这么难闻的味了呢? 她抬头看了一眼门口,发现李老爷子的脸色也不太好,肥皂水已经流到了门口,眼看就要留到他脚边,他皱着眉往旁边退了一步。 安然看着觉得有些奇怪,只是一点肥皂水而已,李老爷子怎么这么害怕呢? 她正疑惑时,又听到李老爷子催促她说,“去吃饭。” “好的。”,她回应了一声,笑着往门外走,出门时顺手将晾在一旁的肥皂拽进了兜里。 李老爷子领着她来到院子,篱笆架子下的桌上烧着白色蜡烛,蜡烛旁边摆放的是几碟鱼肉,那鱼肉看起来都非常新鲜,但闻着却有一股子的怪味儿,那味道和她刚才在厨房里踢翻了肥皂水之后闻到的味道非常相似。 她将手拽进兜里,用指甲抠了一小块肥皂放在鼻子前闻了闻,这肥皂沫儿都才放到鼻子下面,一股子恶臭就直往她鼻子里钻,那酸爽,熏的她差点背过气去。 她强忍着恶心,四处闻了闻,最后发现那股子恶臭的异味是从桌子上传来的。 她起初以为是那蜡烛的问题,不曾想刚被李老爷子拉到桌子边坐下,她就发现桌上的菜变了样,起初的鲜虾鱼肉竟然变成了一堆堆黄土,借着烛光,她还发现两位老爷子的脸也有了些许变化。 李老爷子的脸上重叠着一只黑猫的脸,而陈老爷子的脸上,则是重叠着一张黄皮子的脸。 安然拿筷子的手颤抖了一下,从树林里出来时她就觉得这两个老爷子有点不对劲,但没想到那黑猫和黄皮子竟然直接上了他们的身。 但她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劲,那黄皮子的修为已经废了,是不可能去上身的,除非是那黑猫帮忙。 但它到底是怎么来历? 她正出神时,李老爷子放下了手里的筷子,笑着问她,“你怎么不吃菜啊?” 安然扫了一眼桌上满盘的黄土,尴尬的“呵呵”笑了两声,心想我倒是想吃菜啊,但你给我菜了吗?随便摆几盘黄土就想让我吃,我才没有那么傻呢。 她咽了咽口水,又将筷子放回到了桌子上,手不停的摸着怀里的云弋来缓解尴尬。 “那个…我还不太饿,要不你们先吃。”,她说着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笑着说,“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得先去趟厕所,你们先慢慢吃,我一会儿就回来。” 她说完就准备离开,李老爷子叫住了她,说,“既然是去上厕所,那猫就不用带去了,我来帮你抱着。” 他向安然张开了双臂,安然下意识的抱紧了一点怀里的云弋,“不麻烦您了,说实话我一个人去上厕所我还是有点怕的,有我猫陪着我安心些。” 她正准备离开,李老爷子却抢先一步起身挡在了她的面前,安然往后退了一步,与他保持着距离,“老爷子,您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李老爷子呵呵笑道,“就是怕你一个人去不安全,我送你过去。” “没这个必要。”,安然看了眼一旁正坐在凳子上的陈老爷子,笑着对李老爷子说,“您还是留在这里陪着陈老爷子,我去去就回。” 她说完就大步离开了,刚走一步,她就感觉到身后有危险,余光一看发现是李老爷子向她伸来了手,她微微侧身,让李老爷子抓了个空,不过李老爷子此时却不死心,手一反又向她的脖子抓了过去。 安然可不想坐以待毙,手放进口袋取出了那块肥皂,然后捏着肥皂直接迎上了李老爷子抓过来的手。 李老爷子手刚碰到她,那感觉就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刺痛,连忙缩了回去。 安然又闻到了一股恶臭。 她看着李老爷子将手拽进兜里,然后笑着对她说,“快去快回。” 安然冲着他笑了笑,然后就快步离开了。 她走到厕所,打开手机手电筒照了照手里的那块肥皂,发现肥皂上面已经映着半个大黑手印,这就是刚才李老爷子抓她时留下的。 只是她搞不懂,一只黑猫精怎么会怕肥皂呢? 而且还有那股难闻的恶臭味到底是什么。 她还没来得及多想,门口又传来了敲门的声音,她试着问了声,“谁啊?” “是我。”,李老爷子一边敲门一边问,“你好了没有啊,好了的话就快些回来吃饭。” 安然在里面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就这么怕她跑吗?来蹲个厕所都要亲自来门口守着? 她耐着性子,语气平缓的回答道,“马上就好了,您先回去和陈老爷子吃了。” 外面没有声音了,安然以为李老爷子已经离开了,她伸手将窗户打开了一条小缝,眼睛刚凑上去打算往外看,突然一只幽绿的眼球就凑了进来,吓得她一个哆嗦。 等她回过神来在往窗户外看时,那里已经空空如也,再看向院里篱笆下,两个老人已经坐在那里在吃饭了。 刚才的是什么东西,那只黑猫的眼睛吗? 她将窗户锁紧,靠在墙上一时没了对策,现在那黑猫和黄皮子附身在两个老人身上,如果她贸然出手,只怕那两个老爷会有危险,但如果不出手,她就一直处于被动,这样一直被吓的话,她真怕自己一口气没缓过来被吓死了那可得多丢人啊。 如果云弋醒着,她也多一份安然敢啊,只可惜云弋… 她想起云弋说过,他是闻了沾染在身上的血才变得头晕晕,他现在昏迷不醒,或许也是因为闻了那血的原因。 她想着既然黑猫都怕肥皂,那说不定肥皂能救醒云弋。 她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掰了半截肥皂放到云弋鼻子旁边去给他闻了闻,大约过了三分钟,一股黑色的液体从云弋的鼻孔里流了出来。 第101章 魅 从云弋鼻子里流出来的黑色液体已经在地上积了一小滩,看的安然眉头紧蹙,她手扶着云弋的胸口,让它头部朝下,免得又将那些黑色液体沾到毛上。 突然她感受到云弋的胸口动了一下,她激动的把他翻转过来,“云弋,你醒了?” 云弋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扭头又吐了一口黑水,安然连忙拍他的背帮他顺气。 “没事?”,她担忧的问。 云弋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道,“没事。” “没事就好。”,她也松了一口气,后问云弋,“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昏迷的吗?是闻了那些血的原因吗?” “应该是的。”,他说,“我就是闻了那些血才觉得晕乎乎的,全身无力,然后就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其实我一直能听到你的声音,我想和你说话,但是却开不了口。” “还有一件奇怪的事我要和你说一下。”,云弋一本正经的对她说,“我感觉我当时好像变成了一道影子,我能看见我们附近周围都是黑影。” “黑影?”,安然皱了皱眉头,下意识的看了眼四周,只能看见他们俩的影子。 “现在看不见了。”,云弋害怕道,“我醒了之后也看不见了,但我之前确实是真真切切的能感受到他们的存在的,就在我们这个屋子里,都有三个。” “是魅。”,安然低声说,“魅就是以影子的形态存在的,经常在夜里活动,他们怕光,我现在手机手电筒开着他们自然是不敢现身。” 她看着云弋,猜测说,“你之前可能是因为那滩黑水的影响短暂的可以感受到魅的存在。” “魅为什么要对我们出手?”,云弋不解。 “魅的目标是我们?”,安然也有些疑惑。 云弋点了点头,肯定道,“我还感受到那只黑猫身上也有一只魅,它非常厉害,周围的魅都不敢靠近它,它现在就附身在李老爷子身上。” “黑猫身上有一只魅?”,她念了一声,回想到自己今天白天时是在树林里见过黑猫的,而且当时它也并不怕光,“难道又是寄生?” “你是说那只黑猫是被魅寄生的?” 安然点了点头,说,“只有这种可能了,不然魅是没有办法见光的。” 她问云弋,“你刚才说黑猫身上的那只魅是冲着我们来的?为什么?” 云弋想了想说,“我猜测是因为阿玉的原因…准确的来说它应该是为了寄生在阿玉身上的那只魅来的。” “可那只魅已经死了。”,安然深吸了一口气,“难道它认为是我们杀了那只魅吗?” “这个一时间也不好说。”,云弋担忧道,“现在两位老爷子都在他们手上,我们要怎么办?开溜吗?” “肯定不能溜啊,我们要是溜了两位老爷子怕是就完蛋了。”,安然蹲在地上想着要怎么先将两个老爷子救出来,地上却突然映出了一道长长的影子。 她吓了一跳,以为是有魅过来了,直到她看见了影子脑袋上的那两个牛角。 “牛头?”,她没好气道,“你站我背后做什么?” 牛头嘿嘿一笑,连忙跑着蹲在了她面前,说,“冥王不要害怕,我已经想到救老爷子的办法了。” “?” 安然质疑的看着他,问,“你讲真的吗?” 牛头肯定的点了点头,然后从身后取出一颗硕大的珠子,这珠子一掏出来整个厕所都照亮了。 这简直比一百瓦的电灯泡还亮。 牛头举着这灯泡激动的和她说,“这可是我从东海借来的,对付魅绝对有用。” “牛逼。”,安然朝他竖起了大拇指,“但附身在老爷子身上的那只魅是寄生在黑猫身上的,寄生成功的魅是不怕光的,你不知道吗?” “这……”,牛头摸着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又从口袋里取出两张黄符放到安然手上,“这是判官大人给的黄符,说是可以帮你。” 安然拿着符咒仔细看了看,上面的符文她都没有见过,也不知道这好不好使。 不过既然是判官给的,应该不会掉链子? 她试探着问牛头,“判官有说这符怎么用吗?” 牛头点了点头说,“就贴俩老爷子身上就可以了。” 这么简单? 安然又有些质疑,“这是判官说的?” “嗯。”,牛头肯定的点了点头,无奈抱怨道,“冥王,难道我就那么不可信吗?你怎么一直怀疑我?” “我不是怀疑你。”,她轻轻摸着牛头的头笑着说,“我就是和你确定一下。” 外面的两个老爷子也感受到了异常,纷纷往厕所这边走来,牛头害怕的挪到她身后,“冥王保护我。” 安然无奈,她都快自身难保了。 她挪到门后,打算等两个老爷子踢门进来的时候就从后面把符贴到他们身上去,但没想到她刚躲好,陈老爷子就推开了窗户,两人对视,十分尴尬。 陈老爷子看见牛头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表情又恢复了正常,牛头见着了他,吓得手里的珠子都快掉了,他连忙从地上站起来躲到安然身后。 而正巧此时陈老爷子又推门走了进来,安然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就从身后把符贴到了陈老爷子背上。 这符一贴上去,立即就有一道黄色的影子从陈老爷子身上飞了出去,那影子重重撞到墙上,然后掉进了厕所坑里。 安然下意识的捂住了鼻子,完了,有味道了。 牛头“咦~”了一声,更往安然这里靠近了一点,黄皮子从厕所坑子里爬出来的时候,李老爷子的脸上都带着丝丝嫌弃。 黄皮子从厕所坑子里爬了出来,咧着牙齿盯着他们,安然感到不妙,拽着陈老爷子就往屋外跑。 “等等我啊。”,牛头慌不择路,直接翻了另一边的窗户。 黄皮子直接冲着安然奔来,吓得云弋从她的怀里跳了出去,安然愣了,呵斥道,“云弋,你不讲义气。” 骂就骂,总比身上粘屎强。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然后坚定的奔向了相反的方向。 眼看黄皮子已经追到了身后,安然微微往左一侧,黄皮子扑了个空,但是带过来的那一股子味儿,差点没把安然送走。 黄皮子可没打算就此放弃,一个紧急刹车之后又调转了方向朝着安然扑了过来。 第102章 抓住了 “大哥,求你别追我了啊。” 安然一边跑一边求饶,要不是怕这黄皮子会扑到她身上来,她恨不得原地给它磕一个。 为了不连累陈老爷子,她干脆换了个方向跑,直接向李老爷子奔了过去,而且故意放慢了速度,在要靠近李老爷子的时候她突然往左跑,而此时的黄皮子已经扑了上来。 她清楚的看见李老爷子脸上的表情逐渐由淡定变得惊恐。 就在黄皮子快要扑到他脸上的时候,他竟大力的掰下来窗户挡在身前,然后黄皮子就“唧”一下扑在了窗户上。 “够了。”,李老爷子努声呵斥一声,然后重重的将那扇破窗户和黄皮子一起摔在了地上。 黄皮子委屈的爬起来,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跑到一旁。 安然就站在李老爷子不远的地方,云弋和牛头他们也向她靠了过来。 李老爷子沉着脸看她,“没想到你还找来了帮手。” 安然呵呵一笑,“我自己也没有想到。” 她用手肘撞了一下牛头,“把珠子举高点。” “好的好的。”,牛头高举着双手,把龙珠举过了头顶,周围百米犹如白昼。 李老爷子下意识的用手遮挡住眼睛,他虽然已经寄生成功,但是面对这么强的强光,他还是有点招架不住。 安然趁此机会闪身到他身边,抬手就将那符往他身上贴去,手还未落下,李老爷子就已经率先伸手抓住了她。 “想偷袭我,你还嫩了点。” 安然笑了笑没有说话,抬起另一只手一巴掌就拍在了李老爷子肩膀上,瞬间,一道黑影就从李老爷子身上飞了出去。 李老爷子抓住她的手也松开了,他疑惑的问,“丫头,我怎么在这里?我们不是应该在树林吗?” “没事。”,安然笑着对他说,“一会儿等我先解决完了这黑猫再与您说。” 她话说完,就使用神力向那黑猫抓了过去,黑猫下意识的躲闪,但每次都能被她拦截。 安然也没打算再与它耗费时间,先是闪身过去抬脚拦住了它的退路,然后伸手捏住了它的脖子,黑猫费力挣扎,但安然使的劲儿大,它的一切挣扎都是徒劳。 “冥王厉害。”,牛头在一旁欢呼道。 安然皱眉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吓得立即低下了头。 她手里的黑猫愣了一下,惊诧道,“没想到你竟是冥界的冥王。” “关你屁事。”,安然凶了它一声,然后拎着它走回到陈老爷子他们身边,她对陈老爷子说,“我需要先去找个地方处理一下这黑猫,就暂时不能陪你们在这里了,等我处理完了就回回来找你们。” “没事的,你去,就不用操心我们了。”,他叮嘱安然说,“注意安全。” 安然笑着冲他点了点头,然后示意牛头他们随她离开。 她直接将黑猫带回了冥界,回到冥府大楼时白泽并不在办公室,牛头连忙解释说,“白泽大人去十九层了。” 安然点了点头,让云弋去叫了白涧上来,而她则是从屉子里翻出了绳索锁住了这黑猫的脖子,一直用手抓着它怪累的。 她一边喝茶一边看着在那奋力咬绳子的黑猫,悠悠笑道,“你还是别费劲了,这绳子是从千年麻上取下来的,连刀剑都斩不断,你再咬,我怕一会儿把你的牙磨没了。” 黑猫没有理会她,安然冷笑一声走到窗户边,外面亮堂堂的一片,楼下也聚集了不少鬼差小司,他们都是被光吸引过来的。 安然回头看了一眼牛头,发现他还抱着龙珠愣愣的站在那里,发现安然在看他时,他又挺直了腰板儿,问,“冥王有何吩咐?” “没事。”,安然淡淡道,正准备让牛头先去忙,脑子里突然闪现的一个想法让她把遣走牛头的话又硬生生憋了回去,她说,“你之前说这龙珠是从东海借过来的对吗?” 牛头点了点头,她凑过去问,“龙珠不是东海的宝贝吗?他们怎么可能借给你?” “这自然不是真正的龙珠。”,牛头解释说,“这是龙珠的仿制品,东海都已经批量生产了,三万块钱一个,我买不起,就租借了两天。” “这么好?”,安然用手摸了摸珠子,对牛头说,“稍后我处理完这里的事情之后你带我去东海,我去买几颗回来。” “啊?”,牛头不解,“买这东西做什么?” “我自有用处。”,她拍了拍牛头的肩膀说,“你就不用管了。” 她说完,又探头往门口瞧了瞧,“云弋和白涧怎么还没有过来?” 黑猫已经放弃了咬绳子,它趴在桌上冷冷的问安然,“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这个我倒是还没想好。”,她说,“你觉得把你关进十八层地狱怎么样?” 黑猫冷哼了一声,“你就不怕我拆了那里?” 安然双手叉腰,一脸的无所谓,“你要真有那个能力,也不会被我锁在这里了,我们冥府可是人才济济,随便来个人都能对付你。” 黑猫没有说话了,安然用手敲了敲桌面,问它,“你为什么要找我麻烦?” 黑猫抬头看了她一眼,反问道,“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有你个大头鬼? 安然一脸懵,她应该有数吗?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她坐在椅子上,又拿起了茶杯,“我最近是见过一只魅,只不过她已经死了。” “是你杀死的。”,黑猫看着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凶狠。 安然这会儿心里明白了,这黑猫果然是因为附身在阿玉身上的那只魅才找上她的。 “不是我。”,安然语气平淡道,“她的寿命本来就不长了,而且她是寄生在一具尸体上面,灵气已经受损,还让人家的灵魂无法投胎,或许是她自己想明白了,最后牺牲了自己换取了宿主投胎的机会。” “不可能。”,黑猫激动的从桌子上站起来,怒吼道,“你胡说,她的寿命起码还有千年,她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死去,是你,一定是你搞的鬼。” 安然冷哼了一声,“我见到她时她已经很虚弱了,信不信由你,反正我自己清白,也不怕你去查。” 黑猫咬牙道,“那你放我离开。” “放你?”,安然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第103章 永生契约 “我好不容易抓到了你,怎么会轻易放你离开,如果你到时再去找两位老爷子麻烦,我又得再费力去抓你。”,她喝了一口茶道,“你还是乖乖在冥界待着,只要你不给我惹事,我也不会把你怎么样。” “不行。”,黑猫往前想要凑到她身前来,但奈何绳子长短有限,他说,“我不能待在冥界,我要去查她的死因,我要给她报仇。” 看黑猫激动的模样,安然忍不住问它,“你这么在乎她,那只魅和你什么关系?” “她……”,黑猫欲言又止,“她是我喜欢的人。” “原来如此。”,安然算是明白为什么这黑猫会这么激动了。 黑猫抬头问她,“那你现在可以放我离开了吗?” “不行。”,安然拒绝道,“尽管你是有出发点的,但我又不了解你,万一放了你出去,你又在外面乱害人怎么办?” “不会的。”,黑猫解释说,“我不是那种滥杀的人,我只想查清楚左娴是怎么死的。” 安然没有回答,不管这黑猫怎么说,她都是万万不能放它离开的。 办公室的气氛突然变得很安静,安然和黑猫都没有再讲话,牛头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突然,黑猫开口说,“是不是能让你相信我,你就会放我离开?” 安然挑眉问它,“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和你签永生契约。”,黑猫一脸严肃的和她说,“只要你现在能放我离开,我愿意和你签订永生永世的生死契约,永远做你的奴隶听你差遣,若违反誓约,就让我遭受天谴。” 安然皱着眉头,没有立即回话,她知道永生契约协议,这种协议的公平性非常低,以前都是一些人为了驯服奴隶强制逼迫他们签下这种永生契约协议。 因为协议的内容都是由强大那一方来拟定的,完全没有人权公平性可言,已经很多年都没有人再使用过这种协议了。 再者就是这种永生协议一旦签订就不能再解除,除非死亡,如果黑猫在签订协议的期间违反了协议里的条款内容,就会遭到天的惩罚。 因为这份协议签订之后会送到“天”那里去的。 安然手撑着下巴看着他,问,“如果你与我签订了永生契约,你这一生一世都将成为我的奴隶,你想好了吗?” 她以为黑猫会有所犹豫,没想到它直接肯定的回答说,“我想好了,你来拟定条约,我签字就是了。” 安然仍是将信将疑,她给牛头打了个手势,牛头会以,小心的把龙珠放在一旁,然后去取来了纸笔。 安然拿着纸笔站在一旁思考了许久,然后落笔在纸上写下了条约,她将写好的契约纸放在黑猫面前,它想都没想就直接摁下了爪子印。 真果断。 安然将那契约纸收好,然后帮它解开了脖子上的绳索,“你走。” 黑猫看了她一眼,然后直接跳窗离开了,安然趴在窗户上看了它一眼,发现它已经跑没影了,再看楼下,还聚集着不少的鬼司。 牛头凑过来小声问她,“冥王您就这样放它走了吗?” “嗯。”,安然给他解释说,“它和我签了永生契约,它就算离开了我也能找到它,而且我给它的命令是不能害人,所以即使放它离开也没有关系。” 她话说完,就走到桌子边拿起了那颗龙珠,她拍了拍龙珠对牛头说,“现在黑猫的事情完了,你带我去趟东海,我要买龙珠。” “是。”,牛头快步跑到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冥王您请这边来。” 安然高兴的抱着龙珠出门,刚走到门口就和迎面而来的白涧撞上了,吓得她连忙护住了怀里的珠子。 “白涧你急急忙忙的干什么?”,她没好气道。 白涧站在门口一脸无辜,“不是你让云弋叫我来的吗?” 他说完还举起了手里的云弋给她看,她只看见云弋一脸的鄙夷。 安然没有说话,白涧得寸进尺的加大了声音喊道,“你叫我来什么事儿赶紧说,我还忙呢。” 安然摊了摊双手语气平淡道,“没事了。” 她说完就绕过白涧离开了办公室,牛头也紧接着跟了上去。 “白涧大人,麻烦您让一让。” 白涧站在一旁,把云弋的凑着放到了自己面前,问,“她怎么了?” 云弋想了想说,“大概是生气了。” “怎么生气的?”,白涧疑惑道,“我又没惹她。” “你惹了。”,云弋一本正经的提醒他说,“你刚才还凶了她,我和你说你完了白涧,等下白泽就要来找你麻烦了。” “我凶她了吗?”,白涧后知后觉。 云弋肯定的点了点头。 “没有。”,他努力的回想着,“我就声音大了一点这也算是凶她吗?” 云弋又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 白涧站在原地想了想,然后快步向安然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安然呐,你听我给你解释,我不是凶你啊,你去哪啊,等我一起啊。” 牛头领着安然来到东海岸边,她站在海边看着冒着浓浓大雾的深海有些畏惧,她问牛头,“我们怎么下去?” “不用下去。”,牛头笑着说,“等一等就可以了。” 安然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问,“要等多久。” “不久。”,牛头笑着回答说,“我上次就等了三天,您是冥王,他们不敢懈怠您,大概一个小时。” 安然质疑的看了他一眼,“你之前站在这里等了三天?” “嗯。”,牛头肯定的点了点头。 安然回想了一下当时牛头去李老爷子家找她的场景,当时他一见她就说她是惹上了大麻烦,并没有详说是什么麻烦,之后就匆匆离开了,再来时手里就拿了那颗龙珠,这中间的时间也不过几个小时而已。 他是怎么等了这三天,难道说他早知道她会和魅碰上。 还有李老爷子看他的那个眼神。 她试探着问牛头,“你是不是认识那只黑猫身上的魅。” “啊?”,牛头连忙辩解说,“不认识,我怎么会认识它呢?” “你还记得你两次去李老爷子家找我的时间间隔吗?”,她看着牛头,说,“这之间只隔了不到五个小时,你来时手里就拿着龙珠,你刚才也说了,这龙珠是你站在这里等了三天才借到的,而且是只租借了几个时辰。” “牛头。”,她皱眉道,“你这时间对不上啊。” 第104章 东海鲛人 牛头愣了一下,焦急解释说,“我说错了时间,不是三天,是三个小时。” “冥王您不是怀疑我?”,他低着头声音微弱,模样看起来十分委屈。 安然轻叹了口气,想着牛头这么单纯应该也不会欺骗她,而且谁心里没有几个不能说的秘密呢,只要做出来的事不太过分,不威胁到她就可以了。 她把手从兜里取出来,然后搭在了牛头的头上,轻轻摸着他的头温柔道,“对不起,是我多疑了。” 牛头抬头看着她,眼眶里全是晶莹的泪水,这可把安然下了一跳,连忙取出纸巾来给他擦泪,慌张道,“你别哭啊,我再给你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此时白涧也抱着云弋赶了过来,白涧看着泪眼朦胧的牛头,啧啧两声问安然,“你怎么把牛头欺负成这个样子了?” “我不是故意的。”,安然解释说。 扭头手抹了一下眼眶子里的眼泪,帮安然解释说,“冥王大人没有欺负我,是冥王大人太让我感动了。” “哈???” 安然听了都是一愣,“我让你感动啥了?” “冥王大人您体恤下属,还能委身给属下说对不起,不像判官大人,都是直接动手的。”,牛头越说越委屈,到最后还不忘记夸赞她一句,“冥王大人您真的是太好了。” 原来是被判官压榨了。 安然无奈的笑了笑,安慰他说,“你不要伤心了,判官有时候只是语气凶了些,下手重了些,但绝对没有要压榨你们的意思,所以你千万不要记恨判官哦。” “我不敢。”,牛头弱弱道。 安然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立即换了一个凶恶的表情问白涧,“你来这里做什么?” “呃…这…”,他吱唔道,“我来看看你要做什么。” “有什么好看的?”,安然冷哼一声,故意阴阳他说,“你不是个大忙人吗?放着你的事情不去忙活竟然过来找我?到时白泽问下来你不会把锅都推到我身上来,到时可别说‘诶是安然叫我去给她帮忙的,所以才耽搁了事情’” 她哼哼一声,警觉道,“我可不想背着个锅。” “怎么会。”,白涧尴尬的笑了笑,“不过这也不失为一个甩锅的好办法。” “嗯?”,安然瞪了她一眼。 白涧连忙摆手解释说,“没有没有,我是说甩锅判官,不是说你。” 安然冷哼了一声没有再理会他,云弋见情况不对,连忙从白涧的怀里钻出去跳到安然身上,白涧指着他气愤的说不出话来,就一直重复着,“你你你。” 云弋从安然怀里探出个头看了白涧一眼,他现在可不敢跟他待在一起,万一安然生气了迁怒到他身上,要白泽把他送回青丘山去,那他岂不是就完蛋了。 海面上突然刮过来一阵海风,风中带着一股浓厚的腥味,几人都下意识的捂住了鼻子,只有她怀里的云弋异常的兴奋,哈喇子都快从嘴里流出来了,“这香味儿~来的肯定是条大鱼。” 安然用手捏住了他的嘴巴不让他说话,她这是来找人家买龙珠的,可别让他这个馋嘴的家伙坏了事。 周边的雾越来越浓烈,突然一个磁性的男声说,“你们是要买龙珠的?” 安然寻着声音看过去,发现前方的浓雾里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通过外形隐约可以辨出他披着长发,头有犄角,下身类似鱼的下半身,安然一下就想起了电视剧里面对美人鱼。 可美人鱼不是鲛人吗?怎么东海的不是龙宫,是鲛人? 白涧看出了她的疑惑,凑到她耳边轻声解释说,“你都活了多少年了还信那种神话传说,东海住的就是鲛人,可不是什么龙王。” “我当然知道。”,她不服气道。 怀里的云弋一直在挣扎,安然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于是便松开了他,没想到他一开口就是,“好大一条鱼,我喜欢。” 安然吓得连忙用手抓住了他的脑袋,尴尬的笑着说,“谈正事,我要买五颗龙珠,开个价。” 对方沉默了些许,“一颗三万,两颗五万,五颗打五折。” “优惠力度这么大吗?”,安然掰着手指头算了算,“直接便宜了一半。” 那人冷哼了一声,傲慢道,“我们做的是回头客生意,价格优惠,品质有保证,如果你要,我就给你拿货。” “可以。”,安然迫不及待的掏出手机,问,“可以微信支付吗?” 那人沉默了些许,说,“水里用不了手机,只支持货币交易。” “货币?”,安然想起上次狐小姐给她的金币还剩了些,去换钱也还能换个大几万,便问,“金币可以吗?” “可以。”,那人干脆道。 只是现在金币没带在身上可怎么办? 她犹豫了些许,说,“只是我今日没把金币带身上,可以……” 她话还没说完,那人就打断了她说,“无妨,龙珠我也没带,约个时间。” “这么巧~”,安然想了想说,“那就明天这个时候,我们再在这个地方碰面,我带金币过来,你带龙珠。” “一言为定。”,说完那人就跟着一阵风离开了。 顿时海边的空气也清新了不少。 安然长舒了一口气道,“终于可以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了。” 她突然感觉手上有点湿漉漉的,低头一看发现全是云弋的口水,她无奈的松开了捏住他嘴巴的那只手,嫌弃的将手上的口水全部擦在了他的身上,“你有这么馋吗?” 云弋边流口水边点头,安然无奈,提议说,“要不你明天他再来时,你随他回东海去得了。” 白涧在一旁呵呵一笑道,“那到时就不知是他吃人家,还是人家吃他了。” 随后他问安然,“你买龙珠做什么?” “冥府不是太暗了吗。”,她说,“买点龙珠回去做点缀。” “得亏你想的出来。”,白涧叹了口气道,“这得要多少龙珠才能照亮冥府啊。” “有总比没有的好。”,她回头看向白涧,问,“要不你再投资点,多买几颗?” 白涧听了立即往后退了几步,保持着安然动手他随时能跑的安全距离,他双手合十恳求道,“姐姐,放过我,我真没钱。” 安然冷哼一声,“我要信你没钱那可就有鬼了。” 第105章 乱葬岗 安然没有跟白涧再回冥界,而是带着云弋回到了长白山,他先是去了李老爷子的住所,发现两位老人都不在,而且门锁着,她便猜想两位老爷子可能是回到市区里去了。 她带着云弋往回走,在快要出山的时候他们在路口碰到了那个黄皮子,它站里那路中间,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安然警惕的问它,“你想做什么?” 不料那黄皮子竟然朝她跪了下来,说,“求您帮帮我。” “帮你?”,安然有些质疑,之前这黄皮子还雄气赳赳的和她说过,只要它不死就不会放过他们,怎么这会儿还主动来求她帮忙了呢? 难道这其中又有什么其他的阴谋? 云弋也提醒她说,“黄皮子诡计多端,不要相信它。” “嗯。”,安然直接从一旁饶了过去,就算云弋不提醒,她也不会轻易理会这黄皮子的,就怕自己到时帮了它一把,而它又反咬自己一口。 它不可信。 眼看安然就要离开,那黄皮子竟然跪着追了过来,边走边哀求道,“我求您,求您救救我。” 它的声音撕心裂肺,看着也不像是骗人。 安然停下脚步,站在它面前,从上而下的俯视着问它,“你凭什么觉得我可以救你?” “因为你是冥界的冥王。”,它抬头哀求的看着安然,“我要死了,但是我不想死,我想活着继续修炼,您是冥界的冥王,您一定可以救我。” “你要死了?”,安然仔细打量了它一番,皱着眉道,“我看你这生龙活虎的模样,就算是现在和我去跑两圈都没问题,你怎么要死了呢?不要这样咒自己嘛。” “不是。”,黄皮子连忙解释说,“我没有咒自己,也没有骗你,我是真的要死了,是有人偷了我的命。” “偷了你的命?”,安然不解,问,“谁偷了你的命?怎么偷的?” “是一个灰袍道士。”,黄皮子声音哽咽道,“昨晚你带着黑大哥离开之后又来了一个道士,那道士二话不说就抓住了我,还用奇怪的符咒吸走了我的寿命,我只有一天可活了。” 安然有些怀疑这黄皮子话的真假,一个人的寿命岂是那么容易被人吸走的,有句俗话叫‘生死有命’,一个人的运气如何,寿命如何,都是天定的,是不可能被人随意窃取的,除非那个人想要逆天而行。 而且如果是盗取别人的寿命,也会收到极大的惩罚。 没有人会冒险去做这种违背天命的事情。 还有这黄皮子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要死了。 黄皮子见安然不信它,激动到的拔下了胳膊上的一块绒毛,露出了下面的皮肤,然后把手凑到了安然面前。 安然低头看了一眼,发现它胳膊上的皮肤已经起了很多的褶皱,但是如果包裹在毛下面根本看不出来任何异常。 黄皮子激动的对她说,“那个道士抽去了我三十年的寿命,我已经没机会活了。” “别慌。”,安然握着它的手仔细瞧了瞧,问,“那道士取了你的寿命之后可有再与你说过什么话?” “说过。”,黄皮子想了想说,“他说如果我想要取回我的寿命,就必须在今天晚上八点之前采到万危崖上的眷红花给他。” “万危崖我知道,但眷红花是什么东西?”,安然不解道。 “听那个道士讲好像是可以修复魂魄的东西。”,黄皮子说。 安然点了点头,也没有再纠结眷红花是什么,而是淡淡道,“既然那道士提出用你的寿命换眷红花,那你直接将眷红花给他,再把你失去的寿命换回来不就可以了吗?” “不行。”,黄皮子为难道,“如果能换回我的寿命,我自然是愿意的,只是那眷红花生在万危崖中间,我现在没了修为,完全没法去取眷红花。” 安然笑了笑,顿时明白了这黄皮子的意图,它先前说了那么多,其目的就是想要她去帮忙拿眷红花而已。 “我取眷红花不难,只是我为什么要帮你。”,安然冷声质问它,“你可是要杀我的人,如果我现在救了你,你后面又要来杀我,那我这不是给你自己惹麻烦吗。” “不会的。”,黄皮子保证说,“之前确实是我自己不识好歹,我可以向您保证,只要您这次帮我,我拿回寿命之后一定会回到山里潜心修炼,不会害人,也不会再找那陈老爷子的麻烦,更不会去找您的麻烦。” 安然笑了笑,她已经感受到了这黄皮子的诚意,只是口说无凭,她需要一个保障。 她问黄皮子,“你能对着天发誓吗?” 黄皮子一喜,知道安然是有心愿意帮助他的,便一口应了下来,“我愿意起誓。” 说完,它就高举起了右手开始发誓,安然看它模样虔诚,也没打算再逗它,而是对它说,“起来,你现在随我去万危崖。” “是。”,黄皮子应了一声,利索的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她身边,好像心怕她会丢下它自己跑路了一样。 万危崖距离不远,也就在长白山附近,只是这里不及长白山高,现在这个季节山上也已经没了积雪,眷红花就生在悬崖中间,这里地势陡峭,泥土松滑,稍不小心就有可能葬命于此。 安然让云弋和黄皮子在崖上候着,而她自己则是使用神力下至悬崖中间去取眷红花,她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手握着一株红花从崖下上来了。 黄皮子兴奋的站在她面前候着,但安然却没打算直接把这眷红花交给它,而是说,“带我去见见你说的那个灰袍道士。” 黄皮子没有犹豫,直接点头应了下来,起初它一直在担心,如果自己拿着这眷红花过去,那道士又反悔不愿意将它的寿命还给它了它可要怎么办,那道士厉害的很,它又不是对手。 现在好了,安然主动提及要和它一起过去,如果那道士反悔,还能让安然帮它去搏一搏。 它带着安然穿过了几重树林,然后来到了一处坟堆,安然仔细瞧了瞧四周,这里的坟位置没有一点方位讲究,而且那些坟上杂草丛生,坟前连个墓碑都没有,看起来就像是一处乱葬岗。 她跟着黄皮子一路走到坟堆中央,此时天也已经暗了下来,四周开始飘荡起绿色的磷火来。 第106章 老道士 黄皮子突然停下来,安然吸了吸被风吹的发红的鼻子,问,“到了吗?” 黄皮子点了点头,用爪子扒拉开了坟前的杂草,一个大洞窟就漏了出来,它对安然说,“那灰袍道士就在这下面。” “在墓里?”,安然有些质疑。 黄皮子说,“这片乱葬岗已经很多年了,里面的尸身棺木早已腐化,而且因为这片地是乱葬岗的原因,也鲜少有人靠近这里,所以它就挖空了这墓作为住所。” 它还和安然解释说,“这墓原主人的尸身只剩下一颗头骨了,我也自知占了人家的墓理亏,所以就将他的头骨供奉在下面,每日三柱清香供奉,也当是我占了他墓的补偿。” 听了它这一番描述,她突然觉得这黄皮子心地也还不算坏,怎么就做出了杀害阿玉这样的事情呢? 她忍着没有问,而是随着它进到了墓里,墓边上的那个洞口很大,她进来时身上都没有沾到一点的泥土。 进到墓中之后,里面的规模也震惊了她一下,她起初以为进来了就一个小洞窟窝着,可没想到这下面竟然别有洞天,这附近都被这黄皮子挖空了,那结构构造像极了古代的四合院子。 它领着安然一路往里走,在路过一个门口的时候,安然看见那屋里供着一颗白色的头骨,骨前的香炉里还飘着烟,她想这应该就是刚才黄皮子所说的,这个墓原主人的尸身头骨了。 她又跟着黄皮子一路经过了几个门,最后到最里面的房间里停了下来,它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先小声和安然说,“那道士就在这屋里,还麻烦您一定要帮我拿回我的寿命。” “既然是你的寿命,那还是得你自己去拿。”,安然说完就把手里的眷红花交给了它,“你自己去与他说,我在一旁看会儿就走。” 黄皮子手捧着花犹豫了些许,它抬头看了眼安然,发现她确实没有要帮它和道士取回寿命的意思,才艰难的挪动步子走进了房间,安然也紧跟它后面走了进去。 她看这个房间,规模要比其他的房间大上许多,想必这里就是这黄皮子的长处房间了,现在有一位身着灰色长袍的老道长盘腿坐在房间的泥床上,他眼睛微闭,似已入定。 她一眼就认出了这个老道士,他就是之前她在上尧小李家遇到的那个老道士,当时是小李请他去帮他姐姐看命的,他那时还让安然帮他证实雪妖的身份,但当时安然受小李姐姐恳求拒绝了他。 小李姐姐的魂魄彻底消失,这老道士因为为小李他姐姐抱不平,当时也没和她多说几句话就离开了。 坐在泥床上的老道好似感受到了他们的到来,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看见安然的时候也是明显愣了一下,但视线很快也从她身上挪开了。 他低头问站在床前的黄皮子,“我要的东西你采来了吗?” “采来了。”,黄皮子捧着眷红花走过去,然后抬手小心翼翼的把花送到了他面前,“您请看。” 老道士拿起花看了看,然后又放在鼻子边闻了闻,“不错,是我要的东西。” 黄皮子长舒了一口气,悬着的那颗心总算是放下了,它抱着双手,竖着耳朵,一脸期待的问老道士,“那您可以把我的寿命还给我了吗?” 老道士没有直接回答它,而是看向了一旁的安然,安然笑了笑说,“你看我做甚,直接操作予它便是了。” 老道点了点头,然后从袖子里取出一道黄符递到黄皮子手中,叮嘱说,“把这符纸烧了,就着水喝下去就可以了。” 黄皮子捧着手里的黄符,心里欢喜的恨,连忙道了一声,“谢谢。” 随即安然将它遣离了房间,黄皮子离开后,她走到泥床边并排与老道长坐在一起,她问老道长,“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老道长转头看了她一眼说,“教化。” 安然笑了笑,又问,“效果如何?” “显然是成功了。”,老道长闭着眼说,“只有让它体会临死和死的痛苦,它才会对生命报以敬畏之心,而且你之前不是想要把它交于我来教吗?” “你怎么知道?”,安然惊讶的问,这话她除了对两位老爷子说过以外就没再对任何人说过,而且当时她还只是朦胧的提到一个“道长”,也并未具体说是哪个道长,但偏偏这个人就知道了,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呢? 他冷笑一声道,“机缘巧合之下意外得知。” 这话听得安然心里直呼“胡说八道”,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只是她也懒得去追就这老道到底是从何听来的,而且这老道看起来也不像是坏人,所以她也没有必要再去过多的猜测了。 安然问她,“刚才你给它的那道到底是什么符?” “您没看出来吗?”,老道士显得有些惊讶,那就是一道他随手画下的符咒,咒法也没什么用处,就是单纯用来唬一下那黄皮子而已。 “什么都没看出来。”,安然说。 老道士笑了笑,说,“没看出来就对了,那本来就是一道没用的符,给它只不过是为了让它缓解一下心里压力而已。” 安然也失声笑了出来,压低了声音说,“我还以为真有谁人能厉害到用符咒吸取他人的寿命,原来原来只是一个幌子而已,害得我白担心一场。” “给你添麻烦了。”,老道士不好意思的笑着说,“我也是没有办法,我观察过这只黄皮子许久了,它脾性顽劣,如果直接与它正面硬刚,可能还会助长它反逆的气焰,但它其实本性并不坏,如果直接毁了它对它而言也不太公平,所以我想了一法,就骗它说是吸取了它的生命,让他体验一下临死前的恐慌,只有这样,它才可能会敬畏生命。” “你成功了。”,安然夸赞他说。 “算是。”,老道士脸上的高兴之色也难以掩饰。 安然偏着头看他,说,“还有一事我想请教一下。” “谈不上什么请教。”,老道士深吸了一口气道,“你有什么问题直接问我便是了。” 安然点头,说,“那黄皮子见我时曾拔下过手臂上的一撮毛给我看过它的皮肤,我瞅它的皮肤已经极度衰老了,看起来也不像是幻术所为,这事你怎么解释?” 第107章 鱼鳞 “不知。”,老道士摇头说,“我只对它使用了一些低微的幻术,至于其他的,我并不是特别了解。” “哦?”,安然盯着他看了些许,问,“你不是说注意它很久了吗?有没有遇到什么异常?” 老道士摇了摇头,安然回头正视前方,严肃的说,“那黄皮子的寿命真的被人偷走了。” “当真?”,老道士一脸震惊的看着她,随即摇头否定道,“不可能,这些天我一直就在它附近,不曾见它有遇到其他人,就除了那只黑猫。” 安然翘着二郎腿,手轻轻抚摸着怀里的云弋,眯着眼道,“那黑猫确实不简单,不过我觉得它只是想利用黄皮子惹我过来,它没必要盗取黄皮子的寿命。” 老道士沉默了会儿,说,“这黄皮子先前确实有些修为,但也只是个灵物,它的寿命对人而言用处不大,如果说是人盗取它的寿命不太可能,只有和它相似的灵物才有可能。” 安然笑了笑没有说话,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泥土就离开了,老道士连忙起身追了过来,问她,“你不帮帮它吗?” 安然停下脚步转身笑问他,“我为什么要帮它,你给我一个理由。” “因为它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老道士耐心劝说她,“难道你就忍心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在你面前消逝吗?” “它的寿命只剩下三天了。”,安然说,“这已经不算是鲜活的生命了,它活不长了。” “你既然已经看出来了,还要见死不救吗?”,老道士皱眉问她。 安然很平淡道点了点头,“除非你能给我一个救他的理由。” “你是冥王。”,老道士说,“现在有人非法盗取他人寿命,难道这你都不管吗?” “这……”,安然嘴角微微上扬,“这我确实要管。” 她对老道士说,“你觉得我们该从哪里查起呢?现在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老道士将手放在衣服里摸索了一会儿,然后拿出一片鱼鳞递到她面前,“你看看这个。” 安然拿过那鱼鳞放在眼前仔细看了看,发现这鱼鳞非常的坚硬,而且色泽通透,轻轻的就能割断发丝。 “这是什么的鳞片?”,她左右瞧了也没看出异常来,而此时怀里的云弋却显得格外兴奋。 她将鳞片放到云弋面前晃了晃,试探着问,“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云弋狠狠嗅了一口气,张嘴就要吃下那鳞片,幸得安然手收的及时。 “你做什么?”,她不满道,“我让你看看这是什么,你吃它做甚?” “香~”,云弋舔了舔舌头,仰着头一直盯着她手里的鳞片,馋的直咽口水。 安然干脆的用手拎着他的脖子,她想起云弋现在这模样和下午时见到卖龙珠的鲛人时很是相似,难道说这鳞片是从鲛人身上掉下来的。 “你给我冷静点。”,她严肃的问云弋,“你这狗鼻子是不是闻过这味道?” 云弋边流口水边点头,“和下午那条鱼一样香。” 安然无语,干脆将手里的鳞片给了他,云弋张嘴就把鳞片含进了嘴里,脸上尽是满足。 安然好心提醒他说,“这鳞片利的很,小心别割破舌头。” 云弋满意的砸着嘴没有答话,而此时黄皮子也走了过来,她和老道士都没有再聊这个话题。 黄皮子走到安然面前,向她展示了一下自己胳膊上那褶皱的皮肤,担忧道,“我喝下了那符水,可是身上的情况怎么没有缓解?好像还越来越严重了。” “没事。”,老道士抢先一本正经的和它解释说,“恢复需要些时间,你耐心再等几日就可以了。” 黄皮子点了点头,然后就默默的离开了,老道士问安然,“你好像知道是什么东西在作怪了?” “我也不太清楚。”,她轻轻摸着云弋的头对老道士说,“只是我这朋友闻出了这鳞片的味道,我约了明天下午三点和他再会面,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到时可以跟我一起去。” “可以。”,老道士想都没想便答应了下来。 安然临走前又去找了一趟黄皮子,叮嘱它说,“这几日你就好好在这儿修养着,不要出去乱跑,过两日我再来看你。” “是。”,黄皮子对她的话非常信任,信誓旦旦的向她保证说,“您请放心,在你没来之前,我绝不会来开这里半步的。” 安然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便带着老道士离开了。 她不是怕黄皮子乱跑出去害人,而是怕到时它乱跑出去了,她取回来它的寿命又找不到它,如果错过了最佳的恢复时期,它就彻底凉凉了。 安然回到步行街的时候发现陈老爷子店铺还亮着灯,她试着走过去敲了门,很快她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门被打开了,陈老爷子欣喜的看着她,“丫头,你回来了,快进来坐。” “嗯。”,安然笑着应了下来,然后和陈老爷子介绍了身后的老道士,她说,“这是我的一个熟人,他姓于,您叫他于道长就可以了。” “好的。”,陈老爷子打量了一番老道士,笑着说,“道长也请进来坐坐,屋里烧着火,热乎的很。” “多谢了。”,老道士向陈老爷子拱了拱手,然后跟在安然身后进了门。 把他们两迎进来之后陈老爷子就关了门,进到里屋,李老爷子已经泡好了茶,拿了杯子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热茶。 他不曾见到黑猫,便问安然,“那黑猫怎么处置了?” “我放它走了。”,她抿了一口茶道。 “走了?”,李老爷子有些激动,但并未完全表现出来,他缓和了语气问她,“你就这样放了它,万一它到外面去害人可怎么办?” “老爷子您放心,它不会乱害人的。”,安然笑着安慰他说,“我和那黑猫签下了永生协议,它现在完全要听我的差遣,我放它离开,是因为它外面还有事情未了,如果它敢私自害人,就会遭受天谴。” 李老爷子松了口气,“那就好。” 陈老爷子搬了几个凳子过来给他们坐,待他们都烤热乎了,陈老爷子搓了搓手问她,“丫头,你可以给我们说说那黑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 第108章 打算 安然玩着手里的火钳,思考了一会儿,说,“那黑猫其实是冲我来的,然后在这附近遇到了毁了道行的黄皮子,它听了黄皮子的委屈,就怂恿黄皮子对老爷子您动手,然后引我过去。” “好阴险。”,陈老爷子皱着眉,疑惑的问她,“那只黑猫为什么要害你?” “这说来就有些话长了。”,安然叹了一口气道,“这还得和我见到阿玉开始说起。” “你真见过阿玉了?”,陈老爷子激动道,“阿玉明明已经离世十几年了,你怎么可能见到她?” “这……”,安然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把事情告诉老爷子,她和老爷子说,“其实阿玉这些年一直都在你的身边,只是你看不见她罢了。” 陈老爷子沉默了许久没有说话,心里的惊愕久久难以平复,他嘴巴张了又合,最后还是下定决心问安然,“那阿玉她现在?” “她已经去投胎了。”,安然忐忑的对他说,“就是您给我们葫芦的那一晚,那其实是阿玉想见您最后一面。” “投胎了好啊。”,陈老爷子抹了抹眼泪,笑着说,“投胎了好啊,只希望她能投个好人家,不要像以前那样跟着我受苦就可以了。” “您放心。”,安然安慰他说,“阿玉会投个好人家的。” 老爷子欢喜的点了点头,然后问她,“我能去看看她吗?” 安然没有说话,她心里想着要怎么拒绝老爷子,阿玉已经转生,在她过了奈何桥的那一刻起,她这一世的羁绊就已经断了,她怕如果把阿玉转生的地方告诉了老爷子,对阿玉的人生会有所影响。 她还没想好要怎么拒绝老爷子,幸得身边的老道士开口解围,“老先生,您孙女既然已经重新转生,就代表您们这一世的缘分已经断了,如果您见了她,还有可能对她这一世造成影响,贫道建议您还是不要打听为好,免得给她带去不必要的麻烦。” 陈老爷子看着安然没有说话,李老爷子也懂得一些玄门命理之术,便也帮着劝说陈老爷子,“老弟啊,老道长说的对,你们爷孙这一世的缘分已经尽了,既然阿玉已经重新转生了,那她也不再是阿玉了,还是不要去打扰为好啊。” 陈老爷子点了点头,声音沉重道,“我知道,我知道…” 安然看时间也不早了,便唤着老道士一起回了自己的铺子,临走时她叮嘱陈老爷子说,“阿玉走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您心里不要想太多,好好过活就行,这样阿玉也才会放心啊。” 老爷子点了点头,笑着对她说,“我明白,你放心,我会好好过活的,再说了,现在还有李老哥陪着我,也不算孤单了。” “行。”,安然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她正要进门时,听见陈老爷子叫了她一声,她转身一看,发现陈老爷子站在店门口,忐忑的问她,“丫头,我明天去市场买菜,你晚上过来吃饭吗?” “好啊,我想吃大龙虾。”,她笑着说,然后想起自己明天还要去东海买龙珠,又怀着歉意对老爷子说,“只是我明天下午还要出趟门,可能会回来的比较晚。” “没事。”,老爷子笑着说,“晚饭嘛,就是要晚上吃,不着急,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们什么时候吃。” “嗯。”,安然笑着应了下来,脸上尽是欢喜。 老爷子冲她摆了摆手说,“不早了,快些回去休息。” “您也早些休息。”,她和老爷子互道了晚安,然后回到家里。 她关好大门,然后将老道士领到了客房,“委屈您今晚住这里了,被褥枕套都是干净的。” 她说完又走到柜子旁拉开了柜门,说,“这里面还有被褥,如果您晚上睡着冷的话,可以从这里取被褥盖上。” “好的,多谢了。”,老道长连忙向她道谢。 她笑着摆了摆手,然后退出了房间,“那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老道士微微向她点头,安然从外面关上了房门。 她抱着云弋回到房间,坐到床上时发现云弋嘴里还含着那块鱼鳞,她忍不住伸手想要把那鱼鳞从他嘴里取出来,奈何云弋十分不配合,还挣扎着跑开了。 安然伸手去抓他,却被他灵巧的给躲开了。 “云弋你给我过来。”,她拍着床喊,故意装作很生气的模样。 云弋看她表情不对,摇着尾巴悻悻的走了过来,并乖巧的把嘴里的鱼鳞吐到了她的手背上。 安然用纸巾擦干了鱼鳞上的口水,放在眼前瞧了瞧,尽管被云弋含了这么久,上面仍旧保留着一股浓烈的腥臭味儿。 她问云弋,“你对这事有什么看法?” 过了许久她都没有听到云弋的回答,低头一看,发现云弋正趴在被褥上一脸期待的看着她手里的鳞片。 她无奈,从这鳞片上也看不出什么线索,所以又将鳞片给了云弋,云弋把鳞片含在嘴里,露出一副满足的表情。 安然问他,“你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云弋眯眼看着她,说,“这鳞片不是普通的鳞片,它上面有很重的灵气,这灵气我甚至可以将其转为己有。” 安然疑惑的问他,“你的意思是你含着这鳞片,不是贪婪它上面的味道,而是在吸收它上面的灵气?” “e…”,云弋沉默了会儿,说,“两者都有,它上面的鱼味也很重,这一片鱼鳞都可以抵上小半个天池的鱼了呢,。” “哦?”,她问,“那你觉得这是什么的鳞片,是龙吗?” “不像。”,他砸着嘴说,“我觉得这味道和今天见到的那个鲛人身上的味道很像。” “鲛人。”,安然轻念了一声,起初她闻着这味道,也感觉和那个鲛人身上的味道甚是相似,现在云弋也说,这无疑让她更加怀疑鲛人了。 “我也有过这样的想法。”,她说,“我开始闻到这味道的时候,就感觉那味道非常熟悉。” “反正明日还要再与那鲛人见面的,现在就不要多想了。”,云弋笑嘿嘿道,“快些睡觉,要困死了。” “你困吗?”,安然质疑的看着他,发现他砸着那鱼鳞,砸的不亦乐乎。 第109章 深夜潜进房间的鲛人 “还是有点困的。”,云弋砸着嘴说。 安然关了灯躺在床上,心里想着明天见了那鲛人要怎么开口说这鳞片的事情,鲛人族神力不低,如果贸然惹怒了他们,怕到时事情不好收尾。 时至深夜,云弋已经趴在枕头上睡着了,那片鱼鳞在黑夜里发着淡淡的微光。 安然在床上来回翻身睡不着,突然觉得房间里吹进来一股凉风,她睁开眼睛,警觉的盯着门口。 伴随着那丝凉风,一起出现的还有那股腥臭味儿,安然记得这股味道,这味道和在东海旁边闻到的那个鲛人的腥味是一样。 身边的云弋也被这股子腥味儿熏醒了,他昂着头看着门口,安然怕被发现异常,便将他的头摁了下来,她小声提醒他道,“嘘,别动。” “吱嘎”一声房门被推开了,安然半眯着眼,看着一个黑影从门口走了进来,那道黑影身上挂着一些乱腾腾的水草,不停的有水滴落在地上。 安然下意识的摸了一下怀里的云弋,眼看着那道黑影越走越近,然后那黑影在床边停了下来,就直愣愣的站在那里盯着他们,也不见有什么动作。 安然也不敢轻举妄动,就这样僵持了大概有三分钟,那个藏在水草里的人突然伸手向云弋抓了过来,那只手非常白皙,指甲修长尖锐。 眼看那只手就要触碰到云弋的脑袋了,安然故意翻了个身,吓得那只手立即回收了回去,他站在那处不敢动弹,等了一会儿,见安然他们没有没有动静之后才又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来。 只是他手刚伸出来,云弋就从被窝里蹦出来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腕上,安然掀开被子,抬脚就踢在了他的胸口,直接将他踹翻在地上。 那个黑影很慌乱的甩开了手上的云弋,跌跌撞撞的跑出了门,等安然在再追去的时候,发现他已经跑没影了。 老道士听到动静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看着大开的大门,紧张的问安然,“发生什么事了?” “刚才有个东西跑进来了。”,安然俯身看着地上的水渍,这些都是那个黑影留下的脚印,她用手摸了一下,滑溜溜的,就像是在集市里买回来的鱼身上的那种滑滑粘液。 在这些粘液中,还混着点点亮晶晶小鱼鳞似的东西。 老道士看着这不禁皱起了眉头,“这难道是东海的鲛人?” 安然没有说话,起身在桌上扯了纸巾擦干净手上的粘液,她唤了声“云弋”,云弋听到后踩着猫步从房间里跑了出来,嘴里还含着那块鱼鳞。 “这鱼鳞还在啊。”,她有些惊讶,“我还以为被那黑影抢走了呢。” 云弋一跃跳进她的怀里,得意道,“我守着的东西,哪有那么容易被抢走,我咬那厮之前就先把鱼鳞藏在了枕头下面,是不是很有先见之明?” 安然“呵呵”笑了声,然后问他,“你觉得刚才那个黑影是什么?” “一股子都鱼味儿。”,他舔了舔嘴唇回味道,“虽然只咬到一口,但味道真的不错。” “你是姓馋的吗?”,安然无奈的叹了口气,“不过你既然说是一股子鱼味,那我也几乎可以确定那就是鲛人了,只是鲛人怎么会跑到长白山来,这里距离东海可是有很长一段距离的。” “不知道。”,云弋摇了摇头,说,“说不定他老家是长白的。” 安然:“……” 老道长问安然,“这鲛人为什么会半夜跑到我们家里来?” 安然低头看了眼云弋,说,“我怀疑他是冲着这片鱼鳞来的,他竟然敢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半夜前来,看来这片鱼鳞对他很重要。” “去找找他吗?”,云弋抬头问她。 安然点头说,“既然他已经来过了,我们也必要去他那里瞧瞧,礼尚往来嘛。” 她说完就蹲下身,在地上画起了追踪阵法,她用纸巾粘了一点旁边的粘液,然后抛进阵法中,纸巾立即燃烧,化作一道白色的光飞出门外。 “追。”,安然向老道士招了招手道。 两人快速追出了们,一路追进了长白山中,现在这附近的雪都已经融化的差不多了,露出了原本的地面,路上不少圆滚滚的石头,安然几次差点滑倒。 云弋在她怀里伸了个懒腰,然后跳到了地上,就在原地开始转圈。 “你这是做什么?”,安然不解的问他。 云弋没有答话,念了两句咒语后身体突然变大,他俯身蹲在安然面前,问,“上来,我驮你们走。” 安然惊讶的摸着他身上暖绒绒的毛,问,“你怎么可以变大啊?” 云弋“嘿嘿”一笑道,“这都多亏了那块鱼鳞,我吸收了些上面的灵气,然后再配合一些秘法口诀,就可以变大了。” “感觉怎么样?”,他得意的问安然,“是不是比自己走轻松多了。” 安然满意的点了点头,说,“是的,我以前就一直想找个坐骑,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 她拍了拍云弋毛茸茸的后背,“我感觉你就很合适,要不你就跟了我。” “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啊。”,云弋不满道,“我就驮你们这一次,你怎么还把以后都想好了呢?” 安然嘿嘿笑着没有说话。 云弋的步伐很快,再加上他对长白山的熟悉,他们很快就找到了那鲛人的落脚点,是一出偏僻的崖洞,这洞口藏在深深地灌丛之中,如果不是追踪阵法,他们根本不可能找到这个地方。 他们从云弋的背上下来,云弋恢复的如往常一般大小,安然将他抱在怀里,然后掀开灌木丛,小心翼翼的走进了山洞,老道士回看了一眼身后,也跟在了安然身后。 走进山洞,听到的都是嘀嗒水声,地上的积水也很多,只是才进洞,安然就已经闻到了浓烈的鱼腥味儿。 她抱着云弋小心翼翼的往里走,走着走着她突然发现脚步声有些混乱,就好像除了她和老道士以外,还有另一个人在走。 她停下脚步,示意老道士也不要动,他们的步伐已经停下,但是耳边还有人踩水走路的声音,不过那声音在几秒之后也消失了。 “是回音吗?”,老道士问她。 安然摇了摇头,说,“不是,有人在我们附近。” 第110章 跟随而来 她话音刚落下,还没来得再查看,就感觉右边有东西扑了过来,她连忙将右边的老道士推开,然后自己则是捏着拳头硬接上了那道黑影。 那黑影尖尖的指甲划破了她的手背,但她刚才那一拳用的力气也不小,她甚至听到了骨裂的声音。 那个黑影一蹦一跳的跑到暗河边,安然连忙追了上去,这山洞里躲着许多雪妖,被她们这么一惊,雪妖都纷纷跑了出来,它们身上散发的光顿时照亮了整个山洞。 那个黑影在暗河边停住了,他捂着左臂站在河边,一脸幽怨的盯着安然。 安然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老道士没有跟上来。 她仔细打量着鲛人,他满身都挂着绿不拉几的海草条子,尽管无数雪妖围绕在身边,安然也还是看不清他的脸。 “你为什么要盗取黄皮子的寿命?”,安然冷声问他,“你不知道这是违反天命的吗?” 鲛人没有说话,他往后退了一步,脚下石子滑落,他差一点就掉进了暗河。 他打了个摆子,又站稳了脚步,安然也被吓了一跳,但又想到他是个鲛人,就算是掉进河里也不会淹死,就是他们如果想再找到他会耗费些时间。 “我只是想回家。”,他声音颤抖道。 听他的声音还恨稚嫩,安然还没反应过来,他又突然咆哮了一声,“我只是想要回家。” “你想回东海吗?”,安然试探着问他。 他点了点头,拉耸着肩膀,看起来很是委屈。 安然心里不解,问他,“你想回东海和你盗取别人寿命有什么关系?” 那人抬头看着她没有作声,可能是对她有所畏惧。 安然轻叹了口气,说,“如果你想回东海,我可以帮你,但你必须答应我,把盗取的寿命全部还回去。”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他期待的问安然,“你真的可以带我回去吗?” 安然肯定的点了点头,说,“我明日会去东海买龙珠,到时带你一起去就可以了。” “你说谎。”,他摇着头往后退了一步,又险些滑落暗河。 安然紧张的看着他,“你小心啊。” “我记得来时差不多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才到长白山,你明日怎么可能去到东海?”,他一边摇头一边质疑安然,“你定是在骗我。” “我没必要骗你。”,安然极力解释说,“我自有我的办法,你现在先随我回去,明日我便带你去东海,我知道你现在信不过我,所以我也不强求你现在将那些人的寿命归还,等我把你送到东海之后,你再将寿命归还也可。” 那鲛人明显是有些心动的,而正巧此时落后的老道士追了过来,鲛人见到他时明显有些惊慌,甚至一跃跳下了暗河。 “你做什么?”,安然惊呼一声,连忙走到了河边,只隐约见一条金色的鱼尾在水中,然后那金色的身影越来越淡,直至消失不见。 “怎么了?”,老道士走到她身后问。 “没事。” 安然回头看了他一眼,心里觉得奇怪,那鲛人见到他为何会如此害怕? 她呵呵一笑,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说,“没事,我追过来时他就跳下去了,还是晚了一步,没能抓住他。” 老道士看着湍急的暗河,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安然看着不对劲,便问他,“怎么了?有什么异常吗?” “没事。”,老道士声音沙哑道,他轻轻咳嗽了两声,又缓和了一下语气,笑着对安然说,“鲛人入水神力翻倍,也更加危险,你手也受伤了,我们还是先回去,等明日算个好时间再进山来抓他。” 安然看了眼还在流血的手背,点头同意了老道士的提议,下山时安然没有让云弋再变身驮他们,而且她刻意与老道士拉开了距离,因为她感觉身后有人一直在跟着他们。 一路上她都在等身后的那人现身,但一直到进门,跟在身后的那人都没有现身。 她锁好了门,然后与老道士说,“时间不早了,您也早些休息,明日晚我们再去山中找那鲛人可好?” “行。”,老道士推门进了房间,回复他说,“你也早些休息。” 安然点了点头,看着老道士关上了门,她走到窗户边往外看,看见店外的不远处站着一个漆黑的身影。 安然给他打了个手势,示意他绕后,那个身影看见了她,默默的转身离开了。 安然转身进了房间,她从里面锁上了门,然后绕到后面打开了窗户,她刚拉开窗户就看见一个全身裹着绿色海草的人站在窗户前。 安然吓得一个哆嗦,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一步,云弋见状立即冲过来,咧着牙齿盯着窗外的鲛人。 “没事。”,安然抱起他说,然后又向鲛人招了招手,“先进来再说。” 鲛人翻窗爬了进来,安然锁好窗户,并取出一张紫色的符贴在了窗户上。 这张符可以把这个房间变成一个小型的结界,为的是防止有人偷听。 她抱着云弋盘腿坐在床上,看着坐在桌子边不知所措的鲛人,安然忍不住安慰他说,“你别紧张,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鲛人点了点头,左手握着右手,眼睛小心的往安然这边瞥,他声音弱弱的问,“可以把那个鳞片还给我吗?” 安然低头看了一眼云弋,然后把手伸到了他嘴巴前,云弋也很识相的把鳞片吐到了她手上。 主要还是怕挨骂。 安然为了表示诚意,二话不说便将放着鳞片的右手向鲛人伸了过去,鲛人来取鳞片时仍然很小心,他慢慢走过来,缓缓伸出右手来取安然手中的鳞片。 他拿到鳞片后很快就将手缩了回来,他将鳞片贴在了胸口,那鳞片立即化作一道光钻进了他的心口,然后在他的心口的位置,立即生出一片和方才他拿过去的那个一模一样的鳞片。 而从始至终他的右手都是垂着的。 她指着他的右手,小心的问,“你这手怎么了?” 鲛人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弱弱道,“方才在山洞里与你交手,然后就这样了。” “抱歉抱歉。”,安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之前自己确实用力有点大。 她将云弋放在一旁,然后下床走到鲛人身边,她刚伸手去准备碰他的手,吓得他立即把手缩了回去。 安然的手僵在那里,温柔的对他说,“我只是想帮你把手接回去,并没有要害你的意思,你把手给我。” 鲛人犹豫了些许,忍着痛抬着右手递到了安然面前,安然用神力帮他把骨折的手接好,然后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第111章 尤 “尤。”,他说,“我叫尤。” “尤?”,安然跟着念了一遍他的名字,好奇的问,“请问是鱿鱼的鱿吗?” “呃……不是。”,他纠正安然说,“是尤其的尤,不是鱿鱼的鱿。” “哦。”,安然点了点头,就是鱿鱼的鱿嘛。 她指着他身上的水草不解的问,“你身上为什么要挂这么多水草?大晚上看着怪吓人的。” 尤用手摸了摸身上的水草,不好意思道,“我神力低微,不能离开水太久,这些水草能蓄水,不至于让我在岸上干死。” “原来如此。”,安然坐回到床边,又将睡着的云弋抱在了怀里,云弋被吓得颤抖了一下,抬头看了她一眼后又闭上了眼睛。 安然问他,“你既是住在东海,什么会跑到长白山来?” “不是我想来的。”,尤声音颤抖,他抬头看着安然,情绪激道,“是哪个老道士,是他将我骗过来长白山的,他还趁我不备偷走了我的护心鳞。” “护心鳞?”,安然疑惑,“是刚才那块金闪闪的鳞片吗?” 尤点了点头,说,“不错。” 安然很是不解,问,“既然那老道士费尽心力取走你的护心鳞,那说明这护心鳞对他也很重要,他为什么会把护心鳞交给我?” “可能是他想借你们之力抓我。”,尤深吸了一口气,手都在颤抖,他说,“我来到长白山之后就一直被老道士锁在那个山洞里,前两天来了一只黑猫将我救了出来,老道士发现我跑了之后就一直在外面找我,殊不知我其实一直都躲在山洞里的。” “黑猫?”,安然惊讶的问,“你说是一只黑猫救的你?” 尤肯定的点头,说,“是的,后来老道士不知怎么的发现了黑猫,就怀疑是它把我藏起来了,就一直伏藏在它身边,我想提醒它,但又怕被老道士抓住,我现在已经好些天没有见过那黑猫了,也不知道它是不是被老道士打伤了。” “你放心,它现在没事。”,安然安慰他说,“那只黑猫并没有落到老道士手上,因为我之后和它有些许误会,后来碰面就交了手,是我将他擒住了。” “那它现在在哪里?”,尤急的声音非常急切,他说,“那黑猫心底不坏,你可千万不要伤害它。” “我本来是打算把它收进十八层地狱的。”,她手撩了一下额前的刘海,笑着说,“不过我看它也确实不坏,而且他还主动提出和我签下永生契约,所以我就放它离开了。” “那就好。”,尤松了一口气。 安然看他傻傻的模样不禁笑出了声,尤用手拨了一下脸前的水槽,露出了里面白皙秀气的脸,安然看着心里一乐,哟呵,还是个小白脸儿。 随着水草被拨开,安然也看到了尤身上的伤痕,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烂的差不多了,多是用水草蔽体,而且他的脖子上、背上全部都是触目惊心的伤痕。 安然大步走到他身边,用手撩开了他身上的水草,吓得尤连忙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别害怕。”,安然温柔对他说,“我只是想帮你看看身上的伤。” 尤盯着她看了些许,然后放下了戒心,又乖乖坐回到了椅子上。 安然冲着他微微一笑,然后一点一点小心的拨开那些挂在他身上的水草,那些被鞭打的伤痕就像一条条恶心的蜈蚣,趴在他洁白的皮肤上。 他的背,已经没几块好肉了。 安然松手,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将水草又平铺在他身上,声音颤抖道问他,“这些伤都是老道士做的?” 尤沉默了些许,然后点了点头,说话的声音也十分轻弱。 他说,“传说我们鲛人的汗水有一种神奇的效果,如果能取得一滴鲛人汗水沐浴,就可以脱胎换骨,获得长生。” “鲛人的汗水?”,安然听着这话就感觉非常荒缪,这鲛人常年生活在水中,离开了了水就会因为脱水死亡,而且他们的皮肤非常光滑,还有粘液保护,是不会流汗的。 所以说用鲛人的汗水来获取长生,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我们鲛人是不会流汗的。”,尤红着眼望着她,眼中尽是恐惧和伤心,他声音哽咽,说,“他为了能让我流出汗水,就每日让我在山洞里负重奔跑,也不给我东西吃,若是跑不动了,还会用鞭子打我,这些伤,便是他用鞭子打出来的。” 他越说越委屈,眼泪簌簌往下掉,他连忙用胳膊抹去了脸上的泪水。 “没想到那老道士表面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没想到竟也是个为了长生不折手段的恶人。” 安然叹了一口气,轻声安慰他说,“别哭,我会把你送回东海,也不会轻易放过那老道士。” “姐姐你真的能把我送回东海吗?”,尤抬头,泪眼汪汪的看着她。 安然无奈,感情聊了这么久,他都还没信她能帮他送回东海去啊? “当然。”,她强挤出一个笑容,说,“明日下午三点我会去东海买龙珠,到时顺便将你带过去。” “买龙珠?”,尤一脸天真的问她,“姐姐你要买龙珠做什么?” “我自有我的用处。”,安然尴尬的笑了笑说,“你只需知道定能把你送到东海就可以了。” 尤昂首看着她,眼中散发出熬人的骄傲感,他说,“如果你真能把我送回东海,我可以送你一堆龙珠。” 安然挑眉看着他,心里想着能说着这样大气的话,那在东海的低位肯定不低啊。 可得好好抱住这个大腿。 她嬉笑着,试探着问,“一堆龙珠是多少?” 尤想了一会儿,说,“百颗以内。” “百颗?”,安然眼睛冒光,激动的问,“那九十九颗可以吗?” “嗯。”,尤连连点头,“能力范围之内,可以给。” “那就这么说定了。”,安然嘿嘿笑道,“明日就带着你去东海,连金币都不用拿了。” 随即她想到一个比较难搞的问题,她之前答应过明日还要带老道士一起去东海,这样她该如何才能让老道士不发现尤的存在呢。 她正犯难时,怀里的云弋突然起来伸懒腰,他打了个大哈气,转头问尤,“你可以变小吗?” “可以。”,尤点头说,“最小的话大概可以变成牙签胖瘦,你看要我变多小?” 云弋张了张嘴巴,又打了个哈气,“你看我嘴巴有多大,变得能在我嘴里待下大小就可以了。” 尤仔细打量了他一下,担忧的问,“你会趁机吃了我?” 第112章 出了虎口,又入狼窝 云弋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不信任我?那你明日就与那老道士肩并肩走去东海,就怕你还没走到东海,就又被那老道士擒了你回去。” 他又冷哼了一声说,“你自己考虑。” 尤不敢说话,只是一顾的看着安然。 “不要听他胡说。”,安然笑着冲尤说,“他若是敢吃了你,我定不会放过他。” 尤还是有些担忧,他说,“我身上的味道很重,就算是待在他的嘴里,老道士也能闻到我的味道。” “这个好办。”,安然指了一下贴在墙上的紫符,说,“明日你待在云弋嘴里之后,我再将这符贴在云弋身上,那样你的气味就不会散发出来了。” “好。”,尤欢喜的应了下来,他坐在凳子上,脸上难得露出笑意。 突然他好似想起了什么,对安然说,“姐姐,之前在山洞时你说我盗取了别人的寿命,我发誓我绝没有做过这等违反天命的事情,那只黄皮子的寿命是老道士取走的,因为他知道黑猫有恩与我,而那黄皮子又是黑猫的朋友,所以他想借此引我出去。” “原来是这样。”,安然嘴角微微上扬,其实她早想到了,这条鲛人的神力这么弱,连她一招都接不住,怎么会有能力去盗取别人的寿命。 只有可能是那个老道士在搞鬼了。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当初一副正义凛然,为小李他姐姐抱不平的老道士,竟然也是一副这样邪恶的嘴脸。 现在已是深夜,她也有些熬不住了想要睡觉,她打了个哈气,刚准备躺下,发现尤还乖巧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她。 她将云弋放在床上,起身说,“我帮你弄一个地铺,你就委屈一下在地铺睡一晚。” “我不要睡地铺。”,他拒绝说。 “啊?”,安然愣了一下,是想睡床吗? 要是换作其他人,她说不定早将人轰赶出去了,但是尤不一样,他说他回东海了就会送九十九个龙珠给她,就冲着那龙珠,她也不能赶人家走啊。 “你既然不想睡地铺,那就睡床上。”她喜笑着说,“我去睡地铺。” 她已经从床上下来了,尤连忙唤住她说,“我也不用睡床的,只需给我一杯水就可以了。” 安然反应过来,只能笑笑来缓解尴尬,她怎么就忘了他是一条鱼呢?鱼是不需要在床上睡觉的。 只是她也没用在房间里放水杯的习惯,每次口渴都是走到外面去喝水,无奈她只好悄悄出去接水,路过老道士房间的时候,她都是蹑手蹑脚,小心翼翼过去的,心怕吵醒了他。 她已经很小心了,只是不知那老道士到底是无意还是有心,安然从厨房接水出来的时候发现老道士的房门开着,他人已经走到了她的房间门口。 “道长。”,安然在后面叫了他一声,然后走上前去,问,“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啊?” 老道士不得不在门口停下来脚步,他看着房门,心里有些不甘,就差那么一步,他就能进去看看那个鲛人是否在里面了。 可她却偏偏这个时候出来了,她神力高,也不能与她硬刚,真是可恶啊。 他立即换作一副笑脸的模样看着安然,“睡了,不过又醒了,本是起来起夜的,出来发现你房门开着,我以为是进了贼,便打算去瞧瞧。” “您多虑了。”,安然大步走过去,直接挡在了房间门口,笑着说,“现在是和平法治社会,而且条街在机场附近,治安好得很,哪个小偷这么大的胆子敢偷到这里来。” “时间不早了,您上好厕所还是赶紧回去睡。”,她笑着劝说老道士,“再说现在温度虽然回升了,但夜里有风还是凉的恨,您穿的这么单薄,万一感冒了可不好。” “行,那我就先回去睡了。”,老道士呵呵一笑,眼睛还是有意无意的往她放门口瞥,他说,“时间不早了,你也快些回去睡,不是说明天还要赶去东海的吗?” “接杯水回去就睡了。”,安然冲着老道士笑了笑,然后便退着回了房间,在她开门那一刻,她明显看见老道士的眼睛往这边瞥了。 她立即关上了门,在门后面轻声骂了声“臭道士” 她将盛满清水的水杯放在桌上,尤从凳子上站起来,嘴里轻轻念着咒语,然后化作一道光飞进了杯中,地上只剩一摊没了支撑的水草。 水杯里的尤已经化作了一条金色的人鱼,他在水中轻轻摆着尾巴,一头如瀑的银丝自由垂在肩上,而且他上身未穿衣服,头发虽长但也未能完全遮挡住上身,完美的身材一览无余。 安然才看了两眼,一直毛茸茸的大爪子突然伸进水杯,吓得水里的尤立即沉在了杯底,满脸幽怨道,“你说过不会吃我的。” 安然连忙把云弋的爪子从被子扯了出来,没好气的呵斥他道,“云弋你做什么?再这样我可翻脸了。” 云弋拉耸着耳朵趴在一旁不敢乱动,安然又装作一副凶狠的模样,恶狠狠的叮嘱他说,“你给我乖乖的待着不要动他,明儿个我起来若是让我发现他少了一根头发,我都饶不了你。” 说罢,她用手指轻轻敲了一下杯身,笑着对尤说,“你不要害怕,他是不会伤害你的,我去睡觉了,有什么情况你就大声叫我,晚安。” 她说完就快步跑到床上去了,也不管尤是什么表情。 尤贴在杯身上,眼睛一直望着安然离开的方向,发现安然已经躺在床上没动静了,八成是已经睡熟了。 她小心翼翼的回个头,发现云弋就趴在旁边,双眼冒光的盯着他这边,感觉那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他还没缓过神来,云弋突然张嘴打了个哈气,不过他并没有要睡觉的准备,而是开始围着水杯转圈,时不时还会伸舌头在杯身上舔两下。 尤抱着胳膊待在杯底不甘出去,就他现在这个提醒,云弋只需小小一卷舌头就可以把他吞下去。 他好不容易从老道士那里逃出来,这这么感觉又掉进了另一个更危险的地方呢? 现实版出了虎口,又进狼窝。 他的视线一直跟着云弋走,突然云弋默默的走远了,正当尤觉得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云弋又突然往他这边冲了过来。 “救……救命。” 第113章 老道士的过去 云弋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杯口,看着尤在杯中瑟瑟发抖。 云弋咧嘴冲着他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然后又走回到一边趴着,只是那视线从未离开过杯子。 第二日时安然是被敲门声吵醒的,她不情愿的从被窝里爬出来,发开门发现老道士已经穿戴好了站在她门口。 “这么早敲我门做甚?”,安然揉着眼睛有些不高兴,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打扰她睡觉了。 老道士温和笑道,“时间不早了,你不是说今日要去东海吗?一会儿时间再晚就赶不及了。” “无妨。”,安然摆了摆手,信心满满道,“不会晚的,我还要再睡一会儿,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了,我走时自然会叫你的。” 说完她就关上了房门,又将那张紫符贴在了门上。 她捂着嘴打了个哈气,没有再躺回床上,而是走到桌边坐下,杯中的尤还在熟睡,云弋听见声音睁开了眼睛。 他问安然,“怎么起这么早?” “老道士敲门。”,安然不耐烦道,“把我吵醒的。” “不再睡一会儿?”,云弋小心问她。 安然摆了摆手,用手轻轻敲了敲杯身将尤唤醒,说,“不睡了,准备一下我们一会儿去冥界。” “行。”,云弋在桌上伸了个懒腰,然后看着水里的尤,问她,“这条鱼也要带着一起去吗?” 安然点了点头,“我先去换一身衣服,你看一下怎么把尤带上,等我换好衣服我们就走。” “你去。”,云弋围着杯子转了两圈,舔舐着舌头激动道,“我自有办法带上他。” 安然质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还是走去换衣服了。 云弋虎视眈眈的眼神,看的尤直发抖,他缩做一团,惊慌的问,“你,你想干吗?” 云弋“嘿嘿”一笑,表情邪恶,“你猜我想干吗?” 他话音刚落下,就用爪子踢倒了杯子,尤顺着水流掉在了桌面上,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一张大嘴已经朝他咬了过来。 这家伙竟然真敢吃他? 等待了许久,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他惊魂未定的睁开眼睛,发现四周黑漆漆的,手摸了一下再地面,发现这地面格外的软。 “这是什么东西?”,他用手掐了一下软软的地面,面前突然就有了光。 “你大爷的。”,云弋开口大骂道,“我好心带你,你竟然掐我舌头,信不信我就把你咽下去。” “对不起。”,尤吓得连忙道歉,“我不知道是在你的嘴里,我是一时害怕,等我回了东海,也送你一颗龙珠,算是给你赔礼道歉,你看可以吗?” “好了好了。”,云弋忍不住的打断他的话,“我原谅你了。” 龙珠那东西价值不菲,被掐一下舌头和它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安然从帘子后面走出来,从兜里拿出一张紫符随手就贴在了他脑门上,云弋无奈,自己用爪子把符挪了挪位置。 “走。”,安然穿好了外套,走到桌子边抱起了云弋,然后就打开了房门。 她出门时发现老道士不在屋里,房间里也没有他的影子,安然疑惑,“他去哪了?” “不会是觉得我们不靠谱,自己跑了?”,云弋担忧的问。 安然摇了摇头,“随便他,既然她不在,我们就自己回去。” 她说完就准备锁门,正要出门时老道士又出现了,他站在门口一脸笑意的看着安然,问,“锁门准备去哪啊?” “准备出发了。”,她看了一眼老道士说,遂质问他道,“你刚才去哪里了,见你不在房间里,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怎会。”,老道士笑了笑说,“那我们现在就走吗?” 安然点了点头,然后扣上了门锁。 “丫头,你过来一下。”,陈老爷子站在他店门口向她招了招手。 安然看了眼老道士,说,“麻烦您在这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没事。”,老道士笑着说,“去。” 安然快步跑到陈老爷子面前,笑着问,“老爷子叫我什么事啊?” “你等一下。”,老爷子伸手示意她先不要说话,然后他看了一眼老道士,就拉着安然进了店里。 安然疑惑,“怎么了老爷子?有什么话不能在外面说吗?” “可不能让那老道士听了去。”,陈老爷子警觉道,“不是我要找你,是李老哥有话要和你说。” “李老爷子?”,安然疑惑。 她跟着陈老爷子进了后院,发现李老爷子躺坐在火坑旁边,好像受了很重的伤。 安然连忙走了过去,关切的问,“李老爷子,你怎么搞的?怎么会伤的这么严重?” 李老爷子向她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担心,然后他叹了一口气说,“是我大意了,不小心着了那老道士的道了。” 安然很惊讶,问,“你和老道士交过手了?” “不错。”,李老爷子点头说,“做完你把那老道士带来时我就觉得他看着很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所以也就没有做声,后来还是陈老弟一句话点醒了我,让我想起那老道士我曾经在月儿庄见过。” “月儿庄是什么地方?”,安然好奇的问。 “月儿庄是湘西那边的一个小村子,不过那里十多年前出了件怪事,一夜之间里面的人全都失踪了。”,李老爷子面色凝重说,“当时月儿庄发生这怪事之后,有一个年轻人找到我,说他有个姑姑是在月儿庄的,突然之间就无缘无故消失了,他知道我懂些这东西,便请我去了月儿庄帮他找姑姑。” “找到了吗?”,安然好奇的问。 李老爷子摇了摇头,说,“我在村里反反复复找了三天,差不多已经是掘地三尺了,可就是不见那些人的踪迹。” “这么奇怪吗?”,安然不解,问,“那你是怎么知道那个老道士的?” “当时那个年轻人找的不止我一个人。”,李老爷子解释说,“他还找了另一个赶尸人一起同行,那个赶尸人就是那个老道士。” “那个道士是赶尸人?”,安然皱着眉,可他怎么看都不像啊? 她问李老爷子,“赶尸人是不是非常善用符箓?” “嗯”,李老爷子肯定的点头,说,“他们就是用符箓来控制僵尸的,所以对符箓应该是比较熟悉的。” 他看安然脸色不太好,便问,“怎么了吗?” 第114章 再回东海岸 “应该也没什么事。”,安然深吸了一口气说,“因为我让云弋嘴里藏了点东西,为了防止不被那老道士发现,就在云弋伸手贴了一张符,既然那老道士如此懂符,我怕他已经发现了我的目的。” “这你恐怕得要小心一点了。”,李老爷子叹了一口气说,“我昨晚与他交了手,发现他的能力比以前厉害了不止两倍,一时大意被他伤了。” “我会注意的。”,安然轻声说,然后她将手放在了李老爷子的手腕上,松了一口气说,“还好,伤的还不是特别重,我稍后回来给您带点药,吃了就会恢复了。” 陈老爷子担忧道,“对了丫头,我忘记问你了,你这跟着那老道士是要去哪里啊?可别被他坑了。” “您放心,坑我他还没那个本事。”,安然笑着对他说,“我需要去趟东海,您们就在家里做饭,晚上我会回来吃的。” “行。”,陈老爷子对她也是信心满满,笑着说,“那我一会儿就去做饭,你忙完了就赶紧回来,千万记住小心那个老道士。” 安然点了点头,笑道,“那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出去了,免得那个老道士找。” “嗯。”,李老爷子应了一声,又叮嘱了一声,“切记要小心那个老道士,如果有什么事情你就给老陈打电话,我可以去帮你。” “好的。”,为了不让两位老爷子担心,他们的叮嘱她都一一应了下来,离开时陈老爷子不放心,又将她送到了门口。 她回头对陈老爷子说,“您回去陪着李老爷子,一会儿少点热水充电蜜糖给他先服下,我回来时会带药来。” “好的。”,陈老爷子叹了口气,说,“你切记小心啊。” “我会的。”,她笑着回了声就离开了,她去时,那老道士还在门口站着。 她走过去从后面拍了一下老道士的肩膀,“走了。” 老道士先是没有动静,愣了一会儿才颤抖一下,安然觉得有些奇怪,皱着眉问他,“你没事?” “没事。”,老道士转身笑着看着他说。 安然质疑的看了他一眼,他刚才表现的那一下颤抖看起来不像是被吓到,更像是回魂。 难道他刚才灵魂出窍去偷听谈话了吗? 安然心里骂了声“该死”,刚才她竟然没有先探一下。 如果刚才这老道士真的去偷听了他们谈话,只怕到时他们离开后,这老道士会偷偷跑回来对老爷子他们不利。 得找个人来守着老爷子他们才行。 “你怎么了?”,老道士唤了她一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没事。”,她笑着说,“走。” 她走在前面,偷偷拿出手机给白涧发了个消息,收到白涧的回复后她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她带着老道士一路往西走,黑光一闪后他们就进入到了冥界,尤用手撑开了一点云弋的嘴巴,云弋非常不情愿的裂开一条嘴缝。 尤看着遍地的彼岸花,惊讶道,“怪不得你说可以去东海,原来是从冥界过。” 安然笑了笑没有说话,尤又担心的提醒说,“只是冥界凶险,我们这样贸然经过,万一被他们的鬼差发现就完了。” “你不要担心。”,安然宽慰他说,“我定能把你完好无损的带到东海。” 老道士紧跟在安然身后,时不时会左右瞥上两眼,安然时刻回头注意着他,心怕他会在冥界搞出什么小动作来,这万一不小心让他跑去十九层地狱了,那还得了。 不过好在这老道士一路都紧跟在她身后,有惊无险的出了冥界。 可能他也怕被鬼差抓住。 从冥界出去后又走了几里才到东海,安然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三点半了,她迟到了。 果然,她到时海边已经起了浓雾,她吸了一口气,后连忙用手捂住了鼻子,这腥味儿,她实在是受不了。 云弋与她相反,闻着这味儿就直流口水,口水都差点把嘴里的尤淹了。 尤也闻到了这熟悉的味道,迫不及待的从云弋的嘴里探出一个头来,安然见状连忙把他摁了回去,要是被老道士发现了他,她还懒得去跟他斗。 只是她才刚把他的头摁回去,他又伸了出来,安然小声呵斥他道,“你不要再出来了,若是让老道士发现了你,我可不会救你啊。” 尤缩了缩脖子,又乖乖钻进了云弋的嘴里,老道士好像发现了异常,走上前来与她并排走,问,“你刚才在与谁说话?” “我的猫啊。”,安然抿嘴一笑道,“这里鱼腥味儿这么重,他口水都流下来了,我就没忍住嘲笑了他一声。” 老道士点了点头,他们刚走到岸边,一个声音传了过来,“你迟到了。” 那声音略有写责备的意思。 安然尴尬的笑了笑,“抱歉,在家和老爷子聊的久了些,不小心忘了时间。” 浓雾里的那个人影逐渐向她靠近,靠的近了些她才发现这鲛人几乎又两米高,他的形象与尤差不多,都是银色长发,而且看他的模样,还与尤有几分相似,只是看起来比尤更加严肃了些,完全没有尤的那般柔和。 他将手里的袋子递给安然,说,“这里是你要的龙珠,金币可有带来?” 安然从口袋里取出来金币,但她现在不打算用紧闭来买龙珠了,因为尤答应过她,说她只要能把他安全送回到东海,他就送她九十九颗龙珠。 她又将手中的金币拽回到了兜里,面前的鲛人冷声问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想用金币和你买龙珠了。”,她笑着说。 鲛人表情冰冷,好似下一秒就要对她动手了。 她长呼了一口气,说,“因为有一个鲛人承诺我说,只要我能把他送回东海,他就赠我九十九颗龙珠。” “九十九颗?”,他冷哼了一声,不屑道,“谁那么大的口气?” 就算是他,也不敢承诺给别人送九十九颗龙珠。 “是我是我。”,尤兴奋的从云弋的嘴里露出半个身体来,他仰着头一脸期待的看着前面的鲛人,“哥哥,是我承诺的。” “尤?真的是你。”,他激动等伸手过来就要把尤带走,安然微微侧个身,就躲开了他的手。 “把尤还给我。”,他激动道。 安然冷哼了一声,把变小的尤拿在了手里,“我不想与你说,你让他自己说。” 她看着手里的尤,问,“你之前给我的承诺还作数不?” 第115章 逃掉了 “当然作数了。”,尤开心道,“哥哥会把龙珠给这个姐姐的对啊?” 煜沉默了些许,心想我这是养了个什么弟弟,九十九个颗龙珠?你干脆把我也直接卖给她了。 但他是他弟弟,他对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他轻轻咳嗽了声,说,“既然是尤承诺的,我也自然会替他完成这个承诺。” 他将袋子给了安然,“这里面的五颗龙珠你先拿着,剩余的龙珠我会让人在三天之内送到冥界。” “那就多谢了。”,安然毫不客气的接过了煜手中的袋子。 此时站在一旁的老道士脸色非常不好,特别是在他看见尤的时候。 他跟过来,本是计划着尤找不到了,就再重新过来抓一只人鱼回去,而且尤不在这里,也不会有人知道他曾经对人鱼做过什么,但没想到安然居然把尤带了过来,眼前这个两米高的人鱼还是他的哥哥。 如果和那个人鱼交手,他赢的几率性十分渺茫啊。 所以他必须得赶紧离开这个地方,趁着他们还没有注意自己。 煜看了一眼越渐往后退去的老道士,好心提醒安然说,“你的朋友走了。” 安然微微一笑,将手里的尤放在了地上,说,“他是我带过来,但却不是我的朋友,而且我想,在他心里,我与你们相比,他更加喜欢你们。” “你什么意思?”,煜皱着眉问。 安然笑了笑没有说话,此时尤也变回了正常人大小,委屈的扑在了煜的身上,“哥!” 尤不算矮,怎么也有一米九的个子,但是他扑在煜身上时,竟然还只有煜的肩膀高。 安然都怀疑这个鲛人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可以长这么高? “哭什么?”,煜低头看了他一眼,满脸的不悦,“你既然有那个勇气离家出走,就不要在我面前哭。” 尤十分委屈,极力为自己解释,声音也有些哽咽,“哥哥,我不是离家出走的,那日我和你赌气跑出来,我只是坐在海边吹风,想着你一会儿就会出来找我,中途来了个老道士,他说在远处遇到了一个受伤的鲛人,我以为是你为了出来找我受伤了,就跟着他去了,没想到他竟是骗我的,他趁我不备用药迷晕了我,把我带去了长白山,还天天打我。” “当真?”,煜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看着那老道士的眼神也充满了杀气。 “呜~哥~”,尤越说越委屈,甚至开始抽泣,他头靠在煜的身上,什么眼鼻涕都往他身上抹,“我真的不是离家出走。” “这该死的老道。”,煜推开了扑在自己身上的尤,一闪就到了安然身后,他的速度非常快,安然差点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很快就到了老道士身后,伸手就朝老道士的后背抓去,他修长的指甲,在这一刻似变得入尖刀一样锋利。 老道士感觉到身后的危险,身上已经冒汗,他快怀里取出一张黄符,快速念着口诀,然后在煜的手快要碰到他的那一刻,他将黄符放在自己手心,然后转身和煜对上了掌。 煜被震得往后退了一步,他看了一眼带血的手掌,不禁皱起了眉头,那老头的符不简单,竟然灼伤了他。 他虽然被伤,但老道士的情况也不太好,他往后连退了二十几步,嘴角带血,双手颤抖,特别是和煜对掌的那只右手抖的特别厉害。 那一对掌之后,他感觉自己的手臂都要裂开了,原本贴在手心的符箓已经变成了灰飞,如果刚才他不在手上贴一张黄符,现在他这只手怕是已经废掉了。 “该死的老道。”,煜沉着脸骂了他一声,然后又冲了过来。 老道士额头冒汗,颤抖的手又从口袋里取出三张黄符,连着寄出,煜身形灵敏快速,轻松的就避开了两张符箓,那两张符箓打空之后并没有消失,而是朝着尤飞了过去。 煜见状转身想要回来救尤,但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拉开了,就算他速度再快,也没有办法在两秒之内赶回来。 尤惊恐的站在原地,看着朝自己飞来的符箓不知所措。 安然站在一旁,伸手轻松的就接下了飞来的符箓,随意揉成纸团丢在一旁。 老道士满脸惊讶,他没想到安然竟然可以这么轻松的接下他的符箓。 “谢谢姐姐。”,尤感激道。 “不客气。”,安然嬉笑着说,“只要龙珠到位就行。” 煜回头看着老道士,眼中的杀气又浓烈了一些,“你竟敢伤我弟弟,我定要你付出代价。” 他脚下一点,闪身就到了老道士身前,他也不再惧老道士手里的符,直接伸手就朝他打了上去。 老道士手快,把符贴在了煜的手腕上,煜的手腕很快就被燃烧的符烫出一道血痕,但这点上他完全不放在心里,尖锐的指甲直接穿过了老道士的肩膀。 他本来是冲着他胸口位置去的,只是没想到被那老道士躲开了致命一击。 老道士躺在地上,脸色煞白,他还不想死。 他忍着痛拿出了身上所有的符箓,全部向煜撒了过来,手捏印,口念诀,那些飞在空中的符箓全部化作火球向煜飞了过去,煜连连躲闪,此时老道士又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红色的符贴在身上,一闪就没了影。 “竟然是传送符。”,安然惊叹道。 煜拍掉身上的纸灰,走回到他们身边,问,“什么是传送符?” “很简单,就像一个传送门一样,可以传送到指定的地方,想必那老道士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退路。”,她笑了笑说,“不过好在只是一张红符,传送的距离不会太远,也就几里路而已。” 煜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我们鲛人不能离海太远,不然就会变得十分虚弱,即使几里,我也拿他没办法了。” “没关系。”,安然冷笑道,“黄皮子的寿命还在他手上捏着的,我迟早会去找他麻烦,你们就不用操心了。” 她掂量掂量了手里的龙珠,笑着对尤说,“我就先回去了,记得把我的龙珠尽快送过来,我有大用。” “放心姐姐。”,尤保证说,“一定会在三天之内给你送过去的。” 安然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就抱着云弋离开了,她还是走的来时那条路,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还能在路上碰到那老道士。 在他们从冥界出来的地方,她在地上看见了一滩鲜血,但这里的距离不应该是红符传送的距离,应该更远才对,他这么会传送到这里就停了呢? 安然眉头一皱,那该死的老道士不会是把传送红符留在冥界的? 第116章 人都入土了 不过冥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 安然猜测,可能是因为那张传送符留在了冥界,而老道士又去不了冥界,这里又是他们出来的地方,所以就传送到了这个地方。 而且这附近还有血迹,也就是说老道士确实是没能进去冥界的。 她寻着血迹一路往西走,然后走到了一出大马路边,只是她晚了一步,她到时正巧走了一辆大巴车,老道士就在这两大巴车上。 老道士从车窗探头看了她一眼,脸上尽是嘲讽的笑。 安然没有理会他,而是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回了冥界。 她带着龙珠回到冥府大楼,然后走到最高层将龙珠拿了出来,五颗龙珠放在一起散发的光,足以照亮附近十几里。 冥界终于有光了。 她回到办公室,发现白泽正坐在椅子上打瞌睡,她本是不想打扰他,准备出门时白泽又突然醒了叫了她一声。 “安然回来了吗?” 安然抱着云弋进门,笑着走到他身边,关切的问,“最近累坏了?” “还好,不是很累。”,他温柔的望着安然,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心疼道,“你最近怎么瘦了?” “有吗?”,安然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完全没有啊,还是肉肉的。 她倒是想这些肉赶紧瘦下去。 白泽起身,让她坐在了椅子上,他轻轻为她按着肩,问,“我听白涧说你从东海买了龙珠,要放到冥界来?” “冥界太暗了,暗的一点生气都没有。”,她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犹如白昼的天,附近这一片完全没有了之前那番死气沉沉的模样,她说,“如果有一天我不能再出去,我不想永生都待在一个黑暗的地方。” “不会有那一天的。”,白泽捏着他的肩膀安慰说。 安然看着他笑了笑没有说话,谁也不能保证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而且最近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出了点问题,她现在在阳间,如果不使用神力,身上就会莫名其妙的起一些黑斑,但只要回到冥界,那些黑斑就又会消失。 这种种迹象,她真的很难不担心。 她转移话题问白泽,“你今日能回阳间了吗?” 白泽犹豫了一会儿,说,“恐怕还不行,阵法刚加固,我还得在这里守一段时间。” “那好。”,她有些失落,“我本该在这里陪你的,但阳间我还有些事情未处理完,一会儿就得回去了。” “没事。”,白泽温柔的抚摸她的头说,“忙归忙,切记要注意身体,不要让自己太累了。” “我知道啦。”,她仰头看着他,说,“那我就先回去了。” “去。”,白泽微笑着目送她离开,听到关门声的时候,白泽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他手扶着窗户,脸色非常难看。 他最近为了十九层的阵法耗费了大量神力,身体已经快吃不消了。 门又被推开了,白泽连忙把扶在窗台上的手收了回来,他深吸了一口气,深怕被人看出异常,特别是安然。 不过好在进来的是白涧。 白涧看他脸色不太好,关上了门便问,“你还好?” “没事。”,白泽走回到椅子上坐下,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可能是最近累了些。” 白涧给他倒了一杯水过来,叮嘱他说,“累了就休息一下,现在十九层地狱很平静,你没必要这么拼。” “喝点水。”,他将水杯递给了白泽。 白泽接过水杯,喝了一口,说,“现在是很平静,但如果不趁着平静时加固阵法,等他闹起来的时候就来不及了。” “你对安然可真好。”,白涧羡慕说,“不但帮她镇守冥界,还对十九层这么上心。” “话不是这样说的。”,他瞪了一眼白涧,提醒道,“你忘记这本来就是我的职责了吗?” 白涧抿着嘴点头没有说话,白泽把水杯放回到桌上,闭着眼问,“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有一件事我要和你说一下。”,白涧语气严肃道,“安安来报,说最近这两天长白山又有异动了?” “饕餮?”,白泽皱了皱眉,“他又怎么了?” “想出来呗。”,白涧把玩着他桌上的笔,叹了一口气说,“上次我们利用安然把他骗进阵法,他定心有不甘,白泽,我担心…唉,算了,不说了。” 白泽睁眼看了他一眼,责备道,“话为何只说一半,有什么担心直说出来就是了。” “那我可说了。”,白涧小心道,“我担心如果饕餮再出来,他见着安然了,再与安然说起那些事可要怎么办?还有,如果安然想起来了……” “我想起什么?”,安然推门笑看着他们,这一刻,吓得云弋手里的笔都掉了。 他连忙捡起地上的笔,呵呵笑道,“没什么,没什么,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回来取个东西。”,她抱着云弋走到书架旁边,然后在一本《冥界守则》的书里取出来一张紫符。 “雷符?”,白涧疑惑问她,“你拿这个做什么?” 安然一边把符叠好放兜里,一边解释说,“最近遇到一个老道士用符比较厉害,而且那老道士心术不正,盗取别人寿命,妄想长生,刚才不小心让他跑掉了,我得去把他追回来,其他法器也不好使,所以打算拿这雷符去与他搏一搏。” “那你可得注意点。”,白涧提醒她说,“这雷符是安诺画的,威力非同小可,你可别把别人劈死了,到时还得给人家善后安排转生。” 安然笑着向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放心,我有分寸。” 她说完就跑出了门,白涧瞬间松了一口气,回头看白泽,发现白泽一副恨不得吃了他的表情。 “唉,没事~”,他宽慰白泽说,“她这不是已经走了吗?而且这门隔音效果甚好,她肯定没有听到我们讲了什么。” 白泽正欲开口,突然门又被推开了,他们两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安然从门缝里探出头来问白涧,“你刚才说什么事我肯定想不起来的?我是不是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她这一番话,吓得白涧直冒冷汗,连忙摆手否认,“没,没有的事。” “既然没事你这么紧张做甚?”,安然疑惑的看着他,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她手一拍门框激动道,“我想起来了,你两百年前和我借了一串珍珠去勾搭妹子,然后那串珍珠你就一直没还给我过。” 白涧无奈,“那我都送给别人了,你总不能要我再要回来,而且现在都两百年过去了,人家早都入土了。” 第117章 往事回首 “她人是入土了,但你还活着啊。”,安然辩解说,“珍珠是你借的又不是她借的,我自然是找你要啊。” “这么久了你都还记得,你是什么记性啊?”,白涧无奈,昂首傲然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我要你命做什么?”,安然一脸无辜,“而且这不是你自己提起的吗?” “我提起的?”,白涧质疑道指着自己的脸,想要反驳,但一想到刚才自己说过的话,如果不承认这串珍珠项链的事,她肯定又要深究他刚才说的是什么事情。 权衡利弊之下,他只好松口,“我提起的就我提起的,项链我过几天就还你。” “嗯。”,安然嬉笑的看着他,后惊讶的问,“你不会要去刨人家的坟?” “你想什么呢?”,白涧没好气道呵斥她说,“我意思是给你重新还一条差不多的,刨人家坟,这得是多缺德的人才能干出这样缺德的事?” 安然想了想,还一条差不多的,听起来也不错。 “那我就过几天再来找你,拜拜。”,她说完就关上了门。 两人在房间里待了许久都不敢再聊话题,白涧想说话,但又怕安然在门外偷听,特地走到门口去看了,确定门口没人时才敢再开口。 他从里面反锁了门,并且吐槽了一声,“这安然最近怎么老是神出鬼没的?” 然后他转身,就看见白泽一脸的冰冷,他尴尬的笑了笑,解释说,“我只是单纯的吐槽了一声,并不是骂她,你用不着这么生气。” 白泽冷哼了一声,沉着脸说,“以后不要再随意提起饕餮和以前的事情,如果再让我听到,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好好好。”,白涧连连应了下来,“不提就不提,我下面还有事情要忙,就不陪你在这里了,告辞。” 他说完也就打开门离开了,在他关门的时候,突然有人从身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吓得他都跳了起来。 安然愣了一下,疑惑道,“你这么激动干吗?” 白涧靠在门上,惊魂未定的拍着胸口,问,“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走路没声音啊,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 “你算是人吗?”,安然轻轻嘟囔了一声,说,“我刚到,就看见你在这门口鬼鬼祟祟的,所以就拍了你一下。 “什么叫鬼鬼祟祟的?”,白涧不乐意了,辩解说,“我这是在锁门好吗?我不也是怕吵到白泽,所以动作轻了一些吗?怎么就成了鬼鬼祟祟的呢?” “好了好了。”,安然连忙打断了他,懒得与他争辩,后问他,“我找判官有急事,你见着他了吗?” 白涧站直了身体,背着手说,“他现在应该在孟婆那边,你可以去那找找他,不过他今天可能不会搭理你。” “为什么?”,她不解,怎么去了孟婆那里就不愿意搭理她了呢? 她问,“判官去孟婆那里做什么?” 白涧深吸了一口气,说,“这我哪里知道,你自己去看看不就可以了吗?” “嘁。”,安然故意白了他一眼,不屑的说,“亏你还自称是第二白泽,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就这点水平,和白泽真是差远了。” “你……”,白涧手指着她满脸的不服气,一甩袖子,得意的说,“我还真就知道了怎么滴?” “那你倒是说来听听啊?”,安然怀抱着云弋,继续激他,“说不出来,我看你分明就是不知道。” “我懒得与你争辩。”,白涧冷哼了一声说,“我便大发慈悲的告诉你,今日对判官而言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日子,因为有一个人的灵魂今日会下到冥界,走过奈何桥。” “什么人?”,安然不解,“面子那么大?竟让判官亲自去送?” “面子大不大我不知道。”,白涧叹息了一声说,“我只听判官提起过一个人,他说他这辈子没有觉得对不起过谁,唯一觉得对不起的就是他的妻子。” “判官成亲了啊?”,安然惊讶的问,“可我不曾听人提起过啊,是他来冥界之前的妻子吗?” “你这不是废话吗?”,白涧没好气的对她翻了个白眼,“如果是在冥界的妻子,用得着去奈何桥送人家去转生吗?” 说的也对。 安然也没有反驳他。 既然判官有事在忙,那她也不好去打扰人家,只能给牛头打电话,让他去帮忙查一下那个老道士的下落。 她只有一天的时间了,如果过了明天还不能从老道士那里把黄皮子的寿命取回来,那黄皮子真的没得救了。 牛头倒是很热情,接到她的电话之后就去查了,她想着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店里的两位老爷子还在等着她吃饭,于是匆匆往回赶。 她走在桥上,突然一个红色的纸飘了过来,她随手接下,发下是一张符箓。 她认识上面的符文,这是一张传送符,她猜测,这极有可能就是老道士留下的那张,没想到竟然被风吹到了这里。 她也没有多想,直接将符叠好收进了口袋。 她出冥界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当她回到步行街,发现两个老爷子正坐在店门口张望。 是陈老爷子看见了她,连忙站起身朝她招手,“丫头回来了,快些过来吃饭。” 安然抱着云弋笑着跑了过去,李老爷子吸了一口烟,担忧的问她,“没被那老道士伤着?” “没事,让您担心了。”,她笑着说。 “没事就好。”,陈老爷子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说,“你和李老哥在屋里先坐着,我去厨房取菜,我把菜都已经盛好放在锅里,下面生着火温着,现在都还是热乎的呢,端出来就可以吃了。” 看着满满一桌的菜,她能看出两位老爷子是花了极大心思的,上桌后陈老爷子就一直在给她夹菜,直到她的碗都垒尖了,实在放不下时才作罢。 饭间,她也将从冥府带来的药给了李老爷子服下。 两位老爷子都很热情,饭桌上也是有说有笑,这一刻不禁让她回想起老爹还在时,一家人围在桌子边吃饭的场景,只是那时她犟的很,总是爱挑菜,每次都惹的老爹生气,扬言要扔了她。 从老爷子的店里回来之后她就一直站在窗前发呆,云弋趴在床上看着她,最后还是忍不住的走到了她身边。 他跳上窗台,问她,“你在想什么?” 安然看着天上的圆月,轻叹了口气说,“一些陈年旧事而已。” 第118章 前往月儿庄 “是在想你爹吗?”,他问。 安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他,“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云弋趴在窗台上,晃了晃尾巴,无奈道,“你从老爷子家回来之后就一直站在这里,已经足足两个小时了,你今日才与白泽见过,所以肯定不是再想白泽,而且两位老爷子都宠溺那么明显,就连我,也忍不住的回想以前。” 安然叹了一口气,说,“我一千岁生日那天我老爹缺席了,而且在后面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见过他,他从来没有这样过。” 她说,“起初我以为老爹是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了,所以当时也并没有在意,可后来过了一个月,他都还没有回来,我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我觉得他肯定是出事了,我去找了我姑姑,但是姑姑也不知道我爹去了哪里,我到处去找,找了整整三年,几乎走过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但是却一点都没有他的消息。” 云弋抬头问她,“后来你是怎么知道他在冥界的?” 安然苦笑了一声,说,“是有一个老人找到了我,他跟我说他是我爷爷,我自然是不信,因为我爹曾说过,我爷爷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去世了。 那个老人见我不信他,主动向我展示了他的真身,他真是我们饕餮一族的,但我还是不信他是我爷爷,所以我去找了姑姑求证,起初姑姑也是坚定的说爷爷已经去世很久了,但当我把那个老人带到姑姑面前的时候,姑姑却哭了。” “那真是你爷爷?”,云弋好奇的问。 安然点了点头,说,“是的,因为爷爷很多年前也是突然失踪,族里人找不到他,所以就认为他已经死了,其实他只是去了冥府,没办法回来而已。” 云弋不解,“那他怎么又突然回来了?” 这话刚问出口,他脑袋里就闪出了一个念头,“难道……” “不错。”,安然深吸了一口气,“是我爹去接了他的位置,所以他回来了。” “那后来你去冥界找过你爹吗?” “没有。” “为什么?”,云弋不解,“你既然那么想他,为什么不去冥界找他呢?” “不是我不想去,是我进不去。”,她说,“那时候的冥界和现在不一样,几万年前的时候人类还不会死亡,冥界的存在也只是为了制衡阴阳,在冥界与阳间之间有一道不可穿越的结界,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直到那一次大战,结界出现了裂缝,但也是因为那次大战,我与他只相处了三天。” 她说着说着,眼睛就不知不觉红了起来。 “冥王。”,牛头突然出现在窗边,他正欲开口与她汇报老道士的事情,不料一来就看见双眼含泪的安然,他吓得不知所措,“冥王您怎么了?” “我没事。”,她笑了笑,用手背轻轻擦了一下眼睛。 她调整了一下心情,问,“我交代你的事情查到了吗?” 牛头点头,说,“查到了,那个老道士现在就在一个叫月儿庄的村子里,不过那个村子里阴气重的很,我怕贸然进去会坏了事,就先回来与您汇报一下。” “月儿庄?”,安然重复了一声,又和他再次确定,“你确定是月儿庄吗?” “没错。”,牛头肯定的说,后反应过来,惊讶到问她,“冥王您直到那个地方?” 安然点了点头,说,“今儿个白天刚听李老爷子提起过。” “是这样啊。”,牛头恍然大悟,问,“要不要我去冥界叫两个人上来啊?” “为何?”,安然不解。 牛头解释说,“因为那个村子有些古怪,阴气、妖气还有人气混杂在一起,在村子的外围还有结界相护,我怕那里面会很危险,多叫些人一起去会保险一些。” “不用了。”,安然说,“人多动静大,办起事来不方便,我和云弋去就可以了。” “冥王您不带我吗?”,牛头委屈道,“我也很厉害,可以给您帮忙的。” “我不是嫌弃你。”,安然连忙解释说,“只是若你随我去了,马面一人在下面忙的过来吗?” 牛头似小鸡啄米一样点头,说,“今儿个我休假,不用操心工作。” 他恳求道,“冥王您就带我一起去嘛。” 撒娇,他竟然撒娇。 安然无奈,“那好,但你可得答应我,去了可不能乱跑,一定要待在我身边,不然我以后就再也不带你了。” “您请放心。”,他嬉笑道,“我一定都听您的,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吃饭,我绝对不会去赶鸡。” “你这说的都是什么?”,安然失声笑了出来。 牛头激动的用手拍着窗台上的云弋,欢喜道,“冥王笑了,你看冥王笑了。” 云弋见状也是松了一口气,刚才安然都快哭出来了,但他完全不知该怎么去安慰,让她不要伤心吗?这些都是屁话,谁家长辈去世了,做子女的不会伤心? 无奈他只好保持沉默。 幸得牛头来的及时。 只是你虽然逗了安然开心,也算是有个功劳,但你一直拍我脑袋算怎么回事? 他瞪了牛头一眼,咧着牙齿恶狠狠道,“赶紧把你的牛蹄子从我的头上拿开,不然我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他说完,还展开了自己那锋利的爪子。 牛头吓得连忙把手收了回去。 因为时间紧迫,安然决定现在就动身去月儿庄看看。 她刚打开门,发现对面老爷子店的门也打开了,她心里疑惑,都这么晚了,俩老爷子都还没有休息吗? 她想着是不是进了贼。 她连忙走出门,还不等她过去,李老爷子也从屋里走了出来,他肩上扛着一个尼龙口袋,袋子塞得鼓鼓的,看起来有些份量。 安然锁好了门,李老爷子也关了门站在门口等她,安然过去便问他,“您这么晚了带这么多东西是要去哪啊?” 李老爷子吸了一口旱烟,说,“就出去办点事,明天就回来。” “陈老爷子知道您出门吗?”,她问。 李老爷子摇了摇头,“没与他说。” 安然笑着劝说他道,“现在太晚了,出门不安全,有什么事明儿个天亮了再去办,听我的,回去休息。” “明儿个天亮就来不及咯。”,他呵呵一笑,盯着安然问,“丫头,你是不是要去月儿庄?” “您怎么知道?”,安然愣了一下,问他,“难道您也是?” 李老爷子点了点头,拍了拍地上的尼龙口袋,说,“这里面都是我的纸娃子,我年纪大了走不快,靠着他们,说不能还能在天亮之前赶到月儿庄。” 第119章 往事 “您去月儿庄做什么?”,安然警觉的问。 李老爷子叹了一口气,说,“我心里有个结,我想要把这个结解开”。 他说,“我最初见那个老道士的时候他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当时我们在月儿庄总共待了三天,第一天晚上的时候老道士就失踪了,我们当时找了他一天都没有找到他的影子,我们心里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想着他是不是和月儿庄的村民一样消失了。 但没想到他在第二天的晚上竟然自己回来了,当时他满身是伤神智也不太清晰,问他什么他都不知道,当时我还和雇我们的那个青年说,要不先将他送回去,那青年也是个心软的人,当即就决定第三天时离开月儿庄,可谁也没想到,第二天一清早,那个老道士他又清醒了,还和我们说了他前一晚的所见。” 安然问,“他见到了什么?” 李老爷子向她摆了摆手说,“边走边说。” 安然也没有拒绝,便随着李老爷子往月儿庄去,她知道李老爷子性子强,就算她现在将他劝回去了,但等她走了之后,李老爷子也肯定再会去的,倒不如跟他一起,还能有个照应。 李老爷子接着先前的话说,“因为我们还不确定月儿庄里有什么东西,就决定我们三个人轮流来守夜,那青年守前半夜,我守中间半夜,老道士就守后面半夜,当时我看时间差不多,就叫醒了老道士来守夜,然后就去睡下了。 老道士与我们说,当时我睡下之后窗外突然出现了许多影子,那些影子全部围在我们所在地这个屋外,他以为是那些村民回来了,就出去看了看。” “是村民吗?”,安然好奇的问。 “是村民。”,李老爷子深吸了一口气,脸色却格外难看,说,“不过是村民的魂魄,他们都死了,但魂魄却被困在了月儿庄里。” “只听那老道士只言片语,您也不能确定他说的那些就是村民的魂魄。”,安然皱着眉说,“他说的话是真是假都不能确定。” “不是的。”,李老爷子摇头解释说,“不是的,起初我听到那老道士的话时,我也是怀疑的,直到后来我亲眼见到了那些魂魄,差一点我也没出来。” “这么惊险?”,安然忍不住问,“当时您在月儿庄到底遇到了什么?” “佛。”,他说,“一尊浑身散发着金光的大佛。” 安然不解,佛可以镇守一方平安,但为什么月儿庄的人会在一夜之间全部失踪,只留下一道道受困的魂魄呢? 那一晚月儿庄到底经受了什么? “后来发生了什么?”,她问,“老道士看见了那些魂魄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他去了哪里?为什么会受那么重的伤?” “他说他当时在人群里看见一个穿着白衣的女人非常诡异,他心急想要弄清楚真相,便迫不及待的去追了那个女人,也没有叫醒我们。”,李老爷子说。 “他跟这个那个女人去到村祠堂,这座祠堂里供奉的不是灵位,而是一尊大佛,更奇怪的是那祠堂的中间生着一颗硕大的槐树,那树的位置正对着祠堂里的大佛。” “民间传说槐树招鬼,最忌种在家中。”,安然不解,“这些人应该不会不知道这些,什么会把槐树种在祠堂里呢?” “那颗槐树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我知道那尊大佛却是才搬进去的。”,老爷子说,“当时我们听了老道士的话之后就立即赶去了祠堂,祠堂里很多的家具都是旧的,但那尊大佛却新的很,应该是才被搬来这里不久的。 而且我仔细检查过那个祠堂,发现正对门的墙壁两侧点木梁上有被动过刀的痕迹,应该是拆除供台的时候留下的。” “你的意思是以前祠堂里是有功夫灵位的?”,安然问。 李老爷子笑了笑说,“你见过谁家的祠堂供大佛的吗?” 随即他又重重叹了一口气说,“原本我以为那尊大佛是人搬进去的,可后来我才知道,那尊大佛其实是从地下长出来的。” 安然没有说话,只听李老爷子又说,“当时我们查看完祠堂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我和那青年准备出去时,却发现老道士正站在院里的那颗槐树上,嘴里念念有词。” “我走过去问他在说些什么。”,李老爷子停顿了一下,面色凝重道,“我叫他他没有理会我,可能也是因为当时的情绪太过压抑,我就没忍住用手拍了一下他的后背,没想到他竟然直接一头向那槐树栽了过去,当时我也吓坏了,连忙去查看他的情况,叫了他许久他都没有反应,那青年用手探了他的鼻息,发现他已经没气了,而且身上也起了许多尸斑。” “起初我以为是我失手杀死了他,但他身上的那些尸斑为我洗脱了嫌疑。”,李老爷子又吸了一口旱烟,说,“当时我们去的时候是夏天,尸身腐烂的快,尸斑长的也快,按照他身上尸斑的情况来看,他已经死了两天了。” “当时我们就还在想,既然那个老道士已经死了那么久,那刚才带我们过来的人是谁,不过我当时也在只是疑惑,那青年却直接把这话问了出来,然后我们就听到‘哐’的一声,祠堂的大门关上了,一阵阴风刮过,池塘里突然就多了很多人,准确的说是很多魂魄。” “那些魂魄身上都存着扑通的麻布衣,应该都是这里的村民,他们只是现身,并没有攻击我们,当时那青年吓坏了,就想要带着老道士的尸体离开这里,可当我们转身去看槐树下的老道士时,没想到他却站了起来,他的脸惨白如灰,双眼漆黑,手里抓着一只已经腐烂的差不多的断臂。” “那断臂是从哪里来的?”,安然问。 “槐树下。”,李老爷子连连吸了两口旱烟,可见心里非常不好受,“那些村民的尸体,全部都被埋在了槐树下面,而且那槐树只是个入口,只要围着槐树左转三圈,再又转三圈,就可以看见被隐藏的入口,那里通往地下,祠堂里长出来的那尊佛像的真身就藏在下面。” 安然他:“您看见了吗?” 老爷子点了点头说:“看见了。” 可当安然问他,“是什么?”的时候。 他却又摇头说,“不知道。” 第120章 怪事 安然不解,“您到底是看没看见?” “看见了,但又没完全看见。”,老爷子说,“他就像一团大肉球,没有七窍,浸泡在下面的一个大血池里,与他一起泡在血池里的还有一些未完全腐烂的尸体。” “是那些村名的吗?”,安然问。 李老爷子点了点头,突然眼前一片黑暗,吓得他立即让纸人停下了脚步,警觉道,“怎么回事?” “没事。”,安然解释说,“走了条近路,一会儿我们应该就可以到了。” 她把手搭在李老爷子的胳膊上,说,“您跟着我走,不要走丢了。” “行。”,李老爷子紧跟在安然身后,半点不敢乱走。 这样的漆黑大概持续了三分钟左右,等视野再恢复明亮时,他们已经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拨开被杂草挡住的石碑,上面写着“月儿庄”几个大字。 安然看着前面的村子心里有些惊诧,十几年前的老房子都是木制的,这么些年了没人住,没人收拾,早应该腐烂了才对,可这村子里的房子完整的很,而且远远看去,路两边都未生杂草,这与村外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村外的野草,比安然更高。 牛头惊讶道,“咦,奇怪,这么开始的那些妖气鬼气不见了?” 安然看向牛头,她记得开始牛头来找她时说过,这月儿庄里汇集了妖气、鬼气还有人气,他怕惊扰了他们才不敢进去,她再看向前面发村子,里面平静如初,什么都没有。 她不觉得牛头会看错。 “可能有蹊跷,小心点。”,她叮嘱说。 牛头和李老爷子一齐点头,她抬脚正准备走进去,李老爷子却突然拉住了她,说,“让纸人先去试试。” 安然看了一眼李老爷子身边的纸人,然后把脚缩了回来。 李老爷子指挥着纸人往前走,只是纸人的脚才刚踏过碑界线,突然就燃烧了起来。 老爷子脸色煞白,安然也皱起了眉头,她明明什么都东西都没有看到,这纸人是如何燃烧起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在这作怪? 牛头扶着李老爷子,担忧的问,“您还好吗?” “我没事。”,李老爷子勉强笑着说。 面对未知的危险,安然心里也没有多大把握能完全保下李老爷子,她劝说李老爷子,“这里太危险了,您听我劝,还是不要进去了。” “不行。”,李老爷子态度坚决,“我一定要进去,哪怕是死在里面。” 安然不解,“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李老爷子沉默了些许,自责道,“多年前,我把那个青年落在里面了,我虽然苟且活了下来,但我每天都活在自责当中,我想过再进去把他带出来,但是每回想到之前在里面经历的种种,我就害怕的很,直到前两天又遇到了那个老道士,他明明已经死了,又为什么会复活,这些我都一定要查清楚。” “我进去查,有结果了回来告诉你不行吗?”,安然不死心的劝说他。 李老爷子摇了摇头,把手从牛头手上挣脱,直接大步走过来碑界限,“丫头,你不该劝我,我年纪一大把,早就已经活够了,现在老爷子我劝你一句,这里面凶险的很,你回去。” 安然无奈,“既然我们各自都有要完成的事,那就不要互相劝了,一起进去,也有个照应。” 李老爷子点了点头没有在说话,安然抱着云弋走过碑界线,感觉周围的温度降到了冰点,云弋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怎么了?”,老爷子关切的问。 “没事。”,安然答道,她看了眼李老爷子和牛头,发现他们两人镇定自若,好像完全没有感受到那股刺骨的寒冷感。 安然小心的问他们,“你们不感觉冷吗?” 李老爷子和牛头相互对视了眼,然后一齐摇了摇头,安然警觉的看了眼四周,原来这村子里并不平静,有非常厉害的东xz在这里,只是他隐藏的太好了,能力较低的人根本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可云弋是怎么感受到的呢? 安然觉得奇怪,他的神力不是已经完全散去了吗? 云弋又往她的怀里钻了钻,甚至不止的在打颤,李老爷子见她许久没有动静,便问她,“有什么不对劲吗?” “没事。”,为了不引两人惶恐,她笑着解释说,“可能是晚风吹得有些凉了。” “有风吗?”,牛头觉得奇怪。 安然笑了笑没有说话,几人一同往村里走去,一路上云弋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安然本是想着用神力护着他一点,但一想现在我在明敌在暗,还不知道对方的实力,如果贸然使用神力让对方发现,事情可能会更难办。 她把自己的衣服往他身上掩了掩,轻声说,“再坚持一会儿。” “嗯~阿嚏。” 这一下直接喷了安然一手的口水,吓得他连忙用脸上的毛毛去蹭干净,他打了个哆嗦,抱怨道,“这鬼地方,真是冷死我了。” 很快他们就走到了有房子的地方,李老爷子叹了口气说,“这里的房子还和十多年前一样新,一点变化都没有。” 然后他领着安然他们去了他们之前来时落脚的那个房子,他推门一看发现里面还有一堆烧完的火灰,李老爷子眉头已经皱成了一团,嘴里念着,“不可能,不可能,十多年前的炭火灰怎么可能保存的这么完整。” “会不会是后来人人烧的?”,牛头小声的问。 “不可能。”,李老爷子坚定道,“这炭火灰的位置与我们当时所坐的位置完全一致。” 他不死心的走进屋里,用脚在那堆灰上踹了几脚,然后竟然从里面踢出几个红薯来。 他捡起地上的红薯对安然他们说,“我记得我们当时在这里埋下了几个红薯,但因为当时走的急,忘了拿出来,这就是我们十多年前的那堆炭火。” 安然捡起面前那个被老爷子踢过来的红薯,捏了捏发现还是软的,十多年烤的红薯,早该成化石了。 她用手掰开红薯,发现里面的肉还很新鲜,除了温度较冷以外,就感觉和刚烤出来的一样。 “还能吃吗?”,牛头凑过去闻了闻。 安然把一半红薯递到他面前,笑问,“要不你尝一下?” 第121章 会动的椅子 “我不敢。”,牛头吓得摇头又摆手。 安然又把那半截红薯递到了云弋面前,晃了晃,问,“你要不来一口暖暖?” “我不要,我怕死。”,云弋缩了缩脑袋说。 “这么香的红薯你们都不吃。”,她把红薯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两人一猫都惊讶的盯着她,以为她要吃,没想到她一挥手把两节红薯丢在了一旁,笑道,“哈哈,我也怕。” 气氛被安然这一闹,顿时也不觉得压抑了,老爷子提出要在这里休息一晚,但是安然却不想,毕竟现在时间紧迫,如果她明天还不能从老道士那里把黄皮子的寿命取回来,那黄皮子就彻底的完蛋了。 不过老爷子却说,“现在出去什么也找不到,我之前来的时候也是上半夜,几乎逛了整个月儿庄都没有找到任何东西,等到后半夜,那些东西会自动现身。” 既然李老爷子都这么说了,安然也不好再出去,李老爷子出去捡柴火了,安然则是准备坐一会儿,屋里有桌椅,她走到椅子旁边,正准备坐下,那椅子却突然动了一下。 安然往一旁退了步,她紧盯着那椅子,而那椅子却又不动了,她又试着往那椅子靠近了些,作势要坐下去,没想到那椅子竟然又动了。 安然问云弋,“你看见了吗?” 云弋点了点头,表情有些不对劲,“可是没有人在啊?” 他又抬头问牛头,“你看见了吗?” 牛头也摇了摇头,一下就跑到了安然的身后,“冥王,保护我。” 安然无奈,抬脚踢翻了面前的凳子,那凳子躺在地上,也不见又任何动静。 “奇了怪了?”,安然皱着眉,怎么踢怎么挪都不见有动静,就是要做下去它就动,这不是故意气人吗? 她给牛头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坐到意思上去,牛头起初是拒绝的,他说,“我不要,我害怕。” “怂啥?”,安然没好气道,“有我在,什么妖魔鬼怪都逃不出我的眼睛,去,坐着。” 说完,她轻轻在牛头屁股上踹了一脚。 牛头无奈,只得小心翼翼捡起倒在地上的椅子,然后手握着把手小心翼翼的把屁股挪到凳子上。 就在他屁股快要坐到椅子上的那一刻,那椅子突然往后退去,导致牛头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刚才牛头走过去的时候,安然就已经偷偷使用了神力,在那个椅子动的一瞬间,她看见一个黑影在椅子腿那里来回窜动,在椅子停下的那一刻,那个黑影就待在了椅子坐面上。 “冥王。”,牛头坐在地上,一脸委屈的看着她。 安然伸手将他拉了起来,然后抬脚踩在椅子上,直接将那椅子踩的裂开,在椅子裂开的一瞬,屋里周围的其他家具也不约而同的颤抖了一下。 椅子裂开后,那个黑影没地躲藏,吓得在屋里乱窜,他似乎想要躲进其他的家具里,但他每靠近一个家具,原本多来在里面的黑影都会现身吓他一吓,似乎并不愿意让那个惊慌的黑影躲进去。 屋里突然灌进来一阵凉风,云弋受凉又打了个喷嚏,表情也变得惊恐,紧紧缩在安然怀里不敢动弹。 安然不解,但见他这么害怕,还是下意识的抱紧了他。 地上的那道黑影四处逃窜,然后被那一阵风强行吸出了门外,四周又恢复了平静。 牛头在她身边小声的问,“冥王,刚才那是什么?” “不知道。”,安然摇头说,“完全没看出来。” 她正准备追出去看看,没想到出去捡柴火的李老爷子已经回来,无奈,她只好又退回到屋里,只是她不想再坐那些奇奇怪怪的椅子,也不知道躲在那里面的黑影到底是什么东西。 李老爷子也自然的盘腿坐在了地上,完全没有要动那些椅子的意思,只是他看到屋里那个碎裂的椅子时,脸色有些不对劲,但也没有作声。 火已经生起,安然轻轻拍了下怀里的云弋,安慰说,“那东西已经离开了,来烤烤火暖和暖和。” 云弋小心翼翼的从她怀里钻出头来,先是小心翼翼的瞅了瞅四周,确定没有危险后才敢继续钻出来。 他把前面两只脚脚伸到火边烤了烤,安然手摸着他的后背,问,“刚才是什么让你那么害怕?” 云弋沉默了会儿,问她,“你直到我以前是看守饕餮的对。” 安然点了点头,疑惑的问,“和这件事有什么联系吗?” 云弋呆呆地望着跳动的火苗,说,“因为我长时间与饕餮接触,所以对妖气也格外的敏感,刚才那阵风里带有一股很重的妖气,而那妖气,和饕餮还有几分相似。” “饕餮?他不是被镇压在长白山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安然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想着自上次饕餮再被镇压后她就一直没有再去看过,也不清楚阵法是不是出现了破绽。 等有时间了,她定要去看看。 “只是有些像。”,云弋说,“和饕餮还是有较大区别的,可以确定不是饕餮,可能是和饕餮齐名的其他凶兽之一。” “其他凶兽?”,安然想了想,现在饕餮被关在长白山,穷奇被关在十九层地狱,梼杌混沌自那次大战之后就下落不明,难道说他们就藏在这月儿庄里? 如果真是他们,那可就麻烦了。 她一个也不能挑俩啊。 安然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就陷入了冰冷,李老爷子思考了许久,开口说,“如果真是四大凶兽之一,那这件事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他看着安然,语重心长道,“丫头,你回去。” 安然抬头看着他,深吸了一口气说,“如果真是他们,那我就更不能走了,牛头你带云弋走。” 她说完就抱起了云弋,把他送到了牛头面前。 云弋反应过来,手脚齐挥的表示抗议,“我不回,我不回,我就要跟你一起。” “我也不回去。”,牛头语气坚定道,“您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安然有些诧异,他但中心向往不是马面吗?怎么变成我在哪里他就在哪里了呢? 她无奈道,“如果你们出事了,我回去没法交代。” “我们有能力保护好自己的。”,两人异口同声道。 牛头哀求她说,“冥王,不要赶我回去。” 第122章 流沙一样的人 牛头那委屈的眼神,看的她心都快化了,就是如此,为了他们好,她才必须得让他们回去。 她站起身,左手夹着云弋,右手拉起了坐在地上的牛头,转身就往门外走。 “冥王,我们这是要去哪里?”,牛头不解的问。 安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看向了一旁的李老爷子,说,“您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将他们送出去了就回来。” 李老爷子点了点头,云弋和牛头却是十分的不情愿。 “你放开我,我不要回去。”,云弋不停挣扎道。 牛头也是很不情愿,手扒拉着门框就是不肯松手,任凭安然怎么说,他就是不愿意松手。 “牛头,你赶紧把那手给我松开。” “我不,我就不。” 看着如此倔强的牛头,安然心里十分恼火,只是还不等她有下一步动作,屋里的桌椅却突然颤抖起来。 老爷子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从火堆里捡起一根带着火苗的柴棍警惕的看着四周,安然连忙伸手将老爷子从屋里拉了出来。 在他们踏出门的一瞬间,无数的黑影从那些家具里飞了出来,然后一齐冲出了门外,安然连忙拉着他们从门口躲开。 那些黑影冲出门外,纷纷落在了街上,化作一道道人形,那些人木讷的在街上走着,身上穿的都是十多年前的粗布衣。 李老爷子往前走了两步,惊诧的看着那些四处乱走的人,嘴里喃喃念道,“这些人,这些人竟然和我们十多年前见到的那些人一模一样。” “不是一模一样。”,安然说,“他们应该就是您们之前见过的那些人,这些年他们一直停留在这里无法离开。” 不过这些人对他们完全不在意,也没有要攻击他们的意思,他们也站在两边不敢轻举妄动。 李老爷子在人群里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他大声叫着“李玉”的名字,然后直接朝人群走了过去。 安然连忙伸手拉住了他,问,“老爷子,你要做什么?” “我看到李玉了。”,他手指着人群,激动的说,“就是里面那个穿黑色休闲衣的青年。” 安然顺着李老爷子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在对面那头边上,果然有一个身穿黑色休闲衣的青年,李老爷子说,“他就是当初请我来月儿庄的青年李玉,我来就是为了找他的。” 他说完,就挣脱了安然的手跑进了人群里,安然站在原处看着他,很快,她就发现了不对劲。 牛头走到她身边,惊诧道,“冥王,李老爷子明明已经走了那么久,怎么还在路中间啊?” “这些人不对劲。”,她说,“他们看起来好像和其他魂魄无异,但他们其实是有肉身的,只是他们的肉身又不能完全算是他们的肉身,而是一种类似流沙一般柔软,又可以受人控制的傀儡。” 云弋在她怀里不停的拍着她的手,紧张道,“你看老爷子快被那个人吸进去了。” 安然往路中间看了一眼,发现老爷子的半个身体都已经陷进了其中一个人的身体里,但他却丝毫没有发觉,还一个劲的不停往前走。 牛头自告奋勇说,“我去把老爷子带出来。” 他说完就大步冲进了人群中,安然连忙告诫他说,“小心不要太靠近那些人,不然你也会陷进去的。” “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他一走一扭的,灵巧的避开了那些来回走动的人,轻松的走到了李老爷子身边,他伸手,用力的抓住了老爷子的右手,试图将老爷子从那个人的身体里拔出来。 吸住李老爷子的那个人看见了牛头,表情也变得凶狠起来,抬起手就朝牛头的脖子抓了过来。 他的指甲尖锐,冒着黑烟,光是看一眼就能想象到被他抓一下能有多痛了。 牛头吓得连忙躲闪,因为他拽着李老爷子的手,所以根本无法完全躲开,这样下去,他的脖子可就得遭殃了,无奈之下,他只好先松开了李老爷子,才免得自己脖子遭受血灾。 只是他才刚一松手,李老爷子都身体就不断的往那个人的身体里陷,速度甚至比刚才更快,吓得他连忙抓住了李老爷子的手。 “冥王大人,我快坚持不住了。”,牛头求救道。 安然在旁边观察了一会儿,并未发现这些人身上有什么破绽,但眼看李老爷子就要没了,她也顾不得太多,直接冲进了人群里。 那人的黑手已经向牛头抓了过去,牛头顾及老爷子,也不敢轻易松手,闭着眼睛,已经准备好挨抓了。 安然伸手抓住了那人的手臂,那人看着她,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安然不解,还是牛头提醒她,“冥王,您的手也被他吸住了。” 安然看了眼自己的手,发现她的手指及手背已经陷入到了那人的手臂里。 真的和流沙一样。 她没有奋力挣扎,因为如果是陷进流沙,越挣扎只会陷进去的越快。 她慢慢用着神力,一点点的把手从那人的手臂里抽出来。 那人眼看安然的手就要抽走了,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张嘴大吼了一声,无数的黑气从他的嘴里冒了出来。 随着他这一声大吼,周围那些原本木讷行走的人突然都抬起了头,齐刷刷的盯着他们这边,然后竟都向他们围了过来。 “完了完了。”,云弋惊慌道,“如果他们都靠过来,我们非得让他们活吞了不可。” 安然见情况不妙,也不在压抑神力,直接将手从那人的手臂里抽了出来,然后她又抓住了老爷子的手,对牛头说,“站一点,让我来。” 她缓缓用神力包裹住李老爷子都身体,如何奋力一拉,便将李老爷子从那个人的身体里拉了出来。 而那个人却似受了重击一般,痛苦的哀嚎了一声,然后化作一堆黄沙落在地上。 老爷子此时也恢复了清醒,他用手锤了一下昏沉沉的脑袋,惊慌的问,“我刚才怎么了?” “你刚才被那些人吸进去了。”,安然把他护在了身后,解释说,“那些人的身体很奇怪,有像流沙一样的吸力,千万不要碰到他们,不然就会被他们吸住。” 她吸了一口气说,“一会儿我拖住他们,你们趁机先逃出去。” 末了,她又叮嘱了一声,“记住,千万不要碰到他们。” 第123章 月儿庄祠堂 她使出了神力,直接将身边的那些人震开几米远,牛头和李老爷子见状立即冲出了人群,不过那些人很快又向他们聚拢了过来。 安然身形一闪直接离开了人群,李老爷子站在路边,看着人群中那个木讷的身影,最后还是没忍住跑了过去。 “老爷子。”,牛头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李老爷子在人群中抓住了那只手,然后奋力一拽将他拽了出来。 牛头快步跑到他们身边,惊慌的看着老爷子的手,心怕他被李玉吞噬了进去。 但意外的是老爷子的手并没有被李玉吞噬进去,安然站在远处看着还愣在那里的几人,忍不住的喊道,“你们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赶紧跑啊?” “走。”,牛头唤老爷子道, 老爷子看了一眼身后,拉着李玉就往安然那边跑去,但这里四处都有人,不管往哪里走都能被人堵上,最后老爷子提议,说,“往祠堂跑。” 安然点了点头,说,“您在前面带路。” 老爷子牵着李玉跑在前面,安然在跑时无意间瞥到李玉好像看了她一眼,但等她再仔细去看时,发现李玉仍是刚才那番木讷的模样。 安然疑惑,刚才是她的错觉? 他们跟着李老爷子跑进一处宽大的院子,云弋自靠近这里就一直在不停的打颤,安然只好用神力护住他。 不过她现在也几乎可以确定,最厉害的东西就在这座院子的下面。 李老爷子锁好了门,对安然说,“这里就是祠堂里。” 安然仔细打量了四周,这里果然如李老爷子所说那般有一颗很大的槐树,只是祠堂里空荡荡的,安然走进瞧了瞧,没有看到李老爷子说的那尊大佛。 她走出门,李老爷子正蹲坐在台阶旁,面对着木讷的李玉叹气,牛头也守在他身边,低着头不知所措。 “老爷子。”,安然叫了他一声,问,“我记得你之前说过这祠堂里供奉着一尊大佛,可为什么现在不见了?” 老爷子愣了一下,走近一看空荡荡的祠堂,也是满脸的惊讶,“怎么可能,那么大一尊大佛,不可能被人偷走啊。” 说完,他又走到祠堂中间看了看,蹲在地上用手摸了摸地板,发现地板如初,也没有破损。 他心里也觉得奇怪,“当时那尊大佛切切实实的就立在这里,怎么会不见了呢?” “这么多年过去了,会不会是被人偷走了?”,安然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不可能。”,李老爷子笃定道,“那尊佛像很大,十个人怕是都难带走,而且还有外面的那些人拦着,这么可能偷走,而且那尊大佛既不是金的也不是银的,何必废那么大的劲把那大佛偷走?” “那是凭空消失了吗?”,安然不解。 李老爷子也摇了摇头,两人还在祠堂里查看时,外面的牛头突然激动的喊道,“醒了,醒了。” 安然和李老爷子连忙冲出祠堂,发现原本表情木讷的李玉已经缓了过来,他先是一脸疑惑,当他看到老爷子的时候,他的表情逐渐变得惊讶。 他连忙向老爷子走了过来,惊诧的问,“您是李鹏先生?” 李老爷子郑重的点了点头,握着他的双手心情激动道,“是我,我回来接你了。” “可你……”,李玉指着李老爷子心里很是惊诧,“可你怎么老成这副模样了?” “十八年了。”,李老爷子含泪说,“已经整整过去十八年了。” “已经过去十八年了吗?”,李玉的表情忽然变得忧伤,十多年前没有回去,家人肯定以为他已经死了。 他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担忧的问李老爷子,“那我是不是也已经变样了?” “没有。”,李老爷子摇头说,“你还是和十多年前一样,一点都没变。” 李老爷子和李玉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续起旧来,安然小声问云弋,“你说一个人不吃不喝能活十八年吗?而且还保持着十八年前的模样?” 云弋想了想说,“我曾听白泽提起过,如果一个地方妖气特别严重,就会形成一个异形结界,如果一个人长期在这种环境下生活,就会被妖化,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些人,应该就是这月儿庄里的村民,他们应该就是被妖化了,没有自己的意识,形同行尸走肉,不过有一点特别,就是那些人的容貌永远不会衰老。” “你的意思是这个李玉也被妖化了?”,安然皱了皱眉,说,“可是不对啊,既然他已经被妖化了,又怎么能再想起来以前的事呢?” 云弋摇了摇头,慎重道,“我觉得事情有蹊跷,你要小心应对。” “我知道了。”,她说。 随即她向牛头招了招手,唤了牛头过来,她揽着牛头的肩膀,将他带进了祠堂。 牛头小心点问她,“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安然没有说话,而是先盯着他看了许久,牛头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立即变得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是我又惹您不高兴了吗?” “没有。”,安然嘿嘿一笑,然后问他,“你与我说说,刚才那李玉是怎么醒的?” 牛头想了想说,“我也不是很清楚,他突然就醒了,我见他醒了,就叫了你们。” 安然有些不信,问,“就这样?” 牛头肯定的点了点头,保证说,“冥王,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话,可没有撒谎。” “没事,我信你。”,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安然就转身走到了门口,发现李老爷子和李玉还在那边说话。 安然坐在祠堂门口,背靠在门框上,一阵凉风吹来,她下意识的抱紧了怀里的云弋。 她用神力在周边放下了几个小铃铛,如果有妖敢靠近铃铛就会响。 现在已是深夜,白天又忙活了一天,她早已经困的不行,趁着现在还没和藏在这里的大东西交手,她的趁机睡睡养养精神。 云弋把头从她怀里伸了出来,说,“你安心休息,夜里我守着。” 她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辛苦你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耳边突然传来阵阵铃铛声,铃铛的声音非常急促,可见来的妖有多厉害。 她睁开眼,警觉的看着四周,然后发现李老爷子和李玉都齐齐看着她这边。 不,准确的来说,他们是在看她身后。 第124章 树下地宫 安然从地上站起来,转身看着身后,发现一尊佛像正缓缓的从地下冒出来。 这佛像真是从地里生出来的。 她警觉的往后退了两步,发现牛头还傻傻的站在原地,她无奈,又走回去将他拉了过来,提醒他说,“不要离佛像那么近。” 那佛像已经完全生了出来,安然上前去检查了一下,发现周围也没有多余的尘土,难道刚才他从地里钻出来的画面只是一个假象吗? 不然怎么可能周围连一点尘土都没有? 她还想再往前走,李老爷子连忙拉住了她,李老爷子冲他摇了摇头说,“不可以,太危险了。” “没事,我会注意的。”,她说完就走进了祠堂,牛头紧接着跟来上去。 她围着佛像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她正准备往回再转一圈,刚转身就和牛头撞在了一起。 安然捂着额头很是无奈,“你跟在我身后做什么?” “我担心您。”,牛头委屈道。 安然看他委屈道模样,也没有再怪他,只是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站在一旁,不要跟在她身后。 牛头很乖巧的站在一旁不敢动弹,他右手藏在身后,手心里握着一颗黑色的珠子。 安然伸手想要触碰一下佛像,只是手刚伸出来就被牛头抓住了。 她疑惑的问他,“你干吗?” 牛头连忙松开了手,支支吾吾道,“这太危险了,还是我来。” 他说完就把手搭在了佛像上面,安然想阻止都来不及。 他的手在佛像上搭了几秒,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憨笑着对安然说,“没事。” 安然松了一口气,说,“出去。” 她说完就走出了祠堂,牛头紧跟在她身后,同时又将右手的里的那颗黑珠子放进了口袋。 她刚出门,李老爷子就问她,“发现什么了吗?” 她摇了摇头,说,“里面什么都没有,那个佛像也很普通,没什么异常。” “入口是这颗槐树。”,李老爷子指着一旁的槐树对她说。 安然刚走到槐树下,李老爷子就跟过来问她,“丫头,这下面凶险万分,我们还是不要去了。” “老道士还没找到,我还不能回去。”,她态度坚定,然后对李老爷子说,“您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就没必要跟着我去犯险了,趁着天还没有完全亮,您带着李玉和牛头回去。” 牛头正欲说话,却被李老爷子抢先说,“我们既然是一起来的,我怎么能丢下去独自回去呢,既然你都事情还没有办完,那我就陪着你一起去,而且我之前去过下面,对下面环境也熟悉,让我带着你,你也省的走弯路,至于李玉,就让这个小伙子带他出去。” 牛头和李玉对视了一眼,牛头立即拒绝说,“我不能走,冥王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李玉干笑了两声,说,“我已经在这里待了十几年了,也不差这一会儿了,既然大家都有心,那就一起下去。” 安然也没有拒绝,李老爷子站在槐树下,从左围着槐树转了三圈,又反过来走了三圈,在他第三圈走完时,槐树上突然冒起了黑烟,然后粗壮的槐树干上突然出现一扇漆黑的门。 李老爷子走在前面,安然走在第二,进门时李老爷子叮嘱安然说,“切记小心。” 安然点了点头,然后紧跟在老爷子身后。 牛头走在最后,在安然和李老爷子都进去之后,李玉突然冲着牛头诡异的笑了一下,牛头疑惑的问他,“你笑什么?” “没什么?”,李玉又冲他笑了笑,然后往他的手里塞了一张纸条,不等牛头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走进了那道门。 牛头打开纸条看了一眼,然后愤怒的将纸条揉成一团,挥手烧成了灰烬。 他大步走进门内,发现里面竟然是一个宏伟曲折的地下宫殿,老爷子说,“这些宫殿都是摆设,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在最中间的那个宫殿后面有一个血池,那个东西就在那个血池里。” “我们时间不多了。”,安然说,“还麻烦您在前面带路。” 李老爷子走在前面的,李玉想要跟着安然后面,却被牛头一脚插了过去。 安然回头看了眼急匆匆的牛头,不解的问,“怎么了?” “没事。”,牛头笑着说,“我走后面有点害怕,想跟在你身后。” 安然笑着安慰他说,“没事的,我们都在这里,不用太害怕,如果你是在害怕的话,走我前来来,我走后面。” “不不不。”,牛头连忙摆手拒绝,“我走您身后就可以了。” “那你跟紧了,可不要走丢了。”,她笑着叮嘱了牛头一声,然后连忙追上了李老爷子。 牛头回头瞪了李玉一眼,然后跟上了安然。 李玉笑着耸了耸肩,一脸的无所谓。 他们走过了几道蜿蜒崎岖的石桥,然后来到李老爷子所说的那个宫殿,他们远远的就发现宫殿门口站着一个人,走近一看才发现是老道士。 安然冷笑着看着他,说,“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老道士手里握着木剑拄在地上,一脸怪笑的盯着他们,“我也没想到你们竟然可以找到这里来。” “赶紧将那黄皮子的寿命还给我。”,安然威胁他说,“不然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你这是在恐吓我吗?”,老道士仰天大笑了两声,说,“我希望你能搞清楚状况,你们现在是在我的地盘里,我要杀你们简直就如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你们竟然还敢狂妄说出对我不客气的话?一会儿我让会让你们连哭字怎么写都不知道。” 安然也懒得与他刷皮子上的功夫,李老爷子见实际差不多了,也放出了早以及藏在口袋里的纸人,两个纸人飞快的朝老道士冲了过去,老道士却不慌不忙的拿起木剑,对着其中一个纸人的脖子砍去,竟直接将那纸人的脖子砍断了。 他收回木剑,然后又举着木剑朝另外一个纸人的额头刺了过去,木剑穿过纸人的脑袋,当木剑再拔出去的时候,纸人就躺在地上无法动弹了。 李老爷子连着施了几次法,倒下的纸人都没再起来。 “怎么会这样?”,李老爷子惊恐道,“他现在的功力和昨天相比竟然又翻了几倍。” “是里面的东西在帮他。”,安然把手搭在李老爷子身上,将他护在了自己身后,说,“让我来对付他。” 第125章 奶萌奶萌的混沌 安然手一甩右手,手中凭空多了一条银色的长鞭,她挥着鞭子朝老道士甩去,老道士举起木剑来挡,只是安然这一下力气用的较大,那一鞭直接断了老道士的木剑,并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如果她刚才力气再大一点,那老道士怕是要直接归她管了。 老道士痛苦的捂着脸,恶狠狠的瞪了安然一眼,然后推门跑进了宫殿里。 李老爷子走到她身后问她,“找追进去吗?” 安然点了点头,然后也走进了宫殿,李老爷子紧跟在安然身后,牛头警觉的看了眼一旁的李玉,然后也跟着走了进去。 进门之后是宽敞的大堂,堂中立着几根大石柱,高耸的石柱上缠绕着无数跟漆黑的铁链,而那铁链都伸向前方的一个血池里。 安然小心翼翼的靠近柱子,就在他们快要靠近血池的时候,柱子上的那些铁链突然被扯动了,耳边都是铁链颤抖的声音。 牛头见状直接跃过了李老爷子跑到了安然身边,轻轻唤了她一声,“冥王。” “没事。”,安然只以为他是害怕,下意识的把他护在了身后,“跟在我身后,不要乱走。” 牛头默默的点了点头,安然往前走了几步,前方原本沉浸的池子突然溅出血水,安然挥鞭,鞭子的神力挡住了溅过来的血水。 贱出来的血水刚落下去,一个硕大的白色身影从血池中冒了出来,他的体型硕大,没有蹊跷,就似一团硕大的毛球,虽然身在血池中,但洁白的毛上竟然不沾一丝血水。 “混沌。”,安然有些惊讶,竟然真的是混沌。 老道士从一旁的石柱旁走出来,脸上的伤口还在不停的流血,他看着安然,眼中尽是阴狠,“你们既然进来了,那就别想出去了。” 安然没有作声,而是一脸警惕的看着血池中的混沌。 混沌在血池中翻了个身,问她,“安然,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的声音听着十分奶气,完全不会让人感觉到凶狠。 “那个老道士偷了别人的寿命,我得把人家的寿命取回去。”,安然如实说明了来意。 只是她没想到,混沌竟然伸出一只手抓住了老道士,然后另一只手在他伸手摸索了一番,取出一个黄色的小袋子。 他举着那小袋子在安然面前晃了晃,问,“是这个东西吗?” 安然也不确定,说,“应该是。” 混沌十分大方的把袋子扔到了她手里,“拿去。” 安然愣了一下,惊讶道,“就给我了?” 混沌肯定的点了点头,问,“怎么?还有其他的事吗?” 安然摇了摇头,想着既然人家都那么大方了,自己也不能太客气,直接将袋子拽进了口袋。 不过她也还是忍不住问,“你是怎么被关在这里的?” 混沌将老道士丢进了血池里,老道士在血池里挣扎了几下就沉了下去,再也没声了。 就这样下线了。 安然还没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就听混沌重重叹了一口气,心里似有满腹委屈,“十多年前我恰巧路过这个地方,不料一个老道士瞧出了我的真身,然后把我关在了这里。” “是刚才被你拍下去的那个道士吗?”,她问。 “不是。”,他哼哼唧唧说,“那个道士很年轻,法术也不是这个老家伙能比的,这个老家伙是在我被关在这里之后才出现的,他出卖了自己的灵魂和我做交易,换取力量,不过他现在已经没什么用处了,还不如留下来祭我的血池。” 安然摇了摇头,表示无法理解。 混沌突然向她撒娇道,“安然,你带我出去嘛,你带我出去,我什么都听你的。” “不行。”,安然拒绝说,“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我看你这里环境也挺不错的,你就委屈委屈,继续在这里待着。” “好。”,混沌失落道, 安然也完全没有料到他这么轻易就妥协了。 “那你们赶紧走,不要打扰我了。”,他艰难的在池子里转了个身,情绪异常的失落。 “那我走了。”,安然转身往回走了几步,她刚走没几步,又想起一件事,便又转身问他,“上面的那些人是怎么回事?还是祠堂里的那尊大佛?” “那尊佛像是我弄出来的不错,不过我也只是想借他去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至于那些人。”,混沌解释说,“可能是受我这边妖气的影响,但我发誓我真没有对他们动手,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安然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毕竟看他的模样也不像是在说假话。 她正要离开时,混沌又转过身来面对着她说,“记得常来看看我。” “好的,一定。”,安然无奈道冲他摆了摆手,还说了再见。 “再见。” 混沌也举起手,对她回了一声,“再见。” 安然走回去时,发现李老爷子还被困在那些石柱中间,她过去将李老爷子带了出来,只是在出宫殿时他们发现少了一个人,李玉不见了。 “你们谁看见李玉了吗?”,她问。 李老爷子停了她话时也才反应过来李玉不见了,手指着宫殿门口惊慌的问,“他不会是还在里面?” “我好像看见他走了。”,牛头说。 “是吗?”,安然又问了他一声。 牛头吱唔着也不太确定,“也不太确定,只是我从进门就未见到他,猜测他可能已经离开了。” “老爷子,可以借我一张纸。”,安然向李老爷子伸出了手,说,“我有用处。” 李老爷子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叠的十分整齐的白纸放在她手心,安然熟练度叠出一只千纸鹤,她将千纸鹤放在手心,轻轻吹了一口气,那千纸鹤就似有了生命一般,在她手里扑腾了几下翅膀,然后飞进了宫殿里。 “他还在里面。”,安然看着宫殿的大门说,“我进去找他,你们在这等我。” 说完她就准备往里面走,牛头连忙追了上来,“冥王,让我跟您一起去。” “你在外面照顾老爷子。”,她说,“混沌没什么恶意,我进去找到李玉就出来。” 她说完就进去了,牛头站在门外目送着她进去,过了些许,他又偷偷取出口袋里的那颗黑色珠子,将它丢进了宫殿内。 第126章 异动的李玉 安然刚靠近柱子,就听到有人的说话声,她悄悄的探出头去瞧了一眼,发现李玉和混沌正在交谈,但由于距离较远,她只能模糊的听到一些声音,但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她刚想走近一些,却不小心绊到了地上的链子,发出的异响让那边正在交谈的两人立刻终止了话题。 并且李玉趁她解开脚上铁链的时间,竟然偷偷跑走了。 安然走到血池边四处看了看,只看见那只立在混沌头上的千纸鹤,却不见李玉的身影。 她问混沌,“李玉呢?” “谁是李玉?”,混沌小声说,“我可没见过什么李玉。” “没见过就算了,我想他应该已经出去了。”,她说完后向混沌伸出了手,“把我的千纸鹤还给我。” “不要。”,他双手捂着头顶的千纸鹤,把身体又往血池里藏了一些,小声的恳求她说,“我喜欢这个,送给我好吗?” 安然看他可爱的模样,无奈的笑了笑,说,“那你就拿着,我该走了。” “好的。”,他浮出来高兴的冲她摆了摆手,“安然再见。” 云弋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怎么感觉这个混沌傻乎乎的?” “我也不知道。”,安然也表示不太理解,不是都说混沌是四大凶兽之一吗?凶兽凶兽不应该凶吗?怎么感觉这家伙一点都不凶,反而萌的很。 她突然有一种想要把他收做宠物的想法,他看着毛茸茸的,抱着手感肯定不会比抱云弋差。 她出了宫殿门,发现李玉果然已经出来了,牛头坐在阶梯上,看见她出来了立即就迎了上来。 安然伸手摸了摸他的牛角,然后走过去问李玉,“你刚才在里面和混沌说了什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李玉笑了笑说,“混沌?是可以吃的那种馄饨吗?” 安然冷哼了一声,“不要和我装傻。” 李玉一脸无所谓的摊了摊手,“我是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然后他看了眼李老爷子,求救道,“老李啊,你赶紧帮我和这位小姑娘说说,我想她肯定是误会我什么了。” 李老爷子走到安然身前,他并没有直接开口帮李玉开脱,而是问安然,“丫头,你刚才在里面看见什么了?” 安然看了李老爷子一眼,安然又看向了李玉,说,“我看见他在血池边和混沌谈话,但是距离太远我没听清楚他们谈了什么。” “嗯。”,李老爷子点了点头,心里已经有了底,他看向李玉,问,“李先生啊,你和里面的妖物谈了什么,不如与我们说说。” “老李?”,李玉不可思议的笑了笑,“你怎么也向着这个丫头?” “我不是向着她。”,李老爷子说,“我是相信她的为人,而且她与你素不相识,也没有必要去污蔑你,她会这样说,定是在里面看见了你。” 李玉见争辩不过,便将矛头指向了牛头,他指着牛头对安然说,“是他,我是先看见他和里面的那只球在说话,我是好奇才跟过去看的,他离开之后我想知道他和那只球说了什么,才走过去问了那只球,可能是因为这样,你看见了我。” 安然回头看了一眼牛头,牛头愣了一下,慌张的想要和她解释,但却被她制止住了。 她冷眼看着李玉,不屑道,“你说谎之前能不能先过过脑子,牛头从头到尾都跟在我身边,怎么可能有机会去和混沌单独见面,后面我进去找你,为了保险,我还让牛头和李老爷子待在了外面,你说你见着牛头和混沌在说话,我想请问一下你,你是什么时候看见他们在说话的?” “我。”,李玉语噎,一时想不到其他理由再来辩解。 既然解释不了,那就干脆直接动手。 他手一挥,向他们甩了三张黑符过来,安然挥鞭打掉一张,另外两张分别朝着李老爷子和牛头飞了过去。 牛头伸手去挡,虽然手受了些伤,但好歹那黑符的法咒是被破掉了,但李老爷子都情况却不容乐观,他先前身上的伤都还没有好,刚才又被老道士毁了两个纸人又损了些元气,那道黑符飞过来时,他虽已经竭力去挡了,但还是被那符箓破了护身法咒。 黑符贴在了他的胸口上,痛的他跪坐在地上。 “老爷子。”,安然连忙向他跑了过去,松手将云弋放在地上,然后去扶他。 此时他的脸色苍白,头发都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安然连忙取下了贴在他胸口的那张黑符,她挥手将黑符烧成了灰烬,然后缓缓让李老爷子躺平在地上。 她连忙解开了李老爷子的衣服,发现他胸口一块的位置都已经变成了黑色,而且那黑还在不停的往四周扩散,如果不尽快救治,李老爷子都性命怕是就要保不住了。 “云弋。”,她唤了一声。 云弋立即跑过来跳到了她身上,她抓起他的右爪,说,“借点血,你忍一下哈。” “割割。”,云弋连忙别过头,用另一只爪子捂住了眼睛。 安然把他的爪子放在了李老爷子都胸口上,然后用食指划破了他的腕,血滴在老爷子的胸口上,胸口上的黑气立即开始消散。 云弋微微挪了一下挡在眼睛前面的爪子,小心翼翼的探了一眼。 安然用神力帮他止住了血,满意的拍了拍他的头,赞叹说,“千年狐狸的血果然好用,竟然这么轻松的就解除了这夺命符。” “你也不看看是谁的血。”,云弋昂首得意道。 牛头走到她身后,担忧的问,“老爷子情况怎么样?” “夺命符已经解了,性命是保住了,但可能一时半会儿还醒不过来。”,她帮老爷子扣好了衣服,免得夺命符刚解,又将他冻感冒了。 安然让云弋坐在老爷子胸口上帮他暖暖,她自己则是盘腿坐在老爷子身边,她叹了一口气,无力道,“先是饕餮,再是穷奇,现在又遇上了混沌,还有刚才跑掉的那个李玉还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你们说我最近是不是走了什么大霉啊?怎么他们全让我给撞见了呢?” 牛头蹲在她身边,小声的安慰她说,“您不用太担心,穷奇被关押在十九层地狱,是出不来的,混沌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好战之心,至于饕餮,他刚被锁进长白山,元气大伤,也不会再出什么乱子,梼杌虽然下落不明,但他的真身已经被毁,神力尽失,你就更不需要放在心上了。” 第127章 身后 “该来的总会来,怕也没用。”,云弋说,“我们能做的,就是时刻做好准备,以最好的状态来迎接他们,而且那些事情你们不是之前已经经历过一次了吗?有了上次的经验,如果再碰上,就算抄作业,也定能完美的把他们干掉。” “是啊。”,牛头也安慰她说,“而且白泽大人已经把十九层地狱加固了,长白山也有人守着,您完全不必担这个心的。” “也不是我多想。”,安然叹了一口气,手放在心口的位置,满脸担忧道,“只是我最近老是心神不宁的,总会想起那次大战,那时,真的死了很多人,而且现在我爹也不在了,如果他们真的再出来,我怕我没那个能力。” “不会的。”,牛头手轻轻捏着她的肩膀,说,“一定不会再出这样的事的。” 安然无奈的笑了笑,“但愿如此。” “安然,我觉得不对劲。”,云弋一脸严肃的对她说。 她转头看着云弋,疑惑的问,“怎么了?” “老爷子的身体冰冷的很。” “是吗?”,安然觉得奇怪,便伸手去触碰了一下李老爷子的手,发现他的手异常冰冷。 她挪到李老爷子身边,把坐在他胸口上的云弋抱了起来,不解道,“不应该啊,怎么会越来越冷了。” 她将李老爷子扶着坐了起来,云弋跳到老爷子背后,用爪子从他背上勾下来了一张黑符,“这里还有一张。” “该死,这是什么时候贴上去的?”,安然咒骂了一声,然后大力的扯开了李老爷子的衣服,发现他整个上半身的皮肤都已经变成黑色了。 云弋看着这一幕心里也是一惊,差点从安然的腿上滑落下去。 他连忙向安然伸出了自己的爪子,催促说,“快快快,再割点血给老爷子滴上。” “没用的。”,安然用手将他的爪子摁了下去,脸色沉重道,“毒已入心脉,什么都没用了。” 云弋失落的问,“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了吗?” 安然摇了摇头,“我没有办法了,要不先把他带回冥界,让白泽去帮忙看看。” “也只有这样了。” 云弋说完后从她的身上跳下,她正准备去将老爷子扶起来,牛头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安然看牛头一本严肃的模样,担忧的问他,“怎么了?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不是。”,牛头犹豫了一会儿说,“我知道有个东西可以救老爷子。” “什么办法?”,她和云弋异口同声的问。 “我也只是听人说的,也不确定到底能不能行得通。”,牛头有些害怕的不敢说。 “无妨,你先说来听听。”,安然催促说。 “嗯。”,牛头点了点头,说,“我曾听人说起过,在青丘山有一棵灵树,千年开一次花,万年结一次果,非常有灵性,特别是果子里面的果核,传说可吸收天地间一切邪恶之气,我想,如果我们能找到果核,用果核把老爷子体内的黑气吸出来,那老爷子是不是就有救了。” 安然想了想,这个办法好像确实不错。 她转头问云弋,“你知道灵树在哪里吗?” “这个嘛……”,云弋沉默了些许后,说,“我以前确实有听老人提起过那颗灵树,但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他为了防止安然误会说是他故意不说出来,又补充一句,解释说,“不只是我不知道,就连族里的老人也不知道,我们一直都是当做传说来听的,也没有谁去找过那棵树。” “我知道了。”,安然微笑着说,“其实你不用和我解释那么多。” 云弋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虽然是一个救李老爷子的办法,但却不是十分保险,他们现在连这个传说是真是假都还无法分辨,所以不能把老爷子的性命全部压在这一颗灵树上。 她还是想送老爷子回冥界,让白泽再帮忙想想办法。 他什么都知道,肯定能想到更靠谱一点的救老爷子的办法的。 只是如果让牛头一个人去青丘山找灵树她又放心不下,心里挣扎了一番后,她决定由牛头带李老爷子回冥界去找白泽。 她说,“牛头,我需要麻烦你帮我办一件事。” 牛头挺直了胸板,坚定道,“您要我做什么事直接吩咐就是了,我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完成的。” 安然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看这李老爷子对牛头说,“我需要你帮我把李老爷子带回冥界去见白泽。” “这……”,牛头犹豫着问,“那您要去哪?” “我和云弋去青丘找灵树。”,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虽然灵树只是传说,但为了老爷子,我甘愿去碰碰运气。” “您也带我一起去。”,牛头恳求道,“我也想跟您一起去。” “可如果你也跟我去了,就没人送李老爷子会冥界了。”,她担忧的说,“以老爷子现在的身体状况,肯定是不能跟我们去青丘山东,而且,到底能不能找到灵树,现在都还是个未知数,所以我不能贸然带着李老爷子去犯这个险。” “牛头,帮我把老爷子带回冥界去好吗?”,她恳求说。 “您别这样。”,牛头连忙说,“我带老爷子回冥界就是了。” “谢谢你,牛头。”,她握着他的手感激道,“以后你如果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一定竭力而为。” “您不用跟我这么客气的。”,牛头不好意思的别过头。 随后他背着李老爷子回了冥界,安然这是和云弋往青丘山赶,离开时云弋问她,“这月儿庄里的那些村民怎么办?” “他们都是受混沌妖气的影响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如果他们要离开,除非是混沌离开。”,安然无奈道,“如果是事情刚发生时,或许还有办法把他们身上的妖气剥离,但是现在已经过了十几年,他们已经和妖气完全的融合在一起了,昨天晚上的景象你也看见了,他们已经不算是人了。” 她站在界碑旁,转身刚准备离开,云弋却突然用爪子拍着她的肩膀,惊慌道,“安然,你看后面。” 第127章 身后 “该来的总会来,怕也没用。”,云弋说,“我们能做的,就是时刻做好准备,以最好的状态来迎接他们,而且那些事情你们不是之前已经经历过一次了吗?有了上次的经验,如果再碰上,就算抄作业,也定能完美的把他们干掉。” “是啊。”,牛头也安慰她说,“而且白泽大人已经把十九层地狱加固了,长白山也有人守着,您完全不必担这个心的。” “也不是我多想。”,安然叹了一口气,手放在心口的位置,满脸担忧道,“只是我最近老是心神不宁的,总会想起那次大战,那时,真的死了很多人,而且现在我爹也不在了,如果他们真的再出来,我怕我没那个能力。” “不会的。”,牛头手轻轻捏着她的肩膀,说,“一定不会再出这样的事的。” 安然无奈的笑了笑,“但愿如此。” “安然,我觉得不对劲。”,云弋一脸严肃的对她说。 她转头看着云弋,疑惑的问,“怎么了?” “老爷子的身体冰冷的很。” “是吗?”,安然觉得奇怪,便伸手去触碰了一下李老爷子的手,发现他的手异常冰冷。 她挪到李老爷子身边,把坐在他胸口上的云弋抱了起来,不解道,“不应该啊,怎么会越来越冷了。” 她将李老爷子扶着坐了起来,云弋跳到老爷子背后,用爪子从他背上勾下来了一张黑符,“这里还有一张。” “该死,这是什么时候贴上去的?”,安然咒骂了一声,然后大力的扯开了李老爷子的衣服,发现他整个上半身的皮肤都已经变成黑色了。 云弋看着这一幕心里也是一惊,差点从安然的腿上滑落下去。 他连忙向安然伸出了自己的爪子,催促说,“快快快,再割点血给老爷子滴上。” “没用的。”,安然用手将他的爪子摁了下去,脸色沉重道,“毒已入心脉,什么都没用了。” 云弋失落的问,“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了吗?” 安然摇了摇头,“我没有办法了,要不先把他带回冥界,让白泽去帮忙看看。” “也只有这样了。” 云弋说完后从她的身上跳下,她正准备去将老爷子扶起来,牛头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安然看牛头一本严肃的模样,担忧的问他,“怎么了?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不是。”,牛头犹豫了一会儿说,“我知道有个东西可以救老爷子。” “什么办法?”,她和云弋异口同声的问。 “我也只是听人说的,也不确定到底能不能行得通。”,牛头有些害怕的不敢说。 “无妨,你先说来听听。”,安然催促说。 “嗯。”,牛头点了点头,说,“我曾听人说起过,在青丘山有一棵灵树,千年开一次花,万年结一次果,非常有灵性,特别是果子里面的果核,传说可吸收天地间一切邪恶之气,我想,如果我们能找到果核,用果核把老爷子体内的黑气吸出来,那老爷子是不是就有救了。” 安然想了想,这个办法好像确实不错。 她转头问云弋,“你知道灵树在哪里吗?” “这个嘛……”,云弋沉默了些许后,说,“我以前确实有听老人提起过那颗灵树,但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他为了防止安然误会说是他故意不说出来,又补充一句,解释说,“不只是我不知道,就连族里的老人也不知道,我们一直都是当做传说来听的,也没有谁去找过那棵树。” “我知道了。”,安然微笑着说,“其实你不用和我解释那么多。” 云弋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虽然是一个救李老爷子的办法,但却不是十分保险,他们现在连这个传说是真是假都还无法分辨,所以不能把老爷子的性命全部压在这一颗灵树上。 她还是想送老爷子回冥界,让白泽再帮忙想想办法。 他什么都知道,肯定能想到更靠谱一点的救老爷子的办法的。 只是如果让牛头一个人去青丘山找灵树她又放心不下,心里挣扎了一番后,她决定由牛头带李老爷子回冥界去找白泽。 她说,“牛头,我需要麻烦你帮我办一件事。” 牛头挺直了胸板,坚定道,“您要我做什么事直接吩咐就是了,我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完成的。” 安然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看这李老爷子对牛头说,“我需要你帮我把李老爷子带回冥界去见白泽。” “这……”,牛头犹豫着问,“那您要去哪?” “我和云弋去青丘找灵树。”,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虽然灵树只是传说,但为了老爷子,我甘愿去碰碰运气。” “您也带我一起去。”,牛头恳求道,“我也想跟您一起去。” “可如果你也跟我去了,就没人送李老爷子会冥界了。”,她担忧的说,“以老爷子现在的身体状况,肯定是不能跟我们去青丘山东,而且,到底能不能找到灵树,现在都还是个未知数,所以我不能贸然带着李老爷子去犯这个险。” “牛头,帮我把老爷子带回冥界去好吗?”,她恳求说。 “您别这样。”,牛头连忙说,“我带老爷子回冥界就是了。” “谢谢你,牛头。”,她握着他的手感激道,“以后你如果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一定竭力而为。” “您不用跟我这么客气的。”,牛头不好意思的别过头。 随后他背着李老爷子回了冥界,安然这是和云弋往青丘山赶,离开时云弋问她,“这月儿庄里的那些村民怎么办?” “他们都是受混沌妖气的影响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如果他们要离开,除非是混沌离开。”,安然无奈道,“如果是事情刚发生时,或许还有办法把他们身上的妖气剥离,但是现在已经过了十几年,他们已经和妖气完全的融合在一起了,昨天晚上的景象你也看见了,他们已经不算是人了。” 她站在界碑旁,转身刚准备离开,云弋却突然用爪子拍着她的肩膀,惊慌道,“安然,你看后面。” 第128章 刻在手臂上的符咒 她疑惑的转过身去,发现进村的那道斜坡路口站满了人,他们神情木讷,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那种十分诡异的笑,皮笑肉不笑。 而且几十个人同一个表情,齐刷刷的站在那里直勾勾的看着他们,看的她的心里也有些发毛。 “快些走。”,她往后退了两步,“我们得赶紧离开这个地方了。” 那些人突然齐刷刷的举起了右手,然后不停的向他们招手,好似在说,“来,来。” 云弋被这一幕吓得直接缩进了安然的怀里,安然也不敢多待,直接跑着离开了。 可奇怪的是,她竟然怎么也找不到去冥界的入口了。 “怎么会?”,她慌乱的在杂草丛中穿梭,那些杂草比她还高,她完全看不清方向,而且她的神力也突然用不出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她看着自己不停颤抖的右手,不知所措,现在只要她想用神力,手就痛的不行。 她坐在地上,右手就感觉像是被人生生捏碎了骨头一样,她捂着不停颤抖的右手,痛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云弋惊慌的问她,“安然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我没事。”,她咬着牙说,但眼泪还是不争气的簌簌往下掉。 她现在恨不得立刻砍掉右手,或许那样还会好受一点。 云弋用爪子撩开了她右手上的袖子,发现她的手臂上全是金光闪闪的符咒,这些符咒他都认识,只是他不理解,为什么这些符咒会被刻在安然的手上。 看着安然痛苦的模样,他心里很是难受,为了帮安然缓解疼痛,他张嘴咬在了她那只刻满符咒的手臂上。 安然的手被他咬出两个窟窿,鲜血流进他的嘴里,任何那些符咒就开始往他的身上转移,顺着他的牙齿爬到他的头上,然后钻进他的眼睛里。 他痛的浑身颤抖。 忽然一刻,安然的眼前闪过了一个奇怪的画面,她又看见了那个身穿翠色金边长裙,头戴金钗凤冠的女孩了。 云弋被符咒吸引着,现在他已经没有办法靠自己从安然手上挣脱了,那些符咒很厉害,他的右眼已经完全变成了血红色,然后那些鲜血顺着他的眼角滑落到安然的手背上。 安然立刻感觉那股疼痛感轻了不少,而且意识也逐渐恢复,当她看见咬着自己手臂,眼睛流血的云弋不禁慌了神,连忙把他从自己的手背上扯了下来。 捆锁着他的那道符咒消失了,他总于能缓一口气了。 安然哭着用手帮他擦脸上的血,捧着他的脸痛哭道,“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咬我?” “看你那么难受,身为朋友,我不能眼看着不管啊。”,他笑了笑,爪子搭在了她的手背上,“没事的,就一只眼睛而已,你不用这么难过。” “云弋。”,她忍不住抱着他大哭起来,泪眼模糊的她隐约看见前方的杂草中站着一个人,那人身上穿着红色嫁衣,头上盖着盖头,正对着他们这个方向。 可当她擦去眼泪再去仔细看时,那里却空空如也,只是有一个红色的塑料袋挂在那里被风吹的不停的飘动。 她以为又是自己出现了幻觉,狠狠的用手抽了自己一巴掌,吓得云弋连忙用爪子护住了她的脸。 “你不要这么激动啊,安然。”,云弋误以为她是为了自己的眼睛在自责,慌忙对她解释说,“我的眼睛以后还可以再修炼回来的,你千万不要这样对你自己,就算是为了我。” “云弋。”,她红着眼看着他,“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云弋愣了一下,笑着说,“因为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是。”,安然把脸埋进他毛茸茸的肚子上,哭着说,“因为我们是朋友,是朋友。” 她边说边抽泣,云弋也没忍住又红了眼眶,轻轻用爪子拍着她的头说,“好了,别哭了,眼泪鼻涕都蹭到我的毛毛上面了,小心我要你帮我洗澡啊。” 安然把脸挪出来,吸了吸鼻子说,“又不是没给你洗过。” “什么时候?”,云弋质疑道,“你什么时候给我洗过澡了?可别坏我清白啊。” “有。”,安然辩解说,“就在李老爷子家时,我被黄皮子咬了,你跑去和黄皮子打架,然后粘了满身血晕了过去,后来是我帮你洗干净的。” “是吗?”,云弋歪着头问,“我怎么一点印象没有?” “废话。”,安然不满的说,“你当时晕过去了,肯定不会有印象啊。” “不对。”,她想了想说,“你当时不是说你昏迷时是可以听到我们的声音,可以感受到我们在做什么的吗?” 云弋嘿嘿一笑没有说话,安然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云弋耍了。 她冷哼了一声,撅嘴嘴说,“你骗我。” “没有没有。”,云弋连忙解释说,“我也是刚想起来。” 他往安然的身上蹭了蹭,然后就躺在了她怀里,打了个哈气说,“我有点累了,我先睡一会儿,到青丘山里你再叫我哈。” “嗯。”,安然小心点抱着他,说,“睡。” 怀里的云弋一会儿就没了动静,看着他满脸的血,她害怕的伸手到他鼻子前面探了探,幸好呼吸还算稳定。 她一定要想办法把云弋的这只眼睛治好,哪怕是再去和天做交易。 她又在地上坐了一会儿,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 现在手上的疼痛感已经完全消失了,开始那阵疼痛痛的她脑子都是迷糊的,只看见手腕上闪着些金色的符光,但却没有看到上面的符文是什么。 而且她现在也完全感受不到手臂上有符咒,它就好像是突然出现,然后又突然消失了。 完全没有任何预兆。 而且这符咒的强大程度,并非是一般人可以画在她身上的,可是她却一点记忆都没有。 她心里有了怀疑,怀疑是不是有人对她的记忆动了手脚。 可谁有那么大的能耐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就起身往杂草丛外走,这一次,她很容易的就找到了冥界的入口。 她刚离开,一个纸人就从杂草丛中走了出来,他看了看安然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嘿嘿笑道,“不得不说,饕餮给的这副纸人还挺好用的。” 第128章 刻在手臂上的符咒 她疑惑的转过身去,发现进村的那道斜坡路口站满了人,他们神情木讷,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那种十分诡异的笑,皮笑肉不笑。 而且几十个人同一个表情,齐刷刷的站在那里直勾勾的看着他们,看的她的心里也有些发毛。 “快些走。”,她往后退了两步,“我们得赶紧离开这个地方了。” 那些人突然齐刷刷的举起了右手,然后不停的向他们招手,好似在说,“来,来。” 云弋被这一幕吓得直接缩进了安然的怀里,安然也不敢多待,直接跑着离开了。 可奇怪的是,她竟然怎么也找不到去冥界的入口了。 “怎么会?”,她慌乱的在杂草丛中穿梭,那些杂草比她还高,她完全看不清方向,而且她的神力也突然用不出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她看着自己不停颤抖的右手,不知所措,现在只要她想用神力,手就痛的不行。 她坐在地上,右手就感觉像是被人生生捏碎了骨头一样,她捂着不停颤抖的右手,痛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云弋惊慌的问她,“安然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我没事。”,她咬着牙说,但眼泪还是不争气的簌簌往下掉。 她现在恨不得立刻砍掉右手,或许那样还会好受一点。 云弋用爪子撩开了她右手上的袖子,发现她的手臂上全是金光闪闪的符咒,这些符咒他都认识,只是他不理解,为什么这些符咒会被刻在安然的手上。 看着安然痛苦的模样,他心里很是难受,为了帮安然缓解疼痛,他张嘴咬在了她那只刻满符咒的手臂上。 安然的手被他咬出两个窟窿,鲜血流进他的嘴里,任何那些符咒就开始往他的身上转移,顺着他的牙齿爬到他的头上,然后钻进他的眼睛里。 他痛的浑身颤抖。 忽然一刻,安然的眼前闪过了一个奇怪的画面,她又看见了那个身穿翠色金边长裙,头戴金钗凤冠的女孩了。 云弋被符咒吸引着,现在他已经没有办法靠自己从安然手上挣脱了,那些符咒很厉害,他的右眼已经完全变成了血红色,然后那些鲜血顺着他的眼角滑落到安然的手背上。 安然立刻感觉那股疼痛感轻了不少,而且意识也逐渐恢复,当她看见咬着自己手臂,眼睛流血的云弋不禁慌了神,连忙把他从自己的手背上扯了下来。 捆锁着他的那道符咒消失了,他总于能缓一口气了。 安然哭着用手帮他擦脸上的血,捧着他的脸痛哭道,“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咬我?” “看你那么难受,身为朋友,我不能眼看着不管啊。”,他笑了笑,爪子搭在了她的手背上,“没事的,就一只眼睛而已,你不用这么难过。” “云弋。”,她忍不住抱着他大哭起来,泪眼模糊的她隐约看见前方的杂草中站着一个人,那人身上穿着红色嫁衣,头上盖着盖头,正对着他们这个方向。 可当她擦去眼泪再去仔细看时,那里却空空如也,只是有一个红色的塑料袋挂在那里被风吹的不停的飘动。 她以为又是自己出现了幻觉,狠狠的用手抽了自己一巴掌,吓得云弋连忙用爪子护住了她的脸。 “你不要这么激动啊,安然。”,云弋误以为她是为了自己的眼睛在自责,慌忙对她解释说,“我的眼睛以后还可以再修炼回来的,你千万不要这样对你自己,就算是为了我。” “云弋。”,她红着眼看着他,“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云弋愣了一下,笑着说,“因为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是。”,安然把脸埋进他毛茸茸的肚子上,哭着说,“因为我们是朋友,是朋友。” 她边说边抽泣,云弋也没忍住又红了眼眶,轻轻用爪子拍着她的头说,“好了,别哭了,眼泪鼻涕都蹭到我的毛毛上面了,小心我要你帮我洗澡啊。” 安然把脸挪出来,吸了吸鼻子说,“又不是没给你洗过。” “什么时候?”,云弋质疑道,“你什么时候给我洗过澡了?可别坏我清白啊。” “有。”,安然辩解说,“就在李老爷子家时,我被黄皮子咬了,你跑去和黄皮子打架,然后粘了满身血晕了过去,后来是我帮你洗干净的。” “是吗?”,云弋歪着头问,“我怎么一点印象没有?” “废话。”,安然不满的说,“你当时晕过去了,肯定不会有印象啊。” “不对。”,她想了想说,“你当时不是说你昏迷时是可以听到我们的声音,可以感受到我们在做什么的吗?” 云弋嘿嘿一笑没有说话,安然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云弋耍了。 她冷哼了一声,撅嘴嘴说,“你骗我。” “没有没有。”,云弋连忙解释说,“我也是刚想起来。” 他往安然的身上蹭了蹭,然后就躺在了她怀里,打了个哈气说,“我有点累了,我先睡一会儿,到青丘山里你再叫我哈。” “嗯。”,安然小心点抱着他,说,“睡。” 怀里的云弋一会儿就没了动静,看着他满脸的血,她害怕的伸手到他鼻子前面探了探,幸好呼吸还算稳定。 她一定要想办法把云弋的这只眼睛治好,哪怕是再去和天做交易。 她又在地上坐了一会儿,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 现在手上的疼痛感已经完全消失了,开始那阵疼痛痛的她脑子都是迷糊的,只看见手腕上闪着些金色的符光,但却没有看到上面的符文是什么。 而且她现在也完全感受不到手臂上有符咒,它就好像是突然出现,然后又突然消失了。 完全没有任何预兆。 而且这符咒的强大程度,并非是一般人可以画在她身上的,可是她却一点记忆都没有。 她心里有了怀疑,怀疑是不是有人对她的记忆动了手脚。 可谁有那么大的能耐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就起身往杂草丛外走,这一次,她很容易的就找到了冥界的入口。 她刚离开,一个纸人就从杂草丛中走了出来,他看了看安然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嘿嘿笑道,“不得不说,饕餮给的这副纸人还挺好用的。” 第129章 黄皮子的地 冥界的路,可以通向世界任何一个地方。 安然本来是打算直接去青丘山的,她已经走到了半路,无意中摸到口袋里还有个袋子,才想起来今天已是最后一天期限,如果不赶紧把寿命还给黄皮子,它就过不了今晚的。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了,还剩两个小时。 她一路往长白山跑,但尽管她使出全身力气,赶到长白山最少需要三个小时。 时间只剩半个小时,她下意识的放慢了脚步,她赶不过去了。 如果她一开始就往长白山赶,而不是去青丘…… 她落寞的在漆黑的黄泉路上走着,心里很不是滋味,忽然怀里的云弋摇晃了几下脑袋,从她怀里跳下,在地上又幻化成了一只超大的狐狸。 “云弋你这是做什么?”,她摸着他的脖子,担心道,“你赶紧变回来,你刚受了伤,不可以在用神力的。” “无妨。”,他语气坚定道,“赶紧上来,再耽搁就真的来不及了。” 安然犹豫了一下,咬着牙爬到了他的背上,为了帮云弋减轻负担,一路上她都在用自己的神力帮他。 云弋的速度加上她的神力,距离零点还剩最后五分钟时,云弋直接一头扎进了那个坟洞。 这坟洞看起来大,但云弋进来后就变得非常拥挤,只能贴着墙壁走。 云弋神力耗尽又变作了小小的模样,安然连忙抱住了他。 她在最后面的一个洞里找到了黄皮子,他依靠着墙壁坐在床上,脸色十分的难看,他艰难的抬头看着安然,笑道,“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安然没有耽搁,她走到黄皮子面前,打开了那个黄色的袋子。 袋子刚打开,一道道纯白的光从袋子里飞出来,它们围绕着黄皮子转了一圈,然后全部钻进了他的身体里。 坐在床上的黄皮子长呼了一口气,身体也顿时感觉轻松了不少。 他站在床上跳了跳,心里满是欢喜。 他真的恢复了。 他面对着安然,真诚的道了声,“谢谢。” “不用客气。”,安然看着他高兴的模样,也不由得笑了,“只要你以后潜心修炼,不要再害人就可以了。” “我一定谨遵您的教诲,潜心修炼。”,他双手合十对安然鞠了一躬,脸色有些复杂,心里有问题想问,但又不敢开口。 安然看出了他的犹豫,说,“你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 黄皮子抬头看着她,满脸感激说,“其实你们走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那个老道士根本就是在骗我,但是我不敢和你说,不然他就会直接杀了我,但没想到,你竟然又回来了,还带回来了我被偷走的寿命,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其实你最应该感谢的应该是云弋。”,安然低头看着怀中昏迷不醒的云弋,眼眶不禁湿润起来,她很快调整情绪,深吸一口气说,“如果刚才不是他,我根本不可能在零点之前赶过来。” 黄皮子小心翼翼的伸手抚摸了一下云弋,关切的问,“他怎么了?” “怪我,是我害他受了伤。”,她心疼的抚摸了一下云弋还带血的脸。 黄皮子似乎是想起了想起,他从床上跳下,快步跑到墙角,弯腰用爪子去刨那里的泥土。 安然不解,问,“你在做什么?” “我之前捡到过一个东西,我想那东西对你或许有用。”,它说完,刨的更加卖力了。 些许过后,黄皮子刨的那个坑已经比它个儿更高了,安然站在这边,已经看不到它了。 她心想,埋的这么深,那东西肯定对他很重要。 她好奇的走到墙角,问,“你找到要找的东西了吗?” 她话音刚落,一个黄色的爪子就从那深洞里伸了出来。 黄皮子抓着地面爬了上来,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越过安然走向了对面的墙角,“我可能记错了,东西不在这边,应该在对面。” 说完,它又开始动爪挖了起来。 他这次只是刚刨了几下,就找到了要找的东西,它惊喜的拿起埋在土里的那张羊皮卷,快步跑到安然面前,“就是这个东西。” 安然疑惑的拿过它递来的羊皮卷,打开看了看,发现这竟然是一张地图,上面画的是青丘山。 青丘山,这么巧的吗? 她问黄皮子,“这张地图你是从哪里的来的?” “这是我很久以前捡到的。”,他不假思索的说,“大概在两百年前,我路过一个村子,那个村子好像才遭受过血洗,我到时那里的人已经全死了,村里到处都是血。 我当时也很害怕,慌乱中跑进一个破庙里,进去后发现里面面对面跪着两个人,他们各自手里都握着一把刀,两刀都分别插进了对方胸口的位置,在他们中间的地上,就躺着这个羊皮卷,我当时就觉得这个东西不简单,所以就捡走了。” 他手指着安然手里的羊皮卷说,“我研究了这个东西很久,才译出它背面的文字,原来它就是寻找灵树的地图,跟着它上面标记走,就可以找到青丘山传说中的灵树,你找到灵树,就可以治好他了。” 安然翻看了一眼羊皮卷后面的文字,不解的问,“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舍得给我?” 黄皮子叹息了一声说,“是舍不得的,但你们救了我的命,经历了这些,我现在明白没有什么事比活着更重要了。” 他说,“你们都是我的救命恩人,恩情无以为报,我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给予你们帮助,希望这个地图可以帮到你们。” “谢谢你。”,安然将羊皮卷放进了口袋,然后就和黄皮子道了别,“我得赶紧走了,除了云弋,家里还有一个人再等我。” 黄皮子到坟口送她,冲她摆了摆手,说,“注意安全,如果以后还还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可以尽管来找我。” 安然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便离开了,等她赶到青丘山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了,她自进了青丘山之后就一直按着地图上的路线走,翻过险山,淌过泥河,最后竟然来到了一处断崖边。 前面没有路了。 第129章 黄皮子的地 冥界的路,可以通向世界任何一个地方。 安然本来是打算直接去青丘山的,她已经走到了半路,无意中摸到口袋里还有个袋子,才想起来今天已是最后一天期限,如果不赶紧把寿命还给黄皮子,它就过不了今晚的。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了,还剩两个小时。 她一路往长白山跑,但尽管她使出全身力气,赶到长白山最少需要三个小时。 时间只剩半个小时,她下意识的放慢了脚步,她赶不过去了。 如果她一开始就往长白山赶,而不是去青丘…… 她落寞的在漆黑的黄泉路上走着,心里很不是滋味,忽然怀里的云弋摇晃了几下脑袋,从她怀里跳下,在地上又幻化成了一只超大的狐狸。 “云弋你这是做什么?”,她摸着他的脖子,担心道,“你赶紧变回来,你刚受了伤,不可以在用神力的。” “无妨。”,他语气坚定道,“赶紧上来,再耽搁就真的来不及了。” 安然犹豫了一下,咬着牙爬到了他的背上,为了帮云弋减轻负担,一路上她都在用自己的神力帮他。 云弋的速度加上她的神力,距离零点还剩最后五分钟时,云弋直接一头扎进了那个坟洞。 这坟洞看起来大,但云弋进来后就变得非常拥挤,只能贴着墙壁走。 云弋神力耗尽又变作了小小的模样,安然连忙抱住了他。 她在最后面的一个洞里找到了黄皮子,他依靠着墙壁坐在床上,脸色十分的难看,他艰难的抬头看着安然,笑道,“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安然没有耽搁,她走到黄皮子面前,打开了那个黄色的袋子。 袋子刚打开,一道道纯白的光从袋子里飞出来,它们围绕着黄皮子转了一圈,然后全部钻进了他的身体里。 坐在床上的黄皮子长呼了一口气,身体也顿时感觉轻松了不少。 他站在床上跳了跳,心里满是欢喜。 他真的恢复了。 他面对着安然,真诚的道了声,“谢谢。” “不用客气。”,安然看着他高兴的模样,也不由得笑了,“只要你以后潜心修炼,不要再害人就可以了。” “我一定谨遵您的教诲,潜心修炼。”,他双手合十对安然鞠了一躬,脸色有些复杂,心里有问题想问,但又不敢开口。 安然看出了他的犹豫,说,“你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 黄皮子抬头看着她,满脸感激说,“其实你们走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那个老道士根本就是在骗我,但是我不敢和你说,不然他就会直接杀了我,但没想到,你竟然又回来了,还带回来了我被偷走的寿命,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其实你最应该感谢的应该是云弋。”,安然低头看着怀中昏迷不醒的云弋,眼眶不禁湿润起来,她很快调整情绪,深吸一口气说,“如果刚才不是他,我根本不可能在零点之前赶过来。” 黄皮子小心翼翼的伸手抚摸了一下云弋,关切的问,“他怎么了?” “怪我,是我害他受了伤。”,她心疼的抚摸了一下云弋还带血的脸。 黄皮子似乎是想起了想起,他从床上跳下,快步跑到墙角,弯腰用爪子去刨那里的泥土。 安然不解,问,“你在做什么?” “我之前捡到过一个东西,我想那东西对你或许有用。”,它说完,刨的更加卖力了。 些许过后,黄皮子刨的那个坑已经比它个儿更高了,安然站在这边,已经看不到它了。 她心想,埋的这么深,那东西肯定对他很重要。 她好奇的走到墙角,问,“你找到要找的东西了吗?” 她话音刚落,一个黄色的爪子就从那深洞里伸了出来。 黄皮子抓着地面爬了上来,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越过安然走向了对面的墙角,“我可能记错了,东西不在这边,应该在对面。” 说完,它又开始动爪挖了起来。 他这次只是刚刨了几下,就找到了要找的东西,它惊喜的拿起埋在土里的那张羊皮卷,快步跑到安然面前,“就是这个东西。” 安然疑惑的拿过它递来的羊皮卷,打开看了看,发现这竟然是一张地图,上面画的是青丘山。 青丘山,这么巧的吗? 她问黄皮子,“这张地图你是从哪里的来的?” “这是我很久以前捡到的。”,他不假思索的说,“大概在两百年前,我路过一个村子,那个村子好像才遭受过血洗,我到时那里的人已经全死了,村里到处都是血。 我当时也很害怕,慌乱中跑进一个破庙里,进去后发现里面面对面跪着两个人,他们各自手里都握着一把刀,两刀都分别插进了对方胸口的位置,在他们中间的地上,就躺着这个羊皮卷,我当时就觉得这个东西不简单,所以就捡走了。” 他手指着安然手里的羊皮卷说,“我研究了这个东西很久,才译出它背面的文字,原来它就是寻找灵树的地图,跟着它上面标记走,就可以找到青丘山传说中的灵树,你找到灵树,就可以治好他了。” 安然翻看了一眼羊皮卷后面的文字,不解的问,“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舍得给我?” 黄皮子叹息了一声说,“是舍不得的,但你们救了我的命,经历了这些,我现在明白没有什么事比活着更重要了。” 他说,“你们都是我的救命恩人,恩情无以为报,我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给予你们帮助,希望这个地图可以帮到你们。” “谢谢你。”,安然将羊皮卷放进了口袋,然后就和黄皮子道了别,“我得赶紧走了,除了云弋,家里还有一个人再等我。” 黄皮子到坟口送她,冲她摆了摆手,说,“注意安全,如果以后还还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可以尽管来找我。” 安然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便离开了,等她赶到青丘山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了,她自进了青丘山之后就一直按着地图上的路线走,翻过险山,淌过泥河,最后竟然来到了一处断崖边。 前面没有路了。 第130章 洞中老者 地图上的路线也到了终点,如果地图是对的,那这里应该就是灵树所在地位置了。 她站在断崖边,看着烟雾缭绕的崖下,她决定赌一把,或许、说不定灵树就生在崖下呢。 她纵身一跃跳下了断崖,这断崖很深,而且四周都是锋利的岩石,若是普通人掉下来,必死无疑。 忽然她感觉脚踩到了地面,以为自己已经到了崖底,可当她仔细看时,发现这竟然是一座悬在悬崖中间的石桥,向上看不到顶,向下看不到底。 她往前走了一步,只觉脚下踩到了东西,低头一看发现竟然是一具人的骸骨,她又抬头看向前方,发现身边的路上,铺满了森森白骨。 她往四周看了看,发现在桥对岸有一个洞口。 她向着洞口走去,这桥没有围栏,没有办法踩围栏走,只得踩着那些白骨往洞口去,她每走一步,脚下都会传来“咯咯”的骨头碎裂声。 她站在洞口往里面看了一眼,里面漆黑一片,她随手捡了一个石头丢进去,然后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苍老的怒吼声,“谁啊?哪个缺德的家伙往我屋里丢石头啊?” 忽然洞内就亮起了光,一个白发驼背的老人拄着棍子骂骂咧咧的走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株会发光的花,他把花凑到安然面前照了照,板着脸问,“就是你这个丫头把石头丢我家里的?” 安然愣愣的点了点头,那老人冷哼了一声,举着棍子就冲他砸了过去,安然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他的棍子。 老人愤怒道,“你这丫头好大的胆,竟然还敢抓我的棍子,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把我惹生气了,后果很严重的。” 安然愣了一下,这老爷子竟然唬她,她是被吓大的吗? 老人正在挣扎要把棍子从他手里扯出来,安然看他那么费劲,干脆松开了,只是没想到这时老人正在把棍子,她又恰巧松开了,老人踉跄的往后退了两步,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哎哟,天杀的啊,竟然让我一个老爷子摔得这么惨。”,他坐在地上,一边拍地一边哀嚎。 安然无奈,走过去扶他,不料这老人竟然下黑手,一把重重打在她的肚子上,她痛的往后退了几步,还未站稳,那老爷子又用棍子勾住了她的脚腕,再重重一拉,她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怀里的云弋从她怀里掉了出去。 “云弋。”,她惊慌叫了一声,也跃下了山崖去抓云弋。 她刚抓住云弋的尾巴,正想着要怎么回去,突然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勾住了她的脚腕,回头向上一看,才发是那老爷子的棍子。 老人将她拉了上去,安然盘腿坐在地上,不解的问他,“你为什么要拉我上来。” 老人盘腿坐在他对面,冷哼了一声说,“我可不是为了拉你,我是为了那只小狐狸。” 他指了指安然怀里的云弋。 安然看了眼自己怀里的云弋,问,“你认识云弋?” “笑话?”,老人冷哼一声,得意道,“你知道我是他谁吗?我是他大爷。” “大爷?”,安然疑惑,快快的挪到他身边,问,“那您能救救它吗?” 老人看了一眼他怀里的云弋,连忙伸手接了过去,心痛道,“哎哟我的乖崽崽啊,怎么伤成这个样子了?这……这神力怎么也没了呢?” 他猛然从地上站起来,用拐杖指安然,声音颤抖道,“你这丫头对我家乖崽崽做了什么?他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怪我。”,安然坐在地上不敢乱动,她坐在地上,自责道,“如果他不是为了救我,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老人恨恨的用棍子拄着地面,然后愤怒的走进了山东,然后用神力封住了门,也不让安然进去。 安然站在门口,用手轻轻触碰了一下洞口的屏障,然后就走了进去。 不过她进去也只是站在洞口处,没有贸然现身,她想看看那个老人想对云弋做什么。 她站在洞口,看见老人把云弋放在一个大冰床上,然后用勺子给昏迷的他喂了一万清澈的水,安然不知道那时什么,但隐约可以闻见淡淡的清香。 云弋喝下那碗汤水之后很快就醒了,这期间老人还帮他擦干净了脸上的鲜血。 云弋被那冰床冻的不停的在上面跳,但老人在冰床附近施了法,不管他怎么蹦哒都跳不出去。 “老头子,你赶紧放我下去。”,云弋一边哈气一边威胁他说,“如果你再困着我,信不信我出去后扒光你的胡子。” 老人守在窗前,不停的安慰说,“哎哟乖崽崽,你忍耐一下,你现在身体差的很,这冰床可以帮你恢复。” “我不要,我不要。”,他大吼道,“你赶紧放我出去,不然我扒光你的胡子。” 老人一脸无所谓的摸了摸自己的长胡须,笑道,“把我的胡须,你还是先能从病床上出来再说。” “你个臭老头。”,云弋大骂了一声,从冰床这头蹦哒到冰床那头,绝望的大喊道,“安然,你在哪里啊,怎么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了,救命啊。” 安然听到云弋叫了她的名字,还向她求救,她也没必要再躲在这里。 她大步走上前去,云弋大喜,“安然,快救我。” “你这丫头。”,老人手指着他惊讶的问,“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安然没有理他,走到冰床边手一挥就破了冰床上的法术,云弋纵身一跃跳到了她的怀里。 “乖崽崽,她把你害成这副模样,你还跟着她做什么?”,老人用拐杖拄着地,愤愤不平道,“你快到我这里来,不要被这个女人迷了眼。” “臭老头你说什么呢?”,云弋从安然怀里伸出头来和老人对峙,“你胡说什么呢?我受伤和安然才没什么关系,是我自己弄的,你先找我弄清楚情况,怎么先骂人呢?你这老头怎么越来越不讲理了?” “我不讲理?”,老人指着自己一脸的不可置信,“我是关心你,你怎么还说我不讲理呢?” “我也不是怪你。”,云弋辩解说,“只是你不能这样怪安然。” “好好,我不怪她。”,老人愤恨的走到椅子上坐下,冷眼看着云弋,“我们现在来说说你,你离家一千多年不回来,一回来竟然还成了原形?你给我说说,你在外面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第130章 洞中老者 地图上的路线也到了终点,如果地图是对的,那这里应该就是灵树所在地位置了。 她站在断崖边,看着烟雾缭绕的崖下,她决定赌一把,或许、说不定灵树就生在崖下呢。 她纵身一跃跳下了断崖,这断崖很深,而且四周都是锋利的岩石,若是普通人掉下来,必死无疑。 忽然她感觉脚踩到了地面,以为自己已经到了崖底,可当她仔细看时,发现这竟然是一座悬在悬崖中间的石桥,向上看不到顶,向下看不到底。 她往前走了一步,只觉脚下踩到了东西,低头一看发现竟然是一具人的骸骨,她又抬头看向前方,发现身边的路上,铺满了森森白骨。 她往四周看了看,发现在桥对岸有一个洞口。 她向着洞口走去,这桥没有围栏,没有办法踩围栏走,只得踩着那些白骨往洞口去,她每走一步,脚下都会传来“咯咯”的骨头碎裂声。 她站在洞口往里面看了一眼,里面漆黑一片,她随手捡了一个石头丢进去,然后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苍老的怒吼声,“谁啊?哪个缺德的家伙往我屋里丢石头啊?” 忽然洞内就亮起了光,一个白发驼背的老人拄着棍子骂骂咧咧的走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株会发光的花,他把花凑到安然面前照了照,板着脸问,“就是你这个丫头把石头丢我家里的?” 安然愣愣的点了点头,那老人冷哼了一声,举着棍子就冲他砸了过去,安然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他的棍子。 老人愤怒道,“你这丫头好大的胆,竟然还敢抓我的棍子,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把我惹生气了,后果很严重的。” 安然愣了一下,这老爷子竟然唬她,她是被吓大的吗? 老人正在挣扎要把棍子从他手里扯出来,安然看他那么费劲,干脆松开了,只是没想到这时老人正在把棍子,她又恰巧松开了,老人踉跄的往后退了两步,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哎哟,天杀的啊,竟然让我一个老爷子摔得这么惨。”,他坐在地上,一边拍地一边哀嚎。 安然无奈,走过去扶他,不料这老人竟然下黑手,一把重重打在她的肚子上,她痛的往后退了几步,还未站稳,那老爷子又用棍子勾住了她的脚腕,再重重一拉,她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怀里的云弋从她怀里掉了出去。 “云弋。”,她惊慌叫了一声,也跃下了山崖去抓云弋。 她刚抓住云弋的尾巴,正想着要怎么回去,突然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勾住了她的脚腕,回头向上一看,才发是那老爷子的棍子。 老人将她拉了上去,安然盘腿坐在地上,不解的问他,“你为什么要拉我上来。” 老人盘腿坐在他对面,冷哼了一声说,“我可不是为了拉你,我是为了那只小狐狸。” 他指了指安然怀里的云弋。 安然看了眼自己怀里的云弋,问,“你认识云弋?” “笑话?”,老人冷哼一声,得意道,“你知道我是他谁吗?我是他大爷。” “大爷?”,安然疑惑,快快的挪到他身边,问,“那您能救救它吗?” 老人看了一眼他怀里的云弋,连忙伸手接了过去,心痛道,“哎哟我的乖崽崽啊,怎么伤成这个样子了?这……这神力怎么也没了呢?” 他猛然从地上站起来,用拐杖指安然,声音颤抖道,“你这丫头对我家乖崽崽做了什么?他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怪我。”,安然坐在地上不敢乱动,她坐在地上,自责道,“如果他不是为了救我,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老人恨恨的用棍子拄着地面,然后愤怒的走进了山东,然后用神力封住了门,也不让安然进去。 安然站在门口,用手轻轻触碰了一下洞口的屏障,然后就走了进去。 不过她进去也只是站在洞口处,没有贸然现身,她想看看那个老人想对云弋做什么。 她站在洞口,看见老人把云弋放在一个大冰床上,然后用勺子给昏迷的他喂了一万清澈的水,安然不知道那时什么,但隐约可以闻见淡淡的清香。 云弋喝下那碗汤水之后很快就醒了,这期间老人还帮他擦干净了脸上的鲜血。 云弋被那冰床冻的不停的在上面跳,但老人在冰床附近施了法,不管他怎么蹦哒都跳不出去。 “老头子,你赶紧放我下去。”,云弋一边哈气一边威胁他说,“如果你再困着我,信不信我出去后扒光你的胡子。” 老人守在窗前,不停的安慰说,“哎哟乖崽崽,你忍耐一下,你现在身体差的很,这冰床可以帮你恢复。” “我不要,我不要。”,他大吼道,“你赶紧放我出去,不然我扒光你的胡子。” 老人一脸无所谓的摸了摸自己的长胡须,笑道,“把我的胡须,你还是先能从病床上出来再说。” “你个臭老头。”,云弋大骂了一声,从冰床这头蹦哒到冰床那头,绝望的大喊道,“安然,你在哪里啊,怎么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了,救命啊。” 安然听到云弋叫了她的名字,还向她求救,她也没必要再躲在这里。 她大步走上前去,云弋大喜,“安然,快救我。” “你这丫头。”,老人手指着他惊讶的问,“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安然没有理他,走到冰床边手一挥就破了冰床上的法术,云弋纵身一跃跳到了她的怀里。 “乖崽崽,她把你害成这副模样,你还跟着她做什么?”,老人用拐杖拄着地,愤愤不平道,“你快到我这里来,不要被这个女人迷了眼。” “臭老头你说什么呢?”,云弋从安然怀里伸出头来和老人对峙,“你胡说什么呢?我受伤和安然才没什么关系,是我自己弄的,你先找我弄清楚情况,怎么先骂人呢?你这老头怎么越来越不讲理了?” “我不讲理?”,老人指着自己一脸的不可置信,“我是关心你,你怎么还说我不讲理呢?” “我也不是怪你。”,云弋辩解说,“只是你不能这样怪安然。” “好好,我不怪她。”,老人愤恨的走到椅子上坐下,冷眼看着云弋,“我们现在来说说你,你离家一千多年不回来,一回来竟然还成了原形?你给我说说,你在外面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第131章 云弋和灵果只能带走一个 “我什么都没干。”,云弋嘴硬道。 老人手里的拐杖不停的拄着地面,气愤的胡子都在颤抖,“什么都没干就变成这样了?那你要是干点什么,我岂不是得要去冥界捞你?” “你真是气死我了。”,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又用拐杖指了一下安然,然后对云弋说,“你赶紧从那丫头的身上下来,从今儿个起你就好好给我待在这里,哪也不许去。” “不行。”,云弋直接驳回了他,“我还要陪安然去找灵树呢?” “找个屁,你现在残的眼睛都只剩一下一只了,再出去,我怕你人都没了。”,老爷子愤恨道,随即他又反应过来,问云弋,“你说你们要找什么?” “找灵树。”,云弋加大了声音道,“您老是不是耳背了,咋还听不清呢?” 老人立即变得警觉起来,盯着安然问,“你找灵树做什么?” 安然解释说,“家里有位老人被恶人所伤,只有灵树所结果子的果核才能将他吸出身体里的黑气,不然他将会又生命危险。” “哼。”,老人冷哼了一声,质疑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我所言句句属实。”,安然解释着,但听老人的语气,他好像知道灵树在哪里,她试着问了声,“老人家您知道灵树在哪?” “你怎么知道?”,老人这话一出口他自己都愣住了,连忙改口道,“我,我怎么知道?” 云弋也听出了老人话里的意思,从安然怀里跳到他旁边的坐上,盯着他问,“老爷子你怎么越来越不实诚了?连我都要骗了吗?” 老人一脸无奈的看着云弋,“哎哟乖崽崽,我怎么会骗你,只是我与那灵树有约定,不可以将他的位置告诉任何人。” 老人连忙捂着嘴,“完了,说漏了。” 云弋偏着脑袋看着他,“他在哪里啊?” “不行不行,我不能说。”,老人连忙转过了头不敢看云弋。 安然恳求道,“老人家,之前确实是我不对,我不该冒犯你,但是人命关天,我想你能发发慈悲,告诉我们灵树的位置。” “不行不行。”,老人摇头又摆手,“我不能违反约定。” “安然你不用这样求他。”,云弋冲她说,“你看我的。” 他一下直接跳到了老人的肩膀上,伸出爪子就去抓老人的长胡子,“臭老头,你再不告诉我,我就扒光你的胡子。” 老人连忙抓住了他的爪子,但云弋哪里肯放弃,不停的犟着要把他的胡子,老人无奈道恳求他说,“哎哟乖崽崽啊,你就放过我,我真的不能说啊。” 安然见老人也确实为难,便走过去抱起来云弋,云弋爪子没收住,一下就抓在了她的手背上。 云弋看着她手背上那几道长长的血痕愣住了,一边舔舐着她手上的伤口,一边道歉,“对不起安然,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的。”,安然轻轻摸着他的脑袋温柔说,“老人家不愿意告诉我们灵树的位置,想必也是有他的不便,你也不要再为难他了,我再去找找就是了。” 云弋失落的趴在她的怀里没有说话,老人见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我虽然不能告诉你们灵树的位置,但是我可以给到你们想要的东西。” 老人说完,从袖子里取出一颗红色的果实,对安然说,“这就是灵树的果子,如果你只是想要这个东西,我可以给你。” “真的吗?”,安然欣喜的问,但随即她想到老人肯定不会轻易把果子给她,她肯定还会有什么其他的要求。 果然不出她所料,老人说,“如果你想要带走这个果子,就得把云弋留下。” “这……”,这让安然很是为难,她曾经答应过云弋不会把他送回青丘山的,如今她带他来了青丘山不说,如果还将他留在了这里,那岂不是太过分了一些。 “我不能把云弋留在这里。”,安然拒绝说,“这是我答应过他的。” “那你们家里那位重伤的老人你就不管了吗?”,老人冷笑了一声道,“那他摊上你这么个孙女也真是倒霉,为了一只狐狸,竟然连他的名都不管了。” 安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现在灵树的果子就在她面前,她真的要放弃这个机会吗? 也不知道白泽会不会还有其他的办法救李老爷子,可如果没有,自己放弃了这次机会,就等于放弃了李老爷子的性命。 但也不能为了李老爷子放弃云弋啊,她答应过他不会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的。 “果子我要,但云弋也不能留在这里。”,她态度坚定。 “怎么?”,老人冷哼了一声,斜眼看着她,“难道你还想动手明抢不成?” “我不会与你抢。”,安然说,“我会自己去找到灵树。” “你有那个能耐吗?”,老爷子不屑道。 “我总有办法的。” 安然说完就要带着云弋离开,老人恨恨道,“你后悔了可不要再来找我。” “等一下。”,云弋叫住了安然,说,“我留在这里。” “为什么?”,安然不悦道,“你也不相信我能找到灵树?” “我相信你,但是我不能让你去冒着个险,李老爷子撑不了多久的。”,说完,他挣扎着从安然的怀里跳了出去,走到老人面前说,“臭老头,你把果子给安然,我留在这里。” “说好了可不要反悔。”,老人语气严肃道。 “不反悔。”,云弋说完就自己跳到了冰床上趴着,这下尽管这冰床寒冷刺骨,他也不动一下。 老人看出了他的决心,随手将果子抛向了安然,“拿了东西就赶紧走。” 安然看着手里的果子,心里恨不是滋味,她看向云弋,却发现云弋已经闭上了眼睛,并且对她说,“你走,这不算你食言,是我自己愿意留下来的。” “你保重。”,她说完就离开了山洞。 云弋趴在冰床上,眼睛一直盯着洞口不愿意移开,长长的睫毛上已经起了寒霜。 老人看了一眼洞口,笑着问他,“你喜欢她?” “臭老头你胡说八道什么?”,云弋没好气道,“我有喜欢的人了,怎么会喜欢她,她和我只是普通的朋友而已。” “有喜欢的人了?”,老人笑了笑,问,“那她走了你哭什么?” “我……”,他小声辩解道,“我才没有哭呢,都是这床冷的,冻的我眼泪水都出来了。” 第131章 云弋和灵果只能带走一个 “我什么都没干。”,云弋嘴硬道。 老人手里的拐杖不停的拄着地面,气愤的胡子都在颤抖,“什么都没干就变成这样了?那你要是干点什么,我岂不是得要去冥界捞你?” “你真是气死我了。”,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又用拐杖指了一下安然,然后对云弋说,“你赶紧从那丫头的身上下来,从今儿个起你就好好给我待在这里,哪也不许去。” “不行。”,云弋直接驳回了他,“我还要陪安然去找灵树呢?” “找个屁,你现在残的眼睛都只剩一下一只了,再出去,我怕你人都没了。”,老爷子愤恨道,随即他又反应过来,问云弋,“你说你们要找什么?” “找灵树。”,云弋加大了声音道,“您老是不是耳背了,咋还听不清呢?” 老人立即变得警觉起来,盯着安然问,“你找灵树做什么?” 安然解释说,“家里有位老人被恶人所伤,只有灵树所结果子的果核才能将他吸出身体里的黑气,不然他将会又生命危险。” “哼。”,老人冷哼了一声,质疑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我所言句句属实。”,安然解释着,但听老人的语气,他好像知道灵树在哪里,她试着问了声,“老人家您知道灵树在哪?” “你怎么知道?”,老人这话一出口他自己都愣住了,连忙改口道,“我,我怎么知道?” 云弋也听出了老人话里的意思,从安然怀里跳到他旁边的坐上,盯着他问,“老爷子你怎么越来越不实诚了?连我都要骗了吗?” 老人一脸无奈的看着云弋,“哎哟乖崽崽,我怎么会骗你,只是我与那灵树有约定,不可以将他的位置告诉任何人。” 老人连忙捂着嘴,“完了,说漏了。” 云弋偏着脑袋看着他,“他在哪里啊?” “不行不行,我不能说。”,老人连忙转过了头不敢看云弋。 安然恳求道,“老人家,之前确实是我不对,我不该冒犯你,但是人命关天,我想你能发发慈悲,告诉我们灵树的位置。” “不行不行。”,老人摇头又摆手,“我不能违反约定。” “安然你不用这样求他。”,云弋冲她说,“你看我的。” 他一下直接跳到了老人的肩膀上,伸出爪子就去抓老人的长胡子,“臭老头,你再不告诉我,我就扒光你的胡子。” 老人连忙抓住了他的爪子,但云弋哪里肯放弃,不停的犟着要把他的胡子,老人无奈道恳求他说,“哎哟乖崽崽啊,你就放过我,我真的不能说啊。” 安然见老人也确实为难,便走过去抱起来云弋,云弋爪子没收住,一下就抓在了她的手背上。 云弋看着她手背上那几道长长的血痕愣住了,一边舔舐着她手上的伤口,一边道歉,“对不起安然,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的。”,安然轻轻摸着他的脑袋温柔说,“老人家不愿意告诉我们灵树的位置,想必也是有他的不便,你也不要再为难他了,我再去找找就是了。” 云弋失落的趴在她的怀里没有说话,老人见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我虽然不能告诉你们灵树的位置,但是我可以给到你们想要的东西。” 老人说完,从袖子里取出一颗红色的果实,对安然说,“这就是灵树的果子,如果你只是想要这个东西,我可以给你。” “真的吗?”,安然欣喜的问,但随即她想到老人肯定不会轻易把果子给她,她肯定还会有什么其他的要求。 果然不出她所料,老人说,“如果你想要带走这个果子,就得把云弋留下。” “这……”,这让安然很是为难,她曾经答应过云弋不会把他送回青丘山的,如今她带他来了青丘山不说,如果还将他留在了这里,那岂不是太过分了一些。 “我不能把云弋留在这里。”,安然拒绝说,“这是我答应过他的。” “那你们家里那位重伤的老人你就不管了吗?”,老人冷笑了一声道,“那他摊上你这么个孙女也真是倒霉,为了一只狐狸,竟然连他的名都不管了。” 安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现在灵树的果子就在她面前,她真的要放弃这个机会吗? 也不知道白泽会不会还有其他的办法救李老爷子,可如果没有,自己放弃了这次机会,就等于放弃了李老爷子的性命。 但也不能为了李老爷子放弃云弋啊,她答应过他不会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的。 “果子我要,但云弋也不能留在这里。”,她态度坚定。 “怎么?”,老人冷哼了一声,斜眼看着她,“难道你还想动手明抢不成?” “我不会与你抢。”,安然说,“我会自己去找到灵树。” “你有那个能耐吗?”,老爷子不屑道。 “我总有办法的。” 安然说完就要带着云弋离开,老人恨恨道,“你后悔了可不要再来找我。” “等一下。”,云弋叫住了安然,说,“我留在这里。” “为什么?”,安然不悦道,“你也不相信我能找到灵树?” “我相信你,但是我不能让你去冒着个险,李老爷子撑不了多久的。”,说完,他挣扎着从安然的怀里跳了出去,走到老人面前说,“臭老头,你把果子给安然,我留在这里。” “说好了可不要反悔。”,老人语气严肃道。 “不反悔。”,云弋说完就自己跳到了冰床上趴着,这下尽管这冰床寒冷刺骨,他也不动一下。 老人看出了他的决心,随手将果子抛向了安然,“拿了东西就赶紧走。” 安然看着手里的果子,心里恨不是滋味,她看向云弋,却发现云弋已经闭上了眼睛,并且对她说,“你走,这不算你食言,是我自己愿意留下来的。” “你保重。”,她说完就离开了山洞。 云弋趴在冰床上,眼睛一直盯着洞口不愿意移开,长长的睫毛上已经起了寒霜。 老人看了一眼洞口,笑着问他,“你喜欢她?” “臭老头你胡说八道什么?”,云弋没好气道,“我有喜欢的人了,怎么会喜欢她,她和我只是普通的朋友而已。” “有喜欢的人了?”,老人笑了笑,问,“那她走了你哭什么?” “我……”,他小声辩解道,“我才没有哭呢,都是这床冷的,冻的我眼泪水都出来了。” 第132章 神识探路 “得了,我也不与你争了,你说是冻的就是冻的。”,老人无奈道笑了笑,挥手又在冰床上施了法,防止他偷偷溜走。 安然看着身后的青丘山,她和云弋真的就要这样分开了吗? 回去她该要在和白泽交代。 她看着手里的果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可如果她放弃了这个果子,李老爷子又该怎么办? 她在山脚下站了许久,也思考了许久,她不能放弃云弋,她想,云弋肯定也不想留在这里的。 但是灵树的果实,她也不能放弃。 那位老人是云弋的亲人,她定不能贸然去抢,她如果想要带走云弋,必须要找到灵树。 黄皮子给她的地图到那处断崖就截止了,她仔细看过地图,并没有被截断过的痕迹,说明那张地图就是完整的。 黄皮子也没有必要骗她,所以灵树极有肯能就藏在那处断崖下,甚至还有可能就藏在老人住的那个洞里。 崖间石桥的那些白骨,可能就是为了寻找灵树而丧命的人。 她盘腿坐在断崖上,将灵果放在自己的左手上,她微闭着双眼,用自己的神识窥探着青丘山上的灵气。 不过这样有很大的风险,如果被别人发现她在窥探,他们肯定会竭力发起反击,如果她的神识受损,她的本体也会受到极大的伤害。 她大意的扫了一下四周,发现青丘山灵气最重的地方就在这断崖下,特别是那个山东,不停的有灵气往外溢。 她尝试着走进山东,发现云弋趴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她尝试着用手摸了一下她的头,发现他的身体异常的冰冷。 而云弋好似感受到了她的存在一样,惊讶的抬头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安然,是你吗?” 但当他看到空空如也的山洞,又失落的趴了回去。 她很想直接破掉老人在冰床上设下的结界,但她不能贸然这样做,这会惊扰到老人,惹他发觉。 她继续往山洞里面走,然后看见了在床上打盹的老人,他窗边放着那根拐杖,而奇怪的是那些灵气,竟然都是从这根拐杖上发出来的。 她小心翼翼的走到老人床边,伸手触摸了一下那根拐杖,突然一道强光闪过,她看到了老人的本体,原来这个老人就是灵树。 老人发现了她,睁眼从床上跳下来拿起床头的拐杖就朝她打了过来,那一棍子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她右手臂上。 她往后退了几步,离开了山洞,神识刚回归本体,就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她掀开右手的衣袖,手臂上印着一条血红的印子,轻轻一碰就痛的不得了。 老人从崖底下上来了,他飞身落在安然身后,冷笑道,“没想到你这丫头还有这样的能力,竟然能用神识窥探到我?” 安然放下衣袖,笑了笑说,“我也没想到,你竟然竟是灵树。” “哼。” 老人冷哼了一声问她,“你想怎样?” “我要带云弋走。”,她说,“还有灵果我也要。” “你带他走,你有能力照顾他吗?”,老人沉着脸道,“他现在神力尽失,身体又受到很大的伤害,虽然不是你所为,但你也有责任,你根本照顾不了他,我又凭什么让你带他离开。” “可能以前我确实做的不够好。”,她自责道,“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不会再让他收一点伤害。” 老人深吸了一口气,问,“你为什么要带他走,给我一个理由。” “因为我答应过他。”,安然起身面对着老人说,“他不想回青丘,我就不会把他留在青丘,我这次带他过来的目的不是为了把他留在这里的,我是来找灵果的。” “小丫头。”,老人用棍子拄了一下地面,一股强烈的灵力震得周围的草木都往后仰了仰。 安然也不甘示弱,挥手甩出了灵鞭,“我敬你是云弋的长辈,本不愿与你动手,但如若你要动手,我也不会怕你。” “千羽鞭。”,老人念出了她手中灵鞭的名字,他皱着眉问,“你这灵鞭是从何得来?” 安然看了一眼手中的鞭子,说,“这是我百岁生日时我爹爹送我的,之后便一直用着。” “你爹是谁?”,老人又问。 安然警惕道,“我为何要告诉你。” “告诉我,不然我杀了你。”,老人威胁她说。 安然不屑道笑了笑,“你觉得我会怕你吗?” 老人见安然不吃威胁这一套,无奈又软了语气,问,“丫头,这对我很重要,还麻烦你告诉我,你爹是谁。” “我爹爹叫安笙,是……” 她话还未说完,老人就迫不及待的打断了她的话,问她,“你是獬豸一族的?” 安然点了点头,说,“不错,我的真身就是獬豸。” “原来是獬豸一族的,怪不得,怪不得可以使用千羽鞭。”,老人在那不停的喃喃自语,安然也不敢轻举妄动。 但她又怕老人是在偷偷的念什么咒语,便挑来一个话题打断他,问,“你认识我爹爹吗?” “岂止是认识。”,他冷笑一声,走到安然身边,说,“既然是安笙家的女崽,那我们也没必要动手了,随我进去。” 老人说完就跳了下去,安然虽然疑惑,但还是跟着去了。 她刚走进山东,云弋就嗅到了熟悉的味道,激动到从冰床上站了起来,不停的想办法往洞口处看。 “安然,安然。”,他激动的叫着安然的名字,“安然,是你又回来了吗?” 安然随着老人走进山洞,然后快步走到了冰床边,伸手抱起了她。 她没有破结界,但却轻松的将云弋从冰床上抱了出来,看到这一幕,老人点了点头,说,“怪不得,怪不得。” 他坐在椅子上,然后招呼安然说,“别在那傻站着了,赶紧过来坐着。” “好的。”,安然应了声,小心翼翼的走到老人旁边坐着,心里还是对老人保持着防备。 老人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白色的小罐子放到桌上,指了指她的右手说,“刚才老头子我那一棍子打的不轻,这药你拿去涂,过个三两天那印子就会消了。” 安然道了声谢谢,但却没有拿起那瓶药。 云弋激动的跳上桌子,质问老人,“你怎么和安然动手了?你,你这个臭老头,我揪掉你的胡子。” 他说完就挥着爪子朝老人冲了过去,安然抓着他的尾巴硬把他拖了回来。 第132章 神识探路 “得了,我也不与你争了,你说是冻的就是冻的。”,老人无奈道笑了笑,挥手又在冰床上施了法,防止他偷偷溜走。 安然看着身后的青丘山,她和云弋真的就要这样分开了吗? 回去她该要在和白泽交代。 她看着手里的果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可如果她放弃了这个果子,李老爷子又该怎么办? 她在山脚下站了许久,也思考了许久,她不能放弃云弋,她想,云弋肯定也不想留在这里的。 但是灵树的果实,她也不能放弃。 那位老人是云弋的亲人,她定不能贸然去抢,她如果想要带走云弋,必须要找到灵树。 黄皮子给她的地图到那处断崖就截止了,她仔细看过地图,并没有被截断过的痕迹,说明那张地图就是完整的。 黄皮子也没有必要骗她,所以灵树极有肯能就藏在那处断崖下,甚至还有可能就藏在老人住的那个洞里。 崖间石桥的那些白骨,可能就是为了寻找灵树而丧命的人。 她盘腿坐在断崖上,将灵果放在自己的左手上,她微闭着双眼,用自己的神识窥探着青丘山上的灵气。 不过这样有很大的风险,如果被别人发现她在窥探,他们肯定会竭力发起反击,如果她的神识受损,她的本体也会受到极大的伤害。 她大意的扫了一下四周,发现青丘山灵气最重的地方就在这断崖下,特别是那个山东,不停的有灵气往外溢。 她尝试着走进山东,发现云弋趴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她尝试着用手摸了一下她的头,发现他的身体异常的冰冷。 而云弋好似感受到了她的存在一样,惊讶的抬头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安然,是你吗?” 但当他看到空空如也的山洞,又失落的趴了回去。 她很想直接破掉老人在冰床上设下的结界,但她不能贸然这样做,这会惊扰到老人,惹他发觉。 她继续往山洞里面走,然后看见了在床上打盹的老人,他窗边放着那根拐杖,而奇怪的是那些灵气,竟然都是从这根拐杖上发出来的。 她小心翼翼的走到老人床边,伸手触摸了一下那根拐杖,突然一道强光闪过,她看到了老人的本体,原来这个老人就是灵树。 老人发现了她,睁眼从床上跳下来拿起床头的拐杖就朝她打了过来,那一棍子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她右手臂上。 她往后退了几步,离开了山洞,神识刚回归本体,就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她掀开右手的衣袖,手臂上印着一条血红的印子,轻轻一碰就痛的不得了。 老人从崖底下上来了,他飞身落在安然身后,冷笑道,“没想到你这丫头还有这样的能力,竟然能用神识窥探到我?” 安然放下衣袖,笑了笑说,“我也没想到,你竟然竟是灵树。” “哼。” 老人冷哼了一声问她,“你想怎样?” “我要带云弋走。”,她说,“还有灵果我也要。” “你带他走,你有能力照顾他吗?”,老人沉着脸道,“他现在神力尽失,身体又受到很大的伤害,虽然不是你所为,但你也有责任,你根本照顾不了他,我又凭什么让你带他离开。” “可能以前我确实做的不够好。”,她自责道,“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不会再让他收一点伤害。” 老人深吸了一口气,问,“你为什么要带他走,给我一个理由。” “因为我答应过他。”,安然起身面对着老人说,“他不想回青丘,我就不会把他留在青丘,我这次带他过来的目的不是为了把他留在这里的,我是来找灵果的。” “小丫头。”,老人用棍子拄了一下地面,一股强烈的灵力震得周围的草木都往后仰了仰。 安然也不甘示弱,挥手甩出了灵鞭,“我敬你是云弋的长辈,本不愿与你动手,但如若你要动手,我也不会怕你。” “千羽鞭。”,老人念出了她手中灵鞭的名字,他皱着眉问,“你这灵鞭是从何得来?” 安然看了一眼手中的鞭子,说,“这是我百岁生日时我爹爹送我的,之后便一直用着。” “你爹是谁?”,老人又问。 安然警惕道,“我为何要告诉你。” “告诉我,不然我杀了你。”,老人威胁她说。 安然不屑道笑了笑,“你觉得我会怕你吗?” 老人见安然不吃威胁这一套,无奈又软了语气,问,“丫头,这对我很重要,还麻烦你告诉我,你爹是谁。” “我爹爹叫安笙,是……” 她话还未说完,老人就迫不及待的打断了她的话,问她,“你是獬豸一族的?” 安然点了点头,说,“不错,我的真身就是獬豸。” “原来是獬豸一族的,怪不得,怪不得可以使用千羽鞭。”,老人在那不停的喃喃自语,安然也不敢轻举妄动。 但她又怕老人是在偷偷的念什么咒语,便挑来一个话题打断他,问,“你认识我爹爹吗?” “岂止是认识。”,他冷笑一声,走到安然身边,说,“既然是安笙家的女崽,那我们也没必要动手了,随我进去。” 老人说完就跳了下去,安然虽然疑惑,但还是跟着去了。 她刚走进山东,云弋就嗅到了熟悉的味道,激动到从冰床上站了起来,不停的想办法往洞口处看。 “安然,安然。”,他激动的叫着安然的名字,“安然,是你又回来了吗?” 安然随着老人走进山洞,然后快步走到了冰床边,伸手抱起了她。 她没有破结界,但却轻松的将云弋从冰床上抱了出来,看到这一幕,老人点了点头,说,“怪不得,怪不得。” 他坐在椅子上,然后招呼安然说,“别在那傻站着了,赶紧过来坐着。” “好的。”,安然应了声,小心翼翼的走到老人旁边坐着,心里还是对老人保持着防备。 老人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白色的小罐子放到桌上,指了指她的右手说,“刚才老头子我那一棍子打的不轻,这药你拿去涂,过个三两天那印子就会消了。” 安然道了声谢谢,但却没有拿起那瓶药。 云弋激动的跳上桌子,质问老人,“你怎么和安然动手了?你,你这个臭老头,我揪掉你的胡子。” 他说完就挥着爪子朝老人冲了过去,安然抓着他的尾巴硬把他拖了回来。 第133章 孟婆的灵果 “我那也是无心的嘛。”,老人一脸无辜道。 “没事。”,安然把云弋拉回到自己面前,手摁着他的背不让他乱动。 她问老爷子,“请问我该怎么称呼您?” “按辈分,你该叫我一声爷爷。”,老人说。 安然点了点头,但并没有叫出口,老人不解的问她,“你为什么不叫我呢?” 安然愣了一下,说,“其实我是想问您叫什么的。” 老人无奈的叹了口气,又对她说,“我姓张,称呼你就随便叫,看你怎么喜欢怎么叫。” 随即他指着云弋,说,“只要不像这个臭小子一样叫我臭老头就可以了。” 安然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气氛一时有些尴尬,他轻轻咳嗽了两声,问安然,“你爹现在在哪里啊?还守在冥界吗?” “没有。”,安然说,“我爹爹三万年前就已经离世了。” “哦?”,老人愣了一下,有些惊讶,又问,“那你娘呢?” “我不知道,我自记事起就没有见过我娘。”,安然的语气很平淡,说,“我爹说她剩下我后不久就去世了。” “什么?”,老人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随即可能是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太激动了,他深吸了一口气,缓和了一下情绪,问,“你今年多少岁?” “九万七千岁。”,安然抬头看着老人说,不过她觉得老人的表情很奇怪,他好像很在意自己的母亲。 “九万七千岁。”,老人轻轻念了也是,眼中的忧伤难以掩饰,“没想到她已经走了九千年了。” 安然小心翼翼的问他,“你认识我娘吗?” “何止是认识。”,老人用手背擦了一下眼睛,叹了一口气说,“罢了罢了,都是过去的事了,就不提了。” 她问老人,“那请问我可以带云弋走吗?” 云弋抬头看着老人,同样是满脸的期待。 老人有些犹豫,看着云弋身上的伤,他实在是放心不下让他离开青丘山。 “我将他治好了伤再送到你那里去可以吗?”,老人不舍又心疼的说,“他伤的这么重,我实在放心不下你就这样带他离开。” 安然沉默了,她心里想着带云弋离开,却忽视了他身上的伤,虽说冥府也有神医,但肯定不及这位老人。 她轻轻抚摸着云弋但背,思考了良久,她必须要以云弋的伤我再来势为重,她之前只想着怎么把他带回去,这老人也不是坏人,他是云弋的亲人,定然是不会害了云弋的。 “云弋,过段时间我再来接你好吗?” 云弋趴在桌上没再说话,老人将桌上的药塞在了她的手里,然后又往她手里塞了一个灵果,说,“这个两个你都拿去,之前那个灵果你也不必还我了,回去了要照顾好自己。” 安然看着手里的药和果子点了点头,然后温柔的对云弋说,“等你伤好了我就回来接你。” “你说话算话吗?”,云弋抬头问她。 她郑重的点了点头,承诺说,“我一定会回来接你的。” “那我等你。”,他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跳到了冰床上,他背对着她,催促说,“你赶紧回去,别耽搁了给李老爷子治伤。” 她和云弋说了声“照顾好自己”之后就离开了。 她回到冥界,发现李老爷子已经恢复了,治好李老爷子的东西就是灵果的果核。 她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两个灵果都还静静的躺在里面。 她觉得奇怪,不都说灵果是传说中的东西吗?怎么人手一个呢? 李老爷子的床边只有牛头在守着,她不放心的又帮李老爷子检查了一下身体,发现他身上的黑气果然都已经消失了。 她问牛头,“是谁治好了李老爷子?” “是孟婆。”,牛头说,“我当时背着老爷子回冥界的时候撞见了从冥府大楼出来的孟婆,她问我为什么要把一个未死的人带到冥界来,我和她说了事情多来龙去脉,也说了您去青丘找灵果的事情,然后孟婆和我说她有灵果可以就李老爷子。” 孟婆? 她自来时就觉得孟婆不简单,但不曾想她竟然可以轻易的拿出灵果来救治李老爷子。 想来也快有半个月没有见过孟婆了。 她对牛头说,“趁李老爷子还未醒,你先将他送回长白山去,我去见见孟婆,稍后就回。” “好的。”,牛头答应了下来后,立即就动身背起了床上的老爷子。 安然从休息楼出来之后就直奔向奈何桥,她没有直接去见孟婆,而是在远处站了会儿,不过孟婆还是看见了她,并且向她招了招手。 她走到孟婆身边,等着她送完这一批人。 最后一个鬼司离开,奈何桥附近立即变得清净起来,孟婆取了一个碗,舀了一碗汤递到她面前,笑着问她,“喝吗?” 安然摆手拒绝了,她可没有要忘记的事情。 孟婆见她害怕但模样不禁笑了起来,然后自己喝掉了碗里的汤,她放下碗,对安然说,“其实这汤并不能让人忘记什么,只是图一个心灵慰藉罢了,汤里最主要的一种材料是叫做‘相思’的草,它会淡泊灵魂的意识,让他们陷入一个放空的状态,完全忘记所有经历过的事情。 因为它的功效主要针对于灵魂,而我们并非是纯灵魂状态,所以这碗汤喝下去只会有些微醺的感觉,就跟喝酒一样。” 说完,她又舀了一碗汤递到安然面前,笑着问,“来一碗吗?” 安然想伸手去接,但还是没那个勇气,心想万一她是骗我的怎么办? “不要,我也不喜欢喝酒的感觉。”,安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我更喜欢和饮料,比如说旺仔、汽水之类的。” 无奈,孟婆又将已经盛好了汤的碗放回到桌上,“没关系,下次我尝试在里面放点牛奶。” 她问安然,“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孟婆这一提醒,她才想起来自己是来找她说灵果的事情多。 她从口袋里取出那两颗灵果递到孟婆面前。 孟婆从她手中拿过一颗灵果,惊讶的问她,“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青丘山里,一位白发老者给我的。”,安然说。 第133章 孟婆的灵果 “我那也是无心的嘛。”,老人一脸无辜道。 “没事。”,安然把云弋拉回到自己面前,手摁着他的背不让他乱动。 她问老爷子,“请问我该怎么称呼您?” “按辈分,你该叫我一声爷爷。”,老人说。 安然点了点头,但并没有叫出口,老人不解的问她,“你为什么不叫我呢?” 安然愣了一下,说,“其实我是想问您叫什么的。” 老人无奈的叹了口气,又对她说,“我姓张,称呼你就随便叫,看你怎么喜欢怎么叫。” 随即他指着云弋,说,“只要不像这个臭小子一样叫我臭老头就可以了。” 安然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气氛一时有些尴尬,他轻轻咳嗽了两声,问安然,“你爹现在在哪里啊?还守在冥界吗?” “没有。”,安然说,“我爹爹三万年前就已经离世了。” “哦?”,老人愣了一下,有些惊讶,又问,“那你娘呢?” “我不知道,我自记事起就没有见过我娘。”,安然的语气很平淡,说,“我爹说她剩下我后不久就去世了。” “什么?”,老人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随即可能是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太激动了,他深吸了一口气,缓和了一下情绪,问,“你今年多少岁?” “九万七千岁。”,安然抬头看着老人说,不过她觉得老人的表情很奇怪,他好像很在意自己的母亲。 “九万七千岁。”,老人轻轻念了也是,眼中的忧伤难以掩饰,“没想到她已经走了九千年了。” 安然小心翼翼的问他,“你认识我娘吗?” “何止是认识。”,老人用手背擦了一下眼睛,叹了一口气说,“罢了罢了,都是过去的事了,就不提了。” 她问老人,“那请问我可以带云弋走吗?” 云弋抬头看着老人,同样是满脸的期待。 老人有些犹豫,看着云弋身上的伤,他实在是放心不下让他离开青丘山。 “我将他治好了伤再送到你那里去可以吗?”,老人不舍又心疼的说,“他伤的这么重,我实在放心不下你就这样带他离开。” 安然沉默了,她心里想着带云弋离开,却忽视了他身上的伤,虽说冥府也有神医,但肯定不及这位老人。 她轻轻抚摸着云弋但背,思考了良久,她必须要以云弋的伤我再来势为重,她之前只想着怎么把他带回去,这老人也不是坏人,他是云弋的亲人,定然是不会害了云弋的。 “云弋,过段时间我再来接你好吗?” 云弋趴在桌上没再说话,老人将桌上的药塞在了她的手里,然后又往她手里塞了一个灵果,说,“这个两个你都拿去,之前那个灵果你也不必还我了,回去了要照顾好自己。” 安然看着手里的药和果子点了点头,然后温柔的对云弋说,“等你伤好了我就回来接你。” “你说话算话吗?”,云弋抬头问她。 她郑重的点了点头,承诺说,“我一定会回来接你的。” “那我等你。”,他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跳到了冰床上,他背对着她,催促说,“你赶紧回去,别耽搁了给李老爷子治伤。” 她和云弋说了声“照顾好自己”之后就离开了。 她回到冥界,发现李老爷子已经恢复了,治好李老爷子的东西就是灵果的果核。 她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两个灵果都还静静的躺在里面。 她觉得奇怪,不都说灵果是传说中的东西吗?怎么人手一个呢? 李老爷子的床边只有牛头在守着,她不放心的又帮李老爷子检查了一下身体,发现他身上的黑气果然都已经消失了。 她问牛头,“是谁治好了李老爷子?” “是孟婆。”,牛头说,“我当时背着老爷子回冥界的时候撞见了从冥府大楼出来的孟婆,她问我为什么要把一个未死的人带到冥界来,我和她说了事情多来龙去脉,也说了您去青丘找灵果的事情,然后孟婆和我说她有灵果可以就李老爷子。” 孟婆? 她自来时就觉得孟婆不简单,但不曾想她竟然可以轻易的拿出灵果来救治李老爷子。 想来也快有半个月没有见过孟婆了。 她对牛头说,“趁李老爷子还未醒,你先将他送回长白山去,我去见见孟婆,稍后就回。” “好的。”,牛头答应了下来后,立即就动身背起了床上的老爷子。 安然从休息楼出来之后就直奔向奈何桥,她没有直接去见孟婆,而是在远处站了会儿,不过孟婆还是看见了她,并且向她招了招手。 她走到孟婆身边,等着她送完这一批人。 最后一个鬼司离开,奈何桥附近立即变得清净起来,孟婆取了一个碗,舀了一碗汤递到她面前,笑着问她,“喝吗?” 安然摆手拒绝了,她可没有要忘记的事情。 孟婆见她害怕但模样不禁笑了起来,然后自己喝掉了碗里的汤,她放下碗,对安然说,“其实这汤并不能让人忘记什么,只是图一个心灵慰藉罢了,汤里最主要的一种材料是叫做‘相思’的草,它会淡泊灵魂的意识,让他们陷入一个放空的状态,完全忘记所有经历过的事情。 因为它的功效主要针对于灵魂,而我们并非是纯灵魂状态,所以这碗汤喝下去只会有些微醺的感觉,就跟喝酒一样。” 说完,她又舀了一碗汤递到安然面前,笑着问,“来一碗吗?” 安然想伸手去接,但还是没那个勇气,心想万一她是骗我的怎么办? “不要,我也不喜欢喝酒的感觉。”,安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我更喜欢和饮料,比如说旺仔、汽水之类的。” 无奈,孟婆又将已经盛好了汤的碗放回到桌上,“没关系,下次我尝试在里面放点牛奶。” 她问安然,“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孟婆这一提醒,她才想起来自己是来找她说灵果的事情多。 她从口袋里取出那两颗灵果递到孟婆面前。 孟婆从她手中拿过一颗灵果,惊讶的问她,“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青丘山里,一位白发老者给我的。”,安然说。 第134章 陈老爷子不见了 “青丘山。”,孟婆轻笑了声,“我知道你去了青丘山,可没想到你竟然可以在青丘山里找到他。” 她把那颗灵果又放回到了安然手上,说,“这些你还是拿回去,我用不着这些东西。” “你用一颗灵果救了李老爷子,我应当还你一颗。”,安然将灵果又放回到她手上后就离开了。 “安然”,孟婆叫住了她。 安然回头看着她,疑惑的问,“有什么事吗?” 孟婆犹豫了一会儿,问,“他还和你说了什么吗?” 安然想了想说,“没有,未曾说过其他什么。” “那他有问过你……”,孟婆的话欲言又止,顿了顿,又叹了一口气说,“罢了罢了,你去忙。” 安然疑惑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便离开了。 她回到冥府办公大楼,想去找白泽闹闹磕,没想到一进办公室,就看见白泽晕倒在地上,脸色苍白。 “白泽。” 她慌忙走过去扶起了他,她连连叫了他几声他都没有回应,慌忙中她想起来口袋里的灵果。 她将灵果取出来,掰碎了果肉喂进他的嘴里。 些许过后,白泽睁开了眼睛,安然焦急的问他,“白泽,你感觉怎么样了?怎么会晕倒?” “我没事。”,白泽手摸了一下额头,然后撑着地从地上坐了起来,“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 安然收起果核,然后将他扶到椅子上坐着,又帮他倒来了茶水,“喝点水。” “谢谢。”,他结果了安然递来的水杯,刚准备喝下去,却感觉嘴里有其他的味道,他疑惑的问安然,“你刚才喂我吃了什么东西吗?” 安然点了点头,说,“是我从青丘山找来的灵果,刚才见你晕倒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把灵果喂你吃下了。” “灵果珍贵,用在我身上太浪费了。”,他喝了一口茶说。 “怎么会。”,安然心里不平,“怎么用在你身上就浪费了呢?我不许你说这些。” 白泽咳嗽了两声,似被茶水呛到了,安然连忙过去拍着他的背帮她顺气。 “以后还是不要把这么贵重的东西用在我身上了。”,白泽喝了口茶水,有意无意的强调手。 安然的手僵住了,她深吸了一口气,一巴掌重重拍在白泽的肩膀上,而此时白泽正在喝水,她这一巴掌,直接打的白泽把已经喝到嘴里的茶水又吐了出去。 白泽连连咳嗽了几声,缓了一会儿,皱着眉问她,“你这是做什么?” “我还没问你呢。”,安然心里不平,怎么也想不明白。 她冷声问白泽,“我们这才几天不见,你着说话的语气怎么变得这么奇怪,怎么就贵重的东西不能用你身上了?你怎么这么看轻自己呢?我就没资格给你点好的东西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白泽慌忙解释说,“我的伤没必要用这么贵重的东西,并没有看轻的意思。” “那你怎么说话奇奇怪怪的?”,安然深吸了一口气,也意识到自己可能太激动了,她缓和了语气问,“你怎么累成这样都不与我说?我可以给你帮忙啊。” “没事的。”,白泽笑着说,“已经解决好了。” 安然不甘心的追问道,“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真没事。”,白泽推开了她的手说。 安然又转了一个方向,凑到了他的面前,“白泽,你不给我说实话。” 她用手撩起了他的头发,心疼道,“这都起白头发了。” 白泽无奈的把她的手抓了下来,笑着说,“我的头发本来就是白的啊。” “好了。”,他看安然一副不知真相誓不罢休的模样,心一软将她搂在了怀里,解释说,“真没事,如果有事的话我定然会与你说的。” 安然嘟着嘴点了点头,白泽在牵她手的时候意外发现她的手腕上竟然有一排牙齿印。 他摸着那排牙齿印,皱着眉问,“这是怎么弄的?” “云弋咬的。”,她盖好了袖子,伤心道,“之前不知道怎么的手这里突然痛的很,云弋为了帮我缓解疼痛咬了我的手,但却连累了他受重伤。” 白泽听到这里脸色更加难看了,他一直紧紧抓着安然的右手仔细检查着,安然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的伤势,便宽慰他说,“现在已经没事了,之前可能是不小心磕到了,倒是云弋伤的厉害,一只眼睛没了。” 白泽的视线终于从她的手上移开了,问,“云弋现在在哪里?” “在青丘。”,她说,“他伤的实在是太重了,他必须留在那里医治,等他伤好了我就接他回来。” “嗯。”,白泽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随后说,“十九层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你什么时候回长白,我随你一起回啊。” 安然想了想,问,“一会儿就回?” “行。”,白泽将她从身上推开,起身说,“我收拾一下东西,一会儿就走。” 安然点了点头,坐到办公桌旁的椅子上,看着白泽手势他的阵法图。 突然她看见白泽的脖子上有一块白斑,她小心的走到他身后,伸手撩开了他的衣领,问,“白泽,你脖子上怎么起白斑了?” “有吗?”,白泽用手摸了一下,根本摸不到什么东西,他说,“拿个镜子帮我照一下吗?” “好的。”,安然应了一声,然后便跑到柜子里翻出镜子,只是她刚拿起镜子的一刻,心里不禁想起了自己身上的黑斑。 她是因为在阳间待的久了所以身上才会起黑斑,那白泽,是因为长时间待在冥界的原因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岂不是不能生活在一起了? “安然,找到镜子了吗?”,白泽唤了她一声。 她回过神来,拿着镜子跑到白泽身边,“镜子。” 白泽拿过镜子照了照,惊讶道,“咦,还真有一块白斑啊。” 安然没有说话,他放下镜子,捧着她的脸问,“你怎么又不开心了?” “没有啊。”,安然强颜欢笑道,然后问,“收拾好了吗?我们赶紧回阳间,冥界的事还是暂时教给白涧处理。” “收拾好了。”,白泽提起桌上的箱子,说,“走。” 安然冲他笑了笑,然后随他回到了冥界,她刚进步行街,远远的就看见牛头守在门口,她快步跑过去问,“牛头,李老爷子醒了吗?” 牛头点了点头,安然见状也松了一口气,“醒了就好。” 只是还不等她高兴太久,就听牛头面色凝重道,“可是我回来没有见着陈老爷子,找了许久也没找到。” 第134章 陈老爷子不见了 “青丘山。”,孟婆轻笑了声,“我知道你去了青丘山,可没想到你竟然可以在青丘山里找到他。” 她把那颗灵果又放回到了安然手上,说,“这些你还是拿回去,我用不着这些东西。” “你用一颗灵果救了李老爷子,我应当还你一颗。”,安然将灵果又放回到她手上后就离开了。 “安然”,孟婆叫住了她。 安然回头看着她,疑惑的问,“有什么事吗?” 孟婆犹豫了一会儿,问,“他还和你说了什么吗?” 安然想了想说,“没有,未曾说过其他什么。” “那他有问过你……”,孟婆的话欲言又止,顿了顿,又叹了一口气说,“罢了罢了,你去忙。” 安然疑惑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便离开了。 她回到冥府办公大楼,想去找白泽闹闹磕,没想到一进办公室,就看见白泽晕倒在地上,脸色苍白。 “白泽。” 她慌忙走过去扶起了他,她连连叫了他几声他都没有回应,慌忙中她想起来口袋里的灵果。 她将灵果取出来,掰碎了果肉喂进他的嘴里。 些许过后,白泽睁开了眼睛,安然焦急的问他,“白泽,你感觉怎么样了?怎么会晕倒?” “我没事。”,白泽手摸了一下额头,然后撑着地从地上坐了起来,“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 安然收起果核,然后将他扶到椅子上坐着,又帮他倒来了茶水,“喝点水。” “谢谢。”,他结果了安然递来的水杯,刚准备喝下去,却感觉嘴里有其他的味道,他疑惑的问安然,“你刚才喂我吃了什么东西吗?” 安然点了点头,说,“是我从青丘山找来的灵果,刚才见你晕倒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把灵果喂你吃下了。” “灵果珍贵,用在我身上太浪费了。”,他喝了一口茶说。 “怎么会。”,安然心里不平,“怎么用在你身上就浪费了呢?我不许你说这些。” 白泽咳嗽了两声,似被茶水呛到了,安然连忙过去拍着他的背帮她顺气。 “以后还是不要把这么贵重的东西用在我身上了。”,白泽喝了口茶水,有意无意的强调手。 安然的手僵住了,她深吸了一口气,一巴掌重重拍在白泽的肩膀上,而此时白泽正在喝水,她这一巴掌,直接打的白泽把已经喝到嘴里的茶水又吐了出去。 白泽连连咳嗽了几声,缓了一会儿,皱着眉问她,“你这是做什么?” “我还没问你呢。”,安然心里不平,怎么也想不明白。 她冷声问白泽,“我们这才几天不见,你着说话的语气怎么变得这么奇怪,怎么就贵重的东西不能用你身上了?你怎么这么看轻自己呢?我就没资格给你点好的东西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白泽慌忙解释说,“我的伤没必要用这么贵重的东西,并没有看轻的意思。” “那你怎么说话奇奇怪怪的?”,安然深吸了一口气,也意识到自己可能太激动了,她缓和了语气问,“你怎么累成这样都不与我说?我可以给你帮忙啊。” “没事的。”,白泽笑着说,“已经解决好了。” 安然不甘心的追问道,“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真没事。”,白泽推开了她的手说。 安然又转了一个方向,凑到了他的面前,“白泽,你不给我说实话。” 她用手撩起了他的头发,心疼道,“这都起白头发了。” 白泽无奈的把她的手抓了下来,笑着说,“我的头发本来就是白的啊。” “好了。”,他看安然一副不知真相誓不罢休的模样,心一软将她搂在了怀里,解释说,“真没事,如果有事的话我定然会与你说的。” 安然嘟着嘴点了点头,白泽在牵她手的时候意外发现她的手腕上竟然有一排牙齿印。 他摸着那排牙齿印,皱着眉问,“这是怎么弄的?” “云弋咬的。”,她盖好了袖子,伤心道,“之前不知道怎么的手这里突然痛的很,云弋为了帮我缓解疼痛咬了我的手,但却连累了他受重伤。” 白泽听到这里脸色更加难看了,他一直紧紧抓着安然的右手仔细检查着,安然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的伤势,便宽慰他说,“现在已经没事了,之前可能是不小心磕到了,倒是云弋伤的厉害,一只眼睛没了。” 白泽的视线终于从她的手上移开了,问,“云弋现在在哪里?” “在青丘。”,她说,“他伤的实在是太重了,他必须留在那里医治,等他伤好了我就接他回来。” “嗯。”,白泽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随后说,“十九层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你什么时候回长白,我随你一起回啊。” 安然想了想,问,“一会儿就回?” “行。”,白泽将她从身上推开,起身说,“我收拾一下东西,一会儿就走。” 安然点了点头,坐到办公桌旁的椅子上,看着白泽手势他的阵法图。 突然她看见白泽的脖子上有一块白斑,她小心的走到他身后,伸手撩开了他的衣领,问,“白泽,你脖子上怎么起白斑了?” “有吗?”,白泽用手摸了一下,根本摸不到什么东西,他说,“拿个镜子帮我照一下吗?” “好的。”,安然应了一声,然后便跑到柜子里翻出镜子,只是她刚拿起镜子的一刻,心里不禁想起了自己身上的黑斑。 她是因为在阳间待的久了所以身上才会起黑斑,那白泽,是因为长时间待在冥界的原因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岂不是不能生活在一起了? “安然,找到镜子了吗?”,白泽唤了她一声。 她回过神来,拿着镜子跑到白泽身边,“镜子。” 白泽拿过镜子照了照,惊讶道,“咦,还真有一块白斑啊。” 安然没有说话,他放下镜子,捧着她的脸问,“你怎么又不开心了?” “没有啊。”,安然强颜欢笑道,然后问,“收拾好了吗?我们赶紧回阳间,冥界的事还是暂时教给白涧处理。” “收拾好了。”,白泽提起桌上的箱子,说,“走。” 安然冲他笑了笑,然后随他回到了冥界,她刚进步行街,远远的就看见牛头守在门口,她快步跑过去问,“牛头,李老爷子醒了吗?” 牛头点了点头,安然见状也松了一口气,“醒了就好。” 只是还不等她高兴太久,就听牛头面色凝重道,“可是我回来没有见着陈老爷子,找了许久也没找到。” 第135章 白泽救回来的女孩 “确定附近都找过了吗?”,安然不确定,又问了一遍。 牛头肯定的点了点头,说,“附近十里我都找过了,都没有见到过陈老爷子的影子。” “那陈老爷子去哪里了?”,安然皱着眉,心里担忧的很。 白泽安慰她说,“你别担心,我们一会儿用追踪阵法去找找。” 安然点了点头,然后带着白泽回了店铺,牛头在店里照顾了一会儿李老爷子之后也回了冥界。 安然找来了陈老爷子的物品,在店里画好了追踪阵法,随即她发现追踪阵法竟然引着他们往长白山里去。 “老爷子没事去长白山做什么?”,安然站在长白山脚下,心里疑惑的很。 “先跟着追踪阵法走。”,白泽揉了一下她的肩膀说。 他们一路跟着追踪阵法走到长白山里,直到一处悬崖的时候追踪阵法的指引消失了,安然站在崖边上看了一眼,担忧道,“老爷子不会掉到崖下面去了?” “你先别着急,我下去找找。”,白泽说完就跳下了悬崖。 安然在崖边等了许久也不见白泽上来,无奈,她只好也跳了下去。 她站在悬崖间的一颗树上,仔细的看着崖间四处,然后她看见不远处的一处石台上有两个身影。 她跳到石台上,发现陈老爷子躺在地上生死不明,而白泽蹲在他身边正在为他检查。 “老爷子怎么样了?”,她担忧的问。 白泽叹了一口气说,“身上多出骨折,但好在没有伤及要害,还有一口气在,我刚才已经喂他吃下了救心丸,应该不久就会醒来了。” “赶紧把老爷子送回去。”,安然走到陈老爷子身边扶起了老爷子,她正准备背起老爷子,白泽却说,“这里除了老爷子之外可能还有其他人。” “其他人?”,安然不解,“谁?” 白泽拿出挂在一旁的帆布包,说,“看这个帆布包的样式肯定不是老爷子的,或许是还有其他人也坠落到了这里。” 安然将陈老爷子扶好靠在岩壁上,就听白泽说,“我下去看看。” 他话说完就有继续往悬崖下去了,安然赶过去往崖下看了看,心里疑惑,“他这么急做什么?” 这崖间吹风实在是冷,安然怕老爷子扛不住,先是脱下了自己身上的棉衣给老爷子套上,然后带着老爷子先爬了上去。 只是她刚上去,脚步刚站稳,背上的老爷子就醒了。 “丫头,是你吗?”,陈老爷子虚弱的问。 “是我。”,安然微笑着说,然后找了个平坦的地方将老爷子放了下来,她关切的问老爷子,“您怎么一个人走到这个地方来了?你知不知道长白山里很危险的,还好我们回来及时,不然您…” 她没有再继续说,但意思已经到那里去,万一说的多了害怕会惹的老爷子伤心。 她只告诫老爷子说,“以后不要再来这种危险的地方了,如果有什么要摘要拿到东西,告诉我就可以了,我来替你取。” “我知道了。”,虽然被安然说了一顿,但老爷子的心里却觉得欣慰的很,这么多年了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关心过自己,他深吸了一口气,向安然保证说,“放心,以后再不会让你替我担心了。” 安然笑着点了点头。 陈老爷子看到她身上穿的单薄,后反应过来她的衣服竟然穿到自己身上,他连忙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还给安然,“快把衣服穿好,不要冻着了。” “我没事。”,安然又将手里的衣服披了李老爷子身上,说,“这里风大,您身体不好,还是您盖着,玩意受了风寒可不好。” “可是你。”,陈老爷子心里担心,“你会受凉的。” “我没事。”,她用手摸了一下陈老爷子的手,笑着说,“您看我的手暖着呢。” 安然问陈老爷子,“您是为何会到这个地方来?” “是一个女娃娃,她说要来山里写生,要找个熟路的人带路。”,陈老爷子叹了口气,说,“她出一千块钱,说早上进山下午就会出来,所以我就答应给她带路了,只是没想到路上竟然遇到了一阵怪风,那阵风吹的我头晕晕的,再醒来的时候就在你的背上了。” “怪风?”,安然听着奇怪,在老爷子身上仔细检查了一番,然后在他的后脖颈出竟然找到了一根白色的毛发。 她从老爷子的脖颈处取下那根白色的毛发放到鼻子前闻了闻,陈老爷子看她面色凝重,忍不住问,“丫头,你怎么了?” “没事。”,安然丢掉手上的那根毛发,她在上面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那上面是白泽的味道,她想可能是白泽刚才在给陈老爷子喂药的时候沾到上面的。 不久后,白泽背着一个女孩从崖下爬了上来,他背着那个女孩走到安然身边,并将他放在了陈老爷子身边。 这个女孩身上穿的白棉衣已经被划烂了,可能是掉下去时被崖边的树枝划破的,但奇怪的是她的身上除了衣服坏了些,并没有其他的伤。 她看着白泽,问,“你从哪里找到她的?” “崖底下。”,白泽伸手替那个女孩掩了一下衣领,说,“就在找到陈老爷子的不远处,那里有一棵树,我看到她时她就被挂在那棵树上。” “很奇怪啊。”,安然笑着问出了心里的疑惑,“她身上怎么一点伤都没有?” “我替她治好了。”,白泽解释说。 安然淡淡的“哦”了一声,她的视线才刚移开,白泽的手又落到了那个女孩的脸上。 “白泽。”,她叫了他一声,白泽听到了又立即把手缩了回来。 “怎么了?”,他笑着问安然。 她试探着问,“时间不早了,回去不?” “走。”,白泽说完就准备背起那个女孩。 安然见状,连忙说,“要不我来背她。” “没事。”,白泽说,“我背就可以了。” 说完,他背起那个女孩就离开了,走了几步见安然没有跟过来才回头问,“你怎么还不走啊?” “一会儿就来。”,她笑着回应了一声,当白泽转过身去时,她的脸色立即垮了下来。 “丫头。”,老爷子担忧的叫了她一声。 “没事的。”,她一边笑着一边扶起老爷子,说,“我们也回去。” 第135章 白泽救回来的女孩 “确定附近都找过了吗?”,安然不确定,又问了一遍。 牛头肯定的点了点头,说,“附近十里我都找过了,都没有见到过陈老爷子的影子。” “那陈老爷子去哪里了?”,安然皱着眉,心里担忧的很。 白泽安慰她说,“你别担心,我们一会儿用追踪阵法去找找。” 安然点了点头,然后带着白泽回了店铺,牛头在店里照顾了一会儿李老爷子之后也回了冥界。 安然找来了陈老爷子的物品,在店里画好了追踪阵法,随即她发现追踪阵法竟然引着他们往长白山里去。 “老爷子没事去长白山做什么?”,安然站在长白山脚下,心里疑惑的很。 “先跟着追踪阵法走。”,白泽揉了一下她的肩膀说。 他们一路跟着追踪阵法走到长白山里,直到一处悬崖的时候追踪阵法的指引消失了,安然站在崖边上看了一眼,担忧道,“老爷子不会掉到崖下面去了?” “你先别着急,我下去找找。”,白泽说完就跳下了悬崖。 安然在崖边等了许久也不见白泽上来,无奈,她只好也跳了下去。 她站在悬崖间的一颗树上,仔细的看着崖间四处,然后她看见不远处的一处石台上有两个身影。 她跳到石台上,发现陈老爷子躺在地上生死不明,而白泽蹲在他身边正在为他检查。 “老爷子怎么样了?”,她担忧的问。 白泽叹了一口气说,“身上多出骨折,但好在没有伤及要害,还有一口气在,我刚才已经喂他吃下了救心丸,应该不久就会醒来了。” “赶紧把老爷子送回去。”,安然走到陈老爷子身边扶起了老爷子,她正准备背起老爷子,白泽却说,“这里除了老爷子之外可能还有其他人。” “其他人?”,安然不解,“谁?” 白泽拿出挂在一旁的帆布包,说,“看这个帆布包的样式肯定不是老爷子的,或许是还有其他人也坠落到了这里。” 安然将陈老爷子扶好靠在岩壁上,就听白泽说,“我下去看看。” 他话说完就有继续往悬崖下去了,安然赶过去往崖下看了看,心里疑惑,“他这么急做什么?” 这崖间吹风实在是冷,安然怕老爷子扛不住,先是脱下了自己身上的棉衣给老爷子套上,然后带着老爷子先爬了上去。 只是她刚上去,脚步刚站稳,背上的老爷子就醒了。 “丫头,是你吗?”,陈老爷子虚弱的问。 “是我。”,安然微笑着说,然后找了个平坦的地方将老爷子放了下来,她关切的问老爷子,“您怎么一个人走到这个地方来了?你知不知道长白山里很危险的,还好我们回来及时,不然您…” 她没有再继续说,但意思已经到那里去,万一说的多了害怕会惹的老爷子伤心。 她只告诫老爷子说,“以后不要再来这种危险的地方了,如果有什么要摘要拿到东西,告诉我就可以了,我来替你取。” “我知道了。”,虽然被安然说了一顿,但老爷子的心里却觉得欣慰的很,这么多年了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关心过自己,他深吸了一口气,向安然保证说,“放心,以后再不会让你替我担心了。” 安然笑着点了点头。 陈老爷子看到她身上穿的单薄,后反应过来她的衣服竟然穿到自己身上,他连忙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还给安然,“快把衣服穿好,不要冻着了。” “我没事。”,安然又将手里的衣服披了李老爷子身上,说,“这里风大,您身体不好,还是您盖着,玩意受了风寒可不好。” “可是你。”,陈老爷子心里担心,“你会受凉的。” “我没事。”,她用手摸了一下陈老爷子的手,笑着说,“您看我的手暖着呢。” 安然问陈老爷子,“您是为何会到这个地方来?” “是一个女娃娃,她说要来山里写生,要找个熟路的人带路。”,陈老爷子叹了口气,说,“她出一千块钱,说早上进山下午就会出来,所以我就答应给她带路了,只是没想到路上竟然遇到了一阵怪风,那阵风吹的我头晕晕的,再醒来的时候就在你的背上了。” “怪风?”,安然听着奇怪,在老爷子身上仔细检查了一番,然后在他的后脖颈出竟然找到了一根白色的毛发。 她从老爷子的脖颈处取下那根白色的毛发放到鼻子前闻了闻,陈老爷子看她面色凝重,忍不住问,“丫头,你怎么了?” “没事。”,安然丢掉手上的那根毛发,她在上面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那上面是白泽的味道,她想可能是白泽刚才在给陈老爷子喂药的时候沾到上面的。 不久后,白泽背着一个女孩从崖下爬了上来,他背着那个女孩走到安然身边,并将他放在了陈老爷子身边。 这个女孩身上穿的白棉衣已经被划烂了,可能是掉下去时被崖边的树枝划破的,但奇怪的是她的身上除了衣服坏了些,并没有其他的伤。 她看着白泽,问,“你从哪里找到她的?” “崖底下。”,白泽伸手替那个女孩掩了一下衣领,说,“就在找到陈老爷子的不远处,那里有一棵树,我看到她时她就被挂在那棵树上。” “很奇怪啊。”,安然笑着问出了心里的疑惑,“她身上怎么一点伤都没有?” “我替她治好了。”,白泽解释说。 安然淡淡的“哦”了一声,她的视线才刚移开,白泽的手又落到了那个女孩的脸上。 “白泽。”,她叫了他一声,白泽听到了又立即把手缩了回来。 “怎么了?”,他笑着问安然。 她试探着问,“时间不早了,回去不?” “走。”,白泽说完就准备背起那个女孩。 安然见状,连忙说,“要不我来背她。” “没事。”,白泽说,“我背就可以了。” 说完,他背起那个女孩就离开了,走了几步见安然没有跟过来才回头问,“你怎么还不走啊?” “一会儿就来。”,她笑着回应了一声,当白泽转过身去时,她的脸色立即垮了下来。 “丫头。”,老爷子担忧的叫了她一声。 “没事的。”,她一边笑着一边扶起老爷子,说,“我们也回去。” 第136章 二百五十块钱 回到店里后白泽直接将那个女孩放在了她的房间,也不问她同不同意。 她站在放门口,强忍着脾气,笑着问白泽,“可以把她放到客房吗?你把她放我房间,我睡哪啊?” “没事的。”,白泽笑着对她说,“我们在客房睡一晚没事的。” “什么叫没事的?”,她不耐烦的拨开了他抓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责问道,“你知道她是谁吗?就这样把她留在家里?不应该把她送医院或者是交给警察吗?” “没事的安然。”,白泽宽慰她说,“等明天她醒了我就送她离开。” 安然从门口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女孩,问,“你认识她?” 白泽迟疑了一下,说,“不认识啊。” “真的?”,安然质疑的问他,“但是为什么我看你好像很在意她一样?” “有吗?”,白泽尴尬的笑了笑,说,“没有,人家受伤了,就很正常的照顾啊。” 安然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转身自己走进了偏房去睡,白泽追过来,她直接关上了房门。 她靠在门上,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她虽然不知道那个女孩和白泽是什么关系,但白泽那么关心她,他们之间怎么可能没有关系? 尽管随便来个人,都能看出他们两个的关系不一般。 而且为什么白泽不与她说实话?是怕她知道什么吗? 她再醒来的时候,打开门发现白泽还坐在厅里,见她开了门,白泽立即迎了上来。 “你在这里坐了一晚上吗?”,安然皱着眉问他。 白泽点了点头,担忧道问,“你还在生气吗?” “生气?”,安然越过他走到桌子旁坐下,故意反问他,“我有什么生气的?” 白泽站在她身后,思考了许久,说,“安然,对不起,我昨晚确实和你说谎了,那个女孩叫许薇,是我很久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的转世。” “你为什么不与我直说?”,安然不解。 “我是怕你误会。”,白泽解释说,“我也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遇见她,等她醒了我就送她离开。” “随便你。”,安然装作一脸不在意的模样,然后开门走出了店铺,她去到老爷子的店子,想看看两位老爷子的伤势怎么样了,更多的是不想见到白泽和那个女孩。 就算是转世的朋友,有必要那么亲近关心吗?一来不问我的意见,就直接把她送到我的房间? 她现在一想到这个事情心情就非常不悦。 “老爷子在家吗?” 她小心翼翼的推开了店门,陈老爷子手里拿着锅铲从内屋走了出来,欢喜道,“丫头来的巧啊,饭菜马上就做好了,一会儿就可以吃了。” “是吗?”,安然随着他走了进去,李老爷子还在灶前生火,看见她来了也欢喜的打招呼。 安然凑到锅旁边,欣喜道,“我看看锅里有什么好吃的。” “还没好呢。”,老爷子拉着她到桌子边坐着,说,“你先在这里坐着,一会儿好了给你端面前来。” “好的。”,安然笑着应了下来,看着两位老爷子在一旁忙活。 她自己走到一旁烧水泡茶,陈老爷子一边炒菜一边看她,犹豫了些许后,问她,“丫头,昨天那个女娃子和你那个朋友关系看起来不简单啊。” 安然正在放茶叶的手愣了一下,低头干笑着说,“他说那只是他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而已。” “是朋友啊。”,陈老爷子念叨了一声,说,“还是注意些,我看那女娃子不简单啊,那天我们进山之后她就一直拉着我往长白山深处去,我说去不得了,但她还是一个劲的要往里面走,好像是奔着找什么东西去的,然后才在那个山崖边上碰到了那股邪风。” 听了陈老爷子的话,李老爷子在一旁叹了口气,说,“陈老弟啊,你以后还是不要一个人再进长白山里,特别是深山处,那里面住的东西多的很,稍不小心就看你会惹上麻烦,幸亏这次丫头他们回来的及时,不然你我两兄弟可能就见不着了。” “我知道了,知道了。”,陈老爷子笑着保证说,“昨儿个晚上我也已经答应丫头了,以后不会再乱进山了,也不会让你们为我担心了。” 安然笑了笑,说,“以后如果你们有什么要紧事要进山,叫我带你们去就可以了,我熟路,到时我把我的电话号码给你们留着,有事就随时打我电话就可以了。” “那多麻烦你啊。”,陈老爷子不好意思的笑了。 “这有什么好麻烦的。”,安然喝了一口茶,小声说,“我还巴不得你们多找我一些呢,也不知道我还能在阳间待多久。” 陈老爷子把做好的菜端到了桌上,招呼她说,“丫头,可以吃饭了。” “好的。”,安然笑着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走到灶边帮忙盛饭。 他们这里刚在桌子边坐下吃了一口菜,就有人穿过前厅铺子走到了里院来,李老爷子坐在正面,一眼就看见走进来的女孩。 李老爷子直接开口送客道,“抱歉啊小姑娘,我们店暂时还没开门呢,要买东西的话还是晚点再来。” “不好意思啊大爷,我不是来买东西的。”,女孩说,“是昨天我在这里请了位大爷带我进长白山,之前和大爷的费用还没有结清,我是来给大爷送钱的。” 说完女孩就跑了进来,陈老爷子放下了碗筷走了出去,拉着女孩就往外面走,一边走一边说,“有什么事就在外面说了,这屋里面不接待人。” 安然看着陈老爷子离开的地方愣了神,李老爷子看着她无奈道叹了口气,往她碗里夹了一筷子菜,说,“别看了,一会儿老陈就回来了,赶紧吃饭。” “嗯。” 安然刚扒了一口饭,就看见陈老爷子气呼呼的冲了进来,她连忙放下碗筷,担忧的问,“怎么了老爷子?” 陈老爷子走到桌子边坐下,拿着筷子愤愤的戳了一下桌面,“那小姑娘看着面相不错,没想到也是个不讲道理的主儿,说好了给一千,没想到临了反悔,只给了七百五十。” “您同意了?”,安然皱了皱眉问。 “没办法啊。”,陈老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道,“那小姑娘太能讲了,完全不给我说话的机会,丢下二百五十块钱就走了,加上之前给的五百块钱定金,就正好七百五十块钱。” “这一去长白你差点丢了性命,就两百五十块钱还与你斤斤计较,这小姑娘的心底,可不咋地。”,李老爷子一拍桌子,脸色冰冷。 第136章 二百五十块钱 回到店里后白泽直接将那个女孩放在了她的房间,也不问她同不同意。 她站在放门口,强忍着脾气,笑着问白泽,“可以把她放到客房吗?你把她放我房间,我睡哪啊?” “没事的。”,白泽笑着对她说,“我们在客房睡一晚没事的。” “什么叫没事的?”,她不耐烦的拨开了他抓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责问道,“你知道她是谁吗?就这样把她留在家里?不应该把她送医院或者是交给警察吗?” “没事的安然。”,白泽宽慰她说,“等明天她醒了我就送她离开。” 安然从门口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女孩,问,“你认识她?” 白泽迟疑了一下,说,“不认识啊。” “真的?”,安然质疑的问他,“但是为什么我看你好像很在意她一样?” “有吗?”,白泽尴尬的笑了笑,说,“没有,人家受伤了,就很正常的照顾啊。” 安然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转身自己走进了偏房去睡,白泽追过来,她直接关上了房门。 她靠在门上,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她虽然不知道那个女孩和白泽是什么关系,但白泽那么关心她,他们之间怎么可能没有关系? 尽管随便来个人,都能看出他们两个的关系不一般。 而且为什么白泽不与她说实话?是怕她知道什么吗? 她再醒来的时候,打开门发现白泽还坐在厅里,见她开了门,白泽立即迎了上来。 “你在这里坐了一晚上吗?”,安然皱着眉问他。 白泽点了点头,担忧道问,“你还在生气吗?” “生气?”,安然越过他走到桌子旁坐下,故意反问他,“我有什么生气的?” 白泽站在她身后,思考了许久,说,“安然,对不起,我昨晚确实和你说谎了,那个女孩叫许薇,是我很久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的转世。” “你为什么不与我直说?”,安然不解。 “我是怕你误会。”,白泽解释说,“我也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遇见她,等她醒了我就送她离开。” “随便你。”,安然装作一脸不在意的模样,然后开门走出了店铺,她去到老爷子的店子,想看看两位老爷子的伤势怎么样了,更多的是不想见到白泽和那个女孩。 就算是转世的朋友,有必要那么亲近关心吗?一来不问我的意见,就直接把她送到我的房间? 她现在一想到这个事情心情就非常不悦。 “老爷子在家吗?” 她小心翼翼的推开了店门,陈老爷子手里拿着锅铲从内屋走了出来,欢喜道,“丫头来的巧啊,饭菜马上就做好了,一会儿就可以吃了。” “是吗?”,安然随着他走了进去,李老爷子还在灶前生火,看见她来了也欢喜的打招呼。 安然凑到锅旁边,欣喜道,“我看看锅里有什么好吃的。” “还没好呢。”,老爷子拉着她到桌子边坐着,说,“你先在这里坐着,一会儿好了给你端面前来。” “好的。”,安然笑着应了下来,看着两位老爷子在一旁忙活。 她自己走到一旁烧水泡茶,陈老爷子一边炒菜一边看她,犹豫了些许后,问她,“丫头,昨天那个女娃子和你那个朋友关系看起来不简单啊。” 安然正在放茶叶的手愣了一下,低头干笑着说,“他说那只是他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而已。” “是朋友啊。”,陈老爷子念叨了一声,说,“还是注意些,我看那女娃子不简单啊,那天我们进山之后她就一直拉着我往长白山深处去,我说去不得了,但她还是一个劲的要往里面走,好像是奔着找什么东西去的,然后才在那个山崖边上碰到了那股邪风。” 听了陈老爷子的话,李老爷子在一旁叹了口气,说,“陈老弟啊,你以后还是不要一个人再进长白山里,特别是深山处,那里面住的东西多的很,稍不小心就看你会惹上麻烦,幸亏这次丫头他们回来的及时,不然你我两兄弟可能就见不着了。” “我知道了,知道了。”,陈老爷子笑着保证说,“昨儿个晚上我也已经答应丫头了,以后不会再乱进山了,也不会让你们为我担心了。” 安然笑了笑,说,“以后如果你们有什么要紧事要进山,叫我带你们去就可以了,我熟路,到时我把我的电话号码给你们留着,有事就随时打我电话就可以了。” “那多麻烦你啊。”,陈老爷子不好意思的笑了。 “这有什么好麻烦的。”,安然喝了一口茶,小声说,“我还巴不得你们多找我一些呢,也不知道我还能在阳间待多久。” 陈老爷子把做好的菜端到了桌上,招呼她说,“丫头,可以吃饭了。” “好的。”,安然笑着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走到灶边帮忙盛饭。 他们这里刚在桌子边坐下吃了一口菜,就有人穿过前厅铺子走到了里院来,李老爷子坐在正面,一眼就看见走进来的女孩。 李老爷子直接开口送客道,“抱歉啊小姑娘,我们店暂时还没开门呢,要买东西的话还是晚点再来。” “不好意思啊大爷,我不是来买东西的。”,女孩说,“是昨天我在这里请了位大爷带我进长白山,之前和大爷的费用还没有结清,我是来给大爷送钱的。” 说完女孩就跑了进来,陈老爷子放下了碗筷走了出去,拉着女孩就往外面走,一边走一边说,“有什么事就在外面说了,这屋里面不接待人。” 安然看着陈老爷子离开的地方愣了神,李老爷子看着她无奈道叹了口气,往她碗里夹了一筷子菜,说,“别看了,一会儿老陈就回来了,赶紧吃饭。” “嗯。” 安然刚扒了一口饭,就看见陈老爷子气呼呼的冲了进来,她连忙放下碗筷,担忧的问,“怎么了老爷子?” 陈老爷子走到桌子边坐下,拿着筷子愤愤的戳了一下桌面,“那小姑娘看着面相不错,没想到也是个不讲道理的主儿,说好了给一千,没想到临了反悔,只给了七百五十。” “您同意了?”,安然皱了皱眉问。 “没办法啊。”,陈老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道,“那小姑娘太能讲了,完全不给我说话的机会,丢下二百五十块钱就走了,加上之前给的五百块钱定金,就正好七百五十块钱。” “这一去长白你差点丢了性命,就两百五十块钱还与你斤斤计较,这小姑娘的心底,可不咋地。”,李老爷子一拍桌子,脸色冰冷。 第137章 躲在瓷瓶后的小鬼 “莫纠结这两百块钱了。”,安然安慰陈老爷子说,“一会儿多卖几个葫芦就赚回来了。” “手艺品难卖啊。”,陈老爷子叹了一口气道,“我们这条街生意又不太好,好在地是我们自己的,不用交房租,一天卖两个菜钱也够了。” 他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笑着说,“不纠结了不纠结了。” 他拿起筷子,笑着招呼安然说,“来来来,多吃菜。” 安然吃好饭后就坐在店里帮两个老爷子洗葫芦,陈老爷子笑着夸她,“手法不错,以后我要是走了,这店就只能交给你了。” “老爷子说什么丧气话呢?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安然正在擦葫芦的手愣了一下,笑着说,“我在这里帮您擦擦葫芦还行,但要是让我卖葫芦,我还是没那个天份,您看我那个店啊,一个星期都没进去过两人。” 她又叹了一口气道,“要是云弋在就好了。” 心里突然好想云弋啊。 “那小伙子确实不错。”,陈老爷子也感叹了声,说,“以前每逢年节都会来陪我,只是挺久不见那小伙子了,对了丫头,你有见过他吗?” “当然见过啊。”,安然笑着,正准备说咱们不是每天都见着云弋吗,但一想现在老爷子他们见到的云弋都是一只猫的形态,如果说这个云弋就是以前的那个云弋,只怕他们会说她是在开玩笑。 于是她又将那句倒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是没想到李老爷子竟然主动问她,“丫头,我没记错的话你经常抱着的那只猫也叫云弋?” 安然笑着点了点头,李老爷子似乎明白了什么,也没有再问猫和云弋的关系,而是问她,“怎么今天没见着他呢?” “他受了些伤。”,安然抿着嘴说,尽量不让自己显现出伤心,她强笑着说,“等他伤好了我就把他接回来。” “好嘞。”,陈老爷子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葫芦递给了安然,“这个小葫芦是我新做的,上次我看小猫脖子上的那个葫芦嘴儿都已经磕断了,你去接他的时候,把这个新的给他换上。” 安然看着手心里的这个小葫芦,惊喜道,“这个葫芦好精致啊。” “这葫芦是我昨天在崖边得来的,然后昨儿个晚上睡不着,就连夜把它磨出来来。”,陈老爷子笑着看着她手中的葫芦,说,“虽然少了那女娃子的两百五十块钱,但想想去了趟得了这个小葫芦也值了。” “辛苦你了。”,安然收起小葫芦,她心里虽然也喜欢这个小葫芦,但还是叮嘱老爷子说,“不管怎样,以后还是不要一个人去那种危险的地方了。” “我记住了。”,陈老爷子笑着说。 在老爷子店里帮他们洗好了葫芦之后安然才回到自己的店,只见店里门大开着,却没人在店里面。 她也懒得出去找人,袖子不小心蹭到架子上沾了灰尘,她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店也很久没有打扫卫生了。 她端着盆子打来了水,用抹布一点一点的擦拭着货架,在擦到一个青花瓷瓶的时候她发现那瓶子后面好像躲了个什么小东西。 她将瓶子往左挪了一点,躲在后面的小东西也跟着往左挪了一些,她把瓶子往右挪,那小东西也跟着往右躲。 她使坏的把瓶子拿走,一个红色的小娃娃抱着胳膊害怕的缩在了角落,安然小心点伸手去戳了一下她的脑门儿,吓得她的眼泪的就掉了下来。 “你不要害怕啊。”,安然趴在架子上温柔的笑着说,“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的啊?怎么会躲在这里啊?” “我叫小米,是从云谷来的,不小心迷路才到了这里。”,她伸着脖子,畏惧的问安然,“你会吃掉我吗?” “吃掉你?”,安然不解,“你为什么会这样说呢?你觉得我会吃掉你吗?” 小米摇了摇头,害怕的说,“你不像,但是族里的长老说外面有很多会吃人的妖怪,只要出来就会被妖怪吃掉。” 安然仔细打量了一番,摸着下巴说,“被人吃掉的几率应该不大,但你这个小个子,出去可能很容易被人踩死。” “这也是我为什么躲在这里的原因。”,她害怕道,“我出来看见外面的人都好高好大,而且还长的很凶,我害怕,就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然后就被你发现了。” 安然把手伸到了她面前,微笑着说,“到我手上来,我不会吃掉你的。” 小米看着她的眼神里有些畏惧,但思考了一会儿,还是站起来走到了她的手心。 她跪坐在安然手心中,含泪恳求道,“我后悔了,我不该私自跑出来,你可以送我回去吗?” “当然可以啊。”,安然忍不住用手摸了一下她的小脑袋,不得不说,这种感觉就非常像玩芭比娃娃,只是这小东西可比芭比娃娃可爱多了。 肉嘟嘟的,软软的。 安然发现她的背上还背着一个小包袱,她用手戳了一下她背上的小包袱,好奇的问,“这是什么?” “这些都是我从家里带来的宝贝。”,小米说着就解下了背上的包袱,她将包袱放在安然手心上摊开,里面放着的是一些漂亮的小豆子。 那些小豆子握在小米手中有苹果大小,但在安然严重,那些小豆子就只及大米的一半。 小米热情的将一个小豆子递到安然的面前,说,“这种果子叫灵玫,是圣果,吃了对身体有好处,我喂你吃一个。” 安然笑着把嘴巴凑了过去,小米举着小手把果子放进了她的嘴里,迫不及待的问,“味道怎么样?” “嗯?”,安然细细品了品,笑着说,“甜甜的。” 小米将包袱叠好,然后坐回在她手心。 她拍了拍身边的包袱对安然说,“只要你把我送回家去,这些灵玫我都送你了。” “真的吗?”,安然本对这些小果子不感兴趣,但看这东西对小米很重要,她很喜欢可可爱爱的小米,所以她不能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为了不让小米有挫折感,她的每一个笑容都很用心。 “都送给我,那我岂不是赚大发了?” 小米激动的又从她的手心里站了起来,摇晃了几下没站稳,差点又从她的手里跌落下去,吓得安然连忙扶住了她。 小米站稳脚步,激动的问,“你的意思是愿意送我回去了?” “当然。”,安然笑着说,“我也想去看看小米的家乡是什么样呢。” 第137章 躲在瓷瓶后的小鬼 “莫纠结这两百块钱了。”,安然安慰陈老爷子说,“一会儿多卖几个葫芦就赚回来了。” “手艺品难卖啊。”,陈老爷子叹了一口气道,“我们这条街生意又不太好,好在地是我们自己的,不用交房租,一天卖两个菜钱也够了。” 他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笑着说,“不纠结了不纠结了。” 他拿起筷子,笑着招呼安然说,“来来来,多吃菜。” 安然吃好饭后就坐在店里帮两个老爷子洗葫芦,陈老爷子笑着夸她,“手法不错,以后我要是走了,这店就只能交给你了。” “老爷子说什么丧气话呢?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安然正在擦葫芦的手愣了一下,笑着说,“我在这里帮您擦擦葫芦还行,但要是让我卖葫芦,我还是没那个天份,您看我那个店啊,一个星期都没进去过两人。” 她又叹了一口气道,“要是云弋在就好了。” 心里突然好想云弋啊。 “那小伙子确实不错。”,陈老爷子也感叹了声,说,“以前每逢年节都会来陪我,只是挺久不见那小伙子了,对了丫头,你有见过他吗?” “当然见过啊。”,安然笑着,正准备说咱们不是每天都见着云弋吗,但一想现在老爷子他们见到的云弋都是一只猫的形态,如果说这个云弋就是以前的那个云弋,只怕他们会说她是在开玩笑。 于是她又将那句倒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是没想到李老爷子竟然主动问她,“丫头,我没记错的话你经常抱着的那只猫也叫云弋?” 安然笑着点了点头,李老爷子似乎明白了什么,也没有再问猫和云弋的关系,而是问她,“怎么今天没见着他呢?” “他受了些伤。”,安然抿着嘴说,尽量不让自己显现出伤心,她强笑着说,“等他伤好了我就把他接回来。” “好嘞。”,陈老爷子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葫芦递给了安然,“这个小葫芦是我新做的,上次我看小猫脖子上的那个葫芦嘴儿都已经磕断了,你去接他的时候,把这个新的给他换上。” 安然看着手心里的这个小葫芦,惊喜道,“这个葫芦好精致啊。” “这葫芦是我昨天在崖边得来的,然后昨儿个晚上睡不着,就连夜把它磨出来来。”,陈老爷子笑着看着她手中的葫芦,说,“虽然少了那女娃子的两百五十块钱,但想想去了趟得了这个小葫芦也值了。” “辛苦你了。”,安然收起小葫芦,她心里虽然也喜欢这个小葫芦,但还是叮嘱老爷子说,“不管怎样,以后还是不要一个人去那种危险的地方了。” “我记住了。”,陈老爷子笑着说。 在老爷子店里帮他们洗好了葫芦之后安然才回到自己的店,只见店里门大开着,却没人在店里面。 她也懒得出去找人,袖子不小心蹭到架子上沾了灰尘,她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店也很久没有打扫卫生了。 她端着盆子打来了水,用抹布一点一点的擦拭着货架,在擦到一个青花瓷瓶的时候她发现那瓶子后面好像躲了个什么小东西。 她将瓶子往左挪了一点,躲在后面的小东西也跟着往左挪了一些,她把瓶子往右挪,那小东西也跟着往右躲。 她使坏的把瓶子拿走,一个红色的小娃娃抱着胳膊害怕的缩在了角落,安然小心点伸手去戳了一下她的脑门儿,吓得她的眼泪的就掉了下来。 “你不要害怕啊。”,安然趴在架子上温柔的笑着说,“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的啊?怎么会躲在这里啊?” “我叫小米,是从云谷来的,不小心迷路才到了这里。”,她伸着脖子,畏惧的问安然,“你会吃掉我吗?” “吃掉你?”,安然不解,“你为什么会这样说呢?你觉得我会吃掉你吗?” 小米摇了摇头,害怕的说,“你不像,但是族里的长老说外面有很多会吃人的妖怪,只要出来就会被妖怪吃掉。” 安然仔细打量了一番,摸着下巴说,“被人吃掉的几率应该不大,但你这个小个子,出去可能很容易被人踩死。” “这也是我为什么躲在这里的原因。”,她害怕道,“我出来看见外面的人都好高好大,而且还长的很凶,我害怕,就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然后就被你发现了。” 安然把手伸到了她面前,微笑着说,“到我手上来,我不会吃掉你的。” 小米看着她的眼神里有些畏惧,但思考了一会儿,还是站起来走到了她的手心。 她跪坐在安然手心中,含泪恳求道,“我后悔了,我不该私自跑出来,你可以送我回去吗?” “当然可以啊。”,安然忍不住用手摸了一下她的小脑袋,不得不说,这种感觉就非常像玩芭比娃娃,只是这小东西可比芭比娃娃可爱多了。 肉嘟嘟的,软软的。 安然发现她的背上还背着一个小包袱,她用手戳了一下她背上的小包袱,好奇的问,“这是什么?” “这些都是我从家里带来的宝贝。”,小米说着就解下了背上的包袱,她将包袱放在安然手心上摊开,里面放着的是一些漂亮的小豆子。 那些小豆子握在小米手中有苹果大小,但在安然严重,那些小豆子就只及大米的一半。 小米热情的将一个小豆子递到安然的面前,说,“这种果子叫灵玫,是圣果,吃了对身体有好处,我喂你吃一个。” 安然笑着把嘴巴凑了过去,小米举着小手把果子放进了她的嘴里,迫不及待的问,“味道怎么样?” “嗯?”,安然细细品了品,笑着说,“甜甜的。” 小米将包袱叠好,然后坐回在她手心。 她拍了拍身边的包袱对安然说,“只要你把我送回家去,这些灵玫我都送你了。” “真的吗?”,安然本对这些小果子不感兴趣,但看这东西对小米很重要,她很喜欢可可爱爱的小米,所以她不能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为了不让小米有挫折感,她的每一个笑容都很用心。 “都送给我,那我岂不是赚大发了?” 小米激动的又从她的手心里站了起来,摇晃了几下没站稳,差点又从她的手里跌落下去,吓得安然连忙扶住了她。 小米站稳脚步,激动的问,“你的意思是愿意送我回去了?” “当然。”,安然笑着说,“我也想去看看小米的家乡是什么样呢。” 第138章 蜉蝣 “小米的家在哪里呢?”,安然问。 “我的家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小米用手比划了一下,但却说不出一个具体的位置。 她叹了一口气,心里有些失落,她坐在安然手上,把头靠在了膝盖上,说,“我出来之后就一直向东走,路过过很多地方,但是我不知道那些地方叫什么名字,就像这里一样,我朝东来走到了这里,回家的路应该会在西边。” 她说完,突然从安然的手里跳了下去,吓得安然一个哆嗦,但好在她平稳落地,并没有摔着。 小米跑到门口,趴在高高的门槛上指着夕阳对安然说,“我的家肯定在太阳那里,但是太阳快要不见了,你现在带我去追太阳好不好?” 安然愣了一下,追太阳吗?她怎么追的上? 但看着泪眼汪汪的小米,她还是答应了下来。 她走到门口,躬身伸出了手,小米轻轻一跃平稳落到了她的手心。 她关门时,李老爷子正巧在外面招呼买葫芦的客人,见到她时不禁问,“丫头,太阳落山了,你关门是要到哪里去哦?” “送个朋友回家。”,她笑着冲李老爷子说,“不用担心我,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她就跑开了,李老爷子觉得奇怪,但也没说什么。 恰巧陈老爷子走出来,问他,“李老哥,我刚才怎么听到你叫丫头了?” 说完,他看了一眼安然的店关着门,不禁觉得疑惑,“这丫头怎么又把门关了?” “她刚说要送个朋友回家。”,李老爷子皱着眉,轻轻啧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可明明就她一个人啊,她送谁回家啊?” 他放下了手里的葫芦,对陈老爷子说,“陈老弟,你在店里看着,我去看看丫头。” “好嘞。”,陈老爷子晓得李老爷子的本事,心里想着可能是安然遇到了什么事情,想也没想到直接应了下来,李老爷子出门时,他还不放心的叮嘱了声,“万事小心啊。” 太阳只剩一点微弱的光了,安然捧着小米追到一处树林子的时候,太阳最后一点光也消失了,而那趴在她手心里的小米也变得越来越虚弱。 她朝手心里哈了一口气,暂时 的维持着她的生命。 小米费力挣扎的从她手心里坐了起来,她抱着安然的拇指,双眼含泪,问,“我是不是要死了?” “怎么会?”,安然立即否定了她说,“别瞎想,我会送你回家的,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先休息一下,明天早上太阳还会再升起来,升起来了就还会再落下去,明天太阳落山时,我再带你赶路回家。” “可是我感觉我不行了。”,她趴在安然手中,无力的说,“我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甚至连呼吸都很费力了。” 她呆呆的看着安然,问,“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可以告诉我吗?” “我叫安然。”,她笑着对小米说。 “安然。”,小米念了一声她的名字,然后对她说,“安然,停下来。” 安然放慢了脚步,小米抓着她的手恳求说,“安然,我不想回家了,你可以带我去看看星星吗?” “当然。”,安然应了一声,然后飞身上了树梢。 她坐在高高的树梢,伸手拨开了身边的树枝丫,然后将放着小米的那只手伸了出去。 好在今天天气不错,有圆圆的月亮和满天的星星。 小米躺在她手心里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她说,“今天早上有个长的和我差不多模样的小东西对我说,我在太阳落山时就会死,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我说那样的话。 我不相信,但我又很害怕我真的会像他说的那样太阳落山就会死去,我知道有生就会有死,我不怕死,我只是想在死去之前再回家看一眼,但我却想不到家在哪里,只觉得只要追到了回去的太阳就能回家。” “对不起。”,安然抱歉道,“我没能追上太阳。” “这怎么能怪你呢?”,小米起身看着她,说,“没人能追上太阳。” 她又解开了那个包袱,将包袱向安然这边推了推,笑着说,“谢谢你带我走了这么远的路,但我好像真的要像那个小东西说的那样快要死掉了,这些果子你赶紧吃了,不然我怕等一下我走了它们也会不见了。” 安然用手碰了碰那些发着微光的小豆子,这些豆子上面的光看着确实比之前见着的时候暗了许多,或者真如小米所说,她若走了,这些小豆子也会跟着消失。 她取了一粒小豆子递到小米面前,“很高兴能够认识。” 小米笑着咬了一口她递过来的果子,然后她也伸手取了一颗,费力的站起身把果子送到了安然的嘴里,微笑着说,“安然,我也很高兴可以认识你,再见了,我的朋友。” 她话说完,身体就开始变得透明,一阵微风吹来,将她吹散,风带着她飞向天空,细细闪闪,犹如夜空里的星星。 小米离开后,那些躺在她手心里的小豆子也不见了,只留下一小张红色的方布。 安然轻轻握拳,握紧了手里的方布。 “丫头。” 她还坐在树梢上发呆,却听见下面有人在叫她,她低头一看发现是李老爷子,他趴在纸人的背上,正朝着她这边挥手。 她连忙从树上跳下去,走到老爷子身边担忧的问,“老爷子,你怎么在这里?” 李老爷子叹了一口气,解释说,“你出门时说送个朋友,但我瞅你身边并没有其他人,我以为你是着了什么东西的道了,我和陈老弟都不放心,所以我就跟过来看看,幸好你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安然无奈的笑了笑,但还是十分感激李老爷子,“谢谢你们这么关心我。” “没事就好。”,李老爷子看了眼四周,关心的问她,“现在回去吗?” “回去。”,她笑着说。 途中,李老爷子问她,“你那个朋友送到家了吗?” “算送到了。”,安然叹息了一声,然后她把手里的那块方布递到了李老爷子面前,“您看看这个。” 李老爷子拿着方布仔细看了看,疑惑的问,“这小小的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安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他,“老爷子,您知道蜉蝣吗?” 第138章 蜉蝣 “小米的家在哪里呢?”,安然问。 “我的家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小米用手比划了一下,但却说不出一个具体的位置。 她叹了一口气,心里有些失落,她坐在安然手上,把头靠在了膝盖上,说,“我出来之后就一直向东走,路过过很多地方,但是我不知道那些地方叫什么名字,就像这里一样,我朝东来走到了这里,回家的路应该会在西边。” 她说完,突然从安然的手里跳了下去,吓得安然一个哆嗦,但好在她平稳落地,并没有摔着。 小米跑到门口,趴在高高的门槛上指着夕阳对安然说,“我的家肯定在太阳那里,但是太阳快要不见了,你现在带我去追太阳好不好?” 安然愣了一下,追太阳吗?她怎么追的上? 但看着泪眼汪汪的小米,她还是答应了下来。 她走到门口,躬身伸出了手,小米轻轻一跃平稳落到了她的手心。 她关门时,李老爷子正巧在外面招呼买葫芦的客人,见到她时不禁问,“丫头,太阳落山了,你关门是要到哪里去哦?” “送个朋友回家。”,她笑着冲李老爷子说,“不用担心我,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她就跑开了,李老爷子觉得奇怪,但也没说什么。 恰巧陈老爷子走出来,问他,“李老哥,我刚才怎么听到你叫丫头了?” 说完,他看了一眼安然的店关着门,不禁觉得疑惑,“这丫头怎么又把门关了?” “她刚说要送个朋友回家。”,李老爷子皱着眉,轻轻啧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可明明就她一个人啊,她送谁回家啊?” 他放下了手里的葫芦,对陈老爷子说,“陈老弟,你在店里看着,我去看看丫头。” “好嘞。”,陈老爷子晓得李老爷子的本事,心里想着可能是安然遇到了什么事情,想也没想到直接应了下来,李老爷子出门时,他还不放心的叮嘱了声,“万事小心啊。” 太阳只剩一点微弱的光了,安然捧着小米追到一处树林子的时候,太阳最后一点光也消失了,而那趴在她手心里的小米也变得越来越虚弱。 她朝手心里哈了一口气,暂时 的维持着她的生命。 小米费力挣扎的从她手心里坐了起来,她抱着安然的拇指,双眼含泪,问,“我是不是要死了?” “怎么会?”,安然立即否定了她说,“别瞎想,我会送你回家的,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先休息一下,明天早上太阳还会再升起来,升起来了就还会再落下去,明天太阳落山时,我再带你赶路回家。” “可是我感觉我不行了。”,她趴在安然手中,无力的说,“我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甚至连呼吸都很费力了。” 她呆呆的看着安然,问,“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可以告诉我吗?” “我叫安然。”,她笑着对小米说。 “安然。”,小米念了一声她的名字,然后对她说,“安然,停下来。” 安然放慢了脚步,小米抓着她的手恳求说,“安然,我不想回家了,你可以带我去看看星星吗?” “当然。”,安然应了一声,然后飞身上了树梢。 她坐在高高的树梢,伸手拨开了身边的树枝丫,然后将放着小米的那只手伸了出去。 好在今天天气不错,有圆圆的月亮和满天的星星。 小米躺在她手心里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她说,“今天早上有个长的和我差不多模样的小东西对我说,我在太阳落山时就会死,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我说那样的话。 我不相信,但我又很害怕我真的会像他说的那样太阳落山就会死去,我知道有生就会有死,我不怕死,我只是想在死去之前再回家看一眼,但我却想不到家在哪里,只觉得只要追到了回去的太阳就能回家。” “对不起。”,安然抱歉道,“我没能追上太阳。” “这怎么能怪你呢?”,小米起身看着她,说,“没人能追上太阳。” 她又解开了那个包袱,将包袱向安然这边推了推,笑着说,“谢谢你带我走了这么远的路,但我好像真的要像那个小东西说的那样快要死掉了,这些果子你赶紧吃了,不然我怕等一下我走了它们也会不见了。” 安然用手碰了碰那些发着微光的小豆子,这些豆子上面的光看着确实比之前见着的时候暗了许多,或者真如小米所说,她若走了,这些小豆子也会跟着消失。 她取了一粒小豆子递到小米面前,“很高兴能够认识。” 小米笑着咬了一口她递过来的果子,然后她也伸手取了一颗,费力的站起身把果子送到了安然的嘴里,微笑着说,“安然,我也很高兴可以认识你,再见了,我的朋友。” 她话说完,身体就开始变得透明,一阵微风吹来,将她吹散,风带着她飞向天空,细细闪闪,犹如夜空里的星星。 小米离开后,那些躺在她手心里的小豆子也不见了,只留下一小张红色的方布。 安然轻轻握拳,握紧了手里的方布。 “丫头。” 她还坐在树梢上发呆,却听见下面有人在叫她,她低头一看发现是李老爷子,他趴在纸人的背上,正朝着她这边挥手。 她连忙从树上跳下去,走到老爷子身边担忧的问,“老爷子,你怎么在这里?” 李老爷子叹了一口气,解释说,“你出门时说送个朋友,但我瞅你身边并没有其他人,我以为你是着了什么东西的道了,我和陈老弟都不放心,所以我就跟过来看看,幸好你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安然无奈的笑了笑,但还是十分感激李老爷子,“谢谢你们这么关心我。” “没事就好。”,李老爷子看了眼四周,关心的问她,“现在回去吗?” “回去。”,她笑着说。 途中,李老爷子问她,“你那个朋友送到家了吗?” “算送到了。”,安然叹息了一声,然后她把手里的那块方布递到了李老爷子面前,“您看看这个。” 李老爷子拿着方布仔细看了看,疑惑的问,“这小小的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安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他,“老爷子,您知道蜉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