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女将,步步为王》 第一章 错意,情雨萌萌 “慕晗”以辰轻声叫着慕晗的名字,慕晗正走过来,轻笑着对以辰说:“怎么了,这个时候叫我来?”以辰看着慕晗久久不做声,已经堕入了自己的爱河之中。 慕晗疑惑了,用手在以辰眼前挥挥两下“以辰,你怎么了?”以辰这才回过神来:“哦,慕晗,我看这里景色美好,所以想带你过来看看。” 慕晗依靠在荷花池旁边,看着荷,发梢微微垂下,好一番良辰美景,她边看边说:“既然是美景,怎么不请其他人来看呢?这就好似有福同享了。” 以辰有些心慌,他走近慕晗,试图握住慕晗搭在池边娇嫩的手:“不是的,慕晗,我想说……” 慕晗有些疑惑,她感觉到气氛不对:“你想说什么?”以辰的双面涨红,直逼逼吐出真言:“我只想要你一个人就好,因为我对你,我,早在战火纷飞之时,你的回眸就已经深深印刻在我的脑海里。” 慕晗目光呆滞,静静看着以辰,以辰见慕晗沉默着,赶紧说:“和我一起闯荡好吗?” 慕晗缓缓将手从以辰的手心中滑出,底下了眉头,:“呃…那个,其实我已经有心上人了,你也不必。” 以辰大吃一惊,竟无言以对,慕晗转身想要离开,以辰一把搂住慕晗:“慕晗,为什么?为什么你喜欢的人不是我?” 慕晗挣脱以辰的怀抱,“对不起,以辰,感情的事也不能勉强。”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以辰的视线。以辰望着慕晗离开的背影不断的缩小成看不见的一个点。 心里更是苦涩:她就这样头也不回的离开,留下我孤身一人在荷花边,任莲嘲笑我的年少轻狂…… 夜深了,以辰在阁楼独自对月空望,饮酒做乐。突然一个宫女说到:“延砻军师。”以辰猛地回头,吃惊地对延砻说:“延砻大哥,你怎么来了!” 延砻走来在以辰身旁坐下,“我见你独自一人在楼上便来看你了,怎么?一人饮酒,想必是遇见什么烦心事了吧?” 琴声悲凉,月明星稀,以辰大饮一口酒,醉成一团:“沐泽,你说慕晗喜欢的人是谁?为什么我不是她的心上人呢?” 延砻目瞪口呆:“以辰,你说什么胡话呢?我是延砻啊!沐泽,他不在这啊!” 以辰倒在延砻身上,“你胡说,你就是沐泽,你告诉我,慕晗为什么不喜欢我?快告诉我!不然我玩了你的小命!” 延砻一脸嫌弃的扶起以辰:“得了吧,虽然我不知道慕晗为何不喜欢你,但是,她要是看见你这幅模样,她根本就不会喜欢你。” 这时以辰的怒火就上来了,“你说什么?为什么我这样子她不会喜欢我!” 宫女们纷纷在偷笑,延砻:“慕晗可不喜欢饮酒的男儿。” 以辰看着延砻:“噢!我懂了,沐泽,我知道这宫里不喝酒的男儿不多,不就你,还有延砻嘛!你说那慕晗会不会喜欢的是你啊?或者是奕凡又或者是葛姜?” 以辰一把将酒罐子摔碎,“这宫里不饮酒的还有谁?” 延砻见十万火急,便马上设计转以辰的注意力:“得了,以辰我来陪你喝一杯,证明慕晗喜欢的可不是我!” “好!干!”“干!” 话音刚落,延砻从以辰脑后重重一击,以辰随即晕了过去,延砻便使唤宫女,一同把以辰送回房里。在以辰房门口,延砻看着满天星光。 心想:以辰喜欢慕晗,可慕晗不是一直就有心上人那?唉,儿女情长,进退两难…… 禅房花木深,在那开满花儿的房间里,慕晗正在沐浴,在洁白光滑肌肤也掩盖不了慕晗复杂的心思。 她心想:以辰怎么会喜欢上我,我一平平女子,他可是人上将军,我并配不上他。但我也有自己的心上人,这边,我又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意呢? 那今日晌午,我那样对以辰说话,是不是会伤着他,哎呀!沈慕晗啊沈慕晗!你的心思实在太多了能不能不要这么想啊! 慕晗从浴池里缓缓起身,宫女们纷纷过来斥候慕晗,慕晗低头轻语:“你们都下去休息吧,我自己来就好。”宫女纷纷敬意说是,离开慕晗房间。慕晗打理好后走出房间,站在房门前。 突然,她注意到沐泽的房里仍有灯光,心想:这么晚了,沐泽为何还没睡? 她便轻轻的走向沐泽的房门,沐泽正在房里徘徊读着军书,慕晗双眼放光,好像看到了倾世帅哥一般。 原来她的心上人正是启皇国独有称谓的将师,苏沐泽。 慕晗静静的看着沐泽,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早在那一刻,就已经将自己的心交给沐泽了。 她心想着自己应该怎么告诉沐泽自己的爱意,这时的她早已把以辰今日对她告白的事抛到脑后了。 沐泽往回走,余光发现门外有人,立刻将兵书一举:“什么人!”慕晗想要出来却又不敢出来,正在她为难之时,沐泽过来了“慕晗,怎么是你?” 慕晗慌了神正想往自己房里跑,却又被沐泽叫住。慕晗微笑着说:“对不起,打扰你了。嗯……我看你房里的灯还亮着,我也睡不着,就过来看看……谁知,你在看兵书……” 沐泽走过去,对慕晗露出欣慰的一笑:“没有,怎么会打扰到我,你进来吧,正好我也有些兵法还不知怎么办,刚好与你商量商量。” 慕晗羞涩的底下了眉头,“这……这怎么好意思呢?”沐泽拉起慕晗的手,却没发现慕晗的脸全红了。 沐泽指着兵书,耐心的对慕晗讲着:“慕晗,你看,这子沐之战要打下来必用此计,可这计策既没天时也没有地利,我还真是找不着头绪!” 慕晗顿了一会,细心的为沐泽讲述自己的观点。 时间飞逝,渐渐的慕晗睡着了。沐泽看见慕晗睡着了,自己也不方便走进女儿房,宫女们也都休息了,便把慕晗扶上自己的床,盖好被子。 自己打下地铺,困意乏起。此时,慕晗正说着梦话:“沐泽,别害怕,我相信你可以的。”沐泽起身来,轻轻抚摸慕晗的脸颊,“我会努力的!”自己也渐渐进入梦乡。 次日,慕晗从梦中醒来,伸伸懒腰,发现自己在沐泽的床上,吃了一惊!立马打算下床却发现沐泽并不在床上,左顾右盼,发现沐泽在床的一旁,打着地铺熟睡着。 生怕自己下床惊醒沐泽,慕晗便纹丝不动的躺回床上,静静看着这俊俏的脸庞。 宫女们发现慕晗的房门开着,房里又没人,便把早点放在桌上就离开了。 这时沐泽渐渐醒来了,“唔~慕晗!起得这么早啊!”慕晗点头:“嗯嗯,谢谢你昨晚照顾我。” 沐泽伸伸懒腰,“没什么的,此事乃是君子必做之事,你快打理一下,会房里去吃早饭吧!”慕晗对沐泽微笑着:“嗯,那我走啦!” 沐泽对慕晗微微一笑,向慕晗挥了挥手。慕晗刚走出房门便碰见了刚从房门走出来的杨舒婧。 舒婧吃了一惊,赶紧的跑去看看慕晗:“我的天呐!!慕晗!慕晗!你怎么从沐泽的房里出来而且还穿着睡衣!你跟他不会!!” 舒婧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说的太大声给其他人听见。 慕晗腼腆一笑:“你想多了啦,我昨晚看他房门没关,就过来看,结果和他聊军事聊了很久。” 舒婧小眼使坏的说:“你最近真的有些不对劲,特别关注沐泽的样子,说!你是不是?……喜欢苏沐泽呀!” 慕晗整个人就懵了,使劲拍打着舒婧的肩膀,“你说什么!别那么大声,我可不想让别人知道!而且,那么大声,会给沐泽听见的!”两人发出嗤嗤的笑声。 然而这时沐泽正从房里走出:“舒婧,慕晗?你们怎么?在我房门口做什么呢?” 舒婧连忙帮慕晗说话:“噢噢,我刚碰见慕晗,所以和她聊聊,一没注意就一直站在你房门前了。实在不好意思!” 慕晗猛地点头“嗯嗯!”沐泽被慕晗傻傻的样子给逗笑了:“好了好了,没事的,那我先去书房了。” 望着沐泽远去的背影,慕晗生了情,这情可不止一年两年了。舒婧盯着慕晗并且说:“看得出来,你很喜欢他,怎么不告白呢?” 慕晗摇着头说:“我……并不知道跟他告白以后二人的关系会不会变得尴尬,毕竟我只是他的副将。而且这么多年来,他的心里一直就只有江山社稷,再说……” “以辰将军昨日又和我诉说了他的心意,我当时是拒绝了,然而现在我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慕晗一脸沮丧。” 舒婧又一次伸开自己的下巴:“什么?你说以辰跟你表白啦?!这信息量对我来说有点大…(←_←)” 慕晗一脸委屈,“是啊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舒婧扶起慕晗到亭子里坐下,并温柔的对她说:“你先去找顾以辰,好好和他说你的心事,儿女情长的事不是看懂就能解决的。” “同时也要找个机会告诉他你的心上人是谁,男儿没有女儿那么思绪大开,所以你一定要耐心的和他谈谈。” 慕晗抱紧舒婧:“谢谢你,舒婧,有你这么个知心真是太好了!” 舒婧也腼腆地轻笑了一下:“自打你入宫以来啊,我们何时不在一块?” 两人四目对视,都彼此最动人的微笑献给了彼此。 次日晌午,慕晗走向以辰的将军府,士兵看见慕晗走来,连忙示意:“参见沈将军。” 慕晗示意让士兵起身并下去。以辰听见慕晗来了,立马前去:“慕晗,你,你,来来来!坐!”又立马沏茶。 慕晗认真的对以辰说:“你大可不必这么大费周章,不过。谢谢你!以辰,真的谢谢你喜欢我。但,但我真的不喜欢你。我有心上人,而且我很喜欢他。” “我接受你的喜欢,但我也希望,日子久了,你忘却了对我的感情,一定会有一个属于你的人在等你发现。” “虽然我不确定我的心上人他是否也喜欢我,但距离产生美,我也很佩服你们男孩儿的勇气,像我,一直就不敢告白。” “甚至不敢告诉你我心里所想,怕你经受不住。不过你堂堂正人将军,怎么可能会受不住呢?!”慕晗露出甜美的笑容,伸出右手,对着以辰,而以辰望着慕晗。 “慕晗,谢谢你还为我着想着,我……你真的是个很好的女孩儿,被你喜欢着的人肯定会很幸福吧!” 慕晗缓缓从以辰身边走过,“那可不一定”她又转过身轻轻抱住以辰的背后,“还能给你一丝温柔便是我力所能及的,谢谢你让我感受到被爱的感觉。” 慕晗撒手准备转身离开,以辰抓住慕晗的右手晡,“慕晗,别走!”慕晗的眼神充满着不愿与无奈,甩开了以辰的手:“对不起,以辰。” 新番美景与令人心痛的话语,深深刻在以辰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问起自己:我,还要喜欢她吗? 慕晗没走多远,便碰见了沐泽和舒婧,他们正讨论子沐战役的事。慕晗深呼吸,向二人走去:“沐泽,舒婧。你们在商量什么呢?” 舒婧站起来说:“慕晗!快来!我们正在商讨子沐战役的事!”沐泽:“三日之后大战一触即发!可是现在我连这仗该如何用兵,用什么兵法都不知道。” 慕晗随即坐下,“沐泽,你一定要纸上谈兵吗?” 舒婧恍然大悟,“慕晗!你说的有道理啊!沐泽,你可以按着自己的意愿走啊!为什么要用兵书上固有的兵法呢?” 沐泽看着舒婧和慕晗:“你们的意思是让我自创一套兵法?” 慕晗激动的说:“是呀!是呀!你可以把兵法拆之,用其有利之处,将其合二为一,为为自己的!这也是一个万全之计啊!” 沐泽连连称赞,“不愧是沈将军,你这聪明的女子,不做军师可惜了!” “哪有,我再聪明也不敌沐泽一丈呀!”慕晗哭笑不得。舒婧:“得了,你两。来,喝茶!” 夜深,慕晗再次坐在自己房前的楼梯上,看着正在写兵书的沐泽。 舒婧见她一副痴呆的样子便走了上去吓慕晗一跳:“慕晗啊!日久生情就是这么来的!” 慕晗轻轻的笑着,时而害羞时而又好似下定决心一般:“我明天,打算向他告白了!” 舒婧拍拍慕晗的肩膀,“可以啊!不过为什么要这么心急?”慕晗接着说:“战役之后,我可能会被调走调到西门,我怕再也回不来,来不及告白,让沐泽知道我的心意。 舒婧看着星空,充满希望的说到:“可以的,不过,那,要是他接受了,你们还是马上分开啊!你受得了吗?” 慕晗急忙脱口而出:“哎哎哎!那也等答应了再说啊!而且,要是真的接受了,我也相信沐泽他一定很好很好!” 舒婧默默看着慕晗,心想:这么好的女子,真的很用心,若真的在一起肯定会很幸福。噫,不想了,想的自己都害羞了! 猫头鹰挂上树梢,三个人都已经睡去。月光照亮一颗皎洁的月心。纯真的爱意。 第二章 子沐战前的告白 第二日,沐泽打算在战前修身养性,以达到最好的精神状态迎接子沐之战。他正在书院后院的花园里赏花。 芳草依依,清香芬芳。淡淡的花香扑鼻而来,好似要使人麻醉在其中,无法自拔。 令人感到心旷神怡,怡然自得。慕晗百般寻找沐泽,因为她生怕自己再不表达心意,就再也来不及。 当她闻到一清花香,听见淡淡的鸟语,她感觉到了沐泽的心跳。她连忙跑去书院后院,沐泽果然在此。 她静静的站在沐泽身旁,而沐泽正闭眼感受这鸟语花香,没有注意到慕晗的气息。 能够在你的身后留下我的气息也无妨,若还可以在西门城感受到你在我身前,那便是我世界里的倾世容颜。 慕晗陶醉在美景之中,却没发现沐泽看她,看了许久。当慕晗反应过来时,沐泽只离她一步之距。 慕晗见沐泽靠的这么近,立马羞红了脸!低着眉头,不敢再直视沐泽的眼睛。 沐泽见到慕晗满是欣喜:“莫非,将军与我有共同癖好,一起赏花?”慕晗微微一笑:“是得,别忘了我就是在花圃里出身的。” 两人一起走了起来,在那深深的庭院里,一番深深的情意;在那艳阳的照耀下,展现出女子如皎似凄的面容;在那鸟语花香的阁楼下,比翼双飞,畅聊人生理想,畅聊苍茫大地。 慕晗渐渐将话题转入感情的事,然而沐泽谈起感情,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自己的家事,讲述自己小的时候各种愚昧。 各种给家里添乱,没给家里少惹麻烦。所以现在自己一心想要将自己献给社稷,让百姓不再饱受战争之苦! 慕晗一直没有把目光转移,她清楚的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无论如何都值得自己去喜欢,值得自己把一切都给他。 沐泽问起慕晗的身世,又突然止言语:“瞧我这点出息,女孩子家的身世也去打听,实在冒昧!” 慕晗嗤嗤的笑着:“没事,我不像你,出生在富贵之中,双亲都是宫廷贵族。我只是花店的一娇女,因为机会练的一身功夫,才选上当将军,身世迷离。” “亲里都说,我父母早已因为战乱离世,可我还是不愿意相信。如果这真是事实,我真不知怎样面对把我至小抚养成人的养父养母。” 沐泽对慕晗笑着:“慕晗,就算她们是你的养父养母,也同样对你有养育之恩。” “而且,你也不要太悲观于现实,认真的去接受这个事实,把一切乱迷乐观看开,不必把自己弄得太紧张。你要时时刻刻记住,你的身边永远有我。” 慕晗的心已经融化成一股甘泉,随着风儿流淌向沐泽,她多想牵起龙泽的手,感受沐泽胸膛的温暖。 慕晗又一次底下眉头:“沐泽,你可能不会永远在我身旁,因为子沐之战以后,我就要被调到西门,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沐泽看着慕晗,深深望了许久,“没事的,可以尝试认识新的军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沐泽将自己的玉佩摘下,给慕晗挂在了腰间:“这玉佩从小伴随我长大,它就是我,我就是它。它不在,我也不会在。” 慕晗捂住沐泽的嘴,眼里乏起泪光,她拥上去紧紧抱住沐泽:“你不会有事的,我也不会准你有任何事!” 沐泽摸摸慕晗的脑袋:“不会的,我哪有那么容易死。”慕晗又一次捂住沐泽的嘴:“我才不准你死,你不准继续说下去了!” 沐泽满脸疑问:“为什么?” “因为”慕晗顿时哑口无言,突然有像加特林一样,疯狂的吐字:“因为我最喜欢沐泽了!我特别特别想和你一起并肩作战,一起闯荡江湖!和你在一起” “所以我不准你死!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准,沐泽这么好的人,不可以死!我要,我要,我要和你在一起!” 慕晗与沐泽的距离只差一寸,慕晗一边疯狂的吐字,一边靠近着沐泽。 沐泽很震惊,眼前的这个慕晗完全就是一个娇羞的孩子,和战场上那个英勇果断,斩钉截铁的将军完全就是两码事。 沐泽轻抚慕晗的脑袋,直逼逼给慕晗来了一个摸头杀,“傻瓜,我怎么会死呢?我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做。” 慕晗显得非常沮丧,“你,你,你这是要拒绝我吗?”沐泽马上说:“不,没有。”这让慕晗喜出望外。 沐泽又接着说:“明日就是子沐大战,大战后我们会如何,谁都不知道,所以我不敢轻易对你许诺。” 慕晗久久看着沐泽不敢说话,沐泽又接着说:“战后,我一定亲口给你答复,好不好?” 慕晗再次抱紧沐泽,生怕自己再也没有机会抱住沐泽,“好,你一定不能有事,我要听你的答复。” “做你的军师我没想过会出什么事”沐泽说到 “我作为你的副将,一切听从你的安排,谁让我沈慕晗始终在你的部下。”慕晗抬头望着沐泽。 战日,与舒婧一组迎接敌军的正面,以辰与舒婧一组迎接敌军的正面,沐泽和慕晗一组为副军组,随时调动军队补缺阵法的缺口。 而其他的将军军师则分别守住个个通道,延砻率领军队守住敌军唯一的退路,有一直分队藏在退兵的丛林中,若敌军溃败,便不是放过任何一个逃跑的敌军。 若为胜战,则众人合力围攻,集中一处。若为败战,则退路上的军队上前线来支援,合力突围。 敌军的张将军与洛辛副将和以辰,舒婧展开激烈的厮杀,沐泽与慕晗在城楼上观望一切,战法丝毫不受影响。 对方洛辛副将脾气倔,容易激怒。利用其怒火冲天,攻其一处。慕晗下令弓箭手放箭攻击敌军两侧,瞬间敌军损失过大。 子沐地势最好的一点有,敌军一旦入境,只有一条路可以出境,否则必然要上山绕道走。 所以敌军主动攻击是错误的,应该把启兵引诱出去才是胜计。山中地形杂乱,莫非本地人,必然吃亏。 可这时启皇国众人都没有料到,在敌军士气衰退之时,从城墙侧方突然冲出大批敌军,围剿我军队伍。 原来那批敌军早已埋伏在此,沐泽,慕晗急忙下城领兵支援。 舒婧脱离了包围圈,但是以辰被上十个骑兵包围,难以脱身。以辰是军队主力,他若出事,军心必然大乱! 沐泽见此情此景,立马冲进包围圈,帮助以辰脱围。有一骑兵趁以辰正在防范正面来的骑兵。 便立马冲上前去,用长枪刺向以辰,沐泽不会让那个士兵得逞,他立马上前去,但是自己却来不及防备。 长枪直接毫不留情地插进沐泽心脏的下方腹部处。 沐泽当场倒地,还好长枪没有完全刺入,被沐泽用金舯挡住了士兵一点,并且刺中部位也没有很接近于心脏。所以及时就医,索性来得及。 以辰转过身大喊:“沐泽!!”慕晗和舒婧正在突破包围圈的外围,看见沐泽倒在血泊之中,立马像饕餮一样,猛地冲进阵法,击破敌军。 但是当她看见沐泽受伤严重时,她的眼泪瞬间彪了出来。 舒婧立马下马扶起沐泽,慕晗击退包围的敌军以后,也下马。我方三个骑兵立马跑来,“将军,将军!将师怎样了!我们互送你们!” 慕晗哭喊着:“沐泽,你才答应我不能有事的!你给我醒来看看我!”舒婧不停安抚着慕晗,“慕晗,现在我们身在战场上,我把沐泽送到医师府去。不要哭了。” 以辰瞬间明白了慕晗的心上人,原来是将师苏沐泽。以辰感到自己非常愧疚,走向舒婧艳莎二人,“沐泽交给我吧,我来送他去医师那!” 舒婧阻止以辰,“不行,你和慕晗论武都在我之上,所以我来送他去医师府,你们继续把守城池。” 慕晗又说到:“以辰,下令让后山路上的延砻前来增援。”慕晗的眼泪虽然止住了,但是心里还是非常难受,像是搅拌机在搅肉一般。 以辰马上发信号弹。延砻看见信号弹得知情况不妙,立刻领兵增援。 慕晗冲向刺中沐泽的骑兵,这时的她毫不恐惧,坚定的如虎添翼。又如矫健的猎豹一般冲向她的食物。绝不优柔寡断,直接痛快斩首! 以辰从中看出慕晗有多么的喜欢沐泽,在乎沐泽,他的自愧心越来越深。 他试图和慕晗并肩作战,齐心协力摆脱敌军的困扰。但是慕晗很显然,很不乐意与以辰并肩,明显在责怪以辰的分神。 但是两人一个是猛虎,一个是猎豹。当敌军激发了二人的斗志,千军万马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因为他的对手,永远是他们自己,两个将军无论遇到什么敌人都不会放弃,总会有击败敌人的那一刻。这就是他们的信念。 舒婧把沐泽送进了医师府,医师见此情景立刻进行挽救。 哪怕还可以挽救住一个生命,“苏将师失血太多,还好李将军及时赶到,这长枪穿透力极强,挽救回来估计也要长期时间来恢复。” 舒婧顿时无言以对,“这是为何?”医师的徒弟们正在抢救沐泽。 “这伤口位于心脏下方的腹部处,本身就已经有强大的杀伤力,还好将师的盔甲和他用手轻微抵挡了长枪,不然这一击必然致死。” “将师现在可以保全性命,只不过会陷入长期的昏迷,并且苏醒以后也需要长期的调养才能使伤口完全恢复。” 舒婧长叹一口气,“还请医师务必保全将师性命,我现在前去战场,战事还没完毕。”医师立刻挥手:“赶紧去吧,守护好江山!” 舒婧快马加鞭,她看着一路上被鲜血染红的茉莉,躺在刀剑下的士兵永远不会再苏醒,沿路又见彼岸花开。 人们啊,为何总喜欢闹出纷争。明明相互之间没有任何仇怨,也可以引发战争。封疆万里心如铁,铸一寸河山一寸血。 舒婧与延砻同时赶到战场,一同斩杀多数敌军,我军士气大增!反杀敌军,敌军溃败逃亡,增援不足。 我军成功击退敌军,但是当众人得知龙泽深受重伤时,连追击的心思都被削弱,纷纷前往医师府看望沐泽。 以辰在自责,沐泽扔在抢救,虽然此战为胜战,但是慕晗却哭的撕心裂肺,自己下定决心的告白,多年的暗恋。可不想因为这次而彻底荒废。 当得知沐泽暂无身体大碍,慕晗沉着的心,才得以安定下来。但随之而来的又是一阵担心。 皇上得知此事以后,也来医师府看望沐泽,一名大将身受重伤虽然是胜战,但也同时伴随着哀伤。 启皇下令:让以辰和舒婧培养大战剩下的士兵,将其培育成精兵。葛姜去缓和兵力,招收男兵。延砻同医师府的人一起治疗伤兵。 当启皇安排到慕晗时,慕晗不愿意被调去西门,从慕晗口中得知慕晗对沐泽的感情,通情达理。 并给慕晗三日的时间,若三日之后沐泽仍旧没有苏醒,那么慕晗无条件调到西门,同以辰,葛姜一起。 西门城战事连连,损失大将,兵力大减。皇上将南门主力屹杨,慕晗送去,本也要将沐泽送去,但是见此形式,只得安排诸葛姜替苏沐泽调到西门城。 如同死人一般的沐泽静静地躺在医床上,医师花了很长时间才得以抢救。 慕晗在一旁静静看着,心想:你一定要醒来,我要听你的答复。一定要醒来,沐泽! 次日,慕晗再次过来,此时以辰也走了过来:“慕晗再过两日就是期限了,你。” “我真的不想走,如果要走,可不可以把沐泽也带上。” 姜摇摇头说到:“慕晗,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不要为了满足自己的利益而忘了国家,沐泽现在没有任何行动能力,带上他,只会成为我们的负担。” “并且皇上不允许调走沐泽,还有。南门城离主城最近,药材多,好安顿沐泽。不然到了西门城,战事连连。并不便于沐泽的身体恢复。” “他失血过多,起码也要四日才会苏醒,而我们后天就要离开,恐怕等不到沐泽苏醒的那一刻了。沐泽醒来后,可以让舒婧告诉他,让他稍信给你,给你答复。” 慕晗听完以后,身感内疚:“对不起,我不应该那么任性只为了我自己着想,两日后,我一定跟你们走,我只是想让他亲口告诉我答案。” 第三章 一双人引起的生觞 当以辰,葛姜离开之后,慕晗刹那间又哭了出来。那泪花饱含着对时间丑恶的不满与对自己心爱的人的担心与无奈,那句‘战后我一定给你答复’成为了她如今的等待。 她一直等待那一日,那一个肯定,便可为之付出与放手。舒婧作为慕晗入宫以来陪在她身边的闺蜜,她清楚的知道慕晗的内心有多痛苦。 在声声的安慰中,慕晗鼓起信心与勇气,等待着明日,而明日,这个躺在床上的男人便会决定她后天的命运。是上战场杀敌还是留在宫中陪伴沐泽修养身心。 次日,日子如往常一样,只有慕晗内心的起伏无与伦比,她仍然守在床前,泪再也哭不出来,她要留在沐泽起身那一刻激动的淌下。 以辰则一直在医房门口,这几日,慕晗来这,他也来这。 以辰清楚的明白慕晗不会再喜欢他,但他丝毫没有放弃的念头,他始终不甘心,他认为等慕晗与沐泽分开便有机会靠近慕晗。 可他忘了思念是什么,他忘了自己只是因为不甘心才不愿放弃,他忘了自己的初衷,曾用心喜爱慕晗时的真心。 如今,他只有不甘心与不舍。夕阳宣告这次两个人的等待再次做无用功,慕晗仍旧不愿离开。 只剩一个夜晚,她多想沐泽醒来,睁开眼看她一眼她都能喜悦到泪流满面,可惜沐泽没有如愿以偿的醒来,没有对她问个好。 医师早已告诉慕晗,沐泽三日内是醒不来的,起码得四日,血液才能达到饱和适宜,才能醒来。 慕晗仍旧相信沐泽会醒来,可见这个女子是有多么喜欢多么在乎。 最后的期限,以辰与葛姜在城门外等慕晗,天蒙蒙雨淅淅,雨水滴在少女软弱的心里,这一刻,少女将要与她深爱着的人久久分离。 而她爱着的人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也并不知道国府调兵等任何国事。 慕晗让舒婧在外面等待自己一分钟,让自己再好好看看沐泽。眼前的这名男子明显气色好了不少。 “让我喂你最后一口药吧!”慕晗把药碗端起,慢慢地给沐泽服用下去,一口,一口,一口,喝进去的是慕晗一颗不舍的心。 她的泪水如雨水一般没有停下。药喝完了,慕晗轻缓的握住沐泽的左手。 “沐泽,我知道你一定会醒过来,可是我看不到你苏醒过来的时候那一刻了,你答应了,战后告诉我你的答案,你记得稍封信告诉我或者等我回来的时候……我,我,我等你消息。” 慕晗最后留给沐泽身上的是额头上的吻和滴溅在脸庞的泪。背上行囊,舒婧为他们送别。 迟迟等候的以辰,葛姜见慕晗来,屹杨:“慕晗,会好起来的,沐泽他一定会给你答复!”葛姜:“起程吧!明日还要赶上那边国府的早朝。今夜必须赶到!” 舒婧挥着稚嫩的手:“一路走好!慕晗,放心吧!沐泽有我照顾!”慕晗回头给舒婧了一个肯定的眼神:我相信你,也相信沐泽。 也许是那滴泪,也许是雨水的惊醒,也许是慕晗的唇深深的传达了爱意。躺在床上需要五日才能苏醒的男子奇迹般的苏醒了,仅仅过了四日,沐泽苏醒了! 他睁开双眼,温柔的光线如同强烈的阳光刺痛他的瞳。他从床上坐起,因为包扎的伤口,一阵刺痛才发现自己腹部刺裂的口子究竟有多大! 他呼喊慕晗,舒婧,以辰等人的名字,这时延砻听见了医房里的声音,便立即进来查看,见沐泽倒在地上,立马扶起沐泽。 “太好了!沐泽,你终于醒了!”沐泽疑惑的说道:“延砻,慕晗他们呢?!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延砻扶着他往外走:“你都昏迷四天了当然不知道,慕晗被调到西门城了,刚走不久,同屹杨葛姜一起。” 沐泽想起以往的事,着急的说:“快!扶我去追她!” “别追了!她让你稍信给她!”延砻立刻劝阻沐泽,然而沐泽却不顾一切的在外跌跌撞撞的走着,延砻见此情景无奈的打伞追上去。 “慕晗!慕晗!”沐泽捂着伤口,大声呐喊着,雨水无情地打湿了他的衣裳,舒婧似乎听见了沐泽的声音,回头一望,被跌跌撞撞的沐泽惊呆了。 立马上前与延砻一起扶着沐泽,又马上向慕晗离去的方向叫到:“慕晗!慕晗!” 可他们已经走了很远,快变成一个点。路很笔直,也很漫长,沐泽奋不顾身的冲了上去,甩开了延砻和舒婧,舒婧刚刚想追上沐泽,便被延砻拦住。 没跑几步,沐泽便摔倒在地,又迅速爬起,边追边喊:“慕晗!慕晗!” 可能是雨太大,削弱了他的声音;可能是三人行走的太远,实在听不见沐泽的呼喊声。 舒婧见此情景,泪光乏起,打湿脸庞,延砻在一旁抚慰道:“爱,如此伟大!” 沐泽仍旧不放弃的向前冲,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伸出右手,放出最大的呐喊:“沈!慕!晗!”随即失重绊倒。 大雨如同一堵堵阻挡他奔跑的墙,一直阻碍他前行,直到他体力消耗殆尽。 慕晗惊动了一下,对以辰和葛姜说:“我听见有人在叫我。” 舒婧延砻见情势不妙,立马追上沐泽。屹杨葛姜表示,什么也没有听见。沐泽在心里默念:慕晗!回头啊!看我一眼,晗儿!! 慕晗回头左顾右盼,她发现小路上似乎躺着什么东西,在犹豫要不要过去看一眼。 沐泽再一次抬起头将手伸向慕晗,轻声叫出:“沈,慕晗……”最后有气无力的倒在雨中。 慕晗一眼便认出躺在雨里的是沐泽,她既激动又惊奇,同时夹杂着担心。 她下马冲过去,发现真的是沐泽,顿时哭了出来:“沐泽!沐泽!沐泽!”她抱起沐泽不停呼喊,雨水夹着泪水,雨泪早已分不清。沐泽渐渐醒来:“慕,慕晗……” 慕晗抚摸着沐泽的脸庞:“我不是在做梦吧!你居然醒!…怎么这么傻,还跑过来追我,稍信不就好了吗?”沐泽笑着说:“我说过,要亲口告诉你。” 沐泽靠近慕晗的耳边,对她说出了八个字。 慕晗破涕为笑,顿时,雨已经不算什么。顷刻间她的天空只有彩虹。沐泽缓缓站起:“去西门吧!打个胜战,我等你回来!”慕晗焕发出惬意的微笑,肯定的说:“嗯!” 这时舒婧和延砻已经赶来,与慕晗一同将沐泽扶住。沐泽:“启程吧,别耽误了时辰。” 慕晗再次紧拥沐泽,想让自己体内的甘流全部沐泽的体内。好了他的伤口,好了他的未来与过去,好了他那稚嫩的心。 再一次转身,这一离别不知时日多久。以辰已经心痛到了极点,他害怕沐泽的答案是同意了她,但是眼前的此景很明显,他们再会时必然会在一起。 以辰起程了,没有等慕晗和葛姜,因为慕晗被淋湿,回到车棚里更衣取暖。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雨里,沐泽最终倒下,刚苏醒的他,伤口还未痊愈,为了追慕晗,用力过猛,伤口又一次裂开。再次陷入昏迷。 心停了,你呼唤,就醒来。海没枯,石没烂,怎么离散。天上月,在此景,倒映出一轮美满。 这时的西门已经是夜半,慕晗等人连夜赶上了最迟的夜宴。 丰富的美食只为迎接主城派来的救星。此时,三位舞姬上前来了一段裳衣舞曲。其中一名舞姬一直看着以辰,目不转睛。 两人对视多次,同时都羞涩了脸颊。慕晗心想:我也是一名堂堂女子,却不懂得舞曲。 只懂得舞刀弄枪,嘿嘿!我决定了,即日起,向三位舞姬请教舞曲,回去也可以教舒婧,还可以跳给沐泽看。 此时三位舞姬围成三角形,舞曲中央出现了一位女子,冰肌玉骨,眉飞色舞,稚嫩的脸使人感觉她刚入宫,没有受到世俗的扰乱。 女子舞上一小段,便吟唱一诗:“今日闻主将至西门,我言主将如翅鹏,夜半舞曲如梦吟,还忘明日战时情。” 葛姜起身说:“好!女子一看,定是一名军师!”以辰,慕晗惊呆,女军师,这,这也太少见了吧! 女子又说道:“葛姜如孔明,智高上一等,既能为战用,日里仍美完。”葛姜坐下双手抱拳,表示敬意:“多谢女子夸奖!” 以辰举酒向女子问道:“敢问小女正如诸军师所说,是一名军师?” “女子正是,吾乃古婧珊,是西门的军师。我们西门城的主力就还剩张衡副将,但是匈奴却越来越多士气越来越旺盛,虽屡战屡败,但却士气却不衰弱。” 慕晗感觉到自己的渺小,真是学到老活到老。 舞姬说道:“将军。”这时以辰和慕晗同时看向舞姬,引起众人哄堂大笑。舞姬马上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一下子忘了两位都是将军。” “顾以辰将军和沈慕晗将军,本女子早有耳闻,两位将军刀法枪法格格入神,可容我一个想要的请求吗?可以两人一起舞一段吗?” 众人纷纷站起叫好,支持这个请求。慕晗害羞了,“这,多不好意思。”然而以辰把这舞刀看成一次追求慕晗的机会,离开站起来,“没事的慕晗,大家都很期待呢!” 慕晗深呼吸,纵然起身,众人掌声响起。以辰伸出右手:“慕晗把手给我。”慕晗不解:他不会想趁机吃我豆腐吧! 突然,慕晗被屹杨拉了过去,两人四目对视,慕晗还没晃过神来,以辰一把将她的佩剑拉了出来。 慕晗急了,“不要碰我的佩剑!”立即对以辰出拳划脚,慕晗利用四肢的假动作把以辰困死,夺来了佩剑。 以辰微微一笑,又一次出拳打向慕晗,两人用武打造了舞曲的美。以辰将慕晗腰间的玉佩摘下,转身时,不小心将慕晗盘头发的筛子给打了出来。 慕晗的艳发笔直润下,顺滑的发梢使以辰的手顺滑的滑下,没有任何阻碍。 慕晗转过身来,发梢与脸庞形成一道完美的弧线,以辰一下子又深了情,第一次见慕晗披下头发的样子。 慕晗发现沐泽给的玉佩被夺走了,一下急了。给以辰来了一个措手不及,三两下便抢了过来。 把以辰按在石柱上,“你这人怎么这么喜欢碰我的物件,很讨厌知不知道!还有,发筛给我。无理取闹!” 以辰发筛给了慕晗并且道歉,慕晗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大殿。葛姜起身:“慕晗!”以辰难受地说道:“别叫了,我的错。是我不好” 舞姬起身:“对不起,顾以辰将军,因为我的提议扫了你们的雅兴,不过……”舞姬走近以辰在他耳边说:“我也想告诉你,想追求女子,不要碰她任何东西,不然你只会离成功远了一步。” 大喜宴宣告结束,以辰问舞姬名叫什么,舞姬回答:“吾乃,穆颜希。” 以辰记住了此时此刻眼前的这位宫女,他们在舞曲时对视的感觉以辰前所未有。还有那一番话,究竟是在鼓励以辰,还是让以辰放弃? 而宫外的石桥上,池塘映着月光,月光衬托着美人。没有梳子,慕晗没法梳头,她紧握着玉佩,又想到以辰与她共武时的场景。 她不免心慌,为什么,都这样了,以辰仍旧追着不放,好不容易得来沐泽的答案,随即而来又是离别,明日又将是一次苦战。 她有多想留在沐泽和舒婧身旁,留在爹娘身边,好好过着安稳的生活,多想躺在沐泽的怀抱里安详的睡去。 多想世间不再纷扰,战火不再纷飞,百姓不再受苦受累。生生死死,打打杀杀,何时了? 此时,颜希走了过来,看见在石桥上暗自垂思的慕晗,便上前走去,“沈将军,为何一个人在此赏景,是因为刚刚那件事,心里还难受吗?” 慕晗被吓到:“哎!你什么时候,啊,我,我没事!” 颜希捂住她的脸,揉了几下,“看看你的样子,心上人一定有。”慕晗顿时不知如何是好,“哎,没有,那回事,唉……你怎么看出来的?” 颜希好似看透一切的样子:“那个玉佩是他给你的吧。” 慕晗立即捂住玉佩,“你,你真是见多识广。”颜希靠在石桥上面对着慕晗,“儿女情长,对我来说就是一日三餐。” “宫女每天都面对着各种的后宫争斗,但我不与世俗同流。”慕晗看着颜希,愣住了,迟迟不说话。 颜希问慕晗:“那你,和心上人在一起了吗?”慕晗慌过神来,“哎,算是在一起了吧。你,你一定遇到过很多情缘吧。” 这时颜希完全变了一副模样,她的目光瞬间变成了仇恨,“才不是!他,他简直,不配做人!他!” 颜希把想说的话化为了泪光,但却强忍着没让其滑下。慕晗不知所措,想要上前拥抱颜希,“别去想了,不好意思,我不该提的。” 颜希摸摸慕晗的头:“没事,是我没有控制住,哎,你居然长这么高!” 慕晗看看自己,再看看颜希,“没有吧!你和我一样高啊!”颜希掀起群边:“我穿的是高筒靴,来,你过来。”牵起慕晗向自己房里走,拿出软尺给慕晗量身,“不会吧,172cm!” “哎?!怎么了吗?”慕晗非常疑惑,颜希小声说:“我168cm都是这宫里最高的女子了,因为这宫里的女性能上战场的只有古军师” “其他的都是做事的宫女。西门城主管的是给主城补给品,所以兵力比起其他的城池稍有削弱。” 慕晗恍然大悟,颜希继续说:“明日早朝,你一定是鹤立鸡群!”两人哈哈大笑!颜希突然问起:“你都长这么高了,你的心上人得有多高啊!” 慕晗对着空气比划了两下:“嗯……我和他站在一起,我大概在他鼻子这,脱去鞋子大概鼻子下去一点。他大概有180cm多吧。” 颜希吃了一惊,“不会吧,你们主城的人吃的真好!看看,顾以辰将军也高,诸葛姜军师也高!你的心上人想必也不差!”慕晗羞涩了一下:“嗯,嗯,也没有啦!他挺好的!” 颜希凑上去,注视着慕晗问道:“他是将军还是军师,还是医师,还是大臣,武练?还是其他的?” “没没没!他都不是,他是,将师!”慕晗急忙吐出,“将师?!” 颜希对这称号特别吸引,好似看到了新宝贝一样!慕晗点点头:“是得,就是可以替将军上战场,又可以像军师一样出谋划策。” “好厉害!那一定是一名很好的男子!”颜希激动的就差没跳起来,“那你们有没有接吻过?” 慕晗顿时脸红的耳根都红了:“啊咧!这个……还没有……”颜希仿佛变成了卦婆一般,“那你们会不会相拥,相吻,到成亲!” 慕晗捂住颜希的嘴:“啊啊啊!你说的太大声啦!我才不要那样!那样我会更加害羞的!更加受不了了!那样靠的太近了!” “没事啦。你和他若想步入未来,这些事总要发生的!”颜希拍拍慕晗。 “你是指成亲那些事?”慕晗抬起头问,颜希失笑:“哈哈!你都这么想了,就要去追求啦!加油哦!不要放弃!”点了点慕晗的额头。 此时门外以辰听完了他们所有对话,他想,他已经知道,完全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可笑,多么需要放弃,放开这段感情。 他选择了离开,这是最明智的选择。但是虽然放下,但还是有些不舍。 你的心在我心里结冰,我的夜为你舍弃黎明,我不信命竟然也会给我这样的宿命,来让我们一相遇,就别离。 第四章 乌苏圣起 在早朝上,慕晗的身高果然出众,宫女们都目不转睛的关注着慕晗,并称她为“高人”。然而慕晗并不习惯如此,只盼晌午来到,迎接匈奴。 在婧珊和葛姜带领下,军队很快就有了部署,大家一致认为这次大战利大于弊,可谁也不会想到匈奴被一个国家收买,实力大增! 张衡是西门副将,他疑惑的问婧珊:“你有没有觉得,这次匈奴给人的感觉不太一样?” 婧珊也开始注意到匈奴的变化处:“这次匈奴来势汹汹,而且有些居然还身披铁甲,不对,那些不是匈奴。立马改变策略,匈奴被乌苏国收买!” 婧珊对慕晗,葛姜,以辰说到:“那翠绿色的里衣是乌苏最典型的标志,乌苏的旗帜正是以绿色相依。 士兵身穿的铁甲,包集全身,只能利用铁片之间的间隙才得以刺杀。恰恰不得使用蛮力进攻,否则就是动用无用功。” 慕晗和以辰点头,这猛虎与猎豹早已盯住自己的食物,随时准备着猛扑自己的美食,享受美味的盛宴! 乌苏国的御史骑马向前大声呐喊:“启皇国的人,你们听着,我们虽然屡战屡败,但是我们的士气并没有被你们拿下!只要我们的勇气不死,便不会有削弱之时!” 婧珊咽喉处的青筋暴起,仰天高声:“你好大的口气!”她回头对以辰,慕晗说,“你们往后撤一点,别让他看到。”正当匈奴如蚂蚁搬家一般密集的冲上前线时,启兵的弓箭手万箭齐放! 弓箭如同暴雨般骤然而下,一浪接一浪,从未休止!倘若要冲破城门,那么乌苏得牺牲多少前线的士兵铺出一条血路! 这时令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匈奴身后居然推出一台又一台的投石器。葛姜和婧珊大吃一惊,葛姜指着那些投石器。 婧珊说:“投石器的制造图纸不是要东门的机械师才有吗?怎么会落到乌苏国手里?!” 葛姜一直指着,观测着,并说:“这些投石器都有些不对劲,好像动过手脚,你看,我们的投石器放石块的地方只有一个,而那却有两个,并且两个石块之间有一块,不那应该是一条链子。” 婧珊仔细看着,好似有一双鹰眼一般,欲眼望穿,“应该是用来连接两个石块的,目的是为了加快投石的速度。” “对,所以如果我们也用投石器,那么战场就会一片混乱,并且事后清场也不方便。古军师,从城池后方撤出直到敌军后方需要多久?” 婧珊盘算到:“从城池后撤兵,要上陡坡才能到达敌军的后方,这计策可以,只不过撤兵的人需要有足够的体力,否则就会在山上累垮并且迷路。” 葛姜对以辰说:“以辰,你上山,山上地势险峻,没有人踏入,务必小心塌方!到达敌军后方以后一定要轻,不要太大动静!” 以辰立刻骑上马,“放心交给我吧!来两个骑兵,十个步兵随我走!” 葛姜又对慕晗说:“慕晗,你上前线,迎接敌军主将,目的是引诱敌军继续使用投石器,拉住主将,别让他们注意到山上。” 慕晗非常肯定的答到:“好!那我这就去!”启皇国的两大将军驰骋沙场,步伐矫健! 慕晗越下城门,只见一巨石向她砸来,她用双腿的力用力一蹬,踩上巨石,用剑刮在巨石的边缘。 增大自己与巨石之间的摩擦,防止摔落,又一颗向慕晗砸来,慕晗双腿又一蹬,借力用力,直接越过第二颗巨石。 这时两个小些的石头向慕晗又飞了过来,慕晗刚从第二颗石头上跳起,抬起双脚,身体向左侧翻。? 双脚打开如同一字马,把剑也随着自己的身子转开。双脚一边一个将石头踢开! 匈奴停下了一切攻击,全场欢呼雀跃,这时又一颗石头向慕晗砸了过来,慕晗直接跳起,后空翻。 双手撑在巨石上,又松开,右脚用力一踢,并且右手吹了一声口哨,她的战马随即奔来。 慕晗很顺利的落在马上,坐着马,手拿的袁青剑更是她将军的头号象征。 匈奴纷纷欢呼“好!好身手!”乌苏国的将军走出,“我是乌苏国洛辛将军,敢问你大名?身手如此矫健!” 慕晗心想:原来子沐战役也是乌苏挑起的。洛辛见慕晗迟迟不说话,又问了一遍,慕晗听从葛姜的指令,什么也不要说,也不要动手。 洛辛恼怒:“你们启皇国都是哑巴吗!!个个都不会说话!?”洛辛实在急了,直接向慕晗冲上来,慕晗只得不停的防御洛辛的攻击。 “我问你,牺牲那么多的士兵,最终只为了引出我们的将军,拿下将军?” 慕晗和洛辛的刀锋相对,二人死死的用刀剑困死对方。一听慕晗是女的,洛辛立马撤开:“哼!美人,好好的后宫你不待,偏偏上战场。” “要你管?!” “本来是想斩杀启皇国的主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把这将军带回去做夫人,你们说好不好?!”匈奴齐声高喊:“好!做将军的夫人!” 慕晗眼神瞬间变了,视死如归的模样,双目闪过金光。提起佩剑便冲了上去。 “畜生,幼稚!牺牲那么多的战士只为我一条命,为了自己的功名利禄,就可以拿自己部下士兵的生命当玩笑吗?!” 慕晗和洛辛展开一阵厮杀,刀剑在天边划开一天痕,碰撞声,声声入耳,迅速爽快。呐喊声,鼓舞声,怒哄声,震耳欲聋! 慕晗趁洛辛没有反应过来,一剑划下,洛辛的手臂被划开,慕晗又立即将其猛的踢下马:“懦夫!这样的人,也配当将军吗?” 又一刀向洛辛刺去,洛辛翻身躲开,慕晗高声大喊:“怎么了?!牺牲自己的军队来成就自己,有多少人因为你的自私自利,不顾大局,倒在血泊之中。” “乱用兵法,盲目冲锋!再利用匈奴叛国的思想联盟起来,对抗我国,而这些都建立在你的求生欲望之上吧!” 慕晗正想将剑刺向洛辛,一支箭刺入慕晗左手臂,“上!把主将拿下,重重有赏!”还不知道哪里来的声音,一群匈奴冲了上来,慕晗将箭拔出,立即与匈奴展开厮杀。 此时以辰已经来到匈奴军队身后,葛姜算计好时间,向以辰发出信号。以辰从敌军后方领兵杀死使用投石器的士兵。 “报!蒋军师!后方来了一小队启兵!”苏信,乌苏国头牌军师,自发弓弩,机智武断,同时沉着冷静,就像老鹰一般,看中了猎物以后,会契机出动,绝不妄为。 苏信把弓弩瞄准以辰的胸部,以辰及时反应过来,用剑挡开了,从马上跳起来,想要刺向苏信,以辰一挥手,几个士兵拿着盾挡住了苏信,以辰无法击破! 以辰落地以后,从士兵下方攻击,砍断了两个士兵的腿,趁士兵倒下的时候,又立即站起向苏信侄飞镖。苏信左手被飞刀划开。 飞刀继续飞向苏信身后,刺进苏信身后匈奴的脑部。 那个匈奴因为不想服从苏信,傻傻地叛变,想要杀死苏信。苏信转头看见匈奴的死样,便知自己被暗算。他对以辰说了一声谢谢,以辰并没有答话,苏信下令,“撤军!所有人撤回营地!” 以辰试图阻止,葛姜下令以辰和慕晗等剩下的士兵都退回来,婧珊和宫女立马出城检查死伤情况,并将伤员送进医师府。 宫内外都在为这次大战的胜利欢呼,前次大战的碎失,终于夺了回来。 慕晗被送往医护,因为要脱下上衣,以辰想知道慕晗的伤情也不行。颜希对以辰说:“你喜欢慕晗,是不是?”以辰看着紧闭的房门,“没有。” 颜希偷笑了起来,目不转睛的盯着以辰,“啧啧啧,那一脸关心的样子,还说不是喜欢。”此时慕晗疼得大叫出来,以辰急得破门而入:“慕晗!” 还好慕晗已经穿好衣裳,只是露出半边肩膀,以辰瞬间脸红了,慕晗看见屹杨,受到了惊吓,大声尖叫:“啊!!变态!变态!变态!变态!”身边有什么就丢什么,以辰被砸的青一块。 “哎!哎!哎哎!”以辰立即关上门,“我的天呐!”颜希和宫女在外头看着此情此景,笑坏了肚子,个个都哑然失笑。 过了不久,慕晗开了门,以辰仍旧在门外,慕晗丢下一句:“变态!”扭头就走,以辰非常无奈,充满歉意。颜希拍拍以辰的肩膀,笑着说:“加油吧。”便朝着慕晗季如风方向走去。 而乌苏国,帝王正打算下令拿下苏信首级,苏信打断了帝王下令。苏信说道:“启皇国派来的新兵武功高强,有两名将军前后围剿,其中一名还是女将军。” 帝王愤怒的摔去酒杯:“混账!难道我军的武功还不如区区一名女子?”苏信的心静平静的令人觉得悬疑,让人感觉不到他的气息。 他心平气和的说:“并不,不仅仅是将军,新来的军师也是非比寻常。不然我军定然取得西门城。还请陛下息怒,再给我们一次机会,下一次,我定拿下首级来见你,若没有,我苏信以死相当。” 帝王气稍微有些消沉,“好,就凭你这句话,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调整好自己的问题,一个月后再去讨伐启皇国!” “属下听令,我定当拼尽全力,以死相随。”苏信转身,其实他清楚的知道,帝王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耳里,他的生死帝王也不关注。或许真是因为他太心平气和。 当千里马生错世时,早已在自己划好自己奔跑的归路。 孤芳一世,浮沉半生,可歌不可泣。若论成败随它留在人间笑骂里,独自活过,再独自死去。 第五章 莫生疑 慕晗从信差那儿得到沐泽的来信:晗儿,战事如何?有没有受伤,主城现在恢复的很快,我听舒婧说,他要被调去东门,东门像西门一样,在上次战役上损失不少兵力。 我和延砻依然留在主城。你什么时候可以回来,也许大战后,陛下心情好就把你调来了吧!哈哈! 如果战况不妙,我定向皇上申请上西门城与你并肩作战,西门城自身就是我国兵力集中的分城,但却神将太少,是外国最容易突破的奇点。 我相信你和以辰等人,会给城里城外百姓带来安宁,但同时不要忘了注意身体。 等你回来了,战火告别一段落,我们好好的一起过着我们想要的生活。 就算有战役,我们也一起同甘苦共患难。当我入宫时你就一直在我身旁,直到纳入我的部下,我不仅觉得你很孤傲,又为你感到自豪。 懂得人情国情,女将军,除了舒婧和王若雨,嗯,你是我认识的第一个女将军。这么好的女子,哪个男人看不上呢? 在你向我表达心意时,我真没想到你会如此的喜欢我。子沐战役,我沉睡的开始,我可以感觉得到,身旁是你,一直都是。你从未放弃,我也从未想过要你离开。 慕晗在心中流下感动的泪水,这次的泪水如此甘甜,滋润了她的心田。她轻声低吟:“傻瓜,我怎么会出事呢?才不要和你一起做想做的事,那样我会幸福成什么样子啊。” 慕晗破涕为笑,突然身后传来:“啧啧,热恋中的男女,简直情人眼里出西施。”慕晗猛的从椅子上站起,回头一看,原来是颜希。 立即擦干眼泪,马上把信收了进去。颜希拍拍慕晗:“得了吧,我都看完了!”慕晗敲了一下颜希的额头:“你这家伙,怎么这么生人厌!说也不说一声就进来了。” 颜希哈哈大笑,捂着肚子:“哈哈!我这不是怕打扰你的一番情意吗!”她摸摸慕晗的脑袋,掐住慕晗的脸颊:“你啊!在战场上英姿煞爽!怎么,下了战场跟小兔子似得柔情似水。” 慕晗低着头,“我…才没有!”颜希把手搭在慕晗肩膀上:“不用你说,我懂得,只有在那个……苏,什么泽面前才会这样对吧!” 慕晗噗嗤一笑:“是苏沐泽。哎呀。你别说了,我真的不知道回去以后怎么面对他。”颜希立马变了一种脸色,瞬间色眯眯的看着慕晗,很坏的说到:“那,你会想把自己给他吗?” 慕晗更是一脸懵逼,“什么给他,不要想那么多啦,现在最紧要的是战事,我和他的事情先放一边。” 颜希一眼就看出慕晗的谎言,“行,不说了,我呢也没有遇到真命天子,可不像你这样。” “拍拍头。”慕晗边拍颜希的脑袋,边说到,颜希硬是愣住了,两人相对视了许久。突然颜希说到:“你若是个男孩儿也挺好。” 慕晗回了颜希一个眼神,“得了吧,我回房去回信,你快回宫吧。” “遵命!慕晗大人!”颜希认真说到,慕晗转身:“不要叫我大人!!” 另一边,婧珊与葛姜正在讨论战役的事,婧珊:“听你这么说的话,那个射箭的人一定精通文武,并且在军队里享有至高无上的军权。” 葛姜十分肯定:“不错,对手应该是像沐泽一般的人。” 婧珊激动的说:“是我国拥有特殊称谓的将师吗?”葛姜:“是得,因为他文武双全,既能上刀山下火海,又可为战事出谋划策。” 婧珊称赞到:“不错,高人一等,这么说来,你的意思是,吃什么克什么。”葛姜竖起拇指:“是得,我这就去申请将沐泽调到西门来。” 葛姜立即稍信给主城,就等皇上的意思。 以辰带随机械师走来:“葛姜,婧珊,乌苏国的改造投石器,我和机械师已经商量过了,得出此论。” 机械师接着以辰说的话:“往日,我们投石器需要驻扎在土里,然后再由人工来搬运石块,放置石块,由人来完成操作才能完全使用投石器的价值。” “而乌苏用的石块比以往的巨大无比,使用的投石器改良也正是东门城机械师的得意新作。这三个凹槽,是用来放置石块,使石块连续性投出。” “并从中减少了放置石块的时间,再利用人为投掷的原理,增添了机械臂,以此减轻人工投石的压力。乌苏的工业与经济水平,远远达不到此境界,所以其中。” 慕晗突然站出:“所以说,有内奸。实际上应该在乌苏使用投石器时就该察觉到有所不对,国里定有行动怪异却有隐藏很好的人。” 大家商量了一下,并没有得出答案,婧珊提出:“从现在开始暗中注意可好,在他们使用投石器时就已经做好了被我们察觉不对的准备。” 葛姜:“对。所以,不仅仅是我们要注意,现在他在暗我们在明,只能瓮中捉鳖,静候他慢慢的走漏风声。” 众人都很赞许这次的商讨,大家齐心协力,尽心尽力的为此战出一份力。 过了几日,大家都要养身养心,恢复战伤。慕晗站在石桥上,缓慢的行走,手中紧握沐泽给她的玉佩。 沐泽,战事过后已经有一个多月,真没想到这么多年来,一直与你同行作战,第一次离开你身边,会如此难受。 若给我爱你列一个定义,那便是,永远。 一阵清风浮来,抚起慕晗的发梢,正直夏季盛开的夏莲,似乎在象征着什么呼唤着慕晗。莲花满艳展开,昨夜的细雨使荷叶上积累了不少露珠。 粒粒晶莹的露珠,好似一个人动人的双眸在看着慕晗,又好似一滴滴将思念化为物质的泪珠,而慕晗好似感觉到了。 每滴露珠滴落水塘的声音,清脆又动听,她感觉到像是心跳声。声声入耳。 等等,我感觉到了!他来了!他一定来了! 慕晗立即跑向大堂,等等我!你一定来了!一定在!一定在!即将到达大堂的门口,快了,就快到了! “沐泽!”慕晗激动的喊了出来,可是大堂上明明一个人也没有,抽噎声随即响起,慕晗捂住自己的胸口。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可以感觉到,明明感觉你离我那么近,为什么! “慕晗。”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慕晗眼眶完全红了,“骗人的吧。”她缓缓的起身,眼前浮现自己朝思暮想,最熟悉的身影。 他又再次激动的大哭起来,上前拥抱住这个人。感受他的胸襟,感受被他抱住,两人紧紧相拥的感觉。 虽然右臂上的伤口还是很痛,但她绝对不会放手,慕晗哭着,却又忍住微笑着:“傻瓜,来了怎么不告诉我。” 沐泽在她耳边轻声说,“你自己不也感觉到我来了吗?”慕晗展现了微微一笑很倾城的威力,她慢慢的将自己的唇靠近沐泽。 沐泽脸红了起来,显得非常可爱。正当慕晗离沐泽的唇还有一寸的距离时,沐泽用手勾住慕晗的下巴,直接把慕晗勾了过来,死死吻住慕晗。 本来是慕晗主动,结果被沐泽反扑。初次的接吻,给两人的感觉都很温暖。现在的她,任由他摆布,她只觉得他的唇好温柔,好软。 她希望可以永远的紧拥着自己的爱人,不再分开,她松开了他,好好注视着他,他又想着这样的日子,少之又少。所以更要好好珍惜,好好的爱着彼此。 她在他怀里安详的躺着,忘了所有的忧伤。葛姜,婧珊,颜希,以辰,都在大堂内看着二人秀恩爱的画面。 沐泽拍拍慕晗的脑袋:“好了,我要去问战事了,我被调过来,是与大家一起作战的。”慕晗肯定的回答,“好,他们就在那。” 沐泽向葛姜,婧珊走去,“葛姜,古婧珊军师。听说乌苏国来了一位与我齐斌相当之人,果真?”葛姜:“是得。”他们正在相互了解上次战役的情况。 颜希对沐泽则是感到无比的崇拜,她推了推慕晗:“这么好的男人,你要是不珍惜,那我可要了。” 慕晗拍了一下颜希:“我怎么可能不要。我和他之间,发生了很多事,远远没有那么简单,没在一起之前,那些事……也不容小视。” 颜希心想:这么负责任的一个男人,也总会有自己的不足之处,不过,想要让别人看到他的软弱,哪怕是爱人,也不会轻易吐露出来。 “慕晗的右手臂还被苏信一箭刺中,此人箭术高深啊!”葛姜对沐泽说到。 慕晗惊呼:“怎么又聊到我啦?”沐泽直径走向慕晗,轻轻触碰了一下慕晗的右肩,慕晗有些轻微的痛:“啊,疼啊。还没有完全好,轻点。” 慕泽立马公主抱,抱起慕晗,向医府走去,慕晗不知所措:“沐泽,你要干嘛?!”沐泽不紧不慢的说:“我要看一下你的伤口 慕晗赶紧的脸红了,“不,不不!不要啊,快放我下来!沐泽!” 颜希走到婧珊跟前:“我的天呐!我真的无法形容出我此刻的想法。” 婧珊无言以对,葛姜接着说到:“看了伤口以后,应该会方便他知道苏信究竟是怎样的人,用的是什么弓吧。” 颜希:“我看的出他很在乎喜欢慕晗,你看看他,刚刚脸色变得多块,就像立马知道有人碰了他的隐私一般。” 沐泽将慕晗抱进医房,抱住慕晗放在床上,“把右手臂上的上露出来,我看一下。” 慕晗不知所措:“啊……可不可以不要。”沐泽二话不说,直接顺着手臂,轻轻扯了下来,一个伤口显而易见。 沐泽长久的注视着,完全没有注意到慕晗已经羞红了脸。 随后,沐泽拿起药酒,给慕晗上药:“他们怎么给你治的,伤口都化脓了,药方抓的不是很恰当。还是你自己没有按时敷药?” 慕晗一直不敢抬头看着沐泽:“两者都有可能吧。” 沐泽观察着伤口,并且说:“伤口大概两手指并齐之大,箭头粗,箭身短,弓也小不是常用弓箭。韧性极强,射出时间短。间隔短。应该是自己打造出来的。” 慕晗满意的看着沐泽,她真的觉得沐泽很厉害,光凭一个伤口就可以看出来这么多。而她没想到沐泽又继续说。 “苏信是在你刺向小久时,将箭射出,箭正直手臂要害,时间计算精良,箭刺穿手臂大概2cm,出箭的位置距离你也不远,那么射击以辰的距离也不远。” “以辰可以听清他命令士兵,并听清他说的谢谢,说明两个人的距离范围小于10米。” “苏信用的很可能是一种叫弓弩的弓箭,我国机械师正在尝试着打造,然而苏信却自己打造出了一把弓弩。看来他的机械术不容小视。” 沐泽突然把慕晗按在床上,慕晗惊呼:“你,你要做什么?”沐泽说到:“把上衣脱了,背对着我,盖好被子,我帮你上药。按摩。” 慕晗:“我可以拒绝吗?”沐泽非常肯定的说:“不行。”慕晗特别无奈,“你转过去别看。”沐泽看着天花板。 慕晗嘟起嘴,“你真的好任性啊。”沐泽看着天花板说:“我只对我的女人任性,好了吗?” 慕晗已经盖好被子,俯卧在床上,“好了。”沐泽将药酒涂在慕晗伤口范围的穴道上,为慕晗打通伤口附近的血脉,活开她的淤血。 慕晗表面上羞涩的不敢再说话,其实内心十分的开心,她没想到,沐泽会对她这么好,这么的温柔。 沐泽:“好了,把衣服穿上吧。恐怕投石器的事,的确有人偷图纸,但是制造投石器的是苏信,这是我的推断。” 慕晗非常疑惑:“为何这么说?”沐泽起身,转过身去,让慕晗穿好衣裳,并说:“苏信可以比东门的机械师更加快的掌握弓弩的造法。” “是新型的投石器,东门机械师也是在画图纸中,并没有成品。然而,弓弩也是东门机械师的一个新装置。” 慕晗恍然大悟:“噢!这么说我就明白了!也就是说,有人偷了图纸,送去给乌苏,苏信打造了出了东门机械师想要的新装置!” 沐泽点头,转过身,看着慕晗:“是得,看来你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害羞。不过,这只是我的推断,但没有证据,不足以证明这是对的。所以我们还是需要提防,并且派人去东门一探究竟。了解机械师的实情。” 慕晗又一次疑惑:“什么嘛,你突然要我躺床上又脱上衣的,不过。为何不直接问皇上,这样不是更加方便,快捷吗?” 沐泽很迅速的反对了这个观点:“不行,如果我国真的有内奸,那么禀告皇上,会闹出较大的动静,还需皇上派人去查看,这么以来,内奸定会小心谨慎,更不容易暴露行踪。” “并且容易惊动乌苏国,一旦惊动,被他国知道我国闹内战,趁虚而入,那就更是火上浇油!” 慕晗扑上去紧紧抱住沐泽:“你真的很好,我一直以来就没有看错你,相信你。不然我才不要被一个曾经骂我丑八怪的人在我身上摸来摸去。” 沐泽拍打了一下慕晗的脑袋:“什么叫摸来摸去,我那是帮你打通血脉,活化你的淤血。摸来摸去,好一个摸来摸去。” 慕晗噗嗤一笑,“我懂的,我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当我真傻啊!” 沐泽亲吻慕晗的额头:“好了,我们去找其他人吧,把我的想法告诉他们。”慕晗:“好!” 沐泽找到葛姜,婧珊,以辰。并告诉他们自己的想法,大家都觉得沐泽说的是正确的。并且商讨派谁去东门一探究竟。 葛姜:“要不,就让我去吧,这里要有以辰和慕晗来上主战场,婧珊是守城军师更是不得出城。沐泽和婧珊一起主权大局再合适不过。”婧珊也觉得葛姜是最好的人选。 沐泽看着沉默的以辰,慕晗也同意让葛姜出城,就连颜希都同意。 沐泽注意到,以辰的神情与今天刚见面时不一样,以辰身上虽然没有了明显的酒味,但是眼角的血丝暴露了他在之前喝过酒,并且醉的不省人事。| 以辰平日里不会饮酒,除非遇到了今自己很不作乐并且不愿与人诉苦时才会借酒消愁。 但是借酒消愁,愁更愁,沐泽和以辰虽不是九死一生的兄弟,但是作战多年,他对以辰也有了深刻的了解。 突然以辰反对的全部人的观点,“我出城去东门吧。”葛姜极力反驳:“这怎么行!你可是我们这边的大将!”沐泽感觉到的不测果然发生了。 以辰说:“这边,慕晗对付洛辛,沐泽可以对付苏信。葛姜,你和婧珊一同指挥。”婧珊提出自己的疑问:“那如果他们又一次使用投石器,谁去面对投石器。” 众人沉默,沐泽突然说出了一个令众人大吃一惊的决定:“就让以辰去吧,这里留给我们就好。” 除了以辰,众人齐声惊呼:“什么?!”慕晗对沐泽的决定感到不可思议:“泽,你没想错吧。让以辰去不如让葛姜去,为什么你会同意以辰的看法。” 沐泽心平气和:“东门机械师身边如果真的有鬼,那么对方一定是一个能够吃的下的货,想要捉拿,葛姜,想必以你的武力,自卫是可以的。所以以辰过去也无妨。” 实际上,沐泽知道自己这个决定很荒谬,但他说出来是想看看以辰的反应,没想到以辰立即附和:“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沐泽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啊!你们说是不是?!” 面对沐泽的这一决定,除了以辰,大家都感到深深的疑惑,都不能理解沐泽为什么要作出这样的决定,然而此刻,沐泽为了完全试探出以辰想要出城的意图,只能帮着以辰说话。 沐泽指着在场的各位,把以辰拉到身边:“各位,东门前不久发生一场战役损失了一名将军,杨舒婧将军刚被调去东门,这事想必大家也都清楚。论配合,顾将军和杨将军也是多年的战友。东门缺的不是军师,我们为何要雪中不送碳。” “而且,若真的有内奸,发现我们把以辰给调走了,在他的心里,定会觉得我们十分的荒谬,并且放松警惕。因为内奸自己也会意识到,在乌苏拿出投石器时,我们就会察觉到有内奸。” “所以,无论内奸聪明与否,我们都只有跟他玩明的,因为他在暗我们在明,我们要是想捉拿他,必须欲擒故纵。” 以辰拍手大叫:“好!沐泽说的好!”葛姜和婧珊低下头深思,他们觉得沐泽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但是,一旦以辰被调走,我军胜利的几率就会小很多。难道沐泽已经做好很有可能战败的准备了吗? 沐泽率直的说:“既然大家都沉默着,那我就算你们同意了我的观点,以辰快去准备吧,明早就出城上东门。” 以辰的情绪瞬间有了变化,看似很开心的说,“好!我这就去准备。” 沐泽欲眼望穿以辰的笑是虚假的,虽然他不知以辰为何会说出如此荒谬的想法,但是如果不顺其自然,沐泽将会永远也读不懂此刻的以辰。 这时,让众人觉得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慕晗怒气冲天,走向沐泽。 狠狠的给了沐泽胸膛一拳:“你疯了!你还同意了他的观点,他可是主将,论军衔,他比我们都大,战绩也比我们强。” “你倒是说的好,我来对付洛辛,你来对付苏信,如果投石器真的又在战场上出现,那么我军没有冲锋,胜败就在此一举了!” 沐泽死死握住慕晗的手,“你先冷静一下,这个决定,不是我的本意,你们好好听我说。” 究竟谁在明,谁在暗。大战再会时,身边又有谁陪伴。上军歌,铁军戈。忆往昔,似曾相惜。 第六章 兄弟生情 诸葛姜,古婧珊,穆颜希,沈慕晗,苏沐泽。五人还在大厅内构思与乌苏再战的计策。顾以辰正在房里收拾衣物。 葛姜对慕晗说:“沈将军,你先冷静一下,看看苏将师怎么说吧。” 颜希上前抓住慕晗的手,“慕晗松开手,怎么说他也是你的爱人,你可不能…”婧珊肯定的说到:“冷静下来,将师一定有自己的原因。” 沐泽注视着慕晗,慕晗的眼角微微一颤抖,嘴唇微微打开,眉毛耷拉下去,明显觉得自己太唐突,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愧疚。 沐泽松开颜希抓住慕晗的手,“没事的,我和她这么多年来,我懂她的脾气,她要不这样还不正常了。” 慕晗听了这番话,更觉得自己特别对不住,松开了沐泽。低着头不敢说话。沐泽握住慕晗的手,看了一会慕晗,就对其他人说。 “以辰从我来了以后,他的眼神和脸色就不同,面色发黄,明显有过呕吐,脸色不好,明显受到了打击,内心不能平静。” “他眼角血丝交错,想必,哭了许久。并且身上还有,没有消散的酒味。” 颜希听了以后,完全知道以辰为何会饮酒,为何会痛哭。专情的人在感情里,要是对方不在乎,受伤的感觉也是异常的强烈。 慕晗也懂了以辰为什么要求自己出城的韵做法,没有再错怪沐泽。 葛姜和婧珊只有无奈和叹息的份,因为,儿女情长,他们并没有多少放在心上。虽然能够体谅和理解,但是其中的痛苦,也只有当事人才会知道。 慕晗想要甩开沐泽的手;“我懂你的意思,我去找他谈谈,让他留在西门城。” 沐泽制止住慕晗松开手的举动,“别去,你去了也没有用,问题在我。他不是想离开你,而是想离开我。” 颜希和慕晗双双看着沐泽,葛姜说到;“论军衔,以辰在我之上,我一直以来都是他的军师。他若是诚心要走,也会要求我离开的。” “但是他没有,他把我留下,也是为了给各位增添一份力,也许,在他心里,我的留下,也算是他也出了一份力。” 沐泽同情葛姜,并说:“对,也许是这样,一个将军亲自把他的军师调开他的身边,慕晗,我想,你知道,我调开你,会是什么体会吗?就像我留在主城,你来了西门一样。” 慕晗在过去那一个月里对沐泽思念的痛苦是不用多说的,她能够深刻的体会到以辰和葛姜之间的情意。 婧珊,“既然如此,我们就随着以辰的心意,让他去吧。不然留在这儿,他还不能接受感情的事,上战场也怕会有影响。” 沐泽松开慕晗的手,“这里,葛姜,婧珊你们继续安排一下,一会告诉我,我去找以辰说说。”慕晗心又一急:“我和你一起去!” 颜希说到:“慕晗,你还是别去了,你去了只会添油加醋。” 沐泽拍拍慕晗的脑袋:“是啊,你啊,这率直的性子是你的可爱之处,不过,也要适当。不然到时候心急,做出一些不可弥补的事,那我就不能帮你背黑锅了。” 慕晗委屈的看着沐泽,她知道这次是自己冲动不对。沐泽并没有对她失望或者指责,转身离开走向以辰的舍房。 “以辰兄,为何打包的如此快。这么急着要离!开我们吗?”沐泽站在门前看着,快要收拾好行李的以辰。 以辰转过头来,一脸惊呼,迅速的放下行李,走向沐泽,右手抓着自己的衣袖不放:“不是,你怎么来了。我,我这不是正在收拾吗,还有很多没有收拾完。” 沐泽直接抓起以辰的右手,按住以辰的脉搏,以辰的心跳加速,眼神开始恍惚。他立刻推开沐泽,并且大喊:“你!你干嘛!” 沐泽十分淡定的看着以辰的双眼,然而以辰一直躲避着沐泽的目光。 沐泽说:“以辰兄,为何这么紧张,难道害怕见到我,还是不想见到我,甚至有些恨我,可能说过了,就是有些愧疚,或者讨厌?” 以辰转过身,双手猛的拍在桌子上,“你够了!”沐泽走上前去,“你,你的性子和慕晗一样,心直口快。”沐泽把手搭在以辰肩膀上。 以辰推开沐泽,并死死抓住沐泽的上衣,“我想你看出来为什么我要求让我出城了吧。”沐泽无动于衷,“看出来了。” 以以辰咬牙切齿,眼眶瞬间红了:“那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你明明知道了,明明都知道。”沐泽握住以辰的手,“我懂你的,但是。以辰。” 以辰马上制止了沐泽说下去,“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要说对不起,应该是我。其实你早就喜欢,但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她,你明明知道她也喜欢你。” 沐泽端起酒杯,注入以辰最喜欢的酒,提起酒杯,提给以辰:“喝吧,喝个痛快。我想,你要离开的不是我们,而是我。” 以辰看着沐泽,他就等着,看看沐泽会怎样回答,并没有接过酒,“你的事还不至于我饮酒消愁。” 沐泽握住酒杯,稍微比之前紧了,但是他在心里深吸一口气,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他没有气的放下酒杯,依旧举着。 “我想,你根本就不知道慕晗发生了什么,你只凭你的感情做事,这不像是一个将军该有的作风啊。” “胡说八道,难不成你还想说,是我这个将军考虑不全吗!?”以辰摔掉沐泽手上的酒杯,抓住沐泽的手,“说吧,你到底想说什么。” 沐泽稳住自己的情绪:“以辰兄,慕晗当初进入我的门下,我的目的是为了培训她,让她去寻找她的所爱。难道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以辰双目失色,松开了沐泽的手,自己的手悬在半空中:“怎么会。” 沐泽将手放在身后,“当初的我和你一样,没错,很早之前我便开始对慕晗有好感,但是慕晗并非你和我想的那么简单。” “那时的她,就连入宫的目的都是为了那个男人,而我,实在不忍心看到她独自一人忍受煎熬,于是升官,将她纳入我的部下,受到我的精英培训。” “不然你以为她会一起上战场,还与你不约而同,默契的配合的天衣无缝?” “你若不是觉得你和慕晗在战事方面情投意合,你又怎么喜欢慕晗,其实准确的说,你这不是喜欢,是对与慕晗相遇作战,缘分的一种喜爱。” “所以,就算你要离开西门,我也不会阻止你,只希望你自己可以想清楚,我相信。我能做到的事,以辰将军一定会比我做的更加利索。” 以辰双手合并,捂住自己的脸,抬起头来,仰望这天花板,转过身去:“对不起,但。”以辰长叹一口气。 沐泽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还是要走。既然都决定了,就遵循自己的意愿吧。” “沐泽,以辰。”慕晗站在房门口,心里面一阵内疚。她兴许是在责怪自己,当初没有把以辰对自己的感情处理好。 沐泽欲言又止,他意识到慕晗为何会来,以辰问道:“慕晗,你,你怎么来了?”沐泽轻叹一口气。慕晗走进门,一边说道:“整件事情因我而起,我有义务来解决,而不是交给沐泽来背我的黑锅。” 以辰看了一下沐泽,又看了一下慕晗,“你们两个,我。真的对不起。我自私。”以辰惭愧的低下头,并且转过身去。 沐泽举起手,向以辰示意:“以辰兄,你不必这样,谁对感情没有私心。”慕晗扶住沐泽的背,拍了拍,对沐泽摇了摇头。 慕晗走到以辰的背后,“你大可不必为难自己,说自己自私。要是我对感情不自私,相信沐泽不会责怪你,我也应该早点告诉沐泽你的事,而不是盲目想和沐泽在一起,而不顾虑到你的任何感受。” “就像当你完全不存在一样的追求沐泽,这点,我更应该道歉,我心直口快,说话可能有些重,我会注意自己的言行。” “对于我和你,以,,我觉得,你应该注重的人是……”慕晗止住了自己的话,以辰转过身来看着她,沐泽也看着她。 “你自己以后会明白你更应该照顾好谁,不过,真的谢谢你这么专情。但我和沐泽的事,你不仅亲眼所见,而且也能够感觉我对沐泽绝对不是一朝一日,而是心念旧恩。” “沐泽对我不仅有恩情,更是帮助我,改变了我的人生。并且,他愿意因为我追求自己所爱,放我离开,忍住自己的心痛。” 以辰握住慕晗的手,又握住沐泽的手,将两人的手紧紧相握,“你啊,说这么多,目的就是让我放弃对你的感情,我想,我真和沐泽说的那样,对你产生了错意。当初的我,错意初萌。一念之差。” “你两好好的,好好的在一起。就当做是我的心愿。其实慢慢的我也清楚我自己了。我确实很喜欢和慕晗一起战斗的感觉,但我却把这种感觉误会成了感情上的喜欢。兴许吧。” “不过,我还是去东门一趟。”以辰松开两人的手,沐泽急忙说道:“以辰兄,我觉得你还是留在这里最好,让葛姜去。” 以辰拿起行李:“你还把我当作将军,我军衔在你之上,所以我命令你,保护好西门城池,照顾好慕晗。” 沐泽全身都刻着无奈两个字,“以辰兄。话可不能这么说。太无理取闹了。”以辰转过头,露出一个侧脸,“那就无理取闹下去吧。再会。” 两人望着以辰离去的背影,不知说什么才好,只见以辰的背影越来越远,沐泽的心里不仅是自愧,还有着责任感。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肩负多大的责任,又有多少事还等待着他解决。 沐泽对慕晗说道:“他这样乱用兵权真的好吗?这可是不负责任的表现啊!” 慕晗敲了敲沐泽的脑袋,“这种事说了你也不会懂,不如让他顺着他自己的心走,你现在去劝,你劝的回来吗?” 沐泽摇着头,望着一轮圆月:“月儿满,奈离殇,无可奈何花落去,孤芳自赏念人情。江山自有好男儿,耐得女子用时情。” 这时葛姜和婧珊立马跑来,颜希紧随其后。葛姜手中拿着一份信纸,如疾风一般呼啸而来:“沐泽!沐泽!快看! 沐泽立马安抚葛姜:“怎么了?别心急,好好说。”婧珊抢过葛姜手中的信纸:“你看,这封信上的内容。” 沐泽接过来,只见信上写着:我回来了,和我的仇国一决高下! 然而,这时颜希却吓了个正着。好像眼前呈现出一张人脸,朝着她诡异的笑着。那张脸却是自己最熟悉的脸,也是最可恨的脸。 第七章 躲在记忆角落里的故事 葛姜在沐泽看信时发现以辰不见了,连忙问:“以辰怎么不见了。”沐泽拿着信,谁都能感觉到他心中的一丝担心。“他去东门了,刚刚走。” 葛姜着急的说道:“现在这非常时期,这……这怎么能行!”婧珊十分淡定的看着信,却对葛姜说:“想必他是将师怎么留也留不住了。” 沐泽长叹一口气,实在对二人感到抱歉:“真的十分抱歉,因为我没能留住他,给大家带来了压力与负担。” 慕晗立马说:“话不能这么说,这事不能完全怪你,我…”慕晗还没说完就被颜希给拖了出去,“慕晗,你过来一下,我有事想告诉你。”慕晗已经感觉到了恶意的袭来,从颜希惶恐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是有多么的惧怕。 慕晗被颜希拉到了门外很远的地方,好似不让沐泽等人听见。慕晗质问:“什么事,把你吓成这样?难道那封信,有问题?” 颜希抱着脑袋,摇着头,目光致空,显得无神:“不是的,不会的。他真的回来了。” 慕晗满脸只有疑惑,她一瞬间没法读懂颜希的意思,“是信上说我国是他仇国的那个人吗?” 颜希马上大叫,惶恐不安:“你不要提起他!他真的!不配做人。但是,他真的很厉害。” 慕晗将手搭在颜希的双肩,扶着颜希在不远处的阁楼坐下:“你不要心急,慢慢说,想必你一定有难言之隐。” 颜希大吸一口气,好似要把所有的恩怨都埋藏在心里一样:“你记得北门城的叶逸轩吗?他的辅佐军师是谢楚容。” 慕晗此时此刻,也跟颜希一样,开始变得焦虑:“额……嗯,我认识。北门城天师道位的大将军,叶逸轩。还有东门城天师道位的主军师,谢楚容。皇上安排,他们一起出征打仗,难道这里面出了什么问题吗?” 颜希抓住慕晗的手臂:“不!不是的!那个不是叶逸轩,那个是他的双胞胎弟弟。我曾经为他的罪行起诉过,但是没有物证也没有人证。根本就是浪得虚名。” 慕晗突然觉得信息量太大,一时间完全理不清思路。思路有些混乱,“颜希,你冷静下来,慢慢的说,不要心急,无论你以前出过什么事,如今都一定会过去的。没有过不去的坎。” 颜希听取慕晗的话,大口大口的吸气,慢慢的将心情平复下来:“叶逸轩,是我的青梅竹马,哎,不对,是以前。现在跟我没干系。” “他的双胞胎弟弟,他爹娘为了让孩子成人以后不像逸轩一样当兵,让孩子他娘在外抚养他长大,并且一直躲避官僚的追捕。” “有那么一次,我国又一次招兵卖马,在招兵过程中,和乌苏碰上,血战一场。战争同时连累了他娘藏身的村庄。” “他在难民中发现了他娘,并开始掩护他娘离开。但,人算不如天算。他娘在战乱之中被我国士兵误杀。他亲眼所见,可他明明知道是误杀,冲昏了头脑,开始反杀我国的士兵。一个接一个。” “之后,他爹为了帮他打好这场误解的官,被我国的尹大臣冤死。我知道他的苦痛,那是外人完全不敢想象的痛,心如刀绞都形容不了这种痛。” “他便开始勾结外国,策划背叛我国。我一直劝说他,但是并没有用。他狠狠的把我推开,并说自己不是启国的子民。我便一直劝他,他要是这样,他弟弟怎么办。” “他就说他走,让他弟弟来替他继续参军。我便说,外人究竟给了他什么好处,为什么连自己的亲人也愿意下毒手。” “他只说自己要谋反,并要我跟他走。我当然一心反抗,我怎么可能跟他走。绝对不可能。从那一刻起,他已经不再是我一心一意追求的叶逸轩。” “他清楚我是不会跟他走的,便在我的酒水里下药,想要了我的身子。让我毫无条件的跟他走,背叛启国。还好那晚,我没有把茶喝完,我还有意识。” “在他快要脱去我衣服时,我意识还是有些清醒的,我猛的给他扇了一耳光。他便怒火朝天,把我摔下床。当他想要再次把我抓上床时,我把他绊倒,正好是他头脑撞到桌角,暂时昏迷过去,并没有受伤。” “而如今他又要回来了。我真的好害怕,我真的不想再见到他。真的一点也不想,我好不容易才把这些事放在记忆里最空虚的地方,让它们好好躺在记忆的墙角。为什么又要让我接受他再度出现的现实!” 慕晗紧紧的抱住颜希,此时的慕晗,正在抽噎,她有多希望自己不要想起这段往事。而她正在抽噎,像个孩子一般。 慕晗只想用自己的怀抱好好的温暖此时此刻,内心冰冷,寒暄的颜希。而此时沐泽也走了过来,他用眼神告诉慕晗,有些战事需要她来商量一下。慕晗示意沐泽再去和葛姜,婧珊商量一下,颜希这里还需要处理。 沐泽明白慕晗的意思,转身就走了。告诉葛姜和婧珊,先不要打扰她们二人。慕晗右手紧紧抱着在她右边的颜希,左手紧紧握住颜希的左手。她的眼光就像慈祥的母亲般温柔。 慕晗稍微松懈了一点自己的左手,对颜希说:“你刚刚也提到东门的谢楚容了,那我觉得我的有一些事该告诉你,如果这能让你好些。那也值得跟你一叙。” 颜希突然也觉得慕晗的事情也一定非同小可,她便安下心来,细心聆听。慕晗深吸一口气,“我这边可能没有你那,那么悬疑,那件事,一定有很多的谜团没有得到解决。但是我这里,谢楚容是我入宫的缘由。” “我入宫就为了寻找他,刚开始我可谓是花店的平平女子,如果不是因为他,我也不会识得习武。你可别告诉沐泽是谁,他可不知道是谁。” “沐泽他只知道我是为了一个人入宫,但他并不知道是谁。如果让他知道了是谁,那他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因为一些事,嗯……哎,重点不在这。” 颜希停止了哭泣,反而非常疑惑的看着慕晗,眼神里充满着不解:“我为什么只懂了你为何入宫,而其他的我一句都没弄懂你在说什么。” 慕晗深吸一口气,又大口的吐出来:“其他他的事,我也不愿意想起,但是为了你,我不得不说。从我的身世说起。” “我还没入宫前,只是花圃的一个小女子,并没有任何的权利,势力可言,更不用说什么宫廷贵族,深宫内斗。” “为了避免战乱,他们不允许我参军。而我,从小就有当兵为国的壮志!他们这样一闹腾,当时我的所有想法也就破灭了。但是你一定猜不到,我一生的故事,就从那日楚容来到花圃,为他心爱的一个女子买花。开始出现了巨大的转折!” “他是如此的俊俏,以至于我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忘了手里的花。” “大名鼎鼎的他,很快被大街小巷,过往的来人认出来,被要求舞上一曲。在众人的百般劝说下,他便放下花儿,拿着属于自己的羽扇。挥舞着。挥舞着,好似天翻地覆。” “好似在召唤天暇与彩云。他轻声低诉着,低诉他为百姓写的诗。百姓即使是面朝黄土,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袅袅归途,生死相许。那时我不懂什么是爱,我便觉得我爱上了他。是那种想要做他妻子的那种爱。” “但是第二次来到花圃时,他是和她相守已久的女子一起来的。我才感到自己是多么的年少无知,多么的无可救药。他虽然结识了我,但心里不可能有我。” “那次他又来买花,几个毛头小子打闹,打翻了花圃放在门外的花,我和他一同伸出手将花瓶一个个接下,他见我伸手不凡,若可以习武一定是才人。” “一想到可以和他接触,我早就把宫里的女子抛弃在脑后,和他一起偷偷习武。可好景不长,与他相守多年的女子因为宫廷内乱,上吊自杀,查明真相后是因为一些国外的事,牵扯到了宫里。具体情况,他是不可能告诉我的。” “从那以后,他消失了,永远的消失在我的世界里。但在消失前的一晚,他把要送给女子的花给了我。他说那花儿一直就没有送出去,并驾马,连夜带我去天阴山脚下的许愿树,许下心愿。” “我明明知道那是没有送出去的花,是他的难受和愧疚,但我还是收下了。他消失了以后,我便认真习武,并且告知爹娘我要入宫,不顾他们的劝告,我便通过了入宫考试,当上了官兵。” “那时的我只是一点也不起眼的小兵,根本没法知道楚容的去向。于是勤学苦练,勇上战场,当上了副将。然而一切还是不够,在宫里待上五年后,沐泽入宫了。” “他天资聪颖,再加上他出生于宫廷贵族。他的爹是我国的第一代大将军苏将军,至高无上的权利,使他拥有不少的姨太。” “不知道他脚下有多少弟兄,更是突出了沐泽的地位,在苏将军的举荐下,他很快便被皇上重用,当上头号军师。并且拥有着天启的军衔。想必你也知道。我国的军衔等级。” “天师,天启,天宫,天日,天虹。而那时的我还只是天日位。被人任意的更换,上任当副将,甚至没有人用我。好似一颗玩具,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 “渐渐的我对自己丧失了信心,因为没有了楚容,我的功夫入宫以后就是三脚猫。并且,无论我与各大将军出战,上了各门的战场,也没能得到楚容的任何消息。” “直到那晚,我真正的遇见了沐泽。而那时的他,还是个只有军衔而不懂得世俗纷扰的才子。” 颜希开始对慕晗诉说的往事感兴趣,并且心情好了许多。虽然两个人的经历不同,身心感受也不同,但是两个人都可以深深地体会到对方那痛苦无忠的感情。 颜希轻声的问慕晗:“你和沐泽发生了什么?是你落入了他的部下?” 慕晗突然抱紧自己的双脚,并扯紧自己的衣裳:“嗯,我纳入了他的部下。他永远的收住了我。” “那是一个冰雪交加的夜晚,那时我国正遭受着寒冷的冰霜期。天气很冷,我洗完澡没有穿棉袄,便坐在房门前,仰望无情的苍天,抱怨命运对我的不平。” 是天谴是天赐,浮生如游丝,为你夺乾坤社稷。若前缘如,生有何欢死何惧。 第八章 不愿意拾起的…… 北风那个吹,吹起手无寸铁的宫梅,飘落一颗纯真的,相信奇迹一定会发生的心;雨雪潇潇,未停歇,浮躁不安的是少女脆弱的心,柔弱的身躯。她刚刚沐浴完,可是并没有在这风雪交加的夜里披上厚实的大衣。 静静的坐在自己的房门口,对着天空深深的抱怨着:“我要是找不到你,我宁愿被冷死在这风霜里。” 而此时,一副英俊的面庞,透露的却是一套稚气的轮廓。他拿出一套大衣,走向女子。他慌忙的把大衣给女子披上,结果把女子的头套着了! 女子气的把大衣一丢,猛的站起:“你干什么呀!大晚上的不去睡觉!”男子立马接住被女子丢出去的衣服,并且又马上给女子披上,“你骂我可以,可你不也没睡吗?你穿这么少,作践自己啊。” 女子并没有搭理男子的上衣,把头撇向另一面,“我怎样关你什么事?!”男子这就疑惑了:“你这脾气怎么当上官的。也是你自己在对天抱怨。” 女子依旧把头撇向一边:“我才没有抱怨。”男子摇摇头,看着风雪,坐下来,坐在女子旁边,“你把衣服穿好吧,不然没有身体做资本,还怎么去找你心里的那个人。” 顿时,女子向男子看了过来,下意识的蜷缩起来,微微扯紧了大衣:“你怎么知道,我在找人。”男子看着女子,好似有理在前的说:“是你自己说的,找不着他就冻死在这冰天雪地里。哎!我说你傻不傻啊。你这样作践自己,那人他知道吗?没准你真冻死在这他都不知道呢!” “你连生命的本钱都没了,还想去找人,这不就是做无用功嘛?!” 女子一下子就慌了神,男子说的句句在理。自己真的不该轻视生命,“对不起,大衣还你,我回房了。” 男子点点头,“这就对了嘛,赶快进房里吧,别冷着了。”女子把大衣脱下,并说:“谢谢你的大衣,我暖和多了。” 男子接过大衣,在脸上露出认可的笑容:“你们女人嘛,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要么口是心非,要么无理取闹。” 女子腼腆一笑:“这么懂,不做女人可惜了。”男子扫扫自己的脑勺:“嘿嘿。你这话说的我好尴尬啊,我叫苏沐泽。你呢?” 女子已经走进门,准备关上房门,露出一个小脑袋在外面:“沈慕晗。” 这时慕晗对颜希说:“这就是那一晚的经过,当然这是我和他的初识。你想听我为什么放弃了楚容而选择他的原因吗?” 颜希的心情明显有了好转,并一直点头:“当然,你的世事和我的有些相似的共鸣,我觉得,在一定程度上,你知道我的感受,而我也懂你。” 慕晗用右手食指,点了一下颜希的鼻尖,“知道就好,那我继续说了啊。”颜希很期待的说到:“好的,我很喜欢我们各自的故事。” 慕晗用肩膀推了推坐在她右手边的颜希,和颜希一起笑了起来,慕晗说道:“你这家伙,好了。那么接下来就是…” “沐泽他的家里发生了一场你永远不敢接受的惨像,其实,因为这件事,我才犹豫要不要追求他,和他在一起。可那件事一直没有得到充分的证据,也调查不出真正的罪人是谁。” 颜希捂住了嘴,双目中的瞳孔放大:“这么严重,这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慕晗示意让颜希小声点,用右手比划一个嘘:“我跟你说,我可是一直没跟任何人讲,但是我觉得我得让你知道,因为这才是重点。” “他家族的人遭到不明分子的屠杀,他爹不幸被砍断双腿,原以为已经逝去,因为救援及时,并没有身亡。但是家族里的其他人没能幸免。除了他爹,再无一人生还。” 颜希听了以后,非常想发生叫出来说‘不会吧!’但是强强忍住了,他并不想让沐泽听到,也不想让沐泽过问,自己招生的小声的对慕晗说:“他,那他。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都不值得形容他。” 慕晗摇摇头,非常沮丧:“其实我觉得那些人是想把他全家族都屠杀,因为他一得到消息,马上就回家,那时我已经落入他的部下,随他同征。一开门就是她娘被屠杀后的惨样。后院起火,屠杀还没停歇。” “正当我们要进去时,又突然两个身影,身穿黑衣,蒙着面从房梁上跳走。他便嘱咐我去追那两个人。等我回来他已经躺在血泊之中,后脑勺被狠狠的踢了一脚。回宫抢救后,诊断出失忆了。” “他也完全想不起当时是谁屠杀了自己的家族,他说他只记得一朵花,一朵他永远说不出名字的花。” 那日不能使我说出名字的花,你已经在我的记忆里存活。追求了你,你却只在我生命里出现过两次。为何迟迟没有听见你告诉我名字。 “后来他彻底的变了,死而复生,重新开始新的自己,新的生活。但他没有把我再调开他的身边,而是把我留在了他的部下。我也并不知道其中的原因是什么。” “经过两年的作战和生死离别,其中很多次他救了我。把我逐渐培养成精英,论武他还真在我之上。他爹是将军,娘是军师。都是宫里数一数二的重要出战人物,出生于官僚贵族的他,能把我慢慢的刻画完美。我真的很感激他。” “而这番感激也在那一刻转化为,爱。长期没有楚容的消息,我也渐渐失去了原有的信心和耐心。那日他在曾经楚容带我去的那颗树下,对我说。” 沐泽仰头看着挂满世间万物情感的苍天大树,那些红红的小小的许愿包。背对着慕晗,“我记得这个地方,我曾经来过,为何来这,也许是为了自己的亲人和朋友吧。” “我决定,把你调入叶将军的部下,但是估计会很难,毕竟比起叶将军,你那三脚猫功夫还差的远了。” 慕晗完全愣住了,飞快的向沐泽走去:“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我调走,难道在你眼里,我也是一颗棋子,没有用了就可以调开了吗?”她抓住沐泽的手臂,死死的。特别狠。 沐泽无动于衷,轻轻叹了一口气:“你误会我了,你不是。一直在寻找一个人吗?很抱歉,在我这你得不到任何消息,我想叶将军一定能帮到你。况且你现在落入他的部下做副将也是有可能的。” 慕晗只能盯着沐泽看,却说不出任何话来。沐泽问着:“怎么了?”慕晗回过神来,立即走开,走到许愿树下,指着那些小红包。 “我跟你说,你带我来这个地方来道别,到底有什么意图,而且我是不会同意你转我出去的。哪怕是为了我。” 沐泽走了过去,轻轻的顺着慕晗的手,握住了慕晗的手心和指着红包的手指,“这么多年,你没有停下寻找他的消息吧,难道不想找他吗?让你走,我留下。让你去寻找自己的幸福,我……” 慕晗松开沐泽的手,指着沐泽的鼻子:“我?你?怎么了?说不出来了是吧。与其去叶将军哪里做一名上不了战场,帮不上忙的副将,不如留在你这做你的主将。还可以为你出一份力。并且,除了我,你不会找到比我更好的搭档。” 沐泽抓住慕晗的手,将其放下,“好好好,你说的句句在理,我也不好反驳。而且,我……”慕晗瞪大眼睛看着沐泽:“你什么?”沐泽低下了头:“而且我也舍不得你。自从你被皇上安排下来,默契是真的不用提了。” 慕晗双眼瞬间含着晶莹的泪花,像蜜蜂忙着采蜜一样的扑了上去,紧紧的抱住沐泽,忍着不哭出声:“你,你给我听着。你要答应我,以后无论发生怎样的事,都不可以自己决定把我换走。” 沐泽很直接的就听出了慕晗抽泣的声音,轻轻的拍着慕晗的背:“我答应你,一定不会。” 慕晗的故事说完了,这下沐泽是真的急了要过来。葛姜走了过来:“沈将军,颜希,那个,苏将师现在真急了,叫你过去一趟。”颜希早已破涕为笑,将自己的左手搭在慕晗右手的臂膀上,“谢谢你跟我说了这么多,我已经好很多了,你快去看看沐泽找你有什么事吧。” 慕晗对着颜希满意的展开的自己的笑容:“好,那我过去了。”颜希点点头,示意让慕晗快点过去。 那样一个寒冷的季节,两名女子失去了自己一直追求的信仰与一切,丧失了自己的本性,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苟且偷生。 受尽耻辱,鞭打,孤苦无助,任人指挥,没有自身存在的意义。想要寻死的她们,发现了生命里的光,展开了新的生活,开辟新的希望。 第九章 正式进入你的以后 沐泽马上对慕晗说道:“我们想在有了两套部署方案,一开始颜希看见那封信为了反应那么大,是不是让她想起了什么。” 慕晗实在不想把苏信的事说出来,毕竟这是颜希的隐私,“就是想起了一些家事,跟战事无关。” 沐泽直接非常肯定的说道:“你说谎,我明明看到你提到了花。”慕晗生起疑惑,“花?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沐泽:“你也太不懂得隐藏自己了,我懂唇语你说呢?”慕晗非常无奈:“哎,都已经被你看出来了,我又何必隐瞒。还是让颜希来说吧。” 颜希走来,她看着沐泽和颜希的样子就已经清楚事情的发展,她安分的说道:“我也觉得我得告诉你,因为这对作战很有影响。” 沐泽点点头,满意的说:“嗯,如果涉及到了你的隐私,我们一定会替你保守秘密,不会让隐私大肆宣扬。” 慕晗也肯定的点点头,颜希把刚刚和慕晗讲的事一五一十的,统统涌出。 并且又加了一些建议:“叶将军的弟弟能够一直留在宫里不被发现,也一定是有人走后门,也暗中协助叶逸轩。” 沐泽思考着,葛姜说到:“并且他的弟弟也一定被蛊惑了,否则又怎么会乖乖听从于叛者。” 婧珊马上接着:“这么说来,只要捉出这个走后门的官员,其实也就等于抓住了给乌苏送去图纸的内奸。” 沐泽反应过来,“不可这么武断,话是没错,但是我们现在没有充分的证据去证明,走后门的家伙和偷图纸的是同一个人。所以,我们需要再制定一个新的作战计划。” 葛姜有些疑惑:“不是已经有两套方案了吗?为什么还要制定一个。”沐泽看着葛姜的眼睛,眼神里充满着对自己的信心:“如果这事是这么的,那么活捉叶逸轩,才是我们作战的真正的,也是最根本的目的!” 慕晗,葛姜,婧珊都被沐泽的这番话给震惊,颜希却十分赞同沐泽的说法,同意沐泽为了俘虏叶逸轩重新再制定一套计划。 葛姜显得有些犹豫:“那,沐泽兄,你说说你的想法吧,我们做倾听者。”沐泽看向慕晗和婧珊:“你们的观点呢?”慕晗和婧珊双双表示赞许。 沐泽又深吸一口气:“想要活捉任天佑,这按我们现在的兵力来讲是很难做到的。因为我们现在唯一缺的是能够与其对抗的人。” 婧珊着急的说:“那就快把顾将军召回来吧。”沐泽直接都定了她的观点:“不行,他的离开反而对我们另一方面更加有利。你们兴许不理解了,听我慢慢道来。” 大家都仔细听着沐泽的解说,突然纷纷露出自己的大拇指,直径指向沐泽,夸着他,功夫不费有心人。 这江山谁是主,才不算一场辜负。 如果过往是需要解脱的,何必不寻找适合的方式放弃,长期以来的垂死挣扎。坦然的顺应时代的发展要求,谁让这个世界不是赢就是输。 烈阳高照时,战士们却在战火前线随时准备着赴战,没有避暑山庄,没有缓解疲劳和炎热的机会。 他们每一个人都顶着头顶炽热的阳光,不顾及汗水浸湿了的战衣,不顾汗滴落在铠甲上的声响多么的清脆。 婧珊和葛姜就在城墙上一直站着,望着远方原封不动的乌苏。 慕晗在城池下,静候乌苏起兵。顷刻间,锣鼓胜天,那鼓声气崩山河,时而紧密又急促,好似战士们的心紧张而又激昂。 洛辛对苏信说道:“信,我们要不要出击?直接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苏信抓了抓自己的小胡子,抬起头看看天上的积云:“奏起号角,到达羽声时出击,趁其不备,出其不意。” 话语刚落,乌苏的号手举起沉重的号角,“呜”地吹奏起来。 锣鼓喧天,吹号宣扬,节奏稳定而又激昂,一声声统统击打在战士的心里。葛姜说道:“他们吹奏的是十二时雨号,在羽声响起时迎击敌军,相信我。” 婧珊武断的说道:“十二时雨号,就是在劝说我们束手就擒,并且使我们变成被动的一方。”沐泽一直躲在二人的身后,不给洛辛和苏信看见。 锣鼓声,号角声,声声入耳,好似在决斗,用音符来决斗。冥冥之中,比谁最放荡,谁最激昂。 而这时羽声突然响起,锣鼓声与号角声,瞬间变成了格斗士的交响乐。 洛辛驽马十驾,如疾风一般呼啸而过。一瞬间便出现在众兵的前头,这一次,他心潮澎湃,正如一定要取得胜利的猎豹一般。 慕晗从洛辛驾马的步伐中观察,观察着洛辛是抱有什么样的心态而来。 然而还没等她完全知道敌情,洛辛已经冲到了她的面前,挥起令人发指的长剑,直狠狠向慕晗刺去! 慕晗迅速反应过来,马上用手打出,身子往左边一侧,躲开刺向她的长剑,打出的手抓住洛辛握住长剑的手。 并用自己的气功猛地发力。将洛辛的手抵开,且令洛辛感到无比的刺痛。洛辛收回自己的剑,“哼!不错!有点意思!” 慕晗正儿八经的说道:“你是敌不过我的,不要再做无用功了!”洛辛的嘴角微微一扬,信念丝毫没有动摇。 双脚一蹬,迅速从马上跳起,在半空中,挥舞着长剑,“刷”的一下割去了慕晗的下摆。 然而此时的慕晗还没有拿出武器,慕晗直接往后退了几步,她感觉到洛辛和苏信这次果然是有备而来,一切完全掌握在沐泽的意料之中! 她把手搭在剑柄上,却没有拔出。洛辛落回马上。 牵着马鞍,原地不动的说:“小美人,怎么了,今日是不是状态不佳,还是自己自己想要归顺于我了?” 慕晗吞了一口唾沫,手握住剑柄又紧了一些。 她突然想起沐泽说的话:如果小久有调戏她的意思千万不可动手,要学会忍。否则军心败露。 慕晗放松了剑柄,并且慢慢的骑马向洛辛走过去:“你想要我做你的女人?” 洛辛淡淡的冷笑,“你这妞,要是在乌苏,我还非娶了你不可。” 慕晗已经完全走到了洛辛跟前,把手搭在洛辛的肩膀上,洛辛愣住了,直视着慕晗的双目,“你干嘛!这是要叛国吗?” 慕晗顺着洛辛的手臂摸向洛辛的下巴,“有没有人告诉你,不要轻于美色?” 慕晗注视着洛辛,但洛辛的背部却遭到了攻击,一股深深的刺痛令洛辛高喊起来!声音中就能感受到他是有多么的痛,恐怕这一击不容小视! 慕晗马上拔出剑准备划开洛辛的胸腔,洛辛立即拔去身后被慕晗刺入的小刀,还没等慕晗刺过去,洛辛还没有来得及把自己的佩剑挥起来抵挡。 苏信又一次使用弓弩向慕晗射了一箭,这一箭完全在慕晗的意料之中。 慕晗挥剑的假动作成功的把两个人都吸引了过来,慕晗早已准备用剑抵挡苏信的箭,正好! 慕晗立马改变了挥剑的方向,手腕一个打圈,苏信的箭被慕晗控制住,并且被生生地切断! 苏信的内心完全懵逼:这怎么可能,难道她早就看透了我们的伎俩?! 洛辛和慕晗正在比划,苏信一直在旁边随时准备协助洛辛,防止洛辛受伤。 葛姜对婧珊说:“洛辛将军心机太轻,并且容易意念分神,虽然他有着必胜的念头,但却没有恰到好处的实力,来与他的思想抗衡。” 婧珊肯定的说道:“没错,洛辛我倒是不担心,慕晗可以应付得了,但是洛辛和苏信一同对抗慕晗,反而对慕晗完全不利。” 这时沐泽站了出来:“他们两个人,论武论功,都在慕晗之下,两个人一起出击,目的是为了消耗慕晗的体力,而不是打败慕晗。” 第十章 苍穹之剑 沐泽转身,抓起铁甲就往身上披,叫了几个士兵随从他一起下城门。 葛姜既担心又相信的说道:“沐泽兄,千万要小心行事。”沐泽穿戴好盔甲,戴上自己的佩剑。 “放心吧,一切按我的计划来,你们也一定要见机行事。” 沐泽手拿着金舯枪,这剑身看似长枪,别被名字中的“枪”字所蛊惑,也不用枪法。 沐泽手持的这把金舯是拥有着特殊使用权利。在战场上有时会起到关键作用。 这时,以辰在东门得不到任何消息,稍作休整以后决定回西门禀告实情。 沐泽驾马驶向慕晗,剑鞘一出,挥斥方遒!直径甩向少佐。 苏信右手没有空闲,左手死死挡住沐泽的攻击,握住沐泽的手腕,“你是?!新来的将军!?” 沐泽手腕一转,摆脱了苏信的控制,将金舯往身后换到了左手,措不及防的给苏信来了一刀,划开苏信胸前的衣裳。 洛辛见了,急了。想要帮助苏信,但是慕晗是不可能让他破坏计划的。 苏信立马撤开,从上往下仔细打量着沐泽,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原来你是将师,苏沐泽!” 这时洛辛也吃了一惊,立马用力推开慕晗,撤离到苏信身边来。 沐泽轻笑,收回金舯,拉住慕晗的手,将慕晗扯了过来,“想必你就是自创弓弩的苏信了。你的副将洛辛,好像很痴迷我的女人。” 慕晗突然身子一颤,脸突然红了起来,死死的抓住沐泽的手,沐泽只有强忍着疼痛继续说。 “你的弓弩是自己画图纸做的,还是另有其因呢?”沐泽轻轻的拔出剑,使剑鞘与剑身轻轻分离。 这一小小的动作对于慕晗和小久来说,无疑是贬低他们的智商,并不难看穿。 沐泽准备在苏信有些心急火燎之时,立即拔刀相向。 苏信冷静的连语气都使人感觉到他冷落冰霜,这词本身是形容女子的,而现在的苏信给人的感觉就像是。 一个冷峻的女子,心平气和的面对着战争,好似世俗的纷扰与不敬人意的生死离别,完全与他无关。 “将师心里是怎么想的,与事实是否相符,还请将师亲自一叙。” 苏信这番话巧妙的把沐泽的挑欺反扑,沐泽明显感觉到苏信对战争的冷漠,但这只是外表,内心却拥有着无数的伎俩,这苏信一看就是可用之才。 慕晗握住沐泽的手,沐泽下意识的紧紧牵住慕晗,其实是在示意慕晗做好准备。 不知是谁“嗖”的一下,亮剑即出飞快如麻,四人围城一道防线,使士兵被强烈的气场震慑,完全不敢接近四人。 葛姜问婧珊:“刚刚那一瞬,是谁出的剑!”婧珊的眼球瞪大的原比之前的一倍,“我也没看清楚。” 葛姜捏了一把冷汗,现在能够上战场的只有他们二人,然而乌苏那边若真有大将,仅凭沐泽,慕晗二人根本抵挡不住。 葛姜对婧珊说:“我们一定都有适当的防身攻击能力,对吧。”婧珊看向葛姜,“嗯!可是将师的计划,难道要违背吗?” 葛姜对身边的弓箭手说:“你派人去吧我的扬琴抬来。”又转身对婧珊说,“不,只不过。要欲擒故纵,就不可以让大将那么顺利的闯入。” 婧珊明白了葛姜的做法:“明白了,顺便把我的玉笛送过来。麻烦了。”弓箭手遵旨,立即下城墙到两军师的寒舍,命官兵一同将扬琴抬上,将玉笛送来。 扬琴坐等官兵摆好,然而婧珊对自己的玉笛爱不释手,摸笛子的手势和优雅的站姿。 不禁让葛姜感叹:“古军师真是一番美人,化作一番美景,看不出军师还懂得吹笛。” 婧珊左手松开玉笛,右手轻轻握住玉笛的三分之一处:“诸军师夸大其词,我对玉笛略知一二,言论玉笛谁吹奏的最好,还是沈将军和苏将师吧。” 葛姜见扬琴摆好,顺势入座:“古军师从何看出将师与将军懂得玉笛?” 婧珊看着正在与洛辛、苏信格斗的沐泽和慕晗,“他们二人穿着官服时,诸军师是没有注意到,腰间那细长的玉笛吗?” 葛姜听罢,频频摇头:“嗯…他们二人真是深藏不露,少见他们把玉笛放在腰间,还是我不够古军师严谨啊!” 然而这时,突然串出的一个人,让大家防不胜防,又不得不防。苏信和洛辛迅速拉开自己与沐泽,慕晗的距离,一名大将正朝着他们驶来。 身披金甲乃是权力的象征,双眉如刀剑般利索,炯炯有神的双目,好似被他直视的人都要被索命一般。 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场,是他上战百场以来亘古不变的气质。 手中挥舞着的金龙枪,只见那枪身如赤焰一般火红,枪尖锋利得仿佛连石子都可刺穿。冲锋陷阵,斩钉截铁。 面对冲向他的启兵,毫不逊色,气吞如虎。高声嘶吼,化作猛虎扑腾起一番沉云。这是何等震撼的场面,令沐泽,慕晗胆战心惊,呆若木鸡。 慕晗双唇难以张开,吞吞吐吐的说道:“难道,他就是,叶逸轩,叶将军。” 沐泽深吸一口气,又吐出来:“颜希所说的背叛者果然来了,晗儿,使用下一套作战计划。” 慕晗犹豫中夹着担心:“好。我们一起并肩作战!” 逸轩一路杀到了洛辛,苏信跟前,启兵和乌苏士兵纷纷离四人远远的,将四人围成一个圈。 只可远观而不可近敌。逸轩看看有气无力的苏信和洛辛,再看看对面朝气蓬勃的慕晗和沐泽。 他自傲的说道:“不就是区区一名拥有着天启军衔的将师和一个天日的军衔的小姑娘嘛?你们至于这么大汗淋漓吗?我金真是看走眼,帮了你们乌苏,浪费人才和势力!” 洛辛忍着吐气,下意识的冲向逸轩,愤怒的吐出:“你……不识好歹!”苏信紧忙抓紧洛辛的胳膊,“洛辛君,不可。沉住气!” 洛辛转过头看向苏信,他看见苏信满头大汗,疲惫不堪,满是心疼,甩开苏信的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的放了一个“哼!” 逸轩嘴角轻轻一翘,根本不把洛辛的愤怒放在眼里,转过头去看向沐泽和慕晗。 挑畔起:“你两个,不错嘛!对付他们两个要是,不是轻而易举,我还真不觉得天启和天日能怎样?现在启皇也就这点能耐,派个小伎俩来糊弄我?” 慕晗气急败坏,想要冲上去给他个下马威,沐泽死死抓住慕晗的手,不让慕晗过去:“晗儿,别冲动。他是在故意挑畔,目的就是为了吸引我们过去。” 慕晗转过身,气冲冲的对沐泽说:“可他都这样贬低我们了,你可以忍,可我不行!” 沐泽对这样的慕晗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他注视着慕晗的双目:“你听着,你要是不冲动,你就不是沈慕晗了。但是现在不是你冲动的时候。” 沐泽把慕晗直接拉到身边,紧紧抱住慕晗,在慕晗的耳边说。 “不要忘了我们的作战计划,他是一个连逸辰都敌不过的对手,现在我们启国恐怕没有一人能与其抗衡。我们想要拿下他,不仅仅需要忍耐,更需要的是以柔克刚!” 沐泽松开慕晗,慕晗的心情有了明显的平复,慕晗伸出左手点了一下沐泽的脑门:“听你的。” 逸轩已经看着两人暧昧受不了了:“我说你两秀够了没?秀够了就来打战,战场上可不是用套调情说爱的!” 沐泽松开慕晗的手,举起佩剑放在自己右脸颊边,“准备好了吗?” 慕晗骑上马,顺势拔出佩剑:“随时听令!”逸轩淡淡一笑:“有点意思,你两不要上,我一个人就行。” 洛辛又想要冲上去给逸轩来一脚,当然,他依旧会被苏信拦下。 逸轩扬起马鞭,极速向沐泽和慕晗奔驰而去!沐泽命令慕晗:“起跳!”两人一同腾空而出,御剑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 傲剑指天崖,更是夺江山,赢社稷。论草木为戒,鸟虫越不过苍穹。 第十一章 五雷轰顶 气势如虹,一剑指天涯。无论沐泽和慕晗怎么攻击逸轩,逸轩都丝毫不会露出一点破绽,依然器宇轩昂的把与沐泽、慕晗之间的格斗当作是游戏。 沐泽和慕晗尝试着前后夹击,然而,这对逸轩来说就是三脚猫功夫,做无用功。逸轩手持金龙,在腰间来回摆动,身子如疾风一般旋转,没有丝毫松懈。轻松抵御两人的前后夹击,并使两人纷纷退来好几步。 沐泽心想:怎么办,完全不是对手。想要拖住他,只能试试这个了。慕晗从沐泽的眼神中大略读懂了沐泽的意思,立马使出全身力气,冲向逸轩。 逸轩转身用长枪挥洒自如,将慕晗的双手一勾,慕晗抬起双脚狠狠踢向逸轩的胸膛,逸轩忍住疼痛,双手合十,用劲将慕晗困死,反手抓住慕晗的胳膊,挑下慕晗的佩剑。 沐泽明显看出逸轩的目的,就是为了把他吸引过去。慕晗感受到逸轩的腕力并不大,并且还留有一定的空隙,这是故意的吗!? 沐泽停下前进的脚步,持剑抱拳,缓慢的向逸轩的左边行走。逸轩抓紧慕晗的胳膊,将慕晗的双手拼反,紧随着沐泽的步伐,缓慢移动自己和慕晗。 ‘我该怎么突破那个奇点,明明没有那么紧,但是是那一只手,那一只手没有使用腕力’沐泽陷入了两难的困境,这选择只有五成是对的。 慕晗靠手背的力量慢慢察觉天佑是哪一只手用的力比较大,如果猜错,后果可能就是另一只手被掰断! 慕晗坚定不移的看着沐泽,一点也不畏惧,同时时刻警醒着沐泽小心行事。沐泽端详着逸轩手与手之间的一举一动,立马往后撤出一步,慕晗被扣住的手,猛的使劲,这劲当然敌不过逸轩的劲。 但是逸轩需要用比之前更大的力去控制住慕晗,这时慕晗找到了突破点,手腕一转,身子一旋,短短一刻钟的事,慕晗和逸轩的双手交接在一起,摆脱了逸轩对她的控制。 沐泽往前踏步,这时他手中的金舯却发生了变化,慕晗往左边来了一个空翻,这下变成了慕晗把逸轩控制住了,如果逸轩不松手,他将没办法抵御沐泽的攻击。 情急之下,逸轩只能放开慕晗,并使用内功狠狠将慕晗推开,自己立马拔剑准备迎接沐泽的攻击,但还没等他拔出剑,沐泽却已经划开了他的衣袖,用剑抵住了他的手,只要他一动,就会被剑划开。 这时慕晗又给逸轩一个措不及防,直击逸轩。逸轩面临进退两难的处境,这时逸轩选择动用自己被沐泽抵住的手,抓住沐泽的剑,使用臂力,把沐泽甩开。又立即闪过慕晗,抓住右手臂,另一只手猛的向慕晗的背部一拍。 慕晗口中迸发出一口红色的液体,沐泽即刻慌了神,蹲下,把脚向逸轩一甩,逸轩跳起来躲过,并且退到苏信,洛辛身边。 沐泽扶住慕晗,为她擦去嘴角上的血,久久注视慕晗,眼珠一动不动。慕晗看着逸轩,并对沐泽说到:“没和你好上之前,你可不是这么对我的。泽君。” 沐泽嘴角发射出灿烂一笑:“你没事就好。”逸轩握紧自己的手掌,尽可能减少疼痛感,苏信切开自己内衣的衣角,提给逸轩:“将军要不要简单处理一下。” 逸轩打开少佐的手,衣角直接落在地上,“我不需要,他的武器怎么会突然变长!刚开始过手时,距离明明可以控制住,但是那一瞬间明明是同样的距离,为什么险些刺中我!” 苏信保持冷静的说道:“恐怕他的剑可以伸缩。”洛辛吃惊的张大了嘴,露出一副不可能的神情:“不是吧,这世上还有这等兵器!?”苏信踢开了落在地上的衣角,连看都不看一眼:“恐怕是特意嘱咐打造的。” 逸轩把他的一举一动都放在眼里,轻轻的冷笑一下:“哼,管他是伸缩自如还是锋利无比。在我叶逸轩眼里,那都是小菜一碟!不足挂齿!!”这时天空一声巨响,五雷轰顶,空气中的清流好似猛兽觅食,狼吞虎咽的啃食自己食物一般。 风急天高,强风吹起战马呼啸恐慌。战士们个个停止了攻击,仰望苍天,云雾旋风做乱,旋转起来,像是龙卷风一般,而在那龙卷风的中间一道闪电劈雷而下,直径劈死了乌苏一名站在高台上击鼓的士兵! 洛辛惊呼:“这……这是怎么回事?!”苏信摇一摇自己的衣袖,摸着自己那一把小胡子:“逸轩气势如虹,怕是惊动了天地之间的圣母。这下看天地造化了。” 逸轩发出一声强大的撕吼,又一闪电劈下,击溃陆地上的双方士兵,引起燎原大火!启国士兵头目立即向沐泽跑来,慌慌张张:“将军,将师!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沐泽扶着慕晗站起:“撤军,我们负责拖住敌军的主将,让葛姜和婧珊在城楼上负责掩护我们撤回城内!”士兵头目听罢,连“是!”都没来得及说,立马奔向城池!其余士兵掩护他奔往伏地。 逸轩抓起他插在土壤中的脸,挥舞了几圈来回折腾,便把剑上的泥土甩的一干二净。刷地指向沐泽:“怎么,想逃吗?!”沐泽看了一下慕晗:“晗儿,你的伤要紧吗?”慕晗摇摇头直起身子:“不怕就是受了一点气功的内伤,并无大碍。”接过沐泽手中自己的佩剑。 沐泽看着慕晗,他清楚的知道慕晗是不可能因为伤口放弃抵抗。他也紧握自己的金舯,慕晗紧握着自己的袁青。 霎时间,磨刀霍霍,战马撕鸣!士兵向葛姜汇报完沐泽的指令,葛姜:“令,让所有士兵随即见机行事,并撤回军营,城池上的弓箭手进入城内的地垒继续防守敌军。骑手下马,防守想要爬上城池的士兵。” 婧珊默认葛姜的做法,“我们把扬琴送下城楼,你负责攻击,我负责蛊惑。”此时葛姜看着婧珊,这可是他第一次与一名军师合作,且还是一名女军师。“好!”葛姜的眼神中充满着认同和温柔,婧珊对自己和葛姜充满着自信。 城楼下,万箭划开天际,击溃府前的乌苏士兵,又有士兵搭着梯子,爬上城楼的一半,苏信对着成楼下的士兵大喊:“不要冲着城楼的启兵,退下,不要爬上城楼,快退下!不要再爬了!” 没等乌苏士兵反应过来,雷电毫不留情的劈向爬在梯子上的乌苏士兵,梯子燃起大火,多数士兵纷纷堕落,死伤无数! 沐泽带着慕晗撤开,对逸轩展开一段嘲笑,逸轩默默看着那些烧死的乌苏士兵,双眼充满了怒火,沐泽挑畔:“哈哈哈!你们乌苏就是这样培养士兵的?连教育都没有?”蒋苏信立即前往城楼下进行营救,洛辛想要过去,但这边不可以丢下逸轩一个人。 逸轩的满腔怒火,已经使他冲昏了头脑:“胡说八道!那是乌苏的士兵和我封蜀国教育有什么关系?!” 沐泽趁虚而入:“这么说来,封蜀国只派了叶将军前来伏线,而没有任何副将和士兵?”沐泽示意慕晗赶紧撤走,由他来掩护。 逸轩看了一下洛辛,又看了看乌苏剩下的官兵:“你懂什么?!我国的士兵和乌苏融为一体,你怎么可能分的出来?!”慕晗执意不肯撤退,沐泽让慕晗上马迎击逸轩,自己也上马。 待慕晗刚坐上去,沐泽立马拍掌,打击马屁股,使马儿往城楼跑,沐泽那坚定的眼神,任由慕晗怎么呼喊都不会动摇。而那背负重任的身影再次转身,向那暴雨呼啸而去。 封疆万里心如铁,铸一寸河山一寸血,杀伐难歇,情真情切,寒香随彩蝶。 第十二章 突如其来的改变 然而却在这时,雷公毫不留情,恶狠狠的窜入人体,如巨龙吞噬蝼蚁,那可谓是“一了百了”。 洛辛不仅仅是为部下心痛,更是为正在实施营救的苏信感到无比的自愧,在苏信的眼里,生命比胜利更为重要。看着那满身是战士的鲜血溅到身上的苏信,洛辛是痛苦万分。 慕晗和葛姜、婧珊,死死的挡住匈奴和乌苏,他们的气势明显,有了很大的衰落,虽然将军还未下令,但是很多人已经在和自己打心理战,是逃还是不逃?! 面对天灾和战争同时的降临,不仅仅是乌苏感到退缩,葛姜也已经开始在吩咐士兵退回军营,切勿恋战! 洛辛对着正在比划的逸轩大喊:“将军!快撤军吧!这样下去可不行啊!”逸轩丝毫不受小久的影响,依然和沐泽一决高下。 沐泽将金舯抵住逸轩的金龙,眼神里充满了自信与对逸轩的不满,他不满的是,眼前的这个叶逸轩远远不是他所想的那样,只不过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 沐泽死死的抵住逸轩的攻击,使他和逸轩的距离越来越靠近,并对逸轩说:“你就是这么带兵的?亏你还是启皇曾经爱戴的将军。不,应该说现在也是。” 逸轩霎时瞳孔瞪大,面色发白,气色发凉,他的手不免一颤,放松了金龙,后退几步撤开。洛辛纹丝不动,察言观色。 逸轩对着沐泽说道:“你说什么!一派胡言乱语!”沐泽把剑插回剑鞘:“恐怕这不是胡言乱语,这是你过往的事实。” 逸轩挑起金舯,指着沐泽:“你不要血口喷人!这是在战场关身世什么事!”沐泽冷冷一笑:“好,战场,你要真打赢了我军,你也舍不得碰颜希一根汗毛吧。” 逸轩的双目放空,心里乏起一朵涟漪,顷刻间,回忆涌上心头。但他马上又控制了所有的念想,回归到战场,“颜希是谁?你们启国的人,怎会与我有瓜葛!?” 沐泽轻轻的拔出剑:“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我苏沐泽一定要把你捉拿回国,让皇上拿你是问!”逸轩的右腿后撤一步,不知是对往事感到愧疚的害怕,还是准备迎击沐泽的攻击。 不料,沐泽却没有攻击,而是飞速的收起剑,骑上慕晗骑来的战马立马离开,并对逸轩说:“叶将军,我们改日再会!” 逸轩正想冲上去追击沐泽,洛辛立即抓住他的胳膊:“不要再打了!逸轩!你还不看看现在的局势!”苏信也立刻骑马回来:“叶将军!现在我军损伤无数,上是天灾,下是启国的援军。目前局势对我方,很是不利!” 苏信把“很是不利”四字咬的特别重,因为他知道,逸轩不会善罢甘休。他看见逸轩望着无数倒下的乌苏士兵,一声不吭,又说到:“将军!务必三思而后行啊!这启兵增加援兵那就是三两下的事,可我们需要增援却需要大量时间等待。” “如今不仅仅是启兵压制了我军的气势,这天灾也不能幸免啊!”苏信的眼神里充满着对逸轩作为的不满和对乌苏士兵生亡的担心。这时逸轩举起金龙枪,发出呐喊:“全军撤退!”这时,战场上满满是奔跑扬起的尘土。 号令一下,乌苏的士兵纷纷逃亡,仍然拿起武器与启兵对抗的少之又少,然而启兵也没有趁胜追击,同样在撤军。 暴雨始终没有暂停它的怒吼,依旧大雨倾盆,依旧雷鸣四起!乌苏的骑兵纷纷掩护逸轩和苏信,洛辛负责率领第一批撤军军队会军营处置伤兵。 沐泽坐在慕晗的身后,他们已经来到城楼下,两人一同下马,而这时,慕晗刚一下马就给沐泽扇了一耳光。 但她又立刻抱紧沐泽,“你干嘛要把我送走丢下自己一个人在哪里战斗,不是说好了并肩作战的吗!?要是有下次,就不是给你耳光这么简单了!”,沐泽本身是对慕晗的行为充满疑惑和不解,却在慕晗拥抱住他,说出心里话那一刻,一切的浮云化为乌有。 “我不想让你二次受伤。”沐泽的一席话瞬间温暖了慕晗整个人,深深地刺入她的心,仿佛一趟甘泉淌入受伤害怕,失去安全感的角落。她也逐渐对沐泽产生了信心。 “报!我军伤亡达到上万人,如今只剩下三千余人!”这是乌苏的情报,逸轩大拍桌边,猛然起身,“什么!确属事实!”其余人纷纷低着眉头,余光都不敢看向逸轩。.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明明已经拖住了启国的将师和将军!怎么还会损伤这么多军力!”逸轩的双眼已经辣红,像是吃了红辣椒,满脸涕泣那般红。 这时,没有任何一名大臣或战士敢开口直言,是他的过失。然而苏信的一番话打破了这宁静:“叶将军,当时你一声怒吼,便五雷轰顶,难道,你不记得了吗?” 逸轩顿了顿:“怎么会!?我的怒吼和那雷雨有何干系!?”这时有一个大臣,双手握拳,战战兢兢的说:“将军,是这样的,有人说,是你的怒吼招来了雷雨。”霎时,哄堂大笑。大臣羞愧的低下了头。 逸轩捧腹大笑:“哈哈!我又不是圣人,莫非还有雷公雷母的能力?!”然而这时他的一席话却给全局形成了一个大转折:“不过,我军是因为天灾还是因为,启兵?而损失惨重?”笑声止住了,鸦雀无声的死寂。 苏信想要打破着寂静,可还没等他说,逸轩走下军椅,直径走向殿堂外:“苏信,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跟我来小堂一趟,好了,你们大家都退下吧。”众人纷纷埋下头,哪敢不遵命。洛辛的双手高高抬举,但他的双手却从未停止颤抖。 逸轩站在小堂中央,他的背影给了苏信强大的恐惧,不停的在给苏信的勇气施压。苏信捏了一把冷汗,但仍然果断的迈步进入了小堂。逸轩仍然没有转过头:“你一点也不怕我?”苏信很淡定的说:“不怕。” 逸轩淡淡的冷笑一番,缓缓的转过身:“哼哼,你是想说,这次我军的惨败,全部都是因为我盲目的追求与敌将战斗的快感,而忽视了对士兵的看护,是我的疏忽!对吗!是不是!?!”逸轩的瞳孔大到你无法想象,苏信既然无动于衷的保持镇定。 苏信肯定的回答:“是得,虽然我知道你好强,好胜,但如果你当时也顾及一下士兵上阵的阵法,而不是把我和洛辛安置在你身边,也许伤亡程度会减少不少。” 逸轩冷笑一场:“哼,我一直很佩服也很欣赏你这种冷静,但你,太直白了。你就不怕我对你做什么?”苏信双手放在身后,紧紧相抱,“你能把我怎么样?”逸轩仰天长笑:“哈哈哈!笑话!这世上还有我叶逸轩办不了的事?” 苏信还没等逸轩说完马上说到:“有,你放不下你心里那个人。”逸轩的神情立即变成诸葛亮使计时的认真:“你什么?我乃是万人瞩目的大将,那容得下儿女私情!?你可不要血口喷人!”苏信稍微闭上了眼,好似等死一般:“你别忘了你从哪里来,从谁的身边离开。” “其他人可能不知道,可我。你刚进封蜀国就是和我联盟的。你不要自欺欺人。”还没等苏信说完,逸轩立刻冲上去,抓住苏信的衣领:“我警告你!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她!否则你人首不保!”苏信睁开眼,眼里充满着怨恨和怒火,这般神情,立即使逸轩颤了一下。 “叶逸轩我告诉你,我蒋苏信可是一点也不怕你!还有,我姓蒋,你应该叫我蒋军师!苏信,你不配这么称呼我!” 逸轩拔出挂在壁上的短剑,猛的向苏信甩去! 第十三章 两股内心的波动 “你不敢杀了我。”这番话让逸轩的手止住了,刀刃死死的架在苏信的脖子上,只要稍微一动,鲜红的液体便会顺势落下。 逸轩的剑在苏信脖子上一动不动,手也没有任何细微的颤抖:“为何这么说?”苏信伸出自己的手指,轻轻点在逸轩的刀刃上,“就凭你是将,我是帅。”逸轩“哼!”的冷笑一声,放下了金龙,左手捂住自己的左半脸。 “哈哈哈哈!我叶逸轩真是!真是有趣,竟然和你这么个君子同框之下。”这时,他的金龙又笔直的指着苏信,眼神瞬间变得像是随时准备杀死苏信一样,视恶如仇般的眼神。然而他,完全没分清现在谁是恶,谁是善。 “你叶逸轩,虽然是封蜀国的一大名将,拥有至高无上的兵权,但我。蒋苏信也不是吃素的,乌苏派我来和你覆战,也正是因为,我是乌苏的帅。就像,谢军师一样,对吧。” 逸轩猛的用刀背撞向苏信的胸口:“你再说一句!你和我拥有着近似相等的兵权,可我们两国的实力悬殊,你又怎能与我相提并论?!还有!谢军师是谁?你从出大殿以后就一直胡言乱语,你不累吗?” “那你一直自欺欺人的伪装自己,你不累吗?”二人对视着,一个是想动手,却不能动手的苦衷和愤怒,一个是知道对方不能动手而信心满满。 “你要是敢对我动手,那就是与乌苏势不两立,我想你也知道我两在各国的地位。我们两国论实力论物力确实是我乌苏比你封蜀国差了一点,可封蜀国何尝靠的不是投机取巧和贿选待人?”逸轩听罢,低下头放下了剑。 “你曾叛国,投奔封蜀国,现在帮着封蜀国打自己的国祖,你的居心何在。倘若你弟弟在府里被识穿,你可曾想过你必将遭受灭顶之灾。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怕吗?”苏信质疑的语气和话中明显的讽刺使逸轩心神不定。 “量启皇也捉不住我,我有何担心可言?并且,西门城一旦被我拿下,他手下的,无论是将师还是将军,我必让他人头落地!”逸轩的眼神看似很坚定,但他内心深处一直在提防着苏信深深的质疑。 果真,苏信依然对逸轩的话表示深深的质疑,并且还充满着不信任:“那,如果你没有拿下西门城呢?你刚才的话不就成了空话。” 逸轩稍微顿了顿,但是没有完全断开自己与自信的连接,依旧坚定:“倘若真如你所说,那我一定要让见了我颜面的人身首分离!” 葛姜和婧珊已经处理好伤员,颜希身为一名舞姬却愿意和宫女们一起照顾伤员,并清点了所有伤员的总数,并随军医一同扶持。望着那大雨滂沱,倾听那雷鸣四起,站在军殿下的沐泽正在等待着重臣的开庭。 大庭已开,负责西门城的重臣俯视着一一切,一副权利的威严脸,深深的展现出来:“这次守城战,不仅是天灾给我方带来了优势,苏将师和沈将军的配合更是令我惊叹不已,诸军师和古军师的见机行事也是令我大开眼界!” 沐泽,慕晗等人纷纷站出,双手抱拳示意,“蒙受重臣夸奖!”大臣:“免礼,那么各位对此后的战事有何见解?” 葛姜站出一步,“启禀大臣,天灾救得了我方一时,救不了一世。乌苏与封蜀国联盟,实力大增,倘若我方不适当增加兵力,仅用西门城剩下的士兵恐怕不足以反击甚至是防守。” 婧珊接着葛姜的话:“启禀大臣,我方士兵在与敌方对抗时,也损失无数,并且天灾不饶人。我军同时也死伤无数,近期乌苏与封蜀国达成共识,一同主谋攻打我西门。如果我军不采取一些措施,那么对于日后得战情必然对我方不利。” 沐泽也向前走上一步:“启禀大臣,我的意愿和诸军师,古军师颇有几分相似。如果我军,再不申请调兵,那恐怕真是对我方不利。大臣可知,封蜀国、乌苏共派三名大将,而我军的主将只有两名,副将负责掩护,在正面迎敌方面就已经不如敌方。并且,这次我方能够守城成功主要原因在于,敌方的洛辛副将和苏信军师并没有出击。” “所以,倘若他们二人与封蜀国大将一同出马,恐怕我和沈将军并不是对手。” 重臣十分默认他们的观点,投入出默认认可的眼光,但是一瞬他的眼神中充出了一丝不解:“臣很认同你们的观点,可是,具体的做法?难道只是调兵请将吗?” 这时慕晗站了出来,这是要轮流说一句啊!慕晗对大臣说道:“对此,尔等早已商量好对策,还请丞相耐心聆听。”经过一番对计策的细说,四人将个人观点合四为一,再加上沐泽事先安排好的计划,计划简直天衣无缝。 不过,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朝廷已退,此时已是日暮。夕阳西下,金戈铁马。论残阳怎么努力释放自己的光,也唤不起人们一丝的斗志昂扬。葛姜、婧珊前去军师府休憩,同时也给沐泽和慕晗二人一丝勾勒感情的机会。 沐泽牵起慕晗的左手,二人携手来到同梦楼阁下,依靠在楼阁的楼拦上,柔情的夕阳也不忘给这对鸳鸯增添一份羞涩。 当夕阳尽情的把微光照应在二人的发梢和脸颊时,一番浓情蜜意,悄无声息的升起。慕晗看着沐泽的侧脸,如此的俊俏而不屈服于天地间的百般困扰,“我沈慕晗一点也不后悔跟了你。”沐泽双手放在身后,转头看着慕晗:“何出此言?” 慕晗举起右手,架在楼拦与自己脖子之间,撑起自己的下巴:“起初,落入你的部下时,从未想过,你会是我的一生一世。可现在,你用事实证明了,我注定是你的不离不弃。” 沐泽的嘴角微微上扬:“一生一世,不离不弃,这是当世最难以起齿的誓言。你能说出这一席话,是已经准备将自己许配给我了吗?”沐泽瞬间变脸,成了坏坏的笑。 听罢,慕晗眼睛瞪的大大的,直接给沐泽的胸膛来上一掌:“你说什么啊!也不能配合一点!真是,我好不容易才借景抒情!”沐泽抓住慕晗的手,轻轻亲吻了她的手背,“我对你一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慕晗收起自己的手,凝望着沐泽的双眼:“何谈似曾相识?你我未入宫前可是未有一见之缘啊。难不成入宫后,与我相识便一直在暗恋我?哈哈哈!”慕晗的笑引起了沐泽一时的尴尬:“哈哈哈!兴许在梦里我已见过你多次,并且也不愿醒来,于是对你的面庞颇有深刻。” 慕晗用手捂着嘴直笑,并嘲笑沐泽:“傻子。”沐泽看向那片即将落幕的残阳:“兴许你是我前世的以身相许。”说完,又望向慕晗。慕晗随着沐泽的目光,看向夕阳又回到沐泽深情的眼光。 慕晗用右手食指点住沐泽的唇:“那你今生今世呢?”沐泽迟迟没有说话,只是慢慢的靠近慕晗的脸颊,死死盯住慕晗的双眸,“你的小脸红扑扑的。”慕晗心跳加速的不敢说话,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正当沐泽快要吻到慕晗时,突然一个声响打破了这番宁静! “慕晗!慕晗!”原来是颜希急冲冲的跑来找慕晗。沐泽吓得立即松开了慕晗,慕晗也不好意思的转身,低着头,羞涩着脸庞,迟迟不抬头看颜希,手指一直打转,好似在责怪颜希打搅了他们调情。 颜希自然也尴尬的把脸给涨红了,她双手的食指互相戳着,低下头,嘀咕:“我,我,我……我不知道。打搅你两……哎…”这时慕晗发出“噗嗤”一笑,沐泽也跟着闷笑起来。 颜希看着两人,不免被这尴尬的氛围给逗乐,“嘿嘿,你们继续,我一会再来!”慕晗走上前去拉住颜希:“得了吧,你说你的,我把他丢这!”颜希有些吃惊:“啊!?不是吧!”慕晗背着沐泽给颜希使了个小眼神,颜希秒懂了慕晗的小心机。 颜希随即也拉着慕晗走开:“好,我告诉你啊,我现在有一个想法,你猜猜看是什么?!”慕晗勾住颜希的手臂:“嘿嘿!让我想想啊!…”沐泽一脸懵逼的看着二人走远:“哎!你们?!…你们回来!” 慕晗转头对沐泽吐舌头做了一副鬼脸:“凭什么啊?!”转过头继续和颜希有说有笑的走向后花园。沐泽看着二人,明显感觉到她两那小小的心里,可惜自己只得笑而不语。 他走下楼阁,往军师府走去研究他的国家大事。傍晚的后花园宁静的令人有些寒颤,颜希对慕晗说道:“你们接下来的对策是不是打算把以辰召回来,让他来对付逸轩?”慕晗并没有产生疑惑:“差不多吧,但也不是。” 颜希突然变得紧张,握住慕晗的手臂:“啊!?不是?不把他调回来,那谁去对付逸轩啊?!”慕晗扯着颜希的手:“哎呦,你握这么紧干嘛,又不是不让他回来,只是沐泽另有安排……等等,你不会……” 颜希对慕晗比了一个“嘘”字,“我想你也知道我要和你说什么了吧。”慕晗双手一摊,脸上满满都是惊讶,她的声贝足足放大了好几倍:“天呐!不会吧!你!你!” 颜希止住慕晗摊开的双手:“哎呀!你小点声,这么大惊小怪的!我觉得你应该早就看出来了啊!”慕晗根本掩饰不了自己内心的激动:“你的口味好独特!简直是难以想象,惊天动地!”颜希示意要打慕晗的脑门:“说什么呢!你那不也是麻麻酥酥吗?有时看着你两,真是肉麻死我了!!” 慕晗吐起舌头来:“就是要麻痹你,不然你就不会有看上以辰的念头。怎么,坠入爱河啦?!”颜希轻微摇摇头:“应该也不是吧,只是因为他不在,有些想念,有些怀念你刚来西门城,我舞曲的那一情景。深深地和他对视,那一刻,我感觉我的心跳骤起,逸轩离开后,已经不再有人给我那番激动了。” 慕晗试图激励颜希去追求她的如意郎君,“那你就主动出击啊,悄悄地示意一点,等他回来时。” 颜希看着慕晗,心里有一丝羡慕又有一丝嫉妒乏起,眼神里充满着对慕晗的喜爱,但又充斥着些许不满:“可我知道,他喜欢着你。” 执着于君前一诺,不为功名拓,谈笑樯橹破,谁却吹灭,命中的烛火。 第十四章 思源真情 慕晗哽咽着,心里很不是滋味:“颜希我,但这不是我能左右的。”慕晗不是擅于说谎的人,更不是喜欢欺骗感情的人,她的心直口快,有时不免会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担心颜希会因为以辰而和她闹得不和,她心里似乎要把以辰定义为她的瘟神了。巧的是,颜希并没有为此而不乐。反而扬起微笑。 “你在担心什么?我不会因为以辰喜欢你而对你感到不满,人事的遇见要分先后顺序,在不同人的世界里,有时,出场顺序显得格外重要。如果我能早些认识以辰,或许他才不会喜欢上你。”颜希自娱自乐的笑着,然而慕晗心中依旧有一丝担忧。 “你,真的没事吗?”慕晗对颜希的脸庞“左顾右盼”害怕漏掉任何颜希的面部语言。“真没事,我都说啦,这种事需要慢慢来,我相信以辰也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你都有沐泽了,他慢慢会放手的。” 慕晗听罢,反而对自己担心了起来:“我还真怕他死缠烂打,捉着我不放。我不就是曾和他一起扑付沙场,讨伐了几次匈奴,当时也没见得我立了什么大功,主城那宫里那么多追求他的佳人,他怎么就看不上呢?” 颜希嘲笑着慕晗这席话:“那你这样说就不对啦!照你这样,那沐泽又是怎么看上你的呢?”慕晗的脸颊瞬间又红扑扑的,血液循环的很快,一丝尴尬写在她的脸上。 夜色渐浓,二人有说有笑的回到了闺房。沐泽则在和葛姜、婧珊商量关于调兵遣将的计策,“此计策后面这部分万万不可告诉慕晗,避免计策实施效果不佳。也还请二位军师尽力配合我完成此计!” 沐泽站起身来,双手合十,对葛姜和婧珊深深一敬。葛姜赶忙扶起沐泽,“此敬免了,你我二人与婧珊乃是出生入死的战友,共同保家卫国,实施金计,何谈许还是不许?” 婧珊也站起:“是的,苏将师不必多礼,不如我们尽快将事情安排下去,好来一个瓮中捉鳖。”沐泽葛姜二人齐声道:“好!” 过后不久,雷雨又一次倾盆,沐泽等人一看,这正是施计的好时机。 这时,在乌苏的军营里,一探子来报:“将军!将军!有消息!有消息!”逸轩示意:“何事?如此心急?”苏信马上变了一种状态,小久站在一旁。 “启皇国!启皇国西门城的城门,城门的闭门装置被劈坏,并且燃起大火,现在启兵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团乱!” 逸轩压根掩饰不了内心的激动:“此消息当真!”探子又道:“当真!当真!都是我亲眼所见!小人是看着那雷电‘轰’的一声劈中了西门城城门!” 逸轩猛的拍了一下座椅,拔出佩剑:“此时不进兵,待何时!?洛辛!你赶紧派出精兵,立即前往西门城城口,攻打西门城!”洛辛还没来得及反应:“啊!是!”便立刻冲出军营。 苏信感觉到有些许不对,看着站在一旁探子,还有正在准备出战的逸轩,他的疑心又在心头升起,这跟可能是沐泽引雷,纵犯啊! 苏信对逸轩说:“叶将军,此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这城门怎么会随意就被劈烂?” 逸轩已经穿好战袍,举起金龙,“众人跟我走!势必拿下西门城!!!”他这一声怒吼震慑四海,传达八方,众士兵纷纷应答,举起自己手上的武器,发出阵阵嘶吼。“拿下西门城!拿下西门城!!” 苏信无疑是被无视了,逸轩也许并没有听见他的话,已经领兵出征,苏信十分无奈,一直觉得事情不对头。他立马骑马追上正在赶往前线作战的逸轩,好不容易才赶上逸轩的马背:“叶将军!叶将军!我知道你只是见机行事,但是此事定有蹊跷!一定不会这么简单!还请你务必三思而后行啊!” 逸轩并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对苏信甩了个眼色,“你要是怕死你就不要来!”苏信一下子觉得内心有一股荒凉,他拉起马鞍,使战马停下,其他士兵纷纷绕开他继续前行。 此时的苏信感觉到自己被世界孤立,‘为什么…为什么…为了功名利禄,就可以不顾虑士兵的生死了吗?上次战役才结束多久,仅仅几时,却还要受伤的士兵一同扑伏。我不是怕死,我是不愿看到他们受伤……为什么都不听我的,为什么……’ 仿佛所有冲向前阵的士兵都与苏信仿佛一条隔阂,所有的士兵都仿佛无视了苏信,苏信内心的悲凉压根没有人感受到。这时,往常静如止水的苏信终于按耐不住,疯了一般驾马冲向前线,霎时他失去了理智。 “撤军!撤回去!不要再继续攻城了!快撤!”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想再看见伤兵冲上战线,援军还迟迟未到,乌苏的士兵又一个接着一个的,满身是鲜血的倒下。 可惜,此时的乌苏和启国已经展开了激烈的战火,西门城下,七零八乱,究竟是那方的士兵已经拥挤的分不清。爬上城楼的乌苏士兵越来越多,西门城不攻自破,无疑是给乌苏展开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修补城门机关的机械师被乌苏士兵捉拿,毫不留情的来了一个人首分离,他们拾起地上鲜血淋漓的首级,装进麻袋里,就等着领赏了。 苏信看着乌苏的启兵,他再也喊不出声来,他干脆直接冲进战线密集处,寻找逸轩的方位,只见逸轩拿下一个又一个的首级,丝毫没有放弃的念头。 苏信穿过拥挤的人潮,一点一点的挪动着自己,艰难的前行:“逸轩!不要再打了!事情真的不妙!”逸轩抓起一个启兵的衣裳,猛的一挥金龙,没有半点犹豫,他拿起那个士兵的首级向苏信指去,“你看看他!死的多么惶恐不安!死的多么的惊悚!?” 苏信只看见一副嫉恶如仇的面庞和一双空洞无神的瞳孔,好似已经习惯了“死亡”他提醒自己要保持冷静:“逸轩,你难道没有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吗?!” 逸轩甩掉首级:“你那么胆小吗?你难道愿意放弃这个极有可能一举攻下西门城的机会吗!?难道拿下西门城不是你蒋军师一直以来的梦吗?难道你不是为了拿下西门城而与我同盟吗!?”苏信已经无言以对,逸轩依旧甩给他一个脸色,头也不回的继续攻城。 苏信摇着头,心里充满了慌张:“不!不是这样的绝对不是,一定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一定有!我忽视了什么!?”他的眼球迅速扫过四面八方,不愿放弃任何一个可见的细节。 战马的咆哮,士兵的哀嚎,战士的嚎叫,雷雨的倾盆。声声入耳,悠悠入心。苏信发现洛辛不见了,又发现,乌苏都已经攻打到门下而沐泽等人却迟迟没有现身。 然而他这时并没有决定去探索沐泽未到的疑惑,而是决定去寻找洛辛的踪影。在这个无人理会他的时刻,他最不想失去的人就是洛辛。他在人群中无数次险些摔倒,无数次拔起刀剑挥向天涯,无数次受伤依旧满地寻找着洛辛的踪影。 “洛辛!洛辛!”苏信撕声竭力的呼唤着他最好战友的名字,洛辛对他来说,不止是战友,更是像亲人般的兄弟。当上军师以后,他身边最不缺的位置就是洛辛,一直跟随他的也是洛辛,最信任他的也是洛辛。 “苏……苏,信……”这是洛辛的声音,没错这是洛辛的声音,苏信从百声中终于寻觅到了洛辛的踪影。可…为何你满身是伤的倒在了地上…… 这一刻,时间静止了,任由那兵荒马乱,这个世界只剩下苏信和洛辛二人。苏信的发线早已凌乱,“洛辛,洛辛。洛辛!!”他奋不顾身的奔跑,奔向那满身是淋漓鲜血的洛辛。 “洛辛!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苏信完全慌了,完完全全失去了理智,洛辛扶住他的下巴:“你别哭啊,我这样死不了…”苏信抓紧了洛辛的手:“谁说你会死的!你怎么可能会死!谁哭了!我没哭!这只是雨水好不好!” 苏信的声线完全哽咽,眼泪鼻涕一把抓,刀枪,箭伤,纷纷在洛辛身上呈现。他看着这些伤痕,已经痛苦的完全说不出话,只懂得哭。洛辛安慰他:“怎么哭了,我可从没见过你哭。心疼我啦?” 苏信甩开一把鼻涕:“我才没有,你别说话。保留好体力,我这就去找军医把你送回军营。”洛辛没太在意苏信的话:“叶将军让我上前线,我心里想着,不是吧,我可以上前线了!”洛辛的脸上透露出一盏光芒,一丝微笑。 “阿信啊,和你一起出征作战,我一直没有上过前线,我也只是区区副将。我有多么希望自己能像叶将军那样,叱咤风云,英勇善战!”苏信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胡说八道什么!他不过就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将军!算的了什么!” 洛辛:“话可不能这么说,别人有本事啊。看看我,还是高估了自己。那一刻我只想着,我终于可以比大将军早一步迎战,可以立功啦!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下场。” 苏信二话不说,抱起洛辛立即赶往军医处:“你以后不要再有这样的念头,一定要听我的指挥!知道吗!?”洛辛反而嘲笑了苏信:“你说什么呢?逸轩的军衔了比你大,他的命令我不得不服啊!?”苏信猛的放出一番话令洛辛,吃惊到心梗了一下。 “你,洛辛,是我的人!谁也不能在我之上命令你!”苏信眼神坚定的看向远方,“再说了,他区区一个封蜀国的人!我才是你乌苏的上官,你可不要轻重不分!” 这时的苏信已经完全不像样,就连洛辛也没有见到过这样的苏信。洛辛的心里却踏实了许多,他为自己拥有一个如此在意他的知音感到无比荣幸。 “我洛辛,那一刻不是蒋苏信的人,刚才是我错了。你罚我吧。” 第十五章 墙中计(上) 苏信微微一笑,“我要罚你不许说话。”这时他们已经来到军医处,苏信连忙将洛辛平放在床上,医师见此情景,立马过来查看伤情,“天呐!伤的这么重!” 苏信抓起纱布,立马捂住洛辛正在涌血的伤口,“别那么多话,赶快医治!”洛辛安抚苏信道:“别心急,我不会有事的。”话音刚落,洛辛即刻昏迷过去,医师正在抓止血药,苏信心急如焚。 “医师!医师!你快来看看!他晕了过去!但还有脉象!可能是失血过多了!”医师立即过来,让苏信把止血药给洛辛敷上,自己握住洛辛的脉搏:“你都说出来情况了,还那么紧张,赶紧给他止血。” 苏信尽力配合医师,生怕自己出一点差错,医师说东他不敢做西。洛辛的状态恢复了不少,开始有些意识。医师对苏信道:“蒋军师,你快上前线帮助叶将军。这里交给我就好了,还有我的学子们,你不用担心。” 学子们一个个看着满头大汗的苏信,站在一旁,迟迟不好说话。苏信看着他们难免有些难堪,再看看洛辛,气色明显好了不少。 “好,这里就交给你了!”这句话不仅仅是对洛辛的放心,更是对医师完全的信任。医师催促着:“快去吧!兴许他现在很需要你。” 苏信二话不说,直接上马,奔驰而去。然而逸轩现在的处境却险恶。他已经杀入西门城城内。而被沐泽、慕晗、葛姜、婧珊四个人团团围住,再加上十名精兵。 原来沐泽早已算计到逸轩得到城门被劈坏的消息后一定会奋不顾身的举兵攻城,而苏信一定会察觉到事情的不对而遭到逸轩的排挤。在计划实施之前,早已在城内准备好了隔间,用来隔离冲进城门的逸轩和外界乌苏,封蜀国士兵。 “真是佳计有佳人!苏沐泽,你要是落入我封蜀,封蜀皇一定会抬举你,升为丞相。”沐泽并没有受到逸轩这一番话的影响:“可笑,我并没有觉得我一个将师不比你封蜀国的丞相差到哪去!”逸轩“哼”了一声,他清楚知道现在的情势对他不利。 哪怕他有绝世武功,在启皇兵长时间的决斗下,也一定会体力透支,然而启皇兵的目的根本不是将他杀死,而是慢慢像捉鳖一样,耗尽他的体力,再一网打尽。 逸轩武起金龙身体不停的空翻,拉开四人与自己的间隔,他必须要先隔开自己和葛姜婧珊的距离。但,葛姜和婧珊若被击下,上战的便是十余精兵填补,那么局势更是对自己本身不利。 但如果不击倒葛姜和婧珊,倘若精兵再和四人一起打配合战,恐怕自己就要被活捉当俘虏。逸轩毫不甘心,自己出兵征战几十余年居然会败在一名出征不足十年的中兵手上。实在是与自己大将军的旗号过意不去。 启皇国四人也并没有击败逸轩的意思,他们还需要等一个人自投罗网。那个人正是——苏信,然而苏信比起逸轩来可不好对付。 逸轩能够顺着计划的思路来,是因为沐泽在先前就提出了对逸轩往事的挑畔,明显已经激起逸轩的不满,再利用逸轩对往事一直抱着自愧的态度,而使我军大破漏洞,坐收渔利。 苏信对逸轩持有一定的敌视,让苏信完全屈服于逸轩之下那是不可能的,但无论如何,他们是联盟战友,苏信也清楚自己的立场,要是见死不救,那么大战结束后,封蜀国与乌苏的联盟关系将会破裂,并且引发战争。 所以无论自己对逸轩持有怎样的态度和自己主观看法,都只得低头,放下自己的包袱实施营救。然而这营救也在沐泽的意料之中。 苏信来到了困住逸轩的隔间前,外面的乌苏士兵一路掩护苏信前来,封蜀兵拼命守护隔间,不让启兵靠近隔间,避免对逸轩更加不利。 苏信看着眼前的隔间,完全把逸轩和外界隔绝开来,他对一名目击的乌苏士兵询问:“叶将军是如何误入这陷阱的?” 士兵神色慌张:“将军他一路杀敌直冲城门,进到城门内后,也一直往前冲,一下子没注意到,陷入了一张铺在地上的大网。将军迅速将网斩破,启皇国的四名大将立即从屋檐上越下。” “不知他们踩了什么机关,将军和四名大将还有十余名精兵周围升起一道道隔墙将叶将军和我们分开,我们用了很多方法,就是打不破这堵墙!” 苏信告诉自己保持冷静,不要再想之前一样鲁莽横撞:“好的,我知道了,这里交给我,你去同其他士兵一同作战。”“是!” 话音刚落,苏信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他仔细端详着这堵墙,足足有六尺(米)之高,逸轩的武功高强,轻功根本不在话下,居然跳不出这堵墙,一定不是逸轩本身出了问题,而是他现在面临的处境。 苏信紧贴着墙壁,用耳朵仔细聆听,他集中注意力,慢慢的屏蔽多余声线的扰乱。刀剑如梦,闭上双眼,里面除了沐泽等四人,还有12名精兵在此,脚步声,声声入耳,精兵还未出动。 有人踩上了墙,却被脱下,无法跨出围墙。不用说也知道是谁,这堵墙是从地里出来的,自然会有从地里回去的方法。 苏信围着围墙走了一圈,突然在一个地方止住了脚步。他看到了一副八卦图。看来是有人要和他玩生辰八字的游戏了。 一副什么没有字迹的八卦图,也没有黑白分明,这到底是在预示着什么,太极八卦,黑白分明,阴阳两极。而这幅图上却除了八卦阵大致图像却任何细致的消息也没有。 再细看,这幅八卦图似乎顺序颠倒,阴阳则反。苏信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看看周围的情形,雷雨只向东北,正东方燃起大火,他观察着山地构造,根据动植物的分布规律推测在东南处会有一处沼泽。 而地形分布与这幅八卦图图示分布不同,苏信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这根本难不倒苏信。他轻轻触摸那副图,发现那图的真相是一块石板,掩埋在泥泞之下。 ‘这石板一定能转动!’他内心是这么想着,他紧紧抓住石板侧端,使劲往自己这边掰,却怎么也掰不动,看来自己判断有误,不敢再动,生怕触碰不必要的机关。 他抬头看着乌云密布的黎明,这一战可打了几个时辰,还不算多长。云集的分布,云儿慢慢的自西向东行走,如云对应东南西北。那么便是,顺时针旋转五十有五跨(55°) 果不其然,苏信每移动一跨,围墙便往地里扎进去一公分。他丝毫不敢歹歇,生怕自己误了时辰,而围墙里的人也开始注意到围墙的高度在缩小。 沐泽心平气和的说道:“苏信来了。”逸轩这才意识到,原来他们二人都中了沐泽的圈套。逸轩知道苏信,洛辛一定会过来,但万万没有想到,苏沐泽还留了一手。 沐泽的嘴角乏起一丝轻笑,“金中有难,我便耳听八方。” 第十六章 墙中计(中) 逸轩大喊:“苏信!不要进来!我们都中计了!!”苏信哪能听到逸轩的声音,沐泽等人哪会让他继续给苏信泄密。 四人继续攻击逸轩,逸轩的体力大打折扣,尽可能拉开自己与四人的距离。当隔墙缩矮到苏信可以完全跳进去时,苏信指挥部分乌苏士兵与他一起进入墙内解救逸轩。 “刷刷刷!”三只弩箭嗖的一下冲进两名背对着苏信的精兵胸膛,一击致命,有一名精兵则见势躲开。 “战绩不错!一来就灭了两个兵!”苏信傲娇的对沐泽等人放了一个眼神,跃到逸轩身旁。逸轩奇怪:“怎么洛辛没来?!”苏信用弓弩指着启皇兵,“都是因为你,他现在在军医处。”话语特别小,小到只有逸轩能听见。 逸轩甩起金龙:“该死!!你小心点,我们都中计了!”苏信冷漠的答到:“进来前就已经想到这是计,可我还是要进来!而你现在才领悟到。” 苏信射出弓弩攻击葛姜和婧珊,沐泽和慕晗一同冲向逸轩,乌苏士兵冲上来,与启国精兵打个你死我活。逸轩并没有迎击沐泽和慕晗,狠狠给地上的尘土刷了一发,一阵红土,使得沐泽和慕晗不得不停下来站在原地。 逸轩配合苏信的弓弩,合力将葛姜和婧珊二人迅速击退。逸轩问苏信:“为何明知是计还是要进来?!”苏信毫不犹豫的答道:“因为我们是盟军!洛辛的帐回去再和你算!” 沐泽小声对慕晗说道:“都在我意料之中,我们好好按计划行事。”慕晗回复了沐泽一个十分肯定的眼神。 葛姜和婧珊假装被完全击退,为了不被识破,沐泽和慕晗立即往背后突袭逸轩和苏信,令他二人防不胜防。苏信转身向着沐泽射出几箭,都让沐泽用金舯躲过。慕晗腾越而起,猛的将袁青剑劈向逸轩,逸轩双手抓紧金龙,双脚下蹲,使出九牛二虎之力蹬起,给慕晗来了一个反扑! 慕晗往后连续几个后空翻,躲过逸轩握紧金龙左右来回连刷几下。这时慕晗一时大意翻进了乌苏的包围圈,逸轩冷笑一声,往后撤开,慕晗周围的乌苏士兵纷纷举起长枪向慕晗刺来! 情急之下,慕晗立刻跳起来踩上他们的长枪,腾空而起,士兵们没有放过她,依旧把长枪举起来,随时准备在慕晗落下来时毫不留情的刺过去!沐泽见情势对慕晗很不妙,想要立刻冲向包围慕晗的士兵。 不妙,逸轩趁沐泽分神的一刻,抓住了沐泽的手臂,反手给沐泽的背部恶狠狠的击了一掌,沐泽猛的喷出一口浓血,但这并不能阻挡他要救慕晗的举动。 他不顾逸轩那一掌的威力,把金舯往身后一划,逸轩下腰躲过。沐泽马上往后一侧,将金舯划向乌苏士兵,割破其咽喉,士兵立即倒向旁边的士兵,包围圈立马破裂。 剩下的士兵依旧不愿意放弃这次机会,慕晗落下刚踩着地,沐泽立马伸手搂住慕晗纤细的腰,将慕晗从枪口的中脱离。两人在空中旋转着,跳出空中华尔兹。 慕晗这才注意到沐泽嘴角有新鲜的血迹,刚一落地,慕晗便问起沐泽:“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这样!?”沐泽来不及和慕晗诉说,马上挥起金舯,躲避弓弩,逸轩依然毫不留情! 慕晗怎么可能让沐泽继续面临风险,她挑起逸轩的金龙,反手锁住了逸轩的手,但这对于逸轩来说完全就是小伎俩。逸轩的右腿向后一撤,左腿往慕晗的手腕一踢,慕晗的条件反射不得不使她收起手来,使逸轩挣脱。 逸轩趁机下弓步刺向慕晗,却被精兵挡住,错开了与慕晗的位置。沐泽向苏信冲去,苏信的弓弩根本抵挡不住沐泽的攻势,沐泽一口气冲到了苏信的跟前。 金舯离苏信的双眼只差那一分,然而沐泽却原地不动了。沐泽又一次吐出一口淤血,鲜血也从嘴里涌出来不少,乍一看,逸轩的一掌不只是伤及了他的背脊,恐怕打伤了他的内脏。这得多大的掌风。 苏信的弩箭直接刺中了沐泽的左手臂,沐泽双脚跪地,眼前一片恍惚。 苏信并没有用弓弩指着沐泽,而是目瞪口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放了一箭,明明是想准备抵挡沐泽的攻击。 “你发什么愣!快杀了他!他就在你眼前!!”逸轩击退精兵,试图冲向跪地不起的沐泽,慕晗毫不犹豫的就冲了过去,丝毫不受身边兵乱的影响。精兵怎么会让逸轩趁虚而入。 “沐泽!沐泽!…” 沐泽渐渐没有了意识,他隐隐约约听到了有声音重复呼唤着他的名字,是谁,有些模糊不清。他又隐约看到苏信狰狞的面貌,他有些不懂。 这时他眼前的苏信被推开,一双纤细却有一些茧子的手紧紧的把他拥在了怀里,死死按住弩箭,试图止血。 有一种温暖的感觉,有一丝软弱的水滴,迅速的一滴两滴。恍恍惚惚并不清晰,但是他知道是谁,他知道。虽然那个人的影像很模糊,但是他还是能准确的抚摸到那个人泪流满面的脸颊。他欲言又止,不是不说,而是意识完全消失,无法说出口。 听不见哭声,听不见战火声,听不见嘶吼声,听不见刀剑划过肌肤的声音,似乎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苏信这才回过神来,举起弓弩,指着慕晗:“放下他,不然我连你一起杀死。”苏信有气无力的话根本没吓到慕晗。 慕晗止住眼泪,她绝不让敌人看到她的泪水:“那你就连我一起杀死吧。” 苏信狠狠地把弓弩上了弹,猛地指着慕晗,“让开!!”慕晗放下沐泽站了起来,“你来啊!杀了我和他!对你不是更好吗?!”然而苏信却迟迟没有射出那一箭! 逸轩冲向前去,一把抓住慕晗的脖子用金龙指着沐泽,对葛姜和婧珊威胁道:“投不投降!不投降就算不是我,苏信也不会放过他们两个!”葛姜和婧珊只有看着,因为他们二人离沐泽和慕晗太近了。 他们也清楚,洛辛已经受伤,苏信内心有的是打击和轻微的恐惧。 沐泽受的伤不算轻,从而晕了过去,慕晗一时半会估计也不会完全鼓起斗志和二人抗衡,最关键在于,慕晗一人怎么可能敌二。 成败似云烟聚复散,天意如狂澜争拍岸。云潼关,乱军前,掀惊涛一片。撤身难,恨如棉,妄厮缠。 第十七章 墙中计(下) 正当葛姜准备放弃抗争,放下武器投降时,战场上却出现了一个洁白干净的身影。为何这么说? 现在倒在尘土中的人们,就是泥人。哪还有一个人身上有一丝白,不是血迹就是黄泥。衣裳也是“皮开肉绽”在这纷乱的场景中,这个身影如同万绿丛中一点红,显得格外耀眼。 在场的战士没有一个不伸直脖子,放下手中的兵器,抬头看着这身影,其走上战场时,婀娜多姿,眉飞色舞。一身舞姬服却并不显得渺小无助。“叶君,如今,没想到你却变成这副模样。”舞姬的脸颊上轻轻划过两行泪,浸润了这血红的江山。 谁已经投降,谁泪泣两行,谁涟漪乏起,谁放下了刀剑。逸轩的身子微微颤抖,启皇国的士兵一一被拿下,该杀的杀,剩下的关进地牢。葛姜和婧珊蹲在慕晗身边,乌苏的士兵将四人团团围住,一个一个的绑上麻绳。 乌苏的士兵走向舞姬,正打算拿下舞姬。逸轩大喊:“住手!不许任何人动她一根汗毛!退下!!”乌苏的士兵有些不解,显得慌张。逸轩走向前去,举起金龙指着士兵:“没有听到我的命令吗!退下!去捆绑其他人!” 士兵神色慌张的退去,觉得不对头,但也不敢起什么疑心。苏信看着逸轩,不由叹息。“穆,穆颜希。”逸轩的嘴唇颤抖着,口齿不清。颜希用衣袖遮住自己的脸,拭去那两行泪:“诸君,没有想到我们再次见面会是这番场景。奈何桥下,谁最难熬,可惜你我已经不负当年。” 逸轩试图靠近颜希,他想要牵起颜希的手,想要把颜希拥入他的怀抱中,化解了那七年来对颜希的思念与愧疚。 然而颜希退后的动作却让逸轩的咽喉感觉到一阵酸痛,痛到唾沫也难以哽咽。酸酸的,抛下铁血豪情,那如猛虎般健壮的身姿,顷刻间化为柔弱的麋鹿。 “颜希…我…我,对不起你。”逸轩咬牙切齿,“苏信,你过来,送她入府。”最后那四个字,多么的难以出口。 “七年了,你的容颜还是没变,变了的是那颗曾软弱的心。” 苏信过来,将手轻轻搭在逸轩的肩膀上,“姑娘,还请随我走一趟。”颜希点了点头,泪水已经被清晨的阳光“晒”干。 地牢里,葛姜和婧珊关在同一个地方,都拷着手铐和脚铐,并且连着对立的两堵墙。慕晗被关在他们的隔壁,蹲坐在角落,早已哭不出来。 沐泽被送去了医师府,要是他就这么死了,对逸轩和苏信的计划可是天大的打击。 并且,逸轩要靠这些人质,把现启皇国大将顾以辰给引来,一决高下。好让当年的仇人心服口服! 可他并没有想到过,这么做会遭到什么样的惩罚。沐泽依然昏迷着,被两个士兵给抬了进来。婧珊见此景,立马向前抓住铁栏,想要仔细看看沐泽怎样,葛姜轻声说:“他要是有事就不会送来这里了,你过来。” 士兵打开关押着慕晗的牢笼,将沐泽扔在牢里的草床上,并且痛骂了一顿:“什么将师!待遇比我们受伤的兄弟还好!臭不要脸!故意晕倒的是吧!”正当他们举起脚想要踹沐泽,慕晗冲上前去,来了一个反身踢,把两个士兵踢了出去。 士兵甲就不服气了:“嘿!这娘们!带着手铐脚铐还这么有力!现在你是主,还是我是主啊!你敢踢我们,你是不要命了吧!” 士兵甲打算上前去痛打慕晗,士兵乙拦下了他,“你忘了刚刚叶将军说什么了!你敢对他们动手吗!?” 正生着气的士兵甲吐了一口唾沫,“呸!都是俘虏了还显得高高在上。从未见过我们生活多么痛苦!把自己的快乐建立于我们的痛苦之上,算什么将军!?” 士兵乙劝着他:“你少说两句吧,这里都是启皇国的人,你别当着启皇国人的面说我们的将军不是啊!”士兵甲甩头“嘭”的一声坐在椅子上,士兵乙锁上牢房也回去坐着。 慕晗见两人没动作了,立马转身看看沐泽的伤势如何。她的目光从沐泽的头发一直扫描到沐泽的脚趾,再用手从沐泽的眼睛开始,一直轻柔任何一个可能受伤的部位。 当她摸到沐泽背部有明显的淤血,因为脊梁骨部位能够用力的摸出,有些轻微下凹。好像骨折或者脱臼一般。一整块肌肉像棉花糖一样软绵绵的。 慕晗很想要脱下沐泽的上衣,看看伤势。但她又不敢,她不敢看到伤口,她不想看到沐泽受如此重的伤。但,她还是狠下心来,要一探究竟。 她轻轻扫下沐泽的左肩上的衣角,一个圆形伤口清晰可见,这是弓弩刺中的伤口。慕晗用右手食指缓缓靠近那道伤口,碰到了,再轻轻按一下,试试伤口的深度。 “啊!好痛!”沐泽突然痛的叫了起来,从昏迷中痛醒过来,他连忙坐起,以为是敌兵想要对他不利,“慕晗!?”他那防备的眼神瞬间转化为温柔的目光。 慕晗毫不犹豫的扑上去紧紧抱住沐泽,又一次泪流两行:“你傻不傻,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要逞强。”沐泽笑了笑:“你才傻,如果是你,你不也会这样?柔弱的时候都可以不顾及社稷生死啦?” 慕晗松开沐泽,死死吻住他,还没等沐泽反应过来又马上松开:“我可以为了你夺乾坤和社稷,只要你还在我身旁。”沐泽注视着慕晗的双目,完全发愣在此刻。 慕晗把沐泽拥抱在怀中,像一位慈祥的母亲爱抚着自己的孩儿:“这么多年以来,和你作战,从未让你受过这么重的伤。如果我没认识你,没有落入你的部下,没有与你相恋,或许此时对你也只是一丝怜悯和对战友的同情。” 沐泽:“原来你对战友这么坏。”慕晗重重的拍了一下沐泽的脑袋,“不许你这样胡说八道,我这叫爱憎分明!”沐泽尴尬的一笑:“哈哈!还爱憎分明!” 慕晗捂住沐泽的嘴,“你再嘲笑我试试看?”沐泽立马挣脱出慕晗的怀里,“好好好!你爱憎分明!爱憎分明!”慕晗轻轻笑起,示意让沐泽躺下,沐泽一直在犹豫,慕晗给沐泽使了一个恶狠狠的眼色,可把沐泽吓着了,马上躺在了慕晗的脚上。 葛姜和婧珊商讨完以后,看看守牢的两个士兵,却发现两个士兵一直在盯着沐泽和慕晗看,士兵甲嘀咕:“把他们两个人关在一起简直是肉麻死我了。没想到那母老虎照顾起人来还挺是个美人的。” 士兵乙端起酒杯补充到,“得了吧,怪你自己没那福气,人家可是启皇重用的将师,你是牢主重用的癞蛤蟆。” 士兵甲,听罢,马上抓起士兵乙的衣领,“你说什么?谁是癞蛤蟆?”士兵乙一点都不惊恐,“我看你就是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士兵甲放下了他,低着头,“什么时候才能回家乡,也去娶一个美人归家,生个大胖小子!” 士兵乙:“非得生大胖小子吗?唉,女人和孩子苦苦在屋里,守着空房,等着我归来。男人们纷纷拿起刀枪,伤的伤,亡的亡。可见世人泪两行。” 士兵甲推了推士兵乙:“得了吧,就你那点破文化,别说了,好好看着他们!” 而在启国的军房,逸轩站在将军府的中央,把颜希召进府中来,让士兵和苏信纷纷退下。颜希走进来,转身关上房门,并且还锁上。她转头,第一眼看见的不是逸轩,而是餐桌上用启皇国粮食做的一桌美食。 今生提着刀,还你前世笑,来世未必能遇到,只为寻找到,任何有你的讯号。 第十八章 藕断丝连 颜希缓缓走近那一桌美食,“这是启国的军粮,你一个叛国的封蜀国人,也配吃吗?” 逸轩转过身来,注视着那一桌子的美食,丰盛又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清香,看了让人垂涎欲滴。但是这一桌子的美味在颜希和逸轩的眼里根本不是重点。 “颜希,为何还要和过往过意不去。”逸轩的声音变得温柔,颜希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心头泛起。 “并不是我过意不去,而是你。你也配当一名将军?”颜希不愿意抬头看向逸轩,而逸轩却抬头看着颜希。 逸轩用着恳求的语气说道:“你可以抬头看我一眼吗?”颜希在犹豫,虽然身边的这个人已不再是他的心上人,但是七年来对他憎恶的思念和轻微的藕断丝连的感觉依旧在。 颜希最终还是抬头注视着逸轩的眼睛,“这样可以吗?”颜希低沉的语气,着实给逸轩的期待深深的打击。 他实在没想到,颜希来到了西门,实在没想到两人再次见面居然会是这副模样。 “这七年来,我每夜都难以入睡,不仅仅是怀着对我的仇人的憎恨,更是怀着对你无尽的思念。可我只有不断前行,因为大局已定,我没办法回头。” 颜希低下眉头,右手轻轻划过自己的发梢,在划到底的时候,食指卷起发尾,旋转了一圈,这才放下。 “七年来,你一直活在悔恨之中,并且被仇恨蛊惑了自身。你难道就没有一丝回国自首的念头?你难道真的觉得你对得起抚养你成人的爹娘,对得起赏识你器重你的启皇?” 逸轩听罢,用右手牵起颜希的左手,轻轻握在手中,左手抚起颜希落在眼角的发梢,将发梢挂上颜希的耳勺。 “无论曾经的我多么辉煌,无论现在的我冠冕堂皇,在你心里,我的形象已经从那刻彻底成了定状对吗?” 颜希甩开逸轩的手,恶狠狠的给了逸轩一道耳光:“知道我为什么要把门关上吗!因为有些话我一点也不想让乌苏或者封蜀国的官兵听见!” “我恨不得把你骂的五体投地!现在这样是非不分的你!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上战场!当你把启兵的首级斩下,紧紧握在手中时,你的心就没有一点羞耻!没有一点悔恨和厌恶吗!?” “叶逸轩!我知道你因杀父之仇对尹丞相一直抱有憎恨之情,但是你只要抓住他的把柄,指控出事情真相,不就可以让恶人得到恶报!” “自己还立功为皇上捉拿了奸臣!这不是两全其美吗!为什么要叛国!为什么要亲手攻下对你有着养育之恩的启国!你有没有想过,你一旦被活捉,你的死相会有多么惨!?” “如果你现在自首,承认自己的所有罪行,指不定皇上看在你为启国曾经打下的功绩上,会给你判刑判低点。” “而且,你有没有想过,你爹的在天之灵,他要是看见现在的你,我觉得不用尹丞相动手,他也会痛苦的自尽。还有你的弟弟!他可是你的亲弟弟!你也能昧着良心这样对他!” 逸轩终于忍不住心里的一团怒火,“你懂什么!尹丞相不仅仅冤死我爹,他让我在他生活的人脉里受尽了耻辱和委屈!” “大骂我不是!我爹为我讨公道时,怎么就不见他宽宏大量!?我是他手下的兵!他却见不得我好!这是个什么道理!?” “我要是能抓住他的把柄!我还用得着叛国离乡?还用得着背上这背信弃义的罪名吗!?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颜希无言以对,心里阵阵委屈和难受,根本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从哪里放下。她一心只有劝逸轩放弃反抗,事到如今乖乖投降。 逸轩上前拥住颜希,死死的拥住,颜希怎么挣扎也挣脱不开,知道自己在做无用功的颜希放弃了挣扎,安静的被逸轩抱着。 逸轩的声音开始渐渐变得柔弱,在抱怨自己,开始起了放弃心理,“是不是只要我自首,至少在我生命结束的最后一刻,我在你心里的映像也会变得好一点,不再是卖国贼。” 颜希完全被逸轩这段话给震惊到,她回过头想想,自己以前和逸轩的故事,岂是轻易就能放下的,就连现在的自己也开始变得有些动摇。 “兴许吧,我希望你不要走上逆途。”颜希示意让逸轩松开她,“放开我,我有些喘不过气来。”逸轩淡淡的笑了一下:“怎么会喘不过气?你在开玩笑吗?” “谁让你力大无穷,功夫倒是不减当年。”颜希反而有些靠拢逸轩,这使逸轩误以为颜希被他那一番话感动上了,他对颜希提出了一个要求:“我可以吻你吗?” 颜希听后,全身都写着拒绝,“不。不可以。”但是逸轩根本不把这样的颜希放在眼里,他直接强吻上去,他太想念颜希,太久没有接触过颜希,这个他心爱了一辈子的女人。 当颜希被逸轩深深吻住的时候,即使她有挣扎的念头,但也悄悄放下了。兴许这就是一种爱,即使知道你已经罪不可赦,但仍是要和你轰轰烈烈的燃烧完最后一点勇气。 颜希松开了逸轩,并且说:“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过了今日,你我不再有任何瓜葛,我也希望你考虑一下之前的问题。” 逸轩的眼神变得更加的温柔,他不可能不知道颜希这点小心思,其实就是想一次性彻底了。他也感受得到颜希得不情不愿。 “你的心里,已经有别人了吧。” 颜希听了这番话,显得焦躁不安,“没有,就算有又关你何事?” 逸轩一眼就能识破颜希的谎言,但他没有为此愤怒,因为他明白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但,就算你往后不再是我的,现在你就是我的。” 逸轩直接把颜希按在了墙上,这一壁咚,可把颜希的脸给羞涩红了,颜希小鹿乱撞,话都说不出来了:“你,你要做什么!不可以做对不住我的事!” 逸轩挑起颜希的下巴,“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是你的还是你的,只不过这一刻,该是我的就是我的。”当逸轩的唇死死黏在颜希的唇上时,颜希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心已经被软化。 她不再推开逸轩,逸轩靠的越来越近,好似要把整个身子都和颜希的身子化为一体。好似一直挂在树上的树袋熊。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多多接触对方多一点,陪伴对方更久一点。但如果时光可以倒流,那一切的意义何在。 颜希猛的松开逸轩:“为什么当初狠心抛下我,现在又要飞蛾扑火的来到我身边!”又再一次亲吻上去。 谁会注意到,他们两人都已经泪流成河。思念凌乱,泪两行。躲不过的回忆,避不开的心结。牢牢在心里响起一阵阵呼唤。 颜希也意识到,现在这个男人已经不再值得自己扑汤蹈火,并且自己也一直在敷衍着他,才感觉到,自己的心里已经开始入住了一名新人。 轰轰烈烈的爱情,也许惊艳了时光,但通常有始无终。细水长流的爱情,往往温柔了岁月,并常常有始有终。 第十九章 战时情,繁霜鬓 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婧珊已经睡去,葛姜也靠着墙紧眯着眼。在沐泽怀里的慕晗更是睡得甘甜。 然而这时,地牢中来了一名不速之客。 他敲了敲沐泽的牢笼,给沐泽送药。沐泽缓缓的放下慕晗,静静地走到牢笼前。 “你的药,赶快吃了。”苏信的声音为什么那么小,乍一看,守牢的两个士兵已经被击晕。 沐泽不肯接过药:“为什么送药还需要把士兵给击晕。”倒退了几步。 苏信抓住沐泽的衣领:“你站住,你吃不吃?”沐泽从苏信的眼神中体会到,苏信这是有求于他,并不想害他。 “你松手,这药看似不简单。这是什么来头?”沐泽试图逼出苏信的心思,然而苏信尽管听出来了,也没有配合他。 “你不告诉我事实,我怎么敢放心的吃下这口药?你可知道目前为止,你还是我的敌人!”沐泽开始使用激将法。 苏信推开沐泽,往后撤了一步:“如果你想套话,那你就好好照我说的去做。”苏信想要转身离开。 “洛辛呢?为什么我进来这么久没有看到他?”沐泽的这段话,深深的扎入了苏信的心里,苏信回过头,眼神中充满着无知。 目前,他根本没法回答沐泽这个问题。因为他也不知道洛辛到底怎样。 “我看到了,我看到无数的刀剑刺向洛辛的胸膛,我看着他在战场上倒下,血流成河。” “这一倒,难不成,再也没有起来过了?”沐泽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怀疑苏信的能力。 苏信又一次向前,狠狠的抓住沐泽的衣领,使沐泽撞到了铁牢上。但他却控制的很恰当,声音不大,又或许其他人睡得太香。 “不许你这么说!洛辛他,他不会有事!”苏信的眼里充满着无助和逐渐的绝望。 “我看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你恳求于我,似乎是因为洛辛的生死。” 苏信的眼神突然变得肯定和犹豫。有充斥着些许的慌张。 “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这不和叶逸轩一样了吗?”沐泽继续刺激。 “才不会和他一样,你懂什么?!他起初背叛启国,被封蜀国赏识。封蜀皇把他当作杀人武器。每次战役只要他拿下敌方的一名将的首级,他的权利变可增大。” “如今他的权利快要高于封蜀皇身边的丞相了。” 沐泽有些疑惑:“这与你背叛他有什么联系。还是说你是个贪生怕死之人?” “并不!是他下令让洛辛冲上前线去送死,等到太尉来接受战令时,他便会把一切责任归根结底的全部推出去。” “他会说是洛辛见机行事的一时大意,送了自己的性命。” 沐泽听出了苏信完全的意思:“那你这次来,不仅仅是为了洛辛,还为了你自己,还有社稷。” 苏信抓住沐泽的后脑勺,使沐泽的耳朵靠近自己的脸颊。 “等到花开日落时,他是不会放过乌苏的,到了那时乌苏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苏将师!我!” 苏信的声音终于开始哽咽,他终于挺不住了! “我祈求你,帮我一次。我不想再看到乌苏有名将死去,更不想,眼睁睁看着乌苏渐渐衰落,直到国破家亡。” 沐泽接过少佐的药,在苏信耳旁说道:“要的就是你这股劲,你这药,我接了。” 苏信像是看到了希望的光芒一般,立马跪地给沐泽磕了一个响头:“感激苏将师的出手相助!我蒋苏信定当誓死效劳!” 沐泽示意让他快点站起来:“快起身!不必多礼!下次你送药时,在药里放一粒白板(一种可以使血液暂时停止往心脏供血的禁药)。” 苏信的瞬间变得惊慌:“你!你这种药做什么!?” 沐泽的嘴角扬起自信的微笑,偷偷看了一下慕晗,慕晗还睡着:“我要,逃出去。” 过了一段时辰,苏信按沐泽的要求来到了军医府,装作来看望洛辛的样子。 军医马上上前来,汇报洛辛的身体情况:“蒋军师,洛将军他的病情正在好转。” 苏信甩了一个脸色给军医:“身为军医,谎报病情,你可知是什么罪!?” 军医低下了头,连忙说道:“属下哪里敢谎报病情,我可是用了上等良药救治洛将军,怎敢欺骗您?” 苏信直接给了军医一个耳光,“你当我眼睛瞎吗!这桌子上放着什么药,你当我都不知道!?这是治人的药吗?” “是谁派使你这么做的!”苏信握紧了拳头,恶狠狠的盯住军医。 军医慌了神:“小的,小的不敢,小的不敢!我怎敢要了洛将军的命啊!” 苏信把剑架在军医的脖子上:“那我就要了你的命!”说罢,把剑迅速举起来,试图斩下去! 军医吓破胆:“别别别!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苏信停了下来,依旧把剑架在他脖子上。 “是,是叶将军想要至洛将军于死地!我,我只是服从命令。” 苏信又想斩杀军医了,军医吓得坐在了地上,“你,你你!我什么都告诉你了!” “你这也叫军医!为了自己的命,不惜杀害别人的命!杀了你也死不足惜!”苏信举剑指着军医。 军医直叫:“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属下知罪!属下知罪!属下这就马上给洛将军换药!” 苏信用力指着军医:“既然知错了,还不快去!”军医神色慌张的起身,跌跌撞撞的跑向药材库,只要是能治人的药,他都一把抓。 苏信又一次把剑架在军医脖子上:“就这些药?能治好我兄弟吗!!给我上重药房拿药去!” 军医有些不乐意,毕竟那可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地方:“这…小的可能办不到…大人你,宽恕宽恕。” 苏信直接把剑顶住军医的背,剑尖顶住了军医的皮肉:“连杀人害命你都做的出,进个重药房能把你怎么着!?” 军医不敢再反驳苏信,只好向药房走去,“可,大人,您不可进啊。”苏信顶住军医:“少废话!我要是不进怎么知道你拿的会不会又是伤天害理的药!?” 军医十分的无奈,但又十分害怕苏信再拿着那锋利宝剑指着他。 进去之后,军医赶忙寻找贵重药材,好似在装模作样给苏信看,苏信一直盯着军医,特别是其手上的药材。 这时军医走到了禁药区,停了下来。苏信走上前去询问:“为何停下?”军医吞吞吐吐的说:“这区里有可以很有效医治将军的药,可这里是禁区,我不敢…” 苏信直接说:“少废话,只要能救人,你就拿。要是别人问起,你就说我让你拿的,责任我来承担。” 军医频频点头,苏信开始在禁区里寻找白板的位置,军医问道:“大人,您,在看什么呀?” 苏信拍了拍军医的肩膀:“了解一下,还有什么珍贵的药材是禁药。你继续忙你的。”军医点了点头,“好咧,您尽管看。” 这时苏信看到柜子里有一片片绿色的药,一看就知道是白板,便询问军医:“军医,我看这药长相惊奇,明明是绿色的,为何叫白板啊?” 军医立马上前阻止苏信,关上柜子:“哎呀呀!大人!看不得啊!这药可不得了!” 苏信假装疑惑:“为何这么说,莫非这药的来历不简单?它有什么样的功效?”军医走回自己的包裹旁。 “服下它,使你脸色苍白,面容发紫,一个大活人看着也像个死人一般。真是很可怕的!”然而苏信趁军医走去那包裹时,已经从柜子里拿出来了一颗。 苏信走向军医:“原来如此,那还真是可怕,我们走吧,不要耽误了给洛将军换药的时间。”军医紧忙带着苏信离开:“此地不宜久留啊!赶紧的!” 出来以后,军医立马为洛辛换药。看着洛辛憔悴不堪,面色苍白,苏信的心不禁颤了一下,有些泪落在眼眶,却不可流上脸颊。 可现在不是煽情的时候,已经到了沐泽的换药点,苏信照常给沐泽送药。 这次他没有再击晕士兵,而是像上次那样顶替送药的士兵给沐泽送药。两个士兵看见苏信,纷纷跪下行礼,苏信让二人起身,让士兵甲将药拿去给沐泽。 这时的葛姜、婧珊和慕晗已经醒来,沐泽上前走去,试图接药。慕晗立刻阻止沐泽:“不可以要!万一他下药害你怎么办?” 苏信早就料到慕晗会这么说:“可笑,我只是帮送药的士兵送进来给你,顺便看看你们一群人过得怎样?” “而且,我方要真想杀死你的夫君,何必费这番苦心,直接上刑不就好了吗?” 苏信向沐泽示意了一下,沐泽握住慕晗的手:“放心吧,晗儿,没事的。他之前就已经送过药了,你看这不没事吗?再说了,他们不敢把我们怎么样。来,你回床上坐下。” 沐泽扶着慕晗坐在床边,自己走过去接下苏信的药,轻声细语:“交代的事…” “你放心吧。”苏信给了沐泽一个肯定的眼神,又大喊出来:“赶紧吃药给我好起来,否则连拿你当人质都费劲!” 葛姜和婧珊见此情景,已经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只有慕晗一个人被埋在鼓里。葛姜对婧珊说:“看来沐泽已经开始行动了,到时候我们一定要配合好。别让慕晗看出破绽。” 沐泽回到慕晗旁边,慕晗解开药带,看了看里面的药,生怕真有什么不好的药。 “好了你,要真有什么毒死人的药,你也看不出个是非来啊。你的医术还不到这个地步吧。”沐泽调戏着慕晗。 慕晗嘟着嘴巴答道:“我不管,我们出去以后你要教我识医务!” 沐泽点了一下慕晗的额头:“你就这么相信我们可以逃出去?”慕晗笑着说:“我相信你,也相信葛姜和婧珊。” 沐泽感觉到慕晗在自己身旁越来越幼稚的像个孩子,或许女人在自己爱人身边会显得很没有主见,又或许是慕晗越来越爱沐泽。 沐泽搂住慕晗,他可不想失去这么个至亲的人,七年以来,是慕晗一直陪在他身边。沐泽说出了一句话:“憎恨你我相识晚,更恨你我相恋迟。” 慕晗抚摸着沐泽厚重的脸颊,微笑着答道:“但惜相处时日长,不悔久在烦笼里,生死亦放仁义旁。” 第二十章 诈死的真相 慕晗当然是执意要看着沐泽吃完药,沐泽让慕晗喂了两口便说自己要喝水,引来慕晗的注意力。 就在这时,沐泽服下了白板。慕晗刚好把水给沐泽送来。白板遇水会反应的更快。服下以后,沐泽若无其事的躺在床上,示意让慕晗也过来休息。 葛姜和婧珊正在等待沐泽发作的时候,过了些许时间,沐泽明显感觉到供应心脏的血液在逐渐减少。 慢慢的,他开始感觉到呼吸困难,呼吸越来越急促。真没想到会这么难受。紧紧抓住自己的衣领,开始急促的撕开。 因为我觉得我需要大量的氧气,所以我大力撕扯我的衣服,我滚到了床下,我不停翻滚着。眼前的景象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我大口大口的使更多的氧气进入我的肺,可无论我再挣扎也没有用。我感觉到了心脏的骤停,我感觉到了死亡的逼近。 在我最后的意识里,是她。 是她在拼命的哭喊,是她在试图唤醒我,但是对不起我可能要暂时离开你,让你担心。 逸轩冲了进来,苏信紧随其后,逸轩看着倒地不起的沐泽,还有正在极力呼喊的慕晗,抓起两个士兵的衣领,将两人拎了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两个士兵开始上气不接下气,“将,将军。我们,也不知道啊。” “是,是军师把药送进来的。”逸轩放下两名士兵,直接抓住了苏信的衣领,“你说说看!你怎么解释?” 苏信把双手举起来,示意自己是无辜的:“我只是负责把药送进来,真正送药的是医师和他的学徒。” “你要是不信,可以问问两个士兵,学徒在门口把药给了我以后我才接触到这药。” 两个士兵纷纷点头,这是他们亲眼所见。逸轩看向周围,在哭喊的慕晗,对着他们大叫的葛姜和婧珊。 损失了一名战友的痛,葛姜和婧珊可是上演的栩栩如生。逸轩让两个士兵把沐泽的“尸体”给抬出来。 医师和他的学徒也正好赶来,比起逸轩,医师更加慌张。他马上给沐泽把脉,检查身体容易受伤的位置,没有任何伤口。 “真的,死了……”医师惊恐的双目完全放空,学徒立马把所有责任都推开:“将军,将军,我可什么都不知道,是我师傅开的药,我只是负责送得啊!” 苏信在心里轻笑道:都是贪生怕死之人。 医师抓住学徒的衣领给学徒了一个耳光:“枉我教你医术,你就这么对我!?” 苏信应声答道:“虽然我看着你抓药,可我也不知道你拿的是什么药。”逸轩疑惑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信用心的把他和医师之前的事好好的诉说出来,降低了逸轩对他的怀疑。逸轩下令把医师和他的学徒关押起来,并确认苏沐泽确实“死”去。 逸轩狠狠地骂了一句:“该死!”苏信火上浇油:“我看,就是药出了问题。”逸轩有些疑惑不解:“为何他会想要下药毒死苏沐泽,这怎么可能?” 苏信的冷漠脸又回来了:“他都进了禁区抓药,什么药物不可能给他抓出来?不妨检查一下他开的药方。” 逸轩下令让宫里有着深厚从医经验的医师检查,医师们同时发现,药单里有两种药物同时服下会造成人体器官功能衰竭,直至死亡。 大局一定,抓药的医师和他的学徒,在逸轩的一气之下,被夺去了性命。而苏信更是欣慰,为乌苏除去了两名这么不靠谱的医师。 夜里逸轩来到自己的房间,面容十分憔悴,颜希一直被关在这,他看着逸轩,并不想多说什么,直接脱口而出。 “又出事了吧。每当你皱起眉头时,总会有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逸轩迅速走向颜希,离颜希只有一步之遥。 “恐怕你也会觉得不可思议。苏沐泽被两名医师下毒害死了!” “什么!”颜希吓得大喊了出来,同时捂住自己的嘴,“怎么会这样…他们没有理由去害沐泽啊!?”逸轩摸不着头脑,如果这事传播出去,启皇大发雷霆。 短时间内,自己又无法等到封蜀国的及时增援,待在这座城里简直是羊入虎口,等死。 “不行!绝对不能让这件事传出去!”逸轩马上写下军令,令所有官兵将此事保密,万万不可透露到启国任何人员的耳里。 苏信回到房里,把真正的医药单焚烧殆尽,销毁证据。并把烟灰处理的干干净净,以免让人看出有焚烧过得痕迹,继续假装若无其事的出了门。 逸轩下令埋葬沐泽的“尸体”,苏信主动申请负责看守埋葬“尸体”的士兵,逸轩没有多虑,便成了苏信的心。 夜黑风高,小心火烛。除了猫头鹰和蛐蛐,这夜宁静的不再有任何声响。 四个士兵抬着沐泽的“尸体”来到后山,苏信紧随其后。挖好了一个坑准备填埋,然而就在这时。沐泽右手突然抓住其中一个士兵的脖子。 其余三个士兵吓得尿裤子:“诈尸啦!诈尸啦!”苏信直接给三个士兵的脖子划上一刀,一击致死。沐泽掐死了手中的那个士兵。 “装死人好玩吗?”苏信讽刺的说道,沐泽拍拍身上的尘土,“真没想到面临死亡的那一刻,那么的痛苦。太难受了。而且你还真打算看着他们把我活埋啊。” 苏信拍拍沐泽的肩膀:“真有你的一套,简直是精打细算啊!在下由衷佩服不已!” 沐泽扶起苏信的双手,这时四名启国的余兵上前来,穿上封蜀国士兵的服饰,乔装成封蜀国人。 苏信:“他们是?”沐泽笑着说到:“你们在处理医师和学徒时,斩首的两个士兵,如假包换。真正的士兵早已被我方的士兵谋杀。” “随后他们在商量救出两名士兵,便可以出来接应你我了。” 苏信连连竖起大拇指:“苏将师果然是高!与你作战,果然是一桩享受。”沐泽询问:“那,她怎么样?” 苏信想了想说道:“你没跟她说吗?她可是哭的眼泪鼻涕一把擦的。”沐泽摇摇头:“不,没有。我让葛姜和婧珊替我保密,为了更好的假死效果,万万不能告诉慕晗。” “原来如此。你是怎么想到我会有谋反的思想?”苏信这话沐泽不知要不要回答,深思熟虑以后,告诉了也无妨。 “抓住你对逸轩一时的愤怒和憎恨,利用这一点,推断出,你会谋反。”沐泽非常肯定的说。苏信试探沐泽的底气。 “万一,我没有谋反的心理,你该怎么办?”“不!没有万一,你一定会谋反。” 四个士兵对苏信说道:“苏信阁下,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我等四人定当全力辅佐阁下的指挥!” 苏信对沐泽笑着:“你这家伙,还真有点意思。”沐泽在苏信转身那一刻赶紧对苏信说了一句:“确保我战友的安全,特别是她。” 苏信招了招手,“放心吧!” 沐泽笑着离开了这里,准备赴往以辰来的路上劫堵以辰。 以辰已经进入了西门城管辖的范围,他带着军队小心谨慎的前行。突然一名士兵来报,说是看见了苏将师。 以辰立即下马,奔向沐泽。当他看着真的是沐泽本人时,更是喜出望外:“西门城不是沦陷了吗?为什么你出来了!又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沐泽气喘吁吁的对以辰说:“你先别急,送我上车,我身体刚刚恢复,难以呼吸。”以辰吩咐士兵立马扶沐泽上车休息,并命令军队停止前行。 沐泽把事态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以辰明白了沐泽的意思:“也就是说,走这条路行不通,他们早已有了埋伏。” 沐泽挥了挥手:“并不是说完全行不通,你继续走下去,假装中计。借我点兵,我从后山的路与你一起包围叶逸轩。” “这一次,势必活捉叶逸轩!”“好!就照你说的去做!” 当一切开始在天,当万物不再是沉默。谁给我一把剑,剑指向一道出路,告诉我生命的颜色。从此告别所有寂寞,等待每天日升日落。 第二十一章 计中计,围剿 苏信回到了宫里,同四名士兵一同汇报情况,确认苏泽已埋葬。 逸轩的担心并没有缓和下来,消息尽管被隐埋,但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一名启国大将,顾以辰。 比起苏沐泽和沈慕晗,他更加害怕遇到这个敌人,一个启国上下唯一能与他抗衡的名将。 苏信看着逸轩额头的汗稀稀疏疏,故意刺激逸轩:“将军是在害怕吗?” 逸轩默默看着苏信不做声,苏信继续刺激:“有士兵来报,顾将军的部队已经进入了西门城守城的范围。” “并且已经攻下前门和中门,正在往主城前进,眼下应该快到了。” 逸轩站起,走向苏信:“你有什么提议?”苏信看着逸轩的眼睛:“如果有洛辛作为副将,局势应该会对你有利。” 逸轩耸了耸肩膀:“他现在身负重伤,他就是个累赘。”苏信抓住逸轩的肩膀:“所以你就让医师杀了他?” 逸轩嘴角上抽了一下:“现在不是我们打内战的时候,对方可是十万大军压制过来,我们内部再争个你死我活,那谁也活不下去!更何况,我没有命令医师杀了他,不知道你是怎么从一个死人那听来这番话。” 苏信讽刺到:“明明当时冲在前线的人应该是你!你和骑兵打好战术,你完全不会受伤,可你,就让洛辛替你送死了?你毁了一个人毕生的信仰,你知道吗!” 逸轩不顾他的挑拨,转身走向大门:“洛辛是你的好兄弟,我可以理解你。但是现在你得分的清主次。难不成,你,蒋苏信已经打算背叛我了吗?” 苏信轻轻一笑:“背叛,我哪敢,你看看城下的烽火,顾以辰已经杀到主城来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叶将军,你准备派谁上前线呢?” 逸轩把双手放在身后,紧紧抱拳:“押人质!” 以辰在城楼下鼓舞士气:“攻下乌苏,剿灭封蜀国!”十万大军的嘶吼声真不是吹牛的,杀声震天,气吞如虎。 “攻下乌苏,剿灭封蜀国!”在一声声的呐喊声中,葛姜,婧珊,慕晗纷纷被押上城墙。以辰下令让众兵停止呐喊。 以辰看见关押慕晗的笼子里有除了慕晗还有一个身影,想想看,怕是人偶也有可能。 以辰喊楼:“叶逸轩!你有本事下来和我决一死战!躲在城墙上,拿着人质,躲躲藏藏,算什么本事?” 逸轩站在城墙上,“那你有本事就攻上来啊!让我俯视你,多累!” 以辰继续喊楼:“我胜了你,你放了所有在场的人质。你胜了我,我与这十万大军都归你!” 逸轩觉得这是个不错的赌约,不过他只要失败,那无疑是必败,无路可走。 “好!我叶逸轩就和你堵了这人质和十万大军!” 苏信劝到:“将军何必为了这玩笑去赌?”逸轩答道:“就因为是玩笑才有意思。” 以辰举起他的佩剑,白赫。一把具有极强穿透力的长剑,据说可把迎面飞来的石块击穿。配上以辰猛虎般的气势,简直是如虎添翼。 以辰的军队大举进攻,乌苏和封国的士兵完全抵挡不住,城门一口气被攻破。逸轩发出了佩服的笑容:“这十万大军真是有意思了。” “苏信,你有什么对策?”苏信尽管有头绪,这时他的目的也是让逸轩战败:“要我说,就为了你和顾以辰的赌约,你得拼命。” 逸轩轻笑一声,看着启兵冲进城内:“可他忘了还有一名人质,在我的房里。” 苏信打心里觉得这战局有点意思了。以辰在一名士兵的耳旁说道:“去后山通知苏将师,准备进攻,协助我拿下叶逸轩!” 士兵微微点头,以辰又说到,“务必小心,将消息传下去,如果发现自己受伤不行了一定要把消息托付给下一个士兵。” 士兵肯定的点头,混入乱兵之中,不见踪影。 以辰双脚踩上一名乌苏士兵的头颅,因为力度到位,士兵的颈椎被折断,立即死亡。 右脚又一蹬连踩上两个乌苏士兵的肩膀,脚力痛的两名士兵纷纷倒地。 白赫一发,刺向逸轩,以辰一跃,跳上城楼。逸轩避开白赫,用金龙长枪将白赫击开,改变它的运动轨迹。 以辰来了一个后空翻,抓住白赫,用左脚的后腿搭在逸轩左肩膀上,使自己又翻回来,直立站在逸轩面前。 逸轩划下金龙,“动作真快!”以辰:“承让!”以辰来不及看向慕晗等人,立即挥舞白赫,与逸轩的金龙发出激烈的碰撞声。 传播情报的士兵正在火速赶来,沐泽的部下在后山沟的树荫下观察了许久。 启兵的身边突然出现一名乌苏士兵,拿着剑刺向了这名他认为在逃亡的启兵。启兵牢牢抓住乌苏士兵的剑。 手上鲜血淋漓,右手松开剑,将血甩进了乌苏士兵的眼睛里。启兵马上告诉另一名启兵以辰的命令,另一名启兵马上奔向后山。 乌苏士兵立刻向有声音的方向乱刺,启兵大喊:“快去!”正好,被乌苏士兵的剑刺入胸腔。 有些乌苏士兵感觉到不对劲,立刻跟随山上的那名启兵。 沐泽身边的士兵问道:“将师,要不要出马,将他们一举拿下!?”沐泽用手止住了士兵的话,“不,再等等。” 沐泽观察到前面的树林中有骚动,观察了一番,发现五名乌苏士兵正追着一名启兵爬上山来。 沐泽指挥六名士兵下山救启兵,并将乌苏士兵统统处死。用不了多久,启兵被救。 沐泽询问那名启兵,“什么事?”启兵毫不犹豫:“顾将军传令,让您下山营救人质,并配合他一举拿下叶逸轩!” 士兵们一听,可急了,“将师!命令下达了,何不赶快赴战!”沐泽举手示意:“不!时机还未成熟!” “一队,上南山,二队上北山!其他军队听我命令一同攻击西山!”沐泽部署好队伍,士兵立即展开行动。 每队都到达了指定地点,当数名乌苏士兵倒下,启兵士气正旺时,沐泽发出高声呐喊:“各分队准备!” 城内杀声震天!沐泽拔出金舯,猛的只向西山城池:“杀!!”后山上发出一阵阵怒吼声,一阵阵击到乌苏与封蜀国士兵心里,振奋了启兵的心。 乌苏士兵和封蜀国士兵大喊:“不好啦!启兵里应外合!启兵围剿!”他们的士气大损,而启国的士气大增。 沐泽不顾一切,骑上战马,直接一路杀向西门城。 逸轩抓住了以辰一时的动作空隙,准备拿下以辰的白赫,一支弩箭射中了逸轩的左手臂,逸轩痛的收回了武器,拔出弩箭。 “蒋苏信!你!!”逸轩仇恨的看着苏信,苏信举手,两手空空,示意不是他射的。逸轩迷惑了。 “会使用弓弩的,不止苏信一个。”一声音在苏信背后发出。 苏信一直举着手,慢慢让开。逸轩的眼球都快掉了出来,完全被震惊:“苏!苏沐泽!?” 慕晗深信不疑,抓住牢笼,恨不得自己有千里眼,当她看到是沐泽的那一刻,她依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好久不见,你还真要我‘入土为安’啊!”沐泽手中握着金舯,又手拿苏信的弓弩。 逸轩疑惑的说:“苏信,你是什么时候被挟持的?”苏信挑了一下眉:“刚不久。”以辰挑拨逸轩:“你快投降吧!现在你已经没有任何优势了!” 逸轩仰天大笑:“哈哈哈!就凭你们两个!一个是我手下败将,一个与我启斌相当。怎么战胜我?” 苏信接过沐泽手上的弓弩:“那如果是三个人呢?”逸轩这下明白了:“蒋苏信!!!” 苏信扬起眉:“叶将军,少听到你这么认真的喊我名字!?” 以辰毫不留情的立刻出击,沐泽也马上应和着,苏信使用弓弩寻找逸轩有利的地方,破坏他的有利之图。 一边攻击,一边靠近慕晗的沐泽,给人看起来十分滑稽,在苏信和以辰的掩护下,沐泽才有机会和慕晗说几句话。 慕晗一把抓住沐泽的衣服,“真,真的是你!你没死!”沐泽抚摸着慕晗的脸颊:“说什么大话,我不会死的,把话说的那么难听。” 婧珊看了一下葛姜,和葛姜一起看着沐泽和慕晗。苏信对着沐泽大喊:“你两别亲亲我我了,快过来。” 沐泽亲了一口在自己手上,又把手贴在慕晗的脸上,慕晗一脸嫌弃:“脏死了!” 四人依旧纠缠不清,以辰说道:“这样下去不是问题,我们一定要快点拿下他!”逸轩趾高气昂的说:“做梦!” 沐泽想着:这样下去不是最佳办法,虽然苏信可以拖住逸轩的后腿,可我和以辰配合实在不默契,要和以辰默契,还得让慕晗来。 沐泽捉住苏信小声说道:“你去救慕晗!”苏信想了想,“好!” 沐泽对着以辰大喊:“以辰!你攻击他的上腹,我负责下摆!”逸轩:“休想!”以辰实际上知道沐泽真正的意思。 沐泽攻击过来,逸轩准备跳,然而完全反了,沐泽向他的头部刺过来,逸轩只好立刻摆头,侥幸躲过。 当逸轩落地时,以辰又马上向逸轩的双腿刺去。逸轩反应机灵,脚尖点地以后,马上跳起。以辰的白赫刺破了地板。 苏信破坏了牢笼,放了慕晗,并且放了葛姜和婧珊。杀死看守兵器的士兵,慕晗握住袁青,与沐泽和以辰一同作战。 逸轩看眼下的情形,完全对自己不利,“顾以辰,你就这么守信用?” 以辰说道:“这个计策可不是我想出来的,是沐泽,我没动手。” 四个人团团把逸轩住,这个叶逸轩真不是一般的棘手。葛姜和婧珊立马掌控大局,出谋划策。 但是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还有一个人,一直被关在将军府的主房里,被捆绑在床上,床头上有一把刀,随着时间的推移,刀会靠近这个人越来越近。 直至刺入这个人的脑髓,不用怀疑,这个人正是穆颜希。 第二十二章 落霞与孤鹜齐飞 沐泽拉开自己与逸轩的距离,敏锐的他,感觉到哪里不对劲。究竟是哪里? 沐泽把慕晗也扯了出来,“慕晗,在地牢的那段时间,你有看到颜希吗?” 慕晗这才惊呼:“完了!颜希!完全没有见过她的踪影!”沐泽:“快!我们三人相互配合,一定要拿下他!” 逸轩击退以辰,以辰暂时撤开,逸轩猛地说道:“你们好大的口气!”沐泽迎击逸轩,以辰问慕晗:“怎么回事!” 慕晗着急的答道:“我们再不拿下叶逸轩,可能颜希就会有生命危险!”以辰心里发出阵阵颤抖:“为什么这么说?” 慕晗有些不耐烦,但又脱口而出:“在地牢里的那段时间,我们完全没有见到颜希的身影,没准叶逸轩把她关在了什么地方!” 以辰没有做声,但眼神却表达了内心按耐不住的怒火,逸轩又一次击退了自己的敌人,眼见以辰直冲冲的向他走来。 逸轩右手手腕甩了几圈金龙,稳稳的将插在地上,“怎么了?难不成我碰了谁的女人?” 以辰二话不说,直接冲上去给逸轩一个措手不及,逸轩立即拔出金龙,挡住了以辰的攻击,并且扣住以辰的手腕,使以辰一下子发力挣脱不了。 逸轩冷冷一笑:“哼!你该不会是喜欢上穆颜希了吧?!”以辰耿直的说:“我是因为你拿一名手无寸铁的女子来做诱饵!气急败坏!你做的事,简直伤天害理!你这个懦夫!” 逸轩推开以辰,仰天长笑,发出的笑声已经癫狂,好似一切与他无关:“哈哈哈!诱饵?!她是我叶逸轩最心爱的女人,我怎么会舍得拿她做诱饵?!” 以辰甩着白赫,白赫在空气中划出一道虹,“可是你现在就在用她做诱饵!” 逸轩直呼:“我才没有!她好好的,怎么会是诱饵!”逸轩的思绪凌乱,当然,这是他听到了穆颜希三个字时。 逸轩抱着自己的头,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痛苦万分的他,已经放弃了反抗,他又一次精神奔溃:“我也不想这样子!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也没有任何办法!” “我能怎么办!一直向着这无尽的深渊,一直跃下去!” 慕晗被眼前的景象给吓着了,她死死抓住沐泽的手臂,“他,他怎么了?” 沐泽看着逸轩,心里想着的只有同情和自己计策的成功:“他疯了,而且很彻底。” 苏信走到他们身边,“他不止一次这样,以前也一样,但这次有所不同,是彻底的疯了。” 以辰丝毫不怜悯:“自己把自己逼疯,也怪不得别人。” 沐泽想要上前击晕逸轩,却被苏信拦住,苏信劝道:“别去!”沐泽叹了一口气:“他承受的痛苦,我能理解,并且深有体会。” 慕晗看向沐泽那混着泥泞的脸庞,她知道沐泽经历了什么,更是为沐泽的失忆感到忧伤,但失忆了也许是一种解脱。 以辰走向逸轩,“谁没有难忘的过去,只是不愿提起。” 逸轩抓起金龙,指着以辰,“你是谁!?不要靠近我!滚开!!” 以辰一点也不畏惧现在的逸轩,直接走了上去,任凭逸轩怎样攻击,他都轻松躲过,逸轩惊慌的大喊:“走开!走开!” 以辰伸手,一把掐住逸轩的脖子,逸轩放下金龙,抓住以辰的手,以辰渐渐的把逸轩举了起来,逸轩的双脚缓缓离地。 慕晗心急的想要冲上去阻止以辰,“以辰!你在做什么,放他下来!” 沐泽拉住慕晗的手:“不要过去,他是想插晕逸轩,我们应该想想颜希被关在了哪里。” 慕晗真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可怎么办啊?!”沐泽牵起慕晗的手:“不要心慌,沉静下来,有我在。” 慕晗不断冒汗的手终于看起来没有那么紧张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怎么会变得这么的不理智。 她突然松开沐泽的手,走开到另一边,心里想着:完了完了,为什么和他在一起之后,我整个人变得魂不守舍的! 要是再这样下去,我还怎么当将军!沈慕晗啊沈慕晗!你必须要冷静下来!必须要! 沐泽知道慕晗的心慌,并猜到慕晗此时的内心独白,他试图靠近慕晗,慕晗马上举起右手示意不准沐泽过来:“不要过来!” “从现在开始!直到我说的结束!你都不许过来!不许靠近我!” 沐泽这下感觉到莫名其妙了,这,不在他想象之中啊!沐泽试问:“你这是怎么了?你在说什么?” 慕晗心急口快:“反正你不许过来,不许靠近我就是了!”苏信奉劝:“你们两个别在大庭广众之下吵闹了,我看着逸轩这里差不多了!” 沐泽走到以辰身旁,“放他下来,他已经缺氧晕过去了。”以辰看着逸轩,确认无误,这才放他下来。 沐泽对着躺在地上的逸轩打量了两下,确认深度昏迷,他对苏信说:“苏信,你留下看好叶逸轩,我们三个人,事不宜迟,赶紧去找颜希!” 苏信肯定的回答:“交给我吧,人命关天,你们快去!注意安全!” 苏信叫上几个士兵把以逸轩绑起来,押进牢房,自己和葛姜婧珊配合,令乌苏士兵同启兵一同反击封蜀国士兵。 三人宫中逐一搜索,却始终没有见着,沐泽看慕晗离以辰哪里近,心里有些许的不爽。 沐泽抓住慕晗的手,“晗儿!你到底怎么了!”慕晗甩开沐泽的手,并且推开沐泽:“你走开!不要靠近我!” 以辰不明白两人怎么突然变这样,沐泽依旧想靠近慕晗,慕晗立马像下命令一般:“你不许过来!我和以辰一组!这样,这样更快!你找到了叫我们过去就是了!” 沐泽的五脏六腑仿佛被绞肉机放最大马力搅动一般,只是小小的举动,却会那么痛。 看着她的身影和以辰走远,沐泽的内心不免泛起一道波澜,他双手紧紧握拳,却告诉自己还是要冷静。 沐泽观察着周围房屋的构造,每一城门的构造都不一样,怪自己当初没太注意西门城住房的分布。 这时,沐泽灵光一闪!叶逸轩所在的将军府!他立马向将军府跑去,站在将军府中的主房前,他不敢随意进去。 他用手指戳穿窗户上的糊纸,眼前的景象令他胆战心惊! 只见颜希被捆着,麻绳在他身上像蚂蚁在身上爬一样的密集,房梁上挂着一把刀,刀上捆绑着细绳,细绳密集的穿过房里每一个角落。 好比特工电影里的红外线探测器,再仔细看,刀上还有一条细绳连接着床角,细绳一圈圈绕着床角的柱子绕下去。 柱子下有一炷香,沐泽这下明白了。香不断的往下烧,烧完一截,系在床角上的细绳也会一截一截的断掉,使刀离颜希越来越近,直到插入颜希的额头。 如果直接冲进去,会冲破这些不起眼的细绳,还被到床前,颜希就已经死在了床上。 以辰和慕晗赶了过来,以辰直呼:“既然找到了怎么还不进去!” 沐泽转身对以辰说:“里面分布着无数根细绳,像网一样密集,我们进去救人时,一定要小心,不要触碰到那些细绳!” 以辰耿直的叫了一声:“好!”以辰的声音一下子就被颜希听了出来,颜希使劲挣扎着,但嘴上绑着的手帕不许她说话。 慕晗抬起脚,也准备进屋救颜希,沐泽双手摊开不许慕晗进去,“你不许进!在外面待着!” 慕晗这就不肯了:“为什么不让我进!”沐泽气冲冲的冲着慕晗大喊:“你还当我是你主将吗!这是命令!” 颜希听到沐泽对慕晗这么愤怒,突然觉得事情不对,她更是急坏了,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大,麻绳在她身上勒出些许“红线” 沐泽和以辰像特工躲避红外线扫描一样,一步步靠近颜希,慕晗心里的委屈一下子全写在了脸上。 当以辰快要靠近时,却发现,那一炷香还有些许就要烧完了,“沐泽!快看!那香马上就要烧完了!” 沐泽冷静的说:“赶紧的!别说话!”以辰左一脚,右一脚,一步步都在和时间赛跑! 以辰还差一步就要到床前,眼看一炷香马上就要烧完,沐泽大喊:“以辰,快点!”沐泽的声音在以辰的耳里如空洞一般。 现在他的眼里只有颜希,刀,一炷香。 以辰起身一跃,香已经烧完,细绳断裂,锋利的刀尖直接向颜希刺去,以辰呐喊出:“不要!!!”纵身一跃,跳上了床。 细绳反复没有了束缚,房里的细绳迅速松散,速度快的能把人的皮肤划破,沐泽立刻躺下,躲开这些细绳的冲击。 以辰正面压在了颜希身上,两人惊慌失措的闭上了双眼,沐泽大喊:“以辰!!”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刀停在了离以辰后脑勺1cm处,再也没有落下的动静,在场的人全部屏住了呼吸,沐泽缓缓站起,慢慢靠近刀。 以辰完全不敢动,压着颜希,松开绑在颜希嘴上的手帕,颜希激动的留下了眼泪:“以辰,你来了!” 以辰:“嘘~不要说话,沐泽快点,看看是怎么回事?”沐泽观察着,感觉不对劲,但他毫不犹豫的握住刀,将绳子割断,得救了! 以辰立刻起身把颜希身上密密麻麻的绳子割断,刚要下床,颜希死死的抱住以辰,在以辰的怀里哭:“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以辰大吃一惊却又感觉到温暖,沐泽淡淡一笑,慕晗马上冲进来,“颜希!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颜希松开以辰,抱住慕晗,失声痛哭起来。慕晗像安抚小宝宝一样,抚慰着颜希。 以辰和沐泽会心一笑,以辰拍了拍沐泽的肩膀,沐泽看了一下以辰,双手交叉,放在胸前。 这场胆战心惊的战役总算是结束了,大家终于松了一口气。 苏信和葛姜婧珊已经拿下封蜀国投降的士兵,全城欢呼雀跃,所有的激情统统化为眼泪滴落在社稷的泥泞上。 众人脸上挂着的笑可谓是世上最灿烂的笑了。 沐泽走出将军府,苏信向沐泽走来,沐泽问道:“不知蒋阁下,今后有什么安排?” 苏信敬意:“苏将师真是料事如神,计高一等!我回去一定向皇上奉告,愿皇上能够许了我的意向。” 沐泽敬意:“蒋军师如此的爱国爱民,优柔寡断,在战场上依旧静如止水,实在是让在下钦佩不已!” 两人相互致敬,沐泽握住苏信抱拳的手,示意自己也会向皇上申请:“愿乌苏国与启国联盟成功!” 苏信又一敬礼:“必成功!”以辰走出将军府,慕晗,颜希也出来,葛姜婧珊也来到了这里。 苏信对众人敬意:“告辞!” 众人对苏信表示由衷的敬重。 沐泽抬头,看望着茫茫苍天,长吁一口气,这日子,终于是个头。 他回头,看向慕晗,正准备和慕晗分享自己的喜悦,但,他却没有下一步了。 以辰安排葛姜去检查伤员数量情况,婧珊前去医师府查看伤员受伤情况。 沐泽看着慕晗,没有动,慕晗看着沐泽,也没有动,两人迟迟未动。以辰和颜希更是搞不懂两个人心里在琢磨着什么。 一瞬间,沐泽拉起以辰走来,说是陪自己去庭院走一走。而慕晗拉住颜希,也让颜希陪自己去庭院。两个人相互不知道对方也要去庭院,只是去的方向不同罢了。 恩恩怨怨,生生世世,弹一曲轮回。关山万重,落叶孤鸿,品一杯滋味。有招无招始终难逃,江湖上纷纷扰扰。 花有清香良辰春宵,也寂寥。 第二十三章 一次机会,一次改变 以辰询问:“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两小不合了?”沐泽摇头晃脑:“我也不知道,陪我喝酒吧!” 以辰挥挥手,“得得,仗都胜了还这么煽情。”沐泽坐在石凳上,看着庭院旁盛开的牡丹,“我不是煽情,我是在担心。” 以辰摇摇头,真是拿沐泽没办法:“女孩子家心细,过会儿就没事了,你我好久没再喝酒享乐,就别再因为儿女情长纷扰了。” 沐泽看着牡丹,嘀咕着:“慕晗最喜欢牡丹,你知道吗?”以辰有些小脾气了,跳到沐泽面前,挡住沐泽的视线。 “不准你看!”以辰显得格外调皮,沐泽不耐烦的说:“你在逃避什么?根本不是这个样子,实际上你还放不下慕晗,不是吗?” 以辰坐回自己的位置,吩咐宫女端来酒水,并说:“慕晗她是在意你的,我总会放下。” 沐泽盯着以辰,以辰给沐泽倒上一杯酒,举起自己的酒杯。 “不妨放下儿女情长,与我一叙。” 沐泽哑然失笑:“哈哈!好!这才像你!” 两人把酒言欢,将棋盘摆上,还下起棋来。以辰发出深深的感慨:“真是好久没这种悠闲自在的感觉了。” 沐泽下了一步棋,这下把以辰的棋子团团围住,以辰一下子没了办法。 沐泽大口灌下一杯酒:“好棋!好棋啊!” 实际上,颜希和慕晗正在两人饮酒作乐的亭子不远处,看着两人。 颜希心里全是对沐泽大骂慕晗的情况疑惑不解,“慕晗,我问你,你和沐泽是怎么回事?” 慕晗看着远处的沐泽喝了一杯又一杯,渐渐的呈现出一副酒水脸。 “我在害怕,因为我发现,只要和他待在一起,自己变得毫无自主,变得像个孩子一样,我怕这会影响我。” “所以你就要因为自己内心的变动,远离他?排斥他?不对吧你!” 颜希明显在嘲笑慕晗,慕晗不知怎么的,变得无理取闹,毫无思绪。 “不是,我没有远离他的意思。只是觉得自己在改变,可我不懂这种改变。前所未有。” 颜希握住慕晗的手,“这很正常,你每天接触的都是刀枪剑戟,对儿女情长当然是,碰到就觉得脑袋大。” 慕晗松开颜希的手:“没你脑袋大。”颜希噗嗤一笑:“你已经爱上他了。” 慕晗的脸瞬间爆红,好像心里的阴谋诡计被戳穿一样,一身虚汗从背后淌出。 “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慕晗就是不承认自己可能真的爱上了沐泽。 “还死皮赖脸呢?当沐泽在你身边时,你会紧张到觉得自己很傻很蠢,什么都想听他的,以他为主。” 慕晗这下不得不低头承认:“这个,我认了。我感觉都不像以前的我,以前我喜欢楚容的时候都没这样。” 颜希点了点慕晗的额头:“有改变就对了,在这些方面,你还不够成熟,慢慢的就会好了。” 慕晗想让颜希不要拐弯抹角,但仍是让自己解决感情的事,颜希蹲在花丛中,目不转睛的观赏着。 “你现在该做的,是冷静下来,顺着自己的心走,别再口是心非了。” 听了颜希的话以后,慕晗更加觉得自己当时太不冷静,因为接受不了自己的改变而把气发在沐泽身上。 眼前,沐泽和以辰两人喝的就是两个醉头瓮。慕晗直径向亭子走去,颜希见了也立马跟上去。 沐泽和以辰刚干了一杯酒,正准备喝,慕晗抓起两人的酒杯,猛的放在桌子上。以辰:“你干嘛呢!” 沐泽糊涂着:“嘿嘿,你怎么来了?”慕晗抓起沐泽的衣领,“看你们两醉成什么样!” 沐泽挥挥手,“我没醉~”以辰指着沐泽嬉笑:“嘿嘿,就他那小样~” 颜希和宫女一同把以辰扶起:“慕晗,还是快些把他们两个人送回房,催酒。”慕晗点头,和颜希一同把两人送回房。 催酒吐了以后,两人都躺在床上熟睡,慕晗和颜希分别在自己心爱的人床旁,默默守护着一颗真诚的心。 在此之前,颜希还告诉慕晗,等沐泽醒了,找个合适的时间告诉沐泽自己的情况,相信沐泽会理解的。 颜希看着以辰,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是有多么的紧张,多么的紧张眼前的这个人。 还有些生怕其他的以辰的追求者会伺机而动,她告诉自己,一定不能让以辰落入其他女子的手中,一定不能。 颜希不停的给以辰换水,擦汗,不知疲倦。恰好,颜希低着头换水时,以辰迷迷糊糊醒来了。 以辰看着满头大汗的颜希,想必劳累过度,照顾了许久。 低垂的发梢,映衬着一轮倾世容颜,眉飞色舞,粉唇伊人,冰肌玉骨,肌肤洁白如玉。 在水中清洗毛巾的双手,细嫩到让人觉得,她不该干这样的活。 嫩嫩的嘴唇,看着就让人忍不住要亲上一口,尝尝那嘴角甜美的味道。 “有没有人对你说你是天下独一无二的美人?” 颜希吓着了,猛地把毛巾水一拧,有些水直接飞溅到以辰脸上,以辰紧闭双眼。 “这水很猛,全到我眼里去了。”以辰揉着自己的眼睛,眨了两下。 颜希噗嗤一笑,立刻用毛巾擦以辰的脸:“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两个人靠的如此近,颜希既然没有察觉到,以辰死死盯住颜希的脸庞,颜希这才觉得不对劲。 颜希回了一下子以辰的目光,马上底下了眉头,把害羞的气势放在了心上。 颜希缓缓把拿着毛巾的手放下,以辰立刻抓住她的手,颜希一副惊悚的样子,以辰把颜希的手轻轻按在自己的脸上。 “继续擦,我感觉还没擦干净。”以辰调戏着颜希,他想好好看看这副迷人的脸庞。 颜希会心一笑,继续轻柔的擦着以辰的脸庞,这下她要使招了,她放下毛巾,用自己纤细的手来擦。 以辰又立刻握住她的手,“用手擦,我会心疼的。”颜希把目光放了下去,没有看着以辰,“不会,一开始那句话,只有你说过。” 以辰猛的把颜希一拉,搂住颜希的腰,颜希吓得嘴唇都张开了,她与以辰零距离,颜希的心跳以辰都能清楚的感觉到。 以辰继续调戏:“你喜欢我,对吗?”颜希一下子涨红了脸庞,“如果你,是看上我的容颜美貌,那我宁愿,你不要喜欢我。” 颜希轻轻脱离以辰的怀抱,这可把以辰给急坏了,可没有女子敢这样和他说话啊! 以辰从背后抱住颜希,“身为启国的大将军,我可不能让我的猎物逃走。” 颜希温柔的笑着,心里满是欢喜:“如果大将军你,你的猜测是错的,会不会觉得很丢人?” 以辰把脸贴在颜希的左脸上,轻轻在颜希耳边嘀咕:“我的猜测不会错,你的心,也不会错。” 颜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气氛紧张到她不知道该怎么控制好自己的呼吸。 以辰试图留住颜希,“今晚,就在我这过夜吧,各种美味应有尽有。” 颜希缓缓松开以辰的手:“我看中的可不是这里的美食,而是这里的人。”又缓缓离开床,站了起来。 颜希试图走出去,看看以辰会不会上钩:“将军今晚喝醉了,姑娘可不会陪睡。” 以辰心里发出淡淡一笑,立刻掀开被子,向颜希飞速走去,一把抓住颜希,猛的一个转身。 这一吻,可能就定情了。 以辰把颜希抱的死死的,颜希哪能动了,颜希的眼睛瞪得比鱼眼睛还大。 但是她是不会有勇气推开以辰的,她开始慢慢抱住以辰,以辰察觉到了颜希的举动,一把,把颜希抱起,公主抱。 颜希完全不知所措,感觉自己闹过了:“放我下来,你要做什么?!” 以辰矫情的说:“今晚你不许走,陪在我身旁,我需要你。” 颜希不知这话是否有两层意思,她依旧敲打以辰的胸襟,“那你也先放我下来!” 以辰任性的把颜希放下来,颜希有些小脾气了:“我和你,你,我们什么关系都还不是,你可不能过分了!” 以辰才不管颜希怎么说:“那,从今晚开始,你,穆颜希,就是我顾以辰的女人。” 颜希内心是同意的,但是嘴巴上是拒绝的,“哼,大战回来,突然就这么说,我觉得你就是看着我的容颜。” 以辰让颜希到椅子上坐下,“别生气,大不了我不闹了,你好好坐着。” 颜希搞不懂以辰想要做什么:“你想要做什么?”以辰拿起梳子,慢慢的帮颜希梳理那凌乱的发梢。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在场的空气十分安静,却充斥着幸福的味道,这何尝不是一次机会? 慕晗坐在床头,却躺在沐泽的胸膛上睡着了,然而沐泽早已醒来,默默看着熟睡的慕晗。 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姑娘,沐泽尝试着起来,慕晗嘟了一下嘴巴,发出一阵闷骚的响声,换个角度继续睡。 沐泽真是被这可爱的家伙给逗乐了,他慢慢的,轻轻的下床,把慕晗抱起缓缓的放在床上。 然而,这么大的动静,女孩儿总会醒,别人可不是猪。慕晗死死搂住了沐泽的脖子,盯着沐泽看,沐泽愣了一下。 “让我先放你下去好不好?”沐泽尴尬的笑着,慕晗使劲摇头,“你也要上来!” 沐泽这下子就更尴尬了,“我!?这…这不好吧!”慕晗继续摇头,“我不介意,你介意吗?” 沐泽在犹豫着,其实内心是十分欣喜的,只是,觉得男女授受不亲。 “那我也要先把你放下,我才上的去啊。”沐泽发自内心的说。 慕晗示意,可以让沐泽这么做,慕晗睡好以后拍了拍身旁的空位子,示意沐泽必须上来,不准坐着。 沐泽可没什么办法,只好服从命令,刚才到床上盖好被子,慕晗马上搂住沐泽的脖子。 “你不仅诈死吓我,还打搅我的美梦,你怎么负责?!” 沐泽这就有脾气了:“那你还突然不理我,让我不能接近你呢!” 慕晗扑到沐泽怀里:“我们扯平了!”沐泽笑了笑:“那你当时,到底是怎么了?” 慕晗听到这样的问题,就尴尬了:“这…没什么,就是,有些情绪没控制住,希望你别太放心上。” “你不觉得在我身边,你越来越傻了吗?二晗?”沐泽点了点慕晗的鼻子。 慕晗使劲用拳头捶沐泽的胸膛:“啊!可恨!你知道就行了,干嘛还要说出来!” 沐泽抓着慕晗的手:“哎,你够了啊!”慕晗看着沐泽的双眼:“那你,原谅我了?” 沐泽回复了一个肯定的眼神,“你就是因为太在乎我,太喜欢我,所以有些忘乎自我,我知道你这家伙!” 慕晗嘟起嘴巴,“你还要说出来!讨厌!我罚你!”沐泽懂了慕晗的意思,还没等慕晗说出下一句,沐泽直接亲了上去。 再用手直接扑倒了慕晗,慕晗吃惊了,她只想着接吻,但没想着其他的啊!有些慌!有些慌! 慕晗立刻轻轻咬了一下沐泽的嘴唇,沐泽疼的松开了慕晗:“啊!你干嘛!” 慕晗勾住沐泽的下巴:“坏家伙,今晚只要不玩过,我就是你的人。” 沐泽展现了微微一笑很倾城的威力,一下子蛊惑了慕晗的心结:“我自有分寸!” 沐泽轻轻吻住了慕晗的心,慕晗也在心里默默承认了自己是真的,爱上了沐泽。这何尝不是一次改变? 一切真正爱情的基础,不是居高临下,而是彼此互敬。最好的爱,是灵魂的相依,而不是肉体的相拥。 第二十四章 枷锁 夏日,拥有着清晨晶亮的露珠和夜晚繁多的星星。夕阳的光辉笼罩细纱,阵阵和风带着花香向你扑来,送给你一分惬意。 这样的夏日艳景,总会吸引成双成对的鸳鸯,尽情嬉戏。 颜希昨晚被以辰调戏以后,回自己的房里睡觉。今早上一出门就看见慕晗从沐泽的房里出来,沐泽紧随其后。 颜希下意识就是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打出声来,在她的眼里,沐泽和慕晗昨晚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她又看见,沐泽扯住了准备要走的慕晗,反身来一个一个热吻,慕晗非常害羞又尴尬的回避了沐泽。 并且立马向自己的屋里走去,沐泽笑了笑,关上了门,颜色这才追上慕晗,八卦的性子又来了。 在慕晗进房的千钧一发之际,颜希赶紧把慕晗推进了房里,关上了房门慕晗十分好奇,颜色这是干什么呢? 颜希赶紧问:“你怎么从沐泽的房里出来了,昨晚你们是不是做了什么羞羞的事?” 慕晗有意反驳一下:“那你怎么去以辰的房里待了那么久啊!” 突然两个人哈哈大笑,都指责对方昨晚的行为,让人觉得十分滑稽。 两个人分别把昨晚在沐泽和以辰房里发生的事都叙述了一遍,这时慕晗传来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颜色大吃一惊的说:“什么?!你和沐泽这么快就要回南门城了!?” 慕晗立马比了一个“嘘~”颜希捂住自己的嘴,慕晗接上:“这对你来说可能是个坏消息,但是以辰要留在西门城,和古军师一同作战!” 慕晗双手往上举起来,特别兴奋的样子:“当当当当!~这是不是一个极好的消息!” 颜希耷拉着脸,“但是你要走了。”颜希这话真是说到重点上了,慕晗一下子也无言以对。 气氛尴尬了一阵子,慕晗马上挑起氛围,“没事,至少以辰还在,你要加把劲!” 颜希一把抱住慕晗,“嗯!”声音轻微的哽咽,慕晗哑口无言,只有静静抱着对方,只有这样才能表达不舍之情。 过了一会儿,沐泽过来:“晗儿,走吧。”慕晗缓缓将手慢慢松开,颜希的眼神都空洞,完全没有了神。 慕晗为颜希整理了一下妆容,颜希终于放出不舍的眼光,“以辰被调回去了,我一定要和他一起去,南门城。” 沐泽看着恋恋不舍的颜希,不是他绝情,他只是不擅长面对离别。 “迟早有一天,我们还会再见。而且我预感,不会很久。” 慕晗和颜希只是闭着嘴,听罢。望着沐泽,沐泽转身,跨过门槛,仰起眉头,眺望归乡的雁。 无论沐泽还是慕晗,归乡,都是奢望。 回到南门城,面对的又将是宫廷内斗,纷纷扰扰,一切又将从头。而这一次,将在沐泽和慕晗身上发生什么? 颜希和以辰之间又将有什么样的进展,一半天使,一半恶魔的城。沐泽为什么会失忆,究竟真相是怎样的扑朔迷离。 沐泽和慕晗、葛姜上了马车,颜希和以辰、婧珊在城楼上望着三人离去。 在车里,慕晗依靠在沐泽的肩膀上,沐泽紧握着慕晗的手,“成败似云烟聚复散,天意如狂澜争拍岸” 慕晗长叹一口气,倒吸一口气,“封疆万里心如铁,铸一寸河山一寸血”边念,边握紧沐泽的手,越来越紧。 沐泽:“嗯,晗儿,回南门以后,我需要回寒舍一叙,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慕晗起身,注视着沐泽,“谁?” 沐泽欲言又止,“这…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到了南门以后,你回宫,我夜里就回。” 慕晗知道沐泽的性子,她不再追问,但这不代表她没有疑心,不会有所行动。 沐泽一路唱着小曲子,马车伴随着歌声渐渐的行驶到了南门城。 启皇立即开庭,召所有大臣以及沐泽和慕晗。 “吾皇万岁万万岁!” 启皇示意重臣平身,“各臣,把四门城的情况为朕如实道来!” 南门城一如既往的安宁,毕竟是启国的主城,皇城也在此处。 东门城的匈奴和内战闹得不休,战事长达十年,狼烟四起,子民苦不安宁。 西门城大战刚至,战后恢复固然重要,启皇对这事安排的少,但对成功守住西门城的将领可是重点点名。 叶逸轩判为死刑,蒋苏信与洛辛俘虏进南门城,三人在沐泽,慕晗到来以后,再护送进南门城。 退朝之后,沐泽立马带上悬赏的物品,准备出宫。慕晗静静的看着沐泽收拾好一切。 “这么急着要走吗?”慕晗的语音里充斥着些许的担心和焦虑,沐泽暂停了一切行动,他听出了慕晗的不安。 “家里来的这不速之客,对我来说很重要,但也希望你不要多想。”沐泽边说边注视着慕晗的双眼,“今晚我就回来。” 慕晗想要握住沐泽的手,沐泽却有所闪躲,并说:“时候不早了,我得马上过去,不然夜里是赶不过来了。” 慕晗看着沐泽跨出了那道门,迈不出的是慕晗一颗焦虑的心,她决定尾随沐泽上他家一探究竟。 沐泽一路走来都时刻保持警惕,好似在警惕慕晗尾随一般,好似有什么不能让慕晗看见一般。 沐泽敲响家门,里头响起佣人的声音,立马开了门,让沐泽赶紧进去,慕晗一句尾随,翻身上屋檐,一身黑衣。 泽爹坐在轮椅上被佣人推了出来,紧随其后的是一名身穿绿衣裳,颜面堪比西施,但衣裳却显得平凡朴素。 外边一层深绿色宫服,裹着些许的浅绿丝绸,举止言谈,轻言细语,一看就是受过训练的宫女。并且应该还是一名启皇封下的公主。 这下让慕晗更加的心急了,如果真是公主,为何会一身便装的并且有些许的破烂,来到沐泽的寒舍。 当女子见到沐泽的那一刻,激动的没有了任何拘束,直呼:“阿泽!我好想你!” 猛地冲向沐泽,扑了上去,死死的抱住沐泽,在沐泽的怀里哭了起来,慕晗看着满是扎心,她特想直接下去扯开那名女子。 泽爹,名氏,苏俊烨。启皇国前列第一大将,并且也是启皇国权利最大的丞相,但如今已经离开了朝政,其妻子是启皇国前列第一军师。 俊烨用手推着轮椅来到沐泽身旁,“儿啊,你看看人家昕迁姑娘,可有多想你啊!” 沐泽摸了摸昕迁的脑袋,昕迁擦擦眼角的泪,注视着沐泽:“你真是越长越俊了!” 沐泽轻轻一笑,“这些年你去哪了?一直没有你的消息。”昕迁牵起沐泽的手,替佣人推俊烨。 沐泽立马让昕迁松手,自己来,俊烨的样子看着特别幸福:“你们啊!一个姓苏,一个姓上宫,配在一起,真的是绝配啊!” 听到这,慕晗终于按耐不住自己的痛苦,心如刀绞的痛涌上脸庞。她跳下了屋檐,然而沐泽正好向屋檐望去。 慕晗完全不敢想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叫上宫昕迁的女子是什么来历?为什么和沐泽如此亲密无间,并且还让沐泽急着去见她。 慕晗平复好心情,打算等沐泽夜里回来再间接询问,可……她要等的人,无论她已经趴在桌子上熟睡,依旧没有来。 微弱的光线刺在了慕晗的眼睛上,慕晗身体颤抖了一下,门一直开着,可把自己冷着了。 可,沐泽一夜没有回宫。 慕晗的心狠狠地发出了愤怒的吼叫,收拾好自己,前往沐泽寒舍一探究竟! 慕晗敲门以后站在门外一直等着,但开门的并不是沐泽,而是让她十分愤怒的一个女子,女子压根不认识她的问:“你是?来找沐泽的吗?” 慕晗的口气好似要杀人一般:“他在哪?怎么是你开门?”昕迁从慕晗语气中,很快就听出来了是怎么一回事。 “我是沐泽的青梅竹马,从小和他一起长大,你是宫中的人?”昕迁有意试探慕晗。 慕晗满嘴都是醋味,“你是他的青梅竹马?为什么他从来没跟我说过?他还有个青梅竹马?” 昕迁马上示意让慕晗进来,慕晗执意不肯进,执意要见沐泽。而这时沐泽刚买完东西从外边回来。 “慕晗!?你怎么来了!”沐泽看到慕晗的那一刻,整个人心惊肉跳的,特别是看见慕晗正面撞见昕迁。 慕晗毫不留情的给沐泽来了一耳光:“青梅竹马是怎么回事?你家里一直藏着一个女人?还是个很重要的人?还不能告诉我?” 沐泽没有顾及慕晗的那一巴掌,昕迁马上上去扶住沐泽,关心沐泽,“怎么回事?下手这么重!” 沐泽小声跟昕迁说:“没事,你先回屋里。”慕晗马上拖住昕迁的衣服,“想让她回去是吧!不许!苏沐泽!你今天在这不把话说清楚!就不准走!” 俊烨闻声,立马和佣人从家出来:“小泽!你怎么回事?怎么家门口闹这么大声!” 沐泽这就很尴尬了,“爹,不是我。我这遇到了一点事…我会解决的,您回屋里去吧。” 俊烨看看慕晗再看看昕迁,“请两位姑娘家里坐,这在家门口的破口大骂,对两位形象也是不好啊!” 慕晗和昕迁互不谦让,甩对方脸色,没有说话走进沐泽家,俊烨轻声对沐泽说:“你这孩子,究竟招惹了多少桃花?” 沐泽很无奈的答道:“不是啊,爹!刚来的那个是我心爱的姑娘,昕迁姑娘,我真的一直就把她当作妹妹来看!” 俊烨追问道:“那你心爱的姑娘什么身份?你们什么时候一起,我怎么不知道?” 沐泽:“是孩儿来不及告诉你。战事纷飞,我和她一起可有一段时间了” 俊烨叹了一口气,让沐泽进屋说,在屋里,四个人。 沐泽和俊烨并排,而慕晗和昕迁自然是对立着的。 俊烨询问慕晗:“姑娘,恕我冒昧。姑娘的容颜,我可从未见过,敢问姑娘家世?” 慕晗深吸一口气:“家父,女子来自宫中,是沐泽部下的将军。我的寒舍在雅安乡,家里做小本生意,开花花圃,名叫邓氏花圃。” 俊烨点点头:“噢!原来是这样,姑娘你不要误会!坐你对面的这个姑娘,她是我家孩儿的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 “这,我家小泽,没跟你提过吗?”俊烨一脸表示昕迁可能和沐泽有过什么。 慕晗耿直的说:“回家父,公子确实未与我提起过,我也确实不知他可能已经与一名女子订下了娃娃亲。” 沐泽低着头,完全不敢抬头看慕晗和昕迁一眼,在他的心里有苦说不出。 俊烨有些尴尬,加上无奈:“这……姑娘,既然你和我家沐泽已经有了接触,想必你一定知道他失忆了。” “也许他忘了些许记忆,于是和你好上了,但这婚姻…” 沐泽立马站起来:“这婚,我不结!”昕迁听罢,也猛的站起来:“你难道就因为她,就要狠狠的抛下我吗?” 昕迁走近沐泽:“你知不知道,我和你失去联系以后,我被追杀到北门,现在北门沦陷,逃到南门。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好不容易才在你身边!” “你就这么把我抛弃?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多爱你。” 沐泽看着昕迁的眼睛,他知道昕迁没有说谎,慕晗哽咽了一口唾沫,也站了起来。 “抱歉家父,苏将师,昕迁姑娘,本女子打扰到你们了,我这就离开。” 沐泽不顾及昕迁的心酸,马上拦住慕晗,“晗儿!别走!你听我说!” 俊烨狠狠的骂道:“苏沐泽!你要是敢踏出这个门一步,你试试!” 沐泽脚步停了下来,慕晗依旧不顾一切的往外跑,昕迁望着沐泽的背影,她多么希望,沐泽转过身,为她留下来。 沐泽丢下一句话:“我不会违背自己的心去做事情。” 大步大步的走向慕晗离去的方向:“晗儿!晗儿!你等一下!” 慕晗依旧不顾一切的往前走,沐泽站在原地,大喊出:“沈慕晗!你站住!你知道我为什么和你在一起吗!?” 实际上,这也是慕晗一直弄不懂的一个谜题,慕晗为此停下了脚步。 沐泽缓缓走上前去:“在那样一个花样的花季,你来到我的世界里。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入宫,你还是一个花圃里什么都不懂的女孩。” 慕晗不仅仅停下了脚步,还反过了身:“你就是那个经常戴着面具出现在花圃附近的人?” 沐泽给了慕晗一个眼神肯定,“第一次见面,第一次在邓氏花圃感受到一股清泉流入我的体内,与我密不可分。” “当天夜里,我好想再看看那倾世容颜,但是,当我次日再去花圃买花时,一名男子出现在姑娘的旁边,好生优美幸福的场面。” “我长叹一口气,于是再也没有去花圃买过花,都是在远处默默看着你和那名男子暧昧的情景。” “我不知道他是谁,但从那时起,你早已刻骨铭心在我心中。” “我已经放弃过你一次,我不想再一次放弃你。”沐泽死死的锁住慕晗的身躯,慕晗完全懵了,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第二十五章 光阴,十年 让时光回到十年前,一名身穿宫廷贵服的男子来到一家平平花圃,花圃在乡下,很是偏远。 偏远的小山村里,一小花圃成为了万绿丛中一点红,花香扑鼻而来,吸引了无数赏花人士前来买花。 男子问道:“什么花,鼻中有味,手有余香?”百花中央,一女子轻巧地走了出来,“回君,此花乃是,牡丹。” 女子低着眉梢,在百花中,与百花争艳,与百花齐放。 男子追问道:“姑娘可喜欢这牡丹?”女子低着头,发出吱吱一笑,男子也淡淡笑到:“姑娘,卖我一朵。” 女子笑着:“一朵,那可卖不出去。”男子拿起一朵牡丹:“如果就买一朵,送一人,我何必买两朵?” 女子也拿起一朵牡丹:“那你不妨买两朵,一朵留给自己,一朵,给我,对吧。” 男子这下觉得自己的心事被看穿了,他接下女子手中的牡丹,还趁机抓住女子的手。 女子羞涩的低头一笑,把手迅速收了回来,“君子这样可不好。” 男子把一朵牡丹递给了女子:“这牡丹,你可没法再卖了。”女子接过了花:“愿君常来。” 男子试问:“敢问姑娘芳名?”女子注视着男子的双目:“沈慕晗。” 男子点点头,准备离开了,慕晗才反应过来,“君子,你叫何名!?”男子并没有回答,慕晗不会忘记那副脸庞。 第二天,男子在同样的点来到花圃附近,这时他看见另一名男子牵着慕晗的手,和慕晗一起从花圃走出来。 紧随其后的还有一名年纪比较大的老妇人出来了,一看应是慕晗的娘。妇人开心的欢送慕晗和那名男子。 看样子,慕晗和那名男子在一起许久了,并且慕晗家里人也喜欢那名男子。 这时,躲在一旁偷偷看着慕晗的男子,选择了离开,他若还想去花圃买花,就不能再到这个点了,如果想要放弃追求,那就是长久别见。 但是,追求慕晗的人可是苏沐泽,沐泽怎么会放的下自己的心上人。 他选择带着面具上花圃买花,为什么要带面具,是不愿让慕晗认出他来,他就是这么的矛盾。 第二天沐泽戴着面具来到了花圃门口,真不巧,那名男子刚从花圃出来,慕晗目送着,慕晗的爹娘叫着:“谢军师慢走啊,以后常来!” 男子示意了一下,一转头就看见一副面具,可吓着了,沐泽问道:“你是军师?” 男子的举止十分恭敬:“在下正是谢军师。”谢军师绕开沐泽,直径向马车走去。 慕晗从看见沐泽,从屋里出来,“敢问客官需要点什么?”沐泽指了一下牡丹,示意要两朵,他以为慕晗会反应过来自己是谁。 可惜,并没有,慕晗一如既往的打包着两朵牡丹:“客官,你的花打包好了。” 沐泽心里有些梗,但慕晗认不出也是正常的,“那名军师是你什么人?” 慕晗抬起头看着那一副面具脸:“这…我与君子素不相识,不好说。” 沐泽不顾及慕晗的隐瞒:“他是你认了的人吗?”慕晗转身,整理花圃其他的花:“乃有心上人,可心不在花中。” 慕晗说完,看了一眼面具,沐泽仔细打量着这是什么意思,沐泽看着慕晗的样子,也知道聊不下去了,沐泽悄悄地离开。 慕晗望着面具人离去的背影,总觉得有些映像,两朵牡丹让她想起了早几天来这买牡丹送给她的人。 沐泽打量着慕晗说的话,一瞬,他似乎明白了,谢军师是慕晗的心上人,但谢军师的心上人却不是慕晗,谢军师有自己的心上人。 这三角恋的关系,兴许没个头。沐泽每天照点带着面具,在花圃附近看着慕晗和谢军师的“亲密无间” 不知过了多少年,时光飞逝,有一天谢军师要离开了,慕晗的面色近些天明显憔悴了不少,慕晗手中拿着朱罗草,这是送给自己心中情人的信物。 不知为何,谢军师收下了慕晗的朱罗草,还亲吻了一下慕晗的额头,慕晗的嘴角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沐泽不知他们什么时候如此的要好,也许他们已经成为了彼此的伴侣,但男方要离开了。 谢军师对慕晗说:“慕晗,我要上东门城远征,这一征战,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慕晗靠近军师:“不怕,我会入宫去找你!直到能与你为伍!” 军师很怜悯慕晗的痴情:“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但是你也不必为我如此犯愁,军营里可不是女子能待的地方。” “更何况,翠儿还在等我。”慕晗听完这一席话,心里很不是滋味:“你与我相识这么久,在你心里,你还是放不下小翠吗?” 军师怜悯的眼神深深刺痛了慕晗的心,军师嘴唇都在颤抖:“小翠,是我必娶的女人,难道你要做我的小妾吗?” 慕晗被这番话刺痛的哑口无言,“做你的妾,做你的妾。无妨…”军师满脸震惊,他似乎有些害怕了。 慕晗抓住军师的手:“总有一天我会入宫,总有一天我会与你并肩作战,你等我。” 军师甩开慕晗的手,“慕晗!你不要再为我犯傻了,不值得!”慕晗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希望:“我愿意做你的妾!” 军师骑上了马,注视着眼中满脸泪花的女子,心里不仅仅充斥着不舍,更是对女子感情的无可奈何。 军师看似毫不留情的离开,但心中有爱,可他更不希望的是一名女子因为他,而耽误了自己的一生。 沐泽摘下面具,而此时的他,已经每日不停休地来此处躲着偷看沈慕晗两年,他站在不远处望着蹲在地上哭泣的慕晗,虽然甚是心疼,但却不敢靠近。 但现在不是沐泽安慰慕晗的时候,她也只能在慕晗的背后默默看着慕晗痛苦的哭泣。 过了一段时间,沐泽看着慕晗好些了,带上面具走向慕晗,“姑娘,甚是心疼。” 慕晗停止了抽泣,轻轻抬起头,看看是谁,结果又给这面具吓着,“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老是出现在我身边?” 沐泽看着脸面通红的慕晗,想要抚摸一下那红润的脸颊,但他知道,不行。于是他说:“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但我可以帮助你入宫。但你要靠你自己。” 慕晗惊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入宫,为什么你能帮我,我怎么相信你?” 沐泽转过身,给了慕晗一个背影:“你不是说我,我一直在你身边的吗?” 慕晗半信半疑,沐泽一把抓住慕晗右手手腕,把慕晗扯过来,又马上用内功把慕晗推开,手依旧牢牢抓住慕晗的手腕。 沐泽把手一翻,使慕晗的手被气死死铐住,又立马松手,在空中划圈,使慕晗的身子旋转起来。 这下沐泽松开了慕晗,慕晗有些转晕了,还没恍惚过来,沐泽扶住慕晗,“恍过神来没?” 慕晗晃了两下脑袋,拍了一下,“好了好了,你。” 慕晗马上半蹲,双手呈抱拳:“你收我为徒吧,只要能入宫,再苦我也在所不惜。” 从此以后,沐泽一直带着面具,培训慕晗习武,每天都是一个点,每天都陪在慕晗的身旁。而慕晗并不知道是谁。 沐泽也一直没告诉慕晗自己是谁,是什么身份。渐渐慕晗参加了宫里的考试,进了宫。 慕晗兴奋的把这消息跑来告诉她师傅,“师傅师傅!我成功了!”沐泽给慕晗的还是那似曾相识的背影。 “从今天开始,你不用再跟我走了,宫里自有你落脚的地方。” 慕晗举起沐泽给的佩剑,“师傅,我们还会再见的,对吧。” 沐泽转过身来:“佩剑,你收下。三年了,你的进步出乎我的所料,宫里可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的夺目。” 慕晗一把抱住沐泽,“师傅,我从未看过你摘下面具的那副模样。可以让我看一眼吗?” 沐泽沉默着没有说话,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轻轻推开了慕晗:“你该离开了,总有一天,你会看穿这副面具。” 沐泽给慕晗后脑勺来了一击,慕晗感觉到一阵晕歇,慕晗模糊看到了一张脸,在她的意识李,师傅摘下了面具。 当慕晗再醒来时,自己已经在自己的床上了,师傅不见了。就这样,离开了自己的身旁。 沐泽仰望着星空,他知道慕晗迟早会和自己见面,到了那时候,不知道慕晗能否自力更生。 说实在话,沐泽实在不忍心让慕晗独自一人闯入宫中的纷扰,卷入臣子们深深的心理战。 次日,宫中迎来一名新兵,当她看到宫中的繁华与昌盛时,心已经波涛汹涌,巴不得自己的眼睛可以定格画面。 在她眼里满满放着星辉的皇宫,和偏远的小山村就是不一样。 突然,她撞到了一名男子的胸膛上面,可能因为她一直低着头看着池子里的荷花。 男子的面庞似乎有些眼熟,男子一直注视着慕晗,慕晗仔细在脑海里寻找记忆的钥匙。 沐泽非常轻声的说了一句:“几年没见,就不记得我了?” 慕晗一听这声音,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沐泽继续说:“什么花,鼻中有味,手有余香?” 慕晗恍然大悟:“我足足有五年没见过你了,原来你是宫里的人!” 沐泽淡淡一笑,“你怎么进宫了?不喜欢在花圃吗?还是想看看宫中的世界?” 慕晗稍微犹豫了一下,选择掩饰了自己真实情况:“入宫,卫国,既然我天资聪颖,为何不把自己奉献给社稷?” 沐泽发自内心的取笑慕晗,一是取笑慕晗的口是心非,二是取笑慕晗抱负的虚伪。 沐泽看着池子里的荷花,“你真是这么想的吗?”慕晗直接说漏了嘴:“我师傅就是这么说的!他说做人就要讲究正义!” 沐泽在庆幸,“你师傅?”慕晗捂住嘴巴:“完了,说漏嘴了。哎!其实就是教我习武的师傅。” 沐泽走向大庭,慕晗看着,也跟了过去,“那你是为了你师傅的正义进来,还是为了社稷,还是为了你自己?” 慕晗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沐泽笑了笑:“逗你玩,我才不在意你入宫的目的,这宫里可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小心深渊。可别误入歧途!” 慕晗站在原地思考着沐泽所说的,却没注意龙泽已经走远了,她马上跟上沐泽的脚步,“你等等!” “我都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苏沐泽。” 久久,五年,沐泽一直默默的守护在慕晗的身边,连名字,慕晗都不知道。慕晗需要什么沐泽总会在不经意之间给慕晗。 却从来没有指望过慕晗会认识自己。 慕晗在军营里,爬上了副将的军衔,却再也爬不上去,不停转换着自己的部队,像秋千一样在军营部队里晃悠。 无数次感觉到自己立功以后又沉入无尽的深渊,咬着牙坚持,却永远也达不到自己想要的目标,永远踏不上出征的边角。 整整两年,又这样恍惚的过去了,她还是副将。 冰天雪地里,慕晗沐浴后坐在房门前,沐泽随后出来给慕晗披上大棉袄,(此段内容详情请见第十三章)并且让慕晗燃起了希望的火光。 次日,慕晗纳入沐泽的部下,从沐泽在花圃买花起,直到纳入沐泽的部下,整整七年年,沐泽一直不离不弃的守护在慕晗身旁,只是这个姑娘毫不知情。 伴随着沐泽的步伐,慕晗又开始有了进步,渐渐的,可以与沐泽一同并肩作战,并且上大战场,达到了可以出征的能力。 但是一想到出征,想到十年前离开慕晗的那名男子,出征了,慕晗就会去寻找那个人了吧。 “沐泽,明天就可以出征,征战了!”慕晗十分激动,可她的内心完全没有想到出征了就可以找到楚容的踪迹了! 沐泽嘴角乏起的微笑显得特别的虚伪,“从明天开始,你就跟顾以辰,叶大将一起远征,可以离开我的部下了。” 慕晗立马换了一张脸:“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去,为什么连你也要抛下我?” 沐泽抓住慕晗的手:“不是我不去,而是你有属于你的天空,别忘了,你一直在寻找一个人,不是吗?” 慕晗这才想起来,五年以来,一直在寻找谢军师的踪迹。可是。 五年了,没有任何音讯,当初谢军师的心依旧不是慕晗的,也劝慕晗放弃自己。 不知道谢军师现在是死是活,远征途中遇到了什么。宫中府中也没有任何音讯。那支长征的队伍,好似消失在这个世界里一般。 沐泽举起手,在慕晗眼前晃了晃:“怎么了,慕晗?” 慕晗恍过来,“我不知道,自己还值不值得。” 沐泽直言:“那,你还爱他吗?是那种想要做他妻子的喜欢。” 慕晗凝望着沐泽的双眼,这幅模样她可最清楚不过,沐泽的口是心非,她一眼就看穿了。 “那你,真的舍得把我转入叶将军的部下吗。”慕晗开始刨根揭底。 沐泽闭上双眼,强忍着自己的心痛:“如果这能让你获得属于自己的天空,我牺牲一下我自己又何妨?” 刹那间,两个人得来了十年间,最真实的一次拥抱,不知道是谁那么快的抱住了谁。 “我不走了,为了你,我留下。” 总会有那么一滴泪,洗掉了所有的酸甜苦辣,化成甘露流淌在心田。 沐泽感觉到,自己长久的付出终于得到了回应。慕晗那颗心也开始意识到,谁才是值得她珍惜的人。 漫长的拥抱,总会有断开体温的时候,但思念永远也剪不断,两人一起牵起的羁绊,就算背对背拥抱,谁也不愿意放弃谁。 第二十六章 双双堕入 好景总是不长,沐泽家里遭到了暗算,有一群神秘人士正在寒舍展开屠杀! 不仅是沐泽的寒舍,以辰同时也遇到了困难,只不过这不是神秘人,而是穆氏家族挑起的事端。 沐泽与慕晗带了手下五名武艺高超的精兵,像疾风一般驾马驶向寒舍。 在不远处已经可以看到狼烟四起,烈火高昂,沐泽加快了速度,高高扬起马鞭。 经过门口的一刹那,沐泽从马上越下,把金舯直爽的拔了出来。 仔细聆听,门内没有了任何声音,安静的有些不正常。沐泽轻轻推门,透过门缝… 沐泽完全愣住了! 这时一身黑衣的人影从屋檐上跳走,慕晗见了,立马带上两名精兵前去追赶。 我的爹娘,一个双脚被斩断,躺在了血泊之中,一个被八支长矛刺穿身体,高高挑起,鲜血已经流干,架在庭院中间。 这明显是敌人故意把两人放在开门就能看到的地方,引诱沐泽中计。 沐泽并没有冲进去,他咬住了自己的左手,狠狠的咬出了鲜血。 他的双目瞬间充斥出一辈子的仇恨,两行泪只能挂在脸上。 精兵却看不下去了,示意要进去一探究竟。沐泽示意小心行事。 三名精兵进去以后,突然弓箭如雨,精兵的死相如同死去的刺猬,倒在了庭院中间。 沐泽的双目已经燃烧出火光,他挥舞着金舯,躲过了万箭穿心,却也不免被划伤几处。 沐泽谨慎的继续往深院里走,跨过主院的大门,他感觉到自己的后脑勺突有一阵疼痛。 他不知道是谁,但是此人把气息压的十分低,武功高强。 沐泽有气无力的倒了下去,他听到有三种不同的脚步声。 “这不就是你要找的人吗?怎么处理?” “嘭”的一声,沐泽的头部遭受了严重的踩踏和踢打。 “够了!我们可是说好了!不杀他!” “就让他记不清这些事!” 沐泽坚持着自己的意念,不让自己完全昏晕过去。 他隐约看到一个高大的身躯,胸前挂了一朵花还是草,翠绿的颜色让他瞬间铭记在心。 还有两个人,一个特别高大威猛,一个矮小瘦弱,但是景象完全是模糊的。 “奶奶的!这家伙还没晕!” 又是一击,这下沐泽不晕也得晕了,神秘人带着自己的部下逃离了寒舍。 慕晗两手空空的和两名精兵回到了寒舍,一瞬间,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惊的,呼吸都变得缓慢。 慕晗都快停止了呼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两名精兵也是生怕自己踩着什么,缓慢走进去。 一名精兵立马发射了信号弹,宫中的人见信号弹,说明已经安全,立马前来救援。 最后,沐泽被诊断出脑震荡,这可能不是个好消息。 关于那天的记忆,他什么也不记得了。 他醒来,四目无神,家里除了爹和娘还有谁,他也完全想不起来。 他痛苦的哀嚎,放声的呐喊,身体不受控制的乱摔东西。 慕晗和宫女还有太监立刻进来,慕晗高喊:“沐泽!沐泽!你冷静下来!” 宫女和太监怕被砸到,都不敢进去。慕晗一把将沐泽拥入自己的怀中。 沐泽发泄的痛苦,并不是慕晗能够体会到的,沐泽紧紧抓着慕晗的衣裳,整个人埋在了慕晗的怀里。 嘴里发出了最惨烈的哭喊,“啊!为什么!我明明当时都看见了,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了!” 慕晗哽咽着自己的心疼,死死搂住沐泽不放,“想不起来也不要勉强,慢慢的,都会好的。” 沐泽闷着声哭着,宫女和太监一同把沐泽摔烂的用品拿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从早到晚,没日没夜,沐泽一直活在万丈深渊之中。 而以辰的家族,遭到算计,与昔日一直相好的穆氏家族发生纠纷。 死伤无数,家族破败,穆氏家族勾搭外人,再一次暗杀顾氏家族剩下的族人。 以辰拼尽全力的挽救,却也免不了家族遭到一次莫大的损伤。 当然,这里的穆氏家族指的仅仅只是当地的家族,而不是整个慕氏大家族。 任往事,在追逐,命中局,谁翻覆,云起处,扬几度,荣与枯。 第二十七章 进退两难 让时光再次跳转,慕晗的脸颊紧紧贴在沐泽胸膛上。谁会愿意离开谁? 慕晗的声线太虚无,“那上宫昕迁怎么办?”沐泽没有说话,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昕迁。 “她是你的青梅竹马,就算你并不喜欢她,可你们已经订婚,你要做的是负责,而不是逃避。” 慕晗的这席话,让沐泽甚是心疼,沐泽真不是故意这样说:“可是,你愿意做我的妾吗?” 慕晗瞬间紧抓住沐泽的衣裳,沐泽试探着:“你想起来了对吗?十年了,你还是放在心底。” “怎么说,他是一个你愿意做他妾的人。”沐泽松开慕晗,打算转身离开。 慕晗一把抓住沐泽,让沐泽来了一个转身,极速的吐出一句话:“我要做的是你的正妻。”随后将自己的唇死死锁住沐泽的唇。 慢慢地,两人都松开了彼此,连吻痕都显的格外心酸。 沐泽闭上双眼,不动声色,慕晗也放下了沐泽的肩膀,低着眉头,不愿意抬起头来。 沐泽勾起慕晗的下巴,注视着她,“对不起,这就是宿命,你就是我的宿敌。” 慕晗瞬间彪出两行晶莹剔透的泪光,她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微微颤抖着,望着沐泽原地不动的背影。 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沐泽低吟浅唱:“若今生执罔虚幻,已成落花。便许你来世雪扫眉发,执手天涯。” 慕晗更不愿意那样的场景,再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我不仅要你的来世,今生今世,你要知道,你就是我的人!” 空气安静的十分寂寞,命运的蹉跎,谁吹灭了命中的烛火,沐泽转过了身。 “来世,我愿在梧桐树下与你相遇,我愿在十年前先出现在花圃面前,不会让你遇见那个军师,不会让订亲的事情发生在遇见你之后。” 慕晗一步步,走的多么的蹒跚,多么的艰难,“那今生,你愿意为我,与命运抗衡吗?” 一对鸳鸯在池边嬉戏,悠悠鸣叫。沐泽向那一对鸳鸯望去,“来世未必能遇到,我等了你五年,守护了两年,长相守,却终究没有逃过这个劫。” “如果她没有回来,我都忘记了有她这么一位故人,我都忘记了,儿时那美好的时光,她就像我的亲姊妹一样,而她,也只能是我的亲姊妹。” 慕晗已经紧贴在沐泽的胸膛,“现在我就在你眼前,我愿意和你一起度过这个劫,我相信你不是他。” 沐泽的目光炯炯有神,瞬间移动到了慕晗的双眼上,两人四目对视。 空气静止了。 沐泽一把抱住了慕晗,“那你愿意等我吗?”慕晗紧握住沐泽的手,另一只手搭在沐泽的胸膛的左下角。 “无论多久,我都会等你为我披上嫁衣,那一刻,我将以最美艳的姿色,高傲的在你身旁。” 沐泽轻抚慕晗的脸颊,目光上不放过慕晗脸上的任何一个细节,“我见过这世上的盛世烟花,倾世繁华,都不敌你眉间这一丝朱砂。” 沐泽说罢,立刻转身,而停留的越久就越是伤痛了,他的手紧握拳头,对命运的不满只能往心里发泄。 慕晗只能站在原地,望着沐泽的背影越来越远,浓缩成一个点直到不见。 这种痛,怎么不早点知道呢…… 终于,慕晗跪倒在地上,终于她忍不住自己的痴情,“我不怕今生执念成网纱,只怕你也一去不复返,倘若再没有你的身影出现,我也愿与君绝。” 慕晗的手中紧握着沐泽给她的玉佩,茫茫苍天,求你,让沐泽回到我的身边。 我不能再失去他。 沐泽回到寒舍,俊烨真想训斥沐泽一顿,但训斥了也没什么用。 沐泽看了看,昕迁不在大厅内,他大致知道昕迁会在哪了。 他向自己的主卧房走去,轻轻推开门,进屋以后又关上,轻轻的靠近自己的床。 床上的帘子是拉上的,昕迁双目闭上,端正的躺在床上,明显是等着沐泽来。 沐泽掀起帘子,“昕迁。”昕迁缓缓睁开眼,“诸君,你来了。” 昕迁一手掀开被子,一手握住沐泽的手,“诸君累了,让我来为诸君舒展一下身子。给你按摩按摩。” 沐泽动作很慢,躺在床上以后,背对着躺在床上,昕迁为沐泽按摩舒展。 沐泽询问:“这些年,你一直在北门,为何我得不到你的消息?” 昕迁愣了一下,手上的活也停了一下,但又马上开始:“当年诸君遭受失亲之苦,南门城霎时纷乱,爹娘把我送往北门安顿。” “长年以来,我听闻诸君的消息也是三两下子,我不知道诸君你过得怎样,但我知道,你还活着。” 沐泽让昕迁停下,翻过身来,昕迁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沐泽注视着昕迁。 沐泽靠着床栏杆,坐起:“只要我还活着,你的心就会觉得安宁,对吗?” 昕迁试图靠近沐泽,想要躺在沐泽的怀里,沐泽闪躲的动作让昕迁揪了心。 昕迁:“在你的心里,沈慕晗,她就是一切,对吗?” 沐泽毫不犹豫:“她不只是我今世的一切,更是我来世的相随。” 昕迁又说:“我知道你念上她许久,可你知道我,我相上你多久吗?” 沐泽没有回答,昕迁继续说:“只要你在我身边,哪怕只有那么片刻,我都感觉到喜悦。” 沐泽听罢,迟疑了一下:“如果我告诉你,我可能会爱上慕晗,那你,还会为我守候吗?” 昕迁听了以后并没有太大的过激反应,但这不代表她没有心如刀绞。 昕迁:“朗朗乾坤,儿女情长,思念成霜,这么多年我依旧忘不掉你的脸庞。” “我所认为的爱,不是把你强行占为己有,因为我爱你,所以我选择给你,你想要的幸福。” “可是这样,你的幸福,就不复存在了。” 沐泽的眼里满是怜悯,昕迁靠近沐泽,躺在他的怀里。 沐泽无动于衷,昕迁看着沐泽的脸庞,“我能成为你的妻子,也算是我得到了你。” 沐泽:“为什么要如此作践自己,你明明什么都知道。” 昕迁偷笑了一下:“那你究竟是想要我成全你,还是想要我继续捉着你不放?” “还是说,你的心,分成了两半?” 第二十八章 我们该怎么办? 他的脸上挂着无奈与彷徨,面对昕迁的一厢情愿,他该如何应答。 “我觉得这时,我只有把自己心里真正的话告诉你,才是对你最好的。” 沐泽下床,端起两杯米酒,一杯给自己,一杯并没有马上给昕迁。 昕迁刚想接酒,却被沐泽的举动弄懵了,沐泽:“我喂你。” 昕迁看起来痴傻的样子,点了点头。沐泽举起米酒喝了一口:“在我眼里,你就是我的妹妹。” 给昕迁喂了一口,沐泽又说:“我想你知道我的意思。” 昕迁毫不犹豫:“你可不喜欢喝米酒,我可喜欢喝米酒,你是在陪我喝,所以你清楚的知道,你接下来讲的会伤害到我。” 沐泽注视着昕迁,又大饮一口:“其实我和慕晗在一起我都觉得悬。”昕迁惊讶了,吃惊到音色都变尖了:“为什么?” “十年前,我家发生的变故,你也是知道的,这十年,我一直在寻找着那段记忆。但是我发现,无论我怎么拼命去回忆,在我的记忆里,始终只有一朵花,翠绿色的。” 昕迁开始思考:“花。翠绿色?” 沐泽十分肯定:“对,翠绿色。我的印象十分深刻。当然,除了这朵花,我再没别的印象。” 昕迁:“真的一点印象都没了吗?”沐泽很果断的回答:“真没了。” 昕迁产生了疑问:“那你这和你和慕晗在一起有什么联系吗?” 沐泽闭上双眼,回想了一下:“我总记得,那朵花在她手里出现过,兴许是她在花圃时拿起过。” 昕迁迟疑了一下:“那你为什么不直接问她那叫什么花?” 沐泽又喝了一口:“不行,我要是直接问她,她会认为我怀疑的人是她,当时她可是在我身边的,不可能是她。” 昕迁质问:“那你是猜疑这件事与她有关,还是说,是她指示别人做的?” 沐泽立马否认了,并且扬起了怒火:“不可能!”眼神都充斥着火花,“我只是觉得和那朵花有关,她怎么可能会害我?” 昕迁紧闭嘴,吓傻了,吓得赶紧喝了一口米酒,沐泽直接喝完,把杯子甩手一丢,但杯子没碎。 昕迁立马放下米酒,什么话也不敢说,缓缓的躺回了床上,沐泽坐着,直视前方。 一瞬间,沐泽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影子,是一名男子的影子,自己的脑海被重重的踹了一脚,有一名男子在说:“我就是要让他想不起这些事!” 抓紧自己的头发,好似要抓破自己的头皮,头部剧烈的疼痛,着实让沐泽痛的连叫声都发不出来,这比在腿上割开一道口子还痛。 他没有了意识,应该是晕了过去,当他醒来时,已经是早晨,昕迁坐在自己的身边,一位大夫在跟昕迁说什么时候给自己服药。 昕迁频频点头,丝毫不敢漏掉一个字。 沐泽想动,却动不起来,昕迁感觉到沐泽醒来了,马上回了头。激动的叫出声来! 大夫吩咐完以后就走了,沐泽躺着,望着天花板,昕迁正在给自己熬药。 ‘晗儿,看样子是不知道我的事’沐泽的心里都是沈慕晗,‘如果现在在我面前的是她,可是’ 昕迁让沐泽坐起,一口一口,自己尝了温度才喂给沐泽,突然,沐泽抓住昕迁的手,昕迁都愣住了。 沐泽接过碗:“我自己来吧,照顾我一夜了,你也要休息。” 昕迁抢了过来:“不,你给我好好躺着,今天不许回宫了!” 沐泽不屑一顾:“就头痛而已,没必要这么良苦用心!” 昕迁直接把药都摔了:“苏沐泽!!你以为你是神仙吗!你这个样子你爹知道吗!慕晗知道吗!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你也不要作践自己!” 沐泽这下听话了,还俯身把碎片捡起,昕迁的心一下子又软了,抓住沐泽的手,接过玻璃渣子,“你别弄,我来。” 沐泽一时有些尴尬,看着昕迁捡完渣子以后,让昕迁抬起头来,昕迁并不明白沐泽的意图。 沐泽抚起昕迁劳累的发梢,突然在昕迁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吻痕。 “我觉得这个该属于你,辛苦了。”沐泽说完马上躺会床上,翻了个身,给昕迁一个后背。 昕迁被沐泽这蠢萌的样子给蠢哭了,真哭了,这是沐泽第一次亲她。她忍着不哭出声,可沐泽还是听出了她在哭。 沐泽装作没听到的样子,继续装睡,昕迁给沐泽盖好被子:“倘若今生致死,能得来你的吻痕,也值得。” 沐泽不禁缩紧了被单,心如刀绞的纠结和迷惑,身负重任的他,有些喘不过气。 慕晗在宫里,两天了,仅仅两天未见沐泽,没想到甚是想念,她好想知道沐泽怎样了。 低头思念着的,不仅仅是对沐泽,还有对自己爹娘的思念,然而,这时,又有一名不速之客来到宫里,虽然他来迟了,但总会来。 午时,城门大开,一支士兵所剩无几的军队 ,气宇轩昂的踏着矫健的步伐凯旋归来。 宫里人得到消息,纷纷跑去看热闹,打探打探,八卦八卦。除了启皇专程派去迎接队伍的臣子,太监和宫女也是多到无觅处。 喜宴一直举办到午夜,这段时间,慕晗却不在场,她拒绝了参加,她正沉浸在悲伤之中。 然而,这时,一个说不出是陌生还是熟悉的声音响起在慕晗的身后。 “慕晗,八年了,我回来了。” 慕晗完全发愣了,这是谁,沐泽?……不对!八年,不是吧…… 慕晗想要转身,却完全不敢,给她的感觉,就像是她心里定义的一名死者,死而复生,又活生生的站在了她面前。 “慕晗,你怎么了?” 那声音又响起,这下慕晗确定了,她敢转身了,真的是他! 想哭又哭不出来,这是种什么感觉,“楚,不是,谢楚容,你,你,你,我。” 楚容想要抱住慕晗,但可能因为太久没见,有些尴尬,有些不敢靠近。 相比之下,慕晗也是这样,这气氛不对啊! 楚容不想这样尴尬下去,“至少抱抱吧!你这,挺尴尬的!嘿嘿!” 慕晗呆住了:“啊…啊?!哦!嗯!”慕晗缓缓向前走了一步,全靠楚容往前走一大步。 楚容紧紧把慕晗抱住的那一刻,慕晗却没有了当初的激动和感动,静如止水的慕晗让楚容都开始觉得不对劲。 “你到底怎么了,你不是这样的啊。” 慕晗过了些许才反应过来,“啊…我,我有些懵,嘿嘿。” 楚容没顾及那么多,“长征了八年,让你久等了。” 慕晗这下反应的很快:“啊,没有,我,还好,小翠呢?!” 楚容皱起了眉头,情绪明显低落:“她,我没能保护好她,她逝世了。” 慕晗慌了神的看着楚容,她不会追问,看楚容面色没有很差的样子,估计小翠已经逝世许久,让楚容已经适应了。 “那你这次回来,是……”还没等慕晗说完,楚容马上绽放出笑容:“是想回来。娶你为妻,做我的妻子,好吗?” 慕晗慌的一下挣脱了楚容的怀抱,往后退了几步,这让楚容十分无奈。 “怎么了,是不是太突然了,我可以等你的答复。” 慕晗左顾右盼,生怕附近有人听见,眼神恍惚的厉害,“没有,不是,我我我!”慕晗下意识想要跑走,楚容想要拖住她,可还是让慕晗跑走了。 慕晗内心没有任何喜悦,楚容呐喊:“起初,你不是还愿意做我的妾吗?” 慕晗停在了原地,她的内心已经纷乱的像一团杂乱的毛线球,那心结怎么也解不开。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慕晗想起了沐泽的那句话:这就是我们的宿命,我们就是彼此的宿敌。 “不!我不要这样!不可以!”楚容才靠近了慕晗,慕晗却马上跑开,完全不知道楚容已经走到自己身后。 慕晗不管自己跑到哪里去了,她就是一直跑,一直跑,把自己内心的纠结和迷茫,痛苦和心酸统统跑出来。 可这也没有用,最后还是免不了自己跑回自己的房里,关上房门,失声痛哭起来。 无奈多情无情都铭心刻骨,放眼江山日月又几个朝暮。谁情深深如沧海,却望而却步。 第二十九章 期盼,迷茫 次日清晨,沐泽回宫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慕晗,他是满怀期望的走去。 快到慕晗的住处时,擦肩而过的人,有一个男人,面色稍微有些憔悴,但身材魁梧。 显然,这个男人刚从慕晗的住处那边过来,沐泽不禁回头看了一下,刚好那个男人也回头看向沐泽。 四目对视中,吐露出一股杀气,情敌? 沐泽觉得这张脸,有些面熟,会不会是在哪里见过。 男子见沐泽没有动静,却一直看着自己,缓缓向沐泽走来,身边的小随从也跟着。 “君子可否见过我?” 沐泽有点发愣:“敢问君子尊姓大名?” 男子俯仰大笑,“哈哈!你连我都不认识?”沐泽心里乏起些许不爽。 男子围着沐泽转,仔细打量着沐泽,“我看你,是名军师吧!居然会不认识我?” 沐泽不顾及对方的嘲讽,依旧冷静的反驳:“至少在属于我的战场上,没有看到你的身影。” 男子点了一下脑袋:“不错,我昨日才长征八年回来,当然参加不了苏将师的战役,还请苏将师谅解。” 沐泽不禁寒颤,“你是!谢军师!” 楚容走进沐泽,“哈哈!苏将师总算是认出本军师了,不错,早就久仰将师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沐泽并没有吐露出兴奋的样子,反而小心提防着,一副看情敌的样子。 “幸会幸会,想必谢军师长征回来,累坏了吧。” 楚容听出了其中的不对,仔细揣摩了一下:“这长征,也是为了江山与社稷,求安民回乡,并且回到自己爱人身边,能够执手天涯。” 沐泽:“不愧是谢军师,一腔雄心壮志,着实让在下佩服,国富安康,何尝不是每一个官僚的抱负。” “可这抱负,对于那些阴险狡诈之人来说,那就是绊脚石。” 楚容频频点头,“苏将师说的头头是道,可问今日你何时有空?” 沐泽:“午时,现在我有要事要办。” 楚容双手敬意:“那就不打扰了,苏将师,你忙。”沐泽示意了一下,看楚容离开了,马上往慕晗住处走去。 敲敲门,“晗儿,是我,方便让我进来吗?”慕晗听见是沐泽的声音,都还有些恍不过来。 她的双目已经哭的红肿,又一夜未眠,衣寝难安,她坐在椅子上,完全站不起来。 双唇,发出微微的声响:“沐,沐泽,我……”她内心十分希望沐泽能听得到,但这怎么可能呢? 慕晗使劲挪动着自己的身子,猛地一下从椅子上摔了下来,沐泽听到声响,急坏了。 不停的敲门,“慕晗!晗儿!你快说话!不要做傻事!” 慕晗踉跄着站起来,跌跌撞撞的走向房门,一下子没控制好,一头撞到了门上。 沐泽感觉到了慕晗就在门后,“晗儿,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慕晗缓缓坐在了门旁,她才不愿意让沐泽看见自己这幅样子。 “我没事,只是没有睡醒。还有些,困。”慕晗的谎言,沐泽能听的出来吗。 沐泽听出声音来自门下,于是,他蹲下来,坐在门前:“是不是衣裳还没打量好,都不敢让我看见你了。” 慕晗忍不住笑出声来,沐泽也跟着笑,背靠着门,坐着,慕晗也一样。靠着门。 “你整理好以后,可以把门打开吗?” 慕晗底下了眉头,她知道自己整理不好自己。 “不要,我还没准备好见你。” 沐泽的尴尬症都要犯了,“为什么这么说?”慕晗感觉自己说话没经过大脑。 “你和昕迁怎样了?” 沐泽说到这个就来劲,“昕迁她很懂事,她也希望我们继续在一起,好好的,长久下去。” 慕晗兴奋的眼睛都睁开了:“真的吗!?” 沐泽不禁也跟着兴奋起来,“对!绝对不假!” 慕晗想起了什么,情绪又低落了:“那你们的婚约…” 沐泽也为这个苦恼:“这个,还没处理,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是你的,别人就不会抢走。” 慕晗听罢,并没有吭声,心里默默嘀咕着:我当然相信你是不会背叛离开我,但是他会像昕迁那样成全我吗? 不免又流下了心痛的泪滴,柔软到心伤。 沐泽没有听见慕晗的回答,心里不免乏起微凉,难受的底下了发梢。 一对苦命鸳鸯背靠背坐在地上,中间只隔了一扇门却像隔了一扇窗。 窗的两侧是两个世界,不喜也不悲,难以放下又不得不承认自己逃不过这劫。 这时,谁敢勇敢那么一点。 沐泽:“晗儿,我不想走,但是,我与谢军师晌午有约,不然……” 慕晗吃惊了,“什么!你遇见了谢军师!”猛地站了起来,整个人都精神了! 沐泽不禁颤了一下,“对啊,怎么了吗?”慕晗赶紧打开了门:“你和他说什么了!你知道他是谁吗?” 沐泽转过头,被慕晗劈头盖发的样子吓了个半死不活的:“我的天呐!你怎么成这样了!” 慕晗抓住沐泽,把沐泽拉进屋里来,马上把门关上。 “现在不是讨论我造型的时候,你和他说什么了?” 沐泽看着,着实心疼,一把紧紧抱住了慕晗:“是不是因为昕迁,把自己整成这副模样,你怎么可以傻成这样。” 慕晗心里嘀咕:你才傻,我是因为你啊。 慕晗不想动,就这样抱着吧,“你和他说什么了?” 沐泽依旧抱着:“和他初识,他约我在晌午时一叙。”慕晗马上接话:“你同意了?” 沐泽肯定的说:“当然。”慕晗犹豫了些许:“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沐泽这下就觉得真不对了:“你怎么这么在乎我和他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你不会怀疑我和他吧?” 慕晗立马给沐泽胸膛来上一拳:“你这人心里都在想什么?”沐泽握住慕晗的手:“想你啊。” 慕晗吞了一口唾沫,注视着沐泽,沐泽试图亲吻慕晗,当两人的唇齿只有一寸之差时,慕晗伸出食指和中指止住了沐泽。 “我还没洗漱。”慕晗这话让沐泽笑抽了:“我才不在意你这邋遢鬼呢!” 慕晗捂住嘴,噗嗤一笑,“我不是怀疑你和他,我在意的是你。他可不会随意请人叙茶。” 沐泽生起了怀疑:“你怎么知道?难不成你早就认识他了?” 慕晗有些慌张:“不是,是听人谈起过他。”沐泽抬起头:“那这样的大人物,我怎能不见?” 慕晗:“见是可以,能让我去吗?”其实她一直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在楚容面前戳穿自己和沐泽的关系。. 如果楚容也能像昕迁那样善解人意,慕晗的心头大捷就放下了。 可,在前往幸福的路上,怎么可能会一帆风顺呢? 第三十章 看透却又迷茫 楚容早在茶楼等候多时,茶楼的大名叫初夕楼,寓意是初次见面后望今后朝夕相处。 沐泽踏上楼台,慢慢走了上来,并且端着一壶好茶,慕晗紧跟在沐泽身后,楚容暂时看不到慕晗。 沐泽上来了,楚容立马站起身迎接沐泽,沐泽举起茶壶,“十分抱歉,初次相约,让谢军师恭候多时了!” 楚容示意让沐泽坐下说话,“哪里的话,坐下坐下,好茶自然来得晚。” 沐泽刚转身坐下,慕晗的出现让楚容发愣了,这家伙怎么来了? 楚容仿佛被点穴,定住不动,慕晗的眼神里充斥着劝告,劝楚容不要大惊失色,楚容只是一时语塞,马上又把氛围调整回来。 “这不是久仰大名的沈将军吗?” 慕晗见楚容懂了自己的暗示,会心一笑:“比起谢军师来,这小小军衔不足挂齿。” 沐泽赶紧介绍:“这位是我部下的主将,沈慕晗将军,想必二人也是初次见面吧!好好喝一杯!” 楚容和慕晗尴尬了,慕晗马上接话,绝不让这局面被戳穿,“能够见到为国远征,还凯旋归来的谢军师,真是我的荣幸,我先饮上一壶,作为见面礼。” 慕晗的心直口快,让楚容有些恍惚不清,这是在干嘛呢?但楚容得接杯啊! 楚容也赶忙拿起茶杯,饮上一口:“好茶!真是好茶!能在这初夕楼下享得这般好茶,又与两名名将举杯欢畅,这真是我回宫的一个极好的礼物!” 沐泽也饮上一杯,“过奖过奖!敢问谢军师是怎么认识沈将军的?”楚容没有做声,沐泽继续说:“谢军师,你今上午与我能够相见,不正是因为你刚从沈将军的住处前来吗?” 楚容明白了,“长征途中,长听到你们二人的战绩非凡,早想见见本人,不过,还有一名顾将军?” 慕晗接住了沐泽的话:“他在西门城,驻守着。谢军师,不知我们这幅模样,让军师饱眼福了吗?” 楚容笑出声来:“当然!当然!二位真是郎才女貌!可惜了啊,二位看样子,不像是相伴为守啊?” 在慕晗出现时,楚容就在担心慕晗与沐泽的关系,再加上沐泽早时对自己的质疑,不禁让楚容深吸一口气。 慕晗依旧抢了沐泽的话,沐泽有话都不能说,“回军师,这答复恐怕让军师有些惊讶。” 楚容装作很惊讶的样子,实际上,他在想慕晗真会是沐泽的伴侣吗? “看来二位已经是情缘了啊!”楚容不等慕晗说出来,直接戳穿了慕晗这层网纱。 慕晗满意的样子,让楚容有机可乘,“可是……” 慕晗突然就慌了,不会吧!楚容该不会要把以前的事说出来? “可,这事是宫里宫外都知晓的吗?” 慕晗松了一口气,沐泽答道:“多谢军师的关心,这恐怕不是军师可关心的啊!”? 楚容这下来真的了,“我怎么能不关心呢?慕晗可是我即将要过门的夫人。你们两个怎么好上了?” 慕晗刚喝的茶,全给吐了出来:“谢楚容!!”这一声可谓是惊天动地。 沐泽缓缓放下茶杯,往日的回忆,逐渐涌上心头,渐渐的,他看清了那名男子的脸。 是慕晗把花给了楚容,楚容又把自己的信物给了慕晗。 “原来,当年的谢军师,就是你。”沐泽清清楚楚吐出这几个字。 慕晗都已经哑口无言,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眼前的沐泽。 楚容却一副稳超胜券的样子:“原来当年你也喜欢慕晗,可慕晗早已和我许下誓言。无论你和她在我不在的这些年发生了什么,都改变不了我要娶她过门的事实。” 慕晗猛的把茶杯摔在桌子上:“谢楚容,你不要满口造谣,满口胡言!” 楚容站起身来,绕过桌子,慢慢靠近慕晗,慕晗一直往后退,靠近沐泽。 “我满口胡言什么了?是你说的要一直陪在我的身旁,直到我回来?现在你倒好和苏将师扯上关系,把我抛到一边?!” 慕晗推开楚容:“你醒醒吧!那都是从前了!全部都过去了!” 沐泽完全是懵住的,但是看到楚容不断靠近慕晗,还是有些许不爽。 沐泽挡在慕晗面前,双手举高,“住手!你要真是慕晗八年前的爱人,我会十分尊重你,你们之间的一切我都是亲眼目睹的!” 楚容有火了:“苏将师,连你也是喜欢暗中观察的小人?” 沐泽依旧不准楚容靠近:“你把我算上小人没关系,但我就是我,和慕晗没关系!她不是小人!” “你想想!你不见音讯五年!在晗儿的世界里你就是半个活死人!你让慕晗怎么为你坚持下去?如果是我,我再忙也一定会稍信给她!至少不会做一个活死人!” 楚容停止了一切行动,慕晗的热泪都已经溢出眼眶。 “你当初忙,估计是因为你别有心上人吧?晗儿对我说过,可惜你的心不在她这。” “怎么了?你当初的心上人出了什么事?你既然把目光全部都放在了你的备胎上!?” 楚容的双目无神,微微颤抖的嘴唇说明,沐泽的这些话果真刺激到了他。 “她,她死了。” 沐泽这下也没说话了,慕晗捂住了嘴。楚容看着沐泽:“我现在唯一拥有的就是慕晗,慕晗不也说过愿意做我的妾吗?” 沐泽狠的一挥手:“不!你拥有的是不理智和绝望,慕晗是我拥有的,她不再是你的妾,她是我的正妻!” 沐泽的眼神坚定的像是他打倒了敌人一般。慕晗完全说不出话来,只有哭泣声伴随着她。 慕晗也发懵了,他完全不理智的大笑起来,沐泽没有丝毫的恐惧。 “苏沐泽啊,苏沐泽!我谢楚容真是小看你了!我问你,你见过慕晗的爹娘了吗?你爹同意了你们之间的相许了吗?” 沐泽被这番话给问懵了,“你!你怎么知道我只有爹没有娘?” 楚容嘲笑道:“谁不知道你苏沐泽三年前家族惨遭屠杀?你娘不幸逝世在那场屠杀之中,而你爹不幸被斩断双腿,行兵退役?” 沐泽猛的抓住楚容的衣领,给楚容来了一拳:“你再说一下!” 一群士兵立刻冲上来,把沐泽拿下,慕晗只能往后靠。楚容擦了擦嘴角的血,慢慢直起身来。 “哼,你敢打一名军衔比你大的军师?放开他!”众兵松开沐泽,楚容还了沐泽一拳。 “你这小样还嫩了点!”楚容松了松手,慕晗赶紧扶住沐泽,马上从向楚容。 “谢楚容!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楚容下令让士兵拿下慕晗,带回自己的房里去,其他士兵按住沐泽不让他追来。 慕晗使劲的,拼命的挣扎着,“沐泽!!”她使劲伸手指向沐泽。 沐泽眼睁睁看着慕晗被带走,无论怎么挣扎,也摆脱不了几名官兵的强制压制。并且反抗军令,是要遭受惩罚的。 楚容把慕晗带回房里,紧闭房门,慕晗很直率的冲向楚容,和楚容干架干了起来,不知是不是因为心里受到了打击。 此时的慕晗非常的柔弱,三两下就被楚容给折服,楚容把慕晗一扑倒,死死按在了桌子上。 慕晗反复挣扎,都无法摆脱,“你想干嘛!你不要乱来!” 楚容死死按住慕晗:“你给我安静!”慕晗只能安静下来,停止挣扎。 楚容试图也让自己平复,“你先告诉我,你和苏沐泽到底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好上的?” 慕晗才不愿意向他屈服:“不就是你看到的样子吗?你还想怎么样?!” “你不在的那些年你知道我寻找你有多辛苦,多无助。” “我经历了痛苦和绝望,无尽的虚伪和黑暗把我一点点的推向深渊,那个时候你在吗?” “可是那个时候,我再也感觉不到你的温柔,我感觉你从此消失了!” “但是在我身后的,一直有一个人,无论发生了什么,他一直在,他就是沐泽。” “他看着我们走到一起,又分开,看着我入宫到当上将军。一路走来,风风雨雨他都在。” “最重要的是,他愿意为了我的幸福而毁了他自己的幸福!” 楚容瞬间哑口无言,心里不禁发起了阵阵轰鸣,缓缓的松开了慕晗。 “爱一个人是无私的,怎么会像你这样自私的只想要把我占有,明明现在,这么明显!我已经不是你的人了!” 楚容转过身,背对着慕晗,身上穿着的青裳都能吐露出他内心淡淡的忧伤。 如果爱能使人变得不理智,那么…… “是光阴改变了我们…是时光夺走了你。”楚容刚想反过头,抓住慕晗,慕晗给了他后脑勺完美一击。 一阵晕歇,楚容一时间没了意识。 慕晗毫不犹豫的冲向房门,房门骤开的那一刻,眼前的一幕完全让慕晗措不及防。 沐泽一直站在门外,不知道他站了多久,他对慕晗只是笑了笑张开了双手,“抱抱我,你会好些。” 一步两步,迅速的靠近,迅速的拥抱,长久的温暖,长久的感觉。 “今晚,就带我去找你爹娘,好不好?”沐泽赶紧问道,慕晗当然是毫不犹豫的点头说好。 兴许光明就是我开门的那一刻,你比希望还要耀眼的出现在我的世界。 第三十一章 往事蹉跎,吐露真情 沐泽几乎不休息,赶忙准备礼物收拾自己。连慕晗都嘲笑,沐泽注重打扮起来真是个姑娘的模样。 这样沐泽多不好意思,沐泽轻抚着慕晗上了马车,自己坐在车外,两名侍从上来了,并说:“苏将师,我们来驾车,你进车里去吧。” 沐泽迟疑考虑了一下,这样也不是不好,把马鞭交给了侍从,向侍从点了个头,转身进了车里。 起步了,这会是一个怎样的旅程。无人知晓,但那个人不是屏住呼吸的紧张? 沐泽紧握住慕晗的右手,坐在慕晗的右边,“伯父伯母,应该是很好对付的,对吧?” 沐泽瑟瑟发抖的样子,有些虚慌,慕晗哑然失笑,“你不用这么紧张,我爹娘没有这么可怕。” 沐泽把目光投入在慕晗的脸颊上,实际上他担心的不是伯父伯母性格不好,他最担心的不是这个。 花圃下,慕晗的爹娘听闻马车声,立刻出门探望是不是自己的孩儿回来了。 焦虑不安的眼神,足以吐露出他们对子女的担心,究竟是儿女胜战归来还是败兵为国捐躯? 在马车的帘子掀开的那一刻,慕晗爹娘身边的空气,仿佛都要静止了,呼吸开始逐渐急促。 哎?怎么下来一个男子? 哈哈!伯父伯母有些懵,紧接着,沐泽扶着慕晗下了车。 慕晗爹娘见慕晗出现,早就不顾及这是官车了,直接冲了上去,两人一起用自己庞大的手臂死死把慕晗扣在了怀里。 绵绵泪水,像奔涌的长江,滚烫又汹涌,“女啊!你终于回来啦!你爹和我都怕再也见不到你啦!” 虽然这是慕晗的养父养母,但他们对慕晗的情意,已经不亚于亲生爹娘,但他们是慕晗养父养母的事,慕晗还被深深埋在鼓里。 “不会的,爹娘,无论世界发生了多大的变化,我都一定会回来和你们一起。” 沐泽欣慰的一笑,一片哭声中,伯父伯母才注意到沐泽,伯母仔细打量着慕晗,巴不得用自己的眼睛变为照相机,拍下慕晗。 伯父向沐泽走去,“敢问官军,你是?” 沐泽双手敬意,扶起伯父的手,表示敬重,“你好,伯父,在下乃是苏沐泽,启皇阁下的将师。” 伯母看了看慕晗,又看向沐泽,连伯父都愣住了,慕晗想笑,又忍住了。 “爹娘,你们两,别瞪啦,沐泽都给你们瞪傻了,而且,你两再瞪小心眼珠都掉下来了。” 伯父伯母马上抓着慕晗,离沐泽稍微有点远,“这小伙什么来头?将师是什么?” 慕晗都不想回头看沐泽那一脸迷茫的样子,“他是我的心上人,我与他相恋许久,这才战事过后,我便带他来问候爹娘。” 伯父伯母一脸似懂非懂的样子,伯父在意的是将师是个什么军官? “将师是皇上赋予他的特称,因为他既能为战役出谋划策,又可以走上战场,杀敌震天。” 伯父伯母点了点头,回过头就去迎接沐泽,“苏将师,苏将师,来来来!屋里坐!” 沐泽立马示意:“伯父伯母,先进屋!”扶着伯母紧跟着慕晗和伯父,进了屋。 坐在主厅的饭桌前,丫鬟正准备沏茶,沐泽接过丫鬟的活,“没事的,我来沏茶。” 丫鬟不敢说一二,点头示意便下去了,沐泽为伯父伯母沏好茶以后再给慕晗,最后手握茶杯,“伯父伯母,沐泽先敬二位一杯。” 伯父伯母点点头,也把茶喝了,示意友好,慕晗也喝下。再沏茶一杯,这一次要是再喝一下,表示的便是认可以及许可。 伯母问道:“沐泽啊,过问你家境如何啊?”沐泽信心满满:“围着宫廷,我爹在宫中担任丞相,早年是宫中的第一大将军,我娘早年因故不幸逝世。” 伯父伯母点了点一下头,伯父问道:“那你在宫里的受赏情况和军衔等介如何啊?” 沐泽毫不迟疑:“我知道受赏程度可以反应出一个人在宫中官员等级的强大,与其让我说出来,不如看看礼品吧。” 侍从正打算把礼品送来,沐泽亲自去拿礼品,向侍从表示感谢,盒子还没打开,就已经给人感觉到了强烈压迫的气场。 色彩富有韵律美的花瓷,玛瑙显得更比青山绿水秀气,又有一副沐泽亲手书写的对联和慕晗名字的横幅。 伯父伯母当然是有些见钱眼开的,但是为了保留形象,他们忍着了。 然而这时,伯父的一句话扭转了整个局势。 “苏将师,你这礼品,让我有些似曾相识。” 慕晗惊慌的唇都张开了,她想打断爹,但是娘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不让她说出来。 沐泽最担心的果然还是来了,这一家子都在想些什么呢?!也难怪,对于当时的乡下来说,谢军师那可是头等人物,礼品自然也是不能用金钱衡量的。 熟知套路的沐泽机智的直言:“可否是往年的谢军师?” 伯父一副既然你知道了,那我就不拐弯抹角的样子,“哈哈,往年我家女可喜欢谢军师了,我和她娘也知道她入宫就是为了谢军师,至于将师你,是怎么和我家女相识,相恋,我们可是一闻不知啊?!” 这些话真是扎心,沐泽有些梗塞,但是这是一场考验,他必须忍着,不认输的通过考验。 “谢军师一表人才,哪个女子不痴迷于他的机智俊秀?谢军师可谓是与叶将军同台赴战。” “而,叶将军现在是一名叛国份子,谢军师却一直蒙在鼓里,并且与其奋战多年,实在给谢军师拉低了地位。” “并且,往年谢军师的心上人并不是晗儿这个想必伯父伯母都知道,而我,却是一名戴着面具一直默默看着他和慕晗发展起来的旁观者。” “渐渐的,他和一名叫小翠的女子定下了婚约,并且迎娶女子过了门,随后因为放不下晗儿来找晗儿,晗儿是有多么心爱那个男人。” “我愿意做你的妾,这句话从晗儿嘴里吐出的时候,我已经支离破碎,我想的只有,如果有一名女子如此的在意我,我定会与她相许终身。” “可是谢军师,他没有,他选择了小翠,抛弃了晗儿,回宫长征,并且一去就是十年。” 说到这,慕晗开始轻微的心酸,瑟瑟发抖,一股酸痛流淌过身体的每个角落。 “现在他回来了,小翠不幸身亡,他要找晗儿与他过门,让晗儿做正妻。但是现在重点不在谢军师是否还忠心,而在于晗儿的心不再属于他。” “而是属于我。” “一名男子,最重要的就是自信的容颜。我相信自己,我也相信晗儿的真心。” “不瞒伯父伯母,还有晗儿,我。”沐泽哽咽了一下喉咙,吞了一口口水,变了一个语调。 “慕晗,还记得我吗?”慕晗震惊的眼泪直接刷的一下流了下来,她伸出手抚摸沐泽的脸颊。 “师傅…” 沐泽从盒子里拿出了当年自己常用的面具,“我就是教晗儿习武的人,我得知晗儿要为了自己心爱的人入宫,我便尝试成为她的师傅,帮助她入宫。” “入宫之后,晗儿因为是女子身,受尽排挤,我一直默默在她的身后给予她支持和鼓励,每日早晨她起来开门之后都会看见我留下鼓舞她的纸条。” 慕晗捂住了自己的嘴,频频点头,沐泽继续说:“当时的我不想她因为宫廷内乱而挫败了自己的信念。” “于是我又把她列入我的部下,一是教会她如何正确应对内乱,二是跟随我能够更好的打探到谢军师的消息。” “很可惜,我也没能帮助她找到谢军师。直到有一日,我让晗儿离开,因为我觉得她已经拥有可以照顾好自己的能力。”? “我愿意弃我所爱,让她去追求她所喜爱的人。但是晗儿没有走,她选择留下。兴许就是那个时候。” “我花了六年,而谢军师仅用前往花圃买花的一瞬就蛊惑了慕晗的心。” “如果你早些让我知道你是谁,我想,我的一切,都愿意赋予你。” 慕晗的话让沐泽止住了嘴,伯父伯母更是被沐泽的真情打动的完全不想再“挑拨离间”做什么考验了。 沐泽和慕晗久久对视,沐泽吐出了一句话:“伯父伯母,这次来,我不仅仅是让你们认识我,并且了解实情。” “我更想,你们同意我娶慕晗为妻,与我过门,做我的夫人。” 谁会容忍我乱世之中安家。 第三十二章 情深似火 听到这,慕晗的爹娘明显有了改变,这让沐泽心里吐露出些许的失落,慕晗不敢说话,现在不是她开口的时候。 伯母在犹豫,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伯父明白伯母的意思,伯父轻轻吐出几个字。 “公子啊,这婚姻,可不是感情的事。这可是要建立在物质基础上的啊。” 伯母同意伯父的说法,花圃在偏远的山村下,伯父伯母能够维持生计的也只是卖花。 曾见过鼎鼎大名又家兴富足的谢楚容,又怎么会马上对看着手无寸铁,傻傻痴情的沐泽感兴趣呢? 伯母马上接着说:“是啊,公子,婚姻可是人生大事,这可不只是情深似海那么简单啊!” 沐泽虽然有些不自在,但是依旧保持冷静的头脑:“那伯父伯母,你们就忍心把自己心爱的家女许配给一个她不爱的人吗?” 伯母接着:“公子,你对我家女一往情深,是令我和老伴感动,但……我家女跟着你,该如何过日子?” 伯父直说:“还有,求亲这事,公子,试问你爹娘的意向如何啊?” 说到这,沐泽感觉要突发心梗了,但还是实话实说,弄虚作假等于作死:“家父见过慕晗。” 所有人都在等沐泽开口的那一刻,而沐泽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或者说,开了口又该怎么收尾。 “伯父伯母,其实,有一点我和谢军师一样,但又有些不同。” 伯父马上就控制不住情绪了,立马站了起来,“你是想说,你也有一个小翠吗?你们宫里的男人是不是都这样?娶个小妾?” 慕晗和伯母也立马起身,安抚伯父,沐泽静静坐着,看着伯父,慕晗扶住爹的背:“爹,沐泽他不是这个意思,你先平复下来,好好听沐泽说一下好吗?” 伯父火气难下:“他不是这个意思还有什么意思?我绝对不会同意你们的!”伯母也心急了:“老伴啊,你别这么心急,兴许你真是误会了沐泽公子。” 伯父好不容易才静了下来,“沐泽公子,在你说话前允许我说一句话。” 沐泽缓缓起身,双手合十,对伯父表示敬意:“伯父尽管说。” 伯父轻轻推了一下慕晗和伯母,示意让他两让一让,“如果我家女在你的屋檐下,她要做一位妾,那我一定不会让她过门的。” 伯父接近沐泽,轻声在他耳边低吟:“慕晗已经受过很多的苦,我相信不止是我,你也不会想她再受苦。” 沐泽听罢,眼神突出来的恍惚,他明白伯父的意思,他轻声回复:“她失去我,才是受苦。” 伯父把眼神抬了起来,瞬间注视到沐泽的脸颊上,微微点点头表示肯定。 伯父放慢脚步,走回来,伯母心急的过去询问伯父:“你不要把人逼的太急了啊!”慕晗只能静静的站着,但她觉得她有说什么的必要了。 “爹,哪怕是做他的妾,我也愿意。”慕晗一鸣惊人,伯父伯母和沐泽的目光一瞬间全都集中在慕晗身上。 伯父一时也哑口无言了,伯母过去告诉慕晗:“晗儿啊,过日子靠的不是感情。” 慕晗已经不耐烦了:“爹,娘,我不会把自己安顿在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身旁,我之所以愿意和沐泽一起,并不介意做他的妾,是因为。” “我不仅仅信任他,他能够给我倾世繁华下最简单的平凡。能够给我荣达富贵下最真实的心动。能够给我情深缘浅下意志的坚韧。” “他要比谢军师更加知道我依附,沐泽他确实是有一位青梅竹马和他定下了娃娃亲。但。” “他十年前家中出了变故,使他丧失了记忆,他不记得自己有这门亲事。所以当时的他认为自己是在一个自由身下追求我。” “而我,我并不知道他有一门娃娃亲,所以,这事不能全怪沐泽。而十年前他一直暗中在乎我,也是因为娃娃亲。” “这是一道过不去的坎,就像谢军师过不去小翠的坎。” 这些话一时让众人不知该如何接下句,沐泽走到伯父伯母面前,给两人各敬了一杯,“我一定会向你们证明我对慕晗的一番真情,并且会比谢军师更深得宠爱。” “不用证明了,我就在这好好告诉你慕晗该是谁的人。”这声音听着让人有些毛骨悚然,但大家都最熟悉不过。 慕晗是真的快到了崩溃的边缘,“楚容,你怎么来了?!” 楚容带着侍从走进来,“你把我打晕原来就是为了和他一起来见伯父伯母啊。” 伯父伯母更是不知道怎么好,这家里突然来两大贵客,这一下子难搞了。 伯母看见楚容来了,内心的激动直接写在了脸上,“谢军师,十年了,都长这俊了!” 楚容彬彬有礼的给伯父伯母还有慕晗致敬,对沐泽表示轻微的无视。 楚容开始自己对目标的攻击了:“我怎么觉得空气里有一丝不舒服的味道,从哪里飘散来的呢?” 沐泽只是死死盯住楚容,一字不吐,慕晗想要说话却被楚容打断了,楚容直接走到沐泽跟前,与沐泽四目对视。 “呦,真是欢喜冤家,路窄。江山这么大,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晗儿,是你带他来的吗?” 沐泽才不会示弱,才不会等慕晗说话,目光中直接吐露出敌视的神情:“我一直在这等着你来,解决了你!” 楚容听完以后,没有马上大笑,而且轻笑,轻轻的发出噗嗤的笑声,慢慢的转为哈哈大笑:“你觉得我是你的绊脚石吗?那我是不是可以说你是我和慕晗之间的绊脚石呢?” “那你那娃娃亲的姑娘就不是绊脚石了吧?宫廷里的家境过得一定很令人神往,所以,你爹也不会轻易放弃娃娃亲的事。” “苏沐泽,你可别给自己添上色彩,更别让你爹难堪。” “过日子靠的不是感情。” 楚容的这些话,却让沐泽无力反驳,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慕晗看出了沐泽的恍惚,马上为沐泽搬回局面:“那位姑娘是许认我与沐泽的。” 楚容反过头看向慕晗,“我知道你是想给苏沐泽一个台阶下,不过,你难道不觉得你说的这话没有意义吗?” “你们两为了彼此的感情把人一生的大事当做儿戏,那就这样,那位姑娘是许可了可是她的爹娘呢?沐泽的爹又会许可吗?” “我确实是小翠逝世后来找你,但是这不代表我不把你放在心上,十年了,哪怕不能与你相见,我却依然魂梦相伴。这些你可知道?” 慕晗受不了了,直接把心里话脱口而出:“你别再胡编造谣下去了!你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 楚容冷冷一笑,“哼,那好,就算我现在成全你们两,你们又能玩出什么把戏?” 沐泽听完楚容的这番话,沐泽突然站起来猛的拍了一下桌子,二话不说直径走出家门。 慕晗追了上去,却被伯父叫住了,慕晗愣了一下依旧想追上去,这次被楚容拖出了:“他就是懦夫,他不敢面对这个现实!!” 慕晗反过身就给楚容来了一巴掌,“我看你不过就是一个小人!” 狠狠的甩开楚容的手,头也不回的奔向了沐泽离去的方向。 沐泽的侍从和楚容的侍从互看对方不爽,刚刚还在相互打赌先出来的是谁,这下沐泽出来了,沐泽的侍从赌输了。 沐泽直接从侍从身边走过,把侍从当成了空气,侍从给了楚容的侍从几文钱立马追了上去。紧跟着慕晗也追了上去。 慕晗追上了沐泽,一把抓住了沐泽的手臂,沐泽只是站着不动,便没有了任何举动。慕晗对侍从示意别过来,侍从原地待命。 慕晗缓缓的松开了手,她相信沐泽不会走,并且她大致猜到了沐泽要去做什么,“你要回寒舍是吗?” 空气凝固了些许,刹那间,沐泽将慕晗死死的扣在了自己的怀里,眼神坚定的像在黑洞中发现了奇点一般。 第三十三章 倔强 沐泽静静看着慕晗,不说什么话,仅仅只是默默看着,慕晗却等待这一刻等了许久。有一个人愿意为了她与命运作斗争。 顷刻间,抽泣声不知从哪里响起。几滴明澈的泪水滴在了谁的发梢? “你哭了?” 慕晗轻问着沐泽,这声线如同一股清流注入沐泽的心间,这让沐泽更加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如果我失败了,就不能娶你过门了,那你就会跟楚容走,我不要那样!” 你抽噎了,像个孩子一样,而我会静静的守候着你,无论置身于什么样的风景。 空气中飘出浅薄的血腥味,女子狠狠咬着牙,把自己内心无与伦比的悲愤全部集中在了嘴上。 细嫩的嘴唇中夹着血痕,两手像勾子一样把男子的衣裳牢牢死抠。 不知不觉,我们都习惯了双臂环抱的温度,左手牵着右手的温柔。 可以说,谁也离不开谁,谁也放弃不了谁,这不仅仅是习惯,更是爱的传达。 沐泽吞吞吐吐的吐出几个字:“可如果我们注定要分开,我们也要为彼此守候。” 沐泽扶起慕晗,注视着意中人的双媚,“你就是我心中的梦,除了你,我还要弄清楚当年的事情真相。总有一天,我会回来。” 慕晗不由自主的将手搭在沐泽的脸上,恨不得往后的日子里,每日都能看着这幅脸庞从睡梦中醒来又入睡。 “只要你是对的,我永远站在你这边。哪怕全世界的人都不会对你吐露出认可的目光,你在我的眼里依旧闪闪发亮。” “你在我眼中何尝不是这样。” 这时天空中有一只雄鹰划过天际,翱翔向远方,而那只雄鹰的身后紧随着的雌鹰不惧怕自己会跟丢。 什么叫做比翼双飞,那也不一定就是鸳鸯的天堂,沐泽望着远去的鹰,慕晗的侧脸紧贴着他的胸膛。 “我们不做鸳鸯,我们要做翱翔在长空中的星光。” 那一天,慕晗永远记得沐泽是这么说的,泪水有点甜,又充斥着咸,心中的雪逐渐融化成草原。 我们没有一秒曾后悔。 沐泽离开了,连路边的桃花都与地面来了拥抱,正直桃花朵朵开的季节,却在恋人转身的那一刻,桃花朵朵凋零。 花儿总是美得让人含蓄怜惜,在桃花瓣纷飞的时刻,渐渐隐去你的身影,岁月见证了我们的情深似海,可我们终究没躲过命运的蹉跎。 怎么你的身影越来越模糊,我就越来越想接近。 “沐泽!” 停下了脚步,望却又望步。 你没有转身,只是微微转了一下脸庞,给了我一个深情的眼神,我感觉我能够挚爱万年。 “你一定要,回来。” 在桃花下绽放的笑脸,迷人的危险,“等着我回来,我不会离开。”刻在心中的声线,哪怕慕晗失去了双媚她也会认出沐泽的模样。 来到了沐泽的寒舍,家父立刻出来探望:“小子,这些天你都去哪里了?昕迁姑娘没日没夜的担心着你,你也不回来看看。” 沐泽没有把目光放在爹的脸庞上,“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昕迁听见沐泽的声音,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立即出房跑去了沐泽的身旁,但她什么也不敢说,因为她感受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爹,我想,弃婚。” 俊烨更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急冲冲的跑到沐泽跟前,恶狠狠的死盯沐泽的面容,恨不得沐泽再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你说什么?小子,你再给我说一遍?!” 俊烨的语气已经告诉了沐泽后果自负,可沐泽没有丝毫的畏惧。 “我要弃婚。” ‘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个词已经没用了,现在俊烨直接来了两个巴掌。 昕迁只能静默的捂住了嘴,无声无息中,两行热泪顺着面颊缓缓流下。 “你这个臭小子,你敢再给我说一遍!你试试!” 沐泽抑制不住自己逆反的情绪,直接对着亲爹吼了出来:“为什么我的命我不能自己做主!这不是我的宿命,这是我要与其对抗的!” 还没等沐泽说完,“啪”的一声巨响,沐泽的耳根都已经红肿。 昕迁的泪痕已经不止两行,她毫不犹豫的冲向沐泽和伯父,紧紧抓住伯父停留在空中的手。 “不要再打了!” 感受到了撕心裂肺的痛苦的悲鸣了吗,这兴许比战场上的撕鸣更加深入沐泽的心灵。 俊烨丝毫没有停止的意向,“昕迁,你松手,让我打醒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孬种!” “我不是孬种!” 沐泽眼眶中含着无数悲愤的泪水,但他绝不会让泪滴落在自己不该认输的地方。 “我只是想追求我自己想要的!爱我所爱!难道我连这样的权利都没有吗?!” “昕迁姑娘也是爱她所爱!你知不知道你毁婚会造就什么样的后果?!” 沐泽水灵灵的双眼,垂下,并没有回答,也没有把目光投向昕迁和爹。 “你们这娃娃亲,是你娘定下的,我也是很许可。你娘最希望的就是你远离战争的纷扰,过上宁静祥和的日子。” “而你,我并不是说慕晗姑娘不好,她是将军,还是你部下的主将。对,你们是可以同甘苦,共患难。” “可你别忘了,你娘是怎么逝世的!我的双腿是怎么废的!” 沐泽终究是忍不住了,终于把玩世不恭的倔强落在了这份柔情中。 “可是,可是我……爹,我……” 抽噎声不断响起,昕迁不顾一切的把沐泽扑倒在自己的怀里,抽噎到失声。 “你要是依旧执迷不悔,那你就一直给我跪着,你听着,这婚,弃,还是不弃,不是你说的算!” 俊烨甩头给了沐泽一个如山一般坚定的背影,抬起头来仰望着无尽的苍穹,同时也默默划出细微的泪花。 沐泽不会起来,不到南墙不回头,泽爹回房以后,只有昕迁还在外面陪着沐泽。 静默之中,谁也没有说话,而昕迁却很喜欢这番感觉,她不是喜欢沐泽挨罚的样子,而是喜欢能和沐泽待在一起的时候。 昕迁也跪了下来,沐泽二话不说,“你做什么,你起来!” 昕迁的嘴角微微的上扬,“我陪你一起,没事的。” “你怎么能这么傻,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可你为什么不说呢?” “因为我爱你啊。” 简简单单的六个字,表达了多少的思念和心思,好似缠绵婉转的溪流,好似微光穿过的云层,那风雨无阻的思念。 沐泽又开始抽泣,这次,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为什么哭,兴许是认命了,兴许是憎恨命运的蹉跎,兴许是如钢铁般的心开始变得柔弱。 昕迁一边为沐泽擦着泪,一边轻抚着沐泽的脸颊,“我知道你在坚持什么,按照你想的坚持下去好吗?沐泽?” “可是那样,会伤害到你。” “不会的,我最喜欢沐泽为了自己的追求奋斗努力的认真模样。” 昕迁说的那么简单,说的那么轻松,那一副笑颜下究竟藏着多少难受的心思,沐泽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沐泽的抽噎声哽了一下,一把将昕迁搂在了怀中,“你不能像我一样受太多的苦。” 把画面跳转到慕晗的眼球里吧,她眼睁睁的看着楚容逐渐俘获爹和娘的心,却怎么也不能使爹娘把目光投入在自己的身上。 这时楚容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那伯父伯母的意愿是?” 这下慕晗的爹娘才把目光聚焦在了慕晗身上,“这,你看看我家女怎么说?” 伯父可没打算让慕晗嫁给沐泽,于是准备撮合了,“晗儿啊,你看谢军师一表人才,你就许了吧!” 慕晗毫不犹豫:“那苏将师呢?” 伯父这下也无话可说了,慕晗见慕晗这么难以费解,打算用抛砖引玉之计。 “慕晗,你对苏将师的心思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让你现在看开也就等于强迫你爱上一个你不太喜欢的人。” “你还不明白吗,我已经不再是你的人,更别说不太喜欢!” 楚容不甘示弱:“不是,你怎么就这么口是心非呢?” “我没有口是心非!” 瞬间凝固的空气,呼吸也在颤抖,逐渐减弱,一瞬间好像到了永恒。 “那你走吧,你去找苏将师,去看看他的处境怎么样?” 慕晗知道这里到沐泽的寒舍有多远,这不是几个时辰的事,沐泽已经离开了许久。 楚容更是在寒舍待了好长一段时间。 慕晗只给了楚容一个眼神,你自己领会吧的样子,头也不回的就甩门离去。 慕晗的爹娘正打算叫住慕晗,楚容可不是这个意思,就让慕晗去看看现实和梦境的差别究竟在哪里。 驾马赶路,哪怕路途遥远我也一定会到你身边。 夜色逐渐转凉,沐泽眺望着茫茫星空,脑海里有无数的场景挥之不去。 不畏惧现实痛苦的慕晗依旧奔向自己最心爱的人,而沐泽此时在思考着什么呢? 凉凉的月光,慕晗对沐泽的思念已经化为了动力,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沐泽的脸庞,那能让他安心的模样。 马蹄声,声声践踏着一颗不腐朽的心,而在此时,无论慕晗身旁是多么美丽的风景,她的眼中最靓丽的风景线就是沐泽的影子。 沐泽的双腿已经麻痹,一股满地都是钉子的刺痛戳进沐泽的膝盖骨。 从骨子里发出来的疼痛,沐泽依旧忍着,不是低头的时候,他预感到慕晗会来,但他希望慕晗不要来。 为什么?他不想让慕晗看到自己这幅模样,不想让慕晗尝受到现实的滋味。 但,这是迟早的事,只是时间的流转,看看你什么时候到站。 第三十四章 如今与过往 慕晗正站在沐泽寒舍的大门外,现在她离沐泽只差一门之隔,而这一门之隔差了多远,需要多大的勇气。 一步两步,走的有点恍惚,毕竟她肯定是想看见自己想要看到的。 到了门前,像机器人一样缓缓抬起手搭在门柄上,手缓缓抓住门柄稍微抬起。 深呼吸,该用什么样的心境去面对门后面的情景,是好,还是坏。 慕晗的脑海里浮想联翩,然而她越猜忌越是心烦意乱了,她猛的放下了门柄,门柄和门的碰撞声引起了屋里人的注意。 沐泽视死如归的眼神充斥了希望,疲惫的身体瞬间有了精神动力。 昕迁想要出来,俊烨在房里示意昕迁不要出来。其实门只要一推就能开。 所有人都知道俊烨这样做就是为了等慕晗,的到来,而慕晗只是瓮中鳖。 慕晗咬咬牙,再次把手举起来,时间仿佛静止了几秒这几秒的空隙让慕晗的胆量充满了。 慕晗抿住嘴唇,双手使劲一推,门,开了。 这个时候应该有背景音乐响起,慕晗该把自己引以为傲的东西给放下了。 因为眼前的景象,根本不是慕晗想要看到的 。她一直引以为傲的人,一直不认输的勇气,一直坚信会成功的事实。 现在都化为一场虚无。 “沐泽!” 即便是这样,她还是毫不犹豫的冲向自己内心深处最爱的那个人。 哪怕那个家伙的眼里充斥着血丝,哪怕那个家伙已经三天没有进食,哪怕那个家伙已经痛到没有任何知觉。 就连慕晗从自己身后死死抱住自己,沐泽都毫无感觉了。 他唯一的感觉只有,泪,是真实的。 “晗,晗儿……” 沐泽的声音不是一点嘶哑,让慕晗都有点听不清沐泽在说什么。 沐泽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奔向慕晗的脸庞,他长叹一口气,他想要抚摸慕晗的脸颊,可是他没有体力。 慕晗读懂了沐泽的肢体语言,赶忙把沐泽的手紧紧握住,搭在自己脸上。 “怎么会这样?”慕晗的声线说不出来的哽咽。 “你回去,爹不会同意我们的。” “我不要。” 简简单单的对话,吸引了俊烨的登场,俊烨从房里走出来,“昕迁,快欢迎贵客慕晗姑娘来访。” 昕迁的眉梢虽然是不情愿的,她不愿意出去面对自己的心上人躺在别人怀中的样子。 但是她不得不去。 昕迁走出了房,慕晗抬起头看了一眼俊烨,又看向昕迁。 昕迁在两人面前,缓缓蹲下,“慕晗姑娘,请起身。” 慕晗看着昕迁的样子,有些生气又有些怜悯,甩过头去想掩盖住自己心中的不舒服。 俊烨发话了:“慕晗姑娘,请起身,让我同你说句话。” 沐泽看着慕晗逃避的眼神,用自己的目光告诉慕晗,听我爹的。 慕晗在沐泽的目光中看到了丝毫的叹息,这不是慕晗任性的时候,她该起来面对现实。 慕晗把目光重新放在昕迁身上,她对昕迁唯美一笑,好似已经把昕迁看淡。 昕迁扶起慕晗,牵着慕晗的手臂,携手慕晗一同向两人的伯父走去。 俊烨更是被眼前的景象扎痛了心脏,两个好好的姑娘,都为了儿子消瘦了自己的容颜。 俊烨在这时根本不会怂。 慕晗和昕迁一同在伯父面前下跪,俊烨轻轻闭上了眼,沐泽默默看着这三人的一台戏。 “起身吧。” 慕晗和昕迁没有抬头,只是直起了身子。 “你们两都看着我的眼睛。” 慕晗和昕迁是有点拒绝的,不过谁不知道这是一种考验。 二人的目光中都充斥着希望和私心,两个人都为了一个男人使自己衣寝难安,整得像黄婆娘。 “慕晗姑娘,你可知你来这里的目的?” 慕晗没有犹豫:“不仅是来看望家子更是来向家父举荐自己。” 俊烨示意让昕迁切茶,昕迁马上就去办。 “你知道我家子为何长久跪地不起?” 慕晗不啃声,明显是不知道。 “因为他不听话。他非要弃婚,执意要迎娶你过门为正妻。” “其实娶你过门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只能做妾。不知姑娘意向如何?” 沐泽和慕晗都想起慕晗的爹说过的话,沐泽是不能发话的,慕晗该如何是好。 “伯父的话中不知充斥的是成亲的喜悦还是现实的死穴?” 俊烨端起昕迁切好的茶,哈哈大笑,“有点意思,不过……” 俊烨猛的把茶杯放在茶桌上,茶飞溅出来,一桌子都是,昕迁赶忙用抹布擦。 “既然你来了,那你就做出一个决定!” “要么过门做妾,要么与我家子断绝来往,两个选择都能让我家子起身少受点苦!” “只不过姑娘的路会有所不同。” 俊烨把话直接挑明,在场的谁都意识到了这话说出来就像泼出去的水,怎么会有假。 俊烨示意昕迁同自己回房,继续切茶,而自己在房里看着慕晗做出决定。 慕晗在俊烨走后,立刻对自己的后半生感到迷茫。 断绝来往,断绝了彼此的关系。这不就等于要了我的命吗! 慕晗心中发出阵阵哀鸣,可是悲伤有什么用,要是过门作妾,自己的爹娘肯定不会同意,肯定是与其把自己作为妾嫁入苏家,不如作为正妻嫁入谢家。 再加上爹娘偏向于楚容多一点,沐泽的希望逐渐衰弱,难道这就是我们的宿命吗? “我还能不能为自己勇敢一次?”慕晗这样问着自己,但她又明白,这不过是在虎口中垂死挣扎的玉兔。 慕晗从身后抽出一把玉笛,吹奏起往日沐泽教她的曲子,曲名叫思归。 不如把目光放到这首曲子的由来吧,这是沐泽自己吹奏的玉笛韵律。 那日在梧桐树下,熟悉的笛声再次回响在慕晗的耳畔,慕晗不用多虑,是沐泽在吹奏。 这时候的二人还没有好上,沐泽仅仅是慕晗的主帅,慕晗也只是沐泽的主将。 慕晗太爱这首曲子了,可是她多次潜伏在沐泽的房里,趁沐泽出去的时候找曲谱,不就是为了学习这首曲子,谁让沐泽不教呢? 但是慕晗一直没有找到过,她以为这是一首现成的曲子,可这可是沐泽即兴吹奏的。 虽然是即兴吹奏,但是每次吹奏的音符和音律都是一样的。这更是让慕晗起了强烈的好奇心。 每次梧桐树下有笛声响起,慕晗都会偷偷跑到离那儿不远处偷听,偷偷记下那些律动的音符。 哪怕她从来没有完整的记过整首。 有一次,沐泽不在,慕晗便跑到梧桐树下,吹奏自己所听见的曲子。 可是,无论她怎么吹,总有一个音符是不正确的,这让她也是苦恼到了一个境界。 “主帅吹奏的这个音到底是什么啊?” 这时,身后传来她不会吹奏的这个音符的声音,这让艳慕,有点懵。 这声音,难不成…… 慕晗立马转身,跪在沐泽面前,“主帅!是我冒昧!我不该偷听主帅吹奏玉笛!任主帅责罚!” 沐泽只是默默看了慕晗一眼,走到了慕晗的身后,“你跪着,我再吹奏一次。这一次你一定要把它听出来。” 慕晗慌张的不敢说话,已经准备好了,势必听出那个音。 慕晗最爱的旋律,动人地轻轻响起。 慕晗深爱着这首曲子,她把耳朵竖起来,不放过任何一个音符,音符振动的频率,乐音带来的美妙。 好似在山清水秀间,绵延不断的溪流,一边流下山脚,又一边带来一些绿。 滋润了土壤,美了整个世界。令人赏心悦目,悠然自得。 突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所有的美妙。 “是徴音!” 沐泽停了下来,“起来吧。” 慕晗跪的脚有点麻,起身时摇摇晃晃的,揉着自己的膝盖。 “站直了!” 慕晗嗖的一下挺直腰背,动也不敢动。 沐泽在慕晗的额头上重重的点了一下,用食指和中指。 “傻子,不能再有下次了。” 此后。沐泽开始教慕晗吹奏这首曲子。 每当二人并肩站在梧桐树下轻举玉笛触碰着唇时,伴着鸟语花香,阳光明媚。 无人看了不羡慕这两小无猜。 第三十五章 我愿与君绝 天色渐凉,蒙蒙下起小雨。 缓缓的淋湿了沐泽的发,昕迁已经开始有了情绪波动,她想为跪在庭院中央的沐泽撑起一把伞。 慕晗面向坐在院里的伯父,听着门外淅淅沥沥的雨声,甚是心痛。 伯父的眼神更是坚定的不给慕晗一点找理由的机会,好似结局已定。 慕晗的脑海里满是曾经与沐泽相好的一切,一切。那些一切刻在脑海里,那么的真实又不缺美妙。 无论是生死与共还是祥和有爱,都令人羡慕不已。想想沐泽为自己走过的孤独日子,想想沐泽对自己的好。 谁会想要辜负? 紧接着,雨越下越大,是在催促慕晗吧。她若再不做出一个决定,沐泽恐怕扛不住了。 此时的沐泽早已面容发白,嘴唇发紫,雨渗入了他的衣裳,跪在地上多日的他,已经感觉不到双腿的疼痛,筋骨麻木。 昕迁无可奈何,慕晗迟迟不开口,俊烨的态度也很明确。 “轰!”的一声,雷鸣四起!可把昕迁吓坏了,慕晗也惊了一下。 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难道,真的过不去了吗?我也不想放弃啊…… 慕晗转过身,望着沐泽渴望她坚持下去的眼神,但,怎么可能。 我,这样都是为了你,也希望,你能一直为我守候。 慕晗慢慢徒步,走到沐泽跟旁,与沐泽擦肩后立刻停下。 两人一同缓缓紧闭双眼,一个不愿意说出下句话,一个不愿意听到下句话。 “我,愿与君绝。” 沐泽睁开了眼,一副他早就猜到是这结局的会心一笑。这一笑,把所有的悲愤都释放了出来。 “我苏沐泽,七年来的守候,换来三年与你携手。终归败给了宿命。” 慕晗哑口无言,如果这时的她说出了话,沐泽恐怕就听出了她的哽咽。 一步步,离寒舍的门越来越近,踏出门的那一刻,意味着,从今往后,再无任何瓜葛。 恐怕我也不再是你的主将了。 然而,走到门口的女子,停下了脚步,眷恋吗,还是舍不得,不想造就分离的假象。 慕晗在心中默念,我知道,你是不会离开我的,苏沐泽。 沐泽硬着身子,豁出命一样的想要站起来,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他用手使劲撑起来,可双腿仿佛退化了一般,好似根本就不是自己的。 难不成我已经断肢了?怎么可能呢? 像一个庞然大物落在地上溅起许多水花,沐泽倒了下去。 昕迁立马撑起伞冲了过去,把沐泽扶起来,慕晗毫不犹豫的猛的回头,昕迁望着慕晗的目光在告诉慕晗,“你真的要走吗?” 沐泽已经没有了意识,紧紧闭上了双眼,慕晗的转身,他并不知道。 俊烨盯着慕晗,慕晗的脚步僵住,昕迁把沐泽扶起,让沐泽睡在自己的手臂上。 沐泽的模样,谁看了不心疼。 终于,慕晗哭出声来了。 雨直接哗的一下,巴不得把一年的雨全部下完,慕晗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她一点也不想再停留。 跑啊! 拼命的跑,为的就是沐泽对她的爱,对自己面对现实无可奈何的揪心,不得不把自己交给一个自己不再爱的人。 为什么命运总是惊人的相似又不动声色的糊弄我们。 慕晗跑到了鸳鸯桥上,双手死死扣住桥的把手,对着桥下的鸳鸯河大喊。 这是放声大喊:“苏沐泽!这一生我沈慕晗只相随你!!” 没有人应答,也没有很大的回声,太安静了,周围都太安静了,除了雨声淅淅沥沥。 “为什么,可,为什么会这样……” 慕晗依靠着桥缓缓滑下,坐在了桥上,她的痛苦和绝望,如同万丈深渊,深不见底,愈深愈是让人感到寒嘘。 “如果今生今世不能携手相伴,当初为何要守护我,步入我的世界,踏进我的未来。” “而你和他,终究没有了未来。” 这声音可把慕晗吓坏了,慕晗抬头一看,是楚容。 楚容蹲下来,凝视着慕晗,“我早就料到是这样的结局,所以才让你来见识现实。没想到你,明明知道这已经是铁定的,却还要铁了心去面对它。” 慕晗恍恍惚惚的起身,推开楚容:“我才不要你的一片天,我可以自己走。” 楚容看着跌跌撞撞离开的慕晗,不免发出淡淡的冷笑。 “晗儿,有我和没有我,你的生活差距会很大的。” 慕晗回头给了楚容一个眼神,非常的肯定,也不畏惧,就算到了南墙也不会回头。 “那我宁愿生活过得艰苦,也不要和你一起享受天伦之乐。” 楚容这就不高兴了,似乎有点满腔怒火,他急冲冲的向慕晗走去,死死抓住慕晗的手臂不放。 “你怎么这么固执!?” 慕晗使出九牛二虎之力都甩不开楚容的手,“这不是固执,是我恨你!” 楚容的眼神开始恍惚,这三个字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动听的词汇。 “我恨你让我失去了一切!” 楚容下意识扔下慕晗的手,指着沐泽的寒舍,脸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那个苏沐泽!就算我不回来,我不找你,你们也不会结婚有结果!” 慕晗给了楚容狠狠的一个耳光:“谢楚容!你在胡说什么!昕迁姑娘是同意沐泽和我的,她才不像你一样的自私!” 楚容扶住自己通红的脸,目光中充斥着惊讶和不安,“呵,昕迁姑娘,昕迁姑娘能同意你们,那沐泽他爹呢?他会同意你们吗?” “你好好想想!你与苏沐泽断绝关系是不是他爹逼的?!” 慕晗恍然大悟的缓过神,往后退了几步,楚容见机行事,“你好好想想,当初苏沐泽他娘是怎么逝世的,他爹的双腿是怎么断的,他又是怎么失忆的?!” 慕晗慢慢蹲了下来,仔细回想那些令人寒嘘的画面,可她反应过来的不仅仅是她和沐泽的宿命,更是对楚容充满疑心。 “沐泽家里遭到屠杀你是怎么知道的?他爹娘一个死一个伤,你又怎么知道?他失忆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你当时在场吗?” 楚容:“哼,我怎么知道,当初顾以辰将军的军府和苏沐泽的寒舍同时遭到屠杀,这种事早已传遍宫廷南北,我怎么会不知道?” 慕晗一步步靠近楚容,眼神中充满着疑惑和不解,全是对楚容的不信任,她总觉得楚容在隐瞒什么,凭女人的第六感。 但是又说不上来什么,难不成楚容真的和沐泽的事有关。 楚容抓住慕晗的手,“你别想那么多了,跟我走。” 慕晗:“为什么和你走?现在我去哪用不着你管!” 楚容看着慕晗转身想要离开,用了一句话让慕晗停下了脚步。 “我们去梧桐树下吧,那是所有故事开始的地方。” 如果可以安排一首背景音乐,我想,能够勾起人泪腺,并唤醒记忆深处的回忆片段,这样的音乐也该响起来了。 楚容见慕晗停下了脚步,他牵起马,走到慕晗的左身旁,转眼看着慕晗,而慕晗直视着前方,明显是在怀念着什么。 楚容:“上马吧,你可以不怀念我,但你会怀念他的。” 慕晗恍惚的看向楚容,那一刹那,她仿佛看到了沐泽的模样,这才刚转身,便开始了想念。 “我跟你走。” 简单的四个字,在楚容心里是默认和欢喜,在慕晗心里是她的心永远跟随着沐泽。 来到了往年的老梧桐树下。 枯死的树皮已经开始脱落,像慕晗炽热的心渐渐冰凉;漫天飞舞的梧桐树叶,像翩翩飞舞的彩蝶,飞翔着的是曾经的过往,空气中充满着甜蜜又夹杂着苦涩;风铃在树梢饱受清风的抚摸,多像你在我的身旁爱抚着我的容颜。 心,静如止水。形,若如疾风。 “好一番良辰美景,可惜都不负当年模样。” 慕晗走到树边,轻轻把手心搭在粗壮的树根上,“这一切,都是必然的。” 慕晗低下了眉头,捡起一片枯黄的树叶,“像这叶,由翠绿色逐渐染成枯黄色。好比他悄无声息的来到我身边,改变了我的世界,又悄无声息的离去。” “有没有一片树叶,是永远不会凋零的?楚容?” 楚容完全明白慕晗的意思,不过为了自己的私欲,他肯定不会满足慕晗想要的答案。 “没有,世上没有那样的树叶。” 慕晗把捡起来的叶子牢牢放在自己胸口前,“不,它是存在的。” 缓缓闭上双眼,“它存在,在我的心里。一直在,永远会在。” 这时一缕清风袭来,数千只彩蝶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天上仿佛下起了蝴蝶雨。 楚容大吃一惊:“哇!好多彩蝶啊!” 慕晗睁开眼,望着满天飞舞的彩蝶,对楚容说,“它们是我心花怒放的产物。” 第三十六章 再次失忆 任风儿随意轻抚我的发,岁月也在这一刻静止,只有蔓延无期的思念如蜿蜒流水永不枯竭。 这一刻仿佛只有一个人,就是我自己,站在山丘,感受自然给我的每一个我生命里的感动。 慕晗是这样的感受,而楚容感受到的是慕晗的一往情深,对自己心上人爱的深沉,可能除了沐泽,真的没有人能再教慕晗如何去爱。 但是楚容又怎么会忍心看着自己喜爱的女生心里一直住着别人,但不忍心,也只能如此,楚容在看淡,但心里却还有一丝的不松懈。 他就是如此的矛盾,面对爱,你又该怎么做? 沐泽咳嗽了两下恍恍惚惚的睁开了眼,这个时候,已经是慕晗与他断绝的第五天了。 昕迁见沐泽醒来了,兴奋的不能自已,“天呐!你终于醒了!”又立马跑去叫伯父,“伯父!伯父!沐泽醒了!沐泽醒了!” 俊烨激动万分,“此话当真?”昕迁拽着俊烨,想要赶紧把伯父给拉起来,“当真!当真!快来吧!” 两个人激动的好似挖到宝藏一般,跑到沐泽的床边,俊烨:“阿泽。”昕迁的眼泪显些出来。 沐泽迷迷糊糊,啥也不知道,“我晕倒了以后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们如此的害怕。” 昕迁:“你晕倒的那一瞬间,你知道我和伯父的心都悬在咽喉上了。特别是大夫说的……”昕迁还没说完,俊烨马上示意昕迁不要说了。 沐泽好似在生他爹的气,“哼,我要是出了什么事,还不是他造就的。” 俊烨一下子就变脸了,不过心里还是满满的担心,嘴上却不饶人,“你这孩子!你说什么!我不都是为了你好吗!?” 沐泽试图从床上坐起来,但是他的身子仿佛成了植物,根本没有任何意识,“什么叫为了我好!……等等,我的身体怎么了,为什么动不了了!?” 惊慌失措的沐泽让人看着着实心急,昕迁想要告诉沐泽,却又不忍心。 沐泽失措的样子,简直可怕,“我不会变成植物人了吧!”俊烨直接否认,“你冷静点!你要成植物人了怎么可能还会醒来!?” 俊烨转身准备离开,“昕迁,我儿子就麻烦你照顾了,我出去办点事。” 昕迁很快的肯定,沐泽静静看着自己的父亲用双手艰难的使唤着轮椅,下人立马将俊烨抬起,越过门槛。 “好了,我自己来。你们都忙去吧。” 此刻,父亲的背影显得格外的耀眼。 “爹!” 沐泽这一声叫停了俊烨,俊烨只是愣了一下,他必须给家子一个沉重深厚的身影,于是他没有回头,依旧推着轮椅离开了院子,下人也只是默默跟着,一切好似风平浪静。 沐泽试图抓住昕迁的手,但他根本动不了,“昕迁,我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我全身都动不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昕迁不忍心看着沐泽这副模样,越是忍受伯父说的不告诉沐泽,心里反而越是难受。 “你,你晕倒以后,慕晗就走了。” 沐泽的目光中充斥着疑惑,“谁是慕晗?慕晗是什么人?”昕迁下意识的捂住了嘴,“怎么会这样?!” 昕迁有些慌张,“你真的不知道慕晗是谁了吗?”沐泽在自己的记忆里反复搜索,都没有找到关于慕晗的记忆。 沐泽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装出来的,昕迁有些侥幸,但,担心比侥幸占的比例多一点。 昕迁心想:看来医师说的不假,沐泽确实失忆了。 怎么回事?苏沐泽怎么又失忆了? 沐泽一直在叫着昕迁,昕迁沉入自己的世界里一直没有反应,突然一声大喊,把昕迁喊了回来。 “昕迁,你先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动不了,你说的慕晗到底是谁?” 昕迁立马按住沐泽的胸膛,“别动,你现在只是身体还没适应过来,在你晕过去之前,你跪在地上足足跪了三天。” “医师说,估计你明天身体会康复。” 沐泽的眼神里充斥着许许多多的疑惑,他的脑子里全是空洞,什么都没有。 “那,你说的慕晗是谁?” 昕迁不知道怎么开口,这给沐泽问懵了,“她,她是你,你手下的将军,那天她来找你,结果不是时候,那是你犯了错,伯父正在惩罚你,然后她就走了。” 沐泽半信半疑的样子,让昕迁越来越心慌,“她为什么来找我,爹那天罚我?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 昕迁心里想想感觉不对,当初医师说的是沐泽高烧久日不退,造成选择性失忆。但是不至于忘了这么多事啊。 昕迁决定还是问问心里比较踏实,“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沐泽这下很肯定,“没有,我记得我好像是说了什么爹不想再面对的事,然后爹就罚我跪着,然后我晕了,就成现在这样子了。” 昕迁恍然大悟,却突然会心一笑,她拿起毛巾,浸着点热水,给沐泽擦擦,“你还记得就好,你跟伯父提起了七年前的往事,伯父当然不愿意再胡搅蛮缠。” 沐泽这下也很肯定,“说到这个,七年来,一点点都没有凶手的任何消息,我的记忆里就只知道一朵绿色的花,还有几个身影。” “但我绝对不会放弃,只要我得到任何一点消息,我都要把这个凶手抓出来,我不能让我娘和家里人死的那么的…” 昕迁突然吻住了沐泽,慢慢松开沐泽的唇,连沐泽都一脸懵逼了,双目对视,昕迁的脸有些红润,沐泽也不动声色。 “我知道你肩负着很大的责任,无论家里人怎么劝你,你都不会罢休,但是,你一定要小心,不要为了这事害了自己。” “你可知道,我和伯父,还有家里人都在你身后,不离不弃。” 突然沐泽的手动了起来,把昕迁吓了个半死,“你的手怎么动了?!” 沐泽抚摸着昕迁的脸,“被你吻了一下,它就好了,对我来说,你比神医还神。” 昕迁的脸上吐露出甜美的微笑,这笑容一瞬间映入沐泽的眼帘,着实让沐泽看见了什么。 昕迁不愿再向沐泽提起慕晗的事,她觉得就这样很好,谁不是自私的呢?何况俊烨也想这样。 昕迁关上沐泽的房门,沐泽在里头休息,俊烨就在门后一直听着两人的对话,“他还是老样子。” 俊烨突然说话把昕迁吓得半死,“伯父!你怎么在这?” 俊烨用手指比了一个“嘘”示意昕迁换个地说话。 俊烨看着昕迁楚楚动人,玲珑可爱,诱人的面容下藏着天真和善良,而这时,这幅脸庞好似多了一丝焦虑不安和自私的心里。 “我儿,他是失忆了,对吧。” 昕迁没敢抬头,只是低着头,“是得伯父。” 俊烨勾起昕迁的下巴,“不要这么害羞,你都叫我伯父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等我儿病好了,我立马就举行婚礼,让我儿娶你过门。” 昕迁的脸上包不住喜悦,可是她心里的担心还是有的,“伯父,小女子非常有幸能做您的儿媳。但……” 俊烨举起一壶酒,递给昕迁:“那些事都过去了,别提了。你我都是为了沐泽好,所以,我们都一起扮演好我们的角色。” 昕迁接过俊烨给的茶,望了望茶叶,“明白了伯父,我敬你!” 俊烨也举起茶杯,昕迁先干为敬,俊烨后来居上,饮完,俊烨推起轮椅,到阁楼边,“姑娘啊,江山之大,待你过门,看遍万山,便知安康如此不易。” 昕迁完全明白俊烨的一席话,只是看着亭外的风光,无论是小桥流水,还是群花芬芳,都使她感到舒心,但一想到沐泽,脸上还是揣着不安。 这时候以辰和颜希从西门来抵达主城,这是来干嘛的呢?楚容当然带着慕晗前去迎接。 在回宫的路上,慕晗反复问楚容,“确定是以辰和颜希来主城了吗?” 楚容都被问烦了,“是得是得,顾以辰大将军谁不知道呢,我骗你做什么。倒是你说的颜希我不知是谁?” 慕晗甩给楚容一个脸色,“嘁!你也不需要知道是谁!?” 到达城楼上,放眼望去,以辰和颜希的马车在山河中显得如此渺小,慕晗根本藏不住内心的激动:“真是他们,他们回来啦!” 慕晗的大嗓门,颜希一下就听出来了,探出个小脑袋,别提有多激动了:“慕晗!慕晗!以辰你快看,是慕晗!” 以辰坐在颜希的右边,伸出左手抱住颜希,把颜希拉进来,“我知道,你坐进来,可别掉下去。” 颜希嘟了嘟嘴,“我怎么可能掉的下去嘛,有你在。” 以辰嘴角轻轻上扬了一下,点点颜希的鼻尖,“就你嘴甜。” 马车一停,颜希第一个就冲了下来,慕晗也是第一个跑上前去,两人紧紧相拥,好似久久离散的姐妹初次见面。 楚容走向以辰,向以辰表示敬意,“顾将军,好久不见。还跟十年前一样风华正茂啊!” 以辰示意边走边说,“谢军师过奖了,倒是军师你出征五年,可谓是平安归来,又赢下了江山。” 楚容和以辰都走前头了,慕晗和颜希还在原地相互调戏,楚容叫了会,“慕晗,快拿好东西过来!” 慕晗一脸嫌弃,“才不要!” 以辰可被逗乐了,抓住楚容的胳膊,“行了,让她两叙叙旧,我们把行李收拾好去喝杯如何?” 楚容很豪爽的答应了,以辰就喜欢这直性子,不过他有些疑问了,“怎么没看到苏将师啊?” 楚容马上说,“他回寒舍探望,这几日恐怕是不在宫中了。” 以辰点点头,“这样啊,那我们赶快收拾完,我也好久没尝尝城里的好酒啦!” 楚容马上吩咐下人准备酒桌,“那还等什么?!赶紧收拾吧!” 见楚容和以辰走了,慕晗马上拉着颜希走向了后院,颜希也奇怪,怎么和慕晗来的不是沐泽。 找了个亭子坐下,颜希直接开口问了,“你和沐泽怎么了?怎么不见他来?还有你和那谢军师是怎么回事?” 慕晗显得有些犹豫,在犹豫说实话还是撒谎,颜希看穿她的心思,“别说谎,我看得出来的。你和沐泽,是不是已经。” 慕晗立刻止住,“别说了,我和他,正如你想的那样,已经断绝来往了。” 颜希真想捂住自己的嘴巴,但她得说话,“我的天啊!你这是干嘛了?沐泽这么好的男人,说丢就丢啊!?” 你不捂住你的嘴巴,我来捂住,慕晗直接捂住颜希的嘴,“你能不能小点声,你听我说啊!” “他有一个发小,从北门逃难躲到他家里来,叫上宫昕迁,是北门城的公主。” “昕迁一来,沐泽他爹对我可是大变活人,并且沐泽和昕迁自小便定下娃娃亲。” 颜希这下不能忍了,猛地站起来“他有亲事了还和你好,想你做妾吗?不行的?慕晗你这么好的姑娘,不能做妾!” 慕晗拖住颜希,让颜希坐下说话,“你冷静,比我还激动呢!” “你想想,他要是只为了让我做他的妾,他有必要那么大费周章吗?” “他是在七年前的家故中失忆,完全不记得娃娃亲的事,对上宫昕迁的映像也不深了。” 颜希使劲敲慕晗的脑袋,“那你也不能说绝就绝啊!到底是因为什么绝情?” 慕晗十分无奈,但她又懂得颜希不到南墙不回头的性子,“你啊,慢慢听我说。” “因为他爹,他爹不认同我过门,我同沐泽求婚过,但是他爹觉得我和沐泽在一起会害了我们两,执意要分开。” “那天他让沐泽跪在院子中央跪了三日!整整三日啊!我看着沐泽的模样,好像僵尸一样,我真的害怕沐泽出什么事,我只得与他绝,等他病好了,回宫了,我再找他,希望,他能理解我。” 颜希激动的心情总算好些了,“他会理解你的。那他现在怎样了?” 慕晗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啊,已经五日没有消息,也没有回宫,估计还在家里养着。” 颜希握住慕晗的手,“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那你现在是和谢军师要好上了?” 慕晗好快的就反驳了:“谁跟他好上了啊!真的是他一厢情愿!” 颜希这下要让慕晗说小声了,“小声点,别看这院子里就我两,没准还有别人。” 慕晗趴在石桌上,什么也没说,等到沐泽回宫的那天,一切都变了。 第三十七章 感情分歧 等了几个朝暮,慕晗朦胧的从床上坐起,探探清晨的新鲜空气。 坐在梳妆台上,仆人为她梳理秀发,她的容颜明显长出了沧桑的字眼,仆人看着慕晗无精打采的模样,越看越心疼,“将军,这样下去可不行啊,午时我让厨房给你准备点补品,补补身子。” 慕晗顿了顿才回答,“不必了,我又不是什么大官,何必去抢别人的饭碗。” 仆人甚是心疼,“可,将军可是要出征上战场的啊,这幅模样,着实让小的看着心疼!” 慕晗缓缓站起,转身看着仆人:“我现在,是谁手下的将军还说不定,又怎么会出征呢?多谢你的关心,倒是你,没日没夜的照顾我。真是辛苦了。” 仆人低着眉头,“将军过奖了,但我还是希望将军注意身体啊。” 慕晗拿起些许糕点,提给仆人,“你也要注意身子,吃吧,别人问起,算我的。” 仆人不敢拿,无动于衷,慕晗硬塞给她,“你一大早就在为我做早点,自己还没吃上,快吃,这是命令。” 仆人连忙接过吃了起来,连连感谢慕晗,慕晗脸上总算有了些许的笑容,她已经许久没有再笑过了。 突然,从镜子里闪过一个身影,慕晗细看是折射出来的,那身影正往门口经过。 太眼熟了!她一下子就认出来了是谁! 她一下子如火山爆发一般,太激动太激动了!立马冲了出去,使劲的叫:“沐泽!沐泽!” 这时沐泽停下了,他感觉这个声音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但他还是停下了。 慕晗就在沐泽的身后,她非常激动,沐泽停了下来,所以她心里认为,龙泽还是没有变心,还是在意她的。 “沐泽!你终于回宫了!” 沐泽有些恍惚,他还是没听出来是谁的声音,还是转头看看是谁吧。 就在转身的那一刻,连慕晗都开始觉得陌生了,这不是沐泽,根本就不是! 沐泽投向慕晗的眼神十分陌生,给慕晗的第一感觉就是,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慕晗反复打量,不对啊,“沐泽,你怎么了,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沐泽疑惑来了,“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和你有过来往吗?” 慕晗觉得一切太不可思议,“你别骗人了!你不可能忘了我!你在装!” 沐泽异常的认真,一点都不假,“不好意思姑娘,看姑娘是名将军吧,那个,将军,我是真的对你一点映像都没有。” 这时颜希也过来了,这几日她为了让慕晗不孤单,并且心情好些,每天都来看望,这不正好,撞个正着。 颜希马上跑过去,“慕晗,沐泽。怎么了?这是干嘛了?” 沐泽想了想,脱口而出,“你是,穆颜希吧……对吗?” 慕晗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颜希更是懵了一圈,“嗯,是得,沐泽你怎么了?你不记得我了?” 沐泽晃了晃脑袋,“不不,你我知道的,你是我在西门认识的宫女。” 慕晗实在忍不住了,她觉得沐泽是在装模作样,于是轻轻的给沐泽胸口来了一拳。 “你醒醒吧!别装了!你明明认识大家!为什么说不认识我!!” 沐泽捂着自己的脸,惶恐的看着慕晗,“你干什么!好好的姑娘家怎么打人呢!” 慕晗靠近沐泽,死死盯住沐泽的双眼,颜希见此情景,虽然不懂是怎么回事,但还是把慕晗拉住,问沐泽:“沐泽,你怎么会记得我不记得她呢?” 沐泽还是忍住了,毕竟对方都是姑娘家,自己一个正人君子可不能没有包容心。 “我可以再陈述一遍,姑娘真的不好意思,我真的不认识你,但是颜希姑娘是我在西门战役救出的宫女。所以,实在不好意思。” 沐泽一个转身,准备离开了,慕晗的眼泪瞬间彪了出来,“苏沐泽!” 沐泽没有停下脚步。 “我可是你手下的将军,沈慕晗啊!!” 沐泽的脑海里只有慕晗两个字,之前就听昕迁提起,沐泽开始对这个“素不相识”的姑娘感兴趣了。 “沈,慕晗……” 沐泽的转身让慕晗和颜希看到了些许的希望,颜希马上说“是啊!沈慕晗,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沐泽闭着眼思考了一下,睁开了眼,“不好意思,我听昕迁提起过你,对,你是我手下的将军。几日养病没有回宫,可是辛苦你了。” 慕晗甩了一下颜希,颜希松开了她,慕晗走到沐泽跟前,“你看着我。” 沐泽就看着她,慕晗:“看着我的眼睛,你忘了,你什么都忘了。你连昕迁都记得,连颜希都记得,怎么可能就把我忘了?” “演的真好,沐泽,我看你要装到什么时候!”慕晗这个直脾气,火气就上来了。 她仍然相信自己,认为沐泽是在逃避她,才装作不认识她。 本来兴奋又激动的慕晗瞬间变得气吁吁,直接给气走了,颜希第一时间想的当然是追上慕晗,可太想知道沐泽到底是在装模作样还是真的不记得慕晗。 “你如果还爱她,就不要再继续装下去了,虽然往后的路程很难再继续走下去,可你这样会毁了她!” 沐泽满脸都写着疑惑两个字,觉得自己无中生有了,受到冤枉。 “不是,颜希姑娘,我不懂你的意思。我爱的人是上宫昕迁,慕晗她怎么会是我爱的人呢?你简直是胡闹!” 颜希听罢气在头上实在难受,两手一甩,便跑去追慕晗,还丢下一句狠话,“苏沐泽,你这个负心汉!” 沐泽欲言又止,实在不懂情形的他,感到一阵心虚,而此时,楚容正在屋子后躲着,所有的情况,都被楚容了如指掌。 颜希远远就听到了慕晗的哭泣声,哭的那么的绝望。 “慕晗……” 慕晗狠狠的把颜希的手一甩,“你别过来!我想一个人静静!” 颜希怜悯地看着慕晗娇弱哭丧的样子,甚是心疼,“你这样哭下去也没用,我看沐泽十有八成是失忆了。” 慕晗恍惚了一下,稍微冷静了一点,颜希蹲下,扶住慕晗的肩膀,“你与其在这不闻是非的绝望,不如去找上宫昕迁问明白,既然沐泽回宫了,上宫昕迁要么在寒舍,要么也跟着沐泽来到了宫中。” “不过看这个情况,上宫昕迁一定在宫中。”慕晗还没听颜希说完,“我这就找她去!” 颜希使劲拖住慕晗,“哎哎哎!你等会!”慕晗又把颜希手一甩,“你干嘛!刚刚又鼓励我去,现在又让我不去!” 颜希拿起手帕给慕晗擦眼泪,“不是,你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而且,我和你一起去。这样会给她一种压迫感,逼她说出来。” 于是两人来到沐泽的主房,果不其然,昕迁正在房中打扫卫生,整理屋子。 这屋子也有几日未来,是该清理一下,慕晗想要直接踏进去,颜希示意等昕迁出来时再问昕迁。 虽然慕晗不明白为何这样做,但她又觉得有道理,昕迁准备倒垃圾时,被慕晗和颜希两个人拦在门口,硬生生拖走。 感觉真像是打劫一般,她们把昕迁带去颜希的住宿,把房门关上,这举动让昕迁挫不及防。 昕迁:“你们两要做什么?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 慕晗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把昕迁吓得惶恐不安,“你到底把沐泽怎么了,我告诉你,无论怎样,我都一定会把沐泽从你身边夺回来!” 昕迁非常疑惑的样子,“你在说什么,我没有抢你的沐泽。” 慕晗:“你这个贱人,还说没有!当初是你同意了我和他,虽然那天我与他断绝了,但那只是表面!” 昕迁一脸正经,“沈慕晗,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我没看出来你只是表面,我觉得你是铁了心的和沐泽断绝。” 慕晗:“我怎么会和他断绝,他当时的样子,快和僵尸一样,如果我不那样做他就会有生命危险!” 颜希好像明白了什么,她拉住失去理智的慕晗,“晗!你理智点,你冷静下来!接下来的事,交给我,好不好?你现在的样子,连自己都不是!” 慕晗很想把自己完全释放出来,可她才不愿意在某个人面前展现自己软弱的一面,“好吧!交给你了。我就听着!” 昕迁一副鬼脸,好似告诉慕晗,你逼我也没用,哼!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家伙。 颜希很有礼貌的问昕迁,“初次相见昕迁姑娘,我从慕晗这大概了解到了一些,我很想问,沐泽他是真的失忆了吗?” “慕晗走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昕迁看着慕晗还是有点样子,打算告诉他们点什么,她会说什么呢? “好吧,看在姑娘你端正的份上,我就说点什么。” 慕晗猛地一拍桌子,“你不要得寸进尺!” 颜希按住慕晗,“你冷静下来!” 昕迁阴阴的笑了笑,“哼,我接下来要说的就是事实,你也必须得接受。” “你走后,确实出了点事。” 慕晗和颜希都竖起耳朵听着,昕迁也不吊着他们的胃口了,“沐泽过了五日醒来后。” “伯父找他说了些事,具体什么我也不知道,后来伯父叫我进屋,让我配合一件事。” 慕晗还是心直口快,“你别伯父伯父的叫,你又不是他,不,你已经是他未婚妻了。” 颜希拉了拉慕晗,“你够了啊,好好听人家昕迁姑娘说。”昕迁看着颜希笑了笑。 “伯父让我配合沐泽一起装失忆,假装他忘记了你。” 慕晗:“怎么会!他这样就能让沐泽与我再无瓜葛吗?!” 昕迁:“不,他知道谢军师回来了,你便会和谢军师走,这边沐泽又不承认与你有过情缘,他认为这样你便会彻底放弃了这段感情。”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昕迁已经回到房中,沐泽也正在房里看军书,昕迁坐在沐泽旁边,依靠在沐泽的臂膀上同他一起看书。 慕晗站在二人视线盲区,默默看着,“原本坐在他身边的人应该是我,而现在。” 颜希:“说句实话,我不太相信上宫昕迁的话。我感觉沐泽并不像是装出来的。” 慕晗:“那能怎样,要是沐泽真的不再愿意承认,他也还是想要我离开他的。” 颜希摇着头,“你不要那样想,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你可以找个合适的时候问问沐泽。” “一定要和沐泽讲清楚,也不能就这样真的完了,把自己交给一个不爱的人。” 慕晗吞咽下了一滴泪水:“颜希,兴许,过日子靠的真的不是感情。” 第三十八章 即将来临的合伙 论泪光怎么洗濯也洗不净她内心深处的悲伤,她的脑海里有千万思绪,无法描述,任凭风儿怎么吹,也吹不动她一丝执念。 颜希也不动声色,静静望着这令人神往又恐惧的江山。 “该来的总会来,总不能让自己这么不明不白的就放弃了。”颜希无可奈何的说道。 慕晗手中紧握着当初沐泽给他的信物,那一块翡翠,如此的翠绿欲滴,浑然天成。 “还没有放弃,这段情,我永远也不会放弃!” 多么坚定的眼神,多么坚定的唇齿,多么坚定的容颜。 今颜希都神魂颠倒,然而,沐泽也在不远处默默地看着二人,他不太明白自己和慕晗是有着怎样的关系。 但是,当视线中出现了慕晗的身影,自己却会觉得安心,可现在这样一种不安是怎么一回事。 颜希准备叫上慕晗走了,刚一转身遍看到不远处的沐泽正望着这边。颜希没有直接告诉慕晗,而是装作没看到一般偷偷说。 “你不要回头,沐泽就在你身后不远处看着呢。” 慕晗心里一愣,她特别想回头看过去,但那样沐泽肯定会走。 颜希:“他一直在看着我们,他心里还是有你的,找个时间,和他好好一叙。他一定有他的苦衷。” 慕晗的心告诉自己:但愿吧 然而,慕晗的直性子就出来了,她才不愿意等,她直接转身,可把颜希吓着了。 情况好的是,沐泽并没有因为慕晗的转身离开,而是留在了原地,静默着。 颜希看着情况,便说:“不妨过去,跟他讲讲吧,我回避一下。” 颜希转眼就离开了去找以辰,现在庭院只剩下慕晗,沐泽二人。 慕晗紧紧握着手中的玉翡翠,缓缓向沐泽走去,当她走到沐泽跟前时,她想要再往前走一步,身体却下意识的停留在了原地。 沐泽开口了,“慕,慕晗…” 这一声,依旧是当初的温柔,不变的声线,慕晗又开始觉得之前的失忆都沐沐泽装出来的。 不管怎样,慕晗依旧往前走,直到她与沐泽仅仅只差一个手掌的距离。 沐泽没有退步,也没有说话,慕晗决定做一次大胆的尝试。 当慕晗慢慢把自己的唇靠近沐泽的唇时,沐泽却用手止住了慕晗,轻轻把手搭在了慕晗的肩膀上,轻轻的一推。 沐泽非常的恍惚:“不是,我不明白。慕晗,你,你和我,到底是什么关系?” 慕晗的泪都快流干了,她实在哭不出来了,“都这样了,你还要继续装下去吗?” 沐泽非常的肯定,“我没有在装,为什么说我是在装,在我的记忆里,你就是我的将军。” 慕晗也开始在怀疑自己的想法是不是错的,“你,失忆了?” 沐泽听到失忆两个字,着实头疼,眼前闪过一些画面,一时间说不上是什么。 “沐泽,沐泽……”慕晗反复地叫着,沐泽这才缓过神来,“我这是怎么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慕晗死死拉住正在挣扎的沐泽,“你看着我,你看着我!”沐泽冷静下来,慕晗继续说,“你还记得我吗?” 沐泽的脑海里浮出太多的景象,使他紧紧抓住自己的脑袋晃来晃去。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是谁,到底是谁!?” 沐泽仿佛看到一名男子,拿起大刀向他刺来,而他全身都不能动弹,活生生被刺死。 慕晗不愿意看到沐泽这副模样,她用尽九牛二虎之力,抱住沐泽,“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不要再这样了!” 这时,空气仿佛静止了。 慕晗抬起头看着沐泽稍微有点气色的脸庞,他到底受了多少委屈,怎么消瘦了这么多。 用双手轻抚他的面颊,替他抹去岁月的痕迹,替他抹去命运的蹉跎。 沐泽双眼空洞的看着慕晗,慕晗的手恨不得把沐泽的脸通通摸一遍。 “不要强迫自己了,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你现在只需要记住沈慕晗,这三个字就好。” 慕晗准备转身,却被沐泽拉住了,“慕晗,对不起。” 慕晗没有回头,但泪水却在眼眶中打转,“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沐泽顿了顿,“我们以前可能做过一些事,但是现在我一个都想不起来,你手中的那块玉翡翠,是我娘生前给我的。” “既然它会在你手上,至少能证明,在我的心里,你比什么都重要。” 慕晗终于忍不住又一次哭了出来,她直接扑上去,强吻住沐泽,而沐泽没有任何的反抗。 “苏沐泽,你将我的一切占有,我不允许你离开,就让我自私一次,把你留在我的身旁。我爱你,爱我自己还深。” 她一把将沐泽推开,她实在有些受不了了,眼泪都不能再诉说她到底有多爱这名男子。 沐泽回温着刚刚接吻的温度,发愣了许久,他只觉得这种感觉很熟悉,他开始认为,自己与慕晗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沐泽没有追上慕晗,因为他明白,就算追上了,慕晗现在情绪的不稳定,也帮不上他什么,现在主要的是去找昕迁。 想必昕迁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沐泽推开房门,昕迁正坐在茶桌前等着沐泽回来,见沐泽,藏不住脸上的喜悦。 “阿泽,你可算回来了。你去哪了?怎么这么迟才回来?”昕迁走上前去。 沐泽握住昕迁的手,眼神中吐露着渴望,“昕迁,我希望你如实的告诉我一件事!” 昕迁突然心里有些不踏实,“你是不是?”沐泽肯定的说,“是你想的那样,慕晗来找过我,她让我想起了一些事。” 昕迁追问,“什么事?他跟你都说了什么?” 沐泽不像是说谎绕昕迁,“我和她是不是有一段时间,有着特殊的关系和感情?” 说到这,昕迁有点懵,她不知道怎么说好。她开始变得有点自私,她想要把沐泽占为己有,她不想再把沐泽交给慕晗。 她又开始撒谎,“阿泽,你不要去想那么多,沈慕晗,她,她只是闹着玩的。”她想不出什么句子去掩盖,毕竟,撒谎不是她的强项,她既不忍心,走不愿放弃。 沐泽好似看穿了她的心虚:“你不要敷衍我!她一定和我有过什么!总有一天我会想起来。” 昕迁看着好似在自言自语的沐泽,更是听到这一番话,她心中的忐忑不安都写在了脸上。她生怕沐泽恢复记忆,离开她的身边。 她喜欢沐泽在忙完事情以后,回房叫她一声‘迁儿’的日子;她喜欢沐泽用温柔的目光看着她照进她的心房;她喜欢看着沐泽熟睡的模样,带着微笑睡去。 多少年了,她所期盼的来到了她的身边,她怎会轻易放下。 但,心中的忐忑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连她自己都心虚她过着不平凡的日子。她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能有多久。 沐泽见昕迁愣住了,想必昕迁还是会继续敷衍自己,还是不再追问了。 “我去沐浴了。” 昕迁这才晃过神,“哦,好。”她默默走到床边,坐在那,把大脑放空的,默默坐着。 同时,楚容这些天也特别关注慕晗,看见今天沐泽的一举一动,他很明白,沐泽是选择性失忆。 对于当时的沐泽来说,慕晗是他最大的心结,与慕晗的断绝便是他最大的痛苦,于是他便选择忘记慕晗来逃避分离的痛苦。 这对楚容来说也是一次机会,他也开始动了小心机。 楚容走向睡在另一张床上的慕晗,坐在床边,默默轻抚着慕晗的秀发。 慕晗心里很不爽,“把你的手拿开!很不舒服!” 楚容才不怕,“去找沐泽了。对吧?”慕晗哽了一下,不过楚容能猜出来也很正常。 “要你管?!”慕晗在他面前还是一样的刁蛮任性,转过身,给楚容一个后背。 楚容刺激慕晗:“怎么了?明显就是小情人惹着我家宝贝了。看把你急的,还翻身了。” 慕晗直接把楚容的手甩开,“谁是你家宝贝,你一边去!” 楚容冷笑到:“沐泽怎么了?” 慕晗还真有些愣,“他?你提他干嘛?!他没怎么,不是好端端的一个人嘛?!” 楚容嘲笑了一下慕晗,“你心里不是一直惦记着沐泽嘛?问一问还不行了?”慕晗转过身来,看着楚容。 “我和他已经断绝关系了,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你还想怎样?!” 楚容将自己的脸凑近注视着慕晗的双眼,并撩起慕晗的下巴。 “我还想要你做我的正妻。” 慕晗直逼逼的一梗,突然把楚容的手甩开,往后退,缩进被子里,“你走开!谁会做你的正妻!你想得美!” 楚容想要逗逗慕晗,却没想到玩过了,他默默把被子掀起来一点,示意自己要上床盖被子。 没想到,他还没上来,就被慕晗猛的踹了一脚,倒在了地上,“你干嘛!变态!” 这一下,可真是踹到不该踹的地方了,楚容疼的叫都叫不出来,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慕晗吓坏了,立马从床上起来,想要扶楚容,“你怎么了?没事吧!我,我,对不起,我太用力了!而且,你会不会断子绝孙啊……完了……” 楚容下意识就是拒绝慕晗扶自己:“别别别,你别过来,我得自己恍恍。” 慕晗脸都羞红了,尴尬的站在一旁,楚容这时候还不忘记开玩笑,“还断子绝孙呢,我要是没了,你的后半生也没了。” 这下把慕晗又急了,不过急了又怎样,她现在啥也不敢做。 “我?我!你!我和你哪有什么后半生,你想多了!!你没事了吧!你这样我很……” 然而这时,不知怎么的,沐泽和颜希一起过来了,看见此情此景,两人更是懵了一逼。 慕晗直接捂住眼睛,“啊!颜希!你这捂的哪里啊!” 沐泽也下意识的遮住颜希的双眼,另一只手指着子耀,“慕晗,楚容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气氛异常的尴尬,慕晗也圆不过来了,楚容让沐泽进来,叫慕晗和颜希先出去。 关上了门,慕晗赶紧问颜希,“你怎么突然就和沐泽一起来了!吓死我了!!” 颜希还有一大堆要问的呢!她不顾慕晗的问题,说自己的了:“不是!那你和楚容又怎么回事?搞得那么尴尬?!” 慕晗十分无奈,“他!他就是和我开玩笑,想上床盖被子,我当真了,就踹了他一脚,没想到踹到不该踹的地方了…” 颜希听罢,脸上只写着无奈两个字,“可,这场景给我看见了还好,沐泽看见了,你这,怎么圆。” 慕晗:“我还想说呢!你怎么突然就带着沐泽来了?!” 颜希示意慕晗小点声,“是他来找我的!”慕晗明白了什么,“他来找你问关于我的事吗?” 颜希点点头,“你可真是自恋那,不过也确实。他问了昕迁,昕迁肯定是不会承认的。不过,沐泽他是这么失忆了吗?” 慕晗摇摇头,“我不知道,不能确认。不过他一定受到了打击,不止是我的事。肯定还有其他事。” 颜希很疑问:“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慕晗:“因为,我和他沟通的时候,他有很明显的不愿意去想起或者说面对的事。” 颜希觉得沐泽现在最不愿意面对的就是和慕晗的断绝,可是慕晗却傻乎乎的还没有意识到,或者说,慕晗在装傻。 颜希顿了顿,对慕晗说:“反正现在无论如何,你都要和楚容保持好距离,千万不能让他对你有任何念头。” “你一个女儿身,论力气他要想对你做什么,你肯定是反驳不了的。你现在不得不和他住在一起,一定要小心!” 慕晗很欣慰,颜希如此关心自己,她已经很久没感受到友谊的温柔。 “我会的,你放心吧!” 面对这样的关心,慕晗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内心,她只能用拥抱来表示自己的感动。颜希明白,所以,她也搂住了慕晗。 沐泽在替楚容看看身子,沐泽不禁哑然失笑,“没想到啊,一个姑娘家能把你折磨成这样!” 楚容虽然痛的不行,但这不干扰他觉得沐泽不对劲,本来他只觉得沐泽只是单纯的失忆,可现在看来,沐泽完全变了一个人。 楚容仔细看着沐泽,他不相信眼前这个人是当初那个情敌:“苏沐泽,你,不是这样的。以前的你,看到我这样笑还来不及,怎么关心起我来了?” 沐泽有些尴尬,但他却觉得关心是理所当然的,毕竟慕晗踹到的地方可不是小事啊! “你为什么这么说,我觉得,我应该要关心你。”沐泽脸上的不明白不像说谎。 楚容的疼痛感稍微好些了,他站了起来,慢慢靠近沐泽,“不,你真的不记得了吗?你和我可是情敌啊!” 沐泽显得十分不自在,“什么情敌?什么意思?你和慕晗不是一对吗?我怎么就成情敌了?” 楚容继续试探:“哼,你继续装,当初你和慕晗好一对鸳鸯戏水,哪容得下我。难道你都忘了吗?!” 沐泽开始慌张,呼吸变得仓促,“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和慕晗?怎么可能?她只是我部下的将军!怎么可能?!我和她真的发生过什么吗?” 楚容抓住沐泽的衣领,既然要试探,戏就做全:“你还狡辩?伤了她的心以后就想抵赖!翻脸不认人了吗?你不要装了!我都看得出来!你就是在逃避!” 沐泽推开楚容,“你住口!我没有在装!我没有逃避!我没有和慕晗发生过任何关系!为什么你们都这么说!为什么?!!” 楚容看沐泽的神情,觉得是时候刺激一下他了,突然气氛变得沉闷:“哼,你还记得我吗?” 一刹那,沐泽整个人的背一寒,“你是谁?”脑海里闪出一朵绿色的花,一个男人狠狠的踹自己的后脑勺,隐约在说什么,不止一个人,还有两个! 一个高大威猛,一个有些瘦小,而且有些矮,说话的语调很奇怪,不像是自己人。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我会,我记忆里会有些东西,我到底怎么了?” 这时慕晗推开门冲了进来,把沐泽挡在自己身后,颜希把沐泽拉了过来。 “谢楚容!你太过分了!你这样去刺激他!” 楚容也开始恍惚:“你们!一直在外面偷听吗!?” 慕晗:“偷听?!我们一直都在门外!我们才做不出你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颜希拉着沐泽离开慕晗也转身要走,楚容从背后把慕晗抱住,“你不要走!我也是为了能把你留在我身边!” 慕晗甩开楚容:“你太幼稚了!你以为这样就能得到我吗?你做梦吧!我的心不是你的!这个身躯也不会是!” 头也不回的离去,强大的背影另楚容有些心寒,他也开始变得不像自己,为了把慕晗留在自己身边。 他打算不择手段了,可是。 两个为了爱冲昏头脑的人,恐怕是要站在一条线上了。 第三十九章 迷幻 楚容来到沐泽的房间,门敞开着,昕迁一个人静默地坐在床边,不动声色,面无表情。 楚容望着,却有着心疼她的心理,因为同情吧,他悄悄地走到了昕迁的面前,但昕迁却看似一点反应也没有。 楚容正打算吓昕迁,却被昕迁吓了个半死不活的! “我终究会输给慕晗,而你会输给沐泽,对吗?” 听罢,楚容安静的站着,刚刚被昕迁吓坏的心跳也逐渐缓和。 昕迁接着说,“在慕晗还没认识沐泽之前,在沐泽还没认识慕晗之前。一切就好像我们彼此双方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可是又为什么,谁离开了谁?谁又认识了谁?谁又爱上了谁?” 楚容低下了头,“当初,是我对不起慕晗,她会爱上沐泽,也是应该的。” 昕迁反而抬起头看着楚容,“你会愿意妥协?我想你不会,你来找我,想必是为了慕晗,来和我达成共识吧。” 慕晗故作玄虚的冷冷一笑:“这话,说的一套一套的。” 昕迁站了起来,在房里徘徊,“你曾经为了心爱的女子,又远征离开了慕晗。女子逝世,你便把目光投向慕晗。我若是慕晗,我只会觉得我自己是那个姑娘的替代品,而不会觉得你爱我。” “先不说爱,可能连关心都算不上。”楚容听到这就不乐意了,“我对慕晗的关心,你们看不到,在我离开她以后,每天茶饭不思,脑海里全是她。” “我才明白,重要的不是感情相处的时间。是一个人她会不会影响到你的生活和你的思维。” “我觉得光从这里来说,我已经爱上晗儿了。” 昕迁回头望向楚容,透露出一波看破红尘的豪气:“哼,你有多爱?” 楚容很自信的扬了一下嘴角,“你有多爱沐泽我就有多爱他。” 昕迁突然抬起头,仰着身子,大笑起来,“你可不知,我与沐泽自小就是青梅竹马。” 楚容接着说,“所以你觉得你喜欢他是理所当然?可他喜欢你吗?” 昕迁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你……我不知道……”一切又是真实的,沐泽似乎真的没有对昕迁坦白过自己的心意。 楚容靠近彷徨在原地不动的昕迁,“这么多年,你在他心里,恐怕是以妹妹的态度挥之不去。” “而现在,沐泽,失忆了。” 昕迁很惊叹,“你怎么知道他失忆了!?”楚容嘲笑了一下,“我是军师,察言观色是我的强项。只是慕晗她不愿意接受沐泽失忆的事实罢了。” 昕迁质问到:“那你打算怎么做?” 楚容冷冷一笑,:“不如我们,试试吧……”昕迁恍然大悟,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另一边,慕晗带着沐泽和颜希来到五年前,沐泽最喜欢来的湖畔。 湖畔的彼岸花轻微的绽开微红的衣角,映着月光将湖面都乏出了一抹微红色的光。 颜希被此情此景美到无言形容,内心更是无法自拔,“这是什么地方。” 慕晗很沉闷,她格外的难受,“这是他最爱来的地方。沐泽,你还记得吗??你也最喜欢带我来这。” 沐泽的目光中闪耀着什么,一切都似曾相识,“记得,傍晚的时候,天边的落红会了湖面汇成一条线,我最欣赏这天衣无缝的美。” “但是,我却不记得和你有一起来过……” 沐泽的一句话深深地刺痛了慕晗的心,这完全把慕晗痛到了骨子里,逼着慕晗难以呼吸。 慕晗紧紧把沐泽抱在怀里,大家都是坐在草坪上的,“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我了吗?” 沐泽很愧疚,“对不起,可能是有关你的任何记忆。我都忘了吧。我没有撒谎。” 慕晗连想都不敢想,“怎么会变成这样……我还想着等你回宫和你和好,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颜希看着二人一路走来,到了这样尴尬又揪心的地步,找不到任何词汇去描述这虐心的感情,“给他点时间吧。他受得苦也不少了。” 慕晗再一次流下了眼泪,“我只想他快点想起我,我不想再看他,如此的不温柔以沫。” 突如其来的温暖,反而另慕晗更加感觉心痛,一股暖流缓过,表皮却是冰冷的。 沐泽一把把慕晗紧紧的搂在怀里,“慕,慕晗。你也不要太难受,至少我现在没有打算因为自己想不起来你而放弃去回忆,既然我们是发生过什么的,那我就不能在你世界里经过了就这样离开了。” “我会慢慢寻找那些云烟般的往事,慢慢的想起你。然后,好好回到你身边,好不好?” 这时,慕晗哪里该说的出话来,晶莹剔透的回忆缓缓从她的脸颊上落在,仅仅只有几滴,却表达了无数的追忆。 “我等你回来,一定会等到的。” 颜希慢慢的捂住了嘴,她也被暖化,这真的太不容易。 在三人的背后,有两双眼睛静默地望着,非常注重这边的一举一动,昕迁也默默的哭了起来,她在想,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她真的很喜欢沐泽,可是她还不明白什么是爱。 如今,她已不再是往日那娇滴滴的弱女子,经历了生离死别,与战争顽固的对抗,她的性子早已收到了影响。 现在被感情冲昏头脑的她,才不想要沐泽想起慕晗,她只想把沐泽占有,她只觉得沐泽明明是她的,却因为战争分离了他们,就使沐泽喜欢上了别的女人。 为了爱情,她已经变得不再像她自己。 楚容抓住昕迁逆变的性格,加上自己也不服气的性子,同时也很喜欢慕晗,和昕迁站在了一条线上。 楚容冷冷的对昕迁说,“该看到的我们都看到了,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把你喜欢的留在你身边,把我喜欢的留在我身边。” 昕迁看向楚容,“你想要怎么做??”楚容的嘴角上扬了一下,“你听我说。好好做。” 次日清晨昕迁特意陪沐泽早起散步,清晨的空气伴随着淡淡的光束,令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昕迁挽着沐泽的手臂,两人和蔼可亲的走在庭院湘潭的长廊上。而这时子耀也特意把慕晗带着,来到这长廊。 两对“鸳鸯”碰个正着! 昕迁先看到楚容和慕晗,顺手指向他们两,“阿泽!你看!那不是谢军师和沈将军吗??他们小两口也起的这么早呀!”昕迁还刻意把“小两口”念重了一点。 沐泽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是啊,没想到不止我有清晨散步的习惯呢!要不我们去打个招呼吧!” 昕迁可乐坏了,拉着沐泽就过去,“好呀好呀!!谢军师!沈将军!” 昕迁和沐泽一边走着,昕迁不忘记紧紧搂住沐泽的手臂,两人看起来特别的亲密。 楚容和慕晗听见呼喊,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楚容看见是昕迁和沐泽,立马对慕晗说,“晗儿,是沐泽和昕迁,他们过来了,我们也去打个招呼吧!!” 慕晗看见他们两人站在一起像夫妻般,好一对夫妻相啊,心里难免的尴尬,所以没有吭声,而这正是楚容想要的。 昕迁牵着沐泽先到两人面前,非常有礼貌的打招呼,“早上好啊!谢军师,沈将军!” 随后把沐泽楼的更加紧了,这动作慕晗很看在眼里,简直就是扎心了。 醋味开始乏起,沐泽紧接着昕迁的话,“早上好,没想到你们也有清晨散步的习惯啊。” 楚容笑了笑,“不不不,只是今天看着这春光无限好,便带着晗儿出来感受一下自然的魅力,也好增进彼此的感情嘛,陶冶情操。” 沐泽听罢,显得有一点点的尴尬,毕竟昨晚才和慕晗许下承诺,今天又看到慕晗和楚容如此相好,不明事理的他开始在猜疑自己和慕晗的关系到底如何? 昕迁和楚容一唱一和,昕迁接着楚容的话,“谢军师真是情圣!真会抓住女人心!在这战火纷飞的时代,那个女子不希望自己的爱人多多陪伴自己。” 慕晗被昕迁这番话给说懵了,昕迁和楚容这明显一唱一和啊!她多么希望沐泽能看出这小把戏。可是…… 沐泽的脸上却没有任何一丝不安,反而很阳光的笑了起来,“是啊!这点我真该向谢军师学习,领教领教!” 楚容看慕晗迟迟不说话,猜中了慕晗在想什么了,“既然我们都有这样好的习惯,不如我们一起散步吧!” 昕迁脸上写着兴奋,“好呀好呀!能和三大将并行在长廊,真是我上宫昕迁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沐泽也高兴的笑了起来,一点都不像故作牵强,“哈哈!昕迁,你这话说的!!” 楚容示意,“那我们走吧!” 突然慕晗停下了脚步,她怎么可能愿意这样走下去,“不,我还不是不去了,我好像没太睡醒,有些困。” 楚容关心的看着慕晗,给慕晗揉太阳穴,沐泽在旁边慕晗怎么敢推开楚容。楚容耐心的问着,一点也没觉得扫兴,“晗儿,你没事吧,有没有不舒服。是不是今天起的有点早了?没有习惯?” 昕迁也开始关心起来,“沈将军是不是昨晚睡得太迟了?没有休息好?可一定要注意好身体。” 慕晗不耐烦的给了昕迁一个斜眼,又看着楚容,故作自己没多大事的握住楚容的手,而这一无心的举动却被沐泽看在眼里。 慕晗握住楚容的手,将其放下,“我没事,不好意思让你们扫兴了,不如你们继续散步把,我先回去休息。” 楚容双手握住了慕晗的双手,“不。晗儿,我回去陪着你,今天不该带你早起,我都忘了昨晚你可是陪我到很晚的。” 慕晗特别的无奈,但她又不能做什么,“好了好了,那就回去吧,你也别什么都往外说,好不好?” 沐泽更是有点懵了,楚容嘲笑慕容。“你还会害羞啊?!今晚我们早些睡不就好了吗?!” 慕容这下找到理由甩开楚容的手了,“我才没有害羞!” 望着楚容和慕晗成双离去的背影,沐泽开始觉得自己和慕晗可能有过什么过节,使慕晗喜欢上了自己,可怎么看她和楚容是在一起的。 扭曲的现实,虚假的记忆开始刷新沐泽的世界,一旦这记忆固定在了沐泽的脑海里,恐怕这辈子她也不会再想起慕晗了。 昕迁的一句话打破了沐泽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宁静。 “自古青红成双对,只羡鸳鸯不羡仙,百年夫妻百日恩,月光床前有心声。” 他们真的是一对吗?……沐泽这样问着自己…… 第四十章 情分落九尘 到了晌午,慕晗料到沐泽会开始质疑自己,于是让颜希把沐泽约了出来,沐泽愿意来赴约令慕晗的心绪也平复不少。 慕晗来到约定地点,湖畔一抹清秀的容颜已经在青草上依依地坐着,看起来,他已经来了很久,等了很久。 没错,这里就是沐泽最喜欢来的那个湖畔,慕晗再次对那容颜生了情,太动人了。她放慢了脚步,静静走向沐泽,想吓他一跳。 可,还没等慕晗说话,沐泽先说话了,“你和谢军师,是夫妻是吗?” 慕晗愣住了,“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和他成为夫妻了,我从头到脚都是你的人。” 沐泽站了起来,“那你的心呢?谢军师的?!” 慕晗觉得自己没有表达好,可没等她开口,沐泽又接着说,“可能我们发生过一些事,让你喜欢上了我,可我不想这样,既然你和谢军师已经在一起了,为什么还要作践,来找我。” “你现在来找我,是想说明今早上的事,好让我不要想太多,留在你身边是吗?” 慕晗一时间却语塞了,“不,不是这样的!你误会了!不是的!我和他不是夫妻!不是的!” 沐泽非常的肯定,“我误会了?我真没想到我的手下会是这样的人,我非常感谢你对我的喜欢,可你也不能有了丈夫以后又来喜欢上呀!” 慕晗下意识的抓住了沐泽的胳膊,却忽略了这时,她这样的举动只会让沐泽觉得反感。 慕晗不停的辩解,“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不是!你听我说啊!” 而这时,沐泽甩开了慕晗,甩开了他觉得肮脏的女人。 “听你解释吗?解释就是掩饰!” 沐泽的神情令慕晗感觉到陌生,慕晗开始觉得一切都变了,如果当时,自己勇敢一点,带着沐泽私奔,一切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清风轻轻的抚来,带着落叶扫过两人的脸庞,沐泽准备要离开了。 转身的那一刻,慕晗使劲了全身力气和勇气,“你不要走!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还记得梧桐树下的誓言吗!还记得你对我说出的那八个字吗?” “还记得我们一起出生入死!你还诈死吓唬我!把我吓得半死不活的!这些你都忘了吗?!” “如果你都忘了!我要你全部都想起来!快想起来!如果当时我没有说出那两个字,你会不会愿意和我一起勇敢的离开这个折磨我们的地方!” “我真的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要和你永远的在一起!永远!” 宁静的空气中,撒满了回忆的味道,但,沐泽似乎没有想起什么来,他吐了一行字,“对不起,我不记得了。” 撒开了慕晗的手,坚定的往前走,慕晗跪地的声音如此的清脆。 “你就忍心让我一个人承受那些回忆吗!我怎么可能忘得掉!我怎么可能舍得忘掉!你是我沈慕晗最爱的人啊!” 沐泽止住了脚步,他的脑海里是浮现了一些东西,早晨,楚容握住了慕晗的手。 沐泽仰着头,闭上了双眼,嘴里发出丝丝的声音。 慕晗又再次喊出来,“你不要走!我真的没有力气再把你留下来了!” 实际上,倘若沐泽想不起慕晗,慕晗再怎么做,也很难再让沐泽回到她的身旁,但她心里还是有不甘。 沐泽还是走了,留下她自己一个人在原地守护着回忆。 风儿带走了她最心爱的人而她在默默的等待着什么,双眼无神的望着前方,好像他在她面前,对着她笑,笑的那么的贴心,那么的温柔。 她抽噎的问了记忆里的他一句,“你还记得梧桐树下的誓言吗?”他动人的回答了一句:“记得,我愿意和你在一起。” 而,她恍惚过来,他已经不在这里,消失在风景里。 他,真的把她丢下了。 回去的路上,沐泽的泪滴落满了整片大地,实际上,他想起来了。 他想起来在梧桐树下,他们一起吧许愿袋丢上许愿树,他带着她练剑,伴随着玉笛声走过日日夜夜。 在别样的下雨天里,他对她说出“我愿意和你在一起”八个字,他的记忆里恍恍惚惚出现了许多貌似从未有过的回忆。 可惜是在沐泽走远了,才开始逐渐冒出,沐泽停下了脚步打算往回走,不,是往回跑,他生怕自己错过了跪在地上哭泣的慕晗,生怕自己来不及擦慕晗的眼泪。 时间从耳旁穿梭,飞快的流逝,来到那湖畔,女子已经不见,任凭沐泽怎么呼唤也听不见应答声。 你也打算要放弃了吗?也难怪,谁让我那么傻,傻乎乎的,让你受了那么多苦。 慕晗和沐泽走在回去的路上,只是他们不再走在同一条路上了,不再并肩了。 她开始觉得,他一定开始在厌恶自己,除非他自己想起来往事,不然也不会再听她得了,看来只能听天由命了。 他开始觉得,自己就算把慕晗找回来,爹还是老样子,并且自己即将踏上复仇的路程,这段路上,将会断断续续的遇到许多生死一线的事,他不想拖累她更不想因为自己的复仇很可能永远的失去她。 所以他选择了,离开她的回忆,就这么不愉悦的活着。兴许,复仇后,他就去找她了吧。 慕晗来到了颜希的房间,颜希和以辰可暧昧了,明显两人已经成对了。 慕晗不想打搅两人的幸福时光,她现在可知道幸福多么的来之不易。 颜希看到了慕晗哭丧的脸,哪有心思和以辰调情,以辰的脸上也写上了担心。 颜希把慕晗扶进来坐下,替慕晗擦去眼泪,“我的小祖宗,你怎么哭成这样了。沐泽怎么了?” 慕晗看了看以辰,“果然,他误解了我,无论我怎么解释或者吐出以前的点点滴滴,他都想不起来,然后他走了,真的走了。”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这样的情况,颜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以辰却坚信自己的立场,“沐泽他那么爱你,他一定不会忘记你,他如果可以总有一天会回来找你的,你不要绝望的太彻底。” 颜希觉得以辰说的没错,慕晗很领情,但是现在的她就像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她暂时不想关注沐泽,问起以辰和颜希。 “先不说他了好不好,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见到你们来南门城,之后,可亲昵了!” 颜希看慕晗的样子也明白,还是把沐泽的事先放放吧。 把时光倒转一下,这跨越有点大。回到沐泽和慕晗刚从西门城离开的那天晚上。 苏信也回国开始商协,望皇上同意与启皇国联盟。 而叛子叶逸轩则被关在牢笼里,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在他的生命即将结束的时候,他望着窗外,只看得到一个女子的脸。 那就是颜希,但实际上都是他的幻想,颜希并不在那里。 以辰来到逸轩的牢笼前,逸轩未搭理以辰,依旧出神的望着那扇窗,兴许他是为了在那扇窗上留下他最后的念想。 以辰走了进来,把手搭在逸轩肩膀上,原本这样的一个人物处死的时候应该由皇帝来下令动刑。 但启皇已经对他失望到命令以辰把他的首级带来就好了。 以辰对逸轩说道:“是时候该为你的生命做个了断了,结束那些痛苦的过去,安然的睡去。” 逸轩没有说话,他只觉得眼角一酸却不能让泪滴落下给世人看到。 从他背叛的开始他就错了,现在懊悔当时没有听颜希的劝告也没有用。 想到颜希,逸轩开口了,“你,务必照顾好颜希,他是个多么好的女孩,倘若我在阎王爷那知道你对她有一丝不好,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以辰没有做声,手下的士兵把逸轩从地上拉了起来,“起来!走!好的口气!”以辰手一举,士兵停了下来,他悄悄在逸轩的耳旁说:“我会的。” 逸轩发出淡淡的笑声,随后被士兵送上邢台。 颜希坐在邢台上的副座位上,等以辰过来。当逸轩的头被蒙着,静默地走上邢台。 逸轩的心都悬在了胸口,以辰也坐了过来,他轻声对颜希说:“事情是怎么走到这个地步的,我想你历历在目吧。” 颜希目不转睛地看着跪在斩首台上的逸轩,并对以辰说,“总有一天会放下的。” 以辰坐在颜希身旁,轻轻牵起颜希的右手,“不要过分安慰自己,你这辈子都放不下,除非你心里有了新的挂念。” 颜希看了看以辰的手,又抬起头看向以辰,默默地把手收了回来,以辰也有点尴尬。 蒙住逸轩脑袋的黑袋被他身后的壮士黑猛的抽了下来,逸轩深呼吸着,好似在呼吸这世间最后一口空气。 随后,他的眼睛睁开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颜希,他朝颜希露出了一个和蔼的微笑,多久再没见到他如此温馨的笑容。 颜希不禁双手紧握拳头,放在膝盖上,假装自己坐的很端正,场面显得很正式。 以辰放声询问逸轩,“你还有什么遗言要说吗?” 逸轩缓缓的抬起头,苍空中一只雄鹰划过天际,他曾像那雄鹰一样的展翅翱翔,是什么时候自己成了丧家犬,害了自己又害了亲人,甚至害了自己挚爱的人。 “我对这世间已经不再有什么念想了,该说的都说完了,给我一个痛快的吧!” 以辰举起宣告逸轩死亡的手,一挥。 颜希捂住了自己的嘴,泪水突然间哗哗的像河流一般奔涌,“怎么会,这么疼…” 以辰一把将颜希落入自己的怀中,用手渐渐遮住颜希的视线,“不必再看了,以后你的生命里只有我,也只会有我。” 以辰用大拇指和四指捏住颜希的下巴和脸蛋,将颜希朝着自己,“从今往后,你只要看着我就行了,明白吗?” 颜希对这突如其来的告白毫无防备,刚刚目睹了自己往日的恋人离开人世,紧接着就是新欢对自己的告白,这都是什么逻辑。 颜希想都不想再想,淡淡的平息了目光,渐渐躺在以辰的肩膀上装作睡去。 而叶逸轩的家族同时灭族,诛九族这是毋庸置疑的,在场所有的士兵都看见,逸轩的爹娘一同上吊自杀,并且。 两人的手紧紧相握,永不分开。 第四十一章 怎么就开始了 回到房里,以辰没有舞剑,没有嗜酒,不悲酒也不喜,只是像一个和尚一样坐在酒桌前,对着那一壶酒发呆了许久。 在想着什么,就连颜希进来了都不知道。 颜希已经走到了他的跟前,注视着以辰的双牟,然而屹杨好似目中无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在想什么呢?这么的入神?” 以辰下意识就是把桌下的短剑拔了出来 对着颜希划过去,顶住颜希脖子上的动脉。 颜希嘴唇微微张开,呼吸的很细微,她知道这是以辰的本能反应。 以辰慢慢的把短剑放松了一点,“吓着你了,叶逸轩被诛九族了,对吧。” 颜希握住以辰的手,又轻轻的把短剑从以辰手上拿下,“是得,现场和公示都处理好了。” 以辰任颜希摆弄,同时松开短剑,又问:“你怎么进来了?”颜希放下以辰的手,放下了短剑,“是你派人叫我来的。” 以辰嘲笑自己的愚昧,“哈哈哈!是啊,我都给忘了!”颜希觉得屹以辰很不对劲,突然以辰抓起酒壶猛地喝起来,颜希赶紧扯下他的酒壶。 “哎!你干嘛呢!饮酒也慢点啊!”以辰抢过酒壶,放在桌上,以辰趁机抓住颜希的手,一把将颜希落入怀中。 以辰人没醉,心却醉了,“你知道吗?五年前,我的家人一个个,都离开了我。现在就只剩我不能下床的娘陪着我。” 颜希听的稀里糊涂的,可是,她的心突然颤了一下,她没有想到,一个堂堂的大将军,心中既然有如此沉重的过往,不过这也是正常的,在这个战火纷飞的年代,谁可奈何。 “你一个上等大将军,还是封不住自己的心事,我以为那些万人之上的人,内心无论多复杂,都不会向人诉苦,永远把尊严放在面子上。” 以辰望着梦颜希,“所以,我就不一样了对嘛,你在我心里和那些人不一样。那一年,令我失去一切的那一年,我才明白,灰尘或辉煌真的是一线之隔。” “五年前的今日,你没听错,就是今日。一群不明来路的黑衣人,设圈套闯入我家,不敢跟我正面交锋,便把我牵走。” “等我回去的时候,我的亲人挚友都躺在了血泊之中,令我无法想象的更是我的挚友怎么也会在此,并且已经不会再睁开眼听到我的一声呼喊!” “我在满屋的尸体中寻找着我爹娘的身影,你知道我当时有多么的害怕看到他们吗?我巴不得不看到他们,也不要在当时看到。” “可我在数不清的尸体中,在人堆中看到了我爹,紧闭着双眼,那一刻我不敢相信那一切是真的。” “那遍地的尸体,一个,一个扎入我的心,深深地刺入我的骨子里,那场景过目不忘,历历在目。” “不知道有多少下人围着我爹的身躯,倒下,想必生前,他们都围着我爹,挨着千刀万剐。最后,我爹还是躲不过这劫难。” “在离我爹不远处,我娘的手朝我爹直直地伸着,想必当时有人刻意拉开我爹娘,当着我娘的面将爹和下人们一个个砍死!” “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如此的心狠手辣,我曾抓到过黑衣人的一个团伙,可没等我询问,他便咬舌自尽。” “活捉他时,此人武功高强,不容小视,废了可大得劲才捉住头头手下的算是亲信的走狗。可见他们的组织不一般。”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调查,寻找,可一直没有任何的线索,我默默告诉自己,这双手。” “不仅仅是为了奉献给社稷和百姓,更是为了复仇而生。” 颜希刚开始还有点为以辰感到伤心和同情,她对以辰的感情还没有那么深,只是小小的好感在支配着她。 但是听到后面,她反而觉得以辰这么想有他的道理,可是,“我们的双手是用来拥抱自己所爱的人的,不能为了复仇而蒙蔽自己的双眼。” 以辰的眼神充斥着对不理解自己的人的排斥,“哼,你懂什么,难道你亲人被一群不知道是什么的人夺去了生命,你还有爱一个人的心思吗?!” 颜希摆脱出以辰的怀抱,“不,只是你不懂得怎么去爱而已。” 以辰站起身来,眼中含蓄点泪光,谁能感受到他内心在隐隐作痛,“是,我不懂的爱,更不懂得去爱,我顾以辰从小就生在刀剑乱舞之中。” “与鲜血和武器久久相伴,看着那些痛苦无助的眼神我却无能为力,望着那一片血雨腥风我却只能怒吼而无奈。” “我怎么懂得去爱,又怎么会有人爱。” 颜希缓缓蹲下,将双手搭在以辰的脸上,捂住了他的双眼,“你现在看到的是你的内心,当你睁开眼时…”颜希随即把手掌慢慢打开,“看到的是什么?” 以辰傻傻地说了一声,“是你。” “噗嗤!”颜希不禁笑出了声来,“你,傻啊。我的意思是,你所感受到你的内心无比的黑暗,但事实上并不是那样。” “你会喜欢上一个人,会为了她奋不顾身。会把责任自己一个人扛,还会安慰身边受到现实打击失意的人。” “你正在开始学会如何去爱,只是还不深层次而已。” 以辰的眼睛开始恍惚,晶莹剔透的泪光在眼眶闪闪发光,像星星一样的明亮,他哭了。 颜希擦去以辰得泪水:“你一个大将军哭什么啊!” 以辰紧紧握住颜希的手不放,“从小到大,我就没有听到过这样的话,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颜希又擦了擦以辰的眼泪,“因为我,也在关注着你,所以我能大概知道你这个家伙,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以辰左手猛地把颜希拉入怀中,使颜希娇小的身子紧贴他的胸膛,右手搭在了颜希的脸上,抚摸起她的脸庞。 “颜希,你爱我吗?” 颜希羞涩着脸,含蓄的说,“不知道,我对你可能还只是喜欢。” 以辰又将颜希拉进了一点,“那你愿意和我执手相伴吗?”。 颜希明显有了点拒绝,和不太情愿。“不是我不愿意,在一切还没确定前,说这些会不会太早了点。” 颜希想要挣脱以辰的怀抱,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以辰全身发力,直接把颜希扑倒在地上,用自己的唇,死死地锁住了颜希的唇。 颜希的小心脏突然跳到了喉咙上,心跳的速度逐渐增加,以辰感觉颜希没有推开他的意思,便开始尝试吻得更深一点。 然而这时,颜希却推开了以辰,用手挡住了以辰的嘴唇,“这样就够了。” 以辰有点恍惚,这是他的初吻,他缓缓坐起身,颜希趁这个时候起身离开了,而且很迅速。 以辰看着颜希远去的方向,用手轻点了一下自己的唇,还有些余温,他沉浸在了刚刚的亲吻之中,还未脱离。 而颜希坐在了自己的床前,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幕幕,开始觉得自己喜欢上了颜希,好感是怎么开始的,又是怎么喜欢上的。 我们是怎么开始的,有没有谁注意到了…… 第四十二章 一点点开窍 慕晗听完颜希的这些话,称述着他与她的故事,一切都是怎么开始的。怎么产生感情的,谁知道呢? 生命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穿梭,看不见的时间一点点在我们的指尖流逝。感情如此的微妙,不在乎时间的长短,不在乎生命的衰老。 正如她和沐泽,这一步步走过来,她依旧坚信沐泽会回到她的身旁。 慕容把过往在脑海里顿了顿,想到了五年前,以辰和沐泽同时遭受命运的殊途,但是,这未免太相似了一点。 “颜希,你刚刚说到五年前以辰的贵府也同样遭到谋杀?”慕晗赶紧问,生怕自己错过任何一点。 颜希想了想,突然醒悟到:“沐泽不也是在同样的时间遇到了同样的事情吗?并且也一样是不明身份的。” 没等颜希说完,慕晗立马起身,非常的坚定,“所以,这两者肯定有什么联系,并且还有可能是同谋,再或者,完全是同一个人主张。” 颜希坐着都不平息,一股暗风从她心中吹过,给她带来一丝寒意,他有点坐不住。 “你的意思是,杀害沐泽娘的人和杀害以辰爹的人,很可能是同一个人?” 慕晗有些犹豫,“不能这样确定,只能作为猜测,因为他们的事之间应该是有什么联系。” 以辰这时刚好进来,只听到慕晗这句话,“怎么样了,慕晗,心情好些没?”慕晗对以辰绽放了前所未有的微笑,她觉得现在的以辰和之前的以辰完全不一样了。 “没事了,我很好。” 以辰看着慕晗,自己心里一直过不去的一道坎总算是放下了,自己终于能在大家面前笑的自然了。 以辰紧接着问到,“刚刚不小心听到我和沐泽的事情有联系?” 慕晗想要说,却被颜希止住了,颜希示意我来说,“是这样的,为了向慕晗说明我们现在的关系,我不得不把叶逸轩动刑前的点滴都告诉她。” “慕晗就注意到,谋杀你亲人的事和沐泽亲人被谋杀十分的相似,并且时间都发生在五年前。” 慕晗接着说:“没错,并且手法上也特别的相似。” 以辰恍然大悟,“所以我和沐泽的仇人很有可能是同一个,或者说,我和他的仇人之间是同谋。” 慕晗和颜希不约而同的赞同了以辰的说法,以辰不禁失笑,“呵,你们两!”慕晗和颜希也互望着对方笑了起来。 这边是万里晴空一览无云,而另一边则是被回忆纠缠的病魔,深不可测,无尽折磨。 沐泽隐隐约约在床角看见一个身影,那个身影如梦一般地飘到了正坐在床上的他面前,这下他看清楚了,是慕晗。 沐泽嘴角乏起微微的笑容,嘴里吐出几个字,“晗儿,你回来了。”这时坐在桌旁正削着水果的昕迁惊讶了。 床边只有沐泽一个人,哪来的慕晗啊! 昕昕神色慌张地走向沐泽,这才发现沐泽的双眼已经哭肿,眼球上布满了鲜红的血丝,双眼放空地望着那个似有似无的“慕晗”。 昕昕缓缓把沐泽搂在了怀里,声音在哽咽,她一边抚慰着沐泽,一边喃喃地说:“什么时候,你能够看着我一点。那对我来说已经足够。” 沐泽没有说话了,他看见“慕晗”离开了房间,外面下起了大雨,突然。 他看见了一个人,是他自己,他躺在了风雨中,然后慕晗回头了!但是不知道怎么着,她又突然捂着嘴,跑走。 沐泽盯着房门一动不动地问昕迁,“慕晗和我分离的那天,我倒下去之后,慕晗回头了,是吗?” 昕迁没有做声,她不愿意告诉沐泽真相,她选择撒谎,“没有,或许你是想起了什么,但你一定想错了。” 沐泽挣脱出昕迁的怀抱,看着昕迁,“不可能,我刚刚看见我躺在地上外面下着雨,慕晗回头看着我,突然就跑了。” 昕迁静默地心疼着眼前的他,她用纤细的手扫过沐泽的发梢,“傻瓜,那都是你的幻觉。那一刻的你,当然希望她会回头看你。但是她真的没有。” 沐泽有点相信了这番话,兴许真是这样,“昕迁,我什么都想起来了,真的。”昕迁接着说,“我知道,我知道,你刚进来的时候就告诉我了。” 沐泽突然想起来一个特别重要的事,那就是他恢复记忆以后在记忆中看见的一个人。 “昕迁!” “怎么了?!” “我在往日的记忆中突然看清楚了一个人的人影,甚至是他的样子,我都记得一清二楚!” “什么人影?”昕迁怡觉得应该是五年前的事,果不其然,正是。 沐泽闭上眼仔细想了想,“那个人高大魁梧,脸上厚厚的一把胡子,额头上有一颗痣,浓眉大眼,性格粗暴,估计比较极端。” “手里拿着的是流星锤,四肢上的肌肉更是不用说,起码比我高上一截!发鬓凌乱不堪,想必不是那也爱干净。” 昕迁噗嗤一笑,“你这不是废话吗?那你看清了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你知道他是谁吗?” 沐泽立马让昕迁去军事处,拿战时情报统计,借着沐泽的名义,很快子怡昕迁就把事情办妥了。 沐泽反反复复地查看五年前的战事,都没有找到任何消息,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突然他看到一章关于谢楚容和叶逸轩出征打仗的篇章。 昕迁发起了疑问,“谢楚容,不就是谢军师吗?怎么会合叶将军出征,那次出征不是他一个人领兵的吗?” 沐泽目不转睛地阅读篇章,丝毫不放过每一个字,并回答昕迁,“叶逸轩和谢楚容五年前在一个部下。叶逸轩是主将,谢楚容是他的左军师,他们的部下在当时可以说是所向披靡,无人能敌。” “他们一同出征,可最后回来的只有谢楚容,而途中叶逸轩,等等,叶逸轩还没回来,不应该说是叶逸轩他弟弟。” 昕迁非常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沐泽快速的把篇章看完以后,又迅速的把记忆梳理了一遍,“也就是说,谢楚容当时和叶逸轩他弟弟一同出征,真正的叶逸轩已经叛国,而现在谢楚容回来了,叶逸轩他弟弟却没有了任何消息。” “这个谢楚容什么滑头,叶逸轩他弟弟怎么又没有了消息,就算是战死在沙场也应该有士兵上报给朝廷。” 沐泽翻到前面一章,指着一段落说,“昕迁,你看着这行字,注意到什么没?” 昕迁看了半天,上面写着“出征前一晚上谢军师上朝廷”而字迹中间的间隔有些大,这也没什么。 昕迁并没有看出任何东西,沐泽点了点昕迁的额头,“你傻啊,这字迹被人动过手脚。” 昕迁抓起书,死死地看,“怎么会?没有涂改的痕迹啊?!” 沐泽有点嘲笑她的意思,“厉害的贼偷过东西以后,会在地方留下痕迹吗?” 第四十三章 容颜 上宫昕迁如水晶般闪耀的双牟注视着容貌标致,略显犀利的苏沐泽。 她问到:“你的意思是,这本书被动过手脚?”沐泽有点嘲讽的意思,“你看这一页和这一页的纸张,有什么不对?” 昕迁将这两页翻来覆去,可就没看出什么不同,她开始撒娇,“哎呀!我就是看不出来!你告诉我行吗?!” 沐泽指着一个小缺口,在书缝中,“你看,这个地方,书绳没有系好,明显有一个小洞。这一页是有人补回去的。” 昕迁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拿起书,离自己特别近,恨不得把细节死死看个遍,这时她也注意到了! “这!这……这你也能看得出来?!” 沐泽趾高气昂地说,“那当然,不看看我是谁?”昕迁点了一下沐泽的额头,“瞧你那样!得意的不行!” 昕迁疑惑了,“那你说是有人补回去,那个人是想要替谢楚容隐瞒什么吗?” 沐泽同意的点头,右手拖住自己的下巴,思考着,“是得,这说明,谢楚容那日并没有上朝,更别说在宫里。” 昕迁不太明白的样子,沐泽看了也明白,昕迁问道:“那他能去哪呢??”沐泽摇摇头,“不知道,出征前夕不上朝,这。况且我也不好去打听,去过问啊!” 昕迁犹豫了一下,是在考虑着什么,随后突然站起来对沐泽说,“我来帮你!” 沐泽走到她面前,“你帮我?帮我什么!?”昕迁非常肯定,“我帮你去问!怎么说我也是北门城宫主,他不会拒绝我入舍。” “可是你过去,你就不怕慕晗吗?” 沐泽同意昕迁的观点,所以:“行,谁让你在北门城吃香的喝辣的,现在成了皇后的宠妃,还来个宫主!哈哈!” 昕迁给沐泽抛了一个媚眼,“你可别小瞧我,我上宫昕迁也不是好惹的。” 昕迁来到谢楚容的军师府,太监在门口将她拦下,“来者何人?”昕迁抬着头,看都没有看太监一眼,“北陵公主。” 太监立马下跪,双手举高,“参见公主殿下,传,北陵公主求见!” 昕迁叫住传令的太监,“稍等,务必告诉谢军师,亲自敬见!”两名太监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这公主,官这么大?让谢军师独自一人来见? 昕迁看透了太监的心思,便凶了起来,“看什么看?信不信我斩了你们的首级?!” 另一名太监立马跑进府里,太监对昕迁说道,“公主息怒,我们纯粹是因为公主容颜俊俏,令人过目不忘啊!” 昕迁冷冷一笑,她身后的侍从也淡淡的笑了一下,太监尴尬的笑笑,低下了头。 “报,启禀军师,北陵公主求见!” 楚容正端详着慕晗睡颜,对太监竖起了食指,“嘘,出去说,不要打扰到我的女人。” 太监低下了头,步步撤出去,楚容给慕晗盖好被子,轻声走出来,楚容:“说吧。” 太监放轻声了一点,“禀军师,北陵公主求见,并吩咐让您独自会面。”楚容望向慕晗再看回来,“带路!” 太监立马带路并答道:“喳。” 听着楚容的脚步声远了,慕晗从床上坐起,缓缓走到窗前,望着楚容远去的背影,她当然知道北陵公主,是谁… 来到昕迁面前,楚容来了一个礼貌又不失敬重的微笑,“公主找我何事?”昕迁看着两名太监说,“你的太监刚刚还在质疑我的权利,怎么,这么快就听话了?” 楚容明白昕迁的意思,“是吗?来人!砍下他们的脑袋!”太监一听慌了,彻底慌了! “饶命啊!大人饶命啊!小的并没有质疑公主的意思啊!!”当亮剑架在二人脖子上正要挥下去时,昕迁叫住了侍从。 “好了,今天是来和谢军师谈喜事,不想见血,饶你们一命。” 太监吓得眼泪都快出来,连忙叫:“感谢公主不杀之恩!!” “但是。” 太监的脸色变得不好了 “既然不见血,那就两人拖下去痛打100大板!!量也死不了!!” 这对死来说,已经是开恩了,太监不能再说什么,立马给昕迁磕头,“谢公主开恩!” 昕迁随即离开,楚蓉跟在她身后,并问到,“为何?” 昕迁回头对楚容说,“给他们一个叫教训就好了,你却要拿下他们的首级。用生命去换一次的不尊敬,恐怕不是你该做的事。” 楚容故意转换话题,隐藏自己的愚昧,“我的意思是,为何,来找我?”嘴角微微一翘。 昕迁坐在石凳上,宫女沏茶,她端起茶杯,对楚容说,“不愧是我上宫昕迁看上的人,我就直说了,十年前,苏沐泽家族惨遭屠杀,你可知?” 随后自己喝了一口。 楚容示意让宫女都下去,等宫女分分退下,楚容便说,“你想帮那个小子什么?”昕迁笑了,“我帮他什么?我问问,就是在帮他?这事,你知,我知,大家都知,唯有一件事,众所不知。” 楚容沉默着,眼神中充满自信,又夹杂着疑问,昕迁靠近楚容,凝视着他的双眼,“沐泽的娘亲,是不是你杀的?” 楚容猛地一拍桌子,茶杯倒了,里面的茶猛地飞溅出来,“我可不是来这里听你血口喷人的!!” 昕迁扶起茶杯,又沏了茶,“这么紧张干嘛,难不成还真和你有关系了?” 楚容放下了手:“我可是确切的告诉你,苏沐泽家族遭到屠杀那天我正上朝庭准备出征远战,这不在场证明,你怎么去解释?” 昕迁端起茶杯,又饮了一口,“我可没说是你杀的,我只是问问,倒是你一直在疑神疑鬼。” 楚容稍微平息了点,昕迁追问,“你若愿意告诉我真相,我就有办法让慕晗永远留在你身边。”楚容被这话给蛊惑了,“什么意思?” 昕迁站起来,走到楚容背后,双手搭在楚容的肩膀上:“这臂膀缺不了美人的关怀,也像我缺不了英雄的爱戴。” 见楚容没有说话,昕迁继续说,“今晚让慕晗来见沐泽,就说是沐泽说的,我想你知道怎么做,我会让她看见好东西。让她撕心裂肺,彻底放下苏沐泽。” 楚容直视前方,“没想到,你上宫昕迁是个如此睿智的女人,却有颗阴险狡诈的心。” 昕迁一把掐住楚容的脖子,并没有用力,“我并不是阴险狡诈,我只是被爱蒙蔽了双眼,沐泽本应该是我的,她沈慕晗,区区一个副将,算什么?” “我可是北陵公主,又深得他爹的喜爱。”楚容大笑,昕迁试图掐住他,让他别笑,楚容说道:“上宫昕迁,你可真傻。就算你得到了苏沐泽,可你没有得到了他的心。倒是沈慕晗,她是个踏实的好姑娘。” “现在知道为什么苏沐泽选择她,不选择你了吗?”昕迁放开了手,“可你,不爱沈慕晗吗?” 楚容站了起来,转身看着昕迁,“爱,可她终究不是我的,她属于苏沐泽。” 楚容背对着昕迁准备离开,昕迁叫住楚容,“站住,沐泽恢复记忆了。”这时楚容猛地一回头,眼神里充斥着慌张。 沐泽不会在屋里傻傻地等着昕迁的消息,他出去转悠了一圈,发现这正直新花开旧花落的季节,院里有不少曾未见过的花种。 可他依旧停在了杜丹花前,思念一点点地乏起,是那个女子站在千万朵牡丹花丛中翩翩起舞,花枝招展。 慕晗,这是沐泽心中唯一的念想。然而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苏将师,还记得牡丹花下的容颜吗?” 沐泽转过头,是慕晗。他内心是无比的激动,却要装作丝毫的不在乎,并且自己还是失忆的状态。 “牡丹花,下的,容颜?那会是谁?沈将军。”慕晗望向大片大片地牡丹,稍稍底下了眉头,“我也不知道,只知道。” “那副容颜的眼中,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容颜,可那副容颜,已经逐渐变得模糊不清,被窸窸窣窣的云雾遮盖的严严实实。而我不希望他消失不见。” 第四十四章 转折 “晗儿。”沐泽的内心呼唤着,可是他没有办法说出口,他多想告诉慕晗自己已经恢复了记忆,而慕晗也在暗示自己。 可,若这个时候和慕晗相认,恐怕对昕迁去获取情报不好,这是个两难的选择。除非,他愿意放下自己五年来的仇怨,选择与眼前的女子到山水间放下一切。 但,不行。 屋里还有残废的爹在守候,娘在别处思念着他的孩儿,还有一个自己不爱的人为自己奋不顾身。他不会放下俊烨给他的负重感,他必须复了这个仇。 “我相信那副容颜不会消失,他总有一天会回到另一副容颜的身旁,与其相伴,哪怕世间万物都与二人为敌。” 沐泽的话令慕晗大吃一惊,她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还在思量这段话的意思,没来得及叫住与她擦肩离开的沐泽。一下子,她明白过来了,但沐泽已经走远了。 慕晗的唇轻轻动了起来,唇齿间轻轻的吐出一行:“泽君,你会回来的,对吗?” 一股清风落在天地间,扶起二人的发,牵起一条看不见的感情线,沐泽好像听到了慕晗的话,缓缓的停下了脚步。 慕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望着沐泽窸窸窣窣的背影,我已经许多次鼓起了勇气,不知道你能不能为我勇敢一次呢,泽君。 安安静静的空气,连呼吸声都越来越低沉,气氛让人感到无比的紧张,令人难受不安。 静默的等待了好一会,沐泽依旧没有回头,慕晗的心开始动摇了,她坚定的信念还没有灭,她觉得,可能现在还不是时候,可能等阿泽想起我了以后。 慕晗哆嗦了几下,像被冷风吹的冻,实际上并不是冬季。轻轻慢慢的转过了身,还不停的在回头望向沐泽。 在她的视线最后,沐泽终究没有回过头,慕晗最终,只落下了一滴泪,而着一滴泪,无比的痛苦,但她还在期盼。 然而这时,沐泽回头了。 他以为慕晗一直望着自己,可他看到的是慕晗的背影,这是要背对背拥抱吗?然而沐泽的心却没有任何的起伏。 并不是他不爱她了,而是因为他明白,这是理所当然的。呼唤了我这么久,我却迟迟没有应答。不过。 晗儿可不像当初,那种无理取闹,懵懂无知的慕晗,她变得更加的坚定,更加的有毅力和耐心。 于是两人都朝着各自的方向离开了,沐泽去了自己的屋舍,慕晗去了楚容的屋舍。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却使两人的命运发生了巨大的转折。 谁也没有注意时间的流逝,渐渐的迎来了月光的纯洁,星空的点缀。 慕晗前脚刚踏入屋舍,楚容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你可算回来了。”慕晗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向楚容。 这时楚容丢下一张信封在桌上,“看看吧,苏沐泽送来的。” 慕晗抬起头,看向那一封信,“不是吧,你骗人。”她赶紧跑到书桌前,抓起信封,迅速一目十行。封面上的名字是苏沐泽,收件的确实是慕晗,没有错。 她赶紧拆开看,上面写着:今晚来屋舍找我。慕晗的嘴角突然上扬,“这是真的吗?他什么时候送来的?” 楚容淡定的说道,“今早上,你走之后。”慕晗激动的继续问,“他没有和你说什么吗?!”楚容摇了摇头,“你去吧。” 慕晗赶紧的梳妆打扮,洗洗脸,整理好以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整个过程,楚容就静静地望着慕晗,轻轻地笑了起来。 昕迁同样在屋舍等候沐泽多时,一进门,沐泽就惊到了,昕迁泡在不知从哪里来的水池中,应该是叫下人搬过来的,可以说是很大的一个浴缸了。 昕迁缓缓向沐泽游过来,水汽袅袅升起,给昕迁带来微微的仙气感,“你来了,进来吧。”沐泽的身体一颤,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恐怕不方便,我不知道你想在沐浴便破门而入,实在冒犯!”还没等沐泽说完,昕迁发话了,“止住,我就是在等你来,可不准走。” 沐泽低下头,不敢看昕迁,“那你,有什么事不可以等你沐浴完再说吗?” 昕迁示意让沐泽蹲下来,好让自己在他耳边低吟,她勾勾手,沐泽看着这妖娆的昕迁,甚是无奈,只好缓缓蹲下,却小心翼翼。 “你想知道真相吗?” 沐泽盯着昕迁的目光,“你确定你。”昕迁双手搂住沐泽的脖子,“我跟谢楚容说了,一‘命’换一‘命’,所以,你不用担心消息有假。” 沐泽抓住昕迁的手,让她缓缓松开,“看你这架势,你不会轻易告诉我的,你有什么要求?要我做什么才愿意说。” 昕迁往后游,池子前面空出很大的位置,“这里,留给你。”沐泽立马拒绝了,“不行!这绝对不行!?”昕迁用右手轻轻波动散播玫瑰花瓣的池水,“你还怕我会碰你不成?” 沐泽呆了,他有些害怕。昕迁嘲笑到,“瞧你怕成那样,过来吧,我告诉你。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沐泽吞了一口水,准备走下去,昕迁的要求又难了。 “你打算穿着衣服沐浴吗?” 沐泽感到十分为难,“你!你这!无理取闹!”昕迁十分淡定,“很快我就是你苏家的入门闺秀,这都是命中注定的。” 沐泽闭上了眼,谁都看得出他的无可奈何,他非常慢的脱下了他的上衣,慢慢的走进了水池。昕迁跟着走了过来。 两人靠的十分近了,沐泽示意,“别在过来了。”昕迁笑着说道:“怎么了?我都没事,你怎么就有事了呢?你不让我过去,我怎么告诉你。” 沐泽再次闭上了眼睛,昕迁走到了他的跟前,并没有要求沐泽睁眼,她两手挽住沐泽的脖子, 唇齿紧紧贴着沐泽的耳旁。 “谢楚容当日确实没有上早朝,他出了城。并且彻夜未归。” “其次,沈慕晗在门外等候你多时了。” 沐泽猛地睁开双眼,猛地回头,溅起的水花,足以让昕迁吃一脸的水。 沐泽瞪着门外,眼球都快瞪出来了,而慕晗,在沐泽脱下上衣缓缓走入浴池时就来到了门口,她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昕迁和沐泽说了什么。 她只知道,顷刻间,她快要绝望了! 她捂住了嘴,泪花像刚刚溅起的水花,喷涌而出,这根本就不是她所想的。 她狠心转过身,直接跑了回去,沐泽想要追上去,却不能起身:“慕晗!!!”他身后的昕迁却在轻笑。 沐泽的目光都恍惚了:“她怎么会突然出现!是不是你做了什么了!?”昕迁牵着沐泽的手,“我怎么会做什么,你进来的时候就没有关门,我倒没说你呢。沈姑娘应该是恰巧路过,或者真找你有什么事吧。” 沐泽猛地甩开昕迁,昕迁失足倒在了水里,“上宫昕迁!!”这一失足可真是不小心,直接把脑门给磕到了。 沐泽原本的愤怒瞬间化成了担心,他立马冲过去扶起昕迁,捂住昕迁的脑门,“你挺住!!你挺住!昕迁!!” 昕迁的嘴角微微上扬:“嘿嘿,沐泽…”立即晕了过去,沐泽扶住昕迁的脑门,“来人啊!来人啊!丫鬟呢!丫鬟都去哪了!!” 不远处的丫鬟赶紧赶了过来,看到这番场景难免有些不好意思,沐泽吼了出来:“还愣着干嘛!赶紧把她扶起来,穿好衣服,送太医!!” 丫鬟二话不说,把晕倒的昕迁拉了上来,沐泽很快转过身,背对着一切,他闭上了双眼,谁知道一切发生的有多快 第四十五章 如何去面对 慕晗什么都不敢想,至少现在她什么都不敢想。她都不敢去想象刚才发生了什么。她看见了什么。 黑夜里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人,独自吹着冷风,饱受风霜。她不明白,难道今天沐泽所说的容颜指得不是他自己,而是楚容吗? 他真的忘记了自己,爱上了上宫昕迁吗?她满脑子的疑问,什么都不敢再去做,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完全没有了方向,她蹲在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她希望消失在这个世界,她希望自己成为一颗石头,不会动也不会痛。 又希望自己成为空气般的存在,消失在这个世界里,她觉得一瞬间她失去了一切,所有的一切。 “回家吧。” 这是谁的声音,她已经分辨不出来了,她不愿意抬起头看任何人,“你是谁?” “你的避风港。” 听到这个词慕晗的脑海里想到的全是沐泽,但并不是,她选择了抬头,看看这个她不愿意接受的事实,她也知道是楚容。 可现在,她谁也不愿意去相信。她也不愿意跟楚容走,她宁愿自己一个人受苦受累,她觉得她不会再去相信任何人了。 “苏沐泽对你做了什么?” 慕晗直接呐喊了出来,“不要提起他!!”楚容蹲下,温柔的问道,“你现在恨他吗?”慕晗起身来:“我恨你们所有人!更恨你!如果不是你!事情怎么会这样?” 楚容笑了笑,他笑的是慕晗顷刻间的不理智,“那我走,你恨我吧。” “别走!!” 楚容颤了一下,他望着慕晗,有点不知所措。慕晗看楚容没有站起来,又一次蹲了下去,“留下来,陪陪我。好吗?” 楚容微微笑了笑,靠在了墙上,给慕晗让了让位置,慕晗顺势坐下。楚容想要擦去慕晗眼角上的眼泪,但是慕晗止住了他的行为,“我的眼泪我来擦。” 楚容淡淡的笑了一下,仿佛把一切都看得很乐观,“我会把我毕生的温柔全部给你。” 慕晗冷笑道:“所以,之前那些都是假象。”楚容望着斑斓的星空,好像在回想过去,“不是,我走的那一天,我心里有的是不舍,和对你的愧疚。” “你当时那么的喜欢我,而我却不能为你做什么,束手无策的感觉很是不好,最后我还要抛下你,让你眼睁睁看着我离去,奔向别人的臂膀。” “其实,我说实话,我并没有那么爱小翠。”慕晗不相信这句话,“你可是因为她拒绝了我,怎么可能。” 楚容点了点慕晗的额头,“你听我说完嘛!”慕晗把身子蜷缩起来,“你说吧,反正我左耳进右耳出。” 楚容被慕晗的傻样子逗乐了,“我当初选择她,离开你,是我今生做的最大的错事。” “我应该选择你,我明明可以带你去,但是又不想你冒这个险。也不想你去受小翠的气。” 慕晗有了疑问,“那,说了这么久,小翠一直都是你口中的人,我从未见过她,也从未听你提到过关于她的什么。她到底是什么人?” 楚容深吸一口气,“她,是我娘亲找媒婆,唉,就是这个意思,要我非娶不可。小翠是大家闺秀,都是为了荣华富贵。” “我不止一次跟娘亲提起你,但娘亲,她是一个贪财好利的人,不是我没有孝道,我都恨我娘亲为了财利变成这副模样。她便觉得当时的你根本不配嫁入谢家。一直阻止我与你相见。” “可我每一次都,不,是每天。我都出现在你的面前,我都逃出来了。”慕晗的一句话令楚容哑口无言,“但你最后还是离开了我,你还是走了。” 楚容很尴尬的笑了笑,想了很久总算憋出了一句话,“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回到你身边了吗?”慕晗双目无神,“但是一切都变了,我该怎么说。我现在谁都不愿意去相信,我现在什么都不敢去想。” “其次,我也不知道你当初为我做了那么多,你当初为什么不说。但是现在是现在,事实就摆在我眼前,沐泽爱上了昕迁,他认为我是你的未婚妻,认为我在和他背着你偷情。” “哼,我能怎么说,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就知道哭。”楚容一把抱住慕晗,“苏沐泽那个负心汉,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有多么爱你,但现在事实你也看到了。” 慕晗一动也不动,“你别说了,我不想听,我不会信。”楚容:“那你还要我抱着你。”慕晗才反应过来,使劲推开了楚容,猛地站了起来,“回去吧,我累了。” 楚容也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那走吧。”他跟着慕晗的后背,悄悄地跟着,慢慢的也就回去了,今晚他打地铺慕晗睡床上。其实之前也是如此。 沐泽看着头上裹着纱布的昕迁,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又怎么去和慕晗解释,又以一个什么样的身份。 但是怎么解释,说明自己已经恢复记忆了吗?恢复了记忆还要做出这种事,岂不是更让慕晗恨自己,要么就不去解释,那么慕晗可能就会完全的放弃,这段情,可能就彻底结束了。 沐泽捂住了自己的脑袋,他也要奔溃了,他想哭,却哭不出来,把泪水全部吞到心里去,去承受所有的痛苦。突然的后悔让他备受痛苦的折磨。 自己坚持了这么久的一份情,怎么因为自己的私事就置之不顾,怎么可以。但,船已经划到海中央,又怎么能往回走,前后左右都看不见岸。除非他现在放下些什么,把一件事先做好。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昕迁清醒了一点,“阿泽,你头痛吗?” 沐泽抬起头来,看到昕迁醒来了,情绪有了好转,“你醒了就好。”昕迁担心的说道,“是我让你头疼了吗?” “你要是没醒来,我才会头疼。”沐泽看着昕迁,昕迁准备坐起来,就在她起来的一瞬,剧烈的疼痛感使她叫了一下,“啊!疼!” 沐泽赶紧扶住昕迁,“你不要紧吧,你干嘛要起身,躺下,小心点。”昕迁笑着躺下去,“你是在真心的对我好吗?” 沐泽有点犹豫,他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关心你也有错吗?你这让我很尴尬。”昕迁就静静地看着沐泽,嘴里吐出一行字,“就这样吧,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就好了。” 沐泽无话可说,底下了眉梢,昕迁问,“你在想慕晗吗?”沐泽看向昕迁,“你想吧,我看着你就够了。” 沐泽站了起来,准备铺床打地铺,昕迁疑问,“你做什么?”沐泽理所当然的讲,“打地铺啊。”昕迁哑口无言看着沐泽的举动。 “我现在不知道怎么面对你和慕晗,我辜负了你们两,我现在什么都做不到,我该怎么去保护我所爱的,关怀爱我的。” 昕迁不得不起来,她借助惯性亲吻了沐泽的额头,“你大可不必去想那么多。” 第四十六章 自信。 沐泽完全呆住了,昕迁双手扶在沐泽的脸上,额头与沐泽的额头紧紧相贴,注视着沐泽闭上的双眼。 那样的体温,令沐泽感受到温暖,他渐渐冷静下来,慢慢的融入到另一个世界里。 在那个世界,娘亲和爹一起等着自己和慕晗出征回来,昕迁有了自己的归宿,站在爹娘的身后,朝着沐泽和慕晗二人微微露出笑容。 在那个世界里还有两个人,沐泽最重要的两个伙伴,也是沐泽最得力的助手。 梦终究是要醒的,沐泽睁开了眼,然而昕迁是闭着眼的,换沐泽注视着她了,但是慢慢的感觉到了,昕迁也睁开了眼。 四目对视的感觉令二人心跳频率都加快,昕迁最希望时间停止在这个时候,沐泽正在抉择,两个人都太安静了。 而这时不安静的是乌苏国,苏信回去以后,王爷可要好好审讯他一番,封蜀国的联盟算是毁了,又损失一名副将。 来到乌苏国,这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国,所以手下的兵不多,自然便和他国联盟,起初和封蜀国联盟时,有不少的讥讽,这样的小国家,跟什么样的国家联盟都是令人瞧不起的。 因为乌苏的败战可比胜战打的多,说出来都有些没面子。“蒋苏信!你到底是何方神圣!损失一名副将,又断了封蜀国的联盟,你是要害死本王不成!?” 苏信跪着,在这时他本该是最没有底气的家伙,可他却十分有底气,十分的淡定,“王爷,你有所不知啊,所谓的封蜀国大将叶逸轩,实际上是启皇国的叛子!” 朝廷上所有的大臣都瞪大了双眼,这简直不可思议!都议论纷纷,王爷不知所措的表情令苏信信心倍增。 “此话怎讲,你又是如何知道的?”王爷赶紧缓和庭上紧张的氛围。苏信说道,“我们所看到的叶逸轩是他本人,但启皇国里的叶逸轩却是他的双胞胎弟弟。” 辽大臣发话了,“蒋军师,此话当真,可不要胡言造谣啊!”苏信十分自信的神情压住了所有人的疑心,这就是苏信的特性所在。 “我像是那种为了谋生而捏造事实,贪生怕死的小人吗?若要我身首分离,王爷现在就可以下令斩了我这小人。可惜。我不是小人。” “我反而为乌苏除了一个祸害!” 空气完全凝固,苏信操控了大局,“封蜀国是什么兵力,话就放在这!我们乌苏又是如何?叶逸轩是一个为了功名利禄不顾一切的人!” “当西门城城门被击破的一瞬间,拿下城池的几率简直翻了一倍,在这最危险的时期,叶逸轩却选择跑后场,让洛辛上前线,本该他们二人一同奔赴。可,万箭穿心的洛辛不仅没有得到及时的救助,反而被遗忘在战场上。” “临死前他说,他最满足的事就是奔赴了前线,可他最后却落入了阎王爷的手中。” “倘若我们拿下了西门城池,对兵力,对士气,对兵粮等各方面都是很大的提升。但叶逸轩所在的封蜀国也是大国,获利肯定是三七成,甚至更少。” “叶逸轩为了荣华富贵,被仇恨蒙蔽双眼,一个为了自己生存下去,而不顾联盟恩情的将军,我们怎么能信任。” 安静的空气终于有人打破,王爷发话了,“你说的并不是毫无道理,可是。你怎么能证明你说的句句属实?” 苏信想要起身,王爷看明白了,便示意他可以起身,“请王爷给我三日的时间,我一定找到证人为我所说的做证!” 王爷问道,“证人?谁?”苏信的回答令所有人不可相信,“苏沐泽。”话音刚落,辽大臣又发话了,“你让敌国的将师来做证明?你这不是无理取闹吗?” 苏信看向辽大臣,“不,只要作证成了,启皇国将不再是我们的敌人将会是我们的盟友。”大臣满脸疑问,“此话怎讲?” “是我帮助了苏沐泽逃脱。”苏信的自信让他相信,不会发生什么,王爷有些愤怒,“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苏信看向王爷,“请王爷听我一叙。苏沐泽,此人不简单。他舍己为人,他行侠仗义,他足智多谋,英勇善战。” “他能得到启皇国的特殊称谓,此人怎么会简单呢?他所用的计策,简直天衣无缝。是明是暗看一眼便知。” “他看出叶逸轩的小伎俩,便同意了与我联合对抗叶逸轩,因为他也是亲眼看到遍体鳞伤的洛辛倒在血泊中。” “他损失了娘亲,他明白那种痛苦。叶逸轩连启皇这样的大国都敢背叛,我们乌苏若想拿下,岂不是。” “相比而言,苏沐泽更加可靠。愿王爷同意我前往启皇国把苏将师请来作证,并商议联盟。”辽大臣又有疑问,实际上他不看好苏信的做法,他认为一个刚被乌苏攻打的国家,不会接受这样的联盟。 “蒋军师,据我所了解。苏将师的军衔貌似并不大,他能左右联盟如此大的事?并且乌苏才攻打过启皇国,启皇会同意联盟吗?” 苏信,“我相信苏将师,以他的能力,这只是小问题。”王爷没等辽大臣发话,“既然蒋军师对自己一时的盟友如此自信,那不妨把其本人带来给我们也欣赏欣赏他的英雄才智!” 苏信双手合十,“遵旨,王爷等候佳音便是。”王爷一个甩手,“下去吧。”苏信离开了大庭,王爷内心想的却是:看你蒋苏信能玩出什么把戏! 回到屋舍,苏信赶忙给沐泽,明日必将到启皇国与其商议。 第四十七章 真假谎言 沐泽收到信,他形态端庄的坐在书桌前,这时慕晗走了进来,语气异常冷淡,“找我有什么事?” 沐泽听着慕晗的语气,心里甚是难受,他压住气,“很抱歉,上次让你看到那样的场面。”听罢,慕晗死死的握住佩剑,她一瞬间想要杀死沐泽的心都有了。 “明明是你稍信给楚容让我去的,为什么还要装无辜。”慕晗的话令沐泽有些震惊,他停下了手中的活,静静地看着信,“我什么时候稍信给谢楚容了?” 慕晗掏出信封,甩到沐泽的书桌上,“你瞪大眼睛看好了!”沐泽很奇怪,他拿起信的一瞬间便知道这是谢楚容伪造的,他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昕迁和楚容串通到了一块,一起捏造了一个假象,而沐泽该怎么跟慕晗说。无论说还是不说都会导致慕晗憎恶自己。 “这信,是我写的,可我不知道你会那个时候来。”沐泽选择了掩饰,要是说出来,恐怕令慕晗更加难以接受。 慕晗很想一个拳头就给沐泽打过去,沐泽抬起头来看着慕晗,两人注视着,而慕晗却慢慢的放下了自己高高举起的拳头。 有气无力的说,“你爱她吗?” 沐泽的眼神都恍惚了一下,他哽咽了一口唾沫,在心里深吸了一口气,欲言又止,慕晗就静静地,呆呆地看着沐泽,她看出了什么。 “爱,很爱。”为了让谎言显得有点底气,还把“很”字加了重音。慕晗虽然身体颤了一下,但是内心却毫无波澜。 她涣然走近沐泽,站在了桌前,盯着沐泽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然后坐在迎面的椅子上,“你真是不会说谎,一点都不会。” 沐泽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把苏信寄来的信,用手按着,滑向慕晗,“我找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事,蒋苏信明日要来此与我们商量联盟的事。望你同我走一趟。” 慕晗问道,“去乌苏吗?”沐泽点点头,慕晗起身准备走了,“好,明日派人来叫我便是。”沐泽也立即起身,“晗儿…”语气显得如此的压抑,却得以让慕晗止住不动。 沐泽颤抖的身体,不敢靠近一点点,他望着慕晗的背影,好多话,没有办法说出口,“你,明日一定要拿出你将军的英气!” 慕晗没有说话,空气十分宁静,沐泽本以为慕晗会说什么,或者做什么。但是慕晗没有,她直接大步走向房门。 沐泽闭上了双眼,也许,真的要做个了断了。而这时,他的唇,不知是什么时候,突然被吻住了,锁的死死的。 沐泽眼睛瞪的比红枣还要大,慕晗松开了沐泽,并说,“苏沐泽,我不管你现在到底怎样,我沈慕晗永远是你的人,你也是我的!” “我可以等,无论多久我都可以等,等到你不再欺瞒我为止!”这下慕晗是真的走了,甩头就走,头也没有回,沐泽完全呆住了。 自己是辜负了一个多么好的姑娘,沐泽终于落下了属于爱情的眼泪。他看着慕晗拿来的信,猛然抓起,直接撕毁,狠狠地甩在了地上。“咚咚”地踩了好几脚。 仰望着满屋的回忆,是忏悔,是忧伤,是情是爱?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他发出一阵呐喊,喊出他对命运的不满,对事实的无奈,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挫败。 苏信已经在来的路上,明日早晨必定能到。慕晗没有回去,而是去找颜希和以辰。 来到将军府,慕晗都没有回复丫鬟和太监的鞠礼,直接走进了府里。以辰正带着颜希在散步,颜希一下子就注意到慕晗了。 “是什么花把苏家的大家闺秀招来了!?”颜希想要逗逗慕晗,而慕晗可是一点也不想笑。 颜希看情况不对,放开以辰的手,向慕晗走去,慕晗也向两人走过来。慕晗边走边说着,“恐怕我以后都不会是苏家的人了?” 颜希走近了,看着面容憔悴的慕晗都有些吓到了,“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成这幅模样?”以辰也看情况不太对,跟着走了过来。颜希想叫他别过来,慕晗拦住颜希,“让他过来吧。” 颜希和以辰一同把慕晗带去一个人迹罕至却风景优美的地方,希望这能使她心态好点。 “我去找过沐泽了,他以为我是楚容的未婚妻,我便成了与他偷情的小人。”颜希简直了的表情也是绝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以辰冷静的说:“沐泽会这么想是十分正常的,他入宫以后,慕晗你一直在楚容的屋舍里住着,而且他应该还看到过你和楚容走在一起吧。” 慕晗点了点头,以辰继续说,“所以,倘若他真的失忆了,这些情景都是他误解的根源。”慕晗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昨晚她所看到的。 她还是决定把颜希拉到一边,不想让以辰听到。慕晗拉住颜希的手,“颜希,你过来一下,以辰你就在这。那也别去,我想和颜希讲些事,恐怕不方便让男儿听到。” 颜希看看以辰,以辰给了许可的目光,慕晗好奇着,颜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看来是以辰宠得好! 两人走开以后,颜希就直接问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更极其令你恐惧的事,不然你也不至于如此。” 慕晗突然搂住颜希的举动,令颜希感到,这次慕晗是真的承受不住了。“昨晚他们洗了鸳鸯浴。”慕晗的声线小到不能再小。 “什么!!!”而颜希的一吼,却被衬托的如此大声,好似天地都震动了一番! “这事可不是开玩笑的!”颜希抓住慕晗,示意她不要说假话。 慕晗泪汪汪的双眼,确切的告诉颜希她没有欺骗她,“昨晚,他稍信给我,让我去屋舍找他,我一去就看到他,他脱下了上衣,和昕迁进了浴池。昕迁还搂着他的脖子。” “主要是他发现了我以后,也没有穿好衣服追上来,而今日,他也只给了我一句道歉。” 颜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所听到的一切,怎么突然一瞬,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如此的令人挫不及防。 “他今上午为何找你?”颜希赶紧问,慕晗低下了头,“因为乌苏国的蒋苏信给他稍信,让他后日同他一起去乌苏商议联盟的事。然后就顺便提起了昨晚的事。” 颜希又问,“那他有没有什么异样的举动?”慕晗顿了顿,仔细的把整个过程都回忆了一遍,“在我问他,他爱不爱上宫昕迁的时候,他犹豫了。眼神开始恍惚,身子在颤抖。” 颜希抓住了慕晗的手,“那你之后做了什么?”慕晗抬起头看着颜希,“我,我,我鼓起勇气吻了他,告诉他,他永远都是我的人。我可以等他。” 颜希摸了摸慕晗的头,“你这个小脑袋长机灵了啊!放心吧!昨晚的鸳鸯浴你不要太放心上,他肯定有自己的原因,而他今日的回答,肯定是在说谎。” 慕晗就忍不住了,“有原因就要洗鸳鸯浴吗?还要把我叫过去看他们洗鸳鸯浴?!”颜希抓住慕晗,“你可别这样想,你有没有想过那封信可能是伪造的。” “相信我,沐泽深爱着你。就算是失忆了,他也能够感受到你的心痛,所以他肯定不会在明知道你会来的情况下还进浴池,和昕迁洗鸳鸯浴。” “当时他一定在一个不知道你会来的情况下,又有什么原因,不得不那么做。而且我觉得鸳鸯浴是上宫昕迁一再要求的。沐泽是不会这么做的。你一定要相信他。” 慕晗突然笑了一下,自己擦了擦眼泪,“哈哈,其实我看出来他说他爱昕迁是假的,他在说谎。他应该是恢复记忆了!”慕晗俏皮可爱的样子一下子就把颜希逗乐了。 “看把你乐的,就算他没有回复记忆,他的心还是你的。这是他刻在骨子里的。不可能彻底的忘记。” “他爱了你怎么久,怎么可能会就此束手就擒。” 第四十八章 初见。 “好多了。”慕晗望着天边的彩虹,洁白无暇的云朵映衬着她诱人的脸颊,云拖住彩虹的色彩,让七色的虹陪伴它更久一点。 颜希感受着万里晴空的爽朗,以辰也走了过来,“谈完了吧。”慕晗和颜希都点了点头。 “如此清澈透明的云,如此明亮谌蓝的天,如此新鲜令人心旷神怡的空气。何不来喝一口,感受一下,自然舒怡的悠闲自在啊!这样的机会可不多。”以辰的话吸引了慕晗和颜希,他们三人一同来到忆长亭,宫女给三人沏上酒,以辰先干为敬。 “能在如此多娇的长亭下与二位绝世美人饮酒作乐,真是我顾以辰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慕晗和颜希陆陆续续的也饮下那杯酒,慕晗问道颜希,“颜希,你当初为何会入宫做舞姬?”以辰也很好奇这个问题。 颜希显得有点尴尬,但这并,并不是不能让以辰知道,他也迟早会知道。 “我出身在穆氏家族,但我娘亲不是我娘亲,我娘在生下我以后便难产而逝世。没多久,爹便有了姨太,而且越来越多。如今家里已经有了五姨太。” “我自然是随正门,也就是我现在的娘亲走。可她就不像爹那样疼我。她认为我克死可了我娘亲,让她嫁入了这个不毛之地。她办了一家夜会,时不时趁爹不在屋里时带我去那儿学舞。并且与那里的一名男人偷情。” “去取悦男人,当然不会让我出卖我的肉体。仅仅只是在台上做一名舞女。” 慕晗为颜希的身世感到无比心疼,她觉得这么不近人情的事不该发生在如此洁白如玉的肌肤上。 “纸是包不住火的,直到爹发现的那一天,便把正门妻子给休了。将其逐出家门。” “那一日。” 一名被各种刑法折磨得生不如死的女人被丢出了穆氏家门,哪怕她觉得穆氏是她一辈子都不愿意进来的地方,可她一旦失去了穆氏就不会有人肯要她了啊! 任凭她怎么喊,门内都没有人理她,她就哭,就喊,累了就坐在门旁,静静地等着开门见到府爷的那一刻。 穆颜希的爹,穆棱。搂住了自己饱受身苦的孩儿,此时穆棱的怀抱就是颜希最好的疗伤药。 “儿啊,苦了你了。还被那狐狸精拐到那种肮脏的地方。放心吧,爹不会再让你受这样的委屈了!” 颜希微微笑着,这笑容扼杀了曾经得一切痛苦,“孩儿不苦,只要爹在身边,孩儿就是最幸福的。”穆棱点点颜希的鼻子,“就我儿会说话,来来来!来人!准备好娇子!送我父女二人上夜市,给我儿压压惊!” 下人也乐坏了,赶紧去办事。门开的时候,那个狐狸精爬到门前,抬头仰视着父女二人,而两人都无视了她。 “大人!大人!求求你绕我一命!我除了您,可什么都没有了啊大人!!”狐狸精狼狈的样子,让颜希着实看不下去。 穆棱高喊:“我这穆府是你想来就来,想进就进的吗?你给我瞪大眼睛看好了这是什么地方!能进来是你的福气!能被赶出去!” “哼!那就是你几辈子修来的晦气!你不是在那个夜会里有一个男人吗?既然他肯要你陪他,怎么会不要你?怎么不去找他?” “滚出我的府门,走的越远越好!这来来往往的路人不闲你脏,我都嫌你脏了我府!!来人给我吧这狐狸精给拖走!!!” 任凭她怎么叫喊,也没有人理会她,穆棱和颜希上了娇,穆棱还沉浸在刚才的愤怒中。颜希赶紧安抚爹的心情,“爹,我们穆家几辈子的福气,是不会被这小狐狸给脏污的,您就痛痛快快地玩吧!” 穆棱看着自己的孩儿,“我发现你啊,是真的长大啦!这小嘴,也变得这么甜啦!今晚你想吃什么玩什么尽管说!都包在爹身上!!” 颜希激动地抱住穆棱,“谢谢爹!!”二人来到了市中最繁华的街道,吉杏夜市。 这里人山人海,有各种千奇百怪的玩意,还有令人看着惊心动魄的表演,闻着杏花的芳香,走遍这小街。 你不得不陶醉在其中,尽情享受这清闲自在的时光,不得不感受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带给你的乐趣。颜希来到一个摆满鬼面具的摊前,这时她没有注意,她和穆棱走散了。 她拿起一副鬼面具,戴在了脸上,摊主看颜希可喜欢的样子,赶忙推销了起来,“小姑娘!你看这面具多适合你呀!!不如买一个回去吧!!” 颜希拿着面具在手里玩,摊主生怕她把面具给弄坏了,这时来了一名男子,看上了同样的面具,他也拿了下来。 “老板,这个怎么卖?” 颜希听见了声音,便抬起了头,一副冷俊的容颜一瞬间蛊惑了她的心,好似小鹿乱撞一般,“老板老板!我也要卖了一副面具!” 摊主可乐坏了,“姑娘姑娘,这面具,五文钱。”颜希反问到:“什么?”摊主又说了一遍,还举手示意,“五文钱。” 颜希有些不乐意了,“这!这破东西还值五文???”摊主不开心了,“那你到底买不买?不买不要打扰我做生意。” 颜希看着男子,看着男子手里拿着和自己同样的面具,“我。我!我买,我买,我买!”颜希摸摸自己的腰包,完了!这才反应自己和爹走散了,自己也没有带铜币。 气氛一下子就尴尬了,摊主嘲笑到,“姑娘,你该不会是身无分文吧?”颜希甩了摊主一脸色,“谁说的!?我一抓一大吧!!” 颜希心想完了完了,这时男子掏出铜币,“这位姑娘的随我一块付了吧。她八成是和谁走散了。” 颜希害羞的低下了头,两手的食指点来点去,男子把面具给了颜希,“姑娘和谁走散了吗?”颜希都不好意思接过面具,“和我爹。” 男子轻轻笑了一下,“我陪你去找你爹吧,面具。”颜希没等他说完赶紧走了,男子看着这么可爱的姑娘,也不放心她一人走,便跟了上去。 第四十九章 生情。 两人初次见面,男子也显得格外的小心翼翼,“姑娘,敢问你芳名。”颜希傲娇的不告诉他,“敢问本姑娘的芳名,量你也看不出本姑娘是谁。” 这一副傲娇脸令男子有些耐不住,他就不信搞不定一个姑娘家,“真是亏了我还帮你付了面具的钱,结果你连名字都不愿意告诉我。” 颜希还是那副傲娇脸,“哼,我凭什么告诉你。爹!”他看到他爹了,立马跑了过去,穆棱也马上抱紧她,“哎呦!我的儿啊,可算找到你啦!” 颜希带上面具,故意吓一下穆棱,“看!好看不?!”穆棱捂捂小心脏,“这哪里是好看,这简直是惊吓。但是只要是我女儿选的都好!” 穆棱的目光突然扫到了男子身上,穆棱和下人赶紧都弯腰鞠躬,“参见叶大将军!” 颜希更是惊呆了,将军??还是大将军?这是将军吗?!穆棱让颜希赶紧鞠躬,颜希还在恍惚中,叶将军直接让众人起身了。 “叶将军,怎么有这番闲心,来小小吉杏玩呢?”穆棱的一番话令颜希明白了,他就是启皇手下的重将叶逸轩,叶大将军。怎么会。 逸轩说道,“看来,我是感觉到了有你家女这么个美丽动人的姑娘,好似仙女下凡一般来到小街,把我吸引到这里来了啊。” 穆棱赶紧回话,“哎呀!叶大将军这是过奖了,我家女也不俊,能讨将军喜欢,真是家女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颜希拍了拍穆棱,逸轩就直说了,“哈哈,不妨前去穆爷的王府一叙,如何?” 穆棱看看下人,“还愣着干嘛,叶将军发话了。还不看事做事?!”下人赶紧准备娇子,逸轩举起手,“不必了,这娇子你们父女二人坐便是,我这边自由安排。” 穆棱接着说,“叶将军,我屋舍甚是简陋,还请大人谅解啊!”逸轩摇摇头,“话不能这么说,穆爷在我们这也是数一数二的贵府,竟用简陋来批评自己。真是谦虚,我夸奖你都还来不及!” 穆棱:“叶将军过奖了!过奖了!”颜希见叶逸轩的轿子来了,走过去,面向逸轩,“叶将军,请上轿。”穆棱也赶紧说,“叶将军,请!” 一路上,穆棱都在夸奖逸轩,“颜希啊,你看看人家叶将军。人长得俊俏,又讲人情味。你以后要是找到这么个嫁了,爹就踏实了啊!” 颜希也直说了,“爹,我是真的有点相商上他,但是人家是大将军。我是个大家闺秀。” 穆棱听着都吃惊了,“哎呦?我的儿啊!此话当真?!”颜希点了点头,穆棱双手合十,在祈福着,“谢天谢地啊!闺女,你没看出来吗?那叶将军,对你也是有点意思的啊! 第五十章 生情(下) 颜希的故事也快说完了,往事的浮起不免使空气中凝结出一份沉默。 “也就是如此,日后,叶逸轩便与我相爱,直到我入宫当上舞姬,才有了之后的事。” 慕晗也想起自己当初和楚容还有沐泽的初识,不由地感叹了一句,“情深,雨蒙。谁曦曦不见,谁撑起一片天。” 颜希安抚慕晗连眼神都变得无可奈何,“慕晗,现在,很多事,你已经不能再掌握了。但是你还可以掌握你自己的未来。” 慕晗低垂着脑袋,双眼中吐露出的全是无神的失落,“我还有未来吗?”以辰就听不惯这样的话了,“你的未来,难道是由感情决定的吗?你忘了你现在是什么人了吗?” “你现在的身份是启皇国苏沐泽部下的沈慕晗副将。我知道你曾为了楚容入宫,爱上了沐泽便愿做她的副将。那你有没有想过做一名主将?” “现在不要看着战火停歇,老鹰盯住猎物的时候也是安静地等待猎物上自己的勾。现在事态发展成如此,你再怎么暗自落泪,怎么自我颓废,苏沐泽可能都不会理会。” “为何不静静等待他回来之日,并提高自己在宫中的价值和地位。你不能因为苏沐泽的离开而让自己变成一无所有的将军。” 慕晗有些发愣,以辰的这些话才是将军本该有的作风,他激扬的内心有着澎湃的海浪,连颜希都对以辰的话投出赞许的眼光。 以辰是从和自己的情感纠纷中走出来的,他并不是不能理解自己如今的心境。 “顾将军的荣耀,至高无上。用汗水和刚毅换来令人闪耀的光芒,实在了得!顾将军的鼓励与见解,我一定不负二人重望,游出这情感的海洋。为自己放手一搏!” 以辰把手伸出来,手心朝下,“来!言出必行!!”颜希也把手伸出来放在以辰手上,“言出必行!!”慕晗的内心是十分感动的,那就化感动为行动,她也下定决心把手搭了上去,“言出必行!!” 三人一起把手甩的比天还高,举着的信仰更是藏在心中,比天边的彩虹更加夺人眼目。 “看!是彩虹!!”颜希指着那七彩的光芒高喊!以辰和慕晗也顺势看了上去,慕晗激动的说,“真的哎!”以辰把手搭在二人肩上,“心情明朗了!连上天都对我们笑了呢!” 三个人都笑的合不拢嘴,而沐泽则在一边默默看着三人像三只喜鹊一样,蹦蹦跳跳。他本应该也在他们其中,与他们共同分享这份喜悦。 但是,时间就这样夺走了他所爱的人,把他送到了所爱他的人的怀里。“沈慕晗,对不起,我就这样离开了你的回忆。” 沐泽举起了自己的手,伸出食指,指尖点在了慕晗的脑门上,突如其来的傻笑,令沐泽哭了出来。 “小傻子。还笑的那么开心。” 透明的液体模糊了他们三个人的身影,又渐渐地变得清晰,突然,他发现,那三个人都看到自己了。 沐泽马上把手放下,转身就离开,以辰追了上去,“苏沐泽!你站住!”慕晗喊着,“以辰!算了!别追了!!”颜希拉住慕晗,“算了让他去吧!没准他能帮到你什么。” 慕晗担心的目光又吐露了出来。颜希也希望以辰能帮助慕晗了解到点什么。 沐泽离开的速度并不快,以辰很快就追上了,“苏沐泽!你给我站住!”以辰一把抓住沐泽,当沐泽转身的瞬间,以辰甩手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这一掌可把苏沐泽给打醒了,以辰抓着沐泽的衣领,唾沫都快吐出来了,“苏沐泽!你不是很爱慕晗的吗?为什么要做负心汉!就算是失忆了!又怎么能做那么过分的事!?你还哭!你知不知道慕晗又有多为你难过!她差点要毁了她自己!!” 沐泽低着头,把目光撇在一边,以辰摇晃着沐泽,“你看着我!你看着我!”沐泽受不了了,猛然推开以辰,“你够了,我怎么做关你什么事!” 以辰继续说到,“怎么不关我的事?当初你是怎么答应我的?在西门城!你是怎么对我许诺的?!”沐泽不敢承认,“我不记得了。” 以辰又拉住沐泽的衣领,“你还装!其实你都想起来了对不对!?”沐泽迟迟没有说话,以辰又一次大喊,“你明明都想起来了!不然你怎么会在逃避!?苏沐泽!你是不是男人!?” 沐泽的目光一下子就愤怒了,他也抓住以辰的衣领,给以辰来上一拳,“你说什么?!我怎么就不是男人了!?!”以辰猛地把沐泽推到了墙上,硬生生把沐泽壁咚了。 “你不负责任,算什么男人?把心爱的女人丢在一旁置之不顾!!”以辰的话点醒了沐泽,沐泽又把目光投向一边,“是,我真不算男人。其实我都想起来了。” 以辰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不敢直视他目光的沐泽,沐泽的声线在颤抖,“我,我那天,就是在梧桐树下,我怀疑他和谢楚容是未婚夫妇时,慕晗把往事一一吐露出来,那一刻所有的回忆都踊跃了出来。” “我猛地跑回去,我害怕跪在地上痛苦的慕晗离开了,我害怕自己不能接住她的悲伤,不能再拥抱她。等我到了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 “我还是来晚了一步。细想,就算我接住了她的眼泪又如何,现在的我们什么都不是,只要谢楚容一个命令,我们只能执行,没有办法反抗。” “无论是我爹还是慕晗的娘亲,都不会同意我们二人。除非我们私奔。” “但是,我们又怎么会舍弃屋舍里无助的爹娘,她的爹娘靠卖花维持生计,也靠着晗儿的功绩养活自己。而我爹双腿残疾,更是需要人照顾。我们怎么逃避这现实,去满足自己的自私。” 沐泽突然把目光都放在了以辰脸上,以辰看着沐泽泪汪汪的双眼,也不是不明白他的心里,“作为男人,我也有更多的责任不能再去逃避。我还没复仇,你也还没有。” 以辰松开了沐泽,说到这,也确实是,难道就眼看着自己的仇人四处游荡,在暗中观察这自己,可能随时准备出来干掉自己吗? 沐泽看着以辰,“为了得到可靠的消息,我不得不满足昕迁的私心,同她洗鸳鸯浴,但我发誓,我什么也没有做。我都没有碰过她任何一根汗毛。” “却没想到,中了他们二人的圈套。”以辰打断了沐泽的话,“哪两个人?”沐泽肯定的回答,“谢楚容和昕迁。” “一个伪造我写的信,骗慕晗来我屋舍,看到我与昕迁洗鸳鸯浴。而昕迁一再要求我要和她洗鸳鸯浴才肯告诉我她得到的可靠消息。” 以辰明白了,“照你这么说,你。”沐泽举起手,止住了以辰继续说下去,“你不必往后说,消息是,谢楚容出征前的早朝并没有上朝,有人在史录里做了手脚。” 以辰:“所以你现在是怀疑谢楚容跟你家里遭到暗杀是有关联的?”沐泽没有思考,他早就考虑清楚了,“多半有很大的联系,他出征那么久,谁知道他出征前出宫见过谁,谁知道他出征后做过什么。” “这段时间没有任何的记录这很好地为谢楚容做了一个不在场证明。”以辰投出赞许的目光,“沐泽兄,很抱歉刚刚出手打了你。” 沐泽笑了笑,“不,多谢以辰兄的那一击把我给打醒了。”以辰继续问了,“那慕晗,你打算怎么办?” 沐泽开启了沉默寡言的模式,他不言不语令气氛有些尴尬。安静了许久的空气,跳跃出了几个音符,“也就只能这样了,她现在一定很恨我,并且认为我爱上了昕迁。成为了负心汉。” “苏沐泽!”这时转角处的声音,和熟悉的身影,点亮了一切的灰暗。这是一个神一般的转折。 第五十一章 回来吧。 慕晗的声音太容易让人识别,可当沐泽看到那副熟悉的模样时,他选择了逃避,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人。 单单只是转了一个身的动作都令人觉得发寒,慕晗一句话就把沐泽留下了,“我什么都知道了,你不必逃避或欺瞒我。” 沐泽无动于衷,慕晗却渐渐地靠近,以辰顺势走向颜希,把颜希搂在怀里。颜希十分担心,担心他们二人又发生什么事。 “你可以转过身,看我一眼吗?正眼。听清楚了,我要的是正眼。”慕晗命令的口吻已经让人倍感压力,沐泽还是没有动,在犹豫不决。 慕晗已经走到了沐泽的身后,很近很近,沐泽只感到身后慕晗的气息,到底转不转过身。 沐泽握紧的拳头渐渐地放松,他大吸一口气,把全身都放松了一遍,这才缓缓地扭过了头,面容都在害怕着。 他害怕自己和慕晗直接就闹掰了,慕晗注视着沐泽,空气十分凝重,“话不说二遍。” 沐泽闭上双眼,把身子转了过来,站直了才慢慢地睁开了眼,这一对视。 看透了沐泽背后隐藏的责任,加深了慕晗对沐泽的喜爱。融化了沐泽内心的冰川,促进了慕晗的心跳。 “我知道你有苦衷,我理解你做的所有的事,我原谅你做的所有事,我深爱着你所有的样子。”慕晗一把将沐泽拉入怀中,用唇把沐泽死死地锁住,这时颜希埋在以辰的胸膛中哭了起来。 颜希被慕晗与沐泽的情深打动的,巴不得把内心的暖流纷纷化作泪水表达出来,以辰把颜希搂的紧紧地,将自己的双唇紧紧贴着颜希的额头。 以辰安慰到,“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要相信慕晗和沐泽。” 等慕晗慢慢地松开沐泽的时候,两人相互看了看对方眼中晃晃悠悠的液体,突然两人都伸出了手,擦去了对方的泪。 两个家伙都被这一举动给蠢哭了,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傻傻地笑容,令两人的手都停留在了对方的脸颊上。 慕晗轻抚着沐泽的脸,沐泽勾起慕晗的下巴,在慕晗的额头上温柔地留下了一个吻痕。 慕晗抬起头看着沐泽,“泽君,回来吧。我们一起去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就算天注定我们要分开,我们彼此的心也不能分开。” 沉默已久的沐泽终于说话了,“就算全世界都反对我们在一起,我也不要和你分开。我愿意用我的一切再换取能和你接触的一次。” 慕晗用食指点了一下沐泽的鼻尖,“是一世。”沐泽一把将慕晗拥在怀里,“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一滴承重的泪光撒在了慕晗红润的面颊上。 而对于慕晗来说,你愿意回来,还能感受到你胸膛的温暖就是最幸福的了。沐泽哭丧的脸,着实让人感到心疼不已。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我要怎么做才能在不失去你的情况下又为我娘复仇!我又该怎么去说服我爹。” 慕晗轻柔的声线,让沐泽渐渐冷静了下来,“你先不要说这些,就让我好好的抱着你,让我好好享受有你的时光,我们都把那些抛到脑后,至少今天我们什么都不要想好不好。” 现在沐泽哽咽的声音却让慕晗觉得格外可爱,诱人,“好…”以辰看颜希也好些了,轻轻地和颜希说,“我们先走吧,让他们二人好好相处相处。” 颜希点点头,两人轻声离开了,只剩沐泽和慕晗二人,在这无人问津的梧桐林里,“君,又是这梧桐树下,你还记得吗?” 沐泽抬起头,望着一片片滑落的梧桐叶,每一片都咳着一段故事,“记得,所有的事我都记得。”沐泽牵起慕晗的手,在这片梧桐林下,漫步起来。 两人都微笑着,仿佛来到了另一个,只属于他们的二人世界。就连心跳声都可以通过风声传递到彼此的二中,他们都不去想永远是什么模样,能在彼此的身旁都已经完美无瑕了。 第五十二章 玉笛,与众不同。 这梧桐树林估计得有上百年的历史,树叶密集得连阳光都细微,夏季漫步于此,谁不会感受到大自然的清凉馈赠。 也正是这一丝凉意,使得这片树林越显神秘。也正是这神秘的感觉,吸引了无数的动物来此栖息,百灵鸟的歌声与穿过树梢时发出的沙沙声,完美的结合。 洁白如玉的野兔,这是要吃的有多好,野鹿也不会放过展现自己的机会,四处奔跑,让森林充满了一丝丝灵气。 沐泽拿起了自己腰间的玉笛,握在手中,玉笛在他的手中显的不足挂齿,他将玉笛在手中转了好几圈,玩出好几个花招。 慕晗的目光都被这俏皮的家伙给吸引了,这是多久了,这种感觉还是那么的熟悉。 动听的笛声吸引了无数的鸟儿来此欣赏,你也指不出那是有多少鸟类,在空中翱翔的它们是如此的自由,慕晗伴随这笛声望向那片鸟群,心里面满是憧憬。 “好久没有这么愉悦的感觉了。”慕晗深呼吸一口气之后,把全部的心事都忘记了,沐泽把身子转向慕晗,吹奏完最后一个音符,委婉的长音拖下后,他缓缓把玉笛放了下去。 “愉悦的时光总会有结束的时候,明日我们还要见蒋军师。”沐泽认真的说道,慕晗显得不乐意了,“讨厌!不是说了吗,今日我们不谈这些事!” 沐泽望着这苍茫大地,心中不由地感慨万分,“山盟海誓我不敢当,永不分离我不敢说,但心心相惜确实我可以保证的。” 慕晗听着沐泽的话,她明白沐泽为什么会这么说,所以她也就静静地听着。 “慢慢长途,琴声悠悠,伴我同行,所谓伊人在我一旁,如花貌美,随风起舞。相伴而行的时光少之又少。” “常有刀剑乱舞,挥断英雄少梦,如火残阳映衬刀锋意志,儿女情长,战事纷飞,置之不顾,怀念旧伤。心之所向,胜者为王。自不做奴,白手起家。” 两人并肩走到了这林子里的一所小酒馆,酒馆二楼还设有住宿,炊烟袅袅,酒馆长从屋里出来见二人,连忙打招呼,“客官!客官!进来坐!进来坐!” 两人相互对视了一下,给了对方赞同的眼神。并肩走向酒馆,馆长赶紧招呼小二过来伺候二人,小二长得十分俏皮,为人也风趣幽默。 “两位客官想来点什么?我们这的酒,那可是在这林子外是喝不到的!这酒啊!可有神奇的功效!”沐泽笑了笑,慕晗捂着嘴笑着,沐泽故意问道,“哦?那这酒是有什么功效啊?” “那这酒可了得!两位定是鸳鸯飞入这梧桐林!”小二的话令二人笑而不语,小二继续说,“这酒就叫鸳鸯戏水。传说同喝了这酒的伴侣可以像天边那令人神往的鸳鸯一般,自由的穿梭在这山水一色,尽情戏水,永不分离。” “二人不来一壶可就可惜了啊!”小二的话吸引了慕晗,虽然知道这酒肯定没有这么神,但还是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那就来一壶,让我品尝这鸳鸯戏水的意境风情。”小二可兴奋,“哎!好咧!这酒保证不让二人失望的!” 沐泽突然把小二叫住,并且用手示意小二把脸靠过来,小二的耳根都碰着沐泽的唇了,“再给我们安排一套房。” 这声音可小了,小到慕晗根本听不见。慕晗有些不太理解,小二一副明白了的样子,看看慕晗便急忙转身离开了。 慕晗一脸懵逼,沐泽若无其事地吃着桌上原有的凉菜,“你和他说什么了?”慕晗的声音带着一些颤抖,沐泽笑了一下,装作没什么事的说,“偷偷点了一些好菜,等上来时,你就知道了。” 慕晗双手撑着,搭在桌子上,她总感觉不是这么一回事。突然有些忐忑不安。 第五十三章 一个全新的开始。 沐泽握住慕晗的手,他的目光里充满着柔情,“你不要害怕,天色已晚,我只是想与你在此同留一宿。” 慕晗有些惊呆了,天色已晚是真的,可这同住一寝,“嗯…”稍稍带了一点犹豫的慕晗,最后还是给了沐泽肯定的答复,小二把酒送来了,“来!二位客官可算等到了!这鸳鸯戏水啊,可得要夫人喝交杯酒,然后再各自给彼此喂上一口,那才能保证情人结不断咯!” “这步骤啊,错一个别怪我没提醒二位,那可能就是二位命运的转折了啊!来我先送二位去客房住下,公子你看,行吗?” 慕晗看沐泽一脸坏笑,“你怎么安排的这么快?”沐泽突然笑的合不拢嘴,“哈哈!你看你这娇羞的模样,你害怕吗?” 慕晗理直气壮的说,“不怕!”小二马上刷出自己的存在感,“祝二位今晚得风顺水!” 沐泽和慕晗都站了起来,朝小二笑了笑,沐泽让慕晗走在前面,沐泽拍拍小二的肩膀,“你就放心吧,哥们我壮着呢!” 小二的神色都变了,赶紧带路,对沐泽微微一笑,“来!二位客官请!”二人来到一间豪华的套房,一进门便是樱花迎门,虽然不是真花,却别有一番情调。 樱花象征着爱情,是无数男方将其插在女方发梢的定情信物,樱花林是无数伴侣向往的花旅圣地! 往里走一点,红木桌椅令人叹息不已。墙上挂着用金银各色丝线绣着绣花图的帐幔,那绣工在当时可算得是精致的了。床上铺着一块同样富丽的绸罩单,四围挂着紫色的短幔。椅子也都有彩色套子,其中一张特别高,前面放着一个镂花的红木脚凳。至少有四盏木制的灯架,点着高大的蜡烛,把全屋子照得通明。 “喜欢吗?”沐泽轻声问慕晗,那与秀发同低垂着的容颜,你是蜻蜓点睛还是泉泉细流。沐泽一下子就被这柔美的姿色给蛊惑得小鹿乱撞。 “只要能有君在身旁,这世间的繁华都将被君点亮。何况是这明亮的小屋。”慕晗渐渐抬起的目光,凝固在沐泽的心间,那光芒万丈,夺人眼目。 沐泽倒入小壶酒,递到慕晗的跟前,“不知这酒能不能表达我内心的答案。我想你也清楚。”话语刚落,沐泽也倒好了自己的小壶酒。 举起酒杯,悄悄把爱情甜美的味道吞在心里,再来一杯,双手交杯,把心上人勾在怀里,再饮一杯,将情意传达到对方心间,我再给你倒入一次鸳鸯戏水,递到你的嘴旁,让你细细品尝,让这份柔情蜜意留在你身边像丝绸一般丝滑。 小小三杯,二人就开始有了醉意,仿佛化为两只戏水的鸳鸯,悠闲自在地游玩在青山绿水之间,令人沉浸在这“大自然”的馈赠中无法自拔。 突然沐泽起身,走到慕晗的跟前,左手搂住了慕晗的腰,右手勾起了慕晗的下巴,把慕晗拉的特别近,感觉只有一寸之遥。 慕晗没有恍惚回来,沐泽在给慕晗反应的时间,他不想让一切发生的太快。等慕晗从“自然”中神游回来时,她身子都颤抖了一下,“你,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沐泽微微上翘得嘴角,那一副傲娇的模样,怎么会不惹人喜欢,“我过来的时候,你的意识都还在被这鸳鸯戏水牵着走。” 慕晗有些慌张,“你想干嘛,这鸳鸯戏水该不会有毒吧!?”沐泽诱人的声线令慕晗羞红了脸,“这酒没毒,是因为我们中毒了,所以和酒发生碰撞了。” 慕晗没有明白沐泽的意思,沐泽没去在意这小细节,他的右手大拇指往慕晗的嘴唇轻轻划过,停留在了嘴角,“我想尝尝你嘴角的味道。” 慕晗内心的激动和脸上通红的样子,实在令人感到玲珑可爱,沐泽缓缓地靠了上去,慕晗无动于衷的身姿令沐泽有些不知所措,他把手停留在了慕晗的脸上,双目注视着慕晗,而慕晗并没有看着自己。 “你怎么了?”沐泽轻声地问道,慕晗空洞无神的双目实在令人寒嘘不已。慕晗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就是觉得,突然觉得,这些一幕幕很奇怪,“我没事,就是有点恍不过来。” “我总觉得我们,太快了。”慕晗的话也让沐泽有些许的失落,沐泽轻抚着慕晗的脸,他看着眼前这饱受现实打击的姑娘,不知她这一步步是怎么走过来的。 沐泽拉住慕晗纤细又带着点粗糙的手,很认真的说,“那我们慢一点好不好?”慕晗却说出了令沐泽一时无法答复的话,“不是慢一点的问题。我觉得。” “一切来的太快了,从上宫昕迁来到你身边,从我们在雨天里分别开始,谢楚容出征凯旋归来,再到你失忆的噩耗,你误会我的立场,随后恢复记忆,怕连累我而隐瞒记忆恢复的事实,为了复仇,与昕迁洗鸳鸯浴,虽然我知道你不会对她做什么。” “可是我的心,就是好痛,好痛。到现在,我嘴上虽然说着不要去想那些,可是当我喝下这鸳鸯戏水时,脑海里不断的涌出这些情景,我发现我还是做不到。” “到现在你牵起我的手,同我喝下这鸳鸯戏水,我都觉得,我像是在做梦一样,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醒了,你会不会有回到那个雨天。我会不会转身扶住你的容颜。” 沐泽一把将慕晗拉入怀中,他面上痛苦的神情令人看着都十分难受,“是我不对,是我对不起你,我应该去爱你,更加爱你。” “我们私奔好不好?”沐泽这话让慕晗更加惊讶,慕晗立马脱离了沐泽的怀中,仅仅只是坐起来了而已,她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苏沐泽,不是我不愿意,而是你还有事需要去做,我也还有事需要去做,现在这个时候私奔,蒋军师怎么办?” “他明日就来到这里和我们商讨联盟的事,我现在,我感觉,国事为重。”慕晗很认真的看着沐泽,沐泽不免被这可爱娇羞的小脸给逗笑了。 沐泽没有管她害不害羞,直接就吻了上去,没等慕晗反应过来,沐泽又松开了慕晗,在她耳旁轻声说,“你,对我还有感觉吗?” 有的,肯定是有的。慕晗的内心戏很足,可是无论沐泽怎么盯着她看她都没有任何感觉,应该说是装作没有任何感觉。她太了解沐泽了。 沐泽有些疑惑,“你怎么了?不会被我吓到了吧?”慕晗压抑住自己的内心戏,缓缓地站了起来,“没事,我们。我们入睡吧。我,可困了。”沐泽也没说什么,可这没使他放弃。 慕晗走到床前,回头看了一眼沐泽,那眼神好像在问,你怎么还不过来。沐泽微微笑了一下,走上前去搂住了慕晗纤细的腰,“睡吧,楚楚动人的你。” 烛一灭,情未了,谁也不知道烛熄后发生了什么,也许安详,也许汹涌。 次日醒来,是谁先醒呢?是慕晗,她慵懒滴伸了一个懒腰,突然她的手碰到了一张脸,还没完全清醒的她,有些恍惚,咋一看,是沐泽还在熟睡着。 她突然少了一份不安,昨晚发生了什么,她也不记得了,突然觉得一切变得陌生,好像从昨晚,一切都重新来过。 侧着躺,双目注视着自己心爱的人,这才发现自己一直躺在沐泽的怀中,好温暖,好想让时间都禁止。她又闭上了双眼,所有的回忆像心中的喷泉一样涌出,令她感觉到小温馨。 而这时沐泽又醒来了,他一睁眼就看到在他怀里安稳睡着的慕晗,莫名心里一股暖流,趟向慕晗,他那温柔的目光,让慕晗感觉到了,慕晗好似受到了呼唤,睁开了完全清醒的双眼,双目对视,却发出了一阵嘤笑。 慕晗吻了一下沐泽鼻尖,然后马上缩了回去,沐泽正打算出动,慕晗马上用手止住沐泽,“别,起床吧。蒋军师估计快到了。” 沐泽才有些反应过来,他摸着慕晗的脸,轻轻一笑,“好,起来吧。”慕晗点点头,默认了。 你们猜猜,他们要不要整理好自己呢?伴随着马车的风铃声,他们来到了城门口,给了小二银钱以后,便直接走进了城门。 这一天阳光正好,映衬着新一天的开始,好像遍地的白雪,铺成一条路,挂在树上的雪看见两人回来了,迫不及待地落下来,在地上欢迎二人回来。 沐泽搂着慕晗的腰,两人并肩走着,虽然伴随着大雪停滞的日子,依然有阳光绽放给人们温暖,让这冰天雪地里的两人感觉不到寒冷,反而心里暖和和的,来到了会议厅,叫了下人仔细清扫干净。 两人静静坐在厅中央,等待着蒋苏信的到来,接下来我们的明天会发生什么呢?接下来命运又会发生什么样的转折,谁知道呢?只知道,有一座死火山,即将爆发,你准备好了吗? 第五十四章 初次“见面” 当苏信来到启皇国南城门下时,这城门,如同一位顶天立地的巨人,矗立在此,守护着它身后的国土,这时门下的士兵拦住了苏信的马车,苏信将头从窗里探出来,城门上的弓箭手也拔弓指着苏信。 这一松手,这车恐怕就要成刺猬了。“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启皇养的兵,虽然一开口,气势就能吓唬住人,可是苏信是一点都不害怕。 “乌苏国主军师,蒋苏信!前来拜见启皇国将师,苏沐泽!!”听见苏信这么一说,士兵立刻放行,“收!放行!!宣!乌苏国主军师来见!!”城门随即打开,这沉重的声响,敲进了多少人的心。 弓箭手统一收回了箭,城门下的士兵给了苏信一个令牌,“军师!请过目!”双手奉上的士兵令苏信稍微紧张的情绪有些好转。他看了一眼低着头举着令牌的士兵,手在空中停滞了一会,最后还是拿了起来,在手里琢磨。 “这令牌?有何用?”苏信仿佛对它爱不释手,士兵见苏信已经拿起了令牌,才抬起头,“大人,您把他挂在腰间,有这令牌,有什么吩咐尽管说,便会有人立即为您准备。这是您是客人的象征!” 苏信点了点头,将令牌挂在腰间,马车缓缓前行,无形的压迫感令苏信不免吸了一口气,这让他有点背脊发凉,来到了府前,苏信从马车上下来,下士见令牌,立马上前来斥候苏信,并带苏信来到府中,“乌苏国主军师蒋苏信前来敬见!” 当苏信一踏入府门时,沐泽和慕晗已在府中央等候多时,这一张张面容,何止是相识,甚至是有了感情了,沐泽见苏信,立马起身,举起酒杯,慕晗也跟着起身。 “有劳蒋军师大老远跑来,这路上辛苦了!”苏信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快步向沐泽,慕晗走来,“哪有哪有!能见到二位,那真是我莫大的幸福啊!二位几日不见,这一见,如亲如故,真是无比怀念啊!” 沐泽举起另一杯酒杯,递给苏信,苏信双手举起,右手在前,左手在后,立刻接下,沐泽说道,“哈哈!来同我二人共饮下这杯酒!表明,我们对蒋军师的敬意!!” “干!!”这一举杯,封不住三人心中的烽火,悄悄地点燃,不要看着曾是战友的份上没了警惕心理,沐泽依旧小心翼翼,拿起酒壶缓慢地向酒杯里倒酒,嘴上一边说,“苏信,你看!启皇国土何尝不是繁华昌盛,这是不是大好河山呢?” 苏信明白沐泽的意思,看了看沐泽倒的酒,马上答到,“那可不是吗?我蒋苏信这趟来的可值了!!又能同二位英雄饮上这令人陶醉不已的好酒,又能欣赏到启皇社稷的广阔繁华!!这好地方,让我长期留住我都迫不及待啊!!” 沐泽和慕晗都笑了起来,“没想到啊!耍嘴皮子,可真有你蒋苏信一手!!”沐泽的话令苏信也哑然失笑。慕晗接过沐泽手上的酒杯,继续倒酒,“将师,我来吧。” 苏信看着慕晗,心想这家伙变得可玲珑了!于是连语气都在表扬,“沐泽啊!你家慕晗可真是越来越玲珑可爱了!这小模样可真是和你越来越相配了啊!”沐泽看看慕晗,回了苏信:“不敢当!不敢当!谁让我苏沐泽生下来就和她是夫妻相呢?!” 听到这,苏信笑的更大声了,慕晗用手臂推了推沐泽,“你说什么啊!”表面上看似在责怪,实际上内心却兴奋无比!沐泽给慕晗来了一个摸头杀,可让慕晗娇羞了,这个战场上那斩钉截铁的一代女将相比,可谓是判若两人呐! 苏信又将二人推了一把,赶紧说,“二人准备什么时候办喜事啊?”这下就尴尬了,沐泽和慕晗相互对视了一眼,双双的脸颊都夹着羞涩,沐泽马上转移话题,进入正题,“成亲的事肯定是要等到乌苏联盟的事处理完,战事稳定,国民安康,少些波澜时,才能与我心爱的女子同床共枕,魂梦相连,厮守终生。” 苏信举起酒杯,“哈哈!说的正是!这联盟啊!我只是一条连线,顺势把启皇和乌苏连接起来,这要想上锁,取钥匙,加固,还是得看苏将师的功夫啦。”沐泽也举起酒杯,“你这家伙,怎么突然变得如此能说会道?整个人的气场都与之前有所不同了。” 苏信和沐泽饮下酒后,苏信接着说,“我蒋苏信今日开心啊,来到这等好地方,又与上等英雄同饮,真的是几生修来的福分!”沐泽赶紧说:“不敢当!不敢当!在这宫里,我和慕晗可谓是墙头凤尾。那龙头可在宫廷府中,更是深陷那宫廷繁华,无法自拔。” 苏信的冷静开始发挥了出来,“所以,沐泽你的意思是,我应该找那些龙头,使联盟的成功率更上一层楼咯。”沐泽握住酒杯,慕晗倒上一杯酒,“兴许,我将会是那龙头,令他们骑虎难下!”音量有些小,其中却少不了自信的语气,压住了这个场面,又在暗示着什么。 苏信也握住酒杯,却又立刻洒脱的松开,靠在椅子上,“哼,就喜欢你这副模样。”沐泽稍微松开了点酒杯,感觉酒杯都要被捏碎了,慕晗掂量了一下酒杯,发现一点酒都没有剩。 “这酒,都给二人吓没了。”慕晗的话打破了这沉默的气氛,苏信和沐泽都不禁失笑,两人一口干下这最后一杯酒,举杯敬意,“沐泽兄!”“蒋军师!” 苏信起身,整理一下衣裳,拍拍衣边,“既然这酒喝完了,我们不妨在这大后庭院,尽情地感受这良景的熏陶。”沐泽和慕晗随即起身,沐泽甩甩衣袖,将双手露出来,右手指着路,“蒋军师这边请便是!” 苏信一走下阁楼,立马就有两名丫鬟两名太监跟着他,这就是负责照顾他的下人了。“你们这为宾客考虑的可是周全。”沐泽紧随其后,“这就不是宾客了,你若是在这长期居住也不是不行啊。多多游荡在这山水之间,兴许就可以忘记那些血战杀戮。” 苏信闭上双眼,自己好像来到了一个世外桃源,燕子湖水绕桃源,南山种豆有良田,阡陌桑竹美如画,狭道通船逾千年。桃源景色醉人间,亦有人采菊东篱下。过寨门前品甜酒,丰硕果实心中留,三姐绣球表深意,蜡染姑娘巧手头。桃源幽美胜仙境,宝地耕耘宜精勤,君子来到此处不思去,甘愿化作启皇人。 这心境着实令人神往,不能够从中脱离,“这地方真是神圣!让人过目不忘,再没有任何一个后庭比启皇城里冬雪洗浴后的后庭更迷人了!” “可不是嘛?这是我最喜欢来的庭院,景色优美,鸟语花香,来到了这里,就不会想要离开了。”慕晗走在两人的前面,蹦蹦跳跳的,好不活泼快乐。 沐泽指指慕晗,却对苏信说,“这丫头可真是变了,变得越来越机灵古怪!”苏信抓了一把自己的小胡子,“这姑娘家,天性本是如此。那个家里的姑娘,要不是表面看起来温柔贤淑,内心火火热热,就是表面上活蹦乱跳,其实内心深处却另有风帆。” “这姑娘心思,你一辈子也猜不透,就像这为了江山社稷不停打打杀杀的我们,人们总是如此,彼此之间并没有任何仇恨,却总能惹是生非,弄出点仇恨来。猜不透的是战争从何生起,得不到的是战争你从何生起这个答案。” “这战争不仅仅只争江山,抢社稷。大到区与区之间,小到家族,地主。而最恐怖的往往是人的内心。当人的欲望像攀岩一般一步步地往上涨,达到最顶峰时,俯瞰一切自己欲望所得到的东西,时而兴奋时而低落,兴奋自己所有想要的一切都安稳地躺在了自己的怀中,低落自己该有的都有了,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缺,失去了欲望本身。” “又如同高山滚石一般,直接滑落,伴随着泥泞坎坷,哪有那么的风雨无阻。而这滚石虽然坚不可摧一般,在砸到地面上的一瞬也会被巨大的冲击力给击穿,最后零零散散,散落在大地,该走的都得走,各奔他方,寻找到自己真正的归宿。” “这江山社稷就算全部打下来,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推移,人总有生老病死,大自然也在不停换新。有的想国民安康,有的只想满足自己的私欲。而我们提议的联盟何尝不是建立在这些之上?”沐泽的一番话让苏信内心发出无数感慨,苏信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准备把想说的话都释放出来,他开始吐气,却吐的非常慢,一点一点的。 好像把憋在心里的不满和难受都缓缓从身体里呼出来。沐泽走到苏信旁边,注视着苏信,等待他把气都呼出来。 最后一口气,总算给呼了出来,沐泽问道:“怎么样?心里是不是舒畅了不少。”苏信伸伸懒腰,睁开双眼,“这真是舒服多了!” 第五十五章 身影。 “蒋军师,你是有道明君,识天时明地利,若能与你成为永远的战友那便会为今后作战更胜一筹的把关啊!”沐泽的一番话总算是引入了主题,苏信底下了眉梢,微微羞涩一笑,“苏将师这番话说的在下是不明了该怎么回话了啊。” “想必苏将师你,没有忘记叶将军的那件事吧。”慕晗抬起了头,沐泽有些疑惑又有点明白,“你的意思是指,叶逸轩叛国后和我启皇国仍有勾当?” 苏信一看,沐泽和慕晗的神情充满着疑问,就明白了,“这,二位真是有所不知?”这试探的语气让沐泽和慕晗都起了好奇心,而沐泽的心里好似有了答案。 “是谢楚容吗。” 这回答让慕晗瞪大了眼睛看着沐泽,“你可别乱说话,小心有人有顺风耳。”沐泽握住慕晗举在空中的手,轻轻放下,“你放心吧,既然我敢说我就一定有底气。” 苏信看沐泽这自信的样子也就把套路继续下去了,“沐泽,你何来的底气,居然能这么肯定。”沐泽看看慕晗,淡淡一笑,“从几日前说起。” “我的青梅竹马,上宫昕迁从北境逃难便长居与此,而八年前出征远征的谢楚容,谢军师也凯旋归来。”说到这里,沐泽刻意将目光投向苏信,一看苏信没有什么惊讶的反应,他更加对自己心里的答案有了底气。 “在这二位回来的这段时间没少发生什么事。”慕晗拉住沐泽,明显不想让沐泽把那些事给说出来,沐泽依旧握紧慕晗的手,回复了一个眼神,像是在说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谢军师与昕迁私下勾当,”慕晗得目光突然明澈起来,死死的锁在了沐泽身上,沐泽接着说,“一方面谢军师为了留住昔日的爱人,伪造造信件,让晗儿以为是我写的信让晗儿在那日夜晚上我屋舍。而另一方面,昕迁答应我,帮我在谢军师那里找到线索,那晚,她要我同她洗鸳鸯浴这才肯告诉我,在洗浴得同时,晗儿来到了屋舍前。看到此情此景,自然崩溃不已。而昕迁也告诉我一个特别有意义的信息。” 慕晗一边抓住沐泽的衣袖,一边抓紧自己的衣袖,身子直打哆嗦,“不可能吧,你说的这些句句属实吗?”沐泽回过头,并转过身,“晗儿,你相信我,这些都是他们二人私下勾搭好的!” “他们看到我们被戏弄的,闹得鸡犬不宁,他们反倒心安。暗自高兴!”沐泽的这番话并没有打动慕晗,反而引起了苏信的质疑。 “不是,苏将师,并不是我不认可你,而是你说的这些我也是方才所知,这些事确实发生过?”慕晗哆嗦得样子不想说谎,“他说的都发生过,可是,他们二人真的是勾当好的吗?” 沐泽相信苏信这边不需要他做多余的解释,他现在要做的是让慕晗相信他和他的推理,这样他才有证人来替他证明,并且引入下一步联盟计划中。 沐泽双手扶在慕晗的双肩上,把慕晗的整个身子都面向着他,“晗儿,你看着我,你看着我。你看着我的眼睛。”当慕晗注视着沐泽双眼的时候,她发现有很多细节都变了,这目光变得如此清澈诚恳,变得多么令人肯定和心安。 眼前的苏沐泽好似从那淤泥中挣扎并绽放出来的雪莲,那洁白如玉的身姿一下子就把盯着它欣赏的人给迷住了。 慕晗恍恍惚惚从沐泽的目光中醒来,“我,我,他们是勾搭好的,这么一想,我十分肯定你的眼神,我,有点乱。等等。”沐泽一点也不焦虑,一点也不担心,苏信渐渐的有些相信沐泽说的话。 “他们是勾搭好的,那我们应该怎么做。”慕晗的回答让沐泽格外的惊喜,沐泽直起腰杆来,“我们只要顺手牵羊便是。” 苏信思量了一下,便说:“苏将师的意思是,顺着那二人的思维,坐等量变达到质变之时,便坐收落网之鱼?”沐泽点了点头,“蒋军师这话说的好!可是说到点子上去了!我就是要他们在明,我们在暗。” 苏信感觉不太对,想了想,“哎,那你给我举这个例子,不会是想说,叛国后的叶逸轩勾当的是你们启皇国的谢楚容吧?”慕晗感觉到这一下子信息量也太大了吧,她拉住沐泽的手,心里不免起了一丝担心,“沐泽,你告诉我们,为什么你会起这样的疑心?我觉得,谢楚容他不是这样的人。你,你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沐泽牵起慕晗的手,把目光从慕晗身上投到了苏信的身上,他吞了一口唾沫,沉思了一会,“昕迁告诉我的消息就是,出征前一夜,谢楚容便离开了府中,第二日的早朝实际他未到。直到午时,他才回宫。” 苏信接着说,“你这是,怀疑谢楚容当日是去见叶逸轩了?”沐泽将手搭在了下巴上,轻轻抓了两下,“这只是我的推论,我尚且没有人任何证据去证明我说的话,证明我的推论能成立。”慕晗赶紧说,“所以,你就不能这么空口无凭呀,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是他呢?” 这时沐泽笑了一下,“可能来源于你们女人所谓的第六感吧,我也是一种感觉。”慕晗拍了拍沐泽的脑袋,“说什么呢!你又不是女人。”苏信也笑了笑,“行了,沐泽兄,你说这事与我们联盟有何关联吗?” 沐泽这就不开心了,“怎么会没有关联?你想想,叶逸轩叛国后投奔乌苏,倘若他真与谢军师有不法勾当,你真就不替乌苏的宫廷安详担心吗?叶逸轩生前没少拉拢粮票吧,我说个很现实的问题,凭叶逸轩的本事,乌苏是满足不了他的。” 慕晗明白了沐泽的话,他和沐泽都看着苏信,愿苏信愿意透露出一些关于叶逸轩的信息。 苏信脸上的不情愿写的非常明显,但是想要诚信联盟,不知己知彼,又怎能赢得诚信,沐泽泄露了如此宝贵的消息作为代价来交换,自己又怎么能置之逃避,失去这么个挚友。 “叶逸轩,生前确实如苏将师所说,他可真是没少在外边惹事。” 苏信这番话解决了沐泽心中多少疑惑,这样沐泽对自己的推测有了进一步的肯定。苏信叹了一口气,好似对叶逸轩的一生感到惋惜和怜悯。 “他曾去过一个名叫东方姬的组织,那个组织位于璃璟国桐华处的一个偏远地区,想要找到,还得绕过那重重流水,翻过那高山峻岭,踏过山间小路。才能找到那个组织的所在地。” 沐泽和慕晗都认真的听着,苏信继续说下去,“那个组织有一个最显著的特点。它是只有一名男性的暗杀组织。” 沐泽打住了苏信的话,“等等!我知道了,你说的这个组织我曾遇到过,虽然只是擦身而过,但是那个组织里的人,武功都非同小可。” 苏信认可沐泽说的这句话,“没错,东方姬组织神秘莫测,我也是曾有一次同逸轩前往她们的营地才了解到有这么个地方。” 沐泽想要追问,但是又怕苏信不方便说出,沐泽犹豫不决的模样苏信一眼便能识穿,“沐泽兄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那天叶逸轩去找东方姬的原因是。” “这件事发生在三年前,他需要一个暗杀组织帮助他完成一组暗杀任务,于是他找到了东方姬组织,这个组织的姬主才是他要找的关键所在。我们连进这个组织都要被蒙住双眼。” “这个组织只有一个规律,拿钱办事!” “进去以后,姬主在那浓密的丝绸后面,模糊的我们两谁也没看清楚她的样子,手下的兵马也个个都蒙着面,说话的唯有那一名男性,连姬主都不发言。” “逸轩沟通了许久,花了好些银两这才说通姬主替他办事。”沐泽赶紧问,“这,花了多少?”苏信都有些不敢说,“二十两黄金。”慕晗捂住了自己的嘴,沐泽的眼睛都瞪大了,苏信继续说,“关键是,事后她还要去了三箱银子。” 沐泽的目光慢慢放下,仔细寻思着,这叶逸轩当年要杀的是什么人,既然让东方姬出价如此之高。 “那你可知道这叶逸轩要杀的是何人吗?” 苏信看了看天空,万里无云,“这,我真是没办法告诉你了,倘若我知道,我早告诉你了。难不成你还不信我了?”沐泽低下头思量着,他相信苏信不会对他有所隐瞒,可是,这一切总让他感觉到与自己有什么关联。 沐泽越想,头皮越是发麻,背后的一股凉意让他倒吸一口冷气,渐渐地,他的全身都开始发麻,并且酸痛感油然而生,他越想越觉得事情很不对头,难道这个组织和自己真的有什么关联吗? 他一转身,看到一个身材高大,魁梧健壮的男人,一个拳头向他挥来,他顿时觉得大脑在颤抖,发出“嗡”的轰鸣声,细小又漫长,随后他眼睛前出现一片恍惚,隐隐约约有一个人影,身板与自己差不多,胸前有一朵翠绿色的花。 他实在是看不清楚了,当他倒在了地上,感觉听觉也模模糊糊一片的时候,才听清了是慕晗和苏信在叫他,不停地眨着双眼,想要看清一切,伸出双手想要抓住那个男人的面孔,“你别走!你不许走!你给我停下!!” 但是那个男人的身影越走越远,慢慢的消失不见,他到底是谁?这个噩梦缠绕了沐泽多少年,这个影像也一直伴随着他,却一直都看不清晰,是还没到时机吗? 慕晗着急的把沐泽扶起来,苏信也在一旁扶住了沐泽的肩膀,慕晗不停地说着,“沐泽!你怎么了?!你快醒过来,你明明是睁开眼的!” “沐泽兄,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慌了神?!沐泽兄?!”苏信和慕晗的话让沐泽明白了刚刚发生了什么,“又是那个身影,一直伴随着我挥之不去,我刚刚又出现幻觉了。” “三年前的那天,就这样锁在我的心中,解不开,过不去,怎么可能过得去呢。”沐泽坐了起来,双目直视着前方,嘴里一直念叨着“怎么可能过得去呢。” 第五十六章 悄无声息。 三年前的场景历历在目,闭上眼好似自己仍然在亲身经历,沐泽缓缓地直起腰杆,“你们两可以不用扶我了,我自己起来。” 慕晗和苏信相互看了看,一同松开了沐泽,沐泽见两人都松了手,这才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两手摊摊自己的肩膀,“十分抱歉蒋军师,刚刚出现了一点小插曲,望没有打扰到你的雅兴。”苏信抓了一把自己的小胡子,笑着说,“我来这里可不是来培养雅兴的啊,苏将师你若是没事便好。” 沐泽朝苏信点了点头,“我没什么大碍。”又转身对慕晗说,“晗儿,你带我们去军师府吧,我想我们坐下来慢慢谈,也好让我休息休息。”听完这段话,慕晗点点头,担心的不仅仅是沐泽,更是担心会碰见楚容。 沐泽看穿了慕晗的担心,他下意识的握紧了慕晗的手,并说:“不要担心,带我们去吧。”慕晗看看苏信也那么肯定,这次的点头变得更加的肯定,便带着二人前往军师府。 府中,楚容真是“不负众望”,他正坐在府院里饮酒,有着琴师同他斗琴享乐,你弹一曲,我弹一曲,谁输了就罚一杯酒,身边还有美人作伴。伴随着琴声,舞姬的身姿点缀了一番清闲休适的美景。 当沐泽,慕晗,苏信三人都来到军师府门口时都被眼前的景象给震了一下,三人都止住了脚步。一听见有人进来府中,楚容的眼神可是利索,很快就盯住了三人,当看到慕晗牵着沐泽的手时,心里更不是滋味,心想,不对,这苏沐泽不是失忆了吗,况且昕迁又打击了晗儿。 难道我和昕迁的伎俩被识破了? 眼看那三人没有动弹,楚容也没有继续弹琴,琴师和舞姬都停了下来,场面异常的冰冷,却藏不住沐泽和楚容心中的两团烈火,楚容举起酒杯,故作幽默地笑着,“晗儿,今日是怎么了,见我在这摆酒设琴不过来,倒是跟着苏将师不知上哪儿闲游去啦?” 沐泽内心的怒火慢慢的升起,但是冷静让他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苏信本想问这是怎么回事,这谢军师和苏将师之间是有着情感纠纷还是慕晗和两人之间有谈吐不清的关系? 但是看着这尴尬的局面,苏信没敢发话,慕晗也没敢看向沐泽,她害怕楚容看出点什么,她只是轻轻地,食指轻轻地扣住了沐泽的食指,给了沐泽一点指示,沐泽松开了慕晗的食指,示意慕晗先过去吧。 “沈将军,既然谢军师请你陪他一同享受这闲情雅致,你去便是。”慕晗这才看了看沐泽,点点头,正准备走过去,楚容一句话又打破了这番宁静,“慢着!”楚容缓缓地起身,“那不是乌苏国的第一大军师蒋苏信军师吗?今日怎么有闲情来我们启皇国游玩?” 沐泽听到这番话,心中的怒火又悄无声息的上来了,苏信机智应对,“哈哈,见过启皇国第一大军师谢楚容军师,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更是令我惊叹不已啊!”苏信双手抱拳表示敬畏。 楚容细致的观察,这点小动作还是逃不过他的眼睛,“哈哈!实在过奖,你这来到启皇国,苏将师没给你摆酒设席不说,你和苏将师来军师府这是做什么呢?” 沐泽发话了,“谢军师,蒋军师只是来我国办件小事,这事小便不有劳你费心了。况且,沈将军都已经走到你身边了,你怎对你心爱的人不闻不问?”苏信一下子什么都不明白了,这怎么成谢军师的心上人了。 而此时沐泽和楚容之间的激战正在悄悄打响。 楚容听了这句话,疑心小了不少,但这并不代表没有了任何的疑虑,楚容看看慕晗,慕晗的模样柔弱了不少,“晗儿,近日休息的不好,看这气色都虚弱许多,来人!”丫鬟马上来到楚容身旁,“奴婢在。”楚容豪爽地说,“快给夫人去熬汤,一定要把这宫里上等的养生汤给夫人端来!”慕晗马上拍了一下楚容的脑袋,“我,我什么时候成你夫人了?!” 楚容一把搂住慕晗的腰,把慕晗顺势扯入自己怀里,“你马上就会是了!”沐泽看着这一幕幕,尽管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脸上不能有任何的表情,不能把自己恢复记忆的信息泄露出去让楚容发现。 沐泽镇静下自己的心情,气息非常的稳重,“那,谢军师就继续伴着琴声,陪着美人,我同蒋军师去办事,告辞!”楚容对着沐泽笑了笑,那笑容,实在是太令人气愤!但同时又是那么的熟悉,沐泽好似在哪里见过那样的笑容! “告辞!”楚容双手抱拳后便看也不看向沐泽,目光全部都放在了慕晗身上那种溺爱的眼神让慕晗有些身子发麻,“哎呀!你干嘛这样看着人家。” 楚容指指慕晗的鼻尖,“还是这幅模样讨人喜欢。”楚容示意琴师继续弹琴,舞姬继续起舞,而在那翩翩起舞的丝巾下,连慕晗都看到那淡淡隐去的身影眼中熊熊燃烧的火光。 离开了那个令人寒颤的地方后,苏信立马站到沐泽面前,满脸都是疑惑的问道:“沐泽兄,刚刚那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沐泽的双目都死死地盯着前方,看着那让他恨之入骨的人,苏信又叫他一下,沐泽才答应苏信的话,“蒋军师,上宫昕迁是我的青梅竹马便不用说了吧。”苏信点点头,十分肯定。 沐泽连转头看向苏信都如此的痛苦,一点点地转,一点点的疼痛感从脚到头袭来,沐泽咬紧牙关,硬生生吐出几个字,“而,那谢楚容,便是慕晗八年前的爱人。” 苏信一脸茫然,脸上写着的全是不敢相信,“那,你们这。”苏信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理清好思路,闭上双眼,慢慢地顿悟,好像明白了那么一点。 “八年前,谢楚容的离开,沈慕晗入宫,纳入你的部下,慢慢与你相爱。直到现在,你的青梅竹马同谢楚容双双出现,上宫昕迁恐怕和你脱不了干系吧。而谢楚容在你之上,所以你就把慕晗拱手让人?” 苏信的这番话一边对一边不对的,让沐泽听着都心烦,沐泽一口否认了他说的,但,“不,不是的,虽然有些是在理。但是慕晗不是我拱手让人,是我自己。” “有一日,我与慕晗没有逃过现实的一劫,她的一句‘我愿与君绝’令我大病一场,高烧不退,导致我选择性失忆,便忘记了和慕晗发生的种种过往。也是在这时谢楚容的出现令慕晗大惊失色,进退两难。虽然晗儿已经不再爱楚容,但是在现实的打击下,加上失忆后的我对晗儿的质疑,令晗儿不得不依靠在楚容怀中。” “而如今,我恢复了记忆,却要继续假装失忆,这实在是。”看着沐泽微微痛苦的表情,苏信明白了,“沐泽兄,我代表我们乌苏国正式接受与启皇国联盟的盟约。” 沐泽的疼痛感瞬间少了不少,他看着眼前这星星之火,仿佛看到了一片正在接受烈火洗礼的草原。 “你,你这。怎么这么突然!”沐泽都不相信这一切发生的如此之快,苏信扶住沐泽,带着他一同到沐泽的府中坐下,“沐泽兄,你先坐,待我慢慢说来。” 苏信端起酒壶,沐泽想要接过,“就不有劳蒋军师了,我来便是。”苏信故意把酒壶拿远了一点,不让沐泽拿到,让沐泽哑然失笑,“哈哈,蒋军师,你这是干嘛。” 苏信的笑容像是自己的兄弟一般,十分的和蔼,“哈,你还是好好调节一下你自己,这酒我来倒,也就算是我接受了启皇国的盟约。”沐泽笑着,打从心里感觉到了一股温暖,“好好好,那蒋军师,有劳你了。”苏信递给沐泽一杯酒,“别军师军师的叫,就叫苏信就好了,待我回去禀报王爷,我们就是盟友了。” 沐泽举起酒杯,喜笑颜开,“好,就喜欢你这句话,为我们即将成功的联盟举杯!!” “干!” 这边还是开始了欢喜的氛围,而另一边却异常的谨慎,楚容趁着慕晗同丫鬟去拿美食时,叫了一名下人,对他说,“你去看看这苏将师到底在算什么心头大计,再待我看看他有没有恢复记忆的可能。”下人马上说,“哎,好咧!我马上去办!”楚容拍拍下人的肩膀,“利索点,别被察觉。” 下人点了点头,立马转身便不见了,慕晗和丫鬟刚好过来,楚容马上接过慕晗手中香喷喷的烤鸭,让慕晗坐在位置上,“真是辛苦晗儿啦,非要和丫鬟们一起去拿烤鸭。”慕晗没有太搭理楚容,反而显的很不自在,“你啊,也不必对我拍拍脸,耍耍嘴皮子的,丫鬟和宫女们看了怕是要笑话你不成。而我也会很不自在。” 楚容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这一笑,又一位英雄走进了军师府,马上就让楚容和慕晗看到了,“哎!顾将军!?今日怎么有闲情来军师府游玩啦?” 以辰闻声才发现楚容摆了这么大个架子,“哎呦!谢军师,几日不见。气色依旧不差啊!我,我就带着我相好来这边走走,她想来这军师府看一看。”颜希看着坐在楚容旁边的慕晗,静静发着呆,没有搭理以辰。 楚容招呼着以辰,示意让他过来喝几杯,“顾将军,你来这军师府,怎么不来两口,可真是对不住我这第一大军师的称号啦!” 以辰双手抱拳表示友好的敬畏,“这就多谢谢军师的一番好意啦!我相好迫不及待地想进这军师府一探究竟,我先带她去玩玩,一会再来啊!!告辞告辞!!” 楚容招着手,“慢走啊!”待以辰和颜希走后,突然一把搂住慕晗,这让慕晗有点惊讶,一下子不习惯,“你看他们。”楚容在慕晗的耳旁低估,“是不是去见苏沐泽了啊。” 慕晗轻轻推开楚容,把搭在她腰间的手也悄悄拿下,“这我哪知道。”而慕晗在意的是,最后颜希看着自己的眼神。 来到沐泽的府中,沐泽和苏信马上站起身来,苏信说道,“沐泽兄,这是谁来啦?”沐泽都有点搞不清楚,以辰怎么突然来访,“以辰兄,颜希姑娘,你们怎么突然来访?” 以辰让二人立刻坐下,也让颜希坐下,“是蒋军师让我来的。”沐泽十分不明白这是个什么情况,满脸疑惑地问道,“不是,这军师府,也不对,苏信,你是什么时候让以辰和颜希过来的,我怎么没注意到啊??” 苏信突然觉得沐泽的样子十分滑稽,抓了抓自己下巴上的一把小胡子,“哈哈哈!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刚入城不久,我便偷偷安排了这次见面,我吩咐下人,看到我和你入府后,便去通知他们二人一起来商量联盟的事,同时也能聊聊。只可惜,沈姑娘被谢军师叫走了啊。” 一听到是谢楚容叫走的慕晗,颜希心里踏实多了,她心里对慕晗的关心,可真的是快做到爹娘般的无微不至啊。 沐泽看着大家伙的样子,心里能不开心吗,“为了这次短暂的团聚,真是让苏信费心了啊。”苏信十分谦虚地说,“哪里哪里。” 沐泽举起酒杯,以辰和颜希也马上举起,苏信顿了顿才举起来,沐泽兴高采烈地说道,“为了这次短暂的团聚和即将成功的联盟。举杯!!”“举杯!!”这一杯干下去,换来的友谊真的是地久天长。 而一声酒杯的碰撞下,一双眼睛也目睹了一切,他马上回去禀报实情,夜黑风高,举杯高庆,把酒言欢。长夜漫漫,不尽思量。 第五十七章 一切的开端 “军师!军师!启禀军师。”下人急急忙忙地样子让慕晗起了疑心,楚容看着下人着实着急,一副下人太不镇定给自己添麻烦的样子。 慕晗比楚容先开口,“怎么了?这么匆忙?”下人本想回答,但是看到楚容的模样就明白了自己不能告诉慕晗,慕晗突然看向楚容,一副你瞒着我做了什么的模样,楚容十分尴尬地笑笑,“没事,你先下去,有什么事等宴会结束了再说。”下人点点头,慕晗明显不开心,因为她大致能猜出楚容做了什么。 “不必了,就到这吧,早些休息。明天我想练剑。”慕晗已经直起身子站了起来,楚容想拉住慕晗,让她再坐会,慕晗看穿了楚容的动作,“行了,我先回去了。”楚容没说话,眼睁睁看着慕晗走,下人低着头,像是在责备自己,“对不起军师,都怪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你们的雅兴。” 奇怪的是楚容居然不动声色,十分镇静地说着,“并无大碍,把你所看到的听到的都告诉我吧。”下人马上靠到楚容耳旁,轻轻地说,“苏将师和顾将军一起在商量与乌苏联盟的事,并且乌苏来的蒋军师已经代表乌苏接受了联盟的盟约,只等回去报个到啦!” 楚容点点头,拍拍下人的肩膀,“好,做的好。下去吧。”下人答道:“是。”楚容细细品味着方才下人说的话,心里揣摩着,要是乌苏真和我国联盟了,对我以后的计划可没多大好处。这苏沐泽慢慢的会接近事情真相的。而慕晗是去找那家伙去了吧,肯定不是回屋舍的。 果不其然,慕晗来到了沐泽的屋舍,突然到来的家伙,让四人停下了酒杯,沐泽立马起身,“晗儿?你怎么来了?那谢楚容也肯放你过来?”颜希也马上站了起来,“谢军师没把你怎么吧?”慕晗惊慌失措的表情让几人很担心,慕晗赶紧坐下,并招呼他们也都坐下,“大家都坐下说话,楚容估计马上就过来了,不行我不能坐这,我得躲着。” 慕晗立马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躲着,当大家伙还没有完全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楚容已经过来了,向着四人打招呼,“各位,这么晚了,这酒还没喝完?”四人马上向楚容看过去,一个个问声不动。 楚容见这气氛有点尴尬,故意拖延时间,“顾将军,说好的带美人游享军师府风光,怎么到这里喝起酒来啦?难道我那这么不受欢迎??”颜希拉住以辰的衣袖,以辰也一时语塞,沐泽和苏信马上帮以辰说话,沐泽先发话,“是我和蒋军师硬把他拖过来喝一杯的。既然谢军师这么有雅兴,不妨和我们一叙。” 听了这番话,颜希的眼光一看就是要杀了沐泽一样,苏信马上接着说,“是得,是我和苏将师非要顾将军来喝上一口不可,毕竟曾是战友。”听到这,楚容突如其来的哈哈大笑,令四人毛骨悚然。 “哈哈哈,是指西门城的战役吧!那战打得不错!连远在长征的我都听闻这战役。好像还活捉了一个背叛启皇国投奔到乌苏国的大将军。是吧?嗯??”楚容这叫话中有话,沐泽听着就很不舒服了,他明白楚容是在指他,说他会像叶逸轩一样。颜希想要帮沐泽发话,但是这个时候她还是沉默不语比较好。 “谢军师这酒,不知能不能饮下去?确实是拿下了叛国贼,并且得到了敌军的信任,为此感化,才得到现在能与蒋军师在同一屋檐下把酒言欢,胜利来之不易。”沐泽的一番话让楚容没有了动力,但他还是要说一句话来收尾。 “好,说的真是好!不过这酒我就不喝啦,我已经饮酒涨肚子了。但是苏将师。”楚容突然靠近沐泽,特别特别近,近到两个人还才一尺之距,接着话说,“你真的确定,你胜利了吗?”这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一双阴险狡猾的双眼。难道在那时,沐泽见过他吗? 这时大家全都没说话,都以为沐泽会说什么,但连沐泽也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坐着。楚容看大家都没有出声,准备离开了,临走前还不忘冲冲喜,“好啦,就不打搅各位的雅兴了,告辞!!”苏信和以辰一个礼貌地微笑,举手敬意,“告辞!” 望着楚容渐渐远去的背影,慢慢地凝聚成了一束光,那束光把整个黑夜照亮,把沐泽昔日的谜团悄悄打破。 “晗儿,你出来吧。”沐泽这么叫唤着,慕晗走了过来,颜希不由地对楚容离开的方向打了一个寒颤,“这个谢军师,我真是越看越令我毛骨悚然。总感觉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一样。”以辰捏捏颜希的小脸蛋,“怎么,谢军师居然能让我的女人起鸡皮疙瘩,我看谢军师的为人不错,为何你们给我的感觉都在时刻提防着他?” 慕晗一句话否定了以辰这番话,“不,楚容他心里有鬼!”沐泽十分关心这一点,他站起来扶慕晗坐下,“来,晗儿,坐。”慕晗一边坐下一边说,“刚才有一名下士匆匆忙忙地跑去给楚容报信,多半是楚容派来偷听你们的谈话,然后回去通报他。因为我在,他没让下人告诉他。” 以辰很疑惑,这里的人也就他和颜希还没有对楚容产生疑惑,“他派人来偷听我们的谈话,并不能代表他心里有什么鬼啊,乌苏国的头号军师亲自来城居然没有去拜访他,他的担心也不是不能理解的。”苏信点点头,但他明白慕晗怀疑的点并不是以辰所说的,“顾将军说的句句在理,可惜,你悟错了沈将军的意思了。” 以辰把右手伸了出来,掌心朝上一摊,他还是没能理解慕晗的意思,包括他身旁的颜希也没有,“那此话又怎讲。”苏信看着以辰的手掌,摸摸自己的一把小胡子,又抓起酒杯快速地饮下下一杯,“这其中的寓意还是请苏将师来给我们讲解吧。” 沐泽马上给苏信倒上一杯满酒,放下酒壶以后,便开口了,“我怀疑谢军师与三年前我寒舍遭暗杀有关。”以辰开始感兴趣起来,但他觉得悬乎,“三年前?可谢军师八年前不就已经出国远征了吗?” 沐泽突然莫名其妙地对自己的怀疑加了一丝肯定,“正是因为八年前他就离宫了,并且八年里除了头一年,音讯全无,才更加可疑。难道你可知道他那一年后做了什么吗?” 以辰无话可说,沐泽继续说自己的推论,“我得到一个可靠的消息。”沐泽看了看以辰,见以辰没做声,自己继续说,“谢军师八年前的出征早朝并没有上,而是有人替他上了早朝。所以年历才会有记录,并且那记录还是伪造后期偷制上去的。”以辰追问着,“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沐泽的右手举在下巴上面,顶着自己的下巴,一脸自信的样子和自信的口吻,“你难道不相信我吗?为了搞到这些消息,我可是废了可大得劲了,至于伪造的年历是我亲自查看的。”以辰看着沐泽自信的样子,似乎有点信了,他和颜希都看看慕晗,慕晗肯定地点了点头。他们二人又同时看向苏信,苏信也肯定地点点头。 苏信又用手捏了捏自己的一把小胡子,“顾将军,你就从了苏将师吧,他说的可是句句属实。”以辰这酒有点不服气啦,直接把手拍在桌子上,脸上一个大写的委屈,“哎!?不是!你这,苏沐泽你这就太不厚道了吧!?” 沐泽疑惑起来了,指着自己说:“哎?不是?我怎么就不厚道了呢??”以辰干了一杯酒,“你我兄弟一场,酒我先干了!可是你把秘密告诉了自己的心上人,告诉了乌苏大军师,就偏不告诉我了?!凭什么呀?!”颜希对以辰这句话是十分默认的,“就是就是。什么话不能当面说嘛,还要躲躲藏藏的!” 沐泽实在没想到这两家伙傲娇起来这么合拍,连苏信和慕晗都给二人逗乐了,慕晗笑着说,“颜希呀!你和以辰这幅模样可有意思了!”苏信笑而不语,心里十分默认。 沐泽也赞同慕晗说的话,举起了酒杯干以辰那杯酒,“得了!得了!兄弟一场有什么话不能讲。”于是沐泽又把那段寒嘘地经历吐了一遍。以辰和颜希恍然大悟,以辰大声说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你早说不就得了嘛?” 沐泽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以辰继续说道,“这样吧,沐泽兄,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尽管说,我们几个能帮上忙的就一定做到。”苏信也开始举杯,“不错!乌苏这边如果有什么可以帮到苏将师,尽管直说,蒋某定当全力以赴。”听到这,沐泽和慕晗都很开心,大家都把酒杯举起来,干下这一杯象征情义的酒,“来!各位请起!!” “干!” 这一碰杯,故事也就由此展开了,沐泽开始给大家“分配”任务,“十分感谢各位对我的支持与鼓励,有机会我定当以礼相待!”以辰挥挥手,大量无私地说:“沐泽兄!你大可不必这样,有什么话直说!我立即去办!!”苏信也点点头,“我想说的都在这酒里。” 沐泽十分感激二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以后,语重地吐出:“那先从苏信这里说起吧。苏信我希望你回去以后不仅仅是申报联盟的事,我希望你能帮我了解到更多三年前叶逸轩叛国后的事情,还有东方姬组织的来历,要是能调查到东方姬组织方面负责暗杀的到底是什么人更好。” 苏信把酒杯举起来,又放下去,示意这事就这么定了,“这事就交给我吧!”以辰迫不及待地想要接到“任务”他举起手指着自己,“沐泽,沐泽,那我呢?”沐泽看着以辰的模样不禁哑然失笑,“你别急,听我慢慢说。” “量你比我更容易靠近谢军师,你不妨帮我在你的角度上多和谢军师沟通,看看能不能从他口中套出什么来,经过今日,他一定会有什么动静!一定要小心留意!”以辰有些不服气,两手一插,“什么嘛,这么简单?”沐泽摇摇头,“这可不是简单的事,你想要谢楚容张开嘴,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而这时沐泽突然很温柔的看向慕晗,气氛转变的太快,一下子大伙儿都没适应过来,沐泽一把将慕晗搂在了怀里:“晗儿,这些日子可要委屈你,你继续装作不知道我恢复了记忆,我也按着情势继续走下去,相比我们这里的任何人而言,你是最好接近他的人。但是,我实在是不想把你推向这深渊。” 慕晗对这突如其来的温暖所包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也明白米此刻的心情,可是。”慕晗双眼虽然垂着泪,但是目光却是如此炽热如火地望着沐泽,好似为了沐泽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只要你能从那阴影中走出来,只要你可以活出真正的自己,我牺牲一下又何妨。”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第五十八章 出现!东方姬 “晗儿,你总算回来了。”这是发生在举杯欢庆之后,在谢楚容的寒舍里,楚容在屋里等待慕晗已久,慕晗刚推门进屋,楚容便开口了。 “嗯。”慕晗什么话也没说就一个不太冷漠的回答,楚容仍旧坐在餐桌旁,“苏沐泽那个家伙,没给你洗脑吧?”慕晗这才抬起头看向楚容,但是她却把情绪压的特别好,楚容在她脸上看不到任何害怕露馅的神情,“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自己。那天发生的事你我都知道,你这么再三过问,难不成沐泽恢复记忆了?” 慕晗马上转身,“那我得去找他。”楚容马上叫住了慕晗,并起身,“慢着!”缓缓地向慕晗走去,“小宝贝~你看我说的什么话!我什么时候不相信你了是不是,而且我说的话中,哪一句提到了苏沐泽恢复记忆了?”当他想要抱住慕晗的时候。 “不。”慕晗用手握住了楚容从她身后伸出来的双手,楚容淡淡地问了一句,“怎么了?”慕晗转过身去,“如今我还是沐泽手下的部下,长期在军师这儿久住,虽然不同军师同床,但影响实在不好。”楚容有点明白,但也有点脾气了,“难道你想要去苏沐泽哪里住?!” 慕晗接着说,“并不是,我去我自己的屋舍住,同时我希望军师在称呼他人的时候,用尊称,沐泽他现在也对你做不了什么了。你要真想得到我,还需留心。”听罢,楚容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并且围着慕晗的身边徒步行走,“八年不见!都说士别三日应当刮目相待!现在轮到我了。好,你去吧。这几日实在是对不住沈姑娘!” 慕晗听罢转身便离开,并留下一句话,“请叫我沈将军。”这略微霸气的背影让楚容觉得游戏越来越有趣了。 关了门,楚容也没有偷懒,而是坐回餐桌上思考了起来,他打了一下响指,突然进来一个面带黑巾,并且头上带着鬼面具的黑衣人,身手矫健,进来时没有任何人察觉,就连刚走没多远的慕晗也没有感觉到。 楚容放了两枚金元宝,“事未尽,人不散。”黑衣人一把抓起金元宝,却没有走,楚容指着黑衣人笑了两下,起身去打开了钱箱,“要多少?”黑衣人指了一下钱箱,比划了一下,楚容不由地叹了一口气。这下黑衣人走了,10枚金元宝也跟着走了。 楚容脸上的表情和沐泽三年前的家事会不会有什么关系呢?当慕晗来到沐泽的房门前能看得到的地方,沐泽正准备过来关门,两人的目光炯炯对视,却什么也不能说,这时昕迁的声音从屋里响起,“阿泽?怎么了?” 沐泽和慕晗突然尴尬了一下,沐泽抿了抿口水,“没事,我看见一只野猫从屋檐上跳了出去。”昕迁听罢,不由发出笑声,“哈哈,就你当官的敏感,快入睡吧。” 沐泽不敢再将目光放在慕晗身上多久,他应答了一声,便关上了房门,而慕晗却还在观望着,什么时候开始,你的怀中换了一个人。什么时候我才能回到你的怀中,用侧脸紧贴你的胸膛。 灭烛,人眠。 慕晗总算回到自己的寒舍歇息,这是沐泽为她安排的寒舍。屋内的装饰,饰品的摆放都是慕晗最喜爱的。这不仅让慕晗感到安心,更让慕晗怀念那段美好时光。 连夜赶路的苏信,只听得到马车的风铃声声作响,侍从给苏信倒上一杯美酒,并与苏信干了这杯酒,待两人都放下酒杯时,侍从便说,“军师在启皇国中便喝了那么多酒,在这马车上续饮,千万可别坐不住啊!” 苏信笑道,“你这是什么话,难道跟了我这么久,还不知道我的酒量吗?”侍从也跟着笑着,苏信继续饮酒作乐,“我不仅要续饮,我还要作诗。”侍从好奇了,“噢?军师不妨来一段?” 苏信抓抓自己一把小胡子,摸了摸酒杯,“告别英雄别作酒,喜迎联国传消息,江山自出美酒伴,昔日必将喜讯传!”侍从听罢,根本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好诗!好诗啊!军师才华横溢!智勇双全!!”苏信笑道,“哎!过奖啦!过奖啦!!” 突然!!几只箭刺中了车夫还有战马,四名骑兵,立马警惕起来,“有刺客!!保护军师!!”车一瞬间停了下来,并且由于惯性往前倒,两行步兵马上将马车围住,向四周巡视,根本没连人影都没见着! “这是怎么回事?”苏信准备小车查看,侍从阻止了苏信,“军师,敌不动我不动,你就在车里,为了你的安全!”苏信好像遇见这种事多了,一点也不惊慌,“万事一定要小心!” 侍从刚一出去,万箭齐发,小军队一瞬间全军覆没!从四周的山顶上出现无数个黑衣人,依然举着弓箭,准备射向马车,苏信这才察觉不对,立马下车查看,当他看到士兵们一个个像刺猬一般倒在了血泊之中,再看看四周山顶上的黑衣人,他无可奈何! “何人!下手如此歹毒!!”这时一名身穿红衣的女子从山顶上越下,只见她,发丝希柔扎着高马尾,肩上披着肩甲,手握独特打造的扬辫,辫子上时不时显出零星的刀刃,与她眉清目秀的脸庞融为一体,让人时而觉得她娇小如玉,时而觉得她冷若冰霜。 紧随其后的也是一名女子,这名女子身穿青衣,马尾稍微低了一点,带着的头饰上有一个明显的图案,是雀。她的武器也同样是经过特殊打造的扬辫,只是她的脸上刻着的感觉比前一个多一些笑容,显的没有那么的冷峻。 “事未尽,人未散!”用着戏腔出场的是一位俊美的美男子,他的穿着打扮明显要比前面两位强很多,他的衣裳是由些许金丝编织,显得光彩夺目,地位明显比前面两位要高许多,而这位美男子,仅仅只拿了一把扇子就出场了。 俊俏的容颜,深邃的双眼,带着点杀气的眉型,和他刚说的那一句话,苏信马上就认出了这些人是谁,“东方姬?!”他不由地后退了一步,不会武功的他有些心虚,但东方姬的出现不像是来杀害他。 男子挥挥扇子,又把扇子合上,继续用着戏腔唱道:“不错~你所看见的就是百年不如一见的东方姬。许多人还没能见上我们一眼,便没了知觉,你还能看见我们的容颜,算你的福气。”突然严肃的神情和富有磁性的声线,一声下令,“绑了!捉回去!!”对于不会武功的苏信,身边又没有携带武器,只能乖乖听话,两位女子上前来绑住苏信,并将其双眼蒙住。 来到这个神秘又诡异的地方,好像不透光,一根根彩绸缎盖住了绸布后面的姬主,中间是条石刻路,两旁全是高高地油灯,点着星星火光,到了这,女子才把苏信眼睛上的纱巾拿下,并一脚往苏信的腿上来一下,令苏信跪下,男子用戏腔唱道,“事未尽,人未散~” “姬主,人,我给您带来啦~”苏信什么也没看见或许东方姬的手下都是根据人的肢体动荡的一小会掀起的丝丝微风来判断姬主下达的是什么命令。 手下分分退下,只有男子还站在台子上,“姬主问你,事未尽,人未散。你可知是什么事?什么人?”苏信准备起身,一条丝绸突然缠住苏信的双腿,将苏信死死扣在地上。 “不好意思,这事,这人。我可是一问三不知。”突然丝绸扣的更紧了一点,男子继续说道“你可知。这人指的是你,这事指的是联盟之事?”苏信俯仰大笑,“没想到,你们这消息这么灵通啊!”一支发筛从苏信脸庞划过,在苏信脸上划出一道依稀的裂痕。 男子明白了姬主的命令,打开扇子,周围镶着细小的刀片,向苏信走去,一只手抓住苏信得脖子,另一只手把刀扇搭在苏信得脖子上,正准备在苏信得脖子上划下一笔杰作,苏信发话了。 “慢着!!你们要杀的人没死!” 一句话打破了东方姬的宁静,男子收回了刀扇,“此话怎讲?!”苏信迫不得已才说出事情真相,因为他必须把联盟协约带回国,“我是亲眼所见。”男子又将刀扇架在苏信得脖子上“空口无凭!!”苏信将右手食指在刀片上划开伤口,用血在衣服上写下三个字,“你们要杀的人不是他吗?”这时男子都惊了,他放下刀扇,目瞪口呆,可苏信并不知道来龙去脉。 “你是怎么知道的?”苏信对男子的质问毫不在乎,“正如我亲眼所见,姬主若是这个时候了结了我,对组织也无益处,并且,杀害了我的侍从,还有车夫,以及那一小支军队,姬主这要让我怎么回去??”男子有些怒火,“你不要得寸进尺!!”却没有向前。 从那浓密的丝绸缎中,撒出一箱子白银,苏信看都没有看一眼便转身,“你以为性命是可以用金钱来救赎的吗?!”姬主见苏信不要,男子便一拳打晕了苏信,并说了一声,“不然呢?!” 等苏信醒来,自己将回到那条血泊之路中,由于那条路离乌苏国仅有不到六公里的距离,巡逻的士兵便把晕倒的苏信救回宫中,并汇报情况。好戏就要开始了! 第五十九章 你终于来了 帝王听到苏信在半路途中晕倒被发现,并且身边的侍从也都消失不见,就连马车也不见了踪影,感觉事情实在是蹊跷,并亲自探望苏信。 当他来到苏信的宿房时,见苏信已经苏醒并且坐着了床上,心里得担心少了不少,“蒋军师看样子好了不少啊!”苏信心里明白帝王对自己的一丝敌意,谁让自己面对帝王总是冷眼相待,不过这次帝王亲自查看,想必只想听到联盟得喜讯。 苏信本打算不答话,但是看在帝王亲自前来得份上就索性说上几句:“王爷来得真是时候,不仅我身子好些了,就连联盟之事也…”苏信故意断言不说,这才挑起了帝王的真面目,他十分得激动,一瞬间少了王的身姿:“联盟的事我相信蒋军师一定是得心应手!”苏信一手拿起下人递着的山药,低着头并没有看向帝王,“王爷竟然都如此败象了,那我也就实不相瞒。联约我已经传到,能与昔日的敌人联盟,实在是王爷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只不过王爷可曾想过这消息一旦传出宫里,乌苏的百姓都会怎么看待您这位帝王呢?” 乌苏帝王丝毫不受百姓疑惑问题的骚扰,只是抬起手吩咐:“这个问题蒋军师提的好啊!区区民心之事岂能让我出手,待我上朝便能解决此事!来人上朝!” 苏信待帝王转过头之后便放下了山药,摇摇头,心里想着的只有这个王朝何时才能有一个像样的帝王,恐怕让启皇与乌苏联盟都是苦了她们。而沐泽那边又能否顺理成章。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虽然丞相与爱卿们高喊着但一心只想逃避朝廷,乌苏帝王活在了自己的世界中:“平身!”众人虽然起身,却没有一人抬头看向帝王,帝王高声喊道:“从子沐战役到至今我们乌苏帝国即将迎来一次盛大的联盟,而联盟的对象事昔日的敌对启皇国,面对此事蒋军师担心一旦联盟成功会不得民心,众丞与爱卿有谁愿意接管此事?” 朝下全是议论声,并没有一人愿意处理此事。倒是有一位爱卿举起笏板提出了问题:“启禀陛下,这联盟的事还未成,不得民心此事可否滞后处理?”乌苏帝王就不爱听了,其他丞相和爱卿也纷纷议论他的不是。 “爱卿的意思是,这联盟事不成了?!”见帝王误解了自己的意思,爱卿马上答道:“陛下!卑职不是这个意思啊!只是待联盟成功后再商讨此事也不晚啊!”帝王马上答道:“这么说来,爱卿的意思是自有着落了!那么此事就交给爱卿去办吧!退朝!”爱卿听罢心里一阵悬乎,看着众人纷纷离去的身影才知道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不填也不行啊! 楚容独自一人默默躲在暗处望着和昕迁并行的沐泽,心中满是说不尽的小情绪,只见一个黑影突然如幽灵一般出现在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俊冷的气息让楚容倒吸一口冷气回了头,黑衣人直接带走了楚容,就在这一刹那,无人知晓。 又来到那丝绸之下,而楚容却没有被蒙上双眼,男子用戏腔轻声哼唱:“此来的目的可不是让你来喝酒吃足的,事未尽,人未散,究竟是什么意思?”楚容也没有跪下,可见东方姬待他不薄,楚容思量着说道,“怎么?难道蒋军师没有跟你们说清楚吗?” 男子看看丝绸,发现有动静,马上说道,“姬主认为是你要我们除掉蒋苏信,难道是因为那个人还没有死吗?”楚容一手插腰,“那个人指的是谁?” 丝绸纷纷打开,一名婀娜多姿,身形娇贵的女子从丝绸中走出来,手肘上全是玉镯子,就连脖子和脚上也少不了金银花饰,插在头上的发钗都镶嵌着灵珠,这样的发钗有四个,不仅仅是浓妆艳抹,就连。走路都携带一阵风,身上吐露着薰衣草的香气,整个身子从脚趾头到额头都洁白如玉,一身衣服更是体现出贵族的气息。 连楚容看了都目不转睛,“好啊!这有着上等丝绸打造的主服,色彩艳丽的图案,精细的编制,紧贴这高贵的身姿,姬主大人,可真是让本军师不吃眼前亏啊!” “能亲眼目睹姬主大人的容颜,真是军师我好生修来的福气!”姬主一跃而下,左手掐住楚容得脖子,右手伸出手掌指着楚容的双目,“接下来的话你可得好好说,不然就让你永远也看不见记不清我的模样!” 楚容都不敢握住姬主的手,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想要知道的不就是为何那个人没死吗?是叶将军下令放他一马,留他一个活口。”姬主掐的更紧了一点:“当时,你在场吗?!”楚容急着说,“当然在场,只是我不知道他何时下的令,待他处理完以后,我便和他一同离开了。” 姬主只是放松了一点点,并没有松开楚容,她望向男子,“他的话当真?”男子气概不减:“回姬主,当年是司徒令与司徒俊文二位同叶将军和谢军师前去,小的对当时的具体情况也是一问三不知。只知道司徒俊文与司徒令归来之时禀告我们此人已死。” 姬主左手一用劲,直接把楚容给举了起来,扔在了男子身上,“废物!连这样的小事都办不好,留你有何用?”男子被楚容压在了地上,楚容也捂住自己的脖子,不停地揉着,男子使劲推开楚容,“你快快快,给我站起来!”一名女子走上前来,双手一举,“姬主,东方翎好歹也是您最信守的部下,既然他对当年的事浑然不知,不如找司徒二人问个是非。” 楚容听到这,马上起身打断了女子的话,“回姬主,当年若不是叶将军买通司徒二人,此人怎么会不死,而司徒二人又怎么会背叛姬主,逃离璃璟国当丞相,迟迟不闻音讯呢?又禀告假情报。如今,就算姬主把他们捉来试问,不也是假话一套一套的吗?” 姬主看着楚容和东方翎迟迟不说话,再看向女子,准备回到丝绸中去,“谢军师此言便是,只不过我们东方姬向来就是收了钱办成事,这次既然是你们自己人出了问题,而当事人又已经离开人世,这便与东方姬再无丝毫瓜葛!” 楚容看着姬主马上就要走入丝绸时,立马冲上前去叫住姬主,“且慢!”众人立刻拔出自己的佩剑指着楚容,只要楚容敢动分毫,他便能粉碎,楚容一动不动,就连汗都不敢擦:“这次是我的吩咐,已经与当年有所不同,那10枚元宝还不够请你们东方姬再次出马吗?还是只是当作了这小小的见面礼?” 姬主没有转身,只留下一句话,“事未尽,人未散。不过是小小鼠辈,还用着我亲自出马吗?!”楚容突然跪下,让众人都大吃一惊,“此事还望姬主亲自出马,(说罢便起了身)倘若你的下人再吩咐个什么无耻之徒去办差事,这对你们东方姬的名誉也不好啊!” 姬主停住了脚步,静静地说道,“东方姬向来都是拿钱办事,小的没做好也是东方姬的一时疏忽只是此事过时多年,目标还是个顶顶再上的大人物。让那个废人去做,实在是有点不妥。”听到这,男子心里有些不舒服了,姬主继续说,“为了讨回公道,此事将由我亲自来处理,只不过,谢军师。”姬主回头望向楚容,这一回眸多少人倾心不忘。 “可否愿意出五十倍价钱买了那小子的性命,事后再加五十?” 听到这惊天的数字,楚容吞了吞口水,缓缓举起双手,似乎毫不情愿,但又迫不得已,“成交。”姬主转身便仰头高笑,渐渐消失在丝绸之中,女子上前打晕了楚容,楚容最后看见的是东方翎紧随姬主身后,到了姬主的卧房。 “你为什么要说我是废物?!”东方翎毫不服气地直接走进姬主的卧室,姬主正在吩咐下人把发钗取下来,脱去轻薄的外衣,“办不了差事,不是废物,难不成还要我称你为畜生不成?”东方翎一挥手,下人一个个全部走出卧房,东方翎走到姬主身后,轻抚姬主的秀发,“我可是你最宠溺的部下,你可不能在世人面前说我的不是令我出丑。你可知道我有多么倾慕你的容颜与身姿。” 东方翎用鼻子在姬主的脖子上下的来回嗅,并伸出舌头轻舔姬主的耳根,姬主一把抓住东方翎的舌尖,用力一扯,东方翎疼得叫都叫不出来,“你不是我的菜,畜生的舌也配享用我的肌肤?”东方翎握住姬主的手,让其渐渐松开,“在这东方姬里,就我一位男性,姬主不许我,还能有谁呢?” 姬主瞬间抓起一支发钗狠狠地向东方翎的腿部扎了进去,令东方翎跪了下来,“畜生,本王的生世由的你来左右,给我跪着滚出去!”东方翎痛的无话可说,也不能拔下发钗,只能跪着走了出去,而坐在镜子前的姬主却微微扬起了嘴角。 好久没有人能够让我亲自出马一趟,这个大人物算是有福气,能成为我的眼中钉。 第六十章 初次接触 夜黑风高,小心火烛。 一位穿着神秘的女子,扎着头发蒙着面,连行动都如此小心翼翼,本来这活有人争着干,但她下令,不许任何人尾随,所有人在宫外接应。东方姬向来就是拿钱办事,拿了钱却没有办成事是组织里头一回,作为姬主,有义务担当此次责任。 她的气息压的很稳,府内安静中带着一丝凉意,她来到沐泽的屋舍外,四处打探后,便坚定地走向门口处,透过灰暗的光线,她隐约看见一个人影,是上宫昕迁,她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静候多时未见苏沐泽的影子,有点邪乎。既然如此,那就…… 她释放迷雾,在房里的昕迁开始觉得头脑晕乎,坐在床头用手指轻揉着脑袋,这时苏沐泽的身影出现了。他坐在床头,给昕迁揉太阳穴,便扶昕迁睡去,起身灭烛,屋内一团乌黑。在感觉不到屋内人行走的情况下,姬主潜伏了进去,真是静的出奇,屋里屋外竟毫无动静,好似幽灵一般。 她来到床前,正准备动手时,却发现躺在床上的并不是她要杀的人,而她要杀的人却不翼而飞。这时,背后传来一股气息,同样很撑得住。 转头一看,是苏沐泽! 她立马将腰间上的短剑拔出,丝毫不犹豫地向沐泽的脖子挥去,这不是她的所想,正当沐泽躲开来自颈处的攻击时,姬主的左手便甩了起来,轻巧的细针猛地向着同样的方向扎去。 沐泽的眼神一个明亮,差点没有躲过这一击,细针从他的发梢直穿过去,轻巧地割断了那一缕头发。 沐泽一手抓住姬主的右手,一边躲开攻击,姬主用力一扭右手,来了一个侧身攻击,毫不逊色地踢开了沐泽,而这时昕迁也被动静吵醒,当她想要起身时,却不知自己何时已经被捆住,动荡不得。 沐泽和姬主的眼神长久的对视着,相互打量着对方的情况,这是什么人,如此狡猾,身手如此神乎。 这个人不容小视,居然能看穿我的伎俩,早已等候引狼入室的一瞬,怪不得谢军师这么想除掉他。 姬主又一次如同猛虎一般冲了上去,两人的手脚快如麻,沐泽几乎抵住了姬主的所有攻击,虽然免不了受点小伤。 再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宫中很快就会来人,只能走为上策。 在姬主分神的一瞬间,沐泽抓紧时机一把抓住了姬主的面纱,姬主下意识的闪躲令面纱成功被沐泽扯下,“姑娘?!”沐泽惊奇的样子反而令姬主觉得慌神,东方姬成立以来,除了手下,还未有人见过本姬的样子! 姬主立刻甩了沐泽几脚便撤出屋舍,跳上屋檐,不出姬主所料,尽管气息压的再死,打斗消耗的时间也足以沈慕晗叫人过来。 沐泽奋不顾身的追出屋舍,而姬主正好跳下屋檐,不见踪影,慕晗带兵来到沐泽身边,“阿泽!发生什么事了!” 只见沐泽手里紧握着一层乌黑的面纱,“快叫士兵进屋给昕迁松绑。”闻声而动的士兵马上进屋去给昕迁松绑,沐泽拿起面纱仔细的揣摩,慕晗马上就发现这乌黑的面纱上竟然有这特殊的图案。 “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让这宫里宫外都察觉不到她是何时进来的!?”慕晗的疑问点开了沐泽的疑问:“东方姬。”这一声肯定的回答,让慕晗都吃了一惊! “东方姬!?苏信所说的那个组织?难道当年他们要杀的人,是你!”听罢,沐泽马上看向慕晗,“不可妄下定论,说不定是有人指使他们这么做,这次来的人身手了得,可能是东方姬的姬主,但也有可能是组织里最强劲的一位姑娘。” “姑娘?!如果按你的猜测,这东方姬的姬主是个女人?”慕晗说的话也在沐泽的思考范围里,“很有可能,进去看看昕迁怎样了。” 沐泽转身走进屋舍着急的样子,让慕晗有些心慌,她只能默默跟在后头,忍着自己的难受,看着沐泽扶起昕迁,而昕迁吓得不轻抱住沐泽。 慕晗低下了头,她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场景,沐泽稍微讲了一点事情经过,便松开了昕迁,突然昕迁发现沐泽的脖子上,还有手臂上的道道伤痕,“阿泽!你受伤了?!” 慕晗马上抬起头,她也看见了,难道是刚才太黑我没看清你伤成这样吗,当昕迁还在心疼沐泽时,慕晗马上扯出腰间的衣襟,先粗略地给沐泽扎上了,这一举动尴尬了现场的气氛。 慕晗手一抖,系紧了一点,沐泽疼的捂住了慕晗的手,盯着慕晗的眼睛不放,暗示慕晗,你怎么过来了,快去叫太医。 昕迁看到这情景更是不动声色,默默看着两人,慕晗立马松开手,有些恍惚地站了起来,“我,我去叫太医。”什么时候,我在你身边变得如此卑微。 沐泽看着慕晗出了房门才转头看向昕迁,两个人的对视好像在说着什么。 回到东方姬的老巢,姬主没有回到那层层纱布之下而是站在往常来丢钱的人所站的地方,所有人没有一个人是站着的,纷纷低着头跪着,气氛异常凝固。 突然,姬主一个转身,击灭一盏蜡烛,“苏沐泽。哼,有意思。”男人马上抬起腰子,“墨离,依我看那苏沐泽不过是命好,恰好猜中了你会去他屋舍。” 姬主一个镖直接划过男人的脸颊,划开一道血痕,“翎,你当我是你主子吗?直呼本名也是你配称呼的?恰好猜中,哼。这简直是东方姬成立以来的耻辱,你!不可得寸进尺!” 东方翎注视这前方,一句话也没有再说,东方墨离,也就是东方姬姬主,右手猛然一甩自己的衣摆,转身挺拔地走进那层纱中,渐渐消失不见,翎望着出奇,“你那任性,才叫我如此饥渴。” 墨离坐回属于自己的王位,“传,见璃璟国司马二人,并让其二人速速道来!梳彤,此事由你去办。”一名女子立马起身接下命令,便出去了,只是她出去时还看了一眼翎。 翎又一次大胆地走向那王位,站在王位的后面,用鼻子轻轻闻着这如薰衣草般的香气,“姬主,这苏沐泽不妨交给我吧,何必由你亲自出马呢?劳累了你高贵的身子。” 墨离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语气冷淡地说,“翎,东方姬成立以来,向来就是拿钱办事,从未失手,此人不除,扬不了威信。既然事未尽,我便有这个承担的义务,你大可不必插手,听我吩咐便是。除此之外,你把你那点心思放在梳彤身上不妨,那家伙对你可是情有独钟,我是一点也不领情。天下人谁不知你东方翎的人世交情。能有一个为你神魂颠倒的人,你也挺不容易。” 翎嘴角轻微上扬,“那你不也让我神魂颠倒吗?我们一起为东方姬留住下一任,这东方姬是你一手造就,你定不想让它。他日无主吧。” 墨离还是没有看向翎,反而语气更加地冷淡:“留住东方姬,自有我的办法,那容得你插手。”翎十分傲娇地继续调戏墨离,“可这东方姬里,就我一名男性啊。” 墨离“嗖”地一下,反着拔起剑,剑头指着翎的私处,她依旧没有回头,“我最看不惯的就是明知故犯的男人,你可有自知之明,退下便可。”翎有些懵,用手碰了一下剑,墨离却把剑离他更近了一点。 翎才尴尬地离开了王位。而其他人是想嘲笑也不敢出声,而翎却已经在心里打起了小心思。 而墨离的心里却一直呈现与沐泽打斗的情景:这个苏沐泽可不一般。宫里的顾以辰,沈慕晗,也是一等大将,倒是谢军师,为何紧抓着他们不放。而璃璟更是盯着眼前的猎物许久,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好戏看了。 沐泽早已叫来以辰和慕晗,还有葛姜一起来商量今晚发生的事,楚容在不远处躲着伺机而动。 沐泽把黑色的面纱放在石桌上,以辰马上拿上一探究竟,葛姜也跟着打量着面纱,而慕晗却目不转睛地盯着沐泽的伤口看,葛姜摸摸小胡子说道,“这面纱上的图案和这布料都不一般啊,想必今夜暗杀苏将师的人可谓是功夫了得,身份高贵之人。” 以辰把面纱放在鼻前闻了闻,“哇,好香啊!这面纱居然带着一丝丝香气。”慕晗听了,马上伸手要面纱,以辰马上给了她,慕晗凑近一闻,“是薰衣草的香味,还真是女人。” 沐泽点点头,“我扯下面纱的时候,看到的正是一位姑娘,眉清目秀,只是带着神秘的气息并且充满了杀气,那眼神好似非拿下我首级不可。”葛姜问道,“会不会是蒋军师曾提起的东方姬组织?” 慕晗替沐泽回答了,“不错,这也是我和沐泽的猜测,以她的身手来看,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的人是不会把气息压的如此稳重。”以辰马上说道,“这私练操兵可是大罪,这东方姬竟然能隐藏的这么好,在启皇国隐居如此之久。” 沐泽摇摇头,“这组织恐怕不在我们启皇的管理之下,倘若真有这么个时而除恶扬善,时而拿钱办事的组织,皇上也会立马扫除这样的组织,以免成心头大患。” 第六十一章 多年未见 “那么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顾以辰这么问着,诸葛姜马上给了他答复:“按兵不动,避免打草惊蛇。”苏沐泽和沈慕晗十分同意葛姜的看法,以辰的性子比较急,“这样的组织,难不成任由他逍遥法外?!” 沐泽把手搭在以辰的肩膀上,“话不能这么说。东方姬的存在有利也有弊,他们的规律就是拿钱办事。倘若我们能知道组织的藏身之处,任何事都好办,而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引狼入室,这次他们的目标是我。想必是有人要致我于死地了。” “而对方是何人,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他在暗我们在明,所以我们更加不能轻举乱动,你知道抛砖引玉吗?”沐泽的这个问题一下子把大伙儿都问倒了,葛姜也不明白,“沐泽兄,你这话可,是有了头绪?” 沐泽点点头,“不假,只是不知道抛什么了。总之我最好不要待在宫里,要等待时机的到来。”慕晗明白了,“我知道了,你是想借机出宫,好把自己当活靶子吗?”沐泽赞同地点点头,慕晗立马反对,“不行!这么做太危险了!我不允许你这么做!” 以辰也同意慕晗的说法,“是啊!沐泽兄!你一个人去当活靶子,你可知道东方姬那组织多少人马,哪是你一个人能敌得了的。”沐泽看看眼前的这三个人说到:“我可不是一个人,在我的身后有你们,我不必害怕。” 葛姜举起双手,表示敬意,“说得好,就按苏将师说的做吧,我相信他。”以辰也明白了,“既然葛姜都这么说了,那我也许了!”沐泽看向慕晗,好像在说,你怎么还不同意呢? 慕晗仍然十分担心,她焦急地看着妥妥答应沐泽的二人,甩了一下手,拉起沐泽就想走。 沐泽直接给拉走了,慕晗起身时一边说着,“你,你过来。”以辰还有点吃惊呢,葛姜抓了一把小胡子,“这家伙,哈哈。” 慕晗把沐泽拉到一个十分隐蔽的地方,周围安静地没有一个人,连风吹草动的声音都十分清晰,沐泽看了看周围,“你把我拉到这里来做什么?”慕晗用手比划了一个“嘘”字,“你小点声,可别被别人听见了。要知道你和我这样见面,容易引起谢楚容的怀疑。” 沐泽指了指慕晗的小脑门,“你知道就好,还把我脱这里来。怎么了,是害怕我在外面受伤,不舍得我一个人去扛那场浪对吧。”慕晗的眼神里满满都是戏,“何止,东方姬是什么样的组织,众所周知。他们既然拿了钱,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沐泽又说,“我不是说了嘛,我背后有你们撑腰啊!”这次换慕晗点沐泽脑袋了,“你蠢啊!你不知道你这样做更加容易引起怀疑吗?你想想,你被暗杀了,手下带几个兵很正常,却不在宫里待着,出宫。谁看不出你是有意出宫,引东方姬出来啊?他们也是有头有脑的人,又不是头脑简单的杀人武器。” 沐泽拍拍脑袋,“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个,还是你想的周全。可现在就算我想引狼入室,我也没有理由出宫啊。”慕晗直接跳戏了,“你一定要提防楚容,他背后的小主意太多了。” 沐泽露出了微笑,“知道了。”慕晗突然的举动,让沐泽大吃一惊,慕晗轻轻把脚尖掂了起来,直接给沐泽来了一个下马威,让沐泽的心都乱了,可正当慕晗准备收住的时候,沐泽却把慕晗搂住了,越搂越紧。 世界都安静了,他们相互紧拥,沐泽开口了,“我明明可以就这样抱着你直到永远,为什么要在世人面前装作不认识你。”慕晗没有说话,她只知道,好久没有被阿泽这样紧紧地搂在怀里了,“你知道吗。那天我看着你就那样关上了门,和别的女人睡在了一起,我的心,就是在滴血。什么时候,那个给我肩膀的人。把温暖给了别人。” 沐泽的眼角突然就冒出了两行泪,“晗儿,让你受苦了。等着这些事都过去,我们就私奔吧。远离这个拆散我们的地方,好好地在一起。” 慕晗的声音也开始有点哽咽,“好。但是首先。你要安顿好你爹,他身子不便,更需要你的照顾,至于我,你在哪。我就去哪。哪怕命运将我们分开,我也始终为你等。我知道你,无论我置身于天涯海角,你都会找到我。” 沐泽亲吻了一下慕晗的额头,“必须的。”慕晗嘴角的笑意和眼角的缝隙已经表明,她很怀念这样的时光。沐泽牵起她的手,“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屋吧。昕迁已经睡了。”慕晗点了点头,两人就这样离开了这令他们短暂相识的地方。以辰和葛姜早已回房。 颜希立马问以辰发生了什么,以辰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加上,慕晗把沐泽拉走的时候。颜希的眼神里都充满着柔情:“他们两个人还真是只羡鸳鸯不羡仙啊。”以辰注视着颜希,“那我们呢?”那般溺爱的眼神让颜希不知怎么回答。 “我们,我们,睡觉吧!”颜希真想立马躲进自己的被窝里,是啊,颜希和以辰的房就隔了一扇门,这也是以辰的安排。而以辰才不会让她得逞。一把将颜希抓住。 “你做什么?!”颜希有些害怕的回过头,她心里明白以辰要做什么。以辰也看得出来颜希内心的想法,他用右手勾起了颜希的下巴,“我明白你想要什么,你在害怕什么。等我把你嫁娶过门,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颜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不敢轻易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也不敢轻易地爱上他,她还有点不敢相信这个男人会那么快的扎在她的手里,会那么快的放下以前的感情,接受自己曾经的愚昧。 “你还不相信我吗?”以辰这么问着,他又看穿了颜希的内心,颜希渐渐抬起手,握住了以辰的手,将他的手放下,“我想我们,还需要一点距离才能产生美。” 颜希把门一关,让自己红彤彤的小脸马上恢复过来,还有那汹涌的心跳难以平复。以辰透过烛光透过来的身影,看见颜希还是靠在门上的,他把手搭在门上,放在了颜希的“肩膀”上:“颜希。” 这一声唤醒了颜希内心深处的温柔,或许一切来的太快,或许是我还没有准备好,你可否给我一点时间,我知道你会等着我。 烛光灭了,以辰也看不见了,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像恋人们那样真正的相恋。而不像是我的一厢情愿。 当天亮之时,苏府传来消息,命沐泽立刻回府,慕晗想要以副将的身份和沐泽一起前往,可沐泽心里还是有点忐忑,葛姜说道,“只要你们两做戏到位,我相信你爹还有昕迁不会察觉到什么。而我和顾将军也会随时待命。” 沐泽听罢,点点头,并对慕晗说,“晗儿,记住你的身份,你是我的副将,我忘记了和你发生的种种事情,一会无论我爹和昕迁说了什么,都不过是为了刺激你,并且还不知道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慕晗肯定地答道,“明白的,快上马吧!”策马奔腾,即刻来到苏府,俊烨来到门口等候多时,当他看到慕晗也来的时候心里虽然有些忐忑,但还是迎接,沐泽说道,“爹,这是我的副将,信上说家中大事,所以才把她叫来的。”昕迁也下了马车,“岳父,家中出了什么事,这么焦急让我们赶回来。” 俊烨也没说多少,“你们,自己去看吧。”沐泽和昕迁对视了一眼。俊烨吩咐了一下,“管家的,带他们去房中。”“哎,好咧!” 三人有点不解,可当他们来到房中时,一对男女正分别躺在床上,男的明显比女的大许多,身材威猛高大,四肢发达。女的长的小巧玲珑,一看就是很聪明的姑娘。 昕迁捂住了嘴。沐泽缓缓走向前,慕晗更是看的有点不明不白,只听见沐泽嘴中喃喃自语:“维迟,维娟,怎么会是你们。” 那个男儿叫维迟,女儿叫维娟。维迟是醒着的,而维娟还在沉迷中,维迟见到沐泽赶紧叫到,哪怕自己根本没有多少体力,“苏长。”这是他对沐泽的称呼,沐泽立马走到他身边,“维迟,你和阿娟这些年都到哪儿去了。为何这么久不与我们联系?” 昕迁也走了过来,“小迟,数年未见,你的身子消瘦了不少。这些年,你和小娟去哪里了?一直没有音讯。” 听到这,维迟不免流下了眼泪,“苏长,昕迁姑娘,我和妹妹。被神秘人捉走了,他把我们带到一个十分隐秘的地方,把我们关在牢里,这些年从未出来过,除了照顾我们,从未和我们有过对话,直到来了一个身材婀娜的女子,才把我们放了出来。并且。” 沐泽听的非常仔细,可维迟一瞬挥过来一把刺刀,慕晗的反应一个机灵,把维迟的手一击,刺刀落在了地上,沐泽吓得立马站了起来,“阿迟?!你糊涂了!?” 第六十二章 一高一矮? 维迟听到之后,一瞬间流下了痛苦的泪水,“泽哥,不是我疯了,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啊。我要是不动手,小娟。”沐泽追问道:“阿娟她怎么了?”维迟望着他的妹妹,一个高大威猛的家伙现在却显得楚楚可怜,“她被组织下了毒,这毒。是马肠子。” 沐泽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什么!!”昕迁则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慕晗马上走向维娟,仔细打探,又立刻远离,沐泽拉住慕晗,“你做什么,这毒会通过空气缓慢传播!想必阿迟,你也已经中了浅毒了。” 维迟依旧说道,“实在没有办法,泽哥,我要是不动手,他们看不到我真的动了手,恐怕真的连一点解药都不会给。” 听到这,沐泽指责维迟,“阿迟,你想想,就算你杀了我又能怎样,难道他们就会给你解药,会真的放你和小娟走?他们一样会杀人灭口。因为你和小娟对他们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慕晗直接说到点子上,“先不要指责这些了,现在最要紧的是协助太医,迅速找到解药的配方。” 沐泽马上命令到,“沈将军,你与我同来。” 昕迁看着慕晗的眼神,慕晗也目不转睛地盯着沐泽,又看向俊烨,俊烨也如此,这恩恩怨怨何时才能了? 俊烨看着慕晗和沐泽,没看出什么蹊跷,于是走向昕迁,“小泽恢复记忆了吗?” 昕迁向俊烨说道“岳父,这我是丝毫不知情,只不过,阿泽最近被一个组织盯上,我想和当年的事情脱不了关系。而阿迟刚刚又说她和阿娟是从一个组织里逃出来的。想必,这就是在抛砖引玉!” 俊烨听罢,低下了头,沉思着,“这我明白,可抛砖不随着来,可引不出那块玉啊。”昕迁不仅仅是担心阿娟,更是为沐泽担心,她的心里反而增加了一丝不安。 出了门很远,沐泽把以辰和葛姜也招出来,对慕晗说道,“这次组织是有意把他们二人放出来,我们分头行动,葛姜,你和我走,让我们示弱,才好引出敌人。晗儿,你和以辰走,务必迅速找到解药的配方。” 慕晗:“明白!”随后便和以辰离开,以辰问道,“慕晗,这是发生什么了?!”慕晗一边骑马走在前一边大喊:“边走边说!” 葛姜问沐泽,“你这是在诱敌。”沐泽肯定地答道,“没错。”果然,组织还是出现了,就是东方姬,东方翎在阁楼上对东方墨离说,“姬主,我们还不动手?这苏沐泽和诸葛姜待在一块,这么好的机会,不上去打个措手不及怎么行。”墨离狠狠训斥到,“你看不出来他们是故意引诱我们出来吗?!” 翎丝毫没听进去墨离的话,“我不管,只要拿下苏沐泽,就能为你争口气!”此刻,翎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拿下苏沐泽,让墨离对他刮目相看,果然爱情中的人,都是无头无脑的。 翎不顾一切地跳下阁楼,“跟我走的!随我来!!”这一跃而下可真是让墨离伤透了脑子,“这个猪脑袋!司徒令,司徒俊文!”这时,从墨离的身后走出两个身影,一个高大威猛,四肢强劲有力,一个身材矮小,瘦的好像只有皮包骨,却看似十分机灵。 墨离依然背对着他们二人说道:“司徒令,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原来那个小身板的家伙叫司徒令,他便说,“我明白,还需要一个女人来对我指手画脚吗?”墨离极速抓起挂在墙壁上的佩剑,闪现到司徒令的面前,把剑架在司徒令的脖子上,“你,是服从,还是不服从。”司徒俊文火了,“东方墨离!把你的剑从我大哥脖子上挪开!!” 墨离迅速从自己的身后抽出一把短剑,指着司徒俊文,“现在杀死你们两个就是轻而易举。只不过你们的酬劳,你们日后没法享受天伦之乐了。”司徒令依旧很赖皮地说道,“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瘪子,我们走,不和女人一般见识。”司徒俊文“呸”了一下,和司徒令一起走了出去,墨离可是烦死了,“司徒俊文,你再这样,信不信我立刻取了你的小命?!”司徒俊文一脸不屑地说道,“我还怕你这个老女人不成!” 墨离一把小刀从司徒俊文的耳旁飞过去,“司徒俊文,下次就是你的耳根了!”司徒令和司徒俊文没有回头,而是默默离开了,而司徒俊文就是不服,大哥为啥要给这个家伙办事。 东方岱不顾及刚才的一切安慰墨离,“姬主不必为他们二人苦恼什么,我和梳彤这就向顾以辰和沈慕晗的方向行动。”墨离说道,“你们只需要拖住他们两个,不必危及他们的生命,梳彤,我劝你还是放下翎,天底下男人多的是,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 梳彤听了,难免有些难受,“谢姬主开导。”这道理我也明白,只不过。翎不给我来一点狠狠地打击,我实在没有理由放弃,哪怕他是一个花花公子,可他仍然专情于姬主你,哪怕他经常去红楼惹事,但事后总会处理得当,绝不会给东方姬丢一点面子。甚至红楼陪他的姑娘都以为他是衙门的人,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是东方姬组织的二领主。姬主,这就是翎爱你的地方啊。 这时,沐泽与慕晗同时对葛姜和以辰说道,“方才维迟说道,组织若是不看见我亲自动了手,就不会给我一点儿解药。这说明组织的人就在离这的不远处,尽量向较高的建筑靠近。” “说得好!苏沐泽!”翎突然一跃而下,也不知是从哪里窜出来的。 “看你如此的机智,我都不好意思吧剑架在你脖子上了!”翎的一番话,沐泽马上就明白了,葛姜不会武,又不知对方的实力,两人身后的骑兵立刻围住翎,不妙!空中刷刷的几声,好几支箭一齐落下,骑兵不免受伤。 “哎呀!你个小兔崽子,你主上不都叫你等等了吗?怎么跑得比兔子还快啊!”司徒令慢慢悠悠地走过来,那背坨子是他最大的特征。“大哥,还跟他废话什么啊!要我说直接把对面那两拿下,给了那女人不就完事了!?”司徒俊文与司徒令完全形成了一个对比。 而这两个身影着实让沐泽觉得眼熟,记忆中那模糊的身影,不会就是这两人吧? “哼!对面一文和一个半瘸子,我能对付!那用得着你们插手!”翎高傲地说道,司徒令走到他面前,“要真是这样,你主上也就不必叫我两来了。”翎双手一并,一脸不屑,“切!小瞧我!” 葛姜小声告诉沐泽,“你务必小心。”沐泽示意,“我想他们是想要了我的命不必这么大费周折,以我们现在的实力,那个叫翎的一个人便能拿下我们的首级也不是没可能。所以,他们一定另有企图。” 葛姜继续说道,“正是因为如此,才要更加小心,想必以辰和慕晗已经被他们的人给拖住了。这组织真不是浪得虚名。” “少废话!拿命来!!”翎气势汹汹地冲了上来,沐泽立马把葛姜推开,“诸军师,赶紧发信号!!”随后立即弯下腰,躺在马背上,这才躲过这一劫。 司徒令马上下令,阻止葛姜发出信号弹。葛姜与剩下的骑兵和他们周旋,司徒令说道,“俊文,你协助翎一同拿下苏沐泽。”翎一把拉起马鞭,只听战马一声吼叫,立刻转身,让翎直接从沐泽得身后来上一刀,幸好沐泽早有所防备,直立身子以后,立刻拔出金舯,一把划向马栓,让翎从马上直接摔了下来。 司徒令讽刺地说:“终于知道你主上为何叫我们来了。他们自己摸清我们的底细,不得打持久战。”俊文的身后不知拖着什么东西,声响特别大,就连他的步伐都显得如此沉重,一步一步,使天崩地裂。那东西与地面哗哗摩擦的声音令人听了毛骨悚然。 葛姜大惊失色,“这是什么东西?!”沐泽光顾着盯住司徒俊文,翎从地上站起来,拍响战马的屁股,让马跑到司徒令那边。手上即刻抓起四把飞刀,刹那间往沐泽的四肢划过去,等沐泽看见战马反应回来时,他再躲闪也不免脸部被划了一小口,左脚被划开一个较大的口子。 这样是不方便驾马了,但是沐泽还是坚持往司徒俊文冲了过去,他只想看看司徒俊文身后到底是什么。只见俊文高高地举起手,他的身影足以遮住半边天,一个巨大的锤子好似悬浮在空中,而那锤子后面还用铁链拉着什么东西,俊文直接把锤子向沐泽甩了过来,沐泽不得不从马上越起来,离开马背,一脚踩在锤子上,正当他准备用金舯划向俊文的时候,铁链拉着的家伙终于现身了!。 一把巨大无比的刀同时被俊文甩了出来,直接抵住沐泽的攻击,巨大的冲击力将沐泽抛出数米远,直接甩回葛姜的身边。翎就不服了,冲着俊文训斥,“家伙,风头都让你给抢尽了!” 俊文不屑一顾,“我可不是来和你抢风头的,我只想早点完事,和大哥回去好好大吃一顿!”葛姜立刻扶起沐泽,“沐泽兄,你有没有大事,要不然我们还是撤吧。”沐泽拿起剑把自己撑起来,“撤,我们现在还走的了吗?能撑多久就多久,相信慕晗和以辰会赶来的。” 第六十三章 谁还念旧情。 葛姜“嗖”的一下,向空中投射了信号弹,一瞬又投身于战斗中。 慕晗和以辰一路上都还没有看见任何人,却一转头看见了信号弹,等他们二人回过头来的时候,两个蒙面女子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猝不及防地给二人来了一下,以辰的衣裳轻轻被划开,没有伤及皮肉,慕晗也及时反映了过来,但免不了左手臂被划开一道口子。涌出细数的鲜血。 以辰凶恶地说道,“什么人!”慕晗挥起青龙,想要划开与敌人的距离,不料,敌人从马上一跃而起,抓住慕晗的双肩,借助惯性将慕晗从马上拉了起来,刹那间,慕晗被拽下了马,以辰高喊了一声“慕晗!”还没来得及反映,马上就要牵制住另外一个的人。 慕晗抓住那个人的手,来了一个180度转身,安然地站在地上,与敌人的双手相扣,“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东方姬派来的是吗!?”梳彤反手把慕晗的手打开,挣脱了慕晗的控制,“只要你们老实呆在这,就不会有那么多事!” 以辰的力气果然是大,一掌便将岱踢开许远,梳彤往后撤,“岱,你没事吧!”岱捂住胸口举起兵器说,“没事,顾以辰就交给我,你去对付沈慕晗,然后…”这时梳彤就显得比较的娇小了,“可是……”岱坚定地回答,“相信我!照我说的去做。”梳彤答应了一声,看向慕晗和以辰。 慕晗对以辰说,“他们就是想要拖住我们,不让我们去增援沐泽他们。”以辰非常自信地说道,“你去支援,这里我一个人就能挺得住,沐泽不安排一个武将在他身边自有他道理,他现在目的也达到了。”慕晗明白以辰的想法,在肯定的同时,担心更占据一份空间。 “那你务必小心。”慕晗话音刚落,岱就喊了一句,“你们两嘀咕些什么呢!想走?没那么容易!还把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梳彤,拖住沈慕晗撤离!”随后极速冲向以辰,以辰的气势如虹,伫立在原地不动,好似在蓄力准备给岱致命一击,并且用力地喊到,“慕晗!撤!!” 梳彤一跃而上,踩着墙壁硬生生跳到了转过身,走没多远的慕晗面前,慕晗握紧了青龙,“看来真是小瞧你们了啊!”梳彤抓起武器,毫不犹豫地向慕晗甩了过去,“少废话,看招!!” 四个人展开激烈的厮战,那身姿,时慢时快,每个人都保持着最佳的距离和最好的状态,大概是在享受对战吧。 随着时间的流逝,慕晗的心里渐渐地产生了一点焦虑,从信号弹发出也过了有点时间,沐泽身边又没有武将,她越想越有些忐忑。 然而就在她一瞬间的走神,让梳彤找到了机会,慕晗回过神来,也准备趁着这个时候撤离,但是免不了分心造成的伤害,梳彤的扎鞭毫不犹豫地甩向慕晗,捆住了战马的脸,猛地一拉,战马失足,慕晗早就料到,于是一跃而起,谁知梳彤的眼疾手快,马上又捆住了慕晗的右脚,同样的动作,在拉倒慕晗以后,梳彤猛地一跃,跳到了慕晗的跟前。 “你别想了,我是不会让你去增援的。”梳彤的态度很明确,但慕晗却丝毫没有觉得害怕,“我要去,救他。”慕晗的脚高高举起,划过天际,把梳彤远远地踢开,梳彤也毫不放松,虽然被踢开了,但反映还是没有多大的改变变,当然,难免比之前慢了一点。 当慕晗抓起被梳彤甩远的青龙时,梳彤又一次捆住了慕晗的手,慕晗抓住扎鞭,丝毫不敢松懈,全力一拉,把梳彤拉了过来,梳彤来了两个前翻,“你为什么要救他!”慕晗把梳彤拉到了跟前,“因为,我爱他。”这时梳彤完全愣住了,她的手松开了扎鞭,慕晗有点恍不过来,但还是趁着她的分神,一把将她远远击开,迅速跑到战马的身边一跃而上,驾马。 岱看见了,十分恼火,“梳彤!你做什么?!”岱丢出了自己的碟镖,划中了慕晗的右臂膀,慕晗忍住疼痛,换左手驾马。梳彤站在原地看着她驾马而去,用力地甩了一下扎鞭,转身把目标订成顾以辰。 以辰牵制住两人,“哼,你们也休想去增援!”而那一边,沐泽已经精疲力尽,对面的翎和司徒二人还没玩够呢,葛姜也是偶尔帮得上一会忙。葛姜抓住沐泽,“你当初就应该把慕晗留下,让我跟随以辰。”沐泽小声嘀咕,“现在不就引出来了吗?”葛姜继续说,“可你的命要紧还是引出他们要紧。” 沐泽,“我不过是不想让慕晗再跟着我受委屈。你也看了对面是什么人物,她一个女孩子家。我实在于心不忍。” 翎二话不说,直接把武器甩向沐泽,“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多话!”沐泽竭尽全力用金舯抵住了他的攻击,司徒俊文一头给沐泽撞上来,这下沐泽是真的筋疲力尽了,翎趁热打铁,“哗”地一声把沐泽的胸膛划开了一道不深但未伤及内脏的口子,葛姜立马冲上前挡住翎,“沐泽兄,你快走!我断后!!”翎冷笑到,“就凭你?!” “那,凭我呢?!”慕晗从葛姜地身后一跃而出,慕晗将青龙发挥到了极致,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令翎和俊文退后,俊文嘲讽:“我还以为来了何等高人,原来就是一小姑娘,姑娘我看你挺俊,要不要考虑过门做我媳妇?!”慕晗直接吐了一口唾沫,其余的话,一字不提。 翎湫了几眼,“俊文,你可别跟我抢,这姑娘,我要了。”葛姜扶起沐泽,按住他的伤口,沐泽微弱地说道,“晗儿,小心。”慕晗转过头,这个沐泽倒在了血泊之中,几年前的情景好似浮现,“阿泽!!”慕晗铁了的心还是为了这个男人软了下来,她猛然回头死死盯住翎和俊文,让翎突然有点背脊发凉,只见慕晗双手一握,青龙变成了两把!! 极速地步伐眨眼间就到了翎和俊文的面前,一人来上了一刀,翎骂到,“该死的!”俊文甩起流星锤从慕晗的背后攻击。一前一后,慕晗的两把青龙却好像有了情,死死抗住了两个人的攻击。 沐泽欣慰地笑了,同时晕了过去,这个家伙怎么动不动就晕呢。 司徒令看见沐泽闭上了双眼,他知道沐泽还没有死,准备叫两人撤的时候,谢楚容带着一大批人马来到,翎和俊文不得不撤回来,楚容下令士兵带着沐泽赶紧去就医,慕晗也想要去,然而,楚容一把将慕晗搂进怀里,并指着翎和俊文说,“想动我的女人?也不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翎和俊文看了看令,令盯住楚容不放,楚容拉着慕晗,“晗儿,我们走。” 翎和俊文本来想追,但却被令制止,“这样就够了,他们的援兵会越来越多,别忘了这是哪。我们撤!” 回到东方姬,墨离高贵冷艳的背影是无数人所向往的,“是谢楚容来了吗?”翎低着头,万万不敢抬起来,“是。”墨离伸出右手,轻轻波动着几根手指,“这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翎追问到,“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墨离给了翎一个冷峻的侧脸:“你不是喜欢做小动作吗?毫无胜算的事你也不会去做,让他等死吧。”不知道是不是慕晗打动了梳彤,梳彤的心却梗了一下。 回宫以后,经过长期治疗的沐泽情况有了好转,随着太医表示沐泽康复的同时,战争也随即打响。璃璟国冲着启皇国兵力都集中在南城时,对北城发起猛烈的进攻,为此,启皇不得不调整军事布局。 早朝时,“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朝廷的气势都有所下滑,这声音有点沉闷,启皇沉重地说道:“请起吧。”“谢陛下。”就连动作都有点沉重的朝廷,让人深感不适。 “自璃璟全力攻击我国北城,北城逐步瘫痪,为此,朕派守两将一师同去都无可奈何,对此,朕决定做一次重大的军事调整。众爱卿意向如何啊?”楚容身为启皇国权利高等的军师,军师里的头头,率先说明,“皇上确实有这么做的必要,我所期望,皇上派使我前往北城迎战,南城交给苏将师便是,苏将师前阵子才恢复好身子,不适于长途劳动。” 皇上点点头,问沐泽,“谢军师所言极是,苏将师有何感想?”沐泽举起笏板,“臣毫无异义。”楚容接着说道,“既然苏将师期许,臣想要提出一个要求。”皇上追问,“噢?说来听听。” 楚容回头看向站在他身后的沐泽,“臣想安排苏将师手下的沈将军重新部署,纳入我的部下。”这时朝廷的人纷纷震惊了,众臣纷纷议论起来,慕晗和以辰纷纷看着沐泽和楚容两人,沐泽追问,“谢军师为何会有此言。” 楚容转身面对皇上,“臣想,南城是我国的主城,自然是需要重兵把手,将顾将军和苏将师搭档,不正是最佳的组合吗?苏将师身子刚刚恢复不利于长途跋涉,既然调整军事,将沈将军同我上北城讨伐敌军,怎么说,我身边不能没有一将啊。如果可以,臣也甚是希望能与苏将师联手,但这次苏将师有不适,臣也是为了苏将师着想啊。” 沐泽听了这番话,毫无怨言,慕晗心里再急,也是楚容的权利大,并且说的句句属实,她想要阐明自己的看法,以辰却阻止了她这么做。 皇上十分默许楚容的见解,问沐泽,“谢军师的言语得当,是可用之举。不知苏将师愿意把手下的沈将军纳为谢军师的部下吗?”沐泽的手不停地在抖,但是自己却无能为力,“谢军师是朝廷重官,能把自己心爱的部下交给他,也算是放心。足够。” 第六十四章 再见,苏沐泽。 当空气都凝固,当气温开始失常,当一切不再回转,你是否还能在我的身边紧紧握住我的手心,从背后给我一阵温暖。 有谁明白现在慕晗的心理和处境,为什么,我还是成了任人摆布的棋子,还是不能掌权自己。阿泽,楚容,你们闹够了没,我真的累了。 当慕晗看向沐泽又看向楚容时,故事的去向已经决定好了,这次,慕晗目不转睛地盯住了沐泽,沐泽的目光也没有离开慕晗,随着一声退朝,众臣纷纷退下,楚容走到慕晗的身边,看向仍在对视的两人,对沐泽说,“苏将师,既然已经决定把自己培养多年的部下交给我一起去北战,我定当不负众望,不负你的一番苦心,好好照顾沈将军。” 沐泽没有看向楚容,他的目光也死死锁定在了慕晗的身上,“谢,谢军师领情!”这时,楚容一把将慕晗拉了过来,靠拢自己,沐泽的神情有点恍惚,楚容的语气吐露着高傲,“言重,那么苏将师写下军属,将沈将军纳入我部下便是。” 沐泽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沈将军,还有可能回归我的部下吗?”他的声音都开始没有了信心,楚容挺着胆子说,“怎么会呢?我谢楚容从没放弃过我的一兵一卒,我定会把沈将军培养成顾将军那样的军官,这样我们启皇国不就又多了一名大将军了?!” 沐泽嘲笑着自己,没有能力守护心爱的人也没有能力去留住,保护她,更不能让她拥有更加幸福的生活。多年的拼搏,自己仍旧那么弱小,除了一个特殊的称谓,其他的都是徒有虚名。连封慕晗为大将军的能力也没有。 “军师,可否让沈将军同我一叙,看在我与她多年的情分上。”沐泽只能这样恳求着,楚容十分放心,他不怕苏沐泽不会答应成全自己,沐泽走向慕晗,气吁吁地说了一声,“沈将军,这边请。”慕晗点了点头,在楚容身边,她真的说不出什么。 当他们回到那颗年迈的梧桐树下时,却已不再是当前人。 再来一次,两人的目光和神情却都已经不复当年。 “如果当时你拉起我,与我私奔。”沐泽和慕晗都没有看着对方,好像都看着湖面,好像可以看到从前的他们一样。 “故事会不会不一样。”沐泽说完了。他在等答复,慕晗的眼睛眨了一下,“如果当时你有勇气承认自己已经恢复记忆,与我私奔,之后的故事都不会发生。” 慕晗接着说,“可惜,我们都没有如果。”她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沐泽。沐泽能够感觉到,慕晗的改变,她的心,变扎实了,变铁了。如果是以前的她,一定是娇柔地撒起娇来了。 这就是将军吧,也难怪当初她会为了楚容而进宫当官。 沐泽有点逃避慕晗的眼光,慕晗坚定地叫了一声,“苏沐泽!你看着我!?”沐泽有点被吓着了,他没有说话,慕晗接着说,“你知道你把我纳入他的部下意味着什么吗?” 沐泽哑口无言,他明白自己现在,在这个姑娘面前,没有了任何的话语权。慕晗没能完全体会到沐泽的痛心,她看沐泽不说话,接着说道:“意味着,你背弃你的诺言,你曾说不会再把我交给其他人。我明白,你也无能为力,你也只能像我一样听从他的话,可是我。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了吧。” 沐泽的心颤抖了,这意味着,慕晗都不想再回到他的身边了,真的是这样吗? 慕晗眼角晶莹剔透的,闪着光的东西,是眼泪吗?为什么这一刻,它却深深刺痛了沐泽的心,将刀划入的感觉提到了嗓子眼。 慕晗的声线都在哽咽,都开始谈吐不清,“我真的不想再任人摆布了,我要让自己强大起来,也许这是一次转折,对你我都好。” 沐泽突然的发话,让慕晗都疼痛的发抖,“晗儿,答应我。去了北城,好好回来。我等你。”慕晗很想,很想,真的很想答应他,但是,“不要等我了。” 沐泽拉住慕晗,“难道!你要和他过一辈子吗?!”慕晗抓住了沐泽的手,“等我走了,你就会娶了上宫昕迁,难道不是吗?” 沐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选择了逃避。“可是,你不是愿意做我的妾吗?”这一次,慕晗狠心地推开了沐泽的手,泪光已经滑到了嗓子眼,“对不起,我做不到。” 慕晗的转身让沐泽惊慌失措,“晗儿!晗儿!”沐泽一把抱住慕晗,“可你当初说的是愿意做我的妾的!”慕晗没有动弹,“你已经暗示了自己会娶上宫昕迁。而我说的,是正妻。” 沐泽好像误解了什么,好像明白了什么,“是因为他回来了对吗,因为他能给你的更多对吗,因为他能比我更爱你,更疼你,对吗?因为他,可以让你当正妻?因为你爱他比爱我更深对吗!?” 慕晗反手就给了沐泽一个耳光:“苏沐泽!你疯了!!”沐泽的脸一瞬就红了,慕晗的眼泪也止住了,她好想上去抚摸沐泽,问他疼不疼,可她没有。 沐泽开始傻笑,“难道不是吗?你爹娘也默许他,你根本不可能会嫁给我,他要是没有回来就好了。就不会,也就不会,从我身边,夺走你。就连你,也被他夺走了。” “你可,从来没有直呼过我大名。”沐泽抓住慕晗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来啊!打我啊!把我打死算了!!”慕晗一时间不知道是打醒沐泽还是放下手,“你做什么?现在是国难时期,你还要镇守南门城!” “你不和我一起镇守了吗?”沐泽的一言一行都开始变得幼稚不堪,慕晗特别的认真,“国难时期,我希望我们都以国事为重。”慕晗挣脱了沐泽的怀抱,沐泽也无动于衷地站在原地。 听着慕晗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远,沐泽也没有任何语言去挽留,突然,脚步声停了,沐泽以为慕晗要回来了,可是。 “再见,苏沐泽。” 为什么,你的每一言,每一行,都能直接戳进我的心脏,让它迸发出血,为什么每次让我受伤的都是你。 沈慕晗,也许我们就是一个错误。也许我的努力,都是在等待着这个结果。 苏沐泽,请原谅我的冷漠,我希望这次转折,可以给你们的命运带来一次成长,毕竟神话里的至尊宝也要离开紫霞仙子才能变成齐天大圣。你的无能为力,我的任人摆布。 在今后的日子里,我要成王! 这是此时慕晗的内心独白,当沐泽背着慕晗往回走时,两个人都没有再回头。 沐泽回到书房,伴随着刚才的一幕幕和自己鲜红的眼眶,写下了军属,打理好自己,同下人一起,定要亲手交给谢楚容。 来到楚容的军师府,慕晗并没有回来,沐泽的心开始得到了缓和,“谢军师,这是军属。请军师核实。” 楚容让下人接过,“核实便不用了,怎么样苏将师,该叙的旧,都叙完了吧。”沐泽低下眉头表示默许,没有直接回答,楚容向沐泽招手,“苏将师,你过来,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沐泽看着楚容,楚容挥挥手,“你们都下去吧!动作麻利点!”下人们一声“是。”迅速退下,沐泽看着他们走远,渐渐走向楚容,其实自己不想靠近他。 楚容示意,“哎,好了好了,就站那吧。这可是一个天大的喜事,苏将师听了,一定会激动死!!”沐泽开始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楚容看着沐泽的样子,他更是要说出来刺激一下他了。 “待我和慕晗前去北城的前一天,我会和晗儿拜堂成亲。这事我早已向皇上申报,皇上明日早朝便会宣告。怎么样,这么好一美人儿能让我娶过门,可真是我谢楚容几世修来的福气啊!” 沐泽的拳头可以说握的很紧了,但在这军师府中,他,敢动那个手吗。这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 “恭喜谢军师!能迎娶到上等美人,沈将军与我征战多年,她定是军师的左右把手,也是军师的贤良淑德之妻。” 楚容哈哈大笑,这是在嘲讽吗? “哈哈哈!多谢苏将师的一番话,真是给我这门亲事加了一番滋味。待她入门,我这军师府。也会旭日东升!” 沐泽:“愿军师府蒸蒸日上。”他转身走向军师府的大门,而在那一刹那,他与她擦肩。 沐泽已经知道,这个女人,今后,不再会是他的了,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沐泽刚到嘴边的话,却被慕晗给收了回去,“苏将师是来送军属的吗?”看来慕晗对自己的亲事毫不知情。没事最迟,明天也就知道了。 “沈将军,军属已经送到了。衣物都收拾好了吧?”慕晗听完后,点点头,示意后面的下人把衣物都抬进来,沐泽立刻让开,这使他和慕晗又离开了一点距离。两人相互看着,都没有说话。 沐泽眼前的这个女人,三日后便将嫁给他最厌恶的一个男人,除去明日,还剩两日。可否让我多看你一眼。哪怕只有一眼。我愿意花费一生,换你出嫁前的一次拥抱。 沐泽没有说任何的话,衣物搬完了,慕晗离开了,军师府的门牢牢关上,关上的,是彼此的命运和缘分。 沐泽没有回自己的府里,更没有会寒舍,而是去了红楼,突然间的颓废,让沐泽大口大口地饮酒作乐,琴女,舞女,花天酒地,“慕晗!慕晗!你把我害得好惨啊!慕晗!你马上就要出嫁了,我能,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 琴女和舞女偷偷嘲笑着,一旁陪酒的一再讨好沐泽,“郎君,那个负心的女人就不要再去挂念啦!她可没有我们这么照顾郎君呢!”沐泽拿起酒杯,一把干,“哈哈!她要是在意我啊!就不会走啦!哈哈!” 陪酒的女郎继续调戏道,“郎君如此俊朗,又有气魄,哪个女人不想嫁给你啊!郎君以后可要多来看看我们啊!我们一定会好好疼爱郎君的!” 沐泽举起酒杯,喂她,“那是,那是。这天底下,就你疼我。”而这时,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推开了门,大声训斥道,“苏沐泽!你怎么能如此糟蹋自己!!” 琴女和舞女还有陪酒的一瞬间都给吓到了,沐泽醉醺醺地站起来,“你谁啊!打扰我的雅兴!信不信我叫人把你拖出去痛打五十大板!!”昕迁走上前来,后面的侍从把钱袋给琴女和舞女,每人一份,“这些作为补偿金,以后这个男人要是再来,你们不许接待!调侃朝廷官员,在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 有组女就不服气了,明明是官员自己找来。昕迁走到沐泽的跟前,眼前的这个沐泽不是她所期望看到的,她虽然心疼,但更多的是反感,同时又十分的理解,“跟我回去!” 沐泽甩开昕迁的手,“你滚开!你都要嫁人了!还来找我做什么!?你这个负心的女人!她不就比我官职高了一点吗!不就比我权利更大吗?手下的人比我多吗?!那点钱你也那么在乎吗?!他能比我更爱你吗!!” 昕迁还是下手了,“你给我清醒一点!你看清楚我是谁!!”这一巴掌的感觉和慕晗的不太一样,“昕,昕迁,你怎么来了。”昕迁觉得可笑的说道,“发生了这么多事,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不在宫里,不在屋舍,这个情形,你还能去哪?你以为我不了解你的德行吗?你有苦不说,除了一个人和闷酒,什么都不会!” 沐泽突然觉得心里一阵暖,“哼,昕迁,还是你懂我,你疼我,你了解我。沈慕晗!她算个什么!她欺人太甚!她贪慕虚荣!!”昕迁又给了沐泽一个巴掌,“你以为人家姑娘和你在一起是图你那几个钱吗?你真的知道慕晗离开你的原因吗?!就算我和她是情敌,我都比你更了解她。” “她为了你们彼此又更好的路可以走下去,她选择了割爱,她不爱你吗?不,她爱。就因为爱,才成全,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你一个大男人都什么做不了,你让一姑娘家能做什么?!你再不给我清醒一点,你都不用再回屋舍了!!享受你的花天酒地去吧!” 沐泽好像被打醒了,“昕迁,你说得对。我以后,要成为执掌别人生死的人。不用再寄人篱下,不用再看他的脸色办事。” 沐泽牵起昕迁的手,“辛苦你了,迁儿。”他轻轻挑起昕迁的发,清晰的容颜,能否再次绕心间。 第六十五章 它,藏起来了。 当他决定抱住她的那一刻,他的心开始动摇,动摇的不是那份情,而是一颗心,一颗想要取胜的心。 昕迁的嘴角轻轻上扬,“我们回去吧,明日还要早朝。”沐泽渐渐松开了昕迁,昕迁挽住他的手腕,两人并肩走出红楼。服侍的每一个人都给了封口费,而楼下,慕晗也在暗处看着。 第二日早朝,启皇果然在朝廷上向众臣宣告谢楚容与沈慕晗二日后的成亲之事,慕晗听了以后十分诧异,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两日之后就要出嫁了。她没有看向沐泽,而早已知道的沐泽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只是以辰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无法去应对,启皇正在说明安排这桩亲事也是为了给北城征战沾喜,而在沐泽的耳边,朝廷的声音越来越小,他开始出现了短暂的耳鸣和头晕,但他没有过于表现出来,而慕晗却看出来了。 随着退朝声音的消逝,没有副将的沐泽只能一个人走着,他开始跌跌撞撞,发现自己不对劲,以辰和葛姜马上,上前扶住沐泽,葛姜关心到,“沐泽兄,是不是不舒服,身体有无大碍?”以辰在意的却是楚容与慕晗成亲的事,“沐泽,楚容和慕晗成亲,真是认真的吗?你怎么,在朝廷上什么话都不说。” 沐泽:“我可能是昨夜嗜酒过多,回府中休息一下便好了。”葛姜看着沐泽的样子,十分担心,“将军,婚事是皇上定的,将师也只有默默无闻地看着啊。难道还在朝廷上抢婚不可?” 以辰扶住沐泽,他那豪迈的性子说话的语气都不一样,“换做是我,还真跟谢楚容过不去了。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嫁给别人呢!?”沐泽缓缓看向以辰,“那是你啊,你想想我,有这么大的权利吗?就算我抢了,他罚我打我便是,而我却改变不了什么。” 葛姜叹口气:“将军,我们先把将师送回府里吧,好比陪将师站在这里吹西北风强,回府再慢慢叙事。”以辰点点头,“好,沐泽兄,小心点。”沐泽抓紧了两人的手,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摔倒。 站在不远处的慕晗和楚容将这一幕幕看在眼里,楚容问慕晗,“怎么?看着心疼啊?”慕晗面无表情,“不,只是他没有了副将,就连背影都格外的孤独。”楚容笑了笑,“这不就是心疼吗?!”慕晗看向楚容,“倒是你,成亲的事怎么不和我商量,擅自作主张!” 楚容看着慕晗,非常自信地说道,“还用得着跟你商量吗,你难道还会拒绝不成。”慕晗没有看着他,转身就走,并说,“也许。” 楚容轻笑了一下,看向沐泽等人远去的背影,那笑容,也就是直接的嘲讽了。便随着慕晗离开的方向走去。 回到各自的府里,慕晗便在自己的书桌上看到一封信,没有寄件人,只有收信人,慕晗十分疑惑,她的第六感给她一种不好的预感,她轻轻拿起信封,仔细瞧了一番,没什么大碍,便拆开了。 信上写着:想必你也看见苏沐泽现在的样子了吧,不妨去看望一下他,不然恐怕你就见不着了。他已经身中剧毒,解药就在你成亲那日的酒水里。答应谢军师,嫁给他以后,苏沐泽的事也会少很多。 慕晗一下子便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看样子是东方姬下的毒手,只不过为何只要自己嫁给了楚容,一切的事情便有个交代了。筹划这些事的人,到底是谁? 带着这些疑问慕晗决定去找上宫昕迁,这件事有必要去找昕迁一叙。这是两人从见面以来,第一次只有两人的谈话。 当慕晗来到寒舍的时候,昕迁正在和下人一起打扫屋子,有下人看见了慕晗,立马过来接应,“恭迎沈将军!不知将军来此有何要事?”慕晗也没有进门,她说,“可否替我请出上宫昕迁姑娘。”下人点点头,答应了,昕迁闻声而来。 慕晗的亲自到来,令昕迁惊讶,昕迁任然压住自己的气息,“沈将军两日后便要出嫁了,为何不在家中准备嫁妆,却到苏府来找我呢?” 慕晗没有一点敌意也令昕迁十分诧异,“昕迁姑娘,我这次来是想和你谈沐泽的事,关于婚姻,我肯定是会结的。至于嫁妆,沈家自有安排,便不用姑娘操劳了。请姑娘随我来。” 昕迁跟着慕晗来到了她与沐泽最爱来到的梧桐树下,昕迁被眼前的美景给迷住了,那青山与绿水很快便能使人身心愉悦。 慕晗轻声说道,“这是我与他留下无数个回忆的地方,而我今天来,是为了和他道别,并想。把他交给你。”昕迁被慕晗的这番话给惊到了。她没有说话。 慕晗望着梧桐树上挂满的许愿袋,“这许愿袋,不知挂了多少人的心愿。而我现在,只想让我心爱的人能够在这世间安稳地活下去。”昕迁疑惑,“此话怎讲?” “我接到了一封信,信中所说。沐泽在前次袭击中身中剧毒,他的情况今日在早朝上我已目睹,解药在两日后酒宴的酒水中。” “你为何就这么肯定信上的内容,一定真实。而解药一定会在酒水里?”昕迁的疑惑使慕晗不得不继续说下去。 “信中还有,待我嫁给谢楚容以后,关于沐泽的一切事情都将结束。” 昕迁完全被眼前的这个女子吓得瑟瑟发抖,她竟然为了自己的爱,愿意付出自己的一生。恐怕在这点上,自己并不如眼前的慕晗。 自己横刀夺爱,多次与谢楚容设计拉开他们两人,而慕晗最后的决定是牺牲自己去换心爱的人一生的安定。 昕迁:“你真的打算这么做吗?”慕晗十分坚定,“我意已决。”昕迁:“可你就不怕信里所说的都是假的吗?” 梧桐叶落,落在慕晗的手心,慕晗轻轻举着落叶,“倘若是假。沐泽便会失去这世间的一切,而我去陪他便是。” 突然,昕迁握住了慕晗的手,“对不起,慕晗。之前是我的错。其实,关于沐泽与我洗鸳鸯浴的事。都是我与谢楚容一手策划的。目的就是为了拆散你们。好满足我们自己的自私。” 慕晗笑了,她真的笑了,“没有关系,这些我都知道。实际上沐泽,已经恢复记忆了,恐怕你还不知道。” “什么?!” “是真的。可他为了复仇,并没有选择在你们面前与我相认,同样也是为了保护我。复仇的路毕竟都是脚踩着刀尖走路。既然如此,我何不顺着他走。” “而至于楚容,他与我有过约,在他八年前出征前,他答应过我,等他回来,便把我纳为妾,可惜他的前妻小翠早日过世。而我仅仅只是不上了那个位置。等我走了以后,沐泽便会娶了你吧。你和我跟楚容的约定不一样,你和沐泽是从小便定了亲事的。” “不出意外,你都是他必然过门的夫人。而我家守旧的观念不许我为妾。我的夫君可以有别室与妻妾,但我必须得是正妻。” “天意要分散我与阿泽,走到这里,也是个头了。我已经与阿泽断绝了一切,今后希望陪他来到这里留下回忆,占据他回忆的人,是你。我既然决定跟了楚容,也有我的原因。你务必,帮助阿泽找回自己,他最近恐怕。” 昕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慢地吐出:“昨日我还是在红楼找着他的。”慕容哑然失笑,“那个家伙。昕迁,阿泽,你一定要与他幸福长存。”慕晗准备离开了,昕迁突然叫住了他。 “为何还要叫他,阿泽。” 慕晗仅仅只是愣了一下,并没有回答,便离开了。昕迁则留在梧桐树下,感受在这留下的爱意的沉沦,她想着,这样的爱,不属于我。 她的步伐开始颤抖起来,当她跌跌撞撞地回到屋舍,俊烨问她去哪儿了?她只是淡淡地答道,“慕晗来找我了。”俊烨追问起来,“她跟你说什么了?” 昕迁恍恍惚惚地看向俊烨,“她告诉我,阿泽早已经恢复记忆,但是他为了复仇,没有承认,也没有认慕晗。如今,慕晗即将入嫁。”说到这,昕迁突然泪流两行。 “我,觉得我做错了什么。我觉得这份爱,本就不属于我。我与阿泽从小到大的感情都不及他与慕晗的一次相遇。不知道那次相遇是有多美,可以占据了阿泽的心。而如今,慕晗退出了这场战争,她希望这是一次转折。改变两个人的命运。” 俊烨推着轮椅,慢慢靠近昕迁,示意昕迁坐下来,“孩子,这世间的万物沧桑,你只需要做到,遇喜不疾,遇悲不惊便是。当年你岳母与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我与她背离这世间阻碍我们在一起的万物,可最终,该来的总会来,它不过是在某个路口等待着。它不会迟到,是要看你怎么面对了。” 昕迁缓缓靠在了俊烨的肩膀上,嘴里还抽泣着,“岳父…”俊烨抚慰着她,“孩子,不用害怕,早在你与我家订下亲事时,我便待你如亲生女儿了。” 那冰冷的月光下,慕晗独自一人坐在自家的庭院里,望着那俊俏的寒月,她好似看到了往年的岁月。她看到了这庭院里,陪她度过青春时光的那个人,楚容。 他们在庭院里嬉戏,而爹娘就在一旁看着,那时的她一心只想做他的女人,如今她马上就要成为他的妻子,可她为何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呢?为何总有东西要顺着脸颊流下来呢? 因为在那庭院外,永远有一个人在默默地关注着这一切,他不惊扰,不追求,只是默默付出着,当我有需要的时候。他会为了能让我追求所爱,教我习武,帮我入宫。会为了让我能够得到更多消息,努力付出帮助我升官。 又是什么让我们走到了这个地步,我不想再去想,也不敢再去想。让他随着时光沉沦吧,希望风儿能够帮助我释怀。 而在宫中,颜希怎么也找不到慕晗,她想慕晗一定是回屋舍整理嫁妆了,以辰的一再劝说,颜希决定明天再去找慕晗。 在将师府中,沐泽坐在酒桌前无休止地饮酒,从来不会喝酒的他,却在这段时间里,尽管不会饮酒,却忍受着那种苦感,使劲把那苦感咽下去。 昕迁回来了,她走到沐泽的身边,沐泽并没有看向她,昕迁问道,“你什么时候学会饮酒了。”沐泽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灌下一杯后,才恍惚回答昕迁,“就这几日吧。我还不会喝,你教我吧。你会吗?”昕迁握住沐泽的手,“不会喝还要喝。”沐泽有点小脾气:“我就是要喝怎么了。” 昕迁松开了他,“慕晗今日来找我了。”沐泽立马站起来,把酒杯“碰!”地一下砸在桌子上,“她,她和你说什么了?” “她告诉了我,你已经恢复记忆了。在你心里,她还没有你的复仇之路重要吗?” 沐泽又慢慢坐下来,“不是这样的,复仇的路少不了艰辛和死亡,我不想再让她与我一起受苦。而且,是我没有能力把她留在我的身边。” “难道一个爱你的人,会不愿意和你一起尝受艰辛吗?只要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哪怕这辈子都活的不在天堂,每日都有需要两人一起承担的困难,再一起克服,难道不好吗?” 沐泽看向昕迁,“你怎么了?你当初不是反对我和她在一起的吗?现在怎么帮起她说话来了,而且。我想要的,是给她过上幸福的日子,能够把她永远的留在我身边。可我现在算什么?” “你知不知道,对于她来说,和你在一起,有多么重要,她可以不要那些荣华富贵,她不过是想要你,回到那棵梧桐树下,能靠在你的肩膀上已经是她一生的眷恋了。我帮她说话,是我明白,我们从小到大的感情,都不及你与她的一次相遇。我清楚自己在你心中的地位,你始终是把我当妹妹看,保护我,呵护我。而我想要的不是这些。我想要的。” “是你心里真正的有我,再无他人。” 昕迁突然的改变,让沐泽一时语塞,他一下子没有恍惚过来这突如其来的改变。昕迁接着说,“并且,她接到了一封信,信上说,你已经身中剧毒,解药就在两日后慕晗与楚容婚姻上的酒水里,到了那时候,不管这信是否真实,你都给我多喝一点。” 沐泽恍惚的表情中带着点惊讶,“你怎么知道我中毒了,我早日就察觉,只是没有声张。”刚说完,沐泽就开始咳了起来。 昕迁扶住沐泽,“你不要害怕我们担心,你越是不说,我们越是担心,有药物可以抑制住吗?”沐泽指着对面桌子上的盒子,昕迁赶紧把药拿过来,昕迁立刻端来茶水,“你也是,明明中毒了还要喝酒。” 沐泽立刻把药服了下去,昕迁扶起沐泽,“好了,快去睡吧。另外,慕晗还说。他希望这次的分离是你与她命运的转折。能够使你们走向更远大的彼岸。” “她真是这么说的吗?” 昕迁没有犹豫,“是得。好了,时候不早了你快休息吧。” 随着烛火灭去,蠢蠢欲动的感情也渐渐销声匿迹,不是它消失了,而是。它藏起来了。 第六十六章 别忘旧时情 又是一日朝阳升起,花开一季。后院的紫罗兰绽放的可真是时候,今日的明日,沐泽的爱人便要出嫁,这紫罗兰好似在祝福着什么。 悄悄地,沐泽悄悄地来到慕晗的屋舍,走到慕晗的卧室窗前撞见正在梳妆的慕晗,他心想:明日的她,一定会格外艳丽吧。 慕晗感觉到了什么,她的心颤了一下,下人还在打理,她把镜子稍微转了一下,只见镜子里倒映出站在窗外的沐泽,这。倘若是个陌生人,那可真是瘆的慌! 慕晗也没有马上把镜子移走,她的目光反而长久地停留在镜子里,下人疑惑了,“姑娘,这妆容如何呀?惹得姑娘死盯着不放?”慕晗嘴角上扬了,“很不错。我很喜欢。” 沐泽也轻轻笑了一下,慕晗打理好便出来了,她娘见自己的娃今日打扮的也不一般,可乐坏了,这时,屋舍外围传来马车声,沐泽熟知,那是谢楚容。 沐泽一把抓住树枝,越到树上,马车就从他脚下走过,慕晗她娘赶紧把她娃儿再一番精装打扮,并且嘱咐到,“娃啊!今日可得与你夫君好好玩,明日啊!也有个好心情!给明日更是冲冲喜!”这时的慕晗知道自己要怎么做,她像个孩子一样,开心地说道,“知道啦!娘!” 沐泽眼看着楚容从马车上下来,也没敲门,而是静静等慕晗出来,楚容的下人准备吆喝一番,楚容马上阻止了,“嘘~安静点!我就是要吓唬吓唬她。”下人连忙点头,嘴里还叨念着:“噢噢!” 慕晗娘看看时辰,握住慕晗的手,“看这时辰,谢军师也该来了,你也收拾好,出门啦。”慕晗笑着说,“好的,娘。今天我定早些回来陪你!”娘把慕晗的手握的更紧了,“我的娃啊,你,你开心的,知道吗?去吧。”慕晗点点头,转过身推开了门。 楚容突然蹦出来把慕晗吓了个半死,慕晗的本能反应就是直接上了一脚,把楚容踢开了,可把下人和慕晗的爹娘给吓坏了。 等慕晗反应过来时,楚容才刚准备站起来,下人连忙扶起楚容,慕晗爹娘一个劲指责慕晗,沐泽在树上可是笑坏了肚子。 楚容吩咐,让下人拉马车回去,给他和慕晗一个二人世界。对慕晗说,“哇,晗儿,你那一腿,可真是用了九牛二虎之力啊!放心吧,阿爹阿娘。我没事。”慕晗拍拍楚容,“这,婚还没结,你怎么就叫上了!?” 楚容拍拍胸膛:“那可不,在我心里,你的爹娘就是我的爹娘,我可一直把他们自己的爹娘看。”慕晗:“这话要是给你爹娘听到,你还不跪板子!”慕晗娘笑着,“好啦,娃儿,你呀,跟谢军师去吧。玩的开心啊!”慕晗点点头,“好,娘,你等我回来。”楚容把脸低下去,“来,让我瞧瞧我的娘子今日有什么不同。” 慕晗左摇头,右摇头,就在她摇到右边去的时候,她突然看到了躲在树上的沐泽,楚容用左手扶住了她的脸,没有注意到沐泽,楚容将慕晗的脸正了过来,“看你往哪躲?” 楚容和慕晗四目相对,楚容深情的目光令慕晗没办法逃避,一下子,慕晗便被楚容搂在了怀里,慕晗刻意没有把脸朝着沐泽,楚容嘴里说着,“晗儿,我总算。能把你留在我身边了。以后,你就是我谢楚容的人了。” 慕晗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举动,沐泽看不见慕晗的脸,心想,这家伙是故意的吧。她仍旧很在意我。 楚容牵住慕晗的手,往树这边来了,慕晗害怕楚容看到沐泽,立马指着她家门前的石子路,“楚容,你看,这条石子路,上面的字都是我小的时候刻的。”走到树下了,楚容低下头看着那些字,“傻丫头,你怎么在这些石头上刻字呢?” 慕晗倔脾气地说,“怎么,难道有人写了是他的不成?这石子就是我的。”沐泽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楚容蹲下去看看慕晗刻的什么,慕晗抬起头和沐泽对视,今日的慕晗真的非常不一样,沐泽看了之后都过目不忘。 楚容要起身了,沐泽连忙用树枝遮住自己,慕晗问:“怎么样?”楚容夸她,“小小年纪时,在石子上刻字能做到这样,不愧是我的娘子。”慕晗一脸嫌弃,“你能不把娘子娘子挂在嘴边吗?”准备走开,楚容跟上去,“好好好,我们去集市吧!” 慕晗回眸一笑,“嗯哼。” 无论是沐泽还是楚容都把这一幕记住了,死死地刻在了心头,来到了集市,吃喝玩乐,应有尽有,楚容和慕晗玩的不亦乐乎。沐泽却有一个念头上了心头,不知这样的场景是在几年前的哪一天出现过。 一个人默默地守护着一个人,看着那个人被另一个人牵着手,游玩大街小巷,那个人在心头,那个人守护着,不闻不问。 应该是楚容和慕晗的一身行头太引人注目,加上二人身旁没有随从,他们被人盯上了,天色已晚。一个扒手看准了时机,“嗖”地一下,速度极快。把慕晗手里值钱的,也是楚容刚送的宝玉,以迅雷不及之势夺了过来,逃的还贼快! 楚容直呼,“哎!!你这个小偷!给我站住!!”慕晗的一身行头,让她行动不便,跑的速度也比楚容慢了很多,突然!慕晗的身旁跑过一阵风,那个人三两脚踩着墙,越上屋檐,楚容还没追上小偷。 小偷不停用各种物件往后砸,在屋檐上的那个家伙已经超过了小偷,他一跃而下,直接把小偷按在了地上,抓住小偷的手,来了一个反扑,宝玉直接从小偷的手里飞了出来,楚容一个机灵,立马接住了宝玉,那家伙马上抓住柱子,一跃而上,跳上了屋檐。 慕晗过来,巡逻的士兵马上把小偷捉住并带走,那家伙站在屋檐上没有走,楚容把宝玉给了慕晗“好好保管着,下次要注意点啦。”慕晗接过以后,她看向屋檐上那个人,她知道是谁,她认识那副面具,楚容问道,“兄弟!敢问尊姓大名!多谢你一手相助!” 沐泽没有说话,他一直盯着慕晗看,楚容看向慕晗,慕晗也正盯着沐泽,等楚容回过神,沐泽已经走了。楚容问慕晗,“那个人,你认识他吗?”慕晗摇摇头,“我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该说的你都说了。我们回去吧,天色晚了,外面还有盗贼,我们拿了这么多东西。实在不安全。” 楚容点头,“好,就依你。”慕晗又感觉到了,那副面具在某处看着自己,是有点诡异,但是慕晗却感到一阵心暖,她想:曾经的你,一定也是这么守护着我的吧。 沐泽把面具摘了下来,他的神情多了一份忧伤,和以往不同了。他默默跟着楚容和慕晗来到了屋舍,慕晗爹娘出来接慕晗,娘非常激动,“晗儿,谢军师,你们可算回来啦!怎么样?”慕晗笑的可甜了,“娘,你就别操心了,可开心了!” 楚容也点点头,“那,晗儿今晚你早点休息,我明日定抽个良辰吉时来接你。你可要好好休息,明日可有咱们忙活的!”慕晗,“嗯,你也快些回去吧。别累着了。” 送走楚容以后,爹娘忙着收拾东西,慕晗回屋舍梳理自己,她没叫下人来,她自己在打理。水也放好了。 她走到窗户那儿,把窗户关上,却没注意身后,沐泽已经站在了木桌旁,而木桌上有两杯茶水。慕晗一个转身,差点没有被沐泽吓的叫出声来。慕晗有点生气,“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沐泽笑了笑,“要是能让你知道,我还是苏沐泽吗?”慕晗不想理他,真心把自己吓了一跳,“你,还不出去,我要洗浴了。”沐泽挑逗她,“我和你一起吧。” 慕晗一脸正经,“你说什么呢?出去!”沐泽靠近慕晗,“在你的心里,已经容不下我一点点的倔强了吗?”慕晗没有说话,沐泽也没有过于在意,他勾住了慕晗的下巴,将唇慢慢靠近慕晗。 慕晗先是愣住了,等她反应过来,反手就给了沐泽一个耳光,“下贱!明日就是我大喜的日子,难道你想要劫婚吗?”沐泽嘴角微微上扬,“也不是不可以。”慕晗转过身,“混账,你给我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沐泽走到了慕晗的身后,与慕晗零距离,把脸贴在慕晗的脸颊上,“那今日,我躲在树上的时候,你怎么不把我卖了?反而帮我。” 慕晗一时无言以对,沐泽轻轻闻着慕晗身上的味道,贴着慕晗的脖子,轻轻地吻了一下,“今日的你,是我最后的女人。如此美丽,叫我如何不惜玉。”慕晗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用手止住了沐泽的唇。 “不要靠近我,好吗?我们已经结束了。”慕晗的话,沐泽居然没有放在心上,“我知道,你至始至终都是我的人,嫁给谢楚容,只不过是迫不得已。总有一日,我会把你夺回来。那个畜生!他不配拥有你。他不配!” 慕晗显的十分冷淡,“如果我说,在我的心里,已经没有你了,你什么感觉,心痛吗?无奈吗?可以离我远点吗?不要再干涉我以后的生活。今日我没有拆穿你,是因为明日就是我大喜的日子,我可不想看见你和楚容在我屋舍门口打起来。更何况,你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和他打起来。” 慕晗走到沐泽的身后,和沐泽背靠背,“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沈慕晗了,更不是你的人。我不是谁的,所以请你出去。慢走,不送。” 沐泽停顿了许久,两人一直僵持不下,谁也没有动弹,空气也宁静了许久,这时,沐泽发声了,“明日的明日,你便要离开南门城,和你的夫君一起前往北境征战,只不过,这次不是我了。”沐泽出脚了,他准备离开了。 慕晗还是没忍住,但她也没有过去拉住沐泽,也没有做任何事,她只是叫住了沐泽,“苏沐泽。”沐泽没有动。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慕晗了梗了一下。 “你要好好的。” 沐泽的眼角划过了一道泪痕,这个家伙,还是语出惊人,这世上能这么在意你的,除了我,还有谁。沐泽没有说话,打开了窗户,爬了出去。 慕晗走到窗户前,沐泽已经不见了踪影,突然,慕晗泪崩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非要如此的倔强,但她已经不甘愿自己如此柔弱不堪了,她想要变强,学会了掩饰,学会了撒谎。什么时候,她,也戴上了一副面具。 回到屋舍的沐泽,没有停下来喝酒,昕迁看到了,也没有阻止,她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你,明日还是要去看她吗?”沐泽放下酒杯,“当然。同时也为了解毒。” 昕迁走到沐泽面前,一把抓起另一个酒杯也大饮一口,“其实,我觉得,我可以把酒给你带回来,同样可以解毒。我只是。不想看到你这么痛苦。” 沐泽对昕迁的目光变得越来越温柔,他不明白自己还能不能打动慕晗的心,他一下子失去了揣测能力,哪怕他仍旧爱着,可他累了。而眼前的这个女人,让他看见了自己。 那个默默守护着慕晗的自己,沐泽轻轻抚摸昕迁的脸,眼前的这个人,让他倍感亲切,让他十分珍惜,“你真像我。我还是要去,去面对这一切。哪怕不可能,我总要自己从中走出来,这样才能使我变得更强大。” 昕迁默默把侧脸贴在沐泽的胸膛上,沐泽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谢谢你。陪着我。”昕迁举起酒杯,玩弄一番,“什么话,这是我自愿的。你什么时候,也能娶我过门。那我一定会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沐泽愣住了,他表现得好像忘了娃娃亲这事,昕迁望着沐泽,“你觉得我这么做都是理所当然的吗?”沐泽注视着她,“不,没有。”昕迁继续问,“你是因为娃娃亲才对我这样的吗?是因为你心存愧疚吗?” 沐泽摇摇头,但却没有回答。 昕迁就算明白,她也不会挑起什么来,“她的位置,没有人可以取代。她可真是幸福,有两个男人爱着她。而我,爱的人,却不爱我。” 沐泽把昕迁搂住,昕迁虽然感到温暖,心却不是温暖的,“你不必这样,你心里怎么想的,我清楚。”沐泽还是没有说话,昕迁起身来,沐泽也没有阻止,沐泽看着桌上的酒杯,昕迁也看了一下,便走到床边,摸着这张床。 沐泽又干了一口,站了起来,“睡吧。明日。”昕迁打断了他,“你有没有一刻。是在乎我的,不是俗话中的。是你心中的。” 沐泽坐在了昕迁的旁边,他的目光在昕迁的脸庞上扫来扫去,昕迁底下了头,“你在看什么?”沐泽恍恍惚惚靠近昕迁,“看着一个,拼命在爱着我,我却不知该如何待她的人。”昕迁笑了一下,觉得沐泽还会为自己考虑。 沐泽把额头靠在昕迁的额头上,眼睛注视着昕迁,“看着我,迁。” 这是沐泽第一次这么叫她。她惊着了,她看向沐泽,“迁,比起沈慕晗,如今,我更应该爱你。”这不是昕迁想要的答案,“如果是因为愧对于我,我不稀罕你这么做。” 沐泽二话不说,直接把昕迁扑倒在床上,不做任何事,只是吻住了昕迁,随后慢慢地松开,这可让昕迁心跳加速,沐泽说道:“就凭这点,你能让我别有用心。” 昕迁什么话也不敢说,沐泽慢慢拉上了床帘,“等我,等我娶你过门的那一刻。” 昕迁有点不敢相信,她认为沐泽这是受伤了,在用她舔自己的伤口,她趁着沐泽拉床帘的时候,躲开了沐泽的压制,背对着沐泽躺着。 沐泽吹灭了蜡烛,从背后搂住了昕迁,昕迁也没说话了。 而在不远处的阁楼上,翎和岱静静看着这一切,他们跟踪苏沐泽好些时间了,翎无情地嘲笑沐泽,“呵,男人。真不要脸。”岱嘲笑翎,“难道整天没事就往红楼跑的人就要脸了?”翎指着梳彤,“你!” 岱不屑地看着翎,“你什么你?!我看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第六十七章 嘘,他发现了 天蒙蒙亮,沐泽迷迷糊糊睁开眼。昕迁给他端来香喷喷的早饭。沐泽缓缓从床上坐起来,“早啊,你起的这么早?” 昕迁把早饭放在桌子上,“你啊,还不赶快洗漱用膳,外面可热闹了。大街小巷都知道今日沈慕晗就要成谢楚容的过门媳妇了,可闹腾。”沐泽看着桌上的早饭,“是嘛。该来的总会来。” 昕迁坐在沐泽身旁,“不要再去想了好吗,既然她已经选择离开你,一定有她的想法,我也跟你说过了,她不仅为了自己,更是为了你好。这个时候除了分开,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解决办法了。” 沐泽笑了,“说的也是,我更衣了,你出去回避一下。”昕迁也没说什么,便出去了。 窗外的锣鼓声可以说那叫一个惊天动地,鞭炮声,吆喝声,让沐泽想要赶紧装饰好,一探究竟。他心想:这谢楚容的排场弄得也太大了吧。 他马上收拾好,连早饭都没吃就破门而出,正好赶上谢楚容迎亲子路过,沐泽的爹,苏俊烨早已在在等候,昕迁也在。 楚容看见了俊烨,昕迁还有沐泽,下令停娇子,“呦!这不是苏家吗!辛苦你们了,还刻意出来欢送我。”俊烨:“哪有的事,不辛苦不辛苦!今日可是谢军师大喜的日子,只是老夫这腿脚不便,只能让我儿和我未过门的准儿媳来替我参加你的宴席。还望谢军师多包涵包涵!” 楚容赶紧谢过,“哪儿的话,就将军出来欢送,我已经十分感激了,倒是苏家长子苏沐泽,何时也安排门亲事,到时候可别忘了我呀!”俊烨点点头,“哈哈!那一定的一定的,时候不早了,谢军师赶紧上路吧!可别让新娘子等急了。” 送别了楚容,沐泽一个转头就回到了屋里,俊烨和昕迁跟了上去,俊烨骂道,“现在可不是你撒脾气的时候,赶紧收拾好,上谢家参加宴席,可千万不能闹婚,听到没有?!” 沐泽藏着自己的愤怒,“闹婚,你当我是小孩吗?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我去准备好礼,昕迁,你也收拾一下,我们马上上路。”俊烨也没办法,“你这孩子!都这么大了,脾气还是这样倔!总之,千万不要在宴席上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否则,后果我可不替你承担。” 沐泽握住俊烨的手,“我知道的爹,你不用太担心。”沐泽见昕迁收拾好了,便起身,“爹,我和昕迁就上路了,你在家一定要小心,有什么事叫管家。” 俊烨招手示意,“去吧去吧。慢点走,看路啊。”沐泽让昕迁挽着自己的手,两人一起上了马车。 楚容的轿子总算是到了沈家,慕晗早已梳妆好,今日楚楚动人的慕晗,在新婚之夜会不会让楚容神魂颠倒呢? 下人牵着慕晗慢慢地从屋里走出来,慕晗的娘和爹马上对她说道,“晗儿啊,有空多回来看看爹娘啊,要是有了,更要多回来了,俗话说的好,这儿才是你最亲的地方啊。到了谢家,可千万要注意好身子。” 慕晗轻声答道,“知道了娘,爹,女儿都长这么大了,还要爹娘如此费神费力,你们不用担心,只要一有空,我一定多多回来看望你们。”爹招招手,“哎,儿啊赶紧上轿吧,人家在外边等着呢。” 慕晗俯下身,身子半蹲,给爹娘鞠了一个躬,便往门口走去,楚容看见自己的新娘子终于出来了,立刻下马,去扶住慕晗,心里的激动让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把慕晗扶到马车旁,告诉慕晗抬起脚上轿子,随着一声“起轿!”慕晗的娘流下了眼泪,对她爹说着,“这孩子啊,总算是要过上好日子了,不用再跟着我们受苦受累了。”这时,娘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玉佩,上面刻着玉铘二字,“老伴,你说我们是不是也该抽个时候告诉孩子,她真正的身世了。” 爹说道,“我看还是得过些日子吧。其实最好能不说便不说,这样的日子过得不是挺好的嘛?”娘擦擦眼泪说道,“可我总觉得这样下去也不好啊,难道等她自己那天发现真相,岂不是。” 爹一把将娘搂在怀里,“老伴,别想了。再不然,你抽个时候跟晗儿谈谈,咱家这个门只要还能挂着,咱们啊,就一定要负责。要对得起她爹临死前的嘱咐啊!” 当他们牢牢相拥在一起时,就已经明白,关于沈慕晗的身世,是瞒不久了。 来到谢家大门前,两边的鞭炮齐鸣,人们纷纷在炮竹声中欢迎新郎官和新娘的到来,只见他们如比翼双飞的龙和凤,迎着红毯,携手并肩地走进婚姻殿堂。 颜希,以辰,葛姜,婧珊也在,沐泽,昕迁也早已来到。这几个人当然是坐一桌子的。当楚容和慕晗走到殿堂前,二人一同面向大众,随着傧相的“一拜天地”两人一同鞠躬。 以辰悄悄对沐泽说,“一会,我们几个还要上去拜。你可以趁这时候多看慕晗几眼,过了今日可就见不到了。”颜希推推以辰,“说什么呢!人家只不过是去北境,又不是一去不复返了。” 以辰不说话了,傧相喊着:“请各将军,军师和大臣致词祝福。”大臣们一个个拜完很快就到了以辰和颜希。 “请顾将军,穆姑娘上堂致词!” 颜希和以辰上去了,颜希盯着慕晗看,虽然隔了一层纱布,慕晗仍旧能看清颜希的脸,以辰举起酒杯,“今日是二人大喜的日子,这里我替穆颜希一同祝二位比翼齐飞,龙飞凤舞,早生贵子,白头偕老!”以辰干下了那杯酒,楚容也干下。 而颜希看着慕晗的眼光却与以往有所不同,让慕晗有点不知所措。葛姜和婧珊也上来致词,“祝二位早生贵子,白头偕老,情深深雨蒙蒙。”同样干一杯酒,下一个迎来的是沐泽和昕迁。 沐泽有意站在慕晗的对面,这引起了楚容的注意,昕迁的眼神告诉楚容,没事。 沐泽举起了酒杯,慕晗和昕迁都知道这酒杯里有解药。沐泽对楚容说道,“今日的娘子,不知这面纱摘下以后是什么模样,楚楚动人的感觉,真是令人忍不住要瞧瞧。” “苏沐泽替上宫昕迁祝福二人携手并肩,十指相扣白头偕老,子孙满堂。”沐泽干下这杯酒,一瞬间,便开始感到不适,他强忍着,楚容也举起酒杯,“感谢苏将师的致词,我定当好好照顾娘子,苏将师,请回。” 沐泽再看一眼慕晗,这一幕,他记住了。等下了殿堂,沐泽的不适越来越明显,他借上茅厕为由跑到屋舍外不停呕吐。昕迁马上跟了上去,她知道是怎么回事。 楚容和慕晗下殿堂敬酒,走到这一桌时发现沐泽和昕迁不见了,楚容举起酒杯,“哎?苏将师和上宫公主呢?”以辰起身,举起酒杯,“噢,苏将师貌似喝多了,昕迁姑娘照顾着呢!这里,由我替他敬了吧。” 楚容和大家一起干了这杯酒,“这家伙这么不能喝?”以辰辩解:“这小子近日才开始学会饮酒,望军师体谅。”慕晗心中的忐忑不止是因为沐泽,颜希的眼神真的有很大的改变。 在楚容和大臣们喝酒作乐时,颜希趁机把慕晗叫了出来,到了亭子下,颜希也放低了分贝,“慕晗,这真是你想要的吗?嫁给自己不爱的人。尽管你们以前是有过恋情,可是沐泽呢?你就这么丢下他不管不顾了吗?明日你就要上北境,有可能你们再也见不着面。北境离南城有多远,你也知道。” “他刚从殿堂一下来,喝了多少酒,以辰劝都劝不住。你真的想要和他一个了断吗?” 很可悲的是,慕晗对颜希说的话无动于衷,“颜希,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我嫁给楚容也是出于我爱他,我曾经就说过,我想要做他的正妻,如今我的愿望终于实现。苏沐泽和我是一个错误。我绝不能继续和他在一起。” 颜希反驳慕晗,“你这些话,说的有底气吗?你不要撒谎。你真的爱谢楚容吗?你为什么要用曾经这个词,你和沐泽在一起为什么就是一个错误。” 慕晗转过身,“如果沐泽他没有失忆,他会和我在一起吗?那样,他知道自己有一门娃娃亲,他一定会拒绝我。就不会有之后的事,而我嫁给楚容也是必然的。” 颜希抓住慕晗的手臂,“你觉得这是必然的?其实,你和沐泽明明可以悄悄离开这里,去过你们想要的日子。是谁曾经告诉我她爱苏沐泽,又是谁对苏沐泽念念不忘,看着一封信都能笑出蜂蜜来。相信我,尽管你去了北境,他一定都还在等你。如果他没有了,那么,你也不要再打扰他了。” 颜希离开了,怀着一股失望的气息,慕晗不愿意回头看着颜希离开,她心里默念着,是你不懂,这背后的故事太多了。而且,事到如今,我觉得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接下来,我就与楚容好好过日子。相信有朝一日,沐泽会忘了我,娶了昕迁。北境的日子,终究没有了你。 颜希回到餐桌上,以辰也喝的差不多了,但是昕迁和沐泽还没有回来,她有点着急,问葛姜和婧珊,“苏将师和昕迁姑娘呢?”葛姜摇摇头说道,“不清楚。他们还没有回来。”颜希二话不说就跑出去找沐泽和昕迁,以辰叫着,“哎,颜希,你去做什么?颜希,颜希!?” 同时,慕晗也回来了,看见刚刚跑出去的颜希和以辰,她没做声,回到楚容身旁。 颜希找到了在拐角处呕吐不止的沐泽,昕迁不停地照顾着,颜希走过来,“昕迁姑娘,苏将师这是怎么了?怎么吐出来的全是淤血。”昕迁拍着沐泽的背,“这个来不及跟你们讲了,先把沐泽送上马车,扶他回去休息。我实在扶不起这堂堂八尺男儿。” 以辰也过来了,看见沐泽的样子,吃了一惊:“沐泽兄!你怎么!吐的全是血?难不成那酒水里有毒?”颜希示意以辰背起沐泽,“你别问了,赶紧背上沐泽,送他上马车。” 以辰扶起沐泽,背起,往苏家的马车走去。颜希看着昕迁,“你,我。照顾好沐泽。你应该还没怎么见过我。”昕迁笑了起来,“见过,你是舞姬,你曾去过北境对吗?” 颜希十分好奇,“你怎么知道?”昕迁的笑容让颜希觉得昕迁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阴险。昕迁的笑容没有改变,“小时候逃难去的便是北境,我在宴席上见过你。只是那时你恐怕对我没有什么映像。” 颜希也笑了起来,伸出手,“恐怕,你说的确实,我只知道那时战火连天,我们舞姬也是东跑西闯的,也是为了安抚任何一个受伤的心灵,能帮助到你,我也就开心了。” 昕迁握住了颜希的手,“我叫上宫昕迁,如今是北境的公主,苏将师未过门的娘子。敢问姑娘芳名。”颜希望着眼前的这个人,这个就是和沐泽定下娃娃亲的人,在她的身上又发生过什么呢?颜希也不太想知道。 颜希回答,“我叫穆颜希,如今纳入顾将军的部下,做他的舞姬。可就没有姑娘你这么大的排场啦。” 昕迁笑着,“言重了,那你和顾将军是什么关系呢?”颜希久久不说话,她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他。我不过是要让他休养生息,有一个好的精力上场打战,没有什么特殊关系。”这时,以辰走了过来,“这是我的姑娘。永远是我的。”一把将颜希靠在怀里。 昕迁遮住嘴笑了起来,“好了,二人快回去宴席吧,我同沐泽一起回屋舍休息了。”告别了昕迁和沐泽,宴席也快要结束了,夜已深。 怀着零星醉意的楚容打开了洞房的门,悄悄关上,再慢慢走向慕晗,慕晗坐在床前,纹丝不动。闻着楚容的脚步声慢慢靠近,慕晗的面颊上滑下一滴泪。 楚容走到慕晗跟前,双手缓缓抬起那层神秘的面纱,这幅动人的面容悄悄地出现在他的眼前,如此的貌美俊俏。好似天边的彩霞,那洁白的云朵。可是,这面颊上怎么多了一道闪光。 楚容拭去那道光,“怎么了。怎么哭起来了?”慕晗用手擦擦,“我,我就是有点激动。今日,我成为了你的妻子,这是我多年来的心愿。如今,终于实现了。”楚容轻轻在慕晗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扶慕晗起来,“傻丫头,来,起身,与我共饮下这杯交杯酒。” 举起酒杯,四目对视,月如钩,饮下这化作鸳鸯的酒,今生今世与你一人。 楚容一把将慕晗抱起,这举动把慕晗吓着,但她脸上吐露出笑容。 另一边,沐泽说着梦话,“晗儿,你不要嫁给他。不要!!”昕迁用着热毛巾给沐泽热敷,不停地照顾。 楚容拉上床帘,轻轻吹灭了蜡烛,他注视着慕晗,“终于把你永远的留在我身边了。”慕晗笑了,“这话你不是早就说过了吗?”楚容亲吻慕晗的额头,“噢?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慕晗挑逗着,“说过的话都不记得了,以后我怎么放心得了你?”楚容一把按住慕晗,“你放十万个心,我不会辜负你。”楚容用唇贴着慕晗的鼻梁慢慢往下滑,到了唇这里,停了下来。 “动人的唇线,叫人怎么把持住?” 两人都没有说话,静悄悄的,也悄悄地吻住。慢慢地,慕晗突然感到不适。她推开了楚容,立马下床。 楚容疑惑了,“慕晗!慕晗!你怎么了慕晗!”慕晗跑到洗漱台,对着洗漱盆吐了起来,楚容马上走过去看,“慕晗!你没事吧慕晗!不会是酒有问题吧!慕晗!” 慕晗招手,“不会不会,我就是觉得肚子不舒服。很痛很痛!我这几日都没有喝酒,对吃的也是没有任何的胃口。”接着又吐了起来。 楚容拍着慕晗的背,紧接着,他觉得慕晗这吐的感觉有点不对,慕晗也开始意识到。 “晗,晗儿,你,你这是胎吐。” 第六十八章 我带你回家 慕晗的情况稍微有点好转,楚容扶起她坐在床边,“怎么样了,好点没?”慕晗支支吾吾地,好一会才说起话,“好,好些了,还好没喝完一杯酒。” 楚容有点心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这是怀了谁的孩子,怀了孩子怎么能喝酒?!”慕晗的眼眶开始发红,一下子不知该从哪里说起。 楚容双手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在了胸前,“好,你冷静一下,一会再告诉我。”慕晗仍旧没有说话,楚容离开床边,坐到了桌子旁,一会捂着头,一会扫扫胳膊,一会捂住脸。 突然反头,“孩子,孩子是苏沐泽的吧。你跟他,是什么时候!…”楚容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又回过头,双手靠在桌子上思考着。 慕晗轻轻捂住自己的肚子,“孩子是苏沐泽的。”楚容摸摸下巴,思考了一会,“好,你和他什么时候发生了关系我也不在乎,只是这孩子多久了?要不要我把太医叫来。” 慕晗立刻阻止楚容:“不要,把太医叫来动静太大,难道你想让人知道你成亲之夜就发现自己的娘子怀孕了吗?”楚容愤怒地站起来,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你以为我想?!” 慕晗看着楚容,楚容转过身缓缓地向慕晗走来,脚步都跌跌撞撞的,感觉自己脚踩着棉花,“我想知道这孩子多久了?”慕晗:“等明日上了北境再找太医好吗?这事在这里传出去并不好。我也不清楚这孩子,我是什么时候怀上的。我就是最近吃不进东西,感觉到恶心。” 楚容走到了她的跟前,缓缓蹲下来,轻轻地举起手,这手还有点颤抖,悄悄地,生怕惊动孩子一样放在了慕晗的肚子上,“这孩子,不是我的。”慕晗问道,“那你想怎样,毁了他吗?你毁了他,就会毁了我。” 楚容摇摇头,“不,这孩子得留下。我不能让你有事。不是,你,你和苏沐泽发生过关系,你怎么,你怎么不告诉我说。”慕晗觉得这话十分搞笑,“告诉你?我怎么告诉你?告诉你以后,让你去痛打苏沐泽?让你惹事生非?我不明白,起初你为什么要针对他?你不过是因为小翠的离开,才回来找我,在你眼里,我只不过是小翠的精神寄托!” 楚容一口咬定,反而让人觉得他在掩饰什么,“不是!我怎么会把你当成小翠,你是你,小翠就是小翠。说到底,你的心里装的还是他!” 慕晗不知该如何是好,她放低了分贝,“是你找皇上赐婚。对,他的权利和势力都没有你的大,但是,他没有向我承认他恢复记忆,是为了保护我。你,还有那个神秘的组织,组织的事,我不知怎么说。我现在也很乱。” “但是你,从一开始你不过就是想用自己的权利去占有我,你对我真的有爱吗?你一直以来都是霸道,不辩是非。”楚容又一次起身,“我哪里有不辨是非!现在你和我都很乱,不要说话了,好吗?!” “你,你,如果我没回来,如果我没有针对苏沐泽,你就会和苏沐泽有结果吗?你想想苏沐泽的身世,你想想他这个人有多么的危险。我是在保护你,守护你。” 慕晗立刻反驳,“你保护我什么!你守护我什么?!”她一边说着,一边捶打楚容的腿,“当我心里装着你的时候你作出的是什么选择,当我孤军奋战的时候你又在哪里?当初,你要是有勇气,你会带着小翠留下来,娶了我,也会娶了小翠,这些我都不介意。” “后来我进了宫,发现一点你的消息都没有,几年了?几年了?在我的心里,你就像我可望不可即的一道光,那道光消失了。而我的身旁,从你离开我之前,一直有一个人默默的守护着。” “就是苏沐泽,他带上面具做我的师傅,带我习武,入宫,纳入他的部下。帮助我想尽一切办法得到你的消息。而你,却想方设法的针对他。现在他输了,你得到了我。你是真的开心吗?” 楚容听完,连心都在颤抖,一个哆嗦,坐在了地上,“是他,是他让你入宫。让你卷入这风云里。你怎么。”慕晗“你还没明白吗,起初我入宫就是为了找你,现在,那个沈慕晗已经不在了。” 楚容的手指死死抓着地板,周围的烛光,显得异常冷淡,零落的烛,好似被分开的恋人,孤寂,又顽强地守护着微弱的光。 “这孩子,我替他养着。我保证你们母子两都会没事。到了北境,我会找个理由,上奏,你不上战场。” “不,我要上。这件事,不能传出去,我没有受伤,你找不到理由的。但,楚容。” 慕晗走下床,蹲在楚容跟前,她的眼神里吐露出一丝的温柔,悄悄地,她亲吻了一下楚容的脸颊,“谢谢你,接受我和我的孩子。” 楚容连笑,都笑的在抽噎,他起身来,又扶起慕晗,带着她坐会床边,拉开床帘,扯好被子,垫好枕头,“来,你躺着,我给你盖上被子。” 慕晗的眼角滑下了一滴泪,她的手里揣着楚容的手,她没说话,楚容将慕晗的手放在了唇边,轻轻吻了一下,“他比我,更爱你。” 然而,两人并不知道沐泽在不远处观望着,当然,他是听不到屋里的动静的。当屋里的烛光一灭,沐泽突然就开始哽咽。 但是他没事,昕迁在沐泽的身后,她陪着沐泽,沐泽清醒以后非要到这里来守着。 沐泽转身,示意昕迁站到他旁边来,“我守候了她八年,终究,是要拉下帷幕了。” 昕迁望着远处熄了烛光的屋子,“随她去吧,只要那是她想要的,你就应该尊重她。我看到了你的全心全意,只是你们终究无缘。” 沐泽苦苦地咽下一口唾沫,他牵起昕迁的手,带着她往自己的将师府走去,在转身的那一刻,他已然决定,自己要放下慕晗,从此形同陌路。 他忽然紧紧握住了昕迁的手,昕迁能感觉到力度的变化,她看了一下沐泽,她发现沐泽的眼神都变了,变得坚定,好像有什么在他的心里已经被彻底的抹去。 突然!沐泽脚下“蹦嘎”一响,这是踩着了什么,他立即停下了脚步,发现自己踩碎了一盆很小的盆栽,盆栽里只有一棵草,像是背精心栽培着,保护着。 昕迁低下头去看,“你这是踩着什么了?这盆栽怎么会在这里,像是有人刻意要放在这里。” 沐泽低下头,弯下腰,把盆栽里的草捡起来打量着,“这草,该有多珍贵,居然如此刻意养着。” 昕迁仔细瞅瞅,“这应该不是草,我们回屋里看的更仔细点。”沐泽疑惑地看着昕迁,“不对吧,这是谢楚容的地,这么刻意保护着,被我给踩了,不去跟他说?” 昕迁摇摇头,“你也不想想,今日是什么日子,你好意思去找他吗?” 沐泽看了看那间屋子,尴尬地回过头继续打量这棵草。 昕迁在沐泽身后,推着沐泽,“好了好了,我们先回屋,明天再告诉他也不迟啊。” 沐泽自己走了起来,“行行行,我自己走,我自己走。” 回到了屋舍,沐泽死死盯着这颗草,他总觉得在哪见过,再说,谢楚容为什么要刻意保护着它。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昕迁已经打理好自己,催促沐泽:“你收拾一下,入睡吧。”突然,沐泽发现了什么,“昕迁,你过来。” 昕迁闻声,马上走来,“怎么了?”沐泽举起草给昕迁看,“你看,这草长得这么精致,像不像是某种信物?或者药材?不对,如果是药材,不应该有太医来保管吗?” 昕迁从沐泽手中,轻轻把草接过,她仔细观察着,也没回答沐泽的问题,她注意到,这棵草有一个突出的,像岔开打树枝一样的,细叶子。 “这,真的像是一种信物。类似定情信物,会不会是当年小翠给他的?” 沐泽的眼中突然闪过什么,许多的场景从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他看到女子递给男子一个信物,但他不知道那是什么。 沐泽突然从昕迁手里抢过那颗草,跑了出去,昕迁也慌了神,马上穿上袍子追了上去。 沐泽来到了将军府,轻轻地敲以辰的屋门,昕迁刚追上来,以辰也刚打开门。 沐泽尴尬笑着:“打扰了你休息,我也不是有意。我,我想找颜希。”以辰并没有生气,他半梦半醒着给沐泽让开道,“颜希不睡着,她睡我隔壁。你等等,往这走。” 昕迁也没有问沐泽为什么要来找颜希,但她似乎能理解,如果这棵草是信物,颜希在这方面比较懂,她应该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以辰轻轻敲隔离着他和颜希的那扇门,“颜希,颜希,你侍寝了吗?沐泽来找你。”颜希在睡梦中,听见有人在叫她,好像是以辰,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哎!是真的有人要在叫她! 烛光亮起,颜希一眼就认出了这棵草,“这确实是一种定情信物。叫朱罗草。送这种信物的女子,一般出身在花圃,绝不是什么宫廷贵族。” 沐泽立刻打断了颜希的话,“慢着,出身在花圃?”颜希十分确定,“一般,信物都是戒指,相思豆,梳子,玉佩,香囊,手镯,同心结,发髻,发钗。这些信物,大多出自于宫廷贵族和富裕地主。送植物的,并且了解植物的花语,只能是出身于花圃。” 沐泽双眼放空,嘴里毫无顾忌地说出了两个字,“慕晗。” 这么一说,颜希也想起来了,慕晗告诉过自己,她出身于花圃,昕迁和以辰有点凌乱。 以辰问道,“这是你从谢军师的军师府找到的,这是慕晗送的?这是什么时候送的,而且还这么保护着。” 沐泽想通了,他什么都想通了,“以辰,你问的好。原来我记忆里那颗绿色的草,就是这朱罗草!是当年谢楚容离开慕晗,出征远战的时候慕晗送给谢楚容的!慢着……”沐泽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我还在哪里见过这草?” 昕迁开始回忆,她慢慢想到了苏家被人谋杀的那日,在她的记忆里,她在维迟维娟的保护下,逃离了苏家。之后便有一大伙人迅速扫荡了苏家。 “要不要问问维迟和维娟,他们兄妹两恢复的如何?” 沐泽拒绝了昕迁,“不必了,成了这门亲,维娟的毒也解了,维迟正在照顾着。估计他们二人也已经侍寝。你这么说。” 沐泽闭上眼,在记忆深处寻找着,从他带着慕晗进屋,看到黑影,安排慕晗追击,自己被人偷袭,直到晕倒。 朱罗草,是不是在这里出现过…… “我就是要让他失忆!” 沐泽按着脑袋,好像什么东西刺激了他的记忆深处,他知道那一高一矮分别是司徒令和司徒俊文,可还有一个人。是谁? 仿佛有一个奇点,一刹那,他掉进了深深地海里,周围的压强让他感到不适,无法呼吸的痛苦,使他拼命地蹬腿,但他怎么也游不上去,这时他耳边传来一阵声音。 吞了好几口水的他渐渐失去了意识,而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阿泽,你不能死。” 忽然,他的脚能动了,他的意识又恢复了,是谁!是谁在叫他!他使劲往上游!使劲! 大吸一口气!沐泽突然睁开眼,是慕晗!是慕晗在叫他,“阿泽,你不能死。” 这场景,是他苏家的宅子,周围全部是尸体,他的手上沾满了鲜血,慕晗摇晃着沐泽,“阿泽,阿泽,你在看什么?” 沐泽恍惚过来,看着慕晗的眼睛,他发现,这不是慕晗,这不可能是慕晗,“你不是沈慕晗,你是谁!当时的她绝对不会这么称呼我!你是谁!!” 没想到,慕晗猛地一下用力,把沐泽踢开,将沐泽踩在脚下,“没想到这都被你给识破了!我就是要让你失忆!” 这一下子,沐泽看清楚了! “啊!!” 沐泽从床上坐起来,紧张地看着周围,昕迁马上给沐泽擦汗,以辰和颜希赶紧过来看沐泽,以辰:“沐泽兄,你总算醒过来了。” 沐泽大口大口地吸着气,好像自己下一秒就要逝世了一样,他缓了一缓,吞吞吐吐地说,“我看清了,当初谋杀我苏家的人的模样。” 昕迁的手停了下来,“是,是谁?” 沐泽看着那朱罗草,咽下一口唾沫,“谢,谢楚容。” 昕迁手中的布都拿不稳了,颜希立马扶住了她,以辰觉得这不可思议,“沐泽兄,你确定吗?会不会是,你最近太恨他了?” 沐泽非常肯定,连语气都没有断,“不,就是他。就算我没有想起来,这朱罗草,就是证物。但是,只要他不认,慕晗不认。这证物,不过就是信物。” “击晕我的人是谢楚容,那个人身上带着朱罗草,这盆栽,应该是他回来以后种上的。” 颜希开口替沐泽辩解:“朱罗草有着十年的寿命,沐泽,那件事是不是已经过去了八年?” 沐泽摇摇头,“不不不,从谢楚容离开慕晗开始算起,只过去了六年多,快七年。” 颜希不由感叹,慕晗的痴情,又十分怜惜慕晗。她走到桌前,轻轻拿起那颗朱罗草,“这曾经是一段多么美妙的恋情。她象征着慕晗当时的心。对于出身于花圃的她,朱罗草,就是她,所有的寄托。” 昕迁接着说:“谢楚容出征的那段时间,一直把朱罗草放在身上随身携带。无疑是在表达自己对慕晗的思念。而自己和叶逸轩串通璃璟国,对启皇的愧疚,使他无法自拔。所以他出征,没有任何的消息。” 颜希接着昕迁的话,“所以,费劲了心思,苦苦等待爱人归来的慕晗,在苏将师沉默地守护下,被打动了。再加上谢军师走之前对慕晗的拒绝和对他恋人的痴情,更进一步打断了慕晗与楚容的感情线,却不知出征的这些年,谢军师也把自己牢牢放在心间。” 以辰注视着沐泽,沐泽的双目都放空了,他恍恍惚惚地看向大家,“所以,我只是。我只是,一个,我是一个,一个,不该出现在慕晗生命里的一个人,是吗?如果不是我。也许慕晗还会等他,也许,谢楚容也不会这么针对我。” “也许,苏家也不会遭到谋杀。” 以辰否定了一点,“谢楚容,应该不是因为你和慕晗的关系而发动谋杀。这里面一定另有所图。” 沐泽扯住以辰的手,“可是!可是!他是我的仇人!我就眼睁睁看着!我心爱的女人,嫁给了我的仇人!我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我无能为力!我什么都做不了!!” 沐泽连鞋子都没有穿,便起身跑出将军府,以辰想要追上去,颜希拦住了他“让昕迁去。我们,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昕迁紧追不放,而黑夜中,还有另一双眼,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他看到沐泽和昕迁从将军府跑了出来,手里拽着朱罗草。 可能是沐泽的情绪太激动,使沐泽跑的跌跌撞撞的。一会又摔一下,一会又摔一下。昕迁不会放弃追他,她知道沐泽这个长不大的家伙正在接受命运的洗礼,她知道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 昕迁的鞋已经被磨破,一路踩着沐泽脚上流下的鲜血追了过来,“苏沐泽!!!” 沐泽停了下来,才感觉到一股刺痛,他看了看自己的脚,鲜血淋漓。发出阵阵傻笑。 昕迁也停了下来,这可能是她出生以来,跑的最猛地一次,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但是她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因为累而倒下,她必须要把眼前的这个人给带回去。 “苏沐泽。” 这一声,沐泽的身体开始颤抖,支支吾吾的声线,让昕迁的唇也跟着颤抖。 一个哆嗦,昕迁的脸贴在了沐泽的背上,双手搭在了沐泽的肩膀上。 “苏沐泽,你,别哭了。有我呢。” 沐泽没了声,好像倒吸了一口气,喉咙被什么梗住了。 昕迁慢慢地把手滑下来,一不小心,整个手臂都滑了下来,昕迁吞了一口唾沫,再次使劲,用力地扯住了沐泽的衣角。 这让沐泽感到,有人仍旧要依靠自己。 昕迁的手扯着他的衣角,一点点,一点点用力,慢慢地到了沐泽的腰,忽然的一下,就死死搂住了沐泽。这一下子用的力可真大,沐泽都给拖动了一下。 “终于抱住你了,别闹了。我们回家。” 沐泽仰着脖子,闭着眼,汗与泪是分不清了,昕迁也哭了。 他的手渐渐地搭在了她的手上,就像曾经的慕晗一样,他也明白了什么是值得的。 一个借力用力,一个转身,一个公主抱,昕迁搂住沐泽的脖子,沐泽的泪也止住了,倒是昕迁没有止住,“你为什么这样的爱我?” 她答道,“不是因为我们是青梅竹马,就对了。” 沐泽的眼神没有离开过昕迁,他抱着昕迁慢慢地往回走。 “我带你回家。” 第六十九章 再见 沈慕晗 一夜黎明,沐泽见楚容出去了,带着朱罗草悄悄走进军师府,慕晗弯着腰低着身子和宫女太监一起在收拾行李。 可真是忙活,居然没有人发现沐泽,他东张西望,发现这屋子快被清空了,除了一些不便于携带的贵重物品,一些金银和手饰都被装进了箱子里。 沐泽很难想象昨晚这里发生了什么,也很难想象这里好似被一伙人洗劫而空一样。 他哆嗦几下,终于有宫女注意到了他,“苏将师?”沐泽赶紧咳嗽几声,慕晗也放下了手中的活。紧接着宫女和太监都出去了。 慕晗走向沐泽,“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沐泽二话不说,立马把朱罗草拿了出来,他关注着慕晗的神情,他发现慕晗要是一只猫,那么她的瞳孔就在缩小。 “你怎么会有这个?”慕晗伸手想要把朱罗草抢过来,沐泽立刻躲开了,“你这么激动干嘛?也是,只有出身于花圃的你才会知道这个是什么。” 慕晗往后退了一步,装作自己不紧张,“呵!那不就是一棵草吗?谁稀罕?!” 沐泽那些朱罗草在慕晗眼前晃来晃去,嘴巴里还一直叨叨,“哎呦!我说大小姐,刚刚你还那么激动的要把它抢过来!” 慕晗看准时机赶紧伸手一抓,一个扑空!气得她直接把双手一叉腰,“我警告你!你把它!给我!听见没!” 沐泽把朱罗草放在身后,“怎么了?难道你知道它是什么?”。 两人打闹着,慕晗怎么也抢不到沐泽手上的朱罗草。这时楚容回来了,门外的宫女和太监纷纷鞠躬,“谢军师。” 沐泽闻声反头看,慕晗也看过去,两人像是被点穴定住了一样,一动也不动。 一个不小心慕晗没站稳,滑倒在沐泽的身上,刚进来的楚容刚好看到这个场景,他看到慕晗摔倒在地,才没管沐泽。他赶紧把慕晗扶起来,“晗儿,晗儿。你没事吧。有没有摔到哪??” 沐泽自己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刚想把朱罗草藏起来,楚容眼神一个哆嗦就看见了,一把抓住沐泽的手,把他手里的朱罗草抢了过来。 慕晗坐在凳子上,楚容指着朱罗草,“它怎么会在你手上?”沐泽抬抬手,摊开,一副若无其事,“捡到的。” 楚容并不知道当初沐泽看到了他身上挂着朱罗草,“是你把我的盆栽踩碎了是不是?”沐泽明白了,一瞬间就明白了一切,“盆栽??什么盆栽?这只是我捡到的。原来这是你的?” 楚容指着沐泽,狠不得把沐泽拖出去斩了,“你还在说谎!!我在我的后院发现了脚印,还把我的盆栽给踩碎了。如果是别人,怎么可能把里面的植物拿走,只有你这种小人!窃贼!踩坏别人的东西不道歉!还跑来屋舍骚扰他的娘子!” 沐泽欲言又止,他猛地甩手:“我这不是来了吗?再说了,沈将军看到了也那么激动!难不成是她送给你的定情信物?!” 慕晗听罢,十分想要站起来,但是这个时候她要是站起来,就说明了沐泽的话是对的。她的手悄悄握紧,她根本不敢想象沐泽知道了什么。她的额头上开始流汗。 楚容指着门口,大声地对沐泽训斥:“你给我出去!听见没有!不然我告你!!”沐泽非常的无所谓,转过身,边走边说,“你分明就是做了事不承认。真是可惜沈将军嫁给了你这种人。” 看沐泽走了出去,慕晗赶紧叫楚容过来,“他是怎么得到朱罗草的?难道是他去了你后院,踩坏了你的盆栽?还带走了朱罗草?” 楚容详细地说自己刚刚去后院的经过,“我刚刚去后院找我的盆栽,里面栽着的就是你当年给我的信物,朱罗草。我悉心保护着,我知道朱罗草的寿命很长。没想到给这小子给踩死了!” 慕晗抓住楚容的手臂,她的眼神里充满着不安,又含着一丝温柔,“你,出征的那些年,一直把它带在身上的吗?” 楚容把慕晗的手搭在自己的胸口,“何止是一直带着,我还把它挂在胸口,一直挂着。告诉自己,不要忘记你。” 慕晗欲哭无泪,声线开始颤抖,她一下子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她闭上眼,头往后仰,然后发话了。 “可是你为什么不给京城任何一点消息?你明明知道我也在等你,我入宫,当官,你不可能没有收到消息。而且,你是怎么知道一定是沐泽踩死的?” 楚容慢慢蹲下来,仰视着慕晗,为了让慕晗百分百信任自己:“当年匈奴死盯住我和叶将军,送信的信鸽根本飞不出去,一旦稍信,就很有可能被匈奴射下。我不能排除军队里有没有内奸。至于我为什么那么肯定,是因为那脚印明显是男人的脚印。也只有苏沐泽这样的人才会这么做。” 慕晗半信半疑的样子,楚容一下子便能看透,“好,你说的我可以相信,但是你那么确定是沐泽,还得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楚容握住慕晗的手,“我们不闹了好不好,赶紧收拾收拾,上路,离开这个地方。去北境,虽然战火纷飞,但只要能和你在一起。” 慕晗用食指和中指止住楚容继续说下去,“快去吧。”楚容点头,马上安排宫女和太监进来收拾。 慕晗缓缓看向窗外,她知道沐泽会在那儿站着,望着她。果不其然,沐泽站在树下,正盯着慕晗看。慕晗心里想着,阿泽,你都知道了什么。还有一点,我不能告诉楚容。但是真的请你,不要再来了。 她的眼神,偷偷告诉了沐泽很多信息,沐泽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胳膊,戴上面具,一跃便上了树。 慕晗起身,跟着楚容收拾好行李,出了门,楚容和侍从一同把行李抬上马车,慕晗站在门口,向着树上观望。 她觉得她是在和沐泽对视,应该是在和沐泽对视。这,可能是此生最后一面了也说不定。这此之后,他们二人便要形同陌路,也不会再有书信来往,兴许有朝一日,慕晗与楚容凯旋归来,沐泽已经忘了自己,和昕迁有了幸福美满、和睦的家庭。 慕晗不回头,直径走向马车,曾经的那些,都忘了吧。无论快乐与否,我已不再是当初的沈慕晗,你也不再是当年的苏沐泽。 当马车走远时,沐泽像青蛙一样地蹦到城门口,坐在屋檐上望着远处的马车和军队,他,掏出了玉笛。 他知道慕晗还要去一趟寒舍才会彻底离开,但他不想追过去。 伴随着悠扬的笛声,沈慕晗,你是不是有许多的回忆涌上了心头,虽然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可心,是不会欺骗自己。 慕晗非常渴望沐泽不要再吹了,可是当她听到沐泽故意把徵音吹成了羽音时,泪。就是那不听话的泪,它如波涛般汹涌,一点一滴都足以给慕晗暴击,一点一滴都能直接滴穿她的心。 她靠着,大口大口地呼吸,她想着,阿泽还不知道吧。真想看看阿泽发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的,是什么样的表情。会不会赶紧求亲,娶自己过门。 可是这一切,都随着笛声的渐渐消失而不见。如果时光能倒流,结果还会是这样吧。 直到看不见马车和军队,沐泽停下了自己的笛声。他举起玉笛,高高举在空中,映着一片朝阳,他,松开了手。 嘴里还嘀咕着,“再见了,沈慕晗。” 随着清脆的响声,玉笛也碎不成行,这次,沐泽没有哭。一点都没有哭。他摘下面具,这个刻着他真心付出的面具,这个面具,他陪伴了慕晗多少年,面具便存在了多少年。 面具也做自由落体运动,砸碎了,砸碎了的,是一颗心。砸碎的,是两条路。砸出了一条新的道路。 昕迁在城楼下望着沐泽,她看到了两人的成长,她看到那个长不大的小子,长大了。 沐泽跳下城墙,随着墙壁,滑了下来,一个眼神就盯住了昕迁,一把抓住昕迁的手,顺着她的惯性,再来一个转身,放倒昕迁。 一只手,把昕迁稳住,昕迁也倒不下去。被沐泽搂着,当昕迁的心跳加速的时候,沐泽用力拖起昕迁,给她一个转身,又马上用手按住昕迁的脑袋,一个摸头杀。 昕迁硬是愣住了。沐泽,今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沐泽对自己的杰作得意笑笑,显得十分霸道,头也不回就向将师府走去。等昕迁从头晕目眩里缓过来时,沐泽已经走远了。 昕迁马上追上去,殊不知有人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以辰和颜希在将师府等候多时,见着沐泽和昕迁回来了,以辰和颜希向他们走去。 沐泽看着两人有点疑惑,便走上前问,“顾将军,穆姑娘,有劳你们了,为何在将师府久久等候我两?” 以辰发话:“都是颜希的意思,蒙在宫里久了,这战也快打响,我们一起出宫外散散心。”沐泽十分赞同这个看法,他举起右手,点了点,“哎!这主意不错。” 昕迁正好走来,“你们,你们出宫不怕遇到东方姬吗?” 以辰理直气壮地指着自己,鼻子翘得比天高,“有我在呢!还有巡逻的官兵。我们不要晚归便好。” 沐泽转头对着昕迁,给昕迁按按胳膊,捶捶背,这让昕迁十分不适应。她抖抖身子,示意让沐泽别这么做了。 沐泽说道,“我觉得以辰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我们也收拾收拾,出宫游玩,放松心情。”以辰把头扭向颜希,“颜希,你和昕迁去收拾,我跟沐泽说两句话。” 颜希对着昕迁说,“上宫公主,可否借一步说话?”昕迁看看这两大男人,两家伙都盯着她看,她气的抖了一下腿,便走了。颜希立刻跟了上去。 昕迁气愤地把双手插在胸口,“这两大男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为什么同意顾将军出宫的说法?” 颜希趴在昕迁的耳朵旁告诉她,“这里面另有蹊跷。是宫外出事了。” 昕迁听罢,十分惊讶,连嘴巴都张开了,“啊?” 另一边,沐泽明白以辰提出这个要求另有其因,“说吧,什么事非要你拉我出宫不可?”以辰拍拍沐泽的肩膀,“什么叫非拉你出宫。昨晚有一个百姓吵着要叫皇上。没过多久便口吐白沫,身亡。临死前不停哭丧着自己家里一家三口子,全给不知名的人冲进家里杀光了。” 沐泽眼睛都瞪大了,“这!这可不像是东方姬的作风。东方姬向来是办事不留痕迹,这百姓明显服毒以后故意被放出来。” 以辰贴着沐泽的耳朵,非常轻声地讲,“所以才让你和我一起出宫,去看个究竟。那现场还让人保护着,回来时。务必给皇上一个答复。” 沐泽就有点不乐意了,他甩甩袖子,“这,一天都不到的时间,怎么给皇上答复,这分明是针对!” 以辰拉住沐泽,“你小点声!现在宫里上上下下都说你在外面惹事,招惹来个什么组织,谋财害命。你还不洗清自己,到时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啊!” 沐泽叹叹气,低下头思考了一阵子,抬起头“好,等昕迁收拾好了,我们就出宫。” 第七十章 学会放下 只闻花圃门前,两行炮竹,噼里啪啦地响,它在述说一件喜事,更是在向着大庭广众招摇着,这花圃的儿啊,嫁出去啦! 慕晗养父,邓冯。慕晗养母邓丽欣。早在家门口等候已久。 马车的门总算是给二人盼开了,楚容把慕晗接下来,对慕晗点了点头,慕晗一个机灵,蹦地一下就下了车。 一个劲滴往爹娘怀里扑,这一扑,爹的腿却哆嗦了,这让慕晗撞见了,赶紧扶住自己的后爹,“爹!你腿脚没事吧?” 娘赶紧解释:“我和你爹啊,可把你盼来了!你爹估计也是站久了,有点哆嗦。” 楚容赶紧过来扶起邓冯,慕晗扶住后娘丽欣,楚容扶着邓冯往屋里走,“爹,我们屋里去,让爹娘等这么久,是我不敬!” 邓冯坐下,对楚容挥挥手,“没有的事,你们啊,从宫里来远呐!成亲那日,我和你娘坐马车都好一阵子才回来呢!” 丽欣也过来坐下,下人立马过来端茶倒水,丽欣摸摸自己的腰椎,慕晗见了,把手搭在丽欣的腰椎上,“娘,又开始疼了吗?我来帮你按按。” 丽欣十分地享受,但是脸上更多的是难过和悲伤,眼中渐渐乏起的泪光,说话也支支吾吾,“儿啊,有你帮娘按,可真是舒服啊。你和谢军师一会还要赶路,在北境,你要生活不习惯,可一定要稍信给我和你爹。要实在不行,跟皇上,上报上报,回来住。” 慕晗依旧给后娘按着,“娘,我这一去又不是不回来了。再说了,有楚容会照顾我。北境除了有点冷,别的不说。我能适应。倒是你的腰啊,一定得注意。” 丽欣挥挥手,摇摇头,“哎呀!娘这身子骨哪能和你一个当将军的小家伙比,娘啊,这是老了啊。” 邓冯握住楚容的手,楚容立马弯下腰,仰着头看着伯父,邓冯的神情恍惚,但是语气里充满着信任,“楚容啊!今儿以后,我们家姑娘可就交给你了。你呀,踏实,可靠。我相信你。上了北境,打个胜战,回来。报喜!” 楚容点着头,握住邓冯的手,“嗯!爹,你尽管放心,我定当照顾好慕晗。” 邓冯又握住慕晗的手,“行啦!你娘的腰,我一会帮她按。你过来。” 慕晗听话,走到后爹这边来,跟楚容一样,在楚容身旁,邓冯和丽欣看着他两,不由夸了一句,“嗯,真是般配!”弄得慕晗和楚容都不好意思了。 邓冯语重深长地说:“晗儿,今后和谢军师好好过,无论生老病死,贫穷富贵,一定要相体谅,相理解,夫妻同道,相互信任和鼓励。知道吗?” 丽欣等慕晗和楚容答应了以后,示意了一下邓冯,邓冯明白,于是放下了楚容和慕晗的手。 丽欣说道,“谢军师啊,还请你回避一下,我和她爹有话要跟这丫头说说。” 楚容非常礼貌地点点头,走出了门,并说,“慕晗,我就在门口等你。我们一会还要去我寒舍看望我的爹娘。” 慕晗点了头,和爹娘坐在一起,爹娘确认楚容出去了,都把目光放在了慕晗身上。 这时,丽欣缓缓从身后掏出一块玉佩,连手都在颤抖,双手递给慕晗,慕晗十分惊讶,她连忙双手接过玉佩。 只看见玉佩上有两个字:玉铘 “娘,这是?” 邓冯和丽欣都欲言又止,话在嘴边口难开,邓冯不停示意丽欣来说吧。 这样的氛围让慕晗越来越焦躁不安。 “爹,娘。你们,这是怎么了?这块玉佩,它,有什么问题吗?” 丽欣抚摸着慕晗的脸蛋,生怕自己再也见不到一般,“晗儿啊,实在是我们做的不对,对你隐瞒了这么久。当然,我和冯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 慕晗的眼神飘忽,神态茫然,她下意识退了一下,“娘,你这是在说什么?我,我听不懂。” 邓冯开口了,支支吾吾地“其实,我和你娘。不是你的亲娘。” 慕晗手上的玉佩“啪啦”地一声摔在了地上,在她的眼角,已经乏起了泪光,“不,你们一定是在愚弄我。孩儿并不是上了北境就回不来了啊。爹!娘!你们不会要与我断绝关系吧?!爹!娘!” 慕晗越是叫的大声,邓冯和丽欣越是难受无比,丽欣紧紧握住慕晗的手,“孩子啊。那玉佩是你生母留下的。有一日。” “我和你后爹在花圃前见到一个晕倒在路上的女人。我们赶紧把她带进家里,才发现那个女人已经怀孕了。” “她啊,正是你的亲娘!” 慕晗立刻站起来,她无法面对这个事实,她举着手,五指张开,往前伸,身子往后慢慢地挪。 “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爹,娘。你们为了和我断绝。还要刻意编造什么吗?” 邓冯捡起玉佩,举起来给慕晗看,“晗儿啊。爹娘真的没有断绝的意思。而且,你娘说的都是真的。你瞧瞧,玉佩,是你亲娘给我们的。上面写着的应该是你爹的名字。我和你后娘的名字,哪一个叫玉铘啊?” 慕晗指着玉佩,慌着脑袋,“不!应该是那个玉佩,它本身就叫玉铘。爹娘,你们一定是搞错了!” 丽欣起身,左手扶住慕晗的背,右手捂住慕晗的手,“晗儿,那块玉佩在你亲娘给我们时,就只有一半。那并不是一块完整的玉佩。” “沈慕晗这个名字,也是你娘给你取的。” 慕晗觉得后娘说的没有错,后爹也没有错。她缓缓地举起手,战战兢兢地接过后爹手里的玉佩,“那,那。我亲娘,她是怎么逝世的?” 丽欣把握住慕晗的手握的更紧了,“她,生你的时候,难产而死。” 终于忍不住了,慕晗终于忍不住了,还是掉下了眼泪,还是没有抗住命运的捉弄,她把玉佩紧紧握在怀里,渐渐蹲在地上,抽泣着,不停地,抽泣着。 “那我娘,她。临死前,有没有说什么?” 丽欣和邓冯不忍心让慕晗就这么蹲着,他两赶紧让慕晗站起来,坐在椅子上。 丽欣回答慕晗的问题,“你娘只告诉了我们,拿着玉佩,就能找到你爹。并且,千万不要和你爹相认。” 慕晗看着手里的玉佩,突然感到奇怪,“这么说,我爹,还活着。但是为什么不让我和他相认。” 邓冯接着,“这个,我和你养母可都不清楚。只有这块玉佩,是你娘留下的。你看这个玉佩,可不是我们这些平民百姓能拥有的。” “这一看啊,就来自王室贵族,是有一定权利和身份的家庭。” 慕晗一个哆嗦,差点没有拿稳玉佩,“我,还是要叫你们爹娘。爹,娘,你们抚养了我这么久。还允许我入宫当官。把我许配给启皇国势力最大的军师。都是为了我好。” “无论你们是我亲爹亲娘与否,我定当用一辈子去还你们的爱。要是一辈子不够,那就用下辈子。” 三人抱在一起,对于离别,一家人还没有办法接受这么快的离别。 无论是不是亲生,亲情依旧在三人的骨子里流淌,相互牵绊。 楚容在屋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整个花圃都弥漫着离别的伤情。 而此时,沐泽和以辰等人也正好经过这里,以辰告诉沐泽,“前面不远就是慕晗家的花圃了。沐泽,你确定不绕道?你看那马车。他们还没走。” 沐泽停了下来,其他人也跟着停下来,沐泽仔细看看,站在门口的是楚容,慕晗并不在。正好,他想找楚容说几句话。 “这样,以辰,你和士兵还有昕迁,颜希。你们先走。我一会赶上来。我去会会谢军师。” 以辰同意,昕迁有点担心,“你务必小心,不要打扰了他们。” 沐泽一个自信的眼神回复昕迁,这让昕迁觉得,眼前的这个苏沐泽,真的成长了。变得更加的可靠。 楚容低头沉思着,没有注意到沐泽来了。沐泽站在楚容身旁,也和他一起低着头看着地板。 楚容以为是慕晗出来了,抬起头一边说,“苦了你了,和爹娘道别很不是滋味吧。” 乍一看,呀! “苏沐泽!!你!你怎么在这?!” 沐泽对自己的戏弄十分满意,嘚瑟地说,“这又没说是你的地。我怎么不能来?写你名字了?” 楚容看沐泽还是一副欠打的样子,让他很不爽,沐泽立刻止住楚容,“别动粗啊。我有话跟你说,趁沈将军还没出来。” 楚容一脸不屑地看着沐泽,把眼神看向花圃里,“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没时间跟你瞎哼哼!” 沐泽靠着墙,双手臂合十,放在胸前,抬起眉毛,“怎么,这么嫌弃我的?你。” 沐泽使劲拽住楚容的衣领,把楚容按在墙上,眼神里充满了杀气,楚容一下子给沐泽吓懵了。 “我告诉你!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像这样,必须得正眼看我!你做了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清楚!看在晗儿的面子上,姑且当你一马!你要是敢对她有一丝不好,你就给我跪下来!知错!” 楚容一把推开沐泽,抓着沐泽的衣领,“你还真把自己当谁了!?我怎么照顾慕晗,还用得着你说吗?我看,你不用几年,你就算用一辈子你也不如我!” 沐泽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你!” “我告诉你!你在宫里私通的内奸小心别被我揪出来!这里是慕晗的家!我才不和你动手!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别让我把司徒令,司徒俊文和东方墨离的首级送到你的面前!这对慕晗,对你,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沐泽撒开楚容的手,楚容有点懵逼了,沐泽是怎么知道这些的,看来,这家伙还真是不好对付! 然而,很不巧,慕晗和丽欣还有邓冯刚好出来了。 慕晗先出来的,见着沐泽一句话也没说,停下了脚步,邓冯和丽欣好奇了,慕晗走着走着怎么停下了。这一出来,才看到沐泽。 沐泽看着慕晗,慕晗看着沐泽,两个人的眼神隐隐约约,有点不同。 沐泽举起双手指合十,表示对慕晗爹娘的敬意,“沈将军,沈爹,沈娘,你们好。我同顾将军等人出来游玩恰巧路过,我便过来打声招呼。” 慕晗看楚容的样子就知道沐泽不是来打招呼的。 丽欣回沐泽话,“苏将师,那顾将军他们呢?怎么没和你一起过来?” 邓冯不好见沐泽,应了礼便不说话了。 沐泽答道,“哦,是穆姑娘吵着要去看前面舞狮,所以他们先过去了。实在是不好意思。穆姑娘年纪小,还不懂事。” 丽欣:“没事没事。孩儿啊,在那边一定要保重身体。我看你爹有点不舒服,我和你爹就先回去啦。” 慕晗转身扶着邓冯,“哎,好。爹,娘。你们也照顾好自己,等孩儿凯旋归来的好消息。” 送走了爹娘,楚容靠在墙上,撇着头,“那个,苏沐泽,你,还有什么话要对他说吗?要说就赶紧的!” 沐泽看了一下楚容,再看向慕晗,其实他没有什么好说,倒是慕晗有话要说。 沐泽没说话,慕晗倒是说话了,“楚容,我有话要和他说。” 楚容这就有点不乐意了,但是慕晗的眼神那么肯定,他也就默认了。 慕晗带着沐泽来到门前的树下,离楚容远着。 沐泽没有说话,他不知道慕晗想要说什么,只见慕晗悄悄拿出了沐泽当初给她的定情玉佩,“这个定情信物,还给你。再让楚容看到,有点不好吧。” 沐泽咽了一口唾沫,眼神飘忽,故意不看着慕晗,手上却把玉佩接了过来,“这,你也别在这里拿出来啊。万一给他看见了怎么办。” 当玉佩在两人手里交换的时候,指尖触碰到的,是情,还是遗憾。 “对不起。” 慕晗嘴里吐出的三个字,饱含了多少的情意,沐泽感觉到了吗?慕晗准备走了。 “晗儿。” 她,停下来了。 沐泽握住了她的手,“我告诉自己,要放下你。从此以后,我们形同陌路,你和谢楚容要过上好的日子。而我,会娶昕迁过门。” 慕晗的指头动了一下,她被沐泽这一番话给触动了。 她慢慢抬起头看向沐泽,而让她诧异的是,这个苏沐泽的眼里,没有一丝的忧伤,他好似什么都放下了。 沐泽一手将定情玉佩扔进了湖里。 慕晗也十分诧异沐泽的举动,她的眼睛瞪的很大,沐泽看着流淌的小河。 “往事,就随他而去。你不是一直想做他的宠妻吗。那种要做他的妾的喜欢。我终究,还是把你送到了他的手里。” 沐泽盯着慕晗的面容,他举起了手,却没有触碰,嘴角上扬了一下,“哼,不是我的女人我可不能碰。” 话才刚落,沐泽亲吻自己的食指和中指,再把两个指头点在慕晗的额头上,“这一切。都是必然的。” “因为你,终究不愿意做我的妾。” 第七十一章 告别 “这样的话就不要再说了,苏将师。多说无益。” 沐泽盯住的不止是慕晗的神情和面容,他捕捉的更是幕晗脸上写着的更多的信息,慕晗不敢看着自己,他知道慕晗还没有放下自己。 “你和谢楚容快走吧,赶路要紧。往后,不要再想起我。” 慕晗最后看了一眼沐泽,她所看到的沐泽是在口是心非,是在掩饰一切。沐泽望着楚容,他的样子像是把慕晗永远地托付给楚容一般。 慕晗的眉梢,稍稍低沉了一点,嘴里好像有什么话想说,但是顿着,也说不出来了。 她走向了她的后半生,他却转过身面向着湖面,望着定情玉佩下落的方向。 楚容牵起慕晗的手,带她上了马车。沐泽终于是回头了,望着马车远去的影子和午后的阳光缝合成一线,这不是沐泽起初最喜爱的山水共长天一色吗?可是,如今。 曾经他的身旁还有她的陪伴,而如今只有他一人目送着她与他的仇人一同离去。讲到这,沐泽握紧了自己的拳头。他不甘于这现状。 颜希和以辰在前头看着舞狮,颜希的手中拿着以辰刚送她的木偶娃娃,挥舞着,向着那狮群。以辰的眼光可没有从颜希的脸上移开过,颜希玲珑可爱的笑容像是毛笔刻画出来的一幅画,一笔一划都画在以辰的心头。 “以辰,你看。那些人,他们舞的多好!!” 以辰握住颜希的手,并且指着那些舞狮的人,“你喜欢,我可以带回宫里。让他们在你想看的时候就舞给你看。” 颜希抿着嘴巴,又嘟着小嘴,摇摇头,毫不犹豫地说:“我不要,有些东西,把它归为己有之后就不再那么的吸引人。” 昕迁就站在离两人不远处看着两人的背影,多好啊,这也是儿时和沐泽一起游玩时的样子。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脑海里不断地浮现那些场景,熟不知沐泽就站在她的身后。 就在昕迁呼吸着曾经的回忆的时候,她突然感受到了沐泽的气息,她就是故意不回头。就等着看沐泽想怎么吓自己。 “得了吧,你都感觉到我来了,我还怎么吓你。” 昕迁一不下心就笑了出来,感觉自己被拆穿了,“你就不能故意吓唬我一下啊,以前你都不是这样子的。” 沐泽走到了昕迁的旁边,“你真当我还像小孩子一样啊,哎不对!你以前是不是也早就知道我就在你身后啊?!” 昕迁赶紧就跑,跑向颜希和以辰,她没有回复沐泽这句话,但是行为就已经告诉沐泽答案了。沐泽就不服气了,他想要戏弄别人的时候可从来没有失败过。 他赶紧追上昕迁,昕迁已经跑到了颜希和以辰的身后,四个人打闹了起来。 然而在这时,沐泽最担心的敌人果然还是暗处躲藏,在不远处的阁楼里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这一次,司徒二人可没有来。 引来的是...... “姬主,我们现在要不要动手”东方岱看着嬉戏的四人,其实心里是有些看不惯的,在她的眼里,只有辅佐姬主是最重要的,对于这些“儿戏”她只觉得是浪费自己生命宝贵的时间。 “岱,好好看着,不要代入你任何的私心。”岱跟随了姬主多久,墨离对于岱的心理状态是了如指掌。 “要我说,墨离,现在那小子的身边就一个能武的,沈慕晗又走了。现在不是拿下他的好机会吗?”东方翎还是一副姬主是我媳妇的样子,直接墨离得叫上口了。 “混账东西!本姬的大名也配你这么个下人来叫吗?上次是谁敌不过苏沐泽,让司徒二人给救了回来,说这话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顾以辰这个对手,不用两下就能把你打趴下!” 岱和梳彤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干瘪着笑声让翎听着更是不舒服,但至少他的官头比他们二人都大。 “够了!笑什么笑!给我闭嘴!” 岱和梳彤马上止住了笑容,墨离看着窗外的四人,对翎说:“我看你跟岱好好学学,兴许日后她们二人都要爬到你的头上去了。” 岱和梳彤马上跪下给墨离请示,“谢姬主厚言!小的定当以命辅佐姬主!” 墨离突然的起身,让三个人一下子不知所措,“好了,起来吧,苏沐泽这个小子到底藏着什么秘密,让谢军师对他情有独钟。” 翎盯着沐泽,“我看他不过就是一个会讨姑娘欢心的家伙罢了。”墨离听罢,看向翎,“你有资格这么说他吗?看看你自己。” 翎也马上双手握拳举高:“属下知错,求姬主责罚。” 墨离没回话,就让他这么举着把,她的目光锁定在了沐泽的身上,然而沐泽也已经感觉到了背后的一丝凉意,他止住了脚步,但是没有回头,其他三人都走到了前面去,只有他停留在原地一动不动。 昕迁回头看着沐泽的样子有点不对劲,她马上跑到沐泽的身旁,“阿泽你没事吧!好像心不在焉的样子。” 沐泽示意昕迁继续走,“我们走吧。我没事,可能昨晚还是没有休息好。” 以辰看着两人终于走了过来,对沐泽说:“沐泽兄,前面就是昨夜发现尸体的地方,要不要去看看?” 沐泽招招手,现在他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也就不必去多观擦什么,摇着头对以辰说,“不必了,我已经知道是谁干的,今日出宫不过就是为了吸引幕后黑手出来一会。” 突然间,所有人都开始感觉到空气的凝固,空气中开始传播着一股血腥味,弥漫着,“散开!” 沐泽转过身拦住在他身后的昕迁,昕迁和颜希的脸上写满了焦虑,以辰拉住他们二人的胳膊,将他们二人拉到自己的身后,但自己不敢离开他们二人。 翎的手上举着刚刚杀死的老百姓的首级站在四人的面前,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岱和梳彤也慢慢现身了。 沐泽的手中“嗖”地一下扯出一把扇子,扇子的边上镶着铁圈,“以辰,你带着他们二人走,不要回头!” 以辰牵住二人的手,“走,我们赶紧走!” 昕迁在不肯走的情况下又清楚自己留下来只是一个负担,“可是阿泽怎么办?!” 以辰清楚沐泽的意思,于是对昕迁说:“相信他,我把你们护送给官兵,接近城门以后就来支援他!” 颜希也赞同以辰的做法,昕迁最后还是向着沐泽担心地看了一眼,便被以辰拉走了。 翎下令岱和梳彤带着手下去追击其他三人,沐泽对翎一阵嘲讽:“手下败将,你连我一个将师都敌不过,怪不得把别人派去送死,反正你来我这也是送死。” 翎往后退了一下,嘴角的笑容没有丢失,他的脸上洋溢着的是,自信。 “要对付你的,可不是我。” 突然!“刷刷刷!”四支银剑从空中飞落,沐泽一再闪躲,差点被命中,“东方姬姬主!?” 墨离用纱布掩住自己的面容,从天而降。 沐泽把扇子举在自己胸口前,“看样子,我还是很值钱,既然把姬主给引来了。” 墨离和翎一唱一和,一个攻击沐泽的前面一个攻击沐泽的后面,对于不擅长武力的沐泽来说,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这次是回不去了,必然是要去东方姬的大本营喝喝茶。 但如果东方姬是想要了自己的命,根本不必花费这么多的心思,直接去宫里暗杀可能都不成问题。 话说回来,为何当初东方姬没有携手谢楚容直接拿下自己的命,沐泽倒是很想进去他们的大本营一探究竟。 这个谢楚容的背后究竟藏了多大的秘密和权力,可以买通璃璟国和东方姬一起为他做事,他要搞死的究竟是自己还是像叶逸轩那样,是整个启皇国! 以辰带着二人一边逃一边心想,沐泽这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当然自己护送二人离开是最好的选择,但是拿自己来当垫脚石恐怕... 就这么一瞬间,以辰明白了沐泽的意思,他猛然回头,拔出佩剑击开迎面飞来的小刀,岱和梳彤也已经赶上。 看来这次是避免不了一场恶战了,以辰大声地呼喊着,让附近的官兵能听到他的声音,“你们两个赶紧找到官兵,回宫增援!然后待在一起躲在屋子里,千万不要出来!让张丞相加强城内防守!” 昕迁看着这局势,更是担心沐泽的情况,“不行,我要回去找阿泽!” 颜希拉住昕迁,“不要过去!我们待在这只会是他们的负担,我们赶紧去找官兵,回宫里!!” 昕迁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她内心就是十分的担心沐泽,岱和梳彤来到这里对抗以辰,那么沐泽那边很有可能就是翎和东方姬的姬主! 但是她还是选择和颜希赶紧逃离,果不其然,岱和梳彤命令下属追击颜希和昕迁,以辰抵住他们梳彤的攻击,回头对颜希和昕迁二人喊道:“快走!去和最近的官兵汇合!快!!” 颜希和昕迁赶紧跑到了巷子里,利用巷子狭小的空间,她们暂时甩开了东方姬下属一段距离,附近的官兵经过百姓的反应还有刀枪和以辰的呼喊声,立即前往此地进行增援! 颜希和昕迁一边跑一边把周围能拿到的东西不回头的往后丢,如果是草席,便是等下属来了,直接砸向他们,突然颜希看见了几盆豆子,她赶紧拿起豆子递给昕迁,“我们一起把这些大豆甩出去!这里是上坡。” 昕迁点点头,当下属快跑到他们跟前时,大豆一甩,不仅让下属视线一下子看不清,更是在慌忙之中会不慎滑倒,昕迁和颜希有马上拿起胡椒粉使劲往下属身上洒,“叫你们不要小看女人!!” 下属们一下子就乱了阵脚,被颜希和昕迁耍得团团转,官兵很快就闻声而来,上前和他们眼前的不明人群打起来,官兵的头头对颜希和昕迁二人说:“颜希姑娘,昕迁公主,恕小人来迟!你们赶紧拿下这些不知名的人!” 颜希和昕迁赶紧对官兵说:“赶紧回宫!增援苏将师和顾将军!” 后面又来了一波士兵,听到颜希和昕迁这么说,他们赶紧带着两人逃向城门,在颜希和昕迁的眼皮子底下,前面的一波官兵马上一个个身首分离,官兵呼喊着:“大家快掩护颜希姑娘和昕迁公主撤离!快!” 昕迁一边跑一边想着刚才的场景,这些人一个个手段残忍,不带任何的感情,这让她更加担心以辰和沐泽,东方姬的下属看着她们二人已经逃远,也没有再追上去。再追就快到城门口了。 以辰击开岱和梳彤,给自己一个缓和的时间,看这个时候,她们两人要是没事也已经进了城门请求增援了。眼下,这两人我能够对付,可是沐泽那边可就不好说。 以辰收下佩剑,淡淡地冷笑了一下,“本将可不跟你们在这耗时间了,估计你们的属下也没有追到我们的启皇国的两个聪明绝顶的姑娘,我也就先走为妙。” 岱想要追击以辰,但是梳彤告诉她,“方向错了,顾以辰是要去支援苏沐泽。他不可能把苏沐泽一个人丢在那边。” 岱猛地将长鞭甩向脚下的地板,“真是该死,没有为姬主大人拖住顾以辰。” 梳彤看向翎和墨离的方向,虽然看不到,但是她清楚顾以辰已经绕路过去了。 “你,为什么如此效忠于姬主?” 岱不顾及梳彤的质疑,往姬主的方向一跃而至,并且留下一句话:“我对姬主的效忠可不是你能达到的!” 梳彤也跟了上去,心里想着:我当然达不到,虽然不知道组织里的人都是怎么来到东方姬,但是,这个组织,还有姬主,我真的很爱他们,很爱。就像我很爱把我贩卖到这里的人一样。 马上就要到了!以辰的心里是这么想着的,他生怕自己再来迟一秒都会让手无足策的沐泽陷入生命危险! 以辰的脚刚刚踏入方才与沐泽分离的地方,眼前的情景让他惊呆了! 苏沐泽和东方姬一起消失了!如同蒸发一般的消失了... 第七十二章 黑幕 以辰的表情已经表示他惊呆了,这怎么可能,难不成。 以辰马上回头看看岱和梳彤二人是不是尾随其后,果不其然,她们二人已经不见踪影,大事不妙了! 以辰立即回宫里,在回宫的路上正好遇到出宫增援的官兵,撞个正着! “参见顾将军!听闻顾将军和苏将师在宫外遭到不明人士追杀,刻意前来增援!” 以辰赶紧召集官兵一起回宫打探消息,他明白在这城里是完全得不到任何消息的,也不会找到沐泽的任何踪影。 “你们赶紧前往城外的树林,看看有没有苏将师的踪迹。不容放过任何一个地方,包括林中的客栈!” “是!” 以辰总算回到宫里,颜希和昕迁早已在宫中等候多时,生怕把他盼不回来了。 颜希立刻冲到以辰的身旁,死死抱住了以辰,以辰都没有反应过来,等颜希抱住了自己,他才恍惚地抱住了颜希。 “你没事就好。有没有受伤?” “放心吧,我无大碍。倒是沐泽兄。” 昕迁走了上来,她东张西望,怎么也看不到沐泽,“阿泽呢?阿泽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吗?他去哪了?” 以辰慢慢松开颜希,他十分地愧疚,十分自责,“是我去迟了。他估计。” 昕迁双手抓住以辰的手臂,“估计怎么了?是不是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以辰缓缓抬起头,才敢看着昕迁的目光,“不仅如此,他和东方姬一起凭空消失了。等我赶到的时候,他们一起,已经不见踪影。” 昕迁听罢,腿脚都站不稳了,颜希赶紧上前扶住昕迁,以辰马上说,“我已经派官兵到处搜寻,一定会找到的!” 颜希拍拍昕迁的背,扶着她走到屋里的椅子上坐下,“昕迁公主,你不要太担心,苏将师一定会没事的。你要相信顾将军和官兵。” 昕迁的眼神缥缈,左手紧紧握住椅子的扶手不放,右手按住自己的太阳穴,再闭上眼,“我没事了,我没事。” 四面八方都是石龙,石龙的额头镶着翠绿色的宝石,在石龙的口中,牵着十分厚重的铁链,根根铁链向着一个方向,那就是,苏沐泽。 他睁开眼,四周暗淡的火光悄悄地映入眼帘,原来,在每一个石龙旁的石壁上,还点着烛灯,微弱的光,并不能照亮这个石房。 沐泽使劲动弹着自己的双手,发现双手被这四面八方的铁链捆着,自己站在被石龙团团围住的中央,脚踝处也被锁着,这固定的姿势站久了,沐泽的腿也在发麻。 该死!沐泽的脑海里是这么想的,观察了一下周围,这恐怕就是东方姬组织关押人用的牢房。自己也不是什么犯人,而且,这组织居然会有这种地方。想必是用来处理组织里的叛子。 突然!有一道强光直接射了进来,十分刺眼,好像有意不让人看清楚进来的人是谁。刺眼的光线令沐泽不得不闭上眼。 刹那间,沐泽感觉到刺眼的光线不见了,但是,就在自己的跟前,有呼吸声。有人! 沐泽睁开眼,一双眸正盯着他,沐泽还不能认出这是谁,但是看眼中带着些许的柔情,他感觉到有人勾起了他的下巴。 “泽君,被拴在这累了吧。我来替你松绑。” 这声音…是慕晗!可是,怎么可能呢?! 他眼前的人终于看清楚了,因为那个人稍稍后退了一下,贴着他的身子,将手伸向他的后背,搭在铁链上。 的确是慕晗没有错,但是神情和语气完全不一样。 “你不过是容貌和晗儿一样罢了,难道为了接近我,你不得不易容成晗儿的样子吗?” “慕晗”开口了,她的语气十分的妩媚,就连眼神都变得妩媚起来,“泽君这是什么话,这石室现在就你我二人,难道泽君不打算与我一叙吗?” 沐泽淡淡地冷笑,眼睛里是一点都容不下这沙子,“哼,你以为我看不出你是个假人吗?” “慕晗”把唇轻轻贴在沐泽的脸上,上下的滑动,沐泽闭上眼,把头转向另一边,“你到底是谁?!”语气中十分的嫌弃。 “慕晗”的嘴角微微上扬,“苏沐泽。你这个人果真有趣。也罢,谁叫我是一点都不像你藏在心底里的那个人。” “慕晗”撕下脸上戴着的面具,一副冷若冰霜,十分洋气的面容映入眼帘,沐泽注视着眼前的这个人,嘴里嘟嚷着:“你究竟是谁,若不是东方姬的人,那你,到底是何人?我又身在何处?” 女子从沐泽身上离开,潇洒一挥衣袖,立刻给自己系上面纱,一个爽快的转身,只给了沐泽一个侧脸。 “你就是,东方姬的姬主?!” 沐泽嘴里说出了真相,东方墨离可没打算给沐泽一个正脸,她的声色十分动人,语气里不仅仅是吐出一丝丝地冷若冰霜,更是体现出身为姬主的霸气,她甩手,甩开沐泽与她和翎对决时用的扇子。 “这玩意,是你自己打造的吗?” 沐泽瞪着那扇子,那可是他心爱的宝贝,“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费劲心思带我来这,心里头打的又是什么企图?” 墨离把扇子握在手中扇了几下,又合上,缓缓抬起头,把扇子举在自己的面前,端详着扇子的构造,她似乎十分欣赏这扇子。 “想必你已经知道是谁指使东方姬这么做的吧?” 沐泽冷冷一笑,“哼!能和你们东方姬一样杀人不眨眼的,还有谁?” 只是一阵风的时间,沐泽只感到一阵风吹来,墨离已经将扇子边上的铁圈顶在沐泽的脖子上,沐泽的脖子上已经开始划出细小的口子。 沐泽的呼吸变得低沉,突然墨离发出女王的三段笑,并迅速把扇子收回,“哈哈哈,小子。要知道,要了你的命,对于我来说只是弹指之间的事。你可是这世上唯一一个见过我真面目的人。按理来说,还真得搭上你的命。” 沐泽这才将呼吸调整过来,他依然对姬主保持着警惕的心里,不如尝试套套话,看来还能套近乎。总之必须要让自己从这里活着逃出去。 “就连你的下属们都没有见过你的真容吗?” 墨离又举起沐泽的扇子欣赏了起来,“她们除了知道本姬的大名,可就是一问三不知了。不会有人进来给你端茶送水。这大门将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打开。” 沐泽嘲讽:“那照你这么说,姬主,你要怎么出去呢?” 墨离撑开扇子,遮住自己的鼻和唇,“我可没说具体是什么时候啊,苏沐泽。兴许是我走以后,最后一次打开。” 墨离准备离开了,沐泽赶紧叫住她,“慢着!姬主,你亲自大驾光临,想必不是为了告诉我,我的宝贝归你了这么简单吧。” 东方墨离没有回头,只是安安静静地原地不动,上扬的嘴角,让她开始觉得苏沐泽这小子挺有趣。 她给沐泽的虽然是背影,但是沐泽可以清楚的看到墨离伸出手把面纱扯了下来,放下手松开了面纱。 沐泽眼看着墨离转过身,向他走来,这倾世的容颜和不输世间万物的气场,把沐泽震慑的汗流浃背! 很快墨离便已经走到沐泽的跟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墨离握着扇子的右手一下子就到了沐泽的脖子后面,抵住沐泽的脊椎。 沐泽不得不把脖子向墨离靠近,墨离的脸和沐泽的脸靠的十分近,墨离淡淡冷笑了一下,将自己的唇渐渐靠向沐泽的唇。 沐泽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可是他完全不能动弹,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可,当两人的唇快要贴上的时候,墨离又已一阵风的时间撤开了,“总算知道你这小子为何会值两个姑娘为你赴汤蹈火了。” “那个叫上宫昕迁的姑娘,”墨离还没有说完,沐泽已经显得十分焦虑,“她怎么样了!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瞧瞧,我们东方姬从来都是拿钱办事,未成交的交易我们也不会连累外人。” “你们究竟要做什么?不就是要了我的命吗?为什么不给个痛快的!难道当初杀死我家族那么多人还不够吗?” 墨离手中突然飞出两把尖刀,那掌风和气力直接击断拴住沐泽的铁链。 “这你就错了,杀死你族人和家人的可不是东方姬。你不想想,倘若是我派的人你和你爹,还会活在这世上吗?那么,上宫昕迁如今也不会是公主,不过就是个无家可归,听天由命的寡妇罢了。” 说到这,沐泽已经明白了,但是如果真是这样就还有一个细节说不清了。 “你是想问,如果当年不是东方姬先闯入,那么从房梁上跳走的又是谁?是吗?” 沐泽的手铐被解开,但他却没有直接动手,论武,自己根本不可能从这里活着逃出去了。 “说吧,你要我做什么才肯告诉我事情真相。” 墨离一步一步向沐泽再一次靠近,手中的扇子一下收起来,一下又撑开,“你不是已经知道事情真想了吗?难道你还想管别人的事?” 沐泽也毫不输给墨离的走向她,“当年不止是我,顾将军也遭到家族谋杀,那些从房梁上离开的黑影,是不是就是你们东方姬赶去他的屋舍杀人灭口?!” 墨离仰头大笑,“哈哈哈!苏沐泽!是谁容许你这么玷污我东方姬的门声,你别忘了。你和顾将军可是同时遭到谋杀。难不成我们东方姬组织里的人个个都会分身不成?” “这事,果真有你组织的参与,是不是?!”沐泽也没敢对墨离动手,他生怕自己惹怒了她,要是真的动起手来,恐怕不死也必有重伤。 “你别怕,我是不会动你这个小白脸的。我只想让你帮我,办一件事。” 孰不知二人到底说了什么,眨眼间,沐泽没有了意识。他感觉自己好像被抬了起来,又好像被带到了什么地方,被抛下。 也不知是过了几日,好像林子里的天气也已经变了,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 自己的双手双脚都被捆着,嘴被什么东西给塞住了,就连双眼也被纱布蒙住,这种不知自己身处何地,又不能动弹的感觉,让沐泽马上丧失了安全感。但他清楚自己是被抛在了林子里。 泥土的柔软表示这几日一直在下着雨。想必慕晗和楚容也已经到了北境。 沐泽恍惚听到了官兵的声音,“是苏将师!是苏将师!!” 沐泽挣扎着,用肢体告诉官兵,自己确实是苏将师本人。 他总算被安全带回了宫里,迷魂散的药效才刚过,他也迷糊地睁开双眼。 这第一眼看见的当然是昕迁,而在昕迁身后便是以辰和颜希。 “迁儿,以辰兄,颜希姑娘。” 以辰激动地直接叫了出来,“太好了!沐泽兄,你可算醒来了!我们还以为你给东方姬带走了领回来的就只能是!” 颜希止住了以辰的话,“好了好了,人都回来了,就好。我们也什么都别说了。”颜希拉着以辰,示意以辰和她一起出去,不要打扰他们二人。 以辰点点头就应了,剩下昕迁和躺在床上的沐泽二人。 “迁儿,我回来了。没事了,别哭了。” 昕迁紧紧握住沐泽的手,生怕自己再次失去沐泽一样,“你知道吗,在你不见的这段时间里,我有多担心。东方姬一直想要了你的命。现在你能从她们的手中活着回来,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沐泽把手撒开,抚摸着昕迁的脸蛋,为昕迁擦去泪儿,“不哭了。傻丫头,谢楚容的目的不是已经达到了吗?她们不会再把我怎样了。” 昕迁再次握住沐泽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那她们这次带走你是为了什么?总不可能没有目的地带你进去又让你活着回来。” 说到这,沐泽也开始回想东方墨离对自己说的那番话。 第七十三章 东方姬,逆转 “什么?你让我调查谢楚容?” 沐泽听了东方墨离的要求以后,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要被谢楚容和东方姬的关系弄得头晕了! “没错。谢楚容就如同三国时期的曹操,聪明一世却阴险狡诈,这次把你带来大本营是我私自做的决定,与他无关。” 墨离的一番话,还是没能打动沐泽的心弦,“此话怎讲?” 墨离认为,求人办事必然是要有求人的感觉,既然自己已经开始怀疑这个谢楚容有问题,那么… “我看你也是个聪明人,想必当年的事,你也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幕后黑手是谁,你也已经知晓。谢楚容和东方姬的勾当也就在那时候已经再无瓜葛。” “但是,前段时间,他便说人未死,事未尽。于是便有了之后的事,想必我也不用与你多说什么。直到你心爱的女人沈慕晗与其成亲之后,他又吩咐下来,与东方姬日后一刀两断。” “但近期,通过观察发现他开始有着保全自己,出卖东方姬和司徒二人的念头,所以。并且,当年,派我们办事的是他,让我们住手的仍然是他。这使东方姬在这个领域已经有了不善的声音。” 沐泽走到墨离的身后,背对着墨离自信地说道,“所以,你不过是想让我调查谢楚容这么做的真正目的,还能挽回一点东方姬的颜面是吗?若是如此,不如现在就杀了我,你们东方姬拿钱办事的说法,也就讨回来了。来啊!” 墨离面对,背对着自己的沐泽,她十分怜悯这家伙,居然敢对着本姬主如此放肆,她转过身走向沐泽,沐泽从背后已经感觉到一股凉凉的杀气,他缓缓闭上眼,好似准备结束自己的生命。 墨离举起扇子,准备往沐泽的脖子上划下去,不料,她却没有这么做,她又慢慢地放下自己高高举起来的手,收起手中的扇子。 “杀了你,沈慕晗怎么办?上宫昕迁怎么办?你爹怎么办?你有想过吗?” 沐泽转过身,他脸上写这,你也配说这话的字眼,“哼!你们东方姬在拿钱办事的时候有想过那些被你们夺取生命的人,他们的亲人该怎么办吗?” “如今,你若不是有求于我,又怎么会把高高举起得手又放下?!” 墨离又一次举起手,这次她举起的是内心的愤怒!无比的愤怒! “苏沐泽!你不要得寸进尺!” 沐泽一定是第一次看见一个女人的眼球中如此多的血丝爆出,脖子上的青筋都冒出来,欲速则不达的痛苦在墨离的身体里抽搐,揪住她不放。她,必须冷静下来。 “开!” “轰隆隆!”刚刚射进强光的石门又再次打开,同样又是一阵光,当光线缓缓消失不见后,沐泽才完全看清,东方姬的大本营! 这里和石房的布置完全不同,墨离带着沐泽走了出来。 来到正厅的时候,墨离把面纱戴上,走到了众人的中间,翎,岱,梳彤,还有其他的下属都在此处默默等候。 正厅的四周都是灯柱,屋檐上精致的花纹非常夺人眼球,有龙飞凤舞也有双龙戏珠,抬起头便能看见16副龙凤图,每一副图都刻画的栩栩如生,好似龙与凤正在观赏者的身旁游玩。 不仅如此,四周被层层的纱巾团团围住,把正厅的整个氛围弄得如此的神秘,如同仙境一般存在。看来东方墨离为了打造这里,花了不少的心血。 不难看出,东方墨离对东方姬组织,不是领导与被领导,而是,爱与被爱,之间的关系。 墨离站在众人的中央,不仅仅是高贵,更是盛气凌人。放眼望去,整个东方姬就像一个国家,一个十分和睦的国家。这个拿钱办事的杀人组织,反而令沐泽感到十分的循规守矩,团结一致。 他们都一致向着他们心中的东方墨离大人,在他们彼此之间一定都有着不平凡的羁绊。 “苏沐泽,你可知。我为何带你来我姬的正厅?” 沐泽摇摇头,“你不仅没有取走我的命,还把我带到这里来。是想说明什么?” 墨离走进那一层层的纱布,好似走进了一个仙境,而她,就是那仙境中的仙女。 “既然我已经委托你帮我做事,你也没有拒绝的意思,那么你就是我姬的一份子了。” 沐泽继续追问,“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拒绝的意思?” “谢楚容这个人对你来说,是多么有意义的一个对手,对于他的真实想法你难道不想知道吗?东方姬不过就是想让你知道以后告诉我们罢了。也好让你自己能够在我这,保全你的小命。” 沐泽坚定不移地一挥手,“我的性命由我自己主宰,这活我不答应。我倒是想要看看,一个曾经谋杀我家人的组织要怎么说服我替他们办事!” 翎冲上前去,抓住沐泽的衣领,“苏沐泽!姬主留你小命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墨离大声训斥着,“住手!我让你动身了吗?给我回去站好了!” 翎死死瞪着沐泽,这小子出现以后,墨离像变了个人似的,现在居然还让他帮组织办事,翎的肚子里可真是沉不住这气! 沐泽没有回翎的话,而是拍拍自己的肩膀,像是去去晦气一样,再整理一下自己的衣领,斜着眼看了一下翎。一副谁让你动手,被骂了吧的傲娇模样。 墨离吩咐梳彤带着沐泽去房间休息,安排沐泽暂时去翎的房间与翎同居。沐泽不同意办事就不能放他走。 待梳彤给沐泽指路离开后,墨离对翎和岱二人说道,“我知道你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可如今,只有他,可以帮助东方姬,重振雄风。” 岱明白了墨离的意思,翎依旧不服气,“墨,姬,姬主,我能理解现在的局势,可是为什么要让那小子和我一起住?!我可不想看他那副臭脸!!为何不给他单独安排一间房?!” 墨离又发火了,看来这个翎非常让她不省心,“难道你要他与我同居吗?!你们两个大男人住在一起有何不可?况且,单独一间房,说不清苏沐泽会打什么主意,虽然他逃不出去,但势必会对我姬不利。别忘了他当初是怎么在叶逸轩的手中死里逃生的?” 翎这下无话可说了,墨离示意二人撤下吧,自己也要回房休息了。 然而,梳彤没有直接带沐泽回翎的房间,而是在路上的某个小池边站着聊起天来了。 “你叫苏沐泽是吗?你既然能拥有启皇国的特殊称谓,想必是个很厉害的人吧。” 沐泽突然觉得,在这东方姬里居然会有这般纯真的人,他开始对这个组织感兴趣了。 “看来这个组织不止是一个拿钱办事的杀人组织。” 沐泽的一番话,好像刺激了梳彤,梳彤立刻反驳,“当然不是,这个组织它,是有感情的,可没你想的那么黑暗。” 沐泽就十分好奇了“噢?此话怎讲啊?” 梳彤的纯真让他看见了往日的慕晗,“我告诉你我的名字,你可不能传出去!” 沐泽微笑着点点头,真的太像了。梳彤看着沐泽张开了嘴,“我叫,嗯……其实我的真实姓名我自己都不知道,但是,在这里,我叫东方梳彤。” 沐泽好像看到了慕晗的影子,那个在他的心里永远也长不大的慕晗,又浮现了,“梳彤,好名。我看你也不必去知道你的真名,那些忘了的事就让它随风而逝,正如你所说,东方姬是这个有爱的组织。” 梳彤看着小池子,眉梢轻轻地低了下来,“何止是有爱,我觉得我来到这个组织此生无憾。组织里的人就如同我的亲人,她们总比把我贩卖到这里的人强。” 沐泽的心里突然生出了一丝的怜悯,但是他却没有应话,梳彤继续说着,也没有在意沐泽,“虽然我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来到这里,但是他们都比我大,这是肯定的。每次大家斗嘴的时候,我都觉得特别的亲切,和蔼。” 沐泽知道自己不该问,但是他还是没忍住,“梳彤,你,敢问姑娘芳龄?” “二十有一!(21岁)” 沐泽的眼中充满了怜惜,“你来这个组织多久了?”梳彤数着手指,“大概有五年了吧,我不记事。也没读过什么书,你是有知识的人,可别欺负我啊!” 沐泽看着梳彤,反正自己一时半会也出不了东方姬,不如做点事,“反正我这几日也要待在这,不如做你几日的恩师,带你识字。如何?” 梳彤高兴的跳了起来,双手不停拍打着,“好啊好啊!我真希望你能留下来!我觉得姬主挺重用你,你能够来到我们的大本营就已经不是凡夫俗子了!” 沐泽笑了笑,“哪里的话,你赶紧带我回房吧,要是翎还先脚比我入室,那真是。” 梳彤拍拍自己的脑门,自己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是是是!来我带你去!” 到了门口,梳彤便走了,沐泽才刚刚踏入房门就已经感觉到了杀气,翎已经在房里等候多时了。 他靠在灯柱旁,闭着眼对沐泽说,“那丫头跟你说什么了?我告诉你,那丫头单纯的很,你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可不要害她!” 沐泽丝毫没有被翎吓到,他淡定地走到茶桌旁坐下,倒了一壶茶,慢慢品了起来,“好茶,但,这不配你这好强的性子啊!” 翎的“嗖”地一声就来到沐泽的身旁,坐在他的旁边,注视着沐泽,“我说那丫头跟你说什么了?别卖关子!” 沐泽放下茶杯,“你叫翎是吧?” 翎疑问了,“那丫头告诉你的?” 沐泽摇摇头,继续沏茶,“不,我听姬主这么叫过你。你到底是喜欢那个丫头,还是喜欢你姬主大人?” 翎又耐不住性子了,他揪住沐泽的衣领,把脚踩在椅子上,“你是怎么知道的?那丫头跟你说的?不,这不可能!说!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沐泽十分自信地上扬嘴角,他丝毫不受翎的干扰,“就你这性子,你这辈子都别指望姬主会看上你。” 翎抓的更紧了:“你说什么?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沐泽拍拍他的手,“松松手,你再不改改,你也就只能让那丫头喜欢着了。” 翎十分的吃惊,他也开始觉得这个苏沐泽真的不简单,他松开了手,坐在椅子上,沐泽端起另一个茶杯给他倒茶,“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说来我听听?” 沐泽吹吹手中的茶,“先从品茶开始,这么好的茶放在你这,真是可惜了。” 翎的抓紧茶杯,移开不让沐泽倒茶,“你快说,别卖关子!” 沐泽把茶壶举在半空中,看了看翎,就把茶壶放下了,端起自己的茶,品了品,“你的性子急,刚烈,好强。你觉得自己十分的高贵,觉得只有姬主那样的女人才配的上你的富贵,但你天生就不是好强的命。” “想必在进这个组织之前,你只不过是个花花公子,没日没夜地上青楼,游手好闲,是一个只会花钱不会养钱的败家子。” 翎又急了,但是这次他反而忍住了,因为沐泽说对了,“你只从我的性子就能看出这么多吗?” 沐泽楸了楸翎的穿着打扮,“你整个的气质就像个败家子,而且,你衣裳的布料可不是一个组织就可以拥有的。你穿的可比姬主都好。” “还有你腰间的挂饰,都说明了你出自一个富贵的家族,想必你是遭到家人的抛弃才被送到东方姬来,看来,这个东方姬还是一个收留所。” 翎抓起茶杯重重地砸在桌子上,“不许你这么毁辱组织!” 沐泽的眉间挑起,“瞧瞧,瞧瞧我故意的。你说你这性子,也就能让那丫头着迷一下了。在那丫头的心里,你就像大哥哥一样,好强的性子让她反而有安全感。你喜欢和组织里那个比较冷俊的姑娘斗嘴吧。” “要我说,你好好珍惜梳彤姑娘,不要再去触碰那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白莲。” 沐泽又走了出去,翎反而反省起自己,他觉得沐泽说的没有错。 沐泽来到和梳彤一起待过的小池子,他想念着慕晗还有昕迁,还有爹,想念着宫中的一切,也不知道慕晗和楚容到达北境以后安顿的如何。不过,梳彤真的与往年的慕晗很像。 这时一个女子向沐泽走来,“看来我手下的人都被你教训的服服帖帖的。” 听这声音,是姬主吧,沐泽也没有向她看过去,“姬主大人,不回房休息,既然有心情来欣赏这小池子。” 墨离走到沐泽的身边,“梳彤和翎应该已经被你摸透了,还有一个人,她叫岱。这个你就不必理会了。” 沐泽反问墨离,“姬主大人让我留在这,是为了教育他们如何做人吗?我看是为了让我融入你们组织,好答应替你办事吧。” 墨离突然发笑,“有意思,既然你这么想,就依着你吧。别忘了我把你带进来是为了什么便好。东方姬不是你能猜测的地方,恐怕你抓破头皮也想不明白。还是早点答应,然后回到他们身边最重要。我也不能让你在这白吃白喝。” “我这里的饭菜,只给组织里的人吃。” 沐泽也微微笑了一下,他反而更想摸透这个组织的背景了。好奇心可是会害死猫的啊。 第七十四章 青龙与白虎 沐泽并没有如实告诉昕迁东方姬姬主跟他说了什么,他当然明白这种事多一人知道不如少一人说知道的好,“迁儿,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这对你没有好处。不要继续追问下去了好吗?” 昕迁抓紧沐泽的右手心,紧紧握在手中,“没事的,阿泽你告诉我,我可以和你一起承担,帮你分担。” 沐泽把自己的左手搭在昕迁的手背上,他的眼凝视着昕迁,他的眼神诉说着,诉说着他内心的一切,昕迁也从他的眼中读出了一切,两人久久对视后,沐泽把自己的右手从昕迁的伸出来,轻轻地搭在了她的发梢上,他将昕迁掉下来的发丝轻轻地挂在昕迁的耳朵上。 一瞬,沐泽搂住了昕迁,紧紧扶住昕迁的脑后头,把自己的唇紧贴在昕迁的额头上。昕迁笑了,笑出的是心里头的温暖,是将内心的暖流无限的释放,是在感受她心上人最温暖的怀抱,她好似醉了一般,庸散地躺在了沐泽的怀中。 而慕晗和楚容那边,他们的马车总算是来到了北境城门的大门口,这北境可真是远,路途漫长又难熬,身怀六甲的慕晗一路上除了楚容在照顾外,实在是不能让外人知道了这事。 对于慕晗来说,这漫长的路途更是痛苦万分,坚忍难熬,进了城门以后,楚容也来不及去招呼那些早在城门口迎接的大臣和官兵,直接让马车送慕晗去屋舍休息。 这让苦苦守候的大臣们十分的恼怒,大臣们更是纷纷议论起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啊?竟然对我们这些大臣如此不敬!这真是罪过!罪过!”他们纷纷跑到楚容和慕晗歇息的屋舍门外,准备做一个拦路虎。 楚容这才安顿好慕晗出来,眼前的景象真是让他惊呆了,大臣们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指责楚容的不是,楚容就算有八张嘴也说不过来啊! 这时有一名大臣从人群中站了出来,“谢军师,是可是堂堂的第一大军师,怎么可以如此无礼!难道只有你的夫人重要而我们这些大臣就是过眼浮云了吗?!” 楚容立即双手握拳举高,双膝跪地,大臣们反而吃了一惊,一个个上去准备扶起楚容,楚容深深给众大臣鞠了一个躬,“是在下的错!大臣们若是要罚,罚我便是。请不要连累到我夫人,夫人经过这漫长的路途,在加上夫人曾就没有出远门的经验,如今更是身体不舒服。我方才过于担心夫人的身体,不留意忽视了各位!实在对不住!!” 楚容又一次鞠了一个躬,大臣们这次不顾一切地把楚容扶起来,像是原谅楚容了,那位站出来的大臣又一次说到,“谢军师,我乃辽东丞相,北境大到一兵一卒,小到一草一木都由我来掌管,如今你来了,这兵马总得归你来掌控。我早就听闻夫人是一名女将,可惜夫人还未出过长途远门,这次从南门城来到北境,长途的奔波,劳累过度我们方可理解,还请军师和大臣们一同去军事馆商量一下北境今后的军事管理。” 其他大臣们也纷纷低下头,双手举高:“有劳谢军师!沈将军!” 楚容望着眼下这些军师,这种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感觉,他享受了十年,但是,如今他反而开始有了一丝的不安。 “谢众大臣体谅,容我进屋与我夫人打声招呼,便好。”说罢,楚容就进屋了,也没过于在意大臣们之后的允许。 慕晗试图从床上坐起来,楚容立马扶住慕晗,让慕晗躺下,“慕晗,你太辛苦了,你好好养身子,我已经吩咐我的人帮你做了汤,一会你可要乖乖的喝完汤保护好腹中的胎儿。我与大臣们前去军事馆商量一下日后的军事管理,一会就回来。你可一定要休息好。” 慕晗也不知道楚容在外下跪的事,她点点头,乖乖地躺在床上,“我没事,你快去吧。” 楚容亲了一下慕晗的额头,便离开了。慕晗望着楚容远去的背影,她一直在脑海里反复思考,当初楚容为何那么快就认同了这个孩子,以楚容的性子,他应该是不会这么快就能接受,会不会是自己想多了。 来到军事馆,楚容直径走向军事馆的“王座”,甩开拖尾,手关节反过来搭在膝盖上,望着眼下的大臣们和那位辽东丞相。 辽东丞相双手将象征着军权的金龙雕刻奉上,递给楚容,楚容只要接过了,就预示着他将统领整个北境的官兵,他当然是毫无顾忌地接过,好似拥有了整个北境。 所有的大臣和辽东丞相还有丫鬟和太监纷纷磕头,动作十分的整齐好像排练过很多次了一样,生怕出任何一点差错,“参见谢军师!” 楚容慢慢地站起来,高举手中的金龙雕刻,“我!谢楚容!今后必将带领北境走向一个新的巅峰!令北境繁荣昌盛!我会让你们感受到我的到来,令北境蓬荜生辉!无论是出境打仗还是境内守城,我们都必将凯旋归来!” 整个军事馆的士气一下子便气震山河!那呼喊声简直要击穿军事馆的一砖一瓦,简直令连地壳都要开始震动! 这种浩荡的局面是慕晗可以直接感受到的,她虽然听不到,但是她能够想象出楚容统领北境的画面,慕晗却欣慰地嘴角上扬,这就是她当年最喜爱的谢楚容。 可惜,他的那颗心,必然是改变了。 丫鬟总算是把汤端来了,“谢夫人!谢夫人!汤来了,汤来了!” 慕晗在丫鬟的帮助下,好一会才从床上坐起来,“辛苦你了。” 丫鬟把盘子放在桌子上,把碗端过来,“夫人,你快尝尝,这可是谢军师可以吩咐的呢!” 慕晗一边喝着丫鬟喂的汤一边说着:“以后叫我沈将军便好,不必叫我谢夫人,我还没有改名换姓呢。” 丫鬟这可就惊了,“这可不行啊,这要是给谢军师知道了,我可是要受罚的。” 慕晗笑着说,“不怕,他要是问起你来,你就说是我让你说的,有我袒护你。” 丫鬟赶紧给慕晗喂汤:“好了夫人,噢,沈将军,你赶快喝汤,这汤就是要趁热喝!” 这时楚容来了,接过丫鬟的碗和勺,“丫头,我来吧,你下去休息。” 丫鬟笑了一会,低着头说了个“是”便出去了。 慕晗看见楚容的腰间挂着金龙雕刻,便知道楚容已经拿到军权了,“这么轻易就把雕刻给你了?你还真是本事大啊。”楚容喂了一口慕晗,把雕刻取下放在枕头旁边,“你不看看我是谁?!你想要我可以给你。” 慕晗马上摇着头,“这就不必了,这不是礼,可不是人人都能拥有的。” 楚容点点慕晗的脑袋,“就你嘴甜,汤喝完了。”楚容把碗和勺放在桌子上,再回头把慕晗搂在怀中,“你知道我等这一刻等了多久了吗?” 慕晗故意调侃:“我可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小翠是什么时候离开你的?” 楚容就不乐意了,“你怎么老是拿小翠来说我啊,她离去很久了,我想,她现在在天国看着我也会感到欣慰吧。毕竟,我做到了,当上启皇国的第一大军师,我做到了。不是吗?慕晗?” 慕晗不经意就笑出了声,“你这话是在问她还是在问我啊,只是,我想问你。你的心现在真的是完全在我这儿吗?” 楚容听罢,调整好姿势,注视着慕晗,“这话应该我问你,你还有没有想着苏沐泽?”慕晗听完这番话,更是对楚容爽快接受这个孩子的事感到十分的不安,“那你当初到底是为什么,如此爽快的就接受了这个孩子?” 这话说完,楚容没有赶紧回答,而是把手轻轻地搭在慕晗的肚子上,抚摸着慕晗腹中的胎儿,“怎么说。” 楚容突然顿了顿,“这也是你的骨肉,我不在乎你和苏沐泽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不过。” “我要是能早些知道你已经怀了他的骨肉,我一定不会去向皇上赐婚,着急着让你嫁给我,生怕苏沐泽从我身边抢走你。” 慕晗的脸色也变了,她肚子里有一大堆话却无法梳理,无法说出,憋着憋着,就说出几个字,“这孩子,苏沐泽还不知道,他并不知道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楚容这就惊了,但是他仔细想了想,慕晗是在新婚之夜那晚也才知道自己已经身怀六甲,苏沐泽不知道这是非常正常不过的,但是。 慕晗追问楚容,“这个孩子,你打算抚养他成人我觉得没有问题,可是,你要怎么面对众人的看法,或者说,打算瞒众人一世吗?” 楚容把耳朵轻轻地搭在慕晗的肚子上,生怕自己动作大了,惊动了腹中的胎儿,“待他出生的时候,我们先不要作章,待时日成熟,便谎报他的岁数便好。这事,我有权有金钱,不怕办不来。” 慕晗偷偷地往肚子里藏进去一滴泪,没有让它流出来,她把手轻轻搭在楚容的脸颊,“谢谢你,愿意接受这个孩子。” 楚容缓缓闭上了眼,他静静地享受着这一切,他把慕晗腹中的胎儿当作是自己的孩子。而此时他也正想着,苏沐泽要是知道了这孩子的事,会如何看待自己。或许还真会替慕晗瞒住他一辈子。 而沐泽现在站在屋舍的窗前,望着窗外洁白的皎月,那月光融入人心,书写着他心头所有的恩怨,所有的寄托,所有的感伤。昕迁已经睡去,他缓缓端起酒杯,举着,向着明月的位置,心头念着,“望月寄情,愿情宿可了结。” 想想昕迁今日的举动,他十分担心终有一日昕迁会因为自己而搭上性命,东方姬那边,自己也已经答应,但是该从何而调查自己心里却还没有一个底,只有朱罗草是他唯一得线索,至于那本被人修改过的军书,他必须得在宫中找出辅佐谢楚容的奸细。否则,这事将没完没了地缠绕他一生。倒是慕晗,不知慕晗如今是何脸庞,会不会快要怀上楚容的孩儿。而自己这边,自己也快娶昕迁过门。暂且放下儿女情长,看看这大好的河山,待乌苏与我过成功联盟,不知多少双眼睛正盯着这儿不放呢。 楚容回想着那日离别,阿爹对自己说的话,“你务必要提防苏将师,他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想必他已经知道了某些事情的真相了吧。” 楚容没有敢注视阿爹的目光,一直以来阿爹都在帮助自己隐瞒罪行,“爹教训的是,孩儿定当多加提防。” 阿爹起身来,望着门外的桃花,闻着着花香,还有自己的新儿媳正在屋外与丫鬟们一起嬉戏,“爹,并不想这么做,但是,眼下,爹就你这么个孩儿。你却做出那样的事来,你还要娶沈姑娘过门,就不怕被揭穿的那日连累人家姑娘和你一起受苦吗?” 楚容回想起一开始在花圃前沐泽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回阿爹,苏将师已经知道那事,是我一行。” 阿爹一个转身,差点没把被子摔碎,“什么!?你这小子!你不怕死吗?” 楚容没敢抬头,他继续说:“他没有告发我,首先他只是恢复了记忆,他手里并没有确切的证据,而且,沈姑娘和他的是想必阿爹也听闻一点吧。” 阿爹高高举起手,想要给楚容一个耳光,但是看在屋外沈慕晗的面子上,便没有下去手,“你居然,拿别人的感情来用事。算我看错你了!” “并不是,是苏沐泽不会有动作,才不久我已经会过他,他也亲口告诉我,他已经完全知道当年做那件事的人是谁。阿爹,孩儿实在是对不住,孩儿没有肩负起你的重望!反而连累了你!” 阿爹闭上了眼,屋里的氛围让慕晗早就感觉到不对,她边玩着,时不时看一下屋里的情况,而她殊不知自己嫁给的是沐泽的仇人。 第七十五章 遇见 澄清的天,像一望无际的碧海。强烈的白光在空中跳动着,宛如海面泛起的波澜,润红的骄阳为晴天添加了一抹色彩。 蔚蓝色的天空,在这深秋晴朗的时节,一尘不染,晶莹透明。朵朵霞云照映在清澈的湖面上,那似鱼鳞一般的碧波,碧绿的湖水,增添了浮云的色彩,分外绚丽。 维迟维娟经过多日的调养,终于完全康复,两人一同来到军师府,军师府从里到外都飘满香气,花香四溢,芳香扑鼻。 “维迟维娟两兄妹见过苏长!”兴许是多年未见,两人的语气异常的兴奋,哪怕是半跪着脸上的笑容也是一点也不少,沐泽和昕迁的眼神里充满着深情,沐泽坐在书桌旁,端起了茶杯,细细放在鼻尖嗅了嗅,昕迁向着二人走去扶起二人。 “好茶,好茶。” 那灵动的双目,手里牵着维娟,回过头看向正在品茶的男子,“这下好了,苏家难得的团聚。” “小迟,小娟,你们和迁儿一起过来,来。” 四人一并品茶作乐,高举的茶杯对着窗外散射进来的光芒令众人游向最初相见时。 “阿泽!阿泽!你快来看啊!” 大街小巷,人山人海,来到这集市中。这里凝结了所有人心中的愉悦,欢乐的氛围令人忘记了所有的苦痛。 昕迁的手中满是与沐泽共同洒下的回忆,沐泽紧随其后,生怕弄丢了这个玲珑可爱的丫头。 不知走了多久,昕迁的肚子饿得咕咕作响,她连蹦都蹦不动,不远处有一种香气吸引着她,沐泽熟知她想要什么,果不其然,昕迁正盯着笼子里的馒头直流口水,看见好吃的了,活力边回来了。 她一蹦一跳地来到走路缓慢的沐泽跟前,不停地抱怨,量她也知苏沐泽不会生她的气。 “你怎么如此慢,我可饿坏了,你买给我吃!” 丫头和这小子还小着,二人是偷偷从屋里溜出来游玩,苏沐泽更是偷偷从屋里拿了点金银,两个小家伙想要出去可真是谁都拦不住。 丫头调皮的语气衬着小子疲惫搭耸着的脸,“给你,给你。说好了,你可得给我吃点,你瞧我!累的实在是说不出话,有着说不出的苦啊!” 丫头嬉笑着,一把抓住小子手中的银子,交给包子铺的小儿,“多拿几个!他饭量可大着!” 店小儿看到银子,两眼可一直放着光,他似乎不敢接手,他不知这得要他多少的馒头啊,这两个孩子哪来的这么多金银! “小丫头,你说个数,我好帮你拿。这馒头只要二文,你这银子得要好几笼啊!” 上宫昕迁赌气了,嘟起小嘴看着苏沐泽,把银子直接甩在苏沐泽的胸膛上,“都怪你,都不带点铜钱,这可怎么办?” 苏沐泽把上宫昕迁牵过来,远离店小二,“你说什么呢?!我两本就是逃出来的,难道你想回去背那字经?我偷偷拿出着银钱可不容易了。嘘!你可得小点声,别给坏人盯上我们。你就不怕他把你抓走啊!?” 上宫昕迁握紧小拳头捶了一下苏沐泽的胸口,然后双手插在腰间,显得十分的懊恼。 “我可不要回去读字经,那我们这下该如何是好?” 苏沐泽又把银子递给了店小二,洋溢着一脸的笑容,“小二,拿多点,我说停就停。”小二拼命点着头,拿起麻糊纸给这两小家伙打包起来。 随着小子的一声令下,小二一动不动,静静候着苏沐泽的吩咐,“好了,就这些吧!”小二数了数手里的馒头,少得可怜! 小二脸色的气色明显就不好了,苦苦哀求傻小子多拿几个。 “客官,你要不多拿几个,我也好找钱呐。” 这一脸的讨好,苏沐泽似乎没有太放在眼里,但是他可不是喜欢计较的人呐。 “那就多拿两个吧!” 小二就像戏班子里变脸的演员,那脸色变得十分快,赶紧拿上两个也包起来,数数自己腰包里的铜钱,这一找,可真是要了自己的老命,但是换来一块银子的小儿望着两个小家伙离开的背影不由得感叹着官人家的孩子真是命好! “嗖!”的一声,苏沐泽手中刚刚拿出来的馒头便不见了!上宫昕迁什么也没看清楚,自己手中的馒头也没了。小丫头急的火烧眉毛,四处寻找着,傻小子的目光环视了一下,有一个体型更自己差不多的小孩抱着刚刚偷来的“战利品”往一条小巷子里跑了。 苏沐泽指着小孩跑走的那个方向,示意让昕迁看好我们的馒头,踩着石头地就追了上去,上宫昕迁把剩下的馒头紧紧拴在怀中,也跟着追上去。 “脏小子!别跑!” 那个小男孩回头看了一眼,把周围的茅草一丢,全部甩在苏沐泽的脸上,小男孩脸上几乎都是泥泞,让人看不清他的脸,衣衫不正,脚上也没有鞋子。 “不要追我!不要追我!” 小男孩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紧紧追着自己不放的苏沐泽和上宫昕迁,苏沐泽踩着小巷两旁的石墙,从小男孩的头上一跃而下,扑倒了小男孩,两人在地上纠缠不清。 “你这个坏小孩!偷人家东西还要人家不追你!做梦吧!” “我求你放过我吧!我姊妹几天没吃东西了!” 上宫昕迁总算赶到了战场,她看见苏沐泽和一个脏兮兮地小男孩在地上打着滚,实在是看不下去,把苏沐泽从中拉出来。 “别打了!别打了!阿泽,你看他十分可怜,而且他刚刚也说了他妹妹好些天没吃东西了,这两个馒头不如就给他吧。” 苏沐泽疑心重重,但是看着小男孩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是骗人的,小男孩的肚子一叫,可比上宫昕迁肚子叫的响亮多了。 “这样吧,你带我们去看看你姊妹,我就把馒头给你。” 小男孩猛然点头,立即从地上爬起,为了自己的姊妹,只能这么做了,他还马上把苏沐泽也扶了起来。 昕迁和沐泽一起随着这个小男孩来到一个简陋破旧的茅草屋,那茅草像是小男孩自己搭上去的,昨夜下的雨,使茅草湿漉漉的,地上全是水滴子。 细看,有一个小女孩,面如土灰,好似与地面融为一体了,小女孩一动不动地睡在地上,周围的一切好似与她无关。 昕迁赶紧将小女孩扶起来,摸摸小女孩的额头,“呀!好烫啊!” 沐泽也赶紧蹲下来,摸了摸小女孩的额头,“你姊妹这样有多久了?” 小男孩十分的着急,他脸上的焦虑还有他手舞足蹈的束手无措,“好些日子了,我妹妹会不会有事啊!你们可得救救她!一定要救救她!我就只有她了!只有她了!” 男孩叫着叫着就哭了,沐泽就不想看到他这幅模样,他直起身子来,挺起胸膛,一副大男子汉的模样,“不许哭!我们可是男子汉!!” 男孩抽泣了几下眼泪好像止住了,沐泽拍拍胸膛,向他示意,“我和昕迁妹妹一定会救你妹妹的!你现在背着你妹妹跟我们来!” 男孩丝毫不犹豫,在昕迁的帮助下,很快就背起了女孩,四人一个劲地往苏家跑,沐泽也不害怕被爹娘责罚了,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救人。 果不其然,爹已经在家门口拿着扫帚等着自己了,沐泽跑的是真的快,其他三人还在后头,俊烨一把抓住沐泽的手臂,狠狠地往他腿上打。 “爹!爹!爹!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别打啦!别打啦!!” “你个小子!谁让你带着人家昕迁姑娘到处乱跑,还学会在家里偷钱了!该不该打!该不该打!!” 这时屋里立马出来了一个女人,她就是苏沐泽的娘亲,她的眼里充满着柔情,毕竟这可是她唯一的孩子。 “孩儿他爹,孩儿他爹!你也别打孩子了!罚罚他就成了,别打了!” 沐泽见自己娘亲出来了,赶紧躲到娘亲后面,“就是,爹!你罚我跪一个时辰都成!而且!你看,昕迁妹妹还带了两个人回来!” 说时迟那时快,正好,昕迁带着小男孩和小女孩来到家门口,昕迁看见俊烨手里拿着扫帚,她就知道沐泽又挨打了,她也立刻跑到俊烨旁边,紧紧抓住俊烨的衣裳,使劲摇晃着。 “丞相大人,你不要再打阿泽了好不好。我求你了!” 俊烨看着几人都为自己的孩子求情,再也下不去手,直接把扫帚丢了,“那这两个小孩是怎么回事?!” 沐泽和昕迁话都不说,赶紧把两个家伙拉过来,沐泽拉着小男孩,昕迁指着小女孩。 “他们两人无家可归,我把他们带回来了。” “丞相大人,苏将军,这个小女孩好像生病了,听他哥哥说,已经有好几日了,我们快带他们进屋吧!” 一进屋,小男孩就已经被屋里的繁华给蛊惑了,他的双眼直发光,恨不得不要这辈子都待在这里。 家里请了大夫,小女孩有苏夫人在照顾,昕迁也在一旁当帮手,沐泽还是逃不了责罚,在院子里乖乖跪着。 俊烨很快就吩咐了下人去厨子里做好吃的给小男孩送来,看小男孩吃得津津有味,沐泽在庭院里跪着都在贪嘴。 俊烨问道:“孩子,你家在哪?你叫什么?” 小男孩突然停下了自己的嘴巴,并没有抬头看俊烨,也没有留下眼泪,“我,没有家。我,一醒来就在茅草里。身边就只有我妹妹。” 俊烨摇摇头,递给小男孩一个大大的鸡腿。他估计这孩子到了能走路的年纪就被家里人抛弃了,婴儿时的记忆,必然是没有一丝痕迹。 “孩子,以后你就把这里当作是你的家,那是我儿子,苏沐泽。里面那个是他的玩伴,上宫昕迁姑娘。在这你叫我烨叔便好,叫我老伴苏姨便成。知道了吗?” 小男孩虽然不太明白,但是怎么称呼已经明白了。就这样,沐泽管二人叫维迟,维娟。他们一起练武,一起念书,一起嬉戏,一起打闹,一起偷懒,一起任性。 直到那日,才将这个大家庭,从此的分开。 若能回到最初的时光,那么往后的一切都不将再有任何意义。 “苏长,好久不见。你都长的这么俊俏了!”维迟的语气加了几分雄厚,这是维迟成长了的标志。 维娟则是一身的稚气,“苏长!苏长!”她激动地扑进沐泽的怀里,他们二人实在是太久没有见到沐泽和昕迁了。 “昕迁姐姐!!”维娟扑完一个换一个,而她在昕迁的怀里,也不再是以前的哪个小姑娘了,昕迁掐掐维娟的脸蛋,“小丫头都长这么大了!” “苏长!你和昕迁姐姐成亲没有呀!!”这问题一下就问住沐泽和昕迁了,他们两人互相尴尬地看了对方一眼,沐泽赶紧缓解这个奇怪的气氛,“小娟,你可别忘了当年你昕迁姐姐也离开了苏长的身边,近日才回来呢!” 维娟的可爱和秀气,是骨子里藏不住的,她为什么会没有痛苦的回忆,如此的清纯可爱,是因为从她记事起,就生活在苏家,承担起那些回忆的人,是哥哥。 而这时,一只信鸽飞到沐泽的肩膀上,沐泽拆下信鸽脚上的信,是蒋苏信的字迹。 苏将师,望来宫外的洪熙楼一叙。 看到这,沐泽眉头紧锁,难道苏信听说了什么吗?消息怎么会传出去这么快?难道… 第七十六章 狼道 “蒋军师邀我来洪熙楼一叙,所为何事?” 苏沐泽的语气弥漫在空气中,却使空气十分的凝重,蒋苏信从这凝重的语气中嗅到了特殊的味道,这使他十分小心翼翼。 “苏将师,远道而来,闻到这茶香想必已经饥渴难耐了吧。不妨先干了这杯茶,我们坐下来慢慢说。” 苏沐泽坐下,周围的侍从也是离的非常远,在来的时候他已经确认这周围再无他人。两人双手举杯,干下这杯茶。 “我记得蒋军师向来喜欢饮酒作乐,这次怎么换红茶水了?” 蒋苏信给苏沐泽沏茶,高高举起的茶壶,都不晃动,苏信对沐泽的质问丝毫不受干扰,他继续优雅地往自己的茶壶里沏茶。 “红茶,就如这洪熙楼。根据此楼的谐音,那往事轰轰烈烈,风儿述说起来也如泣如诉,沈将军嫁作他人之妻,我早已听闻。苏将师难道还想为了儿女情长喝下断肠水,而不戎马战沙场了吗?要知道,这次你的失败可是赤裸裸的官职谋权。” 沐泽的眼神中吐露着万丈深渊,他深知这无能为力的痛苦,这次他只想斩断情丝,再无牵挂。 他手中晃着茶杯,茶杯上的花纹是一颗仿佛拥有雄心壮志的青竹,独立风中,清高孤傲,不畏惧任何新迎面而来的风风雨雨。 苏沐泽嘴角淡淡的一笑告诉了苏信,他已经明白你的用意了,“蒋军师。”苏沐泽从椅子上起身来,走向亭楼栏杆旁仰望着宛如碧海般的蓝天,这才是他心中所往,心之所向。 “你不妨说说,你的求生之道。” 听到这,苏信突然仰起头哈哈大笑起来,随后又举起酒杯放在嘴边尚未动口。 “狼道。不知苏将师可知?” “哦?”苏沐泽当然知晓狼的习性,难不成蒋苏信指的是? “原来蒋军师是凭借着狼的野性求生。” 苏信这才站起来向沐泽身旁走去,这是在反驳沐泽刚才的话,他将沐泽的茶杯也拿了起来,递给了沐泽。 “不止。单凭一头狼怎敌那一头狮?” “蒋军师,所言极是,倒是军师这次是否又别有所求?” 苏信饮下这杯茶,这说明他已经答应帮助沐泽搞定朝中内乱之事。只待苏沐泽也饮下这杯茶。 “不愧是苏将师,既然如此,我便长话短说。你还记得叶逸轩吗?” “怎么?” “想起他你是否会想到这个名字背后的故事?” 沐泽思索了一下,“难不成?” “那小子生前没少在外面惹是生非,不知有多少将近灭亡的国家死死盯着我乌苏,就等着叶逸轩接受上天的惩罚。如今,叶将军已死,豺狼虎豹便是盯紧了猎物,在一个没有狮子的森林,恐怕狼群已不再是这林子的主人。” 沐泽听罢,并没有立即饮下茶水,反而他变得犹豫不决,“叶逸轩的锅我为何要替他背?” 苏信相信沐泽会同意,他便将茶杯用力摔在了地上,当茶杯碎的像玻璃渣子时,也说明了,沐泽若是不同意,苏信的信任也就如同这地上的茶杯。 “狼是群居动物,从来不单独出战。”这次,沐泽毫不犹豫地饮下这口茶,牢牢锁住了这份信任。 茶杯再次摔碎,沐泽却突然蹲下想要捡起,“真是可惜了这茶杯,等等。” 当他看到那竹子没有破碎时,他捡起了那枚碎片,“这个,就做我的珍藏品吧。我觉得它挺适合我。” 蒋苏信也看了看碎片上的花纹,不禁哑然失笑,“哈哈,苏将师若是喜欢,收下便是。今日与将师饮茶,蒋某十分欣喜,恕不远送,告辞!” 然而,在苏沐泽回京城的时候,他所顾及到的东方姬果然还是出现了。 “什么人?大胆!也不看看这是谁的车?!”侍从拔出宝刀,随时准备动手,只等苏将师一声令下。 “慢着,收剑。我来处理便是。” 侍从仍旧不放心,眼神仍然十分警惕,“苏将师。” “你们在周围看守便是。” “是!” 东方姬拥有冷峻外表却内心似火的东方翎站在原地不动,双手交插在胸口,“怎么样?那老狼与你说了什么?” 沐泽的嘴巴十分紧,“用得着盯得这么紧吗?难不成我沐浴,侍寝也要时刻盯着?” 东方翎憋了一眼沐泽,脸上一副丝毫不把沐泽放在眼里的模样,就连嘴上也不饶人。 “嘁!你以为你是谁?我问你,蒋苏信跟你说了什么?” “我说,你不会求人吗?要不要我教教你求人该有的表现。” 东方翎有点忍不住了,就他那小脾气不用一会就上来了。这时一位身穿紫色斗篷,拥有女王气质的女人从树上一跃而下,她散发着迷人的香气,样貌俊美,眉间诉说着美人心计。 “面对苏大人怎能如此无礼呢?小翎,你退下,我来搞定。” 沐泽从未见过此人,素不谋面,这让沐泽的提高了警惕,不禁后退一步,不料,那个女人如疾风一般就来到了沐泽的面前。 她轻轻勾起沐泽的下巴,诱人的身材,貌美的容颜,好像能够蛊惑任何男人,使无数男人为她倾倒。 “你是何人?” “苏将师当真不认识我了?” 她的声线如此熟悉,然而这时姑娘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玩偶,这一刹那就打通了沐泽的任督二脉,回忆直接涌上心头。 “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是东方姬的人?” 女子对着天空发出女王三段笑,又马上扯住沐泽的衣领,“没错,连皇上最宠爱的都是我。你不让我舒服点,你就不怕我在皇上那告你吗?” 这个丫头可以用自己出来游玩告沐泽皮肤她,虽然不是罪,但还是不要激怒了皇上才是,谁让这丫头是皇上最最宠爱的妃子呢? 这个妃子,沐泽从未见过真容。只是一次,沐泽曾隔着面纱见过她,只是听到了她的声音还有她手上恋恋不忘的玩偶,那是皇上送给她的第一件礼品。她可是爱不释手。 “没想到东方姬居然会一直在皇上的身旁,没想到东方姬离你如此近吧?苏将师?” 丫头把自己的脸贴近沐泽,从她身上散发出的诱人香气并没有对沐泽起到丝毫的作用。 “哼,没想到东方姬还藏有一手。” 丫头朝着东方翎挥挥手,示意东方翎可以退下了,剩下的交给她,东方翎可是丝毫不服气地走了。 丫头松开沐泽,招呼沐泽的侍从,“哎!你们都过来吧。送我和苏将师回宫!” 侍从一看,一个个马上下跪,“参见紫兰公主!” 紫兰这个名字怕是她在宫里的虚名,不过自己也只能这么叫了。 “紫兰姑娘,还请这边走。我们一起回宫。” 来到宫中的后庭,马上便有官兵过来通知紫兰,“启禀公主,传皇上口谕,皇上请您速速回屋歇息。” 这时又从官兵后头冒出来一个老头子,“紫兰啊!紫兰啊!你乱跑什么啊!可把我急死了!”不错,这人便是紫兰姑娘的七叔,将其抚养带大,并随着紫兰入宫。 “哎呀!我不就是出宫玩玩吗?至于这么大费周章吗?你们快去给皇上稍话,我马上过去侍奉他。” 那些官兵和七叔都不敢多说,官兵和七叔一起退下已经退下,七叔临走前还丢下一句话,“回头再来教训你!” “紫兰公主,你可不要动了皇后的胎气啊,皇上如何宠爱你,你就不怕坏了皇后凤体?” 紫兰在宫中却是一身稚气,但是又包含着成熟的一面,“我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不错,但是皇后,也不过是其一。” 沐泽的脸色一变,“你为何如此大胆妄言?竟敢说皇上的不是?” 紫兰转过身,丝毫不畏惧沐泽,一边离开,嘴里一边嘀咕,“恐怕有些事,苏将师是无法踏入的。你不妨思索一下要不要把蒋军师跟你说的话告诉我,不然小心我日后就针对你。” 沐泽一下子没有悟透这番话,他静静悄悄地回了府,上宫昕迁见沐泽终于回来了,立马上前帮助沐泽脱下外衣,又给沐泽扇扇子,吩咐丫鬟端来茶水。 “阿泽,累了吧。尝尝,这是我亲自为你熬的白莲枸杞汤。” 沐泽却没有看着昕迁,他端起瓷杯,细细品尝了一下,又慢慢放下,“好汤!好汤!辛苦你了,迁儿。” 昕迁当然为沐泽的表扬感到无比的高兴,但同时,她看着沐泽脸上凝固的表情,心里也不是滋味。 “阿泽,怎么了吗?蒋军师跟你说什么了?” 沐泽举起手,示意昕迁不要追问蒋军师一事,问题并不在这里,“问题不在这。蒋军师不过是想借着联盟来保住社稷,不过。我在回宫的途上遇到了东方姬。她们似乎十分在意我与苏信的这次谈话。” 昕迁也不太明白,“这是为什么。你没有受伤吧。东方姬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沐泽摇摇头,“我并无大碍,只不过,为何东方姬要抓着这次谈话的内容不放,到底有什么企图?” 以辰也比较重视沐泽与苏信的这次谈话,他把颜希带来,无非就是为了陪昕迁,好让两人在门外也有个伴。 “我看东方姬没有这么简单,沐泽兄不妨与我长篇大论?” 见颜希和以辰来了,昕迁十分明白他们来做什么,很自觉地出去了并关上了房门。 “呦,顾将军消息真灵通,来。进来坐!不用客气!” 以辰看着一桌子的好菜,真是替沐泽感到欣慰,“沐泽兄啊,这辈子你是不缺桃花眼儿,什么时候可以把你这桃花运分给我一点儿?” 沐泽给以辰沏酒,笑着说:“哈哈哈,以辰兄,你这桃花难道带你不厚吗?” 以辰立刻饮下这杯好酒,“那可不是,只是我还没沐泽兄这福气,美人都为你痴醉啊。恕我直言,我与颜希姑娘还未成正果。” 沐泽嘲笑了以辰一番:“哈哈!以辰兄啊!这可不行!还不得加把劲!煮熟的鸽子可别放飞了啊!” 以辰举着酒杯点点头,“是是是!唉!我就是没你这福气!要不然我早该将美人入怀!” “哪里哪里!哎,以辰兄,这次来不仅仅是想要蒋军师找我何事,更是想要知道东方姬那次带走我做了什么吧?!” 以辰指了指沐泽那聪明的脑袋瓜,又举起一杯酒,“还是兄弟你懂我!来!干杯!” 第七十七章 紫兰花开 “就是如此。”沐泽的话音刚落就响起以辰也不解的声音。 “这还真是令人琢磨不透,这东方姬究竟打的什么主意?知道你与蒋军师的对话对他们有何好处?” 沐泽仔细思索,把右手搭在下巴上,“恐怕这不是在图好处也是有可能,只怕他们是为了给谢楚容打小报告。” 以辰把手撑在大腿上,一副霸道总裁的模样,“打小报告?此话怎讲?” “如今谢楚容私勾乱党,倘若东方姬还在为他办事,我若是坦白了我与蒋军师的对话,对启皇国对乌苏并无半点好处。倒是他,又会抓住一个把柄。” “可是,现如今东方姬也找你办事不是?她们若真如你所说的去做,这样对她们组织也是没有半点好处。” 沐泽将酒杯贴近自己的嘴唇,轻轻说道,“这就要看东方姬更相信谁了。”说完便饮下,“我想,我又得亲自会会东方姬了。” 沐泽虽然告诉了东方姬和蒋苏信找自己有什么事,但并未说出紫兰也是东方姬一员之事。 以辰看着站起身的沐泽,询问道,“需要我陪你去吗?” 沐泽直径走向房门口,“不必劳烦你了,你就好好陪着颜希,多多培养感情。” 沐泽一推开房门,昕迁坐在房门前的台阶上,颜希则站在一旁,昕迁见沐泽好似又要出宫一般,担心地问道,“阿泽,你又要出宫吗?” 沐泽摸摸昕迁的脑袋儿,“不用担心我就在宫里转转,你就不必跟来了和顾将军,穆姑娘一起去后院玩玩好吗?” 三人望着沐泽离开,颜希看着沐泽离开的背影,问昕迁,“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神秘了?” 昕迁望着那背影,看在眼中,爱在心头,“他已经脱胎换骨了。他已不再是以前的那个苏沐泽了噢。” 说巧也不巧,沐泽站在皇上寝宫外久久等候,本是皇上的寝宫,不得有人随意进入。皇上看在紫兰的面子上才准许沐泽在外头等候。 盼星星盼月亮,沐泽总算把紫兰姑娘给盼了出来,紫兰静静关上房门,“怎么,终于想通了?”走向别处,示意沐泽换个地方说话。 “紫兰公主,请坐。” 两人一同来到一个亭子下,紫兰没有坐下,反而被亭外的鸳鸯给迷住了,她双手搭在下巴上,张开像朵莲花在亭子外盛开。 “鸳鸯戏水,情意绵绵,男耕女织,自将磨洗。” 紫兰没有坐下,沐泽丝毫没有觉得丢脸,毕竟是皇上最宠侍的爱妃,多半还是有着王室的傲气。 “难不成,紫兰公主是在把我们比作那水里的鸳鸯??”沐泽的问题令紫兰不禁哑然失笑,紫兰挺直了腰,挺直了肩膀,又把双手插在腰间。 “你是在调侃自己吗?我可没这个意思。我不过是羡慕这对鸳鸯,自打我入宫以来,便独得皇上恩宠。就算有男子斗胆看上我,那都是要命的。” 沐泽理直气壮地说,“可知,我也是东方姬和谢楚容盯上的人,怎么说也有两下子。难不成你不追究了?” 紫兰面对沐泽的毛遂自荐不屑一顾,“那又如何,最终不也把心上人交给他人了嘛?快说,蒋苏信到底跟你说什么了?可别在这浪费我的时间。” 沐泽看紫兰的模样,十分认真,也就不再开玩笑了,“他不过是想让我帮他除去祸害,以便自己再无后患之忧。” “这就没有了吗?”紫兰惊讶的表情,让沐泽觉得这丫头十分有趣,“紫兰姑娘这是不满意我的答复啊。” “我还以为你们会商量什么国家大事,不过如此。” “哎?!难道这还不算国家大事?” “你还是想着怎么保命要紧。你难道不想破了当年那道迷题吗?顺道再把顾将军的也解决了。” 紫兰转身想要离开,被沐泽叫住了,“紫兰姑娘,你在东方姬里的代号,是什么?” 紫兰留给沐泽一个背影,她冷淡地说,“等你下一次见到姬主的时候何妨不亲自问问她?噢,还有。我会一直盯着你的,像以前一样。” 这下是不回头的离开了,沐泽熟知自己是逃不过这一劫的,而在启皇国的另一头,北境的主城中,一个女将正仰望着穹穹苍天。 思念漫太古,独望空中远去的苍鹰,展翅翱翔划破天际,伴随着如血的残阳渐渐淡去,女将也下了城墙回到军师府中。 而她刚刚踏进军师府的大门,便看到一个黑衣人从自己夫君的房中出来,黑衣人身上没有任何的武器,她十分担心夫君如何。 黑衣人鬼鬼祟祟的身影,让她十分想喊下口令,并追上去,但见夫君从房里出来,这让女将沈慕晗腿在门外静静守候,看看自己的夫君谢楚容和黑衣人会有什么秘密交易。 黑衣人告诉楚容,乌苏国的蒋苏信找过苏沐泽,目前两人的对话内容一概不知。而皇上宠妃紫兰也与苏沐泽开始有了交谈。 黑衣人退下后,慕晗等了一会,等楚容进了房门之后才走过来,她心想:他有一个里应外合的人,我也得有一个。他到底在做什么,我得弄清楚。 慕晗踏入房门,楚容举着酒杯品着酒,“回来了。”他似乎对慕晗去了哪里丝毫不在乎,他注视着酒杯,没有看向慕晗。 慕晗也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近日的你,好似在惦记着什么。难道,我还不是你的心上腹吗?” 楚容一把抓住慕晗的手一个使劲,却又恰到好处,那力度不会使慕晗感到不适,将慕晗揽进自己怀中。 “这怎么会呢?你可是我的小心肝。是什么事引起了你的不安啊。是不是朝中之事过于频繁,我陪伴你太少?” 慕晗可不吃这一套,她和楚容待在一起也果然没有和沐泽待在一起感到舒适。这很好的诠释了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 “我似乎有些累了,我先去沐浴。” 慕晗都这么说了,楚容也就明白该怎么做了,两人的日子过得十分平庸,十分冷淡。自从成亲之后,两人的对话反而变得稀稀疏疏。 丫鬟们纷纷端来沐浴用的玫瑰花香水,倒入浴盆中,待浴盆装满,丫鬟纷纷离开后,慕晗却迟迟没有下水。 她的眼神中怀有一丝的牵挂,真是难为了女儿心,当她轻轻脱去自己上衣露出洁白的肩膀时,她的嘴唇紧闭,悄悄低下了头。 当自己泡进水池里时,仿佛自己跌进了无尽的深渊,在深渊里,被无穷无尽的水给淹没,无法呼吸,无法拥有自己的行动力。 “苏沐泽,你还好吗?” 然而,在南宫城的苏沐泽,他正搂着昕迁熟睡着,与紫兰公主分别后,天色已晚,昕迁早已沐浴好,并给沐泽也准备好了沐浴水。 在沐泽的梦镜中,他恍恍惚惚看见了一个身影,“你还好吗?”那个身影这么问着。 “你是谁?你的声音……” 沐泽迟迟不敢确认,这个梦境如此的真实不假,他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见,耳朵所闻。 在一片迷雾中,飘飘荡荡走出来一个人,是她!苏沐泽怎么可能会忘了她呢?! “晗儿……”沐泽的语气有点哽咽,这似乎是他藏在心中,不会问世的秘密。慕晗的眼光突然转到了沐泽身后的上宫昕迁。 “狐狸精,你想要勾引我夫君吗!!” 昕迁的话语中吐露着什么,慕晗一下子便能听出来,沐泽的臂膀被昕迁紧紧搂着,慕晗无法继续向前靠近沐泽,她选择了后退。 “我们,还会有来世吗?苏沐泽。” 沐泽的目光中焕发的柔情在告诉慕晗,来世,我定不负你。 慕晗远去的背影告诉了沐泽,再等你一世,我也甘愿。 慕晗突然从浴盆中惊醒,溅起的水花滴落在地板上,清脆的响声如同自己的心声。她摸了摸自己泪湿的眼角,刚刚梦境中的人,真的是沐泽吗?他真的已经娶了上宫昕迁为自己的妻子了吗?那我和孩子,该怎么办…… 慕晗越想越复杂,她赶紧从那万丈深渊中起身,呼唤楚容可以进来了。 楚容一进来就发现慕晗的模样跟之前很不一样,他十分关心慕晗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或者是身子不太舒服。 “慕晗,你这是怎么了。脸色为何这么差,有哪里不舒服吗?” “不,我只是有点累了。” 楚容将她一把搂在了怀里,抚摸着慕晗的小脑袋,将自己的唇贴在她的额头上,“我知道你很辛苦,但是不要再去想他了。这样只会弄疼自己。我不想看见你如此难受。” 慕晗的嘴角微微的上扬,还好,还有你在身边,我不会感觉到彻底的刺骨严寒,好在还有一丝的温暖。 “嗯,我答应你。” 另外一边,沐泽也惊醒了,他只是悄悄睁开了眼,并没有惊醒身旁的昕迁。 实际上,再过几日,自己便要娶眼前的这个女子过门。然而这个梦,是晗儿托给自己的吗?如果有来世相随,她还愿意等我一世。 倘若来世宛如一个平行宇宙,那么在那时,“我愿与君绝”的时候,我就应该拼尽我所有的力气握住她的手。 如今,我们还如何相见。 窗外的紫兰花开,本不该在这悲伤气氛里盛开的花儿,却绽放的如此光彩夺目,它的盛开,又在预示着什么呢? 第七十八章 怀胎九月(上) 不知不觉,一年半载的时光总是过得如此之快,时间如同泡沫般堕落大地,悄无声息,无忧无虑。它带走人们的一切,又赋予人们一切。 “慕晗,你的肚子都这么大了!” 楚容摸摸坐在椅子上的慕晗的大肚子,慕晗实在没想到这孩子多么闹腾,总是顽皮地踢她,跟他亲爹可以说是十分相像了。 “等这个孩子出生了,你打算给他取个什么名字呢?” 慕晗期待的眼神,令楚容很直接地感觉到,她真的没有在意这个孩子是苏沐泽的,孩子就跟你姓。 这让楚容的状态好多了,他细细寻思着,该叫这孩子什么好呢? “谢文昊。如何?” 慕晗噗嗤一笑,实在是没憋住,“为何这么称呼?” 楚容可是一脸认真呢,他好好解释道,“你看啊!这个‘文’就好比我这个当军师的,这孩子以后必然是精通文学,能够书读百遍其义自现的聪明人。这个‘昊’字就有两个意思了,一个是希望他所掌握的文学如同浩瀚大海一般,如同那茫茫宇宙。另一方面,是希望他的心胸能够宽宏大量,就如他所拥有的文学一样!” 楚容如此认真的模样,让慕晗十分欣慰,他是真的把这个孩子当做自己的孩子在取名。 “好名。真不愧是谢军师啊!” “可不是嘛?我谢楚容的孩子那必须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以后一定要一人之上万人之下…” 还没等楚容说完,士兵便来报,“谢军师!沈将军!军中急报!我方北境楚地遭受多数敌军的袭击!” “什么?!”楚容听完消息,立马起身,不加思索地下令,“从主城加派人手,立即撤离楚地的百姓!” 士兵连跪着都心慌,他的额头上直冒冷汗,“来不及疏散百姓了。敌军已经击破城门!正在城里肆无忌惮地虐杀百姓!” 慕晗听罢,整个人都不好了,她艰难地起身,楚容上前去给了那士兵一巴掌,“为什么不早点过来报信!!” 慕晗拉住楚容的手,“情况紧急,现在不是你教训人的时候,我们得赶紧上战场。” 士兵低下头,吐字就如加特林,“敌军不知派来一个什么人手!武功高强!我们挡都挡不住,每一个要来报信的都死了!” 楚容又举起手来,刚想要打下去,“这么说!你是逃兵是吗?!” 慕晗紧紧拉住他的手,“不要打了!若不是他逃出来!恐怕楚地被攻破之后我们才知晓!” 楚容抓起桌上的空酒杯死死敲在了桌面上,虽然是空杯子,但是总能感觉到他心中的浪花溅起,他的眼中布满了愤怒,吩咐丫鬟和太监抓紧准备出城的物品,亲自上楚地一探究竟!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派别人去,他着实放心不下。 “我也要去!” 慕晗的要求立刻使楚容停下了所有的战备,楚容的目光从愤怒逐渐转为温柔,但是语气中,仍旧保留着一丝的怒火:“不行!你的身子不方便出战!” 慕晗怀胎的事已经号召天下,楚容买通了专治慕晗的太医,将怀孕的时间谎报。 这时,正在帮忙收拾的丫鬟和太监也纷纷低下头求慕晗不要出战,此情此景使慕晗产生了一中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错觉,她使她更加猜疑自己心中的所想,也使她更加的确定自己心中的所望。更加坚定自己另类的信念。 她暂且放弃出战,但这并不代表她不会悄悄逃出去。楚容也许是太着急,并没有注意到慕晗眼中一丝的蜕变,“慕晗,你好好待在宫里。千万不要上战场。” 慕晗的回答很令人安心,但是她若不出战,楚容的身旁仅仅只有两名副将。面对已经攻进楚地的敌兵,这兵力是远远不够的,哪怕楚容再安排妥当,也总会有遗漏和疏忽。 慕晗可是不会坐以待毙,她静静地看着楚容离开,身后带着兵马出了城。她便吩咐丫鬟和太监都下去,说自己要歇息。只是时日未到,过几时,她必轻装上阵。 楚容来到了楚地,只见遍地的断肢残臂,四处都是百姓的残尸,数不胜数。城池中的鲜血染红了半边天,可见敌军是丝毫不留情,无论男女老少,皆不放过。楚容手下的两名副将是已经憋不住内心的愤怒,直接爆粗口。相反,楚容脸上看起来没事一样,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令楚容感到不舒服的不是满地鲜血累计起来的血腥味,而是这刚被屠杀的城里没有一点蛛丝马迹,甚至没有一个人影。他下令所有人放慢脚步,紧紧贴着彼此,留意四周,千万不可有任何一人掉队。 可是,越往城池深处走,浓浓的血腥味就更重了,逐渐使人感觉到不安。空气中弥漫着的不安,令楚容越来越警惕,保护楚容的士兵也逐渐满头大汗,额头上的汗不断地往外冒。就在恐惧的汗水滴入大地的一瞬间。 四周血幕升起!好似用血水搭成的瀑布,将军队团团围住。有士兵吓得不轻,想要突破血幕逃出去,楚容还没来得及拦下,士兵在穿过血幕之后,他的身体被分成数小块的肉块,像是一团散沙一样摊在了地上。 这样的情景,让那些刚想要逃跑的士兵见了,纷纷退后,不敢再靠近这血幕。他们一个个抓紧手中的兵器,但是腿抖的不行。 副将牵起自己的马,“谢军师!这可怎么办!我们被困住了!” 楚容咂一看,这血幕外没有一个人,恐怕敌军是在看笑话,是想看看我方的士兵都怯弱到一种什么程度,看看会有多少人愚昧地往血幕外冲,去送死。 “不要慌张!不要紧张!大家都冷静下来!这血幕,我们出不去,敌人也进不来!大家都镇定下来!” “是吗?”在冥冥血池中响起的声音,令众人根本无法冷静下来,只见一个身影若无其事地走进了血幕,他的身上发着暗淡的光,楚容根本看不清是谁。 有一个士兵看了,认为这个就是开启血幕的人,他号召其他人:“军师!将军!这个一定是开启血幕的人!我们把他拿下,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楚容并没有拦住这个士兵,没办法,又多出一个送死的。他已经看出来,这个人并不是血幕的施法者,如果他是,血幕应该已经消失,这人不过是同伙罢了! 那个人如同一团冥火,根本不见身形,冲上去送死的士兵,他甚至不放在眼里,手一甩,士兵就像是被空气举了起来甩出血幕,直接分尸! 这让楚容和两名副将纷纷后退,血幕中剩下能站的地方并不多,这样兵力会大打折扣。在没有看清这个人的身形之前,两名副将一鼓作气,直冲上前,却和此人保持着距离,士兵也一个个不甘示弱,楚容环望着四周,他看见了一个人影,双手举着保持着一种手势,这个人应该就是施法者,但是自己出不去,该如何是好! 突然!从楚容的视线中闪过一个身影,血幕瞬间消失了! “慕晗!!”楚容呐喊了出来,他心中的沉静已经因为慕晗的出来不再平静。只见慕晗虽然已经怀胎九月,但是对她舞刀弄枪却影响不大,但这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慕晗!快回来!” 之前在血幕中的人看向那名施法者,血幕被破,这令他十分的不愉快,脸上的姿色立刻变了样,他的身形出现了猛烈的爆发,变得比之前大了不少。这让两名副将有点吃力,慕晗毫不犹豫地将青龙刺向施法者,这名施法者似乎不擅武,他一直在躲闪,并且想要和慕晗保持着距离。 这让慕晗的斗志长了上来,这局势对她十分有利,她使出劲来拖住施法者,却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还有一个人,举着弓箭,已经拿出箭架上对着她。 楚容不擅武,自然要离开两名副将,他看着慕晗又不知该如何上去帮忙,他吩咐着士兵从哪方面进攻施法者,想要拿下他。但是,他听到了“嗖”的一声响,这是箭离开弓的声音,他听得没错。 很快,楚容的眼睛宛如雄鹰的明目,很快就定位到了箭射出的位置,楚容拔起双脚,飞快地向慕晗跑过去。这一刻,时间仿佛在缓慢播放着当前的景象,慕晗也注意到了自己身后的箭,但是身体却来不及举剑阻挡。 楚容最后一步踏的十分及时,他伸手想要抓住快如疾风的箭,因为他已经读出了箭的轨迹,可惜,他没有抓住,反而被箭划出一个伤口。受到阻碍的箭身让慕晗有了反应的机会,她甩手腕击开了箭,又一把扶住了楚容。 施法者嘴角微微一笑,趁其不备立刻撤走,士兵根本拦不住。远处射箭的人也撤离了此地,那个如同冥火的人也撤走。 “楚容,你没事吧!”慕晗抓起楚容的手掌,这一道口子就像是给楚容一个断掌一样,伤口又深又长。楚容立马起身,他怎么好意思倒在女孩子的怀中。他嚷着,“我没事,我没事。”他观察着周围的一切,认为我军已经可以趁胜追击。敌军的主力已经撤走,却留下了士兵。 这些士兵好似他们根本不放在眼里,这个楚地好像只是一个提醒,并不愿意真正将其拿下。轻松夺回楚地以后,回到宫里。太医给楚容看伤势,慕晗则在安置受伤的士兵。 “太医,我一直感到手痒,这弓箭,不会是有毒吧。” 太医的神情已经告诉了楚容一切,太医一直低着头,不敢直视楚容的双眼,“军师,这毒,恕小人无能,这是璃璟国的琉璃之毒,我这里没有解药的配方。以我的方案,只能延缓大人的死期。” “什么!?”楚容的脸上瞬间失去了所有的色彩,没有想到自己的生命会结束的如此甚早,感觉还没有和慕晗过够日子,还没能看到慕晗腹中胎儿的模样,便要离开逝世。 “我还能活多久。” 太医思量了一下,“军师,这毒性并不大,不要看着这是我国的无解之毒。根据我的药方好好调养,三十一日,军师,还可活三十一日。” “三十一日...”楚容闭上了沉重的双眼,“这事务必对外保密,千万不能让夫人知道,明白吗?夫人腹中的胎儿还有几日生?” 太医有寻思了一下,“用不了多久,夫人便会产子。” 楚容看着床头,他吩咐织衣坊给孩儿做的挂饰,“好,待孩子产下时也务必对外保密,此事只能有北境的人知道,明白吗?吩咐下去,去办。”他的语气中交杂这无数的心结,然而这时慕晗进来了,“太医,夫君的伤势如何?” 楚容看着太医,太医回答慕晗:“回将军,军师手上的伤并无大碍,好些调养便是。” “好,你下去吧。”“是。” 太医走时,他用目光回应了楚容,交代的事他一定会办妥,只不过。北境来了神秘人的事很快便传去大江南北。 沐泽对此事十分有兴趣,他十分想去北境一探究竟,但是他一旦离开,南门城则会缺少军师。古军师和诸军师已经分别被调往西沙和东越,昕迁问沐泽,“你认为此事是璃璟国的人干的吗?会不会也是像东方姬这样的组织办事?” “不会。”沐泽的回答十分的肯定,他接着说,“璃璟国有一鬼,俗称鬼谷,他是璃璟国权力最大的丞相,登上权位的人自然不会是孤身一人,传说他手中有着四大神兽,青龙,朱雀,白虎,玄武。然而,今日北境仅仅出现了三人,依照军中传来的消息看,应该是懂得蛊术的青龙,身强体壮的玄武,身形敏捷的白虎,而朱雀还未现身。” “传说四人齐上阵,无坚不摧。没有拿不下的城池,然而今日不过是出动了三人,便已经悄无声息地拿下了北境楚地,真想会会这班人,不知道谢楚容会怎么对付呢?” 昕迁回答到:“大军师谢楚容,不过是在计谋方面略胜一筹,只有一名主将的北境想要对付四神兽,恐怕,有点吃力。” 沐泽十分赞许昕迁的回答,他突然明白了紫兰公主和蒋苏信说的话,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心中已经有了决策。 第七十九章 怀胎九月(下) 天色还蒙蒙亮,军师府中却已经开始出现轻微的震荡,这不是地震,而是慕晗腹中的胎儿已经开始准备出来探探新鲜空气。 “上次出战动了胎气,请了太医,尚且安胎。这下可好,孩儿要出世了!” 这出自一名从慕晗怀胎开始就一直服侍她的丫鬟口中,丫鬟和接生婆一起按住在床上扑腾的慕晗。 在几个时辰前,慕晗感到一阵疼痛,便开始在床上叫唤,这叫唤当然得把楚容惊醒。 “慕晗,你怎么了?不会是上次出战动了胎气,你要早产!” 慕晗的脸色极差,她一直捂着自己的肚子,想要用力,却力从额头上,化为汗珠一粒粒落下。 “我一直劝你不该上阵,太医!太医!” 楚容立刻下床,打开了门,高声呼喊,他脸上的汗珠不比慕晗少。众人听到这害怕的声音,也马上赶来。 “快去找接生婆!夫人要生了!” 丫鬟使唤着太监,这时候才不在乎什么身份名下,安好夫人要紧,哪敢有一刻的疏忽否则可是要掉脑袋的。 北境宫里上上下下都在寻找着有接生经验的丫鬟,接生婆也在速速赶来。 “慕晗,你会没事的。坚持住!”楚容紧紧握住慕晗的手,看到痛苦万分,嘴唇发白的慕晗,楚容更是心疼万分。 慕晗的视线模糊不清,她时不时看看楚容,时不时又看看帮忙照顾的丫鬟。她不知道自己脑袋里在想什么,她只知道,痛!十分的痛! “快快快!端热水来!快!!” 是接生婆的声音,接生婆来了,她赶忙使唤着有着接生经验的丫鬟,“军师!军师,劳烦军师在屋外等候。” 楚容虽然不舍,但也十分冷静,使他冷静的不仅是慕晗,还有自己的生命,还剩二十九日。如果苏沐泽还没有找到充实的证据来告发自己,那这孩子,该交给谁。 楚容越来越摸不着头脑,与其背负叛国的罪名死去,不如在身败名裂之前给慕晗和孩儿留下一个好的映像。至少自己在临死之前还能见到孩子。 早产并不是过好的事,更是在古时期。“快快快!把剪刀拿来!去换开水!快!” 屋里是忙活得热火朝天,屋外的人更是急得火烧眉毛。太监对楚容说,“军师,夫人一向命好,这接生婆可是有好几十年接生经验的娘婆子。军师就放下心。孩儿,很快就会出来的。” 楚容深吸一口气,实际上对于慕晗早产,他还真是不是很担心,他吩咐厨子准备夫人产后的补品,待夫人休息好才送过来。 他最担心的是怎么安顿好以后的事,对房里的慕晗也是念念不忘,“我知道了。你去看看厨子那边准备的如何。” 太监听罢,便下去了。随着“哇哇哇!”的哭声响起,这时候天已经亮得太阳都出来了。忙活了几个时辰,孩子终于生下来了! 丫鬟抱着刚出生的小娃娃出来,楚容更是激动的向前走去,“恭喜军师!是个男孩!”不知何时太医也在楚容身旁,太医怜悯地看了看楚容。楚容抱着孩子,一脸乐着。 太医看了看孩子,那可爱的面庞和那动人的哭声,这让太医也是十分心疼这孩子,他把声线放的十分小,“军师,合着下士一起把事情办了吧。” 楚容的目光突然严肃起来,但是看到刚出生的孩子,却还是把笑容挂在了脸上,“好,你去办吧。钱,都由我出。” 好不容易买通了今晚知事的所有人,楚容总算可以放心进屋了,但在进屋之前,他还吩咐下士务必注意好所有买通了的人,若是在宫外听到任何关于此事的任何消息,就让他连死都不知如何死的! 把事情弄到这个地步的楚容,也不由得探探脑袋,叹口气。“呼。”再次深吸一口气,一脸欢喜地走到慕晗面前,抱着孩子。 “谢文昊!谢文昊!哈哈!我谢楚容猜的好吧,说是儿子就是儿子!” 慕晗脸上的笑容也一点都不假,她不去在乎这是沐泽的孩子。她就把这孩子当做是上天安排给她和楚容的礼物。 看见楚容笑的像栀子花开一样,被蒙在鼓里的慕晗也就开心了,别看她如今还是受人保护的姑娘,在自己丈夫过世后,不知又会经历怎样的故事。 “苏将师,约我到如此宝地,想必是有贵事相求吧。怎么,想清楚了?”这是紫兰的声音,这名亭亭玉立的女子受苏将师的邀请,来到了风水山庄,这儿依山傍水,鸟语花香,向来是人们最喜爱的风水宝地。 两人并肩走着,沐泽当然明白了东方姬的用意,“东方姬派你来宫中不就是为了监察我吗?不就是因为当年谢楚容买通你们办事,让我失忆,所以东方姬派你来做暗线,观察我的一举一动。” “紫兰姑娘娇贵的身姿,容颜又十分貌美,好比那嫣红的花儿。深受皇上的青睐,就不怕我拿你是问了吧。” 紫兰摘下一朵花儿,放在鼻子旁闻了闻,又将花递给沐泽,“你就不怕约我出来幽会被皇上知道?” 沐泽迟迟没有接过她的花,反而大笑,“紫兰姑娘,我还是保命要紧,这花更是不敢要了。想要得到这花,我当然得亲自用心打造一番幽会圣地,噢,不对,皇上的女人,我怎么敢动呢。” “所以,还得偷偷的请你出来,才能办事啊。你说是不是呢,紫兰姑娘。” 紫兰把花直接插在了沐泽的头上,这让沐泽有些不知所措。还没等沐泽反应过来,紫兰便转身走了,“真是辛苦将师一手打造这风水宝地了。那花儿收下吧,不过,你不知所措的样子,还真是别有一番趣味。” 沐泽取下头上的花,看着紫兰姑娘远去的身影,熟知联系上东方姬是有着落了,接下来就看自己怎么把握住这次机会,找到充实的证据了。 回到宫里,面对马上就要过门的妻子,上宫昕迁,沐泽脸上的自信让昕迁非常放心。 “事情都办妥了?” 沐泽解开自己沉重的外衣,昕迁接过,走去挂在衣架上,沐泽便坐在酒桌旁,饮茶,“我动用这么大的架子,又冒着被皇上发现的风险,如此诚恳,还不妥?” 昕迁给沐泽沏茶,“不要得意的太早,我想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要知道,还有顾将军那边的事,他也有劳你帮忙解决。只要让他知道了凶手是谁便好。” 沐泽起了疑惑,“说到这,我反而觉得穆姑娘有些不对劲,这几日她和以辰兄一直出宫玩耍,现在忙着见伯父伯母了,前几日还一直不肯认了他们两人的关系。” 昕迁听罢,也缓缓坐下,这么说来也确实有些不对劲,“那你觉得东方姬何时会约你出去?” “今日晌午。”沐泽肯定的答复,让昕迁对得知真相有了进一步的成功,忽然,沐泽拍拍脑袋反而责怪自己。 “其实我早该想到东方姬和宫里必定是有联系,要不然当初的谢楚容是怎么联系上东方姬的。只要抓住这个连接点,就可以掌握到整件事情的经过和强有力的证据。” “只不过……”沐泽抬起头看向了昕迁,那种眼神昕迁很快就能读懂,她用手轻轻抚摸沐泽的脸颊,“我明白,在复仇和爱人之间,你无从选择。等你捉到了谢楚容的把柄,他自然也会安置好沈慕晗的。” “给她一个好一点的坟吗?” 沐泽语气中的不舍,让昕迁就算是吃醋也知道沐泽不会完全放下这个让沐泽掏心掏肺的女人,她十分的理解和体谅,身为北境的公主,自己的爹娘在逃难去北境后,立起王威。 家族复兴,自己才得以当上这王室的主公,现在北境的兵权都掌握在谢军师的手里,爹也不得不服从皇上的命令,辅佐谢军师。不知在这方面,自己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迁儿,你在想什么呢?”还是沐泽的声音听起来动人心弦,让昕迁能够感觉到不同寻常的温暖,“没事,我只是想着,待到成亲之后,你我是不是还要上北境去探望我爹娘?” “这……”沐泽的犹豫昕迁也是十分理解,“这南门城我尚且不能离开,上北境探亲之事,恐怕待成亲后都需要好些日子才能办事。你一定很想念你的爹娘。” “要不,成亲之后,由你先上北境去探亲,你好给岳父岳母问个话。如今北境的兵权都在谢楚容的手上,你去了哪里,可千万要提防着她。” 昕迁就不乐意听到这话了,“瞧你说的,他还能对我做什么,如今我爹都要辅佐他,他的权利还不够大吧。又怎么会看上我。我只是怕慕晗会来找我打听你的事。” 说到这,沐泽握住了昕迁的手,“迁儿,跟着我,实在是苦了你。真是对不住。复仇的事,我一定尽快弄清楚。不让你再跟着我受委屈了。” 昕迁看着沐泽微笑的眼光就像此时此刻在宫外游玩的颜希看着以辰的目光一样,颜希和以辰四目对视,两人的眼里都乏起光芒。 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那么之前颜希迟迟不愿意答应以辰确认两人关系的事,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辰,你就不怕跟我在一起,你会受到更大的打击吗?” 以辰一点都听不懂这话,“此话怎讲?难道你是地主家的女儿,我一个大将军还不能请了?” 颜希故意试探一下以辰,稍稍放低了声线,有点像恐吓他一样,“万一,当初那件事,是我爹一手策划的怎么办?” 以辰的脸色大变,他还退了一下。颜希被以辰突如其来的举动给逗乐,“好了好了!逗你玩呢!你还真当真了!?” 以辰勉强地笑笑,如果事实真是这样,恐怕他这辈子都很难再睡个安稳觉。但如果事实真的如同颜希所说的,那么,自己又该怎么做。 “颜希,什么时候我们才去见你爹娘。我也好去打声招呼,去向你爹求婚。” 颜希松开以辰的手,拍拍他的脑袋,“想什么呢?!这才多久就想着成亲之事。城外的匈奴不知道什么时候打进来。你还有闲心去管你我的事。” 以辰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一脸不怪自己的模样,“你还不是成天带着我出来游玩嘛?怎么,还怪起我来了?!” “说你一下你还学会顶嘴了,看来是我太放纵你了。我带你出来玩,不仅仅是为了让你散心,养足了精神好打仗!” 以辰突然抱起颜希,转起圈来,“更是为了培养我们二人的感情对吧!” 两个人都喜笑颜开,正如真相也将渐渐的浮出水面,很快就到了晌午,不知道东方姬会不会如苏沐泽所说,去找其汇面呢? 第八十章 暗渡成仓 “来了。”这句话一出,像是她等待已久的人总算出现,语气低沉,直接吐出毫无保留。而这话,出自东方姬姬主,东方墨离的口中。 她身穿便装,脸上仍然有着那层神秘的面纱,但是约定的地点可真是让人有些摸不透,这是在一家小客栈,周围的人也不算多,但也不少。或许只有苏沐泽能理解东方墨离的用意。 于是,他来了。 “既然来了,话不多说。是否考虑好了呢?”东方墨离虽然已经十分清楚苏沐泽来找她的目的,但还是要故弄玄虚,戏弄一番,实际上也是更加确定苏沐泽此次前来的目的。 “当然,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东方墨离开始感到好奇,可从来没有人敢跟东方姬谈条件,东方翎还有东方岱,东方梳彤纷纷看着苏沐泽,他们也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 虽然周围的氛围开始紧张起来,但是苏沐泽却没有出现坐立不安的症状,反而坐的很踏实,额头也没有冒汗。 “看来,你这个条件是你精心准备好了的,不妨说出来给众人听一听。” 苏沐泽镇定地看了一下周围,他们是在这家小客栈里的一个包房里。突然,他的眼神变得十分警惕,并且把声音的分贝也放小了,“姬主这次大驾光临,肯定不止我一人知道吧。不妨让您的手下出门探探,不然,我生怕我的条件会威胁到姬主大人的安危。” 东方翎就开始有脾气了,他准备拿出自己的武器,“小子!你说什么呢!”东方墨离马上制止了他的行为,“慢着,照他说的做。” 东方翎也不是性子急,他只是担心苏沐泽真的会威胁到他最心爱的女人,他的姬主大人。他承认以前的他确实游手好闲,喜欢与美人作乐,但是,在他遇到东方墨离以后,东方墨离的身上仿佛有着金光,可以照亮他的世界,可以吸引他所有的目光。 东方翎被东方岱十分不情愿地带了出去,就连东方梳彤也有点担心,但他相信苏沐泽不是那样的人。 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屋里就只剩东方墨离和苏沐泽两个人。 “别卖关子,苏将师不妨说出来吧。你也不用担心隔墙有耳。” “那是当然,有谁敢动东方姬呢?除非,这宫里藏着一个青龙还是白虎。或许,两者都有。” 东方墨离听罢,已经十分清楚苏沐泽此次前来的目的了,她开始觉得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十分的有趣。 “既然你已经答应帮我们办事,那么今后你可是东方姬的一员了。” 东方墨离一是为了试探苏沐泽是否是真想要帮他们办事,二是逼苏沐泽说出他的条件,跟自己猜想的是否一样。 “不,我是要把东方姬纳入我的名下。” “噢?你是不是几日没洗漱了,口气这么大?”东方墨离一边说着,一边将右手撑在桌子上,然后撑着自己的下巴,脚上翘起了二郎腿。 “宫中的白虎,我已经找到了,只是还剩青龙。既然让我帮你们调查谢楚容当年的作案动机,还有如今他三番五次的命令你们除掉我,让他得到慕晗。” 苏沐泽举起了酒杯,倒上了一壶酒,但没有喝下,“如果我做到了,那也需要一点助力,狼道,可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那公子可否知道,鱼和熊掌,二者是不可兼得啊?”东方墨离还在继续试探着苏沐泽。 苏沐泽把刚刚倒上的酒递给东方墨离,自己又倒了一杯酒,“可我,就是要同时得到这二者。” 东方墨离突然发出女王三段笑,接过了苏沐泽递来的酒,“你有这么大的雄心壮志,是不是还想成就王图霸业啊?” 苏沐泽刚刚举起的酒杯又放下,然后腼腆的笑了笑,“那可不敢有。” 两人碰杯后,墨离趁着此刻,悄悄告诉了沐泽一个最重要的信息。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公子可知朱罗草为何物?” 苏沐泽思量了一下,朱罗草不就是慕晗当年给谢楚容的定情信物吗,随后,他倒是如实的回答了东方墨离的问题,“定情信物。” 东方墨离又不禁哑然失笑,好像在嘲笑沐泽把朱罗草想的太简单,“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了,剩下的,我相信你,会明白的。” 苏沐泽清楚自己必须要尽快想出来,不然想要得到统领东方姬的权利,迟一天都会永远消散。 “姬主大人指的可否是御用太医?”没想到苏沐泽的这番话,却让东方墨离大吃一惊,“公子是怎么想到会是宫中的御用太医的呢?” “很简单,也只有御用太医是最安全的。没有权,却也有这富贵。而朱罗草也是如此,它如此的简单,只是一个定情信物。” “这个太医,想必就是谢楚容与外界某处联系的关键吧?” 东方墨离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她也是时候想下一步对策了,“那么,你想要统领东方姬的想法,又从何而来?” 苏沐泽站起来,缓缓走向东方墨离,他接下来作出的举动可是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做的。 他轻轻地用右手抬起东方墨离的下巴,而东方墨离却毫无心动的感觉,她的面容依然冷峻,只是从来没有人触碰过她的下巴。 这让东方墨离有点不适,也正是因为这个不适,才让苏沐泽有机会得逞,这会让东方墨离感受到一股自己被控制的感觉。 做出让姬主感觉到不适的行为,这也是苏沐泽计算之中的,“因为你需要我。” 这句话的语气十分沉稳,又十分低沉,好像在诱惑东方墨离走进一个不存在的幻境当中。然而这时,突然有一人出现,打破了僵局。 有一只手抓住了苏沐泽的手,“你可以,放手了吗?”这个声音,苏沐泽既陌生又熟悉,沐泽笑了笑,就放开了手。 “你想用男色来蛊惑姬主大人,你恐怕还嫩了点。” 这说话的方式不像是一直宠着姬主的东方翎,难道是…… “焰灵,可以了。我是这么容易被蛊惑的吗?” 苏沐泽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我是不是得叫小二来给紫兰姑娘也安排一个座位呢?” “这位蒙受姬主宠爱的‘宠妃’,紫兰姑娘。” 东方墨离示意不必这么做了,她继续试探苏沐泽,“这下鱼和熊掌,公子可是都得到了。那么就请公子慢走,恕不远送。” 苏沐泽却没有起身,因为他的目的还没有达到,“不,姬主大人。你还有一件事没答应我。” 东方墨离觉得眼前的这个人虽然有着如此宏大的目标,但是还有一点却远远不够,想要保住东方姬,的确是该换个主了。否则,待苏沐泽告发谢楚容之后,组织就只有逃命的份。 等真的到了那时,自己一手操办的组织,除非离开启皇国,才有可能安定下来。 时机还未成熟,条件还没有达成,东方墨离迟迟不给出龙符也是可以理解的。 苏沐泽离开了,一见他离开后,组织里的三人马上就进来了,当他们看到东方焰灵时,是一点都不好奇她是怎么进来的,而是赶紧下跪,给焰灵磕头了。 “参见焰灵副公。” 东方焰灵示意他们起身,正好大家都聚齐了,有话就直说,“姬主,你可真要把龙符交给苏沐泽吗?” 其他三人一听,脸上写着的不仅是不乐意,更是对姬主的这个想法充斥着不理解。 东方翎更是心急了,“姬主大人,那小子给您下了什么蛊!您可不能把龙符交给他啊!” 东方岱誓死效忠东方墨离,有意见的不仅仅是东方翎,“是啊!还请姬主大人三思!” 东方梳彤是组织里最单纯的一个姑娘,她心里虽然很舍不得,也不能理解事情怎么发生的这么快,但是她的迎合着其他人。 三个人一起高高举起手,“请姬主大人三思!!”埋着头的他们三,回忆却涌上心头。 东方焰灵把手搭在东方墨离的肩膀上,“墨离,你可要记住你的初衷,还有你的名字,墨离。” 东方墨离看着眼前的四人,她又何尝不舍,“焰灵,你可知宫中还发生了什么事吗?” 东方焰灵思虑了一下,“前几日,上北境护城的谢军师和沈将军遭到璃璟国的四大护法中其三大护法攻下北境楚地,但是,没过多久护法便撤走,楚地又被夺了回来。” 焰灵一瞬间便明白了苏沐泽的用意,东方墨离也明白了,墨离示意跪着的三人起身,“这就是狼道。” “我暂时不会把龙符交给苏将师,时机还未到。但是,焰灵,翎,岱,梳彤,你们可知,待到苏将师告发谢军师后,我们组织会落到何下场,并且焰灵还在宫中。” “我清楚你们的想法,我只问,我可否在你们的心中。” 姬主的话说到这,焰灵,岱,翎,梳彤都直挺了身子,把右手握拳放在自己的胸口左下方,“心有猛虎,细嗅蔷薇,生死无谓,刀剑相随。” 东方墨离看向窗外那从北方飞来的雄鹰,看样子是那个老不死的太医送信来了。不过。 早就听闻顾将军的箭法了得,当雄鹰飞到宫中寻找焰灵时,以辰用弓箭射下了雄鹰。 这都是苏沐泽一手安排的,雄鹰飞的低下,这一箭可不是为了把雄鹰杀死,以辰拿下雄鹰脚上的信笺,把雄鹰的脚捆住系在屋中。 等到沐泽来了,以辰赶紧把信交给沐泽,“沐泽兄,这就是那只鹰送来的信。” “辛苦以辰兄了。”沐泽细看了一遍信的内容,“是太医没错了。” 以辰十分高兴,“这么说来,一切都将要水落石出了是不是?” 沐泽收下信,让以辰找来纸和笔,自己准备写一封回信,“不急,这封信虽然是证据,但是还不足以证明一切。我们还需要证人。不过信上说,谢楚容在争夺楚地时中了毒。” 以辰抢过信来看了看,“那这也是他应得的,只不过,他该如何安置慕晗呢?” 沐泽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于是他想好了回信的内容了,“这封信写回去,谢楚容和太医就知道我们已经找到了他们隐藏已久的奇点,事已至此,我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不过,以辰兄,你的事我是一定会尽全力帮你。” 以辰双手抱拳,“沐泽兄有这份心,我顾以辰感激不尽!” 两人一起望着带着回信的雄鹰飞远,待到雄鹰飞到北境可能还需要几时,等到信笺到达太医和楚容的手上,事情又会发生怎样的裂变。 第八十一章 真相浮起 御用太医的肩上多出来一只刚刚降落在此处的雄鹰,然而雄鹰腿上细微的伤痕已经引起了谢楚容的注意,“它受伤了。” 御用太医怎么就没注意到呢,他自己是惭愧着的,不过他随着谢军师的目光,追随着也就看到了那细微的伤痕,着伤痕若不是心思紧密的人根本不可能看出来。 “看着箭法,是顾将军不会错了。”楚容说 “什么?!难道,苏将师已经知道了?”御用太医的神色马上变得慌张,如果被告发了那可是要人头落地的啊!而且诛九族也是毫无疑问的。 “倘若他已将我们告发,又何必费尽心思射伤给我们送信的雄鹰。他能认出是这雄鹰也就说明那小子已经明白了一切,我中毒的这件事,他也已经在信中也一目了然了。” “这...”太医这下没得话说,既然苏沐泽已经知道自己的仇人活不久了,他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也应该不会告发谢军师,那么这篓子也就没人能捅破了。也怪不得谢军师一回来就想着要与沈将军赶快成亲,最毒不过是人心。 “这么看来,我们算是安全的了。”太医松了一口气,但是他这副模样反倒引来了谢军师的不满。 “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看着我的一举一动现在才明白过来。我也想好下一步的对策了。”谢楚容是这么说着,但是他的头脑里的思绪却还没有理清楚,除非战死沙场,他可不想等一切结束之后背上叛军的罪名。 他深吸了一口气才慢吞吞地打开了信,而信中的内容更是让他吐了一口老血,太医赶紧扶住他,大声呼喊人过来,自己连忙抢过信藏了起来。 看见自己的夫君被人扶进房里,沈慕晗十分慌张,她一边照顾着楚容,一边问着太医这是怎么回事。这下太医一时间也不好说话了。 “我没事的慕晗,我不过是在练功罢了。”谢楚容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十分的虚弱,沈慕晗怎么可能相信他说的话,这个家伙从小到大连刀剑都没有摸过,还会有心思练功?这个借口找的也能说明,那一口血吐得谢楚容也是头晕脑胀的。 “你以为我会信你吗?你们都先下去,太医留下。”沈慕晗这次的命令太过于坚定,这让太医和楚容都不知如何是好。 等到大家都散去,沈慕晗手里拿着毛巾正在清洗,嘴里却说着:“说吧,是什么让他如同气急攻心一般,还有夫君的手不是受伤了吗?起初太医是说没事,可是这回淤血涌出,太医你该作何解释?” 太医三番五次地看向楚容确认自己是不是该把事情真相纷纷告诉慕晗,楚容黯然的目光也知道这件事瞒不了多久,更何况自己在苏沐泽发现朱罗草时就已经起了疑心。 太医从衣袖中悄悄抽出一封信,当慕晗来拿信时,太医的手紧握着迟迟不愿意交给慕晗,楚容的眼神秒杀了他,慕晗也不会对宫中的御用太医不敬,并不敢用力去拿太医手中的信。 慕晗看了看太医和楚容,确认无误后便打开了信,没想到...她的目光瞬间变得不再从容,只见信上写着: 下一个叶逸轩,却还要带走穆颜希。苏 这是沐泽给楚容的来信吗?怎么可能,他们两人怎么可能会有来信,叶逸轩是背负着叛军的罪名离开了世间,难道,楚容也是叛军吗?带走穆颜希这句话指的是我吗? 沈慕晗越想越乱,她把信放在蜡烛的边上,却迟迟没有点燃手中的信,如果信上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这封信也会是一件证据。但是人证呢? 先不说这些,沈慕晗还是把手收了回来,她的支支吾吾地,“这封信代表的一切,都是真的吗?你,真的是杀死沐泽娘亲,令沐泽失忆的凶手吗?” 沈慕晗迟迟没有抬头,太医和楚容都看不清她现在的模样,二人都不敢轻易发话。 “快说啊!谢楚容!你打算瞒我多久!你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慕晗抓住了手里的信,抬起了头,多久没有哭泣过的她,还是没忍住一直藏在肚子里的泪水,她以为自己扛得住,以为自己已经不需要别人的照顾和体贴,以为自己已经不再是起初那个娇柔的小姑娘,可是这痛,她是忍不住的,也无法藏住。 她抓着信,紧紧地放在了胸口,这信上还有没有沐泽留下的一点气息,她现在好想回去,回到养父养母的身边,找到她阿爹。她能够感觉到沐泽的心痛,在沐泽发现朱罗草的时候应该就已经知道了谢楚容就是痛下杀手的仇人。 就这么忍心看着自己的爱人嫁给了自己的仇人,还有仇不能报。原来沐泽一直念念不忘的翠绿色的花就是朱罗草,精通花儿的慕晗不会不知,她当初只是不敢承认这个藏在她心中的猜测。她不傻,她只是不想再那么柔弱。 “慕晗...”楚容虽然这么叫着,但是在他的心中更多的是对慕晗的愧意,没想到自己藏不住的秘密直到真相浮起时,既然是自己,自己没能保护好她不受任何的伤害。 孩子哭闹着,慕晗却迟迟没有动弹,“不要这么叫我!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娇柔软萌的小姑娘了。” 她擦了擦泪,走到了孩子的面前抱起孩子,“只要你与我成亲不是为了躲避沐泽的告发就好了。希望你初心还在。” “哗!”楚容的眼角划出两道泪痕,他没有想到慕晗会原谅他,但是这算不算原谅,他也不敢肯定。总之,慕晗这次没有像以前一样,一哭二闹三上吊。 太医开了方子就退下了,只留下了楚容和慕晗二人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举杯向着明月饮茶的人也就只有苏沐泽了,这个不好饮酒的男人,还真不象那些侠人墨客。 他心中念想着的沈慕晗不知如何了,他不知道慕晗能否抗住打击,谢楚容看到信的内容一定会第一感觉认为自己被告发了,但是又会心存怀疑。谢楚容病发就会引起慕晗的怀疑,这样,慕晗也会知道事情真相。总之一切的一切,总归有了一个劫。 但这也是他最担心的事,晗儿。 他心里是这么念想着,他身后的上宫昕迁不用他说都能读懂他的夫君心里在想什么。 “你是在担心慕晗扛不住打击吗?”上宫昕迁这么说着,但是她的语气却异常平静,好像已经放下了什么。 苏沐泽迟迟没有回答,如果非要说她扛不住打击,她也应该要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着想了,慕晗与谢楚容成亲多日,慕晗肚子里的孩子说不定还有三个月就要出来探探新鲜空气了。 想到这,沐泽的心中不免一阵寒,他稍稍握紧了手中的茶杯,这细微的举动,上宫昕迁也注意到了。 她没有在追问,而是静悄悄地把侧脸靠在沐泽的肩膀上,一起欣赏着明月。 月儿也静悄悄地,不远处飞过的麻雀倒像是说着什么。 苏沐泽放下茶杯,“侍寝吧,迁儿。” 烛光一灭,整个夜都宁静了下来,似乎都在等待着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 即将面对死亡的谢楚容趁着孩子和慕晗都睡着了,悄悄坐在书桌旁给苏沐泽回信,信中用的语言十分简单,给人一种简洁明了的感觉。事到如今也只有吐入真情才会打动人了吧,苏沐泽可是吃软不吃硬。 当月光渐逝,星光不再闪耀时,白日也就来到了。顾以辰带着穆颜希在城内巡逻,与其说是巡逻倒不如说是借着巡逻的谎,两人又出去游玩片刻。不过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每当以辰提起颜希的家事还有想要去见颜希的爹娘时,她总是想尽办法扯开话题。 这次好了,他们两人打着闹着,一个不留神就来到了颜希的家门口,这让颜希立马止住了脚步,装作不认识这里,一声不响地走着。以辰这就感觉到奇怪了,颜希怎么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你怎么了颜希?” “没事,我们快走吧。”颜希嘴上虽然是这么说着,但是心里是满不踏实。 “穆小姐!”刚出门准备去买菜的小青正撞见颜希和以辰,小青是颜希在家中的贴身佣人,小青是颜希给她取的名字,颜希也从来不叫她佣人,也从不把她当佣人使唤。 这声小姐可把以辰给叫懵了,他这才抬头一看,这可是颜希的家,把他激动的,他可真是想立马进府见见自己的伯父。 以辰拉着颜希,脸上洋溢着的都是春光,看着激动无比的他,颜希一下子没了法子,是什么让颜希如此担惊受怕,一直逃避着一切。 “颜希,原来都走到你家门口了,怎么不带我进去看看呢?”以辰激动地说 小青对这个陌生的面容十分好奇,加上又是只有他们两人并肩一起走,小青这下子全都明白了,她也忍不住要告诉老爷,小姐把自己的伴侣带来见老爷啦! 小青的声线都羞涩了,“小姐,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害羞,所以才不敢把一个玉树临风的大帅哥带进府里吧!” 玉树临风?颜希不禁哑然失笑,“小青,你是认真的吗?他可没有你说的那么玉树临风。他顶多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以辰这就不开心了,怎么能在佣人面前这样说我呢,可是还没等他开口,颜希就拉着自己想要走,小青可就不乐意了,她赶紧对着府里大声叫喊着,“老爷!老爷!小姐回来啦!” 这下子,府里上上下下都热闹了,自从穆颜希入宫当上舞姬以后,回府探亲的次数是越来越少,一听见自己的闺女回来了,老爷可是急得佣人都扶不住就跑到门前来了。 颜希和阿爹紧紧相拥着,以辰就在一旁静静看着也不做响。 “我说大闺女啊,你可算回来看你阿爹啦!”阿爹脸上幸福的样子可真是没有人能够比画出来,就好比玉米粒在锅里炸成了爆米花,心里可是比那蜂蜜还甜。 然而这时,阿爹看到了以辰,一瞬间炸开了花的模样就变了,但是脸皮还是很厚的,“小希啊,这位是谁啊?” 颜希就连介绍都十分害怕,因为她爹就不喜欢宫里当官的,他自己就是白手起家,所以他希望自己的闺女能嫁给一个跟他一样白手起家以商业为主的富家贵子,那些宫里的他可是一点都不希望。 当初颜希和逸轩在一起时,颜希阿爹就很反对。老爷子这比翻书还快的脸色让以辰怎么会不察觉,他不等颜希来介绍了,自己倒是介绍了起来,“见过穆老爷,在下是启皇国的大将军顾以辰。” 颜希还没等以辰介绍完,她就想要逃跑了,“颜希!”阿爹这样一叫,就算想要动弹也是只能一动不动了啊。阿爹马上揪着颜希的耳朵把颜希拉进府里,两人这个架势把以辰搞得不明不白,阿爹让小青在外面招呼一下以辰,让以辰一会再进府。 “阿爹不是说了不让你和宫中的什么大将军啊什么的来往吗?怎么还觉得叶将军的事还没吃够苦?”阿爹都把颜希的耳朵给揪红了,阿娘马上把颜希和阿爹扯开,时光过去了许久,当初赶出狐狸精以后,穆府的老爷便给颜希找了后娘。 “老爷,你就别再教训孩子了!这若是孩子真心所爱,你可别再拆散他们二人了。要知道强扭的瓜可不甜!”阿娘虽然是这么说着,但是府中上下都是老爷做主,她只是不愿看见老爷揪着颜希的耳朵。 老爷的话让以辰听到了,无动于衷的他让小青有点不知所措,以辰心里想着:怪不得她一直逃避我提起家事,看来这是要像沐泽那样遭到拒绝吗?方才士气正旺的以辰,现在火都给水浇灭了。 “你别在意了,老爷他就是这样。“小青尽心尽力的在安抚以辰的情绪,但是无动于衷的以辰让颜希也开始担心起来。 “阿爹,我已经不是孩子了,现在我有我自己的思想,有我自己的决定,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以辰他不是像叶将军那样的人!”颜希的反驳却遭到了阿爹的一个耳光。 这个耳光不仅仅是打在了颜希的脸上更是打进了颜希的心里,阿娘都因为这个耳光而惊呆了,小青赶紧跑到颜希旁边扶着颜希,“小姐,小姐,你怎么样?” 颜希捂着自己刚被扇了耳光而红晕的脸颊,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她阿爹从她出生到现在第一次打她。颜希的眼里甚至连眼泪都没有,她的眼里只有怨恨,她讨厌阿爹的想法和处事,甚至没有在以辰面前给她留下点面子。 颜希跑了出去,以辰紧随其后。看着两人跑远了,老爷便原地坐了下来,佣人纷纷过来扶住老爷,就连小青和阿娘都从来没见过老爷这副模样,好像有什么秘密藏在老爷的心里。这才让他如此的气急败坏。 颜希跑累了,来到一座石桥上,靠着桥栏休息着,她的眼里渐渐地乏起泪光。以辰追上来以后毫不犹豫地将颜希搂在了怀里。 “希儿,我不管你阿爹如何看待我,我不会离开你。”以辰时这么说着,但他的声线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惧,他害怕自己会和颜希分开,就连这句话他都不敢保证。 “这是阿爹第一次对我动手,这是他第一次打我。第一次...”从颜希的言语和泪光中不难看出现在的她内心如同针扎。以辰也不敢说什么,他只是把颜希越抱越紧,他生怕自己下一秒就会失去颜希一样。 “希儿,其实我很羡慕你还有爹娘管着,我们,我们可以不成亲,但是不能不在一起。我也可以想点办法,让你阿爹同意我们。”以辰的嘴像是机关枪一样的吐字,根本没有吐清楚,但是颜希是打从心里听的很清晰。 “不会的,阿爹一定是有什么苦衷,不然他不会对我动手。辰,我们都不要害怕,你别害怕,我知道,你失去的太多了,我知道。”颜希渐渐把手搂住以辰的脖子,将以辰的脸和自己十分的靠近,近到二人额头贴着额头。 这时的颜希有带你慌慌张张的,因为她第一次看见以辰流下了泪水,虽然只有短短的两滴,但是身为大将军的以辰,在当初承受慕晗那件事时都没有哭。 颜希的手慌忙擦去以辰眼角的泪,她慢慢地镇定下来,“没事的,没事的,可能今天不是时候,我们下次再去见我阿爹好吗?回答我,好吗?” 以辰是真的在害怕,他的身子都有在微微地颤抖,一个大将军却因为儿女情长而颤抖,他支支吾吾地说:“我不怕,不怕。”他也开始振作了起来,看见以辰有些好转,颜希立马抱住了他。 两人相互依偎,好像隔绝了天地。 穆府的老爷拖着沉重的脚步来到自己的房间,悄悄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精致的护身符,上面的“顾”字格外精致,凭手感就知道是宫中的织坊所织。“顾”字,在这座城里只有一户人家姓顾,就是顾以辰。 顾以辰虽然是宫中的大官,但是家境却不是很乐观,出生于农民家里的他,上了当兵的年纪便自愿参军。他的身上有着家里的爹娘还有年幼的弟弟的寄托,一步步走上将军之位的他,凭自己的能力赢来了皇帝赏给他的御用军,用来安排在家中保护他的家人。 当年御用军被调去辅助官兵击退匈奴,却有奸细出卖了御用军和顾以辰,为了拿到以辰的短处,奸细告诉了匈奴以辰的家在哪儿,本想抓活的,没想到以辰一家人都像他一样正直勇敢,生死无畏,挑上敌人的剑。无人生还。 穆府老爷见往事如此不堪回首,马上把护身符放了回去,这下可好,颜希怎么就惹上这个人了呢。 第八十二章 满布尘灰 我不得不承认你小子确实有两下子,从我出疆征战开始便对你格外关注,你不仅智勇双全,外表俊俏,还有着启皇封给你的特殊称谓。这让我对你刮目相待,更是小心提防着你。日积月累,小翠离开了我,听说慕晗转入了你的部下。而我,除了一身的荣华富贵就只剩下慕晗。从那时我便对你产生了敌意,生怕你,在我不在的时候夺走了慕晗,又占上了我的风姿。 于是,我便派人去打听那个神秘的组织,东方姬。随着匈奴的数量不断的增多,再加上叶逸轩的反叛。为了求生,我不得不里应外合。不仅仅用东方姬在暗中保护我的性命,更是用东方姬来对付你,合着璃璟国让你吃了不少苦吧。 既然你拿到了太医与东方焰灵来往的信件,想必也知道了我中毒之事。至于我与慕晗的亲事,不过是我的占有欲在作乱,我对你们二人饱含歉意。更是对慕晗,我想我的心中住着的还是小翠。也许你会觉得我急于与慕晗成亲不过是为了逃避你告发我的罪行,但实际上我对慕晗心中有情,但我改变不了对她只是像对待妹妹一样的感觉,就好比我叫她总是没有你呼喊她来的亲切。 待我死去的那一日,我会让你对我刮目相待。和你想的一样,慕晗也已经知道了我是你的仇人一事。但是她选择了接受并且好好照顾着你与她的孩子,我虽然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怀上的,但孩子是你的。我会休了她,希望就算是守寡,你也要照顾好她。 光阴折柳,岁月娑婆,宿命,难躲。 我实在是,对不住你们二人。谢楚容 沐泽看完后,眼里却没有任何的泪光,他仔细想了想,他知道孩子为什么是自己的了。是那日喝的鸳鸯酒里有壮阳药,走了火。没想到,贪婪和自私,贪生和怕死,造就了如今这般情景。 合着沐泽,昕迁在一旁也看完了信,“孩子是你的,你该怎么处理。” 沐泽的眉梢渐渐低下,好像心中有着什么眷恋,“她会守寡终身,而我只有片微地照顾她。哪怕知道孩子是我的,但是我不能夺走她唯一的眷恋。” 昕迁倒是不觉得这又什么,她也没有吃醋,也没有其他的情绪波动。说着奇怪,她倒是开始同情了怜悯慕晗现在的处境,岁月会不会将她铸就成王呢? “那谢楚容你打算怎么办?” 沐泽直起身子来,挺起胸膛十分的有底气,“让他自生自灭吧。不知道这一切是对是错,我一心想要追求的复仇,却换来自己心爱的女人守寡。” “其实,如果谢军师没有中毒,你不告发他便是。”昕迁说。 “但我也不是那种使用小技俩的人。”沐泽看向昕迁,好像在告诉着昕迁什么。这让昕迁想起自己当初和楚容勾结的事,不禁面颊上乏起惭愧的红晕。 “我现在最担心的不是慕晗,而是以辰。”沐泽清楚的知道,他与慕晗在这也就终止了故事恐怕不会再有后续了吧。 “为何这么说?”昕迁的疑问勾出了一副疑惑的脸庞。 “昨日他和颜希去拜访穆府,被穆老爷狠心拦在了外面,虽然穆老爷用家里不认同他们二人交往作为借口,但是我觉得事情远不止如此。”沐泽把自己的想法说的头头是道,昕迁却不这么觉得。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样,拥有一种另类的心怀不轨吗?”昕迁用指头点点沐泽的胸膛,沐泽摸摸头,笑着,“哈哈,我哪有另类的心怀不轨了。” “你看你,自己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总是疑神疑鬼。”昕迁把两手放在胸膛一插,一副赌气的样子格外玲珑可爱,把沐泽乐着了。 “哈哈哈,说的也是,不过你最近看起来变了许多。”沐泽一副赞扬的模样。 “你说说,变成什么样了?”昕迁指着沐泽的笔尖,示意她小心说话。 “变得怪好看的!” 就这一下就把昕迁逗乐了,“现在这小嘴还这么会说话了吗?”突然,画风突变,昕迁揪着沐泽的衣裳,一脸认真的说:“你别以为你那甜言蜜语就可以让我不说你整天疑神疑鬼的!” 说完昕迁就放下了沐泽的衣裳看着沐泽,昕迁越是这样他越是觉得昕迁有些不对劲,她现在对慕晗的事为何能够做到如此的从容镇定,沐泽也不敢多想,身为将师,难免容易多虑。 而此时,东方墨离也接到了东方焰灵寄来的书信,信上述说着的一切,都在她的预测之中。她仰望万里苍穹,不知苏沐泽下一步会怎么做呢?而她也已经准备好再与苏沐泽汇面了。 明日,便是苏沐泽与上宫昕迁的成亲之日,一切又会如期进行吗? 天色渐暗,大街小巷里已无一人,在那幽暗的巷子里飘来了点灯人的呼喊声,“月黑风高,小心火烛。” 在那渐渐熄灭的烛火里,以辰和沐泽都感觉到了不一样的平静,也许不是今晚,也许在明日。 清晨的第一束阳光才刚刚照进窗子里,沐泽便已经开始吩咐下人在准备贺礼,用不了多久就要去接新娘子了,虽说他的脸上是看不到任何的动作,但是心中却无比的兴奋,但又怀揣着不安。 从昨晚开始,他便觉得总有一双无形的双眼在盯着他。让他的内心开始浮躁不安,而他的眼神也开始变的警惕起来。 “哎呀!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沐泽兄的成亲之日给盼来了啊。”以辰带着颜希一起从大门走了进来,沐泽暂时放下手中的活和家中老爷俊烨一起过来迎接二位。 “以辰兄,今儿怎么来的这般早,这宴席都还在准备着呢!”沐泽喜出望外,俊烨更是吃了一惊,客人会来的如此早。 “看来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顾将军了。”俊烨推着轮椅缓缓过来看着以辰和颜希两人。 颜希非常有礼貌地向苏老爷问好,并且上前接过苏老爷的轮椅,以辰双手举高,表示敬意,“见过苏大将军!晚辈拜访过早,给大将军带来的不便还请谅解!” “免礼!免礼!这姑娘可是顾将军的夫人?”俊烨指了指颜希,以辰腼腆地揉揉后脑勺,“还没过门呢。” 这话逗得三人哈哈大笑,沐泽赶紧招呼二人去主厅。四人聊的不亦乐乎之时,以辰突然提出要随着沐泽一同去接昕迁的要求。 虽然以辰和颜希分别是这场婚礼的伴郎伴娘,但是也没有伴郎协同新郎官去迎接新娘的规矩啊。 沐泽从以辰的眼神中很快就读出了以辰心中所担心的事,俊烨虽然也注意到了,但他并没有做声。 “既然顾将军如此好心,不如就让他随我同去吧。”沐泽对着俊烨说。 俊烨思虑了一下,“好,有伴郎跟随着,这阵势可不小啊!” 颜希正在给苏老爷沏茶,却不小心手抖了一下,茶水溅了出来,还好没有溅在苏老爷的手上。颜希不让丫头们伺候,反倒帮着照顾腿脚不便的苏老爷。 望着沐泽和以辰远去的背影,颜希那一下子的哆嗦就已经证明了她心中的不安。 花轿子把刚刚苏醒在晨光中的花雨街点亮,在热闹喜庆的锣鼓声中,花轿子慢慢到了上宫家,这是曾经的上宫家,实际上,昕迁的爹娘还在北境,是沐泽安排把曾经的上宫家好好“打扮”了一番,虽然多年没有人居住的痕迹,但还是被沐泽安排妥当。 刚刚回到“家”的昕迁还没来的及看看自己曾经和爹娘居住的地方,便又要离开了。她强忍着想念的眼泪,待到婚礼结束后五日,就可以去北境见爹娘了。 要怎么告诉他们自己回到了曾经居住的地方,这说出来还有些令人觉得不可思议。 “好了公主,你看看如何?”丫鬟给昕迁插上了发簪,昕迁迷人的眉间抬起来看着镜中的自己,嘴角微微上扬的弧线告诉着丫鬟她很喜欢。 这个曾经辉煌如今肮脏,邋遢的主厅,虽然被沐泽派人来打扫和稍作装饰,但是还是改变不了阴森的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今日的喜庆和这里的阴森正好打了个交道,娇子来到了门前,以辰在门外等候,沐泽在马上看着大门,真想快点看到新娘子的模样。 虽然隔着喜帕是看不到样子,但是上宫昕迁穿上嫁衣的样子是让沐泽满怀期待的。 只见昕迁上身是一袭云锦描金勾勒血色彼岸花宛如天边流霞的嫁衣,外罩着极柔极薄的绯色鲛纱,缀着米粒儿似的南珠的喜帕遮了她绝世容华。拦腰束以流云纱苏绣凤凰腰带,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她玲珑巧致的身材。 以辰都不好将手搭在昕迁那纤细的手上接她出来,沐泽更是激动的拉了一下马鞭,马儿也被这佳世美人给迷得发出叫声。 上宫昕迁可以听到轿子外百姓正在议论纷纷,“快看快看!是苏家啊!” “是啊是啊,听说新娘子可是一个倾世大美人啊!” “是吗?!那可真是想一睹新娘的容颜啊!” “哪有那么容易,一个是深受器重的将师,一个是北境王室的公主。请的可都是宫中贵客啊!” 轿子里的昕迁听到这些话,心里比吃了蜜还甜,嘴角的笑容被喜帕遮住。 伴随着锣鼓声中变幻着的节奏和律动,轿子已经来到了苏家大院门口,沐泽牵着昕迁下了轿子。 轿子到来正好宾客都到齐了,这就是苏老爷的安排,等轿子一来,婚礼便正式开始! 在沐泽和昕迁头脑上空纷飞的彩条,他们二人携手走向大堂,以辰和颜希虽然穿着伴郎伴娘的衣裳,但都能突出他们二人就是一对鸳鸯。 转眼间,沐泽和昕迁二人便走到了俊烨的眼前,“一拜天地!” 深深的一拜,昕迁一直以来的心愿终于实现了,她终于嫁给了她最心爱的男子。 “二拜高堂!” 正当二人准备转身之时,一名朝廷探官来到了苏家大院前,他们一共三人,一同下马,手拿圣旨。 当门外的守卫拦下三人时,拿着圣旨的官兵直接举起圣旨,大声喊到,“朝廷圣旨!” 俊烨虽然不知是怎么一回事,众人纷纷朝门口看去。守卫把官兵都请了进来,官兵直径走到大厅前的阶梯边上停下。 高高举起圣旨苍劲有力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尊顾将军,苏将师速速入宫。皇上听闻今日是苏将师大喜的日子,尊将师入宫有失礼节,便赐两箱黄金,两箱珠宝作为歉意。” “顾将军,苏将师,请吧!” 高高举起的圣旨谁能违抗,顾以辰上前接过圣旨,只见另外两人将四个精致的箱子搬了进来。沐泽看了看俊烨,俊烨的目光虽然带着遗憾,但不得不同意沐泽入宫。 颜希走到以辰旁边,偷偷握住了以辰的手,她的目光中满是担心。以辰抚摸了一下颜希的面颊便松开了颜希的手。 看来是非得入宫一趟了,沐泽轻轻掀起昕迁面前的喜帕,那众人羡慕的倾世容颜还真得把沐泽迷得要流出鼻血,但是在众人面前,沐泽可不能丢人。 他不禁吞了一下口水,连眼神一下子都不知道该往昕迁脸上的哪儿看,感觉脸上的每一处都是如此的令人羡慕,清秀带着弧线的眉梢,粉嫩依人的唇齿,玲珑剔透的浓眉大眼。 只要看了一眼就能让人深深沦陷,无法自拔,真是色若春晓之花,芙蓉面寒。颜希看了都有些自愧不如。这是天生得来的容颜啊! 沐泽在自己娘子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吻痕,“等我回来。” 这一声,不知带走了昕迁多少的眷恋和贪妄。这一别,不知君何时回来。这一日,倾世美人在房中伴随着烛光,坐在桌旁,她在等待夫君回来,回来与他侍寝。 第八十三章 女二开大? 伴随着夜里的烛光渐渐熄灭,长久坐在桌子旁的新娘子迟迟没有睡去的意思。她仍然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地注视着房门,在她的眼神中,不难读出一种心急如焚的期待。她的困意浓浓乏起,她知道自己撑不住了,可她只是想简单的看见自己的夫君推开了房门,与她一同侍寝。 今日是她和夫君大喜的日子,夫君说了,他会回来,“可这蜡烛都燃尽了,夫君,你怎么还没有到。”她的心中不由发出一阵阵呐喊。 这时候,苏俊烨推着轮椅来到了新娘子的当前,门外的两个侍女都在打哆嗦了,俊烨看到屋里的灯还亮着,一肚子火气又上来了。 “你们怎么看的?!这么晚了,还不安排我儿媳妇侍寝?!” 一听闻是老爷的声音,两名侍女的哆嗦都给治好了,一个个装的精神抖擞,擦擦自己脸上瞌睡的证据。 “不是的老爷,我们一开始也进屋劝公主侍寝了,可她非要等公子回来才肯睡去。” 另一名侍女赶紧点头,什么话也不敢说,苏俊烨一听虽然心里的火是消了些,但是老爷的面子还是要回来的。 “儿媳妇等着她的夫君回来侍寝,这说明上宫公主对苏公子一往情深,可也不能弄到这么晚啊!你们两个,赶紧进去劝她侍寝。快去!” 俊烨推着轮椅不方便不进去,还没等两名侍女开门,屋里便传来响声,这一下子可怕两名侍女吓坏了。 上宫昕迁已经疲倦的倒在了地上,面容十分憔悴,俊烨见了,巴不得自己能够站起来,“快快!把她扶到床上躺着,来人啊!快找大夫!快去找大夫!!咳咳…” 俊烨的身子也是一天不如一天,这一咳,看来把大夫叫来还得给自己看看病了。 然而在皇宫中,朝廷已经准备下朝。 “没想到,这次战役会如此棘手!”以辰握紧手中的拳头,是什么让他如此气愤呢? 颜希是宫中的舞姬,她一直在皇宫外等候下朝,她一直十分担心以辰和沐泽突然被叫进宫里所为何事。 这下,在她的眼球中渐渐显出自己心上人的身影,她的担心总算是降了一级。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到底是有什么事?”别看颜希上不了战场,帮不上什么忙,她也不过是想知道自己心上人之后的行踪。 沐泽清楚颜希的为人,把皇上安排下来的军事多多少少告诉她一点也没有太大的关系。唉,沐泽疑神疑鬼的习惯是永远也不会改掉的。 “我跟以辰兄要出境对付璃璟国。” 如此简单的解释还不能满足颜希的耳朵,她求着沐泽继续说下去,她的眼神中好像发出来某一种令人着迷的光芒,看一眼就好像要被蛊惑。 “小希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同沐泽兄一起换个地方说话好吗?” 颜希没有吭声也就是给以辰的答复了,三人并行来到一个后院阁楼上,退朝不久,很多大臣还在朝中商议。 “是这样,这次。嗯……”沐泽还带着一点犹豫,随后他放低了一点分贝,“璃璟这次袭击了我国的海渊,大连,葆岭,山京四个地方。分别带走俘虏169人,20人,144人,20人。” 颜希十分认真地听着,她总觉得璃璟这次俘虏百姓有点蹊跷,而且为什么还会控制被俘虏的人数。 以辰接着说,“皇上吩咐,一定要救出所有的俘虏,而且把俘虏人数一一报出来。璃璟这次攻城之后,没有直接杀进来,而是俘虏了承城外的百姓。便直接退军撤离。事发突然,皇上这才派我与沐泽兄来解决此事。” 这次,颜希和沐泽都在思考,让人惊叹的是颜希这次好像更有头绪一点,两人思考下来的时间长短居然差不多。 沐泽摸出了些许的头绪,但是却不确定地说,“这就是他们下的战书。也许俘虏的人数是一种暗示。” 颜希欲言又止,顿了顿,突然非常有自信地说,“他们在和我们玩经商游戏呢!” 以辰就疑惑了,这打仗跟经商怎么扯到一块去了? “此话怎讲?”沐泽也不能理解颜希这番话,颜希的样子不像是忽悠,她倒是对自己刚刚说的话很满意。 “你们看啊!这169像不像是两个数拼在了一起?换个方法说,就是两堆同样重量的金子堆在了一起。如果我这么说,那么20名俘虏就说不通了对吧?!但是你们会不会反向思维呢?为什么会出现同样的俘虏人数,20?” “而不是把两个20堆在一起呢?堆出一个40或者是200?很显然这是一种提醒,告诉你这169和144都是四堆金子堆出来的,在这个程度上,我们同样也要在他们璃璟国俘虏同样的人数。” 以辰这下就听的糊涂了,“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璃璟国俘虏了我国的百姓,反倒不是威胁,还要我们再去俘虏他们的百姓?” 颜希接着说:“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就是经商!在商人的地盘,一切都要讲究盈利!” “把大的数目算小,将最细微的利润都要精确出来,打算盘就是这么打的!如果我们不给出让对方满意的利润,那么…我可不能想象璃璟国会对我国的百姓做点什么。” “但是,照你这么说。璃璟国俘虏的人数应该远不止如此。这场战役就像在玩猜字谜吗?!”沐泽总算有了自己的解答,这次有着特殊称谓的苏将师都拜倒在一个舞姬的手下。 颜希打了一个响指:“没错,璃璟国这次的确是在和我们玩猜字谜游戏,但是光靠这些还不够我们收拾计划。” “因为总利润还没有算出来,现在我们手里抓着的只是一个倾斜的天平,要想让天平平衡,我们就得给出相应的筹码。” 沐泽寻思了一下,“你的意思是,璃璟国还会有下一次行动?目的是要给我们提示。” “是得,没错!”颜希说。 以辰一把搂住颜希,“没想到我们的闺中小姐还是对兵法略知一二的嘛!” 颜希一脸嫌弃地推开以辰,“这不是兵法!这是经商,好歹我也是商人家里出来的。你可别以为我除了歌舞其他的什么都不会。” 沐泽越看着颜希和以辰,他就越觉得事情不对劲,当然。不对劲的是以辰和颜希,而不是璃璟国这个字谜游戏的事。 现在让他担心的是璃璟国下次行动会不会是把北境当成目标,毕竟南城这边已经加紧防守和巡街,再想要办事已经是羊入虎口。 如今,若真是同颜希说的一样,他也选择相信颜希,现在的他们也只能坐以待毙,等待着璃璟国这一个提示。 然而现在他还有一件要紧的事,就是在明日上路之前赶回府中看看自己的娘子昕迁怎样了。 “以辰兄,颜希姑娘,恕我失陪,我要赶紧赶回府中看看阿爹还有昕迁。” “快去吧,天色一晚,可别让他们二人等急了,特别是昕迁姑娘。”以辰说。 颜希向着沐泽离宫的方向招手。 回到家中的沐泽在进屋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出事了!”他的心里默念着,当他踏进门的时候,才有下人过来招呼他。 “公子,你可算回来了,老爷和公主都病倒啦!” “什么?!”沐泽没有开口,而是将担心写在脸上,她首先踏入阿爹的房间,发现阿爹不在里面,下人马上过来通知他老爷在沐泽自己的房间。 当沐泽踏入房门时,他眼前所见的让他心急如焚,昕迁的面容虽然憔悴,但是气色好了许多。一边自己的阿爹坐在桌子旁捂着脑袋,好似很痛苦的样子。 “阿爹,阿爹,您怎样了?!”沐泽赶紧走到俊烨旁边,用右手摸着俊烨的额头,俊烨抬头一看,“你这小子可算回来了。我没什么大碍,就是身子骨老了,做事吃力了。你倒是去看看昕迁姑娘,她为了等你回来,都快等上一宿啦!” 沐泽把放在阿爹手旁边的药递给了他,“阿爹,您先喝药。是孩儿不孝,先前不仅给您添麻烦,还让您如今如此劳累,没办法好好安享晚年。是孩儿不孝!” 俊烨点点头,眼睛一眨一眨看着昕迁,告诉着沐泽别为他担心啦,没有大碍,去看看昕迁怎样。 躺在床上的昕迁还穿着嫁衣,连妆容都还没有卸,沐泽接过侍女手里的药,吩咐侍女去照顾老爷回房里休息。 “迁儿,我回来了。” 不知道昕迁有没有听到,大夫告诉沐泽,昕迁不过是守夜加上一日的劳累才睡晕过去,暂无大碍。倒是老爷,身子一天不如一天,需要多加照顾。 沐泽吩咐下人给了大夫钱币,安顿好阿爹,自己又再次来到床前,他注视着眼前这个为了等候他而睡晕过去的女人,他的心中满怀着歉意,用手指轻轻抚去她额头上凌乱的发梢,帮她把脸上浓浓的妆容洗干净。再柔情地亲吻一下她的额头。 随后沐泽打理干净自己便安心地躺在昕迁的旁边,检查好昕迁有没有盖好被子后,面对这昕迁熟睡的面容深深凝视着,不知是不是昕迁有所察觉,她一个劲就扑了上来,一头扎进了沐泽的怀里。 “你回来了。” 她的嘴里低估着,把沐泽吓了一跳,“你,你装睡?” 这时,昕迁缓缓睁开了双眼,晶莹剔透的大眼珠虽然带着浓浓的睡意,却仍然能给人一种朦胧的美。 “才没有呢,你进门的时候我有感觉,我朦胧听见你在说话,直到你上了床我才能确定,真的是你回来了。” 刚说完,昕迁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沐泽被昕迁这滑稽的样子给逗笑,“我们睡吧。” “好。” 长夜漫漫,正如沐泽推测所说,北境也出现了同样的俘虏事件,只不过,四个地方,分别只俘虏了15人,还留下了一封信件,上面用鲜血写着:2850 待到消息从南传到北,从北传到南。沐泽和楚容哪一个会先解开谜题呢?这次的宣战恐怕不止璃璟和启皇,恐怕这两人之间也要来一次脑力的决斗。 第八十四章 鬼兵 谢楚容的神情立马变得严肃了起来,“也就是说,南门城那边也出现了俘虏事件,同样可能存在着字谜游戏是吗?” 前来送信的士兵非常诚恳地回答“是”,楚容寻思起来,认真思考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敢打扰,包括他现在的娘子沈慕晗,慕晗也是在一旁思考着,要说在场敢在谢楚容思考的时候说话的恐怕就只有他了吧,其他人倘若想要说话,就得提出一些关键性的问题或者疑问或意见,可别把谢军师给惹火了。 “也许,我们需要把南门城被俘虏的人数和北境被俘虏的人数做个算术,才能得出2850这个数字,从眼下这些数字来看,还不足以达到2850。” 楚容的目光突然开始追随发出声音的那个人,是慕晗。确实是她,没有错。不过她说的话却打通了楚容的猜疑,楚容也想到了这方面,只不过如何去解决这个2850是一个难题。 “南门城是俘虏了169人,144人,剩余两个是20人。北境是四个地区分别15人,按这么算2850的确达不到,我想应该是想要我国俘虏剩余人数,使得相加会等于2850。如果我的推测是正确的,那么169拆成均等份,就是13和13相乘的来的数。144便是12和12。按这么算过来,南门城是13与13相乘再加上剩下的两个俘虏人数20。但是这么相加又会不正确。所以更能说明。真正的手法应该是。” 谢楚容正打算开口时,在南门城已经入宫的苏沐泽,正在和顾以辰商量战事。他没有等上宫昕迁醒来,留下了书信。然而此事的苏沐泽的推断和谢楚容有的一拼,虽然不说一模一样,但是思路却撞在了一块。 他们二人几乎同时说出:“真正的手法应该是。”两个在不同区域的人,一个在绿树常青的南方,另一个在树木稀少的北方。 “南门城俘虏人数的169同时要与北境俘虏人数的15相乘,再把南门城剩下的两个20分成两个算式。前面的数乘以其中的一个20再与前面一样乘15。这么以来与2850就十分接近了。” “如果把这些数字组合起来,12颗金子比13颗金子少了一颗,这么说北境原本应该被俘虏17人,这是15人再加上2人的答案,可是璃璟国却没有这么做。这说明这两个人就在北境的谢楚容该要从璃璟国俘虏2人的意思。” “那么之前南门城还剩20颗金子还没用上,在这个数字组合上就用上了,144与17相乘,再加上20颗金子与北境的17,17我在前面已经解释过了,这个就不必多言了。但是两个数字组合起来都还不够2850。所以这便是难题所在。” 这段话已经分不清是出自于苏沐泽的口中还是谢楚容的口中,因为他们两人的推理几乎相同,这一番推理真是不负启皇国第一大军师的称号,不负启皇国拥有着特殊称谓将师的称号。 如果把启皇国的发展排出来,简单一点来说,苏沐泽的爹娘分别是第一代大将军和大军师,也就是最初跟着启皇办事的人,苏沐泽爹苏俊烨的脸上已经刻上了岁月的痕迹。那么第二代大将军和军师便是叶逸轩和谢楚容了。第三代便是顾以辰与苏沐泽,只是第二代与第三代相隔不久。 在谢楚容与叶逸轩出城征战久久未有音讯时,启皇就已经开始培养第二代军事才子,顾以辰和苏沐泽就是第三代中的代表。 苏沐泽非常有自信的说,“现在我们需要做的十分简单,我们只需要俘虏15人就好了。” 以辰不服输的性子此刻又在他的一举一动中完美地展现了出来,“凭什么璃璟国俘虏了我国那么多百姓,我们只俘虏他们15人就够了。” “他们不会伤害我们的百姓,他们不过是有一种字谜游戏来下战书,并且引诱我们出城。我们现在对于他们来说就是躲在庇护之下的绵羊,他们就等着我们羊入虎口。这15人,可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啊!倒是谢楚容那边可能稍微简单一点,因为他需要带兵俘虏的人比我们多了许多。” 以辰把自己肚子里的火稍稍沉了下去,“那谢军师那边,他需要俘虏多少人啊?” “66人。”沐泽毫不犹豫地回答他。 以辰听罢,脑海里正寻思着,谢楚容会怎样成功俘虏到66位平民百姓呢? 然而在北境的谢军师也正在为此烦恼,想要成功俘虏66名百姓,他的人手远远不够。璃璟国这次非要用百姓的性命来做战书,这说明璃璟国这次是铁了心要跟我国缸起来了。 “也许现在不是我和苏沐泽吵架的时候,这一次,恐怕需要我与他联手,跨越地区的联手才能够拯救被俘虏的启皇国百姓。” 慕晗听完楚容的这番话,她一直以来的疑问总算是可以提出了,“那如果我们俘虏到了他们想要的百姓人数,他们却违反游戏规则,大肆屠杀我国的百姓我们该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他们的俘虏人数比我们多。” 楚容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好像眼中有一把刀立即刺向俘虏百姓的那个人的心脏一样,“如果真发生了这样的事,我相信苏沐泽和我的做法会一样,战士的手中总是沾满了无数的鲜血才能够成王。” 慕晗这时就明白了,这是要和璃璟国比速度了。这样的手法虽然残忍,但也是唯一的办法。 事不宜迟,谢楚容已经想好了处理的对策。 当夜,浩浩江面雾气霏霏,漆黑一片。只有猫头鹰在树枝头发出令人感到清冷无比的叫声,众人的耳旁只有冷风“呼呼”传来的咆哮声,马蹄声,踏步声。从那阴森的树林里还时不时发出不同动物的叫声,狼嚎听起来更是渗人。在这样阴冷的天气下出行,胆小的士兵已经紧紧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因为他们走的路是传说有鬼兵的阎王路。 鬼兵借道只是世间广泛流传的一个传说,传说在上一个帝王统领江山时,其手下的一名将军率领他剩余的三千余兵来到此处,惨遭敌军埋伏,最终还是没有逃过万箭穿心之死。然而现在,谢楚容正带着自己的军队还有娘子沈慕晗,踏入曾经死去三千余人的荒芜之地。 谢楚容下令士兵摆好秋香上火候,好好跟这群鬼兵打好招呼,求阎王不要来打搅他的军队。正在烛火与贡品都放在了此地的东南角时,一股奇怪的风突然向着谢楚容迎面而来。 “难道...鬼兵借道的传说是真的?!”站在他身旁的士兵明显吓坏了。 楚容高高举起自己的手示意士兵不要胆怯,用小刀在手上割下一个伤口,使自己的血液滴入这片大地中。传说只有心中圣贤之人才能用自己的血液镇住鬼兵,然而谢楚容的内心是不是毫无杂念呢? “轰轰轰...”地底里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好像是土里的死尸要上岸一般,这可比地震要渗人的多。“地底下的东西要出来了吗?!”这名士兵似乎很执着与传说中的那个谣言,看来这次他信以为真的谣言是真的要实现了? 地上开始不断地冒出一些从未见过的东西,看来谢楚容的内心是做不到心无旁骛的。情急之下,沈慕晗拔出了自己的袁青剑,在手肘处立刻割下一道细小的口子。 她的鲜血如同天空中落下的雨点,下落到了这片土地之中。那些令人恐惧的“轰轰”声伴随着这滴血的滴下,慢慢地消失了。又一股阴风吹来,这次是从背面,还真是令人背脊发冷。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将军包扎!”楚容虽然这么命令着,但是他正在用猜疑的眼神看着慕晗,慕晗到底是什么身份,如果不是心无旁骛的人,那必定是来自王室贵族的鲜血,而且是在一定几率下,鬼兵让不让道要看这个王室贵族是怎样一个王室贵族了。 然而,山上传来的阵阵轰鸣已经惊到了山脚下已经进入梦乡的村民们,这个村叫璃子村,正属于璃璟国管辖。谢楚容会选择这里,论司徒俊文与司徒令还有四大护法是意想不到的。因为他们清楚谢楚容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心无旁骛的人还轮不到谢楚容。他若是来到这里那就是找死!他们也调查过谢楚容身边的强将,除了沈慕晗,几乎没有人可以受到司徒二人的“重视”。 村长从睡梦中惊醒,“不好,是鬼兵。”他的脑海中只有这一个念头,这股逆风,难道是有人触碰了鬼兵,惹怒了阎王?! 他赶紧起身召集村里所有的百姓,一同到村门口准备拜祭鬼王。然而,他们惧怕的鬼王却是谢楚容率领着军队正在下山。他们逃过了鬼兵一劫,全 是沈慕晗的功劳。一路上,谢楚容一直在猜测慕晗的身世,但他实在是没有想通,慕晗是怎么靠自己压住鬼兵的,难道眼前的这个慕晗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娇柔软妹了吗? 他在慕晗的脸色中丝毫看不见任何的恐惧,惧怕。此刻的慕晗脸上的从容不定是楚容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几年不见,这个丫头成长了不少啊。可是在这个丫头还和沐泽在一起时还有点娇滴滴的,怎么现在... 慕晗忽然举起手下令军队停下脚步原地待命,把正在看着慕晗思考的楚容吓了一跳,差点没从马上摔下来。 “怎么?我脸上有鬼兵的爪子印?”慕晗向着楚容看过去,楚容不禁失笑,“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你今天怎么变得如此的机智。” “难道我以前就不机智吗?”慕晗拉起马鞭又继续向前走,楚容也跟了上去,军队又开始行走起来。快到了山脚,楚容下令军队所有人把烟雾弹准备好,其实就是古时候用来释放烟雾或者毒雾的一种类似于小管子容器,这种容器用竹子做出,再削皮磨边,和如今的烟雾弹的用法几乎一样。 山脚下渐渐浓雾四起,这样村民们真的相信是鬼王来了,恐怕是有凡人跑入了鬼兵的领地,触犯了鬼兵的规矩,现在鬼王没得到丰厚的食物,要来 村子挑选自己满意的倍葬品了! 村民们纷纷跪在地上,就像求饶一样的哭天喊地,“求求您放过我们吧!” 楚容和慕晗在山脚下的一处高地俯视着眼前的一切,村民们是看不见他们的,但是村民们的害怕却写在了他们的叫声和行动上。 “他们真的相信世界上有鬼兵?”慕晗问着楚容,楚容无从回答。 “也许,刚才的一切你该怎么解释?”楚容说。 “你是军师,你应该比我更懂。有可能与那片土地的地质结构有关也说不定。” 慕晗的这番话让楚容对他刮目相看,楚容安排的扮鬼师立刻下去吓唬村民,这个扮鬼师是在宫中负责唱戏曲,他扮出来的鬼王生动形象,好似从人们心中鬼王的形象,着实像样。 “今夜,有愚民勿入本王的地盘,本王已除之。但,归根都是你们这些凡人所赐!若是你们这些凡人敬重本王,又怎么会去打扰本王休息!” “大王饶命啊!惊扰大王的人想必不是我们村的人啊!”村长苦苦说道。 “是不是你们村里的人我不在乎!本王现在就只想喝人血!喝人血!!” 一听到他们心中最惧怕的鬼王说出现这样的话,村民们一个个吓破了胆,是一家人的纷纷抱在了一起。他们十分的畏惧,不仅畏惧死亡,更是畏惧天王地府的各种酷刑。 “大王饶命啊!大王饶命啊!”村民们齐声叫喊着。 “赶快完事吧。我快要看不下去了。”慕晗对着楚容说完以后便转身走开了。 楚容看了看离开的慕晗,便示意扮鬼师可以行动了。 “就让本王来挑选让我颇有胃口的人吧!” 66人,楚容先挑出家中的壮士,这可不是让这家人往后没日子可过,而是为了在战争开始时,壮士跑的快。随后挑出年纪也不小的男孩,再挑手脚灵活的妇女。老人一个没挑。 “捉回去之后,势必告诉他们真相。”楚容对扮鬼师说道。 慕晗仰头看向即将光芒四射的黎明,“还有他们心中亘古不变的枷锁。” 第八十五章 心中的枷锁 扮演了借道的鬼兵以后,谢楚容没有下令军队回城,而是下山找到一个距离璃璟国北方不远处的平地扎营歇息。在帐篷里,楚容询问慕晗,刚刚口中所指的枷锁是否就是村民心中不可磨灭的鬼神。 慕晗拔出了自己的袁青,挥剑乱舞,“古人云,鬼神之说,化为迷雾,世代相传,蛊惑人心。你想要打败一个人,首先就要让他的内心先感到恐惧,这样,不用你出手,他自己就会先打倒他自己。璃子村的村民亦是如此,他们心中的枷锁就是山上根本就不存在的鬼兵,兴许是当地的地质结构才会导致怪事的发生。但是鬼神之说虽然存在却在世间没有实体,就连璃璟国擅长于蛊术的袁青都无法证实鬼神的存在。” 楚容看着慕晗将袁青握在手中使其旋转,后放在自己的背后没有收进剑鞘。他还是想试探一下眼前的这个慕晗到底有多大的变化,“那么,你有为什么说要我们帮助璃子村的村民解开他们心中的枷锁呢?他们亦不是我国的子民,我们倒是可以不去干涉。” 慕晗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无比,她注视着楚容,试图把青龙剑举出,“但他们也是百姓。只不过是想让你在放走他们时告诫一声,信不信就由他去。” 楚容就不乐意了:“哪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突然,慕晗甩出了青龙,高高举起指着楚容,随后又把青龙往剑鞘一插,立即转身缓慢地向帐篷外走,没有再回答楚容的话。 慕晗走后没多久,就有士兵举着北境主城的来信递给楚容,“军师,是来自上宫府的书信,还请军师过目。” 楚容接过了信件便示意士兵退下,只见信上写着:听闻谢军师手中的军权强大,就连皇上都要求我把手中的虎符交给你,近日,军师要赴璃璟国的字谜赌约,我愿意与你一起赴战。 楚容看完书信便把信纸伸到一旁的蜡烛上点燃了信纸,心里念叨着:上宫府,是上宫凌云吗。上宫昕迁的父亲。他这次前来究竟是想夺回自己手中的兵权,还是一心一意听从我的指挥共战呢。不过当务之急是要赴璃璟国的约,想要玩内讧,恐怕还不是时候。 “迁儿今日过来是吗?” 上宫府,在北境是最有权势的王府。上宫凌云便是上宫昕迁的阿爹,在苏沐泽他爹苏俊烨同第一代启皇统领天下时,上宫凌云受领前往北境,机智过人的他统一了北境,而北境顾名思义是启皇国北方的一个省。为了奖赏上宫凌云出色的战果,启皇把象征北境最大军权的虎符赐予他,在北境他的权力不过皇权之下。 这一次新皇下令他把虎符交给谢楚容,是怜惜上宫凌云年纪已大,树倒根摧。但是上宫凌云不甘,不仅想要取回虎符也想要参战。 “是的老爷,小姐现已在赶往北境的路上,预计今日午时便到。” 上宫凌云摸了一把自己的小胡子,“好,你下去吧。”“是。” 上宫凌云走到了窗前,俯视着他曾经打下的一切,回想起自己当年朝气蓬勃,壮志凌云。他当然不会流下泪水,一统北境的英雄怎么轻易落泪!如今自己已是老迈龙钟,却心怀壮志,白发丹心。他自知已不如当年,但还是想要出一份力。 上宫凌云转过身走向自己当年横扫天下的宝剑--赤瞳,猛地一下宝剑便与剑鞘分离,果然还是年纪大了觉得宝剑有点重,但他的手却没有一丝的颤抖。借着豪情壮志,他与宝剑在府中跳起了华尔兹。 同样观望着城墙的苏沐泽,刚接到消息,上宫昕迁已经出发去北境,并且留下了书信。 沐泽却没有直接把信件打开而是紧紧握在手中,望了望昕迁出城的那条路,自己没能送送她,心中的愧疚让他望着那条路盯上许久,但却已经看不见昕迁的任何身影,路上却刻着马车行驶远离的痕迹。 现在沐泽可以打开信件了:愿君安康。 仅仅只是四个字,不知道饱含了上宫昕迁多少的关心和担心。沐泽对这种感觉感到似曾相识,慕晗离开的时候也是这般心痛,只不过这个痛却没有那么浓烈。他无论是对上宫昕迁还是沈慕晗,都心怀愧疚。似乎心中藏着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的念头。 但是一切已经无法挽回,自己还能不能再与慕晗相见,再相见又是什么模样呢? “来人,帮我安排一辆马车,并叫上维迟与维娟。” 将师一吩咐,士兵办事非常有效率,很快沐泽就可以上路了。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要去哪,让维迟驾着马车,自己再一边给他指路。 “苏长,你可是好久没招呼我和哥哥了,我还以为你要忘了我们兄妹两了呢!”维娟十分淘气地对沐泽说着。 “我怎么会忘记你们呢。”沐泽只是笑笑,随后又指挥着维迟往哪儿开。 “我不管,苏长现在跟变了个人似的,都没有以前那么爱笑了。”维娟两手往胸前一插十分生气的样子,这让沐泽的处境有点尴尬,但是他太清楚这个丫头怎么哄了。 “小丫头。” 沐泽指着维娟的鼻子冲着点了点,那个笑容仍然是当年的灿烂,让人感到无比的温馨。维娟见沐泽的心情好像好些了,她就不管了什么节操了,搂着沐泽的脖子就靠在沐泽的肩膀上,可能是很久没被这样搂住过了,沐泽有些不适,“哎!你这丫头,还是这么顽皮!” “人家就喜欢这样靠着吴长,以前也是这么靠着!哼。”维娟倒是挺享受,沐泽不由地发出一声感叹,便叫维迟停下马车,维迟回头一看,可下了个半死,“妹,你怎么可以这样靠在吴长的肩膀上啊,要知道吴长现在可以有爱妻的啊!” 维娟听罢反而搂的更紧了,“我不管,反正现在也没有人看见。” 沐泽准备要下马车了,示意维娟可以松手,“谁说没人的啊,你一会就看见人了。” 维娟跟着下了马车,望望周围,除了有一个亭子四周就只有浓密的树林,这哪里像是有人的地方呐! 维迟有点不明白沐泽为何要带他们二人来这,然而沐泽好像看穿了维迟的心思,还没等维迟开口问,他就已经发话了。 “我先告诉你们接下来要做什么,一会你们去采集一些草药。” 维娟就不乐意了,“为何,这样苏长一个人在这里安全吗?” “周围空无一人难道不安全了?”沐泽觉得是时候教训一下维娟这个娇娇公主一般的脾气了。 维迟拍了拍维娟的背,“妹妹,不得无礼。吴长,且听你安排。” 沐泽慢慢往亭子里走,“今后,你们二人同我一起上战场。做我的副将如何?” “誓死相随!”维迟维娟一同跪下,沐泽再示意二人起来,“你们去采集草药便好,我需要用到。” 等两人走后,沐泽望了望周围的树上,他知道,不止他一个人在这。 正在找草药的维娟脾气又来了,“哥哥,苏长不会是得了病不愿意告诉大家才暗中拍我们来采草药吧。”维迟非常认真的在寻找草药,似乎对她妹妹这脾气有些烦了,“不会的,要真像你说的那样,苏长怎么不自己去采草药呢?一直是打战的时候会用到。” “说的也是。”随着维娟的声音刚刚落下,沐泽的周围“嗖嗖”几声跳出几名女子,不错正是东方姬。 沐泽早就料到自己暗中安排马车出城会被宫中的东方焰灵看见,这便邀请东方姬出来会面的暗示了。姬主还是一样的神秘莫测,周围散发着迷雾带着不同寻常的气场慢慢走到了亭子里。 “来了,坐吧。”沐泽背对着东方墨离说道,东方墨离并没有坐下,而是走到了沐泽的身旁轻言细语地对沐泽说,“本姬,用得着听你的吗?直言便是。” 沐泽冷冷一笑,面对着东方墨离,眼神中充满着陈恳,看来他这次是有一事相求,“想必俘虏之事,姬主早有耳闻吧。”墨离没有说话,依然是那种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的神情。看了一眼苏沐泽又看向亭外的风景。 “北境也同样遭遇此事,而我希望姬主可以。帮助一下谢军师。”说道姬主可以时,沐泽不禁顿了顿,思虑了一下才说出。东方岱在一旁十分不情愿地说,“为何要帮助一个将死之人!” “岱,不得无礼!”东方墨离大声叱喝道,又对苏沐泽说:“想必苏将师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我知道你还带了人来,在他们两人还没有回来之前,你最好口齿伶俐点,否则,免不了二人掉脑袋。” 沐泽仰头大笑,转过身看着东方岱,东方翎还有东方梳彤,“干嘛非要见血呢,你看谢楚容俘虏璃子村的村民时都那么温柔,北境现在的情况特殊,谢楚容手下的兵马不足以对抗璃璟国,再加上之前出现的四大护法,预计下一次与谢楚容碰面的护法是青龙和玄武。而前来南门城的估计就是朱雀与白虎。” “是什么让你如此断定呢?”东方墨离说。 “信心。”沐泽爽快的回答让东方墨离对他有一丝刮目相看。沐泽接着说。 “司徒二人想必也是着急着要与我会面了,这边有我的两个忠诚的徒弟和顾将军,应该可以撑住一些时辰。但是北境那边就拿不准了。璃璟国这次一定会把主要的军力都放在南门城,但是北境也一定会闹出些什么事来。所以,我恳求你,去帮助谢军师。虽然现在,在东方姬的眼里,他已经不再是你们的主子了。” 东方墨离低下头,嘴角稍稍翘了翘,“有点意思。我答应你。不过。” “事后,你想要多少,我自会给你多少。”沐泽回答的又如此爽快,感觉他已经要摸清东方姬的行事作风了。东方墨离寻思了一下,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个问题,“你已经不想要成为主子了吗?” 沐泽抬起头看看万里无云的晴空,他已经走出了亭子,感觉到有微微的清风正拂过自己的面庞,“不,待此事过去之后,我还是会与你谈判。不过那时,我断定是你来找我。” 沐泽开始走向马车,意思东方墨离,他的话已经说完。东方岱实在听不惯苏沐泽这口气,直接甩起长鞭冲向沐泽,沐泽却丝毫不担心自己会挨这顿鞭子打。因为东方墨离过来为他挡下东方岱。 “姬主大人。”东方岱的眼神中吐露出的是迷糊,是不解。她不甘心地松开了长鞭收了回去,东方墨离的眼神却已经秒杀了她心中的念头,东方翎和东方梳彤都为刚才姬主的举动给惊住,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撤。” 随着东方墨离一声令下,东方姬刹那间便不见了踪影。恰好这时维迟维娟也回来了,“吴长!吴长!你看看是我采得多还是哥哥采得多!”维娟手里捧着一大堆的草药跑了过来。 维迟在后头跟着,“妹妹,你还好意思说,哥哥的全给你抢走了。”的确,维迟手上的草药却少的可怜。沐泽朝着二人笑了笑,便上了马车。 “苏长苏长!看看,这些草药够不够用。”维娟举起草药摆在沐泽的面前,沐泽拿起草药仔细看来看去,并示意维迟原路返回。 “很好,辛苦了。”沐泽转手就给维娟来了一个摸头杀,但是洞察力很强的维娟却察觉到,刚才一定不止吴长一个人在此处,她不敢多问,她相信吴长的隐瞒有自己的道理。 望着马车渐行渐远的东方墨离,她看看自己的纤纤玉手对着东方三人说:“任何人对苏沐泽都不得动手,留着他,还有用。” 东方岱心头依然还是有些不满,“姬主大人,难道你真的打算让他做下一个主子吗?” 说时迟那时快,东方墨离迅速拔下一片树叶,向着对面的一棵树上的树叶飞去,只见一连着的树叶都落了下来。 “这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第八十六章 上宫府 伴随着午时的降临,久坐在马车上的上宫昕迁总算可以出来探口气。她与之前刚刚出宫的神情有所不同了,刚刚出宫时她的脸上写满了遗憾与失落,担心与不满。但是当马车缓缓停在了上宫府大门前时,她的眉梢像是喜鹊,喜上眉梢用来形容现在的她最好不过。现在她的脸上写满了期待与无与伦比的激动。 还没进府呢,她的胸口就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一股心酸的感觉涌了上来,不行,得见到阿爹的时候再哭。她的是这么想的,刚下马车仰望了一下上宫府的威风便头也不回地往府里跑。 “爹!爹!爹!”连叫三声爹,还不停奔跑着,当不远处渐渐浮现了上宫凌云的身影时,眼泪终于断了线,流吧。把所有的思念都化为激动的眼泪,飘到上宫凌云的心间,飘到疼爱她的父亲的脸颊上。 紧紧相拥,真希望永远都不会再放开了,“爹,我好想你啊!”昕迁说这句话的时候却没有因为心酸的感觉而哽咽,倒是说的很流利。她眼中的泪珠与以前有所不同,以前她的泪水述说的是愧疚,是对生活的不满,是对爱人的担心与无奈,而现在,就现在这样可以被阿爹紧紧抱着,躺在阿爹温暖的胸怀中,这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了吧。 为何这么说,她面对与沐泽的婚姻已经看淡,她明白,这不过是命运的安排,苏沐泽的心还是停留在沈慕晗的身上,可能这一生一世都不会再停留在谁的身上,更不会有人能够再侵入他的心间。虽然可以嫁给自己心爱的人,但是,如此便已经满足。如果不知足常乐,她可不想做让沐泽厌恶的人,如今这样不仅没有给沐泽感到莫大的压力和愧疚,反而还生活的好好的。 “孩儿啊,嫁去苏府还好吗?”上宫凌云一脸宠溺的目光,除了在自己的爱妻面前会展现,也就只会给他最痛爱的女儿看了吧。 “很好!阿爹,苏将师对我很好,阿娘呢?”上宫昕迁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看着上宫凌云,凌云帮她拭去了眼角的泪,“我带你去看望你娘。” 上宫凌云带着上宫昕迁来到一间屋子,屋子外是自己曾经的住房的模样,上宫昕迁乍一看,就是自己的住房!阿娘怎么会在自己的住房里呢,而且门外有很多的下人,好像屋里人有求必应一样地守在门口,随时等待吩咐。 “阿娘怎么了。”上宫昕迁的呼吸开始紧张起来,她最不想看见的事还是出现了,她的阿娘还是病倒了。 当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她只看见阿娘躺在床上,隐约听见朦胧的开门声才缓缓睁开了双眼,“迁儿!”她的阿娘这么激动地喊了出来。 “阿娘!”上宫昕迁立即跑到阿娘的床边握住阿娘的手,这双手再也不像小时候牵起时那么的丝滑柔软,如今这双手已经被岁月划上了不一样的轮廓,正如她的脸,在昕迁的眼中不知不觉苍老了许多,发紫的嘴唇,迷迷糊糊睁不开的双眼,还有那微弱的呼吸,就连动作都变得如此的迟缓。 “阿娘,你不会有事的,阿娘。”上宫昕迁把那双年迈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颊旁边,“阿娘,您看!迁儿还是和以前一样呢,听您的话,您摸,我是不是还是那么的冰肌玉骨啊。阿娘...” 终于,好不容易吞回肚子里的泪水,还是情不自禁地下落。站在昕迁身后的上宫凌云的眼眶中也开始逐渐能够看到几滴晶莹剔透的泪光,但是他赶紧45度仰角,把泪水收了起来。从昕迁推门进来以后她发现阿娘几乎没怎么说话了。 “阿娘,我现在回来了,您可要好好陪着我,我也会留在这里陪着阿娘的!”上宫昕迁意识到了,她阿娘可能已经不太发的出声音了,每次她都是看着阿娘已经失去水润干瘪的嘴唇想要吐出什么字但是却发不出音来,但是那一声“迁儿”却叫得让昕迁没有感觉到她的阿娘已经病倒,就好像阿娘刚刚在睡着懒觉,转身睁开眼就看见自己女儿回家的激动。 “好了,迁儿,你同我出来一会,阿爹有话对你说。凝华,你好好休息。”上宫凌云接过昕迁手中那双苍老的手,上宫凝华,上宫昕迁的阿娘。 只见凝华的眼神微微颤抖,几乎用肉眼看不到的轻微点头,只有上宫凌云看出来了,上宫昕迁还没看出她阿娘已经同意了。 “阿爹?阿娘她...”昕迁被凌云拉了起来,凌云随后在凝华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吻痕,并对昕迁说,“你阿娘并无大碍,来,爹带你去一个地方。” 当昕迁跟随着凌云走出门的时候,她仍然感觉到凝华在她身后依依不舍地看着她,那种感觉真想让昕迁多陪陪她。凌云吩咐下人照顾好凝华,慢慢带着昕迁来到她儿时最喜欢嬉闹的假石山。 这一套假石山是他阿爹模仿南门城曾经的府中的假石山,派人建造的。与上宫昕迁记忆中的假石山一模一样。这,轻轻地唤醒了昕迁许许多多的回忆,她曾在这片石山中奔跑着,与阿爹沐泽玩着捉迷藏,好像有一次自己不小心摔倒了,沐泽还背着自己到阿爹身旁,那一次阿爹把自己骂的一哭就是好几天。 昕迁的脚都开始走不稳,她把手搭在那些假石上,她清楚的知道这是阿爹按照南门城的假石山刻意吩咐人打造的,虽然她爹没有告诉她,但是她摸着这焕然一新的假石就已经知道了这是阿爹特意吩咐人打造的了。 “阿爹,这算是您送给我的礼物吗?” “喜不喜欢?” “当然喜欢。”昕迁还有一句话却没有说出口而是藏在了心间,她深知那一切都回不去了。 凌云不会连女儿的这点心思都看不穿,他像个孩子一样开始在假石周围跑了起来,“迁儿,快来!快来追上阿爹!看你追不追的上!” 这样滑稽的身影使得昕迁不禁哑然失笑,她又一次稍稍抹去眼角的眼泪,“阿爹,阿爹!你站住!” 说时迟那时快,昕迁就与凌云追打了起来,好像时光真的回到了年幼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天真,那个时候的单纯,那个时候仅仅只是围着假石山跑来跑去就已经觉得这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这是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哎呦呦!还是给我宝贝女儿给捉住啦!阿爹还真是老了啊,老了。”上宫凌云还没跑多久就被上宫昕迁给捉住了,虽然昕迁刻意放下了脚步,但还是用不了多久就追上了。 “阿爹,我扶您去一旁休息。”昕迁扶住凌云来到假石山旁边的一座凉亭里坐下,“阿爹,您方才是想与我说什么呢?” 上宫凌云摸着自己的腰板艰难地坐下,“阿爹明日就要去谢军师哪里,不仅要要回属于阿爹的虎符,还想为他出一份力。” “阿爹,不是孩儿有意说您,您年纪已大,方才连我都跑不过,您还怎么像往年一般统一北境呢?要我说,您还是与我一起留在府中照顾阿娘,好好保养一下自己的身子。” 上宫凌云听罢,顿了顿,脸颊似乎都有点羞红了,“恩...这个嘛,那阿爹至少也要去拿回虎符你说是不是呢?大不了阿爹不上战场,为谢军师出谋划策,你可知道你阿爹当年多机智果断,英勇善战,你可没见过阿爹当年的雄姿。” “哼,那我不管,阿爹明日我要和你一起去,我要监督你。”上宫昕迁虽然是这么说,但她不仅仅是想陪着阿爹,更是想要去会一下如今谢军师的爱妻,沈慕晗。 “傻丫头,那你阿娘怎么办呢?你不留下来照顾你阿娘?”凌云用食指点了点昕迁的额头。看来昕迁不说明一下原因,凌云是不会同意她陪伴他去的。 “其实,我是想去见一个人。”昕迁的眉梢开始低下,凌云看出来了昕迁有心事藏在心底里,“是沈将军吧。” 上宫凌云居然知道昕迁想要见的人是谁,这让昕迁大吃一惊,“阿爹,你是怎么知道的。” 上宫凌云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喝起茶来,“你这丫头,你在南门城的事阿爹怎么会不知道。沈将军很固执也很勇敢,她还去了苏府对吧。” 看来阿爹确实什么都知道了,自己也就不用隐瞒什么,“是的阿爹,我就是想去见她。” “为何呢,去挖苦别人吗?” “不是,我是想与她好好谈谈心,没有任何挖苦的意思。无论刚见面时她会如何看我,但是我敢肯定,别离时,我一定会让她感觉到士别三日应当刮目相待。” 上宫凌云最终被昕迁的这番话给说服了,“好,我带你去,但是后日你就回来照顾你阿娘。” “拉钩!”昕迁还是以前的模样,水灵灵地大眼睛注视着凌云,这般可爱的模样,让凌云似乎也有点童心未泯,他便伸出手来,与昕迁拉钩,“拉钩。” 伴随着时间渐渐地流逝,天空的彩霞也逐渐褪色,一轮圆月挂上了树梢。上宫凌云与上宫凝华都已经入梦乡,看着自己阿娘安心地睡去。昕迁也终于是放下了一个心中的疙瘩,伸着懒腰走出了房门。“参见小姐。”门外的下人纷纷低下头,“你们都起身吧,在我面前不用如此拘束。” 昕迁抬着头望着夜空中那一轮圆月,不知道身在南门城的苏沐泽是否也与她一样望月托情呢?慕晗现在过得怎样。这是昕迁的所想,她还在心中不断地演习明日与慕晗的相见。 听闻上宫昕迁回来北境的沈慕晗也已经感觉到一些不对,上宫昕迁明日会来找自己吗?她会说什么,是来看我笑话的吗?没想到她的家境如此强大,而自己连自己的身世都还没有弄清楚,如今身边也没有人怜惜,只能自己学会坚强,学会把心事往心里藏。 同样在南门城望月寄托情谊的苏沐泽也在想念着慕晗,还有昕迁。他料定明日昕迁将会去找慕晗,就凭他先前就发现昕迁对慕晗态度的180度大转变。沐泽转过身回房休息。 同样身处北境的二人也走向自己的房间,烛灭灯熄,时光流逝。 第八十七章 断了的弦 上宫府距离谢楚容扎营的营地并不是很远,大概在当日晌午之时上宫凌云与上宫昕迁就已经来到了营地外。 “报!上宫府的上宫老爷与上宫公主已抵达营地外。” 谢楚容和沈慕晗一听到这个消息,谢楚容的脸上虽然写着高兴和欢迎,但是心中却明白上宫凌云此次前来的目的。无非是想要取回曾属于自己的虎符。 “快快迎接!”谢楚容吩咐着,自己也起身带着慕晗出去迎接蒙受启皇重用的上宫凌云。 当他们四人站在同一个水平线上时,一种无形的气场压制住了周围看守的士兵,这种气场让看守的士兵背后开始冒出冷汗。 “上宫统帅,几日不见还把家女给带来了,身子骨依旧如同当年啊。”楚容看着昕迁说着,而昕迁看了看他之后目光便全都在了慕晗的身上。 同样,沈慕晗也没有停下自己的目光,她的额头上冒出了一滴冷汗,她有点担心上宫昕迁会来拆她的台,毕竟她自己好不容易才成全了上宫昕迁与苏沐泽,好不容易才就此放下苏沐泽,这个与其相关的人为何要再度出现在她的眼前,还一副好像要她好看的样子。但是上宫昕迁的模样已经远远和以前大不一样,她望着慕晗的眼神已经变得十分的温柔。 “哪里哪里,我的身子骨怎能和谢军师相比呢?”上宫凌云抓了一下自己的小胡子,谢楚容看着他那一撮胡子,再过几年,自己的胡子估计得比他的还要长了,可惜,自己已经等不到那个时候。谢楚容不太喜欢剃胡子,但他会修理,他认为这胡须就是他智慧的象征,胡须有多少,他脑海里的计谋就有多少。 “进来坐吧。”谢楚容伸手示意士兵安排酒席,并招呼上宫凌云与上宫昕迁入帐篷里,“来,上宫统帅,这边请。” “请。”上宫凌云也客气地请谢楚容坐下,上宫凌云看了看桌子上的美味佳肴,看来谢军师费尽了心思来招呼自己,还是生怕自己招呼不当,会惊动了启皇啊。这么一来上宫凌云就有话直说了,“接下来我有些军事需要与你一叙,我上宫凌云说话从来就是直来直往,不喜欢拐着弯子说话,既费口舌,又费时间。不知谢军师意下如何啊。” 还没等上宫凌云说完,谢楚容就已经感觉到了这个上宫凌云不是自己能够装下的葫芦,既然对方没有一丝恐惧如今谢楚容手上掌握着的兵权,那么谢楚容也不拐弯抹角,顺着上宫凌云的意思来也许能让自己平复一下情绪。 坐在楚容身边的沈慕晗看在楚容额头上淌下的冷汗,心里发出一阵嘲笑,没想到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也有如此害怕的时候。如此做事不稳,他当初接下虎符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可惜皇上的命令也不敢违抗,但若是上宫凌云非要拿回虎符,恐怕皇上也不会站在楚容这边,多一个人出力总比楚容与我两人来抗事情的好。 “我也正有此意。上宫统帅不愧是当年统一北境的巾帼英雄,这般直爽,还请上宫统帅直言!”楚容终于把自己的气息弄得正常点了,说这段话的时候换气也是恰到好处。 “好,”上宫凌云还没有说下句便对自己的疼爱的家女上宫昕迁说道,“女儿,接下来的事恐怕。” “孩儿明白,我在蓬外等待父亲。”上宫昕迁看了一下沈慕晗,给了慕晗一个眼神意思是,你难道不想借机出来吗? 这时就连上宫凌云都看向了楚容和慕晗,特别是慕晗,她吞了一口唾沫,她只是没想到这个上宫昕迁来的这么突然,昨日只是她猜想上宫昕迁会过来,没想到昕迁居然放着家里病危的母亲不照看,都要来营地与自己一叙。 昕迁见慕晗迟迟未动,便出去了,踏出营地门口的时候还给了众人一个侧脸,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我也去去就来。”经过再三考虑的慕晗还是选择追上昕迁去面对这一切,虽然她不知道昕迁会与她说什么,但这一次,她丝毫没有从昕迁的身上感觉到一丝的恶意。 谢楚容和上宫凌云目送着她们二人出去了以后才开始交谈,追随者昕迁的身影,慕晗同她一起来到一处静谧之地,这地方安静地只有她们二人的气息,凝固的空气使两人都感觉到不适,没有人开口说话,也没有人先开口说话,两人的嘴就此紧闭着,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 两人又想了想,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可以把心里话向对方诉说,不可以让这么好的机会就从嘴边溜走献给了时间。 突然,两人异口同声,“你。” 哎嘿,两人各自一听对方开口了,马上又同时把嘴巴闭上听对方说,但是一刹那间又没有人说话了,两个人又一同深吸了一口气,“我。” 怎么回事,这突如其来的默契让两人都忍俊不禁。 “还是你先说吧。”上宫昕迁总算开口打破了这般尴尬的处境,“不不不,还是你先。”刚刚那一笑,打破了慕晗长久以来隐藏的自我,她一刹那好像又回到了从前,似乎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慕晗欣慰地笑了笑,似乎在感谢昕迁给了她一丝“换气”的机会。 上宫昕迁想了想,也是自己要找她,还是自己先开口比较好,“你变了许多,不跟以前一样了。” 沈慕晗看见上宫昕迁转身了,马上又装作自己放下了一切的模样,咳嗽了两下,“咳咳,是吗。我怎么不这么觉得。”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还是别装了,你并不擅长。”上宫昕迁带着一点嘲笑的语气,让慕晗心里有点不舒服了,“这次来,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如果只是来看我的笑话那就免了。我过的很好,不需要你的关照。告辞!” 正当慕晗转身想要扭转这尬聊,上宫昕迁开口了,“苏沐泽很在意你。” 沈慕晗的双脚最终还是停下了,像是被土里的什么东西订住了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胡说,苏将师跟你不是已经成亲了吗?而我现在是谢军师的爱妻,你同我讲这番话,不觉得有什么不合适吗?”慕晗握紧了拳头却没有转身,那种感觉就好像:我求你,不要再刺激我了好不好。 “难道,你不想听吗?”上宫昕迁已经做好了把一切都告诉沈慕晗的准备。 “告辞!”慕晗话虽然放了出来,但是身体却很诚实,依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怎么不走呢?”上宫昕迁看来没有成功继承她阿爹心直口快的性子,这拐着弯子说话反倒让直性子的沈慕晗感觉越来越不舒服。 “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可没有时间陪你在这里瞎搅和。”这下子,沈慕晗是真的憋不住了,曾经那个直脾气被上宫昕迁逼了出来,上宫昕迁看到了最真实的慕晗以后才继续和慕晗讲自己的心事。毕竟,她不希望看到沈慕晗把自己的隐藏的死死的,该让她踹一口气。 “你可能不知道,沐泽给你的玉佩被他丢进了河里,又被他自己捞了回来。” 慕晗突然想起那日,沐泽亲手将曾经送给自己当做定情信物的玉佩扔进了河里,那个家伙还说那块玉佩是自己娘亲给他的,说扔就扔真是毫不留情。 上宫昕迁从自己衣袖中将那个“定情信物”给拿了出来,慕晗听到了昕迁好像从衣袖中拿出了什么,于是回头想要看看昕迁到底拿了什么出来。正当她回头看见昕迁手里拿着沐泽曾经送给自己的玉佩时,慕晗的眼神微微一颤,脸色都变了。 “他,又把它送给了你?”唇齿之间微微颤抖的慕晗,说话都开始没有了底气。 “并不是,这是我趁他不注意偷来的。”上宫昕迁这下很直接。 “你不怕他说你吗?”慕晗往前走了一步,好像是想要去抢过那块玉佩。 “怎么,你觉得他还在乎?还是说,你在乎?”昕迁把玉佩收了回去,慕晗死死盯住玉佩的双眼总算是看向了昕迁。 “我不怕他说我,就算他发现了也最多是说我两句,他会明白我把玉佩带到这里来给你看的目的。他亲自跳进河里捞这块玉佩不仅仅因为这是他阿娘留给他的,更是因为这块玉佩。刻下了你与他的所有经历。这块玉佩,就是他用来思恋你的寄托。” “你,毫不在意吗?”沈慕晗用着质疑的眼光看着昕迁,以前的昕迁还与楚容携手“横刀夺爱”。这让慕晗从刚才追上昕迁开始,一直没有停下对昕迁的提防。 “也不是丝毫,但是我比你要用点心,我已经放下了。沐泽,他爱的始终是你。对于我,不过是青梅竹马不会再高一筹,如果有下一世,我不会让沐泽认识你。” “你对我,还是这么充满着敌意。”慕晗双手插在腰间,好像俯视着昕迁。 “不,这次来,我是想和你,和解。”昕迁走到了慕晗的跟前,慕晗却往后退了一步,她还是不相信昕迁会这么做。 “看来我还是吓着你了,这样吧。”昕迁取下自己的发钗,甩了甩头发,递给了慕晗,“请收下,你会喜欢的。” 慕晗把双手放在胸前,交叉着,一边嫌弃一边说:“我为什么要接过别人用过的东西。” “这是我对你的歉意,我对我之前做过的事深感抱歉。对不起。”说完,昕迁深深给慕晗鞠了一个躬,慕晗这可慌了,论地位,应该是慕晗给她鞠躬才是,她可受不起。 “你快起来,我接过就是了。快起来!”慕晗赶紧扶昕迁起来,“不过,是什么让你选择来与我和谈。” “我们都为了同一个人,不是吗?”上宫昕迁直起身子,注视着慕晗的双眼。 “话是这么说,可是你真的放下了吗?”慕晗接过了发钗,看着昕迁转过了身子望着正在慢慢往空中攀爬的月亮。 “也许吧,是爱让我放下了一切,不属于我的终究不属于我。该是我的谁也抢不走,你说呢?”上宫昕迁又回过头看向了慕晗。 “对于你来说,兴许还是一个解脱。”慕晗也向着昕迁迈向了一步,向昕迁示意自己愿意接受昕迁的和谈。 “你现在跟谢军师过得怎样?一切还好吗?孩子多大了?”昕迁一下子问这么多,让慕晗防不胜防,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回答她。 “你这问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恩...首先,我跟他过得还算说的过去,孩子,还是三个月大!”慕晗的最后一句话明显在掩饰着什么,她摆摆手,一副自己过得很好的样子。昕迁一下子就看穿了慕晗肢体上的假动作,“哈哈,你别把自己弄得这么的顽皮好不好。我知道孩子已经六个月大了吧。而且,孩子是你和沐泽的。” “这你都知道啦!额...不是,这你都能看出我的假动作!?”慕晗还在继续掩饰,但是已经漏出了狐狸尾巴,是怎么藏也藏不住了。 “我倒要看看,你的狐狸尾巴往哪里藏?”昕迁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不怀好意,慕晗赶紧摸摸自己的屁股,“我哪里有什么狐狸尾巴,我警告你啊,别想强行洗白。别想占我便宜!” 昕迁停下了自己不怀好意的笑容,用右手撑起自己的下巴,一副看慕晗能耍出什么新花招的模样,“我能占你什么便宜啊,咱两长得都一样!再说了,沈慕晗,我觉得你还是这个样子比较好看。很可爱。” 昕迁想去摸摸慕晗的头,慕晗赶紧躲开并且推开昕迁的手,“我我我,我警告你啊,不许碰我,不许碰我。还有,你是怎么看出我在隐藏自己内心的。” 昕迁停止了一切的行动,“你不仅仅是为了知道这次我为什么不留在家中照顾母亲,反而来这里找你原因,更是为了知道苏沐泽现在过得怎样?我与他之前又怎样,我问你,当初你嫁给谢楚容的时候,是抱着怎样的一种心情。” 听到这,慕晗已经无法再形容什么,言语已经不能够用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然而昕迁也和她一样的难受,她们双方都同样嫁给了最初的爱人,可是为什么却丝毫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幸福呢。 慕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手中紧紧握着昕迁刚刚给她的发钗,眼中好似有一滴泪落下,“这个问题也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换做是你,你会抱着怎样的心态去成亲呢?你与阿...沐泽成亲的时候又是怎么想的呢?是的,我们都嫁给了我们当初最爱最爱的那个人,可是那个人已经不再是我们双方的了。” “在这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之前,在沐泽还没有认识我之前,在楚容还没有离开我之前,在沐泽家还没有发生事故之前。在这些之前,我们都爱着心里的那个人,你是苏沐泽,我是谢楚容。但是,当时谁也没有想到之后会发生什么。只是想要好好地爱着就好了,能整天一起打闹,一起嬉戏,一起做两个人待在一起时最喜欢做的事情。” 昕迁的脑海中渐渐地浮现曾经与沐泽在街上游玩,在假石山玩做迷藏的日子。慕晗也渐渐回忆起曾经与楚容在天阴山脚下许下的誓言,楚容那时说终有一日他会回来,当时的自己是有多么的期待,多么的期待他快点回来。 也许,苏沐泽与上宫昕迁,沈慕晗与谢楚容,他们分别在大街上游玩时,都偶然遇见过彼此,但是那个时候谁也不认识谁。在沐泽还没有去花圃买花之前,在楚容还没有离开慕晗之前。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你还会爱着沐泽吗?”慕晗眼中闪着泪光望着同样闪着泪光的昕迁,昕迁拭去眼角的泪水,“会。哪怕知道事情结果是这样也会,但是唯一不同的是。在阿爹逼走你的时候我会去制止,我会自愿放弃这段婚姻,成全你,祝福你。只要我自愿放弃,我阿爹不会说什么,沐泽他爹也不会继续逼迫你们,强行让你们二人分开。” “如果当时的我就这么做,就不会再有今后这么多事情了。所以我对你充满着歉意,这些歉意,都藏在了我最心爱的这枚发钗中。你一定要好好收下它,不要还给我。我不想对你愧疚一生。” 慕晗将手中的发钗越握越紧,缓缓走向昕迁,“不要对我有愧疚之心,其实也是当时的我们都有这各自的私心,也怪我没有足够的勇气。以前我总觉得,你若爱一个人就是将他据为己有,而你让我明白了,爱也可以是放弃与成全。” “当一个人明白自己心爱的那个人不爱自己时,最重要的就是成全,而这,也是最难的对吧。我不清楚你内心经受了多少的折磨才走到这个地步,但是我很敬佩你,敬佩你有勇气。这个发钗我就替你保管着,这不是我的东西,我也不会收下。” 昕迁与慕晗二人眼中夹杂着泪水,仍旧喜笑颜开。昕迁对慕晗说,“你想要叫阿泽就这么叫吧,正如他也是晗儿的叫你,我明白他不让自己对我愧疚才会模仿以前的叫声,叫我迁儿。但是变了,就是变了。那一声叫着也不会有以前的感觉了。” 说到这里,昕迁稍稍低下了眉梢,继续用手拭去自己眼泪。 “迁儿。” 这一声,叫的完全不同,不是苏沐泽,不是上宫凌云,谁都不是,是沈慕晗。是沈慕晗叫的没错,慕晗一把搂住昕迁,紧紧地,不松手。眼泪就如同断了弦的古琴,但是这把古琴,在今夜,修复好了。 第八十八章 星空 夜空中有着两颗最明亮的星,相伴着闪烁,它们各自用自己的身上微弱的光照耀对方的美,使彼此都成为了空中独一无二的点缀。正如同现在的沈慕晗和上宫昕迁,她们二人总算学会了包容彼此,学会了理解和宽容。 她们坐在月光照耀下的草坪上,任凭月光洗净她们二人的灵魂,她们畅聊人生理想,畅聊曾经的往事也都不再拘束,彼此之间渐渐的毫无保留但也有所保留。 在营地的帐篷里,上宫凌云与谢楚容经过了一番口头上的纠缠,上宫凌云也终于提出了想要取回自己的虎符的意图。 “前辈,您想要拿回属于自己的虎符晚辈十分理解您的意图,但是这虎符,曾是皇上吩咐过要您交给我的,不然,我可没有那般权力求您向我奉上您的虎符。”谢楚容试图把虎符拿出来,但是他还并没有。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 “谢军师,把虎符交给你确实是皇上的命令不错,我与皇上称兄道弟,想必你也不想与我抗衡吧,要知道。就连曾经的第一大将军苏将军都得退避三舍。谢军师的胆儿又从哪里来呢?” 真是江山自有才人出,论身份,论地位,论权力,自己是真不如眼前这位坐在酒席上还悠然自得地品着酒的上宫凌云,他的脸色没有一点的变化,丝毫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地品着酒,这种莫大的压力让这个第二代启皇国的第一大军师都直冒冷汗。 上宫凌云十分确信自己今夜会将虎符夺回来,倘若他眼前的这个姓谢的非要守着这份权力不可收拾,自己只需要去皇上哪里禀报一下,用用手指的事情,虎符便回来了。谢楚容为何还要这番纠缠不清呢?难道是想保命?也不至于吧,现在能够与璃璟国对抗的也就这两位年轻人了,残年余力的自己还是不要瞎折腾了。 谢楚容故作镇定地对上宫凌云发笑,虽然他打心底里知道,又会在上宫凌云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的恐惧,只是现在,恐惧的分明是他自己。 “前辈,您的这番话实在是令晚辈好不自在啊。论官职,论地位,晚辈确实是哪儿都不如您,可您也不要质疑晚辈的能力才是。”谢楚容还在继续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没想到上宫凌云已经玩不下去这个拐弯抹角的游戏了。 “这样吧,谢军师,虎符不是有两边吗,你若是想要紧握着手中的军权,我给你便是,但是我的终究不是你的,我要它的另一半。如何啊?”上宫凌云举起酒杯看向谢楚容,这也许是上宫凌云唯一能够退步的要求了,谢楚容要是连这都不答应,就是对晚辈的不敬。 “晚辈听从前辈的吩咐!”谢楚容立即起身给上宫凌云深深的一敬。 “哎哟呦,你这小子。刚才怎么就没听你这么说呢?好了,谢军师,你从另一方面来想想看,我留下不上战场还可以在谋略上给你出份力,你若是能把整块虎符都给我不是两全其美吗?现在老夫不要了,就要它的一半,等到战后,你可得把一整块都交换给我。毕竟老夫也不想惊动皇上,你说是不是啊?!” 上宫凌云这直接的,真是十分让谢楚容扯一把汗,他连忙说:“是,感谢上宫统帅的宽宏大量。就让晚辈再敬你一杯!” 这边的交易算是完成了,然而另一边的交谈也快结束了。 “昕迁,没有想到,你的家境居然如此强大,也怪不得当初阿泽他爹非逼走我不可,毕竟,他可惹不起你爹啊!”慕晗的直性子虽然容易给她惹上不少的麻烦,但是她却控制的很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这不怪谁,其实我有时还很不喜欢自己的家境,总给人一种富丽堂皇的感觉。当初我们谁都不懂,也都不了解谁。所以你也别为往事一直过意不去了。”昕迁如此的善解人意,这正是慕晗该学习的地方。 “我可要向你学习了,如此的谦虚,又善解人意。”慕晗和昕迁两人面面相觑地笑着,昕迁突然问起慕晗的身世,“那你呢?你是出身于什么家境啊,花圃的名字与你的姓氏都不符,你还真以为你当初说你是出身于花圃的,我和沐泽他爹会信你啊!” “嘿嘿,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的养父养母在离别之时递给了我一块不完整的玉佩,上面写着玉铘二字,我想我要是能找到它的上一半,估计就是个沈字吧。”慕晗回答这番话真是轻松,她似乎对自己的身世不是很看重。 “你似乎对自己的身世不是很看重啊,如果你的娘亲或是阿爹其中一个真是叫沈玉铘的话,你就没想到过自己与他们二人相见的情形吗?”昕迁说。 “也并不是不看重,只是觉得,如果我还能找得到,为何这么多年了。我阿爹都没有来花圃找过我呢?另外,我养母告诉了我,我阿娘,已经难产过世了。一直以来,养父养母带我去扫墓,原来是我阿娘的墓。在他们没有告诉我事实之前,我保证我真的不知道。我一直活在人们的庇护下。” “先是楚容,然后是我的养父养母,再是沐泽。他们都护着我。但是现在,我却十分不喜欢被护着的感觉,我为什么不可以自己保护自己呢?好歹我也是一名将军,你说是不是?所以我才掩饰自己,隐藏自己,我不希望众人对我好像以前一样,怜香惜玉一般。”慕晗说这番话的时候非常有信心,她的眼中散发着的是成熟,是肩负起责任的目光。 “你有这个抱负非常好!像我不过就是一个闺中小姐,要是也能像你一样为国家出一份力多好!”昕迁一脸羡慕地对慕晗说道。 “才不是呢!我告诉你,整天舞刀弄枪,很累的!我倒是挺想像你一样,拥有荣华富贵。”慕晗一边说着还手舞足蹈的,这才是最真实的沈慕晗,外表永远像个孩子一样,但是内心却无比的成熟,敢爱敢恨。 “好啦,我的荣华富贵也是我阿爹得来的,跟我的关系并不大。”昕迁带着慕晗一起走回营地,正好遇见谈完事从帐篷里出来的上宫凌云与谢楚容。 凌云一见自己爱女与慕晗携手走来的样子就知道,昕迁已经把两人的关系处理妥当,“哎呀,看着你们二人携手并肩还活泼乱跳的样子,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像是两只小白兔,蹦蹦跳跳地!” “阿爹!”昕迁走了过来,慕晗也给上宫凌云深深鞠了一个躬,“上宫前辈!” “快快起身,不用这么拘束!迁儿,我们回帐篷里去,外面凉,你明日还要赶着上路呢!”上宫凌云像是在催促地说。昕迁也没有迟疑,给慕晗和楚容打了声招呼便跟阿爹走了,“好的呢阿爹!” 慕晗看看上气不接下气的谢楚容,真是给逗的憋住声音地笑,“哎呀呀,原来我们启皇手下的第一大军师也还有胆怯的时候啊!” “哎,你可别这时候来嘲笑我。换做是你,你也会被他震慑到的。”楚容说完以后,深吸了一口气。 “那虎符呢?你保住了吗?”慕晗脸上写着不相信三个字,楚容拿出了,另一半虎符,“一半。” “要我说,你还是整个还给别人的好。省得自己没日没夜地提心吊胆的。”慕晗准备回房里了,她要去看看熟睡地孩儿有没有哭。 “你懂什么。”楚容恶狠狠地看向慕晗,慕晗向楚容吐了一个舌头,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楚容是有气都没处发泄。干脆找了地上的一块石头猛地一踹,给那石头踹的老远了。 “气死我了!!”楚容的声音还是憋着的,他不敢大声叫喊出来,不要让刚走的上宫凌云听见。 当沈慕晗回到宝宝身边时,看着宝宝熟睡的脸庞,她脸上的笑容和蔼又亲切。她将手指轻轻地去戳宝宝粉嫩的脸颊,忽然宝宝地手伸了起来抓住了她的手,但是宝宝的眼睛却还是闭上的,可能是感觉到了阿娘的气息,宝宝的嘴角微微上扬地笑了。 “你看你笑的,多像阿泽啊。”慕晗坐在了宝宝的旁边,用左手撑着自己的下巴,浑身都散发出母爱的气息。她完全没有感觉到一直站在帐篷外的楚容,一直在看着她的背影与宝宝融为一体。 原来你还是在乎苏沐泽的。谢楚容的心里是这么想着的,但是看见慕晗脸上幸福地笑容,这便是他想要的了,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帐篷,走到不远处的一处草坪上坐下来。 看着满天的星光,他的脑海里飘飘然地想起了自己当初与翠兰相偎相依的日子,翠兰自然就是他曾经嘴边一直挂着的小翠了。 当初自己和翠兰也有这么个可爱的孩子,但是好景总是不长。谢楚容的把柄最终还是被璃璟国给逮住了,璃璟国的司徒二人狠心杀死了他们的孩子,翠兰又死于宫中的一场事故。 从那以后,谢楚容也开始学会了某种隐藏,学会把自己最重要的人,最重要的事物隐藏起来,不被别人看清。 当初的他没有这么大的官职,面对叶逸轩的叛国,他必须得做点什么才能保住自己,毕竟最初的他连自己的爱人和孩子都保护不了。他与苏沐泽一样最憎恨的就是司徒二人,但最后自己却要与他们联手保护自己。 在当时唯一能压制住封蜀国的国家,除了启皇国就只有璃璟了。在没有办法联系上启皇的情况下,他不得不做出一个选择,投奔璃璟还是自取灭亡。但是他想到了翠兰死前的遗言,想到了还在国土上等待着他的慕晗,这是他唯一的做法。 那一句活着回国,成为了谢楚容心中最大的软助。这时的他,眼角缓缓地流下了泪滴,眼前的这片星空与当年和翠兰相伴的星空太相似了。 “你怎么哭了。” 这是,慕晗的声音。 楚容赶紧拭去了眼角的眼泪,“我没有哭,眼泪也是不直觉地泪下来的。你怎么来了。不是在照看孩子吗?” 慕晗一听,便知道刚刚自己在照顾孩子时,楚容就站在帐篷外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和孩子。现在却一个人躲在这默默地哭。慕晗坐在了楚容的旁边,同样望着那片星空,一动也不动的。 “虎符,对你来说很重要吧。”慕晗问着楚容,楚容没有回答。 他静静看着这片夜空,心里却答复着慕晗是的,很重要。 “这意味着,我的能力越来越大了。”楚容换了一种打法回答慕晗。 “当初你留在东门城外征战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回来。”慕晗这话问道楚容的心坎里了,这问题像是不用说,这是肯定的问题,但是对于谢楚容,并不是如此。 “如果能为社稷打下更多的江山,我愿意不惜一切留在征战的战池之中。但是,当我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看着叶逸轩背板启皇的时候,我手无足措,我的那种无助,你是不会懂的。”楚容依然看着星空,没有看向慕晗。 “所以,才出现了后面这些事。”慕晗抓起一块小石头扔下了山崖。 “人的欲望如同高山滚石一般,一旦开始就不会停止。除非这块石头,本来就在这山底下。”慕晗说完,转身就离开了。她能说的只有这么多,其实她还想说,当我知道你是沐泽的仇人,知道你也干过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时,我内心的无助,我内心的崩溃,你也是不会懂得。 但,她没有。 楚容低下头,看着那块石头落下的方向,思考着慕晗刚说的那句话。他好像明白了慕晗的用意了,他也抓起一块石头,扔下了山崖,并朝着大山放声呐喊。 “我说你也差不多该行了!天色已晚,小心别吵醒其他人!”慕晗转过头,说完以后继续走着。这番话倒是有点翠兰当初的模样,楚容望着慕晗的背影微微笑着,没有回答的他也慢慢向着帐篷走去。 在上宫昕迁与上宫凌云的帐篷里,昕迁躺在她阿爹的怀里,“阿爹,你为什么一定要拿回虎符啊。” “傻孩子,有些东西是自己的就一定要保管好,别让别人觉得你好欺负知道吗?”上宫凌云抚摸着昕迁的脑袋瓜。 “知道了阿爹,我们休息吧。我明天还要赶路呢!”昕迁抬起头望着凌云,她想起了自己当初和沈慕晗斗嘴,为沐泽争执不下的模样。 “好咧,来这是阿爹为你铺的床,快去看看,舒不舒服!”凌云走向昕迁的床铺。 昕迁走过去,一脸的惊讶藏都藏不住,“哇!真是太舒服了,感觉就像是睡在一堆棉花糖上面!” “喜欢吧!”凌云拍拍胸膛,示意这都是我一个人做的。 “谢谢阿爹,辛苦阿爹了!”昕迁给凌云来了一个大大的飞吻,经过一番小折腾以后。父女二人也在这浓浓的睡意下安心地睡去。 只剩下萤火虫还在守夜了,灿烂的星空总能唤醒人们心中美好的回忆。也许身边的人还是当年一起看星空的那个人,也许已经变了。无论是自己独自一人,还是有人陪伴,永恒的星空也会像一道彩虹,永远地刻在你的心中。 第八十九章 轮到我了 在空中呈“人”字型排开的大雁从北方飞来,气势浩荡,看样子时机已经成熟了。一只受训过的苍鹰飞到了苏沐泽的肩膀上。它的腿上绑着信件。 “怎么样了,沐泽兄。”顾以辰站在苏沐泽的身边仰望着刚从头上划过的飞雁。 “北境那边已经准备好了。我们也是时候该出手了。”苏沐泽将信纸递给一旁的士兵,士兵走到火烛前将信纸焚烧殆尽。沐泽正准备下令做好充足的准备向璃璟国的村庄前进时,穆颜希沿着台阶缓缓走上了城门。沐泽和以辰都听见了不一样的脚步声,从而转过身。毕竟颜希的脚步声与当官的不同,她的脚步声更加轻便,更加能令人放松警惕。 “颜希。”以辰正准备走上前,颜希却已经走到了二位的跟前,她眉间的朱砂今日似乎有点松动的迹象,她这是怎么了?心中像是怀揣着某种未知的不安。 “二位这么着急着要走了吗?”颜希依依不舍地说,眼中蕴藏着些许的泪花,但是没有流出。 “如果安排合理妥当,今日午时便可以上路了。”沐泽对着颜希说,以辰看见颜希的模样甚是心疼,他赶紧上前去紧紧握住颜希的手,“没事的,颜希。我跟沐泽兄一定会战果累累地回来的。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颜希的眉头稍稍低下,她不敢确定沐泽会同意她心底里的一些事,“我毫无保留的相信你和沐泽,但是我有一件事,请求苏将师的同意。” 颜希给沐泽深深一敬,以辰从颜希走上城墙的时候就已经十分不理解,颜希这是怎么了。一夜之间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难道收受到了什么打击? “希儿,你没事吧。脸色为何这么差,昨日没有歇息好吗?”以辰注视着颜希的脸庞,颜希却看了一眼以辰,摇了摇头又看向了沐泽。 “苏将师,我想带顾将军去一趟穆府,我想要在大战来临之前,给自己,也给顾将军心里有一个底。” 沐泽十分理解和体谅此刻的颜希,他没有多余的迟疑就答应了,但他同时也在安排军队打理时辰改到明日清晨出发。 “谢将师。”颜希又一敬,以辰越来越感觉到不对经,这个颜希看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控制了一样,像是中了某种幻术还是蛊术。“颜希,你真的没事吗?”以辰跟着颜希下楼了,颜希没有多说话,她不是不说,她是有点不敢去面对她阿爹,上次那一个耳光,历历在目,穆颜希的心中完全放不下这个疙瘩。 “我没事。” 很快两人并上了马车,由于穆府离宫廷并不远,两人很快就到了穆府。因为穆府不仅仅运营宫外的商品,还负责宫中的商务运营与宫中的内史一同工作,主要是负责往宫中运送重要物资还有金银。 随着马蹄声的渐渐衰落,也同时停在了穆府的门前。门外的佣人一看是官府来的车,赶紧上前去扶颜希和以辰下马。 “小姐。”佣人见是穆府大小姐回来了还故意放大了分贝,让屋里头的人听见。小青和老爷正在庭院下着围棋,夫人正在一旁观赏着,“好棋,好棋啊!” 小青摸摸脑袋,“哎呀,我又输了!老爷,您总是让我摸不着头脑。”看着小青那一脸沮丧的模样,老爷将刚刚下的那颗棋子拿走,又将小青刚刚下错的那颗棋捡起来,放在了一个可以封死黑棋的地方,“青儿,你看。” “可是这样老爷不就走不了了吗?”小青乍一看,自己的白棋把黑棋给堵死了,无论黑棋下到哪里,也是必死无疑。 “这才是围棋所要达到的效果,将敌人团团围死,让敌人无处可逃。” “老爷,老爷!夫人,快来,小姐回来啦!”这个叫声是最疼爱穆颜希的奶娘,颜希的娘亲生下颜希后不久便卧床不起,重病逝世。一直是奶娘替她将颜希抚养长大。如今这个娘也是颜希的第二个后娘了,第一个去哪里了呢?老爷已经把那个狐狸精逐出家门了。 “真的吗!哎呀呀,我孩儿最近这葫芦里卖了什么药,天天回府中探望我这个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的老油条啊!快快快,扶起我!”老爷被小青搀扶着走到了内院,但是当他看到颜希把以辰带来的时候,脸色骤然一变,那种满怀期待的眼神瞬间变得不欢迎家中的访客。 “你们走吧,这个家不欢迎你们!快走!”老爷骤然的转变,让颜希和以辰心中都很不是滋味。 看着自己阿爹转过身去的背影,颜希终于忍不住把自己心中一直藏着的话呐喊了出来:“阿爹!就算你要赶我和以辰走,总得告诉我们是为什么吧!孩儿也不想就这么走的不明不白!” 夫人按住老爷的手,小青跑过去扶住颜希,以辰站在一旁迟迟没有说一句话。老爷慢慢地转过身,他的手指开始微微颤抖,慢慢地蔓延到了手掌,再到手臂,就连唇齿之间都开始微微发颤。眼神出现了不同寻常的恍惚,这不是什么重病的前兆,他是准备告诉颜希和以辰事情的真相了,但是他清楚的明白,以辰和颜希两个孩子,是受不了这么沉重的打击的。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你和顾将军随我来。其他人不要跟上。”老爷松开了夫人的手,迅速走向自己的屋舍,颜希看事情有转机,马上拉着以辰往阿爹的屋舍走。 小青马上走过去扶住夫人,夫人也从来没见过老爷的身子这般颤抖,小青同夫人一样担心老爷还有小姐。但是她们的担心都被关在了门外,望着那紧闭着的房门,她们二人不知道里面会发出什么样的声响。 老爷看了看两人,实在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鸳鸯,可是,这样的鸳鸯往往都躲不过命运的蹉跎,这也就是命运的安排。老爷从抽屉里拿出一块玉佩,玉佩上没有任何字,却精致地利用窗外折射进来的光线换发着阳光。 当顾以辰看到这块玉佩时,他就像是突发心肌梗塞一般,突然抓住自己胸前的衣衫,颜希对以辰突然的举动表示疑惑和不解,她立刻扶住以辰,“以辰!你怎么了,你怎么了。阿爹,你倒是说话啊。” “想必顾将军看到这块玉佩一定想起了什么吧。”老爷将玉佩慢慢拿到以辰的跟前,以辰不顾及颜希的担心,也没有顾忌颜希想要拉住自己,他的身子不直觉地往后退,突然,他的手打开了老爷的手,玉佩随即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哐当”的一声,击碎了不止是以辰的心,颜希也一动不动了。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以辰的眼神中充满了惶恐与不安,但是行动上却还要故作坚强。这下,弄不清楚事情的是颜希了,“阿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希儿,你应该知道当年顾氏家族惨遭屠杀的那件事吧,顾将军就是其中受伤最大的受害者,而指挥这一切的是穆氏家族,这个没有错吧。” 颜希明白这点,但是她不明白,在她的印象里,指挥这场家族纷争的并不是阿爹,阿爹的语气就像是一切的源头,归根结底都是自己在其中指手画脚。 “但是,指挥这场家族纷争的不是穆凝老爷吗?当时我们并没有参与家族纷争啊!”颜希十分肯定地说,老爷又继续否定颜希的观点,“怪就怪阿爹当初一直隐瞒着你事情的真相,原以为这些事就随着往事随风飘散了。没想到,是自己的爱女把一切都带了回来。” 颜希的眼睛都快蹬掉了,阿爹这番话,纷纷指向了以辰,而现在的以辰逐渐开始变得不理智,从他看见那块玉佩时。 老爷捡起了玉佩,对着它吹吹气,拍了拍它身上的灰,“顾将军一看到这块玉佩一定想起了什么。当时指挥这场家族纷争的的确不是阿爹,但是却是阿爹先出卖了顾氏,也是阿爹一手策划的。” 颜希也往后退了几步,渐渐离以辰和阿爹远了一点,她完全完全不敢相信此时阿爹说的任何一句话,完全不敢。她用手慢慢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没想到阿爹又继续发言了。 “换句话来说,我们家还是这位顾将军的仇家。” 以辰突然握紧了拳头,朝着穆老爷大吼了出来,他的眼中布满了血丝,那段回忆,谁也不愿意想起来。“为什么要那样做!为什么!”但是以辰并没有以往那么冲动,他仍然站在原地保持着对穆老爷的尊敬。 “我,曾经是朝中御史。早几年的那场征战,是我国抗击匈奴声势最浩大的一场征战。而我也奉命前往协助东门城检查百官,那时候的颜希还没有出生,日子长了,办完事我也就回到了军营中,照看她娘亲,当时颜希已经是在她娘亲的肚子里活蹦乱跳的想要出来了呢。事后过了许久,本以为匈奴已经被击退,没想到,宫内便发生了一场病变。” “匈奴来势汹汹,东门城眼看着很快就要被沦陷,他们的头目抓住了领头的将军,还抓住了了我和颜希的娘亲。还有顾氏家族中权职最大的顾老爷,想必他就是顾将军的亲爹了吧。没错,我当时背叛了他。是我背叛了他,他告诉我,他的孩儿估计跟当时的颜希一般大了呢,其实还是比希儿大很多。” “他愿意搭上自己的性命换取匈奴的退兵,万万没有想到,璃璟国的司徒二人突然出现,直接拿下了他的首级,我吓坏了。我不懂武,没有了他,我在哪儿就是一个等死的家伙。当时的顾氏家族权势庞大,司徒二人下的诱饵太诱人,如果我不告诉他们顾氏家族的藏匿地点,他们便要杀死我的妻子和颜希,我自然是不许他们这么做。” “但是,我没有想到,那一次的背叛却成为了我一生都难以忘怀的一种痛。穆凝不过是我当时的化名,我的本名叫穆尉迟。我打着穆氏家族与顾氏家族之间发生纷争的旗号,让璃璟国的士兵前往屠杀顾氏家族里的所有人,有的还可以逃走,有的却没有那么幸运。” “那时的我带着面具,庆幸没有人见过我的面容,但是我仿佛看见了顾老,顾老他视死如归的眼神看着我,血淋淋地双眼至今都没有从我脑海里消失过。我对不住他更是对不住整个顾氏家族,而我却用了顾氏家族的性命换取了穆氏家族的安宁。这些年我一直生活在痛苦的深渊和无尽的悔恨中。” “我退出了朝廷,选择了经商。我原本以为这样就可以放下当年的一切,可是当我一次次走到顾老的坟前,我总是恨不得自己一头撞死在他的坟边。当时他还笑着对我说,好好活下去。” 老爷终于说不下去,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看着一动不动的以辰还有坐在椅子上痛哭的阿爹,颜希却不知道去扶谁。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二人,什么话也说不上来。 “够了,这样就够了...就这样吧。”以辰的口中吞吞吐吐地吐出几个字,一直低着头的他让颜希看不见他脸上是怎样的面容。 他十分明白,那块玉佩只有自己的阿爹还有穆府权势最大的老爷才会有,而拥有那块玉佩的人势必就是他一生的仇人。 颜希十分想要靠近以辰,但是她看不见以辰的模样,不敢枉然靠近,于是她开始小心翼翼地接近。没想到以辰感觉到颜希靠近以后,转过身就往穆府外面跑。 “以辰!以辰!!”说时迟那时快,颜希马上就追了上去,“小青!快去照顾我阿爹!” 小青和夫人一看他们两个人轮流跑了出来,马上往屋子里看去,那个已经哭的不像样的老爷使劲捶打着自己的胸膛就差没把自己的打出血来,“我该死!我该死啊!当时死的人为什么不是我!我对不住你啊,顾兄!” 任凭小青和夫人还有下人怎么劝也劝不动跪在地上的尉迟,他还是那样用拳头捶着自己,他多么想把这么多年的悔恨统统从胸腔处狠狠地捶出来,至少这样,他的心也能够减少一下疼痛感。 跑得无路可走的顾以辰终于停了下来,颜希在后面追的大汗淋漓,“以辰,你等等我。”正当颜希快到跑到以辰的跟头时,以辰冲着她放声大喊:“你别过来!” 虽然隔着几米,虽然隔着的是以辰现在沉重的背影,夕阳却把两个人的影子拉伸的老长。 第九十章 相遇与相离 仍然正在穆府门外的的官兵一脸惊讶地看着两人跑走远去的方向一动也不动,奶娘急冲冲地往府里跑了出来,“你们几个大老爷们还傻站着干嘛!快追啊!人都跑没影啦!哎呦!我说大老爷啊!快点呐!” 眼下,那几个士兵,两个看守马车的,一个牵着马的,不明不白的模样终于是有点醒悟过来了,“哦,哦,是!快追上去!穆小姐和顾将军都不能有事!快!”三个士兵现在才开始跑,他们只是一昧地跑,一昧地搜寻着,都不知道穆颜希和顾以辰跑哪里去了,但是要是天黑之前没找着,那可就完啦!说不定身首分离啦! 奶娘使劲拍打着自己的膝盖,哭丧着喊:“小青啊!你说说!现在这宫里当兵的真的是一代不如一代啊!出这么大的事了,还在那傻愣地站着!哎呀!你说颜希要是丢了可怎么办啊!” 小青赶紧上前来扶住奶娘,把她往府里扶,不料,奶娘就是不肯进府,非要等到官兵把穆颜希找回来了才肯回屋。小青这可就急坏了,寒冷的冬季已经逐渐来临,屋外刺骨的冷风呼呼地刮着,寒风如刀,奶娘再吆喝几声便晕倒了过去。 寒风呼呼地刮还带来了少许的雪花,不大,细小,像是毛毛雨一般。穆颜希和顾以辰两人相隔的距离还是依旧三步的遥远,仅仅是三步的距离,颜希也不敢踏出半步。顾以辰也如此,依旧是那个沉重的背影,带给了穆颜希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颜希不经呼出一口气,她想要缓解一下这个因为沉重而凝固的气氛。 “以辰,我们回宫吧。苏将师还在等着呢。明天不是还要赶路吗?”穆颜希小心翼翼地说着,她的心中其实十分恐惧,因为她也从来没有在顾以辰的身上感觉到莫大的压力。她总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在压着她与顾以辰,好像要把他们二人给活活吞噬。 “你走,你回宫。”顾以辰过了许久才开口,这语气中没有半点希望颜希回宫安全一点的意思,更像是在赶着颜希走。 “说什么呢,以辰,我们一起走。”颜希试探性地往前迈了一步,没有料到以辰猛地一个转身一个回头,只见他的两眼红肿,眼眶中饱含着泪滴。仅仅只是这一片刻,他的模样仿佛就已经憔悴了许多,“才不要跟你走,你给我走开!退后!退后!” 顾以辰的手在空中像是划出了一条隔阂,好似一条仅仅只有三步距离的银河隔开了他们二人,“以辰,你冷静一点。你为什么不能像苏将师一样,放下过往的一切呢?!” “那是他!那不是我!我不是他!他更不是我!你能明白吗!你不能!我娘早几日也过世了。就连她也悄无声息地抛下了我,我身边什么亲人都没有了,一个都没有了!”以辰扯着自己的衣领高声对着穆颜希呐喊着,而穆颜希却是一脸懵逼地状态,不是说在那次家族纷争中,他的家人都过世了吗?怎么还会有娘亲还活着,难道是自己的消息错了?还是说散布的是假消息,只是为了保护她阿娘。现在这些都不重要,现在在她的眼中最重要的就是带着顾以辰回宫。 “你阿娘,你怎么没有和我说过,我可以陪你一起去看望她啊。”颜希把刚刚伸出的脚丫又迈了回来,依然和顾以辰保持着三步的遥远距离。 “告诉你有什么用!让我阿娘看见我带着仇人家的女儿回来探望她的病情吗?你是在探望她,还是想要刺激她!”顾以辰的这番话成功地刺激到了颜希的心,她放下了高高举起的手,放下了她的一切动作,慢慢地,垂下了她期望的额头。 “顾以辰,你爱过我吗。” 这一番话没有带着任何疑问的语气,更也没有那种患难见真情的感觉,不带有任何的感情,就好像是顾以辰的回答对她来说一点也不重要一样。女人的心毕竟是水做的。 顾以辰的眼泪也止住了,但是红润的眼角和充满着泪花的眼眶,让他完全看不清穆颜希脸上现在是一番什么样的表情。 怎样去形容这个表情呢?是在辽阔无垠的大草原中寻不到任何一人的绝望,是在吞噬人心的大沙漠中寻不到水的绝望,是在汪洋大海中寻不到任何一点光芒的绝望。 但是,穆颜希还没有哭,她在等待着顾以辰告诉她答案,她知道自己心中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答案,但是顾以辰,却没有让她如愿以偿。 “没有。” 仅仅是两个字,便能唤醒穆颜希久久珍藏着的眼泪,她不轻易流泪滴,她什么事都喜欢往自己身上扛,她只会把坚强挂在自己的脸上,她只会把温柔的脸庞带给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可是今天,她的脸颊上出现了前所未有的两行泪痕。 “是这样吗,以辰。” 颜希似乎还有点不相信这话真的出自顾以辰的口中,她以为是风吹的有点喧嚣自己听错了,没有想到,顾以辰毫不留情面地再给她的心间来了一个创伤。 “是的,没有。” 原来顾以辰还能说出话了,并且还能说话这样的话来,穆颜希的脸庞这下被顾以辰看的一清二楚,她脸上挂着的泪痕,象征着这是颜希在她眼前第一次流出绝望的眼泪,如此绝望的眼泪。 “我告诉你,”颜希深吸了一口气,好像有什么准备要说出来了,“我也没有。” 一个转身,一个好似宣告再见的转身。 顾以辰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身影的离开,就在那个转身的瞬间,他踏出了一步,两步,三步。银河跨越了,穆颜希却已经不在了。 顾以辰的眼前好像出现了一个幻影,他还伸出手抓了一把眼前的颜希,突然,消失了。 正当他缓过神来的时候,真正的穆颜希已经走的没影了。他东张西望,急切地寻找着,难道这一次,他真的要把穆颜希给弄丢了吗?右脚踏出一步,不对,颜希不在。换个脚,左脚来,不对颜希还是不在。 “颜希,颜希。”顾以辰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惊恐与彷徨,他好像意识过来了自己刚刚都说了些什么,头脑一热,灵光一闪,他整个人好像都清醒过来了,“颜希!你在哪啊!” 他是如此彷徨与绝望地呐喊着,他的脸上就如同穆颜希刚刚离去时的绝望,“你到底在哪啊!” “穆颜希!!” 他跪了下来,雪花一点一滴的落在了他的头上,再慢慢地落到了他的指尖,那种触感就像是颜希的指尖,那种感觉就像是他与颜希第一次握手。 “颜希!”以辰激动地又往前一扑,他好像丝毫不在意这是幻影,一个扑空,他倒在了地上,眼前的颜希跟着他倒在了地上,温柔的目光,温顺的手心,还带着点余温。 “颜希。”以辰正想要去触摸那个人的时候,她,又消失了。顾以辰的最后一滴泪落在了地上,任凭寒风吹起他的发,刮上他的脸颊,他都不觉得有任何的疼痛,因为,还没有。 心痛。 当顾以辰缓缓地闭上双眼想明白这一切的时候,他隐隐约约看见了官兵的影子,是前不久送他和颜希去穆府的官兵。他还是闭上了眼,在他的映像中,这一次,他真的把穆颜希给弄丢了。 穆颜希踏着小路一路跑回了自己的府里,府里因为老爷晕倒了,奶娘也晕倒了忙得手忙脚乱。当穆颜希跑进府中的时候,意外地被家里举着热水盆子的下人给撞见了,“是小姐!是小姐回来了!” 穆颜希不顾一切地直径冲向了自己的房里,“砰!”地一声把房门一关,立即锁上,靠着房门后慢慢地往下滑,慢慢地慢慢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门 外传来了小青和夫人的声音,“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小姐!” 任凭夫人和小青怎么叫喊里面也没传出任何一点声响,还好,穆颜希没有做傻事,小青和夫人的脸上的表皮细胞也总算放松了一点,没有之前那么紧绷一根弦。 “颜希这个孩子一向好强,这一次,怕是真的伤到她了,让她一人好好呆呆,不要去打扰她,吩咐下人,如果房门打开了,小姐需要什么,不要有半点迟疑。明白吗?”夫人嘱咐道。 “小青明白。”在小青的脸上不难看出,她比这个穆颜希的后娘更加担心颜希,等夫人走了,小青靠在房门上,对着门缝说,“小姐,我知道你在门后面,夫人走啦!”像是在说悄悄话一样。 突然,房门打开了,小青像是被什么东西一下子就拉了进去,说时迟那时快,房门又马上关上了。 “哎呀呀!小姐,你怎么把自己弄得这番模样啊!那个该死的顾以辰对你做了什么,小青找他算账去!”小青撅起衣袖还真做出一副准备干架的姿势。 “行了吧,别人是大将军,你呢,是穆府的一个服侍人的小丫头,就你那拳头,还没他的一般大!”颜希擦了擦眼角的泪,看见小青,她明显好了许多。但是脸上还是带着说不出来的忧伤,泪痕也是异常的明显。 “小姐,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小青拿出自己的手帕给穆颜希抹去脸鳃边上的泪痕,“哎呀我说小姐啊!你这都哭成什么样了啊!都不好看啦!顾以辰那个男人,他要是不爱你,你就随他去吧!反正老爷也不喜欢,小姐又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顾以辰那个男人还看不上小姐!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你看看小姐书桌上的那些帖子,那可都是众多公子送来的情书呢,要我说,小姐不如从里面挑一个出来?” “你说完了没。”颜希一脸鄙视地看着小青,小青哆嗦两下嘴,也就不说话了。 小青是颜希从编织坊找来的丫鬟,那时候颜希不小心打翻了小青边上的颜料,颜料一个劲地往小青正在编制的薄纱上流,洁白地薄纱一下子就变成了大红色。当时小青气坏了,非要穆颜希赔不是,直跺脚。 “不就是被颜料染成了大红色吗!至于这么气吁吁的。”颜希不屑一顾地说道,“我买了!至于你之前在为那户人家在编织,我再找个人帮你把这活干了。你说如何?” “不行!既然是我自己的事就要让我自己去做,这块薄纱你买了也行,你去老狗哪里去登记,而且这薄纱用的是上等的布料是要往顾府里送去的,就算你是千金大小姐恐怕也买不起!”看见小青完全不把自己是大家闺秀地身份放在眼里,穆颜希老生气了。 “你这丫头,你可知道我是谁吗?”穆颜希怀臂抱胸。 小青上下打量着颜希,“反正不是大家闺秀。” “你!”颜希正想上去给小青来一巴掌,想想这里也是皇家的织坊,刚刚小青所提到的老狗其实就是掌管这个织坊的人,因为脾气怪的很,发起脾气来就像狗咬人一样,所以织坊里的人都给他取了这个别样的名字,倒是挺生动形象。穆颜子为了维持好自己的形象,于是没有对小青动手。 “本小姐不跟你计较!你是第一个敢跟本小姐斗嘴的人,你跟我来!” 穆颜希的命令本来小青不愿意听,但是小青身边的人刚才趁着穆颜希发愣的时候偷偷告诉了小青颜希的身份,小青就算知道了也毫不吝啬,只是稍微收敛了一点。 “哼,你说跟你走,就跟你走啊!”小青高高挺起自己的胸膛,抬起自己的下巴,猛地站起身来,颜希见小青如此找打,还真的时候止不住自己的手了,她直接把小青给拉了出来,并没有打小青。 “你给我轻点,皮都要给你揪出来!”到了老狗那,小青直接推开了颜希,老狗一看这情形就知道是小青又惹是生非了! “哎呦呦,我说小青啊,你怎么老是惹事呢!这个月已经是你第五次被贵人给拉出来问话啦!你看,这月底都还没到!穆大小姐,您也消消气,这个孩子就是缺乏管教!” 这次轮到穆颜希上下打量小青了,“她正在纺织的那块布我买了,顺带着我今天来取的布。真是,居然还有人要一块不染色的布。”老狗二话不说赶紧派人去包装弄好,穆颜希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再擦擦自己刚刚拉小青出来的手,小青就又有脾气了,“不是,你还嫌我脏?” “你们这些人,整天面对着纺织的机器,难道不脏吗?”颜希质问着小青。 “你们这些富贵人家,每天都是一来到手饭来张口,你们懂什么我们这些劳动人民的辛苦,”小青还把“劳动人民”给加了重音,还一边手舞足蹈的说着,“你看看你,娇滴滴的样子,我也不知道那些富家公子为何就是喜欢你们这些娇滴滴的姑娘。我们这些劳动人民,每天面朝黄土,还要忙着斥候你们这些大贵人家,不尊重我们的劳动成果也就罢了,还要破口大骂!我看没教养的是你吧!要我说...” 还没等小青说出下一句话,穆颜希一个转身,又顺带指了指小青,“把这家伙也打包一下,顺带的。” “什么?!我?”小青的眼睛都快蹬掉了,老狗也是看着小青指着自己,小青的嘴巴都合不拢了。 “老狗!快来救我!”小青一边被拖着走,还不忘记回过头对着总管吆喝道。“老狗?!”老狗一脸懵逼地听着小青这么称呼自己,四周传来一阵阵偷偷地笑声,老狗的脸颊微微发红,“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干活!信不信我咬死你们!!” 在小青的喧哗声,还有另一名下人拿着两块薄纱,一同随着颜希踏出织坊的时候,正好有一人与他们二人擦肩而过。这个人就是,顾以辰。他来取他订的白沙,用来给阿爹做祭奠用的。 “总管,我来取我订下的白纱。”顾以辰拿出自己的账单,老狗指了指刚刚与他擦肩而过,头也不回地就走开的穆大小姐,顺便说:“白纱刚才那位小姐带走了,还顺带把我们这的织女也打包带走了。” “什么?还有这等事?!”顾以辰一脸惊讶,赶紧走向织坊门口,眼见穆颜希刚好带着小青上了马车,马车已经起步离开了。顾以辰也没有跟上去,心里打量着,那不是穆府的马车的吗,这家人怕都是怪人吧。 第九十一章 为君歌一曲 见小青抿抿嘴也闭上了,穆颜希继续思考自己的问题,到底去找他,还是不去找他。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是感觉一点也不真。难道他真的只是看上了我的外表吗,不对,他还是很在乎我的。 穆颜希的内心独白都可以写出一本“美人心计”了,而这时也只有小青察觉到了穆颜希在风中凌乱的内心戏。 “小姐,小姐!”小青一个劲摇晃着穆颜希,“要我说,你若能够原谅那个臭小子,你就去找他!可别在这唱独角戏啊!你说是不是啊?小姐,小姐!” 穆颜希一脸不耐烦地看着小青,小青又闭上了她那啰嗦的嘴,但是现在她的啰嗦却对穆颜希很有用,至少能够让穆颜希冷静下来。 穆颜希并不喜欢哭鼻子,她并不同于其他的大家闺秀,遇见一些七零八乱的事,有的没的就哭鼻子,大闹天宫一般。但是她会撒娇,更会摆出一副世人能奈我何的样子。 她能够醒悟过来,当时的她和顾以辰都是头脑一热,但如果顾以辰真因为自己是仇家的闺女就和自己断了尘缘,那么她也会快刀斩乱麻,长痛不如短痛。 小青又将手在自己的眼前晃来晃去,穆颜希的思绪又被打乱了,颜希不耐烦地说,“好啦好啦,你总是不能平静一点。” “小姐,你不也总是这样?每次在感情上受挫,你都是把我拉进来,自己不知道在想什么,以前面对叶将军也是如此,现在这个顾将军还是这样。我都不知道小姐拉我进来做什么!我说小姐啊……”小青唠唠叨叨的性子又来了。 此时的穆颜希仿佛头顶上有一个屏蔽器,将小青的话通通屏蔽了,在她的脑海中只有一句话,“我真的爱他吗?” 小青说的没错,以前面对与叶逸轩的争吵自己也是如此,如今面对顾以辰,简直没有任何差别啊! “小姐,要我说,你就去找那个臭小子理论理论,把话都说清楚。他的心里到底有没有小姐,他自己最清楚。” “但是我心里有没有他,也是我自己最清楚。不是吗?”穆颜希突然抓住了小青的肩膀,眼神一个哆嗦,把小青吓蒙了。 “小姐,你干嘛这么看着我?这样让我有点不适应…” 穆颜希的眼神,好似空中的苍鹰盯住了一只乌龟,不把那只乌龟的龟壳摔烂,她决不罢休! “小青,以前都是我等着叶逸轩来找我,这一次,我要去找顾以辰!而且我还要以一个特别的方式去找他!” 话音刚落,穆颜希就顶着漫天飞雪跑了出去。先前好似毛毛雨的细雪已经幻化成了浓浓的棉花雪,落在了颜希的额头上。 颜希赶紧招呼马夫带自己回宫,小青追都追不上。颜希现在穆府大门前,等着马夫牵马过来,小青总算是赶过来了。 “这么晚了,还要去宫里啊!”小青弯着腰,气喘吁吁,双手握拳放在膝盖上。颜希看了看她狼狈的样子,把她扶了起来,“嗯,我向来就是喜欢知根刨地,不去找他说个明白,我就不甘心。” “小姐啊,你有时候可不能倔强啊,要拿的住分寸啊!”小青道。 “我自有分寸。”颜希上了马车,对小青招招手,留了一个飞吻就离开了小青的视线。 小青也赶紧回颜希一个飞吻,回过神又想,小姐每一次心情不好,情绪低落的时候都是这样,把自己拉进房里,又听自己唠叨,又要思考自己的。真是搞不懂!不过,真的很喜欢这样呢。 雪天路滑,马车开的不快,幸好自个家也离皇宫不远。 穆颜希探出个头来仰望被白雪笼罩着的城墙,不由地感叹大自然的能力无穷,人们再用心建造起来的城池也会淹没于白雪之中。 乍一看!城墙上好像还站着个人,好像是苏沐泽。到底是不是,一会自己上去看了究竟。 马车到了城门下,士兵一看是穆府的马车,也没有将其拦下。倒是颜希就让家中的马夫送到这,打发了一会便让马夫回去了。 二话不说,穆颜希直奔现在城楼上的那个身影而去,慢慢的走进了才发现,真的是苏沐泽。他不会从与自己分别时就一直站在这儿吧!?穆颜希都有点怀疑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苏沐泽了! 都说好奇心害死猫,满头是雪花的苏沐泽更像是一个雪人站在那里。看似很久没有挪动过自己的身子。 “苏将师,你不会从午时就一直站在这里吧?”颜希缓缓靠近苏沐泽,她都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家伙是人是鬼了,居然可以站在寒风刺骨的城墙上这么久! “倒也不是,刚上来不久,只是雪太大了。”沐泽如此直接的回答,还有他那迷人的声线,一点都没有沙哑。 如何形容这声线,听了耳朵会怀孕,喜鹊都会不停叫嫉妒他的声音,能让少女倾心。当然,只限于认真时候的他。有的时候,这种声线配合着冷峻的脸庞,却会给人一种找打的错觉。在他灰心意冷,在他彷徨无助,在他调皮捣蛋的时候。 “那就好。你,看到顾以辰回来了吗?”颜希上前去试探一般地问。苏沐泽直视着前方并没有看向她,“回来了。但是他已经睡去了。” “大爷的!睡了?!”颜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现在这个情况,居然也好意思躲在屋子里睡觉?! 正当颜希准备撸起袖子去干架的时候,苏沐泽一句话拦住了她,“给我在他的房里点了香草,催他睡去。明日清晨还要赶路。” “你跟他想必发生了什么,不然你不会叫他全名,他也不会被士兵带回宫就直喝酒解闷。嘴里还念叨着,你,回不来了。” 颜希一听沐泽这么说,放下了手中的拳头,收住身上的架势,转过身跟着沐泽站在了城池上。 “我是他仇家的女儿,与他发生了口角。沐泽,你,你是怎么做到放下了那一切,事后还从不写在脸上的?”颜希凝望着沐泽的脸庞,他的脸上早已经被风雪打的微微发寒颤。 “你不会就是站在城墙上等我回来吧?!”颜希好像从沐泽的脸上看出来了什么,她恍然大悟。 “有一半是,我料定你会回宫。另一半,晗儿就是从这里离开的。而明日,我也要从这里离开。不知道,能不能感受到她的蛛丝马迹。”仔细看,沐泽并不是直视前方,他的头是直立着,但是眼珠子盯着的却是城墙外的那条路。 沈慕晗都离开这么久了,再加上无情的棉花雪又这么下着,就算再有任何的蛛丝马迹也早已被风雪掩埋。 颜希为沐泽感到怜惜,“如果当时的你有着与谢楚容一样的军衔,有着可以与上宫统帅抗衡的能力,你,会阻止慕晗嫁给谢楚容吗?” “如果像你说的一样,我就不必像现在这样将一切都藏匿于心。在你与以辰不在的无时,我回了府中,同我阿爹一同祭拜了我娘。我告诉她,可惜这一次昕迁不在。但在我心中还有一句话,可惜,晗儿不在。” “不动声色,藏匿于心。”苏沐泽终于动了动身子,把目光看向了穆颜希。 “……你,很爱沈慕晗吗?” “爱,很爱。” 苏沐泽很简单的回答,却和今日顾以辰的语气有些相似,只不过苏沐泽说出来的感觉还是有所收敛,好像不愿与人谈论他心中这个不可触碰的地方。 “明日,我可以同你们一起出宫吗?”颜希提出的要求完全在沐泽的意料之外,沐泽赶紧问她,“为何会有这种想法。” “我想默默地关注着他,至少不让旧事从演。你们这一去,不知道要多久,我待在营地里就好了。”颜希自顾自地说着,也没太在意沐泽脸上的担心。 “那你和谁一个帐篷呢?”沐泽问道。 “这次出征,不带舞姬的吗?”颜希质问。 “不带,因为这一次出征,俘虏了足够人数后就直接面对璃璟国,几乎不会有多少喘息时候。所以舞姬还是待在宫中安全。”沐泽如此肯定的答复,说不动颜希倔强的脾气。 “那我也要去,我可以跟你一个帐篷,你不要告诉以辰我也来了。”颜希用手指了指沐泽的鼻梁,又放了下来。 “你这是何苦呢?”沐泽十分不解。 “因为这次,我想给他一个不一样的出场。战后我想突然出现在他的帐篷里,为他舞上一曲。倘若,他无动于衷,便是真的不在乎我。” “就因为这样,你就想要随我们一同出征?你不怕有生命危险吗?”沐泽仍旧不太同意颜希的看法,十分担心颜希跟着出征的安危。 “不用担心我,我意已决。倘若我真的遇到了什么不测,那便是老天要了我的命。兴许这就是我的宿命呢?”颜希的目光如此的诚恳,“我不过是想要确定,他是不是在乎我。” “……好,等我们安顿好后,你就在营地里,我会安排人多准备一套被单。到时候你躲在我的帐篷里便是。千万不要出来,我也不想闹出多大的事来。至于洗漱,我会让你先洗。”思虑了一下,沐泽还是答应了颜希的请求。没有想到这个家伙如此的倔强,不过。 当官的都知道,宫里最有名的舞姬除了皇上最爱的宠妃紫兰,就只剩这个名叫穆颜希的姑娘。她的舞姿可以吸引住任何人的眼光,就好比在西门城,她与顾以辰的第一次对视。 顾以辰目不转睛地望着舞池中央的穆颜希,他的目光中已经开始掀起了爱意。 那一次的对视,穆颜希也永生难忘。这一次,她想再为他舞一曲,仍是昔日的婀娜多姿,如果顾以辰不再有那般目光,那么,从此便恩断义绝。 “你明日偷偷溜进我的马车,不要出声,以辰的马车会在我前面。军队会知道你来了,但是我会安排他们向以辰隐瞒,但是你一定要记住,不管在哪里,一定要身穿护身甲。除了沐浴更衣时,明白吗?”看着沐泽还在安排着自己的一言一行,颜希总算是明白了沈慕晗为何会看上这个家伙了。 这家伙,除了对感情的事不懂得处理以外,其他的繁琐杂事倒是处理的一毛不拔,能使人感觉到安心。 颜希死死盯着眼前的沐泽不放,沐泽赶紧注视着前方,好久没被人这般死盯着。 颜希把双手搭在城墙上,撑起自己的下巴,还在盯着苏沐泽看,沐泽终于忍不住了,“看什么,再看也是写着沈慕晗三个字。” 颜希“噗嗤”一笑,不看了。向着城墙外的风光看去。 真是繁华万里好江山,白雪皑皑的整座城,像是一匹雪狼,正在盯着自己的猎物,璃璟国。 第九十二章 再相见·夺命追击(上) 众人皆知,东方姬姬主是东方墨离,璃璟国四大护法地位最高的便是白虎。 世人皆说,东方姬变幻莫测,汇聚星辰,行于流沙。四大护法精忠效国,攻如大鹏展翅,守如金源泰山。 两者各有千秋,且流传于世间。 “姬主大人,岱还是不知姬主大人为何要答应苏沐泽上北境协助谢楚容?” 东方岱问着坐在马车上的东方墨离,这辆马车与朝廷官员的马车大有不同。它没有车篷,使坐在车上的人裸露在外边,不做任何掩饰。镶着淡紫色的花边,车轮边上更是有铁圈环绕这么做更像是在保护车轮不受攻击干扰,车头处直观的麒麟头更显雄威,麒麟头的两旁各自挂着一个精致的小铃铛,声音不大,也不响,但足以让人踏着马蹄声听见。倘若你没有见着这辆马车,也会先听到铃铛的响声,从而做到,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足以令弱小之辈感到无比的恐惧,令心中强大之辈做足迎接生命被终结的心理准备。 虽然没有车篷,但是东方墨离头号象征的隔纱却一个也不少,轻轻的薄纱四面环绕着车身,虽然不厚但是足以让人认不出坐在车里的人长什么模样。 “这不过是他与我的一个赌约。” 东方墨离举起自己纤细的手,手心手背地看了看,“输还是赢,对我们来说都不重要,也不会有任何的威胁。倒是他自己,倘若北境沦陷,更别说这小子的小命不保,就连这片江山与社稷也将不复存在。如今启皇手下不知损失了多少名大将,能与璃璟抗衡的更是少之又少。苏沐泽自然不会放着北境坐视不管。” 东方焰灵借着要回乡探亲的借口,暂时回到了组织里。要说身材,东方姬里的每一位女性都是婀娜多姿,她们之间几乎没有可比性。要说眼神,东方焰灵的眼神可就没有东方墨离那么的冷峻,不过她拥有着凌厉的眉形与她的眼神形成一道鲜明的对比。她走路的每一步都能让人感觉到不同寻常的美,更是有着能够夺命的气场。 “墨离,”在组织里,只有她敢直呼东方墨离的大名,“你并不是在帮助那个小子吧,你是在协助启皇,更是东方姬。难道不是吗?” 虽然隔着层层薄纱,东方焰灵一下子就感觉到了一股杀气的传来,让她顷刻间就明白自己说的话还没有到点上。 “不止,我觉得苏沐泽这小子挺有趣。他强大的包容心让我对他挺感兴趣,但是,东方姬终归是行于流沙,一切看那小子的造化。” 东方焰灵总算歇了一口气,但是突然,她明显感觉到周围散发出来的杀气,“警戒。” 马车突然停下,马儿抬起马蹄高声鸣叫,骑在马上的其他人也开始警惕周围。东方梳彤与东方岱在马车的左边,一个在西北角,一个在西南角。东方翎与东方焰灵则在马车的右边,一个在东北角,一个在东南角。 “出来吧,磨磨唧唧。”东方墨离似乎并不把对手放在眼里。 骤然间,东方姬的周围紫雾弥漫,一股浓浓的香气扑鼻而来。东方翎意识到香气有毒,立刻叫所有人捂住口鼻,唯独东方墨离慢慢带上自己的面纱,不紧不慢,她似乎已经摸清了敌人的底细。 “是谁?!”东方梳彤对着迷雾发出疑问,东方墨离马上劝住她道,“梳彤,不要暴露自己的弱点。”还没等东方墨离的话音结束,一个身影急速向东方梳彤飞来,这如同疾风般的速度令东方梳彤措不及防,当这个身影已经来到了东方梳彤的跟前,东方梳彤才甩出扬鞭试图抵抗。 “太慢...”那个身影清楚地吐出两个字,正准备对东方梳彤出手,东方岱马上甩出自己的扬鞭打断了神秘人的攻击,并且叫喊着:“梳彤,不要大意,回过神来!” 明显,东方梳彤是不小心吸入了紫雾,产生了轻微的幻觉,行动与反应变得有所迟缓。但是当她们二人回过神时,那个身影已经不见踪影。然而周围的迷雾却开始散开,迎面缓缓走来一个人。这个人一身银装素裹,右边的头发上插着一根洁白的羽毛,踏着长靴,腰间挂着象征璃璟国四大护法之主的令牌。傲娇的容颜,浑身散发出来的是一股香气。这股香气不是用来勾引女人的,还是用来是敌人产生幻觉。 “看来东方姬的进步很大,就连弥罗腾造成的幻象冲击都如此短暂。” 这个人便是白虎,擅长于暗器,也可利用羽毛来进行攻击,更能将暗刀在近身作战时的作用展现的淋漓尽致。 “非要在这里拦住东方姬的去路吗?对你们来说很不利啊。”东方焰灵在手指间玩转自己的武器,她的武器就是一根细长的银针,不要小看了这根弱不禁风的银针,倘若是刺中要害也能够一招致命。她更是善于控水,世说这是嘉拭流派的祖传秘术,在世间独一无二。 “再不利,你的水也不敌风。”一个可以与东方焰灵一起参加选美大赛的丫头出现了,要说东方焰灵是启皇最喜欢的宠妃,那么朱雀便是璃璟皇最喜欢的护法。她善于御风,在关键时刻可以改变暗器飞出的方向,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但是刚刚释放毒雾的人可不是她,她可没有这个本事。这便是四大护法中的青龙,说来奇怪,青龙给人的感觉很灵巧才是,不过他也确实很灵巧只不过不是身子,而是头脑。刚才的毒雾不仅仅可以致命,更能让人陷入一种感到真实的幻境,让人摸不清真实与虚假。比起白虎的暗器和朱雀的御风,他更喜欢蛊术与幻术。 看来是璃璟国的四大护法要跟东方姬干一架了,下面... 等等,还有一个人没有出场呢! “轰!轰!轰!”不远处传来震耳欲聋的声响,这不是地震却好似地震,这不是兵器砸在地上的声音,而是脚步声。玄武可是个大块头,他的身高就已经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听说他身上的肌肉比石块还要坚硬,任何武器都划不破他的体肤,也刺不进,除非你能事先让他感觉到恐惧,但是还没人能够做到。 “好大的块头。”东方翎都得仰望这个大高个了,只见眼前的这个大高个,全身几乎都发着油光,这不是汗,是肌肉的刚硬焕发出的光芒。 “看来今日不来一场实的,是不让东方姬上路了!”东方翎挥出自己的羽扇,遮住了脸庞只露出了双眼。只等待东方墨离一声令下。 没想到东方墨离举起手来,击了两下,简单来说就是拍了两下手,道:“有趣,就先让他们会会你们吧。”随后她轻轻地将手收回来撑起自己的下巴,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模样。东方四人瞬间跃到四大护法的跟前,姬主是什么时候下达命令的?四大护法都没有感受到! 但是万万没想到,东方四人却没有直接跟四大护法干上,而是直接越过了四大护法,每个人都以迅雷不及之势在四大护法的手臂上留下一道裂痕,只有玄武一人没有任何伤害,但是饶痒痒的感觉非常清晰。 “奶奶的!竟敢从我身边掠过!”玄武的暴脾气直接就追了上去,东方岱与东方梳彤对视了一眼,继续向前跑。东方四人突然停下一个转身,纷纷停在了四大护法的身后,只有东方岱与东方梳彤离他们比较远。 朱雀并没有直接转身,她的身子开始从地上飘起来,像是被风给托起,脚底下生成微弱的旋风,左手掌心朝上,右手掌心朝下,右手起左手略高,双手慢慢张开,在身子前划出一道“8”字,左右手马上变成了左手在上右手在下,又马上转换过来,好像是在运气,突然手掌一合,一股强劲的气流从她的身边散发出来,给身后的东方焰灵与东方翎的身体感觉到无形的压力。 然后朱雀猛然转身,右手一挥。也不知白虎什么时候出的暗器,随着朱雀挥出的气功就如同快马加鞭,急速飞向东方翎,东方翎眼神一个哆嗦,右手一挥羽扇,“啪!”的一声扇子直接打开击飞了暗器。再一挥,羽扇直接朝着白虎飞去,东方焰灵看准时机,尾随着羽扇飞出银针。白虎一个后空翻直接躲过羽扇,但是正当他弯下腰时才发现了羽扇后面还跟着一个银针。 “小心!”等白虎喊出来时,朱雀右手一台,躲过羽扇,但是却没有注意到羽扇后面的银针,不慎,银针刺中手心。 “该死!”朱雀毫不犹豫地拔出银针,甩在了地上。东方焰灵嘴角微微上扬一小会,左手控制着酒罐子里的酒,攻击朱雀,右手同样控制着酒水将银针捡了回来,“居然把我的宝贝扔地上!你若杀不死我,我必让你灭亡!!” 这根银针自从落入东方焰灵的手中,就算要它贴近地面,也是东方焰灵自己放在地面上,从未有人把它甩在地面上过,本来东方焰灵是想冲上前去将银针直接从朱雀的手中拔出来,没想到自己刚冲到了朱雀的跟前,朱雀已经把银针仍在了地上。 这一下子,东方焰灵可以说是恨死这个家伙了!一个御风,一个御水。但是两人偏偏没有打起来。因为这时,东方岱与东方梳彤已经进入了玄武与青龙的包围圈。 玄武近身攻击加上坚不可摧的肌肉,令东方岱与东方梳彤手无足措,青龙利用此时,释放去蛊虫,包围了东方岱与东方梳彤,两人一见情况不妙,一同将自己的扬鞭甩起来死死包住自己的身体周围,一跃而上。马上踩着房梁,踏着轻功,逃离险境。 见东方岱与东方梳彤从房梁上试图跳走,白虎脚踩墙壁三两下便直接跃上房梁,朱雀也马上跟上白虎的步伐。东方姬与四大护法最大的不同就是团结于心,四大护法各有其利,虽然有着严密的追击与防守,但是他们四人之间的心终究不在一块。 相比而言,东方姬更加注重谋略,怎么说也是一个暗杀组织,有时派去暗杀朝廷重臣的事也时有发生,紧密的策划与谋略使东方四人更有着四大护法敌不过的默契与配合。东方焰灵与东方翎也开始向着东方岱与东方梳彤的方向跑去,成功激怒四大护法的东方四人,使四大护法都围着四人团团转,一时间没有去注意东方墨离。 玄武奔跑的速度跟他的大块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青龙又是缓慢行走的家伙,一边释放蛊术一边走向东方四人逃离的方向,他清楚现在自己的幻术对四人起不到任何作用,最多可以短暂控制一下四人当中武功较弱的东方梳彤与东方岱。 要说身手敏捷,行如疾风的,四大护法中就只有白虎。这个跳上屋顶追击的人物自然就交给了他。朱雀时而负责进攻,时而负责掩护,时而负责配合三人的进攻。 就是一眨眼的瞬间,青龙就闪现到了东方岱与东方梳彤的前面,这让东方岱与东方梳彤来了一个紧急刹车,两人又一起看向身后赶来的白虎,还有屋檐下方的玄武。三个人的夹击似乎没有感动到岱和梳彤,两人的脸上看不出一点紧张感反而很从容。 是不是会蛊术的人都有这种瞬移功能,总是能让人措不及防。青龙毫不留情地双手一挥,数百只蛊虫一齐向岱与梳彤冲过来,她们二人勉强可以用扬鞭在空中飞舞起来躲过一些蛊虫的冲击,但是难免有蛊虫趁着扬鞭挥舞之间的空隙向岱与梳彤袭来。 翎的手中突然又多了一把羽扇,只见他挥出去的羽扇如同利索的飞镖,直接干掉了了接近岱与梳彤的蛊虫。白虎就趁着三个人还在对付青龙的时候,拿出暗杀小刀直冲岱的后背,东方焰灵决不许同伴有任何伤害。 焰灵展开双臂,那一根银针也能分身?这简直玄乎!其实并不是分身,而是焰灵的身上本就藏着无数根银针,但是每一根都是她的宝贝,更是姬主东方墨离刻意为她打造的独有的银针,因为银针的末端盘龙缠绕,最末端上的龙头更是显而易见。 银针以无声之势飞向白虎必经之路,就在白虎马上就要被银针刺中之时,朱雀立马改变了岱与梳彤周围的风向,银针逆向飞往东方焰灵。白虎见此情景,稍稍愣了一下,又马上冲上前去,但是就是这一刹那,就给了岱喘息的机会。 岱立马转过身来,用扬鞭缠住了白虎的手腕,一个凌空侧翻,使白虎不得不做出同样的动作来防止自己的手腕被牢牢扣住。正当白虎想要一刀割断扬鞭时,岱挥手往后一甩,扬鞭回来以后又一次重重地打了出去。 梳彤一提脚腕,勾上一块房梁上的瓦砖使用扬鞭直接击出瓦块,紧接着又是一个,善于运用蛊术的青龙并不善于防身。这个时候只有朱雀能够帮上青龙,朱雀御风改变了瓦砖的行动轨迹但是并不能起到很大的作用,两块瓦片分别击中青龙的左臂与脸上。 青龙这下是彻底的发怒了,居然有人敢打他英俊潇洒的脸? “百毒催生蛊!” “呼!”地一声,青龙的周围紫雾升起,旋转起来的紫雾更像是一道龙卷风团团把青龙围住,仔细一看,紫雾里全是大大小小的蛊虫!密集而又具有攻击性,让人看了头皮发麻,真想饶痒痒! “该死!”翎一声叫唤,马上把岱与梳彤拉下屋檐。踩着屋檐下方的玄武的肩膀直接落在了地面上,东方焰灵见情况发展的不一般,立即御水,冲向朝着刚刚跃下屋檐的三个人直接冲去,把三个人击开,这才躲过蛊虫的攻击逃过一劫。 然而,现在还不能松一口气,白虎和玄武紧接着又追了上来,玄武挥出他重重的拳头,就算翎抵住了,也只是一时,岱和梳彤一个对付青龙一个对付白虎,然而她们二人撑不了多久。东方焰灵将银针飞向正在帮助白虎时刻改变暗器方向的朱雀,“你的对手,是我。” 不对啊,看眼下的情形,明明是东方姬处于弱势,怎么觉得四大护法还有更有计划、默契一点呢?不要着急,好戏,才刚刚开始... 第九十三章 再相见·夺命追击(中) 此时此刻就连朱雀的御风之术都没有办法完全控制住东方焰灵的百步穿扬,只见东方焰灵身手矫健,健步飞快地在一瞬间就出现在了朱雀的面前,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 东方焰灵紧握拳头猛然一张开,手指缝中突然出现了九根银针,摇身一转,这等场面好似万剑从她的身边旋转释放出去。一根,立即向着正将拳头挥向东方翎的玄武,两根向着释放蛊术的青龙,三根控制着白虎,剩下三根,哼,还在自己手中。 玄武虽然有着钢铁之躯,但头脑却十分简单,当东方焰灵的银针向着他飞去时,他一点都没有警觉,银针径直穿进他握拳的手指缝中,这种细微的疼痛令玄武不得不松开拳头,本来能够击中东方翎的致命一击也出现了偏移,东方翎见缝插针,左手持羽扇,往右边侧过身子,狠狠给玄武的脸庞划上一击。 这一击,划破了他那钢铁般的身躯,。“哪怕是再无坚不摧,也有恐惧的时候。”东方翎十分得意地收回羽扇,右脚一沓从玄武的身边跳开。身姿挺直地站在距离玄武不远处。玄武摸了摸自己脸上的血痕还有手中的一条伤口,他气愤地发出能够地震山河的高声呐喊。 青龙本来是释放着蛊虫包围东方岱与东方梳彤,协助白虎。就是这“嗖”的一声,敏锐的他,左手继续控制着蛊虫,右手释放两束小型百毒催生蛊,没有想到他虽然将飞来的银针控制住了,但是一股无形的力量却在掌控着银针,青龙的额头上落下一粒汗珠,“是谁,到底是谁在控制银针。”青龙的脑海里思索着。 他看了看东方焰灵,不对,她正在与朱雀打斗。他并没有得到答案,然而就是这一瞬间的疏忽,差点让蛊虫伤害到白虎。 白虎一个侧身躲过一根银针,再丢出一把暗器,击落下一根银针,最后一根就没有那么老实了。那一根从白虎的眼前飞过,好像是东方焰灵没有击准的假象,而且银针的速度也没有先前的那么快。目的是什么?就是让东方岱目测出银针的飞行轨迹,顺利用扬鞭逮住银针,东方焰灵早已料定白虎可以顺利躲过两个银针但是第三个,出现的是不是有点晚了。 东方岱顺利逮住银针后,扬鞭一甩,直击白虎的左手臂上,命中要害。使得白虎的左手臂在一瞬间便感觉到了刺痛,他的左手臂已经麻木,就像断了肢一刻都不能动弹,“里应外合?”白虎憋着心中的怒火愤愤道。 “那倒不是。”东方焰灵回答到,“是你们太弱。”她一边对付着朱雀一边朝着白虎说道,朱雀看她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狠狠给东方焰灵一腿甩去,无奈被焰灵用双手抵住躲过,焰灵不得不往后一跃,与其他三人背靠背站在一起。 这才发现东方四人进入了四大护法的包围圈,青龙这下明白了刚刚是谁在控制那两根银针。因为会使用银针的不止东方焰灵,会善于使用扬鞭,玩弄起来像恶毒蟒蛇的也不止东方岱与东方梳彤,能够将羽扇控制得像自己双手的也不止东方翎。此人正是在展开追击之前白虎让剩下三人谨防的,东方墨离。 东方墨离对四大护法是再熟悉不过,四大护法也是由衷敬佩东方墨离的身段与武艺。“擒贼先擒王。”青龙来上这么一句就直接向着东方姬的马车冲了过去,还没来得及等白虎拦住他,还没来得及让玄武有个反应的时间,还没来得及让朱雀配合协助。 青龙这一次出击太过于大意,他似乎忘记了东方墨离曾经对他说过的话。那是一个怎样的曾经... “手抬高!腰背挺直!谁敢偷懒就挨板子!”这个声音形似东方墨离的声音却充满着一种朝气,不像是现在的东方墨离,这恐怕是年轻气盛时的她。而她现在正在培训的就是多年以后璃璟国的四大护法,但是那时候的她又怎么会知道有那么一天。 白虎,朱雀,青龙,玄武,他们都还是正处于朝气蓬勃的青春时期,那时的他们四人也还是十七八岁左右的年纪,却要受着严厉的“酷刑”虽然他们的脸上不愿意接受这样的惩罚,但是还是咬咬牙坚持着,谁让他们拜了杨春兰和杨戬为师呢? 杨春兰?杨戬?这突然冒出来的两个陌生名字是谁?不要心急,杨春兰就是东方墨离的本名,而杨戬是当时春兰的爱人。说道白虎,朱雀,青龙,玄武四人最后是璃璟国的四大护法?难不成东方墨离是璃璟国的人?这倒不是,年少气盛之时,杨春兰行走在江湖上,是一名见了让人闻风丧胆的女侠客。只不过当时有一名蓑衣客非要拿下杨戬的人首,并且给了这个大名鼎鼎的女侠客一大笔金银。 女侠客自然是拿钱办事,这些钱银够她生活好一阵子,本来她不干这等事,但是当时的她几乎身无分文,再加上那个蓑衣客要求的人不过是一个书呆子,论武,也不过是略知一二,这么好钓上来的一头大鱼,干嘛放着让别人去钓呢? 但是蓑衣客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去,就算等到他已经达到了生老病死的境界也等不来那个首级了。可能杨戬还得感谢那个无名小卒,给他送来了一位貌美如花、身姿婀娜的奇女子。 杨戬自愿与杨春兰一同闯荡江湖,不仅结识了年少的姬灵契,如今的东方焰灵。在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女侠杨春兰还收养了四个要死要活的小不点,四个小家伙非要缠着杨春兰不放,杨春兰也就不计前嫌地收下了他们,虽然之前四个家伙一直形影不离地跟踪自己给自己惹了不少麻烦。 好景总是不长,美好的时光也总是短暂无比。在他们二人隐藏于江湖的小楼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这个人便是如今的璃璟皇。璃璟皇非常赏识杨戬过人的才智,特意前来二人相居的小楼来拜访,请杨戬入宫上朝。并且授予杨戬丞相一职。 这个时候杨春兰才知道原来杨戬一直在背着自己与璃璟皇有着书信来往,而杨春兰不愿入宫,更是不希望杨戬入宫。不料,璃璟皇走后,杨戬与杨春兰发生争执不仅仅丢下了他们二人年幼的孩子,还带走了青龙,白虎,朱雀与玄武。姬灵契执意要留下来与杨春兰一起继续行走于江湖,论武功杨戬知道自己敌不过他,于是忍心割爱,入宫当官。 那天夜里,已经隐退江湖许久的杨春兰带着她与杨戬往年生下的女娃娃,还有姬灵契一同离开了这座小楼,并且亲手放火烧毁了整座小楼。而身无分文的杨春兰,不得不用小型的扁舟送走了她心爱的孩子,让孩子顺流而去。 从那以后,那个孩子也再无音讯。但是分别前,她在孩子的脖子上挂上了一个香囊,她希望以后这个孩子可以通过香囊来到自己,若是被好心人收养了的话。慢慢地,杨春兰又与姬灵契踏上了行走江湖的逍遥日子,然而这时的江湖,已经不同往常,日常险恶,难测人心。杨春兰逐渐成长为如今的东方墨离,与姬灵契一手打造了东方姬。 事以去多年,面对当初教养自己的人已经只是模糊的身影,而东方墨离这个名字也让四大护法感到陌生无比,只是成功当上丞相的杨戬在派他们去劫拦东方姬时,刻意嘱咐了他们务必小心行事,特别是在面对姬主,东方墨离时。 这四个孩子终归是东方墨离的弟子,东方墨离太了解他们四人的性格与行动的方式。青龙这下会冲过来,也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令人惊叹的是,东方墨离没有出手,但是她周围的薄纱如同触手像青龙伸来,眼见自己就快要被缠住,青龙情急之下立马释放蛊虫。 他刚刚挥完手,蛊虫也以迅雷不及之势向东方墨离飞来,但是这更像是东方墨离故意给他留下这个空隙让他释放蛊虫,目的就是为了找到青龙身上的蛊母。 正在青龙释放蛊虫的千钧一发之际,东方墨离一眼便盯上了他身上的蛊母。蛊母的藏匿地点已经被东方墨离一眼望穿,东方墨离抬起手一挥,手中不知何时变出一把羽扇,将飞来的蛊虫一击击碎,又伸出手一个哆嗦,抓住了正想要逃跑的蛊母! 她伸出的是左手,自然收回的也是左手,她用食指和中指牢牢夹住蛊母,这使蛊母动弹不得,“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而你,只是不知彼而知己。愚蠢!”她将左手一挥,把蛊母甩到青龙的脸上,如果不是主,蛊母估计已经对青龙痛下杀手了。团团围住东方四人的蛊虫也纷纷爬了回来。 白虎和朱雀还有玄武纷纷看向马车,而马车上被薄纱牢牢捆住的青龙让他们感觉到,这个姬主不好对付,足足往身上捏了一把汗。 “姬主大人!”东方岱,东方梳彤,东方翎向着东方墨离喊道,只有东方焰灵叫的是“墨离。”东方墨离抬起腿,总觉得对付四大护法这种小事还要自己亲手出马真是费劲! 墨离的右手食指指尖对着捆绑着青龙的薄纱一划,薄纱立刻支离破碎,强大的气场和无形的压力让青龙跪在了马车上,他眼中含着惊恐的目光,额头上乘着无数颗冷汗。 “给我,站起来!” 这一声,就是这一声,四大护法都听出来了,虽然这个声音已经变得不再像从前那些温柔中还带着点冷漠,但是这个声线,这个命令的口吻,就是杨春兰,就是他们曾经的师傅,精心培养和教育他们的师傅! 青龙的目光本来朝着自己的腿看,因为他的腿部感觉到发麻,但是现在他的目光在听到那一声命令的一瞬间变得无比的眷恋,他双眼直视前方,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刚刚东方墨离起来的位置,没想到,这个人是当年自己最疼爱的师傅。 除了青龙,四大护法中其他的人对杨春兰都只是师生之情,而青龙却超过了这份感情,他对杨春兰有着说不出来的暗恋之情,但是他清楚明白,师傅是不会看上自己的。就因为当初师傅的一句话,就让自以为是的自己有了彻头彻尾的改变。 “别以为你善于控制百兽就是这天下举世无双的强者,不要忘了,你现在还在我的师门之下!你虽然有着机智过人的头脑,却在关键时刻容易动怒,而这一刻,往往是致命的。” 当年的这句话现如今仍旧历历在目,好像声音回荡在青龙的耳边,那次起,青龙不再狂妄自大,认为自己就是这世上拥有御兽术独一无二的强者,头脑一热的他好像忘了这是谁教他的了。 而这时,青龙缓缓直起身来,与东方墨离从侧面看,更像是在背靠背。 四大护法都慢慢放下了自己的手,但是武器还是一样捏在手里,他们的目光中充满着深情,望着眼前这个让他们感觉到陌生而又熟悉的人。 东方墨离踏着坚忍的步伐走下了马车,脚踩琉璃高跟的她,每一步子都能走入人心,在她的额头上还纹着一支黑色而别致的蝴蝶,认真观察东方姬里的每一个人,东方梳彤的在右脚踝处,东方岱的在左脚踝处,而东方翎的在右手臂上,东方焰灵则是在锁骨之间往下的两只手指距离处,这只蝴蝶纹在身体的那个部位,也象征着此人在组织里的地位。 这个地位永远不会改变,但是,在东方姬这个组织没有地位之说,在东方墨离的眼中,组织里的每一个人都扮演着一个重要的角色,都是组织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慢慢地,东方墨离已经走到了四大护法与马车之间最中间的位置,她缓慢抬起自己的右手,掌心朝上,手掌的高度与肩膀并齐,她漫不经心地看了看自己手心,对着四大护法说道,“想起来了?” “那,还不让道?”东方墨离又同样举起自己的左手,瞧了瞧。四大护法看着她的眼神该如何形容?那是一种想要决一死战又不忍心痛下杀手的眼神,武器在他们的手中微微颤抖,没想到居然要与自己的师傅刀剑相对。想到这里,四大护法没有一个人迈出一步,东方四人也是如此,站在原地静静等候着姬主的命令。 第九十四章 再相见·夺命追击(下) 不知过了多少个时辰,等等,时辰?难道东方姬与四大护法足足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愣愣地站了好几个时辰都没有开打?难道是传说中的用眼神作战?都不是,只不过对于四大护法来说,他们片刻的犹豫以及不知如何是好的心态,让他们读秒如年。 这一分一秒都让他们四人难以呼吸,白虎看看朱雀,朱雀看看玄武,三人再一起看看站在马车上的青龙,就连东方墨离都站着有点累了,她跺跺脚,放松了一下腿部肌肉,脸上似乎有点不耐烦了,“要不一起上?省去一些绞尽脑汁的东西。不过,别想打她们的主意。” 她的双手轻轻放下,两把袖剑清晰滑落在她的手心中,那袖剑有两支成人的手掌那么长,倘若直接从一个人的头颅上刺进去,足以刺穿! “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东方墨离慢慢靠近四大护法,而她身后的青龙还想要搞暗中偷袭,几只蛊虫快如疾风的向东方墨离飞来,都要飞到身后的片刻,东方墨离显得一点都不着急,白虎和玄武见此情形也一不做二不休地直接上来就是跟东方墨离干。 面对前后夹击,东方墨离会怎么做?只见她嘴角淡淡一笑,一抹黯然一挥而至,右手放在身后,袖剑收起换成了东方焰灵使用的银针,左手放在眼前,时刻准备攻击。就仅仅只是一个转身,飞来的蛊虫被逐个击破!银针没有停下它的脚步,继续向青龙飞去,说时迟那时快,朱雀眼尖,马上御风控制住了已经飞到青龙眼前的银针,距离青龙还有一个指头的距离。 面对迎面而来的白虎和玄武,东方墨离更是临危不乱。右手的银针马上又换成了袖剑,注视着玄武向她砸来的拳头,一跃而起,来了一个前空翻,踮脚踩在了玄武的肩膀上,对着玄武冷冷一笑,又借助玄武向前缓冲的力量,好一个借力用力,双脚一蹬!身子旋转起来向迎面跑来的白虎飞去。 白虎立刻停下了脚步,一个紧急刹车。掏出暗器飞镖“刷刷刷!”向东方墨离飞去,东方墨离刚刚旋转完落在地上,左手与右手直接一挥,嘴中还叼着一把暗镖。她盯住白虎,一个扭头,暗镖就还给了白虎,直接被白虎接住。被她击开的另外两个暗镖也同时将利用了朱雀御风术的两只蛊虫给刺死,玄武回过身一个拳头划了过来,东方墨离背对着他跃起,身子往后倾斜,双手抓住了玄武挥过来的巨大拳头,又直接踩在了玄武的拳头上。 玄武又迅速将自己的另一只手朝着站在他手上的东方墨离挥过去,不料,东方墨离不仅仅挡下了他的攻击还跃到了他的肩膀上,刷出袖剑指着玄武的脑袋。 “你们,还要挡路吗?” “这才是我最喜欢的女人!”东方翎激动地在东方焰灵和东方岱的身旁叫到,东方墨离不过瞄了一眼东方翎,翻了一个白眼送给他。 “你别想着癞蛤蟆吃天鹅肉了。”东方岱看着东方翎也给了他一个白眼,东方焰灵看着东方墨离迟迟不做声,东方梳彤却越来越觉得,东方翎哪怕有一刻眼神在自己的身上她都会兴奋到死,而现在的她似乎慢慢理解了沈慕晗那句话。 她想起了当初姬主安排她和岱一起去劫拦沈慕晗,不让她去帮助苏沐泽的那会儿,她再三追问沈慕晗,为什么非要去救苏沐泽时,沈慕晗的回答,让她牢记在心。她开始觉得自己就像东方翎配不上姬主大人一样,似乎她的心中已经惊起了一个念头,一个不同寻常的念头。 眼下,气氛变得异常紧张。东方墨离的袖剑还架在玄武的头上,只要轻轻一动,刺穿玄武的头颅就是一下子的事。 “非要这么做吗?”白虎质问着东方墨离,东方墨离与他面面相觑,东方墨离似乎没有理解白虎是什么意思,“非要上北境去协助谢楚容吗?你不是一直喜好游荡于江湖吗?怎么会有心管起宫中的事了?” “这小子在说什么?”东方翎强忍住对白虎的不满,而对于白虎的挑衅东方墨离似乎一点都没有放在眼里,东方焰灵拦下东方翎,“勿冲动而行。”东方翎看了看东方焰灵镇定自若的面容,给了一个“切”,便乖乖站在原地不动。殊不知东方梳彤一直凝视着自己。 “生,还是死。二选一。”东方墨离没有回答白虎的问题,眼下这些小喽啰对她来说都不成问题,能够让她身心敬畏的只有她当年的师兄。而这个又是一个漫长的故事,但是现在眼下最紧要的不是讲故事,而是白虎怎么选择。 生死攸关的瞬间,白虎的回答将决定了玄武的生死,白虎也拔出自己的袖剑,东方墨离见了,立刻从玄武的身上跳下来,白虎举着袖剑直接扑上来:“玄武的生死,还轮不到你来决定!” 东方墨离不紧不慢地掏出暗器,“有趣。”往右边一跃,暗器掷出,白虎用袖剑击开暗器后,紧接着就用双手抵住东方墨离迎面而来的一脚。 “好身手...”青龙与朱雀都已经看懵了,东方墨离这一脚还不够,左脚踩着白虎的手,右脚又举起来重重一击,白虎呈防御性姿势的双手一摊,东方墨离的这一击,令他退后了一步。就利用往后撤的这一步,白虎又一个侧身,躲过墨离的袖剑,紧接着就一个弯腰再次躲过墨离转身划来的一个袖剑。 墨离把左手撑在地上,右脚在地面上划出一道闪电,白虎早料定墨离会这么做,于是在弯下腰的时候已经用双手撑在了地板上,借势往后一跃。马上往房梁柱上面跑,墨离也马上追上去,白虎踏上房梁柱,一个后空翻,到了墨离的身后,墨离使出银针直接向身后一划,白虎立刻挡下。 突然间,他开始感觉到不适,头脑一晕,四肢发麻。不仅仅是他,就连其他三人也开始有了同样的感觉,东方焰灵看着三人的表现便知道,毒素开始起作用了:“起作用了。” 东方四人赶紧来到东方墨离的身边,身姿挺拔地站在她的左右两边,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四大护法。只有青龙的痛感没有那么强烈,毕竟善于蛊术的他知道这是什么毒,也早已开始排毒。 “你们顺着天突,再点上灵墟,紫宫再到天府...”青龙对其他三人说着,其他三人二话不说照做点穴排毒,“噗!”三人的口中纷纷吐出暗红色的毒血,白虎回想了一下,一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刚开始的时候东方姬要一击穿过四大护法的身边,然后使劲逃跑。 “不让你们活动活动身子,怎么能让毒素快速蔓延呢?”东方岱将手中的银针递给了东方焰灵,其他人手中的银针也都递给了她。 “卑鄙!...”白虎放出狠话不料却被东方墨离一个反扑,“是我们的防守手段卑鄙,还是你们暗中偷袭无耻?” 东方墨离带着其他四人慢慢走向马车,原本站在马车上的青龙也因为毒素的发作倒在了马车脚下。东方墨离用食指勾起青龙的下巴,就青龙的中毒模样还算看的过去,嘴唇没有其他人的唇色那么深。 东方墨离用银针插进青龙背后的穴位神道,并对青龙说:“催生毒就如同你的催生蛊,解毒最重要的穴位在神道,你忘了吗?”墨离放下青龙,拔出银针,吩咐东方焰灵和东方翎把青龙送到一旁的柱子上靠着。 “希望我们不会有下一次相见。” 临走前,东方墨离送他们一句话。青龙缓缓走向白虎,将他扶了起来,又走向朱雀和玄武,四个人一起看着东方姬的马车远去的背影,这个背影宣告着四大护法的任务失败,却让他们亲自领教到师傅的武功,如同蛟龙戏水,武艺超群。然而这个背影仅仅只是宣告着一个开始。 回到璃璟国的四大护法一个个将实情如实禀报,杨戬将手中的兵书狠狠一丢,眼中发出的是愤怒,是怨恨:“这个人,还真的建立起了这个神秘的组织。我还以为真的只是流传于江湖的一个传说。” “丞相大人,东方姬组织里一个个武功高强,身轻如燕。正如传闻所言,她们的组织里只有一名男性。属下没有成功拦下东方姬,犯下过错,求丞相大人责罚!”白虎咳嗽两下说道。 “这并不怪你们,毕竟你们来到璃璟以后也没有人可以教你们习武,你们的武艺仍然停留在她培训你们的那段时光,进步也是微乎其微。在这天底下,能够与她的武艺相提并论的恐怕就只有天池门派的传人,秦暮羽。”杨戬道。 “丞相大人这是要?”白虎似乎明白了杨戬的意思,但是他的心里还有一个疙瘩放不下,杨戬的回答肯定了白虎的猜疑,“是时候给你们添个师傅了。” 四大护法四人相互看了看,觉得杨戬丞相这么做是不错但是这个秦暮羽是否能够教他们武学就是另一回事,毕竟他们都知道秦暮羽是一个善用剑术的人,怎么能够教育青龙与朱雀呢? “丞相大人,您的这个主意不错,但是属下还有一个疑问,秦暮羽是否可以担任青龙与朱雀的师傅?”白虎道。杨戬不解思索地回答他:“等你们见到本尊就不会这么想了。” “那,丞相大人。”白虎似乎还有一点疑虑,“我们四人连东方墨离一人都敌不过,又怎能帝低过一个可以与其相提并论之人呢。”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白虎并没有疑问的语气,反而带着一点羞愧。其他三人听罢,也低下了脑袋。 “你还有脸说出来!”杨戬挥挥手让青龙捡起刚刚摔在地上的兵书,“我会同你们一起去。” 天地本就无情,若见有情,天早已荒,地早已老。乱世浮生,谁主沉浮。 第九十五章 乱世红尘 “哈~”穆颜希抖擞抖擞身子,还在打着哈欠,她睡意朦胧地走向准备出宫的军队,殊不知整支军队就在等她一人,苏沐泽借在上茅厕来到穆颜希的必经之路,准备劫拦这个不靠谱的家伙。 “哎!谁拉我!”穆颜希没走两步便被人从背后拉走,乍一看,是苏沐泽,他还对她比了一个“嘘”的姿势,接过还没等穆颜希开口,苏沐泽先骂起来了:“你怎么来的这么迟,你可知整支军队都在等你一人。” 苏沐泽为了不要惊动旁边的官兵,压着气愤的嗓子,憋着声音骂道。谁知,穆颜希虽然知错但是却没有一点悔改的意思,她朝苏沐泽挥挥手,继续优哉游哉地走向军队,“本姑娘这不是来了嘛,还在骂骂咧咧。恩~真是的,你们这些糙老爷们,居然选在辰时出军,本姑娘还没说你派人去打搅我的回笼觉呢!” 苏沐泽不走了,站在原地,嘴里念叨着:“说得倒好,是谁昨夜求着我让我带她出征,你若是受不了可以不来。”话音刚落,穆颜希一个回头,苏沐泽连白眼都不想给她往军队走。 “哎呀,苏大老爷,我错了还不行吗。快带我上马车。”穆颜希紧跟在苏沐泽的屁股后面,几个官兵一见苏将师来了,马上上前去,为的就是挡住苏沐泽身后的穆颜希。顾以辰喂着他最心爱的马--赤月,已经很不耐烦地对着苏沐泽说道:“沐泽兄,你昨日是不是受了风寒,怎么在这大好时光总往茅厕跑呢。” 穆颜希赶紧一蹦,蹦到苏沐泽的马车后面,苏沐泽捂着肚子走过来对顾以辰道,“多谢以辰兄关心,风寒倒是没有,恐怕是自个身子不太舒服。”苏沐泽看着顾以辰继续喂马,没看向他,赶紧使唤穆颜希上马车。 说时迟那时快,穆颜希就趁着这一时候马上就蹦入了马车里。突如其来的声响引起了顾以辰的注意,一个眼神看过去,苏沐泽正准备入马车,还朝着他嫣然一笑。顾以辰直接来了一个白眼,抓起马辔,一眨眼的功夫顾以辰已经跃上了马发出指令,整支军队立刻往璃璟国的方向出发。 坐在马车里的穆颜希还不安分,一直打着哈欠,询问苏沐泽这一趟要走多远,苏沐泽告诉她预计要到午时才能到达璃璟国的边境,到了那再扎营歇息。“不是吧,这么久啊。早知道就不跟着来了。” 穆颜希的抱怨令苏沐泽有些不耐烦,“也没有人逼你来。”穆颜希看了看苏沐泽的脸色十分不好,向他解释道:“我一个大家闺秀,除了去给我阿爹请安以外,还真没有在辰时起来过,你也要体谅一下,毕竟我也不没有像你们这些糙老爷们一样,出兵打仗。哎,借一下你的肩膀行吗?” 还没等苏沐泽说出不行,穆颜希就已经靠在他的肩膀上睡了下去,看来这个丫头真的是一来到手饭来张口,没干过什么粗活,就算是一名在宫中蒙受重臣喜爱的舞姬,也没在宫中吃过早起的苦头,每一次的盛大宴会都是压轴出场。 昨日的大雪已过,而通往璃璟国的路也早已派出官兵一边打扫一边赶路,望着道路两旁洁白的积雪,如同少女洁白如玉的面庞。玉树琼枝,梅花树上的红梅,好似与这白雪心心相印,共同诉说冰天雪地里梅与雪之间的爱情故事。整片大地银装素裹,白雪皑皑,而山脚下的那些树与林更是林寒涧肃。 “真是银霜满地,而你却在这冰雪天地中呼呼大睡。”苏沐泽望着车窗外的白雪世界,又回过头看看已经从他肩膀上滑落在车位上的穆颜希,苏沐泽摇晃了一下脑袋,将自己身上的大褂给穆颜希披上,眼下马上就要到璃璟国的边境了。 “吁~” 随着马儿的一声长啸,顾以辰率领着军队已经来到了璃璟边境的一家小村庄,村庄外的百姓一看。一名骑着战马,身穿青龙战甲手握军中精心打造的白赫剑的大将军,带着他手下的十万大军来到村庄正门口,顾以辰昂首挺胸如苍松一般屹立在众目睽睽之下。 然而军队并没有直接冲进村里,杀他个屁滚尿流,苏沐泽一向不喜对百姓大开杀戒,这可不是他的作风。他不紧不慢地走下马车,而村庄外面的人已经被这一大支军队给吓得汗毛耸立,无人敢动弹。 “你们给我听好了!向你们的村主报个信,启皇国大将军顾以辰在此,只要我不下令,我的军队便不会对你们村大开杀戒,只要你们乖乖交出15位村民,即可换来整个村庄的一世安宁!” 在这高声呐喊中,一字一句都如钢铁一般扎实,足以令人闻风丧胆。一个看守村口的侍卫对着另一名侍卫说了几个字,那名侍卫立马往村长的住所驾马而去。 苏沐泽已经走到了顾以辰的身边,顾以辰立即跃下马匹,看了看苏沐泽又往村庄的方向看去。正是刚刚的呐喊声吵醒了睡梦中的穆颜希,在这冬日中,一股寒风吹进了马车里,穆颜希揉揉眼睛拉紧了盖在她身上的大褂,哎?这是谁的衣服。 穆颜希闻闻那股味,贵为宫中最受官人喜爱的舞姬对香水味机具敏感,哇!是苏沐泽的,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还喷香水,细细一嗅,竟然是朱罗草的香气。朱罗草的香气虽不是芬香扑鼻,但也蕴含着淡雅清香。他会用朱罗草做成香水喷在身上,无非就是想用这种方式记住慕晗,记住谢楚容。 真是令人寒嘘的经历,穆颜希叹了口气,用手轻轻掀开车帘。村庄,沐泽和以辰。看来军队已经到达了璃璟边境,刚刚那一声声呐喊,估计就是以辰的声音吧。但是现在还不是自己下马车的时候,还是乖乖在马车里待着的好。 村长闻声赶来,身旁的几个村民也马上跪下,村长举起拐杖对顾以辰祈求道:“愿顾将军换我们村一片安宁与祥和,我们村里就几十口百姓,都是靠着种田养牛来维持生计,真是不知顾大将军为何看上我们村,还要掳走我们村15人呐?” 顾以辰正准备发话,苏沐泽示意让他来,在这关头就交给苏沐泽好了,自己还可以留两道口水,苏沐泽向前走上一步,高声喊道:“在下是启皇国的将师,苏沐泽,跟随顾大将军一起出征。眼下我们需15位村民同我们一起去沙场,此行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打仗,而是为了赴约。” “赴约?!”村长旁边跪着的村民纷纷议论着,苏沐泽示意那些村民可以站起身来,不用下跪,“没错,就是赴约。前期你们璃璟国的司徒丞相掳走我国353人,面对这样的数目,你们还觉得带走你们村15人位数算多吗?这便是司徒丞相对我国下战书,你们国的丞相用百姓的性命作为战书,视百姓为空谈,既不关心百姓的生死,也不在乎百姓生活的痛苦万分。收官纳税。璃璟国的天下,也该换一个主了!” “这...” 眼下这些村民纷纷无言以对,正如苏沐泽所说,自从司徒令坐上丞相之位,与杨戬更是争锋相对,司徒令所订下的刑罚极其残忍,令受刑人痛不欲生,好几次差点弄死未封死刑的囚犯。此人更是阴险狡诈,人面兽心。在他笑里藏刀的表皮之下,璃璟王从受百姓爱戴的君王变成了如今贪念美色,不重视朝廷的暴君。而他就是想要篡夺王位,这次大战若是能够成功拿下启皇国的两大城池,那就是他登上王位之时。 村长仔细想了想,立刻派人安排15名壮汉交给顾将军与苏将师,顾以辰吩咐下去,苏沐泽对村长说道,”“大战打响之时,我会安排手下的士兵护送他们回村。” “谢将军将师还我们村子一番宁静!”这一次,村长也磕下响头,而他是打心底里希望,璃璟国的朝廷这一次能够彻底腐败,这天下就算是交给启皇也总比那个暴君好啊! 眼看着十万大军撤离村子周围,村民们总算放下一口气,方才吸进身子里的一口冷气总算可以吐出来了,然而众人都纷纷希望,启皇这一次可以推翻璃璟王的统治,别再让璃璟国的百姓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整支军队来到离村子不远的地方驻地扎营,稍作休整。而此时已是戌时,在那高山密林处,一个身影纵然跃下,不是跳进了顾大将军的军营,而是往璃璟国去了。他是回去报信的,他将顾以辰与苏沐泽已经来到璃璟国边境的事情告诉了司徒令,并且苏沐泽已经拿下了15名俘虏。司徒令举着手中的酒杯,细细品尝着杯中酒,嘴角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明日,就该是你们两个人上场的时候了。” 是谁呢?乍一看,居然是沈慕晗的养父养母! 苏沐泽来到顾以辰的帐篷里,眼见顾以辰正在擦拭他的白赫,那种感觉就像是苏沐泽前脚踏进来后脚就马上可以被顾以辰一剑杀死似的,“以辰兄,你连擦剑都带着杀气啊。” “怎么,如果今夜不磨刀,明日可不会有磨刀的时间。而且沐泽兄,你也务必时刻保持警惕,这里距离璃璟国并不远,万一司徒令那个老不死的来一个夜袭,搞不好我还保不住你。” 顾以辰擦完剑将剑送入剑鞘,并对苏沐泽说道。 “哈哈,那到时候还真是需要以辰兄赶紧来保住我这条小命呢!”苏沐泽四处打量着顾以辰帐篷里五花八门的兵器,真不愧是大将军啊!就连武器准备的都如此齐全,摆放的也是如此整齐。 “话说,这么晚了,沐泽兄还不沐浴休息?难不成还想要来我这蹭扣茶喝?”顾以辰回到自己的宝座上坐下,注视着四处大量的苏沐泽,沐泽在以辰的身上停下了自己的目光。其实他来这里的目的还真不是来蹭茶,在他自己的帐篷里就有着上等的好茶,以辰这里哪来的茶啊,都是上等的好酒。 他此次前来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帐篷里的那个姑娘,那姑娘正在他的帐篷里沐浴,一洗便是好一个时辰,他在帐篷外觉得自己傻站着很无聊,于是就跑来顾将军的帐篷看看能不能与顾将军彻夜长谈,他还真就做好彻夜长谈的准备了。 “顾将军真会说笑,恐怕你这里有的不是茶而是上等的好酒吧!”苏沐泽身子就控制不住了,往顾以辰的桌子边上走去。顾以辰马上就拿出酒来,把酒满上,苏沐泽还没走进就已经闻到了酒香,“真是酒香沸沸透羞容啊!闻这酒香,可是诗书中所谈到的金波?” “只闻苏将师对茶颇有讲究,没想到对酒水也是成竹在胸。来来来,尝尝这美酒!”顾以辰见苏沐泽已经坐下,马上把酒杯倒满就给苏沐泽递了过去,苏沐泽接过酒,两人一同敬对方一杯。 从浴池中缓缓走出来的妖娆身姿,透着那白里透红的肌肤和面庞,身上还未干完的水珠从她的肌肤上缓缓滑落。她拿起浴帕擦拭自己的身子,小声地在屋里叫换苏沐泽,这个一呼必有人应和的大小姐见苏沐泽迟迟未回答自己,赶紧穿上睡袍走了出来,“苏沐泽?!” “哎?上哪去了?”穆颜希走到帐篷门口瞅了一眼也没看见苏沐泽的身影,“这个家伙不会是跑到你以辰那喝酒去了吧。”话音刚落,就从她的身后传来一股酒味。 苏沐泽红着脸颊回来了,看模样似乎喝的还不够尽兴,也没有喝醉,但是走起路来还是有点踉踉跄跄,“哎?你总算出来了。” “找顾以辰喝酒去了?”穆颜希擦擦自己的青丝秀发,往床边走。苏沐泽小脸红彤彤地对她抱怨道:“当然,等你沐浴完,我都在外头冻成冰棍了!我得去安排人来换水才行,方才可把我冻坏了!” 一个哆嗦,穆颜希强行将苏沐泽壁咚,左手插着腰,右手把苏沐泽按在墙上,一脸不怀好意地看着苏沐泽,嘴角还发出迷之微笑。 苏沐泽不用说脸都是红的,毕竟也是方才饮完酒回来,但是面对穆颜希的强行壁咚他居然没有一丝感觉,反而一脸嫌弃地说道,“干嘛呢?我要去沐浴了!” “听说你们男人都喜欢酒后吐真言,顾以辰有没有跟你说什么?”穆颜希还是把苏沐泽死死按在墙上,苏沐泽翻了一个白眼,看着一旁:“你倒是可以自己去问他啊!” 穆颜希突然觉得没意思,松开了苏沐泽,甩手就走,“切!真是个倔强的男人!”走到床前盖上被子假装自己睡着了。苏沐泽吩咐人去换水,还命人动作小点声,不要惊醒穆颜希,然而躺在床上的穆颜希却躺在床上偷笑着。 时光匆匆流逝,已到亥时。苏沐泽走到与穆颜希对面的小床边上,望着自己认为已经熟睡的穆颜希,静静躺下,盖好了棉被。 “我问你,如果刚才的我是沈慕晗,你会怎么做?” 苏沐泽的小心脏受到了惊吓,一听,这是穆颜希的声音,他缩起身子,拉紧被子,“可你不是。”心中乏起涟漪。 “嗯,满分!”穆颜希似乎对苏沐泽的回答很满意,她转过身看了看躺在小床上的苏沐泽,微微笑了笑,闭上了眼。 第九十六章 万人之敌 在下着鹅毛大雪阴晦的天空下,面对战壕人们只有恐惧和死亡,无论是璃璟国的士兵还是启皇国的士兵,都握紧了手中的刀枪,好似握紧生命中的救命稻草。但是面对心中的恐惧与死亡,士兵都是傲雪秋霜,从不畏惧。 顾以辰的十万大军果然不同于蝼蚁,步伐雄迈,训练有素,一个个都昂首挺胸,踏出的每一步都足以振奋人心,给对手带来无尽的压力与恐惧。“踏!”十万大军一同停住步伐,站在高处的十万大军俯瞰着低处的璃璟士兵,正是这种士气令璃璟国的士兵渐渐握紧手中枪。 “司徒令!此战我军已是胸有成竹!我顾以辰出征多年,身经百战,留下这百战不殆的传奇流传于世间!识相的就给我放下屠刀,即可绕你不死!!”顾以辰踏马从百军之中奔驰而来,苏沐泽慢慢悠悠地跟随其后。 等到苏沐泽也来到前线时,眼前的一处景象却令他同顾以辰惊叹不已。站在璃璟国大军前的只有司徒令一个人,司徒令坐在马车上,旁边骑在马上的正是杨戬丞相。一个坐在马车上一个骑在马上,虽然二人都是丞相,但是这待遇真是千差万别。从杨戬的骏马中不难看出来,在司徒令当上丞相之位时,他也曾经辉煌过。 司徒令与杨戬之间又有着怎样的谋权篡位的故事呢?眼下,这不是重点。 “好大的口气!不妨看看,这二人是谁?!带上来!”司徒令一声令下,马上有两名启皇国的俘虏被带了上来,面对璃璟国在南门城俘虏的353人,苏沐泽这边的15人如同百人当中不起眼的蝼蚁。唯有不同的是,苏沐泽俘虏的人都是四肢健全的壮汉,而司徒令俘虏的人当中既有老弱病残也有幼童妇女。 看这个阵势,璃璟国会把俘虏一个个斩尽杀绝的几率已经达到了85%以上!苏沐泽和顾以辰又该怎么做呢? 但是当那两名俘虏被押上来的时候,苏沐泽的神情骤然大变,怎么会是沈慕晗的养父养母!?他紧紧握住手中的马辔,眼下就算自己展开生死时速冲过去救他们二人也不及司徒令一刀而下快,他的背上不禁道出些许的冷汗。顾以辰看苏沐泽的神情不对,看了看被拖出来的两个俘虏再看向苏沐泽:“沐泽兄,怎么了吗?” “他们两个是...是慕晗的养父养母...”苏沐泽吞吞吐吐道。 “什么?!”这完全在顾以辰的意料之外,要知道璃璟国当初并没有袭击沈慕晗的故乡,难道是刻意跑去花圃俘虏二人的吗?真是阴险歹毒,卑鄙无耻的小人! “你的字谜苏将师已经解开,十五名俘虏也已经带来,可否放过百姓,来一场君子间的决斗!”顾以辰见苏沐泽脸上的神情如此不好,高声对司徒令喧哗道。司徒令嘴角微微一笑,杨戬更是放在眼里,他完全明白司徒令这一笑代表着什么,然而只要有司徒令在场的地方就没有他说话的份,虽然他很想放过百姓,但是眼下,百姓的生死并不由他来决定。 “既然顾大将军如此向往“圣洁”的战争,那我司徒令便随你所愿,我们双方交换人质如何?以一命换取十五人的性命,不知顾大将军意下如何啊?”司徒令提出的要求在顾以辰看来似乎可行,正当他准备应了这个“交易”的时候,苏沐泽马上阻止了他,“以辰兄,万万不可。” “为何?”顾以辰停住了高高举在空中发号施令的手,疑惑地看向苏沐泽,苏沐泽将手放在背后,道:“事情进展到末端时,我国的俘虏在他们手中还剩下八人。而他只需要将慕晗的养父养母放在最后,仍旧可以将其赶尽杀绝!” 看这阵势,苏沐泽是已经猜到了自己的小伎俩,司徒令催促道:“原来百战不殆的大将军也有磨磨唧唧的时候,真是令我大开眼界呢!”顾以辰最讨厌别人的挑衅,而他也最善于用武力去解决别人的挑衅。 “沐泽兄,待到最后一波俘虏被押送上来时,你同我便冲下城墙。我来发号施令!”顾以辰的语气好似十分肯定自己一定可以救到慕晗的养父养母,听着语气,苏沐泽心中的疙瘩也只是很放下了一半,至少以辰兄同自己的想法一样,也有他与自己一起陷身与沙场,这让他能安心很多。 “好。”苏沐泽仍旧带着点担心的回答顾以辰,顾以辰看着苏沐泽的脸色总算好起来了一些,便对司徒令道:“我接受你的这笔交易,不过你可不许耍赖!”顾以辰一挥手,一名俘虏就被押了上来,缓缓走下高地,同样,司徒令这边也放开了二十三名俘虏。紧接着是第二批,第三批... 很快第二十三批已经快要来到高地,而顾以辰的手上已经没有了俘虏,正如苏沐泽所料,司徒令的手上还有着八名俘虏,而狡猾的他把沈慕晗的养父养母放在了最后。 “顾大将军那边好像没有俘虏可用于以命换命了啊,这下该怎么办呢?”司徒令动了动手指头,他身后站着的数百名弓箭手已经将手搭在了箭柄上,随时准备就绪。顾以辰突然发号施令:“杀!!!” 这一声惊天地泣鬼神!嘶哑的嗓音,刚劲的魂魄瞬间从顾以辰的身上奔涌出来,苏沐泽立马使出九牛二虎之力驾马奔腾,以光速般冲向沈慕晗的养父养母,而正在苏沐泽快到赶到之时,司徒令发出阵阵笑声,右手往身子边一甩,万箭齐发!杀气如麻! 苏沐泽眼看就要到达了沈慕晗的养父养母跟前,顾以辰也冲了上来,慕晗的养父养母就交给苏沐泽,他前去挡住射向俘虏的百箭。苏沐泽纵身一跃,拔出金舯在手中挥舞,让镜头渐渐慢起来... 紧紧在苏沐泽手中挥舞着的金舯,眼看击飞了许多飞来的弓箭,苏沐泽缓然落地,一支弓箭就趁这时从他的身边迅速飞了过去,刺中了其中一个俘虏。顾以辰一鼓作气冲向司徒令,却迟迟还没到其跟前。 硝烟弥漫的战场,千百万人的高声呐喊,千万铁骑驰骋沙场,刀光剑影中,“呯呯呯!”的钢铁碰撞声声声入耳,从战士的身体中崩出的鲜血映入眼帘。轰轰的马蹄声还在继续,许多人冲上前线,共赴眼前那万箭布下的血染天地。 苏沐泽众然回首,见沈慕晗的养父养母身上没有一丝伤口,总算是歇了一口气。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就是这一回首,一支箭向着沈慕晗的养父极速飞来,这支箭是司徒令射出的。眼下苏沐泽已经来不及击飞这支箭,哪怕他已经将自己的手臂伸到最长,将金舯举的劲直,这支箭还是快如闪电,已经刺入了沈慕晗养父的胸膛。 “老头子!”就在沈慕晗养母放声叫唤其丈夫之时,又一支箭急速射出,刺中了沈慕晗的养母。苏沐泽呆呆地站在原地,紧握在手中的金舯微微颤抖,眼神中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色彩,双目如空洞般看着眼前的景象。 就是这短暂的时刻,顾以辰原本已经驾马跑到了司徒令的跟前,他的纵然一跃还是没能阻止司徒令射出那一箭。 “哈哈哈!号称百战不殆的大将军与特殊称谓的苏将师居然连两个凡人的性命都保不住!笑谈!真的是笑谈啊!”苏沐泽的眼中甚至连眼泪都流不出,他的眼中只有无尽的憎恨与懊悔,如果自己当时再早一点驾马驶来,如果自己当时再早一点伸出金舯,如果自己的身姿还可以再敏捷一点,这一刻的悲剧也许就不会发生。 双膝跪地,是对死者的尊敬。更何况这是沈慕晗的养父与养母。当弓箭射入二人胸膛之时,苏沐泽已经来不及再做些什么;当弓箭射穿二人的胸膛而箭本身还插在胸口处时,从二人胸膛处奔涌出来的鲜血已经让苏沐泽站在原地,呆若木鸡。 顾以辰立刻往司徒令的脸上打出重重一拳,司徒令的口中吐出一口老血,倒在了马车上。正当顾以辰还想要接着再来一拳的时候,分分钟的时间璃璟国的精兵一个个围了上来,拦住了顾以辰。 “掩护我撤离,拿下他这条狗命!”司徒令下完命令以后马上从马车上坐起来,杨戬也吩咐士兵掩护司徒令撤离战场,面对数十名精兵的围拦,眼看顾以辰也没有那么快就能突破这道防线,而此时的顾以辰紧握着他手中的白赫。 白赫在他的手中就如同诗人手中的毛笔,一撇,一捺,挥斥方遒。他正在对抗面前的精兵时,两名精兵见正面迎敌非常不妙,果断搞后背偷袭。这根本难不倒顾以辰,他将金舯往腰间一甩,便将金舯甩在了身后,左手挺起金舯,击中其中一名精兵的胸膛,左脚点地,右脚击腿另一名精兵,又猛然间一个转身,金舯从他的头上一挥而下,划开被击退精病的胸膛。 “你们的丞相放暗箭刺死我国百姓就是在胸膛之处,而我,也将一个个划开你们的胸膛!!”顾以辰举着金舯指向周围的精兵,精兵们一个个被顾以辰的气势给震撼到,纷纷一前一后地打量着怎么出招。 “不用多想,就算你们使出千方百计也动不了我的一根汗毛!”顾以辰将金舯高高举过额头,身子如疾风般旋转起来,金舯也跟着旋转,此刻的他宛如一只翩翩起舞的彩蝶,就是这么刷的一下,精兵纷纷倒下,胸口处的致命伤宣告了精兵的死亡。 穆颜希来到高处的一块巨石旁,躲在巨石的后面偷偷看着这血红的战场。她一个生活在家族庇护下的千金小姐根本没有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每一把兵器的上面都染着血红的鲜血,无论是站着的士兵手中的,还是已经倒在战场上奄奄一息的。 眼见鲜血染红了战袍,耳边听见战场上的战鼓鸣鸣,呐喊声声,那沉闷的鼓点后,正是家人急切盼望着将士归来的心啊!刹那间,刀剑声渐渐从穆颜希的耳边远去,她的脸颊上划出两行泪。 双手紧紧捂住口鼻,好像还在害怕自己的哭声会惊动低处的士兵,憋着声音哭似乎会更加难受吧。放眼望去,是一个个身影的倒下,是一个个家庭的破灭,是一个个心愿的摧毁。而双方交战必有伤亡,战争的残酷性在此刻已经深深刻入了穆颜希的脑海中。 突然,她在沙场上又看见两个身影,其中一个身影好似一名丰韵婢亭的女子,另一个则像是一名气度不凡的男子。“嗖!”地一声自己的身边也出现两个身影,向着低处一跃而下。这两个人明显与那两人不同,但却也是一男一女,这名女子与对面那个比起来更显玲珑可爱,男子也更是身材魁梧。 不用多想,璃璟国的两个身影便是朱雀与白虎,而从穆颜希身边一跃而下的就是维迟维娟两兄妹。穆颜希仔细想想也不对,这两个人自己跟随军队以来从未见过啊,怎么会突然窜出来,好像已经在暗处等待时机已久一般。 朱雀与白虎纵身一跃便来到了顾以辰的跟前,顾以辰马上停下了所有攻击,往后一跃,跳到苏沐泽的身边,维迟维娟也马上来到了苏沐泽的身边。 杨戬驾马缓缓往朱雀和白虎的身旁走来,他的目光注视在苏沐泽与顾以辰的身上久久没有移开,苏沐泽和顾以辰也按兵不动,注视着杨戬。“苏长,我们来了!”维迟维娟双手抱拳后又松开,并对苏沐泽说道。 苏沐泽晃了晃手,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了。穆颜希继续躲在巨石后面,眼下这战场显得十分沉静,每一个正在奋战的士兵都停下了自己的一切举动,往七人这边看来。而围在七人周围的杀气更是让人捏了一把汗! “为何不能来一次公平的竞争,非要阴险杀死所有俘虏!”顾以辰举起金舯指着杨戬凶道,杨戬毫不在意道:“刚才的赌约完全是司徒令的意思,与我个人无关。我可以与你们来一次公平的竞争,眼下能出战的我这边只有四大护法中的朱雀与白虎,而你们那边却显得很不公平。是不是该让我们重新订一个规矩呢?” 苏沐泽明白了杨戬的意思,他收起金舯道:“我可以退下,但是顾将军和我的两个弟子不行。” 杨戬似乎听出了苏沐泽的话中话,他拦住蠢蠢欲动的白虎,“噢,你就是启皇国拥有特殊称谓的将师,苏沐泽?”苏沐泽的神情中没有带着半点犹豫,十分豪爽地回答:“正是在下,既然杨丞相对我早有耳闻,也应该知道大局尽在我方的掌控之中,还是束手就擒,放下刀枪与我坐饮畅谈如何?” “哈哈哈,”不料,杨戬居然轻视苏沐泽的威胁,论军衔他确实有足够的理由来轻视苏沐泽,“苏将师与我坐饮畅谈?虽然我对苏将师的英雄事迹刮目相待,但是,现在的你,配得上与我一叙吗?” 苏沐泽握紧了手中的拳头,杨戬这副对他瞧不起倒是让他想起了谢楚容。容忍,容忍,雅士最需要的就是容忍,因为苏沐泽明白,现在还不是时候。 顾以辰挥出了金舯,“轮不到你来轻视我的人!”白虎立刻顺势为杨戬挡下,朱雀御风,地上的两支弓箭突然飞起,往顾以辰的方向飞过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维迟冲上前,抓住了一支猛地折断,维娟转过身,一个回旋踢便踢开了另一支箭。顾以辰将手往自己这边一沉,一鼓作气击了出去,强大的气功将白虎击倒在地。 “认输吧!输赢乃是兵家常事!”顾以辰举着金舯指着倒在地上的白虎,刹那间,空中又出现了一个身影,那个身影挥出自己的武器,疾如雷电,出招的速度比现在的顾以辰快上一倍。维迟马上给这个身影重重来上一拳,不料!那个神秘人一只手便抓住了维迟的拳头,将手中的兵器反了过来给维迟的腹部重重一击! 紧接着维娟又从地上跃起,手中拿着两把短剑,想要刺向神秘人,没有想到神秘人居然一眼看穿了她的行动轨迹,仅仅伸出了一只手就牢牢掐住了维娟的脖子! 第九十七章 野心 神秘人仅仅只是伸出了左手就将维娟的脖子牢牢锁住,高高举起。苏沐泽怎么能坐视不管,他一边冲上去一边甩出自己的金舯,脚边风声呼啸,可见苏沐泽这次的行动之快!但是尽管他冲上前也只是做无用功,因为他们即将要面对的是能够与东方墨离相提并论,侠客界的传说,秦暮羽! 秦暮羽二话不说,看苏沐泽这么在乎这个小丫头,干脆就把这丫头送给他,直接一丢,狠狠砸到了苏沐泽身上,苏沐泽眼尖为快,立即收起金舯接住了维娟,身子往后足足滑了数十米远!可见秦暮羽的气功可不一般,顾以辰和维迟都不敢枉然进攻,这到底是何方神圣! 顾以辰的体力虽然有所下降,但是仍然还是有着能够与其大战几回合的能力,几回合?这可远远不够。要知道顾以辰所用的武器便是镶着金丝边的白赫,这是一把重量级的长剑。而秦暮羽的剑身十分轻盈,剑身的雕刻也十分简洁,没有光想靓丽的外表,但也绝不是一副皮囊! “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练就江湖上久失流传的昆仑气功?!”顾以辰不仅仅是对宫廷术士目无全牛,更是对江湖传术略知一二,这昆仑气功使其拥有者的掌心拥有强大的气功,一击既出,且是惊天地泣鬼神!而这等绝活只有在天池门派才能习得,这轮秘术且是天池门派祖传的秘术,能够练就此秘术的人必然是能够成为下一位门派继承人的首选,不,是除他以外,绝无他人! 而此人正是秦暮羽,“秦暮羽,天池门派的下一位继承人。”顾以辰收回金舯,就连维迟维娟也放下了拳头与武器。一听到这个名字,众人都心生敬畏。苏沐泽好好瞧着眼前这位门派继承人。 天池门派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与燕京的百里尊,乾罗的乾坤派同被列为江湖门派的三大门派。这三股势力,主宰着当今江湖的命运。但早年的门派之争,百里尊遭受灭门之灾,而乾坤派退隐江湖。有人预言,只要这三股势力打破均衡,合二为一,就是这江湖遭殃的时刻。 秦暮羽便是天池门派的下一位掌门继承人,但他却不甘自己的一声就置身于门派,将掌门之位让给上一届掌门的长子,自愿退出门派,游行于江湖之中。尽管他精通十八般武艺,面对各种武器方能大显神威,但他却不通奇术,只在刀光剑影中取得盖世无双的成就。 天池门派的奇术,是禁术,又称邪术。曾经就有一位同秦暮羽一同习武之人,秦暮羽便是他的师兄,她偷练奇术,并熟能生巧,挥霍起邪术来脚下生风,游刃有余。正是如此才被逐出师门,浪迹天涯。 这都是秦暮羽心中不堪回首的往事,前些日子他还是一位浪迹天涯,四海为家的侠客。但昨日他已是璃璟国四大护法的首席剑术教师!仅仅一日的时间,他便让四大护法每一个人找准了自己的优点与缺点,并作出了相对处理缺点的对策。 他威风禀禀,相貌堂堂,身上没有任何的金戈铁甲,头戴着一顶青丝头巾,身穿一领洁白秀莲花战袍,腰系一条双龙戏珠的银带,穿着青蓝长筒靴,手握一把剑身简洁,剑柄宛如青龙的短剑,追风。 天池门派早已立下钢铁般的门规,门派弟子绝不能欺师灭祖,奸淫好色,色结妖邪。不能滥杀无辜,只得除恶扬善。 杨戬似乎对这次大战的结果得心应手,他胸有成竹地走上前来,刚才在马上他还吩咐自己的身边的侍从替他沏茶,如今他镇定自若还端着茶水地来到了苏沐泽的面前,饮下杯中茶,下了马,苏沐泽与杨戬久久对视,互不眨眼。 秦暮羽看向杨戬,正如顾以辰也往着二人的方向看过去,朱雀与白虎,维迟和维娟也都纷纷看过去。这两人好似要来一场学术较量,周围散发出来的书生意气的风味让旁边的武将们个个自愧不如,倒吸一把冷气。 “想必苏将师也都看都了战场上的情形,不知到底是你死,还是我亡。”杨戬对苏沐泽挑了一眼眉毛,这段话就是在宣告着,杨戬就是要与苏沐泽在兵法上决一死战!这一次,苏沐泽没有再犹豫不决,反而是临危不惧,他与杨戬一样的镇定自若,他的内心静如止水,他不紧不慢地接过杨戬手中的茶杯,这是有何寓意? 随后又慢慢转过身,一边说道:“血雨腥风的战场上,并不是武力就能解决一切,也不光靠兵法来处理百态。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能将二者合二为一之人,定是三人行必有我师。可惜,你并不是那天下奇才。” “大胆!居然敢对杨丞相如此不敬!你可知如今站在你眼前的这个人是谁吗?!”白虎抽出袖里箭,外形就是一把袖剑。踮脚一跃向苏沐泽冲去,杨戬轻轻举起手,秦暮羽瞬间到达白虎的跟前,一个转身,一个回旋踢,就将白虎打回原位。“好敏捷的身手啊,不如我们二人来场公平的比武如何?”顾以辰对秦暮羽说道。 秦暮羽望了望顾以辰那虎背熊腰,倒挺是一名可敬的对手。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秦暮羽又看向了杨戬,杨戬对着秦暮羽又瞧了一番,回过头面向背对着自己的苏沐泽。 “苏将师此言既出,定有其中的寓意,不妨与我一叙。”杨戬伸出自己的右手,掌心朝上。这便是学士之间请教文学的姿势。苏沐泽扭过头,给出杨戬一个侧脸,看见杨戬掌心朝上举起自己的右手,嘴角浅浅一笑,转过了身。 “江山自有才人出,甚是英雄无觅处。冷锋相对声如形,刀光剑影欲断魂。白雪皑皑终归去,千古江山纳九成!” 苏沐泽劲直举起刚刚从杨戬手中接过的茶杯,只见一朵雪花飘落了杯中,随着苏沐泽的话音刚落,天空中居然恍恍惚惚落下了鹅毛大雪,不仅仅是苏沐泽周围的空气凝固着,就连杨戬,秦暮羽,顾以辰等人的周围都不见任何声响,呼吸声也变得渺小而急促。 整片战场,呈现出一番死寂。除了寒风吹打在白雪上的敲打声,除了众人微乎其微的呼吸声,除了刀剑收入剑鞘的碰撞声,史上再无这般宁静。 苏沐泽将茶杯又递给了杨戬,而杨戬久久停滞在空中的右手总算是收了回来。侍从走上前来,接过杨戬手中的茶杯。 鼓掌声?没错就是鼓掌声,不紧不慢,略有节拍,柔情而不失苍劲。这掌声来自杨戬,“早就听闻苏将师在乌苏圣战中的聪明才略,也敬佩顾将军在乌苏圣战中的飒爽英姿。今日一见真是令杨某佩服不已,杨某自然是自愧不如。不过,这并不代表杨某已低头认输。自古以来我都是一个不喜欢刀锋相对之人,明日,苏将师与顾将军可否来军中与我畅谈一叙呢?” 顾以辰见秦暮羽收起了佩剑,朱雀与白虎也退到了对自己来说安全的位置。自己的也收起了白赫,维迟维娟也算看了个不明不白,但是见顾大将军都收起了佩剑,自己自然也是乖乖跟着顾将军一起走到了苏沐泽的身边。 “沐泽兄。”顾以辰的语气中充满着担心,毕竟是要去璃璟国的宫中,杨丞相的寝宫,还只请了自己与苏沐泽。“无妨,只是不知杨丞相是否能够诚实守信,不已刀锋相随。”苏沐泽拍了拍顾以辰的肩膀,一种兄弟不怕,包在我身上的感觉。 “好,明日自然不是去我的寝宫,我会安排人来接送二位前往我的寒舍一叙。”杨戬举起双手表示敬意,苏沐泽也马上跟着做表示回礼。寒舍?顾以辰的疑心是一点也没有减少,他打算回去之后再询问苏沐泽。 “那杨丞相,回见。”苏沐泽挥手一个转身,顾以辰下令军队也跟着撤回营地。穆颜希见情况不妙赶紧跑回苏沐泽的帐篷里,乍一想,还是不对,眼下这情形,顾以辰一定会跟随苏沐泽来到沐泽的帐篷。 穆颜希赶紧找了个地方躲起来,躲在床的后面,至少从帐篷门口进来的人还是看不见的,但是她明显低估了顾以辰。她觉得自己要不要一直躲下去,就看苏沐泽这小子怎么做了。 果然,顾以辰跟着苏沐泽走着,快要走到帐篷前的时候,苏沐泽才想起来躲在他帐篷里估计还在呼呼大睡的穆颜希,呼呼大睡,不可能吧,战场上杀声震天,这家伙应该不会还能睡的下去。 苏沐泽打算赌一把,赌穆颜希是去找好吃的去了暂时不在帐篷里还是...算了还是提出要求去顾以辰的帐篷一叙吧,“以辰兄!要不...”还没等苏沐泽说完,顾以辰就闻到了一股清淡的茶香,在苏沐泽的帐篷中还留有一股木柴燃烧完的味道。 “沐泽兄这几日可是在酿茶?这淡淡茶香可真是扑鼻啊,我可以与你一起进屋品品沐泽兄精心酿造的茶水吗?”看着顾以辰一脸期待的模样,苏沐泽觉得真是没法子了,他也料到顾以辰会千方百计地想要粘着自己,一再追究答应杨丞相的事。 “恩...好吧,虽然这茶还没有酿成,但是我这自有好茶。”苏沐泽一边看着顾以辰说着,一边挡住顾以辰的眼前,他走到顾以辰的跟前先打开了帐篷,偷偷瞄了一下里面的情形,哎嘿!穆颜希不在,好机会! “沐泽兄鬼鬼祟祟。该不会是在里面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顾以辰十分好奇苏沐泽的行动如此小心翼翼是为何,他一把推开苏沐泽,想要一探究竟。 “哎哎哎,以辰兄你倒是轻点嘛!而且,我哪里有鬼鬼祟祟,明明是你心中有鬼!”苏沐泽握拳抱胸,高傲地挺着鼻子说道。顾以辰往帐篷里瞧了瞧,空无一人。是自己多虑了吗?并不是。 顾以辰随即入屋,苏沐泽紧随其后,并马跑到茶桌旁开始沏茶,“方才顾将军闻到的便是这上等的乌龙茶,武夷岩。我之所以带它来到这里正如同我们来到这璃璟边境武夷山,这茶啊,是具有岩韵品质特征的乌龙茶,拥有绿茶之清香,红茶之甘醇。哎,以辰兄不妨一品,你也甚少饮茶吧。” “这是自然,我好饮酒,也常饮酒为乐。”顾以辰举起茶杯,先干为敬,“啊~真是能够沁人心扉的好茶,好茶啊!” 苏沐泽腼腆一笑,马上又给顾以辰满上,顾以辰向来性子跟沈慕晗一样直爽,心直口快:“不知沐泽兄方才为何如此豪爽地便答应了杨丞相,前去他的寒舍一叙呢?”穆颜希听到这话,不禁打了个寒颤,苏沐泽这是疯了吧,难不成他还觉得杨戬可以和蒋苏信一样,可以拉为盟友? “哈哈,这个嘛,以辰兄不妨细听我道来。”苏沐泽举起茶放在鼻前细细一嗅,瞬间整个人都清爽了起来:“要说杨戬丞相,还得从杨戬这个人开始说起。” “我对他也是略知一二,怎么说,杨戬曾也是蒙受璃璟皇重用的丞相,并且还是璃璟皇刻意前往他的寒舍将他请来的。为何方才他与司徒令有着同样官职,他却没有说话权力呢?正是因为司徒令此人,阴险狡诈,笑里藏刀。表面上为璃璟皇拼下众多难以处理的重事,暗地里却在谋权篡位,眼下的这一战,他若是胜了,这便是他登上皇位的垫脚石。” “然而杨戬,虽然他的行事作风一向是以儒家学说仁义来办事,但他自幼年少之时却曾私心纵横,一心只想坐拥丞相之位,享受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光辉。也正因为如此,面对司徒令的对峙,他显得力不从心。司徒令时常挂着“除恶扬善”的旗号将拦路虎一一打入地牢并且夺取朝廷重臣的性命。而杨戬也是璃璟皇曾一度重用的才人,自然没有那么容易除掉。” “现如今,杨戬就是司徒令另类的心头草,只要除掉了杨戬,就是顺着司徒令的计谋让他得逞。所以司徒令安排强兵攻打北境,现自己也赶紧奔赴北境。将弱小的兵马统统交给了杨戬,就连杨戬手下的四大护法他都撩走了两个。” 顾以辰恍然大悟:“所以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站在杨戬一方,暗中帮其对抗司徒令吗?这分明是他国的事,与我们自然无关,为何要插这一手?” “来来来,以辰兄不妨再饮一口。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啦!”苏沐泽又把顾以辰的茶杯满上,自己也来上了一口:“我只是想要与杨戬丞相和谈。” “和谈?!”顾以辰刚才的恍然大悟一瞬间就变成了满脸疑惑,苏沐泽点点头,把乌龙茶再次满上:“倘若我们顺着司徒令的想法来,那就是在纵容。妄他活到老时也没有想到杨戬会把秦暮羽找来当救兵。眼下,杨戬就是在暗中示意我们他的,和谈之意。” “杨戬方才在战场上说的不错,论武力,久而久之,必然是我方开始懈怠。毕竟以辰兄你善于使用长剑不是吗?所以和谈,是我们双方最好的决斗方式。既能不让司徒令的计谋得逞,又可以使我方不整整损失这十万大军!” “话说到这,不知以辰兄明白了没?”苏沐泽举起酒杯正打算敬顾以辰,顾以辰也举起酒杯准备敬苏沐泽时,他的手突然停下了。苏沐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不同,顾以辰似乎窥探到了这房里不止他与苏沐泽二人。 “沐泽兄向来才智过人,如此详细的解说顾某当然明白,不然还真要被人称为木鱼脑袋了。只不过,沐泽兄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没有说呢?”顾以辰瞧了瞧周围,又注视着苏沐泽的眼睛。完了,这下,以辰兄准是嗅到了除我们二人以外,另一个人的气息了。苏沐泽捂着脑袋,完全没有了应对的法子。 “出来吧,不必躲躲藏藏。”顾以辰看着苏沐泽的模样,笑了笑。 “颜希...” 只见一名身穿睡袍,身上还披着大褂的窈窕女子缓缓从床后边走出。顾以辰脸上的神色瞬间变得对眼前的一幕,感到不可思议。 第九十八章 唯有你 过于宁静,太过于宁静。营地的帐篷外只有虫鸣,除了虫鸣就只剩下了酒水往杯中如瀑布般冲下的声音,不知道顾以辰是故意还是真的没有看见,那些溢出来的酒,就像现在两人从骨子里溢出来的尴尬一般,为何没有一人说话,穆颜希实在是不知道开口说什么好,方才她已经告诉了顾以辰。 她与苏沐泽之间什么也没发生。 “我当然知道你与他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军营是你能来的地方吗?你会舞刀弄剑吗?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不在的时候,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谁来负责!!这可是璃璟国的边境,若是那司徒令暗中设下埋伏,到时候我都不敢完全保证自己能够保护住你!这种地方,岂是你胡来的地方?!” 顾以辰大肆咆哮,他的嗓门随着他说出来的话,越来越高,还有那浑身散发出来的酒气,尽管是为许多重大盛宴舞曲的穆颜希都闻不下去。 穆颜希猛然将高高举起的手甩下,这个甩手似乎把顾以辰给甩醒了。 “既然是我自己决定要来的!那我的性命就全由我自己负责!就当是我穆颜希一厢情愿居然还跑来军营找你!!” 真不知道两个人的火气是得有多大,在他们二人的额头上都开始冒出汗珠,两个人都怒形于色。 顾以辰自然是希望这样能够把穆颜希给气走,他不希望颜希待在军营里,现在的营地在璃璟国的边境,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颜希留在这里,仿佛是在等死。他也十分忌讳苏沐泽把穆颜希给带到这里来,并且还躲躲藏藏,现在他只想把颜希来这里的目的弄清楚,然后就让颜希回去。 正当穆颜希前脚正准备踏出帐篷外的时候,顾以辰叫住了她:“慢着!你来军营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定不是为了来看看这血雨猩红的战场吧,也更不是为了能够暗中观察我会有什么反应。” 无论是穆颜希还是苏沐泽都应该清楚的知道,顾以辰在战场上时,绝不会代入半点私情。因为,只有心中无杂念,战魂才得以永生!想当年,谢楚容就因为一个眼神就在敌人暴露了自己的软助,导致司徒二人杀死了他与翠兰的孩子。 站在战场上的战士,更要学会隐藏住自己的内心。 所以,如果说穆颜希真是为了来暗中观察顾以辰的话,在战场上时,她将看不到顾以辰脸上拥有任何受感情所困的表情。战场上的顾以辰,就如同死死盯住猎物不放的猎豹,看准时机果断出击,绝对不留余地! 但是穆颜希也不会这么蠢,她才不会傻到跑来这么危险的地方来搞什么暗中观察,她才不做那些她认为是傻子才干的事。 “我穆颜希定是为了你,才来到这。正如你所说,我前来的目的不在你说的任何一句话中。我不过是想在战后为君歌一曲。” 穆颜希终归是转身了,这个转身是她与自己立下的一个赌约。她仅仅只是为了一个眼神,就来到了这个有可能下一秒就不知道自己的怎么死的,这样一下令人胆战心惊的地方。 如果顾以辰不再拥有那般眼神,那她也就葬了她那般韶华天真。 顾以辰又在自己的酒杯中倒上美酒,这个举动也就告诉了穆颜希,她可以开始了。为了不打搅两人解决恩怨私情,帐篷里除了二人以外绝无他人。苏沐泽也是在帐篷外,搭起古琴,准备演奏穆颜希接下来要舞出的曲子。 苏沐泽早已说过,此次前来赴约,不会带上任何舞姬。除他以外,军中上下,自然也就没有能够帮助穆颜子伴曲之人。 穆颜希从腰间取出一层面纱,又纵然脱下了披在外边的薄纱。双脚点了两下,便将靴子脱离脚掌。这番穿着和景象,顾以辰恍惚间便想起了西门城的那一夜。他与沈慕晗双人武刀起舞的那一夜,他与穆颜希初次相遇的那一夜,他与穆颜希久久对视并且过目不忘的那一夜。 随着琴声的响起,穆颜希心中也开始数起了拍子。 她一身绯色舞衣,头插雀翎,罩着长长的面纱,赤足上套着银钏儿,在踩着节拍婆娑起舞。她的舞姿如梦。她全身的关节灵活得象一条蛇,可以自由地扭动。一阵颤栗从她左手指尖传至肩膀,又从肩膀传至右手指尖。手上的银钏也随之振动,她完全没有刻意做作,每一个动作都是自然而流畅,仿佛出水的白莲。 刹那间,她的双手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她止住了脚步,就是这般眼神。就是曾经的那个神情,宛如二人的初次相遇,宛如一切还在西门城的宫殿里,宛如时光扭转,回到了那个美如诗画的夜晚。 顾以辰的手中杯都已经滑落,杯中酒瞬间四处飞溅,溅起来的不仅仅是酒,更是二人心中的点点滴滴。 看见顾以辰有所反应的穆颜希,听到酒杯摔落声音的苏沐泽。两个人相互配合着,苏沐泽手中的古琴像是着了魔,弹出来的乐音时而婉转悠然,时而壮烈激昂,每一个重音都恰到好处,每一个轻音都控制到位。 让人仿佛置身于一副山水墨画之中,远山微暮,田寂园嬉,炊烟袅袅,犬鸣幼啼,琴声瑟瑟,孤影和吟,此去经年,此生难寻。 顾以辰缓缓闭上了双眼,就在那闭上眼的顷刻间,眼角难免滑下了两行泪。穆颜希也是如此,为何越来越舞不出当初的那番甜谧,在她的眼眶中,总有泪儿发出的光线在跳动,闪烁着的泪光,伴随着她越来越迟缓的舞姿,渐渐地,她开始感觉不到曾经。 顾以辰高高仰起自己的脖子,将眼泪水全部给倒回眼眶中去。 “够了!” “碰!!”顾以辰猛然拍向酒桌,只见桌上的笔墨纸砚都瞬间脱离了桌面,又“哐!”的一声落回了桌面上。他毫不迟疑地站了起来对着穆颜希疾言厉色:“我顾以辰当初相上你,不过就是为了一睹最受重臣深爱的容颜!你仅仅只是一个舞姬!又怎能与本将军携手并肩?从头到尾我对你从来就没有动过任何真情,这一切也都只是你的一厢情愿!这一切,这一切,终究是个错误!!” 他的手狠狠地把桌上的一切摆设甩到了地板上,随着“哐当!”的一声,击碎了不知谁的心。 穆颜希在这一声声中,恍恍惚惚地停下了舞步,她简直不敢相信方才的那些话居然出自顾以辰的口中。屋外的苏沐泽更是听得心里一阵一阵的。 就是这一阵一阵的麻木刺痛,在一刀刀割着穆颜希的心,她甚至不想对着顾以辰破口大骂,她甚至不想举起她那“有气无力”的手愤怒地指责顾以辰,她甚至不想再见到眼前的这个人! “你,你,你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你最好再另寻高人,我与你之间,本就缘浅。你!最好不要再来这军营!这里不欢迎你!” 顾以辰毫不留情地甩开手,可能他以为这样就可以与穆颜希做出一个了断,可能这样就可以让穆颜希从此以后都不要再踏入军营半步,可能这样就可以让自己和颜希都从这段情缘中解脱出来。 “难道就因为我是你仇人家的闺女,你就要如此自欺欺人下去吗!!” 久久不一句话的穆颜希突然开口,顾以辰都没有意识到,颜希,他最疼爱的穆颜希,眼眶已经血红,满布着密密麻麻的血丝,却没有一滴眼泪流淌出来。顾以辰好像缓了一口气,继续对穆颜希狠狠骂道。 “现在一厢情愿的人是你!穆颜希!自欺欺人的也是你!...” “就算是逞强,我也要把你从过去的苦痛中拯救出来!即使你哭着喊着说不愿意。你应该早就知道的吧,我就是这么个倔强到无可救药的人!” 顾以辰已经说不出下一句话,在帐篷外的苏沐泽的内心都开始颤抖,如果自己当初也有这般倔强,如果当初拉下了沈慕晗,可惜,没有如果。 穆颜希的一番话,成功的锁住了顾以辰的一番折腾,顾以辰蹒跚着脚步,一步一步走向穆颜希,他终于驮着沉重的脚步走到了穆颜希的跟前,“是谁,是谁允许你如此倔强的。哈?!” 顾以辰的唇齿间,吐露出来的都已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声,他有点傻傻分不清现在的自己说出来的是谎言,还是真实的情感。 “我知道,一厢情愿的不止我一个人,我知道,自欺欺人的不止我一个人,我还知道,能够走出阴影的不止一个人。” 穆颜希想要把手搭在顾以辰的脸颊上,不料却被顾以辰抓住了手腕,使劲甩开,“你,你怎么还不走!我才不会跟你心心相惜,才不会跟你一样的自欺欺人!你,不要再为我,犯傻了好不好!!” “你快给我滚开!”顾以辰将手举在胸前,高高往侧边一划,“快点走!不要让我再看见你!特别是,在这里!!” 穆颜希好像做好了什么觉悟,她往后撤出了一步,本来她想要做出一个大胆的尝试,但是她不敢了。她生怕以辰会使劲的推开她,可是,可是,就在她内心无比纠结的时候,她还是去尝试了。 想吻就吻,因为爱你的心如此急切,不扭捏,不羞涩。 这并不是顾以辰想要的结果,他想要穆颜希赶紧离开军营,但是,现在,他想要这个吻。他能感觉到颜希紧紧搂住了自己的脖子,他能感觉到颜希刻在骨子里的一种倔强,他能感觉到颜希的用情之深。 但是,他还是推开了她。 不知道是急切想要颜希离开这里,还是接受不了现实的打击。也许他还没有准备好。但是如果只是想要穆颜希离开,又何必出口伤人呢? “你走吧,不要再来找我。” 顾以辰转身了,穆颜希松手了。 “既然你都不会全力以赴地保护我,那么我自行了断便是。” 踏出门了,顾以辰蓦然回首,好像穆颜希又被自己弄丢了,他嘴里浅浅念叨道:“除非,是我去找你。” 苏沐泽看着头也不回就离开的穆颜希,脚上还什么都没穿,帐篷外全是石子,她的脚早已经被划开一道道伤口。苏沐泽用手掀开帐篷,只见顾以辰双膝跪地,双眼无神地看着帐篷外,这一次,好像又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还来不来的及去弥补啊! “别管我,去看好颜希。” 这是顾以辰在今晚对苏沐泽最后的嘱咐,苏沐泽怜惜着顾以辰,但他没有踏进帐篷里:“你也照顾好自己。”话音刚落,苏沐泽便离开了。 顾以辰恍然间倒在了地上,这般模样,又是似曾相识啊。为何爱,总是在心里口难开。 苏沐泽赶紧来到自己的帐篷里,发现穆颜希并不在,他敲敲自己的木鱼脑袋,这个时候了穆颜子怎么可能会回帐篷,那么她会去哪里呢?苏沐泽好像想到了什么,他立刻向当初前来此处扎营的小路,维迟维娟听闻声响,很快就赶了过来。 “苏长!苏长!发生什么事了!”维迟维娟两人非常急切地说道。 “不要管我,你们一个人去顾将军的帐篷外守着,一个人去准备好敷伤口的药草,给我迅速!!”苏沐泽头也不回地跑向小路,并且命令着二人。见这情势,维迟维娟吩咐好官兵,协同苏沐泽一同去寻人,看守顾以辰,熬草药。 “穆颜希!”苏沐泽没有叫出来,他知道,这样只会惊动躲藏在某处的穆颜希,现在的穆颜希一定双脚被鲜血染红,就算她再有力气跑,这伤势,也只能爬着走了。要是没有力气了,就一定靠在那棵树边上在休息着。 “真是个傻子。”苏沐泽好像发现了穆颜希的踪影,他一直顺着血痕寻找,很快就找到了,但是他却没有着急上前去安抚穆颜希。 “你不要过来!” 好吧,这句话早就被苏沐泽猜透了,这就是他没有着急上前安抚她的原因。 “颜希,你不会了断你们之间的情谊,事后他一定会后悔死跑去找你的。”苏沐泽站在离穆颜希的不远处,看着坐在草地上,靠着树边的穆颜希。 “既然你都知道,为何还要像看戏一样站在旁边不声不响。”穆颜希望着自己一路跑来的血迹,不禁捂住了自己的小脚丫。 “如果我跟晗儿也能像你们二人一样,打不走,骂不开该多好。当初是我的错,是我没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现实,是我没有拉住晗儿。” “谁说打不走骂不走啦!我告诉你,就这件事,我跟他没完!我倒要看看他顾以辰头上是摘了颗什么草,居然敢对着本小姐破口大骂!你不说,我差点真把他说的话当真了...”穆颜希很直接的就打断了苏沐泽自顾自的煽情。 “如果他说的话真的是真心话呢,你会怎么做?”苏沐泽这个问题还真是问到点上了,穆颜希下意识捂紧了自己的双膝,眼中乏起了涟漪:“如果都是真的,那就是我穆颜希良心喂了狗!” 苏沐泽面对这个丫头都不禁哑然失笑,更别说慕晗了,“你倒是挺有趣。来,让我看看你的伤口行吗?” 眼下穆颜希没有任何反抗,她唯一害怕的是苏沐泽在处理伤口的时候那种痛感。苏沐泽蹲下,用手扶住穆颜希的脚腕慢慢抬起,天呐!这丫头的脚丫子已经是皮开肉绽,鲜血直流。那缓缓流出的血液,一点一滴的落在草地上,随着颜希的一句“疼!” 苏沐泽才放下了穆颜希的小脚丫,“我必须帮你简单处理一下,要是你执意想要回城,明日一早我会吩咐我的两个徒弟护送你。” “你跟他要去那个什么,杨丞相的寒舍去和谈是不是?”穆颜希这番话让苏沐泽感到无比诧异,但是仔细想想,也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穆颜希躲在床后边的时候应该都听到了。 “没错,君子之道,讲究诚信,杨丞相若是知道我送走了维迟维娟两兄妹,若真是想要下手,也会脸颊一红。”没想到苏沐泽说的如此流利,虽然他正在帮颜希简单地处理伤口,但是颜希还是想打他。 “好啊!你还真是什么都算计好!事事都不难为你是不是?”颜希高高举起子的拳头,却迟迟没有砸下去,因为她发现沐泽的神情有些不对经。; “哪是任何事都不为难,她不就走了吗。与我分离,嫁给谢楚容,这就是她的成长,也是她的选择,也怪我。怪我醒悟的太晚,虽然我拥有人们口中过人的才智,但是终究还是败给了“情”字。不是吗...” 如果是沈慕晗,这个时候一定毫无顾虑地亲吻他的额头了吧。不管是苏沐泽是不是这么想的,穆颜希是这么想的。 “好了,我带你回去吧。” 苏沐泽抱起穆颜希,左手在她的双膝下,右手护住她的背部,穆颜希将手死死搂住苏沐泽的脖子,她可不想双脚离地,再经受那般骨肉之痛。 “你对慕晗,是不是也是这般好?” “不,比你还好。” 第九十九章 一触即发 帐篷外依旧是大雪纷飞,谢楚容坐在书桌旁玩弄着手中的半只虎符,上宫昕迁也已经回到上宫府照顾卧病在床的上宫凝华,而上宫凌云则是在自己的帐篷里呼呼大睡,也别怪他已白发苍苍,沈慕晗则是在谢楚容帐篷里坐在另一旁照顾着孩子,文浩。 谢楚容细细琢磨着下一把算盘,他注视着右手中的虎符,左手缓慢地拿起酒壶想要倒酒,骤然发现酒壶已空,他晃了晃酒壶,沈慕晗有所察觉:“没酒了吗?” 谢楚容看了看沈慕晗,将酒壶举起指着沈慕晗,“劳烦你帮我去端壶酒来。”沈慕晗毫不乐意,“这种事不应该让下属来做吗?怎么你把我当你的下属?” 谢楚容将酒壶端起来,走了过去,“那倒不是,听说过美酒配美人吗?只有你,端来的酒才会好喝。”沈慕晗翻了个白眼,一把接过谢楚容手中的酒杯,往帐篷外走去:“你还是用你那想情话的脑袋好好想想下一步对策吧,时日不多了。” 望着沈慕晗远去的背影,渐渐模糊的却是谢楚容的双眼,并不是他哭了,而是他的意识已经开始不清醒,“是啊,时日不多了。”谢楚容捂了捂脑袋,晃了晃,眨眨眼,“真不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品尝你为我送来的酒。” 谢楚容低下头,模糊的双眼中透出一个小娃娃的身影,那个娃娃长着一副水灵灵的大眼睛,笑起来倍儿甜美,正如沈慕晗所说,真的与苏沐泽颇有一番相似。 “这家伙笑的的确很像苏沐泽啊,哎,说什么呢。这不就是他的孩子嘛。”谢楚容晃着脑袋,忽然!他的耳边有什么东西呼啸而过,划断了几根他的发梢。骤然一看,是东方焰灵的龙影针,这根银针就是在警示着谢楚容私下过来会面。 沈慕晗走到煮酒的厨子跟前,把酒壶递给他:“给我满上!”厨子低着头正在烧酒,听这声音好不对劲,抬头一看:“哎呀,将军,没想到您也喝酒啊?!”沈慕晗将酒壶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抱臂胸前,“不是我。少说废话,快满上!” 厨子手拿叶扇使劲扇呼着火炉,倒是不见得他额头上有一点汗珠子:“不是我不够快啊将军,这,下着鹅毛大雪的,这酒还没成啊,将军见谅,在一旁坐着等一会,来来来,将军这边坐!” 沈慕晗看了看厨子的额头,再看看火炉里的情况,走到一旁的凳子上,一屁股就坐了下去,“不用忙着照顾我,看好炉子。”厨子给沈慕晗倒上茶壶里仅剩的热茶,马上又跑到火炉旁,拿着叶扇,扇来扇去:“是是是!” 谢楚容来到一片竹林,那一片片的竹子,好似一个个屹立在风雪中的战士,傲视寒霜。“来了?”这一声便是东方焰灵发出的,“哗哗哗!”从竹子上突然冒出几个身影,分别是东方焰灵与东方翎等人,谢楚容十分不解东方姬为何回来到北境,幸好孩儿刚刚睡去,他吩咐了御医替他照看,说自己出去应急,御医便知道了谢楚容的目的。 “你们怎么会来到北境,我可没有叫你们过来。”谢楚容的脸上写着的是疑惑不解,这话当然应该由东方姬的姬主,东方墨离来回答,“当然不是你把我们叫来的,你想想看,还有谁?”东方墨离踏着琉璃高跟缓缓从飞雪腾腾的浓雾中走出来。 谢楚容思量了一小会,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东方姬:“苏沐泽?!为何!眼下他怎么会?”东方墨离没有回话,眼下这道谜题应该不需要她来解答。 “哼,这下子倒是挺有一手。”谢楚容再思虑了一番便明白了苏沐泽的意图,“这么说来,我还用不着几天就会送命黄泉,你们也都知道了,对吧。” 东方四人将谢楚容团团围住,这种感觉就好像是想要在这里拿下谢楚容的性命一般,但,当然不是。她们只不过是想给姬主大人一个华丽的出场方式。 谢楚容环顾四周,分别看了看东方姬的每一个人,东方墨离问他:“恩哼,接下来你想怎么做?我这里有延缓毒素的药方,只能说那次青龙下手有点狠,此毒确实如御医所说是无解之毒。” “不用了,既然天要我亡,我又何必违抗天意。更何况我是为了救她才中毒,也不介意再来一次。”谢楚容抬起头仰望这片雪舞飞扬的蓝天,闭上了双眼。 “看来你已经做好了觉悟。不妨告诉你,苏沐泽曾向我推断南门城会由司徒二人来赴约,但是他错了。前去南门城的人是杨戬,而来这北境的人是司徒二人。”东方墨离扬起右手,接住了一片雪花,雪花在她的手心中迅速融化。 “什么?!没想到璃璟国这一次算盘打的挺狠。”谢楚容完全没有想到,这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看来司徒二人知道自己中毒的事,调整了出军,为的就是拿下谢楚容的性命! “这两个人,实在阴险歹毒,真是我当初瞎了眼,居然还去投靠了他们来保住自己的性命。真是我此生以来打过最差的算盘!”谢楚容狠狠将手一甩,但是事已至此,无法挽回。 “照你这么说,是用不着东方姬插手咯?”东方墨离准备发号施令撤退,谢楚容马上叫住了她,“慢着!待我死后,务必保护好慕晗,请务必。” 东方墨离没有回过头,刚才的转身,留给谢楚容的还是那个冷峻的背影,“撤!”就这一声,东方姬刹那间便没有了踪影。谢楚容倒吸一口冷气,再次抬起头仰望苍天,心中所念:苏沐泽,眼下,启皇国的江山,就交给你来守护了。还有来世,我一定不会再重蹈覆辙,你这个朋友我谢楚容下辈子是交定了! 在璃璟国的营地里,司徒俊文起身,带着青龙与玄武一同去迎接迟迟到来的司徒令。“大哥!你总算来了,快来尝尝小弟给你准备的酒水,那可都是上等的好酒!” 司徒令下了马车,侍从赶紧将马牵去马鹏。几人跟着司徒令来到帐篷里,司徒令脱下大褂,坐在火炉边上:“俊儿,你这边打理的如何了?” “放心吧!杨戬那边有一个杀手锏,小弟也给你留了一个,就等你下令了!”司徒俊文把酒给司徒令满上,司徒令快饮下这杯酒,“事不宜迟,可以动身了!” “好咧!青龙玄武,你们两去准备一下,传令下去,准备作战!!”司徒俊文直立起身子,他的块头虽然没有玄武的大,也没有玄武那般钢铁身躯,毕竟他没有东方墨离这样的师傅,但是他也是个彪形大汉,瞧他那膀阔腰圆,看着就没有那么好对付。 “好久没有给我这身子松松骨了,今儿给就给我个痛快的,谢楚容身边那个叫沈慕晗的就交给我来练练手!”司徒俊文捏捏手指间的软骨,“吱嘎”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 “还轮不得你,玄武用来做什么的?好不容易才把杨戬手下的四大护法给弄来两个,让他们坐视不管?你对得起受璃璟王重用的杨戬吗?”司徒令一脸阴笑地晃着酒杯,司徒俊文倒是显得挺痴傻,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哎嘿嘿,我这不是太久没活动筋骨了吗,再说了一会还有一个杀手锏得先上呢!” 施令一发,战鼓声天,回到帐篷中的谢楚容,还有从厨子那得来热酒正在倒酒的沈慕晗,两人一听,情况不妙! “璃璟开口了。”谢楚容看向沈慕晗,沈慕晗看了一眼孩子,“御医,务必照顾好孩子。”二话不说,马上走到战衣前,做好一切准备,准备迎战。谢楚容也拿起自己的羽扇,将自己的大褂披上,又把慕晗的大褂给慕晗扔了过去。沈慕晗一手接住大褂,一边走着,一边用手一甩便披上了大褂,大步走出帐篷,宛如脚下生风。 “准备迎战!!”谢楚容骑上了马,高高举起手中的虎符,一大半的兵马跟随着谢楚容和沈慕晗走出军营,上宫凌云刚从帐篷里出来,看看剩下的一大半兵马,举起了他手中的虎符,下令一部分人也跟着先去前线,剩下一部分人用来随时支援前线。 两国的兵马都来到了风雪交加的战场上,双双押出己方的俘虏。 东方墨离说的果然不错,这两个人奸诈小人果然来到了北境,谢楚容心里念叨着。沈慕晗放眼望去,璃璟国那边可以出战的有青龙,玄武还有司徒骏文,在这上面我方是真的没有一点胜算。面对这般场面,是二人都没有预料到的。 但,无论璃璟国这次是不是想至谢楚容与沈慕晗二人于死地,沈慕晗身为将军,就算是一名副将,也将单枪匹马,与璃璟国的决一死战!眼看着沈慕晗的眼中没有着一丝的恐惧之感,司徒俊文打算来给她一个下马威,吓吓她那雄心豹子胆。 恍然间,从雪窑冰天中走出一个身影,论沈慕晗瞪大了双眼,眼珠子掉出来也想不到,居然会遇到她! “司徒令,你下的字谜游戏,我同南门城的苏将师都已经解开。你要的俘虏人数也都达到,放过俘虏,来一场君子之战!”谢楚容高声喧哗道。 “好!”眼下的这些俘虏对他来说没什么用处,好好放了也无妨。等待着俘虏一个个逃回自己的国家,再纷纷逃离战场,一场来自于北境的血战,一触即发! 第一百章 一触即发(下) 为什么,会是你。沈慕晗现在完完全全不敢相信她的双眼,眼前的这个人她站在璃璟国的国土上,不紧不慢地向她走来,而那个人走来的每一步对于沈慕晗来说,无疑就是在用小刀在其心脏上划下一道道不深不浅的刀痕。 这个人的盔甲虽然没有沈慕晗身上的盔甲那么令人胆战心惊,让人感到无比的恐惧,但是她的盔甲象征着她是启皇手下的将军,虽然她年少,但是却已经被封上副将的位置,她是一个独一无二的练武奇才,只要是能拿在手上的武器,没有她掌握不了的。这还真不是夸张。 难道这又是一名叛军吗?投靠了璃璟国吗?这倒不是,她是在帮助着璃璟国没错,但她身边没有带任何一名启皇士兵,她好像很早就来到了这里,并且没有带任何兵马。看她的模样,更像是在为璃璟国的谁工作,当然不是司徒令。司徒令在收纳小人方面来说已经很过分了。那么她又是帮着谁? “驾!”女子一个箭步就来到了沈慕晗的身边,拔出短剑血河。为何叫血河?别看这位女子仅仅只是一名副将,被她一剑斩下的脑袋可不少。面对敌军可谓是毫不留情,就如同诗人很熟练地写着一首诗,一挥而就! 跟顾以辰,沈慕晗一样,她也是一名令人闻风丧胆的将军。 东方姬躲在一处阁楼里,距离战场较远不易被人察觉。东方墨离看着这个小姑娘,她总觉得眼熟不过,虽然似曾相识,但是却不知在哪儿见过。看见此情此景她只觉得,这一次璃璟国就是要玩一把大的了。 女子劲直举起自己的血河,狠狠往沈慕晗的额头击出,沈慕晗晃了一下脑袋便迅速躲过,眼疾手快,拔出袁青,死死将女子还没来得及收回的血河扣住。 “为什么!为什么要帮着璃璟!你怎么可以做卖国贼!”沈慕晗直接冲着女子大喊起来,她的眼中恍然间,夹着泪却迟迟没有流下,怎么能够流下,在敌人面前怎么可以流下如此心痛的眼泪! 女子不仅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还趁沈慕晗分神的时候,将血河轻轻抛起,原本掌心朝下的手立刻反了过来,抓住落回手中的血河往上攻击慕晗。沈慕晗赶紧扭转手腕,将袁青扣了回来,一个转身跃下马,很快便躲过了这一劫。 将女子如此无情又认真,沈慕晗也就不想再叨叨,“好!既然你非要与我为敌,那我就奉陪到底!直到你告诉我,为什么叛国为止!!” 刀锋相对间,谢楚容观察着司徒令的神情,那种笑里藏刀的外表谢楚容算是看腻了!要不是他的身边有青龙和玄武还有司徒俊文,自己还真想冲上去跟他拼个你死我活。但是眼下的情形,就算还没有下达开战的命令,仅仅只是慕晗在与自己不太认识的女子决斗,也会消耗沈慕晗过多的体力。 这样打下去,就算下达了开战的命令,虽然还有其他的骑兵与将军,也撑不了多久。而东方姬不到自己战死沙场前也不会出来,眼下最好的策略就是,自己搞事情! 沈慕晗倍道而进,给出女子一个下马威,控制住了局面,“告诉我,为什么要帮着璃璟国对付我们!为什么!!”女子被慕晗反扣住手腕,慕晗手握女子的血河,“慕晗,你太多为什么了。我有我的原因,你快放开我!” “我为什么要放开你,放开你看着你帮着璃璟国对付我吗?”沈慕晗紧紧握住女子的手腕,生怕自己一放松,女子就挣脱开了。 “你可能不知道,杨戬是我阿爹!”女子终于说出了自己的苦衷,就连沈慕晗的心都为之一颤,更不用说谢楚容了。当东方墨离听到这番话是,她的脸色突变。东方焰灵死死注视着墨离,双眼就没有从东方墨离的脸颊上离开过:“墨离。” 东方焰灵嘴角吐出的担心,东方墨离不是没有感觉到,那个女孩说自己的杨戬的女儿,那不就是自己的女儿吗?自己的女儿是谁,当初被自己放到小舟山顺着流水送走的,自己的心腹,杨舒婧! 杨舒婧?没错就是开篇时出现的杨舒婧,沈慕晗口中最要好的闺蜜。从军以来就一直陪伴在沈慕晗身边的人,两个人亲如手足,简直如影相随。沈慕晗被派去西门城时,杨舒婧便被派去东门,随后便赶往北境对抗匈奴。 当时北境的匈奴虽然被歼灭,但是还没等杨舒婧把胜战的消息传回宫中,杨戬就像从天而降一般,将她所有的身世告诉了她。但是并没有告诉她,她的阿娘是谁。对于香囊,杨戬便说是她阿娘留给她的保护物。用来保佑她的平安。 虽然杨舒婧很不解当初为何阿娘会抛弃自己,但是杨戬的关怀让她倍感温暖,并且杨戬立下誓言,一定会带着她找到她阿娘。一听到她阿娘还活着,杨舒婧就像着了魔似得,无论如何都要寻到阿娘的蛛丝马迹。 但是杨戬却说出了一个让她左右为难的条件,对付沈慕晗。沈慕晗,那可是与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好闺密啊!虽然两个人并肩上战场的次数不多,但是只要在宫里就是形影不离,相互之间几乎没有秘密可言。 “你,你就是因为他是你阿爹,你就要帮着他对付我吗?他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蛊?你为什么要听他的?”沈慕晗的手似乎有点松开了,就在这时杨舒婧毫不留情地抓住了这个机会,骤然一个转身,敏捷地夺回了自己的血河,还随便在沈慕晗的手上划开了一道伤口。 这个伤口看似在手上,其实更是划在了沈慕晗的心上。沈慕晗迷惑不解,多少年的情谊,居然换来一个刻在心头上的伤口。杨舒婧举起血河指着沈慕晗,却迟迟没有攻击的意思,她看了看慕晗手上的伤口,似乎还有点担心。 “舒婧。” 就是沈慕晗的这一声让东方墨离彻底相信了,眼前这个穿着青色盔甲,脖子上有一条大红色的丝帘,腰间系着血红色腰带,手拿剑身轻盈的血河,用麒麟镯扎着发尾的女子就是自己的爱女杨舒婧。 乍一看,她跟沈慕晗似乎就是孪生姐妹一般,同样拥有着朗目疏眉,粉白黛绿,明眸皓齿。两个人怎么看都是十分冷艳的将军模样,就连手中的武器都颇为相似,要是不认识二人的人,恐怕真会以为是哪家的两小闺女在拿着宝刀干架呢! 沈慕晗低下头看看自己的伤口,忽然间,有一滴泪,就一滴泪,从她的脸颊上滑落。马上她便嗒耸了一下鼻子,好像就是吸了一把鼻涕,用受伤的右手擦去了眼角的泪痕,碰到伤口上似乎还有点疼,她还耸了一下肩膀。 再抬头,杨舒婧已经看到了不同的容颜。这般容颜为何还是如此的清澈,如同往年那般明亮,为何还是往年的那般动人。 沈慕晗举起受伤的右手,掌心朝上,向杨舒婧伸出去,“舒婧。不要再在我的心头上划伤口了好不好,我带你去找你阿娘。好不好...” 纵然间,杨舒婧一颤,她的眼神中瞬间充满了柔情,含情脉脉地看着沈慕晗。不知不觉间,沈慕晗像是一种引力在吸引着她,她也恍惚地向沈慕晗伸出右手,试图握住沈慕晗的右手。 “该死!青龙,快上,拦住杨舒婧!”司徒令见情形不对,赶紧说道。“是。”青龙不能够对杨舒婧动手,那么就对杨舒婧下一刻钟的蛊术也无妨。就这一刻钟,暴走状态下的杨舒婧从蛊术中脱离出来后即便是晕倒,青龙也会派出蛊虫将其送回来。 但是沈慕晗就没那么好了,这一刻钟的时间面对着暴走状态下的杨舒婧,就算自己不受任何一点伤害,那也是扛不住玄武与青龙的进攻,就算有其他的将军和骑兵,也撑不住多久。 “爆蛊!!”青龙猛然将手中的蛊虫挥向杨舒婧,虽然只是一只蛊虫,但是这只蛊虫却渺小到用肉眼几乎难以看穿她的轨迹,在东方焰灵还没来的及看清蛊虫的飞行轨迹之前,蛊虫已经通过杨舒婧的脊椎进入了其身体。 眼看沈慕晗就要握住杨舒婧的手了,杨舒婧突然收回自己的手,非常痛苦地往脊椎处不停绕着,“舒婧!你怎么了?”压根还没等沈慕晗反映过来,杨舒婧甩出血河猛地攻击沈慕晗。沈慕晗要是拿出袁青来躲,根本躲不过,她只有往后一撤,然后马上侧身,使舒婧从自己的身后跑过去。 瞬时间慕晗拔出袁青,将其在手中翻过一面,用剑柄击中舒婧的背部,突然她看见什么东西在舒婧的背上爬,不,这是在背里。这才知道舒婧中了蛊术。 舒婧以迅雷不及之势立刻转身,又将血河向慕晗划来,慕晗手腕一转,握住袁青正面,抵住了舒婧的攻击,刀锋相对间,慕晗立刻提起右脚给舒婧的腹部狠狠来上一脚,她以为这样可以把蛊虫踢出来,她还是想的太简单。 慕晗敏捷地一个旋转,来到了舒婧的眼前,还没等舒婧反应过来,慕晗又将袁青一转,用剑柄击中舒婧的太阳穴,试图将舒婧敲醒。她又想简单了,暴走状态下的舒婧若是这样就能够被唤醒,那青龙就不再是璃璟国的四大护法了。 慕晗又以疾如闪电之势,准备给舒婧一个回身踢,不料,却被舒婧一手接住自己的一击。舒婧拽住自己的脚腕,正准备开始旋转,慕晗绝不能让她这么做,慕晗赶紧往右翻身,使自己的脚腕挣脱出舒婧的手掌中。豁然间又一个跨步,踩着舒婧一跃而上,舒婧眼尖为快。举起血河直击而上,慕晗拔出袁青直击而下,就在这刀尖相对之际。 青龙突然纵身一跃,他的目标是沈慕晗。 慕晗把身子往后一阳,眼看还没有注意到往自己追风逐电赶来的青龙。舒婧又已经做好了等慕晗落地狠狠一击的准备!在这个生死攸关的瞬间,一个身影的出现打破了所有的宁静! 第一百零一章 辗转一生 沈慕晗落地后,不仅仅没有被杨舒婧刺中,不仅仅没有被青龙成功偷袭,她还一连往后跃了好几步,这不是为了逃跑,而是为了看清楚是谁从背后推开了她,但是她还没看清楚那个身影是谁,从她的身后呼啸而过好几个女性身影,耳绊风声呼啸,雪花零落。 那些她看不清楚的身影,完全挡住了推开她的那个人的影子,一点都看不清。她只是恍惚间看向谢楚容的战马,才骤然发现,谢楚容早已不见。 也许就是那个影子出现的时候,也许正是那个时候不知是谁发出了指令,刹那间,自己已经深陷于兵戈铁马之中,沈慕晗神色慌张地看向周围,这一切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完全没有预感到,就连发号施令的那张嘴也消失不见。 那个人,他是什么时候发出命令的,我怎么没有听见。 沈慕晗缓慢地走向那个影子,那个被东方姬和杨舒婧还有青龙遮住的影子,她们间的格斗,却团团围住了那个影子,模模糊糊地看不太清楚。因为她只看见一个鲜血淋漓的背面。 一个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人。 驮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两步,沈慕晗,你看清楚了吗? “哐当。”袁青剑在手中滑落在地上的声音非常的清脆,她是一代女将,却在血肉战场上丢弃了自己的佩剑。整个战场的厮杀仿佛都与她无关,她只陷身于她与谢楚容的二人世界中。 “楚,楚容...楚,楚容。不是吧...骗人的吧,怎么会...”她紧紧捂着自己的脑袋瓜,恨不得把脑海中所有关于谢楚容的记忆统统挖出来,一个劲的全给他挖出来!如果,如果她没有跟谢楚容拥有那些过去,现在看见他的尸体,心儿会不会也没有那么痛啊。 她终于不再驮着步伐,她终于为了他奔跑了起来,好像时光就在谢楚容离开她身边的那一年,她追寻着他的步伐,直到光影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为止,她才恍惚间跑到了这具尸体的旁边。 她没有立刻马上地抱住这具尸体,她没有,她扫过楚容脸上的一丝一发,擦掉谢楚容脸上的斑斑血迹,她总算看清楚了,她咬牙切齿着,没有出声,一点声音也没有。 左手扶住了楚容的脖子,右手放在唇齿间,狠狠咬了下去,“我记得,我的血液可以镇住鬼兵,那是不是也可以救活你...”此刻她似乎变的十分愚蠢,但这不是真蠢,她打心底里清楚这么做没有半点用处。 谢楚容,回不来了。 她将脑袋死死地埋在了楚容的胸口上,死死地按在上面,试图可以听到点心跳声,但是理所当然,没有任何的声音,就连脉搏都没有了。她才恍恍惚惚醒悟过来,谢楚容不在了。是吗? “啊!!!”这一刻,她的哭声简直惊天地,泣鬼神。 全世界好像都静止了,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 东方梳彤的眼球中不禁也随着沈慕晗落下了泪花,东方墨离静静地看着,东方焰灵死死扣住暴走的杨舒婧,用龙影针为她排蛊。没有一个人不往此处看来,因为沈慕晗的哭声已经高出了她自身最高的分贝,她似乎从来没有这么痛苦过。 “谢楚容!你告诉我啊!你推开我的时候你说了什么!我压根就没有听见,你张开你的嘴巴!你快点!告诉我!我想听见你说了什么!告诉我!!” “你到底...说了什么啊....”终于哽咽地出不了声了,终于她的哭声好像静止了。 “我是不是,该给你留下点什么啊...给你什么好...你看我,这么傻乎乎的一个人,我什么都还没准备好呢,你是不是该告诉我,我该准备点什么。还有,你还没告诉我你打的如意算盘,下一步,我们要怎么做。可是,还有我们吗...” 青龙见沈慕晗跪地不起,把整张脸死死埋在谢楚容的胸膛上,眼下就是最好的偷袭机会。他绝对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他立刻挥出双手,蛊虫在他的手指缝间爬行,他以光速正在向着沈慕晗的背影前进着,突然间,那个背影不见了。就是一眨眼的时间,他都有点在怀疑方才看见的那个沈慕晗是人是鬼了!怎么会突然间就不见了呢? 忽然间,他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他捂着肚子,吐出一口老血。咋一看!是沈慕晗!她是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边的,刚才是她攻击了自己吗?还没等青龙反应,沈慕晗直径冲了过来,用手臂挽住了青龙的脖子,一步跃到青龙的身后,“碰”地一声,直接反扑倒青龙。 玄武看着就眼急了,赶紧冲上前帮助青龙。青龙还倒地不起,沈慕晗捡起掉在地上的袁青,这一次,她的每一步都走得十分的坚定,她似乎把自己的愤怒控制得很好,并没有怒发冲冠。但是从她的眼睛里看到的是愤怒,更是仇恨。 东方姬对付着暴走的杨舒婧,她也很快就要清醒了。东方墨离跃上一个高处,将与东方岱和东方梳彤所使用的一模一样的扬鞭甩手就丢给了沈慕晗,此时此刻沈慕晗也是一点都不在乎东方姬为何会在这里出现,还帮助自己。她的眼中现在只有恨!对司徒二人,对青龙的恨! 沈慕晗一手接过扬鞭,将扬鞭换到了左手,右手手握袁青,坚定不移地走向正向她冲来的玄武。 “还,有谁!?”真是怒火中烧,沈慕晗急速奔跑起来,只见玄武高举着拳头向她砸来,她左手使唤着扬鞭绑住玄武身后的树枝上,一下子就荡了过去,双脚点在玄武的后脑勺上,就踏上了树枝上。 玄武立即转身掰断了树枝,慕晗立刻跃起,用袁青试探着玄武身上的每一块肌肉,在这冰天雪地里他居然都不用穿大褂保暖!可见这肌肉是有多么扎实。 “果然是钢铁之躯。”沈慕晗选择逐一试探,而不是枉然进攻,她丝毫没有给玄武喘气的机会,一直在利用着扬鞭转换着自己的方位,但是她攻击的一直是一个点。 东方墨离站在高处俯瞰着一切,忽然她手中多出了一根龙影针,“形神合一,攻敌一处!”只见银针似箭一般,扎入了玄武的膝盖,慕晗很快便看到了银针,玄武忍住痛感将银针迅速拔了出来。 沈慕晗毫不犹豫,一直不停转换自己的位置,又不停歇地攻击方才银针刺入的地方,只要玄武用手去阻止慕晗攻击膝盖,慕晗马上就换一个位置攻击,分散玄武的注意力。 “玄武!”青龙总算清醒点了,他立刻召唤蛊虫,试图保护玄武阻止沈慕晗,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玄武已经是汗流浃背,他叫唤着沈慕晗:“飞来飞去,你去累吗?” 慕晗压根没有理他,她现在唯一的念想就是拿下玄武还有青龙,然后再去搞定远远在一旁观看的司徒二人。 就在玄武分神的这一刻,就在青龙的蛊虫马上就要到达的这一刻,慕晗拔起袁青,一个旋转,再一个急速的转身。鲜血四溅!青龙已经大惊失色,他操控蛊虫的手都开始颤抖。玄武右脚的膝盖被狠狠划开,溅出来的鲜血还有些许落在了沈慕晗的左脸颊上。 沈慕晗一个弓步落地,高高举着袁青,将扬鞭收回。而她的内心却静如止水,这般沉着和冷静,正是女子发春期时梦寐以求的相好的模样。 她将袁青狠狠一甩,甩去剑上的鲜血,回过身看着单膝跪地,用手捂着膝盖的玄武,这般剥肤之痛,玄武可是第一次尝到,他勃然大怒,却没有办法行动身子。只能跪在那里。 眼看青龙方才释放的蛊虫已经了来到了沈慕晗的身边,东方岱与东方梳彤立刻围住沈慕晗,击退了蛊虫,暴走的杨舒婧也恢复了理智,暂时晕歇了过去。东方翎带着杨舒婧跃到东方墨离的身边,东方焰灵也跟着跳了上来。 “奶奶的!没想到东方姬居然帮着启皇国办事了!!”司徒骏文已经摩拳擦掌,就等司徒令一声令下。 等等,方才沈慕晗不是说她被推开的时候谢楚容貌似跟她说了什么嘛。就让我们缓缓将时光倒流一会,来到谢楚容的视角。 “青龙,杨舒婧!不好!”谢楚容脑海里只闪过一个念头,救!救慕晗! 还么有落地的慕晗若是没有人推开,就算再快,不是被青龙击中也是被杨舒婧击中。他策马奔腾,眼看就要来不及了,便此生第一次尝试从马上跃起,这一次,他成功了,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就跃到了慕晗的背后,四个人仿佛在空中跳起了华尔兹。 他嘴里念叨着什么,沈慕晗立刻就被推开了。 他不会躲避,也不会躲闪,毕竟他一点都不懂武。 “好痛啊...”他的口中源源不断地流出些什么东西,“没想到,居然这么痛。”又一击,这是来自青龙的,这便是青龙的幻术,原本青龙打算击中沈慕晗,让沈慕晗在幻术中举起剑自己往自己的身上划着刀子。但是很不巧,有人为沈慕晗挡刀了。 谢楚容眼前的一切逐渐模糊,渐渐地他只看到了一张他日思念想的脸,粉嫩的脸颊,明亮的双眸,忧柔的眉梢,甜蜜可人的嘴角,这个人如此乖巧当不是沈慕晗,这是他最心爱的,也是藏在心底里的秘密,翠兰。 “小容,我终于看见你了。”翠兰伸出双手,递向他。“小翠,我来了。”谢楚容也立刻伸出双手接住了翠兰,紧紧将翠兰拥在怀中,顷刻间,他又看见了许多的回忆。 他与翠兰在星空下的相偎相依,他与翠兰在树梢下的漫步游玩,他与翠兰在阁楼中的浓情蜜意。一生一世的誓言,谢楚容终于做到了。 他又看见,司徒令下令司徒骏文高高举起他与翠兰的孩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孩子顿时就没了气,那还只是三个月大的孩子啊!他又看见,翠兰经受不住宫中琐事的打击,那日早晨他听到声音,立刻跑到翠兰的房间,推开了门却看见了上吊自杀的翠兰。他又看见了,沈慕晗,那一年,那一刻,他驾马离开,慕晗在后面追了一小会便没有了踪影。 那一幕幕,多么的清晰啊。 恍惚间,他好像听到了沈慕晗在呼喊着自己,他还以为沈慕晗不会再为自己痛哭流涕了,他好想说点什么安慰安慰慕晗,但是他开不了口,因为他已经断了气。 无论他怎么垂死挣扎,体内的毒素也开始蔓延至心脏,既然天要我亡,我走便是。 那么他推开沈慕晗时,嘴里念叨的到底是什么呢? “晗儿,再见了...” 第一百零二章 爆发吧!小宇宙 “你们都走,不要管我。”沈慕晗低沉着眉头,东方岱和东方梳彤并看不清她在看哪里,所以东方岱与东方梳彤决定看向她们的姬主大人,看看姬主大人同不同意沈慕晗要求她们撤开。 只见东方墨离动了动手指,东方岱东方梳彤点了点头,便跃上了高处,但是东方姬并没有撤走,毕竟她们要遵守谢楚容先前给她们最后的嘱托。距离司徒骏文大老远跑来跟沈慕晗决一死战,还有些许时候,但也不多了。 沈慕晗看起来一点都没有对孤军奋战的自己感到胆怯,她十分冷静,头脑也十分清醒,她很清楚方才都发生了什么。她再看看躺在雪地里,再也不会动弹的那个人。 风雪交加的北境,给在场的所有人都带来了一丝的寒冷,沈慕晗倒吸了一口冷气,将头又埋了下去,低沉的身影,紧闭的双眼,更像是在为自己沉着打气。如今还站在战场上的启皇国的人就只剩她了。 “臭娘们!还杵在那做什么!看我不把你捏成碎片!!”司徒骏文眼看就要到了沈慕晗的跟前,沈慕晗居然还是无动于衷,她缓缓张开了紧闭的嘴唇,顷刻间,她的双眼中好似拥有着火花在闪烁,袁青剑在她的手中被轻易玩弄,“臭娘们?!” 这口气,像是在质疑着司徒骏文,“嗖!” “臭娘们跑哪去了!?”司徒骏文本来还在跑着,“刷”地一下立刻紧急刹车!就在这时,就是在他紧急刹车的时候,他才注意到自己的右手被扬鞭捆住,从他的右手腋下下方纵身有一个身影,踏着雪花滑到了他的身后,还没等司徒俊文想要回头呢,沈慕晗立刻借着司徒俊文的惯性,一上来就是给司徒俊文的背后一个回旋踢。 一脚,两脚!招招致命!都踢到了背后的穴道处,司徒俊文可不是那种被踢两脚就吐一口老血的家伙,他只是将左脚踏出去试图站稳自己,正当他准备往后转身给沈慕晗一个反击时,沈慕晗却已经落地,用腿溅起地上的雪花,冲击的雪花飞溅到了司徒俊文的眼中。 司徒俊文不得不停下他手上的一切动作,马上捂住自己的眼睛,擦拭着。沈慕晗用扬鞭抽了一下地上的雪花,而那些雪花顷刻间飞溅起老高了,还全都溅到了司徒俊文的身上。一种无形的轻痛感让司徒俊文刚刚才擦拭好自己的眼睛后,又绕绕他身上觉得痒的地方。 “谁才是臭娘们?”沈慕晗的袁青都还在剑鞘中,她的左手拿着扬鞭,右手插在腰间,一脸鄙视地看着司徒俊文,似乎并不把司徒俊文放在眼里。 “臭娘们,你不得好死!!”司徒俊文抓起身边断了的树干,这树干起码得有四米长不止,他单单一只手就抓起了一根直径三十厘米的树干!“力气挺大。”沈慕晗告诫着自己,还是要小心为妙,方才对付玄武就已经耗费了不少的体力。 眼下,她只有往后躲开司徒俊文的攻击才行,高大威猛的司徒俊文再配上这根长条树干,简直就像是一个惊天巨人在向沈慕晗跑来,并且还要纵身一倒,整个人都要倒在沈慕晗身上一样。 沈慕晗眼疾手快,树干击下来的瞬间,简直就是地动山摇!司徒俊文的手劲还真不是一般的大,要是方才击中的沈慕晗,她可能真就成肉泥了! ‘这个家伙的体力与劲道虽然在我之上,但是不过跟玄武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罢了,并且他还不需要像对付玄武那样只攻其一处。’沈慕晗心中念想着对策,眼下激将法最适合不过:“我说,你们璃璟国就是净出些没有用的大块头吗?能不能来几个技巧型的战士来跟我玩玩?已经够无聊的了。” 说的也是,沈慕晗连袁青剑都还没有拔出来,她这个小瞧对手的劲还真是从骨子里发出来的啊。 “哎呀呀!!!”司徒俊文给沈慕晗气得那叫发指呲裂,感觉全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沈慕晗不会放下这么好的机会不要,她离开绕过司徒俊文往跪地不起的玄武跑过去,司徒俊文似乎没有看出来沈慕晗的意图,居然也跟着沈慕晗跑了过去,似乎此刻他的眼中只有沈慕晗一个人,那种眼神,确认过了,就是想把沈慕晗打入十八层地狱的眼神。 青龙还没来得及警告司徒俊文,玄武也无法起身,青龙又扛不住他。眼下要是司徒俊文不反应过来,玄武恐怕就会被司徒俊文一击致命。 东方墨离嘴角翘了一下,“这个沈慕晗不愧是一代女将,与苏沐泽一样,都颇有一番趣味。焰灵。” 东方焰灵瞬间参悟东方墨离的意图,掷出一根龙影针飞向青龙,这根针的速度并不是很快,青龙也能够明显感觉到有物体向他飞来,这跟针似乎不是为了偷袭,而是为了提醒! 青龙接过银针,接着银针的惯性,顺势改变银针的飞行轨迹使银针飞向玄武的受伤的膝盖,玄武看到自己膝盖处被一根银针插入,并且银针上突然爬出无数细小无比的红色的小虫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银针正在吸食玄武的血液,或者说,银针生锈了? 那些小虫子纷纷爬进了玄武受伤的膝盖里,玄武感觉到一股刺痛,但又微乎其微,马上就可以起身了。 那些血红色的小虫子身上也没有麟甲,一捏即死。这是青龙用于医疗用的蛊虫,若不是东方焰灵的提醒,他似乎没有想起来自己的小红虫。但是这种红虫的疗效并不持久,只能起到短期的治疗作用,等到治疗时间已过,玄武还没有得到应有的治疗,恐怕他的右腿就要面临被截肢的危险。 沈慕晗一看这情势不对,立马踮起脚尖,高高往玄武的脑门上越过,司徒俊文似乎还是没有注意到玄武,他准备用手中的树干给还浮在空中的沈慕晗致命一击,他的嘴角似乎还在嘲笑沈慕晗这一跃十分愚蠢,给他制造了无比恰当的机会。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玄武立刻起身,沈慕晗也同时跃到了玄武的身后,玄武猛然挥出拳头击碎了司徒俊文手中的树干,随后司徒俊文就与玄武一同撞倒在地。这摔倒声还真是震耳欲聋,沈慕晗都被两人激起的雪花给溅开了。 东方姬虽然站在高处,却感觉到脚上的地都在震摇。 “噗!哈哈哈!!”沈慕晗实在没忍住,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狼狈的司徒俊文和玄武,捧腹大笑着。 就连青龙都快要看不下去了,他扎扎实实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没想到。司徒俊文与玄武就这样把彼此的初吻献给了对方,司徒令都晃了晃脑袋,扭过头,没有看下去。东方翎还真是死死憋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毕竟她们的姬主大人不也没笑吗?东方梳彤也憋着声音,捂着嘴,就连平时不喜欢笑的东方岱都忍俊不禁。 司徒俊文和玄武的脸居然都羞红了! 他们二人面面相觑,相互看了看对方红润的脸颊,司徒俊文还用手去戳了戳玄武的脸,他有点不相信被自己压在身上的人居然是玄武?!居然还红着脸颊?刚刚发生了什么?司徒俊文怎么啥都不知道一样。 “司徒大人,你,可以走开了吗?”眼见司徒俊文无动于衷,还难以置信地环顾四周,玄武还是选择乖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青龙用手捂着脸,随后将食指轻轻一抬,本来想看看这尴尬的场面结束了没有,没想到还是看见了司徒俊文压着玄武的。 “唉...”青龙换了个姿势,他改成捂着脑袋摇摇头,不知道司徒俊文和玄武彼此的感觉是不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沈慕晗都快笑得肚子疼了:“行了行了!我说你们两个八尺壮汉还不起身,我都快笑得没力了!” 司徒俊文这才发现站在不远处哈哈大笑的沈慕晗,眼里不仅仅充满着愤怒,还夹着一丝的羞涩,他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还不忘记往自己的手背看了一眼,好像一副,刚刚真亲上了?我勒个去?! “臭娘们,你给我等着!”司徒俊文四处寻找着刚刚拿在手里的树干,哎嘿?怎么不见了?去哪儿了? 玄武见司徒俊文起身了,这才站起身来,捂着膝盖,还是有点疼的,随后拿了一片小树杈儿,递给司徒俊文:“司徒大人,这是我刚刚击碎的树干的其中一部分,这是我倒下的时候顺手就捏在手里了。” “你?!你你你,你还捏在手里了?你还有脸说出来!”司徒俊文真想给玄武这脑瓜子重重一击,敲醒他这脑瓜子,怕是还活在刚刚的亲吻中吧! ‘这个臭娘们,看来还没有那么好对付,看来只有我跟玄武相互配合着一起上也有可能打她个落花流水,满地找牙。她居然不让东方姬动手,真就是赤裸裸的轻视,赤裸裸的小看我司徒俊文!’司徒俊文脑子里一边想着,还又浮出了刚刚那般场景,方才自己还真是怒气冲冲,一下子就中了这丫头片子的计了。 “哎呀呀!”司徒俊文抓着自己的头发,看样子真是十分愤怒。沈慕晗高耸着鼻梁,蔑视着二位,“二位还有什么招就尽管使出来吧,我沈慕晗奉陪到底!”随后边嚷嚷边用右手大拇指指着自己。 眼下,怒气冲天的司徒俊文和受伤的玄武压根就不是灵活的沈慕晗的对手,“玄武,一起上!”司徒俊文一声令下,玄武哪敢不动身,“青龙掩护!”青龙也马上意识过来,发出蛊虫攻击慕晗。 慕晗迅速甩出扬鞭干掉飞来的蛊虫,随后立马拔出袁青用左右手一起抵住玄武的攻击,玄武拳头给慕晗带来的冲击力,一下子击出慕晗老远,慕晗的头上一个黑影越过,是司徒俊文! 他扬起自己巨大的拳头狠狠往慕晗砸来,慕晗立马脱离玄武的控制,往后一跃,拳头砸在地上的同时,拳风击中了慕晗,慕晗立刻一个后空翻落在地上,擦拭了一下自己嘴角流出的一丁点的新鲜血液。 东方梳彤准备举起扬鞭动手,谁知东方墨离与沈慕晗同时阻止她出手,只不过东方墨离是拦住东方梳彤,沈慕晗是警告东方梳彤:“不要过来!” 随后,沈慕晗握紧了手中的剑,将扬鞭丢弃,双脚迈开,摆好了准备战斗的架势,嘴里念叨了一句:“我能应付。”虽然还是夹杂着些许的心有余而力不足,但是沈慕晗还是接受了这单枪匹马的局面。她心里想着,如果东方姬没有来,那么我就是一个人在战场上,那些骑兵都在为我抗住士兵的攻击,楚容又只有我一名副将! “为战而生,至死方休!”沈慕晗慢慢地直立起身子,“因为我,将成为,战神!!”猛然一甩手中的袁青,只见方才落在袁青上的雪花纷纷被甩落在了地上,但是当甩出去的雪花还在空中漂浮着的时刻,沈慕晗已经出手了! 面对着司徒骏文和玄武两个人,沈慕晗的心中不仅仅没有一丝的恐惧,反而正是这般绝境燃起了她心中的战火! 慕晗一跃而起,成功跃过司徒俊文的那双手,随后立刻用手撑在玄武的手上,成功跃到了两个人的身后,只见两人又同时转身向慕晗一个伸出拳头一个伸出腿脚。慕晗又一次纵身一跃从这一拳一脚的中间穿过,并且旋转起自己的身子,将袁青横起放在胸前,玄武的拳头可能是一点事都没有,但是司徒俊文的腿上却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口子不深,并没有引起鲜血四溅那般场面。随后沈慕晗踩着司徒俊文刚刚才落下的脚,拔起腿就直冲司徒俊文的脑袋,玄武眼疾手快,马上挥出另一只手直接击中了沈慕晗。一股强大的气流从三个人的周围迅速散开,就连周围的雪花都随着气流冲走了! 青龙看慕晗倒地不起,立马释放蛊虫迅速爬向慕晗,慕晗一看情况不妙,忍着疼痛立刻甩腿起身,用袁青剑挑起地上的蛊虫,纷纷将蛊虫往司徒俊文和玄武的方向飞去。玄武坚硬的拳头分分钟将飞来的蛊虫一举击破! 玄武毫不留情地往慕晗的腹部狠狠一击,这个拳头大的已经撑起了慕晗的整个腹部了!慕晗被巨大的冲击力冲撞到一处干枯的树上,树都被这冲撞力给折断了!慕晗紧紧捂住自己的腹部,剧烈的疼痛和她口中溢出的鲜血,她却丝毫没有松懈。眼看着迎面而来的蛊虫和玄武还有司徒俊文。 她该怎么做? 第一百零三章 拿你一命! 倘若想要不被这三人击中,那么就一定要躲闪。这个时候还迎难而上的恐怕就是个傻子了。 沈慕晗当然是伸出手抓住那根断了的树干,身子借势就往后一翻,眼看玄武马上就要一个重拳击过来。沈慕晗又马上抬起脚,跃过玄武击来的重拳,青龙的蛊虫就在眼前,沈慕晗拔出袁青,袁青在她的手中就像小孩儿玩的陀螺一样,飞速的旋转起来,只见那些飞来的蛊虫一团接着一团被击碎,爆裂的血液就像一只只被划死的蛔虫,它们的血液就像一团黑乎乎的粘液,有些许既然毫无保留地全往沈慕晗脸上飞去。 说时迟那时快,沈慕晗的正上方,司徒俊文向她张开自己的大手掌,似乎想要一举将沈慕晗的脑颅给捏碎!沈慕晗停下了手中的剑,往上一看,用剑抵住司徒俊文的手臂,就像是用手指甲在黑板上划一样,一刀划开了司徒骏文的右手臂,随后马上踩着他的肩膀逃离了这四面危机的处境。 随后沈慕晗踏着雪花跃到了一棵枯树上,踏着雪花踩上去?这恐怕有点邪乎吧!一代女将的轻功可是足以飞檐走壁的,论轻功兴许顾以辰还真比不上这个小丫头,沈慕晗的身子轻盈,轻飞如燕。踏着树叶或者羽毛她都没问题。 沈慕晗往后一看,是一片枯树林,十分阴森,似乎从未有过踏痕,这里的树似乎常年没有开花结果一般,呈现出的一番死寂足以让人背脊发凉。往里头走点还时不时发出些许的怪叫声,这种感觉比鬼兵之地还有渗人。 但是眼下不是渲染恐怖气氛的时候,沈慕晗现在要做的就是走进这片枯树林,在这里,就是她的主场。 青龙很敏捷地穿入这片枯树林,并且释放了小红虫给司徒俊文短期的治疗,玄武看着司徒大人几乎要残废的右手臂,停住了脚步回头对司徒大人说:“大人,您回去吧!眼下我跟青龙二人就行!” “哪来那么多废话,那丫头果然不好对付!恐怕就要成为下一个顾以辰。”司徒俊文捂着自己正在接受治疗的手臂,玄武还是不忍心让司徒俊文进入枯树林,“大人,这片枯树林看起来十分的不安全,大人还是在外头等候吧!静候佳音便是。” 眼下司徒俊文的短期治疗也快到位了,他抬起若有若无的右手臂晃了晃,好像自我感觉良好的对玄武道:“走吧,那个丫头能把你和我伤成这般模样,多一个人多一份力,这样下来,那个丫头的体力也快透支了。又不许东方姬来帮忙,等待她的就只有死!” 这种恐怖气氛根本吓不着青龙,但是他却找不到沈慕晗的踪影了,他四处张望着,他的肉眼好比猫头鹰的双眼,仔仔细细搜索着自己的周围,但是就是没有发现沈慕晗的踪影,难不成是自己跟丢了? 既然如此,那就让自己的宝贝儿去追吧。 大大小小的蛊虫呈现出“米”字逐一散开,然而这片枯树林就好似一个无尽的深渊,“如果你长时间盯着深渊,深渊也会盯着你。”青龙的脑海里突然浮现一名看不清模样的女子,对他说了这番话,乍一看,貌似是自己的宝贝们找到沈慕晗了。 就在这无底深渊的最深处,有一名女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青龙利用自己的蛊虫会快就瞬移到了女子的身后,“被我逮到了吧!” 青龙利用周围阴森的环境释放幻蛊,“进入这般幻境,看看你该怎么办!”密密麻麻的幻蛊发出“轰轰”地声响纷纷往女子的身子里钻进去,这个人真的是沈慕晗嘛?并不是。 ‘怎么突然变成了一个男孩儿!’青龙完完全全没有搞清楚情势,难不成自己真见了鬼了?沈慕晗突然从他的背后跃出,但是慕晗并没有马上给青龙来上一刀,而是将袁青反着握,击中了青龙的背部,但是蛊虫并没有停下攻击,青龙一只手还在使唤着蛊虫,另一只手随着他被击中后转身指着沈慕晗。 他有点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种种事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你怎么会在这,刚才那个怎么会不是你?”这并不是青龙愚昧,他的幻蛊寻人从来就不会错,就好比警犬,只要嗅嗅气味便能将嫌疑人的行踪给摸个一清二楚。 “方才那个当然是我,只不过,你的蛊虫飞来的时候我逃走了而已。而现在身入幻境的是你的好兄弟玄武。”沈慕晗将剑握在手中搁一旁,她可不想对没有近战能力的青龙下手,她又马上往后一跃躲过司徒俊文的袭击。 司徒俊文马上跟着沈慕晗转身,追了上去。青龙看看刚刚跳走的沈慕晗,再看看身中幻术的玄武,这幻术一中,除非镜中人自己能够破解他的幻蛊,否则就只有等时辰到达的时候才能动身。 而身中幻术的玄武,他的双目已经没有了眼珠,只剩下眼白,他无法看见他的身前有什么,他只能看见自己最厌恶的事物,自己心中的软助,随后不停击打着空气,还发出阵阵咆哮,气色倒是没有因为幻术而变得憔悴,反而多了一丝血色。 青龙不会丢下玄武一个人在此不管不顾,眼下只有受伤的司徒俊文可以对付沈慕晗。青龙心里盘算着:沈慕晗,善马熟人,不好对付。但是我还有一只手可以对付你。 “该死的!臭娘们有本事就不要躲躲藏藏,来一决高下!!”带着伤的司徒俊文明显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他紧紧捂住自己的右手臂,停滞在原地。沈慕晗身子挺立站在树枝上,左手插着腰,右手拿着袁青,俯视她眼中这个弱君子。 “躲躲藏藏?你若真愿意一决高下,又何必把他们叫来,论公平之道,三个大男人对付我一个小女子都狼狈成这样。还好意思与我谈一决高下这一词?”沈慕晗收起袁青,双臂抱胸,闭上双眼,显得旁若无人。 “丫头,要么给我来个爽快的,要么就决一死战,痛快来一场。别给我扯这扯那的。”司徒俊文捂着自己的手臂,小红虫的治疗似乎开始不起作用了,他整个手臂都被沈慕晗霎时间划开,而玄武还只是一个膝盖。 司徒俊文的右手臂开始溢出鲜血,沈慕晗看这眼前这位君子也撑不了多久了。“好,既然你也只有一只手,那么我也就用一只手来对付你。” “你可以拿起你的佩剑,论拳力,你的拳头还没我的一半大。”真不知道司徒俊文这是公平竞争还是在挑衅,沈慕晗当然不会真的不拿袁青与他较量,正如司徒俊文所说,她如果只用拳头,恐怕真是对司徒俊文不会留下一点痛感。 “见血了怎么办?”沈慕晗拔出袁青,比划了一下。司徒俊文毫不认输,“那么我定让你留相应的血。”“好大的口气!” 无论沈慕晗怎么攻击,司徒俊文都一而再再而三地躲过,身上也不再见得有任何的伤口,经过一番还没得出任何结果的较量后,两人的体力都已经开始透支,沈慕晗看着满手臂是鲜血的司徒俊文,是时候该结束这一切了。 沈慕晗用尽全身力气踏着漫天飞舞的枯树枝,二人较量之时,掀起的拳风与剑风把不少的树干都划烂,树枝简直就如同彩蝶在空中翩翩起舞。 沈慕晗来到了司徒俊文的上空,为了抵挡下沈慕晗的攻击,司徒俊文不得不伸出左手,试图一把抓住沈慕晗的手腕,挑开她。但是沈慕晗似乎不是为了往他的脑门上一剑刺下去,这一战,是司徒俊文错了。 眼看两人马上就要发生碰撞,沈慕晗立刻改变了剑的方向,这是她手中的袁青剑最见血的一次战斗。她将袁青剑一举刺入司徒俊文左手的手心里,还没等司徒俊文感觉到痛感,她又立刻拔出袁青,踩上司徒俊文高高举着的左手,骤然间一个转身,身随剑动,恍惚间,划出一道血流。 这道血流好似天边的彩虹,飞溅起来的时候,还伴随着什么东西的下落。青龙完全傻了眼,司徒令试图高声喊出司徒俊文的名字,但是却死死憋住了一口气,是什么让他如此沉得下心。面对自己亲弟弟的死亡,他居然可以“沉着冷静”。 “你带走了我至亲的人,也不介意我顺走一个吧。两清了。” 沈慕晗举着沾满鲜血的袁青,她的眼睛还恍恍惚惚眨了几下,看了看面容惊悚的青龙,再看看闭上双眼,愤怒下令斩杀沈慕晗的司徒令。 兵戈铁马中,沈慕晗的周围血流成河。不知有多少鲜血溅在了她高高扎起的马尾上,她的发梢都开始在滴血,这不是汗水,真的是鲜血,是司徒俊文的鲜血。 而,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司徒俊文,却没有了头颅。 玄武的幻术时辰也快到了,他膝盖里的小红虫终于要扛不住了。东方姬也还不清楚枯树林里发生了什么,因为她们的视线建筑物挡住,东方墨离也没有让东方四人转移阵地。几个人只是看见司徒令突然暴跳如雷。 “发生什么事了。”东方翎询问着,东方焰灵闭上了双眼,嗅了嗅充满着血腥味的空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沈慕晗低下身,拎起她的“战利品”,缓缓地走出枯树林,当一个鲜血淋漓的头颅展现在人们面前时,璃璟国的士兵都停下了前往枯树林的脚步。然而沈慕晗的身后青龙驮着玄武。一瘸一拐地走上来。 “从今往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沈慕晗高高举起司徒俊文的头颅,随后丢下,周围的雪地立刻像是铺上了一张办喜事用的红毯,而沈慕晗身后点点滴滴的血滴子,也是随着沈慕晗的脚步蔓延过来的。 璃璟国的士兵都快拿不稳自己手上的刀剑了,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一个细胞不在颤抖。东方墨离表面上虽然不动声色,但是内心却已经是对沈慕晗难以置信,“真是一个顽强的女人。” “杀!!”就算司徒令喊得再汹涌,璃璟的士兵也已经感觉自己就是踏一脚出去就要没命了一样,在死亡的边缘试探着靠近沈慕晗。 兴许沈慕晗觉得自己的体力还没有完全耗尽,她轻轻甩了两下袁青剑上的血,“还不够吗。我已经受够了。” 沈慕晗使出浑身解数,一路上斩钉截铁,驾马奔驰!任何一名拦路虎在她的剑下都不值一提。 东方墨离道:“我仿佛看见了下一个叶逸轩。”东方岱虽然见识到了沈慕晗的爆发力,但是还是十分质疑,但她却不敢质疑姬主大人。东方墨离似乎猜到了东方岱的心理:“她将会是下一名女大将军。虽然不是男儿身,但是哪一点没有男儿的豪爽刚硬。” 东方梳彤很想回答东方墨离的话,但却没有回答,因为只有她心里清楚,沈慕晗内心的深渊和软助。她又想起那一日,她问起沈慕晗为什么要去救苏沐泽时,沈慕晗的回答。 眼下司徒令不得不撤军,带着青龙还有玄武,司徒俊文的尸首,尸体交给了璃璟,人首还在沈慕晗的手中。 众启皇国的士兵看着落荒而逃的璃璟国的士兵,扬起了自己手中的刀枪,随着上宫凌云算准时机,马上派来救兵之时。沈慕晗高高举起手中的“战利品”,高声呐喊:“打败璃璟,乘胜追击!夺定江山,扬我国威!!” “夺定江山!扬我国威!!” 在这片浩浩荡荡如同汪洋大海的声声呐喊中,一个巾帼女英雄正在悄无声息地诞生,此后在战场上恐怕人们惧怕的不再是阎王爷,而是启皇国的一代女将,沈慕晗! 沈慕晗强烈战斗意志,促使她临危不惧,单枪匹马,直闯敌阵,斩杀数千余人,俘获三千余人,一路乘胜追击,又拿下璃璟边境的粮仓,断其后路。上宫凌云立即上京捷报大喜。就连上宫昕迁听闻此事都为沈慕晗破涕为笑。而涕,则代表的是谢楚容。 无数的战败经历下的璃璟国,已经是士气全无,眼下司徒令又接到璃璟王撤军的指令,宣司徒令回城。事说,此次战役,璃璟国与启皇国,和谈成功。 第一百零四章 大将军 “任何人都不许动他。给我让开。”沈慕晗驮着再也不会睁开眼的谢楚容慢缓缓地往营地走着,原本几个士兵准备扛起谢楚容的,被沈将军这么严厉地一说,都不敢动手了。 东方姬的每一个人都看着沈慕晗扛着谢楚容走向营地,那驮着沉重脚步的背影。“她就不在意一下杨舒婧吗?”东方焰灵看着沈慕晗与谢楚容两人在新生的阳光下映出的影子,“她不是不在乎,她是清楚我们会把杨舒婧送回军营。” 东方墨离居然这么直呼着自己闺女的名字,她好像,好久都没有叫自己的女儿全名了,她会不会认自己的女儿呢?现在我还不能告诉大家噢。 东方墨离吩咐东方翎背上杨舒婧,众人跟着沈慕晗走着。 沈慕晗也不知道是有多疲倦,明明已经连谢楚容都扛不动,腰儿都弯下一半了,却还要硬撑着扛着谢楚容来到了他们的帐篷门口,“楚容,我们回来了。”沈慕晗看着“熟睡”的谢楚容,居然很欣慰地扬起了嘴角。而东方姬等人就在后头慢慢跟着。 东方姬组织向来没有在军营露过脸,所以就算是跟着沈慕晗来到军营,也是沈慕晗下令任何人不许跟着以后,还偷偷摸摸地跟随着,不知道那个时候,东方姬却已经在帐篷里,启皇国的士兵压根没有感觉到有一个“不速之客”来到了军营。 沈慕晗打开了帐篷恍惚走了进去,御医瞧了瞧东方姬,马上往两人的身影看去,“将军,将军啊。谢军师。谢军师,真的就这么走了吗...” “你废什么话!人都带来了,难道你还看不见吗?”别看着沈慕晗好像很凶,她的痛苦从不写在脸上,她还在硬撑着,拓步将谢楚容放在了军位上,为他拍拍肩上的雪花,而帐篷外已经升起了一轮崭新的烈阳。 “你教我用兵法吧,一直以来,我对兵法都只是略知一二,现在你在这,也让我好好参透参透,以后,好在你不在的时候我也可以像你和沐泽一样,率起兵来,游刃有余。”沈慕晗拿出军书放在了谢楚容的面前,可惜谢楚容已经看不见。 “我真混蛋,还要故意对你冷淡。”沈慕晗突然将手按在军书上,低沉着脑袋,总有一滴泪落在了军书上,仅仅只有一滴,因为她好像已经哭尽了自己的泪水,当泪水都干渴的时候,是不是应该多喝点水,继续流呢? “其实,当你回来的时候,我,我的举动虽然让你不知所措。但其实,其实,我还是很开心的,打心底里的开心。你知道吗?对,当初我愿意做你的妾,我现在也如愿以偿的做到了。只不过不知道算不算是正妻呢。我真傻,居然想做妾。” 沈慕晗捂着自己的脸,还时而抽搐地笑了笑,忽然间又扬起脑袋,妄图将泪水全部收回去。御医不停地擦拭着自己的眼角,他的泪儿啊,根本止不住。孩子好像听见了阿娘的声音,原本还熟睡着,马上就哭了起来。 沈慕晗换了换自己的气息,咽下一抹口水,过去抱起孩子,对着东方姬说道:“你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还要帮助我。”随后她看了看东方梳彤,似乎当初东方梳彤放走了沈慕晗,给沈慕晗留下了深刻的映像。 东方墨离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其余四人当然只能苦苦站着,虽然腿脚有一点点酸痛。东方墨离并没有直接开口,而是抚摸了一下座椅,感觉坐起来还算是比较舒服,铁定是没有自己的宝座舒服啦。 文浩嗅到阿娘的气息,很快就不哭了,慕晗让御医带着孩子去别处走走,外面的烈阳正好可以给孩子晒晒太阳,方可暖和暖和身子。 “是苏沐泽让我们来的。”东方墨离看着孩子被抱了出去,谢楚容又像是在闭目养神一样地坐在那里,东方墨离都觉得有点打寒颤:“人,我也带来了,怎么处置交给你。倒是谢军师,你可得好好安排一下。” “等你们走了,我自有安排。”沈慕晗看看靠在东方翎肩膀上熟睡的杨舒婧,再看看紧闭双眼的谢楚容,心里的滋味很不好受。虽不说是千刀万剐,但也拥有着与这一般的痛。 “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谢军师也不宜在此久留,好好安置他。等你再见到苏沐泽的时候,他会告诉你,你想要的答案。”东方墨离起身,招呼东方翎将杨舒婧放下,而在她的神情中,似乎一点都看不到对杨舒婧依依不舍的神情,难道是她对杨舒婧已经无情了吗?当然不是。 她再看了一眼杨舒婧,将所有的柔情都藏在了心底里,亦然对爱感到无感的她,现在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心爱的女儿,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这个熟睡的女儿,该怎么称呼?似乎还不是认亲的时候。 等所有人都走了的时候,沈慕晗终于可以放肆点了。她放下了袁青,将杨舒婧扶到了方才东方墨离坐着的座椅上,自己缓缓地蹲在杨舒婧与谢楚容两人相隔的中间,一边是自己昔日的闺蜜,一边是自己往昔的爱人。 沈慕晗谁也不愿意多去看一眼,她怕多看一眼,她的心脏都会痛一阵,她只敢盯着脚下的地板看着,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她完全没有清醒过来,完全没有。 恍惚间,有一缕阳光折射了进来,将慕晗的影子拖得老长。就像在慕晗身上发生的一切,一切都如同这漫长的影子,被拖得老长,纷纷在慕晗的脑海里呈现出来,毫无保留,仿佛一段段的回忆就漂浮在她的身旁,用手就可以触摸到一般。 此刻间,她只想躺在养父养母的怀里,将自己憋在心中的一切毫无保留地袒露出来,恐怕能够说上个三天三夜都说不完,想说的话就如同滔滔流水,自己又不是造字的仓颉,自己又该怎么形容。如果阿泽在的话。会不会伸手拥抱自己。她不敢去奢望,就连投入苏沐泽的怀抱里她都觉得这是一种奢望。 “来人,把杨将军送去我的帐篷,让她好好休息,将谢军师好好安置,明日就带二人回南门城。”沈慕晗起身,试图直立起身子说道,两位士兵闻声而来,马上带走杨舒婧和谢楚容。 趁着两人还没有完全踏出帐篷时,沈慕晗马上补充道:“传话,把骑兵队长李青叫来。”“是!”两名士兵马上转过身走了出去,慕晗走到谢楚容的位置上坐下,此时此刻,她仿佛感受到了楚容的一切,楚容以前的一切行动,留下的所有气息,都在她触摸到这把军椅时一五一十地感受到了。 “在下李青,参见沈将军!”李青都还没脱去自己的带血的战袍换下,马上就跑来了,一身蓬头垢面,现在心中有苦说不出的沈慕晗也是挺心疼他这般模样,但是并不用去刻意关心什么,上了战场的人必定是“一身伤” “明日我会率领部分军队返回南门城,往后北境楚地的军事要务暂且交给你来处理,眼下北境既没有主将,也没有军师。吃过苦头的璃璟国也不会再来捣乱,明日走后务必安排好北境的战后恢复工作。并且也要小心封蜀国会不会过来坐收这渔翁之利。” 听完沈慕晗的这席话,李青是既兴奋又担心,“在下十分感谢沈将军的提拔,李某感激涕零。沈将军如此谋无遗策,李某十分敬佩。只是将军既然担心封蜀国会坐收渔翁之利,为何不留在北境,镇守江山呢?” 沈慕晗举起谢楚容常用来饮酒用的酒杯,瞧了几眼,又放下:“我夫君不宜在此地久留,身为人妻,应该将夫君带回家乡安葬,而不是让夫君留在这血肉战场上。况且,封蜀恐怕来不及坐收这渔翁之利,就要被另一只大鸟给吞噬了。为了防止夜袭,你务必还是要加强把守。” 还没等沈慕晗说完,上宫凌云就从帐篷外走了进来,没有人敢拦下他,他举起手中剩下的半只虎符,对着沈慕晗道:“沈将军,你在战场上佳绩累累,我已上京捷报,皇上见我已是老迈龙钟,谢军师又不幸英年早逝,这虎符就交给你了。” 沈慕晗望着上宫凌云手中的虎符,她的双眼虽然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内心却已经是暗藏不住的欣喜。当然不是自己偷着乐,捡谢楚容的漏,能顾拿到象征北境最大军权的虎符,沈慕晗身为一名副将压根就没有想过这玩意能到自己手上。 “沈将军,如今皇上急封你为四城兵马大将军,还望将军即刻回朝受赏呢!”上宫凌云高高举起虎符,这般敬重沈慕晗可受不住! 李青也马上高举着自己的双手向大将军致敬:“恭喜沈将军坐上大将军之位!沈将军不仅仅镇守住了北境的城池,还击退北境匈奴,拿下璃璟边境,收下粮仓,断其后路,又能俘获上千余人,英勇走回城池,这个大将军之位,不由沈将军坐上,还真是再无他人了啊!” 沈慕晗赶紧走下军椅,来到上宫凌云的跟前,李青与其高举着双手,迟迟没有放下。皇上之意,沈慕晗不敢不收下虎符,但是她实在是难以接受这突如其来的重赏,她甚至不敢接过上宫凌云手上的虎符。 慕晗的手无止休地颤抖着,恍恍惚惚地举起来,眼中一点都不敢相信就这么发生了,还没等她接过虎符,上宫凌云看她这般拖拉,立刻将虎符直接塞进沈慕晗的手中,慕晗马上就给上宫凌云跪了下来。 “上宫前辈!我沈慕晗战得这虎符,就定当替您守住这北境的城池!”说罢,慕晗抬起了头,注视着上宫凌云的目光,凌云不难看出来,这个一直以来被众主将当做棋子用的副将,当上大将军这一刻从骨子里吐露出难以置信的目光。 上宫凌云扶起沈慕晗,为慕晗整理了一下那看似“凌乱的发梢和衣角”,不由地感叹道:“你这孩子,真是跟当年的我很像呢。想必这大将军之位,沈将军一定不会辜负了启皇的重用,并且再创佳绩,勇往直前。” “感谢上宫前辈的赞缪,晚辈可还得多向前辈请教请教呢!” 这下好了,李青出去安排大战后的后事。上宫凌云与沈慕晗在帐篷里聊了起来。但是沈慕晗的嘴角还是会隐藏着自己心中淡淡的忧伤。 每当黑夜黑到吞没了所有的希望之时,才能够让人看到自己的血液里蕴藏已久的光亮,它是如此的孤单没有人懂,又如此的自强不息,如此的倔强。 第一百零五章 和谈(上) 上一章节马虎过去以后,按理说今日就是沈慕晗回南门城的戏份,但是情况并不是如此。说到璃璟国与启皇国成功和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答案马上揭晓。 就在苏沐泽背着穆颜希回到营地休息的第二天清晨,苏沐泽便安排维迟维娟两兄妹一同护送穆大小姐回城,而将穆颜希送上马车时,颜希还不忘回头看看苏沐泽,这一举动当然不是为了看苏沐泽,而是为了看苏沐泽的身边有没有顾以辰的身影。 正如她所料,顾以辰根本就不会来送自己。 她也没有吐出失望的神情,她只有气愤。反正顾以辰没有来目送她离开也在她的意料之中,但是她熟不知顾以辰是跃到了一处高处偷偷望着穆颜希上了马车。两个人的脾气都如此的倔强,这日子该怎么过? “驾!”维迟驾着马车,穆颜希暂时不愿意让维娟进来与自己一起坐,于是维娟就在马车外驾着马,缓慢跟着。苏沐泽也派出十名士兵好好护送马车到达启皇国,虽然路途遥远但是情形之下,璃璟国也应该不会对一个弱女子动手,更何况眼下正是和谈之际。 待到马车不见踪影以后,顾以辰却迟迟没有跳下来。只是苏沐泽没有看到身影,并不代表顾以辰居高临下看不到。苏沐泽抬起头对抱剑在胸前的顾以辰道:“以辰兄,你若是想念为何不下来送走她,还在为她千里迢迢跑到军营来而生气吗?” 顾以辰转过身,马车已经没影了。“嗖”一声跃下,来到苏沐泽的身边,还不忘冷冷地盯上苏沐泽一眼,“还有你。” 苏沐泽给这眼神吓得肩膀一怂,脸上的神情十分害怕,简直惊魂未定。待到顾以辰走后,苏沐泽才松下一口气,看来这次自己反而帮忙帮倒忙了,当初真不应该插手这两人的事。 “以辰兄,现在可不是你我面面相觑的时候啊,我们还是打理打理准备赴约吧。嘿嘿,如何?”苏沐泽一脸讨好道,他是真被方才顾以辰的眼神给吓着了,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人往腹部捅了一刀子一样,令人背脊发寒。 “快去准备吧,啰里啰嗦。”顾以辰已经走进了自己的帐篷里,苏沐泽目送他走进去以后自己才进帐篷,他可从来没见以辰兄如此生气过,总感觉自己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委屈全给写在脸上了。 苏沐泽一身便装,好似“银装素裹”的帐篷外的白雪世界,身上也没有穿着任何的护甲,身穿银光色大褂,衣袖上还留有一丝墨蓝色镶边。他可不喜欢戴军帽,毕竟在他脸颊的两庞,有两条垂下的发梢时不时飘忽在空中,随风飘动。里衣与大褂没什么两样,倒是腰间淡紫色的腰带特别显目,上面还用同样颜色的布条系着蝴蝶结。踏着暗黑色的长靴走了出来。 顾以辰也是如此,身上也没有穿戴任何的金钟护甲,但是在他的一身轻装前还是套着件护身衣,毕竟他实在是找不到能够穿出去的便装了,不然就只剩睡袍了。他与苏沐泽唯一不同的是,他就是喜爱他那顶军帽,青蓝色,还能够焕发出青光,与他的衣裳穿着相互映衬。腰间除了腰带就只有一把白赫。 两人都没有穿着护甲,是为了诚信赴约,也是为了明确示意我方信任璃璟国会讲究诚信而不动小心机。一身的便装虽然看起来防御能力非常低,但是若真要搞出事情来,苏沐泽自然已经盘算好了应急方案,轻装更加适于二人逃走。 只是完全没有想到,杨丞相的马车居然来到了军营门口来迎接二位。原本以为至少也要出了这军营数十里外再由杨丞相的马车来接送,万万没想到这马车居然就停在了军营门口。被拦下的璃璟士兵看着两人走来。 “在下是杨大人特意吩咐,前来接送顾将军与苏将师,前去杨丞相的住处一叙的杨虎。还请二位上马车。”杨虎伸手指向马车,示意二人可以上去了。正当二人准备抬脚起步时,杨虎又开口了。 “二位若是害怕杨大人耍小心机,可以检查马车。二位请便。” 顾以辰看了看苏沐泽,然而苏沐泽走到了马车旁,众人还以为苏沐泽要检查马车了,然而他并没有,反而好似一点疑心都没有滴说道:“既然杨丞相如此有诚意,想必也不会在马车上做手脚。君子之道,首要便是诚信。” 眼看苏沐泽上了马车,顾以辰也马上跟了上去。杨虎二话不说,令人驾起马车,自己也上了自己的马,马夫,杨虎,加上四名士兵,璃璟一共就来了六人。 “还真是简洁的迎接方式。”顾以辰愤愤道,苏沐泽掀开车帘,看着车窗外,“毕竟是要去杨丞相的住处,他若还要重兵把守或者重礼迎接,反而会有鬼。如此简单甚好。” 原来杨戬的住处如此隐秘,简直就是深到密林深处,四周皆是雪后天晴,群山围绕,寒冬已去,骄阳升起,本身雪下得就不久的南门城,埋着泥土的大雪也已经融化。 马车用不了多久便来到了杨戬的寒舍,苏沐泽还真是想快点下马车,看看这位专注于儒家学说的先生会将自己的寒舍打造成什么样。 没想到,甚是一番简洁情浓,没有宫廷内盛大的装饰,更没有皇室贵族的富丽堂皇。眼下这片景色更像是一幅山水墨画,小巧的屋舍,周围则是风和日丽,山光水色。这也是象征着春季的来临。从屋外就能够看到庭院内有着小水车转动,四周还不忘栽上几株艳梅,水车旁还有着小池塘,今日只有淡淡清风在吹拂,所以池塘上也是水平如镜。庭院周围更是新生的杨柳垂髫,好似美人正在梳理自己的的发梢。 “钉钉。”如此清脆的响声,一听就知道便是风铃。顾以辰已经随着苏沐泽来到了屋舍的门口,只见房门前挂着一颗十分别致的风铃,上面绣着的是龙飞凤舞,而这龙飞凤舞则是在风铃上的一个圆圆小球上,风铃被挂在小球的下面,这风铃好似水中盛开着的一朵莲,同小球一样,边上挂着些许白色的细纱。 “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啊,杨丞相。” 苏沐泽与顾以辰已经来到了内厅,两人纷纷双手抱拳向杨戬敬意,杨戬也立刻举起双手回礼。一旁的秦暮羽也举着自己的追风。 “可算等到两位了,寒舍简陋,如不合二位情调,还恕二位见谅。”杨戬坐下赶紧给两人上酒,苏沐泽没有着急坐下,而是不紧不慢地环顾四周。顾以辰死死盯着秦暮羽不放,两人现在的动作,好似谁动一个手指头就能打起来一般。 “苏将师这是在怀疑杨某的诚信吗?”杨戬见苏沐泽迟迟没有走来坐下,自己的穿着也是如此,与苏沐泽和顾以辰颇有相似。 “那倒不是,在下只是被屋内屋外的景色给迷得颠倒。”苏沐泽马上来坐下,顾以辰随后走到窗边,依靠在此。秦暮羽一见,也缓然走了过去,依靠在顾以辰的正对面,这两人,怎么总感觉随时都能打上一架呢? 杨戬与苏沐泽十分尴尬地往两人瞧了一眼,苏沐泽再偷偷看向杨戬,立刻对顾以辰道:“我说辰兄,不用如此紧张。眼见屋外晴空万里,屋内空气清新。一点都不像有杀气的模样啊。” 杨戬端起一杯酒,向顾以辰道:“顾将军是不喜好我这的美酒吗?居然不来坐卧长谈。”顾以辰看了看杨戬再看看秦暮羽,再看看窗外,好了,这下他放心地走到苏沐泽的身边坐下,举起酒杯,碰了一下杨戬的酒杯,马上饮了下去。 杨戬和苏沐泽都被顾以辰这般举动给迷死,完全不知道顾以辰今日葫芦里卖着什么药。杨戬见顾以辰都敬酒了,自己马上也干了这杯,苏沐泽又看杨戬喝下了,自己也接着干下一杯。场面已经一度尴尬了。 杨戬主动来打破这一度尴尬的场面,“苏将师,在下就直言了。为何苏将师会如此信任杨某,并且前来赴宴呢?” 苏沐泽放下了酒杯,轻言道:“儒家学说,有六德,仁、智、信、圣、义、忠。而剩下的六行与六艺便是,孝、友、睦、姻、任、恤。礼、乐、射、御、书、数。杨丞相爱戴百姓,修身养性,便也是仁。而做到友,就须先有信。而信,又是儒学的中心思想,若是违背了信,杨丞相还敢说自己注重儒家学说吗?” “因此。为了表达我方的诚意。我与顾将军都是身着便装来到杨丞相的屋舍赴约,并且身后没有带任何随兵,就连我手下的两位徒弟都被我送走。杨丞相,若是想要动什么坏心思,不得面红耳赤啊。” 杨戬听罢,立刻举起酒杯,给苏沐泽敬上了一杯,“苏将师如此聪明正直,有一鸣惊人。杨某敬你一杯。” 苏沐泽看杨戬都敬自己一杯了,自己当然也要来上一杯啊,两人饮完后,杨戬又开始询问苏沐泽了。这可不是杨戬卖关子,而是他需要确认苏沐泽此人是否可信,可依赖,是否能明白自己和谈的意图。 “苏将师不用总是杨丞相地称呼我,称呼在下先生便是。况且在我的寒舍,也不必过于拘束。”杨戬道。 “既然杨丞相都出此言了,那么苏某也就不那么拘束。杨先生,你是否对我还有什么疑虑呢?你的神情恍惚,思想漂浮,方才听我直言时右手的指尖不停地点着腿,看起来似乎没有我轻松自如啊。怎么回事,这可是杨先生的屋舍。” 苏沐泽再一次放下酒杯,注视着杨戬,秦暮羽和顾以辰都开始觉得很不自在,但是顾以辰却比秦暮羽稍微自在一点。正当秦暮羽想要发话时,杨戬止住了他,这等场面若是让首席剑术教师来撑腰,那杨戬岂不是要丢足了面子。 “哈哈哈,苏先生真是知趣,杨某方才还真是被苏先生的一番言语给惊着,不禁被苏先生博学精通给吓得要尿裤子了。”杨戬这个尿裤子来的真是时候,让众人都不禁哑然失笑。 “不知杨先生有没有听过一个民间故事?”苏沐泽好似想起了什么队杨戬说道,杨戬十分好奇,“会是一个怎样的民间故事,有劳苏先生一叙。” 杨戬给苏沐泽倒上一壶酒,苏沐泽敬上一杯,杨戬也喝上。 “民间有一个个传说,有一个妖怪,有着三头六臂,四支腿足,四支手臂。长相凶恶,十分丑陋,而它总喜欢在夜深人静时,去吓唬熟睡的小孩儿,直到孩子被吓得放声哭嚎,大尿裤子,它便可汲取孩儿的精华,保自身的性命。这个妖怪一直横行霸道,无人能敌。百姓的生活从此不得安宁。” 听到这,杨戬便已知道苏沐泽讲这个故事的意图所在,但是尊敬,是不允许他打断苏沐泽认真地讲故事的。 “这时候,便有一名英勇的小道士,自称能够降妖除魔,其实不过是对妖魔术士略知一二,对付妖怪几日后,发现自己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矣。就在妖怪想要一举拿下小道士时,却不知小道士已经找来自己的弟兄,大道士。” “大道士精通法术,很快便与小道士一同将这妖怪收纳制服!从此天下百姓生活恢复了安宁与祥和,再也没有妖怪来骚扰百姓的生活了。” 苏沐泽讲完了,没有掌声,没有说话声。没有一个人不在看他。 苏沐泽看了看周围,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杨戬马上举起酒杯,又敬了苏沐泽一杯,随即鼓掌叫好:“这真是一件好故事,好传说。听得在下都想为百姓做出点什么。” 苏沐泽又举起酒杯给杨戬敬上,“哈哈哈,不知这则故事,够不够解开杨先生对我的疑虑呢?” 杨戬脸上的从容立马就消失了,大吃一惊不至于,他还是把神情藏得好好的,没想到这个苏沐泽连自己的心思都猜透了。 忽然间杨戬直起身子来,缓缓站起,顾以辰马上准备拔刀相向,秦暮羽也随即拔出刀来。苏沐泽坐在原地一动不动,杨戬看看拔刀的两人,摇晃着脑袋:“我说你们二人怎么总喜欢紧绷着神经,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说着杨戬的双手举起,掌心朝下,挥了两下,看见两人都收回了佩剑,杨戬这才对苏沐泽说道:“请苏先生与顾先生随我来,我这后院也是长时间,没有人来徒步过了。” 苏沐泽这才起身,顾以辰马上走到苏沐泽的身后,苏沐泽一脸笑意地对他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哈哈。”顾以辰马上又准备拔刀了,苏沐泽赶紧走得快了一些。 秦暮羽看着两人滑稽的模样,嘴角翘翘,跟着两人的背后一起走着。 别看屋外是一片山花烂漫,溪水潺潺。就连这后院都是别有一番风味。 四人走着走着,突然顾以辰就握紧了自己的白赫,苏沐泽还没反应过来顾以辰为何如此紧张之时,只见四人的面前站着一名相貌堂堂的男子,额不是,这名男子带着遮住半张脸的面具,也许只看了一边脸就能看出这名男子长相清秀了吧。 男子戴外,外白内黑的皮冠,穿着浅米色的绒衫,额头有发微微露出,垂至帽下末端左右分披而下,肤色嫩白,却有着不显庸俗的穿搭与外貌。就连杨戬与秦暮羽都一同表示一敬,却没有开口说出自己是在敬谁。 苏沐泽与顾以辰有些傻眼,眼前的这个人,究竟是谁? 第一百零六章 和谈(下) 见着此人的衣衫打扮不仅仅含着宫廷贵族的气息,又有所收敛,好似为了不让苏沐泽与顾以辰看穿自己的真实面目。还戴上面具,苏沐泽可是十分嫉妒的,他的这副面具不知道比自己的好看多少倍。 “看来杨先生的住处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啊。”苏沐泽道。 秦暮羽连同顾以辰一起跃上楼层上方,顾以辰是见着秦暮羽一跃而上,自己才赶紧跟着跳了上去,在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要是秦暮羽自上而下往自己的攻击,那么所费的气力一定多余正面迎敌要大的多。 所以自己虽然处于被动状态,同时也不忘冷眼相待,也要给对手一席气场。 不等杨戬发话,神秘男子就开口了。 “苏先生可谓是启皇国拥有特殊称谓的苏将师,苏沐泽?” 苏沐泽看了看男子脸上的神情,是一点都没变。如果刚才自己与杨戬正在对话时这名男子已经在了这里,那么无非就是有备而来,也是杨戬故意的安排。倘若是方才我们入院的时候才忽然出现,那么,就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是谁。 杨戬与秦暮羽都对他表示敬意,双手抱拳,弯腰鞠躬的九十度,这不像是什么贤文雅士。苏沐泽再仔细揣摩着,空气中总有一丝气味令他感到无比不适。像是贵人所喷的香水,细嗅这股扑鼻而来的土质香味。 这股香气,能够让人联想到春草与泥土间的芬芳,雨后甘甜的露水,一抹敖阳俯瞰大地,鸟语花香,绿树如茵间,苏沐泽终于醒悟过来这扑鼻而来的芳香是何香水了。 “在下正是苏沐泽,原本与杨先生在屋内畅谈,现上庭院欣赏院美风光,不知是这庭院里的那一抹暗香吸引了先生,居然就这么恍惚间出现,可把苏某吓了个半死不活的啊。” 苏沐泽在说‘先生’一词的时候还故意看向杨戬,看看杨戬的神情有没有什么改变。因为,眼前的这名神秘男子倘若真如自己所猜想的一样,用‘先生’来称呼就是对其最大的不敬。 没想到杨戬隐藏的够深,如果杨戬真对这名男子有着不可磨灭的恩情,那么杨戬的脸上应该是能看出一点蛛丝马迹的。苏沐泽也没有惊慌失措,他反而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是对的,正是因为神秘男子的不一般,才让秦暮羽和杨戬,看似毫无破绽的隐藏他的身份。 而苏沐泽还是找到了被人们遗忘的地方。 “哈哈,”男子就连笑声都如此收敛,绝不像粗糙壮汉那般放荡不羁,“被苏将师这么一说,显得我更像是一名神游江湖的傲世侠客了。” 苏沐泽又看看秦暮羽,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秦暮羽看着苏沐泽望向自己,下意识地将眼神马上移开了。这么说来,此人就不是在说谎,他确实不是什么江湖侠客。 一看穿着,而看品行。 此人也不像是哪一门派的掌门人,更别说是天池门派的了。要知道天池门派原本的下一任继承人都已经来到了璃璟国当了剑术教师,就怕如今的掌门人也不太好意思在此处逗留过久啊。 “那我就不与先生拐弯抹角了,先生这样不请自来地来到杨先生的屋舍,想必不是找杨先生就是来,找我的吧。”苏沐泽道。 “说对了,”男子摘下了一抹青梅,放在手中,“梅,乃花中君子也。既然在场的都是君子,何不谈论一下现如今的天下,又是谁主沉浮?” 看来,杨戬是又在给苏沐泽出难题了,明明是杨戬来找苏沐泽和谈,这下到变得有点像苏沐泽前来和谈了。但是苏沐泽虽然有些许的不乐,但还是要假装坚强。没办法,他就是一个爱逞强的家伙。 “先生所言极是,不妨先生先开口说说,现如今的天下阵势。”苏沐泽伸出右手,掌心在上,这便是杨戬当初对自己所做过的求学之举。看苏沐泽如此诚恳,神秘男子也不想把话一口气说完,毕竟他还要看看苏沐泽会说什么自己的主观意见。 “天下分四雄,璃璟,启皇,封蜀,乌苏。再有三枝,轩辕,天圣与东海。而如今,璃璟与启皇两大强国,争执不下,以刀兵相见。任脚下小国也不敢惹是生非,只等鹬蚌相争,而后坐收渔翁之利。” “按这阵势这么打下去,想必损失过大的不仅仅是两国中的其中一国,而是两国均被各国视为眼中钉,这些从不引发战争的虎也就等着小羊乖乖入口了。” 苏沐泽听罢,疑问马上就起来了:“既然先生对天下这阵势是如此见解,先生又可知当初璃璟与启皇为何会以刀光剑影相随呢?” 神秘男子顿了顿,很显然,他完全清楚是为什么,但是却要有所保留:“殊不知,还请苏将师来道。” 苏沐泽微微一笑,接过神秘男子手中的墨梅,对男子说道:“璃璟有一丞,唯恐天下不乱,待到城池拿下,便是他坐享其成之时。”说道这,没有谁的目光不放在苏沐泽的身上。 而此时,躲在树上的白虎与朱雀也是稍稍一愣,白虎对朱雀说道:“不是说好了以摔杯为号,怎么现在倒好,与苏将师聊起来了。”乍一看,两人的周围分布着无数个黑衣人,一个个都在等待着杨戬的号令。而号令却迟迟未到。 朱雀看着苏沐泽与顾以辰,对白虎道:“信,要讲究信!苏将师都没带人来,难道我们要去对付一个手无寸铁之人吗?” 白虎不屑一顾地看着苏沐泽,“杨大人若是真讲究信,就不会叫我们来了。何况你又怎么知道苏将师不会带了人来呢?杨大人这么做也是为了防止苏沐泽不讲信啊。” 但是眼下还不知道双方是否都讲究了诚信,但是江湖之道,只有友人之间会论信为谈。 苏沐泽继续说道:“璃璟又有一臣,在朝廷之上好似几乎身败名裂,为了挽留颜面,他又不得不做点什么。倘若这天下都顺着奸臣而来,那么就只有以暴制暴了。而新皇又是一名爱戴百姓,同样专注于‘仁’。又怎么安心让奸臣肆无忌惮呢?” “军中急报,璃璟几乎将所有兵力统统指向启皇北境,却万万没有想到启皇也藏有一计。虽有天池门派继承人,但也有神秘莫测的东方姬。虽有司徒二人的一唱一和,但也有一代将士的如虎添翼。虽有四大护法的围魏救赵,但也有乌苏风起的声东击西。” “眼下,不知启皇北境又是何番作为。西域与东城更是战火轰鸣。倘若先生非要我告诉你一个答案,那便是,七国的江山,纳九成!” 苏沐泽将墨梅还给了神秘男子,不料神秘男子接过墨梅后,不由地赞叹苏沐泽方才的所言:“苏将师所言极是,将这天下战势分析的头头是道,又身有一腔雄心壮志,野心勃勃。但是不知是什么,让苏将师如此有信心能够纳下这九成的江山呢?” 苏沐泽侧过身,在桥栏旁走来走去,好似在寻找着什么,“这世间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左右着世间万物,万物的风华,万物的生老病死,万物的复苏。它都能手握其中,而它,便是能够告诉先生的答案。” “我说的没有错吧,璃璟王。” 这最后一句话,可是把杨戬与神秘男子给惊着了。 神秘男子本来还想继续隐瞒下去,但是他清楚自己已经藏不下去了,他摘下了令他毫不适应的面具,还揉了揉自己紧绷着的面部肌肉。 “苏将师果然才思敏捷,本王着实佩服不已。” 眼下,这名男子正是一名翩翩少年,面如冠玉,拥有着高挺的鼻梁,冷艳的须眉,仿佛一座冰山般的眼神,嘴间吐露出来的语气也带着一丝冰凉之气。一举一动都是品貌非凡。 等一下,启皇都已经是老迈龙钟了,怎么璃璟皇会如此年轻气盛。 正是因为司徒令,旧皇已经成为了百姓的噩梦,贪恋美色,轻视朝廷。并且人还没驾崩就让年幼的长子坐拥王位。 虽然长子冷若冰山,但是年纪轻轻就当上了这一国之主,很多事还是需要听从丞相们的吩咐。而新皇一向喜爱杨戬的重视的儒家学说,司徒令又在暗中作祟。这副面具便是杨戬挑选的,新皇戴着十分不适,方才摘下面具时才会揉揉自己,白嫩白嫩的小脸蛋。 “不如苏将师前来璃璟,本王定当给苏先生国师之位。只要是先生想要的一切,都是应有尽有。美人,美酒,何乐而不为?”新皇的这番话倒是让苏沐泽不禁失笑。 而杨戬在一旁不敢多说什么但是也不能让苏沐泽来说自己的皇上不是,“皇上,年轻气盛,君子必然是言出必行,还望皇上三思而后行啊。” 苏沐泽准备转身要走了,并对杨戬与新皇说道:“想必当年杨丞相入璃璟,璃璟王的一番话也与如今颇有一番相似吧。苏某谢过璃璟王如此提拔,但是苏某从来不稀罕宫廷富贵,美人作伴,只望天下百姓与江山社稷能有一世安宁与祥和。” 璃璟王又有一个疑问冒了出来,“敢问苏将师是怎么知道是本王的?” 苏沐泽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是龙涎香。” 突然杨戬屋内有侍从来报:“报!乌苏国的大军师蒋苏信与大将军洛幸前来拜访!说是为了迎接启皇国的苏将师与顾将军回城!” 杨戬这下真是一脸懵逼状态了,没想到苏沐泽还留有这一手,他赶紧回答侍从:“送客!” “是!苏将师,顾将军这边请!”侍从弯下腰子,对着苏沐泽道。 顾以辰也马上跃下,到了苏沐泽的身边,对璃璟王与杨戬二人表示敬意后又看向秦暮羽,他的眼神好像在告诉秦暮羽,有朝一日,我定与你血战一场! 苏沐泽方才还没有转身,他只是准备转身,他十分轻松道:“呀!接送我的人这么快就到了,多谢今日杨丞相的酒水相待,回城之路还不望杨丞相远送。苏某告辞!”一个霸气又不忘装逼的转身,顾以辰也跟着苏沐泽往前门走去。 “恕不远送!”杨戬高声道,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璃璟王不由地心生赞叹,“此人真是颇有一番情趣,我若是女子,非得相上他不可。他早已得知杨丞相你会暗藏兵马,也暗中安排了乌苏的两大将士来此接待他。” “真是两全其美,既然让我方没有任何理由地接受和谈,又能借势吓唬到我方。只不过,和谈之意好似杨丞相发出的吧。怎么今日?哈哈哈!”璃璟王走向内厅,杨戬和秦暮羽也纷纷跟了过去,看着苏沐泽与顾以辰就这么毫发无损地走了,白虎和朱雀立马跃下。 白虎傲娇的性子就不服了,“杨大人,为何不摔杯。只要拿下二人,此战必然是我军胜出啊!” 杨戬望着远去的马车,还有些许的乌苏兵马,就连当上丞相多年的自己都不由地对苏沐泽发出赞叹:“恐怕,必胜的不是我们。启皇来了个苏沐泽,还真是令人刮目相待。” 硬着新生的朝阳,璃璟王马上下令,和谈之旨,令分布四城的所有兵马立刻撤回璃璟国,休养生息。 而北境的沈慕晗此时也是凯旋而归,正准备明日就往南门城回军。 第一百零七章 大将归来 一边是踏着融化的冰雪,一边是踏着一路的白雪,两人都在前往南门城的路上。苏沐泽所知,沈慕晗不会这么快就到南门城,就算是快马加鞭,料定也是今日戌时才能赶到京城。而自己与以辰只要申时便可到达南门城。 兴许是苏沐泽想搞一次偶遇,他刻意让蒋苏信的马车走慢点。 “苏将师,多日不见,又见一番英俊!”蒋苏信最喜欢拿着自己的鹅毛扇挥来挥去,顾以辰倒是没怎么说话。但是洛幸见到顾以辰倒是一脸的羡慕不来,不知自己几时才能练就顾将军的一身好肌肉! “蒋军师,多谢你今日能大驾前来接我与以辰兄回军营。这下可是给璃璟国一个大大的下马威啊!”苏沐泽脸上十分欣喜,不仅仅是马上就能见到慕晗了,也为自己有这么一个友好的盟国而在心中乐开了花。 “不必多礼,苏将师如此神机妙算,可谓是蒋某一身的老师啦!”蒋苏信正打算敬苏沐泽一杯,但却见苏沐泽脸色十分不好,刚刚才举起的酒杯,又缓缓放下。 “是这样的,蒋军师,我方才不胜酒力。就当当几杯酒,可闹得我不舒服。这酒不是在下不肯敬啊,我是怕弄脏了乌苏的一架好车。”苏沐泽十分尴尬道。 一直以来就没怎么说过话的顾以辰总算开口了,为了给苏沐泽一个台阶下,他接过了蒋苏信手上的酒,对蒋苏信表示敬意。 “蒋军师,苏将师一直以来就不好酒水。这一杯可否能让我替他敬下一杯?” 蒋苏信见顾以辰如此照顾苏沐泽,自然也就不多说了,“好,就让顾将军为苏将师敬下此杯吧!”殊不知,洛幸倒是一把接过蒋苏信方才倒好的美酒,对着顾以辰道:“哎哎,顾将军,我的头儿也是一名不胜酒力的军师,方才从乌苏赶来的路上就喝了不少美酒了,也不见的给我喝上几杯。” “要怪,就怪我洛幸一时贪杯吧!我替苏信敬二位一杯!”说时迟那时快,洛幸很快就饮下了这一杯酒,蒋苏信正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哎!你这。唉~” 顾以辰见洛幸如此想要与自己饮上一杯,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自己也马上干了这杯酒。 “好酒,好酒啊!今日能与启皇国的大将军顾将军喝上这一杯,真是我洛幸一辈子的福分!我要再来痛快一杯!”洛幸马上又满上一杯,大饮一口。 苏沐泽与蒋苏信二人算是看懵了,顾以辰见洛幸如此敬重自己,不得不继续来上一杯,方才在杨戬那儿没饮上的酒水,就这两杯都给补回来了。要知道乌苏国的酒杯可比璃璟国的酒杯大一些。 这皇帝要比昏庸,还有谁比的国乌苏与璃璟。只不过璃璟的新皇年轻气盛,不太好饮酒罢了。 这下好了,原本是苏沐泽与蒋苏信之间的敬酒,变成了顾以辰与洛幸只见拼酒。两人越喝越来劲,还下起战书来了! “顾将军,我洛幸一生最希望的就是能够与您这样的大将军武上一剑!稍后到了你们启皇国的军营,能不能答应洛某一个请求,与我比试比试!若是这样的请求顾将军都不答应,那可真是过意不去啊!” 洛幸怕就是要趁着酒水之力与顾以辰干起来,蒋苏信立刻敲了敲洛幸的脑勺,“顾将军,还请顾将军不要在意,这小子就是喝多了。是在下缺乏管教!在下给顾将军赔个不是。” 蒋苏信正打算给顾以辰大大的一敬,洛幸一把握住蒋苏信的拳头,嚷嚷道:“没事的,没事的,你说是不是啊顾将军。” 往顾以辰这边一看,哎呀呀,这两人可都是上了头啊。不知这酒是有多猛烈,两个人的小脸都红彤彤的,顾以辰二话不说就直接答应了洛幸的请求。 苏沐泽在一边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蒋苏信更是觉得自己颜面丢尽。苏沐泽立马对蒋苏信安慰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啦苏信,让他两比试比试有何不好?更何况两人还从未比划过,我们就坐下来好好喝口茶,看他们二人‘仗剑指天涯’!如何?” 蒋苏信的脸色总算有点好转了,挥挥手道:“既然苏将师都出此言,那就让他们二人比试比试吧,真希望这家伙别给我乌苏丢人。” 还没等苏沐泽开口说没关系的时候,洛幸倒是一把躺在了蒋苏信的身上,“哈哈哈,我洛幸就知道小信信是最宠我的啦!~” “小信信?!你什么时候有这般叫过我?”蒋苏信脸上的嫌弃真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但是他却迟迟没有推开一身酒气的洛幸。 顾以辰与苏沐泽两人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起来,实在是没忍住。看着蒋苏信把头撇向一边,连看都不想看洛幸一眼,苏沐泽与顾以辰两人顿时觉得眼前的这两人真是好生相配啊,可惜可惜,两人都是男儿身。要不然洛幸就做蒋苏信私下的男宠啊~ 恍惚间,马车就已经来到了启皇国的军营处,洛幸一个激灵就从马车里蹦了出来,“啊哈哈!启皇国的大军营!我洛幸来啦!”这还真是喝醉了,喝醉了。 启皇国的众士兵一脸惊呼,‘洛幸?这不是乌苏国蒋军师手下的副将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众士兵立马举起长枪,纷纷指着洛幸。 洛幸看着周围大骂道:“好啊你们!居然敢用长枪指着我,告诉你们,我可是客!我是客!”蒋苏信随即下马车,接苏沐泽与顾以辰下马车,他对洛幸只是简单地瞟了一眼,真是觉得十分丢人。 苏沐泽下马后,看见洛幸这般逗人,捂着嘴巴,憋着声音笑着。顾以辰马上命令士兵放下长枪,“今日,蒋军师与洛副将就是我国的客!快上好酒好菜,好好斥候二人!” 蒋苏信赶紧道:“哎,顾将军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用不了多时,我与洛幸就回乌苏。”又回过头对苏沐泽道,“苏将师,日后有什么要紧事,就尽管派人通知我,蒋某定当快马加鞭赶来!” 苏沐泽拖住蒋苏信的双手,“蒋军师,这是何苦呢?搞得我像是你的一国之主了。你我二人无论生死之交,也是两国盟友。什么快马加鞭,全力以赴的话就不要说了。快进蓬里一叙!” 洛幸看蒋苏信跟着苏沐泽走远了,自己也马上追上去,顾以辰晃晃脑袋跟了上去。洛幸大声喊着:“小信信!哎!小信信,你可不能丢下我不管啊!” 蒋苏信可是回头都不愿意回,跟着苏沐泽走着。军营上下一阵憋笑,顾以辰手一挥,便立刻鸦雀无声。 才走进这帐篷里,士兵们还在纷纷端着酒水走进来。洛幸就拔出了佩剑,指着顾以辰,苏沐泽与蒋苏信刚刚才坐下,就给洛幸这举动给吓懵了。 洛幸的佩剑在手中晃了两下,看来是酒劲上来了,有点举不稳了!然后还自顾自地嚷嚷道:“顾将军,吃我一剑!”蒋苏信立刻捂着脸,不想再看下去。苏沐泽本来还在沏茶,一个哆嗦,茶都倒出茶杯了! 顾以辰毫不顾直冲上来的洛幸,只见顾以辰仅仅只是动了一下右手,拔出了白赫,往身后一挡,就抵住了洛幸。洛幸很快就撤了回来,一个撤步,用佩剑挑起士兵刚刚端进来的烤鸭,丢上空中,“刷刷刷!”烤鸭立马被大卸八块。洛幸又马上接过士兵手中的盘子,从天而降的烤鸭纷纷整齐地落在盘中。 顾以辰眼睛眯了眯,甩剑一个转身,“你这是要跟我比切菜吗?!” 苏沐泽口中的茶,差点没全喷出来。蒋苏信假装旁若无人地喝着酒,刚敬上苏沐泽一杯。洛幸将那盘烤鸭好好地放在了酒桌上,对顾以辰做了一个勾引的手势,示意你也来。 “好!!”顾以辰一脚踹开士兵端来的一大碗配菜,又马上接住盘子,又马上踹落一盘豆豉鲶鱼,只见白赫此时就是变成了一把切菜的宝剑,又是“刷刷刷”几下,配菜与鱼融为一体,鱼肉中大致的骨头都被顾以辰挑了出来。 一盘菜,顺势落回顾以辰的手中。端菜的士兵纷纷鼓掌,这两大将军果然是“厨艺非凡”啊! 苏沐泽举起茶杯,脸上一个抽搐,“以辰兄,洛副将,我说,那可是你们用来上阵杀敌的宝剑啊!”两个人压根没管苏沐泽的这番话,真就用各自的宝剑借着那些美味佳肴比划了起来。 ‘这,还怎么吃啊。’苏沐泽脸上的苦涩就吐出了这行字,蒋苏信对这样的洛幸也是见怪不怪了,举起酒杯对苏沐泽道,“苏将师,我们二人无需在意,来,苏将师不胜酒力,以茶代酒便好!” 这一杯干下,干进了沈慕晗的心中。 从未饮过酒的沈慕晗,以茶代酒为敬上宫凌云一杯。 北境这边,沈慕晗也是刚刚将上宫凌云送回上宫府,正是离别之时,沈慕晗敬上上宫凌云一杯,上宫昕迁也准备与沈慕晗一同回南门城。 “迁儿,你果真要与沈将军一同回南门城吗?”上宫凌云不舍道。 上宫昕迁拥上阿爹的怀中,要论不舍之情,上宫昕迁也不少于上宫凌云啊! “阿爹,眼下沐泽也要回京了。孩儿同沈将军回京也无妨,再加上一路上也有沈将军照顾着,有个人好说话。” 上宫凌云听着也不是不行,沈慕晗看上宫凌云脸上不舍与担心,为昕迁道:“上宫前辈,你大可放心,上宫公主的安危就交给我。跟着我,定没有人能够动她一根汗毛。” 上宫凌云扶着上宫昕迁,昕迁回过头看向沈慕晗,眼中的这个沈慕晗简直大变活人,眼神都变得十分凌厉,不再是过往的天真无邪。 “有沈将军在,我定是不担心爱女的安危,只不过,沈将军可得好好打扮一番再回去。这身行头可是对不住这大将军的名号啊!”上宫凌云上下打量了一下沈慕晗的穿着,还是一副副将的模样。 “沈将军不妨随我来,再迟一会儿上路也不迟啊。”上宫凌云示意沈慕晗跟随自己来衣舍,沈慕晗原本是不同意,想想男子的衣物自己怎么穿得?但是见上宫前辈如此用心,答谢后还是跟着昕迁与凌云来到了衣舍。 别看沈慕晗虽是女儿身,但是挑着上宫凌云早期穿着的将军服,还是不得挑三拣四。更何况上宫前辈如此好心,愿意送自己一套将军的服饰,沈慕晗都不知用什么重礼来答谢,谢楚容的军饷自然是不能动的。 虽是女儿身,但是却也拥有着高挑修长的身躯,穿起男儿的衣裳也不见得就是一股女人味,不知什么时候,沈慕晗的举手投足皆有着一股男人味,浑身上下可容不下一丝女人味来了。 “恩,不错!这样回京可就有着大将军的模样啦!”上宫昕迁对沈慕晗连连称赞道,就连上宫凌云看着沈慕晗这一身都自愧不如,“你这丫头,可真是拥有着男儿都羡慕不来的脸庞,身躯,还有这强大的气场,好好回京,吓唬吓唬以前那些小瞧你的狗腿子!” 沈慕晗连忙答谢道:“多谢上宫前辈的一番谬赞,对前辈送晚辈的服饰,晚辈欣喜不已,但是时辰不早。还请由我来护送上宫公主回京城,上宫公主,这边请!” 眼前的这个沈慕晗简直就像是少女怀春时,梦中的如意郎君的模样。 正当上宫昕迁准备上马车之时,上宫凌云连忙道:“迁儿,你与你阿娘道别了没?”上宫昕迁回眸倾城一笑,如何形容这一笑,仿佛春回大地,让人从心头上汇出一股涓涓细流。 “当然,阿爹不用担心,孩儿在南门城会过得好好的!” 挥挥手,又是一别,这一别不知何时能再见。 伴随着马蹄声的踏起,直到马车淹没在春日的阳光中,渐渐不见踪影,上宫凌云的脸颊上终归滑落了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滴。 他抹了一把泪,愣了一会,佣人便招呼他回府歇息。 沈慕晗骑在马上,走在马车的一旁,上宫昕迁探出个小脑袋出来,可从昕迁润湿的眼角上看出来,她方才也低声哭过。 “慕晗,你可准备好去见沐泽了吗?” ‘见他...’沈慕晗的脑海里只闪过两个字,就再也没有其他多余的字了,她冲着上宫昕迁淡淡一笑,不难看出,她不仅仅是没准备好,她还没有打算去见苏沐泽。 上宫昕迁也回了一个笑容,回到了马车里坐下。 待到上宫昕迁回到马车里后,沈慕晗才抬起头仰望苍天,马车后还驮着谢楚容的棺木,沈慕晗不敢往后望去,仿佛昨日的事情仍然历历在目。 就如同天边那道温柔又不刺眼的雪后骄阳,风儿起,慕晗的眼中仿佛看见了与苏沐泽的初见,在那花圃前,一名白衣少年手拿自己最喜爱的杜丹,男子的嬉笑欢颜,不知时光又到何时,男子又向谁歌一曲,映着庭院深秋中的落缤纷芬。 心儿随着“踏踏”的马蹄声,一阵阵的心酸恍惚间涌了上来。女子轻闭自己的双眼,此刻她眼中浮现的一切都是假象,并没有发生过的假象。 她紧紧依靠在一名身穿青衣男子的胸膛上,男子驾着马,她就坐在男子前就这样被男子的宽阔得的胸怀包裹着。她的脸上如此的安详,万事间的悲欢离合,无限的寂寞深河都与她无光。 马儿的边上还垂挂着小珠杜丹,他们就这样驾马行驶在广阔无限的大草原上。而此时沈慕晗的思念也就如同这般草原,如此的辽阔。此时此刻,她只怕再次紧握苏沐泽的双手,转眼间就成了泡沫。 论清风拂过沈慕晗的脸颊,这般触感怎么就像是沐泽的手心,这般感觉就像自己躺在沐泽怀里,那充满柔情的眼神,就如冰山融化于心。美景如画。 随着时间的流逝,等沈慕晗再睁开眼,自己却已经置身于南门城下,乍一看时辰,已经是酉时。没想到这一路赶来居然这么快就来到了南门城。 城里城外,万人空巷,今日南门城的气氛十分喜庆,无论男女,都跟随父母,贫家女子便还会带上自家孩子与夫君来看热闹,贵人家的子女更是红颜出门,但也不敢比来到南门城下的沈将军更艳丽啊,他们就不像贫家女子一样站在街道上,而是跑上酒楼上,交头接耳,相互讨论着大老远从北境会京城的沈大将军! “快看!快看!大败璃璟边境的沈大将军回来啦!!” 阁楼上的女子是一点都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推推挤挤,一个劲往楼栏边上挤,站在一旁的君子门可都要掉下去了! “臭娘们!别挤!要掉下去啦!” 迎面而来的是两面刻着“启”字的亮黑色旗帜,绣着龙纹图腾。后面紧跟着的就是绣着“沈”字的亮红色旗帜,绣着的便是凤羽图腾。迎风飞舞,气势磅礴。 “慕晗!慕晗!你还在愣着干嘛呢!南门城到了啊!” 昕迁探出个小脑袋,她可是好久没见过这般盛世的场面了。心中有着按不住的欢喜。 沈慕晗这才缓过神来,她从未想过自己有当上大将军的一天。这启皇宫里,能够当上大将军的除了顾以辰,就只有她这个一代女将啦! 方才忘了说,杨舒婧就跟着沈慕晗的身边驾马走着,这般人山人海,就连行进的路都给堵得水泄不通。 “那个俊朗的女子,是不是就是沈将军啊!”阁楼上一名青楼女子激动道。 一名身穿麒麟金甲,手握镶着麒麟边的袁青剑的女大将军直立着身子屹立在风中,脊梁挺直,每一个动作就苍劲有力。在她的腰间挂着一株精致雕琢的玉佩,上面刻着“玉铘”二字,容貌可与男儿比俊俏,冷峻凌冽的剑眉,目光炯炯带着强烈的杀气,直视前方万物,唯一与这一切不太相符的就是那薄唇与粉嫩的脸蛋儿。用玉镯捆住自己的青丝秀发,高高扎起一唆马尾,空中时不时便有苍鹰飞过,停留在她的肩膀上。 第一百零八章 素不相识 在众人的议论纷纷中,精兵与骑兵马上让出一条小道,目的就是为了让沈慕晗通过。一匹高大雄壮的白马缓慢踏着马蹄映入人们的眼帘,沈慕晗迅速赶到队伍的最前方,身后载着上宫昕迁的马车也紧跟着。 杨舒婧哪敢与沈慕晗并肩,她缓缓跟在沈慕晗的身后,从她醒来后,沈慕晗就告诉她要上路了,若是有什么话回到南门城,上京后再长谈。 只见沈慕晗的白马位于队伍首位,其余将领的马匹纷纷退后半步,低下眉头,对沈将军十分的恭敬。 空气沉默了一小会,那般喧嚣的气氛却愈加强烈,无论是街道上的,还是阁楼上的围观群众一个个都接头接耳。 沈慕晗突然停下了脚步,向着四周恍惚看去,一道明媚的阳光恰逢其时,沈慕晗高高举起装在麻袋里的司徒俊文的头颅,她没有出声,但是强大的气场让众人一片欢呼雀跃! 阁楼上的贵人家的小姐,一个个死死盯着自己梦中“夫君”,恨不得将沈慕晗当场看杀了她,挥舞着手中的娟帕,有大胆的还把娟帕给丢了下来。 这便是沈慕晗梦寐以求的一切,万人仰慕,心生敬畏,城池内外,人海千里,喧哗一片,锣鼓震天。就连启皇都已经在朝廷上准备好迎接这名启皇国新生的大将归来。 再往里走一点,朝廷重臣虽没有弯下身子,但眼中也是充满着敬意。对于一直以来都只是副将的沈慕晗,她亦然觉得这一切,是如此的来之不易。 已经来到了朝廷之下,她才一跃下马,杨舒婧也马上跃下马,上宫昕迁也准备从马车上下来了。 沈慕晗对着文公道:“上报京都,沈将军已回京,可以起朝了。”文公看着沈慕晗,真是眼都不眨一下,恨不得将这般冷峻的面庞纳为自己的爱妻。 “那个,顾将军与苏将师还未到,这个朝还不能开。” “什么?!我一个从北境赶来的将军都到了,他们二人还能比我还迟?!” 话音刚落,城外又是一片沸腾,即刻有人欢呼:“大将军与将师回来啦!” 迎面走来的是顾以辰,苏沐泽悄悄跟在背后的。 顾以辰稍微看了一眼沈慕晗,真不愧是当上了大将军之后的她,完完全全没有了曾经天真无忧无虑的模样。 随后顾以辰与苏沐泽也下了马,苏沐泽没有赶紧看着沈慕晗,而是对上宫昕迁先灿烂一笑,殊不知沈慕晗正看着自己。 那般眼神,更像是在羡慕着什么。正当苏沐泽准备看向沈慕晗时,沈慕晗又马上转回头望向朝廷,“没想到两个大男人会比我一女子来的还慢!” 沈慕晗随着顾以辰的脚步向朝廷走去,苏沐泽瞧了一眼沈慕晗,‘沈慕晗?这丫头是沈慕晗?’苏沐泽看着眼前人,总感觉依然陌生,虽然依旧是腰背直挺,但是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场更像是一个男儿,已经没有曾经的女儿味。 在北境到底发生了什么,苏沐泽还不清楚,等上了庭便可知了。但是当苏沐泽看到官兵抬来的棺材时,他完全傻了眼,众人突然间纷纷下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悲凉的气氛。 除了没弄清楚事情的苏沐泽和顾以辰,就连上宫昕迁与杨舒婧都下跪了起来。沈慕晗连忙招呼道:“送军师前往军师府。” ‘军师?!’苏沐泽与顾以辰真是的完完全全没有弄清楚,这一切怎么回事,难道躺在棺材里的人是谢军师吗?顾以辰可能是真的全然不知,但是苏沐泽掐指一算,不对啊!就算谢楚容身中剧毒,也不该是这个时候就,就逝世了啊! 眼看着棺材被送往军师府,苏沐泽和顾以辰才马上跟上众丞的步伐来到了朝廷。 朝廷上,顾以辰与沈慕晗站一边,杨舒婧站在苏沐泽的边上。虽然苏沐泽是靠着最一边站着的,但是他与沈慕晗之间还是隔了一个顾以辰,这更像是沈慕晗刻意这么安排的一样。 苏沐泽大呼一口气,‘没事,就这样站着也挺好。’ 紧接着,诸葛姜与古婧珊也纷纷赶到了南门城,赶紧上朝廷。 “今日,是我启皇国大喜的日子!朕派去四大城池镇守江山的俊男艳女,纷纷凯旋而归!西门,东门如愿以偿,就算掀起了大风大浪,由诸葛军师与古军师二人镇守,朕也可放心。” 眼前的启皇,虽然已是老迈龙钟,但是一身行头还是能显露出他浑身上下露出来的皇帝气质,明黄色的长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袍角那汹涌的金色波涛下,衣袖阔长地搭在龙椅上,飞扬的长眉微挑,黑如墨玉般的瞳仁闪烁着和煦的光彩。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更有苏将师与顾将军替朕出马,与璃璟国成功和谈,了结了这般战火纷飞的时光,只不过有一书噩耗,南门城被璃璟国俘虏的三百五十三名百姓纷纷血染山河,无人生还!” “就算如此,众大丞也不要太悲观,还有我启皇国的一代女将,沈将军孤军奋战,血战沙场!不顾谢军师英勇殉国,单枪匹马。不仅仅镇守北境江山,还攻下璃璟边境与粮仓,俘虏三千余兵,杀敌数千人,并且还为朕拿下了璃璟国第一将领司徒俊文的头颅!创下这孤傲一世的佳绩!” “为此,朕封其为启皇国第二大将军,与顾大将军一同掌管这天下万兵!众丞有何意见?!” 朝廷上下没有一个人有意见,纷纷举起笏板,庆祝沈将军大战归来。苏沐泽与顾以辰差不多傻了眼,顾以辰倒没有苏沐泽的眼睛瞪的大,毕竟自己也是曾血染沙场,号称百战不殆的大将军,但是现在不如沈慕晗的苏沐泽,吞了一口唾沫。 “另外,苏将师面对璃璟国大臣杨戬,镇定自若,才智过人,才让这乱世得以安定。朕愿封他为一国丞相。众丞又有何意见?” 朝廷上下依旧恭敬一片,没有人觉得启皇下封的官职有问题。只不过,苏沐泽的成功和谈却显得没有沈慕晗的孤军奋战令人热血沸腾,当启皇最后问众丞有没有意见时,呼声明显比沈慕晗的小了那么一丢丢。 这让苏沐泽浑身不自在,以前还是自己副将的一名娇柔小女子,上了一趟北境便成了万人瞩目的大将军。这一次,是苏沐泽败给了沈慕晗,苏沐泽不得不承认,沈慕晗走后,自己的实力大有所跌,不复当年。但是和谈之时没有让启皇亲自出马,也算是留住了一点颜面。 随着“退朝!”的一声令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慕晗连看都没有看一眼苏沐泽,就拉着杨舒婧离开了朝廷。 苏沐泽从沈慕晗出现的那一刻就没有一刻不是傻眼的!顾以辰十分能体谅苏沐泽内心的波澜起伏,心情简直就像是坐过山车,时而激昂,时而缓落。 “保重。”顾以辰对苏沐泽扔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就这么走了! 看着沈慕晗远去的背影,苏沐泽不禁甩了甩手臂,一种有苦说不出的滋味涌上心头,但是他却没有一点嫉妒的意思,他反而生起了一丝的担心。方才谢楚容的棺木被送去了军师府,接下来她就是要去军师府了吧。 启皇之所以没有马上送上各种奖赏,是因为国中的第一大军师殉国,现在不是受封奖赏沈慕晗的时候,倒是苏沐泽那边,他已经吩咐人往将师府,哦不,丞相府送去玲珑八面阁,白玉镜台,散发着紫兰掺香的梳妆柜以及书台。还不忘给苏府送去黄金与白银各两大箱子,这两大箱子可不是一个人能搬得动的,需要两名健壮的士兵一同抬一箱子送去苏府。 苏沐泽悄无声息地跟着沈慕晗来到军师府,只见军师府也是忙得热火朝天。各种用于办丧事的物件纷纷往军师府送去。沈慕晗招呼着,觉得差不多时,准备安排手下的士兵将物件都送往谢府。 杨舒婧自然而然是跟着沈慕晗了,以前两人还可以并肩称道,一眨眼,杨舒婧都只能跟着沈慕晗的屁股后面走着。 一个转身,沈慕晗与苏沐泽久久等来的对视,终于在眼前浮现。 只不过苏沐泽的行为倒是有点猥琐,他紧紧靠着一旁的柱子,好似在躲着沈慕晗,为的就是不让沈慕晗看见自己。本来还想收进去,但是既然沈慕晗已经盯住自己了,那就爷们一点,大胆站出来吧! 还没等苏沐泽从柱子后面站出来,沈慕晗的眼神就像是要杀死这个畏畏缩缩的男子一般,给了他一个白眼,马上从苏沐泽的身旁一掠而过。杨舒婧看了苏沐泽一眼,苏沐泽脸上的神色显得十分不好啊。 而这个对视,也没有曾经的情意浓浓,沈慕晗的眼中似乎已经容不下一点柔情,有的只是对苏沐泽的一度憎恨与厌恶。苏沐泽好似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沈慕晗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再想想,沈慕晗应该是去了谢府,不对,她已经安排了人去谢府,接下来要去的应该是自己家乡的花圃。 花圃。 一想到花圃,苏沐泽的心头一凉,他觉得自己必须得跟着沈慕晗前去一趟花圃,正如苏沐泽所料,沈慕晗驾起马,招呼杨舒婧回宫休息后,立马往自己家乡,邓氏花圃的方向飞奔而去,想必只是想见养父养母一眼便回谢府办丧吧。 苏沐泽二话不说,紧紧跟着沈慕晗驾马而去,却保留着些许距离。但是沈慕晗怎么可能不知道是谁呢? 第一百零九章 花开花落 在苏沐泽的脑海里只闪过一个念头,前头的马蹄声停了。看样子是已经到了邓氏花圃,而此时却已是戌时。 原本苏沐泽还以为沈慕晗会在戌时才来到南门城,这下好了,沈慕晗不仅仅来到了南门城,还来到了她自己的家,邓氏花圃。 苏沐泽伴随着停下的马蹄声,小心翼翼地往花圃走去,虽然他清楚花圃已经没有人照料,但是他也没想到居然会是这番场景。 才多日不见,花圃的外墙上已经爬满了枯枝曼叶,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稀稀疏疏的藤蔓就像是一张张恶魔的双手,张扬舞爪地禁锢住了整个花圃。 而在这些的藤蔓上还残留着些许的雪迹,那些没有人处理的,沉浸在与藤蔓亲密拥抱的白雪,零零散散地分布在藤蔓的上方,整个花圃外墙,除了这些藤蔓日常显著以外,就只剩下这零落的白雪了。 映着清冷的月光,恍恍惚惚还可以看见一个女子的身影,她仿佛府对眼前的一幕幕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议,仰着头,看着已经歪斜的扁,上头还结着些许的蛛网。 蛛网上同样分布着零散的花叶,在月光的作用下,有些花叶好似在女子的眼中发出些许的闪光。可是那闪光并不是花叶发出的,是女子的眼角,是还未流出的泪。 苏沐泽没有走上前去安抚这位置身于荒落庭院外的女子,他就眼睁睁看着女子驮着沉重的脚步走进了庭院。有些事,需要女子亲身去感受才好。 庭院内的小水车不走了,小池中的青鱼也不游了,整个内院上上下下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味。 没有了花香,那花如万片丹霞,千重红,粉红的、紫红的。它们本该在这初春季节争相开放,而如今却全都聋拉着脑袋,枯萎凋零。 这些花,枯黄色,已经蔫吧了,没有了它以前的美丽色彩,变得不值一提了。也更不会有人来花圃做客。 再慢慢走去正厅,苏沐泽依旧跟随着女子的脚步,但却保留着好几步的距离。 没有了光泽,没有了色彩,没有任何的烛光,更没有人行过的踪迹,好似好几日没有人再来过。这里的人,都去了哪里? 不经意间,女子好像触碰到了什么,那个物品“哐当!”,清脆地一声落在了地上。 女子缓慢地蹲下,捡起满布尘灰的烛台。这是自己养母最心爱的烛台,养母曾说过,这烛台是养父在两人相悦时送给她的,每当烛台上的火烛要熄灭时,养母很快就会去更换火烛。为的就是烛台上永远有火烛在燃烧着星星之火。 而这火,则是象征着养父与养母亘古不变的爱情。烛在,情在,烛灭,情亦灭。 但是,烛台跌落在地上之前,很明显烛台上还留着未烧尽的蜡,想必这烛光是被风儿吹灭的。在烛台掉落的瞬间,蜡已经与烛台一刀两断。 女子终于飘飘忽忽地起身了,看到这烛台便已知道,养父养母已经不在了。不用去屋舍,不用去厨房,更不用去茅厕看看了。 “告诉我,他们,都去哪了。” 在还没弄清楚事情状况之前,女子依旧不忍心将眼泪滴下。 “他们,是不是逃难去了?是不是璃璟国捉拿俘虏时,来了此镇...” 女子似乎没有想到,看着花圃的夫妻二人以过世。这让苏沐泽都有些不忍心告诉她事情真相了,苏沐泽欲言又止,不知道是先安慰,还是先去拥抱沈慕晗,还是直接告诉她这血淋淋的事实。 要不这样吧,先上前去拥抱住沈慕晗,再告诉她事情真相,这样会不会让她好受一点。 苏沐泽刚刚才踏出一步,沈慕晗立刻,马上就叫停了他:“别过来!你从来不会如此纠结,如此飘忽不定,我想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苏沐泽举在空中的右手也停滞了,原来沈慕晗还记得他一举一动都代表着什么,原来方才在宫中沈慕晗对自己的冷落都是她独自一人在承担着痛苦。也许,沈慕晗是不想让他人来替她一起承担。 “他们,都走了对吧。他们是璃璟国的俘虏对吧。他们就如皇上说的那样,无人生还,对吧!!” 最后这一声‘对吧’,远远比前面所说的任何一句话的语气都要重,重上好几万倍!仿佛是她想要把内心所有,所有的苦痛,就借着这两字统统发泄出来。 “对,对不起,是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他们。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当时万箭发来的那股杀气有多重,他们。” 苏沐泽还没说完,如此卡壳根本不是苏沐泽的作风。沈慕晗都听不下去了,她立刻打断了苏沐泽,顷刻间,无论是谁都能感受到,沈慕晗浑身上下爆发出来的痛苦。 “对!是你没有保护好他们!你根本不像楚容!北境的所有俘虏的安然无恙!我不知道你这个人是有多么爱逞强,是不是又去跟敌人立下什么赌约!” “你知不知道!谢楚容是为了救我,才战死的...” 方才怒吼的声音终于开始有了些许的哽咽,苏沐泽停滞在空中的双手迟迟没有放下。而他眼前的沈慕晗,紧拥着养父养母的烛台,虽然是站着的,但是身子却蜷缩着像一个球。 “就连他!都可以为了我奋不顾身,不惜一切,勇敢地在我身处异镜时推开我。为什么你!你,从来不会为我,勇敢一次,奋不顾身一次。” “你当初明明可以,明明可以不用失去我,可是你,做出的选择又是什么?好,好了,现在我一无所有了,你满意了吗!” 又是正当苏沐泽想要说什么的时候,沈慕晗又打断了他,沈慕晗似乎已经看透了苏沐泽的心思,他心中的一字一句似乎都被沈慕晗猜透了。 “你不要多说什么,你所说的都不是我想要的!” 苏沐泽总算将久久滞留在空中的手放下了。 “你已经让我伤透了心。” “碰!”又是一声清脆的响声,烛台在沈慕晗的手中猛然摔落,骤然间,一个擦肩,苏沐泽与沈慕晗就这么一个擦肩。 沈慕晗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花圃,留下了苏沐泽一个人置身于庭院内。 那一清脆的响声,就是两人跌落谷底的心。 “滴滴答。” 天空中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沈慕晗不见了踪影,苏沐泽呆呆地站在庭院中,他的心就像周围这些枯萎的百花,刹那间,他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他仰望着黑夜,黑夜就像一个无尽的黑洞,吞噬着他内心对沈慕晗的点点滴滴,没有想到沈慕晗如此憎恨自己。 直到雨滴毫不留情地滴进了苏沐泽的眼睛里,苏沐泽立刻闭上了眼,双眼一闭!模糊的黑暗中全都是沈慕晗的身影。 天真单纯的,傲娇软萌的,冷峻孤洌的,宁死不屈的。 不知多少个沈慕晗统统往苏沐泽的脑海里浮现,若是爱你,你的身影便会刻入我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里。我的每一个细胞,无时无刻都在想你。 ‘你从来不会为我,勇敢一次,奋不顾身一次!’这是方才沈慕晗对苏沐泽的气话,正因为是气话才会更加真实,不禁大脑思考。 我,不能再让你失望。 我,知道,知道你去了哪里。 我,要追上你,一定要! 苏沐泽开始往天阴山跑去,原本淅淅沥沥的小雨恍惚间落成了滂沱大雨,苏沐泽随手就抓起路边上的一把竹伞。 “哎!那是我的伞!”伞的主人苦苦喊道,苏沐泽直接把钱袋一丢,管它有多少金银,全给它丢了! 苏沐泽并没有撑开伞再跑,伞仍然是紧闭着的,他怕伞给他带来的阻力让他追不上沈慕晗了。 就是这颗许愿树,沈慕晗果然在这。两人的马见两人纷纷跑走,也不忘记拔腿就跑,去追自己的主人。 手中伞,终于撑起了。 沈慕晗高高抬起头,她的目光就没有在苏沐泽与伞上面停留过,注视着树上的红色许愿囊,零零星星地铺满了整棵树,每一个许愿囊都是一对爱人一生一世的誓言,就算不是一生一世,想必也与海枯石烂有关。 只是在这片夜空里,这棵树就是万丈深渊中的一抹红,仿佛无尽黑洞中的奇点,无尽荒漠中的绿洲。 它象征着美好纯洁的爱情,是这纷扰的世间,最令人珍惜的一世美愿。 就好似这看不见触不及的风,清凉地轻抚过脸庞,又好似冬日里初升的骄阳,可以温暖整个银装素裹的大地,又似春回大地,万绿丛中的涓涓细流,“叮叮咚咚”敲响人们的心弦。 “你看见了吗?那是我与楚容一起扔上去的许愿囊。可惜那时候我与他并不是恋人。” 苏沐泽顺着沈慕晗的目光看了上去,他看见了,看见了象征着当时沈慕晗无限爱意的许愿囊。 许愿囊还在,只是身边人已不在。眼前的人,唱着故人的歌。 是苏沐泽在唱,唱着关于许愿树的曲子。这首曲子,谢楚容曾对沈慕晗唱过,苏沐泽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那时候的苏沐泽就是一个个背地里戴着面具,偷偷看着两人相偎相依的偷窥者吧。 “不要唱了,都过去了。”沈慕晗欲言又止,“我已无力面对世界,我遭遇了太多,就想像鲜花枯萎一样,短暂的小憩,等待明年的春暖花开。” 又是一次擦肩,沈慕晗又打算将苏沐泽独自一人丢在这了。 “无论你在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今生今世,我苏沐泽只相随着你!” 沈慕晗愣了一下,嘴角微微上翘,她不是甜,而是在笑苏沐泽的痴狂,“天涯海角吗?我在北境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见着你的身影,如果当时的谢楚容是你,你会为我奋不顾身吗?” 沈慕晗说完,便继续走着,感觉就像曾经与苏沐泽发生的一切,在她的心里就如同一场梦,消逝了,就不见了。 她恍惚间听见身后有脚步声跟随着自己,耳畔滂沱的雨声也比方才远了一些。是有人在她的身后为她撑起了一把伞。 这把伞仿佛撑起了一片天。 沈慕晗走一步,停一步。那把伞就是紧紧跟着她,就是要追着她,死死追着不放。 “你够了没有!快给我滚开!!” 哎呀!苏沐泽感觉自己被人发现了一样,虽然自己淋的雨也不少,但是他还是把伞举在沈慕晗的头上,自己淋着大雨。沈慕晗转身的瞬间,他像是被吓到了一般,下意识想要收回伞,但是一看是慕晗,又把伞撑了回去。 随后苏沐泽很滑稽地用左手往自己脸上一抹,抹去满布在脸上的雨滴。 沈慕晗终于说不出话来了,她继续回过身走着。 此时此刻,仿佛有一条看不见的红线从沈慕晗的手腕中划出,随着清风飘到了苏沐泽的手腕上,再走几步。两人都忽然不动了。 猛然一个转身,不知道是谁的唇被谁吻住了。 苏沐泽手中的伞都被沈慕晗吓得一个哆嗦,滑落在了地上。 还要伞做什么,赶紧抱紧沈慕晗啊! 雨中的热吻,预示着什么?预示着被大雨冲刷的曾经,被掩埋的曾经,在这片大雨中重燃了星星之火。 “我这样算是奋不顾身吗?” “还不算。” 第一百一十章 身世起伏(上) 沈慕晗将右手搭在苏沐泽的胸口上,轻轻地推了一下,苏沐泽也意识到而松开了手。然而,沈慕晗却没有注视着他。 没错,她的确很在意他,但同时也憎恨当初的他没有勇气挽留住自己,更没有为自己奋不顾身过。原本还以为那一别,就再也不会相见。说的不好听点,如果不是谢楚容壮烈殉国,兴许这辈子就都不会再相见了。 虽然沈慕晗很是不舍,但她还是将左手也搭在了苏沐泽搂住自己腰间的手腕上,轻轻将那只手从自己的身上滑下。 “如果我说,这辈子,我吻过的人就只有你呢?新婚之夜,我与他,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并且也是在那个时候,他发现了我已有身孕。孩子,是你的。” 沈慕晗的话音刚落,她才将低下的目光重新投入到苏沐泽的眼神中,就是这充满希望的目光,让这倾盆大雨瞬间消逝。 苏沐泽将方才被沈慕晗移开的右手放在了那被雨水打湿的脸颊上,“倘若我早已识得事情的败露,便用此生换作相逢一时。只愿作别之时,能够换取你回眸中的一点朱砂。” “你所受到的所有苦痛,我苏沐泽愿意与你一起承担。今生今世,我定会陪着你,不离不弃!” 沈慕晗听到这席话,虽然内心很欣慰,但是这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就是做眼前这名男子一生的正妻。也许,不止是今生今世,也许来生,也许还有再下一世。我都希望自己能再次遇见你,哪儿个时候的你,遇见我是否还会记得。 “话从口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曾经的你,没少对我说情话,但是,你并没有做到。我要的,不过是你的行动。而现在的你,在我的眼中,就好像。好像泡沫。就像是我一世的念想,看似在眼前触手可及,转眼间又会随风消逝。” “我已不再是曾经的沈慕晗,这一别,还没有打醒你的美梦吗?今生今世,我都不会再与你有长相守的传奇故事。如今,我不过是个寡妇,我还要回谢府办丧,还要守孝,不是吗?” 唇齿间,沈慕晗再次转身,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说完最后一句话,好像将毕生的心血都放在了这一句话上。 “苏沐泽,来世,我还想遇见你。” 苏沐泽不想再望着沈慕晗的背影在他的眼中逐渐消失,此刻的他虽然还没有完全明白沈慕晗口中的奋不顾身与勇气到底指的是什么,但是他只想伸出自己的手,挽留住这个姑娘。 “晗儿!无论今生今世还是三生三世,我都会寻到你。” 不料,就在苏沐泽拉住沈慕晗的一刻间,沈慕晗即刻晕倒在苏沐泽的怀中。看来这个大将军不仅仅是劳累过度,更是被这大雨冲刷受了风寒。 “晗儿,晗儿!” 任凭苏沐泽叫着,沈慕晗都不见得有任何的反应。眼下天阴山距离谢府可有一段距离,徒步过去恐怕是来不及了。 “好烫!”苏沐泽将手掌放在沈慕晗的脑门上一碰,在慢慢放下的同时,还有他惶恐不安的神情。该如何是好! 突然间马蹄四起,原来是两人的宝马找来了。那匹健壮的白马便是沈慕晗的袁青,你没听错,沈慕晗将皇上送给她的新马称为袁青,与她的宝剑同名。为的就是突出这匹马与宝剑一样受她疼爱。 而另外一匹稍微瘦弱一点的就是苏沐泽的马,这匹马是深褐色。名字就叫小泽,是苏沐泽阿娘所称呼他的小名。寓意便是,用这匹马记住自己的娘亲。 “小泽,快!去谢府!” 苏沐泽抱起沈慕晗一跃上马,小泽一个抬腿,非常熟练地往苏府的方向跑去。 “错啦!” 小泽咆哮几声,随着苏沐泽拉起马辔,小泽很快就转换了方向。袁青紧紧在后头跟随着,好像在随时准备着接住从苏沐泽怀中要掉落的沈慕晗。 但是,苏沐泽怎么会让沈慕晗从马上摔落,他用自己的双手形成了一个牢靠的“牢笼”,死死将沈慕晗扣在自己的怀中。 沈慕晗的脸颊紧紧贴在苏沐泽的左肩上,轻微的颠簸感让沈慕晗恍恍惚惚睁开了眼,但她并没有出声,苏沐泽也不知道她醒来了。 这一幕,就像是沈慕晗从北境前往南门城时所看到的假象。只不过那可是在广阔无垠的大草原上,两人的状态也正是热恋中的男女,可谓是情意浓浓。 但是眼前这一幕,在苏沐泽脸上看见的只有慌张,十分的慌张。生怕自己再晚一步,沈慕晗都会烧坏脑袋,那坚定不移的眼神,直视着前方。这才是沈慕晗一心念想着的苏沐泽。 那个做起事来,不会一心两用的家伙。虽然有着机智聪明的头脑,却总不会处理感情琐事的家伙。沈慕晗,太了解他了。 所以,她嘴角微微一笑。她也没有责怪他这般愚蠢。谁让最初的他一心只沉浸于江山社稷,国事之中。 而现在,就这样静静地躺在他的怀中,享受着他为自己万分焦急,万分担心的感觉,真好。 “吁!~” 拉起马辔,苏沐泽自己先下马,再将沈慕晗抱下了马,传说中的公主抱又一次映入眼帘。 “快来人啊!沈将军病倒了!!” 谢府虽然忙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但也同时担心着久久不归的沈将军。立马就有人跑出来接应了,“这不是苏将师吗!不,是苏丞相!” “把谢夫人交给我们吧!” 两名佣人很快就带走了苏沐泽手中的沈慕晗,恍惚间,苏沐泽好像也有点受了风寒。眼前的景色有些模糊,这种眩晕感还不至于他倒地不起。 他缓缓将手举了起来,试图伸出手抓住沈慕晗从两名佣人中露出来的手,他看见了,他看见了!沈慕晗缓然睁开眼,对着他骤然一笑。 “碰!” 谢府的大门紧闭,那个笑容也随着逐渐紧闭的大门骤然消失。 苏沐泽的嘴角,脸部,手脚。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没有在颤抖!他缓缓抬起头看了一下刻着‘谢府’的扁,轻笑了一下。 再恍恍惚惚,慢慢悠悠地转过身,没走两步就一击跪地。好像地面上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的膝盖,那般疼痛苏沐泽也丝毫不在乎,还有什么比送自己心爱的女人进入仇家还要痛呢? 他轻轻用右手捶打着自己的胸膛,正是心脏的那个部位。是他心痛啊! 好似什么医学都不懂地捶打心脏,妄图减少一点疼痛感,但是,越击打就越痛了。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好似要把这世间所有的空气都吸入他的肺部,去缓解他胸口处的疼痛感。他的小泽,一个劲地舔着他的脸蛋。他也无动于衷。 他撑着自己,慢慢地倒下,安安静静地躺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他没有睡去,并没有。只是太痛了,他需要缓解一下。 随着镜头缓缓抬升,整个夜空都呈现出一番死寂。黑暗,冰冷,孤独,凄凉。天空仿佛被墨水渲染,就连月光都消逝不见,没有星光的夜空,没有月光来晒干苏沐泽的眼泪。 第二日,文公前去皇上的乾清殿为皇上上报南门城俘虏名单,文公道:“这就是南门城被俘虏名单,还请皇上过目。” 皇上摊开竹简,一笔长长的名单映入眼帘,名单上的每一个名字,曾都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如今,他们的名字纷纷上了史笺。为的就是要让后人铭记这般屈辱的历史! 一目千行,皇上的目光突然停在了两个名字上。 “邓冯,邓丽欣?” 文公一听,马上回皇上,“回皇上,两人正是沈将军的养父养母。寄居于天阴镇的邓氏花圃。” 这时候,皇上的眼中流露出了些许的回忆,往年他百般寻找的人也是消失在这个小镇,从此再无音讯。这么一来,皇上觉得自己有什么事可以亲自去做了。 “备车,前往谢府!” 皇上下令有谁敢说不是,然而刚刚从后宫前来探望皇上的启皇后却遭到了启皇的无视,虽然启皇后已经快到了乾清殿的大门前,但是看着,着急离开的启皇,心中疑惑不解。 “皇上!你这是要去哪啊?!” “皇后,你就替朕打理好后宫便是!” 启皇后也停下了脚步,启皇后的贴身侍女看着启皇捉急上了马车远离后,赶紧安慰道:“娘娘,请勿动怒啊!兴许皇上真是有什么着急事,眼下要亲自前去办呢?” 启皇后伸手一甩侍女几步,心中的怒火纷纷写在了脸上,“这么多年了!还有何事能让他亲自出宫!文公!” 文公赶紧跑来鞠躬弯腰站在启皇后面前:“属下在。” “皇上方才在查何事?给我拿来!” 也不是什么大事,文公还是把名单给了皇后,“皇上方才就是看了这名单,忽然就吩咐小的备车了。” 启皇后仔仔细细阅读着名单,眼睛瞪得倍儿大,恨不得把名单上的名字一一瞪出来,突然间她的目光跟刚才的启皇一样,停留在了‘邓冯和邓丽欣’的身上。骤然间,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回宫!我倒要看看,他回来以后怎么解释!” 哎呀呀,看来启皇后气得不轻,脚上踏着的靴子都快被她给甩出来了。靴子与地面猛烈的碰撞声使得周围的丫鬟与太监没有一个不低下头。 从昨夜发烧头疼中醒来的沈慕晗,正在打理着丧事。看样子她还没有完全的康复,每走一步都还有着些许的哆嗦。 “儿媳,要不你还是前去休息吧,这里的事就交给我处理。”谢楚容的阿爹道。 沈慕晗挥挥手,摇摇头,“不必了,我的身子无大碍,过时日便能恢复。阿爹就不用担心了。只是,我将我养父养母也送来安葬。还...” 还没等沈慕晗说完,阿爹就打断了她,“既然都是亲家了,就都是一家人。我孩儿能够娶得如此懂事的儿媳,是福。只是他不幸英年早逝,可是苦了你啊。” 沈慕晗看着庭院里放着的三大棺材,心中不免掀起一阵酸痛。昨日的雨停后,屋梁上还会滴落水滴。 一滴,两滴。 纷纷传进了沈慕晗的耳中,再由耳入心。在沈慕晗的心中乏起些许的波澜,就像水波先会往周围扩散,最后再纷纷收回来一般。 月,有阴晴圆缺。就如同刚才的水波,沈慕晗所想的就是何时才能够再与养父养母,与谢楚容相见。而苏沐泽又是不是回了苏府,或者是去了丞相府。 “阿爹,你说。我还剩下什么。” 阿爹看着沈慕晗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甚是心疼眼前这个姑娘,却是话在心中口难开,他顿悟了一下,正准备说点什么。突然门口有一个声音响起。 “你还有我啊!” 沈慕晗与阿爹一同抬起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是穆颜希,穆颜希不顾佣人的阻拦,一个劲冲了进来,双手还插在了腰间。 沈慕晗立刻破涕为笑,擦去了眼角缓缓流下的泪滴,欣喜地看着穆颜希。 正当沈慕晗准备过去迎接穆颜希时,颜希的身后又传来一个身影,颜希双手一举,手腕还不停转着,“当当!你看看谁来啦!” ‘皇上!?’ 沈慕晗与阿爹脸上的诧异根本没办法用言语形容了,他们两人的下巴都快托到地上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身世起伏(下) “快,快将好酒好菜都给皇上赐上!皇上今日突然造访寒舍,而我这正办着丧事,恐怕对皇上的一身阳气很是不利啊。况且这几日屋里头也实在没有做什么好菜,您瞧瞧,我这就吩咐下去!如有皇上不满的地方,还求皇上原谅!” 谢楚容的阿爹可算是被启皇这突如其来的造访给吓得半死不活的,谁知道皇上毫不在意他的一言一行,还有他连忙招呼佣人准备上酒。 “谢老爷就不必如此操劳过急,朕前来谢府只为了见一人。即刻就走。” 阿爹与沈慕晗面面相觑,殊不知皇上这是要来谢府见谁呐!恐怕人没见着,倒是看见了庭院摆着的三口棺材。 “皇上,我与儿媳殊不知皇上是要见何人呐,您瞧瞧,我孩儿都已在那棺材中,永远不会再睁开眼向皇上请安了啊!” 阿爹回头往谢楚容的棺材上滑过一眼,可是难受地低下了头,沈慕晗连忙扶住阿爹,再看看启皇。 “谢军师英勇殉国,朕定会将其铭刻在史笺之中,让世人铭记,流传于百世。只不过今日朕要来找的可不是谢军师,谢府不还有一位大将军吗?” “我?!” 随着沈慕晗一声疑惑,她便于皇上来到了谢府的后院。皇上吩咐,只许他们二人,不许任何人跟随,踏入这后院半步。 沈慕晗给启皇一一介绍着后院的构造,还有开满遍地的亭花。面对百花,沈慕晗毫不逊色,介绍起来朗朗上口,使皇帝连连称赞。 “这个丫头啊,可得帮我照顾好眼前这位大人物啊。也不是皇上这是着了什么魔,非得这时候前来谢府,可真是照顾不周,照顾不周!” 阿爹摇摇头,晃着脑,硬是想不明白。又不带随从,又不许人踏入半步。真是不知道启皇今日卖的什么药。抬头一看,才开始注意到一直站在自己身旁的穆府大小姐,穆颜希。 “不知穆小姐今儿个是来探访我儿媳的吗?” 穆颜希这才把目光从沈慕晗身上转移回来,真不愧是穆府的大小姐啊,在别人府上虽然仍会敬重但还是会保留着自己府上的气息。 “是啊是啊,我偷偷听到下人给阿爹上报消息,便知道了北境发生的种种事。我与沈将军虽不是从小玩到大的玩伴,但应该也算是颇有交情了吧。总之,我可不想让她一人独自承担这么大的痛苦。只是没想到,刚到了谢府门口就碰上皇上了。” 谢老爷看这姑娘如此滑稽,真是与穆家大老爷有一番相似,毕竟也是别人家的女儿,怎能不相似呢?不过,竟然是同皇上一起赶到谢府,怎么会是这位大小姐先进来了呢? “穆姑娘,方才听穆姑娘一言,姑娘是同皇上一同抵达我府上大门。为何?” 穆颜希读懂了谢老爷的意思,也就没等谢老爷把话说完了,虽然很是不敬,但是她的任性倒是体现出来了。到哪儿都像是在自己府上一样。 “啊哈!我知道谢老爷的意思啦!不好意思打断了您。我呢,在皇宫是一名舞姬,皇上除了紫兰爱妃以外,恐怕,嘿嘿,就宠我啦!” 真是调皮又可爱的一个小姑娘,谢老爷突然间都倍儿喜欢,“怎么呢?难道是姑娘的舞姿就如同龙飞凤舞一般夺人眼目吗?” 穆颜希甜美的笑容叫谁不为其心动呢? “谢老爷要这么夸奖我,那我就收下啦!” 谢老爷同穆颜希一起笑了起来,继续看着后院里的两人。但是两人已经不知道走到哪儿去了,虽然这拥有严密看守的谢府,皇上的安危还是着实让人担心。 “皇上,这谢府后院马上就走完了。在下还不知皇上为了何事来找我?” “如果朕说,朕只是想好好陪陪沈将军呢?” 皇上的眼神中突然多出了一丝莫名其妙的溺爱,这般溺爱的眼神令沈慕晗汗毛一竖。 “在下又失亲人,又亡夫。皇上如此关心在下,在下感激涕零。” “如果朕此次前来不是为了这事,你又会有何说法呢?” 沈慕晗完全就是一脸懵逼了,这下该如何是好,该不会,该不会,皇上看上自己了吧,不不不,不可能,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但是眼下,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 “兴许皇上是想要办喜宴,沈将军不能前去,还望皇上恕罪!” 沈慕晗正打算跪下时,突然一个哆嗦没站稳,启皇马上扶住了她,使沈慕晗背靠着倒在了启皇的胸膛上,“哐当!”是沈慕晗腰间的玉佩掉落在了地上。 沈慕晗与启皇二人四目相对了一番,沈慕晗便马上回过神准备去捡玉佩。方才的对视可是一点都没有心动的感觉,无论是自己,还是启皇。真是奇了怪了? 但是还没等沈慕晗捡起,启皇倒是先捡起了玉佩,因为沈慕晗在分神,行动都变慢了。 “喜宴,没有沈将军参加就不叫喜宴了。听闻沈将军过度劳累又受了风寒,身子没什么大碍吧?要不好些休息着。” 沈慕晗整理了一下衣衫丝发,一眼就相中了启皇手中拿着的玉佩,启皇看沈慕晗如此在意这个玉佩,想必自己的猜想也是对的。 “在下身子并无大碍,休养几日便好。只是皇上,可否将玉佩还给在下?” 沈慕晗不敢动弹,如果是苏沐泽或是别人,她可就毫不留情地冲上去抢过来了。 “可问沈将军为何如此在意这块玉佩,沈将军参军之前是否居住在邓氏花圃?” 皇上知道这些事在正常不过,就算这话出自敌军口中沈慕晗也不会大吃一惊,有什么举动。 “在下不敢隐瞒皇上,此玉佩是我,我阿娘,与我道别时留下的。” “你娘亲?朕可知,邓氏花圃的两位夫妇可是沈将军的养父养母。朕只想知道,你娘亲,是怎么过世的。” “皇上...” 这下,沈慕晗完完全全惊住了,她脸上的神情前所未有,鼻子一酸,眼睛一颤,唇齿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她可没有被吓得上下颚打咧着,但是她恍惚退了一步,她完完全全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 只见启皇从胸前的衣衫中取出一块刻有“沈”字的玉佩,玉佩的纹路与沈慕晗腰间的一模一样,根本就不是近乎相似了! 两块玉佩合二为一,一块完整的玉佩展现在沈慕晗的眼前,沈慕晗曾说过,自己若是能够找到这块玉佩的主人,那么那个人定是自己的亲爹。 她之所以会这么一惊一乍,是因为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阿爹竟然是一国之主,启皇。 此玉晶莹剔透,内有虹光萦绕,上面刻映着的可谓是皇室的满室皆辉,可谓是碧绿通透,正面刻着“沈玉铘”三个字,反面刻有黻纹缀麟图。 “孩子,现在你能告诉我,你娘,是怎么逝世的了吗?” 终于知道启皇为什么会满脸溺爱着看着自己了,但是现在启皇却是满脸的关心与担心,上下眉间,没有一处不透露出他内心对沈慕晗无比的眷恋。 “皇上。不是,我该叫你,叫你,阿爹吗?” 还没有从两块断裂的玉佩重合中晃过神来的沈慕晗完完全全愣住了,该说点什么好,告诉他阿娘是怎么死的吗。他,真的,是我阿爹吗? “你,你为什么会有玉佩的另一半?!” 沈慕晗脑子乱得连尊称都不会用了,她还是不敢相信启皇是自己的亲爹。 “孩子,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那是好些年头的事了。” “那时候的我还没有继位登基,我便是先帝的长子。为了救一个差点被一群没有人性的流浪汉要去身子的姑娘,受了点轻伤。后来,我与那位姑娘相爱相守,却对她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每日每夜,我都背着我的子妃来与其相见。直到登基的那一日,她才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她想逃,却逃不走,我与她深深伴着涟漪,那一夜便有了你。” “随后我的子妃知道了我与宫外的贫家女子有了子嗣,便要诛她九族。那一日,令我难以忘怀。子妃背着我私自带兵,杀进了姑娘的家中,姑娘借机从后院逃走,但是她的亲人却无人能够幸免于此难。” “事后,我大力责罚现今皇后,也就是我的子妃不是,以滥杀无辜的罪名将其打入冷宫数日才将其放出。” “但是任凭我派去的分队怎么寻,也寻不到你娘亲的任何一点讯息。有人道,你娘亲最后消失的地点正是邓氏花圃,但我的分队就是寻不到你娘亲的任何一点踪迹。想必那个时候,你娘亲就已经。唉!” 启皇都已经不愿意再说下去,倒是沈慕晗听了个半梦半醒,“所以,我是皇上的私生女对吗?为了保命,我的身份还要在众人面前永远的隐瞒下去对吗?” 启皇很是吃惊,怎么这孩子与自己相认了,却不见得有一丝的感动呢? “孩儿...” “能不能趁着这个时候,让孩儿好好抱着阿爹。” 泪儿再次滑落,谁知道这个身世可以隐瞒多久,兴许沈慕晗也不想隐瞒,但更不想添乱。好不容易世态才安宁,就让老迈龙钟的阿爹好好地安享晚年。 这一次的相拥,从今往后就只能在宫中一叙了,恐怕就再也不会有相拥之时了吧。 “孩儿,阿爹不能让孩儿守寡一生。如今阿爹的身子也是一日不如一日,该给孩儿安排一门亲事。”启皇抹了一把泪,擦去一把鼻涕。 “可是阿爹,孩儿还需要守孝三年,我在军中的权贵就交给顾将军来打理吧!”沈慕晗也松开了自己的阿爹,擦去了眼角的泪滴。 启皇摇摇头道:“这可不行,三日后,我会安排宴席,到时候我会宣告天下,你不用守孝三年。自己夺来的军权和军队,就要自己来掌管,怎么交给他人?孩子,这些年,可是苦了你了。” “但是阿爹。”沈慕晗还想要说明自己恐怕还没有顾将军那么会掌管军队。 “哎,阿爹心意已决,若是沈将军觉得自己还没有能力担任此位,那便要悉心求学,学以致用。”启皇点点沈慕晗的鼻尖,再揉揉沈慕晗的小脸蛋,初次见面两人就哭的稀里哗啦的,自己这一国之主的形象可是在沈慕晗的眼前大跌眼镜啊! “是!沈将军绝对服从命令!”说完沈慕晗便笑了起来,两人携手一同走去这后院。 时隔多年,原本已经沉沦在过眼烟云中的往事却又一一浮现。随之而来的,又是一番血腥风雨。这不是战场,却胜似战场。没有刀锋相对,却拥有着形如刀剑的气场。 第一百一十二章 红颜知己 “陛下。” 穆颜希与谢老爷一起为刚从后院出来的启皇示敬,启皇示意二人快快请起,并道。 “请起!还望谢老爷快把丧事办好,三日后朕将在宫中举行盛大的宴席,为的就是庆祝我国的大将凯旋归来。你放心,到时日我定会下令请沈将军赴宴,沈将军可不用守孝三年。一是这宴席缺一不可,二是军中上下都由沈将军与顾将军一同打理,二人自是朕的左膀右臂。” 谢老爷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得同了皇上的指令,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自己也没有任何的质问,“且听皇上差遣,老夫没有任何疑虑。” “好,穆姑娘为何还迟迟不归啊?”皇上看谢老爷答应后,再看看穆颜希。 “回皇上,姑娘可是来找沈将军的。自从与沈将军在西门城遇见之后,交谈之间发现二人情趣相投,并结下深情厚谊。听闻北境发生的种种事后,姑娘甚是担心,才前来谢府探望沈将军。”穆颜希道。 “哦?!没想到你们两人之间可有一番故事啊,朕就不打搅二人叙旧了。驾马,回宫!”皇上对着门外的官兵叱喝道。 “恭送皇上。”三人一同鞠躬目送这大城兵马回宫,谢老爷转眼就对穆颜希道,“天色也不早了,还望穆姑娘早日回府。我回房休息了。” 沈慕晗正打算送阿爹回屋,“阿爹,我送你吧!”不料却被谢老爷拒绝:“哎!人家穆姑娘大老远跑来找你,你还不好好招呼客人。不要紧,不要紧。” 沈慕晗尬了一会,看着佣人陪着谢老爷回屋,穆颜希拍拍沈慕晗的肩膀,“大将军!请我到哪里去坐坐啊!” 沈慕晗回过神,看向穆颜希,这时,她娇柔的一面马上就在穆颜希的眼前展现,不知为何,穆颜希此刻在她的眼中就如自己的亲人。她直接扑上去紧紧拥抱住穆颜希,眼中夹杂着对穆颜希无比思念的眼光。 “我还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 穆颜希被沈慕晗的举动给惊得愣了一会,没想到这丫头虽然当了个大将军,虽然她会在人们面前威风堂堂,但面对故友,还是会将内心的软弱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 “大傻子,沈慕晗就是个大傻子。就凭我穆颜希还在这世上,你就不会在战场上失神!”穆颜希松开沈慕晗指着自己鼻子道。 “我哪里大傻子了?没你大傻子,你凭什么说有你在我就不会失神啊,我看你就是被我宠坏了!”沈慕晗一脸不乐道,随后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穆颜希紧随其后,“只要你在这世上还有念想,你就会想拼命地活下来。” 沈慕晗恍然大悟,马上回过头指着穆颜希道:“你个自恋鬼!我在北境的时候,可是一刻都没有想你!” 眼见着沈慕晗继续转过身往回走,穆颜希马上又跟了上去,“我知道你在想谁,苏沐泽是不是!哎哎,话说你回来以后没去找他吗?至少你们上京的时候也见面了啊,你们没说话吗?你们不会还没和好吧?!” 沈慕晗站在房门前,双手叉腰,一脸鄙视地看着穆颜希,“你嗓门再敢大点,信不信我拿了你脑袋!话真多,进不进来?”随后沈慕晗走进了房间,准备关上房门了。 穆颜希眼尖为快,一个踏步马上跟了进来,“真是的,你从北境一回来都大变活人了呢!还没人敢这么凶本小姐!”话音刚落,沈慕晗关上房门后,穆颜希恍惚想起她与顾以辰吵架的那晚。 “我与他见过面了,并且。还去了花圃一趟。”沈慕晗走到酒桌旁,立刻坐了下去。 穆颜希往自己的四周看了看,虽然她一直认为自己的房间是最美的,但是这一看,沈慕晗的新房也是不错的。 虽然谢楚容已走,但是谢老爷不忘在窗台上摆上几盆小杜丹,这可是沈慕晗最喜爱的花。墙上的鸳鸯戏水画更是栩栩如生,在窗台旁还有琉璃化妆桌,桌上的物品件件是宝贝,南洋镜台,紫兰木梳。 用于沐浴遮挡的屏风都有六扇,每一扇屏风上刻画的图案都不一样,虽然都是竹,但却是不同角度下的竹。竹叶,竹林,好似从屏风里跳了出来就在人们眼前一般。 就连侍寝用的床都带有淡淡地仓木香气,床粱上刻有的花纹十分别致,既有双龙戏珠,也有龙飞凤舞。整个床粱呈圆形,上方也不是实的,上方的更是别有一番风味。 满屋子都是那么的清新闲适合。 说道花圃,穆颜希也许还不知道花圃夫妇在俘虏名单上,自然是直接跟沈慕晗开起玩笑来了:“这么快就带着别人去见爹娘了啊,借着大战归来,留下个好的映像。” “才不是。” 沈慕晗低着脑袋,从来不饮酒水的她,今儿个居然往酒杯里灌满一杯酒,大饮下去。穆颜希眼看着就急了,赶紧上前去抢过沈慕晗的酒杯。 “我说大将军,虽然你已经当上了大将军,但你也不至于成天跟那些糙老爷们混在一起吧,怎么就学会饮酒了呢?!” “酒这种东西,真难喝!”沈慕晗呸了两下,还不往擦擦嘴角。 “既然不好喝就别喝了!我可不想在这看着你一醉方休!”穆颜希将酒杯藏在自己身后,恶狠狠地看着沈慕晗。 “我养父养母死了,死在战场上,他们是俘虏。把酒杯给我。”沈慕晗总算抬起头看着穆颜希了,这时穆颜希才注意到沈慕晗的脸色是如此不好。 穆颜希再想想看,自己当时也是亲眼看到了那血淋淋的战场的,苏沐泽和顾以辰确实为了救一对夫妇废了可大的劲。 自己要不要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沈慕晗呢?还是先看看她与苏沐泽之间有没有造成什么误会吧。 “不能给你,”说道这,穆颜希还后退了一步,“所以,回来以后你去了花圃,苏沐泽也跟着你去了对吧。你们之间就没有发生什么吗?我可不信。”穆颜希一脸傲娇道。 “我跟他,没有发生什么。只是他一厢情愿来找我罢了。”沈慕晗又再次把眉头垂下。穆颜希见这一举一动就知道沈慕晗在撒谎了。 “你撒谎,你都不敢直视我的眼睛,你有本事直视我的双阳说话!”穆颜希对沈慕晗指道。 “我告诉你,不管你在北境发生了什么。我穆颜希也是念旧情,不然我才懒得管你是死是活呢!沈慕晗,我绝对不允许你这么颓废下去。虽然我知道你非常的难受,心里更是有苦说不出。还来借酒消愁了,你以为你是爷们吗?在我的眼里,你永远就是那个娇柔软萌的沈慕晗!!” 穆颜希的这番话不知道有没有点醒沈慕晗什么,只见沈慕晗抬起了头,温柔地注视着穆颜希。此时此刻,她觉得眼前的这个姑娘,似乎可以渐渐取代了杨舒婧在她心中的位置。杨舒婧都没有对自己说过这么一番话。虽然两人从入宫当兵以来一直形影不离,但是却没有穆颜希这般亲切自如。 此刻的沈慕晗总感觉有什么流进了自己的心间。 “是,我是娇柔暖萌。无论我再怎么掩饰自我,再怎么在众人面前表示的威风堂堂。内心的孤独与无助还是会渐渐将我击垮。昕迁去找过我,我会这么称呼她,想必你也能明白什么了。我对沐泽,我对他不知道还能奢望什么。” 穆颜希慢慢走到沈慕晗的跟前,缓缓蹲下,“你喜欢这么看着我么?”然后使劲给沈慕晗卖着萌。 “起来啦!傻子!快起来。蹲着多累!”沈慕晗捏着穆颜希的小脸蛋道。 “哎哎!住手,住手!我起来不就好了!”穆颜希抓起一旁的椅子就坐下了,还把酒杯重新放回桌上,“我就喜欢这样不遮遮掩掩的你。你一定要相信,无论发生了什么,苏沐泽浑身上下包括他的心,都是你的。” “据我所知啊,苏沐泽至今为止,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人,就你一个人哦~你还要奢望什么?只要他从人到心都是你的,你还怕会失去他吗?哪怕曾经的他不够勇敢,没那么的自信,一不小心把你给弄丢了。你想想,现在的他还会是那样子吗?” 穆颜希面带微笑地盯着沈慕晗的眼睛不放,沈慕晗都快被她瞪得失去色彩了,因为她听了这番话,再想想两人在天阴山的时候,苏沐泽不顾一切地为自己撑伞。莫名觉得心中一暖。 但是想到这,沈慕晗倒是想问问穆颜希与顾以辰之间又怎样了。 “我跟沐泽都是在感情上毛手毛脚的人,这下好了,有了你,感情上的事我也不怕了。你就是我的情感顾问!”沈慕晗的脸上终于洋溢起了曾经的笑容。 穆颜希此刻间觉得,曾经的沈慕晗可算回来了!真是让自己费了一番功夫呢! “情感顾问称不上,总之,你还是沈慕晗就是了!” 两人突然间就嬉笑了起来,沈慕晗见气氛变得如此欢快便问了,只是没想到,这个问题又一次将气氛一秒打回原形。 “那你和以辰还是不是以前的顾以辰和穆颜希呢?!”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你,你怎么了。是不是你们之间也发生矛盾了?”沈慕晗见穆颜希脸色一变,自己的脸色也是比翻书还快。 “其实也不是很大的事情,比起你跟沐泽,我们两之间还算好。就是小吵了一架。”穆颜希耷拉着脸,还嘟着小嘴。 沈慕晗点点她的鼻尖,微笑着对她说道:“好啦,方便告诉我吗?” 正当穆颜希考虑过后,准备开口时,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只听门外的佣人叫唤道:“沈小姐,穆小姐。穆府的老爷来找穆小姐回府啦,正在府外等候呢!” 穆颜希一听就慌了,马上起身,好像在找什么地方可以躲人一样,“完了完了!阿爹要来抓我回府了!天呐!我可不要回府,跟坐牢一样!” 沈慕晗更是被眼前的情况给弄懵了,什么情况啊这是:“颜希,这是怎么了?难道你和你阿爹也发生什么了吗?” 穆颜希百般寻找都没有找到可以好好躲人的地方,就算躲了,一会阿爹要是破门而入还是会被找到。眼下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了,回宫更是自找麻烦,干脆连谢府的后门都懒得问了。就,就直接一鼓作气,走出去吧! “慕晗,不是我不想说。情急之下我不好说,等我下次来找你啊!你不用送我了,我走啦!!”说完颜希马上就打开了房门,往外头跑。 佣人一见就慌了神,沈慕晗也马上跟了上去,并且问佣人:“谢府老爷怎么会亲自来接送穆姑娘回府。” 佣人这就不清楚了,直晃着脑袋道:“我也不清楚啊,只是穆老爷的脸色十分不好,想必是父女两人闹不和了吧。” “可不要向外传,这是别家的事知道吗?”沈慕晗说完马上跑到府门口,谢老爷也着急赶来了,两人一同看着穆府的马车刚刚离开。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第一百一十三章 拒绝信 令穆府上上下下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穆颜希随着穆老爷回到穆府后,穆尉迟虽然不是扇了一个耳光给穆颜希,但也一把将穆颜希拉回书房。嘴里还不停念叨着什么。 看这情势不妙,夫人与小青紧随着老爷与小姐一同来到了书房。 “你这丫头,你忘了我说过什么了吗?只要你写完了这五十封拒绝信,我定当让你出府去找那小子,可你到好,未经允许就往外跑。这是我们经商的人该做的事吗!!” 穆尉迟的语气丝毫没有任何一点缓和的情况,他的怒火越来越大,恐怕是灭火器都没法子了。倒是因为年纪已大,气息显得十分不稳定,总要时不时去吸口大气。 穆夫人立马走上前去扶住老爷,道:“哎呀!老爷啊!可万万不能动气啊,您要是出了事咱们穆府上下该如何是好啊!” 小青就马上跑到穆颜希的身边去了,她不敢扶住生气的小姐,则是站在一旁,着急着,担心着,却没办法开口着。这个时候奶妈也跑了过来,她最担心的还是那个她喂大的孩子。 “经商?!呵,我只是一名宫中的舞姬,我与经商扯不上半点关系。这几年来你一直不断给我找后娘不就是为了再要一个孩子来继承家业吗?你倒是看看你口中所谓的真爱,一个为了家产的女人站在你的身旁却对你的女儿不管不顾!!” 穆颜希高高举起手指着后娘,这已经是她的第二个后娘了,夫人一惊一乍地看着穆颜希好似自己嫁入穆府的阴谋被揭穿一般,她马上拉紧老爷的衣肘子。 “你这孩子,都是老爷给你灌的!净说些胡话!老爷,你看看她,这孩子都成什么样啦!!”夫人真是会“随机应变”。奶妈便一个劲地冲了进来,拉开了夫人,站在你夫人与老爷中间。 “小姐是我一手带大的,颜希是个怎样的姑娘,我比你这个贱女人还要清楚的多!你们这些贵家小姐,不都是冲着我们家老爷替着皇上办事来舔脚跟子的吗?要我说你还不如我当她的娘亲!!” “哎!你这个卑贱的女人,你不过就是个喂奶的!凭什么来说我的不是,你配吗?你也不看看我是哪家的闺女,你惹得起吗!!” “够了!!” 老爷终于是忍受不住几个女人一台戏了,不管当初这个贵家小姐为何嫁过来,也都是自己的娶得,既然都已经发生了,而且这位夫人也没在家里闹过大事,也是怕自己把她给休了。也就罢了! 总算那些稀稀疏疏的吵闹声停下来了,老爷的耳根子也算有了临时的清净,他缓缓走向穆颜希,神情中还是向往常一样吐露着些许的不解。 “小希啊,那个男人到底是对你下了什么蛊。你为何要立下这今生今世,非他不嫁的誓言!为何还要以死相逼!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老爷的眼珠子都瞪的跟开头时一样大了,声线也慢慢回来了,随着一字一句越来越愤怒! 穆颜希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也清楚自己的那日刚刚从军营回来后发生了什么。 那一日,她从军营回来。所有人都询问她去了哪里,宫中上下寻不到她,她便把事情经过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他们。穆老爷一怒之下,非要穆颜希与顾以辰做个了断。要么就从她五十个追求着中挑选一个男子就嫁了,要么就去与顾以辰完完全全做一个了断,然后老爷来帮她安排一门亲事。 五十个追求者?!不开玩笑,有追求了穆颜希好些年的,小时候一块玩过的,与穆府有商业关系的,还有一些一家三子都非常喜爱颜希的,更多的则是来自宫廷贵族的。皇帝身旁最艳美的紫兰妃子动不了,娶一名最受众丞喜爱的舞姬总是来得快些。但是穆府为皇上料理宫外商事,穆颜希也是众舞姬中独得皇上恩宠的。想要娶来也没那么简单啊,更何况这个穆家大小姐什么都做的出来呢? 也就在那时,穆颜希做出了给自己的生命做出了结的举动,并且许下非顾以辰不嫁的誓言,若嫁她人,她定以死相逼。就算嫁入亲新也定在新婚之夜自杀死于婚房。事情发展到这,穆老爷自然是不敢再动口说什么了,他要求颜希可以写出五十封不一样的拒绝信,就让颜希与以辰继续发展下去。 而对于颜希来说,这是非常难的一件事。 待到老爷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以后离开了,夫人也屁颠屁颠地跟着老爷子走了。奶妈和小青两人留了下来。 “哎呀,我说颜希啊,你这又是何必呢?你说你嫁个贵族男子有何不好,非要揪着一名大将军不放呢?你这样可是会毁了你的一生的啊!奶娘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带大,奶娘实在是不想看见你这般糟蹋自己啊!!” 奶娘苦口婆心地劝说着,穆颜希十分看在眼里,她难道就不心疼将她一手带大的奶娘吗? “奶娘,我十分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这是我做出的决定,我也愿意相信以辰,他绝不会是下一个叶将军。奶娘,你就放心吧,眼下只要我写完这五十封拒绝信就好了。” 穆颜希回过头看向那书桌上的一封封追求信,小青不禁吐槽了一番,“小姐啊,不是我说你脑子不好使。你若会写,那些追求信就不会一直放这了!” 穆颜希恨不得把小青的嘴巴给抽出来,奶娘一听,神色更不好了:“颜希啊!你为何要如此糟蹋自己呢!你这是在给自己造孽啊!!” 穆颜希扶着奶娘走到了奶娘的房间,并说着:“奶娘,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完成阿爹给我的任务的,再说了他又没有规定在什么时辰之内一定要我写完对不对,所以我一定会搞定的!!您的放一百个心吧!” 安抚好奶娘的情绪后,颜希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里。正如她所料,小青还在这,目的就是为了看小姐出丑。 “你。”穆颜希看着站在书桌旁的小青,真是有气说不出,刚到嘴边的气转眼又消逝了。 “小姐,要不要小青教你啊!”小青一脸嘚瑟道。 要说穆颜希为何不会写信,她被娘亲卖到青楼后,除了舞曲吟唱,直到入宫,都没有再接触过笔墨纸砚,眼下这五十封不一样的拒绝信简直就是要了她的命。这也是阿爹在故意刁难她,劝她放弃。 “我穆颜希,什么事都扛过来了,这点小事不算什么!!”穆颜希一屁股坐到书桌前,看着宣纸,看着杉木毛笔,看着墨盒中的砚,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怎么动笔! 小青趾高气昂地对穆颜希道:“小姐,你把这笔拿起来,沾点墨,在纸上写就好了。字丑也没事。” “哇!~好你个丫头,我就知道你专程留在这看我的笑话。我一个穆府大小姐,笔墨纸砚而已,难不倒我!你看着!”此时此刻,穆颜希终于缓缓地从书桌上拿起了毛笔。 她突然觉得,这个毛笔好像也在嘲笑着她,她细细模仿着阿爹用笔的姿势,不料小青还是上前去告诉了她该怎么握笔。 “小姐,要不还是小青来替你写吧。” “不要!我的锅我自己背!你你你,你看着,我马上就能写了。这么简单的事!” 眼看着毛笔的笔尖马上就要接触到宣纸上,穆颜希牢牢握住毛笔,她的手微微地颤抖着,同小青一样,她们两人的额头上都开始冒出一滴汗。 来了来了!下面就是小姐多年以来重新下笔的第一次了!小青想着。 完了完了!下笔以后我该将毛笔往那边划,毛笔接触到宣纸上是什么触感,怎么办,怎么办!穆颜希想着。 正当她们二人额头上的汗一同落在了地板上的一刻,就是这么清晰的一刻。穆颜希猛然放下了毛笔,将额头敲在了书桌角上,然后再来来回回地敲着。这般用力不至于出血。 “不会写,不会写,不会写,不会写...”穆颜希的嘴里使劲念叨着,“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小青被穆颜希这般模样笑弯了腰,死死捂着肚子,捧腹大笑。 “笑什么,信不信我在你的额头上写信!”穆颜希停止了她的一切举动,恶狠狠地盯着小青看,随后小青就憋在肚子里笑,对着穆颜希道:“小姐,要我说你还是认了吧。这五十封,你还真写不来。” “不行!”穆颜希一个巴掌拍响了桌子,墨盒里的墨水都飞溅出来了,“那么多事我穆颜希都一个人扛下来了,不就是动动笔的小事,穆颜希照样能行!!” 穆颜希直起身子,站立起来,绕着书桌来来回回不停地徘徊着,思考着。小青则是被方才颜希说的话给惊着了,她完完全全愣住了,自家小姐以前发生过什么,自从自己被颜希拉进穆府以后就什么都知道了。 是啊,她穆颜希从被娘亲嫌弃,因为娘亲如此重男轻女,就因为生下的不是男儿,就把颜希背着老爷卖去了青楼又与一名贵族男子纠缠不清被赶出穆府。直到老爷从青楼将颜希给赎回来,叫人来给颜希检查了身子后就放心了。青楼主子说孩子太小,就只让她学习了歌舞,没想到孩子天赋异禀,一教就会。 从此以后穆颜希一心专研舞曲,老爷一再考虑下才将她送入宫中,当上一名受人仰慕的舞姬,她简直就是舞姬中的天后,没有,没有什么舞曲是她不会的,只要她能够了解到的舞曲,她定会学习得有模有样。她的舞姿从没有人能够取代,更没有人可以复制她的美貌。 但是面对叶逸轩的叛国,顾以辰的争吵,什么时候穆颜希不是一个人在撑着自己的一片天呢?什么痛苦她都自己扛着,从不与人述说,总是一副倔强,好强,好胜的大小姐模样,又有谁知道她的内心深处藏着多少淡淡的忧伤。 也许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对沈慕晗如此友好,让沈慕晗配感亲切。可能是她不想让沈慕晗成为自己的影子。 “小青!我知道啦!我只要把纸上写满拒绝二字,再一一寄出去!不就是拒绝信吗!就是这么简单明了,说不定更加让人觉得这就是我付出诚意来拒绝的意思!!啊哈哈哈!聪明如我!!” 穆颜希双手举高,仰头大笑,一副自己什么都明白的样子。但是却没有注意到小青的眼眶逐渐地红润。 还没等小青开口,穆颜希就提笔疾书,虽然字真的不好看,但是每一笔,每一划,都能看出她真的在十分用心地去写。就像对顾以辰的情,就像那句话,‘我也相信以辰不是下一个叶逸轩’一样。 渐渐地,烛光暗淡,穆颜希趴在维动过的宣纸上睡着了,小青坐在一旁看着她忙活到现在。小青总算走上前去将笔墨纸砚拿到了一旁,扶着穆颜希到一旁的椅子上睡下,拿来毯子给穆颜希盖上,随后自己走到了书桌前。 举起了手中笔。 第一百一十四章 交换 待到穆颜希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躺在书桌旁的椅子上,那五十封拒绝信除了自己写的还有一人的字迹,稍微注意去看看不难看出是自己最忠实的贴身仆人小青写的。 但是那些信封并没有如愿地摆放整齐而是七零八乱的,好似象征着这个房间在自己醒来前发生过一场小争执,不知是不是自己睡的太沉根本没有意识到。 待到穆颜希反应过来时,庭院那边传来的响声使她拔腿就跑了过去,但是眼前的情形她是一点都没有弄明白。 小青被两名健壮的佣人按在了石板上,背朝天,苦苦叫喊着穆颜希。阿爹站在一旁恶狠狠地盯着穆颜希不放,道:“希儿,这就是你最疼爱的仆人做的好事,我看了你写的荒唐的拒绝信,既然小青执意要帮你写,那她就应该收到应有的惩罚!难道忘记我说过的吗?这些信只能出自你的手中!!” “给我打五十大板!!”穆尉迟的右手一把甩下,随着他一声坚定的命令,又是两名壮士拿来两块板子狠狠地往小青的背上屁股上打下去,好像打的还挺痛快一样。 “小姐!小姐!!”小青马上就哭天喊地了,穆颜希准备往小青哪里跑,不料老爷安排两名壮士拉住了她,但是他们哪敢对大小姐太过用力,万一事后勒出痕来了还怕老爷责罚。 穆颜希不停地挣扎着,“爹!这不能怪小青,是我的错!是我不会写!你不能怪她!!”穆尉迟看着两人,简直就像是相依为命的一对母女被奸人所拆散一般,但是把自己比作奸人会不会有点不对劲。 谁知道穆颜希的倔强有多强,她能感受到两个壮汉的力气不大,被她巧妙地挣脱开了,正当两名壮汉准备继续拉住小姐时,老爷叫停了他们:“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护着你的仆人!!” 不料穆颜希奋不顾身地冲向那些挥舞着的板子,用手抵住了板子的攻击,但她的手臂上也迅速留下了一块淤青,随后她趴在了小青的背上,紧紧握住了小青的手腕。 “爹!要罚,你连同我一起罚吧!!” 穆颜希这么倔强的脾气是不会罢休的,两名用刑的壮士见大小姐扑在了小青的身上都停下了手中挥舞的板子。一同看着老爷怎么安排,奶娘和夫人虽然在一旁拉着老爷说‘算了’但是老爷是一点也没听进去的样子。 “颜希!人犯了错就是要受罚!你非要爹难堪吗?!” 穆尉迟看着眼前的情景,脑海里满是当初顾兄即死的场景,穆颜希同样没有任何想要离开小青的意思,倒是挺有勇气地叫喊着,“你打啊!要打就连同我一起打!!” 穆尉迟的手臂轻举在空中微微颤抖着,他正打算给自己心爱的女儿也一点教训的时候。穆府大门外却传来了响声。 “顾大将军到!!” 没有一个人不往大门的方向看去,穆颜希有些难以自信,正当她以为顾以辰是来找自己时,顾以辰说的话让她瞬间失望。 “穆老爷叫我过来所为何事?” 穆颜希完全愣住了,就连小青也是对眼前此景表示不明不白,没想到佣人招呼着顾以辰就走了进来。穆颜希马上就起身了,两旁的壮士也收起了板子。 “算不上什么大事,还请顾将军来我屋中一叙。”穆尉迟比出一个‘请’的姿势,又对两名壮士说道:“扶小青去歇息,给她敷药。下不为例!!” 哎呀呀,奶娘和夫人那叫一个急的,赶紧去扶起小青,一个又扶着穆颜希,但是颜希却推开了准备扶她的后娘,“我不用你扶,我好着呢!” 随后颜希又马上看向以辰,但她没想到的是,顾以辰仅仅只是冷冷地看了自己一眼,便跟随着阿爹的脚步走远了。 这不是她认识的顾以辰,她总感觉这一次虽然是自家阿爹将以辰请来的,但是以辰好像做好了某种交易的准备。 穆颜希毫不犹豫地跟着阿爹和以辰走了过去,不料阿爹一声令下,“颜希,不要过来。这是我与顾将军的事。” 包括颜希在内,其他三人也压根没看明白。但是穆颜希怎么可能那么听话,等到阿爹和顾以辰都进了房间,穆颜希才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脚步声放的特轻,生怕被屋里的人听见。 穆老爷与顾以辰随即坐下,穆老爷也马上就给顾以辰倒酒,“事发突然,也没让家里的厨子给顾将军准备准备,照顾不周还请见谅。” 顾以辰举起酒杯,与穆老爷二人胡敬一杯,并道,“穆老爷尽管直言,有什么是顾某能够帮助到你的?” 穆老爷再三考虑了一番,还是想要把穆颜希的事与顾以辰好好谈谈,“此次叫顾将军过来不是谈论宫中商务之事,顾将军也不管辖商务对吧。倒是有一事想要问问,顾将军与我家女是怎么好上的?” 说起这个,顾以辰自己的都不明不白,当初两人怎么就开始了?他们两人彼此之间也没有个说法,爱情就是如此,如龙卷风一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也许,就是因为一个对视。不知老爷信不信一见钟情之说。” “哦?哈哈哈!真是年轻气盛,是我老了,对这一见钟情还真是没感受过。顾将军是在哪儿与我家女一见钟情的啊?” 顾以辰毫无犹豫就道:“西门城的宴席上。” 趴在门外偷听的穆颜希可是什么都听见了,她为何如此执意要嫁给顾以辰,正是因为那次对视,不仅仅是西门城的对视,还有在军营里的对视,她看得出来以辰对自己的感情如此真实,顾以辰会对自己大吼不过是因为他的心中过不去那道坎。 如果顾以辰能够放下往事,继续与自己相守,别说是谈婚论嫁了,无论几生几世,穆颜希都是他的人了。 顾以辰见穆老爷没有说话,就继续道:“家女舞曲的美资,令我念念不忘。尽管当时的我还不知道她是谁,身于哪里,又出自哪一家族。也就是那一次对视,蛊惑了我的心。我愿用一生去铭记。” 穆老爷能够感觉到,这个顾以辰跟穆颜希一样,也是个顽固分子。但是他最想问清楚的就是在军营发生的事。 “既然顾将军对我家女爱的如此深切,又为何口出怨言,对她动怒。你若是真的爱她,又为何迟迟不愿意放下往事,放下仇怨,与她相守。” 顾以辰愣了愣,又继续道:“穆老爷当初不也不同意我与她来往吗?我是对家父曾经所做的一切怀恨在心,但是颜希在军营中很不安全,我不希望她继续在军营待下去。” “那你也不用动怒,气走我家女啊。” 这话又把顾以辰问懵了,看来顾以辰的脑子没有苏沐泽的好使。正如当初他对颜希所说,他就是一个只会舞刀弄枪,情感方面一无是处的大傻子。容易情绪化,极其容易动怒。 “穆老爷,我...我对你只有仇意。如今,我只希望颜希能够另寻高人。所以那日我才想与她一刀两断,否则我会用尽一切的办法,报仇雪恨!” 顾以辰说的如此坚定,巧的是,今日的他好似将一切的精力都放在了穆尉迟的身上,根本没感觉到门外还趴着个人在偷听。但是穆尉迟是想都不用想,他也知道穆颜希会在门外偷听。 穆尉迟准备放大招了,他把颜希在家闹得事说了出来:“你可知,我家女回家之后以死相逼,非你不嫁吗?我看你是一点都不知道,希儿,有多爱你。” 顾以辰的神情凝固了,他真是没想到自己都将颜希逼到这个份上了,为何颜希还会如此的痴念自己。他一下子完全想不通,他的脑子里的想法突然间很凌乱。 “小希已经不善于使用笔,我逼她写书信,她也耐着性子写了。为的就是出了这个穆府能去找你,或者,去某处等你去寻她。可你呢?” “颜希和你不一样,在我眼里她有情有义,但是你,只让我感觉到十分的愤怒!为什么当初看着我爹死去,却不愿意起兵抗击璃璟。却还要帮着司徒二人杀害我所有家族的成员,你明明可以反抗为什么没有!!” 穆尉迟将那块玉佩拿了出来,缓缓道,“你不知当时的情形,我的妻子和儿女都在司徒二人的手中。既然你如此怨恨,那你便说出你的条件。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原谅我所犯下的过错。” 顾以辰看穆尉迟都已经如此有气无力了,也就不愿再与他纠缠不清,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以命偿命!” 两人四目相对,此时此刻穆尉迟在顾以辰的眼中所看到的就是仇恨,憎恨,怨恨。他对曾经的看待就如同一个深渊,一个黑洞,深不见底。他十分恨那个让他变成了孤儿的人。 “好。” 穆尉迟起身了,顾以辰甩头就走,还不忘将玉佩一手拍在了地上。 顾以辰打开了门,穆颜希听着屋里的动静,就知道顾以辰要出来,提前从门上离开了。 “顾以辰!!” 穆颜希高声对着顾以辰的背影喊道,但是顾以辰连回头都没有回一下,好似自顾自的一直往大门的方向走去。 兴许这一次是穆颜希的判断出错了,难道顾以辰真的会成为下一个叶逸轩吗?穆尉迟走到穆颜希的旁边,紧紧搂住了正在发出微弱哭泣声的穆颜希。 第一百一十五章 喜庆 时光穿梭不断,无论你我都回不到从前。第三日也转眼间就来到,皇宫大殿太宜殿更是一番热闹,殿外是宾客盈门,殿内更是高朋满座。群英荟萃,济济一堂。丫鬟和太监们根本招呼不来。 这简直就是一番惊骇世俗,夺人心魂的视觉盛宴。 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食如画、酒如泉,古琴涔涔、钟声叮咚。大殿内柱都是由多根红色巨柱支撑着,每个柱上都刻着一条回旋盘绕、栩栩如生的金龙,分外壮观。那皇位上的两条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 四周又装饰着倒铃般的花朵,花萼洁白,泛出半透明的光泽,花瓣顶端是一圈深浅不一的淡紫色,好似渲染而成,又好似天然形成。 在那金漆雕龙宝座上,坐着睥睨天下的启皇。在他的一旁,便是坐在金漆玉凤副座上的启皇后。而在他们二人眼下的殿中央,歌舞升平,衣袖飘荡;鸣钟击磬,乐声悠扬。台基上点起的檀香,烟雾缭绕。深深宫邸,糜烂与纸醉金迷,将人性腐朽殆尽。 在这片欢声笑语中,却响起了不同寻常的声音,好似有人在为沈慕晗“打抱不平”。因为各路英雄好汉纷纷在场,而这位启皇国第二大将军却要在家守孝,完全与宫中的喜庆隔离。 原来这位帮沈将军“打抱不平”之人正是第一大将军,顾以辰。 “皇上,恕在下直言。太宜殿内欢声喜庆却好似漏了一人啊,倘若这三年此人都不在军中,在下也不敢去动西门与东门的兵啊。还请皇上安排其回宫上京,在下可不会替她来掌管本属于她的军队。” 苏沐泽手中酒也停了下来,看来还没等自己说话,以辰兄就已经帮忙开口了。上宫昕迁坐在苏沐泽的一旁,苏俊烨与上宫凌云也来到此处,还有穆尉迟等老一辈的官员都是必不可少的。 启皇抓了抓自己的小胡子,嘴角微微笑道,看向苏沐泽好似在告诉苏沐泽,这一次怎么你比顾以辰还慢了一步呢? “顾将军所言极是,这宴席缺她不可啊!宣!沈将军回宫。” 就是伴随着这声命令。沈慕晗也已经准备出府前往皇宫。临走前她一再询问阿爹不与她同去吗?但是谢老爷的不情愿是写在脸上的,守夜已过,自家孩子才安然下葬,谢老爷更是无心参加这样的喜宴,更何况皇上只宣召了儿媳妇回京呢? 来到太宜殿的门口,一道阳光恰逢其时,映刻在了沈慕晗的便衣盔甲上,闪着微微金光,与大殿外的世界相互映衬。而殿外也是一番胜人美景,古树参天,绿树成荫,红墙黄瓦,金碧辉煌。 眼前的这个沈慕晗,腰背挺直,每一步都矫健有力,就连舞曲的宫女都纷纷往后退下几步,为她敞开一条道路。真是羡煞旁人,两旁的臣子们无不伸颈仰观。 “在下为皇上对我的重用深鞠一躬!自家阿爹未能上京赴宴,还望皇上恕罪。” 沈慕晗举起自己的袁青,深深鞠上一躬。由于她是重新回京,自然是原先的大将军模样。也没有去将军府更衣,回了京城就立马赴宴了。 皇上的神情中夹着些许的疑惑,“为何家父不能来赴宴啊?” 沈慕晗稍稍提起了腰杆,继续道:“阿爹悲伤过及,正在家中歇息。”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为沈慕晗的经历感到无比怜惜,启皇与启皇后相互对视后,皇上便示意沈慕晗可以坐上谢府的座席上去了。也马上有丫鬟和太监上前倒酒赐菜。 “即日起,沈将军就不必在家中守孝,与顾将军一同在将军府料理军营重事便成。”此言一出,宴席上再次沸腾起来,众丞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在丞相当中比苏沐泽权力略高一筹的尹丞相发话了,他是启皇继苏俊烨后一直重用的丞相,苏沐泽虽然成功与璃璟国和谈,解决了天下战势。但是论资质,苏沐泽还不能在此人之上。 这就又有一种谢楚容的感觉了。 “皇上,恕臣直言。沈将军来驾马千里赴宴就已经有失礼节,再让沈将军不尽孝则,这合成体统啊!” 皇上很是不乐意,别人的亲爹都还坐在这呢,虽说是该尽孝节,但也无血缘关系啊。 “朕宣沈将军回府上掌管军营,又没有不许其回府尽孝。再来,花圃的夫妇是沈将军的养父养母也是众人皆知。既无血缘,沈将军还愿在府中为夫妇二人留守,心神凌乱,身怀疾病。和谈不孝!若换作是在座的众丞们,又有谁敢说自己一定能够与养父养母又这般要好的关系呢!!” 听罢,尹丞相也是不敢再说话了,沈慕晗起身道:“皇上,尹丞相说的也不是毫无道理。在下也是该回府守孝。” 启皇好似大火,拍了一下桌子道:“方才的话众丞还没听清楚吗?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便是朕的旨意,还有谁敢说不是。起宴!!” 皇帝龙袖一挥,乐声四起,歌舞升平。而这启皇为何突然对沈慕晗如此甚好也成了宫中上上下下的一道亮点。 忽然,大殿中央落下几盏水晶珠帘。一看这阵势众丞便已知是穆舞姬要登场了! 水晶珠帘逶迤倾泻,帘后,有人披纱抚琴,指尖起落间琴音流淌,或虚或实,变化无常,好似幽涧的滴泉清冽、映出玲珑剔透的美,而后,则是水聚成淙淙潺潺的强流,以顽强的生命力穿过层峦叠嶂、暗礁险滩,汇入波涛翻滚的江海,最终趋于平静。只余下了悠悠泛音,似鱼跃水面偶然溅起的浪花。 而在层层珠帘后只有一名女子,她的身姿,随着琴声舞动的越来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一双如烟的水眸欲语还休,流光飞舞。整个人犹如隔雾之花,朦胧飘渺,闪动着美丽的色彩,却又是如此的遥不可及。 她先是踏着琉璃的步伐来到皇上的面前,婀娜地坐上皇帝前的酒桌上。玉手勾起龙体厚重的下巴,脸上的妩媚使启皇都不禁想要靠近这副诱人的脸颊,轻轻在其额头上留下一道甜谧的吻痕。 只听启皇后咳嗽一声,舞姬也马上撤开了启皇的身旁。启皇好似还没从梦中醒来,还将手伸向那个远离了自己的身影。启皇后可是一脸醋味,打了一下启皇伸出的手,启皇这才醒了过来。众丞纷纷憋着笑着。 女子的舞姿轻灵,身轻似燕,身体软如云絮,双臂柔若无骨,步步生莲花般地舞姿,如花间飞舞的蝴蝶,如潺潺流水,如深山中的明月,如小巷中的晨曦,如荷叶尖的圆露,使得众丞如饮佳酿,醉得无法自抑。 随着琴音落下,女子也停下了舞步。周围没有一人不起身举起双手,用热烈的掌声来感激穆颜希给众丞带来山水墨画般的歌舞。 “真不愧是蒙受朕与众丞喜爱的穆舞姬,朕正想将你纳为朕的妃子。朕定当待你与紫兰爱妃一般好!” 紫兰和启皇后一听就是满不乐意了,紫兰道:“皇上,到底是臣妾对皇上的照顾不周,还是穆舞姬的舞曲美姿迷倒了皇上。既然还要纳一名妃子与臣妾平起平坐。” 启皇正准备发话呢,穆颜希倒是说话了,“小女子可不敢受得皇上这番恩宠,花名有主,心中有人,还请皇上放过小女子。” 启皇自知穆颜希的心上人是谁,当然也不会将穆颜希纳为与紫兰平起平坐的贵妃。要知道,启皇帝十分重情讲理,也绝不贪恋美色,轻视朝廷,不为难他人,不挑起民事,是一名受百姓爱戴,受百官敬重的皇帝。 “哈哈哈,看来朕真是吓着颜希姑娘了,颜希,快去你爹那坐好,朕怎么会对你的人生大事下‘毒手’呢?”启皇仰头大笑道。 “谢皇上!”穆颜希赶紧跑到穆尉迟的一旁坐下,殊不知顾以辰一直注视着自己。 这次的宴席令百官齐聚,直到天色晚时宴席才结束。但是小聚餐却没有结束,那几位故人在将军府摆了一桌小酒,而此时已是亥时。 苏沐泽,顾以辰,诸葛姜,沈慕晗,上宫昕迁,古婧珊纷纷都坐到了酒桌前。要说有美食,还真没有,就是几壶好酒,众人把酒言欢。 “真是十分祝贺苏将师登上丞相之位,沈副将担任第二大将军之位!我诸葛姜,敬二位一杯!!” “古婧珊也敬二位一杯,在下从不饮酒,便以茶代酒啦!!” 两人一敬,苏沐泽与沈慕晗也来上一杯。 很不巧的是,苏沐泽与沈慕晗并没有肩并肩坐着,苏沐泽的两旁分别是上宫昕迁与顾以辰,苏沐泽与沈慕晗就这么隔开了。 “两位敬我夫君一杯,我也该与夫君一同回礼一杯。”说着,上宫昕迁也干上了一杯。 而过来不久,沈慕晗便借家事提前离开了,谁知道穆颜希早有准备。穆颜希不来这个小聚餐正是因为她根本就不想看见顾以辰。就连在盛宴上舞曲的时候,她也没看顾以辰一眼。想必顾以辰正是因为如此,才死死盯着穆颜希不放的吧。 穆颜希在一个漆黑地小路上一把将沈慕晗拉了过来,虽然还是在宫中,但是沈慕晗的警惕心让她拔出了袁青:“谁!” 乍一看!是那个调皮捣蛋的穆颜希,沈慕晗这才收回了袁青,好好放回了剑鞘中。 “我说你要不要这么装神弄鬼的,给你吓坏了!”沈慕晗一脸气愤地抱怨道,穆颜希拍拍她的肩膀道,“哈哈,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沈将军会被我一个小女子给吓得心惊肉跳的!” “我还以为宫中进刺客了,你知道多严重吗!还笑!”沈慕晗推开穆颜希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话说回来,今日在宴席上舞曲的时候,你可是看都没看顾以辰一眼,快说,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是沈慕晗的一推,碰到了穆颜希手臂上的伤口,“疼~”穆颜希捂住自己的手臂道。沈慕晗扯上她的衣袖,那些淤青都已经开始发黑了。 “是谁下的手,如此狠毒!该不会是顾以辰吧?!我找他算账去!!”沈慕晗握住穆颜希的手正打算往小餐桌那边走。结果穆颜希的脚下不知是不是被什么粘住了,拉都拉不动。 “慕晗,慕晗!你听我说,不是他弄得!不是他弄得。”穆颜希死死站在原地,等到沈慕晗冷静下来后,就把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沈慕晗。 “哒哒哒...”这急促的跺脚声发自沈慕晗的脚上,她的右脚飞速地在往地面上敲打,双手插在胸前,额头稍稍低垂,紧闭对穆颜希感到厌烦的双眼。 “慕晗~我知道错啦!我,我就不该去军营找他。他,他肯定会来找我的,对不对!”穆颜希假装很期待的眼神,谁知道沈慕晗一点都不领情。 “慕晗~我,我跟苏沐泽也什么都没发生啊,我,我就是在马车里借着了他的肩膀靠着睡了一下,你,你不会介意的吧。”穆颜希双手的食指相互点着,一脸委屈道。 “我在意的不是这些,顾以辰对你如此绝情,你为何还要对他不离不弃?值得吗?”沈慕晗总算发话了,但是声音却不是很大,好像故意压着,不让旁人听到一般。 “可我,可我也不想嫁给我那五十个追求者啊,与其万里挑一,我宁愿要以辰。”穆颜希傲娇地也将双手往胸前一插。 “你对顾以辰有怎样的感觉?”沈慕晗这话总算问到点子上了。 穆颜希的一副傲娇脸也没了,瞬间变得低沉,想想顾以辰对她的冷言冷语。是啊,她为何要这般不离不弃。 “他,他给我的感觉很不一样。他绝不是像那些富家公子一样倾于我的美貌,也不看中我的出生。他不过是个想爱,又不懂得去爱的人。” “往事对他来说无法逃脱,那我就帮助他,等着他逃离出来。像苏沐泽对谢楚容一样。既然苏沐泽都愿意接受这般血淋淋的现实,也愿意再为了与嫁给了仇人的你赴汤蹈火。” “所以,我也愿意相信他不是下一个叶逸轩。” 穆颜希的眼角乏起泪光,这让沈慕晗松开了紧紧插在胸前的双手,拥住了她。 第一百一十六章 坚定 还是喜宴后的当日晚上,启皇后看着今日的启皇如此兴奋,遍开始追究起她那日特意出宫到底是去做什么了。 看着微微酒醉的启皇,启皇后将右手食指指尖轻轻点在了他的胸膛上,身姿妩媚,眉间上挑,就连语气都带着些许矫情:“皇上,你可好些时日没有来看臣妾了。臣妾可寂寞了!” 的确,自从那件事后,启皇对待启皇后简直是“刮目相待”。最初的一番喜爱也开始拥有了一丝的厌恶,这正是因为如此,才会让紫兰见缝插针,再加上紫兰也确实比启皇后长相艳丽,身姿娇贵点,最特别的是,紫兰的身上时常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就连皇上都一直没闻出那是什么味道。 一个神秘莫测,一个妩媚撩人,无论启皇上哪去都享有一番福分啊! “朕这不是来了吗?子妃为朕打理后宫劳费心思,朕定当不会亏待子妃。”启皇迷迷糊糊地说到。 “那,皇上,臣妾说什么你都会答应吗?说到做到的!”启皇后这是在用美人计,就看启皇吃不吃这一套了。 “当然,子妃说的朕都答应,有求必应!” 启皇后开始缓缓往着启皇的身子靠拢,这时启皇的整个重心全到了腰部,一个哆嗦就随着启皇后倒在了床上。但是两人相觑一笑,启皇便将手搭在了启皇后的脸上。 “皇上,那一日。你为何会出宫?”启皇后已经做好了准备去揭穿启皇的谎言了,就等着启皇开口。 启皇就这么愣住一下,两人方才好不容易活跃的恬谧氛围也彻底打乱。 “朕只是出宫办事,子妃就不必多言了。”启皇的脸色一瞬间都难看了许多,要知道说谎的人都是不敢直视他人的眼睛。 “皇上,出宫办事,如此甚大的事,这皇宫上上下下都不知是何事。或者说皇上就对臣妾有所隐瞒了对吗?” 启皇不再敢说话,他正在思考着该怎么圆这个谎。 “倘若朕是出宫处理国事,皇后还想继续追问下去吗?” 一瞬间,启皇的眼神都变得利索了起来,还将启皇后从他身上轻点推开,这从‘子妃’瞬间变成了‘皇后’的称呼让启皇后也开始感觉到畏惧,她也不敢再过多追问,乖乖地在启皇身边躺下,但她的心里却十分的清楚,皇上到底去做了什么。 将军府的小聚餐也快散了,穆颜希的情绪也好了许多。沈慕晗见着穆颜希也再小泣,两人正准备收拾好自己就告别,突然穆颜希拉住了沈慕晗,刚刚才拭去眼泪的她好像拥有着超强的恢复能力,很快嘴角就开始乏起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慕,慕晗。我有一个想法。关于你的。”穆颜希突然在沈慕晗面前变得娇小,一副少女正打算跟自己暗恋已久的心上人表白似的模样。这让沈慕晗转身一个寒颤,又不禁装起了高冷。 “什么事你说。” “嗯...就是。我想让你好好跟沐泽见一次面。我不想我自己难受看着你也难受,其实你跟沐泽现在就是看谁先踏出这一步。但是现在,他面对着现在的你便有一种自愧不如的感觉。” 话说到这沈慕晗便知道了穆颜希是什么意思了,自愧不如?那家伙还会觉得自己比我差吗?一直以来都是他在护着我,他真会有这么想的时候? 沈慕晗的满脸疑惑,穆颜希就只有一个念头,让两人和好。她觉得就算不能再像从前一样相好,两人现在这种不亲不和的状态也让人倍感压抑,于是穆颜希又开启了她的助攻之路。 “回宫以后他是不是一直就没有主动来找过你了?” 沈慕晗没有作声但是好好想想的确如此,上一次去花圃那家伙也是因为担心自己,但是还从来没有找自己好好谈过一次话。于是沈慕晗肯定地点了点头。 “你是不是感觉到,只要和他待在一起就会十分的压抑难忍,就像你方才难以适应上宫昕迁叫他夫君。” 沈慕晗再想想,自己当时确实是因为上宫昕迁与苏沐泽走得太近才受不了,借故就离开了。 “现在的你在他的眼中已经是一个让他自愧不如的女将军,论武他已经完全敌不过你了。但是曾经的你却是一个与他启禀相当的一名副将。你们之间在一起会觉得压抑也是因为你们彼此都变得强大了。” “一位是极为人臣,料理百事的丞相。一位是拥有万千兵马,掌管百军的大将军。你们彼此已经达到了当初分离的目的。如今,我说的可能有点难听。一切的阻碍都烟消云散,为何不再一次共同携手呢?” 看着穆颜希满怀期待的小眼神,沈慕晗已经完全明白了穆颜希的意思,她不过就是想要千方百计地说服自己去找苏沐泽,而苏沐泽不来找自己就是因为觉得没面子。 “你跟我来吧。”沈慕晗也没有接她上句话的疑问了,直接将穆颜希带去将军府。但是刻意避开了顾以辰。 来到了将军府属于沈慕晗的地方,只见床旁边还有一个小巧的婴儿床,里面躺着一个乖巧地小娃娃,丫鬟们见沈慕晗回来了便纷纷退了下去。沈慕晗将睡意朦胧的小娃娃抱起,她貌似并没有告诉穆颜希自己已经有了孩子的事。 “好可爱的小宝宝啊!这是,你和谢楚容的孩子吗?”穆颜希喜笑颜开,因为这个叫谢文浩的孩子是真的十分可爱,粉嫩的脸蛋儿,肉嘟嘟的小嘴里还叼着自己的大拇指,眼睛迷迷糊糊地,想睡又看见阿娘来了的感觉。 “是很可爱,是个男孩。说来你可能不信。这不是谢楚容的孩子。这是苏沐泽的。”沈慕晗抱着孩子对穆颜希道。 “不会吧...”穆颜希生怕吵着了刚刚才闭上眼准备睡觉的宝宝,刻意放低了分贝,“你和他什么时候发生的。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沈慕晗注视着宝宝,眼神中也有着些许的疑惑,“当我知道自己怀上孩子的时候,正是成亲的那一日。谢楚容接受了我和孩子,还给他取了名字,文浩。” 穆颜希本应该十分激动地说,‘文浩!真是个好名字!’之类的话,但是现在她却什么也说不出,眼前这个姑娘的一生都发生了些什么,她不敢去猜测和想象。 “所以,我要把他也带去见沐泽吗?”沈慕晗将目光转向穆颜希道。 “既然这是沐泽的孩子,当然要让他见亲爹一面。我想你也不会想一直隐瞒下去,总归给这个孩子一个美好的人生,等他长大后,你要告诉他,他的‘阿爹’已经死了吗?”穆颜希的这番话深深刺中了沈慕晗的心中,她所经历过的事,她不想再让这种事发生在孩子的身上。 “我不会再让同样的事情发生。”沈慕晗打算放下孩子,明天再去找苏沐泽。但是穆颜希又提醒了她,“慕晗,明日早晨你不是还要跟以辰去猎场打猎吗?要不就趁着今晚的欢喜就顺带的!” 沈慕晗想想,明日确实是要和顾以辰上猎场打猎,主要是陪顾以辰去吧,自己对打猎的兴趣可没有顾以辰的大。但是今晚的时间也不多,如果要去就得快点了! “好,我们走吧。”沈慕晗道,穆颜希一脸欢喜地叫道:“好咧!”就屁颠屁颠地跟着沈慕晗的屁股后面走了。 来到丞相府,苏沐泽还没见着就先见到了上宫昕迁,而丞相府的大门也是紧闭着的。发生什么事了? “哎!?慕晗,你怎么来了,是来找沐泽的吧。”上宫昕迁招呼身边的丫鬟先下去,沈慕晗将孩子让穆颜希抱着,不知怎么着她居然觉得有点尴尬。 “嗯...我是来找他的,他在吗?”沈慕晗看向紧闭的丞相府大门道。 “他在,不过刚才他好像有点不胜酒力。现在正在大厅里站着,好像在想什么事情,总之不让我们进去打扰。”上宫昕迁也随同沈慕晗的目光往丞相府的大门看去。 “想什么事吗...”沈慕晗望着刻有‘丞相府’的扁自言自语道,穆颜希觉得,苏沐泽肯定是想沈慕晗了,男人喝醉酒后要么不省人事,要么心里偶然会想起一个人。 “你为何迟迟不进去,知道吗?前几日他老吵着要去谢府见你,但是他却感觉不合适。在离谢府不远的地方来来回回徘徊了很久都不愿意进去,我拉着进也不肯,于是我们就回宫了。他很想你,我只能这么说。” 真是男女主角求和好,便是全世界都在助攻。这放眼望去一个个的都你一句我一句的,让沈慕晗不进丞相府都不好意思了。她接过穆颜希怀中的孩子,准备走上前去敲响丞相府的大门。 “去吧,只要是你,就一定没事。”上宫昕迁给了沈慕晗一个十分肯定的眼神,穆颜希也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 沈慕晗的每一步都带着一点犹豫,但是那一丝丝的犹豫也再随着自身慢慢的靠近,也渐渐变成了一丝丝的勇气。随着最后一步的迈出,“踏!” 多么清脆的响声,这象征着一个人的坚定。 但是也随着这个响声的起落,穆府却多出了一具尸体。 第一百一十七章 重新来过 “吱呀!” 是谁拍响了丞相府的大门,那沉沉的大门慢悠悠地打开了,但是里面似乎不见光。只有零星的烛光在眼中恍惚浮现,整个屋子除了烛光,仿佛陷入了无敌的黑洞一般。巧了,那零星的烛光便成了深邃夜空中的点滴繁星。 这般场景好似苏沐泽刻意装扮的一样,因为在那璀璨的“星光”下,迷迷糊糊出现一个身影。但并不是迎面走来的,而是沈慕晗慢慢踏着步伐走过去的,身影也是随着她的一步两步而飘忽出来。 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背影,却穿着曾未见过的衣裳,因为那个人已经不再是拥有特殊称谓的苏将师了啊。他已经是一个极为人臣的丞相大人。 沈慕晗此刻只希望,眼前的这个人虽然穿着一身的丞相服,但愿他的内心还是往日将师的沉着。人不能浮躁,更何况是身为文官的苏沐泽呢? 只见那个身影迟迟没有回头,反而有点躁动不安,好似之前自己下达的命令没有被人重视一样,居然有人打开了大门闯进了自己的领域。不管是谁,苏沐泽心中就是很不是滋味一般。 但是隐约从身后传来婴儿的娇滴声,还伴着些许的鼾睡。看来是一个人抱着一个小娃娃走进来了。这下苏沐泽心中的浮躁有了些许的缓落,他轻轻吞了一口唾沫,周围安静得好像连吞一口唾沫都能被听见一样。 身后的脚步声听了,苏沐泽也意识到了。大概是因为那个人走了那么久自己都没有回头,有点失望了吧。 他的眉头稍稍低垂,背也有点驼,好像十分的无精打采。恍惚间沈慕晗还只是看见了一个侧脸,但是这个侧脸就已经让这个人在人们的眼中倍感沧桑了,是岁月吧。时光就是贼,偷走了一切。 然而,这时候沈慕晗才注意到,当初年轻气盛的他,下巴处已经开始有了淡淡的胡子,也明显有剃过的痕迹。总算看到了全脸,他的眼神跟着零星的烛光一样,都在闪烁着什么。 “丞相大人!您的孩儿来报道啦!!”随之站在丞相府大门的是穆颜希,话也从她的口中出来了,但是没有很大声,也是怕太大声被不该听见的人听见吧,隔墙有耳也是人们一直以来最忌讳的。 突然间,两人,沈慕晗与苏沐泽两人的嘴角上都扬出了淡淡的笑容,不大,也刚好不小。 苏沐泽开始向着沈慕晗站立的方向走来了,上宫昕迁拉了拉穆颜希,穆颜希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合着上宫昕迁一起关上了丞相府的大门。 两人之间只有一米多的距离了,无论是四目对视,还是一同望着孩子,说不出的情谊都在未开口的唇齿间了。 “孩子,叫什么名字。”苏沐泽的声音跟以前比起来已经低沉了许多,但是现在他却在刻意地去拉高音调,显得自己没有遭到岁月的蹉跎。 “文浩。”是不是不想提出会让眼前的心上人难受的姓氏,所以就把姓氏给省略掉了吧。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苏沐泽却这么开口了。 “谢文浩,好名。看来我还得好好谢谢他,在我不在的时候好好地保护着你,现在的你也做到了当初所说的目标,所以,回来吧。别让我等太久。” 沈慕晗从苏沐泽的脸上可是看不见任何关于难受的字样,他好像已经完全地把过往给放下了,尽管如此,沈慕晗还是没有作声,她心中还是夹杂着疑虑。毕竟顾以辰都那样了,这家伙怎么会,好像一点事也没有。 苏沐泽看着沈慕晗这副模样就知道这丫头都在想什么了,“想什么呢,他能够好好替我照顾好你,就算扯平了。在我的心中,你比复仇更重要。当初的我,不知道。” 不知是谁亲吻了谁的脸颊,不是唇,真是脸颊而已。一个大将军一上来就随便跟一个丞相玩接吻,不会觉得发展太快了吗? “不要说了,你明白了就好。我回来了。” 沈慕晗看了看面带微笑的苏沐泽,将文浩也抱着向苏沐泽的方向伸去。苏沐泽似乎还有点不肯接过这个孩子,这是他的孩子吗?他是这么想着的。 他的手在颤抖,也迟迟没有接过那个孩子。这时候,沈慕晗单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一把握住了苏沐泽颤抖的右手手腕,这丫头啥时候这么大力气了,苏沐泽想到。 随后沈慕晗就将孩子交给了苏沐泽,苏沐泽也好好将孩子抱着了。孩子无论怎么看都十分像自己,谢楚容会接受,不仅仅是因为自己也失去过孩子,更是因为这个孩子就是沈慕晗在北境的时候对自己唯一的念想。 “给他改个名字吧,毕竟文浩是谢楚容取的。”本来沈慕晗是想说‘楚容’的,还是没能说出口。 苏沐泽仔仔细细地注视着这个孩子,不愿意放过孩子脸上的任何一个角落。这孩子好似感觉到了阿爹的气息,但又十分的陌生。肉嘟嘟的脸上时而扬起微笑,时而又好像面无表情,但却不愿及吮吸着自己的小指头。 “文浩,醒来,看看你阿爹。” “还是不要了,让他好好睡吧。” 这孩子简直就是一个水灵灵,活生生的艺术品,“文轩如何,文的意思不变,轩代表着气宇轩昂,像他阿娘一样,在战场上杀气腾腾,战场也是一个母老虎。” 苏沐泽,你恐怕会死掉。 沈慕晗敲了一下苏沐泽的脑袋瓜,“谁是母老虎,没有下次!” 苏沐泽戳着苏文轩的小脸蛋道:“知道啦,知道啦。” 两人一同来到长椅上坐下,孩子就被苏沐泽抱在怀中,而沈慕晗也迟迟没有靠在苏沐泽的身上。 与众不同的是,男在右,女在左。看着那点滴的烛光,如同漫天繁星一般,总能够唤醒两人心间无数的回忆和涟漪。 苏沐泽偷偷地将左手往沈慕晗的腰间,背后伸过去,其实他就是想要把沈慕晗搂住,让沈慕晗躺在自己的怀中。但是没想到,沈慕晗的左手一把抓住了这小偷小摸的爪子,死死盯着苏沐泽不放。 好像说着,你要做什么!我才不往一个一身酒气的醉汉上靠!随后沈慕晗直立起身,走到了苏沐泽跟前,对他直言道:“我曾向颜希学了点舞曲,可能不太好看。但,今日能舞给你看了。” 苏沐泽一阵憋笑好像在嘲笑着,样子更像是,噗!你能舞曲? 沈慕晗拿出袁青,用剑柄的方向往苏沐泽的脑袋上重重一击,但不至于击晕或者出血。苏沐泽一个哆嗦都没躲过,阿咧!贼疼!感觉脑壳痛,都能肿出一个包了! 这个舞,与舞姬有所不同。 没有琴声的衬托,显得十分单调一般。也没有裙裾飘飞,只有微微得剑影与刀光在闪烁。更没有四肢如无骨一般得柔软,略带着一丝的僵硬。 她是将舞曲与舞剑结合在了一起,让冷血的刀光与剑影也带上了宁静的柔情,眼间稍稍发出些许玲珑剔透的美,眉间的朱砂也能深深吸引住苏沐泽的目光。 苏沐泽纵然起身,一手抱着孩子,一手从沈慕晗的身后握住了沈慕晗挥舞着的右手。随着沈慕晗的一举一动一起舞动着。两人的脸颊紧贴着,用彼此的体温来做回答。 这是真实的触感,不再是活在两人梦中的幻想。深深坠入,彼此慢慢欣赏。被彼此的指甲划过的每一个毛细孔,温柔地触碰那个不安静的心房。就让二人在这好似漫天星光的“夜空”下尽情舞蹈,无法自拔。 沈慕晗将袁青架在了苏沐泽的脖子后方,再缓缓将剑拉近,这么一来,苏沐泽的唇也会向自己慢慢地靠近,空气也随着两人越来越近而变得逐渐紧张起来。 刹那间,袁青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苏沐泽的脖子下,稳稳地夹在了那里。而两人的唇之间只相隔两个指头的距离。彼此的呼吸声清晰能闻,而苏沐泽原本迟缓的呼吸声瞬间也开始有点点的急促了,生怕自己动一会,脖子就没了。 四目对视,沈慕晗一个转身,既收起了袁青,又从苏沐泽的手中接过了孩子。并道:“下次再这么抱着孩子,我可不会饶了你。” 苏沐泽弄清楚了沈慕晗的目的了,这个丫头变得富有情趣了呢。他冲着沈慕晗微微一笑,却没有向着那个背影走去,沈慕晗继续道。 “既然让一切重新来过,那我就不会再让你轻易得到我。” 沈慕晗给了苏沐泽一个帅气又凌厉的侧脸,随后抚摸了一下孩子的脸蛋。便朝着丞相府的大门走去了。而丞相府的大门也随即打开,好像上宫昕迁与穆颜希就一直在门外偷听一样,知道沈慕晗要走了,就帮着她开了门。 这时的月光非常懂得情调,映在了沈慕晗的身上,一个被无限拉长的影子还有夜空中的点点星光都在点缀着这个背影。背影正巧也停留在了大门的正中央,与门外的夜景,一切都恰到好处。有着说不出的朦胧美。 沈慕晗最后回了一个头,对苏沐泽发出了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必杀技。 第一百一十八章 猎场 待到沈慕晗离开后,穆颜希也是屁颠屁颠地跟随着沈慕晗离开了。上宫昕迁随着太监紧闭上丞相府的大门进来了丞相府,她没有直接走上前去挽住苏沐泽的手臂。 而是走到了苏沐泽的身旁淡淡说道:“回屋吧。”这一声,没有吃醋的感觉,也没有心疼的感觉,像是把一切都放下了的感觉,毫不在意一般。 苏沐泽走在上宫昕迁的身边,唇齿间说道:“上宫老爷还好吗?过几日要不要我去上宫府探望一下阿爹?” 上宫昕迁其实已经十分欣喜了,因为苏沐泽没有对她弃之不顾,她的嘴角发出淡淡的一抹笑意:“阿爹此时也正在宫里呢,只是他今夜醉酒不行,已经去歇息了。我刚从府上回来。你若是有心,过几日,我陪你一起去。” 上宫昕迁说罢,便继续走开了。苏沐泽也没有赶紧地追上去,而是缓缓慢慢地走着,等到两人一同走到了屋中。今夜偏凉,待到两人都分别沐浴完后,苏沐泽却迟迟没有乖乖躺到床上去,此时的他,脑海里满是方才与沈慕晗一同舞剑的片段。 上宫昕迁见苏沐泽迟迟没有睡意,便下床来到苏沐泽的跟前,手里好似还拽着个什么玩意。然而就算她已经走到了苏沐泽的眼前,苏沐泽的双眼也好似空洞,直视前方,好似什么东西都看不见。 上宫昕迁道:“把手伸出来。” 这时候苏沐泽才恍惚过来上宫昕迁坐到了他的跟前,这才缓缓抬起头,不解地问:“伸手做什么?” 上宫昕迁就见不得他这样磨磨唧唧的了,直接抓起苏沐泽的右手,使其掌心朝上,将玉佩放进了苏沐泽的手掌心中,又帮助其将手掌心合上。 “什么时候再将玉佩交给她?” 苏沐泽十分不解地看着上宫昕迁,他十分不能明白,为何如今的上宫昕迁好似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夫君心中一直深爱着另一名女子。 “你一点都不介意吗?” “介意什么。我上宫昕迁愿意花上一生的时间去爱你,你也愿意花一生的时间去爱沈慕晗。既然你不是我的,得到了,也不是我的。” “在北境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觉得,这不是你。” “你不必去追究北境到底发生什么,无非是谢楚容战死,我与沈慕晗和解。”上宫昕迁话音刚落,便在苏沐泽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吻痕。 “你好好爱着沈慕晗,而我好好爱着你就好了。” 苏沐泽并没有直接直视上宫昕迁的目光,虽然上宫昕迁的右手搭在了自己的脸上,但是苏沐泽也没有觉得不适而放下她的手。他倒是先看了看玉佩,再看向上宫昕迁的目光。 那般目光实际上是充满着无限欲望的,她实际上有多么希望眼前的这个爱人的心能够狭隘点,狭隘到只能装得下自己一人。但是就是因为她希望眼前人的心狭隘,一不小心装下的不是自己。 “苏沐泽。来世,我愿意做另一个你。那个偷偷摸摸看着别人偷情的你。因为这样兴许,在后半生我还可以与你相偎相依呢!对不对。而如今,无论如何,你都不要忘了沈慕晗,她为了付出了很多。” “难道你就不多吗?” 上宫昕迁止住了,她这种为爱而牺牲自我的心思被苏沐泽看透了,苏沐泽道:“就算我让你去另寻他爱,你愿意吗?” 上宫昕迁的心中突然乱成一团,有些难以启齿的柔弱,在她的眼眶中晃了又晃,“你,你真的想要把我休掉吗?” “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做对我来说有多大的影响,而且,你目前没有理由把我休了。” “我,没想把你休掉,但是,我又希望你能够另寻他爱,兴许那样就可以了。”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打在了苏沐泽的脸上,苏沐泽给打懵了,他刚刚在说什么,他自己都不清楚。 “苏沐泽,你这个混蛋!!” 上宫昕迁一气之下,直接跑到床上去躺着了,这说明,尽管自己很生气,但是内心的深处还是苏沐泽,不会变,还是想要跟苏沐泽好好相处。 苏沐泽愣了些许,心里想着,我刚刚那么说好像是不太对,一种逼着别人给我戴绿帽,然后好有理由让我休了她一样。 随后他也走到了床边,扯起被褥缓缓躺下,看着上宫昕迁的背影。 上宫昕迁也缓和了一下。她觉得苏沐泽会有那样的想法也不是他的错,但是现在两人十分尴尬,好像有什么事不太对劲一样。 “阿,阿泽,你想要孩子吗?” 苏沐泽整个人都抽了一下,然后往后缩了缩,迟迟没有开口说话。只等上宫昕迁翻过身注视着自己,目光中夹杂着些许的苦涩。 “沈慕晗有了你的孩子,如果搞不好传了出去,而身为正妻的我连你的孩子都没有。我将如何做人。那就是我有问题了。” 这么一说,上宫昕迁的苦衷苏沐泽也十分能够理解,最初的上宫昕迁不过就是想要嫁给一个自己一生所爱的男人,但是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我知道你受不了,没事,我来。” 上宫昕迁说时迟那时快,一个胯下,便坐在了苏沐泽的身上,苏沐泽立刻就有了反驳意识,“昕迁,不要。” “还是不愿意接受我吗?难道我要不知羞耻的过一生吗?我的夫君宁愿与一个寡妇长相守,都不愿与一个公主有一个孩子。” 苏沐泽好似对上宫昕迁说沈慕晗是个寡妇有点不爽,“昕迁,你。你怎么能这样?”有了些许的挣扎。 “我哪样了,你好好躺着便是。”上宫昕迁用指尖轻轻将自己的睡袍从肩膀上滑落,苏沐泽则是缓缓地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上宫昕迁将自己上身的每一处毛皮细胞接近苏沐泽,并且指尖还在苏沐泽的胸膛上,来来回回地轻轻滑动。苏沐泽深吸一口气,一副不情愿又豁出去的感觉。并不是经不起诱惑,而是上宫昕迁说的没有错,但是他还是十分不情愿。 “看着我的眼睛,其他的你不看也可以。” 苏沐泽选择相信上宫昕迁,他悄悄地睁开了眼,这般注视,有着曾经与沈慕晗注视的那般感觉,但是有所不同,但是另一番感觉也油然而生。 苏沐泽还是选择了安静地躺在床上,无论烛灭,他也不动弹一分。 直到时间在两人的体肤之亲间恍然流逝,来到了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猎场上恍惚出现了两个身影。沈慕晗穿着一身劲装,腰间系着的腰带,窄窄地束着腰身,侧身边,斜挎着自己的袁青,身子直立地坐在袁青马上,背后拴着一捆羽箭,胸前还留有些许的暗器,神情肃穆。 而顾以辰与她的穿着近乎相似,这就是标准的狩猎穿着啊。只不过顾以辰的暗器没沈慕晗身上的那么多,或者说,根本就没有,他是比较喜欢直接上,而不是拐着弯子。 只见沈慕晗拔出胸口前的暗器,一招追风逐日,两只不长眼的小虫子,身体便被暗器贯穿,被牢牢地钉在了树上。而顾以辰不甘示弱,拔出身后的三根羽箭,随着耳畔传来的“沙沙”声响,离弦之箭瞬间飞出,紧贴着侧后方跑来的小白兔,刺入地上,吓得小白兔魂飞魄散,落荒而逃。 “看得出,你是故意放它走的。”沈慕晗看着逃走的小兔子道。 “我的目标可不是一只柔弱的小兔子,你抬头看看天上的那玩意。谁能把它射下来,谁就胜出。我给你两箭的机会,作为大将军,在战场上你也只有两箭的机会,第一箭没有射中或者射偏,没有直击要害。那么你的第二箭要么是继续射偏,要么就是没有机会再射出你的,第二箭。” “我曾一箭射大雕,所以接下来就是考验你的时候了。考虑的时间不易过长,看准时机,绝不犹豫!!” 顾以辰将自己背上的羽箭拿出递给了沈慕晗,“要不要沾沾光?” 沈慕晗没有接过顾以辰手中的箭,而是拔出了自己身后的箭,架在了弓上,嘴角翘了翘:“沾光?笑谈。” 沈慕晗拉起弓,紧紧盯着天空中盘旋着的苍鹰不放,已经拔满弓的箭,正准备射出,而那只矫健的苍鹰好似察觉到了杀意,它开始不按照之前的轨迹滑翔,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臂力总会有所下降,沈慕晗目测出苍鹰大概的轨迹后,却还是出现了些许的犹豫,仅仅只是指尖的些些触动,那支离弦之箭擦着苍鹰的翅膀划过,也成功地射下了些许羽毛。 “是你太慢了。还不行。”还没等顾以辰说沈慕晗的不是,又一支箭毫无犹豫地射向了苍鹰。这一次,苍鹰直接被射下,掉落在了前方不远处的灌木丛里。 “不是说第二箭是会射偏或者是没有机会吗?如果我的第一箭就是诱敌呢?不知道顾将军会不会中计。”沈慕晗得意地笑了笑,随后一脸不在意地下马,往苍鹰落下的方向走去。 顾以辰轻轻地摇晃了一下脑袋,也随着沈慕晗下了马,只是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在这只苍鹰的身上,不止一支箭。还有一之箭不知道来自哪里,细细观察,是来自启皇宫的箭,不会错的。 但是与顾以辰和沈慕晗所用的不同,这支箭的身份已经说明了,在这片猎场里,不仅仅只有他们二人,还有一小部分的兵马呢。 第一百一十九章 变故 “踏踏!”这一阵阵清脆的马蹄声,没错了。沈慕晗与顾以辰所想的十分一致,他们俩都已经做好了鞠躬的准备。 “传说,能射中同一只大雕的两人,必定是拥有无尽缘分与相知,相互知趣,相互欣赏,又能两情相悦之人。但是万万没想到啊,此人竟是沈大将军!” 踏着轻巧的马蹄声,身后还紧紧跟随着少数的官兵,一个个都牛高马大的,就算来到猎场也不忘身披铁甲,这可是要保护一个大人物啊! 但是这个大人物倒没有穿什么龙麟凤甲,一身的金衣也不过是比皇上少了些许的金光,全身上下都金灿灿的,长着的相貌也是一副玩世不恭,俏皮顽固的模样,但又能夹杂着些许的男儿的硬朗气息。 虽然不是八尺大男人的模样,也没有顾以辰那般坚实的肌肉,但是身材和相貌都是并称的,都是宫中受人敬仰的美男子,这是没点办法。谁让他是。 “沈(顾)将军!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免礼!今儿风和日丽,如此晴朗的午后,看来是吸引了不少猎人来此狩猎啊!” 沈慕晗将刚与太子一同射下的大雕递给了太子身后的随从,小五。太子,沈秦,是启皇的大长子,下一任皇位继承人。但却好玩好动,玩世不恭,从小受得恩宠,便肆意挥霍,玩物丧志,贪恋美色,但是头脑与武功却也不在话下,是让启皇又爱又恨的一名太子,也让宫中的老师花尽不少心思。 可不是,今日又不好好念书,跑出来打猎了。 拥有着一副天生好动好玩的脸庞,不算俊俏但也十分养眼,眼神虽然没有顾以辰与沈慕晗的那么凌厉,但是也是拥有着大眼睛的美男子,睫毛又浓又长,倒是有点像狐狸眼了。眉毛也轻微上挑,眉型不算凶,但却很符合他一身的气质。 衣裳穿着十分的夸张,打扮的十分花俏,就像是街头小混混有意将自己打扮的像是身价上亿的艺人,显得自己十分的有气场,吸引街头贫家女子的眼光,但是更多的是青楼女子的,毕竟钱袋总是那么臌,又没有人敢去抢。 嘴唇略厚,但并不是厚的像跟香肠一样,而是恰到好处的厚,这厚的就像他的小心思一样,聪明伶俐的他总会动许多的小心思,想尽一切办法偷跑出宫外去见他那些所谓的阿兰,阿青。好像还当上了丐帮老大一样,带着街上的一些“小弟”到处惹事,不过这都是小的时候的事了。 “这只大雕就给你了,既然沈将军与我这么有缘分,何不与我一同多打几份猎呢?”沈秦挑挑眉毛,上下打量着沈慕晗的娇姿,硬生生从身材到面貌都打量了一遍,沈慕晗则是将大雕举着,随后放下,不屑地看向一旁道。 “太子殿下若是有心要与我一同狩猎,本将定当奉陪,但是太子殿下若是心中在打着其他的小心思,望恕本将先行告退!” 顾以辰与沈慕晗十分清楚太子的德性,不,应该说整个皇宫上下都十分的清楚。这个太子,就是得不到的就毁掉,骨子里就是一个占有欲极强又顽强的人。除了脑子好使以外,还真就没几个地方能让人喜爱了。 “别啊!沈将军,不仅是我国新生的一名大将,又是一名相貌美艳的奇女子,怎叫哪名男儿不为你一见倾心呢?你我二人就以一只野兔来定胜负如何?” 沈慕晗没有考虑太多,只想着早点脱离这个太子殿下,因为她实在是看不得一名男子打扮的能与青楼女子相比容貌了。 但是,不知道这沈秦又在打着什么小主意,所以她是小心警惕着,不敢直接答应太子的请求。 “仅仅只是定个胜负这么简单吗?如何太子殿下还有其他的要求尽管直说,本将乐意奉陪!”沈慕晗举起袁青,稳稳地举起来立在凶前。 “那不然沈将军还想要些什么呢?难道沈将军还痴迷于我的男色之下吗?哈哈哈!”沈秦嘲笑道,小五也差不多要和沈秦一个德性了,但是没有他那么直接,“哈哈,太子殿下还是不要在刁难沈将军了,先下手为强吧!” 小五的话音刚落,一支离弦之箭,恍如光速从太子沈秦的耳边划过,但是沈秦却一点事都没有,有事的是他身后刚刚逃过去的一只野兔,又大又肥,跳跃能力还极强,跳起来老高了!这不,再惊人的跳跃力都逃不过沈慕晗的双眼,一招致命! 沈秦不禁咽下了一口唾沫,眼神中吐露着惊慌,如果沈慕晗方才手抖,那没命的可就是自己了啊!或者说,那只野兔正好在沈慕晗出箭的下一秒就跑到沈秦的身后去了呢? 小五虽然也被吓到了,但是他还是很袒护自己的太子殿下,立马指着距离沈慕晗身后的野兔,但是沈慕晗先发话了,“我为何要痴迷与太子殿下的男色呢?太子殿下,我身后的野兔,您要是再不射可就要跑了。” 沈秦赶紧弯弓,一个哆嗦没射准! 顾以辰与沈慕晗强忍着自己的“噗嗤!”一笑,憋着没笑出声来,沈秦这下也脸红了,但是还是一如既往地好面子。 “这!这算什么!只不过是今天我手感不好!刚刚射大雕的时候用力过猛了,没力气了!” “是啊!是啊!今儿太子殿下累了,速速回宫,给殿下摆酒设席!” “慢着!”沈慕晗拔出野兔上的弓箭,交给了沈秦,“是殿下你太久没活动,若是这样就回宫歇息了,我就觉得方才射大雕的并不是殿下,而是殿下的贴身随从,小五。而且,殿下这一走,怎么对得住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之理。既然是殿下要求的比试,现在本将都完成了,殿下就甘心做本将的手下败将吗?” “手下败将?!”沈秦的嘴角微微有些不服气,瞥了瞥气,这是激将法,沈秦也十分清楚,但是真输给一个小女子也真是太丢人了吧,这一小分队的人可都看着呢! “我今天就射一只小兔子送给你当晚饭吃!!” 沈秦架马一个转身,拔箭,三五俩下,一直在瞄准小兔子,如果是沈慕晗或者是顾以辰估计早就已经出手了,但是沈秦却因为手臂没有劲了,迟迟没有射出这支箭。 沈慕晗双手插在胸前,顾以辰也一手举着弓,另一只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已经打量了好几个可以一招将小野兔致命的地方,就等着他们能的太子殿下能发现了。 “报!出大事了!出大事啦!” 一下子,众人都不知道是从哪里窜出来一个报信的,看起来不像是宫中的差使,更像是某个人私底下使唤的人,专门用来通风报信的。 不对啊,这么以来,这样的信使不是应该藏匿于角落,或者是活动于黑暗之中吗?怎么会再大批人马中出现。只见他直接走到了顾以辰的身前,悄悄对顾以辰说了一番话,顾以辰的神情大变! 也正是这突如其来的叫喊声,沈秦颤抖着的手臂一个哆嗦直接射出,很巧,正好命中了野兔,但是仅仅只是命中了别个的腿,沈慕晗看准时机,甩出袁青,直击“把心!这番果断别提有多帅了,正是少女怀春时,相好夫君的模样。 但是很快,众人的目光都不是集中在野兔的身上了,而是那个跑来的神秘人上,那只野兔也是可怜啊,沈秦也是,好不容易耍了个帅,结果还是被人抢去了风头。 神秘人马上撤走了,还没等沈慕晗与沈秦询问他的来历,顾以辰也解释了起来。 “这是我的随从,方才是我安排他去办事,现在略知音讯,我必须前去一趟。各位告辞!!”顾以辰的神色瞬间从方才全神贯注地欣赏打猎,变成了神色慌张地匆忙离开。 这番不好的感觉,是什么感觉,沈慕晗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气,沈秦也没能挽留下顾以辰。 “顾将军真不愧是第一大将军,快马加鞭之时,论谁也赶不上。怎么,沈将军也有私事要处理吗?”沈秦的目光全程就没有放在离开的顾以辰身上,而是如同顾以辰欣赏打猎一般的全神贯注,全在沈慕晗的身上。 至今为止吗。,没有一名女性敢与他比打猎,除了顾以辰是他一直以来敌不过的对手,沈慕晗可谓是他千载难逢的女对手,并且沈慕晗过人的习武天赋还有惊人的体力,让他刮目相待,对其十分感兴趣。 “在下想要回府烤兔肉。”沈慕晗抓起野兔,拔出袁青,扔给了小五。小五一手接住,对沈秦笑了笑,示意沈秦可以邀请沈慕晗来自己府中一起烤肉吃。 “要不,沈将军就来我的府上,我一定安排最好的厨子来为我们二人送上他们最拿手的好菜!”沈秦这下就是趾高气昂地说了,反正他也有权力,有金钱,还怕自己满足不了沈慕晗吗? “多谢太子殿下,还是请殿下与太子妃璃若一同享用。本将可不想让太子殿下传出丑事。”沈慕晗又将方才与沈秦射下的大雕交给了小五,这一次打的猎物,可是一个都没给自己留。 “沈将军不给自己留一个吗?”小五道。 “既然殿下在,这也是我理应做的事。”沈慕晗骑上马,准备走了。沈秦越来越觉得这个沈将军十分有趣,简直与宫中那个曾拥有特殊成为的苏沐泽一样,都是奇人。 “从明日起,沈将军不妨来我府上教我剑术吧。酬劳定然不少。”沈秦这下就是在设法留住沈慕晗。但是沈慕晗就是唯一一个不吃他这一套,又敢于拒绝他的人。能做太子的剑术教师,是多少武将梦寐以求的。 “多谢太子殿下提拔,在下还有万军需要操练,恐怕没有空余时间陪殿下训练,难道是皇上给您安排的剑术教师不合您的口味吗?” 沈慕晗架马来到了沈秦的身边,与沈秦四目相对,但是沈慕晗从沈秦的眼神中看出来了不同的感觉,有某种不同寻常的情,正在沈秦的眼中油然而生。 “我觉得,你就是我的菜。我会向父王禀报,让你来做我的剑术教师。” “太子殿下为何放着顾将军不顾呢?” “我很好奇,一名女子是怎么坐上这大将军之位的,今日我算是长见识了。” 沈慕晗架马行走,沈秦立马跟上,看来这个女子不仅仅敢拒绝自己,还敢比自己先行一步。胆子还真是大啊!但是越是这样沈秦就越是喜欢,因为至今为止,每个人都对他是百般顺从,只有皇上和皇后敢训斥他几下。 然而顾以辰连衣衫都没有换,直接架马来到了穆府,果不其然,正如同他的随从所说的,穆府的大老爷在昨天夜里拔刀自刎了。 第一百二十章 以命偿命 眼前这个挂着自己曾经用过得白丝绸得扁,这并不是自己用过,而是自己也曾用过。为了什么呢?为了给自己得阿爹祭祀啊!而现在呢,自己来到了仇人得家里,给仇人祭祀是吗? 自己到底该叫这个人爹,还是仇家? 穆府。 这两个字在自己眼中已经是最醒目得了,醒目得让自己得鼻子微微一酸。问题是,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啊! “人,到了吗?” 这般声音,有点沙哑,还带着些许得哭腔,但是声线令自己如此熟悉。我当然知道是谁。我呢,居然胆怯了!我居然会不敢踏入这个府中,静候地等着屋里人把我请进去,脚底却像是被钉子死死钉住了一样的,一动不动。 “顾将军到!” 顾将军?!说的是我吗?是啊,我到了,我身为一个万人之上的大将军,居然傻愣愣地站在别家门口,不敢踏入半步。 终于有人来请我进去了,为什么我自己不敢进去。因为眼前的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不仅仅令我觉得不可思议,更加让我痛彻心扉。对,我的仇家是死了,但是他的一切还在世,我当然不会做什么,难道我要亲手把我最心爱的女人给杀了吗? 不能,我下不了手。 虽然我的手上沾满了无数人的鲜血,但是但是,她,可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一个最亲的人了。我怎么可能会对她下得了手呢?这辈子都不可能的啊! 我将脚步放的不知道有多轻,但是就是觉得每踏出一步,都是如此的沉重,重到我抬不起我的腿,落不下我的鞋底。 这个府,全部弥漫着一股酸味,不知道是眼泪的酸,还是心中的酸。我看见府上老爷的媳妇一个劲向我冲来,重重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我的胸口,我却无动于衷,而我身边的人却立刻将她拉开了。 确实,我是谁,怎能让这么一个贱奴触碰我的身体呢? 但是她,不是贱奴,却比这个女人要娇贵许多。娇贵的她今日的衣裳却只有白色,没有了艳丽,没有了夺人眼目的妆容,更没有了舞台上的姿色,没有了那束与她无比契合的衣裙。 “原来你还知道过来,这就是你梦寐以求的对吧。” 我没有说话,我不知道如何开口,我总感觉当初的我不是我,倒像是我的另一个人格一样,是啊,当初的我,为什么会那样说。早知道会让自己的女人如此心痛,我,为何还要复仇!! 瞬间,我的身体瞬间就往她的身边走过去,而她却像一手遮天一样的止住了我。距离她的掌心还有一拳头的距离时,很不巧,我停下了。因为,她,从来不会拒绝我。 我也明白发生了什么,所以我很自觉,没有逼迫的意思。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说什么,从现在开始,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不会是我想要的。因为你已经不再是我心中的那个顾以辰了。难道,以命偿命的话,不是出自你的口中吗?不是你,我阿爹至于吗?” “你知道我阿爹为什么会这么做吗?是不是只有我阿爹死了,你才肯跟我走?或者说,才肯带我走?你不是说过,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事情比我更重要吗?!” 她身边的丫鬟小青扯住了她的衣角,带着点哭腔地叫了一声:“小姐。”就没有再说话了,而她的奶娘在一旁的石凳上坐着,现在这家人到底是恨我,还是该尊敬我呢? 奶娘的眼神,含着无奈,又夹着难受。那种,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啊的感觉,越来越重。她们家中,没有男人了。只有一个不到十岁的弟弟,能做什么呢。还在念书的孩子能持家? 不过这下好了,为了钱财而嫁入穆府的“小娇妻”这个时候就成为了家里的主子,只是没有了老爷,她哭过以后一副终于得逞了的样子,但是却一样很心痛老爷的离开。她能不能办事,还得皇上说的算。 穆府替启皇打理宫外商事,一个嫁入豪门却一文不值的女人,怎能让她管理商事呢。这件事这么突然发生,皇上一旦接到消息,估计也要一脸懵逼了吧。 “我错了。” “扑通!”的一声,我竟然双膝下跪,一个双亲死后的我,多久没有再向人跪过了。她的眼角终于露出了一点不一样的神情,她先是有点小小的惊讶,但是却依旧无动于衷,面无表情。毕竟一个大将军突然这么跪在府里,无论是谁都吓了一会,但又恢复了暴风雨之后的宁静。 我只是没有想到,一心想着复仇,是真的会毁了一个人。不仅仅毁了我自己,还毁了别人的家庭。我到底做了什么?如果我不爱眼前的这个女人,我可能早就诛她家九族。然后叫上几个玩世不恭的好色青年先奸后杀。 复仇心切的我,当初说话没有考虑后果。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个糟老头真这么做了。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是我对她太冷淡了吗?那我现在弥补,还来的及吗? 我注视着她,从她的眼里,我还是能看的见往日的柔情。这说明她还是在意我的对吧,还是担心我跪久了会疼,对吧。 但是她在我眼中看见的是什么呢?是复仇吗?不,我不要,我现在不想再复仇了,我想你,回来。 “你很希望我会拉起你,是吗?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一心想着复仇的时候,谁来拉起我?” “原谅我好吗?我可以等你的答复。” “呵!”她的神情瞬间变得毫不在意,本来刚才还蹲了下来跟我对视,我很喜欢跟她靠着这么近,结果呢?她直起了身子,转过了身。 “这个府,不欢迎你。” 紧接着,几个佣人一起合着伙想要把我扛起来拉到门外去,却发现我得双膝真得就像被钉子钉住了一样,怎么拉也拉不动。因为我可以用我全身得力气去抵抗他们,因为我不想走。 “小姐!这该怎么办!” 几个佣人使劲全身力气拉了好几次,总算是放弃了。我一个堂堂得大将军随便叫你们拉动我?我的脸面何堪? 她猛然回头看了看我,我只看到了她头顶着怒火道:“就让他这么跪着吧!看他能跪多久!” 没事,那我就跪着吧,跪多久我都愿意。哪怕是死,我也不恐惧。我现在才开始明白,原来这世间的一切都不及她重要,如果我的死还能换来一滴她为我留下的眼泪,那也值了。 我觉得,等我死了以后,她一定会跟着我的,对吧。我不过就是仗着她喜欢我,她爱我,她说过非我不嫁,我就搞得跟个有爹有娘任性的孩子一样。 一种让我觉得有了依靠,就可以乱来的感觉。当初的我,就是那种感觉吧。那种可以人性,可以撒气,也会有爹娘来好好疼你的感觉。我这是在嫉妒她有爹娘吗? 但是我却忽略了她的感受,在我任性的同时她是有多么的难受啊,顾以辰,你有好好想过吗? 看着我与她阿爹相互对立的同时,她的那般无助与无可奈何,像她说的一样,有谁可以拉拉她,帮帮她。正巧,她又是一个遇到难事就不愿意跟他人诉说,独自一个人扛的家伙。 这个时候我却不在她的身边,还在四处任性着。到处野,到处玩,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肆无忌惮地奔跑在她的懊恼之上。看着她对我不知所措的模样,自己却无济于事一般的渣。 现在我爱过了,也恨过了。这般命运就是对我们二人的考验吧。我不知道我跪了多久,总是看着月色亮起又羞涩的隐藏,紧接着就是空中乏起了淡红色的光晕。就一直这样反反复复,不知过了多久,我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双膝已经感觉不到最初的疼痛。 刚开始,是从我的膝盖慢慢延伸到我的小腿根子,全程我都没有坐在我的脚后跟过,我觉得身为大将军的我,连这点疼都受不起算什么。这是大理石地板,又如何? 往后,慢慢地,我开始感觉到我的大腿内侧有着缓缓而来的疼痛感,来得有点慢,但是却能够痛到骨子里去。慢慢地腰间也开始发酸,接着就是整个身子都开始没有了任何的力气! 我还想再撑一撑,但是我撑不下去了。 真不知道这一倒,会不会把她给引来呢?我只看见了一群人向着我蜂拥而至,却没有她的身影,突然间所有的痛都不再痛了,而是心痛了。这几天,我好像也一直没有见到过她啊!这是她的前院啊,是她每天必经的地方,难道她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出来了吗? 恍恍惚惚间,我来到了房里,不知道躺着的是谁得床。我睡去了,有人给我用着毛巾擦着脸,也有人不停地捂着自己得脑袋,再捂捂自己得脑袋瓜。慢慢地,我听见了急促得脚步声,是她吗?肯定不是,我想这人是大夫。一股草药味从他得身上散发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有闻过这股味道,我极少生病吧。我居然会觉得头晕晕得,还是说,是这药有催眠得效果? 不太对,不应该是让我清醒过来么?难道是想让我好好地睡上一觉就能好了吗?那好得也只是我得身体,而不是我得心。 直到一切都安静下来得时候,我能感觉到我的周围空无一人,直到门“吱呀。”地一声,不知道是被谁推开了呢。 第一百二十一章 你我 是你吗? 顾以辰虽然没有睁开眼,但是他能够明显的感觉到有人的脚步近了。这微弱的气息让他十分想伸出手去抚慰一下这个受伤的人,铁定是她,不会错了。 “为什么非要到了这个地步才想到要回头呢?” 她是不是知道我在装睡,其实从他一进来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是她。因为脚步声还有呼吸声还有,不,今日没有那股淡淡的香气了。 倒是有些疲倦,但还是要撑着点身子,显得自己不劳累一样。 “你爹身上沾着多少人得鲜血你又怎知?” “我知道。”穆颜希顿了顿,“如果不是因为你爱我,也许,我早就不在这世上了是吧。倔强的你,顽固的我。我是不是还应该谢谢你的不杀之恩?” “你不过就是仗着我爱你。”顾以辰的语气低沉,不难看出这几日的久跪是真的把他给累坏了,可是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一点都听不出玩笑的意思,更像是在发自内心的指责颜希不就是知道自己爱她,才会这样不离不弃,要不然恐怕早就闪人了。 但是自己害死了心爱的女人的爹,这可怎么原谅。 “爱我。”穆颜希淡淡一笑,从床边的凳子上直起了身子,在屋里徘徊着,总感觉像是在审问犯人一样,“穆府成现在这样也不怪你,我还需要守孝三年。三年后,我想,也是时候该找一个归宿了。” “你爹为了你我,拔剑自刎,而你,却要辜负他的一番心意吗?” 顾以辰十分的着急,急着想要从床上蹦起来一样。 “原来你也知道我阿爹是为了你我才自刎的是吗?那你觉得我娘亲会让我嫁给你吗?”说着穆颜希从怀中掏出一张书纸,“这是我爹的,你看吧。没多少字,但是。” 穆颜希将书纸举高,手一松,正中顾以辰的面颊上,书纸好好地将顾以辰的整张脸包的严严实实的。 看来穆颜希没有下句了,顾以辰他迟缓的手轻轻的拿起书纸,果然真是没几个字。 世间万物终有一死,一念之差便留一世。 “你爹,没有说什么吗?”顾以辰的手微微颤抖着,一种醒悟人生真谛地闭上了双眼,颤抖的手还慢慢地将遗书放下了。 “那一夜,没有人知道他独自在房里自刎,是第二日管家发现的。如果你是我一生的归宿,那又为何要拼的死去活来。当初非你不嫁的誓言如今又该往哪搁,但是一言既出,必定就是要履行的。像我爹一样。” 穆颜希可算是回头把目光放在了顾以辰的身上了,顾以辰的气色明显好了不少,好的大夫,用的良药,又有好的佣人伺候着,现在又好好的睡了一觉,可以说全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是松弛的,他也很久没有体验到如此舒坦的感觉了。 “颜希”顾以辰欲言又止,令穆颜希明白了什么,当初的顾以辰就是一个一心只想着复仇的野兽,失去了自己的魂魄,却又不动手,就等着猎物上头。哪知道逮着的是自个女人的老爹呢。 “我有点后悔了,那么早就许下妄言。” 话从口出,顾以辰的心仿佛被绞肉机狠狠地搅着,穆颜希对他的信任已经开始在逐渐的降低,所谓的安全感也是寥寥无几。 “不要后悔,无论多少年,我都等你。我顾以辰,非你不娶!” 顾以辰这下就有劲起身了,刚刚跟上演苦肉计一样地在穆颜希面前装病重,但是人家穆颜希不吃这一套啊,软硬都不吃的穆颜希,真叫人难以下咽。她又是怎么看上这么个只会舞刀弄枪的糙男人。 “在迎娶你过门前,顾以辰要是碰了别人女人,将不得好死!拔剑自刎那都是一瞬间的事!!” 顾以辰用左手撑起自己坐在床上,脸上写着的看起来像是愤怒,但实际上就是在反驳穆颜希罢了。他当然是不会让穆颜希嫁给别的男人的,倘若这样的事真的发生了,他要那大将军还有何用? 他会活得生不如死。 穆颜希眼中夹着晶莹得泪光驮着脚步缓缓走向顾以辰,随后她坐在了床边上,再缓缓地伸起自己的右手放在了顾以辰的脸颊上,那含情目暮的目光,让顾以辰有些许的不知所措。 在顾以辰的映像里,穆颜希可是一个倔强到,不到南墙不回头的那种刻在骨子里的倔强。没想到居然会因为自己的几句话就过来,完成了自己近几天梦寐以求的事。 “我觉得,我要再加一句话。你若是走了,我会带上穆府,与你一起走。这个世上,也就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 顾以辰的唇齿间不停的颤抖着,上下颚都不听使唤了,他都不知道该注视穆颜希的哪一只眼睛,因为无论他注视哪一只泪光闪烁的眼睛他都十分的心疼。 “希儿,不要那么傻好不好。你,你不像我。我已经没有家人了。可是,你有啊。如果哪一日,我没有信守承若战死沙场,你可一定要找下家。一定要啊!” 顾以辰的嘴马上就被堵上了,是被穆颜希用手堵上的,“不许你继续说下去了,希儿。真好听。以后你就这么叫我吧。” 穆颜希没有擦眼泪,而是激动地笑了起来,还把自己的大白牙给毫无保留地露出来了。 “如果我要走,奶娘和小青都会懂的。至于我娘,我管不了她,让她自生自灭吧。”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虽然她是你后娘,但她也是你娘啊。”顾以辰一把扯下穆颜希的手,亲人对他来说,无疑是这世上除去穆颜希以外最重要的人了。 “还要跟我扯这些没用的是不是,你的膝盖怎么样了?我看看!” 穆颜希总算是回来了,那个傲娇的,那个倔强的穆颜希。她还开始扯开被褥,顾以辰一个劲地拉住,道:“别,敷着药呢,没穿裤子。” “流氓!!睡在本小姐的床上居然不穿裤子!” 穆颜希一把手就把被褥甩了,还一副一点都不介意顾以辰没穿裤子的模样,但其实内心十分的害羞,十分尴尬觉得不好意思,把眼睛早早就往一边撇了。 “这,这是你的床?怪不得有一股我最熟悉的香气呢。” 穆颜希使劲夹了一下顾以辰的鼻子,“就你会说话是吧!等把药敷好了以后记得给我穿好你的裤子,臭流氓!” 顾以辰嘴角稍稍翘了一下,慢慢地向穆颜希靠近,穆颜希才恍惚过来,然后身子一直往后倾,顾以辰也不在乎,一脸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的感觉,不停歇地向着穆颜希靠近。 “你干嘛,我告诉你,这可是本小姐的房间,你可不许乱来啊!” 穆颜希一个哆嗦差点倒在床上,顾以辰一把手就搂住了穆颜希的腰,狠狠地将穆颜希拉了过来,两人零距离的靠近,唇齿间也就差个几厘米,这让穆颜希不禁脸红。 “我怕什么,就连这个府的小姐都是我的人了,我要想怎样的话,这个府上除了你,还有谁能降得住我?” “那你也不许对我做什么!”穆颜希用右手的食指与中指将顾以辰的唇抵住,突然发现有点尴尬,她怎么知道顾以辰要做啥啊。 顾以辰轻轻将她的手推开,用着一点嘲笑的语气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对你做什么,这是不是能够说明,我们二人心有灵犀呢?” 穆颜希才不喜欢玩这些套路,“谁跟你心有灵犀了!”随后又将两手指自己亲了一口,又重新贴在顾以辰的唇上,推开了顾以辰马上就从床边上坐了起来。 “这样就够了啊!我家还在办丧,你腿好了就赶紧走,有多远滚多远。还有,少往我府上跑。”穆颜希说着说着就已经走到房门前了,前脚刚踏出房门,就回了个头,冲着顾以辰嬉皮笑脸的,像个孩子一样。 才关上房门不久,穆颜希就顺着门渐渐俯着身子划了下去,没有哭,但是少不了的是内心的失落感。 她静默地仰望着寂寥的星空,零零星星的小星星,就像是这人间每一个被命运分散了的每个人,零星的分布在同一片天空下,却不在对方所能目视的范围中。 与此同时,沈慕晗与苏沐泽也听闻了穆府的消息,虽然夜沉沉,但还是一同驾着车正在赶往穆府的路上。 “怎么了?”苏沐泽问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沈慕晗,这就很奇怪了,为啥沈慕晗会和苏沐泽坐在一块,一个大将军和一个丞相,不应该是坐着各自的宝座前来吗?宝座?来安抚穆颜希的怎能坐宝座呢? 但实际上沈慕晗需要苏沐泽,嘴上说着要苏沐泽狠狠追一把,实际上就是为了让苏沐泽懂得珍惜,让苏沐泽没有那么容易得到。已经失去过一次沈慕晗的苏沐泽也是深有体会了。 所以两人都没有太亲近,有一种一切重新来过的沉重氛围。 “一个人,突然间就再无音讯,或者,从此消失。是什么感觉?” 苏沐泽有点被这么问题给问懵了,眼前的这个人已经失去了爹娘,至少是在他的眼中。又失去了自己的丈夫,虽然已觉不爱。要说还可以失去的,就只有自己和孩子了吧。 也正是因为如此,苏沐泽就不能再让沈慕晗失去什么了。 “再无音讯,兴许还有再见之时,只是会伊然陌生。但是从此消失,便要分不同了。一与再无音讯相同,二,便是分离之痛。” 第一百二十二章 相见 “我可以在你的肩膀上躺一会吗?” 这话出自沈慕晗之口,现在的她,被回忆严严实实地包裹着,心中满是苏说不出的苦涩,只想靠一下,靠哪儿都行。只是,既然自己的心上人就坐在自己的对面,也就更想要能够躺在他的怀中了。 苏沐泽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把手举了起来,示意沈慕晗可以过来。但是为何不是自己往沈慕晗那边去呢? 因为苏沐泽坐的位子是正对着马车行进方向的,而沈慕晗是背着。若是一个人累了,更不想坐倒车吧! 沈慕晗带着些许的跌跌撞撞直起了身子,正往苏沐泽的方向踏出一步,不料,马夫一个急刹,沈慕晗哆嗦一下没站稳,整个人都扑在了苏沐泽的怀中。 “啊啊!这就是穆府了是吗?丞相大人,将军大人!穆府到啦!!” 马夫在车外高声呐喊着,却不知车内已经是弥漫着一股尴尬又温暖的气氛,这时候随从的士兵见苏沐泽与沈慕晗半天没有反应,“打扰了!”拉开了帘子。 谁知,沈慕晗眼中虽然吐露着的是惊讶,但是身子却很诚实,乖乖地躺在苏沐泽的怀中。两个人貌似都没把车夫和士兵的话放在耳里,左耳进右耳出。沈慕晗缓缓地把眼睛闭上了,苏沐泽见此情形,非常自然地让士兵先出去,示意二人一会就出来。 “你这车夫是怎么回事,连穆府都不认识吗?停车那么急,把沈将军摔着了!!” 一听士兵这么一说,马夫立马就慌了神,简直就要疯了一样!自己怎么可能担的起这般责任啊!就算是把这大将军脑门不小心磕出一个洞眼,那自己搞不好,要是将军脾气坏,那岂不是要挨罚,罚死啊! 马夫立马下车,跪在马车旁,弯下身子重重地将脑袋埋在了地里:“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小的不是故意的啊!还请大将军恕罪!!” 士兵不敢多言,苏沐泽和沈慕晗倒是在车内憋着声偷笑着,苏沐泽小声对沈慕晗道:“没事啦,既然事情都过去了,我就陪着你一起消化掉它。”随后轻轻地在沈慕晗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既然上次沈慕晗说了不会让自己轻易得到她,那么自己也收敛一点,让沈慕晗感到也没有那么容易得到自己。这么一来,苏沐泽也不会一直是被动的那一方。 沈慕晗一下子就能醒悟苏沐泽的作风,两人之间的契合程度也是越来越高了。所以沈慕晗轻轻地点了一下头,用肢体语言告诉苏沐泽自己已经没事了。 “下不为例!以后驾车前一定要理清楚路线!”苏沐泽冲着马车外的车夫道,车夫还是不敢说什么,只是一直在叫喊着:“小的知错!小的知错!!” 沈慕晗随即起身,苏沐泽便去掀开车帘,车夫立刻往车内看去,慌张的神情让苏沐泽不禁失笑些许,但没有发出很大的响声。随后苏沐泽看向了随从的士兵,脸上的表情告诉着士兵,你这个谎言编的真是可以,随机应变的能力很不错! 士兵还一副过奖了的模样,沈慕晗随即从车上下来,苏沐泽握住她的手扶着她下来。车夫见了立刻问候沈慕晗:“将军!将军!您没什么大事吧!小的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看见车夫还是跪在地上的沈慕晗于心不忍,但又要拿出将军的风范来,就因为自己还没有完全掌握如何做一名好的大将军,所以处处都显得十分得做作。 “没事了。” 沈慕晗只是冷冷地看了车夫一眼,但心里其实一点都不责怪车夫,随后就往穆府方向走去了。车夫连起身都不敢,两眼泪汪汪地看着随着沈慕晗身后走得苏沐泽,苏沐泽看着车夫,总不能让别人一直这么跪着吧! “起身吧!你沈大将军就这脾气!没事没事!” 沈慕晗随即就给苏沐泽的腹部一击,没有太狠,苏沐泽下意识地立马捂住腹部,车夫和士兵都慌了一下,随后马上往苏沐泽靠近,车夫也总算是起身了。 苏沐泽很快就把手松开了,把手一举就止住了两人的行进,苏沐泽可是烦死了,其实沈慕晗就是和自己闹着玩,没有用多大的力。这些做下人的就是喜欢大惊小怪。 苏沐泽会有这种想法也不怪他,毕竟他懂得医术,会给自己疗伤。简单的处理没有多大的问题,以至于以往自己一旦受伤都是自己包扎,虽然是蒙受重用又有着特殊称谓的苏将师,但是自己却没有找皇上多要一点兵马。 倒是皇上因为谢楚容,叶逸轩出城远征长期未有音讯,而觉得新生的苏将师兵马太少。一直在找借口给苏将师添油加醋。顾以辰当时已经当上大将军,兵马够不够倒是不用太担心。 然而每一次苏沐泽都可以想出各种恰到好处的理由来击溃前来上奏的士兵,这也是他让启皇又爱又恨的一点。 “和颜希认识如此之久,这却是我第一次来到她府中。”沈慕晗看着那挂着白纱的扁,再过几天就要举办仪式下葬了吧。就现在,府中都有些许前来给穆老爷烧香的人,有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回去的,也有哭得不醒人事得,更有觉得少了一个商业对手而假哭得。 一个个都与沈慕晗擦肩而过,但是沈慕晗却对这种感觉十分得陌生。自己养父养母死了,要是不是送往谢府一同下葬,哪里会有什么亲人朋友前来。就算有,自己也不认识。 从小到大,花圃二人就将沈慕晗小心翼翼地养着,再也不敢将外人带进花圃,包括自己得家人,都害怕养了一个皇室的孩子被传来出去。 但是又是为何,这花圃夫妇不将沈慕晗再次转手交给别人呢? 因为他们二人被沈慕晗阿娘,沈聍。给感动的不得了。 当初,沈聍独自一人抱着孩子逃避皇后派来的追兵,好几天几夜没能吃上饭,跑到丛林中时,夜黑风高,哪怕自己身上都是树枝划开的伤口,但是腹部可是一点伤痕都见不着。 等沈聍实在是跑不动了,奄奄一息地趴在了邓氏花圃的门口。等着夫妇二人发现,她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孩子。难产后的她,也还是不停地让夫妇二人用自己身上仅剩的银子去给孩子买吃的。 就这样,从逃亡开始,沈聍就一直没有进过食。如果当时不是这般情形,说不定沈慕晗的一生还有阿娘来照顾,但她就一定不会成为大将军了。因为她绝对不会遇见谢楚容,更不会遇见苏沐泽。 沈慕晗站在门前,咬咬牙,她总算切实地感觉到了,丧事的真实感。之前在谢府发生的一切仿佛就是过眼烟云,她就是那么飘飘然然地过去了,可能是心太痛,都不愿意去感受真实了吧。 但是现在,她终于清醒了过来,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亲人离开的感觉。 随着门外的佣人一声喊道:“苏丞相,沈将军到!!” 穆府里上上下下突然安静下来,就连忙碌的小青和穆颜希都停下了手中的活。 大丞相和大将军同时出现在自个家门口,这可是举世难得的一番情景啊!众人纷纷往门口看去,但是场面却没有像众人期待的那样,是一次规模宏大的拜访。 想什么呢!?人家是来给穆老爷烧香的,又不是来吃香喝辣的。门外不过就是一个车夫一个士兵中的精兵跟随着。随后苏沐泽与沈慕晗一同进屋,剩下两人就负责留在府外看车子。 众人看这番情形,也就不去在乎这一丞相一将军怎么不把自己装扮的高高在上地来探望穆小姐的了。但是很享受能够同时看到丞相和将军一同出场的场面。 “快看啊,快看啊!那就是谢夫人,第二任大将军!” “她怎么跟苏丞相在一起啊!是不是丈夫没了马上就找下家了?” “哪能,要是这样苏丞相也太惨了吧。” “谁说的,苏丞相的夫人可是个贵族小姐呢!据说,还是皇室的公主呢!” “女人缘真是好,这两名女子,哪一个给我我这一生都不愁了啊!” 苏沐泽总算是忍不住了,他可不喜欢与小人较劲,一个凌厉的眼神瞪死了那几个在说闲话的商人。都是一些见不得别人好爱八卦的小商贩,也难怪嘴巴子如此之脏。 苏沐泽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你要是再敢叨叨试试看! 那几个人马上就住嘴了,脸上还一副官大了不起啊!的模样,随后沈慕晗用脚尖勾起一块石子,腿稍稍一瞥,石子便以迅雷不及之势击中了他们中看似头头的那个家伙的脑袋瓜,那家伙一下子没受住石子带来的一股清流,弱不禁风地倒在了地上,几人立马一同去扶他/ 然而沈慕晗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给了一个白眼,继续往穆里走去。苏沐泽看了看那伙人狼狈的模样,怂了怂肩,就跟着沈慕晗走了。 几人也已经不敢再说什么,调皮的那个吐了个舌头,就众人合着里将方才倒在地上的家伙给扶了起来。 穆颜希简直不敢相信,他们二人会一同前来。先是一个劲步,再将双手使劲打开,如大鹏展翅一般扑进了沈慕晗的怀中。 “哈哈哈!太好啦!慕晗,你可算来啦!” 沈慕晗倒是一脸溺爱的样子看着比自己矮几公分的穆颜希,微微带着点笑意地说着:“你没事就好。我倒是怕你哭得死去活来,躺在床上不起了呢。” 穆颜希放开沈慕晗双手插胸前道:“什么嘛,那都是早些天的事了!沐泽,你怎么也来了?” 苏沐泽自从当上了丞相以后,做啥事都恭恭敬敬的,更沈慕晗一样,有时显得很做作。“我不是跟她一块来看看你这小丫头有没有哭晕在床上嘛,发生了这样的事,换做是谁心里都不好受吧。” 穆颜希还有一点很不解,上宫昕迁怎么没有跟来,要是真想自己理解的那样,上宫昕迁不应该已经和二人相处的很和睦了吗? 苏沐泽看懂了穆颜希脸上写着的不解,因为颜希老在到处瞧瞧,总感觉缺少了一个人一样。苏沐泽道:“昕迁她去探望她阿爹了,过几时我也要前去。我带来了自己的马,一会慕晗就坐马车回宫便是。” 穆颜希惊了,这家伙看懂自己在疑惑什么了?这情商,这智商。哇!简直了!她便感觉沈慕晗像捡到了宝一样地向沈慕晗看去。 苏沐泽看看府中的情形,就知道了顾以辰也在,不然怎么会一直有人往一间屋里不停地递装着热水的盆子呢? “以辰也在吧。” 这话一出,穆颜希愣住了,她难以想象苏沐泽的洞察力有多强,但是苏沐泽已经完全看出来了,因为苏沐泽说的很小声,明显就知道穆颜希是把顾以辰藏在屋里,不然众人见到顾以辰。不然恐怕要引起公愤。 看到穆颜希的模样,苏沐泽和沈慕晗都知道顾以辰铁定是在的了。 沈慕晗道:“发生什么事了?” 苏沐泽看了看四周,趁着没人太注意自己,往屋子走去,“我去看看他。” 穆颜希的一脸不情愿终究被沈慕晗给拦了下来,“让他去吧。没事的,顺便还可以帮以辰解开一下心结。” 第一百二十三章 化解(上) 当苏沐泽来到住着顾以辰的房间门口时,站在房门的佣人和刚准备端着盆热水进屋的佣人,纷纷都停下了脚步,呆呆地看着这位极为人臣的丞相大人,愣愣地,有没有发慌的意思,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因为苏沐泽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用眼神就在告诉他们所有人,“嘘,安静。” 这才让所有想要说:“苏丞相到!”的人闭紧了自己的嘴,静静地,静到一动不动地呆在原地,静候苏沐泽的下一步指令。谁知,苏沐泽根本就没有指令,而是轻轻地推开了门,特别的轻。 不知是不是顾以辰生病的缘故,如果是精神抖擞,四肢有力的他,这时一定已经察觉到了房门被推开而不是继续背对着房门躺着没有睁开眼。 直到苏沐泽一步步地走近了,顾以辰才开始慢慢地察觉到有人来了,但他却不以为然,他仿佛已经习惯了有人进进出出的感觉,不耐烦地说了一句:“放在那就好了,我现在能下床了。” “什么事让你连下床都下不了了?”苏沐泽总算发话了,这语气居然还带着点冷峻,冷冷的又带点疑问,静静站在原地看着顾以辰一惊一乍地转过了身叫道:“沐泽兄,怎么会是你!” 苏沐泽默默地走到床边意思是顾以辰也不用下来了,就坐在床上吧。因为苏沐泽一时也没看出顾以辰这是得了什么病,为何不能下床。 “不止是我,我跟慕晗一起来的。” 听到这句话,顾以辰心中猛地一颤。脑子里跌宕起伏的都是曾经自己对沈慕晗心心念想的回忆,他的唇齿间微微颤抖地吐出几个字,“你说,我要是像当初那样喜欢着沈慕晗,会不会就不会发生这些事。” 原本以为苏沐泽会十分情绪化地反驳他的这句话,毕竟沈慕晗可是他的女人,可是他却没有情绪化的反应,反而比较沉静但语气中微微吐露着些许的不爽,“如果你现在还像当初那样喜欢她,那么会比现在的你痛上一万倍。” 顾以辰傻傻地笑着,他在笑自己的愚昧,“是啊,倘若我早已识得事情的败落,就不会让自己如此阴差阳错。” 苏沐泽默不作声,但却将原本投向顾以辰的目光缓缓地放下,放在了床边上已经冰冷了的一盆水上,他静默地注视着,好似在猜测着什么。我想,是在猜测顾以辰得了什么病吧。 “告诉我,你跪了多少天。” 顾以辰一愣一愣的,他不停在脑海里回想前几日发生的事,好像除了自己跪下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飘飘忽忽,有一点点酒精微醺的感觉,捂着自己脑袋。 “你是怎么知道我跪了。” 苏沐泽直接掀开了顾以辰所盖着的被子,但不是完全的掀开,只是将大腿给露了出来。一个四肢健壮拥有熊心豹子胆的男人居然被这么一个小举动给吓着了,他下意识地将被子继续裹好。 “你腿上的淤青还没有好,屋子里弥漫着这股药味,我便知道这是什么药,也清楚它是用来做什么的。缺胳膊断腿的可比你这还疼。” 顾以辰盖好了被褥后坐在床上对苏沐泽傻傻地笑着,真是被他刚刚说出的最后一句话给逗乐了,还带点笑腔地说:“沐泽兄,把酒给我递过来点。这几日躺在这床上闻着桌上散发的酒香,可憋死我了。” “几日了?就能饮酒了?”苏沐泽一脸得意地拿起酒杯,因为他知道顾以辰现在的病情好转,已经可以不用再用药,并且都已经可以下床了。但是他拿起酒杯以后,就是没有将酒杯递给顾以辰,倒是先给自己倒上了满满的一杯。 “这酒可不一般啊!” 随后他一脸春光荡漾地闻着酒香,一会把酒杯举在嘴边一会又往顾以辰的方向举去。 “哎哎哎,怎么说我这也躺尸很多天了吧,能喝了,能喝了!”这下好了,顾以辰激动的开始动腿,准备下床去拿酒了。 “哈!能走了是吧!都能蹦起来拿酒了是吧!”苏沐泽马上把酒杯往后举,故意不让差不多要从床上跳下来的顾以辰够到,顾以辰两手一摊,仿佛是苏沐泽使他释放了自己的天性,像个孩子。 “你给不给我喝!” 苏沐泽第一次看见顾以辰这么个大男儿居然会当着他的面撒娇了,这恐怕是穆颜希都没有见到过的吧!苏沐泽还真有点想叫穆颜希进来看看顾以辰现在的模样。 “其实,你就是不想离开穆颜希的身边吧。所以她故意摆在桌面上的酒不喝,能下床了就说自己还是不舒服,能穿裤子了就是不穿让她拿你没有办法,我说的没有错吧。” 苏沐泽的这番话直击顾以辰的心房,完全说中了顾以辰现在的小心思,顾以辰安分点了,把手放下,撑起自己坐在床上。 “你是怎么做到接受沈慕晗嫁给了自己的仇人的?” 苏沐泽也被这问题给问住了,说到这个问题,当初穆颜希好似也问过自己,如今顾以辰询问苏沐泽的语气与当初穆颜希询问自己的语气差不太多,果然是天作之合的两人啊! 她们两的这种差不多,不仅仅在语气上,更是行为和神情上的极似。 “你知道什么叫羁绊吗?” 苏沐泽缓缓举起了手,但是手中却什么都没有,可是,在他的眼神中,他盯住他的手心,手中似有似无的红线。 “在我的手中,有一根我们都看不见的红线,就是它,连接着我与晗儿。说不清道不明,剪不断,又难分难舍。好似这世间发生的什么事都不重要,只要能见到她,不说相守,但定会默默无闻,不会弃之不顾。” “换句话说吧。就是···无论她在天涯海角,就算我与她不再是恋人的关系,我也定会寻到她。就好像,回到最当初,眼看着她与谢楚容暧昧不清,自己暗自落泪心中也无法暗自舍弃对她的这份情。” 顾以辰听到这,心中波澜起伏却起了疑惑。 “那你为了她如此折腾自己,就是因为这条红线吗?” 苏沐泽嘴角翘了翘,不知是在嘲笑顾以辰对感情的不成熟还是嘲笑自己呢? “难道你认为这条红线从我关注沈慕晗开始就有了吗?” 顾以辰默不作声,感觉自己还是没能完全明白苏沐泽的意思。 “那,你们二人是发生过什么吗??” 苏沐泽最终还是忍不住了,吱吱地笑了笑,就往房门走去,“哈哈哈哈,以辰兄,下床吧!我带你去会会她,一个大男人,总不能让一女子老是往自己屋里跑看仇人家的男人吧!你说,是不是?” 本来顾以辰对苏沐泽这么说他是有点气愤,但是细想,苏沐泽说的没有什么不对。于是自己开始尝试踏下这张他舍不得的床。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脚多日未下床的缘故,顾以辰居然有点瑟瑟发抖的感觉,脚丫子悬在床边久久不愿踏下去。 “你要还惦记你的大将军,下来便是。” 顾以辰听到苏沐泽的这番话,心里掀起的波澜就别有一番风味了。他从床上立即蹦了下来,抓起床边衣架上挂着的衣服就往外跑。 当他好不容易追上苏沐泽的时候,却发现苏沐泽站在一处一动不动。他仿佛看见了一个崭新的世界。虽然这个世界里飘着的都是白纱,但是心中挥之不去的情,也让他收敛了一点自己想要抒发出来的愧疚。他开始尝试着重新认识这个世界。 但是当他走到了苏沐泽的身边的时候,他才明白苏沐泽为何突然停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原来不远处,陈家的梅夫人与沈将军和穆小姐横上了。看这情况,应该是陈家的梅夫人多嘴才闹起事来。 穆府上下无人不知老爷的这个亲戚,陈老爷好的就是钱,故从商。自然娶来的媳妇也是这地方有钱人家的姑娘。这可不把梅家的大小姐给娶进府里了嘛! 梅夫人,这是除去陈府外,外人对陈夫人的外号,这外号其实是十分的讽刺。梅夫人嫁去陈家以后,生下两娃子却扔妾与奶娘带着,自己整天游手好闲还好dubo这口,现代人常说的公主病,她可比这种病还有严重不少。 嘴也是管不住的毒,若不是钱,陈老爷怎会娶她做正门呢?外人总有一个猜测抹不去,当陈老爷骑在她身上时,下得去嘴吗? 说到这里,很明显。这个梅夫人可把沈将军给激怒了,但是这毕竟是穆府,沈慕晗可不会大打出手。 这个陈夫人的打扮可真的不是一般的妖艳妩媚,无论是她脸上那大红胭脂还是那深粉的眼影,对上她不知涂抹了多少唇脂,这妆容可比人们口中的芙蓉姐姐看起来要难受的多,又不是要出演戏曲,却也差不多了。 衣衫穿着好似别人看不出她是家中有矿的妇人,古人最值钱的也就是金子了,而她身上的金子都快闪瞎人们的眼了。这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像是来给穆老爷烧香的。 “看看,看看!这可不是谢家的大将军嘛?!怎么了?听说谢军师在宫中可是拥有独一无二的权力与财富,怎么你穿着跟个小衙县里的衙头一样?是不是因为谢军师在世时发生了你跟那个苏什么的男人暧昧不清啊!依我看!你就是克夫!谢家的长子就是给你克死的!!” 穆颜希快忍不住了,本来双方已经大吵过一架,却因为沈慕晗顾及着这里是穆府不想给颜希丢脸,也顾及自己大将军之位不与她目中的凡人计较,让梅夫人以为她不过就是端着一副大将军的架子实际上软弱无能,倒是嘴停不下来了。 “你,你信不信我叫人来扒了你的嘴!你别忘了这是谁的家,你站着的是谁的地盘!” 穆颜希这番有气无力的话,根本吓不了梅夫人,穆颜希与梅夫人相比,梅夫人经历过的,见过的也比她多得多,这么一下来,穆颜希的这番话在梅夫人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哎呦呦,就你这小丫头。也不瞧瞧你才几斤几两!你没了爹,也没了娘,看看这个府还有谁能撑的起!!” 梅夫人衣袖子一挥,“我倒要看看,你想怎么扒了我的嘴!” 这下可好,梅夫人是真要动手了,沈慕晗立刻将穆颜希护在了身后,准备帮穆颜希挡下这一掌。结果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不知是谁的手,狠狠地从后面抓住了梅夫人的手,梅夫人也愣住了,往后头看。 “你这个女人的嘴,什么时候才能干净点呢?” 沈慕晗与穆颜希咋一看,居然是苏沐泽!他后面还站着谁呢?顾以辰?! 穆颜希看到是顾以辰,火都上来了,原来这家伙已经可以下床了啊! 梅夫人一看,原来是苏丞相啊,她连沈将军都能吐槽成这样,那对苏丞相更是不屑一顾了。更何况她觉得苏沐泽就是踩着谢楚容的尸体才登上丞相之位的。 “瞧瞧!瞧瞧!这会儿都到齐了!”说着,梅夫人一把将手从苏沐泽的手中挣脱了出来,“你不也是踩在别人头上的人吗?有资格这么说我吗?要不是谢军师被他夫人给克死了,哪有你这丞相之位呢?” 顾以辰实在是气不过了,直接用手狠狠指着梅夫人,“大胆!竟敢蔑视皇上的旨意,你这话说出来就是在说皇上的不对!!” 为何大家不敢对她动手,因为陈家是商业圈中拥有至高无上的商权,要不是陈老爷与穆老爷关系好,梅夫人就不会代表忙碌的陈老爷来为穆老爷烧香了,不然梅夫人可不想来,在她眼中不与她夫君平起平坐的地方。哪怕她被陈老爷纳为正房,也不例外。 “好了,穆小姐,沈将军,顾将军,我们走吧。没有必要在这儿与梅夫人纠缠不清。”苏沐泽好好说话希望能让梅夫人收起她那颗好命的心。结果换来的却是··· “呵!这话说的可好笑了!若不是你们几人的出现碍着我的眼,我怎么会对你们说出这样的话呢?我才懒得与你们这些俗人纠缠不清,还浪费我的口舌!” 本来苏沐泽已经打算带着三人离开了,谁知,这时他转身的一个眼神让梅夫人都颤抖了一下。 第一百二十四章 化解(下) 苏沐泽一边向着梅夫人走着,嘴里又一边念叨着:“俗人?!”然后头往右边偏一点,“碍眼?!”随后又往左边偏一点。整个动作连贯起来就像是头脑清醒又没有受到感染的丧尸,并且已经快贴在梅夫人的脸颊上了。 梅夫人先是被吓着但是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一个劲的推着苏沐泽却发现自己怎么推也推不动,“果然是心怀不轨,怪不得谢军师会被你给气死!你可别忘了,我可是有夫之妇!!” 苏沐泽二话不说便一把推开了梅夫人,虽然力道不大他自己清楚不会将梅夫人推倒,但是这个做作的女人一个碰瓷的假摔倒在了地上,本来还想装个弱不禁风,谁知道苏沐泽毫不留情面道。 “若谈出身的家境,你我二人毫无差别之处。若谈人事嫁娶,你敢说你不心怀鬼胎?谢军师为救爱妻从而英勇殉国,你若有沈将军这般骨气,你来替沈将军上战场,看看陈老爷会不会舍命救你!!” 本以为梅夫人已经被吓坏了,果然苏沐泽的这番话还不足以让她收起那要强的心。 “谢军师为救爱妻而殉国!?哈哈哈!可笑!十分可笑,苏丞相,你可是万人之上的大丞相啊!你确定那是谢军师的爱妻吗?难道不是你的吗?!哈哈哈哈哈!” 看着梅夫人丧心病狂的嘲笑着这不可磨灭的事实,苏沐泽与沈慕晗都有些慌了神,倒是顾以辰与穆颜希十分的清醒,但是想帮着说点什么又说不出口。 “谢军师对沈将军的爱意是你可以质疑的吗!并且谢军师在大战前已写下委托书,将沈夫人托付给我来照顾!!” 众人愣是一脸懵逼,在众目睽睽之下,苏沐泽说出了他自己明白但是旁人完全听不懂的很奇怪的话,这真是人气急败坏下的不过脑子地说话啊! 沈慕晗一把抓住苏沐泽的手臂,一脸严肃地死盯住苏沐泽,“楚容什么时候给过你委托书,我怎么不知道!?” 这时候,梅夫人也趁着局势的转变让身边的丫鬟扶起自己,直起身来。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虽然大家都十分疑惑苏沐泽说出的这番话,但是现在大家想看的好戏已经从梅夫人的闹局到了苏沐泽的闹局了。 这下可好了,本来是来帮忙的倒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坑,但是苏沐泽却没有太发慌,正是因为这事情是真实的,所以他说的也有底气,并且这事迟早都要公之于众。因为他肯定不会让沈慕晗,这个心爱的女人守寡在谢家。既然谢楚容愿意让沈慕晗改嫁,虽然世人会觉得这个女人肮脏,但是苏沐泽会去在意吗? “我们回去再谈,好吗?” 苏沐泽温柔的语气让沈慕晗从发慌的瞬间变成了微妙的安稳,她能明显感觉到苏沐泽是有底气说出这番话的,所以她不担心,但是却很想知道事情真相。 “你们打算就这样走了吗?苏丞相,你在众目睽睽之下推倒我,让我出丑,难道你不该为你的行为负责吗!我可告诉你!在这世上还没有人敢如此对我!” 苏沐泽再度回头看向他不愿再见的梅夫人,语气恢复了刚走进住有顾以辰的房间那种,“我为何要对你负责呢?你又对我的女人我的友人负责了吗?”随后带着沈慕晗与顾以辰准备离开。 随着苏沐泽与其他人的背影渐渐远去,留下火气冲冲未消逝又无法再释放的梅夫人在沉默地对身边的丫鬟撒着闷气。等到要出穆府门时,穆颜希还是不忍心让顾以辰离开,她总想把事情弄清楚再放顾以辰走。 好比佣人早就已经偷偷告诉过她顾将军可以下床了,她还是选择隐瞒自己知道顾以辰病情好转的事实让顾以辰留下来,目的就是为了多看看他一眼,因为三年,自己都不能再踏出这个府门一步了。家中也不得办任何的喜事。 “顾将军,请留步。” 正准备随着苏沐泽,沈慕晗上马车的顾以辰停住了,苏沐泽打算独坐一匹马前往上宫府探望自己的亲家,而顾以辰原本可以随着沈慕晗一同上马车回宫,但是穆颜希这么一叫便瞬间打消了他回宫的念头。 虽然他都不知道穆颜希叫他所为何事,重病卧床如此之久,他终于听到了穆颜希对他有需要了。 “穆姑娘叫我留下来所为何事?” “劳烦苏丞相与沈将军先走吧,我想与顾将军私下谈谈。” 苏沐泽与沈慕晗相互看了一眼一种确认过眼神的感觉便离开了。 望着二人离开的顾以辰与穆颜希,随后又回到了府中,来到了穆颜希的房间,这让顾以辰又回到了那个让他长久睡卧的床边。 “你知道,我为何还要叫你这令我厌恶的人留下吗?” 穆颜希背对着顾以辰,就连一个侧脸都没有给他,顾以辰如今的性子倒是与苏沐泽越来越像了,有点在模仿苏沐泽那俏皮又惹人爱的模样。 “因为你压根就舍不得离开我。” 顾以辰这让穆颜希突然不能适应的语气,让她感觉自己仿佛在跟苏沐泽说话,虽然苏沐泽那种男人也是她喜欢的一种类型,但是她倾向于顾以辰,叶逸轩这种浑身充满硬气的男人。也许是因为俏皮的自己需要有一个狠人来治治吧,或许苏沐泽也是这么想的呢! “你还是做回你自己吧,别去模仿别人好吗。”这不带疑问语气又是在疑问的话,让顾以辰缓了缓神,开始正经点了。 “咳嗯,我明白,你离不开我。就像太阳离不开月亮。它们虽然一直都在空中相依为命,长久地陪伴着彼此,但是却永远没有办法在一个时辰出现,携手。就像牛郎与织女,银河间的相望却一个时年只有一次机会。太阳与月亮也是如此。你肯定不想这样。” “但是,日后的我们不得不这样。” 穆颜希的这番话把顾以辰吓坏了,这句话不就证明穆颜希已经原谅了自己吗? “穆,嗯,颜希。你,原谅我了吗?” “算不上原谅,只是为了自己当初立下的誓言而已。”随后在房间里徘徊起来。 这样的不确定让顾以辰顿时不知所措,不知是跟着穆颜希走还是原地不动,不行不能让自己如此的被动,得占据主动权。 “待三年时间过去,我便娶你为妻。”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穆颜希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但不是瑟瑟发抖的那种,顾以辰最难启齿的话也总算是说出口了。 顾以辰,这个对感情就是一个大猪脑子的人,不管这一刻他说出的话关不关乎他的情商有多高或者多低,但是已经是真诚的不能再真诚的誓言。他不会说话,并不拥有苏沐泽那样能说会道的嘴巴,所以他才会羡慕苏沐泽,去模仿苏沐泽的一言一行,甚至连说话语气模仿起来都毫不逊色,武将最重要的就是模仿能力,能当上第二代第一任大将军的他,模仿能力自然是不用说的。但是虽然他模仿苏沐泽,但语气再怎么听都怪怪的。 但是唯独这一句话,这一句话不加任何的语气助词,不添加任何的感情色彩,没有任何的拐弯抹角,直抒胸臆,就好比“我娶你!”如此的简单明了,但是“我娶你!”这样的语气是比较激动的,顾以辰的不是。他的相对比较平淡一点,不是因为他爱的不真诚,而是因为他的不自信,他的不自信来源于穆颜希方才说的那番话。 穆颜希的身子一颤,便颤出了眼泪,还有谁能够像顾以辰这般直快啊,还有谁啊!就冲着顾以辰的这股劲,这一句话,便已经足够让穆颜希将自己的一生交给顾以辰了啊! 但穆颜希十分的明白,若是要与顾以辰走,便不能带上穆府二字,不然会脏了穆家的一世英名,这便对不起为她的幸福而自刎的阿爹。 这一刻,穆颜希仿佛做出了一个决定。她哆哆嗦嗦地转过身,走向那肉眼中模糊的身影,泪腺压根就止不住,不停地往外涌出透明的液体,走起路来也踉踉跄跄,顾以辰在说出那番话以后也忍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了,抽噎几下,本来还没哭出泪来,却在穆颜希转身的一刻瞬间奔涌出来。 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哭成这般模样,换作是谁都会心疼的要死不活的。 顾以辰立即冲上去死死搂住穆颜希,“不要哭了,不要哭了,不管是多少年,不管是多久,我都等你。我就等你!” 穆颜希没忍住直接哭出了声音,放出声,嚎嚎大哭,顾以辰就不停的安慰着怀里哭的像孩子一样的穆颜希。都不知道给穆颜希的眼泪往哪儿擦。 “你不要哭了,不要哭了。不许哭了,再哭我可要,我可要吻你了!” 还没等顾以辰这番话落下话音,他现在软弱的唇就已经被另一张软弱的唇给死死吻住了,不想松开,更不愿松开。等今夜一过,我便离开。 这一夜,什么都没有发生。 第一百二十五章 委托书 关于沈慕晗现在的感受,我想读者心里都是明知故问了。坐在马车中刚回到将军府的她,还在不停的回想着方才所发生的一切。只是毫不留情地把那些不良的情绪和不愉快的回忆给统统忽略了。脑子里就只有苏沐泽。 这个男人,终于学会了站在自己面前,并且踏踏实实地保护自己。虽然现在的自己已经不在是曾经那位娇小柔弱的副将,但是每当内心想起这个男人的时候,总是又爱又恨的。 换句话来说,苏沐泽终于让沈慕晗真正踏实地感觉到安心。 虽然她并不知道苏沐泽口中的委托书是谢楚容什么时候给他写下的,但是就像当初那样,沈慕晗十分肯定,苏沐泽会给她一个满意的,又肯定的答复。并且还安心。 想到这,沈慕晗的嘴角微微地扬起了一丝奇妙的微笑,这微笑好像是在对自己成功猜测出苏沐泽之后会对自己说什么而自豪,又好像是在为苏沐泽终于能让自己感到安心而发自内心的恬谧。 初次来到在南门城新建的上宫府的苏沐泽,对这上宫府真是可爱又可恨,因为这里的一切都是仿造曾经的上宫府,就像北境的上宫府那座假山一样。上宫夫人并没有来到南门城,而是留在了北境,她的身体让她不便。 无论是拥有特殊称谓的苏沐泽还是坐拥丞相之位的苏沐泽,来到这,都是受府中任何一人瞩目的,只要他来到府中做客,那便是最重要的客人,谁让这个家伙从小就已经成为了府上老爷的女婿。 “见过苏丞相。” 没有一人不鞠躬低头,这简直比在宫中更加受人敬重。但也正是因为这是他初次来探望新建的上宫府。 而他的夫人与岳丈已经在摆好酒菜的餐桌旁坐好等待着他了,“夫君。”被人称贤妻良母的上宫昕迁从宫廷喜宴那晚过后便回了府,直到现在她才见到她的夫君苏沐泽。“坐下吧。”苏沐泽也柔声来到餐桌旁,到还迟迟未坐下。 “参见岳父大人。”苏沐泽这深深的一敬,敬的不仅仅是此人是自己的岳丈,更是苏家与上宫家多年未断连的深厚情谊,替他阿爹敬下这位与阿爹患难同行多年的兄弟,再敬下这杯象征无数情谊的酒。 上宫凌云的眼眶竟有些许的发红,“孩子,我们,有多少年。没见了啊。” 苏沐泽放下酒杯在佣人举着的碟盘上,佣人立刻撤下,苏沐泽才开始发话,他深深吸入一口气,“近十年。” 这个数字让上宫昕迁都为之颤抖,从哪些事的发生到现在,也确实有如此之久,但只是十年还未到,至少也有八年以上十年以下,九年左右,不得再多。 “好孩子,坐,坐下吧。” 上宫凌云仿佛还没有适应这十年来的变化一般,仿佛时光还在十年前。他竟叫不出眼前的苏沐泽女婿。仍旧叫着苏沐泽孩子。 苏沐泽的内心开始微微发酸,别说上宫凌云多久未见过自己了,自己都快要忘记上宫叔叔长啥样了吧。 若不是近几日阿爹身子不适,说不定能够找个时日安排一下上宫老爷与阿爹二人见一面。自己也是难以想象那般场景了。 上宫凌云望了望苏沐泽的身边,没见着苏俊烨,“那老头怎么没随你一块来啊?孩子” 苏沐泽对上宫凌云这般称呼自己阿爹又想笑,又得憋住,他觉得这称呼从上宫凌云口中说出,可以说是十分适合自己阿爹了。 “回岳父,阿爹他近日身子不适,没能随我一块来探望您,还望您谅解。” “傻孩子,对我你不必如此礼貌又敬重。”这时上宫凌云得语气突然变得没有那么沉重了,倒是变得有点幽默,“就像我与你阿爹一般,那个糟老头,当初还是靠着我才追求到你阿娘。那老头啊,当年可没你这小子机灵,倒是挺能干,你啊!就是遗传了你娘才得了这般才智。若是没有我来协助你阿爹一把,还不知有没有你呢!” 苏沐泽面对阿爹与上宫凌云往年得这般情谊自是无话可说,再想想自己的年少,虽同二人的年少一样都拥有着数不胜数的悲欢离合,但那些离合却远远不同与二人的所经历的离合。有多少壮志雄心曾被现实给阻扰。 而自己的阿爹苏俊烨与眼前的这位长者上宫凌云都是人生岁月风雨同行,历经过来的成功人士,方才自己入门时的那般敬重才对得起自己这几年来对上宫凌云的仰慕。 “岳父真是幽默诙谐,阿爹自是有了你这么个好弟兄才能立起如此稳实的苏府。多谢上宫老爷曾助我阿爹一臂之力,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 苏沐泽又再次起身对上宫凌云深深的一敬,这时,上宫凌云也起身了,赶忙扶住苏沐泽的双手,原本在他感觉应该是嫩嫩的双手,如今却已生的如此有骨感又带着点粗糙。 “都说了不必如此客气!小泽啊,看看你这手,曾经我老爷子摸着你的时候还是细皮嫩肉的,现在呢,竟长得这般俊俏了。也怪不得我家女对你如此倾心啊!我家女能嫁的你这般男子,这就是我家女毕生的福气,也是好生修来的。哈哈哈!” “言重了,岳父。您坐!” “好。”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上宫凌云的一番话便是欢乐的空气中充斥了些许的凝重。 “小泽啊,沈将军曾是你的部下吧。” 苏沐泽正在给上宫凌云倒酒,方才脸上的笑容很快就因为上宫凌云的这番话而逐渐收起。上宫昕迁责怪阿爹话说得不是时候,把手搭在阿爹袖子上轻轻扯了一下,是藏在酒桌下的。 “阿爹,你别提这个。”她自以为非常小声,但还是被苏沐泽听见了,“迁儿。”看见苏沐泽看着自己,上宫昕迁也就不说话了,渐渐放下了自己的手。 苏沐泽心想,该来的总会来,这一次他不会像在邓氏花圃那样的没有底气的害怕了。 “是的,她是一个非常得力的部下。” 上宫昕迁也一愣一愣的,因为她发现苏沐泽说这话的时候没有那么的慌张,更多的是镇静,好似早就预感到会这样从而显得十分从容。 “在北境发生了什么大家都是有目共睹,沈将军失去了她的丈夫从而夺得了璃璟边境攻下粮仓又夺得三千兵,这就是有失有得。而你,这个傻孩子,失去了俘虏但是阻止了一场大战的发生,这便是你的斗智斗勇,你与她搭配,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苏沐泽默默无闻,他听懂了上宫凌云的话中之话,他估摸着上宫昕迁也应该听懂了些许不说全懂。 “可惜啊,我想你们之间也是出了什么变故才会使得沈将军孤军奋战吧。”说罢上宫凌云喝了口小酒,继续道,“这其实也是一件好事,不然又怎么会有现在的你和现在的她呢?哈哈哈!” 上宫凌云向来说话就喜欢拐着弯子去戳人痛处,这就是他的个性,他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又好又坏的反派一样,但是那挑逗的眼神让苏沐泽很不是滋味。 “岳父说的句句在理,这便是命。如今我已有了迁儿作伴,只怕往事也无须多提。”苏沐泽自认为这样就可以让上宫凌云闭嘴了,但恰恰不是。 “小子,你是认真的吗?你与我爱女发生过什么吗?哈哈哈!” 这气氛怎么突然的有点尴尬了呢?这让苏沐泽与上宫昕迁都十分的面红耳赤,一下子不知该说什么好。 “岳父,这,这个。我与迁儿相处的很好,这个就无需岳父担心了。” 上宫凌云看看这两孩子一脸尴尬的红脸样十分的可爱,也就无力去挑逗什么了,“好好好,可得让我夫人见见她的儿孙,这一见到,说不定病都好了呢!”上宫凌云还真是洒脱,说的话来从不耳红。 “阿爹,阿娘怎样了?”上宫昕迁终于找到能挽回氛围的地方了,苏沐泽也紧接着问,“是啊,岳母的病情如何了,要不要我抽个时间同岳母你上北境去探望她?” “不用不用,你们小两口就安心地在南门城待着,想必迁儿过段时间也要有喜了吧!哈哈哈!”说到这苏沐泽握住了上宫昕迁的手,两人刚把尴尬的氛围缓回来咋又回去了呢? “所以啊,就好好地养着身子就好。别上北境长途跋涉。可别累坏了身子!这南门城啊,啥都有,哪儿不比北境好玩,你说在北境除了看那白雪皑皑,还有个啥啊!真的是!” 上宫凌云这说话怪腔怪调的语气听起来就让人忍俊不禁,苏沐泽倒是开口了,“那我可更要看看岳父所说的白雪皑皑了,要是等这寒冬腊月一过,可就见不着了。这不?这段时间都回温了,看看这南门城的雪都快化完了呢!” 上宫凌云看看门外确实是如此,立马就起身了,这可给苏沐泽与上宫昕迁一个措不及防,二人立马前去想要扶住上宫凌云。 “不用扶,不用扶,说到回温化雪,我还真想出去看看呢!你们小两口陪我出去看看吧!”这样苏沐泽与上宫昕迁不就明白了嘛,他们二人一起和上宫凌云走出了上宫府。 凛冬将过,春回大地,雪还残留,万物也还未复苏,倒是一番小芽准备克服阻碍出土的感觉。就像苏沐泽所说的委托书的事也很快就在宫中传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 宫廷火热 天色还是刚刚亮起来,宫中就已经十分热闹了,每个人都在窃窃私语,聊的更是热血沸腾。这对刚从上宫府回来的苏沐泽与上宫昕迁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但苏沐泽自然明白那些下人在议论什么,但上宫昕迁活在他们的眼中却是十分的不安。 顾以辰这时也从将军府出来,他实在是有点融不下宫里这些人的八卦心思,苏沐泽倒是很好奇顾以辰怎么出来迎接自己和上宫昕迁了,“以辰兄?” 顾以辰给上宫昕迁敬了一个礼,便回神对苏沐泽道,“还请沐泽兄这边来说话,苏夫人可否随着丫鬟们自行回屋呢?” 苏沐泽看向上宫昕迁,他明白了,这下可好,沈慕晗,上宫昕迁这两边可都得解释清楚了。眼看着一脸茫然的上宫昕迁,那优柔的面庞着实是让人不想伤害她,只想让人好好疼爱与怜惜。 上宫昕迁认为是军中有要事,不然宫里上下也不会如此“沸腾”于是就答应了顾以辰的要求,随着丫鬟一块回屋,然而在回屋的路途中,她所听见的东西老是与自己所想的不同。 “看啊,看啊。被抛弃了吧!” “是啊,自己丈夫心里总想着别人,居然还有委托书这种东西,真的是不知羞耻呢!” 上宫昕迁越想越不对,于是让送行的马车停下,拉开车帘对着车外的一些女仆道:“你们在说什么呢?什么委托书,什么丈夫心里总想着别人!真不知为何都是女人,你们的嘴就有两个呢?来!都给我凑近点,到我耳旁来说,来啊!!” 那两个女仆吓着了打算赶紧转过身就直接离开这个女人,但是身边的侍卫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就让她们走掉,既然公主都发话了,自然是不能放过这两个女佣人了。抓着二人就来到了上宫昕迁乘坐的马车前,这一举动将周围说闲话的人都给吓坏了,愣愣地看着这般场景却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说吧,你们二人在嘀嘀咕咕什么呢?” 上宫昕迁那命令的口吻让二人十分不适,更是觉得惹了什么大祸在头上。 “小的再也不敢了,求公主放过!” “是啊,是啊!是小的多嘴,恕小的多言,求公主放过!” 两个女佣人说着说着便跪下给上宫昕迁磕头又掌嘴,但上宫昕迁看多了这一套她也并不是一个吃软怕硬的人。 “给我把她们两个拉起来。” 这又不凶又不温柔的口吻让二人更是一番揪心难受不堪。 随着士兵又把二人从地上拉起来,因为二人的不知所措,她们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求得上宫昕迁的原谅了。可是惨就惨在上宫昕迁不会就此罢休,更不能原谅她们二人。 “我想要的不过就是你们二人在私下嘀咕着什么,跟你们跪下求饶无关。” 这话一出也就说明了上宫昕迁不仅仅不会放过她们二人,在允许的情况下更会让她们二人好看。谁让她们说的是上宫凌云爱女的闲话呢?不过这也不能全怪她们,因为这次的八卦实在是太令人着迷了。 “公主,公主,这不是我们不说啊,这您最好是。”还没等这位女佣人说出事情真相,另一位女佣人就已经看不下去了。 “不不不,公主,您听小的直言,也恕小的直言。在穆府,嗯,丞相大人竟说出那种话。”这位女佣人说出的话引起了上宫昕迁的注意,她也示意上宫昕迁离近一点。 女佣人在上宫昕迁的耳边说到,“苏丞相在谢军师那里接到了委托书,是谢军师委托苏丞相迎娶沈将军的委托书。” 上宫昕迁听罢,脸色大变,脸上的神情立刻变得比之前差很多,这时的她有点心慌缭乱。相比惩罚两位女佣人她更在意的是苏沐泽手中那所谓的谢楚容给的委托书。也就是谢楚容生前留给苏沐泽的遗书了吧。 等女佣人一说完,上宫昕迁啥也没有说,正当两位女佣人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的时候,上宫昕迁发话了。 “你们。带她们二位去喝口茶,暖暖身子。这回春的日子二人又穿得少,也是该给二人添加衣物了。” 两位女佣人愣是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上宫昕迁说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一直跪着的那位女佣人向方才与上宫昕迁说话的那位女佣人说到,“你跟她都说什么了?”“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把我们听来的事告诉她了,她不就想听这个嘛?”“你疯啦!她说的话你也信?!” 还没等这位女佣人发表她的看法,两人就被两名士兵拖走,送去挨板子了。一路上还在向上宫昕迁求饶,那声音听进了每一个正在八卦此事的人的耳中。现在宫中上下都没有人敢再议论此事,更是把嘴巴闭得紧紧的,默默地看着被送去挨板子的两名女佣人。 回到丞相府里也终于没有一个人敢议论此事,个个恭恭敬敬,遇到了别的比苏沐泽低一个等级的丞相也是对上宫昕迁没有任何的“侵犯”的意思。 这时候上宫昕迁可遇见了一个重量级的人物,尹丞相。也就是之前所提到的如今宫里唯一一个比苏沐泽官大的丞相,这个官大不在地位上,而是在统领的权力上,也就是说在有些时候尹丞相的话更容易比苏沐泽的话被启皇看中,在某些事上,启皇也更加听从尹丞相的做法,并且很多秘密的事也都是尹丞相来做。 这是一个无论上宫昕迁还是苏沐泽遇见都要低头的丞相,“上宫昕迁见过尹丞相。”上宫昕迁不仅仅是启皇任命的北境公主,更是苏沐泽的妻子,在尹丞相面前也只有她可以用自己的姓名来与尹丞相打招呼。 “公主不必多礼,近日可好啊?”尹丞相看似相貌堂堂,但是担任丞相多年的他却一直在心头打着坏主意就是夺取皇权。因此他也申请成为了太傅,教育太子。而太子的行为性格顽劣就是拜他所赐,而他在启皇面前却又是令一番人脸,说是太子天性如此,丞也是十分的为难。好让启皇认为就是自己生了一个败家子,但太子的弟兄们可就没有他那么的顽固不化了啊。都与尹丞相对着干。 “昕迁近日日子过的十分安定,与夫君也是恩爱如常,多谢丞相关心。如无事,还恕昕迁先行告退。” 上宫昕迁决定快些离开这个危险的人物,因为他的所作所为众人都看在眼里,只是闭口不提,因为提了就要杀头啊! 尹丞相什么也没说,而是用一种奇奇怪怪的眼神看着上宫昕迁离开,实际上上宫昕迁与苏沐泽相处的如何,委托书的事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不过这些都不是他担心的事,首先他想要做的就是新上任的这个丞相会不会影响到自己称霸王业。 因此他也在自己打量着什么。 转到苏沐泽与顾以辰这边,顾以辰转眼就带着苏沐泽来到了将军府,沈慕晗已经在府中等到已久,委托书的事已经传入宫中,就差皇上叫苏沐泽与苏俊烨来议论此事了。原本还觉得这件事对自己来说是一件幸福的事的沈慕晗,如今也不是改变主意,而是觉得想要好好的嫁入苏家,还需要再经历一番波折。 “沐泽兄,今后可有你忙活的了。谢楚容写下委托书寄给你这件事已经引起了宫内的轰动,要庆幸的是,这件事还没有传到宫外去。现在你不仅仅好好跟慕晗说说这事的来源,更要好好照顾你家那位公主了。” 顾以辰与苏沐泽一同并肩走向将军府说到,他们已经走近了将军府的内部,他们也不在意旁人的鞠躬敬礼,苏沐泽问道,“晗儿现在在哪儿?” 顾以辰继续小声说到:“因为这事不方便在外头说,所以她在她的府上等着你。” 苏沐泽反问道,“这不就更加引人注目了嘛?”随后停下了脚步,“我想想,我们最好安排一个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去讨论这件事。倒是你,你跟颜希如何了?” 顾以辰扯扯衣领一本正经道:“比你好。” 苏沐泽立即就给他翻了一个白眼,倒是顾以辰觉得这事就在将军府解决就得了何必跑来跑去,人家沈慕晗也已经在府上等候多时了。 “沐泽兄,要我说,你跟慕晗就在这把话挑明了,搞得那么神秘又想引起宫廷风雨啊?” 苏沐泽再次确认了一遍顾以辰坚定的眼神,“好吧。”这时他们两已经来到了沈慕晗所在的府中,“我进去了。” 顾以辰比了一个“祝你好运。”的手势,向府旁的人示意,两旁的士兵立马号召:“苏丞相到!”随后关上了将军府的门,顾以辰也不闲着跑到自己府上去办正事。 随着士兵的号召,沈慕晗立即回了头,她等待已久的人终于来到,那含情目暮的眼神让苏沐泽仿佛看见了曾经的沈慕晗,虽然他也不知沈慕晗怎么突然就这副模样了,但是他却格外的喜欢现在的沈慕晗。 “你来了。”沈慕晗的声线低柔,这十分的让人想要走上去亲一口她的唇。 “是的,我来了。” 苏沐泽的话音刚落,沈慕晗就扑到了苏沐泽的怀里吻住了苏沐泽的唇,还没等苏沐泽反应过来她便松开了苏沐泽。 “我不在乎宫里上下发生了什么,我就在这等你。等你的答复。” 苏沐泽对眼前的沈慕晗突然感觉到陌生,这反差让苏沐泽不知所措。 “谢楚容在北境大战之前便给我寄来了一封书信,我也不知那是委托书,看完了书信我才知道那是他对我的委托,委托我照顾好你。并且,在他过世以后,批你为休妻。你也不是寡妇了,只是,只是没有了他,你还有我。” 沈慕晗只想让苏沐泽慢慢地讲述他是怎么与谢楚容沟通的,其他的都不重要。 第一百二十七章 再次 “这话你便错了,我还是我,也是众人眼里的寡妇,只不过我又一次重生,命运既然给了我再一次振作的机会那我便要好好把握。但我。” 沈慕晗的神情突然变得认真起来,苏沐泽疑惑的问道:“你,想说什么?” “曾经的我总是靠着你,除了自己的一身武力便只有你。”沈慕晗转过身继续说道,“而如今事态已经与往常大有不同,我除了你,我还有自己的兵权与军队,还有自己的地位与高贵,当然我也不是一个贪婪谋权之人,只不过没有了你,我也能够生活下去。” 最后那一句话点醒了苏沐泽,但是沈慕晗明白,就算她有了那些权力与地位没有苏沐泽,她要这些又有何用?但是她之所以会这么说,无非就是想让苏沐泽不要再一昧地护着自己,当下的局势二人之间再像往年那样亲密无间,只会遭到更大的伤害。 “对,没有我,你确实还能够活下去。但是没有你,我要这丞相之位又有何用?”苏沐泽心中有一丝的动摇,但是说出的话却不明所以。 “我了解当前的情形,但是并不代表我不了解你。你就是个嘴巴子硬而心里软的小丫头。” “我已经不再是小丫头了!我的心也不软。我现在是一个万人之上的大将军,如果你不把委托书的事与皇上交代清楚,你又让我如何立足?” 沈慕晗过激的反应让苏沐泽措不及防,“我明白了。我这就去找皇上讲清楚。”苏沐泽这番话说的有点悲伤,其实沈慕晗会这样他也不怪沈慕晗什么,他能理解,但是目前启皇这边他还不算太多担心,他最担心的就是上宫昕迁和自己的阿爹,还有上宫凌云。毕竟是自家亲事,还是自家解决。 若是解决不了,看皇上的解决方式。不然沈慕晗与苏沐泽二人就真的是苦命鸳鸯了。 “慢着,我和你一起去。怎么说我也是其中之一,就算这次你不让我跟你去,迟早有一天,皇上也会召我。”沈慕晗十分清楚,自己阿爹一定对此事十分的为难,首先阿爹为什么要借着去穆府的底子而告诉自己真相,很显然是在遮掩什么。其次,阿爹一直没有直接下诏书,这也是一大疑点。与其等着阿爹下诏,不如自己亲自上门来的快。 苏沐泽觉得沈慕晗说的没什么问题便同意了,只不过,他们召见皇上的时候,皇上正在后宫游庭,但一见苏沐泽与沈慕晗一同前来,便也知道所为何事,因此让所有跟随的士兵和随从都退下。现今只有他们三人在后庭。 “苏丞相,沈将军。先坐下,品茶。”启皇的声线在有意的提高,这明显就是在示意苏沐泽开口直言便是。 等苏沐泽与沈慕晗坐下后,二人并没有饮茶,而是看着启皇。尤其是沈慕晗,她到现在都还没办法接受自己的亲爹就是启皇国的一国之主,但这时候如果自己亲爹不开口,自己都不知该怎么说这回事。 “谢皇上,丞,来此的目的,我想皇上已有自明。那。”苏沐泽还在犹豫,毕竟这件事在启皇面前说出来总感觉怪怪的,说的不好听点,为何要来找启皇呢?如果不是谈军事,而是谈婚事的话,自己却是没有必要来这。 “哈哈,苏丞相不必多礼,直言便是。可否让本皇一目那封委托书?”启皇满怀期待的眼神让苏沐泽很快就拿出了谢楚容当初给的委托书,但是似乎没有马上给启皇而是犹豫了一下,才缓缓给出。 结果却出乎人的意料,因为谢楚容写下的委托书上不仅仅有对沈慕晗后半生的交代,更是把自己的罪行解释的清清楚楚。 “什么?!这谢楚容竟是!而且晗!不是,沈将军的孩子居然是你的?这!”身为沈慕晗的亲爹,看到这封委托书可真的是吓坏了。就连面色都在发白,双手都在颤抖,还好动静还不算太大,没有惊扰士兵。否则这事可就要公布于天下啦! 苏沐泽与沈慕晗二人都即刻去扶住启皇,启皇这般表现也是在二人的情理之中。但实际上二人来找启皇主要是为了军事,但其实如果要不是苏沐泽在穆府将此事说出,只要他私下与沈慕晗解决,这份委托书的事都还不用经启皇之手。 “皇上,我。我会对沈将军负责的!但是关于沈将军前夫是叛国者之事,不知皇上如何解决?”苏沐泽倒是说的很坚定且没有任何的担忧,但是启皇这边就有点意思了。 “孩子,是你的?” “是的。” “什么时候的事?” “嗯,大概两年多前。皇上,是在下说服沈将军一同隐瞒朝廷!”还没等苏沐泽说完,启皇就发话了,“隐瞒朝廷?哈哈,这倒是小事一桩,这可就是苏丞相你私底下的事了。倒是叛国者本应该诛九族。” 说着启皇看向了沈慕晗,而沈慕晗那种不怕死的眼神倒是打动了他。怎么说沈慕晗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虽然是私生女。但是凭着自己对沈聍的那份情,这个女儿可让他疼爱一辈子。就算沈聍已死,他也曾是千方百计的想要找到这个孩子。如今好不容易找到,难道要就这么失去吗? “既然委托书上已经说的那么清楚,那么沈将军也就不再是谢家人。倒是苏丞相可要和自家人说清楚,若有疑问,就说皇上同意将沈将军纳为苏丞相你的妻子。至于门室,本皇。嗯。。。还请苏丞相先私下解决此事吧。” 启皇得出此言,让苏沐泽与沈慕晗的情绪得到好转,并且对此事的信心也大了不少。脸上洋溢着轻许的微笑。 “谢皇上!”二人一同敬礼,正准备撤下,没想到启皇又发话了,“孩儿的姓名?” “苏,苏文轩。”这话说起来,苏沐泽竟然还有点儿犹豫。看来是本这桩喜事给冲昏了头脑。 “好名。你们二人,未婚却先有了果,但又是天作之合,这就是天意。即使你们二人历经磨难,但终究还是走到了一起。无论今后用着怎样的方式相拥,都一定要记住,彼此的坚持与磨练,还有双方的爱意。” 带着启皇留下的嘱咐,二人又一同回到了苏府,委托书的事在宫廷内火热以后自然也会传到朝廷重臣的耳中,不仅仅局限于当下的,更有已退休的。而苏俊烨也早在府中等着苏沐泽与沈慕晗的到来了。 而这府中上下,又如同以往,就是曾经的那副模样,这份委托书在苏府的眼皮子底下,不仅没有使事态变得好些起来,却越添了一点浓重的气氛。相似的场景又在苏沐泽与沈慕晗眼下浮现,但这一次二人的心中已经没有了不安。 苏俊烨没有发话,上宫昕迁也在一旁,她的不安让她在宫中没有办法待下去,得知苏沐泽同沈慕晗一起去找启皇了,越觉得事情不对便回到府中询问阿爹得知了真相,现在二人只想好好看看谢楚容的那份委托书。 苏沐泽与沈慕晗面面相觑一眼便往府里走去,全府的人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整个府上下只有他们四人。看着情形,苏沐泽就十分明白了,这就是阿爹的安排。想到家里这些事总是被阿爹安排的妥妥的,苏沐泽都快感觉不到自己是阿爹的儿子了。 二人一同坐下,面对着的就是苏府的老爷和老爷的儿媳妇。沈慕晗一个外家人现在来到这感觉就像是一个来赐婚的,不过此行前来的目的也是如此,但是她的脸上却洋溢着别样的神情,并不是好事。是有什么预感吗? “本将,见过苏前辈,上宫公主。”沈慕晗先打破这般寂静,苏沐泽看了看沈慕晗再看看苏俊烨,发现苏俊烨一直闭紧着眼和嘴不说话,这让空气变得更加的宁静。 不知过了好一阵子,苏俊烨才睁开眼,走近了沈慕晗的身旁,随后走到她的身后,让沈慕晗起身,细细打量着沈慕晗。 “阿爹,你这是?”苏沐泽已经完全弄不懂当前的情势了,沈慕晗也是满脸疑惑。 “这丫头是哪块宝?为何如此生得小泽的欢喜。”苏俊烨那低沉又带着厚重的嗓门让沈慕晗感到些许的不适,毕竟她已经很久没有接触过年长的男人了。自从她的后爹过世以后。 “回老爷,我不是哪块宝,我是沈慕晗,启皇国第二任大将军。而您的孩儿苏沐泽在您的心中才是一块宝才是。”沈慕晗如此回话已经让苏俊烨大吃一惊,只是面不改色,毕竟这老头脸皮硬的很。他只是没有想到,去了一趟北境的沈慕晗竟然变化如此之大。就连人之底气都变得如此之足。 “慕晗。”苏沐泽有点儿俏皮的语气,沈慕晗看向苏沐泽在示意他,没事。 苏俊烨在心里想着,好丫头,这才像样。于是继续道:“你可知我与上宫公主在此等候你们多时是为何?” “阿爹,这话就由我来说吧!”苏沐泽突然觉得自己的主角光环要掉了,存在感要为零啊! “我在问沈将军呢,哪容得你插嘴?!”苏俊烨认真的语气让身为儿子的苏沐泽也清楚阿爹的脾气,不容小视啊。 “谢军师曾在北境瞒着我写下委托书寄给苏丞相,现如今我也是不久前才得知,而此事却已经在宫中传遍,想必是皇上在背后做事而事情没有往宫外传。因此,此次前来本将也不想将事情放大化,希望苏老爷与上宫公主多包涵,并给予理解与体谅,更何况此事如果告知天下,对苏府的影响也很大。” 这一言既出,让苏俊烨与上宫昕迁都十分的惊讶与不安,但是他们二人就是脸皮硬,没有写在脸上,感觉一副房东准备要房租的模样,在苏沐泽与沈慕晗眼中似乎还有点威胁。 第一百二十八章 该是你的就是你的 沈慕晗说的句句在理,这反而提起了苏俊烨对她的兴趣。 “那么沈将军是不是该说说,接下来,我们都该如何处理此事呢?” 苏沐泽并没有把委托书给阿爹看的想法,因为要是让阿爹知道了沈慕晗曾嫁给了苏家的仇人,那么想要好好的保护沈慕晗,或者将沈慕晗留在苏家那简直就是在做梦了。 也正是因此,沈慕晗只是单纯的看了苏沐泽一眼,没有说什么,这个说什么也就是说,她也并没有打算让苏沐泽把委托书交给苏俊烨和上宫昕迁看。这么一来问题就来了。 沈慕晗默默地吸了一口气说道,“老爷,公主,接下来我说的话可是句句属实但,也是令人难以费解和接受的。嗯,是的就是这样。” 苏俊烨变得有点担心,不过他看向了上宫昕迁,他的儿媳妇,然而上宫昕迁却在黯然的躲避与他的眼神交流,这么说来,他也明白了上宫昕迁肯定是知道点什么的,问儿媳妇看来不适很好,干脆就让沈将军肢如正题来的痛快。 “沈将军直言便是。老夫的身子可硬朗着呢。”苏俊烨将身子往后坐了点,整个的身子都躺在了椅子上。强加一波很舒服自在的模样。 “首先,我与谢军师,我的前夫没有发生任何的关系。并且。”说到这沈慕晗稍稍有点停顿迟疑了一下,“并且在新婚之夜那晚,我们都发现了,我,怀孕了。是的。” 这个时候苏俊烨坐不住了,把身子往前拂了一点,可以看得出他的瞳孔在放大。 “而孩子,很明显,不是谢军师的,当然也不是,我不认识他爹这样。孩子,他有爹并且叫苏文轩。是老爷,您的孩儿也是启皇国的丞相苏沐泽为他命名的。”沈慕晗说完了以后,挺起了胸膛,她似乎已经不再像以前那般害怕了。 苏俊烨先问的竟然不是沈慕晗与苏沐泽是什么时候好上的反而是,“迁儿,你早就知道了这回事是吗?” 上宫昕迁微微点了点头,但是并没有说话,于是苏俊烨又继续回问沈慕晗,“谢楚容竟然留下了你和孩子,苏儿,你可有好好感谢谢军师的包容啊?” 苏沐泽虽然心里暗自有点不爽,但是还是点点头说道,“孩儿在回信上已经好好答谢了谢军师,爹,晗儿不仅仅生下了我和她的孩子,并且谢军师也交下了委托书。你说,是不是可以?” “不行,绝对不行!”苏俊烨这般强烈得反应让三人都十分的诧异,这令三人的心中掀起了些许的波澜。 “你这简直就是胡闹!你可知,你的正妻都还没有孩子,苏家虽然有后,但却是一个苏家的私生子!这若是传了出去,不仅仅是苏家天打雷劈,更是让我们苏家千年以来的名誉,直接身败名裂!” “但是阿爹,若此事没有一个了断,对我们苏家也绝无好处。更何况,昕迁已经,已经有了喜。”苏沐泽说到这,却说不下去了。他看向了沈慕晗,他突然发现刚才硬气的沈慕晗有了些许的颤抖,这些许的颤抖让沈慕晗可以说是十分难受,但同时她又十分的能够理解这般情况的发生。 “那又如何呢?你们过的了我这关,过的了上宫那老家伙?并且,沈将军也得自甘情愿纳入妾室。身为苏家的堂堂正人君子,就算不是如此但也没有两个正室之说。这个你又该如何解决呢?此外,在外头我可不想听见那个叫苏文轩的孩子是我们苏家的,包括成亲之后,我也希望对外声称这孩子是谢军师与沈将军的。” “爹!我们苏家的名誉固然重要,但是孩儿的一生一世就可以这样被糟蹋吗?” “糟蹋?!哈哈!你居然说是糟蹋!难道你与迁儿的婚事是糟蹋,你与沈将军的相识也是一种糟蹋吗?” “这是被你给糟蹋的!” “满口胡言!你可问问你自己,你现在的头脑还清醒吗?难道这一路走过来,命运是能让我们掌控的吗?” “我们为什么就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命运也是可以被改变的!” “那你小子!又改变什么?!一封委托书?一个孩子?还是一个丞相之位?” 这下无论是谁都无话可说了,不过在刚刚从苏俊烨口中可以得出,他倒是同意了让沈慕晗过门,这么一来就看沈慕晗自己愿不愿意做妾室,不过,上宫凌云这边也需要交代清楚。不然就是给别人没有存在感啊。 “苏老爷说的是,沐泽他方才过于情绪化,还请老爷不要放在心上。”沈慕晗居然变得有些低声下气,这让苏沐泽有点难堪,他原本以为沈慕晗会和着他一起来的,看来是自己太冲动了。怎么感觉还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相比起来,沈慕晗真是成长了不少。 苏沐泽理了理自己的情绪道:“那,阿爹,一言既出,上宫岳父那边就由我来处理吧。” “不行,我怎么放的了让你这小子处理呢?我同你一起去,正好会会这老朋友了。今天就这样吧,各位都早些歇息,对了沈将军,不妨就在我府上休息一夜。好与我儿媳谈谈此事,你看如何?” 苏俊烨已经准备叫下人去打理一间最好的客房留下沈将军在此留宿一夜了,沈慕晗看这阵势,再加上是苏老爷的邀请也有理,那么就留下来住一夜吧。反正大晚上的赶路回宫也累。 “那就有劳苏老爷照顾了。”沈慕晗好好的给苏俊烨敬了个礼,便随着下人一块前往客房了,临走前还看了看苏沐泽与上宫昕迁。 那般眼神,好像还残留着些许的失望。 看着沈慕晗离开的背影,苏沐泽与上宫昕迁居然心中有点些许的寒冷与怜惜。特别是上宫昕迁,她心中的同情更是比苏沐泽多上一筹,也许这就是男人体会不到的一种苦痛。 上宫昕迁对着苏沐泽问道,“阿泽,这件事,你是想怎么处理呢?” 苏沐泽低着头,从那怜惜的眼神中慢慢的变得有点忧愁,“如果我说,我要她做我的正室,你会愿意吗?” 听到这句话,上宫昕迁的眼眶居然红了,但是她强忍着,因为不值得,她现在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如此的爱眼前的这个男人,难道是因为这个男人一直可以给她一个不一样给的安全感吗? “我与你的婚姻,也许就是一个错误。如果没有我,你与沈将军早就成亲了,对吧。” “我想也不是,还有她的后爹与后娘呢,但是无论是怎样的风雨,我都要将她留在我的身边,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还想让她失去什么呢?” 上宫昕迁能够理解,但是她心中还是一阵一阵的隐隐作痛,还不至于像刀割一般,但也亦如刀割了,“是啊,我与你的婚姻虽然是天注定,但。” “迁儿,”苏沐泽突然的打断让上宫昕迁吓了一下,“我对你负责,虽然我对你无法像慕晗那样,但是你在我心中也不像是妹妹那样了,你是我的妻子。是我的正室,如果你也愿意让慕晗做正室,你们二人我谁都不会亏欠。之前你做的对,如果你身为我的正室都没有为苏家生下一个孩子,那真的是。但我现在更希望,这个孩子不是为了苏家,是为了你我。” “你愿意吗?迁儿。” 苏沐泽这一番话让上宫昕迁原本心痛的感觉逐渐的变得有了一丝的温暖,她明白苏沐泽的意思,她抹了抹眼角马上就要流出的泪,微微一笑道,“我不是也跟你说了嘛,我跟沈慕晗已经和谈好了,只要她没有问题,我都能接受,并且,我相信你。你是我这辈子最信赖的人,也是除去阿爹以外,最依赖的人。” 这时候,就连苏沐泽的神情都变得柔情,“谢谢你,迁儿。”说完,苏沐泽便搂住了上宫昕迁,过了些许才松开,而被苏沐泽搂住时的上宫昕迁感觉到了些许爱的流淌,虽然有所不同,但是她真正看到了一个有能力有担当的苏沐泽正在成长。 “你在寝房等等我,我去找慕晗,一会回来。好吗?”苏沐泽摸摸上宫昕迁的脑袋,这一暖心的举动,让上宫昕迁不想答应也得答应,于是她便面带微笑的目送着苏沐泽离开。 推开了门,屋外除了有猫头鹰在叫唤就只剩一些零零碎碎的马蹄声了,很晚了,就连月色都有点暗淡,这般寂静就好似春节的烟花灿烂后的夜晚,除了满城的成灰就只有宁静。 就连推开门的“吱呀”声都十分的清晰。 “你来了。” “你还好吗?” “其实你阿爹说的对,我们一个夺得了丞相之位,一个夺得了大将军之位。可是我们有得到了什么呢?我们,幸福吗?” 苏沐泽来到沈慕晗所坐的酒桌旁坐下,而沈慕晗从酒壶里倒上一杯酒递给了苏沐泽,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 “你什么时候学会饮酒了?”苏沐泽十分好奇的问道。 “不久之前。”说完沈慕晗便一口将酒水饮下,擦了擦嘴角,“酒这种东西还是真的难喝,不过挺消愁的。”说着又准备倒上一杯,却被苏沐泽制止了 “别喝了,我干下这杯好吗?”说罢苏沐泽也喝下了这杯沈慕晗给的酒,这可是他第一次饮下来自于沈慕晗倒的酒。 “我们不该这么早放弃,晗儿。还有希望。” 沈慕晗起身了,“我只有还有希望,但是就算我们抓住了那仅存的希望我嫁入了苏家,怎么对得起我死去的养父养母?而我又该背负怎样的罪名,或者说在别人眼里我又是什么?” 苏沐泽也随之起身,“你养父养母的事我十分的抱歉,但是难道这世上居然还有比爱更重要的事吗?难道权力与富贵,能够比我更重要吗?” 沈慕晗端起了那杯没有酒壶的酒杯,“我好不容易才走上这大将军之位,现在我与顾将军一样,都是没有亲人的独立者。你,在我心中固然重要,但是现在。我也有重要的事在等着我处理。”说着沈慕晗准备把苏沐泽请出去,自己要睡下了。 “晗儿,难道,我们就真的回不去了吗?” 沈慕晗从窗,望向那暗淡的月光,不知怎么着却多了一丝的悲凉,“往日便是往日,我心所向,问君知否?” 第一百二十九章 转换 “我知道了,也许总有一天我会明白的。天色不不早了,你早些休息。”苏沐泽并没有失望而是好好想着沈慕晗方才说过的话。 而沈慕晗也没有留住苏沐泽,她想,总有一天苏沐泽会明白她的话,有些时候你不得不放下点什么。但是令人出乎意料的是,苏沐泽走到门口居然停下了脚步。 “晗儿,那你是决定,不纳入苏家了,是吗?” “时候不早了,你不是这么说的吗?所以,去睡吧。” “为什么?是为了哪个重要的事吗?什么事,为什么不能让我和你一起去做呢?” 沈慕晗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二人的孩子,她不知道自己该以一个什么样的身份嫁入苏家,或许还不是时候呢? “你是怕世俗是吗?为何要害怕。”苏沐泽一再的追问让沈慕晗不得不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花了多少的精力才走上这大将军之位,难道我还要活在人们的庇护下吗?我不想!我一点都不喜欢曾经的自己,一个看到你受到一点伤害我就会痛哭流涕的自己,我希望的是,当你受伤的时候我也能为你做点什么,而不是哭!”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就凭这委托书嫁入苏家,我手下的士兵,我在宫中,如何立足。” “那你就用你的权力去压倒他们啊!既然你不想受到人们的庇护,那为什么不自己直起身来去面对那些恶意的眼神。对,你好不容易走上大将军之位,现在你又权力了,你为何不去使用它,为何还要恐惧!” 沈慕晗愣了一下,她稍稍想了想,“如果是这样,孩子谁来照顾。我们都忙于权利的宫廷斗争中,为什么要陷入这场风云之中,为什么就不能让这个孩子安稳的在这个世间生活下去。为什么我们的一生都已经走到这了,却不能给孩子一个美好的家呢!” 苏沐泽已经完全明白了沈慕晗的意图,“晗,晗儿。也许,你有些累了。早些休息吧,明早我送你。” 苏沐泽转过身准备要离开,却没有想到沈慕晗突然从背后搂住了她。那双稚嫩的手如今却有了茧子,这令苏沐泽十分的心疼,他想要转过身,不料沈慕晗却不愿意让他这么做。 “不用转身,就这样,就很好了。” 苏沐泽长叹一口气,“晗儿,谢谢你这一路来的陪伴,我亏欠你太多,这一生,只为你。不仅仅是为了偿还对你的亏欠,更是为了能够给你一个安全感和美好的家庭。无论今后的路上会发生什么,你就勇敢的去闯吧。只要记住一点,我在你身后。” 沈慕晗听完这一席话后,咽喉处逐渐的开始哽咽,她将苏沐泽搂得越来越紧。不知不觉中,竟有一滴泪从她的眼眶中滴落在了地上,她没有出声,但是苏沐泽能感觉到她在颤抖,她在哭泣。 “晗儿,我知道你很累了。四处奔波还要为宫事繁忙,快歇息吧。好吗?”说着苏沐泽握紧了沈慕晗的手。 这时候沈慕晗也松开了她不愿意放开的手,感觉眼前的这个男人也已经不再是曾经的苏沐泽了,但只要心没有变就好了。这就是她心中最大的期望,也是软助。如果苏沐泽变了心,那她沈慕晗就会不顾一切的杀死苏沐泽再自杀。因为苏沐泽就是她活下去的意义。 但如果苏沐泽是被仇敌杀死,那就报仇雪恨,再去找苏沐泽。 当苏沐泽离开的时候,沈慕晗的眼中已经没有了眼泪,明日她便回宫,去统领万兵。她想着,现在宫中上下对委托书的事,应该也不会有过多的八卦了吧。 而离开沈慕晗所在卧房的苏沐泽并没有回到屋里,而是步行去了曾经与沈慕晗留下众多回忆的那颗梧桐树下,他想着上宫昕迁说不定不久后也会过来,因为自己离开许久,并且沈慕晗方才的态度也是有些明确自己的意图了,这时候的苏沐泽再上宫昕迁的眼中,就是个伤感的娃。 也正是因此,上宫昕迁猜得到苏沐泽会去哪儿,因为只有一个地方能让他怀念一下从前,那就是,梧桐树。 苏沐泽望着的不是星空,也不是梧桐树旁的小湖,吸引他的更不是那些含苞待放的春芽儿,他就是死死盯着梧桐树不放。吹笛吗?他不吹,自从沈慕晗同谢楚容离开上北境的那日起,他便发誓他不再吹笛了。原因很简单,他想要忘了沈慕晗,忘掉那些曾经。 而如今他却又来到这,这个与沈慕晗不知留下了多少回忆的地方。从他当上沈慕晗的师傅开始,每日练功都是在这颗梧桐树下,沈慕晗与他一同学习吹笛也是在此处,沈慕晗与他亲密无间的时候也是在此处,无论是官网星空还是架马同行,还是许愿挂树,全都是在这。 但是,他想要寻回曾经的那个沈慕晗却再也寻不回。如今他的眼前仿佛能够看到沈慕晗,往日的沈慕晗的身影在这个地方,也就是无处不在的浮现,沈慕晗在呼唤着他,是无数个沈慕晗,对无数个。 “师傅!快教我新的剑术吧!你看看我现在练的怎样!” “师傅,你是怎么学会玉笛的,能教教我吗?我很喜欢玉笛的声音,十分的优美又动听!” “原来,你是宫里当官的,虽然是初次相遇,但是总感觉你很面熟呢!我叫沈慕晗!” “阿泽,我们可不可以就这样永远的相偎相依下去,兴许我们该去见见我岳父了呢!” “再见了,苏沐泽。” 苏沐泽的眼中不断地滑出许多的泪滴,“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是选择要离开我呢?我明明都已经做到了啊。你也是,可是,为什么就是回不去了呢?”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她不是回不来了,只是这个时候她不适合回来,只要她的心里还有你,你就不要在这个时候去奢望什么了,好吗?阿泽。” 这个声音让苏沐泽很意外,他没想到上宫昕迁来的这么快,虽然上宫昕迁回来是在他的情理之中,但这个时候,他莫名的很期望上宫昕迁能够过来,不为什么,就为上宫昕迁能陪陪他。 “你为什么会同意她和你一样做我的正妻呢?” 苏沐泽这个问题可就难到上宫昕迁了,“其实论兵权我肯定是是那么都没有的,但是宫权我定是与她可以抗衡的,要她做妾室也不是不能。只是我不想当她纳入苏家的时候,外头人说的却是苏家的丞相整天就泡在妾室,对正室漠不关心。” “不会的,我说过,我会好好待你们二人。” “但还是会有所不同的不是吗?好在我如今也怀上了你的孩子,不让我可是颜面丢尽。苏沐泽,我的一生名誉也差点毁在你的手中,虽然我的名誉不是我自己得来的,但我也要对得起我父王。” “不管慕晗她是纳入正室还是妾室,你都会对她比我好,你不用说什么话,这是我十分清楚的一件事,如果你一直爱的人是我,那么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故事了。” 苏沐泽现在内心居然充满了对上宫昕迁的愧疚,“应该说是,如果我没有失忆。那么我也一定会克制住自己,不再去追求对慕晗的爱慕之情。话说到这,是我对不住你们二人,对。其实你说的是对的。” “你与沈慕晗二人都为了我一个男人煞费苦心,挖尽了心思,甚至是横刀夺爱。而我这个男人,我身为一个男人,我给了你们什么呢?也怪我,起初一直就只顾江山与社稷,对感情的事处理的一塌糊涂。都是我的不对。我不仅仅不值得你们二人为我做这么多,反而如此的辜负你们二人。我究竟有什么地方这么招你们吸引呢?” “我有才吗?空谈,简直就是空谈,我除了阻止了一场恶战的发生我还做了什么。而如今既然我坐上了这丞相之位,那我就非得做点什么了。不能让这丞相之位变成空谈。” 上宫昕迁对苏沐泽最后说的那些话十分的感到欣慰,但是对他之前说的话十分感到不满,有种懦夫的感觉,“你方才说的话是不错,但是,前面说的那些,让我感觉你就是一个懦夫!” 苏沐泽凝视着上宫昕迁,他没有想到上宫昕迁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懦夫,等着吧,在我干出一番事业之前,我不得不承认以前的我,就是一个懦夫!而如今别说沈慕晗了,就连你也变了。以前的我,包括现在的我都还是不值得你们托付一生的人。如果我被爱迷惑了双眼,那我将永远都是一个懦夫!!” 苏沐泽最后一句话的声线放的十分的大,大到可以地动山摇一般。他说完这番话以后连管都不管上宫昕迁便扭头离开。 “苏沐泽!你不能没有爱,难道你要成为一个心中没有爱的,不得民心的丞相吗?”上宫昕迁也没有追上去,但是苏沐泽并没有回她的话,而现在的苏沐泽只感觉到,自己,到底还有没有爱呢? 上宫昕迁凝视这眼前的这颗梧桐树,经过了风雪的洗礼,原来梧桐树也变了些色彩,看起来苍老了许多,好像刻在上面的痕印也都消逝了不少。 第一百三十章 相逢 次日的清晨沈慕晗便想着要离开了,她已经梳理好自己,整理好着装,望着窗外,那第一束阳光,微微的,很温柔,但不是很暖和,一丝丝的光明开始缓缓投入屋内,她想着,是时候该走了。 当她打开了房门,因为她全然不知苏沐泽会提前在屋外等着。当她打开门的那一刻居然被站在屋外正准备敲门的苏沐泽给吓着了,她深吸一口气,她明白,苏沐泽太了解她了,因此苏沐泽会提前在此等候。 “啊,你正准备出门了?那,那我们上路吧。”这尴尬又糟糕的对话,是苏沐泽有史以来的头一次。但她没想到的是,沈慕晗居然会问他这样一个问题,“你跟昕迁,是什么时候。你,你,你是什么感觉。” 在苏沐泽看来,本来气氛就已经很尴尬了,被沈慕晗这么一问,就更加的尴尬了。苏沐泽好好的梳理一下自己,想想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他顿了顿没有半点犹豫地说道:“我闭上了眼睛,我什么都没动。” 沈慕晗缓缓靠近她,凝视着他的目光说到,“我是问你,什么感觉?” 苏沐泽难以说出口,他一下子脑袋里十分的凌乱,他不知沈慕晗问的是什么样的感觉。 “那时的你,是什么感觉,跟我一样吗?”沈慕晗这个问题又把苏沐泽给问懵了,苏沐泽现在脑海里一片凌乱不堪,他只想问清楚,沈慕晗指的是什么感觉。 “不,你说的是指哪一种感觉?什么感觉?我觉得现在我们要做得事就是送你回去,回宫,那里还有上万的兵马等着你去操练呢,你说是不是?” 沈慕晗看着现在凌乱的苏沐泽,她十分明白,苏沐泽看样子是还没有明白她的意思,不过她已经不想追问下去了,因为苏沐泽的回答让她也开始凌乱,她只是想知道,那一晚,会不会改变了,苏沐泽。 她只是想知道,苏沐泽与上宫昕迁在那一晚又做了什么,虽然她能够明白,上宫昕迁为何要与苏沐泽发生那一晚,但是她的心中却还是十分的不舒服。 “走吧,什么也别说了。”沈慕晗带着好似有点失望的神情与苏沐泽擦肩,苏沐泽二话不说也就跟了上去,随后他们二人都一起看到上宫昕迁刚从屋子里出来。 三个人一起相互对视了一下,随后沈慕晗便先离开了走上了马车,苏沐泽见此情景便马上追了上去,“你不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不用了。”于是沈慕晗叫马夫架马向宫中驶去,上宫昕迁走过来问苏沐泽,因为她总感觉沈慕晗离开时看起来怪怪的,“她怎么了吗?” “没什么事,她回宫了。可能昨晚没休息好,毕竟,你知道的。”听苏沐泽这么一说上宫昕迁看样子也明白了什么,“那么她,最后做出了怎样的决定?” 这个问题又问到了苏沐泽,怎么一早上都是如此糟糕的问题呢? “嗯,大概就是。我觉得可能就是你想的那样吧。”随后苏沐泽便没说什么就回到了书房。 沈慕晗回到宫中却心不在焉,脑子里满是方才苏沐泽不肯定的回答和来自苏沐泽的误会。这让她十分的不好受,她开始在心生怀疑或者说有些不信任苏沐泽,她在担心着苏沐泽会不会开始在意起了上宫昕迁。 坐在将军府里的她,对眼前堆积如山的军书十分头痛难忍,这时候将军府进来了一个人,她都没有注意到,而是狠狠的把那些军书在书桌上一扫而空。这动静让府外的士兵往里头探个头出来看看将军是怎么了,但是将军既然没有下令,那就不进去了。 因为已经有人进去了,而沈慕晗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因为她现在的心思全部都放在了方才发生的一幕幕上,她捂着脑袋,心中的痛苦却无法化作泪水奔涌出来,这使她情绪十分的失控,她简直不愿意接受自己心爱的男人与别的女人发生关系,但是又不得不这么做。 她在犹豫着自己,到底是独自一人把孩子抚养长大,还是嫁入苏家。面对世人怪异的眼神和她初上位的大将军。 “你在为什么事而烦恼呢?晗。” 沈慕晗这才感觉到有人进来了,原本以为只是一个来通风报信的士兵,或者是什么副将来上报军中的内情,但是一个都不是,因为会叫她晗的人,只有一个。 “舒婧?你怎么来了?” 杨舒婧十分不愉快地答道,“好歹我也是一个主将啊!将军府我都不能来啦?” 沈慕晗慢慢吞吞地站了起来,杨舒婧也缓缓地靠近她,她想要知道是什么事让沈慕晗如此的难受,“你为何这般模样,我知道你经历了那些事以后,很不好受,我十分替你感到惋惜,所以我安顿好我这边的事便来看望你了,没想到一来就见着你这般模样,但是也十分的感谢你,没有向皇上告发我有叛国的事实。否则,我就不能站在这与你谈论了。” 杨舒婧说完这番话以后,沈慕晗二话不说就直接扑上去搂住了她,方才逼不出的泪水如今却在眼眶中打转。 “我可不希望你背上叛国的罪名死去,你回来了就好。但是之前你说璃璟国的杨戬丞相是你阿爹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舒婧缓缓松开了沈慕晗,并且从口袋中拿出一个护身符,“我想这应该是我阿娘或者阿爹留给我的,璃璟国的杨戬丞相私底下派人来邀请我去他府中赴宴,他拥有一个同样的护身符,他告诉我,这是他与阿娘当初一同给我找人专门订制的护身符,像这样的护身符阿爹,阿娘还有我,都有。” “但是他不知道阿娘是什么时候给的我护身符,因为阿爹给我护身符的时候阿娘并没有给我。他让我帮助他拿下北境之战,我本是不答应,但他发誓衣盯会带我去见我阿娘,我便有了犹豫,也就是这一下,我被击昏了,随后的事我完全没有任何的映像,等我清醒的时候我便已经在北境的王府中。” 沈慕晗十分清楚,这是璃璟国四大护法中的青龙下的蛊术迷惑了杨舒婧,但是杨戬却拿自己女儿的性命来做战争胜利的辅助,这个做法已经让沈慕晗对杨戬恨之入骨。 “你确定这个人真的是你阿爹吗?就算这个护身符是私人定制的,但你不觉得也有仿造的可能吗?” 杨舒婧肯定的语气让沈慕晗没法接下句,“我肯定,在他的身上,我能够感觉到,曾经阿爹带给我的一丝温柔。也许,那时的他,并没有现在这么坏。但是,我也不能用坏来称呼他,但是,如果还有第二次相见,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解决了他。” 沈慕晗感觉到,多年的未见,让杨舒婧真的成长了不少,说起话来,都已经不再像是曾经的那个杨舒婧了。 杨舒婧对沈慕晗问道:“晗,你刚刚在为什么而烦恼呢?你看看这满地的军书,这可不是你的作风啊。” 沈慕晗愣愣地看着周围躺在地上的的军书,她敢发誓,方才的她真是不受控制了。她是不会做出摔东西这样看似小鲁莽的举动的。 “我,我跟苏沐泽,也许走不下去了。” 沈慕晗说出此话的时候还有点迟疑,因为她自己都还不太确定这份感情,是否在那一刻变得不再坚贞。 “为什么?苏沐泽与你都是那么好的人,都是值得让人倾佩的人,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沈慕晗的难受又慢慢地兴起,“也许就是因为彼此的优秀,而走不下去吧。” 杨舒婧继续反驳,“竟然彼此都如此的优秀为何会走不下去,你们更应该要彼此护短与取长。相互进取,而不是进退啊!” “你难道不知道他娶了北境公主的事吗?!”沈慕晗变得十分得情绪化,状况十分得不稳定可以说是十分得糟糕。 “我当然知道,但那又如何呢?发生了这样得事,虽然都不是你我想要的,但这是必然的,因为他们从小就定下了娃娃亲,你再看看他们的家境。又是当初的你我能与之抗衡的吗?既然你现在也拥有了你的权力,你的地位,为何,为何你却要临阵脱逃,你要退缩?” “我没有临阵脱逃!更没有退缩,难道我要用我的荣华富贵去夺取我的爱情吗?我厌恶这样,十分的厌恶!他曾经说过,人的这一生,若能安稳地过完这一世便是最好的。我为何要去制造那些本该不存在的麻烦呢?” 杨舒婧逐渐靠近沈慕晗,用右手勾起了沈慕晗的下巴,“你看着我,告诉我,你对苏沐泽还有多少的心思。” 沈慕晗现在居然难以回答杨舒婧的问题,所以她选择了不开口。 杨舒婧见她没开口继续问道,“好,那么我再问你,你就愿意看着他与北境的公主过一生吗?” 沈慕晗的情绪化开始产生了,她一把推开了杨舒婧,“也许那才是他该过的一生,我累了,你知道吗?真的很累,很累。你看看我们二人,往年情同手足,而如今,却完全不在一个世界之中。我明白岁月的婆娑改变了许许多多的是是非非,但是如今,就是现在,我们从来都没有像这样,就像吵架了一样!从来都没有!” “当初也是你鼓舞我去向苏沐泽表白,在子沐大战之后,我们便再无沟通,你在我的世界里也是再无音讯,很多次,我十分的怀念我们曾在一块的样子,我与你还有苏沐泽,我们三个人。如果我还没有告白,如果时光能够停留在那里,该多好。” 沈慕晗仰望起天花板,使劲地把眼泪给收起来,杨舒婧握住了她的双手道,“回不去了,晗。我实话告诉你吧,当初的我,也跟你一样,十分十分的喜欢苏沐泽。我真的很羡慕你,至少你与苏沐泽发生了那么多的事,而我,与他却只是当初将师与副将的泛泛之交。” 第一百三十一章 相逢(下) 沈慕晗完全被方才杨舒婧说的话给震惊到了,她没想到这个家伙当初竟然和自己一样都如此的喜欢苏沐泽。 但杨舒婧现在反而有点庆幸自己当初没有追苏沐泽了,沈慕晗如此优秀的人,至少在她的眼中是一名自己敌不过又比自己有天赋优秀的女将,与苏沐泽在一起发生的这些事,沈慕晗如今的变化已经让杨舒婧快认不出这是当初她认识的沈慕晗了。 如果换做是自己,兴许在一念之差妆为人嫁的时候就已经想不通,扛不住自刎而死了。更别说如今还登上大将军之位。想到这,杨舒婧着实佩服沈慕晗的抗压能力还有沈慕晗的心,事如此的纯净善良。 但发生的这些事,已经不知道改变了当初那个天真无邪,纯真善良的沈慕晗多少。 沈慕晗没有多说,这时的她已经被杨舒婧方才的说的话给吓着了,愣愣地看着杨舒婧发表自己曾经对苏沐泽的看法。 “我知道我不该在你的面前表诉自己对苏沐泽的爱慕,以及对她的看法。但是论情谊,我放不下你。这当然是我个人的认为,苏沐泽是一个敢做敢当,又十分有头脑,但是他从一个只对国事倾心的毛头小子到了如今为了一个女人日夜颠倒。你也可以想象一下,他对你的情有多深,他的改变有多少。” “他令人又爱又恨,他那张机灵的嘴,会讨很多人喜欢和仰慕,特别是他脑子里那些怪点子也是着实让人着迷又捉摸不透的。但是他对感情却不会诉说,却无可奈何。换个角度想想我们自身何尝又不是呢?” “只不过对他来说,想让他把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说出来总比我们要难得多。所以,你若是看见他十分的肯定或者是十分的口吃对你说出来的话,不用多想多半都是真的。但是听你说你现在的处境,我想你和他现在都十分的凌乱不堪。” “但是你再想想,他是文将。他的头脑,他的理智,可以说在宫中无人能敌。但是为何在你这,他的头脑和理智却已经成为了他的缺点,他的软助。慕晗,这就说明他爱你啊!” 最后这一段话直接点名主题,前面的话都是为了最后的这一句话来做铺垫。 “所以,慕晗,你好好想想。爱,最抗不过的就是猜疑和不信任。” “若是因为他与上宫公主发生的一些事而影响了你对他的判断,这真的是很不值得的。你若是爱他,那就应该抛下一切,除非他做出了十分对不起你的事。否则,至少你还不能做到否认他。” 沈慕晗从方才的微微愣住变成了完全愣住,她好难想象当初的杨舒婧如今说起话来变得如此得有底气,还如此的有头有尾,十分的彻底。要知道当初的杨舒婧做很多事都十分的犹豫,还是自己去鼓励她去做什么呢!而如今完全颠倒了过来。 “舒婧,这些年,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如今你的变化如此之大,我怎么感觉,我快不认识你了。”沈慕晗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口吻中夹杂着些许的难过。 “正如你现在所看到的,我也从副将走上了主将的位置。只是不能再高了。但是你不一样,我也经历了一些风雨,但我却还未见我的所爱。在你不在的时候,我遇见了一名男子。他是我的手下。” “不同的是,他只是一个士兵,一名身份卑微的士兵。但是他却鼓起了勇气与我表达出了他对我多年的爱慕。却从不奢望与我在一起。论身份与地位,我也不能放下与他在一起,再加上我对他的情,不及他对我的一丝深。” “让我印象最深的那一日,是一次出征前。他送我了一只带有花的发钗,而那个花也是他最爱的花,虽然不知道他从哪儿摘下来的,但我还是收下了。第二日,我将发钗放在胸口上战场。因为他说了,上了战场便会是一片混乱,他希望我能带着,这样就算他是一名士兵,但他希望我能感受到,他在为我而战。” “但就是那一场战役,他走了。为我挡下那一剑以后,便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上。留下了这支发钗,他带给我的,也只剩这枚发钗。” “随后,我便知道了,他对我来说是如此的重要,但是一切却已经来不及了。如果他还在,我当然会愿意放下我所有的一切与他相守相依,如果与我阿爹阿娘相认会对我的一生有影响,对我们二人有影响,那我宁愿不要。” “并不是我绝情,阿爹阿娘,亲情,对我来说,就像顾将军,难以体会到。所以他才会一念之差害死了穆舞姬阿爹。我,我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更何况,如今我还不知道我阿娘是谁,而我阿爹却是敌国的丞相。” 沈慕晗开始怜惜地看着杨舒婧,渐渐地握起了杨舒婧的双手,“舒婧,对你的事我也深感惋惜,但是你一定要相信,你阿娘还在找你。总有一天你会与你阿娘重逢的,就像我,我不知道方不方便告诉你,对于我的身世,我已经完全的,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 杨舒婧明白,也许现在,沈慕晗心中曾经容纳她的位置正在渐渐被穆颜希取代,但是她还是十分的信任沈慕晗,在这宫中,她唯一能信任交心的人除了苏沐泽就只有沈慕晗了,并且她与苏沐泽的关系还只局限于主将与丞相之间的关系。 “慕晗,如果你还像当初那样信任我,说出来能让你好受点。你就不用带任何的疑虑,告诉我吧。” 沈慕晗咽了一口气,好似把什么准备好了一样地,缓缓地脱口而出,“我,我阿娘已经过世了,而我的阿爹。我阿爹,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是皇上。” 杨舒婧立马就从石椅上笔直了身子站了起来,猛地松开了沈慕晗的手,脸上的惊恐,完全形容不出,像是知道了自己坏了孩子一样的,不,应该比这个更加的吃惊。吃惊上一万倍! “不是,你骗人的吧。怎么可能?是,是皇上亲口跟你说的吗” “你,相信我吗?” 杨舒婧看着沈慕晗的目光,那个目光十分的诚恳,十分的雪亮,因为方才杨舒婧都愿意分享给她自己难以下咽的往事,沈慕晗有点像是等价交换一样的,只不过这个等价可是一点都不平均,不平衡啊! “我相信你,十分的相信!但是,我看,苏沐泽还不知道这件事吧。” “这件事,如今就你一人知道,我谁也没说。我甚至担心,沐泽会因为这件事,弄出点什么事来,当然我指的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我是怕他,扛不住。怕他。” “哈哈,我懂得。你现在最好还是不要说的好,那你更要处理好你与沐泽的事了,否则,他真的会扛不住,而且是一辈子,都会扛不住。” 听到这,沈慕晗都不禁哑然失笑,“哈哈哈,舒婧,看你说的。其实我也这么觉得。” “我的天哪,我真没想到,你,你居然,哇!难以置信,那我是不是应该叫你长公主呢?” 沈慕晗听到这就不好意思说了,“不,不是,我是私生的。这件事若是让皇后娘娘知道了,估计会掀起一番波澜的。你可一定要帮我瞒好啊!至少在这件事还没有曝光之前。” 杨舒婧拍拍自己的胸膛道:“你放一百个心吧!这么多年来,虽然我们也有多年未见了,但是杨舒婧我敢用我的性命向你保证,绝对闭口不提!” 沈慕晗赶紧拉着杨舒婧坐下,“性命就不要这么说了,我可不想你因为我而死去,至少你给我好好的,在这个世上,安稳的过完你的这一生。” 听罢,杨舒婧直接扑到了沈慕晗的身上,紧紧地搂住了沈慕晗,在她的眼中还乏着些许的泪光,“慕晗,这一生,能遇见你,就是上天对我最好的恩赐。” 沈慕晗本来是没想到杨舒婧会做出如此举动便晃了一下神,回头来觉得这一下十分的暖心,嘴角微微地说到,“我也是。” 今夜的微凉,却冻不着这二位将军,紧紧的相拥,是能够给彼此带来不一样的温暖,分享此刻彼此带来的温柔,让两人都十分的安心。而杨舒婧决定明日去找苏沐泽,她想要助沈慕晗一臂之力,尽她的所能。 而现在,苏沐泽却在苏府中的庭院里来来回回地徘徊着,他还在想着沈慕晗今日早上离开时问他的问题,他现在才明白过来那是什么意思。 他想着,今早上自己的那般反应一定给了沈慕晗很大的打击吧,一定让沈慕晗对自己产生了许多的疑虑,他想要去找沈慕晗说清楚却不知如何开口,现在的他就在徘徊着想着自己该如何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正如杨舒婧所说,他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上宫昕迁此时却看天色已晚便来庭院找苏沐泽,看见苏沐泽徘徊着的身影她便知道,今早上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你到现在都还不愿意告诉我,今日早晨沈慕晗跟你说了什么吗?你告诉我,也许我还能帮你点。” 苏沐泽十分的犹豫,他倒是被从背后突然出现的上宫昕迁给吓了一下,“昕迁,你怎么来了?!也是如今都如此之晚了,是该回屋了。慕晗没有跟我说什么,只是我,在想着,看现在的情形,我觉得她好似决定不会嫁入苏府了。” “你如此不信任她吗?”上宫昕迁的疑问让苏沐泽又不知该如何言语了。 “并不是,我只是感觉上吧。” “不可以凭感觉做事的噢!”上宫昕迁直接的否定,让苏沐泽一下子就清醒了,“告诉我吧,她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苏沐泽还在犹豫,但是看这个情形,自己不说是不行了,“嗯。。。好吧,我说出来,可是你不可以借着这个质问我啊。” 看着上宫昕迁期待已久的眼神苏沐泽于是不忍,还是告诉她了,“她,她问我,那一晚,我是什么感觉。” 听罢,上宫昕迁的脸色立即大变,这让苏沐泽马上就慌了,“哎!说好的不要有任何的质问的呢!不是你理解的那种感觉,哎!其实我都不太分的清是哪一种感觉。” “你是什么感觉呢?” 哇!这简直就让苏沐泽头痛了啊!苏沐泽摇晃着身子,已经完全耐不住了,一个劲走回了屋里。上宫昕迁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竟然掀起一丝的颤抖,她好像明白了,沈慕晗为什么要问苏沐泽这个问题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新恋(上) 待到第二日清晨,苏沐泽便像前一日的沈慕晗那样,早早就从苏府离开上宫,临走前不忘给上宫昕迁留下一封信,他看着上宫昕迁熟睡的脸庞,心中却生满了愧疚。 “迁儿,对不住了,没想到我连你都要辜负。” 随后就亲自架马往宫中驶去,未带任何的随从。 马蹄声却惊醒了睡梦中的上宫昕迁,可惜她前脚刚离开屋里后脚苏沐泽就已经架马离开。她望着苏沐泽的身影逐渐消失以后,便觉得苏沐泽从来没有这样过,心中落出些许的难受。随后就看见了苏沐泽留在书桌上的信封。 上宫昕迁缓缓地拿起了信封,又回想起昨夜的宁静,越来越觉得不适,就连打开信封的勇气都快没有了,但是出于好奇,想要知道苏沐泽会对自己说什么的上宫昕迁还是狠心打开了信封,没想到她却看到了这些话。 那一夜,我没有任何的感觉,虽然漫长又带着些许的温馨,但是我一直闭着眼,竟能控制住我的泪流,头脑凌乱的我,当时满是回忆,不仅仅有你,有慕晗,更有所有的一切。我想我是时候放下我该放下的一切,好好为自己而活。 手中的信纸缓缓地随风飘动,脸颊上有着无声无息的泪痕划过,嘴角却不知是扬起一抹微笑还是该夹杂着苦涩,上宫昕迁找个椅子渐渐地坐下,却越感沉重,一种无形的压力在她的全身骚动。 “阿泽,做好你自己吧,这才是你。” 仰望这苍穹,渐起一朵风云,落下了雨滴,一滴接着第二滴,苏沐泽加快脚步,还是不小心淋了一场雨,回到丞相府,他没有在意身旁的佣兵,将大褂直接丢给佣兵,立即就推开了丞相府的大门。 佣兵大声叫喊道:“苏丞相!你淋了好多雨,把衣服换下我替大人拿些新的衣服来!” 苏沐泽头也没有回说到:“不必了,退下便是。” 佣兵十分不解道:“是!” 实际上,苏沐泽已经被眼前的不速之客给吓着了,自己还没有来到自己的府上,居然有人比自己先到。“你,你是,杨,杨舒婧?” 苏沐泽缓缓走上前,他似乎快要不认识眼前这个,曾经与沈慕晗还有自己相好的杨舒婧了,因为如今的杨舒婧不仅仅在外观上作了非常大的改变,就连浑身上下散发的气场都变了。 就像是沈慕晗,从一个天真单纯的小副将走上了如今的大将军。全身上下,彻头彻尾,全部改变!苏沐泽不知该激动还是留恋,或许两者都有,他一直没听说杨舒婧回来了,而且,自从当初沈慕晗与谢楚容前往北境以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杨舒婧,这个人好似突然消失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如今突然的出现,让自己措不及防。这让他都不好意思说杨舒婧的不是了,比如,未经允许就擅自来到苏沐泽的丞相府。 杨舒婧很轻快的一个转头,为的就是给苏沐泽一个最曾经的感觉,“是的,就是我!怎么了?多年未见,就连我的背影都认不出来了?” 苏沐泽十分激动的走上前,“哪有哪有,刚刚不是认出来了嘛!瞎说什么话呢!快,来坐下!” 杨舒婧便随着苏沐泽的一举一动坐下,看着苏沐泽倒茶,在苏沐泽,沈慕晗这里就是不用分轻重,哪怕苏沐泽的官职如今比杨舒婧大的不知道多少,但是当初,三个人只要并肩坐在一起,就是苏沐泽倒茶,谁让他是男人呢!因此,虽然多年未见,杨舒婧对这个还是一直保留着习惯的。 “快,喝茶!这段时间你都去了哪里,为何迟迟未闻音讯?” 杨舒婧二话不说,先把茶水干了,随后对苏沐泽道:“你忘了,当初我被皇上派去东门城镇守了啊,你跟慕晗一个在北一个在南,战事纷乱,想要飞鸽传书都很难。”说到这,杨舒婧摇晃了一下脑袋,表示自己也无可奈何。 苏沐泽倒是有点小小的忧伤,对于一个在北一个在南这个事,其实是他一直过不去的一段往事,嘴上说是过去了,但是在他的心中,却是对沈慕晗最大的一个愧疚,最大最大。但他也已经不再是往日那个无能为力的小子了。 “说的也是,后来呢?” “你看看,我这不就回来了嘛?倒是你和慕晗,立了大功啊!看看你两现在一个丞相,一个大将军,我都得低着头啦!” “哈哈哈,说什么话呢!在我和慕晗这,你可不用这么客气,也不用说什么客套话,该怎样就怎样,真是多年未见,大变活人啊。看看你,现在浑身上下的气质都已经与往年完全的不一样了。” 杨舒婧右手撑在桌上,脸也托在手上,“你和慕晗也是,昨夜我与慕晗相见了,简直就是畅谈。倒是你啊,怎么宫车都不用,亲自架马回宫,这一身湿透了也不怕慕晗担心吗?不换身衣服?” 话说到这,苏沐泽的脸色就变了,并不是大变神色,而是渐渐地低落下来,只要一说到沈慕晗,他的心中就会升起一番愧疚,十分的愧疚,他不知自己对沈慕晗已经有了多少的愧疚和辜负了。他真的不想再伤害这个深爱着他,自己又深爱的女人。 “不用换了,慕晗,他不会看到的。” 杨舒婧十分的质疑:“你确定?我就有话直说吧,其实昨晚慕晗有跟我聊到如今你们之间的事,至于你对上宫昕迁现在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感觉和心态,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现在对慕晗是不是心怀愧疚之情,已经不再想要再见到慕晗了,而且你觉得她就算没有你,她也能抚养起那个孩子。” “然后,她若不嫁入苏府还可以不用太遭受那些不善意的眼神,不用在身上背负太多的痛苦。是吗?你是这么觉得的吗?” 苏沐泽大吃一惊,他完全没有想到现在这个小丫头的洞察力居然变得这么强,“你,你这样说的我,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你什么时候洞察力如此之强了,我都得甘拜下风了。” 杨舒婧谦虚地说到;“别这样沐泽,我可是在认真的问你是不是这样想的呢?” 苏沐泽没有作声,只是微微地点了一下头,心中却十分的难受不堪,“倘若当初的我没有那么的软弱,就不会有现在这般情况,但是回首过往是最无能的表现,虽说人们总是能硬着头皮勇往直前,但是换来的是什么呢?” “一无所有。” 苏沐泽最后的四个字,让杨舒婧都捏了一把汗,杨舒婧竟然是想要来拯救一下沈慕晗与苏沐泽的现状的,那么她现在就要好好的鼓舞起苏沐泽对沈慕晗往日的那份决心与勇气。 “你并不是一无所有,你与慕晗现在都得到了当初离别时最想要的地位,好好珍惜,而现在你们要面对的就是世人的目光,与难以理解,那些流言蜚语,难道是一个丞相与一个大将军都扛不住的吗?” “可是若是慕晗嫁入了苏府,她不能做正室,身为妾并不是她过世的养父养母所期望的。” “现在说这些你不觉得可笑吗?就连谢军师都已经写下委托书让你照顾好慕晗得后半生,那你觉得,在战场上如果你能救下她得养父养母,你觉得她得养父养母面对此事,会做出什么决定?” 说到这里苏沐泽完全就懂了杨舒婧得意思了,没想到杨舒婧接下来的话让苏沐泽措不及防,“沐泽,我现在要告诉你一个多年藏在我心中的秘密,这也是我一直以来不接受任何爱慕我的人的理由。” 苏沐泽一愣一愣的,杨舒婧突然的煽情,让苏沐泽感觉到一丝凉意,杨舒婧靠近苏沐泽说道,“从你我还有慕晗相识的时候我便十分喜欢你,但是当我得知慕晗对你的爱慕之情的时候,我放弃了对你的追求,从而又拒绝所有对我爱慕的男子。那时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自己的爱又爱不到,却有一种期望你们二人不要相好的坏意。” “可后来的事就说明了一切,我鼓舞她向你直抒心意,是希望,尽管你不是我的,我不在你身边不能与你相守,你也要过的好好的。可是你现在却没有活得好好的给我看。” “你不用担心什么,我曾对你爱慕这件事我在昨夜也已经告诉了慕晗,我并不会追求你,更不会去参合你与慕晗二人之间的感情。毕竟我也不是上宫公主。” “可是现在,我就希望你与慕晗都能够好好的相守下去,所以我告诉你,你最好理清楚自己以后快快去找慕晗解决好现在的局面。不然我可饶不了你,更加饶不了放弃了你的自己。你明白吗?” “你可要给我记好了!你与沈慕晗,你们两个家伙在我的心中,你们的地位,无人能敌!就算是皇上受到了伤害需要护驾有你们有顾将军,但是你们有谁?你们,有我!” 杨舒婧的一番话,让苏沐泽都为之震惊,他突然发现这个小丫头,身板子虽然小小个,却发出巨大的一股力量,不仅让人觉得不简单,更让人着实的佩服不已。 苏沐泽低着头慢慢地直起身来,“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换一身衣服,就凭你的话,你就给我放心的看好了!” 杨舒婧的嘴角微微地上扬了九十度,随后就起身准备离开丞相府,临走前苏沐泽立即问道:“你是怎么比我先来到我的府中的?” 杨舒婧留给苏沐泽一个侧脸,微笑道:“你用脑子好好想想就知道啦?凭你我二人的关系,你上哪,我都能比你快一步。” 苏沐泽淡淡一笑觉得这个小丫头经历了一些风雨之后,就是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第一百三十三章 新恋(下) 杨舒婧离开后,抬头一望,新出的骄阳简直就像是能够烘干人们曾经那肮脏的罪行,洗净人性的救世主,当然,这时候没有人有犯下什么肮脏的罪行,那只是个比喻。比喻着骄阳正在洗净在这座皇宫里的每个人。 清洗所有的往事,清洗曾经发生的所有的一切,它不刺眼,反而更多的是温柔,温柔到这座皇宫里的每个人,每一个人没有一个不望向它。好似不约而同的在向它寄托某一种情感,寄托一种新的希望。 杨舒婧微微荡漾了一下她兴奋的笑容,双手往后面一放就像一个小兔子一样的,蹦跶蹦跶。随后就看见了太子殿下,沈秦和他的贴身随从小五一块高高兴兴地往启皇的寝宫跑。 杨舒婧出于好奇本来想要跟上去看看,但是想到目标是太子殿下最终还是放弃了,说不定这个玩世不恭的太子殿下不过是正在为自己学会了某种伎俩激动的不能自已呢? 而这个时候,启皇正在寝宫准备上朝,皇后正巧也在,为何这么说呢?因为离清晨的第一束阳光射进这个宫中已经过了好些时辰,启皇今日的上朝可算是推迟了很久,所以太子才会跑到寝宫来找自己父王。 “父皇!父皇!”沈秦完全抑制不住自己脸上十分荡漾的春光,一个劲就往寝宫里冲,根本就不顾及太监的阻拦,可见,他接下来要说的事,对他来说是多么的兴奋,多么的激动,多么的该令人觉得欢喜。 启皇后先发现这个跑跑跳跳的孩子,正在为启皇整理衣物的启皇后放下衣物说道:“这,这不是我们的大儿子吗?怎么今日这么的兴奋跑到寝宫来了?你可知这宫中的规矩吧。” 沈秦一脸不屑道:“哎,管他什么规矩不规矩,这不?父皇和母后您都正打算上朝嘛?!我正有件事想找父皇商量呢!要是这事成了,就正好能在一会上朝的时候下奏。” 听到这,启皇沈玉铘都开始好奇是什么事能让自己长子如此有把握了,“这孩子什么时候懂得规矩,这次父皇就先不怪你,你先说说,你这又是有什么喜事要告诉父皇?” 沈秦听到自己父皇这番不信任就很不乐意了,但是他肯定是要说的,“父皇,你这就不对了,这次的行为是我不对,绝不再犯,但是这次的事,我保证父皇肯定会答应我的!” 启皇和启皇后更加的关心了,启皇后问道,“秦儿,人可是要留有余地的啊,凡做事说话就一定要三思而后行,这你可明白?” 沈秦趾高气昂,小五就借着启皇和启皇后的猜疑,为自己心爱的太子殿下打一次助攻,“太子殿下这回匆匆忙忙的跑来是有喜事向皇上和皇后汇报呢!” 启皇总觉得没好事,就没多说,倒是这个一直以来就很宠爱沈秦的启皇后特别的感兴趣,“喜事?!哈哈!你们都退下。” 待到寝宫里所有的太监和宫女都退到屋外以后,屋里就剩下四人,启皇后的八卦之心就起来了,“那秦儿就有事直说,看看是什么大好喜事能让我们秦儿如此的自信满满!” 沈秦现在可是翘起鼻子在说话了,“父皇,母后,我可跟你们说,孩儿最近看上了一名女子。你们猜猜是谁?” 启皇后就有点头大了,“哎呦呦!秦儿啊!瞧瞧你那都几妻几妾了,成天的脑袋瓜里都在想什么呢?能不能有点正儿八经的事啊?” 启皇后之所以会这么像小孩一样胡闹地说话,全是因为沈秦这孩子的性格,只有依照这孩子的性格去教训他才会有用,这也是为何宫中上下就只有启皇后治的了沈秦,虽然说沈慕晗对沈秦的冷漠可以让沈秦清静清静,但那完全是因为。 “母后,母后,你等会,你先听我说,我这回看上的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她可有着一身硬朗的气质呢!可不再是那种娇滴滴的,就会给你撒娇的女人!”沈秦一边止住启皇后的轻打,一边叨叨道。 要说宫中硬朗的女子,不爱撒娇的就沈慕晗和杨舒婧了。听到这,沈秦开始变了一个神情,“你说,硬朗的女子?宫里的还是宫外的?难不成是那些所谓的江湖行侠仗义?还是什么向往正义的山贼?” 还真是夫唱妇和,要说这种语气与语调,沈玉铘也只会对沈秦这样,就像启皇后。 “那怎么可能呢?宫外的那些女人,我可没一个瞧得上。父皇,你可别脱离实际啊,我说的这位具有英气的女子,那可是我们启皇大名鼎鼎,万人之上的大将军,沈慕晗!!” 天哪!听到这里,沈秦完完全全一脸懵逼,不是他们两啥时候有过勾当,不对,不是勾当,有过接触。按沈秦的性子来说,他又不喜欢舞刀弄枪,又不喜欢笔墨纸砚,好吧,这小子也算是太子中最窝囊的一个了。没有之一。 启皇实在是想不通,这两人是怎么碰上的,要知道,这世上就没有人不知道沈秦这孩子最容易见一个爱一个,特别是喜欢跟他对着干的人他越是来劲。看来沈慕晗就是在什么时候跟沈秦擦枪走火,沈慕晗的性子一定是跟沈秦对起来了,让沈秦注意起了他。 这下好了,沈秦可是比穆颜希还不到南墙不回头,这就变得更加的有趣了。 启皇后本来正想说这是件十分值得令人庆祝的喜事,没想到情绪大变的启皇沈玉铘便站不住了,“秦儿,你跟父皇老实说,你是什么时候遇上沈将军的?” 沈秦觉得父皇十分的不对劲,别说沈秦了,启皇后和小五都有注意到,启皇从方才那种,看这小子又能捅出什么幺儿子变成了你怎么能沾上这个坑一样的感觉。这让沈秦措不及防,有些惊慌失措。 “父皇,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嘛?难不成有什么难言之隐,为何?为何我就不能喜欢沈将军?” “父皇可没说你不准喜欢她,不对,你的确是不该喜欢沈将军,但是父皇现在是问你,你跟沈将军是什么时候有过接触的?” 沈秦拍拍自己的全身上下,松懈一下情绪说道:“孩儿一直就在关注她,她一直以来就是宫中的一代女将,敢爱敢恨,令人闻风丧胆又令人为她的美貌与心地一见倾心。就是一次无意的相见,让我看上了沈将军,沈慕晗。就是这样,但是父皇,你为何要说我不该喜欢她,我不能喜欢她?” 启皇后对此也十分不解,难道两个人是同一个姓就一定出自于同一个爹吗?虽然自己也一直在怀疑沈慕晗是不是当初沈玉铘与那个见不得光的女人生下的野种,但是她做事还是又分寸,这也是一直以来启皇对她没有太大的厌恶的原因。 虽然当年的事让宫中的重臣都十分难忘,但对于在冷宫反省过的启皇后,出来以后不仅吃教训了,也变得更加的理智。但是这一次启皇的反应让她完全的肯定了,沈慕晗就是沈玉铘和那个野女人生下的野种。 这让她当初的恨又开始油然而生,但是这件事自然是不能让沈秦知道,倘若是启皇后真想要除掉沈慕晗,她自有别的办法。 “朕说了不能就不能!下去!!” 这个突然的说辞让沈秦无法再继续说下去,因为每次与父皇谈论事情的时候,只要父皇用了“朕”这个第一人称,那么就代表着,这个事情谈论的结果是失败,要是继续下去,父皇说不定上朝都会手影响。但是这一次,沈秦不知是不是冒着什么决心,他做出了有史以来最大胆的一次尝试。 “父皇,既然你不允许我喜欢沈慕晗,那么就算是婚事想必你也绝对不会答应的,但是这一次与往常不同了,我会证明给你看,我对沈慕晗的坚持!!” 说罢沈秦大手将衣摆一甩,便大步走出了寝宫,这么大声的叫喊,想必寝宫外的太监与宫女也都听到了一点点,虽然不清楚,但是都开始在猜疑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这么大的动静,想必这次皇上一定气坏了。” “是啊,长公子每次冲动的来找皇上准没好事。” “出来了,出来了,别说了别说了。” 见着沈秦打开了门,大步地往外走,太监与宫女个个耷拉着脑袋没敢抬头,小五走出屋来看着这些官员说道:“无论你们听到了什么,看见了什么,今日的事若是在别人口中让我听到,小心你们的脑袋!!” 这下更没人敢抬头了,也没有人吭声,若是吭声那不就代表他们确实听到了什么吗? 启皇后看着二人离开以后,更加坚定了她对沈慕晗的猜疑,再看看启皇的这般反应没错就是了。 启皇收拾好自己方才过激的情绪,对启皇后说道:“好了,上朝。” 沈秦气冲冲从寝宫跑出来被杨舒婧深深看在眼里,看样子这家伙肯定又给皇上惹事了。结果,启皇一个哆嗦,没站稳突然间就给方才的气,气得倒下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请不要过来 因为气愤上头而倒下的启皇,这次的早朝恐怕是得取消了。宫内所有的重臣都来到了朝廷等待开朝,却迟迟未见启皇踪影。站在前面的沈慕晗,苏沐泽等人,再加上尹丞相都越觉不对。 随着时间的推移,朝廷上已经掀起了一番热议,除了站在最前面的几人,无人不议论,就连启皇剩下的四个儿子都开始觉得不对,他们都对父皇与母后都没有前来赶到朝廷上,就连个报信的都没有,而且长子沈秦,大家的大哥也不在。 苏沐泽观察着朝廷现在的局面,看样子是沈秦去找皇上没错了。但是怎么会连早朝都没赶上,难不成? “各重臣可否不要再议论了,臣替你们去探望皇上。”尹丞相怎么说也是一名太傅,沈秦与启皇一同都不在,必然是沈秦又给皇上找麻烦了。而这时太师慢慢从皇椅后走来,“不必劳驾尹丞相亲临一趟寝宫,皇上近日龙体欠佳,今日早朝由我替皇上主持。皇上现正在寝宫休养。” 听到太师的这番话,重臣纷纷下跪,“愿皇上龙体安康!” 于是今日的早朝便草草了事,也有不少的大臣想要探望皇上但都被太师拦下。看着太医进出的苏沐泽早就开始起了疑心,沈秦不在。这次早朝皇上病重,皇后也并未出现。 前几日还看皇上在后庭游玩在猎场打猎,今日怎么会突然病重。事情十分蹊跷又古怪。 杨舒婧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从寝宫进出后变化落差大的沈秦,让她十分怀疑。她慢慢跟踪沈秦,不料却发现了沈慕晗落单了。 不过也对,如今苏沐泽若是心里还没有头绪,不会找上沈家的门来,更何况他还完全不知启皇就是沈慕晗的阿爹,亲爹! 在如今的他看来,自己现在不仅仅是背负了一身的空成就,还大大地辜负让沈慕晗受了那么多挫折。心中的愧疚,要是让他形容一下,那真是有苦说不出。 紧接着,沈秦出现在了沈慕晗的面前,突然蹦出来的沈慕晗,让低着头踏着青石板路的沈慕晗心里一颤。吓了一下下,但是还不至于吓坏了。 “你,你怎么在这?你可知有多少人现在正在关心皇上的龙体是否安康。” 沈秦一脸不屑道:“父王他没事的!前些日子不还去猎场狩猎回来了吗?我看父王八成就是身子骨累了,需要好好调养调养。” 沈慕晗可不吃他那不屑一顾的眼神,既然他对自己的阿爹的身体都能这么的轻视,那自己就用比他的轻视的眼神多上十倍的轻视他。 “太子殿下,恕我莽撞。像您这样子不懂得照顾他人的大人物,我可是惹不起。我这就绕道而行!” 沈秦见沈慕晗想要这么轻易的就转身离开,那就不说不过去了。毕竟他可是极其想要向启皇证明,自己对沈慕晗的感情。 “哎哎哎!不行不行,这下你就不知道了,要知道父王可是因为你,才气急败坏,才晕倒过去的!” 沈慕晗完全没明白沈秦在说什么,但是却十分好奇沈秦为何会说启皇是因为自己而气晕的呢?难道,启皇告诉了沈秦自己与他的血缘关系?这不可能,启皇绝对不可能这么傻,沈秦这小子今天葫芦里装的都是什么药,又在玩什么名堂? “因为我?!” 看见沈慕晗起了疑心,沈秦的兴趣就起来了,看来这下,自己真把这个硬脾气的沈慕晗给留住了。 “那是当然,因为我,喜欢你。” 沈慕晗被最后三个字给“迷”住了,她觉得很不可思议,一脸茫然的神情让沈秦缕缕不爽。 “笑谈,我跟你什么交情,还请太子殿下自己把控,你自己心里也清楚。既然皇上因为这事如此难为,那你又能做的了什么?我看你还是好好探望你的父王,说不定能买点人情回来,你这个没有感情的家伙。” 这根本不在沈秦的预期内,但是沈慕晗这一波挑拨,让沈秦反倒兴趣提高了不少,这样的女人他可是越狠越爱。 “你等着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明白,我内心没有你想的那么的肮脏!我会让你看见,我对你的专情!” 随着沈慕晗毫不在意的一个转身,接下来这几天还真是有她好受的了。每天清晨起兵操练时,沈秦总在观望台上注视着她,直到操练结束才离开。 每日醒来都有沈秦在窗上留下的一朵鲜艳的玫瑰,不过沈慕晗每次拿下玫瑰就会扔了。 以前经常出宫游玩,肆意乱为,爱好dubo和青楼的沈秦不见了,整天就呆在宫中一直跟随着沈慕晗的步伐,除了两人从来不会有对话。 以前不出宫游玩也会找自己的妻妾撒野的沈秦也不见了,就是整天跟随着沈慕晗,这举动在宫里掀起了很大的一番八卦。日子久了,就连太子妃,璃若都开始注意沈慕晗,准备要去摸摸底了。 终于,有一日沈慕晗忍不住了,扭过头气冲冲地对跟随她身后的沈秦骂道:“你够了没?再这么下去对你我二人都没有半点好处!你对我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也十分感谢近日来你那“无声无息”的陪伴。与其将每日你放我窗台的玫瑰送给我,不如拿去宠爱你的妃子。” “她每日都在观察你我,如此好的女人,你怎能弃之不顾?太子殿下,你问问你的良心何在?你真的有在用心的对我吗?我看这些不过就是你追女人的小伎俩!我最后告诉你,也恕我直言,我的心始终都容不下你。” 沈慕晗现在压根就不把沈秦当太子看待,在她的心中本来就对沈秦不太看好,可以说是非常非常的讨厌沈秦,现在沈秦的一番举动又掀起了宫内的一起波澜。这使她越来越讨厌沈秦。 “我的心全用在了你身上,我沈秦凭着良心说话,对你,我是真情实感,全身心的投入。”但其实沈秦心里想的是,看来这样做还是不够动摇她的心,我还要再玩大点才行。 杨舒婧经过这几日的观察,她认为再这么继续下去,虽然沈秦不会追到沈慕晗,但总有一天沈慕晗会成为众人眼里的眼中钉,特别是太子妃璃若。 到时候说不定启皇后再背后插个腰,整件事就会被整体击垮,一定要找苏沐泽再谈谈。这几日下来苏沐泽没有半点动静,也不知出了什么事。 于是杨舒婧又再一次来到丞相府,找到了正在写书的苏沐泽,然而这一次苏沐泽仍在低头写书并没有抬头看向她。 “杨将军找丞所谓何事?” 杨舒婧感觉受到了不敬,往常的苏沐泽绝不会这么称呼她,“沈秦,太子殿下,喜欢上了慕晗。” 这时苏沐泽手中的笔来了一个紧急刹车。 “什么?居然有这回事?!” 杨舒婧看苏沐泽的神情不像是装的,于是走到他书桌前一愣一愣地看着眼前这个啥都还不知道的傻子。 其实苏沐泽对沈秦追求沈慕晗的事完全不知情也不怪他。首先上次早朝,太师便给苏沐泽布下了不少内务,他现在没日没夜地忙着官事,可没一点儿闲工夫去八卦宫中发生了什么。 并且在他看来,这几日宫里上上下下都挺宁静祥和的,倒不像是有什么波澜的模样。 其次,上宫昕迁虽然听闻沈秦追求沈慕晗之事,但是见苏沐泽每夜回屋都是累得洗漱完就侍寝,也没多说什么,自己也就不会过问,谁知这家伙忙的不可开交,要是真要问起来,还一问三不知。 不过那日早朝太师给苏沐泽如此多的军事内务去处理,倒是像启皇故意的一样,为的就是让苏沐泽忙的没法去知道这件事,好让自己私下解决事情。在他认为,苏沐泽的性子来说,肯定要跟沈秦对峙起来了。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太子在宫中追求慕晗的举动可是闹得沸沸扬扬的,我看要不了多久,太子妃就要找上门来了!” 苏沐泽越想越不对,如果看姓名,太子殿下叫沈秦,跟慕晗一样都姓沈,他们二人很有可能是亲戚都说不定,沈秦这个太子是怎么想的,这一次葫芦里卖的又是什么药?! 再好好想想,沈慕晗没有一次跟沈秦接触过的经历,这八竿子打不着的情况是怎么回事?!完完全全想不通。 “先不说别的,太子为何会看上慕晗。完全没有任何的导火索去引燃这颗心啊?!” 杨舒婧觉得,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苏沐泽赶紧去找沈慕晗聊聊这件事,不然到时候太子妃真找上门,苏沐泽还在丞相府写着军书。 等到了那个时候,沈慕晗如此需要帮助,苏沐泽都不在身边,说不定沈慕晗真有可能被击垮,也都不是没这个可能的。 越想越不好的杨舒婧决定,今日无论怎样都一定要把苏沐泽拖去见沈慕晗。 “要说这导火索,我也是一问三不知。不过有听说,有一日在猎场慕晗和太子射下了同一只大雕。你说会不会?” “八成是你想的那样不错了,难道你这次来就是想找我说这事不成?没有什么军事要上报?你看看我这忙的,唉!” “我看你这几日就是被手头的事给蛊惑了,还不去找慕晗说清楚之前的事,你还真不怕慕晗被击垮啊!虽然慕晗是绝对不可能跟太子在一块的。” 苏沐泽很肯定杨舒婧最后的那句话,但是他也绝不能坐视不管,为了慕晗,也是该把眼下这些事放放了,不过太师是遵从皇上的指令安排了那次早朝,说不定给自己吩咐下来这么多事,启皇就是为了给自己提前找个避风港。 “你说的不错,手头的事我先暂时搁置一下,慕晗在哪里,我去找她,也劳驾你替我把顾将军也叫来。” 杨舒婧这下满意地点点头,“小事小事,慕晗现在正在将军府操练行军。不过太子也应该在,你随机应变啊!” “放心吧!我先走一步!”苏沐泽赶紧的就冲出了丞相府,论杨舒婧怎么都跟不上他的步伐,这小子的劲头怎么一下子就上来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如何让继续下去 这下可好,苏沐泽刚刚出丞相府便看见沈秦刚刚从将军府离开,这说明方才沈秦与沈慕晗之间一点发生了点什么,要不然沈秦应该如杨舒婧所说,还在将军府上观望沈慕晗练兵。不过想到这,苏沐泽好好想想,自己倒是都没怎么来过将军府探望沈慕晗。不如就借这个机会跟慕晗好好打个招呼,把以前的事都解决清楚了。 当苏沐泽再度踏入将军府的内部,操兵练武军机处时,顿时感觉眼前的情景若隐若现,无论是榕树上的树枝丫还是枝丫上叽叽喳喳的鸟儿,万兵操练的呐喊声,青铜钢影的碰撞声,都令苏沐泽感到遥远又似曾相识。 应该是自己太久没有触碰刀光剑影的缘故,总感觉眼前的景象已然陌生,就连站在武断台上耍大刀的沈慕晗都开始觉得陌生,在他的映像里,这个小丫头可是从来都不会大刀这个玩意。看样子应该是顾以辰正在陪他练习,这么以来一会儿杨舒婧若是找来,正好苏沐泽需要的人都到齐了。 侦查力十分要强的沈慕晗只是在大刀一挥,一举,一个站立,的片刻便已经察觉到在瞭望塔上又有人在注视着她,刚刚才赶走的沈秦难不成这么快就厚着脸皮又回来了。想到这沈慕晗憋不住心中的怒火正想要来一个猛地转身对沈秦大喊大叫。 万万没想到,这一次注视她的人就此换了一个人,然而这个人,自己也不知有多久未见了,自从那次早朝结束以后,苏沐泽就像是失踪了一样,沈秦闹出这么大的篓子出来,无论宫内传的再风风云云,苏沐泽就是丝毫不见踪影。 这真的让沈慕晗差点以为是不是自己真的过分了,苏沐泽的心已经凉了一块了呢?但同时她又觉得如果苏沐泽就因为这点小事,也就是之前发生的那些事便对沈慕晗就此变心,那么沈慕晗这个经历风雨成长的大将军,也就不再需要苏沐泽。 沈慕晗的转身也在苏沐泽的意料之中,长时间被人暗中注视着,虽然是在宫中,但油然而生的不安全感总会将一个人的安全感彻底击溃,更何况沈慕晗一直以为是沈秦在注视着她已经是烦上加烦了。 苏沐泽就这样注视着沈慕晗的目光缓缓地走下台阶,实际上他也不敢走太快,他害怕自己一脚落空岂不是十分的尴尬? 沈慕晗将大刀往脚下木板子做的操练台一插,整理了一下发梢轻许因为练武而坠落在眼前的青丝秀发。正好两人就在这台阶尾端处碰上,苏沐泽温柔地将沈慕晗方才轻放在耳上的秀发捋了下来,“就这般模样,才像最真实的你。” 沈慕晗将笑容在心中藏着,脸上却什么也没有,她默默地又将苏沐泽屡下来的发梢屡了上去,并且调皮地说道:“我觉得这样会看起来精神点。” 随后沈慕晗便往武断台一旁的竹亭走去,这是主将们练武操练累了歇息的好去处,正是因为练武之路的辛苦,启皇才会将武将场这个用于操兵练武的地方安排的简陋一点点,没有宫里的任何一个地方看起来有皇宫的富丽堂皇。 苏沐泽也跟随着沈慕晗的步伐来到此处,仰望整个武将场正在练习军拳的千万士兵,苏沐泽摸摸自己随着岁月逐渐留出的小胡子道:“这便是皇上给你的兵马,不错吧!” 沈慕晗将石桌上的茶水倒上一口气喝下,“不错,如今所有的兵权我与顾将军一分为二。他率领的是南北方两地,而我是东西方。” 苏沐泽回过头看向这个在他眼中已然陌生的沈慕晗,目光中存着些许的黯淡,与无比的眷恋,他不知岁月给了眼前这名女子多少的蹉跎,竟在女子的脸上留下了如此之多的“伤痕”也同自己一样,逃不过时光的考验。 “你变了不知多少,慕晗。” 沈慕晗却丝毫没有在意苏沐泽这话中的意思,反而面容上多了一丝笑容地说道:“你也是,看看你那搓小胡子,也该剃剃了,是昕迁让你留的吗?” 苏沐泽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哈哈,不是,是我自己要留的。你,你不喜欢吗?!” “恩!”沈慕晗当然不会喜欢,因为这搓胡子留得太像谢楚容了,怪不得自己会看上这两个男人,这两个男人之间真的有太多太多相似的地方。 苏沐泽听见沈慕晗如此肯定的答复后,显得有点慌神,摸着自己的小胡子有点不知所措,好似在寻找哪里有剃须刀赶紧把自己的小胡子剃了,既然沈慕晗如此不待见这小胡子。 “好了好了,瞧你那副模样,苏沐泽?怎么?当上丞相以后,人都变得娇滴滴的了?说起话做起事来都没一点男子汉大丈夫的阳刚之气了!?” 这话字字说的苏沐泽心在滴血啊!苏沐泽知道在这是不可能找到剃须刀的,于是决定好好坐下,稳稳自己的情绪比较妥当,“我哪里缺阳刚之气了?这么健壮的一个大男子在你眼前缺被你说的好似濒死一样。的确打从我从文以后,对武已然陌生,看来今后还需要你来教我习武才行了。” “那你来教我从文吧,多传授一点你们苏家的自创兵法,若是有空,我还想去苏府好好请教请教你们苏府的那位大将军,大丞相!也就是你阿爹!你跟你阿爹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都是文武双全!哈哈哈!!” 沈慕晗这般豪爽的模样反而引起了苏沐泽的不适,他有点不明白沈慕晗这是怎么了,这是早已经彻彻底底的放下了苏沐泽,放弃嫁入苏府了吗? “慕晗,你,你。” 然而苏沐泽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沈慕晗顿时觉得没趣,原本以为苏沐泽会怼回自己,便开始正经点了,“说吧,你来找我有什么事?自从那次早朝以后,宫中上上下下都不见你的踪影,我见你除了回府整理军属,就是寝室。” “对于近日宫中发生的种种事,你是,还是有所不知吗??” 苏沐泽端起茶壶,给沈慕晗与自己都倒满了茶水,“我若还是一问三不知便不会再此时来寻你。”沈慕晗将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道:“噢?!原来大名鼎鼎的苏丞相忙于军事,对于一切闲杂的事情都不愿干涉啊,怎么,这次宫中沸腾的事是怎么吸引苏丞相来此暗中观望我了?” “慕晗,你倒不必这样,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我这次来就是想要和你说清楚,以前的那些事,把那些没有澄清的事实,统统都条理一遍,然后。” “然后我们就好聚好散是吗?” 沈慕晗的这番话让苏沐泽不知所措,“不,慕晗,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慕晗将方才苏沐泽倒满的茶水大口饮下,“那么你是打算告诉我,那一夜你是什么感受了对吧,苏丞相。” 现在正是士兵休息的时候,没有一个士兵不抬头观望着竹亭,有些实在累的不行的就在一旁听别的士兵八卦,而顾以辰与杨舒婧也早就到来,只是在瞭望台上静静看着二人。 “慕晗,那一夜我实在抱歉。我试过阻止昕迁那么做,但是你要相信,我对她跟对你是不一样的!” “如果是不一样的,又怎么会发生那些事!难道你是想让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跟你继续走下去吗?!” “但是,你不也可以理解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吗?!” “能够理解就代表可以接受吗?”最后沈慕晗淡淡的语气将一切的话语都变得软弱起来,包括苏沐泽在内,“阿泽,你还记得那一夜吗?就是我们饮下鸳鸯酒的那一夜。” 存在苏沐泽脑海中的记忆,最不可磨灭的就是这一段了,就是在那一晚,借着酒劲,二人便付出了自己的这一生,也正是这鸳鸯酒从中作祟,才让两人开始有了一条无形的羁绊。在恕未成亲的情况下,生下了两人的孩子。 “永生永世都不可磨灭。” 沈慕晗将石凳拉起往苏沐泽坐近了一点,“你应该知道,那个时候你我二人都不会饮酒。兴许你比我更会一点,但是我是一点都不会。” 这番话,苏沐泽好似明白了什么,“晗,晗儿你!难不成你!”沈慕晗凝视着苏沐泽恍惚的目光,“没错,那鸳鸯酒我没有饮下,那时的我对酒味十分敏感,虽然我抿了一点酒,但是只有你把整一杯都饮下了。” “当时从着鸳鸯酒的酒语我看着你大口饮下那一整杯烈酒,你不知道我心中有多少的欣喜,当时的你是恍惚的,我想你也应该不记得你对我说的那句话,你说,在我的身边有许许多多的花蝶在飞舞,其实那就是心花怒放的感觉。” “从那时候我便以为我沈慕晗今生今世,永生永世都可以拥有你。但是现在我发现我错了,原来,你也不会为我守到最后。现在我要问你,你与谢楚容瞒着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为何在北境的时候东方姬会出现。” “难道,谢楚容就是这一切幕后的操控者吗?” 苏沐泽对眼前的沈慕晗越来越愧疚,已经语无伦次了。他完全没想到,原来那一夜,两人不是阴差阳错,而是出于慕晗的自愿。而自己呢?却把那一夜当做了什么?一次意外吗?真的是十分可笑啊!苏沐泽! “当初不过是我查明了谢楚容在宫中的内情,抓住了他的传信点,给他稍信。之后便有了那封委托书。东方姬曾是谢楚容暗地里的部下不错,但也是我请求东方姬前去北境协助你。毕竟北境就你一名武将,剩下的都是精兵,我知道司徒二人就是前去北境要了你和谢楚容的命!所以,我绝不能坐视不管。” “但是对于那一夜的事,我真的没有想到,慕晗。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不对,是我太懦弱,是我辜负了你太多太多,我现在心中对你的愧疚,数不胜数。我现在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为你做些什么。” 说着说着,苏沐泽的眼角便开始涌出了些许的液体,这般场景让顾以辰与杨舒婧十分的揪心。沈慕晗拿起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刀靠近苏沐泽说道:“我来替你剃下这搓小胡子,从此你我二人再无瓜葛好不好。” “我不要!为什么,每次都是你要离开我,为什么?我明明都已经做到了你想要的,可是为什么却一直不断的在失去你呢?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苏沐泽一把手将水壶水杯统统甩在地上,破碎的陶瓷,就像这一段感情。 其实沈慕晗自己心里最想要的就是平凡。 “你不要被这宫廷内外的繁华给蛊惑了,我要的不是你的地位,不是你的身世。当初我确实是因为我们二人都太弱小而选择与你分离,但是你看看现在,我们二人就强大了吗?” 话说到这,沈慕晗直接将苏沐泽的下巴死死抓着,不知有多久没有习武的苏沐泽脖子完全没有力气挣脱如今沈慕晗的腕力,沈慕晗将小刀在苏沐泽的胡子上轻轻动着手脚。渐渐的苏沐泽反而安静了下来,好好凝视着沈慕晗的脸庞,沈慕晗的眉,沈慕晗的眼,沈慕晗的眉间,沈慕晗的鼻尖与沈慕晗的唇线。 真不敢相信,剃完这小胡子以后两人就要好聚好散,是不是苏沐泽还是没有做到沈慕晗心中想要的模样呢? “晗,剃久一点好吗?” 沈慕晗停了下来,这才发现苏沐泽一直在注视着自己,她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小刀,往后坐了一点,“你知道吗阿泽,也许离开你我才能离开那些回忆。没有你在的这几日,除了某人一直不断的来骚扰我以外,我却分外的感到安心。” “晗,对你养父养母的事我真的十分的抱歉,但如果换做是你,你一定会保护好他们二人的,因为你做什么事都是比我要麻利。” 沈慕晗不愿意再听到这些往事,准备拿起小刀继续给苏沐泽剃胡子了,而这时顾以辰走了下来,“沈将军,苏丞相说的没错。沈将军不知当时的情形有多么的恶劣,就算是换做沈将军在战场上都不一定能够留住自己的养父养母。” 顾以辰的到来正是苏沐泽想要的,但不是沈慕晗想要的。 “对于现在的情况我也略知一二,是我自己想要再深度了解一点,这不碰上了杨将军便打听了一点沈将军近日的心情。我与杨将军曾经都为了二人能幸福长久的度过这漫长的一生,而放弃了自己当初对二位的执念。但是到头来,你们二位还在纠缠不清。二位有没有想过,若上宫公主不是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好,若谢军师不是为了自己疼爱的女人好。” “一个怎么会主动去找自己的情敌和解,一个怎么会写下乞求一个可能不会接受乞求的人去照顾自己疼爱的人。” 听到当初战场上的形势如此恶劣,沈慕晗也不知具体的情形是如何,这件事沈慕晗也决定今后就不过问了,看来当时也是急头上才会不顾及真实情况来说苏沐泽的不是。 听顾以辰说完以后,沈慕晗还是决定帮苏沐泽剃胡子。 “慕晗!”顾以辰看着样子,沈慕晗完全没有动摇的心思。杨舒婧也开始心慌,“慕晗,你真的打算彻底的做一个了断吗?” 就当胡子还差最后一小片的那一刻,沈慕晗停顿了一下她手中的小刀,“当然,我想要的是平凡。” 苏沐泽二话不说便死死搂住沈慕晗的后脖,却没想到沈慕晗早有防备,将小刀已经架在了二人的中间,杨舒婧与顾以辰看到这等场面,都一度的尴尬。 “傻沐泽,剃胡子的时候要乖,不然小心割到你。” 最后一撮小胡子剃下了,苏沐泽丝毫没有动摇,沈慕晗收起小刀,直起了身子,往武断台旁的台阶走去,她是准备下台去带兵操练了。 没想到最后还是没有抵住苏沐泽的一句话:“沈将军,此后那个孩子就叫文浩吧。” 沈慕晗待在原地顿了顿,没有人看见她现在是什么表情,只见她随后抬起了脚往操练场走去。顾以辰与杨舒婧也没有再拦住她,苏沐泽缓缓起身,最后看了沈慕晗的背影一眼,便。 像沈慕晗一样,若无其事的离开。 第一百三十六章 另类的执念 沈秦回到自己的书房,愁眉苦脸的样子可是众多官员甚少看见的模样,因为他整天都是嬉皮笑脸的,每一天都过得放荡不羁,这般模样,可是引起了启皇后的注意,这时候启皇后之所以会出现也是正好趁着这个时机来了解一下沈慕晗。 看见沈秦一动不动又是背对着书房门口坐着,启皇后脚步轻轻走进屋以后便用手势示意小伍悄悄退下。自己悄悄地走到了沈秦的背后,这时的沈秦正在好好寻思着追求沈慕晗的下一步是什么,却突然感觉到背脊发凉,有一股冷风吹过。 实际上这冷风就是来自刚刚关门的那一刻屋外传来的风儿,但这却让深思的沈秦感到内心恐惧不安,额头上开始冒出些许冷汗,双手十指交叉,却越握越紧,但是无论他怎样安慰自己不要害怕,却还是止不住指尖的颤抖。 “秦儿,娘来看你啦。” 哇!就算是听到是自己母后的声音,沈秦还是冷汗直冒,因为他对沈慕晗实在是没有头绪,这让他心生胆怯,因此对一旁任何人的声音甚至是窗外的狂风呼啸声,都能让他汗流浃背,沈秦不禁一颤,回过头十分尴尬地冲着启皇后不知所措地笑着。 “不是,母后,今儿个怎么就有空闲来看我了。你这走路都不带脚步声的,看吧我吓得。魂不守舍!” 启皇后看着沈秦的样子就知道沈秦一定是因为沈慕晗的事,把自己搞的魂不守舍的。真是没想到这天底下居然还有让自己最调皮最玩世不恭的大长子沈秦做不到的事,看来这一次自己的孩儿是真的坠入情网了。 “是秦儿这几日魂不守舍啊,不然就本宫这每天为你操碎心的步伐,你能听不出来吗?以前本宫可一直头疼的就是秦儿那玩世不恭,“处事不惊”的心态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这下可好,终于有人可以降住本宫最操心的秦儿了!” 沈秦绕绕头说道:“没想到给母后填了这么多麻烦,真是辛苦母后了。来,您坐!”沈秦的态度拥有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这是让启皇后完完全全没有想到的,沈秦能有这般态度,真是启皇后梦寐以求一辈子的事。 “瞧瞧我们秦儿,这是给什么事弄得如此伤脑筋啊,人都变得如此憔悴了,看看,都不像不听话的小白虎那般闹腾了呢!?” 沈秦默默低下头,又直起身缓缓站了起来,“孩儿也不知道。不知母后知不知什么是情啊?” 启皇后默默往沈秦看向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沈秦居然在观赏着好似悬挂在窗台上的明月,一轮明月唤醒了沈秦的回忆。他对沈慕晗的手无足措,让他只能默默借着月光寄托情谊。 “情,就宛如这轮圆月。总有阴晴圆缺。”启皇后这一字一句说起来就像是在吟诗,就连哪一个字是重音哪一个字是轻音都把握的十分的到位,让沈秦感到了一种别样的舒适,“就像是你,用这轮月来寄托对沈将军的情感。” “却十分的可笑,在于秦儿,你对感情却一无所知。你的情就像一个孩子,天真无邪,却又有着玩世不恭的脾气。若人生如花,那么爱情便是蜜。就看秦儿你,是否愿意做一只心甘情愿的彩蝶。” 沈秦那种半梦半醒的状态不禁引起启皇后发笑,随后启皇后就直奔主题了,“秦儿,你想想,前几日你父王为了此事坐卧不安,现在还在寝宫里躺着无法动身。你为何就不去弄清楚父王为何不允许你继续对沈将军坚持下去呢?” 沈秦思索了一下道:“难道是因为我跟沈将军都姓沈吗?可那也不对啊,沈将军并不是皇室血脉,为何?谢军师的遗愿中不也已经提到将还给沈将军一片自由吗?如今她不愿意再嫁入苏府,这不就是孩儿的一次机会吗?” “父王,为何就不愿意支持我呢?母后。” 原来这一次对沈秦最大的打击来自于启皇,原来这个皇太子再怎样给自己的父王和母后增添多少的麻烦,心还是软的。但是有一句话叫狗改不了吃屎,沈秦这样的状态如果在事态有好转以后还能继续保持下去才算是好的。 启皇后为人并不坏,但是对于曾经的那件事却一直心怀怨恨,在那时候她就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出那个叫沈聍的女人与沈玉铘生下的私生女!现在好不容易可以进一步确定沈慕晗是不是就是那个自己憎恨多年的女人生下的,这个机会就更加不能放过了。 “无论你做什么母后都会支持你,不过这一次,是你错了。你应该去找你父王好好谈谈这件事,记住态度一定要好,知道吗?” 沈秦微微点点头,觉得启皇后说的没有错,因为自己这一次也是实在想不通父王当时为何会如此坚定,但这让他想起了宫中一直在传的一个谣言,这就是曾经发生的真事,只不过当初的自己还小,就只是偶然听到宫里的丫鬟在窃窃私语,只要自己一出现就统统闭嘴了。 “母后,关于沈将军的身世,我想会不会与我孩童时听到的一个宫里传出的谣言有关啊?” 启皇后听到这话,简直就是心花怒放,急忙让沈秦说出这是怎样一个谣言。 “孩儿很小的时候,就听说,恩。父王那时候在宫外有未入室的女人是吗?” 听到这,启皇后便确定了,当初沈秦听到都不是谣言,也不是什么传言,就是事实。不过因为日子过去太久,要问沈秦是从谁那里听到的,沈秦多半都不记得那人的样子了。 “秦儿,你不是说这是谣言吗?那当然不是真实的,那你还有听到什么吗?” 沈秦觉得母后说的没错,但是,“但是母后,你为什么都说了是不真实的却还想要听下去呢?” 启皇后将手搭在沈秦的肩上,继续望向窗外的月说道:“你可想想,这谣言的主角是谁啊。这谣言,母后可都不曾听闻。” 沈秦明白了启皇后的意思,于是便继续说下去了,“后来等孩儿再大了一点,宫中便因为一些事,朝廷闹得不可开交不是吗?虽然孩儿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是却略知一二,听说是为了去捉一个人是吗?” 启皇后真想知道,沈秦当时还那么得小,都是谁让他知道这些的,说不定沈秦真的知道什么。这才使得如今的他是这副性子,这副模样。 沈秦见启皇后没有说话,便继续说下去了,“那个时候,闹得母后不也是被父王打入了冷宫吗?难道宫里宫外去捉拿的那个人,是一个不该存在的人吗?难道,派人去捉那个人的是母后你吗?难道,那个不该存在的人就是沈将军?” “如果真是我想的这样,我想那个人一定是对父王有什么影响,所以父王才会如此的坚定,我说的没有错吧,母后。” 启皇后的目光渐渐为沈秦感到怜惜,原以为沈秦不知道这些事,启皇后才和启皇一直都瞒着他不让当初幼小的他拥有童年阴影,造成不好的影响。没想到,沈秦这孩子早就听闻此事,却一直不愿说出,无非是觉得父王和母后居然有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自己,加上他的性子,自然会认为,他不需要这样的保护。 当年父王为什么要把母后打入冷宫,为什么要把自己最爱的母后打入冷宫,到底是不是因为那个人,他真的很想知道。 听到这里,启皇后一把将沈秦搂在了怀里,并且顺势就坐在了木凳上,沈秦也随即蹲了下来,启皇后的眼角缓缓滑下一道泪痕说道:“至于本宫为何被打入冷宫的事,秦儿就不要再追究了。现在本宫不就好好地在这拥抱着你吗?” 沈秦感受到了启皇后因为咽喉的酸痛而颤抖的声线,这很明显启皇后哭泣了。 沈秦最受不了的就是自己最心爱的母后哭泣,于是沈秦也决定先不往启皇后看过去,“但是父王怎么呢做出这样的事情!他不是一向最爱的人就是母后吗?他怎么狠心把母后打入冷宫呢?难道派人去捉那个人的幕后主使真的是母后吗?那个不该存在的人到底是谁,跟我们皇室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我们一家闹得如此不得安宁呢?!为什么!” 看见沈秦如此的难过,启皇后实在是忍不住了,这些事要怪就怪沈玉铘,但也要怪自己。双方都有应当承担的责任,原来,沈秦会变成现在这样,是先天就遗传了启皇年轻时的顽固与调皮,再加上后天这些事的影响而成就了现在的沈秦。 “孩儿,当初母后进入冷宫,真的是让孩儿受苦了!” 沈秦也忍不住了,直接大哭起来,“您不要说了母后!您知不知道,您在冷宫的那些年,孩儿一个人都是怎么过来的,孩儿每日都会在冷宫门前盼望着母后终有一日会出来,但是父王却一直不愿意告诉我是什么事。您知道孩儿那时的心儿,有多痛吗?” “都没有人陪孩儿玩了!” 启皇后将沈秦紧紧搂住,“母后答应你,从今往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绝对不会!” 沈秦点着头,替启皇后擦着泪,“那母后,您能告诉我,那些谣言是不是真的吗?” 启皇后大口地吸入一口气,再长长地吐出,随后很迟缓地说出:“谣言就是谣言,当初不过是因为本宫犯了错,就是该罚。秦儿,我们不说这个了好吗?母后倒是有一个办法能让沈将军与你生米煮成熟饭。” 沈秦眼前一亮,简直就是像在地宫一直找不到宝藏的寻宝人,在走投无路时就在下一个路口转眼就遇见了宝藏一样。 但是当启皇后说出自己的计划时,沈秦却有点不乐意了,“这计划是母后与子妃一起商量的吗?” 启皇后浅浅说道:“那当然,为了秦儿,本宫什么都愿意做。” 但这一次,启皇后就是想要借此机会除掉沈慕晗这个心头大患,只要事情处理得当,不仅能够掀起一番风云,又能全身而退。 经过一番谈论以后,启皇后回到寝宫继续照顾启皇,沈秦却来到了自己的寝房找自己多日未见又不是很关心的太子妃,璃若。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不可思议的举动(上) 这是真的令沈秦感到不可思议的计划,他真是没有想到这个爱自己爱到痴狂的疯女人,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会做到这种地步。 “子妃,子妃。你是真的答应了母后要做那种事吗?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若是不成功便成仁!” 要说这太子妃璃若可就与紫兰,也就是东方姬里的东方焰灵有的一比。她独倚长椅,火光映照之下,容色晶莹如玉。而她那凝视沈秦的目光,却是如此的盈盈秋水,当她准备回答沈秦的问题而纵然起身时,那身姿袅袅婷婷,凹凸有致,酥胸俏臀,就好似九天仙子下凡尘。 翠衣薄纱如花艳,柳眉凤眼俏佳人。这句话用来形容沈秦眼前的这位姑娘简直再好不过了,她的五官玲珑精美,面似桃花。而她的肌肤粉腻如雪,可谓是拥有冰肌玉骨之美。说起话来也是软语娇音。 这正是不少处男怀春时梦寐以求的妻子的模样。 “夫君是否有想过,若此事成功,那夫君不就能留住她一世。” 沈秦顿了顿,虽然他只是觉得这么做不妥,但是子妃璃若说的也不是无理,自己都已经三妻四妾了,子妃璃若早已习惯沈秦这刻在骨子里的怪性子。但是想到这里,沈秦却越来越觉得有点不对劲,为何母后会如此积极的帮助自己,安排此事。 往日,母后都是觉得不错,便随了自己。但是这一次,母后居然没有提出任何的要求也没说要对沈慕晗进行批斗认可,着实让沈秦感到奇怪。特别是子妃璃若的态度,更是让自己捏了一把汗。 “你说的没错,那你对此事有多少胜算?” 璃若轻柔地举起右手,将食指轻扫过沈秦的下巴,“十成。” 这肯定的回答,不仅仅让沈秦担心明日计划的执行,一会又能让沈秦觉得大可好好放下心,交给母后与子妃。 而过了一夜之后却并未见着是昨日的万里晴空一览无云,反而是增添了一丝的寒冷,还带上轻微的阴云飘在人们的头脑上空。这不禁让人打个寒颤。直呼这日子过得,短短一星期里就能将一年四季给过完。 然而,太子妃璃若在这个时候以请沈将军品酒的名义,将沈慕晗请来了太子殿。虽然沈慕晗是十分不乐意来到此处赴约,因为她很清楚的明白,太子妃璃若就是为了沈秦才叫她来此处赴约,要不然,太子妃璃若根本对沈慕晗的兴趣只会限于,对沈慕晗的英勇事迹的仰慕之中。 “在下见过娘娘!”沈慕晗收到的是一封秘密的邀请函,这张邀请函绝不是自己的佣人接手送进屋里的,因为沈慕晗问起佣人是否有见过这封邀请函,都没一人在吭声。但是看了内容以后,沈慕晗就十分的确定是太子妃璃若让自己前往太子殿赴约。 奇怪的是,这一次,璃若的身边只有两名丫鬟,按理说,不该这样才是。但是有考虑到信封的神秘,说明太子妃璃若应该是想要私下解决此事吧。 “免礼,沈将军请坐。” 如此爽快,反而让沈慕晗不适,只要是宫中的人都知道,太子妃璃若有一个致命的烦人之处,就是说话特别的慢,不紧不慢的说话方式,偶尔还喜欢拐着弯子,有时候你好不容易给她说到正题了,太子妃璃若却总能将话题又转移。这也是她的过人之处。 “沈将军在北境之战打下的英勇事迹,使得璃若十分的仰慕你。也因此邀请沈将军来此一聚。” 听见太子妃璃若居然会在自己面前直呼自己大名,这让沈慕晗越来越觉得心里痒痒的,这太子妃越是让自己显得平易近人,越是让沈慕晗感到不适。 这让沈慕晗不知该如何是好,“在下十分感谢娘娘的一番谬赞,并十分感激娘娘的仰慕之情。娘娘还刻意为此主持这一餐,真是有劳娘娘了!” “沈将军不必多礼,你是父王爱戴的大将军,也是整个启皇国的百姓认可的一代巾帼女英雄。就让璃若先干为敬!” 说着,璃若突然举起方才丫鬟倒好的酒准备饮下,沈慕晗赶紧拦下,一把抓起自己的酒杯,“哎哎!娘娘,使不得使不得!这酒应该由我来喝。”说罢沈慕晗便一口饮下。 太子妃璃若见沈慕晗如此爽快,轻轻抿了一口,便放下了酒杯,并言:“这天底下,也就只有沈将军这样独一无二的女人能够担任大将军之位,沈将军如此豪爽明快,正是璃若需要学习之地。” 沈慕晗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了,总觉得太子妃璃若这次好像,是有求于自己,不然怎么从方才开始就一直在说好话,这好话说到头可就出鬼了啊! “娘娘,我看你还是也直呼我大名好了,既然娘娘如此死性不改的话。”沈慕晗绕绕头,她是故意这么说的。 没想到有了效果了,璃若突然遮脸轻笑,便直言道,“沈慕晗,你将苏沐泽藏在心中多深的深处?” 哇!沈慕晗简直要抓狂了,她恨不得刚刚那一杯酒干掉了就能直接撤离战场。沈慕晗好好理顺理顺自己,该来的总会来,只是没有想到这次太子妃璃若居然会如此的直接,难道平日里那拖拖拉拉的性子都是在隐藏她自身的真正的实力吗? “恩,娘娘,你这话问的我不知该如何回答你啊,不知娘娘这句话有何别意?” 璃若又再一次举起酒杯,轻轻饮下一口,“既然如此在意苏丞相,又为何要与太子纠缠不清呢?” 沈慕晗已经感觉自己灵魂出窍了,她的灵魂好似在死亡的边缘试探:“我十分理解娘娘此时心中的顾虑与担忧,但是事情一定不是娘娘所想的那样。我想太子殿下应该是像娘娘一样,才会在近日多次拜访我。” “噢?!拜访还需要没日没夜,成天跟随在沈将军的身后像一个小跟班一样吗?” 沈慕晗真想将这石地板踏出个洞来!好让自己掉下这无底洞,不要起身了。就像现在的自己,虽然身上并无大碍,但是她那幼小的心灵已经受到了重创! “娘娘,你误会了!事情并不是娘娘所想的模样。娘娘想必十分的明白太子殿下的性子,十分的固执,顽固。也因此,太子殿下的耐心也是十足的。” 沈慕晗越来越觉得自己要不行了,果然,没有了苏沐泽在身边,自己的口才越变越差了吗?看来最近文书看少了,这次回去可一定要多补补才行! “既然沈将军如此确认是璃若自己将近日发生的事过于重视,造成误会。璃若将不再向沈将军提起这件事,璃若对沈将军的剑术一直十分仰慕与钦佩,不知沈将军今日是否方便挥舞袁青一段,让璃若饱饱眼福呢?” 本来沈慕晗还想用自己的烂舌头再圆一圆太子沈秦的事,既然太子妃璃若已经开口说不再去纠缠这件事,那么自己舞剑便好。但是这并不代表自己就能将沈秦的事放下。 沈慕晗没有继续回答璃若的话,也没有应和一下,而是直接起身,深深一敬便拔出腰边的袁青挥舞了起来。 而她却全然不知,在她背过身去舞剑的时候,太子妃身边的一名丫鬟却从衣绸子中取出了一枚药瓶,迅速地往沈慕晗所喝的酒杯里满满倒上,随后立即有藏回了衣绸子里,装作正在欣赏的模样,甚至与另一名丫鬟一起拍手叫好。 而待到沈慕晗挥舞完她手中的袁青以后,便以一个稳重如山的转身与一个凌厉的眼神,迎着她的侧颜而停下。这让在场的三位女子都不禁为沈慕晗拥有一丝的男子气概而有些迷惑。 璃若缓缓击掌说道:“果然是启皇国的一代巾帼英雄不错,沈将军的姿色想必与顾将军相比,已经不分上下了。” 沈慕晗收起袁青,但却不见任何一点喘气的感觉。这点舞剑所消耗的体力,还不至于让她要立即坐下歇息。所以她也是不紧不慢地走到酒桌前,将袁青重新放入自己腰间的剑鞘,再慢慢坐下。 “娘娘过奖了,论武,我还有许多需要向顾将军学习的地方。” 璃若又再一次举起了酒杯,这一次她就是要让沈慕晗喝下那杯酒,“敬沈将军一杯。” 沈慕晗二话不说便举起了酒杯随着璃若一同饮下。 却没想到璃若又再次提起猎场打猎那时的事,“沈将军真的还十分需要向顾将军学习吗?璃若听说有一日沈将军与顾将军在猎场打猎时,顾将军可是因为一只大雕被沈将军耍的团团转呢!” 沈慕晗笑道:“那倒没有,那倒没有。是娘娘言重了。所谓人的一生就是在不断的学习,顾将军身上还有许许多多的武术需要我多向顾将军请教。真不敢说自己在顾将军之上。”然而就是这时,沈慕晗的眼前晕晕乎乎,难道是方才舞剑所导致的吗? 不可能啊,虽然不是随心一动,也是花了一番心思。但是不至于会如此的消耗体力。突然,她眼前的景色一个模糊,便撑在了桌子上,不知怎么的,一种大脑缺氧的感觉油然而生。好似血液不循环,完完全全都集中在了脚下,而上半身没有任何的力气。 璃若没有说话,身边的两个丫鬟也没有说话。于是沈慕晗在自己快要完完全全没意识之前醒悟到了一点,自己怕是中了太子妃璃若的计了!但是太子妃璃若为何要如此算计自己,这到底是为何!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不可思议的举动(下) 然而当沈慕晗清醒的时候,自己却已经被脱下了战衣,仅仅穿着里衣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她揉揉昏昏沉沉的脑袋,但是身子并没有感觉到疲倦不堪。好好看看自己的一身,看样子还没有发生让自己难以接受的事。 但是自己揉了揉眼认真一看,这居然是太子沈秦的卧房!横放在一个精致的玉台上的宝剑彻底的暴露了这间卧房的主人。沈慕晗理清楚思路,看样子她十分明白了太子妃璃若的用意,这就是要至自己于死地。 渐渐恢复正常状态的沈慕晗用心聆听,屋外没有任何的动静,倒是屋里边很明显有一名男子的声音,伴着些许的流水声,还有淡淡的玫瑰清香,看样子沈秦正在沐浴。沈慕晗在周围寻觅了一下自己的衣物却丝毫没有找到。 真该死!沈慕晗心里愤愤道,这个时候应该想想怎么出去,太子妃璃若指定在外安排了线人,为的就是自己逃走的时候可以大呼小叫引人过来,看着自己出丑。但若是要出去,不是往门就是要往窗。 照这个情况,只有一个办法! 沈慕晗一个凌空飞步不带任何脚步声地踏上了房梁,这么一来,等沈秦沐浴完回来就会发现自己不见了。 沈慕晗来了一个深呼吸,努力让自己的头脑保持清醒,为什么自己会遭受如此多的苦难,这难道就是上天的安排吗?命运的捉弄?如果这一切到了一个尽头,沈慕晗期望的是,这经历的一个个苦难都将助他一臂之力,登上她最终想要的地位。 沈慕晗的野心虽然越来越大,但是头脑十分的理智。正是因为命运带来的磨练,促使她想要更上一层楼的内心,而她的内心也将越发强大。 果然,沈秦沐浴完便朝着床的方向慢慢走来,他以为沈慕晗还在睡着,在他还没有走近床前的时候,已经从桌上又拿起了些许的迷香,再缓缓向床边走去。这一举一动沈慕晗全都放在眼里,而也使她的心更进一步的感觉到了疼痛。 没有想到,这皇宫中竟有如此歹毒之人。想必阿爹,这辈子也受了不少煎熬。但是,如果阿爹当初就没有与阿娘相见相爱,并生下自己,兴许这宫中的内乱还能够消停些许。随后沈秦走到了床前还嚷嚷一句:“过了今夜,你将一生一世都是我的人!” 沈慕晗看见沈秦那饥渴难耐又如同魔鬼般的眼神,真想现在就一跃而下给沈秦一个下马威。 “人呢!去哪了!!该死!!”沈秦立刻打开门跑向屋外,这个时候沈慕晗正在找准时机准备下来,只见沈秦立刻找到了那个眼线,正是今日在沈慕晗的酒杯中下药的丫鬟,沈秦一把抓起丫鬟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人呢!她已经逃走了!你的眼睛是怎么看的?为什么不喊!!” 丫鬟惊慌失措,直摇头说道:“不不不!太子殿下,奴婢压根就没有见到沈将军出来过!”在另一边的丫鬟听到声响立刻闻声跑过来,拉住沈秦的衣袖道:“太子殿下,她没有说谎,奴婢也没有看见沈将军出来。” “你们,是在找我吗?” 沈慕晗双手叉腰,俯视着眼前的一切,那般眼神似乎一点都不把眼前的三个人放在眼中,就连眼白都不愿意传递给三人。沈秦将丫鬟放下,刚一回头,却已经被沈慕晗一击击倒在地,立刻晕倒过去,而两个丫鬟却跪着傻傻不敢说话。 “你们怎么不叫了?你们不就是负责看见我从屋里出来以后叫喊的吗?叫啊!!”沈慕晗大声斥诉道,两个丫鬟却胆怯到不敢开口,不停地磕头给沈慕晗求饶:“将军!将军!这事也不是奴婢想要做的啊!” 周围再无一人看见自己从沈秦的卧房出来,他们三人就算要向皇上说出这件事也需要证据,但是自己方才在屋里找了个遍都没有找到自己的衣物,看样子是被太子妃璃若给带走了。然而正当沈慕晗准备前去太子妃璃若的卧房时,她的身后却出现了一个此时此刻她最不想看见的人。 完了!沈慕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像那个人也在愣愣地看着自己一样。眼前的这个人一定是会信任自己的,但是看见这般情景,眼前的这个人一定是满脸的疑惑。 沈慕晗立刻行动了,因为眼前的这个人正准备转身离开。 “苏沐泽!你还愿意相信我吗?!” 苏沐泽停下了脚步,他当然信任沈慕晗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但是同时他也已经想到了沈慕晗的衣物一定不在沈秦的卧房里。但是他见到这般情景,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离开。 沈慕晗来到了苏沐泽的身后,轻言道:“既然你还相信我,那么也请你静下来听我说。”“你不用多说什么,给你下药的人是谁?”苏沐泽迅速的一个转身,他那无比坚定的眼神,好似一道电光疾驰的射到沈慕晗的眼中,沈慕晗的身子不禁打了个颤,麻麻的。 “你,你怎么会知道。是有人下了药。”沈慕晗现在感觉到头脑凌乱不堪,苏沐泽肯定地说道,“难道你让我相信是你自愿去到沈秦的卧房的?虽然我只是闻声而来,方才你的声音再大一点,引来的就不止我一人了。” “那你为何会在这周围转悠,你不应该待在你的丞相府写你的文书去吗?!”沈慕晗有些微微的气愤,苏沐泽没有办法说出自己在这附近的原因,因为是担心沈慕晗啊,自从杨舒婧告诉了自己沈秦最近一直在对沈慕晗出手,这几日自己便暗地里观察着沈秦。看看他心里到底在打什么歪主意。 “我就是在这附近转转,怎么?我就只准写书,不准出来走走,散散步了?”苏沐泽翘起鼻子说道,沈慕晗的双眼看向另一边,准备离开,“我的事不用你管。” “枉我还那么信任你,不然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告诉皇上去,你跟沈秦的事,看皇上怎么处置你!”苏沐泽看着沈慕晗绕过自己准备离开,却没想到沈慕晗急速的一个转身直接一把抓住了苏沐泽的脖子,却没有用力。 “苏沐泽!看在你我多年的情分上我不会对你动手,你要真敢告诉皇上,你试试看!!”看见沈慕晗如此认真的眼神,苏沐泽会心一笑,觉得这个丫头也真是够傻的了,“你还真信啊!你把我苏沐泽当什么人了?话说,你就已经这么不信任我了?” 沈慕晗的手没有放下,而是在用眼神深深地凝视着苏沐泽的双眸,这种感觉,似乎已经许久未有过了渐渐地,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火花,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油然而生。 “慕晗,我们为何要闹到这个地步,这种尴尬的关系,又从何而来?”面对苏沐泽的质问,沈慕晗却不知如何作答,她缓缓地放下了自己的手,低下了眉头,嘴角喃喃地说道:“其实这一切根本不是我想要的。” “你想要的,是什么?”苏沐泽再次质问,沈慕晗开始打从心里的去寻找答案,“我不知道,兴许我的心还没有一个归处。”随后便转身往太子妃的卧房走去。苏沐泽虽然不明白沈慕晗的做法,但是还是想要紧随其上。 却没想到沈慕晗拦住了他,“你不要过来,我不想这件事再牵扯道你的身上。”苏沐泽站在原地一句话就将沈慕晗打回原形,“就算你这个时候去找那个拿走你衣物的人,不就等于自投罗网吗?为何不回将军府,等到明日再去拿呢?明日,我替你去。” “你去?你为何去?这件事按理说,你应该不知道才是,你去只会暴露!”沈慕晗觉得苏沐泽说得对,但是衣物要怎么办。“明日,拿走你衣物的那人定会在天亮之前来到这儿将衣物放好。” “首先,对方想出这样的方法来强迫你,一定有两个计划,第一,就是你与沈秦真的发生了难以想象的事,这就完全让他们到手了,到时候你只有从和不从的地步,不像苏府,还会给你选择的机会。若是不从,那便可至你于死地。” “其次,就是你在计划途中清醒过来,我看倒在地上的两名丫鬟就是为了当个线人,一个负责通风报信,一个负责放声呐喊,只要在你将她击倒之前用尽全身力气将周围的士兵引来,她若是运气好说不定会引来一个大臣。” “这么以来,你就是直接没戏了。而如果计划照常进行,拿走你衣物的人,一定会回来将衣物在你们二人未出门之前随手扔在地上。至于他们为何要拿走你的衣物,无非就是担心计划一旦失败,外人还看不见你衣衫不整地从沈秦的卧房走出来。搞不好还以为你这是沈秦请进去喝口酒。” 沈慕晗听完了苏沐泽说的思路,她无法不佩服苏沐泽的头脑,果然,让苏沐泽离开自己的身边就是错误吗?为何如今自己却变得越来越软弱无助呢?当然这个软弱不是来自于地位与权力之间,而是心间。 “那如果计划顺利进行下去,你还会相信那不是我一厢情愿的吗?” 沈慕晗的问题直接问倒了苏沐泽,对于之前的事苏沐泽历历在目,如果他今夜没有看见此情此景,说不定会产生些许疑心。但是。 “你当然不会一厢情愿,能让你一厢情愿的只有我。而当你在那个黑暗的地方孤独无助时,你可要坚定一个念头,就是。”苏沐泽大步地走到沈慕晗的面前,温柔地注视着沈慕晗说道,“我一定会救你出来!” 又是方才的感觉,那般坚定的眼神,沈慕晗的眼眶却开始有点湿润,却没有泪儿可留。只见一个温暖的臂弯紧紧地搂住了一颗漂移不定的心,这一夜带来的感动,使得沈慕晗对之前的事产生的阴影有了好转。 第一百三十九章 离奇 苏沐泽在拥抱着沈慕晗的同时将这一切好好思索了一下,对方如此下计对付沈慕晗,无非就是自己方才说的那两个目的。但是就算自己与沈慕晗一起在这儿死守着拿走慕晗衣物的人过来,也没有用处。 这件事并不是将衣物抢来就能完事,并且依照这个局势这么下去设下这个陷阱的人很可能就是因为前几日太子沈秦顽固追求沈慕晗而产生憎恶心理的太子妃璃若,虽然面对此事苏沐泽十分不害怕太子妃璃若,但是苏沐泽若想要沈慕晗成功摆脱这件事并且安全,那么他要做的就是找到证据。 弄清楚下的迷药是从哪儿弄来的,并且是谁给的。让那个人站在苏沐泽这边,这样以来,自己才能够抓住太子妃璃若的把柄。否则只怕这太子妃璃若只会越来越怨恨,没头没尾。 “慕晗,我想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比较合适。”苏沐泽仍然搂着沈慕晗说道,沈慕晗十分不解,“为何?我们不在这守着抓住那个拿走我衣物的人吗?”听完沈慕晗说罢,苏沐泽立马将自己的外衣脱下给沈慕晗披上,两人的身高差不太大,所以沈慕晗也不会像是穆颜希穿着顾以辰的大褂一样。 “你回将军府,按我的推算,拿走你衣物的人就是太子妃璃若殿下没错吧!”苏沐泽凝视着沈慕晗,沈慕晗微微点点头,并说道:“给我下药的人也是她。”听到这,苏沐泽紧紧握住外衣帖在沈慕晗肩膀上的一角。眼中饱含着的是愤怒的火花,就连呼吸声都变得时而急促时而缓慢。 “晗,一直以来我做了多少蠢事,让你为了我受了多少苦。现在就让我来偿还你。你一定要会将军府。因为太子妃一旦来到太子殿下的卧房之后发现你不在,第一时间想到的必然是将军府,其次就是丞相府。然而这一次,你需要做的是,自投罗网。” 沈慕晗十分的不明白,比方才更加的不明白,“为什么要自投罗网?!明明我们还差一步!”苏沐泽摇晃了两下沈慕晗,“你头脑清醒点,我们差的远了!我们才掌握到多少?现在最关键的就是抓到给你下药的那个人,找到他下的是什么药,药物从哪里来!这才是最主要的证据!” 沈慕晗给苏沐泽这么一晃果然清醒了不少,“你说的对,我,我刚才确实有点不太对劲。我不知道往我杯子里下药的人是谁,但是我只清楚一点,一定是太子妃在幕后指手画脚。”可惜沈慕晗和苏沐泽都没有想到这幕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不仅仅是要将沈慕晗关入地牢那么的简单。这件事只是这个阴谋的一个开端。 “按你的意思是,太子妃当时是请你前往一个地方去赴宴对吗?” 沈慕晗点点头,苏沐泽继续问道:“那你是否记得太子妃当时身边是否有丫鬟佣人,或者说有几个?记得容貌吗?”沈慕晗对着苏沐泽身后的两个丫鬟指到,“就是他们两。” 苏沐泽利索的一个转身,从两个丫鬟的外表上来看,其中一名丫鬟晕倒后的神情比另一个更为狰狞,这就说明,今日早晨下药的就是这位丫鬟。看她的神情,药瓶也有可能还在她的身上。 苏沐泽好好地在她衣物上能藏东西的地方好好翻了翻,这下可好,找到了一瓶玉制的精美瓷器,这个精致的小药瓶,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能够拥有的,看这个形势当初太子妃璃若在安排此事时就没有想到过会失手,不然就不会用如此珍贵又精致的药瓶交给一个丫鬟来下药。 “你怎么会觉得下药的药瓶还在这个丫鬟的身上?”沈慕晗疑问道。苏沐泽将药瓶用自己随身携带的手巾包起来,随后好好细嗅这药的气味。苏沐泽能想到的只有两种,而且这股气味中很明显这两种都有。 “蒙汗药和麻沸散的拥有独特的气味,太子妃璃若定不会让太子殿下来保管,因为她也会担心若是你在房里让太子沈秦出什么差错,拿走了太子的药物迷晕太子,那么久对他们不利。因此肯定会交给丫鬟来保管。” “而至于为何药物还在丫鬟的袋中,无非就是担心事还没成之前你提前醒来溜走。因此在沈秦还没有对你动手之前,丫鬟就会一直带着药物备用。就算你在过程中醒来,丫鬟闻声也可以进屋再次昏迷你。” 沈慕晗越听越觉得头晕脑胀,为何天底下的破事都能让自己给遇上,自己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那我现在就是会将军府好好等死吗?”沈慕晗说道,苏沐泽将药瓶放了回去,“你愿意相信我的话,就按我说的去做。不要留在这,因为,无论如何,太子妃都一定会找到你。” 沈慕晗这一次选择相信苏沐泽,用往年的情分去相信,更何况苏沐泽说的没有任何毛病。沈慕晗抓紧苏沐泽给的外衣低下了眉头,并娇柔地说道:“好,我走了。你自己小心。”随后一个突然对苏沐泽发起进攻,一个吻痕分分钟留在了苏沐泽的左脸上,便一个帅气的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苏沐泽的视线中。 留下一位一脸发愣还没从突如其来的幸福感中脱颖而出的苏沐泽,当他摇晃了两下自己的脑袋便开始寻思着自己应该躲在哪儿看看太子妃璃若何时到来。苏沐泽没有管理这三个躺在地上的人,现在就是要看看太子璃若面对这个情况还有什么伎俩还没出,这一件事可是点燃了苏沐泽的火药。 苏沐泽发现一个亭子,距离沈秦的卧房不远,但是如果有人要前往这间卧房就会背对着这个亭子,这样一般就不会注意到这亭子有人。更何况太子妃璃若见昨夜没有任何状况发生的话,自然也不会怀疑这卧房周围还有别的人。 苏沐泽找个一个背对着卧房的亭内石凳坐下,将头发披下,这一刻的苏沐泽显得风度翩翩,气质高贵,他那原本是扎着头而两旁还是有像柳叶一般低垂的发梢,现在与披下的发融为一体,他的秀发也不比女人的差。 焕发这光泽,当然不是油光啊!可是一点都不比女人的逊色,他的发丝的柔软度,抚摸起来柔顺又散发着丁点的清香。但是从远处看起来,我想不管是谁看都会以为是一名长相清秀的女子坐在此处,面壁思过吧。因为这个亭子有两边都是墙啊! 但是因为走进这亭子外边有一棵树,这棵树足以挡住这个亭子,他突然明白了,这个亭子为何如此少人来。 果不其然,过了不久便听见了脚步声正在往沈秦的卧房走来,而且不止是一人的脚步声,看样子这一次太子妃就是要让自己身边的下人都要看见沈慕晗与沈秦之间的丑事啊。结果,事情远远没有苏沐泽想象的那么简单。 就在没有人注意到苏沐泽的同时,苏沐泽稍稍妞了头看看当前的形势,结果十分不妙,为何连皇后都来了。难道是太子妃说是今日与母后一起来此探望太子,由此叫上皇后来此目击沈慕晗从沈秦的卧房里走出来。 可惜苏沐泽还是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启皇后与太子妃璃若一同安排的诡计。就像启皇后今日的来访,也是在计划之中。可是二人以及身边的丫鬟和太监万万没想到的是,居然看见的情景是沈秦与两名丫鬟刚刚才石地上坐起身来。 “秦儿!秦儿,你怎么会在这?!沈将军呢?” 当苏沐泽听到启皇后一来到此处见此景便脱口而出这般话时,苏沐泽瞬间便明白了原来这一切的主使者不仅仅只有太子妃璃若一人。看来就连启皇后也是在内的人,可是苏沐泽还不能够想清楚,启皇后做此事的动机是什么。 “慕晗,她,逃走了。”沈秦捂着脑袋说道,负责下药的丫鬟也说到,“昨夜沈将军不知用了什么招数,在卧房里凭空消失,但是当她出来袭击奴婢与太子殿下的时候,她并没有穿上她的外衣,计划还在娘娘的掌控之中。” 启皇后听完以后询问璃若,“继续去办你该负责的事吧,我这就将皇上请来。”太子妃璃若听后点头说“是”便安排身边的太监将沈慕晗剩下的衣物送往沈秦的卧房,随手扔在床上与地上。 “秦儿,苦了你了。但是这一次母后答应你,一定会让沈慕晗到手的。”启皇后抚摸了一下沈秦的脑袋,就像在抚摸她眼中那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沈秦。“母后。孩儿以后一定好好听母后的话,不再胡闹了。” 苏沐泽快受不了了,这些家伙到底在搞什么,如果说皇后是为了自己孩儿的幸福才做出此事,难道皇上身边就连皇后都是如此自私之人吗?眼看沈秦重新进了屋子,苏沐泽马上回过头看着面向亭子的墙,这时太子妃璃若却注意到了长久没有人的亭子居然坐了一名女子。 她本想让母后与她一同过去看看却因为她眼中女子,但是女子的发长让她觉得应该不过就是一名宫中的侍女。但是她同时又有别的怀疑为什么这名女子不将倒下的沈秦与两名丫鬟扶起来呢? “母后,等一会。我发现那个长久未有人的亭子居然有一名女子的身影。”听见璃若这么一说,启皇后就感兴趣了,往璃若的身边走去,但是她却没有看见亭内有女人的身影,“你说的女人在哪呢?” 璃若疑惑了,自己明明有看见,这时她又回头看过去,却是,没有人在亭子里坐着,更别说是男人还是女人了。 “十分抱歉母后,想必是我看错了。今日是大雾天气,我昨夜也没有歇息好。”璃若随着启皇后一同转身说道,这时躲在树后的苏沐泽总算松了一口气。看样子,这件事根本没有苏沐泽想象的那么简单,如果幕后主使真像苏沐泽所想的那样。那么给出药物的人看见是启皇后的要求,也不会不给了。 只不过,这两种药物可不会随便给人,启皇后的手上到底还有什么把柄。 第一百四十章 认命 苏沐泽趁着太子妃与皇后一同前往皇上寝宫通知皇上的时间,立马前去将军府找沈慕晗,告诉她这件事情的背后阴谋,远远没有他们二人想象的那么简单。 苏沐泽本是想去会会沈秦,但是那样会来不及去告诉沈慕晗。于是苏沐泽连头发都没有扎便一个劲步直接往将军府跑去,不料却在将军府门口被两个士兵拦下,其中一名士兵问道:“姑娘姑娘!这将军府可不是随便让姑娘家踏入的地方,姑娘若是一进去被个什么兵器给砸伤可不好啊!” 苏沐泽火就大了,“什么姑娘姑娘的!你们看清楚我是谁!”两个士兵认认真真地看了一下苏沐泽的小脸蛋,“这姑娘的声音咋这么像个糙老爷们呢?”苏沐泽不想理会二人了,直接拿出了象征丞相的玉佩,这下两个士兵立马就低头认错了。 “恕小的冒犯!苏丞相恕罪啊!”两个士兵又想笑又要低头认错,苏沐泽直接往里走,“你们两有什么罪啊?!最多给我将左手抓住右耳,右手穿过左手往前伸,能伸多长伸多长。然后给我转个一百来圈!” “是是是!”两名士兵笨手笨脚地照着做了,苏沐泽冷冷地嘲讽了一下,便立马踏步去找沈慕晗。果然不出所料,今日沈慕晗就连操兵训练都没干,自己的兵交给了顾以辰来操练,可让顾一宸十分的不解。 苏沐泽赶紧跑到了沈慕晗的跟前,急冲冲地对沈慕晗说道:“不好了慕晗!事情远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原来在这幕后还有皇后在从中作祟!现在太子妃与皇后要前往皇上的寝宫将皇上请去太子沈秦的卧房,太子沈秦则在卧房装作被你击昏的样子。等待他们二人到来!” 虽然沈慕晗对苏沐泽的这般披头散发的模样是又爱又觉得可笑,因为真的是十分像个女人家,但是,想想,苏沐泽只有一次是在自己面前散下头发的,没错了,就是那一日,饮下鸳鸯酒的那一日。苏沐泽的这般模样唤醒了沈慕晗不少的回忆,却令她在这般情景下一点都不显得慌张。 “我知道,无论情况有多危机,苏沐泽都会有应对的措施的,对不对。就像当初我们被封蜀国俘虏的时候,你不也是早就想好了对策在我面前装死逃了出去吗?面对启皇手下曾经的大将叶逸轩你不也是毫不逊色,奋勇直前吗?” “当你在面对璃璟国的万箭齐发,你不也是单面冲锋,冲向我的养母养父,为他们一箭又一箭地挡下那些射向他们的飞箭吗?当你面对我嫁给你的仇人的时候,你不也是会想好对策,既能让仇人束手就擒,又能保全我的性命吗?” 沈慕晗说着说着便用双手捂住了苏沐泽的脸颊,而她的双眼却出卖了她,其实她并不是一点都不慌张,她可慌张坏了,正是因为她双眼中洋溢出些许的泪光,却没有淌出。苏沐泽伸出双手捂住沈慕晗的双手。 “你不要说了,你不要说了慕晗。”苏沐泽对于沈慕晗现在说的话却不知道该回复什么好,沈慕晗咽了一口唾沫,只见她两眼泪汪汪地轻轻说道:“苏沐泽,我想你也十分清楚,这一劫我们都走不过去了。我想你也知道,这一劫的下场是什么。对吧。” “不会的!不会的!慕晗你要相信你自己,你也要相信我。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一定会的!”苏沐泽已经语无伦次了,他不知道沈慕晗这是做好了什么觉悟,怎么感觉是要向自己永别了一样。 沈慕晗摇摇头说道:“今后,小文轩就由你来照顾了。现在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但我也不知道,告诉了你还有没有用。我只是觉得,这件事在我离开这个世间之前,是有告诉你的义务的。” 苏沐泽大声斥诉道:“你不要说了!你有什么话!有什么屁!给我好好出来以后再说!你给我闭嘴!我才不要听你说那些有的没的!给我闭嘴!!”然而就是突然之间,沈慕晗根本不在意苏沐泽的劝阻直接脱口而出。 “我是启皇的女儿!!”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最怕突然听到不得了的消息。苏沐泽松开了手,往后倒退了几步,他的双目告诉沈慕晗他没有撒谎,他是真的被沈慕晗这句话给吓傻了,他傻傻地笑道,“你说什么?沈慕晗,我怕你是吓疯了吧,你,你怎么会是皇上的女儿呢?” 沈慕晗正儿八经地擦擦眼角,好好地说道;“我不仅是皇上的女儿,按年纪我应该是二女儿才对。我,应当是沈秦的妹妹。”苏沐泽都快站不稳了,一个踉跄坐在了椅子上,“不是,你怎么会是,皇上的,女儿?” 正当沈慕晗想要解释的时候,不远处却传来了这样的响声,“皇上驾到!”看样子是来不及解释了,沈慕晗一把将曾经阿娘交给自己的玉佩一手递给了苏沐泽,并说道:“等文轩长大了,你把这个给他,你要告诉他,他身上也流着王室的血统,而你也一定要让他成为宫中的王!” 苏沐泽迟迟不愿意接过玉佩,“这些话,你出来了以后自己告诉他。我不会帮你传达的。”沈慕晗一把将苏沐泽往衣橱里面推去,“不要说话!”苏沐泽明白沈慕晗的做法,现在他却只能淡淡地叫道沈慕晗的名字:“晗儿。” 沈慕晗一个回头,眼神中含着温柔,她的眼珠好似晶莹剔透的宝石,正在苏沐泽的眼中换发着别样的光芒,“这件事,我不想把你也牵扯进去。阿泽,我知道。你一定会有办法的,对不对。” 突然,启皇与启皇后还有太子妃都已经来到了沈慕晗的卧房门口,身边的太监叫道:“皇上驾到!” 沈慕晗立刻下跪说道;“将军参加陛下!”苏沐泽却为自己只能躲在衣橱里手无足措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拖去地牢,他是又想与沈慕晗一同前往又想留下来解决此案。拯救沈慕晗。 “沈将军,枉朕对你一片倾心,你怎能做出这番事来!!来人,拿下!!!”最后“拿下”那两字不知费了启皇多大的心痛,这与以往的每一个“拿下”都有所不同,这让的语气也让启皇后更加坚定,沈慕晗就是当年沈玉铘与那个贱女人生下的私生女了。 沈慕晗没有作声,手上没有任何证据的苏沐泽也不敢作声,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沈慕晗被士兵带走。紧接着就是要开朝议论此事了。待到皇上等人离开了这间屋子以后,苏沐泽一个哆嗦便从衣橱里倒了出来。 而闻声而来的杨舒婧与顾以辰与其他将士一样,对眼前的此情此景表示一脸懵逼的模样。完全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杨舒婧赶紧往沈慕晗的卧房跑去,顾以辰也紧紧跟上,此外,就连诸葛姜与古婧珊也迅速跑来。 人都到齐了,看来又是要搞事情了。杨舒婧和顾以辰一同扶起倒起不起的苏沐泽,让苏沐泽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苏沐泽并没有晕倒过去,他只是对自己这一次的“袖手旁观”感到十分的懦弱无能,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将证据给找到! “发生了什么事了沐泽兄!为何皇上要将慕晗抓走?!”顾以辰是完全不明所以,杨舒婧倒是猜到个半概,“我看,八成是与那个太子沈秦有关!”诸葛姜与古婧珊就不明白了,“太子沈秦?难道是太子在作祟吗?” 苏沐泽恍惚过来后说道:“不止是太子殿下,太子妃璃若与皇后,这件事是他们三人精心策划的。我看目的只有两个,第一就是让慕晗被迫嫁入王府,第二就是至慕晗于死地。但是我唯一不能理解的就是,为何要至慕晗于死地。等等!” 苏沐泽将方才沈慕晗对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从脑袋里闪过,突然他明白了沈慕晗为什么要告诉自己,她是皇上的女儿了。这么以来,一切就说的通了,启皇后发现了沈慕晗是皇上的女儿,却不是自己生下的。这就说明,慕晗,是皇上与另一个女人生下的女儿,也正是因此皇后才想要至慕晗于死地。 于是想到这个诡计,想必当初皇后一定对沈秦说过这样的一句话,这件事不成功便成仁。 苏沐泽现在大致都已经明白了事情到底是个怎么回事了,他冷静下来对大家说道:“大家都是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将士,只不过如今,目标不一样了。我既然说出这句话,是相信在坐的各位都一定会帮助我,将沈将军从魔爪里救出来的对吗!?” 诸葛姜听罢说道:“无论苏丞相有什么需要,我诸葛姜定会尽力相助,但是现在我们人人都不清楚事情的缘由和经过。”苏沐泽起身来说道;“这个你不必担心,随我一同去上朝就知道了。” 杨舒婧爽快地说道,“是的,一会皇上一定会在朝廷上商议此事。”但实际上她的心中却十分的担心沈慕晗的安危,于是几人二话不说一同往金銮殿,果不其然,皇上很快就召集大臣商议此事。 而沈慕晗已经被铐上了手铐,跪在众人的面前,而在她的面前则是这宫中拥有地位与权利的大臣。 李公公在一旁说道,“今日由太子妃与皇后娘娘在一同游赏时发现将军府沈将军衣衫不整,从太子殿下的卧房匆匆跑出。经调查,沈将军与太子殿下暧昧不清,并下毒手将太子殿下击晕逃走。而此事由太子殿下的贴身丫鬟作证。” “满口胡言!沈将军绝不可能是如此奸诈小人!”顾以辰站出来说道,随后又一名大臣站出来应和道:“望皇上深入调查,倘若沈将军真是如此歹毒心肠,又为何会在北境之战上战功显赫,并拿下璃璟大将司徒俊文的人首来奉献给皇上呢?这明显就是一名爱国爱民,英勇善战,大公无私的大将军!” 杨舒婧也立刻站了出来,“望皇上再次查明此事,沈将军与我是多年的玩伴,站在正义的角度来看待此事,沈将军一定不会做出如此卑鄙的事情来。一定是有人在暗中作祟!” 这件事引起朝廷非常大的反响,就算是太子沈秦与太子妃再怎么说,都不过众臣一致相信沈慕晗的为人品行。苏沐泽这时也站了出来,“方才太子殿下说的好,倘若众大臣继续这么为沈将军打抱不平也没有任何用处,不过是空口无凭。在此,苏某愿意接手此案,查明真相,还沈将军一个公正!” 随着朝廷上因为苏沐泽的这句话热血沸腾,接下来就是要好好看看苏沐泽如何走出过去那懦弱的身影,堂堂正正地站出来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一切。 第一百四十一章 办事 随着众臣高声喊到:“吾皇万岁万万岁!”这个喧闹的朝廷总算是退朝着了。 顾以辰跑到苏沐泽跟前问到,“沐泽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慕晗会被定下这死罪!?” 苏沐泽可就不同意顾以辰的说法了,沈慕晗被定下的是死罪没错,但是绝对不能死,但是还没等苏沐泽开口,杨舒婧就回应了顾以辰的话。 “顾将军,你可知前几日太子殿下疯狂追求慕晗的事。” 杨舒婧这么一说,顾以辰就明白了,他狠狠地往墙上砸了一拳头,“没想到,这下一任皇帝心肠竟如此歹毒!” 苏沐泽摇摇头说道,“恐怕心肠歹毒的不止是太子沈秦,他身边支持他,辅佐他的人都不例外。” 诸葛姜担心地对苏沐泽说道,“沐泽兄可否已经有了对策,皇上可是只给了你三日的期限啊!” 苏沐泽低声说道,“目前我还没有掌握任何关于这桩案子的证据,我只清楚一点,慕晗被他们抓走之前,很明确的告诉我,自己是被下了药。” 杨舒婧都要忍不了了,“得不到的就要毁掉,这个沈秦还真是能狠的下心!” 古婧珊说道,“那,苏丞相可否已经有了前进的目标?” 苏沐泽对三人点点头,并对顾以辰说道,“以辰兄,恐怕需要你随我去个地方。定是一个让你怀念无比的地方。” 当苏沐泽与顾以辰上路之前,已经对剩下三人说好了在宫中需要注意点什么。这样苏沐泽和顾以辰就可以放心的上路了。 一路上顾以辰都没说话,倒是一直低着脑袋,一副不愿意去哪儿的模样。 苏沐泽有意地挑拨他道,“以辰兄,你是还没有做好见她的准备吗?你可要相信,那姑娘多日不见定要刮目相待的啊!” 顾以辰看向苏沐泽,虽然他明白苏沐泽带他来此处的原因,但还是恨死苏沐泽了。 苏沐泽从顾以辰的眼中不难看出顾以辰的逞强和不安,所以将手搭在顾以辰的肩膀上,对着顾以辰安慰道,“以辰兄,借这个机会。跟她好好见一面。多难得,你说,是不是?” 顾以辰推开苏沐泽的手,还是没有说话,只闻车外的马夫叫道:“穆府到!!” 顾以辰这才抬起了头,苏沐泽便跟着他下了马车。屋内的佣人也喊到,“顾将军,苏丞相前来探望!” 小青一听到是顾以辰和苏沐泽来了,激动的去告诉小姐,结果,那个埋在笔墨纸砚里的穆颜希却埋头苦干着,压根没搭理小青。 “你没看到我正忙着嘛?!管他来的是什么客人。你跟我娘好好斥候着不就完事了?!” “呦!难道这穆府现在不是穆大小姐最大吗?皇上可是下了令要你来接管这么大一府邸呢!就让你给这么糟蹋了?!” 看样子,学会了如何使用毛笔和墨水,学会了简易书法的穆颜希专注于商事上无法自拔,是谁来了都没听清楚。 她猛然抬起头,认真看看这两个让她无比怀念的人,“沐泽!以辰!你们怎么来了!?” 顾以辰还是迟迟未说话,苏沐泽倒是毫不讲客气,“不端来杯好茶,好好学习斥候着我两吗?” 穆颜希放下手中的毛笔道,“小青!赶快去准备准备啊!”小青欢喜地应道,“好的咧小姐!小青这就去准备!” 待到小青离开,穆颜希走到二位跟前,请二位坐下,并问到,“最近府里的伙食差了点,你们两可别见怪啊。” 苏沐泽挥挥手直言:“这没什么大不了的!颜希,你是在写商书吧,我来给你看看。” 穆颜希可激动死了,要说这穆府能教他们大小姐做生意的也就只有老管家了,其他人也都是三脚猫功夫,做一套摸一套。 这下府里来了一位大人物,可要好好请教请教。这不,可把穆颜希激动的,“沐泽,你看我有哪里写的不对吗?” 只见苏沐泽拿起了毛笔,却迟迟没有动手,他静静地将目光看向顾以辰,而顾以辰注意到苏沐泽在看自己以后,又把目光低沉了下去。 穆颜希这下就明白了,拍拍苏沐泽的肩膀,便走到顾以辰面前去了,又看了看苏沐泽,只见苏沐泽一个肯定的眼神,穆颜希就懂了苏沐泽的意思了。 “呦!没想到一个堂堂大将军居然见到我一个小女子居然害羞成这样,这幅模样可不行啊!怎么带兵打仗啊?!” 顾以辰慢慢起身来,双目时而看一下苏沐泽时而又看回穆颜希,摇摇头说道,“你们两今儿个怎么一唱一和的?” 苏沐泽坏笑道,“不借此机会好好聊聊?快去快去,别打扰我替颜希评改商书!” 顾以辰一脸不屑地往外走,穆颜希调皮地看向苏沐泽,竖起了她的大拇指,便跟着顾以辰走了。 苏沐泽趁着两人还没走远,立马跑到房门前问穆颜希,“颜希!关于药房的商业记录在哪儿?” 穆颜希回头望去想了想,“噢!应该是在左边的第二个书柜上!你好好找找!” 苏沐泽挥挥手应道,“谢啦!好好享受你们二人的美好时光吧!”穆颜希吐个舌头,可一点都不稀罕。 顾以辰走在前面对穆颜希说道,“看看,你不会料理商事,现在有沐泽来帮你,多好。” 穆颜希匆匆跑到顾以辰跟前看着他,没想到顾以辰一个羞涩的回避让穆颜希差点笑弯了腰。 “哈哈哈!那你这就是在吃醋咯!有沐泽帮助我是没错,但这事要是发生在你身上,你也会这么做。” “这事要是发生在我身上,我可不会选择顾以辰,肯定会选择苏沐泽。” “嘿!你这话什么意思呢?你这是在后悔呢?还是想放我走呢?” 穆颜希这可就不乐意了,还没有人能从本小姐手里逃走呢! “你当初一定是这么想的吧。” “什么我怎么想,我说顾以辰你要是还不给我好好说话,我可就不理你了啊!” 没想到这一次穆颜希的闹脾气却没有击败顾以辰,顾以辰反而再找刺激说道,“你这么做个假设,如果当初是我跟沈慕晗在一起,你跟苏沐泽在一起。现在会是个什么样子?” 穆颜希被这话问的满脑子都糊涂了,不过,如果真像顾以辰那么说的。那么当时沈慕晗说不定就已经嫁给顾以辰了,谢楚容的官在顾以辰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但是苏沐泽这边就有点离奇了,但是自己应该不会有沈慕晗那么那么的死性子,其实若是真把自己跟苏沐泽安排的在一对。 其实做不做正室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在他的身边就好。而不是让自己心爱的人百加苦恼,而且自己阿爹也不会死去,也肯定会同意自己嫁给苏沐泽。 哇!可是说这么多有啥用,穆颜希就直说了,“你这个比方打得不错!苏沐泽也的确是我的菜!要是能重来,我还真选苏沐泽,让慕晗去答应你的追求。” 顾以辰一脸鄙视地看着穆颜希并训斥道,“我就不明白了?!苏沐泽那家伙到底有什么好的,怎么女人都围着他转?!” 这时候苏沐泽响亮地打了一个喷嚏,差点没把墨盘里的墨统统溅出去。倒是穆颜希被顾以辰吃醋的样子逗得上气不接下气。 “哈哈哈!啊哈哈哈!我说你啊!这是对苏沐泽有多大的嫉妒啊!说说看你都嫉妒他多久了?平日里都是怎么嫉妒的?” 顾以辰理都不理睬穆颜希,大步向前走去,没想到穆颜希接下来的一句话让顾以辰的心瞬间就软塌塌地了。 “不过我还是最喜欢一脸吃醋,却还是不会丢下我不管的顾以辰呢!是那种想要做以辰的娘子的喜欢噢!” 顾以辰呆呆地站在原地,恍恍惚惚地,想说的话,却憋在胸口,穆颜希走上前去拉起顾以辰的手。 没想到顾以辰却说,“颜希如果可以重来,我肯定不会追你。因为我不希望看见这样的结果。但是现在,我会誓死遵守我的诺言,不过就是三年嘛。” “三年后的第一天,你就给我准备好你的嫁妆啦!我顾以辰虽然以军营为家,但是这三年,我一定为你打造一个属于我们的家。” 穆颜希渐渐紧握住顾以辰的手,她的目光中散发出的是无限的母爱关怀,哈哈哈。 “傻家伙,不过就是三年嘛。不管是几年。我等你。” 没想到,顾以辰想要来一个“借景抒情”急冲冲地想要给穆颜希来个吻,却被穆颜希两个手指头给止住了。 穆颜希摇摇头道,“还不是时候噢!”随后她便往方才去顾以辰来的那个方向走去。顾以辰感觉就像是还没有玩个尽兴,还不想回去。 “这就回去了?不多待一会吗?” 穆颜希一蹦一跳地说,“我倒想知道你跟沐泽这次的突然袭击是为了什么。他为什么要问到药房的商业记录,难道还是百姓的药最好求?” 顾以辰听穆颜希这么一说觉得没错,于是便告诉了穆颜希沈慕晗的事。本来不想让穆颜希担心,但是多一个人多一份力。他是这么想的。可没想到的是,穆颜希听完直接跑到了苏沐泽跟前,大骂道。 “苏沐泽!这么严重的事情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别逞强,我知道你找不到!” 苏沐泽愣是一脸懵逼,这丫头吃错什么药了?他看看顾以辰的模样就什么都懂了。 穆颜希将近期所有药房的买卖记录都拿了出来,一个个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遍,生怕漏过每一个角落,“近期没有药铺有过蒙汗药和麻沸散的买卖记录,有没有可能是私下交易的?” 苏沐泽思虑了些许,“要说私下交易,就只有可能是在青楼了。若想要排除这个隐患,看来还得我亲自出马,才请的动那家伙。” 第一百四十二章 再会,吓坏了人 顾以辰不太明白,苏沐泽指的是那个家伙,而且看苏沐泽的架势,是打算自己一个人亲身去会会那家伙了“沐泽兄,你这是准备上哪去?还需要我陪同吗?”苏沐泽将手搭在顾以辰的身上,再看看穆颜希。 “放心吧,接下来的事,就由我去办就好了。你把消息带回宫里告诉舒婧他们,好让他们也放心。”苏沐泽说罢便对着穆颜希说道,“颜希,我为慕晗认识你这么一个好姐妹感到欣慰,相信我,慕晗也特别感谢你为她做了这么多。” “我可认真的说了啊,苏沐泽这一次,你可一定要将慕晗给救出来,不然咱们所有人都饶不了你啊!!”穆颜希还装作要敲苏沐泽脑袋瓜的模样,苏沐泽赶紧用手挡了挡,穆颜希这才没敲下去反而被苏沐泽给逗笑了。 “好啦好啦!这件事不用你说我都一定会办好的。你们啊就放下一百个心,等我凯旋而归吧!”苏沐泽往穆府大门走去,随后顾以辰也跟上了苏沐泽。穆颜希虽然只能目送着二人离开,但是心中的忐忑依旧放不下。 苏沐泽将马儿的方向朝着城外,随后对顾以辰说道,“以辰兄,就到此为止了。你先回宫吧,我去会会那家伙。”顾以辰大概明白了苏沐泽是要去找谁了,因为苏沐泽正准备朝着城外的方向驶去。 “沐泽兄保重!安全回来。”“保重!” 随后二人便背对背地,一个向着城外一个向着皇宫走去。这般场景突然在苏沐泽与顾以辰的脑海中闪过,为何二人会突然有一种形同陌路的感觉。好似多日以后也是这般场景,但是还缺少了一个人。难道真的会有某一天,会再次发生这样的场景吗? 苏沐泽与顾以辰相继回头看了对方一眼,随后便头也不回地朝着自己将要去的方向走去。苏沐泽来到一处小树林里,这片树林平日里一直没有人来过,自然地上的枯叶也是多得不知要来多少人才能扫清。 “哗哗”地上的枯叶都被苏沐泽的双脚踩得响声可大,“东方姬,好久不见。是不是该出来好好会一面了?”结果周围可是一点声音都没有。苏沐泽感觉到了一度的尴尬,看来还是要自己再走一会再说了。 当苏沐泽往前再走一点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前面的枯叶好似颜色与周围的大有不同,于是苏沐泽故意往上轻轻一碰,果不其然就是东方姬设下的陷阱,苏沐泽赶紧往后一撤,大声笑道:“这小伎俩捉其他人还行,想捉我就没那么容易了!” 结果还是中计了,东方焰灵从苏沐泽的背后突然蹿出,一把将苏沐泽用右手死死拷住,“结果你还是中计了,不过你说的倒是没有错,这要是换做普通人或者是官职没那么大,没有受过什么教育的,说不定直接就落进那个无底洞里去了。” “哼哼,你们挖这个无底洞都要花多久啊?”苏沐泽死皮赖脸地说道,东方翎越到他的面前道,“这是个天然的洞穴,我们只不过是给它穿了件花衣罢了。说,这次来又有什么目的?带来多少金银?” 苏沐泽拍拍东方焰灵的手道:“带我去见你们姬主大人可好?”东方焰灵虽然懂苏沐泽的意思,但是却将手嘞紧了一点,“什么事非要见姬主?就不能与我们说说看?” 苏沐泽默默说道,“要怪就怪你们官没姬主那么大,不然告诉你们也不是不行。”东方焰灵可就有脾气了,“找死!!”东方翎摇摇头说道,“够了够了,别忘了姬主曾说过的。带他去吧。” 东方焰灵松开了手,没想到苏沐泽大大咳嗽,可见东方焰灵嘞得是有多紧,东方翎嫉妒地小声嘀咕:“这个小子,这辈子也不知道是占了什么福气,真不知道墨离为何会如此中意他。”随后他暗自里想,还要每次这小子有求必应,还不得伤他一丝汗毛,要不然,我可要打他个屁滚尿流的! 苏沐泽跟在两人后头慢慢地,还不忘揉揉自己红红的脖子,随后他便跟着二人来到了一个小客栈,当他与二人一同走进客栈时,却发现客栈里没有一个人,但是客栈外还在行走的水车说明这客栈最起码在之前还是有人在此做买卖的,但是为何现在一人都没有。除非东方翎与东方焰灵没有带自己来这个客栈,不然苏沐泽不会感觉这个客栈之前还是有人住过的。 “怎么了小子,是已经察觉到这间客栈有哪里不对了是吗?一会你可不要吓得尿裤子啊。”东方焰灵先走在前面,领着她身后的二人往客栈的二楼走去。 这时候苏沐泽却开始闻到了一股血腥味,感觉不对的苏沐泽突然有点想走了。自己为何要来找东方姬啊,但是没有办法,东方姬是唯一能迅速搞到黑道消息的组织,让东方姬办此事,当然是又安全又有保障。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救命啊!救命!” 突然这个声音便再也没有了,随后这间客栈也就没有了任何的声音再响起。苏沐泽直冒冷汗,声音微微颤抖道,“额,今日我来的不是时候,我不知道你们可能,正在做任务是吧。嘿嘿!我,我先告辞啦!” 苏沐泽心想,这下完了,东方姬做的事都是见不得光的事,办完事以后不管在坐的各位是什么人,必杀!而这一次又不适合苏沐泽让他们办的事。这下让苏沐泽撞着了,可不好了。 东方焰灵直接拦下苏沐泽,“怎么?有胆量来,就没胆量面对了?只能说你今日来得巧。”东方焰灵二话不说将苏沐泽拿下直接往那散发着恶臭味的屋子走去,那股味道简直就像是恐怖片下水道美人鱼里的小房屋那般的难闻。 当门被推开的那一刻,苏沐泽才发现,这一件屋子里全部都是死人,那模糊的血肉,分散的肢体,居然没有一个是完整的。每个人的人首都被整齐地放在一处,其他的就是堆积如山了。 苏沐泽虽然是带兵打过仗的人,但是看见这般情景还是有些受不了,“为何要杀他们?我看这些人不过就是这间客栈的老板小二还有宾客。杀了你们该杀的人不就好了吗?!”东方岱将刚刚杀死的那个人的人首轻轻放下,挨着店小二的人首。 不紧不慢地说道:“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既然有人让我们除掉今日会来这间科长喝茶的某人,那么所有的见证者,都得死。不然这片树林不就热闹了吗?” 东方梳彤拍拍手道,“那这个家伙是不是也该死呢?”实际上她指得就是苏沐泽,苏沐泽就不明白了怎么东方姬从北境回来了以后也变得不一样了呢?东方焰灵将手搭在苏沐泽的肩上,却让苏沐泽不禁打了一个寒颤,“那就要看看他是来看戏的,还是来出资的。” “苏丞相,随我来。姬主在这边呢。”东方焰灵走出了这间屋子,苏沐泽虽然明白了,这就是她们带他来这儿吓唬吓唬他的,让他要明白,提出的条件要是不够东方姬满意,那么下场就跟这间房里的人一样。 更何况这一次,自己又亲眼目击到了东方姬的事后现场,怎么说起来怪怪地呢?唉,先不说了,苏沐泽来到了这间房对面的房间门口,东方焰灵就不进去了,敲敲门轻声说道,“大人,这小子触碰到布下的陷阱,不过给他运气好逃了一命。” 突然,门缝中吐出些许的冷风出来,门突然就打开了,东方焰灵不懈道:“进去吧,好之为之。你可得好好出来啊。沈慕晗在牢里等着你的。”苏沐泽不紧不慢地说道:“倒是你,紫兰殿下,宫中的事还不够你忙的。” “看来苏丞相是长了两张嘴啊。”东方焰灵将门关上以后便在外面等候,苏沐泽只看见黑漆漆的客间,却没有看见一个人。突然! 一副面具闪现在苏沐泽的面前,苏沐泽高声大叫,真的是可把苏沐泽小宝宝吓坏了,苏沐泽都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动静把屋外的其他四人笑了个半死,东方墨离打了个响指,屋内的火烛边全部都亮了起来,东方墨离将面具摘下,给苏沐泽戴上。 “我说苏大人,什么时候变得如何胆小了。” 苏沐泽拍拍身上的灰,将面具取下来说道:“哪是我胆小了,这般情况无论是谁都会被吓着吧。外面是尸体边横,这里面又是妖魔纵横。” “哈哈哈,苏沐泽,你这次来有何事相求呢?”东方墨离轻轻地走到木椅旁坐下,双目柔和地看着苏沐泽,不知这样能不能让“受宠若惊”的苏沐泽好受点。 “首先,我这次来,身上没有带丝毫够你谈条件的金银。但是事后,定会给你补上。”苏沐泽也走到东方墨离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东方墨离将手撑着自己的下巴说道,“现在东方姬做事可变了风格,若不当场了结,便不办事。所以你这次是没有金银,带了人来咯?” 苏沐泽想要走但是还不行,这件事必须要谈成,当他想要说出他所求时,东方墨离却先开口了,“我知道你为何而来,焰灵都跟我说了。你是想要我帮你去打探打探近日是否有私下交易对吧?这么简单的事,不值几个钱,这种事你根本不必来找我办。” 苏沐泽直言道,“这件事对你来说可能是小事,但对于我来说就是大事。”“呦呵,苏沐泽你可别自以为是了,在我这没有人会在意你的感受。你若再不走,过会儿你就像对面那间屋里的人一样了。” 苏沐泽站起身,东方墨离以为他认输了,却没有想到苏沐泽竟然是走到了东方墨离的跟前,一脚踩在东方墨离所坐的木椅上,“直接说,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办事?”东方墨离一手抓起苏沐泽的衣领道,“跟我来这套?你太嫩了!” 东方墨离也从木椅上站了起来,一个借力直接将苏沐泽扑倒在地,谁让苏沐泽一脚还留在椅子上,单脚站立,重心不稳呢? “现在是我赢了呢?还是你输了呢?”东方墨离用右手的指尖在苏沐泽的胸膛划了一下,苏沐泽不懈地说道,“既然你也知道我为何来请你,你就直接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帮我做这件事。” “在你心里这么重要的事,居然要我来做。苏沐泽,你也该有点志气了。” “我信得过你,才会来请你。” 东方墨离没有说话了,还从来没有人找东方姬办事的时候说过这句话呢,“有点意思,你还记得那青龙与白虎局吗?” 第一百四十三章 善意 苏沐泽示意让东方墨离起身说话,但是东方墨离偏偏就不起身,于是苏沐泽就直接一个翻身将东方墨离扑倒,自己再准备起来。 可没想到,却被东方墨离一个右手勾住脖子差点没跟东方墨离亲上,“你,你做什么!我当然记得,那时候你说过让我答应你一件事。” “你不会。真想让我做组织的黑手吧?”苏沐泽目瞪口呆。 东方墨离这么做自是有她的缘由,“我死死勾住你的脖子是想告诉你,被本姬看上的人是逃不了的,但是你放心我对你可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就看你答不答应我的要求。” 苏沐泽再次准备起身,不料东方墨离一把将苏沐泽拉了过来,这下苏沐泽完全躺在了东方墨离的身上。 这个姿势无论是谁都会羞红了脸,但是东方墨离却毫无顾忌,在苏沐泽的耳边说道,“我说过,被我看上的人,逃不走。” “这么做,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哈哈哈!我东方墨离还需要从你这里得到好处?不知你是否明白一点?” “每一个罪犯都需要有一个能够帮她消罪的人,而我看中的就是你。” 听到这,苏沐泽就真的忍不了了。一把推开东方墨离,简直就是用了吃奶的力气,随后好好站了起来。 “你认为我是个会包庇罪行的小人?” 东方墨离妖娆地坐在地上,迟迟不起身,“你当然不是小人,但你也离不开我。就像,现在这样。” 苏沐泽真是拿东方墨离没辙,他回到座位上问到,“是不是只要我答应了你,你就愿意帮我打探消息?” 东方墨离这下就起身了,她走到苏沐泽的跟前,缓缓用她纤细的手勾起苏沐泽的下巴。苏沐泽赶紧躲开。 这举动引起东方墨离嘴角一上扬,“你要是顺从我了,让我帮你做什么那只不过是一封书信的事。哪还用得着你亲自前来,还跟我在这浪费口舌呢?” 苏沐泽紧紧握住双手,思虑了一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望你说话算数!” 东方墨离直接发出了来自女王大人的嘲讽,“哈哈哈!真是没想到,堂堂的丞相大人,最终还是要落在我的手里。哎,看来我还是有点吸引力的。” 苏沐泽可生气了,“你可不要得寸进尺,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随后苏沐泽准备走了。 东方墨离冲着苏沐泽的背影说道,“慢着,这个犯罪场所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怎么说你以后也算是个头头了,要是有什么大买卖,我会在让焰灵给你捎个信。” “不必了,就按你自己的意愿去做就成。” 东方墨离又一次来到苏沐泽跟前,“那我可要多谢大人如此信任我,你难道不想现在就知道,到底有没有人私下交易吗?” 苏沐泽就十分好奇了,他随着东方墨离一个转身,只见东方墨离往窗外射出无数根细线。 这个招数可不普通,可谓条条大路通罗马,这一根细线联通的就是一个消息点。现在东方姬手下的每一个黑帮的消息条子都在给东方墨离做回应。 苏沐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虽然答应了一件看似很丢人的事情,但是却得到如此大的一匹黑马。 这匹黑马要是落入了璃璟的手中,不知要祸害多少百姓,造就多少的不安宁。但是东方姬向来办的都是见不得光的事,这应该是司徒令最喜欢的一点。 司徒令肯定没少对东方姬下手,但是东方姬首次与璃璟合作无非是看在谢楚容的份上。为何东方姬不愿与璃璟结盟,而非要选择启皇国的人呢? 在这件事上,苏沐泽也想要弄清楚了。 只见东方墨离将细线一收,回过头对苏沐泽说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要听哪一个?” 苏沐泽毫不犹豫地说道,“我看坏消息估计是,近期没有私下交易蒙汗药与麻沸散的记录。而且就算有也应该是卖给青楼的,好消息就是,就算有,那个人也在我们的掌握之中,只是他本人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罪行。” “这就是我看中的人。你让我做这么个你都能猜中的事,还费这么大的心思,无非就是想更加确定自己的猜疑。” “你只说对了一半。” 东方墨离就十分好奇了,她默默往床边走去,坐在了床上,床总比椅子舒服,“另一半,是什么?” “另一半就是。”这次还苏沐泽走向东方墨离,将东方墨离渐渐扑倒,勾起了东方墨离的下巴,轻言细语地说道。 “你为何总是这么吃软不吃硬?” 东方墨离抓住苏沐泽的手轻笑道,“在这世上还没有人能够征服我,我想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苏沐泽也冷冷一笑,往东方墨离的全身上上下下扫视了一下,“你可知。我这一生,只为江山社稷,只为一美人?” 东方墨离觉得苏沐泽跑题了,“说白了,书呆子一个。直言,你话中的另一半是什么?” “另一半?”苏沐泽嗅了嗅东方墨离的颈脖周围,没想到这却让绝情绝爱的东方墨离生起了些许的感觉。 “另一半就是你,”东方墨离吃惊了,却没想到苏沐泽继续说了下去,“为何只找启皇国的人做替死鬼,璃璟的司徒两兄弟应该更加和你的胃口才是。” 东方墨离对苏沐泽使出勾引的举动,“靠近点,我就告诉你。” 苏沐泽其实十分不愿意,这个要求对于苏沐泽来说有点过激了,但是他需要知道他做出的这个决定会不会对他今后造成什么不良的影响。 毕竟他不知当年谢楚容与东方姬之间是怎么达成协议的。 东方墨离见苏沐泽如此磨叽,直接把苏沐泽一拉过来就上嘴了。苏沐泽这样被强吻,还没来得及推开,就发现东方墨离实际上并没有吻住他,而是触碰他的嘴边。 好似在用舌头告诉着他什么。 这时偷偷躲在门后面偷听的东方翎可就要怒火冲天了,但是没有姬主的命令,他不敢进去。 “该死,这个苏沐泽到底在搞些什么!里面怎么没声了?!” 东方焰灵不屑一顾地说道,“反正,你要是敢打开这扇门,踏入这扇门一步,我就让你死无全尸!” “看把你厉害的。你可没那本事!” “那就来试试!” “外面的两个人闹够没?!真给组织丢脸!” 两人一听是东方墨离的声音,都不敢说话了,倒是苏沐泽吃了一惊,他放低了语气说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东方墨离推开苏沐泽从床上坐了起来,慢慢道来,“为了不让东方翎听见,我都用这种方式告诉了你。你还能不相信我说的?” “这是为了表达东方姬的诚意,感谢你愿意为组织收拾烂摊子。” 苏沐泽也坐了起来,“什么烂摊子,我看你也不容易。不过今晚这事你要是敢说出去,小心我让皇上捉了你。” 东方墨离突然非常的想笑,是发自内心的笑。她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一种,安心的感觉。 “你若说了出去,东方姬也会与你势不两立,你就算躲到天涯海角,东方姬也会拿下你的首级。” 苏沐泽居然没有被这句话吓到,反而笑了起来,“真是没想到。至少你在我心里是个女强人的地位,却有这么个过去。你一个人真的是不容易。” “喝一杯吗?苏大人?” “来!” “门外的两个,拿点酒水来!焰灵,你也顺便进来。” 东方翎可真要气坏了,端来酒水以后冲着苏沐泽说道,“我说姬主大人!这小子给你施了什么蛊?怎么,还好酒好菜斥候着?” 东方墨离默默笑着不说话,东方焰灵就开口了,“好了你小子,去忙你的吧,好好把现场清理干净,用不了一会咱们就能走了。” 东方翎真是有气不知道往哪出,端来好酒便离开了。苏沐泽现在对整个东方姬都是另一种看法了,与之前大不一样。他举起酒杯对东方墨离与东方焰灵说道,“真没想到二位都是如此令人敬佩,又值得骄傲的女人。让我敬二位一杯!” 东方墨离随后满上,东方焰灵看着模样,想必苏沐泽是从了墨离的意思了,看来该说的墨离也应该都说了,自己也就毫不逊色地干下这一杯。也是时候给苏沐泽一点提示,“苏大人,既然在这打探不到任何的消息,不如注意一下宫中的情况。说不定你要找的人就在宫中呢?而且你要尽快了,这一日的时辰眼看就要走到尽头了。” 苏沐泽望向窗外,的确,现在已经是新的一轮圆月挂在夜空上方,不知过几时,便是新的骄阳又照亮大地,是时候该去会会那个“老相识”了。这一夜静的出奇,苏沐泽饮完酒后,便由东方岱与东方梳彤护送回苏府。而上宫昕迁正准备睡去时,却有人在窗外敲响了窗子。 这可把上宫昕迁给吓坏了,没想到的是,两名便衣女孩却还要蒙着面将喝醉酒的苏沐泽靠在窗旁放着,还留下一张纸条:姬主大人说,这小子喝醉的模样可真让人如饥似渴啊。 第一百四十四章 转机(上) “再来!再来!我还能再战三百回合!!给我,满上!!”苏沐泽醉醺醺地说道,上宫昕迁可是十分艰难地扶起歪歪扭扭地他,没走几步就刚好到了床边,可是的是上宫昕迁可真没力气将醉不成样的苏沐泽扶到床上去。 她想想,现在也不要去叫下人,也不要告诉已经熟睡的阿爹,阿爹本来就身子不便,还要操心这毛头小子大半夜与一群陌生女子喝醉喝成这般模样。 “这家伙,早知道当初他开始学习喝酒的时候,就不应该让他喝。就应该制止他!这样就没有现在这回事了。”上宫昕迁头都大了,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却没想到苏沐泽居然还有反应出来是谁在他身旁。 “居然没有墨离的声音了,我这是?”苏沐泽使劲地睁开那模模糊糊地小眼睛,直到他隐约看清了上宫昕迁的模样,“昕迁,怎么是你啊。东方姬她们呢?” 上宫昕迁这下直到这小子是和谁一块出去喝酒了,虽然不知道这小子为何要去找东方姬,还要喝成这副模样,不对,让上宫昕迁怀疑的地方应该是,苏沐泽为什么会跟东方姬喝酒。 “你为何要去找东方姬啊?”上宫昕迁就直接开问了,苏沐泽招招他那醉醺醺地小手,好似手中还握着酒杯一样地滑稽,“我每次找她们办事都是无人知晓的,怎么这一次,被你给知道了啊?!” 上宫昕迁真的是忍不住要笑出大门牙来,“傻家伙,你就直接从了我吧。我可是神通广大,无所不知的神仙!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就告诉我。”她就像看看苏沐泽现在这头脑禁不禁的起诱惑。 “你真的是玉帝派来的神仙吗?你是哪个神啊!”苏沐泽还想要花尽自己全身的力气起来拜拜这个天上下凡的神仙,“我告诉你噢,最近可是出了大事。昕迁啊,你难道不知道吗?慕晗被抓了啊!” 上宫昕迁真是没想到,苏沐泽现在这头脑到底是一半清醒还是在装糊涂,不过他方才说道沈慕晗被抓了是怎么回事。 “慕晗被抓了?!” 苏沐泽“呵呵呵”地笑着说,“你连这事都不知道吗?是这消息还没有往外传还是怎么的,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还有一天的时间。不然慕晗可是要被处死刑了!” “死刑!?”上宫昕迁需要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沐泽还没来得及告诉她事情的经过就已经睡晕了过去,现在就方便将苏沐泽抬起放回床上去了,上宫昕迁再一次艰难地将苏沐泽扶回床上。 上宫昕迁好好理了理思路,指定是宫中出了什么事,需要深度的调查和消息来源,所以苏沐泽才会去找东方姬协助调查,随后估计是达成了某种协议,于是与在她眼中十恶不赦的东方姬喝起了酒来。 看样子具体是发生了什么,为了不引起阿爹的注意,自己还是等苏沐泽醒来了在询问他,其次,最好不要让阿爹知道苏沐泽是怎么回卧房的,至少要回来也要从正门走进来会比较妥当。 然而当苏沐泽醒来时却对自己苏醒过来的环境感到惊奇,但是好好拍拍脑袋,用手扫两下自己迷迷糊糊的脸,想了想,昨夜看来是自己喝醉以后被东方姬派人给送回来了。 东方墨离自然是不会找东方焰灵送回来,肯定还要再续几杯酒,而叫东方翎来怕是要将自己碎尸万段。所以派东方梳彤与东方岱是最佳的选择。 见苏沐泽醒来的上宫昕迁,今日连屋都没出,也没叫佣人进来。就说自己在早起更衣沐浴,拖延时间。这见苏沐泽醒来了,马上便过去扶起苏沐泽,让苏沐泽好好坐在床上,“阿泽,你还好吗?” “还好,是不是有人把握送回来了。”苏沐泽看看窗外再看向上宫昕迁,上宫昕迁握住苏沐泽的手,因为她十分清楚,现在苏沐泽心里一定非常的难受过了今天,明天还有一天的时间,苏沐泽只需要找到那个给太子妃璃若药物的人就好了。 “送你回来的人,是东方姬吧。”上宫昕迁担心地看着苏沐泽,而苏沐泽从上宫昕迁的眼中看到的却是焦虑,“你怎么知道?” 上宫昕迁摸摸苏沐泽的小脑袋,“傻瓜,看样子昨晚你真是醉的不成样子啊。连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知道吗?”苏沐泽回想了一下,还真不知道,于是干净利落地摇了摇头,因为自己还晕晕的,所以没有想要下床。 上宫昕迁继续说道,“慕晗,被抓了是吗?而且,距离她被判刑,只剩一天的时间。而你现在是需要做什么呢?我知道,你昨晚一定是去找东方姬做调查,我只是想,自己有没有可以帮你的地方。” 苏沐泽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上宫昕迁这一生对苏沐泽的恩情,不仅仅不为苏沐泽心中所爱的人不是自己而离开苏沐泽,反而留下来不知帮助了苏沐泽多少的忙,苏沐泽要是再这样无能为力下去,苏沐泽怕是自己也要将自己打下十八层地狱。 “迁儿,这一生,苦了你。”苏沐泽又在煽情了,可是上宫昕迁虽然想要跟着苏沐泽一起煽情,但是也不要趁人之危啊,“先不要说这些话,这一生,能有你在身边就是最好的。不妨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苏沐泽果然心里很难受,迟迟不愿意说出,当上宫昕迁将他搂紧的时候,他才感到一丝的温暖,“我这一人,将你们二位都耽误了。慕晗被太子看上,虽拒绝多次,但是太子沈秦并不放手,于是太子妃就设计陷害了慕晗,现在慕晗被下药后,被安排成与太子在卧房中暧昧不清,于是被判死刑。” 上宫昕迁刹那间感觉到天崩地裂,先不说沈慕晗,虽然对太子沈秦有所了解,但没想到他尽是如此不讲事理之人,太子妃璃若平日里看起来就是一位身份娇贵却谦虚的贤妻良母,没有想到心底里如此歹毒。 这人间,谁的内心里没有一点黑暗的东西呢? “所以,你去找东方姬就是为了揪出下药的人是吗?” “不,下药的人是太子妃身边的贴身丫鬟,我现在需要找的是给太子妃药物的人是谁,只要逮住那个人就好了。” “那你现在有头绪了吗?” “我推测就是宫中的人,但是宫中近日是没有任何药物有遗失,更没有动过蒙汗药与麻沸散。” 当上宫昕迁一听到这两种药名的时候,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恍然大悟,完全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但是她又想到一个苏沐泽没有注意到的点。 “难道,拿这两种药就一定要在药方吗?你好好想想,宫里的太医那一名是可长时间待在宫中,并且拥有自己的书院,允许私下养殖药物的?” 上宫昕迁这番话可算是点醒了苏沐泽,苏沐泽这么一想,宫中还真有一名这样的太医,不过,怎么会又是他。难道谢楚容的事还不够他吃亏的吗。这李太医还真是胆大包天啊! 苏沐泽瞬时觉得脑袋也不晕了,脚也不麻了,一个劲下床穿着好衣裳就往房门的方向走去。上宫昕迁立刻拦下他,“你要去做什么!我可告诉你,你昨晚回来的事,阿爹可不知道。你没有从正门进屋,今日却从屋子里走了出去,你要是碰上阿爹可怎么说?!” “若是要阿爹知道了你与东方姬有私下的联系,阿爹还不把你痛打几十大鞭。恐怕还不止!”上宫昕迁这么一说,苏沐泽换个方向,往窗户走去。 “谢谢你提醒,我想我知道是谁了。”看到苏沐泽如此坚定的眼神,上宫昕迁就放心了,“不过,你可知如何去见你想要见的那个人。你不妨也去看望一下慕晗,别让她一个人。” 苏沐泽握紧上宫昕迁的双手说道,“迁儿,真的十分感谢你。我就先回宫了,你在家替我好好照顾阿爹,这日子久了,阿爹已是老迈龙钟,身子也不便。真是辛苦你了。” “没有的事,你快去吧。既然在同一个屋檐之下,就不必说此客套话。更何况,我是你的妻子呢?” 苏沐泽已经半个身子都在窗上了,他回头对上宫昕迁冲着一笑,却将上宫昕迁的全世界都点亮,仿佛一道亮光,上宫昕迁竟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落下一滴欣慰的眼泪。 苏沐泽很快便叫了一部载人的马车回到了宫中,刚来到丞相府顾以辰等人便像是老鹰看上了自己的食物一般蜂拥而至,“沐泽兄,情况如何?” “各位放心吧,对于是谁提供的药物给太子妃我已经是心知肚明,这时候还需要舒婧与以辰兄一同来协助我前去一个地方。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去见一下慕晗,不知诸葛军师可否帮助我。” “这个就包在我的身上,这方面我在行。”好久不见诸葛姜如此爽快地回答。苏沐泽便对他十分放心了。 苏沐泽看看顾以辰与杨舒婧,“就劳烦二位先回府中稍等我一下,我稍后就来。”顾以辰与杨舒婧点点头,但是杨舒婧十分想要同苏沐泽一起去看望沈慕晗,顾以辰的欲望就没有杨舒婧那么的强烈,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不关心沈慕晗。 杨舒婧对着即将转身离开的苏沐泽说道,“沐泽,我跟你一起去吧。”苏沐泽回过头看向杨舒婧,“那就不要磨叽了,一起来吧。” 顾以辰便往将军府的方向走去,苏沐泽与杨舒婧随着诸葛姜的脚步来到了监狱,通过诸葛姜,二人很快便进入了监狱的最深处。 “这是这所监狱的最深处,关押的都是重刑的犯人。沈将军是最不应该出现在此处的人,别说是出现在此处,在这所监狱都不行。” 随着诸葛姜脚步的停止,三人一起看见了关押沈慕晗的牢房。 而眼前的这个人简直就不像是沈慕晗,更像是另一个人。 第一百四十五章 转机(中) 你见过蓬头垢面的沈慕晗吗?你知道街边真正的乞丐,那般模样是怎样的吗?现在三人眼前的沈慕晗与那般形象就与其差不太多,只不过身上都是新鲜的伤口,没有断手断脚罢了。 她的发不是曾经的顺滑丝柔,却是含着一副油腻。虽说衣衫不整,但不知道上面占了多少血痕甚至是泥土的痕迹。然而在关押着她的牢房中还迷迷糊糊胡散发出一股酸味道,并没有太浓。 没有了鞋,她的双脚简直不像样。虽说寒冬腊月已过,但是面对内心的恐惧与饥荒,她的脚丫子不禁带着血,就连表皮都变得通红。虽然没有遭受凌迟之苦,但是却好比凌迟之痛。在她的脚趾丫上还能隐约看到点泥土。 苏沐泽根本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双手紧握在牢笼,去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泪儿却已经开始溢满眼眶,却迟迟未下。杨舒婧也是第一次见自己的好闺蜜这般模样,要知道沈慕晗无论是带兵打仗,打出胜仗还是败仗。论战绩,就算是败仗也与沈慕晗无关。 这就是让杨舒婧感到难以接受的一点,要说沈慕晗这辈子可都没受过这种苦。她还真是想要出去以后给苏沐泽一个耳光扇过去,让苏沐泽看看他是怎么照顾自己的女人的。 “沈慕晗,是你吗?”杨舒婧先开口了,她实在是不愿意相信前一日还看见活蹦乱跳的沈慕晗,现在就已经变成了如此邋遢的样子,也不知这牢里的人到底是对她做了什么。 沈慕晗其实早就知道有人来了,她只是不愿意抬起头看向那边的人。对,虽然仅仅只是隔着几根木头,但是对于沈慕晗来说,苏沐泽与杨舒婧还有诸葛姜,简直就是另一边的人。在这边的人将要面临的是死神的降临。 而另一边的人,则是好好地生活下去。只要不进这个地方,任何的死法都感觉值得被原谅。但是沈慕晗根本就不属于这里的人,所以她若是死了,不知天下百姓会如何。这让启皇如何服众? 沈慕晗还是没有说话,就连头也没有抬起来,杨舒婧着急了,“慕晗,你抬起头来啊!我到底要看看那些贱人都对你做了些什么!我会反一倍地偿还给他们!!” 苏沐泽松开右手,紧握杨舒婧的左手,他也没有说话,而是摇摇头,示意自己明白和理解杨舒婧现在的心痛,但是万万不能这么做。 杨舒婧虽然懂了苏沐泽的意思,但是却不愿意搭理苏沐泽,她一把将苏沐泽的手散开,继续对沈慕晗说道,“慕晗,你不要担心。我们已经有了头绪了!还有一天,还有一天的时间!你要相信沐泽,你一定要坚定自己的信念。我们一定会救你出来的!!!” 没想到这时候,沈慕晗淅淅索索地动了动嘴唇,“信,念?”随后本是紧紧抱着双膝的沈慕晗渐渐将双手放下,连膝盖也无法伸直。这时候杨舒婧与苏沐泽才看见沈慕晗膝盖上的伤口,这般伤口,完全裂开,倘若再不及时就医,恐怕! 还记得玄武被沈慕晗划开右边膝盖的时候吗?然而这一次,沈慕晗是双膝都被划开。虽然伤痕的裂口不大,但就像是让沈慕晗自己好好看着自己的双膝逐渐的溃烂。 “啊!!!该死的!!!这些都是那些贱人的命令吗!!!苏沐泽!你要是不给我把这件事查清楚,我也拿你是问!!你看看!你自己好好看看!你心爱的女人如今,被折腾成什么模样!!!你配做男人吗!!!”杨舒婧话语刚落,一个响亮的耳光可真是将牢房里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苏沐泽被这一个耳光给打蒙了,就连诸葛姜都没哟预料到,简直是不仅心痛沈慕晗又心痛苏沐泽。这个时候同样是待在这个牢房最深处的犯人们都统统应和起来,纷纷用尽自己的全身气力跑到牢笼前朝着苏沐泽等人大喊。 “沈将军根本就不该在这儿陪我们受罚!她根本就不属于这里!她没有罪!她没有罪!!” “没错!一定要彻底为沈将军洗白!她没有罪!!” “丞相大人!丞相大人啊!!您知不知道当我们看见衙役抓着沈将军走进牢房时,我们的心儿啊!都悬了起来!!丞相大人啊!!您可一定要给沈将军一个交代啊!她是无辜的,她不应该在这儿出现啊!!” “丞相大人!!丞相大人!!”。。。。。。 不知身边多少人在呼喊着这四个字,他们一定都像沈慕晗一样,不知受了这牢里的多少苦。而沈慕晗却一直一字不提,就连方才杨舒婧扇了苏沐泽一个耳光,她都没有动身更没有看过去。 可是这一切又都怪苏沐泽吗?但是,杨舒婧说道,“如果当初我告诉你太子殿下正在追求慕晗的时候,你去找的人是太子殿下而不是沈慕晗,你觉得会有今天这回事吗?!啊?!”杨舒婧现在面对苏沐泽,简直就是大眼瞪小眼,苏沐泽觉得杨舒婧说的不错。 “你为什么要去找慕晗?你对慕晗不信任吗?你觉得慕晗会跟着太子殿下走是吗?你为什么要去找慕晗?!!为什么!!” “为什么还要说话那样的话!!你说啊!你说你是不是一个没有责任,没有担当的懦夫?!你看看!就是你口中心心念念的女人如今成了什么模样。为何你只能眼睁睁看着?苏沐泽,你好好想想,你已经让慕晗受了多少苦。” 说罢杨舒婧就一个劲步往牢房门口走去,诸葛姜看杨舒婧的情绪如此不稳定,生怕杨舒 婧做出什么事来,于是跟苏沐泽打声招呼便走了,临走前还不忘安慰一下苏沐泽,说杨舒婧方才说的那些不过就是气话,让苏沐泽别太放在心上。 “是啊,不过就是气话。怎能不放心上呢。”苏沐泽之所以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是因为他觉得杨舒婧说的是一点都没有错,他现在头脑十分的清醒和冷静,从方才刚刚看见沈慕晗那一刻的惊慌,到现在被杨舒婧扇了一耳光之后的清醒。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真是什么都没有做好,只要是关于沈慕晗的事情,就真是一点都没有做好。“慕晗,这一生是我辜负了你,还让你受这么多的苦。这个存在于你的世界里的懦夫,今后无论你还愿不愿意与他一起走下去,他都尊重支持你的选择。兴许,命运本就不该将我们二人安排在一起,我这个丧门星。” “这个懦夫,一定会让你离开这里。让你去过上属于你自己的生活。”苏沐泽却没有离开,虽然他知道沈慕晗没有办法起身,但是他却看到沈慕晗在杨舒婧走后,艰难地往苏沐泽的方向爬了过来,苏沐泽甚是心疼。 “慕晗,你不要爬了。你就坐在那,好好的。不,也不是。你就坐在这,等我。我一定会让你离开这的。” 然而让苏沐泽没有想到的是,沈慕晗已经爬到了他的面前,却没有抬起头看苏沐泽。这时候苏沐泽去不忍伸手去抚摸这脸蛋。因为他似乎摸到了些许黏黏的东西,像是凝固后的液体。 “他们究竟对你做了什么,为何如此狠心!”苏沐泽虽然看不到沈慕晗现在的模样,但是经过触摸,他却越来越心痛,因为在沈慕晗脸上,不知有多少这粘稠物,苏沐泽想都不用想一定是凝固后的血液。 “是皇后娘娘。其实,咳咳。这一切的起源根本就怪不了娘娘。”沈慕晗十分小心又十分小声地说道,苏沐泽轻抚沈慕晗的脸颊,“这一切怪不了谁,都是注定要发生的。难道你还要说是皇上的不对吗?” 沈慕晗微微点点头,“所以,你也不要。这么责怪自己,这世上发生的一切事情,是说不清谁对谁错的。除非人心本就是恶,不是吗?你不要再这么说自己了,我相信你。能行的。” 苏沐泽真的是十分的想要的现在将现在的沈慕晗搂住,但是有吩咐牢房不能打开。 “让你受尽这么多得委屈,你真的一点都不怪我吗?” 沈慕晗居然微微地笑了一下,她反而很欣慰,会用居然这个词是因为苏沐泽完全没有想到,沈慕晗居然在如此情况下还能笑的如此温暖。这时候的她才抬起了头,注视着苏沐泽。虽然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的伤口,但,这并不代表她的脑门上没有。 让苏沐泽受不了的是,伤口不仅仅还没有止血,还是刚不久才新出的,就像是撞在了某种坚硬的物体上。而脸上的粘稠液体就是伤口流出的些许的血液,凝固而成的,苏沐泽擦去沈慕晗脸上那些凝固的液体。让沈慕晗的脸色看起来稍微好一点。 “方才舒婧说道,你对此事已经有头绪了。是吗?你有几成的把握。”沈慕晗注视着苏沐泽说道,苏沐泽的目光却变得无比的温柔,好似能够焕发出光芒来,“无论有几成,我都会让他变成十成。救你出来,你可一定要撑下去。等我,知道吗?” “恩。”沈慕晗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倒是有点担心杨舒婧,她对苏沐泽像是在安排任务一样认真地说:“没有想到,舒婧的情绪反应竟然会如此之大。”“难道你以为我就不心痛吗?” 沈慕晗扬起嘴角,用撑起自己的手伸了出去,却一个不小心倒了下去,苏沐泽赶紧用自己的双手伸进去扶起沈慕晗。“你可不要把她的话太放在心上,她就是那样一个直快的人呢。你可得习惯。哼哼,我就是,这样被她骂过来的呢。” 苏沐泽可是越来越心痛,怜惜。两人也没有继续聊下去,苏沐泽就这样隔着牢笼亲吻了一下沈慕晗的脸颊。留下一句,“等我回来,接你出去。” 沈慕晗便靠在牢笼旁,目送着苏沐泽离开,眼中不禁泪下。 第一百四十六章 转机(下) 当苏沐泽走出牢房后,杨舒婧与顾以辰早在外面等候。诸葛姜已经与顾以辰一同抚慰好杨舒婧,并且已经离开。 杨舒婧对苏沐泽说道,“现以是申时,事不宜迟。你赶紧带我们去你想要去找的那个人吧。”苏沐泽便走在前面带路,“实际上,我要带你们找的人就是李太医。”“李太医?!”顾以辰疑惑地说道,“他不是谢楚容还在位时,谢楚容的御医吗?” “没错,谢楚容暗中与东方姬有秘密联系想必你们十分清楚吧。而这名李太医就是东方姬与谢楚容之前的联络人。”苏沐泽说虽然说到这,但是顾以辰却还是没有明白,“可李太医已经经过了谢楚容这一难,辞了官回乡了。哎,等等这么一说。” “哈哈,现在你明白了吧。既然宫外没有任何的买卖记录,并且我也调查到没有任何的交易。所以现在你认为谁的嫌疑最大呢?”苏沐泽扬起一边眉毛,另一边不动说道。 顾以辰用右手举起大拇指对着苏沐泽说道,“沐泽兄,真有你的!不过你是怎么得到哪些消息的呢?”苏沐泽这就摇摇头说不了,“这个,可就是我的秘密了,有一个神通广大的兄弟,难道不好吗?” 杨舒婧可是懒得听苏沐泽在这儿自恋,她往前踏出一步,转过身双手叉腰,俯视着二人说道,“那么,神通广大的苏丞相,是否知道李太医的住处呢?”苏沐泽绕绕头说道,“恩,这个我当然是知道的嘛。” “那么就请神通广大的丞相大人带路吧!”杨舒婧将右手往后一摊,顺势给苏沐泽让了一个道,苏沐泽其实还是挺尴尬的,但是现在他可不敢跟杨舒婧说什么,就绕绕头往前走。顾以辰可是给杨舒婧对苏沐泽这一举动给弄懵了,这,是在牢房里发生了什么吗? 看着苏沐泽独自一人走在前面,离剩下二人也有些远,顾以辰看着杨舒婧总想问问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了,但是看着杨舒婧的模样,估计是因为沈慕晗吧。还是不要过问的好。 这时候,三人很快就来到了一片深山老林中,这林中的房屋可谓是十分的隐秘,虽然它的构造和环境没有杨戬的寒舍那么的好,但是,就凭他曾是谢楚容的御用太医这本事,也让他得到了不少的奖赏。自然这屋舍也就不差。 三人还未踏入便已经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草味,而在屋里忙活的李太医压根就没有听到屋外传来的脚步声。直到三人来到屋舍内,苏沐泽见这屋中还有人在生火熬药便知,这李太医一定是在屋内忙活地不可开交,压根就没有注意到三人的到来。 苏沐泽没有进屋,顾以辰与杨舒婧自然也没有踏入这屋里半步,却已经被屋外整齐摆放的药品给迷住了,这草席上不知摆放了多少珍贵的药品。在这初春季节,李太医将那些容易受潮的药品拿出来,趁着骄阳好好晒晒。 “不愧曾是谢军师的御用军医,又是宫中蒙受赏识的太医。这晒着的可谓都是珍贵的药品,可值千金啊!”苏沐泽说道,时间并不多,要是等到屋里头的人忙活完再出来接客,恐怕就是来不及了。 李太医这才听到屋外传来的声音,立马放下药壶大步走了出来,“哎呀呀呀!真是没想到啊!这不是苏丞相和顾将军吗?还有杨将军!三位,快,进屋来坐!!”李太医脸上可是丝毫看不出恐惧。 这让顾以辰开始怀疑苏沐泽的判断了,但是他看着苏沐泽跟着李太医进屋,杨舒婧紧随其后,于是自己再看看屋外那些珍贵的药材,也就跟着进去了。 李太医十分的礼貌,给三位又是倒茶又是上一些小吃,这让顾以辰和杨舒婧对他的疑心逐渐变小,虽然他的嫌疑十分大,但是看这屋里和屋外的药品,不像是会做出那种小事的人。果然还是文将的警惕心比较大。 苏沐泽的警惕感丝毫不减,这才是让李太医慌神的,苏沐泽闻到,“李太医果然是蒙受重用,历经谢军师一事还能受的如此多的重赏,安享晚年。” 李太医故作谦虚地说道,“这,还不是得多谢苏丞相手下留情。向我替皇上多说了一点好话,李某这条命都是苏丞相捡回来的呢!” 苏沐泽拿起李太医砌的茶闻了闻笑着说:“哪有的话,李太医也不过是就事办事,就像太子殿下情李太医给他一点药品一样。”李太医在看到三人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三人来此的目的是什么,而他家中养的信鸽也早已经接到宫中丫鬟的信,说苏沐泽等人已经往此处前来。 “哈哈哈!老臣这就听不懂了。老臣自从辞官回乡之后便不再与宫中人打交道,更别说有何交易了。”李太医这就没说好了,这是这句话给了苏沐泽突破点。 “太医为何知道是交易呢?若太子殿下只是需要一些药品而已呢?”苏沐泽直抓突破点不放,因为他知道时间不多了,也不会拐弯抹角,更何况李太医本就是一个不会说谎的人。 “这。。。是我口误是我口误,老臣还真没做过什么交易。”李太医明白,这下,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太医可真是不小心,要知道,这说出去的话,稍不注意,可是要斩头的。”苏沐泽提醒道,李太医连忙点头,端起茶水给苏沐泽上茶,说道:“丞相大人教训的是,老臣以后可会注意。” “既然太医如此明事理,那臣也直言了。”苏沐泽突然起身,这举动让余下三人十分不明白,他走到管着信鸽的笼子旁说道,“太医,这信鸽养的可真肥啊!” 李太医原地坐着不动说道,“苏丞相说笑了,老臣可不会怎么养鸽子。不过是一时兴起,养着陪伴一下我这老人家。” “是吗?那之前你与东方姬之间书信来往用的鸽子就是谢军师所养?可我从未见谢军师的院子里有信鸽的踪迹啊,你瞧,这只信鸽吃的可谓是非常的快。看样子方才的长途跋涉可让它累坏了吧!” 李太医这下可是越来越慌,这让顾以辰与杨舒婧都开始有所注意,李太医连忙解释道:“那可没有,这鸽笼今日可是从没有打开过。”突然苏沐泽打开了鸽笼,只见那只鸽子仅仅只是看了苏沐泽一眼,并没有飞出来,继续啄食。 “太医,这鸽,胆量可真大,见到外人打开鸽笼竟然不害怕,不飞走。居然还在这笼里安心的啄食呢!”苏沐泽将鸽笼关上,往李太医的方向走来。 “苏丞相说笑了,苏丞相怎么会是外人呢?”李太医还是一动不动,想必是不想让顾以辰与杨舒婧看出来他的双腿正在发软。 苏沐泽又看向李太医正在熬的草药,“太医这是在熬什么药呢?这药的味道,我与顾将军和杨将军在屋外可就闻到了。” 李太医没有回答苏沐泽的这个问题,而是端给苏沐泽茶杯,“老臣这可谓是什么药品都有,苏丞相与二位将军千里迢迢来到寒舍,就让老臣先敬三位一杯!”等李太医喝下这一杯茶苏沐泽一句话就让李太医完全没了法子。 “太医这药也是才不久熬的,不会就是为了掩盖住其他药品的气味吧。并且,那信鸽饥饿啄食,也是方才不就才从宫中把消息给带回来。好让太医装作在屋内忙活,忙到没有注意我们三人的前来。好让我们三人放松对你的警惕。” “太医现在熬的这中药叫荆芥,气味芳香扑鼻,可以掩盖住太医屋里另外两种药物散发出来的气味。不过为何太医还要留着蒙汗药和麻沸散,难道是太医自己需要吗?” 苏沐泽这番话真让李太医拿不着头脑下,“这,怎么会呢?我,我屋里怎么会有这两种药物呢?老臣已是老迈龙钟,怎么会需要这两种药物呢?再说了,老臣没有老伴,也没有儿女。这两种药品对老臣来说,毫无用处啊!你说是不是啊,苏丞相。” 苏沐泽走到药柜面前,“不知太医可否让臣查看一下呢?近日宫中发生的事,我想太医也早有耳闻,为了洗清太医的嫌疑。太医。。。” 实际上李太医十分不愿意让苏沐泽搜查药柜,因为蒙汗药和麻沸散就在里面,这下该如何是好,“为了表示我李某绝不会有小人之心,苏丞相搜查便是!”苏沐泽点点头,顾以辰也站起身来准备去搜查药柜,苏沐泽对他摇摇头,让顾以辰回去坐下,因为苏沐泽明白,当苏沐泽手上握到装有那两种药品的柜子时,李太医一定会有所动作,这时候顾以辰与杨舒婧就可以将其拿下! 现在好了苏沐泽一个一个柜子慢慢地搜,他一边搜一边观察着李太医的神情变化,正当他手触碰到放有麻沸散的药柜时,李太医便低下头好似在思虑着什么吗。当苏沐泽准备打开药柜,李太医突然起身叫道,“哎呀呀呀!这荆芥要坏了,要坏了!!” 顾以辰和杨舒婧以为李太医要逃走,刚想准备起身抓住他,见他只是跑去看药壶,就没有动身。苏沐泽也没有打开药柜,因为他已经十分清楚,装有蒙汗药和麻沸散的药柜就是方才准备拉出来的那个药柜。 “李太医好好熬药,造福百姓。丞相告退!”苏沐泽就这么走了?顾以辰和杨舒婧完全不敢相信。顾以辰和杨舒婧看苏沐泽真的踏出了屋舍,便立刻跟了上去。李太医连告别的话都没有说,完全就是心虚了,他马上跑到方才苏沐泽准备打开的药柜,拿出了麻沸散,准备藏到别处去。 谁知这个时候,苏沐泽突然冲进屋里来,抓住李太医的手,将麻沸散抢了过来,大声说大,“让我看看,这是什么?!太医为何要说谎。据我所知,太医最不擅长的就是说谎。难道为了替某人瞒住她的罪行,太医就要说谎是吗?” 李太医看这事也是瞒不下去了,于是便没有挣扎也没有去抢苏沐泽手中的麻沸散,“这可不是老臣说谎的事啊,这幕后的操控者,苏丞相可惹不起啊!” “难道就可以让她逍遥法外吗?!”苏沐泽的怨气可是无限地在放大,“太子妃与皇后娘娘到底对你施乐什么蛊!为何你吃了谢军师的苦头以后还不回头!!” 杨舒婧一听到这幕后居然还有皇后在操控,本来是大吃一惊,但是好好冷静下来想想还是可以明白的。毕竟沈慕晗是启皇的私生女,启皇后也一定对沈慕晗恨之入骨! 李太医一见苏沐泽已经什么事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也就知道这事是完全瞒不下去了,“是娘娘,是娘娘捉走了我家女!” 苏沐泽非常的吃惊,在他的印象里,李太医并无儿女,怎么会?李太医继续说道,“苏丞相与顾将军,杨将军,你们有所不知。早年我有一女,而她额娘于重病过世,我一个学医的却没能将我爱妻救过来!”说到这,李太医突然泪目。 这让苏沐泽松开了手,李太医继续说道:“于是我便狠心定要成为宫中的御用太医,可是没想到却一次次卷入这宫中的风云之中。无论是谢军师还是皇后娘娘的要挟,都会伤害到我家女,我也不想啊!” “敢问太医的爱女现在在哪?”顾以辰问道,李太医摇摇头说道:“皇后娘娘早几日来到屋舍抓走我家女,要挟我给娘娘蒙汗药和麻沸散。若是此事没有办好,就会要了我家女的性命!!老臣,老臣这也是无奈之举啊!!望苏丞相饶老臣一命!” 苏沐泽将麻沸散交给李太医,并对他说:“你家女的事就放心交给我们,这药品你可要好好收着,别让皇后娘娘知道我等已经识穿了娘娘的计策。但,太医,你这犯下的是死罪。我也救不了你。” 李太医不知该怎么答谢苏沐泽:“丞相,就让老臣叫你一声丞相大人吧!!感谢丞相大人愿意保护我家女!丞相大人如此心地善良,心胸宽广!这一切都是老臣的错!都是老臣的错!!”李太医使劲扇着自己耳光。 “够了!你好好照顾好自己,别让家女回来见着你面色憔悴知道吗!!”苏沐泽这一次是真的转身离开了。顾以辰与杨舒婧也为李太医的遭遇感到怜惜,随后也跟着苏沐泽离开。而目睹了这一期的还有东方姬的东方翎,他离开回去报信,告诉东方墨离,苏沐泽已经找到了最佳的证据。 “沐泽兄,为何不直接带走药品向皇上告发这黑暗的罪行?”顾以辰小声说道,苏沐泽转过身对顾以辰与杨舒婧说道。 “倘若你的儿女也在恶人的手中,不知所踪,不知是否安康,你也会像李太医那样,不知所措。我想,让李太医安心的离开这世间,好让他下一世,投个好人家。这样他也不会带着怨念离开这世间,不会带着怨念投胎转世。虽然通过上一件事,他犯下的罪以是杀头之罪。我给了他一次机会,没有向皇上告发他。而他也明白事理,才会辞官回乡。” “而这一次,他是迫不得已。不能怪他。” 第一百四十七章 了结 待到三人回了宫,顾以辰问苏沐泽,“那么接下来沐泽兄打算怎么做?”苏沐泽抬起头仰望苍天,此时已是戌时。真是没想到来回一趟李太医的屋舍竟然花了这么多时间,再过明日就是上刑的日子。看来就今晚出发。 “以辰兄还请稍等片刻,等到二更之时,便可出发前去营救太医的家女。”苏沐泽说罢便立即离开了二人的视角内,他来到一个隐秘处,吹了一声口哨,这哨声很快就将东方姬的信鸽引来。 苏沐泽将方才自己回房准备好的信件绑在信鸽的腿上,便回自己的府上等待消息了。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世上本就无性本恶之人,无论人之好坏,做尽坏事也有人的难为之处。若这世间真有性本恶之人,苏沐泽可真是希望别让自己给遇上。 想到这,苏沐泽突然想到,那么司徒令和司徒俊文的难处在哪儿呢?恐怕这二人就是性本恶之人?而他们的难处就是现坐在王位上的人吧!但是又是什么让司徒令如此下的去狠手呢?杀害了那么多人,司徒令为何还不收手。 难道,杀人。也是能够上瘾成趣的吗? 苏沐泽愈想不通,也就不再去想了。随后苏沐泽需要的消息就已经送到,东方姬的效率果然是高,当苏沐泽拆下信封的那一刻,看到的内容令他大吃一惊,也难怪效率会如此之快了,因为这封信就是东方颜灵正在宫中传回来的。 正如信上所说,“关押太医家女的位置就在宫中。”也正是因此,东方焰灵才会被东方墨离给派会宫中,为的就是助苏沐泽一臂之力。这下苏沐泽可就头疼了,为了将太医的家女救出,让李太医自首,看来自己还得下一番苦功夫。 自己究竟要怎么做才能在不惊动看守官员的情况下,既救出李太医的家女,又要保证家女被救走的消息不会散发出去。 苏沐泽埋头思考着,没想到这时候东方焰灵化作紫兰妃子的模样走了进来,只闻屋外一声:“见过娘娘!”苏沐泽便抬起头看去。 “哦?!看样子是有一阵风将紫兰娘娘给吹来这丞相府啊!”苏沐泽起身走到一般用来迎客的酒桌旁说道,“一阵风?这话可就夸张了。只是近日宫中可都忙得火热,我只是来看看苏丞相对于上一次朝廷上太师安排给丞相的工作,做的如何。毕竟里面可是有关于我的呢!” 苏沐泽端起酒杯给东方焰灵上酒说道:“噢!请娘娘放心,娘娘要的玉龙香脉臣早已帮娘娘从宫外派人给娘娘送来了。明日即可道,到时候娘娘只要在寝宫静候佳音便是。” 东方焰灵端起酒杯慢慢饮道:“果然是宫中独一无二的丞相,办起事来毫不拖延。本宫就喜欢你这办事的作为。”随后东方焰灵礼貌地饮下那杯酒。 “你们都下去吧!” “是!”丫鬟和太监们虽然不太明白,但还是要服从紫兰妃子的命令。 “你大可不必为此苦恼,你只需要告诉顾将军和杨将军静静在宫中等候就行。这边自会有人将李太医的家女送到他们手中,到时候他们就负责护送家女回屋舍就好。”东方焰灵十分小心地说道。 苏沐泽一听,不知说什么好。他想了想说道:“之所以不然宫里的人动手,是生怕惊动了皇后是吗?”东方焰灵拍拍苏沐泽的脑袋说道:“没错,你这小子有够机灵。我喜欢!” 苏沐泽轻轻推开东方焰灵的手,“真没想到,居然会被安排在皇后的身边。果然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换做是我。也会这么做。” “噢?!你的意思是,你也会做出如此卑鄙之事?”东方焰灵突然还准备将苏沐泽拉入组织了,苏沐泽立刻摇摇头说道:“这可不,不过话说回来,这一次可要多谢了东方姬。没有你们,就没有今日的苏沐泽。” “这话可是说大了,若不是墨离看上了你,我们才不会帮你做那么多事。不过。”东方焰灵突然起身继续说道,“这一次,她看对人了。”随后东方焰灵走到了关上的门口,苏沐泽也立即起身说道:“娘娘慢走!” 东方焰灵推开了房门,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丫鬟和太监们也纷纷跟随者东方焰灵离开,苏沐泽收拾一下准备前去将军府。 然而当他走进将军府的时候,没想到顾以辰与杨舒婧二人并没有回屋休息,而是一起坐在一个亭子里品着酒,当杨舒婧见到苏沐泽时,仿佛看见了希望。 “沐泽,你可算来了。有消息了吗?” 苏沐泽来到二人跟前坐下,顾以辰马上给苏沐泽倒上一杯酒,等待苏沐泽发言。苏沐泽端起酒杯,看着杯中酒,“二位找一个隐秘的地方等待几名黑衣刺客将李太医的家女带来,随后安全的将家女送回屋舍便是。” 顾以辰看着苏沐泽说道:“这是?有人要潜入皇宫?营救?”苏沐泽摇摇手,笑着说道:“不不不,只是我猜出来关押家女的位置在哪儿,安排了人秘密实施营救计划。因为家女的位置不便于我们行动。” 顾以辰不明所以,于是就说了一个“这”字,便没有然后了,倒是杨舒婧看出了来自苏沐泽身上的蹊跷,她开始对着苏沐泽质疑道;“沐泽,你到底都是怎么得来那些消息的?比如说,颜希哪儿都查不到的商业信息,你是如何得到的?别告诉我,你私通外人!” 苏沐泽虽然有点慌,但是没有暴露自己:“不敢当,不敢当!你可知谢军师一事,虽然谢军师是为国殉职,但凡我将他的罪行上报给皇上,皇上也得忍痛割爱。我又怎么敢私通外人呢?!” “就是,就是!杨将军恐怕是最近休息不好,想必慕晗的事也让你费尽了心思,都变得疑神疑鬼了。”顾以辰为了让气氛变得不要那么紧张,牵强地说道,“来!二位!一起敬上一杯!!” 苏沐泽赶紧举起酒杯,应和着顾以辰说道:“是啊,是啊!舒婧,我看你近日就是神经太紧绷,累坏了!喝了这杯酒,就好好回卧房休息。相信护送家女的事以辰兄一人就能搞定!” 杨舒婧看看苏沐泽再看看顾以辰,也端起了酒杯说道:“还是让我同顾将军一起去吧,怎么说路上也好有个伴。是不是?顾将军?” “哎!是是是!都听杨将军的!”顾以辰与苏沐泽还有杨舒婧干下了这一杯,随后顾以辰就与杨舒婧一同前往苏沐泽给二位安排的地方等候,果然用不了多久,就来了三明身穿黑衣的神秘人将一名晕倒的女子给送了过来。 其中两名护着家女的黑衣人将家女递给顾以辰和杨舒婧,杨舒婧示意让顾以辰背起家女,自己准备去牵马,另一名黑衣人说道:“请二位将军立即将此女送出城,宫中的事由我们来办妥!” 这个声音明显就是一名男子,杨舒婧装作要去牵马,趁黑衣人不注意,一把将方才说话的那名男黑衣人的面罩取下,瞪眼一看!卧槽,不认识!于是将面罩往男子身上一丢,便回头走了。 “你干嘛!!”东方翎可生气了,居然趁他不注意摘下他的面罩,东方岱正准备对杨舒婧下手,毕竟东方三人对顾以辰和杨舒婧毫无防范,所以便轻易就让杨舒婧摘下了东方翎的面罩。东方翎立刻拉住准备动手的东方岱,而看着顾以辰与杨舒婧离开。 他便小声地对东方岱说道:“没大事,她又不认识我们。也不知道我们的身份,而且现在对于她来说,我们无非就是苏沐泽请来帮忙的刺客,她不会多想。” 东方岱一脸不服,总觉得事情没有东方翎说的那么简单:“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倘若她没有对苏沐泽起疑心,她会摘下你的面罩,想要目睹你的真容?好在,在北境的时候她失去控制对我们毫无映像。否则,你也明白会有什么后果!” 东方翎丝毫不受影响地说道:“没事没事,反正,不就如你所说,她不也不认识我们吗?下次我注意点就好了!” 东方梳彤看不下去两人争吵了,虽然他们二人经常争吵不休:“好了好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撤吧!回姬主大人身边。” “不跟你争,反正你再有下次,当场就拿你是问!!”东方岱一步便跳上了屋檐,等待二人一同前行。“搞的谁想跟你争似的!”东方翎可是毫不服气,东方梳彤叹了口气,她可是真的习惯了这两人了。 然而在顾以辰与杨舒婧护送李太医的爱女的路上,杨舒婧却越来越觉得事情十分的蹊跷,为什么这一次营救行动会如此的顺利,目前不会有人来阻拦我们二人是没错。但是刚才那三个人都是要怎样的身手才能让宫中既然毫无一人反应出来,有人就这么光明正大的离开的皇宫! 杨舒婧对顾以辰说道:“以辰,并不是我不信任沐泽。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沐泽现在到底是在同谁合作吗?为何他的消息打探的如此迅速,并且他安排的人能够如此顺利的进出皇宫,而且不会被宫里的官兵所察觉?” 顾以辰听杨舒婧这么一说,也觉得有点不对:“你这么说确实有理,但是既然沐泽兄掌握了如此强大的势力,若是能够好好服从沐泽兄,想必还会对我国有利不是吗?难不成你还要怀疑沐泽兄有叛国之心?” “那可不,我只是觉得,这世上竟有武功如此高强之人。能够上得了天堂下得了地狱,来无影去无踪。真不知是何人训练出来的!” 随后二人快鞭加马,很快便来到了李太医的住处,令李太医意想不到的是,今日申时才刚刚来过自己屋舍的二位,在子时就已经将自己的家女安全送到了自己面前。 “晴儿!晴儿!我的晴儿!!多谢二位将军!多谢二位将军啊!!”李太医赶紧下跪,顾以辰将晴儿安置好后,回过头就看见这般场景,杨舒婧立刻扶起李太医,“太医快快请起!不必如此多礼,我们只是希望看到你们父女安康。” “二位将军需要老臣做什么尽管直言!老臣一定尽心尽力地办到!!”李太医站起身来说道,顾以辰回到杨舒婧的身边,杨舒婧看看顾以辰说道:“我们希望,太医,你能去自首。这样不仅能将太子妃与皇后娘娘的罪行曝光,又能救沈将军一命!” 李太医有点不太乐意地说道:“可是二位可真想好?这可是要顶着杀头之罪的啊!”杨舒婧明白李太医的难为情,毕竟这家女晴儿才刚刚回来,自己却要去顶着杀头之罪:“太医,我十分能够理解你。但是只要你愿意亲自去告发太子妃与皇后的罪行,我们三人定会向皇上诉说太医,你是被逼迫这么做的。” “我相信,沐泽给了你一次重来的机会。你不要轻易的放弃,毕竟这一次,你还可以从轻处理,只要你愿意还慕晗一片清廉。” 李太医这么一听,觉得杨舒婧说的也没错,倘若有三位大人的帮助,自己又是自首。说不定真的可以减轻罪行,虽然可能会在牢里待过这一世,但是只要能睁着眼看着家女好好活在这世上,也就无妨了。不过就是换个地方好好老去,有何不好。 再加上苏丞相已经给了自己改过的机会,是自己没有把握好。而且也怪这坏事都捞在自己头上,真是罪过,罪过。 “好,待我明日。上朝与皇上告发这万恶的罪行!但这事后,你们可一定要替我照顾好晴儿。她已经没了娘,老臣,实在是不想让她再受苦了!晴儿再过些时日,也就到了该嫁人的年纪,可否劳烦二位给她找一个好人家。让她也有个伴啊!” 顾以辰将手搭在李太医的肩上说道:“这个您老就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替您照顾好家女的!” “哎,哎!多谢二位将军,多谢二位将军!!”说罢顾以辰也与杨舒婧离开了,李太医前去柜子里将之前给启皇后的药瓶找到,这是另一个药瓶,与启皇后的药瓶一模一样。这就可以充当是自己给启皇后药物的证据了。 随后李太医给家女把了脉开了药,让家女好好睡去。 第一百四十八章 意外的铺垫 新的一轮骄阳即将升起,阳光的普照似乎在象征着今日定会有好事发生,可实际上真会如此吗?李太医连夜守着未苏醒的家女晴儿,留下了一封信,收拾好自己,带上药瓶便踏上了他的自首之路。 一路上他的心中少不了遗憾和懊悔,倘若自己当初拒绝了谢军师的邀请,便不会有如今这么多怪事发生。但,就算是当初年少的谢楚容也不会想到之后竟会发生如此之多的事,伤害了那么多人,令多少家庭妻离子散。 白发送走黑发人,这是多少家中年迈的老人最不愿意做的事,李太医突然觉得,幸好,这一次家女没有大事。不然自己就算自首被处死,也是死不瞑目。再加上有顾将军的照顾,相信家女一定会有好的未来的。 转眼间,李太医便已经来到了皇宫外城,他抬起头仰望这宏伟的皇宫城,心生敬畏,又为之怜惜,怜惜的是这宫中总会出现人们口中的坏家伙。他下马准备入宫,却被拦下。 “来着何人?报上名来!”两名看守的士兵拦住了他的去路,李太医一看这两名官兵就是新来的,就连自己这样的老臣都不认识。 “前御用太医李魁,前来敬见皇上!有一事相求。”李太医双手一敬表示对朝廷的忠诚,另一名士兵很快便跑到朝廷上,上报消息。 而这刚刚开庭的朝廷,正因为等候李太医的到来,议论纷纷,十分火热。启皇询问苏沐泽道:“不知苏丞相所指之人,为何迟迟未到啊?” 苏沐泽在焦急之中还带着冷静,对启皇说道:“还请皇上再多等一会,此人马上就到。”这不,官兵来报,前御用太医李魁前来敬见! 启皇这一听,简直大吃一惊,完完全全没有想到,关于沈慕晗的事,最大的关键人物竟然是前不久才辞官回乡个的李太医! 而在苏沐泽身边的太子沈秦还有太子妃璃若,才是心急如焚,这一次朝廷启皇后却因为后宫之事没有上朝。这下慌慌张张的太子沈秦肯定是成不了大器,坏事这边也就只能看太子妃璃若了。 “宣!前御用太医李魁上朝!!”启皇吩咐道,官兵立刻应答后便出宫将李太医召进朝廷。李魁虽只是多日未见朝廷之上,却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因为这一次的朝廷人数居多,实际上就连皇宫城外都围满了人,为的就是及时的知道这一次朝廷会如何处置沈将军。 “前御用太医李魁参见皇上!!”李太医对启皇深深一敬,不难看出他对启皇的尊敬与敬畏。这也是一名忠臣,却总被卷入黑暗的风云之中。他,对这些事也是无可奈何啊! “平身!朕实在是没有想到,再次见到李太医竟是在这种场合。太医,你可知,你此次前来的原因是什么?”启皇直接这么发问了,是因为他也十分担心苏沐泽处理不好这门事,说实在话,倘若沈慕晗是男儿身,他一定会不顾一切,想方设法让沈慕晗继承下一任王位。 苏沐泽也注视着李太医没有放,他希望昨日李太医答应的事,太医能够做到。李太医看着苏沐泽,他从苏沐泽的眼神中看出来的是期望。 李太医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心平气和地说道:“启禀皇上,提供药品的人就是在下。”启皇听到这番话更是吃了一惊,“提供药品?!”话说回来,启皇只知道是沈慕晗使用蒙汗药和麻沸散令太子沈秦迷糊不清。但,这是怎么回事? “太医为何做出此事!你可知沈将军不仅用太医给的药品对太子沈秦下药,还击晕其人。你可知,这罪,是要触犯死刑的!”启皇看来还是蒙在鼓里,李太医就真的忍不下去了。 “皇上,恕老臣直言。皇上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老臣只是说药品是我提供的,但是提供给谁。老臣还是字句不提啊!”李太医这么一说,启皇就让李太医直言便是,不必拐弯抹角。 “璃若娘娘,恕老臣冒犯。”李太医往太子妃璃若身旁走去,眼看就是要从太子妃璃若的衣袖中取出药瓶,结果。 “你要做什么!你这可是侵犯!!”太子妃璃若一边挣扎着,李魁却没有想到自己一手掏了个空,完了!这下不仅自己没法说,还触犯了娘娘。 李太医转过身看向苏沐泽,示意就是,感到完全不对劲,在他的推理中,药瓶就应该在太子妃璃若的身上才是。然而让李太医没有想到的是,苏沐泽突然掏出了李太医想要的那枚药瓶。 “皇上,太医并不是有意冒犯娘娘,太医是为了找到这样一个精致的药瓶。此药瓶如玉雕琢,实在珍贵,若不是宫中的贵人不得拥有。李太医曾是宫中的御用太医,这样珍贵的药瓶,太医手上不知这一枚。而这一枚药瓶,正是臣在璃若娘娘身边的贴身丫鬟身上找到。请皇上过目。” 李太医看苏沐泽这举动便将自己手中的药瓶也给皇上献上,公公将两枚药瓶接过递给启皇,启皇一过目,确实如苏沐泽所言,此药瓶正是李魁曾在位时自己亲手给李魁奉上的礼品,为的就是庆祝李魁当上谢楚容的御用太医。 可苏沐泽说另一枚药瓶是在太子妃璃若的贴身丫鬟身上找到,这是怎么回事:“苏丞相可否有证据说明,丞相所找到的药瓶确实出自于丫鬟的身上呢?” 苏沐泽挥挥手,顾以辰便吩咐士兵将太子妃璃若的贴身丫鬟小云给押了上来,小云一看就没少受鞭打,一来就求皇上饶命:“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奴婢不过是按照娘娘说的办,奴婢可是对此事一问而不知啊!!” 这回众人的目光又放回了太子妃璃若的身上,璃若赶紧大声喊道:“满口胡言!!枉我如此器重你这个贱奴!你竟编造谎言陷害臣妾!!父王!可绝对不要轻信这贱奴的谎言!!” 小云一看就是被苏沐泽等人不知下了什么蛊,竟然不再帮着太子妃璃若说话,直接说出了太子妃与皇后娘娘一同操办这事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望皇上听奴婢一言,奴婢就算是胆大包天,也不敢欺瞒皇上啊!那药瓶正是皇后娘娘给奴婢的。”朝廷的众人一听到这,没有一人不仰着脑袋,完全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连启皇都已经完全不知是好。 太子妃璃若更是不知这家伙要做到何地步,启皇一听到皇后娘娘四字,更是揪心,询问道:“皇后?你是说皇后也参与了此事?” 小云直接说道:“皇后娘娘不仅参与了此事,更是此事的规划者。还请皇上重新调查,对沈将军的罪判三思啊!如今宫外人山人海,满是平民百姓,为的就是知道皇上是否有还沈将军一个公道。” 这就是苏沐泽想要达到的目的,这下苏沐泽可就发言了:“忠诉所言,皇上难道还被娘娘蒙在鼓里吗?此事正是由娘娘所引起。” “首先是太子殿下对沈将军展开激烈的追求,未果皇后娘娘想出此计来助太子殿下一臂之力。皇后娘娘先是派人绑了太医的家女,逼迫太医交出蒙汗药与麻沸散,并用太医所给的药瓶装好交给了璃若娘娘。随后璃若娘娘邀请沈将军在太子殿下的寝宫中一亭子内饮酒作乐,便借机将药品放入沈将军所饮的酒水中。” “之后便有了沈将军袭击太子殿下之事,如皇上还有疑虑,想必也就是关于太医的家女之事。而对此,我也有证据。”苏沐泽当时见李太医是一人前来,便立刻派人前去李太医的屋舍将家女晴儿带来。在这朝廷,此人也是少不了的。 这时候,李太医的家女也被带了上来,李太医吃了一惊,这令他十分的意外,苏沐泽对李太医点点头,示意是自己安排人将家女带来的。李太医马上前去紧握家女的手,抚摸家女的脸颊。 “启禀皇上,这位就是家女,晴儿。”随后李太医回过头面对皇上,晴儿也给皇上鞠躬敬礼,“草民见过皇上。” 现在启皇最大的疑问就在于苏沐泽方才说的话:“事情,真如苏丞相所言?”不出一会,家女与李太医一同说道:“苏丞相所言句句真实。”随后晴儿将自己手腕伸了出来,那被捆绑的痕迹令众人寒嘘不已。 启皇对呆若木鸡的太子妃与太子沈秦说道:“对于苏丞相所言,秦儿与若儿,还有话可说吗?”太子沈秦立刻推推太子妃璃若,轻声地说道:“这这这,这下可如何是好啊!爱妃。我们可要完蛋了啊!” 苏沐泽见两人的模样十分的得意,现在无论两人使出什么花招,苏沐泽都能够接住两人抛来的梗。正当皇上准备下令将沈慕晗释放的时候,启皇后却突然从正门走进朝廷。 “苏丞相果然是宫中最聪明的文臣不错,但,要说李太医的家女是被臣妾所绑,如果证明就是臣妾绑的呢?”启皇后这突如其来的一番话让苏沐泽摸不着头脑,因为昨夜前去营救家女的人并不是顾将军也不是杨舒婧,更不知自己。这下该如何是好。 然而就是这时,朝廷之上又多了一名来客,紫兰妃子。 “皇后娘娘所言极是,不过家女是被臣妾所救,而地点就在皇后娘娘操办宫事的坤宁宫。臣妾昨夜正巧路过此宫,却听闻宫中传来奇怪的声音,臣妾见娘娘不在。自知未经允许而入宫实在冒犯,为此臣妾甘愿受罚。” “但在此之前,臣妾却在坤宁宫中所见这名女子,她的双手被丝帕紧紧缠绕,臣妾实在解不开便将其剪开。这就是臣妾昨夜在坤宁宫所剪的丝帕,想必为了绑住女子,皇后娘娘所用的就是房中的挂帘。”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看来无论是太子沈秦,还是太子妃璃若,还是最大的王牌启皇后,最终都无话可说,剩下的就只有求饶。 “宣!沈将军无罪释放,以欺君之罪关押太子妃璃若,令启皇后打入冷宫,长子沈秦免除下任继承之位!!”对于这个结果,最不服气的就是太子沈秦。 然而正当沈慕晗刚刚才从牢房里刚刚释放出来,官兵正打算将太子妃璃若带去牢房,将启皇后带去冷宫时,沈秦却不受控制,直接拔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刀冲向启皇。 这一举动让在场的各位惊呆了,而太子妃璃若与启皇后已经被押走,而沈慕晗还是刚刚在踏入这朝廷之上。便看到此情景。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朝廷之下的众丞没有一个不担心太子沈秦会作出什么事来,启皇对沈秦的举动不明所以地问道:“秦儿,你这是做什么!?” “你根本就不配做我的父王,更不配加我秦儿!!为什么,母后只不过是为了让我有一个好的未来,有一个好的婚姻,为什么你要将母后打入冷宫!为什么要关押我的爱妃!!” 启皇大骂道:“你可知她们二人犯下的都是什么罪!看来是朕处罚你过轻是吗!!” 沈秦突然哭丧着脸说道:“为何!为何当初要拒绝我追求沈将军。若不是你,若不是你,母后至于做到这份上吗!!你知不知道,当年你将母后打入冷宫之时,孩儿有多孤单!你!就是你!每天就是忙于朝政之事,对我从不过问!你配做一个好的父王吗!!” “只有母后!只有母后会照顾我,只有母后。你们天底下这些贱奴,一个个都见不得母后好!好啊!我现在就拿下这一国之主之位,随后便拿你们这些贱奴是问!!!” 苏沐泽与顾以辰等人简直惊呆了,苏沐泽大喊道:“沈秦住手!!你要做什么!!你可知道,你若下手,这可是弑君之罪,就算你登上了皇位,又如何服众!!” “荒唐!!我就是皇上的长子!我就是这一国之主,还有谁会不服?!” 说罢,惊人的一幕便发生了。所有人都没有来得及制止。 第一百四十九章 差点 就在众人都还没有来的及上前拦住太子沈秦之时,沈秦一把将手中的匕首刺入启皇的腹部,还好只是刺了一下,倘若再接着来几下,换做是谁都抵不住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顾以辰一个急眼,一跃而上,将沈秦的手腕重重一击,匕首从沈秦的手中脱落,随后顾以辰狠狠握住沈秦的手腕,一动不动,“皇上!!” 无论沈秦如何使劲挣扎就是挣扎不开顾以辰的臂力,“你放开我!我的手也是你能握的吗!!”苏沐泽也立马上前安排官兵将沈秦带了下去,押在众臣面前。 “造孽啊!造孽啊!这天下怎就出了这么一个庸儿!”有一名大臣哭丧地说着,沈秦还一边反抗一边说道:“我才不是庸儿!你们都会害死母后!我要为母后报仇!!!” 苏沐泽和顾以辰看着眼前的沈秦,完全不知该说什么好,太医也马上上朝,苏沐泽在太医还没有到来之前立刻给启皇止血,沈慕晗对着沈秦就是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你不是庸儿谁还是庸儿!玩世不恭,游手好闲!做尽丧尽天良之事,现在就连自己的父王都下得了手!太子殿下,妄我还叫你一声殿下!”沈慕晗双眼直冒星光,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方才看见的情景。 要不是皇上还没下令,沈慕晗真想把这家伙给痛打一顿,杨舒婧这时候走上前来拉住沈慕晗,劝阻道:“够了慕晗,为这样一人,不值得。” “好啊!你们都与我作对是吧!我沈秦,总有一天会让你们都后悔莫及!!”沈秦大骂,就连口中的唾沫都飞溅,启皇念在沈秦还是自己的亲孩儿,虽然十分的恼怒,但是却让人把沈秦送回屋舍,闭门失过。 让众人没有想到的是,都出了这一出事,启皇竟然还是没有把沈秦关押。 “皇上!恕臣直言,太子殿下这副德性,不得留啊!” “启禀皇上,微臣同意李丞相的看法,还请皇上三思。” 启皇大骂:“够了,朕已废除了他的太子之位,众爱卿还有何好说。秦儿如今会得这副德性,完全怪朕,朕只是希望待他冷静下来后,能够有悔改之心。退朝!” “这。。。” 现在所有的大臣和将士都无话可说了,“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然而,这朝廷虽然退去,但是宫内却因为今日之事,不得安宁。不知是谁放出去的消息,就连宫外的平民百姓都已知道太子沈秦有意刺死启皇之事,虽然沈秦如今被关在屋舍,但是百姓口中说的,都反对皇上这个做法。 眼看沈秦就是有谋反的意识,加上沈秦长久以来养成的德性,倘若沈秦不知悔改,留下来对启皇国来说就是一枚定时炸弹。 沈慕晗虽然被释放出来了,但是刚刚的事历历在目,没有让她的情绪有半点好转,她实在是没有想到沈秦居然会对自己的父王下手。而且那是他们二人共同的父王啊! 沈慕晗越来越想不通,手猛地一挥将酒桌上的酒杯统统打翻,屋外的丫鬟和太监没有一个人敢进屋来收拾。杨舒婧和苏沐泽在屋外看着沈慕晗,却没有进屋。 顾以辰负责看守沈秦的屋舍,绝不能放沈秦出来,无论沈秦在屋内叫天叫地,顾以辰与他培养的精兵都不会理会。 杨舒婧看着现在的沈慕晗,十分的心疼,这刚刚才逃离了死亡的魔爪,一出来就看见这般情景,杨舒婧拍拍苏沐泽的肩膀,示意自己先走了。 苏沐泽也觉得,这时候留下来安慰沈慕晗不妥,正准备也离开。没想到沈慕晗却吩咐屋外的丫鬟和太监都纷纷退下,让苏沐泽进来。 苏沐泽一时间不是所措,但还是进了屋,沈慕晗却总感觉现在的苏沐泽也是十分的不对劲。当然了,出了这等事,谁能对劲呢? “如果,方才你是我,你会怎么做?”沈慕晗这个问题把苏沐泽问懵了,苏沐泽思虑了一下没有办法回答沈慕晗的问题。 沈慕晗见苏沐泽没有答话,继续说道:“我满身的伤痕眼看还没有痊愈,虽然我不在意自己在监狱里遭受了什么,因为我心中有一个信念,就是你。但是现在却还有给我来一个心伤。沈秦,为何要这么做?” 苏沐泽还是难以开口,他觉得沈秦是一时的冲动,但是沈秦今日的举动让他觉得十分的可疑,他正在怀疑沈秦会不会有弑君的念头。 沈慕晗见苏沐泽还是不说话,直接走到苏沐泽的面前说道:“你哑巴了?”苏沐泽这才缓过神来,看着沈慕晗,对着沈慕晗摇摇头。 “那你为何不说话?”面对现在的沈慕晗,苏沐泽感到已然陌生,“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让你好受点。” 沈慕晗苦笑道:“哼,呵呵。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为朝廷想想,还在为我着想。你也看到刚才的沈秦那副模样了吧,皇上还要留着他。留着他等着他去害死皇上吗?你也知道,那是我父王!” 苏沐泽现在难以理解现在的沈慕晗,他一时间真的语塞,“慕晗,朝廷的事我们先放一放,我,不为你着想。难道,你想让我从心中把你挪走吗?而且现在对于沈秦,我们什么都做不了,皇上已经废除了他的太子之位。” “废除了有何用?只要他杀了皇上,他还是长子,他还是能坐拥王位,难道你想让沈秦登位?你有没有想过,这样的一个庸儿,倘若登上皇位,他会做出什么举动来?” “沈慕晗,你现在说的话可要注意,现在事情既然还没有发生,那就不要去做猜测。说不定沈秦真的会领皇上的情,改过自新。” “苏沐泽,你在做梦吧?沈秦什么性子你不知道?他对我做出了什么事,你不知道?他连弑君的想法都敢有,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苏沐泽无话可说,只弱弱的来上一句,“你把我叫进来,就是为了跟我在这儿吵架吗?”沈慕晗又再次冷冷笑道:“你觉得我们这是吵架?哼哼,苏沐泽,你的头脑是不是多日不用已经不行了?你好好冷静下来想想现在的情势!” “该冷静下来的人是你!沈慕晗,我知道,我知道你现在难以接受,但是面对此事我们做的了什么?难道直到皇上安然地过去,我们就在这浪费口舌地说沈秦的不是吗?” “呵!你还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吗?你以为沈秦会放手吗?你还不明白沈秦是个怎样的人吗?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狗改不了吃屎。这就是沈秦的天性,他是改变不了的!” “沈慕晗,请你注意你现在的言行!”“所以,你就是要站在沈秦那边对付我咯?” 苏沐泽一时间也给沈慕晗气得说不出话来,然而杨舒婧方才还说要离开,但是转身就看见沈慕晗把身边的侍从都安排走,让苏沐泽进屋,就知道,以现在的沈慕晗的情绪状态,这两人不吵起来真没可能。 “不可理喻!!”苏沐泽甩手就推门离开了,与杨舒婧擦肩而过,没有在意杨舒婧叫了一下他的名字,而沈慕晗看着苏沐泽的背影离开,突然一阵阵心痛涌了上来。 杨舒婧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于是大步地走进沈慕晗的卧房,沈慕晗对杨舒婧说道:“你也是来跟我吵架的?” 杨舒婧将落在地上碎了一地的酒杯碎片捡起,扔进了废物桶,对沈慕晗说道:“我只希望你不要被这些碎屑割伤,你身上的伤口已经够多了。” 这时候沈慕晗突然两眼泪汪汪,她一瞬间不明白,为何方才苏沐泽就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她一把搂住杨舒婧,一时间除了哭,她不知道怎么形容她现在的情绪。 “这不怪你慕晗,沐泽他也没有帮着沈秦说你的不是。只不过出了这等事,大家的心里都不好受。方才你与苏沐泽在屋里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但我想你现在最需要冷静一下,好好休息。别让伤口裂开了。需不需要我帮你叫太医?” “不,不必了。我,好多了。方才是我一时太过于激动,一时冲动一语伤人。婧,你可否帮我向沐泽说个抱歉呢?” 杨舒婧看着沈慕晗:“怎么了,你还不敢跟他说话了不是?这话留给你自己去跟他说吧。听你这么一说,想必他被你伤的可不小啊。” 沈慕晗逐渐回想起最开始时,自己与苏沐泽在一起时那一幕幕,曾经的苏沐泽是如此的温柔,曾经的自己是那么的天真单纯。曾经,总是那么的美好。 “我和他,还回得去吗?” 沈慕晗现在十分的低落,杨舒婧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沈慕晗,她说到:“就当是为了文轩,你绝对不能堕落。知道吗?” 沈慕晗看着在床上被惊醒的苏文轩,文轩也已经有一岁多大,会说几个字,他迷迷糊糊地,没有哭,沈慕晗也不知文轩是什么时候被惊醒的。 “他还是叫苏文轩,对吧。”杨舒婧说道。 沈慕晗走过去,将文轩抱起,“没错,既然是沐泽的孩子,又怎么姓谢呢?如今,我与谢家已经毫无关联。但谢家对我的恩,我会一辈子记住。” 杨舒婧走过去戳戳苏文轩的脸蛋儿,“既然如此,你也不必与沐泽闹成这般模样。毕竟从你把心交给苏沐泽开始,到现在,就没有变过。不是吗?” 沈慕晗擦去眼角的泪痕,一种母爱般的慈祥立刻从沈慕晗的目光中涌出,然而这时,苏文轩竟然轻呼呼地叫了一声,“娘。” 这一声,虽然十分的不明显,但是那种口音是不会错的。一时间,杨舒婧与沈慕晗的脸上都乏起了笑容。 第一百五十章 主旋律 沈秦在自己的卧房里可是一点都不安静,虽然行动上是没有了,但是心里却波涛汹涌,一直打量着该怎么出去。只要顾以辰还在外面,自己想要出去就是个难题。 然而沈秦在朝廷上试图刺杀皇上的事很快就传遍了天下,就连被打入冷宫的启皇后都听到了这件事,她瞬间觉得这两人都疯了。 启皇后觉得,沈慕晗是启皇的私生女这件事并没有公之于众,因此众丞只会认为自己安排此事不过是为了帮助自己的孩儿,不至于到杀人灭口的地步。但是沈慕晗却因此被判了死刑。 虽然此事已经被苏沐泽调查出来,但是启皇并没有足够的理由将自己永远的打入冷宫。但启皇之所以会这么做无非就是害怕自己再对沈慕晗动手,沈慕晗啊沈慕晗,你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皇上要如此保护你。 而自己的孩儿沈秦,居然因为自己被永远的打入冷宫而试图刺杀自己的父王。这简直就是疯了!启皇后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再想想,沈秦的手上貌似还留有蒙汗药。这时候沈秦定是在闭门失过,但是以沈秦的性子一定会想方设法地跑出来。 自己现在就是要活下来,等到沈秦溜出来的时候好好劝劝沈秦。千万不能做出如此愚昧的事,启皇后十分明白沈秦,倘若皇上派顾将军去守住沈秦也是没有用的。这皇宫没有人能够比沈秦更熟悉了。 然而这时,沈秦的卧房却发生了事,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顾以辰因为军中的事被临时调走,顾以辰对看守的士兵说道:“务必看守好皇长子。” 沈秦在屋内听着顾以辰这样称呼自己,可就真的很不习惯,一种想要将顾以辰碎尸万段的心都有了,但也没有办法,启皇已经废除了自己的太子之位,这个时候要称呼自己也就只能这么称呼了。 而沈秦现在心里头想着,顾以辰走了,那就是属于自己的天下了。看看我怎么把门外的那些守卫的士兵给搞定! 这时候沈秦掏出自己仅剩的蒙汗药,在窗上戳了一个小洞,一点一点地通过自己用纸做的管子吹了出去,而这时候门外的士兵统统都因为蒙汗药的作用而晕了过去。 这下沈秦就开心了,正当他准备打开门出去时,却发现房门在外被士兵上了锁,过分。沈秦准备从窗户逃走,这时候他稍稍打开一点点,看了看外面好似没别的士兵了,赶紧用纸将窗户上戳的口子补上,从窗户爬了出来。 随后他走到了庭院的池塘边,一直在找什么。“该死,我之前挖的小道去哪了?” 原来他是在寻找以前母后被关在冷宫时,自己挖的小道,这条小道直通冷宫,那个时候自己就是这样偷偷溜去找母后。因为父王下令不许任何人放行去看望母后,所以自己就花了好一段时间挖了这样一条小道。 而现在令他担心的是小道会不会已经堵上了,但是巧了,当沈秦搬开一块石子的时候,小道的入口清晰可见。沈秦这回就乐了,立马钻了进去,将掩饰小道的石子搬了回来。 果然自己要是再不来这个小道,这个小道恐怕就要堵了。沈秦用手挖着能够挖开的地方,一点一滴地挖,慢慢地他就快挖到冷宫了。 而这个时候办理完兵事回来的顾以辰,生怕看守沈秦的人手不够,还刻意多带了几名官兵前来,没想到的事,一来便看见看守的官兵纷纷躺在地上美滋滋地睡着觉。 “你们在做什么?!”顾以辰一过去就给这些士兵一人来上一脚,“还不快点给我起来!”看守的士兵让其他的士兵费了好大一番周折才弄了醒来,顾以辰看了看门上的锁还是好好的,于是就问躺下的士兵。 “在你们偷懒的时候,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动静?” 几个士兵摇摇头,跪在地上说道:“小的不知,小的不知!小的就是感觉到一阵困意乏起,突然倒下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废物!”顾以辰又给这名说话的士兵来上了一脚,“以后若是需要打夜战,像你这样的兵就是死在战场上我都不会怜惜!” “将军小的知错!小的知错!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保证不会再犯!!” “给我直起身来,像个爷们一样!!”顾以辰一边说道,一边往窗口走去,但是没有苏沐泽那么细心的他并没有发现窗口上被从内部补上的缺口。再看看窗户也是锁的死死的,屋里也没什么动静。 “好了,你们几个下去,接下来就让这几位把守就好。给我好好回去睡一觉,倘若再有下次,拿你们是问!!” 几名士兵赶紧谢谢顾以辰的大恩大德,就回军营去休息了。而这时候,沈秦也已经挖通了小道,到达了冷宫。 沈秦的脚步放的很轻,他知道母后会在哪里。这时候启皇后正在屋里,送膳的太监刚不久才离开。沈秦这时候突然打开了启皇后所在的屋子的窗户,启皇后居然没有被吓到,因为她十分清楚,能这么做的除了自己的大儿子沈秦,就没谁了。 果然这小子没用多久就从屋里逃出来了,沈秦启皇后还不清楚吗?关押沈秦是启皇后经常干的事,但是沈秦总能逃出去,这一点苏沐泽年幼的时候与他太像了。苏沐泽在屋檐都打了洞,方便自己从屋檐逃走。 年少时的苏沐泽可调皮了,真的没少给自己阿爹惹事,所以也经常像沈秦一样被关在屋里头。 这时候偶沈秦爬进了屋里对启皇后叫道:“母后!见到母后没事,孩儿不知得提有多高兴了!!” 启皇后坐在椅子上,看着沈秦,示意沈秦过来坐下说话:“秦儿,你过来。让娘好好看看你。”沈秦惊了,自己的母后很少会用“娘”这样的称呼在自己面前这么称呼自己。 “母后,你,怎么了?”沈秦走到启皇后的面前抚摸着她的脸颊,启皇后用手抚住沈秦的手说道:“傻孩子,你知道今日你犯下了什么大错吗?” 沈秦的脸色大变,将手松开说道:“母后,我不过就是教训一下父王。他不能这么对待母后,母后不过是为了我好,母后怎能因此被押来这样的地方!” “胡闹!这背后多得是你不知道的事,母后也不能告诉你。璃若姑娘你去看了吗?”启皇后问道。 “我怎么去看望她,她被关押在牢中,我就算挖个三天三夜也没办法看望她。说不定又被捉回屋里去,还要遭受一顿毒打!母后,你能否告诉孩儿,到底是什么事。为什么,为什么父王还要废除我的太子之位?” “傻孩子,就凭你试图杀害你父王,他都可以将你的身首分离了。你父王没有这么做,无非是给你一个改过的机会,你可要好好的珍惜,不要再胡闹了。知道吗?也不要再掺和宫中的事,不能做的事就不要逞强,这一次还没够你吃苦头吗?” “孩儿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是就是不能没有母后!母后,你等着,孩儿明日就来陪母后!”沈秦这番话虽然令启皇后十分的感动,但是启皇后明白,皇上是不会让沈秦来到冷宫。而且自己更不愿意。 “秦儿,你怎么还是如此执迷不悟呢?这冷宫,怎是你来的地方?你本是皇上的血脉,又是长子,你本该继承皇位,当一国之主。为何要来此受苦?” 沈秦一把扑在启皇后的怀里哭丧道:“没有母后在,我要这一国之主有何用!父王从来不会在意我的感受,若是没有母后你,我早就被父王折腾死了。母后!” 启皇后抚摸着这傻娃儿的小脑袋,用尽自己的温柔注视着他,“傻孩子,折腾你的一直都是你自己啊!要不是你如此的顽皮,你父王怎会教训你呢?” “那母后,我也不要父王教训你。我要去告诉父王,这件事是拜我所赐,计划也是我想的。我要让母后回来!” “孩子,我看你真是傻了,那苏丞相都已经破了这桩事了,再说你现在在众丞眼中就是一个试图弑君之人,有哪位大臣会相信你呢?” 沈秦思虑了一下,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他的眼泪就更多了:“那孩儿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把母后救出来啊!” “秦儿乖,待到秦儿听了父王的话,登上了王位,不就可以把母后放出来了吗?”启皇后这番话说的不错,但是沈秦却不是这么想的。关于如何登上王位,沈秦可没想过要听启皇的话,现在的他最恨的人就是自己的父王。 “母后说的对,我这就回去。向父王认罪,请求父王再次赐予我太子之位!”沈秦打算一试,但是启皇后都没有注意到,沈秦出来时还是带着自己藏在屋里的小刀。 随后沈秦与启皇后道别,便通过小道返回了宫中。这时候夜已深,无论在这皇宫中任何一个地方看守的士兵都到了轮换的时间。 沈秦悄悄爬上了养心殿,真是这宫中还真没有人比沈秦更熟悉了。倘若沈秦叛变落入司徒令的手中,无疑是帮助了司徒令一个大忙。而今日朝廷之事传到璃璟国和乌苏国的时候,司徒令差点没被这事笑弯了腰。 然而蒋苏信却从中看出了不好的事来,十分为启皇国担心。这时候苏沐泽也担心沈秦会不会有逃走的可能,来到了沈秦的卧房。 “以辰兄,”苏沐泽敬礼,而看守的士兵也纷纷向苏沐泽致敬,顾以辰也回了一句,“沐泽兄三更不昧,怎么有心情来此呢?” “我这不是关心一下你嘛,看守得挺累的。这边有没有出什么动静?”苏沐泽怀疑地说道,顾以辰说起来好像没什么大不了,“没多大的事。无非就是之前看守的士兵抵不住困意,倒下去睡了一小会。好在我办完军事带了这几名官兵过来,轮换了一下。” “噢?我看看。”这时候苏沐泽观察了一下门上的锁,确认无误,又走到窗户边,将手搭在窗户上,透过光线,发现里头好似没有人影,难不成沈秦已经睡了? 里面的光线越来越黯淡,说不定是里面的烛快用完了,顾以辰放心地说道:“沐泽兄,我等在此重点看守,皇长子是跑不了的,沐泽兄放心就好了。” “现在说放心还太早了。”这时候苏沐泽小小地将从里面补上的纸扣了一点下来,“这窗户上的凹槽,说明方才睡去的士兵是中了迷药。瞧瞧这糊纸,与裁缝窗子用的布料不同。” “糟糕!”顾以辰立马吩咐士兵去找沈秦,回过头对苏沐泽说道:“我才不久也检查了窗子,看来还是没有沐泽兄那么细心。” “不敢当不敢当,只是我小的时候就经常这么做。”苏沐泽微微笑道,他想,他知道沈秦去了哪里,“以辰兄,让士兵回来。这个时候不要惊动了沈秦,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第一百五十一章 出了事 顾以辰并没有明白苏沐泽的意思,为何现在启皇性命堪忧苏沐泽却不然官兵出手,于是他便问道:“沐泽兄,这个时候既然沈秦选择了逃走,那么无疑就是对皇上的威胁。为何不动手?” 苏沐泽冷静地说道:“很简单,因为现在沈秦就在皇上的寝宫里。说不定正在与皇上交流沟通呢!” 顾以辰听到这简直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皇上的寝宫都派了重兵把守,沈秦怎么可能从正门进的去。而且就算是看守的官兵让沈秦进去,没有我的准许,谁敢放沈秦进去?” 苏沐泽缓慢地往寝宫走去,并说道:“他可以不需要你的准许,也能踏进寝宫。就在官兵看不见的地方。” 顾以辰实在想不到这沈秦居然有这等本事,他赶忙跟上苏沐泽,询问道:“那沐泽兄,现在该如何是好?”苏沐泽摇摇头,示意顾以辰随他来就是。 当二人来到寝宫时,宫外看守的士兵本是想要鞠躬敬礼,但是却被苏沐泽叫停,“嘘,不要出声。避免打草惊蛇。” 这时候屋里却没有传来任何的声音,顾以辰疑惑了:“沐泽兄,这不对啊!如果沈秦真是在里面的话,怎会一点声响都没有?”苏沐泽看着顾以辰,感觉顾以辰是不是在装傻,“你觉得我们现在说话的声音,里面的人听得到吗?” “听不到。”顾以辰顿了顿说道,苏沐泽点点头,并且双手一摆,“那不就是咯!”但是苏沐泽的猜测是没有错的,沈秦现在确实在与沈玉铘二人在“谈天说地”。 “既然秦儿来此找我,想必秦儿。你已经知错了,对吧?”沈玉铘从床上坐起,对沈秦说道。沈秦实际上并没有知错的样子,但是他却在认错。 “父王,先前的事,是秦儿的错,还请父王原谅秦儿。”沈秦双手高举,抱拳在额头顶上,这基本的礼仪算是达到了,然而实际上他只是为了能够得到父王的原谅救母后。 “既然秦儿已经知错,那为父还罚你什么呢?好好会宫舍歇息吧!先前的事就如过眼烟云,还望秦儿也不要再提了。”沈玉铘突然打算躺下,沈秦被这举动给迷晕了头脑。 “父王!父王难道不恢复孩儿的太子之位吗?不将母后从冷宫释放出来吗?”沈秦惊慌失措的样子,让沈玉铘看着着实感到心疼。 “秦儿,你。为何如此爱,你母后。为了你母后,就可以与你父王喋喋不休吗?”沈玉铘实际上对启皇后的感情并不深,当初的政治联姻,让沈玉铘本就十分的不满。 “父王!原来父王竟能说出这等话!难道母后的命,就不是命吗?母后到底放了什么滔天大罪,父王要如此惩罚母后!难道在父王的心中对母后就一点爱都没有吗?!”沈秦放声说道,这时候的沈秦根本就没有在意门外的官兵有没有听到了。 而沈玉铘却发现,屋里发出如此大的声响,屋外的官兵竟然没有一丝的举动,这只能说明一点,苏沐泽与顾以辰已经发现了沈秦不在屋内,正一同在寝宫外看守。 而沈玉铘会猜到苏沐泽也在,恰恰是因为,如果只有顾以辰一人,早在刚到寝宫时就已经进来了! “秦儿,说到爱。你真的明白爱,是什么吗?”沈玉铘深情地凝望着沈秦,然而在他的眼里沈秦还是那个玩世不恭的孩子,永远也长不大,永远都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沈秦理直气壮,还十分直爽地大声说道:“孩儿当然明白!爱,就是孩儿对沈将军的那份情。那就是爱!” 听到这,沈玉铘突然大笑起来,他似乎是在嘲笑沈秦的愚昧无知,“哈哈哈!秦儿,我的秦儿啊!你听我来道。爱,到底是无私的。而你却自私的想要将沈将军占有,你的确是对沈将军有情,但那不是爱啊!孩儿。” “什么话!如果我对沈将军的感情都不是爱,那爱到底是什么?”沈秦十分的不服气,没想到沈玉铘继续调侃道:“你能够像苏丞相那样接受沈将军嫁给自己的仇家吗?” 沈秦被这个问题给问到了,但是他却依旧不服输,坚定自己的念头说道:“哼!那不过是苏沐泽那个男人的无能!倘若不是他的能力使他有官职上的欠缺,沈将军会嫁给谢军师吗?换做是我,我才不会放走沈慕晗!!” 然而寝宫外的苏沐泽可是什么都听到了,顾以辰有些担心地往苏沐泽的脸庞看去,没想到苏沐泽仅仅只是握紧了拳头并没有说话,因为他承认,当初的确是自己的无能才失去了慕晗。沈秦说的没有错。 “简直是胡闹!难道你以为爱,是权力能够得来的吗?”沈玉铘放声大骂,他气头上来了以后也不在意宫外的其他人了。 “那苏沐泽是怎么失去沈慕晗的,父王你倒是告诉孩儿!”沈秦越说越过分,沈玉铘有点忍耐不住了,但是为了避免今日的事再次发生,沈玉铘忍住了。 “秦儿,事情不单单是你想的那样的简单。父王今日十分劳累,秦儿也早些回去歇息吧!”正当沈玉铘以为沈秦就会这样被他打发走的时候,却是沈玉铘想多了,沈秦还没有得到太子之位,怎么会舍得走? “父王,孩儿来此本就不是为了与父王商论感情之事,孩儿只是希望父王将太子之位归回给孩儿。”沈秦再次的乞求却依然遭到了沈玉铘的拒绝。 “请回吧。”沈玉铘准备躺下了,沈秦的情绪却越来越激动,“父王!为何还是不愿将太子之位赐给孩儿。孩儿明明已经知错了!” “一国正事,哪容得你来胡闹!”沈玉铘的这番话直接刺激到了沈秦,接着沈玉铘继续说道:“秦儿,父王明白你的用意。你是为了救你母后出来,不是吗?但你母后犯下大错,若不罚,如何安民?” “国泰民安?父王,孩儿最在乎的人就是母后。最疼爱的人也是母后,母后可比父王疼爱孩儿多了!没有了母后,孩儿活在这世上,也就没有人管候了。”说着,沈秦突然润湿了眼眶。 这让沈玉铘十分的揪心,不过也的确,沈秦年少时,自己与宫外的沈聍相爱,再加上国事的纷扰,对沈秦的照顾十分的不佳。启皇后虽要管理后宫之事,却也对沈秦疼爱有加。而沈秦之所以会如此,不仅仅有自己对其照顾不佳的原因在内,自己也很少过问沈秦的心事。 而自己对沈秦这个孩子也欠缺了解,只知道沈秦这孩子就是爱惹是生非,却没想到,沈秦这么做其实就是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想要让自己照顾一下沈秦。让沈秦一度失望的是,每次沈秦“大闹天宫”以后,都是启皇后在处理。这便让沈秦感觉自己像是被遗忘的孩子。 从而,当沈玉铘有了沈慕晗以后,便踏实了,与宫中的妃子生下了沈秦的二弟与三弟以后,将二人重点培养,原因就是因为在沈玉铘的眼里,沈秦那玩世不恭,做不成正事的形象,已经将沈秦在沈玉铘的心中毁于一旦。 因此,沈秦更是觉得自己无非就是因为是长子的名义挂上了太子之位,更加对这个太子之位不加以重视。性格更加的顽劣。 “秦儿累了,快去歇息吧。”沈玉铘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但是今日被沈秦刺痛的伤口还在疼,沈玉铘真是没有力气再说话了。 “父王!为何对孩儿如此冷淡?为何明明知道了孩儿的一片心却还是不愿意支持孩儿?为什么!为什么?!”沈秦实在是要忍不住了,没想到沈玉铘却盖上了被子转过身去,依旧让沈秦卧房歇息。 这时候的沈秦已经双眼放红,手中的短刀紧握,在他的眼里,如果不杀了眼前的这个人,母后从此就要在冷宫里过上一生,他绝对,绝对,绝对,不准这样的事发生! 于是,他静悄悄地走到了床边,高举着短刀,因为沈玉铘背对着一切,并没有看到沈秦举着短刀,但是他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当他突然看向自己的床边,他发现了沈秦的人影距离他越来越近时,他注意到沈秦的手中高举着类似于短刀的东西。 他赶紧一个转身,还没来的及拦住沈秦的双手,沈秦一刀而下,并没有刺中重要的部位,沈玉铘痛的高喊:“护驾!!!护驾!!!来人啊!!!” 而这时的沈秦却像疯子一样,猛地往沈玉铘的身上刺去,不仅仅是一下,一刀,两刀。这时候顾以辰与苏沐泽闻声而来,苏沐泽原以为启皇能够搞定沈秦,却没想到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还是发生了。 沈玉铘即将没了气,沈秦挥舞着短刀,握着沈玉铘的手腕说道:“你们谁敢懂我一根汗毛!方才父王已经准许我继续继承太子之位!!” 苏沐泽与顾以辰还有官兵一脸懵逼,怎么会有这种事?正当沈玉铘准备说“不要相信他的话”是,他却仅仅说了两个字,“不要”便没有了气。 苏沐泽等人实在不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启皇说“不要”的意思难道是指我们不要动沈秦吗?事情真如沈秦所说,启皇归回了沈秦的太子之位吗? 这时候别说顾以辰了,苏沐泽的头脑都不是清醒的,宫内如此大的动静引起了不少丫鬟和太监跑来围观,而以紫兰妃子的身份潜入皇宫的东方焰灵跃上启皇寝宫对面的宫廷屋檐观望这宫中的“烽火”熊熊燃起。 第一百五十二章 天弑初登 东方焰灵的肩膀上下落来一只大雕,很明显,这只大雕就是她与东方姬组织的联络方式,但是她并没有马上将宫中的消息传达出去。 她眺望这城里的“烽火”,虽然不见火光,不闻兵戈铁马之声,却好比血染沙场一般的火热。果然,早在东方墨离意料之中的事就这么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了。 东方焰灵将手中的书信塞进了大雕腿部的放置处,随后没有跃下屋檐,而是在自己的卧房留下一封书信,就此离开了启皇国。因为她清楚的明白,在这宫中将不会再有需要东方姬守护的东西。 苏沐泽等人还是一脸愣愣地看着如今的沈秦,沈秦对着众人大声说道:“既然父王已归回太子之位为我,日后我,沈秦,便是这一国之主!!” 然而当沈秦说完这一番话,按理来说的套路却没有出现,没有人说“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反而是公公在叫唤,“圣上驾崩啦!!” 这个时候苏沐泽等人才跪下,拜叩。沈秦不明所以,对着众人高声呼喊道:“你们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都不把我放在眼里吗?你们!给我上朝,上朝!!” 众丞无可奈何,既然这真是皇上的命令,他们不得不服,但是已经有不少的重臣已经准备辞官回乡,这朝廷怕是待不下去了。 而当启皇驾崩此事在宫中传遍之时,不仅仅是朝廷重官,就连远在他乡的上宫凌云都很快就在北境得来了消息,而已得重病卧床不起的苏俊烨更是被此事气得一口老血直接喷了出来。要说尊重启皇,想必上宫凌云与苏俊烨与启皇的交情自是不用多说的。 “竟会得如此庸人!苍天啊!可否给我江山留个后啊!!” 无论苏俊烨躺在床上对着身旁的上宫昕迁如何哭诉,都哭不回他最效忠的启皇沈玉铘。而此事传到冷宫时,启皇后更是满脸的诧异!她有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就在沈秦离开冷宫之时。 但是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孩儿真的能够为了自己对他的父王,下得去手。乱了,真的乱了。这孩子简直就是胡来!简直就没有任何的天理可容啊!! 启皇后不愿离开冷宫,不愿随沈秦再坐镇这江山,还没有等沈秦上朝下令将启皇后从冷宫中释放之时,启皇后满眼含泪地冲向了石壁,这个冲击力不知要有多大,启皇后当场便离开了逝世。 论丫鬟和太监怎么都拦不住,就这么,痛苦地死去。 这个时候所有的朝廷重臣都来齐了,但是朝廷之上却没有一人作声,除了沈慕晗,没有一个人不低下头,众丞这不是低头认王,而是不知道如何面对这新皇。 然而沈慕晗注视着沈秦的目光更是让沈秦匪夷所思,沈秦只觉得沈慕晗看待自己的目光就像是看待杀死了她父王的仇人一般,沈慕晗的嘴角抽搐着,眼眶虽红却没有泪下,她绝不允许自己在这小人面前怅然涕下。 “娘娘,夭折啦!!” 这时李公公刚来到朝廷,立刻上报冷宫的情况,重臣纷纷抬起头,看向李公公,只有苏沐泽,顾以辰,杨舒婧还有沈慕晗没有看向李公公,突然重臣又一次纷纷下跪,苏沐泽等人也跟着行动了起来。 而坐在曾沈玉铘所坐王位上的沈秦更是被这消息冲击了心房,在他的心里,他就是为了拯救母后才杀了他最憎恶的父王,可是,为什么母后,母后要离开自己。他不明白,他不明白! “母后,”沈秦开始抽搐起来,“母后,母后。母后走了,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母后根本不会做那些事!还有你!如果不是你,母后根本不会被父王打入冷宫!!你们二人为何要这么做!为何要逼我!!!” 沈秦指着沈慕晗与苏沐泽二人破口大骂,那飞溅的唾沫好似能够直接从龙椅上喷溅到二人的身上来。 沈慕晗着实是忍不住了,她猛地抬起手指着沈秦,“庸人!!事情的初端到底是你沈秦,的一厢情愿!还是你的固执偏见!你给我好好想想,若不是你,皇后娘娘至于吗?!” “荒唐!!我看这一切的一切就是你!你这个贱奴在作祟!!这一切都是你事先计划好的!!就是你害死了母后!!还有你身边那个,与你等同!!朕!!朕要废除你们二人的官职!!命你们二人明日就前往菩提山,再不回宫!朕,不想再见到你们二人!!” 沈秦这一般大骂直接刺激了沈慕晗,沈慕晗拔出插在腰间的袁青,如同挥毛笔一般大笔一挥,直径向沈秦走去,苏沐泽立刻起身拦住沈慕晗,“沈将军!你要做什么!请你对你的行为负责!!” “让开!让我杀了这庸人!!”沈慕晗的目光十分的坚定不移,她的视线中,只有让她憎恶的沈秦再无他人,哪怕苏沐泽就在她的眼前她也视而不见。 就连杨舒婧和顾以辰都起身想要拦住沈慕晗,却没有想到沈慕晗绕过三人,继续向沈秦走去。而沈秦惊慌失措,面对这样一个沈慕晗,他不禁感到害怕,同时还需要装作自己十分的理直气壮。 眼见沈慕晗如此冲动,头脑已经没有了理智可言,苏沐泽再次上前拦住沈慕晗,“沈将军!如今新皇以登位,虽未定朝,但倘若沈将军此时刺杀新皇,便会轮下弑君的罪名流于一世!还望沈将军保持理智清醒,三思而后行!!” 沈慕晗看了一眼苏沐泽,将袁青突然指向了苏沐泽,苏沐泽一动也不动,“我们眼前的这位新皇做出了什么事,苏丞相不知道吗?为何还要袒护?既然连他都做的出的事,为何我”就没有理由做不出?! 眼看沈慕晗又一次准备冲向沈秦,苏沐泽直接上前去一把搂住沈慕晗说道:“沈将军!就当是为了你年幼的孩儿!请你务必在这世间好好活下去!!” 沈慕晗发愣了,苏沐泽这一番话和这一举动让沈慕晗呆呆地站在了原地,朝廷之上鸦雀无声,沈秦也被吓得没敢作声。 随后沈慕晗松开了苏沐泽,苏沐泽也一愣一愣地,沈慕晗挥起袁青,往自己额头上方所带的头盔一划,头盔直接从她的头上落下,她继续将捆绑发的发钗取下,脱去了一身的龙门金甲,拭去的是她的身份与地位。 这一举动,让苏沐泽毫无防备,沈慕晗举起身上仅剩的胸甲,大声吆喝道:“其实就算新皇不派遣本将前去菩提山,本将也将退去这金甲,这一世,终有一日,沈秦!你的人首,将会落在我的手心之中!!” 沈慕晗将袁青插回剑鞘,一个凌厉的转身与回头,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殿。顾以辰与杨舒婧看着沈慕晗离开后,虽然十分的怜悯,但他们二人又同时看向了苏沐泽。苏沐泽望着沈秦,实在是不知该说什么好。 最后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就吐出了一行字:“愿新皇一世安康,愿百姓安宁一世。臣,告辞!”最后就连苏沐泽也像沈慕晗那样,退去了一身的装备,披下了他的发梢。 “沐泽兄。”“沐泽。” 顾以辰与杨舒婧心中虽然愤愤不平,但是面对沈秦,他们二人却不知如何是好。当苏沐泽离开大殿的时候,顾以辰与杨舒婧准备跟上去,却被沈秦给叫住。 “怎么?二位将军是想要早退朝廷吗?”沈秦看见两人离开后,终于松了一口气,于是便对着剩下的朝廷重臣说道:“今日!改前朝,立新皇!寡人命,天下号为天弑!” 众丞迟迟不愿下跪,但是在沈秦坐上龙椅之时,他们就不得不这么做:“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东方墨离读完东方焰灵寄来的书信以后,默默将书信合上,再放到烛光处进行烧毁。按理来说,一般信件阅读完需要烧毁的话,常人不会再将信件好好合上。但是这封书信有所不同,它代表着的是一个国家社稷的改朝换代,东方墨离好好合上书信,为的就是祈愿这一乱世终归有一个反转,而曾经的启皇国终究埋藏在了史书之中,不复存在。 自己也是启皇国的子民,不过是流浪他乡。东方墨离默默举起酒杯,望着一轮圆月的升起,心中不由地感叹到:这一世,不知要过都少劫。 随后一饮为快,并招呼身边的三人,明日启程前往菩提山,并传书信回到东方焰灵的手上,让东方焰灵明早在城外等候东方姬一同出城。 而宫中,朝廷刚下,沈慕晗大步地走向将军府准备收拾衣物,苏沐泽紧随其后,“嘿!”沈慕晗闻声而止住脚步,回过头看向发出声音的那个人。 “你的头上,怎么好像少了什么东西呢?苏丞相。”沈慕晗微微一笑道。 “不就是少了一顶帽子嘛!”苏沐泽好似摆脱了什么一般,就连笑容都变得明朗,“既然这个地方不宜久留,咱们换个地方待就是了!” 沈慕晗双手叉腰,轻轻地笑着:“哼,你看起来倒是挺轻松的!” “苏将师。” “沈副将。” 两人面面相觑,会心一笑。 实际上,这才是沈慕晗最想要的。 第一百五十三章 难忘 上一章说到沈慕晗与苏沐泽二人将前往菩提山,实际上就算沈秦不辞他的官,他也会自愿辞官,同沈慕晗一起前往菩提山。为的就是陪同沈慕晗一起,经历了这世间万物所带来的的创伤,苏沐泽总算是领会了沈慕晗当初说的一番话。 有了本事又有安宁的本领,而不再是当初那番本事不够却满怀野心的年少。倘若沈秦真要说沈慕晗的不是,那么其中苏沐泽则占了大多数的不是,为此苏沐泽也会辞官随同沈慕晗前去菩提山。 这一次,苏沐泽所想要的,已经不再是想要与沈慕晗安宁地过完今生今世如此简单,更是想要这一生都能过得安稳祥和。就如同唐宋朝的隐归诗人,不问世事,只求把酒问明月。 而顾以辰与杨舒婧下朝以后,杨舒婧很快就来到了将军府,而顾以辰则是前往丞相府,一个是找昔日的闺蜜,一个是找昔日的兄弟。两人被沈秦所逼没有办法辞官,杨舒婧先不说,顾以辰是万万不能离开这皇宫,万万不能。 顾以辰站在苏沐泽的房门口,看着丫鬟与太监都在帮着苏沐泽整理行囊,着实心头一触,竟溢出深深的不舍之情。想起往年对沐泽兄还视其如仇,而如今却对苏沐泽将要长久的离开感到悲伤。 “沐泽兄当真要去那等地方?” 苏沐泽一个回头,脸上却不见得一丝的憔悴,反而嘴角微微笑着,轻言道:“噢?!以辰兄是舍不得我吗?怎么难不成我还能回这朝廷不成?” “可是...”顾以辰不知该从何说起,心中就是不免一阵寒酸,“沐泽兄,可知那是个荒无人烟的诡异之地。如今菩提山除了一个小村庄,何谈容得下人去此居住。先别说那菩提村,菩提山无论是气候还是土地,都不适宜人居住,当地的村民早已准备搬离他乡。” “而沈秦将你与慕晗二人调去那样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无疑就是在间接要了你们二人的命啊!这,寸草不生之地,怎能种粮!” 苏沐泽看着顾以辰万分着急的模样,心中却生出一阵暖流,他走近顾以辰,将手搭在了顾以辰的肩膀上拍了两下,“以辰兄,无论是怎样的地,有心便能耕种。以辰兄的一番好意我收下了,但我定会在那众所周知的诡异之地好好地生存下去。” 顾以辰虽然相信苏沐泽的说法,但是心中还是揣着担心,“那你又何必如何着急着要走呢?不如明日再走吧!” 苏沐泽摇摇头说道:“万万不得,这沈秦的命令一下,谁敢违抗。更何况我已不再拥有官职,住这宫中,着实不妥。以辰兄不必担心,倒是好好想想三年后如何好好照顾穆姑娘比较妥当。” 顾以辰见苏沐泽自己都快保不住了,还在为自己着想,心中更是过意不去了,他双手抱拳,突然单膝下跪,高声喊道:“沐泽兄!我顾以辰今生今世能与你称兄道弟就是我的福分!今生今世,勿相忘!有难必同当!有福,必同享!!” 苏沐泽再次微微一笑道:“这可是你说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过这难这一次你是不必与我同当了,你好好留在这宫中,等三年时辰已满,好生带着穆姑娘来菩提探望我与慕晗便好。” 顾以辰点点头,两人却拥有着兄弟间的情谊而相望。杨舒婧看着已经收拾好的沈慕晗,泪儿都快下来了,“慕晗,果真要走?” 沈慕晗踏出府门,回头望着“将军府”这三字,突然感到这一瞬间,就仿佛来到了初次踏入将军府之时,那时候的自己一身傲气,好似一名男子般,英姿飒爽地驾马踏入这将军府,那般场景沈慕晗永生难忘。 而,若是回头,恐怕此生再难见到这块扁。 “当然要走。此地对于我来说,不宜久留。” “晗,你这是何必呢?非要与那是非不分之人过意不去,反倒害了自己。” 沈慕晗看向杨舒婧,她用目光告诉杨舒婧,接下来她说的这番话可是十分的认真,“这,并不会害了我。婧,你可知什么是安宁吗?” 杨舒婧顿悟了一会,“可你费劲了多少的精力与心思,为的就是这大将军之位,虽然你并不是一个重权位之人。但凡你当初与沐泽分开不就是为了相互之间都能够变得强大起来吗?为何如今却要放下这包裹,弃之不顾呢?” 沈慕晗回过头,不再看向将军府,渐渐低下眉头说道:“当初,我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是想要,我明白我错了。” 杨舒婧十分不解,“难不成,最终,你便是想宁和的过一生吗?起初你那壮志雄心的江山梦呢?” 沈慕晗抬起头看向杨舒婧,“梦,在其中。而平安过此生却难上加难。如今这江山已经不复当年,已不再是我心所向。想必若不是沈秦相逼,你也早已准备辞官回乡。” “一国之主,如此昏庸无能。我宁愿放弃我的江山梦,即使没有沐泽,也在山间宁和过一生。你也知,我沈慕晗从不求任何的荣华富贵。这世间,变化万千,若真能平平安安,风平浪静地过完此生。也不负那些离开我身边的人。” 说着沈慕晗准备驾马,杨舒婧拉住了她,“你去哪?”沈慕晗一个回头,却能让杨舒婧铭记千年,“我们去找沐泽吧。” 杨舒婧也与顾以辰一样,对沈慕晗与苏沐泽二人无言以对。当四人一同在宫殿的城门下相遇时,四人都不再多言。顾以辰对苏沐泽与沈慕晗二人敬意说道:“二位,定要一路平安,到了菩提别忘了稍封信来。” 杨舒婧说不出道别的话,直接扑上去搂住沈慕晗。这个时候她真的快要忍不住了,泪儿在眼眶里打转但却留不下。苏沐泽看着杨舒婧与沈慕晗,对顾以辰敬意回礼:“请二位放心,到了菩提定会稍信。” 借着月光,二人就直接向苏府走去。临走前自然是要向苏府的苏沐泽阿爹打声招呼,却没有想到,苏府出了大事! 当二人来到苏府门口时,只见府内忙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佣人们不是端着盆子送水,就是忙着出府前往各地找大夫,居然没有人理会回府的苏沐泽。沈慕晗在苏沐泽身后看着更是一脸懵逼,不明所以。 苏沐泽眼疾手快,拉住一位佣人问道:“怎么了?!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想到那位佣人看到苏沐泽仿佛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狠狠地拉住苏沐泽的手臂,直接就哭喊了起来。 “哎呦喂!我的亲娘耶!!公子你可算是回来了!!老爷听闻了宫里的事,大病不起,如今已是好几日几夜没有进食,请了不知多少大夫,都没有用!老爷也不开口说话,真不知道老爷这是怎么了!你快去看看吧!!” 苏沐泽一听,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直接往阿爹的房冲去,将肩上的包裹直接往身后一扔就扔给了沈慕晗。而沈慕晗的第一反应竟不是紧随着苏沐泽的步伐冲进苏府,而是站在府外望着府内的情景,这般模样竟然令她十分的眼熟。 她心中不由地生出一番不详之感,她竟觉得这般场景与苏府当年遭到毒杀十分的相似。只不过死人换成了活人。 “阿爹!阿爹!!”苏沐泽“碰!”地撞开房门,只见岁月不知在苏俊烨的脸上划下了多少的痕迹,苏沐泽眼前的阿爹竟不知从何时起,年迈了不少。面色苍白,又浮肿,像是剥了皮的冬瓜。嘴唇也已经失去了血色,眼见着真就如同死人一般! “阿爹!你怎么样!阿爹!!孩儿这不是好好的嘛!孩儿这不是好好地在你面前吗?!”苏沐泽直径冲到床边拉起苏俊烨地双手喊道,而一旁的上宫昕迁也因为近日照顾苏俊烨憔悴了不少。 “你可算回来了!阿爹他都好几日不进食也不说话,眼也没见闭上过。”上宫昕迁的眼角明显地红肿,这真是不知道哭了多少次了。前几日宫中的事务繁忙,上宫昕迁向苏沐泽解释了为何不告诉苏沐泽此事的原因。 是苏俊烨执意不准任何人告诉苏沐泽,因为苏俊烨明白,前几日苏沐泽一直在为救出沈慕晗而忙得手忙脚乱,自己身体不适的事就不便与自己孩儿诉说,还威胁府里的佣人。没想到几日下来自己衣寝难安,更是在今日听闻弑君一事,完全地疯掉! “你你你,你回来了。回来了就好。”这可是好几日以来苏俊烨第一次说话,苏沐泽慌张地说道:“孩儿回来了!孩儿回来了!!爹!!你好好看着孩儿!你一定会没事的!大夫呢?!大夫怎么还没找着!!一群窝囊废!!快去找大夫啊!!!” “不对!孩儿,你怎么回来了!!那庸皇不是把你派去那诡异之地了吗?不不不,你不是在就沈姑娘吗?!不,你不是我的孩儿!你不是我的孩儿!!” 苏俊烨这般模样令苏沐泽不知所措,“阿爹!你这是怎么了?!” 只见苏俊烨自顾自地说着,就好像是闻到了苏沐泽的气味之后,被打通了穴道,想说的话根本停不下来。 “孩儿啊!!那庸皇!!!那庸人!!孩儿终有一日要报了这血仇啊!!” “什么仇?为何要报!!” “一个人若是拥有一个梦,那就去追;一个人若是拥有一份情,那就去守;一个人若是能拥有一座城,那就该不顾一切地坐稳这如画江山!!” 苏沐泽不明所以,“阿爹,你再说什么呢?” 苏俊烨叨叨着:“孩儿,你虽去了那荒芜之地,但这并不代表天要亡命。这就是大好的时机啊!!若是有心,定要推翻这庸皇的统治。难道你忍心看着这天下民不聊生吗?” 苏沐泽这时候根本不愿意听这些,他只希望阿爹能够好好的,“阿爹,你别说了,你先好好养病好吗?” 这时候苏俊烨口中突然崩出一口墨黑地血液,直接溅到了苏沐泽的身上,这个时候别说是刚刚才进来的沈慕晗了,屋内的上宫昕迁都吓了一跳。 上宫昕迁立马与苏沐泽扶着苏俊烨哭喊,苏沐泽却还没有哭出来,而是十分十分的慌张,“阿爹!!你别再说了。你好好休息!好好养病才是!!” “孩儿啊!江山不得一日无主。启皇已弑,新皇初登。万物自有天道,人该有爱国爱民之心。你爹我效忠先帝一生,却换来这等庸事。罪过!罪过啊!!” “大逆不道,大逆不道!” 苏沐泽紧握苏俊烨的双手,却哽咽到一个字都吐不出口。 “孩儿啊,放心吧。阿爹会没事的。阿爹这两鬓都还未发白,怎么会...” 话音未落,苏俊烨的手从中滑落,“爹!!!” 苏沐泽啊,眼下你再怎么呼喊都没有用了呀!苏沐泽无情地嘲笑着,“还说两鬓未白。”实际上苏沐泽都一不留神,没有注意到阿爹的发丝已经干枯,没有了光泽,别说两鬓了,已是满头花白。 沈慕晗虽眼角有泪,却未下,仰起头,如今的苏沐泽与她又有何不同呢? 这会,苏府是要彻底搬走了。既然那菩提有寺庙,不妨找一处山观静谧,依山畔水,让阿爹歇息。 而今夜,液体润湿了全府上下,明日孩儿是否还要远行? 第一百五十四章 菩提(上) 苏沐泽立刻将后事办好,但他打算明日带着棺材一起上路。既然这宫城以待不下去,不如就在菩提山早早安居,再办丧。然而他却没有在屋里陪伴着已逝的阿爹,而是来到了庭院的竹亭举杯望明月。 上宫昕迁为了不打扰苏沐泽而在安排所有的事,若不是她曾被爱蒙蔽了双眼,还真是天底下男儿中的德淑贤妻,就连沈慕晗都对她的所在所为,木入三分。 沈慕晗不禁往苏沐泽所在的竹亭方向看去,却见苏沐泽险些醉不成样,这样下去可不行,苏俊烨临死前的遗言可并不是指着这样的苏沐泽,沈慕晗正有做什么的准备。 这沈秦既然令国号为天弑,消息早已传遍大江南北。璃璟国的丞相司徒令可谓是笑弯了腰,而乌苏国的蒋苏信却听闻这样的消息,准备明日启程前往那寂寥之地菩提山一探究竟,他实在是难以相信这新皇居然会真的将手下的两名大将远远赶走。 而此时的璃璟国已经安顿好,司徒令又开始打着歪主意。他的下一个目标还不至于是天弑国,毕竟有启皇曾经的势力所在,虽沈秦是名庸皇,但天弑现有的大将仍旧还有顾以辰。在璃璟损失了司徒俊文后,想要攻打天弑国还得从长计议。 司徒令心头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攻打封蜀,而天弑只需要等到最佳的时机,便能一举拿下。那个时候璃璟国将会成为天下大国,无人能敌,乌苏对于璃璟而言,便更是雄鹰盯上了蝼蚁,不在话下。 苏沐泽饮酒,饮的不仅仅是自己阿爹的离开,更是对这国情的嘲笑与叹息。他迟迟未注意到沈慕晗来到了他的身后,而是不动声色地盯住手中没有酒水的酒杯,好似明白在此处,已经不会再有任何的危机。 “把酒,问青天。好一个天弑,天要亡国,谁能敌。” 现在的苏沐泽心中没有任何的斗志,沈慕晗着实放在眼里,实际上她比现在的苏沐泽还要明白苏俊烨临死前的遗言是一套什么意思。但是面对阿爹方才逝世的苏沐泽打不起精神也在情理之中。 沈慕晗回想了一下自己失去亲人的时候,也不知自己的情况为何会比苏沐泽好那么多,兴许是因为自己那时候不会饮酒的缘故吧。 她端起了酒杯,另一支手举起了酒壶,立刻将酒满上,大饮一口,却没有回答苏沐泽的意思。 苏沐泽也没有理会她,而是仍旧对着自己的酒杯,目光呆滞地,好似生如死灰一般。 沈慕晗不愿再看下去,但她也不想打乱了苏沐泽的现在的情绪,于是她选择和声和气地轻柔吐字:“若是这么下去,待到天弑灭亡,离开的就是你我。” 沈慕晗话中的意思是希望苏沐泽能够振作起来,却没有想到的是,苏沐泽来了这么一句:“生离死别有何畏惧。” 沈慕晗胸腔的一股热血,让她对现在的苏沐泽十分地愉快,但又能明白如今的苏沐泽内心的独白。 “谁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你难道就以为只有你才能明白这种痛苦吗?我曾一度崩溃过,可在那个时候,我明白自己还剩什么,还有什么。你有梦吗?苏沐泽。” “梦?” 苏沐泽放下了酒杯,就好似放下了方才一直紧握在手中的梦。 曾经那个为了江山社稷不顾一切的自己,如今的自己却在无情地嘲笑着自己。该是以怎样的一个自我去面对时间带来的一切。 “你曾为了一人入宫,而我为了这江山。可,如今。这江山如同散沙,璃璟即将横霸天下,你我还可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不明白吗?这一片江山将如同死灰,将成为一片荒芜。” “既然你是为了这江山,为了这社稷而来。无论是哪一位皇,无论是国情如何,你的所爱,你该去爱的,就是这片江山的一草一木,一寸一土。而不是静静地痛饮酒水,静候生离死别。” 然而这时,苏沐泽却将目光从放在桌上的酒杯上移开,注视着沈慕晗,“你是怎么走过来的?” “你能明白现在的你还剩什么吗?还有什么吗?” 苏沐泽没有作声,但这并不代表他什么也不知,沈慕晗见他不做声,便继续说道:“我,还有梦,还有你,还有文浩,还有离开了我的人想要看见我好好的活着。” “活着的时候,你可以一败涂地,也可以磊落一世。但是自取灭亡便是对生命的摧残。你能明白你阿爹,临死前说的那番话吗?” 苏沐泽沉思了一番,他好似并不往苏俊烨临死前的那番话上面去想,而是对沈慕晗的梦想有点好奇:“你的梦,是什么?” 沈慕晗看苏沐泽的模样,就已经明白了苏沐泽就是在逃避事实,逃避他阿爹的死,既然这样自己不妨先顺着来一下。她,起身了。 “很简单。安稳度过这一世,能留下一世的英明。” 苏沐泽不解:“想要留下一世的英明留给后人,又怎么拥有安稳?” 沈慕晗看向竹亭外的月光,这时的她才发现,金月如此耀眼夺目,“这也很简单,人,不能贪。” 苏沐泽突然直起了身子站了起来,他走到沈慕晗的身边,沈慕晗内心的志气,就连他都着实佩服不已,自己甘拜下风。 “慕晗,你终有了长大的一日,可惜我还停留在原地。不声不响,一动不动。” 沈慕晗回过头看向苏沐泽脸上微微一笑,“你若是这么说,我还好奇我曾怎么就跟了你呢!你可不要忘了,你阿爹的遗言。颜希如今已经接管了穆府上下,料理宫中商事。你可别连一个女子都不如。” 苏沐泽对沈慕晗与穆颜希实在是佩服不已,自己还真是颜面丢尽,“让你陪我受苦,真是不好意思。”苏沐泽的神情好似在忏悔当初答应了沈慕晗,与她在一起。 “倘若这一辈子,都与你苦下去。死而无憾。” 沈慕晗的这番话让苏沐泽哑口无言,内心有说不尽的感慨。上宫昕迁忙活地停不下来,却也不忘时不时瞧瞧苏沐泽的情况如何,见沈慕晗如此见缝插针,上宫昕迁算是放心了。 “明日就一起启程前往菩提吧,我再去探望一下我阿爹。” 苏沐泽离开了,沈慕晗也不见说什么。反而是穆府,顾以辰前去探望一下穆颜希,也好与穆颜希诉说一下宫里的事。 穆府在穆颜希的带领下很快便恢复了往年的生机,虽然穆府老爷穆尉迟的过世已经去日多时,但是穆府上下还是念念不忘,今日里,趁着满月,正在为已过的穆尉迟点燃香火。 “颜希。” 顾以辰一踏入穆府就闻到了浓浓地香火味,于是也走到了穆尉迟的灵祭前深深一拜。府中上下见此情景,并没有对顾以辰做出要赶走他的举动。 穆颜希闻声而来,可随之就是对苏沐泽与沈慕晗的担心:“慕晗他们真的被削去了官职,扁去菩提了吗?” 顾以辰点点头,对穆颜希所言确认无误。 “这个沈秦也还真是舍得,亏他还口口声声说得自己有多爱沈慕晗似的。我看他从一开始就对慕晗心怀不轨!” 顾以辰说道:“他本来就是心怀不轨,才会追求慕晗。可现在还不是落到此地步,如今国号天弑,便是预示着天要亡国。真不知沈秦为何要号天弑。” “那慕晗与沐泽离开时还好吗?”穆颜希眼神中吐露出的担心顾以辰着实放在眼里。但是如今他也不知二人是否安康。 “离开皇宫时是面带笑容的,这个你就放心吧!” 穆颜希听到这番话便愉快了不少,但却十分遗憾自己如今的现状并不方便去探望苏沐泽与沈慕晗二人,“那你可得替我向他们二人问好了。” “这个你放心吧,他们两可好着呢!” 穆颜希表面上虽然露着笑容,但内心却有所起伏,“以辰。” 顾以辰有些不明白穆颜希突如其来的煽情面容是怎么一回事,只见穆颜希的目光突然变得与方才不一样,好似在担心着什么。 露出一丝忧愁与忧伤,“你一定还会与他们联系的,对吧。” 顾以辰将穆颜希轻轻落入怀中,“一定。他们明日便会启程,想必今日他们二人也十分劳累,我就不去过问了。倒是你,怎么会没想到给慕晗寄书信呢?倒是像这样苦苦担心着,可别耽误了自己的身子。” 穆颜希松开顾以辰,一脸娇气地说道,“才不会呢!我这不是不会书信来往吗?我怎么知道这信鸽会不会飞到慕晗的手中呢?怎么才能让信鸽乖乖听你的话,把书信送到你想送的那个人手中啊?” 顾以辰微微一笑,“这你就不懂了吧,带我去见见你家小鸽子,我教你。” 穆颜希一脸不屑,不过因为自己也的确想要做到能够与沈慕晗沟通,就从了顾以辰这一次,她带顾以辰来到府中专门圈养信鸽的地方。 这令顾以辰大开眼界,真不愧是举国上下商业重地,就连用来稍信的信鸽都数不胜数,不知这鸽笼有多少,一只只都养的肥肥胖胖,活蹦乱跳,只是这信鸽好似成了仙,知道穆府老爷离世,都在笼里,没有以往那么活跃。 顾以辰找到穆尉迟曾用来寄书信给苏俊烨的笼子,将里面的信鸽带了出来,对穆颜希说道:“就是这只了,你以后啊就看这鸽笼上的字。哎,不对。你不会书信,那平日里,都是谁在寄信?” 穆颜希拍拍顾以辰的脑袋,嫌弃道:“要你管!”实际上,顾以辰早就该想到,既然穆颜希不会书信,那么就是小青了。 顾以辰笑着,指着鸽笼上的“苏”字说道:“我说大小姐,你看着鸽笼上的字,就可以知道这鸽子将飞向何处。” 穆颜希看了看,但还是没有明白:“就一个“苏”字而已,我怎么知道信鸽就会飞向苏府呢?” 顾以辰带着信鸽往外走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你想想这天底下还会有第二个苏府吗?”穆颜希好好想了想,好像也是,苏家遭到灭门,只剩苏沐泽与苏俊烨二人。这世上怎还会有第二个苏府。再说了,这苏沐泽的阿爹又是前朝皇帝重用之人,想必也是苏府之王。哈哈。 再加上苏俊烨曾与自己阿爹也有过往,这信鸽当然会飞向苏府啊。 顾以辰站在门口说道:“以后慕晗就会一直随着沐泽兄,你只需要用这只信鸽就好了。你再不来,我可把信鸽放跑了!” “你敢!?”穆颜希紧紧跟随上去,来到卧房内,穆颜希的字迹大有长进,不愧已经撑起了穆府,很快便稍信给了苏府。 第一百五十五章 菩提(中) 果不其然,菩提山曾还拥有着一个繁荣的景象,有着村庄,有着水车,有着家禽野兽。而如今原本居住在此的村民却一一搬走,留下这一毛不拔之地。 苏沐泽对沈慕晗解释到:“相传往年是这里的人染过一病,随后天地之间的气候与湿度都有所改变,变得寸草不生,百姓苦不安宁。” “可如今,菩提山昔日的繁华虽已不再世间,但是此地的气候与湿度都已经因为病源的撤离和病情的恢复,而重新染回一线生机。” 但是这菩提,还是让人一看就不免打寒颤,别说是鸡犬不闻了,就连满地都还是死去的家禽的骷髅,沈慕晗捡起了一块牛头骷髅,打量了一下:“你真的要将你阿爹葬在此处吗?” “当然不是。如今这里已经是十分适合人居住,只不过是这千里之外再无一人。待我观察一番再做决定。” 苏沐泽既然是文将,面对风水之术也便是略知一二,本想请道人来此一探,但是看着情形,还是不叫为妙,苏沐泽更不希望被拒绝。 对着这菩提山“察言观色”一番以后,苏沐泽决定先找这附近是否有人家。而手下的佣人更是不乐意了,虽然他们扛着的是自己老爷的棺材,但是人一旦累了就什么也不想做。 虽然苏沐泽在离开苏府前有对大伙儿说过,还想继续跟着混的就留下来,不想留在苏家的便可以拿钱走人,回去找自己的亲人。但还是有人选择了留在苏家,原因无非就是因为那些人都已经没有了亲人,更没有伙伴友人可言。 若不是苏俊烨曾经收下他们,他们早已经活活饿死在街头也没有人管理。虽然是念情之上,但是大伙儿是真的劳累了,可想,一大伙人虽然轮流抗棺材,但这一路走来,谁不是有苦说不出呢? “大人,大人!不是小的不动,是小的真的搬不动了。可否让小的们都歇息歇息?” 终于有人代表性地发言了,这时候就因为此人,后头传来很大的动静。沈慕晗看看苏沐泽,上宫昕迁上前去安抚此人。 “大伙儿不妨原地歇息一会,我去去就来!” 一大群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给冲昏了头脑,一个个却还没有坐下歇息,沈慕晗对着一群人叫喊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歇息?!”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啊!!” 沈慕晗与上宫昕迁并不明白苏沐泽去做什么了,沈慕晗给了上宫昕迁一个眼神,上宫昕迁回应了一下,沈慕晗便往苏沐泽离开的方向前去。 苏沐泽来到一处可以俯视一切的地方,观察着周围环境,他早就察觉到了沈慕晗会跟随他的步伐来到此处,沈慕晗走到他的身边看了看山脚下的景色。 “怎么样,看出点什么来了吗?” 苏沐泽摇摇头,对沈慕晗说道:“我想。你昨晚说的是对的。我们应该先去找找这附近是否有人家或者是客栈,最好能收纳我们一伙人,借宿一宿。” 沈慕晗不认可苏沐泽的做法:“你看你八成是疯了,谁会愿意接纳扛着棺材到处行走的人。我无意冒犯,不过是为了陈述事实。” 苏沐泽沉默不语,沈慕晗说的不是无理,但是现在如果不探清周围的地势地貌,待在此处,到了夜半,便有野兽出没,对众人更是没有任何的好处。 既然这菩提已多年不见人影,那么就很可能成为了野人的领地。若是财与食还被洗劫而空,更是对众人不利。看来只能往前继续行走,据说这菩提山曾有一座老庙,虽然已经荒废,但是还是足够撑上一夜。 苏沐泽想想,如果没有错,那座老庙便是在山的那一头,这一去恐怕就要走到夜黑,得赶紧上路才是。 “回去叫众人启程,如果我猜得没错。那么翻过这座山便有座寺庙,我们还可以暂时在那儿过上一宿。” 沈慕晗觉得可行,毕竟她也不想在这儿扎根过夜。她立马回去叫上大伙儿赶紧“驾马奔腾”如同腾云驾雾,上宫昕迁询问沈慕晗:“沐泽他的情况如何了?” 沈慕晗回道:“我看他八成是已经振作了起来,应该无大碍。前面山上有一座庙,趁着天还没黑,我们得赶紧赶到此处扎营。” 上宫昕迁点点头,吩咐苏家的佣人都按沈慕晗说的去做,而苏沐泽则是在前面带着小队人马探路。而这个时候谁都没有注意到,东方姬比他们更早一些来到了老庙,却隐藏的很好。没有让苏沐泽等人发现。 果然,这座老庙就连扁都已经没有了,更别说有烛光,有还未燃完的烛都算是好事。用来装饰的布纱稀稀疏疏,支离破碎,只有庙中央的一座佛像还算得上是这座庙里最值钱最像样的东西。 沈慕晗观察了一下周围,发现只要是值钱的宝贝都已经被野人搜刮走了,唯独这尊佛像好好好地守着这座寺庙。 “为何前来盗窃的野人不将这尊佛像也带走?” 苏沐泽围着佛像走上了一圈,发现佛像上面是一点被“沾污”的痕迹也没有。 “想必这野人的首领也是信教之人,你看这佛像安然无损。来,我们也求拜一下佛祖。” 苏家上下包括沈慕晗都对佛祖深深一拜,却没想到这时突然天打雷劈,从佛像的后面不远处突然从屋檐上落下一个人影,看不清模样而悬挂在屋檐上。 在场的人都吓坏了,就苏沐泽与沈慕晗胆子还算大。上宫昕迁直接吓得死死搂住苏沐泽的手臂躲在苏沐泽的身后。苏沐泽不信鬼神之说,沈慕晗经历了鬼兵之事更是不会相信。 苏沐泽对着佛像后面的人影说道:“大伙儿不必害怕,待我去一探究竟!”而这时,那个人影好似知道了苏沐泽要过来,而飞上了屋檐消失不见。 苏沐泽示意沈慕晗照顾好上宫昕迁与佣人们,并看好苏俊烨的棺木,于是自己便朝着那人影的方向走去。 果然在苏沐泽的意料之中,那人影就是东方墨离派来引出苏沐泽的东方翎,苏沐泽出其不意地说道:“其实我不太明白,你们为何也要跟来前来此处。” 东方翎一落而下,而刚好落在了东方墨离的身边,与东方焰灵和东方岱东方梳彤并齐。东方墨离说道:“你认为我们还有死守天弑的必要?既然主子都被调来了,东方姬为何不来。” 苏沐泽叹口气说道:“你当初恐怕是选错了人。” 东方墨离走上前去,站在苏沐泽跟前说道:“你与当年的谢楚容不在话下,苏沐泽,这一点你应该学习谢楚容,遇弱则强。” 苏沐泽有点疑惑不解:“噢?!此话从何说起?” 要说苏沐泽为何会与当年的谢楚容相像,还要从叶逸轩第一次找东方姬开始说起。往年叶逸轩为了给自己留下后路而去找东方姬,不料东方墨离却看不上他,直到叶逸轩拿出银两才答应帮助叶逸轩办差事。 而要办的就是对抗司徒二人,没想到,作为后勤出手的东方姬还没有出手,叶逸轩与谢楚容就已经战败,双双退离战场。而这时,谢楚容盯上了东方姬,他比叶逸轩更加善于用兵。 实际上在战争打响时,叶逸轩不让东方姬出马,为的就是自己的面子。那是第一次战役,而那个时候叶逸轩就已经投奔了乌苏。当时任凭谢楚容怎么叫叶逸轩安排东方姬出马,叶逸轩都不肯。 而司徒令老奸巨猾,巧妙的布置兵法不用一会就打败了两名启皇国的大将。随后谢楚容买通了东方姬,让东方姬帮他做事,最后在小翠死后,谢楚容也同样受到了打击,但与苏沐泽不同的是,他遇弱则强。 这就是东方墨离所说的如今的苏沐泽的处境与谢楚容颇有一番相似,这也是为什么在北境之时东方墨离会说沈慕晗就如同下一个叶逸轩,遇强敌便迎难而上,但有所不同的是,沈慕晗有脑子,不是硬上。这也是叶逸轩最终战败的原因。 东方墨离解释了自己的说法和看法,苏沐泽恍然大悟,但是待苏沐泽思考了一会,却没有得到自己变强的答案,“如今我眼下需要带着你们,而我却没有了任何的权力与财富。又怎能变强。” 东方墨离只送了苏沐泽一句话,“人若有心,天地圣母都将为其铺路。” 待到东方姬离开后,苏沐泽仍待在原地回想着方才东方墨离所给的提醒,却还是猜不透这句话的大意,先不说猜透,苏沐泽对自己的前途感到了迷惘,自己该从何做起,该如何走下去,苏沐泽脑海里还没有个计划。 等到苏沐泽前去跟沈慕晗,上宫昕迁回合时,佣人们已经在寺庙安顿好了。现在还不是苏沐泽告诉二人自己已经做了东方姬的主子的时候,而且沈慕晗还不一定能够理解苏沐泽的做法。 实际上苏沐泽这么做,也算给自己留个后路。等等,留后路? 苏沐泽好似明白了自己该怎么做才好,上宫昕迁与沈慕晗都很焦虑地看着苏沐泽,然而这时苏沐泽却说:“慕晗,昕迁。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明日带上几人与我一同去观察这附近的地形和情况,也许我们需要花点时间在这里打造一座属于我们的家。” 上宫昕迁与沈慕晗听到这,脸上扬起了笑容,沈慕晗问道:“苏大将师,你想要怎么做呢?” 苏沐泽扬起嘴角:“很简单,只要能够找到人际,一切就可以从头做起。想必阿爹也是这么想的吧。与其在这儿干等待,不如自己靠双手去打造。慕晗,你与昕迁明日就留下来,安排一下将这座废弃的寺庙整修一下。” “而我,去找些人手来。既然这里已经成为了野人的领地,那么他们就是可靠的人力。” 第一百五十六章 菩提(下) 待到第二日的朝阳来到菩提之时,苏沐泽带着小队人马上山寻找野人的踪迹,并且安排了东方姬在暗中跟随着。而沈慕晗与上宫昕迁则是留在荒废的寺庙,安排佣人重建寺庙。 苏沐泽的目的就是要拉拢野人,并且将寺庙打造成一座崭新的苏府。上宫昕迁很早便吩咐人上城里去找道士来算风水,这会儿也估计快到了。 苏沐泽根据一草一木,还有周围野人用来打猎所布下的机关和陷阱,很快就找到了野人的老巢。但是有几个跟随的佣人就不明白了。 “大人。”佣人走到苏沐泽身边来,苏沐泽看了看他,继续往前走。佣人显得有点不太好意思问道:“大人,小的就是觉得。就咱们苏家的人手也就够了,为何还要去会会那野人呢?” “要知道,那野人也不是好惹的啊!想想几年前遭灾的菩提村民,可真是为他们捏一把汗。”说实话,几年前菩提是曾遭受过野人的袭击,烧杀抢掠,又因为菩提山距离主城很远,皇兵赶到之时,野人已经“大获全胜”,大摇大摆地离开了菩提村。 要问野人袭击的情况,如今动漫里的套路也就差不多了,不必详谈。 苏沐泽浅浅地笑道:“你有所不知。正是因为野人强大,所以才要拉拢。而且,我的目的是要野人归为我的部下。” 佣人觉得苏沐泽肯定是疯了,就咱们这几个人,加上苏沐泽也就九个人,还想要收下野人,简直就是做梦!佣人觉得,野人不把咱们几个杀了吃了就不错了。 害怕的佣人见苏沐泽等人还在往前走,自己倒是后退了几步,但是他不明白的是,周围的人都好像着了魔似的,如同木乃伊一般就是跟着苏沐泽身后走。 没有人在意他一直在往后撤。 更没有人在看他,好似个个都中了蛊术一样。 他立马拉住了一个佣人,慌慌张张地对他说道:“你疯了吗?还跟他走?那个苏公子多半就是疯了!他居然敢去招惹野人。你想去送死啊?”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拉住的这个人是一点都不害怕野人,他害怕的是背叛:“你好好想想,苏家对我们恩情有多大?若不是苏老爷,我们早就不在这世上了,更别说能够安家。” “而现在,苏家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你想到的却是逃走!你对得起苏老爷吗?” 这人的一番话惊呆了那个想要逃走的人,但是那名想要逃走的佣人,依旧对野人十分的害怕,“留着青山在,不,不怕没柴烧,我,我家里还要妻子和儿女。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苏沐泽实际上回过头看这名佣人很多次了,他走上前去,将自己的钱袋交给了这名害怕的佣人,那个佣人握着手上的钱袋,他的双手不停地颤抖着,嘴上还哆哆嗦嗦。 “走吧。” 苏沐泽就送了佣人两个字,那名佣人立刻跪下,给苏沐泽深深一拜,随后就,真的走了。而跟随在后方的东方姬,一个个都看在眼里,特别是东方岱,已经有了想要下去杀死这个人的冲动。 而东方墨离并不同意她这么做:“这是苏沐泽自己的事,我们不必插手。” 东方翎认同东方墨离的这句话,但是却不认同他们现在的行动,“你说的没错,那我们为什么还要跟着苏沐泽?去找野人不也是他自己的事吗?” 东方墨离看着继续前行的苏沐泽说道:“既然他嘱托了我们,那我们就办事。并且我大概明白了他是想要如何让那些野人对他服服帖帖。” 东方焰灵已经明白了东方墨离的话,而东方翎等人却还蒙在鼓里,东方翎心想不对,这苏沐泽会叫我们在后面跟随,无非就是害怕自己被野人杀了吃掉罢了,但是单靠他身后的几个做事的佣人,不会文不会武的,真的有用吗? 这不会,真的是去送死的吧! 然而苏沐泽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他想得那样,苏沐泽就是要靠东方姬来让野人服服帖帖。这一次苏沐泽可是一点都不畏惧,直接走到了野人老巢的大门口。 眼看着头上写着“蟒山岭”,苏沐泽却丝毫不畏惧,因为他知道,这世上皆有一物克一物,而他今天带来的正是克这野人的一物。 门口的野人迅速就围了过来,纷纷拿着长矛指着苏沐泽的咽喉,苏沐泽却不动声色,而他身边的佣人说道:“前启皇国将师,苏丞相前来探访!”几位野人听了,哑然失笑。 “丞相?!哈哈哈,丞相来到此处不知所谓何事啊?不知道这是蟒山岭吗?你看看你头上的几个大字!蟒山岭,识字吗?!哈哈哈哈!!!” 苏沐泽毫不留情,甩手就将野人手中的长矛给挑了下来,随后扔掉,“可以进去了吗?”几名野人一愣一愣地,当他们想要去捡起自己长矛时,苏沐泽牢牢将长矛踩住。 有一名野人对这里领头的野人小声嘀咕:“让他进去吧,量他也做不了什么。启皇国早就没了,这人,我看不过就是个前朝的丞相,如今没有了任何的兵权和官职,量他也做不了什么。” “说不定...”野人使坏眼色给领头的看,领头的明白了,便放苏沐泽进去了。东方姬等人这时跃上了蟒山岭的高台,东方墨离静静等待着,眼观事情的发展。 野人前去汇报,“大王!前朝丞相来访!!” 苏沐泽已经来到了蟒山王面前,而眼前的这个蟒山王,块头跟司徒俊文和玄武有的一拼,只是没有他们二人块头那么大,不过肌肉也可是扎扎实实地,看着就不像害怕苏沐泽的样子,如果是顾以辰来了,蟒山王恐怕才会有所警惕。 一个文将,实在是让蟒山王感觉不到任何的威胁。 蟒山王细细打量着苏沐泽,怎么看都不像是有钱人模样,毕竟苏沐泽今日前来可没有盛装打扮,而是穿着朴素,踏实,便衣出行,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个平民百姓。但是在蟒山王的眼里,这样的苏沐泽就更像是被贬的官。 “真不知道,前朝吹来个什么风,居然把一个前朝的丞相给吹到我蟒山岭来了。不知道丞相大人有没有带什么好东西来呢?哈哈,要是带来了,来!给爷欣赏欣赏!” 苏沐泽举起双手,一滩示意自己分文未带,这下别说是蟒山王了,就连手下的野人都气急败坏,蟒山王青筋暴起:“怎么?你小子是想来这,劫财吗?” “我来到这,并不是为了做交易。为何要带金银财宝?”这时候的苏沐泽倒是与之前的蒋苏信颇有一番相似。 蟒山王稍微冷静一点,他想看看这前朝的丞相能做点什么篓子出来:“那你是带来了美人咯??” 苏沐泽看看自己的周围,示意,这周围都是男性,何来的美人。 蟒山王已经十分不乐意,想要将苏沐泽等人拿下,而苏沐泽便说话了:“为何如此着急?乾坤一派,退隐江湖,自称蟒山。今日一见,实在令人寒嘘不已。” 蟒山王吃了一惊,“来者何人?!!” 苏沐泽一个挑眉,自信地说道:“噢?方才那名手下没有告诉你吗?前启皇国将师,苏沐泽。” 蟒山王在记忆里搜索这个名字,好似在启皇还在位之时,确实是有一名拥有特殊称谓的人,好像就是眼前的这个人。只知道这个人精通百术,学识渊博。没想到就连蟒山岭就是曾隐居山林的乾坤派都知道。 蟒山王不知如何是好,而这时,从蟒山王所坐的座椅背后出现了一名比蟒山王还要年长的老者,这名老者怎么看武功都在蟒山王之上。 “不知苏某人从何看出来?”那名老者说道。 苏沐泽摸摸自己的一把小胡子,这时他才注意到,该把胡子理理了,而他注视着老者说道:“墨衣盖领,手持刀矛,乾坤气派,手起刀落,卧虎雕琢,可惜原有的一身正气也迫不得已去烧杀抢掠。” 老者觉得苏沐泽有点意思,“苏某人如此明事理,不妨直说,来此处有何事?” 苏沐泽听老者这么一说便直言了,“收纳蟒山岭!” 五个字一出,在场的所有野人都大吃一惊,议论纷纷,虽然蟒山王已经是非常想要将苏沐泽拿下,不是杀死就是送走。但是只要这名老者在,他就做不了什么。 老者也为苏沐泽这一腔热血感到好奇,不知是什么勇气让苏沐泽来到蟒山岭,还如此有自信。居然敢于直接提出收纳蟒山岭的要求。 “苏某人口气如此之大,不知苏某人有何本事能让我们的蟒山王心服口服啊?不妨毛遂自荐。” 老者在蟒山王的一旁饮起酒来,就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了。而这时,东方墨离让东方焰灵使用龙影针对在场的野人除了头领乾罗与蟒山王以外,释放毒蛊。 东方焰灵早已准备好了,因为她早就已经知道了苏沐泽心中所想,还有东方墨离那番话的意思。龙影针十分细长,如果不是武功高强之人根本不会注意到。 这不,除了乾罗与蟒山王,中了龙影针的野人兵一个都没有注意到。霎时间,野人兵纷纷跪倒在地,立刻晕了过去。 蟒山王立刻眼疾,拔起大刀挥向苏沐泽,而在千钧一发之际,乾罗叫住了蟒山王,“慢着蟒山!” 蟒山王眼见眼珠子都冒着火光,死死瞪着苏沐泽不放,“这小子居然来暗的,死了这么多弟兄,怎不拿他一条狗命!!” 苏沐泽没有说话,倒是后头的几个佣人已经被蟒山王吓得直尿裤子,战战兢兢,没有一个站的直的,胆小的已经相互之间紧紧搂在了一起,就差没有哭天喊地了。 乾罗说道:“弟兄们不还没死吗?此人不简单。你先回来。” 苏沐泽笑了笑,蟒山王十分不乐意地退下了,苏沐泽对蟒山王说道:“放心吧,你的弟兄们过些时候就会醒来的,而我。也该待我弟兄们回去了。” 乾罗立马问道:“保胆直言,苏某人如今已经没有了住处,不如就留在蟒山岭,吃喝玩乐,应有尽有。” 蟒山王十分不明白地回头看着乾罗,乾罗则是乾坤派的掌门人,而苏沐泽在认出蟒山岭就是当年隐居的乾坤派时,就已经明白了,这位老者就是乾罗。从苏沐泽方才对乾罗的解释中就能得知。 “谢门派收留,不知阁下这么一说,是不是就意示着蟒山岭与苏某的交情从现在开始了呢?” 而这时,东方墨离吩咐东方翎与东方梳彤还有东方岱跃下,果然,与乾罗所想的没错。这就是在乾罗犹豫不决,摇摇不定的时候再给乾罗一个下马威。 乾罗没有说话,倒是东方三人被姬主大人的要求弄懵了,东方翎小声对东方岱说道:“喂喂,你知不知道墨离让我们几个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是做什么?” 东方岱没有搭理他,东方梳彤微微一笑,她也不清楚。不过在她心里,只要听姬主大人的话就是了。 苏沐泽转身,留给了乾罗一个侧颜,便就在乾罗与蟒山王的眼皮底下离开了,这可是前所未有。 居然有人不费一金一旦便若无其事地离开了蟒山岭,而东方三人也跟着苏沐泽的身后离开了。倒是苏沐泽身边的佣人对三人倍感陌生,已经在心中打量了起来。 等到苏沐泽等人离开了以后,蟒山王十分气愤地说道:“奶奶的!就这么放他走了??这是我们蟒山岭一贯的作风吗!!” 乾罗好声好气地说道:“不要着急。那小子背后的人和事,才是令我们所担心的。今日他没有对我们动手,就是万幸。你知道方才下来那几个人是谁吗?” 蟒山王好似没见过东方三人,绕绕头说道:“小的不知,大人恕罪。”实际上也是,蟒山王是乾坤派归隐后乾罗安排上位的人,在此之前关于门派之间的事还有江湖上的事也就只有门派的长老们知道。 蟒山王不知道也是应该的,乾罗不紧不慢地说道:“东方姬。”这时候蟒山王终于有了反应,他有些忐忑地看着乾罗,乾罗好似决定了什么。 “没想到,那个女人居然找到这来了。” 看样子,乾罗是以为,这苏沐泽是东方姬找来帮忙的人了。可是,真正的真相若是被他知道了,他一定不会相信,这辈子,都将难以置信。 第一百五十七章 玉霖尘 苏沐泽前往蟒山岭的途中,沈慕晗这边也不是空闲着的。在她与上宫昕迁安排佣人翻新寺庙的时候,正有一名学士闻声而来。 在学士的身边有一名同学士看起来年龄相仿的人,此人明显就是会一点功夫的模样,但是并不像是受过正规训练的正规军,菩提山虽然年荒,但还是属于天弑国的领地,而这两人的穿着打扮也不太像是璃璟国或者是乌苏国的人,更别说是封蜀了。 之所以会猜疑他们二人的服饰,是因为他们二人的穿着并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的人。 “尘子,你看前方。那座已经荒废多年的寺庙好像有动静。” 学士身边的人说道,而学士留着一唆与谢楚容的小胡子长度类似的胡子,就连形状都十分类似,他轻轻抓了抓自己的小胡子,不紧不慢地说道。 “看看去。” 于是他身边的那位武士便走在他的跟前,为他除去挡路的杂草。而两人来到寺庙旁的一处隐秘处,静默地观察着沈慕晗等人的一举一动。 武士说道:“怎么会是姑娘家?这干糙活的不应该是一个大男人吗?难不成,是守寡的?” 学士摇摇头,否认了他的话。 “如果这位姑娘正在守寡,怎么会出现在这寺庙呢?依我看,这位姑娘应该是前启皇国的第二任大将军沈将军。” 武士大吃一惊,“不会吧!!一个大将军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待着,难道皇上还特意派她来翻新这座荒废好多年的寺庙吗?” 学士准备出去会会沈慕晗,并说道:“依我看,八成与前几日前朝皇帝被刺杀有关。沈将军带来了那么多的行李,估计是要在此居住下来,所以才会翻新这座寺庙。” “你这么去想,如果要安排下人再建造一座房屋,花费的时间长,还是直接利用这座寺庙原本的构造去加以改造,花费的时间长?” 武士好像明白了点,“有道理。” 但是武士还是觉得这么做十分不成,“这寺庙里怎么说也敬了一尊佛像,这,将寺庙改造成家宅会不会有点不妥?” 学士已经走上前准备去会会沈慕晗,并说道:“这就要看这位大名鼎鼎的沈将军到底是何方神圣了。” 沈慕晗很快就察觉到了并不属于这里的气息,立马朝着学士和武士二人看过去,这时候手下的佣人也停下了工作,看沈慕晗没有什么举动,一个个也都愣着不动。 “沈将军,久仰大名,在下是长年居住在菩提的学士,玉霖尘。前来拜访,不知是否有打扰?” 眼前的这位名叫玉霖尘的学士与谢楚容长的颇有一番相似,他的这副模样就连上宫昕迁都看呆了,这个人简直就像是与谢楚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说白了,两人简直就像双胞胎。 然而,此时此刻,在沈慕晗的眼里仿佛就是看见了谢楚容,一个复活了的谢楚容。 见两人和佣人们都没有说话,武士与玉霖尘都呆住了,难不成鼎鼎大名的沈将军竟是个哑巴?!不会啊,宫里可没有说出这一点,但也不至于身边的人都是哑巴吧? 这时候,沈慕晗其实已经惊讶都语无伦次,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于是就一边走过去,一边手舞足蹈地说着话。 “额...那个...你,我...”沈慕晗一边说着,手上还一边比划着,这让玉霖尘真的以为沈将军是一名哑巴,于是玉霖尘选择让沈慕晗别吃力地说话了。 “沈将军若是不方便说话,不开口便是,在下略通哑语。”没想到玉霖尘都还没说完,沈慕晗就直接大声放话出来了,“哑语?我又不是哑巴!” 这一下子可把玉霖尘给吓坏了,就连武士都愣了一下,就因为这句话,沈慕晗才十分确定这个人真的不是谢楚容。 果然,谢楚容已经离开了这个地方,再也不会出现在她面前了是吗? 这么一说来,沈慕晗低下了眉头,不知为何,深深地怀念着谢楚容,他离开的这段时间,真是发生了不少事啊。 沈慕晗突然在想,如果沈秦作祟的当时,谢楚容也在场,他会怎么做呢?如果谢楚容还在世,那会不会就不会有现在这番情景呢? 这样以来,苏沐泽也就不会因为自己,而被削去了官职,至少还可以在宫中作差,与上宫昕迁一起安居乐业。但,又真的是安居乐业吗? 这样以来,苏俊烨就不会活活地被气死,这样以来,都不会有之后的这些事。沈慕晗,想这些干嘛呢?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就更应该向前看啊! “沈将军,沈将军。若今日在下来得不是时候,还请将军原谅!将军先忙吧。”玉霖尘见沈慕晗魂不守舍的模样,觉得自己这么一突然地出现是不是有点不妥。 “慢着,本将军并没有觉得玉学士今日登门拜访有不妥之处,只不过玉学士像极了我的一位故人,来,屋里坐!” 沈慕晗这才像样,上宫昕迁虽然不是专门用来招呼客人的佣人,但是可能是在苏府呆得习惯,所以也立马吩咐下去,招呼二位。 只是令二位没有想到的是,虽然这寺庙才刚刚开始翻新,但是内堂已经翻新的不像样,看起来就已经不像曾是荒废的寺庙了。 “这,到底该是何方神圣,居然行动如此之快!”武士看着内堂大吃一惊,虽然外面看起来与荒废的寺庙差不多,但是里头已经快是焕然一新了! 沈慕晗这下可真是要吹一下牛皮了,“当然了,这可是苏家。”等一下,沈慕晗这些觉得有点不对,毕竟自己也还不是苏家的人啊。 上宫昕迁这时候哑然失笑,而玉霖尘仔细看了看上宫昕迁,又听沈慕晗这么一说,马上就认出来了上宫昕迁。 “这位可谓是北境公主,上宫姑娘?” 武士也看了过去,可能是因为自己看那些回武力的蛮横姑娘看多了,一看到这位玲珑贤惠的公主,不禁还有点儿上心。 “在下正是如你所说。”上宫昕迁礼貌地回个礼,玉霖尘敬仰地对沈慕晗与上宫昕迁说道:“玉某见过二位,二位可谓都是宫中数一数二的大人物。今日一见,真是让玉某大饱眼福!” “是啊是啊!好一位美人呐~”只见武士双眼直笔笔地看着上宫昕迁发着呆,眼里除了桃花就只有桃花,现在在武士的眼中把上宫昕迁比作是西施都已经不够了。 玉霖尘对他这副模样已经是见怪不怪了,而上宫昕迁捂着嘴笑了一下,武士还以为是上宫昕迁对自己也产生了懵懂的想法。 玉霖尘很快便打消了武士这萌动的念头,“武生,上宫公主可是名花有主,你可不要动什么歪心思啊。” 没想到这名武士的名字与他本人的气质如此的相配,就叫武生。 “啊?啊?!我,我哪有动什么歪心思啊!这么一漂亮姑娘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有夫之妇,对吧,对吧!哈哈哈!”武生这就很尴尬的笑了起来。 沈慕晗好似有点不爽了,这家伙怎么就只夸上宫昕迁不夸我啊,难道自己的相貌真没有上宫昕迁那般好看? 不行,不行,沈慕晗使劲打量着上宫昕迁,再摸摸自己的脸蛋儿,突然又十分满足地嬉笑了起来。她感觉自己也不差啊!哈哈哈! 然而沈慕晗这副模样却引来了上宫昕迁与玉霖尘的不适,他们二人一同看着就像是在发春的沈慕晗,今日这两人都是怎么了? 上宫昕迁还在想,会不会是因为玉霖尘长得太像谢楚容,沈慕晗这时候还没有缓过神来呢。这时候别说谁谁谁还没有晃过神了,上篇说道的逃兵这时候就来了这座寺庙。 毕竟这里是必经之路,再说了,这人生地不熟的,就算这逃跑的佣人想往别的路回去,在没有苏沐泽的指引下他也不敢走,毕竟这山里头野兽还那么多。搞不好,老老实实一条人命就没了。 这时候,这名佣人在经过的时候被人发现了,其他的佣人立马就将这名逃犯押了上来,“将军,这是从蟒山岭那边逃回来的,怎么处置?” 沈慕晗一看,还真是苏家的人没错,真没想到逃跑的居然不是蟒山岭的野人,会不会是苏沐泽出了什么事。 上宫昕迁一看不对劲,这名佣人如果是在苏沐泽与蟒山岭的人打起来之后逃走的,身上怎么会带着那么多的银两,而且,这钱袋。明显就是苏沐泽的! 上宫昕迁一把将挂在佣人腰间的钱袋取了下来,问道:“这钱袋是怎么来的?” 上宫昕迁只想知道,这笔钱是苏沐泽亲自给的,还是苏沐泽遇难后这名佣人为了逃命偷得,又或者说。 沈慕晗这时候说出了上宫昕迁接下来的这个猜想,“想必就不是你家公子遇难以后用金银让你办事给你的吧,快说,蟒山岭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如实招来!!” 佣人觉得,既然如今的苏府老爷都已经同意自己离开了,那么实话实说,沈慕晗与上宫昕迁也不至于把自己怎样吧,于是佣人就选择把自己最后知道的情况告诉沈慕晗与上宫昕迁。 “小的对后面的事一闻不知,小的只是见苏公子进了蟒山岭,公子给了我这钱袋就让我回来了!” 沈慕晗火冒三丈,给这逃犯来上了一脚:“懦夫!我看你就是个逃兵!怎么就没见其他人与你一同回来呢?如果公子有什么难,拿你是问!!拿下!!还有,这钱袋,你就别想要了!!” 佣人这就不明白了,苏府如今的大老爷都已经同意放自己走了,这不是苏家的人怎么这么多话。 “这,苏公子都已经同意放我回乡了,你,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沈慕晗这下就真的是气坏了,直接将这名佣人的衣领一抓,就将佣人提了起来,随后往墙上一撞,这,不知该有多痛。 “你家公子临走前吩咐过什么,你怕是什么都不记得了是吧!!” 第一百五十八章 沉默 “好啊,既然沈将军不是苏家人没有资格命令你。那我可有资格?” 上宫昕迁走到沈慕晗身边,对着这名佣人说道。 佣人感觉自己要完蛋了,真是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命,结果载到了两位女侠的手里。 “二位,小的错了!小的该死!求求二位饶了小的吧!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小的还不想死啊!!” 沈慕晗松开了他,佣人立马捂着自己被掐得火辣辣的脖子,仰着头看着沈慕晗。 既然苏沐泽已经同意他离开苏家,并且给了钱银就此别过,那也就不必追究太多了。 “你走吧。有多远滚多远,绝对,绝对不要再出现在任何一个苏家人面前,包括我!记住了没!!” 佣人磕了两下头,准备拿着钱袋就跑。沈慕晗将钱袋里的一部分钱银拿了出来,剩下的交给了他。 “够你回城的了,当逃兵还想大满贯?回去的时候,就说苏家好好的,安排的妥妥当当,于是就将想归家的佣人都放回来了。知道没?”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还不快滚!” 随着沈慕晗一个不屑的转头,那佣人早就跑的没影了。 “让二位见笑了,见着这般场景。着实不好!” 沈慕晗给玉霖尘和武生把酒给满上,玉霖尘毫不在意地说道。 “哪有的事,每逢到了这个时节。想要回乡的忍数不胜数,这位仆人不过是其中之一。” “话说回来。沈将军,怎么不见苏公子呢?” 沈慕晗看了看上宫昕迁,想必上宫昕迁与沈慕晗两人都已经知道,苏沐泽可能已经遭遇不妥。 不然这名佣人怎么会灰头灰脑地跑回来,还这么着急着要走。 沈慕晗答道,“公子前去蟒山岭讨伐野人,想必用不了多时便能回来。” 玉霖尘与武生这么一听可就慌了神,武生说道,“沈将军,敢问公子带了多少人马?” 沈慕晗思虑了一下,“大概也就一小队人马,不多。怎么了?” 玉霖尘都慌了一下,更别说武生了,武生直接说道:“沈将军可知道那蟒山岭住的可是何人?” 上宫昕迁和沈慕晗都不太明白,特别是沈慕晗,区区野人有何惊慌,本将军动动手指头便能搞定。 “直言便是。” 武生哽咽了一下,吞吞吐吐道:“蟒山岭的长老可是乾罗啊!!哪里好惹了?” 沈慕晗这么一听,完蛋了!那家伙为什么要去蟒山岭! 上宫昕迁思考了一下,“乾罗?就是退隐江湖的乾坤派的掌门人?” 武生好生说道,“就是此人。” 上宫昕迁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她突然起身,准备走出去。沈慕晗拦住了她。 “你要做什么?!” 上宫昕迁着急地说道,“你不明白吗?阿泽说不定已经遭到那伙人的毒手了!乾罗派是好惹的吗?” 沈慕晗沉着地说道,“既然他能够把身上所有的金银都交给那名仆人,也就说明他对此事胸有成竹。” “再说了,凭我们这些人手,又怎能抵得过那蟒山岭?” 这时候一旁的佣人们都开口了,“只要能救公子出来!在所不惜!!” 沈慕晗被苏家佣人这般气势给吓到了。明明只是一群做事的仆人,却有着不输给朝廷官兵的气场。真不愧是第一大将军训出来的仆人。 “为什么要去救我啊?” 这时候,苏沐泽的声音响起,众人纷纷向声源点看去。 当上宫昕迁看到真的是苏沐泽回来的时候,激动的直接跑了过去,拉起苏沐泽的手臂看了又看。 确认无误以后,就放心了不少。 沈慕晗缓缓跟了上去,“你是怎么做到没有缺胳膊断腿的?” 苏沐泽胸有成竹地说道,“不过是区区野人,看看,一同前去的人也一个不少。” “真不愧是前朝拥有特殊称谓的苏将师,既然能从乾罗的爪牙下顺利脱出,在下佩服,佩服!” 玉霖尘也不甘坐在屋里等候,随着武生一起出来了。 苏沐泽看着玉霖尘觉得自己眼生,“这位是?” 沈慕晗说道,“菩提学士,玉霖尘。还有他的武将,武生。回二位,这位就是二位口中的苏公子。” 苏沐泽与玉霖尘二人深深一敬,随后苏沐泽就与玉霖尘一同进屋饮酒作乐。 武生与沈慕晗还有上宫昕迁在外头忙活。 如果不是玉霖尘来了,苏沐泽就不会让两位姑娘干糙活了。 “手脚都麻溜点!可别偷懒,偷懒谁都没屋子住!!” 沈慕晗还是保留了那份将军的气概,只是说起话来,不知是怎么着,有种不正规的感觉。 武生可是激动的要死要死的,自己眼前就一个活生生的大将军,活生生的老师。怎能不好好请教一番? “沈将军。”武生轻声说道,好似生怕自己请求不到位就被沈慕晗拒绝了一样。 然而,让他看到一生希望的举动出现了,沈慕晗回过头应答了他。 “怎么了?” 武生好声好气地说道:“沈将军,武生看沈将军英勇善战,在战场上又能与敌人斗智斗勇,真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呢!” 沈慕晗若无其事地挥挥手,不屑地说道:“哪有的事,什么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你听谁说的?不过就是会些舞刀弄枪的小把戏。怎么,你还羡慕我不成?” 武生看沈慕晗如此不逊又直白,有什么心里话也就直说了。 “哈哈哈,难道沈将军就连让武生羡慕的地方都没有了吗?小生就直说啦!小生就是想让沈将军教我几招,或者与小生过过招也得!” 沈慕晗反倒感兴趣了,“过招?!”说道教武生几招小招式的确是没问题,但是过招,这家伙真是这么想的吗? “你怎么会这么有信心,能够跟我过招呢?” 武生愣了一下,他觉得,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习武之人自然是没有高低之分。 “小生只是觉得,习武之人,可无高低之分。说是过招,实则请教,沈将军。请!” 武生摆出了想要与沈慕晗比武的手势,也就是通俗的将左手放在背后,右手伸出来掌心朝上,身挺腰直。 沈慕晗瞅了瞅,感觉有点意思,于是便做好一副随时准备开始的模样,等待着武生先出招。武生摇摇头说道。 “自然是女士优先。” 沈慕晗听罢,觉得这就是武生不懂的一点了,“在我这,从没有男女之分。” 武生觉得自己这次是认对师傅了,于是很快便打出一拳,两人比武时,吱吱呀呀地声响引起了周围的佣人以及上宫昕迁的围观。 这不,就连坐在屋里头的苏沐泽与玉霖尘都闻声而来。 “苏将师,你看。在你的身边不仅仅有美人作伴,更有一名贴心又能带给人们安全感的大将军辅佐。这真是苏将师好生修来几辈子的福气啊!” “哪里哪里。” 苏沐泽笑而不语,渐渐地,他从沈慕晗舞剑的身姿中仿佛看见了曾经的沈慕晗。 要说沈慕晗与武生两人现在像谁,想必就是像往年的苏沐泽与沈慕晗了吧。如果让现在的苏沐泽去与沈慕晗比武,说不定武的还没有武生的一半好。 但是单凭武生的实力,想要敌过沈慕晗还是不可能的。沈慕晗总能三两下就找到武生的死穴,分分钟便能将武生的肢体锁死,令武生不得动弹。 “不错!不错!” 玉霖尘在夸赞着沈慕晗,而苏沐泽却看着沈慕晗看呆了。 如今苏沐泽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去弥补曾经的过失,让沈慕晗难受的事实。虽然在沈慕晗看来,都已经过去了,不重要了。但是谁不是把痛苦藏在心里的呢? 而苏沐泽如今废的一石一旦,去接受那么多的挑战,为的就是能够挽回沈慕晗那一颗心。虽然不知道自己要做到哪一个地步才能让沈慕晗原谅自己。 或许,沈慕晗也有可能根本就没有恨过自己。 但是那一个雨夜,沈慕晗又确实对自己摆出了厌恶和憎恨的模样,那般目光,苏沐泽过目不忘,默默沉浸在其中无法自拔,无法从中脱离出来。 在命运这条路上看来,这发生的一切都没有谁对说错。一切都只能看当事人都是如何看待这同样的一件事,当观点出现不同时,自然就会出现分歧。 然而,两人在一起时,无论是友还是爱,或者是亲。 分歧产生后,如果不适合地解决,沟通交流,总会容易出错。苏沐泽与沈慕晗并没有缺少沟通,也没有缺少理解。 相比之下,他们之间正是因为太了解彼此才会分开。 沈慕晗明白当时的苏沐泽是不会放下复仇而继续与自己相守下去,苏沐泽明白沈慕晗当时也是不会愿意放下自己的亲人选择与自己私奔,离开启皇国。 就在两人都在为各自的观点纠结的同时,现实的残酷又同时在磨灭着两人的意志。分散了,地球还是圆的,还有再聚的时候。就算这辈子都有可能不会再见面,但一切,有时候真的取决于你有没有心,与,值不值得。 就这样,苏沐泽更是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他相信沈慕晗总有一天会回到他的身边,总有一天会看到那个正在为了沈慕晗而默默努力着的自己。 当然,苏沐泽不是在改变自己。而是在改变这个,似好似坏的局面。 第一百五十九章 再会蟒山 天色匆匆忙忙地又过了一夜,而今日,玉霖尘决定让苏沐泽前去自己屋舍一叙,这一叙不仅仅是为了请苏沐泽饮茶作乐,更是为了帮助苏沐泽。 玉霖尘与武生在这里已经呆了一夜,而当苏沐泽等人准备送别玉霖尘时,玉霖尘却提出这样一个要求。 “不知苏将师是否愿意前往玉某的寒舍一叙?” 苏沐泽十分好奇,玉霖尘为何会提出让自己前往他的屋舍的要求,当然这一次苏沐泽不再会因为自己的好奇心去办事。 要知道现在的苏沐泽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苏沐泽了。 “哦?!苏某很好奇,玉学士为何会提出此事?” 玉霖尘腼腆地笑了笑,武生对玉霖尘提出这个要求是最奇怪不过的了,要说玉霖尘的屋舍长啥样,武生非常的熟悉,但是玉霖尘那除了好酒好茶,也就没别的好东西能斥候这位大人物。 倘若真的只是为了把酒言欢,昨日一夜的享乐难道还不够吗?可把苏家的酒水喝了半缸! “苏将师,也不必玉学士这般称呼在下。历经昨夜一叙,在下十分肯定,苏将师正是在下多年寻找的奇人。” 这下苏沐泽的好奇心真就来了,但苏沐泽认为,有什么事咱们不能在这儿说嘛?非要到你的屋舍去一叙。 “哦?!就为此事?” “没错!当然,在下请苏将师来寒舍一叙,可不是为了吃喝玩乐。而是另有别事。” 苏沐泽听罢,瞧了瞧沈慕晗还有上宫昕迁,这就意味着,他又要丢下两个姑娘家在寺庙干苦活了。 但是当沈慕晗和上宫昕迁一同回复了苏沐泽一个肯定的眼神的时候,苏沐泽确定自己是可以去的。但是这一去若是捞不到点好东西恐怕,沈慕晗和上宫昕迁可能会觉得没什么,但是苏沐泽自己心里头过意不去。 本就是一屋子人一同来到这荒山野岭的,结果自己老是跑出去丢下两姑娘家。 “你就放心去吧!这里就交给我了!” 沈慕晗昂首挺胸地说道,算是在抚慰苏沐泽那担忧的心理。 苏沐泽回复了二位一个眼神,便随着玉霖尘和武生准备走了。而这时候玉霖尘给了他们三人一个承诺。 “在下一定会保证苏将师有去有回。” 然而,当沈慕晗与上宫昕迁一同目送着苏沐泽再次离开的时候。她们二人看见的却是不同的一般场景。 上宫昕迁看见的是一个正在不断成长的苏沐泽,一个正在为了苏家能够重新振作起来,为了自己与慕晗,为了将来而不断在努力的苏沐泽。她看见了苏沐泽身上焕发出来的光芒,看见了苏沐泽正在改变。 而沈慕晗看见的则比较悲伤,她看见了无数生死下成长过来的苏沐泽,变得越来越谨慎,越来越老重,她看见了苏沐泽脸上被岁月磨伤的痕迹,那一撮小胡子。她也看见了苏沐泽变得神秘莫测。 她开始猜不透苏沐泽的一举一动,虽然她明白这都是苏沐泽在为苏家努力,但是她更关心,苏沐泽昨日是怎么顺利从蟒山岭毫发无损地回来的,难道会与玉霖尘有关吗? 或者说这个玉霖尘因为看见苏沐泽从蟒山岭顺利的回来,而对苏沐泽产生了某种兴趣,当然不是那方面的兴趣,而是,一种好奇想要知道,在苏沐泽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这,也正是现在的沈慕晗所好奇的。 这时候,沈慕晗才注意到,上宫昕迁一直在注视着她。 沈慕晗抹了一下自己的脸,以为是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引起了上宫昕迁的注意。 “怎,怎么了吗?我脸上有东西?” 上宫昕迁扬起了一抹微笑,“恩,你脸上有着其他人看不见的东西。你就放心让他去吧,既然他的目光那么的肯定,那么也一定是有他的道理。说不定正是他所需要的。或者说。” “是苏家需要的。” 沈慕晗很吃惊,上宫昕迁面对变得神秘的苏沐泽居然如此的从容,这会不会就是自己对苏沐泽另一方面的不了解呢? “你,为何。会如此放心?” 上宫昕迁望向苏沐泽离开的地方说道:“你这是做将军的本能,而我选择相信他。” “打小他就是如此,不管遇到什么。他总是自己一个人默默地去抗,一个人去奋斗,去努力。但是又一定能得到些什么,回来给你一个惊喜。” 沈慕晗愣住了,这可能就是她对苏沐泽不了解的地方,是个黑洞一样的地方。沈慕晗问道。 “这与我所了解到的他,并不一样啊。” 上宫昕迁走向沈慕晗,直到走到沈慕晗的跟前,她与穆颜希差不多高,于是她也需要稍微地抬点头才能注视沈慕晗的双目。 “他以前经常会一个人去做很多事。比如说,我想要什么的时候,他总会突然的不见,然后给我带回来。就为了讨我欢心。” “当阿爹又因为他做了坏事惩罚他的时候,那时候的他还不会用语言来反驳,但是却会用行动。他会默默地受罚,直到我们约好的时间到了的时候,他又会偷偷地逃出来见我。” “但是一定不会告诉我,他迟到的原因。总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 “正如现在的他,你看着他好似十分的放得下。阿爹离开还不久,他便如此地振作,如此地为了苏家在努力。实际上,最难受的不是我们任何人,而是他。” “他正在默默承担着一切,正在努力地为这一切,这似好似坏的一切,去做点什么。去改变曾经那个只会忍气吞声的自己。” 听到这,沈慕晗都一愣一愣的,而上宫昕迁的目光也她的身上转换了地方。真不愧是青梅竹马,这让沈慕晗都觉得,如果不是自己的出现,说不定他们两人真的会有幸福快乐的一生呢。 但是这样的沈慕晗未免太自卑,太卑微。不必将自己弄成这般模样。 沈慕晗又振作起来,命令着佣人们将寺庙翻新的进度加快一点,好好干活。 然而就在这时,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个人没有带着一帮弟兄来到此处,而是就带了四个随从,还有蟒山王。蟒山王?不错了,来到这里一探究竟的人就是乾罗。 既然这菩提山来了一位新人,怎么会没有人注意呢?怎么会没有人登门拜访呢? 而当乾罗靠近的时候,昨日才去过蟒山岭的弟兄很快就心急了,几个人立马跑到沈慕晗哪儿去报道。 “将军,将军。” 其实沈慕晗还是十分好奇的,自己与苏沐泽都已经被削去了官职,为何身边的人包括玉霖尘还要称呼自己和苏沐泽为沈将军和苏将师呢? “别急,慢慢说。” 沈慕晗随便漂了漂,这才发现有人来了。佣人说道:“蟒山岭的人来了!蟒山岭的人来了!”沈慕晗听罢,用头向着乾罗等人前来的方向甩了一下说道:“就那几个是吗?” 几名佣人急忙点头,沈慕晗便握住了袁青往乾罗等人走去。 乾罗看见沈慕晗阴面走来,一副十分神气的模样,就确认了,方才几名佣人一定是跟沈慕晗道明了自己的身份,沈慕晗的模样好似装出来的,不错了。 “真没想到会在菩提山遇见大名鼎鼎的前朝大将,沈将军。见过,见过。” 乾罗一来就对自己表示敬意,看样子不太像是来搞事情的。沈慕晗心里想着,不妨试试与他好好说话。 “看你这身行头,是蟒山岭的野人,不错了。” 这让蟒山王十分不适,正想大骂沈慕晗,却被乾罗拦住了。 “哎!都怪蟒山岭前几年的胡作非为,给外人留下了不好的映像。这菩提山如今成为这样,与我们蟒山岭也有关系。” 沈慕晗看这乾罗一副讨好的样子就准没好事,“你来做什么?!”沈慕晗可不会给这些人好脸色看。 乾罗试探性地说道:“不知,昨日前去蟒山做客的苏将师在不在啊?” 沈慕晗打量了一下,这乾罗该不会是来找茬的吧,昨天沐泽没给他们好苦头吃? “如果你是来找茬的,就免了。如果你是来找好果子吃的,也免了。如果,你是来吃苦头的,那就奉陪到底!!” 沈慕晗的底气虽然有震慑的感觉,但是还不足以让蟒山王十分害怕,蟒山王见沈慕晗方才走过来到与他们说话就一直手握袁青,本就含敌意,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不巧,乾罗并不会让他这么做。因为乾罗这次来可不是为了见苏沐泽,而是为了见,在他看来,把苏沐泽叫去蟒山岭的那个人。 “既然苏将师今日没空,那我等改日再来。” “慢走,不送!不必再会!!” 乾罗看沈慕晗这一身的性子还真与他自己当年颇有几分相似,不如加以试探一下也无妨,说不定这个曾跟着苏沐泽领兵打仗的沈慕晗会知道点什么。 “那,那个女人呢?” 沈慕晗疑惑了,他不会是来找上宫昕迁的吧!不对啊,上宫府一直在北境,倘若真有什么瓜葛,应该也还轮不到上宫府。难不成是有什么沈慕晗不知道的事。 “什么女人?” 沈慕晗先做试探。 “一个,神秘莫测的女人。” 沈慕晗看着乾罗的脸色,这明显就不是在说上宫昕迁。再加上上宫昕迁闻声而来,乾罗更是不在提她。沈慕晗与上宫昕迁面面相觑,十分疑惑。 而,这个时候,一名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带着面罩的女人出现了。身段更是婀娜,就连步伐与气场都让在场的众人为之捏一把汗。 “你,是在找我吗?” 乾罗一看,此人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了。 “没想到,你真的变成了这副模样。” “哦?你对我还有别的映像?” 乾罗现在看起来十分的气愤,“你为何要帮着这个男人?” 而乾罗眼前的这个蒙面女人却没有说话,乾罗继续说道:“回头吧!就算你真的是一头野兽,野心也该被磨灭了。” “你,这可是一点都不像是在求拢啊。你今日会来到这里来找苏沐泽,不当当是为了找他谈合,更是为了拉拢我吧。为何要口是心非呢?还是。” “你对我,有什么害怕的地方?” 沈慕晗虽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是谁,但是当沈慕晗看见她身上那雅蝶般的标志时,她明白了,这个女人应该是东方姬里的一员。能有这么大的行头,该不会是东方姬的姬主吧! 乾罗听罢,甩头就走,他真的没有想到,东方姬真的来了。但是他误以为这是东方墨离在对他下战书,所以他才想要今日来找苏沐泽一叙,请苏沐泽找出东方墨离。 而在深山老林已经再无别的人家,能升起这炊烟的也就只要前几日才刚到菩提山的苏家。所以,乾罗才找到了苏沐泽的所在地,只是不巧苏沐泽正好不在。而东方墨离为何要出现在众人面前,为苏沐泽打掩护呢? 第一百六十章 秘密 蟒山王很不能理解为何乾罗要如此害怕东方墨离,这东方墨离究竟是何方神圣?无非就是白手起家,打造了天底下独一无二的暗杀组织东方姬。在她看来过人之处就是这些,也没什么好怕的。 但是苏沐泽来到蟒山岭那一日,亲眼看见手下的人马都不知道是怎么着统统昏了过去,后来才知道是被下了蛊,这么来说还是有点担惊受怕的。 于是蟒山王也就不顾及自己的疑惑,或者说是面子,也不怕乾罗唠叨,就问起了东方墨离的事。 “老大!那东方墨离和那东方姬组织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老大要如此堤防,而且还要去合拢她。属下觉得,不就是一白手起家的女人嘛?!” 乾罗并没有多说,只是给了蟒山王一个下马威,“那你能白手起家吗?”“这...” 蟒山王顿时无话可说,他想想自己若不是有乾罗,怎会成就出蟒山岭。 “那,这东方墨离是得有多大的背景,居然能让老大你都怕她。难不成整个蟒山岭都不是她的对手吗?” 乾罗深吸一口气,仰望着苍穹,好似回想起了什么事情,“你知道她是谁吗?你可知道她的本名?” 蟒山王不解,“难不成这女人并不真叫东方墨离?” “不错,”乾罗扭头看向蟒山王,“这世上知道她本名的人不多,春兰。” 一听到“春兰”二字,蟒山王都懵逼了,“你是说,她是当年被天池逐出师门的杨春兰?!” 乾罗没有作声,只是给了乾罗眼神的回复,“可否小点声,没想到时隔多年,她的容颜却未老去。不像我,都快成一把老骨头了。” 蟒山王一听到是东方墨离是杨春兰就已经很不好了,更别多说什么了。现在他十分明白为何老大要拉拢东方墨离,不仅仅可以像是交保护费那样保住蟒山岭,更可以尝试一下复兴乾坤派。 不过,杨春兰可没那么好对付,合作可能还能行,帮忙复兴乾坤派,就不是三两下就能办成的事。 但乾罗实在是想不通东方墨离如果不是来找自己的,那是为何而来。 这时候苏沐泽带了些许的粮食回到了寺庙,原来玉霖尘请苏沐泽拜访屋舍的原因就是想给苏沐泽一点资源。 当时当苏沐泽回到寺庙以后,除了佣人们都在劳作之外,却没有见到上宫昕迁和沈慕晗,苏沐泽总感觉心中不安,便去寻找二人。 “沈将军和夫人去哪了?”苏沐泽向着一名佣人问道,但是那名佣人好似忙活得有点累,说话有气无力的。 “她们好像到后山去了,也没带人,说是去看看风景。” 苏沐泽看佣人如此劳累让这名佣人传个话,让大伙儿都休息一会。眼看这寺庙也翻新的差不多了,但是苏沐泽着实不放心沈慕晗和上宫昕迁二人上山,虽然沈慕晗有功夫,但是万一遇上豺狼虎豹也不好对付。 苏沐泽这就往后山的方向前去,但却在路上遇见了东方姬。 原来东方墨离派东方姬众人保护着二人,东方墨离拦下苏沐泽说道:“你并没有把你与东方姬的事告诉她们二人,我替东方姬感谢你。不过今日你不在的时候,乾罗和蟒山王来到寺庙探访。” “为了保护她们二人,我便现身让二人得知。倘若沈慕晗与蟒山王还有乾罗打起来,长时间下恐怕也不是对手。” 听罢,苏沐泽心中有点堵得慌,开始从背后冒出冷汗,“这么以来,慕晗跟昕迁就知道我与东方姬打成了某种关系,而她们二人现在这举动无妨就是为了找个地方与我说事。” 让苏沐泽冒冷汗的不是沈慕晗,也不是上宫昕迁,而是东方墨离,“你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会叫那蟒山王与乾罗如此怕你。” “上次前去蟒山岭,我想让你帮我个忙,但我不过是想要吓唬一下他们,但是东方焰灵的龙影针一出马,乾罗的脸色大变。从那时候我便知道你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东方墨离往沈慕晗与上宫昕迁所待的方向看过去,苏沐泽便随着她的目光往那个方向也看了过去,他明白这是东方墨离告诉他,沈慕晗和上宫昕迁在那边。 随后东方墨离说道,“你也不是一个简单的男人。从你能够从叶逸轩虎口逃生开始。” 苏沐泽知道东方墨离既然这么说了,就不会愿意在这个时候告诉苏沐泽自己的真实身份和背景,随后他便向沈慕晗与上宫昕迁的方向走去。 当他看见沈慕晗与上宫昕迁肩并肩坐在一块时,发现她们二人居然有着惊人的相似,不仅仅是背影,就连身上的气质都十分的相似。 苏沐泽再走近点他才发现,沈慕晗是找到了一处与曾经他和沈慕晗共创回忆的湖泊十分相似的地方。可能因为苏沐泽的原因,沈慕晗也爱上了湖边。 苏沐泽都有点不忍心让两位姑娘就这样跟着自己受苦,特别是在看到这湖泊的一刹那。一番心酸涌上心头。 沈慕晗听见脚步声,十分清楚,也不带有任何的威胁性,是苏沐泽来了,错不了的。 当苏沐泽来到二人身后的时候,上宫昕迁回头看了一眼苏沐泽,便看向了沈慕晗。苏沐泽从上宫昕迁的眼中看出来的是忧愁,她好像比苏沐泽猜想的状况要好一点。 不过看来沈慕晗倒是不太好,看这样子反而很像是上宫昕迁在安慰沈慕晗一样。 上宫昕迁稍微坐得离沈慕晗远了一点,示意让苏沐泽坐在两人中间。苏沐泽却只是站在那,并没有其他的举动。 这时候,沈慕晗发话了,“你为什么要像谢楚容一样。” 果然,苏沐泽的猜疑已经得到了肯定,沈慕晗就是因为苏沐泽也与东方姬打成了一片,再加上之前的事。 沈慕晗一直认为苏沐泽的娘亲就是被东方姬所杀,就连苏沐泽阿爹的双腿也是如此,当年的一切都是东方姬的作为。却不知其实是司徒二人在作乱,东方姬不过就是帮助引开了沈慕晗,不让沈慕晗见到谢楚容罢了。 再加上当年谢楚容做东方姬的主子不过是为了用东方姬来保命,因为远征的时候司徒二人的势力过于强大,叶逸轩的反叛也着实给谢楚容增添了负担。 而司徒二人拿小翠做饵,谢楚容投降以后便想除后,但见谢楚容背后的东方姬便不敢动手。于是就将目光转向了年轻气盛的苏沐泽。 正好谢楚容也想要会会苏沐泽,于是就联合司徒二人杀进了苏府,但是真正动手的却不是谢楚容,为了保命能够成功回到启皇国,谢楚容不得不应和司徒二人。 但在司徒二人准备杀死苏沐泽之时,谢楚容出马令苏沐泽失忆,这才保住了苏沐泽的性命。谁知,苏沐泽最后恢复记忆。但一切的事上,谢楚容也有参与,叛国的罪名谁也逃不过。 于是沈慕晗无法理解,苏沐泽为何要不追究之前发生的种种事,与东方姬勾当。这着实让她接受不了。与其说是接受,不如说是理解不了。 苏沐泽决定将自己接纳东方姬的事说出来,这个时候,只有坦白能让人心安。 “我确实接纳了东方姬,每一个像东方姬这样的暗杀组织都是需要有人打掩护。否则东方姬姬主也不能保证会不会有一日被官府追捕。其实东方姬倒是可以来无影去无踪,只负责拿钱办事便好。” “但东方姬却没有这么做,东方姬所杀的都是心怀不测的小人。也只接信得过的钱袋,东方姬并没有杀害任何的平民百姓。并不是什么钱袋都会要。” “那当年的事,你怎么解释?”沈慕晗回头看向苏沐泽,原来这个小丫头对苏沐泽是如此的在意,苏沐泽都已经放下了以前的事,而沈慕晗这丫头却因为东方姬的出现过不去这个坎。 苏沐泽想,沈慕晗过不去的坎并不只是因为当年自己的离开让苏沐泽失忆,感到愧疚,更是因为东方姬的出现还有司徒二人再加上谢楚容,将两人弄得生不如死。再加上亲人的不认同,两人不得不分开。 “当年...”苏沐泽顿悟了一下,“杀害苏府的人并不是东方姬,而你看见的黑影便是。一切的事总会有个了断。” “你要这么想,如果东方姬不可靠,为何谢楚容要与东方姬站一个阵线。征战的事,我相信谢楚容没少跟你说,倘若没有东方姬,谢楚容便不会再回到启皇国,更不会回到你的身边。难道当初我们费尽心思想要得到谢楚容的消息时,还不算难吗?” “这司徒二人有多难缠,我想你也有了解。而我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了将来做打算,我们已经没有了官职,也无兵权,倘若想要彻底的复仇,单凭我们二人根本无法触碰到司徒令半根汗毛。” 沈慕晗不解,“你为何还是不愿意放下复仇的事,还要执迷不悔呢?” 苏沐泽反驳道:“那你就会放过沈秦吗?如今,我所做的一切不仅仅是为了苏府,更是为了我们,你还有昕迁。倘若我真的执迷不悔,又怎么会放过谢楚容。” “你不放过谢楚容,是不是因为我。” 苏沐泽感到现在的沈慕晗十分的凌乱,兴许是因为有太多的事发生,让这个小丫头一惊一乍的,丧失了安全感。 “不仅因为你,更因为我原谅了谢楚容。若是站在他的角度去思考一切,你也会明白,他所做的一切都十分的迫不得已。” 沈慕晗根据苏沐泽所说的,再加上自己所了解的,重新整理了一下,好好思考了一番,顿时觉得心中的疙瘩也放下了许多。 “如今,我要杀死的不仅仅是司徒令,还有沈秦。你阿爹临死之前说的话,我相信你也没有忘记。你想要成就一番王图霸业吗?苏沐泽。” 苏沐泽愣了一下,王图霸业,自己还真没有想过。 沈慕晗看苏沐泽愣了一下就明白了,“不成仁便成王,倘若一切终会有个底,我沈慕晗也愿意隐居山林清闲一世。但此时,却还不是时候。” “慕晗,你放心。从今往后,我定会照顾好你与昕迁二人。如今时机确实尚未成熟,不妨再等等。你若是有心,再做我副将。待我成王霸业,需你在旁侍奉。” 上宫昕迁看着二人一步步走到这里,二人的改变也是历历在目。她没有吃醋,也没有痛苦。她认为,三人待在一起,并没有什么不适。 “副将。”沈慕晗稍稍低下了眉头,顿悟了一下,“我明白了。只要昕迁不介意,至少我们的目标都是一致的。” 苏沐泽微微一笑,上宫昕迁在方才与沈慕晗的交流中已经知道了沈慕晗是沈秦,也就是启皇的女儿,“我不介意,我介意什么。就算慕晗想要嫁入苏府做正门,我都不介意。” 苏沐泽疑惑了,“昕迁,你这。” 上宫昕迁会心一笑,“干嘛那么陈规守旧,怎么,你还不能拥有两个正室了?” 实际上,距离上宫昕迁分娩的时期也快到了。原本应该容易烦躁的上宫昕迁却如此的轻松,这让沈慕晗与苏沐泽都感到安心。 三人相互看了看,就连躲在树上的东方姬等人都被这一幕感动到。东方墨离也就更加确信自己是找对人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悬念 这个时候,如果天弑,璃璟,乌苏还有封蜀没有一方搞出点事来,那岂不是都要没得写了?剧情都没有任何的发展,好似到了一个宁静期。但实际上并不是。 生活就像是在水中游的鸭子,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但水底下都在不停地划水。 经过了上次的大战,璃璟国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当苏沐泽与沈慕晗被调去菩提山的消息传遍天下时,这就已经给璃璟国制造了一个很好的机会。 而沈秦,这个倔脾气的孩子,不管他会不会治国,他也不会将沈慕晗和苏沐泽给调回来。说白了,就比如现在的QQ和微信。如果你因为厌恶一个人到了极点删了或拉黑了那个人,你还会将他找回来吗? 有人就说了,沈秦不保命吗?大国里就剩了一个顾以辰,还怎么打? 沈秦这个人的性子就是这样,就算是到了南墙也不会回头。尽管宫里有不少丞相请求沈秦将沈慕晗与苏沐泽二人调回来,但是沈秦只想到的是儿女情仇,而不是国家大事。 也许,号国为天弑国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让这个国家被诛灭。 而距离穆颜希守孝三年的期限也快到,顾以辰如果不是因为要等穆颜希,才不会愿意帮着这庸皇办事。如果顾以辰离开了以后还要回到穆府就很难了。 因为说不定这个没头没脑的沈秦,会在他请求辞官离开后,因为他一定还会回来看穆颜希的原因,就通缉他也说不定。 本来当初的事跟顾以辰关系不大,沈秦不会把他怎样,但是顾以辰要是这么做了,沈秦就一定会把他怎样。做鬼都不会放过在他眼里的这三个人。 而璃璟国这边就正是看似风平浪静实际上早就做好了长远的打算,白虎来到丞相府找司徒令,而长期的宁静也让司徒令对自己亲弟的战死稍稍没那么难受了一点。 白虎声音不太大,比平常都要放低了声线,“大人,如今天弑国就是一个活靶子。沈慕晗和苏沐泽走了,不过就剩一群的老兵和一个顾以辰。我就不信那顾以辰还能一打五了!” 司徒令轻饮了一口酒,不紧不慢地说道:“不用着急,天弑国还不是一个最好的活靶子,最好的活靶子难道不是封蜀吗?白虎啊,乌苏与封蜀的联盟虽没有了,但乌苏与天弑的联盟还在。” “璃璟现在去打天弑,苏沐泽与沈慕晗虽不在,但苏沐泽不会坐视不管。依我在北境之战之中见到东方姬的情况来看,苏沐泽很有可能已经成为了东方姬的主子。” 白虎不解,但是他看见司徒令脸上却没有一丝的惊慌也没有紧张,白虎问道:“大人为何如此决断?” 司徒令看了一眼白虎,放下了酒杯,从座椅上站了起来,缓缓走到白虎的身边,“很简单,谢楚容表里不一,东方姬早已调查,后期加上谢楚容中毒必有一死,东方姬若不找人打掩护,便会游走天涯。” “你认为她们姬主会离开当初的启皇国吗?你想想看,东方姬何时离开过启皇国?” 白虎其实明白东方姬留在启皇国的用意,无非就是因为不会协助璃璟国,这也是当初东方姬不参与诛杀苏府的原因。杨戬只要在璃璟国一时,东方姬一世都可不来。 而封蜀与乌苏有没有东方墨离盯上的料,启皇国英雄四起,这就是东方墨离选择留在启皇国的原因。 但是其实,还远远不止如此。 白虎回答道:“属下明白东方姬不离开启皇国的原因,不过依大人的意思是,东方姬与苏沐泽达成一线,若我们攻打天弑国,将还会是一场长久之战,并且乌苏联盟还在,只要苏沐泽不走,蒋苏信定不会放弃。” “由此看来,不如先拿下没有任何盟国与猛将的封蜀,再做后续。如此看来,不仅可以增添军粮与国土,更能增加士气。” “不错!”司徒令拿起扇子挥舞了几下,“你去准备一下,不用再等了。” 很快,没过几日,封蜀国就真的崩了! 没有盟国的援助,也没有猛将的坐守。这让乌苏和天弑都没有大吃一惊,因为封蜀崩了在情理之中,不过就是时间的事,不过速度如此之快也告诉了乌苏与天弑,璃璟这次来势汹汹,恢复的可不是一般的好。 苏沐泽一得到这个消息,沈慕晗便来房里找苏沐泽说事了,“封蜀竟然如此之快...”苏沐泽举起手,示意沈慕晗不必说了,因为他收到蒋苏信的书信,已经得知了消息。 “下一个目标就是乌苏了。”苏沐泽看着书信说道,他光是看着这封书信就感觉到了蒋苏信的担忧和害怕。 沈慕晗顿思了一下,不错,如果来打天弑,还有乌苏的资源,如果两国一起打,有势必会又伤神又伤兵力。 只有先将乌苏灭掉,这么以来天弑没有了盟军,就算是苏沐泽与沈慕晗还有东方姬一同出马都未必守得下。 而这时候,被苏沐泽派去收集粮食和招买人手的维迟维娟回来了,从苏府撤离的时候苏沐泽便将两人吩咐了下去,只是不知两人进度如此慢。 但在苏沐泽看来,恰到好处,苏沐泽利用的就是沈秦上位,定会让天下百姓民不聊生,而苏沐泽已经有了重振启皇国的雄心,只有收拢民心,就不怕沈秦。 并且到了时候以辰与颜希也会回来,千古江山纳九成!这可是出自苏沐泽之口。 “苏信当年帮过我们不少忙,而璃璟要攻打乌苏,司徒令定会亲自出马。因为他担心的不是蒋苏信,而是我们二人,还有我们背后的东方姬。” “璃璟国还有四大护法,还有杨戬和秦暮羽。只怕这一次,四大护法将会由司徒令来吩咐,杨戬有秦暮羽便好。” 沈慕晗听着,觉得没什么问题,但是她不明白苏沐泽说了这么多,具体的应该怎么做呢?“那你打算怎么做?” 苏沐泽看着书信,突然眉头一紧,“你给以辰兄传封信,我需要以辰兄的帮助。同时,你,不会走。对吧。” 沈慕晗觉得苏沐泽在想什么呢,“想什么呢?!我走?我走去哪啊?”苏沐泽突然笑了一下,也是,沈慕晗怎么会走呢。 沈慕晗在想,苏沐泽让她写信给顾以辰,为何不自己来写呢? “写书信没问题,要说明什么?” 苏沐泽寻思了一下,“告诉他,过几日就来菩提。别让沈秦知道。” 沈慕晗照做了,但她还是没有明白,如果苏沐泽是打算私自带着顾以辰去协助蒋苏信,若是让沈秦知道了此事,顾以辰麻烦可就大了。 除非,苏沐泽在璃璟国有后援?可以不会将顾以辰出战的事传出去? 而等沈慕晗离开后,苏沐泽立马写了两封信,一封给璃璟王,一封给蒋苏信。 这时候,东方墨离也现身了,东方姬等人休养生息,既然东方姬与苏沐泽达成一致的事已经被沈慕晗与上宫昕迁知道,也就不必搞神秘了。 东方墨离缓缓走近苏沐泽的身边,可怕的是,苏沐泽都不知道她从哪儿进来的,反正绝对不是从门口! 苏沐泽吓得连握在手中的毛笔都哆嗦了一下,“你你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关键是,你走路都不带风啊?” 东方墨离会心一笑,好像对苏沐泽这次的受惊吓程度还挺满意,“如果我一直就在呢?” 苏沐泽真快吓死了,如果说她真的一直就在,那沈慕晗可就真是一点都没有感觉到了,别说沈慕晗,连洞察力也不差的苏沐泽都没有感觉到。 “先不说这些了,你为何要来,既然你说你早就在此,那方才的对话你也都听见了。你不会要玩猜谜游戏吧?猜我的想法?” 东方墨离坐在了苏沐泽的旁边,看了一眼两封信上的收信人,苏沐泽还故意遮住不让她看,“嗯哼,你一封写给乌苏的蒋军师,一封写给璃璟王。怎么你什么时候还跟璃璟王好上了?” 苏沐泽把信好好藏起来,一副傲娇脸:“要你管?” 东方墨离准备离开了,她可不想等沈慕晗回来了,出现在沈慕晗眼前,“你肯定要约他们在你这儿聚一聚,怎么,是想威慑一下吗?东方姬可不来。” 苏沐泽赶紧说道:“不行不行,你要是不来,那我这信寄出去就白费了啊!” 东方墨离回头,她就喜欢有人有求于她,曾经那个男人,抛弃自己,已经给自己造成了很大的心里创伤,她势必要成为一个让人能在她面前跪下的女人。而不会再被抛弃,而是让人求于她。 “嗯哼,那又怎样?璃璟王也不傻,虽然还是一张小白脸,但是你也不看看是谁养的。”实际上东方墨离不愿意参与的原因,无非就是因为,璃璟王最宠爱的丞相就是杨戬,既然璃璟王收到了苏沐泽的邀请,就定会派杨戬来。 自己若是亲自出动,恐怕会惊动司徒令。说到这,有人就会问了,苏沐泽为何不写信给杨戬呢? 因为信上是这么说的:勿动乌苏,菩提。 第一百六十二章 天行九歌 转眼就来到了第二日,不知苏沐泽在屋舍等候了多少个时辰,顾以辰果然借着出宫探望穆颜希的事由出了宫,当然,既然难得出宫一次,顾以辰就不可能不去探望穆颜希,这不是还从穆府带了点东西来。 “沐泽兄,真是的,这大老远的!当初还真是辛苦了你们一伙人,既然千里跋涉来到这荒无人烟的地方。”顾以辰下马,擦擦额头上的汗珠说道。 苏沐泽老早就在此处迎接顾以辰的到来,已经摆好了小酒桌,苏沐泽倒上酒,递给才下马坐下的顾以辰,“以辰兄长途跋涉辛苦了,来尝尝这菩提美酒,定能让你忘记所有路途的劳累!” 顾以辰就毫不客气了,抓起酒杯就大饮一口,“哎呀呀,沐泽兄可真是懂我,好酒!好酒~真是不枉此行啊!!” 苏沐泽也意思意思地喝了点,比起饮酒,他还真是喝不过顾以辰,再加上这菩提山的酒是玉霖尘送来的,不知道是不是武生的缘故,这酒十分的烈,苏沐泽是喝不惯,昨夜没喝几杯就倒了! 所以啊,今日苏沐泽都不敢再大饮,而是酌情小口小口地品着,顾以辰又满上了一杯,简直就跟喝水一样,果然顾以辰如信上所说,没有带任何的随从一同前来,但这也是让顾以辰疑惑的地方。 “沐泽兄。今日叫我来此处一叙所谓何事啊?为何不能在书信上一一道来?” 苏沐泽听罢,将酒杯放下,扑腾了几下羽扇,清闲地说道:“这事,可不是在书信上能够说清楚的,让你一人前来也是害怕让沈秦知道你出宫,派人调查你出宫的方向就知道你是来菩提啦。” “那可就不妥了,本来当初的事就与你没有过多的关系,我可不想连累你。毕竟穆姑娘不也还在城中等着你吗?” 苏沐泽说完了,沈慕晗又端了些酒水过来,朝着顾以辰说道:“可不,这小子在打着什么如意算盘我可是不知道,昨夜就让我给你写封信让你今日过来。这下人都到齐了,你不妨说说把大家叫来所谓何事?” 顾以辰也同意沈慕晗的说法,苏沐泽将自己大老远叫来亲自会面,肯定不是喝喝酒这么简单。苏沐泽不在意二人的质疑,冷静地说道:“再等等,人,还没有来齐呢。” 沈慕晗与顾以辰疑惑了,这时候,不远处又传来了马车声,这不太像是天弑国的方向,这应该是乌苏国的方向,正如苏沐泽所愿,蒋苏信也赶了过来。 蒋苏信一下马车就看见了摆酒坐席的三人,看见三人如此清闲自在,蒋苏信路途中的劳累也消减了些许。 “哎,见过三位大将,恕本军师来迟啦!”蒋苏信还是那般恭恭敬敬,不过,经过乌苏与启皇国联盟成功之事以后,蒋苏信也变得没有曾经的那么冷淡,脸上多了些许的微笑。 果不其然,蒋苏信的好基友洛辛也不会放过这次团聚,跟着蒋苏信的屁股后面就来了,“哎哎!这次有没有我洛辛的份啊!!” 苏沐泽赶紧起身招呼二人,“来来来,二位坐!坐。这都是给二位准备的酒水!来尝尝这菩提山独特的酒香!” 但上宫昕迁好似就没有怎么出席,她因为身子不适在屋里休息,但实际上,其实是上宫昕迁距离预产期已经不远了,所以这几日的劳累才会使上宫昕迁感到一身的疲惫无力。 招呼好蒋苏信与洛辛以后,沈慕晗和顾以辰认为,人应该都来齐了,如果这一次,苏沐泽不是召集大家来谈谈璃璟国的事,那顾以辰就不姓顾,沈慕晗也不姓沈了。 但是还是不巧,苏沐泽还是没有说出他心中的意愿,因为,还有一人没有来。 这时候,璃璟国的方向了。这菩提山虽然偏僻,但也是曾启皇国最边境的地方,交通可是四通发达,为何如此说?因为菩提山有多条路可以选择,有通往璃璟国的山路,也有通往武乌苏的,更有通往封蜀的,可惜封蜀在前几日已经没了踪影。 这菩提山可谓是条条大路通罗马!苏沐泽又再次起身,而这一次,不管是苏沐泽,就连蒋苏信和顾以辰都起身了,洛辛见蒋苏信起身,虽然不知来着何人,但也跟着蒋苏信起身。 沈慕晗看这马车的外观和拉车的骏马就知道,前来的这个人,一定不是跟大家一个等级的人。这么说吧,沈慕晗苏沐泽等人是丞相和将军,那么此人就应该是皇帝! 但是,出来的人,却没有穿着像皇帝一样,反而是穿着便衣,这与他的马车风格格格不入,这种反差,一下子让沈慕晗心中愣一愣地。 苏沐泽深深敬礼,表示敬意,顾以辰看着那副脸庞也很快就认出来了此人,立马跟着苏沐泽一同敬礼。 蒋苏信与洛辛还有沈慕晗则是一脸懵逼,但是看苏沐泽与顾以辰都这么做了,他们各自小小地行礼,蒋苏信好似认识这人腰间的盘玉,璃璟?难不成,眼前的此人正是璃璟国的璃璟王? 如此年纪轻轻便登基上位,当上了皇帝,蒋苏信着实佩服不已。 “苏将师,这么大的排场,你怎么不提前与我说?我都没好好准备准备。”璃璟王十分的不好意思,看看自己的衣着,可真是简陋,真就是便衣出门。 为何要这么做,无非就是因为璃璟王竟然出宫来到天弑国的领地,璃璟王借机将司徒令赶出宫去操办军事要务,随后私底下偷偷从后院溜走,倘若有人将此事告诉司徒令和父王,璃璟王唯他们是问! 但实际上,倘若真有人告诉了父王,璃璟王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但是司徒令,自己还是能搞定。 不过父王每日每夜都想着吃喝玩乐,与美人和美酒作伴,只要风声掌握得好,就应该不会有事。 苏沐泽笑着说道:“我觉得,这行头便是最佳的抉择。”璃璟王见如此多的人,都不敢称自己为朕,一旁的杨戬也斗胆说了一句:“乌苏国的大军师蒋苏信,左将军洛辛。前启皇国的大将军沈慕晗,大将军顾以辰。” “苏将师,为何要弄出如此大的排面?殊不知这能够让我们璃璟大有不适?”杨戬这番话着实就是在袒护璃璟王,因为来到此处的人如此之多,但见过璃璟王的人少之又少。 书信上并未说明,苏沐泽这一次到底是在打着什么主意。 “各位不必心急,不如一同坐下,饮一杯。”苏沐泽将倒好的酒水递给杨戬和璃璟王,顾以辰来得时候就注意到,这酒桌上就不止三人的酒杯,好好数数一共有七个。而现在,在场的人也正是七个。看来人,是真的来齐了。 杨戬不愿意接过酒杯,打量着蒋苏信还有洛辛手上的酒杯,再看看沈慕晗与顾以辰手中的,这杨戬果然心机重,竟然怀疑这酒水里有毒。 璃璟王用右手搭在杨戬的肩膀上,将左手伸过去接过苏沐泽手中的酒杯,对着杨戬摇了摇脑袋。 杨戬见此形势,便也将苏沐泽手中的酒杯接了过来。众人大饮一口,随后一同围着小小地酒桌席地而坐。 “想必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前几日发生的事。而此事,也不是在坐的各位所做的。”苏沐泽看着众人说道。 确实,如今的璃璟王不过就是一个挂名皇帝,没有实权,他的权利都被杨戬与司徒令二人所拘束着,只不过,攻下封蜀这一事杨戬认为可行,于是璃璟王便许可了司徒令去做此事。 要说是否参与,不过就是一个下令的人。就算没有璃璟王的命令,司徒令也不怕斩头,因为他有百分百的把握拿下封蜀回来报喜,就凭战功累累,璃璟王也没办法动手除掉他。 见众人都没有发言,苏沐泽继续说道:“在坐的,有一人,可以掌权万人的生死,因此,我想要在此请求他,能够放过那万人。” 这一言,就很明显了,其实大伙儿应该都已经看出来了,最后到的这个人就是璃璟国现今的皇帝璃璟王,但是却没有一人敢作声。 万人,指的无非就是乌苏。而那一人,指的就是璃璟王。璃璟王放任司徒令去攻城,先不在意是否能够攻下乌苏国,那么苏沐泽与杨戬的情谊也就不足挂齿。 怎么说当初都是有一语之情,但是这一次,杨戬可不会放过这能够一统天下的大好机会。虽然杨戬没有司徒令那么得心怀鬼胎,但是他明白,如果再如此纵容司徒令滥用职权下去,不知何时司徒令将会爬到那万人之上。 而这也是司徒令最初的目标。 杨戬发话了,“为何?” 苏沐泽看看蒋苏信说道,“如今,即将要发生的事件当事人都已经在场,而苏某与其有着不可分割之情,如果璃璟真要动手,也休怪我无情!” 杨戬撇撇嘴说道:“那么苏将师的意思是,宁愿放弃与我杨某的情谊,也要去维护与蒋军师的情谊是吗?!” 顾以辰与蒋苏信能够明白杨戬为何这么说,但是沈慕晗就不懂了。 苏沐泽握住酒杯说道:“情谊固然重要。但不知为何,杨丞相就不向往天下之太平,定要油生这一统天下的念头呢?” 杨戬继续说道:“天下何以太平?小到物是人非,大到社稷难安。何称太平,只有强者为王,败者为寇!你有何本事能够阻止一场本该发生的浩劫!?” “本该发生的浩劫?”蒋苏信发言了,“在下正是乌苏国的大军师蒋苏信,身边这位也正是本人的左将军洛辛不错。恕在下直言,璃璟国为何就不愿似乌苏与天弑如此,宁和地共渡一生呢?” 杨戬冷冷一笑,“哼,若不是你们二国有联盟,何谈宁和?当初的子沐大战,在座的各位,如何解释?!”这时候无人发言,都被问住了。 “天底下本就没有永远的安宁与祥和,都是要靠双手得来!” 苏沐泽很是不快,本以为杨戬会反对司徒令的作风,没想到杨戬为了防止司徒令一气呵成爬到自己的头上,不仅不能阻止司徒令这么做,还得跟着司徒令一同浑水摸鱼。 苏沐泽说道:“难道,拿下了乌苏与天弑,璃璟就能够安稳一生吗?这天下就能一统?听听百姓的呼声!听听这江山的呐喊,若这世间有情,你杨丞相定不会这么做!” 杨戬冷静地说道:“天地之间本就无情,若见有情,天早已慌,地,早已老!难道不成,在座的各位就是你们的筹码吗?!你们凭什么本事去阻止这场浩劫的发生?” 苏沐泽十分明白,司徒令完全可以不用听从璃璟王的指示行事,只要足以拿到能保命的战功,司徒令还是能够逍遥法外。而杨戬无非就是担心司徒令会爬到自己头上。 “不用凭本事,就凭一句话!”这时候,苏沐泽的四周出现了微微地波动,与其说是波动,不如说是有人来了。 “其实,并不是要这场战役完全不打响,因为这是无法避免的。只不过,司徒令若是缺少了二位的帮助,别说是如虎添翼,简直就是一无援军,二无士气。杨丞相的身后有着天下第一剑客秦大侠,还有四大护法。” “而在我的身后,有他们!” 这时候东方姬等人不知什么时候从空中突然出现,但是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关注到东方姬的出现是从什么时候。 苏沐泽与杨戬是面对面相坐,而沈慕晗与顾以辰则是坐在苏沐泽的右手边,蒋苏信与洛辛在左手边,东方姬出现在苏沐泽的身后,只有杨戬与璃璟王看得到。 因为东方姬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所以,蒋苏信,洛辛,沈慕晗与顾以辰都没有过多去在意苏沐泽身后的东方姬。相比而言,与其说是东方姬,不如说是,东方姬的投影。因为她们一个个都是漂浮在空中的。 杨戬与璃璟王放眼望去,蒋苏信,洛辛,东方姬,维迟,维娟,沈慕晗,顾以辰,再加上,苏沐泽。 璃璟王觉得,这一切简直太有意思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殇 “什么时候,苏将师喜欢用起武力来了?”杨戬不紧不慢地说道。 苏沐泽其实并不是喜欢用武力,而是因为杨戬自不量力,因为苏沐泽心中已经有策,并不害怕杨戬。 第一,杨戬会答应璃璟王前来菩提,就已经足以说明杨戬是十分堤防苏沐泽这个将师。第二,同时杨戬也十分欣赏苏沐泽的胆识,并且想知道,苏沐泽这一次又在弄什么花样,如果对自己有利,便可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杨戬此次前来也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肯定是不会带四大护法与秦暮羽一同赴约。就因为苏沐泽心里有底,所以才会邀请璃璟王,而他也因为那两点,十分确信璃璟王定会前来。 这么说,搞的苏沐泽这个家伙怪自恋的! 但实际上,这个真不是苏沐泽自己夸自己,真是苏沐泽的本事,他的反洞察力和反侦查力十分强,对人对事都十分的在行,但唯独对一人,束手无策,没头没脑。 “武力?!从来都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苏沐泽方才在说这段话时,沈慕晗就觉得背后一凉,往后看了看,实际上这时候东方姬已经撤走。 而刚刚杨戬的话也让沈慕晗注意到,杨戬方才的话就说明了在场的,不止乌苏的两位还有顾以辰。因为就璃璟国的四大护法来看,沈慕晗与顾以辰还不算是不能敌过的对手,而加上维迟,维娟苏沐泽是肯定不会让她上战场的。 上宫昕迁正在预产期,倘若出了什么事,谁都担当不起,维娟是肯定会被留下照顾上宫昕迁。而,杨戬说出那番话,就证明,东方姬方才来过。 沈慕晗心头一寒,看向顾以辰,这东方姬究竟是何方神圣,这一出现,先不说顾以辰有没有感觉,就连自己的感觉都如此的微弱,而且还具有不定性,也就是不确定身后是不是真的有人。 而顾以辰正全神贯注地投身于这场口舌战场。 沈慕晗叹了一口气,果然还是自己太在意了是吗?太在意东方姬与司徒二人所做的一切,为何阿泽会如此坦荡,拥有如此之大的包容。 难道,苏沐泽连自己都已经彻彻底底的放下了吗?不会的,之前他还不顾一切地给自己撑伞,不顾生死也要将自己救出来。 沈慕晗简直不敢多想,她的脑子越来越乱,难道,又要回到从前那样,变成一个娇柔软萌的沈慕晗吗?一个在苏沐泽面前无头无脑的沈慕晗? “才不要!”沈慕晗连想都没想,也没有在乎身边的人,突然脱口而出,把坐在她一旁的苏沐泽吓个半死,“慕晗,你,说什么呢?” 沈慕晗都懵了,啊?!自己刚刚说什么了,现在,大家在议论什么? 杨戬有点不解,“噢?难道沈将军是觉得苏将师的对策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沈慕晗更懵了,刚刚大家在商量什么?苏沐泽说什么对策了?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我自己刚才在想什么啊! “没有没有,你们继续,你们继续!”沈慕晗尴尬地笑笑,然后看向苏沐泽,苏沐泽也看出来了沈慕晗有心思,不过,肯定是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这场口舌仗之中。 杨戬继续说道:“那,事情就如苏将师所说的去办,希望正能像苏将师所想的一样进展顺利。”说完,杨戬起身了,就连璃璟王都准备离开了。 沈慕晗更懵了,但是她没说话,因为现在大家都还在,要是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方才走神了,那就更不好意思了。就应和着苏沐泽和大家一起将杨戬和璃璟王送走了。 但实际上,杨戬并不甘心就这样离开,因为方才,他看见了自己曾经的爱妻,他尝试着留在这附近,原地不动,明显就是在等着东方姬发现自己。他知道,东方姬不会走远。 他让马车带着璃璟王先走,让一名士兵留下,在不远处等着自己,就说自己在方便,没有命令不能过来。 苏沐泽与蒋苏信那边,顾以辰疑惑了,他觉得,若真的像苏沐泽说的那么做,会不会容易出问题,毕竟这一次的买卖可是一次惊天大买卖,倘若有一丝出错的地方,那可就要完蛋! “沐泽兄,你就这么肯定司徒令那个老奸巨猾的人会吃你这套吗?” 面对顾以辰的质疑,苏沐泽目前只有四成的胜率,但是如果苏沐泽能拉拢东方姬,就能让苏沐泽拥有八成的胜率。 因为方才东方姬无声无息的出现又离去,让苏沐泽瞬间有了点子,并且找到了整件事情的突破口,苏沐泽仍然告诉顾以辰,“是时候该反击了!” 这样的自信,是可以大大提升士气的!顾以辰虽然有点担心,但是还是选择相信。蒋苏信与洛辛并无异议,因为之前的子沐大战,就已经让蒋苏信对苏沐泽刮目相待。 这时候,大家都散了,苏沐泽打算回屋舍,而顾以辰则要快点赶路回宫。沈慕晗犹豫了一下,她这一下的犹豫是在犹豫要不要问苏沐泽一件事。 “苏,苏将师!” 这一下的犹豫,让沈慕晗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苏沐泽了,苏沐泽本来朝着屋舍的方向走去,这时候停了下来,回头走了过来。 “慕晗,你方才在想什么呢?才不要什么呢?”苏沐泽的口吻中,有着一股责备的语气在里面,这让沈慕晗十分不爽。 我还不是因为在想你吗?!你倒好,还反过来责备起我来了! “我才不要和你说呢!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在想什么?!”沈慕晗双手叉腰,理直气壮地说道。 苏沐泽见沈慕晗如此傲娇一脸,大概想到方才沈慕晗在开什么小差了,苏沐泽一本正经地说:“咳恩!方才我说的战略,你可知?” “不知!”沈慕晗还是那副模样,苏沐泽可不吃这套,“你不认真听还这么理直气壮,要是上了战场,你出差错,那我可保不了你。”苏沐泽说完,故意扭头就走。 “哎哎,我的命哪里还用得着你来保护?你别忘了,我可是大将军!”沈慕晗也故意跟苏沐泽倔。 苏沐泽又回头说道,“大将军又如何?难道你要做那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有头无脑的憨呆将军吗?如果是这样,那你就不用上战场了,你留下来守家。刚好,你也不知道策略不是?!” 沈慕晗真要给这家伙气死,但是为什么自己想问的问题,却迟迟埋在心里,问不出来,“别,你舍得让我一个大将军守家?我现在又不是你的谁,我想上场就上场,你有什么权力命令我?” “是谁当初说做我的副将?” “那我不做了!我做我自己,总行了吧!” “成交!” 沈慕晗还真是没办法了,脑子是真的敌不过苏沐泽,当然不是无时无刻啊。 看来这一次,苏沐泽是真要跟自己肝下去,这样下去沈慕晗不仅上场的机会都没有,就连埋藏在自己心里的问题也不会有办法问出去。 她赶紧追上苏沐泽,跑到了苏沐泽的跟前,双手插着腰,喘了会气,毕竟苏沐泽走得是真的有点快,就因为走的快,沈慕晗才慌,这样苏沐泽的目的就达到了。 “怎么了?还想跟我倔?” “不是不是,”沈慕晗喘着气挥挥手,随后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告诉我,策略是什么。”苏沐泽翻了一个白眼,“做梦!” “喂!你!你!”沈慕晗知道,苏沐泽就是在故意气自己,所以方才还故意放快脚步,“你真的放下了吗?!” 沈慕晗大声地喊了出来,她不想再追了。 这等声音,这等呼喊,这让两个人都想起了曾经,‘你不要再走下去了,我真的,没有力气再去挽留你。’ 仿佛一切都回到了那个场景,苏沐泽停下了脚步,轻轻转过身,朝着沈慕晗微微一笑,这一笑,如同冬日里的一抹暖阳,在一刹那就温暖了沈慕晗整个心间。 “倘若有一日我将忘记这世间的所有,在即将来临的那一刻,我会告诉自己,就算是喝下了孟婆汤,也不要忘记你。” 沈慕晗的眼夹突然,莫名其妙地就有点红,是不是太久没听到情话的缘故,两个人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就这样双双隔着一小段的距离,对视着。 沈慕晗没有说话,苏沐泽招呼了一下,“想要知道战略的话,就跟我来吧。顺便去看看文轩有没有哭。” 突然,沈慕晗不禁失笑,行吧,就这样,挺好。 而这时候,杨戬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东方姬给盼来了。东方焰灵很不乐意让东方墨离去见那个男人。 “墨离,不要去。”东方焰灵劝阻到,东方墨离好似完全不在意地说道:“天地总归是圆的,总有再见的时候。” 而剩下的东方三人组就不明白那个杨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姬主大人一副与这个杨戬有深仇大恨似的表情走了过去。 这个时候,杨戬也没有开口,东方墨离也没有。两人注视着对方,却不会再拥有当初的那份温柔和初衷,也不会再有任何类似于爱情的感觉,而东方墨离面对他,就是看仇人的眼神,恨死恨死那个男人的模样。 “想不到,再相见,你已经拥有了如此强大的杀气。” 杨戬不知心中对她是否还有爱,但是他现在却没有任何想要挽回东方墨离的念头,但他可能真的只是想见见这位多年未见的故人吧。 东方墨离冷漠地抬起头,动了动手指,“倘若你想死,现在,也不是不行。” “春兰。” 这时候,杨戬才刚刚吐出两个字,东方墨离便一瞬间来到了杨戬的身后,用龙影针抵住了杨戬的咽喉,杨戬的声音不大,在不远处的东方四人还有士兵,并听不见。 “杨春兰已经死了!她死在了那场万劫不复的火焰之中!”东方墨离的手紧紧握住了龙影针,杨戬不敢多动弹一下。 “舒婧,还好吗?你不是,一直都在启皇国吗?” 东方墨离用龙影针往杨戬的咽喉处紧紧一逼,直接逼出了一丝血痕,“是谁给你的资格提出这两个人的名字?” 杨戬摸住东方墨离握着龙影针的手,慢慢地想要移开,却发现自己移不开,这就尴尬了,“咱们,能不要这么鲁莽吗?都是不爱动手的人。” “在我的主场,就没有你主权的份!” 东方墨离将手一放,杨戬捂着自己的脖子使劲地揉了两下,捂着伤口,再看看手里从咽喉处流出的一丝血迹。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来见我?” 东方墨离就送了杨戬一句话,“妄不会再有重逢,不然,你人首不保!”随后就一跃而上,跳进了树木之中消失不见。 杨戬为何要见东方墨离,难道是在作践自己吗?还是心中怀着对杨春兰的愧疚。 第一百六十四章 来了 该来的总会来,并不会消失,你也无法彻底的反抗,总会在下一站等着你。没过几日,司徒令就带着数万人进攻乌苏,却因为苏沐泽与天弑国的援助,迟迟未拿下乌苏。 而这一次,璃璟国的情况却如此的糟糕,因为一切都不在司徒令的意料之中,杨戬并没有带兵出征,却派四大护法来为自己添油加醋,秦暮羽更是别提,简直就是消声灭迹。 战火连烧了三天三夜,烧个没完没了,却一点也不见熄灭。 司徒令在营地的帐篷里喝着闷酒,虽然成功的击败了封蜀国,前些阵子也确实给璃璟国提高了不少的士气,但这没日没夜的进攻与防守和撤退,已经让璃璟士兵们大跌士气。 这不仅仅是城没有攻下,就连带来的兵粮都快不足以,而今夜杨戬就将率领小部分军队与充足的军粮前来资源。 其实别看璃璟国这边是如此,乌苏与天弑这边也好不到哪去。但这个时候就是体现苏沐泽的兵法作用的时候。因为杨戬前期不出战,这都是苏沐泽的安排。 杨戬若出战,秦暮羽必将跟随,而杨戬若是向璃璟王上报自己不适带兵上战场,又因为战争时期需有人在旁保护,负责提供战备和军粮,璃璟王不会不同意,因为璃璟王也被苏沐泽给搞定了。 这些举动司徒令一一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在怀疑,当初是否是璃璟王借机将自己驱走,目的就是为了私底下与苏沐泽见面?还是自己想多了? 因为司徒令怎么也想不到,璃璟王会与苏沐泽有勾搭,两人在这先前,什么时候有过沟通或者有什么关联,司徒令着实想不通。 毕竟也一直没有听说璃璟王有出宫的消息。难道是朝廷有人被封嘴? 这时候营地帐篷的帘子被打开了,杨戬带着秦暮羽来到了战地营地,杨戬一进来就看司徒令气色不对,先给他吃点甜的再说。 “司徒丞相近日可是为战事所烦恼,就连气色都削弱了不少。这是我特意带来的补品,丞相要不要试一试?” 杨戬一来便如此做甜,有古怪,司徒令不吃这套,“罢了!我有这酒便好。” 杨戬一听,就知道司徒令对自己是一直以来都有着深不可测的疑心,毕竟司徒令若想称这璃璟国的帝王,杨戬就是他的心头大患。 自杨戬入宫以来,璃璟王对其赞赏有佳,杨戬的地位与自己的地位基本持平,就差杨戬不是太子的老师了。 杨戬将养生汤递给了秦暮羽,示意他来以身试毒,秦暮羽其实不好这口,说白了,是不喜欢喝带枸杞,耳银,莲子的养生汤,但是为了达到效果,秦暮羽只能这么做了。 他接过杨戬倒出来的一小碗汤,直接饮了下去,就连味道都不过一下。 然而司徒令便能从这其中看出来不少东西,第一,这汤药没有毒,就算是迷魂药也没有,不然杨戬不得如此放心地给秦暮羽品尝,毕竟秦暮羽是杨戬的心腹,就如同四大护法一样。第二,秦暮羽喝得如此的不情愿,就足以说明,杨戬此次前来必有一事相求,不然秦暮羽也不会逼迫自己一定要以身试毒。 杨戬与司徒令一同看着秦暮羽饮下,随后杨戬又看向司徒令,司徒令挥挥手,“也罢,端上来。” 杨戬行了礼,便派人端了上去,司徒令一边看着汤水一边说道:“不知杨丞相今日过来有没有带来什么别的宝贝?” “宝贝?”杨戬乐了一下,“敢问大人要的是什么宝贝,倘若是珠宝,大人也不少啊。”司徒令看着杨建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吩咐所有人都下去,就留下杨戬一人。 杨戬此次前来的目的达到了,而四大护法与秦暮羽都明白,杨戬接下来要怎么做,这计划中最关键的地方就在于杨戬能否瞒天过海,劝动司徒令按照原计划走下去。 “哼哼,宝贝,自然是有很多,杨丞相此次前来不止是这粮食与兵马。可否带来了什么消息?” “京城中并没有多大的动静,一如既往地严军把守,提防敌军会趁虚而入。” 这番对话,已经让司徒令头痛了,司徒令想要的并不是这些消息。杨戬也十分明白司徒令想要的是什么。 “那,对于这场战役,杨丞相有何自己的见解呢?”还是直接奔入主题吧,司徒令可没有兜圈子的耐心。 司徒令其实头脑机灵,鬼点子特别多,并不比杨戬差,而他之所以会这么问,无非就是想探杨戬的底。 “在我看来,这场战役,再这么打下去,我方必输无疑。常规来看,我方的军粮与兵力供给都只是一时,下一次供给需要大量的时间与人力消费。而乌苏与天弑大国联盟,虽然在此看来是势均力敌,但通过时间的打磨,我方的缺陷必会暴露。” “而司徒丞相缺少了能够同时应对乌苏与天弑的方案,其实并不是缺少,而是无法实施。” 对于杨戬这番对话,司徒令听在了耳里,这杨戬这么一说,简直就是来找茬。 “竟然杨丞相本知如此,为何不参与此次战役呢?难不成,杨丞相另有所图?”司徒令的话中话,杨戬不难听出来,司徒令是在质疑,难不成杨戬是想要卖国。 “不敢当,不敢当。臣向来便不喜欢带兵打仗,只是一向看草纸习惯了,见不得血。” “那,也从未听说过杨丞相有见血就晕的症状啊。老臣其实没有多大的问题,无非就是想,杨丞相为何之前不愿来帮我,而这时又主动前来了呢?” 杨戬有一点点慌,这司徒令果真是不好对付,恐怕,自己若是做出什么纰漏,让司徒令一目了然可不妥。 “司徒大人亲自出马,朝廷缺损大奖,在下自告奋勇,与剑师一同坐守城池。今日前来无非是为军营供给军粮,增添兵马,而剑师的前来也是为路途中做了更大的保障。” “那,照你的意思去走,你就忍心看着我国的士兵一个个的倒下,璃璟国逐渐衰亡,而你就只会坐在城中坐视不管吗?” 司徒令突然这质疑又带着气愤的口吻令杨戬十分不愉,在杨戬看来,他的目的达到了。 人一旦愤怒,就容易忽视细节。而细节一旦处理不当,就将成为一则事情成败的弊端。 “这,臣不敢!”杨戬低声下气地说道。 “那你就给我留下来,我来向皇上禀报,一切后果由我来承担!”眼前的这个司徒令,先不说有没有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他既不甘心打了几夜没能攻下乌苏,也不愿撤军回国。 自从司徒俊文被沈慕晗一击必杀之后,司徒令变得一阕不振,头脑也越来越不清晰,已经没有了以前的那股气质在体内。 以前的司徒令宛如曹操,奸诈无比,却有勇有谋。而如今,少了司徒俊文,他的世界里好似拼图缺了一块,永远都不会完整。但是这并不能改变他仍旧想要成为一国之主的念头。 “但是臣不知,司徒大人让臣留下来的意义在于?”杨戬的表面上是很方的,但内心已经激动不已,愤怒之下的司徒令不仅捕捉不到杨戬的面部细节,更是在指派杨戬接下来要去做什么。 苏沐泽果然是料事如神,就连这都能被苏沐泽给料到。 司徒令这时候更是火上浇油,直骂杨戬此人没有头脑,“明日,你我分派两支军队,你去对抗天弑,我来对抗乌苏。” 杨戬说出了苏沐泽的计划内的一些东西,但并不是直接表达,而是,“我看,有些不妥。” “天弑国有几名大将,虽然苏沐泽与沈慕晗已经被调遣到了菩提山,但是这几日司徒大人定没少见他们二人的踪影。剩下的还有顾以辰与杨舒婧两名大将。倘若让我来对付天弑,简直就是羊入虎口。” “不如,让我来拖住乌苏,司徒大人去对付天弑。” 司徒令不太肯定,他觉得杨戬其实无论是那方,他都没办法与其为敌,但是,倘若杨戬这边有秦暮羽撑腰,还是有得说。 并且,天弑明日如果如期支援乌苏,那么主要的军力还是会放在乌苏这边的对抗上,之前司徒令本就打算合着杨戬一同拿下乌苏,一个拖住天弑不来资源,一个用强将一举攻下乌苏。但是杨戬没有前来,让司徒令的计划不得实施。 这一拖再拖,果然让司徒令也没了耐心,也明白,继续拖下去必然是死路一条。但是骄兵必败,司徒令虽然看到了胜算,但还是非常的小心。 “不错,不过明日,将由你亲自率兵上战场,我,要歇息歇息。” 杨戬吃惊了,这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何谈?” 司徒令揉了揉眼睛,“调虎离山。” 杨戬好似明白了些许,果然,这司徒令就是老奸巨猾,不过应该不会影响到计划的实施,杨戬把希望都放在了苏沐泽的身上。 如果苏沐泽的计划是对的,而且得到了很好的实施,那么对杨戬来说,就是一记完美的助攻。 事后,杨戬立刻暗中稍信给苏沐泽,计划如期而至。 第一百六十五章 抓住你了 苏沐泽如约而至地来到了乌苏国的边境,随时准备支援,说道,支援,这一次,苏沐泽完全就是就是为了做给司徒令看的。 而另一边,苏沐泽派去了沈慕晗和顾以辰,给自己这边安排的就是东方姬还有维迟和维娟。但是,这是否就是当初苏沐泽所用的计量,为的就是将敌将吸引出来。但这一次,目标还会继续中计吗? 司徒令如约,守在了高塔上没有上战场,而是让杨戬一人独军奋战,而这时候,就是杨戬与蒋苏信做戏做的好不好的问题了。 四大护法一起上,将沈慕晗给拖住,留下顾以辰来对付秦暮羽,而蒋苏信则是因为有大将在,便是在后头指挥士兵作战,洛辛正在奋勇杀敌。 司徒令在高塔上一目了然,他是这么想的,这么一来,苏沐泽那边就只剩下东方姬跟他的两个爱徒,倘若东方姬不会轻易出场,或者说,东方姬并不愿意与苏沐泽站在同一阵线,那么苏沐泽就是一个奇点! 想要拿下苏沐泽,司徒令一个人就够了。 看杨戬这边打得火热朝天,司徒令就放心地去与苏沐泽会面了。 而这时,苏沐泽也已经早就料到司徒令会看这形势而前往自己这边。首先,司徒令一定会认为,苏沐泽如果不分配大将来乌苏这边支援,那么到了昨夜,杨戬是一定会来提供人手,被司徒令留下。 如果不派沈慕晗和顾以辰前往乌苏,那就是过。 而这,就已经达到了苏沐泽的目的。 司徒令并没有直接跟苏沐泽正面干,而是绕到了苏沐泽的后面,然而,苏沐泽早就有所防备。司徒令也没有直接就上,他在观察东方姬是否会来。 等他观察了好一阵子,发现,除了苏沐泽和自己的两个爱徒,并没有别人,东方姬是否也是在等着自己出现呢? 司徒令吩咐两名璃璟国的大将出马,从苏沐泽的背后袭击,实际上就已经很坦明自己已经来了,而派两名大将,一是为了看东方姬是否在,否则看见苏沐泽成为了弱势,不可能不派人手来支援,二是为了避免东方姬突然出现将自己置于死地! 有所防范的苏沐泽早有准备,于是让维迟和维娟去拖住那两名大将,司徒令一看,东方姬并不在,否则,已经打战许久的苏沐泽一个人是扛不住的。 司徒令想都没想,直接与埋伏已久的暗杀杀手一起上,将苏沐泽团团围住。 “苏长!!”维迟维娟两兄妹真是将这场戏,演得淋漓尽致,那叫声,让司徒令信以为真。 “哈哈!苏沐泽,你万万没想到吧!居然就留下区区几个小将就想挡住璃璟国的去路!我劝你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等璃璟拿下了乌苏,你若有悔改之心,还能保你不死!” 苏沐泽擦擦嘴角涌出来的一抹鲜血,“你也知道我派沈将军和顾将军前去支援乌苏,是逼不得已。” 司徒令变得越来越狂妄,似乎忘记了,这个苏沐泽也是一个会耍小伎俩的人,“不然呢?你以为就单凭乌苏的实力,能抵得住四大护法和剑师吗?” 这时候,苏沐泽自信地往司徒令的身边冲了过去,而这个自信也即将被打脸,“就是因为敌不过,所以你才会认定我会派我这边的大将过去是吧,但是你别忘了!我还有招!” 就在这个时候,苏沐泽被杀手层层拦住,这一瞬间的破绽,足以将苏沐泽置于死地,维迟维娟见杀手都往苏沐泽那边去了,也立即跑过去支援。 眼见杀手们就要挥起刀枪砍向苏沐泽,却不知,司徒令被人从身后狠狠地砍了一刀,而砍他的人,竟然是沈慕晗! “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狂妄?”沈慕晗收起袁青,俯视着捂着肩膀上的伤口跪在地上的司徒令。 而杀手们的分神,也让维迟维娟找准了机会,将苏沐泽从包围之中解救了出来。 “什么?!沈慕晗?你怎么会在这!你,你不是在乌苏吗?”司徒令瞪大了眼睛盯着眼前的这个女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沈慕晗居然是真实的! 这个时候,武生也跟着冲了出来,维娟看好了受伤的司徒令,剩下的几人合力将杀手们一一拿下,而司徒令没有杨戬的支援,带来的一小队人马也很快损失了不少。 “如果你真的认为,我会将身边的大将都调开,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你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我,还留了一招。”苏沐泽对已经被活捉的司徒令说道。 司徒令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中计了! 但是司徒令始终没有想明白,他上上下下都没有看见东方姬的身影,如果那边那个沈慕晗是假的,那么会是谁在抵挡四大护法。 等等,四大护法。如果是沈慕晗一个人,怎么可能抵挡得住四大护法四个人?!司徒令居然把这一点给忽视掉了! 难道说。 不错,正在抵挡四大护法的人,就是东方墨离。能够一个人单挑四个人的,也就只有东方墨离了。准确的说,应该是单挑四大护法四个人。 而秦暮羽也是最不愿意面对东方墨离这个人,因为他清楚的知道,东方墨离的来历。而他离开天池,放弃掌门,行走江湖,就是为了把这个背叛师门还逃离了师门的东方墨离给带回去! “师妹,怎么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秦暮羽一见到东方墨离就收刀了。因为东方墨离和顾以辰看见了苏沐泽发来的信号,苏沐泽用雕给蒋苏信传递了书信,随后蒋苏信就给大家用弓箭发射了信号。 “师兄,如你所愿。你苦苦追寻我多年,这下,可算是让你找着了。”东方墨离也收刀了。但是四大护法并没有感到吃惊,因为他们本来就知道,他们正在对付的人是谁,也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杨戬实在是不知该说什么好,既然跟苏沐泽达成了协议,那么,这个时候就应该收兵了。 “司徒大人被苏沐泽拿下,我们撤!”杨戬一吩咐撤军,在场的没有人敢恋战。 “师妹,再会!” 秦暮羽十分不乐意地走了,就连四大护法在临走之前都纷纷再看了一眼自己曾经的师傅。顾以辰有点不太懂,“那个剑师为何称你为师妹?” 东方墨离也放下了武器,这时候东方姬剩下的四人也出现了,“目的达成了,也没有什么好说。倒是你,演得不错。” 随后,东方墨离连同东方四人一同不见了踪影。蒋苏信与洛辛纷纷赶来了顾以辰的跟前,洛辛好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真是爽快!没想到,真给苏将师给算准了。还真就拿下了这个最缠人的司徒令!” 蒋苏信都不由地夸赞苏沐泽一番,“这位苏将师真是神机妙算,这将是我蒋苏信一生的挚友!” 顾以辰挥挥手,“好啦好啦,既然城池保住了,我也回去啦!再会!”顾以辰驾上马,脑子里全都是方才东方墨离一人抵挡四人的场面。 这个东方墨离难道跟那个剑师秦暮羽曾经是一个师门的人吗?难道,东方墨离曾经也是天池门派的一份子? 而秦暮羽也没有直接回宫,而是准备前往菩提,因为他预料到,东方姬会回去菩提见苏沐泽,怎么说,事情办完了,赏金还没拿。 “真没想到,我司徒令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今日居然栽在了你的手里!”司徒令被吊着,身上的伤口也不见包扎。用来医治的纱布,都用在了士兵的身上,哪有剩下的留给这个被活捉的敌将。 “不不不,只是凑巧而已。你就不该一时狂妄,你也知道糊涂一时,所以,身为军师的我们,原则上就不应该有犯糊涂的时候。不是吗?” 苏沐泽看着被吊着的司徒令说道。 沈慕晗也是对司徒令恨之入骨,真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小人,曾经给自己还有身边的人带来了多少的苦难。 “倘若再留你一世,不知要加害多少人!”沈慕晗说道,杨戬也没有直接撤回璃璟国,他没有什么好交差的,能够拿下司徒令,不知道给璃璟王放下了心中多大的担子。 倒是那个贪图享乐的老璃璟皇帝,知道司徒令被活捉的一事,总觉得璃璟国活不久了,要不了多久,璃璟就会灭亡一样,成了傻子。 这么一来,璃璟和乌苏都算是跟苏沐泽达成了协商,剩下的苏沐泽的目标就只有,天弑了。 早在沈秦将他与沈慕晗辞官的那一刻,苏沐泽就决心,要为沈慕晗复仇。启皇国不服存在,那么曾经的那个苏沐泽与沈慕晗也将不再存在于这个世间。 让司徒令没有想到的是,曾经的战友居然会跑了菩提的牢里看自己的笑话。 “你好啊,司徒大人!”杨戬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不开心,反而高兴的不得了。司徒令可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了。 “好你个杨戬,亏我还将你视作同一阵线的人看待,你却倒好,帮着外人打起内战来了!”司徒令吐了一抹口水在杨戬的身上。 “我看你才像是个外人,你何时有将我视作璃璟国的人?你明着一套,背着一套。你在朝廷百官之上羞辱我,现在倒好,落入困境,便将往事挥之不顾!你不看看,旧皇被你折腾成什么样子。好在新皇不吃你这套,否则,璃璟国迟早会败在你的手上!” “你也不必去想璃璟王会派人来救你,你想要站上一国之主的念头,你当我与新皇还不知道吗?” 司徒令感觉,杨戬原来也跟自己一样,在不停地算计着自己,就好比自己也在不停地算计着他。两个人都想要得到璃璟王的爱戴,享受至高无上的权利和富贵。可惜,无论是杨戬还是司徒令,都是被权利与富贵蒙蔽了双眼的人。 听了杨戬的这番话,苏沐泽很明白,他与杨戬的故事就到此为止了,苏沐泽之所以会帮助杨戬,不过就是为了帮助璃璟王,帮助璃璟。好在璃璟王还会看人,知道相信杨戬,不然,若是跟了司徒令走,不知道璃璟国,是不是真的会因为内战打的喋喋不休而灭亡。 “好自为之!”杨戬就送了司徒令这一句话,随后就离开了牢笼,维迟留下来看着司徒令,其实他也不担心会有人来救他。因为璃璟王都被苏长搞定了啊。 而司徒令,也将在这牢里,慢慢地死去。 第一百六十六章 乏红 长夜路漫漫,生命已过半。当岁月在人们的脸上留下足迹,就连内心的变化也是巨大无比。苏沐泽抬起头,今日,他们总算将一生中最大的祸患给拿下。但是心中却感觉不到任何的藉慰。 寒冬腊月已过,但身子却冷。 苏沐泽长叹一口气,不知不觉,天竟发凉,他的口中吐出了轻微的薄雾。 他抬起的脸庞上突然被什么液体给打着了,是雨水。下雨了? 苏沐泽这么问着自己,缓缓伸出手,居然试图接住从天而落的雨滴。 “啪!” 如此晶莹的雨滴,剔透看似美人的双眸。但是,自己能抓住天美做工的雨滴,却抓不住自己想要的一切。 司徒令得到了应有的报复,但是苏沐泽的心却不见任何的好转。他,失去了太多,也得到了不少。别说他,现在向着他走来的沈慕晗失去的也不少。 沈慕晗其实倒还没有苏沐泽如此煽情,沈慕晗的脸上还是带着一点喜悦的。 苏沐泽坐在房前的石阶上,而沈慕晗则是从走廊边走来,“发呆呢?” 沈慕晗拍拍苏沐泽的肩膀,苏沐泽还是照样将手伸出去接着雨滴,也没有看向沈慕晗。沈慕晗在苏沐泽身边找个地就坐下了。 随后,沈慕晗看着静静接着雨水也不说话的苏沐泽,感到有点不舒服,这家伙居然敢不理我! 沈慕晗突然抓住了苏沐泽用来接雨水的右手,伸到自己这边用双眼死死瞅着,这一下子,苏沐泽就从自己的情景中脱离了出来。 他刚刚还在想着,什么时候,能够回到故事最开始的时候,他可以不被复仇之心所吞噬,可以放弃自己的功名利禄,可以让自己的阿爹安享晚年,然后让沈慕晗永远地留在他的身边。 “嘿!你,你干嘛!?”苏沐泽虽然知道沈慕晗来了,但是对沈慕晗抓自己的手是无法理解。 “那你在做什么呢?我跟你说话你都不应我一下?”沈慕晗可不喜欢她对别人说话别人不应答她,她可不会在意那个人是不是在想什么事情。但是这对于苏沐泽,她就会不一样。 因为苏沐泽不理会她,那么,苏沐泽的下场也许会比其他人更惨。 “我在试图抓住你,这就是我方才在做的事。” 苏沐泽将左手也用上,握住了沈慕晗的手,“我现在什么都不缺,唯一缺的,就是你。我们之间的关系还可以不拘束于主副将这么苛刻吗?” 沈慕晗在苏沐泽的眼中,是能够看到他对自己的渴望,对自己能够答应他的渴望,但是沈慕晗没有看到苏沐泽目前对自己的自信。这种感觉,像是在求饶。 “如果这就是现在的你,我会说。不。” 随后沈慕晗就将自己的手从苏沐泽的手中挣脱了出来,苏沐泽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的感觉,他似乎有点清楚沈慕晗为何这么说。 而苏沐泽对自己的不自信也是来源于,自己的家都还没安好。虽然寺庙已经翻新,但是苏沐泽仍然感觉自己少了不少东西。或者说,并不是什么东西,而是少了一种情感。 亲人的离去,加上沈慕晗曾经的离开,让苏沐泽对情感的把握逐渐麻木,如今,他缺乏的是对情感的自信,他似乎,没有把握,没有自信,去相信自己能够好好保护一份情。好好的留住。 他开始怀疑自己的某些能力,是不是自己这一生本就不该有情。 “我们回到天阴山下,会哭,还是会笑。” 苏沐泽用着将近沙哑的声音吐出这一行字,让沈慕晗都融入了情,沈慕晗看了看苏沐泽的双眼,随后底下了眉梢,“回不去了。” 实际上,他们二人的孩子也已经有一岁之大,要开始学会叫爹叫娘了。但是,这跟细细的羁绊,是否还能够将两人维持住。 沈慕晗准备起身离开,苏沐泽却一把将沈慕晗的后背拉住,紧紧锁在了自己的胸怀,虽然只是后背,但是苏沐泽却不愿意放开。 “那一日,倘若你饮下了那鸳鸯戏水,我心中的罪,也不会不可赦免。” 这个时候,苏沐泽偏要沈慕晗听到这句话,这令沈慕晗想到从前那个自己。 一个因为苏沐泽受点小伤就会痛哭流涕,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个只懂得围绕着苏沐泽转来转去,苏沐泽仿佛就是她的一切,她的世界;一个苏沐泽说东,她绝不会说西,只会乖乖听话;一个会将自己孩子般的一面,撒娇,懦弱,哭泣,小脾气,甚至是心中过不去的一面都交给苏沐泽的沈慕晗。 她的眼角,涣然留下了一滴泪。 这滴泪,恰好滴在了苏沐泽的右手上。 “那是我自愿,你并没有罪。” 说罢,沈慕晗用力撒开苏沐泽的双手,不知是不是苏沐泽已经很长时间不练武的原因,沈慕晗撒开的时候十分的轻松。随后便站了起来。 沈慕晗也不想看到两人之间像是角色互换一样地生活下去,但现在在她眼前的苏沐泽,并不是她想要托付一生的苏沐泽。 “是我做的还不够吗?” 这个时候的苏沐泽真像当初的沈慕晗,为了挽留苏沐泽,而显得渺小,无助。 “在我们之间,有一个天秤,我希望它是平着的。而不是向着我,或者是你。虽然我们共同除掉了我们心中的隐患。但是最大的隐患,还没有。这天色方才已乏红,如今又微微有雨。像不像是滴在我们心中的血滴子。” “我曾用尽我一身的力气去爱你,可随之换来的是我们的分离。是不是我选择不再爱你,才能够将你永远的留在我的身边?” 苏沐泽在沈慕晗的眼中看到的是一种肯定的目光,这种肯定,是沈慕晗对自己的肯定。她认为,如今这样,是对二人而言最好的相处方式。 沈慕晗还无法违背养父养母生前不愿让自己嫁入苏家的话,而且也还是忘不掉苏老爷对自己一番善意的拒绝,无法释怀当时失忆的苏沐泽,勾搭起来的上宫昕迁与谢楚容所做的事。 虽然沈慕晗已经与上宫昕迁和解,但是,一旦想起那些事,沈慕晗还是会身子发酸,心头隐隐作痛。那个时候感觉到,除了穆颜希还有顾以辰,所有人都在针对自己。 她当时甚至有怀疑过自己是不是根本就不应该入宫,或者说,就不该喜欢上谢楚容,后来又爱上苏沐泽。或许那样,自己还能够在永远不知道自己身世的情况下,在花圃与自己的养父养母安宁地过上一生。 欠下的债,该如何还。 苏沐泽也知,当初的自己对沈慕晗犯下的错,但这并不是不能够弥补,或者说,自己不能将沈慕晗心中的缺口填满。对于让沈慕晗回到苏沐泽的身边,这一切都要看苏沐泽今后的成长和发展。是否还能够像最初那样,给沈慕晗一种心中大英雄,最有安全感的形象。 “晗儿,你是真有这个打算以我们之间现在的身份与我共度一生吗?” 苏沐泽现在眼神中吐露出来的神情已经从渴望变成了尊重,意思就是,接下来,无论沈慕晗做出了怎样的选择,那么苏沐泽都会尊重她。并且往沈慕晗所想的去发展两人之间的关系。 这时的苏沐泽十分清楚,当初沈慕晗刚从北境回来时,那般憎恶自己,那般对自己的恨已经少了不少,但是并不代表沈慕晗会完全放下。但是好像还有什么,是两人之间没有说清楚的。 当初沈慕晗之所以会如此憎恨苏沐泽,完全是因为在她的眼中,她的养父养母就是苏沐泽跟司徒令又立下了什么赌约害死的。她会讨厌苏沐泽,甚至不想看见苏沐泽,不仅仅因为苏沐泽没能给她,她所期望的。 更是将她伤害的一塌糊涂。给众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为爱痴狂的傻女人。一直不断在追随着苏沐泽,同时又不断地表现出自己懦弱的一面,让身边的人十分怜惜,甚至让穆颜希为自己费了苦心。 这根本就不是沈慕晗想要的,她所想的跟苏沐泽在一起的时光,根本就不是这样。 而现在的她,也不能够确定,现在的苏沐泽会不会还是像以前一样,虽然现在的苏沐泽与自己一样成长了不少,也更懂得承担与放下,但是这并不代表沈慕晗还能像以前那样将自己毫无顾虑的托付给苏沐泽。 毕竟当初将自己托付给苏沐泽的时候,换来的是什么? 沈慕晗摇摇头,她完全不知道该回复什么好,准确的说,是不知道与苏沐泽的未来何去何从。她既不想与苏沐泽了断,也不想再像从前那样,做一个自己都不认识的自己。 沈慕晗十分清楚一句话,不要做那个让自己都讨厌的人。 现在的沈慕晗想想曾经为苏沐泽奋不顾身的自己,还会傻笑。 这一刻,苏沐泽好像也顿悟了当初沈慕晗所说的奋不顾身与勇气是什么了。 沈慕晗起身了以后本来准备离开,但是却沉浸在了方才苏沐泽拥抱她的那股温柔当中。如果连怀抱都变了感觉,那这样的苏沐泽就完全不是沈慕晗梦中的那个人。 但是,那一刻,那感觉一点都没有变。变了的,是两个人的不定向。 说白了,现在的苏沐泽还没有能够保证给沈慕晗安宁的资本。 苏沐泽也起身,他望着沈慕晗留给他的后背,大吸一口气就好像换了一个人,“就让苏沐泽也为沈慕晗勇敢地奋不顾身一次!” 这话居然是出自苏沐泽的口中,沈慕晗“噗呲”一笑转过身,却看见苏沐泽迈着坚定不移的步伐向着寺庙外走去。 这家伙要去做什么? 第一百六十七章 召集 苏沐泽离开沈慕晗以后驾马前行,他也没有理会那些在他驾马离开前询问他去哪儿的人。这时候沈慕晗急忙追了上来,看着对苏沐泽的行为感到不明不白的一伙人,再向苏沐泽驾马远去的背影望去。 顾以辰还有玉霖尘等人都还没有离开菩提,看见苏沐泽头也不回地不知道往哪里跑去,又看见追着苏沐泽跑来的沈慕晗,两人更是不明白了。 这时候上宫昕迁也赶了过来,“他去哪了?我们难道不赶紧跟上他吗?”上宫昕迁看向呆呆地站在原地的个人。 沈慕晗吹了一声口哨,待到袁青闻声而来,马上一跃上马,对大家说道,“玉霖兄就劳烦与以辰一个马,昕迁快上来!” 顾以辰也马上叫来自己的马,这时候,武生也赶紧将玉霖尘的马牵来,维娟还在外头与佣人们一同准备着晚饭,结果一出来,人呢?一个个都不见了踪影。 “人呢?!都上哪去了?”维娟随手抓住一个佣人说道,佣人也是一问而不知啊,“小的不知,小的只见老爷驾马跑了出去,随后其他人立马就都驾马追了上去。” 维娟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维娟却十分担心苏长难道又去做什么傻事了吗?她也立马拉起自己的马,拉起马鞍,“让我哥照顾好你们,马上回来!” 众人都快跟不上苏沐泽的速度了,苏沐泽猜想这既然会有一座寺庙,那么以前定有村民,不如就先从这菩提村开始! 很快,苏沐泽就根据路边那些刚经过人工开采出来的道路找到了菩提村,而沈慕晗等人也照着马蹄印找到了菩提村。令沈慕晗没有想到的是,没想到在这菩提山竟然还有一座如此之大的村庄。 苏沐泽很快便冲进了村子里,村民们都被这不速之客的来访给吓着了,纷纷向苏沐泽看去,有认识的还在小声嘀咕,“这不是前朝丞相吗?” “是啊,是啊,怎么跑我们村里来了?” “快看!他身后还有一群人!”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走!咱们也赶紧去瞧瞧!” 这个时候几乎全村能够行动的人都被苏沐泽的这一举动给吸引了过来。一般村庄里都会有一座用来表演或者是村长用来发言的高台,这高台是木的是石的都不重要,苏沐泽很快就根据村庄的结构找到了高台。 他一跃下马,站在了高台上,这个时候沈慕晗等人也刚好赶来,下马站在高台下望着苏沐泽,这家伙到底要做什么? 而在沈慕晗她们的身后,无数的村民都跟了上来,很快,沈慕晗等人就能够发现,这个村庄的人之多。 慢慢的,几乎全村的人都快到了,现场每个人的嘀咕声已经将这里弄得沸沸扬扬,沈慕晗大声对站在高台上的苏沐泽问道,“你要做什么!” 玉霖尘见苏沐泽的眼中也不见得有什么坏主意,看样子难道是想要进行某种演说? 苏沐泽看了一眼沈慕晗,便看向了这全村的百姓。 在苏沐泽的眼里,这全村的人都是难民。苏沐泽一路从入村看过来,村中的庄园都是如此的破旧,村民们甚至连用的水都是浑浊不堪的,全村就一口井,村子的周边也没有多少田亩和庄家,为什么把菩提山称为无人生还之地。 因为这个地方不仅仅不被现今的朝廷所重视,新皇沈秦还不断的实施暴政,抢夺百姓辛苦得来的干粮,虽说要收纳关税,但是这税率却比以往大上不知多少倍。就连穆府都快因为缴纳关税而维持不下去。 新皇沈秦不仅没有治国的能力,从那些事发生之后,沈秦骨子里的性格越发彰显,再加上尹丞相的“一臂之力”,这令沈秦完完全全地沉浸在了朝廷带给他的“荣华富贵”之中,只顾自己享乐,成为了比璃璟前朝皇帝更令人恐惧的庸皇。 而尹丞相就是借着沈秦将苏沐泽沈慕晗二人的官职一撤,这样在他的眼里有最大威胁的两个人已经是弄不出多少的风雨,他就只要等着有一天沈秦将自己给害死,就可以直接登上这梦寐以求的王位了! 百姓的生活苦不堪言,这样下去,别说看在苏沐泽的面子上了,就算是乌苏国来攻打天弑国都是小事,用不了多时。真是不知道前朝皇帝启皇是离开了有多久,而在这短短的一年里,新皇沈秦就已经让百姓受尽了一生中最痛苦的磨难。 沈秦甚至对官员强暴民女都不管不顾,对官员私下收百姓保护费都不放在眼里,无论手下的官做出怎样的举动,在沈秦的眼里永远就只有美人与从百姓的汗水中夺来的苦汗钱。 “我相信!在这前朝启皇国的土地下,没有一片土地,是安宁的!!” 苏沐泽发话了,这时候,全场鸦雀无声,玉霖尘就猜到了苏沐泽接下来要做什么了。沈慕晗都没有想到,这个家伙居然是打算来一场轰动天弑的农民起义! “博大的江山,自由的飞禽!却任由新皇掌控!” 苏沐泽认为,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让百姓反抗,既然自己已经阻止了璃璟攻下乌苏,保护了乌苏,又保护了司徒令上位可能会威胁到璃璟王。那么自己,就一定还能做出更有意义的事! “百姓的每一寸土地,都没有了自己本身的权利!疯狂的地主,不断增长的官税,你们,还剩下些什么!!” 本应该到了进入梦乡的时候,但是现在,没有一个人的目光不是发着光,炯炯有神地望着站在高台上的苏沐泽。 “他可以面对朝廷下达的暴政不管不顾,他可以面对官员对你们的欺压坐视不管,但他却会对百姓虎视眈眈!他在需要着什么,他!为何要对百姓如此紧张!” “因为!他!也担心有一天你们的腿脚再也不能走动,再也不会劳作,那么他!将再也收不到任何的渔翁之利!在他的眼里,你们,你们大家!就是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 “但是,在我的眼里!你们,就是心有猛虎的战士!!” “我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不管你是年长还是年幼,但如果你甘愿这样度过你的一生!那么你就好好听新皇的话。任由他来剥削你的所有权利!” “如今,天下已经太平!而这太平却不是我们的前朝启皇国!我曾阻止了一场风暴的来临,我曾让璃璟放下屠刀,让乌苏得以生存!难道,这是我应得的吗?并不是,这些成功都少不了任何人的帮助!” “我又曾不是凡人!我又曾没有让无数的人为我掏心掏肺,痛哭流涕!但是,我不甘!更不愿!” “你们的力量,就是最强大的力量,足以翻山倒海!有谁敢说前朝皇帝若没有百姓的支持就能坐稳皇位!” “现在,我需要你们!需要你们当中的每个人,去创造!去拼搏!去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百姓们,我们从身边的每一点每一滴做起!从你们的心中做起,问问看,自己愿不愿意,去推翻这的一切!” “璃璟国与乌苏已经安宁,我们这些前朝子民,甘愿吗?!” 这个时候,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一时间知道自己该怎么回复苏沐泽的一番豪言壮语,在场的每一个人,他们的灵魂都已经被点燃。 “拳头!只能让人低头,但是心中的信念!是能够让人抬起头去追求自己所想要的一切!只要它不是腐朽的!不是腐败的!我们就应该支持!难道你们甘愿就如此度过自己的一生吗!!” 这个时候,突然有一名壮汉,一看就是哪户人家里的壮丁,走到了高台前,仰起他的颈椎,仰望着站在高台上的苏沐泽,突然!他一转身,面对着菩提村的村民们放声呐喊了起来。 一名前朝的大丞相还有大将军,甚至还有北境的公主被打压到这里来,这么大的事村民们不可能不知。但是为什么当初没有村民敢越过这座山去探望一下苏沐泽等人。 因为在朝廷的“拥护”下,没有人敢出村子。每个人都在为了出人意料的官税而忙碌着,有些甚至已经放弃了劳作,就等下次官兵来将自己送去比这世间更令人安心的地方。 但是现在,苏沐泽的一举一动村民都有目共睹。 苏沐泽阻止了一场大战的发生,又在没有官职的情况下帮助了璃璟与乌苏。而在他的身后,拥有着一只庞大的队伍。但是苏沐泽最需要的不仅仅这些英豪,苏沐泽更希望百姓,也能够与他为伍! 突然间,就是因为这名壮士的呐喊,全村的人都跟着喊了起来!这声响哪儿不比战场上的十万大军差? 这是百姓的呼声,是百姓内心的呐喊! 沈慕晗与上宫昕迁都为眼前的这个苏沐泽感到无比的欣慰,这个时候沈慕晗终于看到了她最希望看到的苏沐泽。 对,这个小子认真起来的模样确实令人着迷。这次的召集是令顾以辰都没有想到的,如今还在宫里的杨舒婧与顾以辰,对于沈秦实施的暴政无可奈何。他们也多次起兵反抗,但是在宫中却掀不起波澜。 有不少的官员都被这高额的税收给蒙蔽,这就表明着,皇上拿的钱多了,给手下的银两也就多了。但是,沈秦却一分都不会给反抗他的人。顾以辰与杨舒婧在等待着,等待着一个人可以站起来,带领大家走向光明! 没想到,现在苏沐泽这么做了! 苏沐泽与顾以辰不一样,他先从百姓下手,毕竟得民心者得天下。更何况,苏沐泽更不愿看着百姓就这么受着欺压之苦,另外他也是希望这样能够沈慕晗一个答复。能够让沈慕晗看见他的改变,他不再是那个软弱无能,对不利的事无能为力的苏沐泽了。 这个黑夜,十分的不宁静。因为等到黎明到来的那一刻,百姓的呼声将会更大! 第一百六十八章 预热 在经过一腔热血的召集之后,村民们都将苏沐泽快贡成了自己家的一块宝一般,纷纷将苏沐泽请去自己屋舍里,虽说都是粗茶淡水,但这都是百姓们心头的星星之火。 在沈秦登基后还不足一个月的时光,百姓的生活就已经如此苦不堪言。面对这样的沈秦,沈慕晗是一点都说不出话来。 她甚至庆幸自己是一个私生女,倘若是启皇后生下的,那么沈秦还会是自己同父同母最亲的哥哥。但是她也想到,若不是父王当年为了我,还有阿娘。便不会有哪些是非,沈秦也许也不会疯到这个地步。 沈慕晗就在一旁,看着百姓们正在与他们心中供养的神交流沟通,而沈慕晗自身,却感到一股寒冷。不是凄凉也不是一种孤苦。 沈慕晗就是一个容易心软,又执着的人。 沈秦确实是自己半生半熟的哥哥不错,启皇沈玉铘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也不错。阿娘从小到大只留在人们的口中,甚至不能随便与他人诉说自己对阿娘的思念。 如今,眼看着苏沐泽就要举民反抗,去夺回本该属于百姓生活的权利,但是自己却在这个时候无法燃起斗志。 宫中还有两位比自己年幼的弟弟,也就是除去沈慕晗之外的,在人们口中是二公子与三公子的两位皇子。倘若将沈慕晗写入皇室,那么沈慕晗便是二公主。 想到她即将面对的是自己亲人的死,而且自己也曾发誓要亲手拿下沈秦的首级。突然沈慕晗心中乏起一阵心酸。 虽说经过了北境之战,沈慕晗远比曾经的自己坚强了许多,而且她心中拿下沈秦人首的信念也不减,但是她,却要像沈秦那样,杀死自己的亲人。 但其实,这件事也只有杨舒婧与苏沐泽知道。 她告诉自己,她若是不那么做,便会对不起饱受欺压受苦,被官吏折磨的百姓。倘若不亲手拿下沈秦的首级,便对不住自己当初当着朝廷上数百人的面立下的誓言。 为何,我曾送走自己最心爱的人,亲眼目睹最不舍的人离去,如今却还要亲手将自己的亲人送入另一个世界。真不知文轩长大以后,若是听得她阿娘的一世,是仰慕还是惋惜。 刹那间,沈慕晗不知是哭,还是笑。 但是她的眼眶中却流不出任何的眼泪,就算是觉得自己放肆地大哭一场也许就会好些,使劲逼着自己也哭不出。 但她,不愿将自己的一生画出一个不圆满的句号。她也曾是百姓心目中最敬重的那个大将军,别说曾经,如今也是。 “沈将军?” 沈慕晗恍惚间,听见有一个十分陌生的声音在叫着她,她从自己的“梦”中清醒过来,神情飘飘然,她看见了一位正怀着身孕的妇人牵着她年幼的爱女走了过来。 而这时候那个看起来只有六七岁的小女孩,拿出了一个用稻草编成的娃娃递给了沈慕晗,“这是我家女给你的,这宫中上下,我家女最喜爱的便是沈将军。” 沈慕晗咋一看,这女孩长得小巧玲珑,一双圆溜溜地大眼睛,水灵灵地,特别有神。露齿一笑,两侧的苹果肌微微鼓起来,显得就像是一颗红苹果一般甜。 沈慕晗实在是想不到,如此可爱的孩子,心里头居然装着的是将军。本以为她应该更加倾向于穆颜希那样多才多艺的舞姬,没想到这时她阿娘又说了。 “这丫头啊,从小就有着参军的梦。本来我和她阿爹都是很不同意的,想想,这女孩子家家的扛着那八斤重的枪在战场上打打杀杀,我跟她阿爹就不敢想。” “孩子她爹早年上山间采药不小心摔了,这,如今家中就我一个苦力。肚里的孩儿也还没出生,以后都不知该如何养她。” 说到这,妇人突然就哭了起来,这个时候小女孩马上给妇人擦擦眼泪,并且对妇人说道:“阿娘不怕!孩儿会像沈将军那样保护好阿娘的!!” 突然间,沈慕晗都快哭出来了,方才憋不出的眼泪,瞬时滋润了眼眶却未淌下。 妇人自己也给自己擦了擦,就牵着小女孩的手说道:“瞧瞧这孩子,我和她阿爹也不愿辜负孩子的一生,又见这宫中出了沈将军这样一个巾帼英雄,我们都希望这孩子以后也能像将军那样,带给人们希望。” 沈慕晗将方才从小女孩手中接过的娃娃插进了自己的腰间,并且对小女孩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沈凝!” 这孩子说起话来也是非常的直爽,真的跟沈慕晗有一拼,但是她没有想到,她的名字令沈慕晗大吃一惊,居然只是跟自己阿娘的名字差一个字,阿娘的名字叫沈聍。 这让沈慕晗快要泪崩了,但是她忍着自己,告诉自己,可不能在百姓面前哭泣。 沈慕晗将手搭在小沈凝的额头上,轻轻地抚摸了一下,这个时候,沈慕晗看望小沈凝的目光都有所不同,仿佛就像是看到了未来的自己。 “小沈凝,我会在不远的将来等你。你要快快长大,保护好你阿娘还有阿爹,还有你那在你娘亲肚里未出生的姊妹或姊弟。知道吗?” 没想到这个时候,小沈凝不仅不害怕,她的反应反而十分的激烈,并且像是一名卫士一样,捍卫着自己的一家,“遵命!!将军!!”说着还给沈慕晗敬了一个军礼。 沈慕晗真是被这小姑娘给逗乐了。 待到妇人带着小沈凝走后,沈慕晗再次拿出那个稻草娃娃,沈凝,是吗?沈慕晗这样问着自己。 她会不会是阿娘的转世,阿娘这是在鼓励自己,对吗? 阿娘出身于怎样的家庭,阿娘的这一生又是如何,沈慕晗都不知,当初沈玉铘还在时,也没有告诉她。兴许是为了保护沈慕晗,兴许这样才最好。 希望成为像我这样的大将军,能够带给人们希望。希望。 沈慕晗想着想着,却没发现苏沐泽方才也在关注着自己这边,妇人带着小沈凝走了以后,自己不久也过来了。 “怎么,遇见你的头号小徒弟了?” 沈慕晗方才是闭着眼思考的,这一声,把沈慕晗给“惊醒”了。 “什么小徒弟,你没看女孩儿还是六七岁的模样吗?” “习武不分年龄更不分男女,你看,你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 沈慕晗没有理他,反倒将稻草娃娃收了起来,苏沐泽看着沈慕晗的表现就明白,沈慕晗又被什么事给困住了。 “你是,害怕遇上沈秦是吗?” 沈慕晗看向苏沐泽,看来自己在想什么是完全对苏沐泽隐瞒不了的,他们两人之间太了解彼此了! “你方才做的一方壮举,我很看在眼里。不过天色已晚,我们也该回去休息了,是不是?” 眼看着沈慕晗正准备离开,她那深邃的双目从开始时就一直在逃避着什么,像是在告诉苏沐泽,就算你大概已经猜到了我在为什么而感到害怕,也请你不要说出来。 “无论你今后要做的事让你有多么的无从下手,我都希望你能够坚持你的初衷。” 苏沐泽也已感受到了沈慕晗那在逃避的目光,便不会再三追问。苏沐泽不敢说自己对这次的起义有多大的把握。 但是他明白他所能做的远远不止如此,倘若他的这一举动真是能够让百姓感受到冬暖回春,那么他将要做的就是将这份温暖带给更多人的,他也更希望沈秦还有高庭能够经过这次的起义,仔仔细细地听到百姓的回声。 沈慕晗也十分的明白,这就是苏沐泽在告诉自己,事成之后沈秦是绝对会交给沈慕晗来处理。并且苏沐泽也知沈慕晗的身世。 拿下沈秦的首级,这虽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对于沈慕晗来说,这件事却能让她心如刀绞。痛的并不是沈慕晗对沈秦有什么不可分割的情。 而是沈慕晗始终难以迈出这一步,这一步,就是要让她的双手上沾满自己亲人的鲜血! 沈慕晗告诉着自己,无非就是闭眼挥手顷刻间的事,但是真正到了那个时候,不知自己会不会缓缓下不去手。 若有一天沈秦真的会死去,那么继承这皇图霸业的人将会是启皇沈玉铘的第二个儿子,排在沈慕晗之后的那个瘦小的家伙。 三公子和四公子虽然都被启皇相中,至少他们二人的待遇比沈秦不知好到哪里去,但是这般器重还是没有达到启皇最初的目的,启皇最想要的就是将权位交给三公子。 三公子自小便体弱多病,瘦骨嶙峋,那一层宛如薄纸的一层皮肤表皮,身子上因为没有多少肌肉而显得松松垮垮,但是他的智慧却过于四公子于沈秦。他好读书,却不好动。 他的眼,虽不像是一条缝隙一般地细小,但也小,小的让他看起来都不像是沈玉铘与启皇后生下的孩子。因为与四公子还有沈秦相比,他的双眼真是小。与沈慕晗就真的不能比了。 整个人看起来富有书香古韵,但若不看面容只看身子骨,那是显得十分的没有精神气力。虽然他的父王沈玉铘十分看重他,但他也自知自己因为有沈秦在前,坐不上王位。 加上自己认为自己身子过虚,也坐不稳这江山。 而正在整个大陆都将睡去的时候,一只托着三尾,头顶羽冠,身披彩色的羽毛宛如孔雀的小丹鸟飞进了皇宫中,她飞越过这宏大皇宫的午门,直径飞到了通往大殿的太和门。 兴许是有些累了,稍作了歇息,便一口气越过了太和殿来到了乾清宫,养心殿。透过窗户上的糊纸,她似乎看见了当今的天弑皇沈秦已经与他的美人睡去。 这个时候她又飞回了太和殿,穿过未关上的纸窗,落在了殿内的皇椅上歇歇脚,望着周围的一切,蜷缩起来安然地睡去。 第一百六十九章 启程 今日的阳光不再像往日那般的优柔,反倒是增添了一副明媚似火的光感。而到了午时,这剧烈的阳光将每一名将士的脸上都做满了点缀。 虽然没有看似强有力的盔甲,但是汗水依旧还是浸透了每一个人的衣襟,如果用现代军人的形象来形容他们的话,那么就是当汗水落入眼眶的时候,他们却紧紧地握住手中的武器,不肯松手。 因为现在可是反抗之路的首度。 而现在苏沐泽需要做的就是带领自己手下仅有的人马,进击整个天弑国中最容易被击破的地方,白蛇山。 白蛇山位于天弑国的脚丫子处,倘若将整个天弑比喻成一只展翅欲飞的雄鹰,那么白蛇山就是在这支雄鹰的右爪子处。非常的小,几乎并不起眼。 而此地也是官僚甚少,甚至整座山只有一名地主。也正是因为没有官僚的严加管理,而得到悬赏的地主便十分的喧嚣,日日夜夜欺压百姓,使得当地百姓饱受地主欺辱。 而白蛇城中只有少数的官兵巡逻,苏沐泽为何会想要攻破这样一个人力甚少的地方呢? “白蛇山,如今我方的拥有的人马与人力甚少,而白蛇城的官兵并不多却使百姓民不聊生。关键就在于这个白蛇城的地主,凶阎王。” 看来没错了,这个就是苏沐泽正在部署着进军的作战计划。 “此人心肠歹毒,因沈秦的恶意打赏,增添百姓地租费。而反抗的第一步,就是要天下百姓看到反抗之路必胜的决心与勇气!凡事都应从小事做起。” 这个时候沈慕晗有了自己的见解,她看向苏沐泽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我们是要直接闯入城内去吗?白蛇山虽然官兵甚少,却也是条条大路通,附近的援兵倒可以速速赶来支援。这样我们不就成为了笼中鸽吗?” “这倒不会,有你看守的地方,吾等何不放心?” 苏沐泽这一说,真是让沈慕晗捏了一把汗,这,交给沈慕晗的工作也就有点大了,但是沈慕晗脸上却露出十分欣慰的微笑,这也许就是多年来两人相互间的信任。 “哼,依我看,倒不如我们的人马将白蛇山唯一的主干路都包围,再由主将进城击破地主与官僚。”沈慕晗觉得自己的法子最好地说道。 “我正是这么想的。”苏沐泽继续说道,将接下来的作战计划一一说出,反抗之路,即将来临。而在这一路程中,二人又会遇到怎样的危机? 经过一番部署,苏沐泽前往卧房探望如今以产下一女的上宫昕迁,苏沐泽吩咐佣人都撤出卧房外,这才走到了床的一旁。 “昕迁,身体可否好些?”苏沐泽注视着面色逐渐恢复的上宫昕迁,而上宫昕迁一看到是苏沐泽来了,立马将手伸出,想要让苏沐泽握住她的手,苏沐泽好似明白了,于是便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 当初沈慕晗爱子时苏沐泽并不在其身边,而初次面对自己的夫人产下爱女的苏沐泽,傻乎乎的有点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照料。 “你看我的面色,便能知晓,我恢复的如何。倒是你这边,怎么突然就举兵起义了呢?”上宫昕迁如今的声音也远比以前的更加温柔,就连举止也逐渐变得更加的贤惠。 “佣人若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你尽管告诉我,我来教训他们。”苏沐泽这么一说,可让上宫昕迁惊讶。 “不了不了,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上宫昕迁尴尬地笑道,“难道你还不能相信我们苏家的佣人吗?” “不是,这。我这,只是担心。毕竟......”苏沐泽哑口无言,这幅可爱的模样可把上宫昕迁给逗乐了,“你倒不用如此担心的,看小女还在床中酣睡呢!” 苏沐泽顺着方向看过去,这可得多么的幸福,苏家有了一子,如今又多了一女。 只见小宝宝满脸涨得通红,眉头皱着。但才没过了多久,就又眯起眼睛呼呼地大睡起来了。这可真是将苏沐泽与上宫昕迁的心坎都融化了。 “这孩子以后可能是一个酣睡虫呢!”苏沐泽看着逐渐睡着的小女说道,上宫昕迁咪咪着眼睛嘴角微微上扬一笑,“孩子还没有名,昨日我梦见了庭院中兰花盛放,你看,这会不会是一个兆头?” 苏沐泽思虑了一下,“既然如此,玉兰。如何?” “玉兰?”上宫昕迁埋头深思,苏沐泽继续说道:“玉,美人如玉,正如身为她阿娘的你。兰,正好与你的梦境相衬,既然这是一个充满美好的好兆头,不如将其留住一生。” 上宫昕迁被苏沐泽的情话功能给打败了,怎么最近苏沐泽的嘴儿变得如此甜,刚给了沈慕晗一枪暴击后又来击破上宫昕迁。 “好名。”上宫昕迁腼腆地笑着说道,“不过你的嘴儿是越来越甜了,看来这举民反抗还是一件好事!” 两人笑着,没多久苏沐泽便打开房门准备离开了,而此时,沈慕晗却也在门外等候多时,她可不是在等苏沐泽,而是在等待苏沐泽出来以后自己再进去探望一下上宫昕迁。 一打开门苏沐泽就惊了,方才与昕迁的对话不会都给这丫头听见了吧! 沈慕晗一眼就看出了苏沐泽的担忧,毫不留情地说道:“如果我说我什么都听见了呢?” 苏沐泽一看,这丫头就是在故意挑衅,这一看就是老老实实地,压根就没有偷听,“屁股都湿了,你以为我会信你吗?” 沈慕晗拍了拍自己的屁股,根本没有啊!这就是沈慕晗的心虚,一眼就被苏沐泽看穿了,其实沈慕晗真是坐在一旁的台阶上,只是没有苏沐泽想的坐了那么久。 而苏沐泽一脸写着,你这是来找我的吗? 沈慕晗直接绕过了苏沐泽,这让苏沐泽十分懵逼,什么啊?!沈慕晗高傲地说道:“你可别自作多情了,我是来找昕迁的!让一让啦!” 说着,沈慕晗就直接进去了,苏沐泽可真是给这丫头给弄懵了,这丫头看来也变成了一个小机灵鬼。 “慕晗。”上宫昕迁刚刚将苏玉兰抱起看着,结果迎面就走进来了一个沈慕晗。虽然不说很尴尬,但是上宫昕迁在这个时候见到沈慕晗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给孩子起了一个什么名啊?”沈慕晗笑着说道,上宫昕迁庆幸的是,还好沈慕晗没有把苏文轩给带来,苏文轩这个时候恐怕是在后院跟着佣人打闹。这个时候的苏文轩也已经有两岁之大,虽然不会说什么句子,但是阿爹阿娘叫起来可是贼顺溜的! 上宫昕迁低下头看着苏玉兰说道:“玉兰。” 果然,孩子的阿娘不一样,取的名都不一样吗?!当初苏沐泽给苏文轩改名的时候,可没有如此温柔啊!文轩,文轩,这不是明摆着就是苏沐泽与沈慕晗的结合吗? 但是,玉兰。 沈慕晗好似明白了什么,但是却为这个名字感到欣慰,“如果当年我生下的也是这样可爱的一个女孩,会不会跟这个名字一样如此温柔呢?” 上宫昕迁突然就被沈慕晗给逗笑了,“文轩的名字正是你们二人的结合,而兰,是在我昨夜的梦中所见,所以,这会不会是预兆这孩子今后的命就如兰花一般清香。” “一定会的!” 沈慕晗看着上宫昕迁说道,她的这般眼神让上宫昕迁感受到一股肯定,以及对苏家的信任。“虽然如今我还不是苏家的人,但是我能够感觉到苏家带给人的温馨。虽然曾经遭受过苦难,但是苏家并没有放弃对美好生活的向往,难道不是吗?” 上宫昕迁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回复沈慕晗,只觉得沈慕晗的眼中有光。 “所以,相信沐泽还有你,以及这里的所有人,一定都会让苏家大放光彩的,不是吗?”沈慕晗的反差萌让上宫昕迁一时间有点不适应,她抿着嘴笑了一会。 “那你呢?”上宫昕迁反问到。 这个问题反而让沈慕晗十分的尴尬,沈慕晗顿了顿,随后抚摸了一下苏玉兰的小脸颊,“你明白的。” 这话的意思不明不白,存在着两面性,不过上宫昕迁第一想法就已经败露了,“慕晗,会来到苏家的,对吧。” 沈慕晗的手突然停下,注视着上宫昕迁,随后嘴角时不时抽搐了两下,“这,这个。”而此时外头军队准备起征的号角也开始响起,这预示着两人的谈话就要到此结束了。 “这孩子就跟她阿娘一样,美如玉画。我走啦!” 沈慕晗随即起身转过头,上宫昕迁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反倒是沈慕晗,转身过后,还自己一个人偷偷地笑了一下,随后耸了耸肩。 其实看到这里,上宫昕迁也明白了,但话不多说,于是就送了沈慕晗一句,“安全回来!” 沈慕晗握住了腰间佩戴的袁青剑,这把剑不知与沈慕晗拥有着多少的“感情”。 随后沈慕晗反头,对上宫昕迁比了一个现代军官都会做的手势,将右手五指并拢,放在额头上然后甩出去,“放心吧!” 踏出了这道门,就预示着新的旅途,即将到来。 第一百七十章 逆反 若是用血腥风云来形容接下来这一年的经历也是在合适不过了,正如苏沐泽所意料之中,他的人手都是从百姓的力量中得来。 果不其然,有不少的百姓加入了这场天弑反抗的战役之中,这使苏沐泽在天弑国的势力日益增大,就连沈秦也逐渐拿苏沐泽没有招。 反抗军一路攻破天弑国的边境,很快便来到了主城的外围。别说是百姓的力量了,不少天弑的士兵在抵抗之时便反过来站在苏沐泽的身边举起了反抗的旗子。 外加少数乌苏国的增援,反抗的步伐日益增快,而只顾贪图享乐不擅用兵打战的沈秦很快便没了折,面对城外即将进击主城的反抗兵,沈秦却仍在指责军中丞相与将军的不是。 “你们这些吃软饭的家伙!!成天就只顾贪图享乐,看看!看看门外那个人是谁!他!苏沐泽!曾是被朕驱逐出去的人!他如今如此放肆!肆无忌惮地搜刮抢夺本属于天弑国的一切,而你们,你们!这些庸人,都能做些什么!等死吗!!” 沈秦,他面上的青筋显而易见,顾以辰与杨舒婧在高台之下,不做任何的发言。这一切都是沈秦自找的,他们二人就是这么认为,实际上如今的局面也是顾以辰杨舒婧期待已久的反抗,终于有人站出来反抗这暴君的治国,想到这,顾以辰与杨舒婧打从心底里地会心一笑。 沈秦哆嗦着,在他的眼神不难看出他的慌张,面对如此动乱的局面,沈秦完全没有头绪,而这个时候最需要军师的沈秦身边却没有能够出主意的人。 他看起来就像是在外面欠下一屁股债久日未还,还不见踪影的毛头小子,最后被债主找到并上门讨债不知往哪儿逃得模样。他怎么逃,城外全都是苏沐泽的反抗兵,将整个主城围得死死的,而他现在最大的筹码,就只有顾以辰与杨舒婧了。 “皇上,苏沐泽举兵反抗之事不能坐视不管,如今天弑手中最大的筹码便是顾将军与杨将军...”尹丞相的发言很快便被杨舒婧给打住。 “难道丞相大人是想要让我与顾将军去做最后的抵抗吗?如今事已至此,一切的源头归根结底都是皇上的治国不妥而来,皇上!” 沈秦听到这,更是怒发冲冠,“好你个杨舒婧,现在都这个局面了,居然还帮着外人说话!现在能够上战场的就只有你还有顾将军以及顾将军手中所剩的几名精兵,你们给我上!给我死死的抵住苏沐泽的进军,这是朕的命令,你们,谁敢不从!” 杨舒婧握紧手中的血河剑,她根本不可能听从沈秦的命令,这简直就是沈秦的痴心妄想!然而,这个时候顾以辰却握住了杨舒婧的手腕,冲着杨舒婧摇了摇头。 杨舒婧十分不明白顾以辰这个做法和意思,难道是要帮着沈秦去与苏沐泽与沈慕晗决一死战吗?! “末将听令。” 顾以辰举起双手抱拳,以示尊敬,但这种感觉却像是他此生最后一次敬重自己的皇,便蓦然转身。 杨舒婧虽然很不明白顾以辰的做法,但是既然顾以辰都出发,那自己又怎能不行动。她便很快就跟了上去。 “你在想什么?难道你要与慕晗打一架才舒服吗?”杨舒婧十分不解地向顾以辰问道。 “不可能。”顾以辰直视着前方,冷冷地回复到,其实杨舒婧不难从顾以辰的身上感觉到他有反抗沈秦的气息,并且十分的坚定。 “那你为什么要服从命令!?这不是明摆着就是在与慕晗宣战吗?看着我们这些曾经的战友自相残杀,这就是沈秦的最终目的,你难道这都看不出来吗?!” 杨舒婧也紧随着顾以辰骑上马,说道。 顾以辰将声音压得十分小,好似在为了不让身边的人听见,“倘若我们想要脱离沈秦的统治,眼下的这一步至关重要。如果我们无法脱离沈秦的视线,又怎么做出动作。这是唯一能让我们与沐泽兄联络上的办法。” “你认为现在城里的信鸽还能送出去吗?特别是我们二人的。况且,颜夕还在天弑国,我可不希望看见这个无耻小人拿颜夕来威胁我。颜夕的一生背负了太多,我不想再让她再卷入任何事故之中。” “因此,我们不如假戏真做,再与沐泽兄里应外合。看在我还称呼苏沐泽为沐泽兄的份上,我相信你也会相信我说的话。你与我不是很早就想要脱离出沈秦的魔爪,反抗他了吗?” 眼前的顾以辰拥有了一副与往前不同的模样,这一幕包括这个小计谋就好似他很早之前就计划好了一样,他的表现显得格外的胸有成竹。 “眼看就要突破我们最大的难关了,不知堂堂苏将师有何感想呢?”沈慕晗高傲地看着放眼望去的数千名死守主城的天弑兵,嘴角还上扬了一抹笑意。 “我早已吩咐东方姬与莽山王潜入主城内部与我们里应外合,让沈秦措手不及。如今剩下的,无非就是攻破眼前的这道城门,倒是你这个小丫头准备好了吗?” “丫头,你可别小看我!”沈慕晗已经准备向着城外那些握紧手中救命稻草的天弑兵杀过去了,“区区几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可挡不住我。” 苏沐泽眼中充斥着疑惑,“哦?!乳臭未干?如今城里剩下的都是曾启皇国训练有素的精兵,你就这么有把握?” 沈慕晗紧握着手中还流淌着鲜血的袁青说道:“你可别小瞧我,瞪大眼睛看好了!我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只会站在你身后的沈慕晗,挡我者,必杀!” 说罢,沈慕晗拔出袁青猛如一道闪电一般冲了出去,身后的反抗兵没有一个能够反应过来的,一个个都已经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早就听说了前启皇国的沈大将军拥有以一敌百的本领,今日可算是长见识了! 不少的士兵早已被沈慕晗的气势给吓得双膝跪地丢下武器,甚至有些誓死效忠于沈秦给他们的“富贵”中的士兵全力反抗着沈慕晗却是多此一举,根本就用不了多久,沈慕晗便已经独自一人杀出了一条血路! 而此时的苏沐泽更是大吃一惊,双眼瞪得直溜直溜。战必胜,攻必取。将军出马,首当立威。 果然,正如沈慕晗所说,她再也不是曾经那个站在苏沐泽身后的副将,不再是因为苏沐泽而丧失自我的沈慕晗,不再是娇小柔弱,偶尔还会撒娇装萌的沈慕晗。如今她已经是能够以一敌百,驰骋沙场,立足权威,万人之上的大将军,沈慕晗! 虽然苏沐泽是真不知道北境究竟让沈慕晗成长了多少,但是现在苏沐泽一目了然,这就是当初战果累累,胜战归来后沈慕晗的本领,她的自信已经远远不及她方才对苏沐泽说的那番话之中就能表达出来的。 已经没有士兵再敢反抗,只要双手双足还留在自己身上的天弑兵全都已经纷纷跪下,低下了他们本以为还能再坚持一下的额头,放弃了抵抗的信念。而这一切,单单只凭沈慕晗一个人便做到了! 苏沐泽身边的反抗兵包括苏沐泽本人都迟迟没有反应过来,而当时沈慕晗驾马,自信地冲进战场上的背影也让苏沐泽狠狠地往心底里一刻,死死地刻在了心中。 真的是没有过多久,沈慕晗便猛地一挥袁青上沾有的血迹,又一次驾马回到了苏沐泽的身边,冲着苏沐泽说道:“如此以来,你满意了吗?” 真的没有人上前去帮过沈慕晗去处理那些天弑兵,沈慕晗将袁青剑往自己的腰间一跨,提起了马鞭一个笑容便能够让她直视苏沐泽的眼神,而这个笑容,象征着沈慕晗历年来的成长即将达到一个顶峰。 果然,已经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个沈慕晗了是吗? 苏沐泽这么问着自己,怪不得一路走过来如此的轻松,不仅仅是天弑兵的心魔在作怪以外,沈慕晗这个主要的军力才是最重要的。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一直以来你都是主力骨,如今你已拥有以一敌百的气场,着实令我大吃一惊,敬佩!”苏沐泽双手抱拳,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多年来沈慕晗的成长竟然如此之快。 沈慕晗从袁青上跃下,收起马鞭说道:“夸大其词,你要江山,我打便是。” 苏沐泽浅浅一笑,他最喜欢的果然还是与沈慕晗并肩作战的感觉,曾经南北两境的分离已经让苏沐泽切实的感受到沈慕晗在他生命中的重要性。 而正在苏沐泽与沈慕晗认为稳操胜券的同时,从主城内飞出的大雕却打破了二人继续进军主城内部的念头。 “是东方姬的信号,出事了!” 苏沐泽望着翱翔在空中的大雕,突然,他有一种十分不详的预感正在产生,十分强烈的一股刺痛在他的心间晃动,这使苏沐泽感到不安。 沈慕晗明白,那是苏沐泽事先安排用来打出突发信号的大雕,倘若计划有变或者有突发事件时,东方姬便会将大雕放飞在空中盘旋,以告诉苏沐泽即将有大事要发生,让苏沐泽尽快做好万全之策。 但是接下来苏沐泽与沈慕晗要面对的,根本就不在他们二人所想象的情理之中。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根本就不可能! 第一百七十一章 “反目成仇” 朝着苏沐泽与沈慕晗迎面而来的居然是顾以辰? 这不仅仅让二人难以置信,更是难以接受这扑面而来的事实! 苏沐泽完完全全没有想到的就是顾以辰或者杨舒婧,再或者说是他们二人一起对抗苏沐泽与沈慕晗的反抗兵,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苏沐泽最多能够考虑到的无非就是顾以辰与杨舒婧会一同做一出戏给沈秦看,然后再与自己和沈慕晗站在一边。 可是现在,顾以辰给苏沐泽沈慕晗二人带来的气场与神情完全不是那样,也不在二人的情理之中。 沈慕晗更是无法面对眼前的这个“敌人”!杨舒婧不在,估计是被顾以辰留在城内对付东方姬与莽山王。而顾以辰却选择出来对抗沈慕晗与苏沐泽。 这仿佛又回到了故事最开始的地方,顾以辰因为一时的萌意而向沈慕晗告白的场景,沈慕晗与顾以辰二人相互对视着,好似这个世界里就只有他们二人了一般,就连苏沐泽都没有了存在感。 两人面面相觑,虽然没有张开口,却好似在交流,二人从对方的眼神中轻微地读出了对方现在的心思。 为什么?我将要面对的人,是你?!你究竟,为何而来? 沐泽兄,慕晗。为了颜希,对不住了! 苏沐泽好似要找回自己在二人间的存在感,他立马就发话质问顾以辰:“以辰兄。你这,究竟是为何!?要与我同晗儿为敌?!” 顾以辰骑上马,将右手搭在了白赫剑上,一副准备出马的模样,并朝着苏沐泽与沈慕晗吆喝道:“颜希还在城中,对不住了二位。” 话音刚落,顾以辰便以迅雷不及之势鼓足了干劲,一口气就冲到了沈慕晗的跟前,这个速度简直就是沈慕晗的十倍! 就连沈慕晗都还是方才动了一下眼珠子,顾以辰就已经来到了沈慕晗的身旁挥起了白赫,猛然往沈慕晗的脖子处一甩! 沈慕晗一个眼疾手快,“呼!”地一下抓紧马鞭,往后一倒,侥幸躲过一劫,这要换作是别人,早就身首分离了吧! “喂!!你是认真的吗?还来劲了!?”沈慕晗立刻从马上坐起,也同时抽出袁青剑猛地指着顾以辰,苏沐泽一看顾以辰来势汹汹,很快就慌了神,“晗儿!” “不用过来!”沈慕晗注视着顾以辰的双眼坚定的口吻让苏沐泽原地不动,“这是我与他的领域,任何人,都不许踏入半步!!” 苏沐泽惊呆了,这,可如何是好!? 他告诫自己,事情定不是自己与沈慕晗所想的一样,定有什么地方是自己没有注意到的,先派一名反抗兵潜入主城内部打探消息,看看主城内部的情况如何。 沈慕晗紧紧拉住马鞭,这一刻,她,准备好了。 “毕竟你曾经输给过作为副将的我,这一刻,就让你与我来一次堂堂正正的对决,你看如何?” 顾以辰一听,有点意思,这简直一点都不像以前那个沈慕晗了,真是越来越有胆识,“果然是女中豪杰,但,你可别有眼不识泰山!!” 只听风声作响,两人如同闪电般的决斗便由此展开,刀剑的碰撞声仿佛要惊动了整个天地,两人也不是输出全靠喊的那种架势,另一种无声无息的感觉上,更让旁人感觉到一股紧张的氛围。 忽然!两人一同一跃下马,又同时一个煞爽的转身,“呯嘭!”这一刀下去,我想,无论是怎样坚固的物体,都难免会划出痕迹来。只见袁青与白赫猛地碰撞,刀光剑影中擦出的火花点亮了人们的眼球。 而此时此刻的另外一边,也就是主城内部,东方姬与莽山王所看见的便是杨舒婧带着数名前启皇国由顾以辰培养的精兵,齐步走来。 这一幕,在东方墨离与杨舒婧的眼中却传出来了不一样的气息。 “你们这个组织,就是当初让沐泽陷入黑暗,让慕晗痛苦万分的东方姬,是吗?” 杨舒婧直接拔出血河剑笔直地指向站在最中央的东方墨离,而她殊不知,此人,正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东方焰灵轻声地对东方墨离说道:“墨离。”却还没有下句话,就让东方墨离一个挥手给打断了,东方墨离将手掌心朝外将右手举了起来,这便是在示意东方焰灵不必多言。 而东方翎与东方岱却已经蓄好一身的体力,就等着姬主大人发号施令,与众不同的反而是东方梳彤。她莫名地感觉到从姬主大人身上传来的一种不安。 其实,论武力杨舒婧根本不可能敌得过东方墨离,但是杨舒婧坚定的眼神告诉着东方墨离,无论对方是多强大的敌人,杨舒婧也会全力以赴,这就是身为一名将军本该拥有的决心! “是又何妨?” 杨舒婧手一紧,身后的精兵正准备上,却被杨舒婧拦下,“让我来对付她。”听到这番话,东方墨离嘴角扬起会心一笑。 杨舒婧毫不犹豫,踏出百步穿杨的气势直接往东方墨离的跟前冲了过去,却意外地被东方墨离轻松躲过,并且东方墨离的右手紧紧握住了杨舒婧举着血河剑的手腕,其他的东方四人没有一人敢动身。 一见杨舒婧动真格了,东方岱和东方翎是着实忍不住了。已经卯足了干架干劲的二人,抓起自己手中的折扇与扬鞭举手就准备上,却也被东方墨离拦了下来。 “把她交给我就好,你们去对付身后的喽啰。” 喽啰?!这让与顾以辰拥有同等脾气的精兵们感到大大的不爽,很快,东方四人与莽山王就与精兵们磨刀霍霍了。 “就凭你,也想私吞我?!”杨舒婧注视着东方墨离说道,东方墨离冷艳的目光中却吐露着一丝的爱意,这让杨舒婧不知为何,她也在无声无息中注意到了这一点。 “你还不够我活动活动身体。” 东方墨离的话直接就刺进了杨舒婧的耳根子,杨舒婧的神色大变,直接将右手猛地一挥,挣脱出了东方墨离的束缚。 为什么?我居然能在她的眼中看到一丝的不同? 杨舒婧这么问着自己,东方墨离却故意地引狼入室,直接放出狠话,“怎么了?就这样就被我吓着了?” 杨舒婧觉得是自己想多了,挥起血河剑继续向东方墨离砍过去,不料,这样的动作早就被东方墨离看穿,东方墨离很轻松的便闪身躲过了杨舒婧的攻击。 两次连续地躲过杨舒婧的攻击,这让杨舒婧的心里是越来越不舒服了,她继续尝试去靠近东方墨离,而两人就好似同极的磁石一样,永远靠不在一起。 杨舒婧没有办法近身,这使她非常的恼怒,“难道,你就只有躲避的本事吗?!看来,东方姬,也不过如此。” 东方墨离淡淡地笑了笑,忽然,她从杨舒婧的眼前消失不见,杨舒婧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反应,都还没有来得及转身,因为她察觉到了东方墨离出现在她的身后,“碰!”的一声,杨舒婧差点没有站稳。 杨舒婧往后直退了几步,这才能看见东方墨离,可是还没等杨舒婧做好架势,东方墨离又突然不见,出现在了自己的右边,又是一掌,直击杨舒婧的腰间,紧接着,后背,肩膀,一连遭到攻击。 这让杨舒婧痛得差点没有拿稳血河剑,身为将军,最不应该的就是放下武器!那不就等于缴械投降吗!?这绝对不行! 杨舒婧逐渐变得认真了起来,但是她真不知,这根本就不是东方墨离的真正实力,若是打在别人身上,这几次的攻击足以让人致死! 东方墨离停下了攻击,突然出现在杨舒婧面前,用右手勾起了杨舒婧的下巴,将额头贴在了杨舒婧的额头上,“现在,你还想,独吞我吗?” 居然靠得这么近!杨舒婧一时间有点懵,但是她又立刻反应过来,不行!我这是在与敌人作战! 杨舒婧立马将血河剑反过来,用剑柄朝着东方墨离的腹部瞬间刺过去,没想到,东方墨离连这都反应过来,紧紧握住了杨舒婧的手掌,只见,剑柄就离东方墨离的腹部只有一毫的距离。 东方墨离感觉到了这个小家伙的用力,看来是真的认真在与自己做对决,在明知差距如此之大的情况下,这个丫头却还是要硬着头皮上,真有自己当年的风范。 而此时,杨舒婧稍稍低下了头看着被东方墨离紧紧握住的手,她总算知道此人为何能够组建出一支如此强大的队伍,这惊人的反应能力与武功,恐怕就是顾以辰都难以击破! 但是,自己为什么,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将血河反过来,用剑柄刺向她,明明可以直接刺过去,为何自己却不自觉地多了一个动作呢? 这个时候东方墨离稍稍地往后挪了一点点,她的目光不再那么的冷艳,竟然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温柔,这个孩子,果然比那个男人要温柔的多。 东方墨离的眼角竟然开始溢出些许的泪花! 忽然间,杨舒婧感觉到了一股甘流顺着这个人的身子流淌进了自己的骨子里,流入了自己的心间,使自己的大脑完全空白,而神情也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相认 东方墨离死死地搂住了她不知有多少年未见的孩子,这个孩子,还在一岁未满前就乘着一叶扁舟离开了阿娘的身边。东方墨离甚至不敢想象自己的孩儿这么多年来都是如何生存下来的! 杨舒婧懵了,这,是怎么回事? “多年来,还能,见到你。真好……” 这,完全就不像是东方墨离的风格啊! 杨舒婧也是一点都不明白了,这番话,难道预示着自己是东方姬姬主的友人吗?怎么可能?!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三郎也从来没有提起过。 杨舒婧一把推开东方墨离,她的神情中充满着不解,她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怎么可能,我从来没有见过你。就算是阿爹,也从来没有提起过你!如果不是因为沐泽的事,我完全不知道有东方姬这个组织存在,你难道,你难道,不是恶人吗!!” 杨舒婧的眼角竟然也开始溢出些许的泪光,是啊!毕竟她能打从心底里的感觉到眼前这个叫东方墨离的人能够给她带来一股不一样的感觉,这种感觉甚至与三郎很像。 “你阿爹?是谁?” 杨舒婧忽然笑了一下,这个人居然连自己的阿爹都不知道是谁,看来,真是自己理解错了,是自己多虑了,“你连我阿爹都不知道是谁,你又怎么好意思称多年未见我?” “杨戬,是吗?” 东方墨离的一番话,让杨舒婧吃惊了,是杨戬不错,但是一直以来抚养她长大的人是一名流浪汉,同时也是一名年迈的老人,自称三郎。 “不,你是怎么,不,他不是!” 杨舒婧其实一直都不愿意相信,自己的阿爹竟然是璃璟国的人,她甚至无法想象,如果阿娘还活在这世上,还在与她同时共享着这一片空气的话,那么,她阿娘又是怎样的一个人。 “你知道,他是谁,对吗?” 杨舒婧还是不肯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璃璟国的丞相,这天底下有谁会不知?”而此刻,东方墨离又说出了一番令杨舒婧很是吃惊的话。 “在你的身上,一直以来都有一个红色带有翠绿色花边,绣着‘杨’字的护身符。对吗?” 杨舒婧不明白,东方姬的姬主怎么会知道,这个护身符的事,三郎说,这肯定是自己的阿爹阿娘给自己留下的,当初杨戬就是用他自己的护身符与杨舒婧相认,但是却得不到杨舒婧的相认,便被青龙算计,当了璃璟国一时的兵力在北境对抗沈慕晗。 这么来说,沈慕晗还真是惨,不仅仅面对过自己一直以来要好的闺蜜,目前还在面对自己一直以来的战友,顾以辰。 杨舒婧没有说话,她无法想象接下来的事,会让她感受到什么。 东方墨离拿出了自己的护身符,就算当初亲自放火烧光了那个家,但是这枚护身符,却一直带着,她所期盼的,就是有一天,有合适的机会,就与自己的爱女相认。若是此生都不能再得来这样的机会,至少在离开这世间的时候,还有一件护身符可以陪在自己的身旁。 这枚护身符唯一不同的是,花边是嫩粉色,杨戬的护身符花边是金黄色。这是当年二人结下这枚爱情的结晶之时,用来守护这份带给两人惊喜的小舒婧。于是这枚护身符,这一家三口都有,也是这天下独一无二的护身符。 而这个时候,杨舒婧也缓缓从自己的胸襟里掏出了自己的护身符,这么一对比,眼前的这位,是。 杨舒婧真就忍不住了,真的。眼泪“哔!”地一下,就全部涌了出来,但是却没有勇气去拥抱眼前的这个女人。 “你真的,真的,是,我阿娘吗?” “看到这个,你难道会认为这是我从地下捡来的吗?你是我一手送走的孩子,我又怎么会忘记?如何去欺骗?在你的右腰间,有一个像杏花一样的胎记,就如你。” 杨舒婧这才发觉到,方才东方墨离攻击的正是自己胎记的所在,但是杨舒婧十分的不明白,这是怎么一个情况,为什么自己的家人,一个是璃璟国的丞相,一个却是令人闻风丧胆的东方姬姬主! “那你和阿爹,你,你当初为什么,要亲自将我送走!!你知道,我这一生的念想,就是我阿娘,是否还在这个世上吗?她是不是和我一样,都在仰望着,这一片夜空呢?” 东方墨离终于忍不住,依旧扑上去拥抱住了这个孩子,而另一边东方四人与精兵们早已停下了所有的举动,纷纷朝这边看过来。而对此事最有感触的,无疑就是东方梳彤了,她早已泣不成声,趴在了东方岱的肩膀上。 “孩子,这些事,阿娘慢慢告诉你。不用怕没有机会。” 这一刻,杨舒婧狠狠地抱住了眼前这位亲人,虽然自己从来没有跟她有过沟通,也从未见过面,但心,是不会错的。 她甚至非常感激东方墨离长久以来都没有放弃寻找她的踪迹,倘若多年以来,没有东方墨离的坚持,又怎么会有如今的这般场景。但,母亲怎么会放下自己独自在外漂泊的孩儿呢?至少也要知道自己的孩儿是生是死啊! 与此同时,主城外的沈慕晗与顾以辰,沈慕晗属于技巧型战士,在体力上远不敌力量型战士顾以辰,但是通过沈慕晗长时间与顾以辰打消耗下来,顾以辰的体力也随之下降。但,消耗最大的果然还是沈慕晗。 终究沈慕晗还是敌不过前启皇国第一大将军,顾以辰。 “撤军吧!这座城,哪怕你破了城门,也妄想踏入一步!!” 顾以辰将白赫剑半举在空中,身体却也缓缓向着沈慕晗靠着,直到快要接近时才停住了脚步。“你是敌不过我的,慕晗。” 沈慕晗将袁青剑猛地插在土中,支持着自己能够直立起来,她死死地捂着胸口大口喘着粗气,过度的体力消耗和长时间的战斗令沈慕晗感到缺氧。 心里堵堵的,有气上不去。眼看着沈慕晗就快不行了,而顾以辰也停下了自己的攻击,这就是在给沈慕晗一条活路啊!要换做是别人,顾以辰明显就可以将眼前的人一刀两断都不在话下。 果然,我还是太弱了吗? 沈慕晗这么问着自己,她十分的不甘,难道当初在西门城的决斗,顾以辰完全是让着自己的吗?这,就是对自己最大的不敬啊! “收起你的白赫是什么意思,在我的篇章里,就没有谦让的时候!” 这个时候沈慕晗努力将袁青从土里拔出来,用双手握住,指着顾以辰,袁青不过是一把中长型的短剑,而不像顾以辰的白赫,是一把力量型的长剑,而现在的沈慕晗却需要双手才能够握住它。 “无论是怎样的战斗,身为将军的我们都应该全力以赴,决不能轻敌。” 沈慕晗突然往前冲,借助自己冲刺的力量,卡住了顾以辰右手的手腕,再最后借助惯性,一举将顾以辰的白赫剑挑下,当然,体力不支的她,同时也丢掉了自己的袁青剑。 顾以辰对沈慕晗此番举动完完全全没有反应过来,他大吃一惊,往自己的右手边撇了一眼,看着跪在一旁直不起身的沈慕晗,她,沈慕晗,她的眼中充满着的是不服输的气场,是坚定,是与敌人殊死一搏的勇气与执着。 顾以辰嘴角上扬了一下,倘若方才沈慕晗还存有些许的体力,那么自己早就被沈慕晗从背后一击,身首分离。 因为,沈慕晗是自己丢掉袁青剑的,明明沈慕晗可以将袁青剑顺势举起来,至少也能够给顾以辰背后重重地划开一到难以愈合的伤疤,但她,没有。 一名将军,丢掉了自己的佩剑,这意味着输。但是。 “不错,是你赢了。” 顾以辰对着沈慕晗说道,苏沐泽看着不知所措,在他们二人打斗的之间,苏沐泽根本找不到战斗的空隙,也没有可以让敌人偷袭的余地。 两个人将属于彼此的战场守得死死的,不管是留给自己的空隙,还是能击破敌人的地方,都是恰到好处,就算是防守也是做得淋漓尽致,让外人根本就无法参与进这场战役中。 这或许就是两位大将军的实力,这使苏沐泽难以想象,沈慕晗这个丫头到底是成长了多少,才能够拥有这样的一番成就。看样子在北境的日子,沈慕晗必定是没有停止练习,并且还大有长进。 沈慕晗虽然是单膝跪地,抬起头望着顾以辰,但是此刻,她好像已经休息好了,她低下了头,缓缓地从顾以辰的身边站了起来,伸出自己的右手,示意与顾以辰握手言和。 “这样的决斗,不会再有第二次了吧。” 沈慕晗说着,注视着顾以辰迎面而来的目光,她不再逃避,不再害怕与心中的大将切磋。没错,顾以辰曾是沈慕晗心中无法达到的高度。不仅是曾经,如今,顾以辰还是沈慕晗心中那个独一无二的大将军。 顾以辰将手举了起来,一把握住沈慕晗的手,“恩,不会了。”他与苏沐泽一样,见证了沈慕晗历年来的成长。 曾经那个只会在战场上钻缝隙的小丫头,长大了呢。 第一百七十三章 结束了,沈秦 “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造反吗?!来人,给我去把穆府的穆颜希给我带来!我就不信那丫头还治不了这野蛮的人。原来他出宫战斗就是为了与苏沐泽共战一线吗?!” 果然,沈秦这个脑子是真的越来越不好使了。 之前除了能给自己的爹娘捅乱子的智商,其他方面简直就是一个小白,可谓是什么都不懂。实际上,尹丞相就是为了今天,如果能借此机会除掉沈秦,拿到沈秦手中的龙符,就现在身边的这些蝼蚁,只要他一声令下,就没有不服的。 龙符,自然是象征一国之中权利最大的,能坐上一国之主的位置靠得就是这龙符。哪怕这皇帝不在皇位上,只是出城闲游还是蹲个茅坑,只要龙符在手,天下我有! 尹丞相眼看自己的计谋即将得逞,更不会将沈秦的人首白白让给沈慕晗。 “皇上,如今苏沐泽的反抗兵已经越过城门就在宫殿门口了。这宫中能够替皇上治国办事的就只有我了,皇上!!” 尹丞相这番话其实就已经明摆着就是要沈秦手中的龙符来操控军队了,但,沈秦,虽然笨,却还是知道龙符对自己的重要性。 只要这龙符还握在手中,在场的除了苏沐泽那伙人,就没有人敢动自己的一根汗毛。至于苏沐泽他们为何敢动手其实也是压根就不怕会被挂上弑君的罪名。 这反抗都已经反抗到家里了,害怕一个罪名吗? 但是,尹丞相却没想过,苏沐泽的脚步比他快多了。倘若他成功拿到了龙符,又有什么用呢?城里所剩的兵力根本就不够冲出重围,莫非是想要借兵逃跑吗? 综上所述,这尹丞相怕是要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反正龙符在手,总有一天会好好利用这个龙符重振国威!哦不,是创建一个属于他自己的王国。 这个时候,沈秦却迟疑了,沈秦没有说话,他只想要保命,保住龙符,却没想到大殿的门直接被顾以辰一脚踹开,这声响,直击尹丞相与沈秦的心中。 顾以辰一个劲步走进来,放眼望去,全是前启皇国的大臣还有自己手下所剩无几的精兵,再加上一些没有什么功夫的丫鬟和太监们。 “倘若你真要把那枚龙符交给他,那么不保的就是你自己,沈秦。” 苏沐泽跟着顾以辰的屁股后面就出场了,“这么多年了,难道你一点都看不出来这个尹丞相在打着什么歪门邪道吗?” 沈秦看着苏沐泽,本来还有着对苏沐泽发的脾气,但是听苏沐泽这么一说,沈秦就真是一头雾水了,什么宫廷内斗,权位争夺,他是一概不知。就算是自己的父皇曾经一直在提防的尹丞相,在自己抢下皇位后还听着尹丞相的话料理国事,自己只要在宫中享乐就好。 傻傻的沈秦,还相信尹丞相能够将事情都办好,于是自己不过就成为了一个空有皇位的皇上,不过就是手里捏着龙符罢了。 看来,沈秦一生走过最长的路就是尹丞相的套路啊! “我想,最开始在猎场,你与慕晗的相遇也是尹丞相一手安排的吧。” 苏沐泽又发话了,沈秦这么一想,也没错,当初确实是尹老头叫自己去猎场打猎,然后跟小五比划射大雕,只是他当时真没想到射下大雕居然也是沈慕晗当时在瞄准的。 其实一开始沈秦就没打算射雕,也是尹丞相说要比划。想到这,沈秦才明白,这一切原来都是尹丞相的计。 “好你个老头,原来你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我跟沈慕晗的相遇,再到母后的计划,这些是不是都是你一手在背后操纵的诡计。你,你做这么多,到底都是为了什么?!” 沈秦真是要气得头都晕了,说话都上气不接下气的,估计多半给气炸了。 尹丞相现在也是快恨死这个苏沐泽了,本来自己再给头脑胀热的沈秦刺激那么一句就可以成功了,明明看着自己一直以来向往的“胜利”就在眼前了,突然出现一个苏沐泽把自己的计谋全给揭穿了。 要说揭穿,苏沐泽不过就说了那么一两句话,是沈秦自己恍然大悟,总算明白了过来。 “为了什么?这你还需要问他吗?你想想你手里还有什么,能使他两眼放金光的?”苏沐泽不屑地说道。 沈秦左看看,右看看,突然掏出了腰间的龙符。这个时候尹丞相的双眼都亮了,方才沈秦不是命令士兵去将穆颜希给带来吗,现在也已经在路上了,不过,这恐怕是要来看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了。 沈秦这才明白,原来尹丞相一路将自己套路过来,先是让自己与沈慕晗相遇,以自己的性子一定会与沈慕晗干上,这样以来,就会更想要拿下沈慕晗,随后再说服母后给自己安排一条捷径,却故意要埋下药瓶的漏洞让苏沐泽发现好揭穿事实。 与此来害母后从此被打入冷宫,就连自己的爱妃都要受到惩罚,自己的太子之位也被,这,这样以来,自己一定会找父皇道个不是,却终究抵不过自己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性子,终究亲手将父皇杀死,为的就是成全这个奸人的计谋! 父皇死后,自己拿到龙符登上皇位,再被这个尹老头摆一道,这个老头从小就没怎么传授给我学识,一直以来就跟父皇说像我这么个调皮机灵的孩子就是要采取放养又有些收敛的方法,才能让我乖乖听话。 原来这一切,他早就从最初就算计好了吗!! 尹丞相一看沈秦的脸色不对,还将龙符越握越紧,眼看就差下令将尹丞相人手分离了,看样子自己再不上去将龙符夺来,搞不好这沈秦恐怕会反过来与苏沐泽为伍,这样的情况若是发生就只会对自己的计划不利。 尹丞相霎时间,才不在乎身边有多少的士兵,有多少的人,一个个通通推开,拔出事先准备好的短刀就是一段蛇皮走位往皇位上冲。 “才不会让你得逞!” 沈慕晗站在苏沐泽的一旁就等着这个时候,沈慕晗踩着方才被尹丞相推开的人的肩膀,很快就赶在了尹丞相的前头,毫不留情。 拔出袁青剑华丽又冷艳的一个转身,直接带走了尹丞相的生命。再借势一跃,将袁青剑往沈秦的脖子旁划过去,没有伤到沈秦,却插在了龙椅上,右脚往沈秦的双腿中间留出的位置一踩,将右手搭在腿上。 双目注视着沈秦,沈秦这个时候都懵了,龙符从手中滑落到了龙椅上,沈秦的双眼里只有两个字,饶命! “你,你不就是想要龙符吗?我给你,我给你还不成吗?” 沈慕晗看着从沈秦手中滑落在龙椅上的龙符,压根就不屑,她现在想要的就只有沈秦的人首! “我曾离开的时候说过什么,你忘了吗?” 顾以辰想要上去将沈慕晗拦住,他觉得是可以放沈秦一条活路,但是苏沐泽拉住了顾以辰,对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们两人之间的事,还是让他们二人去解决吧。 “不,不要!我一直以来都被利用,杀死了自己的父皇,害死了母后。现在空有这一身的权利与富贵还有什么用?难道,我现在拱手给你,你都不想要吗?这一国之主的位置!我,我现在,就只要留住自己一命难道都不行吗?!” “留你一命?”沈慕晗注视着沈秦,她的眼中不知有多少的仇恨,有多么的冷淡无情,“你在跟我开玩笑吗?难道,我沈慕晗,曾经就不是一枚被人利用的棋子吗!!” 这一句话直直地戳进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里,就连刚到大殿门口在苏沐泽与顾以辰身后不远处的穆颜希都听到了。 “在你的手里,有多少的人命,有多少的人因为你,生活过得苦不堪言,你又知道吗?!你知道你手上的鲜血是谁的吗!你不过就是一个仗着自己是皇室的一个蠢货!” 苏沐泽很难想象现在沈慕晗的心境,作为本该同样是皇室贵族的人,却在用自己的双手去纠正过去的错误,用双手去抹杀自己亲人求生的念头。 “我内心的痛苦,你懂吗?你懂什么!!你就懂喝酒看美人,身为皇室一族,你为这片江山,为了天下的黎明百姓,为了父皇,你都做了些什么!!” 沈慕晗终于是憋不住了,这一声‘父皇’一出来,让在场的除了苏沐泽,都一头雾水了,‘父皇?’沈慕晗是在称呼前启皇为自己的父皇吗? “父皇……难道你也是,皇室的人吗?”沈秦有点不明白沈慕晗这一声父皇叫得是怎么回事,沈慕晗想了想,既然马上就要就此别过,认个亲又有何不可。 “玉铘……!难道!!”沈秦放声惊呼了出来,当沈慕晗将放在衣裳里的玉佩拿出来在沈秦眼前晃悠的时候。 沈秦比在场的人都更清楚,这就是父皇的名字,而且玉佩上的花纹也是皇室的标志,就连这玉佩所采用的玉料都是为皇室而炼造的。 自己一直以来都很忌讳父皇没有将自己喜欢的玉佩给自己,原来,那枚象征皇室一族的玉佩在沈慕晗的手中,当然后来启皇又给沈秦做了一个全新的玉佩,但是沈秦还是倔脾气想要原来启皇手里的那块,直到启皇说自己出城办事时一不小心给打碎了,只剩一个‘沈’字了,沈秦才放下了所有的念头。 实际上就是启皇自己将玉佩打碎,将另一半交给正在逃亡的沈聍,希望有生之年,沈聍能够拿着这半枚玉佩带着小慕晗与自己相见,却没想到等到的却是沈聍失踪不见的噩耗。 寻遍了天下都找不到沈聍,再加上邓氏花圃的夫妇二人也不知沈聍的名字,因为当时沈聍就是害怕两人将自己安葬以后刻上姓名,这样就会被皇室的人给找到,就连名字也没有告诉夫妇二人,就给了夫妇二人一句谚语。里面就藏有自己的名字。 却没想到长大后擅于花语的沈慕晗,在知道事情真相后很快就将谚语给破解了,便知道了自己娘亲的名字。 “难道,沈慕晗你,就这么能够对自己的亲人痛下杀手吗?!” 没想到,得知真相的沈秦,先想到的不是与沈慕晗的血缘之情,而是想着保命,虽然他明白了当初父皇为什么说自己不能与沈慕晗在一起,沈慕晗也十分拒绝自己,不仅仅是因为不喜欢,更是因为两人是亲人,都是皇室一族的人! 沈慕晗本来还想给沈秦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但是没有想到,死到临头了,沈秦首要的却不是沈慕晗,而是保自己的性命!如果沈秦真的相信沈慕晗,根本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沈慕晗连眼睛都没有眨,反身用手臂给沈秦的脑门重重一击,沈秦顺着力往袁青上面一躺,“我说过,终有一日,你的人首将会落在我的手心之中!” 沈慕晗顺势往沈秦的脑袋上一抓,将沈秦的发抓住,正好可以举起沈秦的首级,她的目光十分的坚定,就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高高举起她最高“战利品”。 这个时候,所有的大臣,所有的丫鬟和太监还有士兵都“嘭!”地一声跪下,这时的沈慕晗就如同曾经在这个龙椅上休息的鸾凤,光芒万丈,耀眼夺目。 第一百七十四章 无题 此时此刻集体传来的落地声十分的整齐,“嘭!”跪下的不仅仅是对站在龙椅边上的人的敬重,更是对这苍天,这频频乱世的一份安定。 沈慕晗从沈秦的手中将龙符取下,捏在了自己手里,她注视着,却对此物倍感陌生。不知是不是父皇逝世已久,手中仅剩着的,是沈秦的余温。 在她的眼中不难看出有些许的泪花在眶中打转,这,都不知是对父皇的一个交待,还是对亲人的离去而溢出的一道泪痕。 但却只有仅仅一道。 她流不出更多的眼泪了,心中的痛用泪花已经无法表达。 好不容易抬起了额头,放眼望去,果然,这就是一国之主的位置吗?一眼望去,江山一览无余。而此时,不知有多少的黎民百姓同反抗兵在宫殿外,甚至是京城内,人群就如同疯狂聚集在食物周围的蝼蚁一般密集。 没有一个人不抬头仰望,没有一个人出声。这乱世当中的一抹寂静,令所有的人咽喉中悬了一块石子。迟迟未落。 如果是当初的沈慕晗,她一定会非常钦佩自己,如今居然能够顶天立地地站在这龙椅旁。沈慕晗这么问着自己。 她往自己的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看去,那三人一见沈慕晗看了过来,立马就低下了头。若是继承皇位,按辈分,的确应该是由沈慕晗来继承,但沈慕晗却是女儿身。 三人不约而同的举动也告诉了沈慕晗,这个位置,是属于你的。 沈慕晗有往大殿中央站在原地一封不动的苏沐泽看去,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仿佛是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了出去的一般将紧握着龙符的手举起,将掌心打开,对着的人是,苏沐泽。 此刻,仅仅就是这一瞬,苏沐泽的心间仿佛有一块空地被触动了,但他似乎并没有想要接受的念头。他的眼中充斥着的是难以置信。 自己与皇室并无任何的血缘,更不是皇室血统,皇室的人。为何,为何,沈慕晗要将如此,用重要两个字都不足以形容它的重要性的物件交给自己。 沈慕晗慢慢从高台上走下,握着龙符的手也迟迟未放下。 “与世之争,不过求一世的安宁。与国谈何,不过求世间的安宁。与命抗衡,不过求自强不息。” 沈慕晗来到了苏沐泽的跟前,而此时无论是跪着的大臣还是顾以辰,杨舒婧还有穆颜希,都为这一幕感到不容易。 “在我的身边,还有你。比我更适合这个位置。” 苏沐泽很久很久没有再这么近距离的观察过沈慕晗了,此刻的他居然有些逃避,逃避的并不是这龙符,而是对沈慕晗的愧疚。 为什么!?我在她的眼中看到的居然是信任,是亲人一般的温柔。 想到自己曾对沈慕晗做过的一切,那些令沈慕晗倍受打击的自己,为何这突如其来的愧疚感却似曾相识。 本来举起手,是准备接过沈慕晗手中的龙符,却在一刹那收回了背后,留下一个看似很不负责的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人们的视线中。 在大殿门后躲着的穆颜希,本想叫住苏沐泽,但现在,最重要的可不是苏沐泽,而是沈慕晗。 怎么了,苏沐泽这是不相信自己的判断吗?这小子难不成觉得自己并没有任何的理由能够接过这一世的重任吗? 沈慕晗重新将龙符紧握,闭上了双眼。 “慕晗。” 众人这么叫着,沈慕晗举手示意我没事,这并不是不能理解,谁能接受自己本与皇室没有任何血缘瓜葛,如今却要坐拥这一国之主呢? 若是司徒令,杨戬,肯定开心的不得了,巴不得沈慕晗亲手将龙符递给自己。但苏沐泽不是这样。 只不过是举兵反抗过,只不过是扛住了岁月的蹉跎,只不过是直击命运的不公,只不过,是与你走来这一世。我已两发鬓白,为何你的眼中会吐露出亲人般的柔情。 我憎恶曾经的自己,一败涂地,无能为力。带给你的创伤至今无法愈合。曾想要与你一同携手天涯,看遍这万事的繁华,见过世间最美的火花。 如今却是血染天下,污浊了你我的双手。这是怎样的一双手,怎样的经历和成长,我不敢去想。 我所想的一生,其实很简单。 一愿,万事安康岁月无恙;二愿,举案齐眉情终成双;三愿,此生尽兴赤诚善良。今生的执念虚幻,已成落花。想许你来世雪扫眉发,执手天涯。 留给你我的世间究竟,还有多少。 沈慕晗朝着大殿外走去,此时穆颜希总算站了出来,她仿佛是被殿内的这股凝重的氛围给吓得合不拢嘴。果不其然,沈慕晗还是杀死了自己的亲人。 当沈慕晗走到宫殿外却又站在正中央时,百姓,也纷纷跪下,献出了自己毕生的信仰。今日,并不是最佳的登基之时。旧皇已逝,新皇未定,江山不可无主。 “慕晗。” 穆颜希这么叫着,她心中并没有十分的担心,充斥着些许的不安,她还是想要确认一下沈慕晗此刻的情绪状态。 沈慕晗扭头,冲着穆颜希微微一笑,“他,还是不相信我,对吗?” 这笑容,仿佛一切又重头再来,但是所有的人又一直都知道了事情的发展和变故。这一刻,仿佛沈慕晗又回到了最最开始的模样。 这,难道就是沈慕晗最最真实的一幕吗? “原来在我心中,最不可能放下的,还是他。” 穆颜希摇了摇头,忽然紧紧握住沈慕晗的左手,“不会的,他一定十分理解你的判断,只不过他自己的心中仍旧过不去那道坎,那个曾让你痛不欲生的,他。” 沈慕晗也握住了穆颜希的手,这感觉,是在感激吗?这般感激,简直就像是两人这是今生今世最后一次见面了一样。 这让穆颜希有些慌张,但是,如果这就是最真实的沈慕晗,穆颜希又怎么会让这个沈慕晗逃走呢? “如今,已经走到了这里,我可没有说要放弃。” 沈慕晗给了穆颜希一个肯定的答复,“凤鸾终有成凤之时。” 这时候,穆颜希却有了一种,关爱自己孩子的目光,既然你已经有了自己的方向和决心,那就放心的去吧!去实现你想要的,去追求你想要的。 穆颜希放开了沈慕晗的手,冲着她点点头,她的这种心理已经很好地传达到了沈慕晗的心中,沈慕晗忽然给了她一个摸头杀,像是在说,想什么呢你!我可不是小孩子! 随后,沈慕晗便继续往殿外的方向走去,我想,我知道你去了哪里。 这一幕,似曾相识,仿佛回到了沈慕晗从北境回归的那日,得知了养父养母双亡后跑去天阴山而苏沐泽的心理。 她驾马,冲向二人的彼岸。她知道,他一定在此等候着她。他知道,她一定会来此寻他。早早就来此等候。 “我沈慕晗,从来不稀罕荣华富贵,金玉满堂,只求在沧海隐秘处跪得一世安稳与静谧。山光水色,擅壑专丘,柳门竹巷,愿无竹柏异心,安适如常。” 这是从苏沐泽的身后逐渐传来的声音,随着言语,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离自己只有一寸的距离,直到身旁。 没错,就是这里了,这颗湖柳,这个湖畔,这一片的草坪,虽然二人一直以来都不知此处之名,却也因为此,才让二人在此处拥有了无数的回忆。 “沧海隐秘处跪得一世安稳与静谧,吗?” 他们二人没有一人不盯着湖中泛起的片片波澜,那仿佛就像如烟的往事,反复的颠簸,纠缠着二人,无论是从东边来的水波,还是西边,都会冲撞到一起,形成一朵朵浪花。 “为何,你今日,会有那般神情。” 苏沐泽将目光缓缓地转移到了沈慕晗的身上,还记得上一次来到此处的时候,沈慕晗正赏了苏沐泽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头就留下一句‘再见,苏沐泽’ 这一幕,直击两人的心窝,正在眼前如同影院放映一般地展现。 “难道,你所期望的是,曾经的那份神情吗?那份,憎恶,那份,憎恨,那份,” “不要再说了!…”苏沐泽果然是没有从那个时候走出来,原来,一直都没有走出来,亏他还在穆颜希面前装模作样,还令穆颜希相信了。 “我无法原谅当时的自己,那个无能为力,却又会很无情地伤害你的自己!!” “那你为什么还要派东方姬上北境去保护我!!” 刹那间,两人的情绪高涨,并也同时闭上了自己的嘴。 “告诉我!苏沐泽!完完全全不是因为不信任我不能够一人孤军奋战,对吧!” 沈慕晗注视着,苏沐泽却躲开了,“不,就是因为,因为。”“担心我,对吗?” 苏沐泽不善于表达的一面,简直在此刻展现的淋漓尽致,换做是曾经的沈慕寒,此时恐怕也束手无策,但是她可不一样了。 “你不就是因为担心我,担心我若是在战场上发生了什么事,也会有人帮我扛住,不是吗?其实你是知道谢楚容活不久,其实你是知道当时就是司徒令的诡计,其实你都知道,我完全放不下你!!” 这个时候,苏沐泽又重新看向了沈慕晗,而此时的沈慕晗透露的却是,苏沐泽,你什么时候才能够从往事中成长过来,什么时候才能从往事中挣脱出来! “你不也一样吗?你做着会威胁到生命危险的事,为的不就是保护我吗?!为什么,为什么在我的面前,你总是不能够做回你自己呢!?” “那是因为,是你啊!” 苏沐泽总算将自己给释放出来了,他这一声的呐喊,惊动了天地,远方忽然有一群鸟兽越向空中。 “正是因为,在我眼前的人是你,在我心中的人,是你。所以,我才会如此的胆怯,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你就成了碎沙,紧紧握不住。” 沈慕晗将自己的手心,放在了苏沐泽的手心间,“这样,就握住了。” 忽然一个熊抱!苏沐泽借势立即将沈慕晗牢牢地锁在胸口,果然,自己还是比沈慕晗高。无论这个姑娘成长的有多快。 “不要再去纠结过去,也不要去纠结谁对谁错。无论你我流下多少的泪水,都无法洗脱往事带给你我之间的痛苦。我们,就当它是传说,而我们,再一起,续写传说。好不好?” 沈慕晗这么说着,但声音却在哽咽着,苏沐泽咬咬牙,好似不让沈慕晗听见自己的哭声。其实苏沐泽心中最过不去的坎,就是担心沈慕晗这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啊。 “就算你是熊熊烈火,此刻,我依然要将你紧拥,在我心扉。”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一拜天地 沈慕晗耸了耸鼻涕,这显得有点不让人待见,但就是如此的真实,她缓缓松开苏沐泽,“你说的没错,我的胸腔如今就好似一团熊熊烈火,”说罢,沈慕晗缓缓在原地,朝着湖畔的远方双膝跪地,“这团烈火,能否感化你的心窝?” 苏沐泽好像明白了,他将衣裳好好地整理好,又帮沈慕晗整理,接下来,他紧紧握住了沈慕晗的左手,沈慕晗在他的右边突然感到了一阵暖流,在向她缓缓袭来。 沈慕晗稍稍往左边撇了点头,她的嘴角上扬出一抹彩虹。果然,你还是最懂我的。但是苏沐泽并没有用目光回应她,嘴里倒是念叨着,“这身衣裳,恐怕不合适吧。” 沈慕晗破涕为笑,这都什么话啊!都什么时候了,这个家伙还想着要让我开心点吗?难道,我现在还不够幸福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呢?现在反而要我来主动了,是吗?” 苏沐泽的手比方才用力了一点,“才不是!”立马将额头与泥泞来了一个亲密接触,沈慕晗的心里都要笑的收不住了,这个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傲娇啊,于是自己也随着苏沐泽的身姿,缓缓地将腰弯下。 这,是否就是沈慕晗梦中最期望看到的场景,这是梦吗?沈慕晗这么问着自己。他,终于与自己结为一体,这是第一拜,这一拜,拜的是感谢苍天,最终还是将我们二人合为一体,赋予了我们二人一段灵犀。 真的十分感激苍天让我认识了这个姑娘,感激苍天附我一名如此优秀的夫君。 两人又不约而同地起身,再一次扣下。 这一拜,将爱与恨都深深地埋在了泥泞之中,往事就从这一刻开始,过往云烟终究散去,无论曾经的彼此有多憎恨彼此,有多爱彼此,从这一扣下开始,又将是一个崭新的开始。 那一刻,就连树梢上的绿叶都感动,如同雨水一般哗哗落下,他们所拜没有盛大的宴席,没有宾客,没有重礼,也没有长辈,是这片天与地之间的认可,是二人之间永恒不断的羁绊,就是那一条红线,将两人的感情紧紧系在了一起。 再次抬起头,为何,为何,两人都开始憋不住地淌出了泪花,但是,这一时候在二人的心中是如此的神圣,就算再难得的感激,都要紧紧收住,不能出声。 他们二人相互看去,突然,两人都看着对面以泪洗面的模样忍俊不禁,沈慕晗用右手,苏沐泽用左手,又同时将指尖放在对方的脸颊上,抹去那看似糟糕的泪痕,另外的一双手至今都没有分开。 “最后一拜了。” 沈慕晗的声音都变得不像她自己,她都哽咽的口齿不清,苏沐泽点点头,“这一拜,不要哭。” 沈慕晗微微笑着,不用说话,苏沐泽就明白她的意思,渐渐地他们二人一同将双手又放下,最后的最后,频率都不差分毫,终于将这一切都紧紧扣在了一起。 愿天地能许我们二人一处静谧。 没想到,这一拜下去,二人都很快的就起来了,两人相互看着对方傻傻地笑着,请收藏好,唇齿旁这一抹淡淡的笑意,这将是你我之间最美的景色。 沈慕晗压根就没有犹豫,一刻都没有,直接往苏沐泽怀里钻,整个人都恨不得融化在他的怀里,看来,无论是万人之上的大将军,都有自己最温柔,最软弱的一处。 先不说这,就在他们身后的一伙人看着都激动不已,穆颜希更是紧紧搂住顾以辰的手臂,看到最后一幕的时候,她狠狠地推了顾以辰一把,意思就是,你什么时候这么浪漫给我看。 顾以辰笑了笑,示意她用不了多久的。 杨舒婧心中的疙瘩也总算是放下了,虽然眼见自己所喜爱的人与自己毕生的亲人永远地相守在了一起,但是她的心中却没有任何的一点不满或者嫉妒,反而是她最想看见的最期待的事,终于发生了。 这一切,终于如二人所愿。 “你,你们可不要觉得没有高堂就不算数啊!这,这,这,”穆颜希一边说着,一边还指着在场的各位,“这可全都是人呢!都可以为今日发生的这一幕作证的啊!” 苏沐泽和沈慕晗像是惊住了,好像刚才是存在于另一个世间了一样,完完全全没有感受到身后还有这么一群人的存在,但是惊呆了归惊呆了,两人又轻抚这对方,缓缓地起身站了起来。 顾以辰觉得穆颜希打扰了苏沐泽与沈慕晗二人的雅兴,拍了拍穆颜希的手背,轻轻地说道,“颜希,注意点。” 苏沐泽领着沈慕晗往众人的方向走去,真好啊,大家都到了。放眼望去,顾以辰,穆颜希,杨舒婧,诸葛姜,古婧珊,东方姬,维迟维娟两兄妹,玉霖尘,武生,苏文轩,苏玉兰,还有上宫昕迁。 当看到上宫昕迁的时候,苏沐泽愣了一下神,她看向沈慕晗,沈慕晗朝着她浅浅一笑,苏沐泽便不舍地松开了沈慕晗的手走到上宫昕迁的面前,他稍微将额头往下看了看,这个在上宫昕迁怀里拥有水灵灵大眼的孩子,就是自己的女儿吗? “玉兰。对吗?” 苏沐泽这么问着,上宫昕迁点了点头,苏沐泽在她的眼神中压根就看不出曾经的味道,曾经那个为爱而恨得上宫昕迁,“阿泽,你终于成长起来了呢!” 听上宫昕迁这么一说,苏沐泽就明白了,她这是成全了自己与沈慕晗了。但是苏沐泽担心的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房室的问题,他曾答应过慕晗,要娶沈慕晗为正妻,可如今先入门的却是上宫昕迁,若要封慕晗为正妻,让昕迁做客房,苏沐泽想到这,心里却过意不去,愧疚感又一次产生。 穆颜希好像明白了,这一次她的反应居然比沈慕晗还要快。果然是情场高手啊! “谁规定的一夫不能有二室的,这规矩就从我们这破例,慕晗与昕迁二人都为正室,这样你就不用担心得罪她们二人啦!” 苏沐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番话给吓着了,他是想这样不错,但是她们两会同意吗? 大家都看向了沈慕晗与上宫昕迁二人,上宫昕迁看着沈慕晗,这一下,她居然有点害怕,她有点害怕沈慕晗今后会不会过于强势,将自己完全压低。 而这个时候,沈慕晗将上宫昕迁曾在北境送给自己的发钗拿了出来,上宫昕迁慌了,难道这是要跟自己说拜拜了吗? 沈慕晗走近她,“你曾说过,这是你最重要的发钗,我想也许是某个重要的人留给你的。你最好还是自己收下保留好,那一夜你给我的那份感动我会永远的记住。那可比这枚发钗在我心中更加珍贵。” “你若是愿意,我可以与你一同为正室吗?” 没想到沈慕晗放下了身段与自豪,这番话说的没有任何不对劲的感觉,反而让上宫昕迁十分的舒适,“我怎么会不愿意呢?” 说着,上宫昕迁将躲在她身后的苏文轩牵到自己前面来,“文轩一直不好意思跟大家见面,一直躲着,看来这需要你多多教育他,锻炼他的胆量。” 说着说着,众人都笑了。 “大圆满!!” 穆颜希开心的简直比这刚刚拜天地的二人还要激动,本来以为这“宴席”就要散伙了,没想到沈慕晗却整了这么一出。 “既然发钗都物归原主了,那么。”说着沈慕晗就拿出了今日得到的龙符,“苏沐泽,这今后就是属于你的了。” 苏沐泽竟然还是没有接过这枚龙符,沈慕晗这就不舒服了,“怎么刚刚的一拜你就不算数了吗?现在我们可都是一家人了。”说着沈慕晗也看向了上宫昕迁,对于沈慕晗将龙符交给苏沐泽这一举动是认可的。 “这,这不是这么一回事啊。这关系到的,可就不是小事了。”苏沐泽还是心慌,顾以辰就看不惯了,“沐泽兄,你别又回到当初那个懦弱啊!你是不相信你自己,还是不相信我们众人的判断呢?你想想,东方姬为何跟了你,慕晗为何跟了你,昕迁姑娘也为你翻来覆去。” 杨舒婧没有说话,但苏沐泽也是明白的。 苏沐泽看向了这么一大伙人,或许这就是使命感。苏沐泽这么告诉着自己,接过这枚龙符,接下来的路就会变得不一样。 这是他连做梦都没有想过的事,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要坐拥皇位,要手握天下。他曾对自己的一生的规划就是安宁祥和。 但,国不安,又何谈民安? 想到这,苏沐泽动心了一下,一国不可一日无主,在沈慕晗辈分下的三兄弟今日的举措自己也不是没有看到,看来,在他们三兄弟的心中也是有适合这枚龙符的最佳人选。 那个与不公的命运做顽强抵抗,那个从弱小的自我成长的身躯,那个就算身处困境也会为最爱的人着想的傻子,那颗一心向着江山社稷的雄心壮志。温柔,头脑中又有规划。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接下这枚龙符,命运,又会从此变得与众不同。 紧紧握住这一刻带来的感动,不要再弄丢了,苏沐泽。 他,望向苍穹,又是一波骄阳盛起。 聚散的最后,沈慕晗眨了眨眼,她,仿佛看见了谢楚容,楚容脸上的笑容与楚容身边那个陌生的女子。我是真心的祝福你,楚容,你也终于能与自己最爱的人相守相依。再见了,谢楚容。 第一百七十六章 宁和 这一夜,静的出奇,好似都在为了明日的登机做足了准备。苏沐泽迟迟未睡去,而上宫昕迁却已经劳累地抱着幼小的孩儿进入了梦乡,沈慕晗仍在教育着准备开始学说话的文轩念书。 苏沐泽一人在房外的竹亭内品着茶水,就在这一日,这世间的百态发生了重大的改变,原来,命运也是可以在一夜之间被彻底的修改。 可自己,终究还是没有敌过岁月的蹉跎,这一把小胡子这么一抓,他自己也亲身的体会到年龄的增长,自己已不再是曾经那个让阿爹阿娘操心的毛头小子了。 沈慕晗随着窗外的月光远远地望去,是苏沐泽的身影占满了她的整个眼眶,那个家伙估计是在为这一日发生的一切在感叹吧。 一个男人,怎么活的跟女人一样多愁善感呢? “阿娘~!”我受不了啦!我要困死啦!苏文轩叫了一声沈慕晗,然后他的举动就像刚刚他的内心独白一样,沈慕晗这才回过神来,才发现苏文轩就好像在嫉妒着她与阿爹的感情怎么那么好一样。 想想。文轩也要三岁了,这两年里,原来仅仅只是短短的两年啊!沈慕晗突然感叹着,她看着这个叫苏文轩的孩子,都长这么大了。 “阿娘~!饿!”苏文轩将手向着沈慕晗伸过去,这就是在告诉沈慕晗要抱他。沈慕晗没同意,“你继续学习,今晚把这一段尝试着读出来好吗?阿娘这就去给你找吃的。” 沈慕晗这不像是当娘的语气啊,看样子,别说苏沐泽了,她自己都没有适应过来呢,看样子这些方面还是要好好跟上宫昕迁学一学。 说罢,沈慕晗都不顾苏文轩在那里撒娇了,立马走出门去给苏文轩找吃的,也顺便让苏沐泽赶紧回屋睡了。 “还在想着今日的事呢?”沈慕晗来到苏沐泽的身边,苏沐泽品着茶,望着夜空中那一轮圆月,“文轩学习的怎样了?” 这明显就是在偏离话题,“还是需要你这个当爹的好好教教他,我把这块年糕给他拿去啦!”苏沐泽看了一下,这是最后一块了啊!他还下意识地想要夺回来,没想到自己的手还是没有沈慕晗的快。 “怎么,还舍不得啊!舍不得就上厨房拿去。”沈慕晗似乎对自己的手速感到十分的满意,苏沐泽话都没有说,就斜了沈慕晗一眼,“天色已晚,也让孩子洗洗睡吧,夜里凉,可不要着凉了。” 沈慕晗反问道:“那你呢?” 苏沐泽看着沈慕晗手中的那块年糕再看看沈慕晗,“赶紧送去吧,别把文轩饿坏了,下次可要告诉他,该吃饭的时候就要好好吃饱吃足,可别再在夜里出来找吃的填肚子了。” “那再看看他爹,不也是在跟我争抢最后一块年糕吗?”沈慕晗说完扭头就走了,苏沐泽连反驳都还来不及,这丫头,学坏了啊! 不过,这样挺好。 可能是饮了茶水的原因,苏沐泽还未感觉到困意,这个时候东方墨离趁着沈慕晗回房的时候来到了苏沐泽的身边。此刻一来,是要告别的。 “多日不见,如今却已是一国之主如意郎君。” 苏沐泽看了看东方墨离,将另一枚茶杯反了过来,洗刷了一下便给东方墨离沏茶,“相识如此之久,东方姬所有人在组织里的名字也不过是代号,还不知姬主大人的芳名呢。” 东方墨离觉得,既然是来道别的,那么告诉了他也无妨,“杨春兰。” 苏沐泽听到这姓氏,他惊了,东方墨离面无表情,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和你想的一样,我已经与那个孩子相认。她可曾在意你在意的死去活来,你究竟是有多讨人喜欢?” 苏沐泽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正如你所见,我无需多言。” 东方墨离瞬间觉得这人就是欠收拾,好了,这是在他家别院也不适合大打出手,更何况自己并没有打算把沈慕晗等人给吸引过来。 “我的所见就是,东方姬已经不再适合侍奉你。” 东方墨离这番话一出,这让苏沐泽没有想到,他原本以为东方墨离一来是为了跟自己商讨明日的事,但,好像也是在商讨今后的事哦。 “何出此言?” 东方墨离示意让其余四人一同出来,这一刻,东方墨离,东方焰灵,东方翎,东方岱,还有东方梳彤仿佛都像是自己的亲人一般,他们仿佛就像维迟维娟两兄妹一样,伴随着苏沐泽成长。 忽然,东方姬整个组织的人都下跪,苏沐泽受不住这一拜,立马起身握住东方墨离高举的双手,“使不得,快请起!” “有何不可?明日之后,你便是这一国之主,杨春兰生来就是为了这启皇国的江湖平定。哪怕牺牲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苏沐泽感觉自己小看了东方姬这个组织,这不仅仅是拿钱办事,更是在守护着除去宫廷之外的江湖,杀的人,也都不是什么好人。东方姬,从来就不是什么钱都拿,什么事都办。 “东方姬与我拥有着深深的羁绊,协助我完成了许许多多不可能完成的事,一同扛过了威胁社稷安宁的大难,我又怎舍得将组织送去江湖。明日,我定封东方姬为正规军队组织,守护宫中的暗线,并且杨春兰所做的一切,都将得到江湖的认可!” 苏沐泽这一番坚定的话语,这一刻坚定的眼神,就连东方焰灵都为之欣慰,眼前的这个男人终于不像曾经那个杨戬一样抛弃春兰而不顾。 东方姬等人起身,东方墨离继续说道,“你有这份心我心怀感激,自古以来,东方姬变幻莫测,形如流沙,没有条条框框可以框得住。在组织的背后有你,我便放心。我终究没有认错人。你就是东方姬的主子。” “行于江湖,危机重重,既然不愿留下,我也不强留,只是往后的路上务必保证安全。无论是东方姬中的任何一人,我都如亲人一般对待。特别是梳彤。” 东方梳彤愣了一下,这就被点名了? “梳彤在!”这个小丫头还是一样的可爱,但芳龄仅有十九。 苏沐泽不禁被逗乐了,“你也已经不是小丫头了,既然如此在意翎,为何迟迟不开口。”这一记助攻打的措不及防,东方翎看样子是盯姬主大人盯久了,露出了一副从来没有注意到自己身边还有这么一个小可爱的模样。 东方梳彤都发愣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她与东方翎面面相觑,而她却十分高兴,这是翎第一次如此正眼望着她。虽然眼神中吐露出来的是一脸的惊讶,但是相信东方翎也在这一刻已经感受到了。 东方梳彤一直以来都清楚的知道翎是喜欢着姬主大人的,所以一直都不敢开口,只要能在她身边就好了。 气氛到了这,东方岱十分知趣的从东方翎与东方梳彤的中间走开,来到了东方焰灵的身边。东方翎不明所以地看向东方墨离,好似在说,姬主大人~ 东方墨离也乐了,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扭过头,冲着苏沐泽一笑,好似在说,你这番话说的好。比起自己,当然是妹妹一样的东方梳彤更适合东方翎。 并且,东方墨离也从未将众人当做相亲对象,就如同苏沐泽所说,众人都是一家人,是亲人。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在无声的欢声笑语中,新的一轮骄阳很快就来到了这世间。 洪亮的钟鼓鸣声打破了天弑国的宁静,苏沐泽在轿内听到殿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他明白,昨夜他最难以期待的这一刻,还是来了。 他吸了口气起身,清亮乌黑的眸子中已经满是坚定与憧憬。已经与昨夜的自己完全不同,在昨夜雨东方姬告别之后,又回房看见熟睡的沈慕晗与苏文轩,他明白了自己存在的意义与担当。明日,他一定要昂首挺胸。 厚照拉开大门走入宫殿的时候,钟鼓声已经鸣了三响,那意味着盛大而隆重的登极仪式即将要开始。 皇宫中张灯结彩完全不同于以往的继位,而整个仪式也是一片欢快而轻松的气氛,礼乐飘飘。随着苏沐泽逐渐踏上大殿的脚步,缓缓登上天弑国的乾清宫。 在官员们的眼中新皇一身金黄色的衮服,龙袍上绣着的九条五爪金龙显得尊贵而威仪,他的步伐均匀,每一步都坚定沉着,数万人的视线与注目仿佛对他没有一丝影响,沉稳的气质完全看不出他昨日还在因为此事而胆怯,对自己怀疑不已。 新皇稳重的表现让曾启皇国的百姓对未来开始充满信心。无论是璃璟王还是乌苏国的蒋苏信还有洛辛,玉霖尘还有武生,就连上宫昕迁的爹娘都前来参与此次登基大典。 早派人算过,今日便是最佳的登基之时,只是没想到这一切来得如此之快。 苏沐泽抬起头,俯瞰着整个的江山,原来,这就是他最心心念想的社稷,原来这就是他毕生在守护着的一切。 宣:东方姬成为正规组织,负责管理宫中的暗线,并且组织的掌控权归于东方姬姬主所有,东方姬将享有出入自由,行为自由的权利。 即日起,封玉霖尘太师之位,杨舒婧大将军之位,同顾以辰将军携手处理军务。维迟,维娟二人封护法之位,武生纳入顾以辰的部下受其为副将。宫内外商事仍由穆府接管,府内由穆尉迟之女穆颜希作为主管。 沈慕晗将军与上宫昕迁公主双入正宫,同为凤,双双管理长乐宫。 最后,苏沐泽接过玉玺与龙符,一掌既下,“号令,改国号为,宁和!!” 远见如画江山,没有一个人不赞扬这位新皇。他带着一身的贵气来到了城池楼上,如今他不仅永远地守护了这片土地,更是拥有了这片江山,将旧习改正,让百姓过上幸福安宁的日子,让这片土地能够像宁和这样宁静祥和。 沈慕晗随着苏沐泽的脚步来到城池楼上,只听苏沐泽这么一说:“原来,这就是我当初所念的一切,如今将它运筹在手中,昨夜的我还是家父,今日的我却已是一国之主。慕晗,这一切……” “恰到好处!”沈慕晗说道,“你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你既然拥有能阻止战争发生的能力,就足以证明你有心守护这片土地。你要看看,城下的百姓都如此信任着你,爱戴你。” 顾以辰也带着穆颜希来说道:“是啊,沐泽兄。如今好不容易天下太平了,这可是与你密不可分啊!”穆颜希也走到沈慕晗的身边,“虽然我没有慕晗这个命,但好歹我也有了一个好的归宿。你们二人啊,以前可从来没让我省心。” 沈慕晗这就不服了,“你不可是吗?当初把我气得直跺脚!” “哈哈哈!”四人就这么开怀的笑着,此时一只雄鹰越过了他们眼前的这片苍穹,这一切对于苏沐泽来说简直就像永远醒不来的一场梦。 只见东方姬也已经在出行任务的路上,沈慕晗感叹道:“这片江山,是由我们一同守护下来,再由我们一同为之付出努力,苏沐泽,这就是我们的一切。” 苏沐泽放眼望去,浓浓的诗韵仿佛要带走苏沐泽的灵魂,还记得那句。 千古江山,纳九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