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宠之狐狸王爷白目妃》 第一章 云家有女小辣椒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第一章云家有女小辣椒 凤国天赐六年献帝殁三子恭孝帝继位,改国号永熙,新皇登基,大赦天下。 全国上下因新皇登基之喜处处欢腾,京都长安现下更是热闹非凡,街上人头攒动,叫卖声此起彼伏,而街道深处的一个有些落魄的小院里,云素染悠然的倚着那棵多年没有开花结果的老桃树,绣着手里的鸳鸯帕。自从体弱的娘亲撒手而去后,她就开始了替人洗衣绣帕,而爹爹给人教书的相依为命的生活,贫寒倒也简单充实。 因爹爹性子温和,不爱生事。骨子里透着浓浓的文人气息,对人谦和有礼,自从娘亲病故更是少言寡语,周围邻里就将爹爹的好脾气看成了软弱无能,胆小怕事,更有些无知的小人前来生事,轻的是出言揶揄,拖欠学费,重的更有一些无赖到学堂甚至是家里来生事。 而爹爹对此听之任之,还真坐实了讹传的谣言,爹爹秉行的君子之道如今在他人眼中却成懦弱的表现,十岁出头的她忍无可忍,从此练就了一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吵得你家宅不宁的本领,这周围百余户吵架的功夫,她云素染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人人都叫她快嘴小辣椒。 如今的改朝换代,对于她与爹爹来说到是没多大的影响,无非就是换个人做皇帝,只有那些高官权贵才会费尽心思的想从中获利,她们这些平头百姓,还是每日三餐来得要紧。 看了看手里帕上那杨柳依依,鸳鸯交颈栩栩如生的模样,不免有些酸楚,这日复一日的,她也不知替别人绣了多少张丝帕,有雪中梅,溪边竹,山中的幽兰,天边的飞雁,各式各样。如今就连这传情之物也接了来,伸了个懒腰“为了生计无可奈何啊!”。 望了望天还早,起身进屋将手里的丝帕收好,对着镜子理了理发丝,镜中之人肤如脂,黛眉下生了对水汪的桃花眼,小巧的鼻子翘挺着,檀樱小口不笑也含着三分情,怎么看都是个娇俏的可人儿。可低头看看水葱似的手指却因常年不分四季的为人洗衣刺绣,早没了光鲜失了嫩滑,还生了老茧。无奈的苦笑了一番,只要能填饱肚子,谁又能管的了那么多。 人没有不爱热闹的,云素染更是个爱热闹的,喜滋滋的换了身嫩绿色桃花长裙,墨发披散而下,用簪子将左右鬓边发丝挽起,飘飘如林间的仙子。 穿过七拐八折的大街小巷,才来到人声鼎沸的流金街,此街上通皇城,下通权贵府邸。所有好玩好吃的都在这儿了。当然还有让云素染垂涎欲滴的“美人酥”。 望着街对面的长安第一楼“秾华楼”,看着摩肩擦肘的人群,云素染咬了咬牙,为了馥郁浓香,入口即化的美人酥,这人群算的了什么,深吸了一口气,冲进了人群。 云素染每隔一月便会来这秾华楼买美人酥。要说这美人酥在秾华楼里还真算不上什么绝顶的吃食,只是拿来打发一般客人的普通糕点,可对云素染来说却是这天下最美味的东西,还记得十岁那年深秋她窝在娘亲的怀里,睡得正酣,忽一阵香甜入鼻,睁眼便看见爹爹一脸温暖的笑着,手里捧着像一朵朵娇艳欲滴桃花的美人酥。 那日的美满随着娘亲的去世,烟消云散。爹爹也因伤心过度而一蹶不振,而自己也被逼的学会了承受生活带来的艰辛。 仿佛经历了一场战争般,云素染终于挤进了秾华楼,赶紧理了理被挤乱的头发和衣裙,抬眼一看这厅里虽也坐着不少客人,但明显比平时来的冷清,没理会那么多扯出一抹如沐春风的微笑:“掌柜的,来份美人酥!”正在埋头算账的刘利人闻声抬头看了眼她,清了清嗓子冷声道:“没有!”。 没有?云素染看着刘利人一副势力的嘴脸就有火,无奈今儿要是跟他硬碰,她就别想买到美人酥了,于是浅笑道:“怎会没有呢?我看今日这楼里的客人远没有平日的多,在说了美人酥在您这第一楼里也只能算是普通的糕点,断不会销售一空的。刘掌柜的就别刁难我一个小丫头了,钱我可是一分都不会拖欠您的”。说完将钱袋在刘利人眼前晃了晃。 刘利人看了看眼前绣工不错却干瘪的钱袋,翻了个白眼道:“你当爷没见过钱怎的,就你那几文钱,哼!连买爷的鞋底都不够,去!去!去!赶紧走开,少在这儿给爷添乱,没工夫搭理你这打眼的穷丫头,晦气。”说完做出一脸的嫌弃。 “这刘利人今天是一早起来丢了五百两银子还是老婆跟人跑了,说话这般刻薄”,云素染压着满腔的怒火,以防将这秾华楼烧成灰烬。狠狠的剐着刘利人道:“我说刘掌柜你说话怎就这般不留情面的尖酸刻薄,生怕别人不知你是个捧高踩低,贪婪无耻的势利小人。看你那嚣张的模样,说好听点你是这秾华楼的掌柜的,说不好听了你不过就是个见到权贵就直不起腰的下人,这秾华楼一不是你开的,二你也不过是个打杂的伙计。这青天白日的就狐假虎威气焰这么高小心烧死你,遭了报应可别怪本姑娘没提醒你!”说完满身怒气的出了秾华楼。 刘利人可是出了名的势力小人,一张嘴更是刻薄的能要了你的命,所以一向只有他损人还从没人占过他嘴上的便宜,这回却让这小妮子一顿臭骂,气得他硬生生折断了手中的毛笔。而且人家噼里啪啦的说完就走,连回嘴的机会都不给,眯着浑浊的小眼,一脸狠毒的喃喃道:“哼!今天且先放过你,等送走了三楼的那个活阎王,我非得将你绑了卖到窑子里,让你千人枕万人骑,生不如死”。 刘利人饶是在心胸狭窄,还是懂的分轻重缓急,今日楼上那尊大佛来得突然,恐怕是知道了些什么,可千万不能因小失大。日子还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况且他刘利人还是小人中的小人。 可他还是低估了得罪女人的后果,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女子。 出门后云素染一边在心里将那刘利人骂了个体无完肤,一边低着头往家里走,如今她哪还有心情凑这街上的热闹,不妨被人狠狠的撞了一下,险些跌倒,稳住了身子一抬头正巧看见了街边正摆摊替人写书信的卢呆子,卢允言。眼睛一转有了主意,然后带着满脸怒容的来到卢允言摊前单手一拍桌愤愤道:“卢呆子借姑娘我纸笔一用!”卢允言正拿着一本书看得起劲,被她这一拍桌吓了一跳,定了定神,待看清了眼前之人是谁后不慌不忙的起身施了个礼,淡淡道:“云姑娘,这是又与谁拌了嘴,一脸的怒容,要知道凡为女子,先学立身,立身之法,惟务清贞,清则身洁,贞则身荣。行莫回头,语莫掀唇,坐莫动膝,立莫摇裙,喜莫大笑,怒莫高声。内外各处,男女异群;莫窥外壁,莫出外庭,出必掩面,窥必藏形。男非眷属,莫与通名;女非善淑,莫与相亲。立身端正,方可为人。云姑娘如此这般有失女德,固日后恐难以婚配,所以。”云素染见他还要再说,忍无可忍连忙厉声道:“我说卢呆子你是跟我有仇啊每次见你都没完没了说一通大道理,不就问你借个纸笔,至于嘛?你还是把这些大道理留着你考取功名时用吧!”说完黛眉一立,瞪着卢允言“借还是不借,痛快点”。卢允言摇了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将纸笔递给了云素染。 云素染见状满意的翘了嘴角,弯了眉眼,喜滋滋的接了过来“既然要借,就别那么多废话,比我还话痨小心娶不到媳妇”。说完坐下埋头一通的奋笔疾书。 这边云素染埋头盘算着心里的复仇大计,根本没注意到桌对面的卢允言正一脸痴痴的看着她,心里也盘算着“等他得了功名,一定风光的到她家提亲”不知从何时起她嘴里的“卢呆子”每每听到都像抹了蜜一般,让他心里甜滋滋的。就像刚才他一眼便在人群中发现了她,看到她险些让人撞倒,急得他连忙起身想去相扶,却差点撞翻了摊子。不想她竟然也发现了他,心里顿时美得像上了天一般,可是他这张笨嘴每次都口不对心,竟说一些混话惹她不高兴。卢允言正想得出神,这头云素染已写完,放下笔,高兴地拍了拍手莞尔一笑:“刘利人你个唯利是图,狗眼看人低的小人,你以为姑娘我怕了你不成,喜欢听你尖酸刻薄,句句带刺的讥讽,要不是为了美人酥,就你那满是铜臭的地儿,请我去我都不去。”看了看走神的卢允言将写好的纸收好,心想“这卢呆子如此迂腐固执,就算日后真考取了功名,在官场上也是寸步难行”叹了口气,转身钻进了人群,待卢允言回神云素染已没了踪影,卢允言不由的一番懊恼,转念一想“这小辣椒喜极了秾华楼的美人酥,刚刚那来势汹汹的模样,莫不是与那刘掌柜刘利人起了冲突,回去报复吧?那刘利人可是他们惹不得的,此人阴险狡猾背地里干了多少害人的勾当,背后若是没个能一手遮天的靠山,他怎么会如此嚣张跋扈,素染你可千万别干傻事儿啊”,想到此连忙收了摊子,跟了上去。 这头云素染已来到了秾华楼门外,眼里闪烁着狡诈的精光,用力将写好的纸贴在大门左侧的墙上,深吸一口气大声的吆喝道:“各位~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为贺新皇登基之喜今日秾华楼特酬宾施惠,无论你是平民还是乞丐,只要今日进了秾华楼一律免费,不管是富豪商贾才能上的二楼,还是王孙贵胄才能进的三楼,通通不限,一视同仁。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云素染吆喝的卖力,街上的人更是听得真切,谁不知这秾华楼是除了飘香院以外最大的消金窟啊,一道菜够他们这些平民百姓过一辈子的,所以云素染话音还未落众人就蜂拥而进,见事已成云素染一阵窃笑,就准备开溜,她要是还傻愣的杵这儿妄想看热闹,一准儿被得个正着,下场不用细说,肯定很凄惨。可谁想蜂拥而至的众人竟被一群黑甲兵不费吹灰之力的拦在秾华楼门外。云素染眼见大事不妙,立马压低了身子,顺着墙根开溜。 却生生的撞在了一堵肉墙上,“哎呦!”云素染揉了揉撞红的额头,抬头一看身前站着一个身穿黑甲披着银色大氅,腰间挎着长剑的军爷,正分不出喜怒的看着她。 ------题外话------ 某苏:第一次写文请亲们多多关照啊~么么 第二章 圈套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第二章圈套 云素染还没来得急开口,就听到眼前面无表情的军爷道:“来人,将这生事的贱民绑了,听候王爷发落”。 “是”身旁的两个士兵一个箭步上前不由分说就将云素染五花大绑捆了起来。身上的绳子勒得她喘不过气来,脑袋一阵阵的发胀,无奈连嘴巴也被堵了起来,只得死鱼般的躺在地上。 云素染瞪着黯淡的眸子脑中不断的飘着两个字“王爷”,这回可真是得不偿失了,她这是被刘利人那市侩的嘴脸冲昏了脑袋,竟干出这等自不量力蠢事,现在可好冲撞了王爷,不死也被扒成皮,心里懊悔不已。 这边刘利人见秾华楼一时间竟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心里顿时发怵,六神无主。眼皮子跳得厉害,手心冒着冷汗。心里不停的嘀咕着“老天保佑,可千万别让那活阎王抓住什么把柄,到时别说他的小命不保,连同上面那位都得遭殃”。 正坐立不安间,小眼不经意的瞥见了地上被绑的跟个粽子是的云素染,心里顿时像打翻了五味罐儿,说恨吧心里还有点幸灾乐祸,说喜吧还夹杂着点忐忑不安。 转了转精明的小眼,决定暂时不动声色,说到底,挑事儿的是这个疯丫头,他现在能做的只有躲在一旁静观其变,不可自乱阵脚。 “反了!何人竟敢如此放肆,谁借你们的胆子,敢将这儿围起来的,这秾华楼岂是你们能撒野的地方,还不快给本公子撤走!”,话里满是盛气凌人。秾华楼外围观的人群闻声,纷纷寻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藏蓝银丝锦袍模样端正的年轻人在几个样貌凶悍的大汉的簇拥下一脸倨傲的走来。众人一见这架势便知此人定是高官显贵,不约而同为其让出一条路来,不想身后又传来“今儿可真是巧了,张兄与在下竟这般的心有灵犀”顺着话声众人又看见一位眉眼均透着分流的锦衣公子,身旁也带着两个一脸肃杀之气的剑客,信步而来。这下可有热闹看了。 张继孙本来正一脸得意的朝秾华楼里走去,闻声皱了皱眉,脸上闪现一丝不快,心里暗恼着“怎么他也来了,莫不是听见了什么风声,也想来分一杯羹?哼!做梦!”。 转身立马换了张嘴脸,拱手浅笑道:“可不是,王昭兄与兄弟我还真心有灵犀呢!”。 王昭满脸堆笑的迎了上去,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声道:“看这眼前的阵仗,张兄该不会以为凭你手里的几个莽夫就能将人吓走吧?”。 张继孙一听,立马冷了脸道:“这阵仗公子我见得多了,左右不过是个将军,你可别告诉本公子你来这儿真是巧合,你要是不想要这邀功的机会,就退到一旁,看你的热闹便是,到时候公子我得了赏可别眼红”。说完长袖一甩毫无阻碍的进了秾华楼。 王昭左右思量了半天,总觉得事有蹊跷,既然重兵把守又怎会让人轻易进出,一个拥有如此精兵的人当真会怕他们两个一无一官半职,二靠着家中父亲狐假虎威的纨绔子弟,那个来给他传话说秾华楼有人滋事的店小二他是认得的,要不然他断不会过来看个究竟。可这滋事儿竟用上了军队?不对!此事肯定有诈。除非滋事儿之人清楚的知道,秾华楼背后真正的主人是谁?更可能知道了他们背地里的勾当,如果他分析的没错,那这凤国有此能力的人非“阎王”莫属。想到此顿时心中一惊脸上失了血色,慌不折路的带着两名剑客逃是离开。走时还不忘在心里为张继孙那愚蠢的脑袋默哀,更为自己的谨慎而庆幸。插了插额上的冷汗,心有余悸道:“张家恐怕是凶多吉少啊!”。不敢再多做停留,他得赶快回府与父亲商量对策,如何保命要紧。 秾华楼,三楼的幽竹雅室内,一个一身黑衣面目冷硬的男子一脸恭敬的对着珠帘后之人禀告道:“王爷,鳖已入瓮。可还是逃了一只,可要捉回?”。 帘后的男子嗤笑一声道:“不用!日子还长,有趣的当然要慢慢的戏耍才会更有趣”。声里透着慵懒如悠扬的箫声般动听。 ------题外话------ 某云:敢绑我不想吃包子了是不! 某苏:俺还真就不喜欢吃包子,怎地~(一脸的奸笑) 某殇:娘子~我想吃包子~(可劲儿的抛着媚眼儿) 某云:……。这人你认识? 某苏:你相公,喜欢吗?(づ ̄3 ̄)づ) 第三章 愚蠢的代价(一)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刘利人听见外面的嚷声,刚揣回肚子里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气的低声怒道:“这节骨眼是哪个没长脑子在外这般叫嚣,当真是活腻了不是”。 话音刚落,就见张继孙昂头跨步的走了进来,看见了一脸菜色的刘利人忙招手叫他:“刘掌柜,莫怕有本公子在任他是皇亲贵胄也伤不了你半分”,说完一脸嚣张的坐在身边护院为其搬来的椅上。 刘利人哪还听得进去,犹如霜打的茄子,双眼发直魂不守舍心想“完了,这下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刘利人看着一副悠然自得,完全不知以大祸临头的张继孙就气不打一处来,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搅和,来就来呗还带着这么多护院,这种没脑子之的人竟如此好命的生在了权贵之家,当真是八辈子才能修来的福分,可惜他的好日子还是被他自己亲手给毁了,带着一肚子的怒火来到张继孙面前,小眼里满是恨意毫不客气的说道:“张大公子,你说这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也就算了,大难临头却还不自知,你不想活还偏拉上我刘某人,你当真是傻的出奇”。完全没了平日里的谄媚像。 人在面对生死时,表现各不相同,有大彻大悟的,也有如刘利人一般气急败坏的,可无论怎样的都难逃一死。 张继孙何时被一个下人这样数落过,拍椅而起伸手就狠狠剐了刘利人一嘴巴,眼里满是狠毒道:“好你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你派人来找本公子求救时怎不摆出这幅嘴脸,现在本公子来了你反到没了底气,还敢冲我叫嚷我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公子我今天非扒了你的皮不可”,说完身旁的几个打手就上前毫不留情的一顿拳打脚踢。 一旁的云素染看的是云里雾里的,这刚刚还有说有笑怎的就打起来,不过看到刘利人被打的鼻青脸肿连连求饶,心里就一阵痛快。 心想“活该,哼!这报应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张继孙带的这几个护院,可都是他家拔尖的高手,可谓是拳拳到肉,脚脚断筋骨。刚开始刘利人还有气求饶,一通暴打后蔫的进气多出气少,就差丢了性命。 饶是这样还是颤颤巍巍的说道:“小…。小人,从…从未…找…人请。过…公子您!您。可知…这…这楼上之…。人是谁?…”。 张继孙一脸鄙夷道:“管他是谁,就算是天王老子得罪本公子也得磕头认错,否则…你就是个例子”,说完跋扈的往椅子上一坐,还不忘伸脚狠狠将刘利人踢开。 跟着冷哼一声:“楼上之人好大的架子,难不成还让公子我上楼请不成?”。脸上的不可一世险些掀翻了的秾华楼的屋檐。 云素染满心疑惑,这一个富家公子能比王爷的权势还大,这人如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喝多了耍酒疯,俗话说酒壮人胆嘛,可这得喝多少才能糊涂成这样。 “那本王要如何赔罪才能消张公子你心痛之气呢?嗯?”只见一身着紫色鲛绡长袍并用金丝绣着金龙吐珠的男子,从三楼款款而来。 张继孙高扬着脸,正想接话待定睛一看,顿时泄了气,一脸惨白的跌坐在地上,眼里满是惊恐道:“阎王!阎王殿下…。”。险些背过气儿去。 云素染一听,也瞪大了眼睛,完了这下她真是猪油蒙了心,自己跳进阎王殿了。 ------题外话------ 某刘:就没见过这么缺的 某孙:炮灰就要炮灰的奉献精神懂吗你 某刘:那你打我干嘛! 某孙:⊙0⊙ 你先骂我的! 某云:快给我松绑~姐可是女猪脚 某苏:捆捆更健康~哦也! 第四章 愚蠢的代价(二)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只见那信步而来的男子有一双深幽如夜色的双瞳,衬着那如墨画般挺拔入鬓的秀眉,如扇的睫羽,掩住了些许让人难以揣测的情绪,紧抿的薄唇透着淡淡的绯红,隐约像含着三分笑意,却不达眼底,仿佛不染纤尘,淡漠又疏离,美的天地动容。 云素染看着眼前仿佛是踏着朵朵莲花而来的男子满脸的不敢置信,这就是那个凤国男女老少个个闻阎丧胆的阎王洛离殇?眼前的男子怎么看都跟暴戾恣睢扯不上关系,倒像个翩翩儒雅的谪仙。 洛离殇优雅的落坐在备好的椅上,立即有侍从端来了香茗和糕点放在一旁的条几上。 张继孙一眼便认出了那个侍从,正是那个给他传信的秾华楼伙计,指着那个侍从惊愕道:“他?”后就张着嘴再也吐出半个字来。脑子里一片混沌,灰败的脸上早已没了先前的嚣张跋扈,魂不附体的瘫坐在地上。 楼离殇那幽深的眸子闪着冰冷的微光睥睨着张继孙道:“你当真本王不知你们暗地里的图谋,看你们如此费心操劳,不忍将此事揭穿太早罢了,这秾华楼从来就在本王的掌控之中,而你们不过是戏台上取悦本王的戏子,现在本王看腻了,这戏就该散场了”。 洛离殇慢条斯理的饮了口手中的香茗,幽幽的叹道:“这雨前龙井汤色清冽,幽香四溢,可见一叶一芽,堪称极品。只可惜再好的东西也有食之无味的一天”。 张继孙不敢相信,更不愿相信,他们一直被洛离殇玩弄在鼓掌之中, 这秾华楼里的每个人都是父亲和王大人经过严密筛选而来的。不想却还是低估了对手的能力,他为今天的轻妄和愚蠢后悔不已,父亲曾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诉过他此事牵连甚大,万不可任意妄为,现在可好不仅自己的性命难测,他的整个家族和宝座上的那位都会遭到殃及,想到洛离殇那残忍的手段连忙战战兢兢的求饶道:“小人今日没长眼的冲撞了王爷,是小人有眼无珠,可实在非小人所愿,只因是受了他人蒙骗,还望王爷明察”。说完不停的擦着额上的冷汗,如今只有装傻充愣咬死不认了。 洛离殇薄削的唇角勾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悠然的转着指上的血玉扳指,良久才缓缓的说道:“张公子虽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但这呆里藏乖的本事到是与张太傅如出一则,不愧是父子”。 “王爷,小人冤枉啊,小人只是平日里喜好这秾华楼里的吃食,真不知也不成参与王爷口中所说的图谋不轨之事啊”。张继孙哆嗦着声音里满是悲戚的说道。 洛离殇挑眉扫了一眼,声泪俱下的张继孙,故作惊叹道:“哦?那依张公子之言,是本王糊涂冤枉了你不成?”。 张继孙一听连忙应道:“小人却是惊扰了王爷,但有所图谋一事小人却没做过还望王爷明察”,极力的压抑着心里的不安与惊恐。 ------题外话------ 某孙:我是炮灰一号 某昭:我是炮灰二号 某苏:我是他俩亲妈(Ye~自己撒花中) 两人一起:→_→你信吗?反正我俩不信 某苏:( ̄ε( ̄) 第五章 本王的大礼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第五章本王的大礼 洛离殇静静的看着面无血色的张继孙,长指一下下的敲打着座椅的扶手,声声折磨着张继孙的身心。 云素染隐隐觉得她被迫卷进了这些弄权人的阴谋中,听了这么多,看了这么多,恐性命堪虞,还是继续装昏的好,赶紧俩眼一闭,事不关己。 秾华楼外,卢允言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在看到云素染被这些士兵绑起来时,他多想上前搭救,可看看自己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再看看眼前个个身材魁梧,面露凶光的黑甲兵,心想“他要真是上前搭救无疑是鸡蛋碰石头,自不量力,到时不仅人没救着,连自己也得搭进去”。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先回去把此事告知云先生,再商量救人的对策,于是连忙转身向云素染家里跑去。 秾华楼里,张继孙被那幽冷的目光盯得汗如雨下,趴跪在地上喘着粗气,心想“这狡猾阴险的狐狸到底在盘算着什么?不放也不杀他,就这么耗着,叫人生如死”。 敲指声嘎然而止,洛离殇声音沉静无波无浪的道:“笑武,将张公子送回太傅府”。 一脸冷硬的笑武拱手道:“是”转身走向张继孙,伸手一捞将地上不明所以的张继孙拎了起来,向秾华楼外走去。 张继孙是彻底的懵了,洛离殇今儿个是吃错了药不成,不仅没杀他而且连半根毛都没碰他,不由得哑然出声。 笑武拎着张继孙刚走到门口,就听洛离殇似笑非笑的说道:“将人送回去后,别忘了替本王问问张太傅是否喜欢本王的这份大礼”。 笑武闻言一把将手上张继孙扔出门外,然后转身恭敬道:“属下定不辱命”。 被摔出门外的张继孙,此时又来了气焰刚想发作,就听见洛离殇说还要送他父亲大礼,不由得疑惑更甚,这唱的是哪出啊? 而秾华楼外围观的群众,早在听说楼里的人是阎王殿下时一哄而散,谁嫌自己命长了敢凑阎王的热闹。 张继孙拍拍衣上的尘土,心里一阵嗤笑“总听父亲说阎王有多手段毒辣,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纵使抓住了他们的把柄又如何,还不得将他毫发无损的放了,不过是个纸老虎罢了,害得他刚刚在里面丢足了脸面,早知道,这阎王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主,他才不会那么低三下四的求饶呢,怎么说他也是二品大员家的公子不是,哼~真是晦气”。抬眼却发现自己被一群黑甲兵围在了中间,个个眼里透着慑人的煞气,心虚的咳了一声:“还围着本公子干嘛?没听见你们阎王殿下的话吗?还不快备了马车送公子我回府,一群没脑子的东西!”。 一转身看见那个叫笑武的侍卫抬着一个半人高的锦盒,朝他走了过来,顿时眉眼都堆着笑意揶揄道:“这怎么好意思呢,阎王竟要送父亲如此贵重的礼物”。心里嘀咕着“这架势怎么看都像是拉拢人心啊”。 于是上前一脸兴奋的揭开了锦盒的盖子,岂料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一脸疑惑带着薄怒道:“这里面怎么什么多没有?东西呢?”。 笑武依旧面无表情冷声道:“王爷,吩咐了要将您送回府上,张公子请入盒吧”。 ------题外话------ 某殇正推着某云原地滚圈,玩的开心 某武:主子,玩什么呢?这么起劲? 某殇:我娘子= ̄ω ̄=(笑得一脸灿烂) 某武:看着挺带劲,带我一个呗 于是两人你推给我我推给你玩的不亦乐乎 某云:救~命~啊~╯﹏╰ 第六章 阎王的真面目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第六章阎王的真面目 张继孙一脸困惑的盯着笑武呵叱道:“放肆!公子我岂能荣你们这般侮辱”。说完一甩衣袖满脸的怒气。 笑武看了看锦盒再看了看张继孙思索道:“的确是小了些,既然如此那就请公子砍了四肢,剁了头身后再进盒如何?”说完难得的脸上挂着一丝浅淡的笑。 “啊?”张继孙瞪着双眼,看了看将他团团围住的黑甲兵,再看向犹如地府恶鬼的笑武恍然大悟,刚想叫喊就被一个士兵捂了嘴,摁在地上,笑武手拿长刀挥刀向他砍去,不消片刻,就见一黑衣男子骑着骏马肩上扛着一个半人高的殷红锦盒奔驰而去。 闭着眼装昏的云素染,心里嘀咕着“听这阎王与那张继孙的对话,像是张继孙父子和别人合谋想要谋害王阎王,结果让阎王得了个正着,这么大的罪,这阎王殿下也只是言语吓吓就放了去,那她这点小罪就更不足挂齿了”,不由得喜上眉梢,闭着眼咧着小嘴傻笑,那滑稽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洛离殇支着下颚正想差人将张继孙带来的那几个护院处理了,眸子正巧漂到身上捆着绳子闭眼傻笑的云素染,顿时来了兴致。 “那边地上躺的何人?”洛离殇懒懒道。此话一出躺在地上装昏的云素染和装死的刘利人都是一颤。 顺着洛离殇的眼神望去身旁的侍卫俯首道:“回王爷,此女子在秾华楼外讹传不实谣言,聚众闹事,险些坏了王爷的事儿”。 洛离殇听后,俊眉一挑淡淡的说道:“既是如此,处理了便是,留在这里甚是碍眼”,说完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处理?怎么个处理法?云素染一听实在装不下去,忙睁眼就见已有两个侍卫朝她跨步而来。想张口求饶无奈嘴还被堵着,于是洛离殇眼前就有了这一幕,只见那女子被捆的身体在地上来回蹦蹬,像只缺了水的鱼,瞪着水目被堵着的嘴正唔唠的不知说些什么?那叫一个精彩。 楼内的人无疑都被她滑稽的模样逗得哑然失笑,云素染却是被气得够呛“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有种你们来试试,还不一定比她样子好呢”。 “本王见你是有话要说,今日本王心情甚好,就给你个申辩的机会,给她松绑!”,洛离殇含着笑意说道。 那两个侍卫便上前将云素染松了绑,一得自由云素染也顾不得,被勒得麻木的身体,连忙蹭到洛离殇十步开外处,张嘴就是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哀嚎,震的所有人半天没回过神来,哀嚎过后云素染立马开口说道:“民女绝不是有意冒犯的,实在是秾华楼的掌柜刘利人欺人太甚”,说着还不忘伸手指了指在一旁装死的刘利人,“民女才出此下策,想削削刘利人的小人气焰,不想惊扰王爷的雅兴,王爷您就大人有大量,放过民女吧,您身为人中龙凤,更是胸襟广阔能吞吐宇宙,气度能包容万物,断不会因为此等小事与民女计较的是不”,说完眨了眨眼,一脸无辜的看着洛离殇。 到是个能说,洛离殇佯装疑惑道:“本王的心胸何时大到能吞吐宇宙,气度何时广阔的能包容万物了,本王都不知的事情,你一个女子从何得知的,若不是信口雌黄就是个阿谀奉承谄媚与我的小人”。 洛离殇转了转扳指,斜倚在椅上跟着又道:“本王最厌恶的就是精于奉承之人,你说本王该不该割你的舌头,以示惩戒”。 云素染被揶的够呛,这阎王肯定是故意刁难,话让他曲解的全变了味儿,一想到他刚刚那么轻易的就放走了想要他命的仇人,到她这儿就变了一副嘴脸,黛眉一翘厉声道:“不公平!王爷对民女如此刁难无情,可对刚刚那在背地里想要某害你的人却仁慈有加,他爹是官就可以网开一面,民女无权无势就连说个真心话,也要被割舌头,王爷如此不分是非,也怪不得坊间将您传的凶如鬼煞”。 洛离殇眸子一眯那彻骨的寒凉迸发而出,“真不知该说她无知还是纯心找死”。 ------题外话------ 某苏:为我家孙子默哀一分钟(╯△╰) 某孙:你才是孙子,你全家都是孙子 某武:鬼啊~╮⊙⊙╭(慢慢消失在远方) 某孙:→_→靠,还高手呢 某云:哈哈~我自由啦~我~自~由~啦(举臂高呼中) 某刘:我还得躺多久~T_T 第七章 阎王的真面目(二)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第七章阎王的真面目(二) 洛离殇睥睨着跪在地上扬着小脸,一双盈盈桃花眼含着怒气,一瞬不瞬看着他的小女人精眸微敛,心中只有五个字:“好个蠢女人”。 云素染看着眼前如画中之仕,气质无双的男人,心中愤愤道“空有个好皮相,与那些道貌岸然之辈却也是一丘之貉”,唇角不由的含着淡淡的嘲讽。 看见云素染嘴边那淡淡的讽意,洛离殇剑眉一挑,叹息道:“本来本王想念你初犯,割了你那爱生事的舌头就罢了,不想你却将本王不想人知的秘密听了个真切”,说着身子微微前倾,眸光潋滟难测,“你说本王还能留你吗?”。 云素染听得心中一颤,俊俏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心中不免气节“今儿她这脑子是怎么了,不该做的不该说的都一股脑的往外倒,收都收不住,这下可好为了逞一时之气,竟将阎王的丑事抖了出来,这下她可真是金銮殿上告皇子——自找苦吃。左右不过是个死,干脆一咬牙一闭眼脖子一伸等着领死”。 洛离殇见了面上一笑,她捉摸了半天就想出了这么个蠢办法,不仅人蠢还是个倔脾气,当真有趣“既无话可说,便是承认了自己口无遮拦,胡言乱语出言侮辱本王的大不敬之罪了?”。 云素染也不作声,小脖一梗,算是认了。 洛离殇眸子里闪着灼灼的光亮,抬手道:“将人拖出去斩了”,说完神情自若的斜靠在椅上,那不染纤尘的模样迷惑了多少人掉进他设好的万丈深渊。 泪水不争气的从眼角涌出,云素染的心中盛满了冤屈与不甘,但在强权面前她又能如何,下一刻便被两个侍卫拖着向楼外走去,心中蒸腾的怨气全化作这冷不丁的一句:“王爷您就是那伏天的太阳”,此话一出,说的众人一愣。 洛离殇闻言目光一睨,浅笑道:“何以见得?”。 云素染扭头,嫣然一笑:“毒极了!”。 在场所有人无不惊讶的看着云素染,心中有佩服有嗤笑更有惋惜的,算来这姑娘也怪倒霉的,运气竟这般不好的,碰上他们家王爷今天在此捉鳖,就这样被没头没脑的牵连了进来,白白的丢了性命。 可如今王爷也只是吩咐拖出去斩首,这是多大的恩赐啊,天知道得罪了他家王爷的有几个能死的如此舒服,可这姑娘偏是个死心眼儿,非要惹怒了王爷不可。 众人看着洛离殇一脸风雨欲来的模样,赶紧压低了脑袋生怕王爷一个不顺眼迁怒于自己,捞得个身首异处。 正在人人自危时,谁料竟听见洛离殇慵懒邪逸的声音:“本王乏了,回吧”,说完也不管众人的云里雾里悠然的起身,缓缓的走向云素染,两个侍卫见状忙拖着云素染转身躬身行礼,云素染一脸的迷惑,毫不避讳的看着那个宛若谪仙实则是嗜血妖魔的男人向自己走来,那幽深的眸子诡谲莫测,让人不寒而栗,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移开了眼,眼观鼻鼻观心的低着头。 “将人带走”,洛离殇侧头吩咐道。 两个侍卫先是一愣,随后其中一人立马将云素染提了起来 单手夹在腰间。 在地上装死的刘利人纳闷了“这阎王不是要就地处决了这疯丫头吗?怎么又变了主意?要将人带回府上去了?难道阎王看上了这丫头不成?不可能啊!阎王什么国色天香没见过,断不会看上她这么个粗鄙的丫头。难道是见这丫头疯癫带回府上慢慢戏耍,呵呵,应该是了,有这丫头生不如死的了”。躺在地上一阵奸笑。 想他刘利人这顿打没白挨,竟让他逃过一劫,那势力的小眼半眯缝着,透着大难不死的兴奋。 云素染一阵昏眩,缓过神一看已被一侍卫单手夹在了腰间忙叫唤着:“这是干什么,阎王今日您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民女劝您切不可做出那卑鄙无耻龌龊强抢民女的小人之事,要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让她给本王闭嘴”洛离殇一脸不奈道。 又侍卫立马抄起手刀将正义愤填膺的云素染打昏。 没了云素染的聒噪,顿时清净了许多。 洛离殇优雅的进了华贵无比的马车,随意的吩咐道:“将这秾华楼封了给本王烧成灰烬”。 ------题外话------ 某殇:带回家打屁股!怕了吧!呵呵呵呵! 某云:还不知道谁打谁呢!(手指掰的咯咯作响) 某殇:亲娘~!救命~!(抱着某苏大腿道) 某苏:别吵!我正给我家大阳抓跳蚤呢 两人:……。你TM不码文了,(扔的某苏满头板儿砖) 第八章 不如王爷的皇帝(一)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第八章不如王爷的皇帝(一) 刘利人小心翼翼的瞅了瞅四周,只看见几个被绑的张继孙的护院,赶紧翻身起来,双手向后抹了抹乱发,弹了弹衣上的灰尘,一脸报复的朝那几人走去,顶着一脸的鼻青脸肿得意道:“你们几个别以为,今日逃过了阎王的手心,就万事大吉了,得罪了我刘某人,照样让你们生不如死”,眼里满是阴毒。 正在得意时就听一阵敲打声,吓的他连忙哆嗦着躲在厅里的柱后,紧张的探着小眼寻声张望着,只见秾华楼的门窗不知何时已都被人封了起来,紧接着火苗四窜,木头燃烧劈啦作响的声音不绝于耳,浓烟悄然的四处弥漫开来,刘利人如梦初醒,赶紧冲到大门处拼命的敲打哀嚎着“放我出去啊~王爷~饶命啊~”。哀嚎声淹没在了烧得正旺的大火中,秾华楼外除了几个胆大的躲在街对面看热闹的人,无人敢靠近。 伴着刘利人的惨叫声,曾今门庭若市的秾华楼化为了灰烬。 中书令王府内,王昭急得在厅中来回的踱着步,父亲偏这时候去太傅府拜访,这阎王要是下令捉拿岂不正好一网打尽,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而这头朱门大户的太傅府内,张太傅看着一脸冷硬男子手中打开的锦盒惊嚎一声,背过了气儿去,管家连忙差人去请大夫,一时张家乱成一团。 王涣凌双手紧握着茶盏,抖的茶水都浸湿了衣衫还不自知,心里翻江倒海般的一片慌乱,这张继孙被阎王砍成数段,下场不忍目睹,那他家昭儿…。不敢在往下想,更顾不得面上的情意,霍然起身二话不说的匆匆离去。 而笑武在张家哭声喊声混乱一片的厅中,捧着手里的锦盒宛如雕塑,张家的长子张梦得别着脸,手掩着鼻,声里透着浓浓的恨意朝笑武强作镇定道:“人已经送回来了,不知侍卫大人还有何事?”,一早还与他拌嘴的弟弟,转眼竟变成这般模样,不仅不能手刃仇人,还要如此忍气吞声,眸里盛着难掩的怒火。 笑武瞟了眼张梦得,淡淡的答道:“王爷吩咐,要问张大人是否满意王爷的大礼,如今张大人还未回答,属下回去难以复命”。 “你!简直欺人太甚!”张梦得气急败坏道,上前一把揪住了笑武的衣襟,将笑武手中的锦盒碰落在地,盒里七零八落的尸块散落了一地,浓重的腥臭味瞬间弥漫开来,众人纷纷扯着衣袖掩住口鼻,一阵干呕。 张梦得被这一地的尸块,吓得一身冷汗,连忙松了手朝后退了数步,伸手捂着口鼻,强压着胃里涌上来的酸水。 笑武冷着脸看了看掉在地上的“大礼”,低声道:“看来张大人是不喜王爷的大礼了”,说完转身踱步要走。 就闻一道虚弱的声音“阎王殿下此礼老夫甚喜,王爷如此有心,让老夫受宠若惊…。”,说罢一口气没上来又昏死了过去。 笑武听完一拱手,算是告辞,跨步离去。途中瞥见一妇人一脸惊慌的带着一个容貌皎皎的年轻女子,和四个丫鬟模样的婢子行色匆匆的向正堂赶去。 收回目光,快步出了张府,撩袍一跃驭马而去。 ------题外话------ 某苏:努力中~打滚请收藏~后面绝对精彩~ 第九章 不如王爷的皇帝(二)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这头大夫人柳氏几人还未进正堂,就被正堂传出的腥臭味儿熏得做呕。 心里更是七上八下没了底儿。 刚刚远远瞥见一个黑衣男子,虽未看清样貌,但那满身的煞气,叫人不敢靠近。心头一惊“莫不是…。老爷。被…”右手紧抓着胸口,边哽咽着边要跨进正堂。 这右脚刚迈进去,就被地上那血肉模糊的肉块儿,吓的魂不附体。 紧抓着门沿才勉强稳住了身形,跟在一旁的大儿媳妇宁氏更是吓的惨叫一身,摔坐在了地上,身后的丫鬟们惊叫着躲在门外不肯再进去。 柳氏强稳了稳哆嗦不止的身子,低头冲地上吓得不轻的宁氏喊道:“没出息的东西,瞧你那上不了台面的样子,还赶快给我起来!堂堂张家的大少奶奶竟坐在地上成何体统!”。 宁氏被这一骂才回了神儿,赶忙手脚并用的爬起来,上前去搀扶柳氏,低眉顺目道:“媳妇知错,媳妇失礼了”。 张梦得见母亲来了且被吓得不清,再看了看散落一地的“胞弟”,赶忙上前挡了母亲在门口。 心疼道:“母亲怎么来了?”,然后厉目瞪了下宁氏,怪她没能拦住母亲,如今父亲还昏迷着,继孙惨死在阎王刀下,母亲再有个三长两短,这张家可就真的乱了。 柳氏看着挡在身前的儿子,心算放下了一半,便赶忙问道:“你父亲呢?这地上的…。”,不知该怎样形容只能盯着儿子等他的解释。 张梦得深吸了口气,满脸的哀伤道:“父亲他无大碍,只是二弟他。”,话还没说完。 柳氏就一把抓住儿子的双臂,失声道:“儿啊,你可别吓母亲,你跟母亲说实话,这地上的到底是何人!?”,心中已是猜中了七分。 张梦得低着头,声音了全是不忍:“是。是二弟!”说完转身无言以对。 柳氏一听脸上由惊到哀,身子一软,跪坐在了地上,放声大哭“是谁这么残忍要了我儿的性命啊~老天啊~你不开眼啊~我可怜的儿啊~”。 张梦得见状也低着头低声啜泣着,宁氏双手捂着嘴也跟着泣不成声,一时间张家的哭声震天。 张暮风在一片哭声中幽幽转醒,浑浊的目子里蕴着滔天的恨意,强撑请身子,大喊道:“给老夫备轿!老夫要进宫面见圣上”。 张梦得见父亲醒了赶紧上前搀扶,听见父亲的话,看着一旁的老管家扬声道:“还不赶快去办,都吓傻了不成!”。 老管家赶忙缩着脖子应道:“是!是!是!老奴这就去办”。说完小跑了出去。 张梦得看着虚弱的父亲,再看看哭得伤心的母亲,那潮涌般的恨意吞噬着他的理智,“洛离殇,此仇不报我张梦得誓不为人”。 张暮风见儿子一脸的愤怒,伸手拍了拍张梦得“切不可,以卵击石。失了分寸,只会得不偿失”。 这头老管家满头是汗的站在正堂门口,禀告道:“老爷,轿子已经备好了”。 张暮风听了,借着儿子搀扶的力气勉强站稳,侧头对梦得吩咐道:“在家给继孙设灵,再好好安抚下你母亲”。 张梦得听了想说什么,却被张暮风伸手拦了“此事太过凶险,你听为父的在家为弟弟守灵即可”,说完步伐沉重的离去。 ------题外话------ 某柳:我心疼! 某风:我肝疼! 某孙:我全身上下哪儿都疼! 某苏:打滚求收藏~>﹏< 第十章 不如王爷的皇帝(三)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王涣凌在看到正堂内来回踱步的儿子时,那卡在嗓子眼里的心才算放了回去。 上前拉着王昭就往他书房走,王昭先是一愣在看到父亲满是惊惧的脸色后试探道:“张继孙。死了?”。 王涣凌脚步没停,冷声应道:“死状惨不忍睹,这阎王的手段越发狠毒了,你是没看到…唉”摇了摇头,不忍再说下去。 王昭也没再多问,随着父亲到了书房,王涣凌将闲杂人等一一遣走后,神情凝重的看着儿子,问道:“你猜阎王知道了多少?”。 王昭敛神答道:“儿子也拿捏不清楚,今日,如不是儿子机警,恐怕儿子也难逃魔抓”。 王涣凌一惊“怎么回事?难道昭儿你也被阎王请了去?”。 王昭冷哼一声:“请?那哪是请啊,分明就是设了圈套等我和张继孙那傻子入套,想那阎王还真是狂妄,如此浅显的圈套,还真当我王昭是无脑的纨绔子不成!”,说完一脸不削的坐在了书房的檀木雕花椅上。 王涣凌转了转精明的小眼,在儿子身旁也坐了下来,冷笑道:“这阎王怕是根本没在乎你们能否看穿他的计谋,他要的不过是敲山震虎而已,只不过那张继孙实在蠢得可以竟中了计,他就顺便又来一招杀鸡儆猴,满足他那嗜血的性子”。 王昭看着父亲,一脸惊骇“照父亲这么说,我们借秾华楼在暗里替陛下做的事,阎王已然知道了?”。 王涣凌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怕是不止如此,你赶紧将今日之事事无巨细的说给为父听,为父也好早作打算”。 王昭赶紧凑到王涣凌耳前…。半柱香后…中书令王府外,王涣凌穿着紫色官袍乘轿朝宫门赶去。 皇宫太极殿内,张暮风跪在地上满脸的哀戚“陛下,老臣不顾丧子之痛急忙赶来,就是想要尽早通知您,宫外之事恐已生变”。 “老师因朕丧子,朕也是痛心疾首,无奈朕这个皇帝做的也是身不由己,朕刚得宫外传来的消息,说是秾华楼已经让朕那个好六弟一把火烧成了灰烬,如今之计也只有听之任之,只是委屈了老师,朕无能啊~”,声音如清泉流水般浸人心田。 洛熙皞起身迈着雍容的步子,走到张暮风跟前,弯下腰伸手将他扶了起来,只见一身九龙黄袍的他,眉眼间与洛离殇有着淡淡的相似,却多了份柔和,唇上时刻勾着儒雅谦和的笑意,让人不由的想要亲近。 张暮风眼里含着泪光,叹息一声“是老臣无能,办事不利,老臣罪该万死”,说完又要跪下,洛熙皞见了赶忙将其扶住,浅笑道:“秾华楼没了可以在建,老师万不可灰心丧志”。 张暮风听了连忙拭了拭眼角的泪珠,点了点头道:“是老臣愚钝了,要扳倒阎王还我朝清明,的确不可能一夕之间就做到,如今只有从长计议才是”。 洛熙皞听了勾唇尔雅的笑道:“老师想通就好”,说着转身回到了龙椅上。 此时门外有太监通传道:“陛下!中书令王大人求见!”。 洛熙皞看了看张暮风,凝声道:“传”。 门一开,王涣凌垂首跨了进来,随即扬声道:“臣参见陛下,吾黄万岁,万岁万万岁”。 洛熙皞颔首道:“王卿家,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王涣凌恭敬的起身,抬眼见张暮风也在,忙拱手说道:“还望太傅大人节哀”,然后转身面向洛熙皞,直接挑明道:“陛下,现下臣与您还有张大人只有委曲求全,卧薪尝胆这一条路可走,还望陛下以大局为重”。 洛熙皞深深一叹:“我这皇帝做的还如一个王爷,实在是可笑,可悲,可叹啊”。 ------题外话------ 某昭:诶呀妈呀!爹您可回来拉~ 某凌:咋滴啦,整阵激动~ 某昭:没有!就想跟您说,阎王那小子又蹦高高了,问您咋办呢 某凌:能咋办,人家是男一号~ 某熙:那俺呢? 某凌:男一号——他哥! 第十一章 密谈的三人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洛熙皞无力的靠在椅上,单手支在眉间,无奈道:“只看今日形势,两位爱卿觉得,阎王接下来会有何动作”。 闻言张暮风与王涣凌互看一眼,张暮风迈步上前恭敬的回道:“臣以为,现下切不可轻举妄动,如今阎王也只单毁了秾华楼,其余两处收集情报与囤积兵器粮草之地皆是安然无恙,不如以静制动,实为上策”。 王涣凌接着道:“臣也以为如此最好,现今只损了收集钱财的秾华楼,已属大幸,如阎王不知其他两处,而我们自乱阵脚岂不正中阎王下怀,不如以守为攻,以退为进,先探探虚实再做打算也不迟”。 洛熙皞揉了揉眉心,颇有些惆怅的说道:“两位爱卿虽说的在理,可在面对朕的六弟时却未必有利,朕只怕,他这招使的是避实击虚,转移视听的困敌之策”。 “若如陛下所言,进也不是退也不成那可如何是好啊?”王涣凌着急道。 “王大人,莫要惊慌,陛下请您务必要沉着冷静的应对,只要我们严密机警的注意事态变化,伺机而动必能转危为安”。 张暮风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又道:“既然守不得,就变被动为主动,陛下您现在就差人去阎王府上请人,就说是为他杀臣之次子一事,请他进宫解释”。 王涣凌听完心中立刻明了,低声道:“太傅大人这是动了杀机啊~想那阎王是何人,岂会如此轻易上当,而且此事成了固然是好,若是不成…。不仅你我万劫不复,就连陛下也…”。 话还没说完就听洛熙皞冷声问道:“他会来吗?”,眸中难掩凛冽的杀意。 张暮风摇头道:“老臣也只有一成的把握,阎王为人太过阴险狡诈,乖张不可捉摸,今日之事成与不成全看天意,但谋事在人。臣思量再三以为,今日他能烧了秾华楼,保不定哪日就会知道了我们在长安所有的据点,和囤积兵器粮草的亢龙庄,到时岂不是悔之晚矣”。 “臣以为此事万万不可,杀阎王之事必要从长计议,切不可意气用事,太傅大人因丧子伤心过度,难免会失了分寸,如此轻率的行事后果堪虞啊,陛下还请三思啊”,王涣凌拱手建议道。 张暮风闻言目光冷冽的看着王涣凌“王大人话里的意思是在说老夫不顾陛下的安危,想借陛下之手替犬子报仇”。 王涣凌浅笑道:“太傅大人多虑了,在下只是就事论事,万没有太傅大人理解的那成意思”。 “哼!王大人乃当朝宰相心思自然比我这闲职之人缜密,老夫又怎敢有曲解之意呢”,说完一甩袖,一脸的不高兴。 洛熙皞见状,不奈的出声道:“好了,身为朝中重臣,如此这样成何体统!杀阎王不急于一时,更不能坐等敌人欺上门来,朕已有对策,两位爱卿先回去吧,今后处事定要小心谨慎,切不可像今日这样粗心大意。损兵折将不说,还会将自己逼入绝境”。 两人闻言忙应道:“臣失言,还望陛下恕罪”,张暮风接着问道:“但不知陛下要如何应对”。 王涣凌上前轻声对张暮风说道:“陛下自有陛下的主张,你我二人只需在一旁尽心辅佐便是,言多必失啊太傅大人”。 张暮风听完抬头看了看一脸阴沉的洛熙皞忙同王涣凌一起拱手告退。 一直守在门外的太监总管顾三香,见两人走远后才小心的推门而进,行了礼抬眼一望,座上之人浑身散发着刀剑般的戾气,脸上更是阴沉的可怕,赶忙低着头候在一旁不敢出声。 洛熙皞再也压不住心中燃烧的酷烈怒火,猛然起身将龙案上的东西全扫在了地上,脸上阴狠毕现,哪里还有先前的温和谦恭, “洛离殇!你欺人太甚”。 ------题外话------ 某苏:亲亲们文文慢热,后面会比现在好看滴! 某云:妈咪~知足者常乐哈~ 某苏:我捶死你个,胳膊肘往外拐的死丫头! 第十二章 同阎王打赌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再次醒来,云素染发现自己在一个昏暗的地牢里,脖子上还被拴上了铁链,四周还传来阵阵的霉腥味。 就这样呆呆的愣了很久之后泪便无法控制的扑簌簌的往下落,她还活着却生不如死。 许久,扒着墙壁努力向那个开在高高壁上的小窗哭诉起来,也不管想要哭诉之人能否听见:“爹~您可千万别惦记着女儿,您只要好好的活着,女儿就心满意足了。如今女儿被这吃人不吐骨的狐狸精给抓了来,肯定凶多吉少,你老就当没生过我好了”。 说着用袖子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和鼻涕,伤心欲绝。 抽噎着坐下眼里没了光亮,呆滞的像丢了魂一般,可是转念一想只要活着,她就能有和爹团聚的一天。于是吸了吸鼻子“爹!你放心女儿一定会好好活着的”。 说完就开始盘算如何才能从那狐狸的手里保住小命。可总觉得有种被人盯着的感觉。 那股寒气从前方传来冻得她手脚冰凉。抬头定睛一看顿时傻眼,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紫。 差点找个地洞钻进去,扭捏了很久才出声:“王爷您。何时来的”。 洛离殇看着她脸上丰富多彩的模样就一阵好笑,什么样的人能生出这么个“妙人儿”,真是奇货可居,自己的命都快没了,还有时间害羞。真真是太有趣了。 “反正本王是看了出好戏,鹊儿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还真叫人心疼呢~不过本王有个疑问,鹊儿嘴里说的狐狸…” 云素染本来还在纳闷这只死狐狸竟然自作主张的给她起了个“鹊儿”这么难听的名字,他又不是她爹,凭什么改了她的名字,一回神就听见了能就地要了她小命的“狐狸”两字,赶紧张口否认:“狐狸?哪来的妖狐狸呀?王爷您肯定是听错了”,说完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 洛离殇眯着眼身上透着慎人的阴森“本王耳力一向很好,绝不会听错,那鹊儿是不是有必要给本王解释一下,你嘴里所说的狐狸精是何人哪?嗯?”明明一脸笑意却让云素染觉得狰狞可怖。 云素染就如同受惊的小鹿瞪大着眼睛,满是惊恐的瞧着洛离殇,心猛烈的跳动着,咬了咬唇,扶着墙站了起来,拖着脖上沉重的锁链,亦步亦趋的走到牢栏跟前。 抬手指着洛离殇开口道:“说的就是你!怎么不贴切吗?我倒觉得十分好听又贴切,比王爷你那阎王的封号可好多了”,说完装模作样的原地坐下,玩起了地上的稻草。 话音一落,地牢里静到云素染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完了!她又失了理智,乱放厥词了,刚刚不还想保命要紧吗?这一转眼又干了蠢事。 笑武难得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心想敢在王爷面前如此莽撞的女人还是第一次见,这冲动的性子还能活到明天吗。 洛离殇深邃的眸子闪着让人胆寒的光芒,却在下一刻勾唇一笑顿时照亮了阴暗的牢房“鹊儿,可愿同本王打个赌?如若鹊儿赢了,本王就对你所犯之事既往不咎,放你离开,可好?”。 看着眼前之人变脸的速度犹如天气一般难测,前一刻还阴云密布,下一刻就云散风清了。云素染撇了撇嘴答道:“赌什么?”。 洛离殇没想她竟想也不想就答应,长长的睫羽敛住了眼里的精光:“就赌你脖上锁链的钥匙”。 “就这么简单?”云素染迷惑了。 洛离殇转了转指上血玉扳指开口道:“就这么简单!”。 随后起身,眼里泛着迷离的光彩道:“可别让本王失望啊鹊儿”!而后翩然离去。 云素染哪里知道在这地牢里有多少人和洛离殇立过赌约,却无一人赢过。 第十三章 湖里的钥匙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任何事都有阴暗两面,所以防人之心不可无。一心想要离开的云素染忽略了重要的一点,同她打赌的可是当今世上最乖张之人。 向她这样没有过人的智慧,骄人的本领,更没有过分的*与虚荣心单纯的民家女在面对阴险毒辣,狡诈如斯的洛离殇时前途一片黯淡,杀机四伏。 牢里的人为能脱离魔掌而开心不已,而牢房外的人更是心情舒畅,眸子里盛满了嗜血的光芒。 次日一丝光亮若隐若现的从地牢壁上的小窗渗入,无力的伏在云素染的脚边,心里五味杂陈的情绪将她折腾了一晚没合眼,本是水灵的眸子里布满了血丝,长发同地上的稻草一样有些蓬乱。 经过了一夜的苦思云素染心里到是敞亮了不少,跟那只精明阴险的狐狸打赌恐怕凶多吉少,但事已至此只能见招拆招了。 初春的清晨带着阵阵的寒意,安静的地牢很快就被两个侍从模样的男子打破了,两人进来二话不说,拖着云素染就走。 她脖上的铁链与地面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云素染抿着唇一声不吭,因为她知道多说无用,还不如省点体力应对那狐狸的刁难来的实际。 该来的躲不掉,云素染就这样被一路拖到一个风景如画的湖边。 抬眼看了看,饶是在不解风情之人也会沉浸其中,湖畔晨风徐徐,吹得岸边的杨柳婀娜的随风伸展柔美异常,芳草芊芊暗暗传来幽香,湖面如镜,微风拂过荡起阵阵涟漪,朝阳缓缓升起印在湖上随着涟漪推开像是为这湖水装点着红妆,云素染看得如痴如醉,让她忘了时光的飞逝,四季的轮回,甚至忘了自己身在何处,许是感觉可能看不到明日的朝阳了,所以眼前的景色才如此醉人吧,如今自己眼前迷雾重重,前路难测,不勉有些多愁善感。 云素染摇了摇头心道“不战就降那是懦夫的表现,还没到最后一刻她绝不能放弃”。憋住了劲的朝前方看去。 只见洛离殇正支着下颌侧卧在铺着绣有牡丹花开的蜀锦躺椅上假寐,两边站着六个侍从模样的男子,均是低眉顺目的候在一旁。在瞧,秾华楼里那个满身煞气的黑衣男子也守在他身旁。 见云素染已被带到,忙轻唤了声:“王爷,人已经带到了”。 洛离殇并未睁眼,嘴角噙着浅笑道:“可会凫水?”见他身着月色金丝长衫远远看去仿佛是休憩在牡丹丛中,飘然欲仙,闪耀着夺目的风华。 云素染被问得一愣,半天也没做声,不是她不想答只是不知这话是不是与她说的,干脆不答。少说少错,不说无错。 只是她还是算错了,洛离殇半天没听见回答,眉一蹙缓缓的睁开了眸子,瞬间万物失色。 云素染总算明白了为什么那些女子明知是飞蛾扑火还要以身犯险,原来是沉沦在这双妖娆绝代的双眸之下。 叹了叹气,摇了摇头,情爱这东西最是害人,轻则伤心伤神,重则就是万劫不复丢了性命。 洛离殇看着摇头叹气的小女人心想“那小脑袋瓜里又在不合时宜的想什么呢?”。 “鹊儿本王问你可会凫水,为何不答?”洛离殇起身靠在椅上,立马有人拿来雪狐衾为其盖上,春初清晨的凉气最是刺骨。 云素染回神:“不会!”。越解释越错干脆简单利落,你问我答看你还怎么刁难死狐狸。 “哦?如此甚好!那鹊儿可还记得昨天与本王立下的赌约?”洛离殇一脸悠然的说道,也没跟云素染计较。 “记得!当然记得啦!民女是人又不是…。牲畜,栓链子实在羞耻…”云素染越说声越小,到后面声音淹没在清晨的微风中吹散了。 洛离殇看着一脸羞愤的云素染眼里泛着难以捉摸的光华,一抬手吩咐道:“笑武!听见了还不快将锁链的钥匙拿给鹊儿”。 笑武一拱手,声里透着为难道:“王爷,属下今早不甚将锁链的钥匙掉到了这观阳湖中,若想开锁恐怕要下湖打捞,可这钥匙小湖水深广,属下失职,请王爷责罚”,说完单膝跪在了地上。 “无妨,昨日鹊儿与本王以这锁链的钥匙立了赌约,这钥匙如今掉进了湖里,理当由鹊儿自己打捞,何须他人帮忙呢”,洛离殇说完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的看向云素染。 第十四章 落水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什么?云素染一脸惊恐,她可不会凫水?这个卑鄙的狐狸该不会想淹死她吧? 想到此云素染顿时鼓着腮帮子涨红着脸一脸愤恨的道:“民女根本不会凫水!刚才也已同王爷说明,王爷分明就是想将我淹死在这观阳湖内,既然如此,还不如直接杀了我来的痛快”。 “鹊儿不会凫水!那正是个学习的好机会,本王最喜看人痛苦哀嚎,生不如死的模样,更不会给人痛快的死法”洛离殇一脸悠然的说道。 云素染听了气得拔高了嗓门:“你!你这个残酷毒辣的阴险小人,你做尽了伤天害理之事,别以为还可以高枕无忧,人在做,天在看,早晚会遭报应的”,挣开了两个侍从的钳制,恶狠狠的看着洛离殇。 可那座上之人却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道:“来人!将鹊儿给本王扔进湖里,什么时候找到了钥匙,什么时候算罢”。 说完身旁就有两人上前与云素染身边的两人一起将云素染抬了就往湖里扔,云素染双眸像沾了鸠毒,藏了刀子般,死死盯着洛离殇。狠狠的灌着他毒药,精准的刀刀入骨。 此时的云素染出奇的不哭也不闹,甚至连挣扎都不这挣扎一下。任由着那些人将她丢下湖去。 扑通一声,那刺骨的寒凉侵蚀着她的四肢百骸,仿佛只着单衣立在风雪之中,天凝地闭。 死亡的恐惧瞬间主宰了身体,她拼命的在水中扭动着,无奈脖上的锁链重如千斤,湖水更是无情且汹涌的灌进了她的口鼻,手脚因寒冷而慢慢僵硬,最终只能任由湖水拖拽下沉,意识开始涣散,双眼不甘的合上,泪水与湖水相容而走,她还不想死…。 落湖前云素染那双水目里衬着朝阳透出那倔强坚韧的光辉冉冉发亮,竟叫人有些移不开眼。那眼里的恨意与不甘,不停的在洛离殇眼前浮现。 这个倔强烂漫的小女人以一种奇妙的方式如藤蔓般正悄然的缠绕着他的心,一想到那小女人的生命正在一点一点的消失就莫名的有些烦躁。 湖面此时已平静无波,完全不见了她的踪影,洛离殇眉间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慌乱,霎时眼里浮现凛凛寒光“笑武!救人!”。 只见一道黑影纵身跳入湖中,不消片刻就见笑武抱着一团嫩绿越出水面,看着整张脸因寒气所侵,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云素染,洛离殇心中莫名的窜起一股怒气“怎就这般倔强,求个饶有多难!”。 洛离殇看着笑武怀里的人儿气若游丝的模样,声音凛冽的怒吼道:“人都死光了吗?还不快去请大夫,鹊儿今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本王就将你们全部溺毙在这观阳湖里,扒了皮暴尸三年!”。 身后的侍从一听都是一脸的愕然,这王爷的性子越发的难以捉摸了,前一刻还将人丢进湖里,下一刻又命人救了起来,这又命他们去请大夫医治,更让不解的是,这人要是救不回来,他们也得跟着陪葬,你说他们这是招谁惹谁了,饶是心里犯着嘀咕却也一刻不敢耽搁,王爷这样暴怒的模样他们还从未见过,生怕晚一步就丢了小命。 阳光印着清晨的水汽落在洛离殇的月色长衫上,勾勒出他修长笔挺的身躯,墨发披散而下周身隐隐散着一层光晕,看着让人迷醉,可他的眼里却满是冷冽犹如水中的妖魅吞噬着抵抗不了诱惑的灵魂。 “将人抱到蒹葭院去”说完洛离殇转身将躺椅上的雪狐衾盖在了云素染身上,然后信步离去。 笑武看了看怀里的冻的发颤的女人,摇了摇头,飞身而去。 ------题外话------ 苏苏在重工企业上班,每天6点起床上班,六点下班后还要坐四十分钟的通勤车才能到家!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努力地码字!亲们,就算文文不是很合心意,也请多多支持啊~ 第十五章 云家丧女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云俱东眼里满是憔悴的抱着妻子的灵位呆呆的坐了一夜。五年,才短短的五年,女儿也撒手而去,连个尸骨都没找到。 昨日,卢允言慌忙的前来报信说,他们家染染在秾华楼让官兵抓了起来,顿时吓的他六神无主,赶忙和卢允言朝秾华楼赶去,可还是晚了一步,看着眼前冒着滚滚浓烟,剧烈燃烧的秾华楼,他的心也跟着烧成了灰烬。 还有什么比白发人送黑发人来的让人心神俱裂,他的染染,他那乖巧,倔强,执拗的女儿,就这样没了,他甚至没看上最后一眼。 想到这里不由得痛哭出声:“你就这么走了,以后谁来替爹出气,谁来给爹补衣,谁来对爹嘘寒问暖,你就真这么狠心丢下爹一人孤苦无依的活着吗?染染~爹求你回来吧”。 卢允言听到屋里那让人心酸的哭声,红着眼站在屋外没敢再进去打扰,却也跟着伤心不已,但更多的是恨,恨自己的无权无势,更恨那阎王的强权压民。 今天一早他就听到隔壁的张婶在屋外与人闲话,张婶:“诶!马四儿他娘你听说没?这秾华楼是因得罪了阎王,才被一把火烧成了灰烬的”。 马四儿娘:“到是听说了,我还听说放火之前这秾华楼所有的门窗都叫人给钉死了,明显是里面的还关着人”。 张婶:“还有这事儿?哎呦喂,那活活烧死的的滋味~可真是不敢想”。 马四儿娘:“那可不!听说惨叫声就如恶鬼挠门般,叫人心惊胆战”。 听到这里屋内的卢允言一个踉跄,险些跌倒,素染竟是被活活烧死的,一想到那皮肉俱裂的痛苦,卢允言愤恨的一拳砸在了墙上,指节上顿时渗出了鲜血,自己怎就这般的不用,如果他当时没退缩该多好,“素染,我卢允言对不起你”。 失魂落魄的来到了云家门外,又听到屋里云先生哭的伤心,一时间更是羞愤交加,在屋外站了良久,还是推门进去了。 屋内的云俱东并未察觉有人进来,独自正哭的伤心,卢允言站在他身后,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好,于是尴尬的轻咳一声。 云俱东听见声响,错觉的以为是女儿回来,连忙转身满脸的欢喜,再看到身后之人是谁后,那难掩的失望叫人看着揪心,只恹恹的说道:“卢书生来了,坐吧”,说完又一脸呆滞的不吭一声。 许久卢允言才轻声道:“云先生,你整日如此也不是办法,就算…。就算找不到素染的尸骨,立个衣冠冢也是好的,也好叫素染早日入土为安才是”。 云俱东听了死灰般的双目,才有了点点光亮,叹息道:“是啊~到是我疏忽了,总不能让染染做个孤魂野鬼,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卢书生,有心啦”,说完将手里妻子的灵位放好,就拱手对着卢允言作揖。 卢允言赶忙起身扶道:“先生这样岂不折煞了晚辈”。 云俱东看着眼前的卢允言,不由得想到要是染染还在,不失为一个好托付,可~一口腥甜涌出,昏了过去。 这可吓坏还扶着他的卢允言,赶忙将其抬到屋内的床上,然后焦急的去请大夫。 整整三天,云俱东才醒过来,睁眼便是满目的丧幡,又是一阵伤心,卢允言端着药正好进来,看见床上的云俱东醒了,赶忙来到床前将药放在一旁的床几上,将云俱东扶了起来,眼看着他眼透着伤心,轻声道:“晚辈未经先生允许,自作主张的为云姑娘操办了丧礼,还请先生莫要怪罪”。 云俱东病白的脸上扯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欣慰的说道:“我谢你还来不及呢,怎会怪你,允言你对我云家的大恩,我云俱东也只有来生再还了”,叫得越发的亲昵了。 卢允言忙摆手道:“先生严重了,这都是晚辈心甘情愿的为云姑娘尽的一点绵薄之力,晚辈以将云姑娘的衣冠冢立好,等您养好了身子晚辈在带您去拜祭,可好?”。 云俱东咳了咳,点头道:“好,就听你的”。 喝了药后云俱东有些乏了便又睡下了,卢允言来到窗边,重怀里掏出了一张丝帕,上面的图案正是那日云素染绣的,杨柳依依,鸳鸯交颈。 ------题外话------ 俺回来啦~ 第十六章 木头人其实挺可爱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云素染幽幽的转醒,身上的寒气未消,脸上还挂着病态的青白。 费力的挪了挪身子,转眼看向四周,进眼的是,虽看着雅致简单但无论桌椅摆设皆是不菲的房间。 口里干渴极了,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想着自己是不是转世投了胎,要不这高床软枕的又是何处? 又一想,这日后恐怕是与爹爹再无相见的缘分,心中不免凄楚,眼泪也跟着往外掉。 这头正伤心着,就听有人推门进来,赶紧拭了泪闭了眼装睡。可这身子不知是因还冷着还是心里没底空牢牢的害怕,总之就是颤抖个不停。 惹的云素染在心里暗骂自己“真是越发的没出息了,这身子明明是自己的,怎就这般不听使唤,抖个没完”。 看着床上脸色青白抖个不停的云素染,笑武将手中的药放在一旁的雕花小几上,冷声道: “既然醒了,就起来把几上的药吃了,然后跟我去见王爷”。 云素染听了心里就是一紧,怎么死了一回,还是没能逃出那狐狸的魔掌。 不情愿的睁开眸子,入眼就是一脸冷硬的笑武,转了转还不太灵光的脑子,开口问道:“黑衣大哥,是你救了我吗?”声音嘶哑干涩,完全没了那玲珑剔透劲儿。 “我并无意救你,一切都是听从王爷的指令”,笑武依旧是一脸不苟言笑的回道。 已到嘴边的“谢谢”二字,又被云素染生生的吞了回去,有些气节道:“要我命的是他,现又让黑衣大哥你救我,还真是让人闹不明白。如此阴晴不定,性子怪癖之人,怎就身边有你这么忠心的人”。 笑武听了剑眉一立,声里含着剑刃般说道:“王爷,岂是你能评说的”。 说完将几上的药带着怒气的递到云素染面前,厉声道:“吃药!”。 云素染被笑武发怒的样子,吓了一跳。心想“这木头人,还挺忠心护主的”。 撇了撇嘴,就想起身,可任她怎么使劲,这身子除了抖还是抖,手脚无力的像没了骨头。 有些尴尬的看着,举着药碗站在床前的笑武,陪笑道:“我动不了,黑衣大哥要不你到外面找个丫鬟婆子什么的,进来帮我一把可好?”。 笑武眉宇间闪过不耐烦,但还冲外喊了一声“来人!”。 屋外就跑进来一个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少年,弯着腰低着头恭敬的问道:“笑大人有何吩咐”。 笑武转身将手中的药递给他,冷声吩咐道:“喂她把这碗药喝了”。 少年立即小心的接过药碗,弓着腰来到床边,浅笑道:“姑娘,小的伺候您喝药”,说完已舀了一勺送到云素染然嘴边。 见此云素染只得张嘴喝了进去,就这样一勺一口的,不一会药就见了底。 少年见她喝完了药,捧着碗来到笑武跟前,低声道:“笑大人,姑娘已将药喝下”。 恩了一声,算是知道了。摆了摆手,少年就退了出去。 笑武跨步来到床前,二话不说伸手就将云素染拎了起来,惊的云素染一身冷汗,忙叫唤道:“这是干什么你!快放了我”。 “带你去见王爷”,说着就王屋外走。 云素染这下可急了,手脚并用的抱住了笑武,张嘴就是狠狠的一口。 笑武闷哼一声,杀气顿现。可低头一看,缠在身上的云素染时,木头脸登时红的跟个柿子似的,忙抬了头,眼睛看着屋梁,结巴的说:“你怎么…。没穿衣服”。 云素染抬头看向笑武,本来一肚子的火气,在看到他一脸红透了的样子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木头人还挺可爱。 ------题外话------ 努力保持一天一更,最近工作太累了! 第十七章 大难不死未必有福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云素染止住了笑,佯装恼怒的对笑武说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本姑娘没穿衣服了,姑娘我可是穿着中衣呢!”。 笑武刚想低头辩解,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赶紧扬回了头,红着脸道“你…。一个姑娘家竟如此不知羞耻”。 说着就想伸手将云素染从身上扒下去,可一碰到她的身子,就扎手般的赶忙缩了回去。 云素染被他那进退两难的样子逗得笑不拢嘴。心想叫你们一个二个的欺负人,两人就这么僵持着。云素染正得意,就觉得胸前一阵阵发凉,低头一看,青白的小脸也染上了一层红晕。 看着胸前若隐若现的粉色肚兜,再看看满头大汗一脸窘态的笑武,连忙冲着笑武喊道:“你还愣在哪干嘛!还不快把我放回床上去”。 笑武这才僵硬的像只螃蟹似的挪到床前,云素染屁股一挨到床沿,立马松了手,费力的将被子裹在身上,羞得埋着头道:“我的衣服呢?你总不能让我就这么去见那只狐…不,王爷吧”。 闻言笑武没出声,转身就走。半个时辰后,云素染正迷迷糊糊半睡半醒时,就听耳边有人轻声的唤着:“姑娘,姑娘快醒醒”。那人见云素染还未醒,便小心的用手轻轻的摇了摇她。 笑武在一旁,剑眉微蹙。伸手将腰间的剑一把取下,伸过去使劲的杵了杵她,云素染这才眨了眨眼睛,醒了过来。 一旁的少年见她醒了,便起身将手上鹅黄色的长裙递了过去,低声道:“姑娘,赶紧换上,王爷知道您醒了,正等着见您呢”。 听到“王爷”两字,云素染迷糊的双眼登时清明了不少,动了动还有些发软的双臂,勉强撑起了身子,将长裙拽了过来。 触手的衣料柔软顺滑,再瞧那招人喜欢的颜色,抬眼看向一步开外的笑武,盈盈一笑“没想道黑衣大哥你看着像块木头,眼光倒是不差!”。 说完立在一旁的少年脸上闪过郁色,笑武抱着剑,冷声道:“这身衣服是伊洛选的,跟我无关”,说完伸手指了指立在床边的少年。 云素染看向一旁的白皙少年,浅笑道:“你叫伊洛?”。 少年低声应道:“是”。 云素染看着他那讨喜乖巧的模样,会心一笑:“谢谢,衣服很好看,我很喜欢”。 少年白皙的小脸顿时染上了绯红,回道:“姑娘喜欢就好”。 笑武在一旁,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竟唠上了,呵斥道:“衣服已经拿来了,还不快换上,王爷还等着呢”。 云素染瞥了他一眼,冷笑道:“你们两个大男人杵在这儿,叫姑娘我怎么换”。 伊洛听了脸上又是一红“是在下疏忽,这就退出去,还请姑娘快更衣吧”说完忙退了出去。 笑武不自然的咳了一声,也转身走了出去。 云素染抬了抬绵软无力的手,叹了口气,开始更衣。 也不只耗费了多久的时间,总之久到笑武在催促了多次后,才听到云素染有气无力的在屋内唤道:“已经换好了,你们可以进来了”。 笑武进来就看见云素染脸色比之前又惨白了一分,额上冒着虚汗,轻喘着。 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揪疼,随后一惊“他这是怎么了?”。 云素染心里想的则是“谁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怎么觉得前途堪忧呢”。 ------题外话------ 正在排队等首推,希望可以获得资格啊~!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123言情和编辑。 第十八章 拜见狐狸王爷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云素染见进来的只有笑武一人,便向后张望了下,无力的问道:“那个叫伊洛的。”话还没问完,笑武就一个箭步垮了过来,伸手就想将她抱起来。 云素染连忙伸手拍开他,带着怒气缓缓道:“你还真想毁了我的清白才罢休啊”。 笑武听脸上又是一阵火烧,随后沉下脸“那你说怎么办,依你现在这身子怕是走到天黑也见不到王爷,而且也万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云素染嘟囔着嘴“那也不能,让你抱着去啊,我可还没嫁人呢”。 正不知该怎么办时,就看笑武快步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他身边就跟着四个同样身着黑衣却蒙着脸的高大男子气势汹汹的涌了进来。 还不带云素染反应,四人就连人带床一起抬了起来,走到门口时笑武伸手一掌,碍事的门就飞了出去。 几人便连人带床的扛在肩上,施展轻功飞身而去。 云素染紧闭着双眼,趴在床上,耳边飕飕的掠过疾风,她的心飞快的跳着,小心的睁开眸子,眼前的景物飞快的划过,让她有些晕眩。但这种乘风而起的感觉,让她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化身成了这天上的鸟儿,摆动着自由的翅膀飞回到了爹爹的身旁。 随着一阵颠簸,她又回到了地上,那四个黑衣男子恭敬的与笑武拜别后闪身而去。 笑武弯身将云素染从床上扶了起来,指着前面的拱门低声道:“过了这道门便是王爷的书房了,随我来吧”。 穿过拱门眼前便是景色恬淡的庭院,云素染见眼前这如画的景色不由的想到“这儿看似美丽清幽,实则却是冤魂哀嚎,白骨森森的九幽地狱”。摇了摇头,现在才算明白“表象”这一词的真正含义。 正想的出神,却被笑武伸手拦住,抬眼一看已然是到了那只狐狸的书房前了。 笑武拱手在门外禀告道:“王爷 ̄属下已经人带来了”。 云素染怎么听怎么觉得这句话耳熟,上回被狐狸扔进湖前这黑衣大哥,也说了与这相近的话,下意识的扯住了笑武的衣袖。 笑武疑惑的转过头就看到一脸的惊恐云素染,心里揪痛的感觉悄然扩大。 刚想安慰就听到书房里传来洛离殇透着魅惑的声音:“把人带进来吧”。 屋内,洛离殇身着灰蓝两色白蟒长袍,金缎接袖,领口绣着祥云的图样,衬得他面如美玉,目似星朗,正埋头处理公务。 云素染心里对不久前的落湖,还心有余悸,忙收敛了性子跟在笑武身后进了书房。 进去后也不再贸贸然的,瞪着眸子不知回避,而是低着头随笑武行了礼后就不闻一声的杵在哪儿。 洛离殇本正在批示奏章,无暇抬眼看她,草草的说了句“起来吧”就再没下文。 而笑武也退至门外守候,这书房内一时间就剩下云素染和洛离殇两人,一个忙于公务,一个额间冒着密汗强稳着身形站着。 不知数了多少漏里的滴水声,汗水早已将云素染的中衣浸透,眸子像被人蒙上帘幕般模糊不清,再加上多日未进食,腹中早已空空如也。 脑子混沌的不行,索性顾不得那么多了,摇晃着坐在了身旁的紫檀椅上。 第十九章 都是王爷的错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洛离殇见她如此动作,这才抬眼睨着她,似笑非怒道:“鹊儿到是不客气,本王还未赐座,自己到先坐下了,真是。好大的胆子!”。 话音刚落就听某人的肚子,咕噜一声。 然后就见某人嗅着味道而来,伸手就将他桌上的水晶玉枣糕夺了去,眨眼的功夫就吃了精光,顺手拿起桌上的香茶牛饮而尽,还一脸餍足的打了个饱嗝。 肚里有食儿后,云素染才恢复神智。看了看手里端着的翡翠茶盏,小心脏咯噔一下,缓缓转头看向身旁案后一脸阴森诡谲的洛离殇。 小手一得瑟,手里的翡翠茶盏,豁琅一声,摔了个粉身碎骨。 连忙俯身去捡,将地上的碎片一一捡起,拿裙摆兜着。刚想起身,就见一双绣着江牙海水五爪白龙的朝靴站在面前。 咽了咽口水,耸拉着脑袋,满心歉意的说道:“这茶盏民女一定给王爷修好,至于。刚才被民女误吃的糕点,民女也会重新做来补偿”。 “误吃?本王看着怎么像专寻着而来的呢?看来鹊儿还真是忘性大,这伤疤还没好呢,就忘了疼了!”,洛离殇凤目微阖,寒意隐现。 云素染被那如利剑的目光,盯的发憷,一想到又会被丢进那冰冷的湖水里,身上就一阵阵的发颤,双手紧攥着裙摆,低低的抽泣起来。 泪珠沾在了眼睫上,又抖落在了裙摆兜着的翡翠碎片上,似隐隐能听见细微的脆响。 洛离殇冷哼一声,撩袍坐在了右侧的紫檀椅上“怎么?之前的牙尖嘴利去哪儿了,难道都丢在那观阳湖里了,若真是这样,本王可通融你去取回来 ̄”,说完唇角勾着幽幽的笑意。 云素染听了眼泪更绝了堤般,止不住的往下掉,嗔怒的看着一脸诈笑的洛离殇,抽噎着说道:“王爷也不听民女申辩,就直接判了民女死罪,民女不服!”。 “本王就给鹊儿申辩的机会,不过 ̄若鹊儿没能改变本王的心意,又当如何?”洛离殇一脸浅笑的说道。 云素染咬了咬灰青的唇,苍白的小脸上印着坚韧的光芒,声音肯定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洛离殇剑眉一挑“如此,鹊儿就开始吧”。 “以防有人,出尔反尔,民女觉得还应找一人前来见证,如此才好”,云素染说道。 洛离殇闻言,勾唇一笑“鹊儿口中所说的出尔反尔之人,该不会是本王吧?”。 云素染心中冷哼,“对付你这只狡猾的狐狸,总要多留点心思才行”面上却道:“只为公平起见,民女可没有针对任何人,王爷您多虑了”。 洛离殇敛去眼里的狡黠,颔首道:“如此甚好,那就依鹊儿意思,笑武!”,眸子未离云素染的唤着。 笑武闻声,跨步进来,冲着洛离殇拱手道:“王爷,有何吩咐”。 洛离殇浅笑道:“本王刚刚与鹊儿打了个赌,但为公平,特请你来做个见证,你可愿意?”。 “属下,但凭王爷吩咐”,说完单膝跪在了地上。 洛离殇睨了眼笑武,便淡淡的说道:“起来吧,记住可千万要公平,公正才好”。 笑武闻言又是拱手“属下遵命”。 “那鹊儿你可以开始了”洛离殇唇角一勾笑的分外妖娆难测。 云素染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灼灼的开口道:“今日民女所犯之错,全是王爷一手所致”。 ------题外话------ 扯头发求人气~! 第二十章 大不了给你当丫鬟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云素染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灼灼的开口道:“今日民女所犯之错,全是王爷一手所致”。 “民女被王爷扔下寒潭,昏迷数日滴水未尽,醒后就奉王爷之命来此,腹中早已饥肠辘辘,加之寒气入体本就虚弱,王爷却不闻不问的让民女在此站了将近两个时辰,民女饥寒交迫脑中早已混沌不灵,偷食王爷的糕点与茶水,不过是为了本能所驱,保命之举,请问王爷,民女何罪之有!”。 “哦?若如鹊儿所说还真是本王的不对了?鹊儿可是忘了,当日是谁在秾华楼扰本王在先后又对本王出言不逊,本王才不得已小惩大诫,况且,你现在不好好的站在本王面前吗?在说今日,本王是几时召你,你又是几时才到的,如此怠慢本王不也没治你罪,而你却不知悔改又未经本王允许就偷吃本王的点心喝本王的香茗,更摔坏了本王最!最!心爱的翡翠茶盏,即便如此,本王还是给了你申辩的机会,照这么看来,鹊儿你说到底谁对谁错呢?”,洛离殇叹息一声,“是本王不讲情理,还是鹊儿你泼辣难缠,本王想旁人已一目了然了是吗?”,说完还一脸惆怅的看向云素染。 云素染张着小嘴满脸的哑然,心里更是气愤难当,不为别的就为自己听了那狐狸的一番话后,竟觉得也许真是自己犯错在先,才会酿成今日的苦果。而且越想还越是那么回事儿? 但一想到那冰冷的湖水,一咬牙,这几日的是非曲直全看她这张嘴能否将黑说白,将白抹黑了。绝不能就此认输,眼里迸发出如朝阳般的光彩,蕴藏着正午那耀眼的光芒。 云素染莞尔一笑道:“即使,真如王爷所说,是民女无礼在先,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王爷您按国法裁之,民女自是无话可说,诚心伏法,但王爷您却对民女动用了私刑,将民女扔入湖中险些丧命,所以,民女一错已抵,至于这怠慢一说,只怕是王爷您有避重就轻之嫌,民女刚过生死之关,身体虚弱的步不能行,王爷无恻隐之心也罢,但不由分说的将民女强召到此,更是让民女拖着带病之身,数日未尽水米的空腹,在此站了两个时辰,已算惩戒,所以民女这二错也抵。 至于的这三错,王爷从小锦衣玉食,从没有过食不果腹之感,定然是无法了解的,就如民女先前所说,偷食王爷茶果不过是为了活命的本能而已,纵使民女泼辣难缠,那也是身为百姓为了讨生活无奈所逼,王爷您身在高位理应体恤一二才是”,顿了顿,继续道:“至于这翡翠茶盏是否真是王爷您最!最!心爱之物,也只是王爷您的一面之词,就算,让黑衣大哥证明,也无法让民女信服,毕竟你们是主仆关系,这吃的糕点,摔碎的茶盏,民女定会想方设法还给王爷的”。 一气儿说完,云素染一脸轻松的咧嘴甜美一笑,露出了可爱的虎牙,目光清澈,瞧着竟说不出的可人。 笑武更是有些佩服她的勇气,这世上有几人能如此心平气和的面对王爷,也许,这正是王爷一而再再而三的饶她性命的原因吧。 洛离殇看似不沾染一丝情绪的眸子里,早已风起云涌的闪难以捉摸的微光,面上带着轻浅的笑容,淡淡的说道:“那鹊儿打算怎么赔,本王这最!最!心爱且价值连城的翡翠茶盏呢?”。 笑武闻言也在一旁出声道:“云姑娘,这茶盏确是千金难求一二”。 云素染看了看裙摆里兜着的碎片,虽然知道翡翠珍贵,这王府里的更是上品,却不知竟这么巧让她摔碎了一个稀世珍品,这下可真是金弹子打鸟--得不偿失了。 洛离殇看着抿着双唇,黛眉紧蹙的云素染像正做着什么艰难的抉择。眉眼间浮起一丝自己都不成发觉的暖意。 云素染屈膝个洛离殇行了个礼,而后目光坚定的说道:“从今日起素染就是王爷您府里的丫鬟,直到还清民女所欠为止”。 ------题外话------ 今天一打开,发现只有一个收藏了,心痛到无以复加啊! 第二十一章 贴身丫鬟?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云素染屈膝给洛离殇行了个礼,而后目光坚定的说道:“从今日起素染就是王爷您府里的丫鬟,直到还清民女所欠为止”。 洛离殇听后唇角翘出了一个优美的弧度,悠然的道:“既然鹊儿执意如此,那本王也不好在推托,不然鹊儿又要给本王头上扣个不通情理,欺压百姓的罪名了”。 转了转指上的扳指,对笑武吩咐道:“看看,府里有什么适合鹊儿的地方,将人安排了去”。 笑武想了想上前应道:“王爷,地方到是有,却有些不大方便”。 洛离殇敛着眸子,唇角好似勾着丝丝的笑意,却让人看不真切,良久方悠悠的开口说道:“既然无处可用,就在本王身边做个贴身丫鬟得了”。 云素染被两人这一问一答,说的有些发懵,这诺大的王府,丫鬟侍从没有千人也得上百,怎么到她这儿就不方便了呢?最让她闹心的是,这只死狐狸竟然让她做他的贴身丫鬟,要是每天都对着他那张看不出喜怒的脸,应付他那阴晴不定的性子,不出三天她云素染肯定吐血而亡。“不行,她就算去刷马桶,都不给他当什么贴身丫鬟”。 忙出声道:“素染资质愚钝,恐难将王爷服侍妥帖,王爷您,只需吩咐素染干些粗重的活即可,无需为素染操心伤神,更没有什么方不方便之说”。 洛离殇闻言,浅笑道:“倒是本王多此一举了,既然鹊儿都说了无不方便之说,笑武你就将人带到膳房那里去吧”。 笑武隐去眉间一闪过的担心,应道:“属下明白”。 说完看向云素染,道:“跟我来吧”,而后行以一礼,退了出去。 云素染见状也赶忙冲洛离殇行了个礼,快步跟了出去。 洛离殇,单手支着头,一脸兴味的勾唇一笑“本王以后的乐子,可都得依仗着你了鹊儿”。 笑武快步的穿梭在游廊穿堂间,云素染则在后吃力的跟着,扯袖擦了擦额上的汗,身子实在有些吃不消的冲前头脚步如风的笑武喊道:“笑大哥,你是个练家子,可素染我却是个没学过半分拳脚功夫的女儿家,就算你没有怜香惜玉的心,也该看在我这受了寒还未痊愈的身子的份上,迁就着点吧”。 笑武闻言立马像竹竿入土般钉在了原地,直等云素染喘着粗气跟了上来方才继续向前,而且步伐明显放慢了许多,甚至有些迁就云素染的意味。 云素染一脸笑意的看向一脸冷硬的笑武,心想“看着一副不苟言笑凶神恶煞的模样,却是个外冷内热的好人”,脸上不由的更乐了几分。 笑武皱了皱眉,看着云素染那一副天塌下来当被盖的模样,真不知该气她,还是该笑她,气她那乐观到有些痴傻的性子,却也因这股子傻气儿叫人心生怜惜,下意识的伸手拍了拍,云素然的头。 那温暖的触感,让他冰冷的心浸入了丝丝的暖流,“悦儿如果还活着,也该是这个年纪了”。 想到此眼里隐着湿意,一回神就看见,云素染眨着盈盈的眸子,疑惑的看着自己,忙收了手,干咳了两声,故作镇定道:“前面不远就是了”,说完也不管云素染跟没跟上,转身就快步向前走去。 云素染理了理被摸乱的头发,一脸纳闷的叱了声:“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一只是狐狸,一只就是黄鼠狼,看着憨厚,肚子却装着给鸡拜年的坏水,亏她刚才还夸他是个好人呢,没事儿瞎摸什么,她可是只干活,不卖身的黄花大闺女好吗?!”。 一脸愤愤的跟了上去,一路上始终与笑武保持着三步的距离。 笑武见云素染那草木皆兵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也没再解释什么,两人穿过了几道拱门,云素染就见一红底黑字的牌匾上写着“饕餮房”,嘴一撇,心道“连个做饭的膳房,都要起个如此张扬的名字”。 笑武并未里直接将云素染带进去,而是先在门外停下,低头对她说道:“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这王府里只有你一个女眷,想要在这王府里生存下去,你今后就要步步为营,凡事三思而后行,万不可在如此莽撞了”。 第二十二章 王府里唯一的女人?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笑武并未里直接将云素染带进去,而是先在门外停下,低头对她说道:“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这王府里只有你一个女眷,想要在这王府里生存下去,你今后就要步步为营,凡事三思而后行,万不可在如此莽撞了”。 说完就要跨步进去,却被云素染一把拉住讶异的问道:“什么!?你说这整个王府就只有我一个女人?”。 “对!只你一个”笑武答道。 云素染又问:“这王府里里外外共有多少人?”。 笑武略思了一下:“不算府兵千人,四五百人不在话下”。 云素染惊讶道:“一千多人里面,一个女人也没有?”。 笑武斩钉截铁的答道:“没有!”。 “ 王妃呢?”。 “没有!”。 “侧妃?”。 “没有!”。 云素染揉了揉心口“连个侍妾都没有?”。 笑武瞥了一眼云素染,道:“没 ̄有!”。 笑武有问必答的回答着云素染的问题。 云素染吃惊的小脸渐渐的染上疑惑,伸手摸着下颚苦思了一阵过后,粉拳一敲,有了答案,赶忙拉着笑武来到墙边,压低声音问道:“王爷该不会是…断袖吧?”看笑武一脸迷惑,云素染赶忙瞧了瞧四周,接着道:“哎呀,就是有龙阳之癖”。 笑武听了一把将云素染揪了起来,厉声道:“放肆!竟用如此龌蹉之言羞辱王爷,简直是早死!”,就势要把云素染扔出去。 被举在半空中的云素染双手紧抓着笑武的铁拳,双脚来回的空中蹬踹,小脸由白变红在由红变青,饶是如此也不讨饶,道:“谁羞辱他了,你怎么就肯定他不是…”。 “我敢肯定王爷不是!你若再敢多说一句,我就就地了结了你,看你如何在口出妄言”,说完便松了手。 云素染跌坐在地上,感觉天旋地转,眼前发黑,耳里嗡嗡作响。 吸进口里的空气惹得喉咙发痒,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险些将肺咳了出来。 还不忘边咳边骂道:“你。咳咳。肯定…。 咳咳咳咳。,就你。咳咳…就你那。 张咳咳咳…黑木头脸…咳咳咳。王爷…咳咳。当然…看不上…咳咳。了。”,话还没说完就感觉颈上一痛,透着森冷的寒意。 模糊的看向正一脸肃杀的笑武,笑了笑“要杀就利落点,也免得我受罪”。 看着云素染惨白的脸,口里吐出的却是如此倔强的言语,笑武收回了剑,声音冷冽的说道:“你如此的无知任性,无需我动手,你也早晚性命难保”。 “我只是想回家,我想我爹,如果不是为了赔那狐狸的什么破翡翠杯子,我才不愿意呆在这狗屁倒灶的王府里呢!呜呜呜。”说着便嚎啕大哭起来。 卸下了保护自己的伪装,云素染也只是个刚刚及笄的孩子,经历几番生死一线,身心早已疲惫不堪。 如今,虽是哭的撕心裂肺,却也将这几日压在心里的郁结释放了出来,心里,身子都轻松了不少。 笑武一直等她哭够了,才缓缓的说道:“想见你爹,首先要做的就是好好地活着,别以为生与死只是一口气的事儿,你可知活下来的人要为此承受多大的痛苦和折磨,别在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了”,说完弯腰将云素染扶了起来。 云素染眸子还含着未落完的泪珠,抿着唇带着浓浓的鼻音,点头答应道:“恩!今后我一定努力好好的活着,再不会这么任性了,谢谢你,笑大哥”,说完破涕为笑的冲着笑武灿烂一笑。 笑武被云素染那如春光般美好的一笑,惹红了脸,忙转过身去,不敢再看她。 云素染见了他那别扭的样子,在一旁偷笑。 笑武摇头叹道:“好了,这下可以随我进去了吧!”。 云素染调笑着:“只要笑大哥带着,地狱火坑我都跟着往里跳,绝无二话!”。 第二十三章 她是干粗活的?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云素染调笑着:“只要笑大哥带着,地狱火坑我都跟着往里跳,绝无二话!”。 本来高兴的与笑木头进了“饕餮房”,谁想那笑木头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交代膳房众人说:“她!云素然!是王爷专门派来干粗活的”。 膳房管事江福,领着众人一脸谄笑的着等候吩咐,却听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抬眼仔细一瞧,哎呦喂!?站在笑武身边的竟是个面若春花,目如点漆的水灵灵的姑娘? 这可真是天要下红雨了,更让他惊讶的是,这姑娘还是来这儿干粗活的!心中虽是不解,嘴上却也不敢多问,忙点头哈腰的应了下来:“王爷吩咐的,奴才绝不敢怠慢,一定将所有的粗活都交给这姑娘一人拾到”。 笑武听了,眸里有寒光闪过,冷声道:“人!是来这里干活的,至于那些不该想!不该做的事情,若是谁想了!更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的做 了!那就别怪我笑武的刀不留情!”。 众人里本还有心痒痒的,听了笑武的威吓都是一个激灵,赶忙捻灭了那心中窜起的火苗,缩着头应道:“奴才们不敢”。 江福在心里盘算再三,也没捉摸出个透彻来。 这姑娘来得突然,看似像得罪了王爷,才被罚道这儿做苦工,但这天下有几人得罪了王爷后,还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儿喘气儿的。 况且,瞧着这笑大人怕是对这姑娘上了心,这前是虎后是狼的,一时他还真想不出个主意来应付,哎呀!他今天这是触了那个神仙的霉头,让他摊上这么个大麻烦。 这笑大人他得罪不起,王爷更是不敢得罪的主。 只得硬着头皮不接也得接下这个麻烦了,谄笑着问道:“笑大人,若没要紧的事儿,进屋喝了茶再走也不迟,奴才进日刚得了包还能入口的碧螺春,孝敬您尝尝?”。 笑武冷着脸,道:“不必了,我还得回去复命,人我已经交到你这里了,该如何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转身就走。 身旁的云素染看着这满院的大男人,心里正发虚,见笑武要走,忙伸手抓住他的衣襟,哀声道:“笑大哥…”,眼里带着茫然与恳求。 笑武并未回头,只淡淡的说了句:“想在见到你爹,就别退缩”,说完抽回衣襟,快步离去。 云素染瘪着嘴,不情愿的看向那个身圆腰粗的膳房管事江福,屈身行了个礼,道:“奴婢,云素染,拜见江管事”。 江福不敢怠慢也不敢讨好,只好讪笑道:“你既然进了这儿,就是我江福手下的人,我们这膳房看似于王府里不是个紧要的地方,但却是个容易掉脑袋的地方,你初来乍到还不清楚,我们这王爷吃饭全看心情,心情好了,你我,包括大家的小命今天就算是保住了,若心情不好,甭管你今儿的菜做的有多好吃,那也逃不了一个死。所以,你只管将脑袋拴在腰带过日子,这儿可没什么出头的机会”,说完用眼斜睨着看她脸上的表情。 云素染安静的听着江福的训话,待他说完方浅笑的应道:“奴婢,自当安分的做好分内的事情,绝不会给江管事胡乱生事,心里也没有想要攀龙附凤的念头,只请您将心放在肚子便是”,说完眼里一片清明的看向江福。 江福见云素染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满意的笑了笑:“好好记住你刚刚的话,到时犯了错了,别怨管事我没提醒你就是”。 云素染轻声回道:“奴婢,自当铭记于心”。 “那就好,这膳房里的人你无需一一认齐,只需认得我江福和我身边这位副管事祖思即可,毕竟,挑水砍柴那可是没日没夜的粗活,你也没那个闲工夫与人招呼不是”,江福虽碍于笑武的脸色,但既然是王爷吩咐的专挑粗活给她干,自己只要拿捏住这个分寸,就没人能挑出他的不是。 接着道:“染儿你就随小六子到后院认认地儿,顺便将明日要用的木材劈出来”。 说罢,身旁垂首而立的十几人中,就站出一个皮肤黝黑身材干瘦的年轻人,恭敬的冲着江福行了个礼,而后走到云素染跟前,道:“随我来吧”。 云素染给江福行了个礼便跟了上去。 看着眼前堆成山的木块,云素染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叫自己嘴欠,这下还真是跳进火坑了。 还是被那笑木头亲手推她下去的! 第二十四章 笑武受罚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敖倪院内,笑武向洛离殇复了命后正准备起身退出去,就听那犹如万丈深渊中游荡的幽冥般让人胆寒的声音幽幽响起:“你确定,已无事向本王禀报了吗?”。 笑武浑身一颤,冷汗已划过眼角,心中却是无比清明,立刻跪在地上,道:“属下知罪,甘愿受罚!”。 室内萦萦袅袅的龙涎香模糊了洛离殇眼里的情绪,而那夹着冰霜的声音却穿透了烟雾如利刃般剐向笑武:“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下去领鞭刑三十,以示惩戒”。 “谢王爷不杀之恩”,笑武拱手谢恩道。 刚想起身却险些摔倒,强稳住了身形垂首退了出去。 倚在廊间的柱上,深深的吞吐了口气,抬眼,看见一片阴云正追逐着日光,天忽明忽暗的变换着。 低下头看着还在微颤的双手,讥笑着摇了摇头,死亡对他来说是种解脱,并不会令他如此胆寒,这世上能让他惧怕的也只有王爷一人。 王爷真正让人惧怕之处不是那残忍狠辣的手段,而是那犹如九幽地狱里手握万千幽魂,驭使十殿阎罗的鬼域帝王之气。 今日是自己失了分寸,这三十鞭刑已是王爷开恩,只是他并不后悔自己出手帮了云素染,因为他知道贞洁对于女子来说大于生死。 就算他隐隐觉得王爷绝不会允许此事发生,但他还是做了这多此一举之事,只希望她能平安。 起身目中带着果决的凌厉,向惩戒房走去。 惩戒房内,笑武被吊在刑房中央,行刑暗卫手中那荡起的长鞭带着凶猛的杀气直逼而来,与空气碰撞发出的咧咧声响。 明显是夹杂着内力,细看鞭尾还包裹着坚硬的玄铁,触肉即是皮开肉绽的脆响,声声入耳。 可笑武的脸上却无一丝因疼痛扭曲的狰狞,平淡的叫人愕然。 若不是见了他背上那血肉模糊的伤口,谁能想到他是在受此酷刑。 当第三十鞭落下后,一旁监刑的两名暗卫立即上前替笑武松了绑,本想出手搀扶却被笑武挥手挡开了。 他脚步踉跄,面色苍白,却还是难掩周身那迫人的气势。 这带着绝杀的鞭刑常人受不到十鞭,就已断气而亡。 就是碰上个练家子,受完这三十鞭也足以粉碎他身上的奇经八脉,命硬的也撑不过三日。 但向笑武这样的高手却可以用深厚的内力护体,虽会伤及筋骨但五脏确保无虞。 而他却没有这么做,生生的受了这三十鞭,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不清,没走到两步,笑武就重重的摔倒在地,昏迷不醒。 敖倪院内,暗卫向洛离殇禀告了笑武重伤昏迷的事情。 洛离殇半阖着眸子,侧卧在暖榻上,看上去无丝毫波动,却吩咐道:“去将于御医带来为笑武疗伤。并告诉他,人若有个万一,他于家上下也不用再浪费我凤国的口粮了,早早举家迁到地府去,甚得本王欢心”。 暗卫拱手领命,闪身而去。 此时门外传来如滴水入泉般悦耳的声音:“王爷,奴才有事禀告”,只见那人一身灰色长衫,生的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不是伊洛是谁。 洛离殇并未将人招进屋来,隔着门优美的薄唇仅吐一字,道:“讲!”。 伊洛听了,声里透着恭敬,道:“王爷,奴才已将顾三香请进府里,特来请示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洛离殇听了,讥诮的唇角微钩,扇形的眼睫微微抬起,眸子里蕴藏着冰霜,凉薄的开口,道:“承蒙陛下惦念,邀本王游湖赏春。无奈本王风寒未愈,三番两次驳了陛下的美意。今日忽感病情有好转之势,却不宜舟车劳顿。于是诚邀陛下屈尊来府上一聚,以表兄弟之情意。你就将本王刚刚的这番话,一字不漏的转告即可”。 “府里人多事忙,你晚点去答复他,也属情理之中,明白吗?”,洛离殇补充道。 “是!奴才明白”,伊洛拱手转身离去。 洛离殇慵懒的支起身,欹在榻上,眸子里满是阴测的玩味。 第二十五章 萧伊洛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正堂内,顾三香已第四次焦虑的举起青釉茶盏,可茶到嘴边又放了回去,他现在的处境,就如那风前烛,瓦上霜一般,安危难测。 眼看日已西斜,光线越发暗暗起来,衬得这府里犹如鬼窟般阴深可怖,让他脊梁骨一阵阵的发凉,越发焦急的向外张望去。 就见一白衣男子踏着日落前的余光,姗姗而来。 正如坐针毡的顾三香可算将伊洛盼了来,忙挤出笑脸起身迎道:“伊冠玉可是路上受了耽搁,让杂家好等啊”。 伊洛听了只一脸浅笑,道:“府里人多事杂,如今王爷又病着,没了心思管,所以,在下这一忙活就忘了时辰,怠慢了公公在此久等,实在罪过,还望公公谅解一二”,说完施以一礼,算是赔罪。 顾三香早已耗光了耐性,那还有心思同伊洛扯这些个长短,忙出手相扶,道:“杂家向来不是个火气大的,也没那心思同伊冠玉你这大忙人计较,你只管痛快的将王爷的答复说与杂家,好让杂家快些回去复命即可,毕竟这大半日过去了,杂家等得,陛下可等不得,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心里压着口闷气,却又不敢在阎王府造次,只得搬出了自家的主子。 心想,“他这五品总管,到哪儿不是被人捧着,奉承着。唯独在这阎王府里威风不得,这府里凡是有点头脸的,他都得矮半截的小心应付着,要不然他就得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这头伊洛闻言,陪笑道:“公公说的极是,两位主子都是得罪不得的…”,话里透着一语双关,“既然公公您急赶着回去给陛下复命,那在下也万不敢在说些闲话耽搁了您的要事儿,这就将王爷交待给在下的话转达与您听,可好?”。 顾三香隐含恼意的暗瞪了伊洛一眼,道:“这王爷的答复,杂家是一定要知道的。要不杂家连着三日登门求见,岂不是变成了自打嘴巴的无用功,你且快说与杂家听了便是,时候已不早了,到时宫门关闭杂家无法回宫复命,触怒了龙颜,到时这一半的罪过伊冠玉你可是逃不掉的”。 伊洛听了,面上既无嗔也无忧,只淡淡的说道:“公公心急到是把话说重了些,在下忙了一整日未得脱身,也是在为王爷分忧而已,若是觉得在下狐假虎威的将您晾在这儿半日,故意耽搁的话,那在下便无话可说,就请公公您快些起身回宫,若在误了您无法回宫,那在下这故意拖延的罪名岂不是坐实了”,说完摆手一副送客的架势。 “哎呦!我的伊大管家诶 ̄,你就别再拿杂家寻开心了,这次若杂家再没得了王爷的话,陛下,可就得要了我这条老命了。你看,多简单个事,偏让你我二人兜了个这么大的圈子,杂家说了点不中听的话,也不是让这着急上火闹得吗,这僧面佛面且让杂家都丢了去,你只管将王爷交代的话说了,大家都得了清闲不是”。 见这拳头打在了棉花上,顾三香立马换了副嘴脸讪笑道。 伊洛始终持着一脸雅淡的浅笑,心里却将顾三香此人好好斟酌了一番,得出的结论便是鼠胆小人。 想到此伊洛眯了眯眸子,方才慢慢讲道:“王爷交代说:承蒙陛下惦念,邀本王游湖赏春。无奈本王风寒未愈,三番两次驳了陛下的美意。今日忽感病情有好转之势,却不宜舟车劳顿。于是诚邀陛下屈尊来府上一聚,以表兄弟之情意。话在下已一字不漏的转告完了,公公您也别再耽搁,快动身回宫吧”。 顾三香见他突然这般痛快的将话说了出来,有些反应不及,只能讷讷的顺着话意点了点头。 伊洛见他应了,便亲自将顾三香往外送。 顾三香糊里糊涂的到了王府门口,方才缓过神儿来。 这阎王以退为进,将这来与不来的难题,扔回给了陛下,顺便也将他算计了进去。 他这头两次来请,可是连这王府的大门都没让进,就直接已王爷身体抱恙,恕不见客唯由给打发了回去。 可这次,他不仅进了府,还被晾了大半日,拖到日暮方才放他离去。 已陛下那多疑的性子,心里肯定生了猜忌,如今他在将阎王这话说与陛下听,那他往后的日子恐怕就得如履薄冰了。 想到此,心里那口闷气不由的淤积更深了,顿觉得胸闷气短,头晕眼花。 一旁的伊洛见顾三香身形不稳,面如土色的模样,伸手一扶,淡笑道:“这初春早晚寒意未减,瞧公公这脸色可不如刚才舒畅,可别是受了风寒”,说完侧身吩咐身旁的侍从,道:“回去为顾公公拿件御寒的披风来”。 身旁的侍从立马应了,转身欲回去取来。 却被顾三香冷声阻止:“不必了!这点风寒杂家都受不起,又怎能将陛下侍奉妥帖。王爷的话杂家定会一字不差的转告给陛下,就不叨扰了,告辞!”,说完推开伊洛的搀扶,跨门而出。 看了看被拦在府外一整日的随从们,一甩袖闷哼了一声,快步上了等候在此的马车。 “速速回宫”,尖细的嗓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 伊洛目送一行人走远,转身往敖倪院而去。 敖倪院卧房内,洛离殇墨发微湿,斜倚在紫檀椅上,周身仿佛还带着沐浴过后的水气,透着难以抵挡的诱惑。 伊洛俯身如实禀告完后,洛离殇冁然一笑,道:“看来这鹊儿真是个能替本王找乐的福星啊 ̄因她这一搅,这事儿倒是有趣了不少呢”。 伊洛虽有些不解,这事儿与那云姑娘有何牵扯,但还是奉承道:“恭喜王爷,得此有趣之物”。 洛离殇睨了眼他,漫声道:“你应该清楚本王最讨厌阿谀奉承之人”。 伊洛闻声眸子里闪过一丝惊骇,稍纵即逝。依旧噙着一抹淡笑道:“奴才说的都是真心之语,何来奉承之说,王爷您多虑了”。 洛离殇剑眉一挑,唇角微钩,眸里映着房内的烛光妖异非常,笑意越深“聪明固然是好,却让人时刻无法放心,怕一个不小心养虎为患,你说本王是不是该及早扼杀以绝后患呢?”。 “奴才脑子里的小聪明岂能担当王爷这养虎为患之忧虑,奴才的忠心已表,王爷您大可不必如此猜疑不信”,伊洛目光微敛垂首道。 洛离殇慵懒的哑然一笑“到是本王多疑了,得你如此达士,是本王之幸,这次之事又办得如此妥帖,该赏才是”。 “只是要赏什么最得你心呢?”,洛离殇眸里透着狡诘的幽光,佯装疑惑的问道。 伊洛怎会不懂,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道:“只求王爷您为奴才报得血海深仇!”。 洛离殇浅笑道:“本王可以给你机会和权力,但这仇能不能报,那就要看你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伊洛闻言,心里的仇恨与喜悦互相翻搅着,又一连磕了三个响头,方应道:“奴才,谢王爷知遇之恩!”。 洛离殇掩了眸子,懒懒的挥了挥手“本王乏了,你先下去吧”。 伊洛踉跄的起身,退了出去。 借着月的光华,隐隐可见伊洛眸里的恨意正在酷烈的燃烧着“王涣凌!我誓要用你全家性命祭奠我萧家百余口亡魂”。 第二十六章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太极宫,长生殿外,顾三香迎着凛凛夜风跪在廊上。 许久才见洛熙皞迈着健步而来,还没等顾三香开口,就听洛熙皞声里带着讥讽,道:“看来阎王府比朕这皇宫有过之而不及啊 ̄让小香子你如此流连忘返,忘了时辰,忘了朕交待的要事!”。 “奴才一刻也没敢忘了陛下您交待给小香子的事儿,实在是那阎王府店大欺客,有意刁难与奴才,才耽误到这时候回来”,说着细长的眼里不知何时已含着泪光,“那阎王府就是名副其实的阎王殿,奴才哪里能产生流连忘返之感啊 ̄如今见了陛下您这心里才算踏实了下来,陛下您都不知道,奴才在哪儿受了多少的委屈”,说完也不顾脸面痛哭了起来。 洛熙皞睥睨着跪在地上老泪纵横的顾三香,淡淡的说道:“那朕的六弟可是应了朕的邀请?”。 顾三香闻言哭声立马哽在了嗓子里,一时间支吾着不知该如何回答。 洛熙皞见他面上为难的表情,冷哼一声“怎么?还是称病不见吗?”。 “这次到是没有,只是奴才不知该如何说与您听”,顾三香压低了声音回道。 洛熙皞见他闪烁其词的样子,眸子里微光流转,冷声道:“如今朕还有什么是听不得的,你只管说便是”。 顾三香听了方才用最委婉的方式将话说与了洛熙皞听。 “既然如此,那朕就亲到府上予以探望,方显兄弟间的情深意重,不过朕近日公务缠身,三日后再去探望,小香子觉得可还妥帖?”洛熙皞面上温雅的说道。 顾三香忙接了话,道:“陛下仁慈和善,重情重义。阎王殿下必会感恩戴德叩谢隆恩的”。 洛熙皞听了笑道:“朕还真是缺不得你这张能说会道的嘴,起来吧!”。 顾三香忙谢恩,站了起来,谄媚道:“这天渐晚,陛下今夜可是就在长生殿歇下了?”。 洛熙皞听了,思了片刻“去梅香宫吧,朕有几日没去看蕊儿了”。 顾三香立马扬声传道:“摆驾梅香宫”。 阎王府。 此时的云素染还在奋力的劈着木柴,右手握斧柄的虎口处已磨破了皮泛着血丝,每用一下力就生疼的很。泪水在眼眶里来回的打转却一滴也没掉出来,好生生的一双桃花水目叫她憋得通红。 这江福倒是认证了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狗,同他的主子一样阴险,伙食到是没克扣她的。 更是美其名曰:不吃饱哪有力气干活,我江福不干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蠢事。 可是却规定她每天必须劈一百担柴,挑一百担水后才可休息。 月光怜惜的洒在云素染的身上,透过月光细细的端详,发现她那张俏丽的小脸早已和着汗水变成了垢面,却依旧可以从那双似水的眸子窥见出顾盼神飞的可人模样。 扯袖插了插脸上的汗珠,云素染心想“可没功夫在这儿多愁善感了,若不把今天的活做完,先别说没得睡,明日的活在压上来,那可真就是百上加斤了。 不敢再耽搁,忙挥着斧头奋力的劈了下去。 天将将泛白,云素染被清晨的寒气冻了一个激灵,抬头望去便瞧见旭日已东升而起。 看了看身边劈好的柴火,再看了看瘫软的双臂,从胸腔里突发出一阵闷咳,唇角隐见血色。 云素染落水后受了寒气,身体本就虚弱,再加上这一夜的劳累,身子一下就被抽干了元气,伤了内里。 江福特起了个大早,同祖思一起来后院瞧云素染,不想人还没见到,老远就听到她的咳嗽声,便加快了脚步。 两人到了后院,就看见云素染捂着胸口猛烈的咳嗽着。 身后的祖思刚想上前,就被江福伸手拦住”再瞧瞧,若你现在上前去搭救,万一人恰巧这时候没了气儿,我们饕餮房上下几十条人命都得搭进去“。 祖思听了一脸气愤,道:”小的到是没江管事您想的那么多,小的只知道她咳的如此厉害,必是生了急症。您想想,这人才搁我们这儿一晚上,就香消玉殒了横竖我们都逃不了这罪过,还不如赶紧救人来的要紧“。 江福一听思了半刻,也觉得在理,赶紧放了祖思上前去救人。 自己却在原地并未上前,这等办好办不好都惹一身腥的事儿,他才不会犯傻的去管,王爷虽是头一回留女人在府上,但单看将人打发到这儿来就知道没多上心,多半是图个新鲜。 况且,王爷现在的对她的态度还不明朗,未免自己最后弄个里外不是人,现下就这样不冷不热的对待着是最保险的法子。 以后这丫头若真是攀上了王爷这高枝儿,他也可以确保性命无虞,毕竟他都是按照王爷的吩咐办的。 想到此脸上堆满了狡猾的微笑。 祖思疾步上前,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忙伸手抚着云素染的背替她顺气,低头一瞧,面上一惊,这孩子面如死灰,唇角还带着血迹。 忙转头着急的喊道:”江管事,您赶紧叫人去请个大夫,这孩子恐是性命垂危啊 ̄“。 江福听了,嘴一撇,讪讪道:”在垂危也要先请示了王爷再说不是,她可是王爷贬到咱这儿来的粗使丫鬟,这死活全由王爷定夺,你我今天若自作了主张将先斩后奏,猜错了王爷的意图,那下场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有多惨!“。 祖思听了,果然心头一惧,叹了口气伸手将还在咳嗽的云素染打横抱了起来,还不忘低头安抚,道:”孩子,我看你是个要强的,再咬牙挺挺,等请示了王爷,我马上就为你请大夫医治“。 云素染恍惚的点了点头,算是听进去了。 祖思见了,安慰的笑了笑,就快步往他们休息的院子而去。 江福见了,不削的白了一眼,道:”倒也不是个傻的,将这请示王爷的“美差”留给了我“。 说完,慢悠悠的往敖倪院而去,样子悠然倒像是在欣赏风景,完全没有救人性命的紧急模样。 半柱香后。 祖思见床上的云素染面色白的像是透明了般,虚弱的早没了咳嗽的力气,汗水将枕头和被沿都浸湿了,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心里更是痛恨着江福的狠毒心肠。 伸手摸了摸云素染的额头,冰的可怕,这病他从来没见过,看这情形若再耽搁半刻,这孩子恐怕就会没命了,双手紧握在一起指尖都泛了白,心里拿定了主意”日后王爷是何态度,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眼下非要找个大夫才行“。 急冲冲的转身奔了出去。 这头,江福才晃悠到了敖倪院,正巧看见了伊洛翩翩而来。忙谄笑着迎上去,道:”伊管家,有些日子没见,还是风采依旧啊“。 伊洛并未与他闲话客气,只是淡淡的道:”江管事,这一大早的来王爷的院子,可是有什么事?“。 江福闻言,连忙道:”可不是有事儿才赶来烦扰王爷,既然碰见了您,小的也就不用去污了王爷的贵眼了,正好将事情说与您就行了“。 伊洛浅笑道:”可是与那姑娘有关?“。 江福听了,忙嘴抹了蜜,道:”伊管家,您简直神了,小的还没开口,就让您给猜中了,可不是为了那丫头的事儿,今早不知怎的就突发了恶疾,小的有几个胆子敢背着王爷拿主意,这不赶忙来请示来了“。 伊洛听了面上一惊,二话不说转身就进了敖倪院。 ------题外话------ 今天回来登陆一看,增加了不少收藏人气,心中喜不自胜啊~感谢各位的支持!俺一定会努力,努力,在努力的!后面更精彩哦~! 第二十七章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伊洛听了面上一惊,二话不说转身就进了敖倪院。 房内洛离殇正由两个侍从为其更衣,就听伊洛在屋外求见,摆了摆手,就有侍从出去将伊洛带了进来。 伊洛进屋后,施礼道:“王爷,刚刚饕餮房的江福来报,说是昨日遣过去的粗使丫鬟云素染突发恶疾,性命垂危。因此,特来向王爷您请示可否请大夫来医治”。 “好一个蠢东西,这还用向本王请示,直接去请大夫便是”,洛离殇甩开还在为他更衣的侍从,满面冰霜的说道。 洛离殇眸光一凝,扫向伊洛,声音里寒意慎人,道:“于凡可还在府上?”。 伊洛拱手回道:“还在为笑大人疗伤”。 “速将人带过去,瞧瞧鹊儿如何!”,说完洛离殇收回迫人的目光,一甩袖信步走出屋去。 门外的两个侍卫,忙跟了上去。 伊洛转身看向屋外,眼里闪着莫名的微光,随即淡淡一笑“这王府恐怕是要变天了”,也踱步而去。 江福见伊洛听了那丫头病倒后,就形色冲冲的进了院子去禀告,心下思岑了一番,还是留在院外看看这事态如何再走也不迟。 正伸长着脖子往里瞧,就见几人气势汹汹而来,仔细一瞧发现是洛离殇忙弓着身子退到一侧,出声请安,道:“奴才饕餮房江福,拜见王爷”。 洛离殇听下脚步,斜睨了眼卑躬屈膝的江福,声音低沉的问道:“将这蠢东西,给本王炸熟了喂狗!”,说完信步而去。 江福听了一个趔趄摘到了地上,脸上血色全无。 随后而来的伊洛看了,依旧淡淡的笑道:“你这是自作孽不可活,王爷的人只有王爷可以欺负作弄,旁人若是打错了算盘,会错了意,就是你现在的下场”,说完朝一心院而去。 江福大悟且不甘的哀叫一声,用拳捶着胸口,心里悔恨不已。 自己怎么就犯了糊涂,这王府从不收女眷,如今王爷竟为了那丫头破了规矩,不足以说明王爷待她特别,自己却脑子不清爽的往死里跳。 一想到那滚烫的油锅,面色掺白的嚎啕大哭起来,这时已有侍卫上前要将他拖走。 江福惊惧的挣扎着,嘴里还大声的哀求,道:“王爷 ̄您开开恩啊 ̄奴才冤枉啊 ̄”。 两名侍卫见了眉眼一立,扯了江福身上的衣料,堵了他的嘴,更是一顿拳脚伺候。 两人不由的心想“阎王要人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乖乖的领死便是了,这样吵嚷着还不如前几日的那个姑娘”。 两名侍卫见江福已昏死过去,就又拖着江福朝那滚烫的油锅而去。 这头,祖思正急匆匆的往府外赶,不远便瞧见了,洛离殇一脸阴郁而来,一时间不知该退还是进,正思量间洛离殇已到眼前,忙跪下请安:“奴才,给王爷请安”。 洛离殇并未理会,疾步而去。 祖思起身试了试额上的汗,理了理的思绪,心里也算明朗了一二。 这丫头是入了王爷的眼了,现在这情形来看还得了王爷如此的在意,真不知该是为这丫头高兴,还是忧愁。 叹了口气,有些左右为难起来,这王爷都已经亲自来看,定是请了最好的大夫来治,那他现在是回,还是躲呢。 正犹豫着,又见伊洛带着一鹤发的老者疾步而来,赶忙躬身失礼,伊洛见了只是点了点头,也并未多做停留,领着人脚步不停的向前赶去。 祖思琢磨着瞧那老者的模样应是个大夫。想到此,也就将吊起的心放了下来。 又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便也随步而去。 饕餮房,祖思屋内。 洛离殇面上无喜无怒的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人儿,出声吩咐道:“去看看,为何伊洛还未将人带来”,声音里透着让人颤栗的寒意。 云素染本就通身寒冷,仅剩一口悠悠余气,不觉哪里又传来一阵寒意,微开双目,就看见那让她如此生如不死的罪魁祸首,立在床前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也不知从哪里抽出的力气,一个起身扑向了洛离殇。 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身上,张嘴狠狠的咬住了他的脖颈。 身旁的两个侍卫见状,均是惊惧的僵在了原地,忘了反应。 若是他们上前便可看见,洛离殇阴霾的脸上此时已有了淡淡的笑意,且一向喜洁从不让女人近身的他,此时,正用双臂稳稳的拖着云素染摇摇欲坠的身子,任由她咬个痛快。 两名侍卫,回过了神后,急忙想上前阻止,却见洛离殇摆手示意他们退下,放满是疑窦的退到一旁,不敢在做声打扰。 洛离殇心里也奇怪,为何这小女人做出如此举动,他竟然没有当下就一掌拍死她,反而在她扑过来还张嘴要了自己之后,心里的慌张不安竟然一扫而空。 正想着,剑眉一蹙,颈间传来一整刺痛。 这小女人竟然下了狠口,但她那冰凉又绵软的双唇却搔的他心里泛着阵阵痒意。 洛离殇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唇角挂着浅淡的微笑悠悠开口,道:“鹊儿,当真是恨极了本王?”。 云素染迷糊的闷闷嗯了一声,口里隐隐的尝到了点点腥甜后方才缓缓的松了口。 而后,死死的盯着洛离殇颈上的齿痕,心想“今日,她的大限已到,给他留个记号,下一世她就是翻天覆地也要找到他,然后好好的让他也生不如死一回”。 转念又想到了爹爹,不由的动了气,一口腥红一涌而出,喷到了洛离殇酱紫色的衣袍上,带着决绝。 第二十八章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转念又想到了爹爹,不由的动了气,一口腥红一涌而出,喷到了洛离殇酱紫色的衣袍上,犹如一朵暗红妖娆的牡丹。 洛离殇见状,将已经瘫软的云素染,打横抱回床上,却并未松手而是将人揽在怀里,声里带着肃杀,道:“人怎么还没到!”。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屋内瞬间像结了冰霜般寒冷。 两名侍卫,闻声立马跪在了地上,正不知如何是好,就听门外传来伊洛的声音:“王爷,奴才已将于御医带来”。 “进来!”洛离殇闻言说道。 伊洛听了,方领着于凡入内。 两人低眉顺目的进入屋内后,请了安,一抬眼就看到了这惊人的一幕。 伊洛还好仅是面上一顿,随后便是心中了然。 于凡却不同,瞪着眼满脸的不敢置信,一时惊讶的以为自己老眼昏花,这阎王是何等的孤煞喜洁,凡进他身的人必须先沐浴焚香,可现下,他却怀抱着一个身患恶疾的姑娘,实在是让人费解。 正在呆愣间,就听:“于御医,医术何时如此精进,竟学会了隔空诊看?”,于凡闻声慌忙的回了神,就见落离殇那隐在眼睫下的眸子正冷冽的看向自己。 腿上一软,跪在了地上,连声告饶:“下官知罪,王爷饶命啊!”。 洛离殇讪笑,道:“有没有罪,那要看你能不能将本王的鹊儿医好再说,还不快过来诊治”。 于凡听了忙起身过来,替洛离殇怀里的云素染号脉,起初有些说不出的别扭和胆怯,但号出了病因后,眉宇间便有了凝重之色。 退开一步,躬身道:“王爷,这位姑娘此病来的很是凶险,但下官定当竭尽全力保住她的性命,只是…”。 看了看,喜怒难辨的洛离殇,后半段话含在嘴里犹豫着不敢托出。 “若在将说不说,那要这舌头又有何用,不如割了,手写也是一样”,洛离殇神色自若的说道,仿佛一句玩笑般。 于凡赶忙接道:“王爷恕罪,下官只是怕王爷听了后话生忧,才不敢如实说出,这位姑娘先是受了至寒侵体,而女子本就体质属阴所以伤了元气”。 抹了抹冷汗,继续道:“而后更是没有好好调理医治,又劳累过度再加上受了惊吓,依下官诊治怕是伤了根本,烙下了寒症。往后每逢阴天落雨,秋日寒冬,还有女子信期都会像今日一样痛苦万分,不仅如此,每一次发作,都会伤及阳寿”。 洛离殇听后面色犹如乌云遮日般阴沉,缓缓的问道:“怎样治愈!”。 于凡听了治愈两字后,又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哀求道:“王爷,这治愈的法子,下官实在不敢告知,此乃大逆不道,抄家灭族之罪啊”。 洛离殇唇角微钩,眉眼间风华乍现,冷笑道:“你不说本王也会给你治个等同此罪的死法,这中间再加点本王喜欢的花样,也好给本王解闷,打发时间”。 于凡听的汗如雨下,魂不附体,脸上失了血色,声音颤抖而干涩的回道:“要想根治姑娘的寒症且又固本培元,让身体恢复如初,唯有那具有起死回生,能解百毒驱百病的回魂蔻而已”。 洛离殇听后,目光微凝。随后似笑非笑道:“本王到是不知,这回魂蔻原是个这样稀世的好东西”。 于凡又道:“当年先皇,耗费万人去寻此物。可惜未等到早一步殁了,如今只能含在口中,已保尸身不腐”。 “如此说来,此物还真不是轻易能碰得的了”,洛离殇的话里意味不明,眼里更是泛着莫测的幽光。 感觉怀里的人儿气息越发微弱,目光一转,洛离殇曼声道:“你先把人给本王救回来,余事日后再说”。 于凡赶忙谢了恩,趔趄的起身,同低首立在一旁的伊洛一同退了出去。 而洛离殇依旧一副云淡风清本该如此的模样,抱着云素染给她取暖。怀里的小女人就连生病也不得安生,时不时的低低的抽泣两声,两只小手更是紧攥着他的衣襟,那模样看着叫人心疼。 洛离殇邪魅一笑,低头凑到她的耳边,暧昧的轻声说道:“可别浪费了本王今日的善心,小鹊儿要记得报恩哦 ̄”。 昏迷中云素染听后不由得颤抖了一下,惹得洛离殇下意识的收紧了臂弯。 三刻钟后,伊洛将熬好的药端了进来,刚到床边就见洛离殇伸手示意将药给他。 这下连伊洛也有些不可思议了,但就算如此还是恭敬的将药递了过去。 洛离殇接过药,便用让屋里几人险些惊讶到昏厥过去的温柔方式喂云素染喝药,有漏出的药汁,还用袖子为其擦净,那模样简直就像对待心爱的女人一样,视如珍宝。 伊洛僵硬的收回目光,退到一旁,心里被洛离殇这波谲云诡的表象搅得一团乱。 一个人当真会为所爱之人,改变到如此程度?况且,像王爷这等乖张莫变,冷心凉薄的人,根本无心爱人。哪怕是在意的人,也只是平时消遣折磨满足他私欲的玩物。这次保不齐他是在借着云姑娘算计着什么!? 想到此不由得有些为云素染惋惜,深深的在心里替她惆怅了一番。 而这头洛离殇却被这小女人身上飘来那若有若无的甜香,惹的更不想放手了,看着窝在他怀里取暖的云素染,温柔一笑,伸指刮了下她的鼻尖。 那一笑,惹得百卉芬芳连绵不尽,千年寒冰化为一汪盈润的春水,拨动了那颗枯萎的心。 第二十九章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昏迷了两日后,云素染方才转醒。 屋外春阳明媚,而屋内的她盖着两床雪狐锦被,床前还生着炭炉,可身子却还是畏寒的厉害。 体内的寒气虽不比前两日那样折磨人,可那冰冷和余痛任让她心有余悸。 刚恢复了点元气,饿得干瘪的肚子就开始不停的抗议起来。 云素染不情愿的从被窝里探出眸子,眼前如雾遮眼般迷蒙一片,让她顿觉头晕目眩,只得合上眼,隔着锦被嗓音干涩的呢喃着:“饿 ̄ ̄我好饿啊 ̄”。 不出一刻,恍恍惚惚间有一股香甜之气从锦被的缝隙钻了进来游离在她的鼻间,紧闭的眸子猛然张开,闪动着点点光亮。 忙探头去寻,朦胧间看见一个闪着七彩微光且晶莹剔透的碗向自己飘来,传来阵阵诱人的香气,。 随着那碗越靠越近她的水眸也越瞪越大,想要撩被去取,可刚掀开点缝隙,就有股凉风袭入,冻的她又缩回了被窝里。 “这天儿怎么冷?”裹着锦被云素染脸上满是怨气。 “不是天冷,而是姑娘您身体虚弱有些畏寒”。 云素染闻声,有些讶异的从被里探头出来,定睛一看,这才看见那冒着香喷喷热腾腾的碗后面还躲着个人。 瞧着面上倒像个中规中矩的老实人,可云素染还是多留了份心思,知人知面不知心,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阎王府里,个个是走一步想十步的聪明人,就连那个木头笑武也是个心里明镜的主,这次自己可万不敢再掉以轻心了。 她现在的满身伤痛就是个例子,眨了眨水眸“你是什么人?” “奴才常青,是王爷吩咐到这儿来伺候您的”常青躬身回道。 “伺候我?我看你是他派来折磨我的还差不多”云素染裹了裹锦被,话里带着讽刺,显然是不信。 常青闻言刚才还带着浅笑的脸,瞬间惨白,“姑娘您快别这么说,奴才就是向天借了胆子,也不敢怠慢您半分,又怎么会折磨您呢。” 正说着就给云素染跪了下来“若是这话传到了王爷那里,奴才定是活不成的,还请姑娘您开开恩,切不可再说这话了”。 云素染本就是病后初醒,精神还有些恍惚不定,此时,到是让这个常青的胆战心惊,随时声泪俱下的样子,弄得清醒了几分。 转念一想,在那只狐狸的眼皮底下生存,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轻则缺胳膊少腿,重则剥皮拆骨死像的凄惨。 一时间自己也有些悲从中来,眸子酸的难受,但云素染还是没让眼泪偷溜出来,看向还跪在地上哀惧的常青,放下了戒备“你手里端的是什么?”。 常青见她放软了姿态,破哀为笑,“这是核桃羊肉粥,具有温阳,益气,养血的功效”。 云素染一听见羊肉,马上就与膻腥两字连在了一起,记得小时候她因为嘴馋,偷吃了爹爹给娘买来补身的羊肉,那股怪味到现在还让她记忆犹新。 不由的小脸皱成了一团,索性把辈子一蒙,“我才不吃这膻腥的东西”。 常青听了,未见面上有为难之色,“既然姑娘您不喜这羊肉的味道,那给您换成龙眼薏仁红糖粥可好?”。 话音刚落,就听云素染隔着锦被,回道:“只要不是羊肉,其余的你拿主意就好”。 “那就请您且再等等,奴才这就去给您换了来”,说完端着碗退了出去。 云素染听人走了,饥肠辘辘感又袭了回来,便又恹恹的缩成了一团,这几日的人和事不停的在脑里闪过,想她芥豆一般的平民百姓,却因自己一时的失智,陷到如今这般田地,真不知该哀还是讽。 这世间有千千万万的险恶之人,可她偏惹上了那只最难缠,最阴险的死狐狸,早知道流年不利,易惹事非,更会搭上性命。她就老实的呆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卖岂不是更好。 想到此,心头那含着怨气的怒火越烧越旺,云素染砸着粉拳,嘴里不停的念着:“死狐狸!臭狐狸!让你喝茶被噎,出门被绊,睡觉被那些你害死的冤鬼压,诅咒你!诅咒你 ̄ ̄ ̄!”。 一通咒骂后,方觉得压在心上的那口闷气稍有缓解。 这边,常青也已经端着喷香浓郁的龙眼薏仁红糖粥从新进来,“姑娘,粥已给您换来了,趁热吃了吧,稍凉些都对您现在的身子骨有害无益啊”。 云素染刚想起身,常青见了将手上的粥放在一旁的高几上,而后连忙上前将她扶住,伺候她靠在了枕上,一切妥当了,才转身拿起粥,小心的舀了一勺,谨慎的送到云素染嘴边,“姑娘您觉得这温度可还适中?”。 哪知?云素染张嘴就将勺子含在了嘴里,险些连粥带勺一并吞入肚里,常青起初不敢使太大力气,怕伤了她没法交待,但见她如此架势,只得下了点重手,才将勺子完好无损的抢了回来。 一碗粥喂下来,常青险些以为服侍的不是个女子,而是个受伤的小兽,看着云素染还两眼冒着掠夺的光亮,拭了拭额上的虚汗,讪笑道:“姑娘,您多日未尽食,不宜过量过急,否则容易伤了肠胃…”。 话还未完,云素染就将眸子一瞪,带着凌厉射 向他,常青见了立马陪笑“既然姑娘还想进食,奴才自然是不敢多加阻拦,这就去在给您盛一碗来”,说完起身施了一礼后就加快脚步而去。 常青就这样来回跑了两趟,云素染才咧着嘴餍足一笑。 常青见她如此,就准备端着碗退出去,让云素染好生休息“姑娘若您没什么吩咐,奴才就不在此打扰您了。奴才就在门外,若有事您尽管唤奴才便是”。 云素染点了点头,翻了个身将锦被裹紧,状似困乏的睡去了。 常青见了,便也放轻脚步的退了出去。 在常青合上房门的一刹那,云素染的水眸豁然睁开,思忖着“现在可不是蒙头大睡的时候,现在自己可是前路未卜,凶险难测。保不齐这只阴险狡猾的狐狸,又想出什么毒辣的招数来折磨她呢!”。 这种生死由不得自己的感觉,着实让人悬心,日夜不得安稳,在床上思来想去辗转反侧了一个时辰。云素染最终决定,还是找那只狐狸说个明白,反正,自己已为奴为婢,老是这么愣头愣脑的与他硬磕硬碰,受伤的也只有她自己,到让那只死狐狸捡了便宜,看了热闹。 于是扯声喊道:“常青大哥你可在外面,我有事儿请你帮忙”。 话音刚落,常青就推门而入,面上皆是惧色“姑娘,你有什么吩咐就是,奴才何德何能,担不起您如此礼待”。 云素染听了,无奈的蹙着秀眉,心里明白这王府可比不得她生活的地方,在这王府里只有主奴贵贱之分,说错半个字,踏错半步就得心甘情愿的领罚受死,心里对常青更对自己今后的人生多了份凄凉的同情。 也没在与常青多费口舌,“我想见王爷,你可否代为通传”。 常青缓和了些脸色,陪笑道:“今日,府上来了贵客,王爷恐怕无法抽身接见您,姑娘您暂且安心的养着,奴才定将您的话转告与王爷,不出明日就会有好消息的”。 云素染怎么听此话怎么别扭,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只得应下了。 “既然今日王爷有贵客临门,明日见也是一样,那我且就好好歇着了”,云素染移开眸子,翻身平躺着,眼神飘渺的盯着床顶。 常青瞧她因见不到王爷心思越发重了的模样,暗暗一笑,心里想着“这云姑娘看着顶多是个俏丽的小家碧玉,哪有那些个天家贵户里的公主小姐们倾国倾城,艳丽夺目啊。还有些粗鄙,怎就好命的入了王爷的眼”,叹了口气,面带犹疑。 许久,也没见云素染云再有什么吩咐,也就暗自退了出去。 而云素染,在出神了一刻后,缓缓的阖上眸子,她要好好的养精蓄锐,明日还得与那披着人皮的妖孽夺理呢。 第三十章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而云素染,在出神了一刻后,缓缓的阖上眸子,她要好好的养精蓄锐,明日还得与那披着人皮的妖孽夺理呢。 煦阳轻撒,微风抚着满园的春色,为亭中风神俊秀的两人送来阵阵暗香。 洛熙皞貌似感兴趣的把玩着手里的茶盏,眸子里含着似笑非笑的神采,“六弟这儿的花草到是比朕的御花园还要来得稀罕些,早就听说你这园子里的奇花异草四季不败,年年岁岁都是如此芬芳满园,今日一见到是让朕开了眼界了”。 见落离殇并未在意,依旧敛目品茶,压下升腾的怒气,也转而嗅了下杯里的茶香,面上“陶醉”道:“这茶碧绿清香,入口清爽宜人,回味甘甜,定是千金难求的上上之品”。 “陛下,有何话不妨直说,本王病方初愈,不宜在外吹这冷风太久”,洛离殇身上披着黑亮的貂毛大氅,眼角眉梢有意无意的散发着灼灼迫人的妖娆,纵使这满园的春色也羞愧不如。 优雅的将茶送到嘴边,轻轻的啄了一口,唇角若有似无的微微一笑,“如今,本王只拿了他们一条性命,已算给足了陛下颜面了,陛下此次御驾亲临,不会是想让本王就张继孙一事给个交代吧?”。 此话一出,风云变色。 洛熙皞脸上笑意渐渐的有些挂不住了,似有风雨欲来之势,眸子里冷冽的杀意隐现。 手里的茶盏都已被他捏出了裂痕,心里明知洛离殇是故意挑衅,但心中的愤恨还是一股脑的迸发上来,看着洛离殇一副悠然自得品茶赏春的模样,强挤出一丝笑意,“既然六弟已将话挑明,朕也就不再拐弯抹角了”。 “朕希望此事到此为止,有罪之人已诛,再深究也无意义,六弟觉得如何?”,洛熙皞斩钉截铁的说道。 洛离殇将茶盏放下,含着浅笑看向洛熙皞,潋滟的眸子满是兴味,“照陛下这么说,到是那张继孙胆大包天,咎由自取了?”。 洛熙皞亦是回了一抹浅笑,“正是如此,老师也是在东窗事发那天才得知,立马前来向朕负荆请罪,所以今日,朕特来六弟府上商议,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以免造成朝廷动荡,百姓不安”。 “看来,本王到是为百姓除了一个祸害”,洛离殇眸子并未为看向洛熙皞曼声道。 “这次本王得了先机才能替陛下挡下了这有损天威颜面的秽事,若陛下在不将君臣的本分理清,恐怕下回本王就是有通天的本领,也无能为力了”,洛离殇故作忧愁道。 洛熙皞险些咬碎了银牙,眸子危险的眯了起来,讪笑道:“朕身为九五至尊,此等小事绝不允许在有,如何治国,如何驭臣,朕自有主张”。 洛离殇听了唇角挂起了轻慢的笑意,将游离在春色中的眸光收回,慢条斯理的看向洛熙皞“那就请陛下别将这主张浪费在排除异己上唯好,否则到时踏错一步,满盘皆输,岂不悔之晚矣?日后陛下行事应当拿捏恰当才是”。 此时一阵清风拂过,引得亭外的四季海棠也跟着摇曳起婀娜的身姿。 亭内却听洛熙皞手里的茶盏一阵细碎的裂响,竟让他捏了个粉碎。 低眉敛目在亭外守候的股三香闻声看去,就见自家主子一脸的阴云密布,手里那璀璨剔透的琉璃盏被捏了个粉碎。 刚想上前,就见对面的伊洛朝身边的侍从使了个眼色,不消一刻,就有一杯同样的茶盏冒着清冽的香气送到了洛熙皞跟前。 被还带着余温的茶水浸了一手的洛熙皞,面色阴霾难测,睨了下重新奉上的茶盏忽然冁然一笑“没想到六弟府上的琉璃杯子竟这般金贵,稍有不慎就碎了,朕回宫一定寻套更好的给你”,此情此景远望过去如此和谐,定猜不到两人已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洛离殇听了,只淡淡的说道:“陛下无须在意,需赔本王杯子的只要她一人就够了”,说着眉眼间便晕开了薄薄的笑意。 洛熙皞看着眉眼间都含着笑意的洛离殇,一时间心里的羞,妒,恨犹如千丝拧成了一团,眸子里险些喷出火来。 心道“这洛离殇,越发的恣意张狂了,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现这话里的意思是他连赔个杯子的资格都没有!”,越想心中的怒火烧的越旺,可面上却无半点不妥。 “哦?朕不知是何人有此殊荣,能让六弟你另眼相看?”,洛熙皞虽心里恨不得将洛离殇拆骨吃肉,可就是这个面上看着悠闲自在,一颦一笑皆带着绝世风华的男子,骨子里却是个凉薄无情到极致的主儿,现在自己还无力与他抗衡,也只能与之言语上周旋,却还是让他揶揄的够呛。 洛离殇闻言敛了笑意,“陛下若总是将心思放在此等与你无关的小事上,哪还有时间去理朝政大事。为君者,需已百姓社稷为重,本王劝陛下切莫存这些妇人家才会有的无用心思才好”。 瞧着洛离殇面上那忧国忧民的模样,洛熙皞险些拍桌而起,将他那恣意的嘴脸撕个粉碎,“到是难为六弟你身为王爷,还要操皇帝的心,是朕多事了,今后,朕定当全心处理政事,还六弟个清闲自在,这样六弟你只需管好府上之事,国家之事你就无需再操劳费心了”。 “还是自家兄弟知冷热,有陛下的这句话,本王这闲散王爷也可当的更加舒心畅快些”,洛离殇凤眸微阖,唇角挂着慵懒的笑意,让人难探究竟。 洛熙皞见他如此回答,反而有些不知该如何接话,眸光逡巡了半天,方才探道:“六弟如此通情达理,朕甚是欢心,只要六弟不觉清闲无事,朕绝不会再让人扰了你的清净”。 洛离殇唇角笑意越深,眸如深潭无波无浪,沉静的让人错觉的以为他真是如此淡泊之人,岂知这个如月光般皎洁迷人的男子,却有着如眸中深潭般深不可测的城府,若不甚被这完美皮相所蛊惑,那迎接你的将是炼狱深渊。 “本王一向说一不二,陛下无须担心,本王如今得了只有趣的鹊儿暂时腾不出心思来,但若有人怙恶不悛非要给本王找乐子,到时可就别管本王杀一儆百了”。 洛熙皞听了,在心里一阵纳闷,他这怪癖的性子竟然也会对逗鸟有兴趣?还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六弟既得了消遣逗趣之物,朕自然不会让人来扰你清净,这点六弟你无需担心”。 两人正聊着,这时就见亭外来了一人,附在一直在亭外侯着的伊洛耳边说了些什么。 只见伊洛眸光一闪,转身进亭,恭敬的给两人行了礼,躬身来到洛离殇跟前,附耳说道:“王爷,人已经醒了,说是要见您”。 “哦?鹊儿醒了?”,洛离殇那潋滟生魅的眸子,熠熠生辉,唇角带着迷醉的笑靥。 第三十一章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哦?鹊儿醒了?”,洛离殇那潋滟生魅的眸子,熠熠生辉,唇角带着迷醉的笑靥。 洛熙皞见了,心中便越发好奇,究竟是只什么样的珍禽,让洛离殇这样凉薄寡恩之人如此上心。 想要开口询问,却又怕他再次借语讥讽,于是,故作兴趣的侧首欣赏着亭外满园的芬芳春意,既然占不了先机,那就以守为攻,等他先开口就好。 洛离殇眯着凤眸,且看且笑的开口道:“陛下可要留下用膳?”。 洛熙皞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问得一愣,看了看一脸慵懒邪逸的洛离殇“不必了,朕今日只是来瞧六弟你的身子有无好转,如今见你并无大碍,也就放了心。朕还有许多公务未处理,这就回宫去了”,说着已经起身。 洛熙皞一起身,亭外的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唯独洛离殇一人泰然的坐在椅上品茶。 洛熙皞见了也只是,紧抿着薄唇并未怪罪,正要迈步出去就听洛离殇漫不经心的道:“那真是可惜了,本王本想着用了膳,就领陛下去瞧瞧那鹊儿呢!”。 不出意外洛熙皞听了脚步一顿,心中来回权衡了许久,“朕可不比六弟悠闲,这鸟儿再珍贵也是只畜 生,朕怎可为了只畜 生耽误正事”,说完踏着愤懑的步子就走。 亭外跪在地上的众人纷纷齐声,道:“恭送陛下金安”。 而洛离殇唇边勾着冷笑,眼睫如扇将眸子遮在了阴影下,徐徐而来的微风从他身边略掠过后,竟变得刺骨凌冽,“鹊儿是何物自有本王来定,陛下失言了 ̄”,这极缓极慢的一句,听的众人皆打了个寒颤。 洛熙皞也是脸色一白,心中愤愤的想“这洛离殇肯定是故意而为的,要不怎会为了只鸟,与他动了真气”。 转身陪笑道:“是朕失言了,忘六弟见谅,朕是真没想到六弟已将它疼护到心尖上了,才口无遮拦的说了昏话,哪日得空,朕一定再来六弟府上仔细瞧瞧这只稀罕的鹊儿可好?”。 “这鹊儿只有本王才能唤,陛下又失言了”,依旧是轻飘飘听不出喜怒的一句。 “洛离殇!朕是君你是臣,朕如何唤不得了!”,洛熙皞袖里的双手早已紧握成拳,纤长的指节微微泛白,任他再好的自制力也压不下心中酷烈的怒火。 当年九子夺嫡就是眼前这个面如谪仙,内心阴险的洛离殇一手促成的,还好自己看清了其中的阴谋,早早的依附于他,要不然自己也难逃众兄弟的凄惨下场,可谁想离皇位仅差一步之时,他淡淡的一句“本王寻的是乐趣,皇位是三皇兄你的了”。 毫无留恋的就将皇位让给了自己,纵然是施舍,但只要能座上这至高无上的位子那天下就尽在掌中了,可没想到却是个有名无实的傀儡,自己怎能甘愿。 所以这次甘冒如此风险,也要培植自己的势力,却还是失败了,往后更是要如履薄冰的看他眼色活着,想到此,心里的怨气夹杂着毁天灭地的怒火疯狂的烧毁了他往日维持的伪善面具和隐忍的理智。 “自古君天臣地,可你傲物恣睢的不将朕放在眼里,朕念你是亲兄弟一再忍让,你却不知悔改还变本加厉的嚣张跋扈,如此大不敬论罪当诛!”。 说完洛熙皞眸子里浓烈的怒火却渐渐熄灭,只因为洛离殇正用阴谲的眸子看向他。 一时间洛熙皞方寸大乱,想解释却发现无话可说,一口混气卡在喉间,咽不下也吐不出。 可任他心里在怕,也努力的维持着一个帝王该有的威严。 “看来三皇兄这皇位是坐的有些太稳妥了”,洛离殇悠然起身的一瞬间,那凌驾于众生的王者之气,震慑了万物。 信步的向亭外走来,洛离殇每迈一步,洛熙皞便不自觉的退后一步。 洛熙皞如抓救命稻草般,一把扯过身旁发抖的顾三香挡在身前,“我们兄弟相互扶持至今,朕向来与你不分轩轾,今日与六弟只是开个玩笑,你切莫当真才是”。 洛熙皞心里明白,纵使他带了宫里的禁军,和暗地里培植的暗卫,可如果洛离殇动了杀意,他今日也觉不能全身而退。 见洛离殇停在了三步之外,才将喉咙里的混气舒了出来,“朕这玩笑是有点失了分寸”,说着推开挡在身前的顾三香,讪笑道:“朕在这里给六弟赔个不是”,说完还真准备拱手赔礼。 “要皇帝陛下给本王赔礼,传出去岂不伤了你我兄弟的和气”,洛离殇面上依旧寒意微闪,信步上前一把将洛熙皞扶住,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轻声道:“陛下最好不要太过急躁,否者将身边的乐子都赠与了本王,那你这皇位恐怕就没这么安稳了”。 洛熙皞听了惊恐又气愤的看向洛离殇,咬着牙“朕,多谢六弟提点”,挣开了洛离殇的搀扶。 脚步还未站稳就见洛离殇伸手解了身上的黑貂大氅,随手一抛扔在了地上,身上穿着同色长袍金龙盘腰而出,下襟用银丝绣着汹涌的波涛,周身的气度让人不敢直视,却又不自禁的被那诡谲的妖异之美所吸引。 跪在地上的伊洛立马起身,从侍从哪儿拿来了净手的帕子,递了过去。 洛离殇接过手帕,拭了手,伊洛便伸手接过,而后退至一旁。 洛熙皞是知道洛离殇喜洁成癖,但见他如此举动心中还是难免有些怨气。 洛离殇瞥了眼,怔愣在那里的主仆二人,淡笑道:“陛下不是政务缠身,不便久留吗?”。 “对!对对!朕还需回宫处理政务,就不在此叨扰六弟了,改日进宫你我兄弟二人再叙”,洛熙皞满脸堆笑。 “本王在这园内吹了太久的冷风,身体有些不适就不送陛下了”,洛离殇不等洛熙皞恩准,便衣袂飘飘而去。 众人又是齐声高喊:“恭送陛下金安”,只是这回洛熙皞怎么听都像是对洛离殇喊的,那升腾的杀气已难以掩饰。 伊洛引着洛熙皞二人王园外而去,一路上洛熙皞眸里带刀的剐着低眉敛目的伊洛,却也没对他怎样。 出了敖倪院,看见院外躬身相迎的内侍宫女们,才早回了身为帝王那高高在上的感觉,睥睨着躬身在一旁的伊洛,甩袖冷哼一声,终是没有发难与他。 傲步跨上轿冕,带着怒气的高喊一声:“回宫!”。 众人得令,浩浩荡荡的向府外而去,顾三香跟在一旁一直未敢做声。 伊洛也并未就此打住,而是也恭敬的跟在一旁,直至将这天子送出了府外,对着那离去的仪仗行了个大礼,方才无喜无嘲的转身回府。 到敖倪院,向洛离殇禀告一切。 洛离殇已换下了长袍,只着一袭月色长衫,斜倚在塌上,未束的墨发如瀑般垂在肩上流淌而下,偶有梅香窜进与屋内的龙涎香纠缠游走,最终游离萦绕在洛离殇的身旁,不知是香味还是那榻上妖娆的男子让人迷醉。 听了伊洛的禀告,洛离殇展颜一笑,仿佛夺去了煦阳的光彩,“这种贪得无厌留之必会后患无穷的人,戏耍起来才能解本王的聊赖之忧”。 第三十二章 阎王动心(必看)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听了伊洛的禀告,洛离殇展颜一笑,仿佛夺去了煦阳的光彩,“这种贪得无厌留之必会后患无穷的人,戏耍起来才能解本王的聊赖之忧”。 伊洛听了到是没有因这扭曲的原因而讶异,只是无波无谰的退了出去。 喧阗熙攘的流金街上不知何时驶来了一架宝顶楠木,车身雕有猛虎且已金漆描绘的马车。车檐上玉玲珑那悠扬悦耳的声响,引得街上的行人无不探头相望,再看看马车外的阵仗,人们便开始交头接耳的相互揣摩着车内之人的尊贵身份。 而马车内的洛熙皞却是一脸阴森,全没有以往的温润儒雅,眸子里翻涌着巨浪狂风。 “洛离殇!有朝一日朕会将以往所受的屈辱悉数奉还!到时朕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方解心头之恨!”。 车外离窗口最近的顾三香将车内洛熙皞的低声咒骂,听了个一清二楚,主子对阎王的妒恨他比谁都知道的真切,多年的谨小慎微才得已换来如今的帝位,又怎能甘心还要屈居人下。 顾三香谨慎的叹了口气,微微的摇了摇头,抬眼看向车窗。 心道“陛下您千算万算却还是被那阎王当了棋子摆布,如今,才来反抗岂不是以卵击石,自讨苦吃吗?”。 想着,不由的又叹了口气,却又连忙伸手捂住了嘴,这要是被车里的人听见了,不得将今日受的气全撒在自己身上,到时候不死也得脱层皮,于是连忙安分且心无杂念的低着头跟在车外随着马车缓缓而行。 那华丽的马车缓缓而去后,流金便又恢复了热闹非凡的景象。 阎王府。 三更已过,风歇树静,月色清淡。 云素染睡得正酣,一时紧蹙秀眉,一时又笑靥甜美,柔嫩的小嘴呢喃着听不真切的呓语,床边的男子墨发随意的披散垂下,身上的长袍衬着窗外皎淡的月光,旖旎着为他周身晕开了一层银色的光亮,那光亮仿佛能揉入心魄,只一个背影,便叫人再也无法放下,想依偎在他怀里的执念。 洛离殇下意识的伸指刮了下云素染娇翘的鼻尖,眸子里闪着从未有过的温柔缱绻。 随意的靠在床边,拾起一缕云素染散在枕外的青丝,饶有兴趣的缠在指尖嬉耍。 许是夜风过于清冷,云素染不由自主的向温暖的地方靠了靠,一触道那股暖意,立马伸手紧紧的圈住,磨蹭着钻进了洛离殇的怀里,嘟努着嘴,一脸餍足。 洛离殇见她犹如一只撒娇的小猫般,磨蹭着钻进了自己的怀里,身上先是一僵,可随后却并未感觉到那种由心底散发出的厌恶感,反而有种想将这香软的身体紧紧拥在怀里的感觉,冷漠的心莫名的一动。 那撩拨心弦的感觉,让他衍生了从未有过的不安,和难以掌控的感觉,垂眸看向怀里睡得香甜的小女人,邪笑着在她耳边轻呵着让人发痒的昧气,“本王因你染上了怪病,鹊儿,你可得负责到底啊 ̄”。 云素染不奈的搔了搔耳垂,蹙着眉翻身使劲的往洛离殇怀里挤了挤,安逸的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温暖。 洛离殇索性拥着云素染和衣侧身躺下,蜷缩在他怀里的云素染身上那股香甜搀和淡淡的药香,幽幽的吸入了鼻中。 惹得洛离殇心头那股奇怪的感觉不减反增,想抽身离去,却发现舍不得,无奈的低声自语,道:“这天下能扰乱本王心境的也只有你鹊儿一人了”。 云素染低低的呢喃了一声,和着洛离殇身上淡淡的龙涎香一夜安稳。 清晨,窗外的鹂鸟相互追逐嬉戏,用那悦耳的鸣声倾诉着彼此的情愫。 云素染被窗外那鸣声清脆,富有音韵的叫声唤醒,动了动四肢,发现不像昨日那般瘫软无力,便试着起身。 刚略微吃力的靠在床边,就见三个侍从模样的年轻男子,手里捧着看似价值不菲的物件,立在了她的跟前。 一早醒来房中就立着三个大男人,云素染尴尬的将盖在腰间的锦被向上拉了拉,又瞧见这三人中立着眼熟的常青,便摆手唤他过去。 常青见了躬身来到云素染跟前“姑娘,有何吩咐”。 云素染瞥了眼一旁低眉敛目的两人,稍微倾了身子向常青低声问道:“你们一大早的这般架势,来我这儿干什么?”。 常青见云素染挨近,不着痕迹的向后挪了挪,“奴才们,一直在外侯着,听见您似已起身,便进来伺候您洗漱”。 云素染听了大惊,“你们竟在外守了一夜?”。 “姑娘身子还很虚弱,未见大愈之兆,奴才们万不敢疏忽怠慢,定要仔细谨慎的将您伺候妥当才是”。 常青说着将手上的香茶奉上,“姑娘,您既已起了,就请先沁口,随后奴才们就伺候您梳洗更衣”。 云素染看着常青手里温滑光润的羊脂玉盏怔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便又仔细瞧了瞧其余两人手里捧着的物件。 一人手里亦是白璧无瑕,如凝如脂的羊脂玉盆,另一人手上的则是绣有白鹤排云的蚕丝帕,这三人手上捧着的皆是名贵稀罕之物,寻常百姓怕是穷极一生也未必有幸见得,就连那些个朱门大户也未必能这般奢侈的用来充当洗漱用品。 一想到那只狐狸日日如此骄奢,便面带嗔色的将茶盏推开,“我只需一杯清水漱口,铜盆洗面,棉布净面即可,无需如此铺张,更不需要你们奴才前奴才后的伺候着,说白了我与你们一样,都是这王府里的下人而已”。 三人听了,如获大罪般纷纷跪在了地上,常青稳了稳手里的茶盏,心想“这云姑娘还真是与王爷绝配一般,如出一则的刁钻难伺候”。 心中抱怨但还是开口劝道:“姑娘您就别为难奴才们了,这些都是王爷吩咐奴才办的,再说姑娘您如今的身份怎可与奴才这般低贱身份相比啊”。 常青三人默契的想着“如今这王府上下,谁不知王爷破天荒的近了女色,昨晚宿在了云姑娘的房里,直到寅时才离去,且不说她日后能否荣宠不衰,单看王爷为她开了先例,就已经是破天荒的奇迹了”。 云素染听了,不由怨气更盛,“一会儿,儿戏般的戏耍别人的性命,一会儿,又大献殷情,真摸不透他阴一天阳一天的恶劣性子”。 常青三人听了云素染的话,紧张的连心肝都跟着抖了一抖,“姑娘刚才的话奴才们全当您从没说出口过,王爷现在把您搁在心尖上,可奴才们还得活命,您就开开恩别拿奴才们玩笑了”。 “什么?!你们别是一晚没合眼糊涂了,竟说出这等没根没据的混话,他没把我放在刀尖上就不错了好吗,还心尖上,别说姑娘我不愿意,就你们王爷那古怪的性子,喜不喜欢女人…。”,云素染连忙收了后话,低语道:“好险!”。 要是将后话一股脑的吐了出来,她的小命这回恐怕就真的是神仙难救了。 云素染在一边庆幸,可常青三人却早已被她这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一段话,吓的面如白纸,险些咬舌自尽。 ------题外话------ 从这章起,两人会有相当不错的互动哦~ 第三十三章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云素染在一边庆幸,可常青三人却早已被她这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一段话,吓的面如白纸,险些咬舌自尽。 而敖倪院内闭目倚在塌上假寐的洛离殇眼皮一跳,唇角勾出一抹邪魅的微笑,唤道:“伊洛!去蒹葭院看看鹊儿可是醒了”。 门外的伊洛闻言,拱手回道:“是!奴才这就过去看看”,转身往蒹葭院而去。 塌上的洛离殇阖着眸子,笑意越深,“又在口无遮拦的说本王的坏话了”。 这边云素染见常青三人听了她的话后惊吓得面色惨白,跪在地上哆嗦个不停,遂无奈道:“刚才,我那只是玩笑话,当不得真的”。 “姑娘日后万不能在说出如此忤逆之言,哪怕是玩笑。要是传到了王爷那里,不仅奴才们活不成,就连您也免不了血光之灾啊 ̄”,常青心里委屈,他怎就这般倒霉,竟被派来伺候这么个没心没肺的主儿。 其余两人也跟着央求道:“请姑娘饶命啊 ̄”。 云素染见状,也知刚才的话有可能伤及无辜之人,心里难免愧疚,“好了好了,是我信口胡言,与你们无关。不是说要梳洗吗,未免你们麻烦,就用你们手里现成的吧”。 常青三人闻言,心里却没得半分疏解,王爷对有罪之人,一向是宁杀错不放过。到时这屋内的四人谁也逃不掉,一句轻描淡写的与你们无关,无异于风中的游丝,自身都难保了还不自知。 垂头丧气的起身,三人皆是满面哀容,一副将死的模样。 看到三人那哭丧着脸的样子,云素染心中内疚万分,自己这脑袋一热就竟说些冲动惹事的话,都已经不止一次的领教过那只狐狸的狠辣了,怎么还这么不长记性,懊恼的伸拳敲了敲脑袋。 要是因为自己的冲动害了这三人,她就是赔上性命也难辞其咎,想到此,秀眉紧蹙着,面上浮起郁色。 常青三人,本在心里各自算着,若在这主子身边伺候还能活多少时日,一抬眼就看见,床上的云素染面色沉郁,像是受了莫大委屈般,俏脸拧成了一团。 心中郁结更甚,这姑奶奶闹得是哪出啊?这才多久的时间,就将喜怒哀乐全耍了一边,本以为这全天下最难伺候的主子当属他家王爷,可现在看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到是他们自己井底观天了。 “姑娘脸色不比刚才,可是哪里不舒服?”,常青纵使心有戚戚焉也不敢慢待了这个比王爷还阴晴不定的祖宗,她虽不会要你性命,但却是亲手将你推进那鬼府地狱,让你生不如死啊。 怪不得王爷对她特别,原来是因为这性子相投,彼此互补的原因啊,她找乐子,王爷嬉耍,这王府以后可就真如人间炼狱了。 三人彼此互递了个哀戚的眼神,连连哀声叹气,手上却没停的伺候着云素染梳洗干净。 云素染见三人有气无力,犹如等死的模样,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想开口解释,却怕越说越糟,只得在心里将那只臭狐狸骂了个千百遍才心情舒畅了许多。 梳洗完毕后,几人刚想伺候云素染更衣,不想却被云素染已男女有别之说硬生生的给赶了出去。 常青三人是又气又怨,却不敢在面上显露半分,都只在心里暗暗的发着牢骚而已,曲解了云素染的本意真心。 伊洛进院来到房门前,就见常青三人受了气般怂拉着脑袋,立在门口。 心里臆测“怕是被云姑娘那独特的性子给堵了一肚子委屈”,微微一笑,也不知是什么样的人家竟养出了这样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辣椒,憨直的可爱。 她这直话直说的性子,深居在高墙内院的人是无法理解的,恐怕还会误以为她是个刁蛮难伺候的主儿。 别看她娇憨莽撞,骨子里却有着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屈的文人气节,想必家中父母并不是一般市井,可在教她知书达理的同时却忘了告诉她世间险恶,人心难测。 所以陷入到了今日进退两难的局面,王爷此次对她的态度让人揣摩不透,这两日自己一直在想,她一个平民确实没有什么值得王爷利用的价值,可要说是因为美色,她也只能算是牡丹群中的一朵蔷薇,难以相比,王爷为何对她如此执着,还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常青三人看着立在门前,一脸苦思的伊洛,谁也没敢打扰,只时不时好奇的抬眼看一下,各自揣测着。 常青见伊洛立在门前久久未有吩咐,而是一脸的苦恼,便认为连伊洛都觉得屋内的云姑娘是个难伺候的人,点了点头已示赞同。 正当四人各有所思之际,云素染步履蹒跚的将房门推开,引得几人纷纷回神。 只见云素染一袭桃瓣色的云锦长裙,外披一件嫩黄纱衣,衬着她那还有几分病态的脸色,可比西子。 未染铅华见天真,那双如天上耀眼星辰般的眸子无浊无尘,朱唇微开娇喘连连,青丝未作任何约束的披散在两肩,如黑珍珠般乌黑亮泽。 伊洛刹那间茅塞顿开,也许正是她这种不经意的惊艳之美,和这双清澈见底的眸子,让王爷动了心。 见其余三人还在闪神,面露不奈,“这屋外风大,怎可让姑娘出门,若是伤了风,你们有几个脑袋来赔”。 “奴才疏忽,请伊管家恕罪”,三人忙收了眼,跪地求饶。 云素染在见到伊洛时,心里当真欢喜了一番,可当听到常青他们唤他伊管家时,就将欢喜换为了好奇。 扶着门沿,眸子如颇梨般闪着灼灼的光亮,“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是这王府里的管家?”。 看着笑靥如花的云素染,伊洛则稍显平静,并未回答而是淡笑着上前,伸手将云素染扶住往屋内带。 云素染带着薄怒的看着始终一脸淡笑谦卑的伊洛,由着他将自己领进屋内,拿过衣架上的雪狐大氅为自己披上,在看着他将屋内的火炉悉数的移了过来,又听了他吩咐着常青几人,去准备早膳,井井有条,完全没有那日青涩的影子。 “到底是我眼拙,脑子不灵光,现在想想倒也理清了一二,向你如此灵秀之人,又怎会是府里一般的奴仆呢,心计城府自是一般人比不得的”。 伊洛怎会没听出话里的酸气和揶揄,“伊洛对姑娘的心思到没您想的那般重,伊洛只是这府里的管家,人微言轻,想姑娘也是眼里看过,心里明白的”。 云素染想到前几日的一幕,心中的怨怼也就少了几分,却依然无法再像那日和颜悦色,毫无猜忌的相处了,比起那个黑木头,伊洛这种深藏不露的人,还是少深接触为妙。 伊洛见云素染不回话,心里清楚定是生了间隙,遂安静的守在一旁,不自讨没趣。 一刻钟后,便见常青几人,手捧着各色小食而来,悉数摆在厅中的桌上,品相精美诱人,香味扑鼻。 ------题外话------ 吼吼~求收藏! 第三十四章 定情一咬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一刻钟后,便见常青几人,手捧着各色小食而来,悉数摆在厅中的桌上,品相精美诱人,香味扑鼻。 云素染恨不得立马飞身到桌前,无奈手脚虽不似前几日那般绵软无力,但还是有些不听使唤,于是只能耐着性子慢慢起身。 披在身上的雪狐大氅因为她的移动而滑落,一股凉意袭面而来,赶忙想回身去拾,不料脚步一空仰身栽了下去。 伊洛与正在屋内布菜的常青,皆是面上一惊。 常青吓的摔了手里的象牙筷,伊洛则连忙上前去扶,却听屋外传来“给王爷请安!”。 一时间,两人都分了神,在回神时云素染已经要磕到塌沿了。 此时三人各怀心思,一个悲哀的感叹旧伤未愈又要毁容,另一个则恢复了淡定,暗自赌了一把,剩下的那一个早已魂不附体,心中只能想到一个字“死”。 云素染紧闭着双眸,却没有等到应来的疼痛,反而落进了一个拥有熟悉的体香和温暖的怀里。 缓缓揭开眸子,入眼的是一抹刺眼的胭脂色,上面用金丝绣着栩栩如生的牡丹,似乎让人嗅到了花香。 在向上望去,就见拥她入怀的那人有着且刚亦柔的下颚,不见星点胡渣,薄唇虽怒时而若笑,肌肤光润如玉,自有一股雌雄莫辨的天然风流。 万种情思,悉堆眼角,云素染看着近在咫尺的洛离殇,才真正明白了何为绝代,何为倾城倾国。 即使知道王爷昨夜“宠幸”了云素染,但亲眼看到王爷与她如此亲近,无半点不妥和嫌弃,还是让屋内几人目瞪口呆,险些以为是在发梦。 洛离殇拥着怔愣的云素染坐在了塌上,眉眼一挑便有凛凛寒意袭来,只欲让人窒息。 声音低醇透着蛊惑“本王说的话何时这般不中用了,你们全当做了耳旁风”,说着娴熟的挑起云素染耳旁垂下的发丝,缠在指上把玩着。 话音一落,屋内屋外的一干人等,全都瑟缩着跪在了地上。 云素染这时才僵硬的眨了眨定格的眸子,缓缓的回过神来,心中愤愤不平,一个大男人,生的这般好看做什么,偏还是个狡诈心恶的笑面狐狸,不知毁了多少女子的闺中春梦,又害了多少无辜的性命枉死。 心里不待见,身体却本能的朝洛离殇身边靠了靠,心想“这人的体温就是比那没有生命的炉火来得贴心”,下一刻唇角刚刚浮起的惬意僵在了脸上,伸手重重的将洛离殇推开,“你!卑鄙,无耻,下流”,眸子里一时蓄满了委屈和恼怒,还有涟涟泪光闪烁。 洛离殇被她猛然一推,先是一惊,随后顺势支着手肘,半倚在了榻上,满眸兴味的看着云素染一脸委屈,眼泪要落不落的模样,唇角一勾“倒是比张牙舞爪时的样子惹人疼些”。 众人本来还在为云素染那惊人的举动和话语默哀,不料洛离殇不仅没怪罪,还勾魂摄魄的一脸媚笑与她打情骂俏,这还是他们那个杀伐果决的王爷吗? 除伊洛外,所有人无不向云素染投来惊讶无比的眼光,看得云素染浑身不自在。 将身子移到了塌的另一边,含着水光的眸子戒备的盯着一副慵懒邪魅的洛离殇,心中嗔意更甚“亏你还是皇亲贵胄,做事竟这般下流卑鄙”,伸手将半落在地上的雪狐大氅拾起,挡在身前“你若再敢举止轻薄的对我…。”,思量了一下“小心我嘴下不留情”,呲着小嘴露出了一排整齐洁白的贝齿。 洛离殇听了勾唇媚惑的盯向云素染,缓缓的支起身子,朝前一靠,优雅纤长的手指轻轻的撩开衣领,一道清晰的牙印突兀的映入眼帘,生生的破坏了那光洁如玉,魅惑撩人的锁骨,“鹊儿可是要,在对本王做出这卑鄙,无耻,下流的举动”,俊眉微颦,幽黑的眸子露出一抹郁色,“如此看来,到底是谁轻薄了谁呢?”。 云素染见洛离殇靠了过来,忙向后挪了挪,当看见他锁骨上的齿痕时,俏脸登时像红透的苹果,支吾着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来,脑中残缺的记忆渐渐回笼,一记起却发生过此事,羞得整个人都躲在了雪狐大氅里面。 “我那是生病犯了糊涂,怎能算轻薄”,把心一横,一把将盖在身上的大氅掀开,微扯开衣领,“大不了,让你咬回来便是了”。 洛离殇见她如此举动,笑得越发诱人难测,伸手一拉就将云素染压在了身下。 云素染大惊,忙用力推拒着,无奈洛离殇身若磐石任她用尽全力也撼动不了半分,恼羞成怒的吼道:“你要干什么!快放开我!再不放开我,我就…”。 “你就怎样?在咬本王一口吗?”,洛离殇一脸浅笑的看着她,并不受威胁,垂顺而下的墨发与云素染铺散在榻上的青丝仿佛融为一体,彼此纠缠。 “不是你说要本王也咬回来的吗,怎么?变卦了?”,洛离殇唇角噙着邪逸,一副本该如此的模样。 云素染敛着眸子,听到洛离殇理所当然的回答,理屈道:“话是这么说,可你也不能用这么羞人的姿势?传出去了我以后还怎么嫁人”。 一听到嫁人两字,洛离殇心里一阵烦躁,“鹊儿先摔了本王心爱的茶盏,如今又损伤了本王的贵体,你认为今生还有机会离开本王身边吗?”。 云素染厉眸瞪向他,“你……咬吧”。任命的闭上眸子,将头撇开露出雪白柔嫩的脖颈,自己犯错在先,如今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受他摆布,“咬完了,伤你之事就两清不记”。 洛离殇并未答复,只是薄唇勾着狡黠的笑意,兴味的看着“慷慨就义”的云素染,薄唇微启,咬了下去。 云素染身子一怔,他还真咬?!转眼看向屋内跪了一地的众人,心中哀戚,如果今日之事穿了出去,恐怕她就真的没人敢娶了。 此时,正在简陋的茅屋内,埋头苦读的卢允言鼻子一痒,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云素染颈上先是一阵微凉柔软的触碰,随后疼痛伴着隐隐的湿润让她的脖颈感觉到阵阵酥麻,双手不由自主的紧攥着洛离殇的衣襟。 洛离殇直到口中尝到了点点腥甜,才餍足的松了口,意犹未尽的在云素染颈上一舔,那香甜柔软的滋味让他欲罢不能。 见她那隐忍倔强的模样,就忍不住的想逗弄一番,却又舍不得下杀手,既然查不出原由,不如随心而走,终有一天会找到答案。 云素染感觉到颈上一阵刺痛,掀开眸子就见洛离殇眸光潋滟的看着自己,不自在的撇开眼,“咬完了就快放我起来,还压着我做什么”。 ------题外话------ 吼吼~求亲们收藏嘛~(打滚中~)。 第三十五章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云素染感觉到颈上一阵刺痛,掀开眸子就见洛离殇眸光潋滟的看着自己,不自在的撇开眼,“咬完了就快放我起来,还压着我做什么”。 “鹊儿可知,对主子不用尊称是何罪?”,幽深的眸子如星辉灿灿,蕴藏着难以捉摸的情绪,见云素染茫然的看过来,不紧不慢的将身子一侧坐起身来,“伊洛!给鹊儿讲讲身为奴婢对主子不敬,应处以何罪何刑”。 云素染见他移开了身子也忙警惕的起身,将两人的距离拉开,颈上的阵阵刺痛,让她羞愤交加。 竟在这么多人面前,对她做出这种羞愧之事,现在占尽了便宜还卖乖,心如天气般难测,前一刻还…。,一转脸就给她扣个对主子不敬之罪,她和他上辈子一定有血海深仇,要不怎么一见面就剑拔弩张互不相让。 糊里糊涂的又与他闹到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看来这次想握手言和的计划,又没法实现了。 两人之间的较量看在他人眼里就是你侬我侬的打情骂俏,伊洛不自在的干咳一声“按凤国法律,直呼主人名讳者,对主人不敬者,掌嘴五十,鞭刑一百,但还可依据各府家规再行定罪,王府定的规矩是:割舌,缝嘴,挖眼,斩十指…。”。 “够了!横竖就是个死罪,用得着这么残忍吗?”本就身子畏寒,听了伊洛的话后云素染更是冷战连连,心中怨恨,道:“这是哪个恶毒的人定的法律竟这般残忍,若是女人,掌嘴五十不仅会毁了容貌,恐怕还会去了半条命,在受鞭刑一百那可真就死透了,若侥幸活了下来,还得受府里的惩罚。同样是一条性命,有高有低,有贫有富,有尊有卑,这低,贫,卑微的人就只有在这好似专门为他们制定的严苛酷刑面前,草草的丢了性命”,纤手在袖中紧握成拳,纵使心里在愤愤不平,但在强权之下也只有认命。 水眸一转,好女不吃眼前亏,服个软对自己现在的处境有利无害,“奴婢知错了,奴婢自小在贫民家里长大,对这高墙内院里的规矩自然是不懂也不习惯的,王爷您就大人大量饶了我这回可好?奴婢以后定不会再犯了”。 洛离殇听了眯着凤眸,唇上挂着慵懒的笑意,这几日到是长了些心眼,学会见风转舵了。 “鹊儿对本王的怨怼愤恨是日日挂在脸上,生怕别人不知,如今突然转了性子对本王卑躬屈膝起来,现在才怕死求饶视乎晚了点吧”。 云素染见洛离殇不为所动,努力的挤出可怜又可爱的模样,讪笑道:“王爷你若真想要奴婢的小命,那简直就是轻而易举,这三番四次的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举动,让奴婢明白王爷您并不是外界讹传的样子,其实您的心里慈悲着呢,奴婢自知有错,今日就算您不来,奴婢也会去向您负荆请罪的”,说完眨了眨水眸,“乖巧”中带着“真诚”。 这前一刻还张牙舞爪的像要咬人般,一转眼的功夫就变得服帖乖巧起来,跪在地上等候发落的众人都不免在心中叹息“英明如王爷,怎就看上了这么个孩子心性的丫头片子”。 本来看王爷对她如此特别,还以为她有多高深莫测的本领能将王爷这等傲睨天下的人物降服在裙摆之下,现在看来就是个莽撞无知的女人,王爷定是图个新鲜,过不了几日就腻了,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这样说来本王三番四次的救你性命,理应是鹊儿的救命恩人了?”,洛离殇似笑非笑的睨着云素染,幽黑的眸子深不可测,让人难以琢磨,心里阵阵发虚。 救命恩人?这只死狐狸能在厚颜无耻点吗,分明是几次三番的想要她性命不成,现在换个说法,反倒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了?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也不怕闪了舌头。 “奴婢无以为报王爷的”救命之恩“,日后定会安分的做好为婢的本分,不再扰王爷烦心”,这话说下来,到是云素染险些咬到了舌头,这说谎还真是个耗人心智的力气活。 都说撒谎的最高境界就是连自己都可以骗倒,以前她不觉得这种小人的本事有什么好值得炫耀的,现在才明白,兵不厌诈有时人为情势所逼,那些为人所不齿的旁门左道反而能救你一命。 努力的做出真诚无比且卑微的模样,希望她这蹩脚的说谎技术能瞎猫碰上死耗子的让她安然过关。 洛离殇被她那有趣的模样逗得哑然一笑,紧张的气氛在他淡淡的笑意下得到了些许缓和。 “既然鹊儿这么想感谢本王的恩情,本王怎么会不舍得给你个机会呢,不如…就在本王身边当个贴身婢女可好?”。 这是洛离殇第二次开口要求了,眼下的情势和她的身体状况,都容不得她在恣意胡为了,若她还有点脑子就一定会妥协。 云素染紧咬着下唇,两条弯弯似柳的秀眉险些拧成了一团,那苦恼纠结的模样,显示着这个答复有多强她所难。 洛离殇好整以暇的等着她的答复,眸子里微波荡漾,见她颦蹙着秀眉一脸的为难,心中闪过不快,“侍奉在本王的身边有这么为难吗?多少人等着盼着,本王还不施舍这个机会呢”,冷哼了一声,脸色有些欠佳。 云素染这一考虑竟用了一炷香的时间,屋内屋外跪着的众人额间早已隐见薄汗,心里对她那仅有的一点羡慕嫉妒都转化成了怨怼。有的人甚至开始认为她就是故意的,得了王爷的星点侧目就目中无人起来,说白了这等低微的身世,顶多也就能封个妾,能翻起多大的风浪,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 众人在心里怨声载道时,只有洛离殇淡定自若无嗔无躁,一直笑容清浅的将云素染的一举一动净收眼底。 心里思忖“这个小女人当真与众不同,只有她不被自己这皮相和权利所迷惑,不仅不像其他女人那样谄媚撒娇,还胆大妄为的与他针锋相对的唱反调,实在是有趣的紧”。 伊洛仿若雕像的立在一旁,眼角的余光瞥见一抹刺眼的笑容,那笑容的里缱绻与他认识的洛离殇判若两人,让他失态的直眼忘了过去,心里狐疑更深,难道王爷真动了心? 感觉到了伊洛毫不避讳的视线,洛离殇眸光一瞥,便让他犹如寒霜而至,忙低下头不敢再看,袖中的双手不可抑制的颤抖不已。 心里惊疑不定,如果真让他猜对,而王爷又看透了他的心思,那他的命也就到头了,王爷的心思又怎会允许他人妄自揣摩,大仇未报决不能这么轻易的丢了性命,忙敛了气息,佯装镇定的继续站在一旁。 洛离殇面上神色自若,眸子里却闪着阴恻悚然的幽光,唇角的笑意转淡。 有点小聪明的人便总喜欢自作聪明,到头来聪明反被聪明误,这种人虽然乐趣不少,但若是圈养在身边的家犬,就着实有些让人心烦了。 这种人用不得当,就会趁你不妨反咬一口,眸光微动,不过现在还不是屠命吃肉的时候,还得养些时候再说。 “既然王爷如此看重奴婢,那奴婢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云素染终于下定决心,一扫面上的犹豫之色,灿烂一笑犹如雨后乌云散去,天边挂着的七彩霓虹。 第三十六章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既然王爷如此看重奴婢,那奴婢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云素染终于下定决心,一扫面上的犹豫之色,灿烂一笑犹如雨后乌云散去,天边挂着的七彩霓虹。 洛离殇见了眸弯如月,闪烁着皎洁光华,迷醉了仰望他的世人。 “鹊儿可要想好才是,若心中有零星半点的不愿,本王都不会强人所难的”。 云素染暗自白了他一眼,说的倒好听,她要是敢有零星半点的不愿,恐怕又免不了被折磨的少活十年,哼!不强人所难,现在不是在仗势欺人,逼她就范是什么?心里就是有千百万个不愿意,也得挤出个笑脸来哄这只狐狸开心。 “能侍奉王爷那是奴婢这辈子加上辈子还有上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又怎会心有不甘呢?王爷您多虑了”。 心中暗道“就当我云素染为了这辈子加下辈子还有下下辈子少受点磨难,多存点善积点德吧,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既然鹊儿如此”心悦诚服“,到是让本王少了些烦忧”,洛离殇轻轻一叹,眸中快速的闪过一丝狡黠。 哼!你能有什么烦忧,每天锦衣玉食,闲来无事还可以拿别人的性命戏耍解闷,真是个娇而不泰的狡诈小人,云素染狠狠的搅着隐在大氅下的衣袖,眼睫低垂极力掩盖着心中燃烧正旺的怨火。 她身上那浓浓的怨气弥漫了整间屋子,只有她自己还傻傻的以为掩饰的很好,无人发现。 洛离殇好笑的看着她,那傻乎乎的样子让他有种冲动想上前将她扯入怀中,然后将她那还有些灰白的小脸好好的蹂躏一番。 “既然如此,这就么定了,本王见鹊儿身子尚未痊愈,就先养好了身子,再到本王身边伺候吧”,目光一飘紧锁在云素染红肿且带着血痕牙印的颈上,不由得心情大好。 侧目再看向跪了一地的众人,心里的恶趣味又恣意横生,眉眼间瞬时扬起一抹阴森却荡人心魄的谲笑。 “都下去吧,这里日后不用你们伺候了”,面上煦和,若是不了解他性子的人,定会以为相安无事了,可跪在地上的众人不同,心里明白王爷若兴致来了,不听见人痛苦哀嚎,不看到人血肉分离,是无法满足他那嗜血的性子的。 纷纷伏跪在地上,不愿更不敢起身,深知这一起身的后果就是有去无回啊。 洛离殇见众人没有离去的意思,凤眸危险的眯了起来,一股森森凌冽之气扩散开来,“既然嫌命太长,伊洛!将人都给本王…。”。 咕噜…… 这一声不大不小的声音,让肃杀的气氛荡然无存,讶异的眸子纷纷盯向声音的主人。 云素染羞红着脸,将头低低的埋着,不知该如何解释,却不想肚子不争气的接二连三的叫唤起来。 害得她慌忙的用大氅紧捂着肚子,但那也于事无补,那声音不绝于耳的响彻了整个屋子,急得云素染冲着腹部一阵嗔怪咒骂“怎就这般不争气,再忍个一时半刻都不行啊”,小嘴撅的老高,又羞且怒的样子别提有多滑稽了。 “王爷。奴婢饿了…”,扭捏了半天才吐出了这几个字。 洛离殇含霜的眸子,仿佛冬去春来,染上了点点暖意,浅笑着看向一脸窘迫的云素染,“本王陪鹊儿用早膳可好?”。 云素染一怔,心里老大不愿意了,多想说“不必了,那一桌色香味俱全的早膳她自己吃光光就好了,不劳烦您大驾了”,但抬眸看了看,虽笑却透着凛人阴恻的洛离殇,再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众人,将到嘴边的话全数吞咽了回去,“奴婢荣幸之至”。 她算是明白了,得罪了洛离殇还能安然无恙,活着的只有她云素染一人,咽了咽口水,有些后怕。 洛离殇见她乖巧的模样,一扫刚刚的森然,溺笑的伸手刮了下云素染的鼻尖,便不管云素染愿不愿意,将她拉到桌边挨身坐下。 云素染坐下便埋头苦吃,与那狐狸同桌而食,在珍馐的美味也变得味如嚼蜡,现在她只想赶快吃完这辈子最痛苦的早膳,然后将这讨厌鬼送走,还她一片清净。 颈上的齿痕还渗着丝丝血气儿,再加上她吃的太急,不小心扯动了伤口,口中塞满的食物噎在了喉间,引得她一阵咳嗽,洛离殇见状不悦的蹙眉,伸手自然轻拍她背上,帮她顺气。 好不容易将噎在喉间的食物吞下,云素染用粉拳捶了捶胸口,一脸讨好道:“王爷,您能不能让他们在门外候着,这跪了一地的人,奴婢…有些食不下咽”。 食不下咽?洛离殇眸光逡巡了一遍桌上已经少了一半的早膳,俊眉一挑,他可以一点也没看出来。 却还是,厉声斥道:“还不快给本王滚出去跪着,还要碍眼到几时”。 众人听了,也没敢起身,膝盖当脚的挪了出去,算是暂时保住了性命,伊洛本屏气敛声的跟着往屋外走,就听洛离殇吩咐道:“伊洛留下布菜”。 伊洛应了声“是”,躬身走到桌前,安静的开始布菜。 而云素染又开始自顾自的狼吞虎咽起来。 “这粥鹊儿一口未动,可是不和胃口?”,洛离殇将龙眼薏仁粥推她跟前,弯着凤眸问道。 云素染听了也只是讷讷的摇了摇头,继续往嘴里塞着精美的糕点,干噎的难受顺手将手边的香茶拿起,咕咚咕咚的喝了个精光。 刚以为这艰巨的任务已经完成时,就听洛离殇冷声吩咐伊洛,道:“去将今日熬这粥的厨子,给本王剁了双手,扔进惩戒院领罚”。 云素染一听,麻溜的端起那碗飘香四溢的龙眼薏仁粥,吃了个干干净净。 打了个饱嗝,接过伊洛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弯着水眸,嫣然一笑“真不知是哪位熬的这粥,好吃极了!”,她可不想因为一碗粥,害人丢了性命。 洛离殇唇角一弯,“赏!”。 “是,奴才这就差人去办”,伊洛转身出去,心中却是无比的诧异,王爷可从来没有开口赏过何人,就因为云姑娘的一句好吃,竟开了先例。 “王爷,奴婢已经用完了”,云素染摸着撑的鼓鼓肚子,看着洛离殇,嘴角还带着残留的糕点碎渣。 “恩”,洛离殇放下手中一直未动过半分的象牙筷,没有要走的意思。 “王爷你贵人事忙,就别在奴婢耽搁了,您去忙您的吧!”,话里的意思明显,这是赶人呢。 “鹊儿到是吃饱了,可本王还一点未进呢?”,洛离殇看了看面前被扫荡干净的碗盘,那么多的东西吃进去,她这细小的身量却都给装下了,这个傻丫头全身上下都藏着新奇,真是无时无刻不给他带来乐趣。 云素染随着洛离殇的眸子,看去桌上,她跟前一片狼藉,而那只狐狸跟前却干净如初,一窘迫,竟然打起嗝来。 “嗝儿…。 嗝儿。 嗝儿…”,赶忙噎气儿,也不知是羞还是憋的一脸涨红。 定力再好的人面对此情此景也忍俊不禁,伊洛一进门就看见这景象,忙别开脸强忍着才没笑出来,而洛离殇且笑且看,那纯质的笑容,如明珠熠熠,月华皎皎撷取着这世上最美的光辉,那是有别于妖魅的另一种美,仿若画中的潇洒风流之仕,在竹林清溪间偶遇,惊鸿一瞥,摇扇而笑。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若被无情弃,不能羞。 心蓦然好似被揪了一把,懵懂的明白了春闺梦里人的意思,甩了甩头,云素染心中又气又恼,自己怎么会对这披着人皮的狐狸,有那么一瞬的倾心呢,都是他那万中无一的皮相惹得,端起手边的茶盏,却发现已经喝干了,转眼见左手边还有一杯,拿起来就灌进了口中,想要快些浇灭心中那股扰人的小火苗。 “那是本王的”,洛离殇无喜无怒的说道,若细看便能看见他眸中波光潋滟,隐现宠溺的光芒。 一口胀满的茶水,叫云素染全数的喷了出来。 第三十七章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那是本王的”,洛离殇无喜无怒的说道,若细看便能看见他眸中波光潋滟,隐现宠溺的光芒。 一口胀满的茶水,叫云素染全数的喷了出来。 那从口中喷洒而出的水珠,毫无惧意的往四周窜去,无法计数到底喷溅到洛离殇身上多少,但见他那阴霾的面色,便知风雨欲来。 伊洛屏着气,感受道洛离殇周身散发着能将人凌迟的寒意,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三步,王爷这是真的怒了。 洛离殇强忍着想将云素染直接掐死的冲动,从出生至今还从未有人敢如此对他,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人却不断的挑战着他的底线。 额上沾染到的一滴水珠,火上浇油般的缓缓滑落而下,那让他作呕的感觉,让强压的杀意决堤,汹涌而出。指上的血玉扳指瞬间悄无声息的四分五裂,屋内被一股让人窒息的戾气笼罩。 伊洛咬紧牙关努力的维持着常态,但手脚还是不可节制的颤抖着,周身仿佛缠绕着从地狱而来的幽冥,凄厉哀嚎声萦绕耳边,心里终似难敌如此强大的戾气侵袭,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而云素染却什么也没感觉到般,只知道被茶水溅到的洛离殇阴着眸子,显然是生气了,在身上找了一通,没找见手帕,只得伸手扯了衣袖想上前去为洛离殇擦干净。 洛离殇失了理智的袖袍一甩,将云素染扫到了地上,手上的血玉扳指也散落一地。 摔在地上的云素染正欲嗔怪,就见随着洛离殇甩动的袖袍里掉下了几个样子血红通透的碎玉,定睛一瞧,那几欲升腾的怒气全数烟消云山而去,伸手将碎玉拾到掌中,心里郁闷无比“瞧这通透的模样就知价值不菲,先是翡翠,现在又被她毁了个血玉,她这辈子算是要孤独终老在这王府里了”。 声如细蚊,小心的唤了声“王爷。”,见洛离殇并未回应,心里思忖着他肯定是气得不轻,赶忙吃力的支起身子,像做了错事的孩子,怂拉着脑袋,主动认错,道:“奴婢错了,不该将茶水喷到王爷您身上,还有这玉扳指…。,奴婢甘愿领罚,绝无怨言”。 正懊悔不已时,瞥见又是一滴别提有多碍眼的水珠悠然的在洛离殇俊美不凡的脸上游走,心肝一抖,也没多想伸手快速的将那该死的水珠一抹,这才安心的舒了口气。 洛离殇被她这一碰,才渐渐的收回了周身那股慑人的戾气,侧首看向一脸愧疚的云素染。 云素染一惊栗栗失色,惊愕的看着眼前眸色黯淡,面若冰霜,如漆夜里的妖魔般的洛离殇,手中的碎玉抖落在地,怛然失色。那逼向四肢百骸的恐惧,让她心神惧摇,怔愣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别那样看着本王”,洛离殇掩去了那让人魄散魂消的鬼魅之色,见云素染被吓得不轻,心中暗自一恼,他不想让她同其他人一样,对自己惧怕,一想到以后她见自己若都是现在这般惊心悼胆的模样,没来由的一阵慌乱不安。 云素染闻言讷讷的移开眸子,面色不佳的躬身将地上的血玉碎块捡了起来,心有余悸的不敢再看洛离殇一眼,这才明白外面盛传的阎王如何恐怖慑人,竟都是真的,转念一想,难道这几日他真的是对自己手下留情?一想到洛离殇刚刚那让人骨寒毛竖的样子,心中肯定了一二,脸上浮现一抹晕红,赶忙低下头,将手里的碎玉紧了紧“这扳指奴婢定会尽最大的努力给王爷修好”。 看着云素染不敢直视的模样,洛离殇眸中的奢望之色渐渐隐去消失不见,“就算修好了,也不会完好如初了,费力去修补又有何用,伊洛!拿去处理了”。 伊洛听了,来到云素染面前想要将碎玉取走,却被云素染倔强的一拦“能不能恢复如初,奴婢不敢保证,但奴婢见王爷日日套于指上,定是缺一不可的心爱之物,这扳指是因奴婢而摔坏的,奴婢有责任将它修复,至于王爷您还要不要,就与奴婢无关了”。 洛离殇本来暗淡失光的眸子,闪过些许光亮,有淡淡的笑意染开,抬眸看向云素染,“见了本王如此模样,你不怕吗?”。 “怕!怎会不怕!而且是怕到手脚发软,心惊胆战,但您生气也是因奴婢犯错所致,所以,奴婢理当承受,况且奴婢之前百般无理,已是犯了大不敬的死罪,如今还能站在这里与您说话,全因仗着王爷您的宽宏,奴婢现在对您是则喜,则惧”。 洛离殇听了云素染的这一番话后,面上的笑容剔透绚烂,心中的惴色豁然开朗,眸光温柔如一片春水。 这小女人真是得天独厚的天真,他几次将她整得死去活来,可她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知惧他为何物,心思单纯的可爱,现在还真让他有些哭笑不得了,心中却不禁庆幸“还好将你留在了本王的身边,此生你都休想逃脱”。 “那本王就等着这扳指从回指上的好消息了”。 伊洛惊骇的看着洛离殇,从来没有人可以在王爷失了理智时还能全身而退,况且从他入府以来还从未见过王爷妖魔化的一面,这世上能让王爷如此的,伊洛只知道云素染一人,伊洛不由得在心中肯定,云素染这透着单纯傻气儿的姑娘,将来可能会成为这傲世一方,阎王的唯一软肋。 伊洛颤巍的起身,识趣的退到一旁。 “诶 ̄您可别抱太大希望啊 ̄,这话奴婢可说在前头,就算粘好了肯定还是会有瑕疵的,到时候您可别又借机使坏才是”,云素染扒拉着手里的碎玉,仔细的算着有没有遗漏的碎片。 洛离殇淡笑着起身,伸手捏着云素染柔嫩的脸颊,道:“本王何时对鹊儿使的坏?怎么本王一点也不记得了,嗯?”。 云素染气恼的挣开洛离殇的蹂躏,揉着被捏红的脸颊“是是是,您是何等的尊贵,又怎么会对我一个卑微的婢女使坏呢,是奴婢记性差,记错了,行了吧”。 “你这记性还真是差了点,回头本王让伊洛买些银杏来补补你这不太灵光的脑子”似乎已成习惯的刮了下云素染的鼻尖,等着看她恼羞成怒的模样。 果真点火就着的性子,云素染立马瞪着水眸,一脸不愿意的表情,“王爷自重!”,若不扼杀了这只狐狸爱对自己动手动脚的毛病,日后岂不是天天都得被他调戏欺压。 “本王一向都很自重,鹊儿无需操心”,洛离殇媚眼含笑的捏着云素染的双颊,曼声道。 云素染不奈的推开颊上纤长似玉般的手指,愤懑难当,怎么越说还越上瘾了呢?这么对自己毫无顾忌的动手动脚,他不要清誉,自己还要呢! 见洛离殇又要伸手过来,云素染心中一急,呲着贝齿张口就咬,那模样像极了一只被逼急了的小狗,伊洛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也仅是一声,赶忙将笑意强制的押回了肚里,憋得一脸通红。 洛离殇也被她这突然的举动弄的一愣,随后冁然失笑,“怎么?咬本王还咬上瘾了”。 第三十八章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洛离殇也被她这突然的举动弄的一愣,随后冁然失笑,“怎么?咬本王还咬上瘾了?”。 谁稀罕咬你呀,还不是你没完没了的欺负人,瞪着眼前的洛离殇,见他一脸得意的笑容,心中越发不快,气恼的嘟囔着小嘴,不再理他。 洛离殇勾着唇,见她一副受气的模样,笑意逐渐扩散“鹊儿这是在跟本王赌气?”。 云素染水眸一翻,轻哼了一声,直接不待见的把脸撇开,她算是看出来了,他就是故意惹她生气上火,好满足他恣意乖张的性子,若日日这样给自己添堵,那她这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小命还要不要啦。 既然说不过,劝不听,那就只有你进我退,彼此保持些距离最好。 洛离殇见她气恼的将脸撇开,越瞧越觉得她这带刺的模样顺眼,一个箭步上前,下颚自然的抵在她的肩头,长臂一围将她圈进了怀里,一抹荡人心魄的笑意挂在了唇角与眉梢。 云素染一惊,刚想伸手去推,就听他用仿佛耳鬓厮磨般的耳语,说道:“鹊儿身子竟这般凉,怎么也不出声,让本王给你捂捂”,一句话让云素染羞红到了耳根,挣扎着想要脱身,却发现洛离殇看似随意的将自己轻抱在怀里,实际上他那修长的双臂犹如藤蔓,越挣扎就越缠得紧。 “奴婢谢王爷体恤,但王爷您千金贵体怎可纡尊降贵的为奴婢”取暖“,您的好意奴婢心领了,还请王爷放开奴婢”,心中无奈羞愤,这只死狐狸软硬不吃,冷热不进,现在整个变成块年糕,稍微卸了防备他就黏着你不放,早知道服软会招来他这般的戏弄,还不如与他硬碰到底呢。 云素染嘴里这么说着,身体却是贪恋着洛离殇身上传来的阵阵暖意,从那日落湖后她就犹如身在寒冬般,纵使暖炉围绕,也只能有微弱到一阵细风便能吹散的暖意,那带着灼热的温度的胸膛为她驱走了身上久居不散的寒意。 “鹊儿当真舍得本王松手?”他笑的恣意。 他嘴里吹来的热气带着烫人的温度,袭向她的耳垂与脸颊,云素染的双颊耳根迅速烧红一片,“奴婢怎会舍不得,还请王爷快些松手”。 “本王好意,鹊儿怎能这般伤本王的心呢 ̄”悠悠的叹了口气,任没有松手的意思。 一个堂堂的王爷竟这般无赖,她又不是小猫小狗,成天让他这样暧昧的搂在怀里,让人误会了她还如何回去见家中父老。 水眸一转,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耍计谋高深的她不会,浅显的她还是知道一二的,就听她先是微咳一声,就下来便是一连串的急咳,本就无多少血色的小脸瞬间蒙上了一层惨白。 见怀里的人儿,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瘦弱的身子也跟着颤抖不已,洛离殇心中闪过莫名的惊慌,“这该死的于凡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然敢愚弄他,不是说只要每日服用血莲,就不会有大碍吗?怎么还会咳的如此厉害”,伸手轻轻安抚着怀里的云素染,许久不仅没有缓解反而咳的更凶。 云素染咳的嗓子都疼了,也没见洛离殇如刚才一样嫌弃的将她推开,一咬牙一跺脚拼了,冲着洛离殇又一阵猛咳,谁料他竟然眉峰一蹙,旋臂将她打横抱起,往内室而去。 听着怀里人儿那声声撕心裂肺的咳声,心中的不安愈演愈烈“还不快去请大夫!”。 伊洛闻声忙转身快步而去。 云素染倚在洛离殇怀里,青丝遮住了她一脸的羞红,心中的情窦生根发芽,乖顺的任由洛离殇抱着,听着他胸膛内传来的阵阵心跳声,自己的心却乱了。 洛离殇将她轻放在床上,见她双眉紧蹙,面色霜白,不由得眸里盛满了慌乱,撩衣坐在床边,抑制着心中的烦躁,朝外吩咐,道:“给本王取些热水来!”,就听屋外传来一阵窸窣声“是!奴才这就去办”。 云素染闭着水眸颦着眉,突然觉得自己这么做是不是错了,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实情时,就听有人在屋外请示,“王爷,奴才已将热水端来了”。 只得作罢,决定将这病装到底,心中却担忧,若真的让他知道自己是装病后,会不会如刚才一样,脸色冷漠慎人的一把将她挥开,越想心里就越是发闷,脸色也就越发的不好了。 “进来!”,眸子紧紧的锁着床上一脸“病痛”的云素染。 得了他的允许,一个身着深灰布衣的侍从,便小心翼翼的将蒸腾着热气的琉璃盆端到了他的面前,双膝跪地将琉璃盆稳稳的举过头顶,“王爷,您请用”。 洛离殇侧目过来,伸手试了下水温,还算满意,将盆中的蚕丝帕撩起拧成半干,然后仔细的为云素染拭去额间的细汗,眸子里有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担心。 额上突然传来的湿热,惊得云素染一颤,手已经按住了额上的丝帕,心中一紧,“糟糕!这一慌乱竟然忘了自己还在装病,这可怎么办!这要是漏了馅…。不行!得想个办法搪塞过去”,思量了半天,“有了!”心中一喜,有了主意。 洛离殇见了她这突然的举动,眸子里闪过狡黠的光亮,本来凝重的唇角微钩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心中的不安与烦躁,正要烟消云散之际,就听云素染哀戚的呢喃着“疼!爹染染好难受,染染好想您!”。 唇角的笑意瞬间凝固,在看到她眼角滑落的晶莹时,他,洛离殇终于明白何为心疼。 云素染本来只是做戏,不料反而被这句话触景伤情,惹得心中淤积已久的委屈与悲伤翻涌而出,泪,不争气的滑落而下。 洛离殇伸指为她拭去眼角的泪珠,低眸看向指尖的泪珠,晶莹圆润中仿佛承载着这世间所有的痛苦与悲伤,让他不知这些为何物的心也繁衍出了相同的苦涩,将泪珠紧紧的收入掌中,任它融入骨血,眸子里带着淡淡的无奈,低声轻语“为何本王独独对你无法狠下心肠”。 云素染泣的伤心,完全不知彼此的心早已慢慢的发生了变化。 现在的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看起来分外糟心,那顺着她脸颊滑落的两条晶莹的液体,让洛离殇退避三舍,将手中的帕子扔回盆中,“你来伺候!”。 “是”,灰衣侍从恭敬的起身,小心的将琉璃盆放在床一侧的高几上,拧了拧盆中的丝帕,转身来到床前。见洛离殇并没有起身让他的意思,咽了咽口水,用眼极快的瞟了一眼床上的云素染,而后低埋着头,摸索着将帕子挪了过去。一个简单的净面,在洛离殇慎人的注视下,竟用了半个时辰才完成。 灰衣侍从仿佛经历了场生死般,偷偷的舒了口长气后立在一旁,等候吩咐。 洛离殇看着她干净的小脸,会心一笑,摆了摆手“这儿没你的事儿了,下去吧!”。 灰衣侍从如临大赦般,忙端着盆退了出去。 正巧这时伊洛也领着大夫回来了,“禀告王爷,大夫已经请来了”。 “带人进来”。 伊洛听了,便领着一个有些发福瑟缩的中年男子进到屋内,两人一同行了礼。 见了来人,洛离殇眸色一凝,“去了这么久,就请了个这么不中用的东西回来”,面上此时阴沉的可怕,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题外话------ 苏苏感冒了。 所以,在想要不要请三天假。 纠结呀~ 第三十九章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见了来人,洛离殇眸色一凝,“去了这么久,就请了个这么不中用的东西回来”,面上此时阴沉的可怕,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王爷恕罪,此人在城里杏林人中,医术已属最好,人称”刘一命“”,伊洛小心的回答, 洛离殇怀疑的睨向抖个不停的男人,“若治不好,你这一命也就别留了”。 刘一命一听,手脚发软的抖得更甚,好像三魂已不见了七魄般,语无伦次的连连告饶“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附在地上,磕的额上红肿一片。 “好了!伊洛快将人带过来替鹊儿先诊治再说”,隐去眸里闪过的幽光,转头看向床上的云素染,面上一愣。 随后绽放出一抹犹如罂粟般的媚笑,“鹊儿…。”声音悠扬舒缓却让云素然打了个冷颤。 收回僵在脸上的鬼脸,将头缩进被里,这老天爷怎就这么偏心,这种丢脸的事儿偏偏让这狐狸得了个正着,心里乱糟糟的理不出头绪,双腿懊恼的在床上来回的蹬踹,都怪自己没忍住,现在功亏一篑了,又该被他狠狠的揪住小辫子戏弄了。 洛离殇看着动作滑稽的云素染,薄唇微微一弯“刘大夫,本王见鹊儿手脚抽搐难以抑制,还是施针放血比较妥当”。 刘一命听了,怔愣的“啊?”了一声,一脸没明白的表情。 伊洛上前将刘一命拽了起来,小声在他耳边提醒道:“你在这样磨成着耽搁时间,到时丢了性命,可别再怪怨谁”。 “是。是。”刘一命恍然大悟,忙晃悠着发福的身子往床边而去。 快速的瞅了一眼,坐在床边扬眉轻笑的洛离殇,心中不免有些骇然,如此俊美绝伦哪有外界讹传的面如恶鬼。 洛离殇好整以暇的盯着刘一命,让他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 侧身看向床内,只看见鼓如小山的青色锦被,目色一紧,谄笑道:“王。爷。,这…小人没法看诊啊”。 洛离殇听了,只轻轻一笑,斜睨向床内,“干嘛躲着不让大夫诊治,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云素染羞愤的白了一眼,故意将锦被裹得的更紧了些,“奴婢无碍,不需要看病,请大夫回吧!”。 明明已经撞破了她,却还要阴险的捉弄人,说什么要对她施针放血,自己是傻了才会乖乖的任他欺负摆布。 洛离殇眸色幽深难测的看向,低头哈腰的刘一命,状似无奈的轻叹一声,“本王的鹊儿如此任性,偏偏本王就是舍不得伤她,那就只有委屈大夫你了”。 “不委屈!不委屈!小人能为王爷敬点绵薄之力,那是小人三生修来的福气”,刘一命堆着一脸谄媚的笑容,赶忙摇手答道。 躲在锦被里的云素染听了洛离殇一番话后,在心里狠狠的唾弃了一番,“你能舍不得伤我,除非是天上要下红雨了”,一肚子的精明坏水,偏还有个阴晴不定难以捉摸的性格,真是让人防不胜防,只想敬而远之。 “既然如此,伊洛!还不快将人带出去放血 ̄记住一滴都不能剩下,要干净彻底知道吗”,眉眼都带着嗜血的欢愉。 此话一出,云素然与刘一命两人均是大骇,云素染慌忙的将被子掀开,而刘一命并未出声求饶,只深埋着头,让人瞧不出情绪。 “是”伊洛拱手,随后向外面扬声一喊“来人啊…。” “慢!”,云素染出声制止。 刘一命与伊洛面上皆一闪而过诧异之色。 唯洛离殇唇畔勾着淡淡的笑意。 云素染恼火的看向洛离殇,厉声道:“王爷您怎么能如此恣意妄为,乱杀无辜呢”。 “舍得出来了。”,洛离殇勾着唇,慵懒的靠在床边,并未看云素染。 云素染披着锦被,挪到洛离殇跟前,水眸里满是愤愤之色,“错在奴婢,不该戏弄王爷您,与大夫无半点关系,王爷怎可这样不分青红照白的迁怒他人”。 “你这不知悔改的性子若再不收敛收敛,恐怕本王迁怒的人会更多”,转头眸色无波却冰冷刺骨的看向云素染。 云素染一惊,听出了话里的意思,心知在他面前使小性子任性,只会害得旁人无辜受罪,这种惩罚远比他伤害自己来得折磨人。 “奴婢知道错了,日后定不会在如此任性妄为了,求求您就放了这条无辜的性命吧”。 洛离殇若有似无的一笑,“这天下当属鹊儿认错最干脆,可这嘴认心不认的把戏,本王可纵容过你不止一次了,这回鹊儿你认为本王还会心软吗?”。 该挫掉的棱角,就该一次将它磨平,今日只是熬鹊儿的第一步,就她这不知深浅又莽撞的性格,若不好好管束管束,日后岂不越发的无法无天起来。 云素染这才惊觉的意识到,原来真是他刻意宽容对待,自己才能平安的活到现在。 认真的瞧向总是一脸笑意,看不出喜怒的洛离殇,越发的看不懂他了,他就像一阵看似温柔和煦的春风,待真正拂身而过时,才知其实是如此的恣意狂野,冰寒凌冽。 可能是那显赫的身份和万中难见其一的俊美外表给他镀上了一层耀眼的光芒,才使人无法看清这光鲜亮丽的背后藏着怎样的阴森晦暗。 突然有些想不明白,他刻意纵容,是真对自己存了分恻隐之心,还是他精心设下的又一个陷阱。等她一头栽进去,才发现是万丈深渊。 瞧她深锁眉头,低眸苦思的模样,怕她又捉摸歪了,洛离殇伸手抓起她的一撮青丝,轻轻一扯,将她带到跟前。 伸指一掐,捏着她的脸颊,戏谑道:“苦思了这么久,可有想明白日后该如何啊?”。 云素染疼的眸光一转,要怒却不敢怒的望着洛离殇,因脸颊被他捏着,口齿有些不清的回答,道:“卢。劈。,想…凌拐。了”。 “哦?说来听听!”,洛离殇饶有兴致。 松开手,见她面上染上一丝晕红,虽不自然却也比面无血色看着顺眼了许多。 揉了揉,被掐疼脸颊,努力的顺了顺心中将燃起的怒火,扯出一抹怪异的微笑,“奴婢想在此与您立个约定…”。 “哦?愿闻其详!”洛离殇俊眉一挑,笑得张扬。 “只要王爷按照礼制法度对人处事,奴婢也不会再如此任性,耍些小聪明惹王爷您生气”,目光坚定,不容置疑。 “若本王不愿意呢?”,洛离殇眯着凤眸,瞧不出他真实的情绪。 云素染一听,朱唇一撅,嗔意顿显,“王爷您怎可耍赖”。 洛离殇薄唇一勾,迷人万分,“本王若没记错,好像从未应过你什么,何来耍赖一说?”。 “您!您刚刚不是说,愿闻其详吗”,云素染一脸急迫的辩驳道。 “本王只是说愿意听听,并未说一定同意,不是吗?”,笑得越发刺眼。 “您…。”,云素染搅着锦被,一时语塞。 眼睫低垂,将眸中狡黠遮掩,“不过…若鹊儿答应本王一个条件,本王就同意与你立约”。 “什么条件?”,云素染眸中闪过光亮,急切的问道。 洛离殇伸出优雅纤长的手指,“许本王三件事情”。 云素染一听,面露为难,思量再三,“只要不违反道义,纲常,奴婢就答应您”。 洛离殇收回手,唇畔浮起一丝得逞的笑容,“放心!你想本王还不允呢”。 “好!那。奴婢就答应您!”。 “好 ̄!本王也应下你的约定”。 云素染听了,眉眼全是欣喜,“那好,王爷您就从现在开始,遵守约定,放了这个大夫和。屋外跪着的侍从们”。 记性倒挺好,经过这一番折腾竟还没忘了屋外那些人。 “他。本王放了就是,可屋外的那几个人。本王已经吩咐通通处理干净了,这可怎么办是好呢 ̄”,若有似无的一笑,一副无法挽回的模样。 云素染一听急了,“您 ̄ ̄您怎么可以这样。”,水眸一红,泪珠要落不落的在眼眶里打着转。 洛离殇见了,起唇一笑,露出了光洁的皓齿,这笑容如午后的阳光,炙热耀眼,“本王与鹊儿开个玩笑而已,岂能当真”。 第四十章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洛离殇见了,起唇一笑,露出了光洁的皓齿,这笑容如午后的阳光,炙热耀眼,“本王与鹊儿开个玩笑而已,岂能当真”。 云素染一愣,玩笑? 这种玩笑开得太伤神,伤身了。 云素染刚想说什么,就听刘一命在一旁连连谢恩,“谢王爷不杀之恩,谢王爷不杀之恩 ̄王爷您如此慈悲为怀,真是当世的典范,小人回去一定在福光寺为您点一盏长明灯,在佛祖面前日日祈福,以求您一生平安无灾无难…王爷…”。 暗暗的瞥一眼床内的云素染,微微一笑,心道:“姑娘的恩情,在下记下了”。 洛离殇眉头一皱,有些不奈的挥了挥手,伊洛忙上前一扯,厉目看向还要再说下去的刘一命,低声斥道:“还不快住嘴,随我出去吧,别在这儿喋喋不休了,惹王爷心烦!”。 刘一命听了目光一转,谄笑的应了声“是!是!”,便随着伊洛往屋外而去。 洛离殇揉了揉颞颥,这声音听起来聒噪刺耳,全没有鹊儿说的舒心悦耳,果然换了一个人,他还真无法忍受,若不是与鹊儿有了约定,早叫人割那恼人的舌头,好还他清净。 不过…。 看向嘟着小嘴,望着自己的云素染,伸指替她理了理散乱的青丝,一脸隐秘难测。 云素染不解的看着,为她整理发丝,却有些心不在焉的洛离殇,“王爷,您已经答应鹊儿放过那大夫和屋外的侍从们了,断不能在反悔”。 手指一旋,转而向云素染光洁的额头一弹,“鹊儿就这么不相信本王?”。 真是个小心眼儿的蠢女人。 云素染揉着被弹痛的额头,噘着嘴,“您那难捉摸的性子,说不准的”,说着眼皮有些发沉的拢着嘴打了个哈气。 这张小嘴是一点亏也吃不得,给她拢了拢被子,“这么折腾一番,鹊儿也累了,本王就不与你贫嘴了”。 经这一闹,云素染还真觉得有些乏了,顺着洛离殇的力道,俯身躺在了床上,刚刚还光彩熠熠的眸子,这时却沉重的抬不起来了,迷糊中见洛离殇起身要走,抬手将他的衣袖抓住,嘴里嘀咕着,“王爷您。可别忘了答应了奴婢什么…”。 说着眸子已缓缓的合上,呼吸均匀细腻。 心中无奈,真是个天下难寻的傻女人,自己偏还吃她这套,莫不是也被她这传染了这傻愣之气,洛离殇扶额趣笑。 踱步来到门外,伊洛早已在外等候,“王爷”。 “你在哪儿找到此人的?”,洛离殇眼里早没有了刚刚的温柔暖意,此时周身都带着寒冬腊月般的冷意。 那“刘一命”体态臃肿,步伐却轻盈,显然是易了容,纵使面上装得在唯诺,但那目里的精光却是掩不去的。 “奴才对此人找有耳闻,百姓中盛传他妙手回春,更是仁心仁术的好大夫,不想却是个怯懦如鼠之辈”,奴才有罪,甘愿受罚,伊洛拱手跪在地上。 洛离殇却是挥了挥手,“去查查此人”。 伊洛拱手领命,退身而去。 洛离殇站在廊间,衣袂翻然而动,凤眸危险的眯了起来,一时间风凝叶固,唇畔缓缓的浮起一丝诡异的笑容。 这时从暗处落下三名暗卫,均是恭敬的屈膝跪地,齐声,道:“王爷”。 “去东郊皇陵将回魂蔻取回,若有半点差池提头来见”。 暗卫们先是一愣,随后不敢有半分疑惑的,领命道:“是 ̄属下定不辱命”。 随后默契的旋身朝不同方向飞身而走。 第二日。 百卉潋滟中,洛离殇白衣素袍,手执黑子眸色悠扬的与自己对垒着,棋盘中黑子与白子,成势均力敌之势,互不相让,缠斗厮杀。 伊洛本疾步而来,抬眼一看,眸色微凝,低低咒骂一声“该死!”。 自己这一身白衫,若堂而皇之的出现在王爷面前,岂不是自讨苦吃。 赶忙转身要走,就听“可是有什么要事”,淡然的声音随着园中的微风飘然而来。 伊洛只好硬着头皮,压低身子来到洛离殇跟前,“是礼部来了人,说是皇上在您生辰那天特意在宫中摆宴以示庆贺”。 从不觉得这素雅的白色是如此扎眼,伊洛不禁微阖起眸子,“奴才,这才特来问问您意下如何”。 洛离殇不紧不慢的落下一子,波谲云诡的棋盘,顿时清明一片,黑子仅以一子险胜。 “摆宴?怕是鸿门宴吧?”,接过净手的帕子,洛离殇仔细的将手擦拭干净。 每年的生辰都如例行公事般,索然乏味。 突地唇角弯弯一笑,像似想到什么趣事,今年他有了鹊儿这个开心果,一定会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趣事。 面上邪恶的一笑,“你去回了他们,就说本王谢过陛下恩泽,到一定准时赴宴”。 伊洛得了吩咐正准备离去,突觉一阵寒意,身子一僵,连忙识趣的将身上的白衫脱下,只留中衣穿在身上。 “你说若鹊儿见了你与本王同着白衣,她会觉得你我谁更适合些?”。 这突兀的一句,惊得伊洛骇然的跪在地上,“奴才不敢妄断云姑娘的想法,但在奴才看来奴才身着白衫在您面前已是自惭形愧,自然是王爷您更胜一筹,仿若白衣谪仙,天下何人能及”。 洛离殇很是受用的浅笑着挥了挥手,示意伊洛退下。 伊洛如临大赦的快步离去。 王爷似乎变了,却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若是往日他如此大意,一定免不了一顿责罚,可今日不仅没受罚,他的阿谀奉承王爷竟也欣然接受了,实在是太诡异了。 一路寻思,仿佛是笑容里掺杂着不易察觉的暖意,又仿佛是眸里藏着隐晦不明的宠溺,总之,这一切的不同都只因一人的存在,云素染。 想到此,心中一惊,“王爷莫不是真动了凡心”,整个人一时呆愣在原地。 洛离殇心情甚好的命人将园中开得正盛的芬芳艳色,各取一朵送去云素染的房中,想到那小女人一睁开眼就可见满屋的春色,不由喜上眉梢,展颜一笑,惹得阳羞风伫,只为赏他那眉眼间转瞬即逝的缱绻温柔。 园中采摘花朵的侍从们纷纷眸带痴迷的望了过来,心中又惊又喜,王爷竟也有如此似仙的时候。 洛离殇全不见众人痴迷的目光。 心里想的是,“还真该让那个傻女人评评他与伊洛的白衣,谁更胜一筹,想想都有趣的很”。 双袖一旋,真真是风华夺目,气质无双,世上又有几人能敌。 第四十一章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心里想的是,“还真该让那个傻女人评评他与伊洛的白衣,谁更胜一筹,想想都有趣的很”。 双袖一旋,真真是风华夺目,气质无双,世上又有几人能敌。 这一觉是云素染来王府后,睡得最安稳的一次,神清气爽的伸了个懒腰,鼻尖萦绕着缕缕宜人的香气,转头一看,险些以为自己到了蓬莱仙境,这房中堆满了颜色深浅不一,体态婀娜多姿的花朵,每一朵,都有自己独特的风骚与韵味。 披上雪狐氅,游离在这独属于她一人的春色中。 常青正在屋外打瞌睡,隐约听见屋内有声响,忙提了精神,“姑娘可是起了?”。 云素染正欣欣然的捧着一朵花期早了两月的月色芍药赏的正欢,听了门外的轻唤,面带喜色的,将人唤了进来。 屋内云素染被簇拥在花朵间,在这好似抹粉涂脂,朵朵娇艳欲滴的衬托下,仿佛多了一丝仙气儿,那一身素白竟生生的盖过了,屋内的娇颜芬芳。 常青痴愣的看着眼前的美景。这才真正明白女子之美不再妖娆的外表而是那如月如玉的气质风华。 云素染转头望过来见是常青,心里便越发的欣喜,只因他遵守了诺言。 “这满屋子的花儿从何而来?”,眼角眉梢都带着喜滋滋的颜色。 常青回了回神,为自己的举动有些羞愧,王爷的女人他怎能窥见,连忙垂下眼睛,恭敬的回道:“这花是王爷昨日吩咐奴才们采到您房里来的”。 云素染这回出奇的没有立马讥讽一番,而是转眼看了看屋内的满室芬芳,心中有一股暖流,丝丝流淌着。 随手拾起一束桃花,在手里摆弄着,心思却早已飘出了九霄云外。 常青因那日她的出手相救,现在对她是又感激又敬佩,自己现在还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多亏了云姑娘的善良与恩惠。 见她手握一束桃花,正出神,也没敢打扰,安静的退到一旁侯着。 狐狸为何突然待她这般好,弄得她心里反倒没了主意,该不会有什么阴谋吧?不知怎的云素染心里不太愿意相信阴谋一说,毕竟他一个权倾朝野的王爷,怎会这么大费周章的去算计她这样一个无权无势的市井小民,简直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了。 不过在她看来,他还真是挺闲的,身为王爷每日懒散在府里,既不上朝,也不带兵,除了那恶劣的性子,说到底也没什么好让人惧怕的。 吐了吐粉舌,不愿让猜忌和怀疑毁了这眼前难得的美景,将所有压在心中的不解与疑问通通都卸下,只独留那股暖意在心中,如所有少女对花的喜爱一样,一脸活泼惹人爱的表情。 常青见了也在一旁跟着傻笑。 七日后。 过几日极致细心的调养,云素染早已恢复了往日的活泼,此时正在院子里踢花毽,额上的汗珠,在温暖阳光的下,颗颗晶莹。 常青一脸郁色的看着玩的正欢的云素染,心中无奈至极。 自从云姑娘恢复了精神后,就一刻也闲不住,这不,又不听他劝阻的跑院子里踢花毽来了。 这女子的玩意儿,自己一个男人自然是不会,只得在一旁小心的看着,以免她磕着碰着,正想着,瞥见她额上冒出的汗珠,赶忙上前,喊道:“我的姑奶奶,您怎么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啊,这出了一身汗,让风一吹,到时受了凉,遭罪的可不止您自己啊”。 经过这半月的相处,常青也摸清了云素染的脾气与为人,就是个嘴硬心软的好姑娘,于是关系越发的熟络了起来。 在心里把她当成了自家的小妹般,无微不至的细心照顾着。 云素染乐嘻嘻的接过常青手里的丝帕,沾了沾额上的汗珠,“不碍事儿的。”,话还没说完,就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惊的常青赶忙将手上雪狐氅给她披上,半推半拉的将云素染赶回房里。 一进屋,就见屋内有侍从正在收拾已经枯萎的花朵,直了直腰杆,“你们先别收拾了,快去给云姑娘打些热水来,她要沐浴更衣”。 自从跟在了云素染身边伺候,不自觉的身价就涨了数倍,如今哪个看见他不点头哈腰,想要讨好啊,可他心里明白,他若太张扬自以为是,不仅会害了自己也会害了云姑娘,但小小的神气一下也是可以的。 屋内的几人听了,赶忙放下手里的活,齐声回道:“是”,就往屋外走,“等等,再添点炭火来”,常青扫了下四周,补充道,几人又回了他的话才退了出去。 转眼就见云素染坐在堂椅上支着下颚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上前将桌上的茶壶拿起,用手背试了试温度,觉得可以,才倒了一杯放在云素染跟前,“王爷吩咐过,这茶姑娘您每日都要饮些,说是对您的身体有益”。 云素染一听王爷两字,立马回了神,双眸一闪,而后又恹恹的伏在桌上,指尖在杯口来回打转。 其实她也不想成天像个闲不住的疯丫头似的,可是最近只要自己一静下来,就会想到那个臭狐狸,他的一笑一怒都如阴魂般在她脑中挥散不去,扰得她实在心烦,只有给自己找点事儿做,才能得一时半刻的安宁。 抬眸见屋内的花朵又枯萎凋谢了,这衰败的景象与刚采来时的怒放争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一艳一败的景象,像是在嘲笑她,心里一阵烦躁,伸手推开面前还冒着热气的茶杯,“别再让人往这里送花了。它们本就生的命苦,每年花期就那么几日,还要经受风吹雨打和霜降,我才不要做这狠心人”。 常青见她一脸怨气的耍起了小性子,陪笑道:“姑娘这是怎么了,前些天还喜欢的不得了,怎么这会儿又不喜了呢?”。 云素染白了一眼常青,嘟着嘴伏在桌上,不理他。 不是说好了要她当贴身婢女吗?如今都过去了好几日了却连个人影都见不着,光每日派人送这些花来,算什么意思。 明明是如此的讨厌他,为何心里,脑子里却还无时无刻的念着他。 ------题外话------ 话说好像签约失败了~呜呜呜呜呜~ 第四十二章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不是说好了要她当贴身婢女吗?如今都过去了好几日了却连个人影都见不着,光每日派人送这些花来,算什么意思。 明明是如此的讨厌他,为何心里,脑子里却还无时无刻的念着他。 常青见她烦躁的模样,哑然一笑,这云姑娘恐怕是睹物思人了。 云素染自顾自的苦恼着,却不知有一人也在无时无刻的想着她,想的心肝都疼了。 一炷香后。 常青见她还是一副焦躁的模样,再看看桌上已温了三遍的血莲茶,苦口婆心的劝着道:“姑娘,你且先将这茶喝了,这是王爷特意为您准备的,对您怕寒的身子,极有好处”。 见她还是不理,眉头一皱,哀声求道:“您就行行好,别再为难奴才了可好,您若不喝,奴才的这条小命也就到头了”,这云素染是最吃软的这一套,你只要一拿自己堪忧的小命去劝,立马奏效。 “拿来吧”,靠在暖塌上的云素染伸手去接茶盏,刚沐过浴的俏脸染了一丝粉红,青丝带着水汽铺洒而下,带着如白莲般的素净,聘婷秀雅。 一翦水眸带着娇嗔的恼意,一脸不情愿的将那颜色深红带有血腥味道的茶水一饮而尽。 常青赶忙递上帕子,看她将嘴边残留如血的茶渍拭干净后,见她还是一脸闷闷不乐,心中有事的样子,正想着该如何劝解,就见屋外立着手捧着鲜花的侍从,开口请示,“姑娘,奴才们给您送花来了”。 云素染一见那姹紫嫣红的颜色就觉得刺眼,转了个身,不想再看。 “什么姑娘奴才的,我不要这些花,统统拿走,拿走!”。 屋外的侍从们一听,为难的进也不是退也不敢,不知该如何是好。 常青见了无奈的摇了摇头,“姑娘…”。 “你别劝我!”云素染蹙着秀眉,显然是又恼了。 常青也只得噤了声,守在一旁。 不消片刻,就见云素染微微撇过头来,瞪了常青一眼,“叫你别劝,你还当真了”。 常青佯装镇定,拿眼瞟了下门外捧着鲜花的一干人,“那这花?姑娘可还要收下?”。 云素染气恼的爬起身来,站在榻上,抬手指向门外的侍从,“你们一个个的就欺负我心软,舍不得你们因我丧命,姑娘我今天就做回恶人,罚你门全都捧着花站在屋内,一个时辰后才许放下”。 常青听了忙伸手捂着嘴偷乐。 这也叫惩罚?跟王爷的惩罚来比,简直可以叫恩惠了。站在这里一个时辰,不用干活,这帮粗使的侍从不得给她磕头谢恩才怪。 果然,屋外捧着鲜花的众人,纷纷跪下,齐声谢道:“奴才们谢姑娘恩惠”。 云素染本来正在得意,不想人家却一个个的跪地感谢她?她恩惠他们什么了?恩惠他们罚站,天啊 ̄这些人莫不是让洛离殇那厮给折磨傻了吧? 见云素染一脸惊愕的模样,常青在一旁偷乐的更欢。 众人谢了恩,便鱼贯而入,挨个依次排开的站在屋内,云素染也只能憋着一肚子的闷气从新窝回榻上。 屋内的花草在炭炉的烘烤下,各自散发着独有的幽香,最终凝聚为一股异香,沁人心脾。 云素染嗅着这股香气,心中的郁气渐渐平复,眸子发沉的甜甜睡去。 敖倪院内。 洛离殇一袭墨色云锦长袍,斜倚在紫檀香椅上,幽深的眸子盯着右手的擘指思绪晻霭不明。 收回思绪,抬眸看过来,竟有一股森森凌寒之气。 跪在地上的三名暗卫,经不住的身上一颤,“属下等仔细搜寻过陵墓,确为找到回魂蔻一物,属下无能,请王爷责罚”。 不在陵墓中?那会在哪儿? 眸中微光闪烁,细细的思量了一番,唇角一绽,心道:“真是阴险狡猾的小人,竟趁他不备,将此物偷了去,收入囊中”。 睨向还跪在地上的三名暗卫,那恶劣的趣味油然而生,唇角的笑意变得愈发妖异,“可还记得本王说过,此事若不成,你们该如何了断?”。 三人听了毫无犹豫,斩钉截铁的答道:“属下等提头来见”。 正心情大好时,突然想起,那日与云素染的约定,眸色一暗,低叱一声“这个碍事的小女人”,可转念一想,他干嘛这么在乎和她的约定,他洛离殇岂会受一个约定制衡。可是…既然已经答应了她就不该反悔,洛离殇平生第一次尝到了左右为难的滋味。 烦躁的起身在屋内来回踱步。 几人盯着洛离殇来回踱步的朝靴,有些头晕的晃了晃脑袋,心中疑惑顿生,王爷这是怎么了?迟迟不要他们性命,反而在这儿面带郁色的来回踱步。 正当三人各自揣测时,洛离殇终于停下了脚步,面色稍有缓解,“本王今日可以不要你们的性命,但你们每人都要留下身上一样连有血肉的东西”。 三人一听,一时间惊疑不解,王爷竟然大发慈悲的免了他们的死罪,这真是天大的恩惠啊,三人之中甚至有伸手狠狠掐住大腿,来告诉自己这不是幻觉,不是在做梦。 “属下谢王爷不杀之恩”,三人感恩戴德的行了大礼,心中对洛离殇又多来了份崇敬,少了份惧怕。 洛离殇抿着薄唇,眉宇微皱,眸色不悦的看向谢恩的几人,唤道:“笑武”。 门外任然是一身黑色劲装,脸色带着病白的笑武闪身而入,恭敬的拱手,道:“王爷有何吩咐”。 敛目隐去眸子里的郁色,懒懒的手臂一挥,一把闪着凌冽冰寒的匕首抛向笑武。 笑武面无惊色的伸手一接,匕首稳稳的接入掌中,转手递给左手边的暗卫,那人毫无迟疑的接过匕首,利落的一削,左手的无名指飞落在地,血如泉涌的从伤口喷涌而出,纵然时时都游离在生死边缘,但那十指连心的疼痛,还是让他面色如纸,紧咬着牙关才未哼出声来。 颤抖的将染了暗红血液的匕首转交给身边的另一名暗卫,他接过刚想挥刀削指,就听那冷漠阴森的声音幽幽响起,“如果重样,就都拖出卸了四肢做成人彘”。 剩下的两一听了,均是慌恐万分。 手持匕首的那人,思虑了一番,伸手扯住右耳用力一割,右耳染着腥红的颜色掉落在地,栗栗的捂着淌血的伤口,将匕首传给第三人。 第三人握着已被血液浸满看不出原貌的匕首,目色暗淡的把心一横,抄起匕首就向右眼刺去,一声短暂的惨叫,那人已伏倒在地上,一滩血色中隐隐能见一白色圆珠。 洛离殇此时已是郁色全消,眸中闪着妖魅嗜血的光芒,薄唇舒爽惬意的一弯,眉宇一扬,优雅的起身信步向几人走来,待到跟前时抬脚一跨,越过三人,只留下一句:“你们三人,养好伤后各复原职”,衣袍未沾一点腥红,衣袂随步而飞,自有一股高傲轻狂之态。 ------题外话------ 为什么? 第四十三章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洛离殇此时已是郁色全消,眸中闪着妖魅嗜血的光芒,薄唇舒爽惬意的一弯,眉宇微扬,优雅的起身信步向几人走来,待到跟前时抬脚一跨,越过三人,只留下一句:“你们三人,养好伤后各复原职”,衣袍未沾一点腥红,衣袂随步而飞,自有一股高傲轻狂之态。 蒹葭院内,日还未落,带着寒气儿的夜风已迫不及待的任意刮起,睡得正酣的云素染黛眉一皱,往厚厚的锦被里缩了缩,却还是无法驱散密集而来的寒意,极不情愿的揉了揉朦胧的睡眼,发现自己竟然一觉睡到傍晚,再转眼看看了屋内,就见那些侍从依旧如根柱子一般,捧着鲜花立在屋内,怅然的短叹一声,“不是说只站一个时辰的吗?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众人中有胆子稍大些,小心的回道:“回姑娘,奴才见您正睡着,所以不敢自作主张的各自散去”。 打着清浅瞌睡的常青,闻声立马转醒,扭头看向云素染,就见她正一脸嗔意的看着自己,羞愧的挠了挠脑袋,“奴才,打了个盹儿,不想他们还真就这般死心眼儿的站到现在”。 云素染生气的冷哼一声,欲要起身。 常青见了赶忙将臂上挂着的貂绒披风为她披上,这天儿已是傍晚,不比白天风和日丽。 云素染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内疚的朝众人说道:“你们将花放下,快些回去休息吧,我这一觉睡过了头,让你们在这儿白白站了半日,实在抱歉了”。 众人一听,面上都是惶惶不安之色,这主子给他们奴才认错,还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由其是在这阎王府里,更是见稀罕事儿。 于是他们赶忙都跪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 常青张着嘴,惊讶的盯着云素染,而后像似想到了什么,扑哧一声掩面而笑。 云素染本就被又跪在地上的众人搅的心里发闷,又见常青在一旁没头没脑的笑个不停,气闷的水眸一瞪,“笑什么!”,又抬手指向跪在地上的一干人,“还有你们,又给我跪在那里做什么?”。 常青见她恼了,止了笑,冲侍从们挥了挥手,厉声道:“姑娘开恩,你们就痛快的赶紧退下就是了,还没眼力见儿的腻在这儿干嘛,仔细王爷知道了,你们惹姑娘生了闷气,小心你们那不值钱的小命!”。 众人听了,忙放下花,谢了恩离去。 云素染不解?为什么她好言好语的与他们说,反而弄的他们诚惶诚恐,但常青如此疾言厉色的对他们,反倒能说动他们。 “怎么你说话这般管用,而我一开口,他们不是跪下,就是一脸惧色”,说实话这让她很是苦恼,明明想温和的与这府里同命相怜的众人套亲厚些,不想人人见了她不是畏首畏尾就是一脸惧色,这让她百思不其解。 “姑娘他们不是惧您,而是王爷”,常青扶着她下了塌坐在椅上,浅笑着答道。 “我是我,他是他,八竿子打不着的疏远关系,别把我看成那狐假虎威的势利小人”,云素染听了,撅着嘴一脸的不待见。 常青见她又来混劲儿,赶忙将刚热好的血莲茶递过去,“姑娘您就是嘴硬,在这王府里,可不比您以前生活的地方,这里只有尊卑,您那套平易近人的法子,在这里没人受用”。 云素染听了,更是疑惑难解,“难道我对他们凶悍点,他们才高兴?真是荒谬”。 见她皱着眉头饮着杯中的血色,“在王爷眼皮子底下生存就得这样,如果与人交好,那人犯了错,以王爷的性子肯定会受到牵连,所以这府里人人都是各活各的”。 云素染一愣,哑然的看向常青,这王府里的人,还真是怪异的让人摸不透,郁郁的摇了摇头,这以后的日子可真让她担忧啊!没在探究下去,只是默默的饮着杯中血色香茶。 常青见她没在问下去,也就没再做声,安静的立在一旁。 饮完了杯中的茶,净了嘴,刚想起身,就被常青伸手拦住,“姑娘这是要做什么?”。 “趁这天还没黑透,我想修修王爷的扳指”,云素染奇怪的看着常青。 “您吩咐奴才去拿便是,如何劳烦您自己起身呢”,常青说着将她安抚在椅上,自己转身去内室取来。 又是奴才!这两个字听得她心里像长了刺般扎得难受,虽然她知道这王府里尊卑等级严重,可是说白了她也只是个婢女而已,纵使是那狐狸的贴身婢女,但那也不用整天在她面前奴才长奴才短的唤着啊,长吁短叹了一番,心里苦闷无比。 常青从内室出来手里捧着一个四方的珐琅小盒,外体镶嵌着各色宝石,笑嘻嘻的走向云素染。 见云素染倚着桌,粉臂支着下颚,正望着渐渐暗淡的天色发呆,常青将珐琅盒轻放在桌上,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只看见随风而动的花草,和渐渐暗沉下的天色,不解的收回视线,便看见云素染嬉笑的看着自己,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奴才…只是好奇屋外什么东西能让您看的这般出神”。 云素染勾着唇并未做回答,伸指将珐琅盒打开,满身裂痕的血玉扳指静静的躺在里面,让人不忍直视。 常青早就动身将屋内的单枝灯点亮,并点了一盏烛台放到桌上,云素染借着烛火查看着扳指上还有没有未填充的裂痕,经过一番细查,满意的露出甜甜一笑,“接下来便是调色将这些慎人的裂痕掩盖住就大功告成了”。 常青虽不太懂,但还是真心的夸奖道:“姑娘您这双手生的真是巧,这扳指都已经碎的没个模样了,您竟然还能让它起死回生,变回原样”,眼里满是新奇的盯着云素染手里的扳指。 “这手艺还是跟我们街上,修补玉器首饰的顾老头,那里学回来的,你不知道!那个老头有多顽固,要不是到最后他闪了腰,还不一定能教我呢,还有我家街尾高二娘卖的云吞,那味道香滑绵软,诶 ̄还有…。”。 一个时辰后,常青半蹲在桌前双手托腮,强睁着眼皮子,迷糊的已经听不清,云素染没停的朱唇里还在讲些什么了,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表示同意认可。 云素染正讲的起劲,眸里闪着灼灼的光亮,瞥眼一看,见常青支着下颚昏昏欲睡的样子,水眸一立,伸手猛拍桌上,惊得常青一跟头栽在了地上,与此同时屋顶也传来了一声闷响,云素染一惊,忙抬头向上望去,心中发怵,“常大哥,你可听到刚刚屋顶的声响”。 常青揉着摔疼的手肘,他到是没听的太真切,但还是安抚道:“没事儿,许是哪儿跑来的野猫吧?”。 ------题外话------ 苏苏在这里给支持我的亲亲们鞠躬道歉了,断更了几天,实属个人原因,还望谅解!么么! 第四十四章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常青揉着摔疼的手肘,他到是没听的太真切,但还是安抚道:“没事儿,许是哪儿跑来的野猫吧?”。 屋顶,同样被云素染的喋喋不休,弄的眸子发沉正欲阖眼的洛离殇被屋内的一声重响惊得一摔,正恼怒的揉着额头,就听到常青的那一句野猫,眸子一暗,敢说他是野猫?真是嫌命长了。 曲臂侧卧在屋顶,一身墨色长袍将他隐在了昏暗的夜色中,唯有眸色闪着剔透的光亮,薄唇弯了弯,“看来这几日鹊儿过的不错啊”,这个小女人对谁都能如此亲厚,除了对他。唇角的笑意越发不可收拾,借着朦胧隐现的月色,诡谲难测。 屋内云素染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但愿是野猫,可千万别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心里害怕的念叨着“冤有头债有主,害死你们的是那狐狸,可千万别找错了人啊,阿弥陀佛~”。 常青见她悬心吊胆的模样,忍不住打趣道:“姑娘您也有害怕的时候啊,奴才还以为您是那天不怕地不怕的一块顽石呢”。 云素染略带恼意,白了眼常青,“敢说我是块石头,仔细我在王爷哪儿天天给你使绊子,到时可别来求我就是”。 常青听了立马服软,哭丧着脸,道:“姑娘您真是心小,奴才不过与您开个玩笑,您就狠心的把奴才往死路上推”。 云素染被他逗得咯咯一笑,“好啦,姑娘我才不是公报私仇的那种人呢,不与你打趣了,常大哥你去将我昨日的调好的颜料拿来”,低下头看向掌中的扳指,心中怅然感顿生,就算将你修补的完美如前,可却不知你的主人还在不在乎你了,毕竟他都将你和我晾在这儿七日了。 烛火忽明忽暗的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常青立在一旁打着瞌睡,身子不稳的来回摇晃,云素染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眸子,看着手里的扳指无奈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唉~你跟你那主子一样难伺候,这颜色怎就这么刁钻”,自己费心费力的涂了几个时辰,结果却是将这扳指涂成了个花脸,伸手将它扔进盒里,心烦的不愿再多看一眼,转头就见常青摇摇晃晃的打着瞌睡,弯唇一乐,自己也打了个困乏的哈气,这身子最近爱乏的厉害,总是睡不够,推了推常青,见他迷糊的转醒,轻声道:“夜深了,你回去歇着吧”。 常青眼皮发沉的嘟囔道:“姑娘您呢?”。 “我也要歇了”,云素染拢了拢披风,伸手拿起桌上的烛台,正要起身。 常青见了便哈气连连的伸手去扶,却被云素染好意挡下,“都困成这样了还讲究这些干嘛,快些回去歇着吧,我自己能行”。 常青听了也实在没精神在与她周旋,只得眼皮打架的草草行了礼退了出去。 云素染见他一副醉汉的模样子,被逗的一乐,踏着碎步往内室而去。 常青迷迷糊糊的迈出门口,清冷的夜风让他打了寒颤,刚一迈步就被撞了跟头,哎呦一声摔坐在了地上,抬眼一看,混沌的脑子顿时清醒无比,“王爷?!”,连忙惊恐的趴跪在地上,舌头打结道:“奴…才。该死。,奴才有眼无珠…冲撞了您…请…王爷恕。罪”。 洛离殇面色平静,夜色将他那阴森诡谲的一面无限放大,仿佛他就是超控夜晚的妖魔,吞噬着人们的惊恐与惧怕来果腹。 云散月出,莹莹的月光不染铅尘的铺洒而下,花影婆娑追光而移,斑驳的影子好似流萤,如此美景却生生被洛离殇那凌厉的森森之气所淹没。 “最近这府里的野猫出没频繁,本王给你一夜时间,将这府里的野猫捉个干净,若在让本王看到或听见一只,你这身皮就别要了”。 声音如夜枭啾鸣,让常青胆战心摇的颤抖个不停。 常青悲戚的想“只给一夜的时间清理这整个王府里的野猫?这无疑是直接判了他死罪!今天自己是走了什么霉运,竟然好死不死的撞上了王爷,自己这身皮恐怕是保不住了”,努力的转动着脑经,脸上一喜,“对了!还有云姑娘呢!她一定能救自己”,想到此悬起的心算是放下了大半个。 洛离殇怎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冷冷一笑,“若是这事儿,传到了鹊儿那里,扰了她的清净,到时候就不是剥皮这么简单了”。 常青听了心中冰凉,眼神呆滞的歪倒在地上,面无血色。 洛离殇一脸解气的笑意,心情舒畅的往屋内而去。 屋内云素染还未睡稳,恍惚中似见一身影翩翩而来,只当是自己在梦中,呓语道:“连梦里你都不肯放过我…”转了个身有迷糊的睡去。 洛离殇听了她的话,脚步一顿,借着幽幽的烛火方可窥见那唇边挂着的一抹腻死人的浅笑,眸子透过眼睫的阴影,闪着灼热的光亮,如两汪秋水盈盈搅动着晦暗不明的情愫。 漫步来到床边,自然的侧卧在床内,刚想伸手去将那小女人抱到怀里,不料她却转身过来,眸色朦胧无光的看向他,心里一惊,“她醒了?”,见她眸子暗淡无光,又好似睡着,莫不是梦行症? 却听她近似撒娇的,娇嗔道:“死狐狸!有本事你一辈子也别来见我,是你逼着人家当你那什么劳什子的贴身婢女的,结果现在却将我晾在这儿整整七日不闻不问,喜欢姑娘我的人,能排满流金街,别以为我就稀罕你!”,说着玉手晃悠的拍在他的脸上而后使劲一捏,咧嘴得意的一笑。 洛离殇一惊,随后无怒无怨的任由她使坏,眸光温柔,“原来鹊儿这么想念本王啊~”,伸臂甜蜜的将她搂进怀里,下颚抵着她的头顶,嗅着她身上传来的香甜,不由自主的说出一句,“永远不要离开本王可好”。 云素染阖上眸子,捏着他的手缓缓的松了力,垂在他的颈上,带着丝丝凉意,腻味的往他怀里钻了钻,模糊的“恩”了一声。 洛离殇眸色一亮,笑的开怀。 又是一夜相拥而眠。 窗外一丝微弱的光亮,偷偷的钻了进来,洛离殇缓缓的挣开眸子,风华难掩,埋头看了看怀里睡得安稳的云素染,温柔一笑,而后眸中闪过精光,笑容里多了一份狡黠,动作轻细的将收了利爪睡得乖顺的云素染打横抱在怀中,往屋外而去。 门外笑武早已候在这里,见洛离殇抱着云素染出来,脸上并无太多惊讶,领会了洛离殇递过来的颜色,恭敬的将臂上的火狐大氅盖在云素染身上,便退至一侧。 洛离殇便步伐稳健的朝他的敖倪院走去。 云素染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昨晚做了个让她心情大好的美梦,在梦里她好好的将那死狐狸欺负了一番,还有…他竟然一脸温柔缱绻的将她拥进了怀里,哎呦,真是羞死人了,自己怎么会做这种春梦呢,两手捂着发烫的小脸,羞怯的将头一转,水眸越睁越大,整个人僵死在那里,然后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声,从敖倪院扩散开来。 ------题外话------ 昨天竟然忘了更新~呵呵~不好意思~跪地求饶~ 第四十五章 谁欺负了谁?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云素染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昨晚做了个让她心情大好的美梦,在梦里她好好的将那死狐狸欺负了一番,还有…他竟然一脸温柔缱绻的将她拥进了怀里,哎呦,真是羞死人了,自己怎么会做这种春梦呢,两手捂着发烫的小脸,羞怯的将头一转,水眸越睁越大,整个人僵死在那里,然后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声,从敖倪院扩散开来。 云素染尖叫过后,惊愕的盯着侧卧在眼前的妖魅男子,羞愤难当,“你…。卑。”。 还未说出口,就被洛离殇劫了去,“卑鄙!无耻!下流!鹊儿可是要骂本王这些?”一脸不以为意的笑看着云素染。 云素染恼羞成怒道:“还有龌蹉!”。 “哦 ̄?本王劝鹊儿看清楚身在何处,在发火也不迟”,洛离殇单臂支着头,眸子里媚色荡漾。 云素染没好气儿的心想,她能再哪里,当然是自己的房里,难不成她还能半夜摸着黑爬到这狐狸的床上?荒谬! 可转念一想也对,这王府的一切都是属于狐狸的,无可奈何,恨恨的白了他一眼,将被子一蒙,“王爷您自便”。 这小女人当真憨傻的惹他发笑,既然人家请他自便了,他怎好驳了鹊儿的好意呢 ̄。 心眉舒爽的旋身一躺,薄唇勾起旖旎开一抹惑人淡笑。 被内一股淡淡却挥之不去的龙涎香,萦绕在云素染的鼻间,气恼的将被裹紧往床内攒了攒,心里却一阵纳闷,这锦被的触感丝滑柔软,触肤生暖,还有她房里的床何时变大了?!惊愕的将被子掀开,腾起身子,水眸看向四周,这哪里是她在蒹葭院的卧房,这…。这该不会是。眸子缓缓的移向一脸得意的洛离殇,心头一紧,粉颊迅速烧红一片,下一秒麻利的越过洛离殇向床外一翻,赤着光洁如玉的小脚就想开溜,心想“这下可丢人丢大发了,她竟然真的抹黑儿爬上了这狐狸的床了 ̄”。 不料还未跑出半步,就被洛离殇伸手一把捞进了怀里,哑然失笑的看着怀里一脸窘迫还不忘挣扎的傻女人,伸指在她额上重重一弹,立马出现一抹红晕,见她羞恼的安静了下来,心中对她是又气又笑,她这小脑袋里怎就能生出这般滑稽的想法,“怎么?以为畏罪潜逃,就能安然无事了?鹊儿未免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昨晚…。”。 故意将话止在了这里,就等看她如何反应。 云素染一听到昨晚两字,浑身一怔,昨晚?昨晚她该不会做了什么难以挽回的错事了吧?赶忙心虚的问道:“我们…昨晚。没有…做出什么。越礼。之举…吧?”声音越说越小,头越埋越低。 洛离殇状似惋惜的叹了口气,毫不见外的将下颚抵在她的肩头,“鹊儿不说还好,一说本王就悲从中来,本王百般推拒可鹊儿你还是如狼似虎的将本王…。”。 “别说了!”云素染忙出声制止,她的小心脏可承受不起后面那让她绝望的确认,心虚道:“奴婢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能把您一个伟岸威武的大男人怎样?您就别拿奴婢寻开心了”,脸色苦的像是吃了黄连,她云素染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老天要如此惩罚她,让她碰上这心思狡猾,阴险难测的狐狸,来误她终身啊。 手无缚鸡之力?那他脸上的红肿是谁掐的?这傻女人还真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不过谁让自己对她上了心入了眼,她那一身的坏毛病如今在他眼里都成逗趣的优点,故意七日未来见她,不想却是连自己也一起折磨了进去,尝尽了相思之苦。 “寻开心?鹊儿该不会想要抵赖不认吧 ̄那本王的苦,岂不是白受了 ̄”,又是一句意味不明的话,洛离殇笑得狡诈。 “受苦?您一个男子能受什么苦?吃什么亏?受苦吃亏的也是我好不好!”,说着泪如断了线的珍珠止不住的往外滚落,完了!她的清白算是毁了,于是哭的更凶。 洛离殇见她梨花带雨的模样,既没哄也没劝,更没有出声责备,只是勾着淡笑,非常享受她这服软撩人的样子,惬意的将人抱的更紧。 坏坏一笑:“清白?什么清白?”。 怎么?占了便宜,还想抵赖不认!云素染抹了眼里的泪,纤手一把扯住洛离殇的衣襟,“你怎么可以这么厚颜无耻的抵赖不认,明明已经…。”。 “已经什么?鹊儿是不是误会了?”,洛离殇纤长如玉的手附上她抓着衣襟的素手,似笑非笑道。 出乎意料的掌里的素手不是想象中的滑软细嫩,而是有些粗糙的布着老茧,心疼的揉了揉,这傻女人不知吃了多少苦。 云素染秀眉一立,“误会?事已至此!我还能误会什么?!”,恼恨的一扯,谁知用力过猛,她的唇与他的唇就这样撞在了一起。 洛离殇先是一愣,而后眸色妖娆的感受着她柔软香甜的朱唇传来的美妙无比的滋味,舌尖恣意的撬开她的贝齿,想要获取更多的香甜,回过神的云素染慌乱的想要脱身,挣扎中有一股腥甜滑入口中。 洛离殇俊眉微微一拧,松开了她,嘴角薄唇上都带着血色,衬得他妖异非常,俊美无比,狡赖一笑,“鹊儿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看都将本王咬伤了”。 云素染喘着粗气,这狐狸还能在无赖点不,明明是…不对!好像还真是自己不小心撞上去的,俏脸一红,“还。还不是你将舌头伸到我口中,怪不得我”,那湿滑柔软的触感,让她浑身酥麻奇怪极了。 “那鹊儿的意思是,想本王在吻一次咯”,说着带着妖娆媚笑又挨近了她。 云素染见他又靠了过来,一脸惊慌羞涩的伸手挡在两人中间,“是你曲解了我的意思,你无耻!先欺负了我的身子,现在又欺负我的。”咬着朱唇,水眸盈盈,“我讨厌你!”。 洛离殇听了翩然一笑,“鹊儿,真会说笑,本王何时欺负过你的身子?是你欺负了本王的身子还差不多!”。 ------题外话------ 苏苏给各位支持我的亲们,行五体投地大礼了。 苏苏最近在忙终身大事所以搁置了文文~。 苏苏一定会努力正常更新的~求原谅! 第四十六章 谁对谁负责?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洛离殇听了翩然一笑,“鹊儿,真会说笑,本王何时欺负过你的身子?是你欺负了本王的身子还差不多!”。 云素染听了一愣,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能欺负了这只老奸巨猾的狐狸,别说她本人不信,就是现在出去随便拉个人来,也没人信。 在说了,这…这种事情从来都是女子吃亏,他一个大男人占了便宜,还恬不知耻的说自己失了清白,恐怕他的清白早就自愿奉献给哪个风姿婀娜,容貌皎皎的倾城尤物了,想到这儿,云素染心里不由得发闷,一阵阵的难受。 洛离殇见她刚刚还一副恼羞成怒的模样,才眨眼功夫就面色欠佳的噘着小嘴,坏坏一笑,“鹊儿准备如何对本王负责呢?”。 云素染本来正在好好安抚自己发堵难受的小心脏,一听洛离殇这话,紧蹙的黛眉拧的更紧,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死缠烂打,还狡猾多端的人,她真是进了狐狸窝了。 别的倒是可以用劳力来还,可这是攸关清白名誉的大事,他怎能这般无耻的当成逗弄她的玩笑?使劲的转动着脑筋,水眸一亮,有了!脸色带着云散日出的耀眼光彩,“王爷您可还记得与奴婢的约定?”。 果然! 洛离殇脸色一凝,眯了眯凤眸,而后慵懒的将头,往云素染肩上一靠,嗅着她身上传来的香甜,“此等攸关本王清白的大事和那约定似乎扯不上关系吧?”。 “怎会扯不上关系!您。昨晚对。奴婢做的事就有违礼法制度,所以…所以!该负责的也是您,何来奴婢负责的道理”,云素染越说脸色越红,说到最后整张脸都跟着烧了起来。 “鹊儿欺负人 ̄!你看本王这脸和唇不都是你掐伤和咬伤的,怎么你如此狡辩无赖呢 ̄!”,说着将脸凑到云素染眼前,委屈的将脸上的伤展示给这个罪魁祸首看。 云素染怔愣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浓密纤长的眼睫下那双灼灼的眸子,此时正闪烁着如琉璃般的光彩,而且还带着让人恶寒的“委屈”?天知道她现在有多想就这么晕过去算了,可偏偏自己此刻精神绝佳。 好不容易将脸转开,就见不知是从屋檐还是什么地方霹雳普隆的摔下来一地的黑衣人,烧红的脸色立马变成了猪肝色,“你们…?”,转头愤愤问道:“他们是什么人?”,心里哀怨无比,莫不是从昨晚到现在她与这狐狸所做所说的一切,都让这地上的黑衣人给听了个真真切切,明明白白,如果真是这样…,羞愤中不得不将头深埋在洛离殇的怀里。 洛离殇本来温暖和煦的脸色,顿时如风霜欺至,“死人!”,纵使仅吐两字,但字字犹如寒凉利刃,让摔在地上的一众暗卫,个个骨寒毛竖。 “属下失职”,说着纷纷从腰间抽出闪着冷光的匕首,作势自我了断。 洛离殇眼角瞥向脸色越发不佳的云素染,幽黑的眸子殷云密布,幽冥鬼域的气息游走开来。 “笑武!”。 门外的笑武收回险些惊掉的下巴,尴尬的低咳了一声,而后闪身进入,“属下在!”。 洛离殇紧了紧怀中羞的不敢见人的小女人,不经意瞥见她那光洁如玉的脖颈,邪魅一笑,自顾自的先埋颈嗅香了一番,方悠悠的开口道:“将这些有眼无珠,有耳不闻,有嘴无齿的蠢东西带下去”。 笑武心领神会的拱手应道:“属下遵命”。 转头看向地上伏跪的一众暗卫,冷声道:“你们都听见王爷的吩咐了”。 “是!属下明白!”,收了手里的匕首,纷纷躬身退了出去。 云素染在听见,洛离殇唤笑武名字时就想探头望去,可一想到她与狐狸那羞人的事儿和话,又打了退堂鼓,老实的继续窝在洛离殇怀当缩头乌龟。 “王爷您,可不许使你那恶劣的性子,害人性命,咱们可是有约在先的”,龙涎香顺着她起唇说话的空隙钻入了口中,这股熟悉的香味顿时四窜开来,莫名的让云素染心跳加快。 将薄唇贴在她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在耳边游走,“鹊儿放心 ̄本王绝不会害他们性命”,唇角勾着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 眼神一瞟,笑武便知趣的退了出去。 “好了,鹊儿希望本王如何负责呢 ̄?”,洛离殇唇角眉梢旖旎开一抹动人心魄媚笑。 云素染听了一怔,“当。当然是井水不犯河水,彼此保持主仆之间该有的分寸与距离啦!”,说着就伸出双手推开洛离殇的怀抱,赤着嫩白的玉足,踉跄的站起身。 洛离殇见她如此,眉峰一聚,“胡闹!不知道自己身子畏寒吗?还敢赤足站在地上!”,话音还未落尽,就已经伸手将云素染又搂进怀里,薄唇带着得逞的浅笑。 云素染脸上还未消失的红晕,又染成了一片。 一边不安分的挣扎着,一边开口问道:“王爷,奴婢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纤长的手指挑玩着她的青丝,垂眸看向乖顺的靠着在他怀里的小女人,随即一笑,“可以 ̄”。 云素染有些扭捏的开口问道:“昨晚奴婢与您…。真没有发生什么吧?”,说到最后声如细蚊。 “当然…。有了”,有趣的等着这小女人的反应。 “王爷您骗人!”,云素染顶着红透的小脸,厉色的看向洛离殇。 洛离殇笑的越发温柔,“若没发生什么,那本王脸上的红肿从何而来,莫不是本王自己掐的?还有这唇上的伤口,不是鹊儿刚刚咬的?忘性怎就这么大,才多久就狡赖不认了”,那一脸佯装的哀怨,让云素染既佩服又气愤。 心里也总算明白这狐狸口中所说的是什么了,敢情昨晚上在梦里使劲掐他是真的,仔细瞧了瞧他脸上的红肿,羞怯的伸手附了上去,“王爷您也真是的,奴婢发梦掐您,您就这么不做声的受着,一点也不像您的性子”。 虽然从她轻揉的指尖传来微微的疼痛,但洛离殇还是受用且享受着这缱绻的一刻,洋溢着温柔的溺笑。 “那本王在鹊儿眼里该是个什么性子呢?”。 云素染撇了撇嘴,还是口不对心的回道:“王爷您在奴婢眼里,是个最毒…啊,不!应该是最心软的大好人,这话您可受用?”。 洛离殇弯着眉眼,“原来本王只在鹊儿眼里,那心里呢?”,说着伸指指向她的心口暧昧不明的问道。 云素染一惊,赶忙伸手护在胸前,笑话这里要是让他碰了,那她可真是不要活了,“奴婢不懂王爷您何意?”。 臭狐狸又想戏弄我,我才不上你的当,让你寻开心呢。 “鹊儿怎会不懂本王的意思呢 ̄毕竟你都已经主动爬上本王的床了”,眸色愈转愈深,无限情丝尽藏其中。 第四十七章 狐狸王爷的生辰?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鹊儿怎会不懂本王的意思呢 ̄毕竟你都已经主动爬上本王的床了”,眸色愈转愈深,无限情丝尽藏其中。 云素染双手护在胸前,努力的眨着无辜的水眸,“王爷您确定是奴婢,自己主动爬上您的床?而不是您兴致来了,故意戏耍奴婢的乐子?”。 那双熠熠如皎洁月华的眸子,此刻!正闪烁着狐疑的光芒。 这只傻鹊儿在这时候,到明白了吃一堑长一智的用法。 眼角唇畔依旧不减一丝魅惑,洛离殇悠悠的回答道:“那就全看鹊儿你的喜好了,你喜欢当做自己爬上本王的床也好,喜欢当做本王想出戏弄你的新法子也好,结果,不都是跟现在一样?”。 眼里的媚色越发浓郁,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小女人,翻过来调过去,不还是在本王的五指山里。 奇怪的是,这回云素染不仅没有炸毛,还一脸任命并且乖顺的对着洛离殇妩媚的勾着纤指,眸子里还泛着蹩脚的诱惑。 难得这傻女人的小脑筋能想出美人计这一招,他要是不配合着点,指不定又得伤了她那脆弱的自尊心。 洛离殇眯着凤眸,带着一脸意味深长的笑意,顺着她来回摆动的手指靠了过去。 果然! 迎接他的是那女人的一双手掌,直击面门,然后就听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小跑开溜。 人已跑远,可屋内还回荡着她那句:“傻瓜才有王爷口中的那两种喜好,奴婢的喜好是第三种:全当是场梦对您我二人不是更好 ̄ ̄ ̄ ̄”。 洛离殇扶额笑的恣意,身子一斜,靠在床边,自语道:“真想现在就将你吃干抹净”。 经过一个月的磨合,云素染彻底的完败给了洛离殇那上天入地都难找出第二人与其匹敌的厚脸皮。 今日,风和日丽。 她一身素色长裙,上面绣着娇媚动人的桃花,青丝上仅挽了一根剔透的翡翠玉簪,流泻而下的发丝,随着她的脚步翻飞飘动。 阵阵春风吹过,使得无数轻盈重叠的花瓣纷纷飘落,仿佛是谁用淡淡的胭脂晕染开来,香气四溢,美不胜收。 云素染怜惜的享受着这每日短暂的美好。 只因,一旦她跨进了那狐狸的敖倪院,这一天的战鼓便又敲响了。 书房内,青铜兽炉中焚香升起的轻烟,袅娜的互相追随打转,迷蒙的萦绕在室中。 透过那迷蒙的轻烟,屋内的男子,仿若谪仙。 摇了摇头,云素染极其不情愿的跨进书房,就听书案后的洛离殇开口问道:“鹊儿可清楚本王的喜好?”。 云素染,被问的一愣,暗地里白了他一眼,这大清早的,唱的是哪出? “王爷您的喜好,奴婢又怎会知晓呢?”。 笑话。 每天被他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折腾戏弄,就已经让她疲于应付了,还有什么劳什子的时间去了解这狐狸的喜好? 话说回来,他的喜好与她何干? 所以,她直接忽视这个问题,全心尽力的用右手挑衅左手,玩的不亦乐乎。 洛离殇微微抬眸看向云素染,眼里的光华就如那屋外正盛的春色般明媚诱人。 紧抿的薄唇也随之绽放出一抹荡人心魄的浅笑,朝云素染摆了摆手,示意她过来。 任云素染在没心没肺,也没法忽视他那灼人的目光,于是心不甘情不愿,拖着重如千斤的脚步来到他书案前,极力装出乖巧顺从的样子问道:“王爷您有何吩咐?”。 “到本王身旁来”,声音不咸不淡,不温不火。 这头云素染可就没那么好受了,心里早已双手合十的乞求道:可千万别是让她磨墨啊 ̄。 千万别小看这简单的在墨盘里来回画圈动作,其实是个折磨身心的力气活。 苍天啊 ̄您就开开眼吧 ̄。 “鹊儿可识字?”,洛离殇侧目问道。 云素染听得心中冷哼一声,少看不起人了,她云素染虽算不上什么才女,但识文断字绝不在话下。 可是怎么总觉得的今日这狐狸怪怪的,莫不是又在盘算什么折腾她的诡计? 不行!决不能坐以待毙。 云素染登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准备迎战。 水眸一转,低声回道:“奴婢简单的字,还是识得几个的”。 “哦?那鹊儿就将这上面的字念给本王听听”,洛离殇倚靠在椅上,伸手指着桌上一片明黄慵懒的说道。 云素染看着桌上那彰显绝对皇权的黄色,咽了咽口水,这分明就是皇帝下的圣旨,这狐狸变得法的与她过不去,如今看来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洛离殇一脸悠然的睨向云素染,纤长卷翘的眼睫掩盖了眸里的情绪,只可窥见唇角那若有似无的狡黠浅笑。 “怎么不念?鹊儿不是刚刚夸下海口,说自己认得几个字的吗?”。 云素染气节的瞥向椅上慵懒雍容的洛离殇,他这颠倒黑白歪曲人意的本领跟他那皮相一样举世无双。 她可是只记得,她刚刚是很谦虚的说自己认得几个简单的字而已 ̄,怎么到他那里就全变了味儿。 无奈的摇了摇头,好吧,既然人家已经出招了,那她也只有见招猜招了。 伸手将案上的圣旨拿起,恰好遮住了她脸上一闪而过的狡诈。 初略的扫了一眼,佯装为难道:“王爷,奴婢有些字不认得,您可否通融奴婢用别的方法代替?”。 哼!死狐狸!看看这回谁坑谁! 洛离殇眸色微闪,就知道她不会乖乖就范,到要看看她能把这圣旨读出个什么新花样来。 眸色一转,“允了”,洛离殇少见的爽快答应。 如此爽快?没有半分的刻意刁难?这当中必定有诈! 云素染清了清嗓子,大声读道:“奉天圈运,皇帝圈曰。明日乃朕弟圈圈寿圈,朕为表兄弟之圈,特在含元殿圈请百官同圈,望圈感念皇恩浩荡,务必前往”。 原来再过几日就是这狐狸的生辰了。 云素染,觉得自己是不是也该为他准备一份生辰礼物。 可转念一想,这狐狸眼高于顶,生活骄奢,能在乎她一个奴婢的寒酸礼物?还是算了,免得到时又让他逮到借题发挥的机会,戏弄自己。 而洛离殇听完她这滑稽的阅读后,仍是一脸悠然,纤长的手指支着下颔,本就生的好看的俊眉凤眸翘起了一个勾人的弧度,唇边挂着淡淡的浅笑,不发一语。 这让云素染突然生出一种错觉,仿佛现在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他还是如自己初见时的第一眼一样,是那踏莲而来,不染铅尘的偏偏公子。 ------题外话------ 感谢:#永远的纪念#给俺的无限动力。俺会加油的,谢谢你亲爱的。么么。 第四十八章 该送他个礼物?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这让云素染突然生出一种错觉,仿佛现在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他还是如自己初见时的第一眼一样,是那踏莲而来,不染铅尘的偏偏公子。 心不由自主的越跳越乱,粉颊也染上了淡淡的绯红。 “鹊儿,陪本王一同赴宴可好?”,虽是问句,可洛离殇眉眼皆挂着不容拒绝的神色。 云素染差异的看向笑得分外妖娆的洛离殇,不知该怎样回答才好,拒绝?看他那势在必得的模样,她可不想自讨苦吃,可若真跟着去?她心里又总觉得没底儿。 心思飞快的翻转着。 洛离殇有趣的看着,蹙着黛眉一脸苦恼模样的云素染,就想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掐她粉嫩的脸颊,好好的蹂躏她一番,当然,他一向是行动派,所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长臂轻轻一揽,娇俏的美人就轻松入怀了。凤眸微弯,含着数不尽的温柔缱绻。薄唇勾起一道魅惑的浅笑,贴在云素染的耳边,轻呵着难耐的暧昧:“想了这么久,鹊儿是去 ̄还是不去呢?”。 被他揽入怀中的云素染,粉颊早就红的像个熟透的苹果般,娇态可人。羞愤的挣扎着想要脱身,可耳边那带着滚烫温度的私语,让她不由的一阵轻颤。不论是脑里还是心里早乱做了一团,根本没心思,与他周旋,一个劲儿的扭动着身体,只期望赶快逃离洛离殇的魔掌。 此时她是又羞又怕,犹疑了半天,还是声若细蚊般的开口:“王…爷…,您能放开奴婢吗?”。 洛离殇那俊逸的眉眼间早已染上了欲色,显得越发的妖魅惑人心魄,可抿成一字的薄唇,却预示着他再忍耐,轻吐出一口媚气,将头靠在云素染的颈窝间,负气道:“鹊儿,本王拿你怎么办好呢?”说话间他已经松开对禁锢着云素染的长臂。 云素染一得自由,立马窜到安全地带,一脸高度戒备的盯着那个随时有可能兽性大发,将她扑倒的男人。 可入眼的却是这普天之下,也再难寻一二,妖娆多姿的景色。 就见洛离殇斜倚在椅上,身上的衣衫因为某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已经敞开至肩头,性感俊美的锁骨在光洁白皙的皮肤下,衬得更加诱人,在往上看,他的薄唇像似被染上一成胭脂般,红润欲滴。高挺的鼻梁上隐有薄汗挂在上面,眸色如琉璃般变换着捉摸不定的媚色。 这景象,看得云素染想移都移不开眼,就这样呆呆的瞪着水目,看了个够。 洛离殇勾起一道魅惑的笑,这个小女人当真可爱的紧,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也不知道回避,还真是色的可以。 云素染突地尖叫一声,然后捂着登时羞红到耳后根的小脸,转身落荒而逃。 却因为太过惊慌,噗咚一声,重重的撞在了门框上,疼的水目泛着泪光的蹲在地上,小手一个劲儿的揉着额头。 心里却是羞愧难当,完了,完了,这回铁定长针眼。 一道高大的身影带着寒意,来到她的身前,不由分说的将她拦腰抱起,云素染惊的双臂环在了他的脖颈上,眸子里还带着刚刚的湿意,加上额头上被磕出的一大片红肿,不知怎的,看在他洛离殇的眼里就是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他却故意,眸色一凛,冷冷的看着怀里,不知所措的傻女人。 云素染被撞的眼冒金星,恍惚间就被洛离殇拦腰抱在了怀里,经过刚才那暧昧撩人的一幕后,她此刻实在不想在与他有什么肢体接触,刚想羞恼的让他放手,就见洛离殇横眉冷目的看着自己,立马没了底气,桃唇一嘟,心虚的避开了他冰冷的眼神。 奇怪?她又没做错什么?怎么又在他面前败下阵来。云素染你真是窝囊,这头云素染一个劲儿的在心里对自己进行批判。 那头洛离殇见她服软可爱的模样,唇角一勾,凑近她的额头,轻轻的吹着那片惹眼的红肿,带着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宠溺。 当那微凉的气息,喷洒到云素染额头时,她那敛在卷翘睫毛下的水眸,顿时荡漾起阵阵涟漪,她没有反抗拒绝而是听话的任由这微凉沁心的气息,抚去额间的疼痛。 时光静好。 兜兜转转,她又回到了他的怀里,却是缱绻到她心都跟着融化了,他们就像新婚的夫妇,妻子娇嫩羞涩,丈夫体贴入微。 洛离殇抱着娇羞的小女人,转身重新回到书案后坐下,正想伸出指尖去查看云素染额上的伤势,本来安静听话的小女人,却突然伸手将他推开,惊慌的退出了他的怀里。 失了温香软玉的洛离殇眸色闪耀着凛冽刮人的凌厉,射向那个不速之客笑武,好不容易的营造起来的气氛,全被他给毁了,洛离殇不怒反笑,“什么事?”,话是对笑武说的,眼角却是一瞬不瞬的睨着,一旁羞涩的云素染。 笑武看着自家主子,唇角浮起的笑意,也只能硬着头皮进到屋内,躬身汇报道:“王爷,宫里和各个大臣送来的贺礼已经到府上了”,就这么点破事儿,他也来打扰他的好事儿?唇角的笑意更深。 笑武半弓着身子,也能感觉到那风雨欲来的凛凛寒意。他知道今日倒霉的撞见王爷的好事儿,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这头洛离殇风起云涌的想要将碍事的笑武生吞活剥,云素染却在听到笑武的汇报后,不由得水眸一亮,刚刚光顾着害羞,到是把正事儿忘了,再过两日就是这狐狸王爷的生辰了,主子生辰她身为一个合格的奴婢不送点什么有些说不过去。 珍奇异宝,翡翠玛瑙那些个价值连城的好东西她送不起,想必他也不缺。那送他点什么好呢? ------题外话------ 满血复更~亲们多多支持~审核好难通过(╯﹏╰)b 第四十九章 狐狸的生辰礼物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珍奇异宝,翡翠玛瑙那些个价值连城的好东西她送不起,想必他也不缺。那送他点什么好呢? 有了!水眸里闪过霓虹般斑斓的色彩,粉颊上还残留着未退去的羞红,配上她那水亮清润的眸色,显得格外的娇艳欲滴。 洛离殇深邃幽暗的眸色,也跟着泛起点点意味深长的光亮。 “王爷若没有什么事儿,奴婢就先告退了”,说着也不等洛离殇答应,转身迈着轻快的步子就走,临到门口,还好心的添了句:“王爷您大人有大量,别成天到晚的拿为难我们奴才开心,别为难,笑大哥了”。 看着消失的云素染,洛离殇移回眸子,目光微眯的看向笑武,似笑非笑的说了句:“笑大哥?”。 惊的笑武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忙解释道:“王爷恕罪”,除了这四个字,笑武还真想不到别的话来解释,因为越解释就越乱,唉~。 “恕罪?鹊儿都叫本王不得为难你了,本王还能恕你什么罪”。挑眉扫了眼跪在地上的笑武,笑意阑珊的摆了摆手。 笑武便会意的退了出去,站在门口摸了摸额间滑下的一滴冷汗,心却提着怎么也无法安放下去。若是依着王爷从前的乖戾性子,他不死也得留下条手臂,但却能让他安心,可现在这不罚也不杀的让他一边凉快去,让他反而七上八下的心里没个着落。 洛离殇意兴阑珊的看了眼桌上的奏章,而后眸色一闪,冁然一笑,起身走到门外,对着立在一旁的笑武,说道:“陪本王去看看,今年都收到些什么有趣的东西”。说完不等笑武反应,自己便衣袂翻飞的迈步而去。 云素染一回到蒹葭院,就看见还恹恹发蔫的常青抵在门前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便加快了几步走过去,伸手扶着他就往屋里带,还不忘面怒心慈的,说道:“不是叫你休息几天吗?都病成这样了,还在这儿逞强”。 常青身体实在虚弱,所以挣了半天,也没挣开云素染的搀扶,只得被她搀进屋里按在椅上,还给他倒了杯血莲茶,逼着他全数喝进了肚里才罢休的坐了下来,一脸关切的看了看常青微微有些好转的脸色才松了口气的灿烂一笑:“前些天找不见你,还以为你被派到别处了呢,没想到是病了,你也是,就这么情薄,不知道知会我一声,险些自己病死”。 常青边听边眼泪吧嗒吧嗒的跟着掉,他这哪是生病啊,天知道他是没日没夜的穿梭在这偌大的王府里,一眼都不敢合生怕哪里传出一声野猫的叫声,他的小命也就跟着到头了,还好在他奄奄一息的时候,云姑娘过来寻他,要不然……,想到此,不由得哭的更加伤心。 云素染见这么一个大男人,竟然哭的如此伤心,一时也没了分寸,只得不停的安抚他。 许久,常青才止了眼泪,跟着噗通一声的跪在地上,声音坚毅的冲云素染喊道:“云姑娘,从今以后,我常青的这条命,就算是为你上刀山下火海,也觉不足惜。 云素染被他这一跪惊得一愣,听到他激动的一番话,赶忙将常青扶起来,浅笑道:”什么上刀山下火海的,听着怪慎人的,你啊,就好好的珍惜你这条我救回来的命,就是对我最大的谢意了“。 常青听了又开始抹泪,云素染见他一个大男人哭个没完,赶紧转了话题,问道:”好了,好了,我见府里这几日络绎不绝的有人送来珍奇异宝,若每年都这般景象,就怪不得王府这般奢靡了“。云素染一番询问过后,不免有些感叹,要是这些珍宝能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就好了。 常青顿时目光炯炯,骄傲的抹了把脸上的泪痕,”那是,我们阎王府真正可算得上是富可敌国,你看王爷他的相貌与永唐国的璃无双和雍王并称当世三绝,又大权在握,而且还富甲一方,云姑娘,你可真是好福气“。 云素染诧异的看着一脸别有深意笑容的常青,他那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她心里有些不喜,这王府里人人都是三句话不离她和洛离殇,明显是把她误认为是那只狡猾狐狸的小妾了。 小嘴立马不高兴的一瞥,”我是我,他是他,别什么事儿都把我跟他扯到一块儿“。 ”哎呦,我的姑奶奶,在这王府里这么久了,您还没学会祸从口出的这个道理啊“。 常青连忙劝她。 云素染知道洛离殇在他们眼里是如何的可怕,也就没在多说什么,找个理由将常青打发回去休息,自己取了针线,用绷子撑起一块上好的绸缎,倚在窗边的躺椅上,一针一线的绣着她给那个狐狸的生辰礼物。 窗外阵阵和煦的春风,带着淡淡的花香拂过她的青丝,远远的看去竟是那般的美好,娇俏可人的少女,倚在窗前眉眼含笑,手里的彩线来回穿插着手里的花绷,触目有情。 藏珍阁内。 洛离殇看着已经堆成小山的贺礼,眸光却没有任何喜色,只淡淡的大概瞟了一下,冷声问道:”这些贺礼里可有什么珠宝首饰“。 藏珍阁的管事一听,赶忙点头哈腰的一脸谄媚道:”首饰道是没有,但是皇帝陛下到是差人给您送过来几颗成色极好的鲛珠,还有将军府送的一刻如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哦还有,丞相府送的一对翡翠腰坠,模样很是新颖“,说着赶忙转身去取了来,一个精致的锦盒内,放着一对,翠绿如青山,透彻如泉水般的腰坠。 可最吸引人的是它的形状,此腰坠由九个镂空的圆球环环相扣而成,而每个镂空的圆球内还放有一颗圆形翡翠,若挂在腰间,便会步步都能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况且的它的寓意也是极佳的,九乃至阳之数,双九重阳,当真是用了心思。 洛离殇仍是面色不改,”笑武,将鲛珠和腰坠收了“。 笑武上前接过藏珍阁的管事奉过来的两样珍宝,转身跟上已经翩然离去的洛离殇。珍奇异宝,翡翠玛瑙那些个价值连城的好东西她送不起,想必他也不缺。那送他点什么好呢? 有了!水眸里闪过霓虹般斑斓的色彩,粉颊上还残留着未退去的羞红,配上她那水亮清润的眸色,显得格外的娇艳欲滴。 洛离殇深邃幽暗的眸色,也跟着泛起点点意味深长的光亮。 ”王爷若没有什么事儿,奴婢就先告退了“,说着也不等洛离殇答应,转身迈着轻快的步子就走,临到门口,还好心的添了句:”王爷您大人有大量,别成天到晚的拿为难我们奴才开心,别为难,笑大哥了“。 看着消失的云素染,洛离殇移回眸子,目光微眯的看向笑武,似笑非笑的说了句:”笑大哥?“。 惊的笑武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忙解释道:”王爷恕罪“,除了这四个字,笑武还真想不到别的话来解释,因为越解释就越乱,唉~。 ”恕罪?鹊儿都叫本王不得为难你了,本王还能恕你什么罪“。挑眉扫了眼跪在地上的笑武,笑意阑珊的摆了摆手。 笑武便会意的退了出去,站在门口摸了摸额间滑下的一滴冷汗,心却提着怎么也无法安放下去。若是依着王爷从前的乖戾性子,他不死也得留下条手臂,但却能让他安心,可现在这不罚也不杀的让他一边凉快去,让他反而七上八下的心里没个着落。 洛离殇意兴阑珊的看了眼桌上的奏章,而后眸色一闪,冁然一笑,起身走到门外,对着立在一旁的笑武,说道:”陪本王去看看,今年都收到些什么有趣的东西“。说完不等笑武反应,自己便衣袂翻飞的迈步而去。 云素染一回到蒹葭院,就看见还恹恹发蔫的常青抵在门前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便加快了几步走过去,伸手扶着他就往屋里带,还不忘面怒心慈的,说道:”不是叫你休息几天吗?都病成这样了,还在这儿逞强“。 常青身体实在虚弱,所以挣了半天,也没挣开云素染的搀扶,只得被她搀进屋里按在椅上,还给他倒了杯血莲茶,逼着他全数喝进了肚里才罢休的坐了下来,一脸关切的看了看常青微微有些好转的脸色才松了口气的灿烂一笑:”前些天找不见你,还以为你被派到别处了呢,没想到是病了,你也是,就这么情薄,不知道知会我一声,险些自己病死“。 常青边听边眼泪吧嗒吧嗒的跟着掉,他这哪是生病啊,天知道他是没日没夜的穿梭在这偌大的王府里,一眼都不敢合生怕哪里传出一声野猫的叫声,他的小命也就跟着到头了,还好在他奄奄一息的时候,云姑娘过来寻他,要不然……,想到此,不由得哭的更加伤心。 云素染见这么一个大男人,竟然哭的如此伤心,一时也没了分寸,只得不停的安抚他。 许久,常青才止了眼泪,跟着噗通一声的跪在地上,声音坚毅的冲云素染喊道:”云姑娘,从今以后,我常青的这条命,就算是为你上刀山下火海,也觉不足惜。 云素染被他这一跪惊得一愣,听到他激动的一番话,赶忙将常青扶起来,浅笑道:“什么上刀山下火海的,听着怪慎人的,你啊,就好好的珍惜你这条我救回来的命,就是对我最大的谢意了”。 常青听了又开始抹泪,云素染见他一个大男人哭个没完,赶紧转了话题,问道:“好了,好了,我见府里这几日络绎不绝的有人送来珍奇异宝,若每年都这般景象,就怪不得王府这般奢靡了”。云素染一番询问过后,不免有些感叹,要是这些珍宝能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就好了。 常青顿时目光炯炯,骄傲的抹了把脸上的泪痕,“那是,我们阎王府真正可算得上是富可敌国,你看王爷他的相貌与永唐国的璃无双和雍王并称当世三绝,又大权在握,而且还富甲一方,云姑娘,你可真是好福气”。 云素染诧异的看着一脸别有深意笑容的常青,他那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她心里有些不喜,这王府里人人都是三句话不离她和洛离殇,明显是把她误认为是那只狡猾狐狸的小妾了。 小嘴立马不高兴的一瞥,“我是我,他是他,别什么事儿都把我跟他扯到一块儿”。 “哎呦,我的姑奶奶,在这王府里这么久了,您还没学会祸从口出的这个道理啊”。 常青连忙劝她。 云素染知道洛离殇在他们眼里是如何的可怕,也就没在多说什么,找个理由将常青打发回去休息,自己取了针线,用绷子撑起一块上好的绸缎,倚在窗边的躺椅上,一针一线的绣着她给那个狐狸的生辰礼物。 窗外阵阵和煦的春风,带着淡淡的花香拂过她的青丝,远远的看去竟是那般的美好,娇俏可人的少女,倚在窗前眉眼含笑,手里的彩线来回穿插着手里的花绷,触目有情。 藏珍阁内。 洛离殇看着已经堆成小山的贺礼,眸光却没有任何喜色,只淡淡的大概瞟了一下,冷声问道:“这些贺礼里可有什么珠宝首饰”。 藏珍阁的管事一听,赶忙点头哈腰的一脸谄媚道:“首饰道是没有,但是皇帝陛下到是差人给您送过来几颗成色极好的鲛珠,还有将军府送的一刻如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哦还有,丞相府送的一对翡翠腰坠,模样很是新颖”,说着赶忙转身去取了来,一个精致的锦盒内,放着一对,翠绿如青山,透彻如泉水般的腰坠。 可最吸引人的是它的形状,此腰坠由九个镂空的圆球环环相扣而成,而每个镂空的圆球内还放有一颗圆形翡翠,若挂在腰间,便会步步都能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况且的它的寓意也是极佳的,九乃至阳之数,双九重阳,当真是用了心思。 洛离殇仍是面色不改,“笑武,将鲛珠和腰坠收了”。 笑武上前接过藏珍阁的管事奉过来的两样珍宝,转身跟上已经翩然离去的洛离殇。 ------题外话------ 额~求收藏嘛~ 第五十章 她的关心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笑武上前接过藏珍阁的管事奉过来的两样珍宝,转身跟上已经翩然离去的洛离殇。 蒹葭院。 云素染,看着手里绷子上初见雏形,通体雪白泛着白玉般光泽的白狐,眯眼狡笑的模样,自己也跟着噗呲一声乐的开心。 瞧瞧多么传神,那狭长诡诈的眸子,还有唇边噙着的那抹狡猾的微笑。云素染伸出指尖描摹着绷子上那只与某人相似的白狐,唇绽放出一抹含情的浅笑,让风歇树静,只为驻足欣赏她情窦初开的娇态。 可能连云素染自己都不知道,情已浓到眉间心上。 时光匆匆,一转眼就到了那狐狸生辰这日。 云素染看着府里来来往往的侍从们,个个喜上眉梢,心情欢悦的模样,险些以为自己又一觉睡到了别的地方,揉了揉眼睛,当看见还有些病态的常青,喜滋滋的朝她走来,她才确定自己还在这阎王府内。 拉过常青,狐疑的问道:“这府里的人都怎么了?平时一副战战兢兢模样,今日却各个心花怒放的满脸喜色”,该不会?!那狐狸出了什么事儿吧?! 心猛然一紧,甩开常青就朝敖倪院跑去。 云素染娇喘连连的来到了敖倪院内,偌大的院内却没见一人,连无时无刻跟在那狐狸身边的笑木头都不见了人影。她顿时慌了,心急的拧做了一团,眸子也染上了水汽,黛眉紧皱着,焦急的寻着那个她时时日日挂在嘴边说讨厌他的人。 书房里,卧室内,都不见洛离殇的人影,这敖倪院一时间竟空荡的没有一丝人气儿,云素染失措的,大喊着那狐狸的名字:“洛离殇 ̄ ̄洛离殇 ̄ ̄ ̄”。 “在这儿鬼哭狼嚎什么呢”,洛离殇一身氤氲水汽的,湿漉漉的墨发披散而下,自有一股勾魂摄魄的媚色,且看且笑的看着云素染,这小女人一天到晚的不消停,连让他沐个浴都不得安生,不知道他沐浴时百尺内不得近身吗?转念一想,这小女人好像还真不知道他的这个规矩,不仅这个规矩,他所有的规矩在她哪儿统统都化作了一纸费文。 云素染一听到那邪魅的声音,心里的阴云惨雾,瞬间拨云见日。再顾不得其它,一个飞奔撞进那个让她险些心都碎了的男人怀里,蓄积了很久的泪珠断了线的向外滚落,“你躲哪儿去了?整个院子里都找不见你,我看着府里张灯结彩,人人喜笑颜开的,还以为你出事儿了呢?”,她这边哭的不管不顾,却蹭的洛离殇素白的长衫上一把鼻涕一把泪。 洛离殇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失了片刻的神,但心思一转,这可是小女人第一次主动投怀送抱啊,不由得心情大好,眼角眉梢都带着温柔的暖意,但好心情没持续多久就被她那“关心”的话气得嘴角一抽:“原来 ̄人人恨本王已经到了如此地步 ̄要张灯结彩来庆祝”。 云素染一抖,坏了!怎么一着急将真心话吐了出来,刚想松手开溜,就被洛离殇的长臂紧紧的钳制在怀里,根本动弹不得。 赶忙笑呵呵的打圆场:“奴婢也是担心您嘛,您位高权重,天下想要害您的人数不胜数,万一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全府上下几百来人,可怎么活呀,您说是不?”。 洛离殇唇角勾着邪笑,眸色流转间全是狡黠,下颔抵在云素染的头顶。“是吗?原来 ̄鹊儿这么在乎本王的安危啊 ̄,”,说着伸指勾起她的下颔,眸色不明的看着她的水眸,俊美无双的容颜越靠越近,薄削魅惑的唇眼见就要贴上云素染的桃唇,却被她,一扭头躲开了。 “王爷您又欺负人”,带着薄怒,云素染脸色胭红。 洛离殇无所谓的眉梢一挑,纤指钳着她的下颔,迫使她与他对视,两人几乎是鼻尖碰着鼻尖,云素染瞪着水目,将洛离殇眸子里的戏谑全看在了眼里,气鼓鼓的又要躲开他的使坏调戏,就听他淡淡的飘出一句:“不让本王亲,就别怪本王治你直呼本王名讳的大不敬之罪”。 威胁!这是赤果果的威胁!这死狐狸怎么就可以这般不顾脸面的死缠烂打。怒目盯向一脸势在必得的洛离殇,她偏就不给他亲,看他能拿出什么大刑来伺候她。 洛离殇就知道她不会乖乖就范,于是又轻飘飘的抛出一句:“当然了,本王知道鹊儿骨头硬,况且本王也舍不得伤你,不如就女罪父偿吧!可好啊?鹊儿?”。 云素染听了立即瞪着眸子,怒火熊熊的燃烧着,大喊一声:“你敢!”。他怎么可以这么卑鄙,为了一个吻竟然拿她父亲的性命来要挟她,太过分了。 洛离殇眸色一暗,一股傲睨天下的气势迸然而发:“这天下还没有本王不敢的事!”。挑眉扫了一眼犹在生气的云素染,带着幽寒冰霜般的冷冽,松开对她的钳制,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只淡淡的留下一句:“本来,本王还想好心的放鹊儿回去看看你父亲,不过现在看来,没这个必要了”。 云素染听了顿时雀跃的像极了树上唧咋的小鸟,瞬间将刚刚两人的剑拔弩张抛到了九霄云外,三步并成两步的跑到洛离殇跟前,一把扯住他的衣袖,高兴的问道:“王爷您说的可是真的?可不许是戏弄奴婢的”。 洛离殇任她扯着自己的衣袖,也不转身,“鹊儿,机会本王只给一次”,说完手臂一带,扯出了衣袖继续漫步而走。 云素染,委屈的搅着嫩黄的裙摆,思虑片刻后,做出一个绝对艰难的决定:“让您亲还不行吗?您想怎么亲就怎么亲行了吧!?亲个够!”。 于是还没待云素染反应,一到高大的黑影就罩在了身前。 洛离殇有些难耐的将云素染扯到身前,抵在了廊柱上,对上她那含羞欲滴的水眸,指尖带着些许惩罚的抚过她水嫩诱人的桃唇,低头吻了上去,霸道的品尝着她的香甜可口。 云素染因为他不怀好意使坏而透红的脸颊,紧闭的水眸上那卷翘的睫毛上挂着点点泪珠,娇柔的身躯微微的颤抖着,她险些以为自己会窒息而死。 “呼吸,傻瓜”,洛离殇勾着一抹餍足明媚的笑意,“好心”的提示道。 云素染浑身无力的伏在洛离殇怀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心扑通扑通的跳着,脸上的羞色还未退去。 ------题外话------ 打滚求收藏~人家~好伤心~多点收藏的大人啊~ 第五十一章 宴无好宴(一)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云素染浑身娇软的伏在洛离殇怀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心扑通扑通的跳着,脸上的羞色还未退去。 一个时辰后,一亮楠木金顶,车身雕有巨蟒,奢华无比的马车,平稳的行驶在熙攘热闹的流金街上。 马车内,云素染噘着红艳诱人的娇唇,一脸郁色,却没心情去看外面的景象,只戒备的盯着斜倚在雪狐裘上悠然闲适的洛离殇。 洛离殇一脸魅笑,墨发一丝不苟的束进了雕蟒金冠内,露出了他完美瑕疵的脸庞,俊眉斜飞入鬓,为他增添了几分英武之气,狭长的凤眸含着灼灼的光亮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像只受惊小鹿般可爱的小女人。 “干嘛离本王那么远?能吃了你不成?”,紫色绣有盘龙吐珠的长袍,将他颀长的身材修饰的更加完美。 哼!刚刚不就险些生吞了她果腹,云素染瞪了一眼悠然自得完全没把刚刚那一吻放在心上的洛离殇,身子一转,懒得理他。 洛离殇见她这闹别扭的模样,笑意更深,鹊儿不过来,他就只好纡尊过去她那儿了,身形一挪便斜靠在了云素染的背上,故意撩拨一句:“还是这里舒服”。 云素染背上一僵,怎么又粘过来了?背上传来阵阵熨烫的热气,气恼的转身想躲,可一转身,他落空的头极巧的落在了她双腿上。 洛离殇顿时眉眼一弯,笑的风华万千:“原来鹊儿喜欢本王这样躺着”,眸色含情的盯着脸蛋烧红的云素染,抬臂伸出纤长的手指,抚向云素染还有些红肿的嘴唇,“用些肿了 ̄下回本王温柔些,嗯?”。 下回?!还有下回!?云素染红润的小脸顿时挤做了一团,刚想发作就想到回家,还是忍了下来,小不忍则乱大谋。回家这个诱惑对她来说太受用了,所以,决不能在这之前惹恼他,要不然,肯定一辈子都别想再见到爹爹了。 洛离殇见她如此老实没有反抗,也乐得悠闲,直接枕着她的双腿闭目假寐。 而云素染,却是紧绷着身体僵硬的坐在那儿,直到马车稳稳的停下,车外传来一道尖细的声音:“阎王殿下,老奴恭候您多时了,在这儿祝您鹤算千年寿,松龄万古春。” 云素染好奇的掀帘向外望去,就见一个细眉红唇却明显上了年纪一身宦官侍服的顾三香一脸堆笑的躬身站在车外。 闭目假寐的洛离殇,眸子幽幽的睁开,唇角不知何时挂上一抹诡异冷冽的笑意,优雅的起身却是身子一歪慵懒的靠在了云素染肩头,冷冷的说了一句:“怎么?陛下让你守在这儿,是想让本王下车走进去不成?”。 这句不咸不淡的话,顿时让车外的顾三香,觉得有股寒风凌冽而过,忙陪笑道:“怎么会,陛下让老奴在这儿恭迎着王爷您的大驾,您这马车自然得了恩准一路畅通”。 说完忙招手让马车继续前行,朱红庄严的宫门缓缓而开,一辆华贵无比的马车带着舍我其谁的气势,霸道张扬的行驶在禁宫之内。 云素染,生平第一次来到这个权利的中心,难掩好奇的掀帘看向车外。入眼的是气势磅礴的巍峨宫宇,不由的轻呼出声。 靠在她肩上心情大好的洛离殇听了,便邪魅的凑到她耳边,吐着难耐的热气,道:“鹊儿若喜欢,本王可以送给你”。 云素染惊愕的看向他,厉声道:“王爷!别拿这大不韦的话来打趣奴婢,奴婢可受不起”。 洛离殇见她恼了,眸子蓦然一弯,笑得分外妖娆。 车外耳尖的顾三香,一惊!有女人的声音?!这可是天大的奇闻啊!这天下谁不知道好洁的阎王由其厌恶那些涂脂抹粉的女人近身,若不知死活的硬要凑上去,下场就是连个全尸都留不下,全数拿去喂了他神卫营里的战犬了。想到这儿,顾三香不由浑身战栗的抖了抖。 可他应该不会听错啊?车内的确传出了女人的声音,心思一转,只能耐着性子,等他们下车后再看个究竟了。 马车缓缓的停在了含元殿外,洛离殇先一步迈出车外,身上紫色的长袍透着一股妖异的色彩,衬得他风神俊秀,让人移不开目光。 薄削无情的绯唇,勾出一抹含情夺目的浅笑,在他眸子悠悠的注视下,一双纤纤素手,轻撩开车上的帘幕,就见一个身着红而微淡灼灼桃夭之色长裙的娇俏女子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这可让顾三香和在场所有的内侍宫女傻了眼,惊得他们个个瞪着眼张大着嘴,一脸不敢自信。 能进阎王身的女人出现了?这让顾三香不敢轻怠,正待他心思百转时,这个俏丽的人儿已经下了马车而洛离殇正在她耳边低语像极了情话。 云素染对洛离殇这明目张胆的耳语是又惊又羞,可在这禁宫之中她也只能忍气吞声的在心里恨恨的将那不分场合不分地点戏弄她的死狐狸,骂了个遍。 洛离殇完全没有放心思去管这些入不了他眼的人,睨了眼红透脸的云素染,一脸张狂得意的笑容。 含元殿,气势壮丽,开朗而辉煌,有着如日之生,如在霄汉的气魄。 踏着白玉石阶,他们来到了含元殿门外,洛离殇带着傲睨万物的霸气不等顾三香通传,就迈着恣意的步子往殿内而去 。 云素染低眉顺目的跟在他身后,保持着尊卑之间应有的距离。笑武则是直挺着虎背,目光锐利而不屈。 一进到殿内,那压迫的气氛就扑面而来,云素染手心冒着密汗,然而她低着头,却不知道这无形的压迫感从何而来。心跳得飞快的,这一入宫门深似海,说的还真没错。 她自顾自想得出神,脚步没停。触不及防,一头撞在了身前洛离殇的背上,就仰面向后倒去。 洛离殇被她一撞,转身就见她滑稽的模样,唇角微勾长臂一捞,就将她拥进了怀里,似笑非笑的看着惊魂未定的小女人,打趣道:“你还真是无时无刻不想着法子往本王怀里钻啊”。手指还不忘在她鼻尖逗弄的一弹。 ------题外话------ 求~收藏~嘛~ 第五十二章 宴无好宴(二)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洛离殇被她一撞,转身就见她滑稽的模样,唇角微勾长臂一捞,就将她拥进了怀里,似笑非笑的看着惊魂未定的小女人,打趣道:“你还真是无时无刻不想着法子往本王怀里钻啊”。手指还不忘在她鼻尖逗弄的一弹。 这下殿内王公贵族们的心里可就掀起了不小的惊涛骇浪,一向凶残狠辣,冷酷无情的阎王,今日不仅破天荒的身边带了个水嫩的俏丫头,还对她如此温柔暧昧,众人纷纷开始揣测,莫不是这阎王又想出了什么戏耍他们的新法子,想要拿他们解闷?这样一想,含元殿内的气氛顿时诡异了起来。 他那时时泛着狡诈的眸子,此时含着无限的深情蜜意,唇扬起一抹夺目温柔的笑意,这是他给她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缱绻眷恋。 云素染不敢置信的看向那个总爱拿她找乐的男人,想从他含情脉脉的眸子里找出一丝诡诈的戏谑,可是她失败了,那犹如一汪春水的眸子里只有波光粼粼的深情一*的荡漾开来。 她再不敢看,低下头,小脸绯红一片。心中揣测着这死狐狸唱的是哪出? 洛离殇见她踟蹰难语的模样,只是暖暖的对她一笑,用自己颀长的身躯阻隔开那些刺人探寻的眼光。 而后温柔似水的眸色,蓦然一转,带着幽寒的冷意,看向殿内那些王公大臣,如最凄厉的北风,刮的他们生疼。大有谁在敢多看一眼,就让他肝脑异处意思。 云素染微微的挣出洛离殇的怀里,又羞又愧的埋着头。 看够了小女人扭捏羞态,洛离殇这才转身,看向那高坐之上的皇帝洛熙皞,今天他一身明黄攒金五爪盘龙龙袍,墨发用雕龙金冠束起,衬得他威严稳重,器宇轩昂。 洛熙皞正一脸惊疑考究的看着洛离殇身旁深埋着头的俏丫头,就感觉一道让人不寒而栗的眸光,眸子一转,正对上那道酷烈的眸子,心不由自主的跟着一颤,随后又暗恼自己,他才是这凤国的主宰,怎能回回在他面前败下阵来。 于是薄唇一勾,笑容清浅的对着不跪也不拜的洛离殇,谦和的道:“六弟,今日生辰,朕特意为你摆宴,宴请群臣以求同贺,可还满意?”。他就是要做出一副温和谦恭任他摆布的模样,才能得人心,将来才能将他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永不超生。 洛离殇听了,勾唇一笑,刹那间风华万千的令人迷醉,可幽暗深邃的眸子却透着冰冷的淡漠疏离,紫色长袍上的巨蟒凶猛的仿佛呼之欲出,虎视着所有人,下一刻就要将他们生吞入腹。他是极美的,带着一种妖异幽冥的闇黑之美,夺取着万物的颜色,来装点自己的妖娆绝代。 冰冷到听不出丝毫情绪的开口:“本王当真是受宠若惊,含元殿乃举行国家仪式,大典的地方。如今,陛下却用来为本王,庆贺生辰,本王怎敢不满意不高兴呢?”。 一句话四两拨千斤,巧妙的将话还了回去。才消停一阵子,又想掀起些风浪来,不过正好,最近让这小女人搅的不仅寻不到乐子,还憋了一肚子怨气。今日,若是谁没眼力的自己送上门来,供他戏耍,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洛熙皞被他这句话堵得脸色一僵,但也只是一瞬,继续一脸谦和的指着离他只有一阶之遥的座位,道:“六弟,乃凤国之栋梁,朕怎可轻之怠慢,当然以国宴庆贺,才显你阎王的威名不是,来,还是快入座吧”。 洛离殇一脸讥诮的笑意,撩袍迈上阶梯,一派雍容高雅,周身散发的气度犹如真正的帝王临朝般龙威顿显。 云素染见那狐狸面对君主不拜也不跪,想着他平时就一副乖戾不可一世的模样倒也没惊讶,可,见到笑武也没半点要跪拜的意思,自己就有些懵了,这般不将天子放在眼里,他洛离殇是有多傲物恣睢。 看着前面已经走上阶梯的一主一仆,云素染无奈的叹了口气,象征性的拂了拂身子,也踩着碎步跟了上去。 座上的洛熙皞艰难的维持着温和的笑意,放在桌后龙椅上的手掌紧紧攥着椅上的龙头把手,努力的调整着不太顺畅的呼吸。眸里涌动的寒光,配上他此刻的笑意显得有些怪异。 不过,洛离殇全视而不见的没看在眼里,云素染一直低着头也没有看见,底下的王公大臣离得距离稍远,自然也是看不真切的,况且,阎王一来,本来祥和欢悦的气氛,瞬时变的诡谲压抑。 洛离殇撩袍入座,云素染和笑武自然立在两侧,可在高阶之上立着的两人就显得有些突兀了。 洛离殇微侧过身,对着身侧的云素颜染,邪魅一笑,故意沉声道:“还愣在那儿干嘛?还不快给本王斟酒?”。 云素染被他唤的一愣,随后一想这本就是她分内的事儿,便屈身半跪到洛离殇身边,头一次如此听话顺从的开始为他斟酒布菜。 洛离殇眼角眉梢都挂着勾魂摄魄的颜色,只因为身边的小女人。邪恶一笑:“鹊儿,竟这般听话,到叫本王有些不习惯了”。 云素染瞥眸瞪了他一眼,这么多的美酒佳肴还堵不住他那张乖张的嘴,憋着一股怒气,用只有两人可以听见的声音道:“奴婢伺候王爷是奴婢分内的事儿,不敢奢求王爷您的感激”。 “本王为什么要感激?这不是鹊儿你分内的事儿吗?况且你更加分内的事儿还没做呢不是吗?”。低沉邪魅的声音透着难以抗拒的暧昧。 还有什么分内的事儿她没做到,不分内的事儿她都做了不是吗?,还在这儿得了便宜卖乖。 直接忽视掉那一脸邪笑的俊颜,眼观鼻鼻观心专注的为他斟酒就好。 不消片刻,在顾三香尖细的嗓音下,一众身着彩衣的舞姬鱼贯而入,在悠扬婉转的乐声中,她们舞姿翩迁,彩裙翻转,犹如花丛中翻飞起舞的彩蝶般美丽动人。 云素染生平第一次见到如此美轮美奂的景象,不由得有些看痴了,抱着手中的酒壶沉浸在其中。 洛离殇看着桌上空置的翡翠酒盏,抬眸便看见云素染如痴如醉的看着底下舞动的舞姬们,眸色一暗,不轻不重的道:“斟酒!”。 云素染如梦初醒般的啊了一声,才有些恍惚的为他斟满了酒杯,脸色微红为自己的失态有些羞愧。 就在这时,盛满美酒的翡翠酒杯被送到了她娇嫩的唇边,“喝了它”,魅惑却又不容她拒绝。 ------题外话------ 俺心血慢慢的复更了,可却没有几位大人肯慧眼收藏,心伤欲碎啊~呜呜呜~其实傻鹊儿就要开窍了,两人也很快就要两情相悦了~。 掩面哭泣转身飞奔而走中~。 第五十三章 宴无好宴(三)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就在这时,盛满美酒的翡翠酒杯被送到了她娇嫩的唇边,“喝了它”,魅惑却又不容她拒绝。 “奴婢不会饮酒”,云素染毫不犹豫的推拒开。 “此酒乃西域浆果所酿,味温香甜,且唇齿留香,鹊儿确定不想一试?”,洛离殇眸色闪着灼灼的光亮,唇边的笑意难掩风流姿态。 唇边的美酒,的确泛着幽幽的果香,可是云素染真的不会饮酒,更不想酒后失态,于是将头一扭,“不喝”。 洛离殇见了,唇角勾出一抹妖娆魅色,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含在口中就将身边的云素染往怀里一揽,竟是要以口渡之。 云素染连忙挣扎,那不加掩饰的羞涩,让洛离殇眉梢一挑,更是不肯放过她。手指在她腰间轻轻一按,云素染顿时失了最后的防备,那香甜微微带着酸涩的液体便涌进了口中。 洛离殇一脸得逞的媚笑,松开怀里的小女人,完全没把众人的惊诧看在眼里,继续若无其事的饮酒看舞。 这个石破天惊的举动,让众人惊诧不已,阎王喜洁已经达到了怪癖的程度,如今竟然以口对口的喂这个丫头喝酒?简直太让人匪夷所思了,有些定力差的大臣手中的酒杯都被惊的哐啷一声掉在了桌上,酒水洒到朝服上都不自知,定力好的失神了片刻,便敛下目色,权衡起了这里边的利害关系。 洛熙皞便是其中之一,惊愕片刻后,眸色晦暗的谋算着,这个只能算是娇俏的丫头,在他这个狡诈多端的六弟心里是不是向他表面上看到的这么重要,如果,果真如此,那无懈可击的阎王洛离殇不就有了致命的弱点,想到此他难掩兴奋之色,心情也跟大好起来,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了可以扳倒他的软肋了。 同样这样想的还有张暮风和王焕凌,他们两人的目色纷纷犀利的盯向那个腮红水嫩的女人。 张暮风,甚至有些激动,杀子的仇恨无时无刻不折磨着他,如今终于看到了一丝隐约的光亮,让整个身子都跟颤抖了起来。 王焕凌,则是有喜有忧,喜的是他的权臣之路,顿时拨云见日,忧的是怕这是阎王故意给他们挖的陷阱就等着他们心甘情愿的往里跳。 席间,众人给怀鬼胎,一场宴会充满了阴谋算计。 云素染可就完全在状态之外了,这酒入口香甜却是回味辛辣,她抚着胸口一阵微咳,小脸染上了娇艳的胭红,水眸蒙上了一层潋滟的水汽,看着格外的诱人。 歌舞过后,大臣们便纷纷道阶上跟洛离殇和洛熙皞敬酒恭贺,洛离殇面色不冷不热的一一应付着,相反,洛熙皞则笑容满面,与来往的大臣寒暄了一番。 云素染眸色迷蒙,身子不由自主的轻晃着,嘟着水嫩的粉唇,勾着这一抹傻笑,显然是醉了。 洛离殇应付着络绎不绝的大臣,无暇顾她,只时不时的睨她一眼,怕她醉倒在地。 迟迟上来贺寿的最后两人是安分了多日的张暮风和王焕凌。 先开口的是王焕凌,一脸谄笑的举着酒杯:“微臣祝王爷永享南山之寿”。 “那就承王尚书吉言了”,洛离殇一脸清冷的淡笑。 “老夫,也祝王爷您德为世重,寿以人尊”,张暮风这话就另有含意了,这是拐着弯在讥讽洛离殇,德行如此残忍的人,又怎会长寿。 而洛离殇依旧散漫的勾着唇角若有似无的笑意,淡淡的开口:“张太傅,次子的丧礼可办妥当了?本王前些时候染了风寒,也没得空去慰问一二,不过张太傅还真是心胸宽广之人,这么快就从丧子之痛中恢复过来,本王好生佩服”。 张暮风,握在手中的酒杯猛的一颤,杯中剔透晶莹的酒水便浸湿了他的衣袖,怒火难掩的看着悠然的洛离殇,好久才开口,冷硬的回了一句:“老夫自家的家务事就不劳烦王爷您操心了”。 “如此甚好,本王听说你府上仅剩一子?所以劝张太傅你日后还是谨慎小心些为妙,别一不小心又让他英年早夭了才好”,说着将手中的翡翠酒盏中的香醇美酒,优雅闲适的送入口中,噙出一抹狡黠阴狠的笑意。 张暮风被气得脚步不稳,险些摔下阶梯,还是王焕凌伸手扶住了他。 陪笑,道:“王爷如此关心臣下,实乃我凤国之福,臣带太傅大人谢过王爷”,说完赶忙带着张暮风,拂了一礼,回道座位上去了。 洛熙皞,将刚刚这一幕全看在了眼里,可是现在的他只能忍,要不然他不仅会丢掉宝座甚至还有生命。 张暮风被气的不清,请了旨让内侍抬回府上去了。 此时的含元殿内,表面上一团和气,暗地里却已是暗潮汹涌。 这紧绷诡异的气氛,却在一声如珠玉落盘般清脆悦耳的琴声中,缓和了下来。只见,殿门外四名英气挺拔的男子,扛着一顶月影纱轿,腾空翻飞而来,轻纱随风飘动隐约可窥见轿中的佳人,她玉指轻拨琴弦,飘飘仙子姿态,让殿内所有人都为之惊叹。 琴音婉转悠长,如高山流水般,让人不由自主的闭目聆听,一曲终了,四名男子便将肩上的纱轿翻手一推,纱轿便翩翩的落在了大殿中央,轻纱借风拂开,人们就见轿中坐的女子,仙姿佚貌,眉不画而翠,唇不点而朱,倾国倾城。正是让六宫粉黛无颜色的梅妃:泪心蕊。 不少人都被她美貌与琴技所折服,纷纷赞叹不已。 泪心蕊,面对众人不绝的赞叹,只是盈盈一笑,便绰约多姿的翩然起身,步步带着淡淡的梅花香气,来到天子面前。 还没等请安,就被洛熙皞宽大的手掌握住了柔荑,朗目含笑的拉到身边坐下,“蕊儿琴技,天下难出其二”。 泪心蕊娇羞的抿唇一笑,“陛下谬赞了”。惹的洛熙皞爽声大笑。 泪心蕊,含笑的美目状似不经意的瞥向洛离殇时,瞳孔猛的一缩,他身边竟然有一个女子?!他不是一想喜洁,从不允许女人近身的吗? 她泪心蕊被称为凤国第一美人,只要美的东西她都喜欢,自然对洛离殇这样风华绝代的美男子,存了一份不该有的心思,却也不敢轻举妄动,一是碍于皇帝,二是,谁不知道这个美面阎王,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平时最缺的就是送上门的乐子,所以,她可不想一头闯进他的魔爪里,丢了性命。 可一直不近女色的洛离殇今日身边竟带了一个女人,不由的怨由心生,美眸一转,佯装好奇的问道:“王爷身边的女子是……。?”。 ------题外话------ 发觉内容有些停滞不前~苏苏要加快些脚步了~继续求好心的大人们~收藏~么么 第五十四章 宴无好宴之醉酒献画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可不想一直不近女色的洛离殇今日身边竟带了一个女人,不由的怨由心生,便美眸一转,佯装好奇的问道:“王爷身边的女子是……。?”。 洛离殇正单手支着侧脸,有趣的看着摇头晃脑醉意正深的云素染,突然恶意顿生,拿起手中的酒盏,邪笑道:“鹊儿,还喝吗?”。 云素染看着洛离殇手里重叠成双影的酒盏,伸手抓了半天才将酒盏拿在手上,豪爽的仰头一饮,那甘甜辛辣的美酒,就滑入口中,咕咚一咽,她餍足的砸吧了一下小嘴,这下可是真醉了。 洛离殇看着她因醉酒绯红的脸颊,迷蒙的水眸透着醺醺的醉意,为她增添一抹妩媚之姿,刚想使坏的在为她添上一杯,就听见泪心蕊的一声询问。 眸色一冷,沉声道:“本王的人到是让梅妃上心了?”。 泪心蕊,心肝一抖,忙一脸我见犹怜的委屈,看向一旁的洛熙皞,道:“臣妾久居深宫,见阎王身旁突然多了一名女子相陪,误以为是王爷的王妃,便出口相问,不想,反倒惹了王爷不高兴,臣妾,罪该万死”,说着便梨花带雨的啜泣起来。 还没等两个男人反应,一旁的云素染猛的站起身子,脚步虚浮身子有些不稳的摇晃着,道:“谁~是这狐狸的王妃~啊?我~只是他身边的一个婢女~,天~天被他欺负戏弄的倒霉婢女~”。 狐狸?众人听了,有些忍俊不禁,倒是贴切,阎王他还真像是一只狡猾狠毒的狐狸。 云素染说完摇晃的一屁股坐了下来,拿起桌上酒壶又是一通猛喝,然后转头看向一脸诡笑的洛离殇,双手一抬,不知轻重的拍向他的脸颊两侧,啪的一声,惊得所有人想笑都笑不出来了,各个惊骇万分的看着这个即将不得好死的女人。 云素染拍完后,便咯咯笑着将头栽到洛离殇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伸手在他胸前打起圆圈,戒酒壮胆道:“说!你以后还敢不敢在亲我了!”。 洛离殇本来波谲云诡的脸色,蓦的一转,化作粲然一笑,纤长的手指抚着她的青丝,一脸宠溺道:“本王说过这天下还没有本王不敢的事,而你的唇也不能例外,知道吗?”。 云素染一听,恼怒的一喊:“你!无赖!”。 好吧,这一声不大不小的叫喊,惊得已经有人摔下了座椅,还有人想直接落荒而逃,阎王这下可得真的怒了,没看见,他唇上那抹越来越灿烂的笑容吗?阎王有个怪癖,笑得越美你死的越惨,也说明他越生气。 人人都缩着头,压低着身子,等待着这场暴风骤雨的到来,谁知道,只等道两个字:“别闹!”。 这下有人已经口吐白沫的给抬了出去,而这两人还自顾自的在这人打情骂俏,完全不管别人死活。 所有人里面也只有洛熙皞还能镇定的端坐在椅上了,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额~六弟的这位婢女真是非比寻常啊~想必一定能人所不能,才能得到你如此关爱,不知她是琴棋书画舞样样精绝,还是谋略过人呢?”。 他必须知道这个女人是真装疯还是假卖傻,万一是洛离殇的圈套?想到此,他不由的有些心惊。 云素染靠在洛离殇怀里有些昏昏欲睡,殿内窜进的冷风让她又往洛离殇的怀里挤了挤,他身上的龙涎香和着淡淡的酒香,带着谜样的味道。 云素染很是喜欢,扬起一抹甜美的浅笑,水眸半眯着,看向那个凤表龙姿的男人,突然发觉他原来这般迷人,正要掏出在怀里揣了许久的白狐腰坠,就被洛熙皞的问话给打断了。 一恼,还没等洛离殇回话,她就抢话道:“奴婢琴棋书画样样略懂,舞不会,谋略有我家王爷在,自然不需要奴婢在动脑筋,皇帝陛下这样的回答您可还满意”,她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想要送他礼物,就被这与他三分相似的皇帝给打断了,真是让她心烦。 洛离殇听了她的回答,顿时眉开眼笑的看着她,这小女人喝了酒后倒是别有一番乐趣。 洛熙皞被云素染这么一讽,面子顿时有些下不来,平时洛离殇不把他放在眼里也就算了,如今他身边的一个婢女,竟也这般目中无人的对他出言不逊,着实让他怒火中烧,脸色立马冷硬了下来,黑着脸道:“既然你样样略懂,不如就趁此机会献艺一下,权当是你送给阎王的生辰礼物,可好?”。 生辰礼物?!对啊!与其送怀里那不起眼的腰坠,不如送狐狸一副画好了,她可是深得爹爹的真传呢。家里以前一旦吃紧揭不开锅的时候,她就会背着爹爹,临摹名家大作,拿出去换几个钱。所以,除了刺绣,画画可是她的强项,当初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借着浑噩的酒劲儿,她钻出洛离殇的怀抱,一口应下了:“好!奴婢就画一幅王爷的画像,当做王爷的生辰礼物!”。 她的回答并未换来众人的赞赏,而是一片讥诮的眼神,这殿里坐着的可都是王公大臣,在看过她刚刚的醉酒丑态后,这些出身高贵之人,任谁也不会相信一个如此粗鄙之人,能有什么真正的才华可言,都当她是酒后胡言,一个个翘首企盼她出丑,好看阎王的笑话。 “上笔墨纸砚”,出声的是洛离殇,长睫敛住了他此时的情绪,微勾的唇角也叫人摸不透他的想法。 不消片刻,宦官宫女们就将一张长桌和笔墨纸砚,摆在了大殿中央。 云素染脚步不稳的走了下去,来到桌前却将朦胧的眸子闭了起来,众人见了,又是一番不屑,该不会是睡着了吧? 许久,她才缓缓的挣开水眸,眼里一扫浑噩之色,全是一片透彻清明。 素手一抬,狼毫沾墨而下,作画间她时而蹙眉,时而莞尔一笑,眸子里闪烁着耀眼的光彩。 画中之仕,在她笔下慢慢呈现。 ------题外话------ 不幸中的万幸~换了个主机~备份了原先的主板~终于可以把欠大家的这章补上啦~撒花中~ 第五十五章 宴无好宴之画阎王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画中之仕,在她笔下慢慢呈现。 画中的男子,仿若九重宫阙坠入凡间的谪仙,俊眉凤目间又含着勾魂摄魄的邪魅之气,就如同地府长生的彼岸花般,如此的妖娆,如此的惊绝,却是带着冰冷无情的血色,这样矛盾的美丽,却让他更加的风华绝代,仿佛这世上最华丽的辞藻也无法形容他迷人的风姿。 一画作成,就连作画的云素染也有些舍不得移开眼,伸指轻轻描摹着画中人的轮廓,不知是酒醉的缘故还是其他,竟让她有些如痴如醉,久久不能回神。 殿内群臣,早就翘首企盼,想看看这个阎王溺宠的奴婢,到底有多大本事。所以,当她一画作完,见她盯着画卷迟迟不肯献上,就有些按耐不住的站起身子想要瞧个究竟,是好是坏,总得让他们看看吧! 就在众人各自猜测之时,洛离殇却突然起身,脚步悠然生风卷起紫色的衣袂,恰如那画中之人。 当他看到,桌上画卷时,幽深的眼眸也不由的有惊艳一闪而过,纤长的手指拂过画卷边缘,绕过桌边,贴进出神发愣的云素染,暧昧的低语道:“鹊儿,想什么想的这般出神?”。 云素染回过神,就见与他已是脸贴脸极其暧昧的站在一起,刚想躲开,就被狡猾的洛离殇察觉,长臂一搂,让她无处可逃。 只得认命的道:“奴婢觉得该在画上题写些什么,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诗词,所以有些发愁”。 洛离殇听了,明露春晖般的一笑,“这世上,难道就找不到一句可以形容本王的诗词?”。 云素染听了,斜目瞥了他一眼,还真是自恋自傲到了极致,虽说这狐狸的样貌真可谓是美绝人寰,可他这乖戾狠毒的人品实在让人不敢恭维,他定义敌人的唯一标准可能就是“顺我则昌,逆我者亡”这一句话吧。 不由得有了些坏主意,刚提笔就被洛离殇宽大骨骼分明的手掌握住了柔夷,“想到写什么了?本王与鹊儿同写”。 云素染负气又无奈的只得与他同题画诗:“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这是描写美人的诗句,此时用在这个妖孽的身上却是一点也不突兀,在云素染看来反而是恰到好处。 此时的他们在外人眼中就像是一对情浓蜜意的情人,浅吟低唱,眉间心上,再容不下除了彼此以外的任何人或物。 洛离殇将下颔抵在她的肩头,眸光里蕴涵着夺目的似水温柔,动人心魄,“鹊儿以为,本王与那画中描述的美人想比那个更胜一筹呢?”。 这话听的云素染郁闷的翻了一个白眼,男女本就有别,这死狐狸如今竟然要与一个女人在美貌上争个谁胜谁负,这怪异偏激的想法真是当世难寻。 “诗中女子乃祸国妖妃,结局凄惨。王爷您乃当朝权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又怎能和一个祸水相提并论呢?”。 “既然如此,那鹊儿用此诗形容本王,寓意为何呢?”。 这话问的云素染一愣,完了自己撞到刀口上了,赶忙解释道:“这诗,意在描写女人宛若天人之美态,奴婢也只是借用诗中的寓意来称赞王爷您风华绝代之风姿,绝无半点王爷您以为的意思在里头,您可千万别自己想歪了才好”。 “本王可一点想歪的意思也没有,相反的本王喜极了鹊儿的这幅画像”,温热的气息,带着撩人的瘙痒,拍打着云素染脖颈上细微的寒毛,惹的她阵阵酥麻。无奈被某人圈在怀里,动弹不得。只得不情不愿生生的承受着。 洛离殇,心情晴朗的好似艳阳下映出的一道霓虹,极其少见的露出皓齿笑道:“笑武!把鹊儿这当世佳作,拿给陛下和群臣好好阅览一番”。 笑武得令,立马来到桌前拿起画卷,仔细小心的拿到群臣面前一一的让他们看了个清楚,凡是见过此画的大臣,纷纷目带惊艳的看向洛离殇怀里的那个起初让他们有些瞧不上的粗鄙丫头,顿时觉得自己太过迂腐肤浅。这是世上有才之人,大多不拘一格,潇洒开朗,不想,今日这看似不经世事的黄毛丫头,却是个未经雕琢的一块璞玉啊。阎王的眼光果然独到,慧眼识珠。 画卷终于在大臣们不舍的眼神中传到了洛熙皞眼前,他目光复杂的看向云素染,带着深深的考究,虽也为这副画大大惊艳了一番,冷静下来后心中考量更多的却是云素染到底有多大的利用价值。 鹊儿?鹊儿!莫不是前些时候他去洛离殇府上,他对自己提起过的那个鹊儿?心中一阵懊恼,当初怎么就这般沉不住气,洛离殇分明就是用激将法激怒他,才让他失去了早些知道他软肋的机会,更失去了反击的大好时机。 可心里还有疑团,为什么,那时要隐瞒这个女人的存在?对洛离殇那恣睢的性子来说,他是绝对不会惧怕世人知道他弱点软肋的,相反他还有可能以此为乐,明目张胆的张开陷阱等着别人往里跳,他好来满足自己的嗜血。 太奇怪了?难道他对这丫头当真动了真情?不会的!洛熙皞不相信的轻摇下头,可转念一想,他应该祈祷洛离殇对这个不太入他眼的丫头动了情,这对他来说绝对利大于弊。洛离殇,你用情越深就离你的死期越近! 洛熙皞险些兴奋的大笑出声,按耐着心中躁动的情绪,眼眸里隐隐浮现着阴险的光亮。 相对于洛熙皞的满心雀跃,身旁的泪心蕊再看到这幅画时,心情就大相径庭了,妒忌羡慕恼恨的情绪在她妩媚的美眸里打转,怨恨的瞪向被洛离殇搂在怀里的云素染,心里狠狠的咒骂着“该死的臭丫头,等我扒了你的皮,看你还拿什么勾引阎王”,涂着嫣红丹蔻的指甲深深的陷进她华丽的衣裙内。 她想不明白,自己如此绝色都换不来阎王的一个侧目,为什么?这个下作的丫头不仅能入他的眼,还被他如此温柔缱绻的搂在怀里。为什么?这个冷酷毒辣的男人会对这个打眼的丫头如此特别?!她有太多的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只想怎么除掉这个碍眼的杂草就行了。 阴沉的脸色忽的莞尔一笑,执起桌上的翡翠酒盏,递到洛熙皞的嘴边,娇声道:“皇上~臣妾敬您一杯”。 洛熙皞眸子一转,看向她,接过酒杯温柔的笑道:“爱妃这酒有何深意在里头?”。 泪心蕊朱唇一勾,笑靥如花:“能有什么深意,不过就是为了将陛下您的目光重新抢回臣妾这儿罢了”。 “哈哈哈哈哈”,洛熙皞爽朗的大笑出声,为的是泪心蕊这带着酸气儿的情话,更为找到能扳倒洛离殇的突破口。 第五十六章 关心则乱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哈哈哈哈哈”,洛熙皞爽朗的大笑出声,为的是泪心蕊这带着酸气儿的情话,更为找到能扳倒洛离殇的突破口。 抬手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执起泪心蕊水葱似的玉手,眸色里全是宠爱温柔。 泪心蕊状似娇羞的低下头,长睫下的美目却是一片清明,勾起的那抹媚笑也带着只有她自己知道的讥诮。她清楚的明白洛熙皞就是一个带着伪善面具,度量狭隘,疑心又重的伪君子,他固执不移的笃定着是阎王挡住了他迈向帝王明君的道路。殊不知,他空有帝王之姿,却无帝王之才。 云素染还呆愣的回味着洛离殇的那句“本王喜极了鹊儿的这幅画像”无法回神,就被那高坐上皇帝的笑声惊的一个激灵,而笑木头已经拿着画卷走了回来。 “王爷这样不合体统”,云素染好心的提示着还赖着她不肯放手的洛离殇。 洛离殇幽暗深冷的眸色稍稍一转,掺进了点点和煦,抵在她肩上的头一歪薄唇正好靠在她娇嫩小巧的耳垂上,一字一字的说道:“欺负你就是本王的体统”,说话间又将拥着她的手臂收紧了些。 云素染被他这句话羞得直接红到了耳根,这狐狸还真是天下第一厚脸皮,这般不知羞耻的话他当着皇帝陛下和满朝文武的面竟然脸不红心不跳的脱口而出。 这狐狸的生冷不进,着实让云素染没了办法,醉意醒了多半,头却还是沉沉晕晕的不舒服,还得花精力与狐狸斗法,心情一时不免有些悲怆。 笑武已经拿着画卷立在了洛离殇身后,目光不由的瞟向了云素染,心情有些复杂。能入王爷的眼是她的福气,可这福气上却也带着凶险万分。在心中叹了口气,福祸旦夕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六弟这婢女还当真是个妙人儿。赏!”,大手一挥,顾三香立马命人取来了金银珠宝来。 云素染可算找到溜出洛离殇怀里的机会,挣了半天想要去谢恩领赏,可愣是没溜出去,不由得的有些恼火道:“王爷,你还不快放手!奴婢要去谢恩领赏”。 “笑武!”一声令下,身后的笑武立马熊形虎步的迈步上前,直接从顾三香手里拿过盒子,转身又迈回到洛离殇身后。 不叩也不拜,这谢恩直接变成了理所当然,云素染心中惊骇,这狐狸竟然如此不顾皇帝颜面,这也太狂妄自大了吧? 大殿中死一般的沉静,凛冽的寒意暗暗的飘散开来,侵入她的衣袖,让她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拥着她的洛离殇眸色明显一紧,立马关切的询问道:“怎么?鹊儿冷了?”。 冷?她都快被他身上传来的炽烈温度烧化了,还冷呢!不过是心寒而已,这狐狸明目张胆的与皇帝不合,将来必定免不了做乱臣贼子的命运,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一千个一万个的不愿意见到他走上这条路,不为别的只为怕他会为此而丢掉性命,一想到这狐狸可能会身首异处,云素染顿时觉得她的心像是拧在了一块儿,疼的她喘不上气来,一滴晶莹毫无征兆的暗暗滑落,滴在了洛离殇拥着她的手背上。 这滴滚烫的泪珠,让洛离殇吃惊的看向云素染,恣意的眸色立马染上些许不安的情绪,“怎么哭了?哪里不舒服吗?”。边说边一把抱起一脸哀戚的小女人,二话不说转身就朝殿外而去。 完全不管一脸冷冽作于高坐上的皇帝。 洛熙皞看着那抹消失的紫色身影,紧抿着薄唇,手中的酒盏被捏了个粉碎,鲜血混着紫红的液体顺着桌边缓缓的滴在他明黄的龙袍上晕染开来,他在心中不断的告诉自己要忍耐,早晚有一天他会将洛离殇连根拔起,将他挫骨扬灰。 片刻,紧绷的面色一转,又恢复了一脸明媚谦和的淡笑,朗声道:“阎王疼惜婢女,先行回府,虽然寿星走了,但咱们这宴还得继续,来,朕敬各位大臣一杯”。 手里的伤口还在淌血,他却毫不在乎的接过顾三香重新递过来的酒盏,一饮而尽。 群臣见皇帝如此“大度”不予计较,自然从尴尬的气氛解脱出来,纷纷起身举起酒杯与洛熙皞同饮。 泪心蕊则盯着洛熙皞黄袍上的那抹污渍出神,随后妩媚一笑。她还真想看看最后稳坐在这龙椅上的会是谁? 马车内,云素染窝在洛离殇的怀里哭的更凶了,泪珠噼里啪啦的往外掉,那叫一个伤心欲绝,她越想越不安,越不安就越伤心,越伤心眼泪就越止不住。 洛离殇不知她为何突然哭的这般伤心,只跟着无措的心慌意乱,眸子里全是焦躁,剑眉也紧皱着。他只能紧紧的拥着怀里哭得浑身都在颤抖的小女人是试图安抚她焦虑悲伤的情绪。 “王爷您别死好吗?求您了别死~”。 这一句没头没脑的哭诉,让洛离殇有些诧异,死?这小女人就为这莫名其妙的念头哭得悲痛欲绝?他要死了吗?他可一点没感觉出来! 伸指挑起云素染的下颔,看着她一脸的涕泪如雨,唇角噙着邪笑:“鹊儿~你还真是先天下而忧哇~不过~本王的生死竟叫你这般挂心,你说本王是该喜还是该愁呢?”。 他真是服了这傻女人了,怎么就突然想到他要死了呢? 云素染听了哇的一声哭的更急了,“您老这样恣睢妄为,早晚会丢了性命的,到时候~你若真落得个身首异处,奴婢怎么办?呜呜呜~”,她边说边用粉拳捶打着洛离殇的胸膛,发泄着她心中不安。 洛离殇一愣,原来她是因为这个哭泣,眸色明朗露齿灿烂的一笑,迷醉了春风秋雨,冬雪夏炎。 她无意间流露的真心,让他冰冷无情的心为她重燃生机。鹊儿,上天入地,黄泉碧落,生生世世你都休想逃出本王的怀里,认命吧!小鹊儿! 低头吻去她脸颊的泪珠,极尽温柔的细语道:“我答应鹊儿,没有鹊儿的允许,就算要我苟且偷生,我也会好好活下去,只为了鹊儿你活下去”。伸手理了理她凌乱的发丝,在她唇上印上他炽热的誓言。 ------题外话------ 收藏~苏苏~哭闹着求大人们收藏~ 第五十七章 两相悦之傻鹊儿总算开窍了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低头吻去她脸颊的泪珠,极尽温柔的细语道:“我答应鹊儿,没有鹊儿的允许,就算要我苟且偷生,我也会活下去,为了鹊儿你活下去”。伸手理了理她凌乱的发丝,在她唇上印上他炽热的誓言。 云素然第一次心甘情愿的感受着他的吻,突然明白自己为何会这般伤心,原来她是喜欢上了这只狡猾诡诈的狐狸了,心里笼罩的迷雾一扫而空,只剩下这甜蜜的吻。 她安分的倚在洛离殇怀里,任他抱着她穿过回廊,穿过满园芬芳。涨红的小脸,透露着她还没从刚刚的脸红心跳中恢复过来。 她的手紧紧的攥着洛离殇的衣襟,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小脸不由得烧的更红,心扑通扑通跳的飞快,贝齿咬着粉嫩的桃唇,娇羞的偷笑着。 洛离殇抱着她来到蒹葭院,一直守在院内的常青见了,赶紧将他们迎进了屋内,然后识趣儿的退了下去。 云姑娘已经保了他一次,他可不敢保证还能保他第二次,再说他也不愿在给她添麻烦了,所以,他现在非常的谨小慎微。 洛离殇斜倚在榻上,怀里抱着小鸟依人般的云素染,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彼此享受着这份难得恬静缱绻。 许久,云素染窸窣的从怀里掏出白狐腰坠,举起来在洛离殇眼前晃了晃,羞涩的说道:“其实人家是想送您这个坠子的,可又怕您眼高看不上,不过现在到可以当成定情信物送给您啦”,说着支起身子就将那腰坠挂在了洛离殇的腰带上。然后满意的莞尔一笑,继续舒服的窝在他身上取暖撒娇。 洛离殇只笑不语,但眸中闪烁的动人光彩,已经预示着他现在的好心情。 一手搂着怀里终于开窍的傻女人,一手抚上腰间的白狐腰坠,唇角勾着一道极美的弧度。 她是一颗含了情蛊的种子,深深的植入他的心中,狠狠的扎下深根,顽强的发芽开花,这是朵美丽嗜心的情花。 他微微的叹了口气,抚着她的青丝,呢喃低语道:“鹊儿可知你送了本王这信物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云素染浅笑道:“当然是,从此以后,您是我的而我也只属于您”。抬起晶亮的水眸,那里含着诱人的妩媚妖娆。 目光一闪,洛离殇笑的狡黠:“那我岂不是很吃亏?天下美人那么多,我却只能有你一个,鹊儿这样未免有些苛待我不是?”。 云素染听了腮帮一鼓,眸子里烧着怒气,一口朝着洛离殇俊美无双的脸上咬了下去,狠狠的印上了两排牙印,而后小脸一乐,往他怀里蹭了蹭。 洛离殇被她这一咬,不仅没有任何怒气反而唇角的笑意越深。靠近下颔被她咬破的伤疤还隐隐透着血气儿。可他心里却像吃了蜜般香甜。这小女人的占有欲竟这般的强,这是在告诉他,他要敢有的别的女人,她就毁了他的容是吗? 心中邪恶顿现,低头凑到云素染耳边,邪魅的声音带着蛊惑:“本王是不是该回个礼啊?”。也不等这小女人反应,张口戏谑的咬住云素染的下颔,直到点点血腥传入口中,才餍足的松了口。 云素染疼的泪珠只在眼眶里打转,却也不能反驳他什么,只得嘟着嘴生闷气。这死狐狸还真是半点亏都吃不得。 洛离殇到是开心的爽朗一笑:“明日我陪鹊儿上街选些礼物可好?”。 “选礼物?为什么要选礼物?”,云素染好奇的问。 “鹊儿足有一月未回家了吧,若你两手空空回去,岂不是丢了我阎王府的脸面”。 “真的!您真的放我回家?您没戏弄我?”。云素染喜上眉梢,双手搂着洛离殇的脖颈道。 “只是放你回去看看,可没允许你一去不回”。洛离殇提醒道。 云素染兴奋的在他连上吧唧一亲,眸里难掩欢喜。 洛离殇是个不能吃亏的主,理所当然的得还回去不是? 于是,第二日,一个卓绝不凡的男子被一个娇俏可人的丫头扯着衣袖穿行在人头攒动的流金街上。两人姣好的脸上都有一个不深不浅的牙印,碍眼却透着让人脸红的暧昧,那俏丫头的唇更是红的仿若樱桃般娇嫩可口,垂涎欲滴。 相对与那个欢快的丫头,她身旁俊美无铸的男子则一脸的阴森冷漠,让人望而生畏。 笑武拿捏着不远不近距离跟在他们身后,冷硬的脸上也被云素染欢快的模样打动,难得露出一丝柔暖的浅笑。 心中不免感叹,能遇到云姑娘这样的好姑娘,可以说是王爷他最后的救赎,也是他天大的福分,想到这儿,他突然为自己这怪异的想法打了个寒颤,心里想着可千万不能让他家王爷知道。要不然不死也得扒层皮,王爷可是好久都没找乐子了。 云素染这儿看看那儿瞧瞧,摆弄着街边摊位上的新奇小玩意儿,还不忘转头愉快的看向不苟言笑的洛离殇,欢声道:“爷您看!那边有的糖面人!”。 二话不说的扯着他就往糖面人的摊子窜,左手拿着沙和尚,右手拿着孙悟空一阵为难,于是凑到洛离殇面前,问他:“爷您说,买哪个好呢?”。 看着她黛眉轻蹙,为了两个面人为难的模样,洛离殇一阵好笑,面上却没多大变化,脸色冰冷的回答她:“别问爷这么蠢的问题!”。反手拉着她就往别处走。 身后的笑武掏出一锭金子,面无表情的对着摊主道:“全买了!”。这可乐坏了摊主,连忙乐呵着将摊上所有面人包好递给了他,心里一阵欢喜,今儿真是遇到大财主了。 不久后,整个流金街都因为某个命好的女人,家家发了笔不小的横财,只要是她碰过的,摸过的,哪怕是多看了两眼的,全被洛离殇买了下来。 此时的笑武有些狼狈,他双肩挎着一条粗麻绳,有些吃力的拉着一个盛满各式各样好坏参差不齐礼品的板车,有些明白王爷不是没打算惩罚他,而是在等待一个既不让心上人生气,又可以取乐的机会。 这般丢脸的让他在流金街上运货,比要了他的命还痛苦。 云素染此时正紧拧着秀眉,站在曾今门庭若市的秾华楼外,如果这残垣断壁还算是的话,欢悦的好心情一扫而空,气鼓鼓的看向身旁一脸泰然全不在意的某狐狸。气恼道:“说!这里怎么回事儿?”。 “被爷一把火烧了”一派轻松不以为然。 ------题外话------ 每一个好心收藏苏苏文的大人,都是从天而降来鼓励我的天使~(抱着各位大人一阵猛亲) 第五十八章 阎王?断袖和太监?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被爷一把火烧了”一派轻松不以为然。 烧了?!云素染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一派轻松的洛离殇,无法想象繁华一时的秾华楼在他一念之间就变成了废墟,眼眸里染上了淡淡的阴郁,他一个不高兴就能将这高朋满座,繁盛一时的食楼烧成灰烬,难道自己喜欢上的人真是百姓口中所说的阴狠毒辣,暴戾恣睢的阎王爷吗? 那个一直阻碍她去面对被他吸引的矛盾,这时变得分外明显和伤人。 她伸手抚住他的脸颊,看着那让她早已迷醉深陷男人幽深的眼眸,眼角眉梢都带着排遣不去的忧伤。他为何就不能做个畅舟五湖闲散自在的王爷呢?偏要在这尔虞我诈的朝廷内,做这个人人惧怕的阎王。 但如果他不是他,那么他们还会相遇吗?眼泪又不争气的滑落下来。 洛离殇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满眸忧伤的云素染,她指尖传来的温度让他不由得的微微侧脸想要感受更多属于她的眷恋,哪怕是忧伤。 直到看见她眸子里滑落的晶莹,自己的心也跟着揪痛了起来,眉眼一皱,伸手将云素染拉近怀里,耳边低语道:“刚刚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又哭了?”。 云素染抬手也将他圈紧,默默的流着眼泪,声音哽咽:“别再乱杀人了,我怕,我真的很怕,有天会失去你”。 洛离殇叹了口气:“鹊儿,有些事就算亲眼所见也未必是真,爷,我只是用最果决的方法,来扫除眼前的障碍而已”。 将她的下颔抬起,对上她含着泪珠的眸子,“爷我不是答应过你,就算苟且偷生我也会好好的活着吗”,而后温暖的目色一转,邪佞顿现,“再说了,这天下能要我性命的人惹恐怕还未出生呢,你啊~就安心的做爷我的女人,别整日的胡思乱想,知道吗?”,使坏的在她鼻尖一弹,那傲世超然的笑意,让云素染浮躁担忧的心也跟着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云素染不知道的是,洛离殇他天生就是一个王者,要他独善其身过闲云野鹤的日子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有些命运,有些责任,不容他逃避,他也不想逃避,他喜欢正面迎击那波涛汹涌拍着巨浪而来的挑战,喜欢将所有阻碍他的敌人,踩在脚下,哀嚎着臣服于他,天下于他就是一场残酷血腥的游戏,他正完的兴起,又怎会轻易的收手。 “多亏了爷您将这秾华楼烧了个鸡犬不留,这美人酥怕是再也吃不到了,我还想着买些回去讨爹她欢心呢”。云素染意味深长的抱怨了一番,她对娘最美好的回忆,就葬送在了着狐狸的乖戾上,她才不会轻易的饶过他呢。 云素染的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如果自己能阻止他不再拿人命取乐,是不是就能为他积些阴德,说不定就能挡去那让她害怕的结局。 可是要用什么方法呢?苦口婆心的心劝肯定是不管用了,死缠烂打?撒泼耍赖?不行!那狐狸在这方面可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云素染绞尽脑汁的苦想着,“鹊儿,这般苦思冥想,是不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想算计本王,嗯?”。 云素染一脸被说中的表情,有些怯意的看向洛离殇,眼神却定在了他绯红的薄唇上,灵光一闪!有了! 这狐狸不是有事儿没事儿逮着机会就想轻薄她吗,这回她就已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桃唇绽开一抹娇艳无比的笑靥,勾动着某人的心神。 “嘿嘿,爷!我跟您再立个赌约怎么样?”。 洛离殇盯着笑得一脸灿烂的小女人,眉梢一挑,“哦~?鹊儿米可还差爷三个愿望呢,这会儿又想在立赌约?不过爷今天心情好,你不妨说来听听”。他到想看看她那小脑袋里又打出了些什么歪主意。 话到嘴边,云素染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要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说以一吻换一条人命,实在是太不知羞耻了,俏脸登时烧红一片,支吾半天也将话不说出口。 这模样到让洛离殇饶有兴味的盯着她,这小女人不知想了个什么约定,竟让她羞成了这样,唇边的笑意加深,恶意打趣道:“鹊儿该不会想趁爷不备,来个饿鹊扑食,将我吃干抹净吧?”。 这傻女人,什么心思都明明白白的写脸上。看她那脸红耳热的模样,肯定是在想些纵情肆欲的事情,还真是好色的可以。 “爷您真不知羞!我可没您想的那么饥不择食!”云素染羞恼的瞪向他,胭红的小脸配上她含着怒气的水眸,显得格外诱人。 饥不择食?这傻女人还真是一点危机感都没有,普天之下想要爬上他洛离殇床的女人,可比皇宫里的佳丽三千还要多上几倍,若不是他自己就好她这口,哪还用得着她饥不择食,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典范。 眯着好看的凤目,伸手带着惩罚意味的掐住云素染的粉颊,乖张的笑道:“若爷我是你的饥不择食,那这天下恐怕就没有鹊儿可以吃下的正菜了!”。 云素染的脸颊被他掐的生疼,却倔强的不肯服软求饶,愣是要逆着他来,“这世上除了爷,可是还有其他两位绝色的,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洛离殇封住了桃唇,狠狠的惩罚了一番。 看着娇喘连连的云素染,唇角挑起戏谑:“那两人是断袖!鹊儿你确定你吃得下去?”。 “啊?”,云素染等瞪大了水眸,惊讶的看向一脸诡谲笑意的洛离殇,断袖?云素染顿时觉得天塌地陷,这世道是怎么了?当世的三大绝色,竟然两个是断袖,剩下一个正常的还是个性格扭曲,好拆骨扒皮的活阎王,这得碎了多少少女的春闺梦啊。 可转念一想,她突然生出一股大义凌然之气,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断袖再不好也比这披着仙皮的阎王好,这魑魅我云素染替你们降下了。 这头洛离殇乘胜追击,完全不给云素染喘息的机会,继续道:“哦~爷我还忘了告诉鹊儿你最重要的两点,这一嘛~他俩其中一人是个太监,二嘛~就是他俩互相断对方的袖!”。 云素染刚刚有点平复的小心脏,顿时扯开一道裂痕,心中呐喊着:“苍天啊~您就这么心安理得的坐视不管吗?让这三个妖孽恣意的扰乱天下!”。负气的将头埋在洛离殇的怀里,心里还是有些许安慰的,还好她看上的是这狐狸。 ------题外话------ 为啥米没有大人来收藏~为什么~哭~ 第五十九章 回家遇鬼?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云素染刚刚有点平复的小心脏,顿时扯开一道裂痕,心中呐喊着:“苍天啊~您就这么心安理得的坐视不管吗?让这三个妖孽恣意的扰乱天下!”。负气的将头埋在洛离殇的怀里,心里还是有些许安慰的,还好她看上的是这狐狸。 不行!她得把这狐狸的劣性好好扳上正道,再顾不得什么羞耻了,双手扯住洛离殇的衣袖,一派要拯救天下苍生的口气:“爷~您是不是很喜欢吻我?”。 嗯?洛离殇被她这愣头愣脑的一问,眼角猛抽一下,什么叫他很喜欢吻她?他喜欢她才情不自禁的想要吻她,难道在她眼里他就只是个觊觎她双唇的男人?天知到她全身上下他都想吻个遍,这傻女人还真是天真无知到让他糟心。 于是洛离殇既哀又恼的故意使坏道:“何止是鹊儿的唇,你全身上下爷我都很感兴趣”。 手掌顺着她的双肩抚到腰间,戏谑的一掐,云素染顿时花枝乱颤的在他怀里娇笑连连。 云素染拼命的扭动着腰肢想要躲开在她腰间使坏搔痒的双手,“哎呦~爷~您~您~快放手~哈哈哈,快别~别~别闹了”。 洛离殇却是一脸狡黠的看着,又笑又恼的小女人,来了兴致,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大手继续在她身上不安份的搔动着。 云素染见求饶都没用,情急之下,张嘴一口咬了下去,这一口可用了实打实的力气,洛离殇俊眉微皱,这女人是属小狗的吗?一急就咬人! 洛离殇手上的动作一停,云素染立马在他唇上印上一吻,即快又轻,却带着她独有诱人的香甜。 她娇羞的道:“爷~您今后若是想要人性命,我就用这儿换那人一条性命可好?”,云素染说着,指尖指着自己的桃唇,脸颊晕红,小女人的娇憨之态顿显。 洛离殇还在回味她主动送上的那一吻,这滋味可比自己想方设法索要来的更让他回味无穷了,一听她紧接着的一番话,眉眼一弯,原来是要付出代价的啊。 可能是刚刚那一吻太过珍贵和美好,洛离殇竟然欣然接受了。“好!爷我今天高兴就允了你这个无理的要求”。 云素染小嘴一撇,无理?她可没看不出哪儿无理,她可是百分之一百的牺牲吃亏好吗? 努了努嘴,道:“即时生效!”。 洛离殇只是噙着一脸,优雅闲适的淡笑,淡淡的应了一句:“好!”。 狡猾如洛离殇,这个赌约与他来说利大于弊,他早就体会到了将一个人折磨到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地步,是多么的快意解闷。 某个傻女人,愿意以吻与他立约,他当然是来者不拒求之不得啊。 脸上的笑意更加张扬,那奕奕的神采迷乱了街上多少人的心神。 云素染见自己拯救苍生,驯化这狐狸戾气的第一步顺利迈了出去,便好心的原谅了这狐狸火烧秾华楼造下的罪孽,毕竟过去的已经无法挽回了,她也只有好好的看管住他以后别再造下无谓的杀孽了。 就这样好心情的在流金街上逛了大半天,直到看到笑武汗如雨下的拉着一辆载满货物的板车艰难的停到到她面前,她才愤愤的盯向,一脸事不关己的洛离殇,“爷!这一车的东西哪儿来的!?”。 “这不都是鹊儿你自己买的吗?”,洛离殇一脸坦然,与他无关。 云素染就知道说不过他,气恼的走到车前仔细的点算了一下,水目顿时瞪的老大,这~一车的珠宝礼物,足可以够她活个几十辈子了,而且还得是挥霍奢靡的活。 “我才没有买过这么多没用的东西”,云素染厉声吼道。 她看过了,这里好些个珠宝名画,玉器古玩都只是被她拿起来把玩了一下,或者看着新奇喜欢摸了一把,那些蜀锦鲛纱也只是她多看了一眼而已,现在可好这些东西竟就这么无声无息变成她的了。 顿时怒由心生,拿起插在车上的两个面人,“除了这两个,其余的那些爷您愿意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说完桃唇一抿,扬着一脸怒气就走了。 可还没走出十步,就被一道不咸不淡的声音,给硬拉了回来,“既然鹊儿不喜欢,那就将这些商铺的三族,通通割了舌头,在将他们的心给本王挖出来,已示惩戒!”。 “爷!您不能这么做!他们何错之有?要您这么残忍对待他们,还要祸及三族!”。 洛离殇敛下眸色,黝黑的眸子里全是嗜血的光芒,唇角扬起的残忍丝毫不加掩饰“鹊儿既然已将他们的生死交到了本王手里,那怎样处置他们就全凭本王喜好来定了”。 云素染气得粉拳紧握,黛眉拧成了川字,怒吼道:“笑大哥!今天我逛了多少家商铺!”。 笑武被问的一愣,随后答道:“没有三十也得有二十家了…。”。 话还在嘴边没有说完,就见云素然三两步并成两步的向他家王爷奔去,娇小的身体向上一跃,就一顿猛亲,嘴里还含糊的数着:“一。二…三…”。 笑武一向冷硬的脸上,此时挂满了忍俊不禁,他强忍着笑意,赶紧不自然的将头扭开,实在看不下去了。 云素染这一下下的唇齿相接,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撞,那三十下撞完后,两人的唇都不能幸免的红肿了起来,甚至她的唇角都被撞破了,冒着丝丝血气儿。 用舌尖舔了舔唇角的伤口,本以为自己已经顺利阻止了他的杀戮,那人却噙着红艳如血的薄唇,淡淡的飘出一句:“爷我记得好像是要诛连他们三族的吧?”。 云素染一惊,唇角的伤口被扯的生疼,盯着某个一脸狡诈的狐狸,突然有种错觉,自己是不是挖了个大坑,然后心甘情愿的跳了进去,在傻呵呵的让这狐狸将她埋了个结实。 云素染恍惚间,下颔被某人伸指一擒,红肿的娇唇就与某人同样红肿的薄唇不期而遇,来了个痛并快乐的纠缠。 一道微风卷起了地上的沙尘,云素染顶着更加娇艳的红唇,手里的面人斜插在一个油纸包内,水眸闪动着灼灼的光彩,看着眼前再熟悉不过的街道,心中的欢喜难以言表。 在顾不上身后那两人,欣喜的蹦跳到街边一群正在玩耍的孩子身边,伸手在其中的一个孩子脑袋上一拍:“小豆子!不到学堂上课,又偷跑出来玩,仔细我告诉你娘抽你板子!”。 玩的正兴起的小豆子一听,腾的转身就想往学堂方向跑,眨了眨圆鼓鼓的大眼,不对呀!?云夫子生病在家,已经很久没开过课啦!于是眉毛一立,圆眼一瞪,就想耍横,可看清了眼前之人后,惊恐的大叫一声:“鬼呀~”,连哭带嚎的一溜烟儿跑回了家,其他几个孩子也个个大叫见鬼的跑没了影。 只剩下一脸狐疑的云素然呆愣在原地,这青天白日的哪来的什么鬼呀?转头看了看身后的两人,一个凤表龙姿,一个英气逼人,哪有半点鬼样!他们口中的鬼该不会是她吧? ------题外话------ 伦家昨天都已经二更了,怎么大人们还是视而不见苏苏的文,哇~哭的伤心。 话说总觉得苏苏适合写虐文。 第六十章 回家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只剩下一脸狐疑的云素然呆愣在原地,这青天白日的哪来的什么鬼呀?转头看了看身后的两人,一个凤表龙姿,一个英气逼人,哪有半点鬼样!他们口中的鬼该不会是她吧? 往家走的这一路,几乎是人人见到她立马大惊失色的关门闭户,还真如见了鬼一般,这让云素染大感纳闷,这左邻右舍是怎么了?她不过是一段日子没回来而已,干嘛一个个避她如蛇蝎,见她如鬼怪啊?!真是让她好气又好笑。 一定是身后那两个阴魂不散的狐狸和木头,他们一个雍容华贵气质不凡,一个目露凶光生人勿进。这些街坊也没怎么见过大世面,见了这两人肯定有些怕生,所以各个紧张的躲了起来,一定是这样!云素染这样想着心情有些郁闷的回过头,就见笑武冷硬着一张脸,目光带刀的巡视着四周。相比之下洛离殇到是悠然闲适多了,挂着一脸不温不火的淡笑,墨色的长袍与他鬼魅勾人的相貌相得益彰,为他增添一抹神秘的风采。 “笑大哥!我这些毗邻可都是些老实的平民,你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仔细吓坏了他们!就不能将你那硬木头脸收一收,成天向人家欠你条命似的”,云素染板着脸显然是将邻居们反常的举动怪在了笑武身上。 笑武听了冷硬的脸上又挂上了一抹铁青,有些心虚的看向自家主子,就见洛离殇轻描淡写的睨向他,虽是笑着的,却让他心肝一颤,不敢在多做停留,立马身形一跃飞身而去了。 “笑大哥都走了?爷您不走吗?”,云素染见成功的挤兑走了笑木头,便想着也许老天开恩能将这狐狸也支走,便壮着胆问出了口。 洛离殇听了这话,笑意不减,目色却多了些许莫测的情绪,泰然的开口道:“我为什么要走?”,一副神情自若,不以为然的模样。 应该是你为什么不走!云素染有些气节,“寒舍简陋自然是无法好好招待您这样身份高贵的客人,我与爹爹续完了就回去,您就先回去吧!”。 这小女人竟然嫌他碍事儿!眉眼一弯,将身子微微向前俯下,“既然鹊儿这般不愿意…”,笑的越发狡猾“那爷就…。还真得去你这寒舍里好好坐坐”。 看着云素染由喜到惊再由惊转恼,洛离殇的心情却是越发的好起来了,这傻女人的小脑袋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能将他阎王请到家中做客那是其他多少人想做而不得的事啊。她却推三阻四,避之不及,该不会家里藏着个野男人吧?! 洛离殇眸色一转,脸色冷了下来,带着警告的意味,道:“如果你心里或者家里藏着别的男人,那本王就让他的人灰飞烟灭,至于你的心我倒是有很多方法折磨到它再也装不下其他人”。 云素染看着他突然阴沉下来的脸色,在听他薄唇吐出的毒辣之语,桃唇一撇,眸色中带着她特有的倔强且不含任何杂质一片清明之色的看进洛离殇的眸子,一字一句,道:“在我心里住着的可不止一个男人!”。 洛离殇眸色一凛,笑意中渐渐渗出幽冥般的慎人凌厉之气。 云素染则视而不见的伸出手指着他,认真道:“一个是您!一个是我爹!”。 这死狐狸的醋劲竟这般大,竟然吃起自己和她爹的醋来,看着他一脸诡异阴森的笑,云素染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她是看不透洛离殇的,这个男人像是一团深不见底的迷雾,阴冷而看不清虚实。即使他用最和煦温暖的笑容拥她入怀,她也总有种彷徨的无力感。 她只能等在原地,等他一步步地向她靠近,因为,她怕与他在这雾中走散,再也回不到他温暖炽热的怀抱。 “鹊儿的心还真大!爷的心可是满满的没有一丝空隙的只装着你一个人”,纤长的手指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洛离殇佯装心伤黯然道。 云素染不知该怎样形容此刻的心情,甜的仿佛能涌出蜜来,咧着桃唇露出整齐洁白的贝齿,眸子更是温柔的能溢出一汪暖暖的春水来,指尖轻轻的拂过洛离殇的眉间,替他抹去那抹极淡的黯然,情深语浓的开口道:“爷的温柔缱绻,鹊儿怕眨眼便从指间溜走,抓不住也留不下…。”。 洛离殇一把将她紧紧的拥入怀里,耳边呢喃道:“只要你自己不逃,爷我对你的缱绻眷恋,那时就是生生世世,抵死纠缠”。 “那拉钩!”云素染甜蜜的一笑。 看着自己心爱女人伸出小拇指那孩子气的模样,洛离殇没有丝毫犹豫的将两人的手指交缠在一起,为这个最深情的誓言印上了最童趣的见证。 彼此的心又进了一步,这让云素染异常的高兴,拉着自己心爱之人的大手,才没有让她雀跃的飞舞起来。 眼前的院子破旧简陋,院中支出的老树更衬得有些颓然之色。 洛离殇看着眼前的景色,眸中闪过恼意,鹊儿原先竟过着这般清贫的生活,怪不得这般清瘦。 云素染一到门口,就迫不及待的往院里奔去,一回头见洛离殇皱着眉头还站在原地,不由的提高声音唤道:“爷!您怎么还站在院子外头?快进来呀!”。 屋内云俱东正专心的与卢允言谈诗论文,就听门外传来一声清脆熟悉万分的声音。身躯一阵,怔怔的看着同样失神望向他的卢允言。 “允言啊~你也听到了是不是?不是我的幻觉对不对?”云俱东再三确认道。 卢允言点点头,刚想说什么,就听门吱呀的被推开,一声仿若来世的声音响起:“爹~染染回来啦!”。 云素染一进门就愉悦的唤着多日不见得爹爹,见他不在厅内,转身跑向里屋,就见爹爹与卢呆子坐在屋里,也没管那么多,飞身一把搂住云俱东,头使劲的在他身上磨蹭撒娇,糯糯的喊道:“爹~你都不知道染染有多想您”。 而云俱东却是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题外话------ 努力努力,就算没有大人支持,苏苏也要继续努力~ 第六十一章 因爱而狰狞和父女重聚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云素染一进门就愉悦的唤着多日不见得爹爹,见他不在厅内,转身跑向里屋,就见爹爹与卢呆子坐在屋里,也没管那么多,飞身一把搂住云俱东,头使劲的在他身上磨蹭撒娇,糯糯的喊道:“爹~你都不知道染染有多想您”。 而云俱东却是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爹~您这是怎么了?”,云素染惊慌失措的扶着瘫软在她身上的云俱东,这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昏了过去? 卢允言这才回神,赶忙起身过去同云素染一起将云俱东扶到了床上,而后就直勾勾的盯着床边一脸焦急的云素染,他觉得这一定是在做梦,她不是已经葬身火海了吗?怎么会又这样鲜活的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卢允言迟疑的伸出手想要去确认眼前的云素染是人还是鬼? 手还未碰到云素染的发丝,就感觉身后袭来一道凛冽刺骨的寒意,转头去看就对上一双让他不寒而栗的眸子,那黝暗的眸色里见不到一丝光亮,纯黑中带着恐怖的暗涌,最诡异的是那微勾的唇角,明明是笑着的,却让他仿佛看到了狞面獠牙的魍魉,心神皆是一颤,脸上竟是没有一丝血色,惨白一片。 手心冰凉的渗着冷汗,就见那周身镀着妖异的男子一步一步的向着这边踱步而来,顿时将他吓的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床边动弹不得,眼睛怔怔的看着离他越来越近的男子,突然惊恐的大叫出声:“小染!快~快跑!”。 正焦急万分的云素染被他一声惊呼,疑惑的转头去看他,就见他脸色惨白,额头冒着斗大的汗珠,双眼满是惊惧的望着前方,像是真见了鬼一般,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就见洛离殇噙着一脸阴森诡谲的笑意踱步而来。 看得她也是背后发凉,知道卢呆子被那狐狸吓的不清,赶忙起身迎上去,“爷,我爹他突然昏倒了,看来得去请个大夫才行”。 转身对着惊魂未定的卢允言又道:“卢呆子!你赶快去街上请个大夫过来,我和爷在这儿照顾爹”。 卢允言,艰难的避开了那道阴寒的眸子,却是全身都提不起一丝力气,中衣已经被冷汗浸的湿透了,张了张嘴却怎么也说不出一句话来,耳边全是自己猛烈的心跳声,脑中根本无法思考这个被云素染唤作爷的男人是何来历。 洛离殇凤眸一眯,手臂一抬墨色的衣袖翻飞而起,便有一道黑影快速飞身而去。 “他~是谁?”洛离殇眸色幽暗的看着云素染问道。 “啊?”云素染有些没反应过来,就见洛离殇眸子朝着卢允言的方向淡淡一睨,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原来这狐狸是在吃飞醋啊,还真是小心眼儿到了极点,转身搂住他的手臂,忍着笑意解释道:“他是我们这条街上的一个书生名叫卢允言平日里与爹爹有些来往,自然就与我亲近些”。 亲近?怎么个亲近法?凤眸危险的眯了起来,脸上的笑意更加慎人,突地唇上一暖,眸子里的阴云散去映出了那让他又爱又恨的娇俏人儿,她的色胆真的越来越大了,说非礼他就非礼他,完全不问他愿不愿意。 云素染脸颊绯红,羞涩难当的低下头,不敢正视对面卢允言惊诧的眼光,看来她这辈子算是栽在这狐狸身上了。 洛离殇看着她绯红的小脸和那一张一合娇艳的桃唇,有些心猿意马。 看着眼前情深意浓的两人,卢允言难掩心中的苦涩,虽然不知道这个犹如鬼魅般慑人的男子是何人,但看他一身锦衣,气质雍容华贵,样貌更是无可挑剔的天人之姿,就能猜出一二了,此人定是士族权贵。 他不知道云素染“消失”的这段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他彻底的与她失之交臂了。心中的酸涩翻涌着,像是在嘲笑他当时的懦弱与此事的无能,像丢了魂魄般,晃悠的支起身子,步履虚浮的想要离开这里,他在看不下去,这般刺心伤神的画面了。 云素染见他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往外走,以为他这是要去请大夫,但看他脚步不稳,赶忙上前想要去扶“卢呆子,你这幅模样就别去了…。”手还未碰到他,身形忽地一晃就见洛离殇已经将她二人隔开并伸手将扶住了卢允言,脸色十分难看。 洛离殇毫不掩饰脸上的厌恶之色,若不是要阻止这傻女人,他才不会去碰他! 卢允言,抬头对上那幽深诡谲的眸子,顿时一股怒意喷涌而出,用力的甩开洛离素的手,眉眼间全是愤恨。 转眼看向云素染,在她的水眸里读到了丝丝的担忧,一时有些情难自已。 洛离殇凤眸里闪过凌厉之色,胆子到不小!竟然嫌弃起他来了,那嗜血的笑意渐渐浮起。找死容易,可惹了阎王却只有生不如死。 “爷!不许您打坏主意!您可别忘了我刚刚可是已经交换了信物,您可不许赖皮不认账!”。 洛离殇眼角一抽,这傻女人是要搅了他多少乐子才甘心! 指尖带着暧昧的意味摩擦着她的桃唇,故意使坏道:“鹊儿还真是占尽了爷的便宜”。 云素染一听顿时气节,“您!…”。 “鹊儿~爷的手好脏~”洛离殇脸色一变,将扶过卢允言的手伸到云素染面前,状似委屈道。 云素染当然知道这狐狸喜洁,掏出帕子仔细的给他擦了擦,没好气儿的望了他一眼:“好了吧!” 暧昧的在她额上一弹,“还是鹊儿疼我”。 “我去请大夫!”卢允言打断了他们之间那让他心如刀割的打情骂俏,愤懑的拂袖而去。 为什么老天要这样捉弄他,明明该是大难不死后的和泪重聚,却偏偏变成了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心爱之人投入别人的怀抱,她本该是坐着他的八抬大轿迎进门的妻子,为什么?!就因为!那个人是高官权贵,他就永远失去了争取她拥有她的权力!?他不甘心! 卢允言一拳重重的砸在低矮的土墙上,暗红的血液渗进了泥土里,他却仿佛没有痛觉般一拳接着一拳拼命的挥打上去,因情生恨,他那质朴的心智染上了疯狂与妒恨,而那份毫无杂质的爱恋变成了维护尊严的祭品。 云素染也有些担心,她看见了卢允言眼里的落寞与愤怒,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隐忧。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阵阵叩门的声音,就听有人轻声怯懦的唤道:“有人吗?老夫是来问诊的”。 云素染一听转忧为喜,赶忙将人迎进来,带到床边,老大夫维诺的不敢抬头多看一眼,埋着头一门心思的为床上的云俱东诊脉看病。 许久,老大夫皱着眉头,面有难色道:“姑娘~这位是?” “我爹爹”。 “哦~家父,因长期郁结在心再加上没有条理好,心脉受损,再不能过劳过累,切记不要让他在忧思过度,否则病入膏肓,就药石无灵了”。老大夫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对着云素染嘱咐了一番。 提着药箱,坐到桌边,边说边写道:“我给你开个方子,你照着这个取药,每日晨起一碗,睡前一碗,便可缓解病情,不过心病还需心药医,你且多让他开怀些吧”。老大夫写完了方子,交到云素染手上,转身背着药箱就快步离去了。 待云素染想起还没付他银子追出去时,人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纳闷的进屋,想要去给爹爹煎药,就见洛离殇不知何时坐在床边正为床上昏迷的云俱东号着脉象。 云素染轻步的走过去,好奇的问道:“爷您还会看病?”。 “略懂”。 其实洛离殇根本不是在为云俱东号脉看病,而是在给他输送真气。世人都只知阎王残忍暴虐,却不知他的武功更是高深莫测。 不稍片刻,云俱东便幽幽转醒,一看到守在床边的云素染,就老泪纵横的哀哭道:“染染是你吗?你还活着是不是?你没抛下爹对不对?”。一口气问了三句,才呜咽的掩面哭泣起来。 云素染更是梨花带雨的扑在云俱东怀里哭的伤心。 洛离殇站在一旁将这父女相拥而哭的景象看在眼里,心中却只因云素染的眼泪掀起了一丝动容,身在帝王家多余的情感,只会让你尸骨无存,所以有情还是无情已经没有太大的关系了。 等这对父女哭够了,才彼此把这段分别日子里发生的事情一一说给对方知道,当然云素染只是挑了些不轻不重的告诉给爹爹,真相和事实爹爹可能是无法接受的,再说他现在患有心疾,而且最重要的是现在她过得很好很幸福不是吗? 父女俩不知疲倦的述说着彼此的思念与趣闻,洛离殇则坐在一旁默默的听着,偶尔也会跟着勾唇一笑,这景象看起来是那么的其乐融融。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 “鹊儿!该回去了!”洛离殇开口唤道。 云素染不舍不愿的开口道:“爹爹他患着病,我想留下来照顾他,等爹爹病好些了我再回去行吗?爷?”。 “傻丫头!你爹爹我还没病到不能自理,你就好好跟着王爷回府去,过些日子再来看爹爹不就行了”,云俱东也不想失而复得的女儿就这么与他匆匆一别,可看见那个阎王阴测的眸子,就知道此人与外界盛传的一样,是个恣睢难测的主儿,不想让女儿因为他说委屈责难,也只能委曲求全了。 云素染一听又要委屈的落泪,“爷您真是铁石心肠,我爹爹他生病孤苦无人照顾,您却要我和您回府享受锦衣玉食,鹊儿做不到!要打要罚悉听尊便!”。 云俱东一听到又打又罚顿时心疼责问道:“染染!不许任性!” 然后转脸又向洛离殇解释道:“王爷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她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计较!” 洛离殇眸色隐藏在长睫之下,淡淡的应了声:“嗯!本王会娶鹊儿!”。 这一声犹如一道惊雷,石破天惊! ------题外话------ 感恩~感恩~感恩收藏苏苏文的大人~ 第六十二章 鹊儿觉得爷该娶谁?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洛离殇眸色隐藏在长睫之下,淡淡的应了声:“嗯!本王会娶鹊儿!”。 这一声犹如一道惊雷,石破天惊! 父女二人久久无法回神。娶她?!只有这两个字在脑中来回的盘旋。 云俱东咳了两声,虽然这阎王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让他匪夷所思的话来,但向他这种位高权重之人定是说一不二,看来是真对他家染染上了心,在瞧染染羞赧的模样,恐怕这两人还是两情相悦吧。 这丫头!失踪了这么多时日竟然让阎王做了他的女婿,此时的云俱东还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了。 夜色无孔不入的钻入屋内,由于并未点灯,所以渐渐的将三人笼罩在了晦暗不明之中。 抬眼,洛离殇的眸色衬着屋内的夜色有种妖异在流动,是诱人的却也是致命的,“你是鹊儿的父亲,本王不会亏待于你,新的住处已经找好,那里会有人照顾你的饮食起居”,声音有些飘渺的传进了云俱东的耳里。 夜色让他看不清洛离殇的情绪,刚想开口拒绝,就听:“本王劝你权衡清楚在做决定”。 他的声音不怒自威,自有一股不容人拒绝的威慑力。 云俱东悬着的心此刻却放了下来,染染跟了这阎王也许会是个好归宿,叹了口气,准备妥协,不为了别的,只为他唯一的女儿染染。一晃她娘也走了五年多了,他这身体也是一日不如一日,只要女儿幸福开心,他又何必死心眼儿的过不去呢。 “那草民就…。”。 “云先生,有我照顾就不劳烦王爷操心了!”,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外的卢允言打断了云俱东的话,踏着夜色走了进来,熟路的将桌上的油灯点燃,微弱昏黄的颜色晕染开来。 洛离殇绝美的眸里印着闪烁跳跃的灯光,这个叫卢允言的同之前不一样了,周身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唇角勾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幽幽的开口道:“本王说的话做的事从来都不容人拒绝,况且此乃本王家务事,而你…”。 卢允言无言身躯一震,是啊!他一个外人又有什么权利去管人家的家务事,他还真是多此一举,自讨苦吃。 他的身影被油灯拉的长长的更显此时的落寞,可他心中的不甘却是越演越烈,如果他也是权倾朝野的王爷!不!哪怕是个朝中任职的高官,他都不会被他轻蔑到如此地步! 双手紧紧我成拳头,关节处已经被捏的泛白,他恨!恨自己的无能,更恨阎王的嚣张跋扈。 阎王!你等着,总有一天我卢允言会荣耀显达,于你比肩而立,然后将你踩在脚下,用同样轻蔑傲慢的眼神睥睨你消散如云的荣华富贵。 体内蒸腾的怨怼之气慢慢消失无踪,神色恢复平淡,道:“晚辈只是担心云先生的身体安危,情急之下有些失言了,望云先生见谅”。 云俱东知道他的心思,染染不在的这些时日都是他尽心尽力的照顾自己,自知有愧于他,也只好敛了神色选择闭口不言。 云素染心里乱糟糟的,想要问洛离殇为何突然说要娶她,却又觉得在爹和卢呆子面前有些不合适,于是压了压心中激动雀跃的情绪,开口道:“卢呆子,你就陪爹一起搬过去吧,一来爹爹身边少个知心说话的人,二来你也得为明年的科举安心无忧的做准备,这样不就一举两得了,对不对爷!”。 这傻女人到是大方,竟拿他的好处直接给别人做了人情,将她往身边一拽,伸指就在她脑门一弹。 “哎呦~”云素染揉着额头,不明所以的看向一脸邪笑的洛离殇,这死狐狸又使什么坏?! 卢允言酸涩的移开目光,“如果小染和云先生不嫌弃,允言自是不会拒绝”。 完全将洛离殇施舍的恩惠抛到九霄云外,他卢允言只接受云素染和云先生的好意。 不去看洛离殇能杀死人的锐利眸光,“既然卢呆子没意见!那你明日就同爹爹一起搬到王爷准备好的那处宅子里去吧”,云素染自顾自的喜笑颜开,却不知屋内的三个男人,心中各怀着隐幽的心思。 夜色没有掩去流进街上的繁华喧嚣,此时恰好是纸醉金迷的顶点,一辆马车缓缓的行驶在这条从早到晚都人声鼎沸的街上,将喧阗阻隔在了车外。 洛离殇悠然的依靠在车内的软狐裘上怀里的云素染脸颊泛着潮红,娇艳欲滴的桃唇一张一合的吐着热气,如玉的脖颈上印着点点暧昧的印记。 这是他给她的惩罚,明明身边有个如狼似虎的男人正在跃跃欲试的想要将她吞入腹中,可她偏偏一点没看出来,还将那个祸害留在身边。 眸中的颜色加深,伸手钳住云素染的下颔向上一抬,又将她撕咬了一番。 云素染喘息着求饶“爷~别~疼~您快放开我~”,这求饶声听在洛离殇耳里更像是欲擒故纵的邀请,手上的力道一紧,让这只难驯的小鹊儿插翅难飞,只能小鸟依人的融化在他的怀里。 云素染柔弱无骨的靠在他怀里,脸颊绯红,桃唇吐着幽幽之气“爷您真的会娶我?”。 洛离殇阖上的眸子,缓缓睁开,荡起一抹动人心魄的魅笑:“那鹊儿觉得爷该娶谁?”。 “爷您这张嘴真是坏透了”,云素染转身趴在他身上,张嘴咬住了他的薄唇,辗转吸允。这一吻不为任何人的性命,只因为她想吻他。 转眼云俱东搬来听风苑也有月余了。 云素染只要得空,就往他这里跑。 云俱东和卢允言正在园中的凉亭里下棋,一抹嫩黄色踏着欢快的步子朝他们走来。 一进亭,就坐在他们俩中间,毫不客气的毁了他们这盘棋,“嘿我说你个卢呆子,你是故意的还是真没看出来,这黑子应该走这步”,说着也不管他愿不愿意,高不高兴,夺过他手上刚要落下的黑子,啪的一声落下,黑子窘困的局面顿时扭转。 云俱东盯着棋盘许久,最后长叹一声:“你啊~一个姑娘家成天没个礼数,爹爹教你的君子之道,全叫你忘在了脑后了”。 “爹爹也说染染是个女儿家,君子之道当然可以不用遵守了,我看爹爹你是技不如人恼羞成怒了吧?”,说着冲一旁沉默的卢允言眨了眨水目。 卢允言温文尔雅的无奈一笑,“小染,也是看晚辈次次都输给先生,一时情急想帮晚辈而已,还请先生别在责备她了”。 云俱东佯装生气道:“你们俩连成一气,我这老头子又怎么能说得过你们”。 三人相视而笑,清风拂过鲜花绿草将他们此时的温馨卷起抛向云霄。 阎王府,敖倪院内。 洛离殇正埋头处理公务,墨发用银簪绾起,一身荼白的长袍上绣着靛青色的巨浪,浪中隐有银龙腾起,衬得他整个人是威风八面,傲睨万物。 抬眼,总觉得今天身边清净了些,目光在周围寻了半天,眸色一暗,沉声唤道:“笑武!”。 守在门外的笑武闻声转身进到屋内,躬身道:“王爷您有何吩咐?”。 “鹊儿呢?”洛离殇有意无意的翻动着桌上的奏章。 笑武就知道瞒不住也不能瞒,“云姑娘她今儿一早就去了听风苑”。 洛离殇早猜到她又溜到听风苑去了,嘴角斜斜一勾,看来该好还管一管了,最近是不是太纵容她了一点。 “你去听风苑告诉鹊儿,她要是那么喜欢在听风苑呆着,本王到不建议将这王府迁过去,省得她来回跑的辛苦”。 “是王爷!”笑武拱手转身而去。 云姑娘最近有事儿没事儿的往听风苑跑,看来是惹恼了王爷,不为别的只因为南苑住了个多余又碍王爷眼的人,偏偏王爷还动不了他,所以这怨气是越来越大了,笑武颇感无奈的摇了摇头,要真将这王府迁到听风苑那可就真的热闹了,以他家王爷的性子,早晚让那碍眼的多余人消失的连骨灰都不剩。 风极速的从耳边刮过,笑武骑着高头大马,快速的朝听风苑奔去。 而云素染见爹爹身子骨最近好了些,便拉着云俱东和卢允言到街上逛逛。 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串发着悦耳声响的腰坠,玉色上成,碧绿而剔透。腰坠旁还挂着一个金色的腰牌,上面赫赫的刻着一个阎字,彰显着她的身份与不凡。 因为秾华楼被阎王一把火化成了灰烬,所以蓬莱阁就变成了长安城内士族权贵的最佳首选。 蓬莱阁二楼临街的雅间内,王昭与张梦得正在闲话朝中之事。 张梦得眼神无意瞟了下窗外,突然身子猛的站了起来,直盯着窗外问道:“王兄,你看街上那个一身石榴长裙的女人,像不像阎王身边得宠最甚的那个叫鹊儿的奴婢?!”。 王昭听了也赶忙探头望去,定睛一瞧,又惊又喜道:“倒是有七八分相像!”。 张梦得立马转身要走,却被王昭伸手拦住,劝道:“张兄,万不可鲁莽冲动,先不说街上的那个女人是不是阎王的眷宠,你今天若是挑起事端,别说继孙白白牺牲了性命,就连你我王张两家也通通没有什么好下场”。 张梦得闻言,颓然不甘的坐回了椅上,“到底要到何时,才能将这口恶气讨回来!”。 弟弟惨死,父亲又被气得卧病在床,张家从前的风光竟就这样被阎王震的烟消云散了,他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他堂堂太傅家的长子何时这样窝囊过,抬手重重的砸在桌上,猛烈的震动让杯中的香茗溢了出来浸湿了桌面。 眼睛不由自主的又瞟向窗外,哪还有那个他想要寻个究竟的人儿。 云素染掂了掂鼓鼓的蝴蝶荷包,笑靥如花。 强拉着云俱东和卢允言进到了蓬莱阁内,店小二立马谄媚的迎了过来:“三位客观吃饭还是品茶?”。 云素染挺了挺身板道:“给姑娘我开个雅间,再把你们阁里最贵最好吃的菜通通给我端上来”。 店小二咧着笑开花的嘴,吆喝一声“得嘞,三位贵客二楼请~”弯腰抬手的领着云素染三人往二楼雅间而去,正巧与从雅间出来的张梦得和王昭二人撞个正着。 张梦得一眼便看到了云素染腰间的阎王令牌,顿时凶光外露,难掩杀意。 ------题外话------ 如果入不了V苏苏就准备收尾结文了~嘿~ 第六十三章 惹怒!(必看)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张梦得一眼便看到了云素染腰间阎王府的令牌,顿时凶光外露,难掩杀意。 云俱东拉了下云素染的衣袖,脸上有着担忧之色:“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银子?”。 “爹~您放心~我这些银子取之有道”,冲着云俱东嘿嘿一笑,转身继续向楼上走。 她这些银子全是用那车上的珠宝名画,玉器古玩换来的,等她请爹爹和卢呆子吃顿好的后,她就将这些银子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替那狐狸积点阴德。 一到楼上她却对上一双目眦尽裂的眼睛,像是与她有深仇大恨般。 云素染早就练就了天塌下来给那狐狸顶着的好心态,再说了她又不认识他!所以不甚在意的想要绕开这个愤怒的男人,却被他伸手拦住了。 云素染水眸一瞪,瞧他仪表堂堂,衣着光鲜一看就是士族大家的公子哥,可这嚣张跋扈的模样却又是个不欺负人就浑身不舒服的纨绔子弟!还是她长着一副好欺负的脸,走到哪儿都能碰到这种恣意妄为的讨厌之人, “这位公子你的手似乎挡了我的去路!”,厉声道。 却不想人家根本没将她的话听在耳里,手还是一动不动的拦在她身前。 云素染见他一副充耳不闻的嚣张模样,顿时黛眉一拧:“我说你一个堂堂七尺男儿,竟无缘无故的和我一个姑娘家过不去,瞧你也是显贵出身,怎么这品德还不如街上嬉戏的顽童,唉~还真是世风日下”。 好个伶牙俐齿的刁蛮丫头,跟他的主子一样蛮横目中无人,眼神凶狠毫不加掩饰的瞪向云素染,声音冷酷带着讥讽:“公子我今日拦的就是你这粗鄙上不了台面的下等人,如若不然岂不是让你玷污了此地”。 “你。”云素染刚要开口,就被云俱东拉到一旁,而后有礼的拱手道:“在下虽不知你是哪家贵门公子,但这蓬莱阁打开门做生意,自然进门就是客,况且这阁内也没有明文规定的将客人分为三六九等来招呼,公子你又何必不分缘由的咄咄逼人呢!”。 张梦得厉目一凛,又要发作,就被一旁的王昭拽住手臂,讪笑道:“三位实在不好意思,我这位朋友今日多吃了些酒,说的做的也都是些酒后胡言和醉态,望三位不要计较,我这就将他拉走,你们请~”,王昭用力将张梦得拉开,让出了路。 喝醉酒?那凌厉的眼神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般,她可不觉得这是他的醉态,还有那字字如刀的话,她更愣是没听出一点胡言乱语的意思。 可奇怪的是,她与这个人素未相识,怎么会让他恨到如此地步? 躲在一旁的店小二,见剑拔弩张的几人缓和了下来,立马扬着谄笑走了过来,又低头哈腰的领着云素染她们进到了一间雅间内。 被王昭拉扯道店外的张梦得愤然甩开他的钳制,破口道:“这天下还有王法吗?他身边的一个小小婢女气焰都如此嚣张,难道我们堂堂士家贵族还得捧着这种低贱的下等人!?你王昭肯卑躬屈膝,我是张家长子嫡孙,我可没你那么软骨头!”衣袍一甩,俨然带出了一股酷烈的怒火,转身跨上骏马飞驰而去。 不知何时王昭身后多出了两个抱剑的侠客,其中一人低声问道:“主子,此人。”。 王昭手一摆,阻止了他的后话,展尽风流的双目,此刻流动着危险的光芒,似笑非笑道:“要杀要刮还轮不到你们动手,自然有人会让他为今天的愚蠢冲动付出惨痛的代价”。 王昭心中不由的觉得有些讽刺,想那张暮风聪明一世,却不想竟生出了这么两个蠢货。虎父生犬子,张家俨然已是阎王刀俎下的鱼肉了,危在旦夕。 想到此王昭却是笑的春风满面,他人生死他人定,他只需和父亲坐观其变就行了,潇洒的翻转衣袖,一副风流倜傥的漫步而去。 楼上的云素染将刚刚张梦得的咆哮一字不落的听了个真真切切,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滋味,原来又是那狐狸的一个仇家,怪不得见了她一副恨不得要将她扒皮抽筋的模样,沉默了许久,尴尬一笑:“爹爹~你们看看想吃些什么?我叫他们通通给你们端上来就是”。 云俱东知道那些话有多伤人,只得温和的说道:“那爹爹今天可就放开肚皮吃了,染染可别心疼银子啊~”。 云素染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就再没有说半句话。 而一直沉默的卢允言却在心中仔细的斟酌今天遇见的这两人,王昭!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此人应该是王焕凌王尚书的独子,而那姓张的莫不是张太傅张暮风的嫡子张梦得? 若真是他,那刚刚的针锋相对便有了合理的解释,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某种希望,他没时间在等到明年科举考试了,就算高中了状元又如何!还不是得熬心费力按部就班一步一步的走上那高处,如果他现在去依附于他们,那便是最快登上高处的捷径了。 眼前一亮,看向低头不语的云素染,淡淡一笑,那笑中充满了希望与算计。 桌上陆续摆满了各式珍馐美食,卢允言殷勤的为云素染和云俱东夹着菜,云俱东满脸含笑的接下,并与卢允言有一句没一句的寒暄着,云素染却少言寡语的吃着已经索然无味碗里的美食。 笑武到了听风苑,就被苑里的仆人告知说云素染三人早先已经出门上街去了,便转身抬臂一扬就有黑影从四处落下,躬身道:“笑统领!”。 “云姑娘如今身在何处?”,笑武冷冷的问道。 “云姑娘三人现在正在蓬莱阁用午膳,不过…”,暗卫有些迟疑。 “讲!”。 在笑武一声令下,立马报告道:“云姑娘三人在蓬莱阁偶遇张王两家的公子,与他们起了一场小冲突,最后张家公子被王家公子拉走,所以属下们便没有出手解决”。 笑武听了没有在说话,只挥了挥手,黑影便散去没了踪影。 跃身上马,风刮过鬓发,这些将死之人还真是一刻都等不及的往王爷即将收紧的大网里跳,这般不长眼的惹了王爷的心头肉,剥肝挖心都算轻饶了他们,王爷定会让他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冷硬的脸上浮起一抹阴测的笑容,策马往蓬莱阁而去。 云素染知道人人都说洛离殇狠毒,却不知他到底有多狠毒才能让人恨他到如此地步,那酷烈的恨意让她心惊,她也想没心没肺的活在他的羽翼之下,可那该死的狐狸到底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儿?结下了多少恨不得将他喝血吃肉的仇家? 猛的起身,疾步就往外走,匆匆的留下一句:“爹,卢呆子你们吃着,我还有些事儿先回王府了”。 话音还未散去,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卢允言放下筷子,淡淡的说出惊心的话语:“云先生你真的放心将小染交给一个跋扈自恣,喜好杀人取乐的阎王吗?”。 云俱东听了目中一闪而过惊讶,而后却是肯定的说道:“王爷他对染染不同,越是残忍无情之人一旦动了真情,即便是倾尽所有也不会让心爱之人委屈半分,我相信他能给染染想要的幸福”。 “迂腐!你以为他权势熏天就能护小染一辈子吗?功名利禄,荣华富贵最终都会烟消云散的你不知道吗?到时候他一朝失势你可曾想过小染会和他一起身首异处,我看等到了那个地步,你还会不会说他才是小染最好的归宿!”。卢允言拍桌而起,愤怒的咆哮道。 “允言~有时候放手并不表示失去,若你真心喜欢染染,她的幸福便是你的幸福”,云俱东试图开解道。 “我没那么伟大!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无法拥有,我卢允言再也不想在这么卑微的活着了!”,转身愤怒的夺门而出,独留一脸无奈惊诧的云俱东。 身上的玉坠和令牌相撞发出悦耳的声响,让屋内之人一听便知道心爱的人儿回来了,唇勾出一道含情的弧度,目光紧紧盯着那人儿即将出现的门外。 云素染面色阴郁的跨进屋内,眸色淡淡的瞟向眼神灼热的洛离殇,一句话也不说往身旁的紫檀椅上一靠,显然是在生闷气。 看她那一脸不待见的模样,就知道这闷气肯定跟他洛离殇有关。 “谁又惹鹊儿生气了?爷割了他的舌头!”故意明知故问的戏弄她,只因为她生气的模样他最喜欢,那鼓鼓的腮帮,嘟起的小嘴,还有横眉冷对闹别扭的小模样,别提有多诱人了。 云素染冷哼了一声,依然不理他。 他若不收敛那嗜血残忍的性子,她云素染就一辈子不理他! 洛离殇见她气的不轻,只好屈尊从书案后起身走到她身旁,高大的身躯带着绝对占有的将云素染困在椅上,眉眼都含着宠溺:“在这样闹别扭,爷现在就把你办了”。 云素染转头瞪了他一眼,完全不受威胁,愤愤的说着气话:“爷您要是在胡乱杀人取乐,我就随便找个人趁早嫁了,省得被您连累的下那阿鼻地狱,受万劫不复之苦”。 “你敢!”。 云素染只觉身下的檀椅应声而裂,一瞬间变成碎片,她却被洛离殇一手捞进怀里,看着他那冒着凛凛寒意的眸子,仿佛被笼罩在一片虚无永无止尽的黑暗之中,那里阴风阵阵,鬼怪哭号。 云素染脸色惨白,却是倔强的不肯退让,继续挑战着某人的底线:“就敢!我就算嫁给卢呆子,也不嫁给…。”。 咽喉被紧紧锁在洛离殇的掌中,她娇小的身体悬在半空,犹如风中即将飘零的落叶,只剩苟延残喘。 “你再说一遍!”,洛离殇满眼赤红,犹如鬼魅。 ------题外话------ 排队坐等上架入V~心情那叫一个倍儿爽~(仰天狂笑中)。 某狐狸额角渗汗的喊道:亲妈~你赶紧看看这样掐成不? 某小鹊:额~这戏不用做的这么足吧?俺快断气儿了~ 某苏眉眼一立:再给老娘用力点!你们有没有点专业奉献精神! 就见某位女一号口吐白沫两眼一翻背过去了。 第六十四章 死生以身相许(不看后悔哦)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咽喉被紧紧锁在洛离殇的掌中,她娇小的身体悬在半空,犹如风中即将飘零的落叶,只剩苟延残喘。 “你再说一遍!”,洛离殇满眼赤红,犹如鬼魅。 那赤红的眸子带着肃杀之气,脸色却平静的出奇,仿佛捏在掌中的不是他千般疼万般爱心尖儿上的女人,只是一个该死之人,该死到需要他亲手解决。 云素染眸中含着眼泪,模糊的看着已经失去理智遁入魔化的洛离殇,肺中的空气渐渐耗干,意识也不受控制的消逝而去,用尽身上最后一丝力气,她艰难的抬起手抚上了他的脸颊,指尖所触及之处没有温度传来,眼眸中续集的眼泪夺眶而出,吐出最后一口幽幽之气,唤道:“殇~”。 脸颊传来微弱的温度,那声犹如游丝的低唤将他从无尽的黑暗中拉回了光明,看着在自己掌中即将要消逝的生命,洛离殇惊骇的松开手掌,云素染便毫无生气儿的瘫落在地上。 洛离殇转了转生硬的眸子,惊慌失措的抱起脸色青白的云素染,大吼道:“来人!快来人!”。 云素染觉得自从那次“意外”后狐狸似乎有意躲着不见她。 “我要见王爷!”,她双目直盯着紧关的房门,脖颈上的淤青还未散去,触目惊心。 笑武眼神不受控的停在那几道明显的淤痕上,不由的有些震骇,王爷真的险些亲手要了她的性命,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两人闹到如此地步。 云素染见笑武不放她进去也不答话,只盯着她若有所思,不在与他多说抬手就要推门进屋,手还没碰到门,就被笑武伸手拦住,“云姑娘,王爷不在里面,你还是请回吧”。 这明显是敷衍她的说词,她才没那容易被骗走呢!目子一瞪,恼怒的拔高声音喊道:“洛离殇你这个敢做不敢当的懦夫!你以为躲着不见我就当没事发生过吗?好~!你不愿见我是吗?!那我走!你我从此死生不复相见!”。 身体刚刚恢复,咽喉还不太适应这样激动的怒喊,想要转身离去却是脑袋一阵昏眩,云素染赶忙扶着廊柱稳住摇晃欲倒的身子,虚弱的咳嗽起来,喉咙又痒又疼,不知是委屈还是疼痛,她眼眸发红,似有泪珠在里面打转。 紧咬着下唇,云素染不停的告诫自己,不能哭!不就是不能再与他相守吗?这天下又不止他一个男人,没了他洛离殇她云素染反而活的轻松自在,你等着吧!死狐狸!我一定会找到一个比你更好的男人跟他结婚生子,幸福快乐的过完一生,才不会像现在这般提心吊胆的整日担心这一刻的幸福下一刻就失去。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道黑影快速掠到她身后,踟蹰了一下,洛离殇还是伸手将思念成伤的人儿拥进怀里却有些小心翼翼。 “放开我!”,云素染挣扎着。 洛离殇任她在怀里挣扎,多日的空虚无助感竟然一扫而空,此时的他神态显得憔悴颓唐,手臂却是稳稳的将叫嚣着的女人拥在怀里,让她哪里也逃不去。 “对不起!”,洛离殇将头靠在她的头顶,那天的一切他都想忘得一干二净,却偏偏越来越清晰的折磨着他,只要再收一分力,他就会亲手杀死她,这种罪恶感,让他不敢面对她,怕在她眼里看见疏离惧怕,怕看见她脖颈上他留下的触目惊心的罪证,所以,他只有选择避而不见,可是,当听见她那句死生不复相见,他慌了,如果她真就这样消失,那他就真的会化身成魔,屠尽天下也在所不惜。 云素染听到那句对不起时,身子渐渐的平静下来,忍了多时的泪水溃堤而出,“不是不愿见我吗?现在这样又是为何!”。 洛离殇却是答非所问,道:“恨我吗?”。 “恨!我恨死你了行了吧!这样说你高兴了吧!”,云素染转身推打着他的胸膛,泪眼模糊的看着他,却还是将他的憔悴看进了眼里,伸手抚着他紧皱的眉头,泪扑簌簌的往外淌着。 没有爱哪来的恨呢,爱恨纠缠才能刻骨入髓。 将头埋在他滚烫的胸膛,云素染哽咽着:“爷~我们别闹了好吗?”。 半天不见回应,云素染仰头望向洛离殇,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入鬓,看着他布满血丝的双眸,眉宇间积攒着太多的自责和懊悔,伸指轻轻抚平他的愁绪,“爷~我从没怨过您”。 洛离殇敛下目色,对上她的眸子,哪里有半点怨恨疏离,“可我怨我自己”。 云素染泪眼婆娑的伸手捧住洛离殇的脸颊,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印上缠绵悱恻的一吻,“那么~现在我赦免你”。 情难自已的将云素染紧紧的搂在怀里,低声呢喃着:“鹊儿~”。 “嗯~”,她回应着。 洛离殇一把将她拦腰抱起,跨进房内,掌风一扫房门便应声关上。 内室,云素染早已化作一汪春水,水眸迷蒙脑子里混沌一片,只觉得洛离殇那微凉的薄唇在她颈间流连,似乎这里涂着蜜糖,让他忘我的渴望着这抹香甜。 “还疼吗?”洛离殇眸色早已染上妖异的媚色,唇内吐出的热气让云素染一阵酥麻。 她咯咯一笑,下意识的躲了躲,羞赧的侧目看他,桃唇吐出勾人的情话:“爷吻过的地方只痒不疼”。 情已动便再难克制,憔悴的脸色此时已被妖娆魅惑取代,勾人的凤眸含着绝世的深情,“鹊儿~你再这样~爷怕是忍不了了”。 埋头轻咬住她的锁骨,惹的云素染一阵轻呼,声娇酥软:“我是爷的人,爷您不需要忍”。 一句话天雷勾动了地火,整整一天一夜两人抵死痴缠。 云素染无骨般的靠在洛离殇怀里,任他对镜为她描眉,镜中映出他微敞衣襟内她动情时啃咬的痕迹,脸上顿时浮现一抹红云,她竟然做出怎般羞人的事来,难为情的咬着下唇,不自然的埋下眸子,卷翘的睫毛遮住了眸中的尴尬与羞涩。 洛离殇见她羞赧的模样邪魅的一笑:“现在才知道害羞”。 云素染一听,面红耳热的便想往他怀里躲,她可没有勇气在与他镜中对视了,羞死人了。 “别动,眉还没画完呢!”,洛离殇扳住她,使坏的与她面耳相贴,手中的眉笔带着挠心酥痒滑过她的秀眉,禁锢在她腰间的手掌不安分的撩拨着云素染。 “好了,可以为你绾发了”,放下眉笔,唇角带着坏坏的邪笑,纤长的手指游走抚弄着云素染如瀑的青丝,许久,菱花镜内,便印出了一个面若芙蓉,眉若远山的妩媚女子。 云素染被他欺负的浑身娇软无力,只得侧坐在他双腿上,任他一口一口的将早膳喂进口中,此时的她羞的像只煮熟的虾子,蜷缩在洛离殇怀里,脸色绯红。 府内的仆人早已经习惯了王爷对她的与众不同,所以一个个都镇定自若的忙活着手上的事情,只有笑武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红晕,他在门外守了一天一夜,王爷与云素染的恩爱缠绵,他是听了个真真切切啊。 三日后,皇宫内。 洛熙皞看着手中的上书,扶额大笑:“堂堂阎王竟要娶一个婢女为妃,这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他还真做的出来!”。 顾三香也跟着在一旁谄媚的陪笑,“阎王此举定会遭到天下的百姓的耻笑,陛下你就等着看他丢尽脸面吧!”。 “替朕将王尚书和张太傅招进宫来,就说朕有好事与他们商议”,洛熙皞瞟了他一眼含着赞同的笑意吩咐道。 顾三香领了旨,便带人往宫外赶去。 一个眉若远山,目若星灿,唇似绽桃的绝色之人,便顶替了顾三香的位置,候在一旁伺候。 洛熙皞斜靠在龙椅上,勾着一抹捉摸不透的媚笑,勾了勾手指,冲他唤道:“小荷子,过来朕这儿”。 芙蕖荷便低眉顺目的移到了洛熙皞跟前,怯生生的问道:“陛下~您有何吩咐?”。 伸指挑起他的下颔,目子里全是欣赏:“啧啧啧,怎么就生的这般好看,比朕的后宫美人还要媚上几分呢~”。 芙蕖荷绝美脸上顿时烧起一片红云,目光像只受了惊的小鹿,“陛下~谬赞了,奴才身份卑微,又怎能和宫中的各位娘娘相比呢”声音隐隐透着颤抖。 洛熙皞被他那娇憨怯懦的模样逗的哈哈一笑,俯身在他耳边耳语了一番。 芙蕖荷听了顿时惊愕的瞪大目子,全是不敢置信,嘴里喃喃自语道:“陛~陛下?”。 洛熙皞却是优雅的起身朝偏殿走去,末了还丢下一句:“别让朕等太久”。 偌大的宫殿内只剩一个瘦弱的身影,那张媚惑的脸上挂着一抹阴冷的淡笑,眸中闪着精光,哪还有半点刚刚怯懦胆小的模样,慢慢的转身走向偏殿。 几个时辰后,洛熙皞春风拂面的端坐在龙椅上,看向王焕凌和还有些病态的张暮风,开口问道:“两位爱卿觉得阎王此举意在为何?”。 张暮风气息有些不稳的轻咳了两声,“老臣以为,这定是那阎王迷惑我们的陷阱,不可轻信”。 “朕到觉得有八分可信,朕这六弟最是恣意妄为,做出这等荒唐事儿也没什么不妥”,说着眼神不经意的瞟向低着头的芙蕖荷,喉头一滚,他的滋味还真是*呢。 收回思绪,又问道:“王卿家你有何看法!”。 王焕凌狡黠一笑,“臣有一人要举荐给陛下”。 “哦?是何人能让王尚书你亲自举荐?”,大手一挥,“宣~”。 不稍片刻,便见殿外踱步而来一人,他一身布衣,微低着头,看不清相貌,身上却透着儒雅的文人气息。 “草民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洛熙皞扬着一脸尊贵大气的微笑,“平身~抬起头来让朕看看王尚书举荐的是何等人中俊杰”。 缓缓起身,抬起头看向高位上的洛熙皞,此人不是卢允言又能是谁?! ------题外话------ 话说为嘛,俺一到单位就思如泉涌,回家坐在电脑前却是灵感枯竭。(捶胸顿足中…) 嘿嘿~今天出现的这个芙蕖荷是个很关键的人物,大人们猜猜他是谁呢? 第六十五章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洛熙皞扬着一脸尊贵大气的微笑,“平身~抬起头来让朕看看王尚书举荐的是何等人中俊杰”。 缓缓起身,抬起头看向高位上的洛熙皞,此人不是卢允言又能是谁?! 洛熙皞瞧了瞧殿下之人,除了给他文质彬彬的感觉外并无其他,但也知道王焕凌能推荐此人,必然有他过人之处,依旧含着淡笑道:“王卿家~如此尽心尽力的为朕推贤进士,朕深表欣慰,可如今朝中并无官职空缺,就先封个朝散大夫吧”。 “陛下!草民为的不是这一官半职,只为替您排忧解难而来”,竟然只给他封了散官,显然又是低看了他,卢允言压下心中的怨气,能否一步登天全看此时了,他一定不能让这难得的机会从手中溜走。 张暮风讥讽的一笑,不为官职你又何必处心积虑的巴结上王焕凌,鄙夷的看向挺直着脊背一副不为功名利禄清高模样的卢允言,揶揄道:“这书生口气倒是不小,你不为官职又何必到殿上觐见,有何想法对王尚书说不也是一样?”。 卢允言侧目望去,原来世人称颂德高望重的张太傅不过是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而已。 “陛下!此人能为您除掉心头大患,还请您不要轻视他的价值”,那日儿子将他带回府中他也曾小看了他的利用价值,险些错过了这个绝顶的锦囊妙计。 “哦?既然如此,朕就好好听听殿下书生到底有何妙计能解我心头大患之忧”,洛熙皞半眯凤眸,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卢允言拱手作揖,道:“还请陛下屏退左右,草民定当知无不言言而不尽”。 洛熙皞大手一挥,众人皆退出了殿外。 张暮风还真看不出,那名布衣书生有何本事,于是一到殿外就将王焕凌拉到僻静处,开口询问道:“王大人,你推荐的这个书生到底有何玄机,还请你给老夫解解心中的疑团”。 王焕凌淡淡一笑,凑到张暮风耳边,耳语一番。 张暮风听完后病眼熠熠生辉,喜不自胜,激动的抓着他的双臂道:“你说可是真的?!”。 “绝无半点虚言,张大人请静等变天之日吧”,两人相视彼此大笑了然。 不久独留在殿内的卢允言漫步徐行而来,洛熙皞金口玉言无需制授直接亲封他为正五品的御史中丞。 等在殿外的张暮风和王焕凌二人见他出来,皆迎了上去。 张暮风率先开口:“刚刚老夫出言有些过重,还请你见谅才是”。 卢允言感觉着殿外吹来的凉风,淡淡的回道:“太傅大人此言不是折煞了在下,你我三人已经同在讨伐那人的战船之上了,自然不必为了一点小事伤了和气,途生间隙”。 王焕凌但笑不语,心中庆幸自己没有看错人。 于是三人寒暄着朝宫外而去。 殿内洛熙皞第一次觉得这宝座他终于可以安心的坐稳了,心里的阴郁一扫而空,眸色一转,扬声唤道:“小荷子安在?”。 殿门推开,一道仿若女子般娉婷美好的身影徐徐而来。 阎王府敖倪院内 当夜,月洒银墙,树影偷移间一道黑影落下,将一封密函交到笑武手上。 屋内洛离殇侧身支着头,深情蜜意的看着熟睡中娇俏的人儿,星靥明媚,早已成习惯的将她的青丝缠与指上,放在唇间轻吻,眸中有化不开的缱绻缠绵。 这样静谧的夜,清冷的月光透进窗内,映出斑驳的光亮,他在心上又镌刻了一遍她的名字,眉眼间全是对她的眷恋,翻身将她卷进怀中,在她额上印上一吻,温柔似水的淡淡一笑,让明月羞愧不如的躲进了一朵孤云内。 这时窗外印出一道高大的人影,轻声道:“王爷,密函”。 洛离殇轻轻的放开怀里的人儿,小心翼翼的起身,身上飘逸宽松的墨色中衣,垂坠而下,墨发如瀑,似妖似仙。 门外笑武恭敬的将手中的密函交给洛离殇。 看着密函中的内容,洛离殇的唇角勾出一道完美的弧度,笑的比这月光还要诱人。 手中的宣纸瞬间化为粉末,被夜间的冷风吹散,再也寻不到半点痕迹。 “看来那多余之人倒戈相向了,凭他与鹊儿的关系,到是给本王来了个出其不意的难题”,他不才不管这个碍眼的卢允言投靠了谁。只是…。他最好别打鹊儿和她爹的主意,要不然他就将他丢入酿瓮之中,好好的让他品尝一番醉生梦死是何滋味。 “王爷可要除掉他”。 皎皎清月从云层中探出头来,为洛离殇周身都镀上了一抹银色的光晕,绝美的眸子在长睫的掩映下,看不清情绪,只淡淡的说了一句:“现在还不是时候”,转身衣袂翻飞的回到房内去了。 他可不想错过那小女儿酣睡中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 时光荏苒。 听风苑的凉亭内,陪云俱东下棋的人已经换成了云素染。 她两指间夹着白子,看着棋盘某角,桃唇绽放开来,稳稳落下“哈哈,爹染染又赢了!”,扬着小脸满是骄傲。 云俱东也淡笑着摇了摇头,都说观棋则观人,可他家的染染却是个另外,任她棋艺再怎么厉害,心性还是单纯的让他担心,儒雅温和的将棋盘上的黑子一颗颗的装回棋罐内,道:“染染可要再陪爹下一局?”。 园内盛开的芍药摇曳生姿,一阵微风掠过,便有隐隐暗香传来,云素染刚想欣然应下,就听一直守在亭外的笑武劝阻道:“云姑娘还是早些回府吧,您已经出来一整日了,若在耽搁王爷怕是要担心了”。 侧目瞪了眼不苟言笑,抱剑站在亭外的笑武,虽然心里有些不高兴,但还是听话的起身,对着爹爹做了个抱歉的表情,心不甘情不愿的开口:“爹~染染今日就先回去了,明天再来陪您下棋解闷”。 云俱东含着温和的笑意,摆了摆手“去吧,免得王爷担心”。 女大不中留,再疼在心尖儿上,终究还是要给她寻个好归宿,这丫头命好自己遇见了能护她,给她依靠的男人,要不凭他这个一贫如洗又孱弱多病的爹,怕是肯定不能给她寻觅到个良人了。 看着云素染消失的身影唉唉的叹了口气,又继续将棋盘上她没来得及收的白子收进棋罐,将两个棋罐放在棋盘上,起身负手而立,儒雅彬彬的脸上,满是欣慰, 喃喃自语着:“染染她娘,我们家染染恐怕不日就要嫁做人妇了,我们这个女婿可是来头不小,虽然为人阴狠了些,但对咱们闺女可是呵护备自疼爱有加,你就放心吧,要不了多久我就下去陪你,你可要等着我,别那么着急喝孟婆汤过奈何桥知道吗?”。 此时的云俱东有着说不出冷清之色,衣袍在微风中飘荡,又深深的叹了口气才转身踱步而去。 云素染双手搭在车窗上,看着车外热闹的景象,不经意间看见街上攒动人群内一个白衫素袍的男子,忽然忆起一个人。 认真一想,还真是有好些时日没有见过他的身影了,不由好奇的问正在驾驶马车的笑武:“木头!萧伊洛去哪儿了?怎么都不见他的人影呢?”。 笑武听了她的问话,眼睛一眯,终究引起她的注意了,还好王爷交代了一套说词应付,于是面色不改的回答道:“他被王爷派去别处任职了”。 “哦~”云素染其实并未将这事儿真放在心上,只是突然想起问问罢了,萧伊洛是个聪明人,他家爷自然会委以重任。 春去夏将来,阎王府内,各处皆是忙活的不可开交,只因为他们家王爷的喜事将近。 云素染坐在园中洛离殇新为她置的秋千上,忽上忽下的来回飘荡着,银铃般的笑声传出老远,“高点~在高点~”,她唤着背后卖力为她荡秋千的常青。 常青偷空抹了把额上的汗珠,卖力一推,秋千顿时荡起老高,云素染赶忙借着高度向院墙外望去,没有见到心心念念人的身影,水眸闪过失落,常青又一个用力,仿佛要将她推向云霄。 一抹耀眼的紫色印入眼帘,云素染高兴的大叫:“看见了!看见了!爷~”,腾出一只抓着千绳的手,雀跃的朝远处的洛离殇挥舞着。 洛离殇闻声抬眸望去,就见她仿若翩飞在空中的粉蝶,脆弱而又美丽。 眸色一凛,胡闹!冷声唤道:“笑武~!” 身后的笑武脚步一跃,飞身而去。 秋千快速的落下,还没等停稳,云素染就迫不及待的跃了下来,一个踉跄险些摔倒,稳了稳身形,也不等身后的常青,便一路小跑出去。 常青赶忙想追上去,就见一道高大的身影罩在身后,仿佛挡住了他所有的光亮,身子一颤,连忙转身跪拜在地,求饶道:“笑护卫饶命!奴才知错了”。 “你的命能不能饶不是我说的算”,睨了眼瑟瑟发抖的常青,抬步跟了上去。 云素染粉色的身影奔跑在廊间院内,青丝随着她的脚步跳跃而起,粉色的长裙翻飞的好像微风中绽放的桃花,美丽而又动人。 看见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洛离殇她加快脚步,待近在咫尺之时纵身一跃,扑进了他的怀里。 咯咯咯的傻笑了一阵,将头埋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佯装抱怨道:“爷这几日都去哪儿了?我一个人在府里好无聊”。 婚礼近在眼前,这狐狸还整日往外跑,将她丢在府里不闻不问,她才不依呢! 洛离殇将她紧搂在怀中,几日不见她也是想的心疼,将下颔抵在她的头顶,坏坏的一笑:“鹊儿这么想爷,那爷该怎么弥补你呢?”。 ------题外话------ 十八号苏苏的文文就上架入V啦~哈哈哈哈~喜不自胜啊~希望一直支持我的各位大人们,能一如既往的对我不离不弃。 第六十六章 不许嫁给他!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洛离殇将她紧搂在怀中,几日不见她也是想的心疼,将下颔抵在她的头顶,坏坏的一笑:“鹊儿这么想爷,那爷该怎么弥补你呢?”。 两手一抬,便向抱孩童般将她抱在怀里,脚步生风般的快速往敖倪院走。 云素然怎会不知道这狐狸打的什么歪主意,赶忙挣扎着要下来,“爷~我自己能走,您放我下来”。 洛离殇唇角一勾:“别闹~不回房爷怎么弥补你呢?嗯~”。 就知道他打着这主意,眼珠一转,有了主意,张开桃唇,伸出贝齿内粉嫩的舌尖,在他耳垂上轻轻一舔,洛离殇立马身躯一震,紧抱着她的手臂跟着一松,云素染立马得逞的跳出老远。 脸颊带着微红,冲洛离殇做了个鬼脸,转身就想溜之大吉,狐狸的这个弱点她也是无意中发现的,没想到今天派上用场了,咧唇笑的灿烂。 可没跑两步,就被人如抓小鸡崽儿般提住了衣襟,哪还能跑出半步。 泄气道:“爷~”。 “乖乖跟爷回房,爷好好补偿你”。 于是云素染万分无奈的被某狐狸,逮回房里好好的补偿了一番。 床上云素染被他压在身下,看着他越来越浓重的眸色,心里发慌,忙推拒着服软求饶道:“爷~天儿还早呢~”,拼命的眨着眼睛,装乖卖巧的希望能逃过此劫。 洛离殇完全无视她的讨好,根本没有半分想要放过她的意思,薄唇一张就咬住了她娇小的耳垂。 云素染惊叫出声:“爷~我错了~您饶了我吧”。 “爷~不接受~”洛离殇笑的阴险。 逝去的春色此时在房内旖旎开来。 听风苑今天来了位许久不曾露面的不速之客。 卢允言端坐在正堂内的檀椅上,将手里茶盏中的香茗送入口中,茶香满溢。 “许久不见,云先生气色到是好了很多,看来这阎王府的锦衣玉食的确养人”,这话里全是揶揄。 云俱东闻言只是淡淡一笑:“这都是托染染的福气,我这身体才能多拖些时日”。 眼前的卢允言变的很陌生,一身华服衬得他仪表堂堂,却好像少了点什么,往日的谦和儒雅在他身上半点也寻不见了,反而散发着阵阵阴冷。 云俱东有些失落,他没想到卢允言这般的固执,得不到便将这情转为了恨,于是还抱着最后的希望,开口相劝:“允言啊。”。 “本官现在官拜五品,就算与云先生你交情不浅,但毕竟官民有别,这允言二字你怕是叫不得了”,卢允言将茶盏放在身边的几案上,无情亦无义的提醒着。 云俱东脸色顿时一白,勉强的扯出一脸苦笑:“谢谢卢大人的提醒”,其实从这一刻开始他们之间又何止是官民之别,俨然是结怨已深。 其实若按云俱东现在的身份来说,他卢允言这五品官阶根本不足一提,可是他就是不愿承认,而且这荣华富贵,他能不能享得到还是未知数呢。 敛了神色,声音比刚刚多了几分温度:“允言刚刚是与先生开个玩笑,您可千万别当真才好”。 脸变得比这天气还快,让云俱东又惊又疑,脸色不佳的淡淡道:“卢大人这玩笑老身可受不起,不知卢大人今日来此所为何事?”。 卢允言突然起身踱步到了他跟前,勾着异样的淡笑,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道:“其实我今日来,是有一个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云先生你”。 云俱东感觉他身上传来的阵阵压力,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还请卢大人明示”。 卢允言却是转身,坐在了他身旁的主位上,那抹淡笑扩散开来:“您可知~小染不过是阎王用来打击皇上的棋子?”。 一句话让云俱东惊骇的豁然起身,瞪着双眼,颤抖着大声道:“你说什么!?”。 卢允言却是一脸悠然,“这朝内几乎无人不知,阎王他与陛下不和,您说本是同根生的皇室兄弟,如果反目结果是什么呢?”。 云俱东脚步不稳,扶着桌角缓缓坐下,就算没在朝中任过职,他也明白阎王与皇帝反目的最终结果就是谋朝篡位! 卢允言紧接着又道:“阎王权势熏天,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再说他的狠辣无情凤国上下无人不知,为何突然对小染情有独钟,这不是很奇怪吗?先生您不妨仔细想想,如果阎王自己将弱点曝露人前,那么那些恨他入骨的人,会怎样呢?”。 会怎么样?当然是群起而攻之了!而且铁定会拿他家染染开刀。 看着云俱东惨白的脸色,卢允言知道他显然已经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起身不在久留“还望先生您好好斟酌一下在下的话,如果有需要就差人到城南卢府找我就是”。 卢允言走后,云俱东哪还有心思,只呆呆的颓坐在椅上,脑子里翻搅着他刚刚的一番话,越想越觉的事有蹊跷,就算他不愿意相信阎王会如此利用染染,可这当中的确有太多说不通的地方,胸口一阵绞痛,他扶着椅上的把手,疼的冷汗直冒。 真假姑且不论,他决不能拿染染的命来赌,他得趁悲剧发生之前,将染染带离那阎王的身边。 手掌紧攥着胸口,大声喊道:“可有人在?”。 应声,一个灰衣侍从迈进堂内,恭敬的回道:“云先生有何吩咐?”。 “你快去王府通知染染,就说我心疾发作,让她赶快赶过来”。 侍从立马抬眼望去,见他面色惨白,脸上冒着汗珠,手掌在胸口处紧紧攥着,那痛苦摸样还真不像是装出来的,赶忙道:“奴才这就差人去请!在帮您找个大夫”。 云俱东艰难的回谢道:“有劳了”。 半靠在床上,云俱东期盼着女儿的到来,可推门而入的不只有殷殷期盼的云素染还有他现在又惧又怕的阎王洛离殇。 脸色顿时一白,眼神闪烁不定竟有种做贼心虚之感,慌忙敛了神色,却是心乱如麻。 云素染一进门,看见父亲半倚在床上,脸色青白没有血色,就满脸郁色的快步奔到床边,极为担忧的抓着父亲的手,问道:“爹~您这心绞痛有些日子没犯了,今日这是怎么了?突然疼成这样!”,伸手帮父亲揉着胸口,忧愁顿生。 “染染~”,云俱东欲言又止的看了看已经落座的洛离殇,幽幽的哀叹一声,为自己此时的怯懦有些气恼。 洛离殇见他嘴唇翕动了半天,又将要说的话吞了回去,眉梢一挑“岳父大人你有话不妨直说,何必吞吞吐吐,到叫鹊儿担心”。目光是淡的语气也是轻淡的,却带着让人有口难言的压迫感。 云俱东被他这句不轻不重的话,惊的一身冷汗,心又慌又疼,捂着胸口疼的汗如雨下。 “爷~大夫怎么还没来?”云素染焦而生躁的喊道,看着父亲被心绞痛折磨的疼痛难忍,她也跟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云俱东大口的喘着粗气,强忍着心痛,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王爷我想和染染单独谈谈可以吗?”。 “本王与鹊儿早就不分彼此,如今还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本王面说吗?”。语气轻淡,却夹杂着冷冽和咄咄逼人。 突然心惊的觉得是不是洛离殇知道了什么?平日里他可是从未和染染一起来看过他,怎么今日这么恰巧一道过来,他可不认为这阎王是担心他的病情才好心的和染染一同过来探望他,惊惧的瞧向洛离殇,就见他面色悠然,眸色无波却幽深的瞧不出情绪,心中更是没底。 正不知如何是好时,云素染却开口了,“爷!您就先出去!没看见爹正病着呢吗!”。 直接放话赶他,洛离殇不怒也不恼,乖乖的听话起身意味深长的瞟了眼床上的云俱东,而后优雅万千的走了出去。 云俱东直到确认洛离殇人已经不在屋内才紧紧地拉着云素染的手,焦虑的说道:“染染!你不能嫁给他!”。 讶异的看着他,奇怪的问道:“爹,我为什么不能嫁给爷?”。 “不行就是不行!你今天别跟他回去了,今晚爹就带你逃走,我们爷俩寻个僻静清悠之地,将这世上的喧嚣一并隔开抛去,爹只想你好好的活着,知道吗?”,说着不由的老泪纵横。 云素染见父亲如此恸哭悲伤,更是一头雾水了,但还是连忙安慰道:“爹~您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之前不是同意我和爷的吗?怎么突然间又如此强烈的反对了呢?”。 “染染~他…”。话刚到嘴边。 就见那幽冥般的身影缓缓的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躬身弯腰的鹤发老人。 “给本王的岳父大人好好诊治,不然~”。 鹤发御医身子一颤,连忙保证:“微臣定当竭尽全力,还请王爷您放心”。 悠然的斜靠在椅上,朝云素染招了招手,“鹊儿,过来爷这儿,别再碍着御医给你爹看病”。 云素染听了,立马朝他走去,云俱东赶忙伸手去抓,却是手中一空,唯有眼睁睁的看着女儿投向那阴森恐怖男人的怀里。 心中哀愤难当,也许自己真像卢允言说的那样,被阎王的荣华富贵迷惑了心志,要不然又怎么会不经深想就将女儿推入了阎王殿的大门,现在恐怕拼上性命也无法离开他的魔掌了。 心思一转,看来只有求助卢允言了。 ------题外话------ 额~求收藏~求月票~求围观~ 第六十七章 未老先衰的迹象?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心思一转,看来只有求助卢允言了。 云俱东已无法静心细想卢允言的话里是否有诈了,他不能拿女儿的性命当做赌注,所以现在眼前最大的威胁是阎王这个燃眉之急,而且能帮他的也只有卢允言了,他不知道的是,他这样无异于是引狼入室。 他固执的觉得人在怎么改变,本性是不会变的,况且卢允言还深受儒家教育思想的熏陶,应该不会丧心弃义。 可他太过与笃信伦理道德的约束了,人在权利面前杀妻屠子都在所不惜,又怎会受这虚无缥缈,随手可丢的道德约束呢? “阁下忧积于心,才会促使心绞痛发作,若长此以往,恐怕有性命之忧哇”,鹤发御医松开号脉的手,对床上的云俱东忧虑的说道。 却见他眼神飘忽,根本没把他的话听进去,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转向洛离殇恭敬的拱手,道:“王爷,尊泰山久病成疾,病根深入,一时很难根治,微臣唯有先稳住病情,在开药慢慢调理,才能保尊泰山性命无忧”。 云素染走了过去在床边坐下,看着紧锁眉头忍痛的父亲,自己也跟着黛眉紧皱,“那就有劳御医快些开药为家父先缓解此时的疼痛吧”。 “微臣这就开方熬药,姑娘你且安心”,鹤发御医又对洛离殇施以一礼后赶忙提着药箱出去熬药。 洛离殇起身踱步到床边,淡淡的开口,道:“让本王看看”。 云素染恍惚了一下,随后移开身子让洛离殇坐下。 他一坐下,无形的压迫感顿时扩散开来,云俱东浑身一颤,有些惊慌的拔高声音道:“御医已经替老夫瞧过病了,就不劳烦王爷您费心了”,说着将身子王床内挪了挪,尽量的离他远点。 洛离殇见他一副惊弓之鸟的模样,不以为意的唇边浮起一丝淡笑,“岳父大人突然间如此排斥本王到有些莫名其妙了,你放心,你是鹊儿的父亲,本王不会将你与其他人相提并论的”,一句话别有深意,像是在告诫又像在提醒他,有些事该不该做和做了后的后果。 云俱东侧着身子,虽然看不到他此时的表情,但却隐约可以察觉到他在颤抖。 状似无奈的拉过云素染,道:“既然岳父大人不愿接受爷的好意,爷我还有些事未处理干净,这里就交给鹊儿你了”,说着手上一用力就在云素染鼻尖送上一吻,好看的凤眸弯成月牙状,蓄满了深情眷恋。 颀长的身躯缓缓站了起来,遮住了大片光线,替云素染理了理鬓发,满目温柔的说道:“好好照顾你爹,爷在家里等你”。 云素染心中一暖,轻声应道:“嗯~爷您去吧,我会早些回去的”。 这普通的对话,却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甜蜜眷恋。 洛离殇走后,云俱东显然要比之前平静了些,却还是不停的絮叨着让云素染跟他离开这里,但就是不肯告诉她为什么要离开的原因。 云素染只当是父亲舍不得女儿再闹脾气,将熬好的药汁一勺一勺的送进云俱东口中,拿着手帕为他试了试嘴角残留的药渍,又轻柔温暖的替他掖了掖被子,道:“爹~您现在当务之急是医好您的心病,女儿这边爷他带我很好,您无需太过操心”。 药里加了安神养心的柏子仁,此时的云俱东有些昏昏欲睡,云素染的话在他耳边打了一转,并未听真切,只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然后困倦的睡了过去。 云素染守在床边许久,确定父亲睡安稳后,才起身走出去,对守在门外的侍从吩咐了几句方才离开。 敖倪院内。 紧闭的房门不透半点风声的将密谋锁在房中。 屋内,洛离殇负手而立,身躯伟岸,笑武用极低的声音汇报道:“王爷,您吩咐的事情,属下都已办妥”,微微抬目偷看了一下他的笔直背影,接着忧虑道:“只是,您放任卢允言蛊惑王妃的父亲,恐会坏了您的大事”。 “心里的间隙和怀疑暗生,除非他自己想通,要不然本王也拿他无可奈何”,洛离殇凤眸寒光微闪,面色阴森莫测。 如今箭已搭在弓上,若要拉弦射出,就必须百发百中,稍稍偏移一寸就有可能功亏一篑,如果不是遇见了云素染这个意外,他也不会瞻前顾后思虑再三的将计划打乱,只为护她周全。 冰冷的薄唇忽然挽起一笑,心道:“女人还真是祸水!一旦沾上,动了真情那就是万劫不复”,心里这样想着脸上却是甘之如饴的温柔浅笑。 转身面色恢复冷凝,睨向笑武,沉声道:“盯紧听风苑里的人,别让他搅了本王与鹊儿的婚礼”。 “是!”。 摆了摆手笑武便会意的退了下去。 撩袍斜倚在榻上,额角隐隐作痛,绝美的凤眸缓缓阖上,只剑眉隐约可见轻微颦皱。 屋内凶猛贪婪的饕餮铜炉内飘散着袅娜的青烟,闭目假寐的洛离殇隐在香雾之后,墨发如夜空中繁星闪烁的星河,柔顺而泛着引人入胜的光泽,月色长袍铺撒在榻上,配上他此时平静祥和的面容,身上的邪气消影无踪,倒像是卧于蟾宫桂树下的仙子,让人恍惚觉得偷取灵药的不应是嫦娥,而是这个美的繁花羞掩,月华眷恋的男子,偷取灵药只为在那不胜寒的高处,碧海青天间睥睨这天下万物。 云素染缓步穿过青烟,侧坐道榻上,贪恋的看着他绝美的睡颜,不由自主伸手抚上他的眉眼,鼻梁和唇瓣。似要将他的容貌刻在心上,待来世相遇在爱一场。 不期然间,描摹他的手被握在宽大温热的手掌中,那似仙之人眼眸微开,氤氲着朦胧的睡意,惹得云素染心弦颤动,索性翻身躺进他的怀里,将头埋在他胸膛倾听着那有力如魔音般的心跳,打算与他同眠。 洛离殇,半眯着凤眸,气息轻悠的开口问道:“回来啦?”。 “嗯,爷要起了吗?”云素染见他身子微动,以为他要起身便询问道。 谁知洛离殇只是向下挪了挪身子,将头靠在了她两团如云的柔软上,还舒服安逸的蹭了蹭,一脸享受的笑容。 云素染一恼,竟然将她这里当枕头了,使坏的伸手在他头上一阵乱揉,报复够了,还不忘添上一句:“爷最乖了~”。 洛离殇的墨发出奇的柔软顺滑,经她这么一番折腾蹂躏,却没有任何打结蓬乱,惹的云素染更是气节于心,目子滴流一转,坏坏的偷笑一番,然后故作惊诧的大叫一声:“爷!您生白发了!?这可是未老先衰的迹象!”。 洛离殇正惬意舒服的享受着那云朵般柔软的触感,就听那小女人一惊一乍的叫唤着,他生了白发,凤眸微开,潋滟幽冷的波光溢了出来,抬手道:“是吗?那拿给爷看看!”。 “啊?!”,云素染有些发懵,头发长在他头上,让她怎么拿给他看啊? “鹊儿~”洛离殇意味深长的唤了一声。 云素染顿时打了一个冷颤,随手抓起一根发丝,哄骗道:“您看!就是这根”。 不想洛离殇还真的起身准备确认,只觉头皮一痛,那根发丝便断落了下来。 云素染大惊失色的看着手里的发丝,完了!这回还真是偷鸡不着蚀把米,弄断了狐狸的头发,还不知道他又想出什么方法惩罚她呢。 果然!洛离殇翻身将她罩在身下,邪魅的挽起一笑,幽幽的开口:“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鹊儿你却故意弄断爷的头发,你说爷该怎么罚你呢?嗯~”。 “都~都怪您乱动,现在断了还来怪我,爷您也太不讲道理了”,云素染有些结巴的解释道。 两指恶意的掐住她的鼻尖,“你弄断了爷的头发,还倒打一耙怪我不讲道理,看来不好好罚罚你,你还真不会长记性”,说着纤长的手指顺着她的曲线,一路划到腰间,轻轻一捏,身下的人儿便笑的花枝乱颤,手脚并用的扑腾着求饶。 “爷~别~好痒~哈哈哈~爷~求您饶了我吧~哈哈哈~”。 洛离殇收了搔痒的手指,狡黠的一笑:“让爷饶了你也行,你就将那根白发给爷找出来,爷看了就相信你没有诓骗耍我,自然就会好心的放过你”。说着指尖又使坏的在她身上一搔,惹得云素染咯咯一乐。 可乐过之后,云素染就开始犯愁了,别说这断落的发丝不好找,就算真找到了,那墨色浓郁的发丝上也根本找不见半点星霜,思来想去,反正找与不找都逃不掉,索性把心一横,任命道:“爷您要吃要扒悉听尊便”。 洛离殇灿然一笑,声音低沉透着魅惑:“那爷就不客气了”。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夏季的第一场骤雨,狂风刮过雕花门窗,啪啪作响,雨点如珠般密实的落下,砸在回廊的阶梯上,消失又有雨珠重新落下,直到集成了一滩水渍。庭中的娇柔艳色,被迫承受着风吹雨打,有些已经不堪重负的摇摇欲坠,一地落红,将庭中的小径装点成了胭脂香径,只等美人惜花寻来,为她绽放最后一抹余香。 骤雨过后,隐约可见阴云背后的夕阳,昏红的颜色,却不似往日那般有着今日以去明日复来的活力。 云素染脸上的潮红还为退去,香肩上清晰可见恩爱缠绵过后的痕迹,疲累的朝洛离殇怀里挤了挤,香甜的入梦,桃唇久久勾着一抹浅笑不肯散去。 ------题外话------ 卡文卡的厉害,心烦意乱中。每天三点半起床码文,似乎有点撑不住了。好心的大人们,就可怜可怜苏苏吧~!跟苏苏一起坚持下去,多收藏!订阅!苏苏就心满意足了。 第六十八章 妖媚惑主的宦官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云素染脸上的潮红还为退去,香肩上清晰可见恩爱缠绵过后的痕迹,疲累的朝洛离殇怀里挤了挤,香甜的入梦,桃唇久久勾着一抹浅笑不肯散去。 她本以为幸福就近在眼前,更稳稳的抓在了手里。谁知手中的幸福是沙,早已从指缝中溜走。 云俱东终日寝食难安,昼夜忧心忡忡。心疾不仅没有转好反而因为日夜的忧愁而加重了,云素染不得不时刻守在他身边,经过几日的折腾难掩憔悴之色。 吹了吹手中的药碗,轻声唤道:“爹~吃药了”。 云俱东微微张开目子,脸颊深陷,嘴唇呈现不自然的紫红色翕动了许久,有气无力的吐出四个字:“别…嫁给他…”。 这时的云俱东似乎早已忘了当初他跟卢允言说的那番话,心中深信了他的离间计,只因为那阎王的确劣迹斑斑,让他没有理由不去相信他是在利用染染,来达到排除异己的目的,那日在蓬莱阁不就是个例子吗?那样凶狠恶毒的眼神,现在想想仍然让他心有余悸,所以,这婚他拼上这条老命也绝对不会让它发生。 云素染刻意的忽视了他的话语,爹爹这几日每每见到她就是这句话,让她心力交瘁。 吃力的抬起手抓住云素染喂药的手腕,勺里的黑色药汁因为他的动作,洒了出来,在柔软绣着繁复花样的锦被上留下了一块黑色污渍。 云素染“呀!”了一声,想要抽出手腕,取帕子去擦,无奈手腕被父亲病到瘦骨嶙嶙的手掌紧紧握住,只得僵持着看向他,轻声细语的询问着:“爹~您是心又疼了吗?”。 云俱东歪倒着半靠在床上,气息若有似无,又重复着刚刚的四个字:“别…嫁给。他…”。 手再也使不出一丝力气,摔落在床上,只是一双浑浊的目子却是死死的盯着云素染,得不到女儿的亲口允诺,他就会这样一直不停的重复着同样的话,直到她答应为止。 云素染将药碗放在几案上,敛下目色,卷翘浓密的睫毛遮住了她的情绪,紧抿着桃唇,陷入了焦灼的两难中,她是多么想嫁给狐狸啊,日思夜盼的想要做他的新娘,可是~爹爹~却不知为何,突然如此激烈的反对这门亲事,以至于缠绵病榻,形同枯槁,她不能这么自私的为了自己的幸福而牺牲爹爹,所以,她做出一个痛心疾首的决定。 “我答应爹爹您就是了,我。不会。嫁给他”,眼泪滑过脸颊,声音哽咽艰难的说出了那六个让她痛彻心扉的字。 “好。好…好。”,云俱东连吐了三个好字,压在心中的郁结总算散开,病瘦的脸上出现一抹虚弱却欣慰的笑容。 云素染埋头紧咬着下唇,不让呜咽声溢出,泪珠颗颗掉落在紧攥着衣裙的手背上,破碎成细小的晶莹,顺着手背滑下浸湿了她的衣裙。 云俱东看见女儿如此伤心,心中也是大大的不忍,可是长痛不如短痛,此时只是伤心一时,总比嫁给那阎王以后在看清他的真面目来的好些。 狠了狠心,视而不见的阖上目子,许久听到床边窸窣的声音,吃力的睁开眼,就见云素染正捧着药碗准备转身离开,忙叫住她:“去哪?”。 云素染落寞的身影一顿,淡淡却含着无限哀思的回道:“药凉了,女儿去给您换一碗”,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服侍着云俱东吃完了药,在见他安稳睡着。云素染方才起身来到庭中,牡丹与芍药层叠相依,咋看之下竟让人有些分不清它们彼此。 指尖轻轻抚过花瓣,可那千丝万缕的愁绪,却是有增无减。一想到不能嫁他为妻,不能与他执手白头,眼泪又不期而至的汇成一条条伤心哀怨的小溪,源源不断的滑过脸颊,从下颔滴落在娇艳的花瓣之上,为它们增添了一抹伤心之色。 “你说我该怎么办”,云素染弯腰捧着一朵粉嫩娇艳的牡丹,愁怨至极便以泪眼问花,可它依然故我的绽放着,默默不语。 云素染苦涩一笑,泪眼问花花不语,无情莫笑多情痴。一阵暖风吹过,花丛摇曳,花瓣随风飘散,掠过她的衣裙,将她的哀愁沾染,无限扩散。 人越伤心,花越恼人。 情这一字最为害人,不论生死,你都放不下丢不开。 云素染自顾自的痛惜着,却不知皇宫内院中开始流传着一条皇家秘辛。 飞霜殿内。 芙蕖荷侧靠在当今九五之尊的胸膛上,手指探过他微敞的衣襟,在他的肌理上勾勒,这样火热的引诱,让洛熙皞早已把持不住,可引诱之人却是目中一片清明。 凤国皇家贵族之中圈养男色已不是什么秘闻,洛熙皞本来也只是贪恋这小宦官绰约多姿的美色,不想他就是那引人深陷的妖精,让他越来越沉沦在他美好的滋味里了。 “小荷子~”一声低唤,一世旖旎春光。 芙蕖荷一身绛红的宦服,低首而行。 在这禁宫之内,他深受皇宠的事情,早已人尽皆知,可他却没有露出半点恃宠而骄的姿态,依然恪守本分的活着,宽大的宫廊上,穿廊而过的微风在这里汇集,变得张狂肆意,正如这深宫之中的人一样,久了都会深陷在这权利的漩涡之中,不能自拔。 衣袂被吹的翻转鼓动着,芙蕖荷驻足抬首穿过朱红的廊柱望向远方,待回神时就见不远处一身妃红宫装的梅妃身后还跟着一众宫婢婀娜的向他走来。 连忙恭敬的俯身,静候她从身边穿行而过,可不想那双绣着牡丹瑞鸟的翘头履却停在了他的身前,声带讥诮的开口,道:“本宫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艳压群芳独宠御前的芙公公啊~”。 “奴才给梅妃娘娘请安”,芙蕖荷将身子埋的更低道。 泪心蕊低目斜睨着,那道刺眼的绛红身影,心中厌恶越甚,却是不轻不重的说了句:“不愧是深受皇恩,见了本宫竟然可以不用跪拜”。 芙蕖荷一听双腿一屈跪在了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奴才一时忘形,还忘娘娘您恕罪”。声音里透着惶惶不安,头埋的很低,挡住了他一脸的冰冷之色。 泪心蕊绝美的眸光如两道锋利的利刃,狠狠的刮着他,心里对他的憎恶已经溢于言表,她出身名门望族,她的骄傲与自尊绝不能容忍一个阉人骑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 可让她颇感为难的是,他若是个女人兴许她还可以明里暗里的与他斗一斗,就像前些日子与她争宠的杨充容,但偏偏眼前这个妖媚惑主的是个不男不女的宦官,如果与他争宠岂不是自降身价,给他长了脸面。 想到此她更是郁愤难当,美眸闪过一丝狠毒狡诈,淡淡的睨着那抹绛红说道:“起来吧!本宫可不敢责罚你”,理了理宽大的衣袖,接着道:“不过,前几日本宫在御花园遗落了一串心爱的翡翠手钏,不知芙公公能否替本宫找找?”。 芙蕖荷妖媚的眸子一眯,凌厉顿显,嘴上却恭敬的回道:“奴才必定将您的手钏寻回,以解娘娘烦忧”。 “如此甚好”。眉眼含笑的转身,钗镮摇曳作响,也不理身后还跪着的芙蕖荷,领着一帮宫婢朝御花园而去。 她已让他起身了,他自己不起,这就与她无关了。 缓缓起身,衣袍随风浮动,妖娆精致的面容却不见半点娇柔卑恭之色,与之前判若两人,踏风而行,自有一股属于男子的英姿挺拔。 泪心蕊单手支着额角,美目微阖的斜倚在御花园的临仙亭内,美的仿若画中之人。 身旁的宫婢女都依次守在亭外,只留了最得她信任的贴身宫婢碧儿,正殷勤的为她折来一朵园中开的最艳的牡丹,用花枝拈起一块软糯的芙蓉酥呈了过来,“娘娘,你且先尝尝这芙蓉酥如何”。 眼眸微开,涂着丹蔻的玉手微微一抬,兰指衔住了她呈过来的花枝拈品,微张朱唇呷了一口,远远望去就像是衔着牡丹一般,人比花娇,花衬人艳。 芙蕖荷远远就看见亭内的那抹妃色倩影,立马恢复了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脚步却是不疾不徐而来。 泪心蕊华贵慵懒的姿态在看到眼前的男子后顿时烟消云散,甚至有些失态的瞪圆着双眼,朱唇惊愕的张着。 面若敷粉,唇若涂脂,美目狭长而含情,天然万种风情,全在顾盼之中。 这本是牡丹艳傲群芳的季节,却生生的被他比了下去。 她稍稍回神,在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怀疑他是女人,这个男人太美了,如果不是妄图与她争宠或许她会有把他占为己有的冲动。 眸子死死的盯着他探寻了很久,才眉眼一弯笑的妩媚灼目,却带着一丝阴狠嫉妒,一个男人生的这般娇媚多姿,还真是妖孽,妖孽就该诛戮,让他灰飞烟灭,再也不能媚惑皇上。 立足亭前,芙蕖荷刚想要依她喜好跪拜,就听亭内飘出一句:“芙公公,不必多礼了,还是快些将本宫的手钏寻回吧”。 这偌大的御花园,若一寸寸的寻个彻底,怕是三天三夜也找不完吧。 朱唇一勾笑的阴险毒辣。 此时已是正午,日头渐毒。 就见一个纤长的身影躬着身子,正认真仔细的盯着被晒的逐渐升腾起层层热浪的青石路面,寻找着这什么。 汗珠从发迹中一颗颗的滴落在路面蒸发成一缕青烟。 芙蕖荷却仿佛没有察觉般,继续一丝不苟的寻找着根本不曾存在的翡翠手钏。 泪心蕊眯着眸子,目光紧盯着蒸腾热浪中的身影,唇瓣一直噙着讥诮的笑意。 碧儿早已拿着绢扇在一旁为她扇风纳凉,精明世故的眼睛一转,俯身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 惹的泪心蕊粲然一笑,“就你鬼主意多”,佯嗔打趣道。 眼神向外一瞟,算是同意了她刚刚的主意。 ------题外话------ 重要配角重啦~ 苏苏尽量忽略不计,没人收藏,没人订阅的窘况,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这篇文尽心尽力的码完。 鞠躬啦~ 第六十九章 妖媚惑主的宦官(二)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眼神向外一瞟,算是同意了她刚刚的主意。 碧儿立马嘴唇一咧,扬声道:“我说芙公公,瞧把你热的,要不你进来歇会儿?”眼神一转又看向泪心蕊道:“娘娘,奴婢隐约记得,那日您在藏龙池边逗弄过锦鲤,该不会掉在那儿了吧?” 泪心蕊装故作惊讶,道:“好像还真有这么回事儿,如果掉到池子里了,可怎么办是好啊,可惜了陛下赏给我的手钏”末了还真一副伤心的模样,美目中蓄满要落不落的点点晶莹。 “娘娘您别伤心,不还有芙公公帮着您呢吗”碧儿安抚道。 两人相视一笑,当中存了多少算计,也只有二人清楚明白,碧儿得了示意,又冲着亭外热浪中的芙蕖荷喊道:“要不芙公公你到池边帮娘娘找找,天气渐热,借着水汽,你也好凉快凉快。” 泪心蕊宽袖掩面,身子微微的颤抖着,却不是在哭泣,而是露着贝齿笑的开心。 敛了敛神色,开口吩咐道:“碧儿你也同芙公公一道去看看,他一个人怕是容易寻漏,你帮帮他吧。” 碧儿狡猾一笑,心领神会的应下了:“是娘娘。” 芙蕖荷闻声,缓缓的直起身子,汗水顺颊而下,狼狈却别有一番风情,美的惊人。 如扇的长睫,在艳阳的照耀下,打下一片阴影,掩住了那寒潭般幽深的凛冽,干裂的朱唇转瞬即逝的勾起一丝冷笑。 静静的看着那主仆俩一唱一和的卖力表演,他清楚的知道她们俩打的是什么主意,可他也在赌,赌凭他这幅皮囊和阎王的惑心蛊,到底能不能将洛熙皞掌控在他的鼓掌之间。 碧儿已经迎着阳光走了过来,立在他身前三步处,炽烈的阳光毫不留情的将她厚重胭脂下的缺点显露无疑,这可以算是原形毕露吗? 因为阳光刺眼,所以芙蕖荷半眯着眸子,饶有趣味的想着,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浅笑,汗水在阳光下变得晶莹剔透,滑过脸颊一滴一滴不间断的由下颔滴落在绛红色的宫服上。 碧儿被他的美貌怔愣的一动不动,炽烈的阳光是女人最怕的一盏菱花镜,因为在这样强烈的阳光下不论你的妆容多么的精致,都会缺点毕露,根本无力掩藏。 可眼前这个不男不女的太监却将这耀眼的阳光,变成了为他装点容貌的宝钿,顺颊而下的汗水,让他有种出水芙蓉之态,她滚动了下喉咙,痴痴的认为这个男人的容貌可能已在阎王之上了吧? “碧姑姑?”芙蕖荷轻启干裂的朱唇,唤了声呆愣的碧儿。 一回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羞恼的一挥衣袖,厉声道:“走吧!耽搁了时间你我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他可是娘娘要除掉的人,自己怎么可以被他的美貌给迷惑呢!看来娘娘说的没错,他就是个会妖法的妖孽,不除掉他早会是个祸害。 芙蕖荷跟在她身后,低着头若有所思,他早在回廊处瞥见了顾三香的身影,依着他谨小慎微的性子,现在也该权衡好要不要告诉洛熙皞了,勾唇一笑,他到底有没有成功虏获那个皇帝的心,全看今日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朝藏龙池走着。 这头紫宸殿外,顾三香额间冒着汗珠,心乱如麻,还在踟蹰着要不要将今早在回廊看见的事儿禀告给陛下,毕竟那人既不是女人更不会成为陛下的妃子,只一个陛下打发时间的小玩意儿,万一,他会错了陛下的心意,得罪了梅妃娘娘,岂不是为了一个小太监而得不偿失。 殿内,洛熙皞屏退了左右,只留卢允言一人在殿中。 “陛下,臣已经将第一根刺,刺了进去,接下来只需按照我们的计划行事即可”卢允言一身绯色官服,金涂银带,将他儒雅的风姿衬得更加卓绝。 高位上的洛熙皞,只是淡淡一笑,意味深长的说道:“卢卿家,怕是存了自己的一份私心吧?”洛熙皞觉得他的情报网不比洛离殇的差,所以很多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这个卢允言的确给他击倒洛离殇带来一片曙光,更令他高兴的是他竟然还觊觎着阎王身边现下最得宠爱的婢女,有情为牢,就不怕他会背叛自己了,反而会比任何人都来的忠心,因为,用情越深恨就越深。 卢允言身躯一震,立马跪在地上,有些惊慌道:“臣罪该万死,还望陛下恕罪。” “好了,好了,朕也没说你有罪不是,只是没想到你如此痴情,你放心,事成之后,你的心上人朕就将她赐给你为妻,以表你为朕立下的汗马功劳。” 卢允言心中喜不自胜,不仅为皇帝的允诺,更是因为得到了皇帝的认可,唯有得到他的支持他才能一步步的走向那夜思日想的高处。 他是寒门出身,初到朝廷任职就受尽了白眼与冷漠,那些显赫士族出身的大臣们瞧不起他,认为他能一步登天,全因他是一个谄媚小人,是个弄臣,只懂得讨皇帝欢心,是个不学无术之人,所以个个都不屑与他为伍,将他排斥在外。 但有皇帝,太傅和尚书令的维护,他们到不敢明面上与他作对,所以,他必须做出点惊天动地的大事来,才能让这帮势力小人心服口服。 “臣身为御史中丞,自然有责任查处那些危害百姓,危害陛下的乱臣贼子和贪官污吏,替陛下扫平身前的障碍,除去眼中的沙子”卢允言压低身子服跪在地上,赤胆忠心的说道。 洛熙皞扬声大笑道:“好!那就全靠爱卿你将那些乱臣贼子扫除干净,保朕一个安稳江山了。” “臣定不辱命”为了梦寐以求的高官厚禄,他不敢有半分懈怠。 “平身吧!” 洛熙皞心情大好,目中精光一闪“那不知卢卿家,觉得这朝中有哪些人该论罪当除呢?” 卢允言微躬着身子,拱手道:“臣以为~” “陛下,奴才有事禀报”殿外不合时宜的传来顾三香的尖细嗓音。 殿内二人皆是眉峰一拧。 但知道顾三香不是不分轻重缓急之人,沉默了一会儿,洛熙皞才沉声唤道:“进来吧!” 就见殿门半开,顾三香压低着身子,踩着碎步走了进来。 来到洛熙皞身侧,附在他耳边,低语了一番,就看他脸色越来越难看,怒容顿显,猛的拍案而起怒吼道:“她好大的胆子!” 说着就要疾步儿去,却被顾三香轻声唤住:“陛下!”眼角瞥了瞥殿下的卢允言。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洛熙皞单手侧身支在龙案上有些不自然的说道:“朕突然有要事要去处理,卢卿家今日就先退下吧,带明日再议。” 说完没等卢允言反应就转身消失在了殿中,快步朝御花园而去。 卢允言怔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满腹狐疑,却也不得不转身离开,皇帝都不在了,他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再说还有更重要的事儿等他去处理呢。 各色锦鲤翻腾在藏龙池内,偶见黄金锦鲤从鱼群中游过,仿若金龙畅游。 阳光下的龙池波光粼粼,各色的锦鲤身上泛着璀璨的璃光。 碧儿寻了一处树荫避在下面,阳光穿过层叠的树叶,光影斑驳的照在她身上,犹如点点白斑,显得她有些狰狞。 芙蕖荷盯着池里的锦鲤,它们一感觉到有人靠近便兴奋的翻身跳跃,纷纷拥挤着朝他这边游来。 俊眉一蹙,对它们升起了一丝厌恶,这些拥有美丽鱼鳞的鱼儿,因为长久的圈养在池中,早已丧失了对自由的渴望,为了果腹之食,拼命的扭动着美丽的身体来乞讨施舍,这让他觉得恶心。 突然,一条白底红斑的锦鲤一跃而起,正好掉到了他站着的拱桥上。 他淡漠的的望向它,看它翕动的张着大嘴,身体不停的上下扭动,仿佛是因为生命即将逝去而恐惧的抽搐着。 “你不要命啦!这池子里的锦鲤可比你我二人的性命还要值钱呢!”碧儿匆忙的跑了过来,弯腰将那条锦鲤捡起,放回了池中,鱼儿入水,重获新生般的欢快游向深处。 转身黛眉一蹙,厉声冲芙蕖荷生气的喊道:“芙公公,你到底还找不找了,娘娘可还等着你的好消息呢。” 眸色平淡无波的看了眼气得跳脚的碧儿,翕动了下干裂的朱唇,最终冷淡的说了一句:“那手钏怕是根本没有寻回的可能了吧”虽是问句,却带着笃定的语气。 听了他这幽幽的一句话,碧儿恼羞成怒的双手叉在腰间,怒目瞪着他,扬声喊道:“池子里你还没找,你怎么知道寻不回来!我看你是仗着陛下的宠爱,恃宠而骄,根本没将娘娘放在眼里吧!” 宠爱?如果不是为了报仇,他这辈子都不会与这令他作呕的宠爱有所交集。 眼神忽然一冷,眸子危险的凝向那个狗仗人势正冲他叫嚣的女人,极缓极重的向她踱步而来,每一步都带着凌厉的霜气,甚至驱散了烈日洒下的温度。 碧儿惊惧的盯着他,身子仿佛被这幽寒冻住了般,动弹不得,只能惶惶的颤抖着。 直到那个突然幻化成鬼魅的男人立在她身前,她才惊恐的退倚在桥栏上,额角划过一滴冷汗“你想干什么?我可是梅妃的人!” 倾身逼向她,忽然绽放一笑:“想知道得罪我的下场吗?” 眸子瞥向前方那抹明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勾住了碧儿的腰带,身子一转,划出一道绝美的弧度,仰身倒向池中。 ------题外话------ 猜猜这个惑主的宦官是谁? 第七十章 真情与假意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眸子瞥向前方那抹明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勾住了碧儿的腰带,身子一转,划出一道绝美的弧度,仰身倒向池中。 碧儿呆愣的看着他,就见他唇角勾起一抹绝美的笑靥,身子重重的砸入池中,水花迸射而出,鱼儿们受惊纷纷翻身跳出水面,犹如一颗颗色彩斑斓的宝石,赏心悦目,却带着死亡的气息。 等她回神,那道绛红的身影已经完全淹没在了池中,寻不见半点踪迹。 “贱婢!你找死!”一道带着绝杀的掌风席卷着滚烫的热气扑面而来,将她击飞在三尺之外。 哇的吐出一口鲜血,五脏皆受了内伤,已然去了半条性命,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 刚刚那一幕看在洛熙皞的眼里,就是这个该死的贱婢将芙蕖荷推入了水中。 怒火不可节制的蒸腾而起,胸腔剧烈的浮动着,眼里的杀意竟比这炎日更加酷烈,狠狠的朝倒在地上的碧儿踩了一脚,她的胸骨顿时断裂,插进了内脏,痛苦地哀嚎出声,随后断了气儿,就这样被残忍的结束了生命。 这红墙绿瓦之中,一步踏错,不仅仅是满盘皆输,还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顾三香不免有些骇然,如果今天他做出了另外一个决定,那陛下是不是也会这般不留情面的将他处死,不知是因为这炎阳的温度还是心有余悸,他的额角划过一滴汗珠。 “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找人来救小荷子!”明黄的衣袖一甩,声音里带着焦急和不受他控制的害怕,他害怕失去他,这种感觉让他不由的心惊,什么时候竟这般的在乎了? 顾三香闻声再不敢再有半分怠慢,撩起衣袍掖在腰带里,拔腿奔跑着去找人来,救人。 心不受控的抽痛着,为什么会这么在乎他,一想到他的一喜一怒一笑一嗔即将被这池碧波锦鲤吞噬,他甚至有种冲动想跟着跳入这池中,脑中不停的传来一个声音,不想失去他,也不能失去他! 立于拱桥之上,双眸死死的盯着池面,却只见翻腾着的各色锦鲤,就好像从未有人掉进去过一样,双手紧握住桥栏,就听隐有木裂之声传来。 泪心蕊得了消息,立马匆忙的朝这儿赶来,这该死的碧儿怎么会这般愚蠢,竟然当着陛下的面儿将人推进池子里,这下可给她找了个脱不清干系的大麻烦了。 一靠近便看见倒在一片殷红之中的碧儿,她的血液已经干涸凝固,长发凌乱的盖在脸上,遮住了她慎人的死相。 泪心蕊一惊,看来事态远比她预计的严重,故意向后倒了半步惊呼出声,宫婢们赶紧将她扶住,虽然个个都已吓的颤抖不已,但还是尽职的伸手挡在她眼眸前面,低声安抚着“娘娘,别看这污秽之物。” 不久前碧儿还是泪心蕊身边最得宠的宫女,宫中谁不给她三分薄面,可现在她却连人都算不上了,只是一团污秽之物。 深宫之内,他们这些身份低微的宫女宦官,就如那水中的浮萍,空中的纸鸢,永远都不知道自己将会飘向哪个无底的漩涡,更不知道依附于主子的那根丝线何时会被狠心的扯断,只为自保。 他们永远都是掌权者玩弄阴谋的牺牲者。 洛熙皞早已察觉到泪心蕊的到来,却对她置之不理,甚至连眸子都未移开池塘半下。 泪心蕊扫开婢女挡在眸前的手,眸子里的惊恐早已不见踪影,死在她手上的人比这惨的多的是,她不过是想试探一下皇上的心意,结果却让她失望与愤怒,一个阉人竟将他迷成这样。 提着妃红的宫装,从容的迈过碧儿的尸体,逶迤的裙摆还是不可避免的沾上了血渍,拖出一道妖异的痕迹。 驻足在洛熙皞面前,轻唤了一声,“陛下”声音悦耳如黄鹂,清脆的敲打着人心。 却换来了令她心肝一颤的冷冷一句:“瞧你干的好事!” “陛下!臣妾什么都没有做过啊!是那贱婢自己对您上了心思,背着臣妾,做出了这等蠢事,臣妾实在冤枉~”泪心蕊梨花带雨的将悲伤委屈演的惟妙惟肖,嘴里还在狡辩着皇帝已经认定的事实,还不着痕迹的狠狠打了皇帝一耳光,他宠幸一个宦官,又如何能怪她妒悍狠毒。 男人的宠爱最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尤其是帝王之爱,就如风中的游丝,永远由不得自己,只能随风而走,风停,你便的摔的粉身碎骨。 侧目看向那个梨花带雨的人儿,心中顿生厌恶,这个女人是个天生的戏子,对他全是虚情假意,没有半点真情在里面。 如果哪天他失去了这至高无上的皇位,她应该会毫不犹豫的弃他而去吧,可他现在需要泪家的支持,还不能与她撕破脸,平复了一下怒气,声音有所缓和的开口:“若真不是爱妃做的,朕便信你一次,不过~下不为例!” 泪心蕊心中冷哼,“谅你也不敢对我怎样,失去了我泪家的支持,你这皇位早晚成为阎王的囊中之物。” 衣袖一掩,哭的更加伤心“妾以为陛下要弃妾而去呢。” 洛熙皞眸色一凝,皓齿紧咬,强压着心里对她的厌恶,将她揽入怀中,安抚道:“爱妃,何出此言?朕若失了你,还如何能安心的坐在这皇位之上呢?”话里之意在明显不过,你我之间只有利益而已。 两个本该是彼此最贴心的人,却是各怀鬼胎互相算计。 这时,已是汗流浃背的顾三香一路小跑的,领了几个会凫水的侍卫返了回来,吩咐着他们入水救人,不一会儿,那抹绛红就出现在人们眼前,已是脸色青白,没有一丝人气儿了。 洛熙皞毫无迟疑的,松开了怀里的人儿,疾步奔上前去,一把将芙蕖荷紧抱在怀中,腥臭的池水浸透了他的龙袍,他却全不在意,低头就吻上了那冰冷已没有温度的双唇,不停的往他口里渡气。 咳咳咳,池水从口中涌出,芙蕖荷恍如隔世的睁开双眸,第一个印入眼帘的就是洛熙皞满是心疼的面容,抬起霜白瘦弱的手,抚上他的脸颊,气若游丝的说了句:“陛下,奴才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一句话,让洛熙皞的心中翻起巨浪,他又一次为自己的无能所懊悔,却是第一次为不能保护心爱之人而伤心。 不顾众人的眼光,抱起他瘦弱的身体,足尖一点飞身而去,只淡淡的飘来一句:“顾三香,叫御医火速赶往紫宸殿。” 于是顾三香无奈的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抬脚又朝尚药局跑去。 皇帝一走,众人也纷纷散去,只心里各自揣测着他们亲眼见到的宫廷秘辛。 泪心蕊一身艳丽的宫装,立于拱桥之上,单手握着桥栏,猛的一用力那里应声而碎,木刺扎入掌中,惹的她黛眉紧蹙,鲜血顺着纤长的手指流下,而她却只是盯着断裂的桥栏,不免有些心惊,这里是洛熙皞刚刚握过的地方,他竟如此在乎那个小宦官,看来自己要早做些打算了,免得落得个凄凉悲惨的下场。 眸光一转,瞥向那具狰狞的慎人的尸体,勾起狠决一笑,不中用的奴才,死了到省得自己动手了,裙裾一摆,扬声道:“回宫。” 事实上梅妃争宠反害的自己宫中婢女惨死,并未掀起多大风浪,反而是皇帝与一个宦官关系暧昧,到在宫里宫外传的沸沸扬扬。 云素染已经有几日未回王府了,不是不想回去,而是回不去,每日除了照顾云俱东就是恹恹的靠在窗前发呆。 窗外入眼的一切都带着一抹黯淡,她实在是猜不透爹爹为什么反对她和洛离殇在一起,但他态度如此坚决强硬,就知道很难有转圜的余地了。 别看爹爹平时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本身的性子却是很倔强的,一旦认定的事情,任凭你怎么苦口婆心的劝解,都无济于事。 这几日她曾今试探着问过他原因,无奈一提及此事,他就恼羞成怒的乱发脾气,避而不谈,这让她心里的疑云更重。 离婚期越近,他就越焦虑。连王府都不让回了,甚至以死相逼,无可奈何之下,她只得守在这里,整日愁容满面,伤神又伤心。 笑武来清了几回,都被云俱东以自己身体不适给回绝了,又见云素染只愁不语的模样,心思一转,明白了其中的原因,禀报了他家王爷后,就留在听风阁没在离开,王爷吩咐过,一定要保护好王妃。 云素染的寒症又发作了,白天夏日的阳光炽热到还好,可一到夜晚,她就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冷的她根本没法安稳入眠,只得蜷缩在狐衾内数着漫长的更漏声,与清皎的月光作伴。 明明是夏日,为何夜长昼短。 望着多情又似无情的明月,她也只能暗自垂泪。 夏夜里舒爽的凉风吹过,却引得她一阵瑟缩冷颤。 紧了紧身上的狐衾,将头靠在窗棂上,泪眼婆娑,呜咽着对明月倾诉,道:“月儿啊月儿,如果你此时正将这抹清辉也洒进了爷的屋内,能否将我难诉的思念,捎带给他呢?” 长睫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她微微的阖上眸子,头顶的淡淡皎月一暗,像是被愁云给遮住了般,云素染却苦涩的挽起一笑,轻声道谢:“谢谢。” 她只当是月儿是去给他捎信,向他倾诉她有多么的思恋他。 情太伤人。 泪依然连绵不断的滚落着,她咬着下唇无声的啜泣。 洛离殇高大的身躯遮住了微弱的清辉,夜色中他背光而立,只能看清眸色中那烈日般的灼热,看着靠在窗边隐忍哭泣的小女人,心里的焦躁一扫而空,却生出了那么点怨气,在这儿想他想的伤心成这样,为何却不回府?就那么听她爹的话?她要是能将这听话劲儿,用一半在他这儿,自己也不用这般操心了。 “想我了,为什么不回府?”淡淡的一句,仿佛随风飘来般,缥缈的有些不真实。 云素染含着泪眼,抬眸望去,眸子不敢置信的越睁越大,要落不落的泪珠,再也挂不住般颗颗滚落,试探着换了声:“爷?” 背光而立的男子,缓缓的倾下身子,那绝美的面容逐渐清晰的印入眼瞳。 ------题外话------ 苏苏,其实是想把文写成轻松愉快类型的,可是一不小心,就把女主写的有些不着调了,额~还望各位大人,能宽宏大量的接受俺家的傻小鹊行吗?支持不易,且看且留情。 抱着各位大人的大腿求票子,求收藏,求支持。 第七十一章 真假云俱东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独宠之狐狸王爷白目妃,第七十一章 真假云俱东 背光而立的男子,缓缓的倾下身子,那绝美的面容逐渐清晰的印入眼瞳。舒悫鹉琻 俊眉修长而挺拔,浓密纤长的长睫下掩着不笑而魅的双眸,鼻梁高挺似远峰,薄唇轻浅的挂着让人留情的笑意。 正是她日夜思念的男人,激动的又唤了一声:“爷!” 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放在窗台之上,邪魅的应道:“我在这儿。” 泪眼朦胧的露齿一笑,云素染猛的腾起身子,噙住了他的薄唇,唇齿间传来了淡淡的茶香,彼此的呼吸与思念在这辗转中交替着。 是他!真的是他! 吻由浅至深,从唇流连道唇角,在吸允道脖颈,一寸寸游走向下。 身上那刺骨的寒意全被他们之间那滚烫的眷恋蒸腾的无影无踪。 整个身子酥软的向后倾斜,洛离殇在窗外的身子已经探入窗内大半,一手撑着窗台,另一只手抱住已经娇软无力的云素染,才不至于让他们在动情时尴尬的摔倒。 这样的姿势太过磨人,将揽着小女人的手轻轻一松,她便瘫倒在榻上,桃唇娇嫩欲滴,双眸迷离动人。 高大的身躯翻上窗台,墨发流淌到胸前,凤眸潋滟闪动着艳丽异常的光亮,薄唇邪魅微勾,妖孽非常。 衣袍流动间他已经翻入屋内,伸手将榻上的小女人钩进怀里,在她耳边低喃,道:“现在才刚刚开始呢,鹊儿。” 一夜缠绵,只有明月舒风在窗外静静的欣赏。 鸟儿在树荫下成双啼叫着,声音婉转仿佛互诉着彼此的衷肠。 床上,云素染睫毛微微一颤,眸子翕动了一下,抬臂向身旁摸去,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却隐含浓情的低唤了一声:“爷~” 手臂却扑了个空,锦被内留下的淡淡龙涎香,证明着他昨夜的确来过。 眸子一睁,哪里还有他的身影,失落感油然而生。 心情低落的栽回枕上,胸口发闷,一把抓住锦被蒙在头上,发泄似的在被子里乱叫一通。 “鹊儿又在恼什么呢?”如洞箫般悦耳的声音,让躲在被里发泄怨气的云素染顿时没了动静,半天才从被里尴尬的探出头来,就见洛离殇正一脸好笑的看着自己,羞的立马又躲了回去,“爷您没走?” 洛离殇笑而不答,缓步来到床前,身子一斜侧躺了下来,将手里端着的一盘颜色娇嫩粉红,形状酷似桃花点心放在了侧腿上,伸指戳了戳锦被,调侃道:“鹊儿还真是这世上最懒的一只鸟儿,再不起来,这美人酥,爷我可就赏给笑武啦!” 这美人酥不过是宫里人吃腻了的点心桃花糕,不过是换了个名字而已,有什么特别?让这小女人爱成这样,他可比这些不起眼的点心好吃多了不是吗? 竟然跟糕点也能争风吃醋,如果让云素染知道,又该长叹问苍天了。 不过这不入眼的东西,就因为名字换了,还真叫他费了一番事儿才找到。 美人酥?!立马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眸子熠熠生辉,一眼就寻到了放在他侧腿上的点心。 于是被子一裹,像个蚕蛹似的,涌动到洛离殇身前,探手出去,将要够到她垂涎欲滴的点心时,手臂却被某狐狸伸指一弹,已失败告终。 气恼的瞪向他,就见人家一脸得意的,笑看着她:“起身了才许吃。” 在这狡猾的狐狸面前云素染不得不妥协,嘟着小嘴儿,道:“那爷您先出去一下!” “为什么?”纤指拈起一块盘中的点心,作势要放入口中,却停在了薄唇咫尺的地方,魅眼如丝的看着云素染道。 “您出去就是了,别问那么多了”她现在可是一丝不挂,若当着狐狸的面儿穿戴,那不得羞死在这儿。 见她满脸羞红,欲语还休的模样,戏虐一笑:“鹊儿这身子,爷我该看不该看的,该摸不该摸的,该亲不该亲的,可是一处也没落下,你说你还有什么可害羞的呢?” 脸顿时红到了头顶,仿佛还看到了一阵腾起的白烟,又羞又恼的瞪着他:“爷您就不能正经点!” 这狐狸怎么就这么不知羞,什么话,什么事,在他这里都一派本该如此的模样,真是气人。 身子微微向前倾了倾,“爷一向都很正经的。” 说不过他,更比不了他的厚脸皮,这狐狸耍无赖的本事,估计无人有这个能耐,撼动他这天下第一的位置了。 裹着锦被嘟囔着桃唇,显然又被洛离殇撩拨的生了一肚子闷气。 见如愿将这小女气的够呛,也算报了她这几日让他独守空房的仇,薄唇勾起,隐含着一丝得逞的笑意:“好了,别闹了,赶紧起身,用了早膳后跟爷回去。” 云素染白了他一眼,谁闹了!还不是你挑拨的,满足了自己那乖张的性子,到反过来说她的不是了!怎么就这么无赖。 门哐啷一声被推开。 洛离殇面色一冷,就见云俱东拄着拐杖,目眦欲裂的看向他们。 “你们。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见两人衣衫不整,如此亲密的躺在一张床上,云俱东气的浑身发抖,抬手指着他们怒吼道。 洛离殇翻身坐起,刚刚那一脸温柔蜜意,早已消失不见踪影,只似笑非笑的对上云俱东那烧着熊熊怒火的双眼,淡淡的开口:“本王昨夜过来,本该去看看岳父大人你的,可…实在没腾不出时间来”一句答非所问的回答,却清楚明白的告诉了云俱东想知道却又怕知道的事实。 “爹~”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无法解释。只能不知如何是好的躲在洛离殇的身后。 “好哇,果然是养大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染染你答应爹的话,都是敷衍爹的谎话是不是!”愤怒的锤着手里的拐杖,一口腥红涌上喉咙,噗的一声喷了出来, 云俱东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爹!”云素染心惊的就要冲下床去,却被洛离殇伸手拦住,声音冰冷的唤道:“笑武!”却不见人影。 “爷!您拦我做什么!?”哭叫想要推开他的手臂。 “你还没穿衣!”好心的提醒道。 泪眼瞪向他,“那您为什么不去?” “爷从不碰染了血污之人”,这一句淡漠的话让云素染心凉了个彻底,他的凉薄无情,她是知道的,心里也做好了准备,可没想到真正面对时竟这样的心寒,那倒在地上之人是她的父亲啊,他怎么能这么无动于衷的任他躺在那里,不闻不问呢? 是不是哪天,他对她失了兴趣,她也会落到如此下场,哪怕奄奄一息,也得不到他一丝的怜悯。 爱则加诸膝,恶则坠诸渊。这就是他的本性不是吗?她不是不久前才领教过,为什么这般不长记性呢? 所有的羞赧和温存都化作了失望,疏离的开口:“那我更衣!” 动作极快的穿戴好衣物,本上前去将云俱东从地上托起,带着最后一点希冀的看向坐在床边的那个男人,却见他面无表情的敛着眸子,根本不没有要出手帮忙的意思。 黯然的垂下眸子,心被残忍的撕裂出一道缝隙,灌进了凶猛的冷风。 也许是他给她的眷恋与温柔太过甜蜜,才会让她误以为自己在他心中是不同的。 可她自己心甘情愿的深陷其中,又怎能怪他无情冷漠呢。 敛下发酸的眸子,不再看他。 笑武飞身落下,见房门大敞,没有半分犹豫的窜进了屋内,就见云素染半扶着昏迷的云俱东,而王爷则坐在床边面色不佳。 没等指示,就跨步上前想要从云素染手里将人接过来,可手还为碰到人,就被她出声拒绝了:“不敢劳烦王爷身边的人,免得沾了血污惹王爷厌烦!” 笑武神色一僵,昨晚不还好的他鼻血横流吗?怎么他出去追个刺客的功夫,就变的这般水火不容了? 探寻的看向洛离殇,见他眸色阴冷的盯着被云素染搀扶着的云俱东,勾起了寒冷刺骨的笑靥。 笑武顿时明了,虎目半眯,手已经按在腰间的佩剑上。 身体承受着云俱东所有的重量,云素染渐渐的有些吃不消了,额间冒着密汗,却还是咬着牙,硬挺着,不肯求人。 看出她的吃力,洛离殇优雅的起身,踱步到她面前,带着不容她拒绝的语气,道:“把你爹交给笑武照顾,跟我回去。” “您认为还有可能吗?”以同样的态度拒绝了他,她怎么可能像他一样冰冷绝情。 所有的温存缱绻在这一刻都变得无力与苍白。 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云素染凭着一股倔强,脚步艰难地将气息微弱的爹爹,扶到了床上,转身就往屋外而去。 “去哪儿?”当与洛离殇擦身而过时,被他出声叫住。 脚步一顿,声音淡漠的回答道:“去请大夫!这王爷您也要管吗?” 并未在拦她,直到那抹让他心疼的身影消失,才转身凝目睨向床内之人。 屋内的温度骤然下降,犹如寒冬腊月又遇狂风大雪。 薄唇轻启,幽深冷冽的开口:“谁救你出来的。” 床上昏迷的“云俱东”缓缓的睁开双眸,青紫的嘴唇挽起戏虐一笑,“王爷您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身子一侧,单手支着额角,饶有趣味的看向洛离殇,“王爷您的喜好还真是与众不同,竟看上了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那干巴巴的身材有什么好的,该不会~您真是在利用吧?” 慵懒的撩袍靠在椅上,不甚在意他的讥讽,瞳色黢暗的看向他,忽的勾唇一笑,自有一股魅惑众生之态,声音却是寒冷刺骨:“能从地窟里活着出来,到是命硬,若不想在被丢进去一次,最好把人给本王交出来!” 第七十二章 真假云俱东之殷鬼生!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慵懒的撩袍靠在椅上,不甚在意他的讥讽,瞳色黢暗的看向他,忽的勾唇一笑,自有一股魅惑众生之态,声音却是寒冷刺骨:“能从地窟里活着出来,到是命硬,若不想在被丢进去一次,最好把人给本王交出来。” “王爷~您这是在威胁我?我偏不告诉你!你能耐我何!”顶着一张云俱东的脸张狂大笑,让人感觉十分怪异。 笑武剑眉一拧,怒目瞪向他,腰上的佩剑已经出鞘,闪着森冷的寒光,在空中挽出一道凌冽的剑花,卷着浓烈的杀意袭向床上的“云俱东”,怒斥道:“王爷面前岂能容你如此放肆!”。 剑气果决无情的逼近,根本容不得他避开,势要取他性命才肯罢休,“云俱东”惊慌失色的喊道:“王爷!您若纵容他杀了我,那丫头的爹就在也回不来了!” 洛离殇却是粲然一笑,薄唇勾着好看的弧度,缓缓的道:“怕了?晚了!” 他从不受威胁,既然不愿说,那就永远别说了。 “云俱东”见他一副阴冷的笑容,根本不受他威胁,眸色流转间,闪过一丝光亮,千钧一发之际,就见他抬手在脸前一挥,那张儒雅却苍老的脸竟瞬间变了个模样,柳眉桃眼,竟与云素染如出一辙,水嫩的桃唇幽怨的呼救道:“王爷~救我!”连声音也惟妙惟肖。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浑厚的掌风将近在咫尺的剑气击了粉碎,只留一道劲风刮过那张娇俏的脸庞,鬓发随风飘荡。 他竟然赌对了! “哈哈哈哈~灭情绝爱的阎王殿下,竟然动了真心,您说到底是幸还是孽呢?” 盯着那双水眸,心思百转,那小女人是他的幸也是他的孽,沾上了就注定肝肠寸断,纠缠三生。 眉峰聚起浓烈的杀意,“殷鬼生!你确定要挑战本王的底线?” “三年前您将我扔进地窟,让我生不如死,鬼生可是带着满腔的怨恨,才活到今日的。” 殷鬼生盘腿坐起,阴狠的一笑,妩媚妖娆的以袖遮面,只一瞬间,袖后面的脸赫然变成了洛离殇的模样。 除了瞳色中欠缺几分霸气之色,俨然与洛离殇如孪生兄弟一般。 “您说~我若是顶着这张皮相,那小丫头会不会辗转承恩于我的身下呢?”挑起鬓边一缕发丝,妖魅动人。 凤眸危险的眯了起来,笑意越发的灿然,但却给人鬼魅阴邪之感,声音犹如夜枭啾鸣:“本王不建议在重温一次,你那张美丽人皮剥落后,丑如恶鬼的真面目”。 “别说了!”下意识的用双手护住脸,那曾经的噩梦又浮现在了眼前。 一股寒意顺着背脊窜了上来,让他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狠毒的看向那个永远优雅从容的男子,衣袖一挥又变回了云俱东的模样,恶狠狠的,道:“只要顶着这张皮相一天,你阎王就休想动我一根指头!” 他看得出来,洛离殇很在乎那个丫头,不然以他那狠决精明的性子,绝对不会被自己一张皮相骗的出手相救,勾唇一笑,洛离殇你动了真情,那你的死期也就不远了。 门外的云素染险些虚脱的摔在地上,这是什么妖法,竟然与爹爹能如此相像,连她这个与之生活十几年的女儿,都没看出破绽。 殷鬼生正得意,就听洛离殇悠悠的飘出一句:“鹊儿,你可都听清楚了?” 云素染心惊的有些腿脚发软,但还是亦步亦趋的迈进屋内,抬眸看去,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那眉眼与爹爹无一丝不同,连神色都一样,温柔慈祥。 忽的厉声喊道:“妖人!我爹在哪儿!” 殷鬼生因为她的突然出现吃了一惊,随后展出一脸慈祥的神态,柔声的笑道:“哪里来的什么妖人?染染,连爹都不认识了吗?” “别在我面前装模做样的冒充我爹了!”云素染看着他那张神似爹爹的脸,顿时怒火中烧,他怎么可以这般坦然的冒充他人,骗取别人的信任,真是个阴险小人。 “你与阎王有仇,抓我爹干什么?快把他放了!”一句话,让屋内的其余三人都是一窘。 殷鬼生失神了片刻后,大笑不止,道:“王爷您果然眼光独到,这女人还真是天真到可笑。” 聪明狡猾如阎王,怎么就选了这么个没有城府的蠢女人。 云素染被他嘲笑的脸色越发难看了,刚想发作,就被洛离殇一把拉近怀里,耳边低语道:“你爹,爷会找回来的,不过~鹊儿你错怪了爷,还把爷给卖了,你说我该怎么罚你好呢?” 俏脸一红,底气有些不足:“谁让您有事不说清楚,偏要做让人误会的举动,爷你活该。” 两人浓情蜜意的喁喁低语,一副完全将殷鬼生忘了的样子,这让他心中又酸又怒,气急败坏的喊道:“她配不上您!” “本王喜欢就行”睨了眼怨怼横生的殷鬼生,薄唇微开,故意一口咬在云素染得香颈上,吸允撕咬了一番,留下一个个刺眼的嫣红痕迹。 云素染被他咬的娇呼出声,却不阻止,因为心里对误会了他而感到亏欠,索性任他啃咬发泄。 殷鬼生双眸燃烧着妒恨的火焰,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恨不得冲上前去,把云素染撕个粉碎。 甩手将床边几案上的瓷盘扫落在地,摔成了几瓣,盘中的糕点散落在地上,粉嫩的颜色染上了点点赃污。 瓷盘破碎的声音成功的引来了两人的注意。 云素染粉颊上浮着朵朵红云,无力的靠在洛离殇肩头,闻声朝这边侧目睨了睨。 洛离殇看着怒火丛生的殷鬼生,只是狡黠一笑,并未理他。 见他只是魅惑一笑,并没有在他这儿放太多心思,脸色更加阴沉。 三年前,这个天神与鬼魅并存的男人,突然率军攻打南诏,那时他正化身为一个妩媚妖姬蛊惑南诏皇帝,只为得到南诏帝的那副好皮囊,却在最紧要的关头,被他压进的大军给坏了好事儿,毕竟要完整无一点破损的取一张人皮下来,是得费很长时间和心思的。 南诏轻而易举的被洛离殇攻下,他也只有迫不得已的放弃了原先计划,化作宦官想要趁乱脱身遁逃,谁知当那抹风姿卓绝的身影印入双瞳时,他的心猛然的缩紧,疯狂的叫嚣着“是他了!就是他了!” 他此生最想要的一副皮囊终于出现了,他欣喜若狂,当他换回那妖姬模样想要勾引洛离殇时,却被他一眼拆穿,勾着迷媚天下的淡笑,阴冷的对他说道:“你这种污秽之物,只适合生存在地窟那种污秽之地。” 于是他就被这男人,剥了面皮后,毫不留情的丢进了地窟,这一晃竟也过了三年之久了。 殷鬼生对洛离殇有着一种莫名其妙,却极强的占有欲,他是恨他的这没有错,却也为他这得天独厚的好皮囊深深着迷,带着对他的恨与执念,他在地窟里苦苦挣扎求生,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亲手剥下他的这幅美丽皮囊,将它作为自己最美的战利品好好利用和收藏。 可不想一向轻世傲物的阎王,却看上了这么个姿色容貌皆上不了台面的丫头,这让他无法忍受。 沉默了许久,突然阴险的说道:“蠢女人!你以为阎王对你是真心的吗?他不过是在利用你来迷惑他的敌人,让他们误以为你就是他唯一的破绽!弱点!谁要是没长眼的轻举妄动,除掉了你,就正好正中他下怀!被他借机铲除,你爹就是看清了这点才坚决反对你们婚事的,要不然,凭你这几分姿色,连他的衣角都别想碰到!”,一气呵成,字字珠玑,没有丝毫破绽。 心中一紧,眼神复杂的看向那个将她捧在手心上的男人,事实上她也有过同样的疑惑,她与他,根本就是一天一地,如果不是那场闹剧,更不会有任何交集,而她的样貌在众多贵族小姐,皇族公主面前,也只能用自惭形秽来形容,可偏偏就被他如珠似宝的宠爱着,这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飘飘染的不踏实。 就见洛离殇眸色清明的看着她,语浅情深的低语道:“爷对你是真情还是假意,鹊儿心里应该最清楚。” 无需多做解释,只淡淡一句,已经说明一切,所有的疑惑都烟消云散了。 眸色潋滟,似有碧波荡漾开来,闪着剔透的晶亮,羞涩却坚定的,回答道:“殇不负染,染不负殇。” 动情的啃咬住她的下颔,又在她唇上印上了自己的答案,必不负你。 殷鬼生的离间计,不仅没有破坏两人的关系,反而让他们更加缠绵,这让他妒恨交加,疯狂的吼叫着将身边的东西通通扫落在地,面孔因为癫狂而混乱的变换着,看起来狰狞恐怖,犹如恶鬼。 “洛离殇!你是我的!是我的!” 笑武见情况不对,执剑挡在他们身前,目色如炬的盯着发狂的殷鬼生,做好随时斩杀的准备。 就见他喘着粗气,更加痴狂的大笑起来,那犹如阴间哭号的声音在屋内回荡。 “爷~”云素染对他这般恐怖的模样有些惊惧,放在洛离殇衣襟上的手微微收紧了些。 “别怕,不过是个疯子,不足为惧”宽大的手掌温柔的在她背上拍了拍,安抚道。 话音刚落屋内就窜进来两路人马,一路自然是洛离殇的暗卫,另一路人则是都以鬼面遮脸,一身黑衣,浑身带着令人畏惧的煞气。 目光一凝,洛离殇轻飘飘的扔出一句:“罗刹门的人什么时候有胆子管起本王的闲事来了。” 为首一人,立马躬身拱手一拜,颇为恭敬的回道:“罗刹门一向不敢与王爷您作对,今日冒犯您,实在是门主有令,力保殷鬼生不伤毫发,还请王爷您高抬贵手,放众人一马。” 冷冷的浮起一丝冷笑,“人已闯入了本王的府内,本王若高抬贵手的放了你们,传出去我阎王的脸面何在?” 目光如利剑般射向那群不速之客,那天生丽质的风采耀眼夺目。 身旁的暗卫和笑武将压制在体内的内力解放出来,那种直击胸腔的压迫感,让内力稍浅的罗刹,体内真气乱窜,耳内嗡鸣,眼前已是漆黑一片。 云素染被洛离殇护在怀里,有他强大的内力保护,她未感到任何的不适,偷瞄了眼那群黑衣人,眼神不经意瞥见他们身后的殷鬼生,见他面色不佳的捂着胸口,甚是奇怪,刚刚不还发疯似的乱叫一通吗?怎么现在又一副忍受痛苦的模样了? 殷鬼生因为修炼人面蛊,不能练武,所以他与云素染一样,都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 目光相撞,殷鬼生强忍着不适,邪恶一笑,抬手一挥,面容就变成洛离殇的模样,这让云素染大惊的叫了声:“爷~!?” “嗯?”以为怀里的小女人被屋内迸发的真气伤到,忙低头看向她。 “他?您?”伸手指了指,变脸后的殷鬼生,又狐疑的看向洛离殇,惊诧的说不出话来。 ------题外话------ 吼吼~感谢!永远的记念大人贡献的月票~这是苏苏的第一张月票~尤为珍贵啊~万分感谢啊~ 第七十三章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他?您?”伸手指了指,变脸后的殷鬼生,又狐疑的看向洛离殇,惊诧的说不出话来。 伸指在她额上一弹,好心提醒道:“他这是易容术,刚刚你不也见识过了吗?” 吃痛的揉了揉额头,闷闷的“哦~”了一声,心里却是心惊的厉害,当她失落的走出门外时,却被狐狸的暗卫拦住,请她在此静候一会儿,自然会听到意想不到的事情。 原来这个叫殷鬼生的人,假扮了她爹,想要图谋不轨。 想到此,眸子黯淡了下来,不知道爹被他抓走有没有受苦,她怎么就这般蠢,连亲爹爹被掉了包,还傻傻的一点也没看出来,如果不是狐狸看出了破绽,她可能就真的认贼作父了。 怛然的看向洛离殇,目色里全是不安与忧虑“爷~您一定得将我爹找回来,他现在的身体,可经不起折磨。” 闯进来的这些人凶神恶煞,而他们身后的殷鬼生更是个偏执的疯子,她怕他们会对爹爹用刑,越想越是心神不宁,心里不可抑制的生出一股怨愤之气,这些人掳一个病弱的老人来威胁逼迫,还真是无耻卑鄙到极点。 “放心,你爹不会有事的”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于是轻声安慰道。 殷鬼生的出现在他意料之中,本以为他们会对鹊儿下手,于是时刻戒备保护,却低估了卢允言的谋略与城府,他竟然另辟了蹊径来牵制于他。可惜他却是高估了殷鬼生,这个人除了会使用人面蛊,就可怜的只剩下偏激而疯狂的凶狠了。 卢允言应该也是有所顾虑,才请了罗刹门来给他庇佑,要不然,就已他这半点武功都不会的废物,进了他阎王的地方,便是有来无回。 一抹黯色在眸中晕染开,带着万物都为之惧寂的气势,让人寒毛卓竖,轻轻一笑,轻而缓的丢出一句:“把人交出来,你们今天就可以活着离开这里,如若不然,就休怪本王无情了”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他们胆颤心摇。 这凤国上下,谁不知道他阎王是不见血肉分离便不罢手的修罗鬼刹,就连他们这隐在黑暗中的罗刹门,都不敢对他轻举妄动,若不是后面这个非人非鬼的殷鬼生,不知施了什么法术控制了门主,他们又怎么会不长眼的与阎王作对。 根据他们自己调查到的情报,这阎王原本是被封为雍王,皇后唯一的嫡子,从小就是容貌出众,聪明过人,本应是最受宠的皇子,也是最有可能登上皇位的人。 可不知为何,皇后突然殁逝,之后年仅八岁的他就被献帝派往边疆镇守,一去就是十年,后来在没有得到献帝的允许下,他突然班师回朝,可奇怪的是他不仅没有获罪,反而三日后献帝下旨,赏他绫罗绸缎百匹,黄金万两,以慰他镇守边关十年之功。 他回朝不到一年,就在朝廷内掀起了腥风血雨,门主甚至怀疑九子夺嫡,洛家宗室互相残杀的惨剧就是他一手策划挑拨的。 门主曾在恭孝帝继位时说过,“那皇位离他如此之近,只要他想要便唾手可得,可他偏偏施舍给了恭孝帝,应该是觉得挟天子以令诸侯,比那皇位更能满足他那乖戾的性子吧”。 “阎王恕罪,人是自己要离开的,在下也只是受人所托,一是将这位姑娘一并带走,二是拖延时间,以方便他们脱身而已”。 爹是自己要走的?云素染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事实真相,转念一想也是有迹可循的,爹这段时间不是一直激烈的反对她的婚事吗?可~他是怎么找到这些能人异士的,明明整日都病倒在床上?难道!还有人隐在背后操控着这一切?是谁有这胆量!敢在阎王头上动土? 谁离间了爹爹因而让他对狐狸改观?又是谁有这本事赶在狐狸眼皮底下耍阴谋?谁能网罗诡异非常的殷鬼生?谁能请动江湖有名的暗门罗刹门,要将她从狐狸身边“救走。” 有太多的疑惑难以理清,思绪纷乱如麻,只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爹爹出走的背后一定有一个遮天蔽日的天大阴谋,而且是冲着狐狸而来的。 眸中顿时蓄满担忧,韽韽出声:“爷~他们是不是,真冲你来的?” 洛离殇见她一脸怛然之色,心中一暖,怜惜的责备道:“爷都没担心,你瞎操心什么!” “可爹他~”虽然知道爹肯定是偏听了哪个小人的谮言,却还是隐约觉得他为这场阴谋推波助澜了一把,心中窘迫愧疚的有些懊恼。 “既然知道你爹现在暂且安全无虞,剩下的事爷自有分寸,鹊儿就别用你那贫乏的小脑瓜瞎想了,行吗?”洛离殇安闲自在的打趣道。 这傻女人,明明就单纯稚气的没有半点城府,偏偏生了个好管闲事的脾气,就不能老实安分的躲在他羽翼之下,少给他添点乱吗? 云素染被他打趣的桃唇一翘,显然是生气了,但也只是淡淡的剜了他一眼,并没有顶撞回去,大度的没与他计较,谁让她和爹爹都有愧于他呢! 洛离殇看她惹人疼爱的小模样,温柔一笑,犹如朝霞中东升的旭日,灼耀人的双眼。 那温柔的笑意还未完全散去,就见他手微微一抬,声音冷侧入骨道:“将这些意图行刺本王的刺客,通通抓起来一个都不许放过。” 明明刚才还有一脸明媚璀璨的笑容,一转眼就变得冷冽无情。 笑武带着暗卫即刻与屋内的罗刹门徒缠斗起来,刀剑碰撞之间他们已破窗而出,在庭内厮杀的难分难解。 殷鬼生早已趁乱换了容貌,遁逃而去。 屋内的洛离殇眸中闪过幽光,只任他逃走,并未出手阻拦。 许久后屋外的打斗声渐渐平息,罗刹门的众人死伤过半,为首的鬼面罗刹,捂着左胸,气息不稳的以剑支撑着身体,才没有倒下,殷红的血液如溪流般向外涌出,这一剑若偏半分,就直插进他的心脏,片刻就要了他的性命。 “阎王何以留我几人性命不杀?”他清楚的知道,如果不是这些暗卫奉命手下留情,恐怕他们早已是刀下亡魂了。 洛离殇怀抱着“睡”的香甜的云素染,走出屋内,他点了她的睡穴,有些事还是不让她参与其中为好,不为别的,就是怕她坏了他的好事儿。 昂然自若的神态,更显他气质无双,睨了眼那几个残兵败将,唇角微勾,语气自然平和:“好像是多留了点,回去报信的确只需一人。” 余音未落,就见数道寒光滑过,庭院中的牡丹芍药又染上了一层血色。 脸上的鬼面掉落,露出一张清俊却刚毅的脸,虽然苍白没有多少血色,却是波澜不惊,看不出半点惧怕之色,蜩露,声音沉稳平缓的说道:“谢!王爷不杀之恩!” “本王一向最喜你这种不惧生死的坚毅之人,因为能将这你种人折磨的哀嚎求饶,乃一件令本王心情舒畅的快事。可惜~本王今日需要一个有用的人回去报信,所以你应该感谢这些庸碌之辈,不然,你怕是半步也踏不出这听风苑了。” 像是玩笑般从他薄唇中轻吐而出,却是字字带着白骨森森之感刺进蜩露的心神,任他在铁骨铮铮,也难以抑制的轻颤起来。 不敢在久留此地,拖着身体,踉跄缓步而行,以他现在的伤势根本无法运轻功而走,只能这样狼狈的走回去。 这场风波,像是并未掀起任何波澜,一切都照旧如常的进行着,他们的婚事,和那些人酝酿的阴谋。 庭院内的秋千上,云素染一人独自轻晃着,黛眉紧锁眼里含着忧愁,爹爹音信全无,狐狸寻了多日,也没见有什么起色,落红随风穿过秋千,完全没将她的愁绪放在心上,自顾自的飘向未知的远方。 她事后担心多过好奇的问过狐狸,那殷鬼生到底使的是什么妖法,竟然能随心所欲的变换容貌,而且还惟妙惟肖,让人难辨真假。 她是知道易容术的,局限颇多,一次也只能易容成一个人,且不能像他这般神似,细细端详便能看出破绽。 狐狸告诉她这是一种叫人面蛊的蛊毒,将子蛊养在面皮之下,母蛊则以心血饲养,运用此蛊之人必须自毁其容貌,并且还要不断的夺取他人的皮肤敷于面上,这样只要眼中所见心中所想,便能分毫不差的变成那人的容貌。 至于声音为何也会如此相似,那就是吞下一种叫学声蟾的虫子,它会自己依附在喉中,只要听过你的声音,它就会如同回音一般,学出你的嗓音,分毫不差。不过此虫绝非益虫,它喜食处子之血,啖孩童之嫩肉。 这让云素染颇感毛骨悚然,殷鬼生此等阴毒之人,对自己都能这般狠毒,那对别人岂不是更加凶狠无情,不知爹爹是不是真的没有落入他之手,不然~,她实在不敢在设想下去。 洛离殇一身藏青长袍,踏阳而来,恣烈的气度宛若那空中正在燃烧的太阳,炽热的将一切都化作了焦土。 远远就见秋千上的小女人一副愁深怨重的模样,漫步走近,同她一起挤在了秋千上,将头靠在她肩上,若有所指的突然问道:“鹊儿~如果爷哪天消失不见了,你也会像现在这般伤心难过吗?” “当然!”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云素染甚至有一瞬间觉得,如果哪天这狐狸真的消失不见了,她会撕心裂肺也说不定。 凤眸弯成了月牙状,洛离殇第一次笑的不带一丝邪气,气质清澈无染,指着自己好看的薄唇道:“那鹊儿在此立誓,爷就信你!” 云素染看着他那无邪的模样,心中的阴郁一扫而空,莞尔一笑,低头吻了上去。 他们俩此时的姿势是那么的怪异,却又有种说不出的和谐美感,远远望去,就像云素染将洛离殇拥在怀里,主宰着他们之间甜蜜而眷眷的吻。 她不知道的是,朝内早已风起云涌,那阴谋的大网已经铺天盖地的罩下,现在的缱绻幸福,就如那夜空中灿烂盛开的烟花,巨大的浮华背后是冥冥中命定的消亡。 齿轮已经暗暗开始转动,谁也无法阻止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结局。 在离他们大婚前的二十几天,洛熙皞做了几个意图明显的大动作,而阎王却像是一心扑在婚事上对此竟然是不闻不问,任其发展成形,扼住他的咽喉。 ------题外话------ 即将有位重要的人物出现啦~当然这个殷鬼生也很重要! 第七十四章 狐狸的外公?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在离他们大婚前的二十几天,洛熙皞做了几个意图明显的大动作,而阎王却是一心扑在自己婚事上对此竟然是不闻不问,任其发展成形,扼住他的咽喉。 先是羽林军左右将军先后被御史中丞卢允言查出贪赃枉法,贬官拘押。 洛熙皞顺水推舟的破格提拔了,王昭与张梦得做为左右羽林将军,两人即刻上任,控制了禁军,皇帝便没有了后顾之忧。 然后,六部三省中凡是与洛离殇有关的重要官吏几乎都不着痕迹的,被冠上一些莫须有的罪名转而被洛熙皞新提拔起来的青年才俊所顶替。 当然他也不是一味的打压朝中属于洛离殇的势力,他又通过一系列的封官加爵,合理的人事调整,将曾今在朝中郁郁不得志的一些官员,提拔起来委以重用,这样既巩固了自己的权力,又堵住了那些想要闲话大臣的嘴。 局势一触即发,可阎王这边却没有任何反击的动作,这让人疑窦丛生,捉摸不透。 按照阎王一贯杀伐果决的性子,朝廷内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如此明显的针对他而来,他一定会毫不手软的血洗一番,以强硬的手段将这股威胁到他地位的势力镇压下来,可这回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满心欢喜的准备着即将到来的婚礼。 这日阎王府门外来了一位鹤发霜须的老人,虽一脸病容,却丝毫不减他周身的那股凛然正气,不等人通报,他就由着自己的仆人将他一路抬进了王府内。 笑武听了侍从来报,虎目一凝,跨步而去,他现在接替了萧伊洛的职务,所以即是王爷的贴身侍卫,又是王府的管家还兼暗卫统领,又好“运气”的赶上了王爷娶妻,已经有些焦头烂额,力不从心了。 正巧与那位老人遇上,定睛一看,立马恭敬的让开了去路,躬身道:“司徒大人!” 步辇上司徒勣从高处睨了他一眼,花白的胡须下,泛着不正常青色的嘴唇,不怒自威的询问道:“你家王爷呢?” “在蒹葭院与王妃在一起”他无需隐瞒。 王妃?能让他身边的冷面煞神,心甘情愿的尊称为王妃的女人,看来他是得好好会会她了,司徒勣揉了揉额角,沉声道:“那还不快给老夫带路!跟了你家主子这么久了,还像块木头似的,没点眼力。” 笑武双唇一抿,虽心中不满他唤他木头,却觉得这话十分耳熟,目色一亮,王妃不也经常这样唤他吗?微微摇了摇头,实在是无法欢喜的接受这个木讷的绰号。 蒹葭院内。 洛离殇单手支腮,眉眼皆带着温暖的笑意,盯着一脸认真绣着他们喜服的云素染。 她的美丽胜于干净纯粹,没有勾魂摄魄的妖媚,也没有妖娆多姿的妩媚,却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她,拥有她。 她的天真无邪,任性娇蛮一一化作了融化他千里冰封的一股和煦春风,她有着太多他不敢触及的美好,嗅着她身上飘散而来的阵阵香甜,下意识挑起她的下颔,迫使她与他对视,让清澈无染的墨瞳中印上他的笑靥,这才满意的开口道:“鹊儿~爷无聊的紧。” 云素染任他挑着下颔,看着目光流转间就艳丽飘逸的洛离殇,桃唇轻启:“爷~您把书案上堆成山的奏章批示了,就不无聊了。” 说完移开下颔继续埋头绣着手中已经成型却还待收尾的龙凤喜服,不再理他。 自然看不见他眼中狡黠的流光婉转,层层散开。起身,身形一转就重重的压在了云素染背上。 被这突如其来的重量压的一个踉跄,手中的艳红喜服,猝不及防的被他从背后伸手拽走。 被他拽起的艳红喜服在半空中翻飞,衣上的龙凤仿佛活了过来,翩然若飞的游动在衣袍之上,修长的手臂穿过其中一只衣袖,喜服便半挂在身上,与他一身月白长袍重叠,明艳如庭中正盛的牡丹,清丽如绿波间绽开的新荷。 回首顾盼,那流转而出的夺目光彩,让云素染看得如痴如醉。 俊眉入鬓,艳丽的吉服为他的薄唇镀上了一抹鲜润的朱色,魅惑一笑,善睐的明眸,如明珠般熠熠生辉。 脸上浮现一抹粉红,不自然的别看眸子,那个半披吉服的男子太过耀眼了,“爷~您别闹!” 起身佯装气恼的想要将吉服抢回,却不料他身形一闪,轻松的躲开了她,云素染黛眉微蹙,怎会罢休,于是两人在屋内且行且戏,欢声笑语不断。 直到她终于扯住了那红袍的衣角,却被洛离殇轻轻一带,身躯轻盈飘举的撞进了他的怀中,银铃般的笑声阵阵从桃唇中传出,额头香腮都已经挂上了薄汗。 宠溺的用袖角为她拭去薄汗,在她额头印上一吻。 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的薄唇带着滚烫的温度印在她的额上,她自然的阖上双目,感受着这美妙的幸福,明明已经做过更脸红心跳的事了,可她的心还是狂跳如鼓,声声在耳边回响。 缓缓睁开眼睛,抬手,指尖在他腮边磨蹭,语浓情深的叹道:“爷~您真美~”这本不该是形容男子的词藻,可用在此刻的狐狸身上却是再适合不过了。 趁他正因这句话失神,伸手在他胸膛轻轻一推,纤手顺势将喜服从他身上带了下来,裙裾旋转而起,俏面含情。 那柔软如春水般的绸缎在手上流动,云素染水眸微敛随后一抬,媚色顿显,软糯娇嗔的警告道:“爷不许再闹。” 然而洛离殇像是喜欢上了这种能引起小女人注意的追逐游戏,“爷我偏不依”作势又要伸手去抢。 云素染仓促的抱着喜服躲开他,不料却撞到了某人身上,堪堪站稳,转身去瞧,就见一位发须皆以霜白的老人,目光不善的盯着她,俨然带着一股怒气。 “外面已经快要变天了,你到好,还在这儿悠闲自在的打情骂俏!你当真一点都不在意?” 话是对洛离殇说的可眼睛却盯着眼前的云素染打量了一番。 移开目光,声音浑厚却有些不稳的接着又道:“若王爷你在不及早杜渐防微,只怕会是腹背受敌,进退两难的受了他们钳制,到时候你在想力挽狂澜,恐怕是难上加难了。” 洛离殇敛了神色,修眉凤眼间隐现寒意,伸手将有些不明所以的云素染拉到身侧,淡淡的说道:“本王的事,宰相无需费心,还是回府去好好养病去吧。” 说着已经牵云素染坐了下来,没在理会站在门口被他气的愤懑难当的司徒勣。 怒目而视,虽然他已是病的外强中干,但声音还是铿锵有力:“都说美色葬英雄,老夫没想到你也会如此堕落,你还是老夫认识的那个心思缜密,野心勃勃的阎王吗?” 司徒勣推开仆人的搀扶,脚步不稳的疾行于他面前,双手重重的砸在桌上,怒吼道:“王爷你当真要为了这丫头赔上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哪怕是性命!也在所不惜?!” “放肆!”凛然的抬眸与司徒勣对视,彻骨的寒意扑面而来。 司徒勣对上他那凛冽的眼神,也心有余悸的顿了顿,却还是把心一横,今日,他就索性不吐不快,反正他也是时日无多了,怎能放任自己的外孙走向绝路而不管,不惧洛离殇那冰冷的眼神,继续厉声道:“若王爷还是执意如此对现下的危急局势不管不顾,认事态继续发展下去,无异于命至绝路,那老夫今日之言又何错之有。” 面色越发阴沉可怖,黢黑的眸子里闪着浓烈的戾气,却忽然勾唇一笑:“你若不想善终,本王今日就可以成全你!” 司徒勣听了他这样冰冷无情的威胁却依然没有半点畏缩之意,目光坚定的看着他,大有宁愿一死的决心,两人电光火石间,一旁一直未出声的云素染见事态不对,暗自扯了扯洛离殇的衣袖,待他转头望她之时,那柔软馨香的桃唇就堵了上来。 移开桃唇羞赧的无地自容,身边有如此贤臣维护,还不懂得的好好珍惜,这狐狸还真是骄傲自负,目空一切,本不想插言多语,但见他一副要人性命的模样,云素染只能用最有效的方法劝阻了。 埋头低语劝道:“爷~敢于冒死直谏者,可都是忠臣义士,正因为爷您英明如此,身边的人才敢直言不讳的纠正您的错误,您可不能因为一时意气,错杀了良臣。” 虽然不知道朝廷内出了什么大事,以至于能威胁到狐狸的身家性命,但看这个病容满面的老人如此疾言厉色的模样就知道,事态远比她相像的严重多了。 司徒勣被她着突然的举动惊的是半响回不过神来,瞪着因久病有些浑浊的鹰目,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而洛离殇却心情拨云见日的放晴开来,舌尖舔舐了下那小女人刚刚吻过的薄唇,状似回味无穷,黢黑的眸色中似有无数星辰闪耀,灿灿生辉。 斜靠向脸色通红的云素染,使坏调侃道:“他是爷的外公,爷怎么会轻易杀他呢,最多就是关他几天,不进水米而已。” 话音一落,一老一小同时惊讶的看向他,一个惊的是,他可是第一次称他为外公,另一个惊的是,这个老人竟然是狐狸的外公? 司徒勣有些不自然的咳了咳,扶桌坐了下来,却尴尬的不知如何开口了。 “既然是爷的外公,您为何还如此狠心无情的对待他老人家!”回过神的云素激动的冲这没心肝的臭狐狸喊道,眉头打了一个深结。 就见洛离殇不仅没恼,还一脸狡猾的笑容,道:“鹊儿到是说说,爷我怎么狠心无情的对他了”侧目看了看,已经大惊失色的司徒勣,笑的更加灿烂。 这臭狐狸又开始发挥他狡诈无赖的功力了,美目一横,气愤的道:“您不是说要将他老人家关起来,不给水喝,不给饭吃吗?” 洛离殇邪魅一笑,继续撩拨逗趣她“爷,说说而已,这你也相信,鹊儿你还真是够笨的。” 媚眼如丝的凑近她,伸舌在她唇角舔了舔,意犹未尽的调笑道:“不过爷就是喜欢鹊儿这天真的笨劲儿,让爷每天多了不少乐子”。 ------题外话------ |15850575241|哇~感谢大人您的7张月票!苏苏赞美您高天厚地之恩,亲~ 第七十五章 外公想要孙子了!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媚眼如丝的凑近她,伸舌在她唇角舔了舔,意犹未尽的调笑道:“不过爷就是喜欢鹊儿这天真的笨劲儿,让爷每天多了不少乐子。” “爷~您”云素染捂着烧红的脸颊,简直无地自容。 这狐狸怎就能这般毫无顾忌的调戏她,完全不把旁人放在眼里,而且那人还是他的外公,用眼角偷瞄了下面色奇怪的司徒勣,赶紧将头不好意思的埋了下来。 见她又羞又气的模样,洛离殇笑的更深,“也不想想是谁先恣情纵欲占了爷的便宜,反倒怪起爷来了!” 云素染闻言,俏脸更加绯红了,埋着头不再作声,与狐狸辩驳她似乎从没有过胜算。 司徒勣难掩愕然,他这鬼神莫测的外孙似乎变了,变的又有一丝人气儿了,也有温度了,他的笑容里多了那么若有似无的一抹柔软,不再是杀人的利器了。难道是眼前这个傻气儿十足却城府浅薄的小丫头的功劳? 他不由仔细的多看了她两眼,而后心中爽朗一笑,精明诡诈的洛离殇,却被这么个傻丫头给降服了,还真是老天开眼,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 心中大喜,顿时有种出了口恶气的舒爽之感。 这个臭小子从来就没把他这个外公放在眼里过,更别提像人家祖孙之间那样对他尊奉有佳了,如今可好!恶人自有傻人磨,他心中那叫一个乐呵啊~! 但面上却是未露丝毫,还故作不爽的沉声斥责道:“成何体统!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和一朝权王,竟都这般适情纵欲,你们还知道羞耻为何物吗?!” 云素染几乎将头已经埋到胸口,对于司徒勣的指责她实在找不到反驳的理由,跟着狐狸久了,黑的可以变成白的,白的则是变的晦暗不明,是非曲直全由他的喜好而定,她能做的和可以做的,就是尽量让他少犯点杀戒。 而于他最有效的方法就是,以吻换命。所以她也只能厚着脸皮,将这约定进行到底了。 “你到是管的宽,竟然管起本王的家务事来了,若有这精力,不如替本王操心一下朝廷里那些不安分的泥鳅,最近他们是有些猖狂了”洛离殇单手支额,兴趣盎然的盯着深埋着头的云素染,说道。 司徒勣冷哼一声,不给面子道:“你都不管,我管它作甚!” 一副完全忘了自己来这儿的初衷是劝洛离殇不能再轻视朝中的变动,应该提早防患于未然。 这祖孙俩的脾气还真有些相像,只不过这个宰相外公却比狐狸少了那一点邪气儿又多了那么一点正气,不像狐狸就喜欢恶言相向,撩拨的你怒气添胸,他却自得其乐。 云素染埋着头一个劲儿的偷笑着,这是不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 “有什么好笑的,让鹊儿乐成这样,说出来让爷也跟着乐乐可好?”洛离殇满是玩味的看着她,开口问道。 笑意僵在脸上,猛的站起身子,却仍然埋着头道:“爷,你们聊~我去取些点心茶水过来”不等二人反应赶忙溜之大吉。 洛离殇看着那抹匆忙而逃的倩影,凤眸明艳的勾唇一笑,随后急敛笑容,扭头看向同样眼神晦暗隐秘的司徒勣,淡声道:“我就将鹊儿托付给你了,千万别让本王有后顾之忧。” 司徒勣沉静无波的病容上忽然扬起一笑:“老夫这身体,不用我说你也清楚,能拖到何时我自然就护她到何时,不过~你确定要这么做?” “本王答应过他,保洛熙皞稳坐江山十年,可惜~他太沉不住气了”眼眸微动,诡秘之色暗藏其中。 司徒勣心中嗤笑,“还好意思说人家沉不住气,还不都是你这臭小子给逼的,你一个王爷行驶着皇帝的权利,完全架空了他,让他有名无实,试问有点骨血的都无法忍受一个人这般欺压自己,又何况是一国之君呢?这狐狸崽子,不过是用计加快了自己与他老子临死前的约定而已,到底是谁沉不住气了呢?” 想到此心中不免有些怅然,当年的恩怨将那个天真无邪的少年,变成了今日的修罗鬼刹,生于富贵,长于荣华的皇子皇孙们,也不过是皇权下的牺牲品,深深的叹了口无奈之气,道:“人已逝,你又何苦,这般放不下呢!” 凤眸转冷,话语里都带着冻人的霜气,冷声道:“是你们放不下,本王早已放下了。这江山帝位,有什么人真的可以抗拒那至高无上的诱惑,本王已然就在龙椅面前,为何不能转身坐下?” 昂首而笑“其实,本王应该感激他的绝情,不然又怎会有今日的阎王!这江山从别人手中夺来的滋味更加美妙绝伦,况且,我若不夺,本王的好皇兄,也不能容忍他的卧榻,让本王继续安睡了。” 司徒勣看着他那霸气外露的目光,也觉得那场变故对于洛离殇来说,绝不可武断的认为是一场灾祸,因为正因为这场磨难,历练出了他的文韬武略,激发出了他的帝王之才,却也让他变的心狠手辣,乖张暴虐。还让他深刻的明白了皇子之间的生存法则,那就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司徒勣知道多说无益,扶桌起身,郑重道:“朝廷内有老夫帮你看着动向,你就继续装心志倦怠的闲散王爷,只是~苦了那丫头,你确定不让她知道?” 提到云素染,他冰冷的面容染上点点柔光,声音却是出奇的冷静:“鹊儿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安全的,你只需信守与我承诺便可,别的~最好是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明白吗?” 哼!他这哪是求人的态度,分明是威胁!先不说今日自己很配合的与他演了这场好戏,就论另一层关系,他也是他外公不是!怎就这般没个尊卑长幼之分的使唤他办事儿,要知道,这场政变一旦拉开序幕,想要护那丫头周全可是极为凶险之事。 一脸不满的看着洛离殇,满腹愤愤不平的道:“哪个小辈向你这般不懂礼数,求长辈帮忙就得拿出应有的态度来!” 眉峰一挑,似笑非笑的看向司徒勣,“那宰相觉得本王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呢?” 全不在乎他一脸皮笑肉不笑,让人毛骨悚然的表情,司徒勣顶着一脸的病容狡诈笑道:“先叫声外公听听再说!” 几乎是一刹那,一股慎人的凉意顺着背脊一窜而上,让他不由的打了个寒颤,在看洛离殇依然噙着笑意,眸色中诡异波谲,让人不寒而栗。 凤眸半敛,声音淡然而平和,却如鸮啼鬼啸:“你确定要本王这么做?” 司徒勣心肝一颤,立马回道:“我看还是不用了,老夫还想多活些时日呢”被阎王唤一声外公,岂不是得折损他十年寿命,他已是穷途日暮之人了,哪又那么长的性命抵给他,唉~还是认命吧。 “看来你还没病的太糊涂。” 这话怎么听怎么是在损他,司徒勣鹰目一凝,终究还是抚平了怒气,若在这么与他耗下去,他非被这臭小子气的去了半条不可。 起身要走,却还是不甘心的调侃道:“外公老了,只想在临死前含饴弄孙,你可得抓紧点时间,让外公赶快抱上外孙知道吗?” 见好就收,赶忙冲门外扬了扬,就见一个身躯魁梧青须遮面的中年男子福着身子走了进来,伸手小心的扶住了司徒勣,同他一道往门外走。 行至门前,就听屋内飘来一句淡而隐含嘱托的声音:“照顾好她!”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不过~你若是努力点在那丫头肚子里给我塞个外孙,那外公肯定会再加百分的对她更好的”总算占尽了便宜,方心情舒畅大笑着离开了。 洛离殇单手扶额,敛目轻笑,容颜绝美。 外孙吗?看来是该努力点了,给她留个孩子,省得他不在了那傻女人寂寞孤单的整日胡思乱想。 司徒勣在步辇上阖目假寐,面上看起来平静如水,可内心却早已是巨浪翻涌,今日之变,可以说是人为亦可说是天意弄人,他这副残躯病体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宰相外公!您这就要回去了吗?”正满腹忧思之际,一道如泉水般清澈的声音传到耳边。 双目睁开,就见一个娇俏稚气未退的小丫头,手捧着托盘中的点心和茶水,眼神复杂的望着他,从那水眸里他竟然捕捉到一丝不舍。 忽的挽起一笑,这丫头太过单纯,不过与他见过一炷香的时间,就毫无防备的跟他亲近有加,还私自唤他宰相外公?不过这名字到是取的有趣!亏她能想的出来。 “早些给宰相外公生个孙子或者孙女,我老人家可是强挺着身子等着呢!” 手中的托盘一晃,险些打翻在地,这是什么情况?满心的诧异不解却还是羞涩的绯红了脸颊,咬了咬下唇,声音细微的回答道:“这~小女尽力而为”说完身子微微一福,语速极快的又道:“宰相外公您慢走,小女就不在多送了。”而后逃似的疾步离开,真是太羞人了。 司徒勣看她那窘迫的模样,哈哈一笑,摆了摆手,步辇继续前行。 进到屋内,云素染脸颊上的那抹羞红还为退散,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桌上,抬眼在屋内寻了一圈,却不见那狐狸的身影,转身撩帘,绕过那绘有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之意境的雪景画屏,一张绝美的容颜印入眼帘,修眉微挑着含情的弧度,凤眸里闪着一抹灼人眼的亮色,若细细去品,就会知道那瞳眸里全是撩人的绮念,层层荡开。 只轻轻一笑,已是俊美绝伦,洛离殇半倚在窗边的美人榻上,冲云素染招了招手,声音带着不自然的嘶哑充满着诱惑:“鹊儿~到爷这来。” 第七十六章 骤变前夕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只轻轻一笑,已是俊美绝伦,洛离殇半倚在窗边的美人榻上,冲云素染招了招手,声音带着不自然的嘶哑充满着诱惑:“鹊儿~到爷这来。” 莲步轻移至榻前,自然的窝进了洛离殇的怀里,伏在他胸膛上聆听他如战鼓般有力的心跳声,一脸满足与幸福。 修长的手指抚弄着云素染的柔软青丝,此时的她就像只慵懒困倦的小猫一样惹人怜爱。 目光闪过狡黠,状似无奈的在她耳边低语道:“鹊儿~爷我有个烦心事儿,想问问你的意见~” 云素染在他怀里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地方,才开口回他:“您能有什么烦心事儿?需要问我意见?”总觉得其中有诈,反正算计不过他,索性见招拆招,也不至于让这狐狸绕进去。 薄唇一弯,“就是某人想抱外孙了~你说该如何是好呢?” 却不料云素染既不惊也不恼,反而非常平静的抬眸反问道:“那爷您喜欢小孩子吗?” 洛离殇见她认真的模样,也收了调侃她的心思,目光清澈温柔的看向她,郑重的回道:“当然喜欢~只要你给爷生的,爷都喜欢。” 云素染灿烂一笑,如那清晨初绽的骄阳,穿透阴云,投射出了第一道曙光,驱散了洛离殇身边所有的阴暗,将他包裹在熏风暖日之中。 深情的望着眼前这个拥有倾世之貌的邪魅男人,让她目眩心迷。 还为待她开口,那带着灼热温度的指尖,撩拨过脸颊,轻抬起她的下巴,诱惑迷媚的邀请道:“那我们~”千言万语的情话,全被堵在了彼此的口中,舌尖搅碎后吞进肚里,融化成心尖的血液,流淌到四肢百骸之中。 时光荏苒而无情。 许多朝臣观望了许久,都未见阎王有所动作,在中间摇摆不定的一些人便安心的向皇帝靠拢,阎王的拥护者,则是失望多于愕然,于是朝野内外便沸沸扬扬的流传起了一个阎王被无才无貌又无德的小奴婢给迷了心智,以至于不在理朝中政事,只在温柔乡里耽于享乐,纵情适欲的消息。 此事正在浪尖之时,御史中丞卢云言却又不甘寂寞的投下了一颗巨石,一时间,一浪为息又起一浪,朝中人心开始不稳。 卢允言上书恭孝帝洛熙皞,劝称:“现在虽然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但万不可安常守故,需存居安思危之心,陛下初登大宝不久,臣恳请陛下分别派四位朝中才俊,即可前往并州,荆州,益州和扬州四地,已陛下的名义辅助当地太守与提辖,体察民情,关心国家之安危,以安天下百姓之心,让天下百姓都能感到陛下的皇恩浩荡。” 恭孝帝立即欣然准奏,并同时发布四道诏书,想将四名新提拔起来的心腹,分别派往凤国经济,军事要地的四州,妄图将其从洛离殇手里抢夺回来,对外却是美其名曰:“朕兼济天下苍生,怎能不知民间现下如何,故派人带朕体察民情。” 谁知却被门下省的侍中李元束和文新明直接驳回,还联名上书,称:“如今凤国,国富民强,根本无需陛下为之忧心,这四人初受皇恩得以施展才华,但却未知是可信之人。并州乃边防重地,常有突厥前来骚扰滋事,扬州富庶,更有腰缠十万罐骑鹤下扬州的美名,是国家重要的财富来源地,如若这几人之中,有人受不住外来诱惑,又有陛下的谕旨傍身,恐会危及国家的江山社稷,还望陛下三思。” 恭孝帝看后大怒,直说二人有不轨之心,遂下令将二人罢官贬往边远瘴气之地,由王涣凌和张暮风二人暂且带管门下省。 如此雷厉风行的处理掉了洛离殇安插在门下省的心腹,让人不免有些心惊,可阎王那里依然不见任何回应。 甚至有人开始怀疑,那婢女是不是恭孝帝派去的细作,用了什么妖法将阎王蛊惑,以至于受他们的摆布。 朝局一时动荡不稳,群臣惴惴不安,纷纷在背地里揣测着,恐怕皇帝与阎王之间的争斗已经是励兵秣马,只待时机了。 门下省控制在王涣凌与张暮风手中,诏书理应是一路畅通无阻的颁布下去,可是却又一次搁置在了中书省,迟迟不审。 明眼人都知道,中书省的中书令唐善,不仅是阎王的又一个心腹,而且还是太尉司徒勣的得意门生,此人可不是皇帝说废就能轻易废除的,因为他背后可有两座凤国最大最稳的靠山。 唐善为人义形于色,是个刚正不阿之人,却不刚愎自用,吸取了前两位同僚的教训,他并没有不给皇帝面子的将其驳回,只是一味的按诏不动,静观其变,竟将这诏书压了七日之久。 洛熙皞这边终于沉不住气了,但碍于他身后的势力,又有惜才之意,所以对唐善用了收买人心的一贯伎俩,贿赂钱财。 他暗中派人送去一车金银财宝给唐善,不想不仅没有收买到人心,还激怒了他,唐善指着那车金银破口大骂:“为君者怎可用此等卑劣的手段收买人心,真乃我朝不幸也!”如此呜呼哀哉的悲愤了一番,让洛熙皞颜面尽扫。 紫宸殿内。 洛熙皞一把将龙案殇的茶盏扫落在地,“唐善这个獠贼,还真以为自己有多清高,不过是依附于洛离殇身边的一条狗而已,还敢口出狂言的侮辱朕卑劣,哼~将来他的主人被朕诛戮的尸骨无存后,我看他还能不能像现在这般狗仗人势!” 茶盏破碎的声音在偌大的殿内扩散开来,竟是越传越大。 垂首立在一旁伺候的顾三香,身子也被这尖锐又带有雷嗔电怒的声音吓的一个激灵,又听洛熙皞暴怒的骂声,赶忙敛身掩气,以免招无妄之灾。 他这个主子外表看去彬彬有礼,不笑不语,总是一脸温和的笑容,最能打动人心,但千万别被他这笑里藏刀的外表给骗了,他多疑阴险,心狠手辣的程度一点也不输给阎王,而且最擅长隐忍等待时机,一旦时机成熟,他就会将得罪过他的人拆骨扒皮,用尽一切手段来报复,只为解心头压抑已久之恨。 就在气氛越来越冷冽的时候,殿外小太监传话道:“陛下!王大人,张大人和卢大人求见~!” 这声音听在顾三香耳里犹如天籁,可算是将他从这恐怖压抑的气氛中解救出来了,不由的暗暗松了一口气。 洛熙皞敛了腾烧的怒气,脸色却还是有些僵硬,摆了摆手,顾三香立马眼尖的看在眼里,扬着尖细的嗓音喊道:“宣~!” 殿门应声而开,三人走进殿内,皆是感到一股压抑的气氛,只一瞬间就心领神会的明白道,皇帝陛下肯定是为唐善的事情动了怒气,于是都是敛身摒气的低首而行,离的进了,方才异口同声的,福身下跪高呼道:“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声音里透着不耐烦,显然是怒火未消的样子。 三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却是谁也不敢先开口,因为贿赂唐善之事,是他三人一起献的计谋,如今却让洛熙皞龙颜受损,今日,被传唤到殿前,已经让三人心里没底了,而且那唐善又骂的那么难听,看来是逃不过一番责罚了。 卢允言思来想去,利弊权衡了一番,还是觉得主动认错,比等着洛熙皞怪罪要来的真诚可信些,于是,双腿微微一弯又跪了下去,立马涕泪皆流的哭喊道:“臣失察反害陛下失颜,请陛下降臣死罪!”嗓音悲切,还真有愿意为其一死的忠肝模样。 张,王两人见他如此涕泪纵横的模样,心中一恼,光顾着权衡利害关系,反而失了先机,让这小子捡了便宜。 两人面面相觑,也没敢在犹豫,也跟着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的悲泣着请求洛熙皞降罪与他们。 一时间,紫宸殿内充斥着哭天抢地的悲切之声。 看够了他们卑泣屈膝的模样,洛熙皞方才幽幽开金口赦免道:“好啦~好啦~朕又没怪你们,事事本就有阴阳正反两面,你们在有谋略,也不可能面面俱到,爱卿们,就别在如此自责了,都起来吧~!” 三人迟疑一下,方才起身,以袖拭泪。 “陛下!如今情势愈演愈烈,虽然我们在唐善这个獠贼那里吃了亏,但也还是顺利的除掉了不少阎王安插在朝中的手足,而且现下,门下省已经收回您的手中,只要将这四道诏书下达成功,那就是从文到武,从朝中到地方,都已安排妥当,我们只需静待时机到来便可了。”卢允言带着浓重的鼻音说道。 洛熙皞闻言眸中似有光亮一闪而过,脸上难掩兴奋之色,转怒为喜的大笑道:“好~待朕除掉那乱臣贼子之后,你们三人便是功不可没的股肱之臣,朕定会重赏你们,以谢你们鞠躬尽瘁之恩。” 三人听了又要在跪,谢恩,却被洛熙皞拦下,“别跪了,朕与你们不分轩轾,繁文缛节就不用太过计较了。” 三人将僵在半空中的身子,直了直,心中却没有一人听信了他的这句话,因为,他们心中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你能帮他安邦定国之时,那便是不分轩轾,等国安邦定以后,那就是功高盖主,欲除之而后快。 张暮风心思一转,上前一步道:“陛下,唐善此人若不能收买,那就只有暗中除掉他了,毕竟明面上与他为难,唯恐还会碰壁,不如~就将此事交给罗刹门,让他无声无息的永远消失。” “暗杀我赞成,却不能在用罗刹门的人了,上次在听风苑劫人之事已经打草惊蛇了,如果这回暗杀唐善之时再出纰漏,那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不都功亏一篑了吗?”王涣立刻出言阻止道。 张暮风心生不满,只当王涣凌此人太过谨慎,这种人干不成大事,于是语气不善的问道:“那依王大人之见,又当如何呢?” 王涣凌暗自白了他一眼,你个表面仁义,背地里善妒的小人,真是吃不得一点亏,刚想开口,却被卢允言劫了去。 “微臣以为,只用找一些江湖人士即可,成功了固然是皆大欢喜,如若不成功也无妨,也可就此扰乱阎王的视听,已方便我们借此在谋大事!” 王涣凌目中含嗔的看了看,抢了他“功劳”的卢允言,还是压下了不满,以大局为重道:“臣复议!此法为上策。” 张暮风虽心有不甘,却不得不承认这法子的确是现下最有利于他们的,于是也拱手复议,表示赞同。 洛熙皞却是眸色晦暗的沉声道:“那女人的爹现在如何?” 卢允言面上一僵,立刻拱手回道:“还在微臣府上,无半点怀疑。” “那就好!卢爱卿,此事如果能成!那人如何就由你来定夺,如若不成~!那么他发挥的作用可就非常重要了,你可千万别让朕失望~明白吗?”长睫敛眸,说出的话透着绝对的阴寒刺骨。 第七十七章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那就好!卢爱卿,此事如果能成!那人如何就由你来定夺,如若不成~!那么他发挥的作用可就非常重要了,你可千万别让朕失望~明白吗?”长睫敛眸,说出的话透着绝对的阴寒刺骨。 卢允言脸色凝重的回答道:“臣定不会让陛下失望!” “如此!朕就放心了!” 所谓,“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既不能收买,收为己用,当然要即可除掉以绝后患。 几日后,唐善的家中突然走水,火势迅猛,却也只烧光了他的宅邸,并未伤及家中老小,甚至连牲畜都保全了下来,只因为阎王府兵恰巧经过,救了他们。 而且第二日,他一家就被恩师司徒勣接到他的一处府邸里安顿妥当了。 不过事情远没有结束,某日唐善在上朝途中险遭歹人拦劫,阎王的府兵又一次恰巧经过搭救与他,于是,又一次有惊无险的逃过一劫。 明眼人都已经看出了门道,唐善口出狂言辱骂皇帝,怕是将皇帝给彻底得罪了,但皇帝又碍于阎王与太尉的面子,所以只能暗中找人除掉他,已泄心头之恨。 不想,你杀我救,阎王这回没有坐视不管,任皇帝除掉自己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唐善经过几次劫难后,心中早如明镜,清楚的知道这种种意外与皇帝脱不了干系,思量再三后决定还是去一趟太尉府。 书房内,司徒勣歪靠在椅上,鹰目半阖,病容由胜前几日。 唐善推门而入,一见到司徒勣就是一声哀叹,道:“恩师~如今朝廷如何还有我立足之地,皇帝如此阴险狠毒,收买不成反恼羞成怒的想要害学生性命,天理何在啊~” 司徒勣并未睁眼,只淡淡的吐了一句:“老夫不也活好好的!” 这话其中的意思,唐善怎会不懂,于是心中更加悲愤,为没有遇见明君而愤慨,“恩师您为太帝建国立下汗马功劳,又为献帝开疆拓土,如今已是出将入相,可若遇不到明君又有何用呢?” 当年,司徒皇后的死因蹊跷,而且司徒勣在女儿死后就被献帝收了兵权,若没有太帝的免死金牌护身恐怕也会是凶多吉少,此后,献帝就将他明升暗控,变相的软禁了起来,更是将年仅八岁皇后唯一的儿子雍王贬至边疆十年之久。 献帝这一系列的动作,让当年只能作为旁观者的他很是心寒,以至于十年后,雍王还朝,他才结束了闲云野鹤的避世日子,出来协助与他。 唐善一直都不愿称洛离殇为阎王,因为在他心里,他还是那个少年歧嶷的洛星辰,而不是现在世人皆知鸷狠狼戾的阎王洛离殇。 其实在洛离殇回朝之初,掀起的腥风血雨和阴谋杀伐他也是有过微词的,但恩师的一句话点醒了他,“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现今宝座上的那个皇帝洛熙皞就是个阴险善妒的小人,根本没有能力成为安邦定世的一代明君,虽然洛离殇乖戾了些,但确实是帝王之才。 “你啊~就是性子太过耿直不阿,”司徒勣缓缓睁开鹰目说道。 唐善拱手揖拜,便也撩袍坐了下来,正巧仆人也已奉茶过来,拿起茶盏,抿了口杯中的香茗,继续愤愤不平的说道:“身为一国之君,德行竟然如此卑劣,又如何让我甘心辅佐于他!这官不要也罢!大不了继续回去当我的田舍翁,也省得再受他迫害!” 司徒勣听了他这一通义愤填膺的话,只是微微一笑:“你也是太过冲动,不喜欢给他退回去就是了,何必破口大骂!你不是不知道,我们这个皇帝不仅好面子还是个小心眼儿,你这回如此不给他面子,仔细他以后得了机会报复你!” 知道司徒勣性格乖张不拘一格,少年时便跟谁太帝纵马驰骋沙场,建立功勋,成为一代名将,其威名震慑天下,更有只见他军旗,就带军溃逃,不战而胜的传奇事迹。 唐善可是打从心底的佩服敬重这个历经三朝依然能威震朝野的恩师,司徒勣。 “有恩师和雍王在,谅那昏君也不敢将我怎样,在说学生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又能寻到什么机会报复与我,无需惧他!”唐善深信只要自己行端坐正,就不惧他人威胁。 司徒勣闻言,脸色一变,抿着薄唇,怒斥道:“糊涂!迂腐!别人若存了害你之心,又怎会找不到杀你的机会!佞臣好做,忠臣难为,若想在朝廷内有所作为,又能保全性命,就必须深谙搅浑水,和稀泥的关窍!佞臣奸诈!你就得比他们更奸诈!要不然赔了身家性命,你还想得个大义凌然的好名声?那都是狗屁!笑到最后之人,才是赢家!过程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亏你还自称老夫的得意门生,竟然将我交你的那些道理,都喂给了狗吃!” 一通劈头盖脸的训斥,让唐善已经无地自容,自己竟然忘了司徒勣教给他为官之时最至关重要的道理,实在是惭愧! 耸拉着脑袋,一脸羞愧的道:“学生知错!谢恩师指点。” 司徒勣瞥了他一眼,只冷哼了一声,没在理他,在朝中为官也有不少日子了,还这么让他操心,这般生硬的为人处事,给他惹了麻烦那都是小事儿,别坏了那小子的大事才好! 唐善见自家恩师气的不轻,也是大气儿不敢出,可有一件正事儿不得不办啊~于是也只能壮着胆子尴尬的开口问道:“恩师~您看那诏书之事~” “此事,就交由老夫来办!你只需从旁配合即可!”司徒勣劫了话道。 “学生全凭恩师吩咐!”听了司徒勣的话,唐善不免有些担心,恩师这是要重返朝廷的意思,可他老人家已经是病魔缠身,自身难保,也不知能不能承受的住朝廷内即将掀起的狂风巨浪。 虽然担心他的身体,却还是不敢多言,只得暗自决心,一定从旁好好协助恩师,不再给他添乱即可。 两人的密谈在第二日不胫而走,司徒勣却是满不在乎,本来他也没有隐瞒的意思! 果不其然,朝中因为司徒勣即将重回朝廷之事,沸腾不已。 三日后,司徒勣如约而至,手握着已经压了十日之久的四本诏书,归朝议政。 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直接将诏书当着文武百官和皇帝的面儿驳回了,理由很简单却很冠冕堂皇,让洛熙皞无法反驳。 司徒勣手握龙头拐杖,立于大殿之上,威声震人:“陛下!如今君明臣直,天下归心,百姓早已深感陛下皇恩浩荡!您又何须在费苦心于此呢!?” 老骥伏枥,已四两拨千斤之力轻松的将这难题化解了,而且以后很长一段日子里,洛熙皞都没在提过此议。 洛熙皞的计划落空了,却并不妨碍洛离殇暗中派人前往四州安排。 现在长安城内人人传唱着一首歌谣,一朝承恩君王侧,蒙主朝朝暮暮请。三千宠爱在一身,仙姿娇美芙蓉郎。 朝野内外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今正受圣宠的是一个雪肤花貌姿冠六宫的宦官。 更有人将其容貌与当今三位绝世男子相比后,啧啧称有过之而不及。 入夜。 芙蕖荷立于芙蓉阁高处,隐约有舒风阵阵吹过,墨发流泻而下,被清冷皎皎的月光镀上了一抹银色的光晕,月色的衣袍也被衬的如玉般润滑。 一道黑影披着月色落下,却隐在暗处,让人看不清他的容貌。 “来啦!”芙蕖荷率先开口。 良久,隐在暗处的笑武,凝视着他的容貌,冷硬的开口:“值得吗?” 芙蕖荷一愣,显然没有料到他会有此一问,苦涩一笑:“在我决定这么做时,值不值得就已经不再重要了。” 笑武眼中划过一道隐秘的光亮,不打算在继续这个话题了,王爷交代的正事要紧,刚想开口,就被收回远眺视线的芙蕖荷抢先道:“王爷既派你来见我,看来是一切已经妥当,就等他们利箭离弦了是吗?” 笑武从暗色中隐出来,不苟言笑的脸色被着月光衬得更加冷硬,冷冷的开口道:“王爷只让我转告你四个字,沁&8226;毒&8226;鬼&8226;换。”他与他除了同为王爷办事,本就没有太多瓜葛,自然就无需与他闲话。 芙蕖荷绝美的眸子微微一敛,淡淡的回答道:“你且带我回禀王爷,伊洛定不辱命。” 话音未落,笑武便踏着夜色飞身离去了。 独留化身为芙蕖荷的萧伊洛清冷的靠在阑干上,与那月色一样孤寂落寞。 他已经无路可退,只能拽着仇人在这荆棘中割肉见骨的前行,直到将那仇人一起拖入深渊,他才能安心的结束这窒息而痛苦的一切。 夜!掩盖了所有的不堪、阴谋与美好。 还有不到十日就是云素染与洛离殇的婚礼了,可云俱东却还是音讯全无,生死未卜,就连洛离殇都找不到半点他的痕迹。 这让云素染整日都在惴惴不安中度过,而且随着婚礼的时间越来越近,她的心也越来越乱了,不只为云俱东的失踪,也为外面无孔不入的风言风语,虽然狐狸已经想尽办法不让她知道外面把她讹传的有多不堪,可是她还是听到了,那些个恶意中伤的话语,她也只能一笑而过,毕竟!嘴长在别人脸上,他们愿意说,她也无能为力,不是吗? 而狐狸也在这时给她添乱,自从那日两人决定要个宝宝以后,狐狸就整日粘着她不放,逮到机会就与她耳鬓厮磨一番,几日下来让她实在是有些消受不起了。 于是,王府内每日都会上演一场你追我躲,你躲我追的闹剧。 这不!她正带着常青躲在花园假山中的夹缝里避难呢! 听到有脚步声迫近,云素染赶忙竖起食指在唇边,对着一脸不情愿的常青,韽声道:“嘘~千万别出声!有人来了!” 常青满腹憋屈的看了她一眼,自己还不够倒霉吗!成天夹在王妃和王爷之间,王爷只要在王妃这儿吃了亏,就在他这儿全数的讨回来,他真不知道自己着十根手指,十根脚趾够不够他家王爷砍的。 但见,云素染一副如临大敌的严峻模样,一时间竟也被这紧张的气氛感染了,不由自主的用手捂着嘴巴,瞪大着双眼警惕非常的听着外面额动静。 云素染转头就见他这幅逗趣的模样,强忍这笑意,以至于眼眸里都蓄满了欢喜的泪珠,心中笑道:“他这模样也太逗人了吧!” 就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粗重低沉的呼哧声,随后一声犹如深山野兽的嚎叫吓得她都是二人浑身一抖。 云素染惊骇的瞪大了水眸,这假山外面到底是什么怪物?叫声竟然这般恐怖!让她瘆瘆而懔。 假山外那凶猛的异常的猛兽,嗜血的眼睛里凶狠无比的盯着假山内,直到一个身着鸭青色滚有银丝长袍的男子漫步走到它身旁,它才讨好的退到一旁,甚是乖巧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摇动着尾巴,哪还有刚刚那凶猛的模样。 洛离殇睨了眼乖顺如家犬的獒猊,转而盯向眼前如真峰峭壁的假山,邪魅一笑:“是爷放狗进去叼你出来!还是你自己乖乖出来!?” ------题外话------ 苏苏正在努力坚持中~苏苏工作的地方已经将近一月个没放假啦~各位大人们就看在俺这辛苦的份儿上,多收藏~多订阅~多砸票子吧~ 第七十八章 啸风将军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洛离殇睨了眼乖顺如家犬的獒猊,转而盯向眼前如真峰峭壁的假山,邪魅一笑:“是爷放狗进去叼你出来!还是你自己乖乖出来!?” 话音一落,常青已经抖若筛糠,伸手扯住云素染的衣袖,祈求的望着她。 看见常青那畏怯可怜的模样,她无奈的叹了口气,狡猾却对她爱护有加的狐狸在别人眼里可是个彻彻底底的吃人鬼怪,妖魔魍魉。 起身带着常青从夹缝中挤身出来,穿过假山崎岖的夹道,就见一个身材颀长挺拔的男子立于假山不远处,身旁还蹲着一只身形似狮的野兽。 那野兽一见她二人,立马警惕的站起身来,发出瘆人的低吼声。 云素染被眼前这个双目赤红且身披棕红长毛的凶恶猛兽,吓的一个激灵,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直挺挺的站在原地,心里不免惊骇的想:“这是什么怪物这般吓人!” 身后的常青更是吓的两腿一软,摔坐在地上,像只落水的公鸡扑腾着打湿的羽毛连滚带爬的躲在了云素染身后。 他虽没见过这个猛兽,但见它这瘆人的模样,应该就是人们口中传说王爷养在神卫营里的战犬獒猊,心里顿时绝望的认为,“完了!这下他肯定会成为这猛兽的盘中餐了,因为,每次王妃与王爷斗法,最后受罪的都是他。” 见她二人惊恐的模样,洛离殇却是满意一笑,下颔轻抬,那猛兽就心领神会的移动着矫健魁梧的身躯,气势凶猛的走向云素染走来,那弯曲支出而且尖锐锋利的指甲声声的敲打着地面,发出裂肉之声。 云素染感觉她就是它眼中的猎物,被它凶猛异常的气势逼视的无法动弹,只得乖乖被它吞吐腹中,那庞大的身躯,在她面前咫尺的地方停下,却是没有任何要将她撕碎的意思,而是一屁股坐了下来,蹲坐在她面前,用赤红的眼睛盯着她,而后发出一声长啸,如狂风大作之感。 云素染被它这一声嚎叫,吓的向后一退,正巧踢在了躲在她身后的常青身上,却是不敢回头去看,只是同样盯着眼前这个庞然的猛兽,眼里却全是惊惧。 洛离殇满意的看着云素染此时的表情,迈着从容优雅的步子走了过来,站定在她面前,声音舒缓平和的问道:“还躲吗?爷不建议跟鹊儿继续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不过~这畜生要是饿起来可是连虎豹都能吞食,所以,爷劝你赶快在寻个地方躲起来,要不然它一会儿饿了~”眼神状似不经意的睨向云素染身后的常青,却是没在说下去,意思在明显不过了,她要是再敢躲起来,常青就是这猛兽的果腹小菜。 云素染虽气极了狐狸这副嚣张的模样,却碍于他身边的猛兽,只得悻悻气恼的妥协道:“爷都动用这等猛兽来寻我了,我还有什么可躲的,岂不是自讨没趣儿。” 气闷的瞥了眼一脸得意的狐狸,眼神却飘向那个让她又惧又好奇的棕红生物,初见这等庞然大物,被它那凶狠的气势,着实吓得魂飞魄散,可冷静下来后,再仔细瞧它,却突然觉得这猛兽怎么越看越有种憨态呢?而且身上的毛发看起来蓬松柔软,让云素染手痒的好想摸摸它。 “爷~它叫什么?”云素染不计前嫌的开口问道。 瞧她盯着獒猊的眸子,闪着晶莹的光亮,洛离殇勾唇一笑:“獒猊,是爷北伐时在山中捕获的。” 绝美的凤眸一弯,笑意扩散:“刚刚不是还怕它吗?怎么这会儿又对它有了兴趣?” 云素染才不管那狐狸话里的调戏揶揄,只定定的看着那团越看越憨态可掬的棕红,出乎意料的说道:“爷~我可以摸摸它吗?” 这下连洛离殇都是一愣,就见云素染已经伸手过去。 獒猊见她伸手过来,身上棕红的长毛顿时竖起,蹲坐的身体已经半伏在地上,赤红的眼睛铮亮异常,随时准备扑向那个向它伸出魔抓的女人。 但是没有主人的示意,它却不能有半分的轻举妄动,只得低吼的戒备着。 云素染见它一副生人勿进的凶狠模样,开始也生了怯意,可那毛茸茸的样子,实在是让她想要摸摸看它的手感,于是壮了壮胆,既怕又兴奋的将手放在了獒猊的头上,而后灿烂一笑,这柔软舒服的触感,竟比狐狸的墨发还要好摸,手不由自主的捏住獒猊的两只耳朵,手指在它耳上的绒毛来回揉搓,獒猊顿时卸下所有的防备侧倒在地,舒服的主动磨蹭着云素染的手掌,这个被称为雪域魔林内最恐怖的上古猛兽,就这样被云素染给征服了。 它被那温暖的纤手抚摸到獒猊舒服的仰躺在了地上,舌头从满口獠牙的嘴里耷拉出来,这撒娇的模样与一般家犬又有何不同,云素染见它这副可爱的模样,更是对它喜爱的紧,开始毫无顾忌的将它那身棕红长毛在她手中好好揉搓了一番,清脆的笑声从桃唇中溢出,抬起灿烂如如春华的眸子,高兴的对洛离殇喊道:“爷~你看它!多可爱!” 洛离殇并不未眼前的景象所惊讶,反而还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赏心悦目和温馨盎然之感。 常青就没洛离殇那么淡定从容了,惊诧的险些脱掉了下巴,心想着“这王妃该不会是上天拍下来降服王爷的仙女吧?要不怎么不论是他家王爷那恶劣的性子在她这儿变得没辙,就连身边饲养的凶猛野兽也被她驯的服服帖帖。”由衷的心生佩服之意。 看着这一人一兽相处的十分融洽,洛离殇冁然一笑“喜欢的话,它从此就是鹊儿你的了!” 云素染一听,立马欢快的紧搂着獒猊惊喜道:“真的!?谢谢爷!您真大方!” “不过~”洛离殇完美的脸上浮起一抹狡笑,好看的凤眸满是算计,看着正乐的开心的云素染,嗓音悠悠如绕梁低纯的琴音:“爷将自己最心爱的宠物给了鹊儿,你要拿什么回敬爷呢~?” 听了这话,云素染所有的开心欢乐都在一瞬间冻结了,小脸一垮,哀怨且负气的回道:“我努力给爷生个宝宝,以报答您的宠爱之恩,行了吧!” 话余音未散,她就被洛离殇一把提起扛在肩上,“那择日不如撞日,就选今天来报恩吧!”,某狐狸一脸狡猾得逞的笑意,脚步声风的扛着她,朝那个能够孕育新生命的房间而去。 独留常青和獒猊在这儿,互相瞪视。 常青看着那个跃跃欲试想要将他吞入腹中的獒猊,心中悲嚎,“王妃您怎么就把我给忘在这儿了呢?谁来救命啊~” 常青幸运的没被獒猊吞进腹中,原因很简单,它不饿! 云素染给獒猊起了个新名字,叫啸风将军,她自己解释道:“它的叫声如狂风咆啸,身躯如将军般威武挺拔,所以给它更名为啸风将军”这让她很是得意,到处拉着府里的仆人们炫耀。 几乎所有人听了都觉得,还是獒猊来的好听霸气,却是无人敢惹王妃不高兴,只得纷纷奉承着说这名字取的别有一番新意,府内仆人们心里那叫一个窘迫憋屈啊~! 笑武听了云素染为獒猊新取的名字后,万年不变的木头脸也出现了一丝裂痕,这俗不可耐的名字,王妃到底是怎么想到呢?他表示极度怀疑! 可瞥见,这一人一宠,都为这新名字雀跃不已的样子,笑武也窘迫了,还真是应了民间的一句话,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狗!他赶忙寻了个理由逃似的离开了。 惹不起王妃,他躲开总可以了吧。 常青站在远处看着云素染和新宠玩的不亦乐乎,心生一股悲戚之感,然后大义凛然的在心中祝福道:“只要王妃开心,他常青失宠又有何妨呢!”眼角划出一滴清泪。 云素染自从得了这么个猛兽做宠物,就成天偷偷的往府外跑,到处寻他爹的消息。 于是繁华熙攘的流金街上,以至于整个长安城内,在云素染带着她的啸风将军出现几日后,变的渺无人烟,门庭冷落。 云素染看着这冷清到一阵风吹过都能扬起尘沙的街道,心里很是纳闷,甚至一度怀疑这还是不是长安城内最繁华最热闹的流金街了。 一旁的啸风却似乎很得意的仰天嚎叫了一声,那声音震天,在空荡的街道上回响,甚是骇人。 有些胆大的商家躲在店里从门缝窥探着街上的云素染和啸风,这不知道从哪来蹦出来的煞星,带着条似狮像狗的野兽横行在街上,让他们无法做生意,但他们却是敢怒不敢言,她身边跟着的那个野兽,一副凶神恶煞要吃人的模样,谁有那个胆子敢去招惹她。 京兆尹不知得了谁的状告,领着一批官兵围了过来。 啸风立马护在云素染身前,张着血盆大口,瞪着赤色的眼睛转头看向威胁到它新主人安全的官兵们,由胸腔涌出一声怒吼,那似乎带着内力的吼叫,层层震开,引得门窗剧烈震动,就连官兵手上的兵器都跟着嘎嘎作响。 京兆尹同一群官兵惊惧的面面相觑竟是无一人赶上前,只得瑟缩着,冲云素染喊话道:“你是何人?竟敢在天子脚下撒野放肆,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云素染望了望空无一人的四周,在探眸回去,看那群官兵模样的人,个个如临大敌般戒备的看着她,明白了这群官兵是冲着自己来的。 斥了声,正一脸凶恶的啸风:“坐下!不许吓人!” 啸风立马收了凶相,乖顺的蹲坐下来,将头凑到云素染跟前撒娇。 云素染在啸风凑过来的头上抹了抹,上前一步道:“这位大人!小女只是出来寻人,并未寻衅滋事,还望大人明见。” 京兆尹立马高声吓道:“你带如此凶猛野兽在城内逡巡,还敢说没扰民滋事!” ------题外话------ 可能得过度几章~大人们忍耐一下吧~ 第七十九章 黑暗中的惩罚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京兆尹立马高声吓道:“你带如此凶猛野兽在城内逡巡,还敢说没扰民滋事!” 云素染闻言转头看了看蹲坐在身旁,瞪着血汪汪的一双大眼,对着她摆尾摇头一脸撒娇的啸风,总算明白了,这喧闹的街市为何如此冷清了,还有眼前拦了她去路,说她滋事扰民的官兵。 看来她这么明目张胆的带啸风上街,是有些欠考虑了,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今天没那么容易脱身了,正思量着要不要亮出阎王府的腰牌让他们放行,空中忽然裂风而来一只利箭,带着绝杀之意,似乎要直取她的性命。 啸风见状纵身跃向半空,那身棕红的皮毛在空中划出一道炫丽的弧度,利爪一挥轻易的就将那带着杀意的箭矢拍在爪下。 远处隐在高楼之内的某人,见没有得逞,朱红的唇斜斜一勾,低叱了一声,“该死的!”转身将弓丢在地上,踱步而去。 赤红的双目闪耀着地狱般的火焰,熊熊燃烧着盯向远处的某个地方,狂躁的将两爪抬起重重的咋向地面,地面应声而裂,棕红的皮毛逐渐变成了同它眼眸一样的赤红颜色,仿佛燎原烈火般让人不由自主的栗栗危惧,一声撼动天地般的怒吼,更让人胆碎心裂。 京兆尹同那群官兵各个被这啸风这身披火焰的模样吓的是屁滚尿流纷纷落荒而逃。 云素染虽也被这突然冲她而来的利箭惊的片刻失神,但还是隐约瞥见了箭身上似乎绑着一张信笺。 抬眼就见啸风已是赤红火焰披身,竟有种上古神兽麒麟的模样,双眸顿时掩映着那好似火光的颜色,炯炯发亮。 上前伸手一摸还真如火焰般烫手,此时的眸子全是惊奇与探究,轻唤了声啸风,就见它那气势汹汹的暴怒渐渐平息了下来,浑身的皮毛又恢复成了棕红色。 转身用头蹭了蹭她,就将她挡在身后,警惕的主意着四周的动静,那如临大敌的模样,仿佛一有风吹草动它就准备大开杀戒。 云素染稍稍从刚才那炫目的一幕回过神来,立马想起被啸风拍在爪下的信笺,赶忙去寻,却见那箭矢和信笺已被啸风那一掌震成碎片,顿时又气又恼,于是学着狐狸的模样,在啸风脑门使劲儿一弹,佯怒道:“看看!都叫你一掌拍碎了,现在怎么办!” 啸风耷拉着脑袋呜呜的低叫着,眼睛还不时偷瞟她,一副受挫委屈的可怜模样。 云素染被它那样子逗的一乐,本来也没真与它生气,若没有它,自己早就丧命在刚刚的利箭之下了,微笑着拍了拍它的头,“好啦!你今天是我的救命恩人,回去给你做美人酥吃好不好?” 啸风一听立马兴奋的抬起前爪放在她面前,咧嘴耷拉出舌头,像是在开心大笑一般,云素染心领神会的也抬手在它爪上掌对掌的一拍,啸风得了绝不反悔的承诺,雀跃的蹦跳着身子,像只撒欢儿的小狗般调皮可爱。 云素染被它那高兴的模样感染着也笑的开心。 扬着一脸笑意,弯身将地上的碎纸捡起来放进袖中,起身向周围看了看,哪还有什么官兵的影子,耸了耸肩,不甚在意,心想“让啸风吓跑了也好,省了她不少的麻烦。” 经过刚才那惊险一幕,云素染也多了份警惕,也想过立刻回府,伸手摸了摸袖中的碎片,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回府的话有那狐狸缠着,哪还有时间拼凑好信笺,于是,左思右想后,便带着啸风回了自家的老院子。 破旧却给她无限温馨的院内老桃树依然枯败着,没有一丝生机,啸风庞大的身躯在进门时挤坏了门框还挂断了它一撮皮毛,云素染心疼的看了看被挤坏的门框,又更加心疼的揉了揉啸风“受伤”的地方。 进到院内,云素染明智的在院内老桃树旁的石桌那儿坐了下来,从袖中掏出信笺的碎片开始认真的拼凑了起来,啸风听话的蹲坐在她身旁,高大的身躯刚好为她挡住了刺眼的阳光。 通红如血玉的眼珠跟着她纤长的素手来回移动着,满眼的好奇,见她遇到难处时,还像模像样的伸出爪子替她寻找一番,逗的云素染歪靠在它身上哈哈大笑,然后还不忘鼓励的拍拍它,让它再接再励,这充满欢乐的景象在明媚炽热的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暗卫将云素染今天的所有动向一字不差的禀告给了洛离殇。 此时他正在专注批阅着桌案上的奏章,还有各地的汇报,哪有这几日人前佚怠的模样,阴冷的脸色在听了暗卫的汇报后,时嗔时喜,最后只化作一句话:“保护好王妃的安全!”语气轻淡却带着足够的威慑力。 暗卫即刻领命而去。 单手支额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绝美的凤眸半敛着,让人难辨情绪。 试了试额上的密汗,云素染抬手遮在眼前,望向挂着一轮烈日的天空,眼望之处都闪着刺眼的金光,心中叹道:“这夏日的日头还真是越来越毒了。” 低下头看向终于拼好的信笺,却是隐隐不安起来,信上的字迹与爹爹如出一辙,上面写着见面的时间与地点,她却是难信半分,如果真是爹爹要与她见面,又怎会想要一箭射死她?看来其中必定有诈,不过!这恰好证明了爹爹如今可能被歹人控制在手中,如果她不去赴约,那爹爹不就危险了吗?看来此行不论如何凶险,都必须一去了! 直到傍晚,云素染才踏着落日的余辉,回到王府。 抬头看了看高四达丈的朱红围墙,有些笨拙的爬上啸风背上,双手抓紧它的毛发,轻声说道:“可以了!” 啸风得令,四抓用力,一跃而起,轻松的越过高墙,棕红的身影划过残阳,稳稳的落在府内,伏下身子,让云素染得以从它身上下来。 理了理衣裙,小心的瞧了瞧四周,见没人发现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冲着啸风吐舌俏皮一笑,素手一摆示意它跟上,便一路猫着腰悄悄的回到了蒹葭院。 行到门前,平时非要粘着跟她进屋的啸风却是停在门前,说什么也不愿跟她进去,云素染没再强求,转身自己跨了进去。 啸风蹲在门口,哀戚的看着云素染的背影,那带着同情的目色,像是在说主人您自求多福吧! 屋内没有点灯,暗暗的什么也看不清,只有龙涎香淡淡的弥漫在屋里打转。 云素染很是奇怪,今天怎么这般安静,连个为她掌灯的人都没有? 黑暗中洛离殇脚步轻移,荼白的长袍随着脚步流动犹如迷雾中蛰伏的鬼魅,隐秘而危险,瞳中闪着幽冷的光亮,窥探着正摸索着找火折子的云素染,修长的手臂在暗色中划出两道白影一把将她拽进怀中,沿着她下颔的轮廓一路肆虐啃咬。 怀中的云素染在惊恐中拼命的挣扎嘶喊,无奈被他紧紧的禁锢在长臂之中,撼动不了分毫,恐惧在暗色里无限扩大,感觉到她浑身因为害怕而剧烈颤抖着,才将薄唇搔痒般的靠在她耳边,嗓音沙哑却无比动人:“这是你将爷丢在府里,自己偷跑出去的惩罚~” 拼命挣扎的云素染动作一僵,大惊过后的身体虚脱无力的靠在洛离殇怀中,眼中还含着未来得及掉落的泪珠,视线迷蒙而凄美,忽地黛眉紧蹙恼羞成怒道:“爷你这个大坏蛋,险些吓死我!”又开始不安分的要挣脱出他的怀抱。 洛离殇眉梢一挑,眸色中幽光潋滟,百媚顿生,薄唇勾勒出一抹妖迷的弧度,身子微微一旋,两人的衣袂裙裾便纠缠着翻飞而起,就像盛开雪莲的花蕊中落入了一朵娇嫩的桃花,美的惊心动魄。 一阵昏眩后,云素染不知何时已经如愿脱离了洛离殇那温暖幽香的怀抱,脚步有些虚浮的抬眸在黑暗中寻找着他身影,就见那如月华般耀眼的男子,双手撑在桌上,魅惑的看着她,唇角的那抹媚笑逐渐扩散,薄唇轻启,嗓音如空山幽谷中传来的琴筝,空灵如天籁之音:“过来~!” 脚步不受控的向他移去,驻足在他身前,纤手抚上他的胸膛,隔着名贵的锦缎依然可以感受到肌肤传来的滚烫温度,还挂着零星泪珠的水眸,忽地使坏一笑,妩媚顿生,一个用力将洛离殇推倒在桌上,他的墨发逶迤蜿蜒铺洒在桌上,云素染欺身压在他身上,那仙姿佚貌清晰的呈现在了眼前,贪恋的伸指描摹着他的轮廓,桃唇翕动,柔媚有余威慑不足道:“说!还欺不欺负我!” 洛离殇仰看着撩拨诱人柔情绰态的云素染,喉咙滚动,调笑道:“欺负的就是你!” 双手环住云素染的细腰翻身一转,形势随之转变,居高临下的看着已反被他压在身下的小女人,妖娆一笑:“爷今天非得好好治治你!” 笑意还挂在唇上,带着惩罚的吻已经迫不及待的落了下来,毫不留情的肆虐撕扯啃咬着,直到两人的唇上都布满触目累累的嫣红伤痕。 暗色中洛离殇餍足的舔舐着唇上撕咬的伤痕,痛却有种极致的欢愉。 正笑得流光溢彩,花羞月掩时,身下娇喘连连的云素染,却猝不及防的张嘴咬住了他的耳垂,贝齿猛的用力,让洛离殇俊美一蹙,浑身不受控的一颤,绮色顿显,声音已透着难耐,道:“看来还真不能轻饶了你!” 云素染还不知危险的冲他吐了吐娇俏的粉舌,挑衅道:“不就还是那几招吗?我才不怕呢!” 洛离殇凤眸半眯却难掩精光,笑得越发狡黠起来,戏谑道:“是有些腻了~那就边做边想吧~鹊儿以为这样如何?”这个小女人越发的无法无天了,竟然公然挑衅起他来,那他就好好满足一下她的要求吧。 第八十章 扮小厮!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洛离殇凤眸半眯却难掩精光,笑得越发狡黠起来,戏谑道:“是有些腻了~那就边做边想吧~鹊儿以为这样如何?”这个小女人越发的无法无天了,竟然公然挑衅起他来,那他就好好满足一下她的要求吧。 云素染瑟缩的娇笑道:“爷~我可以求饶吗?” “不接受!”眸色流转间狡猾顿显。 华月偷挂,透过雕窗,隐隐照亮一室良辰*绮景。 清晨的丝丝凉意让云素染翕动了下迷蒙的睡眼,往洛离殇温暖的怀里挤了挤,由肌理传来的阵阵温度,顿时让她睡意全无,猛的睁开双眼,印入瞳中的是肌肤如雪的胸膛,正均匀的上下浮动着,俏脸一红,惊喜又羞怯的发觉,这是第一次她先狐狸一步醒来,于是扬着得意兴奋的笑靥两手撑着下巴,细细观赏起狐狸的睡颜。 天色渐明。 熟睡中的男人睡颜似仙,长睫如扇,盖住了他那双妖魅无比又满是邪气的眸子,干净如玉的面容,就像盛开的雪莲,不染纤尘,仿佛是月华窃取了他的神韵,冰雪化作了他的肌肤,寒玉刻成了他的骨骼,闪发着清新俊逸,飘飘出尘之态。 情不自禁的伸手描摹着他舒展开来的俊眉,笑颜灿烂,含着无限缱绻的深情。 正被他这清雅出尘的姿态迷的出神,就听一声带着初醒沙哑却好听诱人的嗓音响起:“鹊儿~可还满意?” 洛离殇缓缓的睁开双眸,那敛在眸中的邪魅风华,瞬间与身上的仙气儿融为一体,那亦正亦邪的绝美容颜,让云素染心漏跳了半拍。 惺忪的睡眼朦胧中开始泛起丝丝清明,薄唇挽起魅笑:“怎么?看爷入迷了?”见云素染定定的看着他并不回话,立马开口调笑道。 “嗯!”收了收被这眼前绝色迷惑的心神,诚实肯定的回答道。 这狐狸是真的很美!美的已经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眼眸顺着他那张绝色的容貌往下移动,于是更加感慨老天对他的过于厚爱,那颀长修美的身形,肌理分明,肤如凝脂,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上面还残留着她昨晚啃咬过的痕迹,可那点点红印不仅没有破坏他的完美反而为他增添了几分妖娆妩媚,让他更加秀色可餐。 于是云素染又不知羞的痴痴说道:“爷~您一丝不挂的模样还真是艳绝当世,太诱人了!”水眸还应景的闪过流光溢彩的光亮。 洛离殇灿烂一笑,伸手将她勾入怀中,低语呢喃道:“既然鹊儿这般喜欢,那~爷今天就让你享用个够,可好?”翻身一压,将同样不着寸缕的云素染禁锢在怀里,准备认真履行他刚刚的承诺。 却被云素染出声打断:“爷~您就放过我吧!今天我还有件要紧事儿,必须去办!” 凤眸一凝,语气不善道:“有什么事儿,能比爷重要!” 显然是吃味儿生气了,赶紧嘿嘿一笑,讨好道:“爷~您最宽宏大量了,鹊儿今天必须去见个人,以后~有的是时间不是吗?”知道什么什么事都瞒不过他,索性老实交代,坦白从宽。 “男人?还是女人?”手指在她香肩来回磨蹭,媚眼撩人的看着含笑秀美的云素染,声淡意重的问道。 被他这一问,云素染有些迟疑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说是女的?肯定骗不了他反倒自己遭殃,若实话实说,那他能安心的放她出去,那简直比天上下红雨还困难,怎么办好呢? 看她纠结为难的模样。洛离殇狡猾暗笑,戏谑道:“是男是女都不清楚,鹊儿你莫不是在哄骗爷吧?”将狡黠精明敛在长睫下的眸色中,独留那抹极淡的笑意挂在唇上。 云素染听着急的赶忙解释道:“不是不知,是不知道该怎么和您说而已,而且我若说了,您肯定不会放我出去~”嘟囔着桃唇,水眸灼灼发亮的看向洛离殇,那模样像只委屈撒娇的小猫,可爱的让人心生怜惜。 “你不说,怎知爷不允呢?”伸指挑起她一缕青丝缠在指尖把玩,眸中佻狡闪烁。 云素染定睛仔细瞧了瞧狐狸的神色,心存疑虑的开口娓娓道来:“昨日,我收到一封信笺,信上说若想知道我爹下落,就在今日午时三刻,在洛神峰山腰的遇仙亭与他见面,所以~爷您就放我出去吧~这可能是唯一能寻到我爹的机会了”此话半真半假,但话里隐含的意思却是事实。 那一箭和这封信笺让她确信爹爹已经被人控制了起来,虽暂时不至于有生命危险,但若她今日不去与那人会面,就无法保证这些将他掳走的人,看他失了利用价值后,对他痛下杀手了。 虽然狐狸从不跟她提起任何有关朝廷的消息,但她隐隐感觉到似乎有风浪要起。 如果那日狐狸没有去听风苑,那她岂不是和爹爹一起落入贼人之手,那些人一定会将他们作为人质,来威胁他家狐狸,这让她心有余悸,同时也觉得该提高些警惕了。 这次赴约她一定要做好万全准备,大婚在即,她决不能落入他人之手成为制衡狐狸的武器。 洛离殇看她紧蹙黛眉,娇俏的小脸满是阴郁之色,甚是苦恼的样子,便悠悠的开口道:“那爷陪鹊儿一道去好了!” 敢这么明张胆的在他眼皮子底下挑衅他的女人,还真是勇敢有胆量!他还没真正失势呢!这些人就按耐不住了,他倒不介意改动一下计划,直接将他们灭了,虽少了些乐子,却是干净利索又省心。 正思忖间,就听云素染那如山中清泉般的声音极为慎重的回道:“那倒不用!爷您只需多借我几个暗卫,再许我带上笑武还有啸风就行了。”那认真如临大敌的模样甚是好笑。 洛离殇被逗的露齿而笑,打趣道:“你带着他们,还不如就带爷一人呢!”先不说她带那么一大群人上山,容易打草惊蛇,就啸风那显眼的庞大目标,恐怕她还没到山脚,人家已经闻风而逃了,哪里还会傻等她带人将其围困起来。 “带您?不行!您太显眼了!”云素染立马摇头表示不同意。 带他还不如带啸风呢,跟这狐狸出门不是被砸死就是被挤死要不然也得被那些个怨恨的眼神给诅咒死。凤国虽人人惧怕阎王暴戾恣睢,可那些个名门闺秀,小家碧玉,甚至连市井民妇,还是拜倒在了他的蟒袍之下,为他的美貌深深折服。爱慕之心远远战胜了恐惧,只要是狐狸所到之处,便是香包玉坠手帕铺天盖地的砸过来,要不然就是寸步难行的围堵在人群之中,最让她有压力的是那些如刀子般怨毒的眼神,每每生生都将她刮的体无完肤。 奇怪的是,听笑武说以前狐狸出门,若是有哪个不长眼的小姐姑娘,做了以上这些事,绝对是不得好死,死骨无存。 难道说这狐狸转了性,开始喜欢上这受人追捧的感觉了?那凭他这显赫地位,日后就算娶个佳丽三千,也不在话下了? 想到这儿,也顾不得什么了,脱口而出,道:“日后,您若敢娶别的女人进门,我就咔嚓了您!”素手比了个剪刀的样子,在洛离殇眼前一晃。 听了她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再看她那既怨又怒的悍妇模样,惹得洛离殇哑然大笑:“你这小脑袋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刚刚还在探讨赴约之事,转眼间就绕到他三心二意的事情上了,别说他当真除了这小女人再也容不下其他女人,就算他真有那心思,该不会真如她所说,要将他咔嚓掉吧? 边笑边张口咬上云素染的锁骨,媚色流转,诱媚迷人的说道:“娶了你如此妒悍不逊的妻子,爷可得抓紧时间及时行乐了。” 那温热带着疼痛的触感让云素染一阵阵舒服的轻颤,却清楚的知道若再任由这狐狸继续下去,恐怕她今天就别想去赴约了,于是忙推拒着求饶,道:“爷~我刚刚那是与您开玩笑的,怎可当真!” 她不由感叹着情真是害人啊~因为她这莫名其妙的嫉妒心,又挑起了狐狸的戏谑之意了。 “玩笑?你都要爷断子绝孙了,那爷再不努力点绵延子嗣,怎么行呢?”洛离殇一脸认真的看着她,仿佛真的在为她刚刚那句话而苦恼着,如果忽略掉他凤眸中狡诈光亮不计的话。 云素染就知道这狐狸逮到机会就耍无赖,万般无奈之下只能不停的求饶:“爷~求您了!就别闹了~正事要紧!” 埋头努力享乐的洛离殇,抬起已满是绮色的眸子,邪恶一笑:“时辰还早!鹊儿你急什么?” 将近午时某狐狸才大发慈悲的放了她,并且还执意与她一同去赴约,知道拗不过他,于是云素染想了一个让他知难而退的损招。 云素染双手掐腰,义正言辞的说道:“爷~您要跟着去也行!扮成我身边的小厮,起就让您跟着!” 金轮当空,闪耀着刺眼的光芒,将热剌剌的温度恣意的洒向万物。 屋外已是笼罩在层层热浪中了,云素染强忍着笑意,看着眼前一身灰色侍从装扮的洛离殇,修眉紧蹙,眸色蒙上了一层黝黯的颜色,紧抿的薄唇显示着他的强烈不满。 还是没忍住,扑哧一声,捧腹大笑,扶着桌边才没让她笑倒在地上。 看着大笑不止的小女人,洛离殇凤眸半眯,忽然绽放一笑,比那屋外的阳光更加耀眼,缓缓的说了句:“爷~为鹊儿如此纡尊降贵,你就用嘲笑来回报我?” 瞬间她脸上的笑意,甚至是屋外炎热的温度,都被他这句不轻不重的话冻结了。 赶忙上前去安抚他“爷~已您的风姿穿什么都是冠绝当世”边说边替他整理明显不合他身材的灰色长衫。 袖子短到了皓腕之上,长衫更是短到膝盖之下,这缩水一般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实在是让人忍俊不禁,没忍住又笑出了声,捂着笑疼的肚子,开口求道:“哎呦~爷~您就非要跟去吗?” 本来以洛离殇风华绝代的样貌,按理来说穿什么都应该是相宜的,可偏偏他颀长的身材,府里竟没有一个侍从的衣服合适他穿,这已经是最合身的一件了。 就见某人眸色越来越幽深,唇角却挂着一抹淡笑,长睫半敛,低头看了看这身与他周身气度完全不合的灰色衣衫,语气里带着霜气的说道:“爷我可是应了鹊儿的要求才穿的这身下人的衣服,怎么?想反悔?” 云素染见他虽笑着,却给她阴森寒冷刺骨的感觉,就知道狐狸定是恼了,赶忙敛了笑意,上前挽住他的手臂,撒娇道:“我可没反悔!就是担心爷您自己受不了这身装扮,怕损了您的威严。” 洛离殇淡淡一笑,道:“爷~的威严可不是这一身衣服就能折损的!” 这坏主意的确是她想出来戏弄狐狸的,本以为以他那高傲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屈身穿上侍从的衣服给她假扮小厮的,可没想到他还真同意了,就连弄成现在这本窘迫的模样,他也还执意要跟着去,那~就真不能怪她了不是吗? ------题外话------ 儿童节快乐!苏苏发现好多跟我同期写文文的有些已经完结了,而有些却是弃文了~原因是收藏太低,无人关注!其实苏苏也为这个问题天天伤心的很~无奈俺就这点写作功底儿~也实在不敢要求什么~只求好心的大人们能继续关注~继续支持~苏苏就心满意足了~! 第八十一章 洛神峰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这坏主意的确是她想出来戏弄狐狸的,本以为以他那高傲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屈身穿上侍从的衣服给她假扮小厮的,可没想到他还真同意了,就连弄成现在这本窘迫的模样,他也还执意要跟着去,那~就真不能怪她了不是吗? 马车内,某人慵懒的侧躺在软榻上,刚刚因为这身侍从衣服的不满和窘迫模样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如瀑的墨发干净利落的被一根木簪束住,绝美的五官如玉般光润俊朗,身上袖窄摆短极不合身的灰色衣袍,此时竟也被他穿出了别样的风流韵味。 这一副昂然自若,贵气难掩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个侍从,倒像个出来寻乐的皇亲贵胄。 看这狐狸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云素染黛眉轻蹙,水眸闪过异光,微微一笑,戏谑道:“爷您这副闲散的模样,哪有一点像我的小厮跟班。” 狭长的凤眸微动,只眯出一条缝隙,唇邪气儿的一勾:“那鹊儿说爷该是个什么样,才像你的小厮跟班呢?” 这小女人又开始得寸进尺的调戏他了,本来能让他心甘情愿的套上这身衣服,一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二嘛~是因为他的努力终于见了成效,故意让那些莺莺燕燕接近自己,就是向给这粗神经的傻女人,制造点危机感,经过长期的忍耐与等待,今天她终于莫名其妙的吃醋了。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云素染掩唇偷笑道:“常青平时做的那些,我想爷您肯定是做不来的,不过~端茶倒水,捶背揉肩,爷您总得学个样子才行,才不会让人怀疑不是!” 这狐狸太难缠,每次吃亏的都是她,现在她索性破罐子破摔,不问结果,只要过程能占道点便宜她就心满意足了。 果然就见某狐狸,一个扑身将那不知危险的小鹊儿压在了身下,邪魅的勾唇一笑,道:“鹊儿你真坏,变着法的欺负爷~端茶倒水爷可不会,捶背揉肩爷不想学,爷最拿手的就是~逗鹊儿开心~”边说指尖边在云素染身上不安分的撩拨着,惹得身下的她笑的花枝乱颤,俏脸绯红。 洛神峰山如其名,远远看去就如女子身姿般优美逶迤,一条曲折的石阶小路蜿蜒而上,好似裙摆上的彩带从云端飘落而下,路两旁郁郁葱葱的大树遮住了炽热的阳光,树下竟是满地的姹紫嫣红,好似东君被留在了这里并未离去,越往山上走越觉得云雾缭绕,有种云阶月地闯入仙境之感。 可云素染却是无心观赏此等只应天上有的美景,因为已经误了约定的时间,她心中焦急,只得埋头一个劲儿的疾步踏阶而上,虽然山中的温度比山外要清爽凉快的多,但她也已经是一身香汗淋漓了。 扯袖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完全没有一般女子的扭捏造作,转头看向一副悠闲自在观赏周边美景的洛离殇心中就是一阵气恼,“就知道不该带这狐狸来!”憋气的将头一扭,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不再去管那个耽误了时间还安闲自在的罪魁祸首。 却不料,才走几步,就被本来落后很远的洛离殇从身后拽进了怀里,将下巴抵在她肩头,声带怨气的道:“鹊儿走那么快干嘛?爷都跟不上了~” 被他搂在怀里的云素染毫不掩饰的翻了个白眼,心中气恼的揶揄道:“这还叫跟不上?我看你这脚程比兔子有过之而不及!” 这臭狐狸就是故意在那儿耍性子拖时间,心思一转,使坏的唤了声:“爷~” “嗯?”洛离殇听她低唤,便转头看向她。 云素染见时机来了,伸手就在他额上用力一弹。 额上隐隐泛起一道红晕,却不想这狐狸只是微敛凤眸,一脸让她琢磨不透的魅笑,根本没有松手将她放开的意思。 紧接着反手也在她额上一弹,力道不轻不重,刚刚好在她眉心留下一抹好似红梅的花钿,佯羞诈骗道:“鹊儿你真调皮~” 见计谋不仅没有得逞,还反被狐狸算计了进去调戏一番,捂着额头气恼的鼓着粉腮,道:“爷您就是故意使坏拖着不走,若误了这次机会,可就错失了找到爹爹的最好时机了!” 这狐狸狡诈的很,他这般拖延时间,真不知是为何?都已经陪她来了还故意使坏捣乱,实在是气人。 洛离殇松开环抱着她的长臂,眸色黯淡下来,叹气道:“爷我的好心竟都叫你当成了驴肝肺!” 她还真当他是在欣赏沿路的美景吗?这一路走来几乎是十步一个暗哨,可想而知山腰上的遇仙亭那里埋伏了多少伏兵,如果不等暗卫替他们除了这些后顾之忧,那他俩可就真的是进山容易出山难了。 见他表情阴郁,好似真的受了天大般的委屈,云素染心中一软,她也知道狐狸做事处处以她为先,为她着想,可他的好心总参着戏弄,这叫她怎么消受的起! 不得不服软的糯声道:“爷对鹊儿好,鹊儿又怎会不知,我都一一记在了心里,可~您现在就不能稍微加快点脚步吗?” 听了她那服软的话,洛离殇爽然一笑,将薄唇凑到她粉红的耳边,吹着难耐的热气道:“你若早些这样,也免了爷一番伤心了~” 好吧!绕来绕去又把问题丢还给了她,这狐狸还真是狡猾的吃不得一点亏。 “不过~鹊儿~爷累了~走不动了~你说怎么是好呢?”又将头依靠云素染肩上蹭了蹭,状似撒娇道。 走不动了?刚刚不是还窜的跟个兔子似的吗?瞪了眼正耍无赖的某狐狸,还是妥协的无奈道:“爷~您这架势该不会是让我背您吧?” 一见得逞,狡诈一笑:“那倒不用!鹊儿将肩膀借爷靠靠就成!” 于是~云素染就这样被洛离殇半背半挂的欺负到通往遇仙亭的曲径前。 眼前,万条寒玉迎风而摆,竹身相互碰撞,声音如琴弦低鸣,雅韵悠扬,竹叶也跟着沙沙作响好似急雨穿林而过,真真是别有一番高雅情怀,让人心神一爽。 这超脱世外之景让云素染顿觉心旷神怡,爽朗一笑,道:“爷~这儿可真美~” 都快进贼窝了还有心思在这儿赞赏美景,洛离殇淡淡的应了她一句,“嗯~”脸色凝重,凤眸锐利的扫向四周,凛戾之气弥漫开来,似有裂冰之势。 忽的挽唇一笑,如鬼魅般的面容融合在那让地府阎罗都为之惧怕的森寒笑意中,让隐在暗处的伏兵各个心胆一颤。 张梦得是又惊又喜,虽然想过阎王可能会陪这女人一道前来,却没想到骄狂不可一世的他竟然真的会来,而且~还穿的~这么~奇怪?!他身上的衣袍又紧又短,但却恰好勾勒出他如描似削的身材,皎如玉树临风前,神明爽俊。 定了定心神,这阎王真是美的亦仙亦妖,不论是谁都能引期深陷,敛目移开视线,抬手示意身后他最近收买来的一些江湖侠客,一但他和那女人踏入林中,便群起围攻,将其拿下。 四周突然一下子静谧了下来,连竹林都停下了摇曳的身姿,云素染也感觉到了有种压抑的戾气深藏在这雅致如仙境的竹林之中,不由的朝洛离殇身边靠了靠,低语道:“爷~这林中好像有伏兵!您还是别进去了!” 看来这小女人还不算太傻,也看出来这林中危机四伏了,而且~她最先关心的是他的安危!寒光一敛,转而染上点点温暖之色,笑道:“鹊儿这是在关心爷吗?” 明知故问!云素染瞪了他一眼,气愤道:“爷~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能谈笑风生!”她就不信精明狡诈如他,会一点没感觉出来掩藏在修竹之后的凛冽杀气。 “有爷在~鹊儿无需多虑”伸指刮了一下她娇俏的鼻尖,那从容淡定的气势,就算千军万马迫近至他身前,他也可以面不改色。 伸手抓住她的柔荑,迈入林中,完全不把隐藏在林中的埋伏放在眼里,悠闲自适的拉着云素染漫步林中。 张梦得眼眸一凝,将举起的手微微一摆,示意身后的众人时机已到,可以动身了,却迟迟未闻半点动静,见大好的机会就要错过,愤怒的转过头去,欲要痛斥这些不中用的蠢材一番,就见身后的几十号人,个个脖上横着一把利剑,惊恐、惧怕、绝望的看着他。 身子微微一动,想要逃跑,一把森冷无情的长剑擦过他的脖颈,让他寸步难行,额角一滴冷汗滑落而下,滴在地上渗入了泥土之中。 笑武举着长剑,缓缓的冷声道:“张将军以为带着这群乌合之众,就能取我家王爷的性命吗?” 这段时间,张梦得利用羽林将军职务之便,暗地里大肆招揽江湖中人,意图不用想也很明显了,不过这些士族贵胄还真是被优越的生活给宠的愚钝不堪,这般的大肆招揽江湖人士,还真当王爷沉迷于享乐之中,浑然不知吗?哼!愚蠢的代价就只有死路一条! 下巴轻轻一点,暗卫手中的长剑就在那几十个人的脖子上划出一条蜿蜒的血痕,鲜血顿时喷洒而出,那些人纷纷下意识的用手捂着脖子上的血口,蜷缩在地上抽搐痉挛着。 笑武看着被吓的脸色青白,浑身抖若筛糠的张梦得,火上浇油道:“被割喉的人不会马上死去,而是要忍受着这种巨痛直到血液流干才会慢慢的断气而亡。” 张梦得听了浑身猛的一颤,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地上抽动的生命一点点的消逝,那殷红的血液,染红了眼前的大片土地,那些尸体瞪大着眼睛望向他,不甘惊恐的控诉着,为何就这样草草的结束了性命。 长袖之中的双手紧攥着,紧绷的皮肤甚至已经裂开了道道血痕,借用疼痛努力的稳住了心神,声音在这满是血腥的竹林内显得苍白无力:“本将军只是恰巧领兵路过此地,想保阎王安全而已,你们何故对我们下如此杀手,我可是皇帝亲提的羽林左将军,你们若敢动我不仅陛下不会善罢甘休,我爹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呵呵~笑武嘲笑似的哑然而笑,他还能在蠢点吗?竟然妄想用皇帝和他爹来压制他们,简直是痴心妄想!手上的利剑又加重了几分力道,鲜红的血液划过张梦得的脖颈染红了他的衣襟。 “张公子又怎能与这些人相提并论呢?王爷已经吩咐了!一定要好好的招待你!”声音好似地府捉人的鬼差,阴森的号笑着,将你拆骨扒皮,挑在叉上拖入深渊。 张梦得一时间是心胆俱裂,魄散魂消,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题外话------ 啊~抓狂中~ 第八十二章 竟然是他!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张梦得一时间是心胆俱裂,魄散魂消,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云素染与洛离殇安然无事的穿过离竹林,这让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多虑了,以她家狐狸的实力,的确不用将那些林间的伏兵放在眼里。 转眼就见绿荫间一条瀑布飞流而下如同这青山的帘幕般,水声如嘶鸣奔腾的万匹战马,震耳欲聋,却极富震撼。 瀑布中飞溅出的水珠,晶莹透亮,弥漫在空中扬洒而下,为瀑布下的六角凉亭披上了一层轻盈曼妙的轻纱,美轮美奂。 又上了一段曲折的石阶,方才来到亭前。 亭内一人背手而立,望着那氤氲水汽背后壮观的瀑布出神,另一人则坐在亭内的石凳上敛眸不语,二人竟是相对无言,互不理会。 云素染一眼就认出了背手而立的那人是卢允言,心中一时百感交集,怎么会是他?她万万没有想到卢允言会牵扯其中!眼中全是酸涩,转眼再看坐在亭中的女子,是个温婉绰约,眼眸流转间神采多姿,可无论她生的在温婉娴雅也难掩周身散发的那股戾气。 云素染不由的对她心生了戒备,有了上回的教训,她遇人还真比以前多留几分心思。 那殷鬼生的人面蛊太过阴邪,稍有不备,就会被他骗了去。 抬脚迈入亭中,本来一心扑在美景之中的卢允言这才收了心神,转身看向她,修眉俊目间已找不到从前的半点儒雅之风,全被精明世故所取代,云素染不自在的别开了眼,这个卢呆子太陌生了。 没等她开口,卢允言先开口道:“小染~你最近过得还好吗?”知道这样问等同于废话,可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他甚至殷切的期望她能哭诉着说她过得不好,这样他就有机会了不是吗?苦涩一笑,笑自己的痴心妄想。 云素染点了点头,算是应了他的话,也抬眸望向他,道:“你为何将我爹掳走?我爹对你亦师亦友,一向对你欣赏有加,你就这么对他老人家!”字字句句都是失望与质问。 “小染你这话未免有些伤人了!”眸色暗淡,脸色也因她的这句话有些泛白。 为何他明明已经站在了高位,却和她越来越远了呢?心就像被一把锋利的匕首一刀刀划开鲜血直流。 “你引我到这儿来,不正说明了将我爹诱骗掳走的事与你拖布了干系吗?他那么信任你~”虽然不知卢呆子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但事已至此,还有什么不能点破的呢?又何谈谁伤了谁的心! 卢允言痛苦的移开眸子,紧拧着眉头,是啊~她将引到此处不就是想拿云俱东要挟她离开阎王,跟自己走吗? 从他投靠洛熙皞,诱骗云俱东开始,他就无路可退了,唯有向前朝着那个虚无缥缈的高位,狂奔而去,如若不然便是粉身碎骨。 语气哀伤道:“小染别误会我好吗?云先生是自愿到我府上做客的,至于原因你也是清楚的!” 还有什么他不能做,不能撒谎的呢?只要能保住自己的地位和眼前心爱的女人,他甘愿当一回卑鄙小人。 云素染也不想和曾经的好友变成如今这针锋相对的样子,于是语气放软了些,道:“既然如此,那我今晚就去你府上接我爹回去,至于那些莫须有的误会,我会好好向他解释清楚的。” 卢允言不着痕迹的看了眼云素染身后那抹一直沉默不语的灰色身影,眸色一转,状似无奈道:“你去接云先生我自然不会阻拦,但也得他老人家愿意跟你回去才行啊!毕竟~” “真是让人恶心!”那看似娴静如水的女子,忽然语气恶劣的插言道。 亭中气氛顿时更加尴尬的冷了下来。 卢云言眉眼一凝,厉色顿显,喝斥道:“你说谁呢!” “谁恼羞成怒我说的就是谁!”女子嫣然一笑,这笑中掺杂着讥诮和揶揄。 “你!”还没等卢允言将话讲说完,那女子接着道:“我说的有错吗?”抬眸瞥向云素染,侮笑着道:“我倒是小瞧了你!你这勾搭上王爷还不忘在外面找野汉子的本领还真叫人望尘莫及啊!” 一直安静隐在云素染身后的洛离殇,听了这刻薄讥讽的话,只是眯起了凤眸,勾着一抹隐秘的淡笑,并未有所动作,仍然悠闲自若的将双手交叉环在胸前,歪靠在亭柱上,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如果鹊儿连这点风浪都应付不了,那之后即将掀起的轩然大波,她又如何安然处之。 云素染被她这一番不留情面的侮辱讥讽,却是不怒反笑,没给一脸怒不可遏的卢允言为她抱不平的机会,巧笑倩兮的开口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没脸没皮,非男非女的妖人啊!怪不得一进亭中就感觉浑身不自在呢!原来是因为你!” 靠在亭柱上的洛离殇听了哑然而笑,就连怒火中烧的卢允言听了也是忍俊不禁的别开脸偷笑起来,刚刚的怒气也被这句话逗的烟消云散了。 而且两个男人还不约而同的认为这形容实在是太贴切了!亏她想的出来! 这下轮到殷鬼生恼羞成怒了,怒吼道:“看我不撕碎了你!”说罢真起身扑向云素染。 还没等云素染反应,身边的两个男人再一次不约而同的吼道:“你敢!” 两人匆匆的互看一眼,这里面掺杂了多少剑拔弩张也只有他两人知晓。 卢允言立马伸手拽住了欲要发疯做狂的殷鬼生,洛离殇则身形一闪快速挡在了云素染身前。 殷鬼生挣扎着发狂道:“卢允言你给我放开!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卢云言听了手劲下意识的一松,再看见洛离殇身后的那抹倩影后,又将手攥的更紧了,心中想着:“已经错过了一次了,不能再错过第二次了!” 殷鬼生见没吓退他,当真抬手用那锋利尖锐专剥人皮的指甲袭向他的脸颊。 将这惊险一幕看在眼里的云素染,惊呼出声:“卢呆子!小心!” 闻声,卢允言立马松手倒退了半步,堪堪躲过殷鬼生的攻击,心里却是温暖一片,小染还是在乎他的,要不然怎会如此关心他呢! 眉眼含情无限的看向那个他日思夜想的心爱女人,心中叹道:“一片痴心总算没有白付。” 得了自由的殷鬼生,继续向云素染这边扑来,却被某人生生吓退了回来。 “本王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声音犹如鬼哭狼嚎,叫人栗栗危惧。 洛离殇抬手一扫,凌厉的掌风卷起周边的水汽,将它们变成了杀人的利器,凛冽的袭向殷鬼生,将他卷起重重的摔在了亭柱上。 殷鬼生左肩骨断裂,那钻心的疼痛,让哀呼出声,紧接着一口腥红涌出,哇的吐了一地腥红,隐见一个甲虫一般的虫子混在这口鲜血中似乎还爬动。 洛离殇迈步上前,毫不留情的一脚踩了下去,眉眼一弯,笑的风姿卓绝,声音却冷的瘆人:“如果再有下次!本王踩碎的可就不止是只虫子了!” 转眼看向一脸骇然的卢允言,笑意不减道:“至于你~若还不死心!本王不介意就地了结了你!” 闻言,卢允言定了定心神,忽的敛目浅笑道:“那王爷就动手吧!” 如此决绝的表明自己不愿放手,不会死心! 在得到权利的那一刻他以为自己会快乐,以为这就是自己想要的,那得不到的感情,不过是满足心底最真实渴望的借口。 可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对眼前这个女人的情愫便层层叠叠的叠满了心头,不知消磨了多少个难眠的夜晚,听了多少雨打芭蕉的凄凉之音,那压在心中的情却有增无减的疯长到无法控制,于是他不得不再自欺欺人,承认她不是借口,而是他心底最深的渴望与眷恋。 可她身边的男人太强大了,他唯有想尽办法除掉这个天神一般的男人,他才能够有机会与她共剪西窗烛,依听残荷雨声,握着她的柔荑,白头到老。 眸色凝成了无底的黑暗,冰霜一般的冷意汇集其中,洛离殇笑的越发灿然了,明明是在夏季却有种天寒地冻之感,耳边的水声变得犹如凄厉幽怨的恶鬼呼号,让人心寒胆战。 内力汇集于掌中,一抬手隔空锁住了卢允言的咽喉,将他提到了半空,就见他脸上的血色随着洛离殇手掌一寸寸的收紧,渐渐变的灰败,可纵使是这样失焦的眼睛还是混沌中寻找到了云素染的身影。 卢允言决然一笑,喉咙里发出了极轻浅的声音:“她会记住我一辈子的~” 洛离殇听了眸色一凝,笑意却是半分未减,那又怎样!死人就是死人,就算她将你记在心里一辈子,那又如何!你还是个可怜得不到她的失败者。 洛离殇慢慢的收紧力道,将卢允言慢慢逼向那条死亡的绝路。 他要的是她的全部,无论是心还是身体,哪怕是一根发丝,都是属于他的,他不仅要让她将自己刻在心里三生三世,还要拥有她的今生今世。至于有些人如果不趁早断了觊觎的念头,那就只有变成骸骨腐肉了。 靠倒在亭柱上的殷鬼生,咧着满是鲜血的殷红朱唇,哑然大笑,却是隐含着凄凉辛酸,笑意一凝,顿现凶狠,心道:“这个一无是处的蠢女人凭什么得到这两个男人全心全意的疼爱保护!凭什么!” 温热带着水汽的桃唇附上了洛离殇阴冷含笑的薄唇,那吻由浅啄到火热。 手上的力道一松,将这个又爱又恨的小女人,禁锢在怀里,撕咬着她的香甜,直到口中尝到了血腥,才满意的在她红肿破损的桃唇上将血迹舔舐干净,在将已是泪光点点,娇喘微微的她按在怀中,手掌轻抚着她的背,转头看向扶着地面急喘,刚在鬼门关绕了一圈的卢允言,道:“痴心妄想也要有个底线!” 打横抱起还有些恍惚的云素染,刚要迈步离去,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脚步一顿,转头邪魅一笑:“本王刚在竹林偶遇张将军,想着该好好款待他一番,你就带本王转告张太傅,明早~派人到王府接人吧!”又紧了紧怀中的女儿,方才昂然而去。 卢允言努力的转动着混沌的大脑,身子还在不受控的颤抖着,心中却是渐渐清明,“张梦得竟然如此鲁莽,这回怕是凶多吉少了!可别坏了他们的大事才好!” 正当卢允言心中盘算之际,就听殷鬼生喃喃自语道:“他真的太让人着迷了,不论是他的坏!他的狠!他的诡诈亦或是他对那女人独一无二的温柔眷恋,都让我疯狂的想要将其毁于一旦!”语气冰冷狠毒,表情却是诡异痴迷。 ------题外话------ 即将~进入第二卷了~(*^__^*)嘻嘻……!感谢支持我到现在的大人们~深深鞠躬中~ 第八十三章 毒计!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正当卢允言心中盘算之际,就听殷鬼生喃喃自语道:“他真的太让人着迷了,不论是他的坏!他的狠!他的诡诈亦或是他对那女人独一无二的温柔眷恋,都让我疯狂的想要将其毁于一旦!”语气冰冷狠毒,表情诡异痴迷。 即使没了学声蟾,殷鬼生的声音依然清脆悦耳,却让人怎么爷喜欢不起来。 “你这个疯子!”卢允言痛苦的咳了两声道。 殷鬼生却是粲然而笑,“总比你这个虚伪小人好~” 这时一道身影穿过迷蒙的水雾飞身落在亭前,那男子朗眉星目,俊美不凡,慢步走到殷鬼生面前,脸色阴暗的看着他虚弱狼狈的靠在亭柱上,隐含着怒气道:“我跟你说过什么!” 殷鬼生却是莞尔一笑,那笑容不掺一丝杂质,娴静柔弱似水中娇花,只想让人怜惜的捞入掌中,抬眸望向那个男子,哀声道:“姐夫~疼~” 男子剑眉依然紧蹙,凝视了他片刻,无奈的叹了口气,弯身将受了伤一身血污的殷鬼生抱入怀中,脚下一蹬,乘风踏云而去。 卢允言朝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望了许久,狡黠的眸色敛在了纤密的睫毛之下,青白的唇缓缓勾起,心道:“那个伟岸不凡的男子应该是罗刹门的门主嬴曦飖吧?姐夫?!也不知是真是假!这事儿~对自己来说利大于弊!又何须探究真假呢~不过!看样子他已经让殷鬼生牢牢的控制在掌中了。” “呵~还真是个阴险让人恶心的家伙!”苍白的笑意一闪而逝,卢允言用已经支离破碎的嘶哑声音低语道。 猛的剧烈咳嗽了起来,一股热流涌上喉咙,口中一甜,重重的呕出一口鲜血,卢允言喘着粗气虚弱的伏在地上,“洛离殇!”咬牙切齿般的低吼出这三个字,手指在地面抠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马车不急不缓的行驶着,方向却是向着卢允言的府上而去。 “爷~卢呆子他~”云素染撩帘望向车窗外那优美逶迤的山峰,她早闻这里风景秀丽,却是一次都没来过,只因艰辛的生活让她无暇估计这些富人才有的闲情逸致,不想!今日总算有机会到这儿来了,却是因为爹爹不知所踪,而与之有所牵扯的竟然是曾近非常要好熟悉的朋友,这让她发觉原来这世上最难看清的就是人心,最险恶难防的也是人心。 洛离殇听她问了这没头没尾的一句后便望着窗外出神,知道她是为那人伤心,唇角不削的一挑,故意火上浇油道:“他可是用你爹换了个五品官做呢!” 闻言,云素染惊骇的转头看向洛离殇,道:“我爹何以为他换来一官半职?”虽是问句,语气却是已然信了。 洛离殇倾身上前,伸手刮了下她娇俏的鼻尖,道:“小傻瓜~这天下能左右我之人唯你一人,那能牵动你的人不是你爹还有谁?” 云素染恍然大悟!原来,看似不相关的事情早已环环相扣,担心的看向一脸绝美笑意的洛离殇,道:“能牵动我心的人又何止我爹还有爷您,我是您最大的累赘是不是?” 她今天算是真正明白了何为人心叵测?什么是权力面前人人都会变成魔鬼。 洛离殇心中一暖,将她揽入怀中,侧脸磨蹭着她的发丝,倚玉偎香了一番,才温柔的开口道:“你是爷心甘情愿护在怀里的甜蜜累赘,没你这累赘爷这辈子可就得无趣至死了!” 云素染一听到死字,不知怎么的竟是心肝一颤,觉得刺耳的很,赶忙伸指附在他唇上,佯怒道:“爷~怎么好端端的提到死了~多不吉利!” 洛离殇,眉眼均带着明媚的笑意,张嘴咬住她附在唇上的指头,在口中舔舐戏弄了一番,惹的云素染羞红了俏脸,方才暧昧调笑的说道:“那欲仙欲死能不能说呢~?” 看着被某狐狸吸允成粉红的指头,又听他那暧昧的语言,顿时羞赧的嗔道:“爷~你又戏弄我!” 洛离殇却是眉梢一挑,戏谑道:“这叫戏弄?!那这叫什么?”伸手在她腰上轻轻一掐,云素染顿时惊笑出声。 “爷!别闹!”边笑边伸手要将他推开,这狐狸最近喜欢上搔她痒了,她是最怕他这招了,一被他搔痒就全身无力,完全没了抵抗力,任他宰割了。 “为什么?爷正给你演示什么叫戏弄呢?怎么可以半途而废?”手上动作依旧不停。 云素染笑的已是美眸含泪,手脚并用的将洛离殇搁开,气息不稳道:“爷~您就饶了我吧~我错了还不行吗?” 天知道,在这么下去,她会不会因为搔痒而笑的气绝身亡。 洛离殇这才一脸得意魅笑的松了手,双臂支撑着身子,向后半倒,额上已有细汗溢出,绝色撩人,噙着嘴角依然不依不饶道:“那鹊儿该怎么认错呢?” 云素染美眸一翻,支起身子上前,在他唇上狠啄了一番,然后又羞又气的说道:“剩下的晚上在补给爷!” 某狐狸一脸满足的笑着开口道:“那爷就可就翘首企盼着鹊儿今晚的补偿了!” 话音刚落,就见云素染一脸奇怪的表情盯着他的胯下出神,俊眉一蹙,话音却满是戏虐:“怎么?等不及了?” 云素染却是抬起头好奇的问道:“爷~那殷鬼生到底是男是女啊?” “爷怎么知道?你不也说他非男非女吗!怎么还反过来问爷?”抬手习惯的在她额上一弹。 云素染哎呦一声捂住被弹成粉红的额头,转动着水眸,低头喃喃自语道:“那他一副觊觎您的样子,我还以为他是个女人呢?” 眸子一转,又盯向了某人的那处,惹的洛离殇眸色一暗,嗔道:“你老盯着爷这儿看什么?” “没什么?就是好奇他有没有这个?”说着竟然伸手指着洛离殇的某处回答道。 这下某人可是生平第一次恼羞成怒了:“爷!又没看过!怎么会知道!”怒气汇集在眸子了似有风雨欲来之感。 这个该死的傻女人,到底在想什么?难不成怀疑他碰了那个污秽不堪的殷鬼生!她不嫌恶心!自己也没这么饥不择食好吗? 伸手将她摁在身下,又怒又气的质问道:“你这是在怀疑爷吗?如果爷真知道他是男是女,你又当如何呢?” 这下云素染无言以对了,是啊!如果狐狸真知道那殷鬼生是男是女,那岂不是~ 心里一阵百感交集,如释重负道:“还好爷您不知道~” 洛离殇险些无语问青天了,含着怒气道:“你晚上欠爷的,现在就还!”看来他有必要让她知道自己这积攒了二十几年的充沛精力都用在了谁的身上。 马车内一阵晃动,让在外驾车的笑武立马伸手捂住鼻子,心里有些哀戚的想着“唉~自己会不会,失血过多而死呢!” 梅香宫。 泪心蕊斜倚在贵妃榻上,海棠红宫装妩媚娇艳的铺洒开来,衬的她如一朵开的极盛的牡丹,却预示着败落的结局。 身后一名眉眼清秀,却不算出彩的婢女为她按摩着香肩。 美目微开,幽幽的叹了口气,道:“芍药~你说本宫这荣华富贵还能享受多久呢?” 这个新得泪心蕊宠信的宫婢听了,只淡淡一笑,道:“娘娘您冰雪聪明,定会永享富贵荣华!” 泪心蕊听了这奉承之话,很是受用,灿然一笑,道:“你这张抹了蜜的小嘴,还真会逗人开心!专挑好听的说!” “娘娘!奴婢说的可是肺腑之言!”芍药转身半跪在地上,声音真诚的说道。 美眸精光流转,抬手唤她起身:“好啦!知道你真心带本宫!别有事没事儿的就跪下已示忠心,多了到显做作了!” 精明狡猾的她,又怎么真心信了这个刚在她身边效力没多长时日的宫婢女,不过这个婢女的确比她宫里那些不中用的蠢货,聪明伶俐的多。 自从上次御花园事件后,皇帝可是在没有踏进过她这梅香宫了,表面上她还是掌管这六宫的主人,可背地里不知多少人嘲笑她竟输给了一个太监,而她与洛熙皞的关系应该算是相敬如冰了吧!不!应该是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了! 如果不是碍于她背后家族的利益牵制,可能她早就被洛熙皞不着痕迹的处死了。 黛眉紧蹙,现在朝堂上的形势危机四伏,从蛛丝马迹不难看出,皇帝与阎王这场你死我活的争斗已经开始由暗转明了,皇帝对阎王的忌惮已经到了寝食难安的地步,对他的势力和与日俱增的声望,也已经忍无可忍。 阎王得势的话她就会落得个前朝妃嫔出家为尼的凄凉下场,可若洛熙皞得势,那铲除了阎王这个最大敌人,她泪家就失去了利用价值,恐怕抄家灭门就近在眼前了。 想到此心中更是焦虑万分了,该怎么办是好呢? 眼角睨向身后那个乖巧伶俐的芍药,心想:“要不要试着问问她,兴许能想出个不错的主意?” 收回视线,又觉得有些不妥,于是心烦意乱的阖上了眸子。 芍药,见她此等模样,不由在暗处一笑,随后声音柔和夹着关切的问道:“娘娘您是不是有烦心事儿?不妨和芍药说说,奴婢虽然愚钝,却还是可以为娘娘您分担些忧虑的!” 泪心蕊听了她的话,长睫微颤,闭目道:“你知本宫为何烦恼吗?” “可是为朝内陛下和阎王的争斗之事?”嗓音轻而淡,却是直击要害。 泪心蕊美眸一睁,带着探究怀疑锐利的看向她,道:“你一个小小宫婢,到是有闲心!竟然关心起朝堂内的事儿来了!简直是~胆大包天!”吐着蔻丹水葱似的纤手狠狠的掌掴了过去,打的芍药一个踉跄歪倒在地上。 嘴角隐现血迹,芍药伸手捂着被打肿的脸颊,却是半滴眼泪也没落下,只是低垂着眼睛,让人看不清她此时的情绪。 “娘娘~奴婢关切朝堂之事也是为了您啊~陛下已经有半月没来您这儿了,奴婢替您着急啊!”说完这才嘤嘤的哭了起来,好不委屈! 泪心蕊看着她捂脸哭泣的模样,还是半信半疑,语气冰冷的说道:“皇帝来不来!本宫都没着急!还轮不到你一个婢女着急!你若那么急着想飞黄腾达!凭你的聪明不如趁早寻个方法爬上皇帝的床,还来得快些!”说完还不忘,伸脚踹开倒在榻前的芍药。 裙裾移动,旖旎雍容的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侧倒在地的芍药,嗤笑了一声:“不过~本宫一向宽容,反正近日清闲不妨听听你的解忧之策,好的话~自然会好好的赏你一个锦绣前程,不好的话~本宫立马叫人将你拖出去杖毙!” 上钩了!倒在地上的芍药,不着痕迹的隐秘一笑,然后带着哭腔的开口道:“奴婢的解忧之策很简单!用毒!” ------题外话------ 收藏率忽上忽下的~苏苏那脆弱的小心脏爷跟着高低起伏着~唉~伤心啊~ 第八十四章 云俱东亡!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上钩了!倒在地上的芍药,不着痕迹的隐秘一笑,然后带着哭腔的开口道:“奴婢的解忧之策很简单!用毒!” 用毒?泪心蕊听了掩面大笑:“你当本宫是什么人!这么下作的伎俩亏你也想的出来!到底是本宫高看了你!” 精美泛着琉璃色彩的衣袖一甩,“来人啊!将这贱婢给本宫拉出去杖毙!”声音如穿门而过的清风,却夹杂着致命的凛冽。 生命已经危在旦夕,芍药却是莞尔一笑,不慌不忙道:“阎王两日后大婚,整个长安城都会热闹且混乱不堪,若在那日下毒除去娘娘您想要除去之人那简直是易如反掌,且百忙之中不会留下任何把柄,这最简单的方法却是一击即中的方法!还望~娘娘您三思!” 话音刚落门外就进来两个高壮面恶的嬷嬷,不由分说一左一右将芍药架了起来!准备拖她出去受刑。 泪心蕊心思急转,美眸中流转着隐秘的光亮,快速的权衡着她话中的利弊,正当那两个嬷嬷拖架着芍药即将跨出门外之时,她突然出声制止道:“把人放了吧!本宫还有话问她!你们先下去!” 两个嬷嬷虽然有些莫名其妙,却还是听话的将芍药拖回了殿中,将人放下,恭敬的福身道:“那奴婢等退下了!” 泪心蕊摆了摆手,两人就退了出,殿中此时又只剩下了她与芍药二人。 缓缓蹲下那高贵的身子,单手扣住芍药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泪心蕊的眸中全是阴狠毒辣,道:“你说的方法最好可行~!要不然本宫有的是方法叫你生不如死!”涂着蔻丹的长甲深深口入芍药的下巴,已有血色渗出。 甩手松开芍药的下巴,宫装如潺潺的柔水般流动,泪心蕊缓缓起身,重新靠回榻上,眼神犀利的看着芍药,道:“你仔细的跟本宫说说,这毒~该怎么下~” 芍药双手撑地,微微直起身子,下巴上那醒目的血痕那让显得脆弱,仿佛惊魂未定道:“其实奴婢还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美眸半眯:“哦~?不妨~说来听听!” “阎王大婚,陛下定会亲临祝贺,如果在阎王婚宴上下毒~那不管是谁最后得势,娘娘您都只需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 泪心蕊美眸流转间,叹道:“倒是个好计策!就是不知能有几分把握成功!” 心中却笑道:“呵~没想到这最蠢的法子~到是个一箭双雕的好主意!” 芍药顶着一张肿的老高的侧脸,低声回道:“娘娘您~” 话还没说完就被泪心蕊劫去“此事就交由你去办!办妥了~本宫还是那句话,保你一个前程似锦,若办不妥,那你就好自为之吧!” 好一个狠毒狡猾的女人,指使她去做这件事,就算事迹败露了,她也可以推到自己身上,设法脱清干系!不过~认她泪心蕊在心思缜密,也已经掉入别人为她挖好的陷阱之中了。 芍药暗中讥笑,却还是恭敬的回道:“此事不管成与不成,娘娘您都不会有后顾之忧!” “好~本宫就坐等你的好消息了!”如今皇帝与阎王的关系已经发展到穷图匕见的地步了,这毒不管是谁喝下去,自己到时候只需将这小奴婢推出去,怎么都能为自己以后的前程谋个好出路,想到此泪心蕊不由得笑的越发灿烂了。 马车缓缓停在卢府大门外,笑武跳下马车,撩起车帘,车内先福身出来一个灰衣侍从,待那人抬头,周围的人都为之倒吸了一口气,这天下竟还有这般俊美且气质高雅的仆人,那车里的主人肯定是个绝代佳人了。 人们纷纷翘首企盼想要一睹她的真容,就见一抹水绿色的聘婷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青丝未挽,随着绿色的长裙摆动,轻盈的身姿好似林间的仙子,清新却勾人心悬。 待看见她真容时不免有些失望,因为她这水灵娇俏的容貌与身边的那个仆人一比,已不能用黯然失色来形容了,只能说有天地之差。 洛离殇站在车下向云素染伸出长臂,已经西移的阳光打在他绝美的脸上,泛着让人着迷的光彩。 云素染勾唇娇笑,将手放在他伸过来的掌心之中,借力钻进了他的怀里。 洛离殇稳稳的接住她,温柔的责备道:“调皮!” 云素染咯咯一笑,并未与他拌嘴,只是抬眼看向那道朱红大门上的牌匾,上面用金漆赫然的写着两个大字,卢府! 心中一时苦涩难当,睁着发酸的眸子转向洛离殇有些哀伤的说道:“爷~人心真的太难测了~” 洛离殇却是只笑不语,伸手在她额上一弹,抓着她的手就往府里走去,心道:“你知道这就好!” 行至门前,守在门外的守卫立即大声喝斥道:“你们是什么人!未经允许岂敢擅闯中丞府邸!”手上的兵器欲要横在他们面,挡住去路。 洛离殇拉着云素染的脚步未停,淡淡的飘出一句:“掌嘴!” 跟在身后的笑武立马一个箭步上前,不出三招就将那两个口出狂言的守卫打倒在地,居高临下的睨着他们道:“得罪了王爷!掌嘴算轻的了!说~是你们自己打!还是我动手!” 两人一听王爷二字!立马手脚一软皆翻身趴跪在地上,忙瑟缩着求饶道:“奴才怎敢劳您动手!我们自己来!”说着那二人,伸手丝毫不敢省力,开始狠狠的抽着自己嘴巴!那充满力道的声音,让笑武讥诮一笑,衣袍翻甩,跨步跟了上去。 洛离殇一身奇装异服优雅的坐在正堂主位上,手指在茶盏边缘来回画圈,卢府刚来没多久的管家王宝瑟缩着跪在地上,声音抖的听不出本来的嗓音,道:“王爷您大驾光临府上~不知有何吩咐?” “本王的岳父大人在你们卢大人这里已经做客多日了,我今天是来接他回去的”,转动的手指停了下来,明明是轻淡的语气,却叫人不寒而栗! 管家身形一抖,这下可左右为难了,心里也不敢肯定阎王说的岳父大人是不是被他家主子安置在偏院里的那个神秘之人,平时若不得主子允许府里众人是不得靠近那里的,如今主子不在府上,而阎王又赶在这时来要人!这让他如何是好啊~! 这阎王可是个不能得罪的残暴主儿,他可不想丢了性命,却又不敢私自让他们将人带走,这~不是为难他这条小命吗! 王宝跪在地上满头大汗的支吾了半天,也没给出一句完整的答复来,坐在次坐上的云素染一着急,猛的一个起身,怒斥道:“我爹到底被你们关在何处?再不说!仔细我就叫王爷砍了你的脑袋!” 洛离殇听了,哑然一笑,故意说道:“爷~从不砍人脑袋的~鹊儿!”这小女人学会狐假虎威了。 云素染瞪了一眼嬉皮笑脸的洛离殇,踱步走到他身边,附在耳边低语道:“我就是吓吓他!爷~您就配合着点不行吗!” 伸指在她鼻尖一刮,道:“不早说!吓人~爷最在行了!” 洛离殇说完将身子歪向云素染这边,头已经靠在了她的右臂上,慵懒状似开玩笑的说道:“到是个护主的!那~本王若不做点什么,似乎就太对不起你这一片赤胆忠心了!” “笑武~你就将他手指一根根的剁下来,本王到想看看他的手指与忠心哪个更重要一些~” 笑武拱手得令,一身黑色劲袍,带着恐怖的压抑感走向已经抖若筛糠的王宝,每一步都砸的他心肝一颤,再也承受不住这无形的压迫感,哇的一声嚎哭出来:“王爷~您就饶了小的吧~奴才实在是不知您的岳父大人现在府上何处啊~?” 云素染被他那嚎哭声哭的心里很不舒服,推了推洛离殇,问道:“爷您该不会真要剁他的手指吧?” 洛离殇挑眉道:“不是鹊儿你要爷吓吓他的吗?” 她是让狐狸吓吓他,但也没他这么吓人的啊!黛眉一拧冲着那个哭天喊地的管家道:“你既然不知道!那我们就自己找!” 说完转身就往内院而去,洛离殇扶额无奈一笑,在抬眸已是凛冽一片,轻飘飘的说道:“本王也就不在为难你了!手指~就不用剁了,麻烦!” 王宝一听立马破涕为笑的顶着一脸鼻涕眼泪不停的磕头谢恩道:“奴才~谢王爷开恩!谢王爷开恩~!” 转而眉眼一弯,缓缓的吩咐道:“笑武~干净利索点!”说完优雅的起身也向内院走去。 笑武从腰间抽出长剑,冷声道:“听到王爷说的了!你最好配合点!要不然我也可以一刀了结了你!更干净利索!” 王宝一头雾水,茫然的看向笑武,脸色惨白的问道:“王爷不是说不再为难我了吗?这是~?” “是不要你的手指了,可你这一双手掌还是得留下!”说着没等他反应手起刀落,就听一声惨叫,一双手掌和手臂已经血肉分离的浸在血泊之中。 没在多逗留,笑武身形一闪,消失在正堂之内,王宝嚎叫着倒在血泊之中,却在片刻后被飞身而入的暗卫,堵了嘴巴,塞入麻袋之中带走了。 洛离殇好笑的看着云素染像个无头苍蝇般在内院里一通好找,还是一无所获,有些灰心丧志的坐在阑干上,一脸着急到要哭的模样。 漫步走上前去,将她拉起来,打趣道:“就这点出息~”说完拉着她就朝院内一处僻静的院落走去。 眼前的院落除了院中那生机勃勃,果实累累的桃树,竟与她家的老院子如出一辙,云素染惊诧的看着眼前一切,有些茫然了,卢允言~他到底想干什么!? 洛离殇见了眼前的院落,却是讥诮的挽唇一笑,心道:“真是个不择不扣的虚伪疯子!”拉着还有些出神的云素染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这院中熟悉的景象,让云素染生生的定在了原地,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情绪,转头看向一旁脸色悠然的洛离殇,问道:“爷~这到底是~?” “你若还不明白~就是真傻了!毕竟~人家都做到这份儿上了!”虽然语气轻缓,却隐约透着酸气儿。 云素染脸色有些不好,她怎么会不明白!可谁让天意弄人,让自己遇到了这只狡猾的狐狸,爱上他是自己这辈子犯下的最大最荒唐的错误,却是甘之如饴,心甘情愿的与他纠缠沉沦。 所以,也唯有选择对卢允言的感情视而不见!想着等她嫁为人妇,他也许就会死心!不想~他却走上了另外一条路,一条将他们彼此都推向不可转还的不归路,从他决定成为将她爹掳走的帮凶开始,她们之间,就只剩下最后一丝可怜的联系,就是原谅与被原谅。 泪水在眸中滚来滚去,却还是忍着没让它不争气的落下来,带着轻微的鼻音道:“找我爹要紧!” 刚向那房门处走了两步,就听屋内传来一声,久违且熟悉的声音:“是谁在外面?” 云素染忍在眼眶的内的泪水,破堤而出,欢喜的喊道:“爹~是我!染染~” 说完跋开脚步就奔向那紧闭着的房门,却被屋内又一声冰冷却隐约透着衰败的声音给制止了,“我不是你爹!更不想看见你这个不孝女!你走吧!” 云素染停下脚步,立在了原地,泪水静静的蜿蜒而下,心也被撕成了碎片,悲伤的哀求道:“爹~您听女儿解释!您是被那些坏人给诓骗了!他们那是~” “你给我住嘴!你若还是执迷不悟!那你与我的父女缘分~就到今日为止!” 说完屋内的云俱东猛咳了几声,便在没有声音了。 云素染着急的跨步到门前,想要推门而入,却发现房门从里面反锁着,于是更是心急如焚的喊道:“爹~您为什么就是不肯听女儿解释呢!爷他绝不会像那些人说的那样对我!您就相信女儿这一次!你开开门好吗?!” 云素染拍打着紧锁的房门,哭喊着,她不明白爹爹为何会如此固执的深信着那些人的谎话,以至于连她这个女儿都不信! “爹~你若还留在这里会有危险!您有什么不满!也等先离开这里再说好吗?”云素染贴在门上苦口婆心的劝着。 洛离殇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凝眸盯着那道紧锁的房门,忽然迈开脚步,脚下生出了一阵凌厉的冷风,与空中的热气碰撞,变成了白色的烟雾,仿佛踏云而来。 行至云素染身后,抬手在她身上轻轻一点,哀伤悲切的云素染便昏睡在了他的怀里,掌风一扫,面前阻碍他的房门,砰地一声弹开,一股浓烈的药味扑面而来,洛离殇微皱了一下眉,还是抱着云素染迈了进去。 屋内,云俱东已形同枯槁,看不出本来的模样,脸色苍白如纸的半阖着双目,歪靠在床头,气息时有时无。 用力的抬起半阖的双目,看向正抱着云素染踱步过来的洛离殇,稳了稳气息道:“别抱染染过来了,省得让她这新娘子沾了晦气!王爷~我恐怕撑不了多久了,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希望您能替我好好的照顾染染,给她幸福!” 洛离殇寒冷的眸色,染上了点点悲伤,语气却是冷淡的:“不用你说我也会这么做的!” 云俱东轻微的叹了口气,道:“我这算不算悔之晚矣呢!当初听信了他的谮言,以至于变成了他们威胁您的把柄,这点,老夫实在惭愧~咳咳咳~王爷~咳咳咳~”忽然一口心血涌了上来,由口中喷洒而出。 云俱东奄奄一息的抬起沉重的双目,最后看了眼洛离殇怀里的女儿,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道:“老夫~欠王爷~的~大恩~就只~有~用这条命~来还了~”那燃烧着最后熠熠光华的双眸最终熄灭,染上了死亡的浑浊。 又一个无辜的人被权利吞噬掉了生命,这条皇权路却也是无数人的黄泉路。 洛离殇别开眸子,长睫掩住了他此刻的情绪,但浑身迸发的凌冽寒意,还是预示着他怒了!如一头雄狮般想要撕碎眼前的一切! 许久!他才紧了紧怀里还的人儿,在她额上印了冰冷一吻,低语道:“对不起!”而后抱着云素染转身离去。 熟悉而又陌生的院落里忽然挂起了一阵冷风,凄凉的窜进屋内,将云俱东凌乱花白的鬓发撩起,穿过在他早已冰冷的身体在床内兜了一圈,最终穿过床幔,吹向那辽阔遥远的天际,似乎是来送他最后一程。 ------题外话------ 第一卷即将完结!开心又纠结!苏苏这边连下了两天的雨,闷热的温度终于降下来了~ 第八十五章 婚礼阴谋(一)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熟悉却又陌生的院落里忽然挂起了一阵冷风,窜进屋内,将云俱东凌乱花白的鬓发撩起,穿过在他早已冰冷的身体在床内兜了一圈,最终穿过床幔,吹向那辽阔遥远的天际,似乎是来送他最后一程。 云俱东的死是突然的却也是必然的,从他听信了卢允言的谎言开始,他的生命就注定了这样的结局。 卢允言脸色苍白的立在床前,看着床上已死去多时的云俱东,拳头重重的砸在床框上,眼中纠缠着愤怒与悲伤,低声道:“该死的!” 他本以为云俱东至少还能挺到阎王大婚那日,却不想~人算不如天算!还是在这关键时刻,出了这样大的纰漏! 身子有些不稳的弯下身,将锦被拉起盖在云俱东的头上,颓唐的坐在床边,自言自语道:“云先生您应该是恨我的吧!对不起!我已经无路可退了!对不起~”一行承载着太多情绪的泪水,划过脸颊,滴落在手上,是那样的滚烫! 夜色无边无际的弥漫开来。 地牢内,张梦得猛的睁开双眼,心中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 四周只有放着烙铁的火盆噼啪的燃烧着,空气中充斥着铁锈与腥臭味,张梦得动了动四肢,才发现自己被捆绑十字刑架上,惊恐之下他拼命的挣扎着,嘶喊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爹不会放过你们的!”铁链哗啦作响,在他激烈的挣扎下磨破了他身上名贵的衣料,那粗糙冰冷的触感在接触到他皮肤上时,他浑身一震,突然安静了下来,不久传来了一阵呜咽声,竟是哭了! 隐在黑暗中的洛离殇单手支着侧脸,本打算好好欣赏这跳梁小丑的好戏,但不想这软骨头自己一番折腾后竟然哭了?唇角斜斜一勾,讥笑道:“张将军~还真是让本王不得不刮目相看呢~!你这长子嫡孙的骨气莫不是忘在了家里,没带到本王府上?” 那从黑暗中飘来如地府幽冥般瘆人的声音,让满脸泪痕的张梦得身躯一颤,脸色骤然变的惨白,嘴唇哆嗦着,“王爷~王爷~求您~放过我吧~求求您~”不停含糊不清的求饶着! 洛离殇听了却是嗤笑道:“这可不像你张大将军平时的作风~在蓬莱阁侮辱本王女人的时候!在竹林想置本王于死地的时候!或者~是你大肆招揽江湖人士的时候!你可成想过有今日的下场呢?” “我~我~”恐惧凝滞在张梦得的脸上,原来不是不报,只因时候未到!他睁大着绝望的双眼,浑身的力气都在这一刻被抽了个干净,脑袋歪耷拉在一边,整个身体就像一滩烂泥挂在刑架上,盆中的火焰摆动着微光,显得他像一只濒死的獐子,死亡已就在眼前,一切都是徒劳! 这时,黑暗中划过另一处光亮,笑武举着手中的火把,将刑房壁上的灯盏点燃,四周缓缓的明亮起来。 洛离殇一身黑色蟒袍,绝美的面容渐渐从黑暗中显现出来,那泛着冰冷幽蓝光芒的眸子,寒光一转,唇上的笑意未减,轻声道:“你说~本王该怎么回报你呢?” 暗处走出两个黑衣人,伸手故意拨弄着墙上锈迹斑斑好似还残留着点点血迹的刑具,那碰撞的声音让张梦得突然从梦中惊醒般,又拼命的挣扎嚎叫起来。 洛离殇这才满意的挑了挑俊眉,却淡淡的说道:“太吵了~” 其中一名黑衣人心领神会的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刃,一个箭步上前,单手掐住张梦得两颊,用力一捏,迫使他张着嘴无法动弹半分,他眼中蓄满了惊恐的泪珠,拼命的想要摆脱钳制,但也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任人宰割! 另一名黑衣人,将两指伸入他口中,夹着他的舌头向外一拽,还未等他反应出声,寒光在火光中一闪,他的舌头已经被割了下来。 两名黑衣默契的同时松手,就见张梦得张大着嘴巴,痛苦的发出粗重似喘息又似哀嚎的模糊声音。 身体因为剧痛不停在架子上扭动,铁链已磨破他养尊处优的肌肤,束在冠内的发丝凌乱的散落下来,那样子看起来就如疯癫之人一样。 凤眸半眯,洛离殇那诡异妖邪的笑容,让刑房内烛火都跟着兴奋的摇曳跳动起来,嗓音优美婉转,却是地狱勾魂的冥音“本王的乐子就全依仗张将军今晚的表现了~!” 与此同时,深宫之中。 一道身影落在芙蓉阁的花园内,借着这黑夜的颜色隐遁在其中。 芙蕖荷,坐在芙蓉池边的石阑上,伸手抚摸着池中亭亭玉立的荷花,这芙蓉池是洛熙皞特意为他建的,只因他一句芙蓉虽美,却是望而不得,之后便有了这触手可得的芙蓉池。 那如葱似玉的手猝然一紧,掌中本被怜惜的荷花一瞬间被他捏的残败不堪,讥讽的笑看着手中被他蹂躏的花瓣,低声自语道:“我怎配与这出淤泥而不染的你相提并论呢?”毁灭吧,就连自己都想跟着掌中的荷花一起毁灭。 “大人!事情已经办妥了!”背后传来一道清脆的嗓音。 芙蕖荷缓缓的收回神色,清冷的如同那空中的蟾月,起唇淡淡的说道:“很好!你现在就去神卫营通知傲风,告诉他龙将潜游,请他做好万全准备!” 光影偷移,微光中露出一双清秀的眉眼,着一身黑色夜行衣隐在暗色中的正是芍药,她拱手领命道:“属下这就去办!”说完仿佛与这夜色融为了一体般消失不见了。 月色在空中孤独的洒着清辉,一匹快马奔至张府门前,急促的敲开了他家那朱红的大门。 洛离殇没有要张梦得的命,因为折磨的一个人生不如死,远比将他折磨至死来得快乐无穷!这是不是要感谢他家鹊儿呢?因为如果没有她的横加阻拦,他还发现不了这乐趣呢! 第二日,张家如约的派人来将已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张梦得接了回去,张暮风在见了被砍去手脚的张梦得后,直接昏死了过去,张家仿佛又回到那时,只是这回算是彻底的不堪一击了。 宫里得了此消息后却是平静的出奇,没有任何动作,哪怕是一句安抚的话都没让人传过去,王涣凌知道后理所当然的讥笑了一番,就再无他话,卢允言则是悄密的将云俱东厚葬后,便安静的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现在不管是天塌还是地陷,都不能扰乱撼动他们的计划半分!这一击只许成功,决不能失败! 而不出洛离殇所料,卢允言的确悄无声息的掩藏了云俱东的死讯,毕竟这关乎到他们谋划的整个大局,已经走到这步不论是自己还是他们,谁也不想坏了这场云谲波诡的棋局。 至于云素染这儿,洛离殇找了一个最容易被猜穿却也最不容易被猜穿的办法,隐瞒! 当她幽幽转醒后,洛离殇只说她太过伤心激动以至于昏了过去,而她爹自然是被他安排到了一处安全隐秘之处,静心养病去了!最重要的当然是一封,云俱东的亲笔信! 这样简单漏洞百出的计策,只要抓住关窍,那就会变得无往不利!反而越完美的计谋却让人猜疑越多! 云素染将那封信攥在手中,而心里有喜有忧也有痛!“爹~谢谢您~女儿一定会幸福!”她攥着那封信哭了很久,最终将已经褶皱不堪的信纸仔细的抚平,好好的收了起来。 顶着红肿的一双眸子寻了出来,就见洛离殇负手站在庭中,炽热的阳光似乎生怕灼伤了这个风华绝代的男子,在流云中时隐时现。 踱步走了过去,从身后抱住了他,将头依靠在他的背上,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嘶哑的嗓音,道:“爷~我终于可以安心做您的新娘了!” 感受到身后那爱进骨髓女人身上传来的熨帖温度,眸色柔和清澈似无染的清泉,宽大的掌心附上她的柔荑轻轻的揉搓着,却在听了她这句话后,所有的神采都暗淡了下来,甚至闪过一瞬哀伤,“鹊儿~爷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仿佛是在为自己的隐瞒而辩解,又像是在后怕将来真相大白时他该如何面对。 他那颗坚如磐石的心早已被她击的粉碎,他再也不是那个无心无情的阎王洛离殇了,现在的他就是一个全心全意爱着她男人。 云素染笑的甜蜜,用头蹭了蹭他的背脊,道:“我知道~爷!谢谢您!” 爹爹在信上说他会好好养病,等将来自己的小外孙出世,就会与她一家团聚共享天伦之乐。 云素染不知道狐狸是怎样说动她爹爹的,但只要爹爹能脱离险境,并且同意自己与狐狸的婚事,那一切都迎刃而解了,她现在只需要做一个等待幸福的新娘,一个守住幸福妻子,一个孕育幸福的母亲,一个与狐狸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幸福女人。 但是她单纯的忽略了太多细枝末节,以至于后来知道真相后心神俱裂,悔恨的险些丢了性命。 洛离殇眯着凤眸,看着那时隐时现的阳光,意味不明的淡淡一笑:“别谢我~”剩下的话无疾而终的淹没在了彼此那缱绻的眷恋之中。 鹊儿!只希望你将来知道真相时,能如现在这般理解我的苦心,更能原谅我的狠心! 洛离殇微阖双眸,一阵荷香伴着微风拂过,幽香四溢,但彼此的心中却是各怀着截然不同的心情! 阎王大婚,长安城乃至整个凤国都为之震动,恭孝帝更是取消每年夏季避暑的行程,只为配合阎王的婚礼。一时间有人庆幸有人忧伤,有人怀疑也有人真心诚意的祝福这对不相称的新人,但无论如何,这场轰动的婚礼都如期的到来了。 相对舆论掀起的浩大声势,婚礼本身却是相对低调的,由于即将成为阎王王妃的云素染早已在王府内住了下来,所以,按照这个未来王妃的意思,一切从简。 大婚当日,王府内被装点一新,到处张灯结彩,披红挂绿,那喜庆的气氛,再也找不到半点如地府般的阴森之气了,府内的侍从们个个洋溢着欢快雀跃的笑意,不为别的只因为,从今天开始王府将迎来它唯一的女主人,他们那阴狠冷酷的王爷,终于有人可以名正言顺的管制他了,真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啊!他们怎么能不打从心里开心高兴呢! 看着镜中那一身正红喜服,肌若美玉唇若樱,明眸顾盼间嫣然宛若空中明月般的云素染,喜婆们纷纷争相夸赞她的娇艳动人,而她只是含笑不语,一心期盼着那个见证与他相守一生的时刻到来。 因为阎王大婚,朝中百官谁也不会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有帖子无帖子的都前来贺喜,华丽的马车竟绵延府外十里有余,沿路不知何时依次排开了一列列官兵,人头攒动的街头,百姓们纷纷在两旁观看着这场难得一见的热闹景象。 洛离殇今日更是光彩照人,墨发束进了夺目辉煌的金冠,冠上泛着湛蓝幽光的南珠华光流彩,俊眉斜飞入鬓,黝黑深邃的眼眸中灿烂生辉,挂在唇上的轻浅笑意,不含一丝阴寒之气,反而夹杂着丝丝暖意,让人目眩神迷,那华丽正红毫无顾忌绣着龙凤呈祥图案的喜袍,在他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浑然天成绝世而独立的飘洒出尘。 他气度轩昂的站在喜堂中,熙攘前来恭贺的群臣们,也只是上前说着重复恭贺的话语后都识趣的不敢再与他攀谈多言,虽然是阎王大婚的喜庆日子,但谁也不敢以身犯险,拿自己的小命去试探阎王今日的心情是否如他脸上的那抹迷人的笑容般和煦无害,于是纷纷退到一旁与同僚们攀谈起来。 吵杂的喧闹声中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司徒勣坐在步辇上,一脸难掩的高兴,接受着围过来众人的恭贺。 “恭喜太尉大人~我看要不了多久您就要抱曾外孙了!”一人借机赶忙奉承道。 旁边人听了纷纷附和着,道:“是啊~是啊~那可真是双喜临门~太尉大人真是好福气啊!” 司徒勣面上依旧是不深不浅的笑容,内心却是无限期望着他们这奉承的话能成真,只可惜~抬眸望向昂然立于喜堂中的洛离殇,暗暗的叹了口气,心道:“怕是还要再等些时日了~”有些不甘心且着急,却还生生的压了下去。 顺着那些谄媚奉承的话,他咧嘴大笑道:“那老夫就呈各位吉言,等着抱曾外孙啦!”话落,一时笑声不止。 总算摆脱了那些拍他马屁的谄媚之人,仆人们将步辇落在喜堂门外,司徒勣跨步下来,拄着龙头拐杖,步伐稳健的走到洛离殇跟前,从头到脚的将他仔细的看了一遍,眉眼带笑的,道:“不愧是我司徒勣的外孙,果然是气宇轩昂,风姿绝代!” 洛离殇笑意不减的看向他,轻声道:“今日本王娶亲!这便宜且先让你占了去,日后还望外公你好好待她!” 司徒勣脸上的笑容一凝,不高兴道:“你这嘴巴真是最毒的一个,好容易叫我一回外公,还非得这般扫兴!你那心肝宝贝是我的孙媳妇,自当给你照顾的妥妥帖帖,瞎操心个什么劲儿呢你!”没好气儿的白了洛离殇一眼,跺了跺拐杖,毫不客气的坐上了堂中的主位上,一派得意悠然。 宫中!众将士早已蓄势待发,就等皇帝洛熙皞披甲带军前去将这场喜宴扼杀,结果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洛熙皞中毒了! 虽是普通的断肠散,却因为此毒,毒性凶猛异常,洛熙皞的性命一时间竟然是危在旦夕! 王涣凌与卢允言二人被急诏入宫,两人还特被批准坐轿入宫。 两人下轿,就见黑压压的几千士兵茫然的等在宫门外,隐有军心溃散之相。 卢允言面色冷硬的跨步上前,高声喊道:“今日你们若替陛下屠王立功,他日加官进爵便是指日可待!相反你们当中若有人此时心生退却,那就不妨想想,若阎王知道此事后,你们的下场会是如何!” 此话一出,果然将低迷的士气从新振作了起来,士兵将领们纷纷挥舞着手中的兵器,高呼万岁!那昂扬的士气震天响彻! 卢允言这才转身与一脸神情难测的王涣凌疾步踏阶而上,进入紫宸殿内。 龙床上的洛熙皞还在大口大口的呕着鲜血,御医们焦急的在一旁为他施针缓解毒性带来的剧痛,而一个月白的身影却首先吸引了进到殿内二人的视线,随后目光一转,两人皆是心肝一颤,怎么会突然中毒呢? 芙蕖荷眼含泪花的紧搂着因为毒药疼痛难忍且口吐鲜血的洛熙皞,不停的在他耳边细语安抚着:“陛下~您不会有事的~” 顾三香见他二人来了,赶忙轻声禀报道:“陛下!王大人和卢大人来了!” 听了顾三香的禀告,洛熙皞艰难的忍回已到喉头的一口腥红,气息及其不稳的开口道:“宣他们过来!” 顾三香忙冲他们递了个眼神,二人这才快步走了过来。 而芙蕖荷似乎因为心爱之人的性命危在旦夕而乱了方寸,只殷切而痛苦的看向已是满头大汗的御医们,哀声询问道:“难道你们就没有立竿见影的法子,来减轻陛下的痛苦吗?”说着再也忍不住般,嘤嘤的哭泣起来! 那颗颗晶莹饱满的泪珠,滴落在怀里洛熙皞散落的墨发中,让他心里猛的一阵心疼,强咽的那口心血,再也无法抑制的喷涌了出来,而后昏迷在了芙蕖荷的怀里。 顾三香见状,立马惊恐的拔高了声音尖叫道:“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连个小小的断肠散你们都没发解!留你们何用!”那指着他们的兰花指,不知是因害怕还是愤怒而颤抖着。 卢允言与王涣凌见了此景,也是心惊的怔愣在原地,一时间慌乱的没了主意,箭已绷在弦上,却突然横遭此劫,这可如何是好? 抱着洛熙皞正哭的“伤心”的芙蕖荷此时美眸微微一抬,对上了一名趴跪在地上御医的眼睛,那御医立马心领神会,佯装颤抖着声音说道:“要想解陛下这毒!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太过凶险~恐怕~” 话还没说完,芙蕖荷满是泪水的眸子闪过一丝晶莹的光亮,立马接话道:“不管是什么方法?只要能救陛下性命!我愿意一试!” “这事儿~似乎不是芙公公你能拿得了主的吧?”开口的是王涣凌,他凝目看了眼奄奄一息的洛熙皞,心中开始盘算了起来!舍还是不舍! ------题外话------ 默默~飘过~ 第八十六章 婚礼惊变(二)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这事儿~似乎不是芙公公你能拿得了主的吧?”开口的是王涣凌,他凝目看了眼奄奄一息的洛熙皞,心中开始盘算了起来!舍还是不舍! 王涣凌不停的在心里权衡着利弊,最终还是因为卢允言刚刚的那番慷慨陈词而决定赌一次。 芙蕖荷听了王涣凌的话,仿佛哀痛万分的看向他,泪水朦胧的眸色闪过一瞬极深的恨意,却极快的掩饰了过去,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一颤,泪珠接二连三的滚落下来,看起来是那样让人心生怜爱,语轻意深道:“王大人此话的意思~莫不是让我看着陛下就这样薨了吗?” 顾三香闻言身躯一颤,手中拂尘掉落在了地上都没发觉,只是呆愣的看着某处出神,若陛下真就这么去了,让阎王得了这天下,那自己的下场~! 没人注意到顾三香的失常,只是鬼怀鬼胎的打着自己的深谋远虑! 王涣凌一听气急败坏的怒斥道:“大胆!你一个小小宦官岂敢如此口出狂言污蔑本官!若不是情势危急,本官现在就可以命人将你拖出去杖毙!” 那怒气冲冲的模样,就差冲上前去,将芙蕖荷一口吞进肚中了。 “如果陛下去了!我断不会劳烦王大人您动手!我自然会随着陛下而去的!”芙蕖荷梨泪斑斑,演的是声情并茂,情真意切。 王涣凌被他气得浑身发抖,眼里的狠毒不加掩饰的射出,心里却是半分未信他的话,心中讥诮道:“若是皇帝真就这么去了,我就等着看你能不能当真随他而去!” 心中愤恨与愤恨,面上却是不在与芙蕖荷争辩,毕竟与一个阉人置气岂不是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卢允言完全没将二人的针锋相对放在眼里,只埋头苦思着怎样才能解决眼前的危机,当然还有苦思到底是谁竟然这么凑巧的在这时对洛熙皞下毒?苦思良久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于是只得先解决眼前的当务之急,便开口问道:“不知这位御医,你所说的解毒方法是什么?” 那御医闻言,微微抬头,却没看他,轻声道:“以毒攻毒!” 屋内所有人都是一惊!此法用在皇帝身上,的确是太过凶险了。 卢允言目色凝滞片刻,又道:“那你有几成把握?” “三成~”那御医犹豫了片刻道。 王涣凌趁机插言,怒喝道:“只有三成你也敢妄言出声!”说完又急又怒的将双袖一甩,负手背过身去,自然的掩饰掉了目色中一闪而过的精明谋算。 心中想着“看这形势还得在观望看看了,张暮风的两个儿子一个被阎王杀了,另一个昨天又被阎王给废了,苦心经营的一切,就这么被阎王给轻易的毁了!昭儿可是他唯一的独子,如果~皇帝真挺不过这劫~那他可就得早作打算了,必要时为保自己一手创立起来的家业,唯有卖主求生了!” 卢允言又怎会不知道老奸巨猾的他心中正盘算着什么!不过王涣凌兴许还有退路可走,而自己却只能孤注一掷了。 还未等他开口,紧搂着洛熙皞的芙蕖荷,率先声音呜咽的开口道:“不论几成!只要能救陛下性命,就有必要一试!” 卢允言不由多看了两眼这个被人们称为妖孽的男子,心里对他有了些更复杂的看法,却是一时也没有时间去将其理清楚,不再给王涣凌反对的机会,赶忙开口附声道:“本官也觉得有必要一试!王大人您觉得呢?” 王涣凌收了思绪,见失了先机只得应声,道:“陛下的性命要紧!本官也只能让你们暂且试试!不过别怪老夫没把丑话说在前头!若陛下真有什么不测!你们二人谁也别想撇清干系!” “这是自然!若真到那时,本官绝不会贪生怕死!”这句话仿佛就是说给王涣凌听的,让他脸色一凝,不自然的别开了脸。 芙蕖荷没在多说废话,吩咐着御医们赶快去调药,为洛熙皞解毒! 泪还挂在长睫上要落不落的,嗓音喃喃失了些优美,轻声唤了下还在发愣的顾三香,“顾公公~” 顾三香这才缓缓回神,还有些恍惚的应道:“什么事?” “您是宫中老人儿~且熟悉药理!就劳烦您跟着御医一道过去为陛下调制解药,以防再生事端!” 王涣凌和卢允言在听了他这番后皆是眸中闪过一丝异色,但却都是快速的敛了起来! 顾三香听了也觉得此话在理,更因为洛熙皞能保住性命而心中一喜,于是赶忙领着一帮满头大汗又心有余悸的御医们,匆匆朝殿外而去。 此时殿中就只剩下,包括昏迷不醒的洛熙皞在内的四人。 卢允言寻思了良久,方才幽幽开口道:“陛下如今状况,就算解了身上的毒,恐怕也无法带兵去擒拿阎王了!我看!不如将计就计!由我带兵,就以阎王谋行鸩毒为由,将他先抓捕起来,余下之事就等陛下解毒后在从长计议!” 王涣凌一听,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有惊有喜还有掩藏不了的妒恨。 不自然的咳了声,道:“此等~粗略的计谋,你以为那阎王是个束手就擒的蠢货吗?简直是痴人说梦!” “不损一兵一卒就能擒获阎王!卢大人真是好心计!我赞成这么做!不过~就是卢大人您的处境危险了些!”芙蕖荷淡淡的开口道,绝美的侧脸,长睫深敛,完全遮住了他此时的情绪。 卢允言施礼淡笑,道:“芙公公谬赞了,本官不过是为陛下倾力谋划而已,至于这性命,在陛下的江山社稷面前,自然是可舍可抛且微不足道的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完全没将王涣凌放在眼里,惹的他愤懑的冷哼一声“卢大人到是忠君为主!就是不知?此计能不能如你说的那般冠冕堂皇,一举擒王成功了!” “成!则是俱荣!败!则是我一人假传圣旨,意图谋反!在下这样说了,王大人您可否安心了?”卢允言完全不掩饰脸上的讥讽之色,此等关键时刻只顾自己利益的善变小人,又何须与他多言。 被他一激,王涣凌脸色难看的低吼道:“好~既然你执意如此!本官又何必费力阻拦你!只希望着卢大人你能带回喜讯!到时陛下定会重赏!” “那就呈王大人吉言了!” “不过~还有一事必须查清楚!此计才能万无一失!”卢允言脸色渐渐透漏出一丝不自然的苍白,低语道。 王涣凌这回没有在出言讥讽,而是同样心思深沉的道:“是查下毒之人吗?” 卢允言点了点头,应道:“对!陛下此时中毒实在是太过蹊跷了!再说要想擒住阎王,这个下毒之人可是非常重要的证人不是吗?”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是时间已是迫在眉睫了,又如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出是何人所为呢? 他与王涣凌显然是想到了一处,两人都紧皱着眉头,为此焦虑着。 “我倒是有一计,可以将这条隐在暗处的毒蛇引出来~”芙蕖荷朱红的双唇,上下翕动,幽幽的说道。 二人听了,都是目色一亮,异口同声道:“何计!?快说来听听!” 芙蕖荷,温柔深情的理了理,昏迷中洛熙皞凌乱的鬓发,方才缓缓的开口:“方法很简单!就是将陛下中毒的消息传出去!自然就打草惊蛇了!” 虽是妙计!可还是有隐患在里面,如果将洛熙皞中毒的消息传出去,那下毒之人自然会乱了方寸而露出马脚,可若此消息传到了阎王那里,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一时间,卢允言和王涣凌皆是沉默了下来,谁也不敢做下这个决定! 芙蕖荷知道他们在忌惮什么,暗自勾唇一笑,美眸中闪过狡黠的幽光,眨了眨眼睛,笑道:“两位大人想必是多虑了!阎王大婚!正是万事纷乱之时,等消息传到阎王耳里之时,一切早已经是尘埃落定了!” 听了他的话,王涣凌显然还是有些犹豫不定,卢允言却是一锤定音道:“好!本官今日就听芙公公的话,赌它一局!”反正与他来说此事成还是不成都难逃厄运,不如赌一赌,此等攸关之际,鹿死谁手还是未定之数。 不久后,皇帝中毒,命在旦夕的消息,在宫中不胫而走,很快就传到了梅香宫里。 泪心蕊,正透窗慌惘的望着那红墙绿瓦外的某处,心剧烈的起伏跳动着,如有乱麻般缠绕在她心头,思绪也跟着纷乱难以理清,总觉得事情似乎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甚至开始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可是为时已晚了!箭已离弦,她只能祈求一击即中了。 指甲深深的陷进窗框内,涂着桃红色蔻丹的指甲已经断裂开来,她却仿佛不知!深蹙着秀眉,美眸中流动着复杂繁乱的情绪。 这时她宫中的一个宫婢有些慌乱的闯了进来,惹得她大为光火,心里正因那关乎她今后命运的大事而积攒的慌乱一时全变成怒不可揭的怒气。 一个跨步上前,甩手就是数个嘴巴!打的那宫婢鼻血横流,俏脸上顿时显现出一道道可怖的血痕,可那怒气还是难消半分,悦耳如莺啭的嗓音此时却成了催命符,泪心蕊轻抚着打的有些泛红的玉手,狠毒的吩咐伺候在左右的宫婢,道:“将她给本宫拖出去,不抽到她皮开肉绽不许停!” 那宫婢一听立即口齿不清的哀哭起来,嘴里不停的求饶道:“娘娘~饶命啊!奴婢不是故意冲撞您的~是因为陛下他突然中了毒,恐有生命危险~奴婢急着跟您禀报此事才失了分寸的~奴婢求求您,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泪心蕊随着她的话越听脸色越苍白,两腿一软,摔坐在了地上,绣着繁花的宫装铺散开来,就如那暮春时节的一地残红般,虽美却是气数已尽。 妩媚娇艳的脸上,血色渐退,透着不自然的白皙,双手将裙摆紧紧揉进手中,“快!快!快去给本宫把芍药找来!快去啊~!”推开要将她扶起来宫婢们的手,声音刺耳且骇慌的喊道。 宫婢们从来没见过她此等失魂落魄的模样,赶忙提群奔往殿外,去寻芍药过来。 泪心蕊努力的压下心中的恐慌,心乱如麻,却还是不停的告诫自己:“别慌!别自乱了阵脚!不是还没查到是自己做的吗?就是查到了又怎样!不是还有那个贱婢芍药当替罪羊吗?对!还有她!只要把她推出去!自己就不会有事了!” 这样想着,又惊又怕的心情也平复许多!可她却忘了,她与芍药当初的谋划根本不是如此。 由着两个宫婢将她扶起来,搀扶到贵妃榻上,葱根玉手接过宫婢递过来的茶盏,杯中飘出屡屡幽香,可她却早已没了往日的闲心,只是出神的捧着手中的茶盏,任由杯中的那飘渺的白烟,慢慢散尽。 许久之后,那出去寻人的宫婢才跌跌撞撞的跑了回来,气喘吁吁的禀告道:“娘娘~芍药她~不知了去向!连随身物品都一并带走了!恐怕是私逃出宫去了!” 泪心蕊顿时如遭雷劈般,身子一软,瘫倒在榻上,浑身剧烈的颤抖了起来,明白自己这是被人狠狠的算计了进去,一时间所有的悔恨恼怒都化作了一句话:“完了!这下全完了!” 这边紫宸殿内,一个宦官福身来到芙蕖荷身边,施了一礼后,便附在他耳边,悄声说了些什么,然后便退了出去。 只见芙蕖荷,讥诮的一笑,轻声道:“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啊!枉费了陛下对她如此的恩宠!” 王涣凌目色一转,问道:“查到了?” 芙蕖荷点了点头,道:“嗯!” “是谁?”卢允言也开口问道。 芙蕖荷抬眸,看向他们二人,“梅妃!”声音清淡,却犹如一道惊雷。 二人皆是一惊! “证据!”王涣凌显然不信! 卢云言听了,却是情绪难辨的沉默不语,毕竟梅妃身后的泪家势力可是不容小觑的,而且她如果这么做那就等同于直接葬送了自己眼前的荣华富贵和自己身后的家族不是吗?她应该不会这么愚蠢吧? 芙蕖荷,轻轻的叹息了声,极缓极重的回答道:“两位大人觉得当务之急,是利用此事搬倒阎王重要呢?还是浪费时间对此事深究重要呢?” 此话一出!王涣凌冷哼了一声不再言语,而卢允言则是衣袍翻转,跨步就要走出殿中。 又听!芙蕖荷飘出一句:“沁、毒!卢大人,这两字足可以帮你擒住阎王!切记!” 卢允言,眼神向他一瞥,淡淡的应了声,便疾步走出了殿外。 他站在高阶上,对着阶梯下的将士们振臂高呼道:“阎王谋行鸩毒!意图谋害陛下!其举让人发指,罪大恶极!如今本官欲领三百精兵将其抓捕伏法!你们谁愿与我同去!” 阶梯之下一时寂静无声,片刻后迸发出震天般的怒吼声,纷纷扬臂道:“我去!” “算我一个!” “还有我!” 不消片刻,就集齐了三百将士,士气浩荡的向阎王府而去! 不是他们真信了他的话,而是他们与卢允言一样都已无路可退,唯有勇往直前了。 殿内,王涣凌目光莫测的看着对洛熙皞好似一往情深的芙蕖荷,心中冷笑:“倒是小看了他!竟就这么不着痕迹的借机除掉了自己劲敌!” 芙蕖荷感觉到了他锐利的目光,用余光瞟了他一眼,冷声道:“王大人,阎王的神卫营可是个不小的威胁!王将军若在此时立了大功,那日后可就是前途无量了!您觉得呢?” 王涣凌听了他的话,眼睛半眯了起来,随后又舒展开来,定睛看了他很久后,也拂袖走出了殿内。 顺阶而下,果然看见王昭一身银甲白袍威风凛凛的站在阶下,也正仰头看向他,于是加快了脚步,走到王昭跟前,便拉着他,私语道:“你现在就带着手上的羽林军去将神卫营包围起来,但只需埋伏在暗处等我消息,切记!万不可轻举妄动!” 王昭,重重的点了点头,明白父亲的意思,而后疑虑的轻声询问道:“父亲~陛下他~” “你且将我交代你的事情办好!至于其它你就不必多问了!去吧!”王涣凌沉声道。 王昭见父亲不愿透漏,就知道当下一定是事态万分严峻,也没再多问,向王涣凌施了一礼,转身,甲胄摩擦的哗啦作响,昂长而去。 王涣凌望着王昭渐渐消失的身影,隐忧的叹了口气,俯身进入停在一旁的软轿内,吩咐道:“去张太傅府上!” ------题外话------ 来家里修空调的大叔看见我坐在电脑前拼命的敲着键盘,以为苏苏是高考的学生~苏苏窃喜了一下!也为高考的孩子们默默的加油打气!熬过这几天!就放羊啦~坚持就是胜利! 第八十七章 婚礼惊变(三)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王涣凌望着王昭渐渐消失的身影,隐忧的叹了口气,俯身进入停在一旁的软轿内,吩咐道:“去张太傅府上!” 此时阎王府内鼓乐喧天,人声吵杂,好不喜庆! 吉时正在一点一滴的靠近着。 新房内云素染已经装扮妥当,一脸幸福喜色。 喜婆正要将精美艳红的红盖头,盖在她头上,就听一阵敲门声,正犹豫着要不要去开门,就听一道银铃般的嗓音,说道:“去看看门外是何人?” 喜婆有些为难道:“王妃~吉时将近~现在若开门放人进来,恐怕有些于理不合吧!” “无妨~也不是外人~你且放人进来吧!”云素染是真将这府里上下都当做了自己的家人,所以!此时在她心里,这座王府里没有需要见外的外人。 喜婆听她这么一说,也不好在说些什么,如果得罪了她,阎王铁定得将她们大卸八块还不止,于是赶忙转身出去,为那个不懂礼数的不速之客开门去了。 云素染正看着镜中娇媚动人的自己羞涩的笑着,就听一阵杀猪般的尖叫声传了过来,“妈呀!怪物啊~救命~救命啊!” 推开阻拦她起身的另一个喜婆,拖拽着旖旎华美的喜服,慢步走到门口,就见啸风正一脸凶相的盯着瘫倒在地上的喜婆发着狠,脖子上不知是谁为它挂上了喜庆红绸绣球,模样很是讨喜,一见云素染来了立马,乖巧的蹲坐在地上,咧嘴吐舌一脸讨好。 扑哧的笑出了声,“啸风~你这模样可真逗人!”云素染边笑边摆手唤它进来。 啸风高大健壮的身躯猛然立起,迈过快要吓断气的喜婆,来到云素染跟前,用头使劲的在她手臂上磨蹭着撒娇。 云素染笑的灿烂,刚想伸手去抱它,就听躲在室内柱子后的喜婆尖声喊道:“王妃!万万不可!这样~” 还没说完~就被云素染接过话道:“于理不合嘛!我知道!”正说着那华丽精美的喜红衣袖已经环住了啸风又大又圆的脑袋,惹的它一阵舒服得意的咕噜出声。 正当这一主一宠闹的开心时,常青一路小跑的跑到门外,见房门敞开,又见云素染,正一脸欢快的搂着啸风戏耍,顿足一愣,随后又气又恼的喊道:“王妃!吉时已到!您还有闲工夫在这儿和它闹!” 云素染一听,赶忙松开啸风,心开始不受控制的狂跳,既紧张又兴奋,一时间竟是手足无措的不知该怎么办是好了。 啸风看着她那慌乱的模样,坐在一旁歪着脑袋,一脸的好奇。 常青因为礼数是不能进新房的,只能在门外,焦急的对着那两个被啸风吓的胆战心惊没了分寸的喜婆斥责道:“你们俩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给王妃将盖头带上,搀着她到正堂去!若误了吉时,我看你们有九条命都不够用!” 那两个喜婆听了,一个赶忙起身,一个立马从柱子后面窜出来,将手上的盖头戴在了云素染的头上,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她缓步迈了出去,朝正堂而去。 心中却泛着嘀咕,“这王府还真是地府阎罗殿,竟然有这般吓人的看家犬!” 眼中印入全是喜庆的红色,云素染紧张的手心冒着密汗,朱唇却不自觉地幸福上扬着,虽然她的步伐极缓的迈动着,但鼓乐声,吵杂声还是如期的传了过来,呼吸一下子急促了起来,她不由自主的脚步一顿,身旁的喜婆立马低声提醒道:“王妃!这脚步不能停的,不吉利!” 云素染,耳里嗡嗡作响,根本没听清她在耳边说了些什么,只听到不吉利三个字,狂跳的心顿时清明了许多,重新迈开了脚步,由着喜婆将她领进了那个有他在的喜堂内。 喜乐在她耳边回荡,人声更加吵闹,云素染觉得整个身子都跟着燥热了起来,只知道有人将柔软顺滑的绸缎塞进了她的手中,她便恍惚的跟着绸缎另一头的动向移动,直到,一声悠悠的唱喏声传进耳中,她才清醒过来。 抓着红绸的手一紧,透过盖头的缝隙,她看见了红绸另一端的那双纤长如玉却总喜欢刮她鼻尖,掐她脸颊,弹她额头,搅她发丝却给她温暖的手,心中的慌乱一扫而空,只剩满满的幸福。 “吉时已到~一对新人叩拜天地、高堂!” 喜官继续高声唱喏着:“一拜天地~” 云素染被扶着转过身去,弯腰叩拜。 “二拜高堂~” 又转回身在弯腰叩拜,隐约中听见人群中有人低声议论着说皇帝没有来,可她并不在意!只要能嫁给他谁来与不来都是无关紧要的事。 “夫妻~” “慢!”一道声音穿堂而过,不轻不重的阻止了喜官的唱喏。 众人纷纷惊诧的寻声望去,就见卢允言踏着喜乐,穿过人群漫步而来。 高坐上的司徒勣喜悦的脸色一冷,手中的龙头拐杖,重重的在地上一砸,众人皆感觉地面一颤,有的人已经将目光移向了他,就见他花白的剑眉倒立着,鹰目中似有团团烈火燃烧,显然是怒火中烧之相,但他们心中想得最多的还是“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喜堂内顿时鸦雀无声。 果然!司徒勣低沉如战鼓般的怒吼出声:“你好大的胆子!谁给你的权力竟敢阻挠阎王的婚礼!” 卢允言驻足在喜堂门口,目光在喜堂内淡淡一扫,在司徒勣愤怒的脸上顿了顿,并未多加理会,又停在一身喜服娉婷绰约的云素染身上,就算是盖着盖头看不见她的容貌,但也知道此时她一定是美若天仙,光彩照人,心中顿时生出了不忍和心痛,可转念一想,纵使伤透她的心,也不能让她嫁给洛离殇! 艰难的从她身上移开视线,最终停在了一身正红龙凤喜袍的洛离殇身上,身子微微一弯,彬彬有礼道:“王爷~得罪了!搅了您的喜宴,不过~本官是奉皇上旨意,前来请您去大理寺受审的!” 语气既轻又淡,却有着沉沉的冲击感,寂静的喜堂更是紧张的落针有声,人们个个惊骇的呆愣在那里,受审?受什么审?过了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于是面面相觑,却又不敢出声,只是用眼神交换着彼此心中所想,最终的答案是皇帝真是杀阎王一个措手不及啊!竟然选在他大婚这日动手,不得不说是一招妙棋啊! 司徒勣还想在说什么,却被一直沉默的洛离殇抬手阻止了,只得讪讪的憋着火,怒目瞪着卢云言,眼神如刀,刀刀刺中他的要害。 洛离殇,卓然而立,面色平静,不惊亦不慌,甚至还勾起了一抹精致绝美的淡笑,漫不经心的将目光从云素染身上移开,凤眸淡淡的转向卢允言,倏然间寒光顿显,那冰冷的目光让卢允言顿感有种冰凌直插入心的锥心冰寒之感。 顺畅的呼吸跟着一滞,那迎面袭来的锋锐眸光,让他不可控制的躲闪开了视线,抬手一摆,身后就涌进了黑压压一片披着森森银甲的将士,他们手中长剑的寒光刺眼的让人心悸,声音中厉色顿显:“王爷~别让下官为难!还请您移驾吧!” 洛离殇笑意不减,冰冷幽深的黑瞳印着那群将士的身影,缓缓逡巡了一遍,立马让他们嚣张的士气减去了大半。 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绝美的让人窒息,却是天凝地闭般的窒息,修眉一挑,松开手中的红绸,缓步走向卢允言,鲜红艳丽的喜袍,随着脚步而浮动,仿佛潺潺流动而下的殷红血液,血腥诡异犹如妖艳绝美的罂粟般撼人心弦,却是致命的诱惑。 卢允言见他步步逼进,强忍着不让自己退怯半步,可身体还是诚实的颤抖着,目中闪烁着难掩的惧怕。 那迈着优雅步伐的男子像是伸出血爪的阎罗,势要吞噬他的血肉与灵魂,周围的空气冷凝的仿佛结出了寒霜,冻得他脸色苍白。 云素染在听到那声阻止以后,就一直处于茫然状态,直到绣球那头失去了牵挂,重重的仿佛千斤般砸在了地上,她才堪堪回过神来。 心中不停的翻搅着一句话“怎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她无法接受,更不愿相信,就差那最后一步,她就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了,可却生生被“及时”出现的卢允言给阻止了!涂着艳红蔻丹的玉手狠狠的搅着手中的红绸,水眸又惊又怒的盯着掉落在地上已染尘的绣球,贝齿在下唇上用力的摩擦着,隐有艳红印在上面,一时分不清是血迹还是胭脂。 洛离殇优雅从容的站定在卢允言三步开外的地方,含笑的薄唇轻轻开启,嗓音低纯轻淡,却足可以在瞬间压垮一个人的意志,“胆子到不小!敢扰本王的婚宴!”而后好整以暇的看着的卢允言。 卢允言努力的平复着心中的恐惧,逼迫自己看向洛离殇,突然绽出一抹怪异的笑容,阴阳怪气道:“王爷~下官劝您还是~跟我走一趟吧!” “哦?那你倒是说说本王因为什么罪名要跟你去大理寺受审呢?”金冠上的南珠溢彩流动,趁的他妖异非常。 卢允言脸色一变,凝重道:“陛下今日未能来参加婚宴,可知为何?就是因为你阎王假借大婚名义,实为趁此机会对陛下谋行鸩毒!如今陛下身中剧毒!王爷您说您该不该和下官去大理寺受审呢?”这话显然是说给喜堂内满堂高官权贵听的。 果然话音一落,众人皆是大惊失色!也是一脸的不敢置信。 皇帝中毒了?!而且这毒还是阎王下的?! 于是寂静的喜堂顿时起伏起细微的窃窃私语,这些朝臣们开始揣测着这话里到底有几分真假!若是真的那岂不是真要变天了! 可那字字句句中却有些经不起推敲,阎王权势滔天,早已无需忌惮皇帝的威严,又何须多此一举的下毒害他!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吗?笨想也知道皇帝如果在这时出事,最先受怀疑的一定是阎王,以阎王的诡诈擅谋,又怎会如此这么做呢?这理由实在是太过牵强了。 不过~意图谋害国君等同于谋反大罪,纵使是阎王也不得不束手就擒!因为,如果抗旨不去受审,那就等同于坐实了谋害皇帝的罪名,但若轻易去受审~也会让人怀疑这毒是不是真与阎王有关联,而且这大理寺恐怕是易进难出哇~! 人们的眼神在他二人身上来回逡巡,心里却是各自谋算着如何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自保甚至是如何从中获取利益。 洛离殇听了此话却是仰面大笑,犹如含苞的牡丹怦然绽放,是那样的绚丽夺目,让人惊艳。 笑声渐渐敛去,一双冷静深沉让人捉摸不透的眸子,似能看穿卢允言所有诡计般的看向他,清冷的开口道:“证据呢?” 卢允言身躯一震,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一瞬间似乎所有的情绪都平静了下来,眼神在没有闪躲,而是直直的看向洛离殇,平静的轻声道:“沁、毒!王爷觉得这证据可还充分!”说完竟有种如释重负之感,一直紧抿的薄唇,浅浅的勾起一抹淡笑,成败全在此一举了! 洛离殇淡然的脸色微微一凝,但也只是一瞬,而后依然云淡风轻般的噙着笑意,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道:“送客!” 此话当然不是对卢允言说的而是对这满堂宾客说的。 ------题外话------ 又下雨了~ 第八十八章 婚礼惊变(四)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此话当然不是对卢允言说的而是对这满堂宾客说的。 一时间让满座宾客皆是哗然!还未等细细品出其中深意,就被笑武领着侍从们通通给请出了王府。 喜官与喜婆见形势不对,便不动声色的随着人群溜走了,毕竟这等上层之间的尔虞我诈他们可是半点关系都不想沾染上。 吵杂的人群渐渐褪去,喜庆的喜堂内就只剩下一片压抑的死寂。 司徒勣没有离开,事实上是笑武根本请不动他。 他鹰目阴沉的看着眼前的形势,手中的龙头拐杖已让他捏出裂痕,可想而知他此时有多么的愤怒。 卢允言毫不掩饰的得意笑着,“阎王!请吧!”侧开身,长袖一摆道。 身后的将士跟着不动声色的围在了洛离殇两旁。 从始至终洛离殇都噙着一抹鬼魅难辨的笑容,他应声缓缓的向前迈出了一步,身上的喜服也跟着缓缓流动,墨玉般的眸中是深不见底的黝黯,只稍片刻就会让你深陷进他那无穷无尽的恐惧之中,将你吞噬殆尽。 见他迈步上前,这让卢允言及两旁围堵的将士们都是面上一惊,个个如临大敌般,警戒了起来。 洛离殇见他们这般畏惧的模样,脸上的笑意反而减淡了些,声带讥讽的说道:“你不是要本王和你去大理寺受审吗?走吧!” 本来警惕万分的卢允言听了,面露大惊,觉得洛离殇刚刚的那句话如梦如幻,像是一阵拂面而过的冷风,刮的他生疼却是一吹即过,听不真切,一点也不真实。 卢允言满腹狐疑,他当人不会相信洛离殇能这么轻易的束手就擒,其中必定有诈! 他定定的看着昂然自若的洛离殇,那一身喜服仿佛是为他而活了过来,与他融为了一体,是那样的美艳动人,却又不显半分造作之感,而且那一脸的从容不破,哪里能看出半分破绽。 负气的移开双眸,这男人生的太过完美,他就是那艳丽多姿的罂粟,不仅外表绝丽,内里还藏着让人上瘾的毒素。 嗓音生硬的开口道:“王爷您如此深明大义,本官实在佩服!请吧!”说着已经让开了道路给洛离殇,请他先行,因为不管日后如何,他现在还是气势熏天的阎王,该做到的礼数他此刻还是一点也不能怠慢的。 还未等二人抬步,就听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划破了所有的阴沉压抑,在喜堂内回荡开来,“卢允言!你到底要干什么!” 二人的身形皆是一顿,纷纷回头望去。 云素染,紧捏着手里的红绸,这突如其来的一切,让她措手不及,完全没给她招架的余地,她甚至从这场婚礼被卢允言阻止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处于混沌茫然之中。 一切发生的太出乎她意料了,犹如晴空中突然劈下的一道闪电,惊的她所有的幸福与美好一瞬间全部烟消云散了。 她不相信狐狸会对那个皇帝下毒!因为他根本没有这么做的理由,甚至连动机都没有!不因为别的!只因为他是阎王,他是洛离殇!他根本没必要这么做! 万般不舍的将紧攥在手中的红绸松开,看它如坠入悬崖般的飘然落在地上,那承载着她幸福的红色骤然间变的有些刺眼,长睫微微颤动,涂着胭脂的朱唇已经被她咬破,红袖如泼向空中而绽放的血液般,翻转上扬,盖在头上的喜帕被她一把掀开扯下。 如夜空中闪烁的璀璨星辰般,她的眼眸蓄积一股且悲且痛又怒不可挡的的风雨欲来之势。 眉如翠羽,肌似凝脂,容颜若初绽的桃花,粉嫩却有种娇媚妖娆姿态,头上的凤冠与珠翠熠熠交相生辉,娇娇隐有一种倾国之色,就在她眉眼间荡漾开来,让一众人竟看得有些痴了。 可她的美眸穿过人群,带着让人心悸的愤怒,如根根沾毒的银针,刺向卢允言,让他眸中一痛,有些心虚的避开了她的视线,但心里却是无半分后悔,如果不除掉洛离殇,他卢允言就永远得不到她的半分青睐眷顾。 逶迤如夕阳掩映下一汪碧波湖水的喜服,在她快速移动的莲步下,犹如水波层层荡漾开来,那带着怒气的眉眼,更为她增添了一份别样的婀娜多姿之感。 毫无惧色的穿过围堵的人群,莲步一闪,挡在了洛离殇的身前,语气不善道:“就凭你莫须有的一番说词就想带我夫君去受审!休想!” 她不能容忍卢允言就这样将狐狸带走!不知为何,她心中隐隐觉得狐狸这次如果被他带走!恐怕是凶多吉少!安危难测! 洛离殇被她这一声夫君叫的眉眼舒展,笑的开怀,心中满是暖暖的缱绻浓情。 而卢允言却是面色一黑,十分难堪的躲避着云素染陌生如刀的视线,却还是冷硬的开口纠正道:“小染!王爷和你还没有拜完堂,不能算是夫妻!” 心中纠结的愤怒与嫉妒,让他眼眶中满是苦涩,不管小染现在如何的恨他,他都必须这么做,为了自己也为了她! 卢允言自私的将自己的想法与贪婪,不顾一切的加注在了他对云素染的痴恋上,却不知,正因为他扭曲的眷恋,已经将曾经的情谊与美好推向了绝境。 云素染听了黛眉一立,反手抓住洛离殇的衣袖,就要将他拉回喜堂正中,意图明显是要完成这最后的夫妻对拜。 却被洛离殇意外的出声阻止了,“鹊儿~别闹!”抬袖从她紧抓着自己的玉手中抽出手,就见她一副欲哭的委屈模样,淡淡一笑,低头在她额上深深的印上一吻,那当中承载着太多的深情眷恋,随后薄唇摩擦着她那馨香的脸颊,移到她耳边,喁喁低语道:“等爷回来!”这意味深长的四个字,许久后云素染才明白它的真正含义。 不情愿的摇了摇头,任性道:“我不等!我现在要和您拜堂成亲!” 她不想等!而且也不愿等!因为她怕再也等不到了!泪扑簌簌的夺眶而出,每一滴泪珠都饱含着复杂的忧伤。 “小傻瓜!爷怎会舍得错过和你拜堂成亲的机会呢?等爷回来!给你一个天下独一无二的婚礼!”洛离殇替她插着不停落下的泪珠,温柔的安抚着。 心中坚定的计划在这一刻动摇了,长臂一圈,将越哭越伤心的云素染,搂紧在怀里,彼此身上的艳红,一时间融为了不可分割的一体,相互纠缠不舍,直到深深的侵如彼此的骨髓,才肯罢休! 卢允言被他们情深意浓的眷恋模样,刺的双眸生疼,紧攥成拳头的双手被捏的咯咯作响,他恨不得马上上前将纠缠的在一起的那两个人,用力撕拽分开。 不过他还是忍住了,因为他们即将面对的分离,是阻隔一切的生离死别!所以,现在他们的举动有多缱绻眷恋,那将来的死别就有多么的大快他心! 云素染在洛离殇怀中哭的伤心,双手同样紧抱着他的腰身,似乎是怕他就这样从她的面前消失,再也早不见踪影。 美丽的新娘哭成了泪人,脸上妖娆妩媚的妆面也被她哭的一塌糊涂,洛离殇捧起云素染已经哭成小花脸的脸颊,用尽最温柔的嗓音,说道:“好啦~好好的在这儿等爷!知道吗?”说完伸指一如既往的在她鼻尖一刮,转身故我的朝喜堂外走去,虽然心中万分不舍,可最终还是选择了那条早已铺好的皇权之路。 在这一刻,天地间只有她云素染和洛离殇两人,那离她而去的艳红身影,渐渐模糊在了视线中,只因云素染的眼眸中蓄满了不安而痛苦的泪水。 声音朦胧轻微的喊了声:“爷~我等您回来娶我!我等您~” 卢允言看着云素染悲伤的哭成个了泪人,心中的落寞不堪言表,他是那样希望她能看他一眼,哪怕是满满的恨也好,可是没有!她只是眸中含泪痴痴的望着那个人,连余光都没有施舍给他。 罢了!失落的摇了摇头,来日方长!他卢允言有的是时间从她的心里将洛离殇剔除干净,重新装进属于他的美好记忆。 因贪而生嗔,嗔而不得就变成了执迷不悟的痴缠,他不懂的恰恰是如何放手! 收回目光,转身也走出这个本该喜气洋洋的喜堂,一众将士也跟走了出去,喜堂内一下子空了下来,而云素染的心也跟着空荡的仿佛回荡着阵阵悲戚的回音,“为什么?为什么&8226;&8226;&8226;&8226;” 这时一直沉默的司徒勣才颤巍的拄着拐杖站起身来,走到魂魄早已随着洛离殇而去的云素染身后,哀叹道:“染染啊~别担心!殇儿~他不会有事的!”他在说着连自己都不信的谎言来安抚着云素染从高处一瞬间跌落到深谷的心,这种谎言又能骗得了她几时呢? 云素染听了,从迷茫的思绪中回神,泪眼朦胧的转身却没有看司徒勣,淡淡的嗓音中有着说不尽的哀伤,“您不必替我担心,我相信爷他不会食言!” 长睫上点点晶莹,闪着无以名状的忧郁光彩,云素染掩着眸色,亦步亦趋的拖着光洁鲜艳的喜服走回堂中,倚着那挂着大大喜字下的几案划身坐在了地上,水灵的眸中早已没有往日的光彩,犹如一潭死水,无波无澜虚无的望着门外,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低声呢喃道:“我在这儿等他,等他回来&8226;&8226;&8226;” 司徒勣疼惜的看着失魂落魄的云素染,也知道现在多说无益,也只能任由她这般了,只希望她能经得起日后即将扑面而来的又一击巨浪才好。 对着一旁一直冷硬着脸的笑武吩咐道:“你先好好照顾老夫的孙媳妇!见事不对立刻将她带到老夫府上!知道吗?” 笑武明显比往日更加刚硬冷冽了,面上毫无表情变化的答道:“大人放心!”只简单的说了四个字,就跨步站在了云素染的身旁,没有将她扶起来,也没有出言安慰,只是冷冷的站着,如冰冻般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端倪,可紧抓住腰间佩剑的手掌,却显示着他此时的愤怒与不安! 可他现在只能无能为力的看着事态继续发展下去,看着王爷一步步走向那条命定的道路,还有即将要伤心欲绝的王妃。他只希望,一切尘埃落定后,王妃能体谅王爷的苦心才好! 司徒勣也走了,整个喜堂内就剩下冷清戚戚的云素染和仿若雕塑般冷硬的笑武。 良久,云素染的突然开口质问道:“你不是爷的贴身侍卫吗?为什么袖手旁观?为什么!” 这一声质问,让笑武千年冰冻般的表情碎裂开来,他甚至有些不知所措的倒退了半步,支吾着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只化作一句:“对不起~!” 云素染自嘲一笑,对不起?他对不起什么?是没有出手保护他一直誓死效忠的王爷,还是在为她无疾而终的婚礼儿道歉!乱了!一切都莫名其妙的被打乱了。 心中的凄酸越来越浓,可她却流不出半滴泪水来宣泄内心的疑虑和哀愁,只能冷淡失落的吐出一句:“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见你!”语气中全是凄然之音。 第八十九章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独宠之狐狸王爷白目妃,第八十九章 心中的凄酸越来越浓,可她却流不出半滴泪水来宣泄内心的疑虑和哀愁,只能冷淡失落的吐出一句:“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见你!”语气中全是凄然之音。舒悫鹉琻 笑武虎躯不着痕迹的一震,脸色猝然间变得黯淡,而后轻声道了一句:“属下去门外候着!”于是抬着如千斤般沉重的脚步走了出去。 云素染心里清楚,今天发生的一切,根本怪不到笑武头上,可是她心里堵的慌,她就想任性的发泄一下,更想一个人静一静,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以至于让她觉得这就一场梦,可心中的忧虑却真实残忍的提醒着她,刚刚发生的一切没有半分虚假。 门外啸风高大矫健的身躯,几乎遮住了门外投进来的耀眼光亮,看见主人如此消沉落寞,它想进去安慰她,却被笑武出声阻止了,“别进去!让王妃一个人静一静吧~!” 于是它委屈且心疼的匍匐在了门口,脑袋歪搭在门槛上,赤红的双眼,一眼都不眨的看着那抹艳红,自己也跟着发出轻微近似呜咽的叫声。 这边,王涣凌已经坐在乱作一团的张府内,主母柳氏和儿媳宁氏早已是哭的肝肠寸断,那还能指望她们半分。 王涣凌被她们哭的心烦意乱,与是不耐烦的站起身,沉声道:“还请夫人带我去看看张大人和张将军吧!” 站了片刻,却见那俩个人依旧自顾自哭的伤心,眉头一皱,心道“如果张暮风和张梦得谁也醒不过来了,就凭这两个只知道哭的妇人,张家恐怕要就此消声觅迹了!” 心中虽喜闻乐见此事的发生,可还是让这她们俩哭的心烦,于是拔高了声音又道:“夫人!等本官看完了张大人父子俩后你想怎么哭都与本官无关了!可现下你最好还是收了你的眼泪,正事要紧!”这话说得只给柳氏留了三分情面,还是看在张暮风的面子上。 与是柳氏哭声渐渐平静了许多,但还是哽咽着,哭得红肿的泪眼,模糊不清的看了看王涣凌,便唤儿媳宁氏扶她起身,领着王涣凌往内院而去。 为了方便医治,柳氏将张暮风父子二人安置在两个左右毗邻的房间内。 王涣凌刚一靠近那两个房间,就已经闻到刺鼻的药味和血腥味混杂在一起,弥漫在空气中,脸色不由的一凝,就见柳氏她们两人已经进了其中一间屋内,遂也抬步跟了进去,这件屋内尚好些只有药香,行至床前,就见张暮风脸色青白,不见一点生气的躺在床上,微弱的呼吸时有时无。 王涣凌心中并不惊讶他是现在这般模样,反而狠毒的萌生出一个想法,“他怎么还没死!” 随后这狠毒化作了一丝冷笑,却很快掩去,只佯装沉痛的说道:“张大人和本官同心为陛下尽心尽力多年,如今这般模样,实在是让本官于心不忍啊~” 柳氏二人一听,又悲切的呜呜哭了起来,在张暮风屋内逗留了许久,柳氏才领着王涣凌往旁边张梦得屋内走,临近屋时抽泣的说道:“王大人!小儿现在十分凄惨,你且要有些心理准备才好!” 王涣凌应了声,三人才推门进去,门将推开一条缝隙,那浓烈的腥臭味就扑面而来,让王涣凌不由自主的抬袖掩在口鼻处,眉眼全皱做了一团,进到屋内那股药味与血腥的味道更加浓烈了,那一地浸满血液的纱布,让他几乎是无处落脚,大夫仆人们不停的来回穿梭着,甚至有人的手上袖上都沾满了那殷红血液。 虽早知道也见识过阎王的心狠手辣,但眼前的这景象还是让王涣凌心惊肉跳,随着柳氏二人转进内室,那床上一团血肉模糊已看不出人形的张梦得,让他倒退了数步,才堪堪稳住身形,心中顿时翻起了无数的思绪,却最终淹没在了无边的恐惧之中。 实在是在无法在屋内继续面对下去,转身脚步有些踉跄的快步走了出去,屋外还算清新的空气,让他心中翻搅的情绪渐渐平稳了些,不由的低声庆幸道:“还好~”后话他没有在说下去,只要不是他家昭儿怎样都无所谓,而且张家垮了对自己可是有利无害啊! 还未等柳氏出来,他就谁便抓了一个仆人,道:“你告诉你们家夫人,本官朝中还有要事,就此告辞了!” 那仆人唯诺的应下后,王涣凌的身影已经走远了,身后的张家就如这空中低沉的夕阳,已是穷途日暮了。 梅香宫中,泪心蕊将所有的宫婢宦官都赶了出去,自己一人,颓唐的坐在贵妃榻上,描绘精致的柳眉,紧皱做一团,殿内没有掌灯,黑暗慢慢的窥视了进来,将她笼罩在了其中,她猛的一起身,将手边能触及道的东西,一个个全扫落在了地上,那瓷器金属碰撞在地上的声音,让守在门外的宫人们个个心惊胆战,瑟缩着身子,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声,生怕里面那个面美心恶的女人,拿她们开刀泄气。 殿内一地的碎瓷片,泪心蕊砸的累了,便又倾身伏在榻上,美眸中闪着复杂的幽光,她该怎么办?她现在该怎么办? 绞尽脑汁的思虑了良久后,对了!她背后不是还有家族的支撑吗?眸中重燃起一丝灼热的光亮,在黑暗中理了理凌乱的衣裙,捧了捧歪斜的发髻,扬声唤道:“来人!为本宫掌灯!”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借着门外微弱的灯光,入她眼的却是一个颀长伟岸的身影,那男子迈着优雅的步子,朝她漫步走来。 泪心蕊心中一紧,警惕的盯着那个越来越近的身影,惧怕的瞪大着美眸,身子向后瑟缩着,道:“你是谁?怎敢私闯梅香宫!” 那男子一字未答,依旧迈着从容优雅的步伐,慢慢的靠近她。 直到那男子的容貌慢慢的穿过黑暗,投射进她的眼帘时,身上所有的恐惧戒备都化作了不可抑制的悸动。 他怎么回来? 只见两弯修眉下一双眼眸如空中闪烁的寒星般,暗送着让人捉摸不透的万种风情,挺直如远峰的鼻梁下,薄唇噙着有情又似无情的笑意,让人浮想联翩,心甘情愿的沉沦其中。 一道幽幽如空谷中吹来的夜风般优美深沉的嗓音,在殿内回荡开来:“本王~该怎么谢梅妃你的鼎力相助呢?” 泪心蕊早在他那咋暖还寒的眸色中不能自己,又听了他这一句暧昧的话语,心中顿时小鹿乱撞,完全失去了她往日精明的判断能力,但还尚存了一丝理智,于是软糯娇羞的答道:“本宫~不明白王爷您在说什么?” “洛离殇”听了邪魅一笑,转身就坐在她身旁,两人之间微妙的距离,让泪心蕊羞赧的想要躲开,却被“洛离殇”伸臂一把搂住她的纤腰,暧昧的在她耳边,低语道:“梅妃!你这是欲情故纵吗?本王可没那好的耐性呢!”说完舌尖在她耳垂上轻轻舔舐了一下,惹的她全身都跟着微微一颤。 心中虽是早已怒放满园芬芳,在还是佯装恼怒道:“王爷!您请自重!我可是陛下的妃子!” “洛离殇”听了魅眼微眯,笑的更加不羁,将身体半靠在泪心蕊身上,嗓音极具诱惑的道:“既然~梅妃这么忠于皇帝!那本王也就不强人所难了,等本王登基后会念在你曾经相助本王的份上,饶你去秋叶寺剃度出家的!” 说完毫不留恋的起身,作势就要离去。 身上那灼热的温度与重量一瞬间消失,让泪心蕊仅存的一丝理智也荡然无存了,她慌乱的伸手扯住“洛离殇”衣袖,道:“王爷~蕊儿爱慕您多时,为了您不惜牺牲掉眼前的荣华富贵,为您称帝除掉了最大的一颗绊脚石,您不能就这么弃我而去啊!” 泪心蕊完全被眼前多情温柔的“洛离殇”迷惑了心智,更视他为日后荣华富贵的救命稻草,忘记了去思考这当中有多少的反常。 那要转身而去的男子,缓缓转过身来,纤长如玉般冰凉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颔,眉眼中含着一汪无穷无尽的柔水,可薄唇中吐出的话语却是生冷如刀刃般,割的她体无完肤,“那你就是承认了是你下毒谋害皇上的是吗?你还真是个不择不扣的贱人!” 泪心蕊恍惚的从那迷恋中,渐渐回神,脸色倏然间由一脸的潮红变作了惨白,理智瞬间回笼,却已是为时已晚,厉声道:“你是谁?” “他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这个贱人!竟然下毒害朕!”宫灯被宫人们一一点亮,泪心蕊迎着那有些刺眼的光亮,循声望过去,就见洛熙皞脸色青黑,歪坐在龙辇上,目眦欲裂的看着她。 泪心蕊已无暇顾及这个与洛离殇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了,赶忙伏跪在地上哭求道:“陛下!不是这样的!您听臣妾给你解释!” 这种无理的求饶和哭喊,现在听在洛熙皞的耳里,只换得他烦躁的怒吼:“你给朕闭嘴!既然你那么想与他双宿双栖,朕今日就成全你!来人啊!” 身旁两个高大的宦官立马上前一步,道:“陛下有何吩咐!” “将这贱人给朕拖下去!大刑伺候!让她好好知道一下背叛朕的下场!”洛熙皞那青黑的脸色中混杂着恐怖的狰狞,让他看起来犹如血口獠牙的食人猛兽。 两名宦官得令箭步上前就将惊恐哀哭的泪心蕊托架起来,二话不说的就往外走。 泪心蕊奋力的挣扎着,哀愤的高喊着:“你不能杀我!我若死了!泪家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放开我!放开我!” 她从柔弱的求饶一瞬间变成了癫疯的悍妇,疯狂的嘶喊着让洛熙皞羞耻的事实,恼羞成怒下,洛熙皞摆手制止了那两名宦官。 泪心蕊心中一喜,“就知道洛熙皞还是忌惮她家族的势力的”。 可那喜悦仅仅是一瞬,就变成无底的绝望与惊惧。 只听洛熙皞冰冷的开口道:“泪家?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你已经被朕处死了,因为~”还未等他说完,那边昂然而立的“洛离殇”,长袖一挥,那俊美绝伦的面容赫然变成了与泪心蕊如双胞姐妹般的模样,一颦一笑,皆找不出半分破绽。 一处宫灯的烛火在此时,啪的响了一声,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那橘红的火焰摇曳着,渐渐衰弱的奄奄一息,就犹如那瞪着双眸绝望的泪心蕊一样,注定在这巍峨的深宫中消声觅迹,再点燃时这里已是物是人非。 她惊愕的在也提不起一丝力气来反抗了,也没有时间去思考那个如妖魔般随意变化样貌的人到底是谁? 只是嘤嘤的哭泣着求饶“陛下~求您饶了臣妾这一回吧!臣妾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被人施了诡计蒙蔽了心智,才做出这大逆不道的事情来的,臣妾保证再也不会有下回了!求您~” 下回?!还有下回吗?! “姗姗来迟”的芙蕖荷正好将她这句话听了进去,一身月色长袍的他适时出声请安道:“陛下~!” 将局面又推向了另一个绝境。 洛熙皞愤怒怨怼的眼神,在听到这如风吹玲珑般的声音后,脸色立马浮起一抹温暖的颜色,柔声道:“朕叫你好生歇着,你怎么还是来了!顾三香!还不快给芙儿搬张椅子!”这极尽的温柔,与刚才那凶神恶煞的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 顾三香得令,马上动身搬来了张檀椅,让芙蕖荷落座。 那抹月色刚一落座,就淡淡一笑,让所有人都觉得眼前一亮,皑如山上雪,皎若云中月,真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绝世美人啊。 殷鬼生,半眯着兴奋的眼眸,心里一阵翻腾,这个芙蕖荷竟然比洛离殇还要美上半分,却是少了那么点灵气,不过也足够提起他的兴趣了。 芙蕖荷自然感觉到了对面传来的那炽热目光,却是没有去理会,只是对着洛熙皞淡笑道:“陛下~您准备怎么处置梅妃娘娘呢?” 洛熙皞一直含情脉脉的看着他绝美的容颜,一点都不在意他此时的逾越,轻声道:“芙儿,觉得该如何处置好呢?” 芙蕖荷,动作优美的从袖中拽出一张锦帕,缓缓起身,为洛熙皞试了试额上的密汗,然后才似笑非笑的说道:“曾听说过心慈则貌美,可~不想梅妃如此美人却有个蛇蝎心肠!这等毒蛇般的人若留在陛下身边,实在是叫芙儿寝食难安,可~陛下您身上的毒刚解,实在不易在动火气,不如~就将梅妃交给他来处置吧!可好?” 他那温柔染着馨香的动作,早已让洛熙皞心中酥软,顺着他手指着的方向看去,就看见一脸阴冷笑意的殷鬼生,不由大喜,道:“好主意!芙儿真是朕的解忧果!” 伸手磨蹭着他如脂的脸庞,心情愉悦道:“殷鬼生!那贱人就交给你处置了!千万别叫朕失望知道吗!” 殷鬼生灿然一笑,道:“谢陛下赏赐!”然后转头看向茫然惊恐的泪心蕊,阴森的说道:“你这张美人皮,我会一点一点小心完整的剥下来,这过程中你可千万别断气,要不然皮肤剥下来可就不美了!” 剥皮?!泪心蕊一听,惊叫着大喊着:“不~!陛下您饶了我吧~陛下~”最终她的哭喊声淹没在了这即将笼罩在夜色中的宫宇中。 第九十章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剥皮?!泪心蕊一听,惊叫着大喊道:“不~!陛下您饶了我吧~陛下~”最终她的哭喊声淹没在了这即将笼罩在夜色中的宫宇中。 遥遥挂在空中已经西沉的红日,将最后一抹余辉退出了喜堂,夜色毫无顾忌的笼罩而来。 云素染娇媚俏丽的脸庞上一片不自然的苍白,已经哭花的妆容,就如那暮春时的最后一朵娇花,终究是逃不过衰败零落成泥的结局。 眼前的一切都染上了黑暗,云素染就这样静静的坐在这黑暗中,等待着他的归来。 喜堂内一片幽暗,静谧无声。 王府内的仆人们都被笑武和啸风挡在了门外,这其中也包括常青在内,他一直徘徊在门外不肯同其他人一样离去。 王爷被带走,王妃一个人在里面独自伤心难过,让他也跟着焦急万分,这本来喜庆的婚礼怎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笑武被他晃得心烦,冷目一凝,出声唤道:“啸风~!把这个碍眼的东西叼走!” 趴在地上的啸风闻言,只是转动了一下耳朵,一副懒得理他的模样,赤红的眼睛一转,没看见人家正陪着主人一块儿伤心呢吗?要赶人!你自己去呗! 笑武见它这般不待见的模样,只能闷哼一声,冲着还在来回晃悠的常青喊道:“你若还赖在这里不走的话!就休怪我手中的长剑无情,一刀了结了你!” 常青一听,顿时像个木桩般立在了原地,害怕的吞了吞口水,才唯诺的说道:“王妃夜里畏寒,笑侍卫您多留心点!”说完一溜烟的跑走了。 笑武又怎会不知道云素染畏寒,实际上如果不是王爷每日给她用真气驱寒,她的寒症恐怕会是只增无减吧! 可现在王爷他&8226;&8226;&8226;虽然已是做好了万全准备,可是,他还是担心以王妃这冲动的性格,会做出什么意料之外的举动。 夜似长又短,仿佛一眨眼,就已经是月落星稀。 幽暗的喜堂在云素染无尽的煎熬和牵挂中,借着清晨的细微光亮,慢慢点燃了堂内那已是触目伤心的红色。 浑身已是冷得僵硬了,云素染扶着几案缓缓的站起身来,她的双眼早已失去了光彩,无神的抬手摘取着头上的凤冠,无奈头上珠钗繁复,她索性用力一把将它们一并扯了下来,青丝被她生生的扯断了许多根,为他挽起的妇人发髻也跟着散落不堪,那狼狈凄楚的模样,让人见了为之动容,可她却连眉都没有蹙一下,只是如幽魂般失魂落魄的抬步走着。 仿若未见般从笑武和啸风身边擦身而过,犹如一阵靡靡的微风,极轻却带着无法忽视的愁绪。 走到那个本该属于他们的新房时,艳红长袖抬起,推门而入,又是满目刺痛的艳红,长睫微微动了一下,眸中却还是毫无光彩,抬手欲将身上的喜服退去,就听叮咚一声脆响,仿佛回魂般,她的眼中重燃起点点光亮,弯身拾起掉在地上又现新痕的血玉扳指,紧紧的握在手中,硌的她手心生疼,也不愿松开半分。 这本是她想给他的一个惊喜,现在却变成她只能紧攥着这个属于他的扳指无能为力的空等着。 眼泪如骤雨般,滴落而下,颗颗砸碎在她紧握的手背上,她却紧咬的下唇,不让那哀伤的哭泣声溢出,这种自我克制,有多少断肠心痛在其中,也只有她一人知道。 跟来,依旧守在门外的笑武和啸风,听着屋内那隐忍的啜泣声,也跟着心中搅的生疼。 就在他们各自心神不宁的时候,就听屋内扑通一声闷响,一人一兽皆是惊慌的想朝屋内奔去,却因为某兽体型太大,而尴尬的挤在了门口。 笑武冷眼看了看没有退让意思的啸风,无奈之下只得将身子挤出来,退到一旁,让它先进。 待他们进到屋内,就见云素染昏倒在地上,笑武赶忙上前将她抱起,只觉得触手全是冰凉,将她放在啸风的背上,声音冷峻且担忧的说道:“将王妃送到太尉府上,别让人发现你们的行踪!” 啸风双目炯炯的看着笑武,低吼一声算是应下了他的指示,驮着昏迷的云素染掠身而去。 笑武深叹一声,低语道:“剩下的就好办多了!” 而这一天注定无法平静。 洛熙皞顶着一脸病容端坐在龙椅上,气势虽弱了些,但威严还是足够震慑住这表面平静,实际早已经是暗潮汹涌的朝堂。 顾三香尖细的嗓音响起,“有本起奏,无本退朝!”他的心跟着自己的嗓音起伏着,他想过千万种今日朝堂上的情形,却万万没想到,会这么平静,以至于让他心中犯怵,完全没了底儿。 他的声音犹如投入深谷的石子,渐渐淹没在了这压抑的安静中。 不是他们不想出声,而是&8226;&8226;&8226;阎王谋行鸩毒一事,实在是太过突然!让他们始料未及,而且他在朝内乃至凤国上下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他们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啊! 正在人人都各怀心思,暗暗思量着这当中的利弊时候,就听洛熙皞沉稳的开口道:“既然!众卿家都无本宣奏!朕到是有一事和你们商量!” 双眸下还有着明显的青黑,但目光却无比锐利的在殿中扫视了一圈,才缓缓道:“阎王他欲要毒害于朕!想必各位都已经知晓,朕深感痛心!可他是朕的六弟,朕实在不忍杀他!可此罪乃十恶重罪,不在八议和赎刑之中,朕如今是左右为难,不知众卿家对此有何看法呢?不妨提出来!也好缓解朕之忧虑!”说着竟当真落下泪来,还真做足了一副痛心惋惜的模样来。 一套说词,说的冠冕堂皇,可殿中的大臣们,相信的却是寥寥可数。 他们从刚刚皇帝的一番悲痛说词中已经了解了这个九五之尊的意图,意思就是让他们劝他杀了阎王! 而此时也是他们该选边站的时候了,朝堂依然安静,却是气氛顿时微妙了起来。 不消片刻,便集结成分明的两派,一派依然鼎力拥护阎王绝没有下毒谋害皇上,请洛熙皞等事情查清后在做定论! 一派则更是激昂的悉数阎王以往的种种罪状,力劝洛熙皞斩杀阎王,以肃清朝纲。 本来安静的朝堂内瞬间,紧张的如同水火,形势一触即发。 司徒勣拄着龙头拐杖,一直脸色冷凝的沉默在这场纷争之中,身后的唐善见情势如此紧张不由的低声唤道:“恩师!您&8226;&8226;&8226;” 司徒勣抬手制止了他接下了将要说出口的话,将手中的拐杖极重的砸向地面,拐杖直接嵌入了地中,清脆刺耳的裂痕声蔓延开来,朝堂中势同水火的争吵声,瞬间戛言而止。 大臣们个个带着或多或少的顾忌,看向那个已经行将就木却依然威慑力十足的司徒勣,都适时的闭上了嘴。 “阎王他到底有没有下毒谋害皇上,还有待查清!你们身为朝中重臣!不为皇上分忧也就罢了!瞧瞧你们现在这副叫嚷的模样和街边的小贩有何区别!读的那些个圣贤书都喂了狗吃了不是!成何体统!” 司徒勣疾言厉色的训斥了一番,表面上是在斥责众人的殿前失仪,实则却是很有效的阻止了这场越演越烈的风波。 洛熙皞本就苍白没有多少血色的脸,此时更加阴沉了,有股怒火在胸腔内蒸腾着,却被强压了下来,声音极冷道:“此等大事,在朝堂议论是有些不妥!那各位卿家就各自将自己的看法,写折子上奏吧!” 怕司徒勣在出声阻止,话落他立马不舒服的咳了两声,“朕于余毒未清,有些乏了,就此退朝吧!” 说着也不管大臣们的反应,自顾自的起身,由两个宦官搀扶着离开了。 皇帝一走,已分为两派的大臣们又开始互不顺眼的逼视着对方,然后当中隐有一触即燃的火花般,各自也跟着散去了。 唐善搀扶着司徒勣也正要离去,就被顾三香谄笑着拦了下来,“司徒大人!陛下请您道紫宸殿有事商量!” 又见正搀扶着他的唐善,立马谄媚的上前,“唐大人!您就将司徒大人交给杂家!保准比您搀扶的还稳妥!” 手还未碰到司徒勣的衣袖,就被他鹰目冷对的吓了回去。 司徒勣稍一转身,就轻松不着痕迹的脱开了唐善的搀扶,腰板一挺,顿时威严十足,“想要搀扶老夫!那还得看我愿不愿意!你嘛~还差点!” 鹰目浑而不浊的盯着一脸尴尬讪笑的顾三香,打量了一番后,用鼻子发出了声不削的冷哼,紫色的朝袖一甩,一脸不待见的拂袖而去。 顾三香心里那叫一个气啊,可他又不能拿这个软硬不吃,生冷不进的司徒勣怎样,毕竟人家可是三朝元老,出将入相的凤国第一功臣,又有太帝钦赐免死金牌护身,只要他自己不断气,这凤国上下还真没有人敢惹他,于是自己也只能生生的咽下这口堵气了。 强维持着面上的讪笑,冲着唐善福了福身,也迈着碎步跟了过去。 唐善看着司徒勣“矫健”的身影,这当中有着只有他这个学生能看懂的颓态,敛目摇头悲叹的了一番,也转身离开了,只希望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司徒勣到了紫宸殿,被一个小宦官引到了花园中,有些昏花的老眼,远远便见有两人,一坐一立在前方的凉亭中,目色不着痕迹的一转,暗暗邪肆一笑,便没在多看亭中二人一眼,行到离凉亭不远的荷池边,身子一停,转身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石阑上,幽幽叹了口气,满是皱纹的双手搭在拐杖上,一副走不动了的样子。 那小宦官,顿时着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在一旁不停的说着好话,劝导着这个看似还算和蔼的老人家,可以动身随他再多走几步,因为陛下和王大人所在的凉亭,已经是近在眼前了,可若论乖张这凤国上下可就属司徒勣和洛离殇最难缠了,于是,劝了半天,司徒勣就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一步也不再向前走了。 小宦官急的满头是汗,因为他已经感觉到陛下和王大人那火一般的眼神了。 洛熙皞当然清楚司徒勣脾性,知道他这是故意在给他气受,可是,这个老狐狸,他现在还不能得罪。 所以,他抚了抚躁动的情绪,屈尊的走出亭中,迈着优雅的步伐朝司徒勣走来。 王涣凌,其实是打从心里对这个封疆大吏有着敬佩的,所以不会因为他乖张的性格轻易就对他动气,见了皇帝都亲身上前迎他,自己也自然的跟着走了出去。 洛熙皞行至司徒勣跟前,摆了摆手示意那小宦官退下,随后便开门见山的说道:“如今朝中形势,想必司徒大人比朕看得更加透彻,阎王毒害朕一事其实已是罪证确凿!只是朕念在他是我的六弟!才迟迟不肯痛下杀手!今日,唤您过来也是想问问您的意见!” 司徒勣迎着阳光看向背光而立的洛熙皞,冷笑道:“老臣行将就木,已不理朝政多时,却知道阎王是我凤国的擎天支柱,若陛下如此心急的将其连根拔起,恐怕会后患穷!”他才不跟洛熙皞绕弯弯,直接撕了他伪装仁君的假面具。 好你个司徒勣,不仅四两拨千斤的避开了他的问题,还不着痕迹的说他陷害了洛离殇,怒气难消的呵斥道:“你这话是说朕为了除掉阎王,不惜弄虚作假,欺骗天下吗?” 司徒勣面色不改,目光坚定不移的看着愤怒的洛熙皞,泰然道:“老臣可没这么说过~只是骨肉至亲的兄弟,如今却要互相残杀,让老臣实在是扼腕痛惜!” “司徒勣!”洛熙皞怒吼道。 “老臣在!”司徒勣支撑着拐杖缓缓的站起身来,那伟岸威严的身躯迎光而立,让人望而生畏。 王涣凌根本找不到插嘴的余地,只得在一旁看着两人,剑拔弩张起来。 “如果今时今日站在你面前的是洛离殇!你的外孙!你还会这般大义凛然的说什么骨肉相残,扼腕痛惜的话吗?”洛熙皞怒火滔天的瞪着他,咆哮道。 司徒勣眉峰一立,不急不缓的道:“会!” 话是一定要说的,可毕竟亲疏有别不是吗? “好!好!好!”洛熙皞咬牙切齿的连说了三个好字之后拂袖而去。 王涣凌尴尬的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讪讪的笑着。 司徒勣却是讥笑道:“主子都走了!你还立在这儿干嘛?还不快追?” 随后拂了拂朝袖上根本看见的灰尘,拄着拐杖,一步一声的离开了。 王涣凌恨恨的看了他一眼,还当真转身去追洛熙皞去了。 ------题外话------ 贼贼的飘过~呵呵呵呵~ 第九十一章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王涣凌恨恨的看了他一眼,还当真转身去追洛熙皞去了。 刑部大牢内,纵使外面烈阳高照,这里面依然阴冷潮湿,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腥臭味道,卢允言强忍下想要掩住口鼻的冲动,绯色的朝袖来回荡漾,故作镇定雅致的漫步在这昏暗不见天日的甬道中。 左右两边墙壁上幽黄的油灯,在他身影穿行过时疲累无力的摇曳了两下,一个狱卒半弓着腰身,手里提着一盏根本起不到什么用处,印着刑字的灯笼,阿谀着为他在身前照亮,而卢允言却并未将他逢迎讨好的话语听进去,只是遥遥望向甬道的深处,心如鼓般狂跳着。 越往里走,把守的士兵就越多,戒备森严到蚊蝇都飞不进一只,可他却是一路畅通无阻,因为金涂银色的腰带上,随着他脚步的迈动,来回晃动着一面即使在这阴暗下也熠熠生辉的金色腰牌,上面刻着象征着绝对皇权的九龙戏珠,这些训练有素的禁军当然只需一眼就知道他是何人派来的,所以,都非常有眼力的没去阻拦。 终于,他停在了这刑部大牢内的最深处,这里反而没有刚刚那种不见天日之感,四周都开凿了小窗,光亮纷纷投射了进来,让卢允言有种重见光明感觉,可他的心却是越收越紧,眼前严密到只有一扇暗窗的铁门,将所有的光亮阻隔在了外面,他悄秘的吐咽了口口水,心中已是躁动不安:“将门打开!”他稍显不稳的声音在这安静的牢房内,显得格外清晰。 狱卒立马谄笑道:“大人!这牢门的钥匙保管在陛下手里,您要是想看牢房内的犯人,就只能从这暗窗窥视一二了。” 卢允言眼里闪过一道精光,洛熙皞果然是个精于算计之人,这样一来牢内之人若想逃出生天恐怕是万万不可能了吧? 面色冰冷的吩咐道:“那你且将这暗窗打开吧!” “是!”狱卒赶忙上前将上了三把锁的暗窗打开,谄笑着侧身请卢允言上前。 说是暗窗但大小却是正好,不需你费力就能看进牢房内。 牢房内,一片黝黯,根本看不清里面情况,只能隐约听见锁链的碰撞声,卢允言费力的定睛瞧了很久,也没瞧见他想要瞧见之人一身囚衣狼狈的模样,只得摇头放弃了。 还未等他开口讥讽,牢房内便传来了一声轻淡的笑声,“呵~”犹如地府门前吹过的冷风,让卢允言与那狱卒,身上皆是打了一个寒颤。 卢允言甚至紧张的将手攀上了那已经隐有锈迹的铁窗,眼睛虚无的在黑暗牢房内寻找着那个声音的主人。 “卢大人是来看本王笑话的,为何自己一脸惊恐呢?”黑暗中缓缓传来了如阴风般森冷的嗓音,席卷着最深沉的恐惧,穿过这无尽的黑暗,直击像卢允言的心肝。 卢允言听了顿时惊惧的向后退开了那铁窗,仿佛那黑暗中蛰伏的是吃人的鬼魅正贪婪的窥视着他!这让他心神不宁的避开了那抹黑暗,许久才平复了心情,沉声讥讽道:“看来王爷在这牢房内住的还不错!” 黑暗中的洛离殇,缓缓勾起一丝魅笑,“你想试试吗?” 一句话,惹的卢允言心肝又是一颤,朝袖中的手已经被他捏的发白,心中更妒恨难当,为什么?洛离殇沦为阶下囚还能如此风轻云淡的泰然处之!不该是狼狈的求饶吗?不该是哭着喊冤吗?为什么!为什么!? “下官可没这本事!还是您自己慢慢体会这当中滋味吧!”他又气又怒,可是却拿洛离殇无半点办法,他虽是已插翅难飞,犹如困兽,可为何反而让身在牢房之外的自己,显得的比他狼狈呢? 他不服气!“王爷!您不会是想着还能从这大牢内出去吧?下官劝您最好别抱着不切实际的期望了!” 因为,这里的腐臭恶腥,将会一点点蚕食掉你那狷狂高傲的自尊,然后等待你的将是断头台。 卢允言只在心里将后话反复咀嚼,品尝着其中美妙舒心的滋味。 “呵~”洛离殇又笑了,这笑声又轻又短,却像是在嘲笑他刚刚的话语。 “你就那么怕本王能从这大牢内安然无恙的走出去?”极淡的一句话,彻底的将两人之间的平衡打碎了。 卢允言恼羞成怒的咆哮道:“你面前只有死路一条!还在这儿装什么清高!”那一腔怒火还未发泄完,他就感觉自己失言了,忙止住了后话,竖着耳朵,去听牢房内的动静。 一阵锁链相互碰撞的声音刺耳的响起,那摩擦着地面的响声逼近牢门,最终停在了就快让人窒息的时候。 黑暗中传来一阵阴森狼戾声音:“嫌命太长是吗?!”犹如悬崖峭壁上崩落的石子,声声撞击着你的心肝,让你同它一起跌落到深不可见的深渊之中, 隐身在黑暗中的那个囚徒,此时他的眸色穿透了那浓烈的黝黯,带着地府恶鬼般的阴冷,分毫不差的盯在了卢允言的身上。 形势一瞬间,就被逆转了,仿佛是在告诉卢允言,就算他洛离殇被关押在这重重深牢之中,却还是有办法轻易的捏死他。 这就是阎王!不论何时何地都不容任何人亵渎。 卢允言在那一句话后几乎是溃不成军,那无尽黑暗种投射出来的眸光!让他背脊生凉,只觉得心跳都跟着停滞了下来。 虽然懊恼,但也让他更加坚定了必须除掉洛离殇的决心!这个男人不死!就永远没有他卢允言的出头之日。 反正已经是个将死的猛兽,他又何必与他计较! 卢允言这样想着,心中的愤懑便也平复了几分,打算不再与他多做纠缠,刚想抬脚离去,就又听牢房内幽幽传来:“下次再见!就不知是何光景了?” 还会再见吗?为何他的语气如此笃定!卢允言没来由的一阵心慌。 这意味不明的一句话让他浑身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脚下却未停,相比较来时的从容,现在的他只想快点离开这仿若鬼窟地狱般的地方。 显然,他奉命来羞辱洛离殇的计划落了空,反倒是自己落荒而逃。 身后的铁门似乎骤然间变成了幽冥鬼蜮之门,让他觉得走慢一步,便会被它吸了进去,永不超生。 卢允言几乎觉的眼前的甬道是永无止尽的,漫长到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走了出来,迎着牢外的烈阳,他才觉得自己还活着,而那个犹如阎罗的男人却还被困在这重重深牢之中,勾起一抹有些惨淡的笑容,却是由心而发的高兴。 他尽量维持着脸上的苍白,让自己看起来是那么的惊慌失措,到紫宸殿语不成句的向洛熙皞禀报大牢中事情,当然少不了一番添油加醋。 果然!脸色没比他好到哪儿去的洛熙皞,大怒的拍案而起,大骂阎王已到了如此地步还不知悔改!实在是罪恶不赦!让卢允言心中大快,心中的阴郁也跟着一扫而空,不管这个多疑善变的皇帝将他的话信了几分,因为这些都不最重要,重要的是皇帝跟阎王的过节远比他来的要更加深重,所以,不论他说什么,结果是不会变的,反而还会变得更糟。 卢允言走后,金色双龙吐珠的屏风后,隐出一抹如莲似玉的身影,媚色天成的移到洛熙皞身旁,莞尔一笑:“陛下余毒未清,怎么又动怒了?” 纤长白皙的手轻抚上洛熙皞的胸膛,怜惜的为他顺着气。 芙蕖荷最聪明之处就在于,他懂得审时度势,不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不问。 洛熙皞感受着他手指传来的撩拨,难看的脸色,顿时如春华绽放,一扫刚刚的阴霾,宠溺道:“就只有芙儿心疼朕!” 抬起明黄的衣袖,一把将这温香软玉拉入怀中,在芙蕖荷耳边调笑道:“芙儿可愿陪朕去见一个人?” “刀山火海芙儿都愿意陪陛下去,更何况是去见一个人呢!”这明显是谄媚奉承的话,可由他嘴里说出来却格外的好听悦耳。 洛熙皞被他这透着妩媚的奉承逗得心中大悦,大笑着将他抱的更紧:“你这张嘴今儿是不是抹了蜜糖?” 芙蕖荷卷翘的长睫很好的掩藏住了眸中的那抹厌恶,媚色流转中勾引道:“陛下~要不要试试!” 日渐西斜。 刑部大牢内今天竟迎来当朝天子驾临,显然是没有料到洛熙皞回来,大牢中的狱卒个个战战兢兢的弓着腰,大气不敢出。 而四周的墙壁上已经插上了火焰生机盎然的火把,昏暗的牢房内顿时明亮起来。 洛熙皞却是优雅非凡的牵着芙蕖荷的柔荑仿若游玩在御花园中一样,兴然漫步在着昏暗的甬道之中。 牢中的那股腐臭味儿让芙蕖荷蹙起了修眉,以长袖掩口,语透不耐:“陛下!这里真不是常人能来的地方!” 洛熙皞也被这股弥漫在空气中的臭味熏得面色隐有不悦,但帝王之威仪还是不能有半分懈怠的,于是拍了拍蹙着眉的芙蕖荷,安抚道:“若是常人能来的地方就不叫刑部大牢了,芙儿忍忍吧!” 芙蕖荷微微点了点头,由着洛熙皞牵着他往大牢深处走去,因为皇帝的到来,这里又加强几分兵力驻守,一路上除了难闻的味道外,到是没听到那犯人鸣冤喊屈。 顾三香自然也是受不了这又臭又腥的味道,可是他正提着灯笼为洛熙皞照着脚下的路,所以,也只能生生的忍着了。 掌管刑部的官员气喘吁吁的迎了上来,贴着牢房的铁栏挤了过来,然后福身恭敬的拱手道:“陛下万岁金安!臣不知陛下亲临,还望陛下恕罪!” 洛熙皞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睨了他一眼:“无妨!” 只简单的说了两个字,就将他打发到了一旁,继续朝那个关押着他此生最忌惮也是最想除之而后快男人的牢房。 那件牢房是他特意为他打造的,严密到连光都投不进去。 最终,所有人驻足在了一道铁门前,早又狱卒搬来座椅,洛熙皞情绪复杂的望着眼前的铁门,片刻后,方才缓缓落座。 “将门打开吧!”洛熙皞坐在椅上,手却还握着身旁如玉人一般芙蕖荷的纤手,手劲却是越收越紧,痛的芙蕖荷修眉蹙成了一个川字。 却还是维持最美妙的嗓音道:“陛下~疼!” 美妙的嗓音幽幽响起,拂过洛熙皞的耳边,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松开手,怜惜的看着已经被他捏的通红的玉手,心疼道:“朕伤到你了?” 芙蕖荷,那梨花泪,要落不落的含在眼眸里,微微的摇了摇头:“没有~”那模样别提有多楚楚动人了,忽地挽起淡笑,犹如清晨晶莹的露珠,迎来了第一缕阳光般,别有一种清新淡雅的风情。 不仅看的洛熙皞心花怒放,更是让周围的雄性生物都跟着喉头滚动了一下,尤物哇! 随后又都是目色一暗,可惜却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宦官,再美又有何用!他们又不好这口! 这边顾三香已经捧着一个精致的雕花小盒,走到铁门跟前,从里面拿出一把样式别致的钥匙,顺着钥孔的纹路,向又转动三圈,而后退开身子,身旁那刑部官员也将挂在脖子上的钥匙取出又在那锁上向左转动了三圈,最后两人将钥匙合二为一,一起将将锁转回了原位,那铁门方才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缓缓打开。 四周壁上的火光驱散了牢房内的黑暗,渐渐看清了牢房内关押着人的模样。 洛离殇,一身缟白的囚衣,侧卧在冷硬的石床上,凤眸微阖,似乎在假寐。 墨发如夜空中的星河披落而下,让人一眼望去,以为是天上宫阙中的仙子,宁静飘然不染世间半点尘埃。 可是你若被他着安详宁静的假象欺骗了过去,等待你的将是着世间最阴森黝黯的深渊。 众人见他一副优雅雍容的模样都是一阵迷惑莫名,但当目子触到他手脚的锁链时心中就只剩下惊愕了。 那锁链可不是单纯的锁在他的手脚之上,而是做成了锥子的形状,直接刺穿过他的手脚,再将露在骨肉外的那一部分溶解,手法极为残忍的将那铁链嵌入了他的骨肉之中。 可被施以如此酷刑的洛离殇却还能如此从容优雅的卧榻假寐,确实是叫人又惊又惧又心生佩服! 洛熙皞见他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就觉得心中窜起一股酷烈的怒火,恶狠狠的咬牙道:“六弟还真是何时都能如此惬意,让朕不得不佩服!” 嘴角微微上翘,勾出一抹让人心跳的魅笑:“陛下谬赞了!本王不过是苦中作乐而已!” 凤眸微微睁开,那泄漏而出的眸光,却深沉莫测,只觉得寒气逼人,洛离殇的脸色憔悴却不显狼狈,反而平添了种沧桑英气。 缓慢的支起身子,那铁链在筋骨中摩擦转动,让他微不可察的蹙了一下俊眉。 阴沉看不出喜怒的眸子,扫视了一番牢房外的众人,惹得一干人等皆是瑟缩着避开他视线,起了一身揪心的鸡皮疙瘩。 芙蕖荷在与他那冷凝的眼神瞬间相撞,彼此快速的递交了一个隐秘的眼神后,就巧妙的避开了。 洛熙皞胸腔剧烈的起伏着,可碍于帝王威仪,他只得压制着心中早已如燎原之火的怒火,脸色阴沉的讥讽道:“苦中作乐?六弟觉得朕特意为你准备的这牢房如何?!” “甚好!陛下当真是费了一番苦心!”要比嘴毒,谁也赢不了他洛离殇。 缟白的囚衣上染着斑驳的血迹,却像是斗霜傲雪的红梅,在他的囚衣上点点绽放开来,好不妖娆妩媚。 一脸淡然的浅笑,足以激怒那些想要将他激怒的人。 果然,洛熙皞紧抿着还有些青白的薄唇,愤恨的拔高声音:“六弟满意就好!那你就好好的在这牢房中享受最后的时光吧!你应该清楚!朕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能将你置之死地的机会的!” 铁链哗啦作响,洛离殇状似懒洋洋的将披散在身前的墨发,撩到了身后,那雅致而悠然的动作,全没有一丝阶下囚的样子,倒像是与人喝茶闲聊般安然自在。 浅笑道:“那本王就在这静候陛下的佳音了!” ------题外话------ 天天下雨~唉~ 第九十二章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独宠之狐狸王爷白目妃,第九十二章 浅笑道:“那本王就在这儿静候陛下的佳音了!” 那神怡心平的样子让洛熙皞愤然起身,明黄的衣袖卷起一阵嗔风,怒目戟指道:“你如今已是阶下囚,生死全在朕的鼓掌之中,朕就等着看你千刀万剐之时,还能不能这般嚣张自如!” 洛离殇始终噙着不愠不火的淡笑,脸上的憔悴反而被衬托出一种脆弱却隐秘的魅色,让人流连在他绝美的神色间,反复斟酌品味这奇妙勾人心弦的美。舒悫鹉琻 洛熙皞大力的挥开了身后的椅子,木头碰撞上墙壁的破裂声,让众人从那诡异的恬淡中瞬间惊醒。 转动着还不太灵光的目子,半响才回神,纷纷跪在地上高喊着:“陛下息怒!” 洛熙皞阴沉着脸,焠毒的眼波凶狠的盯着一副悠哉自得的洛离殇,眼眸中的毒火跳动着,时燃时熄,最终归于平静,只剩下冰冷的凉薄,忽地冷笑:“六弟到是一点都不担心你那鹊儿现下如何?” 那抹从容的淡笑瞬间凝滞,眸色中蓄积起一片深不见底的黑雾,脸上在寻不见半点笑意,只有料峭的寒冷阵阵袭来。 不笑的洛离殇就像是一个橘红火焰下恫吓诡谲的人偶,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危险的看着洛熙皞,蕴含着这世界最恐怖的阴森,见者并定是血流成河,尸骨无存。 众人皆是背脊发凉,心生胆怯,连忙避开眼,就好像再多看他一秒,就会堕入那无间地狱,受刀山火海之痛苦折磨。 洛熙皞也被他阴冷没有一丝表情的脸色,吓了一跳,特别是那双如深渊般黢黑的眸子,盯得他浑身发憷,却仿佛被定身了一样,怎也挪不开眸子,只能死死与洛离殇那能吃人的眸子对视着,一滴冷汗划过他的额角,他只觉得陷入了无边无垠的黑暗之中。 芙蕖荷美眸中幽光暗转,朱唇冷笑,如玉赛雪的手,缓缓圈住洛熙皞的手臂,凑到他耳边轻声细语唤道:“陛下~!” 这轻声软语,穿破了黑暗为他带来如曙光般的光明,猛的将头侧开,看向近在咫尺的芙蕖荷,青白的脸色殇又附加上了一层冰冷的霜色,显得他无比疲惫,洛熙皞仿佛松了一口气般“朕若没有你,该如何是好!” 芙蕖荷当然明白洛熙皞话语中的意思,但只是敛目浅笑不语,全不顾及周围人的目光,牵起洛熙皞的手掌两人的衣袂流转,别有一番缠绵在其中。 洛离殇看着两人你侬我侬的情深模样,身子向后一靠,歪倒在冰冷还隐有腐臭的墙壁上,讥诮一笑:“陛下~你这癖好还真是别致!”然后又略微思量了一下“又或者是这不男不女的滋味更特别些?以至于让你这般迷恋其中!” 心中还未熄灭的那团勃然怒火,噌的一下,冲上了头顶,洛熙皞双眸都被烧的赤红,羞愤交加的转过身来,那翻转的衣袍带着凛冽如刀的气势,嗓音骤然拔高,咆哮着:“洛离殇!你以为朕不敢把你怎样吗?” 洛离殇仰面而笑:“本王还真想看看你能把我怎样!” 这赤果果的挑衅,让洛熙皞彻底红了眼!双眸燃烧着炽烈的火焰。 洛熙皞怒不可遏,“好!拿鞭子来!” 刑部侍郎听了额上立即冒出了冷汗,阎王虽是身陷囹圄,但这个叱咤凤国的猛兽依然有着绝对的威慑力,如果今天陛下真鞭打了他,那自己岂不是帮凶!日后他若重见天日!那自己的下场就可想而知了。 可皇帝也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这可是叫他用生命在左右为难啊。 正当他焦灼着不知如何是好时。 一只如明月初升般的皓腕握住了洛熙皞的衣袖,软语道:“陛下您又何须和一个关在笼中的猛兽多做计较呢!没来由的涨了他人的威风!”语气就像是琐事间的寻常商量一般,既轻又淡。 这下所有人都错愕的看着这个扶风弱柳般的男子,他那一脸的轻浅笑容和语气,在此时却显得格外清亮。 洛熙皞看着如娇花一般经不起丝毫风摧雨残的芙蕖荷,好一会儿,突然开怀大笑,之前的阴霾怒火,全都烟消云散了去:“说的也是!朕又何须与一个笼中困兽多做计较!” 芙蕖荷如扇的睫翕动着忽闪了一下,恰到好处的掩住了眸中的情绪,轻声嬉笑。 洁白的玉手好似摘花折柳般,抚上了洛熙皞的胸前,似羞又媚。 忽地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看向牢房深处的洛离殇,恬淡却透着难以捉摸的情绪,道:“阎王您既然已是困在了这牢笼之中,就该好好的将身躯匍匐在陛下的脚下!如若不然你这精贵的身子可是少不了受些皮肉之苦的!您说是不是?” 洛离殇笑而不答,深沉黝黯的眸子,让人瞧不明白他此时的情绪,却莫名的被他那双深渊般的黑眸盯的浑身生寒。 那与生俱来的高贵让他像是绽放在幽冥河畔的艳红彼岸花,异常的血色妖魅。 芙蕖荷缓缓转过身来,赛雪的脸颊上娇媚柔弱感更甚了几分,气息轻浅道:“陛下!芙儿给您出气了!” 洛熙皞听了,情不自禁的将他拥进怀里,软语情深的唤着他的名字:“芙儿~” 一切那深入骨髓的情愫尽在这两个字里。 “陛下!奴累了~回宫好吗?”被拥在怀里的芙蕖荷轻声低唤道。 洛熙皞点头应允,扶着柔若无骨的芙蕖荷讥诮的看了一眼洛离殇,得意道:“朕国务繁忙!就不在这儿与六弟闲话了!” 洛离殇听了眸色冉冉生着墨玉般光泽,嗓音暗哑了几分,但胜在和缓悠扬:“陛下请便!” 一句几乎玩笑的回答,让在场所有人的心肝都好似被扯开了一个窟窿,呼呼的往里面灌着彻骨的冷风。 洛熙皞没讨到什么便宜,但只要想到这个如毒蟒缠绕在他周围的洛离殇如今已经是他的阶下囚,心中的所有不快与阴郁就统统可以不放在心上了,于是淡淡的讽刺道:“都死到临头了!还这般嘴硬!” “呵~呵呵~”洛离殇听了露齿而笑,却蕴含着无尽的肃杀。 洛熙皞不想在与他多做纠缠,睨了眼周围的人,拥着怀中温香软玉般的人儿,道:“回宫!” 临走前都没有再看一眼,牢房内的落离殇,他那幽深的眸中有太多高深莫测情绪,正来回在那片暗色中打转,然后眸中的深暗如云雾散开般闪烁着点点繁星的光亮。 顾三香,落后了几步,吩咐着守卫们将牢房的铁栏合上,自己再将铁门繁复的锁了起来,这才放心的踩着碎步跟了上去。 心情却是复杂到理都理不清,不由的回头望了眼那生冷紧闭的铁门,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有说不上来哪不对劲?只得苦恼狐疑的离开了。 幽暗的深牢内又恢复到了一片死寂,只有壁上的火把偶尔噼啪的摇晃着火光。 太尉府。 云素染醒来后,她闹也闹过,哭也哭过,可司徒勣就是不放她出去救狐狸。 经过这一番闹腾,身子越发不好了。 恹恹的靠在床头,脸色白的瘆人,空洞的望着雕窗外,就像一具抽空了灵魂的木偶,没有一点人气儿。 屋外,司徒勣由着仆人搀扶着从步辇上迈步下来。 脸色病中带着怒气。 那个去请他的婢女,步子不急不缓的跟在他身侧。 一进到内室,就见云素染毫无生气的靠在床头,望着窗外发呆。 重重的叹了口气,缓步驻足在床上前,瞟了眼床边捧着一碗清粥的婢女,又气又心疼:“你是想把外公一并气死是不是!为什么不肯进食?” 许久,云素染才翕动着毫无血色的双唇,木然道:“吃了爷就会回来吗?吃了您就会放我出去见爷吗?”这话像是在赌气却也有说不出的心酸。 司徒勣听了,眼中痛色一闪,“唉~你这个倔脾气!外公不都说了救那臭小子的事儿交给我,你怎么还这般死心眼儿呢!” 他又说了一个自己都不相信的谎话,可是却演的很好,看不出半分虚情假意参合在里头,可是这心里纠结的生疼。 “那我就等爷回来了再吃!”依然固执的倔强着,却掩藏不住眉眼中的哀伤,而那双曾经灵动的眸子此时唯一可以看见的就是一片死寂,无波无澜。 “你这丫头!非要和我倔是不是!好~!你不吃!那就饿死得了!到时候等他回来了,我看你后悔都来不及!” 司徒勣还真是没见过这么死心眼儿的,偏要和自己过不去。 前两日,这丫头刚被带他到府上时,明明大热的天可她浑身都冷的发青了,那模样着实吓了他一跳,赶忙差人去把刘一命请来,才知道,这孩子打娘胎里出来就身子骨弱,在经他家那臭小子那么一折腾,寒气侵入了五脏,若不是殇儿日日用真气为她驱寒,这孩子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 可如今若是再让她这么闹下去,恐怕不用等寒症发作,她就得活活的把自己给饿死! 既然好声好气儿的劝不管用,那就只有威逼利诱了。 恼怒的刺激了云素染一番后,他就小心的瞧着她的反应。 果然,云素染那死气沉沉的眸子转动了一下,幽幽的叹了口气,语气轻缓无力:“把粥拿过来吧~。” 司徒勣一听,面上一喜,赶忙吩咐着:“快!快!把粥给小姐拿过去!” 婢女端着还有余温的清粥,靠坐在床边,舀了一勺熬得软糯的白粥,送到了云素染的嘴边。 ------题外话------ 谁能告诉我!明明已经入夏了!为什么?温度却只有17°c!冷~ 第九十三章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婢女端着还有余温的清粥,靠坐在床边,舀了一勺熬得软糯的白粥,送到了云素染的嘴边。 夏日炽热的阳光温暖不了云素染冰冷的身心,也化不开朝廷内那暗潮汹涌的冰川。 本来连日艳阳高照的天气,阴沉了下来,空中阴云密布,像是要有一场暴雨将至。 朝堂上,多数大臣在阎王以往的威严震慑下,还是左右摇摆,犹豫不决。 都想着如果可以明哲保身的置身于这场纷争外,坐山观虎斗,岂不为上策。 可又哪能如他们所愿呢!别说司徒勣不愿让事态这么焦灼下去,最沉不住了的洛熙皞也不肯将这事态在这么拖延下去了。 他眉头深锁的看着,阶下那些弯腰躬身的大臣,心中气闷至极,原以为只要将洛离殇抓起来,这些以往受他铁血压迫的朝臣们必定群起而攻之。 可谁想!事情远没有他预计的那般发生,而是,一直僵持不下,大臣们的意思也是模棱两可,眼神看向龙案上堆成小山的奏折,心里更是愤懑难平,这些奏章里竟然没有的一个人敢提到处死阎王的字眼,最重的处罚也不过是削王爵,贬为庶人! 这让他大为光火!大臣们如果这般避讳!就算他自己提出来,也恐难有人会附议,那岂不是?! 不行!绝不能让洛离殇重见天日!他一见天日!那自己便是大难临头了! 调理了几日,稍微恢复了些气色,可脸上的阴郁还是让洛熙皞显得有些憔悴,阴沉的眸色再次看向阶下的大臣,沉声道:“朕~已经看过你们上的奏章了!既然你们都想不出如何处置阎王,那朕就先削去他的王爵,将他贬为庶人,容后再论刑罚!不知众卿家以为如何?” 朝堂中众臣听了哪敢还有什么异议,纷纷附声道:“陛下英明!” 唯有一人,侧身走出来,上前一步道:“陛下!臣以为!阎王谋行鸩毒!已属十恶之重罪!理应处以极刑!万不可轻易饶之!” 启奏之人是王涣凌,他没上书,就是等着今日上朝将这番话在朝堂上当着满朝文武说出来,想借此!打破僵局。 他此番启奏一出,朝堂内不免唏嘘一片,大臣们刚刚放下来的心,又起伏了起来。 “臣附议!”卢允言的附议又在这不小的波澜中投下一块重石,荡起的波涛可想而知。 虽然大臣们依旧保持沉默,可心里却已经是波涛汹涌了。 很多人不由的微微侧目看向一直阴沉着脸却没作声的司徒勣,想从他那里看出点蛛丝马迹来,却显然是徒劳的。 这个看似不拘一格的老太尉,骨子里却是个狡猾多端的老狐狸!纵横三朝不倒,他靠的又岂是那块免死金牌!最多的还是靠他那乖张诡诈的性子,还有那桃李满天的学生和朋友。 所以纵使他身不在朝廷,但朝廷内的大小事情他却知道的一清二楚,以前,阎王不在朝中,他还会偶尔插手一些朝中事务,自从阎王还朝后他就鲜少露面了,可这回他带病参合进了这场纷争之中,让不少想要倒戈或者想借此对阎王不利的大臣们都打起了退堂鼓。 毕竟这个太尉的手段可不比阎王的差! 有人说出了洛熙皞心底最渴望的提议,可他反而变的一脸为难起来,迟疑道:“阎王虽犯下重罪!可毕竟是朕的兄弟!当年的那场腥风血雨,朕实在不想它在此发生在本朝!”话虽这么说可他的眸色却是凌厉的扫视着朝堂内的动向。 看众臣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于是又接着说:“可既然两位卿家提出来了!那不如众卿家都说说自己对此事的看法吧!也免得朕忽略了什么!” 这话一出,想要置身事外的大臣们,算是彻底的无处可躲了,因为,洛熙皞话里的意思就是阎王谋行鸩毒这事儿,他们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么支持阎王!要么~就站在他这边,除掉那个狂傲的阎王!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的同时,司徒勣开口了“当年!太帝赏老夫免死金牌时曾说过,只要老夫命在一天不论何等罪过都可保九族安生!” 鹰目锋利无比的扫视过众人,最终毫不避讳的看向高位上的洛熙皞,掷地有声道:“如今!老夫要用这块金牌保阎王一命!陛下您觉得如何?!” 洛熙皞险些从龙椅跳起来,这个老獠贼!竟然不惜使出免死金牌这一招! 心中一股闷气笼罩而来,双手紧攥着龙椅两边的龙头扶手,关节处都被捏的发出了咯咯的愤恨声,眼神难掩愤怒的盯着同样鹰目如炬看着他的司徒勣,他早就该算到这个老獠贼会来这么一招,可当时派去监视他的探子无不禀报说他如风中残烛,将不久于人世,却不想一切不过都是他掩人耳目的奸计,以至于自己对他放松了警惕,不想今天,最怕的事情果然发生了! 这惊人一举,不仅让洛熙皞无言以对,就连朝堂都静寂了下来。 王涣凌自然知道司徒勣手中还握着这么快王牌,所以,也只能忍气识趣的退了回去,不在出声。 可卢允言就没那么淡定了,他的心中如有乱麻,许久都没从司徒勣的一番话中清醒过来,怎么会突然横生此枝节出来!如果!当真让司徒勣保住了洛离殇一命!那自己岂不是死到临头了! 形势逆转。 这下轮到司徒勣发威了,他白眉一挑,甚至有些不耐烦洛熙皞久久未回答他的请求,扬声道:“陛下!这是在犹豫什么?您不是不愿再重现前朝的腥风血雨吗?老夫替您解了这烦忧!陛下您只管下旨赦免阎王!现下朝内的所有矛盾就可以迎刃而解了!这可是可喜可贺的喜事儿啊!” 字字句句不差分毫的砸回了洛熙皞的脸上,将他先前的假仁假义不着痕迹的嘲笑了一番。 忽地一阵疾风吹过殿外,殿门互相碰撞发出闷响,却给这压抑的气氛增添了几分心惊! 洛熙皞阴沉着脸,双眸燃烧着浓烈的怒火,却是无话可以反驳! 两人就这么互不相让的对视着。 许久,洛熙皞敛目低声无可奈何道:“此事容后再议吧!” 这是他放低了姿态在与司徒勣求和! 可显然,司徒勣没有让步的意思! “老夫身体不好!陛下就今日决议,莫再拖延了!” “司徒勣!你还有没有将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洛熙皞拍案而起,愤怒的吼道。 司徒勣完全不惧他的威吓,“老夫只将至尊放在心里,放在眼里岂不是大逆不道!陛下!切莫给老夫灌上个莫须有的罪名,毁了老夫一生清名!” “好~你若心里还将朕看做皇帝,此事就容后再议!”洛熙皞负气的坐回龙椅,知道与这个老狐狸咬文嚼字,只有自己吃亏,于是立马将他的后话堵死,以免在这么继续跟他绕下去。 司徒勣眉头一蹙,“不行!于公阎王是我朝支柱!如果没有他坐镇凤国,永唐必定来犯!于私!他是老夫的外孙!老夫救孙心切!此事万万不能压后再议!还望陛下明鉴!” 此话一出,大臣们心中都不由的一个激灵,他们怎么会没想到如果阎王倒了,这人才凋零的凤国,还能依仗谁来牵制日益繁盛的永唐呢? 可这句话停在洛熙皞耳里,却像是在讽刺他无能! 这下,洛熙皞是真的忍无可忍了,咆怒的一掌拍在了龙案上,那声巨响,回荡在殿中,人人都犹如坐在钟里一样,双耳被震的嗡嗡作响。 “放肆!朕乃九五之尊!朕的决议又岂容你司徒勣来左右!若不是看在你三朝元老的面子上!今日又岂容你在这儿蛮横撒野!” 司徒勣同样愤怒的将手中的拐杖一跺,力道却是欠了洛熙皞那一掌几分,显得弱了些。 脸色突然泛起了些不自然的青白,可声音依旧铿锵:“陛下您这是要忤逆太帝的遗旨吗!?” 这是质问和赤果果的威胁! 洛熙皞却是避而不答,转而怒吼道:“来人啊~将这獠贼给朕拖出去!” “我看?!”话还没说完,司徒勣仿佛一口怒气没上来,扑通一声昏倒在了地上。 几乎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这出乎意料的一幕,久久无法回神。 因为,司徒勣的突然晕倒,这场针锋相对边无疾而终了,而他要用金牌保阎王一命的决议也无人在提! 就在这场暴雨黑压压的盘旋在空中三日后,当第一滴雨点坠落到地面时,洛熙皞‘忍痛’下旨斩杀阎王。 ——我是阴雨密布的分界线—— 雨倾盆而落,密实的就像层层珠帘,哗啦啦的下个不停。 司徒勣自从那日后就一直昏迷不醒,给了洛熙皞绝佳的机会来铲除掉落离殇。 云素染,被隔绝在一个清幽的院落中,她身上披着狐裘披风,拦腰盖着貂绒锦被,手里还抱着个手炉,却依然冷的打着轻颤,灰败的眼瞳中印衬着窗外的密雨,犹如一滩幽深的湖水,无波无皱,死一般的沉静。 两个由雨中打伞而来的婢女,匆匆的跑进回廊。 一个将伞收起,抖了抖伞上的雨水,另一个则伸手拍了拍肩上的滴落的雨珠。 两人抬头对望了一下,皆是叹了口幽气。 “碧姐姐,你说阎王明日是不是真的就要被斩首了呢?” 被唤作姐姐的绿碧,赶忙伸手捂住了若莺的朱唇,嗔道:“瞎说什么!仔细让屋里那位听了去!指不定得掀起多大的风浪呢!” 说完还谨慎的往四周瞧了瞧。 若莺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便没敢再说下去。 只是一切都晚了,因为刚刚她们的每字每句,都被靠在窗边暖榻上的云素染听了个真真切切。 第九十四章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只是一切都晚了,因为刚刚她们的每字每句,都被靠在窗边暖榻上的云素染听了个真真切切。 一瞬间,似乎心如梦境般碎了,将梦中所有的美好,都刻上了极痛极伤的烙印。 雨一直顾我的下着。 一阵凉风吹开雨帘,在雕窗边拂过,心已成灰,手炉的温度从她掌心一点点的退去。 毫无波澜的面容,染上了让人动容的哀伤,痛苦的紧闭上双眸,不该是这样的!他们明明该是幸福的!明明此刻她该是依偎在他怀里听雨话情浓的,可偏偏,老天和她开了一个玩笑,转眼间就让她从云端跌落到了泥沼里,被冰冷和窒息包裹着陷入了绝望。 将身体蜷缩在一起,本以为已经干涸的泪就如这窗外的雨水般怎么也停不下来了。 原来夏日的雨竟会这般冰冷凄凉,零星的雨点打在鸳鸯瓦上,在一滴滴的滚落下来,这大雨中细微的声音却清晰传入了她的耳里,仿佛这颗颗冰冷的雨滴还嫌她此时不够哀痛,又将这寒凉砸在她已成灰的心上,既痛又冷的悲伤,又有何人来安抚她此时的无助与彷徨。 ——我是雨一直下的分界线—— 此时的刑部大牢深处。 顾三想尖细的嗓音,隔着那道厚重的铁门在阴暗潮湿的甬道内回荡,却是清晰无比。 隐在黑暗中的洛离殇,唇角微翘,明日吗?洛熙皞还真是着急! 也对!他是他的心腹大患,既然捉住机会,当然是越快斩草除根越好了。 笑意扩散,黝黑的瞳眸在黑暗中闪着湛蓝的光亮,那幽光美丽却危险至极。 顾三香,吞咽了口口水,心想着,总算是将这圣旨宣读完了,他从没觉得这圣旨这般冗长,这般涩口。 宣的他是口干舌燥,心中发凉,深吸了口气,他可再不想多呆在这儿半刻,将手中的圣旨递给守在门外的守卫,声音明显低沉了许多“明日带他上刑场时一并带去知道吗?” 虽然是吩咐却带着那么点小心翼翼,那高大魁梧的守卫,目不斜视,冷硬的脸上没有一点变化,将手中的圣旨握在宽大的掌中,冷冷的回了一个字:“是!” 顾三香也顾不得这守卫的冷淡,赶忙转身想走。 “外面下雨了是吗?”厚重的铁门内传出了清淡悠然的声音,听在顾三香这里可就是犹如鬼哭狼嚎的夜枭之音了。 身子惊的一颤,要走不走的定在了原地,踟蹰着要不要回答,心中一慌,就脱口而出道:“回王爷,这外面是正下着雨呢!” 答完了,他险些抽自己一嘴巴,这阎王已经被陛下贬为庶人了,自己怎么还称呼他为王爷呢!暗自恼恨了一下,仿佛背后有猛兽追赶似的,匆匆离开了。 甬道墙壁上的油灯,啪的响了一声,灯光又暗了一些。 “外面这雨下的如何?”洛离殇当然知道顾三香早溜走了,这一声询问又是在跟谁说呢? 那手握明黄圣旨的守卫,冰冷的脸上倏地有了其他的情绪,那就是恭敬。 转身极其恭敬的弯腰拱手道:“雨大而密!” “是吗?”简单的两个字却透着很深的牵挂与眷恋,洛离殇重重的叹了口气,心里全是担心,这么大的雨,不知道那小女人的寒症会不会发作? 守在铁门另一侧的守卫听了顿时眉目都含着痞笑,与刚刚的冷硬截然不同,“王爷是在担心王妃吗?” 那手握圣旨的守卫立马瞪向他,带着严厉的警告意味。 可那一脸痞笑的守卫却仿若未看见般,继续道:“不如您偷溜出去瞧瞧!没人会知道的!” “傲霜!”手握圣旨的守卫怒斥道。 傲霜没心没肺的嘿嘿一笑,“哥~我也是为王爷着想嘛!你急什么!” 被他换做哥哥的守卫,立马将手中的长戟一横,抵在了他的胸前,怒目而视:“你若在这般对王爷无礼,就算是亲兄弟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你可是在娘灵位前发过誓的,说要好好照顾我!你敢违背誓言!小心天打雷劈!”傲霜立马将搬出了杀手锏。 傲风眉峰一蹙,虎目中却是无半点退却之意,沉声道:“大不了!我在自尽给娘谢罪!”手中的长戟又加重了几分力道。 就知道他这个兄弟,是个开不起玩笑的,说什么他都能给你当了真去。 胸前抵着的长戟,戳的胸口生疼,刚想开口。 就听!“闹够了没有!你们俩若是谁也不想活!本王倒是可以成全!”这话中有多少阴森带血的戏谑,他兄弟二人自然是知道的,可是这绝对不是开玩笑,而是王爷生气的前兆。 傲霜也不敢在贫嘴了,赶忙跟着傲风一起跪在了地上。 “属下知罪!请王爷责罚!” 傲风心中既无奈又生气,眼角瞥向傲霜,就看到那缺失的右耳,他这个弟弟就是不长记性。 “王爷!傲霜他口无遮拦,是我这个兄长管教无方,属下愿意承担责罚!” “王爷??!” 傲霜到嘴边的话又被洛离殇打断,“想领罚日后有的是时间~!”意思是现在先饶了你们,等以后一起算总账! 兄弟二人,逃过一劫,确没有多少开心,王爷现在要忙大事,等空下来,不知道自己的鼻子手指耳朵什么的还能不能保住。 两人皆是,深深一叹。 “外面形势如何?” 傲风听了立马回道:“一切如王爷您所安排的那样进行!” “嗯~那就好!”洛离殇似乎很享受这黑暗一般,一副悠然自得的斜倚在那僵硬又冰凉的石榻上。 兄弟二人依旧跪着,王爷不叫他们起身,他们就得心甘情愿的跪着。 墨发随着他微微一动,流泻波动,好似上好的墨缎,柔顺如夜色下流淌的泉水,动人心弦却染着这世上最彻骨的黑暗。 低语道:“他也该来了!”——俺是梅妃妖媚的分界线—— 大雨中一个华丽无比的肩舆缓缓而行,大雨瓢泼的浇洒在肩舆周围人的脸上和身上,却无人敢怠慢半分,任凭那大雨模糊了双眼,他们也稳稳的拖着那华丽张扬的肩舆,穿行在雨中。 肩舆内,半卧着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冰肌藏玉骨,阖上的媚眼依旧有长睫挑着三分情,朱唇如樱,水嫩的勾着慑人的弧度,如半放的海棠初着雨,又似才开的芍药拨弄情。 守在大牢门外的侍卫,见一肩舆由雨中缓缓而来,落在他们面前,即使知道舆中定是不凡之人,可现在大牢中关押之人更是不可有半分差错,所以,纷纷将手中的长戟横在面前,厉声道:“来者何人!” 一个打着伞的宦官款步上前,将手中的金光的令牌,在他们眼前一亮,声音不大不小,刚刚足够威慑他们:“还不放行!” 侍卫们纷纷跪在雨中,高呼:“给梅妃娘娘请安!” 那宦官踏着一地浑浊的雨水,回道肩舆旁,与左右共四名宦官一起,将手中的雨伞挡在肩舆门外,等着‘泪心蕊’从里面款款而出。 一身桃粉宫装的‘泪心蕊’婀娜旖旎的从肩舆中移步出来,逶迤的宫装裙摆眼看就要落地沾到地上的浑水,两个全身湿透的宫婢眼疾手快的拖住了她的裙摆,雨滴打在伞上,那声音格外刺耳,让她微微的蹙了一下黛眉,朱唇轻启道:“都起来吧!” 侍卫们纷纷起身,却是低首无一人敢抬头窥见她的容颜。 莲步轻移,左右两边为她撑伞和身后为她拖摆的宫婢,便都跟着缓缓而行。 一进到大牢内,一股刺鼻的酸臭味扑面而来,她立马长袖掩面,一脸不悦道:“你们就将阎王关在这种地方!” 阴恻的容颜,全是不加掩饰的恼怒,然而却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那关在此处的囚徒阎王! 狱卒,被她这一句问的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回答道:“阎王他没被关在此处,而是这大牢的最深处!” “那还不快带本宫去!” ‘泪心蕊’不耐的皱着黛眉,身形如盈盈柳枝般,让人骨头舒软,可如莺啭的声音里却夹杂着冷冽。 那狱卒立马卑恭的领着她朝甬道深处而去。 当‘泪心蕊’立在那铁门前时,一切已恢复如常,守卫们依旧冷硬的守在门外。 看着那隐有锈迹的铁门她娇媚的面容上有着极复杂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 “小英子!还不快去将门打开!”悦耳绵软的声音中有不为人知的急迫。 被唤作的小英子的宦官,赶忙上前掏出怀中一把铜碧各一半的钥匙,在铁门的钥孔中左右各拧了三圈,然后又回归原位,铁门便吱嘎的打开了。 牢房内的洛离殇好整以暇的魅笑着,单手支着侧脸,满是幽光的眸子,却并未看向牢房外的‘泪心蕊’。 ‘泪心蕊’再见到他的那一刻,心中就莫名的兴奋了起来,那是总无法遏制的冲动。 狱卒本来是要阻拦的,可是见她有钥匙,就知道肯定是陛下允许的,所以,也就没不知趣的出声阻拦,于是就眼观鼻鼻观心的立在一旁。 “把铁栏打开!” 狱卒惊讶的抬头望去,入眼的是一片艳丽春色,这个梅妃果然名不虚传,真是个天香国色的美人儿啊。 ‘泪心蕊’看那狱卒一副不知死活的色相,心中就是一阵怒气,而后却嫣然一笑:“被你这脏污的眼睛看了本宫的容颜,岂不晦气!小英子给本宫挖了他的眼!省得叫本宫寝食难安!” 这狠毒的话语,从她朱红的樱口吐出,似乎还带着一股馨香,却是致命的。 那狱卒还没等求饶,就被小英子手中的匕首刺穿了胸口一命呜呼了。 见那倒在地上的还未死透的狱卒,‘泪心蕊’嗤笑道:“到是便宜了他!叫他死得这般痛快!” 美眸又移向牢内的洛离殇身上,妩媚的看着他:“没想到!王爷您也有今天!” 第九十五章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美眸又移向牢内的洛离殇身上,妩媚的看着他:“没想到!王爷您也有今天!” 洛离殇却是露齿一笑,“那你可还满意~本王如今的下场!” 那笑容浸人心脾,能将你平静的心搅的纷乱,而他却置身事外的看着你为他喜,为他忧,甚至因他生恨,他却从始至终都是一脸的不在乎。 小英子从狱卒身上拽下铁栏的钥匙,将阻隔他们的铁栏打开,不费吹灰之力的将铁栏的推开,显然是个内功不低的练家子。 殷鬼生知道在洛离殇面前,没必要掩饰什么,于是笑道:“王爷您真会说笑!鬼生可是从来都没希望您落得这样的下场,只是一心贪恋您那张美人皮而已!” 一步三摇,就像是美丽的娇花扶醉一般,婀娜多姿。 站定在深陷牢狱却无半点狼狈的洛离殇面前,玉手抚过自己的脸颊,媚笑道:“王爷觉得鬼生如今这副皮囊如何?” ——人家是阎王很妖娆的分界线—— 洛离殇笑的粲然,终于抬眸看向他,那眸中潋滟的光彩,叫人沉醉,那被刺穿的皓腕拖着森冷的锁链缓缓抬起,轻点在殷鬼生如瓷的下巴上,微微一带,就让殷鬼生心甘情愿的弯下腰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变的暧昧起来。 “不论远近都很美!”语气更是将这绮旎的气氛推向了顶点。 殷鬼生媚眼含春,身子一软,就倒进了洛离殇的怀里,在囹圄多日他的身上却没有一丁点的异味,反而有种脱俗的草香,淡淡的好似青涩的苹果一样,让殷鬼生好想咬上那么一口。 整个身体都依偎在他的怀中,妩媚娇软的抬头望向洛离殇,软语道:“王爷与其被人斩首,不如把这皮囊让给我,我一定会很温柔的~!” 说着纤长的手指已经不安分的钻进洛离殇微敞的囚衣内,来回抚摸着他似玉冰凉却如脂柔滑的肌肤。 洛离殇被他这样挑逗,却是无半分恼意,反而露齿畅笑,引得手脚上的锁链也跟着哗啦作响。 那棱角分明的下颔,微微一埋,垂眸看向一脸诡异痴迷的殷鬼生,眸色中的妖异被敛去了大半,魅惑道:“就这么想要本王的这张皮囊?” 殷鬼生双眸闪亮,连连点头,坠满钗镮的发髻磨蹭着洛离殇粗糙的囚衣“嗯!简直日思夜想!想的都要发疯了!” 见他这般迫切的模样,洛离殇神色细微一变,顿时诡异莫名,可唇角的笑意却是越来越深,但未达眼底。 将头埋在殷鬼生的耳边,轻呵道:“那好~本王就如你所愿!” 依偎在他怀中的殷鬼生眸色顿时闪亮犹如晴天刺眼的阳光,痴痴的望着他“王爷当真!?” 洛离殇满脸温柔浅笑,那熠熠生辉的眸子,全是让人心悸的涟漪,薄唇已经绽放到荼蘼的弧度,忽地被一身冷冽全部吹散了。 殷鬼生却全然不知,依然痴迷的幻想着。 “让本王看看,你眼中的我到底是有多美?才能叫你如此日思夜盼的想要得到我这副皮囊!” 那磁性的嗓音伴着迷离魅惑的眼神就是全天下最难抵抗的诱惑。 殷鬼生痴痴一笑,玉手扫过左耳后,那娇媚的面容便瞬间变成了如眼前男人一般魅惑的模样。 洛离殇伸手挑住那跟自己几乎没有差别的面容,挂着优美弧度的唇角有阴森渐渐笼罩,嗓音骤然间染上寒霜,“很好!你就代本王好好上路吧!” 说着那纤长冰冷的手指,在殷鬼生左耳后的红痣上猛的一按,一声凄厉的惨叫瞬间传遍整个牢房。 殷鬼生痛苦的嚎叫着,从洛离殇的怀里跌坐在了地上,一身桃粉色宫装像是片片落花,配上那张俊逸妖魅的脸庞,不显突兀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妖娆。 “洛离殇你做了些什么!啊~!”殷鬼生左手捂着耳后,状似癫狂的疯叫着。 漆黑的眸色闪着冷冽的寒光,倚身半靠的洛离殇,此时就像是坐在至高无上宝座上的帝王,用最蔑视的眸光睥睨着殷鬼生,冷冽如凄厉的北风般道:“你不是贪恋本王这副皮囊吗?那你就顶着这副皮囊去死吧!” 殷鬼生慌乱的摇着头,大喊着:“不!不!不?!” 洛离殇怎么会知道他人面蛊的死穴!看着那双阴狠却绝美的双眸,心中突然明白了什么! “哈哈~哈哈~!你留我至今原来就是为了这个!”殷鬼生仰面大笑,原来这一切不过是他洛离殇的圈套,他们所有人都是他手中的棋子,被他摆弄至今,却浑然不知。 笑声突然间戛然而止,那犹如恶鬼般的双眸蕴含着淬毒的怨恨,“你骗了所有人!包括她!”那声音如阴风怒号,凛冽无比。 洛离殇眸色忽然冷凝下来,寒气逼人的看着跪倒在地上的殷鬼生,那阴沉的逼视,让他觉得呼吸都跟着凝滞了。 半响,才听他懒懒一句:“你这张嘴还真是碍事!” 殷鬼生听了身子一颤,却还是强笑道:“怎么?王爷是想割了我的舌头吗?” 牢房外,缠斗了许久的声音,渐渐安静了下来,一身侍卫服侍的傲风提着那个被唤作小英子的头颅,走了进来,将那头颅一把扔在了强作镇定的殷鬼生面前。 头颅在地上滚动了两圈,晃悠着停了下来,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正好对上了殷鬼生难掩惊惧的双眸,让他惊恐的向后一退,大叫着:“你若敢动我!赢曦飖不会放过你的!” “一个小小的罗刹门门主!你认为本王会放在眼里吗?”那凉薄如风的嗓音,透着傲睨天下的自傲。 此时,傲霜也收拾完外面的残局,跨步进来,指着瑟瑟发抖的殷鬼生嬉笑道:“王爷!他怎么处置!” 洛离殇凤眸半眯,沉吟了片刻:“将他这张讨厌的嘴给本王缝上!” 傲霜得令哈哈一笑,一脚将想要反抗的殷鬼生踩在脚下,嬉皮笑脸道:“别动!只缝你的嘴,算是便宜了你这怪物!” 傲风毕恭毕敬的上前,请示道:“王爷~这最后的一步棋子已到位了,可要动身?!” 洛离殇淡淡的嗯了一声,立马有侍卫上前,将挂在墙壁上的铁链斩断,铁链坠落在地发出闷响。 傲风从腰间抽出一把寒光铮亮的短刃,拱手道:“王爷!属下冒犯了!” 说完就听利刃碰撞铁链的声音叮叮叮叮的响了四声,洛离殇的四肢上就只剩下那触目惊心的铁椎穿透在骨肉中了。 缓缓站起身来,暗红的血液顺着那铁椎浸了出来,蜿蜒滴落,可洛离殇却像是无知无觉般迈开优雅的步子,向牢房外走去,每一步都有血液来装点,那旖旎而开的殷红细流,鬼魅妖异。 傲风接过黑缎绣有银蟒的长袍披在洛离殇的肩上,那浑然天成的霸气顿时不可一世的彰显开来,如果说粗制缟白的囚衣让洛离殇有种脆弱而妖异的美丽,敛去了他的恣睢暴戾,那这犹如漆黑夜色的蟒袍就是将他所有的狠戾与美丽刹那间张扬到了极致。 墨发与那泼墨一般的颜色彼此纠缠融合,袍上栩栩如生的银蟒随着他的脚步游动,因为被关在牢狱中多日,脸色有些苍白,却更显他那殷红的薄唇妖艳如血,而那抹从容不破的淡笑,有着让万物沉浮的魔力。 牢房外,已又步辇恭候,洛离殇倾身坐在步辇上,幽暗的火光打在他绝美的侧脸上,修眉俊目似乎都被这昏黄的灯光拉长,似神似魔,都在他一笑间有了定论。 单手支额,闭目道:“你们神卫营的人都在这儿了吗?” “都在!”傲风揖手道。 “嗯!干净利索点!”清冷的吩咐了一句,步辇缓缓而行。 傲风得令,“是!王爷!” 在抬头步辇已消失在甬道之中。 那日,接到宫里传来的消息,他就带着整个神卫营潜伏了起来,伺机而动。 果然,王昭带着大批羽林军埋伏到了神卫营四周,他就将计就计,大开营门,一切如常。 不出三日,营里的所有侍卫都从地道,转移到了这刑部大牢之内,只留王昭那些人在哪儿傻守。 至于这刑部大牢一早就控制在了他们的手中,就只等,这个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替代王爷上法场的殷鬼生上钩了。 在走进牢房内,就看见傲霜已经干净利落的把一切都办好了。 不仅嘴巴缝上了,就连四肢也已经重新用铁椎钉好了! 不由的嗤笑道:“这折磨人的动作属你最麻利!怎么就不见你正经事儿办的这般利索!” 傲霜听了,眉眼一瞪:“哥~你还有没有良心!这不是正事儿!是什么?!” 竟然!打趣他办不了大事!这可是关乎王爷能不能隐遁于事的大事好吗? 一夜大雨未停。 刑部大牢依旧守备森严,可里面的人却早已偷天换日了。 空中阴云密布,明明是白昼却好似昏暗的傍晚,街上的行人稀疏,却不是因为这场连绵不停的大雨,而是今日,曾近叱咤凤国一手遮天的阎王,将被斩于刀下,成为人们将渐渐遗忘的历史。 第九十六章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阴暗的牢房内,一片死寂,殷鬼生倒卧在地上,身下潮湿的稻草传来阵阵令人作呕的腥臭。 他就像濒死的野兽般发出闷声的低喘,那双狭长的凤眸中翻涌着无限的悔恨,最终化作声声闷笑,被缝住的薄唇渐渐在那呜咽的闷笑中撕裂,狰狞可怖的模样却不及他凄厉的笑声的半分。 现在他悔悟的想着如果可以重来,他绝对不会去招惹这个如魔鬼一般的男人。 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他机关算尽,但在洛离殇面前也只不过如跳梁小丑般可笑。 不会有人来救他了!他自己亲手葬送了所有的退路,赢曦飖被他下毒关进了罗刹门中的地牢里,而他拿着他的令牌堂而皇之的接管了罗刹门,其中当然反对质疑他的人占多数!所以免不了一番,顺者生,逆者亡的杀戮。 却不想他被洛离殇一个又一个的圈套引诱进了他为他安排好的深渊,而等待他的将是彻底的消亡。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可眼前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洛离殇那张美丽的皮囊有着他无法抗拒的魔力,让他就这么不顾一切的跳进他的圈套中,如今,他为自己的执迷不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一想到死亡,殷鬼生浑身不由的颤抖着,他奋力的想要从潮湿的稻草殇起身,可惜一切都是徒劳的。 为了防止他挣扎坏事,傲风已经将他的四肢筋骨打断,现在的他就如同一个废人,只能安静的等候着死亡的到来。 那斌零死亡的恐惧,让他想要拼命的吼叫,已图谁能来救他一命,可唇上缝的密实的麻线随着他情绪的波动,在他的血肉里来回撕扯摩擦,那种钻心的疼痛让他越发的绝望又十分残忍的认知到,面前唯一的一条路就是死路。 这时,赶来押解‘洛离殇’赶赴刑场的侍卫已经来到牢门外与装扮成守卫模样的傲风和傲霜寒暄了几句,便拿出傲霜偷偷放回皇帝寝宫的钥匙将牢门打开来。 门外投射进来的光线让殷鬼生眼睛一阵刺痛,他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眼,紧接着就听见铁栏声音涩耳的被人拉开,身体被人很不客气的拖拽起来,他终于离开了那股腥臭,可他即将赶赴却是另一个真正的死亡深渊。 他猛的睁开双眼,即恐慌又害怕的呜呜叫着,身体颤抖的犹如筛糠,那眸色中盛满了卑微祈求,他没有放弃最后一丝希望,望向用眼神告诉那两名押解他的侍卫,真正的洛离殇早已经被调换了,而他不过是一只可怜的替罪羊。 那两名侍卫以前也曾远远的看见过洛离殇,那时的他是何等衣冠甚伟,威风慑人,举手投足间尽是无可比拟能撼动天地的霸气。 可今日再见,他竟是这本畏畏缩缩,贪生怕死的模样,不由得哑然嗤笑,心想,管你曾经多么的叱咤风云,权利滔天,在面对生死时都他妈是一个熊样。 两人边讥笑边对看了一眼,一名侍卫便低声的讥讽道:“我说阎王!一会儿砍头的时候您可别屎呀尿的都给吓出来,有失您的身份!” 殷鬼生听他这么一说,拼命的摇着头,眼眸里全是惊恐万分的泪水,他不想死!不想死啊! 这两名侍卫这才发现他的嘴竟然被麻线给缝住了,这本爷不是什么稀奇事儿,刑部大牢离的酷刑比这残忍的多的是,可是他宗亲的身份摆在这儿,刑部是不能私自对他动刑的。 两人都闪过一丝怀疑,齐齐看向一旁的傲风和傲霜。 傲风眸色一转,笑着对那两名侍卫道:“前几日陛下来过!” 不用深说,点到为止。 这两人也不是蠢笨之人,一点就明白这其中原由,忙笑着说:“明白!明白!” “铁链已经解开了,你们可以将人带走了!”傲风维持着脸上的笑意又道。 那两名侍卫也笑了笑,用力将还在摇头晃脑挣扎的‘洛离殇’拖了拖,正准备要走。 傲风哎呀一声,喊道:“你看我这记性!差点忘了件能要我小命的大事儿!昨天顾公公来宣旨,而后就将这圣旨放在我这儿了,说是叫今天一并带去刑场!”说着忙从怀里掏出一卷明黄的卷轴递给那两名侍卫中的一人。 那伸手接过圣旨的侍卫,立马哂笑道:“我倒是没看过还有你这般保存圣旨的!” 旁边侍卫听了也跟着抿嘴偷笑。 傲霜剑眉一蹙,作势就要发作,却被傲风瞪了一眼,阻拦了下来。 傲风嘿嘿一笑,“哥几个这几天一直在大牢离看守阎王,自然是没回过家,着实不知道将这贵重的圣旨方在何处,思来想去也只能放在怀里比较妥当些!” 说完了还不忘伸手颇为窘迫的挠了挠头。 手握圣旨的侍卫听了一番耿直的话,只是嘴角不削的一瞥,没再多言。 到是另一个侍卫,催促道:“时候不早了!处斩阎王非同小可,切不可在我们俩这儿耽搁了时辰,还是快走吧!” 那首我圣旨的侍卫连忙点头称是,于是两人也不再和傲风他们废话,赶忙拖着惊恐挣扎的‘洛离殇’匆匆的朝大牢外囚车赶去。 傲霜见那两人走远,吊儿郎当的王傲风身上衣挂,嗤道:“敢瞧不起大哥你!找个机会我非得宰了他们不可!” 傲风听了眉峰一皱,斜眼看向他,恨道:“少打着我的名义惹是生非!还有若坏了王爷大事!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身子一转,将傲霜搭在他肩上的手臂甩了下来,身姿挺拔,沉声对着周围犹如一尊尊凶神恶煞雕像般的神卫兵道:“神卫营众人听令!” 那些冷硬毫无表情犹如死物的神卫兵,齐刷刷的转身向他,俯身拱手道:“属下听令!” “你们现在立刻转移到城外,做好接应王爷的准备,若有半点闪失提头来见!” “属下遵命!” 傲霜看着一俩肃穆的大哥,不削的切了一声,依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可心里却是十分严峻的对待这个任务,而对于他这个死板的大哥和他们那犹如妖魔的主子,那是大重新的敬爱和崇拜。 慢悠悠的从傲风身边走过,将头一偏,痞笑道:“大哥!我在城外等你!你可别让弟弟我变成无亲无故的孤儿知道吗?” 傲风面色一黑,“讨打!”扬着手臂作势就要教训他。 惹的他哈哈一笑,忙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可两兄弟的心里却是不约而同热乎乎的。 ——我是狐狸很狡猾的分界线—— 午时将近,天上的黑云更加浓密,雨时密时疏。 云素染,端坐在菱花镜前,苍白的脸色有着哀婉的疲惫。 将发丝挽起一个简单素雅的发髻,素手拈起桌上的一根白玉簪子挽进了发丝中,那清冷淡漠的模样与之相得益彰的透着透着柔弱苍白的哀态之美。 一身艾绿色的长裙将她憔悴苍白的脸色衬得气色好了许多,伸手抚着腰间坠下的九环玉坠,死寂的眸色中又染上了一抹痛楚。 她病弱的身躯就像疾风骤雨过后的柳枝,恹恹的低垂着,再难有随风摆动的畅快恣意了。 推开门,阻隔在门外的风雨,飕飕的刮过,刚要跨出门外,就被守在门外的笑武伸手拦住:“王妃这是要去哪?外面风急雨大,你还是在屋里些着为好!” 笑武看着眼前才几日功夫就已经消瘦成一阵风就能将其吹倒的云素染,心中是百般不忍,但王爷交代他的事情,他却是不敢违背。 云素染无光暗淡的眸子看向他,轻悠的唤道:“啸风!” 猝然间啸风棕红魁梧的身躯应声落在了雨中,它抖了抖身上被打湿的皮毛,长吼一声,一见到云素染,赤红的眼珠立马闪烁着熠熠的光芒。 笑武哪会不懂云素染唤来啸风的意图,“王妃!现在外面形势十分危险!属下恳请您不要冲动行事!” 笑武说着已经双手抱拳,半跪在了地上。 要不是那两个多嘴的婢女,兴许还可以在多隐瞒些时日,等风声过了再让王妃知道,也好过现在这般紧张局势下让她知道的好啊! 云素染其实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她此时满眼满心都只有一个人,就是那个即将要弃她而去的男人。 那个曾经信誓旦旦的说着不管怎样都会为了她而活下去的男人,可现在这样又算什么!他连死都不让她知道!他连死都不愿意带上她。 她还痴痴的以为他会回来,会给她一个独一无二的婚礼。 云素染哀伤一笑,竟是比庭中受到风雨摧残的落花还凄凉,不顾笑武的阻拦,她身形飘摇的继续前行。 笑武见状立马起身再次伸臂拦在她身前,刚想出声劝阻,就被云素染干涩的嗓音打断:“拦住他!” 那轻微到能被风雨声轻易掩盖的嗓音,啸风却是听的一字不差,转瞬间就发动攻势朝笑武袭了过来。 这一击带着毫不留情的绝杀,森森凛寒的杀意让笑武不得不转身与之纠缠。 “啸风!”笑武转身抽出腰间的长剑怒吼道。 而云素染已经脚步轻移的走远了,意外的因为这场连绵不断的大雨她畅通无阻的走出了太尉府。 街上行人零落,偶尔能见有人在屋檐下躲雨,再看见云素染这般失魂落魄的迎着大雨独走在街上时不由得纷纷侧目望来。 雨水浇透了她艾绿色的衣裙,挽起的发髻也有几缕发丝散落黏在她苍白的脸颊上,显得她是十分狼狈。 可她依然不急不缓的向前移动着,直到遇见刑场散出的人群。 她想一个异类般,缓缓的逆行在他们其中,那被雨水冲刷的狼狈,显得她格外的扎眼。 拥挤的人群中有人与她擦肩而过,都不由转头看向这个幽魂一般的女人,那窸窣的议论声顿时穿行在人群中,她却依然顾我的走着,从拥挤的人群中磕磕碰碰的穿过。 人们虽然好奇,却没人在乎这个游荡落魄的女人是谁,人们只是窃窃私语,然后渐渐散去。 独留她拖着已被抽空灵魂的躯壳,朝着有他的地方走去。 雨越下越大,在眼前形成了迷蒙厚重的帘幕,她看不清他在哪里,只能盲目的走着,一点点的朝他靠近。 一步步踏上那空荡荡的刑场邢台,暗红的血液被雨水冲刷成蜿蜒的细流,朝四面八方流走。 云素染身躯一震,眸中隔着雨水看着那身首异处的‘洛离殇’,而后却是仰头凄然的大笑,那笑容里面有着痛心至极的哀伤。 颤抖着双手将雨水中凌乱不堪的头颅拾起,紧紧的将他拥进怀里,就像他拥着以前拥着自己一般,企图用她身上所剩无几的提问来温暖他的冰冷,却是徒劳,痛贯心膂。 她恸哭着摔坐在雨中,“啊!”一声掏尽胸腔的悲恸哭声在大雨中回荡。 痛到极致,泪水便化作了鲜红的血液,任雨水冲涮出眼眶,血泪蔓延。 她深爱入髓的那个人,曾今给她这世上最绚烂爱情的男人,就这么凄凉的死去了,独留下她为他痛侧心扉。 一切都如一场繁华大梦,梦醒后的现实竟是这般撕心裂肺。 “骗子!你这个大骗子!我恨你!恨你!” 她在雨中疯狂的嘶喊着,痛骂着,却无法宣泄心中那极痛的万分之一。 眼前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耳边的雨声也随之消失,所有的感知都消失了,却唯独剩下那股绞痛,折磨的她喘不过气来,下一瞬,她重重的摔倒在邢台上,昏了过去。 第九十七章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一抹颀长墨色的身影落下,穿过雨幕,站定在云素染身边,眼神复杂的看着昏倒在雨中的云素染,伸出长臂将她零落湿透的身体弯进臂弯中,飞身而去。 云素染双臂中的头颅滚落在地,雨水哗哗的落下,只看见那被雨水和血液浸染的黑发下隐隐呈现出一颗嫣红的红痣。 阎王如此轻易的倒台,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朝内虽然不免慨然,却都无心再去深想,因为朝内紧接着就迎来了一场针对阎王党羽的肃清行动,人人自危。 特别是那些曾经巴结讨好阎王却没实际获得到多少利益的大臣,对于他们来说这回可真是便宜没讨着,还惹了一身腥。 雨下了整整七日后,随着朝廷的肃清渐渐平息了下来,鸟儿依旧在枝头悦耳的清唱,可昏迷的云素染却还未醒来。 这让将她掳来的赢曦飖颇感焦躁,胁迫不成还得反过来到处替她寻医问药,盘坐在塌上驱毒疗伤的赢曦飖,凤眸缓缓睁开,在看向床上脸色霜白奄奄一息的云素染时候,闪过一丝烦躁。 缓缓起身,将身上有些褶皱的黑袍理了理,没在都多看床上的云素染一眼,踱步走了出去。 这七日,他已经寻遍长安城内的名医,来人号过脉后皆是摇头叹气的说,“这姑娘寒气侵入五脏如今又郁结于心,没得救了~!公子还是提早为她备好后事吧!” 听了这些大夫的说词他也只当他们是无能的庸医而已,给了银子便匆匆的打发走了。 而长安城内最负盛名的怪医刘一命偏偏是个看心情医病的怪人,他已经连续来他医馆三日了,那药童日日都是一套说词,“师傅上山采药,不知何时归来!” 司徒勣府上的人在云素染失踪那日就几乎将长安城翻了底朝天,而这几日他也感觉到那个已经''死去''阎王的暗卫,也开始在城中搜寻她的下落了,看来被找到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四周已然张开了一张大网,他完全可以将她丢下全身而退,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放不下那个昏迷不醒的麻烦女人。 还每日冒险出来为她寻医,俊美的脸庞还有些病色,却不减他丝毫的英气,眉宇间有着轩昂的气魄。 显然这样一个身材英伟,样貌不凡的男子走在街上是何等的出挑,但他却依旧不加掩饰的昂首阔步的漫步在街上。 越隐藏就越容易招人怀疑,长安城乃天子脚下,从来不缺青年俊杰,所以即使他这样出类拔萃的身姿和样貌,也不会引起过多的注意,顶多是一些莺莺燕燕的垂涎而已。 驻足在一个有些破旧的草堂外,上前轻叩了一下门。 就听里面有人唤道:“来啦!” 不一会儿,一个样貌端正的药童推门出来,抬头一见是他,微惊后扬起一抹笑容。 赢曦飖回以淡淡的一笑,道:“今日~你家师傅不会还在去山上采药未归吧?” 那药童微笑着摇了摇头,道:“师傅正在屋内候着公子呢!随我进去吧!” 说完,身子一侧,摆手请他入内。 赢曦飖但笑不语,随着他的指引进到了草堂内,入眼满是草药,空气中弥漫着药香,进到屋内,朴素的陈设却给人一种超然物外之感。 赢曦飖心里便有了肯定,看来长安城内的谣言,还是有几分可信的。 刘一命,一身藏色麻衣坐在古树根做成的桌前品着手中香茗,听到脚步声转头看向他们,赢曦飖只感觉他那双深沉的眸子有种能看透人心的感觉,眼神有些动摇,却还是为避开他投来的眸光。 刘一命,淡淡一笑,转头抿了口香茗,直到药童带着赢曦飖来到桌前,他才轻飘出一句:“公子请坐!” 赢曦飖眸色探究的看着刘一命,撩袍坐了下来,没有半句废话,直奔主题道:“家妹寒症缠身还请刘大夫救她一命!” 刘一命专注在香茗上的眼神动了动,抬眼看向他,似笑非笑道:“若是寒症,公子便无须三番两次来请在下了,舍妹缠身的恐怕是寒毒吧!” 赢曦飖是真的不知道云素染染上的是寒毒,只当她是寒症再加忧思所致,现在看来,不是那帮大夫假无能,而是真无力医治她身上的病症。 “那刘大夫是否肯随在下去为家妹医治寒毒呢?” 赢曦飖虽是面上挂着和煦淡雅的笑容,可却叫人感觉不到半点温度,反而有种不寒而栗的瘆人感觉。 刘一命将手中的茶盏放下,笑容不减道:“在下劝公子还是将人送回去吧!那姑娘的寒毒在下自然会倾力医治!” 赢曦飖听了扬声大笑,却是突然一敛,声音低沉的可怕,“那你就告诉洛离殇,只要他将我要的人交出来,他的女人我自然完璧归赵!” 他的声音里夹杂着内力,引得桌上的茶盏都跟着微微颤动。 刘一命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浅笑,道:“先不说阎王他已经被皇帝斩首了,退一步说,在下也确实跟他不熟!我只不过是曾经受过司徒大人的恩惠,还有你手上那姑娘对我有过救命之恩,而且更巧的是在下前些时日刚为她诊过脉,所以,从我这帮杏林朋友哪儿听说后才如此肯定你就是司徒大人要找的那个人!” 哼~!斩首吗?皇帝信了!他可不信!若洛离殇真能这么轻易被铲除,又岂用皇帝这般忌惮,恐怕他的死不过是个掩人耳目的阴谋罢了! 而最让他担心的是鬼生可能就是阎王隐遁的关键,他欠他姐姐太多,就算是赔上这条命给他也不为过,可是至从阎王被处斩后他就消息全无,他甚至暗地里去确认那个被斩首的人是不是他,却发现头颅的脸已经被划得血肉模糊,根本分不清是谁? 事情似乎陷入了一团迷雾中,他看不清方向,也找到回去的退路。 只是心中肯定,此事一定和洛离殇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能将已经''死去''的阎王引出来的方法就是这世上唯一能牵动他心弦的云素染,于是,他赶在所有人之前将她带走,目的就是逼阎王现身,但似乎,这个男人比他想象中更能沉得住气,到是他自己捡了个烫手山芋回来。 “不管阎王是死是活!都请你将在下刚刚说的话转告给他!” 说着,赢曦飖已经起身,黑色的长袍随身流动,霸气十足。 俯看着一脸无奈的刘一命,冰冷一笑“闲话就到此为止!那~刘大夫到底要不要跟在下走一趟呢?” 刘一命深叹了口气,“在下若不去!公子想要完璧归赵恐怕就能难咯!” 跟着也站起了身,对着那药童摆了摆手,“信儿!去将师傅的药箱拿来!” 信儿听了,立马转身一路小跑,不一会儿就抱着一个有些陈旧的药箱过来,顺势挂在了肩膀上,咧嘴道:“师傅走吧!” 刘一命,摇头笑着上前将他肩上药箱取下来,挂在自己肩上,“今天这师傅我自己出诊,你就好好看家知道吗?” 信儿有些失望的答道:“哦!那师傅早去早回!” 师徒俩说话间,赢曦飖已经走到了门口,挺拔的身躯遮住了门外的大半光线,光影从他身体周围透进来,让他周身都染上了一层耀眼的光晕。 刘一命迎着这道光晕走到他身边,道:“走吧!那姑娘的病若再耽搁恐怕就更加不妙了!” 赢曦飖听了,讥讽一笑“你耽搁了整整三日!现在才说这风凉话!真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说完昂昂的转身就走。 刘一命也没跟他多计较,心想这个人恐怕是嘴恶心善之人,要不然也不会为了仇敌的女人到处奔走请大夫为她治病,多麻烦啊!随便将她仍在哪里或者一掌解决了她不是更省事儿。 想到这儿他摇头笑了笑,这世上的人就是这么奇妙,笑脸相迎的不一定就是真和善,而冷面相对的也不一定就是真恶人,一切都不过是为了活下去的伪装而已。 步子不缓不急的跟着那个英姿挺拔的身影穿行在街上,驻足在一家城内不算上层也不算下等的客栈外。 见前面的赢曦飖脚步未停直径走了进去,刘一命也忙跟着加快了几步跟了进去。 厢房内,刘一命面色凝重的看着床上面容灰败,气息微弱的云素染,心情有些沉重,快步走到床前,弯身将手搭在云素染纤细的手腕上。 她脉象很乱,本来已经被压制的寒毒因为急火攻心又发作了,而且……! 她这杂乱的脉象中似乎还有一股微弱的跳动! 刘一命闭眼静心一号,猛地睁开那双精明的眼眸,惊诧的坐在了床边,嘴里低声念叨:“怎么会这样?我之前怎么没有察觉到?” 一旁的赢曦飖看见他骤变的神色,也跟着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往床前靠了两步,“怎么?连你都治不了吗?” 刘一命面色阴沉,并未看他,语气极为沉重道:“你必须将她送回太尉府!” “不可能!我说过洛离殇一天不将我要的人交出来!他就别想要回她的女人!” 赢曦飖本来还轻浅挂着担忧的神色倏然一变,他不能再做对不起婉娆的事了!鬼生若生这个女人就活,若死!那她也就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她欠婉娆的太多了,这辈子都无法还清……! “她怀孕了!” 赢曦飖只觉得心魂都被这四个字震的一颤。 怀孕!?这是多么熟悉和刺痛的字眼啊!曾经,那个痴心的女人也怀过他的孩子,只可惜他亲手将她和孩子一起推进了深渊。 第九十八章 全本小说网 www.qb5.ai 刘一命见他只是一脸神伤的不知在想什么,于是又道:“孩子是无辜的!你和阎王有什么冤仇也不该拿女人和孩子来要挟!” “而且再不将她送回去!别说她自己性命堪忧!这孩子是肯定保不住的!” 赢曦飖缓缓回神,一个箭步上前就将床上昏迷的云素染拦腰抱起。 惹得刘一命大惊,道:“你要干什么!” 赢曦飖转过身,声音冷硬道:“不是要将她送回去吗?走吧!” 刘一命顿时松可口气,“你是个面恶心善的好人!” 赢曦飖听了他的话,脸色一凝,随后大笑道:“好人?我只当你是在开玩笑!下次我会直接要了你的命!” 语气冰冷至极,没有半分戏谑,他说到做到! 刘一命无奈一笑,根本没将他的威胁放在眼里,却还是佯装害怕道:“在下还想在多活些时日,这玩笑自是不会再开了!” 心里却完全不这么想!赢曦飖这恐吓装的着实吓人!但自己有七分把握他不会兑现! 至于那剩下的三分不确定,应该是出于他在江湖厮杀多年的血性吧!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刘一命被他这句话说的一愣,“什么条件?” 赢曦飖忽地勾唇一笑,“我跟你一同将人送回去,但是你要想办法将我留在太尉府里!” 刘一命一听立马讪笑道:“你现在这才叫开玩笑!我一个大夫,哪有这等本事将你一个来历不明的大男人安排进那龙潭虎穴里!” 他不假思索的就拒绝了,一是他真无能为力,二是若跟他扯上理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将来肯定会后患无穷! 赢曦飖听了,转过身来看向他,作势就要讲臂弯里的云素染重新放回床上,还不忘讥讽刘一命:“还说她对你有救命之恩,也不过是嘴巴上说说而已!” 刘一命知道他这是在刺激自己,可~,看了看赢曦飖臂弯中冰冷就快要没命的云素染又想到她腹中那微弱的小生命,只能恨恨的咬着牙道:“我答应你就是!” “先赶快把人送回去吧!”他不知道这个决定会不会给将来带来什么不可预知的后果,但现在也有这样才能救云素染一命。 太尉府不加掩饰的在长安城内寻人,早就引起各方的注意,所以,那些人也各自在暗中寻找着这个对他们有利或者真正关心的女人。 神卫营整个消失,这让本来以为胜券在握的洛熙暤越发寝食难安,甚至到了疑神疑鬼的地步,他无情的将那些与洛离殇有关联的人以各种罪名赶紧杀绝,只要他觉得有威胁的大臣轻者流放,重者抄家灭族。 毫不留情的冷酷与洛离殇以往杀伐果决的手段有过之而无不及。 洛熙暤半信半疑的觉得,刑场那具身首分离的尸体不是洛离殇,这点更是让他恐惧不安,为了防止有人在暗中勾结帮助那个已经死去的阎王,他创建了督查司! 而替他掌管督查司的人就是他现在唯一可以信任的芙蕖荷,一时间朝内酷吏横行,哀声遍野,人人危惧。 而且了减轻整日惊恐的心情,洛熙暤开始沉迷酒色,纵情于莺歌燕舞之中。 重重纱幔被殿门外一阵凉风吹起,婀娜轻柔的摆动着,芙蕖荷一身青色官服,撩开那摇曳的纱幔漫步而来。 而洛熙暤此时正在这重重纱幔后宽敞奢华的浴池内,享受新招进来美人的艳福。 三五个穿着暴露的女子,有的缠在他未着寸缕的身躯上,用那娇美的身姿撩拨着他,池边左右也有两个美艳的女子将剥好的葡萄送到他的嘴边。 这样放纵的模样,让芙蕖荷暗自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诡笑。 “陛下~!” 一声让人酥软的轻唤,让沉浸在美色中的落熙暤顿时清醒了几分。 立马将纠缠在身上的女人推开,更有些不耐烦的将身边刚刚还与他浓情蜜意的这些女人通通遣了出去。 “都下去吧!朕乏了!” 虽是轻淡的一句话,却有着不容拒绝的威慑力,那些女子纷纷拾起地上的纱裙,匆忙的披在身上离开了这里。 这个皇帝表面温柔和气,其实却是个多疑善变的狠辣主,光从这一批批被招进宫,却多数神秘失踪的女人们就不难看出来了,他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 氤氲着迷蒙水雾的宫殿里此时就剩下洛熙暤和芙蕖荷两人。 从龙头石雕中缓缓吐出的温泉细流,发出悦耳的水声。 洛熙暤良久也不见芙蕖荷有所动静,只得转身趴在池边,媚声唤他:“芙儿~生气了?” 芙蕖荷绝美的面容在水雾中让人有些看不清,听到洛熙暤的那声轻唤,让他不自觉的蹙眉,眼底的厌恶一闪而过,可朱唇却挂着一弯月牙般的弧度,与他此时的神色相融显得十分诡异。 葱根白玉般的手指,缓缓的解开身上的披风,任它滑落在潮湿的地面上,手上的动作未停,又摘去了头上的纱帽和束发的玉簪,青丝如瀑般散落,勾人摄魄的媚色顿显。 迈着让人难耐步子,不紧不慢的朝洛熙暤走来。 身上青色衣袍,一件件的剥落,最后就只剩下一见单薄的中衣,而他也站定在了洛熙暤的眼前。 他过于清瘦的身体,有着一股奇异的芳香,沁人心脾,让洛熙暤无法自拔。 看着眼前光洁如玉的脚,他伸手抚上芙蕖荷的脚面,五指在他的脚面来回磨蹭着,声音舒软的说道:“她们只是打发时间而已,朕最想要的还是你!” 芙蕖荷花将脚移出他的手心,顺着池边将身体没如了温暖的温泉水中,发丝如泼墨般铺撒再水中,单臂支在池边,媚惑无边的眸色,在氤氲的水汽中闪烁着琉璃般的光彩,含情媚语道:“陛下乃九五之尊,后宫三千佳丽,若芙儿真要吃醋,那岂不是得淹死在这醋坛子里了!” 洛熙暤听了哈哈一笑,伸手将他搂进怀里,“明明吃醋还不承认!朕真是爱极了你这别扭的性子!” 芙蕖荷将头深埋在他的胸膛上,面色冰冷,却说着撒娇的软语,“陛下!欺负人!” 这样看似深情蜜意的两人,当中又参杂了多少虚情假意,他们彼此都没有真心,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相对于芙蕖荷的心知肚明,洛熙暤确是极为困惑的,他清楚地明白自己并没有真如外界传言那般爱上了怀里的这个男人。 只是离不开他,近乎于着魔的依赖他,本以为找些别的面容俊秀的男子进宫,他就能摆脱这个让他烦躁的束缚,却不想,对于男人,他只对怀里的这个人能提起兴趣,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被人下了蛊,可经御医一番查看,却没有在他身上找到中了蛊毒的痕迹,这让他更加迷惑,他对芙蕖荷不是爱!那是什么? 这强烈的占有欲到底从何而来?! 洛熙暤不知道的是,他的确中了蛊毒,可这种蛊毒一旦持有母蛊和子蛊的两人结合,蛊虫便会与血液相融,今生今世都休想再摆脱这个蛊毒的牵制。 所以御医们当然差不出丝毫端倪。 “那女人被别人先一步找到,已经被送回太尉府了!”芙蕖荷靠在洛熙暤怀里幽幽道。 眸色一暗,“那人是谁?” 芙蕖荷在他怀里动了动,“那人真正的来历奴还没查清,只听说是一个叫刘一命大夫的外甥,如今,司徒勣为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已经将他留在府中当护卫了!” 洛熙暤听了失笑道:“那老狐狸会留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在府里?莫不是真老糊涂了?恐怕没那么简单!此事你要好好的盯紧!知道吗?” 手抚过芙蕖荷已经湿润的发丝,那是情人之间才有的爱抚,洛熙皞近乎痴迷的在他发丝游走。 声声暧昧难耐的低喘在这层层纱幔中一*的散开。 ——我是傻小鹊怀包子的分界线—— 洛熙暤说的对,狡诈如司徒勣,他又怎会轻易的相信这个救云素染回来的男子呢! 这样相貌气质皆不凡的男子,说是那刘一命的外甥其实并不牵强,可是~! 他就是觉得他身上疑点重重,因为他身上散发着和那臭小子一样的气息,让他不得不防! 但是与其将这样危险又没查清底细的人拒之门外,不如就将这不知是虎是狼的他养在身边,他不怕被反咬一口,反而担心这人在自己看不见得地方搞出些什么不得了的阴谋来! 眼角看向屈身在他身前自称刘遥的男子,声音沉稳而有震慑力,“在府里可还住的惯?” 化身六遥的赢曦飖淡淡一笑,“住的惯!这还要多谢大人肯收留在下!” 司徒勣鹰目瑞里的看着他,面上却是一笑:“你救了染染,老夫应该重谢,如今这般还真算不上什么!” “大人多虑了,在下看重的并不是那些身外之物!” 司徒勣笑容越甚,“老夫如今只是挂了个空头衔的病人!这朝中的事老夫实在是无能为力!而且你若成了我的门客,即使将来想入朝为官,恐怕也会遭到诸多为难!” 这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就是他司徒勣现在没有利益给他图,让他还是另觅高人。 赢曦飖依旧一脸从容不迫的淡笑,“在下也不图功名!大人无需为此事忧心!” 司徒勣白了他一眼,心中冷哼,那你图什么?图染染?! 这么一想,不免心惊,鹰目瞬间危险的凝滞了起来,沉声道:“你为何而来不妨明说吧!” 不再与他绕弯子,直截了当的将问题挑明。 赢曦飖直起身,眼神毫不避讳的看向司徒勣,道:“如果我说我不会伤害她们母子俩!大人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