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皇妃狠绝色》 第1章 魂穿谋杀现场 第一章魂穿谋杀现场 疼。 脖子火辣辣的疼，难以喘息！ 陆思莞费力睁开眼，完全陌生古香古色的房间，玳瑁彩贝镶嵌的铜镜里，面目狰狞的一张脸正用力勒着套在她脖子上的白绫！ 卧槽？ 这是哪儿？ 她刚才明明还在实验室里研制新型药物，怎么打了个盹就到被谋杀现场了！ 窒息感越来越重，这样下去不出十秒，大脑供氧不足必然会引起机械性窒息！ 来不及多想，忍着脖子要被拉断的撕扯感，陆思莞藏了小半口气，随后不再挣扎，任由身后的年轻姑娘往死里勒她。 丫鬟见她瞳孔逐渐泛白，身子软软的瘫倒在了地上，这才松开白绫，超屏风后的人影福了下身子，笑了：“恭喜秦王妃，人已经断气了，是……自缢身亡！” 话落。 一华服女子手帕掩着唇鼻从屏风后款款出来，女子容貌秀丽婉约，然而粉唇轻启，轻柔动人的嗓音下却透着一股阴狠毒辣：“陆思莞，今日设局杀你，要怪，就怪你不自量力，妄想拥有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占不属于你的位置。” “彩月，把她吊到房梁上去，你一路哭着，把敬安候夫人死了的消息散出……” 话音未落，华服女子瞳孔猛地收缩，“彩月小心！” 却见本应该死了的陆思莞，突然睁眼，一个利落翻身到了丫鬟身后，丫鬟还没反应过来，脖子就被白绫反套住。 陆思莞掌起风落，狠狠朝彩月后颈劈了下去！ 揉了揉手腕，陆思莞冷呵了一声：“辣鸡。” 宫斗剧诚不欺她，坏人果然死于逼逼赖赖太多。 “你、你不是死了吗？”华服女子看着直挺挺倒在地上的彩月，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陆思莞你究竟是人是鬼？你你你，你把彩月杀了？” “是啊，杀了。” 一步步朝前走去，陆思莞眼尾勾起不屑又肃杀的笑意，唇瓣微张，“现在，该轮到你了。” 刚刚调整呼吸心率闭气的时候，一大段不属于她的记忆涌进了脑子里。 她，堂堂华国最高学府被誉为天才少女的医药学女博士，穿越了！灵魂穿到了一个纨绔废物草包嫡女身上。 眼前这个，指使婢女要勒死她的人叫陆芳菲，晋朝陆相国的嫡次女，也是这具身体同父异母的妹妹。 之所以一心想要她死，只因为原主嫁给了陆芳菲心心念念的敬安侯萧昱。 看着她步步靠近，陆芳菲双腿发软，一屁股跌坐在地，满脸惊惧，“陆思莞，你……你想干什么？” 陆思莞声音森冷，周身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狠绝杀意，仿佛地狱归来。 “有人死不瞑目，找你索命！” 陆芳菲拼命摇头，她清晰意识到此刻站在面前的人，不是头脑简单，只会闯祸的草包陆思莞，“不！你不是陆思莞，贱人！你到底是谁？” 陆思莞冷笑，抬手就是一巴掌甩了过去，“都这份上了嘴巴还这么臭，真欠打。” 这一巴掌，用了陆思莞十成的力气，陆芳菲的脸瞬间红肿了起来，还有血丝渗出，陆芳菲难以置信的捂着脸尖叫，“你敢打我，贱人，我要杀了你……啊！” 第2章 她的便宜丈夫 第二章她的便宜丈夫 “啪！啪……”又是连续的好几巴掌，直甩得陆芳菲眼冒金星，话都再难说出来。 “我不过就是打了你两巴掌，呐，你刚刚可是想要我的命啊。” 说完，陆思莞嘴角冷冷一勾，手里的白绫在陆芳菲踉跄要跑前先一步缠上她的脖子，稍一用力她便无力挣扎。 “陆思莞，秦王……和父亲不会放过你的！” “哦~那看你有没有命跟他们说了。” 将陆芳菲吊在房梁上，用凳子抵住她的双脚，陆思莞一系列动作做下来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犹豫，抬眸看着拼命挣扎的陆芳菲，嘴角勾起一丝邪笑。 “可千万别挣扎，万一踢倒凳子，神仙都救不了你。” …… 灰蒙的天空开始淅淅沥沥落下雨点，正值秋末，雨水打在身上，刺骨的寒冷。 她没打算杀死她们。 那个丫鬟后半生都不会直立行走，陆芳菲的脸刚才在打她的时候，她顺手在伤口撒了点东西，半张脸以后都会是坑坑洼洼丑陋不堪。 陆思莞抬头深吸一口气，虽然占用了你的身体，但我不是你，人我已经帮你教训过了，希望你能好走。 “轰隆”巨响，降下一道惊雷，随即而来的倾盆大雨淋得她浑身湿透，陆思莞冒雨一步一个脚印回到凭记忆回到了敬安侯府。 戚风院。 “小姐，您又去哪闯祸了？这脖子上的紫淤是怎么回事？” 陆思莞刚进门就听见小丫鬟咋咋呼呼的声音，陆思莞的陪嫁丫鬟灵芝，也是记忆中唯一一个忠仆。 忍着上下打架的牙齿，陆思莞双手抱臂开口道，“先别问那么多，去准备驱寒的药包，我要沐浴。” 灵芝忙应是，拿了厚披风搭在陆思莞身上跑出了房门。 …… 直到身体完全浸泡在暖乎乎的药汤里，陆思莞才觉得活过来了，逐渐平复心绪，把脑子里原主乱七八糟的记忆又捋了一遍。 原主是晋朝陆相国的嫡女，母亲早亡，遂被继母养成嚣张跋扈，头脑简单的草包。 一年前冬至宴上对穗宁长公主的嫡子敬安侯萧昱芳心暗许，多次当众表白无果后，收拾了包袱到敬安侯府，企图自奔为眷。 这事陆府丢尽了脸不算，原主还一哭二闹三上吊，逼着陆相国向圣上请旨赐婚，最终她如愿以偿，却害陆府和敬安侯府成为整个盛京的笑柄。 萧昱因此对她恨之入骨，从她嫁入侯府到现在都不曾踏进戚风院。 “侯爷，我家小姐在沐浴，您不能进去！” 门外灵芝惊慌失措的声音打断陆思莞的思绪，藕臂抓起衣服往身上一拢出了浴桶，堪堪穿好外衣，萧昱就进来了。 玉冠束发谪仙一般，俊美的像不沾染人间半分烟火，星眉凌厉黑眸深邃，一眼就能把人吸进去。 原来世上真有这样好看的男人，难怪原主一眼误终身。 萧昱大步走过来，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声音硬冷如冰，“陆思莞，你胆子愈发大了，如今连人都敢杀！” 再次体会濒死的窒息感，陆思莞反而平静下来，“侯爷来兴师问罪，我想问一句，死的是谁？” 第3章 连环圈套 第三章连环圈套 以往陆思莞见到他可是连话都唯唯诺诺的不敢说一句。 眼神淡漠，逻辑清晰的陆思莞让萧昱惊讶。 不过这点异样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强烈厌恶感，松手像丢垃圾一样将她甩开，温润儒雅的脸上一片冰寒。 “抬进来！” 萧昱一声命令，身后进来几个仆从，抬着一具面呈紫青色，有些狰狞的“尸体”。 陆思莞勉强认出，是陆芳菲身边的婢女彩月。 这丫头怎么死了？ “她是秦王妃的侍女，有人亲眼看见你用白绫将这婢女勒死。” 陆思莞有一瞬的震惊，目光触及彩月脖颈处的伤痕，脸色晦暗不明。 她很确定离开时彩月还活着，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有人把彩月杀了嫁祸给她。 “人不是我杀的。” 她的语气坚定，披上外衣，边说边朝“尸体”走过去。 萧昱看着熟练察看“尸体”的陆思莞，皱眉嫌恶道，“你干什么？” 陆思莞没理他，自顾自检查彩月的症状，心中有了思量。 虽然没有呼吸，却还能感到微弱的脉搏，若是及时做胸外心脏按压的话或许还有救。 “人没死，她只是休克了。” “我有办法让她醒过来。” 陆思莞的话就像平地一声惊雷，炸在每个人耳朵里。 “不可能，小的亲眼看着彩月姑娘死的。” “就是，连呼吸都没了，哪还有什么救！” “人都死了，夫人却不让她安息，奴婢的命就不是命吗？” 在场的仆从你一言我一语的讨伐，陆思莞可以充耳不闻，萧昱却不能视而不见。 他阴沉着脸，伸手粗鲁的拎起正在做心肺复苏的陆思莞，“陆思莞，不要闹了，敬安侯府的脸都快让你丢尽了！” 就在这时。 “咳咳咳” 彩月微弱的咳嗽了几声。 原本忿忿不平的丫鬟婆子顿时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一般盯着陆思莞。 陆思莞耸了耸肩膀：“说了她没死。” 没等萧昱开口说什么，醒来的彩月一脸惊恐看向陆思莞， “大小姐，奴婢知错了，求大小姐饶奴婢一命，不要掐死奴婢，不要杀我。” 说完彩月就情绪激动的再次晕了过去。 死而复生的人的亲口指控，饶是陆思莞再怎么辩解，现在都逃脱不了杀人未遂的罪名！ 陆思莞倒是没意外，脸上的表情波澜不惊。 啧。 敢情是连环套啊。 为的就是把敬安候夫人阴狠毒辣草菅人命这顶帽子扣她头上。 还好她看过几集宫斗剧。 萧昱冷冷地看着陆思莞，“你还有什么话说？” 讽刺的笑漫出口，陆思莞蹲下身子，不慌不忙将手掌卡在彩月的脖颈，指了指，还未褪去的印记因为她的刻意展露，变得格外突兀。 萧昱看陆思莞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复杂：“你想说什么？” “她是被人掐住脖子导致休克昏迷的，指痕颜色呈乌黑色，相信下手的人是下了杀心，但……” 陆思莞手腕翻转了两下，举到萧昱脸前，给他看了眼手掌大小，而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又竖起了中指，在萧昱脸前比了比，“而她脖颈处的指痕长度，大小，明显跟我的手指不符，侯爷不妨找个仵作，一验便知。” 第4章 瞎了她的眼 第四章瞎了她的眼 她站起身，清冷的身影笔直坚毅，有种不容忽略的威慑，“在场有何人亲眼看到我对彩月下手，我愿与她对峙！” 这么弱智的诬陷手段，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她倒要看看是谁想要害她。 “你这毒妇，彩月姑娘死里逃生指证你难道还有假？” 秦王府来的一灰布衣男人眼神躲闪，似乎没料到陆思莞还能自证清白，索性心一横，跪在地上恨声道，“夫人草菅人命，我家王妃还因受了惊卧床不起，请侯爷严惩夫人，否则秦王府上下不得安心。” 萧昱似笑非笑，眼风如刀般扫过去。 那人禁不住颤抖，都说敬安侯为人最是温和，他怎么觉得不显山不露水的敬安侯才是真正可怕。 “若是侯爷心疼夫人下不了手，秦王说了，秦王府愿意代劳，还请敬安候爷给我们秦王府一个交代！” 萧昱眸色漆黑如墨，一片深邃，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半晌。 “来人，夫人意图谋害人命，罚杖二十，即刻执行。” 陆思莞：“？” 她没听错？ 以一个侯爷的智商不会看不出来这是在诬陷她？ 她挣开上前架住她的仆从，冷冷盯着萧昱。 “我再说一遍，人，不是我杀得，我，没罪！” 萧昱伸手，钳住她的下巴用力捏紧，虽是笑着眼里却有明显的厌恶，“嚣张跋扈，品性恶劣，身为敬安候夫人，你失仪失德，陆思莞，今日事过后你最好安分守己，否则……” 他话没说完，陆思莞已听出他压根不在乎人是不是她杀的，一开始他就没打算维护她，怒不可遏朝他啐了一口，“呸！萧昱，今日你要是敢命人施刑，我绝不善罢甘休！” 萧昱极怒之下反而平静了，将陆思莞甩在地上，眼里淬着冰渣子，淡声道，“还不将人带下去行刑。” “辣鸡萧昱！陆思莞真是瞎了她的狗眼才看上你！” 不多时，打板子的声音代替了陆思莞的叫嚣声，下手之重，完全没将陆思莞当成侯府女主人，几板子下去，皮肉开绽，鲜血染红秋衣。 没哼一声，硬生生将这二十板子挨完昏死过去。 “主子，这事未查明，现在处罚夫人是不是为时尚早？” “自己往坑里跳怨不得人，侯府里吃点苦头总好过把命丢在外头。” 萧昱眼睁睁看着陆思莞受完二十杖，目光触及她血肉模糊的后背，“即日起，夫人不得踏出戚风院半步！” 话毕，萧昱没再看不省人事的陆思莞，带着乌泱泱一群人离开戚风院。 灵芝边哭边小心翼翼将自家小姐转移到屋里，又一溜小跑出去请大夫。 …… 陆思莞是被痛醒的！ 皮肉粘着衣服撕扯的疼痛，折磨得她在梦中亦是冷汗涔涔，终于受不住的苏醒过来。 隐隐约约听见灵芝在跟人说话，“向大夫，您救救我家小姐，灵芝一定当牛做马报答您。” 被称作向大夫的男人似乎很为难，“灵芝姑娘莫要为难老夫，侯爷不让我们为夫人疗伤，我们也没办法，这里有几包消炎的药草，你去煎给夫人服下，老夫告辞了。” 第5章 狗蛋的出现 第五章狗蛋的出现 “向大夫，向大夫你别走！” “灵芝，让他走，他也是听命办事。” 陆思莞忍不住红了眼眶，这灵芝对原主倒是真好。 自家小姐醒了，灵芝既惊喜又难过，扑到床头嘤嘤哭泣，“都怪奴婢没用，让小姐受苦了。” 陆思莞心头一酸，轻声安慰道，“别哭了，你家小姐没事，会很快好起来的！” “小姐昏睡三天，一定饿了，奴婢熬了小米粥，这就给您端来。”灵芝一抹眼泪跑出去。 陆思莞趴在床上神情戚戚，怕牵扯伤口一动不动，脑袋乱糟糟的什么想法都有。 卧槽！ 她运气简直差到极点，稀里糊涂到这个破地方就算了，还接连两次差点丢掉小命！ 等着，这顿板子之仇，她必要讨还回来！ “喵……” 微弱的声音引起陆思莞的警觉，怎么这么像她家猫叫声。 又凝神听了一会，才一晃脑袋自嘲笑道，“都出现幻听了，狗蛋怎么可能也跟着过来。” 狗蛋是她在现代养的一条英短小猫，毛色雪白，最为特别的是它的眼睛，一黄一蓝，极是罕见。 “喵，喵，喵……” ？ 不是幻听！ 陆思莞身子一凛，条件反射弹起来，“我靠，真疼……”拉扯到伤口，又龇牙咧嘴的躺下，边按着刚才撕扯到的伤口边好奇的打量着不大的屋子，找着发声的源头。 “喵呜，喵呜” 忽的，床底滚出一团白影，赫然是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咪，它走到床边，小脑袋亲昵蹭向陆思莞的手腕。 “喵~” 猫咪天性敏感，极少有如此亲人的，就连她养着的狗蛋，也是磨合了将近一个星期才对她放松警惕。 说起来，这白猫倒是跟狗蛋长得像，都有一双异瞳，都是英短？！ 陆思莞抱着猫的手微微颤了一瞬。 立马翻过猫咪的肚皮看了看，指甲盖大小的星星胎记！ 她的猫肚子上就有块星星胎记，而这只猫也有！ “啊啊啊！狗蛋，你是狗蛋！？”陆思莞抱着狗蛋热泪盈眶。 “喵~”狗蛋舔了舔陆思莞脸颊上的泪，算是回应，还夹杂着几分委屈。 “呜呜呜……狗蛋，你怎么也跟过来了？” 突然穿越到这个陌生的时代，陆思莞再怎么高智商也会慌，也会不安，突然出现的狗蛋，给她带来了一丝慰藉。 “喵！” 狗蛋的突然音调拔高，在陆思莞的伤口附近嗅了嗅，又在陆思莞怀里拱了拱，一脸心疼。 冷不丁将两只小短腿扬起，圆滚滚的身子像人一般站着，粉红爪子拍了拍肚皮。 然后，奇异的事情就发生了。 一盒阿司匹林从狗蛋嘴里吐出。 唧，掉到了陆思莞摊开的掌心上。 陆思莞瞬间石化，怔怔看着手里的阿司匹林，有种魔幻感。 她亲眼看着自家的猫打了个嗝，然后就，吐出来了？ 甚至还从狗蛋那晶莹剔透的猫眼里读出它的傲娇，此时此刻，陆思莞的心情单用复杂二字不足以形容，“你你你，你真是狗蛋吗？” “喵，喵，喵！” 仿佛在考验陆思莞的心里承受力，一盒又一盒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药品出现在陆思莞眼前，狗蛋讨好似的用爪子推了一盒布洛芬在陆思莞手边。 第6章 渣妹来找茬 第六章渣妹来找茬 “尼玛！青天白日的，真是见了鬼了！” 陆思莞的表情，好似吞了一百只苍蝇般怪异。 “喵呜~” 颇有些凄惨的叫声令陆思莞回神，似乎玩的太忘乎所以，狗蛋被一捆医用绷带缠住身子，模样滑稽可笑。 陆思莞哭笑不得替它解开，食指轻点它的脑袋，“你这么像个百宝袋似的。” 狗蛋舔舔自己腿上的白毛，一副臭屁模样。 陆思莞觉得这几天经历的事，已经不能用正常的逻辑解释，玄幻到不可思议。 狗蛋以及这些药出现在这里绝非偶然！ 但她现在想不了那么多，保住小命要紧。 陆思莞拿起一盒消炎药，看了眼日期便拆开包装取出几片药吞下，又将身上的伤口全都用双氧水消毒了一遍。 但身上的伤口那么严重，不能仅靠这个时代的药草。 灵芝刚好端着碗走进来，想把没用完的药藏起来已经来不及了。 “小姐，您先吃点……哪来的猫！？” “呃……可能是哪里的野猫，看起来挺温顺的，让它待着。” 灵芝不疑有他，陆思莞心虚转身想将桌上那些药藏起来，却发现原本堆着的小药山不见了！ 要不是空气中薄荷脑的味道以及后背传来的丝丝凉意，她都要以为是不是产生的幻觉。 “小姐脸色好难看，奴婢还是到外头去给您请个大夫。” 灵芝边说边将小米粥递过来。 陆思莞接过来捧在手上，小口小口喝着，点头道，“也好。” 萧昱不让侯府的大夫给她治伤，那请外面的大夫治总可以，陆思莞心想。 “砰！” 门被踹开的声音。 “陆思莞你个贱人！我的脸是不是动的手脚，你快把解药拿出来！” 灵芝往外看去，登时吓得脸色发白，“小姐，是……是秦王妃。” 喝完最后一口小米粥，陆思莞慢悠悠放下碗，浅笑道，“别怕。” 陆芳菲倒是比她想象的要来的早。 她的伤口因为抹了药疼痛缓解不少，对付这些人是绰绰有余的。 陆芳菲气势汹汹闯进来，带着好几个力气大的丫头婆子，底气十足，恨不得立马上前手撕了陆思莞。 虽然陆芳菲脸上戴着面纱，但隐隐能看到面纱下，半张脸漆黑肿胀，不时还有脓水流出。 “什么解药？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陆芳菲，你一而再针对我，难不成是对侯爷余情未了？”陆思莞语气调侃。 “是又如何？我得不到的人，你一个贱人也配！” 陆芳菲几乎是脱口而出，刚说完，心下便有些后悔了，她今天带来的人，有好几个是秦王府的家仆。 陆思莞笑容愈发灿烂，“懂了，原来是我的好妹妹旧情难忘，以至于今日要上门来找抽？”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陆芳菲便怒火中烧，脖颈的伤痕隐隐作痛，脸上的伤更是连太医院都束手无策，“贱人，你最好把解药拿出来，否则我要你的命。” 陆思莞脸上似是无奈，看向她的眼神却是无比凌厉，“要解药，没有，但你若再喊贱人，毁的就不是这半张脸了。吃过一次亏还不长记性，看来哪天我该去提醒秦王，让他把绳子拴紧了，免得放你出来像只疯狗一样到处乱吠。” 第7章 拿人开刀 第七章拿人开刀 “你竟敢骂我是狗？陆思莞，你这个贱女人，我要杀了你！” 陆芳菲气得整张脸都扭曲了，肿成猪头的脸显得更加滑稽，她恨声道，“孔嬷嬷，给我撕烂这贱人的嘴！” “老奴遵命！” 躲在陆芳菲身后的孔嬷嬷此时露出隐藏许久的伪善面容，朝陆思莞靠近，“大小姐，你说你惹谁不好，偏惹二小姐，在相府你就斗不过，如今还能翻天不成？” 这孔嬷嬷不仅是陆芳菲奶妈，更是陆二夫人的心腹，陆芳菲嫁去秦王府时便由她做陪嫁嬷嬷，有她在陆思莞频频吃亏，最后丢了性命。 既是仇人，索性趁此机会一块收拾了。 陆思莞语气淡淡的，“孔嬷嬷，你要是敢上前，我便卸了你的手！” “是吗？那老婆子倒要看看，大小姐有没有这个本事！” 众人眼看着孔嬷嬷靠近陆思莞，以为她是在劫难逃，然而一瞬后听见了孔嬷嬷的凄厉叫喊， “啊——我的手，我的手！” 等有人反应过来，惊恐的看见孔嬷嬷抱着满是鲜血的手臂在地上打滚，喊叫没一会便昏死过去。 陆思莞竟然真的卸了孔嬷嬷的手臂！？ 屋子里迅速弥漫出浓烈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而陆思莞，此时手拿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懒懒散散把玩，看孔嬷嬷的眼神仿佛看死人，“我警告过的，可是你不听呐！” “陆思莞，你这个小贱人，你怎么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 陆芳菲脸色亦极难看，没想到陆思莞当真把孔嬷嬷的手臂划拉下来，鲜血淋淋的，她忍不住头皮发麻。 陆思莞笑得温柔无比，说的话却使人不寒而栗，“嘴巴这么不干净，把你舌头割了好不好？” “你，你别过来！” 陆芳菲吓得连连后退，满眼恐惧，崩溃大喊“你们都是死人吗？给我杀了这贱人！” “谁要是替我杀了陆思莞，本王妃赏她五百两！” 五百两够寻常人家舒舒服服过一辈子的。 “秦王妃果真财大气粗！” 陆思莞感慨之余，开始认真起来。 一个孔嬷嬷她能对付，但要应对眼前这么些人难免吃力，身上的伤口似乎也开始叫嚣痛意，必须速战速决才好！ “陆思莞，今天你必须死！” 陆芳菲脸上笑容得意又恶毒，“彩奴，你来！” 一声令下，离她最近的丫头快速朝陆思莞冲过来，而且专攻陆思莞伤重又无利器的左方，招招致命。 陆思莞抵挡一阵便大汗淋漓，彩奴故意在消耗她的力气，绝不能让她得逞！ 陆思莞干脆朝陆芳菲刺去，不过彩奴更快一步，揪住她的头发便后扯，拿匕首的右手也被扣紧不能动弹。 陆思莞忍着头皮撕扯的痛意，抬脚狠狠踹向陆芳菲的小腹，趁彩奴因为陆芳菲分神之际，手肘往后捅向彩奴的肩膀，瞬间感觉头皮一松…… 陆思莞没有放过这个机会！ 她将匕首深深扎进彩奴的左腿股动脉，又迅速拔出来，鲜血喷出，溅了她一手。 “啊——” 惨叫声响彻云霄，血水染红彩奴的衣裳，淌在地上。 “陆芳菲，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陆思莞了，不会任你欺凌不知反抗。” 第8章 步步杀机 第八章步步杀机 她不是心狠手辣枉顾人命的人，但若别人想置她于死地，她不会任人宰割！ 陆芳菲恨得咬牙切齿，不甘心就这么放过陆思莞，但她现在身边已无可用之人。 但很快，她阴笑了起来…… “侯爷，出事了，戚风院走水，整个院子陷在火海里！” “起火的时候秦王妃也在戚风院，秦王正在过来兴师问罪的路上……” …… “陆思莞那个贱人在哪里？本王要杀了她！” 不知昏睡多久，陆思莞似是感知到危险，猛地醒过来，整个身体仿佛被虐打过一般，疼得她龇牙咧嘴。 记忆逐渐回到脑海里，她想起来陆芳菲带着一众丫鬟婆子冲进院子，打算置她于死地。 最后趁陆芳菲下令放火时出其不意将她打晕，拖进浇满煤油的小屋，大火随即而燃。 她现在待的小厨房，怕是戚风院唯一没有被火势殃及的地方。 门外的嘈杂声渐近，陆思莞撑着灶台面站起来，嘴角多了一抹嘲讽，“它喵的，陆思莞，你究竟得罪多少人？” 来到这里不过几天，已是步步杀机，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将陆芳菲置于火海时已做好准备面对后果，陆芳菲是秦王妃，身份尊贵，而她不过是一介毒妇。 陆思莞眼看着男人满身怒气冲过来，已是闪避不及，来人气势狠痞，抬脚便往陆思莞的肚子踹过去，下手毫不留情。 “贱人，你好大的胆子！” 陆思莞被踹飞重重摔倒在地上，口腔迅速涌上一股铁锈腥味，大口鲜血从嘴里吐出来，疼痛蔓延四肢百骸。 男人不等她缓过劲，大步过来揪着衣服将她拎起来，又像一块破布般将她重重扔在地上，语气透着彻骨的阴寒， “陆思莞，菲儿因为你半张脸都被烈火焚伤，这笔账本王该怎么跟你算才好？” 后背狠狠砸向坚硬地板，陆思莞疼的全然失去知觉，脸色惨白如霜。 她趴在地上不得动弹，嘴角笑容极尽嘲讽，“秦王要为王妃讨回公道无可厚非，但您这样闯入侯府后院，就不怕传出去惹百姓非议吗？” 秦王一怔，菲儿说她长姐鲁莽跋扈，是个十足的草包，可眼前人伶牙俐齿，看起来似乎并非如此。 这样的惊讶不过一瞬。 秦王忽然俯下身，表情狰狞，“不过是不要脸的贱人，早就名声扫地，本王杀了也就杀了，能惹何非议？” 那股子阴冷湿腻的感觉，让她仿若被毒蛇咬住一般后背噤凉，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秦王的话让她恐慌，今日她就算死在这里，又有谁会在乎？ 意识越来越模糊，只知道，浑身每一处都在钻心般的疼着。 …… “秦王不通报一声就闯入我侯府后院，未免太不拿我侯府当回事了。” 萧昱一身白衣，看了眼被秦王踩在地上，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的陆思莞。 “宇文霖，你该适可而止！” “适可而止？” 秦王再次狞起脸，脚下也用力了几分，“兄长可知她对菲儿做了什么？本王要让她生不如死！” 第9章 她是侯府的人 第九章她是侯府的人 陆思莞死死咬住下唇，才勉强受住后背的疼痛不叫出声。 抬眸望上去，萧昱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眉目清冷，脸色温和，语气却是不容抗拒的冷厉， “已经查过了，火不是她放的，她是自保，你现在已经把她打个半死，还想如何？” “本王要她死！”宇文霖声音恨声道。 “不可能。” 萧昱的话没有丝毫犹豫，“陆思莞是侯府的人，她的命不是你说拿就能拿的，带着你的人滚出侯府。” 不知为何，萧昱看着宇文霖踩在陆思莞背上的脚有些刺眼，这个毒妇虽然品性恶劣，但要打要杀也不该由外人动手。 萧昱抬眸凛冽看着他，“宇文霖，我再说一遍，带着你的人，滚！” “萧昱！” 宇文霖终于放下脚，你不要仗着本王唤你一声兄长便可放肆，别忘了，你不姓宇文。” “姓不姓宇文都是你兄长，今日之事孰是孰非你比我清楚，还有那天在秦王府，又是谁下的手，若此事禀告陛下，会发生什么呢？” 一招击杀，他太知道宇文霖的弱点，有问鼎天下的野心，可惜脑子不够使，以为将人玩弄股掌之中，常常自作聪明而不自知。 宇文霖心中不安，细想才感到后怕，此事是陆芳菲先挑的事，若让父皇知晓，必然命人彻查。 陆芳菲能禁得住父皇的人查吗？ 对付陆思莞她一向大意，从来不知道把尾巴藏好，到时候东窗事发，父皇迁怒他是必然，一个陆思莞死不足惜，却不能因此惹父皇不快。 “兄长此番，本王记住了！” 他不能再对陆思莞如何，只能撂下狠话，带着秦王府仆从离开， “今日之事，绝不善罢甘休！” 萧昱没在意宇文霖的狠话，倒是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陆思莞让他皱眉，心中疑惑更甚。 今日陆芳菲到府中来的事下人禀报过，所以听到戚风院走水，下意识以为是陆思莞被困在火里，稍加一问才知道是陆芳菲。 明明有备而来却一而再折在陆思莞手里，他不认为这是巧合。 陆芳菲虽算不得多聪明，但也没有明知道陆思莞是个刺头还接二连三撞上去的道理，一定有哪里出了差错。 “来人，请向大夫。” 他还没有把谜底解出来之前，陆思莞绝不能死，得健健康康活着。 …… 戚风院要花一段时间修葺，萧昱便命人将陆思莞转移到旁边的漪澜院。 “向大夫，她怎么样？” 替陆思莞诊完脉向大夫连连摇头，“回侯爷话，夫人受完仗刑身体虚弱，如今更是伤上加伤，虽性命无虞，但此番已伤及根本。” “这么严重？”萧昱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向大夫唯恐他听不进去，哀声道，“老夫绝非危言耸听，夫人此次不费心调养，日后身体怕是比常人孱弱，甚至要常年卧床也未可知。” “知道了，你下去。” 萧昱站在陆思莞床前打量，这个上赶着嫁他的女人，并不像表面看的那么愚蠢无脑，“墨书，从现在开始，陆思莞不能离开你的视线。” 第10章 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第十章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属下遵命。” 或许萧昱的视线太过凌厉，陆思莞在床上抖了一下，惊醒了，看见床边站着煞风景的人又重新闭上，躺着装死。 “喵呜……” 喵叫声在静谧的房间尤为明显，紧接着一团圆白的球体从角落滚出来，狗蛋一爪子拍在萧昱鞋上，“喵！” 萧昱眼尾一跳，反射抬脚甩开，冷声道，“哪来的猫，笔书，处理了。” “慢着，那是我养的猫。” 笔书刚抓起猫便听见陆思莞的话，动作顿了顿，狗蛋伸爪就是一下，惹得笔书吃痛放开。 狗蛋顺势跳上床窝在陆思莞臂弯里，一橙一蓝的异瞳看向笔书竟像是在挑衅。 “主子，这猫是异瞳！？”笔书指着狗蛋惊呼。 果然，古人就是喜欢大惊小怪，异瞳怎么了，现代异瞳的猫多了去了！ 陆思莞一手死死捂着狗蛋的猫嘴，生怕它吐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把这两人吓死，“狗蛋很温驯，不会伤人的。” 萧昱倒是平静得很，伸手掐住狗蛋的后颈拎起来，“陆思莞，侯府从不养猫你不知道？” 萧昱这厮，难不成要把她最后的一丝慰籍也剥夺了？ 陆思莞没力气与他相争，却也怕萧昱把狗蛋扔出侯府，顾不上许多，讥讽出声，“侯爷莫不是气量小得连只猫都容不下？” 萧昱不但没生气，反而饶有兴致盯着忍不住露出急切神情的陆思莞，好半晌才道，“出息，不过是只畜牲，给你便是。” 话毕，萧昱将猫扔回床上，转身大步离开漪澜院。 剩下她和狗蛋大眼瞪小眼，不过陆思莞很清楚，萧昱一定派了人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盯着。 “喵！” 随着狗蛋一声猫叫，青霉素，头炮，碘伏以及其他一些治疗外伤的药出现在陆思莞眼前，这次甚至多了破伤风针。 相比第一次像被雷劈的震撼倒是淡定的多，却还是忍不住感慨一句，“狗蛋啊狗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陆思莞以最快的速度服药，处理伤口，她身上的伤若是在现代不算严重，但在医学不发达的古代，稍有不慎便会感染危及性命。 索性狗蛋很给力，吐出来的药都是她当下需要的，待她处理完伤口，灵芝刚好推门进来。 “小姐，您觉得怎么样？都是奴婢没用，不能保护您。” 灵芝泪眼婆娑，当时情况那么紧急，小姐却还想着护她，若不是侯爷赶到，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灵芝，你是我的人，我自然要护你。”陆思莞朝她招招手，“你身上有伤，过来我给你处理一下。” “小姐，这些都是什么？您何时会医术了！？” 看着陆思莞虽行动不便，手上的动作却异常熟练，用的全是她见都没见过的器物，震惊得连哭都忘了。 “你信不信我？” “小姐就是灵芝的命，怎会不信您。” 陆思莞一笑，将手里的药丸递给她，“信我就吃了，温水送服，对你的伤有好处。” 接下来的一个月，陆思莞过得格外平静，甚至没踏出过漪澜院半步。 第11章 咄咄逼人 第十一章咄咄逼人 向大夫每日都煎了药送来，陆思莞照喝不误，只是暗地里用了效果更猛更烈的现代药，伤口也因此恢复的一天比一天快。 “夫人的伤……” 向大夫欲言又止，看向陆思莞的眼神满满的惊讶。 陆思莞倒是淡定，“向大夫是想说我的伤还很严重么？” 她看了眼窗外一闪而过的身影，神色凝重几分，守在漪澜院的墨书从不会这般鬼祟，既然不是侯爷的人，那么便只有秦王府了。 “非也，非也。” 向大夫摇头道，“依老夫看，夫人身体不但没有留下后遗症，甚至比受伤之前更健康，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灵芝听向大夫这么一说，不由低下头有些心虚，她是知道怎么回事的，小姐不知哪里学的医术，竟比素有“民间圣手”之称的向大夫还要厉害许多。 “大约是我运气好，遇到向大夫这般医术高明的。” 陆思莞轻抚狗蛋的后背给它顺毛，狗蛋享受的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待向大夫离开，灵芝才说出心里话，“小姐，您的身体向大夫最清楚，若是被侯爷知道了怎么办？” 灵芝怕敬安侯知道自家小姐莫名其妙会医术的话，小姐又得遭殃了。 “傻丫头，知道了就知道了，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她现在得罪秦王，腹背受敌，丞相府是不能依靠的，想要快点在这个世界立足，敬安侯萧昱就是最大的突破口。 如她所料那般，向大夫离开漪澜院直奔萧昱的书房向他汇报。 “侯爷，夫人身上的伤就算不留下后遗症也不应好的如此快速，老夫自知医术平平，因此怀疑夫人身边另有高人替她医治。”向大夫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冥顽不灵，本侯已然警告过，要她安分守己！”萧昱手中的折子重重甩在桌上，清隽的眉眼透着厌烦。 “墨书，命你好好看着她，你是怎么看的？” 被点名的墨书应声跪地，“属下无能，夫…夫人自从受伤连房门都甚少踏出一步，除了她贴身婢女灵芝，并未见有人亲近，就是……” “说清楚！” “夫人经常喜欢在房间里烧一些东西。” “去查查陆思莞烧的什么，顺便把她带过来。” …… 一个多月不见，身着一袭蓝靛纱衣的陆思莞出现在书房，萧昱发现她不仅病态全无，反而面色红润，有精神得很。 “侯爷叫我过来，有何贵干？” 陆思莞先发制人，杏眸神采奕奕看着坐在案前一本正经的萧昱。 萧昱也没跟她客气，厉声道，“陆思莞，你的伤怎么回事？那么重的伤，一个月就全好了？” 陆思莞懒懒瞟了旁侧的墨书，随即冷笑，“原来侯爷知道我伤重！” “你什么意思？” “好歹我也是侯爷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可侯爷为何放任一个两个外人进侯府对我下死手？” 陆思莞咄咄逼人，丝毫不顾及黑脸的萧昱，继续道，“难道因为我不是侯爷心爱之人，所以由着别人打打杀杀吗？” 第12章 故意露出破绽 第十二章故意露出破绽 “放肆！” 萧昱想也没想随手拿起案上的玉砚朝陆思莞砸去。 没成想狗蛋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坚硬的砚台狠狠砸在猫腹，撞入陆思莞怀里。 “萧昱你混蛋，要打要杀冲我来，拿狗蛋出什么气！”陆思莞抱着狗蛋心疼的眼眶泛红，狗蛋这罪是替她受的。 众人齐刷刷看着陆思莞的眼神有些复杂，她管这猫叫“狗蛋”！？ 哪知狗蛋竟像没被砸中一般从她怀里跳出来，得意洋洋抖了抖身上的毛，“喵！” 陆思莞从前迷恋敬安侯，在他面前一直都是温柔小意，何曾有过这般得理不饶人的时候。 “陆思莞，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萧昱显然将陆思莞方才的行为自动理解为想引起他的注意。 “我娶你是陛下的旨意，不会有夫妻情分。” 这狗男人！ “呵！” 陆思莞没忍住嗤笑出声，“侯爷大可放心，人不会瞎眼两次。” “你能这么想最好。” 萧昱措不及防被狠噎一下，愣了小半会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自己，“我问你，你的伤到底怎么回事？” “侯爷这话我听不明白。” 陆思莞不知何时开始性情大变，变得不再草包，她的沉着冷静，甚至隐藏的比他所想象的更深。 “向大夫说你的伤要恢复至少两个月，这才过去多久，怎么可能痊愈！？” 陆思莞干脆装傻，离开漪澜院之前她留了破绽，为的就是让萧昱发现一些端倪。 这具身体的原主，太无用太蠢，才至于她魂穿后步步艰险，以目前的处境，唯一能寻求的短暂庇护便是萧昱。 哪怕他们如今相看两厌，也好过外头的豺狼虎豹。 “托侯爷福，小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伤自然好得快……” “一派胡言。” 萧昱阴沉着脸，压根不想听她胡扯，绕过书案走到陆思莞面前，将墨书递给他的铜盆扔到陆思莞脚边。 “那你倒是解释解释，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铜盆里装的是她没烧尽用来包扎的纱布，装药的铝片，包装盒以及没有融化干净的药瓶。 陆思莞还没开口，她身后的灵芝已经吓得脸色惨白，跪在地上直发抖。 “我解释了侯爷就相信？” 若真是这样，这狗男人那天就不会下令打她二十大板。 可恶！？ 一想到屁股就还隐隐作痛，奈何现下板子仇还未报，她就得先向现实低头。 “好，那我解释，这些都是我用来治伤的物什。” “你会医术？” 他语气透着怀疑，那双摄人的瑞凤眼看向陆思莞时满满都是轻蔑，就像在说，你若是会医术，我能倒立吃翔。 咳……最后那眼神的意思只是陆思莞自己的脑补。 “晋商向来以琴棋书画要求未出阁女子，而我样样不精，草包之名也不是虚言。” 实则原主是一样也不会，可见陆府二夫人对其捧杀之意，但陆思莞作为现代的天才少女，要想学这些不过小case，也就没有把话说死。 “想必侯爷也知道，陆二夫人对我的忽略，要瞒着陆家学点皮毛医术并不难，不是么？” 第13章 不给饭吃 第十三章不给饭吃 她抬眼看着萧昱，言笑晏晏，本就清丽可人的眉眼像染了点点星光般，使人有些移不开眼。 “陆思莞，你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是日益精进，这些东西莫说向大夫，连我都知道与治伤毫无关系。” “侯爷孤陋寡闻不代表我这些于治伤无用，该说的我都说了，侯爷不信我也没办法，只是……” 陆思莞话说到这，弯腰将趴在桌腿边懒散的狗蛋抱起来，唇边笑意渐深， “秦王府现在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这些侯爷能发现，秦王未必不能察觉，我是侯府中人，与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望侯爷帮我抹去痕迹才是。” 说完，丝毫没有去看萧昱脸色的意思，抱着猫扬长而去。 “侯爷，夫人这话什么意思？” 笔书和墨书面面相觑，他们怀疑是不是自己脑子出了问题，竟然连陆思莞这个草包的话都听不明白。 萧昱却是看着她消失的方向，表情渐渐凝重起来，“陆思莞，她是在给我警告。” “警告您？” “务必查清楚，侯府中有谁与秦王府暗中联系。” “是。” …… “小姐，您为什么不让奴婢把那些东西都烧干净，还故意给侯爷发现？” 回到漪澜院，灵芝将疑惑脱口而出，毕竟方才在侯爷的书房，她吓得差点就要当场交待了。 陆思莞慢悠悠坐下，倒了杯水喝下肚才道，“若我不这么做，萧昱怕是到现在都不知道，侯府进了别人家的老鼠屎。” 仇人也是分等级的，萧昱至少没想要她的命，秦王还有她那个渣妹现在怕是铁了心要置她于死地，总要拉些人下水才行。 “小姐，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话都说到那份上，萧昱要是毫无所察，只能怪他自己蠢。” 陆思莞说着，摸向扁扁的肚皮，“灵芝，我饿了，你去小厨房弄点吃的。” 闻言灵芝没有动，脸上的表情犯难，“小姐，没有吃的。” 陆思莞深吸一口气，有些难以置信，“什……什么叫没有吃的？诺大的侯府连口吃的都没有？” “小姐有所不知，侯府从来没过问您的吃穿用度，都是您拿自己的体己给奴婢出去买的，可您的嫁妆统共就那一匣子，早就用没了。”灵芝说着都快哭了。 “这么快！？” 她堂堂丞相府的嫡出千金，嫁妆才只有一匣子！？这说出去谁信，陆思莞手扶额头，对原主深深感到同情，果真是同人不同命。 “你就没去问问侯府的管家？” 灵芝眼眶通红，“奴婢早问了，可李管家说，小姐每月的月例都是按侯府规矩拨下来的，其他一概不关他的事。” 简直岂有此理！ 陆思莞气的拍桌，怒骂道，“果然有什么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萧昱那狗男人，让我挨板子也就算了，还敢不给我饭吃！” 灵芝吓得直接给她跪下了，“小姐慎言，这毕竟是侯府，您骂侯爷当心被人听见了。” “听见又如何，他纵容底下人阳奉阴违，还怕被人说啊！” 第14章 掀桌警告 第十四章掀桌警告 她越嚷越大声，毫不顾及躲在窗外树上偷听加偷窥的某人。 躲在树上的某人（墨书）：“……” 陆思莞很清楚，如今最安全的地方就是侯府，只是想在侯府立足，没有萧昱根本办不到，而现在她便是需要一个关键的突破口，能和萧昱面对面谈判的契机。 如果没有，那她就自己创造一个！ …… “她还说了什么？” 月光皎洁，萧昱着一身玄袍，站在檐下，负手而立，俊雅的五官此时显得格外清冷。 墨书跪在地上有些汗颜，偷窥偷听都不是他擅长的，“夫人说，您纵容底下人阳奉阴违，不给她饭吃。” “怎么回事？” 萧昱眉头一皱，墨书便连忙解释，“大概是他们见夫人不得宠，有些怠慢了，要不要属下去敲打敲打？” “不必，暂且看看，她还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正说着，笔书走了过来，“主子，查清了，是漪澜院的守门小厮。” “把尸体送去秦王府，还给宇文霖。” 萧昱说的慢条斯理，唇边泛起一丝冷笑，周身散发着摄人的寒意。 “属下明白了。” 晚膳时分。 萧昱口味清淡，厨房做的饭菜也大多以蒸煮炖为主，不过哪怕是他一人吃饭，亦有丰盛的八菜一汤。 若没有不速之客的到来，想必他是能吃的很愉快的。 陆思莞气势汹汹闯进来，饶是她来之前有心理准备，还是被眼前的美味佳肴引得小咽口水，想她在漪澜院忍饥挨饿，混蛋萧昱竟然在这里吃独食吃的如此心安理得。 “你来干什么？” 萧昱语气颇冷，满脸不耐烦，眼里的厌恶更是藏不住。 陆思莞见状，反而冷静下来，上前不慌不忙夺了他手中的餐具，在旁边的位子坐下，自来熟的舀了碗莲藕汤喝起来， “自然是来吃饭的。” “陆思莞！” 萧昱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一口气堵在胸前，憋屈得很。 “叮！” 待一碗汤下肚，瓷勺与碗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陆思莞才转头去看阴着脸的萧昱，故作无辜的眨了眨眼道， “侯爷是在生气吗？” “你说呢？”这三个字简直像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 “原来如此。” 陆思莞似有所感的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不过侯爷生气也没办法，府中不给安排膳食，我只能厚着脸皮到侯爷这来蹭饭了。” 还有这种操作！？ 墨书当即傻眼，默默在心里给自家夫人比了个大拇指，服气！ “滚出去！” 没有动手，算是萧昱给她最大的容忍。 奈何陆思莞从不是乖巧顺从的人，对他的话只当放屁，夹了一筷子咕噜肉入口，吃的唇齿留香， “今晚这肉不错，不过我不太喜欢吃甜的，爱吃辣，不然明日侯爷让厨房做个水煮肉片？” “把她扔出去！” 萧昱猛地站起身，脸黑的像是能滴出墨了，“还有这一桌菜，倒了喂狗！”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随着“哗啦啦”一声巨响，桌上碗碟摔了一地，满是狼藉，萧昱愣在原地好久都没做出反应。 她竟然直接将饭桌给掀了！？ 第15章 “下毒”威胁 第十五章“下毒”威胁 “陆思莞，你太胆大妄为了，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萧昱的声音冷硬如冰，随之而来的是要掐住她脖子的手，但是陆思莞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啪！” 陆思莞抬手就是一巴掌，这一下打得响亮，整个屋子都寂静了。 “萧昱，那顿板子的账还没算，以为我还会给机会让你对我动手吗？” 这一巴掌，把萧昱打懵了，放眼整个晋商，敢扇他耳光的人，陆思莞是第一个，不过她恐怕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你找死！” 萧昱暴跳如雷，一副恨不得掐死她的模样瞪着她，眼看就要动手。 可惜陆思莞像只泥鳅一样抓都抓不住，笑嘻嘻道，“侯爷息怒，我劝您还是不要那么激动的好，否则小命不保可不怪我！” 话音刚落，陆思莞便被笔书，墨书两人前后夹击，“夫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刚才打的那一巴掌，顺便给你家侯爷下了毒。” 陆思莞好整以暇坐在屋里唯一没被菜汁，瓷片殃及的凳子上，脸上笑容愈发灿烂，“侯爷此时是不是感觉血气上涌，浑身热的厉害，却使不上力？” “你做了什么！？” 萧昱脸色通红，说话有些微喘，看向陆思莞的眼睛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显然他现在极不舒服，正握紧拳头拼命压制身体的不适。 “下毒啊！我不是说了嘛，侯爷不信的话，大可以运气试试，不过我劝你还是别了，否则稍有不慎，血气翻涌，就算我给你解药也于事无补。” “陆思莞，你何时学会用毒的？” 萧昱其实并未见得有多慌，陆思莞不可能杀他，否则就不会费心思提醒他侯府有秦王的人，只是他很怀疑眼前这个人，究竟是不是晋商人人鄙夷的草包？ 他认知里的陆思莞是个愚蠢懦弱，胆小怕事，哪怕被利用，被伤害也不懂反抗，逆来顺受的人，又哪里可能做出下毒这种事！ 陆思莞手撑头，杏眼圆溜溜盯着他瞧，仿佛他是一件好看的艺术品，饶有兴趣道，“侯爷还有闲工夫问这个，难道不应该想着怎么让我给你解毒吗？” “说，你想要什么？” 就算陆思莞肯说，他也是不信的，这些事之后他都要自己查清楚。 现在他好奇的是陆思莞先前在漪澜院烧的那些东西借此向他示警，再到现在对他下毒，到底想做什么？ “侯爷果然聪明，那我就直说了。” 陆思莞收起嬉皮笑脸，“秦王要杀我，我继母和陆芳菲也不会放过我，凭我一人之力根本孤掌难鸣，所以我想得到敬安侯府的庇护。” 萧昱满脸不可置信，“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这对你来说并不难办，只要你答应，我立刻解毒。” 陆思莞并没有绝对的把握他会应这个要求，原主从前对他可是极尽纠缠，秦王和陆芳菲要对付她，萧昱不添把火，浇点油就不错了。 “这个毒就算我不答应，你迟早也是要解的，所以帮你于我而言有什么益处？” 第16章 奇怪反应 第十六章奇怪反应 成精的老狐狸！ 不得不说他确实很聪明，她不敢真的把萧昱杀了，这个谈判原本就有些站不住脚。 陆芳菲先毁容后受伤致使她彻底得罪秦王，这个麻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找上门，发现漪澜院有秦王府的人是误打误撞，纯属好运，可她不会一直有这般好的运气。 “只要你配合我解决眼前这个大麻烦，我便主动向陛下求旨，让你我和离，绝不再纠缠。” 这是她所能想到的，于萧昱最有利的好处。 “你确定？” 萧昱还是有些不信，毕竟之前陆思莞那么执着，甚至收拾包袱到敬安侯府，企图自奔为眷，给他留下的阴影不可谓不大。 陆思莞有些讪讪的，似乎也是想起原主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在这个时代做出这种事情，原主也算是勇气可嘉。 “我确定以及肯定，侯爷若不放心，可以立个字据，等签字画押，我想赖也赖不掉。” 说起来也是心酸，她一个现代人称为天才的医药学女博士，竟然被逼到如此绝境，连小小的侯府门都出不去。 “解毒。” 听她这话，倒是有几分可信度，这个陆思莞身上有太多的谜等着他解开，况且上次戚风院他维护陆思莞，也算开罪了宇文霖。 “侯爷答应了？”陆思莞松了口气。 萧昱点头，脸色越来越红，气息也越来越不稳，实在有些难以忍受，“陆思莞，你下的什么毒？我怎么感觉有些奇怪。” “咳……这是我自创的，还没取名，既然侯爷答应了，我给你解药就是。” 她可不敢说下的其实不是毒，而是那啥羞羞的药，否则萧昱还不得掐死她，根本不需要解药，药效维持一个时辰便能自行挥发干净。 陆思莞难得有些心虚，连忙从袖口掏出一粒橙色小药片递给他，“你把这粒药嚼碎吞下去，半个时辰内毒便可解。” “这是什么做的？” 萧昱看着掌心那粒小药片愈发好奇，“我还从未见过长这样的药。” “这个是我自己做的，侯爷要是觉得好吃，我那里还有许多，我稍后给你送来。” 反正这种维生素c口嚼片她从狗蛋那里得了一大堆，给萧昱吃也就吃了，没啥好心疼的。 萧昱顿时黑脸，“胡闹，药能说是就吃的吗？” “您还是快点吃了，这么憋着不难受么？” 再不吃药效该过了，要是穿帮可就难办了。 她趁萧昱不注意，抬手直接将那粒维生素c片塞进他口中。 “这味道吃起来怎么感觉有点熟悉？” 甜橙味的维生素c片，你自然是熟悉的，毕竟这里也有橙子这种水果存在。 “大概是你肚子饿了，吃了药是该吃点东西缓缓。” 陆思莞愈发觉得心虚，她刚才也算小小整了萧昱一顿，不过看起来，萧昱应该是没啥经验，否则又怎会不知道，方才那些奇怪的反应出自何种原因。 屋里很快被收拾的干干净净，丝毫看不出方才的狼藉，下人们将重新准备的膳食摆上桌后便训练有素的退下。 第17章 你到底是谁 第十七章你到底是谁？ 竟然准备的比刚才更色香味俱全，陆思莞看的眼睛都直了，天知道她来这里一个多月，半点油腥都没见着，也是挺惨！ “那个侯爷，你一个人吃饭应该挺孤单的。” 陆思莞没等他开口已经坐了下来，还主动给他盛了碗汤。 “你还有事？” 药效过了，萧昱脸色好看不少，只是眼里明晃晃的不耐烦，恨不能立刻把她轰走。 “既然咱们都达成共识了，这段期间麻烦侯爷配合我，演一出夫妻和睦的戏码。” 陆思莞此时注意力全在吃上，却不得不集中精神跟他打商量。 “这就是你的手段？” “起码可以使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侯爷是穗宁长公主的独子，而长公主又是陛下最宠爱的胞妹，秦王就算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知道侯爷并非对我不管不顾，必然有所忌惮。” 其实秦王身为皇子是不需要忌惮萧昱的，奈何穗宁长公主在晋商是个特殊存在。 当初穗宁长公主前往西疆和亲时先帝便曾有言在先，皇室亏欠她的，只要她所求不会动摇晋商根基，应了就是，先皇遗命连现在的晋商帝也不敢违抗，何况秦王。 找萧昱做靠山不会有错，但她不被那个长公主的婆婆待见也是事实，毕竟当初原主的举动太过惊世骇俗，长公主觉得丢脸了。 萧昱冷哼一声，“你倒是会算计。” “哪里哪里，侯爷过奖了。” 现在看来萧昱也是能相处的，毕竟他在金都是出了名的好脾气，要不是原主狗皮膏药的行为，又一直蠢得被人牵着鼻子走，恐怕萧昱也不会暴躁如斯，就连她回忆起来也得打个激灵。 不过，他身为西疆皇子却一直滞留晋商，果真是无欲无求吗？ 说实话她是不信的，借着养伤期间，她凭着原主的记忆把晋商朝人物关系捋顺了些，萧昱虽在晋商封侯，实则是作为他国质子留守金都，想来过得并不快活。 “陆思莞，你说的这些我可以答应。” 萧昱垂眸转着桌上的酒杯，声音沉稳，不知在想些什么。 陆思莞不敢大意，“你有条件？” “告诉我你的医术，还有你使的毒，都是从何处学来？或者我应该这么问，你到底是谁？” 陆思莞是整个金都出了名的草包，愚笨无知，一无是处，然而眼前这个人，做事手腕狠厉决绝，有勇有谋，他不相信一个人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有如此大的改变。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她不是陆思莞！ 有那么一瞬间，陆思莞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她知道自己与原主除了相貌外毫无相似之处，当这个事实被人明明白白点出来，这种感觉很不一样。 “侯爷没喝酒怎么醉了？我是陆相嫡女陆思莞啊，一个多月前你娶进门的夫人。” 萧昱抬眸，沉沉朝她看过来，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映着她秀美的鹅蛋脸。 陆思莞被他看得有些紧张，萧昱的眼神平静得像一汪古泉，寂静幽深，仿佛已将她看透。 第18章 圆洞房 第十八章圆洞房 铺天盖地而来的压迫感压得陆思莞快要窒息了，她刚才怎么会觉得萧昱这狗男人好相处！？ “陆相嫡女，陆思莞！” 他一字一字重复，听得人心惊肉跳。 陆思莞双拳握紧，努力让自己显得若无其事，“莫不是侯爷觉得我没有如从前那般死缠烂打，一时不习惯？” 说罢，她扬起大大的笑脸，努力学着记忆中原主的笑容，像个傻子一般。 “原来侯爷对我也是有情的，你早说嘛，早说我就不必装的那么辛苦了，侯爷，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晚咱们就圆了洞房。” 她现在看起来像个花痴？看着萧昱的眼神应该也有爱意才对。 可该死的，她脸都快笑僵了，萧昱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好啊。” 萧昱一脸平静。 好……啊！？ 这男人是有什么毛病！难不成她下药下的太猛，萧昱吃出幻觉了？ 刚才那些话说完，萧昱不应该是重新燃起对她的厌恶，然后让墨书或者笔书把她扔出去吗？ 不过灵芝倒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心想小姐总算苦尽甘来了。 “侯爷是不是没听清楚，我说的是圆洞房，肌肤之亲，侯爷就没有恶心，反胃这些不适的感觉？” 陆思莞指了指自己，反复确认萧昱脸上是否有那么一点点厌恶。 “没有。” 萧昱自始至终都很平静，脸上甚至还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不过既然你主动提出圆洞房，那我怎么也不该让你失望。” “侯爷，我不是，我没有，我刚刚是开玩笑的。” 陆思莞否认三连，冲他笑得极为苦涩，整个人都快瘫在桌上了，方才那些令人食指大动的美味佳肴现在看起来，索然无味！ “本侯可没跟你开玩笑。” 萧昱一脸正经，随即转头看向旁边憋笑憋得脸都快抽筋的纸书，“去让魏嬷嬷过来。” “侯爷，魏嬷嬷是谁啊？” 陆思莞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哭出来了，她现在收回那些话还来得及吗？她真的完全没有那个意思。 去他的圆房，干脆降道雷劈死她算了！ “回夫人，魏嬷嬷是长公主身边的老人，特意派来协助您管理内院的。” 墨书实在没脸看陆思莞一脸憨傻的表情。 “那她现在来做什么？” 这话墨书不敢回，倒是灵芝有些兴奋道，“自然是来给小姐安排一会圆房的事宜。” 生活不易，陆思莞叹气！ 娘唉，她真的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早知道萧昱是这反应，打死她也不可能说出那些话。 现在好了，自己作死，逼成不上不下的局面。 纸书动作也是够迅速，她还没缓过神，魏嬷嬷已经带着几个侍女进来了。 “老奴见过侯爷。” 萧昱点头，“魏嬷嬷，麻烦你了。” “侯爷说笑了，都是老奴份内的事。” 魏嬷嬷说完便看向缩在一旁装死的陆思莞，态度也算恭敬，“夫人，请跟老奴过来。” 眼见这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陆思莞到底急了，“侯爷，那个我亲戚来了……不对，这里不叫亲戚，是月信，我来月信，恐怕圆房之事要延后几天了。” 第19章 我自己洗 第十九章我自己洗 “是吗？那真是可惜了。” “是吗”这两个字萧昱问的就很有灵性了，尤其一脸惋惜的表情，看着就很欠揍。 “夫人慎言，怎好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说这事，陆府中的嬷嬷就是这么教您的吗？” 长公主不待见陆思莞，魏嬷嬷自然也不见得喜欢，尤其还是这样一个咋咋呼呼，蠢笨至极的草包。 都被赶鸭子上架了，还管得了这些，陆思莞双手死死扒着桌角边沿不松开，咬牙道，“陆家家教不严，让嬷嬷见笑了，只是我今日确实不方便，劳烦嬷嬷白跑一趟了。” “夫人难为情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老奴方才来之前已经查过月信簿，离您的月信还有半月有余。” 言下之意就是，小样，你什么心思我心知肚明，别想耍花招。 魏嬷嬷也不跟她废话，抬手挥了挥，她身后那几个侍女蜂拥而上，架着陆思莞便走，丝毫不给她落跑的机会。 看着陆思莞被人架走，萧昱眼里一闪而过的冷光。 看你能装到几时！？ 流光院是萧昱的寝院，今晚注定要鸡飞狗跳了。 “哎，你们别脱我衣服，我自己脱……” “奴婢们愿意代劳。” “不用了，真不用了，我自己洗，自己洗……我不习惯身边那么多人伺候。” 陆思莞对着那个巨大的木桶犯了难，别说她从小到大没跟人一起洗过澡，就是想到要光溜溜对着那么多人心里就觉得隔应。 然而魏嬷嬷可不容许她拒绝，姿态恭恭敬敬，手上的动作却是利落得很。 上手直接扒了她的衣服，那几个侍女也不是吃素的，一通操作下来，等她回神人已经在桶里泡着了。 “好好给夫人洗着，我去铺床。” “是。” 魏嬷嬷年纪虽大，但身子骨硬朗得很，那走起路来，简直跟脚下生风似的。 “那个，差不多行了。” 洗这么久，她手指都起皮皱了，身上也像是被搓下好几层皮，这辈子就没洗过这么疼的澡。 “不行的，魏嬷嬷吩咐了，夫人这一个月养伤辛苦了，让奴婢们好好伺候您。” 得，这是嫌她脏，不洗干净不配上她家侯爷的床，扎刀子都没她们那么狠的。 “洗，洗。” 她现在已经放弃抵抗了，连灵芝那丫头都叛变，屁颠屁颠跟着魏嬷嬷铺床去了，她还能指望什么呢。 “奴婢告退。” 好不容易洗完了，侍女们为她穿好睡服便退了出去，没等她松口气，紧接着就听见魏嬷嬷在门口向萧昱行礼的声音。 陆思莞看着铜镜里一袭湘妃色薄纱的身体，不由翻了个白眼，她还不信了，萧昱那么厌恶陆思莞，还真愿意圆房不成。 “魏嬷嬷刚才都跟我说了，你还挺配合的。” 萧昱的话里满满都是调侃，只是相较平时，声音似乎多了几分暗哑。 魏嬷嬷将她看的那么紧，不配合又能如何？陆思莞都懒得应话，反正他肯定待不了多久就会离开的。 见她不说话，萧昱反而觉得有趣，原本站在门边，又走近了几步，没成想“砰”的一声，门直接被人从外面锁了。 等陆思莞意识到不对劲时，已经晚了，“喂，你们侯爷还在这，别锁门啊！” 第20章 见血封喉 第二十章见血封喉 萧昱索性坐在床边，双手交叉在胸前，饶有兴致的看着陆思莞使劲拍门，“别白费力气了，他们不会开的。” “侯爷就任由他们胡闹？” 陆思莞转身，气急败坏瞪着床上的人，狗男人，真不是东西！ 萧昱原本还笑着的脸瞬间一僵，别扭的侧过头没去看她，极不自然轻咳道，“陆思莞，你先把衣服穿好。” “衣服，我衣服怎么了？” 她边说边低头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薄纱轻滑，露出肩头如雪的肌肤胸前那块布更是半遮不遮，呼之欲出。 该死，她简直欲哭无泪，刚刚怎么没发现，这睡服那么暴露，跟现代那些小性感有什么区别？ 不是说古代人死板又保守，什么时候玩这么开了！？ “萧昱，让他们开门，我要换衣服。” 她现在只要稍微动作大一点，薄纱丝滑得就像不存在一样，不是肩膀下滑，就是大腿凉飕飕的。 “刚刚也不知道是谁说要圆房来着，怎么还没开始就先怕了？” 萧昱没了刚才的窘迫，这会手撑着头，嘴角噙笑看着她，“如果你怕了，现在认输，告诉我你是谁还来得及。” 这男人真是，狗来的！？ 陆思莞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露出笑容，别中计，中计你就输了！ “侯爷说什么呢？我只是太紧张了，需要缓缓。” 不就是圆房吗？长这么大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男人也就那么回事，她可是22世纪的天才少女，认输是不可能认输的！ “那你过来坐下。” 萧昱眉眼都是笑意，拍了拍身边的床榻，“陆思莞，你敢吗？” 嘶…… 明知道是激将法，但她还是被刺激了。 “我有何不敢的！” 狠话一说，眼睛一闭，她大步朝着床的方向走过去。 就在这时，一阵天旋地转，没等陆思莞睁开眼睛便感觉自己被人紧抱在怀里，紧接着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本能觉察不对，睁开眼时，她靠在萧昱怀里，屋里漆黑一片，“萧昱，怎么回事？” “有杀手，不止一个。” 萧昱言简意赅，一手搂着她，另一只手正吃力应付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黑衣人。 “你受伤了！” 这是肯定句，因为陆思莞摸了一手黏糊糊的液体，她闻到的血腥味就是来自萧昱的。 “不碍事。” 萧昱说的轻松，她却还是听出一丝的气息不稳，也不知道伤在哪里。 打斗还在继续，陆思莞适应了黑暗，看见两个身影，招招紧逼，对着萧昱使的全是致命的杀招。 不能再继续了，好在有之前受伤的先例，她来见萧昱做了些准备，虽然刚才沐浴时衣服都被换了，可她还是在右手食指的戒指上藏了毒粉。 是真正的毒粉，见血封喉！ 陆思莞轻声说了句，“萧昱，屏住呼吸！” 确定萧昱听到后，打开指环开关，对着那两人迅速将粉末扬了出去，“咣咣咣”几下，黑衣人应声倒地，七窍流血。 与此同时，墨书等人也破门而入。 屋内重新燃起蜡烛，她缩在被子里，裹得像只粽子。 第21章 大夫被扣 第二十一章大夫被扣 “属下来迟，请主子恕罪。” 笔墨纸砚四人跪在地上，一脸自责愧疚。 “起来。” 萧昱手捂着腹部，额角汗水大滴大滴滑落，脸色苍白如纸，“检查一下侯府是否有漏网之鱼。” “属下去请向大夫。” 笔书收尸，纸书砚书急匆匆去查看侯府防卫，墨书见状也连忙离开争取快点把向大夫请来。 这边灵芝将裹紧被子的陆思莞带入内室换好衣服，她才算有脸见人。 流光院伺候的下人本就不多，今夜魏嬷嬷怕打搅圆房好事，更是将人撤了个干净。 “不过让你止个血，抖什么抖？” 萧昱腹部被剑划拉出一道很深的口子，几乎见骨，陆思莞从内室走出来时，就见仆从跪在地上用帕子给萧昱止血，手抖得不像样。 不过…… 陆思莞定睛一瞧，想也没想脱口而出，“萧昱小心，他的帕子有毒！” 说话的同时她已经冲过去，从袖口掏出防身匕首，往那仆从拿帕子的手腕动脉划过去。 “啊！” 仆从捂着手腕处惨叫，陆思莞那一下直接划断他的动脉，帕子落地，人也被笔书制住，扳着他的下颚，防他服毒自尽。 “你如何知道是这帕子有毒，而不是刺伤我的剑？” 萧昱勉强从陆思莞干脆利落的伤人手段中回过神来。 陆思莞拿匕首挑起那方丝帕，上面未干的血迹呈绛紫色，凑在鼻间细闻还有一股淡淡的异香，不通药理的人根本毫无不可能察觉。 “很简单，你伤口周围的血都是鲜红色，唯独这手帕上染的血是绛紫色，还有他刚才止血的手法，应该直接用帕子按压伤处，而不是擦拭伤口……” “喵…” 正说着，被一声猫叫打断，陆思莞低头看去，可不就是她家狗蛋嘛。 “狗蛋，你怎么又乱跑？” 陆思莞弯腰将它抱起来，语气宠溺又无奈，“我不是在房间给你留了小鱼干吗？” “喵，喵，喵！” 狗蛋埋头在她怀里磨蹭着，叫声听起来像在撒娇，又似是有些不安，爪子扒着陆思莞不放。 “狗蛋别闹。” “小姐，奴婢给您抱着。” 灵芝倒也是善解人意，主动上前想去抱狗蛋，奈何狗蛋一万个不情愿，还伸出爪子差点弄花她的脸。 “侯爷，出事了。” 墨书着急忙慌跑进来，此时距离萧昱受伤已经过去半个时辰。 “向大夫呢？” 萧昱敏感察觉到一丝异样。 墨书神情凝重，摇头道，“向大夫今日因冲撞怀王府的马车被押入刑部大牢了。” 这么巧！？ “向大夫不在难道就没有别的大夫了吗？” 笔书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墨书还是摇头，“确实没有，今夜也是邪了门了，我知道向大夫进了大牢，便跑到街上去找医馆的大夫，可我和侯府其他几个人跑遍了城内，那些大夫不是称病推辞就是上山采药不在城内。” 陆思莞脸上透着意味不明的笑，金都城里有本事在一夜之间把全城大夫扣下的人可不多。 “看来今夜这一出，是有人故意为之了，侯爷，我这样算不算救了你两次啊？” 第22章 不怕把他医死啊 第二十二章不怕把他医死啊？ “你……咳，噗！” 萧昱刚张嘴说话，便觉得喉咙忽的涌上腥甜之气，一口鲜血毫无预警喷出来，嘴唇像是染上颜色，成了黑紫色，在床边靠着已是半昏迷的状态。 “墨书，端杯水来。” 陆思莞也顾不上调侃，连忙塞了颗药进他嘴巴里，“把这个吃了。” 萧昱若是死了，她的处境只会更艰难。 “夫人，你给侯爷吃了什么？” 笔书语气极为严厉，比起墨书的听话，他对陆思莞是存在质疑的，毕竟他见过陆思莞在侯府门前胡搅蛮缠，只为见萧昱一面。 “毒药，我想让他死的更快些。” 陆思莞冲笔书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萧昱都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她吃饱撑得才会多此一举给他下毒。 “笔书，别闹了，夫人不会害侯爷的。” 还是墨书说的话听起来顺耳一些。 方才喂给萧昱的是她的自创药丸，用的都是鱼腥草，薄荷，穿心莲，蒲公英这四样常见的药草，只是缓解，并不能解毒。 “夫人，您说会医术，这话可是真的？” 墨书想也没想朝陆思莞跪下，主子危在旦夕，只能寄希望在她身上。 “是真的，但……” 陆思莞抱着狗蛋坐在贵妃椅上很是悠闲，说着偏头去看墨书，故意提高声量吓他，“你就不怕我把你家主子给医死啊？” “墨书，你怎么可以让她给侯爷医治，我们再去找找，一定还有别的大夫。” 笔书大声叫嚣着，说完就要拖着墨书离开。 墨书没理他，看了眼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嘴唇紫黑的萧昱，下定决心道，“只要您肯为主子医治，今后墨书任凭调遣。” 有这么一个武艺高强的人在身边使唤似乎也没坏处。 “行，那治。” 陆思莞抱着狗蛋站起身吩咐道，“灵芝，去把药箱拿过来，再准备一盆热水，几条干净的脸帕，一壶滚烫的酒。” “是。” 灵芝手脚麻利，没一会就将陆思莞吩咐的东西准备齐全，然后主动退了出去。 “夫人，需要属下做什么？” 陆思莞指了指杵在床边像个黑脸包公似的笔书，叹道，“麻烦你把他带出去，这里不需要你们。” “我不走，我要在这里看着主子。” 笔书一脸固执。 “你先去审审刚才打晕的仆从，说不定他有解药。” “有道理，我这就去。” 说完，将那人扛在肩上大步离开。 墨书无奈摇头，真是个一根筋的榆木疙瘩！ 门一关上，陆思莞立刻放下狗蛋，开始着手为萧昱清理伤口。 她翻了翻药箱，里面除了银针便只有几瓶治疗外伤的金疮药，再没有其他能用的东西，顿时犯了难。 如果有酒精，手术刀，镊子，羊肠线这些医用工具就好了，这样她便能将萧昱伤口缝上，降低感染率。 她摇头暗暗自嘲，算了算了，还是别异想天开，作为医药学博士，没有这些东西，她也一样能治。 只是…… 她刚将萧昱腰上的衣带解到一半，右手突地被人握住，她抬眼看上去，正好对上萧昱冷冰冰的眼神。 “陆思莞，你在做什么？” 第23章 “百宝箱”狗蛋 第二十三章“百宝箱”狗蛋 她真是气笑了，原主给萧昱造成的阴影是有多深？导致人中毒昏迷不醒还要强撑着守护清白。 “侯爷想多了，你伤在腹部，不把衣服解开，怎么止血解毒？” “只是这样？” 萧昱一脸狐疑。 陆思莞眼睛滴溜转了一下，慢慢往下移到他腹部往下的地方，挑眉嬉笑道，“侯爷就算希望我做点什么，也得等你有那个精气神再说。” 这是变着法嘲笑他，萧昱脸黑如锅底，甩开她的手，闭上眼不再说话，像是被她气晕过去了。 “喵！” 贵妃椅上躺着的狗蛋叫唤了一声。 “狗蛋别闹，姐姐忙着呢。” 她注意力集中在萧昱的伤口上，心不在焉的安抚自家猫咪。 “喵！喵！喵！” 狗蛋的叫唤声一声高过一声。 “嘘，别叫……了……” 陆思莞有些生气转头想要呵斥它，却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惊到了。 狗蛋仍在贵妃椅上趴着，只是它身旁多了很多东西，像镊子，手术刀，缝伤口的羊肠线这些，甚至还有医用手套，酒精等等。 有个大胆且不可思议的想法从陆思莞的脑子里冒出来，她试着在心里默念：阿司匹林，云南白药剂，红霉素，双氧水。 她念一样，狗蛋就从嘴巴里吐出一样，陆思莞瞬间热血沸腾，仿佛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提醒她这一切有多么匪夷所思。 收回去！ 她继续尝试着在心里默念。 然后更加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那些医用工具，以及治伤的药品顷刻间不翼而飞，消失的干干净净。 反反复复试了好几次，她才彻底相信，眼前这一切不是梦。 也明白过来她和狗蛋怕是存在某种无法解释的联系，通俗点说就是，狗蛋的身体像个瞬移的百宝箱，而她的脑子则是连接百宝箱的控制中枢。 只要是需要的东西，只要在心里默念，狗蛋便会给她提供，但如果她想隐藏，也可以随时让狗蛋藏起来。 有现代医疗工具的辅助，陆思莞处理伤口便更为心应手，先用医用棉花止血，用双氧水混合生理盐水清理创口，然后缝伤口，用纱布包扎，动作一气呵成。 “墨书，你们进来。” 在他们进来之前，陆思莞已经在心里默念，让狗蛋将那些东西藏起来。 “夫人，主子的伤怎么样？毒解了吗？” 门一打开，笔书先墨书一步进来，动作大得差点没把她怼到地上去。 她皱了皱眉，有些不满，扶着桌沿勉强站直身子，抬手抹了把汗，才不紧不慢道，“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只是他刚才中毒后耽搁了一些时间，毒已经渗入皮肤，所以比较难办。” “比较难办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不马上解毒，主子会有生命危险吗？” 笔书最为激动，上前双手抓着陆思莞拼命摇晃，若不是墨书砚书两人眼疾手快拉住，她估计要被摇散架了。 陆思莞神情微冷，语气凌厉，“笔书，我好歹也是你的主子，岂能容你这般放肆。” 第24章 北乌头之毒 第二十四章北乌头之毒 饶是她脾气再好，这会脾气也被笔书激上来了。 墨书连忙打圆场，“夫人恕罪，笔书他就是太担心主子，一时情急失去理智，您大人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 陆思莞也没怎的，只是冷冷睇了他一眼，缓缓道，“萧昱中的是北乌头之毒，毒性霸道，若刚中毒，我倒是能马上解了，但是现在得徐徐图之，一会我写个方子，你们照做就是。” 她是可以用更直接的方式，催吐或者注射阿托品，但萧昱并不是她那个时代的人，万一身子骨挨不住，反而弄巧成拙。 “属下这去抓药。” 墨书拿着药方飞一般的离开。 笔书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实在过火，因此跪下请罪，“夫人，属下无状，请夫人责罚。” 陆思莞连个眼神都没给他，捞起狗蛋抱在怀里，打了哈欠，随即对后面进来的砚书道， “折腾一晚上我也累了，回去睡一下，萧昱醒了告诉我。” 漪澜院。 “小姐，这次您救了侯爷，今后侯府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灵芝给陆思莞倒了杯茶，看着她的眼里亮晶晶的，抑制不住的高兴。 陆思莞淡淡一笑，丝毫不见喜色，“怕是未必。” 今夜的事她暂时想不出背后策划之人是谁，会是秦王或是陆二夫人？ 不太可能，今晚明显是冲着萧昱来的，摆明要置他于死地，不像那两位的手笔，可萧昱一个小小的侯爷，一个不涉党争的他国质子，能威胁到谁的地位？ 陆思莞想着想着，眼皮上下打架，直接趴在桌上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生，断断续续的做梦，睡得满头大汗，甚至最后被梦境惊醒…… “小姐做噩梦了？” 灵芝一直守着，见陆思莞被惊醒，忙跑过来用丝帕给她擦汗。 “灵芝，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陆思莞还有些迷登，做梦做的脑袋昏昏沉沉。 “寅时刚过，侯爷想来应该没那么快醒，小姐要不要到床上睡一会？” 灵芝心疼的提议。 陆思莞点头，“也好。” …… 在床上陆思莞睡得倒是安稳了些，只是没过多久，墨书便来了。 “夫人，主子醒了，让您过去。” 流光院。 陆思莞去的时候，纸书在给他喂药，脸色依旧苍白，虽然嘴唇的紫黑淡了不少，但人还是迅速的憔悴了。 “你们都出去。” 萧昱伸手拂开药碗，脸上明白写着抗拒。 “我来。” 她顺势接过纸书手里的药碗，坐在床边，碗里的药还剩了一半，待他们出去后，才道，“侯爷不想吃药？” 萧昱难得没反驳，只是瞪了她一眼，“你这是什么药，苦的要命。” “良药苦口，侯爷不是孩童，难道这点道理不懂？” 陆思莞神情淡漠，将药碗送到他嘴边，“喝了，如果侯爷不想日后全身麻痹躺在床上，吃喝拉撒都要人照看的话。” “陆思莞！” 不知道是不是她做太多梦，头昏脑胀的产生了幻想，竟然觉得萧昱叫她名字时声音透着几分委屈。 “明白了，侯爷不想吃药，也不愿意变成废人。” 第25章 是个怪人 第二十五章是个怪人 她说得煞有其事，笑眯眯的眼里藏着狡黠，“侯爷把这碗药喝完，我就换个不苦的方子。” “陆思莞，你真是个怪人。” 萧昱没再抗拒，闷闷的说了这么一句，似乎一夜之间，他对陆思莞这个人有了全新的认识，不是那个一无是处的草包，而是浑身是谜的怪咖。 “侯爷找我来，就是为了告诉这个，我已经知道的事实？” 陆思莞挑眉，语气极为不满。 萧昱有些习惯她时常话中带刺，目光炯炯望着她，“陆思莞，你会配毒？还是见血封喉这种剧毒。” “会一点，从医之人若连最基本的是药是毒都分辨不出来，岂非贻笑大方？” 她说的谦虚，实则从小就被身为中医院院长的外公盯着背药经，医谱，上山采摘药草更成家常便饭，天长日久，成就现在的医术。 萧昱眉心紧皱，昨晚的事墨书一五一十都汇报过了。 北乌头乃是剧毒，他受的剑伤深可见骨，然而陆思莞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不仅替他处理了伤口，还配出了解毒方子。 别说向大夫，普天之下，又有几个医者能做到！？ 陆思莞啊陆思莞，你可真会给我出难题。 “我已经让纸书将消息传出去，昨夜我没有受伤，更不曾中毒，也没有黑衣人刺杀这回事。” 萧昱一口气说完，累极的将头靠在锦枕上，嘴唇不见半分血色。 陆思莞想了一下，明白过来萧昱的用意，这么做其实是在保护她，毕竟她现在的所作所为，换作任何人都无法相信她是那个草包陆思莞。 “谢谢。” 萧昱有心替她遮掩，这份情怎么都得经受。 “别急着谢我，我能力有限，若旁人有意探查，躲是躲不过的，你好自为之。” 这人……真是死性不改！？ 刚觉得有些感动，一句话就把他打回原形。 “侯爷说完了？” “说完了。” “那好。” 陆思莞面无表情的说着说着就要去解他的衣服，“我再给你用双氧水消毒一下伤口表面，以防感染发炎。” 他受的剑伤创面不小，还是不能掉以轻心的。 萧昱被她毫不避讳的举动惊得老脸一红，手捂着衣带不肯松开，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何为双……双氧水？” “就是一种消毒伤口用的药水，机缘巧合从一本古书上得来的。” 罪过啊，为了省掉不必要的麻烦，只能厚着脸皮睁眼说瞎话。 晚辈有口无心，勿怪勿怪！ “你到底让不让我看？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的。” 没想到萧昱受伤了力气还这么大，使劲力气去掰也没掰开他的那只手，陆思莞当即恼羞成怒了。 “你一个姑娘，动不动就要看男人的身体，成何体统！” 萧昱被激得脸都红了，原本苍白的唇色也添了些许血气。 “哈哈哈……” 陆思莞没忍住笑出声，语气满不在乎道，“男人不就比我们女人多了那几两肉，有什么可藏着掖着，当谁没见过似的。” 萧昱脸当即便沉了下来，声音也凉透了，“你还见过谁的？” 第26章 来者不善 第二十六章来者不善 糟糕！ 一时得意忘形，忘了眼前这个男人还是陆思莞名义上的夫君。 “这个嘛，自然不是你的。” 学医那么多年，见过死的活的做成标本的，加起来连她都数不清了。 萧昱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明明那么讨厌陆思莞，可听到她这么说，心里莫名有股无名火。 他冷哼道，“陆思莞，敬安侯府绝不允许水性杨花的女人存在，别忘了你的身份。” “你放心，我们没有和离之前，我肯定会谨守妇道。” 陆思莞懒得争辩，边说边趁萧昱不注意，拨开他的手，解开衣带，用剪刀将腹部一大圈的纱布剪开，一道犹如蜈蚣般长长的伤口呈现在眼前。 萧昱再想阻止已经来不及，目光被她手里的纱布吸引，“这是什么东西？” “包扎伤口用的纱布，比普通布帛透气。” “那我伤口上的线又是怎么回事？” “你的剑伤太深，我用线缝起来，愈合的更快，放心，你的身体是可以将线吸收的。” 陆思莞说的这些，他听的云里雾里，简直闻所未闻，可奇怪的是，他竟然下意识选择相信。 见他伤口没发炎，也没有对羊肠线产生排异反应，陆思莞松了口气，给他重新用纱布包扎回去，“没有大碍，我隔天会过来给你消毒换纱布，走了。” 说罢，她站起身就要离开，但砚书先一步闯进来。 “主子，秦王和怀王两位殿下来了，此刻正在前院。” “只怕来者不善，你昨夜刚受伤，秦王今早就来了，连个喘息的机会都不给你。” 陆思莞声音里透着几分幸灾乐祸的意思。 “不是他。” 萧昱语气笃定。 “自然不是，秦王没有这个胆子，也没有这个脑子做这种事，他性子冲动急躁，否则当日也不会直接闯入侯府内院，对我动手。” 秦王宇文霖，这笔账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绝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主子，可是您的伤……” 砚书急的满头大汗，刚说不能被人发现主子受伤，就来了两尊得罪不起的大佛。 萧昱没回答他，而是静静看着陆思莞。 陆思莞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你看着我做什么？” “我的伤你可有办法瞒过去？” 虽然这么问，但萧昱肯定，陆思莞绝对有办法，能将他的伤势遮掩过去。 “我凭什么帮你？” 陆思莞轻挑眉毛，拽里拽气问道。 “不是帮我，是帮你，我的伤我的毒都是你医治的，不能让别人知道。” 好，这个理由她无法反驳！ “你把这颗药吃了，能短暂激发精神气，否则你这么虚弱，我做什么都是枉然。” 这药是陆思莞自己调配的，昨夜她便想到可能会有这么一出，紧赶慢赶制出来，有备无患，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萧昱不疑有他，拿了就吃，侧头对砚书说，“告诉他们，我马上到。” “是。” 砚书离开，陆思莞也准备回漪澜院了。 “你留下，一会陪我去见他们。” 她脚下一滑，差点没摔死，指着自己有些茫然，“侯爷，你不是开玩笑的，你要我去见自己的仇人？” 第27章 不简单的怀王 第二十七章不简单的怀王 “你这么说的意思，就是本侯也算你的仇人之一？” 萧昱从内室出来时，已经换了一身月白色的袍子，衬得人模狗样的。 “自然算是。” 她倒也是坦诚，承认的极爽快。 “既然我这个仇人都能和平相处，你和秦王也可以。” 因为药效作用下，萧昱脸色比刚才苍白的死人色红润许多，那两位若不扒开他的衣服看，应该不会发现他受伤了。 “你这话我没法接。” 结果就是，她被萧昱揪着后脖颈的衣服拎到前院，这该死的男人力气怎么那么大，感觉都要窒息了。 一个月不见，她和秦王两两对视，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今日秦王虽然仍不改对她的杀意，倒是安分许多，没有一上来就动手，这便让陆思莞注意到他身边的怀王，三皇子宇文焓。 他跟宇文霖浓眉大眼的五官不一样，长相偏柔和，有些阴柔美，就是男生女相的意思。 察觉到她的视线，宇文焓还转头对她微微笑了笑，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像个假面人一般，皮笑肉不笑。 陆思莞被笑得发毛，心里“咯噔”一下，她向来敏感，对人有着天然的警惕心，眼前这个怀王，不简单！ “两位一大早就来我府上，有何要事？” 萧昱一坐下便开门见山询问来意。 他和秦王，怀王关系都算不上亲近，但因为他的特殊身份，这么多年倒也相安无事，除了一个月前秦王闯侯府后院打伤陆思莞，结了些恩怨。 “兄长，本王…我今日是特意来道歉的，上次……” 宇文霖说到这里，停顿了会，似乎看了陆思莞一眼，才继续说， “上次因为菲儿受伤，关心则乱，闯侯府后院的事，三哥知道后很生气，骂了我一顿，让我一定来跟你道歉。” “上次的事，你打的不是我，无需向我致歉。” 萧昱说这话时，似有若无地瞟了一下身旁眼观鼻，鼻观心的陆思莞。 知道他在看自己，陆思莞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嫌她和秦王的积怨不够深是？ 还敢主动cue她！？ 不过，能让宇文霖忍辱负重来敬安侯府低头，这个宇文焓不简单呐，说不定宇文霖压根就不知道萧昱受伤，被人当枪使罢了。 “阿昱说的是。” 宇文焓笑着看向秦王，“五弟，你该向陆大小姐赔罪才是，你那天太冲动了，幸好陆大小姐只是受了点轻伤，否则看你如何与陆相还有姑母交待。” 陆思莞听完他的话，肺都要气炸了，宇文家的人，一个比一个不是东西。 这番话乍一听都是责备宇文霖，可仔细听起来就不对劲了，想来这个怀王根本没把她当回事。 既然他醉翁之意不在酒，要借这个名义来探查萧昱受伤与否的事实，那她也没什么好客气的。 “怀王殿下这话不对。” 陆思莞冷声开口，“当日秦王不分青红皂白将我暴打一顿，且不论我受的不是轻伤，我比较想知道的是，为何秦王迟了足足一月才来赔罪？” 第28章 男表典范 第二十八章男表典范 “陆思莞，你不要太嚣张，菲儿因为你身心都受到严重伤害，本王不会放过你的。” 宇文霖没忍住对陆思莞的叫嚣，他做事冲动，只图一时痛快，从来不考虑后果。 而这，也是陆思莞需要的效果，所以他话音一落，她便一副了然的表情说道，“原来秦王不是真心来赔罪的。” “你不过是个倒贴的贱女人，本王跟你赔什么罪！” 宇文霖神情倨傲，高昂着头，丝毫没有看见怀王阴沉的脸色，和一派悠闲品茶的萧昱脸上淡淡笑意。 “侯爷，我不想活了，秦王羞辱我没关系，可他明显是打您的脸，简直欺人太甚，侯爷，您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她狠狠掐了把大腿，疼得泪眼汪汪，是说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做戏要做全套，怀王可以利用冲动的宇文霖，那她也一样可以。 萧昱被点到名，登时配合的摔了茶杯，做出一副勃然大怒的样子，“够了宇文霖，你既然没有意识到错处，何必惺惺作态上门来致歉，陆思莞纵有千般不是，也是我侯府的女夫人，岂容你一口一个贱人的叫。” “兄长，你从前不是最讨厌这个女人，怎么反倒帮她说话，菲儿到现在还卧病在床，本王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或许对于陆芳菲，宇文霖是真心爱护，才会对她恨之入骨。 “五弟，别说了，这件事你错了就是错了，再怎么说，五弟妹也是陆大小姐的妹妹，这姐姐管教妹妹，再过分也是理所当然，你就认了。” 宇文焓这番话说的真是妙不可言，既在萧昱这里替宇文霖找回了面子，也让陆思莞理亏，下不来台。 若她不是当事人，真要拍手叫好，这丫的可真是堪称男表典范，男绿茶中的战斗机，看似无辜无害，实则字字诛心。 宇文焓不说还好，一旦这么说，秦王对她的恨意只怕会更深。 “怀王殿下，我怎么觉得您不是劝秦王来赔罪的，倒像是在给秦王递刀，恨不得他将我杀之而后快。” 你要做男中白莲花，要用我来离间秦王府和敬安侯府，哪有这么好的事。 宇文焓没想到陆思莞如此伶牙俐齿，不仅临场反应迅速，还能见招拆招，让他陷入两难的境地。 来之前宇文霖还提醒过他，陆思莞像变了个人，不似从前那般蠢笨草包，反而头脑冷静，他当时不以为意，如今想来才觉得深以为然。 “陆大小姐误会了，本王没有这个意思。” 宇文焓几乎是咬紧牙关，才勉强压住心中不断燃起的杀意，原以为今日会很顺利，不想竟出现陆思莞这个变数。 “秦王，怀王，你们若无其他事，恕不奉陪了！” 萧昱明显不耐烦，下了逐客令，昨晚折腾一夜，今日还要应付他们，实在心有余，力不足。 “阿昱，你脸色怎么有些苍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今日刚好带了凌太医出宫，不如让他帮你诊诊。” 宇文焓像是终于逮到机会，态度颇为关切。 萧昱拒绝的干脆，“劳怀王殿下费心了，我没事，用不着麻烦凌太医。” 第29章 气死人不偿命 第二十九章气死人不偿命 “兄长，有病就要趁早治，让凌太医看看又能如何？” 宇文霖现在是唯恐天下不乱，哪怕给萧昱添添堵也是好的。 “秦王这话听起来怎么像在咒我家侯爷。” 怀王根本是有备而来，哪有人去别人府上还带太医的，这不是明摆着盼人出事，陆思莞笑着站起身，朝萧昱走过去。 “本王是担心，你这个毒妇连自己亲妹妹都不放过，谁知道你会对兄长做什么。” 宇文霖气恼不已，若不是兄长和三哥看着，他定要这女人好看，岂能由她好好站在这里，跟自己过不去。 谁知陆思莞竟然半点不领情，吃惊道，“母亲只有我一个女儿，哪来的妹妹，何况母亲早已辞世，难道秦王殿下神通广大，还能令亡母死而复生，给我生下妹妹不成。” “不知死活的贱人！” 秦王气得脸色发寒，双目喷火，从椅子上站起来朝陆思莞冲过去，那架势，她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不过拳头还没挥下去，便被萧昱稳稳截住，“宇文霖，你跟一个女人逞嘴皮子功夫，真是越活越回去。” “萧昱，你耳朵聋了？没听见她都不承认菲儿这个妹妹。” 秦王此时，倒更像是个上蹿下跳的杂耍猴子。 “秦王可别乱冤枉人，我只是说我的母亲，已逝的陆相嫡妻未曾给我生下一个亲妹妹，怎么往秦王妃身上扯了？” 陆思莞藏在萧昱身后，大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架势，“不过，我要是有她这样的亲妹妹，应该也早就掐死了。” 论口才，她可是从来没输过的，这秦王也真是好激，随便一句话就使他暴跳如雷。 眼见着陆思莞三言两语又把宇文霖带跑了，宇文焓也没了耐性，“五弟，别闹了，你没瞧见阿昱脸色苍白，还不赶紧命人请凌太医过来。” 她藏在萧昱身后，明显感觉到他身子有一瞬的僵直，虽然不明白宇文焓为何不依不饶，但想必很快就会知道答案的。 “怀王，想来您府中并无女眷？” 陆思莞突然的开口，止住宇文霖想去叫人的脚步。 “什么意思？” 宇文焓有些被她问懵了。 萧昱转头，眼神询问她：你又在闹什么？ 对比秦王的硬朗，怀王的阴柔，萧昱的相貌品性都要甚过许多倍，长得俊美绝伦，眉目如画，只是见到都觉得心情愉快，如果能跟他…… 该死的！ 陆思莞摇摇头，努力晃走不该有的想法，见鬼了，她刚才竟然沉浸于萧昱的美色不可自拔。 醒过神来，她回给萧昱一个稍安勿躁的微笑。 “没有女眷，自然不知道我家侯爷今日不适，乃是昨夜我们夫妇一时情迷，身体损耗过所致，男人嘛，总有失控的时候，不过怀王府中无女眷，不懂也是情有可原。” 陆思莞说着，挑衅般朝宇文焓走近，手指不自觉地揉搓着什么。 语气里充满了深深的鄙夷和无限惋惜，甚至连看他的眼神都带着难以言喻的怜悯。 宇文焓只觉得一股强烈的杀意往上涌，就快要控制不住了，陆思莞这个女人，是在暗指他那方面不行吗！？ 第30章 胡搅蛮缠 第三十章胡搅蛮缠 “你这个女人胡说八道什么，三哥府中没有女人，是因为政事繁忙，无心儿女情长。” “噢……” 她这一声意味深长的“噢”字，就显得宇文霖方才的解释，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了。 “五弟，你还是别说话了。” 想必宇文焓此刻非常后悔，为什么要带一个猪队友来侯府。 “是啊，秦王殿下还是别解释了，有道是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她就是要胡搅蛮缠，最好把宇文焓气跑才好，也省得应付宫里来的太医。 “呵……” 可此时宇文焓却是笑了一下，“阿昱，你纵容陆大小姐这般纠缠，是不是哪里受了伤，不敢叫人知道？” 到了现在，也没什么好装的，宇文焓脸上虽是笑，却莫名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陆大小姐，陆大小姐的叫，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陆府不受宠的嫡女。 “侯爷，怀王殿下这么关心您，您就受受累，让凌太医号号脉又何妨呢！” 总归她有自信，让那个凌太医什么都查不出来。 陆思莞眼角带笑，眼眸亮亮的，似是藏着点点星光，又像是在嘲讽某些人跳梁小丑的行径。 萧昱摆出一副勉为其难态度，点头道，“怀王特意请了太医出宫来侯府探望，今日我说什么也是逃不掉的。” 凌太医来的很快，是个头发花白，板着脸的老头子，一进门便直奔萧昱，不用猜也知道是被有心人提点过的。 “劳烦凌太医了。” 萧昱这么说，凌太医有些受宠若惊，忙道，“侯爷严重了，这是臣应该做的。” 把脉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凌太医对怀王摇了摇头，“二位殿下，侯爷的身体并无大碍。” “凌太医，你这脉号清楚了吗？阿昱就没有失血过多，或者中毒的症状？” 宇文焓傻眼了，这怎么跟计划好的不一样！？ 凌太医听了有些生气，“怀王殿下是说老臣年纪大，不中用了？” “哪里，凌太医是宫里最好的太医，本王自然相信你的医术，方才是本王食言了。” 宇文焓态度谦逊，话还是得圆回去，毕竟这凌太医在太医院德高望重，没必要得罪他。 “这歉也道了，脉也号了，怀王殿下还有其他事吗？” 萧昱冷淡开口，不想再应付不相干的人。 “没有。” 宇文焓也是憋屈，来侯府受气不说，还落得个空欢喜一场。 “砚书，送客。” 萧昱说完甚至看也没看他们一眼，起身离开前厅。 “秦王殿下，怀王殿下，请！” 砚书面无表情，在他眼里，除了主子萧昱，其他人都是浮云。 流光院。 “看来令你受伤的罪魁祸首，侯爷已经心里有数了。” 陆思莞蹦蹦跳跳进屋，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幸灾乐祸看着药效刚过，一副虚弱得好似马上要昏倒的萧昱。 他捂着受伤的腹部，脸色肉眼可见的惨白下去，“是宇文焓。” “可是为什么呢？你既不在官场，跟封王的几位皇子也没有关系特别好的，怀王为何要置你于死地？” 第31章 阴谋链 第三十一章阴谋链 其实从怀王出现的那一刻，陆思莞心里就有答案，只是她想不通，怀王好端端的为何突然对萧昱下手的理由。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他说话的声音虚弱，“先帝在世时，曾赐我母亲三千私兵，她半个月前将这些兵尽归朝廷，陛下有意在我和怀王之中，选一个人接管这三千私兵。” “所以怀王要对你下手，又是暗杀又是下毒，并非真要取你性命，只想令你受伤，无法接管那些私兵。” 皇室争斗她以前只在小说电视剧看过，如今真实上演，竟然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萧昱有片刻的讶然，他不过提了一下，陆思莞便迅速将这些片段串成完整的阴谋链，如此聪慧睿智，实在出乎他意料。 “怕是……没有这么简单，我母亲拥有的三千私兵早已成为陛下心头的一根刺……” 萧昱似乎很不舒服，满脸是汗，身体都快缩成一团了。 “喂，要不要扶你到床上躺着？” 陆思莞拿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臂，啧！还挺硬实。 “不用了，我还不至于弱到这个地步。” 萧昱反应极大用力拂开她的手，手撑着桌子站起来，一步一步往前挪。 陆思莞看着萧昱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又是哪里惹到他了？ 没等萧昱走几步，直接摔在地上，她大步过去扶，看到月白袍的腰间渗出点点红色，难怪他疼成这样，怕是刚才动作太大，把伤口崩了。 “一个病人逞什么强。” 陆思莞没好气，将他扶起来的动作十分粗鲁，“现在伤口流血，你满意了？” 边数落便将他安置在床上，陆思莞才在心里默念了几句，桌上立即出现她需要的东西。 也多亏了萧昱，她才解锁了狗蛋百宝箱的正确使用方法，现在哪怕狗蛋不在这里，也一样能给她提供所需的药品和医用工具。 但前提是狗蛋必须在绝对安全的情况下，才能给她提供。 这次陆思莞没打算瞒着萧昱，反正他迟早要知道，现在知道必要时还能帮着她掩人耳目，有利无害。 “你……陆思莞，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他真真切切看到，陆思莞将一些他见都没见过的东西，凭空变了出来。 太难以置信，也太匪夷所思！ “如果我说是天上的仙女，下凡来历劫的，你信不信？” 陆思莞手里拿着干净的纱布，满嘴跑火车。 “不信。” 萧昱看着她，眼神极为复杂。 他实在无法将眼前这个带着自信光芒，沉着高贵的女人跟一个多月前像块狗皮膏药贴在他身上的那个陆思莞联系在一起。 “好，我开玩笑的。” 陆思莞收敛笑容，游刃有余地替他处理裂开的伤口，“侯爷不用怀疑，我自然是如假包换的陆思莞。” 只是并未你们认识的那个！ 这句话陆思莞没有说出来，直觉告诉她，不能让萧昱甚至是这个时代的任何人知道她的来处。 “至于你所看到的一切，我可以解释。” 第32章 一切的来龙去脉 第三十二章一切的来龙去脉 “说，我听你解释，一切的来龙去脉。” 信与不信，他心中自有判断。 “一个多月前，也就是陆芳菲侍女被杀那次，你是不是觉得我像变了个人？” 萧昱没有说话，静待她下文。 “其实我那天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有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他在梦里让我经历了一场真实又可怕的死劫，跟我说如果继续喜欢你，我会死的很惨！” 这不算梦，这个时代真正的陆思莞确实因为萧昱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所以你便信了？” 陆思莞佯装苦涩一笑，“由不得我不信，那天我确实差点被陆芳菲和她带来的人勒死，梦醒后我很怕老者说的话应验，何况你从来不曾回应过陆思莞的感情，所以对你也就彻底死心了。” 她说的是陆思莞，是那个已经不在这个世上的傻姑娘，或许在心里，她也是替陆思莞不值的，满心欢喜爱上一个人，到最后却落个惨死的下场。 “姑且信你说的，可是刚才的事，你要如何解释？” 萧昱没有放过陆思莞脸上一丝一毫的情绪，想从中扑捉到她哪怕一瞬间撒谎的痕迹，可是没有。 “也是因为那个梦，我醒来后，脑子里就莫名其妙浮现出一大串的药名，包括配毒，配药的方子，还有这些工具，我其实根本不认识，就是凭空出现在我脑子里，只要在我需要的时候心里默念，自然就出现了。” 陆思莞说的极为心虚，这种瞎话恐怕连三岁小孩都骗不过去，何况萧昱。 可她想不出更好的理由，况且这其中有些也是实话，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或许萧昱信了也不一定。 “陆思莞，你是觉得我像三岁小孩一样好骗，会信你这些鬼话？” 萧昱无法说服自己相信，可是很奇怪，他心里是愿意接受陆思莞方才说的一切。 “该说的我都说了，侯爷大可以派人去查，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陆思莞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给纱布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完美！ 处理好伤口，像是要印证她所说的一切，陆思莞当着萧昱的面，默念了两个字：回收！ 眼前那些处理伤口的医用工具瞬间无影无踪，快得萧昱根本来不及看清，就已经消失了。 “你真的没骗我？” 短时间内见到两次这样的情景，由不得萧昱不信。 她倒是挺理解萧昱此刻的心情，毕竟当初她刚看见狗蛋吐出药品时，也是有种被雷劈中，不可思议的感受。 “侯爷觉得，我有什么理由欺骗你呢？” 她现在的身份，就是一个母亲早亡，爹不疼后妈不爱，还树敌不少的可怜虫，除了牢牢抱紧萧昱的大腿，别无他选。 “你有这样的能力，对你，对侯府都不是好事，今后行事还是谨慎些为好。” 萧昱语气严肃，他根本不敢想，陆思莞这样的能力一旦被人发现，会有怎样的后果，惹人忌惮觊觎不算，甚至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陆思莞说的义正言辞，“侯爷放心，我向来惜命，不会乱来的。” 第33章 晋商帝 第三十三章晋商帝 萧昱没忍住打她的脸，“不会乱来？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刚才在前厅偷偷对宇文焓下药。” 被发现了！ 陆思莞吐吐舌头，笑得狡黠，“谁让他在背后阴人来着，不整他难解我心头之恨。” “你对宇文焓做了什么？” 萧昱瞧她笑得跟个小狐狸似的就觉得不太对劲。 “也没什么……” 陆思莞支支吾吾，这让她怎么说出口。 “说！” 萧昱冷着脸，正经严肃的时候还是挺吓人的。 “就是加了料的避子粉，他不是不好女色嘛？那便直接让他不举好了。” 她说的理直气壮，那个宇文焓看起来阴阴柔柔，弱不禁风的死样子，说不定她不下药也是不行的。 “陆思莞！” 萧昱简直要被她的话给噎死，下意识训斥道，“你一个姑娘家家，也不嫌害臊，以后这种事不准再做！” 话音刚落，两个人都愣了，这话若说萧昱没有半点关心，恐怕连他自己都不信，从前他对陆思莞都是敬而远之的。 奇怪，太奇怪了！ “是，一定不敢再犯！” 她只当没听出萧昱话里下意识的关心，反正他说归他说，遇到居心叵测的小人，她依旧不会心慈手软！ 收拾好拆下来的血纱布，陆思莞起身就要走，忽然想起还有话没说完， “对了，你刚才说，那三千私兵是陛下的心头刺，你受伤这事，会和陛下有关吗？” 她实在不愿意把人心想的太险恶，可往往事与愿违…… “这话，我就当没听过。” 萧昱闭上眼睛，不再理她。 与此同时，养居殿内。 晋商帝宇文承皓对皇三子宇文焓摔了茶杯，龙颜大怒，“蠢货，朕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没脑子的东西！” “儿臣知错，请父皇责罚。” 宇文焓此时完全失了在敬安侯府咄咄逼人的气势，哭丧着脸求饶。 “责罚？哼！” 宇文承皓冷笑一声，“说说你都错在哪了？” “儿臣……” “说！” 宇文承皓拿起案上的砚台重重拍了一下。 “儿臣错在不该听说您有意将姑母的私兵交给萧昱便沉不住气对他下手。” 宇文焓生母楚贤妃，生的楚楚动人，像个单纯无辜的小白兔，实则心狠手辣，足智多谋，宇文焓能深得帝宠，皆归功于她的谋划。 今日晋商帝宣他进宫，宇文焓便先去了一趟楚贤妃的倾华宫，贤妃要他对陛下实话实说。 看在他没有说谎的份上，宇文承皓的脸色缓和了些，他向来冷血多疑，哪怕对至亲骨血都始终留个心眼。 可唯独楚贤妃母子是不一样的，因为他们做任何事都在宇文承皓的眼皮底下做，这也是楚贤妃的高明之处，既然最后陛下都会知道，那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藏着掖着。 阴谋也好，野心也罢！ “不对。” 宇文承皓摇头道，“你错在太大意，既然做了就要把事情做绝，而你今日却犯了两个致命的错误。” “儿臣愚钝，请父皇赐教。” 宇文焓暗暗松了口气，想来父皇应该不那么生气了。 第34章 告状 第三十四章告状 “第一，你没有确认萧昱伤势是否属实便上门，第二，你不该让凌太医替萧昱诊脉，他是太后的心腹，你让他去敬安侯府，就等于向太后不打自招？” 宇文承皓捏捏眉心，对于这个他最宠爱的儿子颇有些无奈。 “可是父皇，儿臣不明白，您明明不想让萧昱接管姑母的私兵，为何还要这么做？” 若不是这些年父皇对穗宁长公主母子恩宠太过，他也不至于听到萧昱要接管私兵的时候慌了手脚。 “朕不这么做，如何堵得住昔日跟随先帝的老臣？” 宇文承皓说这话时，语气丝毫没有对亡父的敬重之心，反而带着一丝怨气。 当初若不是先帝铁了心让穗宁嫁给西疆太子，现在他也不至于因为忌惮西疆，时时提防穗宁母子，不能松懈半分。 “您把私兵给萧昱，不就等于还是在姑母手里，儿臣实在想不通，您究竟是想要还是不想要私兵归还朝廷。” 宇文焓其实挺聪明的，晋商帝的顾虑他未必不知道，只是有时候在皇帝面前，愚笨无知比聪明伶俐更安全。 “朕赐给他的，想收回便收回，自然与在你姑母手中不同。” 宇文承皓逐渐对他和颜悦色，看来这个儿子也并非烂泥扶不上墙，提点提点还是能上道的， “你特意请凌太医出宫，可有确认萧昱身上是否有伤？” 宇文焓失落摇头，“凌太医给他把过脉，萧昱的身体并无异常。” “并无异常……” 晋商帝喃喃重复这四个字，满是细纹的眼睛眯成一道缝，似乎陷入沉思。 宇文焓跪在地上，不敢吭声，虽然父皇现在不计较他干的事，难保不会秋后算账。 “你今日去敬安侯府，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 宇文承皓很了解他这个儿子，心肠够歹毒狠辣，但凡出手，不大可能会无功而返，那么问题一定出自萧昱。 帝王心思深沉如海，不会放过任何的细枝末节，尤其是像宇文承皓这种天性多疑的人。 宇文焓思索了一下，才有些犹豫道，“是有些不同寻常，但儿臣也不太确定。” “说说看。” “儿臣觉得陆相之女陆思莞有点不对劲，她是金都出了名的草包，痴迷萧昱无法自拔，逼得陆相厚着脸皮向您请旨赐婚，而萧昱厌恶陆思莞也是人尽皆知的……” 宇文焓话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但是这次儿臣到敬安侯府，发现他们的关系并非金都城里传的那般不堪，反而相处的很融洽，还有，陆思莞也不似传说中蠢笨草包，她伶牙俐齿，还频频气得五弟跳脚，就连儿臣在她面前也讨不了好。” 宇文焓这番话，颇有点告状的意思，谁让陆思莞不知死活，竟敢拿他如此私密的事情玩笑。 晋商帝认认真真听完，刚硬凌厉的脸就像笼了一层雾，阴沉沉的，让人看着心底生寒。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不怪晋商帝不信，而是从前陆思莞那些光荣事迹太深入人心，导致现在换了一种性情，总是令人难以置信的。 第35章 穗宁长公主 第三十五章穗宁长公主 “千真万确，儿臣不敢欺瞒父皇。” 宇文焓连忙表态，“父皇若不信，随便派个人到敬安侯府查探一番便是了。” “朕用得着你来教？” 晋商帝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这次的事，朕就罚你思过半月，服不服？” “儿臣心服口服，谢父皇宽恕。” 只是闭门思过半个月，这个责罚已是恩宽，宇文焓压在心口的大石终于放下。 “下去。” 宇文承皓挥挥手，懒得与他多言。 “儿臣告退。” 宇文焓迅速从养居殿退出来，生怕晚走一步，就会被晋商帝叫回去。 “穆琅，你稍后派人去一趟敬安侯府，做什么不用朕教你了？” 宇文承皓语气冷漠到极致，穆琅穆公公领命上前，“老奴明白。” “那个逆子，这次做的事太让朕失望了。” 也只有在穆琅面前，晋商帝才能泄露一丁点正常人的情绪，父亲对儿子的恨铁不成钢。 “怀王是随性了些，但好在心里知道害怕，出了事第一个想到要向陛下认错求饶。” 穆公公始终微低头，态度尊敬至极，说话也是可着皇帝想听的说。 晋商帝皱眉，脸上却不见动怒，可见穆公公是说到他心坎里了，“那是他想要朕收拾烂摊子，不成器的东西，还不如穗宁的儿子。” “敬安侯怎能与怀王殿下相提并论，陛下莫不是话里有话。” 穆公公装作一副没听懂的模样。 “老东西，你没儿子，不知道为人父的无奈，以为朕要萧昱接管私兵，就沉不住气，怎么不动脑子想想，朕岂会偏心别人的儿子？” 穆公公脸上笑呵呵，“陛下疼爱怀王，总想着替他打算，想必经此一事，怀王殿下也知道教训了。” 正说着，就听到养居殿外的太监通传， “贤妃娘娘到。” “陛下……” 楚贤妃着一袭海棠红的纱裙款款而来，妆容精致如画，衬得她愈发妩媚娇俏，一开口娇媚的声音便使人酥到心里。 晋商帝眼睛瞬间一亮，嘴角含笑任由她靠近，穆公公给楚贤妃行了礼，便默默退下，这里没他的事了。 …… 穗宁长公主的府上此刻也不平静，秦王，怀王今日一早大张旗鼓到敬安侯府的事，瞒是瞒不住的，何况现在是有人恨不得闹到满金都人都知晓。 “你说什么？昱儿受伤了！？” 穗宁长公主，闺名宇文承瑶，年过四十，依旧面若桃花，肤如凝脂，眼眸清澈得像个未出阁的少女。 如今她在晋商的地位，其实有些尴尬，身为晋商朝的长公主，又是西疆的贵妃，二十三年前先帝驾崩她身怀六甲回国奔丧，从此被扣在金都，唯一的儿子也成了质子。 也因此这么多年来，因为身份尴尬，她甚至都不愿意出门，性情变得喜怒无常，古怪脾气没几个人受得了。 来回禀的是她安排在敬安侯府的小厮刘二喜，算是安插的眼线。 刘二喜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奴才不确定，但是昨夜奴才曾偷偷潜入侯爷就寝的院子，确实闻到了血腥味。” 第36章 婆婆来了 第三十六章婆婆来了 他是罪奴出身，一家人的性命都握在长公主手里，唯有全身心投入这份差事，方能保证家里人的安全。 “你可知昨夜发生了什么？” 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否则宇文家那两个小子一大清早往她儿子府上瞎跑什么！ “流光院向来只有四大护卫和侯爷指定伺候的人才能进去，奴才进不去……所以没有机会查探昨夜发生的事。” 刘二喜愈发抖得厉害，有些话他不能直说出来，怕是侯爷早就发现他是长公主的人，才让人安排他做无甚大用的门房小厮。 “这点事都办不好，本宫要你何用！？” 宇文承瑶气得脸色发红，倾城的容颜因发怒倒更显得生动迷人。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刘二喜吓得不停朝宇文承瑶磕头，他们这种为奴为婢的，性命比牲口还不如，只是他死了没关系，不能连累家里人。 “本宫现在没空处置你！” 只是一个眼神，她身边的女官便心领神会，扬声吩咐，“立刻安排车马，公主要出门。” 宇文承瑶是绝对的行动派，说去必须马上行动，诺大的公主府瞬间忙忙碌碌起来。 …… 漪澜院里，陆思莞还不知道穗宁长公主，她名义上的婆婆此刻正往侯府的方向而来。 若不然，她也不可能在院子里看狗蛋跟几只蚂蚁玩得不亦乐乎。 “小姐，您和侯爷好不容易相处和睦了些，为何不把握这个机会，好好照顾侯爷？” 灵芝想破她的小脑瓜也想不明白，小姐以前那么喜欢敬安侯，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 “灵芝，你哪只眼睛看我和萧昱相处愉快了？” 陆思莞白了她一眼，耐着性子解释道，“要我说几遍你才能明白，我已经不喜欢他了，萧昱现在对我而言，跟路边的阿猫阿狗没甚区别。” 跟着陆思莞回漪澜院后便一直躲在树上的墨书，将这番话一字不漏听了进去，心想：要是按夫人的原话复述，主子怕是又要气得半死。 这伤口还得继续崩！ “夫人，夫人……” 漪澜院急匆匆跑进来两个侍女，一人手里端着一个托盘，看得出是衣裳首饰跟胭脂水粉。 “跑这么急，发生什么事了？” 平日里，她在漪澜院，就连最下等的丫头都甚少踏入，何况这两个明显就是一等侍女，找她做甚？ “是长公主要来侯府，马车还有一盏茶的功夫就要到了。” 听完她说，陆思莞原本被这两个小丫鬟闹得有些紧张的心瞬间放下，“长公主来就来呗，总归她不是来见我的。” “侯爷此时正忙于公务，让奴婢们过来给您换衣梳妆，代他迎迎长公主。” 该死，怎么忘了，萧昱那狗男人受伤了，今早应付秦王，怀王那两尊佛耗损极大，再给他吃短暂激发精神气的药不现实，萧昱身体也承受不住。 刚才她玩得有多欢脱，现在就有多欲哭无泪，脑子里浮现出以往陆思莞见穗宁长公主的场景，一时间更觉得生无可恋。 第37章 天生丽质 第三十七章天生丽质 长公主从没把她放在眼里，就连陆思莞和萧昱大婚之日，亦是称病没有出席，闹得陆相在一众同僚面前，有段时间很是抬不起头做人。 “墨书，你还不打算现身吗？一会若是我哪里出错，惹恼了长公主，只怕你家侯爷也没有好日子过？” 墨书灰溜溜从树上滑下来，她这话不假，明明陆思莞什么都没做，可长公主每次见到她，都被气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夫人，长公主应该是听到一些关于昨夜侯府的风声才过来的。” 墨书小心翼翼向陆思莞解释，在他看来，现在的夫人脾气也没比长公主好多少，动不动就摆出阴险笑容威胁人。 “所以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使她打道回府？” 总之陆思莞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情愿见到她名义上的长公主婆婆。 墨书苦着脸摇头，“没有，长公主是主子的母亲，她要来侯府，就算是主子也不可能拦她。” “得，看来我是非去不可，这就有些难办了。。” 陆思莞边说边弯腰将狗蛋捞进怀里，转身就要进去屋里，对旁侧的两名侍女道，“不是要给我梳妆打扮，进来。” “夫人……” 墨书踌躇了一会，叫住她，鼓起勇气劝说道，“您能否看在主子受伤的份上，一会无论长公主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要与她太计较？” 这俩人见面会发生什么，墨书光是想也知道个大概，夫人现在一言不合就敢对主子掀桌子，那要是长公主让夫人不快，她会做出什么？ 她眉头轻挑，笑容颇有些玩味，“你觉得她会对我做什么？” 墨书语塞，长公主脾气古怪，她会对夫人做些什么，那还真是不好说。 不过夫人那笑容也太瘆人了些，墨书连忙讨饶，“夫人恕罪，是属下失言了。” “行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去流光院让他们候着，剩下的我会自己看着办。” 墨书对她不坏，往后也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他的善意提醒还是要领受的。 可若是长公主还想拿之前刁难陆思莞的那套对付她，那她也不会客气的。 …… 萧昱差人派来的这两个丫头手脚还是挺麻利的，挑衣裳选首饰一气呵成，梳妆也迅速。 毕竟是长公主驾临，她穿的虽说是常服，但也比平时的更高贵正式些，秋香色的纱裙，颜色偏暗黄，庄重之余也不失这个年纪的活泼。 头发样式亦是与衣裳呼应的凌虚髻，除了主钗是有些华丽的蝶凤钗，副钗便只是两支低调的银花簪。 原主本就天生丽质，就是脸色不太好，要么发青要么发黄，所以陆思莞就用药给自己调理了一下，一个多月下来脸色红润有光泽，加上性情坚毅自信，整个人都显得容光焕发起来。 “夫人真美，只是唇上抹些胭脂花片，连水粉都没涂，竟已经美得让人移不开眼，就好像画上的仙女。” 其中一个长相清秀的侍女真心赞叹道。 “嘴巴这么甜，你叫什么名字？” 第38章 下马威 第三十八章下马威 是个人都喜欢被人夸，她也不例外，要么说古往今来，总是会奉承的人收获更多，道理都是相通的。 “奴婢名唤雪参，这是奴婢的妹妹当归。” 雪参有些惊喜被夫人询问姓名，却也没忘带上自己的妹妹，这意味着她们有可能成为夫人身边伺候的人。 以前是没什么稀罕的，可今时不同往日，连侯爷身边的墨书都对夫人另眼相待，她也不是傻子，自然能明白个中利弊。 “雪参，当归，都是好名字。” 陆思莞笑得眉眼弯弯，抬手打了个响指，大方道，“灵芝，赏。” 灵芝却是犯了难，小姐真是心宽，难道忘记她已经没钱了，拿什么打赏下人？ 灵芝虽然很不想打她的脸，但也不能这么僵着，只好拉了拉自家小姐的衣袖，轻声说，“小姐，咱们没钱了。” 呃……尴了个尬！ 她完全忘了这茬，丢脸丢到姥姥家了，有没有地缝，她想钻进去。 不过幸好雪参似乎猜到她的难处，连忙道，“夫人，您要打赏奴婢什么时候不行，长公主快到了，咱们还是先去门口迎候着。” “那走。” 陆思莞佯装淡定从屋里走出去，脸上有些发烫。 太丢人了，太丢人了！ 待长公主离开，她一定要去找萧昱那个混蛋算账，若不是他纵着下人克扣银钱，她也不至于穷酸到打赏侍女的银子都没有！ 陆思莞一边快步往侯府大门方向走，一边在心里默默将萧昱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长公主到。” 也是巧了，她刚走到门口，公主的车驾也恰好停下，紧接着便有人伺候长公主下车。 “夫人，快跪下。” 她还在感叹穗宁长公主的车驾多么多么豪华，就感觉衣服被人扯了一下，是雪参一脸紧张的提醒她。 陆思莞这才不慌不忙行礼，“儿媳见过母亲。”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很庆幸，青春年华的岁月里，那些宫斗剧没有白看，起码让她行礼的时候可以做到游刃有余。 宇文承瑶被女官扶着，高傲地站在陆思莞面前，居高临下却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她。 “虽说你是陛下赐给昱儿的，但你们成婚当日本宫不曾出席，所以当不起你的一声母亲，还是唤长公主顺耳些。” 真是棒棒哒！ 长公主连侯府的门都还没进，就给她这么大一个下马威。 什么叫赐给萧昱的，她是人又不是物品，而且明明是正儿八经的下旨赐婚，经长公主口中说出来怎么就有些变味了。 “是，长公主。” 她从善如流，声音清脆甜美，就连嘴角勾起的弧度都是恰到好处的温顺。不过，长公主不愿意承认她这个儿媳妇，她也未必稀罕。 宇文承瑶有些没反应过来陆思莞的态度，看着陆思莞在她面前站直身子，脸上虽然在笑，眼神却是淡漠的。 那股浑然天成的自信高傲，像是与自己如出一辙。 宇文承瑶努力忽略这种异样的感觉，摆出一副嫌恶的态度，“怎么是你来迎本宫，昱儿人呢？” 第39章 打了一巴掌 第三十九章打了一巴掌 她终于知道第一次见萧昱时，他那副拿鼻孔看人，不可一世的性子是随谁的了，萧昱和眼前这位可真是妥妥的亲母子。 “长公主，门口人多眼杂，有话还是进去说比较好。” 陆思莞压根没将宇文承瑶的态度放心上，总归她也不是这位真正的儿媳妇，只是有些不爽她和萧昱如出一辙的态度。 “本宫来自己儿子府上，还用得着你一个外人教本宫如何行事？” 宇文承瑶越过她直接进去了，饶是陆思莞再三告诫自己不要动怒，也有些控制不住脾气了。 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勉强压住火气跟了上去，善解人意道，“长公主，前厅已备好茶水，您坐了那么久的马车，一定累了，要不要……” 她想为萧昱拖延一些时间，好让他收拾一下自己，至少别看起来死气沉沉，像是马上要挂掉的人。 可是……“啪”的一下清脆的巴掌声响，生生止住了陆思莞往前走的脚步，几秒过后脸上才有火辣辣的痛感。 她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刚才那一巴掌，是长公主打在她脸上的，眼中戾气一闪而过，只是她微低头掩饰了。 宇文承瑶似乎还不解气，长长的指甲用力戳着陆思莞的肩膀，“到底要重复多少次，这是本宫儿子的府邸，轮得着你一个黄毛丫头指手画脚？” 长指甲透过纱裙，直接与她皮肤接触，明显的刺痛让她皱紧眉心，反复说服自己不要跟一个长辈太计较，但最终失败了。 如果是蛮横不讲理的长辈，那她也不必留情面。 陆思莞抬手，稳稳扣住宇文承瑶在自己肩膀作恶的手，稍一用力甩开，脸上笑容褪尽，眼神冷漠至极，“长公主殿下既然不需要我陪同，那我便告退了。” 她甩开宇文承瑶的动作太快，要不是身后的女官及时扶着，恐怕宇文承瑶此时便要当着一众下人的面出糗了。 “站住！本宫让你走了吗？” 宇文承瑶扬高音量，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 她身后的女官拦住了陆思莞的去路，“没有长公主的允许，你不能走！” 按照电视剧的设定，长公主身边的女官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好，我不走就是了。” 适当的服软也不是不可取，反正一会她可以见机行事嘛。 “陆思莞，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跟本宫动手！” 宇文承瑶见陆思莞似乎认怂了，语气颇为不屑的出言训斥。 “长公主严重了，我不过是顺应身体的本能反应自卫罢了，还请您，见谅！” 她毫不畏惧，反唇相讥，完全不在意身边的侍女下人们都跪成一团，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生怕被长公主的怒气波及。 “好一个本能反应，好一个自卫，多日不见，你这性子倒是张狂不少！” 宇文承瑶冷笑，“来人，给本宫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带下去，杖刑！” “我看谁敢！” 陆思莞目光冰冷的扫过在场的下人，最后落在怒不可遏的宇文承瑶身上，掷地有声道，“长公主，这里虽说是您儿子的府邸，但也没有让您动用私刑的道理。” 第40章 不讲道理 第四十章不讲道理 “放肆！” 宇文承瑶虽出口呵斥，但看向她的眼神却有些复杂，不似生气，更像是探究，眼前这个陆思莞竟然让她觉得有些陌生，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她印象中的陆思莞，应该是喜欢讨好奉承她，哪怕她从来不给一个好脸色，但为了她儿子，还是没脸没皮缠上来，打也打了，骂也骂了，都不能使她知难而退。 眼前这个丫头，虽然长得跟陆思莞一模一样，可无论是性情还是气质，都与她认识的陆思莞大相径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长公主说我放肆，我却不这么认为，难道您贵为长公主之尊，就有权利动用私刑，轻易对别人打打杀杀，如果是这样，那我不服！” 她说的义正言辞，口水都快说干了，若是再不放她走，可真是忍不住要动手了。 “你……” 宇文承瑶看着陆思莞好半天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心里升腾起一个匪夷所思的猜测，她会不会不是真的陆思莞！？ 刚冒起来又被她给压了下去，陆相嫡妻，也是陆思莞的生母生前与她有些交情，陆思莞算是她看着长大的，所以根本不可能有这种可能性。 排除这个可能性，那便只有另外一种可能，陆思莞从前对她献殷勤讨好，对萧昱死缠烂打，都是做戏。 她骗了所有人，故意让金都城人人都以为她是个蠢笨无知的草包，从而达到某种目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陆思莞也太深不可测了，这样一个人待在她儿子身边，根本就是一个未知的危险。 “行，本宫不对你用刑。” 宇文承瑶突然的改口，倒让陆思莞愣了一下，这女人又想耍什么手段？ 她现在脸上还火辣火辣的，可见当时宇文承瑶下手有多重，这笔账不好找长公主讨回，只能算在萧昱头上。 或许是跟这母子俩天生犯冲，一个第一次见面就命人打了她二十大板，一个亲手甩给她一耳光，她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 “长公主打算放过我？” 这话有试探的意思，倒不是她怕了宇文承瑶，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带路，本宫要见昱儿。” 她没有正面回答陆思莞，或许是认为萧昱能告诉她想要的答案。 流光院。 萧昱已经提前一步知道自家母亲当着下人的面打了陆思莞一巴掌。 “她可有受伤？” 连萧昱自己都没有发觉，他问这句话时，语气竟然透露了些许紧张。 “长公主那巴掌打的极重，夫人的脸立刻肿了。” 墨书现在对于偷窥这份工作，堪称得心应手。 萧昱下意识抿唇，脸色微冷，“母亲对她还是习惯动辄打骂。” “其实依属下方才所见所听，夫人并未做错什么，倒是显得……” “墨书！” 墨书嘴里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纸书出言阻止了。 后知后觉自己的失言，墨书连忙跪下认错，“属下失言了。” “无妨。” 萧昱抬手挥了挥，表示他并不介意，反而严肃道，“你是想说母亲她不讲道理。” 第41章 那个小畜生 第四十一章那个小畜生 “是属下逾越了。” 墨书还是心有余悸，长公主毕竟是主子的母亲，主仆有别。 “见过长公主殿下，见过夫人。” 门外已经传来下人们行礼的声音，萧昱也已经站起身准备迎候。 宇文承瑶几乎是跑着进来的，她太紧张这个唯一的儿子，生怕萧昱遭遇什么不测。 “见过母亲。” 听到消息的时候宇文承瑶还有些怀疑，亲眼见到脸色苍白，有气无力的萧昱，她便什么都明白了。 “你们都下去。” 他看向脸上留有余怒的陆思莞，“你也出去。” 待所有人退出去，宇文承瑶才卸下伪装，眼眶微微发红，就连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她上前一步就要去掀萧昱的衣服，“昱儿，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伤在哪了？让母亲看看。” “母亲，只是腹部受了点小伤，已经包扎过，没有大碍。” 萧昱后退一步闪躲，拒绝了，或许是他在宇文皇室尴尬的身份，既是长公主之子，又是他国质子，所以他看似谁都不得罪，却也和谁都不亲近。 跟人相处时总是淡淡的，将情绪深深藏了起来，哪怕是对自己的亲生母亲亦然。 “莫不是秦王还是怀王下的手？” 宇文承瑶语气怀疑，眼里有一闪而过的狠厉，“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俩小子大清早来做什么？” 萧昱知道她时刻关注着侯府的一举一动，所以秦王，怀王前脚走，公主府后脚就得到消息很正常。 “是怀王。” 宇文承瑶不傻，他瞒是瞒不住的，何况这件事本就与他和母亲息息相关。 不过片刻，宇文承瑶便想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愤怒之下扫了桌上的茶具，“哗啦啦”在地上摔的粉碎。 “本宫才将私兵将还朝廷，宇文焓那个小畜生就敢对你下手，吃了雄心豹子胆不成。” 面对自家母亲的急怒，萧昱冷静的出奇，“母亲，若不是背后有人撑腰，怀王又岂敢肆无忌惮，对我下手。” 宇文承瑶渐渐平复情绪，只是依旧怒意不见，她儿子一说，立刻就举一反三醒悟过来，“是楚贤妃和陛下。” 一定是了，楚贤妃独得圣宠多年，她的儿子也深受陛下喜爱，朝野上下谁不知道，怀王得到储君之位不过是时间问题。 “您主动放弃当年先帝赐的私兵，陛下始终心存怀疑，所以提出从我和怀王之中选一人接管，如果我受伤，怀王便没了竞争对手。” 萧昱说的这些，宇文承瑶未必不清楚，她只是不愿把自己的血脉至亲想得这般心狠手辣。 宇文承瑶心中百感交集，尤其心疼自己的儿子，抬手用丝帕拭了拭泪， “昱儿，是母亲对不住你，原以为交出私兵，陛下就不会明里暗里派人看着你，你也能透口气，没想到反而害你受伤。” “母亲，陛下忌惮的从来不是您手里有多少私兵，而是您和西疆唯一的联系。” 他把话说的隐晦，宇文承瑶却听懂了，她的儿子，不只是晋商朝长公主的儿子，还是西疆的皇子。 第42章 错看了她 第四十二章错看了她 “昱儿，终究还是母亲对不住你，当年我若是先把生下你再回晋商，你也不至于囚困在这里。” 这么多年，宇文承瑶最后悔的便是这桩事，一步错，步步错。 “算了母亲，您当年又如何知道，他会利用先帝驾崩一事，诱你回国。” 萧昱眼睑微垂，俊雅的五官像蒙了一层阴影，他躬着身子，周身都透着难言的孤寂。 “昱儿……” 萧昱越是这般漠然置之，她便越是懊悔揪心，“我这就进宫，问问他，是否咱们母子委曲求全二十几年还不足以令他安心？” 说着宇文承瑶便起身要离开，被萧昱按了回去，“母亲现在去，只会让情况更糟。” “那该怎么做？” 宇文承瑶咬着唇，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等！” 萧昱一脸笃定，“陛下派来的人，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你是说，陛下有意将这件事轻轻揭过去？” 宇文承瑶瞪大了眼睛，语气满是不可置信，她的儿子被人刺杀了，她竟然连兴师问罪的权利都没有，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母亲，还没到翻脸的时候，不过有件事，还真只能让您来办。” “你说，多少件母亲都给你办。” 因为愧疚，她总是想尽一切办法希望可以弥补一二，奈何她这个儿子从小到大，都懂事的可怕，好不容易有件能让他开口的事，别说一件，一百件也行。 “向大夫昨日因为冲撞怀王的马车被关入刑部大牢，希望母亲能把他救出来。” 虽然这件事他也可以做，但向大夫毕竟是母亲的人，还是让公主府出面，更为顺理成章，怀王也不敢借此刁难。 “不对啊儿子，向大夫被关起来了，你的伤是谁给处理的？外面找的大夫？” 幸好宇文承瑶并不知道昨夜怀王下令扣了全城的大夫，否则又得闹腾一番了。 萧昱轻描淡写解释道，“我让陆思莞随便包扎的，我受伤的事怀王并不清楚，早上他来的时候，我使点小手段瞒了过去。” “陆思莞？怎么又是她！” 宇文承瑶一提到陆思莞便满脸嫌恶，这表情跟当时的萧昱简直如出一辙。 “昱儿，你从前视陆思莞为洪水猛兽，避之不及，怎么会让她给你包扎伤口，那个草包笨手笨脚，别弄巧成拙就不错了。” 不怪宇文承瑶对陆思莞厌恶至极，看到她不是打就是骂，当初若不是陆明昌那个老匹夫向陛下求了旨意，她儿子如此优秀，怎会落得娶这等难登大雅的女人的结果。 “母亲方才见她，可觉得她有什么不同？” 萧昱并未正面回答她，而是抛出另一个问题转移她的注意力。 “你这么一问，我才想起有件事没同你说，我觉得陆思莞变了许多，以前她在我面前可是连个屁都不敢放，今日却敢与我叫嚣，甚至动手。” 这样的陆思莞，丝毫没有往日痕迹，让她心生疑窦的同时，甚至隐隐有些欣赏，倒是和年轻时候的她有些相似。 “或许之前我们都错看了她。” 第43章 好大的狗胆 第四十三章好大的狗胆 他并未说出陆思莞会医术的事，依他母亲的性子，知道了反而麻烦，届时说不定会惹来更多人的注意。 “所以昱儿，我们不得不防，陆明昌可是陛下身边最忠心的一条老狗，陆思莞痴恋你的所作所为或许就是他授意做的。” 这便是宇文承瑶刚刚在来的路上，想了很久才想出来的，陆思莞隐藏真实性情的目的。 “我会看着办的。” 萧昱表面上答应，心里却不以为意，陆思莞的亲生母亲，还有她的母族，方氏一族皆因陆明昌覆灭，他可不认为陆思莞什么都不知道。 “主子，宫里来人了，在前厅候着。” 纸书在外面敲了敲门。 宇文承瑶默默对自家儿子竖起大拇指，内心多了几分油然而生的自豪感，“昱儿，你真神了，刚说陛下会派人过来，人就来了。” 萧昱只是笑笑，这种意料之中的事，没什么可说的。 …… 来的人是穆公公的干儿子廖富贵，领着这份差像是无上的尊荣，还胆大包天地坐在主位上享受着下人伺候的茶水点心。 “廖公公，你好大的狗胆！” 宇文承瑶只是一个眼神示意，身后的女官便心领神会，取出腰间的长鞭，一鞭子挥过去，廖富贵手里的精致茶店还来不及放入口中，便直接被挥到地上趴着。 这廖富贵也是倒霉，长公主的车驾刚好被马房的小厮拉走安置，他就来了，所以他根本不知道长公主竟然也在这里。 “奴才该死，不知长公主殿下也在侯府……” 廖富贵三魂七魄都被吓走了一半，恨不得直接被鞭子抽晕，话还没说全乎，鞭子便落在他背后，打得皮开肉绽。 他“啊”的惨叫一声，却更加恐慌，今日莫不是要把命丢在这里！？ “狗仗人势的贱奴，穆琅在本宫面前都得摇着尾巴谄媚巴结，你算什么东西？” 宇文承瑶懒洋洋靠着椅背，她没有喊停，女官便一鞭子一鞭子挥下去，没一会廖富贵的惨叫声便弱了。 “长公主，侯爷，饶命啊……” 跟着廖富贵来的几个不起眼的小太监你看我，我看你的，终究还是开口替他求饶，毕竟廖富贵要是死了，他们回去也是活不了的。 “住手！” 萧昱轻喊了一声，女官手里的鞭子便利落收回腰间。 看得陆思莞是目瞪口呆，突然有些庆幸她刚刚没有反抗这位女官，不然吃鞭子的可就是她了。 “说，你们来做什么？” 萧昱坐在纸书新换的红木椅上，方才廖富贵那把，直接被抬到院子里一把过烧成灰了。 “陛下有赏，赐……赐给敬安侯十车珍宝玉器和治伤的药材，穆公公让……让我们送过来。” 说话的小太监吓出一身冷汗，哆哆嗦嗦好在是把来意说清楚了。 陆思莞听得神色凝重，寒意渐渐从心里渗透至四肢百骸，她几乎可以看见端坐在龙椅上的那位运筹帷幄，得心应手的将人玩弄于股掌中。 怀王策划刺杀下毒，扣押全城的大夫，明显是要逼死萧昱，晋商帝什么都知道，萧昱的伤瞒得过怀王，瞒不过他。 第44章 多像她 第四十四章多像她 多少有点同情萧昱，陆思莞这么想着，眼睛就有点不受控制往他那里瞧，看他的眼神透着明晃晃的怜悯，这娃看着挺聪明的，怎么就被人当枪使了呢！ 感受到她的目光，萧昱一脑门问号，薄唇紧抿不耐的回瞪她，像是在让她安分点，别搞事！ 陆思莞无辜的眨眨眼，她什么都还没做啊。 “这是陛下的意思？” 旁人或许看不出来，可她作为母亲又岂会不知道，萧昱的伤势怕是远远比他表现出来严重许多，宇文焓那厮竟然还把向大夫扣了，摆明不给她儿子留活路。可笑，真是可笑啊！ 就因为他是皇帝，所以他的儿子要杀她的儿子，她却只能忍气吞声。 宇文承瑶瞬间感觉一股悲凉袭上心头，当今陛下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原以为以为从小到大的情谊至少能让他留有余地，然而却忘了，自古最是无情帝皇家，可她偏偏不信，偏偏要试…… “母亲，您该回府了。” 萧昱终归是不忍心，方才流光院对她循循善诱，是想让她明白利害关系，认清一直以来她守护的那点血脉亲情，早就岌岌可危，不堪一击！ “是啊，是该回去了，本宫还待在这做什么呢！” 天鹅落泪！ 这是陆思莞此时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画面，此刻的长公主脸上满是凄凉悲戚，再不复她刚开始见到的那般高傲高贵。 她方才一进门就赏了自己一巴掌，见她如此应该觉得解气才是，可陆思莞半点幸灾乐祸的感觉都没有。 “荼靡姑姑，麻烦照顾好我母亲。” 萧昱刻意叮嘱了一句。 荼靡恭敬行礼回应，“主子放心，奴婢会的。” 原来刚才挥鞭迅速，出手狠辣的女官叫荼靡啊，末路之花，倒是符合她的行事作风。 陆思莞听着他们说话，全程表现的事不关己，也确实没她什么事。 “你去送送母亲。” “我？” 突然被点到名，陆思莞表示很懵逼，看着指了指自己眼神询问萧昱。 “不是你难道是我？” 萧昱挑眉看她，仿佛她在说什么好笑的笑话。 嘶……劳资的暴脾气啊！萧昱这狗东西真是欠揍。 “我送，我送！” 陆思莞脸上笑嘻嘻，心里……，余光瞟到墨书，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冲他使了个眼色，后者点头，悄然离开。 好在送宇文承瑶出去时，她已经没心思找茬，始终低垂着头，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直到她上马车前，陆思莞思前想后，还是开口叫住了她，“长公主。” 宇文承瑶停住动作，回头看她，“何事？” 陆思莞神秘兮兮凑上前，声音两人才能听见，“长公主现在是不是恨极了无能为力的自己，不能为侯爷讨回公道？” 戳中心事，宇文承瑶眸色转冷，语气透着一丝杀气，“你什么意思？” 陆思莞假装不知，继续道，“想达到目的方法有很多，哪怕是权势滔天的皇子，也总有疏忽的时候，您觉得呢？” 她笑得那样张扬，多像曾经的她，肆无忌惮，无所畏惧，可是一切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面目全非了。 第45章 你替我办件事 第四十五章你替我办件事 “难不成你敢对宇文焓做什么？” 反应过来她的话，宇文承瑶几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 陆思莞抬手替她整理了一下头上的珠钗，淡声道，“长公主说笑了，您都做不到的事，我一个弱女子怎么敢，只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谁知道呢！” “你……” 宇文承瑶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儿媳恭送母亲。” 陆思莞声音扬高，恭恭敬敬行了一礼，目送长公主的车驾离开。 “荼靡，本宫是不是错看了她？” 宇文承瑶掀开马车的帘布，只看见陆思莞转身的背影。 荼靡给她倒了杯温茶，缓缓道，“奴婢觉得陆大小姐的性子似乎变了些。” “是啊，变了。” 她叹息一声，“且先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另一边的墨书已经到了怀王府门前，大概是做了亏心事，怕夜半鬼敲门，所以今日的怀王府比往常多了好几倍守卫。 不过这难不倒他，纵身一跃进了王府内院，如入无人之境，凭着见过的怀王府地图边寻找宇文焓的寝院，边回想陆思莞跟他说的话。 “墨书，你替我办件事。” 她说的时候，手里还在快速捣鼓着什么药粉。 他答应过，救了侯爷便为陆思莞所用，因此没有二话，“夫人吩咐，属下一定照办。” “你去一趟怀王府。” 墨书闻言，脸上闪过一瞬震惊，连忙跪了下来问道，“夫人想做什么？还请直言相告。” “你先起来。” 陆思莞虚扶了他一把，面带微笑道，“我自然会告诉你，到了怀王府，你先这样，再那样……” 说完她还豪爽的拍了拍墨书的肩膀，“放心放心，你就照我说的办，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这……” 墨书犹豫了一会，硬着头皮答应，“属下定不负夫人所托。” 找到了！ 墨书正想把怀里的地图掏出来看一下，抬头便看见写着“风雅院”三个大字的匾额，明晃晃的。 他跃上房顶将掀开其中一块瓦片，屋里一片狼藉，好几个人跪在地上发抖着，只听见怀王的声音，却没见到他的人。 “你们这群庸医，本王得的什么病都不知道，要你们有何用！” 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墨书勉强忍住没有笑出声来。 怀王什么时候跟太监学说话了！？ 他原本的声音不说雄浑有气势，但起码也不像现在这般尖细，听的人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 “殿下，老夫无能，实在诊不出来。” 其中一个上了年纪，胆子比较大的人率先开口。 “怀王殿下恕罪，草民无能，或许……或许您可以宫里的凌太医一试。” 凌太医，名为凌谓，曾经是个江湖有名的神医，因太后机缘巧合救了他一命，为报恩投入宫里的太医院，是已知的医者中医术最高超的。 “蠢货！” 宇文焓骂了一句，声音愈发尖细，比起太监的公鸭嗓有过之而无不及， “本王若是能找凌太医，还用得着你们这群饭桶！” 第46章 身体的异样 第四十六章身体的异样 宇文焓此刻十分崩溃，今日从宫里回来，不过一顿午膳的功夫，就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有些不对劲。 不单止声音变得又尖又细，胸前竟然奇异的隆起，腹部也开始一阵一阵的绞痛，熟悉的大夫都在这跪着了，一个比一个不中用！ 开始也有怀疑是不是萧昱还击故意报复他，可诊来诊去都没有被下药的痕迹，疑心便消了。 墨书快在屋顶等睡着了，才见有人陆陆续续从屋里走出来，紧接着就听见宇文焓吩咐自己的暗卫，“都杀了！” 果然与夫人猜的分毫不差，墨书顾不得吃惊，连忙跟着那个暗卫离开。 那几个大夫上了马车，转入一个巷子便不见踪迹…… 敬安侯府。 方才被鞭子抽晕的廖富贵已经醒了，没有之前的得意忘形，缩在地上不敢出声。 “说，除了送东西，穆公公还交待你办什么事？” 萧昱说话声音轻的只有廖富贵才能听见，一瞬间仿佛置身严寒冰季，钻心的冷。 “没有了……侯爷饶命，侯爷饶命，奴才……奴才只是个送东西，您就把奴才当个屁给放了。” 廖富贵别提有多后悔，如果早知道长公主来了侯府，打死他也不敢阳奉阴违，毕竟这份差事说到底也讨不了多少好，如今得罪了长公主，他怕是再没有好日子过了。 萧昱对他的求情无动于衷，淡声道，“你实话实说，本侯自然不会与你为难。” 陆思莞撇撇嘴，有些不以为意，相处这几日，对萧昱性情了解一些，看似是个好脾气的，实则喜怒不形于色，典型的腹黑男。 廖富贵想了片刻，到底还是说了出来，“义父让奴才观察观察您的夫人。” “我？” 陆思莞一脑门问号，观察她做什么？她又不是珍稀动物大熊猫！？ 她不知道，萧昱却是心知肚明，宇文焓今日离开侯府，便进了宫，他见到现在的陆思莞，是一定会起疑心的。 何况他今日因为陆思莞吃了瘪，必然会在晋商帝面前告一状，也就是穆公公派廖富贵来的目的。 “观察她有何用处？一个无甚大用的女人罢了。” 萧昱轻描淡写，甚至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她。 “奴才真的不清楚，义父只让奴才把敬安侯夫人的一言一行，详详细细说与他听。” 廖富贵压根不明白穆琅让他这么做的目的，在他看来，敬安侯夫人跟从前并无二致，看起来一副呆呆傻傻，痴迷敬安侯入骨的模样。 陆思莞很快反应过来廖富贵的意思，忽的心头一凉，她都没做什么，晋商帝竟然已经开始注意她了吗？ 之前萧昱提醒过她，让她不要轻易让人发现她会医术的事，其实陆思莞心里是有些不在意的。 只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不想太引人注目罢了，直到刚才，廖富贵说出那番话，她才觉得冷汗涔涔。 这里不是她原本的世界，而是一个完全封建的朝代，在这里并非人人平等，而以皇帝为尊。 第47章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第四十七章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所以你若是回宫，会怎么跟穆公公汇报？” 萧昱像是存心要诱他的话，脸上神情始终淡淡的。 廖富贵从来都没有将敬安侯放在眼里，觉得他如果不是有长公主这个母亲，说不定早就不存于世，又岂能过的如此安乐。 然而现在他却觉得自己错了，大错特错，敬安侯萧昱，根本没有他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不过这只是他的直觉，没有任何依据。 “奴才……奴才觉得，敬安侯夫人如从前那般，丝毫没有变化。” 这个时候，若他还分不清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那今日把命丢在这里也是他活该。 只不过，他确实是这么认为的！ “既然如此，那便劳烦公公跑这一趟了。” 萧昱这话，就是送客的意思了。 最后廖富贵是被人生生从后门抬出侯府的，那几个小太监路上也不敢停留，吩咐马车直接驶向宫门的方向。 待他们离开，萧昱才渐渐松懈下来，所幸是坐着不至于扯到伤口，但是今日接二连三的闹剧，也让他累的够呛。 “毕竟是宫里来的人，侯爷让他就这么走了，难道不怕陛下问责吗？” 陆思莞大有看笑话的意思。 萧昱朝她轻挑了挑眉毛，一脸无辜道，“不然呢？该做的刚才你不是已经对他做了吗？” 陆思莞脸色一黑，合着这狗男人在这里等着她，明知道她不可能让廖富贵活着见到晋商帝，所以才放他离开的。 荼靡那几鞭子确实不足以让他丢了性命，可加上她特制的药水就不一定了。 这水无色无味，融入伤口不过一柱香时间便消弭，方才她趁着几个太监手忙脚乱，让纸书帮忙倒在廖富贵的伤口里，神不知，鬼不觉。 这样，宫里的晋商帝，只会以为是廖富贵以下犯上，被长公主身边的人重伤致死。 对穆公公亦会心生不满，觉得他办事不力，派了个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来侯府，事情没办成，反而把长公主给得罪了彻底。 她不想让廖富贵活着，倒不是为了萧昱，纯粹是不想节外生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廖富贵毕竟是皇帝宠信太监的义子，虽然他在萧昱面前答的话分毫不差，陆思莞却还是不敢赌，不敢把自己的生命安全托在一个根本不可能信任的人身上。 来到这里她觉得走的每一步都是惊心动魄，只要稍微有一点偏差，便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刚才陆思莞将装着药水的小陶瓷瓶子递给纸书的时候，萧昱就看见了，只是不动声色。 这样的陆思莞，让萧昱的心绪有些复杂，她的行为看似冲动，但应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能想象是什么让陆思莞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化如此巨大。 “原来侯爷看见了。” 陆思莞脸上透着几分阴郁，原以为萧昱是真的有心放过他，现在看来是自己太天真了， “不好意思了，三番两次使唤你的人。” “无妨，若用的顺手，我的人你只管使唤便是了。” 第48章 不可描述的药 第四十八章不可描述的药 “那我岂不是还要多谢侯爷的大方。” 陆思莞说的咬牙切齿，到底是谁谣传的敬安侯萧昱性情温和好相处，这根本就是一个滑如泥鳅的老狐狸。 “主子。” 陆思莞还没从生气中缓过劲来，墨书便回来了，脸上身上黢黑黢黑的，像是掉进炭窝里，仔细一闻还带着些血腥味。 “说，她派你去做了什么？” 这个萧昱倒是不知道的，所以他也很好奇，换了性子的陆思莞会做出何等惊世骇俗的事。 墨书犹豫的看了眼陆思莞，他不确定这件事是不是该被自家主子知道。 殊不知墨书这个动作，其实也恰恰说明了，他已经开始认可陆思莞，这个曾经他心里十分不屑的女人。 “墨书，主子问话，你看夫人做什么？” 纸书有些不满，他们这些人，都是誓死效忠主子，也只效忠他一人。 “你说。” 陆思莞根本没打算瞒着萧昱，朝他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而萧昱心里对于墨书这样的行为，竟然并不排斥，意识到这一点，他忽然有一丝丝的慌乱，好像某些人和事，已经开始不受控制了。 “属下方才是去救人的。” 墨书将事情娓娓道来，“您派侍女到漪澜院告诉夫人，让她去迎候长公主那会，夫人跟我说等长公主到了侯府以后，一切看她眼色行事……” “你去救什么人？” 纸书听着觉得有些疑惑，好端端的他跑去哪里救人？也没听说谁出事了。 “纸书，别着急，先听他说完。” 萧昱淡声道。 墨书被他打断，停顿了一会继续说，“属下救的是怀王府养的民间大夫，因为夫人跟我说，今早她对怀王下了一种不可描述的药，不出四个时辰药效便会发作，让属下提前到怀王府等候。” 不可描述的药！？ 听到这里，萧昱的脸色完全黑了，这个女人真是不知道“廉耻”二字如何书写！ “陆思莞，我不是警告过你，这种事以后不准再做。” 陆思莞不耐烦地伸手掏了掏耳朵，“侯爷，我只不过是想完善这件事，毕竟做事情有头没尾可不是我的风格。” “风格！？为何物啊？” 他发现陆思莞有时候说话神神叨叨的，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别在意这些细节，墨书大概是不敢把话说的太直接，那便由我来说。” 陆思莞干脆的打了个响指，“简单的说就是，我给怀王下了一种能让他的身体快速拥有女性特征的药，就好比是被割了那啥的太监，一样的。” 在场的人当中，只有纸书还不知道陆思莞做了这等让人闻所未闻的事，一时间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住口，别说了！” 萧昱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声音有些凌厉。 陆思莞却把他的话当耳旁风，端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茶，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我算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就示意墨书离开，因为我猜到，以怀王的身份地位，他发现身体不对劲，一定会率先找府上的大夫。” 第49章 怀王的流言 第四十九章怀王的流言 说到这里萧昱已经明白了，宇文焓面对那种情况，必然要想尽办法隐瞒他身体的异样，那么首当其冲受其害的，无疑是替他诊脉的那些大夫。 “所以属下听到怀王下令要暗卫去杀那几个大夫，便一路跟着他们，发现暗卫将他们扔进一座废弃小屋，打算活活烧死，暗卫走后，属下救下他们，临时找了个地方安置。” 墨书说完，不由自主去看自家主子的脸色，确认他没有任何生气的迹象，才放松了些。 “墨书，你做的比我想象中的更好。” 陆思莞的语气不乏欣赏，她只不过是将计划说个大概，墨书却完成的很好，简直出乎意料。 “可是……” 纸书还是不明白，“救下几个大夫有何用处？” “这个嘛，明天就知道了。” 她神秘一笑。 …… 翌日一早，整个金都城沸腾了，街头巷尾随处可见几个人围在一起，兴奋又小心的讨论着什么。 “听说了吗？怀王殿下竟然是个没根的！” “我还听说的是他一个男人，却像女人一样拥有大胸，说话还像娘们一样，尖声细语。” “你这些是从哪里听来的！？” “你还不知道，有几个大夫今日一大早在京兆尹府门前击鼓申冤，说怀王要杀他们，说的有理有据。” “不过说来也巧，他们申冤的同时城内巡防的金羽卫便抓到一个疑似怀王的人。” “走走走，咱们赶紧去府衙，怀王是皇子，位高权重，看看那个京兆尹，究竟怎么处理这事？” 这时候，最先把话题挑起来的男人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悄然退场。 漪澜院。 “夫人，夫人，出大事了。” 灵芝着急忙慌跑进来，陆思莞正趴在案前逗着狗蛋，一张俏脸粉扑扑的，煞是惹人怜爱。 陆思莞淡定抬头看她，“什么事这么着急，把汗擦了再说。” “怀王……怀王杀人未遂，金羽卫今早巡城刚好抓到怀王的人，现在全称都传开了。” “噢！可还听说了什么？” 陆思莞撸着狗蛋的下颚，听它因为舒服发出“呼噜噜”的声音，心情极为愉悦。 灵芝看陆思莞高深莫测的表情，有些捉摸不透她的意思，“小姐……” “说。” “奴婢还听说，那个怀王其实是个女人。” 陆思莞甚至连头都没抬，灵芝却莫名觉得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逼得她下意识便想臣服。 “已经传的这么有趣了？” 她给怀王下药的事灵芝是不知道的，所以现在灵芝吃瓜的激动反应，她表示非常理解。 “小姐您怎么一点都不意外？” 灵芝眨巴眨巴眼睛，清秀的脸满是疑惑。 陆思莞好笑看着灵芝脸上的茫然，倾身向前宠溺地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 “你怎么那么可爱呢，意料之中的事有什么可意外的。” 灵芝摸摸鼻子，脸蛋瞬间变得红扑扑的煞是可爱，她没忍住抬手摸了摸被自家小姐碰过的鼻尖，有些羞涩道，“小姐您怎么能调戏奴婢。” 第50章 婢女雪参 第五十章婢女雪参 陆思莞眼里闪过一瞬的讶然，这古代的小妞还真是可爱，随便逗逗脸就红成这样，贼让人稀罕了。 “怎么不能调戏了。” 陆思莞又捏了捏她的脸才罢休，脸上笑意收敛几分，“这件事你就当不知道，出了这个门别跟任何人提起。” “奴婢明白的。” 就算陆思莞不叮嘱，她也不可能在外头乱说。 不过现在的陆思莞，其实是让她很高兴的，不似从前那般迷恋敬安侯迷的失去理智，也没有对二夫人母女言听计从，这样的小姐很好。 “你去外头瞧瞧，雪参回来没有？” 昨天没等她开口，萧昱就已经让人把雪参，当归两姐妹送来漪澜院，随行的还有侯府管事，将之前克扣她们院里的月例如数送回，甚至多了不少。 他第一次这么醒目，陆思莞倒是有些惊讶，不过想想也就没什么了，她挨了长公主的那一巴掌，用多少银钱也弥补不了。 灵芝应了声便退出去，没一会返回来，身后跟着雪参，手里还端着一个木制的箱子。 “雪参见过夫人。” 陆思莞将睡熟的狗蛋抱在腿上，轻抬了下手，“起来。” “夫人，您要的东西雪参拿回来了。” 雪参边说边将那木箱子捧到书案上放着，然后极有分寸的后退几步，站在一旁。 “她怎么说的？” 陆思莞直接将木箱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沓已经发黄，字迹模糊的纸，依稀写着地契两个字。 灵芝刚开始还没认出，靠近一看，眼眶便湿了，“这是……夫人的东西。” “没错，是我母亲的。” 陆思莞吹了一下上面的灰尘，拿出最上面的一张细看，刚好是金都城里的某家商铺。 “你这趟去陆府，可有遇到什么阻碍？” 陆思莞很是好奇，她之所以想把原主母亲的东西要回来，有很大一部分是不想便宜了陆家那些狼心狗肺的东西。 今日让雪参去一趟不过是试探，如果拿不回来，过几天她去也是一样的。 “阻碍不算，不过是一些不入流的刁难罢了。” 雪参说的轻描淡写。 “说说看。” 陆思莞却是有了兴趣，雪参是萧昱刻意安排给她的，想来这丫头也是有一些过人之处的。 “一开始去到陆府，门房的人听说是您派奴婢来的，并未当回事，所以后来奴婢便拿出侯爷的牌子，他们便不敢再横加阻止。” 雪参说到这里，难免有些替自家夫人生气，她从前是听说过一些关于夫人的传闻。 只是心里也有自己的判断，没接触之前确实是担忧她如传闻的那般不堪，可接触以后，雪参觉得，她的夫人是个顶顶聪慧的女子。 “那后来呢？” 雪参拿出萧昱的牌子，只是常规动作，并没有体现她的能力。 “奴婢是算准了陆丞相下早朝的时间才过去的，所以胡搅蛮缠了一番，故意将动静闹的很大，最终如愿见到丞相，当着他的面，将来意说清楚。” 陆思莞可以想象，雪参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做到这个地步。 第51章 吃瘪的陆二夫人 第五十一章吃瘪的陆二夫人 “陆府的二夫人，难道没有与你为难吗？” 陆二夫人魏雅是个善于伪装，而且非常喜欢装腔作势的人，尤其是在陆明昌陆相面前，简直就是某部电视剧所说的，柔弱不能自理。 所以这么多年，原主在魏雅控制的陆家后院里生活，可以相见她有多么艰难。 “为难是有，奴婢表明来意时，陆二夫人确实有说过，夫人您母亲留下的东西，已经随着您嫁入侯府都还给您了。” 雪参说着，不由去看陆思莞的脸色，生怕她因为此事受到什么刺激，见她一脸淡然，才松了口气。 陆思莞眼神微冷，虽然她不是这个时代真正的陆思莞，但她拥有陆思莞全部的记忆，从前陆家对她，从来没有任何恩情，甚至是作为父亲的陆相，也都没有给过陆思莞一丝丝的父爱。 身为陆家嫡女，过得却比府里的丫鬟还要不如，所以当陆思莞鼓起勇气拿着包袱到敬安侯府自奔为眷的时候，才会引起那么大的震撼。 而她也很清楚，当时陆相迫于女儿这种惊世骇俗的行为不得不向陛下请旨赐婚，也并非出于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疼爱，而是有自己自私的考量。 一个不甚重要的女儿，换来长公主这门亲事，何乐而不为，何况陆相很清楚，陛下始终对敬安侯萧昱，还有长公主宇文承瑶存疑。 所以把陆思莞嫁给萧昱简直是一桩一箭双雕的好事，一是可以让陛下明白他的忠诚，告诉陛下，陆家可以替他解决后顾之忧，只要陛下需要，陆家可以赴汤蹈火。 这第二嘛，自然是他那个最受宠的女儿陆芳菲，她也和陆思莞一样，痴恋敬安侯萧昱，当时她亦求过陆相，要嫁给萧昱，只是被陆相拒绝了。 陆相又怎么可能拿他最受宠的女儿去冒险，陛下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因为心中的猜疑就对萧昱下手。 “之后你又怎么跟她说的？” 既然魏雅已经说了，她母亲的东西都还给她了，那么就肯定是不肯吐出来。 整个金都城，大概没有人像她一般寒碜，明明是高门大户，嫁入侯府那天，却只带着一小匣子的首饰，说出去根本不会有人相信。 “奴婢没有跟陆二夫人说，奴婢是直接跟陆相说的，既然二夫人一口咬定已经把您母亲的东西还给夫人您，那么奴婢也不介意，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问，奴婢可以丢的起这个人，陆府可丢不起。” 雪参这话其实是吓唬陆二夫人魏雅的，只是如果魏雅当真咬口不认，那她也不介意回到侯府问清地契的位置，然后闹的人尽皆知。 所以当她把这事挑明了说，陆相立刻就逼着魏雅把东西交出来，当着她一个奴婢的面，大声呵斥，根本没有尊重魏雅的意思。 魏雅气不过，但自家夫君都帮着外人逼她，她又能有什么办法，所以最终，雪参是赢了的，虽然可能拿回来的不是全部，但起码已经让魏雅吐出来一些，算是开了个好头。 第52章 没那么多规矩 第五十二章没那么多规矩 “雪参，你做的很好。” 陆思莞脸上满是欣赏的笑，一个丫头可以做到面对当朝丞相临危不惧，还能将她需要的东西带回来，真的是很不容易了。 对于陆思莞的夸赞，雪参显得很不好意思，“夫人缪赞，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不必太谦虚，我这个人向来赏罚分明，你做得好我不会吝于赏赐，但若是做错事，我也绝不会心慈手软。” 这是提醒，也是警告，雪参很清楚，陆思莞说的是事实，她也真的做得出来，想也没想便跪在地上表忠心。 “夫人请放心，雪参既已是您的人，就绝不会背叛您，若是真做了对不起您的事，不用您动手，奴婢自行了断。” 哟，还是个烈性子！ 陆思莞抬抬手示意她起来，“行了，不用动不动就下跪，我这里没那么多这样那样的规矩。” 雪参不在乎自己的膝盖，她还怕自己折寿了，昨日只是对长公主行了个礼，今天一大早起来她就觉得膝盖疼得厉害，让灵芝拿热毛巾敷了一会才好受些。 难为这些为奴为婢的，动不动就要向人下跪，一个不小心甚至还会丢了身家性命，想到这里，她便愈发想念那个人人平等的时代。 “是，奴婢记得了。” 相处这两天，她发现这个夫人的性子，极为好相处，简直随和的不像个主子。 陆思莞将她的原则规矩向雪参说明白，就手里的地契犯了难，这些东西都是原主母亲的，卖了换钱不太好，可是不处理的话，放着又觉得可惜了。 “夫人可是在想这些地契要怎么处理？” 要么说雪参聪明伶俐，根本不需要陆思莞刻意多说，她便能想主子所想，忧主子所忧。 “你有想法？” 陆思莞将地契放回箱子里，心里却在想，这原主母亲的家族还真是有钱，光是这一箱子的地契，就算得上是富甲一方的大户人家了。 雪参谦虚的笑了笑，“奴婢只是觉得，夫人其实可以将这些地契利用起来。” “说说看。” 雪参被陆思莞一鼓励，当即便自信起来，也没有扭捏，直言道，“请夫人恕罪，没经过您的同意奴婢擅自看了里面的东西，发现这些地契，很多都是金都城里繁华地段的商铺。” 陆思莞无所谓的摇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继续说。” “奴婢回来的时候，经过其中的几家商铺，发现即使在繁华地段，也存在经营不善的弊端，或许是陆二夫人太急功近利，所以没能好好利用优越的地理位置。” 雪参对于那个陆家二夫人是半点好感都没有，甚至于想不通，为何如此聪慧的夫人，会被欺负到连陆家下人都可以随意辱骂的地步。 雪参提到陆二夫人，陆思莞嘴角勾起一抹讽意，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那个魏雅确实不是什么好鸟。 青楼出身，虽说是卖艺不卖身，但到底不入流，若不是运气好，遇到陆明昌这个老色胚，恐怕她的人生与如今是云泥之别的。 第53章 有何贵干 第五十三章有何贵干 看来萧昱还真给她送了个宝贝过来，陆思莞手撑着下巴看眉清目秀的雪参， “既然如此，那这些在金都城的商铺，就由你负责收回来。” 雪参愣了一瞬，“夫人，这……” “能做到吗？” “能。” 陆思莞轻轻笑开，“那就去做，” “是，奴婢不会让夫人失望的。” 雪参脸上满是跃跃欲试的兴奋。 “侯爷到。” 正说着就听见门口通传的声音，陆思莞翻了个大白眼，这男人来准没好事。 “奴婢去泡茶。” 灵芝见自家小姐的小动作，偷笑着退下，雪参也连忙跟着退出去。 “泡什么泡，漪澜院没茶。” 陆思莞没好气道，她现在看见这狗东西就烦得要死。 萧昱一进门就听见陆思莞的气话，只当没听见，径自走到书案左下方的椅子坐下。 “侯爷来我院中，不知有何贵干？” 言下之意就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萧昱纵使有心理准备，也免不了被她的话噎了一下，冷声道，“陆思莞，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共识。” “噢，不知道侯爷说的达成共识，包不包括长公主的那一巴掌。” 她现在脸上还隐约可见巴掌印，长公主实在是下了狠手的。 “昨日确实是母亲不对，我不是已经补偿你了？” 萧昱的态度软和一些，他和陆思莞现在与其说是夫妇，倒不如说是一条船上的人。 陆思莞很清楚，萧昱哪怕现在对她的态度不一样，也只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有利用价值，若说他对原主有半分怜香惜玉，陆思莞都是不信的。 “原来侯爷昨晚让赵管事送来的那箱金银财宝，是我的医药费！” 她佯装出一副吃惊的模样，内心毫无波澜。 “还有雪参。” 萧昱见她似乎接受了自己的说法，主动解释，生怕陆思莞不知道他的好意。 “若是没有我帮着那丫头暗中周旋，你能那么顺利拿回你母亲的东西？” “我以为这是侯爷该做的，毕竟你我夫妇一体，我的就是你的，既然是侯爷的，总放在陆二夫人那也不妥。” 陆思莞反唇相讥，萧昱不提或许她还有些感激，这么一提起来，陆思莞只觉得那一丁点感激荡然无存。 “我今天不是跟你吵架的。” 萧昱开始不耐烦了，他本来对这女人便没多少好感，不过是看在她不纠缠的份上。 “所以，侯爷到底有何贵干？” 这男人怎么婆婆妈妈的，陆思莞拧紧眉心，真是懒得跟他废话。 “我问你，宇文焓当真是如金都城内传的那般……” 萧昱说这话时，脸上飘起两朵不自然的红晕。 “侯爷想问什么？我不太明白。” 小样，现在还不是巴巴来求着她！ “别装傻，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宇文焓那药不是你给下的。” 萧昱有些急了，他并没有因为如今金都城内怀王的流言四起，觉得解气，反而担心陆思莞会被人查出来，若是因此连累侯府就不好了。 “什么药，我不明白侯爷的话。” 第54章 财产平分 第五十四章财产平分 陆思莞仍然装得懵然无知，似乎真的没有听懂萧昱的话。 “陆思莞！” 萧昱被她一而三的话气到了，冷冷瞪着她，“别得寸进尺！” “侯爷大概不知道我的脾气，我没理都要占三分，有理我为何不能得寸进尺？真是笑话！” 陆思莞满脸讽刺，萧昱是个死精死精的老狐狸，今日怎么着也得让他出点血。 “说，你要什么补偿，只要不过分，我可以满足你。” 萧昱到底还是妥协了。 陆思莞很满意他的回答，唇角勾起，笑得眉眼弯弯，本就生得明眸善睐，大有一笑倾城的意思。 萧昱有那么一瞬间看傻了眼，以前怎么没发觉陆思莞竟然长得不错！ “日后你我和离，敬安侯府的一应金银珠宝，古玩字画，甚至良田商铺，我要得一半。” 离婚后财产平分在现代是再稀松平常的事，所以陆思莞压根没觉得有任何不妥之处。 萧昱没想到她竟然想要的是这个，脸色当即便沉了下来，看她的眼神阴森森，怪吓人的， “你就是为了这个？就这么迫不及待离开，连条件都想好了？” “侯爷觉得我做得不对吗？” 奇了怪了，怎么她主动说和离的事，萧昱看起来还反而生气了。 “对，对得很！” 萧昱声音愈发冷硬如冰，“既然你想要这些，应你便是。” “那就多谢侯爷了。” 陆思莞简直要笑开花了，她说的那些放到未来可都是古董啊古董。 她要发财了！ “说，你对宇文焓到底还有什么后着？” 萧昱颇为嫌弃她笑成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咳……” 陆思莞轻咳一声，脸上笑容瞬间消失干净，正色道，“杀人诛心，侯爷觉得，让他失去储君之位如何？” 既然宇文焓想将祸水往她身上引，借晋商帝的手解决她，那也别怪她手下不留情。 本来只想小小捉弄一下，可她后来改变主意了，经此一事，宇文焓怕是废了。 “陆思莞，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晋商未立太子，怀王哪来什么储君之位。” 萧昱一个激动站起身，恰好碰到灵芝刚端进来，还没来得及捧上的茶水，溅了一身。 “奴婢该死！” 灵芝也顾不得地上会不会有陶瓷碎片，连忙跪在地上告饶。 “下去。” 萧昱从来不是苛责下人的主子，况且方才确实是他不小心。 灵芝手忙脚乱好一会才将地上收拾干净，一脸灰败地退出去。 自家小姐好不容易和侯爷相处和睦，会不会因为她的冒失搞砸了？ 陆思莞难得见他这般失态，心下只觉得稀罕，但是细想来他的反应，又像是过激的有些刻意。 “侯爷这么激动做什么？我就不信你不知道，怀王是陛下认定的储君人选。” 说到这个，陆思莞便不由自主露出几分讽意，古装剧诚不欺她，既有母凭子贵的，也有子凭母贵的。 而怀王是属于第二种，因为得宠的楚贤妃，而深受晋商帝偏爱，大概在他的认知里，是有宇文焓，和其他儿子之分的。 第55章 无缘储位 第五十五章无缘储位 “即便是这样，陛下一日不立太子，你便不能妄议储君之事。” 说是这么说，只是他心里打了个突，陆思莞为何连陛下的心思都能猜到？ 难不成真像母亲所说，她是陆相安排进侯府的！ “这屋里只有你我，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陆思莞压根不在意，只是觉得这晋商帝政绩没见着，毛病倒是不少。 凭着原主记忆还有她这段时间听说的一些事，才知道晋商朝不仅克扣赋税，以致民怨沸腾，皇帝还奢靡浪费，多疑善妒。 只是随便一说便有这么多，还不包括她不清楚的范围，总结下来就是，晋商帝一天天的正事不干，净想着怎么稳固皇权，贪图享乐。 “况且若是陛下圣明，自然不会因为这点流言蜚语，就对怀王心生嫌隙。” 他会！ 萧昱在心里回答的很肯定，因为晋商帝就是这样的人，城里的流言怕是早已传入宫中，那么怀王必然要进宫解释。 若不像传言的那般还好，万一是真的，晋商帝知道自己一直偏宠的皇三子是个不男不女，不阴不阳的怪人，心里哪能不隔应。 储君之位怕是与怀王再无缘分，毕竟晋商帝宠他是看在楚贤妃的面上，比起高高在上的皇权又算得了什么，宇文家的皇位绝不能蒙上污点！ “你就不怕陛下彻查，如果查到你头上，到时候不单是你，连敬安侯府，长公主府也要遭殃。” 萧昱说的倒是实话，现在的陆思莞，就是他最大的变数。 “不怕。” 陆思莞笃定摇头，“因为根本查不出来，我配的这药，不到半个时辰便融入骨血，再无痕迹，而药效却能长达一个月。” 也就是说，这一个月宇文焓都会保持现状，想想也是挺惨！ “真有这么神奇？” 萧昱小小吃了一惊，不过很快淡定下来，现在陆思莞做什么，他都觉得不太意外了。 “看来侯爷很感兴趣，我这里多配了一瓶，你要不要也试试？” 陆思莞说着便作势去拉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巧的紫水晶葫芦瓶，放在案上。 “不必了。” 萧昱黑脸拒绝。 “哦……那可惜了。” 陆思莞的表情，像是有些失望。 问清楚宇文焓的事，萧昱一刻也不想多待，气呼呼就要走，到了门口脚步却停了下来。 “陆思莞，我问你，如果一个老人整天都在吃东西，却一天比一天瘦，还出现心慌，头晕的现象，是什么原因？” 萧昱原本不想提起，可这几日亲眼见过陆思莞给他处理伤口，换药，甚至用毒，都颠覆了他的认知，或许说出来她会有办法。 “可会觉得双目视物不清，双腿麻木冰凉，还伴随着刺痛？” 陆思莞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也是这话，让萧昱重新回去坐好。 “这些症状都有，你知道怎么医治？” 萧昱的语气明显带着几分激动，他不过是情急之下，出于无奈的试探，没想到连凌太医都束手无策的病情，陆思莞却好像很了解。 第56章 疑似富贵病 第五十六章疑似富贵病 陆思莞一时没忍住，嘴角轻微抽搐了一下，真是无语子，这不就是典型的糖尿病嘛！ “侯爷，这个病我确实知道怎么医治，就是我能不能问一下，是谁有这些症状？” 不怪她好奇，就连长公主都不能让萧昱这般紧张，究竟是谁有这样的本事！？ “我外祖母，宫里的太后娘娘。” 萧昱提起他的外祖母，脸上是一种从未有过淡淡的哀伤，她心里便有数了，看来这个太后对萧昱而言一定很重要。 “你想让我做什么？” 医者都有仁人之心，她也不可避免，糖尿病虽然不是什么绝症，但是不及时控制一样会要人命。 这个时代医疗如此落后，估计连糖尿病是什么，怎么得的都不知道，难怪连医术高明的太医也束手无策。 听她这么说，萧昱仿佛看到了希望，“你真能治？” “这个……” 陆思莞被他这么问心里难免打个突，毕竟老人家年纪大了，有点别的毛病也很正常，即使能治她也不能把话说绝对了。 “可以试试，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 萧昱很爽快点头，估计也是习惯了陆思莞做什么事都要先讲条件。 “我诊脉的时候身边不能有人，原因你应该清楚。” 测试是否有糖尿病，必须要用到现代的仪器，除了萧昱，没人见过她“隔空取物”的能力。 “可以。” 萧昱自然清楚，他也不希望别人发现陆思莞有这样的能力，所以即使她不要求，萧昱也一样会清场的。 “什么时候去？我好提前做些准备。” 糖尿病是富贵病，稍不注意就会引起很多并发症，她不是这方面的权威，提前做功课是必然的，得对病人负责。 “我会尽快安排。” 萧昱起身要走，背对着陆思莞说了句，“谢谢。” “先别急着谢我。” 陆思莞rua着狗蛋的脸，笑眯眯与它互动，“等治好那天，我不会跟你客气的，是不是啊，狗蛋。” 萧昱见陆思莞对着狗蛋比对他都亲昵，实在没眼看，走的又急又快。 “狗蛋，接下来治疗太后娘娘可就要看你的了。” “喵！喵！喵！” 狗蛋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陆思莞，似乎在跟她说：放心交给它，没问题的！ 萧昱离开漪澜院的路上，砚书没忍住问出口，“主子，您真的放心把太后交给夫人医治？” 方才萧昱在门口说的话，砚书听到一些，所以才会有所顾虑。 “太后的病情连凌太医都摇头，天底下估计也没几个人能治，让她试试又何妨，说不定能瞎猫碰上死耗子。” 如果陆思莞知道萧昱其实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向她求助，她怕是会气得吐血。 “可是夫人这段时间性情变了这么多……” 砚书话说到一半，迟疑了好一会才继续道，“那属下就直说了，夫人的变化属下看在眼里，所以心里对她始终抱有一丝怀疑。” “既是如此，那就更要试一试，治好了皆大欢喜，若她期间动了什么歪心思，也能借此机会知道。” 第57章 暴躁当归 第五十七章暴躁当归 半个月后， “夫人，末伏那天是太后寿辰，主子让您做好准备。” 傍晚温度适宜，陆思莞搬了张贵妃椅坐在院子里，好不惬意。 “末伏，不就是十天后？” 她手里摇着蒲扇，风微微吹得很舒服，墨书站在旁侧，姿态恭敬。 “是的。” “那岂不是要进宫？” 她摇扇子的动作一顿，突然意识到上次信誓旦旦答应萧昱的时候，似乎忘记了这茬，一时犯难，抬手扶额深深叹了口气。 “给太后贺寿，自是要进宫的。” 墨书有些不解夫人为何一副苦恼的样子。 进宫就要面对很多不想见到的人，她光是想象就忍不住打个激灵。 “夫人该不会是害怕进宫！？” 墨书心直口快，直接脱口而出，说完才惊觉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 其他人还好，但墨书对于信任尊敬的人，向来是藏不住事，有什么说什么，现在的陆思莞，在他心里，也是有分量的人。 陆思莞被戳中心事也不恼，反而哭丧着脸，按照电视剧小说的剧情来看，她这种外来人口，对宫里的规矩也不熟，一不小心就是掉脑袋的事。 “害怕有用吗？” 墨书摇摇头，话却说的绝对，“没用。” “夫人，赵管家在院外候着，说是陆府来了个叫秦嬷嬷的找您，他就给带来了。” “秦嬷嬷？” 陆思莞脑子有一瞬的空白，这个人她没有记忆，所以下意识去看灵芝。 “是二夫人身边的次等嬷嬷。” 灵芝及时做出解释，小姐自从一个多月前受伤后，记性就有些不太好，索性没记住的人都是些无关紧要的。 “既是二夫人身边的人，那让她进来。” 墨书微低头退到一边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进来的一男一女，留着八字胡，小眼微眯的就是赵管家，后面跟着放肆打量院落，鼻孔朝天的应该就是秦嬷嬷了。 “见过夫人。” 赵管家是个见风使舵的，近日侯爷都对这位城内人人鄙夷的草包千金另眼相待，他自然不能如从前一般轻视。 然而总有些个不长眼的，还以为今时往日，可同日而语。 “老奴见过大小姐，二夫人派老奴过来教你规矩，免得十日后太后寿辰，大小姐在众人面前出丑。” 秦嬷嬷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完全不把陆思莞放在眼里，既不卑躬也不屈膝。 “原来是姨娘的好意，心领了。” 陆思莞脸上神色淡淡的，辨不清喜怒。 “大小姐出了陆府的门，连尊卑都忘了吗？二夫人是你的长辈，你应该唤她一声母亲以示尊敬。” 秦嬷嬷迫不及待便摆架子，就像从前陆思莞还在陆府忍辱负重的那些日子。 “大胆！” 倒是端着莲子银耳羹过来的当归看不惯了。 这里侯府，夫人怎么说也是侯府女主人，一个姨娘的下人，见了主子竟然敢不行礼。 她性子本就直爽暴躁，平日里有姐姐雪参压着还好，恰好雪参有事出去，她便如同一只脱缰的野马，不受控起来。 “陆府怎会派你这么个不知轻重的老不死过来！” 第58章 不长眼的 第五十八章不长眼的 秦嬷嬷没料到，她半截身子都入土的年纪，竟然会被一个小丫头指着鼻子教训，她连正主都没放在眼里，何况一个黄毛丫头。 “看来二夫人说大小姐身边没个规矩人这话是一点没错，难怪要派老奴来给大小姐好好整顿整顿。” 秦嬷嬷看向陆思莞的眼神颇为鄙夷，以为嫁入侯府就是尊贵的人上人，还敢摆出一副主母的架势，真是笑话。 她光是看这秦嬷嬷就知道陆二夫人魏雅是个什么尿性，自负无知，还沾沾自喜，陆思莞从前怎会被这样的人欺负，窝囊透了！ “原来我姨娘这么厉害，身份地位还能越过长公主去？” 她手里蒲扇轻摇，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 秦嬷嬷被她说的有些害怕，心里头打个突，但是想起陆思莞以前可是个任人捏圆搓扁的废物，现在这样，怕也是虚张声势罢了， “大小姐可知道祸从口出，二夫人是你母亲，母亲派人指教大小姐的丫鬟，有何不可？” “夫人，小人想起前院还有事，先告退了。” 赵管事嗅到一丝丝危险的气息，连忙请求告退，他可不想淌这浑水，这祖宗连侯爷的桌子都敢掀，一个嬷嬷还能翻天不成。 “劳赵管事跑一趟了，灵芝。” 灵芝上前打赏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赵管事千恩万谢退下了。 “大小姐从来都是这么挥霍的吗？陆府向来节俭，大小姐这番做派，怕是跟你那短命的生母……啊！” 秦嬷嬷刻薄谩骂她母亲的话只来得及开了个头，就被陆思莞一脚摔倒在地，她掏了掏耳朵，颇为不耐烦， “我母亲也是你配提的，她是陆府高贵的嫡夫人，不是你那下三滥不要脸的姨娘主子。” 陆思莞，从前你这个窝囊废不敢做的事，我来做！ 秦嬷嬷震惊的连痛呼都忘了，指着陆思莞见了鬼似的，“你，你怎么敢！？” “不过是条哈巴狗我有什么不敢的！” 陆思莞重新坐回贵妃椅，语气轻蔑嚣张， “看来你也不得姨娘器重啊，她难道没告诉你，她的女儿陆芳菲被我毁了容，到现在还下不了床？” 这个她是听过二夫人身边的管事嬷嬷说了一嘴，只是并未当回事，也实在是因为陆思莞窝囊的性子太深入人心。 到现在陆家也没几个人相信就连陆二夫人心里其实也有怀疑，是不是有人假借了陆思莞的名义。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秦嬷嬷太震惊了，根本不相信这一切，连怕都忘了怕，从地上爬起来，直直往灵芝冲过来，要揪她头发…… “一定是你这个贱婢教坏了大小姐，待我回陆府禀明二夫人，定要把你买到窑子里，” 陆思莞快了一步，出手折断她的手腕，“啪”的一声骨头脆响，将人往后一推，接着利落从灵芝手里接过帕子擦手。 不顾地上鬼哭狼嚎的秦嬷嬷，她对墨书说道，“将她扔到陆明昌面前，让他管好自家后院，别什么魑魅魍魉都放出来恶心人，否则我不介意越俎代庖！” 第59章 陆怼怼上线 第五十九章陆怼怼上线 十天过得甚快，除了陆二夫人不长眼送了个嬷嬷过来给她添堵，日子还是很有盼头的。 仍旧是雪参替她梳妆，梳了个正式的回心髻，妆容和服饰上也是按照侯爵的规矩，一件湛蓝的纱裙，令人眼前一亮。 “今日雪参随我入宫，你们两个在家中留守，务必看好狗蛋，别被它乱跑。” “是。” 宫里人来人往，她带的人太多反而引人注目，反正她此行有别的事要做，最重要的还是低调。 侯府门口马车已准备就绪，陆思莞上了马车才发现萧昱也在。 他今日穿了件月白色的袍子，发束玉冠，像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倒是…… 陆思莞不由自主低头去看她的衣服，倒是和她的穿着不谋而合。 “侯爷这么早。” 太后寿辰摆的是午宴，所以众人只需要在巳时赶到举办宴会的清欢殿即可，所以近的人甚至还可以慢悠悠吃完早饭再出发也不迟。 就比如陆思莞，她方才就吃了一碗山药粥和鸡蛋灌饼，才不紧不慢从漪澜院散步到侯府门口的。 “我不像某人，没有时间观念。” 萧昱还有闲情在马车里泡茶，马车里茶香四溢，闻得人心情也大好了。 陆思莞懒得理他的冷嘲热讽，上了马车便自顾自端起一杯茶饮下，瞬间唇齿留香，回味甘甜。 “侯爷，这是什么茶，还挺好喝的。” 陆思莞笑眯眯找话题聊天，这马车到宫里大概要三刻钟，总不能跟哑巴一样不说话，她怕是会憋死。 不过这个倒是有个不怕被憋死的人，从她手里抢过茶杯，没好气道，“跟你说了也不懂，茶要品，不是像你一样如牛饮水。” 嘶……跟这狗男人相处，脾气再好的人也受不住，真是一日不怼上房揭瓦！ “侯爷这是羡慕我能如牛饮水般吃喝随意，要是像侯爷现在这般，时刻注意着伤口，多悲哀啊，你说是，侯爷？” “陆思莞！” “噗嗤……” 坐在外面赶马车的墨书笔书没忍住笑出声来，谁让他们这些习武之人，耳朵都比较好使。 “墨书，笔书！” 萧昱扬声喊了两人的名字以示警告，却深觉有种无力感，眼前这个女人让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属下知错。” 两人瞬间收敛笑容，心里却有些幸灾乐祸的叹了口气，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主子，竟然会连续在夫人面前吃瘪，气得跳脚。 “我知道了，知道了，不嘲笑你的伤就是了。” 陆思莞见好就收，还顺便递给他两粒药丸，“喏，把这药吃了，你现在虽然能行动自如，但若有心之人算计，难免伤上加伤，所以一粒补气血，一粒解百毒。” “算你有心了。” 萧昱也不推辞，从她手里拿过来就着茶水服下。 “那可不是，我主要是本着侯爷好了我才能好，侯爷要是不好了，那我也别想有好日子过不是？” 陆思莞笑得颇为狗腿，满嘴跑火车，说起来没完没了。 萧昱听着就脑袋疼，“你有话就直说，别喋喋不休个没完，” 第60章 差点穿帮 第六十章差点穿帮 “那个……” 萧昱那么直接，她还有些不好意思了，犹豫了一句，才道，“我就是想问问侯爷，太后寿辰，我没准备礼物，不知侯爷能否将你的礼物分我一半。” “啧！陆思莞，你这是抢劫抢上瘾了是？” 萧昱也不跟她客气，俊脸染上薄怒，语气里全是不满。 陆思莞自知理亏，但她看漪澜院那间小库房里的物件，实在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 “你瞧，格局小了不是，怎么能说是抢劫呢，我这是跟你商量，让你把礼物匀我一半，毕竟第一次见太后，没礼物我不太好意思。” 陆思莞笑得灿若桃花，眨巴着眼睛满是讨好。 “第一次见？” 萧昱忽然重复她的话，脸上的怒意渐消，反而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陆思莞顿觉凉意从脚底慢慢升起，被他笑得后脖颈阴森森的。 她说错了吗？原主记忆中她确实没见过太后，或者说原主见过，只是因为时间过得太久，又不是什么大事，就没放在心上。 “我是说，嫁给侯爷以后第一次见她老人家，这么空着手去不太好。” 陆思莞心里慌的一匹，萧昱这男人看似人畜无害，实则最会给人挖坑，本来他就怀疑她是陆思莞这个身份的真实性，若再出幺蛾子，被他猜出来就不好玩了。 这个说法倒是还可以接受，萧昱只是深深看了眼她，便低头继续泡茶。 “礼物的事不用你操心，赵管家已经准备好了，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想想怎么为太后医治。” 陆思莞不动声色抬手轻拍胸口，刚才真是吓死她了，差点祸从口出，缓了缓才道， “你放心，只要确认太后得的病是我知道的那种，我当然会治。” 她也没有把话说死，毕竟身处时代不同，两者之间还是存在一些偏差的，或许只是症状相似，她不能妄下定论。 “如果不是，你就治不了？” 萧昱语气冷硬，他花那么大功夫安排周旋，可不是为了听陆思莞说这些模棱两可的话。 “萧昱，我不是神，没办法未卜先知，能治我不会不治，若是无能为力，也请你理智一点，不要迁怒，因为一点意义也没有。” 陆思莞看他的眼神冷静得可怕，当时一口应下，确实是她考虑不周，后来翻了一些从狗蛋百宝箱取来的医书才发现，里面的门道有很多。 一个病伴随着很多并发症，也是需要她再三去确认的，陆思莞比任何人都清楚，从满怀希望到失望的滋味。 “抱歉，是我太激动了。” 萧昱还算理智，起码陆思莞那些话，他是听得进去的。 “没关系，我能理解。” 之后两人便一路沉默，再也没有说话，索性很快到宫门口，陆思莞出于好奇，将帘子掀开一角向外看出去。 场面很是壮观，马车很有规矩地排成好几排，按照顺序通过宫门的检查，轮到他们的时候也很顺利，只是听见马车外面的守卫很恭敬行礼的声音。 “见过敬安侯。” 第61章 渣妹认错 第六十一章渣妹认错 “起来。” 陆思莞没忍住往萧昱脸上瞟了一眼，刚才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萧昱周身散发出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冷。 虽然只是一瞬间，可她就是感觉到了。 马车缓缓驶进宫城不远的地方便停下了，皇宫内除了皇帝皇后还有太后，或者有皇帝的旨意才能使用轿撵和马车。 “萧昱。” 下了马车，陆思莞走在萧昱的右侧，一路小心翼翼看着他，因为身高差距，她只看得见萧昱线条流畅的下巴。 “我没事。” 萧昱唇角轻勾，声音温和。 陆思莞没有多问，其实多少也能猜出一些，萧昱来给太后祝寿，会面临什么，不仅仅是表面看到的那些。 “一会宴席，你只管跟着母亲，一步都不要离开。” 晋商的宴席虽男女同席，但男宾跟女宾也是要分开坐的，女子出嫁的就跟着婆婆，未出嫁便跟着母亲或祖母。 男子就比较随意了，只要身份地位相当的，便可同坐一席。 “兄长来的这么早。” 秦王宇文霖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眨眼的功夫就追了上来，竟变成四人同行。 陆芳菲作为秦王妃，自然也是要出席的，脸上蒙了一层丝绸的遮面，眼睛以下挡得严严实实。 “见过侯爷。” 陆芳菲柔柔弱弱上前见礼，虽说毁了容，但那双泪汪汪的眼睛，可真是我见犹怜。 陆思莞撇撇嘴，对她充满爱意的眼神视而不见，上前朝秦王见礼，“见过秦王殿下。” 宇文霖并未将她放在眼里，跟萧昱说话亦是话中带刺， “看来兄长婚后过得很是滋润，想来当时金都城那些不堪入耳的话，不过是谣传罢了。” “秦王有心了。” 萧昱并没有想继续跟他说下去的意思，拉着陆思莞就要走。 被秦王拦住去路，他今日就是特地来堵萧昱的，“兄长走这么快做什么，这离宴席开始还有好一会。” 陆思莞见宇文霖一副不刺激到萧昱就誓不罢休的样子，也有些担心萧昱。 从踏进宫门，就觉得萧昱像在压抑着某些情绪，况且本来就是因为自己宇文霖才针对他的，于是陆怼怼再次上线， “秦王与其关心我和侯爷的婚后生活，不如关心关心王妃，毕竟天热了，总这么遮着也不是办法。” 陆思莞这话可是说到点上了，陆芳菲的脸被下药以后，伤口愈合又发炎，发炎又愈合，反反复复，折腾的她快发疯了。 尤其是这段时间天热了，那些伤口甚至会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恶臭，如果没有往身上撒大量香粉，别说秦王，连婢女都不敢近身。 “姐姐，妹妹知道错了，不应该惹你生气的，求你把解药给我。” 陆芳菲突然就抓着她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哭得梨花带雨，只是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就是不肯掉下来。 她被陆芳菲掐得直皱眉头，这死女人的指甲真长，都陷进肉里了，她稍一用力攥开陆芳菲的手腕，拼命挤出一点笑意说道， “妹妹在说什么，姐姐怎么听不懂？” 第62章 催眠的小伎俩 第六十二章催眠的小伎俩 “姐姐，难道非要妹妹给你跪下你才肯原谅我吗？” 陆芳菲心里恨得要死，可这段时间被脸上的伤口折磨的死去活来，她受够了。 央求秦王好几次让他上门去找陆思莞拿解药，次次都是无功而返，虽气秦王无能，却不能对他发火。 如今唯有先低声下气求得解药，以后再收拾陆思莞也不迟。 “陆思莞，菲儿都这么求你了，你这个做姐姐的怎么一点都不心疼？” 宇文霖看不下去了，他捧在心尖上的人，是天底下最温柔善良的人，若不是陆思莞这个毒妇，又岂会毁容。 一想到这里，他就恨不得将陆思莞剥皮拆骨，以解心头之恨。 “既然秦王殿下都这么说了，我要是不给面子，也说不过去。” 宇文霖话音刚落，她便顺着说下去，脸上虽在笑，眼底却是漠然一片。 “真的？” 陆芳菲反而有些不信，陆思莞给她的阴影太大了，从一个窝窝囊囊的出气包，变成现在这样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桀骜性子，实在让她不能不留个心眼。 “好妹妹，姐姐之前是跟你开个小玩笑，既然你知道错了，姐姐自然不会跟你一般见识，不过……” 话说到一半，陆思莞突然靠近她，笑容诡异，脖子上的红玛瑙在太阳照射下，闪着红艳的光芒，她用只有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说道， “我给你解了脸上的毒，彩月若是泉下有知，能瞑目吗？” 陆芳菲不知是被她还是她说的话吓到了，踉跄后退一步，没有站稳，摔倒在地上，脸上的遮面也因此被她的手扯下。 一阵微风吹过，黏黏腻腻的感觉刺激得她失声尖叫，捂着脸惊慌失措闪躲，“别…别看我，你们别看我！” “陆思莞！！！” 宇文霖暴怒之下大喊了一声，硬朗的脸上满是狰狞，像是要将她撕碎一般。 陆思莞一脸无辜，边摆手边后退到萧昱身侧，一脸“我怕怕”的说，“不关我的事，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是她自己摔下去的，我可没碰到她。” “菲儿别怕，本王在这，起来。” 宇文霖虽然很喜欢陆芳菲，可面对她这样的脸，心里的爱意也消散了几分，只是将她拉起来，象征性的安慰。 可陆芳菲却好像将他当成死去的彩月，伸手用力一推，满脸惊恐地抱着头，“彩月，别来找我，不是我的错，我不是故意害死你的！” 这话一说出口，宇文霖仿佛被定住般，机械开口问道，“你刚刚说什么？你害死了谁？” “你等这一天等很久了？” 萧昱侧头对陆思莞低语道。 “侯爷也看见了，我什么都没做，是她做贼心虚。” 陆思莞目光冰冷，她确实没做什么，只是用了现代的一点小伎俩，利用脖子上的白青玉吊坠，催眠了陆芳菲。 刚才从头到尾，陆思莞的行为都在众人视线中，确实没有任何不妥，可陆芳菲也确实像疯了一样，抓着宇文霖不放，一直说她不是故意害死彩月的，只是想用她冤枉陆思莞。 第63章 态度转变的长公主 第六十三章态度转变的长公主 陆芳菲的随行侍女们听见她说的话，跪在地上面如死灰，一个劲磕头喊着，“奴婢该死！” 周围聚集越来越多参加寿宴的人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谁也没想到，一直以来单纯无害，跟着小仙女似的陆家二小姐，竟是这么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走侯爷，这里没我们的事了。” 知道要赴宫宴时，陆思莞就知道她一定会跟陆芳菲碰上，怕用毒控制不住剂量反而适得其反，所以特意实验了好几次，确定万无一失，才用这个办法的。 萧昱也不想做被人观赏的猴子，被陆思莞拉着也就走了，后面会发生什么就不在他的关注范围。 太后的寿辰往年都是大操大办，很是隆重，但因为今年身体一直不大好，陛下不想她老人家太折腾，只小范围设宴。 来的都是宇文皇室的宗亲和一些朝中大臣及其家眷，虽说如此，算起来也有百来号人，热闹得很。 进了清欢殿，她和萧昱便有负责宫宴的侍女太监安排他们分开入席。 因着长公主昨夜便歇在太后的仁寿宫，所以来的早些，陆思莞入席的时候她已经在了。 “儿媳见过母亲。” 陆思莞上前见礼，心下也是忐忑不安的，这么多人看着，长公主总不能再扇她一巴掌！？ 只是不叫母亲，让别人听见了，怕是又要联想出一部家庭伦理剧，没得给人作茶余饭后的谈资，叫母亲了，又怕像上次那样，直接挨一巴掌。 她现在总算明白现代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婆媳不和了，原来这是从古人便存在的现象，一点不稀奇。 只是见个礼，陆思莞就在心里想了个千回百转，没想到人长公主脸色平淡点了个头，就不再搭理她，反倒让她觉得受宠若惊了。 “怀王那桩事，是你做的？” 她刚坐下，长公主便迫不及待压话过来了。 陆思莞扶桌沿的手一抖，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我滴乖乖，长公主到底有没有身在宫里的自觉，现在是问这些的时候吗？ “你不回答本宫也猜的出来是你。” 宇文承瑶见她不说话，也不生气，自顾自说起来，“本宫刚听到的时候就觉得是你，做的很好，只是有些冒险。” “您缪赞了。” 听到她夸自己，陆思莞还真是觉得受宠若惊，这长公主似乎跟刚见面时的嚣张跋扈有些不一样啊。 宇文承瑶对陆思莞的印象确实改观不少，原本还怀疑是陆明昌安排她接近自家儿子。 可是命人仔仔细细查探一番后，却发现她跟陆明昌之间根本不存在所谓的父女之情，心里的怀疑也就散了一大半。 “尾巴都藏干净了？需不需要替你善后。” 关于这件事宇文承瑶是这么想的，若是陆思莞被人发现端倪，那自家儿子也肯定是要被连累的。 陆思莞面对长公主突然的关心有些hold不住，摇了摇头道，“母亲，不用了！这事还望您不要再提。” 听她这么说，宇文承瑶放心了，语气多了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歉疚，“上次本宫不该动手。” 第64章 平乐郡主姜离 第六十四章平乐郡主姜离 “都过去了，您不必放在心上。” 况且我已经从你儿子身上找补回来了，这一巴掌也不是全无好处的，陆思莞眼睛滴溜滴溜转的欢。 如果这个长公主一直是跋扈且目中无人的形象，她肯定不会原谅的如此轻易。 说话的功夫，宾客们已经到了七七八八，只是时间尚早，大家也都自觉坐在席上同相熟的人寒暄说话。 陆思莞坐在席上无聊的四处打量，忽然注意到左侧角落有个身着鹅黄色纱裙的姑娘，独自在席上，大眼满是惶恐不安。 “她是平乐郡主，姜离。” 见她一直打量人家，雪参开口解释，“姜氏一族世代从军，十年前全族在与北凉的战役中覆灭，她因为被姜家人藏起来得以幸存，却也成了孤儿，陛下感念姜氏一族劳苦功高，便封她为郡主，赐她府邸，享受别人没有的荣宠。” 这么惨！？ 原来这位平乐郡主的身份如此凄凉，身份高贵又如何，天大地大，连个家人也没有，她突然对不远处的姜离生出惺惺相惜之感。 姜离，将离！ 陆思莞心里很不满的呸了一声，这名字谁取的，真他喵的晦气！？ “姜家人可以结交。” 长公主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随即吩咐人去唤姜离过来。 “母亲的意思是？” 陆思莞不太懂这位长公主的脑回路，她们的关系似乎还没有亲密到可以讨论这些的时候？ 宇文承瑶似乎看穿她的想法，倾国倾城的脸上漾开一抹笑，“我只是觉得，你挺孤独，小姑娘家家，还是交点朋友比较好。” 姜离五官偏英气，大概是姜家世代从军留下的基因，小麦色的肌肤跟肤色雪白的千金小姐不太一样，却有种英姿飒爽的美，如果忽略掉她眼里那抹不安的话。 “姜离见过长公主，见过敬安侯夫人。” 大概是突然被长公主叫过来，这姑娘有些受宠若惊，手忙脚乱的见礼，激动得脸都红到脖颈处了。 “好孩子，本宫邀你过来说说罢了，不必拘礼。” 宇文承瑶拉过她的手，示意她坐下，语气温柔和善。 “你认识我？” 陆思莞脸上多了好奇，这位平乐郡主似乎腼腆过头了。 姜离微点了点头，“听说过，今日第一次见面。” “原来如此。” 陆思莞就不说话了，既然是听说，那自然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郡主，你比思莞小两岁，也算年纪相仿，所以本宫做主介绍你二人认识，不介意？” 宇文承瑶轻拍了拍姜离的手，对她是有几分真心的怜惜。 “不介意的，阿离多谢长公主。” 姜离露出害羞的笑容，笑起来脸颊两边还有深深的酒窝，很可爱。 “思莞，你去郡主席上，一会开席再回来。” 宇文承瑶都这么说了，陆思莞也不好拒绝，何况她也确实想找个与她年纪差不多的小姐妹说说话。 “是，母亲。” 两人向宇文承瑶告退，便一同走到姜离的席位落座。 “敬安侯夫人，请。” 姜离虽然腼腆，但礼数是非常到位的。 第65章 你真的不一样 第六十五章你真的不一样 “郡主，你叫我思莞就好了。” 老是敬安侯夫人，敬安侯夫人的叫，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婆。 姜离端端正正坐着，用帕子掩面轻笑，“那你也别叫我郡主，叫我阿离。” “行，阿离。” 陆思莞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刚踏进清欢殿时，不是没有听见殿内认识陆思莞的人对她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的，不过她不是个会为难自己的人，难听的话当没听见就是了。 目前为止，还没有人不怕死的敢当面说出来，也就随他们。 “思莞，你跟传言的，不太像。” 姜离从小跟在姜家人身边随军长大，没什么朋友，后来姜家人死了，她回到金都，守着一个空有封号的郡主身份，就更没有人愿意与她结交了。 哪怕是这样，陆思莞从前的做派她也是不耻的，但现在看起来，连长公主都愿意和善对她，陆思莞似乎真的跟传闻不一样。 “你听到我什么传言？说说看。” 陆思莞来了兴趣，摆正坐姿一副准备好听瓜的模样。 姜离下意识咬了咬嘴唇，觉得当事人就在这里，她说出来好像有些不妥，“不过是一些无聊之人胡说罢了，思莞不必介怀。” “别啊，我是真想听。” 说实话，来到这里两个月了，她还真没听过陆思莞的那些不堪传闻，好奇得要死。 姜离一脸惊奇，她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如此好奇自己的丑闻，换作一般的千金小姐，早就羞愤的连提都不愿提了。 “就是说陆家大小姐不知羞耻，主动爬上敬安侯的床，还说你是拿家世压人，如果没有陆相，敬安侯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姜离一口气说完，去看陆思莞的脸色，发现她神色自若，甚至还津津有味吃着桌上一碟梅渍番茄。 “你都不生气吗？” “嘴长在他们身上，爱说就说呗，我又不少块肉。” 她边说边将那碟梅渍番茄推到姜离面前，“这小点心不错，你尝尝。” “思莞，你真的跟我想象的不一样。” 姜离脸上是发自真心的笑容，今日宫宴，她本不想来，姜家出事后，她一心只想远离世人，躲在府邸浑浑噩噩过日子。 是身边的嬷嬷看她终日郁郁寡欢，劝她出来散散心，不过幸好，她来了。 “所以你有空就多来找我玩，恐怕如今的金都城，也没几个人敢与我有交集的。” 她说的是实话，也是因为看出姜离眼底的落寞，一个孤女无依无靠的，想来日子应该不太好过。 “夫人，长公主唤你过去，开席时间快到了。”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来请她的，是长公主身边的侍女，陆思莞也没多停留，又与姜离说了几句话，起身往长公主那边走过去。 看见荼靡姑姑正靠近长公主耳边，跟她说着什么，长公主还时不时拿眼神瞟她。 待她落座的同时，听见长公主吩咐荼靡姑姑，“你去处理了。” “母亲，出什么事了？” 陆思莞本来不想问，但刚才长公主的眼神，实在让她不能不问。 第66章 心机的小孩 第六十六章心机的小孩 “方才你们在宫门处与秦王夫妇起争执了？” 宇文承瑶也没瞒她，倒是问话的语气颇有些耐人寻味。 这是宫里，贵人们的眼线到处都是，宇文承瑶知道不奇怪。 陆思莞点头，一脸诚实的交待，“是他们拦了我和侯爷的去路，母亲，我是不得已。” “动手了？听说秦王妃是被人抬着出宫的，方才陆二夫人来找你，想必是想让你给个说法。” 宇文承瑶手里端着茶杯，大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意思。 陆思莞见她这神色，心放了大半，泫然欲泣道，“母亲明察，侯爷当时在场，我一根汗毛也没碰她，还请母亲护我。” 此时没必要与陆家的人起冲突，能利用便利用，长公主看起来，也不像要袖手旁观的样子。 “慌什么？本宫已经让荼靡打发了，你是本宫的儿媳，还能让一个上不得台面的青楼女子欺负了去！” 宇文承瑶这么一说，她便放心了，不过与陆家的恩怨，也确实不能再拖了。 “多谢母亲。” 陆思莞嘴上说谢谢，却不由多留个心眼，宇文承瑶前后次对她的态度，简直天差地别，她还是不能掉以轻心的。 正想着，殿外一声尖细悠长的公鸭嗓子响起， “陛下到，太后娘娘到。” 陆思莞跟着宇文承瑶的动作，起身行礼，叩拜高高在上的皇帝。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都平身，今日是朕母后的寿辰，也是家宴，不必多礼。” “谢陛下，谢太后娘娘。” 众人谨慎落座，陆思莞借着坐下的动作，往高位上的龙椅望过去，终于见到传说中的晋商帝。 论起相貌，应该是秦王宇文霖更肖其父，但依这把年纪还有这样的颜值，年轻时候应当是个大帅哥。 不过那双眼睛，陆思莞只看了一眼，就浑身不舒服，像是蛰伏许久的贪狼，看似威严赫赫，实则有藏不住的贪婪。 “父皇，今日是皇祖母寿辰，除了寿礼，儿臣特意学了一套剑法，供祖母观赏。” 说话的皇子尚是少年模样，还未完全长开的五官青涩稚嫩，脸上却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锐气。 “母亲，这位是？” 原谅她孤陋寡闻，晋商帝的皇子中，她只知道皇三子宇文焓，和皇五子宇文霖，其他的一概不识。 “宇文炽，他是陛下的幼子，行七，与老三怀王一母同胞，皆为楚贤妃所出。” 宇文承瑶看向宇文炽的眼神带着一丝警惕，“这小子年纪虽小，却比他兄长聪明有心计。” 陆思莞面露诧异，忍不住在心里感慨，身在皇家也不见得是好事，连一个半大的孩子都被养得满腹心机。 “炽儿，别胡闹，小孩子哪里会什么剑法。” 楚贤妃连忙出声阻止，还不忘向晋商帝请罪，“陛下，炽儿玩心重，都是臣妾教导不严之过。” “爱妃严重了，朕看炽儿就很好，颇有朕当年的风采。” 晋商帝说的眉飞色舞，语气间满是对幼子的宠爱和纵容， “让父皇看看炽儿的剑法耍的如何。” 第67章 未必会吃亏 第六十七章未必会吃亏 晋商帝都这么说了，楚贤妃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况且瞧她一副淡定自若的神情，想来她是知道宇文炽要主动献艺的。 “单由儿臣耍剑不算精彩，望父皇恩准，儿臣要同萧表哥对弈比试。” 原来在这等着，陆思莞下意识去看楚贤妃，没想到她也往这边望过来，妩媚多情的眼里，仿佛淬了毒一般，阴冷的盯着陆思莞。 陆思莞被看得心里发毛，脸上却不动声色，挂着恬淡微笑，丝毫不畏惧迎视她的目光。 “炽儿，你还小，又不通武艺，姑母怕你表哥伤了你。” 宇文承瑶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如果现在还没意识到这小子是故意的，那她就太蠢了。 “姑母，炽儿长大了，父皇给炽儿请的师傅也教的很好，姑母放心，炽儿一定点到为止。” 宇文炽眼里藏着阴狠，别人不知道，他却清楚得很，近日金都城内关于三哥的丑闻，定是和萧昱脱不了干系。 “陛下，臣妹觉得不妥，刀剑无眼，若是伤到炽儿可怎么是好？” 宇文承瑶求助的看向晋商帝，只要他开口拒绝，宇文炽那小子就不敢造次。 然而她失望了，晋商帝三言两语便将她打发了， “穗宁，只是小孩子间的玩闹，敬安侯有分寸，炽儿也是个懂事的孩子。” “陛下……” 宇文承瑶还想再说什么，身边的陆思莞拉了拉她的衣裙，小声道，“母亲，没用的。” 他们有心要借晋商帝的手给萧昱一个教训，若不达目的，又岂会善罢甘休。 “既然七皇子殿下坚持，那臣便得罪了。” 萧昱没有多言，移步到殿中间和宇文炽形成对峙的局面，两人手里都拿着一柄没有开封的剑。 宇文承瑶坐下时，脸色有些许苍白，就连裙边沾到桌上的酒水也不自知。 “母亲别急，侯爷未必会吃亏。” 陆思莞说着，回忆起方才她和萧昱马车上说的话。 “你做的那件事，或许可以瞒过陛下，但绝对瞒不过楚贤妃。” 萧昱眼里闪过一瞬担忧，楚贤妃宠冠后宫二十几年，其心思手段是常人所不能及的。 “已经做了的事，再去担忧也迟了，侯爷放心，我自有办法解决。” 一个后宫妇人罢了，她那么多年的宫斗剧也不是白看的，楚贤妃是，有什么招她应着就是了。 “你别掉以轻心就好。” 萧昱只是给她提个醒，想来现在的陆思莞，也没有蠢到上赶着给人欺负的地步。 “那你呢？” 楚贤妃要对付，肯定不会只对付她一人。 “我要防的，无非是寿宴进行时她向我发难。” 这点他早就想到了，所以并不担心，反而有些惊讶陆思莞的冷静。 “侯爷，你我都清楚今日最主要的目的是让我见到太后，了解她的病情，所以不能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楚贤妃，打乱计划。” 陆思莞想了想，还是从袖口掏出一根细小的银针递了出去，语气严肃道，“这是麻醉针，能麻痹四肢的任何部位，不过只能维持半柱香时间，扎进去立即融化，不会留下一丝痕迹，你带着以防万一。” 第68章 乖巧极了 第六十八章乖巧极了 “陆思莞，昱儿身上有伤你不清楚吗？宇文炽那小子，虽说不是昱儿的对手，但若是他使阴的昱儿要如何招架？” 宇文承瑶眼见的宇文炽拿剑对上萧昱，招招狠辣，根本不是他说的点到为止。 而萧昱虽然对付一个初习武功的小孩子游刃有余，可腹部的伤未好全，又要防着宇文炽受伤，一来二去的，额头也冒出一些汗珠。 陆思莞回过神，面对关心则乱的宇文承瑶，耐心劝慰道，“母亲稍安勿躁，我向您保证，侯爷会平安无事的。” 果然陆思莞话音刚落，便听见“铛”的一声清脆的声音，宇文炽的剑不知为何落在地上，而他的右手像是没有力气一般自然下垂。 “臣多谢七皇子殿下承让。” 萧昱脸上始终保持着极淡的笑，温和到不带一丝攻击性。 “萧昱，你使诈。” 宇文炽右手没力，只能用左手，拿起剑便要往萧昱身上刺去，那架势根本就是想杀了他。 “住手！” 一声老迈但沉稳的女声，喝住了宇文炽的动作，是开席到现在没说过一句话的太后。 宇文炽连忙将剑扔到地上，眼眶红红委屈道，“皇祖母，萧表哥欺负人，他不知道使了什么办法，炽儿方才拿剑的手根本使不上力气。” “太后明察，众人亲眼所见方才是七皇子主动放下剑。” 萧昱一副不卑不亢的态度，说的也是事实。 “你撒谎，萧昱，明明是你……” “住口！” 宇文炽话还没说话，便被太后厉声打断，“贤妃，你是怎么教的孩子，萧昱好歹是他的兄长，可他却目无尊长，你说你该当何罪？” 这时候陆思莞才真正注意到这位一路升级打怪，最终成为人生赢家的女人，晋商朝的太后娘娘，凌若悠。 楚贤妃也没料到会出这样的事，这太后什么都好，就是见不得皇室子弟不识规矩，自家儿子这回是触到她老人家逆鳞了。 “太后恕罪，是臣妾教导无方，请太后责罚。” 楚贤妃说是这么说，却是媚眼如丝，眼眶含泪望向晋商帝。 宇文炽也知自己刚才失言了，可他还是不服气，“皇祖母，您偏心，萧表哥确实使诈了，不然孙儿好好比试着，岂会把剑扔了？” “七皇子殿下口口声声说臣使诈，臣想问问殿下，臣究竟做了什么？” 萧昱好整以暇看向他，仿佛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若你没有使诈，那我的右手怎会一点力也使不上来……” 宇文炽说着说着，像是为了印证他话的真实性，特意用右手去拿剑，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哑口无言。 “不可能，这不可能，刚才我的右手明明没有力气的！” 宇文炽说着右手拿不起剑，可他众目睽睽之下，又确实将剑拿起来了，简直是百口莫辩。 陆思莞露出得逞的笑容，她把银针给萧昱，只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宇文炽这孩子，真是乖巧极了，这是把现成的罪名白送给他们。 第69章 愤然离宴 第六十九章愤然离宴 “皇帝，贤妃教的好儿子，哀家管不了，你看着办。” 太后凌若悠语气平淡，只是看向晋商帝时的眼神，终究多了一抹失望。 “父皇，不是这样的，刚才儿臣的手……” 宇文炽急急的解释，这时候也顾不得去攀咬萧昱。 “住口，逆子！” 然而晋商帝却是不给他这个机会，冷硬打断他的话，漠声下旨，“七皇子性情顽劣，罚抄静心咒一千遍，贤妃教子无方，闭宫思过一月。” “臣妾领旨。” 楚贤妃隐在袖袍里的手指甲都陷入缝里仍不自知，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羞愧。 “敬安侯受委屈了，待寿宴结束，朕会给补偿予你，退下。” 晋商帝挥挥手让他们退下，脸上一副疲惫至极的模样，对自家母后不认同的眼神视而不见。 “臣不委屈，陛下严重了。” 萧昱倒是毕恭毕敬退下，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至于晋商帝说的补偿，他不过一听罢了。 “儿臣告退。” 宇文炽见自己母妃如此，也聪明的随她退下，不再多言，只是……离开大殿前，看向萧昱的眼神，又阴又毒。 “让众卿见笑了，舞乐继续。” 晋商帝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对于萧昱，连安慰都如此敷衍了事。 太后气得眼眶都红了，对于贤妃母子，皇帝放纵太过，无论犯了多大的错，都能高举轻放。 今日贤妃母子可以将她的外孙耍猴一般肆意妄为，他日难保不会要了萧昱的命。 太后越想越气，愤然起身，这寿宴她是待不下去了，“哀家乏了，就由皇帝代哀家与诸大臣同乐。” “儿臣遵旨。” 晋商帝轻描淡写应了一声。 “臣恭送太后娘娘。” 一众宗亲大臣连忙起身行礼恭送一脸怒气的太后娘娘离开，好端端一个寿宴，就这么砸了！ “母亲，您不跟着去看看吗？我觉得太后此时，一定需要您的安慰。” 陆思莞垂眸掩住眼底的笑意，提醒宇文承瑶跟着离开的太后娘娘。 “你说得对。” 宇文承瑶在宫里沉沉浮浮多年，又岂会不知道陆思莞的言外之意。 是啊，只要晋商帝和太后离心，那么皇帝或者他的妃子，儿子无论对萧昱做什么，太后都会觉得他心怀不轨，只会更加心疼萧昱，萧昱也就越安全。 所以她跟上去要做的不是诉说他们娘俩的委屈，而是去宽慰太后，体现她的大度。 寿星都走了，寿宴自然也维持不了太久，那些宗室大臣眼睛不瞎，不会看不出晋商帝此刻的心不在焉。 待歌舞一停，陆相连忙找了个由头结束寿宴，“陛下，老臣斗胆打断寿宴，荆州刺史传来急报，需要陛下尽快处理。” “既如此，那诸位爱卿都散了。” 晋商帝顺势解散宴会，他是一刻也不想多带，迫不及待赶去倾华宫安慰他的爱妃。 楚贤妃方才离开时看他那个幽怨魅惑的眼神，晋商帝光是想起来，便觉得骨头酥麻了。 “雪参，咱们也走。” 第70章 区区妾室 第七十章区区妾室 晋商帝一离开，陆思莞也坐不住了，席上的蒲团根本就不是坐的，跪坐了一个多时辰，简直是受刑。 “陆思莞，你站住！” 一声大喝，生生让刚离席的陆思莞止住脚步，她半拉身子都挂在雪参身上，实在是因为……腿麻了！ “小姐，是陆二夫人。” 雪参仔细扶着陆思莞，还不忘分神去看叫住她的人。 “冤家路窄。” 她忍不住在心里腹诽一句，方才寿宴上，陆二夫人魏雅离她有些远，所以她也就没太在意。 没想到这女人还挺锲而不舍的，见长公主已经离开，胆子也大了起来。 陆思莞踉跄着转身，皮笑肉不笑看着怒气冲冲朝自己奔来的中年妇女。 眉目倒还看得出来年轻时候的姿色，就是脸上那粉，涂得太白太厚，跟墙皮似的，还真替她担心，会不会因为表情太生动，出现皲裂。 “姨娘找我有事？” 陆思莞双手交叉在胸前，姿势有些吊儿郎当的。 魏雅措不及防被她说话的语气震惊到了，愣了一会才重新扬起那张伪善的笑脸，好像刚才那个泼妇一般叫喊的人不是她， “思莞，你说我好歹是你的继母，你喊我一声母亲也不过分？” 陆思莞闻言，煞有其事的点点头，“确实不过分，但是……” 她停顿了一瞬，唇边漾开一抹灿笑，“我有个疑问，不知姨娘能否为我解惑？” “你说。” 魏雅大概还觉得她的嘴脸很是和蔼可亲。 “姨娘既不是我父亲明媒正娶的续弦，也没有被抬为贵妾，那么就只是单纯的妾罢了，然则古人有云，妾乃贱流，妾通买卖，所以你告诉我，我为何要认一个妾为母？” 陆思莞一字一句，说的缓慢而又不失气势，此时殿内还有好些宗室大臣的夫人在场。 她就是要说给那些夫人们听的，要让她们记起一个大家都已经逐渐忘记的事实。 陆家二夫人魏雅，不过是陆府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与她结交之人，不仅降低了档次，还白白给她抬了身份地位。 “对啊，这陆二夫人没名没分的，压根就不是陆府女主人。” “是啊，这么多年陆相若真对她宠爱有加，怎会连个名分都没有。” “你别忘了，她还有个当王妃的女儿。” “可我怎么记得，当初陆家二小姐出嫁时，拜的是陆相嫡妻方氏的灵位。” “这女人还敢端着陆府女主人的架子来参加寿宴，真是不知廉耻。” 这些夫人们压根不在意在场的魏雅，议论声肆无忌惮。 魏雅气得脸都青了，原本凹陷的眼眶发狠的瞪着陆思莞，什么温柔大方，善良端庄通通装不下去，看起来像要将她给生吞活剥了。 雪参倒是没想到自家夫人这么刚，压根不给陆家这位一点做戏的机会，忍不住在心里竖起大拇指。 “陆思莞，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小贱人，嘴巴这么毒，如此不敬长辈，也不怕遭雷劈！” 魏雅此时离失去理智已经不远了，但好在她还知道分寸，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否则早就动手了。 第71章 灰溜溜离开 第七十一章灰溜溜离开 真是太不好玩了！ 随便激一激这女人就像狂犬病发作似的，陆思莞眼里满是鄙夷，看来这么多年，她过得很安生，没经历挫折。 “各位夫人，我年纪小，对咱们晋商的礼法不太熟，不知若是妾室公然辱骂嫡女，还是已经出嫁的侯府夫人，该当何罪？” 不想在这里与魏雅有太多交集，何况她还有正事要做，索性来一招借力打力，让这些夫人去对付她。 因为她很清楚，宴席开始前，在宫门口她和秦王妃起的冲突，还有方才长公主对她的态度，都不可能瞒过这些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贵夫人们。 陆思莞过去那些蠢笨不堪的行为，说白点只是年少无知而已，如今在她们眼前的，是已经被长公主承认的侯府夫人，这个分量，不是魏雅一个妾室能比的。 “一个妾室，竟然口口声声数落嫡女，依妾身看，就算是禀明侯爷，将她发卖也是理所应当。” “就是，不能因为敬安侯夫人善良，就蹬鼻子上脸，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 夫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就像扇在魏雅脸上的耳光，一下比一下响。 “陆思莞，你给我等着，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魏雅气不过，可现在明显她不占理，再待下去只会自取其辱，撂下一句狠话灰溜溜离开了。 “哎，怎么走了？还没给夫人道歉呢。” 雪参气不过，在原地跺了跺脚，一脸愤愤不平，“太过分了！” 雪参开了个头，那些夫人便一个个围上来，脸上均是怜惜心疼，安慰她，替她抱不平。 这就是人性！ 陆思莞面对这样一群女人，心里没有任何波动，今日哪怕魏雅仗着她是王妃生母的身份，都不可能狼狈如斯，奈何现在的秦王妃，是个毁了容的女人，又能承宠几时？ “夫人，长公主请您去仁寿宫。” 陆思莞正想着该怎么脱身，便有个模样清秀的宫女过来请她。 “烦请姑娘带路。” 陆思莞不疑有他，告别贵夫人们，便跟着前面的小宫女离开清欢殿。 一路上她都在好奇的这看那看，虽然她在电视上看过无数皇宫，也曾亲眼到过宫廷旧址，可如今身临其境，还是有不一样的感觉。 晋商朝因为皇帝奢靡享受，所以皇宫亦是富丽堂皇得极致，随处可见巍峨建筑，放眼望去就连装饰品，应该都是价值不菲的珍品。 “小姐姐，咱们离仁寿宫还有多远？” 陆思莞见那宫女一路无话，而她又是闲不住的，便主动搭话。 不过她等了半晌，也没听到这宫女回话，有些生气，却又不好发作，毕竟是太后宫里的人，于是作罢。 “夫人，奴婢觉得，这不是去仁寿宫的路。” 越是往前走，雪参便越确定，她是魏嬷嬷从公主府里挑的丫鬟，从前也跟着长公主来过几次皇宫。 只是次数不过，所以她并不是很熟悉仁寿宫的路，可是再不熟总还是有些印象， “奴婢确定，绝不是这条路！” 第72章 大意了 第七十二章大意了 雪参声音压得很低，生怕被前面的宫女听见，陆思莞眉头紧皱，刚才是她大意了，没有问清楚就跟人走。 “雪参，你现在装肚子疼要去恭房，剩下的不用我教你了？” 如果贸然转身离开，她不确定会不会打草惊蛇，在这宫里，敢如此放肆将她骗走的人，不会超过两个。 “那您怎么办？夫人，我们现在跑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雪参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远远有几个太监走过来，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摆明是冲着她们来的，当即吓得脸色惨白。 “就是现在，雪参，快去搬救兵。” 陆思莞倒是不怕请她去的人会要她的命，实在危急她也可以自保，只是多了个雪参，行动上难免受限制。 雪参也不再犹豫，连忙捂着肚子大声说，“这位姐姐，我肚子不舒服怕污了太后的地方，您先带我家夫人过去，我方便完就回来。” 随即也没等那宫女同不同意，转身一溜烟跑了，宫女并不在意雪参的离开，因为她从头到尾要的，只有陆思莞。 雪参离开后，她身边除了一个宫女，还多了好几个身强体壮的太监，应该是怕她突然反应过来，做出反抗。 “夫人，到了。” “果然是倾华宫，不知楚贤妃大费周章把我请来，所为何事？” 陆思莞仰头看了眼牌匾上“倾华宫”三个大字，金碧辉煌的，足可见楚贤妃的受宠。 “你知道？” 那宫女倒是不当哑巴了，清秀脸上写满惊讶。 陆思莞没回答她，大大方方往里面走，既来之则安之，她也想知道楚贤妃究竟有什么目的。 “她还真敢来！” 楚贤妃半躺在贵妃榻上，美艳的脸因为怒意显得有些狰狞。 方才陛下本来已经到她宫门前落轿了，谁知道太后的侄女凌昭仪那个贱人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让陛下改变主意去她的永安宫。 这笔账，她也一并算在陆思莞的头上！ “见过贤妃娘娘。” 进来倾华宫，见到楚贤妃，陆思莞眼观鼻鼻观心的跪下行礼。 楚贤妃像是没听见，自顾自打量着涂满寇丹的双手，直到她身旁的宫女凑过去提醒她，“娘娘，敬安侯夫人来了。” “哟，夫人来了怎么也不跟本宫说一声，本宫还以为是哪个不知分寸的小宫女犯了错跪着请罚呢。” 楚贤妃阴阳怪气的，存了心要折辱她，不过也难怪，一个两个儿子在她和萧昱手上吃亏，楚贤妃要是还能忍得住，那才叫有鬼。 陆思莞也不跟她客气，直接站直身子，目光坦然与之对视，既然她这么说了，那也没必要继续跪着， “这怀王都已是弱冠之年，贤妃娘娘偶尔听不清楚再正常不过了。” 陆思莞笑眯眯回怼，既然你说我像宫女，那我说你耳聋听不见我行礼，礼尚往来也是理所应当。 楚贤妃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小妮子是不要命了，竟然嘲笑她年纪大， “敬安侯夫人果然不同凡响，今日一见，真是让本宫印象深刻。” 第73章 以毒换解药 第七十三章以毒换解药 “您过誉了。” 她没有放过楚贤妃眼里闪过的一瞬厉芒，说话的同时其实身体已经是防备状态的。 “看来传言不能信，本宫也差点被你蒙骗了。” 楚贤妃一说起这个就气得心肝疼，她一生算计人无数，没料到有一天她的儿子竟然接连被人算计。 “贤妃娘娘想做什么，直说便是，反正这里是您的倾华宫，我无论如何也是逃不掉的。” 这个时候，雪参应该已经找到救兵了，楚贤妃虽不至于要她的命，可也不会让她好过。 这样的陆思莞反而让楚贤妃不敢掉以轻心，方才大殿之上，她和萧昱连个眼神交流都没有就阴了自家儿子一把，谁知道有没有后招。 “本宫一个后宫妇人，能拿你怎么样，不过是请你来喝杯茶罢了。” 楚贤妃微微一抬手，身后的宫女便领命离开，没过多久，带着几个小宫女去而复返，每个人手里或端茶杯，或端茶点。 “娘娘如此盛情，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看着摆到面前的茶几，上头放了一杯茶，一碟茶点，精致得让人不敢轻易触碰。 这茶或者点心应该是被下了毒的！ 陆思莞原本是觉得楚贤妃没有那么大胆，在自己宫里对她下手，可现在，她不确定了。 “敬安侯夫人也可以先考虑清楚，本宫那个不争气的老三近日身体有恙，恰好需要夫人手里的一味药。” 终于说出她的目的，陆思莞伸手去端茶杯的手立即往后缩回去，觉得这个楚贤妃果然很聪明，不光能查到是她，还知道她有解药。 可是怎么办？ 这个解药，她并不想给！ 另一边，雪参一边甩掉跟在她身后的太监，一边凭着模糊的记忆，又问了几个宫女，终于找到仁寿宫的所在。 而这时，萧昱也发现陆思莞在宫里失去踪影，让墨书和笔书去找了。 “劳公公帮我通传，敬安侯夫人被倾华宫的人带走了。” 雪参虽心焦，但到底知道分寸，没有硬闯进去，而是直接说明来意。 仁寿宫的人也不是吃素的，闻言立即进去禀报，没一会雪参就看见那个小太监小跑出来，让她进去。 “太后和长公主要见你。” 雪参连忙一路跑着进去，一到大殿直接跪倒在地，“求太后娘娘，长公主殿下救救我家夫人。” “雪参，到底怎么回事？起来回话。” 此时萧昱也在殿内，俊雅的脸上仿佛蒙了一层寒霜。 “是倾华宫的人假借长公主的名义请夫人到仁寿宫，走到半道上奴婢才发现那根本不是来仁寿宫的人，可是来不及了，前后都有太监拦了去路，夫人便让奴婢借着肚子疼逃了，恐怕此刻夫人已经被带进倾华宫了。” 雪参哽咽着声音，倒也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清楚了，只是忍不住心里的惶恐，身子抖得厉害。 没等她有喘息的机会，便被萧昱拎着离开仁寿宫。 “昱儿，你去哪？” 太后凌若悠有些没过来反应萧昱匆匆忙忙离开是为哪般？ 宇文承瑶看着萧昱火急火燎的背影，露出耐人寻味的笑意， “母后，您就让他去。” 第74章 我没有 第七十四章我没有 太后也不傻，自家女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岂会不知，拍了拍她的手，嗔怪道，“你这孩子，从前不是最讨厌陆家那丫头吗？” “母后，或许从前是儿臣眼拙，错把璞玉当庸石。” 宇文承瑶在太后面前，还是会自然而然流露出小女孩的天真。 倾华宫。 “怎么？难道夫人觉得，本宫的茶比你手里那味药还珍贵？所以藏着不愿给？” 楚贤妃妖媚的眼眸犹如一条毒蛇，看得她寒毛直竖，后背也渐渐多了薄凉的汗意。 “贤妃娘娘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怀王殿下需要的药，我怎么会有？” 陆思莞眨着无辜大眼，懵懂与她对视，话锋一转说道，“不如娘娘去太医院找找，毕竟天下珍宝尽在宫里，想必会有娘娘需要的。” “陆思莞，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不怪本宫没警告你，进了这倾华宫，不交出本宫需要的东西，别想安然无恙的离开！” 楚贤妃失了耐性，也是因为如今城中流言四起，陛下已经不止一次暗示过她，不解决此事，他放弃宇文焓是迟早的事。 她怎么能不着急！ “哗啦”一声巨响，陆思莞直接踹翻面前的小茶几，楚贤妃狠话都撂了，她再装腔作势，就太假了。 “若我执意不从，贤妃娘娘想如何？别说怀王这事与我无关，就算真有关系，我倒想问问娘娘，难道怀王可以伤天害理，我就不可以以牙还牙？，” “反了你！” 楚贤妃气得蛾眉倒蹙，凤眼圆睁，“桂枝，敬安侯夫人不识好歹，你去教教她，让她认清楚自己的处境。” 桂枝便是方才一直待在楚贤妃身边那个年长的宫女，眼小塌鼻，脸上始终没有表情，跟个面瘫似的。 只是陆思莞没有因此轻敌，看她的装扮比殿内其他宫女都更高阶，应该是倾华宫的管事姑姑。 “夫人，您年纪轻，或许不太清楚什么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让老奴说与你，知道知道！” 桂枝说着说着，那手便像铁臂一般死死抓住她的手腕，陆思莞当即疼出冷汗，有种骨头被捏碎的错觉。 “桂……桂枝姑姑是？” 陆思莞疼得话都说不利索，奈何她的手仿佛烙在上面，怎么挣脱都挣不掉， “你别怪我自卫，我不伤你，我骨头就保不住了。” 陆思莞当即将她灵活的左手往桂枝眼前一扬，桂枝瞬间觉得双眼像被火灼烧一般。 她顿时松开陆思莞的手，捂着双眼惨叫，“啊！我的眼睛，娘娘，奴婢的眼睛好痛！” “陆思莞，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倾华宫行凶！来呀，给本宫把这行凶之人抓起来！” 楚贤妃厉声大吼，原本守在门口的侍卫纷纷冲进来。 陆思莞却反而坐了下来，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贤妃娘娘大可以动我，只是怀王殿下，怕就回天乏术了。” 陆思莞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恰到好处的将楚贤妃泼了个透心凉。 “字面上的意思，娘娘要动手就请快一些，否则稍晚一步，侯爷或者长公主发现我失踪了，您觉得她们第一个怀疑的会是谁？” 第75章 屈打成招 第七十五章屈打成招 “哼！” 楚贤妃冷笑一声，语气不屑道，“你以为本宫会怕宇文承瑶？笑话！” “好，就算娘娘不把长公主放在眼里，可是太后呢？方才宴席上你我都有数，太后把我家侯爷看得跟眼珠子似的，难道娘娘也不怕太后？” 陆思莞边说说，边用寒眸震慑着往她这边移动的侍卫， “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再靠近一步，桂枝姑姑就是下场！” 地上的桂枝捂着双眼呻吟，凄厉的惨叫，若说被人剜去眼珠子也不为过。 桂枝的惨状也成功喝住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把楚贤妃气了个仰倒。 “一群饭桶，本宫让你们抓住她便抓住她，抓不住你们就以死谢罪。” 楚贤妃这时候顾不上陆思莞方才的话几分真几分假，何况她觉得，只要抓住陆思莞，何愁没办法逼她交出解药。 听到楚贤妃的话，那几个侍卫当即就往陆思莞冲过去，至于桂枝下场如何，总归比没命要好。 陆思莞原想照葫芦画瓢，将粉末扬出去，谁成想竟有个侍卫发现她的动作，动作迅速扣住她的手，成功将她押在楚贤妃面前。 该死，就差一步！ 陆思莞暗叫糟糕，面上却看不出一丝惊慌。 楚贤妃倾身向前，涂满红艳艳寇丹的手掐住她的双颊，用力捏紧，“本宫还以为，你有多了不得，还不是一样犯在本宫手上。” “娘娘以多欺少，我自然寡不敌众，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陆思莞忍着双颊的酸痛，仰头看着得意洋洋的楚贤妃。 “很好，嘴巴这么硬，本宫倒想看看，一会还能不能硬气。” 楚贤妃甩开她的脸，接过宫女的帕子擦了擦手，重新恢复高贵优雅的姿态， “让咱们敬安侯夫人瞧瞧倾华宫的手段，不把本宫要的东西吐出来，不许停！” “娘娘，她毕竟是长公主的儿媳，这……” 有个侍卫倒是犹豫着不敢动手，得罪了长公主，贤妃娘娘顶多挨顿责骂，可他们不一样，生死不过是这些贵人们一句话的事。 “混账东西，你敢忤逆本宫？” 楚贤妃御下从来就是绝对的权威，不允许任何人忤逆她的任何话。 “小的不敢！” 那人连忙认错，算了算了，眼下还是不要得罪自家娘娘。 陆思莞心里忐忑不安，楚贤妃看起来就很有蛇蝎美人那意思，她说的手段自然也是非常人所受的。 果不其然，眨眼的功夫，就看见眼前摆满各种各样的刑具，其中就有她在电视上见过的，拶刑。 就是某某格格剧里头出现过的夹手指，眼看着那人拿起她唯一熟悉的刑具，往她手里塞，到底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陆思莞，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把解药交出来。” 楚贤妃慵懒躺在贵妃榻上，眼睛微眯，声音温柔悦耳。 “没有解药，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怀王一事，从头到尾跟我没关系，娘娘要屈打成招，只管做便是。” 说是说的义正言辞，心里却将萧昱骂了一遍又一遍，该死的男人，怎么还不来，她快撑不住了。 第76章 太晚了 第七十六章太晚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动手！” 楚贤妃媚眼一沉，狠声下令。 陆思莞屏住呼吸，将眼睛闭得死紧，手指感受到光滑的木制表面，身体不自觉颤抖起来。 可是等了好一会，没有等来想象中十指连心的剧痛，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一袭月白的袍子，是萧昱！ “敬安侯，你擅闯后宫内院，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楚贤妃惊得脸色发白，压根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萧昱虽然受伤，但是区区几个侍卫，他压根不放在眼里，不过片刻功夫，便撂倒在地，爬都爬不起来。 “夫人，奴婢来迟了，让您受罪了。” 雪参心疼的泪眼汪汪，小心翼翼将陆思莞扶起来。 陆思莞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慰，“别哭了，你来的很及时，我没事。” 萧昱负手而立，面对气得脸上表情扭曲的楚贤妃，不紧不慢道，“贤妃娘娘误会了，臣是奉太后旨意，将陆思莞带去仁寿宫。” “原来是这样。” 楚贤妃柔笑着点头，仅仅一瞬就变了脸色，“本宫还有些事要问问她，敬安侯先回去，待本宫问清楚，自会将人送去仁寿宫。” 这话的意思是，就算是太后的话，她没得到想要的，也不可能放人。 萧昱来之前便有心理准备，楚贤妃这么多年仗着晋商帝宠爱，要说无法无天也不为过，岂肯轻易放人。 “娘娘问话便问话，为何我刚才看到的，是您打算在倾华宫动用私刑！” 萧昱眸色幽沉，声音清清冷冷，仿佛冰针一般，针针刺入人心， “陆思莞是敬安侯府的人，就算犯了天大的错，也轮不着贤妃娘娘随意处置？” “萧昱，本宫为何对陆思莞动用私刑，你心里最清楚，怀王身上奇怪的症状，你当本宫是傻子吗？” 楚贤妃压根不介意跟萧昱撕破脸，不过是个仰人鼻息的质子罢了，有何可怕的！ “以为拿侯府向本宫施压，本宫就会善罢甘休，你太天真了！” “不是施压，而是警告！” 萧昱低低笑出声，像是被楚贤妃的某句话戳中笑点，就连清俊的脸也染了几分笑意，唯独黑白分明的眸子，布满寒霜， “楚贤妃，我在警告你，见好就收！” 陆思莞诧异抬头去看萧昱，这样气场全开的萧昱，是她从未见过的，哪怕是上次，她被秦王打个半死，萧昱也未像现在这般，周身满是浓浓的杀气。 楚贤妃饶是见惯了喜怒无常的晋商帝，也被萧昱这般压倒性的，毫不掩饰对她的杀意吓得腿肚子打颤。 “萧昱，若本宫不见好就收你待如何？莫不是还要杀了本宫不成？” 楚贤妃硬着头皮与他对峙，可是有眼睛的人也看得出来，她眼里的畏惧。 “贤妃娘娘是陛下最宠爱的妃子，臣怎么敢！” 萧昱语气淡漠，甚至听不出一丝喜怒，可楚贤妃就是觉得，他敢的！ “萧昱，咱们各退一步，你让陆思莞把解药交出来，本宫便放她离开。” 楚贤妃试着跟他商量。 可萧昱轻轻摇了摇头，笑得温柔而残忍，“太晚了贤妃娘娘。” 第77章 被他算计 第七十七章被他算计 “什……什么？” 楚贤妃有些懵，皱紧好看的眉头，不明所以看向他。 陆思莞猜到萧昱会有所行动，所以先一步支开雪参，只是当她顺着萧昱的眼神低头去看时，瞬间瞪大了眼睛，想去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看着萧昱捡起地上侍卫的刀，摸索着腹部伤口的位置，眼睛没眨一下用力划拉上去，陆思莞捂着眼睛不敢去看。 只能听见“嗤拉，嗤拉”的声音响。 她听得心惊肉跳，下意识倒退一步，辨不清听见的究竟是撕裂衣服还是皮肉撕扯的声音。 得，刚拆线的伤口，又给他造了！ “贤妃娘娘，您竟敢让侍卫刺伤侯爷！” 她猜到了萧昱的意图，随即脸色凝重大喊一声，心里同时浮起一个念头，这些侍卫，不能留了！ “贤妃，你好大的胆子！” 有时候，路走的险，不代表走的不对，这不，萧昱刚扔下长刀，长公主扶着太后就来了。 饶是楚贤妃再蠢，也知道她是被萧昱算计了，当即脚下一软，跌坐回贵妃榻。 “太后，臣妾冤枉。” 回过神的楚贤妃脚步发虚跪在太后脚边，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冤枉？哼！哀家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贤妃啊，在宫里你都敢对哀家的外孙下如此毒手！？” 太后气得脸色发白，几次差点没背过气去，亏得长公主在她后背撑着，否则都要站不稳了。 “太后，孙媳斗胆，还是先请太医为侯爷治伤，再说其他事也不迟。” 为了掩盖之前的伤口，萧昱那一刀划得极深，哪怕她压迫着伤口止血，鲜血仍然喷泉似的往外冒。 “是啊母后，幸好这事您亲眼所见，贤妃想赖也赖不掉，当务之急是昱儿的伤要紧。” 宇文承瑶肠子都悔青了，萧昱跟她商量时明明说的是轻伤，这算哪门子轻伤，半条命都没了。 “快……回宫……” 太后仿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完，整个人不受控制往后面的宇文承瑶身上倒去。 “母后！” “太后娘娘！” “愣着做什么，还不去请凌太医到仁寿宫候着，把太后送回宫。” 宇文承瑶身为长公主，这点临危不乱的气势还是有的。 一群人浩浩荡荡把太后和敬安侯送回仁寿宫，原本是要分开安置的，可长公主说了，伤者不避讳，虽于礼不合，宫人们也不敢多言。 凌太医来的很快，宫人们刚安置好太后和敬安侯他就来了，拎着药箱独自前来，他一向如此。 “你们都在此候着，令惜嬷嬷，没有本宫的吩咐，一只苍蝇也别放进来。” “老奴明白了。” 宇文承瑶特意嘱咐太后身边最心腹的令惜嬷嬷，是为了预防一会赶来的晋商帝。 “陆思莞，你也进来。” 被叫到号，陆思莞有些受宠若惊，随宇文承瑶身后进内室，此时这里除了昏迷的太后，失血过多的萧昱，就只有她们三个清醒的人。 “陆思莞，人本宫和昱儿都替你清完了，太后的病，你有多少把握？” 第78章 控制血糖 第七十八章控制血糖 宇文承瑶这么一说，陆思莞秒懂，方才那一番操作原来是为给她清场。 “这个我需要替太后做一下全面的检查才能知道。” 陆思莞也没有上来就信誓旦旦，只是迟疑地看向一直沉默的凌太医。 “放心，凌太医是母后的人，你若能治好母后，便如同他的恩人。” 宇文承瑶三言两语解释，打消她的顾虑。 “太后的病，夫人真有法子？” 凌太医有些怀疑，凭他行医四十多载的经验，翻遍无数医术，也无力阻止太后愈发严重的怪病，难不成一个小丫头比他还厉害。 陆思莞向来听不得这种小瞧人的语气，径自转身去拉隔开两张床的帘子，回怼他，“我说了，要先检查，在此之前，我没办法准确回答你。” “陆思莞，你的意思是，就你跟太后两个人待在帘子后面？” 宇文承瑶脸色有些难看，费尽心思弄这一出已是冒险，还要把母后交给一个不知道能不能信任的人，实在不放心。 “长公主应该这么想，太后若有事，我亦死无葬身之地不是吗？” 陆思莞将脑袋露出帘子外面，叹了口气消解她的疑心，随即往对床的萧昱努努嘴，“您与其忧心太后，不如让凌太医尽快给侯爷止血。” “凌太医，快！我的昱儿……” 终于安生了，陆思莞如释重负吐了吐气，将注意力放在雕花梨木床上的老人。 陆思莞默念一遍血糖仪，默念的同时血糖仪也出现在她手里，给太后测上。 “都12了，这么高！” 小小惊叹了一下，又为太后仔细检查了一下身体，幸好这空间足够，所需要的仪器不论大小都能放下，检查一项收一台仪器，排除了其他可能。 虽然排除了其他可能，但是糖尿病高渗昏迷一样很棘手，陆思莞一边告诉自己不要慌，一边按照之前做的功课依次急救用药。 “你是谁啊？” 凌若悠刚醒来，人还有些迷糊，侧头眯着看陆思莞一身白大褂的装束，只是模模糊糊看得并不真切。 “太后，您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陆思莞趁着老人家刚从昏迷中醒来眼神不好使，动作利索的脱下白大褂回收。 “哀家这是……怎么了？” 凌若悠的声音还有些虚弱。 陆思莞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您刚才晕倒了，不过只要按时吃药，注意饮食就会没事的。” 话音刚落，陆思莞便不由皱起眉头，吃药，注意饮食这些都没事，唯一不便就是用血糖仪测血糖有些难办。 “哀家的病不是很严重吗？” 听到陆思莞说她没事，凌若悠惊喜之余，更多的是疑问。 “之前确实严重，不过刚才我用古书上的方子为您治疗，效果很好。” 虽然知道不一定能骗过这个后宫赢家，但她想不出更好的理由。 “哀家想起来了，你是昱儿的媳妇，陆家那丫头？” 凌若悠只是因为刚醒来，脑子一下转不过来，缓了一会，便反应过来眼前人的身份。 第79章 高处不胜寒 第七十九章高处不胜寒 “太后，您刚醒来，先好好休息。” 陆思莞其实打心里排斥这个身份，一开始若不是为了躲宇文霖那个暴力狂，早就向陛下请旨和离了。 不是两情相悦的婚姻，她不要也罢！ “等等。” 凌若悠抓住陆思莞的手，阻止她拉开帘子。 不得不说这帘子很厚，私密性也非常高，估计是古代还没有普及偷工减料这种陋习。 “先别让她们进来，你陪哀家说说话。” 陆思莞一脸莫名其妙，但还是听话的坐在床边，动作温柔小心地给她老人家调整好坐姿。 “太后想跟我说什么呢？” 她其实心里清楚，多跟太后待一刻钟，就会增加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只是她实在拒绝不了一位孤独老人的要求。 是的，孤独！ 哪怕她有权有势，是这个世上最尊贵的女人，可眼神的孤独和不经意流露的脆弱，是骗不了人的。 高处不胜寒，何况是最高处，她是进无可进，退一步又不甘心，所以才走到今日这一步，为了护住女儿和外孙，与晋商帝，她的亲生儿子离心。 “陆思莞，哀家刚才好像听见很多奇怪的声音。” 凌若悠眼睛大而明亮，就这么一直看着她，似乎想在她脸上看到别的不一样的东西。 陆思莞替她掖了掖被角，若无其事道，“您应该是做梦了，梦里的声音罢了。” “哀家只是病了，不是傻了。” 凌若悠声音沉沉的，“你放心，哀家什么都没看到。” 陆思莞哭笑不得，不忍心吐槽老人家，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太后看到就看到，您没有证据，我不怕您说出去。” 陆思莞俏皮的朝她眨了眨眼睛，“不过接下来的事，还得请太后配合。” “鬼丫头，哀家可记得，陆相的千金并非你这样的性情。” 凌若悠是谁啊，当朝太后，吃过的盐比她吃过的米还要多，只是轻飘飘一句话，就是对她的试探， “说，想要哀家做什么？看在你让哀家的病有起色的份上。” 凌若悠也不傻，昏迷前后的身体状态她还是能感觉得出来，虽然不知道陆思莞用了什么方法，但总归她是有好转的。 “您的病其实说白了点，就是吃的太好，所以从现在开始您要做的，就是改善日常的膳食，具体我一会跟宫人们详说，而您要做的，就是让我隔两天进宫陪您说说话。” 这是她目前能想到最好的办法，让太后下旨让她进宫，虽然可能会引起一些注意，但起码名正言顺。 “那给哀家治病的事？” 凌若悠眯着眼睛，语气透着几分试探的意思。 陆思莞轻轻一笑，“都是凌太医的功劳，与我无关，太后觉得呢？” “你这丫头，倒真是出乎我意料的聪明。” 凌若悠露出这段时间以来，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连她自己都没想到，竟是因为陆思莞。 “那太后以为，我的聪明是好还是不好？” 陆思莞边问，边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如果她刚才没听错的话，那声怒吼应该是晋商帝的声音。 第80章 给你跪下了 第八十章给你跪下了 到底是亲生母亲，真要有什么事，晋商帝又岂会不着急，不过方才太后的话，陆思莞还是听懂了的。 太后并不希望晋商帝是陆思莞治好了自己的母后。 “好与不好，很难说。” 凌若悠讳莫如深，并不正面回答她的话，“小丫头，把帘子拉开，想必他们已经等急了。” “遵命。” 陆思莞“哗”一下拉开帘子，宇文承瑶立刻冲了过来，握紧她的双臂， “太后如何了？” “阿瑶，哀家没事了。” 凌若悠面对自家闺女，终究红了眼眶，因为她清楚，宇文承瑶是真心希望她能快点好起来。 “母后，您真的好了？” 宇文承瑶简直不敢相信，可看着自家母后红润的气色，又觉得不像假话。 “母亲，您和太后应该有话要说，儿媳去看看侯爷。” 没等宇文承瑶答应，她已经先一步走到对面，直接掀开帘子，“凌太医，侯爷怎么样？” 凌太医似乎没料到陆思莞动作这么快，看着她有些没反应过来，愣愣的回话，“血……血止住了，伤口也包扎过了，没有大碍。” “那就好。” 陆思莞实实在在松了口气，无论萧昱用刀自残的目的是什么，但到底还是因为救她才有这一出。 “太后如何了？” 这才是凌太医最关心的，所以方才给萧昱处理伤口，他其实有些心不在焉。 “情况算是稳住了，凌太医，我知道您关心太后，但一会在陛下面前，还请您与我统一口径，太后是您治好的，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陆思莞面色凝重，这可事关她的小命，绝对不能马虎的。 “你真的能治？” 凌太医语气怀疑，三步并做两步走过去，看到面色红润有光泽的太后，眼眶渐有湿意，三年来他一直束手无策，没想到啊没想到。 “夫人，老夫给您跪下了。” 凌太医当即转身向陆思莞跪下，他从医多年，又对太后的病情了若指掌，所以根本不需要再去把脉，太后确实好转了。 陆思莞措不及防，当场傻眼了，手忙脚乱去扶他，“凌太医这是做什么，我担不起您这样的大礼。” 这老头看起来有五十多余了，不知道这一跪会不会让她折寿！？ “小丫头，你就让他跪。” 凌若悠这下都不需要宇文承瑶搀扶，便能自己下床，精神气跟方才简直天差地别。 陆思莞咽了咽口水，后退一步，非常心虚的受了凌太医，年纪可以做她父亲有余的长者，一个大礼。 “您快起来。” 待凌太医行礼完，陆思莞急急去拉他起来，生怕慢一步就少活个一年半载。 “是老夫无能，多亏敬安侯夫人妙手，否则老夫万死……” 凌太医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太后厉声打断，“凌恪，够了！” 正当陆思莞不知道怎么打破如此诡异的气氛时，外头恰到好处传来晋商帝的声音，“母后，朕来看您了，请您让朕进去。” 太后没有理会，而是自顾自走到萧昱床边，心疼问道，“我的孙儿伤势如何？” 第81章 臣妾冤枉 第八十一章臣妾冤枉 她说的是“我”而不是“哀家”，这时候陆思莞才真正明白，萧昱为何太后有不一样的情感。 “伤口很深，好在没有伤到要害。” 凌太医上前一步靠近凌若悠，轻声回话道，“不过侯爷失血过多，身体虚弱昏昏欲睡是必然的。” “母后，皇兄在外头候着您。” 宇文承瑶将凌若悠扶起来，毕竟外面那个人是皇帝，一直让他等着也不合适。 “哀家是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了，让他等等又何妨！” 凌若悠虽是这么说，但还是配合的任由宇文承瑶搀扶着走出内室。 晋商帝连忙迎上去，鬓角被汗水打湿，看来是真的着急了。 “凌太医，母后怎会突然昏倒？” “回陛下……” 凌太医刚行了礼要说话，凌若悠抢先他一步，“皇帝有这功夫问凌太医，还不如让楚贤妃说说。” “贤妃？” 晋商帝像是突然才瞧见角落里跪着的楚贤妃，一脸讶然的问，“母后晕倒怎会与你有关？” 凌若悠一看晋商帝这副模样，心里便觉得凉透了，大殿就这么点地方，宇文承皓在这待了半个多时辰，竟然都没想过问问楚贤妃为何会在这里？ “陛下，臣妾冤枉！” 楚贤妃刚刚一直不敢哭出声，如今看到晋商帝理会自己，情绪一下便爆发出来，哭得梨花带雨，好不惹人怜爱。 另一边陆思莞还待在内室，照看着逐渐苏醒的萧昱，方才她检查了伤口，凌太医果真有两把刷子，虽说没有用针线缝口，但处理的已经算很完美了。 “你醒了？” 陆思莞本来站得离床还有几步距离，见他醒过来，便顺势走过来坐在床边。 “太后如何？” 这才是萧昱最关心的，毕竟今日重重算计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太后。 陆思莞有些动容，身为他国质子，萧昱自己都自身难保，却还是费尽心思，创造机会医治太后。 “放心，太后没事了，往后隔几天太后便会宣我入宫为她请平安脉。” 她三言两语解释，若真要说清楚太后的症状以及糖尿病的科普，恐怕按照她和萧昱的时代差异，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太后知道了？” 萧昱语气有些急，越是着急脸色便愈发苍白，又因为牵扯到伤口，疼得他五官都皱在一起。 “太后比你想象中更能接受，我也已经跟凌太医统一口径，所有人都会以为，太后的病是凌太医妙手回春才有好转。” 陆思莞看得于心不忍，主动上前喂给他一粒药片，方才趁乱从狗蛋百宝箱里面套的止疼片。 “吃了，你能好受点。” 萧昱闭着眼睛缓和了好一会，才算从刚才撕扯般的疼痛感中缓过劲来，唇色几乎和惨白的脸色融为一体。 “陆思莞，这些。” 萧昱说的很轻很小声，她甚至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地凑上前去，“你刚刚说的什么玩意！？” 萧昱被她跳脱的反应激得脸色一黑，干脆扭头不愿意理她，可不知是陆思莞离他太近，还是内室温度太高，他竟然觉得耳朵有些发烫。 第82章 有些失落 第八十二章有些失落 “咳……你靠太近了！” 面对仅有一尺之隔的陆思莞，萧昱神情颇为不自然，不止觉得耳朵发烫，就连身体的温度似乎也有些升高。 不说还好，一说陆思莞简直是条件反射想退开，奈何身子后仰的弧度太大，反而惯性往萧昱怀里撞进去。 “嘶……” 这狗男人的胸膛是石头做的吗！？ 陆思莞揉了揉被撞疼的额头，从他怀里抬起头，疼得有些迷糊了，“萧昱，你的身体也太硬了！” “陆思莞，从我身上滚下来！” 萧昱黑着脸沉声道。 “下来就下来……” 她揉着额头撇撇嘴从萧昱怀里退开，不过下一秒看见萧昱的脸颊奇异的泛红，吓得直接上手去摸他的额头， “侯爷，你怎么脸红红的？是不是伤口感染发炎了！？” 陆思莞并未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哪里不妥当，倒是萧昱，脸色一会黑一会红，一会又变得苍白，简直跟调色盘有的一拼。 “我没事。” 萧昱甩了甩脑袋，似乎是想甩开陆思莞紧贴在他额头的那只手。 “这么烫怎么可能没事！？” 陆思莞扬高声音，看样子是真的着急了，一连默念了好几种药，阿司匹林，布洛芬，百服宁，还有各种退烧药，一股脑出现在床上。 萧昱看她这样子，太阳穴突突的疼，咬着牙道，“你先把手放开，我真的没事。” “哦！” 陆思莞这才意识到，她过度的行为，对萧昱似乎关心过头了，将药品回收，乖乖回到床边坐好，像个小学生一般双手贴紧大腿。 萧昱暗暗在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却莫名觉得有些慌乱，方才陆思莞将手从他额间拿开那一刻，他竟有些失落，真是见了鬼了。 “陆思莞，倾华宫的事，我没有提前跟你商量，希望你不要介意。” 他也不知道为何要跟陆思莞解释，只是觉得不说的话，好像哪里不对劲。 陆思莞却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侯爷，你要做什么是你的事，跟我没关系，况且在倾华宫，你是为了救我，才出此下策。” 虽然这个理由有些牵强，但她并不想知道萧昱这么做的真实目的，俗话说得好，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她才不会傻到主动寻死。 “不全是因为你，陆思莞，你应当明白我在这里的处境，看似是个闲散侯爷，却不得自由。” 萧昱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明明她已经把话题岔开，怎么还说起劲了。 “停，萧昱！” 陆思莞急喊出声，生怕自己迟一步制止他，就会听见不该听的话， “我不想去了解你过得是怎样的生活，待解除我身边的威胁，我们就会和离，至于你是韬光养晦亦是别有用心，我统统不想知道。” 萧昱和她，原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存在，萧昱是原主求而不得的人，不是她的，机缘巧合来到这里是情非所愿，却不是她认命的借口。 “你真是这么想的？” 萧昱眼里闪过一丝怀疑，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觉得陆思莞其实也没有以前那么讨人厌。 第83章 火上浇油 第八十三章火上浇油 “否则侯爷希望我怎么想？” 陆思莞反问他，觉得萧昱这个反应有些奇怪，“这不是我们之前说好的？侯爷替我摆脱秦王这个麻烦，我向陛下请旨和离。” 话是这么说，但萧昱现在和离的心思反而没那么强烈了，不过这种事他是不可能主动承认的。 “最好如此。” 萧昱冷哼一声，心里却觉得陆思莞不识好歹。 “你怎么奇奇怪怪的？” 陆思莞眯起眼睛打量他，有些心虚是不是因为上次她给这狗男人疗伤的时候，用药过猛，导致他人傻了！？ “扶我出去。” 萧昱说着，已经掀开被子打算下床了。 陆思莞翻了个大白眼，却还是伸手过去扶住他，嘻笑着调侃道，“侯爷这是准备去火上浇油？” “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 萧昱没好气回怼她，声音愈发有力，大概是方才那片止疼药起了作用，伤口的疼痛减轻了许多。 “您说是就是喽。” 陆思莞懒得跟他打嘴炮，不过十几步路，却觉得十分漫长。 “贤妃，真是你让人伤的敬安侯？” 晋商帝语气里充满着不可置信，只是要说他来之前不知道之前倾华宫发生了何事，怕是连三岁小孩都不相信。 这一点楚贤妃自然也是明白的，所以对于晋商帝，她是不能也不会说谎， “陛下，臣妾真是冤枉的，就算给臣妾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伤害敬安侯。” 楚贤妃说着，眼角瞟到被陆思莞扶着出来的萧昱，眸子一闪而过的阴毒，快得让人来不及辨清，脸上已然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敬安侯，本宫没想到你竟然连自己都能下得了手，你的伤怎么来的，你最清楚。” 萧昱露出虚弱又苦涩的笑，“贤妃娘娘慎言。” “本宫就是因为慎言，才一直忍到现在，敬安侯，你敢说你腹部的伤，不是你自己弄的？” 楚贤妃脸上满是怒意，是她一时疏忽大意，以为在自己宫里，他们闹不出什么幺蛾子，哪知道萧昱竟然借她的手来了一招借刀伤人。 借她的刀，伤他自己，直接让她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放肆！” 凌若悠沉声开口，“贤妃，你的意思是，哀家老眼昏花，连谁伤了昱儿都看不清楚吗？” “可是太后，您到倾华宫的时候，他已经受伤了不是吗？” 楚贤妃满脸不服气，这件事原本就不是她做的，她又怎么肯乖乖承认， “您不能因为偏心敬安侯，就颠倒是非黑白，来冤枉臣妾。” 早知道这死老太婆对萧昱偏心，只是没想到她竟然偏心到这种程度。 “哀家确实不是亲眼所见你的侍卫伤了昱儿，但是当时这丫头从头到尾都在场，她肯定亲眼看见了。” 凌若悠直接将这个难题踢给陆思莞。 陆思莞原本还在窃喜这火怎么也烧不到她的身上，怎么打脸这么快就来了！？ “陆思莞，朕要你一五一十把事实真相说出来。” 说实话，摆出皇帝威严的宇文承皓，陆思莞还是有些忌惮的。 第84章 处置贤妃 第八十四章处置贤妃 不过忌惮归忌惮，萧昱毕竟是她的盟友，总不能这个节骨眼上，坏了他的好事。 陆思莞硬着头皮迎视晋商帝的目光，脸上神情镇定自若，声音笃定道， “回陛下，我当时看到的确实是倾华宫的侍卫伤了侯爷，其实陛下可以问问凌太医，他从医多年，侯爷是自残还是他人下的手，肯定一眼就看得出来。” 不能让她一个人面对这么窒息的局面，总得拖个人下水才是。 凌太医被她拖下水也不生气，走上前一板一眼的回话，“陛下，臣仔细查验过敬安侯的伤势，并非他自残造成。” “你们说谎！” 楚贤妃简直要气疯了，歇斯底里道，“陛下，敬安侯是陆思莞的夫君，而凌太医又是太后的人，他们的话不能相信，臣妾是冤枉的。” “哼！” 宇文承瑶轻蔑的冷笑出声，“楚贤妃，要照你这么说的话，接下来是不是应该说本宫也跟他们同流合污，谋划着往你身上泼脏水？” 如果只是陆思莞的话，晋商帝确实不怎么相信，可是加上凌太医就两说了，他是太后的人不假，可凌恪此人有些傲骨，断不会把莫须有的事情说出来。 “长公主既然知道本宫的想法，又何必问！” 楚贤妃此时也不怕晋商帝会多想，她是阴沟里翻船了，却不代表可以被人随意嘲笑。 “够了！” 晋商帝轻喝一声，“贤妃，穗宁毕竟是朕的妹妹，你不要太放肆了！” “皇帝，哀家这么多年来，不曾左右过你的决定，但是今日哀家不得不多说一句，这件事，你必须妥善处置。” 太后这话他岂能听不明白，明摆着是逼他让贤妃认下，哪怕他也心存怀疑，可太后怕是不会同意他继续查下去了。 “陛下……” 楚贤妃泪眼汪汪，始终相信晋商帝会站在她这一边，只是她忘了，晋商帝除了是皇帝，还是儿子。 “穆琅。” 晋商帝轻轻叹息，终究还是唤了穆公公，“传朕口谕，倾华宫侍卫误伤敬安侯，乃是楚贤妃之过，罚幽闭宫门，降为楚嫔。” “老奴领旨。” 穆公公领了旨直接走到楚贤妃面前，语气恭敬，带着几分无奈，“贤妃娘娘，您该回宫。” “陛下，您不能这么做，臣妾是冤枉的，侍卫……对，侍卫！您可以问问倾华宫的侍卫，他们之中总有人能证明臣妾的清白。” 楚贤妃这下是彻底慌了，晋商帝的旨意让她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倾华宫的侍卫身上。 然而……她恐怕又要失望了。 “楚贤妃还不知道？” 宇文承瑶一开口，楚贤妃便暗道不好，果真听到她说，“听闻他们之中有人胆敢伤了本宫的儿子，已经命墨书处置了！” 意思就是说，她现在是死无对证了，没有侍卫的证词，桂枝又瞎了眼睛看不见，楚贤妃一脸绝望，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 此时想想才觉得后悔，为何非要挑这个时候对陆思莞下手，不但没讨得了好，反而赔了夫人又折兵。 第85章 怎么跟你算 第八十五章怎么跟你算 “宇文承瑶，本宫可曾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你要如此害本宫！” 楚贤妃指着长公主，吼得声嘶力竭，若不是被宫女架着，恐怕都要冲上去跟她干架的。 太后端坐高位，眼神凌厉看向跪在地上的楚贤妃，“处置侍卫，是哀家的意思，难道哀家也要害你吗？” “太后，可臣妾什么都没有做，您不能这样！” 她不能被降位，一旦折降为嫔，她的炽儿和焓儿怎么办？后宫里那些贱人虎视眈眈，再想翻身就难了。 “难道扣留陆思莞，要对她用刑的不是你？” 宇文承瑶满脸怒容，“倾华宫里，那拶指本宫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你用对付囚犯的刑具对付本宫的儿媳，这笔账本宫又该怎么跟你算？” “那是因为……” 楚贤妃欲言又止抬头瞟了晋商帝一眼，不，她不能说出来，否则焓儿就毁了。 “呵！” 宇文承瑶冷笑，“是因为你儿子，金都城人人都传怀王是个男不男，女不女的怪物。” “陛下，您都听见了，长公主她怎么能这样说焓儿，他可是我们的儿子啊。” 楚贤妃不依不饶，企图使尽浑身解数博得晋商帝的怜惜。 “穗宁并没有错，贤妃，你该好好反省，朕把皇子交给你，不是让你把他教育成这般模样的。” 晋商帝哪怕心中动了怜惜之情，亦不能心软，索性别过头，“穆琅，还不赶紧把人带下去。” “陛下，陛下……” 楚贤妃最后是被两个宫女架着出去的，喊破天也没人理她。 “母后，朕这么处置，您可满意？” 晋商帝的语气多了几分生硬，显然是对太后存了不满之心。 “皇帝是觉得哀家太狠心，非得逼着你罚了心爱宠妃。” 凌若悠也不遑多让，她和皇帝的母子情分本就岌岌可危了，如今更是不堪一击。 “母后明白朕就好，时候不早了，御书房还有一堆奏折等朕批阅，儿子告退。” 晋商帝说完也不等太后应声，冷漠转头离去。 凌若悠抬手颤巍巍指向晋商帝的背影，气得心口疼，“阿瑶，你看看他，就为了这么个狐媚子，跟哀家这么置气。” “母后消消气，皇兄他只是心疼七皇子年幼罢了，不是冲您发脾气。” 宇文承瑶抚着太后的胸口给她顺气，“您别跟他一般见识，仔细气坏了身子。” “外祖母，您身体要紧，陛下后宫之事不值得您伤身费心。” 萧昱也出言宽慰她，语气听起来很是尊敬。 “还是昱儿懂事，知道心疼哀家。” 凌若悠是真疼爱萧昱，只不过一句话，就哄得她眉开眼笑， “你的伤怎么样了？可要在仁寿宫休养几天，让凌太医好好给你调理调理？” 萧昱轻轻咳嗽了一声，脸色便苍白了些，“一点小伤不碍事的，外祖母不必忧心。” 也就是在这样的场合，萧昱才会称太后为外祖母。 “太后放心，侯爷的伤有我看着，不会有事的。” 陆思莞对这位太后的印象倒是极好，完全不像电视剧里演的那种无情刻薄的老太太。 第86章 余毒未清 第八十六章余毒未清 “阿瑶，你这儿媳妇不错，哀家很是喜欢，往后进宫，也把她带进来陪哀家说说话。” 宇文承瑶虽说在外有公主府，但一个月起码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宫里陪伴太后，让她把陆思莞带进去，既不会太过引人注目，又不会令晋商帝起疑。 宇文承瑶自然明白太后的用意，忙应声道，“母后喜欢她，是她的福分。” 说着又看向陆思莞，严肃道，“太后喜欢你，让你进宫陪伴可是天大的福气，还不快谢恩。” 陆思莞也从善如流谢恩道，“谢太后恩赏。” “时候不早了，昱儿身上还有伤，哀家让人备了步撵，你们出宫去。” 凌若悠淡声道。 “是，孙儿告退。” 碍于萧昱身上的伤，所以从仁寿宫出来，太后赐了步撵让人抬着他们到宫门口。 马车上，萧昱终于撑不住，捂着腹部“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萧昱，萧昱！” 陆思莞被他一口血给吐懵了，连忙拉过他的手把脉，“脉象不浮反沉，内里空虚，你的体内怎么会留有余毒！萧昱，你是不是没有吃我给你的解毒方子？” “啰嗦什么，你那药又苦又涩，我怎么下口？” 萧昱第一次在陆思莞面前露出心虚的表情，厨房确实煎了药，只是被他倒了。 “混账！” 陆思莞气得站起身，完全忘了此时是在马车上，车内根本不足以让她站直，头重重磕在车顶，痛得她泪水狂飙。 “你骂我什么？” 萧昱傻眼了，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陆思莞竟然骂他混账！？ 陆思莞缓了好一会才捂着脑袋坐下，没好气道，“怎么？侯爷难道还想我好声好气哄着你吗？” “陆思莞！” 萧昱语气警告，示意她适可而止。 “萧昱，你用不着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以为我很想管你吗？你我和离后，你是死是活关我屁事！” 陆思莞没有纵着他的脾气，硬生硬气反怼他。 “一个姑娘家的，整天屁长屁短，成何体统？” 萧昱自知理亏，识趣的转移话题。 陆思莞却是扭头去看街头的风景，一直到侯府门前下马车，没有再搭理过他。 “主子，夫人她也是关心您，您何必对她这么苛刻？” 萧昱下马车的时候已经很虚弱了，纸书扶着他，忍不住劝道。 萧昱冷哼一声，强撑道，“我用得着她来关心，何况你没见她那德性，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可您这样，属下还是请向大夫过来看看。” 纸书其实是想说自家主子嘴硬活该的，不过他怕被打，就没说出来。 萧昱也没强撑，待回到流光院便让纸书出去找向大夫了。 漪澜院。 陆思莞怒气冲冲将门踢开，一屁股坐在木凳上，给自己灌下一大杯凉白开，才算把心里那团火给压下去。 “萧昱那个狗东西，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刚才宫里怎么没拿刀把自己捅死！” 陆思莞气得破口大骂，声音大到完全没想避讳跟着回到漪澜院的墨书。 第87章 治不了的向大夫 第八十七章治不了的向大夫 “……” 墨书摸摸鼻子，没想到夫人的嘴巴竟然这么毒，他听得心肝直颤，觉得这些话还是瞒下来不被主子知道的好。 也吓得房内三个小丫头齐齐跪了下来，“夫人慎言，这种话可说不得！” 她可不管能不能说，解气就行，“你们都起来，别动不动就跪，我很容易折寿的。” “请夫人答应不再说那些话，奴婢们才敢起来。” 在这个等级森严的社会，主子犯错奴婢受罚，若是被魏嬷嬷知道了，她们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陆思莞也知道刚才那些话，确实说的很重，松口答应，“都起来，我不说就是了。” 听到肯定的答案，她们终于松了口气，尤其是雪参，她今日过得可谓是胆战心惊，从进宫到现在，心卡在嗓子眼就没一刻落定过。 “我的小宝贝狗蛋呢？它今天可是给我立了一大功。” 陆思莞变脸就跟耍着玩似的，上一秒还气呼呼大骂萧昱，这会却气定神闲向灵芝询问狗蛋。 灵芝从角落里抱起沉醉在小鱼干快乐中的努力干饭喵，夸赞道，“狗蛋今天可乖了，一直待在屋里，连房门都不出，让奴婢省心不少。” 陆思莞从她手里接过猫，认真颠了颠重量，不客气的嘲笑道，“狗蛋，我怎么感觉你胖了不少，是不是最近小鱼干吃太多了？” 狗蛋似乎是听懂了她的话，凑上前去蹭陆思莞的脖子，“喵呜，喵呜”的撒娇。 “撒娇也没用，太重影响你健康，以后不能让灵芝喂你太多小鱼干了。” 陆思莞强硬剥夺了它的小鱼干自由，啼笑皆非看着狗蛋像人一般垂头丧气的模样，“喵，喵……” “抗议也没用，你乖一点，不然我就把你头上的毛都给剃了。” 陆思莞故作凶神恶煞的威胁它，说着上手使劲揉了揉它头上软滑的猫，手感真好！ 果然毛茸茸的小动物是最治愈人的，撸猫的快乐不可言喻啊。 另一边，纸书领着向大夫到流光院时，萧昱已经陷入昏迷。 “向大夫，您快看看主子，我家夫人说他身上有余毒未清。” 纸书见萧昱直挺挺躺在那，当即慌了手脚，情急之下动作粗鲁的将向大夫拎到床边。 “你别着急，待老夫先看看。” 向大夫倒是不紧不慢，给萧昱把脉的动作却是一点不含糊。 只是…… 向大夫只把了一瞬就脸色大变将手弹开，惊声道，“乌头毒！？” “没错，夫人也是这么说的，上次您被扣在刑部大牢，是夫人给主子治伤解毒的。” 纸书觉得向大夫实在大惊小怪，还不如夫人来的淡定。 向大夫虽然知道陆思莞会点医术，可没想到连治伤解毒也不在话下，当即问道，“既然是解毒，为何不彻底清干净？” 把余毒留在身体里，是想等着过年吗？ 纸书挠挠头，一副很苦恼的样子，“不是夫人不把主子的毒解干净，是主子自己把药都给倒了，属下也是刚刚才知道。” “倒了？” 向大夫震惊，侯爷什么时候这般幼稚了！？ 第88章 病人不听话 第八十八章病人不听话 “是啊，夫人给主子气得不行，回了漪澜院不肯再来，属下实在没办法，才把您请过来。” 纸书一脸憨态，语气从最开始对陆思莞的轻视到现在的毕恭毕敬，丝毫不敢冒犯。 向大夫闻言，很自觉收起药箱，嘴角含笑道，“既是如此，你还是得把夫人请过来。” “这毒您不能解吗？” 纸书傻眼了，愣愣的问。 “解毒这事老夫并不十分擅长，何况既然一开始是夫人解的，药量用多少也不清楚，不敢贸然施救。” 向大夫说着，已经提着药箱子站起身，像是马上要走。 纸书赶紧将他拉住，“向大夫，我刚才说了，夫人被气走才让您来的，主子现在昏迷不醒，您不能一走了之。” 也是奇了，自打夫人变了个样，倒变成自家主子离不开她了，不是有伤在身就是被下毒的，纸书就算把脑袋瓜想破也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向大夫，你来了。” 萧昱醒来的时机巧了，若不是知道他身上有伤，又中毒了，向大夫还真要以为他是装的。 “侯爷，您身体里的毒，恐怕还需要夫人来解，这种霸道的烈性毒药，老夫并不擅长。” 向大夫倒是没说谎，如果是刚中毒还好说，可侯爷这毒在体内已经有些时日，而且只是余毒不会马上致命，并非他所长。 “向大夫何时这么畏首畏尾，连试都没试就说不能治，未免太草率了些。” 萧昱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沙哑，向大夫不治也得治，否则让他低声下气去求陆思莞再给他解毒，也太掉价了。 “侯爷……” 向大夫一脸为难，却终究不敢真的忤逆，“那老夫便试一试。” 事情反转的异常快速，在场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萧昱又一口鲜血给吐傻了。 向大夫硬着头皮给萧昱施针，只是没想到这针才刚扎进皮肤里，萧昱就惨白着脸扶着床沿“哇啦”吐出一大口血。 “侯爷！” 向大夫也被吓懵了，完全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开始他也没觉得是自己哪个环节出错了，可当他重新将手指搭在萧昱的脉上时，却慌了。 “纸书，快去找夫人，快去！” 纸书虽然对向大夫的惊慌失措摸不着头脑，但主子都吐血了，容不得他多想就跑了。 “夫人，大事不好了，主子他……” 漪澜院内，纸书突然出现在陆思莞眼前，只是没等他话说完，就被打断了， “是不是又吐血了？” 陆思莞像是未卜先知一般，将他的话给接下去。 “您是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 陆思莞笑得狡黠，怀里的狗蛋探头探脑，似乎对身为不速之客的纸书很是好奇。 纸书咽了一口口水，总觉得夫人的笑容里透着阴险，“向大夫束手无策，让您过去一趟。” “不去！” 陆思莞拒绝的干脆利落，“不听话的病人，治他做什么？” 说到底她还是生气，气萧昱的幼稚，哪有人竟然因为药太苦，就不顾身体安危将药给倒了的！ 第89章 另一种毒 第八十九章另一种毒 “夫人，属下求您了，主子他现在真的很危险。” 纸书不敢像对向大夫的态度跟陆思莞说话，生怕她一时不爽，随手下个毒什么的，太可怕了。 “夫人……” 雪参踌躇上前，却不敢多言。 “喵！” 狗蛋蹭蹭陆思莞的手背，发出“呼噜噜”的舒服声。 陆思莞挑眉看着狗蛋，“怎么？连你也想让我去救他？” “喵！” 狗蛋又叫了一声，像是在回应。 “那好。” 陆思莞站起身，脸上表情十分勉强，“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去到你家主子多说一句不中听的话，我立马走人。” 纸书松了口气，忙道，“夫人放心，主子他现在已经没力气跟您吵架了。” “走狗蛋，姐姐带你去见一个讨人厌的混账。” 陆思莞笑眯眯揉搓狗蛋软绵绵得身体，看起来心情很好。 纸书默不作声跟在她身后离开漪澜院，一路不敢多说一句。 流光院。 陆思莞抱着狗蛋一只脚刚踏进屋里，浓郁的血腥味便直往她鼻间窜，医者天然的条件反射让她一下绷紧身子快步走到萧昱的床边。 只是一个多时辰不见，萧昱的脸色就从原本的苍白变成现在这般死气沉沉的青灰色，陆思莞当即傻在原地，有些不知该做何反应了。 “见过夫人。” 经过这几次陆思莞凭一己之力治伤，解毒，就足够令他刮目相看，自然态度也恭谨得很。 “向大夫不必多礼，他怎么会这样？” 还是向大夫行礼的声音让她回过神来，陆思莞将狗蛋放在床头的春凳上，碍于向大夫在此，不便借助现代的医用工具，拉过他的手开始把脉。 “脉象时浮时沉，怎么会这样！？” 陆思莞脸色凝重了许多，下意识转头去看向大夫。 向大夫也是同样表情严肃，“看样子，侯爷的状况老夫应该不用向夫人解释了。” “如果只是余毒未清，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脉象？” 陆思莞这下也有些慌了，她之前可是信心满满，觉得解那劳什子的北乌头之毒绰绰有余。 所以知道萧昱将解药给倒了才会差点把肺都气炸了，但是依照现在的情况，似乎并非如此。 “怕是只有一种可能。” 向大夫抬手顺了顺下巴长长的胡子，肯定道，“侯爷中的毒应该不止一种。” 这也是陆思莞心中的想法，此时此刻她无比唾弃当时那么自信的自己，如果因为她的一时疏忽害了萧昱性命，那她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是我太大意了，诊断出北乌头之毒就没有再继续观察，侯爷是受我所累。” 陆思莞满脸自责，心慌后悔到双手无意识的颤抖，想想她刚到这里的时候，萧昱命人打了她二十大板，是真的有想过杀了他。 但这段日子相处下来，也能感觉到萧昱没有她看到的那么坏，起码在这里，萧昱是第一个维护她的人。 向大夫能理解她的心情，对陆思莞印象也愈发的好，所谓医者父母心，可真正做到的却没几个，陆思莞大概是其中的少数人。 第90章 相思子 第九十章相思子 “夫人，您先别自己吓自己，当务之急是尽快查清楚侯爷所中的是什么毒。” 这也是为什么向大夫执意让纸书将陆思莞请来流光院的原因。 “对，你说得对！” 陆思莞吸了吸鼻子，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她声音里带着一丝难察的哽咽， “纸书，我这里有粒北乌头毒的解药，你先给他喂下去。” 这是知道萧昱中的北乌头毒后，她花了一晚上研制出来的，不过那时候她以为萧昱的毒已经解了就没给他。 陆思莞逐渐冷静下来，也就没有那么慌乱了，毕竟这种生死关头，对于身为医药学博士的她而言早就习以为常。 先将体内已知的毒清理干净，才能更准确知道另外的毒出自何处，向大夫站在一旁看着，有种他是多余的错觉。 纸书平时看起来憨傻，关键时候一点不含糊，陆思莞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纸书喂萧昱吃了药，经过一刻钟的漫长等待，再去探他脉象的时候便平稳了许多。 “向大夫，你用你的方式，我有我的方法，咱们兵分两路，尽快查清侯爷体内未知的毒。” 陆思莞的话得到向大夫的认可，他提了药箱，主动要求到隔壁的房间， “夫人在这陪着侯爷，老夫就去隔壁，那里刚好是府上藏书的所在。” 向大夫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他的医术或许可以媲美宫里的太医，但要说查清萧昱体内的毒，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纸书，你也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向大夫走后，陆思莞开口打发纸书，他在这也不方便。 “属下在门外，夫人有任何需要，只管出声。” 纸书没有像上次那般固执，乖乖的出去了。 陆思莞将狗蛋抱起来蹭了蹭寻求一点安慰，“狗蛋，你帮帮我，我现在脑袋一片空白，对萧昱体内的毒有些束手无策。” “喵呜……” 狗蛋仿佛听懂了她的意思，乖巧窝在陆思莞怀里。 陆思莞也清楚，狗蛋只是一个类似媒介的存在，能提供她所需要的任何医疗用品，但是其他的，它大概也无能为力。 可就在她冥思苦想却百思不得其解时，狗蛋却突然用鼻尖顶了一下陆思莞的手心，吐出一颗相思子。 “我知道了！我知道是什么毒了！” 陆思莞看着手中小小的一粒红豆，兴奋的大喊大叫。 与此同时脑海中自然而然冒出一大段科普，相思子又名红豆，是豆科相思子属的一种有毒植物，种子中含有一种称为相思豆毒蛋白的蛋白质，此毒素具有很强的毒性，误食时会中毒，严重时甚至会丧命。 “陆思莞，你吵死了！” 萧昱不知何时睁开眼睛，一脸不耐的盯着她。 陆思莞此时兴奋上头，也就没有跟他计较，甚至还笑得很灿烂，“萧昱，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萧昱眼里满是疑惑，似是对陆思莞说的话感到有些莫名，“你在说什么？” 他并不知道自己体内还存有另一种毒，因此陆思莞也不跟他计较，高高兴兴开始调配解药。 第91章 怕老鼠的猫 第九十一章怕老鼠的猫 知道是中的什么毒，接下来的一切就容易多了，配药的时候陆思莞没忘记让纸书去隔壁通知向大夫。 一开始她之所以忽略萧昱其他可能的病症，是因为相思子和北乌头这两种中毒症状很相似。 还有一个原因是萧昱太能忍，导致很多中毒时的体征陆思莞并未发现，这次要不是狗蛋，恐怕她也是要走一些弯路才能知道。 “搞定！” 有现代医学的辅助，以及随用随取的狗蛋牌百宝箱，陆思莞配药的速度很快，向大夫从隔壁过来时，她已经把药配置好，准备让纸书抓一只小白鼠来试验一下。 “夫人，纸书说您已经知道侯爷所中之毒？” 向大夫一脸不可置信，从他离开这屋子到现在都没有半个时辰，陆思莞究竟是怎么做到这般迅速的！？ “误打误撞发现的，你过来看看。” 陆思莞说的有些心虚，毕竟她算是作弊，是狗蛋帮助她发现的。 向大夫依言走过去，很是不解的看着陆思莞手里的红豆，“一粒红豆，有何特别的？” “向大夫可知，红豆的种子其实含有很烈的毒素，如果从中把毒素提炼出来，仅仅几颗便会要人性命。” 陆思莞尽量把话说的通俗易懂，看向大夫恍然大悟的表情，他应该是不知道这种毒的存在。 “夫人可知此毒何解？” 向大夫还陷在震惊中久久无法自拔，倒是没忘记问解毒方法。 陆思莞点了点头，“我已经研制出解药，让纸书抓一只白鼠做了实验，没问题就可以开始解毒了。” “这么快！？” 向大夫此时的心情，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他望向床榻上的萧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而萧昱对陆思莞这些奇怪行为早已免疫，只是有一点，他觉得非常不爽， “既然你能把解药配置成药丸，为何之前不给我？” 陆思莞白了他一眼，理直气壮道，“之前事发突然，我能给你把解药配出来就不错了，别挑三拣四的。” 萧昱冷着脸，奈何现在他躺在病榻，拿陆思莞一点办法也没有。 “夫人，小白鼠抓来了，属下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只看起来比较干净的。” 纸书手里掐着小白鼠，没有多想直接往桌上放，“吱，吱，吱！” “喵！！！” 同样在桌上趴着的狗蛋吓得惊跳起来，背后的毛全都炸开了，退到桌边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盯着不知所然的小白鼠。 该死的，她忘记了，狗蛋最害怕的就是老鼠，连忙将狗蛋抱起来安抚，“别怕别怕，乖乖，姐姐在这呢。” “堂堂一只猫，怎么会怕老鼠！？” 长这么大还不知道竟然会有怕老鼠的猫，纸书满脸鄙夷，实在瞧不上如此娇气的狗蛋。 别人不知道，陆思莞却很清楚狗蛋为何如此，人都有恐惧害怕的东西，何况动物，最初她在垃圾堆里发现瘦弱的狗蛋时，就看见它身边围着好几个身长体壮的老鼠。 “雪参，你进来。” 雪参一直在门外候着，听见陆思莞的召唤，快步走进来，“夫人。” 第92章 话唠萧昱 第九十二章话唠萧昱 “狗蛋受了些惊吓，你把它抱到外边安抚着，等我忙完。” “是。” 狗蛋并不排斥雪参，任由她抱着出去。 陆思莞撸起袖子，戴着医用手套眼睛不眨一下将小白鼠抓起来，将早就从相思子中提取出来的一小试管毒素给小白鼠喂进去。 屋里的人全都鸦雀无声看着陆思莞整套行云流水的操作，动作娴熟令人不可思议。 他们同时咽了一口口水，为这世上竟然有如此奇女子感到惊叹，陆思莞怎能气定神闲，捏着老鼠就跟玩似的？ 这要是换作一般的千金小姐，早就吓得花容失色，哪像眼前这位，天不怕地不怕！ 没过多久，小白鼠开始出现相思子的中毒症状，陆思莞安静等了一会，给小白鼠为了解药，等着它的反应。 “简直太神奇了。” 向大夫看得目不转睛，看着陆思莞的眼神充满崇拜，“老夫从医三十载，从来没见过夫人这样的解毒方式。” 陆思莞看到小白鼠恢复活泼乱跳，心里亦是松了口气的，一切按她预想的方向发展就好。 “解毒方法不重要，管用就行。” 陆思莞大大咧咧将小白鼠塞进纸书手里，面露微笑道，“我给人解毒的时候，不习惯有人看着，能不能麻烦你们再出去一下。” 实在不是她想赶人，她所用的工具都太现代化，像刚才她故意戴在人前的医用手套和装着毒素的试管，看样子并没有引人注目，不过接下来就不一定了。 每个医者都有自己的习惯，向大夫表示自己可以理解，跟在纸书后面离开，并贴心的关上门。 “陆思莞，你撒谎的功力愈发炉火纯青了。” 萧昱出言讽刺，现在他是行动不便，就拿嘴巴充数。 “那还不是跟侯爷学的。” 她都懒得理萧昱这种幼稚的行为，大概是受伤太久，闲得发慌了。 “吃了这药，我就不用再折腾了？” 萧昱面露苦恼，天知道他对上次陆思莞给配的中药留下多严重的阴影。 “没想到侯爷长得牛高马壮，竟然还怕吃药。” 陆思莞丝毫不掩饰语气里的嘲笑，用仪器给他做了个比较全面的检查。 确认身体没有其它毛病，才收回仪器，将药丸送到他嘴边，故意板着脸道，“把这个吃了，你体内的毒才算解得彻底。” 药丸好过中药太多，萧昱乖乖配合，就着温水将药丸吞下去。 “陆思莞，有时候我真的很好奇，你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 折腾了一晚上，陆思莞觉得身心俱疲，倒是萧昱，刚才做检查的时候陆思莞给他吊了瓶人血白蛋白，现在看起来还有几分人样。 “装的都是救你命的宝贝。” 陆思莞没好气的回他，这货也是无聊得够够的，以前躲陆思莞还来不及，现在却像个话唠一样，说个不停。 “谢谢。” 确实，陆思莞又救了他一次，就连萧昱自己也没想到会有这一天，接二连三被她所救，现在的陆思莞，实在让人讨厌不起来。 第93章 折腾她 第九十三章折腾她 “谢我就不必了，这次的事说到底是我的失误。” 她心里其实也是自责的，身为医者却如此粗心大意，实在不应该。 “陆思莞。” 萧昱突然喊了一声。 她莫名其妙抬头，“嗯？” “我饿了。” 萧昱黑眸本就幽邃，这么眸色温柔的望着她，陆思莞顿时有种要溺毙进去的错觉。 “你饿了关我什么事？” 她嘴上逞着强，身体却很诚实地站起来将门打开吩咐外面站着的纸书， “你家主子饿了，去给他安排晚膳。” “哎，属下这就去。” 纸书听到萧昱要吃饭，顿时眉开眼笑，屁颠屁颠往厨房的方向跑去。 “你的伤口我刚刚已经替你重新清理过，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陆思莞捏了捏酸痛的肩膀，方才神经紧绷着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松下来，酸胀的感觉让她很想马上回到漪澜院泡澡舒缓一下。 “咳……” 萧昱表情极为不自然，干咳一声道，“你留下来一起用膳。”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知道是谁说，跟我一起吃饭没胃口的。” 陆思莞转过头看他，嘴角含着笑，丝毫没客气对他的调侃。 萧昱被她这么一说，脸上有些臊得慌，故作冷漠道，“我是好意，你爱吃不吃。” “开个玩笑怎么还急眼了？” 陆思莞来了兴趣，移步到房中的矮凳坐着，动作随性的翘着二郎腿，“侯爷都开口了，我岂敢不答应。” 每日时辰到了厨房便会自觉准备好膳食，所以纸书离开没一会就带人领着一大桌菜回来。 “今日菜色不错嘛。” 闻到饭菜香，陆思莞眼睛亮亮的，方才没觉得饿，现在看到一桌子色香味俱全，肚子开始抗议了。 “主子，属下端过来给你吃。” 纸书看萧昱身上有伤行动不便，本是好意，不想却触到萧昱的敏感神经，他脸色一黑，低吼了句，“滚！” 陆思莞摇头叹息，心想果真是男人心海底针，看了眼缩在一旁，恨不得隐身的纸书，笑着道，“你主子心情不好别理他，先出去。” “夫人您多担待，属下告退。” 纸书闻言，笑容灿烂蹦蹦跳跳从房里退出去。 看得萧昱更加不爽了，这都是些什么人，强撑着坐起身准备下床，就见陆思莞“咣当咣当”直接把桌子拉到桌边， “你在干什么？” 萧昱有些看不懂她的行为。 陆思莞一脸无语，“看不出来吗？我把桌子拖过来方便您老人家用膳。” 不过这倒是提醒了她，改天得做个床上用的轻便桌子，以后她在床上看书吃东西什么也方便。 “那冬瓜汤看起来不错，你给我盛一碗。” 萧昱使唤起她来，那叫一个顺口。 “侯爷，你是腹部受伤，不是手断了，自己不能盛吗？” 狗男人有精神了就来折腾她，早知道这样就不那么快给他解毒了。 萧昱倒是没生气，只是陆思莞不盛汤他便坐着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要吃饭的意思。 “行行行，我给你盛，怕你了。” 第94章 陆相来访 第九十四章陆相来访 一顿晚膳，似乎瞧瞧拉近了他们的距离，陆思莞吃饱抹嘴便迫不及待的走了，生怕再多停留一秒钟萧昱又要变着法折腾她。 “夫人，奴婢觉得您和侯爷的感情变好了。” 回漪澜院的路上，陆思莞抱着狗蛋散步消食，雪参毫无预警来了这么一句。 陆思莞看她像看怪物一般，“你眼睛是出了什么问题，我和他什么时候感情好了。” “可是您之前，一直很喜欢侯爷的。” 连她这个从前待在公主府的婢女都看见过几次夫人缠着侯爷的场景，怎么现在夫人反倒不承认了？ 陆思莞啼笑皆非道，“那是以前，雪参啊，喜欢上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是很痛苦的事，陆思莞已经受够了。” 不是她，是陆思莞受够了，而她就更不可能和萧昱有什么，她的目标是往后在这个世界，平凡随心的过一生，至于喜欢谁爱上谁都不是她想要的。 “可是夫人，奴婢觉得侯爷对您并非无情，今日在倾华宫，若不是侯爷及时赶到，您那顿拶刑是免不了的。” 雪参忍不住替自家侯爷辩驳，从前夫人那般纠缠，侯爷确实爱搭不理，可最近这些日子，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侯爷对她不一样了。 “你不懂，那是我和萧昱做的交易罢了。” 陆思莞淡淡一笑，这里的人还真是单纯，她和萧昱不过和平相处了一段日子，就觉得有情，听起来有些可笑。 “奴婢没明白。” 雪参一脸懵懂，总觉得夫人这话，隐含着别的意思。 陆思莞抬手轻拍了拍她的小脑瓜子，“没明白就别问了，人生那么长，不是只有情爱这种没营养的东西。” 回到漪澜院，她用自己调配的药包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顿时神清气爽，一觉睡到自然醒。 翌日。 陆思莞还沉浸在梦乡，就被灵芝火急火燎的叫醒了， “小姐，您醒醒，别睡了，小姐，小姐……” 陆思莞脾气说不上好，但也不算坏，唯独这个起床气，那是相当的大，谁叫醒的谁遭殃。 “灵芝，劳资做梦做得好好的，你把我叫起来干嘛？” 她抓了抓鸡窝似的头，睡眼惺忪困得要死，语气也多了几分不爽。 灵芝没见过这样的陆思莞，顿时战战兢兢起来，“小姐，是……是老爷来了，一定要见您，赵管事拦都拦不住。” “谁是老爷！？” 陆思莞脑袋一片空白，她是真想不起来灵芝口中的“老爷”指得是哪路神仙？ “您的父亲，陆丞相。” 灵芝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观察着自家小姐的神色，不安道，“赵管事此刻还在院外候着，您看？” 灵芝要不说，她倒是忘了，陆思莞还有个劳什子的父亲陆明昌，嘴角顿时勾起一抹阴森的笑。 她还没找上门，陆明昌倒是先来了，不过也好，有些账是时候好好算一下了。 “去告诉赵管事，让陆明昌在前厅候着，我收拾好就过去。” “是。” 灵芝应了声，胆战心惊的退下，她怎么有种今日陆丞相是来自寻死路的错觉！ 第95章 不叫父亲 第九十五章不叫父亲 陆思莞根本不用猜，用脚趾头都想得到陆明昌今天来干嘛的，昨日在宫门口发生的事导致陆芳菲连太后寿宴都没露面，她这个便宜父亲，怕是来替爱女讨回公道的。 “奴婢见过夫人。” 陆思莞走到前厅刚好与送茶的婢女碰上，婢女恭敬行礼。 “你们都下去。” 陆思莞今日一袭湘妃色的纱裙，朱颜粉黛，明艳动人，一路上已经引起不少婢女的议论，无非是一些恭维的话，她听的顺耳极了。 “陆相。” 陆思莞眼里满是笑意，朝坐在红木椅上喝茶，一脸阴沉的陆明昌走过去。 “陆思莞，你叫我什么！？” 陆明昌气得差点摔茶杯，这个不孝女，竟然喊他，陆相！ 天地良心，她绝对不是故意不喊父亲的，只是她不是真正的陆思莞，脑海中原主的记忆里对陆明昌也没有关于父亲的美好时光，所以她叫不出口也是情有可原。 “我叫你陆相，有问题吗？” 像是没看到陆明昌一脸发怒的表情，她好整以暇坐在女主人的位子，脸色始终淡淡的。 陆明昌完全没料到陆思莞是这样的态度，来侯府之前他想过无数次见到这个女儿的场景。 可以对他这个父亲认错服软，他也可以忍受陆思莞的窝囊蠢笨，但绝不是现在这般，摆出一副侯府女主人的高傲姿态。 “逆女，我好歹是你父亲，你就是这样的态度？” 陆明昌心里落差极大，想起陆思莞从前在他面前，总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他打个喷嚏都要抖上半天。 陆思莞慢条斯理端起手边放着的茶杯，掀开盖子一股清香扑面而来，她吹了吹面上的热气，轻抿了一口，“这是什么茶，喝起来不错。” “是碧螺春，长公主特意让人送来的。” 雪参目不斜视低声回答，对于暴怒的陆相，她只当没看见。 “陆思莞，为父在跟你说话，你聋了吗？” 他简直要气死了，陆思莞简直一点反应都没有。 陆思莞仿佛才听见他的话，抬起头抱歉道，“不好意思了陆相，我刚起床，反应有些迟钝，没听清你说什么。” “陆思莞，是你把菲儿的脸弄成那副样子的？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蛇蝎心肠？” 陆明昌也不跟她掰扯喊不喊父亲这件事，对他而言这个女儿一向不重要的。 陆思莞眉头轻挑，只是手上放茶杯的动作却极重，语气透着犀利，“陆相此言差矣，我为何将她的脸弄成那样，你心里不清楚吗？当初陆芳菲不分青红皂白闯入侯府对我下手，就许她动手，我不能反击吗？” “陆思莞，她是你亲妹妹，女子容貌是何等的重要，你竟然毁了她的容，让她在秦王府如何自处？” 不关心你的人，就算你说一千遍一万遍委屈，他也能自动忽略，就好比陆明昌。 明知道陆芳菲都对她做了什么，可眼前这个人口口声声都是心疼另一个女儿，对陆思莞连最基本的慈爱都没有，心里某一处被刺痛。 第96章 畜牲不如 第九十六章畜牲不如 可见陆思莞当初过得是何等不堪的生活，陆相啊陆相，都是你的女儿，怎么就厚此薄彼到这个地步！ “话不投机半句多，陆相如果是来兴师问罪的，恕我不奉陪，雪参，可以送客了。” 这样的父亲，有还不如没有，幸好面对陆明昌的不是原主，否则又是一次看不见的伤害。 “陆思莞，你现在是敬安侯夫人，翅膀硬了是？别忘了当初是谁求的旨意，没有为父，你能嫁给敬安侯？” 陆明昌气得顾不得形象，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不要不识抬举，为父今日来找你是给你脸面，若是惹急了我，你……” “我怎样？” 陆思莞猛地站起身，目光冰冷看向他，“难道陆相还敢对我动手不成？今非昔比，我已不是那个视父为天的小姑娘，不管陆相要做什么，恐怕都是不能如愿的。” 陆明昌被她冷冷的盯着看，顿时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心中也不免多了几分疑惑，这还是他那个蠢笨草包的女儿吗？怎么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当初魏雅向他告状陆思莞的所作所为时，他还不信，陆思莞是他看着长大，亲手养废的，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陆思莞是什么样的人，可是今日，他却有些不确定了。 “逆女，为父今日定要好好教训你！” 陆明昌没忍住心中怒火，冲上前扬高手就要朝她脸上呼过去，只是被陆思莞躲开了。 “教训我？陆相觉得自己配吗？你任由我在丞相府受尽魏雅母女俩的欺凌，你根本没资格做陆思莞的父亲！” 她生平最瞧不起的就是像陆明昌这样的男人，靠妻族飞黄腾达，达到目的却忘恩负义，让方氏遭遇灭顶之灾，这样的男人，连禽兽都不如。 “为父今日来不是听这个的，我问你，菲儿的脸还能不能恢复？” 或许是出于心虚，陆明昌压根就不想继续刚才的话题。 陆思莞满脸讽刺，冷笑道，“陆相觉得，摔碎的东西，还有办法复原吗？” “陆思莞，你跟你母亲一个样，都是蛇蝎心肠的毒妇！” 陆明昌气得口不择言，就连陆思莞去世的母亲也不放过。 “我和我母亲是毒妇，那她们又是什么？陆明昌，你以为我当时还小，就不知道魏雅对我母亲做了什么吗？” 到底没忍住，陆思莞红了眼眶，这世上形形色色的人太多，有好人就有坏人，但是像陆明昌这种，从根上就腐朽坏死的人真的不多。 这是陆思莞最不愿去想的事，当初陆芳菲以为陆思莞死定了，所以亲口说出来，原主的母亲方氏，是被魏雅下毒害死的，而方氏一族的覆灭，则是陆明昌一手促成的。 所以得知这一切，真正的陆思莞根本是死不瞑目，要不然当时也不会有如此大的怨气。 第一次，身为医者的她，动了不该有的念头，她想杀了眼前这个连畜牲都不如的男人，明明十恶不赦的人是他，却能好好活在这个世上，凭什么！？ 第97章 是何居心 第九十七章是何居心 “你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陆明昌没料到陆思莞会说出这件事，整个人如同一只暴怒的狮子，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眼里溢满杀意。 雪参想拦已经来不及了，当下急得在原地团团转，顾不得许多，扯开嗓子就喊，“陆丞相，您快点放手，否则奴婢要叫人了！” “雪参，别害怕啊，就算给陆相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在侯府杀了我！” 陆思莞被掐住脖子呼吸困难，脸色憋成绛紫色，眼看就要窒息昏过去，她却没有一丝慌乱，甚至弯弯的嘴角都透着嘲讽。 陆明昌方才确实是有些失去理智，不过很快冷静下来，可是并没有松开手，反而越掐越紧，并道， “你是我的女儿，我就算杀了你又如何？陆思莞，你不要把我逼急了，否则……” “否则怎么样？” 陆明昌的话还没说完，身后响起萧昱凌厉的声音，不过眨眼功夫他便走到两人中间，一只手捏住陆明昌掐着陆思莞脖子的手， “陆丞相，你闯进我家，伤我的人，不知是何居心？” 萧昱哪怕是受伤，力气也比陆明昌这个文相大得多，稍微用力他就松了手。 “见过侯爷。” 陆明昌其实压根没把萧昱放在眼里，一个空有头衔的质子罢了，有什么可怕的！ 让他震惊的是，萧昱竟然会对陆思莞另眼相待，从前对陆思莞，萧昱可是避如蛇蝎的。 乍一松手，陆思莞整个人都软了，她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身子靠在雪参怀里，脖颈上的掐痕触目惊心。 “侯爷，您要为夫人做主啊，若不是您刚才来得及时，夫人恐怕……” 雪参后怕不止，刚才陆丞相的眼神她看得清清楚楚，分明是想杀了她家夫人的。 萧昱看了眼陆思莞的脸色，虽然不至于青紫，但还是透着不正常的红，眸中戾气一闪而过，“还不快扶她下去休息？” “是。” 雪参不敢耽搁，搀扶着陆思莞就要离开，却被她拦住，“我不走。” “陆思莞！” 萧昱语气暗含警告，实在不明白她这时候逞什么强。 “侯爷，这件事说到底是我的家事，我不能就这么离开！” 她并不害怕跟萧昱起冲突，因为很清楚萧昱让她离开实际上是保护她。 “让侯爷见笑了，老夫不过是想给小女一个教训罢了。” 陆明昌语气狂妄，甚至看向萧昱的眼神都带着挑衅。 “陆丞相好大的口气，只是你要教训女儿，回家管教去，这里是侯府，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萧昱确实是很生气的，倘若不是墨书告诉他，陆思莞还不得给人欺负死。 俗话说关心则乱，萧昱大概是忘了，陆思莞自己就不是什么好人，又哪里会让自己吃亏！ 陆明昌脸上扬起一抹怪异的笑，“看来侯爷对老夫这个女儿，关心得很啊！” “陆相，你今日特意上门拜访，不就是专程来找我拿秦王妃的解药吗？” 陆思莞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说完她笑着从袖口掏出一个浅青色小陶瓷瓶子，拿在手上晃了晃。 第98章 尽管来杀 第九十八章尽管来杀 “把解药给我！” 在陆明昌看来，现在的陆思莞虽然因为当了敬安侯夫人，自以为脱离他的掌控，却依旧不足为惧，只要他稍稍使些手段，陆思莞根本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他想也没想就伸手去拿，可不知是陆思莞故意没把瓶子盖好，还是陆明昌动作太大，小瓷瓶里的液体全都倾倒在他手里。 随着“啪”的一声清脆响，陶瓷瓶应声落地。 “啊！！！” 与此同时，陆明昌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他的掌心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蚀灼烧，蔓延至整个手掌。 “陆思莞，你敢对为父下毒！？” 陆明昌因为疼痛，脸扭曲成一团，瞪着眼睛看起来愈发狰狞可怖。 而陆思莞只是微微一笑，“冤枉啊陆相，明明是你抢走我手里的瓶子，也是你自己把里面的液体倒出来，又关我什么事呢？” 方才陆明昌掐她脖子的时候，陆思莞就在心里默念了硫酸的名字，并把它藏在袖口，为的就是现在，看着陆明昌自讨苦吃。 “陆思莞，明明是你……” 他刚开口，陆思莞便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他灼伤的手，用力一拽贴在地上，陆明昌整个人也因为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被硫酸腐蚀的伤口按压在地上，疼得他浑身颤抖，“放……放手！” “陆相，我这个人呢，向来不肯吃亏，你用哪只手伤的我，我便只能废了你哪只手。” 从医多年，她太知道用什么方式折磨人最痛，那种最直接的折骨断筋不过是小儿科，这种一点点让皮肉分离的痛才是最难忍的。 萧昱挑了挑眉，双手交叉倚着桌角冷眼旁观，陆明昌嚣张狂妄了这么些年，也该吃一吃苦头了。 “陆……陆思莞，老子可……可是你父亲，你大逆不道！” 陆明昌现在才有种恐惧蔓延至全身的感觉，心中有无数疑惑，他眼里懦弱可欺的女儿，究竟是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样狠辣无情的？ 陆思莞将手松开，站直身子居高临下看着他，眼里满是轻蔑，“我说过，你不配！” 此时的陆明昌哪还有什么一朝丞相的威严，趴在地上犹如一条垂死的老狗，他失去理智的咆哮着，“菲儿说的没错，陆思莞，我当初就应该杀了你！” “陆相若是有本事，尽管来杀，否则的话……” 她的语气冷漠至极，看陆明昌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她没有把话说全，可无论是陆明昌还是萧昱，都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 “陆相，内子无状，还请见谅。” 等到差不多了，萧昱才不紧不慢上前将人扶起来，若无其事笑着道， “不过想必陆相是不会跟自己女儿计较的，你说是？” “敬安侯这话什么意思？” 最初难以忍受的疼痛已经过去，陆明昌恢复往日高高在上的丞相威风，冷声质问。 萧昱却摊了摊手，脸上挂着无辜的笑，“这婚事是你和陛下一手促成，而陆相也看见了，你家女儿什么样，所以陆相觉得我是什么意思呢？” 第99章 一条疯狗 第九十九章一条疯狗 陆明昌不傻，自然听得出来萧昱在讽刺他，当初是他向陛下请旨赐婚，陆思莞才会嫁给萧昱。 本以为陆思莞这个不甚重要的女儿好控制，嫁给萧昱也能讨好陛下，没想到现在倒像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萧昱，是你，一定是你怂恿我女儿对菲儿下手，对我下手，你好大的胆子！” 陆明昌现在就是一条疯狗，不放过任何能咬人的机会。 “对，你说的没错，这一切都是侯爷指使我做的，陆相现在就进宫找陛下告状！” 陆思莞大大方方承认，只是那语气，跟哄一个傻子似的。 陆明昌当然也不傻，自然知道如果原话告诉晋商帝，，那么他这个丞相也做到头了， “敬安侯大概是忘了自身的处境，开始得意忘形了。” 他并没有将矛头对准陆思莞，怎么说呢，他觉得依陆思莞的脑子，做不出这些事，说到底还是萧昱在背后出谋划策。 萧昱目光定在他已经发黑的右手掌，意有所指道，“陆相是手受伤，不是脑子！” 不过他会这么想也是情有可原，毕竟十多年过去了，陆思莞在他面前一直都是唯唯诺诺，胆小怕事，如此短的时间不可能改变一个人。 陆思莞简直要控制不住笑出声来，原以为权倾朝野的当朝丞相有多聪明，今日一看，怎么像个傻子般，只会一昧给人泼脏水。 “萧昱，老夫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秦王妃，我的女儿她并没有得罪过你，反而一直以礼相待，你究竟是为何要让陆思莞毁了她的容貌？” 所以说再多也无用，陆明昌心里已经认定这一切都是萧昱指使。 “陆相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不过我好意提醒你，你的手再不去看大夫，恐怕是真废了。” 萧昱脸上挂着明晃晃的怜悯，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得很，陆思莞出手向来不会手下留情，现在看来是没什么，可是过会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陆明昌满不在乎的看了眼已经感觉不到疼痛的手，出言威胁道，“多谢敬安侯关怀，老夫好得很，只是那解药，侯爷还是交出来的好。” “陆思莞，听到没有，你爹求解药求到我这来了，你还不快把解药交出来？” “他找的是你又不是我，何况脸毁了就毁了，我又不是神仙，还能化腐朽为神奇，恢复她容貌不成？” “那倒也是，不过陆相要是因为这个，去陛下面前告我一状可如何是好？” “侯爷放心，我会告诉陛下，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不会连累了您。” 萧昱和陆思莞一唱一和，彻底激怒了陆明昌，他站起身冷哼道，“看来侯爷是不可能把解药给老夫的，既是如此，老夫告辞了！” “陆相慢走，我有伤在身，不便相送！” 萧昱笑眯眯点头应他的话，看着陆明昌带着一身怒气拂袖而去。 “夫人，您没事？” 雪参边说边心疼的给她上药，愤愤不平道，“陆丞相也真是的，怎么能对自己的女儿下这种狠手！” 第100章 扳倒陆家 第一百章扳倒陆家 刚才陆思莞教训陆明昌的时候，雪参刚刚去拿活血化瘀的药并不在场，她回来的时候陆明昌已经走了，自然只知道自家夫人受了委屈。 “我没有这样的父亲！” 陆思莞冷冷道。 萧昱却因为这话而扭头看她，“陆思莞，你以前对陆相可是言听计从，不敢忤逆半分。” 现在不仅敢顶撞他，甚至敢下毒伤他！ “人是会变的。” 陆思莞没有过多解释，当年原主母亲及她母族那桩事，还有很多疑点，不能仅靠陆芳菲的片面之词和陆明昌的反应就断定一切。 所以很多事，她只能暂时放在心里，不能向萧昱明言。 听到她说这句话，萧昱是深有体会的，从前对他情根深种的人，现在对他的态度，说是冷漠无私也不为过。 “话说侯爷怎么突然来了，莫不是知道陆相来找我，不放心我才来的？” 陆思莞笑嘻嘻调侃他，以此转移脖子上的痛感，刚才陆明昌动手的时候，她有种很熟悉的感觉，但确信没有人这样对过她。 这种熟悉感让陆思莞想起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应该是来自原主身体的本能反应，这么多年，陆明昌不仅没尽过一日父亲的责任，对原主动手更是家常便饭。 “说正经的，你父亲今日在侯府吃亏，他不会善罢甘休。” “侯爷怕了？” 怕倒是没怕，这些年他困在金都城，努力降低存在感，为的就是不想引起晋商帝的怀疑，可怀王那件事证明他错了。 无论过去多久，晋商帝都不可能打消对他的防备，也不会真正还他自由，所以继续忍受退让，只会让他们变本加厉。 “陆思莞，激将法对我没用，直接说，你要做什么。” 萧昱看透她的套路，打从一开始她就不相信，仅仅是因为害怕秦王的报复所以跟他做交易。 一直没有点破这件事，不过是因为想看看她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我想请侯爷助我，扳倒陆家。” 陆思莞脸上神情很平静，与其说平静，不如说是冷漠，仿佛她说的陆家，跟她一毛钱关系也没有。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也是陆家人，陆家倒了对你没有好处。” 萧昱皱紧眉头，陆思莞的语气并不像是开玩笑的，“何况你怎么就确定，我有这个能力，助你一臂之力？” “因为我知道，侯爷不是甘心偏安一隅的人。” 她能清楚感觉到萧昱的野心，以及对晋商朝的敌意，他远没有表面上看到的这般与世无争。 “陆思莞，知道太多的人，往往活不长命。” 萧昱轻勾唇角，浅浅笑开，唯有眼里的一丝杀意泄露他此刻情绪。 “还是那句话，侯爷要做什么都与我无关，我只是想为母报仇，然后找个地方，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这是她目前为止，最真实的想法，到底还是没有办法对原主的怨念视而不见，她也做不到在明知道原主及其母亲全族的惨剧的情况下，选择袖手旁观。 第101章 从长计议 第一百零一章从长计议 “陆思莞，这么多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这句话是萧昱下意识问出口的，从前陆思莞缠他缠得紧，他总是嫌烦，不曾想过要去了解这个人。 “萧昱，过去的事我不想多说。” 陆思莞别过头装作没看见他眼里的怜惜，这是不正常的，他们之间就应该只是合作关系，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陆家一事还得从长计议，我希望你能明白。” 陆明昌在朝为官这么多年，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何况他身后还有晋商帝撑腰，就更加棘手。 “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要想扳倒陆家也非一朝一夕的事，这点陆思莞早就知道了。 萧昱轻嗤了一声，“你给我添的麻烦还少？” 陆思莞被他说的有些心虚，摸着脖子看天看地就是不搭他的话。 丞相府。 陆明昌回到陆府立刻便唤了府上的大夫前来，毕竟陆芳菲的脸都变成那样了，所以他也只是在侯府逞强，不敢真的不当回事。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魏雅见他回来时一只手发黑发肿，当即吓得变了脸色，“这是哪个天杀的王八蛋干的！？” “陆思莞。” 陆明昌淡淡道，语气里尽是疲惫，平日里不觉得魏雅有多聒噪，许是在侯府被刺激了，今日她的声音听得人格外心烦意乱。 魏雅似是被吓到了，张大嘴巴久久无言，见陆明昌不耐烦的皱紧眉头，才娇声道， “老爷，妾身说什么来着，大小姐她现在是敬安侯夫人了，威风得很，就连你都不放在眼里。” 其实魏雅一开始说这话，有很大成分是想离间陆明昌和陆思莞父女俩的关系，没想到陆思莞真没让她失望，她怎么想，陆思莞就怎么做的。 “昨日她当着一众贵夫人们的面羞辱你和菲儿的事，可当真？” 陆明昌方才回府的路上想了很多，仍然不敢相信陆思莞竟然真的敢这么对他。 魏雅神情肃然的点头，“自然是真的，妾身怎么敢骗您，大小姐昨日可威风了，妾身自己倒没什么，就是可怜了二小姐，明明是身份尊贵的秦王妃，却要被人这般折辱。” 伺候陆明昌这么多年，魏雅太知道用什么样的伎俩对付他，陆明昌就是一个彻头彻尾大男子主义的男人，需要女人完全依靠他，对他俯首称臣。 而魏雅从进陆家门那天开始，一直都将此事奉为陆家生存的第一法则。 “不孝女，果真跟她那个短命的娘一样，当初我就该把她掐死，岂能让她苟活这么多年！” 陆明昌怒不可遏，丝毫没有想过，从来没有尽过一天父亲责任的人，又有什么资格指责她。 魏雅在心里窃喜，起码离间他们父女俩的计划是成功了，只是…… “老爷，您这趟去侯府，可有让大小姐把菲儿的解药交出来？” 这才是她最关心的，原本秦王宇文霖就是因为她女儿无双的美貌才被迷得团团转，现在菲儿毁容了，秦王对她的态度自然一日不如一日。 第102章 硫酸古称绿矾油 第一百零二章硫酸古称绿矾油 说起这个陆明昌就一肚子火，连下人奉上来的茶杯都挥到地上，“啪啦”碎了一地。 “大夫呢？怎么还没来！？” 魏雅吓得身子一抖，连忙陪着笑脸，“老爷莫急，大夫一会就来了。” 果然她话音刚落，身穿灰布衣裳，肩上挂着药箱的中年男人便匆匆忙忙跑来了，“草民见过丞相。” “李大夫，你快来看看老爷的手，怎么会这样！？” 魏雅一副急得快哭的模样，站在陆明昌身边，装得好一手贤良淑德。 李大夫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走近一看，当即吓得变了脸色，“这是……这是……” 许是因为震惊，李大夫好半天没有“这是”出个所以然来。 陆明昌本来就因为掌心的疼痛整个人变得很暴躁，当即吼了一声，“有话就说！” 李大夫吓得腿一软直接跪下了，“丞相恕罪，草民并不确定，您的伤看起来像是被绿矾油所致。” “绿矾油？是什么东西？老爷会不会有事？” 魏雅捏着手帕泫然欲泣，搭在陆明昌肩膀上的手更是微微颤抖着。 陆明昌很受用这样的魏雅，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她，“小雅，别自己吓自己，为夫没事的。” “丞相，二夫人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医书记载绿矾油可以治伤寒，可它真正的效用谁也没有试过……” 李大夫话还没说完，魏雅就急不可耐的问了。 “既然是药，老爷的手为何会这样？” “因为绿矾油还有另外一种作用，可以融化一切坚硬的东西，具有很强的腐蚀性，不少偷盗者利用绿矾油腐蚀墙壁，以达到偷盗目的。” 李大夫这么一解释，他们就都明白了，心里渐渐升起一抹难以言喻的恐惧感，陆思莞为何会有这样的东西！？ “李大夫，我这伤该怎么治？” 陆明昌将掌心摊开，黑压压的一片，看起来有些可怖。 李大夫迟疑了一会，才道，“草民没有治过此类病人，不过也曾看过医书记载，可以用松油涂抹表面，一日两次，应该能得到缓解。” “只能缓解，不能根治？” 陆明昌脸色一沉，对陆思莞就更加深恶痛绝了。 李大夫摇了摇头，“请丞相恕罪，草民能力有限，若您这伤真的严重到无法用松油愈合，那么只能……只能剜去皮肉，放出里面的毒。” “什么！？” 这话可真是把陆明昌吓坏了，他盯着自己的手愣是不敢相信，好端端的竟然要割肉！ 魏雅也是吓得不轻，想起昨日她对陆思莞那般不依不饶，若是这绿矾油倒在她的手上，她岂不是要痛到昏厥。 “真的没有其他方法了？” 陆明昌再冷静，此刻也不免白了脸色，他甚至有些后悔，后悔失去理智去掐陆思莞的脖子，否则也不会唯恐要承受割皮剜肉的痛苦。 李大夫还是摇头，“草民无能为力。”说着他话锋一转，“不过丞相可以去找宫里的凌太医试一试，他医术高超，或许能免去您的皮肉之苦。” “不能找他！” 陆明昌下意识否决了李大夫的提议。 第103章 伏低做小 第一百零三章伏低做小 凌太医是太后的人，而太后又向来偏心敬安侯，若是让她知道今日之事，怕是不能善了。 魏雅自然也是明白陆明昌的顾虑，可是除了凌太医，她还真不知道谁有这个能力？ “草民斗胆问丞相一句，是谁那么大胆，对您做下这种事？” 李大夫知道自己不该问这种恐有性命之忧的问题。 但是从医这么多年，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有人拿绿矾油伤人的，因为这东西也算是朝廷明文禁止使用的，是谁如此胆大包天，知法犯法。 “还不是大……” “夫人！” 魏雅的话才刚开了个头，就被陆明昌大喝一声制止了，反应过来后她脸色刷一下白了。 幸好老爷及时阻止，否则她一时嘴快可就要出大事了。 “李大夫，今日多谢你。” 魏雅恢复往常温柔和善的笑容，侧头向自家婢女使了个眼色，“百灵，送客。” “李大夫，请跟奴婢来。” 百灵生得清秀可人，脸上挂着浅笑看得人亦是如沐春风。 “劳烦百灵姑娘了。” 李大夫自知问了不该问的，也不敢多做停留，忙不迭的跟着百灵身后离开。 “啪！”的一声清脆响。 魏雅措不及防，被陆明昌一巴掌扇倒在地上，捂着脸泪如雨下，却不敢哭出声来。 “蠢货，进陆家这么多年，当着外人的面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还不知道吗？” 陆明昌刚才的行为没有避着下人，丝毫没有给魏雅脸面的意思。 魏雅心里虽然恨极了这样的陆明昌，脸上却不敢泄露一丝一毫，“妾身刚才也是太担心老爷，才会一时嘴快，妾身知错了。” 听到她这么说，陆明昌的脸色才算好一些，温声训斥的同时不忘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李大夫虽然不敢在外面说什么，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说了那么多遍，怎么就记不住？” “妾身愚笨，这么多年要不是老爷一直看着，这条贱命也不知能活多长。” 魏雅最大的优点就是永远可以在陆明昌面前伏低做小，把自己低到尘埃里，哪怕是被陆明昌踩进泥里，依旧可以装出一副逆来顺受的小媳妇样。 陆明昌对于魏雅这样的态度确实是很受用的，他将魏雅拥入怀里温柔道，“傻丫头，我不护着你护着谁。” 魏雅轻轻靠在陆明昌怀中，眼里一闪而过的阴狠，语气娇憨柔弱，“可是老爷，您的伤怎么办？还有菲儿，她的脸弄成那样，叫她日后怎么在秦王府做人？” “别慌别慌，我自有办法。” 陆明昌轻轻拍她的背安抚，在他眼里的魏雅，简直就是一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弱女子。 “大小姐也真是的，菲儿可是她的亲妹妹，姐妹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怎么可以如此狠心毁了菲儿的容貌，妾身只要一想到菲儿所受的苦，就日日夜不能寐。” 魏雅说到动容之处，泪水如珠子一般，一颗一颗滚落，看起来极是楚楚可怜。 “那个孽障，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伤天害理之事，陆家容不下她！” 第104章 算盘打得响 第一百零四章算盘打得响 听到陆明昌这么说，魏雅一颗心落定，继续在他面前扮柔弱无害。 “老爷，妾身觉得，倒是可以找一找凌太医，您这伤哪怕是被太后知道了，她也不一定会责罚您。” 魏雅心里打响了如意算盘，哪怕陆思莞已经被陆明昌放弃了，她也不能掉以轻心，她要的是将陆思莞打入十八层地狱，永无翻身之日。 “说说看。” 陆明昌倒是饶有兴趣，等着她说下去。 “绿矾油不是谁都能拿到的，大小姐怎么会有？这必然与敬安侯脱不了干系，这事一旦让长公主和太后知道了，怕是只会想着怎么把事情压下去。” 她就是要把事情往大了闹，最好闹到陛下面前，哪怕有太后和长公主护着，敬安侯也难免受她牵连，看陆思莞日后拿什么嚣张。 陆明昌听完她的话，沉默了，不是生气，而是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魏雅等了好半天没等到陆明昌开口，以为自己又说错话了，忐忑不安询问道，“老爷，妾身是不是说错了？” “没有，你的提议很好，就这么办。” 陆明昌脸上扬起一抹阴险的笑，“去把秦管家叫来，我有事吩咐他做。” “妾身这就去。” 魏雅当即喜笑颜开，提着裙摆就要离开，被陆明昌一把抓住，抱在怀里，“这点小事，让下人去做，我送你回房，顺便看看你脸上的伤。” “老爷，妾身没事了……” 魏雅羞红着一张脸跑开了，明明已经是为人母的人，却还像个小姑娘般撒娇卖乖。 “别跑！” 一时间，陆府上演着你追我赶的场面，看得下人们个个捂着眼睛，没眼看。 漪澜院。 “你亲眼看见陆府的管家出门了？” 陆思莞手里捏着一块糕点，皱了皱眉头，她其实对这里的糕点没啥好感，个顶个噎人的要死。 墨书点点头，“千真万确，属下一路跟着他进了一个小院子才回来向您报信。” “可有留人看着？” “留了两个小厮，有任何动静，一个回来报信，一个继续跟着。” 墨书自然不傻，陆思莞交给他办的，哪回是小事，他可不敢掉以轻心。 “做得好。” 陆思莞抬眸示意灵芝看赏，后者从袖口掏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交给墨书。 墨书连连推拒，“夫人这是做什么？都是属下自愿的。” “我向来赏罚分明，你为我做事，得些好处是天经地义的，况且若是这荷包你不收，我也不放心你做事。” 这世间所有人所有事都饶不开一个利字，有奖有罚才是正理。 只是墨书也是个一根筋的人，他将荷包放在桌上，一脸郑重道，“夫人，属下既答应为您办事，自然不是因为这点蝇头小利，您救了我家主子一命，若属下将这荷包收了，那属下成什么人了？” 虽然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护卫，可他也有自己的原则尊严，认定的事，认定的人，只关情义，无关利益。 “好，倒是我肤浅了。” 陆思莞有些汗颜，默默将荷包收起来，“你先去，有任何消息通知我。” 第105章 太后与太医 第一百零五章太后与太医 “雪参，你把这封信送到凌太医府上，一定要亲自送到他手上。” 陆思莞将信封仔细折好，放在雪参手里。 雪参一脸郑重，“夫人放心，奴婢一定送到。” 凌太医凌恪虽然是宫里的太医，但是有自己的府邸，而且他是太医令，只对皇帝和太后负责，平日里没什么大事，一般都会待在府邸。 雪参送信过去的时候，正好撞见他准备上马车离开，“凌太医留步。” “你是？” 凌恪有些好奇打量着婢女打扮的雪参，出入宫中多年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看得出来这是某位贵人府上的一等婢女。 “奴婢是敬安侯夫人的婢女雪参，夫人让奴婢来送信。” 雪参上前一步，将信递到凌恪面前，“我家夫人说了，让奴婢看着您拆开。” 凌恪不明所以，倒是给面子的接过来将信拆开看，信上只有寥寥几行字： 思莞冒昧，凌太医此番入宫，若遇到我父亲，还望您按他所说的做，一切后果由我负责！ “回去告诉你家夫人，老夫定不负所托。” 凌恪说完，动作迅捷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仁寿宫。 “太后今日觉得如何？” 凌恪其实每日都会进宫待一会，主要是不放心太后。 这点太后也很清楚，所以并不制止他这样的行为，“好多了，身子骨精神了，也有胃口吃东西。” “看来敬安侯夫人真有两下子。” 凌恪语气里丝毫不掩饰对陆思莞的欣赏。 “那丫头，从前是哀家眼拙，没想到还是个机灵的。” 太后也赞同凌恪的话，想起昨日陆思莞替她医治的场景，脸上笑容也多了。 凌恪一直对陆思莞如何医治太后感到好奇，只是若陆思莞不愿说，他亦不会多问，毕竟每个医者多少都有不为人知的秘辛。 “那太后觉得，她是否有资格陪伴您的外孙左右？” 凌恪是故意这么问的，整个晋商朝都知道，太后凌若悠最疼爱的就是长公主独子，这份宠爱，哪怕是皇子也望尘莫及。 “且先看看，之前皇帝下旨为他们赐婚，哀家是不愿的，陆明昌的女儿，一个两个哀家都不满意，嫡出草包，庶出娇纵，哪个都配不上昱儿。” 凌若悠想起当初皇帝的一意孤行，脸上笑容收敛干净，取而代之的是冷漠。 “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陆家大小姐看起来和陆相的关系并不亲密，而她也没有传言那般不堪。” 凌恪坐在太后左下方的位置，始终目不斜视，保留为臣的分寸。 只是太后却并非如此，她站起身走向凌恪，没有太后威仪，目光柔和，“凌恪，你我之间，不必避讳这些虚礼。” 她和凌恪本是同乡，早有婚约，可因为绝世的美貌被送入宫中，沉浮半生位居太后，而凌恪因为她，却是终生未娶，哪怕她曾经尝试过赐婚，也都被拒绝。 这件事晋商帝是知道的，不过并没有因为此事对凌恪下手，大概也清楚，他是太后唯一的慰籍。 第106章 一不做，二不休 第一百零六章一不做，二不休 “太后，这是臣最后的坚持，望太后允准。” 凌恪起身下跪，朝凌若悠行了个大礼。 凌若悠眼角湿润，将他扶起来，“你我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哀家身边，能全心全意信任的人也只有你了。” 说到这个，凌恪却是将他入宫前雪参给他的信拿出来交给太后， “敬安侯夫人说，让臣假意配合陆相，只是今日陆相并未进宫，臣不太明白夫人的意思。” 他只擅长治病救人，勾心斗角，算计人心的事，从来都是凌若悠做主。 凌若悠接过他手里的信看完，顺手扔进一旁的香炉里化成灰，她哈哈大笑，心情极是愉悦，“哈哈哈……你看不出来吗？这小妮子是想算计她父亲。” “算计陆丞相？” 凌恪眼里闪过一丝惊异，觉得这敬安侯夫人实在胆大包天。 “看来哀家真的可以放心把昱儿交给她，这孩子真是出乎意料。” 凌若悠说话时，语气是满满的赞赏，她很清楚萧昱现在的处境，进退两难，甚至恐有性命之忧。 一边是儿子，一边是外孙，她时常感到为难，于公她是晋商朝的太后，皇帝做任何决定，只要有利于晋商朝，她都无法干涉。 而于私她不过是疼爱孙子的老人，明知道外孙受制于人，却无能为力。 “太后，穆公公求见。” 仁寿宫的一等宫女上前柔声禀报。 “你瞧，人来了。” 凌若悠微微一笑，“让他进来。” 穆琅手持拂尘快步走进来，在太后面前行礼，“老奴见过太后。” “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凌若悠在外人面前还是十足的威仪，仿佛刚才的柔情似水，不曾存在。 穆公公态度恭敬，“回太后，老奴奉陛下口谕前来请凌太医到养居殿。” “是否皇帝身子不适？” 凌若悠问的急切，毕竟皇帝生病可不算小事。 穆公公摇摇头，忙道，“太后稍安，是陆相手受了些伤，陛下仁慈，让老奴请凌太医过去看看。” 这不是什么大事，陛下让他过来的时候也交代了，若太后问起来，务必如实交代。 “原来如此。” 凌若悠脸上挂着隐晦的淡笑，看向同样脸色晦暗不明的凌恪，“既然这样，那你就去一趟，陆相是朝廷的股肱之臣，可别出什么事才好。” “臣明白。” 养居殿， 陆明昌一连擦了好几天松油，手上的伤口不仅没有好转，反而开始溃烂，他心知不能再拖下去，急忙入宫求见陛下。 “爱卿稍安勿躁，凌太医马上就到。” 晋商帝神色肃然，看着跪在地上愁眉苦脸的陆相，先是安抚，后查问道，“方才你说这伤是敬安侯的夫人所致，究竟是怎么回事？” “陛下恕罪，臣教女无方。” 陆明昌大声请罪，语气透着一种大义灭亲的决绝。 晋商帝眉毛一挑，觉得事情不简单，“说下去。” 陆明昌虽然心里有些忐忑，但想起魏雅所说，能借此事让敬安侯在太后面前失宠，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股脑全倒出来。 第107章 禁军统领林钦 第一百零七章禁军统领林钦 晋商帝当即勃然大怒，拍案而起，“竟有这事！？爱卿所说可是真的？” 陆明昌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臣绝不敢蒙骗陛下，此事说起来也是臣之过，若非心疼小女年幼丧母便疏于管教，也不会有今日之过。” “爱卿倒也不必过于自责，先让凌太医看看你的伤。” 话毕，穆公公刚好领着凌太医进来，见到陆明昌那一刻，凌恪心里对陆思莞的敬佩更上一层，觉得这小丫头莫不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否则怎么会知道她父亲今日会入宫。 “臣见过陛下。” 晋商帝颔首，“凌太医不必多礼，去看看陆相的手。” 陆明昌有些迫不及待把手伸出去，饶是凌恪之前有些心理准备，咋一看也不免被吓了一跳。 “这是绿矾油所致，敢问丞相，绿矾油可是禁物，您为何会被它所伤？” 问这话时凌恪心中已有答案，陆明昌八成是被他那位神机妙算的女儿所伤。 “凌太医就别问了，老夫教的好女儿。” 看他一副不想多言的样子，凌恪也就没有继续问下去，反正这也不关他的事。 “凌太医，陆相这情况可算严重？” 晋商帝也是见陆明昌的伤势实在严重，才有此一问。 凌恪脸色凝重，目光落在陆明昌身上时欲言又止，“这……” “凌太医有话不妨直说。” 陆明昌咬了咬牙，最坏也不过是割掉这层皮肉。 可是凌恪接下来说的话，却让他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昏厥过去。 “丞相，那老夫便直言了，您这只手弄不好怕是留不住了。” 陆明昌手一抖，本来发黑的脸色刷的就白了，“你说什么？” “绿矾油有很强的腐蚀性，我看你这伤该有两三日，若是受伤几个时辰内刮皮去腐肉是最好不过。” 凌恪一板一眼将话说明白，像是没看到陆明昌惨白的脸色。 “可我府上的大夫明明说擦松油可缓解一二……” “只是缓解并不能根治，况且依我看你这伤必定是浓度很高的绿矾油造成的。” 凌恪心里小小同情了他一下，这陆相也是可怜，惹谁不好偏生去惹他那医术高超的女儿。 最致命的是，恐怕他到现在还不知道，他那位千金会医术的事。 “穆公公，让林钦来见我。” 林钦，禁军统领，专门替皇帝培养暗卫，只对皇帝一人负责。 凌恪眼皮轻跳了跳，低头并未多言，心里不免为陆思莞担忧，那孩子不知道有没有算到这一出？ 而身为其父的陆明昌，却忍不住心中的得意，若是能借此机会离间太后和长公主母子，那他废了一只手又何妨？ 林钦大概三十左右的年纪，五官端正，终年冷着脸，只有见着晋商帝时，才会俯首称臣，“林钦见过陛下。” “去查一查敬安侯府是否藏有禁物绿矾油，一到查获，立即把敬安侯夫妇给朕扣下！” 晋商帝神情冰冷，龙威尽显，他并非真的关心陆相，只是若敬安侯府真的私藏违禁物，那么他就有理由对萧昱下手。 当然，这一点陆明昌也是很清楚的。 “臣遵旨！” 第108章 冲你来的 第一百零八章冲你来的 “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外面来了很多禁军，说要查咱们府里的违禁物，侯爷让您马上过去。” 当归咋咋呼呼跑进来的时候，陆思莞正全神贯注的配着药，这没几天就出事，受伤的，可不得多配些急救丸，解毒丸什么的，以备不时之需。 “夫人，您怎么还坐得住？” 当归急得直跺脚，却见自家夫人不慌不忙正理桌面上的瓶瓶罐罐。 “别慌，没事的。” 陆思莞领着当归离开漪澜院时，不忘嘱咐灵芝看好狗蛋，幸好最近这小家伙老是喜欢窝着睡觉，替她省心。 前厅萧昱正和林钦周旋，两个人谁也不服谁，林钦虽然有禁军，可萧昱身后的四大护卫也不是吃素的。 “哟，这么热闹呢？” 一触即发的氛围因为陆思莞出现被打断，她背着手悠哉悠哉走进来，站在萧昱身侧。 “这位可是敬安侯夫人？” 林钦的目光肆无忌惮打量在她身上，那眼神仿佛在说，一个草包和一个废人，也值得陛下大动干戈，派禁军出马。 “恕我眼拙，不知道你是谁？” 陆思莞有些不爽他的眼神，高昂着头，颇有几分耀武扬威的意思，只是可以让萧昱神经紧绷的人，她也不敢小瞧。 “臣禁军统领林钦，见过敬安侯夫人。” 林钦虽是行礼，但言辞间没有半分尊敬。 “陆思莞，他今日是冲你来的。” 萧昱低下头凑近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提醒道。 陆思莞忍不住抬手挠了挠发痒的耳朵，娇俏小脸不知怎的突然烫的厉害，“我知道了。” “敬安侯有什么话不敢当着臣的面说吗？” 林钦眼神凌厉，说的话更是咄咄逼人。 萧昱捏了捏拳头，正要开口，只觉得手指一暖，被陆思莞握住，用力捏紧示意让她来。 “瞧林统领这话说的，我们夫妇说些闺房情话罢了，难道这也要经过林统领同意？” 陆思莞面露调侃之意，笑着说道，“不过林统领若是想听，我也不介意大声说出来。”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林钦脸色阴沉，觉得陆家这个草包实在太不知礼数，与她纠缠太掉价了，于是道， “敬安侯夫人说笑了，臣今日前来，是奉陛下之命，搜查敬安侯府，府中一应人等，需无条件配合。” “原来如此，林统领圣命在身，尽管查便是。” 陆思莞大大方方做了个“请”的手势，唇角轻勾，笑容坦荡荡。 林钦皱起眉头，心中升起一丝疑惑，都说陆相嫡女蠢笨无知，可他却觉得另有古怪。 “侯爷，这侯府夫人能做主吗？” 林钦突然牛头不对马嘴的问了一句。 萧昱却很清楚他指的是什么，整个金都城都知道，他娶陆思莞是情非得已，这话说是询问，不如理解为讽刺。 “她既是侯府女主人，自然能做主。” 萧昱不接他的茬，如果只是因为这一句讽刺之语，就阻拦他搜查侯府，得不偿失。 “林统领怎么会问出如此不经大脑的问题？” 第109章 先撩者贱 第一百零九章先撩者贱 陆思莞一屁股坐在旁边梨花木制的贵妃椅上，乐悠悠看着他。 “夫人慎言，林统领是咱们府上的客人，你性子直爽我知道，外人要是误会可就不好了。” 萧昱乐得配合她耍宝，跟陆思莞一搭一唱的，气得林钦七窍生烟。 “敬安侯这是不打算配合了？” 林钦眼神阴冷，看向萧昱时像是恨不得直接将他就地正法。 萧昱两手一摊，甚是无奈道，“我配合得很，你们尽管搜就是了。” “来人，给我好好搜，任何角落都别放过！” 林钦扬高声调，那架势简直是想让人把这里掀个底朝天。 “侯爷，我有些饿了，流光院的小厨房不是做好了午膳，咱们先去用膳。” 陆思莞抖了抖发皱的衣裙，站起身挽着萧昱的手就要离开。 却被林钦拦住去路，“两位就这么走可不太好。” “怎么？在自己家吃个饭，还要向林大统领汇报不成？” 陆思莞是生怕气不死他，说话句句带刺。 “你！我说不许走就是不许走！” 林钦本就是个粗人，何况他本就没把陆思莞放在眼里，扬起手拳头便要落下。 被萧昱稳稳当当截住，抬眸寒芒毕露，“林统领想做什么？” “哎～” 陆思莞将萧昱的手拉下来，露出一抹宽慰的笑，“侯爷放心，再给林统领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动手，否则这趟搜查侯府的差事就完不成了。” 说着，她话锋一转，语气间满是挑衅道，“你说是，林统领？” “夫人说的是。” 林钦现在算是知道了，都说陆丞相的嫡女一无是处，在他看来，那些人怕是眼睛瞎了，这么一个口齿伶俐，半点不落下风的人，怎会草包！ “那我们现在可以去用膳了吗？” 林钦深吸一口气，长臂一伸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位请自便，不过臣需要派人跟着，还请谅解！” “应该的。” 回到流光院，午膳很快有人安排好，但他们都没啥心思用膳。 “陆思莞，你又在闹什么？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今日林钦来侯府所为何事？” 萧昱一坐下便开始兴师问罪，她也不知道她是中了什么邪，一天不闯祸就皮痒痒。 陆思莞露出一抹稍安勿躁的笑容，顺便瞟了眼门外站得笔直的禁军，而后装作若无其事用膳的模样。 “我就是知道，所以才不着急，你可知道陆相手上的伤，是什么引起的？” “什么？” 萧昱坐直身子等待她的解释。 “绿矾油，听说还是你们晋商朝的禁物。” 当时用此物伤害陆明昌的时候，她并没有想那么多，问了墨书才知道绿矾油是禁物，除了朝廷外，是不允许私下购买的。 后来墨书一路跟着陆明昌回相府，又见府中管家偷偷摸摸联系私卖绿矾油的商贩，才知道他想借题发挥，以此物对付萧昱。 先撩着贱，陆思莞本不想这么快对付陆明昌，她那个便宜父亲，奈何他按捺不住要对萧昱出手，那就怪不得她了。 “所以你早知道会有人来侯府搜查？” 第110章 为何要忍 第一百一十章为何要忍 “猜到了，但没想到来的会是禁军统领林钦，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 她手撑头，一副苦恼的模样，但萧昱可没漏掉她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 “陆思莞，别太自信，林钦不是一般人，他不仅是禁军统领，还是陛下的心腹。” 萧昱手肘撑桌，手指交叉在一起，看向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清冷。 “那就去看看，他们究竟能找到些什么。” 她做事，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无可挑剔，既然已经设了局，就不会无功而返。 看向陆思莞率先离开的背影，墨书第一个站不住了，凑近萧昱压低声音担忧问道，“主子，咱们要不要帮帮夫人？” “墨书你几个意思？禁军是她引来的，关咱们什么事！” 砚书说话直接，听见墨书关心陆思莞，当即反驳他。 “可他们万一真在侯府找到什么牵连主子，岂不是得不偿失？” 墨书并未生气，反而表现的更加着急。 “那又如何？” 砚书一脸无所谓，眼里却透着清晰的阴狠，“若真是这样，让他们有来无回便是，反正这么些年晋商帝愈发变本加厉，咱们为何要忍……” 见他越说越过火，萧昱终是出声制止，凉凉喊了句他的名字，“砚书。” “属下失言！” 砚书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吓得脸一白。 “算了，你说的也在理。” 萧昱垂眸，手指轻抚着青花瓷碗的边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另一边陆思莞因为雪参来报信，知道他们已经去搜查漪澜院，便过去看看。 到的时候，刚好看见那些禁军围成一圈，说话的声音很大，似乎在调戏着什么人。 “夫人，是灵芝！” 当归话说完已经冲了过去，扒开其中一个禁军钻进去护住灵芝，大喝一声， “放肆，你们想干什么！？” “哟，又来一个，这个看起来更辣更带劲啊。” 其中一个禁军语气猥琐，像是根本不在乎他调戏敬安侯府一等侍女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那你们觉得，我怎么样？” 陆思莞冷不丁的开口，声音仿若地狱修罗般阴冷瘆人，吓了他们一跳，纷纷转过身，才发现背后还站着两个人。 “啧，今天是什么好日子，侯府见到的姑娘一个比一个貌美，尤其是这个……” 说着那禁军就要伸手摸上陆思莞的脸，只是下一秒，他的手臂已经落在地上，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声。 “啊！！！” 说来也不怪他们不认识陆思莞，方才林钦带进前厅的，只是小部分禁军，而搜查漪澜院的，刚好是没见到陆思莞的剩下那批人。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打伤禁军！” 他们没想到最漂亮的竟然最残忍凶猛，手起刀落就把人手臂给削下来了。 “胆大包天的是你们，这位是敬安侯夫人。” 雪参挺直腰板，这时候怎么也得把敬安侯府的威严撑起来。 “敬……敬安侯夫人！？”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调戏的竟是敬安侯的夫人，慌里慌张跪倒一片，“请夫人恕罪！” 第111章 灵芝受辱 第一百一十一章灵芝受辱 “灵芝，过来！” 陆思莞目光幽深望向有些衣裳不整的灵芝，还有窝在石桌底下，雪白身子染上星点鲜红的狗蛋。 她弯腰将猫捞起来，仔细检查了一番，当即松口气，幸好只是吓到，没有受伤，毛发上应该是别人的血。 “小姐，奴婢不活了！” 灵芝还没走到陆思莞面前，突然哭喊一句，调转方向往墙上撞过去，好在当归机灵，及时伸手拉她一把，缓冲了一下，额头撞得不严重，却还是触目惊心的。 “当归，你为什么要救我！我已经脏了，没法伺候小姐，活着有什么意思？让我死啊！” 灵芝靠在当归怀里，整个人发抖的厉害，饶是再单纯的人也知道她遭遇了什么。 “求小姐为灵芝做主！” 当归死死抱紧灵芝，生怕她再做傻事，抬头看向陆思莞，满满的哀求。 “放心，一个都逃不了！” 确定狗蛋无碍，将它交给雪参照看，俯身揪起其中一个禁军的衣领，冷声问道，“说，t谁干的？” “不……不知道，我没碰她，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倒不是他愿意吓成这副魂飞魄散的模样，他是痛的，谁能想象到敬安侯夫人，竟然凶狠到一边问话，一边往他大腿上扎刀子，还是戴了盔甲的腿。 “敬安侯夫人，您最好快点住手，我们是陛下的禁军，您不能因为一个奴婢，对我们动手！” 一个比较狂妄的男人站起身，搬出陛下的名头来压陆思莞。 就在那人开始得意陆思莞会因此害怕停手时，忽然觉得眼前一片雾蒙蒙，紧接着脸上便犹如被数万只蚂蚁啃咬，痛痒使他拼命挠脸，之直到血肉模糊，甚至连痛呼都不能。 “灵芝，你来告诉我，是谁伤了你？” 陆思莞伸脚将那人踹翻，冷若冰霜看向面前这帮阳奉阴违的禁军。 灵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依旧摇头，似乎是不想陆思莞为她讨公道而得罪这些禁军。 “你别害怕，说出来或许我还能免伤无辜，否则今日这群人，一个都别想逃过！” 她柔声安抚，只是那些话听在他们耳朵里，难免胆战心惊，若是换作从前，恐怕这群人都不会将陆思莞放在眼里。 可刚才那一幕太可怕，可怕到他们只要闭上眼睛，就历历在目，犹如梦魇。 灵芝哭着哭着渐渐冷静下来，双手紧抓着当归的手臂，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看向跪成一排的禁军，声音细弱，“第一个，第五个和第八个，是他们，是他们！” “是嘛！” 她说着，眼睛不眨一下将原本扎在禁军腿上的刀子拔出来，瞬间鲜血喷溅，那人却连喊都不敢喊一声。 “夫人饶命，我们知道错了，夫人饶命啊……” 眼看着陆思莞一步一步朝他们走过去，那几个人吓得直磕头，此时此刻，禁军二字彻底成了讽刺。 陆思莞站在原地没有动，手里握着的弯刀，刀尖朝小，正“滴嗒，滴嗒”往下滴着血， “我可以给你们一次机会，只要你们有本事从这个院子出去，我可以饶你们不死！” 第112章 哪里受伤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哪里受伤了！？ “夫人此话当真？” 他们仿佛在一片不见天日的黑暗中看到亮光，纷纷瞪大了眼睛。 “绝无虚言！” 但是待在陆思莞身边时间最长的灵芝却很清楚，自家小姐现在的状态，根本是杀红了眼，又怎么可能放过这些人。 “小姐，您实在不必为奴婢大动干戈，万一惹怒陛下……” 灵芝忍着泪意委屈求全，她受些屈辱不要紧，若因此累极小姐就不值当了。 陆思莞伸手拍了拍她的头，“傻丫头，你既然是我的人，敢伤你的人我断不会放过！”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禁军偷偷摸摸想跑出去，似乎是要去给林钦报信，只是他晚了一步，陆思莞抬手一撒，他们便软软趴在地上，虽然有意识，但身子动弹不得。 “夫人，您说话不算话！” “对你们这种畜牲，我有必要说话算话？” 陆思莞一脚踩在灵芝指的第五个人身上，“哪只手碰的她？左手？” “啊！！！” 陆思莞看都没看他，弯刀扎进他的左手，“还是右手？” “住手！” 她边说边将刀拔出来，准备继续扎，就被闻讯赶来的林钦喝止了。 萧昱比他稍晚一步，但几乎是同时进的院子，刚踏进来就差点被满院子的血腥气给熏出去， “林统领来的真是时候，要是再晚半个时辰，恐怕就得替他们收尸了！” 陆思莞收回弯刀，随手一掷，插在院里的花盆上，脸上挂着嗜血的笑，惹得萧昱看着她皱眉。 “敬安侯夫人，你胆子也太大了，竟敢在侯府虐伤禁军，你将陛下置于何地？” 林钦暴跳如雷，他万万没想到，派来搜查漪澜院的禁军，竟然会被如此对待，当即对陆思莞拔剑相向。 萧昱挡在她面前，语气既透着谨慎，又有迫人的凌厉，“林统领，这其中一定有误会，不如先问问清楚，再做打算也不迟。” “有什么可误会的？敬安侯也看见了，方才若臣晚来一步，只怕臣带来的这些人，都要死在这院里！” 林钦毫不相让，甚至将剑头抵在萧昱胸前，“他们是臣带出来的，今日在此受伤，臣必须给他们一个交代。” “林统领好大的威风，有你撑着，也难怪他们狗胆包天，连敬安侯夫人都敢污言秽语，甚至动手动脚！” 她的声音清脆响亮，在院子里回响，仿佛一道惊雷，炸在萧昱的耳朵里。 “陆思莞，你说清楚，到底怎么一回事？” 萧昱抬手拂开林钦的剑，转过身双手紧抓着她的肩膀，紧张的上下打量她，“你哪里受伤了？” 这个举动或许连萧昱自己都没意识到有多暧昧。 陆思莞被他盯得极为不自在，费了老大劲才挣脱开，面对他过分关心的举措有些难为情道，“我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惊吓。” 她侧头与坐在地上的当归眼神交汇，后者心领神会她的意思，当即爬到萧昱脚边，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道，“求侯爷做主，夫人方才若不拼死反抗，今日怕是奴婢们都要以死谢罪了！” 第113章 该如何收场 第一百一十三章该如何收场？ 当归的话一出，林钦也懵了，看着一院子乱糟糟的人，拎起其中一个禁军对他吼，“给老子说，怎么回事啊？” “统领大人，您让搜查这院子，我们……不对，是刘东见这院子只有一个婢女，所以就一时起了歪心思，我们真不知道她是敬安侯夫人的婢女……” 那人欲哭无泪，倒是知道不能在林钦面前说谎，其实这种事以前他们也不是没人做过，可是没想到这次竟然栽了。 林钦松开手，脑子嗡嗡作响，那人后面说了什么他没听清，原以为那婢女有污蔑的嫌疑。 但是他的兵他最清楚，看看这些人，一个比一个心虚，只怕说的都是事实。 “事到如今，林统领还有何话可说？” 萧昱脸色阴沉，他也没想过会出这种事，方才一时情急才对陆思莞乱了方寸，如今冷静下来，便先问罪了。 “敬安侯，此事不宜闹大，否则于夫人及其婢女名声有恙。” 林钦大脑飞速运转后，拱手致歉，并提出解决方案。 “林统领的意思是，这事就这么算了？我的婢女活该受他们侮辱？” 陆思莞捏紧拳头，这个时代对女子的名节有多看重她是知道的，所以刚刚才会有不留活口的想法。 “夫人，您该出气也已经出气了，难道因为区区一个奴婢的清白，就赔上他们几条人命不成？” 林钦语气有不容置疑的坚决，言外之意就是，他说算了便算了。 “啪！” 响亮的巴掌声，在整个院子回响，陆思莞揉了揉打得酸麻的手腕，冷笑道， “哪怕她是奴婢，也是敬安侯府的奴婢，并非贱奴，受了这么大的屈辱，替她讨回公道不应该吗？” “侯爷，尊夫人似乎受了些刺激，不太冷静。” 林钦眼神微冷，被打的右脸巴掌印清晰可见，他用舌尖轻抵嘴角，一丝铁锈味在嘴角蔓延。 萧昱将陆思莞拉到身后，她不从，想挣脱掉萧昱的手，“别闹了。” 无奈中透着安慰的语气，让陆思莞暂时冷静，她转身去看仍旧发抖的灵芝，满眼的心疼。 如果早知道会出这事，她一定不会让灵芝自己一个人待在院里。 “灵芝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灵芝是她来到这个世界最关心她的人，朝朝暮暮相处这么久，她把灵芝当做可以真心相待的妹妹，朋友，而不仅仅是婢女。 “小姐，这怎么能怪您呢，都是奴婢没用，还连累狗蛋一起受罪，刚才要不是为了护着奴婢，狗蛋也不会被他们扔在地上。” 灵芝反过来安慰陆思莞，能得到主子如此重视，作为小小婢女，已是死而无憾。 “林钦，如今事情闹成这样，你觉得该如何收场？” 萧昱抬眸凉凉看着他。 林钦被这么看着，说没有压力是骗人的，只是输人不输阵，气势还是要有的，“到底是臣带兵无方，合理情况下，他们任由侯爷处置。” “统领，您不能把我们交给敬安侯，他夫人会杀了我们的！” 第114章 封建的社会 第一百一十四章封建的社会 “住口，做出这种事，还好意思求饶，老子怎么会带出你们这帮丢人现眼的东西！” 一定意义上说起来，眼前这批人并不是林钦带出来的，他任禁军统领的时间并不长，仅有一年。 之前这些人是怎样的行事作风，他略有耳闻，却没放在心上，以为在他操练下，没人有这个胆子再犯，终究是他太自大了。 “望侯爷能留他们一命，否则臣不好向陛下交待。” 他自知理亏，所以一再服软，又搬出晋商帝的名头，就是想让萧昱见好就收。 萧昱自然也明白他的用意，只是他担心陆思莞不愿大事化小，便做个顺水人情，将事情交给陆思莞处理， “林统领，他们伤的是我家夫人的婢女，怎么解决，还是让她同意比较好。” 这番好意，陆思莞又怎么会感觉不出来，正如林钦所说，他们是替晋商帝办事，不能无所顾忌。 否则真因为灵芝把他们全杀了，闹到陛下面前，不好收场，还会连累敬安侯府，长公主府。 陆思莞闭上眼睛好一会才睁开，贝齿紧咬下唇，用力到几乎咬破皮肉，才压住心中的不忿，淡声道， “一切由侯爷做主便是，灵芝受伤了，我先把她扶进去擦药。” 说完也不再理会一院子的人，扶着灵芝进去了，她知道，萧昱会处理好的。 回到屋里，灵芝就朝陆思莞跪了下来，“小姐，奴婢身子已经脏了，不配再伺候小姐，还请小姐赐奴婢出府。” 在这个极度封建的社会，只要被外男看到裸肤，沾了身子就会被视为不洁，这样的人是不被允许伺候主母的。 灵芝清楚这点，所以才会一度要寻死，但既然没死成，她也认了，只是若继续侍奉小姐，她家小姐就会成为金都城的笑话。 陆思莞将她扶起来，脸上扬起一抹松快的笑容，“傻丫头，你怎么不能伺候我，这件事到此为止，若是谁敢乱嚼舌根，我撕烂他们的嘴就是。” “可是奴婢真的不能。” 灵芝还是摇头，眼泪不停从眼眶落下。 “灵芝，是他们做错事，为何你要受惩罚，没有这样的道理，若你觉得不解气，那我杀了他们就是，只要他们死了，就不会有人知道。” 陆思莞说着就要往外走，气势汹汹的。 灵芝连忙拉住她，“小姐，别再为奴婢大动干戈，奴婢答应您，不走就是了。” 方才小姐的行为实在是吓人，若是真如小姐所说将外面那些人都杀了，那么连累的就不只是小姐了，这笔买卖不划算，她不愿意。 “那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不然我不放心。” 陆思莞说着就去扒她的衣服，动作娴熟得很。 灵芝又是闪又是躲，对于刚才的事仍然心有余悸，将自己护得严严实实，“小姐，不……不用了，奴婢没事。” 陆思莞见她这样，也不忍心再逼她，吩咐道，“既然这样，你先回房好好休息，这段时间不用来伺候，等你恢复好了再来。” 第115章 不义之举 第一百一十五章不义之举 看着当归扶着灵芝回房的背影，陆思莞脸上露出晦暗不明的笑，“雪参，今日我利用你妹妹说出灵芝受辱一事，你不怪我？” 雪参没有一丝犹豫，朝她跪下，“夫人明察，当归说什么都是她自愿的，何来您利用她的说法，奴婢们既奉您为主，必定为您马首是瞻，绝不背叛。” 雪参乍这么被陆思莞问话，说不慌是不可能的，相处这些时日，她的性情如何雪参已经足够了解。 对她好的人，她会加倍对你好，可若是胆敢背叛，那么受到的就会比死还要痛上千万倍的折磨。 听到满意的回答，陆思莞将人拉起来，笑容温和道， “快起来，好端端的下跪做什么，我不过随口问问，你心里明白就好。” 她从来不相信存在没由来的忠诚，“御下有方”四个字，古人诚不欺她，对待手底下的人必须恩威并施，既让她记住你的好，也要她知道你的狠。 再说外面萧昱与林钦谈判，他从陆思莞口中知道禁军搜查敬安侯府的目的，若不好好利用，岂不白费了。 “侯爷，您有话便说。” 林钦皱起眉头，心知今日的事难善了，不过还是抱以侥幸，毕竟全金都城的人都知道，敬安侯最是平易近人，应该不会与人为难。 “林统领应该清楚你们这次所行因为什么。” “臣不明白侯爷的意思。” 这萧昱怎么说话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林钦不敢大意。 “陛下让你搜查侯府，是想搜出一些属于朝廷的禁物，我说的没错？” 萧昱最擅长的便是循循善诱，哪怕林钦事先不知道，接到御令后也必定会先查探，这是他的习惯。 “你既然知道，就应该主动上交，请求陛下从轻发落。” 林钦一副大义凛然的态度。 萧昱浅笑着摇头，“你错了，我府上从来都没有过禁物，这一切都是陆相陷我于不义之举，林统领细想，我长久困于侯府，为何无端给自己找麻烦，弄出私藏禁物这一出？” “一派胡言，你可是陆相女婿，他岂会害你，别忘了当初还是陆相一力求着陛下让他的嫡女嫁你为妻。” 林钦一脸“我不相信你的鬼话”的表情，肯定反驳他。 萧昱不慌不忙，继续跟他扯皮，“林统领有所不知，陆相将他的嫡女嫁给我，本就是心怀叵测，人人都知道陆思莞是个蠢笨草包，陆相却求着陛下赐婚我和她，到底是何居心？” “敬安侯，你字字句句都在攀咬陆相，我才要问你是何居心？” 林钦压根不相信萧昱，看他的眼神也多了一丝警惕。 “林统领，侯爷说的都是真的，想必那日寿宴，我和秦王妃起争执的事你也有所耳闻，我父亲宠妾灭妻多年，因为我跟秦王妃不和，他便想借此事给我和侯爷一个教训。” 陆思莞靠在门边，露出一副戚戚然的表情，“你若不信，大可以去查，何况他用这事嫁祸侯爷，并非全无好处。” 第116章 把人撵出去 第一百一十六章把人撵出去 “夫人，编排自己父亲这种事，在我朝可视为大不孝。” 林钦岂能看不出来这夫妇俩一搭一唱的戏码。 “为父不慈，身为女儿为何要尊孝道，这是哪来的道理，陆相明知道陛下对我家侯爷早有防备之心，也很清楚太后偏心侯爷，他弄这一出意欲何为，林统领细想便知。” 陆思莞说得义愤填膺，也因为她说的是事实，陆明昌从来没有替陆思莞这个女儿考虑过，否则也不会不管不顾进宫，让晋商帝搜查侯府。 果然，她说完后林钦便陷入沉思，似乎在想这话中的可能性。 “你当真没骗我？” 林钦这么问，其实也意味着他心中的天平已经倾向陆思莞这边。 “我有没有骗你，你一查便知，看看最近我父亲身边的人有没有联系过私自买卖禁物的人，不单是相府，我们侯府你也随时可以查……” 陆思莞话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会，走向萧昱，站到他身边，神情坚定自信， “身正不怕影子斜，没有做过的事，还请林统领不要冤枉好人才是。” “夫人敢有此言，必然不会空穴来风，臣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林钦成功被忽悠带偏了，看向地上躺着的那些不争气的兵，这次道歉算是多了几分诚意， “他们今日所为，臣查明真相后也必会给侯府一个真相。” 陆思莞算是明白了，这林钦还是个死心眼，他如果尊重你，开口闭口都是臣如何如何，不尊重你，屁都不是。 “如此，那就有劳林统领了。” 陆思莞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笑容得体大方。 见她这么给面子，林钦便更加愧疚，拱了拱手道，“侯爷，夫人，臣告辞！” “没用的废物，还不快给老子滚起来。” 其实让林钦生气的，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他带来的可是禁军，禁军！ 却被陆思莞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弄得如此狼狈，这要是传出去，他禁军统领的面子往哪搁！？ “啪！啪！啪！” 萧昱抬起手连连给她鼓掌，语气分不清是嘲讽还是欣赏， “夫人真是好本事，一张嘴巧舌如簧，连林钦都被你忽悠了。” “好说好说，要不是我有个如此无能的夫君，也不至于事事亲力亲为。” 论起毒舌，她当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萧昱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陆思莞，小心祸从口出。” “天大的祸都闯了，还能在乎这一星半点？漪澜院今日不便待客，侯爷若没有其他事，请回！” 陆思莞这逐客令可谓是毫不留情，当着墨书和砚书的面，也没说给他点脸面。 “陆思莞，这是我的侯府，我爱去哪就去哪，你管不着！” 萧昱被她说的，不仅不走，反而走到石凳边坐下来，还用“看你能拿我怎么样”的眼神挑衅她。 “我是侯府女主人，这侯府我能占一半，让你走你就不能留！” 陆思莞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撵人，拽着他的衣袍将人往外扯。 也不知道她是哪来的力气，就这么硬生生把人扯到院外。 “砰”的一声将门关上，徒留萧昱主仆三人在风中凌乱。 第117章 一意孤行 第一百一十七章一意孤行 “我……我这是被轰出来了？” 萧昱指着自己的鼻子，表情呆傻呆傻显得有些滑稽。 砚书硬是把笑给憋回去，对他点点头，“主子，很明显是的。” “陆思莞，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萧昱气得失去理智去踢关上的竹门，奈何扯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墨书赶紧搀扶他，“主子，您消消火，夫人她兴许是气头上，您别与她计较。” 墨书其实也是想笑的，邪了门了，自从夫人嫁进侯府，主子就没有过一天安生日子，不过这性子倒是开怀不少，也不算全无好处。 再说从侯府离开的林钦，因为陆思莞的忽悠，只稍稍派心腹下属一查就发现其中不对劲的地方。 侯府无人接触过禁物绿矾油，倒是陆相府中的管家，联系了私售绿矾油的商贩。 “好一个贼喊捉贼的陆丞相，连陛下都敢蒙骗，真是岂有此理！” 林钦冷笑连连，不是因为他多相信陆思莞的话，是陆明昌竟然把所有人耍得团团转。 他身为禁军统领，只对陛下负责，而陆明昌今日的做法，明显是要陷陛下于不义，一旦坐实侯府私藏禁物，太后心疼孙儿必然与陛下一番争执，届时伤了母子情分，后果谁来承担？ “统领大人，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心腹手下看了眼那几个伤的伤，残的残，还是心有余悸的。 “将他们暂时安置在我府上，其余人，回宫复命！” 养居殿。 殿内的人各怀鬼胎等待林钦归来，陆明昌坐不住了，主动向凌恪搭话道， “凌太医，咱们现在等着也是等着，不如您先给我处理一下手上的伤？” 怨不得他沉不住气，这伤口就这么一直火辣辣疼着，他有些受不了了。 凌恪想起陆思莞写给他的那封信，眉头不露痕迹皱了一瞬，现在才有些明白陆明昌是想做什么。 “一旦开始，便再无回旋余地，陆相可想清楚了？” 凌恪终是没忍住提醒他，一朝丞相，却如此拎不清，实在让人汗颜。 陆明昌不知是装傻还是真没意会凌恪话中的意思，脸上带笑，“凌太医此言何意，老夫既已经做好准备，自然不怕这点小痛。” 明知道陛下派林钦前去侯府，有可能连累他的亲生女儿，陆明昌却依旧煽风点火，希望罪名扩大一些。 他现在为陆明昌治伤，过程陛下自然看在眼里，待林钦归来，证实侯府私藏禁物，而陆明昌又因为此物重伤，敬安侯府要如何承受陛下的雷霆之怒？ “陆相一意孤行，老夫无话可说。” 凌恪转身向晋商帝拱手道，“陛下，治伤过程难免血腥，还望陛下容老臣一处地方。” “穆公公。” 晋商帝轻唤了一声，随即闭目养神，像是没听到方才凌恪和陆明昌的谈话，对正在发生的事毫不关心。 穆琅更是老奸巨猾，意识到晋商帝的态度，他的态度也耐人寻味起来，“凌太医，陆相，这边请，养居殿旁边有个偏殿，正合适给陆相治伤。” 第118章 事发 第一百一十八章事发 “陆相，你这伤真是敬安侯夫人弄的？” 凌恪给他清理创口的时候才发现，被灼伤的创面有两处，才真正恍然陆思莞给他信的缘由，怕他在陛下面前直言这一点。 陆明昌痛得五官都扭曲在一起，回想起两天前亲手将绿矾油倒在伤口处的剧痛，倒吸一口凉气道， “那个孽障，老夫这次不给她点教训，枉为人父。” 凌恪眸色一暗，手上的动作也更加粗鲁了，“陆相大义灭亲之举，老夫也是佩服得很。” 用火烤过的匕首划在腐肉上，一点一点刮干净，这在没有打麻醉的情况下，是何等的痛不欲生，但凌恪并不同情他。 半个多时辰过去，随着“咣当”一声，匕首落入铜盆中，伤口也处理完毕，他将陆明昌隐约见骨的手掌包扎好，语气冷淡道，“陆相运气好，绿矾油没有腐蚀到骨头处，手掌尚可保住。” “多谢凌太医。” 陆明昌已经迫不及待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他当然知道手可以保住，当时绿矾油的用量可是让李大夫再三斟酌过的。 他装作没看见陆明昌的得瑟模样，就凭那封信他心里对陆思莞还是很有信心的，林钦这趟去侯府，应该查不出什么。 “凌太医，陆丞相，陛下命奴才唤二位过去，林统领回来了。” 进来的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太监，诚惶诚恐的，想来在养居殿伺候的时日并不长。 “臣查到的就是这些，侯府没有问题，有罪的是陆府管家。” 这是陆明昌进殿内听到的第一句话，吓得当场腿软，没一头栽倒在地纯属靠凌恪眼疾手快拉住他。 他缓过来后忙不迭爬到晋商帝脚边，颤声道，“陛下，臣冤枉啊！” “陆相，我只是查到您府上的秦管家有私下购买绿矾油的证据，又没说是您，怎么您就先喊冤枉了？” 林钦眼神犀利，对着跪倒在地的陆明昌咄咄逼人。 “这……” 陆明昌心里那个悔啊，他这是瞎认什么错？语如覆水，既出无回，为今之计想的该是补救， “陛下，臣是替秦管家喊冤，他是臣的人，他出事臣自然逃不了干系。” “陆相这话听着稀奇，您对一个管家尚且可以如此袒护，怎么先前一个劲攀咬自家闺女？” 陆思莞在侯府说的那番话，林钦原本还是将信将疑的，可当他查明真相，意识到说谎的人是陆明昌，心里那团火便怎么也压不住了。 “林统领，老夫自认没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可你一再针对老夫，究竟有何居心！？” 陆明昌现在别提有多后悔听了魏雅那后院妇人的拙见，如今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竟然被林钦查到秦管家头上去了。 “陆相慎言，我一心只为陛下办事，今日探查到的，桩桩件件实属铁证，绝无私心！” 林钦看向陆明昌的眼神也多了几分鄙夷，一个连自己亲闺女都能算计的人，怎配临朝称相！ “陆相，朕也想听听你的解释，方才你一进门口口声声说是被令爱用绿矾油所伤，怎么查来查去，反倒查到陆府头上了？” 第119章 你越界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你越界了 晋商帝的质问犹如一盆冷水泼在陆明昌头上，令他从头到脚凉透了。 “陛下，臣真是冤枉，对了……那日在侯府肯定有很多人都看见臣的手受伤了，您也可以问问凌太医，臣冤枉啊陛下。” “凌太医，是这样吗？” 晋商帝望向凌恪，上位者天然的压迫感使他躬身低头，谦卑道，“确如陆相所言，他的伤是去侯府当日造成的。” 既然陆思莞希望他顺陆明昌的话而为，那他便如卿所愿。 “陛下，臣虽然不知陆相及敬安侯夫人父女的矛盾，但臣已经问过侯府上下，甚至是当日看到陆相进出侯府的路上，他们都说没见到陆相有任何伤痕。” 林钦拱手行礼，言辞凿凿，丝毫不介意再给陆明昌致命一击。 “林钦，敬安侯究竟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一而再为他开脱？” 陆明昌恼羞成怒，当着晋商帝的面便口不择言。 说到这里，晋商帝已经大致猜到事情的来龙去脉，大概是陆明昌算计萧昱不成，反被倒打一耙，典型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那陆相您又安的什么心？侯爷是您的女婿，您却处心积虑陷害他……” “好了，两位爱卿都是朕的得力干将，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晋商帝沉下脸色打圆场。 凌恪见此，很有眼力见的告退，“陛下，臣想起今日还未给太后煎药，斗胆先退下了。” “凌太医替朕看顾母后，劳苦功高，退下。” 晋商帝答应的爽快。 “陛下……” 陆明昌简直瑟瑟发抖，他有今日全靠陛下提携，否则也不会屡次三番为了讨好陛下，算计亲生女儿。 “既然是误会，说开也就是了，不过爱卿府上的管家还是处置了，免得后患无穷。” 晋商帝根本不打算处置陆明昌，这件事若做成，便可借机挑拨萧昱和太后，没做成于他也没有损失。 “谢陛下。” 陆明昌彻底松了口气，整个人都憔悴了一圈。 林钦满脑子问号，正要开口，晋商帝却示意他稍安勿躁，而是对陆明昌道， “爱卿手伤的重，还是早些回府歇着！” “是，臣告退。” 陆明昌一走，林钦就无法冷静了，“陛下，您为何轻易放走陆相，此事明明……” “明明什么？朕已经说了，是误会，陆相也差点废了一只手，对他的惩罚足够了。” 晋商帝四两拨千斤，明显是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他以此陷害自己的亲生骨肉，这样的人，陛下难道放心对他委以重任！？” 林钦满脸不可置信，这还是他认识的陛下吗？ 或者说他一直以来从未看清过自己忠于怎样的主君，此事明摆着陆相是刻意陷害，陛下却丝毫不为所动。 林钦突然想起一个月多月，长公主交出私兵，晋商帝那暧昧不明的态度，原来是这样，此事陆相若是做成，正中晋商帝下怀，现在没做成，他也不打算表态。 “林钦，你越界了，朕行事何时需向你解释？” 第120章 迷茫的林钦 第一百二十章迷茫的林钦 “臣知错，甘愿领罚。” 林钦表情木然，一年前受任禁军统领，他感到无上的光荣，而今天，他却有些迷茫了。 眼前这个皇帝，玩弄权术，算计人心，对无辜者视而不见，连当朝丞相都可以昏庸至此，他突然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了。 “朕乏了，下去。” 晋商帝却没怪罪他，一脸疲惫的挥挥手，让他退下。 “臣告退。” 林钦带着满身落寞离开。 穆公公上前替晋商帝按捏肩膀，试探的问道，“陛下对敬安侯还是不放心？” “穆琅，你说他真能甘心一辈子困于一方天地，朕不是不放心，是根本不相信。” 晋商帝脸上神情阴狠，声音冷沉听得人不寒而栗。 穆琅只觉得后背脊凉，小心翼翼接话道，“陆相想必是猜到您的心思，想替您分忧。” “陆明昌有这个心，却没这个能耐，这次就连林钦也帮着萧昱说话，你说说，他岂是能安分的人？” 这么些年，他费尽心机想要了萧昱的命，奈何太后和穗宁一直暗中提防，他也无从下手。 “陛下何不试试反其道而行？” 穆琅认真替晋商帝按捏着酸痛的筋骨，不经意把话说出来。 “老东西，跟着朕这么多年，终于聪明了一回。” 晋商帝偏头去看他，眼里藏不住的欣赏。 “老奴愚笨，全赖陛下调教有方。” 穆琅连忙把这夸赞推回去，毕竟这时候若是不谦虚，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陆府。 魏雅听说老爷的马车驶出宫门，便早早等在相府门口，春光满面的就等自家老爷带来喜讯。 “老爷，怎么样？妾身这计谋……” 待陆明昌一下马车，魏雅迫不及待凑上前邀功，不过等来的却不是赞赏，而是狠狠的一脚。 “贱人，都怪你出的馊主意，老子刚才差点把命搁在宫里，哼！” 陆明昌将她像对待垃圾一样踢开，径自进府，连个眼神都不肯施舍给她。 魏雅被踢懵了，回过神来想到陆明昌刚才的话，也觉得后怕，顾不得疼痛和丢脸，连滚带爬跟着进了府。 “老爷，到底出什么事了？您可有受伤？” 魏雅紧跟在陆明昌身后，娇声关怀，完全没把他刚才那一脚当回事。 陆明昌却不理她，坐在主位上扬声下令，“来人，把秦管家拿下，赐酒！” “赐……赐酒！？” 魏雅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连忙扑在陆明昌脚边，当下也顾不得形象，哭喊道， “老爷，您别不理妾身，有事您跟妾身说，秦管家在府中当差多年，还是老太太的亲侄子，您怎么能说赐酒就赐酒呢！？” “跟你说，我跟你说的着吗？你出的好主意，林钦已经查到秦管家跟私售绿矾油的商贩联系，那商贩被禁军当场处死，我现在自身都难保，怎么保他？啊！” 陆明昌失去理智一般捏住魏雅的肩头使劲摇晃。 魏雅被他吼得脑子嗡嗡的，满脑子都是他说的话，“商贩被处死了！？那秦管家真就……” 陆明昌顺着她的话点头道，“陛下要我解决了秦管家，以免留下后患。” 第121章 求大小姐救命 第一百二十一章求大小姐救命 “可是秦管家他……” 魏雅欲言又止，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双手搭上他的膝盖，柔情似水道，“算了，秦管家死了就死了，老爷您的安危最重要。” 陆明昌听她这么说，脸色和缓了许多，拿食指戳了戳她的脑门，疾言厉色道， “你以后且安安分分待在后院，不该管的别多管！” 魏雅温顺的点头，“是，妾身都听老爷的。” “去给我准备热水，老爷洗个澡去去晦气。” “是，妾身现在就去！” …… “你们这帮宵小，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陆丞相府里的管事，你们抓了我，丞相不会放过你们的……唔……嗯……” 秦管家刚走到陆府后门，一只脚还没踏进去，就被套入麻袋，他慌得大喊大叫挣扎，只是没等他把话说完，嘴巴就被粗布塞住，再也说不出话。 其中一人凶神恶煞道，“抓的就是你！丞相有令，杀无赦！” 说完将他扛在肩上，扔进马车里带走了，依照陆相的指令，是将他绑到荒郊野外活埋。 陆家下人确实也是这么做的，不过他们大概是想着这里荒无人烟，就算把他放在这里自生自灭也不会有人发现。 所以便直接将五花大绑的秦管家扔进坑里，随便铲了几铲土进去扔下工具跑了。 这荒郊野岭的，秦管家嘴巴被堵住呼喊无门，巨大的惊恐，绝望情绪淹没着他，随即认命地闭上眼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不是不知道他侍奉的家主是怎样的人，只是身不由己，如今连性命都赔上了也是自己活该。 “哒哒哒……”的马蹄声将他的思绪唤回来，隐约还能听见车轮压过树叶的“咔嚓”声，像是有一辆马车经过。 他拼命挣扎，可身上的泥土却仿佛禁锢他一般，动弹不得，生的希望近在咫尺，他却要错过，只能急得泪流满面。 “吁……” 随着一声轻喝，似乎有人将马喝停，再等一会，身上的泥土也被人扒拉开，将他从坑里拉起来松绑。 秦管家忙不迭拿出嘴里的粗布，警惕看着一身蓝袍的年轻人，声音嘶哑，“你是谁？” “我家主母要见你。” 蓝袍年轻人露出一抹凉笑，退至一旁双手抱臂靠着树干。 “你家主母是……大小姐！？” 秦管家愣愣望着被婢女扶着下马车的陆思莞，一脸不可置信张大嘴巴，手指颤巍巍的指着她， “大小姐，怎……怎么是您？” 陆思莞眼里透着厉芒，看着他抿嘴浅笑道， “如果不是我，秦管家现在已经走在黄泉路，准备喝孟婆汤了？” 秦管家仿佛意识到什么，双膝狠狠撞在地上，趴在她脚边老泪纵横，“大小姐，老奴求大小姐救命啊！” “救你？我有什么好处？” 秦管家抬起头，似乎没反应过来耳边回响的清冷声音，是出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那个懦弱胆小的陆家嫡女， “大小姐，您怎么……” 话到嘴边，他却不知道该问什么，是问为何这般冷漠，还是问有什么理由不救他！？ 第122章 人死如灯灭 第一百二十二章人死如灯灭 “秦管家，这世上所有的事都有因果循环，你替我父亲办事，事办砸了，他要你抵命也是理所应当，不是吗？” 她不是没看见秦管家眼里的不可置信，心里只是觉得十分可笑，是不是陆家人都如此不肯面对现实？ 以为她还是那个懦弱可欺的陆思莞，像个软柿子般任人拿捏。 “可是大小姐，老奴对陆家忠心耿耿数十年，家主如此待我，天理难容啊！” 秦管家提起陆明昌，言语间满是怨恨，怨他不顾主仆之情，恨他一出事就不拿奴才的命当命。 “你是陆家家奴，陆相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除非秦管家能让我看到你的价值，或许我还能冒险让你活命，你觉得呢？” 找上秦管家还是萧昱提醒的她，他比自己更了解晋商帝，知道此事只要一牵涉到他，晋商帝必然是重拿轻放，最后不过是斥责一番就放陆明昌出宫。 可是秦管家就不一样了，这件事因为禁军统领林钦的介入，是一定要有人抵命的，因为此事折了当朝丞相不划算，但若是要陆府管家的命，便是轻而易举的事。 秦管家也不是傻子，不可能再把她看作从前那个草包千金，他细想过后便知道陆思莞的意图， “大小姐想利用我？” “秦管家难道不该庆幸自己还有利用价值？” 陆思莞淡定自若，丝毫没有因为秦管家猜中心思而慌乱。 “不，不行！我是陆府家奴，生是陆家人，死是陆家鬼，此生绝不背叛家主！” 秦管家边摇头边往后退，一连退出去好几米，却被墨书伸脚拦住，“往哪走？” 陆思莞皮笑肉不笑，眼里尽是讽刺，“秦管家如此深明大义，我实在佩服，只是人死如灯灭，什么都没了，空有一腔忠义有谁知？” 她心里狠狠腹诽，什么忠心耿耿都是狗屁，命都没了要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有何用？ 秦管家自然也是明白这一点的，可他从记事起就在陆家，哪怕现在心里对陆明昌有怨有恨，却始终狠不下心背叛。 “可是大小姐要老奴做什么？您也是陆家人，老奴知道的您未必不知。” 秦管家打着马虎眼，眼神左瞟右看的，就是不看陆思莞。 “是嘛？” 陆思莞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她勾了勾唇角，冷声道，“那陆家勾结私贩陷害侯府一事，我也知道吗？” “这这…” 秦管家连连磕头，“大小姐，您就把老奴当个屁给放了，我一定远远离开金都，再也不回来。” “看来秦管家对陆相的忠心，我是半分都撼动不了。” 陆思莞微笑着后退一步，看向墨书，“既然人家不领情，那咱们走。” “夫人，那他怎么处理？” 墨书指了指跪在地上愁眉苦脸的秦管家，问得很直接。 “哪里挖出来的，扔回哪去就是了。” 陆思莞说完便转身离开，走得毫不犹豫。 “属下遵命。” 墨书不紧不慢朝他靠近，面无表情道，“早知道是这样，属下就不费劲把他挖出来了。” 第123章 一把利刃 第一百二十三章一把利刃 从鬼门关走过一遭，哪里还肯再认命，秦管家吓得爬起来，跌跌撞撞往相反的放向拼命跑。 只是此时他已力竭，又怎么可能跑得过身强体壮的墨书，没几步路就被他拎着后脖颈的衣服揪回来。 “大小姐，您不要欺人太甚，老奴怎么说也是看着您长大的，您不能这样！” 秦管家吓得大声冲她嚷嚷着叫嚣，腿软得差点就瘫在墨书身上。 “在陆相眼中，你已经是个死人，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我干嘛要救你？” 陆思莞背对着他，语气冷淡至极，她就是这样，对于不可能利用的人，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时间。 “夫人，别跟他啰嗦，这天色也不早了，再拖下去说不定会有狼啊，野猪什么的跑出来，属下可是很害怕这些的。” 墨书突然的恶趣味，令陆思莞脸上浮起一抹笑。 “你说的对，那咱们还是快点走。” 她像是身后真有豺狼虎豹追赶一般，连忙踏上马车钻进去。 “夫人，您慢点。” 雪参又好笑又担心陆思莞受伤，只得仔细扶着，跟她上了马车。 “大小姐，大小姐！” 秦管家身子一软，对着墨书就跪了下去，哀求道，“这位公子，要不然您……” “哎，别求我，我这也是替主子办事，要是放过你，我家主子非剥了我的皮不可。” 墨书连连摆手，就差也给秦管家跪下了，只是眼底的笑意怎么也挥散不去。 眼看又要被人扔进坑里，秦管家一咬牙，一狠心大喊了一声，“大小姐，老奴听您的。” 陆思莞掀开马车的帘子，扔下一瓶药水，“这是我自制的毒药，天底下只有我才能解毒，你喝下去，我就相信你。” 其实照道理来说，秦管家这样的人已经不能再用，可他在陆家多年，对陆明昌知之甚多，她需要这样的人。 “大小姐，老奴已然走投无路，又怎么可能不乖乖听您的？” 秦管家也有自己的考量，他心里对陆思莞还是抱有一丝侥幸，觉得可以先哄着她，日后再找机会逃跑也是一样的。 “秦管家，我希望你能明白，我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喝不喝取决于你，只是我没多少耐性。” 陆思莞不再多言，放下帘子，靠在软枕上闭目养神。 “夫人，您真要用他？” 雪参面露忧虑的问。 陆思莞睁开眼睛，饶有兴致看着她，“你担心？” “不管出自什么原因，他已是陆家的弃子，夫人用这样的人，奴婢总觉得不太安全。” 雪参说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丞相府一家子除了她家夫人以外都不是什么好人，这管家看起来贼眉鼠眼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确实不能相信，但若利用得好，必然能成为一把刺入丞相府的利刃，你说呢？” 陆思莞眼里含着冷芒，似乎已经看到未来陆家的结局。 “奴婢虽然不知道夫人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不过奴婢相信，您一定能如愿以偿。” 雪参对陆思莞可谓是打心底里的敬佩，看她的眼神都带着星星眼。 第124章 猫不像主人 第一百二十四章猫不像主人 “夫人，他已经把药喝了。” 墨书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隐约还能听见秦管家干呕的声音，想必是那药的味道不是太好。 “让人把坑填好，秦管家就先交给你的人安置。” 陆思莞用墨书用得是愈发顺手了，现在出门都快离不开他了。 “属下遵命。” 墨书态度不卑不亢，得了陆思莞的命令后，抬手打了个响指，不知从何处冒出几个身穿黑色夜行服的人，声色冰冷吩咐道， “将这里恢复原状，然后把人带去别院暂时看起来。” “是。” 黑衣人没有二话，训练有素的铲土填坑，再将脸色惨白的秦管家掳走。 墨书吩咐黑衣人做事时，心里忽然一紧，突的就意识到哪里不太对劲，看向马车的方向时，眼神瞬间冷下来。 陆思莞怎么知道他还带了别的人出城的！？ 不过现在不是问话的时机，他敛下所有情绪，坐上马车车头，往金都城门的方向驶去。 漪澜院。 今日陆思莞出行萧昱是知道的，所以特意备了一桌子饭菜等她回来用晚膳。 “主子，他们回来了。” 纸书走进来，脸上挂着笑，没一会陆思莞主仆及墨书也跟着进来了。 “事情办完了？” 萧昱一副自来熟的姿态，怀里还抱着狗蛋，撸猫撸得好不欢快。 陆思莞刚进屋就看见狗蛋趴在萧昱腿上，眯着眼睛享受他的服务，这画面怎么看怎么都有种诡异的感觉。 陆思莞双手叉腰，冷笑着看他，“侯爷，你走错门了？这是我的院子。” “这侯府我哪里去不得？不过说起来你这猫还挺温顺乖巧的，性子跟它的主人可一点都不像。” 萧昱将猫抱起来，在她眼前晃了晃，狗蛋那胖乎乎的身躯也跟着颤了颤，惹得陆思莞满脸黑线。 “萧昱，你何时变得这么无赖了？” 陆思莞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猫抱在怀里，满脸警惕看着他。 这狗男人，不仅擅闯她的私人领域，还撸她的猫，简直岂有此理！ “我一直都这样。” 萧昱耸耸肩，一点不在意她的控诉，坐回凳子上，收敛了笑意，“你把陆府管家收服了？” 陆思莞也顺势坐了下来，将狗蛋放在地上，一脸得意道， “这有何难？他本就山穷水尽，若不是我们去的快，他已经被活埋了。” “秦管家是你父亲的心腹，你收服他，对扳倒陆家大有用处。” 萧昱脸上也漾开笑容，虽然早有预料到这个结果，但经陆思莞当面说出来心境又不一样。 “主子，今日出城，夫人已经发现属下带的人。” 墨书半弯腰，附在萧昱耳边轻声道，语气充满不安。 萧昱脸色如常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说什么悄悄话呢？” 陆思莞没有错过萧昱眼里一闪而过的戾气，言语中多了几分好奇。 “一点小事。” 萧昱避重就轻的转移话题，“陆思莞，我比较好奇的是，你准备怎么对付你父亲？” 陆思莞闻言，一脸不屑道，“我之前还以为他有多聪明，就这种拙劣的陷害手段，倒也用不着我大费周章了。” 第125章 物极必反 第一百二十五章物极必反 “那秦管家，你打算如何安排？” 这话一问出口，萧昱就有些后悔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陆思莞听他问，脸上也带着耐人寻味的笑，“刚才墨书在你耳边嘀嘀咕咕，难道没告诉你？” “想问什么就问，别阴阳怪气的。” 萧昱佯装镇定的沉着脸。 “墨书带去的人，个顶个训练有素，不像侯府府兵有的实力。” 她也不跟萧昱绕弯子，其实更早之前她就发现不对劲，一个长久困于金都城的质子，身边却有四个高深莫测的护卫，这根本不符合逻辑。 “如果我说，事实确如你所想那般，你会告发我吗？” “主子！” 墨书和纸书同时出声，语气听起来很焦急。 “向谁告发？” 陆思莞歪头浅笑，红唇轻启缓缓道，“晋商帝吗？也不是不可以。” “什么时候发现的？” 萧昱饶有兴趣开口问，半点没有因为她的话生气。 “从你受伤故意把怀王引来那天就知道了，明明是晋商朝的质子，身边却高手如云，侯爷觉得正常吗？” 确实不太正常，所以平时他们四人并不展现真正实力，而是扮作小厮待在萧昱身边，所以这么多年，哪怕晋商帝派了无数眼线盯着，都未曾发现。 可陆思莞轻易就察觉了，或许在萧昱的潜意识里，他就没打算要隐瞒陆思莞。 纸书等了半晌，见萧昱依旧沉默着不说话，没沉住气向陆思莞示弱， “夫人，我们不是故意瞒着您的，晋商帝怎么对我家主子您也看见了，这些年若没有人暗中保护，主子怕也没法安然活过今日。” “看来这些年你过得挺惨。” 陆思莞若有所感道。 萧昱不置可否，看似漫不经心，尽管掩饰的很好，可眼底那抹黯然却出卖了他，“确实不怎么好，毕竟没有人喜欢被人监视。” 他是西疆皇子，本可以正大光明活在朝堂上，展现自己的抱负和才干，却囚于他国不得自由。 面对这样的萧昱，似乎心底突然涌出无数个泡泡堵在她胸口，闷闷的，让人很不舒服。 “萧昱，你觉得金銮殿上那位如何？” 会这么问，是陆思莞打心里觉得晋商帝不靠谱，虽然不清楚他是怎么得到这个至尊之位的。 可她来到这个世界将近三个月，经常听到百姓们怨声载道，晋商帝重赋税，喜好奢靡享乐。 然而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发现不仅于此，亲小人远贤臣才是当今晋商帝的真实写照，一个只顾着巩固皇权，无视百姓诉求的皇帝，要来何用？ “你想问什么？” 萧昱眼神多了一抹凌厉，侧头暗示墨书众人离开。 陆思莞心知方才那一问有些冲动，但既然问出口，继续说下去也无妨，“当今天下三分，论财富属西疆最多，而兵马则晋商更强，剩下一个大魏在夹缝中生存，墙头草两边倒，可这些不过是表象，晋商帝为了超越西疆，这些年来不断加重老百姓的徭役赋税，侯爷可曾听过物极必反这四个字？” 第126章 第一百二十六 他脑子有坑 第一百二十六他脑子有坑 “陆思莞，你这些年在闺阁之中不学女红，也不精琴棋书画，就是在研究这个？” 萧昱语气尽是惊奇，从他的眼神里，陆思莞明明白白看见“奇葩”这两个字。 她狠狠瞪了萧昱一眼，连珠炮似的一股脑把话全倒出来，“谁说女子非要学这些，何况我有婢女有绣娘，女红学来有何用？就为了向你们这群臭男人证明，我们有多温良贤淑？” 什么破封建思想，要不是有许多话说出来太过惊世骇俗，她还不打算就此打住。 “这些都是你母亲教你的？” 萧昱被这些话惊的久久无言，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 她翻了个白眼，“侯爷莫不是忘了，我母亲在我记事前就去世了，如何能教我，陆家藏书阁里那么多书，我不看岂不是浪费？” 得亏她还记得原主的记忆里陆家有个硕大的藏书阁，否则她这一时嘴快的毛病，还真不知道怎么圆回去。 “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也算知道你的一些秘密，侯爷就真的半点不肯透露？” “那你觉得，秦王如何？” 萧昱神色晦暗不明，嘴角始终勾起些微弧度的笑意。 “你想辅佐秦王？” 陆思莞立刻t他的意思，心里仿佛有无数只草泥马在奔腾。 这狗男人绝壁是故意的，明知道她和宇文霖的矛盾，竟然还问她这个。 “秦王有问鼎之心，只是谋略不够。” 萧昱装作没看见她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他那哪是不够，分明是脑子有坑。” 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如此是非善恶不分的人，不过他这人没什么主见，好控制倒是真的。 “有坑给他填上就是了，太后寿辰那天，你不是已经替我铺垫过了？” 萧昱语气毫不掩饰的欠揍，明摆着要跟她对着干。 “你的意思是，秦王有可能会放弃陆芳菲？” 那天催眠陆芳菲，使她自己说出真相，陆思莞没有错过宇文霖那一脸被雷劈的表情，当时就觉得这男人智障得很。 “他一定会。” 萧昱说的很肯定。 陆思莞刚用筷子夹起一粒花生米打算入口，应声落下，同时筷子被萧昱抢走， “菜都凉了，让人重新备过。” “用不着，没什么胃口。” 刚开始那几天大鱼大肉还好，吃来吃去都是这些菜，她已经吃腻了。 “陆思莞，你别耍小孩子脾气。” 萧昱以为陆思莞是因为不想跟他同桌吃饭才这般说。 陆思莞懒得解释，白了他一眼道，“随你怎么想。” 说完站起身走到门边，打开门出去了，雪参跟在她身后，“夫人，您要去哪？” “雪参，上次我做麻辣烫的时候，小厨房是不是还剩了一些食材？” 前几天她嘴馋，让当归出去买干辣椒花椒八角这些火锅底料的配料回来，自制了一些，煮了一大锅麻辣烫，那几个丫头吃得差点没舔锅。 她现在一想到那味道，口水也要流下来了，这里的人也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每天就吃那几样饭菜，不腻味吗？ 第127章 麻辣烫 第一百二十七章麻辣烫 “还在，奴婢给您都收起来了，您现在要做吗？” 雪参亦是眼前一亮，那日夫人在小厨房捣鼓几个时辰，最后端出一大锅，用她的话说是“麻辣烫”的菜，又麻又辣的，吃得她们酣畅淋漓。 “那些饭菜我都吃腻了，你让人撤了，我去做麻辣烫。” 虽然这里条件有限，但凭着她这么多年的吃货经验和做菜的熟稔度，要想做出记忆中的味道，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是侯爷还在您屋里。” 雪参有些担忧，她们吃的惯，可养尊处优的侯爷就不一定了。 “谁管他。” 陆思莞丝毫没有这种顾虑，甩下一句话走进厨房自顾自忙活起来了。 小厨房有专门的烧火丫头，也有伙夫，甚至都不需要她亲自动手，只要在一旁指挥着，什么时候该下什么配料就是。 另一边萧昱左等右等没等到陆思莞回来，有些着急唤了雪参过来，后者说的支支吾吾。 “侯爷，夫人她……她在小厨房。” 萧昱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确定的重新问了句， “你说她在哪？” 雪参本就对他存有天然的畏惧心，乍一听他如此严肃，吓都吓死了， “夫人说吃腻了饭菜，所以想自己做一些。” “她还会做饭？” 萧昱皱眉，心里的疑惑越扩越大，陆思莞啊陆思莞，你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雪参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答道，“应该不只是会的程度，夫人她做的菜很好吃？” “你吃过！？” 萧昱声音起码扬高了八度，满眼都是不敢相信。 这话雪参是听懂了，意思是一个婢女都吃过夫人做的菜，他这个做夫君连她会做菜都不知道。 雪参恨不得直接地遁了，硬着头皮应声道，“有幸尝过一次。” “麻辣烫来了！” 端菜的是墨书，为了保温，她还让人准备了小炭炉，跟在墨书身后一蹦一跳的，那股子麻辣鲜香的味不停蹿入她鼻间，嘴巴里的口水都要分泌不过来了。 “雪参，你怎么跪在地上，起来吃饭了。” 她满脑子都是麻辣烫的香味，丝毫没有察觉到此时屋里诡异的氛围，以及某人黑如锅底的脸。 雪参抬起头，看向陆思莞的表情甚是欲哭无泪，“夫人……” “萧昱，是不是你罚她跪的？雪参做错什么了？” 陆思莞双手叉腰作泼妇状，指着萧昱的鼻子就要开骂，雪参连忙阻止， “不关侯爷的事，是奴婢自己要跪的，侯爷对下人一向很宽厚。” 天呐，她已经先侯爷一步吃到夫人做的菜了，要是再因为她，惹得夫人误会侯爷，她罪过可就大了。 “主子问话，做奴婢的岂有不跪之理，陆思莞，你屋里的婢女都比你识大体。” 萧昱俊雅的脸上写满鄙夷。 陆思莞被他挑衅的话激得狠狠吸一口气，心里不停告诉自己，没必要跟这狗男人计较，犯不着。 她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才把熊熊燃起的怒火给压下去一些，对雪参露出和煦的笑，说道， “雪参，你先下去，小厨房里我给你们留了一些。” 第128章 西疆的暖锅子 第一百二十八章西疆的暖锅子 “是，奴婢告退。” 雪参一瞬间仿佛解放般，站起来一溜烟跑了。 “墨书，你们坐下一起吃，我做了很多。” 她把每个人都照顾到了，唯独忽略萧昱，说完自顾自盛了一碗大杂烩一口接着一口吃的很香。 虽然有很多食材这里没有，但解解馋还是可以的，没有豆泡就吃老豆腐，没有午餐肉可以用五花肉代替，至于毛肚那些，她不敢奢望了。 萧昱倒也没跟她计较，跟着坐下来，反正在陆思莞眼里，他已经是个无赖了，做什么都不稀奇。 “夫人，你怎么会做西疆的暖锅子！？” 纸书问的也是墨书刚才想问的，虽然西疆的暖锅子不麻也不辣，但看起来是差不多的。 陆思莞咬着筷子一脸茫然，“我怎么可能会做什么暖锅子？” “可这不就是吗？” 纸书呆呆指着面前的一大锅。 “噢！” 陆思莞一拍脑门，突然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最古老火锅的叫法，就是暖锅子，只是没想到这里也有。 “所以暖锅子是西疆的？” 她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去看萧昱，后者一脸从容不迫，甚至将她盛好吃了一半的那碗拿过去，吃了起来。 萧昱竟然在吃她吃过的东西！？ 陆思莞瞪大了眼睛，表情呆愣望着他，呐呐开口道，“萧昱，那碗是我吃过的。” 萧昱一口气吃完，连汤都不见剩的，将空碗递回她桌前，“味道不错，没想到你手艺还挺好的。” 陆思莞眯起眼睛打量眼前这个笑意温和的男人，“萧昱，你是被什么附身了吗？”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其实男人才是最善变的好，也不知道是谁明明几个月之前嫌弃她嫌弃的要死，现在这行为也太反常了。 “我怎么了？” 萧昱一脸无辜，气得陆思莞想骂脏话，要不是从小良好的教养一再压抑，恐怕真就要开口问候他的祖宗了。 “你没事，你很好！” 陆思莞不打算再去接他的茬，影响吃美食的胃口，努力平复心情，重新拿了个碗，挑自己喜欢的吃。 不过这狗男人真的是一天比一天古怪，她边吃边在心里咕哝。 秦王府。 自太后寿辰那天陆芳菲被人送回来后，情绪就一直不太稳定，大夫开的安神汤一碗接着一碗喝下，效果是半点没见着。 现在连宇文霖也不太敢靠近陆芳菲的寝院，要么就借政事推辞，要么直接宿在别处不回府。 “滚，都给本王妃滚出去！” 这不，魏雅还没进到陆芳菲所在的兰芳苑，就听见“啪啦”一声瓷器破碎的声音，紧接着便是陆芳菲的怒骂。 吓得带路的婢女身子本能一抖，魏雅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你们王妃性子何时变得这般暴躁了？” “回陆二夫人，王妃自那日从宫里回来后，脾气就不大好，奴婢们也是没法子，才请您过来的。” 说话的是陆芳菲身边的一等婢女晴晴。 “你们王爷呢？以往我来王府，你们王爷早就在门口迎接了，今天怎么没来？” 第129章 母女相见 第一百二十九章母女相见 魏雅刚刚还觉得奇怪了，以秦王重视她女儿的程度，哪一次不是给足她脸面，又怎么会像现在一般，连面都不露。 “王爷他……他有事要忙。” 婢女说的支支吾吾，眼神飘忽不定的。 “说，你们王爷去哪了？” 魏雅也不是傻的，自家女儿脸被毁了，又性情大变的，王爷金尊玉贵的，若说变心也不是没可能的。 被魏雅这么一吼，婢女们齐刷刷低下头沉默，唯有晴晴向她哭诉道，“二夫人，您帮帮王妃，她已经不吃不喝好几天了，奴婢怎么劝都不听。” “晴晴，你给我说实话，你们王爷到底在哪里？” 魏雅拉过她的手，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晴晴缩了缩脖子，有些犹疑地往其中一个婢女看了眼，含糊不清道，“奴婢真的不知。” “好，好得很！” 魏雅气得嘴角抽搐，妆容极浓的脸上因为生气而变得扭曲狰狞，“好一个伪善的秦王，我陆家把最优秀的女儿嫁过来，他就是这么相待的吗！？” “夫人，您还是先去看看王妃。” 晴晴拉了拉魏雅的衣袖，这里毕竟是王府，她有再多的不满都只能先压下去。 兰芳苑。 “走开，你们都走开，不要过来！” 还没进门就听见陆芳菲声嘶力竭的喊声，魏雅眼眶立刻就红了，边哭边跑进去，“菲儿，我可怜的孩子。” 听到魏雅的声音，陆芳菲有一瞬间的怔愣，直到看见自家母亲站在面前，不由扑上去抱住她，哭出声，“娘～！” “娘在这，娘在这，不怕啊，不怕，没事了。” 魏雅见自家女儿这样，疼得心都要碎了，几天不见，怎么就憔悴成这样，眼眶泛青，双颊凹陷，就连原本最明亮有神的眼睛，也变得黯淡无光。 大概是有母亲陪伴，陆芳菲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也没有像刚才那样歇斯底里，扶着桌沿坐了下来， “娘，您怎么来了？” 魏雅也跟着她坐下，晴晴已经上好茶水点心，将屋里伺候的婢女都带下去，留两母女叙话。 “菲儿，娘要是不来，你是不是预备一个人在王府委屈自己？” 魏雅拍拍她的手背，言语间尽是对女儿的心疼。 陆芳菲泪水毫无预警的落下来，想起连日不归家的秦王，还有将她变成现在模样的陆思莞，睁着布满血丝的大眼，满是怨恨。 “娘，对不起，我只是不想让您担心，毕竟女儿已经嫁入王府，若是一有什么事就派人到相府递信，父亲该多心了。” 陆芳菲心里很明白，她们母女有今日，仰赖的不仅是陆明昌的宠爱，还有她们的忍辱负重，伏低做小，所以她不可能一有事就依赖相府，也知道陆明昌根本不是她的后盾。 “傻孩子，你就算不递信到相府，为娘就不知道吗？我这几日夜不能寐，唯恐你有事，今日便寻了个由头出门。” 魏雅替她梳了梳额前的碎发，举手投足间满是慈爱， “幸好来了，不然都不知道我的女儿竟然受了这么多苦。” 第130章 母仪天下的美梦 第一百三十章母仪天下的美梦 “娘，我不想跟秦王过了，当初你们为什么要把我嫁给秦王，我喜欢的明明是侯爷。” 陆芳菲扑进魏雅怀里泣不成声，字里行间都是控诉父母的狠心。 “菲儿，不是娘不让你嫁，是娘不能把你往火坑里推，你还不明白吗？宫里那位从来没有对侯爷和长公主松懈过半分，也永远不可能放过他们，他日一旦狠下杀手，你以为你能逃得了吗？” 魏雅将陆芳菲紧紧抱在怀里，这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岂能眼见她涉险。 当初陆芳菲说要嫁给萧昱时，陆明昌是动摇过的，他觉得自己宠大的女儿更好把控，可魏雅心知这是一条不归路，暗中周旋一番，最后令陆明昌改变主意，嫁的人就变成了陆思莞。 而之所以看上秦王宇文霖，是因为他很早以前就透露过心悦陆芳菲，他既是皇子，母亲又是宫里的德妃，将来若能争一争那个位子，她的女儿说不定就可以是皇后。 奈何她做着女儿能母仪天下的美梦，算盘打得再好，却忽略了陆思莞这个变数，这么多年只顾着教女儿如何勾引男人，得到男人的心，却忘了教她玩弄心计的手段。 对于陆思莞，她确实是低估了，原以为不足为惧，岂料一步错，满盘皆输，没想到菲儿会让陆思莞毁了容貌。 “可是娘，我的容貌毁了，王爷已经很多天都没有踏入过兰芳苑，现在更是连王府都不回了，您说我该怎么办？” 陆芳菲心慌意乱，她没有那么多心机，没有绝美的容貌，她又能拿什么笼络住秦王的心呢？ “别慌，娘这次来就是助你的，失了容貌不要紧，你得让王爷明白，你还有利用价值，他还有用得着陆家的地方，他若明白这一点，你的地位就会固如金汤，没有人能撼动。” 魏雅眼里露出掠夺的锋芒，她由青楼女子一步步爬上相府二夫人的位置，靠的可不仅仅是美貌。 “可是女儿不想要，既然王爷喜欢我只是因为我长得美，那这样的男人，我不要也罢。” 她是丞相府的千金小姐，自有她的骄傲，既然秦王能因容貌厌弃她，那她又何必上赶着。 “你错了菲儿，这世间最不靠谱的就是情爱二字，你是高高在上的秦王妃，男人有什么要紧，重要的是能握在手里的东西。” 魏雅用力按了按她的手背，从前没教给她的道理，现在也还不晚。 陆芳菲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女儿一切都听娘的，您说怎么做就怎么做。” 总归娘是不会害她的，既然娘有把握让秦王收心，那她照做就是了。 “若想让王爷回府，你首先就不能再如这几日一般，毫不顾及形象在府中大闹，娘教过你的，女人要柔情似水，事事以男人为重。” 魏雅语气温柔劝道，其实她所说的这些，到底还是伤大雅，上不得台面的青楼女子做派。 “是，女儿定会好好打理自己。” 陆芳菲红着眼睛，头趴在魏雅的腿上，仿佛还是孩子模样，只是脸上若隐若现的疤痕，实在可怖。 第131章 我恨死她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我恨死她了 哪怕是身为陆芳菲母亲的魏雅，乍那么一看见，也会被吓一跳。 “菲儿，娘一直想问你，你脸上的伤可有让凌太医瞧过？” 魏雅边询问边小心翼翼观察陆芳菲的脸色，生怕自己的话刺激到她。 陆芳菲下意识捂紧脸上的遮面纱，抬起头坐直了身子，声音显得脆弱又可怜，“娘，很丑是不是？您别看了。” “不丑，我的菲儿是世上最美的人，怎么会丑。” 若是有旁的人在这听着，定能看得出来她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有多么违心。 “娘，我恨死陆思莞那个贱人了，都是因为她我才每天活得像过街老鼠，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我好恨，好恨！” 她一提起陆思莞，眼底浓烈的恨意，如同一团火，像是要将人燃烧殆尽一般。 “菲儿放心，娘不会放过她的。” 不用陆芳菲说，魏雅就不可能放过陆思莞，这个让她女儿遭受巨大痛苦的罪魁祸首。 “娘，您要怎么做？女儿一定要让承受比我痛苦千倍，万倍的折磨。” 陆芳菲脸上露出嗜血的笑容，她每一天都在想着怎么毁了陆思莞，恨不得将她扒皮抽筋。 魏雅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娘都已经安排好了，她敢毁你的容，娘就毁了她，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不知道敬安侯是不是还能一如既往待她？” “娘，什么时候？我已经等不及了。” 陆芳菲听得兴奋，摇晃着魏雅的手臂问她，不复刚才的死气沉沉，仿佛注入了新的生机。 “这些不是你该操心的，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脸色的伤，哪怕不能恢复从前的容貌，起码也不能让你一直带着这个面纱。” 魏雅抬手想去扯她脸上的面纱，被陆芳菲躲开，叹了口气作罢。 “我给凌太医府上递过帖子，可是没有下文，这金都城里的大夫都找遍了，都说无计可施。” 陆芳菲刚刚恢复一点光彩的眼眸，瞬间暗淡下去。 “不要紧，娘今天带了个江湖游医过来，你让他看看，他行走江湖那么多年，说不定见过跟你相似经历的病人。” 魏雅的话让陆芳菲看到一丝丝希望，“他在哪里？我要马上见到他。” “就在外面，让晴晴带他进来就是。” 魏雅见自家女儿迫不及待的模样，亦是一笑，屋里沉重的气氛终于松快了些。 晴晴带进来的是个身穿灰布粗衣的老头，肩上挂着个满是岁月痕迹的木箱，半张脸被白胡子包围，只看得见一双满是皱纹的眼睛。 “应大夫，这是我女儿，也是府上的秦王妃，近日不巧伤了脸，想让你看看。” 魏雅一字一句说的格外谨慎小心，对这位应大夫也是多有尊敬，不敢拿身份压人。 “见过秦王妃。” 应大夫的行礼，倒真是只在嘴皮上说说。 “应大夫不必多礼。” 陆芳菲扮起温柔大方的王妃时，还是很有气质的，如果撇去那张毁容的脸不看的话。 应大夫放下木箱，走到陆芳菲面前，声音带着老者特有的低沉嘶哑，“冒犯了，请王妃摘下面纱让老夫看看您的脸。” 第132章 希望破碎 第一百三十二章希望破碎 “娘……” 陆芳菲有些慌了，下意识去抓魏雅的手。 魏雅柔声安慰她，“别怕，娘在这呢，你把面纱摘了让应大夫看看，说不定他有法子能治。” 磨蹭了好一会，陆芳菲才松口，抬手将捂了好几个月的面纱摘掉，瞬间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鼻而来。 在场的人不由掩住口鼻的同时，似乎又意识到什么，迅速放下。 别说魏雅，就连贴身伺候的晴晴也没有见过几次陆芳菲受伤后的脸，原以为只是毁容，今日一见，却似乎比毁容更严重。 脸上像是跟长了水痘天花的人似的，满脸坑坑洼洼，甚至还有几处发脓，流入近似黑色的水，那味道应该这里来的。 “什么人如此丧心病狂，竟然敢在秦王妃脸上下毒！？” 应大夫像是吓了一大跳，连连后退好几步，眼里写满了震惊。 陆芳菲一看他这样的反应，心凉了半截，已经有好几个大夫看了以后的反应都是如此。 “应大夫，王妃的伤能治吗？” 魏雅见他半晌无言，急了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应大夫沉默了好一会，才叹息道，“老夫行医半生，从未见过这样的伤，敢问王妃，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对您下手？” “应大夫，你可以江湖有名的神医，连你都无能为力吗？” 魏雅声音哽咽，应大夫是她全部的希望，也是花费很多功夫才找到的，可他却说没见过这样的伤。 “神医不敢当，都是江湖人乱传的，但若是能知道是什么药或者毒造成的，王妃的脸或许还有恢复的可能。” 应大夫没有把话说死，不过他也确实对下毒之人有些兴趣，行医者若遇疑难杂症，难免会有好奇心。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知道是什么毒，就能解？” 魏雅逼问的很紧，她不想放过一个恢复陆芳菲容貌的可能性。 “老夫只能说，解铃还须系铃人，王妃身份尊贵，为何不把那下毒之人找出来，让她给你解毒？” 应大夫不了解其中的内情，所以问的时候也是毫无顾忌。 陆芳菲听他这么说，难免勾起对陆思莞的恨意，一时间本就可怖的面容更如罗刹夜叉般看得人心惊肉跳，倒吸一口冷气。 “应大夫，我就问你一句，这毒你能不能解？” 魏雅不想再多说废话，如果这个大夫不能解，那她就继续找别的大夫，直到找到能解毒的大夫为止。 “陆二夫人心系女儿，但老夫恐怕要让您失望了，即使知道王妃脸上的毒，老夫也没有多少把握能解。” 应大夫满脸遗憾，虽然很想知道秦王妃所中何毒，但他的确能力有限。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陆芳菲喃喃自语，方才那一丁点希望彻底化成灰，所承受的打击可不是一点半点。 魏雅心疼女儿，有些后悔把这劳什子的应大夫找来，本以为是个希望，却无形中加重对陆芳菲的伤害， “菲儿，会有办法的，娘会继续找大夫，直到把你脸上的伤治好为止。” 第133章 出门报备 第一百三十三章出门报备 “陆思莞，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魏雅将陆芳菲抱在怀里，眼底浓烈的恨意令人不寒而栗。 漪澜院。 “阿嚏！” 陆思莞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本古书在翻着，鼻子一痒措不及防打了个喷嚏，她抬手揉了揉鼻子，表情有些无辜。 “呀，夫人，奴婢跟您说多少次了，这窗口风大，您看书的时候得关上。” 雪参恰巧从屋外进来，见状连忙跑去关窗户。 “知道了。” 陆思莞有些无奈，应她之余不忘打趣道，“小小年纪就这么啰嗦，当心老的快。” 雪参俏脸一红，嗔怪道，“夫人，您又笑话奴婢。” “你可是漪澜院的第一管事，谁敢笑话你啊。” 陆思莞放下书，喝起她端来的血燕羹，糯糯的，入口即化。 “这燕窝奴婢自作主张给灵芝妹妹也备了一份。” 等陆思莞喝完，雪参眼疾手快递帕子伺候她漱口。 “灵芝怎么样？” 陆思莞面露忧心，这几天一直放心不下，可灵芝见到她就哭哭啼啼的，她也没法子。 “胃口比之前好些了，就是夜晚时常做噩梦，当归说好几次半夜醒来听见她在哭。” 雪参也是真心疼灵芝的，这几个月的相处，早就把她当妹妹看待。 “那就让当归多看顾她一些，怪我没保护好她，当时若是让她跟着我，就不会出这样的事。” 陆思莞心情变得沉重起来，说不自责是骗人的，但事情发生了，她再自责也无济于事，只能想法子开解灵芝。 “夫人不要太自责，灵芝妹妹若是知道，又要难受了。” 雪参明白夫人对她们这些奴婢都是以心相待，自责是肯定的。 “雪参，我们出去逛逛，顺便给灵芝买点东西，整天待在侯府，实在闷得慌。” 陆思莞眼睛放光，说起来她还从未逛过晋商的街市。 雪参有些犹豫，“夫人，您现在就要出门吗？” “对啊，有何不妥吗？” 陆思莞不理解她的犹疑。 “得先向侯爷报备，就像上次一样，否则被魏嬷嬷知道了，是要告诉长公主的。” 雪参知道陆思莞是个不喜欢被拘束的性子，方才刚刚的迟疑。 陆思莞翻了个白眼，有些无语，“我堂堂敬安侯夫人，出个门这么麻烦？上次你也没说啊。” “上次您已经跟侯爷说过，而且身边还有墨书跟着，奴婢就没有多嘴。” 雪参神色忐忑的观察着陆思莞脸上的表情。 “好好，萧昱在哪？我现在过去找他。” 陆思莞妥协了，不过是让他同意自己出门而已，应该没啥难度。 “奴婢刚才听前院的人说，侯爷今早进宫待了一上午才回来，此刻在书房。” 雪参将自己打听到的说与她知道。 “好端端的他进宫干嘛？” 陆思莞觉得奇怪，若是太后病情有变，应该找她一起进宫才对，既然没有，那必然跟太后无关， “走，咱们去问问。” “夫人，您就这么去吗？” 雪参努努嘴，示意她看桌上的空碗，意思是不能两手空空。 “那就把我早上冰在井水里的水果牛奶捞送过去给他。” 第134章 秦捡漏王 第一百三十四章秦捡漏王 “哎，奴婢这就去。” 雪参兴高采烈一路小跑着去准备，夫人如此上道，做奴婢的自然高兴，上次因为麻辣烫两人闹得有些不愉快，雪参暗地里着急了好久。 落雪阁。 这书房陆思莞来过几次，却不知道还有个这么风雅的名字，落雪阁。 倒是和不说话的萧昱极其相配，一样清清冷冷的。 “主子，夫人来了。” 纸书是习武之人，耳朵比普通人好使，只听得脚步声就能分辨来人是谁。 萧昱对着桌上的折子沉默，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听到纸书提醒，下意识皱眉道，“她来做什么？” “萧昱，我有事找你。” 他嫌弃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敛回去，陆思莞已经蹦进来。 “奴婢见过侯爷，这是夫人特意为您准备的水果甜点。” 雪参很有眼力见的将食盒递给纸书，后者没等萧昱说话直接打开了，沁人心脾的水果清香瞬间盈满整个屋子。 “你有心了。” 萧昱的态度和缓了许多，想来是真相信雪参的话。 陆思莞刚要说话，被雪参扯了扯袖子，又给憋了回去，坐在萧昱右下方的红木椅上。 “这是什么？” 萧昱看着一大碗的水果捞，脸上满是新奇的表情。 “这是水果牛奶捞，是用水果和牛奶制成的，在井水里冰了一上午，你尝尝。” 萧昱用勺子盛了颗球状的西瓜，第一次知道西瓜还可以做成小球的形状。 “我还加了些花生瓜子葡萄仁什么的，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看萧昱吃的这么认真，她突然有些期待评价了。 “味道不错。” 萧昱此时心情亦是很不错，在宫里受的郁闷气消解了一大半。 “纸书你也吃，我做了很多，这水果捞夏天解暑最好不过。” 陆思莞见旁边站着的纸书口水都快滴到地上了，啼笑皆非的说。 “不用了夫人，这是您特意为主子做的，属下可不敢。” 纸书连连摆手，虽然眼里藏不住的渴望，但还是知道分寸，这是萧昱独有，没他的份。 陆思莞没再坚持，轻咳一声打算说正事，“那个萧昱……” 只是没等她把话说出来，被萧昱抢先一步， “陆思莞，陛下让秦王接手那批私兵，命我协助。” “你说什么！？” 陆思莞差点没蹦起来，合着这事最后，让宇文霖捡了漏。 萧昱淡定点头，“今早我进宫，陛下旨意已下，事成定局。” 陆思莞见他如此淡然自若，眼里带着几分不可言说的愤怒。恍然大悟道， “萧昱，你早就算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样了？” 难怪之前他说要辅佐秦王，原来事情一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知道最后会让宇文霖得了这个便宜。 “我不知道，陆思莞，这事是你促成的，你忘了？” 萧昱摇头否认，反而推到她身上。 “我？” 陆思莞反手指着自己，并不相信萧昱的话。 萧昱将手里的碗放下，甩给她一沓折子，“这些是我让人复刻官员折子，内容全是弹劾怀王的，其中原因你看了自然清楚。” 第135章 又吵起来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又吵起来了 雪参从地上捡起来，赶忙交到陆思莞手上。 陆思莞一个个打开翻看，认真且严肃，内容基本上差不多，都是在说近日怀王宇文焓满天飞的谣言。 说他看似勤勉，实则私生活开放，男女通吃，也有的甚至说他其实不是皇子，而是公主。 其中不乏言辞大胆者，看得陆思莞也忍不住竖起大拇指，果然论起口才，还是古人更强一些。 “该不会是我那个药的作用……” 陆思莞问得十分心虚，甚至都不敢抬头去看萧昱。 萧昱嗤笑一声，“看来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这都过去那么久了，药效早就没了。” 她咕咕哝哝的反驳，难怪太后寿辰那日，楚贤妃会兵行险招，逼着她把解药交出来，原来是走投无路了。 “药效过了，但是怀王的名声也毁了，你觉得陛下重用一个名声扫地的皇子吗？” 萧昱说话的语气重了几分。 陆思莞就不干了，“萧昱，你有病，我招你惹你了，那怀王派刺客杀你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替他说话，现在倒是一套一套的。” “陆思莞，我是在提醒你，以后做事不要太冲动，这次陛下没有彻查是你运气好，你敢保证下次还能有这样的好运？” 萧昱反唇相讥，这女人真是半点不肯服软，他不过是想把利害关系说明白而已。 “不用你假好心，日后真出什么事，我一力承担就是，绝不会牵连敬安侯府。” 陆思莞气得火冒三丈，觉得今日根本就是上门找罪受的。 “你，不识好歹！” 萧昱更是气极，与生俱来的教养不允许他做出有失理智的事，双手撑在卓沿，用力到关节都泛起白色。 “雪参，我们走。” 陆思莞愤然起身，雪参刚要追出去，突然想起最重要的事没说，于是乎朝萧昱行了一礼道，“侯爷，夫人她是近几日因为自责灵芝的事心情不太好，您不要放在心上。” “跟她计较，犯不着！” 萧昱一脸傲娇，但说出的话却没人相信，刚才气得七窍生烟的也不知道是谁。 “侯爷大度，奴婢感激不尽，只是今日夫人是打算出府的，所以……” 雪参话还没说完，就被萧昱打断了，“让她走，爱去哪去哪。” 这算是气话？雪参当下也顾不上许多，匆匆告退去追陆思莞， “奴婢告退。” 待书房重新归于平静，萧昱看着桌上那碗已经温热的水果捞，忽然良心发现道， “纸书，我刚才说话，是不是太重了？” “原来您也知道？” 纸书心直口快，对自家主子刚才的行为，深表不耻，夫人一开始的态度明明很好的。 “哼！” 萧昱冷哼一声道，“我那是不想她日后吃亏，做事之前都不先动动脑子，万一哪天真有危险，后悔可来不及。” “主子……” 纸书轻唤他一声，脸上表情像是便秘似的，一肚子东西，就是出不来。 “你有话就说。” 萧昱还在气头上，冷言冷语的。 “属下只是觉得，您开始有些在意夫人了。” 纸书说完，很聪明的后退了好几步，然后转身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第136章 皎月楼 第一百三十六章皎月楼 雪参紧赶慢赶，终于在府门口赶上陆思莞，跟着她上马车。 “夫人，您先喝点水，消消气。” 雪参给她倒了杯菊花茶，专门降火用的。 “你刚才跟萧昱说什么了？” 陆思莞接过来喝了一口，好奇的问。 雪参也没瞒着，说道，“奴婢只是觉得，您出府还是得让侯爷知道。” “雪参，以后别再让我给他送东西，我还不如拿去喂狗。” 陆思莞气得一直拿手扇风，心里那簇小火苗怎么也灭不了。 “夫人，侯爷他只是说话急了些，其实还是关心您的。” 雪参叹息一声，这两个主子，脾气一个比一个大，谁也不肯让谁。 “谁稀罕他的关心，不气我就算不错了。” 陆思莞嗤之以鼻，压根没把雪参的话放在心上。 雪参也不敢多劝，适时转移话题，“夫人，您有没有听说过皎月楼？” “没有。” 陆思莞摇摇头，甚至还回忆了原主的记忆，都不曾对这个名字有印象， “皎月楼，名字听起来像是风月场所。” “才不是。” 雪参急急的否认，“这是家卖古董首饰的店，好像还有卖其他东西，不过奴婢也是私下里听其他院里的采买丫头说的。” “那就去那看看。” 刚才跟萧昱吵了一架，导致她现在有些兴致缺缺。 雪参吩咐马夫往皎月楼的方向驶去，见陆思莞闷坐着，也不敢再开口。 从侯府到皎月楼，马车足足走了大半个时辰，路程是远了些，不过陆思莞一下车，就觉得时间花的值了。 皎月楼，顾名思义，外观如皎洁的明月，楼身是特别的淡蓝色，整座楼共有三层，形状有点像金字塔，头尖下宽，在喧嚣的街市里，颇有几分特立独行的意思。 “夫人，这座楼好美啊。” 雪参发自内心的赞叹道。 “真的很美。” 她附和着雪参，注意力却都被眼前的皎月楼吸引，无论在现代还是在这里，甚至在古书上，都不曾见过如此美轮美奂的建筑。 “这地方卖首饰简直可惜了。” 雪参有感而发，因为人流大而越发谨慎，小心翼翼跟在陆思莞身边。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陆思莞实在好奇得紧，如此精致华丽的建筑，究竟出自谁手？ 一进门她就被琳琅满目的商品吸引了，恍如穿越到现代大商场的错觉，一排排首饰盒整齐摆放供人挑选，每一排都配有一面镜子，方便客人挑选最适合自己的。 “这位夫人有什么需要吗？” 兴许是陆思莞一直堵在门口，引起店里人的注意。 “我第一次来，随便看看。” 陆思莞露出抱歉的笑，自觉退到一边，刚才的错觉褪去，现在真正身临其境，还是有差别的。 “夫人，您看这珠花，好漂亮，蝴蝶停在上面像活的一样。” 无论哪朝哪代，女人对于购物的天性，总是步调一致，从无例外。 “你喜欢？” 陆思莞含笑问她。 雪参摇头，恋恋不舍将珠花放回去，“奴婢就是拿给您看看罢了。” 陆思莞一把搂过她的肩头，爽快道， “雪参，你看中哪个首饰跟我说，我给你买。” 第137章 过分热情 第一百三十七章过分热情 “谢夫人。” 雪参也没推辞，而是像个小媳妇似的害羞低下头。 “先把这串蝴蝶珠花拿着。” 陆思莞从首饰盒里拿出方才雪参放回去的珠花递给她。 “思莞，真的是你。” 身后传来兴奋的喊声，陆思莞闻声回头，当即喜笑颜开。 “阿离，你怎么在这里？” “奴婢见过平乐郡主。” “奴婢见过敬安侯夫人。” 双方的婢女给彼此主子行礼，态度皆是毕恭毕敬的。 “不必多礼。” 两人异口同声，姜离上前亲昵挽住陆思莞的胳膊，用脸颊蹭了蹭，“我听说新开了家首饰店，就来逛逛，没想到能遇见你。” 倒是意外之喜，姜离自上次太后寿辰见了陆思莞一面，就对她念念不忘，还打算过些时日去敬安侯府找她玩的。 “我也是觉得府里闷才出来，听雪参说起皎月楼，好奇便来了。” 陆思莞拍了拍姜离的肩膀回应她的热情。 “思莞，那咱们一起逛。” “好啊。” 姜离大方邀请，陆思莞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两人手拉手饶有兴致的逛着。 “思莞，你有没有看中什么首饰，我送你。” 姜离边说边往陆思莞头上插了支金钗，上面刻着郁金香的图案，她戴着特别合适，既高雅又不失低调， “不错，很好看。” “阿离，平白无故的，我怎么好收你礼物。” 陆思莞抬手就要将金钗取下来，被她制止了， “不过是个小玩意，哪称得上礼物，你同我抢的话，我可要不高兴了。” 她说着便作势撅着嘴将头偏向一侧，看起来似乎真有些生气了。 陆思莞无奈，只得作罢，半开玩笑道，“依你就是，不过你也挑一挑喜欢的，我好礼尚往来。” “那我看中这个。” 姜离像是就等她说这句话，直接拿起另一支玉兰花的金钗，示意陆思莞给她戴上。 “你这是早有预谋啊。” 不得不说，姜离的眼光还是很好的，郁金香衬她，玉兰花却和姜离极为相配，戴在她头上好似量身定做一般。 “思莞莫要生气，大不了你再挑，我真送你礼物就是。” “够了够了，这满头珠翠，戴着累人。” 陆思莞当即拒绝，那一脸的严肃逗的姜离哈哈大笑，两人玩闹间将一楼逛了大半，已觉得有些无趣。 “阿离，你知不知道二楼，三楼是卖什么的？” 陆思莞兴致颇高抬头望上去，奈何这里隐蔽性极好，她只能看见楼梯，索性作罢。 “二楼大概是卖一些古玩字画，至于三楼，听说并不对外开放。” 姜离对皎月楼明显是做过了解的，说起来头头是道。 “原来是这样。” 陆思莞煞有其事的点头，她对古玩字画不感兴趣，因此没有再往上走的准备。 “两位贵客不上二楼瞧瞧？” 店里的伙计见她们止步在楼梯口，主动上前招呼。 “这二楼有什么值得我们上去的？” 陆思莞站在原地没有动，似笑非笑看着眼前这个过分热情的店伙计，方才在门口的时候，也是他主动搭话。 “夫人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他并未正面回答陆思莞的问题，只是神秘一笑。 第138章 差点露馅 第一百三十八章差点露馅 不过…… 陆思莞“嘶”了一声，狐疑打量眼前这个长相端正的年轻男人，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看你很眼熟，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男人没料到陆思莞会突然问他的名字，似乎哽了一下，才回道，“小人范正。” “这名字倒是稀奇，我真没见过你？” 陆思莞越看他越觉得眼熟，当即想要上手去碰他的脸，被姜离眼疾手快拦下， “思莞，你做什么！？” 姜离被吓坏了，觉得陆思莞胆子也太大了，光天化日之下，这么多人看着，敬安侯夫人是想调戏良家妇男吗？ 陆思莞被她吼了一嗓子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讪笑道，“没什么，没什么。” 自觉告诉她，眼前这个人有易容的可能，她刚才只是想验证这个猜测，被姜离阻止才反应过来场合不对。 姜离赶紧拉着她走，生怕陆思莞又发神经去摸店伙计的脸， “我们还是去付钱，一会找家酒馆用晚膳，好好聊一聊。” “好啊。” 陆思莞刚答应完，雪参一句话怼了回去，“夫人，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回府用膳，改日再与平乐郡主相聚也是一样的。” 她说的委婉，陆思莞却是听得出来，应该又是侯府的规矩，不许在外用膳。 “倒是我考虑不周了，今日确实太晚了，下次我登门拜访，你可不许不欢迎啊。” 姜离也是个妙人，雪参话一说完她就反应过来，主动递了台阶给陆思莞。 陆思莞心里那个无奈啊，她有说要回府吗？没有，怎么就帮她做主了。 雪参生怕自家夫人因为和侯爷的不愉快，不肯回府，一个劲跟她使眼色。 “好，那就有空再约。” 两人在皎月楼门口话别，陆思莞目送姜离的马车离开，才不情不愿的上马车，往敬安侯府的方向驶去。 此时的皎月楼，适才与陆思莞搭话的范正捂着差点跳出来的心脏，自言自语，“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差点就露馅了，夫人也太警觉了。” 自他身后走出来一人，眉目硬朗，快人快语，朝范正翻了个大白眼，“让你别作死去招惹她，万一被发现，看你如何交代？” “我不就一时兴起想逗逗夫人，哪知道她这么快就察觉我易容的脸，说起来还是你做的脸皮太假。” 范正撕下粘在脸上的假皮，露出一张白白净净的俊脸，确实是陆思莞口中的熟人。 …… 马车上。 “雪参，你真扫兴。” 陆思莞嘟着嘴，对雪参极是不满，好不容易能出来喘口气，就这么被她破坏了。 “夫人，晋商朝有规定，出嫁女子不允许单独在外用膳，除非有夫君跟随。” 雪参说完才意识到有些不太对，奇怪的问，“您出嫁之前，陆府的嬷嬷难道没有提点过您吗？” 陆家那些贪慕虚荣，见风使舵的嬷嬷们才不会想去提点一个不受宠的嫡女。 “可能说过，我忘了……” “吁！！！” 陆思莞话还没说完，马车突然剧烈颠簸，接着传来马儿的嘶吼，像是被什么拦住了去路，被迫停住了。 “发生什么事了！？” 第139章 买你性命 第一百三十九章买你性命 雪参掀开帘子探出头询问，此刻暮色像是灰色大网，朝大地兜头罩下来。 “夫……夫人，外面有好多人，拦住了咱们的路。” 车夫倒在地上，脖子上一条清晰血痕，怕是凶多吉少，雪参看清外面的情形后，吓得脸色惨白，话都说不利索了。 陆思莞反应倒也算迅速，脑子飞快运转，猜想外面那些人的目的。 此处不算荒无人烟，况且马车上有敬安侯府的标志，盗匪也是惜命的，不大可能冒险截侯府的马车找麻烦。 “雪参，能看清外面有多少人吗？” 陆思莞声音冷静，听着莫名让人觉得安心。 雪参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观察一番后说道，“起码有十人以上。” “马车上可是敬安侯夫人？” 冷不丁传来一声阴狠的男声，这下倒也省的陆思莞猜测，应该是冲着她来的没错了。 “夫人，怎么办！” 雪参瞬间绷紧神经，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她有些后悔出府前没有让墨书跟着。 陆思莞深吸一口气，压制心里那股紧张感，没想到这么快就让她遇上电视剧里的情节，面对即将被人挟持或者刺杀的威胁。 她一边想着自己得有多倒霉才能有此经历，一边在袖口掏啊掏，这些天她窝在漪澜院配了不少毒药，应该可以应付外面那些人。 片刻过后，她放弃了，脑袋上空仿佛有一群乌鸦飞过，陆思莞有些欲哭无泪，因为她发现，除了一小瓶痒痒粉，再没有其他的，这痒痒粉的剂量只能对付两三人，根本不够！ 偏偏在她忘记把配制的药揣兜里的时候遇到这种事，这是什么狗屎运！？ “敬安侯夫人，我知道你在里面，你还是自己下来，免得我动粗。” 看样子那人耐性不是很好，只是等了一会，便有些不耐烦了。 陆思莞看向已经吓得六神无主的雪参，拉过她的手安抚道， “雪参，他们应该是冲我来的，待会下马车后，你找机会逃跑。” “不行的夫人，奴婢怎么能弃您而去。” 雪参摇头拒绝，接着像是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决绝道，“夫人，今日您和奴婢一样，穿的是便服，您藏在座位里面的暗格，奴婢一人下马车就是。” “啰哩啰嗦，一会记得跑！” 陆思莞不等她反应过来，先一步掀开门帘走出去，站在车头厉声大喝道， “你们好大的胆子，敬安侯府的马车也敢拦，不怕死吗！？” “得罪了敬安侯夫人，有人出高价买你性命，我等也是受人之托。” 带头的人说着，迅速朝陆思莞冲过来，动作粗鲁将她扯下马车，摔在地上。 陆思莞措不及防被摔得闷哼一声，忍着疼冷冷道，“既然我要死了，麻烦让我死的明白，是谁要买我的命？” “抱歉了夫人，那人特意交代，只管把人交给她，其余一概与我们无关。” 对于陆思莞的问话，那人只是轻描淡写的带过，接着便将陆思莞拎起来扛在肩上准备离开。 “老大，马车上应该还有人，堂堂侯府夫人，出行怎能没有婢女？” 第140章 陆思莞被掳走 第一百四十章陆思莞被掳走 该死！ 陆思莞低咒一声，没想到他们其中还有聪明人，原想着她自投罗网可以给雪参逃跑的机会，这下不得不冒险了。 趁他们的注意力都在马车上时，陆思莞将早已准备好的痒痒粉往空中一撒。 “什么东西？好痒，好痒啊！” 如她预料的那般，中招的仅有两三人，不过也足够让扛着她的人察觉到她的动作了。 “是这女人搞的鬼，雇主说过，她鬼主意最多，咱们还是快走，免得夜长梦多！” 陆思莞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只要雪参安全了，她就有获救的可能。 雪参缩在马车里，双手紧紧捂着嘴巴，生怕一个不小心哭出声来，泪水从指缝间溢出来，一滴滴落在衣裙上。 等了好一会，确定外面没有动静了，她才缓缓站起来，小心翼翼从马车下来。 车夫的尸体就在旁边，她倒吸一口凉气，硬是将恐惧压下来，目不斜视绕过马车，使出浑身力气往敬安侯府的方向一直跑一直跑。 敬安侯府。 雪参跑回府时，距离陆思莞被人掳走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了。 “侯爷，您快救救夫人，夫人她被人掳走了！” 见到萧昱后，雪参顾不上行礼，一头栽在他脚边，紧抓着萧昱的衣袍下摆，终于哭出声来。 “你说什么！？” 萧昱像是不敢相信，直接将地上的雪参拎起来，声音犹如三月寒冰一般，直透人心的冷。 “主子，您先冷静冷静，让雪参喘口气。” 纸书着急忙慌上前拉开萧昱，生怕他一个激动把人弄死了。 雪参因为着急救陆思莞，这会也没那么害怕萧昱了，泪水像是永远流不尽一般，抽抽搭搭的说，“侯爷，求您一定要救救夫人！” “雪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和夫人不是出门去逛街市吗？怎么你没事，夫人倒被掳走了？” 也不怪纸书这么问，一般下人在主子遇到危险时第一反应就是保护主子，哪怕以命相护也在所不惜。 “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在回来的路上，突然遇到一群人，凶神恶煞的，他们还杀了车夫，夫人她……她为了奴婢不被他们发现，主动下了马车，就被掳走了。” 雪参吓坏了，冷静下来后勉强将事情说清楚。 “你可有看清是什么人？你们今天去了哪里？都见了什么人，一字不落都给我说！” 萧昱脸色阴沉，胸口像堵了一块大石头，七上八下的。 “我们就去了皎月楼，碰巧遇到平乐郡主也在，夫人就和她一起逛到傍晚才分别，然后就准备回府了。” 雪参脸色仍是白的吓人，萧昱凝重的表情让她心中愈发不安。 “皎月楼？” 萧昱重复一遍这三个字，神色有些耐人寻味，“你们去那做什么？” 听到萧昱这么问，雪参哭得更伤心了，“都怪奴婢，是奴婢跟夫人提起新开的皎月楼，夫人才去的，如果不是奴婢，夫人也许就不会……” “纸书，立刻去查陆思莞见过的人，经过的路，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第141章 看管一夜 第一百四十一章看管一夜 萧昱命令下的极快，眉心拧紧没有一刻放松，脑子里甚至开始涌起胡思乱想的念头。 “主子，属下失职，斗胆请求将功补过，跟纸书一起去找线索。” 墨书一脸自责，若是今日他跟着出门，夫人肯定不会被人掳走。 “去。” 萧昱点头应允，目送他俩离开了，唤了砚书和笔书二人，“去查一下，秦王府和陆府的人这些日子都做了什么？” “主子，要不要顺便查怀王？” 砚书多一句嘴问道。 “楚贤妃被降位，她和怀王都在禁足中，不会是他们……” 萧昱迟疑了一瞬，又道，“也好，一并查查。” “是。” 砚书应声后就要离开，发现笔书站在原地没有动，他扯了一下笔书， “你傻愣着做什么，走啊。” “主子，若真这么查，恐怕要用到那些人，晋商帝那边，就很瞒得住了。” 笔书是四人当中最理智的，萧昱下令后，他没有马上行动。 萧昱食指轻叩在石桌上，“笃，笃，笃……”一下又一下，两人面面相觑，不敢出声打扰。 萧昱抬眸看向他们，眸色淡如茶色，嘴角勾起一抹凉笑， “瞒不住就不瞒了，总会有那么一天，现在不过是提前罢了。” …… 另一边，被掳走的陆思莞被人直接扛在肩上，一路颠簸不断，就在她即将要吐出来的那一刻，终于及时停了。 “唔！” 陆思莞被人像块肉饼一般重摔在地上，哪怕没有被堵住嘴，也疼得没法发声。 她大致观察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屋顶破烂，一圈圈蛛丝缠绕，地上稻草遍布，仿佛说话都能激起一层灰尘，像是破旧的庙宇或者已经废弃的小屋。 “人带来了，去问问雇主什么时候到？” “是。” 那人坐在板凳上，一脚踩着凳面，大口大口灌了半瓶酒下肚，舒服得打了个嗝。 受命的小弟出去片刻，去而复返，瞥向陆思莞时，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好似看见的不是陆思莞，而是白花花的银子， “老大，雇主让咱们先看着人，她明日一早过来。” “什么！？” 那人闻言，手中的酒瓶砸在地上，“啪啦”一声，满地碎片，屋里酒香四溢，他从凳上蹦起来，言辞激动，“让老子看人，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 “可是老大，她派人送来一匣子黄金，说是订金，事成之后，还有重谢。” “倒是比一开始说好的多。” 被称作“老大”的人摸了摸下巴，露出满意的笑，“看来把这娘们掳来还真是掳对了。” “老大，不知道敬安侯那边现在会作何打算？” 说话的是刚刚提醒老大马车上还有人的那个，他的思维缜密，在这群人中显得格格不入。 陆思莞手脚被绑着，她缩在墙角披头散发，努力降低存在感，但是注意力却全在刚才说话的男人身上。 那人一脸狂妄，丝毫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管他作何打算，老子看管一夜，把人交出去，拿了钱远走高飞，任他敬安侯也无能为力。” 第142章 挑拨离间 第一百四十二章挑拨离间 “这位大哥，我口渴了，能给我杯水吗？” 陆思莞将矛头对准他们老大，所谓擒贼先擒王，不过这个王有点不太聪明的样子，要利用也不难。 “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老大”一脸警惕看向陆思莞，刚才这娘们不知道用了什么粉末，搞得他浑身发痒，若不是雇主吩咐不能伤人，他早就动手了。 陆思莞失笑出声，抬起被绑住的手给他看，“我这手脚都被你们绑着，能做什么？” “水没有，酒倒是有一大堆，给你。” 他将酒瓶放在地上，滚到陆思莞脚边。 陆思莞努努嘴，示意他给自己松绑，“大哥，我这手绑着怎么喝，要不你给我解开？” 见他有些犹豫，她继续道，“放心，你有这么多小弟看着，我插翅难飞。” “女人就是麻烦。” 他说着，示意离陆思莞最近的那个人给她松绑。 “老大，不能松绑，万一呢？” 又是他！？ 陆思莞的白眼都要翻上天了，长时间滴水未进，她耐性全失，讽刺道， “这位兄弟，怎么你老大做什么你都要提意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才是大哥。” 果然陆思莞一问完，那“老大”就推了他一下，凶狠道， “阿瑾，你什么意思？从刚刚就一直在插手老子的决定，是对老子不满吗？” “老大，我没有，只是觉得她一时半会饿不死渴不坏的，不用理她！” 被叫阿瑾的似乎很委屈，替自己辩解的语气也有些冲。 “还敢顶嘴，裴瑾，你现在越来越放肆了，怕不是忘记了，三个月前要不是我救你，今日你还能安然无事站在这里？” “老大”看他的眼神满是轻蔑，全然没有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 “小六子，给她松绑，老子还就不信了，一个手无寸铁的娘们，能从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逃走？” “得嘞。” 小六子对这个老大言听计从，狗腿的去给陆思莞松绑。 “看来大哥还是有点威信的，不知道大哥怎么称呼啊。” 陆思莞扭了扭被绑的发麻的手，嘴角含笑，只是笑意未达眼底，既然你要多嘴，那也别怪我挑拨离间，倒是乐的看他们鬼打鬼。 “你问这个做什么？” 他对陆思莞仍然防备得很，也不是没做过这种缺德事，却第一次见到被人掳走还不哭哭啼啼的女人，也是奇事一桩。 陆思莞拾起地上的酒瓶打开木塞猛灌一口，才笑嘻嘻道，“大哥莫不是害怕，不敢告诉我名字？” “你一个将死之人，有何可怕？老子叫李猛。” “李猛，好名字，难怪大哥生的高大威猛。” 陆思莞说的煞有其事，那一脸认真憋笑的模样，实在滑稽。 “你真这么觉得？” 李猛瞬间来劲了，搬着小板凳靠近陆思莞。 “那可不，大哥没干这事以前是做什么的？莫不是镖局的，瞧这一身的腱子肉，谁看了不羡慕。” 这俩一人手里拿着一瓶酒，知道的是受害人和绑匪关系，不知道还以为他们是酒友。 “老子以前是刽子手，后来觉得杀孽太重就转行了。” 第143章 她又做了什么 第一百四十三章她又做了什么？ 陆思莞听得一脸草，原来是刽子手，难怪一身横肉，满脸狰狞，她久久无言，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呵呵……那你挺厉害。” …… 戌时三刻，墨书与纸书到达陆思莞被掳走的小树林。 “纸书，这里。” 墨书先一步发现侯府的马车，以及旁边躺着的车夫。 “一剑封喉，看来此人武功不俗。” 纸书用剑柄翻着车夫的尸体察看后，脸色有些凝重。 “不，不是一个人，至少是十人以上。” 墨书对脚印痕迹这些细节尤其关注，刚才他围着马车走了好几圈，发现有一处地方的脚印特别多，而且很凌乱，像是那里之前站了很多人。 “能从这里的痕迹里找出那些人的身份吗？嘶……” 纸书跟在他身后，左看看右看看的，突然脚下踩到一个坚硬的东西，他低头去看，发现是个小瓷瓶，赶紧扯墨书的袖子， “墨书，你看我脚下踩的这个瓷瓶，是不是夫人的东西？” 纸书谨慎的没有捡起来，若真是夫人的药瓶，鬼知道里面有没有装什么毒。 “看起来像。” 墨书也不敢确定，弯腰用帕子捻起瓷瓶凑近了看，确定道，“是夫人的，瓶身刻了她名字的最后一个字，应该是往东南方向去了。” 纸书顺着墨书的视线往东南方望过去，不解的问，“何以见得？” “脚印，这个方向的脚印虽然很多，但有几组特别一致，其中还有一组脚印踩的很重，身上应该扛了什么。” 说话的功夫，他们便纵身往东南方追踪去了。 敬安侯府，落雪阁。 “主子，秦王和怀王的人都没有异动，倒是秦王妃有些不对劲。” 砚书回府复命，冷着脸，神色肃然。 “陆芳菲？” 萧昱闻言，冷然一笑道，“差点把她给忘了，她又做了什么？” “秦王妃自太后寿辰后性情暴躁，整个人疯疯魔魔的，可前几日陆家二夫人去了一趟秦王府后，她就突然间好了，这两天甚至拟请各府夫人办什么百花宴，连请帖都发了。” 砚书说起来也是一脸稀奇，这女人都毁容了还那么能闹腾。 “陆芳菲疯魔是因其容貌被毁，脸都坏了还有什么值得开心的？除非……” 萧昱径自陷入沉思，一个毁容的女人，就像阴沟里的老鼠，见不得光，可若是能报毁容的仇，那她确实该高兴。 “主子，您怀疑夫人被绑跟秦王妃有关？” 砚书多少也能猜到一些。 “不，不是陆芳菲。” 萧昱摇了摇头，目光忽然定在墙上那副画，记得是他和陆思莞成亲那日，陆明昌送的，寒冬腊梅，傲雪枝头。 就是不知道送这幅画的是陆家还是宫里那位，毕竟那位从来没有相信过，他心甘情愿囚困于此。 “主子，您在看什么？” 砚书良久没有等到萧昱说话，见他看着画出神，小心的问。 “陆家那位二夫人，去查一下她。” 萧昱收回视线，眸色幽深，极致的黑色，透着彻骨的寒冷。 “怎么会是她？一个妾竟然如此大胆，手眼通天让人掳走敬安侯的夫人！？” 第144章 装醉 第一百四十四章装醉 砚书傻眼了，这简直闻所未闻，陆家实在毫无规矩可言。 “陆明昌宠妾灭妻，方氏没死的时候，妾室都敢爬到她头上，现在她不在了，陆家那个小妾，自然肆无忌惮。” 萧昱说起陆明昌，没一句好话，满是嫌弃鄙夷，当初不想娶陆思莞，其实有一半原因源于这里。 “属下这就去查。” 砚书起身正准备告退时，笔书从外头回来了。 “砚书，不必查陆二夫人了。” 砚书满脸问号，“为何？” “因为夫人就是她让人掳走的。” 笔书话音落，上前一步将手里的信封递给萧昱， “属下查陆府时，碰巧查到陆二夫人这几日从瑞丰钱庄取了一笔银钱，足有这个数。” 笔书比了个“三”的手势。 “三百两？” “是三万两。” “三万两！？” 砚书瞠目结舌，愣愣道，“这陆家太有钱了，一个小妾，随随便便到钱庄一取就是几万两。” “查到这钱的去向了吗？” 萧昱倒是淡定，甚至有些鄙视砚书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她全部换成黄金，将其中五千两交给一个叫吴二愣的男人，属下也把那人带回来了。” 这就不得不夸一句笔书的办事效率，太有速度了。 “问到陆思莞下落后，此人就别留了。” “主子，您……” 笔书有些不敢相信萧昱会下这样的命令。 萧昱头也没抬，淡声问，“觉得我不该杀他？” “属下不敢。” 笔书不再多言，心里却对陆思莞的安危更在意了些，他家主子，从不轻易杀人！ “那就去做。” “是。” …… 城外破庙里。 陆思莞和李猛就着一盘花生米已经喝得差不多了。 “妹子，不是大哥说你，你可是敬安侯夫人，怎么出门连个护卫都不带。” 李猛喝得舌头都大了，满是横肉的脸通红通红的。 “若不是我一时疏忽，哪能认识大哥你呢？” 陆思莞亦是配合着他大舌头，眼底却是一片清明。 “可惜了，这么好的妹子，明天就要死了。” 李猛虽然醉醺醺，但也没忘记自己是干嘛的。 “去扶老大洗把脸，他喝醉了！” 周瑾除了在李猛面前比较温顺，对其他人都是嗖嗖放冷箭。 “是。” 这群人对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周瑾还是有些忌惮的，他的话不敢不从。 李猛醉的直接被人抬着出去，他块头大，没有四五个人抬不动，恰好只留下周瑾看着陆思莞。 “夫人打算装醉到何时？” 周瑾靠着墙角，好整以暇看陆思莞抱着酒瓶迷蒙的样子。 “嗝！” 陆思莞猛打了个酒嗝，将酒瓶放下，笑颜灿烂抬头迎视他饶有兴趣的目光， “我就知道瞒不过你。” “敬安侯夫人跟传闻中的，有很大出入。” “你知道我？” 打从一开始，陆思莞就对面前这个叫周瑾的男人产生了强烈兴趣，像他这样的聪明人，不该跟这些莽夫混在一起。 “机缘巧合听过你的事，夫人今日的镇定自若，随机应变，让在下刮目相看。” 第145章 大魏周家 第一百四十五章大魏周家 陆思莞的所作所为都被他看在眼里，金都城闻名已久的草包千金，现在看来，简直像个天大笑话。 “都是垂死挣扎的把戏罢了。” 陆思莞一笑置之，反倒是这个周瑾的身份，让她实在好奇， “周瑾，你和他们不是一类人，不应该同行。” “夫人觉得什么是同类，什么又是异类？” 周瑾没有回答，反而抛了另一个问题给她。 “他们快死了，可你还有活的希望，周瑾，做个交易。” 她说话的语气稀松平常，轻易断人生死。 “你已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有什么资本跟我做交易？” 周瑾没想到陆思莞竟然这么直接，顿时站直身体，姿态防备。 “不是有你吗？” 陆思莞神色自若，仿佛已经笃定周瑾会答应她， “周瑾，你的仇报了吗？李猛有没有本事帮你报呢？” “你怎么知道！？” 周瑾不淡定了，看向陆思莞的眼神带着明显防备的敌意。 陆思莞活动着坐麻的双腿，并不在意他的敌意，“我猜的。” “不可能！” 周瑾不信，他和陆思莞根本不认识，与陆府，敬安侯府都无瓜葛，从何猜起？ “我确实猜到一些。” 陆思莞啼笑皆非，像要印证猜测似的， “李猛刚才说他在三个月前救了你，说明你那时候遇到了危险，若你有家有室，就算是救命恩人，也会用其他方式回报，而不是做他的马前卒，我说的对吗？” “你怎么可能……” 周瑾心里的震惊不是三言两语可以形容，陆思莞竟然把他的经历猜的分毫不差，他该信吗？ “怎么可能真的只靠猜，是你腰间玉佩泄露了你的身份。” 陆思莞伸手指了指他腰侧的玉佩，“我曾在大魏史记看到过类似的玉佩，这个图案是大魏周姓世家独有的，周瑾，你不是晋商人，你的家在大魏。” 这些天为了熟悉了解这里的一切，她看了不少书籍，不单止晋商，西疆和大魏都有涉及。 大魏的周家，因祖上有从龙之功，配享太庙，更有周武侯的世袭爵位。 虽然她并不清楚大魏的周家人为何会流落晋商，不过想必周家已经朝不虑夕了， “敬安侯夫人，你知道的太多了。” 周瑾不知何时到的她面前，右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周……瑾，流落异国的滋味…不好受？” 她说每一个字都很艰难，脖子被掐着，连呼吸都不能，脸憋得红紫。 “这与你无关。” 周瑾满脸狰狞，完全失去了理智，掐着她脖子的手愈发用力。 她心里那个悔啊，早知道说出来，周瑾会这样发神经，她就不说了。 “咳……咳咳咳！！！”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时，周瑾的手突然一松，像是溺水抓到浮木的人，她身子瘫软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脖子拼命咳嗽，感觉肺都要咳出来了。 “夫人，您怎么样？” 这声音，有点熟悉！？ 待她缓过来抬起头去看，是墨书关切的眼神，而周瑾则被纸书双手反剪到身后制服了。 “墨书，纸书，我没事，咳咳……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第146章 差点死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差点死了 有他们在，陆思莞绷紧的神经终于放松了，被墨书小心扶着站起来，露出一抹虚弱的笑。 “劫走你的人的脚印，还有夫人您刻意扔下的药瓶和纱裙上撕的碎纱。” 墨书也松了口气，真不敢想象他们再迟一刻，估计看到的就是夫人的尸体了。 “那外面的人？” 陆思莞看向门口，神情还是有些担忧的。 “夫人安心，人已经被属下放倒了，只剩这一个，敢伤您，属下要他的命……” 纸书说话间，掌风差点落在周瑾的后脖颈的瞬间，陆思莞及时开口喝止了， “纸书，别杀他！” 纸书手上动作一顿，转头不解的看着陆思莞，“夫人，他差点杀了您，您为何不让属下杀他？” “先留他一命，我有用，绑起来就好。” 待陆思莞恢复一些精神气，墨书便直接跪下请罪，“属下护卫不力，请夫人恕罪。” “起来，这事不怪你。” 陆思莞瞬间感觉鼻子一酸，她并非不害怕，只是没人来救，一直强撑罢了，意识到自己刚刚差点死了，就差一点点，恐惧感后知后觉涌上心头。 “夫人，属下已经命人通知主子，他在来的路上了。” 纸书憨憨的挠头，想必夫人知道主子为她赶来，心里会好受很多。 “你为何不杀我？” 周瑾被纸书五花大绑着，全身只有脖子还能自由活动了。 “我刚刚已经说过了，你还有活的希望，周瑾，交易仍然有效，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现在角色互换，她还是不打算要周瑾的命，猜到他身份只是误打误撞，直觉告诉陆思莞，不能杀他！ “若是刚才答应，可以用你的命当条件，现在我没有任何价值，不存在愿意与否。” 周瑾一脸倔强，他没想到救陆思莞的人这么快就来了。 “谁说你没有价值，周家是何等的世家大族，底蕴深厚。” “闭嘴，你别说了！” 这样的话听在周瑾耳朵里，不是赞赏，而是莫大的讽刺。 陆思莞仿佛存了心要激他，疾言厉色道， “嘴巴长在我身上，我为何不能说，周瑾，我不清楚你经历了什么，我只知道，人活着才有希望。” “陆思莞，你以为你是谁？从你嫁给敬安侯萧昱那天开始，已被陆家放弃，你和我一样，不过是弃子。” 周瑾神情痛苦，似是在承受非人的煎熬，唯有在怼陆思莞的时候，有一丝痛快感。 “她是陆家的弃子不假，但不是我萧昱的。” 萧昱声比人先到，步履匆匆，看见陆思莞那一刻，明显松了口气。 “敬安侯，好久不见了。” 周瑾看着萧昱，沉声问候。 “萧昱，你认识他？” 陆思莞当即有些傻眼了，什么情况！？萧昱怎么会跟大魏人认识？ “几年前在晋商朝贡上见过一面。” 陆思莞恍然，原来是朝贡上见到的，难怪萧昱身边的墨书和纸书都不认得他。 萧昱并未多解释，而是看向周瑾，脸上表情是毫不掩饰的嫌弃，“你怎么会混成现在这个鬼样子？” 第147章 不能让她失望 第一百四十七章不能让她失望 “我怎样好像与敬安侯无关。” 周瑾将脸别向一边，似乎被萧昱看见是件很丢人的事。 不过也是，曾经的他国使臣，如今变成匪类，当时的风光衬得现在犹如过街老鼠，想必他心里极痛苦。 “可你绑架了我的夫人，这事总与我有关。” 萧昱语气突然的凌厉，眼神如利箭刺向周瑾。 “呵！” 周瑾笑了一声，抬头看他的神色不知是漠然还是迷惘，“侯爷要杀便杀，何须多言。” “我夫人要留你一命，不能拂了她的意。” 萧昱看了眼桌上东倒西歪的酒瓶，又看了眼陆思莞带着酒气，脸上迷蒙的酡红，眼睛微眯， “陆思莞，看来你在这里待的很惬意。” 陆思莞有些心虚，目光飘忽就是不看萧昱，转移话题道， “那个，我听说让他们绑我来的人，一大早就会过来，我们不需要做什么准备吗？” “对付你父亲那个小妾，需要做什么准备？” 萧昱反问她。 小妾，魏雅！？ 陆思莞瞠目结舌，呐呐道，“怎么是她？” “自己得罪的人，你来问我？” “萧昱，你不是来救我，是来跟我抬杠的？” “侯爷，夫人，陆二夫人的马车快到了。” 笔书满脸黑线，这俩人真是到哪里都可以吵起来，吵得还尽是些无聊的话。 陆思莞转头去看周瑾，故作凶狠道，“周瑾，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配合我，要么我让人打晕你。” 面对这么简单粗暴的陆思莞，周瑾也只有认栽的份。 “好，你想让我怎么配合？” 周瑾闭了闭眼，有些无奈自己竟然对她妥协了。 “这个嘛……” 陆思莞笑得神神秘秘，侧头去看墨书，“墨书，给周公子松绑。” “你又想搞什么？” 萧昱不明所以，对陆思莞皱了皱眉。 “既然陆二夫人费尽心思让人绑了我，那我总不能让她失望。” 陆思莞倒是好脾气回答了他，“接下来可能要委屈侯爷先躲一躲了。” 她到的很快，几乎是萧昱刚暂时离开，就来了。 魏雅没见过墨书他们，所以是顶替李猛手下人最合适的人选，当陆思莞双手双脚被重新缚住，魏雅正好高昂着头从外面进来。 “夫人，看看这是不是您要找的人？” 说话的人是纸书，上唇随便贴了一簇八字胡，不像匪徒，更似神棍。 魏雅端着贵夫人的架子，寻视一圈周遭的环境，嫌弃的皱眉，“怎么找了这样的鬼地方？” “夫人，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您还想让我们找家酒楼把她供起来吗？” 周瑾讥笑出口讽刺道。 魏雅听他这么说，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深以为然，“你这人说话挺有意思的，你是李猛的什么人？” “不值一提。” 周瑾连话都懒得敷衍她。 “你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李猛呢？让他来见我，我非给你好看不可。” “陆二夫人好大的威风啊！” 陆思莞适时开口，抬头恰好与魏雅阴冷的眼神对视。 “陆思莞，你加注在菲儿身上的痛苦，我一定要千万倍还给你！” 第148章 永生难忘 第一百四十八章永生难忘 “不知道陆二夫人凭什么这么自信，能给我带来这么大的痛苦？” 陆思莞存心套她的话，面对魏雅居高临下的压迫感，丝毫没有落下风，始终从容淡定。 若不是陆思莞手脚被绑着，脖子上又有那么明显的淤痕，满身狼狈，她真要怀疑眼前的一切是陆思莞的阴谋。 魏雅脸上露出一抹阴毒的笑容，手掌拍了两下， “进来。” 随着她话音落，门外突然涌进来七八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男人，不知道她从哪里找来的流浪汉，甚至有几个还是傻的，对着魏雅嘿嘿的笑。 “这就是你说的痛苦？” 陆思莞眉心微蹙，一时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从前你母亲便一直瞧不起我青楼出身，今日我就让你尝尝千人骑的滋味，哈哈哈……” 魏雅说着，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已经预见到陆思莞痛不欲生的未来。 “魏雅，你真恶心，别忘了我可是敬安侯的夫人，敬安侯和长公主是不会放过你的！” 陆思莞故意大发雷霆，说的咬牙切齿，甚至看向她身后时，眼里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恐惧。 魏雅很满意她的反应，脸上笑容愈发明显，“真到那时，侯爷和长公主只怕会给你一封休？” “所以我无论如何都逃不掉了？” 陆思莞嘴角噙着一抹晦暗不明的笑。 “今日注定会让你永生难忘，我会让全城的人知道，陆家大小姐，敬安侯的夫人，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 魏雅脸上满是称心快意，侧头对着身后那些人说，“她就是我给你们的礼物，好好享用……” “夫人！” 周瑾忽然开口打断魏雅的话，似乎已经猜到陆思莞会如何还击。 “你想说什么？” 魏雅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放心，答应你们的价钱，我一分都不会少。” “她和你女儿都是陆家的女儿，你当真要这么做？” 周瑾终究不忍心，希望魏雅改变主意。 “你管太多了，一会拿钱走人就是。” 魏雅压根不想听他说话，恨不得立刻让他走人。 “夫人可要想清楚，这么做对秦王妃和陆家的名声一样有碍。” 周瑾不死心，仍然想争取，对陆思莞嘲讽的笑容视而不见。 “二夫人，要不然咱们……” 跟着魏雅一起来的陆家下人听到周瑾的话，也有些犹豫了，只是他想劝说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魏雅打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在这空旷的屋里格外响亮。 “闭嘴，你别忘了，我才是你的主子，不是这个贱人！” “是，小的知错。” 那人捂着脸颊退到一边，不再说话，只是看向陆思莞的眼神也多了一抹怨毒。 “愣着做什么？等着我喊口号吗？” 魏雅再次出声，她身后那些人得了命令，满脸淫笑朝着陆思莞冲过去。 魏雅得逞的笑意还在脸上挂着，突然看见陆思莞竟自己解开麻绳，从容不迫站起身，含笑望着她，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笑话般。 “你怎么……！？” 第149章 陆思莞，你耍我！ 第一百四十九章陆思莞，你耍我！ “好啦，我的戏就唱到这里为止。” 她眼看着那群流浪汉快要冲到陆思莞面前时，李猛的几个手下纷纷挡在陆思莞身前，身手利落，出招狠辣。 “陆思莞，你竟敢耍我！” 魏雅怒不可遏，不敢相信明明是她找来的人，怎么会出手保护陆思莞，不应该啊！？ “耍你又如何？那个李猛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你难道没有怀疑过为什么吗？” 陆思莞觉得有点好笑，这个女人也太蠢了些。 魏雅心里后悔不已，是啊，她怎么就没想到李猛，今天约定好一手交钱一手交人的，李猛不可能不在，除非是被人给…… “是你让人把李猛杀了？” 魏雅指着陆思莞，眼里像是要喷出火似的。 陆思莞大方点了点头，“是我又如何？就许你做初一，不许我做十五吗？” “陆思莞，你太狠毒了！” 魏雅气得浑身发抖，就差一步，她就能让陆思莞万劫不复了。 陆思莞一脸谦虚道，“比起你，我还差的远了！” “今日是我疏忽大意，我认了！” 魏雅一脸愤恨，她计划那么久，终究还是功亏一篑。 “啧，只是认了怎么行，我可是差点因为你没命了。” 陆思莞满脸不赞同，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多余的情绪。 魏雅似乎意识到什么，转身就想跑，可是笔墨纸砚四大护卫都在这里，她根本插翅难逃，只是一粒小石子，就让她猛然跪倒在地。 “陆思莞，你要做什么！？” 魏雅挣扎着想爬起来，可惜膝盖骨被狠狠撞击在地上，只怕骨头已经碎了，连动弹都艰难。 陆思莞的目光缓缓从她脸上移到那群流浪汉身上，笑得无辜道，“你想对我做什么，我便对你做什么喽！” “不可以，我可是你父亲的女人，你的继母，陆思莞，你怎么能？” 魏雅拼命摇头，身子一点一点往门的方向移动。 “刚才有人给过你机会，可你不珍惜，我能怎么办？” 陆思莞语气里满满的遗憾，说话之余不忘去看周瑾有些泛白的脸色。 “我可是你名义上的母亲，你这是大逆不道！” 魏雅吓得大喊。 “错了！” 陆思莞厉声否定她的话，“你只是陆相的小妾，我名义上的母亲，你配吗？” “你不会这么做的，如果你做了，老爷和王妃不会放过你，哪怕是为了敬安侯，你也不会这么做的！” 魏雅说的笃定，她很清楚陆思莞对萧昱的感情，就算有一丁点连累萧昱的可能，陆思莞都不会做。 “她不会，我会！” 萧昱的声音犹如一道催命符，在魏雅耳畔炸响。 “敬安侯，您怎么会在这里！？” 魏雅此时此刻才觉得浑身发抖，一种无法言说的恐惧感涌上来，如果说陆思莞刚才说的话，只是恫吓，那么敬安侯萧昱的话，就是真的了。 “你都把我夫人掳来这里了，我为何不能在这里？” 他来是给陆思莞撑腰的，过去十几年，她在这个所谓继母的女人膝下长大，过着何等煎熬痛苦的生活，幸好，以后都不会了。 第150章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第一百五十章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敬安侯，求求您，饶了我，陆相和秦王妃都会感谢您的。” 魏雅这会是真正感到害怕了，顾不得形象不形象，她只是陆相的妾室，如果真被那群流浪汉给……她会被赶出陆家的，绝对不可以！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萧昱的话，无异于给她判了死刑。 “不要，不可以，不要啊……萧昱，你以前不是最讨厌陆思莞的，我这么做，也是给你机会休了她，你难道不高兴吗？” 魏雅想不通，从前那么厌恶，连娶陆思莞都不情不愿的敬安侯，为何会给她出头？ 魏雅的话一说完，陆思莞便幸灾乐祸看向萧昱，她也想知道，萧昱是不是真的不想借这个机会她。 “我讨厌她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不要给你龌蹉恶心的想法找理由！” 萧昱语气冰冷，却仿佛掩饰一般，他甚至不敢与陆思莞的眼神对视。 “敬安侯夫人，您……” “周瑾，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我这个人呢，一向喜欢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如果你想替她求情，趁早打住！” 她明明在笑着，周瑾却感到透心彻骨的寒冷，恍如置身于冰天雪地。 “我并不想替她求情，只是觉得这么做，对你不好。” 周瑾有些不知道怎么跟陆思莞沟通，她和寻常女子都不一样，言行举止离经叛道得令人咋舌。 “周公子担心别人之前，还是先管好自己。” 陆思莞对他的态度冷下来，没有之前的笑意相迎。 “是我多嘴了。” 周瑾自嘲一笑。 “墨书，把这药给陆二夫人吃下去。” 陆思莞从袖口掏出一粒红色的小药丸，递给墨书。 墨书一脸懵懂，并且很直接的问她，“夫人，这是什么？” “能让人欲仙欲死的药。” 墨书不自禁抖了一下，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他家夫人就是与众不同，连这种药都有。 这事说来墨书是冤枉陆思莞了，她哪里可能随身带这种药，只是在配制给萧昱当时受伤吃的那种维持精神气的药，用量没控制好，机缘巧合配出了几粒这种药。 萧昱见墨书手里那粒药丸时，脸也是黑了黑，想着必须找个机会搜一搜漪澜院，把她那些奇怪的药全都扔了！ “不要，我不吃！” 魏雅一边摇头抗拒，一边向后退，可她怎么能敌得过墨书的力气，被掐着脸颊硬塞了进嘴里，小小一粒药便顺着喉咙滑下去。 “呕！！！咳咳咳……” 魏雅伸手进嘴里想把药抠出来，可就算是把喉咙抠出血也无济于事，陆思莞配的药有个优点，就是无论什么药，通通入口即化！ “走！” “夫人不留下来？” 纸书像个愣头青般，傻傻的问。 陆思莞哭笑不得，拿手拍了一下他的头，“我留下来做什么？看戏吗？” “呃……属下失言。” 纸书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这种事，就算夫人要留下来，主子也不会肯。 “周公子，莫不是你要留下来？” 陆思莞看向一脸倔强的周瑾，这个男人还真是别扭！ 第151章 有我在！ 第一百五十一章有我在！ “不要啊……” 魏雅双腿被人往稻草堆里拖去，她拼命挣扎，只是养尊处优惯了的人，哪里能敌得了那么流浪汉的饿虎扑食。 “嘿嘿……好久没遇过这么白嫩的女人身了。” “今日真是赚到了。” “啊！走开，不要碰我，滚啊……” 魏雅声音越来越弱，想来是药效发挥了作用，不过已经不关她的事了。 陆思莞轻笑着摇了一下头，动作轻松利落上了马车，掀开帘子对车外的墨书说，“一会记得用陆府的名义找几个大夫过来，二夫人和陆相都会需要的。” “是，夫人。” 墨书对她言听计从，转身离开找大夫去了。 “你还没玩够？” 萧昱冷冷睇了她一眼，示意她适可而止。 陆思莞有些惊讶的问，“你不会以为，魏雅今日这一出，仅此而已？” “不然呢？这种丢尽所有人脸面的事，难道她真会闹得人尽皆知不成？” 萧昱心里认定那不过是魏雅说出来吓陆思莞的说辞罢了。 “啧啧啧……” 陆思莞啧啧称奇，好笑的调侃道，“现在像侯爷这么天真的人，不多了！” “你有话直说，别这么阴阳怪气的。” 萧昱被她笑得烦躁，说话语气也严厉了几分。 “等着看，一会不仅陆相会来，连咱们府上，长公主府，甚至秦王府，都会有人过来，以魏雅的手段，这事若不闹大，她是不会甘心的。” 陆思莞轻描淡写魏雅的为人，可萧昱却是听得胆战心惊。 照她这么说，今日如果不是墨书他们的人及时赶到，那么遭遇这一切的就是她了！ “陆思莞，你以前都是怎么活过来的？” 萧昱蹙眉看她，越是了解陆思莞，就越不敢想象，她在陆家究竟过得是怎样的人间地狱？ “萧昱，没有亲娘撑腰的嫡女什么都不是，嫁给你之前，陆思莞每天都不得不讨好迎合陆家所有人，因为想活着，她不想死……” 可陆思莞最后还是死了，死在她一直讨好的人手里！ “我知道！” 萧昱毫无预警倾身向前将她抱在怀里，语气不似从前的冷漠，是存心让人沉溺的温柔， “今后有我在，没有人能伤害你。” 这话别说是原主，就连她听了也不免动容，可惜她不是原主，不会真把这话放在心上。 “萧昱，你忘了吗？我们早晚要和离的。” 陆思莞的话，犹如一盆冷水，将萧昱瞬间泼醒，像是烫手山芋般将她推开，恢复从前的冷淡， “我没忘，用不着你提醒。” “萧昱，你生气了？” 陆思莞故作轻松的拿话逗他。 她刚刚经历过一次死里逃生，心情不受影响是不可能的，正需要这样的拥抱安慰。 可她不能，一旦贪恋萧昱的温暖，想要脱身就难了。 “陆思莞，你想死吗？” 萧昱本就有些后悔刚才的冲动，被陆思莞一逗，顿时恼羞成怒。 “别生气，我只是开个玩笑。” 陆思莞将头别向一边，强压下那抹突如其来的悸动情绪。 “主子，夫人，陆相来了，后面好像还跟着公主府的彭管事。” 第152章 众人围观 第一百五十二章众人围观 她一语成箴，将魏雅的计划说得分毫不差，只是现在她没心思再逗萧昱。 “墨书把大夫找来了吗？暗中看着点，别真把人气死了。” 萧昱事先吩咐过，让人将马车停在隐蔽处，正好能掩人耳目。 “放心，有笔书看着。” 纸书靠着马车的车身，刚好能看那破屋子正在发生的事，看到精彩处，他都不由感到脸红心跳，何况是陆相呢。 陆明昌今天一早起床后眼皮子便跳个不停，总觉得要出事，结果下早朝的路上，马车被人拦住，扔进来一张字条。 内容大致是说让他马上赶往城外五里地，否则陆家名声尽毁。 他生怕真如字条所说，立刻命车夫调头往城外五里地驶去，心中也是愈发不安。 尤其是路上遇到公主府的彭管事，询问之下才知道彭管事也收到同样内容的字条。 “陆相，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长公主一听说的事就命小人赶过来了。” 彭管事脸色凝重，看到陆相那一刻心里就觉得不安，只是没有把想法说出来。 “现在还不知道。” 陆相神情同样不安，看了眼破烂不堪，摇摇欲坠的房子，只说道，“还是先进去看看再说。” “唉……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彭管事叹了口气，做了个“请”的手势。 “不要！” 一声暧昧不明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顿时让两人都有些脸色难看起来。 尤其是陆明昌，他听着这声音觉得有些耳熟，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一时间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彭管事可不管这些，既然那字条已经威胁到长公主府，那他就不能掉以轻心，满脸严肃先陆明昌一步进去。 “别！你们不要进来！” 熟悉的女声响起，让刚想要踏进门的陆明昌如遭雷击，他快步走进来，眼前看到的一幕，让他心肝剧裂，恨不得自挖双目。 “老爷，您别看我，您听妾身解释，不是这样的，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魏雅，他宠爱多年的妾室，秦王妃的生母，竟然在一间破屋子跟那么多男人行不轨之事，如此不堪入目的场景就这么堂而皇之在他眼前上演着。 “魏雅，你怎么能做出这等不知廉耻之事！” 陆明昌捂着胸口，浑身发颤，若不是彭管事在身后扶着他，就是一头栽下去也未可知。 “陆相，陆相，您千万保重身体！” 彭管事温声安慰，不过看到这里，他大概猜到发生的事，今日陆家二夫人怕是被人算计了。 彭管事的声音让陆明昌勉强打起精神，恢复往日的理智镇定，“彭管事，这乃是老夫的家事，还望彭管事能替老夫……” 陆明昌的话才说到一半，当场僵在原地，因为敬安侯府的赵管事，以及秦王妃身边的晴晴，都来了！ “陆相，彭管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赵管事嘴巴张大，神情呆滞，他没有眼花？稻草堆上那个与好几个男人纠缠在一起的女人，是陆家的二夫人！！！ 第153章 祸害 第一百五十三章祸害 陆明昌刚刚想着，这里的情况只有他和彭管事看见，他还能凭着陆相的威严将此事压下去。 可是突然多出赵管事和晴晴，还有几个府的下人都来了一些，场面已经不是他想控制就能控制得住了。 “陆相，陆相！” 彭管事扶着摇摇欲坠的陆明昌，大声喊他。 那香艳的场面仍在继续，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一刻不停传入耳际，陆明昌颤巍巍伸手指向那稻草堆，“快！快去把那贱人拉开，丢尽我陆家的脸！” 仿佛用尽浑身的力气说完最后一句话，陆明昌彻底失去意识。 跟着魏雅来的陆家下人生怕连累自己，缩在一旁装死，其他人就更是不敢上前，生怕波及自家府上的主子。 “彭管事，赵管事，你们怎么在这？” 墨书找来陆家的李大夫，还有几个也是同陆家有些关联的大夫，李大夫一进门就傻眼了。 “李大夫，你来的正好，陆相晕过去了。” 彭管事像是抓到救命稻草，忙冲他招招手。 李大夫也不敢怠慢，放下药箱给陆明昌施针急救，注意力却被那稻草堆吸引。 “来人，把那娼妇带回府里！” 陆明昌清醒后第一件事就是让人将魏雅拉开，陆家下人去拉的时候，魏雅还抱着其中一个流浪汉不肯松手，是被下人用力扯开的。 “老爷，妾身知错了，您……” 魏雅眼神迷蒙，意识却是清醒的，清楚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一旦回到陆家，只怕凶多吉少。 “啪！” 陆明昌用尽全身的力气扇了魏雅一巴掌，打得她右脸瞬间肿起，嘴角也裂了。 “贱人，枉费老夫宠你这么多年，竟然做出如此下作的事，还要闹得人尽皆知，陆家倒了八辈子血霉，遇到你这么个祸害！” 陆明昌看着衣不蔽体的魏雅，恨不得立刻将她掐死。 “老……老爷，那几个人怎么处理？” 说话的应该是陆明昌的心腹，他没有遇到过这样惊掉人下巴的事，只好开口询问。 “都杀了！” 陆明昌冷声道，甚至连眼神都懒得施舍。 “是。” 魏雅身子抖了一下，似乎是预想到自己的结局，闭上眼睛装死。 倒是陆芳菲身边的晴晴，吓得两腿发软，这件事她从头到尾都知情，可是遭受这一切的应该是陆思莞，怎么变成了二夫人！？ 心里愈发感到不安，趁着众人没注意她，瞧瞧移到门边想离开，却不知为何脚下一软，反倒摔在陆明昌脚边。 “晴晴？” 陆明昌眯起眼睛低头看她躲闪的眼神，好似明白了些什么，“这贱人做的一切，你们王妃是否知情？” 晴晴怎么肯认，当即将头摇成拨浪鼓，“相爷明察，王妃自从脸受伤后，就一直深居简出，怎么可能知道二夫人做的事。” “知不知道可不是你一张嘴就能说了算的。” 陆明昌冷笑一声，“将这丫头一并带回府中。” 接下来就是……陆明昌将目光落在彭，赵二位管事脸上。 彭管事先发制人，毫不畏惧硬声道，“陆相不会是想把小人和赵管事，也带回陆府？” 第154章 奈何他不是 第一百五十四章奈何他不是 被说中心思，陆明昌没有半点心虚，而是道，“两位管事今日见到陆家的丑事，难保不会宣扬出去，请你们去陆家，对你们没有坏处。” “若我们不从，陆相还能强逼不成？” 赵管事和彭管事同出公主府，平常看起来胆小怕事的，实则仆随主性，一旦认真起来，连丞相的面子也不会给。 “齐大，将他们带走！” 陆明昌满脸狞笑，既然不从，那他用强的也无可厚非。 “恐怕陆相是不能如愿的。” 彭管事大手一挥，屋外涌进十几个公主府的家奴，他神色如常，辨不清情绪， “小人出府的时候，长公主特意派了几个家奴给小人防身，确是没想到，防的人会是陆相。” 这事陆明昌是必须确保不会有人传言出去，否则日后陆家在金都城还有何声望可言。 不过现在想把他们带走只怕难了，陆明昌眉头紧皱，“彭管事未免太小题大做，老夫不过想请你们到府上做客。” “陆相，我们还是不说这些虚言，今日之事我们回去必然会禀报主子，至于私底下，我们不会多说，更不会多问。” “你们走。” 陆明昌迟疑了一瞬，松口让他们离开，毕竟再待下去，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 “多谢陆相。” 彭管事和赵管事对视一眼后，便带着人离开。 “几位大夫还请随老夫回陆家，有些事需要你们的帮助。” 这几个大夫没有人撑腰，见到陆家这么一桩丑闻，想脱身是很难的。 陆明昌一行人离开后，敬安侯府的马车才从隐蔽处驶出来。 “侯爷，你能不能把墨书和纸书借给我？” 陆思莞笑意盈盈看向他，提出自己的请求。 “你要回陆家？” 萧昱立刻猜出她的想法。 陆思莞点了点头，“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我跟你一起。” 萧昱眸色微沉，语气是不容拒绝的坚持。 “不用了。” 陆思莞轻笑着摇头，“这个时候，侯爷还是置身事外的好，既然陆家这趟浑水是我搅浑的，也应该由我来清干净。” “陆思莞，你难道从来没想过像寻常女子般，依靠自己的夫君？” 萧昱沉默许久，终是没忍住心底隐藏多时的问题，开口问她。 陆思莞仿佛很惊讶他会有此一问，半晌过后，神色淡然道，“若我夫君心甘情愿娶我，那我自然应该依靠他，奈何他不是，所以我不能。” 短短几句话，她说的轻描淡写，甚至没有夹杂一丝一毫怨恨不满的情绪，却让萧昱听得心中不由一紧。 “让墨书和笔书去，我在侯府等你。” 萧昱不再多言，倾身从马车上下来，上了另一驾马车。 “夫人。” 墨书掀开马车的帘子，态度恭敬，“主子让属下跟着您去陆家。” “他呢？” 陆思莞脸上蒙了一层阴影。 “主子回府了。” 墨书没有多言，翻身上马车，跟车夫一起坐在车头。 雪参小心翼翼看着陆思莞的脸色，给她倒了杯淡茶，轻声道。 “夫人，您何必对侯爷如此绝情？” 第155章 上家法 第一百五十五章上家法 “绝情吗？” 陆思莞自嘲般问道，“不对他绝情，万一我陷进去了，该怎么办呢？” “夫人，或许您可以试着相信侯爷，就连奴婢都觉得他对您不一样了。” 雪参知道自己这么说僭越了，只是她忍不住。 “再说，当务之急是陆家的事。” 她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这些，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算真的发生什么又能如何呢？ 陆府。 下人们抬着几乎只盖着一层轻纱的魏雅入府时，在场的人无一不倒吸一口凉气。 “刚刚我是不是看错了，二夫人她，怎么没穿衣服！？” “总不能咱们都看错，我也看到了，除了那层薄纱，就跟没穿似的。” “果然青楼出身就是不一样，胆子也太大了！” “你们看见二夫人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没有，难道她……” “都在窃窃私语什么劲，手上的活都干完了吗？再让我听到，没有二话，直接发卖出府。” 齐大扬声呵斥，只是无论如何，局面都似乎有些控制不住了。 魏雅被人抬进内院匆忙穿了身衣服，又被抬了出来，按在地上跪着。 “老爷，不是您看到的那样，您听妾身解释啊！” 魏雅激动的眼睛都红了，挣扎着想往主位上坐着的陆明昌爬过去，奈何身体被两个孔武有力的下人按着，她根本动弹不得。 陆明昌脸色发黑，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厉声哼道，“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事，还有什么可解释的？齐大，上家法，今日老夫便要她以死向陆家的列祖列宗谢罪。” “不！老爷，您不能这么对妾身，这一切都是陆思莞，妾身是被陆思莞算计了！” 魏雅一听说要上家法，脸都吓白了，陆明昌是真的想要了她的命啊！ “你胡说八道什么，这种事她要怎么算计你？” 陆明昌不傻，哪怕他对陆思莞这个女儿没有半分父爱，也不可能只凭魏雅的一面之词，就全然相信。 “真的是陆思莞，老爷，您想想看，自从她嫁入敬安侯府，陆家可曾有过太平，先是菲儿被毁容，接着是您让陛下不满，现在轮到妾身了。” 魏雅哭得稀里哗啦的，期望着能像从前一样等到陆明昌的垂怜。 可她想错了，一个女人失了贞洁，还被自家男人亲眼所见，试问谁能接受？ “荒唐，你说莞儿害你，但若不是你主动去的那间破屋子，她又怎么害得了你？” 陆明昌将桌子拍得震天响，看向魏雅的眼神是满满的厌恶。 “妾身，妾身……” 魏雅犹犹豫豫，终究没敢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她不能告诉陆明昌，是因为算计陆思莞不成反被算计，陆思莞毕竟是陆家的女儿，比现在的她更有价值。 “你没话说了？” 陆明昌冷笑着点头，“既然如此，齐大，上家法！” 魏雅一时情急，威胁的话亦是脱口而出， “总之妾身是冤枉的，您不能用家法，再怎么说，妾身也是秦王妃的生母，若是被秦王和王妃知道了，您如何向他们交代？” 第156章 你别添乱 第一百五十六章你别添乱 “你做出这等下三滥的事，还敢威胁老夫？” 陆明昌怒极反笑，心里那个后悔，想不通自己以前怎么会宠爱如此不知廉耻为何物的妾室。 到了这个地步，魏雅也不管了，索性破罐子破摔，保住性命才是要紧。 “妾身没有威胁您，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若妾身真有不测，王妃问起来，您难道还能照实说不成？” “怎么就不能照实说？” 陆思莞清脆冷静的声音随着脚步离前厅越来越近，高贵从容地走进来，在陆明昌左下方第三个椅子面前停下， “陆家的姨娘在城外破庙里与多个男人行苟且之事，不把你浸猪笼，已经算是宽大了，你还敢提秦王妃？” 陆思莞字字诛心，又像是故意想把她激怒。 “陆思莞，你这个毒妇！” 看到陆思莞的那一刻，魏雅彻底失去理智，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竟然挣脱钳制她的两名家丁，往陆思莞扑过去。 陆思莞不闪不避，站在原地平静地看着她发疯。 “啊！胆大包天的贱奴，你对我做了什么？” 魏雅突然膝盖一痛，重重跪在地上，捂着腿疼得脸色煞白煞白的。 “陆相，您也看见了，二夫人想伤我家夫人，属下只是尽自己的职责罢了。” 说话的是笔书，成天冷着一张脸，哪怕对萧昱，都不曾笑过。 陆明昌没有眼瞎到这个地步，他再不喜陆思莞，那也是他的女儿，“小妾无状，让你见笑了。” “见笑不敢，只是属下护送夫人回娘家，就必须确保无人敢伤她一丝一毫。” 笔书也是硬气，就算眼前人是当朝丞相，照样一点面子也不给他。 陆思莞嘴角抽了一下，勉强忍住笑，面对陆明昌，声音清冷，“陆相，我今日来，是想让你给我一个公道。” “陆思莞，你就这么跟老子说话？我是你父亲！” 陆明昌被她气得吹胡子瞪眼，自从嫁入侯府，陆思莞就再也没叫过他一声父亲，简直是大逆不道。 “陆相是不是搞错重点了？事情难道这个地步，竟然在意的是我没有叫你一声父亲，若是母亲泉下有知，说不定会感动得一塌糊涂。” 陆思莞语气满是嘲讽，明明是最凉薄的男人，揪着这点面子不放，可笑至极。 “不孝女，你回来干什么？” 陆明昌被她怼得语塞，好一会才恢复往日严父的模样。 “我说了，我是来向陆相讨个公道的。” 陆思莞啼笑皆非，她刚才说话声音那么大，这陆明昌是不是耳朵有问题？ “府里没空应付你，这个时候别添乱，以后再说。” 陆明昌言下之意，是让陆思莞尽快离开，在他心里，出嫁的女儿，根本没资格再参与府中之事。 “如果我要讨的公道，是跟魏姨娘有关呢？她刚才不是口口声声说我算计她，害了她，你难道不想知道原因吗？” 陆思莞说着，眼神充满恶趣味的瞟了地上痛得表情扭曲的魏雅。 “陆思莞，你休要胡说八道！” 第157章 究竟瞒了多少事 第一百五十七章究竟瞒了多少事？ “我什么话都还没说，姨娘慌什么？” 陆思莞好笑的看她，之前喊她二夫人，只是说与外人知道。 人人心里都有杆秤，她越是这么喊，外人就会看陆家笑话，什么陆家二夫人，不过是个妾罢了！ “我有什么可慌的？” 魏雅嘴硬反驳她，心里却是打了个突。 陆思莞点头应道，“你没慌最好，希望我接下来说的话，姨娘也可以这么坦然的面对。” “你想说什么就快点说，神神秘秘的做什么？” 陆明昌忍不住催促她，今天事够多了，她还来添乱。 “我想让陆相见几个人，见完之后，不用我说，陆相就什么都明白了。” 陆思莞话音刚落，墨书已经带着魏雅计划中每一个环节的重要人物进来。 瑞丰钱庄的掌柜，李猛以及那个吴二愣这三人。 “陆思莞，这些都是些什么人？” 陆明昌条件反射的站起来，看向刚刚进来的三人，“什么阿猫阿狗都带来府上，你打的什么主意？” “陆相稍安勿躁，就算后面两人你不认识，难道这瑞丰钱庄的掌柜，你也不认识？” “瑞丰钱庄？” 陆明昌重复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觉得有些耳熟，“陆家确实有些钱存在那里，不过这是秦管家负责的事，我不清楚。” “陆相，小人知道您府上的一件家事，觉得还是让您知道的好。” 掌柜的朝陆明昌拱了拱手，一脸严肃道。 这个时候魏雅已经意识到他指的是什么，当即吓得浑身发抖，“刘掌柜，你答应过我要保密的，你怎么能！？” “陆二夫人，小人确实答应过这事替你保密，可小人也惜命啊！” 刘掌柜哭丧着脸，早知道这是桩赔本的买卖，打死他也不干的。 魏雅气得咬牙切齿，破口大骂道，“背信弃义之徒，别忘了当初你收了我多少好处，你这么做是忘恩负义，今后谁敢跟你瑞丰钱庄做买卖！” “姨娘是心虚了吗？” 陆思莞嘴角含笑，乐得看她失去理智，歇斯底里的发疯。 “陆思莞，你究竟要把我害到何种程度才肯罢休！？” 魏雅恨恨地瞪着她，可恨当时在破庙里没能杀了这个贱人。 “怎么能说是我害你？这一切不都是姨娘自己种下的因？” 刘掌柜见魏雅对陆思莞不依不饶，索性把话摊开了说。 “陆相，事到如今，小人也不敢再瞒，二夫人前些天从钱庄取走三万两银票，其中一部分换成黄金。” “三万两银票？” 陆明昌吓了一跳，在他的印象里，魏雅不可能有这么多钱，可瑞丰钱庄的掌柜没必要骗他。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他从头到尾都被自己的妾室蒙在鼓里。 陆明昌怒气冲冲走到魏雅面前，抬脚狠狠踹在魏雅胸前，“你这个娼妇，到底还瞒着我多少事情？” 魏雅顾不上疼痛，一步一步爬过去紧紧抱住陆明昌的双腿哭喊， “老爷，您怎么能听信别人，而不相信跟您同床共枕将近二十年的枕边人呢？” 第158章 视而不见 第一百五十八章视而不见 “小人自知人微言轻，所以特意把她签的取票据带来，请陆相过目。” 刘掌柜每天要应对形形色色的人，又怎么可能不留一手，魏雅的伎俩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的。 陆明昌一把抢过那票据，上面清清楚楚写着魏雅两个字，相处多年，魏雅的字迹陆明昌轻易就能认出来。 他将那张票据甩在魏雅脸上，“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吗？” “是，老爷，妾身是去取了三万两，可这是妾身存了多年的私房钱，又能说明什么？” 魏雅仍然不死心，一张票据而已，根本算不上什么实质的证据。 “若是票据不能说明，那姨娘给吴二愣的五千两黄金，让他交给李猛，这又作何解释？莫非姨娘还是善财童子不成？” 陆思莞好整以暇看她强装淡定的辩解，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敬安侯夫人所言，句句属实，小人可以作证。” 吴二愣虽然脸上看起来干干净净的，可身体早已被笔书用刑去了半条命，他如今只有一个选择，就是实话实说。 “没错，我也可以作证，是二夫人找上我，让我绑了敬安侯夫人，还说要把她给杀了！” 李猛愣头愣脑的跟着附和，天知道他酒醒后发现陆思莞被人救走，而他面临死亡威胁时，有多么不可置信。 “我没有，你们怎么含血喷人，胡乱冤枉无辜之人？” 魏雅心里慌得不知如何是好，事情发展到现在，哪怕她咬死不认，也没几个人会相信的。 “姨娘这话说的，自己信吗？这三人说的桩桩件件，哪里冤了你？” 杀人诛心，然而现在不需要她再做什么，魏雅已经死期将近了。 “够了！” 陆明昌高声大喝。 “这本就是陆府的家事，吵吵嚷嚷还嫌不够丢人吗？” “是丢人，只不过丢的是陆家的脸面，事已至此，人证物证具在，陆相打算如何处置？” 陆思莞后退一步干脆坐下来，虽然她及时得救，可这两天也确实被折腾的够呛。 “你已经是嫁出去的人，怎么处置与你无关。” 陆明昌终归还是有所顾虑，不敢真的下令处置魏雅，毕竟她也是秦王妃的生母，虽然陆芳菲现在没有从前那般受秦王的宠爱，可这种事，谁又能说得准呢？ “听陆相这话，是不想重罚了？” 陆思莞挑眉看他，眼里一片冰寒，虽然早有预料，却是没想到，陆明昌真是这么想的。 “你现在不是已经平安无事了？难道非得把人逼死才肯罢休吗？” 陆明昌说的义愤填膺，他似乎忘了，刚才怒到极致时，他也是打算杀了魏雅的。 “平安无事？呵呵……” 陆思莞笑声凉薄，她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又举起手在陆明昌面前扬了扬，“陆相若是没瞎，总能看见我身上的伤痕，若不是萧昱的人来得及时，恐怕陆相现在见到的，就是我的尸体了。” “陆思莞，你非要这么咄咄逼人不可？” 陆明昌对这个女儿总是喜欢不起来，哪怕是现在，陆思莞向他诉说委屈，他也依旧选择视而不见。 第159章 妾身是迫不得已的 第一百五十九章妾身是迫不得已的 “陆相觉得我咄咄逼人不该吗？” 她觉得陆明昌有些可笑，虽然早知他是怎样的父亲，仍然感到愤怒。 “再怎么说你也是嫁出去的女儿，不让你掺和陆家的事，是为你好。” 陆明昌态度软下来，或许是碍于陆思莞把敬安侯府的人也带回了陆家，他多少要顾及侯府的脸面。 “那个，陆相。” 墨书挠挠头，突然的开口道，“您有所不知，来陆家之前，我家主子千叮咛万嘱咐，夫人做的任何决定，他都不会干涉。” 他这么说，就是明摆着要替陆思莞撑腰的，这一点，陆思莞明白，陆明昌更是清楚。 “是你！？” 魏雅突然扯着嗓门喊，伸手指着墨书，露出怨毒的表情，“老爷，是他们，今早妾身到的时候，看到他们守着被绑的大小姐，若这一切真是妾身做的，他们为何不及时把大小姐救走？” “陆思莞，你姨娘所说可是真的？” 陆明昌这么问，其实也就说明了，魏雅的话，他已经信了一半。 陆思莞也没打算藏着掖着，点头承认了，“是真的。” “老爷，您听听，大小姐都承认了，妾身真的冤枉啊，说不定，说不定这些人都是大小姐使了什么手段，逼迫他们陷害妾身的。” 魏雅哭着喊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陆思莞，像是终于找到机会可以证明自己的无辜。 “可姨娘光天化日之下，跟那么多男人赤身裸体的纠缠在一起，难道也是我冤枉你？” 陆思莞感到有趣，都这个时候了，魏雅竟然还能无中生有。 “都是因为你，陆思莞，那几个男人的折磨原本是你该承受的，我是替你受过！” 魏雅面目狰狞冲着她歇斯底里大吼，若不是被人按着，恨不得直接撕了陆思莞。 魏雅的叫骂，她不仅不生气，反而一脸严肃对陆明昌说，“陆相，你听见了，姨娘这是不打自招啊！” “魏雅，你闭嘴！” 陆明昌愈发怀疑自己从前的眼光，看上这么个不知所谓的玩意，甚至连看都懒得看她， “那几个流浪汉，是你找来的？” 魏雅被他这么一问，当即心虚地缩了缩脖颈，“妾身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再给你一次机会，说！” 陆明昌猜都不用猜，光凭魏雅这心虚的神色心中已是了然。 “老爷，妾身是逼不得已，若不是大小姐欺人太甚，毁了菲儿的容貌，妾身又怎会一时想岔了，要对付她！” 魏雅替自己辩解，不忘搬出陆芳菲说事。 “姨娘怎么不问问，我为何毁了她的容貌，她又做了什么，值得我冒着得罪秦王的风险这么做？” 有些事情，针没有扎在自己身上，是不会知道疼是什么感觉的，如果不是陆芳菲一而再，再而三对她下手，她又岂会做出毁人容貌的事？ 魏雅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否认之词，“一派胡言，菲儿最是温柔善良，能对你做什么？莫不是大小姐嫉妒我家菲儿是王妃，所以才下此毒手！” 第160章 不能报官 第一百六十章不能报官 “温柔善良的人会做出跋扈霸道闯进敬安侯府，对侯府女主人喊打喊杀这种事？” 陆思莞反唇相讥，一双美眸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魏雅眼神飘忽，不敢直视她的眼神，“你血口喷人，胡乱冤枉无辜之人，菲儿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我是不是冤枉她，姨娘自己心里清楚，只是你现在自身难保，不知道秦王妃清不清楚你现在的处境？” 陆思莞姿态悠闲，反正已经撕破脸，她不介意把事情再闹得更大一些。 “不关她的事，陆思莞，菲儿她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能……” “娘！” 魏雅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由远及近带着哭腔的声音，她浑身一颤，只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父亲，我娘究竟犯了什么错，您要让下人这么折辱她？” 陆芳菲边说边推开按着魏雅的两个下人，脸上的面纱因为动作太大，毫无预警被扯下。 魏雅连忙拾起来替她戴好，嘴里念念有词道，“别怕菲儿，没事的，别怕，娘给你戴好了。” 陆芳菲顾不上这些，将魏雅紧紧抱住，“娘，出了这么大的事，您怎么也不让人告诉我？” “娘自己犯了错，不能连累你，菲儿，好好的你回来做什么？回去，回秦王府去，那里才是你的容身之所。” 对陆芳菲而言，魏雅的确称得上是一个好母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这个女儿。 陆芳菲瞬间泪如雨下，不停的摇头，“我不，娘在哪里我就要在哪里，您放心，有女儿在这里，没有人可以伤害你。” “王妃，你娘说的没错，你还是回王府的好。” 陆明昌眉心紧皱，面对陆芳菲的出现，不仅没有半分高兴，反而心情更加沉重。 “不！” 陆芳菲含恨瞪着自己的父亲，眼里满满的怨愤，“陆思莞可以在这里，我为何不行，父亲，我娘就算犯了天大的错，她也是秦王的岳母，您难道连秦王的面子都不顾吗？” “秦王妃。” 陆思莞看不下去了，果然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女儿，母女俩一个德性， “陆相就是还顾及秦王的面子，才这么做的，否则按照姨娘的所作所为，就算是报官府也不为过。” “那就报官好了，本王妃倒要看看，谁敢处置秦王的岳母！” 陆芳菲似乎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一味顺着陆思莞的话，压根没有认真想过前因后果。 “不能报官！” 魏雅和陆明昌几乎是异口同声，这俩都很清楚报官意味着什么，不仅陆家会名声扫地，就连秦王府和敬安侯府，都难免被波及。 “娘，有女儿撑腰您怕什么？” 陆芳菲有些急了，语气也多了几分不满，觉得魏雅是不相信她的能力。 “那就要姨娘做了什么？王妃，你这大老远从王府回来，是不是忘了问，姨娘究竟为何会被陆相这般对待？” 陆思莞乐得在一旁拱火，她就不信，这事陆芳菲半点不知情。 “陆思莞，我跟我娘说话，你插什么嘴？” 第161章 难以启齿 第一百六十一章难以启齿 “王妃。” 晴晴不知从何处跑出来，头发凌乱，眼眶通红，像是哭了很久。 “晴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陆芳菲见到晴晴后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是啊，她今日一早按照娘的要求派晴晴和几个秦王府的家丁跟着到城外五里地。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晴晴他们回来，她也是因为陆家的眼线跑到秦王府告诉她说二夫人出事了才匆忙赶回来的。 “王妃，二夫人她……” 晴晴“扑通”一声朝陆芳菲跪了下来，只是才开口，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有什么事，连本王妃都不能告诉的？” 陆芳菲简直要急疯了，这里的人每个表情态度都奇奇怪怪的。 明明娘说过，今天就是陆思莞的死期，可是为什么她好端端坐着，反而是她娘要被父亲问罪？ “王妃，您不会想知道的，要不然还是听相爷的，您先回去。” 晴晴沉默了好一会，才哽咽着说出这番话，二夫人的事对现在的王妃而言，打击实在太大了，她不能也不忍心把事实说出来。 “本王妃命令你说！” 陆芳菲抬出王妃的身份压她，可晴晴依旧将头摇成拨浪鼓， “王妃，奴婢真的不能。” 她原本是想藏着，不在王妃面前现身的，可不知为何，她藏得好好的，突然就被推到王妃面前了。 陆芳菲见自己的贴身婢女都有口难言，泪眼婆娑看向陆明昌， “父亲，难道连您都不能跟我说吗？” 陆明昌对这个女儿还是有几分疼爱的，看她哭成这样，心里并不好受，“菲儿，你娘她今早被人发现在城外破庙，和一群男人在……” 说到这里，陆明昌便说不下去了，毕竟是自己的女儿，真相实在难以启齿，不过陆芳菲已经基本明白了。 看了看她娘脸上羞愤的表情，心里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有后悔也有埋怨， “娘，这是真的吗？” 魏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自己的女儿，唯有沉默以待。 “娘，您说话啊，这是真的吗？” 陆芳菲双手抓着魏雅的肩膀使劲摇晃，“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您不是跟我说，一切都没问题的吗？” “菲儿，是娘对不起你！” 魏雅闭上眼睛，泪水不停往下流，只是不肯再多说一句话。 “陆思莞，是不是你做的？” 陆芳菲将苗头对准身后的陆思莞，气势汹汹的质问，“是你算计我娘的，对？” “王妃，事实就是如此，哪来的算计？你若是不信的话，大可以盘问这三人，他们都可以作证，这一切都是姨娘所为。” 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眼里透着似有若无的笑抬眸看着怒火中烧的陆芳菲。 “你们说，我娘做了什么？若是有一个字说错，本王妃要你们的命！” 陆芳菲语带威胁趾高气扬望向那三人。 “王妃，出言威胁就没意思了？就算他们说了，也不是实话，何况这事我已经打算报京兆尹，不知道那时候，王妃能不能让秦王帮忙，把姨娘安然无恙带走？” 第162章 又想打什么主意 第一百六十二章又想打什么主意？ “你凭什么报京兆尹，再说了，他们哪有闲工夫搭理你？” 陆芳菲稍微想了一下，差不多能联想到她娘是怎么算计的陆思莞。 所以一听说陆思莞要报京兆尹，她哪里肯，因为一旦京兆尹插手，事情就难办了，届时哪怕秦王有心相护，也不可能安然无恙。 “有没有闲工夫，要报京兆尹后才知道。” 陆思莞说着站起身，脸上满是笑意，“时候也不早了，我看陆相应该没心思留人用膳，我还是先去一趟京兆尹。” “站住！” 陆明昌连忙喊住要离开的陆思莞，他这会是真的开始着急了，看陆思莞的态度，不像是开玩笑的。 “陆相还有事吗？” 陆思莞背对着他，眼底满是寒霜，刚才的淡定温和，不过是伪装罢了。 “陆思莞，你好歹是陆家人，非要把事情闹大，让外人看笑话不成？” 陆明昌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劝说她改变主意。 “这么多年，陆相何曾将我当做陆家人？” 陆思莞语气间满是凉薄的讽刺，若非涉及陆家的利益，恐怕陆明昌也不可能低声下气跟她商量。 “可你毕竟是陆家的女儿，血脉亲情无法改变不是吗？” 陆明昌语气加重了几分，陆思莞如此冥顽不灵，他也逐渐失去耐心了。 “我可不可以理解为，陆相是在求我？” 陆思莞声音平淡，辨不清喜怒，她仍是背对着陆明昌。 陆明昌用力握紧拳头，没有那一刻像现在这般感到屈辱，几乎是咬着牙才勉强说出口，“是，我在求你。” “既然是这样，那就好办多了。” 陆思莞利落转身，脸上冰寒褪尽，笑颜灿烂，“我这个人想来以人为善，轻易不会做出伤人性命之事，只要陆相能手书一封，与魏雅母女划清界限，我便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陆思莞，你不要欺人太甚了，你有什么资格赶走我娘，何况我贵为秦王妃，父亲是不可能听你的，跟我划清界限。” 她觉得陆思莞简直是疯了，这么荒诞的要求也说的出来，真是可笑极了。 “当然，陆相也可以不答应，我一样会用自己的方式达到目的，不过到那时，陆相还能不能维持陆家的脸面，就不好说了。” 陆思莞双手抱胸，做出一副无所谓你答不答应的态度。 “你就非要这样逼我？” 陆明昌咬紧牙关，心里正经历着难以抉择的煎熬，正如陆芳菲所说，她是秦王妃，陆家要舍掉这么一个将来有无限可能的人，实在太难了。 “怎么能说是我逼你？陆相，你若是觉得无法下定决心，那我就再好心一回，如何？” 陆思莞话音刚落，墨书便从她身后悄声离开。 “你又想打什么主意？” 陆明昌现在是怕极了她，只要她眼珠子一转，自己就要在心里打个突突。 “陆相误会了，我只是近日，偶然救了个人，询问之下才知道，他是出自陆家，所以今日，我一并将人送回来，陆相看看，可还认得他？” 第163章 秦管家归来 第一百六十三章秦管家归来 陆思莞刚说完，墨书就领着人进来了，那人身穿斗篷，低着头整张脸都埋在阴影里，看不清面容。 “他是谁？” 陆明昌探头望过去，想看清楚斗篷下的面容，奈何他罩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清楚。 “把帽子掀了，让陆相看看你的样子。” 陆思莞侧头，轻声道。 那人将连着斗篷的帽子掀开的同时抬起头，正好对上陆明昌探究的眼神，他神情淡漠，甚至眼睛里透着冷意，“相爷，多日不见，您还好吗？” “秦管家！？” 陆明昌瞪大双眼，被吓得一连后退好几步，不只是他，还有知道内情的魏雅，亦是吓了一跳，嘴里喃喃念道，“怎么会是秦管家，他不是死了吗？” “难得相爷还记得老奴。” 秦管家上前一步，仿佛是想让陆明昌看得更清楚，声音嘶哑，透着控诉的怨气，“相爷，老奴扪心自问，没有哪里对不起陆家，对不起您的地方，您为何要杀我！” “我何时说过要杀你了？这些日子，你都去了哪里？我差人找了你好几次都没找到。” 陆明昌自然是不可能承认的，何况他自认为做的天衣无缝，秦管家是不会知道谁对他下手的。 “相爷还真是一如既往，喜欢推卸责任，当时老奴得了您的命令，去找私卖禁药的商贩，好让您以此构陷敬安侯，事情败露，您却杀人灭口，要我的命。” 秦管家字字泣血，那日差点被活埋的经历，使他日日夜不能寐，就等着这一天，找陆明昌问个清楚。 “你胡说，老夫何时做过这种事，秦岭，你休要胡言乱语，诬陷老夫！” 陆明昌恼羞成怒，梗着脖子大怒道，“来人，将秦岭拿下，老夫定要好好审问，究竟是谁教他说出这样的话来攀咬我！” “陆相这话的意思是，我故意让秦管家诬赖你了？” 陆思莞直言不讳将话挑明了说，不过今日她的目的不在陆明昌，而是魏雅母女，所以没必要再逼他， “今日我把秦管家带回来，并不是刻意针对你，而是要让他说出一桩旧事，这事与姨娘和秦王妃息息相关。” 陆思莞说到这里，巡视了所有人一圈，才缓缓道，“所以为了陆家着想，陆相还是先让不相干的人都退下。” “陆思莞，你几次三番惹出事端，到底要干什么？” 陆芳菲直觉陆思莞接下来要做的事是于她不利的，可是一时又想不出阻止的办法。 陆思莞挑了挑眉，对她的反应很满意，“秦管家都还没说话，王妃怎么就先心虚了？” “齐大，让他们都先退下。” 陆明昌很清楚，他现在根本无力阻止陆思莞做任何事，唯一能做的，是让无关紧要的人离开，以免日后他还要想办法把事情压下去。 秦管家看了眼身子抖个不停的魏雅，朝陆明昌跪下，“相爷，老奴十岁起就在陆家，伺候了您半辈子，可您却要杀老奴，不过老奴今天有一件事，说出来也算一解对您的怨恨了。” 第164章 陆芳菲的身世 第一百六十四章陆芳菲的身世 “你要说什么？” 陆明昌背着手，一脸防备的问他。 “不，不能说……秦岭，你不能说！” 魏雅一边摇头，一边朝秦岭爬过去，原以为这个秘密随着陆明昌让人做掉秦岭，会永远消失，可谁知道他竟然还能活着。 “小雅，对不起了。” 秦岭低头看向吓得发抖的魏雅，语气是满满的歉意。 “你叫她什么？” 陆明昌意识到不对劲，觉得自己像是头上盖了一片绿似的。 “相爷，秦王妃不是您的女儿，她是我和小雅的骨肉。” 秦岭低下头，羞愧难当，这件事是他难以启齿的丑事，从前一直心怀愧疚，觉得对不起陆明昌。 直到陆明昌找人杀他，秦岭被敬安侯夫人所救，为报恩将此事告诉她，也就是陆家的大小姐陆思莞。 “不！！！” 魏雅嘶声力竭，不敢相信秦岭真的把这件事说了出来，一时急怒之下，晕了过去。 而此时陆芳菲已经顾不上去看魏雅，她傻在原地，脸上满是迷茫之色，晴晴小心伺候着，生怕她受不了这刺激。 “秦岭，这事非同小可，就算我相信你和魏雅有染，可你用什么证明，王妃是你的骨肉。” 陆明昌震痛难当，接二连三的打击压弯了他的腰，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 “相爷应当记得王妃有心疾的事，您曾说过，陆家没有心疾的人，可王妃的心疾却是遗传，还有花粉症，王妃只要一到春天，必然不敢出门，恰好这两个症状，老奴也有。” 秦岭伸出左臂，撸起袖子给陆明昌看清楚，“这是花粉症留下的疤痕，相爷大可以去找任何大夫询问，心疾和花粉症都是可以遗传的。” “不可能，就算本王妃跟你一样，有心疾和花粉症，也不可能是你的女儿，我是陆家的千金，不是你这等家奴的骨肉。” 陆芳菲完全不信他说的话，只是心里也忍不住惶恐，万一呢？万一真的如秦岭所言，她的脸毁了，难道连最引以为傲的身份都要失去了吗？ “王妃，老奴没有骗您，您要是不相信可以问问你娘，我认识你娘比相爷更早，只是她不肯跟我，后来怀了你，她没办法，才入陆府做了相爷的妾室。” 秦岭对陆芳菲说话时语气温和，眼里满是慈爱。 其实根本不需要问，魏雅的反应足以说明一切，还有陆明昌，他和魏雅同床共枕那么多年，之前那些想不通的事，因为秦岭的自我揭露，都有了答案。 “绝对不可能，我堂堂相府二小姐，不会是你这种人的女儿！” 陆芳菲捂着脑袋拼命摇头，恍恍惚惚后退几步，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上，受打击太过，失神的呢喃，“不可能的，不可能是他的女儿……” “相爷，该说的老奴都已经说完了，您杀了老奴一次，老奴亦做了对不起您的事，我们扯平了。” 秦岭重新戴上斗篷，转身准备离开陆家。 “将陆家搅得一团乱就想走，哪有那么容易？” 陆明昌话毕，示意齐大上前将人拦住，只是有人先一步挡在齐大面前， “对不起了陆相，他是我家夫人带来的，属下必须确保他的安全。” 第165章 你怎么还不去死！ 第一百六十五章你怎么还不去死！ 笔书仿若一座坚固的山挡在齐大面前，没有丝毫动摇，直到秦岭的身影消失在众人眼前。 “你非要闹得家宅不得安宁吗？” 陆明昌将怒火全数发泄到陆思莞身上，觉得是她给陆家带来不幸。 “陆相此言何意，我不过是想让你知道事实的真相，陆家替别人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总不能一直不明不白。” “陆思莞，白绫没能把你勒死，那场大火也没把你烧死，你这个祸害，你怎么还不去死！” 陆芳菲不敢再轻举妄动，只能恨恨瞪着她。 “秦王妃，您和我家夫人同为陆相所出，怎可恶语相向！？” 她的咒骂连墨书都听不过去，也为自家夫人感到心寒。 而当事人始终脸上挂着淡笑，没有因为陆芳菲的骂声有过一丝不快，“秦王妃的话陆相也听见了？” “王妃，祸从口出，这个道理老夫从小教到大，你怎么就学不会呢？” 陆明昌直到现在，还是很为陆芳菲着想的，十几年的教养都是发自内心，哪怕她有可能不是陆家的骨血。 “我只恨没能杀了她，若不然也不会有今日这些麻烦。” “王妃，本王竟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难道之前你跟本王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吗？” 秦王宇文霖不知何时出现在陆家，看向陆芳菲的眼里是满满的失望，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认清这个女人。 陆芳菲身子一震，转过头去看，顿时连连后退，嘴里不可置信的念叨，“不，不可能，王爷怎么会在这里，一定是我在做梦，一定是的。” “见过秦王殿下。” 众人顿时齐刷刷下跪，心里更加不安，秦王是什么时候来的陆家，怎么也没人来通传一声？ “秦王殿下大驾光临，陆家上下有失远迎，怎么也不让人传一声，老夫好带人出门迎候。” 陆明昌额间汗水不断，这些日子陆家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倒霉事一桩接着一桩，方才陆芳菲的身世，秦王也不知道听见了多少。 “若是让人传话了，本王岂不是听不见如此精彩的内容了？” 秦王负手而立，与陆明昌远远相视，他仿佛没了从前的桀骜不驯，变得成熟稳重了些。 “王爷，您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我还没打算回王府呢。” 陆芳菲故作姿态，脸上笑容有些僵硬，缓步上前，还没等碰到宇文霖的手，就被他毫无情面可言的甩开了。 “王爷，您怎么了？” 她当场僵住，不相信秦王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她难堪，虽然秦王对她的态度不似从前那般体贴温存，但也不至于连碰都不让她碰一下。 “怎么了？本王为何这样，你自己心里清楚，当初陆思莞毁你容貌时，你是怎么说的，本王真是后悔，为何那么傻，竟然信了你的一面之词。” 宇文霖神色阴郁，心情悔恨交加，当时简直是被猪油蒙了心。 他的出现是陆思莞始料未及的，想必是萧昱猜到今日她的打算，所以特意把宇文霖找来。 第166章 最后的体面 第一百六十六章最后的体面 “王爷这话我听不明白，难道我连容貌都毁了，还不足以得到您怜惜吗？” 陆芳菲哭得伤心，泪水从眼眶滑落，咸咸的泪水刺激到脸上的伤口，刺痛感让她狠吸一口气，抬手想去挠，后又想到什么似的把手放下。 “怜惜？你连杀人这种事都可以做的游刃有余，怎会需要本王的怜惜？” “不是的，我没有，宇文霖，你怎么能这么污蔑我！” 陆芳菲脸上又疼又痒，奈何自家夫君还句句带刺，一时间愤怒不已，不顾场合大吼大叫起来，全然没有往日王妃的高贵。 “府里的彩奴还有其他伺候你的人，都已经交代了，你还要狡辩到什么时候？陆芳菲，你怎么能欺骗本王，你怎么能接二连三去伤害自己的长姐？” 宇文霖抓着陆芳菲的肩膀，说到愤恨之处，使劲摇晃她的身体。 “够了！为何你们一个两个的都帮着她说话？我的脸已经被毁了，难道这样的惩罚还不够吗？” 直到现在，陆芳菲仍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错的人是陆思莞，该死的人也是她。 “若不是你动了恶毒的心思去伤害别人，她又怎么会毁了你的容貌，你竟然还想着推卸责任，枉费本王之前那么宠你，怜惜你，从头到尾本王都被你骗的团团转。” 宇文霖也不知道是气当时那个年少无知的自己还是气至始至终没有以诚相待的陆芳菲。 “那又怎样？是她自己该死，我不过是好心帮她一把，陆思莞她活该！” 陆芳菲整个人魔怔一般，冲着陆思莞狞笑，“我只是后悔，后悔没下手再狠一点。” “菲儿，不要这么说，这一切都是娘做的，你怎么能替娘承认呢？” 魏雅急忙跑过去捂住陆芳菲的嘴，生怕她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秦王殿下，您误会王妃了，这些事从头到尾都不关她的事，是我做的，都是我一个人做的，谋害敬安侯夫人的也是我。” 魏雅一股脑说出来，捂在陆芳菲嘴巴上的手，一刻不敢松开。 “既然陆二夫人说了这一切都是你做的，那麻烦你自己去官府自首，这是本王留给你们母女最后的体面。” 宇文霖轻叹了一口气，今日魏雅在城外破庙的风流事他也已经知道了，只是懒得再提起。 “不行，不可以！” 陆芳菲用力扯开魏雅的手，“宇文霖，你不能这么对我娘！” “陆芳菲，难道你还想让本王保住她不成？你现在出去听听，金都城的人都是怎么议论陆家，怎么议论秦王府的，这些话很快就会传入宫里，被父皇知晓。” 秦王指着门口的方向，气得脸色发黑，以前觉得她温婉善良，如今再看来，不过就是个泼妇。 “可她是我的生母，殿下，您忍心让我没了母亲吗？” 陆芳菲心里明白，一旦魏雅去官府自首，那么等待她的必然就是晋商朝律法，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赴死。 宇文霖没有丝毫动容，厉声道，“她竟然敢做这些事，就要承担后果！” 第167章 就离谱 第一百六十七章就离谱 “菲儿，别说了，是娘做错了事，别因为娘伤了你们夫妇的和气。” 如果牺牲她自己可以保下陆芳菲，她是很愿意的，不就是一个死吗，没什么了不起的。 “哪还有什么夫妇和气，待陆二夫人去自首后，本王便会向父皇请罪，然后给陆芳菲一封休书，让她离开秦王府。” 这样的枕边人，他无福消受，说不定哪天连他的性命都会不保。 “宇文霖，你要休了我！？” 陆芳菲这下连哭都不知道怎么哭了，怔怔地看着他，完全不相信这话是他亲口说出来的，失去理智般用力捶着他的胸口， “你当初向我父亲求娶我的时候说过，会一生一世不离不弃，只要我不负你，你便永远不会弃我而去，你说的那些话，难道都是虚妄之言？” “本王心意已决，你说什么都没用！” 宇文霖木然接受她拳头一下又一下砸在自己身上，比起她带来的冲击，这点小痛又算得了什么。 “秦王殿下，您不能休我家菲儿，菲儿没做错任何事，您不能这么做！” 魏雅慌了，明明她已经把所有事都认了下来，为什么秦王还要牵连她女儿，不应该是这样的结果！ “陆二夫人把所有事都认下来，不代表本王可以当做没发生过，这一切都是你们自作自受，你们应该承担后果。” 宇文霖轻易不愿把事情做绝，可他更不愿像个傻子似的，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秦王殿下。” 陆明昌见识到宇文霖的雷厉风行，心里不免惶恐不安起来，若他要休了陆芳菲，那么于陆家而言，陆芳菲就不再有利用价值了。 “其实王妃并非老夫的亲生女儿，她是魏雅和陆家以前的管家私通生下的孩子，老夫也是刚刚才知道，并非有意隐瞒，还请殿下恕罪！” 宇文霖低下头神情漠然看着跪下请罪的陆明昌，“不知者无罪，只是本王不明白陆相此意为何？” “老夫自知有罪，不敢为王妃求情，只想向殿下表明陆家的立场，您若要休了王妃，陆家上下，绝无怨言！” 方才还多番为陆芳菲说话的丞相大人，转头就反水得毫不犹豫，仿佛放弃陆芳菲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夫人，您父亲也太绝情了，殿下一说要休了王妃，立马将王妃和陆家的关系撇得一干二净。” 墨书没忍住低声说了出来，陆相的所作所为，就离谱！ “他向来如此，无论他有多疼爱陆芳菲，只有一涉及到陆家的利益，便会毫不犹豫放弃。” 陆思莞语气充满唏嘘，其实抛开那些事不提，陆芳菲也算是可怜人，真是俗话说得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秦王殿下让陆二夫人去官府自首，您觉得他是认真的吗？” 墨书没看懂秦王的用意，他从前可是最重视陆芳菲的，否则当初也不会做出闯进侯府这等有失身份的事了。 “应该是认真的，萧昱把秦王引来这里，无非是想借他的手让魏雅母女得到教训。” 第168章 我为何要脱身 第一百六十八章我为何要脱身 “夫人，您说秦王殿下是主子找来的！？” 墨书和笔书两两相望，眼神皆有些复杂，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不然你觉得，秦王为何出现的如此巧合。” 萧昱啊萧昱，你如此费心替我筹划，这份人情，我要怎么回报你才好？ “陆明昌，你不是人，菲儿喊了你十多年的父亲，你怎么能就这样把她放弃了？” 魏雅难以置信，早知道陆明昌的为人，可是不知道他竟然这么心狠手辣，一点活路都不给她们母女留。 “我狠心？我再狠心也比不上你的不要脸，不仅和管家私通，还跟那么多男人鬼混，娼妇就是娼妇，骨子里的贱女人！” 陆明昌当着秦王的面大骂，巴不得从来没认识过她。 “秦王殿下，天色不早了，我想我该回侯府了。” 既然萧昱都已经费心把宇文霖找来，这里也用不着她再做什么了。 宇文霖现在看到陆思莞便觉得自责惭愧，当初不分青红皂白将她暴打一顿，差点没把人打死，沉默着看了她好一会，终究没有说出心里那声道歉的话，别别妞妞说了句，“兄长在府上等着你。” “告辞！” 陆思莞自然明白他这样是因为什么，笑了笑并不计较，从陆明昌身边走过，连声招呼都懒得打。 …… “夫人累了？要不要躺下睡一会？” 侯府的马车足够宽敞，别说陆思莞，就算再躺上三人也是绰绰有余。 “我睡不着。” 陆思莞摇摇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对了，着急去陆家，也没来得及问萧昱怎么安排的周瑾。” “奴婢听笔书说了一嘴，周公子随侯爷回府了。” “他把周瑾带回侯府去了？” 陆思莞皱起眉头，有些不赞同萧昱的做法，咕咕哝哝说了句，“这不是胡闹嘛。” “夫人说什么？” 雪参没听清陆思莞的话，凑过去想问清楚。 陆思莞没有多言，“没什么，先回去再说。” 敬安侯府。 萧昱确实将周瑾带回来，并且妥善安置在了流光院一墙之隔的南国小筑。 “萧昱，我之前听说娶陆家大小姐，非你所愿。” 周瑾叫住要离开的萧昱，嘴角勾起一抹讥笑，“可我今日看来，你似乎很关心她。” “你是不是管太多了？还是想想怎么从我这里脱身。” 萧昱没回头，语气冷冰冰的，不愿与他多言。 “我为何要脱身？” 周瑾坐姿悠闲，嘴角笑意越发扩大，他一字一句说的很慢，生怕萧昱听不清楚，“萧昱，难道你没觉得，你家那位很想我留下来吗？既然如此，我如她所愿就是。” 一句话，成功激的萧昱回头，眸色幽深冰寒，乍一看让人有种如坠冰窖的错觉，“周瑾，不要挑战我的忍耐极限。” “这么容易就生气了？” 周瑾淡淡一笑，完全不在意他的威胁，“萧昱，其实严格来说，你我都一样，都在异国流离，不过你比我更惨，因为你从来不敢泄露一点真实的情绪。” 第169章 你在找死 第一百六十九章你在找死 “不要自以为了解我，周家如今在大魏是叛臣，你是迫不得已才逃亡到晋商的。” 萧昱转过身，干脆走到他旁边的红木凳坐下来，看着周瑾脸上的淡笑渐渐变得扭曲，甚至是狰狞。 “萧昱，你怎么知道周家的事！？难不成你有本事在大魏安插眼线？” 周瑾心中划过一丝不明所以的慌乱，脑子里萌生出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刚冒出来他就被吓了一跳。 “我如何得知并不重要，无论你想做什么都好，就是别打陆思莞的主意，否则……” 说到这里，萧昱顿了顿，站了起来双手撑着卓沿倾身向前靠近他，那双冷眸摄心动魄般，脱口而出威胁的话，令人心惊胆颤， “你会知道，这世上有的是比周家被大魏皇室冤成叛臣，以及你远离故国更加不幸的事。” 他显然被萧昱的话震慑了，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让他觉得无法呼吸，心跳骤停的感觉，太真实也太可怕了，他强颜欢笑，不愿在萧昱面前落了下风， “萧昱，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传闻是错的，你对这位陆大小姐，动了真情？” “你们在做什么？” 陆思莞的声音打破了此刻诡异无比的氛围，她瞪大了眼睛傻呆呆看着面前两张只隔了一个拳头的脸。 看样子，还是萧昱主动凑上前的，而周瑾则坐着默默承受，这么暧昧的场景，陆思莞顿时心里冒起无数个粉红泡泡。 在那间破庙里的时候她就觉得萧昱和周瑾不对劲，两人对视时眼里火花四溅的，哪里像只见过一面的人该有的反应。 萧昱条件反射站直了身子，第一反应就是问她，“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嗯……这问话听起来也像是偷情的丈夫被抓包后心虚的反应。 陆思莞露出一抹姨母笑，眼神痴痴的从这两人身上略过，懂的都懂。 “我问了纸书，他说你在这里的。” “夫人，又见面了。” 周瑾看向她，眼里带着晦暗不明的笑意，像是在隐晦的暗示她什么。 “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你先去流光院，我一会过去。” 萧昱一见周瑾跟她搭话，脑子里就自动开启防备模式，下意识要把她支开。 “可是我还有话要问他。” 陆思莞满脑子都是这俩人方才差点亲上去的画面，太美好了！ 周瑾脸上满是笑，看向陆思莞的时候更是温和，“夫人想问什么，周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周瑾，你够了！” 萧昱忍不住大声呵斥。 陆思莞瞬间明白了什么，一步一步往后退，笑得眉眼弯弯，说道，“似乎我来的不是时候，你们聊，我先回去了。” 算了，反正看样子周瑾应该还要在侯府待一段时间，她有的是机会问他，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没等他们说话，陆思莞转身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真遗憾，若不是你阻止，我还想跟她多说几句话的，不过来日方长，萧昱你说呢？” 刚才那股子压迫感消失了，周瑾又想法设法要激怒他。 “我只知道，你在找死！” 第170章 有言在先 第一百七十章有言在先 陆思莞一溜烟跑回隔壁的流光院，气喘吁吁坐在板凳上，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萧昱就回来了。 “你怎么不多待会？” 陆思莞端着茶杯，有些奇怪自己都已经主动回避了，他怎么还不懂得珍惜机会。 萧昱不明所以，伸手抢过她的茶杯，仰头喝个精光，“我为何要跟他多待？” “没什么，没什么！” 陆思莞摇摇头，重新给自己倒了杯水端着慢慢喝。 “你这伤怎么不自己处理一下？” 萧昱看着她脖颈处青紫的淤痕，眸色深了几分，有些后悔刚刚就那么放过周瑾。 一整天乱糟糟的，她都忘了自己脖子上还有伤，抬手刚碰到一处皮肤，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知道有伤还这么毛毛躁躁，痛死你活该。” 萧昱皱眉将她的手截住，按回她自己腿上，翻开床头的药箱，找出金疮药，上前凑近她，动作轻柔给她脖颈处的伤痕涂药。 陆思莞不习惯与他靠那么近，浑身都僵硬了，对比之下，脖颈处那块皮肤就变得更加敏感，手臂上密密麻麻爬满鸡皮疙瘩。 “萧昱，不用麻烦了，这点小伤我一会回去自己上药就行。” 萧昱闻言，将药瓶重重磕在桌上，沉声道，“陆思莞，你现在是越来越习惯拒绝我了。” “萧昱，我们有言在先，在外人面前做戏罢了，没人的时候用不着这样。” 陆思莞有些不理解他突如其来的怒火，想着是不是刚才在周瑾那里被气着了。 萧昱冷冷一笑，阴阳怪气道，“那倒是我多管闲事了。” 听他这么说话，陆思莞也有些生气了，不过想到今日他用心的安排，将火压下去，主动转移话题， “今日秦王是你找去陆家的？” 萧昱见她主动缓和气氛，也没有揪着不放，只是仍板着脸，硬声硬气道，“他也该清醒过来了。” “你这么做，就不怕被陛下知道？毕竟当初是他下旨赐婚，陆芳菲才能当上秦王妃的。” 陆思莞有些担忧，毕竟萧昱是为了她才这么做的。 “如果我说，这就是陛下暗示我做的呢？” 萧昱凉凉反问她，心满意足的看见陆思莞脸上露出呆愣的表情。 “为什么？” 简直是奇了怪了，下旨赐婚的明明是他，怎么现在不满意陆芳菲的人也是他！？ “这也要拜你所赐，您老人家随随便便一出手就把人的脸毁了，你觉得一个有希望成为储君的皇子，陛下容许他的王妃容貌有失吗？” 呃…… 她被萧昱说的无言以对，因为确实是她毁了陆芳菲的脸。 “所以这件事，陛下也知道是我做的？” 萧昱点了点头，“他不可能不知道。” “那陛下就不生气，不会对我做出什么惩罚？” 陆思莞有些好奇，明知道是她所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不像是晋商帝的作风。 萧昱屈指敲了一下她的额头，“能有什么惩罚，他虽然昏庸，却还没有到眼瞎的地步，陆芳菲做的事太过分，你反击也无可厚非。” 第171章 我不是有你吗 第一百七十一章我不是有你吗？ “主子，秦王殿下来了。” 笔书从外头进来，脸色有些凝重，似乎没有预料到秦王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陆思莞觉得有趣，语带玩笑道，“刚去完陆家就来这里，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告诉他，我马上到。” “是。” 萧昱没理会她的调侃，神情肃然，“陆思莞，上次我说要辅佐秦王，不是玩笑。” “侯爷既然意已决，何必跟我说？” “陆思莞！” 萧昱声音多了警告的意思。 “晋商帝那么多皇子，你为什么选他？又凭什么觉得他会听你的？” 她说出问题的关键，宇文霖身为皇子，自有他的傲气，萧昱虽说是长公主之子，却是西疆王的孩子，明摆着的异国人。 “很简单，因为他毫无胜算，宫里德妃不受宠，娘家并不辉煌，她晋妃位不过是因为育有皇子成年，他性情刚烈暴躁，有心机但不深。” 萧昱分析了一番秦王的处境，可他越说，陆思莞的神色就越严肃。 “萧昱你有没有想过，陛下为何暗示你帮秦王？他本就不信任你，还这么做，难道你就不害怕他假借辅佐名义，坐实你的罪名？” “怕是躲不过的，不如按他说的做，兴许还有一线生机，何况真要有危险，我不是有你吗？” 萧昱弯唇浅笑着逗她，心里自然多少也有这样的期待。 “其实你不妨试着跟周瑾合作，他来自多谋善断，赤胆忠心的大魏周家，有他或许会事半功倍。” 她不让纸书杀周瑾，也有一部分是替萧昱想的，某种意义上他们的经历是有相似的，再者说，她也好奇大魏周家是否真如她在书上看到的那般，名符其实。 “你好像对这个周瑾尤为上心。” 萧昱看向她的眼神探究，语气也透着试探。 陆思莞下意识否认，这么大的醋味，若是没解释清楚，影响了他俩的感情多不好， “你别误会，我可没对他上心，别把你们之间的矛盾转移到我身上。” “我跟他之间能有什么矛盾？” 萧昱狐疑观察陆思莞脸上的表情，总觉得她的笑容透着诡异。 “是啊是啊，以你们的关系能有什么矛盾，我胡说的，你别在意。” “你把话说清楚，我跟他什么关系？别阴阳怪气的。” 萧昱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他和周瑾能有什么关系？ 陆思莞瞪着大眼迎视他威吓的眼神，咽了口口水道，“你和周瑾刚才不是都快亲上去了，我还要说什么？” “陆思莞，你一天天的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浆糊吗？我跟周瑾两个大男人，你竟然怀疑我们……” 萧昱又气又觉得好笑，简直太滑稽了，难怪她从南国小筑回来就一直怪怪的。 “那我哪知道，你们刚才确实很亲密，我会误会也很正常。” 陆思莞语气透着满满的遗憾，原来不是那种关系，真是扫兴。 萧昱被她满脸失望的样子气得跳脚，“荒唐至极，你这又是从哪里的话本子看到的，我非烧了不可！” 第172章 秦王又来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秦王又来了 “怎么？难道你看过男人跟男人这样的话本子？” 陆思莞突然兴奋起来，追着他问。 “夫人！” 一旁站着的雪参听得是心惊肉跳，恨不能上前捂住自家夫人的嘴，这种话怎么也说得出来。 萧昱太阳穴处的青筋绽起，怒火中烧撂了句话，袖袍一甩离开流光院，“你简直不可理喻。” “好好的发什么疯？” 陆思莞表情无辜，回头去看吓得屏住呼吸的雪参，疑惑道，“雪参，我是说错什么话了吗？” “夫人啊，您怎么什么话都敢对侯爷说？” 方才她吓得心脏都快停止跳动，夫人是愈发语不惊人死不休了。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在我们那又不是稀奇事……” 话一脱口而出陆思莞就后悔了，对上雪参求知若渴的眼神，有些不敢与之对视。 “夫人，你们那里，是指您的故乡吗？” “我的意思是，我以前看到几个话本子上的故事都有这样的，不是稀奇事。” 她说的一脸心虚，勉强把刚才的话圆了回来。 好在雪参也没有继续问，拿了桌上的金疮药给她上药，“夫人，奴婢早就想问了，您为何要救那位周公子？” 这次夫人被掳走，她可是亲眼所见的，至今想起来仍是觉得惊魂未定，周瑾虽不是主谋，却也参与其中了，夫人不仅不惩治他，反而还和侯爷对他以礼相待。 “自然是觉得他有用处。” 陆思莞没有多言，轻描淡写解释了一句。 “奴婢就是心疼您，脖子上那么深一道伤痕，得多疼啊。” 雪参眼眶泛红，声音哽咽，“也怪奴婢无能，否则您不会受这样的苦。” “好啦，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当时是我让你离开的，没什么可自责的。” 陆思莞抬手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水，温温柔柔的安慰，心里却是在想以后出门可得多带些防身的药粉，不能再疏忽了。 敬安侯府的前厅其实就相当于接待客人的一处院落，它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棠心院。 “秦王今儿怎么想起来我这了？” 萧昱一身银袍，头束玉冠，显得玉树临风，倒比身份尊贵的秦王更多了遗世独立的孤冷。 见他进来，原本坐着品茶的宇文霖站起身，没有先前的敌对姿态，反而彬彬有礼，“兄长要是再开玩笑，我真要无地自容了。” “看样子你是去过陆家了？” 萧昱倒没打算跟他绕弯子，径自走到主位坐下。 “去过了。” 宇文霖眼里划过一瞬难堪之色，声音带着满满的落寞，说道，“兄长，之前是我有眼无珠，错把顽石当璞玉，还差点伤了你我的兄弟情分。” “这事不怪你。” 萧昱淡淡道，没有打算揪着不放，况且这也不是他的本意。 “接下来怎么打算的？她毕竟是你的王妃，你要怎么安置？” “我会向父皇请罪，然后给陆芳菲一封休书，让她滚出秦王府。” 他现在一提起陆芳菲这个女人，字里行间都透着厌恶，再不复曾经的温柔甜蜜。 第173章 墨书发火 第一百七十三章墨书发火 萧昱轻挑了挑眉，对他的反应还是有些意外的，“你真的想好了，当初费那么大劲向陆相求娶，现在说放弃就放弃了？” “兄长别笑话我了，如今金都城人人都拿这事说笑，再这么下去，我都快无地自容了。” 宇文霖自知有很多对不住萧昱夫妇的地方，无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态度，都尽量显得谦卑。 “并非是笑话你，只是让你想清楚，或许写休书这种话，不过是一时的气话。” 萧昱这话听起来像是让宇文霖考虑清楚，别说气话，可实则却有些火上浇油的意思。 果然，宇文霖一听他这么说，当即拍桌怒道，“兄长此言何意，我是做过错事，也看错过人，可并不代表我不会改正，我既已知道那母女俩的品性，断然不能容她做我的王妃。” “你这么说，倒是我小人之心了。” 相比起宇文霖的愤慨，萧昱显得尤为平淡，不过这也确实不关他什么事。 “那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事？” 宇文霖突然就扭捏了起来，“其实我来，是想向嫂嫂道歉的。” “你说是谁！？” 萧昱忽的扬高声调，倒不是气的，他是真没反应过来宇文霖口中的“嫂嫂”指的是何方神圣。 兴许意识到萧昱没明白他的意思，宇文霖正经重复了一遍，“我嫂嫂，就是你的夫人陆思莞。” 这称呼实在有些怪异，之前也不知道是谁一口一个陆思莞叫得多欢快。 “好端端的，你又跟她道什么歉，上次不是道过歉了？” 萧昱皱着眉头推辞，这货一来道歉准没好事，上次跟怀王一起，可没少拱火。 “兄长，我是真心实意的，知道陆芳菲做的那些事以后，我真觉得对不起嫂嫂，不该那样对她。” 宇文霖将头埋得很低，就差没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萧昱乐得看他如此，也不点破，“恐怕她不愿意见你，陆二夫人这次找人将她掳走，差点让她有去无回，你在陆家应当也看见她脖颈处的伤痕了？” “看见了。” 萧昱这么说，宇文霖心里更觉得愧疚不安，如果他能早一点发现魏雅母女的为人，至少不会助纣为虐。 “所以我带了府里上好的治伤药，还有灵芝人参冬虫夏草这些补药，希望能够弥补一二。” “你的好意我收下，见面就不必了。” 萧昱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了宇文霖的请求。 “兄长都不问问嫂嫂的意思，怎么就拒绝了？看来不仅是她，连兄长也没有原谅我从前的所为。” 宇文霖感到很受伤，硬朗的脸多了几分失落，看起来像被人遗弃的小兽般可怜兮兮的。 “秦王殿下，您这么说属下都听不过去了，当时夫人差点被您打死，在小院里养了一个多月才痊愈，当时连向大夫都说很难不落下病根，您一句道歉，难道就能抹去给她造成的伤害？” 墨书上前一步，连珠炮弹似的一口气把话说完，脸上满是对宇文霖的不认同。 “墨书，谁教你的如此不守规矩，还不快点跟秦王殿下请罪！” 第174章 你敢相信我 第一百七十四章你敢相信我 萧昱阴沉着脸呵斥，这种不痛不痒的责备也恰恰说明主子和他的想法是一样的。 墨书不情不愿跪下请罪，“是属下失言了，请殿下恕罪。” “罢了。” 宇文霖抬手示意他起来，“不怪你，本王也没想到会给她带来这么大的伤害，你说得对，一句道歉太轻了。” “秦王，你的歉意我会向她传达，至于她接不接受就另说了。” 萧昱对他还是留有情面的，毕竟未来他们还要相处很长一段时间。 “那我就先谢过兄长了。” 宇文霖喜笑颜开，他肯传达已经很好了，“请替我跟嫂嫂说，我是真心诚意的，并且自愿接受她的情绪反扑。” “秦王，你恐怕不仅是来道歉的？” 萧昱眼神微眯，有些怀疑的看他，因为这已经不只是诚意问题，倒像是有求于人的态度。 “还是瞒不过兄长。” 宇文霖憨憨的笑了笑，脸颊上酒窝深深，更显得憨态十足。 萧昱淡声道，“有什么事就直说。” “我听母妃说，父皇让兄长你跟我一起管制姑母那批私兵，可有这回事？” 宇文霖向来有话直说，哪怕是这种涉及皇家内院的事也不例外。 “是提过，不过我还没答应。” 萧昱点了点头承认道。 宇文霖当即便有些急了，“兄长为何不答应，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据我所知，秦王你一向同怀王交好，这份差事原本是属于他的，难道你不会觉得趁人之危吗？” “原来你是顾虑这个，兄长大可不必，父皇既然弃他选我，自有父皇的道理，三哥这次是阴沟里翻了船，况且我和他也不过是表面和气罢了。” 宇文霖说的轻描淡写，但眼里一闪而过的不忿还是被萧昱捕捉到了。 皇家的兄弟姐妹，哪有相亲相爱的，哪怕是一母同胞都免不了兄弟相残，何况秦王和怀王还不是同个妃子所生。 “所以你想把这差事接过来？” 萧昱漫不经心的问，俊雅精致的脸因为温和无害的笑容更显魅力。 “难道兄长觉得我不该接吗？” 宇文霖反问他，其实从小到大，他都挺喜欢粘着萧昱的，只不过因为萧昱身份特殊，所以性子一直冷冷清清，好像对谁都不亲近。 “这是你的事。” 萧昱脸上始终挂着淡笑，让人琢磨不透他心里的真实想法。 宇文霖闻言，当即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萧昱面前，朝他拱了拱手道，“我想接下来，只是这私兵到底是姑母的，若要真的驯服，还请兄长助我。” “你敢相信我？” 萧昱这话，说的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兄长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为何不敢信你？” 其实原因宇文霖心知肚明，只是他乐于装傻，不愿点破，萧昱的身体里有一半的西疆血脉，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皇家始终防备他的缘故。 宇文霖明白，他自然也知道，所以他没有理会宇文霖的装傻充愣，而是道，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秦王，我觉得这种时候还是诚实一点的好，你说呢？” 第175章 请兄长助我 第一百七十五章请兄长助我 “兄长觉得我还有更好的选择吗？你不是不知道，宫里楚贤妃独宠多年，我母妃虽资历最深，可在父皇那里没有一点话语权。” 宇文霖说的这里，眼神黯了黯，不过只是转瞬即逝，声音也随着变得坚定，“我不是非要争这个位子，只是如果我不争，他日无论三哥还是七弟登基，以楚贤妃的性子，都是我和我母妃的死期。” 他对自己的认知还是很清楚的，论才干比不上三哥，论聪慧比不上七弟，又特别容易冲动急躁，可以说比起他们没有任何优势。 “所以你就想让我帮你？” 宇文霖说的这些，是萧昱早就看出来的，楚贤妃向来心狠手辣，一旦她的孩子得到那个至尊之位，是绝对不会允许任何威胁存在的。 “是父皇让你协助我管制私兵这件事启发了我，希望兄长能帮我。” 宇文霖的态度可以称得上是诚意十足的，哪怕为了母妃及其族人，也得博上一博。 “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得向我保证，日后做任何事之前，我必须是第一个知道的人。” 萧昱之所以敢这么答应他，无非是因为，其实晋商帝的皇子并不多，大皇子几年前战死沙场。 二公主远嫁大魏，四公主和六公主将来不是和亲就是在朝中挑个闲职的王公贵族嫁了，跟皇位毫无关联。 唯一能争上一争的除了楚贤妃所生的怀王和七皇子，就是眼前这位口口声声向他求助的秦王了。 至于怀王，上次因为陆思莞那个药，名声毁了一大半，原本很有希望的储君之位也因此大打折扣，而七皇子又尚未成年，这么一来就显得秦王突出了。 “兄长所说，我可以答应。” 宇文霖只是想了一会便应下来。 “看来秦王对我很有信心。” 萧昱笑意愈发加深，对秦王的反应是意料之中，他先前铺垫那么久，就为了等着这一天。 “兄长很清楚，除了相信你，我没有更好的选择。” 宇文霖苦笑，他在朝中虽培植了一些人脉，但和追随怀王的人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至于招幕僚入府这种事，就更是难堪，晋商朝闻名的基本都在怀王府，他就算是有心招募，也无人可用。 “私兵一事，我明日入宫跟陛下详谈。” “这么快？” 宇文霖有些吃惊，今日才谈拢，明天就要进宫了吗？ 萧昱眼尾一挑，嘴角勾起玩味的笑，问道，“难不成秦王觉得，我是在糊弄你？” “兄长误会了，我就是想等休了陆芳菲那个毒妇再做打算。” 宇文霖说的有些心虚，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般。 “秦王，恕我直言，此事宜早不宜迟，你要休王妃何时不能休，而这件事才是重中之重的大事。” 要让秦王真正认识到皇位之争的残酷，还要多费一些时日，不过起码得让他明白，儿女情长这样的小事，实在不宜多费神。 宇文霖纵使有千万个缺点，但是有一点好，那就是认错的态度好。 “兄长教训的是，一切听你安排。” 第176章 日常斗嘴 第一百七十六章日常斗嘴 送走宇文霖，陆思莞就来了，大概是擦了金疮药的原因，脖颈上的伤痕没那么触目惊心。 “秦王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陆思莞在刚才宇文霖的位子坐下来，看向萧昱的眼神满是兴味。 “难不成你要留他在府里用膳？” 萧昱忍不住怼她，见她脸上的笑容更是不爽，“他大概没走远，你现在把人叫回来还来得及。” “萧昱，我不就是误会你和周瑾的关系，你至于话里话外刺我吗？” 陆思莞翻了个白眼，一个误会而已，现在的男人都这么小气吗？ “你不好好待着养伤，出来做什么？” 萧昱皱着眉头看她，聪明的转移话题，“脖子不疼了？” “你明日要进宫？” “陆思莞，偷听别人说话可是件不道德的事。” 萧昱好心情的逗她，看她气得想发火又拼命忍下来的模样就觉得有趣。 陆思莞果然被他激的满脸怒容，“只是刚好听到的。” “所以你问这个做什么？” “如果你要进宫，我也跟着你进去看看太后，有日子没跟进她老人家的病情，不知道怎么样了。” 她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勉强把怒火压下去，真的是！下次跟萧昱说话要含参才行了。 “可我凭什么带你进去？太后之前只说让你陪母亲一起入宫。” 萧昱坐姿散漫，一派悠闲地看向她，语气很欠揍。 “萧昱，做人不能太狗，很容易没朋友的。” 陆思莞捏紧拳头，天知道她有多克制，才忍住往他脸上挥拳的冲动。 “你这么说，我就更不可能带你进去了。” 萧昱敢这么跟陆思莞谈笑风生的叫嚣，也是笃定太后的病情不会有大碍，之前凌太医来过侯府好几次，都是满面春风的离开。 想必是从陆思莞这里得到什么好方子，之后太后和长公主也一直没有差人来让她入宫。 “行，算我说错话了，要怎样你才可以带我进宫？” 陆思莞咬着牙跟他打商量，这些天凌太医偶有差人来跟她反馈太后的病情，但她还是觉得眼见为实的好。 “明天不行，你先好好养脖子上的伤，什么时候养好了，我什么时候带你进去。” 萧昱没再气她，矛头指向陆思莞脖子上的伤痕，比起一开始淤青浅了一些，但看着还是很严重。 陆思莞满不在乎摇头道，“这只是一点淤伤，我晚上再自己敷点药，明日差不多就该好了。” 说到这里，萧昱却忽然想到一件事，目光触及到陆思莞无所谓的眼神，有些不爽道，“你对我下毒的时候倒是很熟练，怎么遇到坏人就不行了？” “我那不是因为太着急出门，没准备好。” 陆思莞说的有些底气不足，其实不只是这个原因，哪怕没有毒药，也可以利用狗蛋隔空取药。 只是当时也可能是事发突然，无论她怎么在心里默念，想象中应该出现的药，全都没有出现，她和狗蛋之间的联系像是断了一样。 不过后来得救以后，只是随便默念一句，给魏雅吃的那药就出现在她的袖子里，让她有种之前的失灵是做梦的错觉。 第177章 狗蛋生病 第一百七十七章狗蛋生病 萧昱眼神狐疑，并不相信她的说辞，“陆思莞，你知不知自己说谎的时候会有咬嘴唇的习惯？” 她一怔，下嘴唇传来的刺痛让她瞬间回过神，才意识到确实如萧昱所言，一说谎就咬嘴唇。 “这是我自己的事，侯爷会不会管的太宽了。” 陆思莞怒目圆睁，并未打算跟他说实话，“总之明日我是一定要进宫的，你若不同意，我就去公主府，请长公主带我进宫。” 其实她也不是非得这个时候入宫，只是想跟萧昱对着干罢了。 “随便你！” 萧昱成功被陆思莞气走了，那脸黑的，简直跟锅底有的一拼。 “雪参，咱们回漪澜院。” “是，夫人。” 雪参一脸无奈跟在陆思莞身后离开棠心院，对于夫人和侯爷吵嘴的幼稚举动，实在有些无语。 漪澜院。 “小姐，您终于回来了。” 灵芝眼睛红肿朝陆思莞扑过去，看样子应该哭了很长时间，昨日听闻自家小姐被掳走后，她躺在床上一刻也待不住了，生怕小姐有个什么好歹，却也不敢添乱主动去问。 “哭什么，你家小姐命大，不会有事的。” 陆思莞看见灵芝还是挺高兴的，起码她愿意从屋里走出来，这是好现象。 “您真吓死奴婢了，哪个挨千刀的将您掳走，奴婢知道了一定日日夜夜咒她不得好死。” 灵芝声音嘶哑，带着明显的哭腔，不过倒是比前些天活泼了许多。 陆思莞被她逗笑了，“罪魁祸首自然有人惩治，用不着你操心。” “夫人，您快看看狗蛋，它不知道怎么了，昨天到现在，一直不吃不喝的，叫它也不应，而且昨天和今天早晨都吐了好几次。” 当归也凑了过来，怀里抱着恹恹没精神的狗蛋。 陆思莞只看了一眼，脸色当即便凝重许多，将猫抱过来，放在桌上给它检查，如果是狗蛋出了问题，那她这两天找药没反应就能解释得通了。 “呕吐腹泻应该是误食某种东西的症状，你们有没有给它吃过什么？” 陆思莞将狗蛋翻了个身，想检查它的猫腹，哪成想狗蛋直接一爪子过来，将她的手拍开。 “没有，都是按照您说的喂，平时奴婢们都照料的小心翼翼，不敢有所怠慢。” 当归见狗蛋这样的反应，也有些担心起来，不管怎么说，狗蛋都是她照顾的时候才不舒服，跟她脱不了干系。 “狗蛋，你乖一点让姐姐检查，不然在这里生病很麻烦的。” 她不是宠物医生，对这方面只知道个皮毛，若不是误食引起的腹泻，那就得麻烦了。 “喵……” 狗蛋平时都是很乖的，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就是不肯让她检查，一要翻它的猫腹，就挣扎要从桌上跳开。 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次，就又吐了，“哇啦”一下吐在桌上，没精打采地靠着陆思莞的手臂，“喵，喵，喵！”的叫个不停。 “狗蛋，姐姐知道你现在一定很难受，别怕，有姐姐在，你很快就会没事的。” 第178章 看紧它 第一百七十八章看紧它 养狗蛋以来从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陆思莞急得在原地团团转，忽然目光定在桌上那一小坨呕吐物上。 “小姐，奴婢先把狗蛋吐的擦一下。” 灵芝找来帕子跟铜盆打算收拾，被陆思莞一把拂开， “先不用收拾，我看一下。” 陆思莞顺手取下一根钗子，低头很认真拨拉开秽物，挑出一小块没有消化的白色片状物，“这是，花瓣？” 看了眼陆思莞手里挑起的白色片状物，雪参拍了下脑门突然想起来，“对了，院子里有几盆水仙花，并且漪澜院养的花只有水仙花瓣是白色的，狗蛋会不会是吃了这花？” “去端盆水仙花进来给我。” “是。” 当归出去端了盆水仙花进来，这个季节花开正艳，黄白相间的花骨朵，显得格外高雅。 陆思莞摘了片花瓣递到狗蛋嘴边，它“喵”了一声，作势要去吃，被陆思莞轻拍了一下猫头，“这个不能吃。” “喵，喵……” 狗蛋似懂非懂，抖了抖身上的猫，走到那盆水仙花旁，熟练地将嘴巴凑过去。 “看样子狗蛋不止一次吃过这花。” 陆思莞抬眸示意当归将盆栽搬开，找到症结，接下来就好办多了。 “夫人，狗蛋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雪参有些担忧，这几个月狗蛋在漪澜院给她们带来不少欢声笑语，她不希望狗蛋出事。 “这次幸好发现的及时，不至于有生命危险，不过下次就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好运了。” 陆思莞一脸凝重抱起狗蛋，给它喂了粒酵母片，又强硬灌了一茶杯水，狗蛋“喵呜”个不停，奈何还是没能逃过她的魔爪。 “抗议也没用，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吃东西了。” 陆思莞对它的反应啼笑皆非，不过心里倒是松了口气的，看来之前隔空取药失灵是狗蛋身体不舒服的缘故。 “喵！” 狗蛋在陆思莞手背上蹭了蹭，像是撒娇的告诉她自己知道错了。 “稍后把院子里的话都处理了，日后漪澜院就种些仙人掌，兰花就行了。” 对这些她一向神经大条，在现代养狗蛋的时候有妈妈帮她，来到这里后只关注狗蛋有没有吃得好，住的暖，疏忽了它活动空间是否存在危险， “这几日把它看紧些，特别是入口的东西，有任何症状及时跟我说。” “是，奴婢们记住了。” 三人异口同声应道， “折腾了一整天，我肚子都饿扁了，灵芝，有没有吃的？” 陆思莞捂着肚子一脸委屈看向灵芝，刚刚还不觉得，此刻一放松下来，肚子就开始“咕噜咕噜”跟她抗议了。 “有的，有的，奴婢早就在小厨房准备好了，这就去给您端来。” …… 第二天。 陆思莞一觉睡到自然醒，雪参像是心有灵犀般她刚醒便推门进来了， “夫人总算是睡醒了，侯爷在院里等候了许久。” 雪参眉眼带笑，手里端着给陆思莞洗漱的铜盆以及漱口的茶杯。 “一大清早的，萧昱来漪澜院找我做什么？” 第179章 为何不纳妾 第一百七十九章为何不纳妾 陆思莞抓了抓昨晚在被窝里钻了一夜，稻草似的头发，勉强坐起身，带着还未清醒的迷糊。 “夫人，辰时都过了，不算早。” 雪参对这样的陆思莞忍俊不禁，她家夫人实在有些太过随性了。 “昨日不知是谁信誓旦旦，说明天一定要随我入宫。” 萧昱的声音由远及近，雪参自觉闪到一边，让他进来。 “出去，这是我的房间！” 陆思莞慌忙抓起锦被挡在身前，她睡觉向来不习惯穿太多，此刻难免后悔怎么不入乡随俗，把自己包得严实一些。 “陆思莞，你别忘了，我是你夫君，我有什么看不得的。” 萧昱嘴上说的如此强硬，但目光触及她肩头的一片雪白，眸色瞬间深了许多，不自然地将头转向一边。 “出去，快点出去啊！” 陆思莞气急败坏，随手将床上的枕头向萧昱扔了过去。 萧昱措不及防，被砸得满怀，抱着枕头脸色难看，“陆思莞，你发什么疯？” “让你出去你不出去，一会我再砸可就不是枕头了。” 陆思莞围着被子站起身，看似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实则滑稽又可爱。 “不识好歹的女人！” 萧昱将枕头恨恨往地上一扔，转身大步往外走出去。 雪参见状连忙放下铜盆将门关上，满脸无奈道，“夫人，您怎么竟做把侯爷往外推的事？” “怎么了？我又没做错，明明是他好端端的闯进来，吓到我了！雪参，你到底是哪边的，做什么帮他说话？” 陆思莞围着被子坐下来，一脸的不服气，非常不赞同雪参帮着萧昱说话的行为。 “奴婢自然是夫人这边的，只是侯爷毕竟是您的夫君，您总这样做，不是把侯爷往别的女人身上推吗？” 雪参端着铜盆走过去，将准备好漱口的水递给她，语重心长的劝说。 “对了，你不说我还一直忘了问，这府里怎么也没有侍妾什么的？” 陆思莞漱完口，脸上认认真真写满了困惑。 雪参急得就差没上手捂住她的嘴，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奴婢的夫人啊，您问的这都是什么问题，哪有人盼着自己夫君纳妾的？” 天地良心，她真的是出于好奇，这古代人不是都喜欢三妻四妾的，怎么偏生萧昱是个例外？ “他纳不纳妾也不是我能做主的，我就是单纯的好奇。” 陆思莞将她手里拧干的帕子拿过来盖在脸上，温热的触感让睡得迷迷糊糊脑子瞬间完全清醒。 见她一脸求知若渴的样子，雪参是真相信了自家夫人是出于好奇，而对侯爷有没有纳妾这回事，全然不在意。 “这个奴婢其实也不是很清楚，只听说以前长公主给侯爷安排过几次侍妾，但都被他给拒绝了。” 雪参边说边给她准备今日要穿的衣裙，因为要进宫，穿的戴的都要比平常严谨端庄，所以打扮起来也格外注重这些。 “他为什么拒绝？” 陆思莞挑了几样简单大方的首饰，继续问道。 “真美啊。” 第180章 细细叮嘱 第一百八十章细细叮嘱 雪参替她抹完口脂，对她今日的装扮甚是满意赞叹了一声，才道，“奴婢也不知道，只是侯爷拒绝后，就没再传出长公主替他物色侍妾的事，一直到您嫁入侯府。” “雪参，你说他会不会不喜欢女人？” 虽然昨天萧昱明明白白告诉她，他和周瑾真的不熟，但她就还是不死心，总觉得这两人之间是可以有些故事的。 “夫人，这样的话您可不能在外头说，否则被魏嬷嬷知道了，是要被罚的。” 雪参一脸认真的劝告，虽然清楚陆思莞不一定会听她的。 “知道了，我又不……” 陆思莞话还没说完，就被萧昱在外头催促的声音盖过去， “陆思莞，你再不出来，我就走了。” 见陆思莞就要张口回怼，雪参急忙去打开门，“侯爷，夫人已经准备好了。” “走。” 萧昱一大早等到现在，脸上写满了不耐烦，看也没看她一眼，径自离开。 “这个狗男……” “夫人，您刚起床肯定饿了，先吃块桂花糕垫垫肚子。” 雪参眼疾手快将糕点塞进陆思莞嘴里，堵住她即将要说出口的话。 “雪参……你怎么又……帮着他！？” 陆思莞被塞了一嘴糕点，说话含糊不清。 惹得身后亦步亦趋跟着的墨书憋笑憋出内伤，他家夫人简直不要太逗。 “夫人，快上去，别让侯爷在马车上等久了。” 雪参一板一眼的说着，将陆思莞扶上马车，接着绕到后面专门给婢女准备的马车上。 两人一路相顾无言，亦相安无事到宫门前下马车，才说第一句话， “你别在宫里乱跑，就在仁寿宫等着，我见完陛下会去接你。” “我知道了。” 她又不是小孩子，至于事无巨细交待吗？ 萧昱见她一脸不耐烦，也不生气，耐着性子继续道，“陆思莞，若是遇到上次那种情况，毒药也好，暗器也罢，全都使出来，任何后果我来负责。” “萧昱，你再说下去天都该黑了。” 陆思莞夸张道，她有些不适应如此温和的萧昱，别扭的转过头不去看她。 “如果太后问起你这伤，实话实说就是。” 萧昱看了眼她脖子上青紫相交的淤痕，虽然被项链遮得七七八八，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得出来。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陆思莞很不给面子的翻他白眼，“雪参，咱们走。” “主子，墨书暗中跟着呢，您别担心。” 笔书一脸看破不说破的表情，劝说着萧昱心知肚明的安慰话。 “笔书，或许日后我可以把她带回西疆。” 萧昱看着鹅黄色的背影出神，说出的话差点让笔书当场下跪。 “主子，您……” “别紧张，我就是随口一说。” 萧昱笑了笑，将他脸上的震惊看在眼里，自嘲般呢喃道，“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有些失控。” 笔书看着萧昱俊美的侧脸欲言又止，他想问主子您才发现自己渐渐对夫人的感觉失控了吗？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们这些做属下的实则是看破不说破，主子的情感不是他们能左右的。 第181章 哄人开心 第一百八十一章哄人开心 “主子，其实夫人也挺好的。” 笔书实话实说，这是他最近跟陆思莞相处后得出的结论。 “哪里好，性子凶巴巴，做事又不经脑子，任意妄为。” 萧昱当即列了陆思莞好几样罪名给笔书听，只是怎么听都有些不对味。 “主子，您不是就喜欢这样的？” 笔书没忍住揭他的短，“从前夫人日日粘着您，性情还温柔，又听您的话，可您不是敬而远之来着。” “哪那么多话。” 萧昱被点破心事，一脸不爽轻斥他。 仁寿宫。 “太后，敬安侯夫人进宫向您请安，正在外头候着。” 仁寿宫守门的太监进来通传。 “还不快让哀家的外孙媳妇进来！” 凌若悠一身常服坐在贵妃椅上，手肘搭着扶手，翘首以望。 “见过太后。” 陆思莞在凌若悠面前跪下，清澈的瞳仁满是笑，她长相偏甜美类型，灵动的眸子一转却又显精明，不会让人觉得很好骗，不过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倒是很讨老人家的喜欢。 “思莞，怎么这几天都没来看哀家？” 凌若悠一脸慈爱的朝陆思莞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陆思莞走过去，在凌若悠贵妃椅旁边的位置坐下来，撒娇道，“我太聒噪了，怕您老人家觉得烦。” “你这孩子，惯会讨人欢心，哀家怎么会觉得烦呢。” 凌若悠将她的手拉过来动作显得十分亲昵，她似乎对陆思莞很有好感。 “太后，我先替您号号脉。” 陆思莞说着就将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片刻后放开，“看来凌太医把您身体照顾的很好，您现在这模样，若说双十年华也不为过。” “你啊你，尽拿话取笑哀家，当心一会治你的罪。” 凌若悠被陆思莞逗得眉开眼笑，她保养得宜，脸上几乎看不见岁月的痕迹。 “太后要治罪我也这么说，难不成您连实话都不让人说了？” 陆思莞眼尾一挑，说的理直气壮，她才来这一会，就让凌若悠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夫人，多亏您来陪着太后，这些日子，太后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开心的笑过了。” 令惜姑姑一脸感动的开口，伺候太后多年，从未见过她老人家如此喜欢一个晚辈。 “太后，您不开心吗？” 陆思莞故作讶然，随即又用夸张的语气道，“若是我有太后一半的倾城之姿，做梦都要笑醒了，您下次要再不开心，不如多多照镜子，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鬼丫头，你这是笑话哀家呢，人老珠黄，哪还有什么姿色……” 凌若悠笑着笑着眸色突然一黯，不知是否想到什么伤心事。 陆思莞敏锐扑捉到她的转变，意识到自己似乎戳中她的心事，“太后，您吃过南瓜饼吗？香香甜甜，咬起来外酥里嫩，想不想尝尝？” “噢，你还会做糕点？” 凌若悠一脸好奇，成功被她转移了注意力。 陆思莞挨着她，声音清脆，“一点点，不过太后您若是不嫌弃，我倒是可以献一把丑。” 第182章 各怀心思 第一百八十二章各怀心思 “你瞧瞧这丫头，东西还没做出来，就先吓唬哀家了，这要是做的不好吃，她莫不是还敢发哀家的火？” 凌若悠转头看向令惜姑姑指着陆思莞笑意吟吟的。 陆思莞却是一脸无辜，“太后这么说，我可就不依了，您可是太后，世上最尊贵的女人，我发您的话，晋商朝的百姓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我淹死了。” “好，好，好，那哀家就试试看你的手艺，不过不好吃哀家是要骂人的。” “小女子遵命。” 陆思莞站起身，调皮的对凌若悠敬了个礼。 “令惜，你看着这丫头，可别让她把哀家的厨房拆了。” 凌若悠话说的严肃，却始终笑眯眯看着陆思莞。 仁寿宫是皇宫的特殊所在，整座皇宫，哪怕是皇帝的吃食都得在御膳房准备，唯独太后是被允许开小灶的，因此在这里专门设有小厨房。 “夫人，您不是交待过凌太医，不能让太后吃甜食？” 令惜看着陆思莞指使小厨房的宫人准备材料，有些担忧的问。 陆思莞微微一笑，耐心解释道，“一般情况确实是不能吃甜食，不过南瓜可以例外，它富含很多对人身体有好处的维生素。” “夫人，何为维生素？” 令惜沧桑的脸上满是疑惑，觉得这敬安侯夫人说话真是奇怪。 陆思莞被她问得反射性一愣，接着才反应过来，囫囵说了句，“就是对人身体很有好处的。” “原来是这样，是奴婢少见多怪了。” 令惜没有再问，默默配合着陆思莞完成南瓜饼的制作。 养居殿。 “敬安侯今日怎么有空进宫了？” 晋商帝散漫坐在龙位上，目光触及到萧昱的脸时，一瞬而逝的冰冷。 “臣有些事想让陛下知道。” 萧昱开门见山，对晋商帝的态度亦是不卑不亢。 晋商帝坐正身子，眯起眼睛打量他，“敬安侯有话不妨直说。” 萧昱微颔首，“前几日陛下曾说让秦王管制私兵一事，不知是否还算数？” “敬安侯此言何意啊？朕有些听不明白。” 晋商帝的态度晦暗不明，与他对视的眼神满是探究，似是想透过萧昱的眼神，窥探他心里的想法。 “不过是字面上的意思，陛下无需多想，只是觉得，若您将私兵交给秦王，或许臣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萧昱没有因为他的话退缩，却也没有直接将话挑明。 晋商帝曾经提过让萧昱辅佐秦王的话，萧昱并未提到这件事，晋商帝是个喜欢多疑，他可以这么说，却不允许萧昱这样认为，否则难免会怀疑萧昱居心不良。 “敬安侯这话算是同意了朕之前的说法？” 萧昱抬头，对上晋商帝似笑非笑的眼神，始终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样，“臣听凭陛下安排。” “很好。” 晋商帝突然扬高声调，“萧昱，朕很佩服你的胆子，难道你就不怕因此让朕猜忌你的居心？” “臣当然怕。” 萧昱点头表示赞同他的话，接着道，“不过微臣也知道，怕是躲不过去的。” 第183章 似有复宠之意 第一百八十三章似有复宠之意 “所以你的意思是，老三和老五两人，你更倾向于老五？” 晋商帝像是刻意在套他的话一般，说话时态度并不明确。 “臣只想帮秦王管制母亲上交朝廷的私兵。” 言外之意是晋商帝刚才所言跟他没有关系。 “你就当真没有一点其他想法？” 晋商帝不死心的继续问，或许他心里也很清楚，这么问是没有结果的，哪怕萧昱真的有其他想法，也断然不可能告诉他，除非萧昱不想安然无恙在晋商待下去。 “陛下指的是什么，臣听不明白。” 萧昱一本正经的装傻，哪怕晋商帝一而再想拿话绊他都只能无功而返。 “罢了。” 晋商帝看了他许久，才叹息一声道，“既然你有心要助老五一臂之力，那朕成全你就是。” “臣谢过陛下。” 萧昱行了礼正要告退，不想穆公公火急火燎跑进来， “陛下，不好了，楚嫔在倾华宫自裁，刚被宫人救下。” “她人怎么样？” 晋商帝对楚嫔，也就是曾经的楚贤妃究竟还是抱有怜惜之情，否则也不会在她犯了大错后，只降她的位份。 “幸好宫人发现的及时，没有大碍。” 穆公公边说边观察晋商帝的反应，只要他流露出哪怕一丝的厌恶之情，就会立即闭嘴，绝不多言，因为问的小心翼翼， “陛下要不要去倾华宫看看楚嫔？” 晋商帝心里其实是想去的，奈何碍于萧昱在这里，楚嫔当初就是算计陆思莞才有今日。 这才过去多久，他要是表现得太关心楚嫔，难免让萧昱心中不快。 “不去了，朕能管什么用？有太医在，楚嫔会没事的。” 晋商帝说的很勉强，明眼人都能感觉得出来他的不情不愿。 萧昱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拱手道，“陛下，臣此番进宫还未去仁寿宫请安，请容臣告退。” “是该向你外祖母请个安的。” 晋商帝赞同的点头，脸上一闪而过的喜色，似乎萧昱离开，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去倾华宫了，“你去。” “臣告退。” 萧昱又行了一礼，转身退出养居殿，待在殿外候着的笔书跟上来， “主子，陛下同意了？” 萧昱淡笑着点头，“他没有理由拒绝。” “但是属下觉得您出来的时候表情不太对。” 笔书有些担忧，虽然主子是笑着的，但是他出殿门时脸上明显透着一股子戾气。 “楚嫔似有复宠之事，刚才我在养居殿，听见穆琅那老东西说，楚嫔在宫里自裁。” 萧昱说话时，眼里满是彻骨的冷意。 “上次楚嫔将夫人扣在倾华宫差点用刑，难道就这么算了？主子，这样的话您的伤岂不是白受了？” 笔书刻意压低声音，边说边跟紧萧昱的步伐往仁寿宫的方向走去。 “他压根没觉得楚嫔有错，不过是碍于当时太后在场，不小惩大诫说不过去。” 萧昱对晋商帝了解的特别透彻，与他宠爱多年的爱妃相比，陆思莞的性命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楚嫔也真是聪明，懂的利用自己的优势，让晋商帝一直保有对她的怜惜。 第184章 只怪缘分尽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只怪缘分尽了 “主子，这样咱们岂不是太亏了，而且一旦楚嫔复宠，秦王那里受的阻碍就更大了。” 笔书不由感到焦虑，说话语气也更加急切。 “别急。” 萧昱不慌不忙，“这时候宫里恐怕有人比咱们更沉不住气。” “主子，您指的是？” 笔书心中有怀疑的对象，只是不太确定是否就是他想的那个人。 “楚嫔宠冠后宫的二十几年，德妃一直过得很是压抑，好不容易楚嫔失宠，如果德妃够聪明，她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楚嫔复宠。” “想必就是为了秦王殿下，德妃娘娘也会拼尽全力的。” 笔书突然就不担心了，看起来一切都在主子的掌控之中。 “让砚书给我们的人传个信，计划可以开始了。” 萧昱站在仁寿宫门口，抬头看着门上的牌匾，只是犹豫了一瞬，就下定决心。 “主子，您真的决定了？真到那一天，太后和长公主，未必会站在您这边。” 身为萧昱的属下，笔书太明白太后和长公主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 “真到那天，我不怪任何人，只怪缘分尽了。” 萧昱无限唏嘘，这么久了，他到底还是走到这一步， “你只管去做就是。” “是，属下明白了。” 笔书点头应声，脸上的神情庄重而肃然。 仁寿宫。 萧昱到的时候，陆思莞刚将做好的南瓜饼端进殿里，满屋飘香。 令惜搀着太后坐到圆桌上，看着眼前一碟子的南瓜饼，扁圆形状拳头大小，橙黄的色泽，油光锃亮的，让她食指大动，太后馋虫被勾起，“丫头，你做的点心，看卖相可不比宫里的御厨差，闻起来也香得很。” “光闻怎么能闻出味道，太后不妨尝尝看？” 陆思莞笑着将准备好的银筷递到太后眼前。 “行，那哀家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凌若悠早就迫不及待，被她这么一怂恿，立即夹了一块送到嘴边咬了一口，登时享受的眯起眼。 她一口咬下去先是酥脆，接着是软软糯糯的口感，甜度适中，不知不觉便吃完一块。 “太后，您觉得味道怎么样？” 陆思莞看着凌若悠吃，一脸期待等着她的反应。 “不错不错，很好吃，哀家从来没吃过如此酥脆的的糕点，思莞，你真是无时无刻不带给哀家惊喜。” 凌若悠给了她极高的评价，说着又伸筷子夹了一块吃起来。 “太后把这点心夸得像花一样，孙儿也想尝尝。” 萧昱的声音在她们身后响起，太后当即放下筷子，笑容和蔼可亲看着他，“昱儿快来，你媳妇做的这什么来着……” 凌若悠一时忘记这点心的名字，下意识去看陆思莞，她低声提醒道， “太后，是南瓜饼。” “对了，就是南瓜饼。” 凌若悠笑着点头，“快尝尝，这丫头的手艺真不错，她若不是你媳妇，哀家可就要把她拐进宫来当御厨了。” 萧昱瞟了眼陆思莞，破天荒的没找她茬，而是玩笑道， “您别再夸了，当心她尾巴翘到天上，孙儿日后在府中还有何地位？” 第185章 赏赐 第一百八十五章赏赐 “昱儿，你的话哀家都听不过去了，有这么个可人的媳妇，是你的福分。” 凌若悠一脸不认同，开玩笑的轻拍了一下萧昱的额头。 萧昱在她面前尤为温顺，闻言附和道，“是，孙儿明白的，一定好好珍惜。” 陆思莞听见只当没听见，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专注于手握着的茶杯，上头飘浮着几瓣玫瑰花。 “外祖母的身体如何？” 萧昱见陆思莞久久没有开口，将话头转向她，清冷的声音似乎因为她的沉默而有不满。 “没有大碍，平时只许好好控制血糖就行。” “什么是血糖？” 倒也不怪萧昱会这么问，因为陆思莞说的很多话，都是他们闻所未闻的。 “就是人每天吃进肚子里的糖，不能超过所需的分量，尤其是像太后更得好好注意，毕竟已经上了年纪，马虎不得。” 类似的话，她几乎每天都在解释，可依旧每天都会有人问她，不厌其烦。 “太后，凌太医来了。” 宫女话音刚落，凌太医就跟着提药箱走进来。 “见过太后，侯爷，夫人。” 凌太医对陆思莞的态度很是和善，在他心里，陆思莞的医术已然是超过自己的。 “凌太医日日进宫给外祖母请平安脉，辛苦了。” 萧昱对凌太医亦表现的很尊重，尤其还特意向他行了礼，惹得凌太医急忙出声阻止， “侯爷，使不得，您怎么能给老夫行礼。” “既然是孩子的心意，你就受着。” 凌若悠并不觉得有不妥的地方，反倒是认为他受的起这份礼。 太后都发话了，凌太医自然也不再多说，“侯爷今日是陪着夫人进宫来给太后请脉的？” “有凌太医在，我何须多此一举，不过是几日不见太后，想念得紧。” 陆思莞话说的很谦虚，并不因为救了太后一次，就以此沾沾自喜。 “凌恪，你听这孩子说话，真是深得哀家的心呐。” 凌若悠当然也明白出陆思莞不拘功劳的态度，对她愈发友善了。 “您有福气，得这么善解人意的孙媳妇。” 凌太医眼神真挚，就着太后的话说得并不违心。 “外祖母，我们不宜在宫里待的太久，改日再入宫陪您。” 凌太医过来请平安脉，他们也不好多待，随便说了个借口便打算告退了。 “回去，平日里无事，让你媳妇多入宫来看哀家，还有你母亲，也有几日没入宫了，你得空去瞧瞧怎么回事？” 凌若悠说起自己唯一的女儿，语气满满的忧虑。 “母亲这几日都没有进宫？” 陆思莞讶然的重复问了一句，不由自主看向萧昱，用眼神询问他怎么回事？ 萧昱朝她摇了摇头，随即对凌若悠道，“孙儿知道了，待会出宫便先去公主府一趟。” “令惜，把昨日皇帝差人送来的一匣子珍珠拿来，哀家要赏给孙媳妇。” 说起来，陆思莞嫁入侯府，除了礼制上的封赏，她也确实没得到过太后的赐礼。 “是，奴婢这就进去拿。” 第186章 好好过日子 第一百八十六章好好过日子 令惜姑姑应了声，转身入了内室，没一会从里面出来，手里捧着褐色木匣子走到陆思莞面前，将匣子打开。 一水奶白色的珍珠，个个都有刚出生的婴儿般大小，这种品相的珍珠，搁在现在，拥有一颗都是吓死人的，何况令惜姑姑端了一匣子给她。 “太后，无功不受禄，我不能收。” 陆思莞惶恐不安的跪下，干脆的拒绝了。 凌若悠说的漫不经心，“只是几颗珍珠罢了，哀家年事已高，这些身外之物留着也没甚大用，你收着就是。” “可是太后……” “外祖母让你收着就收着。” 萧昱打断了陆思莞想要继续拒绝的话。 陆思莞只好作罢，既然萧昱都觉得没什么，那她收着就是了。 “思莞谢太后赏赐。” 陆思莞从令惜姑姑手里接过一匣子珍珠，分量沉甸甸的。 “回去，好好过日子。” 凌若悠一语双关，活到她这把年纪，若是看不出这对小夫妻之间不自然的相处，她就白活了。 “孙儿携妇告退。” 萧昱拉着陆思莞的手转身往殿外走去。 “夫人，不知老夫今后能否经常上门拜访您？” 凌太医叫住准备离开的陆思莞，声音听起来诚意十足。 陆思莞轻笑着回头应道，“凌太医若是想来，侯府随时欢迎。” “那老夫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凌太医没跟她客气，前几次因为太后的病情，他当了几回敬安侯府的不速之客， 不过现在太后的情况已经稳定许多，他就再没理由登门入府了，因此还是提前询问更为妥当。 …… 陆思莞一路捧着那匣子珍珠走到宫门口，直到上了马车才敢放下，揉了揉捧得酸痛的手腕，心里不由惊叹，这些珍珠实在太沉了。 “萧昱，今日陛下跟你说什么了？” 陆思莞心思闲下来，将注意力转到萧昱身上。 “你很好奇？” “有点。” 陆思莞诚实的点了点头，随即道，“我觉得你心情不太好。” “何以见得？” 萧昱身子放松了一些，没有在宫里时的紧绷状态， 陆思莞没好气的怼他，“直觉，你难道没听说过吗？女人的直觉是最准的。” “你脖子上围着一圈什么东西？” 萧昱皱眉看着陆思莞脖子上的薄纱，伸手扯下来。 陆思莞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睁大眼睛瞪过去，对他的行为表示极大的不满。 “我自己用纱衣做的围脖，你不是怕我的伤被太后注意？所以我见太后之前特意戴上。” 陆思莞说着，将他手里的围脖抢过来，重新戴在脖子上。 “看来我的话你也不是完全没有听进去。” 萧昱对她的做法很满意，不想被太后知道，是不希望这件事再有任何变数。 他很了解太后的性子，如果知道陆思莞是被陆明昌的妾室绑架，必然动怒，甚至会下令惩治他也不一定。 太后和晋商帝的关系已经够僵了，不能再雪上加霜，否则怕的就是有一天晋商帝连母子情分都懒得顾及。 第187章 说话大喘气 第一百八十七章说话大喘气 “你别给自己戴高帽子，我可不是因为听你的话才这么做。” 陆思莞偏过头，懒得去看萧昱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陆思莞，我不跟你开玩笑，以后进宫你都要像今日这般谨慎，甚至还要更加小心。” 萧昱看了眼陆思莞胡乱围在脖子上的薄纱，伸手动作温柔的替她系好。 “萧昱，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陆思莞没有抗拒他的靠近，愈发觉得萧昱不太对劲。 “刚才我和陛下在养居殿谈话，穆公公进来禀报，说楚嫔在倾华宫自裁了。” 萧昱语气沉重道。 “自裁！？” 陆思莞惊喊出声，随即用双手捂住嘴，对自己太激动的反应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陛下怎么说？” “什么都没说。” 萧昱说这话时，眼里是明明白白的嘲讽。 “所以楚嫔会复宠，对吗？” 她不傻，萧昱刚才的话明显带着讽刺，况且晋商帝对楚嫔向来恩宠有加，复宠并非是没有可能的事。 “陆思莞，如果我说是，你会如何？” 萧昱抬头，神情严肃的看着她问。 “复不复宠全凭陛下一句话的事，我怎么样又有什么要紧呢？” 陆思莞笑着反问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悲凉却骗不了人，心里觉得难受是必然的，当日楚嫔在倾华宫的所作所为，若说没有给陆思莞留下阴影是骗人的。 虽然早已经清楚晋商帝是怎样的人，也知道楚嫔被降位只是一时的，可那件事到现在，不过半个月，难道晋商帝就那么见不得自己的宠妃受委屈？ “陆思莞，复位只是猜测，并不一定是真的，你别这样。” 萧昱没有错过陆思莞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那副明显受伤的表情，足以说明一切。 “萧昱，用不着安慰我，没关系的。” 陆思莞并没有将这事迁怒在萧昱身上，当初为了让楚嫔被罚，萧昱做的已经足够多了。 “我没有在安慰你，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楚嫔有复位的可能，但是很难。” “萧昱，你说话能不能不大喘气？” 陆思莞因为他的话，猛吸了一口气，心情有些转换不过来。 “是你自己先入为主，我话都还没说完。” 萧昱俊脸上扬起一抹打趣的笑，明明气质温雅，此时却带着些痞气。 “所以你说的很难是什么意思？你会阻止楚嫔复宠？” “不是我。” 萧昱摇摇头否认道。 陆思莞眉尾一挑，追问道，“那是谁？难道还有人比你更不希望楚嫔复宠？” “秦王的生母德妃，她入宫的日子比楚嫔更长，却始终没有一日得到过陛下的偏爱。” 萧昱眼神幽暗，声音低沉，德妃的处境被他说出来，倒是别有一番哀怨之情。 “所以德妃是肯定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楚嫔复宠的，哪怕不为争宠，就是为了秦王，她也不可能让楚嫔如愿以偿，对？” 陆思莞很快就猜出了德妃的想法，这样一个久居深宫的女人，哪怕早已被岁月磨灭争宠的念头，她也会为了自己的儿子拼一把。 第188章 姜离来访 第一百八十八章姜离来访 “不错，所以只要再添把柴，加点火，德妃便能达到目的。” “萧昱，你是不是已经有计划了？” 陆思莞看着他成竹在胸的样子，似乎所有事都在他掌握之中。 “没错。” 萧昱大方点头承认，“我不可能再让她复宠，既然决定站秦王一派，那么楚嫔就绝不能有翻身的机会。” “侯爷，夫人，到了。” 说话的功夫，马车已经到了敬安侯府门口，陆思莞没有继续问，而是率先从马车下来。 “思莞。” 她刚下马车，就听见背后有人喊她的名字，陆思莞回过头，恰好看见姜离朝自己奔过来，撞进她怀里。 陆思莞被她撞的一个踉跄，幸好被身后的雪参牢牢扶住，又将她扶稳才问道，“阿离，你怎么来了？” 姜离看到活蹦乱跳的陆思莞，眼眶立马红了一圈，“我听说你被人掳走了，在府里等了两天也没等来你的消息，不得已才来侯府找你。”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照道理来说，姜离不应该知道的，她和金都城的王公贵族没有往来，消息不算灵通，何况事后萧昱也将这事压了下去。 “是我告诉她的。” 萧昱下马车后走到陆思莞身旁站定，“平乐郡主。” “敬安侯。” 姜离在萧昱面前明显没那么活泼，即使她有一肚子的话想对陆思莞说，也只能先压下去。 “你说的？” 陆思莞有些懵了，看了看沉默的姜离，没好气的问道，“你干嘛跑到郡主府跟阿离说我被人掳走了？” “思莞，不是这样的。” 见萧昱被误会，姜离连忙开口解释，“侯爷找我是询问那天我们见面的经过，以便更快找到你。” 一开始她也觉得敬安侯萧昱和传闻一样，讨厌陆思莞，但是现在她却不这么认为了。 就凭前几日萧昱急匆匆到府上问她见陆思莞的经过，那焦急的神色她至今历历在目。 “还有这回事？” 陆思莞一脸惊奇，有些不敢相信这会是萧昱干出来的事，不过萧昱身后的笔书在触及到她询问的眼神时，那意味深长的点头，让她瞬间无言。 “平乐郡主大驾光临，一定有很多话要说，先进去。” 萧昱说完，自顾自越过她们走进侯府。 姜离扯了扯陆思莞的袖子，有些不认可她刚才的行为，“思莞，你对敬安侯的态度，也太冷漠了。” “阿离，我哪有？” 陆思莞哭笑不得，这个姜离啥时候对萧昱的印象这么好了？ “怎么没有，你没看刚才侯爷的脸都青了。” 姜离看了眼萧昱的背影，又转过来一本正经对她说道，“你被人掳走，侯爷急的不行，生怕你有个三长两短，以后可得对人家好点。” 面对姜离的语重心长，陆思莞只有点头答应的份，“是是是，小女子谨遵平乐郡主教诲。” “好啊你，竟然打趣本郡主，该当何罪啊？” 姜离故作严肃，伸手去挠陆思莞腰间的痒痒肉。 “那就罚小女子给郡主沏壶好茶如何？” 第189章 闲谈八卦 第一百八十九章闲谈八卦 漪澜院。 姜离对陆思莞住的院落很是好奇，从走进院里就开始这里望望，那里看看，“思莞，你还养了猫？” 陆思莞弯腰将狗蛋抱起来，抚了抚它的猫头笑道，“是啊，它叫狗蛋。” “狗蛋！？” 姜离声音大了好几十分贝，“这名字有些特别。” “夫人，郡主，茶泡好了。” 雪参端着托盘款款走过来，将茶壶，茶杯一一放在石桌上。 陆思莞将其中一杯推到姜离面前，“阿离，你尝尝我这里的茶，跟你平常喝的有什么不一样。” 姜离端起来，先是闻了一下，接着轻抿了一小口，好奇道，“这茶怎么有种烧糊的味道？” 陆思莞淡笑着催促道，“你再尝尝，是什么糊味？” “好像米饭烧焦的味道。” 姜离睁大求知的眼睛，觉得很是稀奇，“思莞，究竟是什么茶？我从来没喝过如此奇怪的。” “大麦茶，是我用大麦炒制的，有益气健脾的功效。” “思莞，你对养生之道有兴趣？” 姜离看着她欲言又止，现在的陆思莞给她带来的惊喜，已经远远盖过当初听到的谣言。 陆思莞淡笑不语，用自制的逗猫棒低头逗着狗蛋玩，好半天才道，“闲来无事，研究着玩的，你若是觉得好喝，我让人装一罐子给你带走。” “好啊。” 姜离没跟她客气，见陆思莞聚精会神逗着猫，凑上前去，有些神神秘秘道，“思莞，你听说没有？” “嗯？”陆思莞一脸懵的抬起头看她。 “怀王啊，最近他似乎招揽了许多幕僚养在府上，更有许多朝廷官员进出怀王府，你说他这么明目张胆行储君之事，陛下知道吗？” 姜离平时独自闷在府里，这种事就算说与下人，他们也听不懂，憋了好些天才终于有人能跟她讨论这样的秘事。 “我还不曾听说。” 陆思莞见她说的眉飞色舞，心里却是有些替萧昱担心，怀王敢这么大胆，一定跟晋商帝脱不了干系。 若是敬安侯府参与皇子夺嫡，一旦赌输了，有怎样的后果，恐怕萧昱比她更清楚。 “我说给你听也是一样的，上次楚贤妃……不对，是楚嫔，她在宫里给你下套被及时发现，陛下偏心她，只是小惩大诫，不知道这次怀王的事是不是陛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容的结果……” 姜离一边说一边观察她的反应，但见陆思莞脸上的表情几乎没变过，心里顿时打了个突， “思莞，我是不是不应该跟你说这些的？” “没有，我刚刚只是在想其他事，你继续说，我听着呢。” 陆思莞柔声安抚她，若是别人，她多少要怀疑此人的居心，不过对于姜离，她还是了解的，恐怕是在郡主府憋坏了。 “那就好。” 姜离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情被她治愈，瞬间兴高采烈起来。 “这些事你是从哪里听说的？” 让陆思莞多个心眼的，是姜离听到这些消息的来源，是凑巧听说，还是有人别有用心特意告诉她的？ 第190章 长公主出事 第一百九十章长公主出事 “你跟我在皎月楼见面的前一天，我出门听曲时，不小心从隔壁桌那里听见的。” 姜离见陆思莞的神情比刚刚严肃许多，不敢有所隐瞒。 “金都城还有小曲可以听？” 这个陆思莞倒是真不知道，一时多了几分兴趣。 “良西街头有一家，名字叫做清风馆的酒馆，那儿的小曲很精彩，唱的都是青蛇，梁祝这些名曲，你要是想听，改天我带你去。” 姜离觉得她这么问，一定是对小曲有兴趣，当即热情提出邀请。 陆思莞也没有拘礼，答应下来，“好啊，哪天我想听的时候，就去郡主府找你带路。” “见过平乐郡主。” 因为姜离在的缘故，墨书安分许多，没有像往常似的神出鬼没，而是规规矩矩从院门走进来。 “墨书，怎么了？” 陆思莞见他神色肃穆，有些担心的问。 “夫人，主子那边有要事请您过去一趟。” “现在吗？” “越快越好。” 墨书紧皱眉头，似乎有话想说，但是碍于姜离在场，几次想开口，都压了回去。 姜离也不是没有眼力见的人，听到这话，主动起身要告辞，“既然敬安侯有事找你，那我就先回去了。” “阿离，今日照顾不周。” 陆思莞有些抱歉的起身送她。 “你我之间，不必说这样的话，真觉得抱歉，请我听曲就是。” 姜离俏皮的朝她眨了眨眼，“快去，别让侯爷等着急了。” “灵芝，送送平乐郡主，记得拿上一罐大麦茶。” “是。” 直到灵芝领着姜离一行人从漪澜院离开，陆思莞才将目光落在墨书身上， “出什么事了？” “是长公主殿下，侯爷方才一回府就让纸书去公主府，没成想却听说长公主已卧床好几日了。” “可有让大夫去看过？” “应该是有，纸书急着回府禀报，没有问仔细，不过主子让您跟他去一趟。” 陆思莞看了看怀里的狗蛋，检查了一遍它的身体，确定不会出什么问题，就将它交给当归，“把狗蛋看好了。” “夫人放心。” 当归小心翼翼接过狗蛋，郑重其事的保证道。 “墨书，你就留在漪澜院，别跟着去了。” 自从出了灵芝那事，陆思莞就不敢大意了，今早进宫时萧昱安排了纸书守着，现在就轮到墨书了。 墨书自然也清楚陆思莞这么做的原因，恭敬点头应道，“夫人放心，属下定会守好漪澜院。” “雪参，咱们走。” …… 公主府。 萧昱走在陆思莞前面，走的很快速，看得出来脚步有些乱。 “萧昱，别太担心，说不定只是一点小毛病。” “我知道。” 陆思莞的安慰，萧昱还是领情的，甚至主动牵过陆思莞的手跟她一起进了长公主的寝院。 “见过侯爷，夫人。” 院里的人应该是早就知道他们会来，提前跪下行礼迎接。 “都起来。” 萧昱声音冷淡，听不出一丝情绪。 荼靡正好端着铜盆从里面出来，见到他俩，弯腰行礼，“主子，夫人。” “我母亲情况如何？” 第191章 迷魂药 第一百九十一章迷魂药 “不太好，一直昏昏沉沉睡着，向大夫在里面，不过连他也没找到长公主昏迷的原因。” 荼靡眼眶有些泛红，看起来应该是哭过的，不过跟萧昱说话时，声音沉稳并没有哭哭啼啼的。 “我们先去看看。” 萧昱牵着陆思莞走进去，听得出来此刻他声音还是有些变化的。 “侯爷，夫人。” 向大夫见他俩进来，从床上站起来行礼。 “不必多礼，我母亲如何？” 向大夫看了眼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长公主，摇了摇头道，“老夫无能，至今无法探出长公主身体的毛病。” 陆思莞上前一步，以便看清楚长公主宇文承瑶的情况，脸色苍白，双颊却泛着青色，嘴唇颜色极淡，看起来像是中毒之兆。 “夫人，您能来就太好了。” 向大夫看见陆思莞像是看到救星一般，老泪纵横的。 “向大夫，荼靡姑姑，长公主都已经昏迷这么多天了，你们为何不去敬安侯府求助？” 陆思莞觉得难以理解，长公主这种情况，应该向萧昱求助才对，怎么说他也是公主府的主子。 荼靡姑姑听到陆思莞这么问，当即跪了下来磕头，“奴婢有罪，奴婢有罪。” “荼靡姑姑，你别这样，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只是想问清楚……” 陆思莞见荼靡姑姑不停磕头，有些懵逼，这什么情况！？她又不是洪水猛兽，至于怕她怕成这样吗？ “向大夫，你先出去。” 萧昱却不慌不忙，让向大夫出去等候。 “是。” 向大夫没有多问，提着药箱便出去了，还不忘将门带上。 “说，我母亲到底怎么回事？” 萧昱居高临下，脸色冰冷看向精神有些恍惚的荼靡，看得出来她这几天应该是没有休息好的。 “主子，长公主她是中了来自大魏的一种迷魂药，是奴婢疏忽了，请主子责罚。” 身为长公主身边的女官，荼靡是会一点医术的。 “迷魂药？” 陆思莞看向萧昱，有些不明白荼靡所说的是一种怎样的药。 因为一般的迷药，蒙汗药，药效不可能这么长，更不可以像长公主这般，躺在床上好几天都不醒的。 “大魏的迷魂药，是一种烈性迷药，也是一种毒药，听说中了此毒的人，有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 萧昱见她有些懵，主动开口解释，“不过这种药无论是大魏还是其他地方，都已经失传很久了。” “主子说的没错，奴婢也是昨日才确定，长公主身中此毒。” 荼靡姑姑顺着萧昱的话说道，声音听起来嘶哑，又显得有气无力的，陆思莞都担心她会不会晕过去。 “荼靡姑姑，你是怎么确定长公主中的就是这种迷魂药？” “迷魂药，不像一般的迷药，几个时辰后药效会自动挥发，而是积在身体里，不断扩散，使人一直沉睡下去，奴婢也是昨日从医书上翻找到，了解了它的症状。” “原来如此。” 陆思莞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懂了，“既然你看过，难道不会解吗？” 第192章 此药无解 第一百九十二章此药无解 荼靡姑姑像是听到什么不可置信话，抬起头瞪大眼睛看着陆思莞， “夫人有所不知，迷魂药顾名思义，中此毒者，会像失了魂魄一般，而它之所以让听着闻风丧胆，是因为迷魂药没有解药。” “不可能！” 陆思莞直接否定她的说法，“既然有人能把药配制出来，就不可能没有解药。” “确实没有解药。” 荼靡姑姑边说边从袖口拿出一本边沿已经泛黄的古书递给陆思莞， “夫人可以看看，如果有解药，奴婢怎么可能不给长公主解。” 陆思莞接过来，翻开荼靡姑姑折好的那一页，泛黄的纸上，只有寥寥几个字，迷魂药，中此毒者，长睡不醒，且无解药！ “这是什么书，骗人的？” 陆思莞难以置信的扬了扬手上的书，“连迷魂药是怎么配制出来的都没有说明。” “若是知道迷魂药是如何配制的，奴婢也不至于现在这般无助了。” 荼靡姑姑苦着一张脸，开始她也不相信，可是长公主的症状告诉她，这就是真的。 “陆思莞，你有办法吗？” 萧昱将希望寄托在她身上，怎么说他也亲眼见过陆思莞鼓弄那些他看起来匪夷所思的东西。 陆思莞摇摇头，“不确定，先让我替长公主检查一下。” “主子，怎么能让夫人……” 荼靡姑姑着急出声，只是没有萧昱的命令，又不敢站起来， “让她试试，无妨。” 对比荼靡姑姑的激动，萧昱倒是显得很淡定。 “可是夫人长期养在深闺，这迷魂药多少江湖名医都束手无策。” 荼靡姑姑这言下之意就是，连那些名医都没有研制出解药，陆思莞又怎么可能研制出来。 “我说了，让她试试！” 萧昱淡声重复了一遍，接着抬了抬手，示意她起来。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荼靡不敢再多言，站起身走得又急又快。 “萧昱，你为何要支开向大夫？” 陆思莞有些不明白萧昱的做法，“何况向大夫不是长公主的人吗？” “方才向大夫在场，荼靡姑姑不愿意解释母亲的情况，也就说明她对向大夫有防备。” “难不成接下来还要防着向大夫？” 陆思莞自言自语，走到长公主床边坐下，替她把脉，“这是……” “怎么了？” 萧昱边问边上前，站在陆思莞身旁。 “再等一下。” 陆思莞拉过长公主的另一只手搭上她的脉搏，“萧昱，或许我真的能解长公主的毒。” “你说的可是真的？” 萧昱刚才对陆思莞其实也没抱什么希望的，因为从他知道迷魂药以来，此药一直都是无解的。 不过既然那么多大夫都没有办法做到的事，让陆思莞试一试也没有坏处，所以当她说出，或许能解此药时，萧昱心里其实还是有些波动的。 “长公主这个症状，我很熟悉，像在哪里见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陆思莞也有些着急，明明脑子里已经有大概的轮廓，可就是没有完全成形。 第193章 你负责解毒 第一百九十三章你负责解毒 “你别着急，慢慢想。” 既然陆思莞说她对这种症状有印象，那么就说明还是有希望的，萧昱心情也没有刚开始的凝重。 然而陆思莞却并不这么想，越是想不起来，她就越着急，默念出来的仪器和药品越堆越多。 “陆思莞，你能不能收敛一下？这里是公主府，不是你的漪澜院。” 萧昱面对一地闻所未闻的东西，有些头疼的扶额，这是他第二次见识陆思莞凭空变物的本事。 “呃……” 被萧昱吼了一嗓子，她也意识到是离谱了些，只是目前还需要用到这些东西，不能马上收回去。 “萧昱，你在门口给我守着，别让任何人进来。” 陆思莞当机立断将萧昱往门外推，无论公主府的任何人看到这些，对她都是不利的。 “陆思莞，谁给你的权利这么命令我的？” 萧昱话音刚落，随着“砰”的一声响，陆思莞用关门的声音回应他的不可置信。 至于接下来嘛，她转头看了眼仍然沉浸在睡梦中的长公主，说了句，得罪了！ 便开始她的操作，因为不确定长公主中了什么毒，所以只好依靠现代的仪器，却也不能太明目张胆。 不过她也很清楚，这种情况下，能给她的时间并不多，只能挑两个最重要的，血常规检查和尿液检查。 “东莨胆碱！？” 陆思莞看完检查的报告，发出一声惊呼，“果然跟我想的一模一样。” 不到一个时辰就能得到检查结果，得归功于这里只有长公主一个病人，不需要排队，而她又极为熟悉这些仪器的操作用法。 “萧昱，你进来。” 在萧昱进来之前，陆思莞已经把治疗方案想了个大概，顺便把刚刚弄出来的一大堆仪器给收了回去。 “陆思莞，你想到办法了？” 萧昱推门进来的时候，房间已经恢复原状了。 “可以这么说。” 她看向萧昱，清丽可人的俏脸上满是严峻的表情，“我觉得在解毒之前，你得先查查公主府有没有心怀不轨之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问这话并不是质疑陆思莞，而是真的没有理解她的意思。 “长公主中的迷魂药，其实是一种名叫醉心草的花制成的，此花既是中药也是致命的毒药，中毒者，轻者一天之内便可自动在体内消解，重者不到一日便会殒命。” 陆思莞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抬眸与他对视道，“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所以你的意思是，母亲之所以沉睡不醒，是有人每天给她喂以少量的醉心草导致的？” 萧昱指着床上的宇文承瑶，语气逐渐冷下来。 陆思莞点了点头，她多少能理解理解萧昱此时的感受， “应该是这样，而且荼靡姑姑给我的那本书里说的迷魂药没有解药，或许也是这个原因，因为即使每天服用少量醉心草，也很难保证，会不会在不久的将来，长眠不醒。” “陆思莞，你负责给母亲解毒，剩下的事交给我。” 第194章 只是怀疑 第一百九十四章只是怀疑 “萧昱。” 陆思莞叫住正要离开的萧昱，嘴角勾起一抹顽劣的笑，“其实要找出这个人并不难，如果你相信我，可以按照我说的办法去做。” “你说。” 萧昱蹙眉犹豫了一瞬，随即点头同意了。 陆思莞低声交代了几句，看着萧昱离开，才将一直在门口候着的雪参叫进来，开始给宇文承瑶解毒。 “雪参，你去泡三壶浓茶给我，越浓越好，放温了再拿给我，切忌不能经过任何人的手，明白吗？” “奴婢明白的。” 雪参谨慎点头，急匆匆去做准备。 这时候，向大夫却拎着药箱进来了，他走到陆思莞身边，小心翼翼询问道，“夫人，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向大夫，这几日你都待在公主府？” 陆思莞并没有让他帮忙，而是漫不经心的问道。 “我每日都来公主府给长公主请平安脉，四天前荼靡姑姑跟我说，长公主昏睡了一天都没有醒过来，才意识到长公主可能病了。” 向大夫虽然不清楚陆思莞为何会样问，不过他回答的也算恭敬，说着说着，语气也随之变得有些伤感， “唉……都怪我没能及时发现长公主的异常。” “向大夫也别太自责了，毕竟谁也不想出这样的事。” 陆思莞安慰的话说得极顺口，但随后话锋一转，看着向大夫似笑非笑道，“不知向大夫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夫人请说。” 向大夫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我想让向大夫抓一副药，分别是绿豆33钱，金银花16钱，连翘8钱，还有3钱甘草。” 陆思莞一口气说完这些药材后，立即观察向大夫的反应。 “夫人，恕老夫冒昧，这可是解药的方子？” 向大夫虽然极力维持脸上的感伤，但相较于之前显得有些僵硬了。 陆思莞轻挑眉毛，故作若无其事道，“是我最近火气太旺了，想用这药下下火，向大夫怎会这样问？” “原……原来是这样，夫人，那我先去给您配药。” 向大夫似乎有些绷不住了，在这屋里一刻也待不下去，转身大步往屋外走。 “向大夫！” 陆思莞抓着宇文承瑶冰凉的手，眼里满是寒霜，“你可听说过，一种名叫醉心花的药草吗？” 向大夫脚步一停，站在门边许久，才颤着声音道，“不知道，从未听说过，夫人怎么突然对药草感兴趣了？” “随便问问罢了” 陆思莞语气阴阳怪气的，让人捉摸不透，“我还以为向大夫这样的名医，对世间草药如数家珍，没有不知道的呢。” “夫人缪赞了，比起您，实在是班门弄斧，我去给您配药。” 向大夫几乎是落荒而逃，随着他的身影一齐消失在长公主寝院的是砚书。 “你和荼靡姑姑一样，都怀疑是向大夫搞的鬼？” 萧昱从外面走进来，雪参和荼靡姑姑紧随他的脚步跟着进来。 “夫人，浓茶来了。” “只是怀疑，还不确定，不过他的反应，让我对他的怀疑更深了一些。” 陆思莞接过雪参手里的浓茶，揭开盖子闻了闻浓度是否足够。 第195章 强硬催吐 第一百九十五章强硬催吐 “那你现在是做什么？” 萧昱见陆思莞不仅没想着怎么解毒，反而在宇文承瑶床边喝起茶来，当即有些变了脸色。 荼靡姑姑更是先他一步，跪在床边，声音冷硬道， “夫人，长公主还病着，您若是渴了饿了，烦请移步前厅，自有人为您准备茶点。” “什么跟什么啊？” 陆思莞捧着茶壶哭笑不得，“这是我给长公主准备的。” “长公主现在昏睡着，怎么可能喝得了茶？” 荼靡姑姑想也没想反驳她，对陆思莞的态度也没有起初的恭敬。 陆思莞明白荼靡姑姑的忠心耿耿，并未与她计较，相反跟她耐心解释道，“荼靡姑姑，要解长公主的毒并不难，原因等我解了毒再慢慢跟你详说，但是现在还请你相信我。” “你是想把这壶茶给母亲灌下去？” “对，不过我话说在前头，这种方法虽然对一天之内的中毒者有用，但是像长公主这样，被连续服毒几天的人来说，效果应该没那么好。” 这种话，还是提前说的好，期间出现什么变故，也好叫他们有心理准备。 “就没有其他办法吗？” 荼靡姑姑哭丧着脸，显然不想让自家主子受这份苦楚。 “荼靡姑姑，这只是其中一个过程，要想彻底解毒，还需要好几个方子。” 陆思莞对如此忠心的仆人，还是很尊重的。 “就照她说的，给母亲灌下去。” 萧昱没有再犹豫，直接下令，希望荼靡姑姑不要再出言阻止。 “既然要灌，那就让老奴来。” 荼靡姑姑红着眼眶，看起来还是有几分让人同情的。 陆思莞没有拒绝，这种事或许伺候长公主多年荼靡姑姑来做更好，于是起身将茶壶递给她，“一定要将这壶茶全部灌完，灌到长公主吐出来为止。” “是。” 荼靡姑姑一咬牙，狠了狠心，由雪参扶起长公主的身子，她负责灌下去。 “你若是想让长公主好起来，就不要心软，这样只会害了她。” 陆思莞语气严厉，她灌了几口，因为宇文承瑶几日没有进食，要撬开她的嘴有些困难。 只是灌了几次，嘴角便有血丝渗出，荼靡姑姑心疼的泪如雨下，手上的动作也随之停止了。 “还是让我来。” 见荼靡姑姑手抖得几乎要拿不稳茶壶，陆思莞终于看不过去，把她拉起来，并抢走手里的茶壶。 陆思莞坐在床边倾身向前，一只手捏住宇文承瑶的双颊，另一只手倾倒茶水，没一会，整壶茶都被灌了下去，只是却没有得到她意料中的反应。 “再来。” 陆思莞沉声道。 一连将三壶浓茶都灌了下去，宇文承瑶眉心皱紧，毫无预警张嘴吐出来，喷了陆思莞一身。 “呕，咳咳咳……” 陆思莞没有露出一丝一毫嫌弃的表情，而是伸手轻拍她的后背，温声安抚道，“对，就是这样，吐出来，全都吐出来。” 过了好一会，宇文承瑶的呕吐才停止，脸色惨白如纸的靠在雪参怀里。 第196章 自请降罪 第一百九十六章自请降罪 “你……昱儿，你们怎么都来了？” 这是五天里，宇文承瑶唯一一次神志清醒的时候。 “您可终于醒了。” 荼靡姑姑捂着嘴，泣不成声，“您再不醒，老奴也要准备跟着您去了。” “荼靡，我这是怎么了？” 宇文承瑶刚醒来，大脑还有些迷糊，一时适应不过来床边站着那么多人。 “长公主，您刚刚催吐完，先别说那么多话，以免伤了喉咙。” 陆思莞轻声提醒她，也让荼靡姑姑“扑通”一声跪在她身后， “夫人，老奴实在该死，您一心一意留长公主，老奴却怀疑您的居心。” “荼靡姑姑，你也是关心则乱，我不怪你，起来。” 陆思莞淡淡道，她的注意力全在宇文承瑶这里，没空理会旁人，宇文承瑶虽然只是醒来片刻，但对她的解毒而言，就是好的开始。 “是。” 荼靡姑姑也知道这时候不能让陆思莞分心，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便站了起来，默默守在一边。 “夫人，接下来咱们要做什么？” 雪参极其小心温柔地将宇文承瑶转移到床上，抬头去看她。 “先等等，观察一下长公主的情况再做打算。” “荼靡姑姑，你先带她去换身干净的衣裙，母亲这里，有我守着。” 萧昱看了眼陆思莞被吐得一身的狼狈。 陆思莞倒没太注意这些，不过现在确实也不需要她做什么，去换一身就是。 “夫人，请随奴婢来。” 荼靡姑姑将她带到隔壁长公主专门梳妆打扮的屋子，也相当于现在的衣帽间。 “您就穿这身。” 荼靡姑姑将一套淡紫色的纱裙捧到陆思莞面前，“这套流仙裙是长公主未出嫁时最爱穿的，不过自从她嫁了人，就再也没穿过了。” 纱裙做工精致，裙摆处绣了大片大片的海棠花，花蕊是由珍珠和宝石点坠而成，哪怕是闲置二十几年，依旧华丽夺目。 “既然是长公主的心头好，还是换一身。” 陆思莞笑着拒绝，这一看就是被悉心保存着的，她不能夺人所爱。 “老奴觉得，这身衬您再合适不过，就穿这一身，相信长公主醒来后，也会很高兴的。” 荼靡姑姑努力劝说，眼里满满的希冀。 “好。” 陆思莞也不是扭捏的人，接过她手里的纱裙，进内室更换。 “夫人，您穿这身实在太美了，看见您，老奴就好像看到了当年未出嫁的长公主一样。” 荼靡姑姑看着一身淡紫色纱裙，整个人焕然一新的从内室走出来的陆思莞，激动的热泪盈眶。 “荼靡姑姑过誉了，我离长公主的倾城之姿，可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陆思莞这话倒不是谦虚，而是确实的真话，宇文承瑶这等姿色，放到现在，也称得上是绝色美女，鱼圈那些跟她比起来，简直就像陪衬一般。 荼靡姑姑再次对陆思莞下跪，态度虔诚， “夫人，老奴之前对您多番言语冒犯，请您不要计较，待长公主痊愈后，老奴自请降罪，届时会受到应得的惩罚。 第197章 向大夫叛主 第一百九十七章向大夫叛主 “荼靡姑姑，你先起来。” 陆思莞将她扶起来，手上顺便探一下她的脉搏，虚弱得很，“我真的不怪你，长公主有你这么忠心的人在身边，是福气。” “老奴惭愧，之前一直对您有偏见。” 荼靡姑姑低着头，她与长公主宇文承瑶年纪相仿，却比她看起来老态许多。 “人都是一样的，总是对不了解的事物先入为主。” 陆思莞淡声安慰她，递了一粒补充体力的药丸给她，“你把这药服下，刚才扶你起来时我搭了下你的手腕，发现脉象虚浮，吃了对你有好处的。” “哎，老奴多谢夫人关心。” 荼靡姑姑欣喜不已用双手接着，没有犹豫将药服下。 “荼靡姑姑，你当时为何避着向大夫不肯在他面前说长公主的情况？” 陆思莞仍然对这件事存疑，那时候的荼靡姑姑实在太反常了。 “夫人，向大夫跟随长公主多年，老奴不知当不当讲，若是因此误会他，岂不是……” 荼靡姑姑话说到这里便开始有些迟疑，她不想因为她的怀疑，寒了向大夫的心。 “有时候妇人之仁反而坏事，姑姑还是把话说清楚的好，倘若向大夫真有叛主的行为，难保我们会不会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她无意恐吓，说的都是实话，只是话音刚落，荼靡姑姑脸色刷一下变得惨白。 “是老奴考虑不周，这就说，这就说。” 荼靡姑姑颤着声音，“问题其实出自那本医书，是向大夫遗落在长公主房中的，老奴亲眼看见他撕了其中一页，夫人请看。” 她说着拿出医书，陆思莞翻开一看，果然其中两页之间，有被人撕过的痕迹。 “会不会那页刚好写着迷魂药的解法？不过……向大夫没道理会把它落下，莫非……” “夫人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不着急，待向大夫回来，一切便可真相大白了。” …… 此时砚书跟着鬼鬼祟祟离开公主府的向大夫到一处有些眼熟的宅子。 眼看着向大夫敲门进去，砚书仰头去看，那牌匾赫然写着“怀王府”三个大字。 等了将近半个时辰，向大夫终于从里面走出来，手里还拎了层叠着用油纸包装严密的几包东西。 直到向大夫走至离怀王府有些距离，砚书才从暗处现身，冷不丁站在前方，一脸冷酷的双手交叉在胸前，挡住向大夫的去路， “向大夫，你抓药怎么抓到怀王府去了？” 向大夫吓得一个激灵，条件反射的将手里的药包扔了出去，转头就跑。 “要去哪啊？” 砚书一手稳稳接住向大夫扔的药，一手揪着他后脖颈的衣服。 向大夫立即面如死灰，若不是被砚书提溜着，恐怕早就发软着双腿瘫在地上了，他哀求道，“砚书，我以前好歹给你治过伤，不如你放我一马，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抱歉了向大夫，恕难从命，有什么话你还是到主子面前说。” 砚书拒绝的干脆，随即提着向大夫往公主府的方向去。 第198章 怀王指使 第一百九十八章怀王指使 公主府。 砚书将一脸灰败的向大夫推到萧昱面前，“主子，属下一路跟着向大夫到怀王府，半个时辰后见他拿着几副药出来，便立刻把他抓回来了。” “什么药？” 没等萧昱说话，陆思莞率先开口，对上向大夫闪躲的眼神，顿时生出几分好奇。 “属下也不知，夫人请看。” 砚书走到陆思莞身边，拆开其中一副，摊在桌上，绿豆，金银花，连翘，甘草都在里面，只是多了一味药材。 “只是你不知道罢了，不过向大夫可是深谙药理的。” 陆思莞将多出来的那味药材捻起一些，手伸过去方便向大夫看清楚，“所以还请向大夫解释解释，为何这药里，会混入大热的防风，嗯？” “兴许……兴许是抓药时太着急，不小心混进去的。” 向大夫说得心虚，头也越来越低，根本不敢看陆思莞的眼睛，因为他知道，根本不可能在陆思莞面前蒙骗过去。 “你做了那么多年的大夫，怎会如此粗心大意，防风与这几个药材合起来的功效根本是相克的，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陆思莞不紧不慢说着，到最后突然扬高声调，将手里的防风扔到向大夫身上。 “夫人，您是何时怀疑我的？” 向大夫将地上的防风捡起来，捏在手心里，说话的语气带着明显的不甘心。 “从你跟我说，你诊不出来长公主的情况开始，连荼靡姑姑只是略懂医术的人都能找到医书确定，可你却毫无收获。” “您也说了，荼靡姑姑是借着医书才确定的，而我不曾见过那本医书，诊不出来也是理所应当。” 向大夫硬着头皮跟她争辩，虽然知道这些解释其实很苍白。 “那么荼靡姑姑亲眼看见你将这本医书的其中一页撕毁，又该怎么解释？” 她手里拿着的医书，是荼靡姑姑那本，当时她就觉得不对劲，即使迷魂药没有解药，介绍也不可能只有寥寥数语，后来趁着更衣问了荼靡姑姑才明白事情的原委。 “不，应该说这本书是你故意落在长公主房中，让姑姑发现的。” 向大夫回应陆思莞的，是很长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砚书，向大夫的孙子今年十六了？” “是，虚岁十六，刚好是晋商朝征兵的年纪。” 砚书回答的认真。 然而萧昱不经意的一句话，足以摧毁向大夫所有的心理建设。 “我说，我都说。” 向大夫快速爬到萧昱脚边，抓着他的双腿乞求道，“我孙子还小，不能被送到战场去啊。” “向大夫若是想孙子平安，就把做的事都交代了，否则难免连累家人。” 砚书的话虽然嘴上威胁，但如果向大夫识时务，他们绝不会平白累了无辜性命。 “是怀王殿下，他让我这么做的，我一开始也不想答应，可他上次把我抓进牢里折磨了一天，说我若不照他的话做，就把我重新抓进去。” “那你为何不向我们求救？” 砚书皱着眉头，不太理解向大夫的行为。 “当时我深陷怀王府，如何求救，怀王还派了个护卫看着我到公主府对长公主下药。” 第199章 比死还难受 第一百九十九章比死还难受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做这些都是情非得已，都是被迫的？” 陆思莞冷眼看着向大夫，讽刺道，“即便怀王派了护卫，到公主府你也一样可以求救，可你不单没有，反而继续下毒，向大夫，我很难不怀疑你的动机。” “夫人，您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您的性命没有被人捏在手里，自然说什么都可以。” 向大夫梗着脖子反驳，激动得脸色通红。 “住口！” 萧昱一声呵斥，“陆思莞说的不错，向大夫，恐怕你不是受制于怀王，而是上次你被陷害入狱，没有及时将你救出，你心怀不满的缘故。”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侯爷，您不能冤枉我。” 向大夫言辞凿凿，不愿意承认萧昱对他的指控。 “若我当真怀恨在心，就不会故意将那本医书落下，让荼靡姑姑发现，更不会分几次对长公主下药，为的就是保她性命。” “是保她性命还是保你性命，恐怕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怀王做事心狠手辣，事成后绝不会留下你这个活口，你正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慢慢耗着，既能达到怀王的目的，也能保住你自己的性命。” 陆思莞冷笑着拆穿他的把戏，“一旦你找到脱身的办法，长公主就不只是沉睡了，我说的对？”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白眼狼，这么多年来，长公主对你和向家百般照顾，你为什么害她！？” 荼靡姑姑不知从哪里跑出来，扬手对着向大夫就是一鞭子，接着似是仍然不解气，一刻不停挥着手里的鞭子，直到萧昱示意砚书阻拦。 “姑姑，住手，你再打下去，他就要死了。” 萧昱神情淡漠，对躺在地上疼得缩成一团的向大夫视而不见，阻止荼靡姑姑，不过是因为向大夫还不能死。 “那就让他死，长公主到现在还昏迷不醒，他就算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足惜。” 荼靡姑姑边说边心疼不已的掉眼泪， “向大夫，你说你是迫不得已，可你的行为从头到尾都在告诉我，你是在泄愤。” 陆思莞站起身，缓缓走到向大夫面前，俯身冷眼旁观他的痛苦，“你意识到我有可能找到解药，所以去怀王府求助，故意增加其中一味药，不过这么拙劣的行为，能骗的只有你自己。” “事已至此，我无话可说，但求你们看在我没有伤害长公主性命的份上，让我死的痛苦些。” 荼靡姑姑的鞭子跟普通的不一样，周身不满尖尖的倒刺，打在身上，就像被无数根密密麻麻的针刺一般痛不欲生。 “你是没伤长公主性命，却让她经受比死还要煎熬的折磨，迷魂药虽失传已久，但不巧的是，我刚好了解醉心草。” “夫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两者有关联？” 荼靡姑姑表情迷惑看向陆思莞。 “迷魂药就是用醉心草配制的，甚至可以说没有醉心草，也就没有迷魂药。” 陆思莞脸色凝重，其实所谓的醉心草，也就是她那个时代的曼陀罗花，也就是麻醉剂中东莨胆碱成分的出处。 第200章 不是全部实话 第两百章不是全部实话 这也是为什么当时陆思莞会觉得宇文承瑶的症状熟悉的原因。 “看来什么都瞒不过夫人您。” 向大夫声音听起来有气没力的，脸上还有地上布满他的汗珠，他闭了闭眼，重新睁开眼睛笑了一下，“我现在知道，为何怀王会这么恨您了。” “哦？为什么？” 陆思莞觉得有趣，开口问道。 “你上次让他吃了那么大的亏，身中奇毒而找不到解药，虽然最后毒性消散，却让他名声尽毁。” 这件事向大夫刚开始只是猜测，不过后来他听怀王咬牙切齿的描述，他就明白这事八成与陆思莞脱不了关系。 “所以你现在也应该很清楚自己的处境，你想死得痛快，可我偏偏不乐意。” 陆思莞凉凉笑开，指甲缝里弹出些微粉末，高高飘散落在向大夫的伤口处，那种感受就像被辣椒粉和滚烫的热水同时倾倒在新鲜的伤口，火辣辣的灼烧着。 “夫人，我跟您……无冤无仇，只是因为长公主，您就这么……折磨我，有些说不……过去？” 向大夫疼得声音都嘶哑了，身上每一处鞭伤都清晰的痛着，时时刻刻摧残他的意志。 “并非因为长公主，而是向大夫你没有说实话。” 陆思莞木着脸退后几步，看着他挣扎打滚。 “您要……听什么实话？该……说的我都……说了。” 他现在连说句话都觉得费劲，就希望陆思莞给他一个痛快的死法。 “全部的实话，看似这一切都是怀王要挟你做的，不过我知道不是，若是怀王，没可能下手这么轻，他讲究的是一击即中，没有那么大的耐性。” 陆思莞其实想通过向大夫，逼出幕后真正的主谋，因为她已经有怀疑的对象了。 “真……真的是怀王，我没有撒谎……就是怀王让我做的。” 向大夫一口咬死怀王，哪怕身上的疼痛让他肝肠寸断，死去活来。 “还是不想说，那我……” “够了！” 萧昱走上前，一把拉住陆思莞，示意她到此为止。 “砚书，把向大夫带下去。” “是。” 砚书听令把向大夫带走，而荼靡姑姑则是看出萧昱似乎有话要跟陆思莞单独说，因此主动拉着雪参退下了。 “萧昱，你发什么神经，干嘛阻止我问清楚？” 她刚才撒的不过就是最普通的辣椒粉，配给府中婢女们以防万一的，刚刚看到荼靡姑姑动手，才向雪参要来，不会对向大夫的伤口造成实质性的坏处，但足够让他痛彻心扉。 “这件事问不清楚，陆思莞，你只管解毒，其他事交给我。” 萧昱垂眸，将眼里的情绪隐在阴影处，不愿意泄露。 “你这话什么意思？萧昱，我没明白，什么叫问不清楚？现在躺在床上那个人，是你的母亲，你难道不想知道始作俑者是谁吗？” 陆思莞指着宇文承瑶寝院的方向，第一次对萧昱露出她真实的情绪。 “陆思莞，你够了！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萧昱脸色冰冷摄人，语气亦是从未有过的凌厉，。 第201章 何不做的彻底 第两百零一章何不做的彻底 “只要再施一点压力，就一点点，他就熬不住了，你为什么要阻止我？” 此时的陆思莞情绪变得有些失控，愈发咄咄逼人质问他，“萧昱，难道你就当真胆小怕事到这个地步，如果这次长公主没撑过来，你是不是也可以无动于衷，当做没发生过？” “陆思莞，你的反应会不会太激烈了？” 萧昱感到奇怪，她现在的情绪根本是不正常的，像是被这件事触到某个敏感点，一瞬间爆发了。 “萧昱，我经历过这种后悔，是你即使再怎么哭再怎么闹也无法挽回的。” 陆思莞蹲在地上，脸色苍白，看起来是那样的脆弱，当时就是因为她的一念之差，失去了最重要的人，永远都回不来了。 “你想多了，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的。” 萧昱虽然不明白她如此激烈的反应为哪般，不过还是知道她想表达的意思，亦蹲下来给她安慰。 “萧昱，你忌讳，打断我的话，是因为那位？” 陆思莞抬眸看他，眼里的红血丝明显，“所以就连向大夫也讳莫如深，只敢说是怀王指使。” “你既然心里都明白，为何非要问清楚？” 萧昱不太理解她的脑回路，这么做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 “因为他伤害的，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她伸手揪住萧昱的衣领，声音透着满满的愤怒，“你根本不能想象，中了迷魂药是什么样的感受，一开始会头晕，会食不下咽，会出现幻觉，高烧，手脚冰冷，麻痹直至死亡，而不仅仅是沉睡那么简单。” “陆思莞，你知道？我在晋商就像被困在笼中的金丝雀，无论是他的施恩还是惩罚，都没办法拒绝。” 萧昱任她发泄，待陆思莞终于安静了些，才缓缓开口道，“当年他利用先帝发丧，诱我母亲回国，有生之年他根本没想让我们活着离开晋商。” “所以你就不作为，无视他对你身边最亲近的人下手？那可是他的亲妹妹，他怎么能下得了手。” 她生气的，不单是晋商帝的残忍，还有萧昱的若无其事，或许他是做了一些准备，只是时机未到不敢表露，但现在最亲的人都差点被害死，他怎么还能坐得住。 “妹妹又如何？就算是亲生儿子，不是也一样让他们自相残杀？” 萧昱说起这件事，言辞间满是嘲讽。 陆思莞沉默了，怀王和秦王现在已然分成两个派系，在朝堂上斗得如火如荼，谁也饶不了谁，可晋商帝忘了，你死我活最后他都不是赢家，因为死的都是他的儿子。 “萧昱，你想不想脱离这里？” 就在这一瞬间，陆思莞突然冒起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并向萧昱问出口。 “你想说什么？” “也许你一直都在等离开晋商的机会，既然这样，何不再做的彻底一些？” 反正她在这里没有任何留恋的东西，只要给原主报完仇，让陆家人得到应有的惩罚，晋商由谁做主，于她而言都是一样的。 第202章 这条路很难 第两百零二章这条路很难 “陆思莞，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萧昱有些震惊，觉得她是不是太胆大包天了，什么话都敢说出来。 “我很清楚。” 陆思莞点头，她说，“萧昱，以前我依靠敬安侯府，因为要防着秦王，还要为…为我母亲讨回公道，但若活在晋商帝一手掌控的天下，即使最后达成目的，恐怕也活不长。” 谁让晋商帝打心眼里看萧昱不爽，时不时的小绊子不说，现在就连长公主也难逃一劫，照这么算下来，接下来该轮到她了。 她运气也真是背，来到这里已是情非所愿，还遇上晋商帝这么个昏庸皇帝。 “这条路很难。” 萧昱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愿意对陆思莞说出这句话，意味着他心中的天平早已经倾斜。 “我知道很难，不过再难也总好过没命。” 陆思莞勉强扯了扯嘴角，不知道是在安慰他还是说服自己。 “即使走了这条路，也有可能失去性命。” 他语气淡淡的泼了一盆冷水。 “若是做之前就做最坏的打算，那不如不做。” 陆思莞松开揪着他衣领的手，缓缓站起身，一改方才的黯然神伤，渐渐多了几分活力。 “你去忙你的，长公主这里有我。” …… 向大夫之前抓的药除了多一味防风外，都是正确的分量，让人带路去厨房亲自煎了药送到长公主房中。 “夫人，您自己端药过来了？” 荼靡姑姑连忙去接她手里的药碗，既意外又觉得感动。 “自己煎药，也省了那些工序。” 陆思莞笑了笑，她不熟悉公主府，万一被有心人利用，长公主便又多了一重危险，还是不冒险为好。 “夫人想的周到，老奴自愧不如。” 经过长公主这一劫，荼靡姑姑对陆思莞可谓比对身为她主子的萧昱还要毕恭毕敬。 “姑姑，不如你去休息片刻，这里有我和我的婢女守着，若长公主醒来，我再让雪参叫你过来。” 她实在害怕长公主还没醒，荼靡姑姑就倒下了，届时长公主醒来问起，又是一桩不小的打击。 荼靡姑姑守在床前不肯离开，“老奴不走，就在这里陪着长公主，否则她醒来找不到我，会不习惯的。” 她看向长公主的眼神，是无限的温柔与呵护，仿佛宇文承瑶不是她的主子，而是她的爱人。 “那……好。” 一时间，陆思莞看这两人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了，好像就应了那句话，叫什么眼看人什么来着。 荼靡姑姑无儿无女，伺候了长公主半生，或许她的一生牵挂都在公主府，在这里躺着的宇文承瑶身上。 “姑姑，那就麻烦你把这碗药给长公主喂下去。” 既然荼靡姑姑不肯离开，那不如就给她找点事情做。 “夫人，这药喝了长公主是不是就能醒了？” 雪参站在陆思莞身后，问话时神情有隐隐的期待。 见她这么问，荼靡姑姑也忍不住将目光落在陆思莞身上，眼神真挚。 “不一定，喝了这药还得看看情况，或许很快会醒。” 第203章 同一条船上 第两百零三章同一条船上 也或许，永远都醒不过来…… 这句话陆思莞只在心里说了，也是这个原因，她才会如此愤怒，小时候曾听说过一句诗叫最是无情帝王家，她现在切实体会到其中的意思，觉得寒心。 皇权富贵就真的那么重要？重要到连家人都可以利用伤害，甚至罔顾性命，这样的人怎配做一国君主！ 荼靡姑姑全程小心翼翼，一滴药都不敢漏给宇文承瑶喂进去，期盼着她能早些醒过来。 与此同时，萧昱从公主府离开，马不停蹄赶到秦王府中。 “兄长这时候过来，可是姑母醒了？” 宇文霖自然也听说长公主生病的事，因此对萧昱的来意更加在意。 “暂时还没有。” 萧昱摇摇头，有些落寞道。 “究竟是得了什么病，竟卧床这么多日还未醒，有没有请凌太医瞧过？” 宇文霖对长公主还是关心的，毕竟姑母看着他长大，跟母妃的关系也不错。 “只是偶感风寒，发高烧，大夫看过了，说没有大碍。” 萧昱晃了晃脑袋，复又捏捏眉心，强行打起精神，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憔悴。 只是他这一举动看在宇文霖眼里，却让他觉得是自己不被信任，“兄长何必这么诓我？小小风寒至于公主府人人自危，还有你刚才一进门凝重的神色，我便已察觉不对劲。” “殿下看得可真仔细。” 萧昱自嘲一笑。 “所以兄长还是不打算说？” 宇文霖对他仍然闭口不言长公主生病真相感到有些着急了。 “若此事与怀王有关，殿下可信？” 萧昱忽的抬头看向他，想看到宇文霖下意识的反应。 “三哥干的？” 宇文霖虽这么问，不过语气却没有震惊和难以置信，想来在他心里，是认为宇文焓做的出这种事。 “跟他脱不了关系，殿下可还记得上次我遇刺，怀王还关了侯府一个大夫？” “似乎是有这么回事。” “我派人跟着那个大夫去抓药，却亲眼看见他从怀王府上出来，审问后向大夫承认是怀王指使他对我母亲下毒，所用之毒，还是大魏失传已久的迷魂药。” 萧昱不紧不慢将事实说出来，他脸上的阴冷，哪怕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宇文霖，也免不了觉得后背脊凉。 “那兄长打算如何做？” 宇文霖问得谨慎，这件事说起来其实跟他没太大关系，不过既然他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萧昱若要打算对付三哥，他亦乐得配合。 “还请殿下为我做主，怀王心狠手辣，对自己的亲姑母都能下此毒手，难保他日后不会变本加厉。” 萧昱忽然对宇文霖拱手作揖，行了个大礼，语气透着无助和请求。 “兄长这是做什么？你母亲也是我的亲姑母，三哥不顾亲情，我却做不到，这件事我会奏禀父皇，请他给公主府一个公道。” 宇文霖把一切想当然，天真的以为如今还能像小时候那样，受委屈受伤害可以求助父皇，殊不知已是今非昔比。 “恐怕这事只能暗中进行，不能让陛下觉察。” 第204章 成王败寇 第两百零四章成王败寇 “兄长为何不让父皇知道，父皇若是知道了，一定会严惩三哥的。” 宇文霖一脸困惑，他不太理解萧昱的做法，难道父皇还会偏私不成？ “楚嫔那件事，殿下还没得到教训？” 萧昱淡笑着反问他，眼神犀利的看他，仿佛在看一个天真的孩子。 “情况不一样，姑母是父皇的亲妹妹，血脉亲情怎能相提并论？” 宇文霖仍然执迷不悟，对晋商帝抱有幻想。 “殿下说这话之前，是不是忘了，你和怀王也是兄弟。” “可我们……” 他张了张嘴，终究没办法说服萧昱，更不能说服自己。 “殿下怎么不说了？” “兄长，方才是我想岔了。” 宇文霖抱歉道，知错能改向来是他的优点，现在也一样。 “若能告诉陛下，我就不会选择站在这里。” “那么兄长希望我怎么做？” 宇文霖从善如流，顺着他的话问道。 “宴河蝗灾，殿下不妨主动请旨赴前线。” 萧昱轻声开口，可听在宇文霖耳朵里，却像是炸开一般，让他立即蹦起来。 “兄长此言何意？如今是蝗灾最严重的时候，你怎么能让我去宴河！？” “成大事者，需不拘小节，殿下连这小小的蝗灾都不愿主动请旨，怎能让陛下相信，你有储君之能？” 萧昱疾言厉色，看向宇文霖时眼里满满的不认同。 而宇文霖却一再打退堂鼓，“可是兄长，蝗灾难治，几十年来只能治标不能治本，我去能管什么用？” “你去了能让百姓看见，能告诉天下人，你是个不怕事，有责任心的皇子。” “不行不行，我还是不能答应。” 秦王连连摆手，对萧昱的建议始终点不下头认同，甚至有些埋怨他胡乱出主意。 “既然殿下不想治灾，打算通过什么引起世人的关注？每天在府里散漫度日，能得到什么？” 萧昱语气愈发凌厉，他很清楚宇文霖是个怎样的人，可他没料到竟如此怕事。 “有何不可？现在是你辅佐我，而不是我帮你，你应该想办法助我成事才对。” 宇文霖心虚的跟萧昱争辩，虽然清楚自己并不占理，但他真的不想去宴河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所谓从奢入俭难，他在金都城享受惯了荣华富贵，实在做不到去宴河受苦。 “所谓成事，需得有事才能成，殿下一事无成，我如何助你？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陛下宠爱楚嫔母子多年，怀王尚能自律自省，在朝中的建树远超你许多。” 萧昱毫不客气的指责让宇文霖瞬间面红耳赤，羞赧不已。 “兄长怎可长他人志气，灭我的威风，三哥做的那些事，若是让我来做，未必不能比他做的更好。” 对于萧昱的话，宇文霖是不太赞同的，他觉得三哥没有萧昱口中那么优秀，那些建树根本不值一提。 “确实是这样没错，可殿下何曾想过要努力，超越怀王？你大概安逸日子过习惯了，所以觉得平庸一些也无所谓，可殿下不要忘了，历朝历代的成王败寇，输者都是没有好下场的。” 第205章 兵行险招 第两百零五章兵行险招 “兄长，你这话还挺伤人。” 宇文霖捂着胸口作出受伤的表情。 萧昱不为所动，睇了他一眼继续道，“殿下若想继续过这样的生活，我无法干涉，不过请你想想在宫里无依无靠的德妃娘娘，你真的忍心吗？” 萧昱的话在一定程度上，燃起了宇文霖的斗志，只是考虑片刻，就真的应承下来，“兄长既然已经安排好一切，那我没什么不放心的，为了母妃，也为我自己，宴河去就去了。” “殿下想清楚了？” 萧昱再次问他，应该让宇文霖真正明白利弊得失，否则这条路光靠他一个人走下去是很难的。 “想清楚了。” 宇文霖郑重点头，“兄长，何时出发，我好进宫向母妃请个安。” “就这两天，我会尽快安排，殿下若要进宫，也请抓紧。” 既然已经达到目的，劝服宇文霖，那他就没必要再待下去，“公主府还需要我看着，殿下，告辞了。” “等一下。” 宇文霖叫住转身毫不犹豫要离开的萧昱，转头命令府上的管事，“去库房，拿些珍稀药材给侯爷带回去。” “殿下，不必……” “还望兄长不要拂了我给姑母的好意，帮不上什么忙，一点药材，或许能用得上。” 宇文霖打断萧昱即将说出口拒绝的话，并示意管事快点安排。 萧昱不再多言，等了一小会，管事就领着几个人，搬了好几箱出来。 “殿下，您看小人挑的这些如何？” 管事边说边让人打开箱子，瞬间扑面而来一股十全大补的味道，灵芝，千年老参，雪蛤，燕窝应有尽有。 “不错，这些通通送去公主府。” 宇文霖满意了，扬声命令道。 萧昱见此，再次起身告辞，“殿下，我先回去了。” “兄长忧心姑母之余，也得注意身体。” “多谢殿下关怀。” 萧昱行了一礼，转身大步离开，在秦王府门前停下，他回头看了眼逐渐关闭的大门，冷声道， “笔书，宇文霖去宴河之前，要把他做的善事传扬出去。” “主子，您是说上次蝗灾开始前，在那边开设的粥棚，药坊？” 笔书有些不理解萧昱的做法，“那可是咱们的心血，就这么便宜秦王？” “按我说的做，还有，务必注意宇文焓那里的人，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回报。” 萧昱眼神凛冽，之前就是因为不想太高调，才会频频让别人得逞，连累母亲遭殃。 “属下明白了。” 笔书不再多问，默默离开去安排这些事，笔书是四人当中最懂萧昱的，明白这次他也是被长公主的事情刺激到了，才会兵行险招。 虽然过程不能避免不了危险，但只要结果是好的，那就足够了。 “去公主府。” …… “孟管事，准备一下，本王要进宫见母妃。” 萧昱刚离开，宇文霖便让府上的管事安排入宫事宜。 “殿下，这个时候入宫，怕是会引起怀王殿下的警觉，现在还没到撕破脸地步，您不能只听侯爷的一面之词。” 第206章 入宫见德妃 第两百零六章入宫见德妃 孟管事是宇文霖二十岁成年封王搬到宫外居住时，德妃给他挑的，此人是德妃一手培养起来，对这俩母子忠心耿耿，王府大小事宇文霖也甚是依赖他。 不过现在宇文霖满心都是听萧昱的，要做出点成绩让父皇看看，他不比老三差，因此对孟管事的规劝也就听不进去了。 “哪那么多废话，让你做你就做，难不成还要本王求着你？” 宇文霖说话向来大嗓门，对谁都是一副训斥模样，孟管事也习惯了，不紧不慢安排宇文霖进宫的事， “是，小人明白了。” 皇宫内院，德绫宫。 “娘娘，您又在给秦王绣荷包？还是让奴婢来，您仔细伤了手。” 德妃坐在殿中央，对着手里的一屏刺绣认真仔细描绘一针一线，她长得虽然不如楚嫔的倾城之姿，但胜在气质端庄大方，一颦一笑很有自己独特的风情。 “不用，给霖儿的荷包，本宫要自己绣。” 德妃温声拒绝宫女要代劳的行为，抬眸对她柔柔笑了笑，“你去忙你自己的事，不用在这陪本宫。” “是。” 被拒绝的婢女乖乖退下，似乎对德妃这样的举动已然司空见惯了。 要说德妃在宫人们的口碑比楚嫔好得多，她为人和善，说什么都是温声细语的，对于犯错的宫人最多只是责罚，再没有其他。 所以宫人们还是很喜欢在她跟前当差的，毕竟这样好相处的主子，虽然不受宠，但也总比在宠妃身边，打赏虽多，却要每天担惊受怕，说不定哪天小命就没了。 “娘娘，秦王殿下来了。” 方才离开的宫婢欢欢喜喜进来向德妃禀报，她话刚说完，秦王就在身后跟着进来了。 “儿臣向母妃请安。” “霖儿快起来。” 德妃连忙放下手中的绣屏，去扶行礼的宇文霖，脸上漾开的笑容，比平日的端庄温和多了几分发自内心的喜悦， “锦心，快去沏茶……不对，去把晌午本宫炖的汤端来给殿下补补身子。” “是，奴婢这就去。” 锦心对德妃忙乱的态度忍俊不禁，应了声便转身去安排她吩咐的事。 “母妃，别忙活了，儿臣入宫是有事要跟您说的。” 宇文霖跟德妃自从出宫自住开始，就很少有这样叙话的时候，其中原因跟陆芳菲也是分不开的。 当初宇文霖执意要娶陆芳菲，德妃表面上没有说什么，心里对这个儿媳妇是不太满意的，一个妾室的女儿，怎能做秦王妃，岂非让人笑掉大牙。 可是宇文霖坚持，又有楚嫔的推波助澜，她就算反对也是无用的，这事以后，母子俩也就生了隔阂，除了逢年过节，平时都不让宇文霖进宫看她。 不过自从上次宇文霖递了封告罪书进来，向她认错，说当初不应该不听她的话，一意孤行娶陆芳菲为妻，现在后悔了，让她想个法子，休了陆芳菲，德妃才终于对儿子消气。 “有什么事，让你一进殿就火急火燎的？” 德妃拉着他坐下来，笑得温柔又慈爱，“先坐下陪母妃说说话。” 第207章 母子消除隔阂 第两百零七章母子消除隔阂 “是，母妃。” 宇文霖听话的坐下来，乖巧陪她坐着，但因为母子俩也有些时日不见，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霖儿，你上次在信里说要休妻，母妃还没来得及问你，此话可当真？” 德妃面露忧虑，她就怕宇文霖只是一时意气，跟陆芳菲吵架的缘故。 “是真的，儿臣一定要休了那个毒妇。” 一提起陆芳菲，宇文霖就压制不住体内的怒火，将桌子拍得“砰砰”响。 德妃见他这样，向守在一旁的婢女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在门口守着。 哪怕是在她自己宫里，德妃都不敢麻痹大意，生怕宫里有别的妃子安插进来的人。 “她究竟做了什么事，竟把你气成这样？” 德妃对宇文霖的反应实在觉得意外，以往哪怕她对陆芳菲说一句重话，这不孝子都要心疼半天。 “母妃，陆芳菲是个毒妇，三番两次要杀自己亲姐姐不说，就连她那个上不得台面的面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宇文霖在自己母妃面前，也没打算避讳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全无顾忌。 “霖儿，这些事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陆芳菲虽是小娘养的，不过明面上她也算是陆家嫡次女，这种话被陆家人听到对你不好。” 德妃久居深宫，又无心宫斗，对外界之事若说一无所知也不为过。 “母妃，这些可都是儿臣询问她身边的婢女才知道的，还有她自己也亲口承认了，可恨儿臣之前竟还如此相信她的话，不惜对陆大小姐动手。” 宇文霖说起这件事便觉得悔不当初，想想之前真是傻，怎么会认为那种女人温柔善良？ “你说的陆大小姐，可是敬安侯的夫人，那个扬名金都城的草包？” 关于陆思莞的传闻德妃还是听说过的，不过让她惊讶的是，听宇文霖谈论起陆思莞，似乎对其印象很好。 “那都是好事者的谣传，陆思莞根本不像那些人说的那般不堪，否则兄长怎么可能对她态度改观。” 宇文霖信誓旦旦，字里行间都是为陆思莞辩驳，经过几次的相处，他觉得陆思莞比妹妹陆芳菲好太多了。 陆芳菲矫揉造作，而陆思莞却是大大咧咧，直来直往，这样的人相处起来是很舒服的，不需要费心去猜去想。 “霖儿很欣赏她？” 德妃看着宇文霖谈论陆思莞时眉飞色舞的神情，心里隐约划过一丝不安。 “母妃说什么呢？现在是说陆芳菲的事，何况她已经嫁人了，哪有喜欢不喜欢的。” 宇文霖反驳自家母妃说法，正经严肃的语气让德妃松了口气，好歹不是她想的那样。 “你刚才说她企图谋害亲姐姐，可你媳妇的脸不是被那陆思莞给毁了？” 这件事发生后，陆芳菲还曾经到她宫里告状，想让她做主惩治陆思莞，可她原本就不喜陆芳菲，听她字字句句对其长姐喊打喊杀的，也就没打算插手。 “母妃，那都是陆芳菲欺人太甚，她竟然胆大包天的跑去敬安侯府放火，想要烧死陆大小姐。” 第208章 一定要休了她 第两百零八章一定要休了她 “有这样的事？我竟然都不知道，可见这女子果真是恶毒至极。” 德妃附和着宇文霖的话，心里却也对陆芳菲厌恶起来，她当初的直觉果然没错，陆芳菲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件事是她自己做的太过分，不怪人家反击，最关键的还是她那个娘亲，我现在可算明白什么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陆二夫人？” 德妃皱了一下眉头，之前见过几次这个女人，虽然没看出什么，可就是对她喜欢不起来，哪怕一言一行尽量得体大方，仍然掩盖不了眉眼间的那股风尘气。 “就是她，母妃可知道这女人做了什么？她为了报复陆大小姐，竟然找匪徒将人掳走，甚至找了好几个流浪汉，企图玷污陆大小姐的清白。” 宇文霖说得极其愤慨，这种事他从前可是闻所未闻的，如今却因为他的枕边人，有幸知道世间竟还存在这样的事。 “什么！？” 德妃没忍住惊呼出声，其实也不怪她觉得震惊，这种事换作是任何人听见都会觉得惊世骇俗。 “说出来儿臣都怕污了您的耳朵，妾就是妾，做的事永远上不得台面。” 宇文霖给德妃倒了杯茶，小心观察她的反应，“母妃，儿臣是不是不应该跟您说的？” 宇文霖终究是有些忐忑，之前因为陆芳菲，母妃和他的关系闹得很僵，现在又因为陆芳菲事惹她烦心，说起来还真是不孝。 “霖儿说什么呢，你是我的儿子，母子俩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德妃从他手里接过茶杯，笑得若无其事，对于陆二夫人能做出这种事，细细想来还是有原因的。 毕竟她出身青楼，从小接触的就是这样不入流的把戏，让德妃真正感到吃惊的，是她竟然敢对陆家嫡女下手，她就不怕陆相知道了，被赶出陆家。 “母妃，儿臣一定要休了她，否则将来成事，这样的女人怎么配当一国……” “霖儿！” 宇文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德妃一声大喝打断了，她眼神冷冰冰看着自己的儿子。 “儿臣失言。” 宇文霖被她看得，仿佛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冰水，彻底的清醒，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言，也是惊出一身冷汗。 “你今日进宫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德妃语气严厉，愈发看得宇文霖抬不起头来。 “是的，母妃，儿臣就是为了这件事，之前是儿臣太不懂事了，光想着做个闲散王爷，没有考虑您的感受。” 宇文霖眼眶有些泛红，字里行间满是愧疚和懊悔，这么多年，他竟然都没想过为母妃争取什么。 “霖儿，你怎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 德妃不傻，不会只听宇文霖一面之词，儿子是她生的，什么德性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不会无缘无故生出抢夺储位之心。 “父皇将姑母那批私兵交给儿臣和兄长一起管制，儿臣觉得父皇是不是……” “不是！” 德妃斩钉截铁否定他的想法，“霖儿，你是想说，陛下让你管制私兵，存了立你为太子的想法？” 第209章 想做就做吧 第两百零九章想做就做 “儿臣正是这么想的……” “糊涂！” 德妃斥责，阻止了宇文霖接下来要说的话，“你知不知道这样的想法有多危险。” “母妃究竟在怕什么？如今楚嫔被降位，三哥也不像从前那般受宠，儿臣怎么就不能为自己想想了。” 宇文霖理直气壮，并没有因为德妃的话就改变想法。 “霖儿，你是真的想好了，要争那个位子，不是受什么人逼迫？” 儿子是自己生的，性子如何没人比她更清楚，一个从小就游手好闲，以玩乐为天的人，怎么可能一夕之间改变性情。 “儿臣在父皇母妃的羽翼下过了这么多年安逸日子，现在儿臣想争气一回。” “霖儿，你真的长大了……” 德妃眼眶含泪，将他搂在怀里，母子俩的心结真正解开了。 “母妃，所以您是答应了？” “想做就做，你母妃窝囊了一辈子，也不想再这么活着了。” 德妃神情坚定，下了很大的决心，她入宫二十多年，一直避着楚嫔的锋芒，家族平凡，她没有争的资本。 现在就连她的儿子，都想着争一口气，她又怎能退缩，何况如今的楚嫔，早已不是宠冠后宫那会，天也该变一变了。 “母妃，儿臣没什么好怕的，就是怕您在这宫里太危险。” “霖儿放心，母妃这么多年与人为善，如今也是时候让他们回报一二了。” 不争不抢并不表示没有能力，否则连向来不对头的楚嫔都没动摇过她的地位分毫。 “有母妃这话，儿臣便能放心了。” 母子俩正叙话，锦心端着汤进来，见自家娘娘眉开眼笑，也跟着高兴，“太好了，有殿下陪伴，奴婢终于见娘娘展颜，这些日子都没见您真正开心过。” “就你这丫头多话。” 德妃嗔怪的笑骂一句，却不是真的生气，眉眼间笑意如春。 “是儿臣不孝，没经常入宫陪伴母妃。” 宇文霖愈发自责，将头埋得很低，不敢去看德妃慈爱的眼神。 “傻孩子，母妃只要知道你好就够了。” 德妃尽量安慰他，并将炖好的汤推到他桌前，“你尝尝这石斛汤，从前你可是最爱母妃炖的。” “哎，儿臣这就试试。” 宇文霖一扫刚才的阴霾，端起面前的炖盅，一口气将汤喝尽，抬手随意抹了一下嘴巴，夸赞道，“母妃宫里的汤就是跟别处不同，若能每天喝到，儿臣就心满意足了。” “你现在竟也学会油嘴滑舌那套了？” 德妃被他哄得开怀，一个下午欢声笑语不停，只是可惜成年的皇子是不允许在宫中留宿的，因此宇文霖需赶在宫门下钥之前离开皇宫。 “母妃，儿臣得空再来看望您。” 宇文霖起身告退，脸上满满的不舍。 德妃点点头，声音温柔道，“你去忙自己的事，母妃这里一切安好，不用你记挂。” “对了母妃。” 宇文霖似是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姑母病了，听说是三哥下的手。” “他向来行事胆大妄为，你要多多提防他。” 第210章 没有翻身机会 第两百一十章没有翻身机会 德妃心里“咯噔”一下，宇文焓此人肖似其母，做事一贯心狠手辣，“你姑母对你不错，找个机会替母妃探望一下她。” “儿臣会的，不过近日儿臣可能会去一趟宴河，那里蝗灾正严重，恰好可以利用这件事在朝中露露脸。” 宇文霖事无巨细都告诉德妃，就是希望她不要太担忧自己。 “母妃没有其他奢望，但求你做任何事之前，先顾好自身安危，母妃在宫里亦可安心。” 德妃很清楚这个时候，不给他拖后腿才是正理，只是嘱咐几句，便让他离开了， “休妻的事不用你操心，母妃会看着办，时候不早了，你出宫去。” “是，母妃，儿臣告退。” 待宇文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外，德妃收起脸上的慈爱，多了几分决绝，“锦心，去让贵公公进来。” “是。” 锦心也一改方才的笑颜，神情肃穆。 贵公公是德绫宫的管事公公，也是德妃一手培植起来的亲信，模样瘦小极不起眼，唯有那双狭长的双眼，显得精明能干。 “贵公公，楚嫔最近可安分？” 德妃慢条斯理问道。 贵公公眼睛滴溜一转就知道主子在想什么，“回娘娘，那位向来不是个安分的，上次弄出自裁的事，不就差点让陛下心软把她放出来，听说这两天怀王常去倾华宫看她。” “喔，是吗？” 德妃嘴角上扬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手上的茶杯转啊转的，终于停下，“七皇子两个月前是不是开始学射箭了？” “娘娘是想……” 贵公公边说边往德妃身旁凑上去，笑得神秘兮兮的，“老奴这就去安排，七皇子射箭技术初成，偶有意外也是人之常情。” “这件事要瞒着秦王，别让他担心。” 德妃谨慎嘱咐，不愿意让宇文霖因为她做的事分心。 “老奴明白，保证没有人敢泄露半个字。” 贵公公只有在面对德妃时这般和颜悦色，对待宫人们却是颇有手段的，所以德绫宫的宫人相较于德妃，更怕他。 “绝不能再让楚嫔有翻身的机会，唯有陛下彻底厌弃她，我的霖儿才没有后顾之忧。” “娘娘！” 锦心惊呼出声，眼睁睁看着德妃握紧拳头，护甲戳穿掌心，鲜血从缝隙流出来，德妃却不自知，锦心连忙用帕子替她擦拭伤口。 …… 校武场。 “殿下，您在校武场用靶子练箭，哪有用实物练习的效果好。” 宇文炽身边一个生的白白净净的宫人在他旁边吹风。 “这宫里哪有实物给本皇子练习？难不成拿你们这些贱奴才当靶子吗？” 这些日子楚嫔被禁足，连带的宇文炽的性子亦是急躁许多，已经有好几个他宫里的人被打死，可他仍然控制不住体内的戾气。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那人“扑通”跪下去，吓得六神无主，只知道磕头求饶，“奴才在宫外还有老母亲要养，不能就这么没命了。” “狗奴才。” 宫人的话不知道触及宇文炽哪根敏感神经，他眸色一黯，抬脚就往宫人腹部踹去，“你是在嘲笑本皇子吗？” 第211章 用箭伤人 第两百一十一章用箭伤人 “奴才不敢，奴才只是觉得殿下因为忧心楚嫔娘娘这些天茶饭不思，想给您提个建议，求殿下饶命。” 他的话看似在求饶，可字字句句听在宇文炽耳朵里都像在挑衅，激起他最原始的愤怒。 “狗奴才，母妃好好的，本皇子何时需要忧心她，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殿下，奴才真不是有意的，请殿下饶奴才这一回，别让奴才跟他们一样，奴才不想死啊。” 说着说着，那宫人却站起身，踉踉跄跄往箭靶的方向冲过去。 “你竟然还敢跑！？” 宫人这一跑彻底激怒宇文炽，他拿起手里的弓箭，对准宫人的后背，毫不犹豫射出去。 “宇文炽，你在做什么？” 一声大喝，让宇文炽彻底恢复清醒，他慌忙扔下手里的弓箭，转身跪下，“父皇。” “参见陛下，德妃娘娘。” 德妃今日特意带着清润的梨汤前往养居殿，三言两语挑起晋商帝对宇文炽的愧疚，想着今日得空，正好去看看这些天因为楚嫔被罚而倍受冷落的幼子。 到了宇文炽的焱屿宫，宫人说他去了校武场，于是晋商帝便携着德妃前往谁成想他会看到这样的一幕，从小在他跟前长大的宇文炽，他最疼爱的幼子，竟然拿宫人当靶子，射箭玩。 “宇文炽，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拿宫人的命肆意玩弄，谁教你做这等伤天害理的事，啊！？” 晋商帝气得捂着胸口，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脸色因为气极变得通红。 “陛下，这其中定有什么误会，您先别急，听炽儿解释。” 德妃轻轻抚着晋商帝的胸口替他顺气，声音柔和劝道，“炽儿，你快跟父皇解释，说你不是故意的，一定是那个宫人说了或者做了什么惹你不快，对不对？” “谁要你假惺惺？” 宇文炽并不领她的情，将脸别向一边，满脸倔强的咕哝道，“猫哭耗子，假慈悲，我呸！” “你在自言自语些什么？” 晋商帝将宇文炽对德妃无礼的言行看在眼里，眉头紧皱看着不知何时变得顽劣难训的幼子，“德妃是你的长辈，你不叫声德娘娘朕可以不跟你计较，但你对长辈的态度如此放肆，难道楚嫔平日里就是这么教导你的？” “陛下，您别对炽儿那么凶，他还是个孩子，楚妹妹最近又常在倾华宫，有些疏忽也是在所难免。” 德妃虽然一直在替宇文炽解释说情，但每句话都像在意有所指， “快，把那宫人抬到太医院好生医治。” 她说着不忘将这件事真正的导火索引出来，让人把被宇文炽射伤的宫人抬走治疗，也因为这，宇文炽心里窜窜上升的小火苗一下被点燃了。 “不准你提起我母妃，你不配，要不是你们这些人，我母妃根本不会被禁足，你这个贱人，竟然还敢冠冕堂皇搬弄是非。” 宇文炽对德妃怒气汹汹，急怒之下，竟冲上去伸手将德妃推倒在地上。 “啊！” 德妃防不胜防，被推到地上，双手惯性撑着身体而被粗糙的地面擦伤。 “爱妃，你怎么样？” 第212章 激怒晋商帝 第两百一十二章激怒晋商帝 晋商帝慌忙拉起德妃，看向宇文炽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一般，“宇文炽，你实在太放肆了，朕今日若不好好管教管教你，枉为人父。” “父皇如今满心满眼都是这个女人，哪还有我母妃的位置，您以前说过不管炽儿做什么，都会无条件纵容，您现在却因为这个女人，要教训炽儿。” 宇文炽满脸不服气，哪怕对着堂堂一国之君，亦是口无遮拦。 晋商帝再次被气极，抬手便狠狠扇了他一巴掌，“孽障，看来朕这么多年，实在是太宠你们母子，才会纵得你这样无法无天。” “陛下，只是一点小伤，臣妾没事的，您和七皇子不要因此伤了父子之情才是。” 德妃拿起帕子轻压了压眼角，手掌上泛着血丝，显得触目惊心的伤也因此更加清晰呈现在晋商帝眼前。 “看看你做的好事，拂逆长辈，甚至对长辈动手，穆公公。” 晋商帝背着手，脸上怒意正盛，“将宇文炽压入太后念经的佛堂，朕什么时候消气，就什么时候放他出来。” “陛下，那佛堂又湿又冷，七皇子身子娇贵，恐怕挨不了多久。” 德妃于心不忍，苦口婆心的规劝，“这要是被楚妹妹知道了，还以为臣妾趁她禁足，不知道怎么欺负七皇子呢。” “爱妃，善良也是要有底线的，宇文炽小小年纪便如此心术不正，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不要管，朕难道还不能教训自己的儿子了？” “是。” 德妃福了福身，不再多言，看向宇文炽的眼神也多了一丝怜悯。 “你这个可恶的女人！” 然而就是这一抹怜悯，让宇文炽彻底疯狂，他拿起箭，将箭头对准德妃，若不是贵公公眼疾手快拿手臂挡住他的攻击，德妃今日恐怕就不只是擦伤那么简单了。 “穆公公，你还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将这个孽障带走，没朕的允许，不许任何人探视，既然他有力无处使，这三天也别吃饭了。” 晋商帝气得冷笑连连，宇文炽此番是彻底将晋商帝对他的疼爱耗尽，只怕至此以后，他不再是最受宠的皇子，今日所言所行，仿佛烙印般，永远留在他身上。 穆公公挥挥手，让宫人将宇文炽带走，临走前不忘看一眼被晋商帝抱在怀里轻声细语安抚的德妃，心里猛地打了个突。 这德妃娘娘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随便一出手就让折了最得帝心的七皇子，看来日后对她的态度，可得再恭顺些了。 “爱妃，朕还是请个太医给你看看，不然朕不放心。” 晋商帝如今是愈发觉得德妃识大体，这么多年无欲无求，就连楚嫔被罚也不曾落井下石，甚至还想着关心楚嫔的儿子。 可恨宇文炽实在太疏于管教，做出这等让人怒火中烧的事来，太让他失望了。 “臣妾没事的，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哪有那么娇弱，倒是炽儿，陛下真要把他关进佛堂吗？” 德妃到现在仍不忘替宇文炽求情。 第213章 会咬人的狗不叫 第两百一十三章会咬人的狗不叫 “先关他一阵子，爱妃别再替他说话了，朕知道你是好意，不过宇文炽若不好好教导，日后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晋商帝满脸柔情看着德妃，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太善良了。 “好。” 德妃一脸顺从的道，“不过炽儿毕竟还年幼，陛下教导归教导，可不能太过了。” “朕许久没去过你宫里，今日你受了惊，朕亲自将你送回宫。” 晋商帝上手摸了一下德妃滑嫩的脸蛋，“贵平，让太医到德绫宫候着。” “是。” 贵平高声应道，随即转身小跑着离开，自家娘娘能获得帝宠，他身为德绫宫的管事公公，自然比任何人都高兴。 倾华宫。 比起晋商帝与德妃的其乐融融，这里就显得有些冷清了，楚嫔躺在贵妃椅上，双颊凹陷，脸色亦是苍白中泛着青色。 “娘娘，大事不好了，娘娘……” 宫女边高声喊边跑进来，神色慌张，还没来得及跪下，楚嫔就一个巴掌过去了。 “下贱奴婢，喊什么喊！本宫好得很，哪里不好了。” 楚嫔如今的处境让她变得格外敏感，一丁点风吹草动，都能轻易挑起她的怒意。 宫婢捂着脸不敢抬头，低声默默抽泣，心里只觉得有无限的委屈。 “还不赶紧说发生了何事？难不成还想再挨一巴掌？” 桂枝好意出声提醒小宫婢，眼神示意她快点说出来，免受皮肉之苦。 “是七皇子殿下，出事了。” 宫婢抽抽搭搭的，不过好歹把事情说清楚了，“今日陛下和德妃去看殿下练箭，竟看见殿下无故用箭射伤宫人，不仅如此，殿下还顶撞陛下，打伤了德妃。” “怎么会这样？好端端的，陛下为何突然想到要去看炽儿练箭？德妃那个贱人又是怎么回事？她一向与世无争，怎会和陛下在一起？” 楚嫔有些反应不及，一时慌了手脚，宠冠后宫那么多年，因此这宫里的女人，没一个能入她的眼，不过很快她就想明白前因后果。 德妃育有皇子成年，那么多嫔妃中，唯有德妃生的儿子能和她的儿子相较一二，只不过这么多年，她深居简出，几乎可以说是无欲无求。 “娘娘，眼下可如何是好？您得想个办法救救七皇子殿下。” 桂枝算是宇文炽的半个奶娘，一听说他出事，当即乱了分寸。 “本宫被禁足在这宫里，能怎么办？” 楚嫔呕得要死，恨不得直接冲到德绫宫撕了德妃那个贱人，双手紧握成拳，眼神杀气腾腾，咬牙道，“德妃，本宫竟不知道你还有这本事，俗话说的好，会咬人的狗不叫，你一出手就送给本宫这么大的礼。” “娘娘是说，整件事跟德妃有关？” 桂枝捕捉到楚嫔话中的重点，小心的问。 “八成是这样没错，看本宫被禁足，她就开始蹦哒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事到如今，楚嫔其实还是胸有成竹，觉得她被禁足只是暂时的，没过多久晋商帝就会下旨放了她，等她恢复自由，必然是要给那些人好看的。 第214章 晋为贵妃 第两百一十四章晋为贵妃 “可是七皇子殿下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桂枝心忧七皇子，比楚嫔这个母亲更甚。 “你说，本宫的炽儿怎么样了？” 楚嫔神情高傲，斜睨着跪在地上的宫婢，问道，“陛下可有罚他？” “奴婢打听到，七皇子殿下被陛下罚跪太后宫中的佛堂，还听说禁吃禁喝，没有陛下的命令，谁都不准给殿下送饭。” 面对楚嫔的问话，宫婢惊恐不安，谨慎回复她的话。 “怎么可能！？” 楚嫔震惊万分，当即从贵妃椅上站起来打算往外走，可又想起自己尚在禁足之中，又不甘不愿坐了回去，看向桂枝的表情像是欲哭无泪， “陛下最疼的就是炽儿，怎会忍心罚他跪佛堂？炽儿最怕黑，他一个人得多无助。” 如果说刚才知道宇文炽出事，楚嫔还坐得住是因为自信她们母子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可是现在她却不敢想了。 这些年晋商帝对他们独宠太过，竟让她忽略了，宫里不只有他们母子，还有晋商帝的很多孩子，很多嫔妃。 “娘娘还是赶紧想想，怎么把七皇子殿下救出来，殿下不能待在那种地方。” 桂枝语气满满的焦急，不停催促着楚嫔赶快行动。 “想？本宫还能怎么想？难不成还要再一次自裁，引起陛下的关注？陛下不会信的……” 楚嫔一张脸憔悴暗淡，似乎不见往日的娇艳明媚，光彩照人，她眼泛泪珠看着桂枝，自嘲般的笑了笑，“如今本宫都自身难保，怎么去救炽儿，你说说，本宫该怎么救？” “娘娘。” 桂枝惊讶的看着失魂落魄的楚嫔，有些不敢相信，她会变成这般颓废的模样，从前那个宠冠后宫自信满满，高傲夺目的女人，再不复往日荣光。 德绫宫。 “齐太医，爱妃伤的如何？严不严重？” 晋商帝坐在德妃床边，低沉的声音听得出几分急切。 “回陛下，德妃娘娘除了一些皮外伤，就是心率过快，可能是之前受了什么惊吓。” 齐太医是个约莫三十的男人，端正的五官显得一身正气，回话时目不斜视。 “受惊吓？” 晋商帝喃喃重复齐太医的话，怒容尽显，“那个孽障，朕就知道不能轻易放过他。” “陛下，您消消气，臣妾不过是年纪大了，容易受惊，休息片刻就没事的，您就不要为臣妾担心了。” 德妃声音温柔似水，轻轻靠在晋商帝怀里，乖巧温顺。 晋商帝很吃这一套，德妃三言两语就把他哄得气消了一大半。 “爱妃如此委屈，朕实在是不忍心，既然你不肯朕严罚那小子，就只有从别的地方补偿你了。” “陛下此言何意？” 德妃抬眸与他对视，水汪汪的眼睛让晋商帝心软的一塌糊涂。 “传朕旨意，德妃静容婉柔，丽质轻灵，风华幽静，淑慎性成，柔嘉维则，深得朕心，即日起，晋为贵妃。” 晋商帝金口玉言，此话一出，德绫宫众人兴高采烈跪成一团庆贺，“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第215章 当务之急 第两百一十五章当务之急 唯有德妃，呆坐在床上反应不及，却是不由自主红了眼眶，“陛下，您要晋臣妾的位份？臣妾何德何能？” 晋商帝抬手擦去德妃，不……现在该说是贵妃，眼角的泪水，“你入宫多年，尽心尽力为朕打理后宫，从无怨言，朕早该晋你的。” “可是陛下，臣妾还是觉得不妥。” 德贵妃心怀忐忑，虽然这是意外之喜，可她却比任何人都清楚，在这后宫位份升的越快，就越是危险。 “你应得的。” 晋商帝将她拥入怀里，“爱妃莫要再推辞，这后宫除了你，没人能当得起贵妃之位。” “那臣妾便只有从命了。” 德贵妃笑得娇羞，享受着从未有过恩宠，心里有无限的甜蜜。 晋商帝在德绫宫陪了一下午，直到用完晚膳才回御书房处理奏折。 贵公公笑嘻嘻领着一众下人跪在德贵妃面前，给她道喜， “奴才们恭喜贵妃娘娘，贺喜贵妃娘娘。” “都起来，本宫虽为贵妃，日后德绫宫行事，还是要尽量低调为宜。” 德贵妃神色肃穆，对着众人厉声吩咐道。 “谨遵贵妃娘娘教诲。” “你们都下去，贵公公留下。” 德贵妃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待众人告退，只留下贵公公一人，他上前走到德贵妃身后替她按摩肩膀，“娘娘，此次咱们一击即中，不仅让陛下厌弃七皇子，还晋了您的位份，可谓一举两得。” “那还不是要多亏公公运筹帷幄，替本宫谋划的好。” 德贵妃将功劳推到贵公公身上，闭着眼睛享受贵公公的伺候。 “娘娘过誉了，替您办事，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奴才也在所不惜，何况这点小事，不足挂齿。” 贵公公句句都照着德贵妃爱听的说，脸上的奉承却也是发自内心的。 “倾华宫那边什么反应？” 这才是德贵妃最关心的，唯有戳到楚嫔的痛处，才不枉费她今日所受的皮肉之苦。 “陛下晋您为贵妃，这等阖宫上下同庆同乐之事，自然也该让楚嫔娘娘知道才是。” 贵公公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会才说道，“楚嫔很激动，叫嚣着哪天陛下大发慈悲将她放了，就要找您算账。” “那也得她出得来再说。” 德贵妃一脸不屑，如今的楚嫔，她根本不放在眼里，无论如何叫嚣，都翻不起什么浪来。 “娘娘说的是，不过楚嫔如此不知分寸，要不要奴才给她点苦头吃？” 贵公公漫不经心装作随口一问。 德贵妃摇了摇头，“不用了，楚嫔不重要，日后与霖儿相争的，是她的两个儿子，当务之急是让霖儿得到陛下的重用才是。” “娘娘也别太着急，殿下聪明过人，得到重用是迟早的事，依奴才的拙见，您刚被封为贵妃，殿下倒是要先避一避才好。” “公公替本宫和秦王思虑周全，赏！” 德贵妃爽快这么一说，贵公公得到的就是平常人一辈子都不敢想的财富。 “奴才多谢贵妃娘娘的赏赐。” 第216章 你选哪个 第两百一十六章你选哪个？ 宫里有喜事，宫外亦不例外，长公主昏睡八天后，彻底苏醒过来，让公主府和侯府的人都松了口气。 “长公主，您终于没事了。” 荼靡姑姑眼泛泪光，看着靠在床头虽然有些虚弱，但较之前精神许多的宇文承瑶激动不已。 “荼靡，哭什么哭，本宫没那么容易死。” 经此一劫的宇文承瑶，身上少了从前的尖锐，变得柔和许多。 荼靡姑姑听见宇文承瑶这么说，眼泪流的更凶了，跪在她床前哭诉道，“长公主竟还要跟老奴开玩笑，都快把奴婢吓死了。” “好了好了，都多大的人了，哭哭啼啼成何体统，起来，别跪着了。” 宇文承瑶拿她没办法，无奈的摇了摇头，将目光落在沉默不语的陆思莞身上，“你一直在这里守着？” “您不醒，我不敢离开。” 陆思莞笑眯眯看着她，宇文承瑶醒过来她其实也是高兴的。 “本宫竟不知道，你这么孝顺？” 宇文承瑶好心情的跟她说笑，“本宫之前那么对你，此番我命差点休矣，还以为你会觉得开心。” 此话一说完，荼靡姑姑吓得腿一软，差点又要跪下，连忙道，“长公主，这话可不能乱说，夫人为了您，这几天昼夜不眠守在您床前，替您煎药解毒，若论让您醒来的功劳，谁都比不上她。” “姑姑严重了，都是身为晚辈应该做的。” 陆思莞谦虚道，她做这些不是为了让宇文承瑶感到愧疚的。 “荼靡，你们都先下去，本宫有些话，要单独跟她说。” “是。” 荼靡姑姑带着屋里伺候的几个婢女下去，只留下陆思莞一人面对宇文承瑶。 宇文承瑶看着陆思莞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这个她曾经最讨厌，最排斥的人，却不计前嫌，将她从鬼门关拉回来，这份恩情，实在难以回报。 “陆思莞，你知道吗？当初陛下赐婚你和昱儿，本宫曾激烈反对过。” 宇文承瑶双手交叠在锦被上，声音沉沉，带着沉睡已久，将将苏醒的嘶哑。 陆思莞诚实点头，“听说过一些。” “你不恨我？你那么喜欢昱儿，我却屡次阻挠你们在一起，陆思莞，你就一点也不恨我？” 宇文承瑶看着她那双澄澈清明的眼睛，似乎想看透些什么。 陆思莞缓缓走近她，在她床边的矮凳坐下，唇角微勾带着几分笑，“长公主想说什么直说便是，至于我恨不恨您，很重要吗？” 恨也好，不恨也罢，又能怎么样呢？ “是啊，都不重要了，你已经嫁给昱儿，达到你的目的。” 宇文承瑶喃喃自语，不知是跟她说话，还是在自嘲问的多余，“我只是想知道，若有一天，昱儿众叛亲离，你会不会留在他身边？” “长公主是怕我因为对您的恨意，报复在萧昱身上？” 陆思莞瞬间明白她的意思，语气有些玩味。 “不，我是想知道，当陆家和昱儿只能选一个，你会怎么做？陆思莞，请你实话告诉我。” 第217章 风向变了 第两百一十七章风向变了 “长公主的意思是，他们总有一天会变成仇人？” “陆思莞，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宇文承瑶对陆思莞顾左右而言他的态度有些生气，“我想知道你的立场，难道不可以吗？” “立场？如果我说我选择萧昱，那么您呢？若有一天皇室和您儿子之间择其一，长公主要如何？” “你！” 宇文承瑶气极，好不容易有些血色的脸，变得铁青，捂住胸口瞪她，“绝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 “有没有可能您比我清楚，何必自欺欺人。” 陆思莞好整以暇看着她怒火正盛，不介意再火上浇油，说道，“长公主还不知道，德妃被陛下晋了贵妃，秦王去宴河抗蝗灾，朝廷的风向变了。” “那楚嫔和怀王？” “楚嫔仍然禁足，至于怀王，因为您的事，而深居简出，不敢露于人前。” “我的事？” “您以为您的毒从何而来？萧昱不肯告诉您，那么我来，长公主到现在还对他们心存幻想，萧昱刚刚协助秦王管制私兵，您就出事，其中缘由不用我说想必您也清楚。” 陆思莞倾身向前替她整理额前的碎发，复又用帕子擦去汗珠，露出一抹甜笑， “难道您真要等到那个人亲自下令，杀了您的儿子，才愿意醒悟吗？” “陆思莞，你住口！” 萧昱黑着脸推门而入，望向陆思莞的眼神冷得吓人，不知道他在门口待了多久。 “昱儿，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宇文焓真的敢对我下毒？” 宇文承瑶神情脆弱看着自家儿子，像是随时要昏倒一般，她知道陆思莞不会拿这种事诓人，可她也不愿相信，自己看着长大的侄儿竟会下手杀她。 “母亲只管好好养病，不要理会这个疯女人说的话。” 萧昱边说边把陆思莞往外扯，那架势像是要跟她干仗似的。 “萧昱，自欺欺人有意思吗？反正我刚刚什么都说了，你现在想补救也来不及了。” 陆思莞甩开他的手，退到几米之外跟他保持安全距离。 陆思莞跟宇文承瑶说这些，也是想让这两人面对现实，何况经过她这些天的调理，宇文承瑶的身体足以承受这些刺激。 “昱儿，她说的没错，他们都是我的亲人，我有权利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是，母亲。” 萧昱冷冷看了陆思莞一眼，直看得她寒毛直竖，还是先溜为敬， “我先出去了。” 待陆思莞落跑后，宇文承瑶拍了拍床边的矮凳，示意他坐过来，“昱儿，别担心我，你母亲什么风浪没经历过。” “母亲，他是您的亲哥哥，我不想您知道太多。” 或者说是不想她太早知道，更愿意用循序渐进的方式慢慢让她接受。 “早晚都要知道的，有什么区别？你说。” 宇文承瑶脸色苍白，情绪复杂，有种难言凄凉感袭上心头， “您中毒的事，明面上是怀王主使，可实际却是……” 话说到一半，萧昱抬头看了眼宇文承瑶的脸色，他突然说不下去了。 第218章 叛主之人不能容 第两百一十八章叛主之人不能容 “是他做的，对？” 宇文承瑶替他把话说下去，语气伤感，“宇文焓虽心狠手辣，但若没有他在背后推波助澜，不可能成事。” 晋商帝对自己的妹妹了如指掌，宇文承瑶亦清楚她兄长的本性，六亲不认，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为免有误会，我让人再三审问过向大夫，他只认怀王，口口声声说是上次没能及时救他，对您心怀怨恨。” 事实上萧昱是避重就轻了，审问向大夫时，哪怕用他最重视的孙子威胁，甚至笔书直接把那个人的名讳说出来，向大夫却依旧不敢认。 “向大夫？” 宇文承瑶冷笑一声，霎时涌起无限悲凉，“枉本宫如此厚待他，竟然恩将仇报，向淮生，你可对得起本宫。” “母亲，向大夫是您的人，该由您亲自处置。” “本宫对向家仁至义尽，公主府再容他不得，向家满门也不必留了。” 从小在勾心斗角，暗流涌动的皇家长大，宇文承瑶怎可能是仁善之人，何况叛主之人不能容。 “儿子明白。” “你们回去，这几天守着公主府，辛苦了。” 宇文承瑶闭上眼睛，没有再说话。 萧昱颔首起身，正要离开，又似是想到什么对她说道，“母亲，陆思莞说的没错，我们不能一直自欺欺人。” “昱儿。” 宇文承瑶怔怔看着他，满脸愧疚，她很清楚这么多年兄长对她儿子做了什么，若真到迫不得已时，矛盾升级，终不可避免有爆发的一天。 “儿子隐忍至今，已是仁至义尽，可他们欺人太甚。” 萧昱背对着宇文承瑶，可她还是听出了满是戾气和愤懑，那是她无法弥补，也无力阻止的，她哭丧着脸，似乎已经预见到日后不敢面对的现实， “昱儿，你想做什么？” “现在什么都不会做，但我不能保证永远退让，母亲好好休息，儿子过几天再来看您。” 萧昱话说完，没等宇文承瑶开口回应，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长公主，您身体还没好全，可不能这么哭。” 荼靡姑姑见萧昱离开，立刻端着铜盆进去打算替宇文承瑶擦脸，却看见她满是泪痕，几乎哭伤了眼睛。 “荼靡，本宫怎么办？本宫到底该怎么办？” 宇文承瑶紧紧抓着荼靡的手腕，用力到长指甲的肉都陷了进去，她却丝毫不察，哭得撕心裂肺， “那么多年的囚禁，永无休止的暗杀，难道本宫不心疼儿子吗？可本宫也是晋商的长公主，本宫什么都做不了。” “长公主，您别哭了，这些话您尽管跟主子说就是，他会明白的。” 她一开口，荼靡姑姑已然明白过来，身为晋商朝的长公主，却没法护自身和唯一孩子的周全，这其中的心酸无奈，罄竹难书。 “明白了又如何？昱儿已经委曲求全那么多年，他为何不肯放过我们母子，难道真要我们死了才肯罢休吗？” 宇文承瑶忍不住对晋商帝的怨恨，只因为她嫁给他国君主，就非要赶尽杀绝！？ 第219章 被气哭 第两百一十九章被气哭 “长公主，这种话可不能再说了，当心隔墙有耳。” 荼靡姑姑慌忙阻止宇文承瑶继续说下去，脸色都吓白了。 宇文承瑶只是凄凉一笑，布满血丝的眼底沧桑得令人唏嘘，“听到又如何？本宫恨不得冲到宫里问问他到底要做什么，先是昱儿被暗杀身受重伤，如今轮到本宫了，是不是我们都死了，他才能彻底放心？” “长公主，您不要想这么多，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荼靡姑姑也不知该说什么才能安慰一二，可心里却不由认同她说的话，这么多年，晋商帝所作所为，当真让人寒心。 “好不了了，永远都好不了了。” 宇文承瑶摇了摇头，脸上挂着讽刺的笑，“荼靡，你也心知肚明不是吗？以他多疑的性子，怎么可能好得了？” “长公主……” 荼靡姑姑被她感染，亦情不自禁红了眼眶，“您还病着，别愁坏了身子。” “本宫这副身子养的再好又如何？架不住有些人虎视眈眈，巴不得本宫早死。” 宇文承瑶语气满是凄楚，刚醒来又因为受了刺激，整张脸又青又白的，难看至极。 “奴婢给您擦脸，能舒服些。” …… 萧昱从宇文承瑶屋里出来，正好碰上准备离开的陆思莞，当即上去逮人，抓着她的手腕不放，“陆思莞，我有话跟你说。” “萧昱，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我又不跑。” 陆思莞冲他咧着嘴讨好的笑，暗暗使力挣扎，想挣开他钳制自己手腕的大手。 “我就是太相信你的鬼话，才会被你耍的团团转。” 萧昱拉起她的手，示意她别白费功夫，冷笑道，“你支开我，就是为了跟母亲说那些话？” “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好，你不忍心告诉长公主这么残酷的真相，那就我来说，我如此替你着想，你不感动吗？” “感动，我非常感动。” 萧昱边说边扯着她往外走，“为了报答你的善解人意，我也要送你一份大礼。” “不……不用了，我今天累了，想回府休息。” 听了萧昱的话，陆思莞暗道不好，可她拼命挣扎也没法摆脱萧昱，急得满头大汗。 身后的雪参以及纸书等人亦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俩祖宗又在闹什么。 “是要回府，不过你得先说清楚你的目的。” 萧昱固执的握紧她的手不愿放开，语气愈发凌厉。 陆思莞的怒火“噌”一下冒起来，停在原地无论他怎么拉都不愿意往前走，“萧昱，你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也不要太不把我当回事。” 他的手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甩都甩不掉，陆思莞顾不上形象，用手掰，拿牙咬，都无济于事，气得她眼泪直往下掉，“你倒是说说，我能有什么目的？萧昱，你连最亲的人都护不住，我就算有阴谋诡计也不屑对你使。” “陆思莞，你哭什么？” 萧昱没料到会把她弄哭，当即慌得放开她的手，手足无措的站着。 “你瞎啊，哪只眼睛看我哭了？我没哭，我怎么可能会哭！” 第220章 她图什么 第两百二十章她图什么 说是这么说，可一向泪腺不发达的她，却有些受不住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擦了又擦，让她烦躁不已。 “你别哭了，我不问就是了。” 萧昱就没见过这么能哭的人，一张脸如同被水淹过，一时间他的什么愤怒，怀疑通通都被冲没了。 “萧昱，我遇见你真是倒八辈子霉了，实话告诉你，我根本就不是以前的陆思莞，不喜欢你，也不屑对你耍手段，只想好好的活着。” 陆思莞说着，抬手抹了把脸，摸到一手的泪水，有些嫌弃的蹭到萧昱身上，“你以为我为什么闲着没事做要对长公主说那些话？我想活着，我不想过着有今天没明天，战战兢兢的日子，如履薄冰不知道什么时候暗杀中毒这种事就落到我身上，萧昱你能明白吗？。”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些人的刀刃就会对准她，她不奢求皇权富贵，只想平安度过此生，难道连这点小小的愿望都不能吗？ 陆思莞一口气说完这些话，觉得畅快无比，明明她比所有人都热爱生命，可命运偏偏跟她开玩笑，让她来到这个皇权大于一切的世界。 “对不起。” 她的话让萧昱沉默良久，最终只说了一句对不起，而除了道歉，也确实无话可说。 “道歉有用吗？萧昱，我曾经无数次问自己，究竟当初会觉得你能保住我的命？直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为什么，但我也知道，我错了，错的很离谱。” 陆思莞抬眸看他，眼里含着一汪水，“在你的身边只会有更多的危险，而你根本无能为力。” “你真是这么想的？” 萧昱微低头与她对视，无意间说出口的实话最是伤人，他此刻便切实体会着。 “我累了，先回府了。” 陆思莞没回答他的话，转身离开了，雪参见状也赶紧小跑跟上去。 “主子，您不追吗？” 纸书向来是个憨憨，不过此时此刻他却有些同情自家主子，刚才夫人那一通指控质问，对主子不太公平，这一切又不是主子造成的，凭什么责怪他？ “为什么要追？追上去又能怎么样？” 萧昱笑着反问纸书，眼底闪过一瞬悲凉，因为他觉得陆思莞说的一点没错，事实就是如此，他的不作为才导致今日的局面。 “主子，其实属下认为，夫人的话虽然不好听，但没有说错。” 砚书迟疑了一会，还是把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何况这些日子，夫人虽然偶尔做的事不太靠谱，但却没有做过对侯府对您和长公主不利的事，您不该怀疑她别有用心。” “砚书，你在胡说什么呢？” 纸书赶紧扯一下砚书的袖子，示意他别说了。 “怎么了？我又没说错，大家都有目共睹的事，无论是给主子治伤还是替长公主解毒，无一不尽心尽力，若说她另有居心，图什么？” 砚书不仅没有就此打住，反而甩开纸书的手，越说越上头。 “是啊，她图什么呢？” 萧昱重复砚书的话，心里已经开始后悔刚刚对她的怀疑和恶劣的态度。 第221章 夜访郡主府 第两百二十一章夜访郡主府 平乐郡主府。 “夫人请稍候，我家郡主一会就到。” 郡主府的婢女对陆思莞的态度很是恭敬，又是端茶又是送点心的，生怕照顾不周到。 “别急，让她慢慢来。” 陆思莞忍俊不禁，这个点拜访，不用猜也知道姜离必定是匆匆忙忙的。 “奴婢去看看郡主。” 婢女有些害羞的退下。 “夫人，咱们还是先回去，侯爷会担心的。” 雪参神色急切，虽然知道陆思莞心情欠佳，却还是要做到身为奴婢劝慰的职责， “您都这么多天没回侯府，肯定也很想狗蛋，不如回去看看它？” “狗蛋就在漪澜院，又没有跑，我今日心情不爽，不想回去。” 陆思莞毫不留情拒绝她，明显是被萧昱气得不轻，手腕上的淤痕隐隐作痛，简直雪上加霜。 “思莞，你怎么这个时候出来了？” 姜离其实都已经换上寝衣准备待在房中看书的，没成想婢女来报，说是敬安侯夫人来了。 一开始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再三询问才确定是真的，当即火急火燎的穿衣服，还是让她等了一会。 “我刚从公主府过来，想着来看看你。” 陆思莞手里把玩着已经喝净的茶杯，看起来闷闷不乐的。 姜离看她满腹心事的模样，况且没有特殊情况，哪有人这个点到别人府上做客的，光想想就不太正常。 “我听说长公主病了，严不严重？” 哪怕捂得再严实，金都城中还是免不了传出一些流言，姜离不例外也听到了一些。 “偶感风寒，不要紧。” 陆思莞心不在焉，姜离问一句她答一句，压根就不是她说的来看看。 “思莞，你是不是遇着什么事了？” 姜离担忧的询问她，几日不见，她发现陆思莞似乎憔悴了些，眼睛也肿肿，像是刚哭过。 “嘿，听你这话的意思是，我没事就不能来？” 陆思莞放下手中的茶杯，打起精神调侃她。 姜离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她来的匆忙，只换掉寝衣，身上穿的比平时都要单薄。 “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这脸上的泪痕，还有哭红的眼睛，跟我说没事？” 姜离皱着眉头，抬手用帕子给她擦脸，倒没像她说的这么夸张，只是不这么说，怎么逼陆思莞说实话。 “就是心情不好，不想回侯府，来你这透透气，平乐郡主不会不欢迎？” 陆思莞拉着她的手撒娇，说起来还真是悲哀啊，天下这么大，竟无半块容身之地。 “我这里你想什么时候来都行，只是侯爷那边……” 姜离话都还没说完，陆思莞的脸就先垮下来了，“别跟我提这个人，晦气。” “哦，原来是吵架了才来我这的。” 姜离一副秒懂的表情，那小模样似有些幸灾乐祸，开起玩笑来也是丝毫不给面子。 陆思莞被她说话时的坏笑逗得破功，强忍着笑严肃道，“郡主若是再取笑，我可就走了。” 她说完便作势起身就要离开，姜离赶紧将她拦下，讨饶道， “别别别，我不说，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第222章 买醉 第两百二十二章买醉 “这还差不多。” 陆思莞满意的被她哄着坐下。 “你们都下去，梦蝶和雪参在这伺候就行。” 姜离忧心下人守在这陆思莞放不开，颇为细心的让他们退下。 “到底发生了何事？要你深夜来找我。” 姜离见他们离开，立刻上前握住陆思莞的手，看着她时的神情既认真又严肃。 “阿离，我真的没事，你别瞎想，就是这段日子太闷了，想透口气。” 陆思莞挣开她的手，避重就轻敷衍道，“我实在没地可去了。” “好，那我不问了，等你什么时候想说，自然会说。” 姜离总是这般善解人意，不会强人所难，安安静静陪她坐着。 可陆思莞哪里受得了如此诡异的氛围，只静了一刻，便眼珠子滴溜溜转想别的心思， “阿离，你府上有酒吗？” “夫人，您怎么能！？” 雪参被她的话惊着了，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可是一开口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有是有，可是这天色已晚的，现在喝酒是不是不太妥？” 她倒是没所谓，反正是在自己府上，喝醉了往床上一躺，谁也说不着。 陆思莞可就不一样了，毕竟已经嫁为人妇，这要是传出去，难免被人议论。 “你这若是不给喝，我便去别处。” 陆思莞笑眯眯的说着威胁的话，心里很清楚姜离最后肯定会答应的。 “你可恶，竟然威胁人！” 姜离愤愤看着她，一副想发火却又拿她无可奈何的模样。 “梦蝶，去拿酒，有多少算多少，今夜我和你家郡主不醉不归。” 陆思莞眼尾上挑，笑容狡黠看向姜离身后的小丫头，怂恿她去拿酒。 姜离没好气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你要是喝醉了不能回府，我可不负责把你送回去。” “遵命。” 陆思莞调皮的敬了个礼。 “郡主……” 梦蝶忐忑看向姜离，没有她点头，不敢只听陆思莞一人的去拿酒。 姜离抬手抚了抚额头，有些无奈道，“把我那几罐去年埋在雪里的桃花酿拿出来。” “是。” 听到姜离命人去拿酒，陆思莞整个人都兴奋了，望眼欲穿就等着梦蝶把酒拿来，“阿离，你会酿酒？” “去年院中桃花开的正盛，我闲来无事便请酒匠到府里教，倒是便宜了你。” 姜离说的轻描淡写，可陆思莞还是看到她眼里闪瞬即逝的落寞，亲人都不在了，诺大的郡主府，除却伺候的下人，便只有她，个中滋味只有姜离自己才能明白。 “郡主，酒来了。” 梦蝶自己端着酒坛过来还是有些吃力的，放在桌上时没控制住力度，撒了一些，瞬间带着桃花香气的酒味扑面而来，令人无限垂涎。 “阿离，你第一次酿的酒就这么香，以后还得了。” 陆思莞迫不及待捧起一坛尝了一口，便再也停不下来，眯着眼睛享受道，“入口顺滑，有桃花香，也不失酒的香醇，回味无穷。” 这个时代的酒材料简单，不似现在什么都往酒里加，喝起来虽好入口，后劲却足得很。 第223章 无处可去的委屈 第两百二十三章无处可去的委屈 “思莞，你别一口气喝那么多，这酒有后劲，很容易醉的。” 姜离将她手里见底的酒坛夺走，头疼的警告她，突然有些后悔让梦蝶把酒拿过来。 “不会的，阿离，你不知道？我酒量很好，喝再多也不会醉。” 陆思莞脸上一圈酡红，她想把酒抢回来，却抢不过姜离，只得作罢另开一坛，“你不信我喝给你看。” “夫人，您这样奴婢回去可怎么跟侯爷交代？” 雪参急得在边上直跺脚，说话的声音也带了些哭腔，早知道是这样，她就不答应夫人改道来平乐郡主这了。 “雪参，好端端的你提这个狗男人做什么？他就是混蛋，姑奶奶好心帮他，不但没落得好，反而让他觉得我别有居心，狗男人真不识好歹！” 陆思莞抱着酒坛，嘴里振振有词念叨，对萧昱没一句话好话。 姜离看了眼不过一会就迷离了眼的陆思莞，咽了咽口水，有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雪参，你家夫人不会这就喝醉了？” “奴婢未见过夫人喝酒，不过看这样子，应该是有醉意了。” 雪参都快哭出来了，这下她真的不知道怎么跟侯爷解释。 “所以她今日跟敬安侯吵架了？还吵得很凶？” 姜离趁陆思莞不注意，想去夺她抱着的酒坛，不过没得逞。 雪参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想了想对她说道，“不算吵架，只是侯爷对夫人有些误会，夫人气不过，所以心情不太好。” “难怪会这样，之前也不知是谁说的不会再喜欢敬安侯，那现在做什么把自己喝成这样？” 姜离用手去扯她滑嫩的脸颊，好气又好笑道，“论口是心非，陆思莞你可称得上是第一人了。” “萧昱，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这么说我，凭什么！？” 陆思莞确实是喝醉了，方才她对姜离说的根本就是反话，什么酒量很好，事实却恰恰相反，向来是一杯倒的量。 “夫人，您别喝了，奴婢扶您回去。” 雪参语带哭腔，恨不得扛起陆思莞就走。 “梦蝶，让人去侯府给敬安侯传信，就说他夫人在咱们府上。” “是，奴婢这就去。” 梦蝶不敢耽搁，连忙小跑着喊人去侯府传话。 姜离眼疾手快扶住摇摇欲坠的陆思莞，示意雪参把桌上剩余的酒坛收掉。 “阿离，你不知道，除了这里我无处可去，陆家不能回，可我也不想回侯府。” 陆思莞靠在姜离怀里，迷迷糊糊诉说着自己的委屈，这些话也只能趁着醉酒说出来，因为清醒后，她就又变成这里的陆思莞了。 “思莞，你到底受了多少委屈啊？” 姜离心疼的红了眼，抬头眼神询问似的看向雪参，后者只是看了眼便不敢与她对视。 “你们侯爷是不是对她很不好？” “没有，没有。” 雪参矢口否认，将头摇成拨浪鼓似的，“侯爷对夫人挺好的，不过主子们的事，奴婢也不太好妄言。” “那她怎么会委屈到来我这里买醉？” 第224章 姜离发威 第两百二十四章姜离发威 平乐郡主的质问她没办法反驳，这也的确是实话，“奴婢……奴婢也不知道。” “郡主何必为难一个小婢女，亲自问我不是更清楚？” 说来也是巧了，从公主府到侯府有两条路，只有一条是经过平乐郡主府的，而萧昱一向习惯另一条路，今晚也不知怎的，竟然说要从平乐郡主府经过，也因此正好跟要去侯府报信的人相遇。 姜离目光凌厉，迎视向她走来的萧昱，“敬安侯来的这么快，真是让人意外。” “今夜多谢郡主对我家夫人的照顾。” 萧昱没有理会姜离的话中带刺，上前就要从她手里抱过陆思莞，却被她闪身躲开了。 “郡主这是何意？” “本郡主可不是看在侯爷面上才照顾思莞，何况今夜思莞从进我郡主府开始，便口口声声无处可去，不知侯爷作何解释？” “侯府家事，与平乐郡主无关。” 萧昱眼神逐渐冰冷，原本因为和陆思莞的争执便有些心情不爽快，此刻更是耐性全无，不愿多说。 “思莞是我的朋友，那就与我有关，侯爷今日若不说清楚，休想让我答应放思莞走。” 姜家以军武立家，姜离从小在随军长大，习惯率性而为，别人越是摆脸色，出言威胁，她就越是迎难而上，丝毫不畏惧。 “姜离，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萧昱脸色铁青，他没怎么跟姜离打过交道，以为一个没有家族庇护的孤女，大概会因为无依无靠，而胆小怕事，却没想到这个姜离竟是个刺头。 “萧昱，这话应该是我说才对？我好言好语跟你说话，是给思莞面子，还请敬安侯不要蹬鼻子上脸，给脸不要脸！” 姜离话音刚落，以萧昱为中心点，突然冒出一群身穿灰色布衣，面无表情的家奴围上来。 “郡主这是要做什么？” 萧昱挑眉，对姜离的大胆有了新的认知。 “侯爷要是不解释清楚究竟对思莞做了什么，我是不可能让你带走她的，所以，为了避免我身单力薄，总要提前做些准备，你说呢？” 姜离一改之前对萧昱的唯唯诺诺，说话咄咄逼人。 “平乐郡主，您和我家夫人是朋友没错，但是您也应该清楚，侯爷和夫人才是一家人，您似乎管的太宽了。” 笔书见姜离揪着不放，一开口就是疾言厉色的指责。 “你又是谁？难道敬安侯府的下人都是如此没有规矩的莽汉？” 姜离不仅没有因为笔书的话松动半分，反而厉声呵斥他，“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也难怪思莞在侯府受欺负。” “郡主，奴婢求您，别说了，我家夫人毕竟还要回到侯府，您再说下去，怕就要逼着夫人与侯爷和离了。” 雪参见事情向着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发展，连忙跪下来苦口婆心劝她。 姜离看着跪在地上的雪参，恨铁不成钢道，“雪参，你怎么也开始劝我了？我现在若不帮着思莞立威，她岂不是要被欺负死？” 第225章 局外人 第两百二十五章局外人 “阿离？” 正当局面僵持，雪参跪在地上不知该如何是好时，陆思莞不知何时醒了过来，一脸迷蒙看向姜离，作乱的手也趁势摸上她的脸， “你的脸好软好滑，真好。” 如果此时此刻陆思莞是清醒的，她就会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老sp。 “陆思莞，跟我回去！” 萧昱站得离陆思莞三丈之外，对她醒来后第一反应很是不爽。 听见声音，陆思莞努力睁着眼睛去看前方的人，待看清后坚决摇了摇头，“我不跟你回去，混蛋，我才不理你这个狗男人。” “你骂我什么？狗男人！？” 萧昱气势汹汹就要冲上去，陆思莞却像早有预感般闪身躲在姜离身后，“阿离救我，我不要跟他回去。” “萧昱，你听见了？思莞不想跟你走。” 姜离拍拍她的手安抚，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跟萧昱叫嚣，“你还是自己回去，明天思莞醒了，她想回就回，不想回……” 仅仅一瞬间，姜离便笑不出来了，眼看着萧昱三两下制服她的家奴，闯出重围闪现在她面前，没说完的话梗在喉咙里，指着震惊的浑身发颤，“萧昱，你的武功何时这么好了？不对，你明明不会武功的！？” “我会不会武功不重要，奉劝郡主还是安心过日子，少管闲事！” 萧昱淡漠瞟了她一眼，将她身后的陆思莞扯到自己怀里，打横抱起。 “你这个混蛋，放开我，再不放开当心我毒死你。” 陆思莞在他怀里奋力挣扎，但因为喝醉的关系，全身软绵绵的，力气连个孩子都不如。 萧昱眉头轻蹙，开口说的话却意外的温柔，“别闹了，我带你回家。” “家？我没有家，这里没有我的家……” 陆思莞挣扎着挣扎着，呢喃几句又睡了过去。 “平乐郡主，告辞了。” 萧昱向她打了声招呼后，便抱着陆思莞大步离开。 梦蝶看着自家郡主怔怔望向敬安侯一行人的背影，有些担忧，“郡主，您别担心，夫人和敬安侯毕竟是夫妻，床头吵完床尾和，不会有事的。” “不是的梦蝶。” 姜离否认的摇头，表示她并不是因为担心，反而笑着道，“我只是替思莞庆幸，庆幸她当初执意要嫁给敬安侯，现在证明，她的决定是对的。” “可是郡主，敬安侯不是不喜欢他的夫人吗？” 梦蝶懵了，她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半大孩子，自然理解不了姜离的话。 “谁说他不喜欢的？” 姜离好笑的反驳她，“你这丫头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天下人都知道，敬安侯当初是迫于陛下旨意才不得不迎娶陆家嫡女的。” 梦蝶撅着嘴跟姜离争论，她自小待在郡主身边，主仆情分上更多了一层姐妹之谊。 “天下皆知的事也不尽然是对的，从前是迫不得已，如今看来只怕已是心甘情愿了。” 姜离颇为感慨道，感情这回事，从来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不过她身为局外人，这种事还真不是能多嘴的。 第226章 叫爸爸 第两百二十六章叫爸爸 从平乐郡主府回来，陆思莞直接被萧昱抱进他的流光院，冷声下令，“雪参，去准备醒酒汤和干净的帕子。” “是。” 他把陆思莞如同一个自由落体运动的物品扔到床上，顺势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等待雪参备好醒酒汤时，与她形成对峙。 “侯爷，醒酒汤来了。” 雪参动作快，没过一会就将醒酒汤端来，还有给陆思莞擦脸用的干净帕子。 “侯爷，让奴婢来。” 雪参看着萧昱端了醒酒汤要喂陆思莞，吓得她连忙上前要代劳。 “不用。” 萧昱摇头拒绝，一手揽起陆思莞，另一只手端着醒酒汤对准她的嘴巴灌下去。 “噗！！！” 毫无例外的，陆思莞将醒酒汤吐了他一身，而且手脚并用将他推到地上，“走开，什么东西，那么难闻，我不喝！” “夫人，您怎么都给吐了？” 雪参顾不上理会被推到地上的萧昱，拧干帕子给陆思莞擦她身上被醒酒汤染污的地方，“您喝了醒酒汤就没那么难受了。” 萧昱一脸阴郁从地上爬起来，默默将剩下半碗醒酒汤倒在旁边的盆栽里，吩咐道，“雪参，去准备一壶，直到她喝得下一碗为止。” “奴婢明白了。” 雪参忧心的看了眼自家夫人，不甘不愿退下重新去煮醒酒汤，看来今晚侯爷和夫人是彻底杠上了。 陆思莞躺在床上睡的昏天暗地，浑然不觉有个男人目光阴森森盯着她，像是在等她清醒以后算账。 “爸爸，我好想您啊……” 陆思莞突然的呓语，让萧昱怔愣当场，爸爸是谁！？难不成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陆思莞喜欢上了别人？ 萧昱越想越有这个可能，毕竟这几个月，陆思莞已经强调过不止一次，已经不喜欢他了。 “陆思莞，你在说什么？你在叫谁的名字？” 萧昱戳了戳陆思莞因为睡姿满是印迹的脸，那认真的表情简直恨不得把她拉起来问个清楚。 奈何这人睡得太熟了，压根没听萧昱在说什么，甚至还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侯爷，醒酒汤……” 雪参端着重新准备的醒酒汤走进来，刚开了个口，就听萧昱问她， “你知不知道她口中念叨的爸爸是谁？” “奴婢没听夫人提起过。” 雪参端着醒酒汤的手用了些力，差点将碗捏碎了，心慌得差点要将碗给捏碎了。 “等她醒了把醒酒汤给她喝下去。” 萧昱嘱咐完便离开了，哪里还有心思在这待着给她灌汤。 雪参站在原地，看向熟睡的陆思莞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 陆思莞一觉睡到自然醒，睁眼就看见守在床边打盹的雪参，又看了看屋里的陈设，既陌生又熟悉，有些想不起来是哪？ 刚醒来脑袋懵懵的，宿醉导致后脑勺像是要炸开一般，疼痛难抑，她悄默声的起身，小心翼翼不打扰到雪参。 “夫人，你醒了？” 雪参揉了揉眼睛，看向已经坐起来的陆思莞，手撑着身子站起来对她说，“奴婢去给您打水洗漱。” “慢着，你先别去，告诉我昨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第227章 她想静静 第两百二十七章她想静静 陆思莞拉着雪参的袖子不让她走，因为喝醉的缘故，虽然脑袋里隐隐约约闪过一些片段，可就是凑不齐完整的画面，直觉告诉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雪参被她这么一问，本来还有些迷糊的脑子瞬间清醒了，看着她的表情也有些难言的复杂，“夫人，您都不记得了吗？” “废话，我要是记得还问你做什么？快点跟我说，还有，这是哪？我怎么觉着有些熟悉。” 陆思莞东望望西望望，越发感觉来过这里，她急切催促着雪参，想知道答案。 “夫人，这是侯爷的房间，您昨晚在平乐郡主府上喝醉了，被侯爷抱回来的。” 雪参意料之中从陆思莞脸上看见一副被雷劈的表情，像是觉得她受的打击不够，雪参继续道， “不止这样，您从郡主府便开始骂侯爷，回来还吐了他一身的醒酒汤，对了，听侯爷说您还用念叨一个人，睡着的时候好像一直叫她，妈妈。” “还有什么吗？你要不要一气说了？” 陆思莞仰头重重倒在床上，将锦被拖上来盖住头，这简直就是大型社死现场啊！！！ “暂时没有了，不过您骂侯爷骂挺难听的，侯爷好几次变了脸色，一路上奴婢都在担心您会不会被扔在路上。” 陆思莞从未有一刻觉得雪参的声音这般刺耳过，她每说一句话，陆思莞就像打开回忆录般，一遍遍忆起昨晚不堪回首的场面。 “别说了，让我一个人静静。” 陆思莞说的有气无力，心里无限后悔着，她到底为什么要喝酒？昨晚哪根筋搭错了，竟然想着跟姜离讨酒喝！？ “侯爷。” “你先下去。” 正当陆思莞躺在床上，不断怀疑人生时，社死现场的当事人，来了！ 陆思莞大脑“翁”的一下，抓被子的手紧张蜷缩着，抖个不停。 萧昱负手而立，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着蒙被子不敢见人的女人，一字一句，语气淡淡的，听在陆思莞耳朵里，后背却泛起丝丝凉意， “这被子你是自己掀，还是我帮你掀？” “萧昱，你一大早跑别人房里干嘛？你那么闲吗？” 被他威胁，陆思莞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手上更加用力抓紧盖在身上的锦被，“我没穿衣服，你别掀我被子。” 她今日算是彻底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人怂志短，心里那个憋屈，只有自己能体会。 “陆思莞，你搞清楚，这是我的房间，不是你的。” 萧昱被她的话气笑了，干脆坐在床边上，存在要跟她耗。 “那也是你昨晚将我抱来这里的，怎么能怪我？” 他一坐下来，陆思莞便感觉到无形的压力，身子往床里边挪了挪，浑身绷紧恨不得是个隐形的。 “陆思莞，昨晚骂我骂的爽吗？” 萧昱突然来这么一句，对她来说简直就是透心凉，心飞扬。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陆思莞干脆装傻，这时候要是承认，还不知道萧昱要怎么跟她算账，“昨晚我喝醉了，你跟一个醉鬼计较这些，毫无意义。” 第228章 爸爸是谁 第两百二十八章爸爸是谁？ “毫无意义？” 萧昱似乎冷笑了一声，接着陆思莞便听到他问，“那你倒是告诉我，什么叫有意义？还有你昨晚睡梦中喊的爸爸又是谁？” 她昨晚睡着的时候在喊爸爸！？ 陆思莞心里无数个草泥马奔腾而过，这已经不是社死可以概括了，她竟然在萧昱面前说了那么多不该说的。 “萧昱，你无不无聊？一大早过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个？” 陆思莞转移话题，那个只有在梦里才回得去的世界，她不愿多提。 “陆思莞，你已经嫁给我了，就因为我当初抗拒娶你，就这么不甘寂寞？” 昨晚到现在，萧昱仍在气头上，对陆思莞说的话根本就是口不择言，明明心里想着要好好说的，可一开口就变了味。 陆思莞也没想到萧昱竟能说出那么难听的话，他把自己当什么了！？ “萧昱，你乱七八糟说的什么呢！？” 陆思莞一把掀开被子坐起来，怒气冲冲瞪着他，眼里像是有一大簇一大簇的火苗熊熊燃烧着，“我哪里不甘寂寞了？我究竟做了什么事，让你这么生气，这么讨厌？” “那你就告诉我？你口中的爸爸是谁？” 萧昱固执重复刚开始的问题，却把陆思莞给逗笑了，还是捧腹大笑。 “你笑什么？” 萧昱被她哈哈大笑的反应搞蒙了，呆呆看着竟有些不知所措。 她笑了好一会才缓过来，对萧昱也有新的认知，她说，“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但是爸爸这两个字，事实上就是爹爹的意思。” 明白过来的萧昱，生平第一次感到难为情，脸红到脖子后面，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萧昱，我能不能理解为，你这是吃醋的意思？” 陆思莞歪着头，脸上仍然印着深深的笑意，语气极尽调侃，见嘲笑的差不多了，才跟他强调道，“但你也别误会了，我在睡梦中喊的并非陆相，而是一个不在这个世界的人。” 她的父亲是个很好很好的人，而不是像陆相这般，是个自私自利，冷漠无情的禽兽。 “你理解错了，我只是怕你有损侯府的名声，陆思莞，你想太多了。” 萧昱越是慌乱解释，越有种欲盖弥彰的意思，站起身几乎要落荒而逃。 “萧昱。” 陆思莞及时叫住他，没有调笑，神情肃然，“我不后悔昨天在公主府对长公主和你说的那番话，一味忍让最终的结果，只会是万劫不复，你们好自为之。” 陆思莞说完，径自从床上站起来，“这是你的房间，所以你不用走，我走。” “夫人。” 雪参跟上急匆匆离开的陆思莞，“侯爷真的很关心您的，昨晚他守了您很久，是因为生气才走掉的。” “我知道。” 不就是因为她在睡梦中喊的那句“爸爸”，不过也难怪萧昱生气，这里的人哪知道爸爸是什么意思。 “那你们不吵架了？” 雪参问的小心翼翼，其实她们这些做奴婢也挺难的，主子们吵架，她还得想方设法的让他们和好。 第229章 不能再留 第两百二十九章不能再留 “跟他吵，那多没意思。” 陆思莞捏了捏雪参苦大仇深的脸，“你这丫头，吵个架而已，苦着脸做什么，要笑。” “奴婢笑不出来。” 雪参勉强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行了行了，不逼你，先回漪澜院，好几天没见到狗蛋了。” 陆思莞率先往前走，背对着雪参摆摆手，故意吓她，“你要是再不跟上，我可就把你留在流光院了。” “奴婢来了！” 雪参忙不迭跟上去，生怕真的被陆思莞落下。 …… 怀王府。 楚嫔被禁足后，宇文焓低调了许多，没有像从前那般日日进宫，倒是整天窝在府里，跟一帮幕僚关上门密谈。 “怀王殿下，如今德贵妃专宠，秦王昨日又在宴河遏制了蝗灾，陛下龙颜大悦，他恐怕很快就会把您取而代之了。” 幕僚向宇文焓拱手，脸色因为激动而显得几分狰狞。 “陆先生说的不错，秦王最近表现的出人意料，从前他可都是围着您转的，突然转了性子，背后定有高人指点。” 另一个幕僚附和着陆先生的话，神色也颇为凝重，在他们这些人看来，要么母凭子贵，要么子凭母贵，很显然德贵妃母子现在全都占了。 这么一比较，倒是比往日楚嫔母子辉煌时还要风光，让身为幕僚的他们怎能不着急上火。 “本王听说老五最近跟萧昱走得很近。” 宇文焓坐在主位上，目光幽冷盯着某一处，“上次姑母那件事的失败，父皇已经对我失望了，得想个办法挽回颓势。” 他说的咬牙切齿，这些天他就像个过街老鼠，不论去哪里都会感觉到别人异样的眼神，这种滋味并不好受。 “敬安侯囚于金都城二十几年，在下从来不相信以他的身份，会甘于现状，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把戏罢了。” 陆先生冷然笑道，看了看宇文焓的脸色，见他对自己的话没有异议，才继续说， “想必他是从秦王那里找到突破口，想借此达到不为人知的目的。” “一个西疆人，能翻起什么浪来？也就是殿下仁慈，几次下手都狠不下心，否则任敬安侯如何蹦哒，又怎能逃得出殿下的手掌心。” 坐在陆先生旁边的幕僚接过话茬，字里行间无一不在恭维着宇文焓。 “若萧昱真的在助老五跟本王作对，他就不能再留。” 宇文焓声色阴冷，眼里透着清楚的杀意，“这件事，你们几个尽快安排人去做，老五回城之前，本王要见到萧昱的尸体。” “一切谨遵殿下吩咐。” 众人恭敬领命，对宇文焓的命令言听计从，唯有陆先生，他有些不一样的想法， “殿下，其实在下觉得，眼前最重要的不是萧昱，而是宫里的德贵妃，您本最有望议储，现在因为德贵妃的关系，多了一个秦王，难道您真要眼睁睁看着原本属于您的东西落在他人之手？” “陆先生所言，本王岂会不知，岂能不恨？可如今母妃被禁足宫中，本王亦无可奈何。” 宇文焓一口牙都快咬碎了，眼前的困局他比任何人都着急，可那又如何，该做的该求的通通无能为力。 第230章 陆先生的侄子 第两百三十章陆先生的侄子 “比起在城中对敬安侯下手，殿下何不快刀斩乱麻，所谓擒贼先擒王，秦王若是不在了，他萧昱又能辅佐谁？” 陆先生语气平静无波，可说出的话却是阴狠恶毒，也正因他下得了狠手，所以宇文焓对他比对其余幕僚更为敬重。 “那就有劳陆先生为本王筹谋，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宇文焓只是迟疑了一小会，便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答应了下来。 陆先生对宇文焓口中的重谢兴趣缺缺，反而暗示了他一下。 宇文焓便心领神会，挥挥手让屋里所有人都退下，只留他和陆先生两个人。 “陆先生有何话，非要本王屏退左右才能说的？” 宇文焓对陆先生的行为很是好奇，在他印象里，陆先生最是无欲无求，常年安居怀王府，连门都少出。 “在下屏退左右，是想拜托殿下一件事。” 陆先生从位置上走到宇文焓面前，严肃庄重朝他行了一个大礼。 宇文焓不明所以，皱紧眉头看他，“陆先生不必如此，有什么难处，直说就是。” “在下老家有个侄子，失踪多时，想请殿下的暗卫帮忙寻找。” 陆先生脸上表情有些忐忑，知道宇文焓不一定会答应他的要求。 “陆先生什么时候有个侄子？本王竟然不知道。” 宇文焓心里划过一丝疑虑，晋商帝的几个儿子当中，宇文焓是最像他的，一样多疑猜忌，对所有人都不会全然信任。 空气凝滞了一瞬，陆先生都甚至能感觉到来自宇文焓释放的杀意，惶恐不安道，“在下确实有个侄子，因着已经离开老家多时，所以并未提起，殿下不信，大可派人去查。” 陆先生在赌，赌这么多年为宇文焓殚精竭虑的谋划，值不值得换来他的信任。 宇文焓目不转睛观察着陆先生，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情绪，半晌过后，宇文焓突然笑了，“陆先生哪里的话，本王怎会不信你，不就是找个人，一句话的事。” “那就多谢殿下了。” 陆先生暗暗松了口气，从袖口掏出一张发黄的纸递给宇文焓，“这是在下侄子的画像，老家人都叫他阿瑾。” 宇文焓从他手里接过画像一看，脸上泛起一丝饶有兴味的笑，“看陆先生的侄儿这模样，不太像是乡野之地能长出来了的。” 到底还是在怀疑他，陆先生心里默默苦笑，只是却不可不回答。 “殿下说笑了，这种模样的人比比皆是，在下的侄子泯然众人，实在普通得很。” 宇文焓几番试探下来，陆先生都表现如常，他将心里的疑窦压下，先稳住他再说， “陆先生放心，稍后本王便派人去寻，一有消息马上告知你。” 陆先生心下又忐忑又不安，有些后悔求助宇文焓，可事已至此，他只能尽量在宇文焓面前不露声色，“多谢殿下。” 漪澜院。 因着上次凌太医在太后面前主动要求说不日上门拜访，陆思莞没有多想就答应了。 以为他不过是说说的，可陆思莞没想到的是，今日凌太医竟然真的来了。 第231章 凌太医来了 第两百三十一章凌太医来了 “夫人，凌太医来拜访，会不会是太后那出了状况？” 雪参咬着嘴唇，露出忧虑神色，如今可真是多事之秋，事情一茬接着一茬，理都理不清。 陆思莞坐在院中，怀里是熟睡的狗蛋，石桌上摆放着各种草药，还有一个燃烧着的炭炉在煲药。 “别多想，等当归把凌太医领了来，一问便知。” 陆思莞神情淡定，没有雪参多愁，在她看来，若真是太后有事，凌太医第一时间奔赴的肯定是宫里。 刚说完，就听见院外传来动静，紧接着便看见当归小心领着凌太医进来。 凌太医没有穿太医院的官服，而是一身墨青色袍子，显得精神抖擞，比往常要更年轻一些。 “老夫冒昧前来打扰，还望夫人不要怪罪。” 陆思莞站起身，将狗蛋放在一旁她特意定制给狗蛋睡觉的摇篮里，微微笑道， “凌太医客气了，我当日便说过，凌太医若有疑惑，随时上门来问就是，何来打扰一说。” “说起来还是老夫草率，不过也确实有些想不通的地方，希望夫人能为老夫答疑解惑。” 凌太医自始至终礼数周全，言辞间也是表现的对陆思莞敬重有加。 这番态度倒让陆思莞觉得不好意思了，毕竟凌太医这年纪算起来都可以当她父亲了，对她这个晚辈一再行礼，陆思莞生怕自己折寿了。 “我这里向来不重礼数，凌太医随意就好，请坐。” 陆思莞连忙让凌太医坐下，让他不至于一言不合便对着她行礼。 “灵芝，上茶。” “是，夫人。” 上次灵芝出事，魏嬷嬷到过漪澜院一次表示慰问，听灵芝仍然喊陆思莞小姐，当即严厉纠正她，灵芝从此便开始规规矩矩的叫夫人了。 “不知道凌太医有何事不明，需要我为您解惑的？” 陆思莞将灵芝端上来的茶揭开，瞬间空气中弥漫了一股清新甘甜的茶香味。 “上次您给老夫一个称之为血糖仪的物件，让我日日进宫给太后用……” 凌太医话刚说到一半，陆思莞便有些紧张的打断他，“可是太后的血糖有些浮动？要不要我入宫去看看？” “夫人不必紧张，太后一切安好，老夫今日来，是想问问夫人，有没有见过这个东西？” 凌太医说着，从他自己带来的木制药箱里翻出一个东西递到陆思莞面前。 “这是，一次性输液器！？” 陆思莞惊的脸色大变，从石凳上蹦起来，手里抓着凌太医递给她的一次性输液器，惊讶得不知该作何反应。 这个输液器比起她用着的，要更旧，做工也更加粗糙，甚至有些地方还是木制的，但陆思莞确定以及肯定，这个输液器绝对不是这个世上该存在的。 凌太医一见她这样的反应，便什么都明白了， “你果然知道这是什么！” “凌太医，你……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东西从何而来？是什么人给你的？” 陆思莞因为激动，连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身旁的狗蛋也像是有所感应一般，不停的叫唤，“喵，喵，喵……” 第232章 给她带来惊喜 第两百三十二章给她带来惊喜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 凌太医倒不是存心要卖关子，而是确实年代久远，若不是因为那个血糖仪，他都已经忘了自己还有这东西。 陆思莞着急上火，恨不得直接拥有凌太医的记忆，脑子里电光火石般划过许多种可能性，让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 “凌太医，这件事对我而言真的很重要，所以请你告诉我好吗？” 陆思莞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一个不该在这个世界出现的东西，竟然就这么冠冕堂皇出来在她面前，而且她很确定，这绝不可能是她疏忽落下的。 “这个东西，是三十年前，老夫还在给人当药童时，那个人给的，当时他用以血换血的方式，把一个奄奄一息，根本不可能活下去的人，治好了。” 凌太医不紧不慢诉说着自己曾经亲眼看到的事，陆思莞手里紧紧捏着输液器，忍着一大堆想问的话，安静的听。 “就是用这个，你说的输液器换血，那时候所有大夫都表示无能为力，此人必死无疑，唯独他说，未必！” “凌太医，我打断一下。” 陆思莞实在压抑不住心中的好奇，“你说的那个人，他究竟是谁？现在还在不在世？” 看这个输液器的粗糙制作，虽然是属于她那个时代的东西，但却显然不是被带过来，而是有人凭着记忆仿做的。 那么这个人是否跟她一样，来自未来世界，会不会跟她来自同一个地方？光是想到这些，陆思莞便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他叫莫凡，是个江湖游医，老夫还是药童的时候，他便已年近不惑，算起来现在怎么着也得有七八十了，至于在不在世，老夫也不敢确定。” 凌太医摇了摇头，对于陆思莞暗淡的眼神有些愧疚，“夫人想见他？” “是的，很想，最好能马上见到，不知道凌太医有没有办法找到这个人？” 陆思莞急切甚至是迫切的提出要求，她就好像是在海上飘浮多日，终于见到一根浮木以救命的人，恨不得凌太医现在就把莫凡找出来。 “老夫曾经给他当过一段时间的药童，很多医术也是来自于他，至于他的行踪，老夫其实不是很清楚。” 凌太医愈发觉得惭愧，是他给陆思莞带来希望，可是这希望却是如此的渺茫。 “没关系，找不到就算了。” 陆思莞虽然失望，但她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凌太医能给她带来这么大的惊喜，也已经让她感激不尽了。 “对了，或许可以去桉城，那里说不定会有线索。” 凌太医脑子里忽然闪过一段回忆，有些兴奋道，“因为他曾经跟我说过，他很喜欢桉城，日后可能会在那里定居。” “桉城在哪里？离这远不远？” 陆思莞一连两个问题，却并没有得到答案，不止凌太医，就连身边的几个婢女的神色都有些古怪，她有些不解，“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 “夫人，桉城是西疆的国都，离这十万八千里呢。” 第233章 太后的试探 第两百三十三章太后的试探 “西疆？” 陆思莞喃喃低语，脸上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原来这么远啊。” “夫人，您没事？” 凌太医看着她失落的表情，于心不忍道，“其实并非全无办法，您应该知道，侯爷他就是西疆人。” “凌太医慎言，这里毕竟是晋商的国土。” 陆思莞还是很有分寸感的，她当然知道萧昱是西疆人，可因为身份特殊，晋商帝肯不肯让他平安回到西疆还有待商榷。 “倒是老夫考虑不周。” 凌太医抱歉的笑了笑，“今日冒昧打扰，让夫人失望了。” 陆思莞摇摇头，“凌太医不必对我心怀歉意，毕竟你给我带来的消息，已让我感到莫大的惊喜。” “老夫惭愧。” “凌太医尝尝这茶如何？” 陆思莞将石桌上的茶杯端起，抿了一口，弯唇浅笑道，“这是我用大米炒香的茶，具有排毒养颜，消暑解渴的功效。” “夫人当真心灵手巧。” 凌太医只尝了一口便赞不绝口道，“有种独特的焦香味，比一般的茶好入口。” “凌太医倒也不用如此恭维，这茶虽好，但很多人都是不能接受的，你说呢？” 陆思莞话里有话，看着凌太医的眼神也多了一抹探究。 “夫人想说什么？直说便是。” 凌太医迎视她的目光，却不知怎么的，竟有些心虚。 “你今日特意来拜访，既不是太后病情有异，也无医术上的困扰，只为单纯告知我这件事，实在让人难以信服。” 换言之陆思莞的意思其实很明显了，她不相信凌太医凌恪会专程上门告诉她这件事，或许对她而言足以振奋人心，但是于凌太医，不过是一桩小事。 “夫人聪慧，老夫实在佩服。” 凌恪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心里免不了打了个突，也许从一开始，陆思莞便知道他上门拜访，是怀揣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目的。 “凌太医可以选择不说，我不强人所难。” 陆思莞一杯茶饮尽，站起身抱着狗蛋就要离开院子，她说，“不过若是这样，我便不想浪费时间陪你在这耗着。” “夫人。” 凌恪叫住陆思莞，脸上神情已经由一开始的惭愧转为凝重，“是太后让我来的。” “太后让你来找我！？” 陆思莞愣在原地，转过身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凌恪，“为什么？” 一刹那，她竟觉得有些懵了，想不通有何种地方惹得这位老人家不满，要特地派人来试探她。 “其实老夫刚才讲的那个故事，真真假假掺杂其中，算不得诚实。” 凌恪目光沉沉望着她，似是有很多的话，但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那凌太医不妨诚实相告，太后让你来找我，总不会没有名目？” 陆思莞言语犀利，丝毫没有给他留情面的意思，“还是说凌太医今日试探已经得到太后想要的答应了？” “那个故事里，给莫凡当药童的是我，但你手中那个所谓的输液器，却是太后交给我的。” 凌恪急急开口，似乎是怕陆思莞对他有所误会。 第234章 听墙角 第两百三十四章听墙角 “你说这个？” 陆思莞愣愣举着，模样有些滑稽，“所以当年你和太后，都给莫凡当过药童，是这样？” “不是。” 凌恪摇摇头，看得出他脸上明显的挣扎，“事情已经过去许多年，很多细节老夫都记不清了。” “那么桉城是怎么回事？也是太后的试探？” 陆思莞脸上神色有着明显的讽刺，“亦或者确有此事？” “夫人莫要为难老夫。” 凌恪坐立难安，他早就知道陆思莞不好糊弄，只是没料到竟会如此难应付。 “为难？如果凌太医所谓的为难就是这样，那么我能做的更好。” 陆思莞简直要气笑了，原本以为凌恪和太后起码是站在萧昱这边，帮着他的，可现在看来只怕未必了。 长公主出事的消息是太后透露给萧昱，也就表示太后并不想自己的女儿遭遇不测，可就在长公主脱离危险的同时，她却派来凌太医试探，其居心让她很难不多想。 “太后也是迫不得已，还望夫人不要与她计较。” 既然知道瞒不过陆思莞，凌恪干脆选择道歉，确实他也觉得这个做法不妥当，可太后想做，他没有拒绝的余地。 “这世上迫不得已的事太多了，若事事都不计较，我岂不是成仙了？” 陆思莞反唇相讥，心里拔凉拔凉的，替萧昱唏嘘，也为自己捏了把汗，好在她之前给太后医治时，并没有透露太多，否则后果光是想想就不寒而栗。 “夫人。” 凌恪脸色白了几分，他有种做错事的直觉，今日他不该来这里见陆思莞，更不该听太后的安排，一步错，满盘输。 “想来这时候凌太医也该入宫复命了，那我就不多留你。” 陆思莞眼神微冷，看着凌恪无奈的张了张口，想说却说不出来，心里泛不起一丝涟漪，“凌太医请回。” “老夫告辞了。” 陆思莞逐客令已下，凌恪很识时务起身告辞，落寞离开。 “凌太医走了，某些听墙角的人是不是该出来了？” 陆思莞扬声大喊，声音透着几分调侃。 “夫人，哪有人……” 灵芝，当归和雪参三人左看右看都没看到人，刚张口要问，见人从陆思莞面对着的那棵枫树飞下来，登时惊得目瞪口呆，“是……是侯爷！？” “你们不说，我还以为是哪个登徒子，爬上树偷窥的。” 陆思莞满脸戏谑看着萧昱脸上的尴尬之色，声音拉的老长，“原来是侯爷啊！” “陆思莞，大白天的你把漪澜院关着，为免你做一些有辱侯府的事，我得看着你。” 萧昱憋了好一会才憋出如此蹩脚的理由，惹得她身后几个婢女忍笑忍得极其痛苦。 “侯爷不说，都不知道你竟然这么关心我，还真是辛苦你了。” 陆思莞上前一步，从萧昱衣领处拿下一片树叶，在他眼前扬了扬。 “凌太医找你做什么？” 萧昱一把抢过她手里的枯树叶，声音低沉，语气还是听得出几分复杂。 方才一听说凌太医来访，还直接到的漪澜院，萧昱便坐不住了。 第235章 怎么坚持下来的 第两百三十五章怎么坚持下来的？ “侯爷不是都已经听见了，怎么还来问我？” 陆思莞促狭的看着他道，“看来听墙角也是需要技术的，侯爷改天可以跟墨书取取经，他有经验。”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萧昱没理会她的取笑，握住她的手腕举起来，是刚才凌恪给她的输液器。 “侯爷不要明知故问，凌太医来找我的缘由你不是也听清楚了？有时间在这里质问我，倒不如去问问太后，你一心为她着想，可她呢？终究还是要防着你。” 陆思莞不客气的挖苦他，更多的却是替萧昱不值，这些日子，她处在晋商朝皇权斗争的中心，没有看到半分大朝盛世的局面。 无论是身为一国主君的晋商帝，还是朝堂上为君分忧的群臣，都像是为皇权而生似的，民生疾苦，赋税徭役他们通通看不见，原以为太后跟别人是不一样的，到头来还是她天真了。 “陆思莞，仅凭凌太医一面之词，何以见得就是太后的意思？” 萧昱拉着她坐下来，手却也没松开，就这么握着。 陆思莞也懒得跟他计较这些，翻了个白眼表示回应，不过终究只是沉默半晌，到底没忍住开口说话， “太后和凌太医之间的关系，你比我更清楚，萧昱，还是那句话，我并不想掺和你的事，不过这次凌太医找的是我，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 “你说。” 萧昱始终反应平淡，甚至端起石桌上她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上次你让我给太后治病，是不是从那时候开始，太后其实已经在给你挖坑了？” 陆思莞一把夺过茶杯，没好气的吼他，“萧昱你够了，这是我的茶杯，你要喝茶回你的流光院去喝个够。” “我这不是一时口渴，你不是那么小气，连杯茶都不让喝？” 萧昱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看着她生气，清冷的声音此时怎么听怎么欠揍，“我都不介意喝你喝过的，你气什么？” “懒得跟你扯。” “那就说回正事。” 萧昱从善如流，越相处越是了解陆思莞纸老虎的脾气，看似凶巴巴，实则比谁都容易心软，也不爱记仇。 “我的确很意外凌太医来找你，不过对于太后的态度，一直都是有所保留的，你也清楚我的身份，她再怎么疼外孙，始终不会忘记自己是晋商朝太后的身份。” 萧昱云淡风轻的说着，可眼底的落寞还是泄露他的情绪，太后在他心目中的分量，陆思莞心知肚明，又怎会像他说的这般无所谓。 哪怕他始终保持清醒，没有全身心投入这份亲情，可也免不了受伤。 “萧昱，这么多年你在晋商究竟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异国他乡，明处暗处永不停止的监视，还有来自亲人恶意的猜忌和怀疑，甚至是暗杀，这些他都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陆思莞突然回忆起魂传到原主身上，被萧昱杖责二十那天，也有些理解了他当时的做法，讨厌原主是真，但想保住她也是真的。 第236章 非报不可的仇 第两百三十六章非报不可的仇 “一个字，忍！” 萧昱没有忽略陆思莞脸上的怜悯，冷寂的心突然拂过一瞬间的暖意。 这么多年，没有人关心过，他究竟怎么熬过来，陆思莞，是第一个问他的人。 “所以就要这么一直忍下去？永远忍下去？” 陆思莞感到戚戚然，为什么要忍，难道就没想过反抗？他本可以在西疆无忧无虑的活着，他可以有荣誉，有身份，有权势，然而这些在晋商都是不被允许的。 “不忍又能怎么样？” 萧昱没有直视陆思莞眼里的怜悯，怕自己忍不住上手捂住她的眼睛，“陆思莞，我其实不是讨厌你，只是人生已经被操纵了……”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下去，可陆思莞却已经懂了，原主和陆相利用他艰难的处境，向陛下求得一道圣旨赐婚，对于萧昱来说，何尝不是一种伤害。 “所以你放心，我会找机会向陛下说明，还你自由。” 陆思莞说的郑重其事，心里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还他自由，完全忽略了萧昱铁青的脸色，合着说这么半天，在这里等着他。 “陆思莞，你就真的这么想和离？” 他真是奇了怪了，这女人前几个月才爱他爱的死去活来，怎么那么轻易就变了，难道感情这么不靠谱？ “没有爱的婚姻就像一盘散沙，都不用风吹，自己就散了，萧昱，以前是陆思……我太执拗，以为得到你的人就能得到你的心，现在想想，的确是错了。” 陆思莞越说越得意，现在她连这么富有哲学的话都能朗朗上口了。 “你可能要失望了，照这个情况，你很长一段时间都要跟我，跟侯府牢牢绑在一起。” 萧昱眼眸幽暗，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快得让人抓不住。 陆思莞被他说的有些懵，对上他的眼神却不由的定住，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你这话什么意思？” “上次你在陆家闹出那么大一桩事，如今金都城达官显贵都已经知道陆芳菲不是陆家人，你觉得陆相会同意你去找陛下请旨和离？” 萧昱打着如意算盘，只要陆相不同意，那么晋商帝也会看在陆家的份上，将此事搁置。 然而他是太低估陆思莞要和离的决心了，萧昱还在沾沾自喜中，紧接着就听见陆思莞满不在乎道，“是我要跟你和离，关陆家何事？况且那时候，陆家还存不存在都是个问题。” 有件事萧昱倒是提醒了她，原主的账也是时候找陆家算一算了，她已经让陆明昌多活了这么久，足够了。 “陆思莞，不论陆相之前对你做了什么，他始终是你的父亲，你若是没了母族支撑，往后的日子只会寸步难行。” 萧昱看出陆思莞眼里的戾气，也知道她和陆家人是有一些恩怨的。 “或许，但陆相不是我的父亲，我也从未想过把陆家当做支撑，萧昱，你要清楚，我和陆家，存在着非报不可的仇。”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向萧昱强调她和陆家的关系，若是就这么放过陆明昌，别说九泉之下的原主难以瞑目，就连她也会感到良心不安的。 第237章 大材小用 第两百三十七章大材小用 从漪澜院出来，萧昱心情有种说不出来的沉重，以前只知道她和陆相的关系不好，没想过竟会如此恶劣。 “去查清楚，陆明昌那个老匹夫，十几年前对方氏一族做了什么？” “主子，您的意思是？” 萧昱神色冷凝，峻厉道，“陆思莞对陆家的仇恨非同小可，对陆明昌的态度更加不是寻常父女的矛盾。” “属下明白，不过若是彻查，必然会用到那个地方，只为查一桩旧事，未免大材小用了？” 笔书并不赞同萧昱的想法，身为下属，只能劝导，不可忤逆。 “本就是为了收集消息而存在，何来大材小用一说。” “是，属下遵命。” “去。” 眼看着萧昱离开，纸书挠挠头，对自家主子的反应有些摸不着头脑，按道理说哪怕没有惩罚，一顿训斥是少不了的。 “琴雅上次易容成店伙计接近夫人差点被发现的事，主子怎么提都没提？” “那要不要我去提醒提醒主子，让他想起来？” “别别别，我随口说说的。” 纸书连连摆手，就怕笔书跑上去拦住主子，“何必这么较真。” 笔书嫌弃的瞟了他一眼，说道，“陆家你来查，方氏那边我去。” “还用你说。” 纸书回以他一个白眼，高傲的甩手离开。 “嘿，这人真是……” 笔书看着他的后脑勺有些无语，又觉得好笑，摇了摇头紧跟着离开，消失在漪澜院附近。 皎月楼。 “棋雅，怀王那边最近有没有什么动静？” 琴雅推门而入，只见一个身穿浅灰色锦袍的年轻男子坐在位子上，手里捧着账本翻看。 “琴雅，跟你说过几次了，进屋要记得敲门？” 棋雅抬头看向笑得没皮没脸的男人，好看的眉头蹙起，显然此刻因为他的打扰心情很不爽。 “好好好，是我错了。” 琴雅双手举起做投降状，边说边妥协的后退，将门关上，按照棋雅的要求重新敲门， “棋雅，我现在可以进来了吗？” “进来。” 棋雅对琴雅的配合表示满意，放下账本等着他进来。 “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装腔作势的毛病一大堆。” 琴雅吐槽之余，给自己搬了张木椅在他桌前坐下，手撑着下巴，笑得见牙不见眼。 “对付你这种没脸没皮的人，可不就得这样？” 棋雅说着，伸手将他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了下来，露出一张白净且尤为清秀的俊脸。 脸皮被撕，琴雅没有一点气恼，眉眼仍噙着灿笑，“棋雅，你说你都撕我几张脸皮了？这些皮都是我的心血，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别嬉皮笑脸的，不想知道怀王的事了？” 棋雅懒得跟他鬼扯，一句话将他拉回现实，“我记得主子让你今天去侯府一趟，你看起来似乎不怎么着急。” “我错了！” 琴雅当即认怂，委屈巴巴看着他求饶道，“棋雅，哥！你快点告诉我，我好跟主子汇报。” “你也就只有这时候在求我的时候才喊一声哥。” 棋雅被他一逗，板着的脸没绷住笑，抬起头露出一张和琴雅一模一样的脸。 第238章 一对双胞胎 第两百三十八章一对双胞胎 琴雅摸摸鼻子，有些心虚，却依然嘴硬道，“我俩前后只差一个时辰罢了。” “我就是比你早出来一盏茶的功夫，你也得叫一声哥。” 棋雅拿桌上的信封扔进他怀里，随即正色道，“怀王最近不太安分，昨日还派了一拨人去宴河，似乎想对秦王动手了。” 琴雅将信封拆开一看，登时睁大了眼睛，“怀王胆子不小，竟然暗中养了这么多死士，他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棋雅目光平静的看着咋咋呼呼的琴雅，出于好意提醒他道， “他怎样我管不着，可你若是不快点告诉主子，大概会来不及拦住怀王的人前往宴河。” “不是，棋雅，你有毛病？” 琴雅一下就炸了，从木椅上跳起来，指着棋雅怒喊，“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一点不着急，竟然还有心思看我笑话，到时候若是误了主子的大事，我看你怎么办？” “所以我现在不是让你动作快一点？别耽误主子的事。” 棋雅依旧淡定如斯，看向琴雅的眼神平静无波，仿佛这件事压根不关他的事。 琴雅都被他给气笑了，却已经习惯他这样的态度，除非事关主子的生命安危，否则别想让棋雅多给一个眼神，一个笑脸。 “你行，你真行！” 琴雅冷笑着离开，将门摔得震天响，恨不得把棋雅屋里的门拆了泄愤。 “还是这么容易冲动。” 棋雅看着自家弟弟愤然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继续拿起账本翻看。 这里的三楼一向是不对外开放的，整层楼仿若迷宫般，被隔成一个又一个小房间，看似空无一人，实则每间屋子都被严防死守，只怕连只苍蝇都跑不进来。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好比现在，几乎是琴雅前脚刚离开，后脚棋雅的门就被撞开，而这一次，门真的被拆了！ “棋雅，我有事要找你！” 棋雅沉着脸抬头看向来人，顿时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恨不得直接开口让他走人。 “纸书，我这扇门价值千金，就这么让你给拆了？” 纸书憨憨笑着，心知是做错事了，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不好意思啊，棋雅，我手重了些，回头我再找些好木材，让工匠重新给你做一扇门。” 棋雅按着太阳穴，冷脸看他，“不用了，你有什么事吗？” 若说纸书最怕的人有谁，那棋雅绝对排得上前三名，听他这么问，赶紧上前，坐在刚才琴雅的木椅上，“主子有令，让你查一下陆家。” “查什么？” 在棋雅看来，陆家没什么可查的，不过是靠拍晋商帝的马屁才有今日的荣光，这种家族，何时竟也配入主子的眼了？ “主子怀疑当年夫人的母亲在陆家病逝的蹊跷，让你查查脉络。” “上次不是查过了，是陆家那个小妾做的，还要怎么查？” 棋雅实在想不通，不是已经查到主使者了，怎么还要继续查？ “棋雅，你不在主子身边，或许不太清楚，现在的夫人，已经不再是名义上的侯府女主人了。” 第239章 是服软也是妥协 第两百三十九章是服软也是妥协 “你这话什么意思？” 棋雅将账本摔在桌上，神色沉沉望着纸书，“什么叫不是名义上的侯府女主人？”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面对凶凶的棋雅，纸书惶恐的瑟缩了一下，弱弱道，“主子对夫人愈发上心，说不定日后真的会喜欢她也不一定。” 事实上，纸书心里是觉得自家主子已经开始喜欢夫人了，不过这样的话，他可不敢在棋雅面前说，毕竟他是个比主子还要难搞的人。 “不可能！” 棋雅断然否认纸书说的话，主子在他心里，就像神一样的存在，主子怎么可能接受一个平庸甚至蠢笨的女人，绝不可能！？ “不是你说不可能就不可能的。” 纸书低声反驳他，“何况夫人根本就不像你当初查到的那样蠢笨无知，夫人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具体怎么好，其实纸书也说不上来，只是单纯觉得陆思莞好相处，也不会像平常的千金小姐那般矫揉造作，甚至还有很高明的医术。 棋雅笃定道，“我的情报不可能会错，除非你认识的夫人，不是我查到的那个陆家嫡女。” 比起质疑自己的能力，他更愿意相信陆思莞被人调包了。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把主子的话带到了，你若是不愿意查，就把你的人派给我，我自己查。” 纸书也不想与他多说，潜意识里，他不愿意夫人被诋毁。 “不用，我来查。” 棋雅摇头拒绝，俊脸上扬起一抹冷笑，“因为我很想知道，你口中千好万好的夫人，究竟经历了什么。” “随便你，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查归查，可别发神经去惹夫人。” “惹了就惹了，又能如何？” 棋雅的话里，有着明显的挑衅意味，也说明他根本没把陆思莞放在眼里。 因为曾经自家主子对她的偏见，也深深影响了棋雅，一个不被夫君承认的女人，有什么了不起的。 “不如何，反正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你要怎么做我管不着。” 纸书摊摊手，表示对他的行为不关心，反正到时候吃亏了，一定不是夫人。 …… 南国小筑。 “很抱歉周公子，我家侯爷说了，没有他的命令，您哪都不能去！” 周瑾自从被萧昱带回敬安侯府，关在南国小筑，他便一步也不让踏过院子，院里院外也派了好些人守着。 “我不走远，就在这附近。” 周瑾有些无奈，虽然明白自己寄人篱下的处境，可被人困在这方寸之地，实在是无聊得很。 “周公子，请不要为难我们，若是被侯爷知道了，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那就去请示你们家侯爷，他同意了我再出去。” 周瑾被逼得没法了，唯有服软，这要换作从前，他何时需要这般低三下四。 “很抱歉周公子，侯爷目前不在侯府，您还是先回去。” 得，这下他是回过味来，萧昱是故意的，不见他也不让他出去，打定主意要将他困在这南国小筑，变相的囚禁他。 第240章 要见她 第两百四十章要见她 “那就去请示你们夫人，告诉她，上次说的交易，我同意了，让她来见我。” 周瑾沉着脸，明知道这夫妇俩善于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却还是乖乖入套。 倒不是说他们虐待，在南国小筑这些天，是他这几年过得最安稳，睡得最香的日子，越是安逸，他就越惶恐，害怕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样的生活便会不复存在。 “周公子稍等，属下这就去。” 果然，周瑾提出见陆思莞的要求，看守他的人几乎没有犹豫就同意了，这让周瑾原本就阴沉的脸色雪上加霜。 漪澜院。 “周瑾要见我？” 这个点，陆思莞刚午睡起床，颇有闲情逸致的拿小鱼干逗狗蛋，经过几日悉心喂养，狗蛋原本就圆滚滚的身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 “他是怎么说的？” 这才是陆思莞关心的，否则就算去见了周瑾，也必然是失望而归。 “周公子说，上次您说的交易，他同意了。” 看守周瑾的护卫对陆思莞毕恭毕敬的，低着头目不斜视。 “那就去见见。” 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陆思莞将手里最后的小鱼干喂给狗蛋，拍了拍手中的碎屑走出屋子。 南国小筑与漪澜院相隔其实不太远，因为隔了一个假山园林，所以要绕一大圈，算起来竟然要差不多一刻钟。 周瑾已经在院里等得焦急，忧心陆思莞不愿见他，又有些讨厌这样的自己，明明当初信誓旦旦不愿交易，然而现在却主动提出要见她。 “听说你要见我？” 陆思莞还未落座，便开门见山问他，微微笑的看着他，让周瑾觉得脸上热辣辣的。 “夫人，我想跟你谈谈。” “噢？” 陆思莞在他对面坐下来，佯装惊讶的问，“难得周公子竟然有闲心想跟我谈，既然如此，那就说。” “夫人。” 周瑾皱着眉头哀求出声，陆思莞一句接着一句的讽刺，实在让他抬不起头。 陆思莞轻咳了一下，见差不多了，才收敛起脸上的笑容，恢复正经的神情，“你说。” “上次夫人说的交易，是否还算数？” 周瑾问完后，眼睛一眨不眨看着陆思莞，紧张等待她的回应。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周瑾眉心一皱，不太明白陆思莞在问什么。 “我是说，你为什么突然想清楚要跟我做交易，周瑾，何况我想要的，你不一定给的起。” 陆思莞没有直接应承他，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她想要的，也和那日想跟周瑾做交易时不一样。 “俗话说，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因此你又凭什么认为，你还有利用价值？” 面对陆思莞一连串的问题，周瑾觉得无措之余，却又是松了口气的，起码她这么问，就表示自己还有点用， “不知道大魏周家这四个字，能不能体现我的利用价值？” “周公子果然是个聪明人。” 陆思莞很满意他的回应，若是周瑾这个人，那确实不值得她来这一趟，不过多了大魏周家这个加持，就不一样了。 第241章 刑部大牢 第两百四十一章刑部大牢 刑部天牢。 “王妃，您怎么样！？” 陆芳菲打点好多天，好不容易能拎着食盒进狱牢探望魏雅，然而牢里的种种却让她反射性的干呕。 馊味，腐臭味甚至还有浓重的血腥味，地上蟑螂到处乱窜，偶尔还会闯出几只老鼠，吓得陆芳菲是魂飞魄散，叫苦不迭。 “老鼠，是老鼠！？” “王妃娘娘稍安，不过几个老鼠罢了，大牢之内，比这畜牲更可怕的有得是。” 狱卒跟在陆芳菲身后，对她花容失色的反应有些不屑，如今所有人都知道，她不仅不是陆家庶出之女，还不是陆相的亲生女儿。 照这个情况看，她这个秦王妃的位置能不能保住都是个问题。 “那你还不快点带本王妃去见陆二夫人？” 陆芳菲侧头对着狱卒便是一顿呵斥，心头却难免忧虑魏雅，不知道这些天被关在这里，有没有受刑。 “是，是，王妃请跟小的这边走。” 正如陆芳菲所担忧的，魏雅在大牢里的日子并不好过，吃的住的跟普通犯人并无二致，更别提她已经有很多天没有洗澡，浑身臭烘烘的，连她自己都嫌弃自己。 “娘！” 随着陆芳菲一声不可置信的哀嚎，让原本缩在角落里的魏雅浑身一震，站起身用手将散在脸上的头发分开，露出一张蓬头垢面的脸。 “菲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魏雅又惊又喜，只是她一靠近牢门，多日没有洗澡臭气熏天的味道便生生把陆芳菲熏得后退好几步，捂着鼻子露出一副作呕的表情。 “娘，您怎么变成这样了！？” 陆芳菲仿佛意识到什么，将手放下，憋着气跟魏雅说话，难以面对眼前这个昔日风光无限的陆家二夫人，如今却成为阶下囚。 “菲儿，你不该来这里。” 陆芳菲的一言一行落在魏雅眼里，让她既羞耻又受伤，她转过身，缩回原本待着的角落里，不肯再靠近。 “可是娘，我担心您，现在刑部还没有定您的罪，一切还来得及，您等着，女儿一定会将您救出去。” 陆芳菲信誓旦旦，双手紧紧抓着牢门的木条，眼里流露着对魏雅的心疼。 “夫人，这是王妃为您准备的吃食和干净的衣服，这些天您肯定没好好吃过东西，先吃点。” 说话的是陆芳菲的侍女虹月，她将食盒放在地上打开来，露出里面精致的糕点。 “不用了，你拿回去。” 魏雅摇摇头拒绝，表示自己没有胃口，“把王妃带回去，以她的身份，来这里不合适。” 陆芳菲瞬间泪如泉涌，大声喝令狱卒开门，“给本王妃开门！” “王妃，恕小的不能从命，让您进来，小的已经破坏规矩，若是让尚书大人知道，小的铁定吃不了，兜着走。” 狱卒说的为难，他什么场面没见过，生离死别，严刑拷打，心知魏雅此次是不可能翻身的，对陆芳菲的态度更是马马虎虎，敷衍了事。 “放肆！本王妃的命令你也敢不听吗？就算你们尚书大人，也不能如此大胆。” 第242章 不适合在这里 第两百四十二章不适合在这里 狱卒的态度让陆芳菲气得仰倒，今日她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虎落平阳被犬欺。 “王妃娘娘饶命，小的只是听差办事，您就别难为小的了，有什么话，隔着牢门说也是一样的。” 从前也不是没有这个先例，狱卒收贿，打开牢门让罪犯与其家人叙话，没想到却被钻了空子，犯人从他家人那里得到一颗假死药，里应外合串通逃走了，害得那年整个大牢的狱卒被罚，无人幸免。 “本王妃让你开门就开门，废什么话！” 陆芳菲来之前其实已经做了一番周全的准备，她想让魏雅利用假死脱身，可这狱卒始终守着她，根本无计可施。 “王妃若是如此，那小的只好把银子还您，请您出去了。” 狱卒没有一丝松动的意思，将进大牢后虹月给他的荷包从袖口掏出，递还给虹月。 “你！” 陆芳菲没想到此人竟然如此难缠，她退而求其次，反正能达到目的怎么都行。 “行，不开门就不开门，那你先回避，本王妃有话要单独跟娘说。” “不行。” 狱卒还是摇头，到现在他已经猜到秦王妃在做什么打算，因此就更加不可能让她单独跟魏雅叙话了。 “菲儿，算了，你回去，娘在这里很好，不需要你惦记。” 魏雅怎会不明白陆芳菲想做什么，只是她身为人母，总不能盼着自家孩子出事，然而更多却是她并不觉得陆芳菲有能力救她出去。 “可是娘……” 陆芳菲满脸不甘，她已经安排好一切，只要魏雅假死，她就有办法将人送出去，远走高飞，谁也找不着。 “回去！” 魏雅厉声喝道，“是娘自己作孽，跟你有什么关系，安心做好你的王妃才是正理。” “王妃，咱们回去。” 虹月有些忐忑的出声劝慰，“先再让夫人委屈几天，会想到办法的。” “啪！”一声响，陆芳菲狰狞着脸用尽了全力，虹月右脸上多了一个清晰的掌印，她瞬间红了眼眶，跪在地上不敢多言。 “贱婢，她是本王妃的亲生母亲，我怎么可能看着她深陷牢里不管不顾，你胡说什么？”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虹月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明知陆芳菲是怎样的人，她干嘛要多这一句嘴！？ 狱卒也难免将同情的目光落在虹月身上，想来这婢女平时没少受秦王妃欺负。 “王妃，这换班时间就要到了，请王妃谅解。” 狱卒不想再多废话，一脸的谄媚讨好，话里的意思却是明明白白要她离开。 “娘，女儿改日再来看您。” 陆芳菲无奈，也明白如今自己的处境，不得秦王宠爱，亦没有陆家撑腰，若真把事情闹大了，不仅帮不了魏雅半分，反而容易弄巧成拙。 魏雅其实心里也有些嫌弃陆芳菲的无用，她辛辛苦苦十多年，陆芳菲却连她三分都不及，或许她这一生，陆芳菲才是唯一的败笔。 “菲儿，你不用来了，不要再为娘的事情忧心。” 第243章 德贵妃出宫 第两百四十三章德贵妃出宫 秦王府。 从刑部大牢回来，陆芳菲始终阴沉着脸，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已经处置了好几个人，都是些鸡蛋里挑骨头的小事，她不过是为了出口气才揪着不放。 “不中用，全都是废物，本王妃养你们这群废人有什么用？” “哗啦啦……” 陆芳菲在自己的兰芳苑发疯，能砸的能摔的都被她糟蹋了，整个兰芳苑一片狼藉，当差的下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陆芳菲砸累了，坐在地上发呆，像个疯女人一样，毫无形象可言。 “王妃娘娘，王妃娘娘！” “叫什么叫？本王妃还没死，叫魂似的！” 陆芳菲歇斯底里，她现在就是个炮仗，谁点谁炸。 这个婢女并不在兰芳苑当值，被吼得一头雾水，不知道今日这姑奶奶又在哪里受了气，找她们发泄，不过陆芳菲的手段她是见识过的，忙不迭请罪，“奴婢知错。” “什么事？” 陆芳菲靠在门边，像是已经精疲力尽，不愿与她计较了。 “是德贵妃，她的车撵在秦王府停下，只怕现在已经进府了。” 婢女吓得惊慌失措，德贵妃久居深宫多年，如今也不知是一时兴起还是带着目的，竟然破天荒出宫到秦王府来了。 “你确定是宫里的德贵妃？王爷的生母德贵妃？” “千真万确。” 婢女见陆芳菲还在发愣，急得团团转，“王妃，如今王爷不在，您还是赶紧到前厅迎接。” 陆芳菲被吓得瞠目结舌，再三询问之下才确信，真的是德贵妃，顿时觉得有些腿软站不起来。 费了好大劲收拾好仪容仪表，陆芳菲赶到前厅时，婢女已经给德贵妃换了第二杯茶了。 “见过母妃，儿媳来迟，请母妃恕罪。” 陆芳菲诚惶诚恐跪下给德贵妃磕头行礼，心里却在嘀咕，她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秦王不在的时候，莫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芳菲，你过来。” 德贵妃嘴角含笑朝陆芳菲招了招手，似是完全没把她失礼的事放在心上。 陆芳菲怀着惶恐不安的心情，站起身往德贵妃身边走去，小心陪着笑脸，“母妃。” “霖儿不在，你一个人在府里，可还习惯？” 德贵妃拉着她的手亲切询问，眼里透出的关怀让陆芳菲湿了眼眶。 “劳母妃过问，儿媳一切都好。” 陆芳菲吸了吸鼻子，软下声音跟德贵妃说话，心里仍然觉得惶恐，要知道从前德贵妃可是很讨厌她的，怎么像是转性一般，突然就变了？ “是吗？” 德贵妃故作惊讶的问，随即却是话锋一转，眼神从柔和变为凌厉，“既然一切都好，为何要去刑部大牢？” “母妃……” 陆芳菲傻眼了，有些不明白德贵妃为何突然会这么问，睁着大眼反应不及。 “本宫在问你话，怎么不回答？” 德贵妃忽然冷下的面容，还有薄凉的态度都让陆芳菲觉得瘆人，“母妃，儿媳只是担心娘，去看看她。” “一个罪人，有什么好看的？” 德贵妃一脸轻蔑，看向陆芳菲的眼神亦是阴森，“堂堂秦王妃，竟然将青楼女子认作自己的母亲？” 第244章 婆媳对峙 第两百四十四章婆媳对峙 “不是认，她原本就是我娘，母妃您不是知道的吗？” 陆芳菲一脸错愕，不明白德贵妃怎么突然揪着这件事不放了。 “此一时彼一时，当初你可是信誓旦旦跟本宫说，那个青楼女子虽然生了你，但你对她全无母女之情，怎么现在又变卦了？” 德贵妃挑着好看的眉毛，朱唇轻启说出的话却仿佛蛇信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母妃，儿媳知错了，儿媳不该不顾自己的身份。” 陆芳菲虽然不明白德贵妃为何拿这件事与她为难，但她更清楚，如今能依靠的，只有德贵妃了。 “行了！” 德贵妃毫不留情推开趴在自己腿边的陆芳菲，居高临下看着她，“本宫今日前来，并不是为这点小事。” “母妃有何事，儿媳能做的一点照办。” 陆芳菲连忙顺着德贵妃的话讨好她，心里却在替自己委屈，对陆思莞的恨意，更深了几分，若不是因为她，今时今日，也不至于如此狼狈。 “本宫听闻你三番两次谋害长姐，你亲娘亦手眼通天，差点伤了敬安侯夫人的性命，所以本宫认为，你品行不佳，已经没有资格当秦王妃。” 德贵妃声音轻柔，却像一声声雷鸣，击在陆芳菲耳朵里，炸的她脑子一片空白。 “母妃您在说什么，儿媳听不懂。” 陆芳菲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很是伤情道，“儿媳自认从未做过对不起秦王，对不起您的事，嫁入王府一直恪守妇道，谨言慎行，母妃为何要这么对我？” “恪守妇道，谨言慎行？” 德贵妃重复着这八个字，仿似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忽然大笑起来，“你觉没觉着，这几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讽刺至极？” “母妃，儿媳究竟有何地方得罪您？” 陆芳菲咬着嘴唇，既忐忑又不甘的情绪拉扯着她，她甚至没想过有这么一天，德贵妃拿这些事质问她。 “你没有得罪本宫，是本宫认为，你已经不配做霖儿的王妃，陆芳菲，本宫为了给你留些颜面，才特意出宫见你，你不要不识好歹。” “不识好歹？呵呵……” 陆芳菲笑得几乎落下泪来，脸上的伤口也因为她过多的情绪而显得狰狞，“看来王爷已经找过您了，他真的要休了我。” “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清楚，怪不得别人。” 德贵妃瞟了她一眼，见她又哭又笑的，眼里满是嫌恶，顺便怀疑了一把宇文霖的眼光。 “我做那些事，都是迫不得已，母妃您在宫里住了那么多年，理应明白我的无奈。” 陆芳菲试图利用同理心让德贵妃理解自己，水汪汪的眼神梨花带雨看着她。 这要是换作任何一个男人都会觉得受不了，奈何德贵妃在楚嫔的阴影下生活了二十多年，生平最恨的就是陆芳菲这种女人。 “本宫不想明白。” 德贵妃冷冷一笑，眼里透出浓烈的厌恶之色，“陆芳菲，本宫给你两个选择，你主动提出和离，或者本宫向陛下请旨，让霖儿把你休了。” 第245章 哪也去不了 第两百四十五章哪也去不了 “不，不要啊母妃，您这么做不是将我往死路上逼吗？” 陆芳菲哭得六神无主，心中的怨恨却不敢表露出来，“我不答应，我不答应和离！” “既是如此，那本宫向陛下请一道旨意也是一样的。” 说着德贵妃站起身，头也不回从秦王府离开，任由陆芳菲在身后哀求哭饶亦是无用的。 “娘娘，您何必亲自出宫，随便派个人传话也是一样的。” “只有本宫亲自走这一遭，才能让敬安侯府明白本宫的好意。” 德贵妃由身边的宫婢扶着上马车，掀开帘子看向秦王府的眼神幽沉，“陆芳菲不能再留了，如此德行有亏的人，日后怎可为一国之母。” “娘娘！” “慌什么，这是在宫外，没那么多讲究，我儿在宴河立了大功，储位早晚都是他的。” 南国小筑。 “夫人想让我对付陆家人？” 周瑾愣是没想过这茬，陆思莞也是陆家人，怎么会想到要跟陆家过不去，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周公子似乎很惊讶？” 陆思莞明知故问，而周瑾却是真的不知，“确实觉得稀奇，你也是陆家人，为何要跟自己家人过不去？” “你只管照做就是，其他的奉劝周公子还是不问的好。” “一旦出手，绝无回头之路，你可得想明白了。” 经历过家族分崩离析痛苦的周瑾深有体会，不想陆思莞跟他一样失去家族的依靠。 “我和陆家人从来不同路，何来回头之说。” 在陆思莞看来，她能多留几日陆家人的性命，已是仁至义尽，所以周瑾所劝，她并不在乎。 “你为什么会……” 周瑾话到嘴边却没有问下去，他和陆思莞似乎没有熟到可以互诉心事的地步，又有什么立场问这种私事呢。 “你是想问我，陆家做了什么让我这么恨之入骨？” 陆思莞毫不避讳挑明这个问题，看向周瑾因为被戳中心事而有些泛红的脸，觉得好笑，“不知道杀母之仇，对你来说，算不算血海深仇？” “你是说，陆相害死了自己的夫人？” 周瑾不可置信，他了解的陆相，虽然称不上高风亮节，但起码也是一心为国之人，这样的人会对自己夫人下死手吗？ “我没有必要骗你，周公子，其实你可以选择不帮我，也可以从这里离开，我都不会干涉，也有办法做到让萧昱不过问。” “你是说真的？” 周瑾有些惊喜，却又不敢相信陆思莞的话，她鬼心思太多了，不能相信。 “假的！” 萧昱从院外走进来，双手在后面背着，步伐悠然闲适。 “萧昱，不是说好了，周瑾的自由我说了算吗？” 陆思莞气极，这货怎么总是来坏她的好事。 “现在恐怕不行了。” 萧昱意有所指，看向皱着眉头，瞬间由希望变成失望的周瑾，“你认不认识姓陆的人？” “姓陆的？” “他是怀王府的幕僚，这几天王府的人正拿着你的画像，大街小巷的找人，周瑾，你现在除了这里，哪也去不了。” 第246章 最棘手的人 第两百四十六章最棘手的人 萧昱说的没错，既然怀王敢光明正大让人拿着画像满大街找人，就说明他本就存了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的心，如果他从敬安侯府离开，很大可能会被怀王的人抓回去。 “你说的，有可能是陆玖。” 周瑾双手暗暗捏成拳，离开的愿望再次破灭，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有多么憋屈。 “陆玖是何方神圣？” 陆思莞被激起好奇心，这个人能让周瑾瞬间绷紧身体，肯定不是一般人，因为下意识的防备是最骗不了人的。 “你们可能不知道，大魏有从龙之功的，除了周家，还有一个陆家。” 周瑾露出一抹苦笑，有些感慨的摇摇头，“倒真是孽缘，我来了晋商，他竟然也在这里。” “那么你们两家，是友是敌？” 陆思莞问完才惊觉自己似乎问了个废话，如果是朋友，那么萧昱不会特地来告诉他，而周瑾亦不会如此狼狈。 “先帝在世时，周陆两家关系是极好的，后来因为彼此拥立的人不一样，关系越来越恶化，直到彻底成为仇敌，周家虽有从龙之功，可新帝猜疑，周家慢慢衰败至此，竟比陆家还不如。” 周瑾说的满眼是泪，这其中的苦楚煎熬，只有身为周家的人才能体会。 “陆玖到处找你，该不会是想杀你？” “夫人冰雪聪明，一猜就中。” “运气，运气。” 陆思莞勉强一笑，她这么揭人疮疤，实在称不上厚道。 “周公子怎么打算的？” 萧昱瞥了眼嬉皮笑脸的陆思莞，竟多了几分纵容的意思。 “只得多叨扰侯爷几日了。” 周瑾话虽这么说，可却是一脸的坦然，似乎并不觉得这是桩丢脸的事。 “好说。” 萧昱没有拒绝，微颔首算作同意，将话头对着陆思莞，“你来这里做什么？” “想让周公子替我布局，对陆家动手。” 陆思莞倒也是诚实，萧昱问了她便说了，“不过现在似乎是不行了，周公子还是安心待在南国小筑避祸才是正理。” “让夫人失望了。” 周瑾拱手，满怀歉意道，“不过怀王那边，我可以帮你们一把，就看侯爷需不需要我多事了。” 萧昱还没来得及说话，陆思莞已经帮他回答了，“需要的，你说。” 萧昱是愈发拿陆思莞没办法，见她这么迫不及待，亦是对周瑾点了点头。 “陆玖在大魏陆家一直是个边缘人物，不受重视，但不可忽略的是，他在陆家这一辈当中，应该称得上是最有能力的。” 周瑾边说边拿过一旁烧滚烫的壶子给两位泡茶，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族的贵气，“大概是陆家的不重视，使得他另寻出路，投靠晋商的怀王。” “能被你认可，那他应该是个很有才华的人。” 陆思莞自来熟的端了杯茶品起来，这些日子一直喝大麦茶，今天换换口味也是不错的。 “不是才华。” 周瑾否认陆思莞的说法，语气严谨而肃然，“是诡谲，此人不同小觑，侯爷若是想辅佐秦王，他便是最棘手的人。” 第247章 时间不多了 第两百四十七章时间不多了 院子里气氛因周瑾的话，瞬间凝重了许多，但萧昱仍然是一副淡淡的，事不关己的模样。 “所以你有没有对付他的方法？” 陆思莞白了萧昱一眼，这狗男人真是一点不紧张，那么好的机会了解敌人弱点，竟然不珍惜。 萧昱心里憋着笑，任陆思莞误会就是不吭声，端着周瑾泡的茶细细品味。 “方法自然是有，就怕侯爷不敢冒险。” 周瑾淡笑着给他们添茶，话里话外都像是在给萧昱暗示一般。 陆思莞听得云里雾里正懵着，突然听身边的萧昱道，“你想让我派人去怀王府上，杀了陆玖？” “跟侯爷说话，倒真是半点不费劲。” 周瑾这么说，等于是变相承认了，“此人最擅长玩弄心计，所以跟他玩弄手段并不是明智的选择，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他还没有防备的时候，直接要了他的命。” “周瑾，我看你想借刀杀人？” 陆思莞此时若是还没反应过来，那她当真是做愚蠢至极了，方才周瑾已经说过周陆两家反目成仇，陆玖想让他死，他又何尝不想杀了陆玖。 “夫人严重了，我说了，这个方法有些冒险，做不做全看侯爷的意思。” 话毕，周瑾站了起来，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我言尽于此，既然不能出门，那两位请自便。” 从南国小筑出来，陆思莞跟萧昱并肩走在回漪澜院的路上，见萧昱一直沉默，她先沉不住气了，“萧昱，你是不是在想周瑾的话？你真的想要了陆玖的命？” “陆思莞，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西疆那边来信，父皇病重，让我尽快回去一趟。” 陆思莞心沉了下来，呆立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回西疆吗？” “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去？” 萧昱看出她的异样，以为她是舍不得，不知怎么的，就脱口而出问她，只是一问完，他便后悔了，他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稔了？ “我可以吗？” 陆思莞有些期待，更多的却是忐忑，她想去西疆，不是为了萧昱，而是为了凌太医所说的莫凡，那个能在这里做出输液器的人。 她不相信只是巧合，那个莫凡一定和她那个时代有什么联系，她急切甚至是迫切的想见到这个人。 如今萧昱问她想不想一起去西疆，那么就表示，她可以有机会找到莫凡，问一些藏在心里很久，始终不能说出口的问题。 “你想去就可以。” 陆思莞希冀的眼神触动了他，让萧昱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点头回应。 “在这之前，你想让秦王当上太子？” “没错。” “他当上太子又能如何？晋商帝尚在壮年，秦王一时半会难以取而代之，你在晋商仍然困难重重。” 陆思莞说的，这正是萧昱心知肚明的，晋商帝在位一日，敬安侯府就不可能有一日安宁。 “你上次不是说，这样的君主，不要也罢。” 萧昱这话，听在陆思莞耳朵里却是另一个意思，她后退一步，咽了咽口水问道，“萧昱，你该不会是存了什么不轨的企图？” 第248章 好狠的心 第两百四十九章好狠的心 “既然如此，孟管事为何还留她在王府上？” 宇文霖大为不解，如今他对这个女人，半分感觉都没有，和离以后也不必再有牵扯。 孟管事微低头，“是她自己不肯走，毕竟她曾经是秦王妃，不好做的太过，贵妃娘娘就让她安生待在自己院里。” 宇文霖不满的抱怨，“母妃终究太良善了。” “王爷，王爷您终于回来了……” 孟管事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突如其来的哀声打断，只见陆芳菲跌跌撞撞跑进来，跪在宇文霖腿边，脸上肉眼可见的欢喜。 果真是应了那句俗话，白天不谈人，夜里不说鬼，想什么来什么。 宇文霖不耐烦将她搭在腿上的手甩开，“你来做什么？” “王爷当真要如此绝情吗？我已经知道错了，为什么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陆芳菲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日日夜夜被囚在自己院里，连门都不能出，这次还是她贿赂了下人才知道宇文霖今日回来，以死相逼从院里跑出来的。 “孟管事，把她拉走。” 宇文霖连话都懒得跟她多说，以前总觉得陆芳菲温婉大方，漂亮温柔，然而现在再看，坑坑洼洼的脸配上刻意的梨花带雨，怎么看都只有惺惺作态。 “宇文霖，你好狠的心！” 陆芳菲恼羞成怒，她都已经这么哀求了，宇文霖却没有半分动容，“可恨我当初瞎了眼才嫁给你，若知道你是这么冷酷无情的人，打死我也不嫁。” 眼看孟管事的人要过来将她带走，陆芳菲死死抓着桌腿不肯松开，看向宇文霖的眼里满是怨毒。 “打死你也不嫁？” 宇文霖轻勾唇角，只觉得她的话讽刺得很，“你以为本王不知道吗？你之前不是喜欢敬安侯，你这张脸不就是因为嫉妒你姐姐嫁给他，而使尽手段，却反被毁容吗？” “不，不是的，你胡说，我没有！” 陆芳菲矢口否认，这时的她不仅对陆思莞恨之入骨，连带的也恨上萧昱了，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比不上那个陆思莞，萧昱娶她不娶自己。 “有没有你心里清楚，本王还有事，没有闲工夫陪你瞎耗。” 宇文霖说罢，起身离开，陆芳菲原本也要跟着追出去，奈何孟管事先一步将她拦住。 “仗势欺人的狗奴才，我不过是一时落魄，他日东山再起，绝不会放过你。” 陆芳菲满脸狰狞被下人摁在地上，怨毒的眼神犹如蛇蝎般紧盯着孟管事。 孟管事只是无所谓的笑了笑，“那就等那一天，再来找我也不迟。” 话音落下，他收敛起笑，露出阴狠神情，“把人带走，要是再被我发现谁把她放出来，我定不轻饶。” “是！” 敬安侯府。 这些日子，陆思莞发现萧昱一件很奇怪的事，他来漪澜院的次数一天比一天多，有时候甚至一日三餐顿顿不落在此用膳，还美其名曰漪澜院秋风凉爽，适合养伤。 对了，萧昱不说，她都忘了这厮身上还有伤，不过陆思莞很清楚，这些都只是借口罢了。 第249章 开始舍不得 第两百五十章开始舍不得 “萧昱，你若是玩够了，就回你的流光院，我这那么多药草摆着，恐怕不太方便待客。” 又是一顿午膳吃完后，陆思莞终于忍无可忍，开口赶人了。 “你弄你的药，我不会妨碍你。” 萧昱抹了抹嘴，起身移步到一旁的茶桌落座，等着婢女泡茶。 陆思莞一口气堵在胸前，想发作又发作不得，憋闷得很，“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萧昱看着她，眼神甚是无辜，像是陆思莞平白无故的无理取闹似的，“还是你觉得漪澜院太小，不好放你的药材，这个简单，我让人将院子扩一扩就是了。” “不用了，你好好喝你的茶。” 陆思莞咬牙切齿，面对他的厚颜无耻毫无办法，干脆眼不见为净，从屋里出去了。 灵芝赶紧跟着陆思莞出去，却不太理解她为何不让侯爷待在漪澜院，“夫人，侯爷每日来陪您用膳不好吗？奴婢瞧着，您似乎很讨厌侯爷。” 陆思莞蹲在地上，双手环抱着小腿，盯着地上趴趴走的蚂蚁露出一抹苦笑，“灵芝，你不懂，并非我不让他待在这，而是不能。” 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她能感觉到自己越来越不对劲的情绪，她害怕若再这么下去，有一天会彻底沦陷，那时候她该怎么办呢？ “夫人，你们是夫妻，感情好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灵芝确实不能理解陆思莞的矛盾，只是觉得既然是夫妻，侯爷又肯花心思陪着，何乐而不为？ “总有一天要和离的夫妻，有什么感情可言？” 陆思莞没抬头，闷声闷气的回答，她快被逼疯了，当初那么坚决说要和离，可是现在，她竟然已经开始舍不得了。 “和离！？” 灵芝惊叫出声后，马上有所意识的捂住嘴巴，慌乱瞟了眼里屋，心里有些发虚，不知道侯爷有没有听见？ 而陆思莞对这一切丝毫没有所感，反而认真点了点头，“是啊，和离，我和萧昱终究是不可能在一切的，不和离又能怎样呢？” “夫人，您为何会有这种想法？奴婢能感觉出来侯爷对您的用心，您看刚嫁入侯府的时候，侯爷从来没有踏进过漪澜院，可是这些日子，除非处理政事，侯爷是日日来，夜夜来，从未有一天缺席。” 灵芝也跟着蹲下来，却发现自家夫人脸上湿湿的，泪水不断从眼眶滚落，慌忙拿帕子给她擦，“夫人怎么哭了？” “正因如此，我更不能！” 陆思莞拂开灵芝的手，声音难掩哽咽，来到这里不是心甘情愿，她更不想圈入权利纷争，心里天人交战，矛盾的同时也很难过。 “夫人，您别哭了，一会侯爷出来若是见您这样，该如何是好。” 灵芝不明白陆思莞心里的想法，只能在一旁安慰她，可她越说，陆思莞的眼泪就掉的越凶。 “你让我一个人静静。” 陆思莞站起来，抬手随意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从漪澜院离开。 灵芝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一抬头却看见萧昱脸色阴沉沉的站在屋檐下。 第250章 对峙一局 第两百五十一章对峙一局 “侯爷，您怎么……奴婢该死！” 灵芝想问他是什么时候出来的，又听到了多少，可一开口便对上他冷厉的眼神，当即吓得六神无主，屈膝跪下。 “她刚才的话，一五一十复述出来。” 萧昱背在身后的手握成拳，心里惊涛骇浪，面上却沉寂如水，陆思莞，我竟不知道你那么迫不及待要逃离我！？ “侯爷恕罪，夫人她只是一时昏了头，您大人大量，不要与她计较。” 灵芝忙不迭替陆思莞求饶，以为萧昱让自己复述陆思莞说的话，是要找她算账。 “说！” 萧昱一声厉喝。 灵芝不敢再多说，仔仔细细将陆思莞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心里想的却是，完了完了，这下夫人当真要“称心如意”跟侯爷和离了。 “她就这么讨厌我，讨厌到哪怕跟我待在同一屋檐下都觉得排斥？” 萧昱有些怀疑人生，做人二十多载，还是第一次有女人避他到这个地步。 “侯爷误会了，夫人她只是不知该如何跟您相处。” 灵芝咬着嘴唇，努力想为陆思莞开脱，可她说出的话，却显得那么苍白，站不住脚。 “哼！” 萧昱没有理会她替陆思莞辩解，怒意汹涌，袍子一甩从漪澜院离开。 …… 陆思莞跑出来才发现，侯府就这么大，无论怎么跑，四处都会有他的影子，挥不散，抹不掉。 不知不觉，她竟走到周瑾的院落，想了想伸手推开门，见他正在院子里下棋，棋盘上白子与黑子楚河汉界，泾渭分明，仿佛在告诫她，想清楚和萧昱的关系，不要越界。 “夫人今日怎么得空来看在下。” 周瑾头都没抬，却知道是陆思莞来了。 陆思莞甩了甩头，镇定心神走近他，“周公子在下棋？” “不能出门，只能下棋解闷了。” 周瑾将一旁装着白子的棋罐推到她手边，抬头冲她挑眉一笑，“夫人可愿与在下对峙一局？” “赢了我有什么好处？” 陆思莞顺势坐下来，看着周瑾将白子黑子一颗一颗放回棋罐，心情逐渐平复下来。 “夫人不要功利心太重了，下棋罢了，是输是赢有什么要紧？” 周瑾摇头笑开，似乎猜到陆思莞今日心情不佳，说话的声音也多了几分柔软。 “你说得对。” 陆思莞附和的点头，拿起一白子捏在手里，“那便对峙一局。” “刚才是有谁在后面追你吗？” 周瑾看她落下白子，用黑子堵她后路，问得漫不经心。 “周公子在大魏有心爱之人吗？” 周瑾堵她的后路，她便攻他前方，左右夹击之下，周瑾很快输了第一局。 “夫人何有此问？” 周瑾没想到陆思莞竟还是个下棋高手，摆第二盘时明显认真了许多。 “只是好奇，像你这样的人物，周家的门槛都不知道被大魏的姑娘踏破过几回了？” 陆思莞边下棋便开玩笑道，声音却透着一种莫名的凄楚。 “你和萧昱吵架了？” 周瑾是个心细的人，知道陆思莞不是喜欢过问他人私事的人，其中必有缘由。 第251章 输的心服口服 第两百五十二章输的心服口服 “周瑾，你已经输了我三局。” 陆思莞没有回答周瑾的话，而是将棋子扔回棋罐中，显然三局过了都是她赢，就有些无趣了。 周瑾摸了摸鼻子有些唏嘘，他的棋术在大魏算排得上前几位的，没想到却接连被陆思莞打败，一时间挫败感满满。 “夫人棋术过人，在下心服口服。” 周瑾将棋盘收起来，方才她下得心不在焉，根本就是藏着事，误入他这里的。 “我听萧昱说，你和他是几年前在朝贡上相识的？” “确实如此。” 周瑾点头，有些意外陆思莞会问这个。 “所以说前几年，晋商和大魏的关系，并没有很僵？” “晋商和大魏的关系一直都不错，直到一年前西疆插手，大魏觉得找到了靠山，又或者是那次晋商帝过河拆桥，使得魏帝心灰意冷，选择与西疆结盟。” “过河拆桥？” 陆思莞喃喃重复周瑾的话，心里是认同的，这像是晋商帝能做出来的事。 “你应当很清楚萧昱的身份，晋商与西疆两国矛盾已久，迟早有爆发的一天，到那时萧昱必然会成为晋商帝威胁西疆的筹码。” 周瑾这番话，也是出于好意，虽然他和萧昱算不得朋友，但好歹在人家里住了那么久，萧昱对他也算不错，适当的提醒也是一种回报了。 “我知道。” 陆思莞点头，明白他的好意。 “那你做好准备了？” “什么准备？” 陆思莞明知故问，其实她很清楚周瑾在问什么，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罢了。 “难道你没有想过陪他回西疆？总有一天他要回去的，那里才是萧昱真正的家。” 周瑾情绪有些许的波动，其实他和萧昱能够有现在和谐的关系，很大一部分也得归功于，他和萧昱有着相似的处境，身在异国，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你觉得我应该跟他回去？我是晋商人，他在晋商是敬安侯，回到西疆就不是了。” 陆思莞说着，露出一抹淡笑，眼里的光却是渐渐暗淡下来。 “无论如何你都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哪怕他回了西疆，这也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周瑾似乎看破了她的顾虑，好意安慰她，话锋一转，他语气带着几分玩笑意味调侃她，“还是你不想跟他回去，你想留在晋商？” “留不留不是我能说的算，周瑾，你在这里几个月，难道看不出来晋商国运将近，已呈颓势？” “你跟我一个大魏人说这些，是不是不太好？” 周瑾觉得陆思莞真是百无禁忌，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一点避讳的意思都没有。 “无妨，这里只有你我，你想说就说，不说也罢。” 陆思莞耸耸肩，表示自己并不在乎这些，何况就算她不说，晋商就能多存活几年了？ “说与不说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无甚区别。” 因此周瑾选择沉默，同样的，大魏此时面临的危机，和晋商其实异曲同工，随着西疆日亦强盛，被吞并是迟早的事，不过时间早晚罢了。 第252章 试探 第两百五十三章试探 “周瑾，你想回大魏吗？” “想！” 周瑾倒是很诚实，那里毕竟是他的国家，没有谁会不想回到自己的国土，除非迫不得已，而他脸上的落寞，陆思莞亦曾经在萧昱脸上看见过。 “这个愿望总有一天会实现的。” 陆思莞只是笑了笑安慰他，可他们心里其实都很清楚，这件事很难办到，大魏此时比晋商更乱，皇室自相残杀已经达到让人心有余悸的地步。 “希望，借你吉言。” 周瑾并未对此抱以太多的期望，微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与此同时，宇文霖亦来到敬安侯府与萧昱商议要事。 “殿下刚回来就往我这里跑，若贵妃知道了，说不定要怪罪了。” 萧昱开玩笑的打趣他。 宇文霖却只是叹了口气，坐在萧昱刻意让给他的主位上，无奈的摇了摇头，“兄长别这么说，母妃一向大度，断不会计较这些小事。” “殿下这次在宴河做的很好，我看了传回来的折子，都在夸您。” 萧昱脸上毫不掩饰对他的欣赏，宇文霖从小到大都是金都城公认的纨绔，没想到做起正事来办点不含糊，没有让人失望。 对于萧昱的夸奖，宇文霖照单全收，却也很谦虚，“都是兄长的功劳，我不过是按照你安排的一切，算不了什么。” 这倒是实话，没到宴河之前，宇文霖心里多多少少对萧昱还是有些怨言的，直到站在宴河地界上，才发现自己当时真的想太多了。 萧昱让他来到这里，根本就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他只管照做，适当与宴河的官员打好交道，没有半点难度。 “能为殿下分忧，是我的荣幸。” 现在他对宇文霖当储君是愈发有信心，此子并非朽木，稍加敲打还是能够做出成绩的。 “对了兄长，我从宴河回来的路上，遇到一行压货的镖局，听他们的口音和穿着打扮，像是西疆的人，不知道兄长这里可有什么消息？” 宇文霖看着萧昱始终波澜不惊的俊脸，他在试探，试探萧昱是不是真的与西疆毫无联系，然而让他失望的事，自始至终别说脸色变化，萧昱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不知道那个镖局的旗号是什么，或许我曾经听说过。” 萧昱心渐渐沉下去，可面对宇文霖时却是不动声色的。 “青龙镖局，我还派人打听了一下，说是押送一批银器，只是当时我身边护卫只有几十，所以没有逼着他们打开箱子检查。” 宇文霖说到这里，有些失望，他去宴河以后才发现那里不仅灾情严重，就连城门的护卫都是寥寥无几，所以回来之前，他便将自己三分之二的护卫都留下了，虽然做法有些冒险，但为了宴河百姓，一切都是值得的。 “这倒是没听说，大概是西疆的商人有货要运来这里，殿下若是不放心，我晚些派人去查查他们的底细就是了。” 萧昱目光沉沉看着宇文霖的眼睛，丝毫没有避讳的意思，倒是宇文霖被他看得移开了眼。 第253章 帝王血脉 第两百五十四章帝王血脉 “兄长也别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非怀疑你，只是现在晋商和西疆的关系一触即发，我不得不谨慎一些。” 宇文霖这句解释颇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因此话一说完，他自己就先沉默了。 “殿下严重了，我的身份本来就更容易受人怀疑，殿下这么说也是为我好。” 萧昱懒得跟他多废话，反正怎么说，宇文霖心里的怀疑都不会因此消散，他再解释又有什么用呢？ “那就好。” 宇文霖像是松了口气一般，左看右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提起了陆思莞。 “嫂嫂最近过得好吗？她还是不想见我？” “殿下想多了，她最近在忙我母亲府上的事，因此抽不出空……” “侯爷说哪里的话，我就算再忙，殿下来访怎可不出来迎接。” 陆思莞声音清脆甜美，步伐款款走进屋里，向宇文霖行了一礼，“见过秦王殿下。” “嫂嫂请起，没想到你能愿意见我。” 宇文霖有些感慨，当时他对陆思莞做出那样的事，就算是这辈子都得不到她的原谅也是情理之中的。 “殿下乃人中龙凤，我岂会不愿见您。” 陆思莞脸上挂着甜笑，可微低头时眸色却划过一抹冷意，再抬头已恢复如常。 “我与殿下还有要事相商，你先退下。” 萧昱从头到尾没给过陆思莞一个眼神，甚至避开同她视线的接触。 陆思莞心揪了一下，但在宇文霖面前终究不好表现，“是，那我便先回去了。” 反正她也是正好路过前厅，听到有动静才想来瞧一瞧，却没想到会是宇文霖，既然这样，她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岂料宇文霖却在这时候开口挽留，“兄长为何着急让嫂嫂离开，当我是什么洪水猛兽不成？” “殿下真爱说笑。” 陆思莞捂着嘴巴笑出声，那笑意却未达眼底，“我后院还有点事要处理，先退下了。” 说完再不管身后的两人，陆思莞自顾自的离开，脸上阴郁的神色挥之不散。 “萧昱啊萧昱，如果你能像现在这样，一直跟我保持距离，那么我也不至于对你心存幻想了。” 见陆思莞离开，宇文霖有些不满的看向萧昱，“兄长对嫂嫂的态度似乎不是很好，你们吵架了？” “没有的事，殿下多心了。” 萧昱说完，没等宇文霖有开口的机会，适时转移话题道，“殿下最近有没有留意过怀王的动向？” “听说上次他派了一批杀手直奔宴河，被你的人拦了下来。” 诚然宇文霖已经学会了举一反三，虽然还没有达到怀王那般心思缜密，但他也知道在各方安插眼线。 “拦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是被殿下的人解决的，我说的没错？” 萧昱眼神晦暗不明，宇文霖身上终归留着晋商帝的血，猜疑和冷酷无情都是他的血脉传承，只是之前玩世不恭，对任何事都无所谓，让人忽略了他的本性。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兄长，擅作主张，还请兄长勿怪。” 第254章 拉拢太后 第两百五十五章拉拢太后 “事关殿下的生命安危，理应如此，殿下不必道歉。” 如果这个时候宇文霖还不知道反击，那他就算被怀王的人杀了也是白杀，不值得同情。 “兄长觉得，我先去见父皇还是母妃好？” 宇文霖已经养成万事都先询问萧昱的习惯，起码萧昱做事稳重，他辅佐自己以来，从未出过任何差错。 “殿下凭心而为就好。” 因为萧昱也想看看，这位将来有可能成为晋商君主的人，心里最想要的，究竟是权势还是亲情。 “明白了。” …… 送走宇文霖，萧昱一个人在前厅坐了许久，从天亮到天黑，谁劝都不管用，脸色阴阴的，谁看了都觉得瘆人。 “主子，该用晚膳了，今日还是去漪澜院吗？” 笔书问得小心翼翼，自家主子从漪澜院回来就一直不对劲，虽然他也听到了一些夫人说的话，却没有多想，不过主子有没有多想他就不知道了。 “不用了，我没胃口，不必准备膳食。” 萧昱端坐着，一动不动，心里却是翻江倒海，难以平静，他心向漪澜院，奈何那里的主人却并不欢迎自己，甚至恨不得跟他划清界限。 “那怎么行，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主子就算没胃口，多少也得吃点垫垫肚子，饿坏了身子，夫人该心疼了。” 纸书这傻孩子，最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过倒也怪不着他，向来一根筋，哪里会多想这俩人有什么弯弯绕绕。 “不用了，你们都下去，我想自己待会。” 萧昱被吵得烦了，挥挥手让他们都离开，否则再吵下去，他担心情绪不能控制，伤人就不好了。 宫里。 德贵妃最近每日都不忘去仁寿宫向太后请安，去到也不说什么，就安安静静陪着她老人家，反正天长日久，总会记得她的好。 “瑾榕，你倒是也不必每天都来，我一个老太婆，身边也有伺候的人，你该多关心皇帝才是。” 德贵妃的闺名叫瑾榕，孟瑾榕，在这宫里，能有资格这么叫她的人，除了太后就只有晋商帝了。 “太后说哪里的话，臣妾日日过来陪您说话，也是替陛下尽一份孝心，太后难道连臣妾这点小小的愿望也要剥夺？” 德贵妃说着，脸上逐渐浮现一抹伤感，仿佛太后的话真的伤到了她。 这也是德贵妃的高明之处，她心里很清楚晋商帝和太后不睦已久，这么做说不定会惹怒晋商帝，可反过来想想，假若因为她从中周旋，晋商帝和太后的关系能够恢复如初，那对于秦王而言，也是一大好处。 “你这孩子，哀家不过随口说说罢了，你想来，哀家的仁寿宫什么时候不欢迎，听说霖儿回来了？” 比起楚嫔，凌若悠确实要更喜欢德贵妃母子，不仅仅因为德贵妃会来事，也因为她更加识时务，一个甘心在后宫当二十多年透明人的女人，她该有多聪明。 “是的，昨日才到，今天该进宫向陛下复命了。” 提起自己唯一的儿子，德贵妃脸上也露出几分笑容。 第255章 虚情假意 第两百五十六章虚情假意 “贵妃教了个好儿子，你是有后福的。” 凌若悠拉着她的手，意有所指道。 德贵妃怎能不明白太后的意思，虽然心里高兴得到太后的认可，但面前不露声色，站在她身后给老人家捏着肩膀。 “臣妾明白的，定不辜负太后的期许。” “行了，既然霖儿要进宫，你早些回宫准备着，看他喜欢吃什么，用什么，从仁寿宫带回去，就当是哀家给他的赏赐。” 凌若悠笑眯眯让德贵妃离开，还破天荒让她在仁寿宫随意挑选喜欢的物件带回去，虽然她身为贵妃，什么都不缺，但这却是凌若悠对她的一种肯定，怎能不让她激动。 “臣妾谢太后恩赏。” 德贵妃脸上难掩喜色，跪谢后匆匆离开仁寿宫。 “太后，您似乎很喜欢德贵妃母子。” 令惜上前接替刚才德贵妃站的位置，给太后按压肩膀，说就自己的疑惑。 凌若悠眯着眼，脸上却透着几分讥笑，“小门小户出身，哀家能看上她什么，若不是皇帝子嗣不多，能议储的除了她的儿子就是楚嫔那两个，哀家也不至于花时间陪她耗着。” “太后说的是，不过最近秦王和侯爷走的很近，他们兄弟俩从小感情就和睦，没想到长大了也一样。” 令惜颇有些动容，毕竟皇室中人，重感情的本就不多，秦王和敬安侯能和睦相处，她心里也替这俩主子高兴。 “他们算哪门子的兄弟，萧昱总是要回到西疆的，可哀家并不乐意。” 凌若悠冷冷道。 “太后是不舍得侯爷？” 令惜虽然侍奉太后几十年，但她对这位晋商朝最尊贵的女人，始终不够了解。 “是也不是，哀家不希望他回到西疆，是因为他一旦回去，西疆和晋商必然是鱼死网破，你死我活，这不是哀家想看到的局面。” 凌若悠脸色郁郁，从前萧昱安于现状，愿意待在方寸之地没有别的动作，所以她也乐意宠着这个外孙，和皇帝作对。 可是最近，听到他越来越多的消息，都是在说他和秦王关系如何如何，她就不得不怀疑萧昱的居心了。 一个若真愿意安分守己的人，又怎会卷入皇子夺嫡的纷争当中，这么多年，他根本就是扮猪吃老虎，看似无害，背地里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太后想对付侯爷？” 令惜觉得不可思议，毕竟太后曾经是那样护着这个外孙，不让晋商帝伤他分毫，现在怎么突然就变了。 “令惜，你跟着哀家几年了？” 凌若悠突然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令惜心里“咯噔”一下，屈膝跪下忐忑不安道，“回太后，四十年了。” “已经这么久了。” “是的。” “既然你都跟着哀家这么久了，怎么到现在还如此天真，问这种不着调的话！” 凌若悠脸色阴沉，厉声的呵斥像一把利刃，狠狠刺向令惜的心。 “太后恕罪，是老奴逾越了。” 令惜忙不迭告罪，心却已经凉了半截，她一直以为太后是真心疼爱这个外孙的，没想到从始至终都是假的。 第256章 卫宁郡主 第两百五十七章卫宁郡主 “夫人，夫人！” 当归火急火燎一路小跑进漪澜院，没刹住车，因惯性撞在石桌上，“砰”的一声响，多亏她双手用力撑住桌面才不至于摔倒在地。 “哎呀，跑这么急做什么，我的牌！！！” 陆思莞正用从狗蛋那里拿来的一盒扑克牌，跟灵芝还有雪参在玩斗地主，好好一副牌，就被当归毁了，说不恼火是骗人的，“可是出什么事了？” “是长公主，长公主来了。” 当归气喘吁吁，方才一通跑还没让她歇过气来，说话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 “长公主来就来呗，又不是没来过，还能把人吃了是怎么着？” 陆思莞彻底无语了，她还以为什么事，值得当归这一通跑。 “不是这样的，长公主还带来一个人，说是卫宁郡主，让您现在马上去前厅一趟。” 当归见陆思莞若无其事的神色，有些替她着急了，“夫人您怎么还坐着，您不知道，听说那位卫宁郡主，曾经差点被下旨给侯爷为妻的。” 原来，是她的情敌来了！ 难怪当归急急忙忙，像是要直接把她扯到前厅摆着向那劳什子的卫宁郡主示威似的。 “有这么回事？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陆思莞搜寻了一下原主的记忆，发现压根没有卫宁郡主这号人物，难道连原主也没听说过此人？ “卫宁郡主是廷尉侯的幼女，自小在边境长大，刚刚回来，夫人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雪参柔着声音在一旁解释，“但是这位郡主小时候曾经在长公主膝下养过半年，相当于长公主的半女。” “所以当初长公主不同意夫人嫁入侯府，也是因为这位卫宁郡主？” 灵芝说完，下意识捂住嘴巴，忐忑不安看向自家夫人。 完了完了，她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应该有这个原因。” 雪参点了点头，看向陆思莞的眼神也有了一丝怜悯，“夫人，您也别太伤心，好在如今您已是侯府夫人，相信这位郡主只是来府上做做客而已。” 看着这几个婢女你一言我一语的安慰，陆思莞实在有些无语，她很想告诉她们，自己一点也不难过。 “那就去会一会，卫宁郡主。” 她名义上的情敌。 …… 陆思莞还没走进去，就听见里头的欢声笑语，甚至还能听见萧昱几声轻笑，她脸色瞬间便沉了下来。 天杀的萧昱，前几天还缠着老娘，这老情人一回来，高兴得跟傻子似的。 陆思莞脸上扬起大大的笑容走进去，声音清脆在宽敞的厅里显得格外突兀。 “都在呢？” “思莞，你来啦。” 长公主宇文承瑶笑意不减看向她，招了招手道，“快过来，我给你介绍个人。” “母亲今日怎么得空过来？” 陆思莞依言走过去，灿烂的笑脸此时有些皲裂。 宇文承瑶没有发现陆思莞的异常，拉过她的手，笑眯眯的眼神在她和卫宁身上打转。 “是卫宁回来了，她听说昱儿娶了媳妇，迫不及待要来看看你。” 第257章 萧昱的心机 第两百五十八章萧昱的心机 陆思莞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坐在宇文承瑶左下方的女子，绑着高高的马尾，一身红色便服，腰间绑了个黑色带子，五官精致立体不施粉黛却显得英姿飒爽。 心里感慨，在边境长大的就是不一样，瞧这一身行头，利利落落的，颇有种巾帼不让须眉的味道。 “嫂嫂好，我是卫宁。” 卫宁郡主笑弯了眼，主动跟陆思莞打招呼，态度亲切和善。 什么嘛？陆思莞下意识撇撇嘴，这当归怎么情报错误啊？ 就这么一个利落清爽的小娘子，别说萧昱了，就连她也是瞬间沦陷好。 “初次见面，我是陆思莞，多多指教啊。” 陆思莞大大方方回以一笑，模样有些心虚，果然电视剧害人，还以为会是个面善心恶的白莲花，可她这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能讨厌得起来才怪。 “嫂嫂不必客气，是卫宁唐突了，听说萧哥哥娶了一位天仙般的娘子，我便想着来看看，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 卫宁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陆思莞，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不知萧哥哥可有向嫂嫂提起过卫宁，这半年，我与萧哥哥通信时，他可是常常提到你呢。” 好好，算她眼拙了，果然第一印象都是骗人的，什么英姿飒爽的小娘子，别以为她听不出来这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想告诉她，萧昱哪怕是成了亲也不忘跟她联系，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存在，可是萧昱却从未提起过卫宁这个人。 “卫宁妹妹说笑了，我和侯爷相处时，从来不会涉及外人，这点侯爷也是清楚的。” 陆思莞不露痕迹将人怼了回去，言下之意就是萧昱对她一片情深，是不可能有机会给外人插足的。 好在萧昱也还算醒目，听她这么说，当即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你常年在边境，十年回不来一次，回来见便是了。” 卫宁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原样，对宇文承瑶撒娇道，“姨母，您看萧哥哥，他这么说是不是在怪宁儿那么多年都不回来看他？宁儿也不是故意的，父亲常年驻守边境，宁儿总不能舍弃父兄，回来陪着萧哥哥。” 陆思莞听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心里不由的腹诽，你这孩子好好说话不行吗？非得掐着嗓子，我的鸡皮疙瘩哟！ “卫宁乖，你哥哥不是这个意思。” 宇文承瑶脸色变了变，似乎也有些后悔今日不由分说将卫宁带来，是她考虑不周了。 “是啊卫宁，你就算在边境，侯爷不也时时给你写信了，这在哪不都一样？” 陆思莞忍不住提了一嘴，背地里已经把萧昱从头到尾问候了一遍。 好你个狗东西，竟然悄无声息给她埋了这么大一个雷。 “阿嚏！” 萧昱冷不丁打了个大喷嚏，揉了揉发痒的鼻子，下意识就去看陆思莞，见她正凶巴巴瞪着自己，心里瞬间软得一塌糊涂。 看来这陆思莞，也不是完全不在乎他的，又想着，卫宁来的真是时候，能帮他刺激刺激陆思莞。 第258章 养歪了 第两百五十九章养歪了 “萧哥哥可是有哪里不舒服，最近气候变幻无常的，哥哥可要注意身子才是。” 卫宁直接起身走到萧昱身旁，那架势，恨不得整个身子都往上贴。 萧昱不仅没躲，反而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卫宁放心，我没事，大概是有人在想我。” “哥哥真爱说笑。” 啊呸！ 陆思莞坐在萧昱对面，双目圆睁简直要喷出火来了，这不要脸的狗男人，笑什么笑，跟她有什么好笑的！？ 萧昱边跟卫宁说话，却也没落下陆思莞那一副要吃人的模样，觉得实在有趣。 “萧哥哥，我许久没回金都城了，不知道你有没有空，陪我四处逛一逛？” 卫宁说着，不知是刻意还是无心，似有若无朝陆思莞那边瞟了一眼，低着头笑得很是娇羞。 此等天赐良机，萧昱岂会错过，他能感觉到，陆思莞对他并非无情，只是不知为何三番两次退缩，必须给她下点猛药才行。 “好啊，正好最近我在府里待的很是烦闷，出去走走也好。” 萧昱想也没想点头应承下来，说罢还不望挑衅的往陆思莞那头看。 陆思莞气得都快吐血了，捏着裙摆的手不断用力，身后雪参目露担忧，生怕自家夫人再气下去，会不会生生把裙子才烧着了。 “嫂嫂如此大度的人，应该不会介意把萧哥哥借我一天？” 卫宁看向陆思莞，咬着下唇看似在请求，实则是示威。 宇文承瑶见此，突然觉得有些头疼，她好像做错了事，当即开口道，“不然你们三人一同上街逛逛，卫宁和思莞年纪相仿，想必也是有共同语言的。” “不用了母亲，我突然想起上次给您配的药，差了一味杜仲，请母亲移步漪澜院，我给母亲重新配几副。” 陆思莞似笑非笑看着萧昱，仿佛在说，你好好玩，要得尽兴一些。 不知怎么的，萧昱顿时就失了跟陆思莞对着干的心思，他正要开口说些什么，陆思莞已经挽着宇文承瑶的手离开了。 路上宇文承瑶便向陆思莞道歉了，“思莞，母亲对不住你，今日的事，母亲实在没想到卫宁她竟然会这么做。” “母亲，这不怪您，侯爷和卫宁郡主多年不见，想单独聚聚也是情理之中的，您无需自责。” 陆思莞平淡的反应却让宇文承瑶更加愧疚了，怪自己多事，以为卫宁那孩子还和以前一样，单纯善良，没想到这边境小城的水一点都不养人，竟然把小姑娘养歪了。 “可昱儿也太不懂事了，他从前对卫宁也没这么热络，今儿怎么这么反常？” 宇文承瑶自言自语，突的看向陆思莞，疑问道，“思莞，你和昱儿吵架了？” “母亲多想了，没有的事，我和侯爷相敬如宾，怎么会吵架呢？” 宇文承瑶紧紧拉着陆思莞的手，缓缓说道，“没有吵架就好，这些日子我也想明白了，之前是我的错，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就是觉得你和昱儿不合适，闹到陛下和太后面前，想想真是惭愧。” 第259章 配药 第两百六十章配药 “母亲严重了，您是侯爷的母亲，无论做什么，出发点都是为了侯爷好，我不怪您。” 宇文承瑶是萧昱的母亲，原主当时风评那么差，换作是她，有这样的儿媳妇，也是强烈反对的。 俩人说着说着就到了漪澜院，之前陆思莞说给宇文承瑶配的药少了一味药材不是借口，而是事实。 这也是宇文承瑶第一次到这小院，左顾右盼的，看什么都觉得甚为稀奇，尤其是院子里那一排排的多肉和仙人掌。 这金都城名媛千金，喜欢的花大多都是紫罗兰，蝴蝶兰或者郁金香这些耳熟能详的花，怎么偏生陆思莞如此与众不同，喜欢的花也这么奇特。 “思莞，这些多肉都是你养的？我记得前些日子，让魏嬷嬷带了好些名贵花草来侯府，怎么我在这里一样都没见到？” “我养了猫，它平日里很喜欢在这院里玩耍，花草很容易被糟蹋，也有可能被猫误食，因此便没有让人拿来这里。” 陆思莞走到小院一角，她在这里设了几排又高又长的木柜，方便存放一些药材，还特意给这些柜子安了家，避免日晒雨淋的。 “原来是这样。” 宇文承瑶煞有其事的点头，倒是没再多问，反而规规矩矩坐下来，看着陆思莞认真配药，心里多了几分柔软。 “母亲，您最近会不会觉得心悸，夜里难以入眠？” 陆思莞想了想，还是问出口，方才宇文承瑶拉她手的时候，她搭了一下脉，发现宇文承瑶的脉搏有些异常。 “这几天是有一些，大概是上了年纪，毛病多了。” 宇文承瑶并未当回事，觉得这只是正常现象。 “母亲还是不要掉以轻心的好，您回府后让荼靡姑姑在房里找一找，看一下有没有多了什么东西。” 陆思莞把药配齐整理好，走过来放在石桌上，脸上神情肃穆，“虽然不排除是季节突然转换，导致您身体适应不过来，但其他可能还是得排除的。” “可是……” 宇文承瑶还想再开口，却被荼靡姑姑抢先一步，她道，“长公主还是听夫人的，回去老奴便细细检查一番，但愿没有异常才好。” “下毒之人应该没那么笨，明知道没成功，还来第二次。” 宇文承瑶有些不以为然，却也没再说什么，毕竟陆思莞也是为她考虑，这份情还是要承的。 “那就有劳姑姑了。” 陆思莞笑了笑，见灵芝送来茶点，她推到宇文承瑶面前，“母亲尝尝这山楂卷味道如何？” “不错，酸酸甜甜，吃起来很开胃。” 宇文承瑶拿了一卷吃了后赞不绝口，看向陆思莞的眼里全是笑意，“这是做冰糖葫芦的山楂？” “是的，我吃不惯冰糖葫芦，索性就做成山楂卷，软软弹弹的，偶尔吃不下饭的时候，还能开开胃。” 陆思莞说着，也拿起一卷吃，这东西她也不确定这里有没有，但做法简单，就算没有，也不会引起长公主的怀疑。 “这是你做的？” 宇文承瑶倒是挺会听重点的。 第260章 路遇老婆婆 第两百六十一章路遇老婆婆 “闲来无聊，随便做做的，母亲吃的习惯就好。” “难得你还有一双巧手，不过也不是我说你，听魏嬷嬷说，前段时间昱儿日日来你院中，你却似乎不太想搭理他。” 宇文承瑶面上有一丝忧虑，以前觉得陆思莞老是缠着萧昱，她看不过去，现在人家倒是不缠着了，照样看不过眼。 “侯爷烦忧政事，不好老是打扰他，母亲，我有分寸的。” 陆思莞避重就轻，并不愿意多提起两人的问题。 宇文承瑶见此也不敢多说，起身准备回府，却还是有些放不下陆思莞，“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但夫妻之间，也别太懂事，偶尔闹一闹，那小子若是欺负你，着人去公主府，我自会修理他。” “儿媳记住了。” 陆思莞心里还是有小小感动的，毕竟这个陌生的地方，说白一点，跟谁都是非亲非故，然而现在长公主对她却比对亲生的萧昱还要更好。 送走宇文承瑶，陆思莞伸了伸懒腰，反正没事做，打算出去逛逛，“当归，从前你也没有陪我出去过，今日就你陪我去街市。” “是，夫人。” 当归很兴奋的应下了。 …… 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街市还是很热闹的，陆思莞没有坐马车，跟当归两个人打扮得格外低调。 “夫人，您有什么想买的东西吗？” 当归似乎被雪参敲打过，一反之前咋咋呼呼的性子，面对陆思莞时格外小心。 “好像没有，先随便逛逛。” 说起来，她还没有正正经经逛过这金都城的街市，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看看晋商朝的风貌。 “来来来，刚出炉的包子哎，香喷喷，热腾腾的包子哎！” “瞧一瞧，看一看，上等的胭脂水粉，不好用不要钱！” “姑娘，给点吃饭钱。” 到处充斥着生活气息，让陆思莞萌生她回到现代赶集的错觉，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轻松过了。 “当归，给她一吊钱。” “是。” 陆思莞没看那个老乞丐，继续向前走，这时候跟现代不太一样，大部分的乞丐都是逃荒难民，老弱病残，或者也有好手好脚的，但就是不工作，等着不劳而获。 “拿来你，老不死的，要那么多钱干嘛！” “那是我的钱，我还得给孙子看病啊！” 陆思莞刚走没几步，就被当归扯着袖子后退，“夫人，那有几个混混，抢了奴婢刚才给老婆婆的钱。” 陆思莞摇摇头，有些无奈，果然无论古今，心术不正的人都不会少，是她想太多了。 “喂，你们几个，拿了老婆婆的钱就走，不合适？” 陆思莞在地上挑挑拣拣了几颗圆滚的小石子，稍微瞄准了一下，一一击打在他们身上。 “哪来的小娘们坏事？” 其中一人似乎是他们的领头，摸了摸被打疼的后脑勺，转过头怒骂，却在看见陆思莞的脸时表情瞬间猥琐，边搓走边走过来， “哟，原来是这么漂亮的小娘子！找本大爷有何事啊？” 第261章 教训恶棍 第两百六十二章教训恶棍 “你嘴巴放干净点，别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当归自然不可能放任自家夫人被混混这般放肆，她本来胆子就大，仗着街市上人多，就更加无所顾忌了。 “还有个这么泼辣的，今日真是找到宝了。” 那人不但没有被当归吓到，反而因为她的反应更加兴奋。 陆思莞下意识将当归护在身后，她出门前做足了准备，药多不怕事。 “给你一次机会，把钱还给老婆婆，我可以就此放过你。” 陆思莞眼神清冷，说的话也是淡淡的，丝毫没有被周围越聚越多的人影响。 “呸，大爷我横行霸道这么多年，怕你个小娘们不成？今日不仅不还钱，你们也得跟大爷我走。” “是吗？” 陆思莞唇角轻勾，笑意微凉，“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哥几个，把这两个娘们拿下！” 领头的人自动退到一边，打算看戏，不过陆思莞却没给他机会，抬手似天女散花，却无比精准将药粉尽数撒在他们身上。 “啊，这是什么东西？老大，我身上好痒！” “我也是，又痒又刺！” “臭娘们，你刚刚撒得什么东西？” 那人用手狠狠抓了几下脖子，被他抓过的几处立马变红，甚至还有些成了黑色。 “嘴巴再不放干净点，当心全身溃烂而死喔！” 陆思莞笑意甜美，在看热闹的人眼里，却像个蛇蝎美人一般。 也是哈，哪有人出来逛街随身携带毒粉的？ “你……你竟敢当街对我们下毒！？” “你们都敢公然抢老婆婆的钱，我为何不能下毒啊？” 陆思莞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当归，后者心领神会，捏着鼻子走到领头的人那里，像只滑不溜秋的泥鳅般一把扯下他腰间的钱袋，又一溜烟跑回陆思莞身边。 “夫人，现在怎么办？” 当归看着那些人，不仅浑身发痒，还动都不能动一下，不禁在心里默默对夫人竖起大拇指。 她家夫人就是厉害，大大的厉害！ “把钱袋给老婆婆，再让墨书处理这些人。” 陆思莞不慌不忙，眼神不经意扫了眼暗处的某个地方，自从上回出事后，现在出门无论是坐马车还是走路，萧昱都派了人跟着。 萧昱！一想到这个狗男人可能跟卫宁谈天说地，欢声笑语，她就来气！ “夫人，那个老婆婆说她的孙子得了重病快不行了，奴婢觉得她好可怜。” 当归虽然是高门大户的婢女，却很少出府门，见到路边这种在陆思莞看来稀松平常的事，她却免不了起了恻隐之心。 “那就去看看。” 她亦不是见死不救之人，何况看那老婆婆，衣衫褴褛，露在外面的皮肤每一块好肉，想必没少吃苦头。 “是，奴婢这就去让老婆婆带路。” 当归欢天喜地，一蹦一跳去牵老人家。 “老婆婆，你今天运气好，遇到我家夫人了，她可是位很厉害的医者，肯定能救你孙子的。” “当归，别乱说，没看到病人之前，我也没有十分把握。” 第262章 别要了 第两百六十三章别要了 “是奴婢太高兴，一时得意忘形了。” 当归什么都好，就是一高兴起来就像脱了僵的小野马，一不拉住缰绳就闹腾。 “能得这位夫人的援手，无论如何都是我那孙子的福分。” 老婆婆一笑起来，不像乞丐，倒像是某个大户人家出身的老夫人。 陆思莞一路跟在俩人后面，在城外一个破烂屋子停下。 “就是这了。” 而与此同时，那几个出言不逊被陆思莞教训的人，也被墨书像串烧一样用绳子捆在一起，扔到暗巷里。 “你是什么来头？” 刚才叫嚣最欢的那个人此时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今日出门没看黄历，提到这几个铁板了。 墨书将手指弄得咔咔响，一步一个脚印走向他们，“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惹错人了，嘴巴那么不干净，舌头别要了。” “啊！！！” 随着撕心裂肺惨叫声响起，墨书步伐悠闲离开暗巷。 破屋里。 陆思莞一眼便看见躺在稻草堆上，脸色青黑的小孩，与老婆婆形成鲜明对比，他身上很干净，不正常的干净，压根不是什么小乞儿。 不过眼下也不是关注这些的时候，陆思莞只是停下看了几眼，便蹲着身子给这小孩把脉，又拿了个听诊器听心音。 “老婆婆，他可是有心疾？” 陆思莞将听诊器收回去，转头问这小孩的奶奶。 “应该没有，我们家没人有这个病。” 老婆婆一口否认，很是肯定。 可陆思莞怎么检查都觉得这小孩有心脏病，而且已经出现紫绀症状，这是很危险的。 容不得她多想，救人要紧！ “当归，你来帮我。” 陆思莞动作轻柔扶起小孩的身体，唤来当归帮忙。 “是，夫人。” 当归也不敢耽搁，连忙走过去，“奴婢怎么帮您？” “将他头部尽可能的往后仰，但是注意，别伤到他的颈椎。” “是。” 而她则是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拿出许多关于心脏病的药，手指一刻没离开过小孩的脉搏，通过这样的方式，希望对他有所帮助。 “夫人，他怎么没反应？” 当归扶了好一会，却看这孩子半点反应都没有，当下便有些急了。 “有可能是休克了。” 陆思莞语气沉重，也没含糊，当即就扶着小孩躺下，打算给他做人工呼吸。 “咳？咳！咳！” 却在这时，小孩一连咳嗽好几声，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将陆思莞用力推到地上。 “嘿，你这孩子，我家夫人救了你，你怎么恩将仇报？” 当归也不是好惹的，恼火的拍了一下小孩的头，没用多少力，就想给他个教训。 “祖母，我祖母呢？” 小孩理都没理当归说的话，四处张望寻找祖母，见老人在门边安安静静坐着，松了口气，安慰似的拍了拍胸口，“幸好没事，吓死我了。” 陆思莞被他一连串的举动逗乐了，索性坐下来跟他沟通，“你祖母说你得了重病，找我们来救你。” 小孩却别过脸，一点不买账，“我已经没事了，你们快走！” 第263章 饿晕的 第两百六十四章饿晕的 “哎，我说你这小孩，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感激，是我们救了你。” 当归鼓着腮帮子戳了戳小孩的脸，“好歹也对我家夫人说声谢谢。” “当归，别这么说，我其实没做什么，他刚才昏倒，有可能是饿的。” 陆思莞脸上情绪复杂，这小孩有心疾不假，发作了也是真的，只不过她刚才以为的休克，大概是被饿的。 像是被戳破心事，小孩倔强的脸上多了一抹红云，想起身去找祖母，可惜身子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被陆思莞强按了回去。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放心，既然我答应救你，无论你是不是危在旦夕，我都会救。” 这个孩子眼里，有一些她读不懂的东西，是落寞，悲伤，还是绝望？ “你救不了我的，谁都救不了我。” 小孩低声呢喃，眼眶红红的，看了叫人很是心疼。 方才凶巴巴的当归此时也有些沉默，求救似的看向陆思莞，仿佛在说她不是故意把人欺负哭的。 “当归，你出门前是不是包了几块点心？” 陆思莞笑得无奈，这年头救个人还要哄着救也是少见。 “对，奴婢这有山楂糕，桂花糕还有绿豆糕。” 当归像变戏法的，从怀里拿出用油纸包着的点心，分量还不小。 陆思莞静默看着当归献宝，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夸她未卜先知，“吃，先垫垫肚子，一会再让这个姐姐去买别的。” 陆思莞说完，又拿了几块走向门边坐着的老婆婆，“您吃点东西。” “夫人，我那孙子怎么样了？” 老婆婆没有接，反而一脸忧心忡忡看向小孩的方向。 “放心，他暂时没什么事，就是饿坏了。” “那就好，那就好。” 知道自己孙子没大碍，老婆婆才从陆思莞手里拿起糕点，吃得很急很快，但动作却还是从容优雅的。 陆思莞越看越迷糊，这祖孙俩怎么看都不像寻常乞丐，“我能问问，你们是哪的人吗？听口音似乎不是金都城的。” 陆思莞半蹲着身子，说话时尽量平视老婆婆，虽疑惑，但语气却并不咄咄逼人，反而很温和。 “我们来自边境的青城，家中有些变故才来到这里，没想到刚来，我那小孙子就病了。” 老婆婆说得悲从中来，手里的糕点也不香了，“多亏遇到你们了，不然还不知道怎么办。” “我们也没帮上什么忙。” 这祖孙俩嘴巴一个比一个紧，这些话看似回答了她的问题，但其实都是无足轻重的话，说了等于没说。 “夫人，你是个好心的，能不能将我那孙子带到你的府上？” 老婆婆突然抓住陆思莞的手，是紧紧抓着的那种，混浊的眼里满是哀求，“老身知道，这个要求很唐突也很无礼，但是老身实在是穷途末路了。” “您是出什么事了吗？或许说出来我能帮到一二。” 陆思莞没有直接答应老婆婆的要求，毕竟那是敬安侯府，先不说带回来会不会给萧昱造成困扰，她都还不知道这祖孙俩的真实身份。 第264章 安置祖孙俩 第两百六十五章安置祖孙俩 “我不跟她走，祖母，我要留在您身边，哪也不去，祖母不要赶我走，我会乖乖听话，不再生病，只要祖母不要丢下我。” 小孩耳朵贼尖，她话音刚落，人已经冲过来了，那力气大的，她简直要以为这小孩是不是被调包了，不是刚才那个饿晕的。 “小涵，你听话，跟着这个姐姐你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祖母老了，照顾不了你多久的。” 老婆婆忍痛将他推开，仿佛已经狠下心要跟他分离。 陆思莞有些傻眼了，她还没松口答应，怎么就先给她来这么一出。 “都怪你们，要不是你们，祖母也不会想把我丢下，你们走，快点走啊！” 小涵见祖母已经不理自己，小孩脾气一上头，握着拳头要把陆思莞她们赶走。 “小涵，不可无礼，她们都是好心人，你怎么能这么对她们。” 老婆婆一声呵斥，虽然让小涵止住动作，却抵不过愤怒的表情，凶狠的盯着陆思莞，像是在说这一切都是她们的错。 “祖母不要赶小涵走，小涵一定会很乖的。” 陆思莞反反复复打量这祖孙俩，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祖母跟一个虽然衣服很旧，但依稀可以看得清纹路，身上也很干净的孙子，这怎么看都不像祖孙，倒像是主仆。 她忽然灵光一闪，这高门世家里不是常有年纪大的嬷嬷，说不定这两个人，就是这样的关系，为了掩人耳目才假扮祖孙的。 她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那个，我可以出钱，让你们在客栈住下来，至于其他的，慢慢来。” 反正在城里找个客栈安置他们这种事应该不会很难，就当她是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真的吗？” 小涵眼里的泪水还没来得及落下，停在睫毛上，无辜又可怜。 陆思莞忍俊不禁的点头，“真的。” “太好了，这样就不用跟祖母分开了。” 小涵瞬间欢天喜地起来，蹦蹦跳跳到陆思莞面前将她抱住，“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还真是个小孩，这样就能把他哄得高高兴兴，陆思莞嘴角上扬，一扫在侯府的阴霾，心情很轻松。 “夫人，老身给你添麻烦了。” 老婆婆没有拒绝，大概也是因为实在走投无路，又或者是将她当成冤大头，随意宰割。 “当归，你扶着老婆婆，我们先去找一家客栈让他们落脚。” “好的，夫人。” 然而这时候，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这里几乎算得上是郊外，时不时还有布谷鸟叫和蛙叫声传来，氛围感十足。 小涵紧紧拉着陆思莞的手不肯松开，声音还带着些许颤抖，“姐姐，不然我们还是在这多待一晚上，天亮再离开。” “没关系的，别怕！就算有危险，姐姐也会保护你的。” 陆思莞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抚，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她却很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越是怕什么，就给她来什么，果真是应了那句俗语，好的不灵坏的灵！ 第265章 刚好是我要保的 第两百六十六章刚好是我要保的 初秋的晚上还是有些冷意的，风吹在身上，快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原本稀松平常的风，陆思莞也觉得有些许诡异，她不由加重几分握着小涵手的力气。 “呲啦”一声， 在静谧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来不及细听声音的来源，眨眼的功夫，火花四起，四周已被一群黑衣人团团围住。 “把那小子交出来，保你们平安无事！” “姐姐，我害怕！” 小涵缩在陆思莞身后，身子不停颤抖着，此时他把眼前这个称之为“姐姐”的人当成救命稻草，直觉告诉她，只要牢牢抓住了，他就会很安全的。 陆思莞这才反应过来，小涵口口声声说的害怕指的是什么，不是因为天黑，而是这一群人。 “小涵，你能不能告诉我，他们是谁？” 面对这么多黑衣人，陆思莞心里有些发怵，这些人来者不善，不是好惹的。 可让她把一个小孩交出去以此保住性命，她也做不出这种事。 “他们要杀我，姐姐，你若把我交出去，我马上就会死了。” 小涵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眼里满是惊恐不安，说到底，他也只是个八九岁的孩子，这种场面怎么可能不害怕。 就在这时，老婆婆“扑通”屈膝跪在地上，用嘶哑哀沉的声音向他们求饶，“求你们看在老身的份上，留他一命，老身保证，他绝不会威胁到郡主的地位。” 郡主？ 陆思莞大脑迅速划过一丝线索，快得让人抓不住。 老婆婆说他们来自边境的青城……等等，边境！？卫宁刚好也是来自边境，应该不至于这么巧？ “小涵，姐姐问你，卫宁，她是你什么人？” 陆思莞侧低下头去看小涵，却发现他在听到卫宁二字时，小脸刷一下就白了，揪着她裙摆的手也松开了。 “你……你怎么会认识那个女人？你们是一伙的？” 小涵身子不受控制的抖着，方才他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陆思莞身上，可如今却恨不得没认识过她，转身就想跑。 被陆思莞一把揪住后脖颈的衣服，“跑什么，谁跟她一伙的？话都没问清楚就跑，真想被他们杀死吗？” “你们不是一伙的怎么会认识？” 小涵被她拎着，挣脱不得，一来二去脾气也上来了，“你放开我！” “她和我夫君是青梅竹马，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就是那个敬安侯萧昱。” 陆思莞一边解释一边观察那群人的动静，老婆婆跪在地上与他们周旋，但是好像效果不大。 “老不死的，要不是你把卫涵藏起来，害我们一通好找，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人，不杀了他难道让郡主杀了我们吗？” 原来这小孩叫卫涵，估计跟那个卫宁是亲戚，不过她为何要千里追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 带着这样的疑惑，陆思莞觉得，今天说什么都不能让卫涵把命交代在这。 “巧了，你要杀的人，刚好是我要保的。” 陆思莞扬高声音吸引他们的注意，心里想的却是忧心墨书那几个人能不能搞定这么多杀手？ 第266章 卫涵 第两百六十七章卫涵 “那咱们就各凭本事了！” 那人话音落，剑锋也在一瞬间朝着陆思莞而来，逼得她扯着卫涵连连后退，终于喊出声， “你们都是死人吗？看好戏也该有个度，老娘脑袋都要被搬家了，还不出来！” “铛”的一下，剑与剑互相碰撞产生的火花溅到陆思莞手臂上，她烫得皱眉，却不动声色将卫涵拉到安全地带。 “琴雅，臭小子，每次都是关键时候才出场，下次再这样，小心我毒的你下半身残疾。” “夫人，属下知错，一会将此人的人头奉上向您赔罪。” 这杀手还挺有两下子的，从刚才到现在，已经过了几十招，却半点不落下风。 这点陆思莞也发现了，不过好在这样的高手只有一个，其余的人已经被收拾妥当，诗雅和墨书一并攻击那人，此时也管不了是不是胜之不武，制服了再说。 “别杀他！” 琴雅的剑差点就要刺到那人的脖子，幸好陆思莞及时出声，不过也来不及了，没想到他们没杀这些人，但这些人自己却没有放过自己，咬开藏在下颚的毒药自尽了。 “抱歉啊夫人，属下一时不察，让他死了！” 琴雅摸摸鼻子，不敢看陆思莞的眼睛。 “无妨，我大概已经知道这些是谁的人，他们死了也没关系。” 陆思莞牵着卫涵的手走近他们，脸上神情凝重，“先回侯府。” “夫人，那他们？” 墨书看向卫涵，又看了一眼被当归扶着的老婆婆，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并回去。” 陆思莞声音多了几分严肃，“墨书，你先去通知萧昱，让他别把卫宁带回府，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他。” “可是万一那个卫宁郡主一定要跟着呢？” “那就让你们的主子也别回来了！” 陆思莞凉凉扫了他一眼，牵着卫涵扭头就走，当归扶着老婆婆在后面跟着，诗雅则在暗中保护。 琴雅同情的拍了拍墨书的肩膀道，“你说你贱不贱啊？刚才你不是也听到了，那群人很有可能是卫宁郡主派来的，夫人明摆着是要救那小孩。” “关你什么事？” 墨书恼羞成怒，怒怼了琴雅才用轻功离开。 琴雅被吼得莫名其妙，“怎么就生气了，我明明是好心提醒啊。” “琴雅，你把这里处理一下，免得过路的人看见了被吓到。” 陆思莞的声音远远传来，却一字不落传到琴雅耳朵里。 “是，夫人，属下遵命。” 他也不知道今儿个是触到谁的霉头，不仅被骂还要负责善后，晦气。 敬安侯府。 陆思莞牵着卫涵回去的时候，萧昱已经在前厅等着了，意料之中没看到卫宁，陆思莞嘴角的笑容深了些。 “这两个是什么人？” 刚踏进屋里，萧昱便先开口问了，以为陆思莞又闯了什么祸，而这两位则是受害人。 “小涵，告诉这位哥哥，你是谁？” 陆思莞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不要害怕。 卫涵怯生生走过去，在萧昱面前站定，鼓足勇气开口道，“我叫卫涵，是卫致文的儿子。” 第267章 青城变故 第两百六十八章青城变故 “你是卫宁的弟弟？” 萧昱看向卫涵的眼里，似乎带着错愕，他并不知道卫宁竟然还有个这么小的弟弟。 “请侯爷救命，卫宁囚禁父母，还想杀了我，若不是杨嬷嬷助我逃出来，恐怕我已经……” 卫涵跪在萧昱面前泣不成声，刚才的事，还有这些天的逃亡生活，都让这个小孩承受太多心理压力。 “你说什么？卫宁要杀你？还囚禁了卫叔叔？究竟是怎么回事？杨嬷嬷，你来说。” 像是知道卫涵说不清楚，萧昱转头去看被当归扶着的杨嬷嬷。 “奴婢见过侯爷。” “不必多礼，我想知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烦请嬷嬷将事情原本告知我。” “是，奴婢一定。” 念着杨嬷嬷年迈，身上又有伤，陆思莞示意当归扶她坐下说话，杨嬷嬷也没有推辞。 “其实这个矛盾，在世子没出生之前就有了，大夫人早逝，廷尉侯后来娶的二夫人，生下涵世子，郡主一直就不同意侯爷让涵世子继承卫家的一切，终于在一个月前，郡主联合大夫人娘家的势力，趁侯爷不备，将他和二夫人软禁。” 杨嬷嬷说到当时的情况，还心有余悸，苍老的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那你和卫涵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或许是涵世子运气好，郡主埋伏那日，世子并不在府上，而是跟青城几个管家少爷偷溜出去玩了，二夫人便命奴婢和涵世子的护卫找到世子，将他送往安全的地方，可是护卫也在途中被郡主的人杀死，奴婢和世子一个老一个幼，只好扮成乞丐，一路乞讨到金都城。” 接下来的事，就算杨嬷嬷不说，大家也能猜的到，陆思莞瞥了一眼萧昱的脸色，不能说难看，简直可以说是面如土色。 不过他这反应很正常，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背地里却是个心狠手辣的女罗刹，换谁谁受得了。 “萧昱，我已经答应保下他们了，若是你觉得为难，我便另外安排他们的住处。” 原本陆思莞是打算让他们住客栈的，不过照这个情况，住客栈只怕会死的更快，能在侯府是最好，就算不能，也得找个藏身之地。 “没什么可为难的，你是侯府女主人，想让谁住便让谁住，我没有意见。” 萧昱说完，起身离开了，看他离开的背影，陆思莞目露担忧，只犹豫一瞬便起身跟着他走， “当归，你把他们安置在漪澜院旁边的天竹院，我稍后过去。” “夫人放心，奴婢一定安排妥当。” …… 萧昱并未走远，知道陆思莞在后面跟着，故意放慢脚步等她，“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 “谁都有看错人的时候，这很正常。” 她不是来落井下石的，自然不会往萧昱伤口上撒盐，方才听杨嬷嬷说起的时候，她心里也很震撼。 虽然这其中或许有别的隐情，但她确实很佩服卫宁的勇气，说软禁就软禁，派的杀手也是一茬接着一茬的，看样子那位已故的廷尉侯大夫人，给她留下了强有力的后盾。 第268章 怂玩意儿 第两百六十九章怂玩意儿 “卫宁以前不是这样的，小的时候，她总跟在我身后，踩死一只蚂蚁都能哭上半天。” “人都会变的，何况那么多年，你又怎么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陆思莞心里不以为然，保下卫涵并不表示她觉得卫宁就一定是错的，这世上存在太多变数，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这个道理她很早就明白了。 “陆思莞，你是不是很想离开侯府，离开我？” 萧昱没回头，背对着她，声音幽幽传入陆思莞耳边，怎么听都有种委屈控诉的意思。 陆思莞上前一步，将他的身子掰正过来面对自己，她抬头迎视萧昱的眼神，恬静的俏脸多了几分柔和，“萧昱，或许你能感觉到我的变化，可是很抱歉，我做不到。” 她不是圣人，这么久以来，萧昱对她如何，她一清二楚，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 “为什么？” 萧昱被迫与她对视，眼里的落寞清晰可见，“陆思莞，我承认，从前是我一直想要推开你，可是现在，我……” “嘘！” 陆思莞没有给萧昱说下去的机会，因为没有这个必要，他们之间无论如何都是两败俱伤的下场，何必挑明再徒增伤感。 “萧昱，够了，到这里为止！” “到底为什么？” 萧昱不能理解，为什么陆思莞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推开他，明明他也能感觉到，陆思莞并非无情，怎么就不能给彼此一次机会？ “你用卫宁刺激我，就是想看看我上不上当，对？” 陆思莞下意识将话题引到卫宁身上，说白了她还是介意的，卫宁在一定程度上，比她更优秀，更适合萧昱，她怎么可能没有危机感，也或许，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可你的反应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样，陆思莞，你是个铁石心肠的女人。” 萧昱双手紧握她的肩膀，脸上难掩激动之色，可他越是情绪失控，陆思莞便表现的越冷静，这让他觉得很没劲。 “或许。” 陆思莞抬手将他搭在自己肩膀的手用力扯下来，微低头没有去看萧昱的脸色，转身默默离开了。 …… 金驿馆。 卫家在金都城已经没有宅院，卫宁这次来，也只能住在给贵宾住的金驿馆，她将三楼一整层都包了下来，平常除了店里专门负责打扫和送饭菜的伙计，没有敢上来。 “郡主，任务失败了，属下派去的人，都没有回来。” “没用的东西。” 卫宁满脸怒容，掌风一扫，旁边的桌子顿时被劈成两半，“知道是谁把卫涵救走的吗？” “还不知道。” 那人跪在地上，颤抖个不停，头也不敢抬起去看卫宁，生怕被她的怒火波及。 “那你还不赶紧去查？等着本郡主告诉你吗？” 卫宁粉面带煞，抬脚狠踹了那人一下。 “是，是，属下这就去！” 那人连滚带爬着离开，生怕晚一步就要死在卫宁手上。 “真是没用，我母亲花了那么多功夫培养，就养出这么个怂玩意儿！” 第269章 风筝上的卫宁 第两百七十章风筝上的卫宁 “郡主稍安勿躁，任那卫涵再怎么逃也逃不开您的五指山，不过是多花些功夫找人罢了。” 从暗处走出一个人，生得俊美绝伦，无形中却透出一种阴沉沉的森冷。 “虞衡，本郡主不想听这种虚话，不找到人我心难安。” 卫宁将目光落在虞衡身上，眼神桀骜，锋芒毕露，“没想到一个小屁孩，竟然折了我这么多人，你有没有办法找到他？” “要找卫涵并不难，就是不知道郡主能否舍了敬安侯萧昱。” 虞衡意有所指，眸光微闪，似乎已经把卫宁看透了，“只是郡主真的舍得吗？您此次来金都城，有一半的原因都是这个萧昱，我说的对？” “虞衡，你越矩了，别以为你父亲曾经救过我，本郡主就会纵容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行为。” 卫宁一副被戳中心事后恼羞成怒的神情，只不过她的训斥对虞衡而言，根本不痛不痒。 “郡主误会了，并不是我想多事，而是若敬安侯知道，您将廷尉侯及其夫人软禁，还要杀了世子，您觉得他会怎么想？” “无缘无故的，萧昱又怎么会知道，除非有人向他告密，不过本郡主觉得，已经没有人敢如此胆大包天了。” 卫宁语气多了几分高傲，此番只要解决了卫涵，青城就是她的了。 至于萧昱，这个就更简单了，只要她率众城将士向晋商帝投诚，表示愿意将青城所有兵马尽数归于朝廷，以此交换与萧昱的婚约，晋商帝应该会同意的。 “但愿如此。” 卫宁的信誓旦旦，在虞衡看来，不过是她自欺欺人罢了，萧昱这个人，看似被困在金都城不得自由，可究竟是不是，只有他自己清楚。 虞衡看着卫宁自以为运筹帷幄的神情，无奈摇了摇头，不知何时，曾经那个笑容天真单纯的少女不复存在，变成现在这个，飞扬跋扈，喜怒无常的女罗刹。 七天后。 “涵世子，您当心点，别摔着了，夫人又不会跑了，您急什么？” 当归在后面胆战心惊看着卫涵拿着一个大纸鸢欢快跑向漪澜院，跑得又快又急，嘴里甚至还在念念有词， “姐姐，你看我做了什么东西给你？” 陆思莞已经知道他要过来，特意在院外等他，见卫涵手里的大风筝，哭笑不得，“小涵，今日没有风，你拿风筝过来做什么？” “夫人，这风筝是世子亲手做的，做了一上午呢，谁都不给碰，眼巴巴的就拿来给您了。” “我说这风筝怎么这么好看，原来是小涵的手笔。” 陆思莞先是安抚似的摸了摸卫涵的脑袋，然而目光却在触及到风筝图案时，微微一愣。 “小涵，你画的，是不是卫宁？” 一身红衣以及腰间的黑色缎带，就像那天她看见的卫宁一样。 卫涵不说话了，抓着风筝竹条的手却被硌得通红，“不是她，不是那个坏女人。” 陆思莞难掩心疼，他的风筝满是卫宁的影子，“小涵，你心里其实很想认这个姐姐的，对？” 第270章 墨书试探 第两百七十一章墨书试探 “姐姐，她为什么要杀我？我已经说过了，不会跟她争卫家的一切，我有手有脚，长大了自然能养活自己，可是她不信，她不相信我。” 卫涵声音软软的，小奶音听得陆思莞泛起一阵鼻酸。 她该怎么跟卫涵解释，不是他说不要卫家的一切就能不要的，他是卫家嫡子，哪怕他将所有的一切拱手让给卫宁，青城那些思想死板顽固的人也不会同意的。 “小涵，有些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姐姐或许有不得已的苦衷。” 这话她说着都有些心虚，卫涵又怎么可能相信，毕竟任何苦衷都不能改变，卫宁要杀了他这个事实。 “姐姐，是不是如果我比她早出生，一切就会不一样了？” 卫涵睁着圆溜溜的大眼，澄澈的眼里尽是懵懂天真，如果他比卫宁先出生，他一定会好好保护卫宁，更不可能去要她的命。 “已经发生的事，没有如果这一说，总之小涵，你在这里住着，不会有人伤害你的。” 陆思莞摸了摸他的头，示意当归带他离开，她没有办法再去看卫涵那双澄澈的眼睛，她怕再看下去，会影响自己的判断。 “夫人，您没事？” 待当归把卫涵牵走，墨书才从暗处现身，见陆思莞脸色有些发白，目露担忧。 陆思莞摆摆手，“我没事，对了墨书，你家主子究竟是怎么打算的？卫宁的人还在满城找人，他当真要袖手旁观？” “青城的事，主子不能插手，唯一能做的就是护卫涵世子安全。” 墨书声音弱弱的，听起来有些理亏的意思，他其实很想告诉陆思莞，并非自家主子要坐视不理，而是现在，主子连他自己的安危都顾不上了。 “萧昱在哪里，我要见他！” 说起来，她也有好多天没有看见萧昱了，看来那天真的是被她伤到了。 “主子在忙，可能没空见您，夫人……” 墨书话刚说到一半，却扫到陆思莞狐疑看他的眼神，一紧张更不知道该怎么圆下去了。 “他忙什么？秦王已经从宴河回来了，萧昱还有什么可忙的？墨书，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相处这么久，陆思莞对墨书也有些了解，这件事哪怕萧昱无能为力，墨书也不应该是这种大难临头的表情，这太反常了。 “没有，属下怎敢有事瞒您。” 陆思莞步步紧逼，大有他不说实话就不罢休的意思，“那你就告诉我，萧昱身在何处？” “夫人，您就别难为属下了。” 墨书哭丧着脸，这要是被主子知道是他大嘴巴，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我不难为你，只要你说实话，萧昱他是不是出事了？” 陆思莞联想起这几天府里不同寻常的氛围，愈发觉得有可能，别说墨书，就连赵管事见到她，都开始绕道走了。 一开始她以为府中下人是因为她和萧昱的矛盾，所以像以前一样，想给她点颜色瞧瞧，可是这都过去这么多天了，该有的待遇样样不少，甚至还添了好些东西。 第271章 发什么疯！ 第两百七十二章发什么疯！？ “属下可以告诉您，但是您可千万别在主子面前说漏嘴。” 墨书见她是真的急了，事先声明强调让她保密，免得自己遭受皮肉之苦。 陆思莞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焦急催促他，“你快说！” “主子在流光院，他受伤了，现在还昏迷不醒……” 墨书还没说完呢，就见陆思莞火急火燎的跑了，“你们几个赌输的，可以出来了。” 墨书轻轻一跃跳上石桌，蹲在上面咧嘴笑得别提多有开心，“快快快，说好的，一人五十两，愿赌服输，别想赖账啊。” “真没想到，夫人这么沉不住气，不过几句话，她就当真了。” 笔书不情不愿从袖口拿出银子给他，望向陆思莞离开的背影，别提有多憋屈了。 “就是啊，夫人也不想想，主子若真的受了重伤，怎么可能府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纸书给银子倒是爽快，只是依旧那副憨样，一点没变。 “关心则乱。” 砚书冷着脸，扔下银子也走了。 流光院。 萧昱的确是受了点伤不假，但都是些皮外伤，连擦药都不用，过几天自己就好了。 “萧昱，萧昱，你怎么样……了！？” 陆思莞一路跑得贼快，还没见到萧昱脑子里已经想了无数种可能，且都是坏的，泪水随风狂飙，她第一次那么恨自己，为什么那天要拒绝萧昱，为什么不试着给他们一次机会。 然而，她以为的只是她以为…… 人家此刻正悠悠闲闲，手里拿着本经书翻看，面色红润有光泽，哪里像受重伤的人，陆思莞几乎在一瞬间，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面对突然闯进来的陆思莞，萧昱多少有些傻眼，什么情况！？ “陆思莞，你来做什么？” 不是不想见到自己，怎么这会特意跑来他院里，陆思莞在打什么主意？ “不做什么，我有病，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想不开才来的。” 陆思莞气鼓鼓怼他，肺都要气炸了，墨书这该死的混蛋，竟然敢诓她，说不定现在正躲在哪里偷笑。 “好端端的，你又发什么疯？” 萧昱没想到陆思莞一进门就跟吃了炸药，他都没点，自己就燃了。 “是，我发疯，所以才会听信墨书的话，以为你真的受了重伤，巴巴的来找你，萧昱，骗我很好玩是吗？你看着我为你担心，为之前拒绝你而感到后悔很解气是不是？” 或许这件事与萧昱无关，但墨书是他的人，这骂的也不算无辜。 “墨书说我受了重伤？” 萧昱放下书，起身朝陆思莞一步一步走过去，脸上渐渐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你刚才说，你后悔了是吗？陆思莞。” “没有，你听错了。” 陆思莞有些抵抗不了这样满眼都是她的萧昱，她往后退了几步，做出暂停的动作，“等一下，我有话问你。” “好，你问。” 萧昱听话的停在原地没有动，只是脸上的笑容越发明显。 “你是真的受伤了？” “只是一点小伤，没什么大碍。” 第272章 不是你也会是其她人 第两百七十三章不是你也会是其她人 “哪里受伤了？我看看。” 一秒破功，陆思莞脸上不加掩饰的紧张，萧昱很受用，任她左看右看，然后急了。 “都说了是一点小伤，已经擦过药了，别担心。” 萧昱握住她的手，笑得温和又无奈，“我知道你医术过人，但这种小擦伤，还是不要大材小用了。” 陆思莞气鼓鼓的，墨书骗她也就算了，没想到萧昱不仅生气，反而还很高兴的样子， “你们俩是不是商量好了要摆我一道的？” “墨书自作主张，我待会再找他算账，你先告诉我，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 萧昱顾不上墨书做了什么，他比较期待陆思莞的反应。 “那只是我一时情急，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到底，还是不能鼓起勇气面对接受，陆思莞拂开他的手，急急想转身离开。 萧昱一把拉过她的手，转了半圈搂入怀里，“下意识的反应最是诚实，陆思莞，你可以骗我，但你能骗的过自己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萧昱，你放开我。” 陆思莞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声音也多了一丝哭腔，最后终究抵不过心里那关，哭出声，“你凭什么这么肯定我就一定对你有感觉？萧昱，你凭什么？” “陆思莞，接受我对你而言就这么难吗？就真的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不知道谁前些天还和卫宁郡主逛街市逛了一天，现在说这种话，谁信？” 陆思莞撇撇嘴，转移话题，“萧昱，机会不是说给就给的，你的诚意呢？拿一个卫宁气我，很好玩吗？” “陆思莞，我以前确实觉得你很烦，很讨厌，天天像个黏皮糖一样跟在我后面，一天到晚傻乐，被人欺负从来不知道反击。” 萧昱没放开她，反而越抱越紧，他讨厌陆思莞的点，从来都不是他们所以为的那样。 “所以你只是因为看不过我被人欺负？就讨厌我？” 陆思莞瞠目结舌，对这样的结果，有些始料未及。 “也不全是，不过我当时确实对你无感，陛下赐婚，我甚至想过拒绝。” “可你没有。” “大概是不忍心，你那时候求我，跟我说只要让你待在侯府，哪怕一辈子没有夫妻之实，甚至一辈子得不到我的心，你也甘之如饴。” 萧昱说这话时，脸上多少有些不自然，回忆起那个场景，还觉得像做梦一样，当时拒绝陆思莞拒绝的有多干脆，现在就有多打脸。 陆思莞啧啧称奇，原主为了嫁给萧昱也太拼了，她是做好了在侯府当个傀儡夫人的打算。 哪里知道后来陆芳菲从中作梗，因为嫉妒原主嫁给萧昱，多次要置她于死地，原主倒还真是死的有点冤了。 “你因此动了恻隐之心？” 陆思莞脸上的表情多少有些复杂，说不定其实那个时候，萧昱对原主就并非是无情的，只是他们都不知道罢了。 “不是。” 萧昱摇了摇头，看了眼陆思莞的脸色，见她没有生气，才说道，“就算不是你，还会是其他人，倒不如选一个安分的。” 第273章 你真无情 第两百七十四章你真无情 这话陆思莞倒是听明白了，就是说原主很听话，不会给他添麻烦，与其拒绝原主，晋商帝再给他安排一个王公大臣的女儿，不如就让原主安安静静待在侯府后院，两人互不干涉的好。 “那我岂不是还要多谢你，让我进这个门？” 陆思莞阴阳怪气，虽然承受这一切的不是她，却还是有些替原主不值得。 她一心一意对待的人，却只是因为她不麻烦，怎么都觉得有种凄凉感。 “是我要谢谢你，从前那么伤害你，都没想过要放开我。” 萧昱声音里多了几分忐忑，也透着困惑，既然当初都没有想过要放开，那为何现在却选择放手了。 “萧昱，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我承认，我对你有感情，但我已不是当初那个求着你，让你娶我的陆思莞，我不可能一直待在原地等你的。” 原主已经死了，眼前这个站在他面前的，只是个来自另一个世界，前路未卜的人，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离开了，所以萧昱要的感情，她注定不能回应。 “陆思莞，有时候你真的无情到令人发指。” 萧昱颓然松开抱住她的手，脸上满是受伤的神情，“甚至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被人调包了，为何这么短的时间，会变成截然相反的两个人。” “如果这样想，能让你觉得好受一些，那就这样的。” 陆思莞没有忽略他脸上的受伤，可那又怎么样呢？不能回应就是不能回应，既然早就知道结果，又何必庸人自扰，“对不起！” 陆思莞头也不回的离开，让萧昱感到绝望，曾经的不珍惜，变成现在的强求，都是他自作自受。 “主子，属下知罪。” 墨书一见陆思莞神色沉沉从萧昱房里走出来，就知道他应该是弄巧成拙了，径直走进来向萧昱请罪。 “你何罪之有？” 萧昱眸色微冷，看向墨书时格外阴郁，明知不该迁怒，却还是气他自作主张，闹了这一出。 “属下不应该欺骗夫人，说您受了重伤，属下知错了。” “自己去领罚。” 萧昱不愿多言，让他领罚后便没有再理墨书，独自坐在书案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墨书亦不敢打扰，默默退了出来，用力拍了一下脑门，恨自己坏事，若是因为这件事，夫人再也不理主子，那他的罪过岂不是更大。 …… “夫人，秦管事要见您。” 雪参急匆匆赶来，神色凝重的说。 陆思莞甩了甩头，逼迫自己打起精神，“那走，去会一会他。” “奴婢去让墨书同行。” “去。” 雪参不敢耽搁，有一次的教训就够了，她不想再因为没有人保护让陆思莞受到伤害。 墨书很快就到侯府门前与她们汇合，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脸色有些苍白，他还一并把纸书带来了。 “夫人，秦管事怎么突然想要见您，是有什么话要说？” “去了就知道了，关他这么久，现在才愿意说，他对陆家也真是够忠心的。” 第274章 当年的方氏 第两百七十五章当年的方氏 秦管事当时是让墨书派人看守的，不过后来他有什么动静，最先知道的人变成了陆思莞，她想过用很多办法逼他说出陆家的事，可到底没能如愿，今日也不知是为何，突然说要见她，倒教陆思莞觉得很意外。 关秦管事的地方，是城郊一宅院，平日里对外只是一座再普通不过的宅子，但你推门进去，就会发现里头别有一番天地。 “夫人，请。” 看管秦管事的人恭恭敬敬替陆思莞打开门，边退到一旁目不斜视继续守着。 “老奴见过大小姐。” 几个月不见，秦管事瘦了一大圈，不过精神却很好的，与陆思莞对视时，眸色清明，脸上也多了松快之意。 “听说秦管事要见我？” 陆思莞一坐下来便直言不讳，时至今日，她并不想花太多时间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 “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觉得是时候告知大小姐，一段陆家往事了。” “是关于我母亲的？” 这根本是毫无悬念的，秦管事如此讳莫如深，如果不是事关方氏，那她想不到还有什么值得秦管事如此。 “大小姐果然冰雪聪明。” “你说，不过恕我直言，我母亲的事，我已经查了个大概，你最好能说点有价值的。” 这点陆思莞倒是没有糊弄他，从她想要扳倒陆家开始，就已经暗中查陆家和方氏一族的联系，以及方氏一族当年为何阖族遭灭。 “我不清楚大小姐究竟查到些什么，但是我想，我接下来要说的，大小姐应当不知道的。” “你说。” “夫人当初嫁入陆家之前，也算是远近闻名的才女，虽出生商户，却很有才情，而相爷当时也不过是科考探花，虽前途一片光明，但比起方氏，却还是差了一大截。” “我母亲既然这么优秀，为何会嫁给他，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这不是典型的富家女爱上凤凰男的故事，她娘的感情经历，稍许狗血了。 “并没有隐情，夫人和相爷在一次乞巧节的灯会中相识，后来在多次相处中萌生情愫，直到被方氏家主，也就是您的外公，他发现夫人和相爷的私情后勃然大怒，三番两次逼着两人断绝关系。” “显而易见，我母亲应该不是一个听话的人，不然又怎么会有我的存在。” “大小姐错了，当时的夫人很听话，不仅答应她父亲与相爷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并且真的这么做了，是相爷暗中使计，写信给夫人，使得夫人见他最后一面，却不知这是场鸿门宴，夫人因此怀孕，迫不得已之下，方氏家主才点头同意夫人下嫁给他的。” 这打脸打的也太快了，陆思莞缩缩脖子，她娘这么刚的吗？看来这剧情并不狗血，是陆明昌太狡猾。 “就算是下嫁，我母亲应该也会过得比较安逸轻松，为什么最后方氏一族会遭遇灭顶之灾？” 她虽然查到陆明昌跟背后真正主使，但也不妨碍她问秦管事，说不定能得到不一样的答案。 第275章 都是计谋 第两百七十六章都是计谋 “一开始，夫人在陆家的确如鱼得水，加上方氏当年财大势大，陆家如果不好好相待，无异于以卵击石，可是这样的日子，仅仅只维持了五年。” 秦管事的声音很沉重，听起来他对方氏的感情似乎比对陆明昌这个正牌主子还要深许多。 “五年？可是陆芳菲只比我小不到一岁。” 陆思莞有些惊讶，如果是五年，那么原主对这个母亲应该是有印象才对，怎么她脑子里完全没有这段记忆。 “因为夫人嫁入陆家后，一直无所出，有好几年几乎每天都在喝汤药，乞求能有孩子。” “你不是说他用计让我母亲怀孕，怎么又变成没有孩子了？” “当时那个孩子，在夫人嫁入陆家后不到一个月，就因为意外胎落了，不过那也不是一场单纯的意外，尚在人世的老夫人害怕相爷没在朝堂站稳脚跟之前，怕夫人有个孩子，会让那孩子姓方。” “所以是老夫人故意让孩子不保，也是老夫人在暗中使坏，让我母亲几年无所出？” 陆思莞听得气愤不已，虽说逝者已矣，以前做的事都可随风而去不再计较，但是这老太婆也实在太过分，太恶毒了。 难道方氏肚子里怀的不是她孙子，怎么能做出如此十恶不赦的事？ “大小姐说的不错，确实是老夫人做的，不过这些，老奴亦是参与其中，当时做的那些，如今想想，也是很对不起夫人和您。” 秦管事一脸羞愧，他在陆家做了太多恶事，原以为这辈子会在陆家终老，没想到这把年纪了，才被陆明昌摆了一道，或许就是他的报应。 “这样的话以后别说了，我母亲已然离世，我没有权利替她原谅你，更不可能因为你的一句对不起，就释怀所有。” 她不是原主，没有办法代替她和方氏去原谅这一切，却可以帮她们达成目的，让陆明昌得到应有的下场。 “老奴明白，时至今日，老奴亦不敢奢求您的原谅。” “你继续说。” “其实老夫人想的是让夫人终生都不能留下子嗣，也或许是命中注定，夫人有一次回方家探亲，意外查出她中毒已久，也因此夫人怀疑陆家有人下毒，她在方家待了将近半年，直到体内毒素彻底清除才回来，回到陆家后，夫人不再信任陆家任何人，吃穿用度，甚至是院里用的人，尽数出自方家。” “想必就是在那个时候有了我的。” 陆思莞煞有其事的猜测，想着其实方氏还是很聪明的，至少她猜到有人动手脚之后，马上采取行动，只是终归还是走到香消玉殒的那一步。 “您猜的不错，夫人回到陆家大换血之后，很快就有好消息，不过怀胎十月生下您的过程却并不轻松，甚至有一次，老夫人带着人闯入夫人院中，企图用药让她胎落，不过最终没有得逞，夫人却因为这次的事，动了胎气，生您的时候大出血，虽然侥幸捡回一条命，但后来一直身子不好，一年到头都离不开汤药。” 第276章 算盘打错了 第两百七十七章算盘打错了 方氏在陆家的事，确实是需要一个知情人才能知道前因后果，就像在陆家待了半生的秦管事，但因为老夫人从中作梗，他和方氏的死也有一些关系。 “这其中，你扮演了什么角色？” 陆思莞看似问的漫不经心，但架不住听着有心，秦管事已然面如土色，战战兢兢回答，“夫人常在后院，而老奴向来都是管理陆家账房以及外出采买这些外院之事，除了有一次老夫人让买了一次落胎药，老奴就再没做过了。” “那你和魏雅，又是怎么回事？” “魏雅被相爷纳进门时，夫人的身体就已经很虚弱了，加之那时候新帝刚登基，正是用人之际，相爷不知做了什么使得龙心大悦，没过多久相爷被封丞相，而陆家也在整个金都城名声大噪。” 秦管事边说边观察陆思莞的脸色，见她神色如常，暗暗松了口气，“相爷得了陛下器重，对夫人也是大不如前，渐渐的不再留宿，夫人似乎看清相爷的为人，竟也放任他不管，可是好景不长。” “魏雅进陆家门之前，肚子里是不是就因为怀了陆芳菲？” “是，那时候她其实是靠出卖自己赚钱的，我也是因为同她老乡，才去找了一次，就是那次有的秦王妃。” 说起这个，秦管事突然有些难为情，毕竟这去青楼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而且还是在可以当他女儿的大小姐面前，这种感觉就更加微妙了。 “在这之前，难道他就没有怀疑过陆芳菲不是他的孩子，毕竟那个时候魏雅的私生活，还是挺乱的。” “没有，相爷当时……很高兴，以为魏雅肚子里的会是儿子，不过生下女儿后，也并未表现的多失落，反而一直很疼爱秦王妃。” 陆思莞难以启齿，她都不知道原主这个血缘上的父亲是怎么想的，魏雅在青楼待了那么久，突然有孕，他也不怀疑自己头上绿不绿，也真是挺奇葩的。 “那我母亲，她真正的死因，究竟是不是魏雅下药？” 倒是也不排除陆芳菲诓她，毕竟那个女人的话，也是要一再斟酌后才能信上几分的。 “老奴只能说，和她脱不了干系，但是并没有证据，这一点魏雅还是很聪明的，当时方氏虽失宠，但方家还在，她做这种事之前，必然需要顾及方家的。” “所以你今日让我过来，一点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秦管事，你莫不是在糊弄我？” 陆思莞笑容甜美，可在秦管事看来，却像是笑面虎一般可怕。 “大小姐明察，老奴既然已经决定投靠您，必然唯您马首是瞻，就是不知道大小姐想要的是什么？” 秦管事心里憋着事，但他也不蠢，不可能一次性将自己知道的所有全盘托出，否则一旦失去利用价值，难保陆思莞不会过河拆桥，他还是不冒这样的风险为好。 “我想要的，秦管事心里明白，如果你还期望有所保留让我觉得你有价值，恐怕你的算盘打错了。” 第277章 始作俑者 第两百七十八章始作俑者 说着陆思莞便起身作势要走，既然告诉她的都是些无足轻重的事，那她再留下来也没有任何意义。 秦管事倒是没想到大小姐这么难应付，以为说点过世夫人的事，或许她思念亡母，情绪一上头能放他自由，却是没想到竟然还能有条不紊的跟他谈条件，唯实小瞧她了。 “大小姐就这么走了，那方家一门灭族的事，就再也没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秦管事扬声喝住要离开的陆思莞，眼皮不受控制的跳了跳，而陆思莞如他意料之中的停住脚步。 “你若是能告诉我方家的真相，我或许能放过你。” 一如他清楚陆思莞想要什么，陆思莞也知道他的想法，这笔买卖其实不亏。 “那老奴就先谢过大小姐。” “你说，关于方家的全部，你所知道的一切。” “方家那时候富甲天下，所拥有的财富，堪比国库三倍之多，因此很让陛下忌惮，而相爷猜到了这一点，所以他开始为得到方家财富做准备。” “等等，他做的这一切，方家就听之任之，按照当时方家的能力，他要做什么，必然瞒不过方家的眼线，为何没有一个人阻止？” “怎么阻止？大小姐别忘了，这件事名义上是相爷的野心，但其实暗中促成此事的，是宫里那位，全国各地方家的商号不断出事，被打压，被捣乱，直至演变成被商号被封，凡是方家产业，无一幸免，他们当然也反抗过，甚至想过跟那位谈和，表示愿意献出财富，只求放过他们全族。” “晋商帝不肯？” 听到这里，陆思莞已然激起强烈的恨意，不单是原主留在体内的意识，还有她自己，潜意识油然而生的愤怒。 “不，陛下当时是同意的，是相爷，他暗中使坏，告诉陛下方家招兵买马，明着求和，实际是要造反，可是那时的方家，连生活都困难，哪里来的银子造反。” “可是陛下相信了，对吗？” 晋商帝一向敏感多疑，只要陆明昌做的证据到位了，他很难不相信。 “没错，陛下当时震怒，下令方氏一族满门抄斩，而您和夫人，是因为相爷首告有功得以活下来，但好景不长的是，夫人在方家蒙难后不到半年就去了。” 到这里，秦管家知道的，已经尽数告诉陆思莞，至于还有什么，他也不知道了。 不过他说的这些，对于陆思莞而言，已经足够了，她之前的猜测，大部分都得到了证实，或许方氏一族覆灭是晋商帝的杰作，但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是陆明昌，这个依靠方氏飞黄腾达的男人，不，他根本不是人。 能对妻族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简直是泯灭人性，这样的人凭什么可以活在世上。 “大小姐，大小姐……” 秦管事连叫陆思莞好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让陆思莞回过神，“您在想什么？该说的老奴都已经说完了。” 言下之意是，你什么时候放我离开？ 第278章 等我消息 第两百七十九章等我消息 “今日你告诉我的这些，很重要，不过我还是想问问，你想离开可以，但要考虑清楚，是现在走，还是等到陆家得到应有的下场后再离开？” 陆思莞并没有打算为难他，只要日后秦管事不作妖，留他一命也无妨。 “看来大小姐还是不想放过老奴。” 秦管事有些失望，却没有怨言，陆思莞放不放过他，他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只是说出来，他良心也能好过一些。 “你误会了，你想走随时都可以，只是陆家一日不除，你离开还是有可能被陆相得知，到时候等待你的会是什么不用我多说了？” 陆思莞笑了笑，对于他的失落表示理解，猜疑乃人之常情，但她说过放他一马，就没有打算赖账。 “您真的愿意放过我？” “你没有对我母亲，对我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而我也并不是只听你的一面之词就相信你，你做过的是赖不掉，没做的事我也能还你清白，所以放你离开，绝不是嘴上说说的。” 关于秦管事这么多年在陆家做的一切，她都已经查得明明白白，准确的说，是萧昱替她查的，具体她还没有问过萧昱，只听他说秦管事与她母亲的事无关。 “那您现在不让老奴离开是？” “是想让你助我，扳倒陆家。” “可相爷是您的父亲，您确定下得了这个手？” 秦管事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从前柔弱胆怯的大小姐，竟然有一天会对付自己的父亲。 “我的印象里，从来没有过他慈爱的一面，这样的父亲，有跟没有都一样，但我却不能让母亲和方氏一族白白牺牲，她们的仇，该由我来报。” “大小姐想怎么做？” 秦管事会问这句话，也就表示他是站在陆思莞这一边的。 早就应该这么做了，陆家于他有恩不假，可陆明昌的做法也实在令他心寒，他和陆家的恩恩怨怨也是时候有个了断了。 “具体的事，我会让人通知你，届时只希望秦管事能到御前，将陆相做的事，一一揭露出来。” “可这事是陛下默许的，哪怕老奴愿意说，陛下也不一定肯听。” 秦管事所言并非没有道理，晋商帝疑心重，当年的事已然成过去泡影，再提起不仅容易引起龙颜大怒，甚至还可能危及自身性命。 “这些事不需要你操心，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做，我自有办法让陛下舍弃陆家。” 陆思莞轻描淡写，不愿谈及更多细节，“这段时间，就委屈秦管事继续待在这里了。” “能为大小姐分忧，老奴不觉得委屈。” 好在秦管事也是个既来之，则安之的人，他选择了投靠陆思莞，也就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压在她身上了。 从小院出来，天色已经渐暗，知道方氏死因后，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像是了却一桩心事般。 “夫人，现在回去吗？” 墨书见陆思莞脸上展露笑颜，也很开心，至少她没有因为主子的事，郁郁寡欢，否则他的罪过就大了。 第279章 见个人 第两百八十章见个人 “不，先不回去。” “那咱们去哪里？” 墨书懵了，驾马车的手也停住没有动，“天色已晚，此时不回去，主子那边怕是……” “我想去一趟刑部大牢，见个人。” 陆思莞的话及时让墨书收了声，这个人他或许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 “夫人，您可是要去见陆二夫人？” “刚才听秦管事说了许多故事，所以现在，是时候去见她了。” “是。” 马车很快停在刑部大牢，墨书牵着陆思莞下来时，已经有人在大牢门口等着，“下官见过敬安侯夫人。” “大人免礼，这么晚过来给你添麻烦了。” 陆思莞客客气气的，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哪怕这位刑部侍郎是秦王的人，面子给足了人办事也更积极。 “夫人太客气了，王爷特意嘱咐过下官，务必行事周到，让您满意。” 这位刑部侍郎刚才可是生生在温柔乡被带走，秦王亲自见了他一面，叮嘱他无论这位敬安侯夫人想做什么，都由着她。 “我想见陆二夫人，魏雅。” 陆思莞没有避讳，反正魏雅犯的本就是死罪，当不当面的也没什么所谓。 “下官这就为您安排，夫人这边请。” 这种待遇跟当初陆芳菲来大牢时天差地别，要知道当时可是连个狱卒都能对她出言不逊，而现在陆思莞却是被刑部侍郎以礼相待。 “下官冒昧，不知夫人突然来大牢见此人，是不是有事需要下官帮忙？” 这刑部侍郎也是个识时务的人，陆思莞既能得秦王如此看中，讨好她准没错。 “暂时不需要，大人放心，若有用得着大人的地方，我不会客气的。” 陆思莞笑脸相迎，心里却有些唏嘘，这刑部侍郎以前似乎是怀王的人，现在却以秦王马首是瞻，不过这样的人，说白了点就是墙头草，两边都靠，也在一定程度上是两边都靠不住，哪怕他现在如此积极，一旦秦王失势，难保此事他不会大做文章。 “那就不打扰夫人了，下官就在附近，有需要差人唤一声就是。” “大人请便。” 陆思莞微微颔首，刑部侍郎讨好一笑后便退下了。 “夫人，这刑部侍郎也太谄媚了些，属下不过是让主子通知了秦王，却没想到是刑部侍郎亲自来了。” 墨书怕陆思莞误会，赶紧解释这事与他无关，免得被她恨上就不妙了。 “墙头草而已，用不着上心，先去见一见我那个姨娘。” 陆思莞倒是没觉得什么，此人暂时还入不了她的眼。 上一次陆芳菲过来后，被刑部的人知道了，魏雅没少受皮肉之苦，如今待在牢里，人一天比一天消瘦，就快赶上皮包骨头了。 “一阵子不见，姨娘还好吗？” 乍一听见这个声音，魏雅瞬间清醒，努力睁大眼睛想看清此人，待看清陆思莞后，却像是受了惊吓一般，拼命摇了摇头，“不，不可能是她，陆思莞怎么会来这里，一定是我出现幻听幻觉了。” “姨娘若是觉得自己听错了，看错了，不妨走近一些就是了。” 第280章 为何不敢 第两百八十一章为何不敢？ 这熟悉的声音，是陆思莞无疑了，魏雅恨得咬牙切齿，朝她冲过来，可手链脚链的束缚却让她只能在方寸之地挪动， “陆思莞，你竟然敢来这里见我！” “瞧姨娘这话说的，为何不敢？这被关在里面不得自由的人，又不是我。” 陆思莞笑意明显，颇有闲情看着魏雅差点咬碎了牙，“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下意识的，魏雅不想背陆思莞看见这样狼狈的她，可这里是刑部大牢，陆思莞的去留不是她能说了算的。 “我来看你啊，多日不见姨娘，刚好有些消息要告诉你。” “你想说什么？陆思莞，你别得意，总有我翻身的时候，就算我死了，秦王妃一样会为我报仇的。” 魏雅大言不惭，还做着陆芳菲能把她救出去的美梦。 “秦王妃？哪门子的秦王妃，看来姨娘还不知道，二妹妹已经被秦王给休了，现在秦王府上并无王妃。” 这只是第一步，若是让这母女俩太轻易死了，对不起原主的冤屈，所以她要一点一点的折磨，摧残她们的身心，直至生命的尽头。 “不可能！” 魏雅很笃定的否认陆思莞的说法，“秦王对菲儿一往情深，怎么可能会休她，绝对不可能，一定是你，妖言惑众，是你想害我的菲儿。” “姨娘还真是看得起我，陆芳菲做过什么，你又做过什么，何须我多言，你觉得秦王不会查吗？真当他傻，一直被你们骗的团团转？” 从前或许是这样，但现在是不可能了，而她也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不可能的，不会的，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怎么可能呢？” 魏雅似乎不肯面对现实，自顾自的呢喃，满是污垢的脸上看起来很迷茫。 “这天底下的事，哪来什么不可能，姨娘想没想过有一天会成为阶下囚？没想过？可是今时今日，你不就是吗？” “陆思莞，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为什么害菲儿！？” 魏雅面目狰狞，声音里全是对陆思莞的控诉，丝毫没有想过自己有没有错处。 就连陆思莞身后跟着的雪参和墨书都听不过去了，正想开口，陆思莞抢先一步，“无冤无仇？姨娘说这话心不慌吗？从前我在陆家姨娘是怎么对我的？我母亲去世前，你又是怎么对她的？这一桩桩一件件，姨娘可能忘了，但我还记得清清楚楚，一刻也不敢忘。” 魏雅被她阴森冷漠的语气吓了一跳，窝在角落里瑟缩着狡辩，“明明是你自己草包，能怪我吗？你若争气，老爷何至于只顾着宠爱菲儿，忽略你，至于你母亲，她本就体弱多病，她是病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能承认，她绝对不能承认，这个时候要是认了害死陆思莞母亲这桩事，那么这辈子都不可能走出大牢了。 在这里待了这么久，魏雅也想明白了，能不能回到衣食无忧的生活不重要，现在最要紧的是保住性命，才能有未来可言。 第281章 指一条明路 第两百八十二章指一条明路 “姨娘还真是死到临头不知悔改，我好心想给你指一条明路，奈何你不配合，那就别怪我了。” 陆思莞面露遗憾，打定主意魏雅会上她的当。 果然，她一说完，魏雅便急急出声询问，“什么明路？陆思莞，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你不把我活刮就不错了，怎么可能给我生路？” “姨娘何出此言，你不是说我们无冤无仇，既是如此，我怎会那么恨你？姨娘自己说的话都自相矛盾的，让我如何是好？” 陆思莞反反复复，故意激怒她，反正今夜有大把时间陪她耗。 “你！” 魏雅一窒。 “不过有一点我不明白，当年你都已经熬到我母亲病重，为何不再多等一些时日，等我母亲咽气，要那么迫不及待对她下手？” 陆思莞笑着引诱她，魏雅方才口口声声不承认，不知道现在又会怎么说？ “我已经跟你说了，你母亲的死跟我无关，是她命薄，难道连她早死这件事，也要怪到我头上吗？” 魏雅就是死不承认，她有恃无恐，仗着陆思莞不可能有证据。 “姨娘真是这么认为的？” 陆思莞突然严肃起来，“当真觉得我母亲的死跟你无关？” “没错，确实跟我无关，你问再多遍也是一样的。” “那好，既然姨娘不承认，我也没办法逼你承认，只是不知道二妹妹有没有这么好命了。” “你要做什么？陆思莞，你冲我来就好，不要伤害菲儿！” 魏雅急了，她唯一的女儿也是她唯一的希望，就算真的被秦王休了，她相信陆芳菲也可以凭借着秦王对她的旧情改变现状的。 可若是陆思莞要针对她就不一样了，她们下了那么多次手，陆思莞次次都能够全身而退，光凭这一点魏雅就足以忌惮。 “我不做什么，只是觉得母债子偿，姨娘作为二妹妹的母亲，不承认当年曾对我母亲下手，那我便只好将矛头对准二妹妹了。” 这么做确实有些卑鄙，她知道陆芳菲是魏雅的命根子，故意出言威胁，就是想看看魏雅能为了陆芳菲做到何种程度。 “你不能这样，菲儿当年还小，她能做什么，她是无辜的，陆思莞，你伤害一个无辜的人，就很光彩吗？” “那你们呢？你们对我，对我母亲犯下的错，难道就不怕遭报应？哦，我忘了，姨娘现在的处境，刚好应了那句话，恶有恶报！” 陆思莞满脸怒气，今日算是见识了魏雅有多么恬不知耻，她的女儿就是无辜，别人就是活该被她害死，哪来的歪理。 “我说，我全都说，只求你放过菲儿，她真的是无辜的。” 魏雅声泪俱下，虽然很不甘心，但也害怕陆思莞真对陆芳菲下手，迫不得已选择屈服。 “那姨娘就说，不过有一点，姨娘说的每一个字都务必真实，否则让我发现有说谎之处，陆芳菲还是不能幸免于难。” 陆思莞将手伸入袖中，摸了摸里头放着的小瓶子，眸色闪过一抹杀意。 第282章 方氏真正死因 第两百八十三章方氏真正死因 “当年你母亲确实已在病榻多时，哪怕我不出手她也活不了多久了，可她千不该万不该，竟然想对菲儿下手，她知道了菲儿不是陆家女的事情，以此威胁我，让我带着菲儿离开陆家。” 没想到方氏的死竟然这么简单，她大概也是想在弥留之际，除掉魏雅这个后患，为自己女儿的未来打算，却不想自己因为这件事，失了性命。 陆思莞微仰头，轻轻闭了闭眼睛，脸上满是哀伤之色，眼角亦悄然滑落几滴泪珠。 雪参心疼轻唤她，“夫人，您没事？” 让身为女儿的陆思莞直面陆夫人方氏的死因，对她来说太残忍了。 陆思莞睁开眼，轻摇了摇头示意雪参自己没事，“你继续说。” “我假意答应她，求她容我几天收拾东西，找好安顿的地方再走，她答应了，让贴身侍女心若寸步不离的守着我，以为这样过不了多久我就会离开，她不知道其实我早已经买通她身边的侍女，当然也买通了心若，你母亲一直以为我会乖乖离开，就这么等啊等，等来一碗被下了鸩毒的汤药，你知道吗？我是亲眼看着她咽气的。” 魏雅说到这里，像是豁出去的挑衅一般，哈哈大笑起来，“陆思莞，你一定不会想到，你母亲的死状有多么恐怖，七窍流血，而她到死也没能见到最爱的女儿，也就是你，最后一面，哈哈哈……” “你真是个疯子，当初老夫人还在世？你这么做，不怕被她发现吗？” 陆思莞声音冷硬如寒冰，用力咬痛下唇让自己保持理智才能忍住杀了魏雅的冲动。 “老夫人？呵呵……” 魏雅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看向陆思莞的眼里满是嘲讽，“你以为那个老东西是什么好人？” “什么意思？” 陆思莞故作困惑，引她主动把话说清楚。 “你母亲卧榻多时，其实本来已经好转，可后来却急转直下，这便是老夫人的手笔，所以哪怕当时我不出手，你母亲也活不长了。” 魏雅仿佛在回忆那段日子，脸上流露出向往之色，的确，那时候大概她过得很好很风光，陆家女主人是个病秧子不得陆明昌喜欢，又有老夫人虎视眈眈恨不得要她的命。 身为妾室的魏雅，只需要伺候好陆明昌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多么简单。 “那鸩毒怎么来的？” 晋商朝对这种绝命毒药，还是很谨慎的，哪怕是大夫开药，也需要每日逐量增加或减少，并且需要保证用量绝不会一次致人死地。 “我花了五百两银子，从城西一家药铺老板手上买的。” 魏雅倒是也没有隐瞒，“不过那个老板早已不在，陆思莞，就算我告诉了你，你也是死无对证，又能拿我怎么样？” “是啊，按照晋商律法，没有证据确实不能定你的罪，那不知道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行不行呢？” 陆思莞从袖口掏出小瓷瓶，是她给魏雅准备的，足够份量的鸩毒，这一瓶喝下去，天王老子都救不回来。 第283章 灌下去 第两百八十四章灌下去 “不，你不会的，我现在是朝廷的犯人，刑部没有让我死，你怎么敢动用私刑？” 魏雅是真的被吓到了，她知道陆思莞说得出做得到，可她不是才刚刚知道方氏是被鸩毒害死，怎么会早有准备！？ “陆思莞，你诓我，你早知道方氏的死因？这鸩毒也是你一早备好的？” 魏雅忽然醒悟过来，目眦欲裂扑过来，却因为铁链缠身处处受制，“你好毒的心计！” “彼此彼此，你算计我母亲，我算计你不是理所应当的吗？不过姨娘，你似乎忘了一件事，你是朝廷的犯人不假，可你也是陆家的妾，既然陆芳菲不是陆家女，那你也就没有生育子嗣的功劳，比陆家下人还要不如！” “那又如何？你已经出嫁了，外嫁女没资格干涉娘家事，老爷都没有让我死，你有什么资格？” 魏雅惊恐得浑身颤抖，陆思莞提醒了一件让她为之不安的事实，她只是一个妾罢了，如果陆思莞执意要让她死，到时候只要递一封告罪书上去，哪怕是陛下也不会以此惩罚陆思莞。 “啧啧啧……姨娘到现在还拎不清呢？” 陆思莞后退一小步，朝雪参递了个眼神，后者心领意会，上前冷声道，“我家夫人虽是外嫁女，却不是普通外嫁，当初赐婚时便有诰命在身，又因侯爷，多了一层爵位，处置一个娘家妾室，绰绰有余。” “陆思莞，你说过只要我说出你母亲的死因你便会放我一马，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魏雅此刻哪还顾得上什么尊严不尊严的，只要能保命，求一求陆思莞又能如何呢？ “姨娘听错了，我是说过要保二妹妹，但跟姨娘你无关呐。” 陆思莞脸上毫不掩饰对她的嘲笑，这人想什么呢？连话都能听错。 “不，不是这样的，陆思莞……大小姐，你不能杀我，这么多年我在陆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能杀我的！” 魏雅真的怕了，依照陆思莞之前做的那些事，必然是说杀就杀了，可是她还那么年轻，还有那么多事没有做，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你的功劳也好，苦劳也罢，都和我无关，姨娘别忘了，自我记事起，陆家对我便从没有良善过，所以你现在提起陆家，不仅不会让我放过你，反而还会刺激我，不顾一切要你的命。” 陆思莞将手里的瓷瓶牢牢握紧，就让她再逍遥几天。 “我们走。” 就在魏雅绝望至极，以为自己今日死定了的时候，陆思莞却突然转身就走了，她懵了，不知道陆思莞又在耍什么花招，等到想问清楚时，人已经走远了。 从大牢里出来，墨书不解问道，“夫人就打算这么放过此人？刚才哪怕隔着木栏，属下一样可以把鸩毒给她喝下去。” 而陆思莞却只是摇头，“就像她说的，我这么堂而皇之到大牢下毒确实不好。” “夫人另有打算？” “两天后，你孤身潜入这里，把这瓶鸩毒给她灌下去。” 即使她不畏流言蜚语，也要顾及萧昱，若明着灌魏雅鸩毒，难保陆明昌不会借此大做文章。 第284章 府上有客 第两百八十五章府上有客 “夫人英明，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墨书将她手上的瓷瓶拿过来，退到一旁让陆思莞上马车。 刑部大牢到敬安侯府半个时辰的距离，但因为是晚上，路上人不多，比平常快了将近一刻钟。 “夫人，咱们府上似乎有客人。” 雪参扶着陆思莞下马车，看了眼侯府门前停的马车，上面挂的木牌写着卫字。 陆思莞眉心一皱，“她怎么这时候来了？” “夫人，恐怕来者不善，涵世子那边……” 墨书语气凝重，替卫涵担忧，很是忌惮卫宁这个做姐姐的。 “先别慌，既来之则安之，最后卫宁要把人带走，那我也没办法，如果她能带得走的话。” 陆思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第一次见面时，她对卫宁其实挺有好感的，但或多或少因为萧昱，现在并没有多待见她。 墨书对此自然也是清楚，所以识时务的没有继续说话。 从门口进来后，陆思莞刻意想去前厅看看，奈何里面别说卫宁或者萧昱了，连个人影都没有。 “哎，府上不是有客人来了？人呢？” 墨书随意问了个院里打扫的下人。 “似乎是往侯爷院中去了。” “夫人，您……” “走，既然客人在侯爷院里，那咱们就不要往上凑了。” 陆思莞面若寒霜，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脸上的怒意，墨书就更加忐忑不安了，心里暗暗埋怨自家主子不懂事，怎么什么人都往自己院里领。 “夫人，要不然我们去看看？毕竟卫宁郡主也算是侯府的客人，您身为女主人，有这个义务待客，您说是？” “那就去看看。” 陆思莞点点头，墨书佩服的朝雪参偷偷竖了大拇指。 其实陆思莞心里是想去的，只不过抹不开脸，需要有个人给她开个头，而作为她贴身婢女的雪参，就做的很好了。 流光院。 萧昱和卫宁在院里的专门待客的房间坐着，虞衡以及笔书都等在外头没有进去，陆思莞到的时候，房间门是关着的。 “笔书，主子在里面吗？” 墨书率先开口，不忘给笔书递了个眼神，后者默默颔首，然后墨书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了。 “这位想必就是敬安侯夫人，在下虞衡，见过夫人。” “你是卫宁郡主身边的人？” 陆思莞将目光落在虞衡脸上，这男的怎么长得妖里妖气的，看着就不像个好人。 “不错。” 虞衡似乎对自己身为卫宁的属下很骄傲，明着是在给陆思莞行礼，可举手投足却充满了轻蔑。 陆思莞没再说话，径自在小院里坐下后，就有下人将茶点端上来。 “夫人这是不放心侯爷，还是不放心郡主？” 虞衡似乎有意要跟陆思莞搭话，见她沉默主动上前。 陆思莞不怎么想搭理他，只是他犯贱的凑上来，总不能失礼于人不是？ “只是听说郡主来了，身为主人，打声招呼罢了，我也没想到，郡主在别人家里，跟别人的夫君谈话丝毫不知道避讳，就这么房门紧闭，难道她不怕引来非议吗？” 第285章 把你的人留下 第两百八十七章把你的人留下 萧昱这话，其实也是在变相的告诉卫宁，他们这辈子的缘分就到这里了，不会再有其他任何的关系。 卫宁暗暗握拳，她不甘心，从小喜欢到大的人，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何况还是输给陆思莞那种草包！ “萧哥哥说的是，不过我看，她好像不是这么想的，身为敬安侯夫人，应该宽容大气，怎么可以看见夫君跟别的女人说说话就黑脸离去，她万一落个善妒的名声，你说是？” 卫宁字字句句都意在摸黑陆思莞，听得院里的众人个个咬牙切齿。 这女人也不知道是眼睛瞎了还是脑子不好使，夫人哪里善妒了，明明是她欠揍。 得亏是夫人善良才不跟她计较，否则光用毒就能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卫宁，严格来说她也算是你的嫂嫂，我不允许你这么说她！” 萧昱的声音冷硬如冰，语气透着不容人拒绝的威严，生生堵住卫宁所有想说的话。 “看来萧哥哥当真是很紧张陆……不对，是嫂嫂。” 卫宁冷笑开口，然而萧昱却没有接她的话茬，反而不耐烦道，“卫宁，方才你说有话要与我单独说，究竟是什么话？” 说到这个卫宁就来气，她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光是叙了叙旧，没想到外面就有人说了句陆思莞来了，将她所有的计划都给打乱了。 “萧哥哥，我们这么多年没见，我不过是想让你陪陪我，难道连这一点小要求你都不能满足我吗？” 既然陆思莞是他的逆鳞，那她不提也罢，反正今日也不是为此而来。 “卫宁，我们都已经不是小孩子，我有家庭，你若无事，便尽早回青城去。” 萧昱态度冷漠，更是一而再与要跟他亲近的卫宁保持距离，很有身为人夫的自觉，只可惜这些陆思莞没见到。 卫宁气得不行，却拿他没办法，看了眼虞衡，见他摇摇头，便只好咬牙继续纠缠，“萧哥哥，我很快就会回青城，这点你大可不必担心。” “那样最好。” 萧昱点了点头，顺势说道，“时候不早了，笔书，你送送郡主。” “萧哥哥……” 卫宁气得直跺脚，没想到萧昱竟然软硬不吃，心里自然而然将陆思莞恨上了。 然而也是这个时候，陆思莞却带着墨书和纸书以及府上一些护卫，将整个流光院围得水泄不通。 “郡主想走可以，但必须把你的人留下。” 萧昱不明所以，皱着眉头仿佛看闹剧一般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萧哥哥，这就是你府上的待客之道吗？” 卫宁眸色瞬间阴冷，整个人紧绷着，进入防备状态，很显然她是知道陆思莞的来意。 “待客之道，取决于做客人的自觉，卫宁郡主明着来做客，暗中却派了好些高手在侯府四处搜寻，不知道是想找些什么？” 说来也是巧了，陆思莞从流光院离开，走到半道上墨书察觉不对，便先去前面探查，正好撞见同样察觉不对劲的纸书，两人将附近搜了一大圈，果然找到几个外来人。 第286章 情敌翻脸 第两百八十八章情敌翻脸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来侯府做客，其他的一概不知，你别血口喷人。” 卫宁矢口否认她的话，可却在暗中积蓄力量，愈发靠近萧昱。 不过她还是晚了一步，掌风还没扫到萧昱的后脖颈，就被萧昱抢先动手，交给笔书制住了。 “原来卫宁郡主喜好不打自招，早说嘛，我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陆思莞说着，抬手袖袍一扬，里面的粉末撒出，落在想对她动手的虞衡身上，那种奇痒难耐的感觉，别提有多酸爽。 “陆思莞，你这个贱人！” 卫宁恨得双目猩红，没想到自己计划多时，竟然毁在陆思莞手上，真是防不胜防。 “卫宁，我没想到，你竟然敢在我这里乱来，你想做什么？” 知道她在青城做的一切，萧昱心里还期盼她是身不由己，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侯府动心思。 “萧昱，我对你一往情深，你说过将来非我不娶，可你现在却娶了别的女人，你怎么对得起我？” 卫宁没有说明来意，口口声声都是对萧昱的控诉，其实对她而言，这也是心里隐晦的伤口，她喜欢萧昱那么多年，到头来却落得一场空，换谁都受不了。 “卫宁郡主何必转移话题，你若坦诚相告，说不定今日我还会放你离开，不然的话，哪怕我是要了你的命，恐怕你也无处申冤。” 陆思莞笑嘻嘻看着她，余光瞥了眼萧昱想看他是什么反应，却见他别过脸置身事外，明显不想再与卫宁有任何牵扯。 “陆思莞，你敢！我是陛下亲封的卫宁郡主，是青城城主廷尉侯的掌上明珠，你算个什么东西？” 卫宁啐了一口，仗着自己的身份，她压根就不怕陆思莞，一个臣下之女，岂敢对她动手，简直是笑话。 “她的话就是我的意思，有何不敢的？” 萧昱轻轻的一句话，却成为刺向卫宁胸口的一把剑，杀人诛心，不过而已。 倒是陆思莞觉得很爽，方才的憋屈一扫而过，现在看萧昱，没有刚才那么不顺眼了。 “萧昱，你真的要这么对我？” 卫宁的语气充满了不可置信，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冷面无情，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的萧昱吗？ “是。” 萧昱答的毫不犹豫。 “郡主，您冷静点，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虞衡有些害怕卫宁的反应，都这个时候了，她怎么还满脑子都是萧昱，难道一点都没有把正事放在心上？ “虞衡你给本郡主闭嘴，我在跟萧昱说话，没有你插嘴的份。” 正如虞衡所料的，卫宁确实失去理智了，她十多年就喜欢这么一个男人，而现在这个男人却为了别的女人跟她站在对立面。 “卫宁，你来侯府究竟为的什么？还有，你在青城软禁廷尉侯和夫人的事，我们也已经知道了。” 陆思莞已经猜到卫宁的来意，这么说也不过是不想再和她周旋，打算速战速决罢了。 “知道了又如何？难不成你们的手还能伸到青城去？” 第287章 你休想 第两百八十九章你休想 “我们的手确实不能伸到青城，但是卫宁郡主别忘了，你现在还在金都城，如果宫里那位知道了，会怎样？” 陆思莞脸上洋溢着得意，卫宁到金都城后，只去过公主府和这里，虽然宫里那位有可能已经知道她来的事，不过暗中知道跟明面上还是不一样。 “敬安侯夫人，我家郡主跟您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您没必要赶尽杀绝？” 虞衡脸上神情肃冷，看向卫宁时眼里却有着柔和，陆思莞没有放过这个细节却也没有在意虞衡的话。 “赶尽杀绝这四个字有些过了，我只是想搞清楚你们的目的，嘴上说着是叙旧，实则却是未必？” 陆思莞的伶牙俐齿卫宁是见识过的，可她也不想输给这么一个草包，萧昱是她执着十多年的人，亦不可能说放弃就放弃。 “这是我和萧昱的事，与你无关。” “是吗？” 陆思莞反问，看向萧昱时却有些无辜道，“侯爷觉得呢？卫宁郡主说与我无关，当真如此？” “不是，我的事就是你的事。” 萧昱很聪明的没有打算卷入这场战争，这里是敬安侯府，就算有什么事他也能够及时止损，现在陆思莞玩得正高兴，那就让她多玩一会也是无妨的。 卫宁的话几次三番被萧昱否定，饶是对他有情也忍不了，红着眼睛挣想脱开禁锢她的人，“萧昱，我究竟哪里不好，为何你选她而放弃我？难道我一个郡主还比不上臣女吗？” “卫宁，你很好，只是不适合我。” 萧昱再一次强调，同时也失去跟她周旋的耐心，看向陆思莞时，默契的朝她示意了一下，后者点点头。 “你今晚带人在侯府暗中找的，是你弟弟卫涵。” 多番挣扎也拗不过身后的笔书，卫宁寒着脸放弃，可脸上却是满满的不甘心， “你既然早就知道了，为何不拆穿我？萧昱，你是不是觉得耍我很好玩？看着我被困在这里，想给陆思莞出气是不是？” 此时的卫宁就像个疯女人一般，头发也散了，衣服也乱了，脸上精致的妆容被泪水冲刷，变得有些可笑。 而萧昱始终冷眼旁观，他并未因为卫宁的话有所动容，“不是，卫宁，我想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把廷尉侯夫妇放了，你可以安然无恙回到青城。” 虽然不知道卫宁为什么会突然软禁这两个人，但凭借他了解的廷尉侯为人，也应当这么做。 “萧昱，你休想，你们都想把青城交给卫涵，可是别忘了，青城是我母亲保住的，我凭什么拱手相让，凭什么！？” 卫宁冲着萧昱大声咆哮，仿佛要将自己所受的委屈，伤心都发泄出来，而这也让萧昱和陆思莞同时想起一桩旧事。 “就算青城是你母亲保住的，你也不应该派杀手杀自己的亲弟弟，他只有八岁，能对你造成什么威胁？大人的事，为什么要让一个小孩子买单？” 陆思莞只觉得气愤不已，这根本不能称之为理由，哪怕卫宁也是受害者又如何，并不表示她就可以随意伤害别人。 第288章 有话单独说 第两百九十章有话单独说 “陆思莞，你知道什么？如果我不杀他，死的就会是我，你知道我母亲怎么死的吗？你知道廷尉侯，那个我叫了将近二十父亲的人做了什么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大言不惭教训我！” 卫宁声嘶力竭，说到这里已是泪流满面，她是委屈的，同时也是怨恨的，那些口口声声自称她家人的人，根本就是戴着虚伪面具的恶人，她若不先下手为强，等待她的就会是比死还要惨烈的结局。 “你……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陆思莞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眼里透着震惊，脑子嗡嗡作响，反复响起卫宁一遍又一遍质问她的话。 的确，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觉得卫涵无辜，觉得大人之间的恩恩怨怨不应该波及一个小孩子，可她却忘了问卫宁的经历，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曾经她一直都是将之作为座右铭，现在怎么就忘了呢？ “是啊，什么意思？本郡主也想问清楚这一切究竟为的是什么？我其实根本就不想要青城，不想当什么所谓的郡主，我想我母亲可以活着，可以好好的活下去，可是来不及了，一切都来不及了，都怪他，都怪我那个王八蛋父亲。” 真的会有人，一瞬间泄了气，失了全身的力气，眼里的光也在一瞬间暗淡下去，现在的卫宁就是，压根不需要笔书去禁锢她，整个人就已经软了。 “卫宁，青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你的来信中没有向我求救？” “怎么救？” 卫宁突然目光凛冽望向萧昱，嘴角勾起的笑容却显得极为讽刺，“萧昱你告诉我，你想怎么救？天下谁不知道你是晋商帝的阶下囚，哪怕我写信告诉你了又能如何？你是能派兵，还是能亲自到青城？” 一连串的质问堵的萧昱哑口无言，是啊，他救不了，青城是边境，跟西疆的边境距离不过几公里，如果他去了，晋商帝一个里外勾结的帽子扣下来，到时候等待他们的就会是一网打尽，然而若是不救，心里那关又过不了。 “卫宁，对……” 萧昱刚开口想要道歉，却被卫宁打断，或许她是不愿听到萧昱亲口说出那三个字。 “别说了，我不想听，萧昱，也许这一切都是注定的，只要是我喜欢的，注定得不到，不管是你，还是我母亲，最后都会弃我而去。” “卫宁，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话……” “我说了我不想听，你能不能回避一会，我有话想跟陆思莞单独说。” 卫宁看向陆思莞，脸上神情变幻莫测，让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有话就这么说。” 萧昱是不愿意的，他心里其实不太信任现在的卫宁，让她和陆思莞单独相处，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萧哥哥这是不相信我？” 卫宁挑了挑眉毛，半开玩笑半认真道，“莫不是觉得我会吃了她？” 萧昱没有理会卫宁的不依不饶，坚决道， “卫宁，有话就现在说，不然就别说了，我命人送你们回去。” 第289章 经历相似 第两百九十一章经历相似 “萧昱，你们在院子里等着，我跟卫宁郡主进去说几句话。” 陆思莞上前一步，拉开笔书禁锢卫宁的手，待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她拉入房间了。 “主子，现在怎么办？” 笔书看向那扇紧闭的门，紧皱眉头多了几分紧张感。 “先等等，她做事一向有分寸，不会有事的。” 说是这么说，但他心里也是隐隐有担忧，觉得陆思莞冲动了，这要是真出点什么事，根本来不及冲进去救人的。 “侯爷倒也不必太担心，我家郡主是不会伤害夫人的。” 虞衡觉得他们脸上如临大敌的表情实在刺眼，郡主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何况还差点成为这侯府的女主人，不应该被如此防备。 而此时房间里的两个女人却意外的和睦，面对面坐着，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最后还是卫宁先憋不住，说了第一句话，“在青城我知道萧哥哥娶妻时，还以为会是哪国的公主又或是金都城的郡主，开始听闻是你，我压根没放在心上，只觉得是闹剧一场。” “想必郡主是因为金都城的传闻而对我有偏见。” “没错，但那些传闻总不会空穴来风，陆思莞，你根本配不上萧昱，只是……” 卫宁话锋一转，忽然温声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我和萧哥哥注定有缘无分，我命该如此，怪不了别人。” “卫宁郡主，我这个人向来不信命，只相信自己，命运是把握在自己手中的，如果你自己认命了，就没有资格自怨自怜。”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 卫宁被她的话激怒，恨恨的瞪她，“我经历过的事，远远比你想象的更难过，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可是郡主，陆思莞曾经也有过跟你一样的经历。” 她口中的陆思莞，是原主而不是她自己，之所以愿意跟卫宁单独谈话，也是因为原主，一个有着跟原主相似经历的人，让她产生同情。 “你在说什么啊？” 哪有人用名字自称的，卫宁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看着她。 “或许这个经历要比你的，更加惨痛不堪，郡主曾经还有母亲的庇护，可是陆思莞没有，甚至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一面。” 陆思莞语气轻轻的，说的话极其缓慢，让卫宁逐渐冷静下来，表情多了一分怪异。 “可你如愿嫁给萧昱了，不是吗？难道陆丞相会比我父亲更不堪？” 一个愿意向陛下请旨，只为成全女儿嫁给心爱之人的父亲，能有多坏？ “郡主看到的只是表面，陆相确实向陛下请旨，可却不是为了我，我这个女儿对他而言，比路边的小猫小狗还不如。” 陆思莞语气平淡，仿佛诉说着一段跟她完全无关的事。 卫宁对她的话半信半疑，倒是没有一开始的针对，“这怎么可能？我不相信，你是陆家嫡女，陆府除了陆相唯你最大，当初金都城流言四起，你嚣张跋扈，无法无天，难道不是因为陆相的纵容？” 第290章 何不各退一步 第两百九十二章何不各退一步 “郡主，陆相以文治闻名，又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的女儿是草包，你别忘了，他还有个庶女，是被休了的秦王妃，我嫁给萧昱，只是因为陆相当时舍不得把他放在心尖宠的庶女嫁入侯府，而我是他可以随时牺牲，弃如敝履的女儿，仅此而已。” “那你的母亲，又是怎么回事？” 卫宁选择相信她的话，这些事只要稍加查探很快就会知道结果，陆思莞没有必要骗她。 “是被陆家人害死的，跟陆相也脱不了关系，郡主还肯称呼廷尉侯一声父亲，就表示他罪不至死，你们并没有深仇大恨，可是陆相于我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如果可以，我恨不得立刻杀了他！” 陆思莞眼里浓烈的恨意让卫宁震惊，也让她大为不解，“这么秘密的事你就这样告诉我，就不怕我告诉陆相，又或者向陛下告密？” “郡主想说就说，这里只有你我，郡主若真要告密，我一样有办法辩解，无妨。” 她没有被吓到，能这么坦然说出这些话，不可能一点准备都没有，哪怕卫宁现在冲去宫里告诉晋商帝，她也可以为自己掰回来。 “你倒是很有自信。” 卫宁冷哼一声，觉得陆思莞有些可笑，但其实更可笑的人应该是她才对，原来自以为是的一切都被人轻易推翻，这种滋味并不好受。 “郡主缪赞了，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不过有句话我还是要劝一劝郡主的，得饶人处且饶人，如果廷尉侯并非十恶不赦，卫涵和他母亲也没有对你造成不利的话，何不各自退一步？” 陆思莞会这么劝她，其实是有原因的，卫宁能养成这样的性子，除了她母亲去世之前的纵容，跟廷尉侯的宠爱脱不了干系，毕竟方才哪怕是盛怒之下，卫宁都没有改口，想来心里对廷尉侯，是埋怨大过恨意的。 “这是我卫家家事，跟你没关系。” 卫宁有些嘴硬心软的意思，对于陆思莞示好般的劝慰并没有很买账，却也多少感到难为情。 “是跟我没关系，只是我心疼卫涵，他小小年纪却要面临你的追杀，造成的心理阴影不可谓不大，可郡主却不知道，那孩子有多喜欢你。” 陆思莞想起那日卫涵献宝似的将风筝给她看时，满眼的希冀让人泪目，卫涵该有多喜欢这个姐姐才会如此。 “所以卫涵真的在侯府？” 卫宁怒气冲冲，她花了多少功夫找人都无果，没想到被陆思莞藏在侯府，“陆思莞，卫涵好歹也是卫家人，你这么做，是不是太超过了？” “我是碰巧路过救了孙嬷嬷，本无意插手，但当时卫涵饿昏了，孙嬷嬷又求我把他带回来，抱歉了郡主。” 陆思莞没有反驳，这件事说起来也确实是她多管闲事，或许在一定程度上是救了卫涵不假，可也算是插手别人的家事。 “算了，这次我不跟你计较，不过你要把卫涵交给我。” “我可以把人交给你，不过我想多嘴问一句，郡主是否还打算要他的命？” 第291章 姐弟相见 第两百九十三章姐弟相见 “如果是呢？” 卫宁这话明显有故意的成分，或许是想看看陆思莞的反应，也或许是有别的原因。 “卫涵是卫家人，但我既然决定保他，就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他，包括你，他的亲姐姐。” 这是陆思莞给她的答案，当初把卫涵带来敬安侯府时就向卫涵保证过他的安全，现在依旧是算数的。 卫宁静静看着陆思莞，眼里的情绪有些复杂，该怎么说呢，她对这个女人的第一印象并不好，可是经此一事，却又觉得从前那些对她的非议是不是确实有待商榷？ “你先让我见见他人，这里是你的地盘，我想强行带人走是不可能的。” 卫宁退而求其次，卫涵这个弟弟在她心里其实可有可无，只是若威胁到她的地位，那么失去大约会比拥有更具价值。 “可以。” 陆思莞答应的爽快，也是因为笃定卫宁不会对卫涵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墨书，你去把卫涵带来。” 陆思莞打开门，院里的人一拥而上，尤其是萧昱，将她从上至下仔仔细细看了个遍，确认她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才肯罢休。 “夫人，现在把卫涵世子带来，会不会……？” 墨书心有余悸，他不相信卫宁，这个女人太危险了，把卫涵交到这样一个人手上，安危根本不能保障。 “放心，只是在这里见见，不确定郡主能否放他一马之前，我不会把他交给任何人。” 卫涵在这里住了那么多天，跟侯府许多人都建立了深厚的感情，那样一个懂事到让人心疼的孩子，恐怕也很少人会不稀罕的。 “可是夫人……” 墨书还是不愿意，毕竟那天卫宁派出去的杀手，明摆着是要置卫涵于死地的，怎么能相信这样一个人。 然而萧昱没再给他说话的机会，淡声道，“听她的，把人带来。” “是，属下这就去。” 因为萧昱这句话，让卫宁更加不是滋味了，萧昱似乎真的很喜欢她，喜欢到无条件附和，不问原因，这一点让她嫉妒，也让她羡慕。 墨书很快牵着卫涵出现在众人面前，而卫涵见到卫宁的反应，是所有人意料之中的，他想也没想，下意识扑到陆思莞怀里寻求保护，眼里的恐惧显而易见， “姐姐，你为什么让我见她？你不管小涵了吗？” 卫涵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助，他的恐慌害怕就像是陆思莞胸口的一根刺，让她觉得堵得慌。 “小涵，不要怕，姐姐在这里，没人能伤害你，只不过你的亲姐姐，她想见你，她说你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所以小涵，你愿不愿意跟你姐姐谈一谈？” 她尽量把卫涵当做一个成年人来沟通，虽然知道这对卫涵而言其实并不公平，但她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按照卫宁的说法，确实是廷尉侯对她有所亏欠，才逼得她出此下策，也许只要给她一点时间了解卫涵这个弟弟，她会改变主意呢？ “我不要，我不愿意，她要杀我，她派了那么多人就是为了要杀我！？” 第292章 卫涵的母亲 第两百九十四章卫涵的母亲 卫涵面对卫宁的态度，是满满的抗拒，他死死搂住陆思莞的双腿，无论身边的人怎么说，怎么劝就是不愿意放开， “姐姐，你骗人，你根本就不是为了保护我，而是想把我交给这个女人对不对？” 卫涵含着眼泪控诉陆思莞，他没有想到自己全心全意依靠的姐姐，竟然会将他最恐惧的人带到面前，卫涵觉得受到了深深的欺骗。 卫宁看着眼前这个小鬼皱起眉头，从卫涵出生到现在，姐弟俩见面的时候其实并不多，她因为不接受父亲另娶，亦不愿意承认继母和弟弟的身份。 匆匆的几次见面，不是和父亲针锋相对，就是和继母笑里藏刀的打太极，从来没有机会像现在这样，跟他正经互动。 “卫涵，你好歹是卫家人，谁教你这么畏首畏尾的？” 她对这个弟弟的怂样表示不耻，换作是她当年，怎么可能会躲在别人身后求保护。 “那你呢？你堂堂一个郡主，却把一个小孩子逼得走投无路，就很光荣吗？” 大概是觉得自己躲在陆思莞身后有恃无恐，卫涵竟然大着胆子跟卫宁叫嚣，场面一度引人发笑。 “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卫涵，那老头是怎么教养你的？” 卫宁伸手想把卫涵拎过来，奈何人家对她防备得很，根本不给机会。 “父亲常年不在家，哪有空教养我，我都是跟母亲长大的。” 卫涵从陆思莞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对卫宁的话表示不认同。 然而这话却让卫宁想起自己去世的母亲，当年她也和卫涵一样，是被母亲一个人带大的，一年到头都见不上那个所谓的父亲几面，这么说起来，她和这小子还挺像的。 “你很怕我是不是？” 卫宁看向他的眼神多了一丝柔软。 陆思莞没好气的朝她翻了个白眼，心想着这位大姐，你对自己难道一点逼数都没有吗？ 人都躲我身后多久了才问这个，会不会有点好笑！ “你都要杀我了，我为何不能怕你，母亲跟我说，若想活命就离你远一些。” 卫涵声音奶奶的，透着几分忐忑，却又有着对卫宁天然的好奇。 “是嘛？” 卫宁一挑眉，对他的话生了几分兴趣，“你母亲还跟你说了什么？” “母亲说，青城是姐姐的，让我不要跟你争，因为小涵是男子汉，以后可以自食其力，但是姐姐不同，姐姐要嫁人的，如果她在娘家没有绝对的话语权，嫁入别人家会被欺负。” 说得好！ 陆思莞暗暗给卫涵竖起大拇指，没想到这素未谋面的廷尉侯夫人竟然如此不同寻常，不仅有远见，还是个有深度的女人。 “你母亲，真是这么说的！？” 卫宁有些怀疑，可心里却不由得想去相信，回忆起过去的种种，并非没有这种可能。 廷尉侯的续弦齐悦出自青城书香世家，是为典型的大家闺秀，自她嫁入卫家，从来没有刁难过卫宁，更加没有在廷尉侯面前两面三刀，近十年时间她在卫家深居简出，就是为了避讳卫宁。 第293章 不跟你走 第两百九十五章不跟你走 “是啊，我母亲还说，无论姐姐做错什么事，都不要计较，因为你已经失去了母亲，不能再失去卫家。” 卫涵一板一眼复述自家母亲的话，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些话代表的含义，不过看卫宁眼眶泛红的样子，他觉得自己应该是说对了。 “郡主，你是不是真的误会廷尉侯夫妇了？能说出这番话的人，大概率不会肖想属于你的东西。” 陆思莞咽了咽口水，她知道自己多事，但是，就是多嘴忍不住，像卫涵他娘这么识大体的女人，在这里真的是稀奇至极的。 “不关你的事！” 卫宁厉声怼了她一句，随即眼疾手快将卫涵从陆思莞身后扯过来。 “姐姐，救我，救我！” 卫涵被她这顿操作吓到了，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我害怕，姐姐，我不要死……” “哭什么？我还没想把你怎么样，给我闭嘴！” 她被这小鬼哭得脑仁疼，当即扬高声音呵斥他，“男子汉大丈夫，遇到一点小事就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小涵不是男子汉大丈夫，小涵还是孩子，母亲说了，小涵现在还可以哭的。” 陆思莞被他这番话差点惊掉下巴，合着这小孩还是个妈宝男，一口一个我母亲的，身上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 “行了行了，知道你有个了不起的母亲，但在我面前，最好闭上你的嘴，不然我就把你舌头割了。” 卫宁故意扮着凶样吓他，果然是有点效果的，卫涵当即止住哭声，并且捂着嘴巴满脸惊惧的看她。 “郡主，既然人找到了，咱们该回去了。” 虞衡声音有些颤抖，他确实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原本以为卫宁今日和敬安侯府的矛盾不可逆转，然而她却破天荒跟陆思莞相处愉快，还如愿见到了世子。 “知道了。” 卫宁敷衍的应了一声，注意力全在面前这个只到她腰间的小孩上，“你也跟我回去。” “我不走，你别想骗我了，要是我跟你走，会没命的。” 卫涵虽然有些傻白甜的妈宝性质，但哪里有危险，什么人不能惹他还是知道的，就比如卫宁，派了那么多杀手要杀他，傻子才会听话。 “你不跟我走，准备在这侯府待一辈子吗？就算你肯，人家也不一定愿意养你。” 卫宁没好气的怼他，这小孩就是天真，人家说要保护他，就真的以为找到靠山了？ “不要你管，反正我死了你只会更高兴。” 卫涵鼓着小脸，害怕归害怕，但他却很有原则，知道自己的亲姐姐现在是敌人，不能就这么跟她离开。 “嘿，你这小鬼怎么那么欠揍？真要跟我作对是？” 卫宁伸手捏住他肉嘟嘟的脸越拉越长，越拉越用力。 “那个郡主，不然你就让小涵在侯府多住几日，等你要回青城时再来接他。” 陆思莞及时上前将他从卫宁的魔爪之下救出来，护在身前，软着声音跟她打商量。 卫宁很坚决的摇头拒绝陆思莞的提议，“不行，今日说什么卫涵都要跟我走。” 第294章 虞衡的挑拨 第两百九十六章虞衡的挑拨 “我才不要跟你走，你这个坏女人！” “小涵，别乱说话，你姐姐不会再伤害你了。” 陆思莞适时捂住卫涵的嘴，怕他说出更加得罪卫宁的话来。 “我不信，我从青城一路逃到这里，好不容易安全了，你们为什么要把我送走，既然救了我，又为什么要害我？” 卫涵将陆思莞一把推开，哭着跑走了，他不能理解，明明姐姐知道他的亲姐姐要杀他，可为什么还把要杀他的人带来，难道真的要让他死吗？ “小涵……墨书，跟着他，别让他出事了。” 陆思莞望着卫涵离开的背影，当下后悔了，果然这么大的孩子不好骗了，伤害过他的人，自然形成了记忆，再怎么解释也无济于事。 “卫宁，你把人带走，当真不会再对他下手？” “萧哥哥觉得呢？” 卫宁没有正面回答萧昱的问题，对于卫涵的反应，说无动于衷是骗人的，原以为这孩子会被教的嚣张跋扈，一心一意跟她作对，没想到，竟然出乎意料的懂事。 “不然这样，让小涵在这多待一个晚上，明天我亲自把人送过去，不知道这个安排郡主能不能接受？” 陆思莞没有忽略掉卫宁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正如她最初的想法，卫宁并非真心想要这个弟弟的性命，不过是出于没有安全感之下的自我防备。 “那就这样，明天下午之前，我希望能在驿馆看到卫涵。” 卫宁爽快点头，比起萧昱的不信任，如今的她更愿意跟陆思莞交谈。 …… 从侯府回到驿馆，卫宁呆坐着久久无言，虞衡见她这样，倒了杯温水递过去，“郡主在想什么？” “虞衡，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卫涵他还是个孩子，我却想要他的命，是不是太残忍了？” 卫宁红了眼眶，脑子里反反复复回响起卫涵的话，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做到无动于衷，可是不行，从见到卫涵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大概是没办法狠下心了。 “郡主别想太多了，涵世子与你并不是同一个母亲所生，方才在侯府，不过是他的一面之词，难道郡主真的打算因此放过他？” 刚刚在敬安侯府，虞衡就多次想带走被动摇了的卫宁，可陆思莞似乎察觉了他的想法，暗中散了不知道什么粉末，让他在半个时辰内无法开口说话。 “不放过他能怎么样？你要把人杀了，还是让他待在金都城永远回不去？虽不是一母同胞，但他也是我弟弟，先前是我想岔了，觉得他的存在会对我的地位造成威胁，但是不对，我是陛下亲封的郡主，而且青城大部分的人都认我为主，卫涵还那么小，他又能做什么呢？” 卫宁的话，让虞衡哑口无言，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原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竟然就被一个小屁孩三两句话给破了！？ “郡主，涵世子未成年，青城那些人自然以您马首是瞻，可难保将来，他们不会有异心，我们何不防患于未然，将危机扼杀在摇篮里。” 第295章 死于阴谋 第两百九十七章死于阴谋 “虞衡，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卫宁似乎从来没有看清过眼前这个男人，她有些不可置信，却又觉得意料之中，从 他投靠自己到现在，几乎所有的提议都是冲着卫家。 以前她因为对卫家心有怨言，所以并未对此有过异议，可现在她不这么想了，没有办法忽略虞衡的居心。 “郡主是在质疑我的忠心？” 虞衡似乎已经猜到卫宁心中的想法，语气带着明显的讽刺之意。 “虞衡，你我从小一起在青城长大，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你心里在想什么我一清二楚，几次三番让我对卫家下手，真的只是为我着想吗？” 卫宁冷笑着看他，心里却不由自嘲，她太天真了，竟然以为虞衡是真心想要帮助她。 然而现在，只因为她不想伤害亲弟弟，虞衡的反应却反常至此，说不多想是骗人的。 “郡主何出此言？属下一直以来尽心尽力辅佐您，有何种地方做错了？” 虞衡有些意外卫宁突然的清醒，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并不好。 “你没有做错，只是我们的想法不一样，我已经决定放过我父亲，还有齐氏母子，只要她们能安安分分待在青城，我可以保她们一生平安。” 卫宁语气坚定，没有被虞衡影响一丝一毫，她看着虞衡的眼睛，情绪透着几分难言的复杂，“虞衡，我知道因为你父亲，你对卫家也有不满，可我也是卫家人。” “不，郡主跟他们不一样，无法相提并论，如果郡主真想放过涵世子也不是不可以，就让他待在金都城，永远不回青城，否则属下无法保证他的安全。” “这是威胁？” “是的。” 虞衡回答的很坦然，他始终不放心齐氏母子，就算是为了卫宁，也不能让卫涵回到青城，既然卫宁不想做这个坏人，那就让他来。 “虞衡，你知道的，我并非不敢杀你，而是顾及你父亲对我和母亲有恩，才没有下手，可不代表，我会一直容忍你。” 卫宁不是会被威胁的人，何况是从来都对她言听计从的虞衡。 “虞衡这条命都是郡主的，您要杀要剐，请便，但是涵世子，我绝不会让他回到青城，郡主可以阻止我，却阻止不了青城其他要对付涵世子的人，不是吗？” 虞衡脸上神情多了一抹凄凉，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卫宁有一天竟然会为一个可有可无的弟弟，这样对他。 “虞衡，卫涵还小，或许把他养在身边，天长日久，他不会对我造成威胁的，何况你觉得就那么一个小屁孩，能做出什么来？” 卫宁企图跟他商量，虞衡和她一样，都已经失去这辈子最亲最重要的人，他们都只有彼此了，所以卫宁并不想要他的命。 “郡主心思纯粹，可是忘了当年夫人的死，那时候又有谁会想到，要害死她的，会是她最亲近的人？” 当时卫宁的母亲是被自己最信任的心腹出卖，误以为边境异常，带领亲兵去查探，却不想死在心腹精心策划的阴谋里。 第296章 话不投机 第两百九十八章话不投机 “我和我母亲不一样，不会重蹈她的覆辙，虞衡，难道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你对我一点信心都没有吗？” 虞衡的父亲母亲也都死于那场阴谋，记得那天下了一场很大的雨，她和虞衡淋了一晚上的雨，第二天雨停了，虞衡也决定从此跟在她身边。 他们之间似乎有着约定俗成的默契，看似是主仆，实际却是彼此的慰藉。 “如果郡主执迷不悟，那虞衡为何要信你？” 虞衡不客气的反驳她，也确实如此，从前他可以纵容，可以任由卫宁想怎样就怎样，他不会干涉，更不会多说一句，但是现在不行，饶卫涵的性命，相当于放虎归山，不是他想看到的。 “既然咱们想法不一样，那多说也无益。” 卫宁并不想继续跟他争执没有意义的事，她心意已决，卫涵是肯定不能杀的。 “时候不早了，郡主早些歇息。” 虞衡微颔首，从卫宁房间离开。 …… 而这时候的敬安侯府，也没有一刻安宁，墨书跟着卫涵跑回院里，没过多久陆思莞就跟了过来。 “你出去，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你是个骗子，你跟她根本就是一伙的。” 卫涵瞪大泪眼，声音带着哭腔，明摆着不待见陆思莞。 孙嬷嬷不明所以，却也不认同卫涵，“涵世子，夫人是咱们的大恩人，您怎么能这么说她呢？” “婆婆，我们都被骗了，她才不是恩人，她跟卫宁认识，刚才还想把我交给卫宁，婆婆，我们走，再待下去，我们还是会死掉的。” 或许是因为在孙嬷嬷这里感受到安全感，卫涵扑到孙嬷嬷怀里哭得稀里哗啦，却是思路清晰的要离开，表示不愿意再待在这里。 孙嬷嬷边安抚卫涵，边询问陆思莞缘由，“夫人，涵世子所言可是真的？若是我们有打扰您的地方，只管说，我们走便是，可是您很清楚，郡主她要杀涵世子，您怎么能把涵世子交给她？” “孙嬷嬷误会了，这一切不是你想的那样，何况我已经跟郡主谈好了，郡主不会再动杀心，嬷嬷完全可以放心。” 陆思莞苦笑着解释，她这算不算是好心办坏事，怎么一个两个的都不信任她？ “是啊孙嬷嬷，你真的误会我家夫人了，刚刚夫人跟郡主谈了许久，郡主她已经明确表示过要放了涵世子，你就放心好了。” 雪参也帮着附和解释，生怕招来这老人家的误解。 奈何这一个多月的追杀已经给孙嬷嬷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又怎么肯听她们的解释， “夫人怎么知道这不是郡主的权宜之计？老婆子在卫家待了一辈子，深知郡主为人，她既然铁了心要杀涵世子，哪有可能这么快改变主意。” 陆思莞主仆的话，孙嬷嬷是半点都不相信的，她很了解卫宁，一向是为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不可能说不杀就不杀的。 “可是郡主她真是这么说的，涵世子与她好歹是亲姐弟，想必郡主当初也是一时想不开，不是真的想要涵世子死的。” 第297章 得寸进尺的要求 第两百九十九章得寸进尺的要求 这个解释虽然有些站不住脚，但不可否认的，今晚卫宁确实是这么个意思，之前她是误会卫涵有取她而代之的心，所以才会狠下杀手，但是既然已经知道了卫涵没有此意，当然就不存在了。 “不是，婆婆别相信她，卫宁要杀我，她真的要杀我，我们快走，离开这里，卫宁就找不到我们了。” 卫涵似乎被吓到了，紧紧抓着孙嬷嬷的衣摆，小小的身子抖个不停。 “不然让她把我带走，我会死的，孙嬷嬷救我！” “夫人也看到了，涵世子被吓成这样，您还觉得，郡主她是回心转意放过涵世子，而不是特意来挑衅示威的？” 孙嬷嬷心疼的抱紧卫涵，这孩子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如今却要因为亲姐姐的追杀颠沛流离，实在可怜。 “孙嬷嬷，卫涵只是因为之前郡主的行为而感到恐慌害怕，并不能说明什么，你若是不放心，明日我派人跟着就是了，想必有敬安侯府的保护，郡主她就算要动手，也会权衡一二的。” 陆思莞有些无奈，觉得这老人家实在顽固，怎么劝说都不行，不过冷静下来想想也是可以理解。 齐悦把卫涵交给她，就是让她拼命护住儿子的安全，孙嬷嬷自然不敢掉以轻心，要怎样才能让她相信，卫宁真的已经改变主意了呢？ 对这一老一小主仆二人犯了难！ “夫人打算明日就把涵世子送给郡主！？” 孙嬷嬷扬高音调，满脸不可置信，抱着卫涵连连后退，随即牵起他的手就要离开，“夫人请恕老奴无礼，这敬安侯府涵世子是不能再待下去了，老奴还是为世子另寻一处安全之地。” “孙嬷嬷可考虑清楚了？你们一旦离开，行踪马上就会暴露在郡主那边，到那时小涵一样会被郡主的人带走。” 陆思莞肃着脸，没再劝她，而是说清利弊，免得出了这扇门又反悔。 “看来夫人是打算联合郡主，将世子置于死地了？郡主究竟给你什么好处？你要这么做？” 孙嬷嬷从一开始的感激，到现在的仇视，她现在已经完全认为陆思莞跟卫宁是一伙的，要害卫涵的命。 “孙嬷嬷说这话就没意思了？” 陆思莞脸上忽然冷下来，显然是被孙嬷嬷的反应给激怒了，“如果我跟郡主真的说好，将小涵交给她就会得到好处，我也不至于好吃好喝待你们这么多日，找到你们的时候也不至于大费周章救你们性命了。” 孙嬷嬷这话说的，确实不太合适，让人觉得有些不识好歹，这跟白眼狼有什么两样？ 可谁成想，孙嬷嬷却顺着她的话跪下哀求道，“既然夫人没有跟郡主说好，老奴求您，再救世子一回，所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让世子安全离开郡主的视线就好。” “姐姐，小涵也求你了，放过我和婆婆，小涵会一辈子感谢你的。” 似乎是被孙嬷嬷暗中提点过，小涵此时已经止住哭泣，帮着孙嬷嬷一块求陆思莞。 第298章 愚忠的人 第三百章愚忠的人 可是这样的举动却免不了让陆思莞觉得心寒，费心费力救人，却得到这样的结果，换作是谁都会觉得心里不好受的。 “口头的感谢谁都会说，如果我救你，你能拿什么交换？” 陆思莞下意识不想答应的太爽快，卫涵被廷尉侯夫妇保护的太好了，换句话说也是不够好，这样的保护于卫涵而言，反而会害了他，还不如像卫宁一般老练，日后于他更有好处。 “我……我什么都没有。” 卫涵默默低下头，陆思莞的话让他第一次产生自卑感，母亲说过，他还小，以后可以凭借双手得到自己想要的，可是现在，他连凭能力活命都做不到。 “夫人何苦为难一个小孩子？” 孙嬷嬷声音严厉，看向陆思莞的眼神满是指责，她大概忘了十几日前刚遇到陆思莞时那种热泪盈眶的感激。 “好，我不为难他，我为难你，孙嬷嬷想让我再救他一次，可他有什么值得我救的？救了他我又有什么好处，就像你说的，若是我将他交给郡主，说不定还能因此得到郡主的一个人情。” 人就是这样，容易得意忘形，索取久了就变成理所当然，以为她做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殊不知这些都是相互的，若是得不到好处，谁愿意一而再的当好人。 “夫人，廷尉侯和长公主是多年好友，就算是看在长公主面上，您也不应该拒绝。” 孙嬷嬷没有想到向来好说话的陆思莞，翻脸起来会这么无情。 “是长公主与廷尉侯交好，不是我，何况现在廷尉侯都自身难保了，他儿子的死活又有几个人在乎，小涵，你说是？” 对不起了卫涵，我原以为孙嬷嬷是忠仆，在你身边起码是好的，可没想到她忠是忠，却只是愚忠，你还小，若身边只有她一个人，日积月累的耳濡目染，难保日后不会变成向她这么不知变通，固执己见的人。 “姐姐，你不管小涵了吗？” 卫涵含泪摇了摇头，此时的陆思莞在他看来是非常陌生的，他也根本没想到，那么疼爱自己的姐姐，会变得这么冷漠。 “姐姐管不了了，既然郡主指明让我送你回去，我只能照做，否则郡主怪罪下来，我不好收场。” “那卫宁要是把我杀我，你不会感到内疚吗？” 所以说这孩子聪明呢，只要没有被孙嬷嬷带偏，说服人的时候，逻辑还是很清楚的。 “那也没办法，你是她的弟弟，是她的亲人，既然说了不会再动杀心，想必应该可以做到言而有信。” 陆思莞蹲下身子，耐心引导他，“小涵，你刚才见到郡主的时候，除了害怕，有没有过一点想亲近的念头？” “有，可是她的眼神好恐怖，我不敢。” 卫涵很诚实，他本来就很喜欢卫宁这个姐姐，一直想靠近，奈何卫宁根本不给他机会。 “你可能不知道，有些人就是天生面冷心热，就像你姐姐，她是看起来很凶，但其实心里是愿意你主动靠近她的。” 第299章 来接人 第三百零一章来接人 卫涵怯生生看着陆思莞，对她的话半信半疑，“姐姐，你说的可是真的？卫宁她真的会愿意我靠近吗？” “小涵想不想试试？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你姐姐伤害不了你的。” 这么懂事的孩子，想必卫宁也下不了狠手了。 “涵世子，不要去，夫人让老奴保护您，任何让您受伤的可能性，老奴都不允许！” 孙嬷嬷将卫涵拉过来护在怀里，她已经不信任陆思莞，却也拿她无可奈何， “夫人，涵世子的安危您可以不在乎，但请您不要蛊惑世子，拿他的安危乱来。” “孙嬷嬷，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家夫人，自从你们来侯府，夫人有哪里照顾不周到的？就连你一个老嬷嬷，夫人都格外交待，要小心伺候，你这不是白眼狼吗？” “雪参姑娘的话我听不懂，我只知道世子不能离开我的视线，否则老奴只能以死向廷尉侯和夫人谢罪了。” 孙嬷嬷强烈的抗拒，让陆思莞不满，她觉得，让卫涵远离是对的。 “孙嬷嬷要如何我管不着，但是小涵我必须带走。” 说着将卫涵拉回自己身边，不由分说把他带走。 孙嬷嬷见来不及阻止，当下便急急要追出去，被墨书拦住，“夫人有令，孙嬷嬷不能离开这个院子半步，私自放人着，赏三十大板，逐出侯府，听明白了吗？” “是。” 半道上，被陆思莞牵着的卫涵有些担心孙嬷嬷，“姐姐，你能不能放过婆婆，她是好心想维护我，不是坏人。” “放心，我不会跟她计较的。” 陆思莞心道这孩子还挺善良，知道孙嬷嬷心系在他身上，没有因为害怕就不管不顾。 “姐姐明日就要把我送走了吗？” “在你回青城之前，你想回来侯府还是可以回来的，侯府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陆思莞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安心，这驿馆离侯府距离不远，他一天来回好几次都不是问题。 …… 第二天。 卫宁等不及陆思莞把人送过来，自己来了，并且很意外的没有让虞衡跟随。 陆思莞正陪着卫涵吃好早膳，孩子还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看见卫宁当即瞌睡虫都给吓跑了，人精神得很。 “看来郡主是迫不及待从我这里要人了？” 陆思莞瞟了眼站在角落远远观望的卫涵，有些无奈，昨晚给他做了那么多心理建设，一见到卫宁就全白费了。 “自然是怕你反悔，我早来一步也叫你可以措手不及。” 卫宁不客气回怼她，目光落在胆怯的卫涵身上，不着痕迹皱了皱眉头，胆子这么小，怎么跟个娘们似的。 “小涵，你姐姐来了，过来跟她打声招呼。” “哦，好……” 卫涵磨磨蹭蹭半天，只挪动不到三米的距离，看得卫宁直冒火，勉强忍住了，眼神质问的看向陆思莞， “他是怎么回事？” 陆思莞心里虽一样着急，面上却是不显不露，“郡主别着急，他确实比较害怕你，需要慢慢来，郡主需要多点耐心才是。” 第300章 我才是你亲姐姐 第三百零二章我才是你亲姐姐 “陆思莞，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卫宁啐了一口，快步上前去拽卫涵的手，“快跟我走。” “我不要，我不要跟你走，姐姐救我！” 卫涵本就害怕她，被这么一弄，整个人都紧绷了，对着陆思莞又哭又闹。 “臭小子，你搞清楚了，我才是你亲姐姐，跟个外人这么亲做什么？” “她才不是外人，起码她没有想过要我的命，可你呢？你这个姐姐却差点让我命丧金都城，我才不要你这种姐姐。” 卫涵的指责字字直戳她的心，她有什么资格怪一个小孩子，自己当时差点就让他没命了。 “小涵，对不起，我跟你道歉，不该伤害你的。” 在这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心软，但是现在却很后悔曾经做了那样的决定。 “姐姐说你再也不会伤害我了，是吗？” 他不敢相信卫宁竟然会道歉，下意识看了眼陆思莞，见她点点头，才试探的问。 卫宁这个姐姐，他曾经很渴望，每一次尝试的靠近都以失败告终，日子久了他也就不抱什么希望，跟母亲安安分分待在廷尉侯府生活，一直到她派人追杀，自己被人护着逃命，心里对卫宁的怨恨也开始一发不可收拾。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你母亲难道没有告诉过你，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小涵，我已经知道错了，你能不能原谅我？” 她很清楚，自己或许根本没有权利这么要求卫涵，可却还是自私的想说这样的话，心里贪婪的想着，这孩子是善良的，一定会选择原谅。 “我可以原谅你，但不是现在，我想看看你以后的表现，直到相信你是真心的。” 卫涵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那语气简直就是个缩小版的廷尉侯，听得卫宁一愣一愣的。 “可以，那咱们击掌为势？” 她是完全把卫涵当做一个小大人在沟通，而不是一味的哄着，敷衍着，这一点深深触动了陆思莞，也再一次庆幸自己做的这个决定是没有错的。 “雪参，你先带小涵下去玩，我跟郡主有话要说。” 雪参微颔首算作回应，对卫涵笑了笑，“涵世子，奴婢去给您扑蝶玩好不好？” “走。” 卫涵走后，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还是卫宁先沉不住气打破僵局，“你要跟我说什么？” “今日怎么没看见虞衡？” 陆思莞不答反问，而卫宁下意识回避的眼神也让她觉得，这俩人应该发生了什么。 “接个人而已，不至于大费周章，他有别的事。” 卫宁避重就轻，昨夜虽然跟她达成共识，但卫宁打从心底不喜欢陆思莞，或许是同性相斥，也或许是因为陆思莞入了萧昱的眼让她嫉妒，羡慕。 “郡主何必掩耳盗铃，昨夜你说要把小涵接回去时，我便看出来虞衡的反应，想必他是不同意你这么做的。” “陆思莞，你会不会管的太宽了，这是我和虞衡的事，何况我是主，他是属下，我要做什么，何须他点头同意？简直是笑话。” 第301章 听墙角被抓 第三百零三章听墙角被抓 “是不是笑话我不知道，但我答应过小涵，会保证他的安全，虞衡究竟是不是单纯的属下，你比我更清楚，希望郡主不要自欺欺人的好。” 陆思莞咄咄逼人，她不想好不容易缓和这姐弟俩的关系，却因为一个虞衡前功尽弃，只是看起来卫宁却似乎完全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这一点你大可不必担心，卫涵的安全我自有分寸，不让任何人伤到他就是了。” 卫宁脸上难得出现几分心虚，无所谓自欺欺人还是其他，反正于她而言，压根不把陆思莞当回事。 “这一点恐怕不是郡主一个人说了算的，虞衡的能力我多少也了解一些，他完全可以避开你对卫涵下手，到那时，请问郡主要如何保证卫涵是安全的？” 虞衡对卫宁有情，又对卫家有很深的误解和仇怨，也正因为这样矛盾的心理，所以很大可能他会伤害卫涵，因为在他看来，只有卫涵不在了，卫家才能真正属于卫宁的。 “陆思莞，你不要胡搅蛮缠，这根本不是一回事，我既然已经答应不伤害卫涵，就不会食言，至于你信或不信，跟我还真没什么关系。” 两人一言不合又回到最初的针锋相对，其实潜意识里，卫宁是想为虞衡开脱的，她觉得只要自己意志坚决，虞衡不至于真的伤害卫涵，那些话不过是一时的气话罢了，做不得真。 “如果郡主非要固执己见，那今日我是不可能让你把人带走的，郡主连身边的人是否存在威胁都无法保证，恕我做不到就这样把卫涵交出去！” 陆思莞冷冽着脸，态度强硬，这里是敬安侯府，没有她点头，就算是十个卫宁，也不可能把人带走。 “好，我答应你，绝对不会让虞衡有机可乘，这样你满意了？” 卫宁翻了个白眼，她不能理解陆思莞为何事事要与她较真作对。 “我不满意，烦请郡主派人将虞衡先送回青城，只要他启程，卫涵我立马放他回到你身边。” “陆思莞，你不要得寸进尺，本郡主已经一再退让，不是怕你，而是顾及萧哥哥和长公主的脸面，若是闹开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卫宁有些头疼陆思莞的难缠，这金都城的人怕不是眼睛都瞎了，这么一个厉害的女人，竟然会觉得她是个草包！？ “郡主今日无论怎么说，我都是一句话，把虞衡送走，他俩绝无可能共处。” 屋里剑拔弩张的，雪参却带着卫涵在墙角蹲着偷听的很开心。 “世子，您现在相信了，我家夫人是一心一意为你着想了？” 雪参扬起笑脸，仿佛要向卫涵邀功一般。 卫涵点点头，脸上亦是难掩笑意，“我就知道，姐姐不会真的不管我的，可是她为什么一定要让那个虞衡离开，虞衡是坏人吗？” “大概是夫人觉得，你们相处不来，不想你太拘谨，所以才要求郡主让人离开的。” 雪参心虚得很，不知道骗小孩子会不会折寿了？ 第302章 滚进来 第三百零四章滚进来 “卫涵，你给我滚进来，才在侯府待几天，就学会偷听墙角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了？” 卫宁怼不过陆思莞，索性拿弟弟出气，说完还不忘挑衅看了眼陆思莞，仿佛在说，你看我现在这么对他，你也没招不是吗？ 卫涵不似刚才那么害怕她，小步小步挪进来，不躲不避站在她不远处，心里的恐惧逐渐减少，反而觉得这个姐姐就是个纸老虎，一戳就破。 “我没有偷听，我是光明正大站在门口听的。” 卫涵不但不害怕，还大着胆子顶撞她，“况且你们谈话没关门，那我的行为也不算见不得人。” 好样的。 陆思莞冲他挤眉弄眼，乐得不行，没想到啊没想到，卫宁还有被自己亲弟弟气跳脚的一天。 “卫涵，你出息了是不是？觉得自己有靠山就不怕我，什么话都敢说。” 卫宁气得不行，想上手收拾这臭小子，不过手还没抬起来，却下意识否决这个动作，好不容易卫涵对她态度改观，这一打不就前功尽弃了。 “我只是实话实说……” “行，你现在能耐了，倒是有那么几分像卫家人，刚开始我看你那么怂，还在担心，现在好了，知道你皮糙肉厚，日后收拾起来也可以无所顾忌。” 卫宁气得说话都有颤音了，脸上挂着阴恻恻的冷笑，搞了半天这小子是扮猪吃老虎，才有点熟悉就迫不及待招惹她了。 “姐姐，我要不还是不跟她走了，不然以后被她打死都没人知道。” 卫涵摸摸鼻子躲在陆思莞身后，仍是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样子。 陆思莞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适可而止，别真把卫宁惹毛了，这里所有人都是要遭殃的。 “陆思莞，你刚刚说的要求我答应了，一会我就让虞衡先回青城，这臭小子今日说什么我也得带回去。” 卫宁这话几乎是咬着牙说的，枉她来之前还担惊受怕，就怕她太凶吓到人孩子，终究是她想太多了。 “郡主，小涵年纪还小，难免活泼了些，你别太计较了。” 陆思莞憋着笑，她还是第一次看这个霸道嚣张的郡主有吃瘪的时候，果然很在乎卫涵的。 “陆思莞，你只管看你的戏。” 好家伙，这年头连看个热闹都要被波及，她可太无辜了。 “郡主说笑了，我哪里敢看戏，这不是你们姐弟的事我不好插手，你看要不然，你就把人带回去，好好教育就是了。” 陆思莞笑着将躲在她身后的卫涵拉到身前推给卫宁，“希望郡主能言而有信，把虞衡送走。” “陆姐姐，你就这么把我交出去了？” 卫涵表示一脸懵，刚才不还信誓旦旦，说的有鼻子有眼，怎么这会就那么好商量了。 “小涵，你放心，她是你亲姐姐，不会真的把你怎么样的，我就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陆思莞露出既同情又无奈的表情，让卫涵知道她也爱莫能助。 “如此，就多些嫂嫂了，我回去，一定会好生管教这臭小子，把规矩给他立严实了。” 第303章 秘密 第三百零五章秘密 萧昱不知何时站在陆思莞身后，看着卫涵被拖走，“你对这孩子还挺上心的。” “只是觉得这么小的年纪，不应该承受太多，如果郡主能管他是最好不过了。” 陆思莞还没反应过来身后说话的是谁，边说边转过身去看萧昱，冷不丁被吓了一大跳。 “你好端端的站我后面做什么？” 陆思莞拍着胸口，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的，萧昱这混蛋哪天不出其不意就不高兴啊。 “我没有突然站你身后，我有说话，是你自己没注意。” 萧昱皱了皱眉头，对她的反正表示不满，这人做事一向大大咧咧，粗心大意的，有人站她身后都不知道。 “那你来干嘛？郡主已经走了。” 陆思莞没好气白了他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我不是为了见她，是想让你陪我去个地方，陆思莞，到了那里，你会明白的。” 萧昱没有明言，倒是显得有些神秘，陆思莞狐疑看了他好一会，最终还是点头跟着他离开。 这么些天，萧昱很少待在侯府，不知是在躲她还是别的原因，而朝堂上也很罕见的，一片和平，很出人意料。 她和萧昱共乘一辆马车，路上基本无话，一直到目的地下车，陆思莞才问，“这地方怎么离上次那个破庙那么近，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萧昱继续保持神秘，陆思莞撇撇嘴，没再说话，亦步亦趋跟着他。 眼前这座院子很普通，隐在这里几乎不会有人注意到，看起来也很小，大概只有她在侯府两个房间那么大。 陆思莞不明所以，刚要开口问，就见萧昱站在门旁边的石狮子面前，伸手点了一下石狮子的眼睛。 “这是机关？” 她眼看着石狮子移动了一下，在大门处移开一个只够一人进去的小门，萧昱率先走在前面，陆思莞被他激起好奇心，在后头跟着。 “这是哪里，萧昱，你到底要带我去做什么？” 陆思莞渐渐失去耐心，她不能理解萧昱这种沉默的做法，想做什么说清楚便是，何至于神神秘秘的。 “想让你看到我的诚意，陆思莞，你不是说这么久以来，一直都看到我被人制约，却看不见我的反击，我今日就是为了让你了解，真正的我。” 一进门后就开始宽敞了，道路一直延伸向下，几乎可以容纳十个人并排行走，萧昱紧紧拉着陆思莞的手，一刻都不肯松开。 陆思莞听得云里雾里，压根没明白他想说什么，“萧昱，一个地下室能给我看到什么？” “你先看看再说。” 萧昱淡淡道，没有因为陆思莞的不在意而感到生气。 陆思莞顺着他的眼神转头看过去，烛火瞬间被点燃，昏暗的地下室亮堂堂的，堆满了让她根本不敢想象的东西。 陆思莞跑到一处停下，拿起一柄长剑，语气透着震惊， “这些都是……兵器！？” “没错，就是兵器，不只有兵器，这个地下室还存放了足以五万人所需的粮草。” 第304章 用吻化解一切 第三百零六章用吻化解一切 “兵器和粮草，萧昱，你打算造反吗？” 陆思莞将手里的剑扔回去，对萧昱厉声质问，“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这个地方安不安全？若是被人发现了，你该怎么办？” “陆思莞，我话还没说完，你慌什么？” 萧昱对她的反正既开心又有些哭笑不得，开心的是她下意识的关心，哭笑不得是觉得她似乎有些过度紧张了。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慌了？我才没慌。” 陆思莞脸上有种被戳穿的难为情，可现在也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这些你是什么时候准备的？既然你拥有这些，那么你在晋商也不是全无倚仗的？” “我从来没有跟你说过我在这里孤立无援，陆思莞，一直以来都是你对我不够有信心。” 萧昱的语气听起来多少有些委屈的意思，似乎他已经说过很多次，也无数次想让她安心放心，可奈何她就是不信。 “是，那你现在可以跟我说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又打算集结多少兵马？” 她没有想到有一天也会深陷电视剧里的场景，仿佛能体会到勾践卧薪尝胆成功后的激动和忐忑。 “现在说这些还早，我把你带来这里，是希望你可以放下我们之间过去那些误会芥蒂，给你也给我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陆思莞，我没有你说的那么与世无争，当时没有说是因为一切还不是时候，我不能说。” 说没有触动是骗人的，萧昱竟然就这么将他在晋商最大的秘密摊在她面前，告诉她其实早就有所准备，只是不到时候不能跟她说。 “那么现在呢？现在依然不是时候，你为什么又要说了？” 陆思莞红了眼眶，前世今生从来没有一个人做到他这般毫无保留，萧昱这是将自己的弱点一并显露在她面前了。 “因为我等不及了，我不想每天都在担心，担心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离开，陆思莞，你曾经跟我说，你不是这里的陆思莞，我其实是相信的。”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想说的话也可以完完全全毫无保留。 “你真的相信？” 如此天方夜谭的事，她自己说起来都有些心虚，萧昱又凭什么信她。 “我信，因为你的一言一行，甚至是突然习得的医术，都不是从前的陆思莞拥有的，一个人可以改变，但若要完全摒弃从前的性情根本不可能。” “那你为什么……” 陆思莞没有说下去，应该说是她没有勇气问下去，为什么将她留在身边，为什么没有挑明。 “因为我喜欢的，爱的是你，而不是从前那个陆思莞，我在乎的也是你，所以我不希望，也不愿意让你恢复从前的模样，如果可以，甚至我宁愿自欺欺人一辈子。” 萧昱突然的表明心意让陆思莞措不及防，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 “萧昱，对不起，我知道我不应该一直推开你，我只是害怕，害怕什么时候会离开，害怕万一你知道我其实不是我该怎么办法？也害怕我无法预测未来的一切。” 第305章 奇特设计 第三百零八章奇特设计 “假如日后你到了非离开不可的时候，你会如何对待长公主？” 陆思莞很清楚，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而且这天想必不会太久了，到那时，身为晋商长公主，又是西疆贵妃的她，该如何自处？光是想想都难以抉择。 “我会尊重母亲的意愿，她若想离开，西疆永远有一席之地，若不想晋商也没有人可以伤害她。” 萧昱语气平淡，仿佛在诉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可陆思莞却明白，做这样的决定，萧昱要下多大的决心。 “一定还有更好的结果，毕竟事情没发生之前，都有改变的可能。” 她不知道怎么安慰萧昱，其实不用问，萧昱自己心里已经给宇文承瑶做了选择，她不会离开自己的国土，哪怕这个选择会让她很难再见到亲生儿子。 “不说这个了，这里常年不见天日，阴冷得很，先出去。” 萧昱搂着陆思莞的胳膊大手时不时搓几下，给身体冰冷的她带来一丝温暖。 “夫人，您可是出来了。” 雪参笑意盈盈，方才她是要随自家夫人进去的，可墨书却不知发什么神经，硬是将她拦住，好说歹说都没用，她只能在原地干着急。 陆思莞好笑的看着她眼眶红红的样子，伸手轻挑她的下巴，调侃道，“你担心什么？怕我被萧昱给吃啦？” “夫人，您就不要嘲笑奴婢了，” 雪参被笑得害羞，低着头哀求陆思莞别再说了。 “行，我家小奴婢脸皮薄知道的。” 陆思莞脸上泛着红晕，明显是被滋润后的样子，而萧昱也一直没有松开牵着陆思莞的手。 跟来得几个人一看这样子就知道，自家主子和夫人是和好了。 “主子，我听说这附近水质清澈甘醇，里面的鱼养的跟别处很不一样，不如咱们多待半天，属下让人去准备一席鱼宴给您和夫人尝尝鲜？” “也好。” 萧昱答应的爽快，“你看着安排就是。” “墨书，记得要水煮鱼，多多加辣，你懂我意思的。” 身为漪澜院的专属护卫，墨书自然一清二楚陆思莞的口味，无辣不欢。 “属下明白了。” 墨书连连点头回应，眨眼功夫就消失在人前。 “走，我带你进去看看。” 萧昱牵着陆思莞进屋，推开门是别有洞天的，外观看起来只有两个房间大的宅院，此时看起来却是宽敞至极，假山流水喷泉应有尽有，甚至铺在地上的小路都别有一番意境，是用五彩斑斓的鹅卵石铺成的。 “萧昱，这宅院怎么跟外面看起来不一样？” 陆思莞难掩好奇，像刘姥姥走进大观园一般，左看右看，这样的建筑设计，即使是到她那个时代也丝毫不会过期的。 “这也是当初祖父的设计，外观看似平平无奇，实则里面都被宅院后面的竹林围得严严实实，外面的人看不清这里的一切，而这里却有十几个岗哨，作为警戒。” 陆思莞听得津津有味，感叹道，“萧昱，你祖父真是个奇人。” 第306章 守护人刘叔 第三百零九章守护人刘叔 “主子，您来了。” 庭院深处是一间精致大厅，里面已经有个长相端正的中年男人等着了。 “这位是刘叔，以前是西疆皇宫的御前侍卫，被派来守护这里。” 萧昱向陆思莞介绍着，言语间对这位莫叔很尊敬。 陆思莞也不含糊，当即行了个恰到好处的礼，“刘叔，你好。” “夫人，这可使不得，您是主，我是仆，哪能向我行礼。” 刘叔受宠若惊，但看得出来还是对陆思莞的第一印象很好。 陆思莞却没怎么在意，而是道，“刘叔这么多年守在这里，劳苦功高，理应受此礼。” “是啊，刘叔，你就不要客气，这些年要是没有你在这里深居简出，养精蕴锐，恐怕我们现在会被动很多。” 刘叔在这里待了将近二十年，从未有一刻想过离开，为的就是有一天萧昱成事，他好做准备。 “主子过誉了，都是我应该做的，你们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刘叔去泡壶好茶。” “多谢刘叔。” 萧昱微微笑的颔首，看着刘叔离开，牵着陆思莞在一出长椅上坐下，“刘叔对父皇忠心耿耿，你刚才这么做是对的。” “我并非因为这个，而是真心觉得他很伟大，感谢他对你的帮助。” 一个西疆人却可以隐忍在异国他乡这么久，就为了守护一桩有可能失败的事，太难得了。 “刘叔一辈子无妻无子，毕生精力都花在这上面了，确实很难得。” 萧昱难掩对刘叔的感激，讨论他的语气完全就是晚辈对长辈的敬重，可以想象此人在他心中的地位超然。 “对了，你方才说，西疆帝每年都会抽空跟你见面，那今年呢？你们见过了吗？” 陆思莞像是忽然想起这茬，他国皇帝犯险来到晋商，其中困难可想而知。 “还没有，今年情况有变，父皇打算在秦王成为储君后再过来，不想在这个关口节外生枝。” “那倒也是。” 哪怕再重视这个儿子，也得在保证人身安全的情况下，否则这于西疆也是不利的。 “你好像对我父皇特别好奇。” 萧昱难得的计较起这个，虽然是自己的父皇，但陆思莞总是提起除他以外的男人，对他来说不是一件开心的事。 “萧昱，你够了啊，自己父皇的醋都吃，我就是想着那是你的父亲，总要多些了解才行。” 陆思莞没好气翻了个白眼，与此同时，刘叔也端着茶过来了。 “主子，夫人，你们尝尝这茶，是我闲着没事的时候，去后面捡的竹叶炒的茶。” 竹叶茶，她以前也是听说过的，一直想尝尝就是没找到机会，没想到在这里也有。 陆思莞端起来尝了一口便漾开笑颜，“这茶味道很特别，有种竹子的特殊清香，回味又带着一些甘甜。” “看来夫人也喜欢喝茶。” 刘叔见陆思莞喜欢喝这茶，对她更加有好感了，心想着这下陛下是不用再烦恼了，金都城那些个传闻，恐怕都是假的，连他一个下人都能以礼相待，能差到哪去？ 第307章 哄着她 第三百一十章哄着她 “确实很喜欢，我自己也弄了些比较特别的茶，改天让人送一些过来，刘叔应该会喜欢的。” 何况大麦茶喝了对人的身体很有好处，特别是对刘叔这种中年人，常年单一的生活，难免心情浮躁，喝一些还可以清心。 “好啊，那就先谢谢夫人了。” 刘叔被哄得很高兴，从他们进门开始，那嘴角就没弯下过。 萧昱对这种情况自然是乐见其成的，毕竟一个是父皇的得力干将，一个是他的枕边人，能打好关系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主子，夫人，刘叔，晚膳已经备好了。” 墨书打断几个相谈甚欢的对话，脸上多了几分喜色，显然很满意自己准备的这次晚膳。 “既然如此，那先去用膳。” 吃饭的地方就在隔壁，应陆思莞的要求，晚膳的鱼都是按照她的口味做的，水煮鱼，酸菜鱼，剁椒鱼头，鲫鱼汤，炸鱼骨，红烧鱼肚。 虽然都是鱼，但是种类繁多，一桌子菜看的人食指大动。 “今天这里没有主仆之分，大家都是自己人，一起坐下吃。” 萧昱淡淡道。 “是啊，你们都一起坐下吃，这么一大桌子菜，人多才热闹。” 陆思莞也是笑着附和，心里对萧昱又改观了许多，以前觉得他很难搞，规矩一大堆，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但是现在看起来，似乎又挺平易近人的。 “那老奴就不客气了。” 刘叔最先坐下来，后面的他们也就有样学样都坐下来，萧昱动筷以后大家就开始低头闷吃。 “墨书，这厨子你哪里找的？做的菜也太好吃了。” 真是神了，竟然每道菜都能复刻她那里的味道，辣的够味，酥的外酥里嫩，简直都吃到她心坎里了。 “这厨子是西疆来的，陛下怕主子在晋商待久了，忘了西疆菜的味道，所以特意安排了几个厨子过来。” 刘叔笑眯眯的回应，没想到小主子的妻子连吃方面，都很对西疆的胃口。 “萧昱，你真小气，有那么好的厨子，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 陆思莞有些不开心的抱怨，害她每天想念曾经的美食，想的口水都快掉下来了，谁想到萧昱竟然藏的这么深。 “上回你做暖锅子的时候，我以为你知道了，侯府也有西疆的厨子。” 萧昱被说的有些无辜，难道他当时没说过吗？ 陆思莞撇撇嘴，觉得他在推卸责任，一时间嘴里又麻又辣的鱼肉也不香了，“我不管，明日你让人给我做麻辣暖锅子，不然我可不原谅你。” “行，你想吃什么都满足你。” 萧昱好脾气的哄着，又好笑又无奈，以前竟然没发觉，陆思莞还是个小吃货。 “其实这有几样菜，还真是照着夫人写的食谱让厨子做的，就比如这个酸菜鱼，还有炸鱼骨，蒜香鱼腩都是，。” “那老奴可得尝尝。” 刘叔夹了块鱼腩入口，瞬间唇齿留香，炸蒜特有的香味让人食欲大开。 “果然不错，这样菜若是以后传入西疆，肯定大受欢迎啊。” 第308章 与方家是旧识 第三百一十一章与方家是旧识 “刘叔真是爱说笑，这就是道普通的家常菜。” 陆思莞也是实话实说，这搁在现代，很多人都吃腻了不愿再去筷子的。 “哎，我看是夫人谦虚了，这样的菜放在哪里都是名菜，您若不信，总有试试的时候。” 刘叔边说又接着去夹了一块，吃的津津有味，恨不得一整盘端过来自己吃。 “刘叔要是喜欢，我就再多写几样菜的菜谱，全当送做见面礼了。” 陆思莞看的哭笑不得。 刘叔一下就乐了，连忙道，“哎哟，那就多谢夫人了，这菜谱我可得好好珍藏，说不定日后就靠这养老了。” “刘叔，你要是这么说的话，当心主子不乐意了。” 墨书看了眼萧昱，见他眼睛一直就没从陆思莞脸上移开，觉得又稀奇又震惊，虽然知道他对陆思莞的感情，可是知道归知道，没有料到竟是到了深陷入骨的程度。 “你瞧我高兴昏头了，不过主子肯定不会跟我一般见识的。” 刘叔放下筷子端起酒杯，对着萧昱道，“主子，老奴敬您一杯，这些年没少受您照顾。” “刘叔这么说，是想让我无地自容吗？” 萧昱没有接下他敬的酒，反而目光沉沉与他对视，“这酒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喝的，倒是有件事，需要刘叔配合。” “主子尽管吩咐。” 萧昱突然握住陆思莞的手，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或许跟她有关，“你对方家还有印象吗？” “主子说的可是晋商曾经的巨富方家？” “是的。” 刘叔思索片刻点点头，“确实有点印象，不过方家不是十多年前就不在了，主子问这事做什么？” “刘叔，萧昱是帮我问的，我是方佩珊的女儿。” “方佩珊……我想起来了，二十年前，方家确实有个女儿嫁入陆家，那时候我刚来晋商，还没站稳脚跟，却知道方家是晋商数一数二的巨富。” 刘叔看向陆思莞的眼神又多了一种意味不明的复杂，“事情过去那么多年，我都忘了夫人与方家是有些渊源的。” “听刘叔的语气，您和我母亲或是方家人认识？” 刘叔闻言点了点头，“没错，我认识方家人，和你大舅舅方佩承是旧友，西疆曾经也是有方家商号的。” “那你可以跟我说说，你了解的方家吗？” 陆思莞并非好奇，她是真心想问，这个曾经辉煌一时的家族，怎么就因为小人的陷害满门覆灭了？ “夫人，很抱歉，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对方家也实在知之甚少，当年方家出事，你大舅舅也曾写信向我求救，可我当时身在晋商，等信从晋商传入西疆，再传入晋商时，为时已晚，我甚至都来不及救出他冒死送走的唯一骨肉。” 这是刘叔的一大忍痛，过去那么多年，现在说起来还是觉得后悔遗憾，如果当时他能多关注方家的动静，或许就能留住方家一点血脉。 “你的意思是，我大舅舅写信跟你求救？信的内容是什么？如果你还保留着，我能看看吗？” 第309章 怎么平静 第三百一十二章怎么平静？ “那封信我看完后就毁了，但信的内容我大致还记得，信里说方家家主，也就是你的外祖父不愿女儿嫁入陆家，因此被陆明昌怀恨在心，苦心筹谋多年，将方家毁于一旦，他们无力阻止，只求让我护住方天宝，就是你大舅舅的儿子。” “那方天宝后来怎么样了？” “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被晋商的追兵逮入天牢，不到一天就被人毒死在里面，我本来已经找到办法，打算用金蝉脱壳之法将他救出去，可是一切都晚了。” 陆思莞听得浑身发抖，她知道方家人没有一个好结果，可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 “那方家其他人，是怎么死的？外祖父外祖母……” 萧昱轻蹙了蹙眉，握紧她的手想给她一些安慰。 “官府派兵将方家所有人围住，那个夜晚，方家血流成河，后来一场大火，将方家老宅烧的一干二净。” 刘叔满脸悲怆，每回忆一次就多难过一次，只是陆思莞毕竟也算半个方家人，她有权利知道真相， “烧成灰了吗？” 陆思莞喃喃自语，眼睛没有焦距不知道看着什么，眼眶里的泪水就这么毫无预警滚落，滴在萧昱手背上。 “夫人，您还好吗？” 雪参递了杯温水给陆思莞，有些担忧的看她。 “没事。” 她失神般的摇了摇头，“刘叔，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方家人的坟墓在哪？我想去看看。” “夫人，逝者已矣，您去了也是徒增伤感，倒不如不去。” 刘叔话里有话，语气听起来很为难，似乎是在掩饰什么。 陆思莞自然是听懂了的，却依旧固执的请求，“就算是这样，我也想去祭奠，恳请刘叔带我去。” “刘叔不是不带你去，只是他也不知道要带你去哪里，方家人死后，无牌无位无陵，到现在还是孤魂野鬼，因为根本无人敢替他们收尸。” 萧昱说出刘叔不愿主动提起的事，那些没有被摊在阳光下的方家人的一生。 “我不相信，那我母亲呢？她作为陆家主母，总该有牌位，有坟墓，在哪里？” 直到此时，她竟有些开始讨厌原主，怯懦软弱的性子，一辈子被魏雅母女牵着鼻子走，连自己母亲被埋在哪里都不知道，这样的人，被人欺负到死，好像也不是很冤枉。 “这个你恐怕要问问陆相，当年你母亲去世的时候，陆家办的很低调，恐怕除了他以及少数陆家下人，没人知道。” 萧昱语气漠然，仔细听还是听得出几分隐晦的心疼，只是他并不愿意陆思莞直面方家人那些过往，太痛苦，他担心陆思莞承受不住。 “萧昱，你能查到的，对？” 陆思莞神情泛着几分悲凉，正如萧昱了解她，她也了解萧昱，之所以这么说，正是因为萧昱恐怕已经了解了方家当年惨案的全部真相。 “陆思莞，可以了，到此为止或许你还可以过平静的生活。” “在我知道这一切，方家人是怎么一一被人害死的真相后，我要怎么过平静的生活？” 第310章 天生绝配 第三百一十三章天生绝配 “主子，您跟夫人好好聊，我们先出去了。” 刘叔很识趣的没有打扰这两人，陆思莞看起来明显有些失控，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这种事换作任何人都会难以承受的。 待他们都出去，萧昱将陆思莞拥入怀里，“我知道，我都知道，可你真的想好了吗？” “萧昱，你怎么还不明白，陆明昌这个父亲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重要，我根本就不在乎，至于其他的，我也不愿多想，只希望能还方家人一个公道。” 陆思莞将他推开，脸上写满了倔强，她有自己的原则，一旦决定的事，就是无可改变的。 “可我怕你将来会后悔。” 后悔不顾一切把陆家置之死地，后悔没有多考虑清楚，但现在看陆思莞这样子，他隐隐有了决定。 “萧昱，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后悔的，就算你要因此阻止也没关系。” “傻丫头，我怎么可能阻止你，既然你要这么做，那我又有什么理由不配合你呢？” 萧昱揉了揉陆思莞的脑袋，满脸宠溺，一个陆家罢了，她想收拾就收拾好了。 “你难道就不怕我因此连累你？” 陆思莞咬着下唇，见萧昱答应的这么爽快，当即有些不知所措了。 萧昱倾身向前，在她唇上烙下一个吻，“我们是一体的，不存在连不连累这回事。” “那我母亲……” “我自有办法找到她被陆相安葬在何处，你就不要管了，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尽量和秦管事达成共识，免得将来需要他的时候，临阵脱逃。” 萧昱温柔安抚她，就好像她只是一个需要哄着，呵护着的小孩子，捧在手心里小心翼翼对待。 “你放心，墨书的人日夜不停看着他，就算他有什么想法，我也能提前知道。”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这阵子用萧昱的人，简直比用自己人还要更顺手。 “你这小机灵鬼，恐怕那个秦管事也没想到，你那么难对付。” 萧昱轻捏了一下她的鼻尖，对这事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他一贯的原则就是，陆思莞做坏事，他善后，陆思莞杀人，他递刀，反正自己宠的人，做什么都是对的。 “什么嘛，如果我之前没有救下他的话，现在的秦管事早就是骨灰坛里的一把灰了，他应该感谢我才对。” 那日不是她及时赶到，秦管事被人活埋是毫无悬念的事，他应该感激才是。 “对对对，你说什么都对，不过陆相看似只是晋商帝的傀儡，但并不代表他好对付，你要小心一些。” “我有分寸的，一个能杀妻全家，对女儿不闻不问的渣男，我不会放过他的。” 陆思莞脸色一寒，方家的事到现在她已经基本都清楚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方氏被葬在何处，以及如何扳倒陆家。 用完晚膳天已经完全黑了，原本刘叔已经收拾好房间让他们留下来的，但后来想了想，还是得回到侯府，否则被有心人察觉什么异常就不好了。 “主子，夫人，你们万事多加小心。” 第311章 路上不平静 第三百一十四章路上不平静 “放心刘叔，我们会注意安全的。” 陆思莞扬起笑脸回应，觉得刘叔不似属下，更像是家中亲切的长辈，给人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刘叔忙不迭的点头，眼里清晰可见的依依不舍，“老奴还是送你们出去好了。” “刘叔，你这是做什么？以前主子一个人来的时候，也没见你有多舍不得。” 墨书挑眉调侃道，语气颇有点意有所指的意思，“难道是因为夫人的原因？” “就你小子话多，下次你来，看刘叔怎么收拾你。” 刘叔确实是很舍不得陆思莞的，他一生无儿无女，好不容易认识个听话乖巧的孩子，稀罕得紧。 “刘叔若是不嫌弃，以后我可是会多打扰你的。” 陆思莞也不知道如何安慰这个像父亲一样的人。 刘叔摆摆手示意他没事，“我没事，就是这里太久没人来了，你们走。”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仿佛刚才要送他们的话没说过似的。 萧昱牵着陆思莞上马车，坐定后才道，“你可以安心了，父皇那一关应该是过了的。” “什么意思？” 陆思莞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懵懵的。 “刘叔和父皇既是主仆又是多年好友，他若是喜欢你，父皇也一样会接纳你的。” “你这话我怎么听着像是，刘叔喜欢谁，你父皇就会喜欢谁似的，难不成还是爱屋及乌？” 陆思莞只是说说罢了，可萧昱却满脸认同， “可以这么说，反正意思是差不多的。” 陆思莞一脑门黑线，忠仆与帝皇，这是哪门子的cp？不过嘛……有点好磕。 “哐当！” 一声巨响，马车剧烈晃动了几下，萧昱紧抱着陆思莞，沉声问，“墨书，怎么回事？” “主子，有人把路拦住了。” 墨书的声音听起来很沉稳，似乎一切在他的掌握之中。 “处理一下，天黑了，你家夫人差不多要休息了。” “是，主子。” 被护在怀里的陆思莞，俏脸一红，这种被人牢牢护着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好了。 “听见了吗？还不快让开，想找死吗？” 墨书冷冽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肃杀，让人听着不寒而栗。 然而回应他的，却不是对面的人乖乖让路，而是齐刷刷拔剑的声音。 “萧昱，我们带的人不多，墨书能应付吗？” 陆思莞双手抓紧萧昱的袖袍，也不知道是不是萧昱在身边的缘故，她竟然有些六神无主。 萧昱拍拍她的手，露出令人安心的笑容，“别怕，墨书一般不会只安排一点点人，他习惯于，碾压式胜利。” “啊？你在说什么？” 陆思莞一副没听懂他话的模样，心里却有些鄙视这样的自己，搞什么鬼，这才刚确定男女朋友关系，怎么在萧昱面前就明显智商下线了？ 没等萧昱回答她，外面便传来一连串刀子割肉的声音，听起来连贯整齐，训练有素，紧接着就是墨书的声音， “主子，已经解决了，属下还留了个活口，待回到侯府再慢慢审问。” 第312章 重新认识墨书 第三百一十五章重新认识墨书 陆思莞被墨书这一波操作激起浓浓的好奇心，掀开帘子小心探出头望去，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地上这一个，那一双躺着好些嗝屁的黑衣人。 “动作这么迅速，墨书这次究竟带了多少人出来？” 陆思莞澄澈的瞳仁里溢满了兴奋，“萧昱，你快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你先坐好，别摔着自己。” 萧昱又无奈又宠溺的扶着她的身子，以免马车晃动让她磕碰到，“你大概对墨书的印象还停留在他的轻功很好，是做探子的一把好手，我说的没错？” “对啊，事实如此。” 陆思莞点点头，本来嘛，当时萧昱把墨书派到她身边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偷听，轻功好是最基本的。 “但其实，墨书是负责守卫之职，也就是说，除了在侯府，他只要是出门，起码会有二十到三十个人隐在暗处，以备不时之需，而这一批人都是从西疆培养的一流杀手，足以应付这种场面。” 萧昱说的一脸平淡，这对他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却在陆思莞心里泛起很大的涟漪，她拱手作揖，严肃道， “墨书身份如此重要，我这段时间却一直使唤他，真是得罪了。” “夫人客气了，属下本就是为守护主子而存在的，您可以随意使唤我，不要紧的。” “不不不，我要是早知道你有这能力，肯定是要把你用在刀刃上，怎么会就让你做个看人的差事。” “夫人，您这……” 墨书欲言又止，听着夫人这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调皮鬼，又想捉弄人了？” 萧昱看透陆思莞的意图，适时出声化解墨书的尴尬。 陆思莞吐了吐舌头默认，“你不要每次都那么扫兴，我这是在跟你的人打好关系。” “不用。” “什么不用？” 刚才有些惊险，她一会紧张一会放松的，就又饿了，幸亏马车上有些糕点可以垫垫。 “我的人就是你的人，不需要这么费心思，他们会听你的。” 萧昱一本正经，说完还担心陆思莞不信似的，从袖口拿出一块玉佩，通体晶莹翠绿，一看就不是凡品。 “这是我的玉令，你拿着这个，哪怕我的人不认识你，也会听命于你。” 陆思莞没想跟他客气，眼睛放光的拿过来，“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以前没见你给我？” “我倒是想给，得有机会才行，你之前不是逃就是躲的。” 萧昱屈指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语气半是玩笑半是委屈的。 陆思莞还是知道自己做错，心虚的受了，“那我之前不是没想通吗？不过如果你早把这个玉佩拿出来，有可能我会比现在更快接受你。” “你觉得我会信吗？” 萧昱阴恻恻看了她一眼，将她正爱不释手的玉佩收回去，“这玉佩还是先放我这，哪天你单独出门的时候再给你，免得你这小脑袋瓜又不知道打什么鬼主意。” “你怎么这样？给我的东西就是我的，我要怎么处理是我的事，你管不着。” 第313章 卫涵出事 第三百一十六章卫涵出事 陆思莞气急败坏，想重新夺回来，无奈已经被萧昱收回袖中，“萧昱，你小气鬼。” “我还就小气了。” 萧昱似乎还蛮享受陆思莞被他气到的模样，一路上都笑眯眯的。 而陆思莞也没再坚持要玉佩，其实她也知道，萧昱并非小气，大概还是没有安全感，觉得接受他不过是暂时的。 那么，她就用时间来证明，既然已经接受了，就不会食言。 回到侯府，刚好与卫宁的马车相遇，看样子是打算走的时候撞上的。 “萧哥哥，你们总算回来了。” 卫宁掀开车帘跳了出来，后面下来的，是一个膀大腰粗的婆子，怀里抱着脸色惨白的卫涵。 陆思莞当即眉头皱紧，跑到那婆子身边，“小涵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今日有事出去了，回来就看见卫涵昏迷不醒倒在我房里，这不赶紧过来了。” 卫宁也是急疯了，她之前查过陆思莞，知道她的医术比宫里的凌太医还好，也没有多想，就吩咐人送过来了。 “现在不是问的时候，还是先将卫涵安置下来再说。” 萧昱拉住陆思莞，也是及时稳住局面，否则这俩人在侯府门口着急忙慌的，成什么样子。 由侯府的下人带路，将卫涵安置在最近一个房间，陆思莞先用听诊器听了一下，又探了探他的脉搏，都没有发现异常。 但却让她更慌了，哪怕有一点点反应，也总比现在好。 “陆思莞，卫涵怎么样了？” 卫宁待不住了，一见陆思莞放下听诊器就迫不及待问她，“要不要紧？” “郡主，我需要今天照顾小涵的人，以及小涵吃过的食物” 陆思莞捏了捏眉心，觉得有些棘手，“我要知道所有，事无巨细。” “陆思莞，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怀疑我？” 卫宁完全误解了她的意图，当即就炸了，“我要是真想这小子怎么样，至于那么费劲接走他吗？” “郡主，请你冷静，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他吃过什么，用过什么，都去过那些地方，或许是这期间出现的状况，不想放过一个细节而已。” 陆思莞耐着性子跟她解释，卫宁现在的情况，确实容易被人怀疑，可就像她说的，如果真要害卫涵，不会费劲接走他，更不会在他昏迷以后，来侯府求救。 “你问她，今天都是她负责看着卫涵的。” 卫宁指向陆思莞身后那个婆子，“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说不清楚，本郡主绝不轻饶。” 那婆子当即被吓的腿软，“郡主明察，奴婢什么都没做，奴婢是不会害小世子的。” “你先起来，我们不会胡乱冤枉别人，只是想问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陆思莞将她扶起来，一时间头大得很，“就从小涵被郡主带回驿馆开始说。” “郡主把小世子带回来，就让奴婢照顾并看着小世子，一开始小世子又哭又闹的，奴婢哄不住，就带他到街上逛了逛。” “你这贱奴，好大的胆子，没有本郡主的允许，谁让你带他到处乱跑的？” 第314章 喂狗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喂狗了？ “郡主明察，奴婢是怕小世子在驿馆闷坏了，所以才自作主张带他出去，如果知道他会这样，奴婢是绝对不敢的。” 她吓坏了，生怕卫宁会将卫涵的事怪罪到她的头上，可即使是这样，她也没办法改变什么，为奴为婢，自然是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的。 “来人，把这贱奴拖下去……” “郡主。” 陆思莞适时出声阻止卫宁，她看了眼瑟瑟发抖的婆子，叹了口气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必须尽快查出小涵昏迷不醒的原因。” “菀菀，你觉不觉得卫涵的症状，跟母亲很像？” 一直没有说话的萧昱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他盯着床上紧闭双眼，看起来很虚弱的卫涵，“会不会也是中毒？” “中毒！？” 卫宁大喊一声，脸上写满震惊与担忧，“那卫涵岂不是危险了？” 萧昱的话陆思莞是听进去了的，可她反复观察了好一会，又用了一些仪器检查，却还是没发现任何中毒迹象，她摇了摇头，说道，“恐怕不是这么原因，如果只是单纯的中毒，我不会查不出来。” “陆思莞，你到底行不行？不行我马上换人，省的耽误事。” 卫宁等的有些不耐烦了，觉得陆思莞并没有像她查到的那么厉害。 陆思莞翻了个白眼，做了个“请”的手势，“郡主想换人随时可以换，我绝不阻止。” “你！” 卫宁气极，觉得她也太不给面子了，“好啊，阿跃，把卫涵抱走，用不着她一个庸医乱看。” “卫宁，别冲动，恕我直言，如果连她都没办法，那你能找到的医者，都束手无策。” 萧昱将她拦住，不为别的，只是觉得卫涵不能就这么出事，卫宁现在只是一时跟陆思莞赌气，为此换别的人医治，太危险了。 “萧哥哥，你看她那副德性，搞得好像谁求她治一样，只要有钱，还怕找不到医术高超的能人？” “是是是，郡主有钱有势，瞧不上我，那您就去另请高明好了。” 陆思莞瞥了眼被阿跃抱在怀里的卫涵，终究不忍心，想了想还是将人抢了过来，“不过，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别怪我没提醒你，现在随意移动病人，可能会加重他的情况，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话都让你说了，刚才那股劲呢？喂狗了？” 卫宁没好气的怼她，觉得这人实在讨厌得很。 “麻烦你们出去稍等片刻，我需要再仔细检查一番。” 有那么多人在场，不好动用现代的大型仪器，既然脉搏无异常，又没有中毒的迹象，说不定问题是出在大脑。 “我凭什么出去？你能医就医，别把我弟弟耽误了。” 卫宁不相信陆思莞，不依不饶的，根本不配合。 还是萧昱把她强行扯了出去，“你再闹下去，才是真的害了卫涵。” “哼！” 卫宁看了眼闭紧的门，撇撇嘴不服气道，“萧哥哥，她就是仗着有你撑腰才这么嚣张，有什么了不起的。” 第315章 两天期限 第三百一十八章两天期限 “某些人，别以为隔着门我就听不见你说我坏话。” 陆思莞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听声音还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思。 只是接下来她就有些笑不出来了，她给卫涵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做了详细的检查，可就是没有发现异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查不出来？” 陆思莞看着卫涵的身体陷入沉思，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感到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等等……还有一种可能！ 催眠！？ 想到这个可能，她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这个时代也有人会催眠术？ 虽然不太愿意相信，可实验过后的事实告诉她，卫涵确实是被人催眠了。 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卫宁先一步冲上前，紧张问道，“怎么样？查到什么原因了吗？” “郡主，你身边有没有人擅长巫蛊之术？” “没有，我怎么可能……不对，应该是有，虞衡的母亲来自北域，那里的人基本都擅长巫蛊。” 卫宁自言自语了好一会，陆思莞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她抓着肩膀使劲摇晃，“陆思莞，你是不是要告诉我，卫涵他是被巫蛊之术害的？” “目前看来是这样，小涵的脉象很正常，也没有中毒，除了巫蛊，我想不到别的可能，而且已经确定，他是被人控制了神智。” 陆思莞并不确定这里的人知不知道催眠的意思，只能用相对浅显易懂的话跟他们解释。 “那就是虞衡了。” 卫宁仿佛泄了气一般，低垂着头，看起来很是落魄，“陆思莞，你是对的，你让我先安排虞衡回青城果然是对的。” “郡主，当务之急是要问问虞衡，他是怎么控制的小涵，每个人会的巫蛊之术都不一样，也因此应了那句，解铃还须系铃人。” 陆思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安慰她，只是现在，赶紧把卫涵救了才是最要紧的。 “可是虞衡已经回青城了，下午出发的，现在派人去追估计也晚了。” 卫宁垂头丧气的，说话的声音也是有气无力，说不上是后悔还是别的什么感觉，就是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郡主，为了小涵，即使来不及也必须要试一试，如果不能知道虞衡是怎么用巫蛊之术控制的，小涵有可能会永远醒不过来。” 陆思莞满脸焦急，再怎么样也得去追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什么都不做。 “萧哥哥，我记得你的人里，有几个擅长追踪的，求你帮我。” 卫宁看向萧昱时，眼眶瞬间就红了，直到现在，她才开始不安害怕，如果卫涵真的醒不过来了，她该怎么办才好。 萧昱倒是应的很爽快，“好，你陪着卫涵，追人的事交给我，笔书。” “属下在。” “你带几个人，去把虞衡带回来，一定要抓活的。” 萧昱话音刚落，陆思莞便急急的开口，“两天以内，必须把人带回来，否则就来不及了。” 笔书亦是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很是谨慎的回应，“属下明白了。” 第316章 她害怕了 第三百一十九章她害怕了 “你再跟我说说，把驿馆和街市的细节，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都务必回忆起来。” 陆思莞指向哆嗦着身体站在卫宁身后的婆子。 那婆子听了，却有些为难道，“夫人，这街市那么多人，奴婢哪里记得那么多。” “如果你记不得那么多，那本郡主不介意让你去见阎王。” 卫宁的性子本就暴躁，这个时候更像是炮仗一般，即点即炸。 “是，奴婢这就说，这就说。” 陆思莞见此也没有再继续帮她说话，这人不就是典型的，不见棺材不落泪，活该！ “奴婢把小世子带出去时小摊贩们刚开始摆摊，人并不多，中途小世子说要吃冰糖葫芦，奴婢就给他买了一串，买冰糖葫芦的小贩是唯一跟我们说过的人……对了，后来小世子拿着冰糖葫芦，兴许是太兴奋了，不小心撞倒行人，是个很年轻，长得很清秀的男人。” “是不是虞衡？” 陆思莞刚问完，那婆子就摇头了，“应该不是，奴婢见过虞先生几次，他要比虞先生年纪更小一些，长得也没虞先生好看。” “不会是虞衡的，如果他打定主意要对卫涵下手，绝不可能亲自动手。” 卫宁的说法一定程度上佐证了婆子的话。 “郡主，恕我冒昧，你这么说的话，就说明你的身边不止虞衡一个人会巫蛊之术。” “或许，从前我身边的人，大多都是虞衡帮我管着，现在想来，确实不应该。” 卫宁满脸唏嘘，说不后悔是假的，若是当时她能听进去陆思莞的劝告，对虞衡留一手，卫涵也不至于有如此遭遇。 “不过现在看你这么紧张卫涵，我是很高兴的，向来卫涵醒来后，也应该会很高兴。” 陆思莞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态度温和，互相看不顺眼是一回事，但她们的出发点都是好的，都愿意为了卫涵隐忍。 “如果，我是说如果，笔书两天之内没有赶回来，卫涵会怎么样？” 卫宁虽然不想把事情往糟糕的方向去想，可方才陆思莞的语气，让她不得不有个心理准备。 “会一直沉睡，永远醒不过来，理论上是这样，可人若是不吃不喝，最多只能活七天，换句话说，笔书没有赶回来，卫涵撑不过七天。” 陆思莞的话很诚实，这个时候她也不想说谎，反正卫宁迟早会知道的。 “为什么会这样！？” 卫宁踉踉跄跄后退几步，重重摔在地上，失魂落魄的，看的人也觉得难过。 “郡主，只是有这种可能，相信笔书，他一定能把虞衡带回来的。” 陆思莞蹲下身子，温温柔柔的宽慰，其实现在她的难受不亚于卫宁。 “陆思莞，你既然能看得出来卫涵是中了巫蛊之术，为什么救不了他？你不能救救他吗？” 卫宁泪眼婆娑，她害怕了，害怕卫涵真的醒不过来怎么办？从前她恨不得卫涵去死，可是现在，卫涵终于如她所愿，了无生气的躺在床上，她的心却像刀割了一样，疼得厉害。 第317章 露出破绽 第三百二十章露出破绽 “郡主，我刚才已经说了，每个人会的巫蛊之术都不一样，如果我冒然施救，对卫涵来说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你不是比凌太医还厉害吗？太后你都能治好，长公主昏迷了那么天你也没问题，为什么轮到卫涵就行不通了？” 卫宁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到卫涵这里就无能为力，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郡主，不是这么算的，对不起，我真的没办法。” 陆思莞也被她的话弄得红了眼，如果可以，根本不需要卫宁求她，她都会全力以赴。 可催眠这种事，可大可小，她不知道虞衡用了什么办法，一个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她不愿意冒这个险。 “我知道了。” 卫宁被阿跃扶着站了起来，脸上全然没有刚才的落寞，“好，我不要求你一定救他，但是起码，你要保证卫涵能活到笔书回来。” “我向你保证，两天内卫涵一定不会出事。” 陆思莞的语气很坚定，由不得卫宁不信，有她的保证，心里的大石也能落下一半了。 “阿跃，你寸步不离守着世子，除了敬安侯夫人，不要让任何人靠近他，连我也不行，这期间出了什么事，我唯你是问，明白吗？” “是，属下遵命。” 这一边笔书带着人去追虞衡，只是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路途遥遥，他又能追到哪里去？ “这卫宁郡主不是故意折腾人吗？” 跟在笔书身后的年轻人有些抱怨的说，他不了解内情，又不是替自己主子办差，自然满腹牢骚。 “闭嘴，这是主子的命令，什么时候轮到你多嘴了？” 笔书冷着脸训斥，对待属下他一向秉承铁血手腕，所以这些人挺怵他的。 “属下失言了。” “赶紧把人找到，咱们没那么多时间瞎耗。” 笔书此时的心情是有些沉重，一个活生生，那么机灵的小孩，现在却只能躺在床上，怪可怜的。 “领主，这边有情况。” 不远处一人骑着马向笔书招手，随即下马查探。 笔书骑马走过来，没等那人说明情况，笔书已然觉察异常，“这条路是回青城的必经之路，你是想说，他们没有回青城，还在金都？” “属下正是这个意思。” 那人拿了个树杈指着地上新鲜的痕迹，“这一带人烟稀少，来之前属下已经查过，金都城没有商队或者贵族途径这条路，可这条马车压痕却是很新的，能清楚看到马车经过这里之后就掉了头，领主，这是障眼法。” “说的不错，不过有一点错了，他们没理由继续待在金都，前面那一连串的脚印就是证据，咱们再往前几公里，那里一定有另一辆马车的痕迹。” 笔书望向远方，似乎已经离抓到人不远了，“你们几个在这等着，其余人跟我走。” 正如笔书所料的，再往前两公里处，确实有另一辆马车的痕迹。 之所以能那么确定是不同的马车，是因为每辆马车的重量以及车轮的磨损程度都有一定偏差，这大概也是虞衡没想到的一处破绽。 第318章 抓到虞衡 第三百二十一章抓到虞衡 “虞公子，哪里走啊？” 虞衡没有料到他的计划这么快就被人识破，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那张惊艳绝伦的脸上挂着久久不散的震惊。 “你是萧侯爷的人？” 笔书主动下马，走到他面前，面无表情看着他，“虞公子，我家主子让请你回去，跟我们走一趟。” “我不是你家主子的人，我不会跟你走的。” 这么说，虞衡自己心里也是打个突的，眼前人明显是来者不善，可是也不可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很抱歉虞公子，这个我可能不能听你的，主子交代办的差事，若是没办好，回去没法交代，所以你看，你是自己走，还是我们把你捆了带走？” 笔书话音刚落，他身后的人已经开始有所行动，将护在虞衡周围的人全数制服了。 “笔书，你要干什么！？” 虞衡急了，虽然心里有数一旦被找到，很有可能会被人抓回去，但他没想过来人会这么不按常理出牌。 “我已经说了，主子有令，带你回去。” 虞衡一步一步往后退，很清楚如果被笔书带走即将要面临的是什么。 “我不可能跟你走的。” “那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把人带走！” 笔书也没跟他客气，临行前夫人已经叮嘱过他，必须在两天内赶回来，现在已经过去一半时间，他绝对不能再拖下去了。 “我可是卫宁郡主身边的人，你们找死吗？” 虞衡没有武功，只能任其摆布，时不时撂几句狠话，吓唬吓唬人。 “虞公子有所不知，恐怕郡主现在才是最想见到你的人。” 笔书话里有话，看他的眼神充满了轻蔑，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角色，根本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听到笔书的话，虞衡明显脸色一凝，好半天才恢复，含糊其辞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等回到金都城，我必须要在萧侯爷面前告你一状。” “你请便！” …… 陆思莞今天起了个大早，没来得及用早膳就先过来看卫涵的情况，但没想到的是卫宁竟然比她来的更早。 陆思莞看了眼还穿着昨天那身衣服的卫宁，有些意外道， “郡主，你一晚上都呆在这里？” 卫宁似乎哭过，见陆思莞来了，才抬手慌里慌张的去抹眼泪，“我不放心卫涵，就在他床边将就将就。” “小涵若是知道你这么紧张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陆思莞这话说的真心，跟卫涵相处那么久，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卫涵的心思，看似讨厌排斥卫宁这个姐姐，其实比谁都更期待。 “既然你来了，我就先去休息片刻。” 卫宁没有回应陆思莞的话，走的时候更像是落荒而逃。 刚好与端着早膳过来的雪参撞了个满怀，“夫人，郡主这是怎么了？” “没事，她不好意思了。” 陆思莞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这下才是真的可以放心了，卫宁对卫涵那么在意，至少不用担心卫涵的安危。 雪参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夫人，先来吃点东西。” 第319章 为什么要救他 第三百二十二章为什么要救他？ “我没什么胃口，你先放着，一会再吃。” 陆思莞正端肃着脸给卫涵把脉，“奇怪了，昨天明明脉象正常的，今天怎么……” “夫人，小世子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见陆思莞神情肃然，弄得雪参也不由紧张起来，凑近想看得更清楚一些。 陆思莞摇摇头，看着很烦恼，“我现在也不太确定，我给你写个方子，你照着抓副药去煎好了送过来。” “是，奴婢现在就去。” 雪参一刻不敢耽搁，转身就走了。 而另一边，笔书也已经把虞衡带回来了，正让人去通知卫宁和陆思莞。 笔书跪下复命，不忘冷冷瞥了虞衡一眼，“主子，属下确实是在回青城的路上找到他的，他还给属下虚晃了一枪，让我误以为他还在金都城。” 萧昱微颔首，脸上没什么表情，“做的不错，卫宁知道了吗？” “已经派人去通知，大概马上……” 笔书话刚说到一半，余光瞄到一抹影子快速闪过来，紧接着虞衡就被踢翻在地上。 “虞衡，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背着我对卫涵下手，我不是跟你说过了，我不会再伤害他的。” 卫宁怒不可遏，恨恨瞪着虞衡，那架势似乎恨不得将他直接掐死。 虞衡默默承受着她的怒火，刚才卫宁那一下踹的不轻，他捂着胸口好半天没爬起来，躺在地上露出笑意，“郡主，我也说过，我不可能让任何人威胁到你的地位，卫涵他必须死。” “我现在不想跟你废话，快点把卫涵解蛊，虞衡，若不是你说过你母亲是北域人，我还真想不到这事是你做的。” 卫宁看着他的眼里满是失望，以前只知道虞衡做事一向心狠手辣，可没想到他狠起来竟然连她的话都不听了。 “郡主有所不知，我给卫涵种下的是绝命蛊，这种蛊一旦种下，是不可能解开的。” “虞衡，你混蛋！” “郡主，别冲动，冷静一点，你这样是帮不到卫涵的。” 陆思莞比卫宁来的稍迟一些，见卫宁如此激动，对虞衡也更加不待见了几分。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照你昨天的说法，卫涵了只剩不到一天可活了。” 卫宁情绪接近失控，她以为找到虞衡卫涵就能得救了，可是虞衡的话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即使把他找回来，也一样救不了卫涵，她如何控制得住内心的火气。 “萧夫人果然名不虚传，竟然能知道这些，不过你知道了也无用，根本救不了卫涵，你们都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他已经豁出去了，解决了卫涵，就能完全除去挡在卫宁面前的全部阻碍，那么就算他死了，也是心甘情愿的。 “虞衡，你给我住口，卫涵是不会死的，没有我的允许，他怎么可以死！” 这样的虞衡让卫宁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不禁怀疑此人真的是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虞衡吗？ “郡主，你怎么那么傻？我都已经替你扫清后患了，你为什么还要救他？” 第320章 最后的机会 第三百二十三章最后的机会 “我要救，因为卫涵是我弟弟，以前是我做错了，我把他当成不可不除的仇敌，让你以为我和他是你死我活的关系，可他不是，虞衡，算我求你，你放过卫涵，他还是个孩子，你别害他。” 卫宁身子瘫软，仅仅过去一晚上，整个人就变得憔悴不堪。 可是她的哀求对虞衡而言一点用都没有，压根可以说是无动于衷。 “郡主，我刚刚已经说了，此蛊毒无解，就算你现在让我救他，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救，当初打算下手的时候，我就没打算让他活命。” 虞衡笑看着卫宁，眼神里似乎还透着几分怜悯，“或许我母亲还在世的话，可能有办法救他……” “虞衡，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这个世上根本不存在无解的毒药。” 陆思莞声音凛冽，打断他的话后看向笔书，“搜搜他的身，看看他的贴身之物。” 一般下蛊之人，都会有自己的方法，而下蛊毒的东西也一定会藏在他的身上，因为除了他自己，他是不可能相信其他人的。 “萧夫人不相信我也没办法，事实如此，就算你搜遍全身，也是无功而返的。” 虞衡摊摊手，做出一副任君宰割的表情，他是算准了陆思莞不可能发现蛛丝马迹，所以才有恃无恐。 “虞衡，有没有人跟你说过，做人不能太得意，很容易翻车的。” 陆思莞双手交叉在胸前，从容不迫的看着笔书对虞衡搜身，从里到外，一寸都没放过。 “找到了！” 陆思莞兴奋叫喊了一声，没有放过虞衡刚才眼里转瞬即逝的慌乱，勾勾手示意笔书将他从虞衡怀里拿出的褐色香囊。 “虞衡，我想问问你，这个是什么？” 她扯过香囊，凑在鼻尖闻了闻，有一股很淡很淡的焦糊味。 虞衡别过脸，仿佛在逃避现实，“只是一个普通香囊罢了，萧夫人不会连男人身上的贴身之物都要打听？” “你有香囊很正常，但有这种香囊包就很不正常了，这个里面应该就是你给卫涵下蛊毒时留下的香灰？” 其实陆思莞也不太敢肯定，但是这种既没有绣图案也绣没有文字，甚至连最基本的香味都没有的香囊，本身就让人很可疑。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虞衡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说实话，“侯爷，您夫人如此在意别的男人身上佩戴的香囊，难道您就不生气？” “你还不值得我生气。” 虞衡措不及防被萧昱噎了一下，半晌没有回过神，直到被卫宁扇了一巴掌， “虞衡，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要不要替卫涵解蛊毒？” 那一巴掌，似乎让虞衡如释重负，他轻轻吐了一口气，笑着说道，“郡主想杀了我吗？” “虞衡，你为什么一定要逼我？为什么就不能放过卫涵？” 卫宁实在不能理解，照道理来说，也应该是她比较讨厌卫涵才对，怎么这虞衡却表现的更恨，甚至到了不惜一切代价杀他的地步。 第321章 以命抵命的威胁 第三百二十四章以命抵命的威胁 “不能，我做不到。” 虞衡满脸自嘲，事到如今，他是绝对不可能放过卫涵的，哪怕卫宁出言恳求也无济于事。 “那你总得告诉我原因？虞衡，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即使你怕卫涵威胁我的地位，也不会如此固执，坚决不肯放过他，我想知道你这么做的理由。” 卫宁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能让虞衡这么做的理由，恐怕只有一个。 “我为什么不肯松口放过他，郡主应该知道的。” 虞衡看着她，眼里满是温柔，似是藏了无限眷恋，“廷尉侯可以对你母亲，对我父母见死不救，我为何不能对他儿子下手？” “果然是因为这个。” “是啊，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让我放过？你母亲和我父母都已经不在了，他们的委屈谁来负责？郡主，你应该跟我一样，一样恨他才对啊！” 说到这里，虞衡已经满脸是泪，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忘过自己的仇恨，也没有一日放弃过报仇的念头。 “可是卫涵是无辜的，你伤害了无辜之人，这样跟廷尉侯有什么区别？快点说出解开蛊毒的方法，否则我不可能让你活着离开敬安侯府。” “萧夫人用不着威胁我，自从被你的人抓回来，我就没想过要活着离开。” 虞衡无所谓的笑了笑，像在嘲笑陆思莞的天真似的。 “看来你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做这件事的，那么不知道搭上郡主的性命，你还会不会信誓旦旦？” 陆思莞只是一个眼神，墨书已经心领神会，用剑架在卫宁脖子上。 “你不会的，萧夫人，你不是杀人的料，何况郡主跟你无冤无仇，你不会伤害她的。” 哪怕是这样，虞衡还是不由自主的紧张了，那双眼睛就此没有离开过墨书手上的剑。 可他话音刚落，不知是卫宁故意为之，还是墨书拿剑的手抖了一下，脖子上立即出现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对我来说，卫涵可比郡主重要多了，况且如果我救了卫涵，能让廷尉侯府欠下一个大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陆思莞笑弯了眉眼，看着虞衡额头上不停往外冒的汗珠，这点时间她还是等得起的，而且她有信心，卫宁在虞衡心里的位置，胜过一切。 “虞衡，她……她说的没错，比起卫涵，我又算得了什么，父亲心里一直都很在意这个儿子。” 卫宁抓着剑，吞了吞口水，配合着陆思莞演戏。 虞衡亦是紧张的不行，他是想救卫宁，可也不想就这样饶卫涵一命，内心陷入极致的挣扎，理智告诉他，这一切都是他们的计谋，卫宁是不会受到伤害的。 可是脖子上的伤口，是那样的刺眼，鲜血不停往外冒，看起来简直不要太真实。 “虞衡，你要想清楚，卫宁跟卫涵一样，都只有一条命，如果你执意要杀了卫涵，那么卫宁也一样会没命的。” 陆思莞的话，就像是在一遍遍的给他下达卫宁的催命符，似乎除了妥协，别无他法。 第322章 答应救人 第三百二十五章答应救人 “好，我答应你，只要别伤害郡主，我什么都答应。” 虞衡轻轻闭上眼睛，只有他自己知道，做这个决定于他而言有多么困难。 用不着陆思莞说，墨书已经放下剑，而卫宁看也没看他一眼，转身往卫涵在的院子走去。 “虞公子，跟我们走一趟。” 墨书将他从地上扯起来，跟着走在前面的陆思莞，虞衡全程没说一句话。 卫宁走进卫涵所在的房间，见到他的脸色比之前更苍白了几分，心里不由揪紧，扑到床前抓着他的手，眼泪也由此肆虐，“卫涵……” “郡主，你先出去，我看着虞衡。” 陆思莞一进来就看见哭成泪人的卫宁，心里也不好受，将她扶起来柔声道，“你在这里或许会影响虞衡的。” 卫宁这次倒是没跟她抬杠，异常的配合，“陆思莞，算我求你了，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让卫涵醒过来。” “放心，我想虞衡他不敢阳奉阴违的。” 陆思莞说这话时，眼镜一眨不眨的看着虞衡，仿佛在说让他给卫宁一个保证。 “她说的没错，郡主还是在外面等着。” 虞衡说完，便别过脸不再看卫宁，说对她没有一点怨气是不可能的，明知道她和别人联起手威胁自己，却还是不忍心对卫宁生气。 待卫宁出去后，房间里就只剩下她和虞衡，以及一个昏迷不醒的卫涵。 “夫人，你难道就不怕我在这里对你们不测？” 虞衡走近床边，看了眼脸色又青又白的卫涵，露出一抹让人胆寒的笑容。 陆思莞虽然心里忍不住打了个突，不过面上却是不露声色的，“怕什么？如果我跟卫涵死了，你觉得萧昱能让卫宁活过明天吗？虞衡，你不适合威胁别人，因为卫宁，是你最大的软肋，你看她看得跟眼珠子似的，不会轻易让她有危险的，是？” 或许一开始的陆思莞还有可能受虞衡威胁，但是现在她不会，虞衡喜欢卫宁，把她视作比自己生命还要更重要的人，就凭这个，她便有信心虞衡伤不到她。 “连你都能看得出来我对她的感情，为什么她就不能察觉呢？” 虞衡黯然神伤，他从小就喜欢卫宁，喜欢她的一切，可是卫宁从头到尾都不知道，甚至还经常在他面前提起另外一个男人，他心如刀绞的同时却不忍心责怪她。 “其实不然，你应该听说过一句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有些事或许她不是故意装作不知，而是你在她身边已经很多年了，郡主她根本没往那方面想。” 陆思莞只是在诉说这样一种可能，毕竟卫宁她虽然喜欢萧昱，但在感情方面，却明显表现的很小白，甚至有可能，她对萧昱的喜欢都不是男女情爱的那种喜欢，只是她自己不知道罢了。 “你怎么知道？难不成还是她跟你说的？” 一旦涉及到卫宁的事，虞衡就会表现的跟个白痴一样，可惜了，他平常看起来那么聪明的一个人。 第323章 这么草率的吗 第三百二十六章这么草率的吗？ 陆思莞实在忍不住翻他白眼了，这个男人怎么看起来像个智障似的，“我跟郡主好歹也算是情敌，你觉得她可能跟我说心里话？我自己猜的。” “那你怎么能猜……” “你与其有这功夫问我，倒不如快点把卫涵的蛊毒解了，好让郡主改变对你的看法，否则即使郡主有这个心，她弟弟被你害死，也没这个意了。” 陆思莞将卫涵的手臂抬起，示意虞衡可以开始了。 虞衡只是苦笑一瞬，点了点头道，“其实我没有说谎，这种致命蛊的确无解，只是我了解她，知道一旦被她发现，一定会要求我解蛊，所以将这种蛊毒改了一下。” 虞衡说着，拿出方才被陆思莞发现的那个锦囊，一开始虞衡也很惊讶陆思莞竟然会察觉到这个锦囊的不对劲，不过后来他就想通了，陆思莞毕竟是医者，或许是天生就对这些敏感，哪里知道她也只是误打误撞。 “要怎么做？” 陆思莞没心思听他说这些，说来说去还不都是喜欢卫宁，却爱而不得。 “只要把这个锦囊里的粉末泡水让卫涵喝下去，他体内的致命蛊就没有活命的可能了。” 陆思莞看了眼虞衡的操作，简直是又简单又草率，只是把锦囊里的粉末倒在茶杯里，用水冲泡过后就打算给卫涵喂进去。 “哎！你确定这么喝，小涵不会死的更快？” 陆思莞脸上是赤裸裸的嫌弃，这些粉末那么脏，不敢想象卫涵喝进去会发生什么。 虞衡看了她一眼，似乎对她这样的反应感到奇怪，“这就是用来解蛊，不然你以为蛊毒有多难解？” “那你总得告诉我，你这些都是什么？我闻着怎么有草药烧糊的味道？” 陆思莞捏着鼻子指了指他手上的茶杯，现在被水泡开了，那味道别提有多刺鼻了。 “这是我养致命蛊的药草，也是用来对付致命蛊的最有效的解药。” 虞衡倒是没瞒着她，只是对陆思莞的反应觉得很好笑，她一个医者，却对这种蛊一窍不通，有些说不过去。 但虞衡哪里知道，陆思莞不是这里的人，在她那个时代，养蛊下蛊这种事已经成为隐晦的传说。 “那你喂！” 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相信虞衡一回了，毕竟如果不这样，她也不知道要怎么救卫涵。 虞衡没再说话，将茶杯里的不知名液体给卫涵灌了下去，那动作之粗暴，她都要怀疑卫涵的头会不会被虞衡给拧下来。 “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也真是奇了，这两天一口水都灌不进卫涵的嘴里，可是刚才那杯不知名液体，虞衡却好像很轻松就让卫涵给喝下去了。 虞衡将茶杯放在桌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冷漠道，“快则一个时辰，慢则一天，说不定。” “那行，卫涵没有醒来之前，你和卫宁都不能离开侯府。” 陆思莞当机立断，毕竟如果现在就放虞衡离开，万一卫涵中途出什么状况，她再想找到人就难了。 第324章 我可以帮你 第三百二十七章我可以帮你 “夫人这是对我不放心？” 虞衡挑眉看了眼陆思莞，见她肯定的点点头，脸色没忍住一黑，“我既然答应要救他，就不会食言，夫人爱信不信。” “我相信，但我不敢冒险，只能委屈你跟我一起等卫涵醒过来再说。” 陆思莞坐在桌前，好整以暇的等待着，反正没有她的允许，虞衡也是离不开的。 “夫人既然坚持，那就这么做。” 虞衡并没有反对，他只是担心在门外站着的卫宁会担心，“能不能让我跟郡主说几句话？” “你想说什么？道歉吗？” 陆思莞很难得的起了八卦心思，因为她觉得卫宁大概也是喜欢这傻子的。 “这与夫人无关。” 虞衡黑着脸，像是有些不爽陆思莞的多问。 陆思莞耸了耸肩，并没有将他的话当回事，“确实与我无关，只是郡主现在受着伤呢。” 陆思莞指了指脖子的地方，刚才为了逼卫涵松口，可是直接抹了脖子的。 “你不是医者吗？为什么不替她包扎？” 说起这个虞衡就觉得有气，这人根本就是个疯子，看似和和善善的，却对卫宁下这么大的毒手。 “我是可以替她包扎，只是要看你怎么做了？” 陆思莞话里有话，意思还是威胁的意思。 “夫人，有些还是不要做的太过火，郡主与侯爷是世交，别因为我得罪不该得罪的人，您觉得呢？” 陆思莞并没有将他的话当回事，依旧气定神闲，“所以呢？我还就是得罪了，你又能如何？别忘了，因为你的挑拨，廷尉侯夫妇到现在还被郡主的人软禁着，如果这事被宫里那位知道了，你觉得郡主能安然无恙吗？” “陆思莞，你究竟想做什么？” 虞衡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思，“还是你想让我做什么？” “果然是聪明人，跟你这样的人说话就是比比一般人好。” 陆思莞笑了笑，跟他说出自己的想法，“虞衡，你想得到郡主吗？如果你能答应我，这辈子都不会再伤害卫涵，那么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你……你是说真的？” 虞衡惊讶的瞪大眼睛，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几分，“陆思莞，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你愿意帮我……我是说我跟郡主的事。” “我可以帮你，前提是你得答应我的条件，不会再对卫涵下手，虞衡，我想说的是，我从来不跟任何人开玩笑，一旦你答应我，就必须做到，否则我自有办法让你痛不欲生，你怎么对卫涵的，我就会怎么对卫宁郡主。” 陆思莞这话，并不是说说而已，当初护了卫涵一次，她只希望卫涵这辈子都可以平安无事，好不容易说动了卫宁，现在又来个虞衡，实在让她头疼得很。 “可以，我答应你，我绝对不会再伤害卫涵，只要你能让我跟卫宁在一起，就算是折寿十年我都甘之如饴。” 虞衡脸上满是藏不住的喜悦，为了得到卫宁，让他做什么都可以，但是这些的前提，必须都在卫宁心甘情愿的情况下。 第325章 “活”不长了 第三百二十八章“活”不长了 陆思莞没想到虞衡竟然答应的这么快，几乎是毫不犹豫，让她很意外，“虞衡，你真的想好了吗？我的意思是，卫涵绝对不能受到伤害，换句话说，你不仅不能动他一根汗毛，反倒还要保护他的安全。” “没错，我想好了，能让我跟卫宁在一起，怎么都行。” 虞衡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你别耍我就行。” 她竟不知道，这人还是个憨憨！ “陆思莞，你们在里面说什么呢？卫涵怎么样了？” 卫宁在门口嚷嚷着，显然是听到一些里面的动静，但里外隔音还是不错的，虽然能听见，却是听不清楚。 “没什么，郡主可以自己进来问虞衡。” 陆思莞亦是大声回应，完全没理会虞衡那副手舞足蹈的滑稽样。 卫宁大大方方推门进来，看见两人不仅没有她想象中的针锋相对，反而面对面坐着聊天，好不惬意，这种情况是她意想不到的。 “你们，这是什么情况？卫涵怎么样？” 卫宁走到床边凑近了看卫涵的脸色，发现没有之前苍白的让人心惊，多了几分血色，让她不由捂嘴哭出声。 “郡主，现在只要卫涵醒过来，应该就没事了。” 陆思莞走过来，声音温和的解释，“虽然这件事缘由是虞衡，但他也救了卫涵，他是你的人，我本不该多说什么，不过还是请你从轻处理，因为他为了救卫涵，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夫人！” “陆思莞，你在说什么？付出很大的代价，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仅是卫宁很懵逼，作为当事人的卫涵也一样很纳闷，不知道敬安侯夫人闹的哪一出。 “致命蛊无药可医，除非以命换命，虞衡差点害死卫涵，所以他应该要付出代价，这个致命蛊现在已经被转移到虞衡身上，我略施小计，让他发作的慢了些，不过现在也只有三个月可活了。” 陆思莞一脸遗憾，尽量让自己表现的更加悲伤一些，“所以郡主，在他仅剩的日子里，对他好一点。” 说完，她又拍了拍虞衡的肩膀，似乎在说，条件我已经给你创造了，该怎么发挥还要看你自己，然后就出去了。 一个打击接着一个，好不容易卫涵没事了，现在竟然轮到虞衡了，卫宁踉踉跄跄的后退几步，有些站不住，抬头不可置信的问，“虞衡，她说的都是真的？” 虞衡压根不知道怎么把这个谎给圆下去，除了卫涵这事，他从来没有做过一件欺骗伤害卫宁的事，现在要他说谎，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郡主，你没事？你身上还有伤……”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卫宁激动的打断了，“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我是问你，陆思莞她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你只有三个月可活了？” “这……应该是。” 不管了，如果这个谎言能让他得到卫宁，那就豁出去一次，以后再想办法求的卫宁的原谅。 “这个是萧夫人诊的，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第326章 太胡闹 第三百二十九章太胡闹 “你真的让虞衡骗卫宁，说他没有几个月时间了？” 萧昱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陆思莞的胆子已经大到不能再大的程度，她是想翻天不成？ 陆思莞诚实点了点头，丝毫不觉得这是件值得一提的事，“你不懂，郡主她需要逼一下，否则她是不会知道自己真正喜欢的是谁？” “万一她知道了以后，再也不理虞衡，你想过后果没有？陆思莞，胡闹也得有个限度。” 他有时候觉得陆思莞很懂事，可有的时候却觉得她很让人头疼，不是什么事都可以开玩笑的，至少在感情上，她不应该这么做，实在是太乱来了。 “萧昱，你什么意思？你是在怪我多管闲事，还是觉得我不应该帮虞衡？” 陆思莞脸色郁郁，萧昱的反应是让她没有我想到的，口口声声说不喜欢，只把卫宁当成妹妹的人，现在却因为这种事跟她发火，恐怕换作任何人都会觉得生气。 “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这样不好，卫宁她是个很较真的人，万一发现你们骗她，肯定会适得其反，若因此更不愿意面对自己的感情跟虞衡在一起，你做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萧昱意识到陆思莞在乎的是他的态度，当即换了个说法，毕竟谁都比不上她来的重要。 “我有分寸的，到时候哪怕卫宁发现也是无济于事的，她和虞衡从小一起长大，肯定有感情，知道虞衡活不长了，就会更加放大这种情愫，你就安心看着，没问题的。” 既然陆思莞都打了包票她能够搞定，萧昱也就不说什么了，反正日后要给她擦屁股收拾残局什么的也没事，他甘之如饴的。 “既然卫涵没什么事了，我去一趟秦王府，最近怀王动作频频，秦王好几次差点上了他的当，我还是去盯紧一些。” 萧昱一说到宇文霖就没有好脸色，都已经这么久了，还像个孩子，什么都要人为他安排好，没有半点自己的想法。 “你去，这里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陆思莞走上前，抱住萧昱的腰，脸颊往他胸前蹭了蹭，“萧昱，咱们还是需要抓紧时间的，晋商帝不是省油的灯，秦王尽早当上太子，对我们只有好处。” “我知道，我会尽快。” 萧昱抬手摸了摸陆思莞的脑袋，又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温柔笑道，“他俩的事你别太上心，否则日后有矛盾，还得找你。” “知道了，我会乖的。” 陆思莞撇撇嘴，觉得萧昱越来越啰嗦了，这婆婆妈妈的劲，跟村口的大娘有的一拼。 看着萧昱离开，墨书上前一步凑近陆思莞，“夫人，秦管家来信了，问我们什么时候对陆家下手？他全力配合。” “现在还不是时候，让他别着急，安心等待，总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陆思莞轻蹙眉头，别说秦管事着急，她也很着急，可是正是秦王与怀王之间争个高下的重要关头，她不能在这个时候添乱。 “可是夫人……” 第327章 城郊有鼠疫 第三百三十章城郊有鼠疫 陆思莞回头，莫名看了他一眼，“有什么问题吗？” “属下不敢。” “不过你说的没错，留着他终究是个祸患。” 陆思莞喃喃自语，她其实知道墨书在顾虑什么，只是她不想在这个当口添麻烦。 “夫人，大事不好了，夫人……” 墨书刚想说什么，就看见一人慌慌张张跑进来，脸色吓得惨白惨白的。 陆思莞突然眼皮一跳，觉得可能要出事了，但在这里她是主心骨，不能慌的，“发生什么事了？你慢慢说。” “城……城郊有好几十个百姓染上鼠疫，已经有病死的了，侯爷让我回来问问您该怎么办？” 鼠疫其实就相当于瘟疫，在现代都算很严重的传染病，何况在这里。 “侯爷去哪了？” 陆思莞有些不安，她怕萧昱会去城郊。 “侯爷还在秦王府，不过一会可能要去和秦王同去城郊一趟。” 那人气喘吁吁，但是陆思莞问话，他一刻也不敢停顿的说完了。 “你去秦王府，让侯爷和秦王都回来，我有急事跟他们说，务必让他们过来！” 陆思莞心提到嗓子眼，这里连最基本的防护措施都没有，萧昱和秦王过去，无异于送死，传染率高达百分之七八十。 “是，小人这就过去。” 鼠疫在他们看来也是很严重的事，所以这人也不敢耽搁，掉头就跑。 “夫人，鼠疫非同小可，十多年前西疆也曾经爆发过一次大规模的鼠疫，死了很多人没想到卷土重来了。” 墨书神情严峻，他见过得鼠疫的人，全身溃烂而死不过几天，让人心惊。 陆思莞咬紧下唇，努力缓解紧张感，她总觉得这场鼠疫来的蹊跷，让人难以安心。 “你吩咐下去，让府上的人尽量不要在外面走动，不到迫不得已最好连门都不要出，实在要出门的，让他们戴上这个，尽量避免跟人身体接触。” 陆思莞从袖口掏出一大包医用口罩，拿出一个给墨书示范了一次。 墨书接过来，觉得新奇的不行，“夫人，这东西您是哪里来的，属下怎么从来都没见过？”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没见过的东西多了。” “哎，这个自然。” 墨书笑嘻嘻收下，他家夫人什么不多，宝贝最多，看样子这是个好东西，得让府上人好好珍惜才行。 “对了，公主府也送一些过去，顺便提醒长公主近日也多注意一些。” 陆思莞想起那天叮嘱过长公主的事，让她回去检查自己的药品是否有问题，到现在也没有信，不知道会不会出事。 “属下明白了。” 墨书走后，萧昱和秦王很快就回来了，倒是听话得很。 “嫂嫂，你这么急叫我们来，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 宇文霖第一个开口，他最近愈发敬重陆思莞了，甚至还超过了萧昱，所以一听说是陆思莞让回来的，也不等萧昱问清楚，便火急火燎往敬安侯府赶。 “我听下人说，城郊有鼠疫？” 陆思莞开门见山，没有跟他们客套。 第328章 以身犯险 第三百三十一章以身犯险 “确实是，这事连父皇都知道了，让我和三哥处理，谁能找到消除鼠疫的方法，谁就可以成为晋商的储君。” 宇文霖一脸犯难，很显然对他来说是一件很棘手的事。 “还可以这样？” 陆思莞瞠目结舌，觉得这晋商帝已经不是乱来可以形容了，储君之位就这么轻易确定人选，实在荒唐！ 不过比起那个怀王，她倒是更愿意宇文霖成为太子，于是乎…… “要消除鼠疫，我或许有办法，只是可能过程会有一些危险。” “什么办法？” “让我去城郊有鼠疫的村子，然后封村。” 这样她就可以完全利用自己的方式消除鼠疫，只是萧昱肯定不会同意的。 “不行！” 萧昱和宇文霖异口同声，倒是第一次有这样的默契，“陆思莞，你不要胡闹，鼠疫不是闹着玩的，稍有不慎连命都没了。” 萧昱脸色铁青，以前无论陆思莞怎么胡闹都可以，他都可以纵容，但是这件事，绝对不行。 “是啊，兄长说得对，嫂嫂，我知道你是医者，见到这样的事无法袖手旁观，但是这是鼠疫，不是寻常病痛，你还是不要涉险的好。” 宇文霖私心的不想让陆思莞有危险，从前他因为陆芳菲，做过很多混账事，但现在他是真心不愿意看到陆思莞受到任何伤害的。 “你们别激动，先听我说完行不行？” 他俩都反对是陆思莞意料之中的，但是她已经做好决定也是不可能改变的，“我知道你们都怕我有危险，鼠疫对你们而言或许是不治之症，一旦染上必死无疑，但对我来说，是有治愈可能的，并且我有信心不让自己染上。” “那我跟你一起去。” 又是异口同声，萧昱眉头皱紧看向宇文霖，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对陆思莞的关心似乎已经太超过了。 “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了，多去一个人我就要多承担一份风险，相信我，我自己可以的，我会平安归来。” 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解释，鼠疫这个传染病，但他们根深蒂固觉得这就是洪水猛兽般的存在。 “不行，陆思莞，如果你不让我一起去，那你也不能去。” 萧昱态度坚决，他没有办法答应陆思莞去冒这样的风险，万一出现意外，那他该怎么办呢？ “萧昱，你怎么那么固执呢？” 陆思莞有些无奈，不知道应该怎样劝他才好了，“我跟你保证我会活着回来，你应该对我的医术有信心才对。” “不然这样，反正父皇也要派医者前往，嫂嫂你先别去，看看那些医者能不能医好，如果可以，你再过去，如果不行，就只能放火烧村了。” 宇文霖选择了折中的法子，但这个办法在陆思莞看来，等于是让她白捡现成的功劳。 而且放火烧村太残忍了，那个村里还有没被感染的，就这么被活活烧死，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绝对不行，我不同意这个办法，秦王，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对不起，我不能接受。” 第329章 说服他们 第三百三十二章说服他们 “可是你不知道，父皇其实已经下令要放火烧村的，如果一个月之内鼠疫没有得到遏制，那这个村是烧定了。” 陆思莞脸色阴郁，理智告诉她，在这个医术不发达的时代，烧村是将伤害降到最小的办法，她也曾经在古书上见过，是有村落因为有瘟疫，整个村子被烧成灰烬的。 “所以我说我有办法，你们为什么就是不能同意呢？” 陆思莞急了，人命关天的事他们却在这里犹豫不决，实在说不过去。 “任何事我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件事不行。” 萧昱比她想象的更固执，也更难搞，“除非你让我跟你同行，否则没得商量。” “好，你跟我一起去，不过笔墨纸砚他们四人也要一起。” 有他们在，至少萧昱的安全可以有保障，她也能专心对付鼠疫。 “既然兄长去了，那我也要去。” 宇文霖神情颇为不满，怎么萧昱去得，他就去不得？ “秦王殿下，您还真不能去，如果连你都去了，那我和萧昱才是真的危险了，届时怀王一定会不顾一切下死手。” 陆思莞耐心跟他解释原因，本来怀王和他们已经是势不两立，如果宇文霖也跟他们一起进村，他不一锅端才怪。 “她说的没错，宇文焓确实有胆子这么做，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我和菀菀进村，你替我们守在外面，宇文焓若要作妖，你也好及时阻止。” 既然他们夫妇都说不让他去，宇文霖也不好再说什么，而且他也怕宇文焓真的一锅端了。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外面的事交给我，你们自己注意安全，有任何需要，跟守村的官兵说，我会第一时间安排好的。” 这件事如果顺利的话，那他很快就会是晋商的太子，所以他更加不能掉以轻心，甚至要满足萧昱夫妇的一切要求。 他们达成共识后，陆思莞便打算回漪澜院收拾需要的东西，她不能把狗蛋带过去，但也要确保狗蛋的安全，所以还是得找个地方把狗蛋藏起来的。 “你们要去哪里？” 她还没来得及回漪澜院，就先被卫宁拦住了。 “城郊发现了鼠疫，我打算过去。” 陆思莞轻描淡写，没打算跟她多说，不成想卫宁竟然意外的情绪激动， “不能去，你绝对不能去！” 陆思莞有些不明所以，觉得卫宁的反应过激了些，“郡主，人命关天的事，我必须去！” “陆思莞，你别去，去了会没命的，听我的，千万不要去。” 卫宁似乎有话要说，可来来回回却只有这么一句话，搞得陆思莞很懵逼，“郡主，这鼠疫虽然可怕，但也不是完全没有生还的可能，你放心，我和萧昱会平安回来的。” “萧哥哥也要去？” 卫宁惊得几乎跳起来，满脸不可置信，“陆思莞，你自己送死就算了，为什么要搭上萧哥哥，你想害死他吗？” “郡主，你冷静点，我有我的理由，萧昱也是自己愿意跟我同去的，你与其在这里跟我吼，不如自己去跟他说。” 第330章 照顾狗蛋等于保护她 第三百三十三章照顾狗蛋等于保护她 “陆思莞，你怎么就说不听呢？我让你们别去肯定有我的原因，这场鼠疫来的不明不白，其中必定有诈。” 卫宁有话憋在心里，却不能完全吐露出来，这样的难受可想而知。 陆思莞只是觉得她莫名其妙，“郡主，这件事是我和萧昱做的决定，我们都是心甘情愿的。” “哎呀，我跟你明说了，其实鼠疫的事我比你更早知道了，听说这是怀王一手谋划的，目的就是为了利用此事扳倒秦王，你们何必在此时掺上一脚？” 卫宁又急又气，她不希望萧昱出事，可也不代表看到陆思莞遭遇不测，怎么她就不明白呢？ “这种事你是从哪里听说的？” 如果是真的，那怀王可就太恐怖了，鼠疫危及的是多少人的生命，他竟然可以拿来当作对付秦王的砝码，光是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具体从哪里听来的我不能告诉你，总之陆思莞，听我一句劝，这件事你们都别插手，总归是他们皇家的纷争，再怎么样也不会连累到你。” 卫宁说这话是真心实意为他们着想的，说白了，皇家之间的斗争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何况夺嫡这种事，向来都是你死我活，是常态，没什么稀奇的。 可陆思莞做不到，既然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就不可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她是医者，做不出见死不救的事。 “郡主，我很感谢你的好意，但是对不起，我没有办法答应你，城郊村落我是非去不可的。” 陆思莞拂开卫宁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满脸歉疚的转身离开。 漪澜院。 “夫人，您回来了。” 灵芝怀里抱着狗蛋，见陆思莞进来，脸上挂着微笑。 “灵芝，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做，所以必须把你和当归，还有狗蛋送走，来不及多解释，一会你跟墨书离开就是。” 陆思莞在房间里搜罗着能用得着的古籍，雪参则帮忙收拾衣物，都是些简单方便的穿着的，首饰什么的都没带，因为在那里根本没有必要。 灵芝见此，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固执的站在原地，“夫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雪参可以知道，奴婢就不能知道吗？” “是啊夫人，我们都是您的贴身婢女，怎么可以只让我姐姐跟着你。” 当归一脸不高兴，夫人似乎一直都比较重用雪参，去哪里都带着她，这与她们并不公平。 “你们傻啊，这又不是什么好事，夫人是为你们好。” 雪参恨铁不成钢道，“如果可以，夫人肯定也不愿意去这样的地方，所以你们就别胡闹了，乖乖听夫人的话才是。” “雪参你能跟着夫人当然这么说。” 灵芝很不服气，凭什么每次都是这样，何况就算是有危险，她们也得在夫人身边保护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无所知。 “行了，都别吵了，我跟你们说就是，城郊发现了几十例得鼠疫的病人，我必须去一趟，灵芝和当归都不会医理，留下来照顾狗蛋。” 第331章 准备防护用具 第三百三十四章准备防护用具 “可即使我们不会医理，也能跟着照顾夫人您，您就让我们也跟着去。” 当归哀求道，从她跟着夫人开始就发过誓，要保护好夫人，怎么可能由着夫人身陷险境呢？ “灵芝，当归，我接下来说的话你们听好了，照顾狗蛋和我去城郊鼠疫扩散的地方没有区别，换句话说，如果狗蛋受伤了或者死了，我一样也会有危险，所以你们的任务才是最艰巨的，我这样说你们能明白吗？” 狗蛋的安危和她息息相关，这也是陆思莞经过好几次实验才确定的，只要狗蛋不舒服或者受伤，那她与现代的连接就会彻底切断。 “您真的没有骗我们？” 当归半信半疑，但看着陆思莞一脸慎重严肃的表情，又似乎不像是假的。 “我骗你们有什么好处？” 陆思莞既无奈又觉得好笑，所以很感动她们的真心，但这种时候就别让她们添乱了，“一会跟墨书离开，务必照顾好狗蛋，吃的用的你们俩亲力亲为，不要经过他人之手。” “放心夫人，只要有我在，狗蛋肯定活蹦乱跳的。” 当归拍着胸脯打包票。 她刚说完，墨书就来了，而雪参也将东西收拾好，随时准备离开。 “墨书，一会你就把她们送到刘叔那里，记得暗中派几个人保护。” 陆思莞说到底还是不放心狗蛋，如果它有什么不测，危险的是她。 “夫人请放心，属下一定照办。” …… 收拾好东西到侯府门口时，萧昱已经在马车上等着了，“萧昱，你现在还可以改变主意下车。” 她并不希望萧昱一起去，还是那句话，多个人多份风险，然而她也知道萧昱一定会拒绝，“我意已决，你别劝了。” 萧昱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递给他口罩，以及医用手套，又往他和雪参身上大量喷酒精消毒，“这些都是用作防护的，待会到地方了，我会给那里的大夫以及没有感染鼠疫的人发一份。” “这么多东西，你怎么带来？” 萧昱觉得她实在有些离谱，看那个透明的喷壶，起码也有半斤，怎么说拿就拿出来了。 “侯爷放心，这些夫人都让奴婢准备好，在另一辆马车上，一会由奴婢负责分发。” 这种情况说不害怕是骗人的，只不过有陆思莞在，雪参心里的恐慌莫名就小了很多，觉得自家夫人一定可以将他们治好的。 “你什么时候准备这些的？” “就刚才回漪澜院收拾东西的时候，准备这些用不着多少功夫，你只管安心做你的事，治疗鼠疫的事交给我就行了。” 陆思莞笑眯眯的让他安心，虽说没有十分的把握，但起码她可以保证剩下的人不被感染。 “陆思莞，我不管你用的什么办法，也不管你能不能治好鼠疫，我只要你保护好自己的安全，负责我会随时把你抓回来，毕竟在我心里，你的命远远比那些人的命要重要的多。” “我知道了，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第332章 生死状 第三百三十五章生死状 陆思莞在路上睡了一觉才到城郊，还是外面的嘈杂声把她给吵醒了。 “你们是谁？贸然闯入疫区，找死吗？还不快滚！” 守在村口的官兵将他们的马车拦了下来，声音冷厉，态度强硬。 直到笔书将敬安侯玉牌拿出来，他们才跪下请罪，“属下有眼无珠，不知道是敬安侯的马车，还望侯爷恕罪。” “侯爷和夫人要进去帮助患鼠疫的病人，你们让开！” 笔书的声音铿锵有力，不会比官兵的气势小。 “万万不可！” 敬安侯萧昱怎么说也算是皇亲国戚，若是放进去有个三长两短，那他们还要不要活命了？ “侯爷三思，现在桃林村大部分村民都已经染上鼠疫，人数一天比一天增多，为了您的安全着想，卑职恕难从命。” “大胆！侯爷的决定岂是你们可以随意左右的？” 笔书厉声呵斥，来之前已经做好准备，绝不会那么顺利，倒是没想到这些官兵态度这么强硬。 “卑职不敢，只是职责所在，还请侯爷见谅。” 萧昱没有二话，掀开帘子将早已准备好的生死状交出去，“本侯已经签了生死状，进去以后是生是死，与你们无关，放行！” “是！” 既然有生死状，那情况又不一样了，意味着就算敬安侯与其夫人死在这个满是鼠疫的桃林村跟他们也毫不相干。 “萧昱，你这样真的没事吗？” 陆思莞还是忍不住担忧，这件事既没有告知长公主，也没有让宫里知道，若萧昱真有个万一，她该怎么向这些人交代？ 萧昱将手搭在陆思莞的手背上，柔柔的笑开，“放心，不会有事的，我相信你会让我们平安出来的对？” “对，我肯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陆思莞红着眼眶用力点头，就冲萧昱这么信任她，她都不能让萧昱出事。 顺利进村以后，比起村口的嘈杂，村里显得格外寂静冷清，陆思莞忍不住掀开帘子往外看去…… 突然一直黑乎乎，满是脓疮的大手伸了进来，若不是砚书反应迅速，这手就要抓伤陆思莞的脸了。 陆思莞惊魂未定缩在萧昱的怀里，“刚刚那只手，是得了鼠疫的人。” “应该是，我们现在进村了，绝不能掉以轻心……” 话音刚落，就听见马车顶上“砰”的一声，似乎是有什么人爬到上面，紧接着就是墨书有些惊恐的声音，“夫人，我们被鼠疫病人围住了，这里全都是鼠疫病人，该怎么办？” “让我下去。” 陆思莞从萧昱怀里退出来准备下马车，被萧昱拉住了，“不行，你现在出去会有生命危险，不能去！” “是啊，夫人，侯爷说的没错，您放心，这么点人属下几个还能搞定。” 墨书的声音听起来明显比之前吃力几分，这些鼠疫病人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大多都是以同归于尽的心态，如果不及时制止，墨书他们就危险了，不能坐以待毙！ “你们几个，接着！把这些药粉撒在他们身上！” 第333章 发狂的病人 第三百三十七章发狂的病人 落脚点选在村口，一方面方便与外界取的联系，另一方面也可以第一时间找到身患鼠疫的病人，将他们集中起来。 “夫人，这几位都是来自帮忙的医者，听说您来了，都想过来跟您打声招呼。” “草民见过萧夫人。” 陆思莞连忙将他们虚扶起来，“各位都有仁人之心，我身为医者，跟你们都是一样的，无需如此多礼。” 主要还是不习惯到哪里都被人小心翼翼的对待，她又不是易碎的玻璃器皿，真不至于。 “没想到萧夫人如此平易近人，我们还以为……” 这句话表达的意思就很有灵性了，陆思莞挑了挑眉头，“怎么了？难不成在你们的认知里，我就那么蛮横霸道？” “不敢不敢，萧夫人说笑了。” 嘴里说着不敢，可他们的反应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不过原主的性子她是清楚的，会给人这样的印象一点都不奇怪。 “好了，咱们说回正事，你们来桃林村几天了？能不能跟我说说这里的情况？” 陆思莞脸色严肃，她比任何人都想了解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们也是今天刚到的，具体情况萧夫人可以问问李大夫。” 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终推出个李大夫出来。 “你们当中有李大夫吗？” 陆思莞看了眼明显眼神闪避的几个人，心里疑窦顿生，按理来说他们都是医者，来都来了，不应该如此畏首畏尾，胆小怕事，怎么现在看起来，却更像是被逼无奈才来到这里的。 “李大夫不在这里，他感染了鼠疫，此刻正在钱大妈家里养着，我们刚刚也是从钱大妈那里赶过来的。” “钱大妈又是哪位？” 陆思莞觉得脑袋都大了，一会冒出来一个人，乱糟糟的。 “钱大妈是桃林村有名的富户，现在只有她家和黄家，刘家三家人没有传染鼠疫的。” 其中一人似乎看出来了陆思莞的不耐烦，主动解释，“所以我们来了以后，都是安顿在钱大妈家，本来已经打算开始救治病人，可您刚刚应该也看到了，他们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发狂了，光凭我们几个，根本控制不住局面。” 这点陆思莞也确实是发现了，感染鼠疫最明显的症状就是发热，身上有淤斑，可刚才看他们的样子，却更像是被人控制的傀儡，没有自己的思想。 “我的人已经把这些病人都集中在一起了，劳烦各位大夫帮我一起查看他们的情况，伤轻者与伤重者分开，再看看他们身上的牙印是否形状相似，麻烦都记录下来给我。” “萧夫人，您说这话就不太好了，大家都是大夫，怎么您却把我们当侯府的下人使唤，这些病人的症状如何？萧夫人自己不能诊断吗？” 其中一人长得尖嘴猴腮，说的话也是句句带刺，让人听着就不爽。 “敢对夫人不敬，你想找死吗？” 墨书揪住他的衣领狠狠往地上一甩，“本大爷成全你！” 第334章 去找李大夫 第三百三十九章去找李大夫 “您快别叫夫人了，叫我思莞，听着亲切一些。” 陆思莞边说边检查他说的这个人，果然白头发老爷爷所说，是最早被咬到的那批人，而且身上的衣服也有许多呕吐物的痕迹。 “夫人，这里也有两个。” “大家做的很好，现在先把他们安排在一处，再把那些还没有明显痕迹的安排在一起，一会我再教你们如何用药治疗。” 其实治疗鼠疫的方法很简单，只要注射正确的抗生素就行了，可现在最麻烦的是，这些人恐怕连抗生素是什么都不知道，她该怎么解释呢？ 还有已经被咬了一段时间的病人，如果只是普通的抗生素，肯定没什么用，必须加大剂量，也是一大麻烦。 “难不成夫人已经找到治疗鼠疫病人的方法了？这么快？” 那些人看向陆思莞时，皆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觉得这简直是奇迹，陆思莞才来不到两个时辰，怎么就连怎么救治都知道了！？ “倒没有说找到方法，只是可以一试，具体有没有效果，要观察看看。” 她说的也是实话，这里的鼠疫跟她那会的估计也有区别，要是贸然用药出现什么问题，到时候麻烦的可就是她和萧昱，不能草率。 “啊！！！” 正当众人将伤重伤轻者重新分开时，有个病人突然清醒，发了狂的抓着大夫张嘴就要咬下去，好在墨书一直戒备着，及时将人打晕才没有出事，却把那群人吓得够呛，缩在角落里动弹不得。 “夫人，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您的药效很快就没用了，到时候他们就会像疯狗一样，见人就咬！” “各位不必担心，一会我让人把他们捆起来就是，不过你们有谁可以带我去见见这个李大夫，我需要了解整件事情的始末。” 现在最重要的还不是给他们治疗，而是得知道这个桃林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直觉告诉陆思莞，李大夫或许知道真相。 “思莞，老夫带你过去，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这一路上，你会遇到更多得鼠疫的病人。” 白头发老爷爷自告奋勇，他始终面不改色，平静的仿佛自己面对的不是一群失去理智的人，而是普通的病人。 “没有关系，我有分寸，只要您肯带路就行。” 她必须尽快见到这个李大夫，知道事情的原委，甚至还要找到那个最开始感染鼠疫的人。 “我跟你一起去。” 萧昱亦站起身打算跟陆思莞一同前往，被她按了回去，“你就守在这里，墨书和笔书跟着我去就行了，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陆思莞，你不要自作主张！” 萧昱皱着眉头，显然对陆思莞这样的安排很不满。 “萧昱，这次你就听我的，守在这里，只是去见一个人而已，我做了充足的准备，不会有事的。” 此时此刻，陆思莞并没有把那个李大夫当回事，她只是觉得这个人是关键。 “主子请放心，属下必定会誓死保护夫人的安危！” 第335章 小男孩装神弄鬼 第三百四十章小男孩装神弄鬼 得了陆思莞和墨书的再三保证，萧昱才算松了口不跟着去，不过依然没有一丝松懈，反而因为陆思莞的离开而多了不安。 夜晚的桃林村格外静谧，只有时不时的几声蛙叫，若不是墨书和笔书两人手里提的灯笼，当真是要黑灯瞎火的走了。 “夫人，其实您没必要亲自跑一趟，我把李大夫喊过来也是一样的。” 墨书终于没忍住对陆思莞说，觉得她这么做，无疑是多了一份风险，让人很不安。 陆思莞不以为意，“没关系，反正我也想看看桃林村究竟已经被祸害成什么样了。” 听侯府的下人说过，这里曾经山清水秀，气候宜人，一到季节还有满天的樱花树，漂亮极了，可是现在却变得满目疮痍，几乎见不着当初的模样。 “哇啊！” 几人正说着话，突然蹦出个人，差点没把陆思莞的魂给吓飞了，笔书眼疾手快，刚想出手，被陆思莞制止了， “别伤他，他不是鼠疫病人。” 笔书的动作回缩的很快，但也在第一时间制服了他，“说，你是谁，为何要装神弄鬼吓人？” “笔书，先放开他，他没有恶意的，只是在自保而已。” 没想到现在在桃林村生存，竟然还要用这种方式，不过这个方法只能骗骗不会医术的普通人，像她这种就完全唬不住了。 “你们不是桃林村的人，为什么会来这里？” 墨书哦啊灯笼照在他脸上，是个年纪不大的小男孩，脸上难掩倔强，身上布满大大小小的新伤旧伤，让人看着怪心疼的。 “我们虽然不是桃林村的人，但是我们可以救你，你是哪家的？为什么出来乱跑？不怕被咬伤吗？” 陆思莞啼笑皆非，看着他故作成熟的模样，觉得又心酸又好笑。 “不怕，我已经长大了，可以保护我阿祖。” 男孩声音坚定，倒是勇气可嘉。 “这小孩子看模样像是黄家的。” 白头发老爷爷开口了，认出男孩的身份，“要不然咱们把他送回去，他一个人在外面也挺危险的。” “我不回去，我要去给阿祖找吃的，不怕危险！” 男孩一听说要把他送回去，当即就像溜了，被笔书揪着后脖颈动弹不得。 “找吃的也不能如此莽撞，万一被咬伤了怎么办？我们先送你回去，至于吃的，我给你。” 桃林村虽说还没有被封村，但是有官兵守在那里，只进不出的，又因为有那么多鼠疫病人，村里的庄稼什么的都种不成了，吃的东西自然也就越来越少。 “你们究竟是来这里干嘛的？我们村已经是外人眼里的鬼村了。” 男孩说到这里，眼眶忍不住泛红，“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一天跟我阿祖上山采药回来，就发现村里很多人都像发了狂一样，很恐怖，后来阿祖就把家里用木框钉死，不然我出去，我这次也是因为家里实在没吃的，才出来找找看。” 听他的描述，陆思莞忍不住的心酸，这么小的孩子，却要承受这些，“放心，我们就是来救桃林村的。” 第336章 老人家中招 第三百四十一章老人家中招 “你说的是真的吗？” 男孩好像不太相信陆思莞的话，毕竟救桃林村也不是说救就能救的。 “我们没有骗你的必要，走，送你回去。” 黄家刚好在钱大妈家的隔壁，也算是顺路，才刚走到门口，男孩一下松开陆思莞的手，“爷爷！” “不要过去，危险！” 陆思莞大喊一声，可惜来不及了，那老人家已经抓住男孩，看老人家的样子已经被咬了。 “夫人，我去。” 墨书话音刚落，迅速从老人家手里将男孩扯过来，差一点男孩就要遭殃了，墨书一个手刀将他给劈晕了。 “那是我爷爷，你们救救他，救救他……” “什么？你不是说你爷爷待在家里好好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陆思莞有一大堆问题想要问，不过看这小男孩有气无力的模样，估计是问不出来什么的。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男孩似乎也被吓到了，一个劲的哆嗦，嘴里喃喃自语的说着。 “夫人，这小子怕不是被吓傻了？” 墨书提溜着他，有些担心的问，“看样子这老人家是在他走后才发作的。” “最开始感染鼠疫的源头病人说不定就在这附近，大家小心一点。” 陆思莞脸色凝重，可心里却也有另一个疑问，老人家好好待在家里，怎么会被咬的？如果他是在家里被咬，那么按照时间计算，男孩应该也有事才对。 “小家伙，我问你，今天你们家里有没有来过什么人？” 陆思莞觉得，或许问他可以问出点东西来。 “爷爷生病了，所以钱大妈就把住在她家里的李大夫叫来给爷爷看病。” 男孩低垂着头，他看见自己爷爷这般发狂失去理智，心里必然也是不好受的。 “钱大妈家的李大夫？” 陆思莞忽然察觉一丝从前未曾注意点的异常，那就是村里面所有大夫都扎堆在一起，为什么独独这个李大夫没有一起？ 还有，李大夫既然知道一些关于鼠疫的事情，又为什么闭口不言，隐在村里不愿意出来？这种种疑虑，都让她觉得李大夫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那你知道李大夫是什么人吗？” 男孩摇了摇头，似乎并不明白陆思莞这么问他的缘由，“李大夫就是李大夫。” “我是说，他是什么时候来桃林村的？是鼠疫前还是鼠疫后？” 对孩子，她一向挺有耐心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却有些烦躁。 “应该是鼠疫前，我记得当时李大夫来的时候，这里还没有鼠疫，不过没几天就有了。” 男孩很诚实，只不过注意力全在他爷爷身上，像是很怕陆思莞的人会对他爷爷下手一般。 “墨书，你先隐在暗处观察，我和笔书去会一会这个李大夫。” 老人家见完李大夫之后很快就感染了鼠疫，这其中很难不让人产生联想，这个李大夫究竟是何方神圣？ “夫人，咱们还是先回去多找几个人来，就您和笔书去太危险了，万一出点什么事……” 第337章 李大夫，你好啊 第三百四十二章李大夫，你好啊 “呸呸呸，闭上你的乌鸦嘴，能不能盼我点好？放心，有我护着夫人，不会有事的。” 笔书心里是有分寸的，就算这个李大夫不简单也不怕，大不了直接动手，哪怕是要人性命也要护夫人周全。 “你话是这么说，真出点什么事，后悔都来不及。” 墨书还是不太放心，鼠疫病人发狂时候的状态是怎样的他很清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行了你们两个别争了，按我说的做，走。” 陆思莞懒得看他们俩争执，率先走一步，就不信他们不跟上来。 果然余光扫到墨书一脸无奈，而笔书则是亦步亦趋的更着，白头发老爷爷见状，慈眉善目道，“夫人心肠好，所以手底下人也忠心。” “您过奖了。” 陆思莞连忙谦虚回应，这确实跟她没什么关系，到底还是萧昱看人的眼光好，这几个人个顶个的忠心耿耿。 钱大妈家是一处类似四合院的竹屋，深更半夜的，她家里仍然灯火通明，时不时还能听见里面说话的声音。 “笔书，你去敲门。” 陆思莞凝了神，一刻也不敢松懈下来。 随着“笃笃笃”的声音响起，是钱大妈洪亮的询问声，“谁啊，这大晚上的。” 她边问边打开门，是个年过四十体态丰腴的中年妇人，看起来丝毫没有呗鼠疫影响，脸色红润润的。 “大娘，我们是路过的，您看天这么晚了，能否容留我们呆一个晚上？” 陆思莞也是随便找个理由，看钱大妈有什么反应，那对爷孙已经被墨书暗藏起来，现在站在钱大妈面前的只有她，笔书以及白头发老爷爷。 “我们村最近正爆发鼠疫，村口那么多官兵守着，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钱大妈多少还是有警惕心的，毕竟突然冒出三个陌生人，任谁都会觉得很奇怪。 “是这样的，我们是朝廷派来的医者，进村的时候太晚了，没找到落脚点，您也说了，这里到处是鼠疫病人，能否让我们进去，哪怕喝杯热茶也好，这天挺冷的。” 陆思莞说着，不忘搓搓手臂，仿佛真的受寒一般。 所谓做戏做全套，白头发老爷爷也说话了，“妹子，你行行好，我们可都是来帮桃林村的人，就让我们进去。” “是啊大婶，您就当做好事了，肯定会有福报的。” 笔书也说话了，不过说这些违心话，简直让他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快掉没了。 钱大妈反反复复打量了他们许久，最终松口让他们进来，“先说好了，只是喝杯热茶而已，我这里可容不下那么多人。” “行，一杯热茶也总好过受冻。” 其实这个天气，虽然是秋天，但因为桃林村气候因素，夜晚没多大风，根本谈不上受冻。 一进到屋里，陆思莞就注意到一个戴着黑纱的男人，他低着头坐在炕上，一言不发。 钱大妈主动介绍，“这位是李大夫，真巧了，他也是来桃林村救治鼠疫病人的。” “是吗？” 陆思莞笑了笑，上前几步企图看清楚他的脸，“李大夫，你好啊。” 第338章 怀疑钱大妈 第三百四十三章怀疑钱大妈 “抱歉啊，我这人脸上天生长了很多麻子，所以只能失礼，以面纱示人。” 李大夫的声音很沙哑，就像是嗓子破了一样，听着让人觉得很难受。 不过陆思莞在意的却不是这个，而是他身上淡淡的腐尸味，虽然他用味道极浓的药草盖住不少，可陆思莞还是能闻到很淡很淡异味，因为这个味道她再熟悉不过。 “没关系，人无完人，李大夫不必如此介意自己身上的缺点。” 陆思莞若无其事后退几步靠近笔书，对他做了个手势，后者心领神会，指尖轻弹，李大夫脸上的黑纱随之掉落，陆思莞定睛一看，他脸上哪是什么麻子，分明是小块小块的淤斑。 待李大夫慌慌张张重新戴好以后，陆思莞才悠哉悠哉的坐下来， “听说李大夫也是为了治疗鼠疫病人而来，不知道有什么发现，能说与我们这些后来的人知道知道？” 本来面纱掉落，李大夫很恐慌被人发现他的秘密，可没想到这些人不仅没发现，反而一门心思想跟他讨论。 “桃林村的鼠疫来势汹汹，李某穷尽毕生所学，也没查出是什么原因。” 李大夫摆出一副惋惜的模样，“短短七八日，竟死了那么多人，真是凄惨。” “李大夫怎么没跟其他大夫在一块？我听他们说，你一直住在钱大妈这里，平日里想跟你交流经验也见不到人。” 陆思莞似乎并不急于鼠疫之事，反而对李大夫这个人很好奇，话题来来回回也是围绕他的，这一点让李大夫很是排斥。 “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胆量，敢孤身一人来桃林村，难道就不怕有来无回吗？” 李大夫以为陆思莞跟他们不是一起的，只是进村才做个伴而已，对于陆思莞刚才的话，也觉得很不爽，因此对她言语间多了几分威胁之意。 见他恼羞成怒，陆思莞倒是很满意，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李大夫不也是自己一个人，你都不怕，我怕什么？难不成还怕李大夫？” “姑娘，当心祸从口出。” 李大夫眯着眼睛观察陆思莞，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不过让他失望的是，陆思莞全程笑眯眯的，让人看不出她的真实情绪。 “是不是祸从口出不要紧，只是我很好奇，方才我们在门口好说歹说钱大妈才愿意放我们进来，为何李大夫如此特殊，一住就住上那么多日，也没见被钱大妈赶出去？” 陆思莞在给李大夫挖坑，一进门她就猜到李大夫和钱大妈或许有某种联系，又或者李大夫能给钱大妈意想不到的好处。 “你们几个是来找茬的？走走走，我这里不欢迎你们。” 钱大妈端着茶水出来，恰好听见陆思莞说的话，当即变了脸色要把他们赶出去。 只不过有句老话说得好，请神容易送神难，他们既然进来了，就没那么容易出去。 “钱大妈，我很好奇，这桃林村到处是鼠疫病人，就算没得鼠疫的人也都快被饿死了，怎么偏就你这里，一片祥和？” 第339章 草菅人命 第三百四十四章草菅人命 “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钱大妈顾左右而言他，眼神飘飘忽忽的就是不去看陆思莞的眼睛。 “听不懂没关系，我可以解释，因为鼠疫，村民们闭门不出，很快就断粮了，可你这里，不但有精致的糕点，就连茶水都是上好的西湖龙井，这一点又是怎么回事？” 陆思莞将桌上的茶水倒出来，瞬间茶香四溢，别说喝了，光是闻都能闻得出来这是好茶。 “我家就这条件，你管不着，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们，赶紧离开！” 钱大妈心虚的一批，推推搡搡的想将人赶出去，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将李大夫牢牢护在身后，仿佛很担心他遭遇不测。 “这恐怕由不得你了，笔书！” 陆思莞冷笑一声，她好言好语的时候不知道珍惜，生气了也怪不得她。 “是，夫人。” 笔书三两下将钱大妈和李大夫一起用吊着干玉米辣椒的绳子捆起来，“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清楚，这位是敬安侯夫人，你们惹错人了。” “敬安侯夫人又如何？就可以随意欺负人吗？” 钱大妈仍然不服气的叫嚣着，不过李大夫倒是很安静，不声不响的，似乎并不想将事情闹大。 “是不是欺负你还有待考究，我就是很好奇，你们这个村都快被鼠疫给淹了，只有你独善其身，换作是谁都会怀疑？” 陆思莞和和气气的，试图跟人家好好说，反正已经摸到事情的源头了，多花费点功夫也没什么。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一提这个，钱大妈就别提有多心虚了，“是我运气好，没有传染鼠疫罢了，你总不能因为这个就觉得我有罪，这不公平。” “公不公平不是你说了算的，如果你现在不说，那我就只好抓你去报官，官府自然会想办法让你开口。” 陆思莞嘴里说着威胁的话，眼睛却是看着李大夫的。 “敬安侯夫人有什么话直说便是，她不过寻常妇人，你随便几句话就能吓破她的胆，何必呢？” 李大夫说着，发出几声怪笑，听着怪瘆人的，“不过我就不一样了，我不怕你们，自然也知道你们来桃林村的目的，不过没有用，来不及了，再过不久，整个桃林村都会变成鬼村，因为所有人都死绝了。” “你究竟是谁？桃林村少说也有几百号人，为何要滥杀无辜？” 陆思莞气急败坏，她很清楚这个李大夫说的不是假话，心里也隐隐多了几分猜测，这个李大夫说不定就是鼠疫病人的源头。 “滥杀无辜！？哈哈哈哈哈……真是可笑，你怎么不问问我，桃林村的人都做了什么，他们该死，全都该死，我不过是顺应天命，替天行道罢了。” 李大夫因为挣扎，脸上的黑纱随之掉落，大大小小的淤斑显得表情格外狰狞可怖，仿佛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就算桃林村有人做了伤害你的事，自有官府朝廷为你做人，而不是像你这样草菅人命！” 第340章 以身试禁 第三百四十五章以身试禁 “你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因为一切都来不及了，哈哈哈哈哈……” 李大夫笑得猖狂，他很清楚桃林村现在的情况，就算神仙来了也无用。 “我看未必，你以身试禁，只要把你治好了，桃林村的其他人都不是问题。” 陆思莞笃定的看着李大夫一点一点变了的脸色，就知道自己是猜对了。 李大夫没有料到眼前这个女人这么不好糊弄，“你一个贵妇人，何必掺和这些事情，在家里享受荣华富贵不好吗？” 他原来计划好好的，若没有这么女人的出现，他完全可以成功的。 可是今日陆思莞注定不会如他所愿，“身为医者，没办法眼睁睁看着这些不管不顾，或者你可以告诉我，桃林村和你的恩怨。” “不，别说，不要说，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李牧，我已经让整个桃林村给你陪葬了，你能不能给这个村留点颜面？” 钱大妈不知为何反应激烈不让李牧说出事实的真相，眼里的惊恐就好像李牧今日的所作所为都是理所应当似的。 “就是因为有你助纣为虐，才害了全村的人，为什么不能说？通通说出来，否则到时候在官府，一样要说。” 笔书一脸愤慨，就算有天大的理由，也不是他们伤害别人的借口。 这个秘密似乎已经藏在李牧心里很多年，当陆思莞让他说出来时，脸上清晰的痛苦是骗不了人的，“钱琼英，事到如今我不得不说了，本来就是你们桃林村的人对不起我，对不起我全家，是你们害得我们无家可归。” “不，别说，真的不能说啊，我求求你了！” 钱琼英吓得脸惨白惨白的，哪怕是村里此时鼠疫盛行，也没有让她如此恐慌不安。 “二十多年前，晋商和西疆发生过一次不大不小的战争，就是后来怀孕长公主被永远留在晋商那次，对了，长公主是你的婆母？” 李牧嘶哑的声音此时听起来很是哀伤，他看向陆思莞时，更多的是唏嘘同情，“长公主和敬安侯也是一样的可怜人。” “你说事就说事，扯这些做什么？” 笔书听着觉得不爽。没有任何人可以在他面前议论主子。 “笔书，冷静点，听他把话说完。” 陆思莞倒是很好奇李牧想说什么，毕竟她能了解萧昱的途径本就不多。 陆思莞这样，笔书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继续让李牧说下去。 “那时候晋商的士兵正好驻扎在桃林村附近，那个时候的桃林村，土地肥沃，粮食富足，为了国家也愿意献出我们自己的粮食，可他们不知足，根本不知足……” 李牧说到这里，眼神猩红可怖，似是被染上鲜血一般，“我姐姐和我母亲，是桃林村，乃至外面人公认的美人，然而美貌带给她们的却是灭顶之灾。” 说到这里，陆思莞已经多少猜到李牧要说的是什么了，她只觉得浑身发冷，晋商的军队军纪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溃散到这种地步了吗？ 第341章 是他们活该 第三百四十七章是他们活该 “我没有滥杀无辜，他们都是活该，活该！谁让他们不救我们，如果当时桃林村的村民能团结起来，他们根本不会死，所以我没有错，错的是他们，该死的也是他们！” 李牧此时根本听不进去陆思莞说的任何话，他只是觉得自己无辜受害，他的家人因此惨死，只有桃林村的人也跟他遭遇一样的痛苦，才算公平。 “冥顽不灵，告诉我，鼠疫是怎么来的？为什么你是最先得的鼠疫，却可以没事？” 李牧脸上的淤斑已经很严重了，可是除了淤斑，没有其他任何症状，这让她觉得很奇怪，难不成李牧天生体质特殊？ “我听说敬安侯夫人医术高明，想必一定可以找到原因的。” 李牧笑容诡异的看着陆思莞，仿佛在暗示她什么，“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虽然被我咬伤的病人还不具备传染性，但是再过一个时辰，他们就会变得跟我一样，你想想，一人咬十个，咬百个，很快，这个村里所有人沦为孤魂野鬼，多好啊。” “你简直就是个疯子。” 陆思莞不再与他多说，原以为可以劝他改变主意，但是现在看来仇恨的种子已经在他心里根深蒂固，谁都改变不了，与其劝他，不如抓紧时间找到鼠疫在他身上的来源。 “笔书，你稳住他，我探探他的脉。” 她说着，戴上医用手套，防人之心不可无，谁知道这李牧会不会打什么主意。 切完脉陆思莞的脸色极其难看，看向李牧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忌惮，“李牧，你的鼠疫是被几十只老鼠一起咬伤才染上的？” “几十只老鼠！？” 笔书没忍住惊呼出声，心里阵阵翻涌，没想到这人还是个狠人，被几十只老鼠咬，光是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人家还真就敢这么做了。 李牧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稀奇的，大方点头道，“没错，我费尽心思才找到三十几只有疫病的老鼠，在身上涂了点老鼠喜欢的味道，让它们咬，就是这么感染的。” “李牧，你难道就不怕被就这么被老鼠给咬死啊？” 陆思莞声音严厉，被他疯狂的举动气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死有什么好怕的，反正我在这个世上也已经没有亲人了，死了能见到他们，不也是一桩美事。”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不会这么简单就让你死的。” 陆思莞说着，趁李牧来不及反应之际，在他手臂上注射了一支加强版的抗生素，反正鼠疫是从他这里传播的，那就先拿他做个实验。 “你对我做了什么？” 李牧使劲挣扎想挣脱开被笔书捆住的手脚，可却无济于事，“你这个贱人，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砰！” 重重的一拳砸向李牧的脸颊，笔书寒着脸，让人胆战心惊的，“敢对夫人出言不逊，找死！” “呵……你要不然就直接打死我好了，打这一拳管什么用啊，我还就骂她了，她就是个贱人，怎么样？” 第342章 白头发老爷爷是莫凡 第三百四十八章白头发老爷爷是莫凡 挨了一拳的李牧反而抬眸挑衅笔书，似乎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激怒他。 笔书哪里听得这样，想都没想又要动手，被陆思莞及时拦下来，“何必跟这种人一般计较，不值当，刚才我给他用了点药，先看看他的反应。” “夫人，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这小子嘴巴那么脏，此事过后，我必须割了他的舌头。” 笔书满眼寒霜，恨不能直接对他动手，但夫人的劝告又不能不听。 “夫人，您真的能救桃林村的人？” 钱琼英这个时候说话了，望着陆思莞的眼睛里满满的希冀。 陆思莞点了点头，“确实可以，我跟这位……抱歉，一直忘了问您的姓名。” “莫凡，我叫莫凡！” 白头发老爷爷摸了摸下巴的胡子，笑得一脸慈爱。 而他的名字听在陆思莞耳朵里，却不亚于晴天霹雳，“你说你叫什么？” “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莫凡！” 莫凡这个名字，陆思莞在无数个日日夜夜都在想着念着，觉得这是她与那个时代唯一的联系，是她唯一的希望了，而现在这个希望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出现了，丝毫不费吹灰之力，她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竟然直接傻在原地了。 “夫人，莫大夫在跟您说话，您怎么不回答？” 笔书轻拉了拉陆思莞的衣袖，让她不至于太失态，心里却也觉得很奇怪，夫人的反应像是认识此人，可之前明明表现得不相熟才对啊。 陆思莞回过神看着他，有些抱歉道，“不好意思莫大夫，刚才我有些走神了。” “没关系，就是觉得你似乎对我的名字感到震惊。” 莫凡话里有话道，方才陆思莞的反应可全被他看在眼里，确实古怪得很。 “这事以后再说，咱们还是先顾着眼下。” 说着陆思莞便去看一直等她开口问的钱琼英，“我可以就桃林村，但你必须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李牧可以在她家里待这么长时间，其中必有古怪，钱琼英一定知道一些隐情。 “钱琼英，你发过誓，此生绝不背叛我，你现在在做什么？” 李牧着急跳脚，没想到钱琼英会临时反水倒戈，“你若是说出来，我会杀了你的！” “你现在自身都难保了，还想杀谁？” 陆思莞没好气的伸手推了一下他的脑袋，转过头对莫凡道，“莫大夫，有劳你帮我观察一下他的反应，看看我的药是否有效。” “放心。” 得了莫凡的保证，陆思莞全身心都放在和钱琼英周旋上。 陆思莞对她笑了笑以示安慰，“你说，有我们在，他是不可能伤你分毫的。” “我跟李牧从小一起长大，如果他家没出事的话，我们现在应该是一对人人羡慕的夫妻了，不过后来李家出事，李牧随之失踪，我就接受我爹的安排，嫁给村里的王二柱，原本这样平平淡淡过一生也挺好，可就在半个月前，李牧突然回到桃林村，出现在我面前，在这之后，一切都变了模样。” 第343章 老鼠咬的 第三百四十九章老鼠咬的 “因为李家的过往，桃林村那些知道内情的人心里多多少少都觉得对李家有愧，因此也对突然出现的李牧照顾有加，几乎到了小心伺候的地步，生怕他想起曾经痛苦的过往，可是我们都不知道，李牧其实是回来索命的。” 钱琼英一边说，眼泪就没停止过，不知道是哭她无疾而终的初恋，还是哭桃林村灰暗的未来。 “后来呢？” “后来……李牧在我家里住了几天，突然有一天我夫君王二柱就像疯魔发了狂似的，在村里到处伤人，李牧就骗我说他在外时曾学过医术，有办法医治王二柱，我信了，所有的一切都是从这里开始的。” 钱琼英将自己缩成一团，对她而言那段回忆大概是极其痛苦残忍的，“王二柱被李牧捆在家里，一开始确实是有好转的迹象，可没过两天，村里多了好几个跟王二柱一样的人，发狂伤人，失去理智到连自己的亲人都不认识。” “接连出现这么多例，难道你们就没怀疑过李牧？毕竟他对桃林村来说，已经算是外人了。” 陆思莞觉得很奇怪，有点脑子的人此时都应该要怀疑不对劲了，难不成还真是因为报恩，所以他们都盲目的去相信李牧？ 钱琼英摇头，情绪很激动，“不是我们不怀疑他，是李牧太会做样子了，村里接连出现好多个一样发狂的人，但经过李牧的治疗都好了不少，因此我们都把他当作大恩人看待，如果不是七天前，我半夜起来偶然间发现李牧的秘密，恐怕至今都要被蒙在鼓里。” “你是不是发现李牧养的那些老鼠了？” 陆思莞会这么说不是只凭猜测的，因为她发现李牧的手臂上有很多齿印，有新有旧，就她看见的齿印里最新的竟然是昨天的。 “你说的没错，李牧一开始进村的时候，就带了一个挺大的木箱子，我问过他是什么，他只说是治病救人的物什，那晚我看见李牧把手伸进去后，听见老鼠咯吱咯吱啃咬的声音，我真的……” 钱琼英脸色发白，那是一段不堪回想的噩梦，或许直到现在她也无法面对曾经惺惺相惜的恋人竟然是这么可怕的人。 “那又如何？你说这么多，还不是一样和我……钱琼英，你根本就是下贱，明明有丈夫还跟我苟且，觉得我恶心，我还觉得你犯贱！” 李牧嘴里不客气的对她叫嚣着，声音明显比刚才洪亮了许多，脸上的淤斑也没那么清晰了。 “你住口，都是你逼我的，你杀了我夫君孩子，还逼我伺候你，李牧，你就是个禽兽，你跟那些欺辱你娘和姐姐的人一样，都是猪狗不如的东西！” 钱琼英似乎被李牧深深刺激了，说话也开始口不择言，明知道李牧最恨别人拿他家人说事，钱琼英却故意这么说。 “你闭嘴，你没资格提她们，你们都不配！” 果然，钱琼英的话让李牧失去理智，狞着脸想冲上去，“你给我住口！” 第344章 先等等看吧 第三百五十二章先等等看 “我没有说你帮着李牧杀人，我是说纵容，如果你一开始发现李牧不对劲的时候，就告诉桃林村的人，让他们有机会防备，也许现在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受害了。” 陆思莞发觉她和面前的女人有明显的代沟，说是说不通的。 “不不不，我没有纵容啊，夫人，这话不可以乱说的。” 钱琼英始终矢口否认，或许对她而言，她都是被李牧威胁，从头到尾都是无辜受害的。 “行了，差不多休息够了，我们还是赶快去跟侯爷汇合。” 陆思莞有些担心，一夜过去了，不知道萧昱那里怎么样了，他能不能应付得了鼠疫病人。 “夫人，那这些人怎么办？” 墨书指着躺了一地的村民，难不成就任由他们这样躺着？ “没关系的，等他们醒来就没事了。” 鼠疫虽然危险，但却不是什么绝症，只要有足够量的抗生素，一切好说。 …… “你们若是再不回来，主子可就坐不住了。” 纸书平时最是沉不住气，见陆思莞她们回来，激动的眼眶都红了。 “萧昱，我平安无事回来了。” 陆思莞看着一言不发的萧昱，心里很清楚他有多担心自己，亦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对不起，我好像让你担心了。” “回来就好了。” 没有从前的矫情，萧昱将陆思莞牢牢抱紧在怀里，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真真切切感觉到她的存在似的。 “萧昱，一路上我遇到的鼠疫病人我都已经用了药，相信很快就没事了。” “这两个是什么人？” 萧昱目光警惕看向被捆成粽子的李牧，以及缩在角落里不敢说话的钱琼英。 “桃林村之所以有鼠疫，全都归功于这位仁兄李牧，整件事情都是他一手促成的，至于这位嘛，她叫钱琼英，是桃林村为数不多没有被感染的病人。” 陆思莞言简意赅，给隐去许多不必要的解释，主要是因为觉得萧昱没必要听那些污糟事。 “整件事都是他一个人做的？” 纸书惊呼，觉得有些不敢相信，那么大的一个桃林村就因为他一个人变成这般凄惨萧条的模样，有点让人难以置信。 “自然还是有幕后主使之人的，不过他暂时还没说，我们先等等看就是了。” 陆思莞耸耸肩，表示对这茬子并不在意，反正无论幕后之人如何作妖，他在桃林村的计划注定是要失败的。 “那这些人怎么办？昨晚我还逮到好几个发狂的病人，好不容易将他们弄晕了。” 纸书看了眼动弹不得的那些人，觉得很苦恼。 “这个简单，用那个什么注射器，夫人刚才教我们了。” 墨书颇有些骄傲道，“不过你刚才不在场，所以看不到那壮观的景象。” “夫人，这不公平，墨书他们都能见到您那个厉害的注射器，我也要看。” 纸书瘪着嘴向陆思莞抗议，“您不能因为墨书守过几天漪澜院就偏心他。” 陆思莞从袖口抓了一大把出来，好笑道，“本来也是要给你们用的，我准备了一大堆，拿去让墨书教你用。” 第345章 天怒人怨 第三百五十三章天怒人怨 纸书抓着像是捡到宝似的，冲陆思莞嘿嘿直乐，“还是夫人对我好。” “行了，别贫了，快开始，他们可都等着呢。”墨书扯了一下纸书的袖子，看不惯他的嬉皮笑脸。 陆思莞挨着萧昱坐，脸上有着明显的疲态，昨晚应付李牧和钱琼英把她累坏了，生怕李牧耍什么鬼主意，现在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立马睡了过去。 “主子，需不需要给夫人腾个睡觉的地方？” 笔书昨天一直跟着陆思莞，知道她的精神压力有多大，“夫人昨夜一晚没睡的盯着这个李牧。” “不用，就让她这样睡。” 萧昱觉得被陆思莞这么挨着，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他很享受这一刻的静谧，如果陆思莞能一直这般乖巧就好了。 因为有墨书和笔书以及莫凡熟练的手法，很快这里的鼠疫病人都被注射了抗生素，躺了一地。 “主子，他们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了。” 纸书颇为骄傲，虽然这一切更多的是陆思莞的功劳，但他一样觉得很高兴就是了。 “通知守村的官兵，让他们派一批人进来搜村，不能遗漏任何一个鼠疫病人。” 萧昱的安排不是没有原因的，如果现在就草率的松懈防卫，万一有哪个鼠疫病人闯了出去，到时候出了事负责事小，闹出人命事大。 “是，属下明白了。” …… 不过纸书很快却是去而复返，脸上的焦急藏都藏不住，“主子，大事不好了，村外面来了好多官兵，说是陛下的旨意，要火烧桃林村。” “怎么回事？你难道没有告诉他们，桃林村的鼠疫病人情况都已经得到改善了吗？是谁传的命令？让他立刻进来见我。” 萧昱也是始料未及晋商帝竟然会有这样的命令，不过冷静下来想想却也不是没有理由的，无论是晋商帝还是怀王，应该都会把这次当成除掉他的大好机会。 纸书抬手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看得出来他很着急，“属下跟他们说明了，但是他们不听，还说什么您只是个徒有虚名的侯爷，他们凭什么要听你的。” 这句话纸书自己说的都很恐慌，在世人眼里，萧昱是个脾气特别好，为人处世尤为和善的人，但只有少部分人知道，萧昱体内的杀戮因子不过是隐藏着，没有被人发现罢了。 “是吗？那很好啊，不听我的若是出了什么事，那也怨不得我了。” 萧昱唇角勾起一抹冷然的笑，这是他发脾气的象征，他鲜少真的动气，除非是有人活的不耐烦想找死。 纸书一听萧昱这话，就知道是要搞事情的节奏，跃跃欲试道，“主子想做什么，尽管让属下做，也好让他们知道知道，咱们也不是好欺负的。” “别着急，有的是机会，等会先醒来的几个村民，你想办法把他们带出桃林村，然后把谣言散播出去，就说朝廷滥杀无辜，草菅人命，桃林村已经没有鼠疫，他们却依然要火烧村子，天怒人怨！” 第346章 是我师傅的 第三百五十四章是我师傅的 “这个办法好，正所谓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相信有谣言传出的话，他们一定会有所顾忌的，萧侯爷果然足智多谋，老夫佩服。” 莫凡笑眯眯看着萧昱，满眼的慈爱。 萧昱亦迎视他的眼神，意有所指道，“再怎么着也比不上莫神医，您不声不响跟在我们身后进村，不知是为了鼠疫还是我家夫人而来？” 莫凡的大名他最早知道还是因为上回凌恪到漪澜院跟陆思莞说的那些，导致萧昱一直耿耿于怀，因此当他知道眼前人就是莫凡的时候，心中的复杂之情可想而知，他不清楚陆思莞和这个莫凡有什么关系，只知道他很不喜欢自己的女人太过在意别的男人，哪怕这人已经头发发白，年纪衰老。 “萧侯爷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没有明白，萧夫人是位医术高明且很有医德的医者，老夫很敬佩她，不过昨日是第一次见，更谈不上是为她而来。” 莫凡被萧昱话里话外带刺的语气搞蒙了，觉得这人实在奇怪。 “你是说你们以前不认识？” “确实如此，老夫是第一次跟萧夫人见面，你为何会觉得我们认识？” 莫凡的话却让萧昱陷入更大的疑窦当中，陆思莞和莫凡不认识，可那天她明明表现的对莫凡很在乎，很感兴趣，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是哪个环节出错了？ “我夫人医术高明，而莫神医也恰好深谙此道，所以我想你们之前会不会其实是认识的。” 萧昱有些尴尬，不仅仅是因为自己错怪了陆思莞，还因为他竟然误会这两人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萧昱，其实你的怀疑一半一半，我确实对莫神医很感兴趣。” 陆思莞并没有睡熟，起码他们的谈话她都是听见了的，“不过这个感兴趣跟你想的不太一样。” “那是什么？” 萧昱简直好奇的不行，他觉得陆思莞身上有太多不可言说的秘密，他想查却无从查起。 “莫神医，不知道你认不认识这个东西？” 陆思莞直接将输液器拿出来，虽然不是当初凌恪给她的那个，但样子相差无几。 莫凡一见陆思莞手上的东西便大为吃惊，“萧夫人怎么也有此物？” “也有？那就是说这东西真是你的？” 陆思莞仿佛一个溺水的人终于抓住一块浮木，兴奋的不行。 可让她失望的是，莫凡只是看了看就将输液器还给她，“这东西我没有。” “可有人曾经拿着这个告诉我，你也有一模一样的。” “不，那不是我的，是我师傅秦也的。” 莫凡幽幽的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了，想不到我还能见到师傅的东西。” “那你师傅，还在世吗？” 有什么能比满心欢喜到失望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本以为莫凡就是他的希望，可现在看来她错了，错的离谱。 莫凡说到自己的师傅时，伤心之情溢于言表，“师傅他老人家十多年前就去世了，他一生无儿无女，将毕生医术传于我，因此由我给他送终。” 第347章 希望破灭 第三百五十五章希望破灭 “原来…又错了！” 陆思莞轻扯了扯嘴角，莫名觉得有些讽刺，以为知道莫凡的存在，就能解释她为什么会来到这里，然而现在，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萧夫人，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你会有跟我师傅一样的物件？” 莫凡是铁定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这件事关系到他的师傅，草率不得。 陆思莞却像是没听到他说的话一样，恍恍惚惚看着某一个地方，脸上满是落寞，“原来我是回不去了的。” “菀菀，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别吓我。” 萧昱看着陆思莞的反应不由感到害怕，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陆思莞，像魂魄被抽走一般，没有一丝活力。 “萧昱，你知道吗？我回不去了的，我只能永远留在这里，回不去了。” 陆思莞很认真的看着萧昱，她其实很想告诉萧昱，她不属于这里，她也不是真正的陆思莞。 可她那么多次，半开玩笑的明示暗示，萧昱都表现的很无所谓，到现在，陆思莞也不确定自己该不该告诉他了。 “你想回哪里？我陪你去，菀菀，你想去哪里都好，我都会陪着你的。” 萧昱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明明陆思莞就在他的眼前，可他就是抓不住，像虚无缥缈的浮在半空。 “你不懂，你不明白。” 陆思莞站起身，边摇头边往后走，紧接着疯了似的跑开了，墨书见状当即跟了上去。 是啊，萧昱是可以永远陪在她的身边，可这不是她真正想要的以为找到莫凡就可以找到回去的办法，然而她错了，莫凡跟她不是一个时代的人，他的师傅才是。 而现在那个叫秦也的人已经入土为安，是骨灰坛里的一把灰了，她要怎么回去，怎么可能还回的去？ 看着陆思莞疯一样的跑出去，莫凡有些担忧，“萧侯爷不跟去看看么？虽然老夫不知道萧夫人为何听说我师傅去世会这样激动，但老夫还是得跟你说声抱歉。” “无妨，跟莫神医没关系。” 萧昱这个时候压根没心思应付莫凡，满脑子都是刚才陆思莞黯然神伤的模样，他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到底哪里不对劲，哪里出错了？ 陆思莞口中的回不去，又是什么意思？她要回哪里去？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个谜，或者说陆思莞这个人就是天大的谜团。” …… “夫人，您别跑了，属下对这桃林村可不熟悉，一会要是迷路就不好了。” 这话果然好使，陆思莞停下来，蹲在地上气喘吁吁的，墨书绕到她面前才发现，她早已经满脸泪水。 “夫人，属下不知道夫人经历了什么，可属下敢拍着胸脯保证，主子绝对是这世上最在乎，最关心您的人。” 墨书以为陆思莞是在跟自家主子赌气，一言不合之下才选择跑走的。 可陆思莞摇了摇头，“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的原因，墨书，你相不相信这个世上有平行时空的存在？” “夫人在说什么？属下听不明白。” 第348章 两条路 第三百五十八章两条路 “吓唬你们？” 陆思莞冷笑一声，不知从何处拿来一个四四方方的木箱子放在地上，一打开迅速从里面溜出数十只老鼠，正满地乱窜。 “啊！！！是老鼠，是老鼠啊！你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桃林村有鼠疫，你竟然养了那么多老鼠！” 不仅是那群官兵，就连醒来的村民们看见这个阵仗都不由的慌了手脚，“怎么会有那么多老鼠？这下可怎么办？” “完了完了，我被老鼠咬了！” 陆思莞从头到尾冷眼旁观，无论是官兵还是百姓，都慌不择路，只是他们越是慌乱，老鼠反而像是有知有觉一般，就跟着他们了。 “萧夫人，求求您，饶了我们，我们只是听命行事，也是迫不得已的，求求你，放过我们！” 他们早有听闻敬安侯夫人是个很厉害的大夫，可却没有人告诉他们这个很厉害的大夫竟然还是个变态。 “吱吱吱……” 陆思莞模仿着老鼠的声音将它们全都吸引到自己脚边，其实这一群根本就是仿真玩具鼠，不过他们太害怕了，没有察觉罢了。 就算有人怀疑，也绝不会以为这是假的老鼠，因为这个时代根本不存在仿真的东西。 “不过几只老鼠你们就吓成这样，若是你们的消息是错误的，桃林村还有鼠疫呢？到时候你们又该怎么办？自生自灭吗？” 陆思莞气得不行，为他们的无知感到悲哀，确实，他们有他们的无奈，做下属的，主子要他们做什么，他们没有权利更没有资格说不。 但是起码要有最基本的分辨是非的能力，如果连这个都没有的话，那干脆别做人了。 “萧夫人，您说的简单，可我们上有老下有小，一旦不按主子说的做，遭殃的可就是他们。” 领头的那个此刻已经意识到陆思莞知道他们是怀王派来的人，脸上露出苦涩的笑。 以为他们就愿意当这个坏人，只是迫不得已罢了，如果可以选择，他们也不想的得罪敬安侯。 “现在摆在你们面前的，有两条路，就是不知道你们会选哪条。” 从遇上他们，陆思莞就已经决定要怎么做了，一切就看他们愿不愿意。 这个时候，已经恢复健康的村民都被萧昱派人送回各自家里了。 “萧夫人请说。” “第一条路，今日你们被侯爷的人所俘，已无生还的可能，就算是死，也是一了百了。” “那第二条路呢？” 他们不想死，一开始根本没想过敬安侯身边有那么多高手存在，以为可以很容易得手，谁知道…… “这第二条路嘛，你们想个办法，把怀王宇文焓引过来，我负责保证你们家人的安全，事成之后，让你们远走高飞。” 原本不想那么快对付宇文焓的，可他实在太能折腾，此人一日不除，早晚变成心腹大患，倒不如趁现在这个机会，斩草除根。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何况怀王向来行事谨慎，他怎么可能那么轻易被我们骗过？” 第349章 她有知情权 第三百五十九章她有知情权 他们也不傻，知道怀王没那么好应付，陆思莞给的第二条路，一样是死局。 “能不能骗过怀王是你们的事，路要怎么选就看你们的了，至于其他的，跟我没有关系。” 陆思莞摊摊手，怎么选择都是他们的事，反正最后她都不会吃亏就是了。 被人拿捏住的滋味可不太好受，若是不按陆思莞说的做，一样活不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还有机会远走高飞。 领头的人一咬牙，说干就干，“好，我们可以答应你，但是你拿什么保证我们家人的安全，还有，事成之后我们怎么知道你会不会食言？” “你们只能选择相信，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陆思莞根本没有给他们谈判的机会，而他们也没有这个资格。 “知道了，你等着我们的消息就是。” 他们离开后，萧昱才从暗处走出来，虽然猜出了陆思莞的目的，但不太理解她的做法，“你为什么放过他们？当心留下后患。” “不会的，我查过了，宇文焓在下属当中的口碑并不好，能为他卖命的，要么是为了钱，要么是为了权，恐怕很少有真心实意的，如果你怕我做事不够稳妥，待把宇文焓引过来后，一人给他们一粒药就是了。” “让他们永远心怀忐忑，若背信弃义就死无葬身之地？” 萧昱挑了挑眉头，觉得陆思莞的做法实在有意思，“菀菀，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心思这么缜密？” “你怕啦？怕我有一天用在你身上？” 陆思莞故意逗着他玩，“我可告诉你，最近我新研制了好几样毒药，你若是敢做对不起我的事，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好，我什么都不做。” 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做了对不起陆思莞的事，恐怕他自己都不会放过自己的。 “那现在怎么样？要不要先通知秦王的人做好准备？他们这样回去，宇文焓一定会怀疑的，能不能引得过来还是个问题。” 她想过了，如果宇文焓来了，能讲和让他把皇位让给宇文霖是最好的结果，如果讲不和，那她有的是办法逼其就范。 “放心，他一定会来。” 萧昱说的很肯定，“怀王是个极其自负的人，若他们聪明的话，一定会往这方面给他下套。” “那也得让秦王有个心理准备。” “让笔书去，他比较了解秦王，刚好也知道这事的来龙去脉，可以恰到好处的帮到秦王。” 萧昱话音刚落，笔书已经出现在他面前，“属下立刻过去告知秦王。” 不知怎么的，她突然觉得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还有长公主，不要忘记告知她，她有知道的权利。” 这两个人都是她的侄子，谁占了储君之位，长公主都会怀疑到萧昱身上，也或多或少会在心里生出一些想法。 “菀菀，你有没有想过？一旦让母亲知道，就没有回头之路了。” 萧昱脸色有些发白，不管怎么说都是他的亲生母亲，总还是要在乎她的感受。 第350章 宿命使然 第三百六十章宿命使然 “可是萧昱，我们现在也一样回不了头了，况且长公主总会知道的，主动告诉她，好过有一天她被动知道，他的儿子做下了这些事的好。” 陆思莞也很清楚这么做无论是对萧昱还是对长公主宇文承瑶都稍许残忍，但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那属下要不要顺便去公主府？” 笔书问的小心翼翼，这两人的意见不太一致，他现在都不知该听谁的好了。 “去，必须去，还得把所有事完完全全说清楚，说不清楚就不要回来了。” 陆思莞厉声强调，看向笔书的眼神冷得吓人，逼得他差点一个踉跄软在地上。 “就按她说的做。” 萧昱闭上眼睛，终究还是点了点头，算作回应。 “是，属下立刻去。” …… 公主府。 宇文承瑶听完笔书的复述，哪怕还有秦王宇文霖在场，也不由摔坐在地上，神情恍惚，喃喃重复着同样的话，“我早知道有这一天的，早知有这一天的……” “侄儿求姑母成全，三哥这些年，没少做伤害您和兄长的事，可是侄儿没有，我从来没做过，难道这样还不能让您支持我吗？” 在宇文霖看来，只有宇文承瑶点了头，萧昱才会尽心尽力为他筹谋，因为这个人是他的至亲，哪怕是陆思莞也比不上的人。 宇文承瑶猛地抓住蹲下身子与她平视的宇文霖的手臂，声音嘶哑，“就算如此，他跟你一样，也是我的侄儿，难道我为了你，去要他的命吗？” 这样的质问在宇文霖看来却是理所应当，他甚至还点了头，“姑母能这么想最好，虽然同是侄儿，却也有亲疏远近的区别，我三哥做事不择手段，若有一天他得到那个位子，姑母想想，您和兄长还有活路吗？” “放肆，你父皇仍健在，这种话怎么能说出口？” 宇文承瑶被他的话气得心肝俱颤，然而无法否认的是他说的都是实话。 宇文焓这些年小动作不断，对萧昱更是没有容人之量，若不是碍于她和太后，恐怕萧昱早就没命了。 “姑母，您怎么能这么想，父皇至今没立太子，难道您就没想过原因吗？现如今人选只能从我跟三哥里面选，兄长是支持我的，您为什么就不能随他一道呢？” 宇文霖不明白，三哥屡次伤害她和兄长，为什么姑母至今不肯松口表明态度支持他。 “因为我除了是你姑母，是萧昱的母亲，我还是晋商的长公主，我所做的一切决定，出发点必须是为了晋商。” 这是皇家从小给宇文承瑶的教育，让她为皇家活，为皇家死，哪怕她生的孩子，也逃脱不了这样的宿命。 笔书默默站在两人的身后，隐在袖中的手却暗暗紧握成拳，没有人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有多么的愤怒，长公主直到现在，心心念念的依然是晋商的一切。 或许她从来没有替自己的儿子考虑过，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他想回到自己的国土要怎么办？ 第351章 保持沉默 第三百六十一章保持沉默 宇文霖第一次替萧昱感到悲哀，那个从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兄长，他的母亲最先考虑的永远都是晋商而不是他。 “侄儿，明白了。” 宇文霖冲着长公主宇文承瑶深深鞠了一躬，“但侄儿也希望姑母明白，剑出鞘，是收不回去的，我和兄长做的决定，也不是您可以左右的。” “本宫还望秦王能够三思，宫里楚嫔尚未完全失势，此时绝非好时机。” 她又何尝希望事情演变成现在这样，其实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无论是宇文霖还是萧昱，都已经给过怀王机会，是怀王自始至终欺人太甚。 “这个就不劳姑母操心了，只希望到时候姑母即使不站在我们这边，也请沉默，别让父皇真的伤害兄长。” 宇文霖眸色幽寒，他心里已经认定姑母同父皇是兄妹同心的，怒极之下，拂袖离开，笔书见状，朝宇文承瑶拱手亦跟着走了。 “秦王，咱们现在去哪？” “你家主子让你来找我，不就是为了稳住大局，老三那么鸡贼的人，可不得好好看着。” 宇文霖咬牙切齿，他们皇室的人一个比一个不省心，还不如兄长这个外姓人来的亲。 如此暴躁的秦王，笔书还是第一次见，心里是高兴的，起码有个人真的跟自家主子站在统一战线。 桃林村。 现在鼠疫被及时切断源头，刚开始被陆思莞的假老鼠吓了一跳，不过后来墨书解释了一番，桃林村的村民现在感激陆思莞都来不及，恨不得将她供起来。 此刻她和萧昱正在村里魏大叔家，他家面积大，地理位置也好。 “你还笑，他们现在都把我当神一样，就差摆上香火蜡烛了。” 陆思莞瞪了眼坐在房屋正中央，气度不凡与这里格格不入的萧昱。 他正慢条斯理端着魏大叔家的八角碗喝水，那架势像是盛水器皿价值连城似的。 “你救了整个桃林村的村民，他们为了感恩，理应如此。” “那也别太过了，像刚才毛大娘，她竟然问我，她家母猪肚子里有几只小猪崽，我又没有透视眼，我怎么可能知道，太夸张了。” 陆思莞抢过萧昱手里的碗，咕噜咕噜几口喝尽，她也很渴的好。 “夫人，您喝这个，这是我家大虎子专门去后山挑来的泉水，很甜的。” 魏大叔大概是翻箱倒柜，才找着一只陶瓷白碗，他笑得满脸憨实双手虔诚的端过来，陆思莞赶忙去接，触手微凉，一摸就知此非凡品，“魏大叔，我很随意的，用不着这么小心。” “您快喝，喝完我再让大虎子去挑。” 人家根本不管你说啥，反正心里认定你是救了他们的女神医，好好供着就是了。 这桃林村的村民越是朴实，她就对李牧越气愤，放下碗站起身就要离开。 被萧昱一把扯住手臂，“你干什么去？” “有件事我得去问问李牧那厮。” 说完挣脱开萧昱的手扭头就跑，李牧也被关在魏大叔家，就在隔壁，倒不必担心有危险。 第352章 逼问手段 第三百六十二章逼问手段 “我问你，鼠疫这事除了你自己，还跟谁有关系？是谁指使你干的？” 原本她是想等到离开桃源村才审问李牧的，但她不想等那么久了，李牧背后之人不现身，她总觉得不安。 李牧坐在有靠背的椅子上，双手被反绑在后面，看向陆思莞时，眼神轻蔑又带着些许玩味，“萧夫人突然这么凶，容易让人慌神，我一慌，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那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百蛇攻心？” “你什么意思？” 李牧警惕心突起，他很清楚这个女人的危险，想逃，可双手双脚都被绑在椅子上，暗处还有他察觉不到的高手守着，他现在就是笼中鸟。 “意思就是说，被上百条小蛇钻入心脉，那种钻心透骨，撕心裂肺的痛苦，你想尝试吗？” “就算萧夫人想让我死，这个季节的桃林村一时之间也没有那么多蛇让你抓？” 李牧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已经不由自主在陆思莞面前流露出了他的恐慌。 陆思莞看他这副模样，只觉得可笑至极，“不过是蛇而已，你信不信，我要多少有多少！” 话音刚落，她就像是变戏法般后退几步留出空间，数十条蛇在地上爬满，令人不寒而栗。 饶是李牧这么变态的人，也没见过如此可怖的场面，那些蛇可不是无毒无害的菜蛇，有几条他认清是银环蛇和小蟒蛇，都是巨毒的。 陆思莞兴致盎然的看着他被吓得六神无主，多亏狗蛋给力，它现在就像个百想空间，但凡她要的东西，就没有狗蛋给不出来的。 李牧都快被吓傻了，这敬安侯夫人还是个正常人吗？ “你，这么多蛇你到底是怎么藏在身上的？” “怎么藏的跟你没关系，只是如果你不说出幕后主使之人，那么这些蛇就都会进到你的身体里，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要你的命，就是会感觉小小的痛苦。” 陆思莞比了个指甲盖大小，说的轻松，但在李牧看起来她却比阎王还要可怕。 墨书在一旁观看的人都不免有些适应不良，夫人有时候口味是重了些。 “你这么做，就不怕遭报应吗？” 他快被这个女人逼疯了，异于常人不说，还屡出奇招，他根本招架不住，“这么多条蛇，你这是杀生，跟我有什么区别？” “这你尽管放心，待这些蛇进了你的体内，不仅不会死，反而会以你的血肉为食。” “什……什么！？” 随着“嘶，嘶，嘶”的声音越发靠近，甚至有几条蛇已经顺着小腿往里边钻，冰冷粘腻的感觉让李牧紧缩着脚，惊惧得冷汗连连，都快崩溃了，“别，别让这些东西过来，我说，我说！” “早这么听话不就不用遭罪了？” 说收就收，眨眼功夫满地的蛇无影无踪，动作迅速得根本没人看见这些蛇是怎么消失的。 “你说，我听着呢。” 墨书还特意从隔壁给她搬了张舒服的贵妃椅，就等着李牧开口，她要开始听故事了。 第353章 怀王真的来了 第三百六十四章怀王真的来了 “真没劲，这么不经吓！” 陆思莞一脸嫌弃示意墨书收尾，她则屁颠屁颠跑回去跟萧昱好好商量怎么继续整治人。 面对已经被折腾晕过去的李牧，墨书看了眼，只想吐槽陆思莞一句，这不叫不经吓，但凡是个人被她这么弄都会受不了的。 “萧昱，萧昱，我跟你说……” 陆思莞一蹦一跳去找人，后者却生怕她摔了，连忙起身搂住她，“你慢点，总这么风风火火的，当心摔着。” 碍于魏大叔跟他儿子在场，不好明说引起恐慌，她将萧昱从屋里扯出来，才一脸正经道，“我刚刚审问完李牧，这事跟怀王有关，当然了，跟陆相也脱不了干系。” “你是怎么问的？” 陆思莞被他问得一阵心虚，赶紧搪塞过去，“哎呀，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李牧刚刚告诉我，怀王在桃林村四周都埋了火雷，打算鼠疫若控制不住，直接让人引爆火雷，那他待会来了以后察觉不对劲，桃林村的人不就危险了？” “确实有点麻烦。” 萧昱认同的点了点头，侧头唤了声，“砚书。” “属下在。” “带人查一查桃林村四周，发现火雷马上处理了。” “属下遵命。” 陆思莞看砚书匆匆离去的背影有些好奇，“砚书还会排雷？” “砚书的父亲是西疆一位大将军，他小的时候经常跟着行军打仗，略懂皮毛。” “那他能处理得过来吗？” 陆思莞顿时心生怀疑，那么多火雷被埋在暗处，就光靠砚书一个人，得找到猴年马月去。 “别小瞧了他，放心，他能处理的。” 萧昱倒是对他的人信心十足，牵着陆思莞的手走到井边，“你手哪弄的，脏成这样？” “我刚才抓蛇来着，怕被误伤了，就先抹点雄黄粉以防万一。” 她只是要吓李牧，可没想把自己搭进去，抹点雄黄粉确保没有意外。 “这种危险的事，下次让墨书去做就好了，你只管在旁边指挥。” 这时候收拾完残局的墨书恰好走到他们身后，露出幽怨的小眼神，主子也太欺负人了。 “主子，好歹您说这种话的时候，别让我听见啊。” “我知道你在后面，故意的。” 萧昱抬眸凉凉看了他一眼，颇有种“怎样，你打我”的欠揍模样。 陆思莞被逗得不行，方才因为李牧说桃林村有火雷的紧张心情顿时轻松不少，“他跟你开玩笑的。” “主子，主子，怀王真的来了，现在正在村口，他派了几个人进来探风，但最开始咱们放走的那些人都没跟过来。” 纸书一阵风似的跑过来，脸上难得露出严肃的表情。 “按照宇文焓谨慎的性子，一定会把他们留在王府，是我失策了。” 现在宇文焓是来了，可那批士兵却没有跟着过来，届时他在这里若有个好歹，肯定不会放过怀王府那些人了。 “没关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萧昱搓了搓她的胳膊安慰道，“先出去看看情况再说。” 第354章 这女的就不是什么善茬 第三百六十五章这女的就不是什么善茬 怀王并非一个人前来，身后至少是半数以上的府兵，正如萧昱防备他一样，他也不相信萧昱。 “怀王殿下好大的阵仗。” 萧昱牵着陆思莞走出来，比起在马上的宇文焓亦不遑多让，更添了不怒而威的气势。 “萧昱，你让人找我来支援，为的不就是这个？” 一开始他是派了批士兵想让萧昱死，但那批士兵不仅安然无恙，还告诉他萧昱愿意将桃林村的功劳给他，不可置信的同时却还是想一探究竟。 “支援二字从何说起？” 他们压根不知道放走的那些人是怎么跟宇文焓说的，不过现在看起来应该不是他们所料想的那些话。 宇文焓眉头皱起，对萧昱的装疯卖傻颇为不满，“萧昱，你让我的人来跟我说，只要我来了，治好桃林村鼠疫的功劳就是我的，怎么？现在不想认了吗？” 萧昱捏了一下陆思莞的手，心里顿时多了几分思量，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些人也不会太蠢。 “怀王严重了，侯爷自然是认的，不过现在鼠疫并非完全遏制，还是有漏网之鱼的。” 陆思莞扬起大大的笑脸，心里却有些想让墨书用鞭子把宇文焓挥下马，谈判就谈判，装什么逼，要说话就下马好好说。 宇文焓现在一看见陆思莞就不免生出阴影，这女的就不是什么善茬，“此言何意？如果没有完全遏制，那你们把我找来做什么，耍我吗？” “怀王稍安勿躁，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不如你跟我们进村，我好好跟你解释解释，如何？” 陆思莞的笑脸其实在一定程度上很具有欺骗性，宇文焓虽然防备她，但下意识会觉得她只是一个女人，会比对付萧昱更容易降低戒心。 “我凭什么相信你？万一你在桃林村设下埋伏对付本王，那我岂不是插翅难飞？” 宇文焓这一点上还是很谨慎的，只要他不进村，不让身后的府兵以及守村的官兵离开，那么萧昱和陆思莞的人就动不了他。 然而他到底还是嫩了点，以为只要这样就可以平安无事，殊不知却走入一个更大的圈套。 当陆思莞知道这一切都是陆相和怀王所为时，不仅让砚书去找桃林村四周的火雷，还派人通知了秦王。 所以宇文焓带着府兵前来，一定程度上是自投罗网，只要秦王能成功说服晋商帝，让他相信所有一切都是怀王宇文焓所为。 “如果怀王真有这样的顾虑，那你在村外也没事，一样可以看见我是怎么治疗鼠疫病人的。” 恰好还有十几个严重些的村民身体没有完全治愈，可以做个幌子。 宇文焓带着审视的眼神居高临下看着她，“你说的可当真？” “殿下何必猜疑心这么重？你现在不是可以看见吗？我身后临时搭建的棚子，以及那些躺在里面的村民。” 陆思莞侧过身，让宇文焓看得更清楚里面的情况，“殿下若是还不相信，那我没办法了，你请回，毕竟这功劳，侯爷领了也是一样的。” 第355章 忽悠晋商帝 第三百六十六章忽悠晋商帝 说白一点，这怀王也是足够贪心，明明心里很清楚这都是他自己的手笔，却还是抱着侥幸心理，想要分一杯羹，最后结局能不能如他所愿还真不好说。 陆思莞一激将，宇文焓心里不服气因子也跟着作祟，索性就下马，命令自己王府的府兵在村口跟守村官兵一起，安营扎寨。 “本王就在此处守着，看你们能玩出什么花样，天黑后，若是看不见成效，本王定将这里夷为平地。” “那便请殿下拭目以待。” 陆思莞说完，迅速转身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才算稍微解气，缓步往棚内走去。 …… 皇宫，养居殿。 “陛下，秦王此刻正气势汹汹往这里来了。” 穆公公尖着嗓子，语气有些慌乱，大概是从未见过如此有气势的秦王。 晋商帝靠在软椅上批阅奏折，面不改色道，“来就来了，朕也有好些时日没见过老五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晋商帝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小太监诚惶诚恐的进来禀报， “陛下，秦王殿下在殿外，说有要事求见。” “让他进来的。” 晋商帝手中的奏折一直都没发现，但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可以发现他的注意力压根没在奏折上，因为从开始到现在，还都停留在第一页。 秦王一袭墨青色蟒袍，步伐镇定，眼神坚毅在晋商帝面前跪下，“儿臣见过父皇。” “老五来了，快起来。” 晋商帝终于放下奏折，目光落在多日不见的儿子身上。 然而秦王宇文霖却干脆双膝跪地，目光不闪不避坚定看向晋商帝，“儿臣请求父皇，求兄长一命。” 提到萧昱，晋商帝的脸色便不由的有些微妙了，他坐直身子，故作不知的问，“你兄长怎么了？” “兄长此刻正和嫂嫂在桃林村，嫂嫂凭精湛医术力挽狂澜，遏制了桃林村的鼠疫，可现在三哥却带府兵将桃林村团团围住，声称受父皇之命，未免鼠疫泛滥，要用火雷炸死桃林村村民。” 宇文霖声音铿锵有力，晋商帝很难装耳背听不见，况且他口中关于宇文焓的事，也确实出乎晋商帝的意料之外。 “朕何时下过这样的旨意？穆琅，这是怎么回事？” 晋商帝将目光落在一脸大难临头的穆公公身上，“是不是你背着朕干的好事？” 类似的旨意晋商帝确实是下了一道，但前提是鼠疫没有得到及时遏制，然而现在，整个金都城都已经知道，萧昱夫妇身陷桃林村救治村民。 老三在这个时候，添什么乱！？ 穆公公被点到名字，跪在地上惶恐道，“陛下英明，这可是砍头的大罪，老奴绝不敢做出这等假传圣旨之事。” 晋商帝的暗示穆公公是半点没有收到，他只想快点撇清关系，好保住自己的命。 察觉到这主仆俩毫无默契的互动，宇文霖差点破功笑出来，使劲捏了一下大腿才勉强保持冷静，“父皇，儿臣也觉得穆公公没有这个胆子，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三哥说了，要在天黑之前引爆火雷，让桃林村葬身火海！” 第356章 被他牵着鼻子走 第三百六十七章被他牵着鼻子走 “砰”的一声巨响，晋商帝用力将旁边的茶几拍得晃动几下，龙颜大怒道，“这个老三，实在太乱来了，霖儿，你想怎么做？” 宇文霖进宫对他咄咄逼人是晋商帝始料未及，现在再来想如何保住宇文焓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了，只能想着怎么才能不让其丢掉性命。 他也恨宇文焓做事总这么冲动，完全没有任何计划，他都不知道收拾了多少烂摊子。 能让萧昱吃亏还好，问题是每次遭殃的都是他自己，还回回上当，学不乖。 “儿臣想向父皇下令让三哥退兵。” 宇文霖进宫之前就已经计划好一切，他很清楚在宇文焓和萧昱之间，父皇肯定会选宇文焓，所以必须逼得他毫无退路，选无可选。 “霖儿，父皇是可以让老三退兵，但问题是让谁去？” 晋商帝将难听抛回给宇文霖，其实他想的是，如果消耗的这些时间，足够宇文焓行事，不顾一切下令对桃林村下手，那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虽然村民们枉死很残忍，但除掉萧昱这个心腹大患让晋商帝觉得很值得。 “让林钦随同儿臣前往，他是禁军统领，又有您的手谕，守村官兵会听命的，而三哥也会因此明白，大势所趋。” 宇文霖根本没给晋商帝浪费时间的机会，直接给出两全其美的方案，让他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传林钦。” “不用了父皇，林钦此刻就在殿外，直接让他进来就行。” 宇文霖眼里有一闪而过的狡黠，原本他是不敢这么自作主张的，但笔书替陆思莞传话，跟他说父皇现在因为先前牺牲桃林村的想法而感到心虚的时候，只要他能让父皇面子上过得去，就可以了。 “那让他进来。” 晋商帝现在有火也无处发，自家儿子把他看得透透的，吃得死死的。 “林钦见过陛下。” 晋商帝看向跪在自己面前一脸刚直不阿的林钦，心里对宇文焓颇为不落忍，“林钦，老三现在带兵围住了桃林村，你带着朕的手谕陪同秦王一起，把他带回来。” “是。” 林钦没有二话的答应了，来养居殿之前还在奇怪为什么秦王会让他提前候着，不过现在明白了，秦王是不想让陛下有机会给怀王翻盘。 出了养居殿，宇文霖重重呼出一口气，心口积压的大石终于落地一半。 “秦王好计谋，连陛下都无可奈何。” 林钦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但他对被秦王利用的事很不爽是一定的。 “形势所迫，还望林统领担待。” 宇文霖知道他心里有气，笑意温和道，“此事过后，本王亲自登门向你赔罪。” “殿下为了萧侯爷劳师动众的，图什么？” 林钦不明白，今日这一出秦王根本没必要，桃林村被围就被围，萧昱的死活跟他也谈不上有实际关系。 在这个是非当口，他应该要做的是低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冒着得罪陛下的风险巴巴的赶去救人。 “林统领不明白兄长对本王而言意味着什么。” 第357章 其他问题都是小事 第三百六十八章其他问题都是小事 “确实不明白。” 他一来一回的，不仅让晋商帝没脸，也等于是跟怀王正面起冲突，吃力不讨好，何必呢？ 桃林村。 棚内好几个比较严重的病人都已经苏醒，但在陆思莞的暗示下，依然若无其事装晕躺着。 “殿下，这天都快黑了，咱们还要等多久？” 宇文焓的心腹俯身在他耳边道，“陛下已经撤销对桃林村的毁村旨意，守村的官兵也差不多撤退了，再待下去恐生不测。” 心腹说的宇文焓心里何尝没数，但他亲眼看着陆思莞尽心尽力救人，也看着桃源村其他村民都恢复健康，实在不想放过这么好的邀功机会。 “再等一会。” 宇文焓声音沉沉，忽地抬头冲里面的萧昱说道，“萧昱，天快黑了，这些村民可都没醒过来，真要让他们跟你们一起死吗？” “殿下急什么？天不是还亮着吗？哪怕还有微光，我们都不会放弃的。” 陆思莞不慌不忙怼回去，镇定自若的神情让宇文焓不免在心里打个突，难不成他们还有后着？ 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在桃林村埋火雷一事，除了他的心腹根本没人知道，不过就算被他们知道了也没关系，埋火雷的范围那么大，没有人可以在这么短时间内全部找出来并且销毁。 “还是快点，天黑了做什么都不方便，桃林村全村人治愈后，本王也好向父皇禀报这个好消息。” 能把邀功说的如此清新脱俗，除了宇文焓也没有其他人了。 “殿下说的是。” 陆思莞边说边给最后这个人检查完，确定整个桃林村的人都已经注射过抗生素，并且没有出现应激反应，才算彻底放心下来。 “萧夫人，我们还要装到什么时候？老这么躺着也不是办法。” 其中一位妇人扯了扯陆思莞的衣角，有些为难的问，“家里还要好些事要做，不然夫人重新找个人来替我？” “安大婶，你先放宽心，左右不过这两个时辰的事，再忍忍，哪怕是为了我，可以吗？” 陆思莞小声跟她打商量，好在这安大婶虽然有些不耐烦，但还是配合的。 整个桃林村都很配合陆思莞，不仅因为她不但在两天内就治愈他们的疫病，还让人将桃林村的事传的人尽皆知，晋商帝下令撤销鼠疫一个月不除尽就火烧桃林村的旨意。 光是这两件事，就足以让全村的人对陆思莞感恩戴德，又何况是装病骗过外面那个黑心的王爷。 陆思莞对此表示很满意，起码她救的都是知恩图报的人，“墨书，去看看砚书回来没有。” 现在最棘手的就是埋在桃林村四周的火雷，只要砚书成功将这些火雷解决，其他问题都是小事。 而此时，天也渐渐昏暗下来，陆思莞双手撑着下巴坐在棚外的石头上，算着时间等待秦王的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陆思莞原本平静的心情也随着等待多了几分急躁，直到墨书出现在她面前， “夫人，砚书说，这四周的火雷已经全数被他们挖走了，还有，笔书也回来了。” 第358章 三哥要做什么 第三百六十九章三哥要做什么？ 这下是真正松了口气的，终于熬到最后一刻，陆思莞拍了拍手中不存在的灰尘，起身微微一笑道，“走，是时候跟怀王殿下认真聊一聊了。” 村口等待的宇文焓耐性全无，天已经黑了，可无论是陆思莞还是萧昱都没有从村里出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怕是被人耍了。 “来人，给本王闯进去！” 宇文焓脸色铁青，他恨自己太贪心，更恨被陆思莞耍弄，明知道这女人向来诡计多端却还是上当了。 “三哥要做什么？父皇都已经下令让守村的官兵撤退了，怎么三哥还带着府兵前来了？” 宇文霖的声音措不及防在他身后响起，他轻扯了扯唇角，果然，这一切都是他们计划好的。 “老五，没想到我竟然也有被你算计的一天。” 他转过身，看着坐在马上威风凛凛的宇文霖，第一次生出畏惧之心，从前老五于他而言不过是个莽撞的毛头小子，心里只有情情爱爱，对皇位不屑一顾。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他想不起来了，只是不愿意就此屈服，他勉强维持住表面的和谐，淡声道， “本王奉父皇之命前来的，跟你似乎没什么关系。” “恐怕要让三哥失望了，我也是奉父皇之命而来，不过是为了将你带回去，三哥，你做的事父皇都已经知道了，事情还没闹大之前，你还是不要负隅顽抗了。” 宇文霖脸上写满傲然之气，要知道他从小就被老三压着，无论是母族的出身，还是长大后一个被父皇重用，而另一个却玩心重，没有大志向，那时候满朝文武百官都觉得，老三才是储君之位的最佳人选，如今他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怀王殿下，我排的这出戏，你觉得怎么样？” 陆思莞在众人身后冷不丁冒出来，笑颜灿烂夺目，像夜色下闪闪发光的夜明珠，然而在宇文焓眼里，这笑容却是怎么看怎么碍眼，“陆思莞，你玩的一手好计谋，不惜以这满村的百姓和萧昱的安危迷惑本王，只为捧宇文霖上位，真是煞费苦心。” “怀王殿下客气了，小小计策不足挂齿，这还要多亏殿下的捧场才是。” 论毒舌，恐怕没人比得上陆思莞，不说则已，一说就是要气死人的节奏。 “萧昱，你躲在女人身后的日子似乎过得很滋润，本王也是活久见了。” 宇文焓神色阴郁，对萧昱在一旁观看好戏颇为不爽，他虽然什么都没做，却纵容陆思莞做了一切。 萧昱没有计较他的恼羞成怒，甚至连神色都淡定如常，“怀王殿下，既然秦王好意来接你回去，你还是领情，否则一旦陛下的旨意过了明处，等待你的会是什么？” “不用你假好心，造成本王如今这般骑虎难下局面的，难道不是你们吗？萧昱，本王只恨自己没有下狠手除掉你，给自己留下祸患！” “三哥，兄长是好心劝你，你不识好歹也就罢了，何必说这些狠话，我们压根没想过要你的命。” 第359章 我等着呢 第三百七十章我等着呢 “老三，别惺惺作态了，本王瞧着恶心，不要像个娘们一样，既要做，又要立牌坊。” 他满脸轻蔑，现在的宇文霖虚伪的要死，明明已经是胜利者，摆出一副迫于无奈的样子给谁看？ “怀王殿下。” 一声熟悉的硬朗声音，让宇文焓的脸骤然惨白，这个人的出现也就意味着，方才宇文霖说的那些话，都是真话。 “林钦，你怎么也来了？” 宇文焓看着他，无论是语气还是态度都很是警惕。 “奉陛下之命，将您带回宫面圣。” 林钦一板一眼回答，顺便拿出晋商的手谕，这下宇文焓想不相信都难。 “竟然，是真的！？” 宇文焓似乎难以承受，下意识地后退了好几步，“父皇真要我回去？” “殿下，我只是将您带回去见陛下而已，你倒也不必如此沮丧。” 林钦有些看不懂宇文焓的反应，又不是让他去死，有必要一副灰败绝望的样子吗？ “林统领不明白，有些事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的，你还是赶紧把怀王殿下带走，免得夜长梦多。” 陆思莞巴不得宇文焓这个瘟神赶紧离开，说的话就别想有多好听了。 “陆思莞，此事本王绝不会就此罢休！” 宇文焓撂下狠话，动作利索踏上心腹牵来的马。 “好的，我等着呢。” 陆思莞配合的点点头，觉得这宇文焓特别像她看过的一部动画片里的狼，每次被羊耍的晕头转向，结局也只能撂下一句“我一定会回来的”这样的狠话。 林钦深深看了眼挑衅怀王的陆思莞，“萧夫人没什么变化，依旧不认识祸从口出这四个字。” 其实林钦算是一番好意，当初陆思莞虽然把他的人打了个半死，却也在一定程度上保下了他。 “不劳大统领费心了，您还是顾着陛下的差事要紧，我的事，我自己会担。” 陆思莞没有领他的情，也或许是因为在宇文焓面前，觉得不应该对林钦太友善，否则林钦的处境就有可能危险了。 林钦跟在宇文焓身后离开，而宇文霖则是可以短暂停留，跟他们说两句话。 “嫂嫂，这次能这么成功让三哥在此摔一跤，多亏了你。” 宇文霖不吝夸赞，说白了点，他什么都没干，都是白捡的功劳。 而这次宇文焓的举措，势必会造到许多正直之臣的弹劾，哪怕晋商帝再看好他，这下也是真的与储君之位无缘了。 虽然谁当太子最后还是晋商帝说了算，可如果这个太子不被朝臣所信服，那么日后也难以立足。 所以方才宇文霖不仅没有当着林钦的面奚落自家三哥，反而还摆出一副劝诫的模样，因为他很清楚林钦回宫后，必然会一五一十告诉晋商帝这里的情况。 “殿下缪赞了，我做的这些不过是给你铺垫，若你没有不惧龙威闯入宫见陛下，事情也没有这么顺利。” 这个时候傻子才把功劳揽在自己身上，陆思莞笑着推诿，“殿下才是劳苦功高之人。” 第360章 决意做回自己 第三百七十一章决意做回自己 “兄长，宫里还需要我去一趟，待此事结束，咱们再好好叙。” 宇文霖对始终没有开口的萧昱很是恭敬，陆思莞做的决定就是代表他的，不然的话就凭那日自己对陆思莞所做的一切，她又怎会尽心尽力出谋划策。 萧昱微微颔首，并未多言，而宇文霖也拉紧缰绳调转方向，往皇宫奔驰而去。 “你现在跟这小子似乎相处的不错？” 萧昱眉头一蹙，看着陆思莞脸上温柔的笑不满道，“陆思莞，你曾几何时对我笑得这般温柔？” 陆思莞捏着鼻子，伸手在半空中挥了挥，“好大的醋味啊，萧昱，你闻到了吗？” “陆思莞，我在生气，你看不出来吗？” 萧昱咬牙切齿，这女人就是欠揍，今晚一定要好好打一顿她的屁股。 陆思莞只觉得他可爱到不行，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上前一步双手环上他的脖子，鼻尖轻蹭他的鼻尖，“萧侯爷吃的哪门子醋，宇文霖他连你的一根手指头都及不上，不对，是连头发丝都不如，犯不着！” 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的，陆思莞还是第一次如此大胆对他动手动脚，哪怕萧昱再稳如泰山，此时也有些崩塌之势，“你将手放开，这么多人看着，成何体统？” “我就不，你是我夫君，我想怎样就怎样，谁管的着！” 陆思莞难得耍起小性子，才发现自己在萧昱面前其实太过正经，太过小心，生怕一言一行惹他不快，但其实这个想法却也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两人的关系。 她想打破现在固有的相处模式，露出本来面目，她不是真正的陆思莞，没有必要畏首畏尾去迎合任何人，哪怕这个人是自己心爱之人。 不过这样的她，萧昱是很喜欢的，只是当着墨书他们的面，没好意思表露出来罢了。 “那个……主子，既然桃林村的事告一段落，那是不是该收拾一下，启程回侯府了？” 墨书被萧昱凉凉刮了一眼，后背顿时凉凉的，很识趣的给自己找借口离开。 “你们去收拾善后一下，明日一早回侯府。” 陆思莞松开搂着萧昱脖子的手，不过身子依然紧紧靠在他怀里，连忙叫住准备去善后的墨书，“李牧留着，带回侯府，我还有用。” “是，夫人。” 墨书没有二话的点头应下，众人纷纷退下将村口这一片空地留给如胶似漆的两人。 萧昱几乎一瞬间猜到陆思莞的意图，“你留着李牧，是为陆相准备的？” “准备了这么久，可算轮到他了。” 陆思莞没承认也没否认，然而眼里的寂冷却出卖了她的情绪，“我可以留着宇文焓的性命，甚至能够容忍他继续在我门前蹦哒，然而陆明昌，我忍不了了。” “好。” 一个字既表明了萧昱的态度，也让陆思莞打从心里觉得温暖，她知道，无论什么时候，萧昱都是无条件支持她，跟她站在统一战线的。 “萧昱，明日先不回侯府可以吗？我想去看看母亲。” 第361章 我保证只揍两下 第三百七十二章我保证只揍两下 陆思莞口中的母亲并非长公主宇文承瑶，而是原主的母亲方氏。 上次两人真正坦言后，萧昱就已经查到方氏被陆明昌葬在哪里，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去看看。 所以对她的这个要求，萧昱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好，我陪你去看看她。” 然而在他们即将回侯府的前一晚上，敬安侯府却是满府上窜下跳，鸡飞蛋打的局面。 “虞衡，老娘担惊受怕整整两天，现在大夫说你没事，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和陆思莞合起伙来骗我？” 虞衡没有卫宁的好体力，跑了这么一会就觉得心肝肺都要从嘴巴里蹦出来了，捂着胸口气喘吁吁，他跑不动了，“郡主，咱们有话好好说，不跑了行不行？我这身子骨虽然不只有三个月可活，但也没有您的好体力。” 他被卫宁从前院追到后院，又从后院追到卫涵休养的房间外头，此刻他和卫宁两人面对面，中间隔着石桌，一个警惕小心，一个蠢蠢欲动。 “你让我揍两下，虞衡，你骗我一次，又害卫涵躺在床上到现在还病恹恹的，我揍你两下不过分？” 卫宁企图跟他商量，双手扳着石桌用力到都快把桌子扳碎了，“我跟你保证，就两下，绝不多！” “郡主这话谁信？被你揍两下，别说三个月了，我都活不过明天。” 虞衡只顾着跟卫宁掰扯，却没想到一个不注意，衣领就被她狠狠揪住，防不胜防。 “虞衡，你真是好样的，现在都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频频玩花样了？你怕是不记得小时候被我打得半个月没下来床的时候了？” 卫宁咬紧牙关，死死握着拳头，“你说，你现在是断手臂还是断腿好呢？要不然，我两样都成全你算了。” “郡主，郡主……咱们有话好好说，女孩子家家，不要动不动就使用暴力，当心以后嫁不出去。” 虞衡可以算计一切人心，唯独对卫宁手足无措，伤不得骂不得，只能由着她闹，自己还得跟个孙子一样哄着。 “笑话，本郡主在青城有钱有势，要男人这种玩意做什么？给我添堵吗？” 自从接受陆思莞跟萧昱在一起后，卫宁也想通了，感情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就是个累赘，她要来何益？ “郡主，你真这么想的？” 虞衡因为她的话愣了好一瞬才想起来问她，“你不喜欢敬安侯了？” “他都已经为人夫了，本郡主何必一棵树上吊死？” 卫宁回答的理所当然，完全忘记了自己来金都城的初衷，是为了跟晋商帝谈判，以青城兵力，换一个萧昱。 “那我就放心了。” 虞衡松了口气，身子也跟着突如其来的松懈，让卫宁差点扯破他的衣裳，“你做什么？” “只是没想到郡主会说出这番话，我很意外，也很高兴。” 虞衡对她温顺的笑了笑，忽地想起陆思莞的话，心里莫名生出几分期盼，或许卫宁她心里，并不是非萧昱不可的，只是从小固执的喜欢一个人，养成了习惯，以为自己只能喜欢这个人了。 第362章 吃软不吃硬 第三百七十三章吃软不吃硬 看到虞衡脸上如沐春风的笑，她竟然脸热了，都这么熟了，有什么可害羞的，卫宁莫名觉得可耻，一巴掌盖在虞衡脸上。 “说话就说话，你笑什么笑？” 虞衡突然挨了一巴掌，手抚上脸表现的懵懵的，“郡主，我笑了吗？” 就算笑了，那也不至于被打这一巴掌，郡主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懒得理你。” 卫宁松开手，扔下他就跑进卫涵房里去了。 “姐姐，你刚才在门口跟虞衡哥哥玩什么呢？” 卫涵一双眼睛无辜的眨呀眨，他已经原谅虞衡之前做的那些事，在他姐姐不知道的时候，虞衡特意跑来跟他解释了一番，他看在这人诚意满满的份上，大方表示不计较了。 “没玩什么，小孩子家家，问题不要那么多，长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卫宁面对自家弟弟时，总是有种难以描述的愧疚感，当初不分青红皂白要杀他，后来又差点因自己丧命，就跟天生相克似的。 “哦……” 卫涵刚要从床上下来，被她一念，乖乖缩回双腿在床上躺好，“这么晚了，姐姐不回去休息吗？” “哪那么多话，你睡你的，我还不困。” 卫宁对于这样的关心十分不适应，说话更是凶巴巴的，“我就在这里看你睡着再走。” “姐姐，不然你上来跟我一起睡。” 卫涵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有些期待的说，“我以前就幻想过，姐姐能哄小涵睡觉。” 不得不说卫涵聪明起来还是很聪明的，他知道卫宁吃软不吃硬，所以说话时总是习惯示弱，既然姐姐觉得不自在，那就全部由他来好了。 “你在开什么玩笑？” 卫宁惊吓地蹦起来，好像卫涵说了一件多么可怕的事，“男女授受不亲，我怎么可能跟你一起睡？” “没关系啦姐姐，小涵还是个孩子，又是你亲弟弟，相信虞衡哥哥不会在意的。” 卫涵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安慰她。 “关他什么事。” 卫宁边说边走过去，掀开被子躺下，“睡就睡，你这小孩，屁事还挺多的。” 门外，虞衡悄默声的听着墙角，愈发觉得陆思莞很明智，当时她就说过，卫涵的存在或许能改变卫宁的性子，那时候他对除卫宁以外的卫家人都有偏见，所以并不相信陆思莞的话，可是如今看起来，陆思莞才是对的。 “虞公子，深夜叨扰实在抱歉，周公子有请。” 南国小筑的小厮找了一圈，发现虞衡在这里，态度非常恭敬有礼。 这个周公子他是听说过一些的，来自大魏，因为皇室内讧牵连他所在的周家，不得不背井离乡，来到异国，后来不知怎么的跟陆思莞搭上关系，就此成为敬安侯府的一份子。 “他找我做什么？” 虞衡问得直接，小厮却是摇了摇头，“奴才只负责传话，至于周公子找您何事，您该问他才是。” “既然如此，那我就去一趟。” 刚好，他也对被传说神化的大魏周家很好奇，不知道这周公子周瑾，是怎样的人物？ 第363章 因为她才留下来 第三百七十四章因为她才留下来 南国小筑。 还是一模一样的棋盘，只不过对弈的人，由陆思莞换成了虞衡。 “深更半夜的，周公子好雅兴。” 他其实想说的是，大半夜的自己跟自己下棋，没病？ 周瑾似乎看破他内心的想法，“夜深人静，才正是思考的时候。” 好了，这个人比他更咬文嚼字，若是被卫宁听见，肯定是拳头伺候的。 “所以周公子特意请我来，是为了找个对手下棋的？” 虞衡看了眼整齐的棋盘，木盘看起来有些年岁，上面的格子都被磨损得厉害，不难看出周瑾在这院里有多无聊，方才在路上虞衡稍微了解了一下，自从进了侯府，他就没再出去过。 “可以是，也可以不是，这盘棋不下没关系，只是想认识虞公子而已。” “为何？” “青城的虞家是廷尉侯的智囊，而今虞公子也是卫宁郡主的心腹，虞家对卫家果真是忠心耿耿。” 这话怎么听都有几分嘲讽的意思，哪怕虞衡脾气再好，也有些不爽了，莫名其妙把人请过来，就为了说这些不着边的话？ “周公子什么意思？” 周瑾却只是一笑，脸上有着让人无法理解的落寞，“虞公子别介意，我不过感慨一番罢了，想必你也是知道我身份的，虞家和卫家的关系，就如同周家和大魏皇室曾经的关系，不过现在，一样分崩离析了，只是你我终究不同……” 可不知为什么，虞衡却觉得自己懂得了周瑾话里的意思，“周公子如果想，也是一样可以回去的。” 他们的确不同，廷尉侯曾经对他父母见死不救，可卫宁还有去世的廷尉侯大夫人，都对虞家问心无愧，甚至有救命之恩，就凭这个，他就该对卫家释怀了。 然而周家不一样，就因为从龙之功，所以大魏皇室很忌惮周家，费尽心思就为了将周家永远在大魏除名，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回去自取其辱。 “回不去了，家不是家，大魏也不是曾经的大魏。” “所以周公子留在侯府，也是因为这个？” “不是。” 周瑾否认了，接着道，“我留下来是因为陆思莞。” 他没有称作萧夫人，而是直呼其名，让虞衡很惊讶，而且提到陆思莞时，他眼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快得根本抓不住。 “你和萧夫人有渊源？” “算是，总之是因为她我才留了下来，我是走是留，也全凭她一句话的事。” 换句话说，如果陆思莞让他走，他不会多停留一刻，但现在既然让他留下来，那么他干脆连南国小筑也不会踏出一步。 “原来是这样。” 虞衡一副了然的模样，并未多问，然而到现在，他还是不知道周瑾让人来请他的目的，“所以周公子此番让我来的目的是？” “确认你会不会对她造成危险。” 周瑾抬头，目光落在他脸上，没有丝毫移开的意思，眼神里的冷意像在给他警告一般。 虞衡亦很好奇，反问他，“如果我会呢？” “那就在她尚未觉察时，将危险解决。” 第364章 什么都瞒不过你 第三百七十五章什么都瞒不过你 周瑾完全不在乎被他知道自己的目的，甚至还主动说出来，这让虞衡觉得很震惊，就因为这个，让他深更半夜的跑一趟！？ “周公子似乎对萧夫人很不一样。” 虞衡勾唇冷笑，可即使再不一样，陆思莞也已经嫁做他人妇，跟此人没有任何关系。 “因为她很特别。” 像是憋了许久终于找到倾诉的对象，也像是故意想通过虞衡，向陆思莞或者其他什么人表达自己的不满。 毕竟自从上次陆思莞特意过来南国小筑，说让他帮忙对付陆丞相后，便将他抛诸脑后，不闻不问。 “我更想知道的是，你为什么会因为萧夫人的特别，而不惜对我口出威胁之言，还有，你觉得我会怕吗？” “你会！” 毫不犹豫的回答，让虞衡顿时哑然，一时半会想不出什么话回怼他，这人的性子怎么跟陆思莞那么像，都喜欢把话说满，还动不动就喜欢威胁别人。 “周公子很有自信？别忘了，你如今已是个寄人篱下之人，又能做的了什么呢？” 虞衡嘴下不留情，很久没遇到这么神经的人了，真是把他的好战因子都给激出来了。 “是什么都做不了，但是虞公子别忘了周家是以什么起家的，有时候想做什么，不需要亲自动手，动口也是一样的。” 周瑾目不斜视，看他的眼神很是挑衅，但更多的却是探究，虽然已经确定此人对陆思莞造不成危险，但也不希望成为她的麻烦。 “其实你何必对我存有这么大的敌意，说白了我跟敬安侯府，甚至是陆思莞都没有任何关系，难不成你想知道的，其实是卫宁郡主？” 要是涉及到卫宁的事，他可就来劲了，不允许任何人对卫宁动心思已经成为虞衡此生的目标。 周瑾从善如流，替他把话说下去，“是卫家，郡主此番来金都城的目的，恐怕是为敬安侯？” 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行动，他暂时还不知道缘由，但如果卫宁是为萧昱而来，那陆思莞岂不就危险了。 原来，是这样…… 虞衡一下子恍然大悟，周瑾从开始围绕着他打转，都是为了卫宁，他是怕卫宁因为萧昱的事，伤了陆思莞。 “周公子大可放心这一点，我家郡主虽和萧侯爷有小时候的情谊，但一直把他当成哥哥，不至于在知道他娶妻后还念念不忘。” 虞衡下意识的护犊子，在他心里卫宁是唯一的，无论是他还是萧昱都配不上。 “我可以相信你的话吗？” 周瑾脸上挂着淡笑，但那笑容怎么都有些瘆人。 虞衡忍着频频冒出来的鸡皮疙瘩道，“能不能相信周公子不是有办法知道吗？” “那倒也是。” 周瑾的注意力重新从虞衡身上放在了棋盘上，漫不经心说了句，“我劝虞公子最好也别在我身上动什么歪心思，这世上也不只有你一个人会用蛊。” 虞衡手里的小动作忽然停住，抬眸正好与周瑾四目相顾，见好就收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第365章 也得扼杀了 第三百七十六章也得扼杀了 “你知道就好，快天亮了，虞公子难道想留在我这院里过夜吗？” 周瑾冲他微微一笑，知道他和卫宁都没有威胁了，很是直白的翻脸不认人。 “周公子大可放心，你这南国小筑太小，容不下我这尊大佛，告辞！” 虞衡走的时候，脸色发黑，一直按着胸口的地方，步伐更是又急又快，恨不得飞着离开有周瑾的地方，这都是什么人，亏他来的时候还那么期待。 “公子，您何必做这个坏人，明知道他们没有坏心的。” 说话的是南国小筑的小厮，上个月才来到侯府的，严格意义上，他算是周瑾的人，因为他也来自大魏。 “防人之心不可无，哪怕有一丁点心思，也得扼杀了。” 周瑾其实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对陆思莞是怎样的感觉，说喜欢，好像也不至于，可要说什么感觉都没有，好像也不是，因为他会希望陆思莞完全不受到伤害，哪怕一点点，他也不希望。 翌日。 陆思莞一大早睡得迷迷糊糊，翻个身发现旁边的位置凉凉的，惊醒后看着身边空空无人的床位愣神，“雪参。” 在桃林村这几天，她和萧昱都是睡一起的，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拘泥不自在，两人表现的都很平淡，好像这是自然而然发生的事。 “夫人，怎么了？” 雪参从外面里面，脸上的表情透着疑惑。 “萧昱哪去了？” 前面两天她和萧昱都是一同起床的，突然不在，她有些不安。 “侯爷他半夜就出去了，不过现在已经回来了，就在隔壁，要不奴婢去叫他过来？” 雪参的语气充满了调侃，看陆思莞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玩笑之意，似乎对她主动找萧昱这事很高兴。 “不用了，我洗漱完再过去，也该起床了。” 她没忘记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时间可不能耽搁在这里。 “那奴婢伺候您洗漱。” 雪参将一早准备好的铜盆和手帕端过来，又拿了杯子伺候陆思莞漱口才算完事。 “对了，昨天乱糟糟的，我都忘了问，你知不知莫神医哪去了？” 陆思莞这一问才惊觉，她似乎昨天一整天都没见着人。 雪参也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道，这两天只顾着看那个钱琼英，没注意莫神医的动向。” 是啊，她忘了桃林村还有个钱琼英要解决，把她留在这里显然不现实，桃林村的人都已经知道她和李牧之间的事，她留下来即使性命无虞，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虽然她不太想管这人，不过到底也是个可怜人，帮一把也无妨，“那你今天给她点银子，让她离开桃林村。” “奴婢明白了。” 雪参是个通透机灵的，她很清楚陆思莞这么做的用意，自然会将这事处理的很好。 她刚洗漱完打算去找萧昱，没想到萧昱却是先她一步过来了。 “怎么不多睡一会？时辰尚早。” 陆思莞一见萧昱就迫不及待拉着他问，“我听雪参说，你昨晚半夜出去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没叫醒我？” 第366章 要有心理准备 第三百七十七章要有心理准备 “一点小事，已经解决了。” 萧昱四两拨千斤笑了笑，明显不想说实话。 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弥漫开来，她觉得萧昱很不对劲，有时候尽量表现出正常反而是一种欲盖弥彰的反常。 陆思莞凑上前嗅了嗅，天然的敏感让她刷一下变了脸色，“你哪里受伤了？” 哪怕只是一丁点血腥味，她还是闻到了，当即就要解开他的衣服察看，被萧昱抬手挡了回去，“只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萧昱，你是不是觉得很厉害，什么事都自己解决了，没必要告诉我？” 她快气炸了，这男人是怎么回事？明明这段时间都表现的很好，怎么这会又开始钝了，他又不是刀，难不成还得定期磨一磨？ “莞莞，我只是觉得处理好的事，没必要说出来让你跟着心情不好。” “既然你不想说，那就别说了，不是还要去看母亲吗？别浪费时间了，走。” 陆思莞用力抽出被他握住的手，快步离开屋里，感觉再待下去，她会炸的。 “主子，其实告诉夫人也没啥，毕竟陆相不是第一天这么作妖了。” 砚书在一旁看俩人吵架都觉得自家主子别扭，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她今天要去见方氏，现在说，肯定会选择去找陆丞相。” 萧昱淡淡解释一番，跟着出去了，他不想破坏陆思莞的心情，哪怕见完方氏再说，也好过现在，但没想到陆思莞比他想象中的更加生气，好像有点难办了。 “夫人，都怪奴婢多嘴，惹您不快了。” 雪参咬着嘴唇，脸上满是忐忑之色，怪自己怎么就那么多嘴，侯爷去哪里他自己有嘴不会说吗？ 陆思莞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平复心情，没有怪雪参的意思，“跟你无关，是我跟他之间的矛盾。” 路上，陆思莞和萧昱都安静坐着没有说话，有好几次萧昱想开口，都被她刻意转头看窗外的风景给忽略了。 这狗男人若是不给他个教训，恐怕下次还是一样犯错。 “主子，夫人，已经到了。” 马车停了，墨书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听起来有些小心翼翼。 “莞莞，你下车之前，得有个心理准备，你母亲安葬的地方，可能比你想象的要更加简陋。” 萧昱拉住陆思莞的手臂，算是给她一个提醒，否则下了车才发现恐怕会接受不了。 “知道了。” 陆思莞自认是有心理准备的，拂开萧昱的手掀开车帘下来。 方才还不觉得，此时空气中扑面而来一股浓重的骚臭味，就像是谁打翻了夜壶一样的味道，陆思莞没忍住捏着鼻子，在半空中挥了挥。 “这是哪来的味道，这么冲鼻。” 墨书忐忑之色尽显，说话也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要是哪个字说错，他好马上闭嘴，“夫人，您母亲的墓，刚好在这处村民方便的地方。” 陆思莞身子晃了晃，脚下也不知怎么的滑了一下，幸好后面的萧昱将她及时扶住，否则就是直接摔坐在尘土飞扬的地上也未可知。 第367章 不该问的别问 第三百七十八章不该问的别问 “墨书，你在说什么啊，这怎么可能？谁家方便的地方建在外面……” 可话音刚落她自己就变了脸色，别说这里的村庄，就是在现代，也有好些贫穷落后的地方都是建在外面，称之为粪坑。 “莞莞，先去看看你母亲，我已经为她找了块风水宝地，今天就可以转移过去。” 萧昱拍拍她的肩膀，嗓音低沉温柔，“或者现在不看也可以，等转移了地方再……” “不，既然来了，没有直接离开的道理，母亲在这种地方待了那么多年，我若连一个时辰都待不下去，岂非不孝。” 她放下手，墨书已经在前面带路了，正如萧昱所说的，很简陋，只有一个冒起来的小小坟堆，连个墓志铭都没有。 “母亲。” 陆思莞情绪一上头，直直的跪下去，那声音，“砰”的一下，墨书在身后听着的人都觉得肉痛，她跪下没多久，萧昱也跟着她跪了。 “对不起母亲，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才来看您，希望您不会怪我，对不起……” 这话她是替原主说的，也是她的真心话，这么多年原主在魏雅母女的欺压下，能苟活下来都是难得，又怎么可能从陆明昌口中知道亡母所葬何地？ “母亲，我是莞莞的夫君，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萧昱趁机抓住陆思莞的手，不让她挣扎，“莞莞，你母亲在看着呢，你原谅我好吗？” 陆思莞：“……”她就没见过脸皮比萧昱厚的人！！ “萧昱，我母亲看着，你还敢欺负我？你让我一个人在这陪陪她。” 陆思莞挣脱开萧昱的手，语气冷淡让他离开，况且有些话，她确实不能被萧昱听见了。 不过萧昱倒是也配合得很，在坟前磕个头就和墨书先过去马车旁等待了。 “母亲，告诉您一个秘密，希望您不要怪我。”陆思莞还没说，就先红了眼眶，看着什么都没有的坟堆，仿佛在看一个活生生的人，“其实我根本不是您的女儿，您女儿已经死了，而我只是一个占着她身体的侵入者罢了，不过您放心，无论是她的仇还是方氏一族的仇，我都记得清清楚楚，那些伤害你们，欺辱你们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也只有在方氏的坟前，陆思莞才能一吐为快，她憋了太久，这个秘密除了对方氏说，真不知道还能告诉谁。 “主子，您就不好奇夫人跟她母亲在聊什么？” 墨书看自家夫人跪在坟前滔滔不绝，虽相隔有些距离，但还是能看见她脸上清晰冷酷的恨意。 “我很好奇。” 萧昱看向墨书，语气极为认真，努努嘴示意他，“要不然你去替我听听她有没有告状？” “不了不了，属下知错。” 墨书连连摆手拒绝，笑话，他敢去吗？他能去吗？待会夫人一个手痒，撒了些痒痒粉啊，毒粉什么的，都够他喝一壶的了，主子这不是瞎闹么？ “你知道就好。” 萧昱凉凉瞥了他一眼，仿佛在说，爱惜生命，不该问的别问！ 第368章 她喜欢讲道理 第三百七十九章她喜欢讲道理 陆思莞在方氏坟前待了整整一个时辰才打算起身离开，双腿因为跪的太久，麻了，一时半会竟然动不了。 “墨书，让雪参过来一趟。” 因为她原本就打算再方氏坟前吐露心声，所以刚才过来的时候，压根没安排雪参陪同。 墨书这会子倒是机灵，没有照陆思莞的话做，而是对萧昱说道，“主子，看夫人这样，似乎是脚跪麻了，正是您表现的好时机。” 萧昱压根没往这想，大踏步走过去将她捞起来打横抱在怀里，“与其叫那丫头，不如叫我更快？” “我干嘛叫你？你受伤都不告诉我，那么能耐的人，我跟你说不着。” 陆思莞扁着嘴，她这时候差不多已经消气了，而且也大概猜到萧昱瞒着她的原因，不想让自己因为他的事，改变来见方氏的行程，如此心思细腻，处处为她着想的人，想真的生气也很难。 “我告诉你，我全都告诉你，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萧昱倒也是大胆，直接就在原地软着声音哄她，虽然面对的只是方氏的坟堆，却不免有些羞耻，“你这个时候能不能不要说这些，放我下来，我要自己走。” 她是脚麻了，不是脚断了，何况萧昱这德性，哪敢让他抱那么久。 “别跟我闹了，嗯？” 这个“嗯”就很有灵性了，陆思莞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已经掉一地，幸亏萧昱已经抱着她走向马车，否则她真是没脸了。 “萧昱，你知道我真正生气的是什么吗？” 她这个人向来轴的很，都说女人不喜欢讲道理，但她却像是反过来似的，跟她说话必须讲道理，而不是单纯哄人，那样她只会觉得敷衍。 “我知道，受伤了没有第一时间让你知道。” 萧昱还是很诚恳的，但他也确实觉得小伤口不值一提。 “不对。” 陆思莞摇头否认他的话，“萧昱，我生气的不是你受伤不告诉我，而是你压根就没把我放在心里，你先不要辩解，听我说好吗？” 见他想说话，陆思莞声音严肃制止他，“如果你真的把我放在心里，就应该告诉我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或许你认为是为我考虑，但你却下意识把我摒除在外。” “莞莞，我没有理解你的意思。” 萧昱觉得自己很无辜，难道为她考虑还是错的？ “意思就是，你不告诉我昨晚半夜你离开后发生的事，不就是觉得我会因为这件事，而改变主意，不来看我母亲吗？你不想因为自己的事影响我，对不对？” “果然还是瞒不过你。” 萧昱笑了笑，算是默认她的话，明知道陆思莞是个聪慧通透的人，即使瞒着，她也能自己猜出来，却还是抱了侥幸。 陆思莞不忍说更多苛责的话，点到为止就好，“既然你明白，可不可以没有下次？萧昱，我真的不希望你的事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你为我着想的同时，能不能也换位思考，这件事若换做是你，你会不会跟我有一样的心情？” 第369章 又在作什么死 第三百八十章又在作什么死 萧昱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想象陆思莞明明有事瞒着他，却装作没事人一样，他会受不了的。 “莞莞，你说得对，是我不好，没有下次了。” 萧昱此时才有些后怕的将她抱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背安抚，“以后我的事，不会再瞒着你。” “不仅是这样，哪怕不能第一时间告诉我，也别让我做最后一个知道的人，这种滋味并不好受。” 陆思莞双手回搂着他，下巴搁在萧昱肩头，露出满意的笑容，幸好，萧昱也是懂她的，能说的通。 “那你都猜到了，我还需要解释吗？” 萧昱稍稍放松，互相身子留了一个拳头的距离，陆思莞依然还是靠在他怀里的。 “你说呢？” “看来还是要说的。” 萧昱温温柔柔的笑了笑，“昨夜本来是宇文焓那里出了点问题，宇文霖和林钦押送他回去的路上，遇到一批训练有素杀手，宇文霖派人向我求援。” “什么人这么大胆？” 陆思莞很好奇，林钦不是在那里，禁军大统领的名头摆在那里，可不是说着玩的，忽然……她想到一个不可能的可能，弱弱的问，“这事不会又跟陆相有关？” 想想好像也就只有那么没脑子的老头子才做得出这种事。 “你猜的没错，确实跟陆丞相有很大关系。” 萧昱自己说的都有些哭笑不得，好像什么事陆明昌都想掺一脚，不过你多事就多事，问题是没有一次成功过的。 “他又在作什么死？” 好好当丞相不香吗？非得作来作去的折腾，她都很担心会不会还没出手，陆明昌自己就把自己给玩完了。 “那群训练有素的杀手，就是陆家训练的死士，你父亲不知道是晋商帝下令把宇文焓带回去的，以为是宇文霖和林钦串通才搞这么一出。” “那然后呢？你是被他的死士所伤？你还没告诉我伤在哪里？” 陆思莞说着又着急了，今早闻到的血腥味，她并不觉得会是小伤。 “陆丞相的死士确实都很猛，但实力不怎么样，我的伤是救宇文焓受的。” 萧昱露出苦笑，指了指自己右胳膊的位置，“就在这里被划了一剑，伤口不深，所以别担心了。” “呼……那就好。” 陆思莞松了口气，知道萧昱这次肯定没骗她，“不过好端端的，那个混账干嘛要你救？” “说来还是陆丞相，他的死士杀红了眼，不仅宇文焓差点被误杀，连他自己若不是林钦动作迅速，恐怕昨夜也要命陨当场了。” 陆思莞只得回应一个尴尬的笑，好在这个人不是她真正意义的父亲，否则真是要尴尬得可以脚趾拇抠出一间屋子了。 “陆相这么能作死，也难为宇文焓愿意合作，我还以为他那么有心计的人，怎么也得找个厉害的。” “或许有心计只是表象罢了，内里如何我们又怎么能知道。” 萧昱以为她是有些忌讳陆明昌的事，捏了一下她的脸颊，不愿她多想，“陆丞相的事，过几天再说，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休息。” 第370章 回家的感觉真好 第三百八十一章回家的感觉真好 “那我睡会，到了叫我。” 陆思莞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她确实很困，这几天因为桃林村鼠疫的事，虽然每晚都是倒头就睡，但因为精神压力不可避免，总是睡得不安稳，如今雨过天晴，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困意铺天盖地袭来，头枕着萧昱的大腿，立马舒服的睡过去。 等她再醒过来时，天都黑了，马车里靠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照亮，陆思莞仰头去看萧昱，见他手里拿了本诗经看得认真。 “到了吗？” 她边说边起身，掀开旁边的窗帘往外看，确实是敬安侯府门前，“怎么不叫醒我？” “你睡得熟，在这多待一会没什么。” 萧昱倒是极其享受只有他跟陆思莞独处的时光，没有其他人的干扰，甚至他都已经能想象到，陆思莞回到侯府后，注意力几乎被分走的日子。 “那我们下去。” 陆思莞坐起来，准备下马车，睡了一路，此时神清气爽，感觉不要太好。 门口早已经站了一堆人等候，当归和灵芝抱着狗蛋，还有卫宁牵着卫涵，以及侯府其他人，见陆思莞从从马车下来，连忙迎过去。 “夫人，您终于回来了。” “陆姐姐，小涵好想你啊。” 卫涵挣开卫宁的手，一把扑进陆思莞怀里，自从和亲姐姐卫宁的关系亲近后，就改口叫她，陆姐姐，倒是个让人无法拒绝的小可爱。 “卫涵，你个小没良心的，刚才还说最喜欢的是你亲姐，这人一回来你就变了。” 卫宁虽然也很高兴看到陆思莞，但她们的关系总有一些微妙，还没有到亲密无间的地步，所以只能借由卫涵缓解尴尬。 “姐姐，你是在吃陆姐姐的醋吗？小涵过段时间就跟你一起回青城了，到时候每天都跟你相处，就很难见到陆姐姐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天天都能见着，但陆姐姐可不是。 卫宁被他的童言无忌气笑了，将他扯过来，“你现在真是一点都不怕我了。” “看来郡主和小涵这几天相处的很愉快。” 陆思莞看着活蹦乱跳的卫涵，脸上露出轻松的笑，看他们姐弟这模样，前些日子没白折腾。 “陆姐姐你错了，我跟姐姐相处的才不好，她老是要欺负我。” 卫涵现在学聪明了，见人就告状，还特别喜欢卖惨，导致现在侯府里，除了虞衡还站在卫宁那边，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个凶巴巴的恶姐姐。 “进去再说，这人来人往的。” 萧昱说完，自己先牵着陆思莞的手走进去了，刚才他们在这只站了一小会，就有好几个路过的人频频看过来，侯府向来是人群焦点，他们自然不会错过能八卦的机会。 前厅里，茶点已经命人备好，就等着他们回来，陆思莞在金丝楠木椅上坐着，才短短三天，却仿佛隔年一般。 就连上次她在公主府住那么些日子都没这样的感慨，这次是真真切切，完全离开侯府，如今坐在这里，给她一种终于回到家的感觉。 第371章 是姐姐要等你 第三百八十二章是姐姐要等你 “夫人几日不在，狗蛋吃的都不香了。” 灵芝主动将狗蛋送到陆思莞怀里，知道她这几天一定很想念。 “喵……” 狗蛋仿佛心有灵犀的往陆思莞怀里蹭，软软叫唤了一声，仿佛在控诉她离开这么久。 陆思莞抚着它后背的猫，笑意温柔，“以后不离开你那么久了。” “喵，喵！” 狗蛋抬眸瞟了她一眼，姿态又傲娇又好笑。 “夫人，狗蛋怎么好像能听见您说话似的？” 虽然以前也不是没见过狗蛋和陆思莞互动，但是今晚却觉得狗蛋格外通人性，无时无刻不想粘着陆思莞的。 “猫很聪明的，咱们说话它未必听不懂。” 何况狗蛋还不是一只普通的喵，那就更加异于一般猫了。 萧昱平淡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早就开始酸了，他就说，陆思莞回来后注意力会被分走的。 “陆姐姐，你去哪里了？姐姐说你很厉害，救了很多人，是不是真的？” 卫涵也想像狗蛋一样被陆姐姐抱着撒娇，不过他看见萧哥哥的脸黑得都快滴出墨水了，所以他不敢！ 陆思莞看了眼有些不自在的卫宁，微微勾起唇角，愉悦道，“你姐姐说的没错，陆姐姐确实是去救人了，不过没有很厉害，只是在做自己该做的事情罢了。” “卫涵，你该睡觉了，走，我带你回去。” 卫宁无法面对陆思莞看她的眼神，总觉得她能透过眼神看破些什么。 然而卫涵一向是个猪队友，对于卫宁让他睡觉的话，压根听不进去，“姐姐我今天午睡过了，现在还不困，陆姐姐刚回来，你让我跟她多说会话。” “不行，你明天还要上课，小孩子不能晚睡，会长不高的。” 卫宁态度强硬，心里不免生气卫涵这小子竟然敢不听她的话。 “小涵，你姐姐说的没错，小孩子不能睡太晚，你乖乖去睡觉，明天再来漪澜院找我玩，好不好？” 陆思莞见天不怕地不怕的卫宁竟然拿不及她腰间的小孩没辙，憋着笑跟着哄卫涵，好在她的话还管些用。 “那好，我先回去睡觉。” 讲道理的话卫涵还是能好好听的，毕竟每天给他上课的先生很有趣，他得打起精神才能听先生讲课。 卫宁牵着不情不愿的卫涵离开，陆思莞刚要放下狗蛋喝杯茶，哪成想卫涵去而复返，走到面前示意她低下头，陆思莞倒是很配合。 “陆姐姐我跟你说，其实今天晚上想去门口等你的人，是姐姐，不是我，她听说你要回来，很高兴的，不过你也知道她这个人，不会表达，所以我替她说啦。” 卫涵把话说完，欢天喜地拽着自家姐姐的胳膊离开。 “那孩子跟你说什么了？这么开心。” 萧昱本来是不好奇的，但陆思莞脸上的笑容太令人动容，让他忍不住好奇。 “没什么，这是我们的一点小秘密。” 这个年纪的孩子，大多天真烂漫，卫涵也不例外，他不知道自家姐姐曾经喜欢过萧昱，所以说起话来无所顾忌，这样很好。 第372章 宫中异动 第三百八十三章宫中异动 “夫人，您饿不饿？奴婢今天准备了好多新鲜食材，还炒了火锅底料，要不要吃个宵夜？” 灵芝见自家夫人心情好，趁机问她，若是点头同意，也不枉她今天准备那么久的食材。 陆思莞一听火锅，嘴里便疯狂分泌唾液，对着灵芝点点头，“我要吃，我要吃。” “那奴婢马上去准备。” 灵芝扯着还没来得及跟陆思莞说上话的当归离开，后者一脸哀怨，“你跟姐姐去啊，我还想和夫人说两句话的。” 灵芝眼皮都没眨一下的反驳，“不行，你姐姐要伺候夫人，就咱们俩去准备。” 萧昱从前是不喜欢猫的，哪怕陆思莞一直养着狗蛋，他都没有一丝想亲近的感觉，但是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陆思莞产生不一样的感觉，算是爱屋及乌，看狗蛋也觉得它那一身猫毛柔软顺滑，摸着能让人心情变好。 “你养这只猫多久了？” 他记得陆思莞嫁进来时是没有的，不知道哪一天就突然出现了。 “三年多了，它就像家人一样的存在，萧昱，我知道你不喜欢猫，所以我不会让它打扰到你的。” 萧昱的手还没抚上狗蛋的毛，陆思莞已经快速把它递给一旁站着的雪参了。 萧昱：“……”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喜欢了？ “怎么了？” 见萧昱似乎脸色变了一下，她有些紧张，有些人是潜在的猫毛过敏者，不知道萧昱是不是。 “没事，以后狗蛋可以在侯府自由活动，我虽然不喜欢猫，但是这只，在接受范围。” 萧昱看着窝在雪参怀里安静舔毛的狗蛋，眼神柔和的不可思议。 “主子，出事了。” 笔书急匆匆从外头进来，神色凝重，身上还带着被外面冷风吹过的凉意。 “出什么事了？” 萧昱还没开口，陆思莞率先问了。 “是陛下，今天早晨秦王和林统领押送怀王入宫，结果下午把秦王给扣了。” 笔书语气深沉，这事可大可小，但如果处理不好，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看来晋商帝还是没死心让怀王上位啊，老子做到他这份上，算不容易了。” 陆思莞这话半是嘲讽半是认真，甚至她有些困惑，宇文焓究竟有什么好，在朝中多年表面功夫虽然做的很到位，但却没有明显的建树，怎么就值得他一而再，再而三徇私。 “宫里可有消息传来？” 笔书知道主子指的是秦王的母妃，德贵妃娘娘。 “贵妃娘娘说，让咱们在外面静候，如果事情真的到了不可收拾的局面，她有办法送您回西疆，届时还请您帮秦王一把。” 笔书一五一十将德贵妃的话复述出来。 “还有没有其他消息？太后和长公主那边呢？” 陆思莞觉得聪明的德贵妃应该不会做出这么危险的选择，除非事情已经到了非常严峻的地步。 “太后一直在仁寿宫未曾发声，长公主应该是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笔书，楚嫔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动静？” 萧昱问出了问题的关键，也只有楚嫔有动作，晋商帝才会突然扣押宇文霖。 第373章 她真是猜出来的 第三百八十四章她真是猜出来的 笔书有些惊讶得看了眼自家主子，心里不可谓不震惊，他以为如果自己不说，主子是想不到的。 “您猜的没错，楚嫔她被陛下解除了禁足，这两天一直待在养居殿，属下也是刚刚知道的消息，请主子惩罚，是属下疏忽了。” 笔书虽然有时候喜欢耍一点小聪明，也比其他几个更有心计，但这种时候他是绝对不会推卸责任，该他受的不会逃避。 “先起来，现在不是问你罪的时候。” 萧昱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但其实心里是震怒难当的，晋商帝的举动确实太过分了，哪怕他是皇帝，也没有资格为所欲为。 “萧昱，你的人能在宫里见到宇文霖吗？如果可以，我们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动。” “恐怕不行，我们能想到的事，楚嫔未必想不到，她竟然能劝说动晋商帝扣押宇文霖，肯定是做好了充足准备的，我们要见宇文霖，没那么容易。” 萧昱语气多了几分讽刺，堂堂帝皇却沉迷美色，将自己的江山交给一个女人随意置喙，晋商的气数果然快到头了。 “没那么容易，却也不是完全没办法，对？我记得上次荼靡姑姑把廖富贵打伤这事，穆公公不仅没生气，反而还托人给你递了封信，他是不是你的人啊？” 陆思莞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这件事原本她是可以当作不知道的，因为穆琅或许是暗中在帮萧昱，但他也有可能是西疆帝或者是长公主的人。 不过现在，萧昱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为难，但眼底却是平静无波，所以她敢断定事情一定还有转机。 “夫人，您怎么知……” 纸书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笔书用力捂住嘴不让他说下去，但此时已经晚了。 萧昱抬手扶额，“莞莞，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在我身上安了某种可以窥视的物件。” “我说我是猜的，你信吗？” 陆思莞摊摊手，她也很无奈，这种一猜一个准的事，实在很没挑战性。 “穆琅是我父皇还是皇子的时候，就安插在晋商帝身边的，明面上他是个孤儿，但其实他的真正身份，是西疆当朝文相的亲弟弟。” 这个她倒是没猜到，陆思莞有些咋舌，当朝文相的亲弟弟竟然是个太监，这事是不是有点不合逻辑啊？ “那个文相，他怎么会愿意自己的亲弟弟当太监！？还是蛰伏在敌国的情况下。” “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以后慢慢跟你解释。” 萧昱露出一抹苦笑，说起来他也觉得此时匪夷所思，但这些都是他父皇的安排，他也没有多嘴的份。 陆思莞没有不依不饶，这事说到底也算是西疆皇室的秘辛，知道的越多越不安全，她还是别多事了。 “那现在，是不是能通过这位穆公公，知道宇文霖在宫里的处境？” “事实上，穆公公已经让人传了信出来。” 笔书此时的声音显得有些忐忑，他刚才不敢说就是因为这事一直是瞒着夫人的，哪知道夫人自己猜出来了。 第374章 有个人能救 第三百八十五章有个人能救 “他说了什么？” 陆思莞没有计较他的遮遮掩掩，只想快点知道宫里如今的情形，如果有利还好，若是不利那就麻烦了。 “穆公公说，陛下现在谁的话都不听，德贵妃在养居殿门口跪了一下午也没用，人该扣还是被扣了。” “楚嫔的魅力真大，竟然让陛下如此豁的出去，秦王也是他的亲生儿子，难不成还能把他扣在宫里一辈子？” “用不着扣一辈子，等到怀王顺利当上储君，哪还有秦王什么事？” 萧昱这话当真叫人没法反驳，不过晋商帝纵使沉迷美色也不至于没脑子，楚嫔那么厉害，日后她儿子称帝，这晋商是不是姓宇文还得另说。 “那现在怎么办？主子，要不让直接让穆公公先把人救出来？” 纸书想的很简单，既然宫里有人，那就让宫里的人去救，这是最快速的办法了。 “纸书，你瞎说什么？穆公公的身份现在还是个秘密，让他贸然救人，岂非等于让他去送死？怎么想的你？” 笔书瞪了他一眼，心里已经认定这人没脑子，做事习惯想当然。 纸书被骂的无辜，他也是好心出主意，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不过笔书这话说出来，他也不知道能反驳什么，“就当是我瞎说的，但不表示这个方法行不通，穆公公不能救，不表示咱们不能让别人去救？” 被他这么一说，似乎好像是这个道理，就连萧昱脸上都多了一丝笑意，纸书向来一根筋，没想到关键时刻还挺有用的。 “让谁救？现在陛下谁都不见，谁的话都不听，这个人肯定是要在他面前有绝对话语权的。” 陆思莞问这话时，眼睛却是看着萧昱，她想到了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两个，不过无论是她们任何一个，都需要萧昱的配合。 “你想让太后或者母亲做这件事？” 萧昱很快猜到她的想法，同时也很快否定她的提议，“不行，她们不合适，太后虽然一直跟陛下不和，但知情人都知道，她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晋商，不可能真的跟亲儿子翻脸，如果是母亲，那就更不适合了，陛下一直对她心有怀疑，现在让她入宫去救秦王，更不现实。” “可是你忘了一件事。” 陆思莞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你忘了，太后很讨厌楚嫔，何况最近德贵妃和太后相处的很好，如果让德贵妃去求太后，说不定有用。” “你怎么知道德贵妃和太后相处融洽的？” 萧昱很好奇，这些陆思莞都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他很确定自己没有说过。 “女人之间的事，还需要特意知道？我和阿离即使没有每天见面，但信件来往还是很频繁的，她说最近太后与德贵妃来往密切，还说了许多宫里的八卦，我有空再跟你详说。” 姜离虽然不住在宫里，但她身为郡主，想知道宫里的事，渠道有很多，特别是因为，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 “倒是也不必详细说。” 萧昱表示免了，他对这种女人的事不感兴趣，关键时刻能用上就行。 第375章 跪到松口见她 第三百八十六章跪到松口见她 第二天一大早，德贵妃孟瑾榕便跪在仁寿宫门口，哪怕是令惜姑姑劝，她都执意不起来。 不过也是，她就这一个儿子，如果秦王与储君之位无缘，一旦怀王上位，母子俩以后的生活可想而知。 “令惜姑姑，本宫不为难你，本宫就跪在这里，太后要是醒了，跟她说一声，本宫已经很感激了。” 德贵妃语气和善，没有丝毫要为难令惜姑姑的意思。 “好，那就委屈贵妃了，老奴再进去瞧瞧太后醒了没有。” 令惜姑姑似乎也被她打动了，毕竟没几个人能做到这般，这么危及的关头，德贵妃还能保持如此冷静自持，实在难得。 仁寿宫里，令惜姑姑进去的时候，太后已经倚在软榻上，一旁的宫女正伺候她用着燕窝粥。 “她还在外头跪着？” 太后凌若悠微微抬眸瞧了眼进来的令惜姑姑，“你没跟她说哀家还睡着？” “老奴费劲唇舌，可贵妃坚持，必须等到您老人家醒来，见一面才离开。” 令惜姑姑也是一脸的无奈，可她没办法，德贵妃也算是她半个主子，狠话是不可能说的，唯有互相传话这一个办法。 “孟瑾榕倒是有耐心，昨天在养居殿跪，今天在哀家这里跪，也是难为她了。” 太后这话，其实已经说明她有些松动了，德贵妃如此有耐心，那她见一面又何妨。 “太后想见她？” 令惜姑姑是太后身边的老人了，基本上太后眨个眼睛，她就已经猜到接下来要说什么，做什么。 “让她进来。” 太后终是点了头，如果未来晋商的天下，只能在楚嫔和德贵妃的儿子之间选一个，那么她还不如选一个看着顺眼的，她跟楚嫔不和是整个后宫都知道的，但她对德贵妃印象不错。 当令惜姑姑再次走到仁寿宫门前时，德贵妃松了口气，她知道，太后应该是想见她了。 “贵妃娘娘，太后睡醒了，让您进去。” 令惜姑姑侧着身让出一条道，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德贵妃起身入殿。 仁寿宫正殿。 “臣妾见过太后。” 德贵妃进去后，无论是行礼还是说话，都显得冷静从容，完全没有慌张不知所措的情况。 “瑾榕啊，哀家不是说了，这段时间哀家身体不大爽利，晨昏定省可免，你这孩子怎么还是来了。” 话说太后之所以肯松口见德贵妃，也不完全是被她的耐性打动，还因为她明明已经下令，免了这段时间各宫嫔妃的请安。 但德贵妃还是每天雷打不动，该请安请安，不过人家没想要进去，就在门口请个安，关心关心太后胃口如何，叮嘱伺候的人夜里风凉，仔细点。 如果只是一天半天，那完全可以说是做样子，可德贵妃从无一日懈怠，就实在堪称难得了。 “太后体恤后宫之人，但臣妾想略尽孝道，还望太后不要拒绝臣妾。” 德贵妃这一来一回的，又把难题抛回去给太后，如果她领情，那么接下来就好说了。 第376章 宇文霖受伤 第三百八十八章宇文霖受伤 德贵妃口中的小太监，如果太后硬要去查，也是查有此人的，她安排好一切，太后即使调查，查到的东西也是她准备好的。 太后刚要开口，就见令惜姑姑匆匆忙忙走进来，凑在她身侧低声道，“查到了，秦王现在确实人在天牢，似乎还受了点刑，发烧了。” 令惜姑姑的话，无疑证实了德贵妃方才所言句句真实，没有假话。 太后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原先以为这不过是两个嫔妃之间，为了储君之位的争端，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她孙子正在天牢里生死未卜，而楚嫔还在养居殿霸着皇帝，简直岂有此理！ “贵妃，不是哀家说你，你现在已经是贵妃了，怎么还能让人动不动骑在你头上作威作福？” 太后对德贵妃的态度，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仔细想想德贵妃也不容易，费尽心思把儿子养大，终于有可能走上那个至尊之位，却因为楚嫔横插一杠，如今危在旦夕。 德贵妃被太后这么一说，眼泪再也止不住，哽咽道，“太后教训的是，臣妾确实过于懦弱了，连自己儿子都保不住。” “行了行了，别哭了。” 太后见她一言不合就哭哭啼啼的，顿时觉得烦躁，“现在当务之急是把霖儿从天牢救出来，你不是说发烧了吗？哀家一会让凌恪进宫来，保证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儿子。” “臣妾谢太后救命之恩。” 德贵妃感激涕零跪在太后面前磕了个响头，她是发自内心的感谢太后，原以为此次在仁寿宫哪怕是跪到晕倒也无济于事，没想到这么快太后就松口插手此事。 “用不着你来谢，霖儿是哀家的孙子，难不成哀家还能看着他去死？” 太后说不上特别喜欢宇文霖这个孙子，但是起码在她看来，这个孙子远比楚嫔生的更得她心。 有太后开挂的帮助，宇文霖很快被人从牢里抬出来，没错，就是抬出来的，楚嫔不仅胆大包天私自扣押了皇子，还让人用了刑，什么鞭子，棍子，通通来了一遍，宇文霖就是因为伤口感染，才发起了高烧。 “霖儿，霖儿你睁开眼睛看看母妃，怎么会这样，他们怎么敢下这么重的手，实在太无法无天了。” 德贵妃对着浑身是伤陷入昏迷的宇文霖哭成泪人，心里对楚嫔的恨意到达顶点，她绝不会放过这个贱人！ 太后也看了眼宇文霖的状况，表示很震惊，虽然令惜姑姑跟她说了确实受了点刑，但亲眼所见的震撼，是言语不能描述的。 “凌太医，求求你，务必救霖儿，他不能有事的。” 此时的凌恪对于德贵妃而言无异于救命稻草，只能紧抓着不放。 就算德贵妃不说，太后将他请入宫中的目的也很明确，就是为了秦王宇文霖，所以他肯定会尽力的。 “老夫一定会尽全力救秦王，还请贵妃在外稍后。” “贵妃，你和哀家在外面等着，我们不会医术，待在里面也是添乱。” 第377章 去而复返 第三百八十九章去而复返 说是这么说的，但德贵妃爱子心切的模样却让太后多了些许欣慰，仿佛看到了她和皇帝曾经母子情深的时候。 德贵妃虽然心系自家儿子的伤势，但太后都发话了，她也不敢继续在里面待着，出来后也是站在一旁默默擦眼泪，看起来很让人揪心。 太后听得一阵心烦，“哭什么哭，霖儿又不是没救了。” “太后教训的是，臣妾一时情绪难抑，请太后恕罪。” 看看，就连认错都那么让人挑不出错来，太后见她这样，就更加不好说什么了。 “令惜，去把楚嫔带过来，哀家倒是要看看，她是如何能这么狠心，对哀家的孙子下手。” 太后心中气愤不已，本就不喜欢这个楚嫔，如今她竟然还敢无法无天的对皇子下手，真当她这个太后不存在吗？ “是。” 德贵妃用帕子掩面拭泪，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转瞬即逝，又换上那副忧子过度的模样，“太后，楚嫔妹妹伺候陛下有功，霖儿受这点罪，就怕妹妹会觉得臣妾小题大做。” 德贵妃现在也豁出去了，反正都要撕破脸的，不在乎一时半刻，索性在太后面前假意说好话，实则加深太后对楚嫔的厌恶。 “她这是哪门子的伺候，狐媚惑主，哀家就不信了，区区一个楚嫔，皇帝还真能因为她跟亲娘作对？” 太后气得脸色通红，恨不能现在就让人把这个楚嫔给就地正法了。 “可也不能因为这样，伤了您和陛下的母子之情，不然臣妾和霖儿的罪过就大了。” 德贵妃神情焦急，状似有意无意的看了眼内室，“也不知道霖儿现在怎么样了？臣妾这心揪的，恨不得代他受过。” “霖儿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 太后终究怜悯她作为母亲，开口劝慰一句，“待会楚嫔来了，你不需要说话，尽管站在一旁伺候哀家就是。” “是，臣妾遵命。” 太后这番举措对她而言是再好不过了，要不然她开口反而适得其反，让楚嫔那个贱人在陛下面前搬弄是非。 但如果是太后就不一样了，再怎么说都是陛下的亲生母亲，就算楚嫔有个三长两短，他总不能杀了太后。 然而不仅出乎她的意料，更让太后怒急攻心，令惜姑姑很快带着人去而复返，脸上表情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在原地沉默了好半天都没说话。 “令惜，你去而复返，现在又一言不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令惜姑姑作为太后的心腹，是绝对不会背叛太后的，让她有这样表现的，只有是楚嫔那边出了问题。 “回太后，是这样的，奴婢确实去养居殿要请楚嫔，但楚嫔突然犯起心疾，现在不仅不过来，陛下还要求奴婢把凌太医请过去给楚嫔医治。” 德贵妃听完这话，脸色一白，当即就跪在地上，“太后不可，凌太医若是去养居殿医治楚嫔，霖儿怎么办？他浑身都是伤，这宫里谁不知道凌太医的医术最是高明，楚嫔妹妹这是不想给我们母子留活路啊！” 第378章 您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第三百九十一章您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晋商帝虽然在玩弄权术上很有一套，但对美人他向来是无计可施，见德贵妃柔柔弱弱朝自己跪下来，当即有些犯了难，“贵妃，你好端端的，何罪之有？” “陛下命臣妾管理后宫，但楚嫔妹妹却不识宫规，看起来是妹妹犯错，实则是臣妾未尽到提醒之责，故此，臣妾有罪，还请陛下责罚。” 德贵妃凉凉瞟了一眼躺在龙床上千娇百媚的楚嫔，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她要这贱人永无翻身之日。 “楚嫔她是因为犯了心疾，身体不舒服，一时没起来行礼，那也是情有可原的，是朕允许的，所以你没罪，她也没罪，你们都很好。” 晋商帝动作温和的扶起德贵妃，看了眼一脸高深莫测的太后，心里多少猜到她为何而来了。 “母后，您不是最近身子不适？贵妃也是，怎能带您到处走。” 晋商帝扶起德贵妃就是一通怪罪指责，仿佛刚才说德贵妃无罪的不是他，做皇帝做到他这份上，多少有些可笑。 太后自始至终都在看着楚嫔，没有理会晋商帝刻意讨好的关心，“楚嫔，你入宫多年，哀家怎么从未听说过你有心疾？” “回太后的话，臣妾这是小毛病，没想到会惊动太后，实在惭愧。” 楚嫔一触到太后犀利的眼神便忍不住心里发毛，这老太婆向来不喜欢她，她也是倒霉，竟然把现成的错处送到人家面前。 “心疾可不是什么小毛病，楚嫔妹妹方才不是还说要请凌太医过来诊治，这凌太医的医术咱们是心里有数的，妹妹若是真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可要尽早提出来，免得延误治疗。” 德贵妃话说的天衣无缝，就是看楚嫔的眼神，能把人直接冻死。 “贵妃，楚嫔她自己都说了是小毛病，你阴阳怪气做什么？” 晋商帝一看楚楚可怜的楚嫔受委屈就不行了。转头就向德贵妃发难，“莫不是你因为宇文霖的事，所以把火都发到楚嫔身上，那件事是朕下的命令，宇文霖目无尊长，朕让他把老三带回来，他却让老三受了剑伤，根本就是故意为之。” “陛下，霖儿他是您的亲生骨肉，哪怕真的做错了，也不能把人送入天牢，还受了那么重的刑，您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从晋商帝的语气里，不难听出维护楚嫔母子之意，不要紧，反正对她而言，陛下只是陛下，不再是她心里期盼的那个人，可唯有一个，霖儿是她的心头肉，她绝不允许有人肆意伤害他。 “天牢？” 晋商帝眉头突的一皱，下意识看向楚嫔，后者只是捂着胸口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倒，晋商帝心里猜到一些，但若在太后面前说出事实，楚嫔才刚解禁没两天，又得被罚了。 “朕只说把宇文霖关押候审，从未说过用刑，贵妃莫不是受什么人的挑唆，故意为之？” 晋商帝把自己撇清的明明白白，顺便把锅甩到德贵妃身上，如果让他在楚嫔和德贵妃之间二选一，那肯定是选楚嫔的。 第379章 冒天下之大不韪 第三百九十二章冒天下之大不韪 德贵妃震惊的抬起头，似乎很意外晋商帝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陛下，臣妾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霖儿现在还未脱离危险，他从天牢里出来的时候，满身是伤，臣妾心都碎了，哪怕臣妾真有意做什么，也不可能让亲生儿子去送死。” “皇帝慎言，霖儿的事哀家可以作证，贵妃绝没有从中动手脚，至于你费心思藏在养居殿好几天的人有没有做，哀家还需要彻查，来人！” 太后跟德贵妃一样很意外晋商帝竟然已经被楚嫔魅惑至此，到了连自己亲儿子都可以置之不理的地步，再这样下去恐怕他连自己亲娘都不认了。 “把楚嫔带下去，哀家要亲自审问。” 太后曾经也是后宫善于动用私刑的厉害人物，楚嫔这些手段在她面前根本不够看的，只是人老了，有时候难免会疏忽一些，一不小心就让楚嫔作威作福那么多年。 “陛下，陛下快救臣妾，太后会杀了臣妾的，陛下，臣妾一心一意只想待在您身边，为什么太后总是要将你我分开呢？” 令惜姑姑命人要将楚嫔拉下床时，楚嫔脑子一急，想也没想就把话说出来，虽然是取悦了晋商帝，却在无形中挑衅了太后。 太后身为后宫曾经的主人，生平最恨就是嫔妃姬妾，而楚嫔这么说，等于是把她当成晋商帝的正宫皇后了，如此描述简直不是胆大包天，而是居心叵测。 “母后，楚嫔究竟做错了什么，让您数十年如一日看她不顺眼？请母后看在朕面子上，原谅她一次。” 晋商帝站在床前，有他在，即使是令惜姑姑也不敢亲自动手，只好把求助的眼神投向太后。 太后更是气得浑身颤抖，指着晋商帝连连冷笑，“好，哀家真是生了个好儿子，楚嫔和哀家，皇帝只能选一个，哀家倒是要看看，一国之君敢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舍弃孝道，去宠爱这样一个女人。” 德贵妃乐见其成，而楚嫔却是一张脸白的透顶，她绝对没有想要离间太后和皇帝的意思，但是现在事情已经远远超出她的控制，如果不及时止损，他日陛下清醒过来后，她恐怕会死的更难看。 “陛下，既然太后说臣妾有错，那臣妾就跟太后走一趟，您不要因为臣妾，伤及太后的母子情分，否则臣妾的罪过就太大了。” 说着，楚嫔已经起身穿了鞋，自愿跟太后去仁寿宫，明知道此去肯定凶多吉少，但她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或许可以借由这次，舍弃自己为她两个儿子谋得更好的前程也未可知。 “母后，您非要这么逼朕吗？是不是只要是朕想要的，您都要从朕身边夺走？跟朕作对？” 楚嫔是这样，对付长公主母子也是这样，明明每次事情的进展都很顺利，可每一次都在某个环节存在错漏，日子久了，他又怎么可能猜不到是太后的手笔。 “皇帝糊涂，宇文霖是你的亲生儿子，你却让一个后宫妃嫔将他打个半死，楚嫔如此胆大妄为，难道哀家还不能为孙子做主？” 第380章 陛下有些不对劲 第三百九十三章陛下有些不对劲 “楚嫔是朕心爱之人，没有朕的允许，谁都不能伤害她，母后您也一样。” 晋商帝越是维护她，楚嫔就越是心虚，这个时候但凡有点聪明的人都会觉得此事不对劲。 太后气头上，以前晋商帝跟她只是多有意见不合之处，然而现在却因为一个贱嫔公然跟她对着干，“很好，皇帝翅膀硬了，有自己想维护的人，连母后都可以不放在眼里了。” “太后，陛下或许是怜惜楚嫔妹妹心疾，您莫要放在心上。” 德贵妃意识到晋商帝态度反常，上前扶住颤巍巍的太后，右手用力握了一下太后的手臂，太后瞬间反应过来她的意思，怒道，“皇帝怜惜楚嫔，连母后都顾不上，哀家走就是了。” 从养居殿离开，太后仍然余怒未消，发泄在德贵妃身上，“贵妃，让哀家来的是你，现在让哀家不计较的也是你，你现在是耍着哀家好玩吗？” “太后息怒，臣妾绝无此意，只是您难道没有发现，陛下他有些不太对劲吗？” 德贵妃低声附在太后耳边道，语气严肃而认真，“陛下虽然跟您多有意见不合之处，但从未像今日这般忤逆您，所以臣妾有理由怀疑陛下是被楚嫔控制了，具体如何臣妾不太清楚，但是咱们可以查。” 太后也是大风大浪里走过来的人，德贵妃这么一说，回想起刚才晋商帝的种种反应，她认同德贵妃的说法，“贵妃，这事哀家交给你来查，务必查个水落石出，倘若楚嫔她真的敢对皇帝做出什么不可饶恕的事，哀家不会放过她。” “可是臣妾怕有些人不让臣妾如愿，毕竟如果楚嫔真要做，是肯定会做好准备的。” 德贵妃当然要先给太后说明情况，否则追查过程中一旦出了事，太后怪罪下来她担待不起。 “你放心大胆的查，出任何事都有哀家兜着。” 太后稳稳握住德贵妃的手，对她满满的信任，“哀家倒是要看，谁敢不怕死拦着你。” “有太后这句话，臣妾就什么都不怕了。” 德贵妃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行了一礼便默默告退了。 “锦心。” 德贵妃轻唤了一声，原本站在她身后的锦心不声不响走上前，“娘娘，锦心在。” “告诉外面的人，计划可以开始了。” 德贵妃眼里一闪而过的阴狠，隐在华丽袖袍里的手暗暗握紧，霖儿一身的伤，不能白受！ “锦心明白。” …… 敬安侯府。 锦心身为德贵妃的一等宫婢，自然不会亲自出马，传话的是德贵妃宫里能随意出入宫门采买的宫女蓝心，以及一个小太监何仑，不过都是德贵妃亲近之人，绝无背叛的可能。 “烦请替我们传话，宫里来人，急需见萧侯爷一面。” 蓝心将准备好的牌子递过去，敬安侯府的守门小厮只看一眼便露出恭敬笑容，“请二位稍等片刻，小的进去通传一声。” 陆思莞今日难得宿在流光院没有回漪澜院，还没起床就被人强行叫醒， “主子，夫人，宫里来人了。” 第381章 打的什么主意 第三百九十四章打的什么主意 萧昱已经醒了有一会，靠着床头看书陪睡懒觉的陆思莞，不过门外的纸书嗓门实在是大，陆思莞也是浅眠惯了的，几乎是立刻睁开眼睛。 “萧昱，你先过去，看看来的是什么人。” 陆思莞推了一下坐着不动的萧昱，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这人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着急，先穿衣洗漱，再吃点东西。” 昨晚灵芝精心准备的火锅因为宇文霖出事，影响陆思莞的胃口，让萧昱很是介意，一定要看着她吃完早饭再过去。 待两人收拾好，吃完早饭，距传话的宫婢来到敬安侯府已经过了半个多时辰，好在他们都有分寸，知道是有求于人，丝毫没有不耐烦。 “奴婢蓝心见过侯爷，夫人。” “奴才小何子见过侯爷，夫人。” 两人看着萧昱夫妇坐定，才跪下行礼，态度恭敬有加。 “起来，是谁派你们来的？” “回侯爷话，是德贵妃娘娘。” 蓝心性子稳重，并没有表现的多焦急，萧昱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贵妃让你们来做什么？” “娘娘说，她已经和太后达成共识，秦王也在仁寿宫养伤，计划可以开始了。” 这次说话的是何仑，人称小何子，是个聪明机敏的，不过人很谦虚听话。 “秦王受伤了？” 萧昱抓住重点，原想着哪怕是被晋商帝扣押，但毕竟是宇文霖的父皇，应该不会伤及他，可现在小何子却说宇文霖受伤了。 “是楚嫔下的手，秦王被关在牢里用了一晚上的刑，太后下令把秦王带回来的时候，人已经昏迷了。” 蓝心说着说着，不由得哽咽，她是德贵妃的心腹，自然也把秦王当成效忠的主子。 “楚嫔做出这样的事，不奇怪。” 陆思莞一点都不意外楚嫔会做这样的事，当初她在倾华宫不也差点遭楚嫔底下人的毒手，不过她敢在宫里对宇文霖下手，敬她是条汉子！ “小何子留下，蓝心，你回宫告诉德贵妃，安心等待，用不着一天时间，会如她所愿的。” “是，奴婢一定把话带到。” 有萧昱的保证，蓝心不苟言笑的脸上也多了几丝笑意。 看着蓝心离开，小何子颇为纳闷，不明白萧侯爷把他留下来有什么用，“侯爷，您将奴才留下来，是有用得着奴才的地方？” “确实需要你，不过要看你愿不愿意立功了。” 萧昱讳莫如深，他让德贵妃宫里的人留下，就有留下的理由，也是以防他日事成，德贵妃翻脸不认人。 “奴才一定全力以赴。” 小何子听见有立功的机会，又怎么可能放过，当即向萧昱表明决心。 “砚书，先把他带下去。” “是。” 砚书带着期待满满的小何子先退下，前厅只剩下陆思莞和萧昱。 “你不是已经查到楚嫔做的那事？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们，还把小何子留下了，你在打什么主意？” 陆思莞有些不明白萧昱心里想什么，明明证据齐全，只需要送去宫里给德贵妃就万事大吉，为何要多此一举？ 第382章 要么用情，要么用药 第三百九十五章要么用情，要么用药 陆思莞确实聪慧过人，多谋善断，但说到宫中之事她还是嫩了些，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如果直接告诉德贵妃，我不仅查清了楚嫔的所作所为，而且还能一击即中，你觉得她会怎么想？” 萧昱没有直接告诉她，而是迂回的提出问题。 陆思莞没有丝毫犹豫的说，“当然是感激你为他们母子所做的一切。” “错了！” 萧昱斩钉截铁，脸上有不容忽视的冷峻，“如果我像你说的这么做，那么结果一定是，德贵妃过河拆桥，而我们不仅讨不了好，说不定还会有性命之忧。” “为什么？” 这是陆思莞想不通的，他们为这事尽心尽力，德贵妃哪怕不感激涕零，起码也要欠他们一份情，何至于翻脸不认人。 “因为宇文霖的储君之位必须清清白白，哪怕这事是楚嫔先挑起，德贵妃母子只是反击也不行，一切知情者，她都不会放过，帝皇家向来无情，这就是现实。” 萧昱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和缓许多，不至于吓到陆思莞，可寒意依旧忍不住从她脚底往上窜。 “那你想怎么做？无论如何这事我们都是知情的，不是吗？” 她没有直接参与过这样的皇室斗争，所以也想不明白，为何一件恩怨分明的事，做起来需要那么复杂。 “确实如此，但直接说和德贵妃知道我们做的努力以后再说，这是两回事，得让她知道，我们和她是一条船上的人。” “难怪你要留着小何子，你就是要让他看着，敬安侯府全部人，是怎么为了秦王忙前忙后，甚至不惜赔上自己的性命，我这么理解，没错？” 陆思莞善于举一反三，萧昱解释完她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也更加直观了解，皇室斗争，更多在细节，稍有差池，就不是你死我活，而是株连九族。 “没错。” 萧昱几乎想要拍手叫好，不过看某人嘴角上扬那股得意劲，怕她太骄傲就没说。 “那你让砚书把小何子带哪去了？” 倒不是她有多好奇，而是砚书把人领走时那抹隐晦的笑容，怎么看都像有古怪。 好，她就是单纯好奇！ “晋商帝之所以冒着忤逆不孝的风险也要保住楚嫔，是因为离不开她，那不妨用你聪明的脑袋瓜想想，什么情况下会失去理智，全心全意维护一个人？” “要么用情，要么用药！” 陆思莞回答的很快，话音落下的同时，她也给自己找到了答案，“晋商帝后宫无数，楚嫔的确娇媚无双，但并非不可取代，所以她是用了某种药，让晋商帝难以自持，对她百依百顺。” “你是医者，肯定知道什么药会造成这样的效果。” “的确是有，但我不确定楚嫔用的跟我知道的是不是同一种药。” 她要说的是一种慢性药，利用药物散发的甜腻香味让人不由自主被吸引，这种药在古代皇室妃嫔争宠中也曾出现过，但此药甚毒，且很容易上瘾，楚嫔若用此药控制晋商帝，那她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第383章 他什么意思 第三百九十六章他什么意思？ “这种药本就不多，楚嫔用的是哪一种，很好查，所以我让砚书带小何子去风月之地，相信很快会有答案。”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搞得神神秘秘，好像真的一样，这人怎么那么会做戏？陆思莞看向萧昱的眼神多了一丝丝嫌弃。 “我知道，小何子不知道，这最关键的物证，得让德贵妃宫里的人发现才行。” 萧昱说的有理有据，她想反驳也不知道该反驳什么好，“那我能做些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等着看戏就行。” 仁寿宫偏殿。 蓝心哪怕紧赶慢赶，见到德贵妃时也已经过去两个时辰。 “萧昱说什么了？” 德贵妃等的心焦，蓝心连口气都没来得及喘便被追着问。 “敬安侯说，让您安心等待，他会如您所愿的。” 这个答案德贵妃其实并不满意，她想要的是马上得到结果，然而她也心知肚明，狡猾如萧昱是不可能那么快让她得偿所愿的。 “蓝心，小何子不是跟你一块出宫的，他怎么没回来？” 锦心察觉一丝不对，安排这事的是她，期间出任何差错，被问责的也会是她，她明明派了蓝心和小何子两个人出宫，却只有一个人回来。 “敬安侯开口让小何子留下来，我们不敢违抗。” 蓝心被锦心严厉的语气问得瑟缩了一下，可敬安侯让人留下，小何子又怎么敢不留。 “萧昱他什么意思？” 德贵妃脸上浮现一抹怒容，“说让本宫如愿以偿，可是却把小何子留了下来，他想干什么？” 锦心也没想到这敬安侯不按套路出牌，无声无息就把人留下了，“是奴婢安排有失，请娘娘恕罪。” “不关你的事，萧昱他想把人留下，哪怕只有蓝心出宫，他也一样会留下。” 德贵妃心情郁郁，萧昱这一出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也让她抓摸不透。 如果想借由小何子威胁她，明显这个太监还不够格，可若是什么都不做，又没有留下人的必要。 “无论如何都是奴婢的失误，没有提前防范。” 锦心感到无比内疚，如果早知道，她肯定不会就这么让蓝心和小何子去敬安侯府的。 “那就等此事过后，你再去领罚。” 德贵妃知道锦心的性情，很是固执，认定的事绝无改变可能，因此也没有多劝，何况也顾不上这些。 绮丽楼。 砚书把一脸莫名其妙的小何子领进来，心里却想着自家主子的叮嘱，务必让小何子发现的不留痕迹。 让小何子发现简单，可要不露痕迹就有些难了，毕竟是他把小何子带来的，这点已经再明显不过。 “侍卫大人，不知您把奴才带来这里，所为何事？” 小何子面露微笑的问，心里却对砚书保有警惕，敬安侯府的人，就算不是敌人，也不可尽信。 “贵妃娘娘不是说，陛下像是被楚嫔控制了，哪怕违抗太后也要护着她？” 路上小何子已将这事告诉“不知情”的砚书，所以砚书说的这个理由，算是合情合理。 第384章 蔷薇姑娘 第三百九十七章蔷薇姑娘 小何子不疑有他的点头，“确实，奴才虽未亲眼看见，但在养居殿外也不小心听到一些话，陛下处处维护楚嫔，太后气得脸色都变了，得亏贵妃娘娘劝住，否则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 砚书忍住上扬的唇角，心道没想到贵妃那么机智稳重的人，她宫里的奴才竟这般好诓骗，三言两语就哄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那此事过后，说不定贵妃娘娘还能再进一步也未可知，我在这里提前恭喜何公公了。” 在宫里资质尚浅的小何子还从来没有被人称呼为何公公的时候，此时听见砚书这么说，当即乐的找不着北了。 “不敢当，不敢当，侍卫大人是觉得楚嫔控制陛下的东西出自这里？” 小何子看了眼满屋子花花绿绿，台上舞女穿着清凉跳着令人脸红心跳的舞，引得台下无数男人热血沸腾，就差冲上去将人抢走。 “何公公与其问我，不如想想，什么样的东西能让人百依百顺，甚至是欲罢不能？” 砚书循循善诱，俗话说，饭要一口一口的吃，如果一股脑全倒出来，反而适得其反。 小何子只是沉吟片刻，便很快答出来，“春药。” “的确有可能，但楚嫔应该没有那么蠢，用这么明显的药，岂不是很快被人发现了。” 砚书一脑门的汗，这种活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稍有偏差就会惹得小何子生疑。 “除了这个，奴才想不到还有什么能让男人这么听话了。” 小何子毕竟年轻，有些事也想不到那么全面，何况这事哪怕砚书，如果不是提前查到蛛丝马迹，他也不可能那么了解。 “没关系，想不到可以问人，这种地方哪怕随便抓一个也能回答咱们的问题。” 似乎是听到砚书的心声一般，他才刚说完，绮丽楼的花妈妈便扭着腰阿娜多姿的走过来，三十出头的年纪，五官很美，但因为抹粉太多而显得俗气， “哟，二位爷，奴家看你们在这门口站半天了，怎么都不进去？莫非是看中哪个姑娘？告诉奴家，给你们安排。” 这故意掐着嗓子装嫩的说话声让砚书和小何子都不由打了个冷颤，一身的鸡皮疙瘩。 砚书挤出一丝笑容，从袖口掏出个鼓囊囊的荷包扔给花妈妈，“我们兄弟俩就想好好喝杯酒，把你们楼里最好的姑娘找来。” 方才砚书扔的一袋银子，足够任意买下绮丽楼里最好的姑娘，花妈妈开业这么久都没遇到过这么大方的客人，当即笑成菊花脸，“奴家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二位爷，蔷薇啊，赶紧的，把最好的厢房空出来给这二位爷。” 蔷薇已经是绮丽楼里数一数二的姑娘，一般这种地方，都会有一个压轴花魁，不过今日他们目的不是寻欢作乐，要花魁也没用，随便找一个过得去就行。 “两位这边请，奴家看你们觉得很面生，想必是第一次来，可有什么偏好的酒，奴家好提前做准备。” 第385章 名为梨花情的药 第三百九十八章名为梨花情的药 “自然是要楼里最好的酒，用得着问吗？” 砚书摆出一副大爷样，随手又扔了个金锭子给蔷薇，可惜装的刻意反倒引来蔷薇捂嘴偷笑， “是，奴家这就去准备。” 蔷薇也挺高兴的，像砚书这样面生出手又阔绰的客人不多见，而且看样子不是那种没轻没重，只知道用银子砸人的粗人。 小何子跟着砚书在厢房里坐定，有些忐忑凑上前问，“侍卫大人，咱们难不成真要找姑娘喝酒？这要是被贵妃和萧侯爷知道了，你我是会挨罚的。” “怕什么，你不说我不说，谁又能知道呢？” 砚书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模样，压根没把小何子的劝诫当回事。 小何子紧张的东张西望，目光触及粉红色的纱幔和软榻时，不由得红了脸，纵使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萧侯爷的侍卫可真是大胆，连逛青楼这种事都敢做！ “可是侍卫大人……” 小何子还想说些什么，蔷薇正好端着酒壶推门而入，“让二位久等了，奴家专门去找妈妈要了壶好酒，听说是用去年的初雪和桃花酿制的，也不知道二位喜不喜欢？” “蔷薇姑娘费心要来的酒，自然是好酒。” 砚书笑着附和她，脸色忽地就严肃许多，“只不过我们今日可不止是喝酒那么简单。” 蔷薇娇笑出声，“瞧瞧这位爷，酒还没喝呢，人就先醉了，别急呀，妈妈说了，爷这么大方，必须要伺候好，不然可不会轻饶奴家的。” 砚书被她这番话弄得怔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老脸一红，想解释但好像又没这个必要。 小何子心中无比后悔跟着砚书来这地方，这事叫贵妃娘娘知道了他就完了！ 不过也不知道他一个没根的人，瞎担心什么就是了。 “蔷薇姑娘，是这样的。” 砚书开了个头，掌风一扫将门带上，继续道，“我家中有一兄长，最近新得了名侍妾，但没想到那侍妾没安好心，欲图对我兄长不轨，奈何兄长像着了魔似的，一味袒护她，不知是蔷薇姑娘是否知道缘故？” 蔷薇边替他们倒酒，边问道，“恕奴家冒昧，爷的兄长可是跟小妾日日厮混，甚至失去理智一般六亲不认？” “这……” 这一点他还真不是很清楚，因此下意识就看向小何子，后者也是醒目的人，“确实如蔷薇姑娘若描述的这般。” “那奴家知道了，爷的兄长一定是被人下了梨花情的药。” 蔷薇几乎是毫不犹豫，说完又怕他们听不懂似的解释道，“梨花情，名字听着好，但却是一种慢性催情药，涂在女子身上，可让男人完全离不开她。” “什么！？” 小何子因为太过激动跳了起来，撞倒桌上的酒杯，屋子里瞬间弥漫开一股桃花酒的香气。 “不好意思，我家弟弟行事莽撞，吓到蔷薇姑娘了？” 砚书及时用眼神示意小何子别太激动，又适时拿帕子递过去给蔷薇，让她擦干衣裙上被溅到的酒渍。 第386章 刚才演的很好 第三百九十九章刚才演的很好 小何子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行为太突兀，抱歉道，“我太生气了，自家兄长被这般算计，一时失了分寸。” 这种事蔷薇也不是没遇到过，态度更激烈的都有，何况他们的态度很好，让人实在讨厌不起来，“无妨，若是奴家亲人遇到这样的事，肯定更生气。” 得到蔷薇的谅解后，就该问这种药的来处了，“不知蔷薇姑娘知不知道这种梨花情，哪里有卖？是什么人配制的？” “梨花情是不卖的，而且知道的人也不多，想必爷兄长的小妾得到这些药也不容易。” 蔷薇露出为难的表情，她确实知道这种药的出处。 “不卖的？那请问梨花情出自哪里？凡是药总有出处。” 小何子不死心，他没想到误打误撞还真查出来楚嫔给晋商帝用的什么药。 “二位爷，奴家是看你们人好才把梨花情说出来，至于出处，奴家万万不敢胡言。” 接下来任砚书和小何子磨破嘴皮子，蔷薇都不肯多吐露一个字，这样的弱女子又不能用刑，可把他们难住了。 “蔷薇姑娘，是这样，兄长因为小妾下药，几乎走火入魔了，就等着解药救命的，我们绝对不会说出去。” 小何子心急如焚，明明东西近在咫尺，却没办法到手，那种焦急上头的感觉不要太难受。 “原来你们是要解药，这好办，奴家就有解药，不过出处，还请你们不要再问了。” 蔷薇大方从腰间取下一个小琉璃瓶放在桌上，不发一语的起身离开了。 小何子没遇到这种事，当即懵了，“侍卫大人，你说她是什么意思？” “这其中恐怕另有猫腻，不过有解药也总比没有好，咱们先离开这里，免得夜长梦多。” 砚书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把小何子唬得一愣一愣的，直到走出绮丽楼，还觉得脚下轻飘飘，像踩了几团棉花。 待他们离开，花妈妈和蔷薇重新走进刚才的包厢，里头赫然坐着一脸冰冷的笔书。 “你们刚才演的很好，接下来只需要再给宫里找个替死鬼就行。” “替死鬼简单，但是笔书，你确定此事主子不会有危险？” 花妈妈说着，抬手将脸上的人皮揭开，是诗雅那张俏丽的小脸。 “主子的吩咐，咱们照做就是，至于危不危险，不是还有我们拼死相护，哪怕有危险，也能杀出一条血路。” “笔书说的对，诗雅你就是太杞人忧天，主子向来算无遗策，这次也一样。” 身旁的蔷薇出言劝她，但她并不叫蔷薇，而是叫乐雅，如名字般是个天生的乐观主义者。 “希望如此。” 诗雅面露忧虑，他们这群人都是从西疆派来跟在主子身边，只为护主子周全，哪怕牺牲性命也不在乎。 “这个梨花情是琴雅配的，不知道那个楚嫔若知道这是专门给她准备的，会是什么反应？” 乐雅光是想想就觉得好玩，甚至有些迫不及待想知道这场谋划的最终结局了。 “乐雅，你可别乱来，坏了主子的大事。” 第387章 皮猴乐雅 第四百章皮猴乐雅 通常乐雅只要这么一笑，他们就忍不住发毛，甚至连冷若冰霜的笔书也不可避免要打个突，这个奇葩小姑娘是主子在路边捡来的，邪门得很。 无论学什么都能一遍过，这么些年过去了，就算是他们也不知道乐雅的武功究竟高深到何种地步，不过有一点是可以放心的，那就是她对主子的忠心。 “你们放心，主子的事我什么时候捣乱过，顶多是加点柴，添把火。” 乐雅说的轻巧，听在他们耳朵里却是冷汗直冒，尤其是诗雅，主子让她寸步不离守着乐雅，出了事主子怪罪下来她担待不起， “乐雅，你趁早拉倒，上次被你添把火的那群人，骨灰都不知道被你扬在哪里，听话，等事情尘埃落定，你爱怎么闹怎么闹，现在真的不行。” 诗雅是为数不多的几个能让乐雅听话的人，“好，真是扫兴，我去找点乐子，不跟你们玩了。” “你别闯祸啊！” 诗雅像个老妈子一样在她身后喊了声，“这丫头，越来越不让人省心了。” “没事，过不了几天你就不用操心她了。” “什么意思？” 笔书的话让诗雅觉得不解，“是不是主子有任务要让乐雅去做？但我和她从来都是一起行动的。” 在诗雅心里，早就把乐雅当成自己的亲妹妹，哪怕整天跟在她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偶有抱怨，但更多是甘之如饴。 “你别那么紧张，没人说完把你们分开。” 笔书对诗雅的反应哭笑不得，“是主子说，夫人身边需要会武的侍女，所以让你们过段时间到夫人身边，以后专门保护夫人的安危。” “就这么简单？” 上一次诗雅已经见过陆思莞，她对自家主子选女人的眼光表示认可，陆思莞没有娇小姐的毛病，反而出乎意料的好相处。 “听主子的意思是，想让夫人磨一磨乐雅，那丫头像只皮猴，虽然不至于吃亏，但难免让人操心。” 这是萧昱的实话，乐雅是他捡回来的，也是让他最头疼的属下。 “可是让夫人磨乐雅的性子，会不会不太好？” 诗雅这话说得还是挺委婉的，就乐雅那性子，夫人不知该怎么头疼。 “你和夫人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大概不太了解咱们夫人，脾性比起主子来，不遑多让。” 短短四个字，已经让诗雅对未来伺候陆思莞的日子多了一丝期待。 …… 此时笔书口中“不遑多让”的夫人，正抱着狗蛋大快朵颐，吃着灵芝准备的火锅，那鲜香麻辣，别提有多过瘾了！ “夫人，这午餐肉奴婢是按照您说的法子照做的，尝尝味道如何？” 灵芝一个劲投喂陆思莞，看她吃的吭哧吭哧满脑门子汗，脸上笑开花了。 “灵芝，不是我夸你，这手艺有进步，就是下次猪肉别选太肥的，午餐肉有肥肉影响口感。” 陆思莞一口吃完，忙忙叨叨的评价后，又接着新一轮的吃，“不过这鸭血对了，就是要新鲜的鸭血，在辣锅里滚一滚，入口一抿就化。” 第388章 来辞行的 第四百零一章来辞行的 灵芝忙不迭应声，“这些奴婢自然是比不上夫人的手艺，往后一定改进。” “你们也坐下一起吃嘛，这么多我吃不完的，火锅就是要热热闹闹吃才有气氛。” 陆思莞嗦了口冰粉，心满意足对伺候她吃火锅的几个人道，“快点，坐下吃，大家都不是外人了。” “哎！” 灵芝其实早就把碗备好了，就等陆思莞这话，一说完几个人迅速入座，那架势活像是怕自家夫人反悔似的。 “大老远就闻到味道了，你在偷吃什么好东西？” 卫宁今日是来向陆思莞辞行的，她和卫涵还有虞衡在敬安侯府叨扰多日，也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火锅，你们也一起吃点，可好吃了，听说这在西疆叫做暖锅子。” 陆思莞还没吆喝，灵芝她们便很自觉放下碗退到旁边，当归则跑去准备餐具。 “陆姐姐真坏，有好吃的都自己藏起来不告诉小涵。” 卫涵凑上前，就着陆思莞的筷子吃了口牛肉，辣得龇牙咧嘴，“嘶……好辣好辣，陆姐姐你怎么吃那么辣？” “你陆姐姐我本来就重口味，谁让你凑上来抢吃的，还不快点喝水压压，当心嗓子冒火。” 陆思莞啼笑皆非看着卫涵辣得在原地打转，身侧的雪参贴心倒了杯水递过来。 “我们可没有你这么重口味，无福消受这么辣的。” 卫宁见卫涵被辣的满脸通红，于是也退避三舍，不过闻起来的味道确实让人流口水。 陆思莞白了她一眼，“辣锅只有第一次和无数次，不过你们要实在受不了，这旁边还有番茄锅，就是炒菜用的，西红柿。” “这能好吃吗？” 虽然这么问，但虞衡已经行动先于嘴巴，拿过当归递来的筷子尝了口鸭血，这一口后就有点停不下来了。 “郡主，你也快点尝一下，确实蛮好吃的。” “是吗？” 卫宁半信半疑，倒是也坐了下来，吃着陆思莞给她夹的午餐肉，“好吃？这是我自创的。” “你不是大夫吗？怎么现在又成厨子了？” 卫宁被她那口午餐肉征服了，辣的满头大汗也不愿伸筷子到番茄锅，“不过你别说，这还挺好吃的。” “本来就很好吃。” “西疆的暖锅子我曾经吃过一次，但那也是很小的时候了，说起来还是跟萧哥哥一块吃的，我记得跟这也不太像啊。” 卫宁倒也没有炫耀的意思，她对萧昱早就没那种感觉了，现在比起萧昱，还倒更愿意与陆思莞相处。 “管什么差别不差别的，好吃不就行了。” 陆思莞大大咧咧，丝毫不拘小节，招呼着自家婢女，“你们都吃啊，放心，郡主和虞公子都不是在乎虚礼的人。” “她说的没错，人多才热闹。” 卫宁小时候经常跟着廷尉侯夫妇随军，也就养成不拘一格的性子，至于虞衡虽然没有这段经历，但他比起卫宁就更加随意。 “姐姐，你别因为有的吃了，就忘了咱们是为了什么来找陆姐姐的。” 第389章 不愿太伤感 第四百零二章不愿太伤感 被亲弟吐槽的卫宁悻悻放下筷子，一抹嘴巴道，“小鬼，什么时候轮到你管起我来了？” “郡主，听小涵的语气，你找我有事？” 陆思莞吃得差不多了，也放下筷子看向她，“看你们这一家三口都来的架势，别告诉我你们要走了？” “萧夫人一猜就中。” 虞衡朝陆思莞比了个大拇指，嘴上却是一刻不停的吃。 “怎么？是不是嫌敬安侯府招待不周，不乐意继续住下去了？” 陆思莞故意调侃道，多少能免去一些伤感之意。 卫宁作势打了她一下，满眼嗔怪看她，“胡说什么，在这住了那么长时间，我们也是时候回青城了。” 她可没忘记青城还有被自己软禁的父亲和继母，不过起码回到青城，他们可以和睦相处了。 “什么时候动身？” “后天就走，我看你和萧哥哥挺忙的，本来还想请你们吃顿饭，看来是不能了。” 卫宁红了眼眶，从青城来时她气势汹汹，就为了亲眼看看，究竟是怎样的女人，嫁给了萧哥哥，然而没想到，她现在却有些舍不得这个女人。 “那这顿火锅就算是我给你们践行了，什么时候有机会，我和萧昱去青城，你们再请回来。” 陆思莞虽不至于红了眼眶，心里却也不好受，但这段时间正值多事之秋，卫宁他们离开金都城也是好事。 “这话可是你说的，别食言了啊。” 卫宁戳了戳陆思莞的手臂，明明她们从认识到现在，一句好话都没有说过，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要离开，心里竟然酸酸的，很不是滋味。 “就怕到时候我们过去吃穷了你，我可是个十足的吃货。” 气氛实在伤感，这让陆思莞很不习惯，原以为她和卫宁就算不是情敌也成不了朋友，可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的奇妙，总是那么出人意料。 “陆姐姐，我跟姐姐回去后，你一定要想我们，每月给我们写信啊。” 卫涵泪眼汪汪跑过去抱住陆思莞的大腿，仰头可怜兮兮看着她，“陆姐姐，我好舍不得你。” “我也舍不得你这个大宝贝。” 陆思莞掐着他的脸使劲揉搓了一下，这手感也是没谁了。 “卫涵，你还是不是男子汉？哭哭唧唧的，又不是见不着了。” 卫宁嫌弃看着自家亲弟弟，伸手想将两人扯开，无奈卫涵就像长在陆思莞身上一样，粘的死紧。 “姐姐你就别笑话我了，咱们半斤八两，刚才来的路上也不知道是谁跟虞衡哥哥说舍不得的。” 卫涵这弟弟把他姐的脸打得“啪啪”响，自从知道卫宁就是个纸糊的老虎后，就更加肆无忌惮，无论卫宁怎么耍狠都没在怕的，反正知道，姐姐是绝对不会伤害他的。 “我怎么会有你这么混账的弟弟，你有本事别躲，被我抓到你就完了。” 卫宁姐弟俩你追我赶的跑到外头，留下陆思莞跟虞衡，你看我，我看你的，多少有些不自在。 “听说我上次给你想的办法，被郡主发现了？” 第390章 不是真正的恨 第四百零三章不是真正的恨 陆思莞这一茬纯属是没话找话，不过也的确好奇他们究竟有没有进展。 “是，发现了，不仅被发现，还差点被郡主打死。” 虞衡看了眼在院子里跟弟弟玩闹的卫宁，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萧夫人，其实你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 陆思莞被虞衡突然一问，有些懵。 虞衡自嘲道，“知道卫宁压根不是真的想杀她弟弟，也不是真的恨她父亲。” “确实猜到一些，若郡主真那么恨廷尉侯，那她不可能还口口声声喊父亲，何况当年廷尉侯夫人的死，严格来说算不上是他的错，不是吗？” 卫宁一直说她父亲见死不救，但其实她只是不愿意面对现实，她将母亲的死全都归结于父亲率援军来迟上。 “你说得对，一直以来真正恨她父亲的人是我，当初廷尉侯若是能再早来一步，那我父母以及夫人就都不会死，所以我恨他，怨他，想让他偿命，这么多年来一直在郡主身边，提醒这件事，才导致有软禁，刺杀的事。” 虞衡现在自己说起来，竟发现那些怨恨仿佛都随风而散一般。 “可你心里很清楚，廷尉侯其实根本没有见死不救，忘恩负义？” 如果廷尉侯真的有这么做，那么萧昱不可能至今敬重这位长辈，人品很重要，她从萧昱的态度里就能猜的出来，一切不过是卫宁和虞衡，这两个失去至亲的人在泄愤罢了。 也或许廷尉侯自己也清楚，只是没想到他女儿会做出软禁和刺杀的事，否则不至于没有防备就落套的。 “或许，我已经不想深究了，我恨了廷尉侯的十年，突然发现这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甚至让郡主也痛苦万分。” 虞衡其实心里根本如明镜一般，可他不愿意承认自己这么多年来所坚持的事是错误的。 “虞衡，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够彻查当年的事，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廷尉侯不是故意来迟，会不会还有别的阴谋存在？” 毕竟青城是边境要塞，卫家虽然拥有的兵不算太多，可认真算起来，也有七八万，那些都是全心全意对卫家忠心耿耿的，不是她小心之心，而是那位连长公主三千私兵都要觊觎的人，卫家军又怎么可能不让他心痒。 “你是说……” 虞衡突然压低声音，瞪大眼睛看着陆思莞，见她含笑点了点头，喉咙似乎被什么堵住一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虞衡是个聪明人，很多时候，话不需要说尽，点到为止即可，信与不信，要不要着手去查，她可管不了那么多。 “萧夫人，我从未遇到过像你这样的人，肆无忌惮至极，无所顾忌得连那位都敢随意怀疑。” 虞衡的语气里满满的敬佩之意，哪怕是卫宁，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也不曾有过像陆思莞这般的想法。 “天下人人平等，我不是无所顾忌，只是相信一切皆有可能，哪怕权势滔天又如何，若做错了事，一样要付出代价，虞公子觉得呢？” 第391章 第四百零四 为她而活 第四百零四为她而活 陆思莞这么一问是有原因的，她想知道虞衡的态度，也想替萧昱拉拢这样的人，如果有一天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多几条退路总是好的。 至于为什么是虞衡而不是卫宁，或许连廷尉侯都没发现，卫家自始至终都在围绕着虞家转，哪怕他们才是青城最有权势地位的人。 从前虞衡父亲是廷尉侯的军师，而现在虞衡和卫宁之间，并非如表面上看见的那么简单，相信有朝一日，卫宁会发现她对虞衡存了与旁人不一样的心思。 “是非对错，并非一句话，一件事就能解释清楚的，萧夫人，我明白你是什么意思，但是抱歉了，无论何时，我和青城都是以郡主为先，至于到时候她会做出什么决定，谁也不知道。” 虞衡双手一摊，没有正面回答陆思莞的话，他更多的是逃避这个问题，因为陆思莞实在太大胆了，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猜，可他不一样，他这辈子都是为卫宁而活。 “那我便拭目以待了。” 陆思莞话里有话，虞衡没有直接回答，却也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他的态度，而卫宁就更好说了，若真有那一天，她也有信心…… “你们嘀嘀咕咕在说些什么呢？” 卫宁拎着卫涵的后领子，另一只手叉着腰看着坐在桌前脸色变幻莫测的两人，“是不是在背后说我坏话？” “郡主可别冤枉人，就算我想说你的坏话，也得看是在谁面前。” 陆思莞似有若无瞟了眼耳朵悄悄红了的虞衡，果真还是个纯情小男生，随便一调侃耳根子就红成这样。 “陆姐姐救我。” “郡主别闹了，小涵那脸都憋得通红，待会该哭鼻子了。” 陆思莞适时出声将卫涵解救于水火之中。 卫宁如她所愿的松了手，“也就你心疼这小子，不过等回了青城，他任我拿捏，到时候看谁能救他。” “救我的人多了去了，姐姐可别忘了，青城有父亲母亲，还有虞衡哥哥，略……” 卫涵人小鬼大缩在陆思莞背后对卫宁做了个鬼脸，“还有，你老是欺负小孩，知不知羞的？” “你啊你，也别总是招惹郡主，你姐姐若真跟你计较，十个你都不是她的对手，回到青城听话一些，想陆姐姐了，就写信过来。” 陆思莞回手一揽将人抱在怀里，不由自主的眼眶泛红，“待会陆姐姐送你几样好东西，日后就不怕被人欺负了。” “喂喂喂，不带你这样的，搞得好像我要怎么着他似的。” 卫宁推了一下陆思莞的肩膀，语气极冲，可听得出来她的声音里带着的哭腔，“陆思莞，他是我弟弟又不是你的。” “是是是，你弟弟，我不跟你争，只是还没回青城，先借我抱一下。” 都要走了，她不想再斗嘴，以为分别会很轻松，但真正面对，却很不是滋味。 卫涵抱着陆思莞就不撒手了，“陆姐姐，以后你会来青城看我吗？或者过几年，等小涵长大了，我来这里找你。” 第392章 没他什么事了 第四百零五章没他什么事了 “好好好，在小涵长大之前，陆姐姐一定去看你。” 说完这话，虞衡似是预感到什么一般看向她，而陆思莞则是回以一抹淡笑。 “好了卫涵，你陆姐姐还有别的事要忙，咱们回去。” “好……” 卫涵倒是很听话的松手站在旁边，模样看起来很是委屈，让陆思莞忍俊不禁。 “小涵，这个送给你。” 她递了个微型麻醉手枪到卫涵手上，并教他如何使用，“以后若是遇到危险，就对着坏人扣动这里，坏人便会陷入短暂昏迷，你就可以趁机逃跑了，不过这里面的针只有十次，你不能乱用，知道吗？” “知道的陆姐姐，小涵回去以后会好好学武，将来保护你们。” 卫涵宝贝的将麻醉枪抱在怀里，走的时候眼里含着眼泪，被卫宁扯着走的。 “陆思莞，后会有期！” 这是卫宁来到这里后，第一次对她露出笑容，让陆思莞受宠若惊之余，又觉得感动，“多保重！” …… 砚书把小何子带回敬安侯府时，萧昱不在，于是直接把他带到漪澜院。 “事情办的如何了？” 陆思莞装作不经意的问，看向小何子恍惚的脸，心中多少有些了然。 小何子被砚书碰了一下，才如梦初醒的跪在地上，“实在多亏侯爷，夫人的帮助，奴才才能顺利拿到解药，回宫后，奴才必定告知娘娘，让她明白侯爷，夫人的心。” 他的话让陆思莞很是满意，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那我就替侯爷多谢何公公了，砚书，送何公公回宫。” “是。” “可是……可是梨花情的出处还没找到，奴才现在回去，恐怕没办法向贵妃娘娘交代。” “出处就不劳何公公费心了，侯爷的人自会去找。” 小何子话一说完，对上陆思莞笑意吟吟的脸，瞬间明白了过来，低头沉默了，“奴才这就回宫复命。” 他怎么那么蠢，钻进敬安侯夫妇的套里了，或许就连绮丽楼，也是本来就安排好的，此时小何子恨不得甩自己两巴掌。 陆思莞可不管这些，既然事情办成了，人就该送回宫，否则中途出了事，岂非是萧昱的过错了。 小何子离开敬安侯府时，全程耷拉着脑袋，他已经预感到回宫以后德贵妃会如何待他，一时间恐慌，害怕席绕心头。 “何公公倒也不必如此，我家主子没有害贵妃和秦王的意思，只是什么事都让公公办了，就没主子什么事了。” 砚书见小何子像要哭出来一样，好意出言劝他，“你回宫后，将自己看见的，听到的，跟贵妃娘娘一说，至于其他的嘛，我家侯爷自然会与娘娘谈的。” “其他的？什么其他的？” 小何子敏感听出砚书话里的不对劲，如果说刚才他对此人毫无防备，那么现在，他便是要警惕又警惕了。 “何公公过于草木皆兵了，有道是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公公在宫里那么多年，难不成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吗？” 小何子几乎是被砚书提着上的马车，一路平安送入宫里。 第393章 贵妃御下有方 第四百零六章贵妃御下有方 仁寿宫。 “贵妃，事情可是有进展了？” 德贵妃孟瑾榕正站在太后凌若悠身后，纤纤玉指按在太后的太阳穴上，动作轻柔娴熟。 “太后英明，臣妾派出去的人已经回来，应该很快就能知道答案了。” “既然这样，那便让他来，哀家也一块听听这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太后闭目养神，没有注意到德贵妃脸上的惊慌，但她感觉到太阳穴上的动作明显重了几分。 “怎么？此人哀家见不得？” “太后说笑了，臣妾这就让他来。” 德贵妃深吸一口气，挤出笑容吩咐锦心把小何子带过来。 “贵妃啊，哀家是相信你的能力，才让你查此事，若是有什么，需得提前让哀家知道，你明白吗？” 德贵妃一听这话就知道太后在暗示她说实话，此时若不说清楚，日后就怕她想说也没机会说了，当即走到太后跟前，诚惶诚恐道，“请太后恕罪，臣妾确实瞒了您一些事。” “哦……那贵妃不妨说说，都瞒了些什么？” “是敬安侯的事，臣妾一个后宫妇人，如何能查得了那么大一桩事，因此不得不找侯爷帮忙，臣妾自知犯了您的忌讳，请太后降罪。” “哀家就猜到，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没有他牵扯其中，贵妃啊，你应该早点告诉哀家，而不是等到事情发展成这个地步才说出来。” 太后说话的声音很低，很轻柔，甚至听不出任何发怒的意思，但德贵妃仍旧听得浑身发抖。 “是，臣妾有罪，请太后责罚，但……秦王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是无辜的。” “事到如今你也用不着哄瞒哀家，秦王和萧昱私底下来往密切，你以为哀家不知道吗？不过你放心，只要萧昱安分辅佐秦王，哀家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起来。” “太后……” 这接连的反转哪怕聪慧如德贵妃都不免懵了。 “哀家难道说的还不明显？” 太后眉头一挑，语气也多了几分严厉，“难道你希望哀家认真看待此事，严惩秦王？” “臣妾并无此意。” 德贵妃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刚站起身，锦心就带着小何子进来了。 “奴才见过太后娘娘，贵妃娘娘，” “起来。” 太后目光落在身形瘦弱的小何子身上，眼神犀利，“可有查到什么？” “回太后，奴才……” 小何子只看着德贵妃，迟迟未开口，他不确定这件事能不能让太后知道。 “贵妃御下有方，你瞧，多忠心的奴才。” 太后冲德贵妃笑了一下，这笑容让德贵妃从头凉到脚。 “混账东西，太后问什么你答什么就是。” “是，奴才遵旨。” 小何子顿时明白过来，既然他都已经来到这里，就证明太后已经猜到他出宫找的是什么人，再瞒下去，遭殃的就是贵妃和秦王。 “奴才此次出宫，求得敬安侯帮助，查到楚嫔的确给陛下用了药……” “啪啦！” 小何子话刚说了一半，太后已然怒不可遏，将桌上的瓷瓷罐罐扫落在地。 第394章 哀家想见萧昱 第四百零七章哀家想见萧昱 吓得殿里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太后息怒。” 太后阴沉着脸让小何子说下去，“你继续说！” “这种药名为梨花情，是少有人知道的秘药，可任凭奴才和侯爷的人威逼利诱，那人却不肯说出药的来处，只给了奴才解药。” 小何子战战兢兢从怀里将解药拿出来双手奉上，“奴才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德贵妃见时机刚好，于是趁机道，“太后，楚嫔所为实在太过惊世骇俗，臣妾请求严惩楚嫔。” “这还用得着你说，哀家是不会放过这个贱人的。” 太后咬牙切齿，而德贵妃却是心中暗爽，这次楚嫔别想有翻身的可能了。 “萧昱呢？为何没有跟你一起入宫？” 太后理所当然认为，萧昱参与此事，既然小何子都入宫了，萧昱也应该跟着入宫说清楚此事。 “这个奴才也不知道，侯爷的人将奴才送入宫后，就离开了。” 小何子实话实说，到了现在，哪怕他想编点什么故事也是编不出来的，毕竟事实如此，何况蓝心走后他就被带到绮丽楼，再没有见到萧昱。 “贵妃，你来说。” 太后很清楚萧昱的性子，知道他既然插手此事就不可能点到为止，既然奴才不知情，那就只有找正主了。 德贵妃冷冷看了眼小何子，随即才绞尽脑汁想了个由头，“兴许是侯爷希望找到更多证据，好定楚嫔的罪，方才小何子也说了，那梨花情的出处还没找到，臣妾觉得，侯爷应该是办这事去了。” 其实按照德贵妃平日的聪明，这种理由借口还不是信口拈来，随便想想就能说出来的，奈何今日太后紧咬着她不放，她全身都绷着，根本想不了那么多。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不过哀家想见他，贵妃应该有办法？” “是，臣妾明白了。” “哀家有些乏了，你们都下去。” “臣妾告退。” 偏殿内。 “啪”的一声，德贵妃狠狠扇了小何子一巴掌，仍余怒未消，“说，萧昱在哪？” 这还是宫里的人第一次见德贵妃发这么大的火，吓得所有人都不敢噤声。 “奴才真的不知道，奴才根本没见到侯爷，只见了萧夫人。” 小何子捂着脸，也是吓坏了，德贵妃不会无缘无故发那么大火，而现在她却朝自己发难，小何子顿时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陆思莞？你见到她了？” 德贵妃心里闪过一道念头，既然萧昱找不到，那退而求其次，让陆思莞入宫也是可以的。 “见到了，就是她让人把奴才送回来的。” 见事情似乎有转机，小何子当即让德贵妃将注意力全都放在陆思莞身上，“她还说，剩下的事用不着奴才多问，否则就没侯爷什么事了。” “陆思莞，这个女人可是萧昱的心头肉，让她入宫的话，不愁找不到萧昱的人影。” 德贵妃脸上噙着一抹冷笑，这次太后能猜到她找萧昱求助，恐怕跟萧昱也脱不了干系，“萧昱，你做初一，就别怨本宫做十五了。” 第395章 不会坏事 第四百零八章不会坏事 “锦心，你去，把陆思莞带进宫来。” “可是娘娘，咱们这么做会不会惹怒敬安侯，反倒连累殿下就糟了。” 锦心有她自己的考量，觉得此时德贵妃根本就没有保持冷静，这个时候做的决定，有些危险。 “怕什么，本宫说了，她是萧昱的心头肉，现在不是找不到他人吗？那本宫把陆思莞扣在宫里，萧昱自然就会出现了。” “是，奴婢明白了。” 锦心放心了，贵妃果然还是那个贵妃，冷静睿智，不会因为一点事就自乱阵脚。 “娘娘，娘娘……” 小宫女慌慌张张跑进来，不过能听得出来语气里透着几分喜色，“殿下醒了，秦王殿下醒过来了。” “你说真的？” 德贵妃提起裙摆就跑，肉眼可见的变脸，从愤怒转变成狂喜，“霖儿，本宫的霖儿醒了。” “娘娘您慢点跑，当心摔着……” 蓝心和梦心在德贵妃身后跟着，生怕她磕着碰着。 …… “凌太医，霖儿如何了？” 太后和德贵妃一同上前，还没等太后开口，德贵妃已经忍不住激动先问了。 “秦王是因为失血过多才导致昏迷，不过他身上的伤口很多，极容易感染，老夫方才给他清理了大部分伤口，目前看来，只要人醒来应该就没有大碍了。” “那本宫现在能进去看他了吗？” 德贵妃迫不及待，探头探脑在凌太医身后，恨不得直接冲进去，但碍于凌恪和太后的关系，她却是不敢这么做的。 “可以，不过殿下才刚醒，不能太激动，以免刚包扎好的伤口蹦开。” 凌恪表示理解德贵妃的感受，还对她笑了笑，“娘娘也用不着太担心，殿下身强体壮，不会有事的。” “是，这次实在是多谢凌太医了。” 德贵妃匆匆感谢完，步伐又急又快跑进内室，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冲入德贵妃鼻间，让她几乎立刻红了眼眶，“霖儿。” “母妃，您别哭，我没事的。” 宇文霖见德贵妃如此，强撑着满是伤口的身体坐起来，“只是一点小伤，凌太医医术高明，养几天就好了。” “这么多伤，是养几天就能好的吗？你别唬母妃了，母妃有眼睛，看得出来。” 看见宇文霖脸色惨白，嘴唇更是发灰，却还要勉强打起精神安慰她，德贵妃的心里就像被一只大手猛地揪住心脏，痛不欲生。 “楚嫔那个贱人，本宫要她生不如死。” 这话德贵妃只敢压低声音在宇文霖耳边说，毕竟这里是太后的仁寿宫，有些事该注意还是得注意的。 “母妃，楚嫔这事，我和兄长自有安排，您就别管了。” 宇文霖刚醒过来，还不知道自家母妃和萧昱已经达成共识准备行动了。 “母妃有分寸，不会坏了你们商量好的事，只是霖儿，下次若是再做这么危险的事，能不能提前让母妃知道？” “对不起母妃，不该让您那么担心的，我以为一切安排好了就不会出错，哪知道父皇竟然给楚嫔解禁了。” 第396章 唯独不能动陆思莞 第四百一十章唯独不能动陆思莞 “可你有没有想过，萧昱为你筹谋那些事，都是有目的，不怀好意的？” 德贵妃心急如焚，锦心已经去宫外带陆思莞入宫了，按照宇文霖这态度，一旦知道，恐怕会怨她这个母妃的。 “那又怎样？无论他是利用还是别有所图，起码他是真心想让我登上那个位子，母妃，宫里那么多人想让咱们死，好不容易有兄长这个助力，您为何反倒要对付他？” 宇文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母妃究竟心里在想什么，一般人知道以后，不是应该感激的吗？ “不是对付，而是萧昱留不得，母妃可以答应你，在你登上皇位之前不动他性命，但他的命，必须握在母妃手上……” “我知道了，您要用嫂嫂牵制兄长？” 宇文霖这些日子长进不少，要是换作从前，他哪里想得到那么多，而现在不费吹灰之力就能从德贵妃的一句话联想到陆思莞身上。 “陆思莞是萧昱的命门，我把她留在身边，不信萧昱敢有异动。” 德贵妃心里暗暗得意她自己的筹谋有多聪慧，却忽略了宇文霖脸上一闪而过的厌弃。 “母妃，什么事我都能答应，唯独不能动陆思莞，她是兄长的逆鳞，你动她，就是逼着兄长对我不满，有你这么当母妃的吗？” 宇文霖气愤之余，伸手用力一推将德贵妃推倒在地上，“母妃，如果您一定要这么做，那就当没我这个儿子。” 德贵妃呆坐在地上好半天没反应过来，还是听见响动的蓝心跑进来，见贵妃摔倒在地，赶紧搀扶起来，“娘娘这是怎么了？可有摔到哪里？奴婢这就让凌太医进来。” “不用，本宫无事，你先出去，本宫和秦王还有事要谈。” 德贵妃轻轻拨开蓝心搀扶她的手，脸上恢复高傲的表情，在蓝心看来，她还是那个端庄从容的贵妃娘娘。 “是。” 锦心瞟了眼脸色郁郁的秦王，一步也不敢耽搁的退了出去，哪成想动作太慌张，险些撞倒要进来的太后，当即吓得魂飞魄散，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起来，哀家又不吃人，怎的吓成这副模样？” 幸好现在太后没功夫跟她一个小宫女计较，眼皮都没抬一下的往内室进去。 “宇文霖，你是不是……” 德贵妃话才刚开了个头，就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刚要发作，瞥见那抹深紫色，顿时哑声。 “两母子在内室说了这么久，哀家很好奇究竟都说了些什么？” 太后端着十足架势走进来，没看宇文霖，反而将目光落在脸色冷淡的德贵妃身上，“贵妃，你来说说。” “回太后的话，臣妾只是问了霖儿的伤势。” 德贵妃避重就轻，明知道太后这只老狐狸想听的不是这个，她也不管了。 “问伤势，需要问半个时辰？难不成霖儿的伤已经这么严重了？” 太后故作惊讶，让德贵妃暗暗咬牙，这老太婆今天是怎么回事，来来回回的针对她，往常还好应付，但今天她实在没这个心情。 第397章 隐瞒行事 第四百一十一章隐瞒行事 “皇祖母就别为难我母妃了，您也知道，我受伤，母妃她比任何人都紧张，刚才进来哭了好一会，孙儿好不容易哄得她不哭了，您这一问，待会母妃眼泪控制不住，可就不关孙儿的事了。” 忍住伤口的疼痛，宇文霖想了一大堆的话替德贵妃开脱，倒是颇见成效，起码太后脸上的凌厉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心疼， “霖儿，难为你了，受这么重的伤，你放心，哀家肯定会为你做主，皇帝这次，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太后走上前，由宫女扶着坐在床边，轻拍了拍宇文霖的手给他保证。 对宇文霖而言，有太后这个保证比什么都强，“皇祖母，孙儿没有大碍，况且这事不是父皇的错，皇祖母就别生气了，否则孙儿也会不安心的。” “好好好，有你这句话，皇祖母就放心多了，果然霖儿长大了，懂事了。” 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太后起身打算离开，又将目光回到德贵妃身上，“霖儿此番受伤，贵妃可得好好帮他补回来才是。” “臣妾明白。” 对于宇文霖替自己说话，德贵妃也感到很意外，方才还放话威胁要跟自己断绝关系，现在却愿意在太后面前维护她。 太后离开后，宇文霖有气无力对德贵妃说了一番话， “母妃，您是我的母妃，这一点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事实，但我想请您想清楚了，究竟如何才是真的为我好，我已经长大了，可以明辨是非对错，还望母妃不要过分插手。” “行，母妃依你就是。” 德贵妃答应的很爽快，离开的也很迅速，甚至没有再看床上的宇文霖一眼。 “娘娘。” 梦心见状德贵妃从内室出来，连忙上前搀扶。 “蓝心，去看看锦心回来了没有。” “是，奴婢这就去。” 很显然，德贵妃根本没想要照宇文霖的话做，在她看来，宇文霖不过是义气作祟，觉得萧昱支持他，为他筹谋，他就要回报些什么，但皇子夺嫡本就凶险万分，一步也错不得，何况还是萧昱这么大的威胁。 …… 锦心如愿把陆思莞带入宫里，就连她自己也想不到事情竟然会这么顺利，到敬安侯府不过短短一刻钟，陆思莞便松口答应跟她上马车。 “萧夫人，请。” 直到她把陆思莞请入德绫宫，锦心仍然觉得像做梦一样，因为她眼前的这个陆思莞，似乎有些过分听话了。 德贵妃没有在仁寿宫见陆思莞，而是让锦心把她带到自己宫里，既然要拿捏，肯定在德绫宫更好行事。 “见过贵妃娘娘。” 陆思莞端端正正行了个礼，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德贵妃，却是她第一次见到向来与世无争的德贵妃脸上有不加掩饰的野心。 “免礼，本宫让人把你请入宫里，想必吓到你了？” 德贵妃尽量让自己保持温柔和善的形象，将陆思莞拉到身边。 陆思莞不动声色回应道，“刚刚确实吓到了，不过现在见到娘娘这般温柔慈爱，我便安心了许多。” 第398章 长公主来了 第四百一十二章长公主来了 “唉！” 德贵妃突然叹了口气，又抬眼看了陆思莞一下，见她无动于衷，忍着心中不快继续感慨，“敬安侯跟本宫那不成器的儿子平日里来往密切，本宫也就不瞒你了。” “贵妃娘娘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直说便是。” 从锦心让她入宫开始，陆思莞就知道事情并不简单，但也明白这个节骨眼上，德贵妃是不会对她做什么的，索性随势而为，看看德贵妃打的什么主意。 德贵妃没料到陆思莞竟是个这么直来直往的人，愣了一瞬，好在她在后宫摸爬滚打那么多年，也不是吃素的， “想必你知道，霖儿他受伤了，本宫在宫里的处境也不乐观，实在忧虑，才想让你入宫陪陪本宫，你不会拒绝？” “贵妃娘娘说哪里的话，您尊为贵妃，是后宫除了太后最尊贵的女人，何德何能有资格入宫陪您？” 说起这个，陆思莞甚至都有些好奇，在原主记忆里晋商帝似乎从未有过皇后，这一点很有古怪。 “思莞，你就不要谦虚了，本宫时常听太后夸你，说你是个极为伶俐的孩子，今日本宫瞧着，你不但伶俐，还讨人喜欢，当初若不是我那儿子鬼迷心窍，本宫还想让你当儿媳妇的呢。” 这说的是哪跟哪，陆思莞听得一阵起了鸡皮疙瘩，想把自己的手从德贵妃紧握的手心里抽出来，却发现这女人的手不仅冰冷，还力气极大，她根本挣脱不开。 “娘娘缪赞了，臣妇无德无才，哪里配得上秦王殿下，不过臣妇方才听闻娘娘因为秦王的事，忧虑过度需要陪伴，于是入宫前自作主张让人把母亲请入宫中，想必现在应该快到了，有母亲陪着，娘娘或许能缓解些。” 陆思莞以不变应万变，早在锦心说明来意时，她便暗示墨书去请长公主，宫里多的是牛鬼蛇神，她无意把长公主搅进来，可偏有人要揪着不放，那就让事情闹得更大更乱些。 德贵妃手一松，陆思莞毫无防备，差点怼到地上去，不过她很满意的看见德贵妃脸上完美无缺的慈爱崩塌， “你口中的母亲指的是……” “自然是侯爷的母亲，我的婆母，穗宁长公主殿下。” “娘娘，娘娘，长公主殿下在殿外请见。” 与陆思莞算计的分毫不差，她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德绫宫的太监也急匆匆跑进来禀报。 计划没有变化快，饶是德贵妃再怎么善于谋断，一时间也有些反应不及，待她醒过神来时，已经看见长公主宇文承瑶高贵典雅的身姿款款而来， “穗宁不请自来，还望贵妃勿怪。” 德贵妃连忙起身相迎，但脸上那抹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勉强，“长公主是稀客，能来德绫宫，简直是蓬荜生辉，本宫荣幸之至。” “儿媳见过母亲。” 陆思莞三步做两步走到长公主面前行礼，宫斗她不擅长，有长公主撑着场面，安心多了。 “贵妃，不知你找本宫的儿媳有何事？不妨跟本宫先说说。” 第399章 说走就走 第四百一十三章说走就走 宇文承瑶从前与德贵妃交情并不深，可以说满宫里都没有跟德贵妃关系特别好的人，也是从宇文霖有夺嫡之心后，德贵妃才有意识的开始拉拢人心。 然而她有心讨好太后，却忽略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那就是长公主宇文承瑶。 面对长公主半玩笑半认真的质问，德贵妃心里对陆思莞恨得牙根痒痒，没想到这丫头竟然给她来这么一出。 “思莞如此懂事优秀的孩子，本宫找她自然是为了表示亲近之意。” 德贵妃深深看了陆思莞一眼，仿佛在说让她识趣一些。 宇文承瑶却是将缩在自己身侧的陆思莞拉到后面，做出绝对维护的架势，“表示亲近需要如此隐秘？要从敬安侯府悄悄把她带入宫？贵妃当本宫是三岁小孩，随意哄着玩吗？” “真的是误会，不如让思莞跟你解释？” 德贵妃示意陆思莞，让她向长公主说明，然而陆思莞却不知是真听不懂还是装傻，解释确实是解释了，却像是越描越黑， “母亲，儿媳也才刚到德绫宫，至于贵妃娘娘找儿媳何事，儿媳也不是很清楚。” “思莞，本宫一番好意，怎么被你说的好像别有用心似的，你刚才进我宫里的时候，可有人为难你吗？” 德贵妃呕得要死，满心以为拿捏住陆思莞可以牵制萧昱，哪里知道长公主也来了，她这等于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没有人为难不表示贵妃让她来是好意，思莞和德绫宫素无往来，好端端的贵妃把她喊来，实在很难让人不怀疑。” 长公主相护之意很明确，陆思莞是她的儿媳，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陆思莞，何况宫里的人安的什么心她最清楚，又怎么可能那么单纯，只为让她入宫陪伴。 “长公主若是决意不信，本宫也无可奈何，若真那么紧张自家儿媳，大不了把人带走就是，本宫绝无二话。” 德贵妃装作怒气冲冲的样子坐下来，等着长公主向她示弱，毕竟长公主的儿子是她儿子的谋士，怎么说也应该适当的服软。 “母亲，既然贵妃娘娘说您可以把我带走了，那咱们就走，宫里这个是非之地，儿媳也是怕得很。” 陆思莞拉了拉长公主的袖子，装作一副受惊的模样，她哪里会不知道这位德贵妃打的什么主意，又岂会真的送上门给她机会威胁萧昱。 “贵妃果然大气，那本宫也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思莞，咱们走。” 长公主跟陆思莞相处也有些日子了，对她了解虽算不上透彻，但起码也知道此时的想法。 婆媳二人不按常理的行事让德贵妃顿时应对无能，怔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你们……你们……” “怎么了？贵妃这是又不想让我们走？” 长公主拉着陆思莞的手臂挑衅一般望着德贵妃，“本宫想着，贵妃应当不是出尔反尔之人，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本宫只是想说，长公主难得来一趟德绫宫，不如留下喝杯茶再走不迟？” 第400章 人好心善 第四百一十四章人好心善 幸好冷静下来的德贵妃及时将局势扭转过来，否则她被这婆媳俩牵着鼻子走岂不是太丢人了。 有她这句话，长公主若硬要把陆思莞带走倒是显得不留情面了，一时间双方僵持在原地，谁也不肯松口。 还是陆思莞出声缓和气氛，“母亲，贵妃娘娘盛情难却，不如就留下喝杯茶如何？” “思莞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本宫就说，这思莞一看便是个懂事机灵的，还是长公主有福气，得了这么个儿媳妇。” 德贵妃原就是个极其善于伪装的人，就冲她这副面孔，陆思莞也在暗暗留了心眼，以往她可以不把此人放在心上，但现在只怕是要防着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事情还是如德贵妃所愿，将陆思莞留在德绫宫，而且锦心也是个聪明的，见事情有转机，悄默声就退了出去，准备想办法把陆思莞被德贵妃扣在德绫宫的消息传给萧昱。 长公主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喝茶就是喝茶，在她这里没那么多想法，“贵妃宫里的茶定然是比本宫那里要好得多的。” 蓝心小心翼翼给三位主子都奉上茶，但却是宫里最常见的碧螺春。 陆思莞刚端起的茶杯抖了一下，却见德贵妃勃然大怒的将茶杯摔在蓝心身上，滚烫的茶水从肩膀淋下，蓝心疼得脸都变了色却不敢吱声。 “不识规矩的东西，这样的茶也敢端出来给长公主？还不赶紧重新去泡，把本宫私藏的天山雪峰拿出来。” 德贵妃没想到她宫里向来稳重的宫婢竟然会如此不知轻重，也怪她平日里不曾邀谁来坐坐，导致宫婢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贵妃何至于发那么大的火，不就是杯茶嘛，什么茶不是喝，本宫就喜欢碧螺春，你那私藏的好茶还是继续留着，本宫没兴趣。” 说着长公主已经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她这动作让蓝心面如死灰，谁不知道德贵妃平日虽对宫人温和，但真正遇到事，却是个心狠手辣的主，长公主这么一说，那她就连活命的机会都没了。 德贵妃面上勉强笑着，但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她此时的郁闷，“长公主说的是，不过到底是本宫的人不懂事，怠慢了你们。” “贵妃娘娘快别这么说，臣妇瞧着您这宫里的人都很懂事，让臣妇又羡慕又嫉妒。” 陆思莞看了眼死气沉沉的蓝心，知道德贵妃今日是不可能放过她的，有些于心不忍，“娘娘一向以德服人，不如就让她先下去处理伤口，毕竟女人留疤可不是件好事。” “听到没有，敬安侯夫人救了你一命，还不赶紧谢恩退下？” 陆思莞都这么说了，德贵妃哪怕再想处置蓝心也不能，否则指不定会被陆思莞传成什么样。 蓝心心中感激，但被茶水烫伤的皮肤火辣辣疼着，顾不得那么多，道了声谢便急匆匆跑出去了。 “这奴婢实在多亏思莞人好心善，留她一命，否则本宫这里肯定是容不下这样的人。” 第401章 互相着想 第四百一十五章互相着想 “这茶喝完了，思莞，贵妃宫里事情多，咱们不好打扰太久，这就回去？” 先前长公主没怎么跟德贵妃打过交道，但今天相处下来倒是见识了，德贵妃绝对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和善慈爱。 “母亲说的是，瞧我，见娘娘人好，就忍不住多逗留一会，回去侯爷又该说我不识大体了。” 陆思莞捂着嘴装腔作势的笑，但更多的是嘲弄德贵妃，此人两面三刀，表里不一，实则比楚嫔还要难对付。 “本宫哪有什么事，你们不如留下来用完膳再走？说起来本宫同长公主私底下还未曾一起用膳呢。” 德贵妃如法炮制，想用一样的办法留住两人，然而刚才陆思莞只是虚晃一枪，让她误以为好控制罢了。 “不必了，本宫还要去仁寿宫向太后请安……”长公主说到这，话锋一转道，“不如贵妃跟我们同去，反正都是一家人，就在仁寿宫吃个便饭也一样的。” “这就不用了，太后性子素来喜欢清静，咱们这么多人打扰她，不太好。” 德贵妃脸色说不出的难看，她才刚从太后那里解脱回来，这便又要上赶着去，怎么可能！？ “贵妃娘娘说哪里话，太后是喜欢清静不假，但咱们不就三个人，又不是乌泱泱一大堆，娘娘莫非是不想跟太后一块用膳？” 陆思莞露出狡黠的笑容，这话都说出来了，就不信你敢拒绝。 “那，好。” 德贵妃差点咬碎一口银牙，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后又觉得后悔，这都是什么事啊。 仁寿宫。 而德贵妃做的这些事，其实压根没能逃脱太后的眼线，待她知道堂堂贵妃却被陆思莞一介臣妇耍的团团转，觉得可笑之余又对陆思莞更为刮目相看。 “那小丫头果然不是好惹的。” 凌恪也在场，太后的事从不会避着他，他自然也一样，但凡太后有所求，他必然是为其达成所愿的。 “上次你告诉她莫神医那件事，听说后来桃林村鼠疫，莫神医亲自去见了她一面？” 太后将话题跳到这里，让凌恪措不及防之余，也更加明白，事事都瞒不过她的眼线。 “确有此事，不过莫神医只待了一天又离开了，而且没有向那丫头告别。” “那他现在在哪？”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他一向居无定所，不过我会想办法查一查。” “用不着可以去查，免得你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太后面不改色，她方才不过是试探凌恪有没有因为陆思莞而生出异心罢了。 “太后如果想知道，我可以查，至于莫神医想什么，那是他的事。” 凌恪表示并不在意，他最在乎的是太后凌若悠，至于其他人，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必如此，凌恪，你心里怎么想我最清楚，莫神医是引你入门的人，绝不能得罪他。” 太后到底还是为他着想，阻止他这种几乎是自杀式的行为，因为一旦被莫凡知道，后果将不堪设想。 “你还是老样子，见不得我半点不好。” 第402章 这个我可以解释 第四百一十六章这个我可以解释 凌恪心中动容，即使偶尔太后会有些小猜忌，但在他看来也是正常的。 “我已经够对不起你，不能连你最后一点念想也给剥夺，对你而言太残忍了。” 凌若悠有她自己的考虑，她是一国太后不假，但凌恪是她最后的私心，哪怕俩人因此承受许多流言蜚语也在所不惜。 “太后，长公主，贵妃娘娘和敬安侯夫人在宫外请见。” 太监进来禀告时，脸上还残留一丝不可置信，长公主与德贵妃一向没有交情，今日竟然破天荒的一起来了。 “既然长公主她们来了，我不便在此。” 凌恪站起身准备告辞，哪知道太后却抬抬手让他稍等，“都是自家人，有什么可避讳的，你啊，就是想的太多，搞得别人也跟着你一起紧张。” “你是太后，这天下都是你的，当然可以这么说。” 凌恪难得孩子气的抱怨，不过倒也听话的没有再提离开的话。 “太后，长公主她们……” 小太监哪里想到进殿来禀报还能被塞一嘴狗粮，不过太后没发话，他又不能离开，一时尴尬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把人都请进来，看这时辰，怕是要来哀家宫里用膳的。” 太后果然是太后，连长公主的想法都提前洞悉了，而令惜姑姑听她这么说，轻笑道，“那老奴先去小厨房安排，长公主殿下有些时日没来了，想必也很想念太后这里的膳食。” “也就你惦记这没良心的。” 太后嗔怪的看了眼令惜姑姑，脸上的笑意却出卖了她心里的想法。 “母后这是在说儿臣坏话呢？儿臣可是听清楚了。” 长公主一进仁寿宫，人就肉眼可见的放轻松许多，这一点陆思莞看得明明白白。 “见过太后。” “起来孩子，都是一家人，上次都说了，你该和昱儿一样，喊哀家外祖母。” 太后看着陆思莞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并朝她伸出手，示意她走过来。 “是，外祖母。” 陆思莞从善如流，毕竟她现在进了仁寿宫，太后的地盘，把老人家哄高兴了，比什么都强。 “长公主多日不见，气色好了不少，想必是思莞这丫头的功劳。” 凌恪也熟稔的向长公主打招呼，但说的是实话，前些日子他听说长公主病了，还想去探望，可后来又听说，陆思莞全程陪护，这么一来就没他什么事了。 “凌太医火眼金睛，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您。” 长公主对凌太医颔首算是打招呼，她对凌太医的态度，就是真正如自家人一般的亲切。 “贵妃怎么同阿瑶她们一起来了？你不是在偏殿吗？” 太后是故意这么问的，她当然知道德贵妃离开仁寿宫，但人是偷偷离开的，所以她乐得装不知道。 “外祖母，这是我可以解释，贵妃娘娘说是因为秦王受伤，她一时无助，便让人把我带入宫陪伴，我就想着，干脆也把母亲请入宫，一块陪着贵妃娘娘，说不定贵妃娘娘就不怕了。” 第403章 一唱一和 第四百一十七章一唱一和 倒也不用那么诚实，德贵妃脸上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这丫头是专程来克她的？ “霖儿受伤了？” 长公主神色讶然，看起来是真不知道这回事，“什么时候伤的？伤势如何？” “长公主不必忧心，伤势虽不算轻，但都是皮外伤，老夫已经处理过了。” 这个时候，无论是太后还是德贵妃都不适合开口解释，凌恪作为大夫是最好的人选。 “怎么伤到的？按理说霖儿武功不低，身边又有那么多人保护，不至于……” “母亲，老虎狮子都有瞌睡的时候，何况是人。”陆思莞怕长公主说些不该说的话惹太后生气，笑着打断她的话。 她这一打断，长公主联想起德贵妃让人把陆思莞带入宫，知道事情不简单，于是闭口不再问。 “长公主今日怎么得了空入宫来看哀家？” 太后对长公主显露不满之色，从怀王收买向大夫下药之事后，长公主就很少入宫，一是心灰意冷，不愿掺和到皇室斗争之中，二是不愿面对儿子萧昱逐渐与她对立的现实。 长公主赔笑着解释，“母后，儿臣并非不想入宫，是前些日子生病，怕把病气过给您，这不，现在好全了，赶紧来看您了。” “生病为什么不让凌恪去给你看看，你年纪也不小了，一个人逞什么强？” 长公主的解释果然有用，太后脸色阴转晴，哪怕早已知道她生病的事，但长公主自己说出来又不一样。 “外祖母莫不是忘了，您还有位孙媳妇会医术呢？母亲生病时我去侍疾了，还有侯爷日夜守着，不会让她独自一人的。” “听听你儿媳妇说什么，合着哀家这个做母后的，是一句也不能说你了。” 太后佯装愠怒，语气里却是透着明显笑意，“好孩子，你这身医术是跟谁学的？竟比凌恪还要能耐，上次救了哀家，这次又救了你母亲，你说哀家该如何感谢你才好？” 陆思莞看了眼德贵妃，立即猜到太后恐怕是故意这么说的。 “外祖母，您和母亲都是侯爷的至亲，都是我应该做的，至于您说我比凌太医能耐，完全是偏心之言，我不过是小时候闲暇时翻阅医书学的皮毛，您和母亲的情况，刚好都在医书上见过，巧合罢了。” 能有这么巧，刚好凌太医棘手太后病情，她就刚好都会？德贵妃表示并不是很相信陆思莞的话，“臣妾认为太后是有福之人，身边既有凌太医又有思莞，定然要长命百岁的。” “贵妃这话说的好，儿臣也觉得母后福泽深厚。” “你们是怎么回事，一唱一和的，这时辰也该用膳了，不如就都留下来，哀家这里也好久没有这般热闹过了。” “不用了太后，臣妾还要给秦王熬药膳，恐怕要耽搁一些时间。” 德贵妃哪里肯留下来，方才被长公主婆媳坑到仁寿宫已是她大意，现在说什么都不能留下。 “难不成药膳还需要贵妃时刻盯着才行？贵妃怕是不想留下陪母后用膳才是。” 第404章 她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第四百一十八章她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德贵妃恨不能捂住长公主的嘴，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她除了留下别无他法，“长公主说笑了，陪太后用膳，臣妾不胜荣幸。” “好了，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当着晚辈的面你来我往的，像什么话！” 太后出声制止她们的明嘲暗讽，但更多的其实是不希望自家女儿跟一个妃嫔起冲突。 “太后，不好了，秦王殿下他吐血了。” 内室里的小宫婢着急忙慌跑出来，孩子脸都吓白了，刚才只有她一人照顾秦王，这时候出任何事她都要负责的。 “霖儿！” 没等众人有所反应，德贵妃已经先一步跑向内室，紧随其后是面容冷肃的凌恪。 “好好的怎么会吐血呢？哀家方才进去看霖儿脸色红润多了。” 到底是亲孙子，太后也是真的担忧，何况这宇文霖也是真的懂事，颇得她另眼相看。 “母后别担心，有凌太医在，霖儿不会有事的。” 长公主皱着眉头，心里也担心宇文霖的身体，她隐约猜到太后和德贵妃，哪怕是陆思莞，都有事瞒着，但这个节骨眼也不好贸然开口问了。 德贵妃跑进去内室见到浑身是血的宇文霖，差点没晕过去，踉踉跄跄扑到凌恪脚边哭道，“凌太医，救救他，救救霖儿……” “娘娘快快请起，老夫一定尽力，还请娘娘帮忙把思莞那孩子叫进来。” 凌恪小心扶起德贵妃，既然陆思莞也在这里，那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她？凌太医让她进来做什么？” 德贵妃紧张过度，导致并没有意会凌恪的意思，神情懵懵的。 “那孩子医术不比老夫差，多个人就能多份保障，贵妃明白老夫的意思吗？” 明明有伺候的宫婢和太监，凌恪却非要她把陆思莞请进来，这其中意图她一时想不明白，但德贵妃却仍是照着做了。 “思莞，你能不能进去看看霖儿？” 德贵妃站在内室门口望着与太后说话的陆思莞，声音带着几分哀求。 “有凌太医坐镇哪用得着我，娘娘不是在开玩笑？” 陆思莞无畏无惧，她不怕自己的话会引来太后多想，目光一眨不眨盯着她。 德贵妃如鲠在喉，同时也明白了凌太医让她请陆思莞入内室的意图了。 “思莞，算本宫求你了。” 德贵妃咬着下唇，理智告诉她不能在太后面前说是凌太医要她出来的。 “既然贵妃一定要你进去，那思莞不如卖哀家个面子，就进去看看霖儿？” “外祖母都开口了，我岂有不从之理。” 陆思莞甜笑着站起身，她并不是想让德贵妃开口求她，而是想让德贵妃明白，她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德贵妃被她笑得心慌意乱，也想不了那么多，将她带入内室时，凌恪刚给宇文霖把完脉，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令人不自觉严肃起来。 德贵妃眼眶红肿，强忍泪意哽咽着问，“凌太医，霖儿怎么样？他好好的为什么会吐血？” “秦王受的都是皮外伤，照理来说不应该吐血才是，老夫暂时诊不出来。” 第405章 不是怕事 第四百一十九章不是怕事 “诊不出来？你是晋商最好的医者，怎么可能诊不出来？” 德贵妃双手扯着凌恪的胳膊，情绪一度变得非常激动，得亏身后的锦心拦着，不然凌恪都要被她摇散架了。 “贵妃，老夫刚才已经说了，敬安侯夫人医术胜过我，你有这功夫纠缠，不如求一求她。” 凌恪说着，看了眼站在一旁无所事事的陆思莞，像早有预料般老神在在道，“依老夫看，这对于夫人而言，不过是小意思。” 陆思莞指着无辜躺枪的自己，暗暗腹诽这糟老头子给她下套，“凌太医可别替我把话说的太满，一会我要是搞不定，没法向太后和贵妃交代。” “不用交代，思莞，本宫求求你了。” 德贵妃此时才感到后怕，她幸好没有对陆思莞做什么，否则她儿子现在恐怕很难保住性命。 “贵妃不必如此，我替他诊脉，但是需要你们都回避。” “诊脉为何需要回避？哪怕是凌太医也从来没有这样的规矩。” 德贵妃但凡涉及到宇文霖的事，警惕性不是一般的强。 陆思莞哭笑不得，“每个医者都有自己的规矩，凌太医不需要你们回避，却不表示我不需要，贵妃若要拖延就尽管拖延，到时候延误秦王的病情，也怪不到我头上。” “娘娘，现在不是呕气的时候，殿下要紧。” 锦心扯了一下德贵妃的衣袍，不知为何，她觉得今日的娘娘特别不冷静。 “我们走！” 德贵妃最终还是听了锦心的劝阻，没有和陆思莞继续掰扯。 内室因为德贵妃及其一干宫婢太监离开显得宽敞不少，陆思莞走上前开始正经替宇文霖把脉，受伤之前脉象虚弱正常，但弱得几乎感觉不到脉搏的，就是少有了。 “凌太医明知道秦王是因为什么吐血，却要把这个人情给我？为什么？” 宇文霖这一身伤可以很明显知道是皮外伤，但若受刑免不了被殴打，伤及五脏六腑也是在所难免，如此简单的病情，陆思莞可不相信凌恪不知道。 “思莞，你和德贵妃对着干没有一点好处，就凭她在这么短时间内被晋为贵妃你也该知道此人不简单。” 明知道终有一天太后和萧昱夫妇会站在对立面，但他实在不忍心看到陆思莞因为得罪人而遭到不测，这么有天份的孩子，他想尽可能的庇护。 “凌太医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并非有心跟她杠上，只是有人想利用我牵制侯爷，我不能任人鱼肉，动我可以，但把心思动到侯爷头上就是自寻死路。” 她一直低调行事，不是怕事，只是不想给萧昱惹麻烦，但事情若找上门她也不怕，德贵妃让人将她带入宫中，想来是做好准备了。 “可现在敬安侯和秦王同气连枝，你却和贵妃对上，你想过后果没有？孩子，有时候忍一时之气不窝囊。” 凌恪说的这些话都是肺腑之言，他是打从心里为陆思莞思量考虑。 “所以我听您的，给贵妃留余地了不是？” 第406章 难道疯了不成 第四百二十章难道疯了不成？ “你哪是听我的……算了，你是个有分寸的孩子，说说秦王的状况。” 凌恪点到为止，说再多陆思莞听不进去也是白搭。 “我怀疑秦王是脾脏有所损伤，不知道凌太医的意见呢？” 她想说的其实是脾脏破裂，宇文霖此时的状况很危险，但有凌太医在，也不好用仪器给他检查。 “老夫跟你的想法一样，想来秦王应该是受到某种严重撞击导致的内伤，他现在更需要治疗内伤。” 说了等于白说，陆思莞一边偷摸着给宇文霖注射抗生素，一边应付凌恪，“那依凌太医看，怎样治疗的好？” “哎，思莞，答应贵妃救秦王是你，怎么现在反倒来问老夫了。” 这老狐狸，陆思莞默默骂了一声，认命道，“那麻烦您老人家出去帮我守着，别让任何人进来，尤其是德贵妃。” “这么做老夫有什么好处？” 凌恪聪明的讨价还价，摸了摸下巴不存在的胡子，高深道，“别以为老夫没看见刚才你偷偷摸摸给秦王的手臂施了一针。” 陆思莞下意识摸了把旁边空的注射器，“您老没事别总盯着我，容易叫人误会。” “死丫头，打趣老夫是？秦王这事完了，必须教我刚才你施针的手法。” “知道了知道了。” 陆思莞不耐烦的挥挥手，示意他赶紧出去，这宇文霖的脸色越来越不对劲，凌恪前脚踏出内室，他就“哇啦”吐出一口鲜血，径直吐到陆思莞身上。 用仪器确认他是脾脏破裂，好在不是最严重的那种，只需要输血，再配合止血剂跟抗生素，命是可以保住的。 “真是便宜你了，第一次输血的功能就给你用上了。” 测完宇文霖的血型，是普通的o型，刚好她跟宇文霖一个血型，也真是前世欠了他的。 有止血剂跟抗生素的加持，再加上已经输进去的血，宇文霖的情况算暂时稳定了。 陆思莞站起身时，觉得有些眩晕，缓了好一会才一步一步慢慢走出去，凌恪是最先发现她不对劲的，上前急急的问，“丫头，你怎么回事？进去一个时辰像丢了半条命似的。” “我没事，告诉德贵妃，只要接下来半个月小心照料着，秦王就没有大碍了。” 原本一次性是不允许抽太多血，但她不可能去外面找宫婢太监一个个验血型，抽她的血是最快也是最好的办法。 凌恪不相信她的话，借着扶她的空档探了一下脉搏，亏空的厉害，“你这丫头难道疯了不成？竟然给秦王用了渡血之法！？” “凌太医竟然知道这个，放心，我心里有底，于性命无虞，还请您替我保守秘密，别让他们知道。” 陆思莞面色发白，连唇色也逐渐转淡，她不是不知道这办法冒险，但如果可以凭这个救秦王一命，德贵妃便不会不依不饶。 凌恪刚直的性子她是知道的，越是不让说凌恪便越是瞒不住。 他将陆思莞交给一直守在内室的雪参转头就走，“丫头，你撑住，老夫这就去给你拿药。” 第407章 不一定领情 第四百二十一章不一定领情 “夫人，您何必做到这个份上，她们不一定领情。” 雪参扶住陆思莞，见她脸色白的吓人，忍不住替她抱不平，在太后殿里她没有资格说话，可现在私底下，实在忍不住。 “这次以后起码少一个德贵妃的威胁，值得的。” 她倒是也不至于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就是抽太多血，一时有些缓不过来。 但对于生活在这个时代的凌恪而言，陆思莞的牺牲确实是很大的，渡血之法稍有不慎就是流血而亡的大事。 “老夫真不知道你是没心眼还是心眼太多，让你救人可没让你用这个危险的办法，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 凌恪唠唠叨叨给她吃了个补血益气的药丸，对她是真心的关怀，不过幸好德贵妃进来的恰到好处，否则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被听了去麻烦就大了。 “怎么样？思莞，霖儿他没事了？” 德贵妃心系自家儿子，丝毫没有注意到陆思莞苍白的脸色以及表情沉沉的凌恪。 陆思莞虚弱的摇了摇头，“放心，不会有大碍。” “贵妃此次可真是要谢谢思莞这丫头才行，为了救秦王，她差点连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了。” 凌恪语气凌厉，生生让准备进去看宇文霖的德贵妃止住脚步回头看了眼陆思莞。 “思莞，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自然是为了救秦王，你知道她用什么办法？古书上的渡血之法，好在她命硬，不至于血枯而亡。” 凌恪阴阳怪气的嘲讽，看样子确实是被陆思莞吓到也是被气到了。 “渡血之法！？” 长公主宇文承瑶扶着太后凌若悠走进来，刚好就听到这几句，“思莞啊，你这个傻孩子，怎么可以如此不顾自身安危？” “母亲，我现在不是没事吗？凌太医是故意吓你们的，别担心。” “还想蒙我？” 长公主板起脸训斥，“秦王的命是命，你的命就不是了吗？雪参，还不快扶你家夫人去休息，这里用不着她操那么多心。”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长公主说这话时，目光似有若无落在德贵妃身上，方才在外面她大致套了太后一些话，基本猜出德贵妃让陆思莞进宫的目的。 也正因为如此，陆思莞拼尽全力救秦王才让她觉得生气，典型的好心被人当成驴肝肺。 “是啊思莞，既然霖儿已经脱离危险，你赶紧下去休息，不然长公主可饶不了本宫。” 德贵妃赔着笑脸，能咋样，儿子的命是人家救的，现在不仅不能对她下手，反而得把她当成菩萨供起来。 陆思莞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默默点了点头，任由雪参扶自己离开。 …… 另一边，萧昱还和刘叔在院里密谈，这院子便是那天他对陆思莞开诚布公，藏匿粮草的地方，名字起的也很平凡普通，两个字——石苑。 “主子，老奴还是觉得您现在一鼓作气扳倒楚嫔母子太过冒险，楚家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不容小觑，那位户部尚书也不是省油的灯。” 第408章 便如同蝼蚁，任人踩踏 第四百二十二章便如同蝼蚁，任人踩踏 “刘叔，你的顾虑我明白，不过户部尚书再能耐也是晋商帝给他的权利，只要他有心收回这些，他便如同蝼蚁，任人踩踏。” 萧昱心思缜密，在他心里早已将这些事一环紧扣一环，户部尚书虽比不得陆丞相的官职，但却是个肥差，要职，在朝中有着不可或缺的位置。 当初晋商帝将楚父升至户部尚书，也是为了替怀王谋划，以为继位的必然是楚家血脉，哪里想过中途会遭到德贵妃母子横插一杠子，将事情变成现在的复杂多变。 “主子决定了，老奴也不好多置喙，必定尽全力替您谋此事。” 刘叔没有二话，利弊说清楚后，萧昱若仍然不改初衷，那他便也不会再多说一句，闷头干事。 事情商定，萧昱心情甚佳的准备返回，哪知道笔书一脸郁色大步走过来，“主子，夫人晌午被德贵妃宣入宫中，至今未回。” 萧昱温雅的脸刹那间冷凝，让人不自觉周围的空气都下降十几度，冻得慌。 “她身边人都是干什么吃的？过去四五个时辰了，现在才说！” 短短几句话，却让气氛凝重至极，萧昱轻易不发火，可一旦发怒起来要平息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夫人入宫时让人去请了长公主，兴许是墨书以为长公主能在宫里护住夫人，就没有……” “那他便祈祷陆思莞在宫里毫发无损。” 萧昱没有再废话，一路疾跑到门口骑了快马便往宫里赶。 仁寿宫。 原本和和美美的用膳也因为宇文霖的事变成各吃各的，不过恢复些元气的陆思莞却觉得这样更自在。 “夫人，你多喝几口这阿胶羹，长公主特意吩咐人炖的，用来补血最好不过。” 她捏着鼻子五官皱成一团，冲雪参喊，“快拿走，快拿走，我闻不得这么腥的味道。” “夫人，您这样不行，奴婢刚才尝过一口，味道甜丝丝的，不腥。” 雪参将青青瓷碗都快怼到她嘴边了，那股独特的腥味直冲天灵盖，让她几欲作呕，这东西无论古今都一样恶心。 “说了不喝就是不喝。” 萧昱一路都是跑来的，刚到仁寿宫偏殿要推门进去，就听见陆思莞精气神十足跟雪参较劲的声音，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什么东西让你这么排斥？” 萧昱深呼一口气镇定心神，免得脸上表情太冷厉吓到她，在门口站了小半刻才推门而入。 陆思莞措不及防见到一天一夜没见过的男人，反应稍显迟钝，“你怎么来了？” “脸色怎么回事？” 这句话问的不是陆思莞，而是一旁端着阿胶羹的雪参，语气冷肃如千年冰窖，让雪参狠狠抖了一下身子， “回侯爷，夫人她用渡血之法救秦王导致失血过多，奴婢没有护好夫人周全，请侯爷赐罪。” 陆思莞打从内室出来，雪参就做好心理准备，没有护好主子，无论什么理由都难逃其咎。 “你是该死！” 轻飘飘几个字将雪参打入地狱，她默默行了礼准备离开，被陆思莞一把抓住手。 第409章 萧昱发火 第四百二十三章萧昱发火 “萧昱，你不要乱发脾气，是我一意孤行要用这个方法救宇文霖的，关雪参什么事？” 陆思莞此刻还没有意识到萧昱正处于暴走边缘，护着雪参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萧昱眼神淡漠在她身上扫了一眼，仿佛在确认些什么，紧接着便顺着她的话道，“不仅她该死，今日随你入宫那些人，都该死！” “萧……萧昱，你在说什么啊？” 在陆思莞的印象里，萧昱不是嗜杀之人，甚至平日里行事作风比她还要佛系，不问世事，今日是哪根筋搭错了，这样的话都说得出来。 “夫人，别说了。” 陆思莞在状况外，不代表雪参也一样，她了解的敬安侯，是个手腕凌厉，冷心冷情的人，所以她尤其怕陆思莞因为此事惹怒萧昱。 “什么别说了，我又没说错，确实是我要救宇文霖的，何况渡血之法压根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严重，我现在不是没出事，既没缺胳膊也没少腿……” 陆思莞一把甩开雪参的手，大有跟坐在贵妃塌上的萧昱抬杠的架势，不想动作太大，雪参不设防，手里的青瓷碗应声落地，碎成无数瓷片。 也给本就压抑的氛围笼上厚厚一层阴霾，雪参跪趴在地上，大气不敢喘。 萧昱冷笑，“听你这语气，你倒是还挺得意没出事？” “那不然呢？萧昱，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你身为伴侣可以不认可我的做法，但这不是滥杀无辜的理由。” 陆思莞不客气拿鼻孔对着他，因为生气，苍白的脸色显得红润多了。 “无辜？” “难道不是？你说雪参该死，随我入宫的人都该死，那长公主呢？难不成你也要长公主为这事付出代价？” “难道她不应该吗？明知道宫里有多少明枪暗箭，却让你身陷险境。” 萧昱点到为止，没有继续说下去，然而天知道他此时有多生气，什么都能忍，唯独不能原谅她这么不爱惜自己的生命。 “好好好，你能耐行了？我不跟你一般见识，雪参，我们走，你是我的人，没有我的同意看谁敢对你做什么！” 陆思莞扯着地上跪的雪参就要走，可无论她怎么拉扯，雪参动弹都不带动弹的。 “夫人，奴婢是卖身入侯府为奴的，全家性命都捏在侯府，能走去哪里？” 雪参这番话为的是让陆思莞认清现实，卖身为奴的人都要签字画押入奴籍，哪怕夫人再怎么强硬，胳膊如何拧得过大腿？ 陆思莞手一松，人也跟着坐在地上，傻眼了，她确实忘记这茬，这是古代不是现代，要自由不是嘴巴说的那么轻巧。 “萧昱，你不可以随意决定别人的生死，如果你这么做，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眼下她除了撂狠话再没有旁的办法，是有些幼稚，不过对付萧昱应该足够了。 “你对秦王施以渡血之法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一脚踏入死门的自己？甚至有没有顾及过我的感受？” 萧昱逐字逐句的反驳，却让陆思莞难得觉察出他的不安恐惧，那么气定神闲的人，此刻却像个被人丢弃的孩子。 第410章 那你呢 第四百二十四章那你呢？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你应该要谅解我，萧昱，救了秦王不仅可以得到他的进一步信任，就连德贵妃也不会想方设法要对付你。” “那你呢？” 他不是不知道陆思莞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德贵妃表面上和秦王一条心，可实则无时无刻不觉得他是个威胁，会危及将来继位的秦王。 可就是忍不住生气，气她不管不顾，秦王有什么要紧的，大不了放弃辅佐这条路就是了，可她的命只有一条，天下之大，哪里能寻出其二？ “萧昱，我很清楚你迫切回到西疆的愿望，所以就算是为了这个，秦王也不能死。” 她企图用这件事打动萧昱，谋划这么多年的事，总不能一朝废弃，不过仁寿宫毕竟人多嘴杂，她说话也不敢大声，总有种被人盯梢的错觉。 “你现在该做的，是好好反省。” 无论他说什么，陆思莞都有一大堆合情合理的理由借口等着他，话不投机半句多，萧昱当即从偏殿离开。 “呼！” 雪参重重吐出一口气，刚才差点没把她给憋死，“夫人，您干嘛跟侯爷对着干，侯爷也是在乎您的安危，不愿意您冒险。” 雪参不赞同陆思莞的做法，哪怕现在侯爷要杀她，可雪参还是觉得侯爷是对的，夫人的确做事太冲动，让人免不了牵肠挂肚。 “喂喂喂，你这小妮子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感恩，我刚才可是让你虎口脱险了。” “那再怎么说侯爷总归是侯爷，他是不会有错的。” 在侯府大部分人心中，萧昱就像天神乃至信仰一般的存在，无论做什么都是正确的，神怎么可能犯错。 “迂腐！” 陆思莞白了她一眼，不过方才吵架耗费太多力气，她现在决定先不小婢女一般见识，仰躺在方才萧昱坐的贵妃榻上，精疲力尽。 “昱儿，你站住！” 萧昱前脚刚踏出偏殿，就被闻讯而来的长公主拦下了，“你私入仁寿宫，却不向太后请安，成何体统？” “母亲教训的是，若非今日您跟陆思莞入宫后音讯全无，我也不至于方寸大乱私入仁寿宫。” 萧昱冷冷淡淡反击，轻松戳中长公主懊悔的心事，原本还义正言辞的长公主，当即心虚的不行。 “昱儿，没有保护好思莞是母亲的疏忽，但你不该在太后偏殿质问她，你一向稳重，怎能如此乱来。” 显然刚才萧昱和陆思莞的话，长公主听到了，不过听到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陆思莞是我的妻子，得知她可能有危险，我没办法冷静自持。” 萧昱诚实相告，丝毫不介意仁寿宫来来往往的宫人。 “那你也不应该如此冲动，刚刚凌太医已经给思莞看过了，需要时间调养，你把人带回去，太后那边我来解释。” 长公主清楚自家儿子的性子，若非真把人装进心里，是在仁寿宫偏殿说出如此不理智的话，“你暂时不要出现了。” “来都来了，还是给太后请安以后再走，母亲方才也说不成体统，不是么？” 第411章 摇摆不定 第四百二十五章摇摆不定 “昱儿……” 长公主愣愣的看着自家儿子，以前只是不了解，但是现在，却是感觉陌生得很。 萧昱却没有应她，大步向太后所在的正殿走去，长公主没办法，只好匆匆随儿子步伐一同前往。 进去时太后在用膳，但萧昱并未迟疑，“臣见过太后。” 或许曾经萧昱对眼前的太后是以心相待，才会在她生病的时候，不惜冒着被晋商帝怀疑的危险让陆思莞救她。 “今儿是怎么了？一个两个的都进宫，只怕不是来看哀家的？” 太后放下筷子，身后宫婢迅速走上前端着茶杯痰盂让她漱口。 萧昱不卑不亢，目光一瞬不移看着太后，“您说的不错，臣确实有事。” “那昱儿不妨直说。” “想来太后也应该见了小何子，他没有查到梨花情的出处，但臣查到了，为防止出现纰漏，所以臣赶在宫禁之前带着证人证据入宫。” “这么说昱儿是想让哀家做主的？” 太后凌若悠脸色寻常，让人难以辨清她的真实情绪，哪怕是坐在她右手边的凌恪，此时也猜不出太后内心的真实想法。 “秦王的伤不能白受，而楚嫔在宫里横行多年，如今机会正合适，太后难道没有想法？” 萧昱实在诚实的吓人，别说长公主，就连凌恪也被他的话震惊， “昱儿，住口，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萧昱对长公主点点头，“母亲放心，我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太后轻勾唇角，似乎很欣赏萧昱的坦然，其实一直以来她都很喜欢这个外孙，只是终究不是一路人，再喜欢欣赏也终有为敌的一天。 “听这话，昱儿是帮哀家安排好了？” 如果宇文霖和宇文焓之间注定是要你死我活，对太后而言，手心手背都是肉，真正到割舍的时候她是不可能无动于衷的，既是如此，那不如把这件事交给别人去做，也好过让她来当这个坏人。 而现在看来，萧昱是最适合的人选。 “臣做的所有事出发点都是为了晋商，还请太后明察。” 萧昱不承认也不否认，但是这个关键时刻，必须要说服太后跟宇文霖同一条心。 “哀家知道，只是昱儿，你终究身上只流着晋商一半的血液，你是不是为了秦王好，哀家心里也有数。” 长公主和凌恪面面相觑，他们都不明白这祖孙俩说的是什么意思。 可萧昱心知肚明，并且心里的大石头落下一半，起码太后并没有维护楚嫔母子的意思。 “太后可以不信，甚至可以怀疑臣的居心，这都无所谓，但楚嫔是后宫之人，陛下没有立后，这事还需要您做主。” 萧昱话音刚落，就见德贵妃提着裙摆快步从内室出来，也不管时机合不合适，直接就给太后跪下了，“太后，臣妾知道，您虽然心疼霖儿，但怀王亦是您的孙子，现在证据确凿，您如果处置楚嫔，就意味着怀王和七皇子再难上位……” “贵妃，你是疯了不成，前朝事你一个后宫妇人怎么敢摆到明面上说？” 第412章 挨了一巴掌 第四百二十六章挨了一巴掌 “长公主说的不错，臣妾确实是疯了，霖儿刚才一只脚踏进鬼门关，幸有思莞救他，臣妾不胜感激，所以此时亦豁出去了，既然侯爷都能为霖儿做到这个份上，臣妾身为其母，为何不行？” 德贵妃眼眶泛红，她还深深陷入宇文霖差点殒命的恐慌中，不过对于自己说的话，她很清楚是出自真心。 “昱儿，你和贵妃这一搭一唱的逼着哀家抉择，你让哀家如何选才好？” 太后轻蹙眉头，本就稍显冷然的眸子更是瘆人，“哀家乏了，你们都退下。” “母后，您脸色不太好，要不然今夜凌太医就别出宫，在仁寿宫候着。” 长公主心里七上八下的，萧昱虽然从小与她不亲，可毕竟是她的骨肉，现在为了宇文霖，和太后开诚布公，其中凶险光是想想就让人胆战心惊。 长公主的话，太后只是微颔首算默认，紧接着便由令惜姑姑扶她离开正殿。 “啪！” 待太后离开，长公主到底没能忍住内心的恐惧以及愤怒，一巴掌甩到萧昱脸上。 “你究竟想干什么？谁允许你这么对你外祖母的，萧昱，你何时变得连母亲都快认不出你了？” 萧昱这一巴掌结结实实挨在脸上，长公主是用尽全力的，嘴里一丝鲜红流出，他满不在意的笑了笑，“母亲，我不是变成这样的，而是一直都这样。” “长公主，侯爷怎么说也是霖儿身边最信任的人，就算他是你儿子，也不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他！” 德贵妃看不过去了，明明不久前她对萧昱还是万分防备，但是此时此刻她却自动将自己划到和萧昱的统一战线上。 “不管他是谁的人，都是本宫的儿子，为何打不得？” 长公主看德贵妃是哪哪都不顺眼，今日这一出还不都是她闹出来的，若不是她让陆思莞入宫，也不会有现在这么多事。 “事情闹成这样，贵妃满意了？霖儿虽伤重，可本宫的儿子却为了他失去太后的信任。” 孰轻孰重，光是想都觉得萧昱亏得很，这一点德贵妃也是明白的，所以面对长公主，总有几分理亏的意思，“正如长公主所说，侯爷是你的儿子，本宫和秦王也没有逼着他这么做，一切都是自愿的。” 都是有女人在的地方就有是非，本来萧昱挨那巴掌也没啥，现在却被她们吵得脑仁疼，转身走向内室。 里面血腥气久久不散，小宫婢正仔细伺候着刚醒来的宇文霖，听见有脚步声，宇文霖抬起头，“原来是兄长啊。” “听你这话似乎很失望看到的是我。” 宇文霖轻挥了挥手，示意内室伺候的宫人都下去，“刚刚你们在外面说的话，我全都听到了。” “所以秦王现在有什么想法？太后左右摇摆，未有确凿证据之前想处置楚嫔，现在却躲起来不愿意面对。” 萧昱已经看透了太后的行为，他只是觉得很可笑罢了，不知道从何时起，太后连在他面前装装样子都懒得了。 第413章 用不着跟我说 第四百二十七章用不着跟我说 宇文霖自然也是知道的，太后曾经对萧昱是百依百顺，一度让宫里的人都觉得，她对萧昱是外孙胜似亲孙。 “兄长为我的事奔波，辛苦了，不过太后有如此行为，情有可原。” 宇文霖刚醒，声音听起来很嘶哑，模样看起来亦是病恹恹的，跟以前的生机勃勃差别太大。 “我在问你的想法。” 情不情有可原的，萧昱根本不在乎，只是想知道宇文霖希望事情往哪个方向发展。 “记得我很早之前就说过了，这种事我一向都听兄长的，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现在也不会例外。” 宇文霖目光灼灼看着萧昱，所有人都觉得萧昱辅佐他别有用心，可那又如何？这世上谁人无所求，对他争议越大，才越能证明他有多令人忌惮。 “事情也许会失败，你可能会再遭受一次这样的折磨，也不介意？” “兄长也不要太小看我了，一回生，两回熟，走过一次鬼门关，下次再走就容易很多，你放心大胆去做，需要我配合做什么，尽管开口就是。” 宇文霖对萧昱接下来要做的事，其实是有心理准备的，刚刚听宫人说，陆思莞为了救他冒险用渡血之法，当时宇文霖的第一反应，却是想马上见到陆思莞，想亲眼看到她平安无事。 可转念一想，他没有这个资格，更没有这个权利，而他不能做的事，萧昱可以。 “秦王，你真的想清楚了？” 萧昱皱起眉头，总觉得宇文霖有些不太对劲，这种配合，已经超乎信任，而是完全的听从，为什么？ “兄长问这个做什么？想清楚如何，没想清楚又能如何？今日我不跟楚嫔一般见识，那日后难保她不会得寸进尺，还是兄长有所顾虑？” “没有，你好好休息，我已将人手安插进仁寿宫，不论结果如何，都不会让你出事的。” 萧昱替他掖了掖被角，起身就要出去，被宇文霖扯住手臂，“兄长且慢，我……” 萧昱静心听他说下去，然而等了半天也没等来他开口，“你想说什么？” “我听宫人说，嫂嫂为了救我，用渡血之法，不知道她人怎么样了？” 萧昱眼里一闪而过的阴霾，随即恢复原本的淡漠，“她要救你是她的事，至于其他的，跟我无关。” 说了等于没说，宇文霖有些傻眼了，印象中兄长是很宝贝陆思莞的，今日是怎么回事，倒像回到原点，最开始厌恶陆思莞的时候，“兄长在生气吗？渡血之法很危险，你的确该生气，待我伤势好转后，一定好好谢她。” 宇文霖理所当然的以为萧昱这副模样是在生他的气，现在陆思莞是他的救命恩人，当面说句谢谢是最基本的。 “这是你跟她的事，用不着跟我说。” 萧昱语气冷冰冰，尤其是宇文霖说到陆思莞的时候，那温度直线下降，简直要冻死人似的。 宇文霖彻底懵了，“兄长究竟是生我的气，还是在怪嫂嫂？不妨直接说出来。” 第414章 我做不到 第四百二十八章我做不到 “你好好休息。” 萧昱压根没想回答他的话，只是脸色清晰可见的阴沉下来，让随行在侧的砚书是胆战心惊的。 “主子，咱们现在去哪？” 以他的直觉，主子这回是真生夫人的气了，不过砚书认为，夫人确实考虑不周，不仅没有想到自身安危，也没有理会主子的感受，也难怪主子气成这样。 直到从仁寿宫离开，萧昱才说第一句话，“小何子拿到的解药有没有给晋商帝服下？” “已经服下了，不过估计没那么快发挥效用，而且您知道的，琴雅他有时候配药没个定性。” 砚书啰嗦了一大堆，试图转移萧昱的注意力，让他别纠结在气夫人这件事上。 “先去禁军统领府一趟。” 这事少不了林钦配合，既然要做，那就要尽善尽美，不能留下任何祸患。 禁军统领府。 “统领，有人要见您。” 林钦府上几乎见不到婢女，都是小厮和侍卫，平日里他也很少跟人来往，所以冷不丁有人找，还是夜深人静的时候，难免让人觉得意外。 林钦也是小小惊了一下，“来人是谁？” “是敬安侯，萧昱。” …… 萧昱被统领府的小厮请入厅中时，林钦负手而立背对着他，“萧侯爷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 林钦性格直接，有一说一甚至于有时候就连晋商帝也很头疼，觉得他是茅坑里的顽石，又臭又硬。 “确实有事要麻烦林统领。” 刚好萧昱也不喜欢废话，这样一问一答的相处模式，让人觉得很舒服。 “麻烦不敢当，萧侯爷先说事情，至于要不要帮，能不能帮，恕我不能立刻答应。” 萧昱找他准没好事，林钦对此人印象不坏，但也没好到哪去，尤其是他还有个那么古怪夫人。 “陛下中毒了你知道吗？” 萧昱不问则已，一问惊人，林钦转过身面对他，狐疑道，“不可能，如果陛下真的中毒，早就让人命我入宫，怎会到现在还安安静静，萧侯爷，开玩笑也该有个度。” 林钦对晋商帝忠心，但也不完全忠心，他是个正直善良的人，没办法直面尔虞我诈，而他也很清楚，晋商帝步步算计，就连他也不可幸免。 “不是玩笑，陛下确实中毒了，只不过此毒非彼毒，陛下中的是一种名为梨花情的毒，听名字你或许就能猜出一二，就是你想的那种。” 萧昱看了眼林钦讳莫如深的表情，知道他起码已经信了一半，接着道，“中此毒者，会深陷下毒之人的诱惑无可自拔，甚至演变为对她言听计从，联想这几天陛下对楚嫔那副顺从的模样，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感到疑惑？” “你想让我做什么？”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自若，萧昱脸上笑意渐深，林钦既然能问到这份上，就说明他心里也不认可楚嫔的做法。 “我想让你助我一臂之力，扳倒楚嫔！” 萧昱刚说完，林钦就干脆的摇头拒绝，“不行，楚嫔是陛下心尖上的人，我不能这么做。” 第415章 晾他一阵子 第四百二十九章晾他一阵子 猜到他会拒绝，萧昱并不意外，倒是林钦自己很震惊，“萧侯爷，就算真有这回事，但你有什么理由这么做？楚家的势力在朝中根深蒂固，哪怕你是皇亲贵胄也无法与之抗衡。” 其实不怪林钦会有这样的想法，楚嫔在后宫横行霸道那么多年，就连太后都得避其锋芒，现在萧昱说要对付她，在林钦看来无异于以卵击石。 “因为秦王，林统领不会忘了，上次是你和他联手才把怀王带回来，你觉得楚家会怎么看？” 萧昱看着他，嘴角笑意渐深，“他们会觉得，林统领和秦王是一伙的，现在秦王和怀王的事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一旦怀王得到那个位置，林统领难道以为自己有好果子吃不成？” “那是陛下的命令，跟我无关，奉命行事应该不至于被人怀恨在心。” 林钦的想法其实到底有些天真，如果是别的事情，那么他可以用这个理由，但夺嫡之事凶险，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那些人都不会冒险。 “林统领真这么想的？” 林钦特别不爽萧昱看他的眼神，像在看傻子一般，“萧侯爷不要以为事事都能算计，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站队，若有一天，怀王真的怀疑我和秦王的关系，也是可以解释的。” “只怕你可以解释，你身边的人就未必了。” 萧昱一语双关，宇文焓或许会碍于晋商帝而不对林钦下手，可要架空他这个禁军统领，就很简单了。 “萧侯爷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让我助秦王罢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不愿意。” 林钦的再一次拒绝，让萧昱收敛笑容，他点点头表示接受，“林统领不愿做的事，我自然不会强迫，就怕日后，你不想站队也会有人逼你站队。”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就不劳萧侯爷费心了。” 林钦油盐不进，此时更多是认为萧昱在利用他达到自己的目的。 “那就请林统领好自为之。” “夜深了，就不多留萧侯爷，请回！” 林钦面无表情做了个“请”的手势，紧接着转过身不再看他，砚书上前想开口说些什么，被萧昱一个眼神制止了。 一直到从统领府出来，砚书才敢出声，“主子，既然他不给面子，那咱们也没什么好客气的。” 砚书气不过，他家主子虽是要利用林统领，但出发点是好的，这事换作怀王，林统领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如何还能嚣张站在主子面前如此。 “冷静一点，林钦还有用，我不想此时将他废了。” 相比起砚书的气不过，萧昱的表现倒是淡定许多，左右他来之前是有心理准备的，知道林钦不可能那么轻易答应，“先晾他一阵子，陛下那里怎么样了？” “算算时辰，解药应该已经发挥效用了。” “那走，先进宫再说。” …… 仁寿宫偏殿。 跟萧昱吵了一架，陆思莞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萧昱走后就后悔了，不应该这么刺激他的，明知道人家的本意是关心，那时候却不知道怎么了，就想对着干。 第416章 半夜惊魂 第四百三十章半夜惊魂 “夫人，您是不是睡不着？饿了吗？奴婢去给您弄点吃的。” 今天只有雪参跟她入宫了，自然也就只有雪参守夜，在此之前陆思莞也曾经有过几次饿到睡不着起床吃宵夜。 “不用了，我不饿。” 陆思莞有些汗颜，她看起来有那么爱吃吗？ “奴婢听您翻了好几次身，是不是认床，或者冷了？可要奴婢为您暖暖被窝？” 天气已然入了深秋，这个时候夜晚寒意来袭时，确实很容易冻得睡不着。 陆思莞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一时无语，正要拒绝，听见外头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神经立即绷紧了。 雪参也听到一些动静，悄无声息坐起来靠近陆思莞，生怕自家夫人有危险，低声道，“夫人可是也听见了？” “别自己吓自己，太后的仁寿宫，长脑子的人都不会往上撞。” 不知是为了壮胆还是为了恫吓外头的声响，陆思莞说话声音在静谧的内室显得格外突兀。 雪参也迎合她的声音回应，“是啊，奴婢觉得大概是老鼠，晚上奴婢去小厨房的时候听到他们说，最近经常有老鼠偷吃……啊～！” 雪参话音未落，就看见一张放大版的人脸，被烛火照着，显得阴森诡异的吓人。 “你是谁？” 陆思莞倒是没被此人吓到，可她被雪参吓了一跳，那尖锐叫声让她一度以为房顶的瓦片会不会被掀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 墨书以最快的速度将屋子里的蜡烛点燃，看见拿着烛台的人，想也没想屈指敲在她头上，“乐雅，你好端端的又在闹什么？” “你们认识？” 紧接着又从外头急急忙忙跑进来一个人，赫然是上次武功高深的诗雅，她摁着名唤乐雅的小姑娘向陆思莞道歉，“对不起夫人，吓到您了，这是我妹妹，主子派我们保护您。” “这保护的方式还挺特别。” 陆思莞看了眼被诗雅强行摁头道歉的小姑娘，带着几分开玩笑的意思，“你妹妹几岁了？看着还小，不如先带回去，过几年再来也行。” 从乐雅倔强的脸上，她仿佛看到曾经的自己，一样的倔强，看起来萧昱是送了个刺头给她。 “夫人，您别看我年纪小，武功可比诗雅厉害多了，不信一会试给您看。” 乐雅很不服气，她最讨厌别人拿年纪说事，哪怕是夫人也一样。 “试就不必了，既然是萧昱让你来的，想必也不是庸才，不过还是希望你能够清楚，在我身边不会比在萧昱身边好过多少。” “夫人放心，再苦再难我也受得了。” 乐雅昂着头，黑珍珠似的眼睛滴溜滴溜的转，那股机灵劲让陆思莞觉得稀罕。 她还是第一次知道萧昱身边还有个这样的下属，看了眼脸色不太好看的诗雅，笑了笑，“放心，既然是你们主子的安排，我不会与她为难的。” “夫人，对不起，刚刚把你们吓坏了。” 诗雅心里忐忑不安，她猜到乐雅会闯祸，可没想到才刚到夫人身边就把人吓了一大跳。 第417章 是她自己要玩的 第四百三十一章是她自己要玩的 “吓到不至于，但这种事没有第二次。” 无规矩不成方圆，虽然看起来这姑娘就不是个听话的，但若能好好利用，还是可以的。 诗雅忙不迭点头，“不会的，不会的，我一定会看好她。” “夫人，您刚才为什么没被吓到？我听说金都城里的千金小姐们胆子都很小，不应该啊。” 乐雅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是闯祸了，单纯想给陆思莞一个别开生面的印象。 陆思莞招招手示意她过来，“坐到我身边来，就告诉你。” “夫人，乐雅她不是故意的，您……” 可别反倒把人吓跑了，墨书来不及说剩下的话，乐雅已经屁颠屁颠的跑过去，然后就是“啊！！！”的一声。 乐雅甚至都没有看清楚陆思莞是从哪里拿出来的面具，青面獠牙的，面具逼真到差点把她魂都给吓飞了。 “你刚才玩的把戏，都是我玩剩下的。” 陆思莞十分淡定的将面具收回去，方才只是利用狗蛋空间拿了个给某某节日准备鬼面具，“怎么样？” 乐雅从没遇到过像陆思莞这样的主子，一招就差点把她送走，“夫人刚才那个面具，能否再给我看看？” “乐雅，别闹了，这是皇宫，不是侯府。” 诗雅也没料到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乐雅竟然也有这样的一天。 难怪上次笔书会说这样的话，看来他早就知道夫人是怎样的人，所以才敢那么放心。 “无妨，反正我今晚也睡不着，就陪她玩玩。” 然而听到这话的雪参和墨书都不由自主缩到角落里，躲得远远的。 “你们躲那么远做什么？” 诗雅虽不是第一次见陆思莞，但上次匆匆一面压根不足以让她了解。 “你不懂，一会就知道了。” 雪参说的很隐晦，甚至不忘递了个眼神给墨书，后者点了点头，悄然离开。 陆思莞从身后将面具拿出来，是个长相狰狞的吊死鬼，但因为是做得太逼真，乐雅拿在手里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倒吸一口凉气。 “砰，砰，砰！！！” 好几声响，面具竟然在乐雅手上炸开，黏黏腻腻的触感令人不寒而栗，她条件反射的想把手里的东西扔出去，但那团血肉模糊就像长在手里那般，根本弄不掉，“这……这是什么东西？我不要玩了！” “你觉得是什么她就是什么，我才刚起劲，你就不玩了？” 陆思莞十分淡定的从身后又拿出一连好几残肢，骨节处还是藕断丝连的，递给乐雅。 “夫人，你怎么随身携带这种东西？” 其实乐雅看到的是假肢，明明她也不是没见过大场面的人，却生生被陆思莞吓出一身的冷汗。 “你摸摸，还是温的。” 乐雅最后是唇色发白的被诗雅带下去，毕竟还是半大的小姑娘，贪玩是贪玩，但还是不太禁得住吓。 “夫人，您会不会太过分了？” 雪参咽了口口水，她家夫人一向这么彪悍，今夜恰好睡不安稳，偏生那小姑娘就撞上来了。 陆思莞边说边将散在床上的假肢收回去，不解道，“哪里过分了，是她自己要玩的。” 第418章 典型的熊孩子 第四百三十二章典型的熊孩子 乐雅这种就是典型的熊孩子，又菜又爱玩，她可不会惯着，第一次见面就敢这么不讲道理，与其日后让她吃亏，倒不如让她先经历经历社会的毒打。 “那倒也是，奴婢刚才魂魄都快被吓离体了，还真以为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乐雅严格来说不是奴婢，在他们当中年纪也比较小，想来平时也是嚣张惯了，看诗雅方才熟练的道歉就知道，这种事对于这个乐雅而言绝对是家常便饭。 “刚刚闹那么一出，我突然觉得有些困，留几盏烛火便睡觉。” 怕乐雅那丫头半夜再闹出什么幺蛾子以防万一，陆思莞打着哈欠躺下来。 “是，奴婢这就去。” 雪参也不敢耽搁，连忙将屋里的烛火灭了一大部分，见床上陆思莞呼吸均匀，才放心下来。 而被诗雅带走的乐雅却是一夜都没睡安稳，中途还在睡梦中惊醒好几次，诗雅哄了她许久。 “墨书，夫人她是不是经常这样？” 诗雅问的很隐晦，但墨书几乎是秒懂，一脸深意的点点头，接着便问道，“笔书让你们来的时候，难道没有提醒，轻易不要去招惹夫人吗？” “提醒倒是提醒了，就是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诗雅觉得很惭愧，到底是她想的不周全，没有及时阻止乐雅的胡闹，现在被夫人吓成这样也算是自作自受。 “乐雅她也该受些教训了，别以为咱们几个纵容她就真的可以无法无天，那是她还没有遇到夫人。” 墨书这些话都是出自肺腑，想当初主子让他时刻在暗中看着夫人那段时间，没少受罪，不是睡觉的时候，从天而降一堆软绵绵的小虫子，就是突然浑身发痒，要么就是像被人点了笑穴，笑到一整天都不能安生。 “你说得对，以前确实是我们太纵着，总以为她还是个孩子，又受了那么多苦，不应该太苛刻，但现在看来是错的。” 如果今晚夫人偏要跟乐雅计较，让主子做主处置，她相信主子是绝对会采取措施的，好在夫人只是让乐雅受些教训就放过了。 “慢慢来，你们在夫人身边待久了就知道，如果不越界的话，夫人其实很好相处。” 墨书叹息一声，今夜诗雅大为震撼，最好是能痛定思痛不让乐雅继续闹腾，否则以后在夫人身边，有她的苦头吃。 “希望如此。” 诗雅对此并没有抱太多希望，看了眼靠着柱子睡不安稳的乐雅，还是有些心疼的。 “出什么事了？” 萧昱的声音措不及防在两人身后响起，墨书倒没什么，不过诗雅却被吓出一身冷汗，转过身行礼的时候，脸都是惨白的， “主子，您……您怎么在这里？” “听到一些动静，就来看看，去见过夫人了？” 萧昱只是看了眼神色不对劲的诗雅，几乎就能猜出个所以然。 诗雅当即就跪下了，“属下没有拦住乐雅，让她在夫人面前失礼了，请主子责罚。” “夫人怎么说的？” 第419章 想找死吗！ 第四百三十三章想找死吗！？ “夫人她……” 诗雅看了眼睡不安稳的乐雅，咬着下唇有些难以启齿，这叫她怎么开口才好呢？ 墨书见她说不出来，只好开口解释，“乐雅刚才闯入夫人房里，吓到了雪参，被夫人教训了一顿。” 解释的言简意赅，但萧昱已然心里有数，这倒是很像陆思莞的作风，“既然已经给了一个教训，就让乐雅安分一些，没有下次。” 这话说的简直就跟陆思莞一模一样，诗雅有些震惊的抬头看向萧昱，但只是一瞬便低下头，“是，属下一定看着，不让她再胡闹。” “这几天你们先待在宫里跟着夫人，务必保护好她。” 今晚林钦毫不犹豫的拒绝，让萧昱留了个心眼，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能想到拉拢林钦，怀王的人未必就想不到。 “主子，夫人需要在宫里待那么久吗？” 现在这里并不太平，与其待在这里行动受限又那么被动，还不如出宫回到侯府，他们的人都在那里，夫人肯定也很安全。 “墨书，这不是你该管的，主子怎么吩咐你怎么做就是了。” 砚书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该问这些，明白意思的墨书沉默下来，不再开口。 “墨书，主子他似乎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看着萧昱离开的背影，诗雅目光透着疑惑和担忧，哪怕不能出宫，他们也该知道不能的理由。 “或许，主子既然不愿意解释，那咱们就当作不知道。” 墨书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养居殿。 解药是穆公公暗中给晋商帝服下的，并且确保楚嫔没有发现，梨花情虽听起来没什么杀伤力，但的确让人不容小觑，长期服用，是会损害肝脏健康的。 这一点穆公公自然也注意到了，陛下近来常常眼下发黑，向来睡眠状况极好的他这段时间却难以入睡。 “陛下，今日您可以不早朝吗？” 楚嫔只着玫红色薄纱，锦被围在身上，楚楚可怜看着已经穿好龙袍的晋商帝，声音娇媚入骨。 晋商帝受不住的抖了一下，伸手掐了一把她嫩得出水的脸颊，“朕已经陪了爱妃好几天，再不露面恐怕朝臣们有意见，你乖乖的，朕一下朝就来陪你。” “可是臣妾舍不得陛下，不然就再陪臣妾一天，一天就好嘛。” 楚嫔不依不饶，干脆下了床抱紧晋商帝不让他离开，顾不得合不合规矩，她就是觉得不安，这两天仁寿宫和德绫宫那边风平浪静，但她却觉得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晋商帝被她缠得没办法，但还是狠下心将她的手掰开，“爱妃就在养居殿等着，朕很快就回来陪你。” “陛下……” 楚嫔不甘心的在原地跺脚却无能为力，总不能把陛下绑住不让他离开。 “娘娘，陛下这一离开，会不会发现……” 心腹宫婢桂枝上前在楚嫔耳边忧虑的问，只是她还没来得及问完，就被楚嫔甩了一巴掌，“闭嘴，你当这是什么地方？想找死吗！？” 第420章 怎么又关德贵妃的事 第四百三十四章怎么又关德贵妃的事 “奴婢该死！” 桂枝也意识到自己差点说错话，吓得脸色发白。 楚嫔深吸一口气，不愿再看她，被关在倾华宫那么久，就连手下的宫婢脑子都变笨了。 …… “陛下，老奴有要事跟陛下禀报，还请屏退左右。” 穆公公突然在晋商帝早朝的路上上前将他拦住。 晋商帝被迫停下，剑眉轻皱，训斥道，“有什么问题不能回养居殿再说？朕还想快点去完早朝陪爱妃。” 穆公公被晋商帝的严厉惊了一瞬，还是硬着头皮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瓷瓶递了过去，“只怕陛下待会不仅不愿意回养居殿，还会很生气。” “这是什么意思？” 晋商帝有些不明白穆公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看着他手里的白瓷瓶却没有伸手去拿。 “这里面装的，是一种名唤梨花情的药，正是陛下现在身上所中之毒。” 穆公公语气凝重，抬起头看着晋商帝，满脸愤怒，“老奴一开始也不敢确定，可陛下难道就真的没有怀疑过，为什么楚嫔解禁后，您就日日夜夜离不开她，仅仅是因为宠爱吗？” 解药已然发挥作用，现在告诉晋商帝真相，有一半的把握他会接受这个解释，当然，风险是肯定有的，晋商帝向来高高在上的威权不容人侵犯，哪怕确有其事，可事关脸面，他不一定会处置楚嫔。 “你到底想说什么？若楚嫔真对朕下毒，难道朕会毫无所察？” “梨花情无色无味，却比起普通的催情药更为霸道，关乎龙体安康，老奴不敢胡言，之所以现在才告诉您，是因为这几天您和楚嫔朝夕相处，老奴压根近不了您的身。” “够了，楚嫔不是这样的人，这种话朕就当没听过。” 聪明如晋商帝，方才穆公公一说完，他就察觉到异样，但恼恨他不顾场合，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大庭广众下说出来，可他却没想到，楚嫔一直缠着他，除了倾华宫和楚家的人，压根没有人能接近。 “陛下，老奴之言句句属实，陛下哪怕不信，也该留个心眼，远离楚嫔。” “来人，把他带下去，朕不想看见他。” 穆公公伺候他那么多年，若真处置了是肯定舍不得，但早朝在即，他也不愿意浪费时间。 穆公公情急之下，直接推开上前要将他拉走的太监，冲到晋商帝脚边，“陛下就算要杀了老奴，老奴亦没有怨言，但求陛下彻查此事，千防万防，哪怕是枕边人也有自己的目的，这么简单的道理陛下难道想不到吗？” “穆公公，陛下正在气头上，您还是别说了，先退下。” 小太监不忍心穆公公真的激怒晋商帝被降罪，连忙上前去拉他，“有什么事等下早朝再说也不迟。” “老奴之言句句属实，请陛下彻查此事。” 穆公公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但凡上去拉他的人都被用力推开了，“如若陛下还不信，大可去问问德贵妃，老奴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害陛下啊！” “这怎么又关德贵妃的事？” 第421章 伺候洗漱好了 第四百三十五章伺候洗漱好了 看来今日的早朝是不可能上成的，穆公公情急之下将德贵妃搬出来，虽然很危险，但这也是没有办法之下的办法了。 “此事德贵妃和太后前两天就已经知道了，之所以一直不告诉您，也是因为她们也无法靠近您，又怕贸然行事您会有危险，才一直耽搁到现在。” 穆公公一字一句说完，煎熬等待着晋商帝的反应，他有些绝望，这事以后，恐怕晋商帝很难再信任他了。 “小胜子，告诉朝臣，朕身体抱恙，今日早朝取消。” 晋商帝思来想去觉得不对劲，穆公公那么多年来一直忠心耿耿，不大可能背叛，可像现在这么激动的情况也是少有的，无奈之下只能选择取消早朝。 穆公公松了口气，再怎么样他今日也算是功德圆满，只要这一步成功了，接下来一切就好说。 “去通知秦王的人，陛下正准备去往仁寿宫。” 笔书早在暗中观察，见事情有变，猜到穆公公应该已经成功，让人去报信。 “陛下要去哪？” 穆公公心中忐忑，却又不能离开，只得继续跪在原地。 “你不是说太后和贵妃都知道，那便去一趟仁寿宫，朕倒是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晋商帝气急败坏，想下旨降罪穆公公，却又舍不得，一时间竟然拿他毫无办法。 穆公公只能赔着笑脸讨好，“老奴这就陪您去。” “你最好把事情一五一十给朕交代清楚，否则朕不保证你能活过今日。” “是，是，老奴明白的。” 仁寿宫偏殿。 昨夜经乐雅一闹，陆思莞反倒睡得安稳，一觉到天亮，刚起床就见雪参面露难色的走进来。 “夫人，乐雅和诗雅正在外面候着，是不是让她们进来伺候？” 雪参一想到昨晚就觉得头大，这小丫头似乎很爱惹事，可夫人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生怕接下来的日子，会变得鸡飞狗跳。 “让她们进来。” “是。” 雪参忧虑参半的出去，陆思莞没啥感觉，多一个乐雅也能多个乐子，倒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见过夫人。” 诗雅拉着乐雅跪下，眼神拼命示意乐雅，想让她为昨晚的事跟夫人道歉。 而乐雅也不知道是不是真不懂还是不愿意，就跪在原地没有说话。 “起来，雪参去看看小厨房有没有早膳，我肚子饿了。” “夫人，那我们能做什么？” 诗雅以为陆思莞是故意把人支开，心里很是不安。 “你们就负责伺候我洗漱好了。” 陆思莞沉吟片刻，她们不是真正的奴婢，让她们做些简单的事便好。 “明白了。” 当时训练的时候，就有人告诉过她，日后极有可能被安排在主母身边伺候，所以这种服侍人的事情，她也不算陌生。 “乐雅，昨晚睡得好吗？” 她们一站起来，陆思莞便冷不丁问了这么一句，她可不认为昨晚这么一点事就能把人吓到。 乐雅有些不解的看向陆思莞，“夫人您真的不计较昨晚的事？” 第422章 夫人别怕 第四百三十六章夫人别怕 “我已经以牙还牙给你一个教训了，为什么还要计较？” 陆思莞托着腮，笑眯眯的看她，“还是你觉得昨晚不够刺激，想再来一次？” “没有，夫人误会了，乐雅她肯定不是这个意思。” 诗雅吓出一身冷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乐雅，快跟夫人道歉，说你不是故意的。” “可我并没有说错什么。” 乐雅眼里露出迷惑之色，她想不明白诗雅究竟在怕什么，夫人再怎么样也不会平白无故伤及无辜。 “她说的对，昨晚的事已经过去了，我不生气。” 陆思莞看了眼默默伺候她洗漱的诗雅，安慰似的拍拍她的手，“放心，乐雅这丫头做的事，还不至于把我吓到。” “对不起夫人。” 诗雅被她这么一说更是抬不起头，都怪她没有看好乐雅才闹出这事，夫人越不计较她越是不安。 “是乐雅胡闹，跟你没关系，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陆思莞表示并不介意，她几乎能想象到诗雅的恐惧来源何处，萧昱手底下的人一个赛一个的忠心也不是没有缘由的。 “夫人，陛下正往仁寿宫来，气势汹汹的，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墨书从门外跑进来，捂着胸口气喘吁吁的，“要不要先去告诉主子？” “用不着，他一定比你更快得到消息，陛下此刻本应该还早朝上，却在这个时候来仁寿宫，恐怕来者不善。” “会不会是因为楚嫔那事？” 墨书能想到的事，陆思莞当然也想到了，并且她几乎可以确定是因为此事，“十有八九，去看看太后起来了没有，一会多留几个心眼，若是秦王那边有变故就来告诉我。” 陆思莞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唯一觉得需要防备的就是秦王那边，她不知道晋商帝突然来仁寿宫的事楚嫔知不知情，会不会再对宇文霖下手。 “夫人别怕，我一定会保护好您的。” 乐雅将陆思莞拉到床边强按着她坐下，“您就待在房里，那都不要去。” “陛下又不是冲咱们来的，不至于草木皆兵。” 陆思莞有些好笑看着如临大敌的乐雅，这丫头虽然无厘头一些，但起码生性纯良。 “即便如此也不该掉以轻心，主子让我们保护您，肯定是因为您身边有潜在危险。” 原本乐雅对这个任务多少还有些排斥，但自从陆思莞昨夜整那一出后，她便心服口服，恨不得眼珠子长在她身上，滴溜转个不停。 陆思莞有种被人监视的错觉，哭笑不得又无可奈何，“好，那我就先待在这里，等雪参把早饭端过来再说。” “夫人可是饿了，奴婢见小厨房先出了几碟子糕点和鸡蛋羹，赶紧端了过来。” “鸡蛋羹？” 乐雅眼睛都亮了，屁颠屁颠跑过去，看着雪参手里端的东西，很不争气的咽了口口水，“夫人，我可以一起吃吗？” “乐雅，不要无礼！” 诗雅从没有这样崩溃过，以前的乐雅虽然肆无忌惮，但起码还有几分收敛，现在是怎么回事，一点规矩都没有。 第423章 她一个柔弱女人，能做什么 第四百三十七章她一个柔弱女人，能做什么 “无妨。” 她身边礼数周全的人太多了，很需要乐雅这种性子的人中和一下。 乐雅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没再说话，她还是知道什么时候的诗雅能惹，什么时候不能惹。 墨书去而复返，脸色较之刚才好看了些，“夫人，陛下已经到仁寿宫，此刻正与太后叙话。” “那咱们就不要多事了，安心在偏殿待着，火不会烧到这来的。” 如果晋商帝还有点脑子的话他就该知道，楚嫔留不得了。 …… “儿子见过母后。” 晋商帝到仁寿宫时，太后刚用完早膳在看折子，这些年太后放权却又不完全放权，至少在需要做大决定的时候，她不会让晋商帝一个人做主，这也是为什么母子俩会闹僵的导火索。 “皇帝这个时候不应该是在早朝上吗？” 太后未必不知道晋商帝的来意，只是没有当众挑明罢了。 晋商帝主动坐在太后对面，“母后，儿子有事想跟您求证。” “哦？” 太后精致的眉毛轻挑，看向晋商帝的眼神颇有些耐人寻味，“皇帝竟还有事找哀家求证？” “儿子惭愧，想知道这些天楚嫔都背着朕做了些什么，还望母后直言，儿子不想被蒙在鼓里。” 晋商帝难得的服软让太后感到诧异之余更加纠结，此时废掉楚嫔，那德贵妃母子岂不是在后宫一家独大，若是不能平衡，难保不会出现不可控的局势。 “皇帝这是从哪里听说的？” 太后状似无意的看了眼一旁沉默不语的穆公公，想也不用想是出自穆公公的手笔。 “太后饶命，老奴虽僭越，但跟陛下所言都是实话，绝不敢阳奉阴违。” 穆公公只是被太后一个眼刀便给跪了，他了解太后，一如知道晋商帝的脾性，这母子俩根本就是如出一辙的性子，多疑猜忌。 “穆公公请起，你是宫里的老人了，纵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哀家不会随意处置功臣。” 太后轻描淡写，连个眼神都没有给跪在地上惶惶不可终日的穆公公。 “太后说笑了，老奴不过就是您和陛下的一条狗而已，没资格说这些。” 穆公公站起身，脸上多了几分忧虑，这件事原本就凶险万分，何况他猜错了，太后想要的根本不是治楚嫔的罪，她是要平衡前朝后宫。 这也是为什么明明知道晋商帝中毒却迟迟没有动作的原因，因为一旦楚嫔被废，那所有人都会理所当然的认为，秦王是储位的不二人选。 “母后，穆琅说楚嫔手里有种催情药，药性霸道，她将这药用在儿子身边，母后可知是否有此事？” 晋商帝开门见山，一路人穆公公已经将事情跟他说了个大概，震惊之余更多的却是愤怒，没想到他的枕边人竟然如此处心积虑，光是想想就让人后怕。 “楚嫔是皇帝心爱之人，她一个柔弱女人，能做什么？” 太后顾左右而言他，不过既然皇帝已经知道了，那么楚嫔是肯定保不住了。 这话一听就是太后的服气之言，晋商帝宠爱楚嫔的程度连她作为母后的都觉得嫉妒。 第424章 哀家就怕他没这个命 第四百三十八章哀家就怕他没这个命 “母后，儿子已经知道错了，还请母后大人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晋商帝能说到这个份上，已经算是难得，成年后他和太后从未有过这种低头的时候，大概也是因为仗着他是太后亲生，觉得无论做多过分，太后终究不会真的计较。 哪里知道这么多年的累积，他和太后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架设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再也没有办法诚实相对。 “皇帝，哀家从没有因为你的不尊重而放弃你这个儿子，但这么多年，你宠爱楚嫔却是变本加厉，哀家屡次劝你别太过分，不顾朝臣递折子抗议也要安排别的嫔妃分宠，你真以为哀家是想控制你吗？” “母后说这些做什么？您送过来的人，朕哪次没有好生待着，朕只是想要一个真心相爱的人，难道连这点小小的要求母后都要狠心剥夺吗？” 晋商帝言语激动之际伸手抓住太后的手，皱紧的眉头让他多了一抹哀伤，“而今儿子知道自己信错了人，宠错了人，难道母后就忍心看着儿子一直错下去？” “皇帝想知道真相，哀家可以告诉你，可是知道以后呢？你想怎么办？继续让楚嫔禁足？” “如此蛇蝎心肠的女人，朕留她不得，自然是一杯毒酒赐下去，看在老三和老幺的份上给她留个全尸。” 晋商帝满脸阴桀，穆公公说的话他其实就已经信了一半，只是这么大的事，他被蒙在鼓里多日，也应该有个合理的解释。 “哀家就怕你这么说。” 太后一脸不赞同，晋商帝到底还是意气用事了，“皇帝只想到处置楚嫔，因为这件事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可你却没有想到赐死楚嫔会造成什么后果，你子嗣不算多，死的死，弱的弱，说句不中听的话，能继位的就只有焓儿和霖儿。” “母后想要儿子怎么做？难道就当此事没发生过？儿子恐怕做不到。” 听着太后字里行间的话，晋商帝已然明白，穆公公说的是真话，楚嫔真的对他做了不可饶恕的事。 “做不到，难道皇帝是已经打算好了，要立霖儿为太子？若你真这么想，不用你动手，楚嫔交给哀家处置。”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晋商帝的性情太后还是知道的，他现在更多的是气头上，根本还没有决定好储君人选。 “如果霖儿真有这样的能力，那朕未尝不能给他这个位子。” 从前因为宠着楚嫔，所以他根本看不见宇文霖这个儿子，何况德贵妃也太平凡了些，实在入不了他的眼，然而最近不知是转性了还是怎么的，不论是宇文霖还是德贵妃，都比以前来的顺眼。 “皇帝的话哀家记住了，这件事哀家不再插手，你自己解决。” 太后这么说也是情急之中，楚嫔再怎么不对，她也是晋商帝的妃子，方才说要处置不过是为了激出他内心的真正想法，“不过皇帝还是应该小心行事，霖儿前几日就因你的疏忽受了重伤，哀家就怕你有这个心，他没这个命。” 第425章 朕会给你一个交代 第四百三十九章朕会给你一个交代 晋商帝忽然想起几天前楚嫔下令将宇文霖关入大牢的事，“朕记得，并没有下令让人给他用刑。” “你没有不代表你身边人没有，皇帝与其在哀家这里打破沙锅问到底，不如回去看看自己身边的人，究竟是人是鬼？” 太后对于宇文霖受伤的事还是有些生气的，怎么说都是亲孙子，却被后宫女人差点害了性命，最憋屈的是，她还不能为其讨个公道。 “母后教训的是，儿子确实太大意了。” 晋商帝不仅没有反驳，还一副受教的模样，“不知道霖儿在不在母后这里，朕想去看看他。” “他不在哀家宫里，难不成留在外面任人宰割？就在内室，皇帝自己去看看。” 太后心里多少还是安慰的，起码晋商帝没有真的不管这事，想必看完宇文霖，他会更加坚定内心的真实想法。 晋商帝进内室的时候穆公公并没有跟着，他被留在外面，也就等于他要自己面对太后。 “穆公公消息很灵通，不知皇帝中毒的事，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太后状似不经意的问，让穆公公从头发丝凉到脚趾头，“太后恕罪，老奴日日跟在陛下身边，时间久了，总能发现一些不对劲。” “就算发现得了不对劲，也不可能确定皇帝身中何毒，难不成穆公公比凌太医还能耐，光看面相就能知道？” 穆公公自知太后这么问他是根本逃不过了，一咬牙，请罪道，“老奴有罪，还望太后责罚，陛下中毒之事，老奴是从德绫宫知道的，不过在此之前，老奴与贵妃绝无牵扯。” “有没有牵扯穆公公说了不算，哀家自己会查。” 大概因为穆公公的诚实，太后脸色没有意料之中的阴沉，缓和许多，她心里是相信穆公公解释的，毕竟穆公公也是跟在晋商帝身边的老人了，何况身为孤儿的他也没有理由背叛皇帝。 晋商帝是一个人进内室的，伺候的宫人见到他来，吓到魂都快散了，纷纷跪下行礼，“见过陛下。” “父皇，您怎么……！？” 宇文霖看到晋商帝也很震惊，挣扎着就想从床上起来行礼，被晋商帝强按了回去，“你身上有伤，礼数就免了。” “是，儿臣不敢相信，您竟然会来。” 宇文霖满脸满眼的惊喜，这次受伤他的确有怨过晋商帝，但后来知道晋商帝是被楚嫔控制，才会对他这样，当即就释怀了。 “朕没有想到那天的事会对你造成这么大的伤害，霖儿，朕该向你道歉。” 他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刚刚太后会那么生气，宇文霖脸上虽看不出什么，但一看他动作那么迟缓，就能看出他的伤势有多重。 “父皇，您别这么说，是儿臣没用，没能保护好您。” 宇文霖字字句句发自肺腑，他对这个父皇也是极为敬重的，只是因为楚嫔的事，父子之间多了层隔阂。 晋商帝瞬间被他激的眼眶泛红，“霖儿，是父皇不好，你放心，你受的伤，朕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第426章 静观其变 第四百四十章静观其变 “儿臣没有关系的，希望父皇不要受这事影响便好。” 宇文霖脸色说不出的苍白，他此时的身体仍然很虚弱，但还是强撑着不让晋商帝看出端倪。 “霖儿，朕问你，你有没有想过当太子？” 这样的事，他从前根本没想过要问，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宇文霖凭自己的能力引起他的注意，比起宇文焓，他更喜欢这个儿子。 宇文霖被这么一问，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不清楚晋商帝问这个是出于怀疑还是真心，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父皇，如果儿臣说不想，您大概不信，可儿臣若没有匹配的野心，恐怕也没有资格当您的儿子。” 这样的回答先不论是对是错，起码晋商帝心里不会留下芥蒂，宇文霖在回答的同时还不忘拍了他的马屁，让他心悦。 “朕心里大概有数了，你好好在仁寿宫养伤，你的伤不会白受的。” 晋商帝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了，不过这对于宇文霖而言也够了。 自从生了夺嫡之心，他就一直想得到晋商帝的认可，却从来没有成功过，哪怕一次，然而现在晋商帝不仅亲自来看他，还问了让他血脉沸腾的话。 “秦王此刻心情如何？” 萧昱从暗处走出来，他刚刚其实一直都在这里，晋商帝来的时候也把他吓了一跳，急忙闪身躲进衣柜缝隙，因此宇文霖和晋商帝的话，也被他全部听入耳中。 “兄长，不瞒你说，我从来没想过，父皇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宇文霖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也只有在萧昱面前，他才敢说真话。 萧昱却是一脸平静，仿佛早已预料到一般，“很正常，楚嫔犯下大错，陛下即使不处置她，也不可能像从前那般待她了，自然而然会将目光落在你身上。” “兄长这是何意？” 宇文霖皱眉，不能理解他这话的意思，“难不成你相信父皇刚刚是真心的？” “为什么不信？陛下虽多疑，但他若真问出口，就意味着不排斥你成为太子的人选，也就相当于成功了一半。” 萧昱将事情摊开了分析清楚给他，“至于他为什么选在这个时候问你，或许是确认他身边还有没有可信之人。” “那你觉得，他现在确认了吗？” 宇文霖被萧昱这么一问完后，就更加不确定了，说实话他根本没有真正了解过晋商帝，也不知道像他这样多疑的人，究竟什么话是真什么话是假。 “不知道，静观其变，很快就能知道他是什么态度。” 萧昱现在担心的并不是楚嫔这桩事，又或者说这事根本不值得让他放在心上。 “兄长心不在焉，可是还在生嫂嫂的气？” 宇文霖看出萧昱压根不在状况内，一时间觉得有些好笑，“这事说到底是因我而起，兄长要怪就怪我。” 萧昱却并没有接他的话茬，只是淡淡道，“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你专心养伤，其他事不需要你操心。” 第427章 楚嫔心虚 第四百四十一章楚嫔心虚 回养居殿的路上，晋商帝一言不发，穆公公跟在后面很是不安，“陛下是回养居殿还是？” “养居殿。” “是。” 晋商帝将目光转移到穆公公身上，狐疑的眯起眼睛，“穆琅，楚嫔下药之事，你是从德贵妃那里知道的？” “陛下……” 穆公公不知道晋商帝为何突然问这些，但他却不敢不回答，“老奴不敢欺瞒陛下，那日贵妃找到老奴，将此事说出来，就是希望老奴能够及时阻止楚嫔。” “那你之前为何一直闭口不言，非要等到现在才说？” 晋商帝表示怀疑，他觉得穆公公明明有很多机会可以说出来，却偏偏隐瞒。 “陛下，楚嫔一直守在您身边，老奴就是有这个心也没这个力，何况当时您身上还有梨花情的药效，楚嫔可以很轻易控制您，老奴就算说了也没用啊。” 穆公公声音嘶哑，似乎带着几分哭腔，“老奴眼看着陛下被楚嫔掌控却无能为力，实在愧对陛下。” “这事怪不得你。” 晋商帝到底是信了穆公公的话，哪怕他再想维护楚嫔，可身上残留的梨花情药效却是不争的事实。 穆公公壮着胆子问道，“那陛下打算如何？” “朕要亲口听她说。” 这么多年，他虽后宫无数，但对楚嫔一直是以心相待，极尽若能宠爱她，甚至连她的儿子都差点成为太子，而现在楚嫔却用她的所作所为，让他看清这一切的种种，都是错了的。 “陛下，老奴觉得太后之言不是没有道理，事到如今，处置楚嫔不足以弥补陛下之殇。” 穆公公所言所行都是为了晋商帝着想，既然都已经相信他了，那么更过火的话说出来也是无伤大雅的。 “先回去。” 他的话晋商帝终究是听进去一些的，再加上刚才太后已经把话挑明了说。 养居殿。 楚嫔已然得知晋商帝没有到金銮殿早朝，而是直接去了仁寿宫，心里不可谓不慌张，可她既然做了这样的事，就有心理准备，她不能回头了。 “娘娘，陛下他们已经在回养居殿的路上了。” 桂枝小跑着进来，神经绷得很紧，她是楚嫔的心腹，一旦事发，或许楚嫔能够躲过一命，但她却是必死无疑。 听到这话的楚嫔深深吸了口凉气，“可有看见禁军或者其他陌生面孔？陛下的脸色如何？” “奴婢只是远远瞧了一眼，没有看清楚，不过看着跟早上离开的时候没有分别，除了几个太监宫婢，就是穆公公了。” “那应该就没事了。” 楚嫔自我安慰，但她其实心里已经明白，到这个份上，是不可能没事的，陛下既然没有早朝而选择去仁寿宫，她就不信什么事都没有。 “见过陛下。” 门外已经传来小太监行礼的声音，楚嫔的神经高度紧张，眼镜一眨不眨的盯着门口，并且她发现一件很可怕的事。 或许是因为太心虚恐慌，她发现自己竟然脚麻站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晋商帝大步走来。 第428章 让您受罪了 第四百四十二章让您受罪了 “臣妾见过陛下。” 楚嫔抬起头看着晋商帝，微勾的唇角笑得比哭还难看。 “爱妃，为何见到朕不起身迎接啊？” 晋商帝瞟了眼楚嫔微白的脸色，却仍强装镇定的模样，心里顿时跌落谷底。 “陛下，臣妾的腿不知怎么，有些抽筋了，不如让臣妾缓缓，一会肯定给您赔罪嘛。” 楚嫔咬着下唇，她不确定晋商帝有没有起疑，只能硬着头皮撒娇，没有挑破之前她唯一的选择便是装傻。 “穆琅，把他们带下去，朕有话要单独跟楚嫔说。” 晋商帝脸色平淡，让人压根看不出端倪，他只是深深看了眼楚嫔，便将目光转向穆公公，“没有朕的允许，谁都不能进来。” “是，老奴明白了。” 穆公公站直身子，对守在殿里的宫人挥了挥手，语气冷道，“桂枝姑娘，我们出去。” 楚嫔一阵心慌意乱，却又不能表现出来，伸手拉了一下晋商帝的龙袍，“陛下，现在还早，有什么事晚上说不行吗？” 很显然楚嫔是误会了，也因为这个误会让她瞬间身心放松，没有一开始的紧张感。 晋商帝缓缓拉开她的手，淡漠道，“爱妃难道不想知道朕方才去了哪里？” “陛下能去哪里，当然是去早朝了，臣妾很高兴，陛下说早点回来，当真就回来了。” 现在殿里就只有她和晋商帝，一股强烈的压迫感让她快要喘不过气了。 晋商帝有些诧异她的回答，以前只觉得楚嫔是娇纵任性，从来不知道她竟然有这么厚的脸皮，“朕没有去早朝，而是去了仁寿宫，朕以为爱妃是知道的。” 如果说刚才楚嫔不确定晋商帝究竟去仁寿宫做什么，但是现在她几乎可以确定，梨花情的事败露了。 “臣妾一直待在养居殿，怎么可能知道呢？不过陛下好端端的，怎会突然去仁寿宫？臣妾是说，可是太后身子有不爽利的地方？” 楚嫔脸上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她不知道为什么晋商帝要跟她打这样的哑谜，早死早超生，如果当真躲不过去，那干脆直接将她判死刑算了。 “太后身子康健，朕去仁寿宫不是这事，而是想去找凌太医，最近朕总是睡不踏实，人也不大精神，想问问凌太医可有什么病症。” 晋商帝眼睛就没离开过楚嫔的脸，这个女人满腹谎言，可笑的是他竟然只能装傻，拿楚嫔一点办法都没有。 听到这里，楚嫔大大松了口气，不是怀疑她就好，“陛下身子不舒服怎么不告诉臣妾？凌太医怎么说的，严不严重？” “还好，不是很严重，他给朕喝了服药，朕觉得精神多了。” 他在给楚嫔机会，想让楚嫔自己认罪，可他却忘了，这个罪太大了，别说现在没有连晋商帝自己都没有直接挑明，就算真的说出来，没有到最后一刻她也是不可能承认的。 “那就好，臣妾也觉得陛下这两日胃口不佳，还以为是天气变幻无常引起的，都怪臣妾没有照顾好陛下，让您受罪了。” 第429章 稳住楚嫔 第四百四十三章稳住楚嫔 “爱妃，朕在仁寿宫见到霖儿了，他受了很严重的伤，在太后宫里将养着，朕记得前几日见到他的时候，霖儿身上并没有伤。” “陛下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您怀疑是臣妾做的？” 楚嫔一下子站了起来，动作之夸张仿佛她受了多么大冤屈似的，“当日让人把秦王带走关进大牢的可是陛下您，臣妾日日都在养居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秦王虽不是臣妾所出，却是皇子，给臣妾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秦王下手。” “臣妾没想到，陛下是这么看臣妾的，如若陛下还心存怀疑，不如将秦王受的苦，加注在臣妾身上好了。” 楚嫔眼眶泛红，对于晋商帝冤枉她的事感到伤心难过。 其实楚嫔并没有意识到，她的话越多便越让人怀疑，有句话说得好，此地无银三百两，如果她没做过，又何必那么心急否认，晋商帝根本没有指名道姓。 “朕只是心疼霖儿，又没有说是你做的，好了好了，你是什么样的人难道朕会不清楚吗？别哭了，朕会心疼的。” “陛下惯爱惹哭臣妾。” 楚嫔依偎在晋商帝怀里小鸟依人的撒着娇，眉眼尽是娇媚笑意，却没看见晋商帝眼底的一片冰寒。 爱妃啊爱妃，朕并没有说霖儿是在大牢受的伤，你刚才那般着急否认，很难不让朕觉得是不打自招。 “爱妃，这几日你待在养居殿，有些朝臣给朕递了折子，朕知道你很懂事，不如你就先回倾华宫？” 若不是为了稳住她，就连看见都嫌脏，晋商帝强忍下厌恶，继续打消她的疑虑，“你不是想念炽儿，朕已经下旨让穆琅把他从行宫接回来，以后他就能常伴你左右了。” “真的吗？” 楚嫔受宠若惊，宇文炽前段时间因为太后寿宴行为出格，又频频惹怒晋商帝，导致他被发落到行宫，无诏不得回宫，楚嫔曾经做了无数次努力都没办法让晋商帝收回成命，没想到现在却主动提这茬。 “朕何时骗过你，炽儿的事也是无奈之举，毕竟太后寿辰他任性太过，必须给他一个教训，否则不能堵住朝臣的悠悠之口。” “臣妾明白的，炽儿是陛下最疼爱的幼子，做这样的决定不比臣妾好过。” 楚嫔自以为这么做是善解人意，殊不知在晋商帝心里她的所作所为虚伪至极。 “爱妃能明白朕的苦衷就好。” “陛下，您还有政务要忙，臣妾便先回倾华宫了。” 不论晋商帝说什么，楚嫔心里仍然有些不安，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她此刻最想做的就是赶紧离开养居殿。 “爱妃如此懂事，为朕着想，朕很高兴，看完奏折便去倾华宫陪你。” 晋商帝宠溺的捏了一下她的鼻尖，违心说出这番话。 楚嫔含情脉脉看着晋商帝，“那臣妾在宫里准备些暖食等候陛下的到来。” 而后者却没有再看她，拿起案上的奏折开始翻看，像是全身心投入进去一般。 第430章 投壶游戏 第四百四十四章投壶游戏 从养居殿离开，楚嫔肉眼可见的放松身心，桂枝有些担忧的问，“娘娘，应该没什么事？” “没事，桂枝，本宫的炽儿要回来了。” 楚嫔满脸欣喜，被桂枝扶着走，脚步轻快的恨不得飞起来，“终于熬出头了。” “娘娘说真的？七皇子殿下他……陛下真的松口让他回来！？” 桂枝也是欣喜若狂，宇文炽是她一手带大的，对其的感情不比楚嫔这个生母少，现在终于听到他能回来，这个消息简直让人振奋。 “住口，陛下岂是你能随意评论的？何况他是炽儿的父皇，太后那事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他没有必要再让炽儿一人流落在外。” 因为此事，楚嫔心里对晋商帝的感情可谓是更上一层楼，并且她有绝对的自信，让自己儿子得到一切。 桂枝被楚嫔吼了一声也不生气，谄媚讨好道，“娘娘说的是，殿下在外受苦了，如今能回来实在是娘娘的福分。” “好了，赶快回宫，陛下今晚还要过来用膳的。” …… 因为晋商帝到仁寿宫的事，导致今日整个宫里的人都谨慎小心，唯有一个地方事事如常，便是仁寿宫的偏殿了。 有乐雅在旁陪伴，陆思莞宫里的生活也没有那么无趣，几人在院子里玩起了投壶，只是不知是运气使然还是怎么的，每每都是陆思莞不费吹灰之力的赢了。 “不公平，夫人肯定是耍诈，怎么说我们都是有武功傍身的人，怎么会输给夫人一个普通人？” 乐雅有些怀疑人生了，像只打不死的小强，陆思莞刚投完她就接上，简直是杠上了。 “乐雅，武功有时候是不管用的，投壶靠的是技巧，而不是死板的硬投。” 陆思莞好笑的看着一脸沮丧的乐雅，每次都是她赢，一点挑战性都没有，要不是乐雅怎么都不肯认输，她都不想玩了。 “夫人，咱们再玩几次，我保证下次一定赢你。” 乐雅意犹未尽的哀求，她还就不信邪了，每次都是夫人占上风？ “乐雅，承认技不如人不丢人，夫人陪你玩这么久，你总该让她休息一会。” 诗雅不赞同的将她拉到一边，想强制终止今日的投壶游戏，却被陆思莞抬手阻止了，“不要紧，反正我也闲着没事干，索性让她玩过瘾。” 诗雅满脸黑线，夫人才跟乐雅相处多久，这么快就被同化了？字字句句都帮着乐雅，好像她被欺负一样。 “耶，夫人最好……” 乐雅兴奋的蹦跳着拍手，只是她还来不及绽开笑容，就硬生生给憋了回去，“属下见过主子。” “在玩什么？大老远就听见这里的动静。” 萧昱目光灼灼看着坐在贵妃椅上的陆思莞，她今日如猫一般显得格外慵懒，别有一番风情。 “乐雅，你不是要继续投壶，不快点开始，我可就要走了。” 陆思莞没回答萧昱，反倒跟站在一旁局促的乐雅说话，方才还是活泼的少女，此刻却是脚下生钉，半步都不敢挪动。 第431章 打情骂俏 第四百四十五章打情骂俏 “夫人，我突然想起来，早上磕伤了腰还没让乐雅帮着擦药，我们先走了。” “小厨房炖的燕窝应该快好了，奴婢去看看。” 诗雅拉着一脸懵逼的乐雅离开院子，雪参也找了个由头离开，而墨书砚书就更不用说了，早就跑的没影。 陆思莞暗暗咬牙却拿这些人没得办法，起身迅速回房间，正要关上门的时候萧昱闪身进来。 “我这不欢迎你！” 陆思莞双手交叉坐在凳子上，表情冷冷的。 “脚长在我身上，去哪里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 萧昱也似乎耍赖一般，坐下就不想离开，惹得陆思莞频频瞪眼，但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不走，那我走！” 陆思莞刚撂下狠话就后悔了，搞什么，明明萧昱来的时候她是很高兴的，到底没控制住情绪，小步小步往门口挪去。 好在萧昱像是读懂她内心的想法，及时伸手拉住她，一个旋身陆思莞措不及防坐在萧昱腿上，被禁锢的动弹不得。 “陆思莞，你试试搞错了，该生气的人是我？” “你放开我，放开！” 陆思莞气急败坏，虽然房里只有他俩，但还是有种莫名的羞怯，“萧昱，这是在太后宫里，你别乱来。” “你是我媳妇儿，我想干嘛就干嘛，太后难不成还要管咱们的闺房之事？” 萧昱含笑看着陆思莞在他怀里拼命的挣扎，心里也有些后悔昨晚不该对她那么凶的，“好了，别气了，你气坏心疼的可是我。” “萧昱，你个无赖，我气不气关你什么事，快点放开我。” 陆思莞压根听不进去他的话，在他腿上扭来扭去的挣扎。 “别动了，不然我真的不保证会做些什么。” 萧昱将她摁住，似乎是想让她感受自己的难受，待陆思莞有所察觉后，当即吓得不敢动弹。 “你变态！” 萧昱啼笑皆非，“我什么都没做，怎么就变态了？” “就是变态！” 陆思莞将脸别向一侧不愿看他，“那你把我放开。” “我不放，陆思莞，你知不知道我在宫外听说你出事的消息有多着急多煎熬，还有你说的那番话，难道不觉得很伤人吗？” 萧昱蹙眉向她控诉，入宫那一段距离，几乎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好不容易挨过来见到她人，却像没事人一样跟他说渡血之法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不是一个人，做任何事之前能不能想想后果？” “对不起，当时我满脑子想的都是不能让秦王死掉，再者渡血之法对我而言真的不足以致命，我想的是如果能让德贵妃母子欠你一份人情，他日也好行事。” 萧昱的话终于让陆思莞觉得愧疚，她很清楚萧昱的感情，或许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才会肆无忌惮。 “陆思莞，我早就说过，那些事跟你相比，一点都不重要，在我心里，你的生命安危才是最要紧的，所以我能不能拜托你，以后不要再拿自己冒险，可以吗？” “好，我答应你，以后会将自己放在第一位。” 第432章 这么相信我 第四百四十六章这么相信我？ 以前她从来没想过会有一个人无条件把自己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她以前做什么都是一个人，大事小事总习惯一个人扛着。 久而久之就养成凡事不靠任何人，可当有个人全心全意为她着想的时候，她才意识到其实自己是可以放肆的。 “陆思莞，你可以依靠我，完全的依赖我，我永远都不会放开你，明白吗？” 一个晚上也足够让萧昱回过神来，陆思莞是个没什么安全感人，所以她并不喜欢一出事就哭哭啼啼，这也导致他身为人夫却毫无用武之地，这种挫败感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能明白。 “我知道了。” 陆思莞郑重的点头，将脑袋埋在他的脖颈蹭了蹭，撒娇道，“你昨晚去哪了？” “找林钦谈了点事。” 萧昱轻描淡写，将拉拢林钦的事一笔带过。 “你想让林钦站队？” 陆思莞很快猜到萧昱的意图，林钦是禁军大统领，如果有他加入，那宇文霖这边必定是如虎添翼的。当然同样的，这么做也有风险，先不说林钦自己答不答应，楚嫔母子那边就不可能那么轻易让他如愿以偿。 “有他当助力，秦王会更有把握。” 萧昱眼里透着不加掩饰的欣赏，他不过随口说了一句，没想到陆思莞就能猜出他的目的。 “他答应了吗？” “没有，他很干脆的拒绝了，很正常，他是晋商帝最信任的人，自然不可能那么轻易答应帮忙。” 萧昱表示理解，不过心里还是希望林钦能够加入的。 陆思莞看穿他的想法，沉吟片刻道，“林钦有没有特别亲近的人？” “你是说，可以从这里入手？” 萧昱立即明白过来陆思莞的想法。 倒不是说陆思莞有多么不择手段，在这件事上，萧昱做的远比她多得多，何况林钦这事若成，也不只有秦王和萧昱得到好处，于林钦自己也有益。 “家人也好，心爱之人也罢，只要咱们能抓住他的弱点，就可以加以利用，方法虽然卑劣了些，但是管用。” “你可是医者。” 萧昱有些讶然她竟然可以做到这个份上。 “我知道，所以咱们也不是真的要伤害别人，如果最后林钦仍然坚持初心，那我们也只能放手。” 她的确有威胁之心，却也不会真的因为这种事就害人性命，不过以林钦的能力，值得她当一回坏人。 “那这事我给你安排？” 萧昱知道陆思莞不会真的伤及无辜，自然也放心她来做这事，“让诗雅乐雅配合你？” “你这么相信我？不怕我一个不小心把人杀了？” 陆思莞嘴角轻勾，对萧昱的信任很感动，“毕竟若真的下手，林钦也没办法。” “那我只好帮你收拾烂摊子。” 萧昱顺着她的话说，陆思莞这话更多的是在考验他，如果真的因为这么点小事就生气，那就太不值当了。 “一会吃完饭我们就出宫，总待在宫里不安全。” “可是德贵妃那边……” 陆思莞有自己的顾虑，本来她就是因为德贵妃才入宫的。 第433章 太后要见你们 第四百四十七章太后要见你们 “德贵妃那边你不用管，她不敢真的把事情做绝，否则一旦秦王上位，所有人都会知道此事，悠悠众口她是堵不住的。” 萧昱眼神微凉，心里对德贵妃也有了芥蒂，如果只是针对他，或许他会当没有此事，可偏偏将陆思莞算在局里，这就不在容忍范围了。 “放心，像德贵妃这样的把戏我还是能应付的。” 陆思莞冲他笑了笑，知道萧昱因为此事有了阴影，不过好在她聪明，知道把长公主宇文承瑶也拉进来，成功把这件事由大化小。 “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到底还是因为他的疏忽，没有想到他已经明确公开辅佐秦王，却没想到德贵妃会打他的人主意。 “好，我相信你。” 陆思莞在他怀里安静待着，声音轻柔婉转，“不过萧昱，你紧张的我安危，我也害怕你受到伤害，我们的想法是一样的，你明白吗？” 她想告诉萧昱，他不是一个人，没有安全感的不只有陆思莞而已，萧昱也是一样的。 “主子，夫人，太后要见你们。” 门外砚书的声音响起，听起来还透着一丝紧张感。 “知道了，马上就去。” 陆思莞从他怀里退开，有些疑惑的问，“太后这个时候见我们，要做什么？” “大概是早上晋商帝突然来仁寿宫的事，先过去。” 萧昱牵起她的手，捏了一下她的拇指安慰，“放心，有我呢，太后不会为难的。” “我没有担心，就是好奇罢了。” …… “你们来了。” 正殿内不仅有太后凌若悠，长公主宇文承瑶以及德贵妃孟瑾榕也在，还有凌恪。 “见过太后。” 萧昱携着陆思莞行礼，面上看不清情绪，默默退到一旁站着。 “哀家让你们过来，是因着昨天没有一起用膳，所以今日弥补遗憾。” 太后脸色并不好看，想来是已经知道晋商帝让楚嫔回倾华宫的事，已经猜到他的做法，虽然表示过不干预，但实际做起来还是有些勉为其难的。 “母后，这种小事您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长公主以为太后是在介怀陆思莞因为医治宇文霖而没有陪她用膳的事，怕她想太多，于是出言安慰。 “哀家哪是这么小气人，况且这还是贵妃强烈要求哀家这么做的，思莞救了霖儿，就是贵妃母子的救命恩人，想让哀家代为感谢一番也是情理之中的。” 太后的说辞德贵妃并没有否认，只是脸上有明显的哈尴尬之色，这是太后当着小辈的面下她的脸。 她让陆思莞入宫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用陆思莞牵制萧昱，谁成想反倒是陆思莞救了她儿子一命，她就算想再有动作，也不能昧着良心对儿子的救命恩人下手。 “太后说的是，臣妾对于思莞昨天救了霖儿一事十分感激，一会还想请思莞再去一趟德绫宫，给她赏些东西，请太后允准。” “不用了贵妃娘娘，哪怕不看秦王的身份，就冲他称侯爷一声兄长，我也不能见死不救。” 第434章 打一巴掌再给颗枣 第四百四十八章打一巴掌再给颗枣 她是真不想再去德绫宫了，这后宫可真不是一般的危险，上次去一趟倾华宫差点受刑，这次在德绫宫又差点被德贵妃牵制威胁萧昱，以后她还是少进宫为妙。 “既然贵妃想让你去，那你便去一趟，她这些年珍藏了不少宝贝，思莞可不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依哀家看最好把德绫宫搬空才好呢。” 太后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替陆思莞做了决定，让她想拒绝都不行了，只好硬着头皮点头，“是。” “令惜，去小厨房看看菜品安排好没有？哀家有些饿了。” “是，老奴这就去。” 再怎么着也不能让太后饿肚子，所以小厨房上菜上的很快，陆思莞倒是暗暗松了口气，起码她离出宫的时辰又快了些。 一顿饭的功夫过去，陆思莞已经站在德绫宫门口，萧昱和长公主被太后以别的名目留下来没有跟着，陆思莞握了握拳头给自己打气，想着她都救了宇文霖一命，而且又是在仁寿宫离开的，德贵妃应该没有蠢到光明正大下手。 “思莞，你发什么呆啊？还不快进来。” 德贵妃声音温和，见陆思莞站在德绫宫门口迟迟没有动作，善解人意的过来拉她，“放心，本宫不是洪水猛兽，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陆思莞听这话就觉得虚伪的不行，面上却不显不露，“贵妃说笑了。” 进了德绫宫，陆思莞就一直身体紧绷着，眼看德贵妃进了内室又出来，手里捧了个不大不小的木匣子，心想莫不是真要给她什么东西不成？ “这几样首饰都是本宫刚封妃的时候陛下赏赐的，本宫都这把年纪了，也用不上，你正是好时候，就把这些受了戴着玩。” 陆思莞看见那一匣子首饰眼睛被惊的都直了，来到这里后她也见过不少好东西，自然看得出这些东西身价不菲，随便一串翠绿翠绿的项链就价值连城，陆思莞连连摆手，“贵妃，我不能收，方才在太后宫里已经说了，救秦王殿下本是应该的，没想要得到什么。” “思莞，本宫知道，这次是本宫做错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些小玩意远远比不上你救霖儿的恩情，只是给你压压惊罢了。” 德贵妃也不是天真的人，自然知道陆思莞不可能因为这些首饰动心，但若能让陆思莞和萧昱不计较她之前的所作所为，已是最好不过了。 “娘娘说哪的话，您是一宫之主，怎会有错，可是这些东西我是真不能收，否则侯爷会怪我的。” 陆思莞不愿收下德贵妃的恩惠，其实也是不肯原谅她的算计，打一巴掌再给一颗枣的技俩她见多了。 德贵妃面露失望，将木匣子放下，幽幽叹了口气说，“看来思莞是不想原谅本宫的。” “娘娘何出此言，思莞惶恐。” 陆思莞嘴里说着惶恐，却不动如泰山，淡定坐着，没有因为德贵妃的话就妥协接受，“娘娘若没有别的事，我能否冒昧告退了？” 第435章 性格迥异 第四百四十九章性格迥异 德贵妃将指甲陷入肉里，却不能表现出任何不满，脸上噙着温柔得宜的笑容，“当然可以。” 陆思莞没有丝毫犹豫的起身准备离开，也是这时德贵妃将她叫住，“思莞，本宫想让你知道的事，让你进宫只是本宫的意思，与秦王无关。” 她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宇文霖和萧昱的感情，心里也隐隐后悔没有听自家儿子的话，怎么就对萧昱生了怀疑之心。 陆思莞自然知道她话里的意思，背对着她没有回头，语气含笑道，“我明白，侯爷也会明白的，贵妃不必担忧。” “这就好。” 陆思莞从德绫宫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带上德贵妃给的一匣子首饰，无功不受禄，谁又能知道德贵妃安的什么心，这首饰不要也罢。 “娘娘，就这样让萧夫人出宫吗？” 锦心似乎有些不甘心，明明都已经把人带进来了，如今却眼睁睁看着她全身而退。 德贵妃轻飘飘瞟了她一眼，幽幽道，“不让她出宫又能如何？锦心，本宫乏了，想休息一会。”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也让皇位之争迷了眼，明明从前是那么的与世无争，就因为儿子有上位的可能就变得如此面目全非，连她自己都快不认得自己了。 “是。” 锦心不再说什么，她孩提时候便来到德贵妃身边，伺候她那么久，该学会的察言观色也学的差不多了，她很清楚此刻的德贵妃心情有多么复杂。 与德贵妃情绪截然相反的陆思莞离开德绫宫的时候脚步生风，恨不得飞也似的离开皇宫，这个鬼地方她以后能不来就不来了。 “夫人，德贵妃她应该没有与您为难？” 雪参刚才一直待在外面，德绫宫的人压根就不让她进去，不过好在乐雅有在暗中跟着，让她至少没那么担惊受怕。 仿佛猜到雪参在担心什么，笑着摇摇头，“放心，这种时候她要是与我为难就太蠢了。” “对啊，何况你忘了，有我跟着夫人，能出什么事？” 乐雅拍着胸口打包票，她有信心能护夫人周全，有她在谁也伤不了夫人一根汗毛。 “那咱们现在去哪？” “出宫。” 陆思莞无事一身轻，双手背在后面走的格外悠闲，“萧昱应该在宫门口等着了。” “主子让属下告诉您，他有事要办，让您在侯府等他。” 说话的是诗雅，这姐妹俩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沉稳的太正经，活泼的太顽皮，当真让人头疼。 “什么嘛，主子怎么能就这样丢下夫人离开，德绫宫那么危险的地方他都不担心吗？” 乐雅撅着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经过昨晚和今天的相处，她发现夫人比这里大部分都要好相处，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夫人总是温柔冲她笑，而不是在她耳边叨念个没完。 “乐雅，住口！谁准你这么说主子的，我们是下属，主子无论做什么，都没有我们置喙的份。” 诗雅恨不得将她的嘴拿破布塞住，一个不设防就语出惊人，再这样下去她迟早被气死。 第436章 去查查他的软肋 第四百五十一章去查查他的软肋 陆思莞很欣慰身边能有诗雅这么懂事的人，劝说乐雅的任务也用不着她， “诗雅，你应该听说过禁军统领林钦的名号？” “听说过一些。” “去查查他有什么软肋，无论是人还是物，都带到我面前来。” “是，属下明白了。” 陆思莞的话毋庸置疑，诗雅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可是夫人，属下有一事不明，这种事为何不让主子去做，但不是质疑您的能力，只是做这事不能保证安全无虞，您说呢？” “所以我让你去做的意思，你能懂吗？” 诗雅一怔，随即明白过来，有些感动点头，“懂了，谢夫人。” …… 回到敬安侯府，陆思莞深吸一口气，“终于回来了，这两天差点没把我给憋死。” “夫人累了，不然先回漪澜院，奴婢伺候您泡个澡？” 雪参声音愉悦，她很清楚陆思莞的开心，因此此刻她亦是激动不已，在宫里两天可不是人过的，每天神经紧绷不说，人也快变成哑巴了。 “也好，顺便收拾出一间房出来，让诗雅姐妹俩住。” 陆思莞伸了个大懒腰，笑得眉眼弯弯，“乐雅，你跟我来，我给你看样东西。” “好。” 乐雅兴奋得就差拍手叫好了，夫人的东西肯定都是好东西。 诗雅与雪参互看一眼，皆是无奈的耸了耸肩，“诗雅，你有没有觉得你这个妹妹跟夫人有那么一点像？” 诗雅满脸不认同，挑眉道，“你确定只是一点？” 虽然陆思莞平日里表现的比乐雅要克制，但骨子里还是掩饰不了她爱玩的天性，要不然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乐雅怎么可能被吓得六神无主。 陆思莞要给乐雅看的东西，是几样可以防身的毒粉，虽然依乐雅的个性必然会满脸不屑，但给还是要给的。 “夫人，这些东西我都用不上，您还不如给诗雅呢，我的武功可比她厉害多了。” 乐雅如她所料的将那些瓶瓶罐罐都推回到陆思莞面前。 “正因为这样，你才更应该备着这些，乐雅，你有没有听说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说法？你自以为无敌，能够所向披靡，殊不知这个世上比你厉害的人比比皆是，而你不过是芸芸众生的一个。” 她从前比乐雅还要狂妄，不可一世，然而到头来，被人联合算计，差点连命都保不住，经此一事后她也得到一些教训，后来无论做什么都习惯留个心眼。 陆思莞的话乐雅听得似懂非懂，她自从被萧昱带回来后就没再吃过什么亏，所以不能明白也情有可原，“可是夫人，我真的不需要，除了您和主子还有诗雅他们，没有人可以近我的身，您以后慢慢就知道了。” 多说无益，陆思莞没再劝她，只是把这些东西捆起来打包好塞到她怀里，“你需要也好，不需要也罢，这是命令，必须遵守，明白吗？” 乐雅哭丧着脸，她这个人最怕累赘了，夫人塞给她的东西，以后都带在身上的话，也太麻烦了。 第437章 屋子紧闭 第四百五十二章屋子紧闭 诗雅按照陆思莞的指使潜入林钦府上，她才有些理解为什么自家夫人不肯让乐雅跟着，如此戒备森严的统领府，以乐雅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的确不适合。 “哎，你听说没有，昨晚咱们府上来了位不速之客，然而话都没说上几句，就被大人赶出去了。” 事实证明无论古今，只要是有人的地方都有八卦可听，不在乎性别与否。 诗雅屏息静气趴在屋顶上，悠然自得的听着统领府下人们的八卦。 “谁啊？大人可是从来都不把人带回来的，什么人这么大的面子，竟然能让大人在家里见他？” 林钦为人确实很正直，但也是个很轴的人，他认定的事，无论谁都改变不了。 “是敬安侯，我还听见他们似乎吵了一架，敬安侯离开的时候，脸色可是阴沉的吓人，若不是怕被大人发现，我都想凑近去听清楚一些的。” 诗雅听得目瞪口呆，有种吃瓜吃到自家主子身上不可思议的感觉，她喃喃道，“原来昨晚主子是从林统领府上入宫的。” “又是你们这几个在这里乱嚼舌根，不要命了是不是？一会大人回来，非得让他好好教训你们不可。” 诗雅正听得入神，忽然来了个看起来像是管事身份的人，那群凑在一起的人当即做鸟兽散开，“丁管事，我们知道错了，这就去干活，您可千万别告诉大人。” “不成器的东西，整日就知道说些有的没的，滚！” 丁管事是个年过半百留着八字胡的男人，眼睛狭长，看起来有些奸诈，用乐雅的口头禅说就是，这种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大人，您回来了。” 她还没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就被丁管事谄媚讨好的声音惊了一下，探头往下看才发现是林钦。 “糟了！” 诗雅躲在屋顶不敢动弹，她自知武功比不上林钦，这个时候如果被人发现，必然是吃不了兜着走的，还有可能连累主子和夫人。 “这几天府中无论大小事都务必向我汇报，听清楚没有？” 林钦刚从宫里值守回来，今日晋商帝没有召见他，不过他却敏感的觉得宫中气氛不同寻常，这种时候他要做的就是时刻保持警惕，哪怕一丝懈怠都有可能是万劫不复的。 丁管事忙应声道，“小的明白，请大人放心，这段时间小人一定看好府中一干人等，不给您惹麻烦。” “知道了，你先下去，我的院子别让任何人靠近。” 林钦对于丁管事的奉承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表现的特别看重，不知是诗雅的错觉还是距离太远看得不清楚，她总觉得林钦的注意力全在那间紧闭的屋子。 “小人知道的，您不在，小人时时刻刻都守着，绝不会让人可趁之机。” 丁管事对于林钦其实是有些怨言的，他来统领府当管事也有一些日子了，却始终不得林钦的信任，无论他做什么，如何讨好林钦，都似乎入不了他的眼，日子久了，丁管事难免心中不快。 第438章 是谁派你来的 第四百五十三章是谁派你来的？ 丁管事的奉承林钦连应都没应一下，推门进了屋，后者愤愤不平，眼里的阴狠一闪而过。 诗雅默默注视着这一切，她太好奇林钦究竟藏了什么秘密，静待了好一会，才屏住呼吸一跃而过到林钦进去的屋子。 然而她到底还是低估了林钦的警惕心，刚以为自己安全时，身后一声轻微的响动传来，她僵硬的转过身，一把利剑架在脖子上。 “说，是谁派你来的？” 林钦手拿着一把锋利的剑搭在她脖颈上，眼神如鹰一般锐利。 “林大统领，有话好好说。” 诗雅双手高举着，她知道自己稍有不慎就会成为林钦的剑下亡魂，压根不敢掉以轻心。 “你认识我？” 趁着林钦分神之际，诗雅转身就要跑，可她哪是林钦的对手，还没来得及离开屋顶，就被林钦从后面踢了下去。 “噗！” 一口鲜血从诗雅嘴里喷出来，她防不胜防，双膝重重撞在地面上，心里渐渐被恐惧笼罩着，她太大意了。 “今日你若不说出派你来的是谁，休想离开这里。” 林钦冷冰冰站在诗雅面前，他的统领府虽说不是铁桶一般，但想要进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这女的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可以躲过他府里那么多护卫。 诗雅双手握成拳，心里不免有些沮丧，被派到夫人身边的第一个任务就出师未捷，她有何颜面再见夫人。 “想死，没那么容易！” 林钦似乎察觉到她想做什么，及时点住诗雅的穴道，“还真是个忠仆，就是不知道一会你还能不能这么嘴硬。” “什么人？出来！” 林钦刚把诗雅扯起来想把人关起来审问，就被一阵风吹来的药粉迷了眼睛，紧接着胸口被人重重拍了一掌，让他五脏六腑都快分家似的。 府上的护卫也终于听见动静纷纷赶了过来，然而已经迟了，等林钦眼前恢复清晰，人早已不知去向。 “好厉害的武功，我都不知道金都城还有这样的人！” 林钦眯起眼睛辨别着那人离开的方向，心中有了思量，昨夜萧昱才来找他今日就有刺客闯入统领府，事情倒是愈发复杂了。 乐雅带着受伤的诗雅一路狂奔，直到确定安全才停下来，“到这里他们应该追不上来了。” “乐雅，谢谢！” 诗雅唇色发白，方才她真以为自己要把命留在统领府了，“是谁让你来救我的？” “这还用问，当然是夫人啊，你来统领府的期间，夫人她仔细分析了一下那个什么劳什子的林统领，觉得她的安排不妥当，让我来看看，结果还真就见到你被他伤了。” 乐雅如实相告，心里有些不爽夫人一开始的决定，早说了她要和诗雅一起行动的，不然哪至于受伤啊。 像是猜到乐雅在想什么，诗雅摸了摸她的头，“夫人让你留下自有她的理由，咱们不能多想，知道吗？” “我知道了。” 乐雅心疼她受伤，嘴巴一撅道，“但是那个人他敢伤了你，我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第439章 及时逃跑也没什么 第四百五十四章及时逃跑也没什么 “刚才你打的那一掌也够他受了，我在统领府查到一些东西，先回府向夫人复命再说。” 诗雅不让她轻举妄动，却也明白日后这个林钦的日子只怕不太好过，乐雅是个典型睚眦必报的性子，谁劝都不管用。 敬安侯府。 “你受伤了？” 诗雅受伤不在陆思莞的计划范围，也是她的疏忽，只想到诗雅做事稳重，却忘了林钦的统领府是个极度危险的存在。 “过来，我替你把个脉。” 诗雅受宠若惊将手伸过去，“属下只受了点轻伤，不碍事，劳夫人挂心了。” “无论如何你受伤都是我安排不妥当之故，这次幸好没有伤及内脏，将养半月就好了，稍后我配服药，让雪参煎给你喝。” 陆思莞满脸愧疚，除了这样她想不到更好弥补诗雅的法子了。 诗雅只觉得惶恐，连连摆手道，“夫人，这怎么能，雪参是您的贴身婢女。”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漪澜院没那么多规矩，都是各尽职责。” 雪参三言两语打消她的顾虑，“是啊，诗雅，你别跟我客气，说不定我有一天也会让你保护呢。” “那好。” 诗雅也就不再说什么了，话题转到统领府上，“夫人，属下潜伏在统领府半日，看到一些不同寻常的状况。” 陆思莞成功被吸引，“说说看，” “替林统领打理府中事务的丁管事似乎不是他的亲信，而且对他多有不满，咱们或许可以利用此人，还有，统领府有个房间不太寻常，林统领从不让府中下人靠近，属下刚要一探究竟，就被发现了。” 诗雅面露失望，原本以为可以凭借这事让夫人看到她的能力，没想到却把事情搞砸了。 “诗雅，这些信息很有用，短短半日能查到这些，难为你了。” 陆思莞自然也看见了诗雅脸上的失落，“用不着太在意结果，既然萧昱把你们安排在我身边，就表示你们已经是我的人了，以后做任何事之前都不能逞强，保住性命要紧。” “可是夫人……” 诗雅傻眼了，这跟她以前接受的训练完全不一样！ “是不是觉得跟你们以前差别很大？” 陆思莞看出诗雅的想法，不在意的笑了笑，“你们以前的任务每一次都在生死边缘徘徊，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因为任务就是你们的命，但现在不一样了，你们是我的人，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在安全的情况下完成任务，如果觉得危险，及时逃跑也没什么。” 陆思莞无意教她们贪生怕死，或者不对她以命相护，在她的认知里，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夫人，我们知道了。” 她真是越来越喜欢夫人了，虽然也喜欢主子，但就是觉得夫人好像比起主子，要更有人情味一些。 “乐雅，扶诗雅下去休息。” “属下不用休息，林统领的事情还没完，属下还得继续查找线索。” 严格说起来，诗雅其实比乐雅更一根筋，她不愿意就这么放弃，明明已经快要接近想知道的真相了。 第440章 狗蛋不见了 第四百五十五章狗蛋不见了 “刚才我说的话都当耳边风了吗？” 陆思莞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这事不急在一时半刻，你先养伤。” 诗雅摇摇头，望着陆思莞的眼神有种说不出的忐忑，“夫人，我真的没事。” 她知道自家夫人是好心，但小时候被至亲之人抛弃的阴影还在，所以急切想要做点什么证明自己。 “那好，你去查查丁管事的身份，能利用就利用，不能利用起码也能知道他会不会是谁安插在林钦身边的。” 陆思莞没有再继续逼她，说了第二个任务，诗雅满脸感激的离开了。 “夫人，我……” 乐雅见状，焦急看向陆思莞，见她点头，迅速追了出去。 雪参看在眼里，有些忧虑道，“诗雅身上还有伤，您就这么放任她去查吗？” “不放任怎么办？你没看见她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吗？原先以为乐雅是个难题，现在看来真正棘手的是这个诗雅，随她去。” 心里藏着伤的人，最怕的就是做错事，方才她还没开口，诗雅就已经是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大概是怕她因此失望。 雪参叹了口气，“那奴婢先去给她煎药。” “夫人，不好了，不好了，狗蛋它不见了！” 灵芝跌跌撞撞跑进来，迎头跟准备出去煎药的雪参相撞，脸色青白交加。 陆思莞也瞬间将心提到嗓子眼，“好端端的怎么会不见？今早不是还在吗？” “奴婢也不知道，方才……方才奴婢去给狗蛋调配午饭，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灵芝哽咽着声音，“奴婢找遍了漪澜院也没见到狗蛋，当归说狗蛋兴许从院里跑出去了，便也出去找了。” “不可能的，狗蛋平日那么懒，诺大的院子难道还不够它跑的，何况院门关着，它就算要跑出去也跑不了。” “可是奴婢真的把漪澜院翻遍了也没找到。” 灵芝瘫坐在地上，泪流满面，“是我没看好狗蛋，对不起夫人。” “好了，先别顾着哭，我去看看。” 陆思莞有些头疼看着像开了水龙头止不住泪水的灵芝，示意雪参把人扶起来。 狗蛋和灵芝一个房间，平时也都是她照顾陪伴，陆思莞深知它的脾性，这猫懒得没边了，也就是刚穿过来那段时间调皮了些，近些日子多数都窝在一个地方睡觉，何况灵芝准备午饭能用多久，哪里就能让狗蛋跑得没影了？ 推门走进灵芝的房间，很简单的摆设，除了床，桌子，柜子，剩下的都是狗蛋的东西，她凭记忆做的猫窝，猫爬架还有草编的猫抓板。 “狗蛋，你在哪里？听见姐姐的声音就出来好不好？今天不玩躲猫猫了喔。” 陆思莞将房间翻了个底朝天都没见到猫影，心一点一点往下沉，“狗蛋，再不出来，姐姐要生气了！” 回应她的是长久的静默，一般情况如果狗蛋在房间里，它是一定会叫唤的。 “夫人，外边的院子奴婢让府上人帮忙找遍了也不见狗蛋的踪影。” 第441章 猫咪水晶手链 第四百五十六章猫咪水晶手链 “先别急着满府乱窜，想想狗蛋失踪之前有没有反常的地方？” 陆思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坐在床边看着三人，“当归，你和灵芝平时最常跟狗蛋待在一块，它有没有异常应该很容易发现。” “夫人，您这么一说奴婢倒是想起来，前两日您入宫那个晚上，狗蛋喵喵叫唤了一夜，奴婢还以为它生病了，打算明日带个信入宫告诉您的，没想到第二天狗蛋就开始犯懒，从早到晚没挪过窝睡觉。” 当归显得比灵芝冷静许多，没有哭哭啼啼的，描述的也很清晰。 “那今天呢？有没有反常的地方？” 陆思莞没想到她入宫会让狗蛋那么异常，心里更是自责，似乎这些日子她从来都没有好好陪伴过狗蛋，整天忙这忙那，可她真有那么忙吗？ 现代的时候无论多晚回家总会陪狗蛋玩一会，怎么来了这里反倒愈发疏于陪伴了。 “奴婢不太确定是不是反常，今早狗蛋连吃了十几条小鱼干，还胃口极好吃了好些东西，把肚皮撑得鼓鼓的，奴婢怕它吃坏身子，硬是把它的碗抢走，狗蛋才没继续的。” 灵芝声音带着明显哭腔，瑟缩了一下身子，掩面哭得不能自己。 “吃那么多？” 陆思莞有些傻眼，按照正常情况，狗蛋不吃其他东西，只吃两三条小鱼干也就饱了，这里的小鱼干可跟她以前那些都不一样，没晒成干之前每条都将近一斤，晒成鱼干也有三四两。 灵芝点点头，她还是有些崩溃，狗蛋以前也爱跟玩躲猫猫，但禁不住人叫它，每次都是很快就出现了，今日她都找了这么久，连根猫毛都没见到。 等等，猫毛…… 灵芝像是想起什么，快步走到陆思莞身旁，从枕头边上拿出一条链子，“狗蛋不见的时候，奴婢找到了这个，不知道有没有关系。” “这是，手链？” 陆思莞拿过来，将手链放在眼前端详，是一条通体晶莹的水晶链，最中间的水晶刻着栩栩如生的小猫咪，无论是猫头还是尾巴上的猫都那么像，尤其是猫咪的眼睛，让陆思莞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这个水晶猫咪的眼睛竟然也是异瞳，跟狗蛋一模一样。 瞬间有种匪夷所思又让她找不出反驳理由的念头从脑子里冒了出来， 狗蛋它，莫不是变成了一条水晶链子！？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条手链的？” “奴婢也不清楚，刚才找狗蛋的时候，奴婢想到狗蛋很喜欢在床上睡觉，就翻了一下床铺，发现了这个。” 陆思莞握着手链心情久久不能平复，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让她立即迫不及待的想要测试，身后一盒盒药品像小山冒起来，一直堆到地上。 雪参看出陆思莞的不正常，跑过去抓住她的手，“夫人，您冷静一下！” “雪参，你知道吗？我现在脑子里全是荒唐的念头，让人太不可置信了，可我却没有理由反驳。” 就冲这些不断冒出来的药品，陆思莞几乎可以确定，狗蛋是安全的。 第442章 不用找了 第四百五十七章不用找了 “夫人，您在说什么？奴婢听不懂。” 雪参满眼恐慌，她太知道狗蛋对自家夫人的重要性，如今猫失踪了，夫人的难过可想而知，“奴婢这就让人去找，刚才肯定是当归她们没找仔细，您放心，狗蛋肯定只是在某个地方躲起来罢了。” “不用找了。” 陆思莞拉住转身就要出去的雪参，“它大概是在侯府待烦了，想出去看看，说不定过几天就回来了，你们先出去，我想自己一个人坐会。” “好，奴婢们就在外面，您随时叫我们。” 雪参没有勉强，她还是第一次见夫人如此失魂落魄。 陆思莞没有应她，手上摩挲着水晶链子，用意念唤着狗蛋的名字，“狗蛋，你肯定在附近的对不对？能不能不要让姐姐担心，给我一个信号好不好？” 话音刚落，水晶链子毫无预警的发烫起来，猫咪的眼睛也泛着些微的光芒，陆思莞目不转睛盯着看。 虽然很不可置信，但她不得不接受现实，狗蛋它竟然变成一串水晶手链，究竟是怎么回事？ “狗蛋，你肯定是因为姐姐没有陪你，所以生气了，变成水晶手链吓我的。” 陆思莞吸了吸鼻子，眼泪夺眶而出，“姐姐知道错了，你想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只要你愿意回来。” 皎月楼。 诗雅不擅长查身份背景，但棋雅是这方面的行家，向他求助总错不了。 “棋雅，我有事情想让你帮忙……” 诗雅还没来得及敲门，乐雅就直接推门进去，径直走到棋雅面前， “我有没有说过，进来之前要先敲门。” 棋雅脸上笑眯眯，但眼神冷的吓人，他最注重隐私，这些人是怎样，一个比一个不知道尊重人。 “我这不是心急，都那么熟了，干嘛每次都对我板着脸，棋雅最讨厌了。” 乐雅冲他做了个鬼脸，大喇喇坐在红木长椅上，身后诗雅头疼的说抱歉，“乐雅她就这德性，别跟这疯丫头较真。” “说，找我什么事？” 棋雅只是气了一瞬，本就习惯纵容乐雅，自然不会真的计较，“话说你们不是已经被主子派到夫人身边了，怎么还有这个闲工夫来我这里？” “这事说来话长，我以后再解释，我们现在需要知道禁军统领林钦府上丁管事的身份，你能不能帮我们查一查？” 诗雅问的很客气，棋雅和笔书是他们之中公认最不能招惹的，因此平时跟这俩人的交集并不多。 “不过一个统领府的管事，哪用得着皎月楼出马？” 棋雅这话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当初他们学的东西都是一样的，恰好有人精通有人不擅长罢了。 诗雅面露尴尬的解释，“我试着查过了，但他的身世太清白，你不是也曾经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完美之处，所以我觉得或许是有人抹去丁管事的从前，所以想让你出手。” “我可以查，但这之前你得告诉我，查此人有什么用？” 他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即使对方是自己人也不可避免。 第443章 故意为之 第四百五十八章故意为之 “是夫人的意思，她想知道林统领的弱点，我也是潜入统领府的时候才觉得这个丁管事不同寻常。” “知道了，明日给你答复。” 棋雅倒也是答应的爽快，“既然是夫人要查，那我算便宜一些，把银子结了再走，两百两。” “两百两！？棋雅，你怎么不干脆去抢？” 乐雅惊得跳起来，“都是一家人，你怎么还能跟夫人算银子？” “亲兄弟明算账，若人人都这样攀关系，这皎月楼还做不做生意了？” 棋雅丝毫没觉得有不妥之处，对乐雅的暴跳如雷视而不见，“不想给也行，出门右转下楼，你们自己查去。” “给，我们给就是了。” “诗雅，就是有你的纵容才助长他的嚣张气焰，一会看我怎么跟主子告状。” 乐雅叉着腰，被棋雅气得够呛，除了她的不讲道理，就没再遇到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告一百次状也是无用的，主子早就说过了，皎月楼的一切由我说了算。” 威胁是不可能被威胁的，棋雅眼尾轻扬，满是挑衅意味，“看来咱们的乐雅在侯府这两天日子过的不错，这么快就帮着夫人说话了。” 乐雅昂着头颇为骄傲，“那是夫人厉害。” “行了乐雅，咱们回去。” 诗雅从袖口拿出一张银票递出去，“这是两百两银票，你收好。” “哼！” 乐雅怒哼了一声，拉着诗雅就走。 “别生气嘛，棋雅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就是这样的啊。” 诗雅对此已然习以为常，棋雅倒也不是真的想收银票，而是真正把这个当成一桩买卖，也只有这样，就算他日皎月楼被发现，夫人那边也能被摘清楚。 乐雅还是不高兴，“你总是这样，逆来顺受的，他就是故意欺负人。” “好啦好啦，我请你去吃冰豆花降降火？” 诗雅掐了把她软敷敷的脸蛋，心情愉悦道，“刚才无意间瞟到皎月楼外面有个卖冰豆花的摊贩子。” 秋末天气凉爽，这时候来一份冰豆花，简直神清气爽，惬意得很，乐雅满眼发光的点头，“那我们走。” …… 陆思莞在灵芝房间里沉默了一整天，雪参怕她有个好歹，便去流光院将萧昱找了过来，“侯爷，奴婢实在也是没办法了，狗蛋不见，夫人伤心难过，谁劝都不管用。” “四处都找过了吗？” “都找了，赵管事也安排人在府里好几遍，都没有狗蛋的踪影。” “你们先下去。” 萧昱轻轻推开门，见陆思莞头靠着床框，神情恍惚，心一下揪紧了，“莞莞，我进来了。” “你怎么来了？” 陆思莞顿时吓得一个激灵，是不是那几个丫头把你找过来的？” “她们很担心，我也不放心你。” 萧昱走到她身边坐下，声色轻柔的哄，“我听说狗蛋不见了？你在这房里一坐就是一天，莞莞，你不能这样对自己的身体。” 她才刚用渡血之法没几天，就这么折腾自己，萧昱心中又气又心疼，“我已经让墨书去找了，应该很快就有线索。” 第444章 宇文炽归来 第四百五十九章宇文炽归来 陆思莞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萧昱，你知道吗？我以为让灵芝她们照顾，给勾搭吃最好的，用最好的就是对它好，可我竟然忘了，它也需要陪伴，萧昱，我很难过。” “会找到的，狗蛋失踪也赖我，若不是秦王那事，你也不会进宫。” 萧昱看她哭成泪人，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了，“好了，别哭了，我向你保证，一定找回来好不好？” “找不回来了，它再也回不来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她就是知道狗蛋回不来了，“萧昱，它不会回来了。” “莞莞，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萧昱听着她的话心里“咯噔”一下，不能理解为什么陆思莞会那么确定狗蛋回不来。 “我就是知道，我应该多花一些时间陪它的。” 不过陆思莞心里很清楚，无论如何这份遗憾都不可避免了，恨自己为什么只有在狗蛋消失以后才幡然醒悟。 最后她是在萧昱怀里哭得睡着了，门外守着的几个丫头你看我，我看你的，都松了口气，紧接着便看到萧昱抱着陆思莞出来。 萧昱淡淡道，“今夜她宿在流光院。” 雪参闻言，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却也不敢表现出来，“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不用了，你们配合墨书，今晚在侯府各处找夫人的猫，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他暂时不能理解陆思莞话里的意思，不过萧昱一向很相信，任何事没有到最后一刻，都不是说放弃的时候。 “是。” …… 一周后。 楚嫔如愿以偿看到幼子归来，在倾华宫盛装打扮后，亲自在宫门口迎接，一见到马车停下便迫不及待的冲过去，“炽儿！” 宇文炽掀开帘子下马车，见到楚嫔那一刻亦是湿润了眼眶，“母妃。” “好孩子，你受苦了。” 多日不见，宇文炽看起来长高了不少，人也更壮实了一些，就是眉眼间多了许多阴鹭之色，“母妃，儿臣没事，您不要担心。” “殿下，您瘦了……” 桂枝也在一旁抹着眼泪，七皇子殿下能平安归来实属不易。 宇文炽对桂枝也比一般宫人不同，多了份尊重，“桂枝姑姑，这些日子劳烦你照顾我母妃了。” 听了宇文炽的话，桂枝是又欣慰又心疼，“殿下说哪的话，都是奴婢份内之事。” “行了，咱们不站在这里说个没完，先回宫再说。” 楚嫔牢牢抓着宇文炽的手，生怕一松开人就不见了，“炽儿，跟母妃说说，在行宫过的如何？吃的怎么样？” “母妃，儿臣吃得香，睡得好，您难道没看出来，儿臣都壮了吗？” 宇文炽不愿让楚嫔担心，选择报喜不报忧，但其实他们都知道，宇文炽是被罚去行宫的，日子绝不会好过。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宇文炽口口声声说自己过的好时，楚嫔控制不住眼泪，“都是母妃连累你了，是母妃的错。” 楚嫔连带的对德贵妃孟瑾榕也更加痛恨，若不是她从中挑拨离间，炽儿又怎么会被罚去行宫！？ 第445章 变了模样 第四百六十章变了模样 宇文炽不忍楚嫔一昧的自责，连忙转移话题，“母妃，儿臣打算先去向父皇和皇祖母请安，再回倾华宫，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炽儿真是长大了，都不用母妃教，你自己就能想到要做这些。” “那也是母妃教的好。” 不得不说楚嫔的确教的很好，两个儿子都对她言听计从，从来没有一点忤逆，确实很难得。 养居殿。 “儿臣谢父皇开恩。” 宇文炽恭恭敬敬向晋商帝行了个大礼，“之前儿臣做了许多错事，希望父皇能原谅儿臣的不懂事。” “起来，你能知错就改，朕也就放心了，你母妃因为你不知掉了多少眼泪，再有下次，朕可绝不轻饶！” 晋商帝厉声教训儿子，目光有意无意落在楚嫔身上。 楚嫔在边上帮腔，“陛下放心，炽儿他肯定不敢了。” “母妃说的没错，儿臣今后一定改过自新，不让父皇母妃操心。” 宇文炽嘴上信誓旦旦，心里却恨急了这个把自己丢到行宫的父皇，谁都不能想象他在行宫的日子有多痛苦。 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离开那个鬼地方，却又害怕就这么逃走会连累母妃，咬牙忍过一日又一日，终于等到父皇松口让他回来。 从养居殿离开，宇文炽目的明确往仁寿宫去，他知道太后向来不喜欢自己，但今非昔比，现在他回来了，哪怕不择手段也要得到太后的欢心。 仁寿宫。 楚嫔一行人路上的时候，太后凌若悠就已经收到消息，不悦的蹙起眉头，“才刚回来，不好好在宫里待着，来见哀家做什么？” “兴许是七皇子殿下外出这段时间，思念太后，特意前来请安。” 令惜姑姑惯会和稀泥，在她看来七皇子宇文炽还年幼，若好好引导，日后也不一定会变成他哥那副样子。 “用不着你替他说话，令惜，哀家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哀家可以告诉你，根里就坏了的，是修补不好的。” 怎么说呢，反正在太后心里，宇文炽已经坏了根，好不了了，虽然是她的孙子，但她是不可能与之亲近的。 “那太后见还是不见？” 太后叹了口气，“没有这个必要。” “老奴明白了。” 令惜刚从殿中退出去，就见小太监急急忙忙跑过来，“姑姑，七皇子殿下和楚嫔娘娘求见。” “我去看看，太后刚睡下，别把她吵醒了。” 令惜姑姑到宫门前的时候，宇文炽立刻便迎了上去，“令惜姑姑，我刚回来，想见见皇祖母。” “殿下，实在抱歉，太后近几日身体乏力，睡得也不安生，今日刚让凌太医配了服药喝，刚睡下不久。” “这样啊……” 宇文炽眼里的失望显而易见，他明白这是推脱之词，太后根本不愿意见他。 楚嫔对此有些恼怒，她儿子刚从行宫回来就特意前来请安，没想到这老太婆竟然不买账！ “令惜姑姑，能否把太后叫醒？炽儿他也是一番孝心，想问候问候皇祖母，想必太后知道了也会很高兴的。” 第446章 你是有什么不满吗 第四百六十一章你是有什么不满吗？ 令惜姑姑有些惊讶楚嫔竟然会说这样的话，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接她的话，“娘娘，既然殿下已经回来了，也不急在一时，太后刚睡下，老奴实在不好把她叫醒。” “是不好叫还是不想叫？” 楚嫔不依不饶，她儿子从行宫回来不忘孝顺来请安，偏偏人家不领情，这怎能不让她觉得气愤。 “母妃，皇祖母在休息，咱们还是先回去。” 宇文炽语气带着几分失望，虽然来之前他就已经做好准备，却也没想到太后会直接不见他。 兴许是宇文炽脸上的失落刺激了楚嫔，不仅没有听他的离开，反而一脸凌厉之色想往里面走，令惜姑姑压根拦不住。 “娘娘，真的不行，太后知道了会生气的，您刚被陛下解禁，难道还要再继续受罪才满意吗？” “令惜姑姑，本宫敬你是仁寿宫老人，给你几分薄面，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楚嫔冷笑着看她，她以为她是谁，不过是太后身边一条老狗罢了，有什么可得意的。 “楚嫔真是翅膀硬了，现在连哀家的人都敢置喙，真让哀家刮目相看。” 太后凌若悠威严十足的出现，眸色冰冷盯着放肆的母子俩，“令惜方才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哀家的意思，你是有什么不满吗？” “臣妾不敢，只是炽儿一片孝心，臣妾不想让他失望。” 楚嫔看见太后出现，心里慌了一瞬，不过想到儿子，她又突然有勇气面对了。 “哀家看你们不是有孝心，是故意为难哀家宫里的人，难道令惜没有告诉你们，哀家身子不适吗？” 太后话音刚落，楚嫔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回怼的理直气壮， “太后，话可不是这么说的，长公主在的时候您没说身子不适，贵妃来仁寿宫您也见了她，独独臣妾和炽儿来，您却不愿意见，臣妾很难不胡思乱想。” “放肆，哀家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太后一脸气愤，心里开始后悔，专门来气人的玩意，为什么心软保下她。 “皇祖母，我母妃不是这个意思，您千万别误会。” 宇文炽心里有些埋怨自家母妃坏事，记得以前母妃从来不会这般冲动，现在是怎么了。 “行了，哀家不想听解释，若没有其他事，你们就退下。” 太后话说完，楚嫔仍然紧握拳头不愿离开，还是宇文炽硬是将她给拉走了。 “母妃，您是怎么了？为何非要激怒皇祖母？” 宇文炽有些想不明白，这么做除了加深太后对他们的讨厌外没有任何帮助。 “那是因为母妃想通了，与其一辈子讨好太后却不得她欢心，还不如有话直说，哪怕让她讨厌，至少不用受她的气。” “母妃，您怎么那么糊涂，皇祖母之所以讨厌咱们，不就是因为父皇宠您疼您，但是只要您对症下药，迟早有一天皇祖母会改变心意的。” 宇文炽这话难免有些一厢情愿，但不得不说也有一定的道理，楚嫔有些讶异他能想到这一层，“炽儿，这些话是谁告诉你的？” 第447章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第四百六十三章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殿下若一直固执己见，觉得陛下还会继续信任您，那您就错了，您早在被敬安侯夫人下套那事以后，就已经不再得陛下圣宠，之前种种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陆先生压根没将宇文焓的怒意放在眼里，若不是他还有几分价值，自己怎么可能继续就在这个毫无用处的怀王府。 “先生，其实你有时候说话还挺伤人的。” 宇文焓自己也很清楚，只是一直不想承认罢了，如今亲弟弟回来了，他的威胁与日俱增，心中愤懑愈发无处宣泄。 “殿下能明白就好，在下就怕您不愿面对现实，若是这样的话，您确实无药可救了。” “本王能不能理解为陆先生这话的意思是，你有办法让父皇对我印象改观？” 宇文焓倒是很会抓重点，几乎立刻就明白陆先生想要表达什么。 陆先生淡笑着摇了摇头，“是也不是，在下确实略知一二，只是眼看殿下能不能豁的出去。” “先生尽管直言，只要能帮到本王，无论什么都可以。” “殿下恐怕没有明白在下的意思，帝皇之路远远没有您想象的那么好走，秦王甚至是七皇子，都是您这条路上的死敌，如若楚嫔娘娘也转变风向，支持七皇子，您的处境就更加危险了。” 陆先生自以为他的提醒已经非常到位了，如果这样宇文焓还听不懂，就怪不得他了。 宇文焓仔细琢磨着陆先生话里的意思，几乎一瞬间就明白过来，“先生是说，本王还需要对付自己的亲弟弟？” “皇位只有一个，殿下要亲情就只能放弃皇位，若要皇位就必须舍弃亲情。” 陆先生神情讳莫如深，宇文焓看在眼里竟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难道只能这样，没有第二条路？” 宇文焓眉头紧锁，他是很想得到那个至尊之位，但是炽儿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哪里就能狠得下心，“若是先生能让本王既留住亲情，也得到皇位，那本王必定重重答谢先生的大恩。” “殿下，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天底下没有这么好的事。” 陆先生的话多少带着几分讽刺，他很看不起宇文焓，像是阴沟里的老鼠一般，明明算计了一切，什么都想得到，却还口口声声想留住最珍贵的亲情。 宇文焓一颗心直直坠落，再三确认道，“难道真的只有这样了吗？” “殿下若是下不了手，在下可以代劳，秦王如今羽翼渐丰，殿下腹背受敌，若再不尽快做好决定，只怕前途会越加危险。” “既然先生说这是最好的办法，那就做，此事本王就全仰仗先生了。” 宇文焓脸色沉重，哪怕他有一万个不愿意，此时也不得不狠下心，炽儿啊炽儿，别怪三哥心狠手辣，欠你的只能下辈子再还了。 “在下多谢殿下的信任。” 陆先生自然不会拒绝，他巴不得宇文焓把这件事交给他做，这样他手下能利用的人就越来越多了。 “对了，上次先生托我本王找的人，有线索了。” 第448章 他都待腻了 第四百六十四章他都待腻了 陆先生终于露出难得愉快的笑容，激动的问，“殿下找到人了？” “还没有，不过本王查到他曾经伙同一帮人掳走了陆思莞，说不定敬安侯府知道一些来龙去脉。” “您是怀疑人已经被萧侯爷给杀了？” 陆先生顿时收敛起笑容，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之前做的所有努力铺垫都白费了。 “又或者，人在萧昱手上。” 就他了解的萧昱而言，不是嗜杀的人，说不定只是将人关起来了。 “能查到这些，全凭殿下对在下的爱护，在下感激不尽。” 知道这些陆先生已经很满意了，接下来只要盯紧敬安侯府的一举一动，或许就能知道周瑾的下落。 “先生为本王出谋划策，本王自然也要竭尽所能替先生达成所愿。” 宇文焓收买人心是很有一套的，在他这里，无论是杀人如麻的死刑犯，还是小偷小摸的贼，只要有利用价值，他都能把人留下来。 “后面的事，在下想自己去查，还望殿下成全。” 陆先生拱手作揖向宇文焓请求，后者自然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既是先生的人，当然是由你说了算。” “多谢殿下成全。” …… 南国小筑。 陆先生大概做梦也想不到，他心心念念要找的人，已经在敬安侯府待了好几个月，甚至他不知道周瑾已然知晓他在为怀王卖命，并且一举一动都在周瑾的掌握之中。 “公子，怀王府那边又传消息，您之前故意放出去的线索起了作用，那位陆先生居然真的怂恿怀王去对付自己的亲弟弟。” 向周瑾复命的，是同为大魏周家人的周善安，只是跟周瑾不一样的是，他是周家旁系，并且在周家毫不起眼，当年若不是周瑾随口一言将他们一家人救下来，说不定他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那我的下落有没有透露出去？” 在敬安侯府藏身那么久，他都待腻了，迫不及待想让人知道他的下落。 “也说了，不过公子，这么做真的好吗？如果怀王和那位陆先生知道了，您会不会有危险？” 周善安脸上有明显的担心，“既然公子都已经在敬安侯府落了脚，为什么还要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 “在敬安侯府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而且就算他们知道又如何？根本懂不了我。” 周瑾满脸不屑，当年陆家就没有斗赢周家，现在那个所谓的怀王军师陆先生，也不会是他的对手，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让他自乱阵脚罢了。 “公子做这些，应该不是为了自己。” 周善安像是猜到自家公子的心思，伺候周瑾这几个月，他也有些看清周瑾的脾性，只有涉及到周家的时候，才会露出自己的锋芒，可是这一次，周瑾似乎并不是为了周家。 “做好自己份内之事便好，其余的不用多问。” 周瑾并未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有些事他自己心里清楚就够了，至于真正为了谁，又有什么所谓呢？反正现在他已是孑然一身，无牵无挂。 第449章 静候佳音 第四百六十五章静候佳音 “在说什么呢？表情那么严肃？” 周善安可以明显感觉到陆思莞进来时，他家公子身子僵了一下。 “你今日怎么有空来找我？” 周瑾脸色淡淡的，似乎对陆思莞的到来无感，“侯府没你的用武之地了？” “周公子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伤人呢。” 陆思莞自来熟的坐下来，丝毫不介意周瑾的无礼，“我只是突然想起来，南国小筑还住了位周公子，所以特意来问候问候。” “多谢关怀。” 周瑾闻言，顿时起身就要走，从前他可以坦然面对陆思莞，然而现在却好像做不到了。 “周公子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啊，是不是侯府有招待不周之处？” 陆思莞语气调侃，但神色却认真了许多，她这段时间的确忽略了周瑾，甚至连陆家都顾不上对付。 “萧夫人误会了，在下不过是暂住侯府的人，哪里谈得上招待不招待的。” 周瑾眼神沉郁，逃避似的躲避陆思莞的目光，他不想与之对视，更不愿意让陆思莞看出他的心思。 “周瑾，上次我跟你说，要你帮我对付陆家的事，现在可以开始了。” 这件事她和萧昱都应该在幕后，而周瑾才是最合适的人选，哪怕是为了萧昱，她都不会冒风险。 “你的意思是，让我一手策划整件事？” 周瑾有些震惊，陆思莞信任别人也应该有个度。 她含笑的点了点头道，“你莫非是怕了？也对，陆明昌陆丞相毕竟是晋商国的重臣，一旦你失败了，说不定也会连累大魏周家。” “激将法对我没用，我只是很好奇你为何不亲自出手？” 周瑾到底还是猜到一些，可他不愿面对现实，陆思莞是何等在意萧昱，就算是为了他不被晋商帝怀疑，也断然会将此事摘得一干二净。 “亲不亲自的有什么要紧，只要最后结果是好的那就够了，我只有一个要求，当年方家和我母亲承受的一切，我要陆家如数奉还。” “会如你所愿的。” 周瑾也有类似的经历，所以他太知道陆思莞有多恨陆家，多恨陆明昌这个父亲，“但我自己恐怕难以成事。” “周公子何必谦虚，你当初入晋商的时候可不是孤身一人，还有，既然你是为我办事，自然不会让你孤立无援，有人会助你！” 陆思莞露出一抹神秘的笑，“至于那个人嘛，时候到了他自然会来找你的。” “那就请萧夫人静候佳音。” …… 皎月楼。 “棋雅，大事不妙，夫人她此刻正在门口下马车。” 琴雅急慌慌跑进来，双颊还挂着汗水，“她看起来气势汹汹的，不像要来买东西。” “既来之则安之，无论是什么理由，咱们都应该受着。” 棋雅镇定自若，他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何况皎月楼本就是属于主子的，夫人知道并不稀奇。 琴雅正惊慌着，忽然听见外面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熟悉带笑的女声传来， “果然是堪称萧昱的智囊团，棋雅，闻名不如见面，我总算是见到你了。” 第450章 左口袋进右口袋的事 第四百六十六章左口袋进右口袋的事 “夫人缪赞了，棋雅不敢当。” 正如陆思莞好奇打量棋雅一般，棋雅也正暗暗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属下见过夫人。” 琴雅见状也跟着行礼，“属下琴雅，见过夫人。” “私底下不必多礼，棋雅，我今日是专程来找你的。” 陆思莞径直走到红木长椅坐下，这做派简直跟乐雅如出一辙。 棋雅微蹙眉头，心中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不知夫人找属下有何事？” “难道你就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皎月楼隐情的？” 萧昱从来都没有跟她说过有关于皎月楼的事，甚至墨书他们口风也是很紧的，还是昨日乐雅不小心说漏嘴，她才惊觉，萧昱的根基竟然扎的这么深，连晋商的皇城都能将人手分配的神不知，鬼不觉。 “夫人，属下确实很好奇，您怎么会猜到皎月楼的。” 棋雅还没开口，琴雅却先替他问出声，被他一个眼神止住，琴雅当即不敢动弹。 “应该是上次琴雅在您面前易容的时候，您就已经猜到一些端倪。” 棋雅说的倒也不假，当时陆思莞确实有过怀疑，可是后来越想越觉得不可能，渐渐的就把这事放下了，知道乐雅将她们来找棋雅求助的事说出来，她才惊觉原来皎月楼是萧昱的。 “你很聪明，那不如再猜猜，我今日来找你是为了什么？” 陆思莞手托腮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萧昱身边这些得力下属当中，最善谋的就是棋雅。 “属下不敢乱猜夫人的事，还请恕罪。” 棋雅面对她不卑不亢的态度，让陆思莞很是受用，“既然你不敢猜，那我便直说了。” “夫人但说无妨。” “棋雅，我要买你的消息，多少钱都无妨，你开价。” 这种左口袋装进右口袋的事，她是不介意的，不过棋雅的能力却是让她很期待。 “夫人想知道什么？” “当年方家被陆相害死的决定性证据，还有能扳倒陆相的决定性证据。” 陆思莞没跟他客气，更多的是也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名副其实。 “这些消息可都不是什么容易办到的，夫人确定吗？” 棋雅自然不会草率就答应她，陆相再怎么样也是夫人的父亲，或许这次来找他是一时意气。 “我很确定，就这么办。” 好像所有人都觉得她要对付陆相这事很不可思议，一个女儿拼了命想要将自己的父亲置于死地，这件事怎么都透着几分诡异。 “两桩事一共是六千两，先交一千两现金，剩下的事成之后属下再向夫人要。” “六……六千两！？” 站在陆思莞身后的当归差点把嘴巴张得脱臼，“要这么多银子，你怎么不去抢？” “当归，不许无礼，这个价码还算公道，付钱就是。” 反正总归都是进了自家人的口袋，哪怕是六万两也无妨。 “是。” 当归不情不愿从袖口掏出银票重重放在桌上，“给你。” 琴雅对没好气的当归有些好奇，直勾勾盯着人家看，“不知这位姑娘怎么称呼啊？” 第451章 他自爆了 第四百六十七章他自爆了 “本姑娘是夫人的贴身婢女，当归。” 当归双手叉着腰，对着琴雅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一个大男人长得比女人还好看。 “既然已经达成共识，那就不多留了。” “夫人不多留会？最近新出了好几种胭脂水粉，工匠还打造了好些首饰，也可以看一看。” 琴雅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对着陆思莞就说出这番话，棋雅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他有些无语的抬手扶额，见过蠢的，没见过他这么蠢的。 不过琴雅话一说完就觉得不太对劲，意识到说错话后，捂着嘴巴冲陆思莞讪讪直笑，他竟然在夫人面前自爆了。 陆思莞似笑非笑的看着琴雅，“之前我和平乐郡主来的时候，那位伙计就是你？” 琴雅笑得比哭还难看，“夫人，属下不是故意的，只是当时对您太好奇，但是主子特意吩咐过让我们没事不要打扰您，才想到易容的法子。” “无妨，只是你易容的手法有些一般，下次有空可以来侯府找我，我帮你改进改进。” “真的吗？” 琴雅眼睛瞬间一亮，其实不用说他也知道自己的易容手法太过粗糙，可他试了无数次，也没有达到想要的效果，如今夫人主动要提点他，他怎能不兴奋。 陆思莞淡淡点头，“小事一桩，你有空过来一趟就行了。” “夫人，我们送您出去。” 琴雅瞬间变成狗腿子，对陆思莞点头哈腰，谄媚的不像话。 陆思莞扬扬手拒绝他的好意，“不用了，皎月楼人多眼杂，我今日只是过来买东西的，跟你们素不相识。” “属下明白了。” 主仆二人离开后，棋雅才一支毛笔准确扔到琴雅头上，“以后出去别说咱俩是亲兄弟。” 琴雅被砸得恼火，将上等的狼毫狠狠掷到地上，吼道，“干嘛，我又哪里招惹你了？” “你很好，哪里都没有招惹我。” 棋雅凉凉扫了他一眼，大有懒得跟他说话的意思，后者亦是摔门离开。 …… “夫人，咱们现在就回去了吗？” 当归看着皎月楼里摆设的各种各样首饰以及香气弥漫的胭脂水粉，想留下又不敢开口。 许是看出当归的渴望，陆思莞默默满足，“来都来了，看看再走。” “姑娘想要点什么？这是店里新上的樱花粉，有提气色的效果，您要试试吗？” 店伙计只看了一眼就觉得陆思莞身价不凡，主动走过去为她做起了介绍。 陆思莞不以为然，这不就是腮红吗，古时候的人化妆也就那么几样，描眉涂脂抹粉，再来就是抹点香膏在身上，或者佩戴香囊，这些东西她在现代都已经玩腻了。 “夫人，您看这盒东西，亮晶晶的，好像会发光一样。” 当归拿起一盒粉末，看起来确实有流光溢彩的效果，陆思莞伸手用食指抹了一些在手背后，“这是高光？” “夫人在说什么？这个是店里最火的粉盒，是用海里的贝壳研磨成粉末，再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锤炼而成。” 第452章 找上门的楚家人 第四百六十八章找上门的楚家人 “这玩意你们这里怎么用的？” 陆思莞几乎可以想象到，肯定不是现代那种用法，顿时引起她的好奇心。 “就跟寻常脂粉一样，洗完脸后均匀涂抹在脸上就是。” 店伙计以为陆思莞是对粉盒有兴趣，热情满满的推销着，“姑娘要不要买一盒？小的看您妹妹似乎很想要。” 陆思莞掂了掂粉盒问她，“你很想要这个？” “奴婢没有。” 当归吓得连忙摆摆手，“奴婢就是好奇，想看看。” 她只是个婢女，哪里能用这么高级的东西，不过陆思莞却捕捉到当归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当机立断道，“那就包起来。” “等等……” 一声尖锐的女音打断了陆思莞的话，她还没来得及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手里的粉盒就被人夺走了，“这粉盒本小姐已经预订了，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我抢！？” “夫人，您没事？她的指甲有没有划伤您？” 方才这女的抢陆思莞粉盒的时候，当归就看到她的指甲似乎划了一下自家夫人的手，急忙去看陆思莞的手腕，发现果然有一道触目的血痕，顿时便火冒三丈， “你又是什么东西？懂不懂先来后到？这粉盒是我们先看到的。” 当归历来都是炮仗性子，一点就炸，现在这女的竟然还伤了夫人，那简直就是触了她的炸点。 陆思莞将手腕从当归手里抽出来，“我没事。” 随即看向来者不善的女人，一袭嫩黄色的流仙裙，头上钗环贵气逼人，只是那相貌嘛，就实在不怎么样了，塌鼻小眼，皮肤偏黄，说是磕碜也不为过。 “来人，告诉她们本小姐是谁。” 女人一脸高傲，高昂着头用鼻孔看人，很显然她压根没把陆思莞主仆放在眼里。 “这位可是户部尚书的小女儿，楚嫔娘娘最小的妹妹，你们竟然胆大包天，敢跟楚小姐抢东西，还出言不逊！” 竟然是楚家的人，陆思莞心里划过一丝诧异，嘴角也跟着勾起一丝笑意，她还正愁楚家人不犯事，这不正好找上门来了。 “原来是楚小姐，你怎么不早说？” 陆思莞笑得一脸讨好，看起来很忌惮的模样，只是看向当归时，眼里一闪而过诡异的光芒，“当归，还不赶紧跟楚小姐道歉。” 当归看出自家夫人的示意，心领神会的行礼道歉，“是奴婢有眼无珠，不识楚小姐，您大人有大量，饶奴婢这一回。” 楚小姐见当归道歉后，顿时有些得意忘形起来，用力推了当归一把，当归防不胜防被她重重推到地上，“一个下贱的婢女，也配跟本小姐道歉，让你的主人过来，否则今日你们都别想踏出皎月楼半步。” 楚小姐的狠话刚撂完，易容后的棋雅和琴雅就出现了，琴雅的易容术对于陆思莞而言是小儿科，但是应付一般人是足够了的，“发生什么事了？” 楚小姐趾高气扬看着棋雅，不屑道，“你们又是谁？是不是这个贱人请来的帮手，趁本小姐还好好说话的时候，赶紧滚！” 第453章 这位是敬安侯夫人 第四百六十九章这位是敬安侯夫人 在楚小姐骂出“贱人”两个字的时候，琴雅眼神就变了，刚要出手就被陆思莞用眼色制止了，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楚小姐，有道是祸从口出，皎月楼的规矩放在这里，哪怕是皇亲国戚，也不容放肆。” 棋雅可不会那么听话，陆思莞让他不要做什么便不做什么，这女人实在太嚣张，什么人都敢骂，那他又何必给这个面子。 “这皎月楼是你开的？” 楚小姐脸色变了变，似乎有些不可置信这么年轻的男人竟然拥有金都城生意最好的脂粉铺。 “是我开的。” 棋雅微微蹙眉，陆思莞手腕上那道长长的痕迹纵使他想装作看不见也难，人是在他地盘上受的伤，不好向主子交代。 “那正好，让你的人把这主仆二人赶出去。” 楚小姐大概是好日子过惯了，对谁都是一副命令的口吻，她的家奴买账，别人可就不一定了。 “在下开门做生意，断然没有将客人往外赶的道理，楚小姐得先告诉我，她究竟做了什么有损皎月楼的事，你要让我把她们赶走。” 棋雅双手背在身后，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只是那笑怎么看都似是带着冰碴子一般。 “她……她们抢了本小姐的东西，这粉盒是本小姐看上的，早就已经预订了，今日正好要来拿，就见这个贱人摆弄，本小姐如何忍得？” 楚小姐看着眼前这个温文尔雅的男人，措不及防的脸红了，这皎月楼的主人既年轻又长得俊美，不知道可有婚配？ “皎月楼从来不允许客人提前预订，不知楚小姐是找了哪位伙计，也让我认一认是哪个敢坏了楼里规矩的。” 棋雅语气骤然将至冰点，这楚小姐还真是个没脑子的草包，胡搅蛮缠的做派哪有半分世家小姐的气度。 然而他却忽略了一件事，楚家本就不是什么高门大户，户部尚书楚大人从前也只是个六品小官，将女儿楚嫔送入宫中后才鸡犬升天，一荣俱荣的。 “你这人怎么不识好歹，本小姐让你来赶人是给你面子，不要蹬鼻子上脸，给脸不要脸！” 楚小姐恼羞成怒的撂下狠话，从小到大她事事顺心，受的气加起来都没有今日的多。 “楚小姐的面子在下受不起，您是楚大人的幼女，可这位却也不是寻常人，楚小姐难道真的不认得她吗？” 其实棋雅一出现就猜到陆思莞的想法，楚小姐这时候犯在她手上，是天时地利人和的大好事。 楚小姐眯着原本就快成一条缝的眼睛打量着陆思莞，看了好半天也没看出她是何方神圣，“不认识，本小姐不记得有这号人了。” “这位是敬安侯夫人，长公主的儿媳妇。” 棋雅话一说完楚小姐倨傲的脸上闪过一丝狼狈，原以为只是个寻常富户家的女儿，没想到会是那个曾经声名狼藉的陆思莞。 不怪楚小姐不认得，原主以前只知道追在萧昱身后跑，从来不参加金都城千金小姐的聚会，那位被废了的秦王妃她倒是有过点头之交。 第454章 你怎么能打人啊！ 第四百七十章你怎么能打人啊！ 家中千叮万嘱让她近日收敛着脾气不要主动惹事，出门前倒是答应得快，没想到这么快就食言了。 “原来是你啊。” 楚小姐的语气颇有几分轻看陆思莞的意思，既然惹都惹了，她也没没什么好怕了，大不了就入宫向长姐求救，反正她历来都是这么做的， “你若事先向我表明身份，我自然不会为难，屈屈一个粉盒而已，本小姐给你就是了。” 楚小姐说着，手一滑，将粉盒应声落地，当即粉末满天飞舞。 说来也是奇了，方才还不知道陆思莞身份的时候，她们的争执倒是没有引起太大的注意，可这粉盒一落地，立马成为皎月楼的焦点。 “楚小姐，这粉盒你不想要放回去就是了，做什么要扔了？这可是皎月楼最好的粉盒，你不能仗着有个宫妃长姐就如此胡来。” 陆思莞一脸可惜的将已经空了的粉盒捡起来，眼眶隐隐泛着泪光，可怜兮兮的控诉楚小姐，“如果是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待我回侯府向侯爷说一声，再去楚府向你赔罪就是。” “原来是那位素来跋扈的楚小姐，真是丑人多作怪！” “是啊是啊，先前还说敬安侯夫人是个草包，现在看来她进退有度，大方宽容，简直让人不敢认。” “这楚小姐胆子也太大了，就算她姐姐是陛下的宠妃也不能欺负敬安侯夫人啊！” “况且敬安侯夫人还是长公主的儿媳妇，她这不是同时打了长公主和敬安侯的脸吗？” “……” 这些碎言碎语自然也是入了楚小姐和陆思莞等人的耳朵里，楚小姐气得脸都扭曲了，激动之下扬手一巴掌就要扇到陆思莞脸上， “你胡说什么，刚才那粉盒是我没拿稳才掉下去的。” 还是棋雅反应快，用手背迅速挡了一下，巴掌虽落下，但好在没打在陆思莞脸上，不过这是一瞬间的事，旁观的人看到的却是楚小姐大庭广众下扇了敬安侯夫人一巴掌。 “你怎么能打人啊！” 当归站得近，看得清楚，自然也看懂了棋雅的暗示，反应极快的发难，“此事奴婢回府定然禀告敬安侯与长公主，让他们去问问楚大人，平日究竟是怎么教女儿的，堂堂千金小姐，竟然如此狠毒。” “好了当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受点委屈不算什么，楚大人是朝廷重臣，不能让侯爷为难。” 陆思莞捏着帕子压了压眼角不存在的泪水，面向看戏看得正起劲的吃瓜群众，柔声道，“让各位见笑了，楚小姐只是与我开玩笑，不是故意的，还请各位不要将此事宣扬出去。” 怎么可能不说出去，虽说能来皎月楼都是非富即贵，或许会抱着不多事的心态闭口不言，但她刚刚都这么委曲求全了，那一堆人中，总有那么几个是心怀热血的。 “陆思莞，谁跟你开玩笑，本小姐打你就打你了，看谁敢说什么，就算是你的夫君敬安侯，见了我爹爹也要让三分，以为这事他敢给你做主吗？” 第455章 该离开的是你 第四百七十一章该离开的是你 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在陆思莞唇边漫开，这楚家小姐也太好激了，随便几句话都能惹得她暴跳如雷，那就借这事，将固若金汤的楚家撕开一道口子。 “楚小姐说的是，我人微言轻，比不上楚大人。” 陆思莞尽力表现出一副伏低示弱的模样，“是我的婢女太放肆，楚小姐不要与她计较。” “让本小姐不计较也行，让你的奴婢跪下，磕三个响头，我就放你们走。” “嘶！！！” 在场的人无一不倒吸一口凉气，虽然楚小姐让跪的只是个婢女，但俗话说得好，打狗也要看主人，楚小姐让敬安侯夫人的婢女向她下跪磕头，就是有意要羞辱人家。 “楚小姐不要太过分了，我的婢女即使有错，也不至于向你下跪磕头，若没别的事，恕我失礼告辞了。” 就算要利用，她也绝不会让自己的人受这种委屈，反正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她再留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楚小姐当即傻眼，没料到刚刚还低声下气的陆思莞竟然转眼就这般硬气，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样的落差，伸手拦住拉着当归就要离开的陆思莞，“本小姐允许你们走了吗？” “楚小姐，这里好歹是我的皎月楼，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与我的客人为难，我看该走的人是你。” 棋雅脸色沉下来，对楚小姐这种不依不饶的行为深深厌恶，“皎月楼不愿意做你的生意，还请离开！” “你说什么！？你竟然敢赶我走？” 楚小姐指着自己满脸不可置信，“你知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无论什么后果皎月楼都能承担，楚小姐请回！” 棋雅说一不二，随即话锋一转，“还有，楼里胆敢有人私自为客人预留胭脂水粉这事，我也会彻查，绝不姑息。” “你给我等着！” 楚小姐既生气又下不来台，何况还是被她刚刚觉得欣赏的男人这么羞辱，当即气红了眼，愤恨的瞪了眼陆思莞转头离开了。 “给你们添麻烦了。” 陆思莞有些抱歉的福身，“当归，我们也走。” …… 马车上，当归对陆思莞方才的举动有些不解，“夫人，您刚刚是故意激怒那位楚小姐的？” “是啊。” 陆思莞大方点头承认了，脸上漾着笑，明显心情不错。 “可是为什么要故意激怒她？如果不是刚才那个人动作迅速，楚小姐那巴掌就打到您脸上了。” 说起这个当归就觉得生气，名门千金举止却像个泼妇一样，说动手就动手，“不过若她真的打了您，奴婢就跟她拼命。” “刚才那两个人，你没认出来？” “夫人指的是那位自称皎月楼是他开的人？” 当归问的很小心，皎月楼明明是她家侯爷和夫人的，哪里轮到他。 “确实是他开的，他们是易容后的琴雅和棋雅，不过你看不出来也情有可原。” “什么！？” 当归惊得下巴差点合不上，这差距也太大了，她完全看不出来这俩人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夫人您好厉害，竟然一眼就认出来了。” 第456章 白莲花操作 第四百七十二章白莲花操作 “当归，一会你在闹市下车，把刚才在皎月楼的事传扬出去，用不着夸大，照事实说就是了，但是要注意安全，我让乐雅跟着你。” 楚小姐是个头脑简单的人，她刚刚那一番白莲花操作下来，不引起同情都不行。 “奴婢明白了。” 当归立刻就明白自家夫人的用意，整个人都热血沸腾起来，刚才没撕了那个女人，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把她名声搞臭也是好的。 于是傍晚的时候，楚家小姐在皎月楼动手打敬安侯夫人并出言辱骂的事就在金都城都传开了。 …… 楚府。 楚大人一回府就听说了这事，当即气得人仰马翻，让人把楚小姐唤到正厅问话，“逆女，跪下！” “父亲，好端端的你何故要让女儿下跪？” 楚小姐一听楚大人要自己跪下心里不由自主虚了一把，今日的事在金都城都传开了，她抱着侥幸心理希望没有传到自家父亲耳朵里，不过现在看来希望是破灭了。 “何故？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楚萱儿，你好大的胆子，为父之前是怎么跟你说的，让你这段时间不要惹事，不要惹事，你倒好，不仅把为父的话当成耳边风，还招惹上敬安侯夫人，你还嫌咱们楚家不够树大招风吗？现在金都城的唾沫星子都快把你爹我淹了。” 楚大人气得不轻，一番连珠炮的教训说完，气喘吁吁的坐下喝了口茶才平复一些。 楚萱儿满脸阴沉，她完全没觉得自己做错了，反倒昂着头，理直气壮的反驳，“父亲，这事不能怪我，您是不知道那个陆思莞有多可恶，不仅抢了女儿要的粉盒，还联合起皎月楼的人一起欺负女儿。” “就你这性子，还有人能欺负到你的头上，为父早已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问个清楚，人家敬安侯夫人压根就没对你做什么，反倒是你，不仅出言不逊，还动手打人！” 楚大人深知自家女儿的脾性，丝毫不给她狡辩的余地，“就算撇开敬安侯和长公主不说，她的父亲陆相都比你爹官大，你竟然有胆子做这样的事。” “父亲放心，她不敢怎么样的，实在不行我就入宫在长姐那里躲一阵子，之前不都是这样过来的……” 楚萱儿十分不以为然，有个丞相父亲又如何？她姐姐是陛下最宠爱的妃子，只要姐姐一吹枕边风，还不是照样平安无事。 “为父怎么会生出你这个没脑子的东西，你以为这事那么简单？” “有多难？那敬安侯当初是迫于无奈才娶的陆思莞，压根就不喜欢她，还有长公主也不待见她，不知道父亲究竟害怕什么。” “啪！” 响亮的巴掌声后，楚萱儿瞪大眼睛用手捂着脸，不敢相信一向宠爱自己的父亲竟然会动手打她，“父亲，您为什么要打我？” 楚大人忍无可忍，心里也后悔，为什么把这个女儿宠成这般不知所谓，“为父要把你打醒，让你知道不是所有事都能为所欲为的。” 第457章 得来全不费工夫 第四百七十三章得来全不费工夫 “父亲这话错了，只要姐姐一直是陛下最宠爱的妃子，看谁敢对咱们楚家不敬。” 楚萱儿面露不屑，觉得父亲实在太胆小怕事，现在金都城谁不知道她姐姐是陛下心尖上的人，怀王更是朝中大臣属意的太子人选。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要更加小心行事，萱儿，爹是怎么跟你说的，你姐姐虽然得宠，可她也是很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难道你就非得惹事让你姐姐被人抓到把柄不成吗？” 楚大人懊悔不已，只求这件事能够妥善解决不要牵连宫里的大女儿才好。 “行了行了，父亲就直说，想让我怎么做？” “去敬安侯府，道歉！” 楚大人的话让楚萱儿瞬间跳脚，“不可能，我绝对不会跟那个女人道歉的，父亲还是死了这条心。” “楚萱儿，为父今日还就把话放在这，不道歉你就准备收拾东西，去城外的庄子上面好好反省。” 楚大人觉得自家女儿再不教就不成器了，所以趁着现在还来得及，想让她及时承认错误。 “您不能这么对我，陆思莞不过是个外人，何况我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您若执意如此，那女儿就进宫去找长姐。” “你敢！” “您看我敢不敢？” 楚萱儿不服软的梗着脖子，“反正要我道歉，绝对不可能！” 说完她便从地上站起身，气鼓鼓的跑了。 “老爷。” 身旁的管事怕他被楚萱儿气死，连忙过去扶着他的身子，“小姐只是一时意气，过两天好好劝劝就没事了。” “这势头的发展难以控制，如今全城的人都在议论楚家的事，你以为能瞒过宫里的眼睛吗？枉我聪明一世，却教出这么个蠢才。” 楚大人捶胸顿足，他恨楚萱儿不听话，更恨自己的疏忽才把女儿变成这副模样。 回到房间的楚萱儿扑在床上呜呜大哭，心里对那个陆思莞更加恨之入骨，要不是她，父亲也不会打自己骂自己，“陆思莞，她就是个贱人！” 婢女苹果安慰道，“小姐，您别生气了，为这么个人气坏身子不值当。” 楚萱儿正要开口说话，另一个婢女葡萄手拿一封信件走进来。 “小姐，刚才门房那边有人递来一封信件，点名说是给您的。” 楚萱儿收了眼泪接过来拆开看，信上只寥寥数语，但楚萱儿看完却是破涕为笑，“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本小姐要陆思莞那个贱人，哭都没地哭去。” “小姐，您要做什么？可不能乱来啊。” 苹果瞧见自家小姐这副笑容，当即有种不好的预感，“这要是被老爷知道可不得了。” “你知道什么，刚才送信给我的那个人，可是最了解陆思莞的人之一，有她的帮助，还怕不能成事吗？” 楚萱儿脸上的得意之色怎么都掩饰不住，她本就是个睚眦必报的人，陆思莞惹了她，她便不会再让这个女人好过的。 “可是小姐，您才刚刚闯了祸，再闹下去，奴婢怕……” 第458章 不斩草除根不放心 第四百七十四章不斩草除根不放心 苹果一句话还没说全，就被楚萱儿踢倒在地，“胆小如鼠的东西，本小姐做什么何事要你说三道四，你尽管照着我说的话做就是了。” “是，是奴婢多嘴了。” 苹果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眼泪怎么都控制不住，“请小姐吩咐。” “你先下去，让雪梨进来。” 楚萱儿懒得看她，示意葡萄把人带下去，这种婢女也没资格在她身边做事。 …… 陆思莞刚到家就被萧昱给拦了下来，皎月楼那件事棋雅已经一五一十跟他汇报过了，但还是要亲眼见到人才能安心， “听说你今日在皎月楼，遇到楚家那个泼妇了？” 显然萧昱对此人早有耳闻，否则也不能随口说出“泼妇”二字。 陆思莞俏眉微挑，“是棋雅告诉你的？” “打算怎么走这步棋？” 萧昱牵着她的手往流光院走，“这个楚萱儿是楚家的掌上明珠，也是楚嫔最小的妹妹，如今到了双十年华还无人问津，楚家也索性破罐子破摔，再没有让她嫁人的心思。” “她性子那么冲动，完全看不出来跟楚嫔是一母同胞啊。” 陆思莞语气颇有几分调侃的意思，“不过她今日这么一闹，倒是能让楚嫔分分神，我今天遇到她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 “所以你才要故意激怒她？” “倒也不是故意，只是没想到，她竟然真的那么冲动。” “确实，只怕她一冲动，很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 萧昱话里有话，陆思莞听着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你又瞒着我做了什么事？” “秦王府上那位，也该趁着此事一并解决了。” 萧昱指的是被宇文霖休了的陆芳菲，一直赖在秦王府不愿离开，到底还是个麻烦。 “你不说我还真忘了有这一号人。” 陆思莞哑然失笑，陆芳菲已然失去一切，脸毁了，唯一为她着想的魏雅也死了，所以她才迟迟没有下手，只因为这么个人不值得费心思。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不斩草除根的话，她是不会罢休的。” 她虽然不把陆芳菲放在心上，但是萧昱不一样，任何有可能给陆思莞造成威胁的人，他都不会松懈。 “是我大意了。” 陆思莞汗颜，没想到这事还要萧昱提醒她，“差点给自己惹了个麻烦。” “她给楚萱儿送了封信，应该是想要联手对付你。” “可是楚萱儿凭什么听她的？她都已经落魄到需要恬不知耻才能留在秦王府的地步，跟乞丐有什么区别？” 陆思莞瞠目结舌，完全不相信楚萱儿会跟这么一个人合作。 “有个成语叫做，一丘之貉，既然都是同类人，有什么不能合作的？” 萧昱却觉得这没什么稀奇的，楚萱儿自己就是这样的人，“最近小心一些，出门尽量让墨书和乐雅他们都跟着，不然我不放心。” “我想你要不干脆把我圈在府里不出门算了。” 陆思莞对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有些受不了萧昱的紧张，“这样岂不是万事大吉？” 第459章 西疆帝要来了 第四百七十五章西疆帝要来了 萧昱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诗雅，明天开始盯着夫人，别让她再出门了。” “是，主子。” “还是呢！？” 陆思莞屈指弹了一下诗雅的额头，“现在可是我给你发月俸，当心扣你钱啊。” “可是夫人，属下觉得主子说的没错，那个泼妇……楚小姐，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 “你家主子取笑我，你也要取笑我吗？” 陆思莞气得不轻，这个诗雅还真是木头脑袋，说什么就是什么。 诗雅迷茫望向自家主子，见他脸上挂着淡笑，才有些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好，主子们的套路，她还是太单纯了。 “最近陆相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萧昱知道她去找了周瑾，也默许将此事交给周瑾解决，只是例行公事般的询问还是应该的。 “完全没有，自从上次他派人在桃林村外想要劫杀秦王的事后，除了上朝整日都窝在府里，看起来还挺安分的。” “安分？呵呵……” 萧昱笑得讽刺，觉得这个词跟陆丞相极其不搭，“他从不是安分的人，就怕憋着什么坏。” “不怕他想做坏事，就怕他什么都不做。” 陆思莞眼里透着浓烈的恨意，这么久不动手也是因为方家的事实在过了太久，当年的人，病死的病死，被杀的被杀，找了好几个月竟然都没有找到几个与此事有关联的人，让她实在有些泄气。 “不要急，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我知道，我不急。” 说是这么说，可也只有她自己才能懂那种仇人近在眼前却不能杀的憋屈感，“我母亲的坟你迁好了吗？” “这种事就不用你来操心了。” 萧昱揉了揉她娇嫩的脸蛋，“她也是我的亲人，我自然会重视。” “那我们找个时间，再去看看她，这些年她太寂寞了。”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萧昱对她的要求从来都没有一个“不”字，“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啊？” 陆思莞难得看萧昱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是不是有事要我帮忙？” “不是。” 萧昱摇摇头，又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我父皇，西疆帝，他过几天应该就会到金都城了。” “你说什么！？” 陆思莞差点没蹦起来，“怎么不早说你父皇要来？” “我也是昨日才知道的，不是，你那么激动做什么？父皇来就来了。” “那可是你的父皇，我应该做什么？或者你父皇他有特别喜欢的东西吗？我找来送给他。” 陆思莞惊得有些语无伦次，西疆帝耶，那个只活在传说里的一代明君，即将活生生出现在她的面前，这种激动可想而知。 萧昱对她的反应啼笑皆非，按住她蠢蠢欲动的身子，“别激动，也别紧张，父皇这次来金都城是秘密来访，你也不用准备什么，他很喜欢你，只要能见到你就很开心了。” “你说真的？可别骗我。” 她生怕自己那些地方做得让西疆帝不满意，当初要见长公主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慌过。 第460章 帝皇之争一直都是残酷的 第四百七十六章帝皇之争一直都是残酷的 “这有什么可骗的，莞莞，你是不是有些太紧张了？我父皇他是个不拘一格的人，你见了他就知道，真的用不着如此在意。” “那是你父皇你当然不怕他不认可你。” 陆思莞撇撇嘴，对他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行为深感不耻，“万一他不喜欢我，逼着你休了我怎么办？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我是晋商人，你是西疆人。” “上次母亲要见你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在意？” 萧昱觉得好笑，“怎么现在倒重视起来了？” “那是因为……因为……” 总不能说那个时候一心要和离，管他的家人是谁，反正以后不会长久相处，也就没什么所谓了。 她哪里知道自己会爱上萧昱，这次才是真真正正见家长，可能不慌吗？ “因为什么？” 似乎已经看透陆思莞内心的想法，萧昱故意低沉着嗓音逗她，“快点说。” “关你什么事，我紧张我的，你别管！” 一股热气直蹿脑门，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陆思莞一把推开萧昱低头狂跑，太丢人了，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 “主子，夫人她跑什么啊？” “害羞了。” …… 宇文霖在仁寿宫休养了整整半个月，确定没有大碍才回到自己府上，跟萧昱见面也更加方便。 “兄长，我听说父皇把老七放回来了。” 宇文霖脸色有着明显的戾气，好不容易送走一个，现在竟然又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了。” 萧昱对此并没有紧张的意思，“现在该担心的人不是你。” “兄长此言何意？谁不知道老七是父皇最疼的儿子，现在他回来了，那我不就更不可能成为储君了。” 宇文霖是当局者迷，他常年陷在被晋商帝忽略的阴影中走不出来，完全没有得到过正常的父爱。 “七皇子回来，挡的是怀王的路，你以为他会愿意吗？” “三哥？可他跟老七都是楚嫔所出，这皇位给他俩谁不都是一样的？” 宇文霖明显没有听懂萧昱话里的意思，“兄长，你莫不是要告诉我，三哥他会因为皇位杀了自己的亲弟弟？” “为什么不会？” 萧昱反问他，“皇位只有一个，这条路注定是要六亲不认的。” “不可能，不会的。” 宇文霖压根就不相信，他和怀王还有宇文炽都是一起长大的，记得以前他跟怀王的感情也挺好，对宇文炽这个弟弟亦是爱护有加。 纵使是现在，他也没想过要为了这个位子害死手足，“兄长，三哥他不会的。” “所以你以为你这次是怎么受伤的？这条命又是怎么保下来的？该不会想说是楚嫔大发慈悲才放你一马？” “我只是不敢去想……” “所以现在，我告诉你了，你还是不敢想吗？” 萧昱看着他惊慌的表情，脸色始终淡定自若，“帝皇之争一直都是残酷的，你若是一直都不敢面对现实，那么从此以后，这皇位你也不要再想了。” 萧昱的话或许是无情了些，但到底还是为了宇文霖好的。 第461章 我恨你们 第四百七十七章我恨你们 宇文霖神情呆滞，久久不能消化萧昱的话，“兄长，你是认真的？” “秦王殿下，您有君王的仁心，却做不到狠心，这是您的罩门。” “兄长希望我怎么做？” 宇文霖浑身沸腾，后背透着一股丝丝的凉意，“一切听兄长的就是了。” “殿下还是先自己想清楚再说，另外，府上的麻烦也该解决一下，否则以后事情找上门怎么回事都不知道。” …… “殿下。” 萧昱走后，孟管事一脸不安凑上前，“侯爷指的不会是……” “去问问芳院的动静。” “是，老奴这就去。” 芳院。 孟管事去的时候，陆芳菲正坐在房里安分的刺绣，见孟管事过来，脸上透着讥讽的笑，“什么风把孟管事给吹来了。” “二小姐，殿下特意让老奴过来看看您。” 话是这么说，但孟管事的眼睛却在陆芳菲房里肆无忌惮的打量。 陆芳菲已经是被废了的秦王妃，是没有资格让王府的人唤她一声王妃的。 陆芳菲岂会不知他来这里的目的，“孟管事有话不妨直说，我在这里又碍着谁的事了？” “二小姐应该心知肚明，殿下好意留你在府里，你若不安分守己，到头来吃亏的只会是你自己。” “有劳孟管事特意跑来提醒我，我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担，用不着你操这份心。” 陆芳菲继续绣着手里的屏风，嘴角的笑容怎么看都觉得有些阴森，“还有，如果殿下想赶我走，还请不要白费功夫，我是不可能离开的。” 孟管事早知道她有多么无赖，却也没有想过她竟然如此恬不知耻，“二小姐请放心，没有人会赶你走，不过殿下有令，你直到老直到死都不允许踏出芳院一步。” “不，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可是秦王妃，你们怎么能软禁我？” 陆芳菲将屏风扔在地上，目光愤恨的瞪着孟管事，趴过去抓着他的手臂，“我恨你们！” “都是过去的事了，二小姐要面对现实，你早就不是什么秦王妃了，你连陆家二小姐都不是，如今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可怜人罢了，好自为之。” 孟管事甩开她的手，居高临下“哼”了一声离开，即将踏出芳院之际，孟管事眼里流露出威胁之意，对着看管陆芳菲的两个守卫，“别让这个女人踏出院门半步，否则唯你们是问。” “是，孟管事。” 而被孟管事一把甩到地上的陆芳菲却在此时慢慢悠悠的站起来，露出一抹瘆人的微笑，“都是你们欠我的，迟早有一天，会让你们连本带利还给我。” “小贺，你能不能进来一下，我的脚好像受伤了。” 陆芳菲故作娇柔，声音甜的让人发腻，她口中的“小贺”便是方才被孟管事警告的那两个守卫其中之一。 “伤的重不重？” 小贺闻言想也没想冲进屋子，一抬头便触到陆芳菲那双我见犹怜的眼睛，顿时心软得一塌糊涂，“你为何非要跟孟管事硬碰硬，受伤的只会是你自己。” 第462章 随时都能豁的出去 第四百七十八章随时都能豁的出去 这个小贺是陆芳菲被废以后关在芳院才勾搭上的，他只是个普通的守卫，陆芳菲别的本事没有，装柔扮弱实在是一绝。 哪怕顶着个毁容的脸，也能将守卫在芳院的小贺和魏平两人迷得五迷三道的，走路都快找不着北了。 “小贺，你刚刚也听见了，殿下竟然要将我软禁在这里，我都已经是这副惨躯了，还能对殿下造成什么威胁，他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陆芳菲歇斯底里，借着向小贺示弱的机会发泄着心中的不甘，“明明把我逼入绝境的人是他们，凭什么他们还能悠闲自在，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二小姐，这都是命，您就认了，何况殿下的话在秦王府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府中上下莫敢不从。” 小贺说的倒也是实话，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私底下跟陆芳菲保持这样的关系是犯了王府大忌的，但他无法抗拒温柔似水的陆芳菲，这个女人就是有魅力能让他欲罢不能。 “如果这个秦王府不再是由他说了算，那又如何呢？” 陆芳菲这话一说出口就被小贺迅速捂住了嘴巴，他一副受惊过度的态度，对陆芳菲自然也就没有好角色了，“二小姐，虽然芳院地处偏僻，没几个人会来这里，但你也不能什么话都说出口，秦王毕竟是我的主子，我不能容许你这么说他。” “那你的主子知不知道，你睡了他的女人？” 陆芳菲双手圈在小贺的脖子上，柔若无骨的倚在他身上，“如果这件事被他知道了，你猜他会怎么对你？” “可是……可是你明明已经被殿下废了，不再是秦王妃。” 小贺明显被她的话吓到了，整个人都开始不安起来，“何况之前明明是你先勾引我的。” “是，我的确被废了，可也曾经是他的女人，即使是秦王不要的东西，恐怕也轮不到你？” “你究竟想干什么？” 小贺被她恐吓的全身汗毛都快竖起来了，“原来之前，你都是在算计我？” “看来你还没有笨到无药可救，那我就放心了。” 陆芳菲大方承认了，之前勾引他是因为自己需要一个听话的傀儡，然而现在好像没有这个必要了，哪怕她不再温声软语，也能让小贺自以及魏平唯命是从。 “小贺，我是个一无所有的人，随时都能豁的出去，但你不一样，你有爹娘有弟弟妹妹，有无数的牵绊，所以我比你能豁的出去。” 她的威胁小贺是听懂了的，所以她也不计较让秦王府的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贱人！” 小贺情绪激动之下，一巴掌扇倒陆芳菲，没有想到自己全心全意对待的人，竟然会这样对他。 陆芳菲伸手抚上自己刺痛的脸颊，不怒反笑，“如果我是你，现在该做的不是暴怒，而是好好想想今后的路怎么走。” 小贺踉踉跄跄后退好几步，直到伸手扶住门框才堪堪站稳，“你……你早就有所图谋了是不是？” 第463章 唯一的希望 第四百七十九章唯一的希望 小贺浑身瘫软坐在地上，眼神恍惚似在望着陆思莞，又似乎完全没有聚焦，“你想要我帮你做什么？” “就像上次那样，帮我送封信。” 陆芳菲摸了摸下巴，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仿佛所有事都尽在她的掌握之中，她现在所忍受的一切，必定会原封不动还给他们。 上次的送信小贺就已经心有余悸，要是再来一次，只怕不被发现也接受不了良心的谴责，“对不起二小姐，我做不到。” “你做不到有的是人能做，但你要想清楚，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陆芳菲的话仿佛能蛊惑人心一般，让小贺不由自主的深陷其中，“好，我答应你。” 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陆芳菲抬手摸了摸小贺的头顶，笑容甜美，“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放任不管的。” 一步错步步错，当初她受不了诱惑跟陆芳菲有了肌肤之亲，现在被人拿捏住把柄也是他咎由自取。 “二小姐跟你说了什么？怎么像丢了魂似的。” 魏平见从院里走出来的小贺脸色惨白，有些惊讶的问。 小贺摇摇头，只是回以他一个淡笑，“我没事。” “可你的样子看起来就不像没事，你不说我就自己进去问二小姐。” 说不担心是假的，小贺被这个二小姐迷得死死的，他也不例外，然而在这基础上却多了一丝难得的理智。 “魏平，别问了，为了你家人的安全着想，不要问，此事她选中了我，就应该是我受着。” 小贺拽住差点就要冲进去的魏平，脸色缓和了些许，但还是能看得出来有几分勉强的。 魏平见他这样也只好作罢，心里暗暗记下小贺今日不对劲的行为。 …… 信是晚上才送出去的，因为宇文霖的特意叮咛，所以芳院加派了好几个人守着，小贺要从这些高手当中既不引人注目又不让人察觉确实非常难。 好不容易从秦王府出来，殊不知自己早已经被人给盯上了。 “跟上去，看看他要去见谁？” 墨书对这种跟踪人的行径最是在行，“多亏主子事先安排我们守在这里。” 小贺一路谨慎小心走到楚府的后门，利用之前就已经事先设好的暗号将信递给被收买的门房。 此时的楚萱儿已在房中等得失去耐性，绕着屋子团团转，“说好子时把信送过来的，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她竟然敢骗本小姐！？” 葡萄忙柔声安抚楚萱儿，“小姐稍安勿躁，兴许是送信的人遇到什么事迟了些，不如奴婢去看看？” “能有什么事比这个还要重要？” “小姐别生气，您现在是她唯一的希望，哪怕她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骗您啊。” 葡萄这话说的在理，楚萱儿逐渐静下心来，没有方才那么焦虑，只是脸色依旧难看，她本就是个极其没有耐性的人，能等到现在实属不易。 “本小姐等不了了，葡萄，你去后门看看是怎么回事？如果她真敢骗我，我必定不会放过她的。” 第464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第四百八十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是，奴婢这就去。” 葡萄其实很不愿意做这样的事，老爷和楚嫔娘娘都曾叮嘱过她们，要看着小姐不让她胡闹，然而现在事情已经完全到了不可控的地步，如果小姐执意要做，那她们也是没办法的。 小贺的信刚递到门房的人手里，那守门的人就被隐在暗处的墨书一个手刀还打晕了，“切，就这种货色，还值得我亲自动手？” “别说啊，夫人她妹妹胆子挺大，脸都毁了，身份也被废了，却还能作出这么些事情来，现在竟然又打算跟楚家那个母老虎联手了，倒是叫人难以置信。 “强调一下，夫人跟这种人并没有血缘关系，她身上也没有留着陆家人的血。” 墨书狠狠瞪了眼自言自语的纸书，“以后不要再拿这种人跟夫人相提并论，凭她也配？” “我招你惹你了？” 纸书摸了摸鼻子，被吼的一脸委屈，“不过这封信咱们是直接毁掉还是交给夫人？” “把它拿给楚萱儿，还得让她信服这信里的内容是真的。” “你疯了？这要是被夫人知道可不得了，不行，我不同意，我还想多为主子做几年事呢，绝对不行。” 纸书直接否认墨书的做法，觉得实在太荒唐了，并且陆芳菲想要做的事非同小可，稍有不慎就会危及自家夫人的安危，实在不知道墨书是怎么想的。 “我这也是经过深思熟虑了的，你想想看，陆芳菲和楚萱儿，严格说起来这两个人都是的夫人的敌人，如果能一并除掉，那不也是一桩美事。” 陆芳菲指使小贺找了一些人，企图模仿前几个月她娘的所作所为对陆思莞下手，只是这种事真不知道她是蠢还是爱耍小聪明，同样的错误竟然会犯第二次。 也不知道她是太高估自己，还是太低估陆思莞？ “可是这可是夫人，万一要是一个不小心，真的伤着夫人呢？把信给我，我先拿回去给夫人和主子看了再说。” 纸书说着就要从墨书手里把信抢回去，却被墨书一拳打了回去，“说你笨还真当是在夸你呢？” “什么意思？” 纸书疼得泪眼汪汪，墨书看样子完全没有手下留情，“你不说清楚我哪里知道你要做什么？” 做任务的时候怕就怕遇到一根筋的猪队友，很明显纸书就是。 “我把信给楚萱儿，不代表就会让夫人按信上说的做，反正他们也不知道咱们看了信，那就来个将计就计好了。” “我明白了……你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过也不知道这个陆芳菲是不是真的被逼到绝境了，这种又没脑子又没手段的计划，想让人不拆穿都难。” 纸书反应迟钝是迟钝了点，但关键时刻还是挺有用处的，“那你把人弄醒，我在外面等你。” 墨书微点了点头，悄无声息把信封塞回守门人手里，接着在他穴位摁了一下将人弄醒，走之前还顺便碰翻了一旁的顶门柱。 “奇怪，我后脖颈怎么那么疼！” 第465章 一猜一个准 第四百八十一章一猜一个准 守门人摁着后脖颈皱眉，不过看见倒下的顶门柱，还有地上的信时，顿时松了口气，“吓死我了，还以为是谁暗算我。” 信交给楚萱儿以后守门人便离开了，只字未提自己刚才昏过去好一会的事。 “葡萄，回信给她，就说我等她好消息，事成之后保证让她恢复自由。” “是，奴婢遵命。” 漪澜院。 “夫人，周公子在院外，说是有事要跟您商量。” 灵芝走进来禀报，陆思莞正捣鼓着药罐，她用来防身的痒痒粉没了，准备再做一些。 “让他进来。” 周瑾的到来让陆思莞觉得有些稀奇，以往他是不轻易踏出南国小筑的，今儿是转性了还是怎么的，竟然出门了。 这些日子在萧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纵容下，周瑾也发展了一些人为自己所用，当然这些事陆思莞也很清楚，她刚好想看看周瑾的能力。 “在干什么？” 周瑾一进来就看到陆思莞撸胳膊挽袖子，不知道捣鼓啥，弄得满头大汗，十分自然的将手帕递过去，“额头有汗。” 陆思莞也没多想，瞟了眼他手上青灰色的锦帕就往头上擦去，“无聊，打发时间罢了。” “周公子，请用茶。” 灵芝将准备好的茶盏放到一副自来熟坐到陆思莞身边的周瑾面前。 “你有事找我？” 陆思莞倒也是直白，刚坐下就开口问他，“是不是关于陆相的？” “你莫不是往我身边安插了什么人？怎么一猜一个准的？” 周瑾边说边不动声色将她擦完汗的锦帕收回袖中，“让人不安心呢。” “你又没做什么亏心事，还怕我问呐？” 陆思莞凑上前目光直愣愣盯着他的眼睛，“还是说你真有事瞒着我？” 周瑾唇边漫开一抹颇有深意的微笑，“有啊，你要不要猜猜是什么？” “不猜，没意思。” 陆思莞撇撇嘴，将桌上的东西一股脑收回木盘里让灵芝端走，猛灌好几口冷水喝下去，“你就直接说。” “好。” 周瑾也没有继续玩笑，甩出一沓早已经准备好的证据在陆思莞面前，“这些是查到的，当年陆相利用方家牟利他有意陷害方家的证据。” 厚厚的一沓，陆思莞沉默了许久才拿起来一张一张的翻看，“这几家钱号好像在金都城是不是？” “没错，听说当时方家就是靠这几家钱号才赚得盆满钵满，所以陆相应该是一早就看中了这个。” “就因为这个，他就把方家所有人置之死地？” 陆思莞咬牙切齿，她真的不太愿意以恶视人，可是有时候，一个全然扭曲的世界却让她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 “人性不都是如此，狠的下心才能成大事，起码他现在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不是吗？” 周瑾的话可以说是极其讽刺，一个靠妻子发家，又恩将仇报害死岳家的人，如今却风光无限，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 “那也得要他有能力保住这泼天的富贵才行。” 第466章 坐不住了 第四百八十三章坐不住了 陆思莞耸耸肩，为他的话感到奇怪，“诚实点不好吗？猜来猜去的太累了，我不喜欢。”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才格外的与众不同，周瑾心里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以周家曾经在大魏的辉煌，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可陆思莞这种，洒脱不羁，又无拘无束的，他从来没遇到过，陆思莞是唯一的。 “听说你前些天在皎月楼遇到个泼妇？” 说完正事就该聊点轻松的话题了，周瑾的话充满着幸灾乐祸的味道，让陆思莞无奈之余又无可奈何。 “这件事竟然连足不出户的你都知道了？也太丢人了？” 陆思莞有些无奈的扶额，“那是楚家小姐，楚家有权有势，得罪不起，吃点亏不算什么。” “你既然都这么说了，想必那位楚家小姐的下场应该会很惨才对。” 说到这里周瑾为这个女人深感同情，尤其佩服她的勇气，竟然不怕死的敢惹陆思莞，她莫不是嫌命长不成？ “喂，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可怕？” “你不是可怕，是恐怖，谁跟你作对都没有好下场。” 周瑾一语双关，模样像是在开玩笑，又似乎是极其的认真。 “对了，被你关起来的那位秦管事，靠得住吗？我有些事情想让他帮忙。” 知道再说下去陆思莞就该翻脸了，周瑾聪明的转移话题。 “可以，他不敢阳奉阴违，即使有什么花花肠子也没事，他没有多少利用价值了。” 周瑾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这个人如果不听话，那么等待他的下场，恐怕就是永远在这个世上消失。 “得，有你这句话那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周瑾没有再说什么，起身准备离开，也在这时，雪参神色古怪的走进来，见他在这里，又不好直说。 陆思莞不在意的笑了笑，“没关系，周公子不是外人。” “是长公主，她让您去一趟公主府。” “有说是什么事吗？” 陆思莞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长公主这时候找她，绝对不算什么好事。 雪参哭丧着脸，“就是没有说，所以奴婢才担心……” 周瑾在一旁说着风凉话，“看来这位长公主也坐不住了。” 陆思莞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有话不妨直说，别这么阴阳怪气的。” “你家侯爷现在算是秦王的幕僚？身份如此敏感的人插手晋商皇室夺嫡之事，你觉得呢？” …… 陆思莞一直到坐在马车上还在想周瑾的话，确实如此，萧昱现在做的事，其实已经触到了晋商帝的底线，不知道哪一天就会忍无可忍对他下手。 她的沉默也让雪参感到极其的不安，“夫人，要不要告诉侯爷？” “不用，长公主不会伤害我的。” 陆思莞之所以敢这么笃定，也是因为上次长公主不管不顾，只因为她在宫里就冲进去找德贵妃要人。 公主府。 马车到的时候，荼靡姑姑已经在府门前等着了，陆思莞下马车时她还特意跑过去扶着，“老奴见过夫人。” “荼靡姑姑不必多礼，怎么说我也算是你半个晚辈。” 第467章 您究竟在怕什么 第四百八十四章您究竟在怕什么？ 进府的路上，陆思莞跟荼靡姑姑同行，装作不经意的问，“姑姑，母亲突然把我找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这个……老奴也不太清楚，夫人不如一会直接问长公主。” 荼靡姑姑也是一脸茫然的摇头，随即却话锋一转道，“不过长公主自从前些日子从宫里回来之后就胃口不太好，老奴猜测长公主大概是想要您帮着探探脉。” 陆思莞面上神色如常，心里却渐渐不安起来，究竟是什么事，长公主连身边最亲近的荼靡姑姑都不透露一星半点？ “或许是，一会我进去看看再说。” 荼靡姑姑领着陆思莞进去的时候，长公主一只手搭在贵妃塌的扶手上，手撑着下巴，目不转睛盯着一步步走向自己的陆思莞。 “你们都下去，本宫有话要单独跟思莞说。” “是。” 待所有人都退下，长公主才朝陆思莞招招手，“思莞，你过来。” 陆思莞尽量保持镇定，缓步靠近长公主，“母亲，我听荼靡姑姑说您这两天胃口不是很好，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我一切都好，你不必记挂。” 长公主语气听起来有些急切，似乎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谓的事情上。 “身体没事便好。” 陆思莞脸上浅浅笑着，“那您今日让我过来，是为了其他事？” “思莞，母亲不想跟你拐弯抹角，不瞒你说，我这些天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陆思莞一脸无辜的表情，紧张道，“可要我开一些安神药给您？” “思莞，你应该知道我需要的并不是安神药，而是能让我安心的事。” “母亲，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可是有哪里做的不妥之处？” 到了现在如果陆思莞还猜不到长公主要说什么是骗人的，字字句句都在暗示，只是她不想挑明罢了。 而长公主也很清楚，陆思莞根本就是在装傻，“思莞，我想让你劝昱儿停手，现在放弃一切都还来得及，让他不要再掺和宫里的事了。” “母亲，您应当知道，侯爷做的决定没有任何人能改变，您都做不到，为何觉得他会听我的呢？” “他会的，思莞，只要你劝他，他会听你的。” 长公主紧紧握住陆思莞的手，用力到像是要把她的手握断一般。 可陆思莞回应她的却只是摇头，“母亲，我不愿意，侯爷有他自己的想法，他想做的事，我除了支持，别无二话。” “你不愿意？” 长公主突的扬高音调，情绪激动将她的手甩开，“难道你想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吗？” “为什么母亲那么肯定，侯爷会失败？现在陛下已经对秦王另眼相看，您不觉得这是好的开始吗？” “不，你不了解我那个哥哥，你们都只是被一时蒙蔽了，他向来多疑善变，现在可以对秦王另眼相看，难保哪一天不会突然反悔。” “母亲，您究竟在怕什么？侯爷行事谨慎，就连秦王都那么相信他，为什么您作为母亲，反而要阻止他呢？” 第468章 不明白的是您 第四百八十五章不明白的是您 “你不明白……” “不明白的人是您，您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自己的儿子？” 陆思莞看向她怔忡的表情，心下了然，“您阻止侯爷，无非是不想在他和皇室之间做选择，可是母亲，总会有那么一天，逃是逃不过的。”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两全，我战战兢兢维持了二十多年，不想前功尽弃。” 她心里清楚晋商帝是个什么样的人，可依旧下不了决心，总是觉得再等一等，或许可以等到两全的那天。 “母亲，您想做什么是您的事，可您不能自私的试图左右侯爷，他不是一件可以随意丢弃的物件，更不是您逃避的借口。” 说到这个份上，陆思莞对长公主其实是有怨气的，明明萧昱才应该是她最亲的人，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这样的皇室究竟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 “你不明白，我怀着昱儿的时候就被陛下骗了回来，这么多年他都没有伤害过我们母子，如果昱儿真的插手夺嫡之事，犯了他的忌讳，后果不堪设想，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昱儿着想。” 长公主情绪激动，为什么他们要曲解自己的好意，萧昱是她亲生的儿子，难不成她还会害自己儿子不成？ “您不是，您不过是想掩饰见不得人的私心罢了，如若不然，您现在该做的就是让侯爷尽早脱离陛下的掌控。” 陆思莞冷眼看着长公主激动的面红耳赤，神情淡定的起身，“不过话不投机半句多，今日我也把话放在这了，母亲的要求我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 “你这么做会害了他的你知不知道？” 长公主心急如焚，害怕萧昱继续深入夺嫡的争端，最后受伤的会是他自己。 “或许，可那又怎么样呢？事情没有定论之前，一切皆有可能，母亲，我会永远站在侯爷身后，跟随他，而不是像您这般，企图控制他。” “你现在倒真是越来越想昱儿了。” 长公主看了陆思莞半晌才有这样的感慨，萧昱也总是以教训的口吻跟她说话，好像在他眼里，这个母亲从来都是可有可无的。 “人相处久了，都有相似之处，母亲倒也不必太惊讶，若无其他事，我想回去了。” 这个公主府她现在一刻都不想继续待下去了，就算她说破天了也不可能让长公主回心转意，既然如此她又何必浪费口舌。 “思莞，哪怕是母亲求你，也不能吗？” “不能。” 陆思莞摇头的异常坚定，“您有您的私心，我也有我的，您不心疼自己的儿子，我却要为夫君鸣不平。” …… 陆思莞离开了许久，长公主宇文承瑶依旧坐着出神，脑子里都是陆思莞方才那句话。 您不心疼自己的儿子，我却要为夫君鸣不平。 “长公主，您在想什么？” 荼靡姑姑走进来的时候，长公主还在发呆，像是被某些事情困住一般，那种眼神要多无助有多无助。 “荼靡，你说本宫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第469章 本宫只是觉得累了 第四百八十六章本宫只是觉得累了 “长公主不要想太多，这世上不是所有事都有答案，是非对错不过由心而已。” 她虽然不知道陆思莞和长公主聊了些什么，但只要看两人异常的反应便很清楚，想必两人并没有达成共识的。 长公主轻轻一声叹息，“是啊，你说的对，是非对错本就没有答案，有人说你错了，也有人觉得自是对的。” “长公主，您怎么了？” 她从没有见过这样的长公主，整个人气势全无，猜想是不是被某些事打击到了。 “本宫没事，就是觉得自己真的很自私罢了。” 以为可以劝说陆思莞，让她说服萧昱放弃辅佐秦王夺嫡之事，然而到底还是低估了陆思莞，早知道了不是吗？她对自家儿子的感情，又怎么可能因为寥寥数语，就逼萧昱做不喜欢的事。 “长公主说哪里的话，您怎么会自私呢？您爱戴百姓，对府中下人更是亲如家人，您还是晋商最尊贵的长公主。” 然而荼靡姑姑说的这些都不是长公主期望听到的，“荼靡，你不懂本宫的意思，本宫担惊受怕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才让他放松警惕，可是昱儿，昱儿他怎么能……” 说到这里，长公主的话便停了，但是荼靡姑姑也听懂了她的意思，“长公主指的是金銮殿那位？” “就是他，本宫以为只要安安分分的，他就会放过我的昱儿，可他咄咄逼人致使昱儿反抗，本宫只能干看着却无能为力。” “长公主，或许事情远没有您想象的那么糟。” 荼靡姑姑看着长公主的眼里全是心疼，这么多年陪着长公主在晋商挣扎，只有她最懂长公主的悲哀，也最懂她的无可奈何。 “也或许比我想象的更糟，荼靡，本宫心里有数，只是本宫实在太懦弱了，对他始终狠不下心。” “那是您兄长，是您从小到大最亲最近的人，您心里的苦，奴婢都知道，相信主子他也会理解您的。” “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昱儿已经因为本宫在这里困了二十多年，足够了。” “长公主，您想做什么？” 荼靡姑姑心里一丝不安涌上心头，以前无论发生什么事，长公主都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顾头顾尾。 “没什么，荼靡，本宫只是觉得好累，前所未有的累。” 长公主倚在荼靡姑姑的怀里，仿佛将全身的力气都压在她身上。 “长公主若是觉得太累了，就在奴婢怀里睡一觉，睡醒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荼靡姑姑像是哄小孩一般，一下一下轻轻拍打着长公主的后背哄她入睡，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她便熟睡过去。 而离开公主府的陆思莞，却余怒未消，觉得长公主太过分，无论怎么样也不该牺牲亲生儿子。 “是不是很生气？” 陆思莞一脚刚踏进马车，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不用转头也知道是萧昱，“你跟踪我？” 萧昱不赞同的摇头，“公主府也算是我另一个家，不至于跟踪你。” 第470章 能不能请你也让我知道 第四百八十七章能不能请你也让我知道 陆思莞白眼翻上天，这男人的脸皮已经不止比墙皮还要厚了，“好，你不是跟踪我，那现在我要回侯府了，麻烦您让一让，别杵在那。” “你要回侯府，我跟你一起回去就是了。” 萧昱说着，动作敏捷迅速的上了马车，脸上挂着浅笑，“正好我今日无事，要不然咱们到附近去逛逛？”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萧昱，你莫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亏心事了？” 陆思莞狐疑的眯起眼打量眼前这个男人，真是见了鬼了，明明看起来那么人畜无害的一个人，可只是随意轻勾唇角，却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我怎么敢呢？” 萧昱顺势坐在她身边，“莞莞，今日母亲跟你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要当真。” “你想说什么？” “刚刚你们说话的时候，我在外面。” 萧昱压根不在乎让她知道自己偷听的事，还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看起来就欠揍得很。 “萧昱，有没有人跟你说过，听墙角是极其不道德的事？” 陆思莞忍无可忍，这男人不着调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听自家媳妇和母亲的墙角，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 萧昱一只手搭在陆思莞肩头，头也顺势歪了下来，“不过我倒是第一次知道，你竟然对我那么好，在母亲面前处处维护我。” “那只是你的错觉罢了，不要多想。” 陆思莞嫌弃的甩开萧昱搭在她肩上的手，“还有啊，既然你刚才一直都在外面，为什么不进来，母亲说的那些话，你也都听见了？” 萧昱很诚实的点头，“听见了。” “那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说？” 陆思莞突然对萧昱的脑回路感到好奇，正常人被自家母亲如此对待，即使不生气，也多多少少会有所芥蒂。 可萧昱却比正常人更像正常人，完全没有被长公主的话影响。 “你想让我说什么？” “萧昱，有时候我真怀疑你究竟有没有心。” 这句话说出口后，她心里也不由自主的抽了一下，凭什么所有人都要针对萧昱，哪怕他什么都没做，都觉得他有异心。 “莞莞，这样难道不好吗？不在意就不会伤心，就不会有所期待，不好吗？” 萧昱将头靠在她肩头，声音丝丝入扣，似是藏了千丝万缕，可再继续听却什么都听不出来。 “不好，萧昱，我不喜欢这样的你，你不是傀儡，你有血有肉，被人骂了应该生气反击，受了委屈应该感到难过，就像刚刚，你明明就很伤心母亲说的那些话，为什么不告诉我，难道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值得让你依赖吗？” 陆思莞一动不动，语气平稳有力的控诉着，“萧昱，你说过我是你的妻子，我可以依靠你，可是同样的，你遇到事情能不能也请让我知道，生气难过，受委屈受冷落都告诉我可以吗？” 萧昱轻轻叹息一声，“莞莞，对不起，我只是不想让你跟着一起难过罢了。” “可是两个人难过，总比一个人孤单承受的好，不是吗？” 第471章 莞莞，你真好 第四百八十八章莞莞，你真好 陆思莞的话让萧昱心脏猛地一震，双手将她抱在怀里紧紧圈着，“莞莞，你真好。” “萧昱，我们是一体的，我不希望你伤心难过的时候，我却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我会心疼，我会跟心疼的你知道吗？” 陆思莞被他抱在怀里，泣不成声，她以为萧昱没有心，可现在才知道他是将所有情绪深埋在心底，戴着面具视人。 “我知道，我都知道了，莞莞，真的对不起，我不应该瞒着你的。” 他心疼死了这样的陆思莞，也很庆幸她是自己的，“莞莞，母亲说的那些话，我的确有些伤心，但不至于痛不欲生，何况我早有心理准备，在母亲心里，晋商的一切比我这个儿子要重要的多。” “为什么？” 陆思莞皱眉露出不解，“你是她的亲儿子，做母亲的难道不应该事事以儿子为先，为什么她反倒要因为晋商，几次三番伤害你？” “莞莞，母亲不一样，她从小到大都被灌输皇室思想，她是长公主，责任重大，必须凌驾于任何感情之上，母亲她其实也身不由己。” 萧昱其实很能够理解自己的母亲，只是理解是一回事，面对又是另一回事，哪怕他找了无数个理由替自己母亲辩解，也无法改变，他在母亲眼里，比不上晋商的未来重要。 “不，我还是不能理解，萧昱，这些都只是借口罢了，如果想达到某种目的，总有很多方式方法，可母亲却选了最不能让人接受的，她明知道，辅佐秦王是你摆脱晋商帝唯一的机会，却要我劝说你放弃，我不能接受。” 她的原则不容许她原谅长公主这样的行为，明明就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可长公主依旧一意孤行，这不是无可奈何，是逃避现实。 “莞莞，不必纠结在这件事上，无论母亲用什么办法，都不可能让我改变主意的。” “你不是说，你父皇即将来晋商？他会不会去见母亲，或许母亲见了他会……” 陆思莞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萧昱极其肯定的打断了，“莞莞，别想了，她不会的，父皇和母亲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断绝关系，他们对彼此发过誓，此生不复相见。” “往年你父皇秘密来晋商的时候，从未想过见母亲一面吗？” 陆思莞瞠目结日，明明那么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要因为这些所谓的皇权争斗舍弃最宝贵的东西呢？ “没有，母亲不会见父皇的，而父皇也正因为清楚这一点，所以不想打扰她。” 萧昱的语气稀松平常，听在她耳朵里却是满满的遗憾，“你难道不想让他们见上一面吗？” “见了又能如何？能改变什么？” 萧昱幽幽叹了口气，“莞莞，每个人的选择都不一样，父皇如此，母亲亦是如此，听说当年父皇曾让母亲舍弃一切跟他回西疆，可母亲回应他的却是一纸和离书。” 陆思莞听得一愣一愣的，“原来母亲这么猛啊！？” 第472章 他叫萧淮 第四百八十九章他叫萧淮 “还有更猛的我还没说，父皇一直空置西疆后宫，这点也引起特别多大臣不满。” “不要告诉我，西疆只有你一个皇子，还被困在晋商，一困就是二十多年。” 陆思莞心里觉得不可能，但是看萧昱那副表情，又觉得似乎没什么不可能的。 “这倒不至于，还有一位亲王。” “怎么会是亲王呢？” “他没有继位的想法，是自己要求父皇封他为亲王的，并且远离皇室，从不过问西疆朝政。” 萧昱谈起这位秦王，语气是满满的敬佩之意，“他是父皇还没有遇到母亲之前，跟一位宫女所生的，可惜那名宫女没有等到父皇登基，就因为生亲王的时候难产死了，后来被追封为温善贵妃。” “或许是因为温善贵妃的事，才让他对皇位兴趣缺缺。” 陆思莞大胆猜测，对这位亲王也多了几分兴趣，“你一直称他为亲王，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萧淮，是我的大哥。” “那这次你父皇来晋商，他会跟随吗？” “不一定，父皇从不曾逼他做任何事，哪怕是他公然昭告天下放弃皇位，也没有多言。” 萧昱的解释让陆思莞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晋商帝以及皇室中人那么忌惮他，害怕他回到西疆，因为萧昱一旦回去，那么毫无例外他会成为下一任的西疆帝。 “你父皇还挺开明的。” 陆思莞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公公愈发有兴趣了，“应该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你在担心什么？” “担心你父皇不喜欢我，也担心你们西疆人不接受晋商人做你的妻子。” 陆思莞这样的顾虑不是没有理由的，西疆和晋商从来没有真正和平共处的一天，两国虽有通商，但更多的却是针锋相对，不喜欢她也是情有可原的。 “你不需要担心任何事，只要我喜欢你就够了，其他的一切，都交给我。” 萧昱信誓旦旦，对他而言陆思莞才是最重要的，哪怕真有反对者，他也有他的方法解决。 “萧昱，你不用事事都要求尽善尽美，哪怕你们西疆人不接受我也没有关系，我可以用自己的方式一点一点感化，天长日久下来，总会有让他们接受的时候，你说呢？” 谁的人谁心疼，萧昱从小到大的成长环境已经造就了孤寂冷漠的性子，不想要他再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 “是，你说的对，我的莞莞那么优秀，他们也会跟我一样喜欢你的。” 这种两颗心紧紧依偎的感觉让萧昱体会到前所未有的温暖，也让他觉得心安，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因他的喜而喜，因他的悲而悲。 …… “主子，前面好像是陆家的马车。” 车夫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慌乱，这里距离敬安侯府还有一段距离，却因为陆家的马车突然闯出来而被迫停在路边，“陆丞相正在下马车朝咱们这边过来。” 陆思莞从萧昱怀里探出头，掀开帘子去看，果然见到一身湛蓝袍子的陆明昌，许久未见，他越来越让人倒胃口了。 第473章 当街拦车 第四百九十章当街拦车 “思莞，父亲知道你在里面，我有话跟你说。” 陆明昌的声音在闹市响起，有一瞬间所有人都停止说话，好半天似乎注意到行为的突兀，处于闹市的行人才恢复正常。 “陆相当着整条街的人拦住敬安侯府的马车，想必要说的肯定是大事，你说，我洗耳恭听。” 既然陆明昌堂堂丞相大人都不顾面子了，那她就更不需要有任何的顾虑，压低声音道，“你别出声，他应该不知道你在马车上。” 以为在这闹市陆思莞会因为丢脸让他上马车，没想到竟是直接让他明说，这让陆明昌有些措不及防，应对不能，“陆思莞，我可是你的父亲，难道我们父女一定要这么说话吗？” “陆相如果要以亲情相要挟，那我们之间就没话说了。” 陆思莞声音平淡，激的陆明昌是脸色阴沉，恨不得冲进去把人拉出来，只可惜他认出坐在车头的墨书，知道他是萧昱的人，不敢轻举妄动。 “你就非要让外人看笑话不成？” 陆明昌咬牙切齿，他不明白之前那么百依百顺的女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现在这样六亲不认的呢？ “明明是你拦下我的马车，是你让人看笑话，跟我有什么关系？看来陆相是没什么要紧事了，既然如此……墨书，我们走。” 陆思莞说走就走，一点余地都没留，几乎猜到今日陆明昌这般不依不饶是为了什么事，不过已经跟她没关系了。 敬安侯府的马车走了，看热闹的人见没什么可看的，也随之而散，陆明昌气得直跺脚之余，赶紧上马车吩咐人跟上去。 一路跟到敬安侯府门前，方才选择当街拦住马车也实属无奈之举，因为侯府压根不让他进去。 见侯府的马车一停，陆思莞下了马车便要进去，陆明昌也顾不得许多，当即便道， “陆思莞，你给老子站住，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亲生父亲，你别以为傍上萧昱就可以高枕无忧，别忘了当初他有多么讨厌你，如今也不过是套图新鲜罢了，说不定有一天就会将你无情丢弃。” 陆明昌身为父亲，却这样说亲生女儿，这样的话无论是谁听见都觉得难受，何况萧昱还坐在马车里。 “陆丞相这话从何说起？可否跟本侯解释解释？” 萧昱不紧不慢掀开车帘，从马车上下来，走到陆思莞身边，明晃晃就是在告诉陆明昌，他就是陆思莞的底气。 陆明昌傻眼了，他特意派人查了陆思莞今日出门的行程，并没有人说萧昱也跟着一起，顿时尴尬不已，“敬安侯，你怎么也在？” “瞧陆丞相这话问的，自然是莞莞在哪我就要在哪，否则难免有人会趁我不在，就使劲欺负我的人，你说是？” 萧昱口口声声的显示主权让陆明昌脸上挂不住，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敬安侯说这话我可不爱听了，当初是我请陛下赐婚，你还记不记得那时候你有多厌恶我的这个女儿吗？” 第474章 死人的话能信吗 第四百九十一章死人的话能信吗？ “人都会变的，那时候是我不懂珍惜，早就后悔了，如今正弥补着，陆丞相今日是特意来离间我们夫妇感情的？” 萧昱声音突的冷下来，俊雅的脸上满是寒霜，“莞莞在陆家的时候，你要打要骂我或许没资格管，但她如今已是我萧家妇，本侯绝不容许任何人对她出言不逊，希望陆丞相，自重！” “我不是别人，是她的父亲，你的岳丈，更是你们的长辈，我来侯府做客，你们竟然连门都不让进，难不成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 “要别人以客之礼相待，你得先学会做人，看来陆相今日是特意来找茬的，萧昱，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再多浪费口舌了。” “陆思莞，我问你，鼎隆钱号是怎么回事？你有什么资格把它收回去？还有兴隆和盈隆两大钱号，都是属于陆家的东西。” 陆明昌正义凛然质问陆思莞，仿佛他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陆思莞被他厚颜无耻的嘴脸给气笑了，心里也已经明白过来，这应该都是周瑾的手笔，当年陆明昌是怎么对付方家的，周瑾现在就怎么对他。 “陆相是真欺负我当初年纪小，不知道你这三大钱号是怎么来的吗？你从方家手里抢过来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有一天这些也会被别人抢走？” “你……你是怎么知道！？不，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这些事，三大钱号是陆家的，什么属于方家，一派胡言！” 陆明昌震惊不已，情绪激动之下，声音也随之扬高好几十分贝，引得来来往往的人侧目。 “陆相不承认也就罢了，你我心里都清楚是怎么回事，如今我不过是替方家收回三大钱号而已，你就已经受不了了？” 这只不过是开始，何况周瑾的手段，远没有当年陆明昌所做之万一，她上前两步靠近陆明昌，眉眼弯弯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你当年是怎么伤害母亲，把方家置于死地的，还需要我再帮你回忆一次吗？” “你，怎么会？” 陆明昌左右眼皮跳的厉害，一股难以言说的凉意从后背袭上头顶，“究竟是谁在你面前胡言乱语，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是不是魏雅说的，思莞，魏雅已经死了，死人的话能信吗？” “我为何不信？如若不然，那你告诉我，我母亲是怎么死的？方家又是怎么遭遇灭顶之灾的，如果你能说出个所以然，我就不信她的话。” 陆明昌心虚瞟了一眼人来人往的路边，用只有他和陆思莞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 “大人的事跟你没关系，何况方家的事当年是陛下一手定下的，父亲我身为臣子也无可奈何，要怪就怪你外祖父太贪心，他不过是一介商贾，却偏要越过陛下，成为晋商朝的首富，陛下怎么肯？” “陆相，陛下知不知道你把所有事都推到他头上？如果被他知道了，你会如何？” “废话少说，陆思莞，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肯把三大钱号还回来？” 第475章 注定孤独终老 第四百九十二章注定孤独终老 “陆相那么有能耐，不过是三大钱号罢了，一点小意思。” 陆思莞不以为意，压根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她其实更好奇周瑾究竟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让他如此束手无策，更是冲动的来拦她的马车。 “不然这样，我们各让一步，以后这些钱号得来的银子，我们三七分。” “那依你看，谁七谁三？” “那当然是我七你三，这钱号本来就是陆家的东西，你都已经嫁出去了，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现在已经让步了，你不要太过分。” “狗改不了吃屎！” 陆思莞鄙夷的甩下这么一句话，头也不回的走进去，“墨书，待会拎几桶水出来，把府门前的地洗了，真是晦气。” “是，夫人。” 萧昱在她身后听着，憋笑差点没憋出内伤，此时看一脸阴郁的陆明昌也没那么不顺眼了，“陆丞相，让你见笑了，莞莞她这都是让我给宠出来的。” “没想到堂堂敬安侯，也有被女人制服的一天。” 陆明昌的话里满满的都是讽刺，似乎是想借着这样的话来达到让萧昱厌恶陆思莞的目的，不过很可惜，他是注定要失败的。 “那也好过陆丞相这样，注定要孤独终老，变成孤寡老人的好？” 萧昱满脸得意洋洋，这老头子不安好心，几次三番惹他的莞莞生气，那他也没什么好客气的。 不得不说论毒舌，除了陆思莞，现今还没有人比得过萧昱，陆明昌被他怼的好半天都没有缓过劲来，脸色阴沉沉的，仿佛要把他生吞入腹一般。 “敬安侯别太得意，世事无常，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有劳陆丞相惦记，像你这样的，是肯定要走在我们前头的。” 先是陆思莞，再是萧昱，这一唱一和的，陆明昌即使心里有气也无可奈何，甩着脸离开侯府。 萧昱神清气爽的进来，措不及防被陆思莞扑得差点摔倒在地，“萧昱，你真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了，我怎么不知道你竟然有这么好的口才？” “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以后慢慢告诉你。” 见陆思莞没有被陆明昌的事情影响，萧昱暗暗松了口气，他什么都不怕，就怕陆思莞被她这个无良的父亲伤害。 “我得去一趟南国小筑，周瑾这次触到他的逆鳞，他接下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虽然她是很高兴能让打击到陆明昌的，但却不想因为这件事，让周瑾无辜受害。 “用不着，他又不是小孩子，算计了人难道会傻傻的等着别人反击吗？” 反正说什么他都不愿意陆思莞跟周瑾走的太近，总觉得那个人不安好心。 陆思莞哭笑不得，伸手掐了一把他的脸，“你难不成连这种醋都要吃？” “有何不可？” 萧昱还有些骄傲，“莞莞，你最近经常跟他呆在一块，我很不开心。” “你可别，让他对付陆明昌这事可是经过你同意的，你这一不开心，搞得好像我对不起你一样。” 第476章 白跑一趟 第四百九十三章白跑一趟 没想到萧昱还真就煞有其事点头道，“你知道就好。” 陆思莞都快被他这么不要脸的话给气笑了，伸手推了他一把，“别闹了，正事要紧。” “那我陪你一起去就是了。” “随你。” 陆思莞白了他一眼，其实心里也明白萧昱并不是真觉得她和周瑾有什么，而是因为陆明昌心里不踏实，不过她没说破，默认他的这种担心。 南国小筑。 面对一起出现的夫妇俩，周瑾眼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正常，“什么事值得你们大驾光临？” “周瑾，你是不是设计将陆家在金都城的那三个钱号弄到手？” “这么快你就得到消息了？” 周瑾俊逸的脸上多了一抹笑容，“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什么我这么快得到消息？是陆相他找上门来了，大吵大闹让我把钱号还回去，也真够可以的，本事没有，撒泼打滚倒是纯熟得很。” 听着陆思莞满是鄙夷的语气，周瑾丝毫不以为她对陆明昌的态度。 “所以你现在来找我是？” “没什么，就是想提醒你，别看陆相这种耍无赖的性子，真惹急了他，不是什么善茬。” “萧夫人，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 周瑾啼笑皆非看着她一脸云里雾里的表情，“这件事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出面，你那个奇葩父亲是查不到我这里的，相反的，你不是说他找你麻烦吗？该小心的人应该是你才对。” 陆思莞这才有些反应过来，恼怒的瞪了一眼萧昱，“你刚才怎么不提醒我，害我白跑一趟。” 被误会的萧昱表示自己很无辜，“我已经提醒过你了，是你非要过来多此一举的，现在除了我们，谁知道这人藏在侯府，别提有多安全。” “萧侯爷的意思是，我贪生怕死？” 周瑾似笑非笑看着对陆思莞讨好笑着的萧昱，这副嘴脸也不知道被外面的人看见，会作何感想？ 萧昱大方承认，“哎，我还就是这个意思。” “萧侯爷真是好眼光，我还就是这样的人。” “行了你们两个，年纪一大把，还跟这斗哪门子的嘴，很好玩吗？” 陆思莞忍不住捂脸，听着她都觉得丢脸，“既然你很安全，那就算我多事，先走了。” “对了，那个人，你动手之前能不能带来给我见上一面？” 周瑾叫住往外走的两个人，“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但还是希望你能答应。” “可以，等我消息。” 从南国小筑出来，萧昱便迫不及待问她，“杀什么人？怎么都没听你说过？” “怀王身边的幕僚，一个见陆久年的人，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陆思莞有些鄙视萧昱这副装模作样的德性，“我身边有什么人，要做什么事，你一向都是一清二楚的。” “莞莞，别这么说，在你婢女面前多少给我些面子。” 萧昱深表汗颜，这丫头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他再厚的脸皮也遭不住。 “你还需要面子？我以为你铜墙铁壁，五毒不侵的。” 第477章 为什么当着我的面 第四百九十四章为什么当着我的面？ “这个陆久年生性奸诈，对付他之前必须准备周全才行，这事交给我，你不适合。” 这才是萧昱方才纠缠的目的，对付怀王的事他不希望陆思莞参与，尤其是这个陆久年，就更加要谨慎小心才行。 “别扯这些有的没的，这事是周瑾拜托我做的，他又没拜托你。” “上次林钦的事，不记得教训了？” 诗雅潜入统领府，差点让林钦抓住，这是让陆思莞自责不已，好几天才缓过来，到现在也没能揪住他的软肋。 “那是个例，怀王府哪有统领府那么不好闯，交给你也不是不行，不许瞒着我。” 萧昱一说这事陆思莞便认怂了，交给他总好过让怀王府的人察觉好。 “自然不会，你抽空去一趟皎月楼，棋雅那边应该有统领府的消息了。” “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陆思莞狠掐了一下他的胳膊，“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不一样，事情是你开的头，就必须由你结束，你控制林钦，也可以变相让他欠你一个人情。” “什么意思？我听你说的怎么感觉那么复杂？” “自己去问。” 萧昱俯身在她唇瓣落下一吻，又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尖，“不能什么事都问我。” 萧昱说完便转身离开了，脸上的笑意在转身的一瞬间骤然收敛，“夫人的话都听见了？” 这速度不亚于变脸大师，看得笔书是一愣一愣的，反应过来后忙应声道， “属下听见了。” “那就去办，陆久年在在怀王身边，迟早是个祸患。” “是。” …… 皎月楼。 前几天才在这跟楚萱儿闹了场好戏，今日一进皎月楼就被好几道视线跟随，陆思莞瞬间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她就说不要过来的。 “夫人，领主已等候您多时了。” 楼里的伙计不动声色凑过来，先是快速压低声音说了一句，紧接着高声道，“夫人，您前两天在这里订的那支凤舞钗已经到了，小的带您去瞧瞧？” 陆思莞心领神会，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那就去瞧瞧，若是做工不精致，我是随时都要退货的。” “夫人放心，我们断不会自砸招牌。” 在楼里伙计的带领下，陆思莞见到了棋雅，并且那天配合楚萱儿的伙计也赫然躺在地上，看模样已是奄奄一息了， “棋雅见过夫人。” 陆思莞捻起帕子略显不悦道，“这是做什么？” 棋雅似乎没察觉到陆思莞的变化，淡淡道，“他违背皎月楼的规矩，这是应得的惩罚。” “我是问，为什么要当着我的面？而且这么多天了，你们办事效率这么低的吗？” “属下是故意给夫人看的。” 陆思莞瞟了一眼，地上的人被折磨的浑身是血，看起来只剩最后一口气强撑着，“给我看什么？” “若不是他违背楼中规矩，夫人那日不至于受如此委屈，他该死！” “行了，事情已过，赶紧处理掉。” 她并没有多大的感触，这个人要说大错也没有，不过是利益熏心罢了，只是规矩就是规矩，即使不是因为她，棋雅也不会留下这么个人。 第478章 打断你的狗腿 第四百九十五章打断你的狗腿 棋雅默声点头，将陆思莞请到隔壁厢房去，“夫人勿怪，我们从前没有相处过，属下暂时摸不透您是什么性子。” “没关系。” 陆思莞也知道棋雅的用意，无论是她还是萧昱手底下的人，都在磨合期，棋雅他们摸不着她的心思，她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做事风格，所以这么做其实也是一桩好事。 “您上次让属下查的林钦，有眉目了。” 棋雅见陆思莞似乎是真的不计较，也不继续矫情，缓缓将自己查到的东西道出来，“他有个弟弟，听说是小时候发高烧烧坏了脑子。” “他弟弟在哪？” “目前还没查到，被林钦秘密藏起来，连他的心腹手下都没见过这个弟弟。” “继续查。” “属下明白，不过让人觉得奇怪的是，这么多年，林钦除了办差事，也没有私自离开金都城的时候，就更别说因为私事去见什么人。” “的确让人觉得奇怪。” 若这个弟弟真的是林钦最重要的人，那么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查不到，除非……他藏在一个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地方。 “夫人，您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棋雅打断陆思莞的思绪，经过那日她与楚家小姐的争执，棋雅对陆思莞有了不一样的看法，可以在那么短时间内反应过来，并且就想到该怎么给楚家小姐下套，这个夫人不简单。 “上次我安排诗雅去探一探统领府，她跟我说林钦院子里有个房间，从来不让人靠近，等她要靠近的时候已经被林钦发现了。” 虽然不能确定林钦是不是将他弟弟藏在那里，但起码能确定那个房间一定有古怪。 “这事交给我，我来办。” “行，不过万事小心，林钦毕竟是禁军统领，武功深不可测，要对付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陆思莞的话，让棋雅感触之余，多了几分不以为然，“夫人大可以放心，再深不可测也总有疏忽的时候。” “你有办法不引起林钦怀疑进去他的统领府？据我所知，上次诗雅潜入统领府被发现后，他府上就多了一倍不止的守卫。” 陆思莞觉得棋雅有些自信过头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夫人您就放心，棋雅打包票的事，是没有做不成的。” 琴雅不知何时出现在房中，悄无声息在陆思莞身后说话，差点没把她吓得蹦起来，好不容易恢复冷静，对琴雅也就没什么好脸色，“你们兄弟俩看起来倒是很不一样啊。” “夫人，您觉得我们哪里长得不一样？” 琴雅满眼期待看着陆思莞，他这么多年都被棋雅压过一头，所有人都觉得棋雅更加优秀。 “他比你靠谱，起码不会像鬼一样，走路无声无息，故意吓人。” 陆思莞十分不给面子的吐槽，“下次再这样，让乐雅打断你的狗腿。” 琴雅一脑门汗，“是，属下知错了。” “夫人，还有一件事，主子上次让我给您准备几样趁手的防身武器，已经准备好了，您要不要看看？” 第479章 我怎么舍得辜负 第四百九十六章我怎么舍得辜负？ “什么时候准备的？我怎么不知道。” 棋雅笑了笑，“有些日子了，属下猜测，主子应该是想给您一个惊喜。” “给我看看。” 陆思莞心里满是复杂情绪，萧昱把什么都考虑到了，明明她身边已经有那么高手保护着，还是不放心吗？ 棋雅依言从旁边的木柜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锦匣，打开来看是一匣子的首饰，样样精美无比，让人移不开眼。 “这钗子有什么作用？” 陆思莞没想到这里面还真有一支凤舞钗，方才那个伙计也不算说谎。 “这钗子中间是空心的，属下往里面放了琴雅调配的毒液，必要时扎进敌人肉里，眨眼间便可让其毒发身亡。” “那这是什么？” 陆思莞拿起一个镶金翡翠戒指，脸上藏不住的好奇，这些东西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都是难得一见的宝贝，而她轻轻松松就拥有一匣子。 “您按一下旁边的小圆点看看。” 陆思莞照他的指使轻按了一下，毒烟瞬间从里面飘出来，不过琴雅早有准备，将与之相克的烟雾释放出来对冲了。 “这些该不会都是做给我的？” 陆思莞忍不住瞪大眼睛，这也太夸张了，说句不好听的，她现在就是端着这一匣子暗器闯入宫恐怕也没人拦得住她。 “您猜的没错，这还只是一部分，剩下的还在制作当中。” 棋雅示意陆思莞身后的雪参拿过去，见陆思莞似乎有些不高兴，于是道，“主子准备这些，只是不希望您有任何危险，还请夫人不要误解他的好意。” 怎么可能误解，陆思莞红了眼眶，如此良苦用心，把她像宝贝一样捧着护着，萧昱啊萧昱，你做这些事，让我该怎么对你才好？ 原本以为他们之间的爱应该是对等的，可是现在看来，萧昱对她的爱明显要比她对萧昱的多得多。 “你放心，他那么用心，我又怎么舍得辜负？” 陆思莞吸了吸鼻子，强忍呼之欲出的泪意，“查到林钦那个弟弟的下落，再告诉我。” “属下尽快。” 看着陆思莞离开的背影，琴雅忍不住开口，“喂，棋雅，你说是夫人爱主子多一点，还是主子爱夫人多一点？” 棋雅懒得回答他这么无聊的话题，“你要不然自己去问夫人，问主子也行。” “我好奇嘛。” 琴雅撇撇嘴，不过也习惯了自家哥哥的毒舌，“难怪你上次让我做那么多暗器，原来都是给夫人准备的。” “不然呢？你觉得我需要……” 棋雅话还没说完，楼里的伙计就火急火燎闯进来，“领主大人，不好了，夫人她被人抓走了。” “怎么回事？乐雅不是跟着吗？” “是跟着，可是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那伙计脸色煞白，估计是吓得不轻，“乐雅已经追上去了。” “哪个不要命的，竟然敢在皎月楼门口动手！？” 琴雅神情阴郁，“若是被我找到，非让她生不如死。” “应该是那个楚家小姐做的。” 第480章 加把柴，添把火 第四百九十七章加把柴，添把火 “不是，我说人都被抓走了，你怎么还那么淡定，夫人若是少一根头发，主子还不得把我们都灭了？” 琴雅就是个暴脾气的，当即就炸了，再看棋雅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怒火“噌噌”往上冒。 棋雅笑得神秘，“这件事咱们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必要时给夫人添把柴，加把火就是了。” “你什么意思？能不能说人话？” “方才夫人被抓走的时候，她身边的婢女什么反应？” 棋雅转头问向跑来禀报的伙计，“或者你直接把那丫头带过来，我有话要问她。” “有话不能等找到夫人再问？非得要在这个时候吗？” 琴雅满脸不悦，觉得棋雅实在不可理喻，“事情总有个轻重缓急。” 然而棋雅的话在皎月楼就是绝对威权，没有人敢反驳，没过多久雪参就被带到棋雅面前。 “雪参姑娘，说说，刚才是怎么回事？” 陆思莞被人抓走，她的婢女却显得不慌不忙，仅凭这一点，琴雅便反应过来不同寻常，“等等，该不会是夫人早就知道有人要对她动手了？” “看来你还没有笨到无药可救。” 雪参方才在皎月楼门口戏还是演挺好的，不过在自己人面前，就没有继续演的必要了，“我们从侯府来皎月楼的路上，乐雅便发现有人跟踪了，再加上之前墨书提醒过夫人，说被废的秦王妃跟楚家小姐联手要对付夫人，夫人索性将计就计，故意当街被抓走。” “那然后呢？夫人的布局可会有危险？我们需不需要做点什么？” 雪参摇摇头，“夫人让我等，一个时辰后你们就可以去救她了。” “可我们哪知道夫人的下落……对了，乐雅肯定会留下信息的。” 琴雅自言自语，说完后还兴奋的一拍大腿，“那我们就等会。” 棋雅对这个弟弟实在无语，“既然你都猜到了，那这事交给你来做。” “没问题，保证把夫人平安无事送回来。” …… 这边陆思莞被人抓到一处寂静的院落里关了起来，抓她来的人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夫人，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乐雅神出鬼没的出现在陆思莞身后，一路上她都跟着，就怕有人对夫人不测。 “别着急，你先藏好，看看她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陆思莞安抚着乐雅，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一点耐心都没有。 “砰”的一声巨响，本就破烂不堪的门被人用力踹开，陆思莞脸上的黑布罩也随即被扯下来，映入眼帘的便是楚萱儿得意洋洋的脸以及她身后站着面无表情的陆芳菲。 “怎么样，很意外？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我？” 楚萱儿瞪着小眼态度嚣张，这几日她无时无刻不想教训陆思莞，这个女人让她在皎月楼丢尽脸面。 “是啊，特别意外。” 陆思莞神色平常，完全没有被眼前的场景吓到，反而目光直视她身后的陆芳菲，“我的好妹妹，好久不见，还是一如既往的狗改不了吃屎啊。” 第481章 干脆撕烂好了 第四百九十八章干脆撕烂好了 陆芳菲脸上闪过一丝愤恨，但很快恢复正常，“陆思莞，你就别嘴硬了，得罪萱儿是没有好下场的，不过如果你肯道歉，或许我会让她饶你不死。” “菲儿，她都把你害成这样了，你怎么还想着放过她？这种白眼狼，就应该狠下心来杀之后快。” 楚萱儿转头恨铁不成钢的对陆芳菲说教，原本楚萱儿是看不上这个已经被毁容又是已废秦王妃的陆芳菲的。 无奈架不住陆芳菲特别会卖惨，不仅把自己如何被陆思莞陷害的遭遇说的凄惨无比，楚萱儿本来就对陆思莞心怀怨恨，一听这个还得了，对陆思莞也更加的厌恶了。 “可她是我姐姐，我能有什么办法，无论她要做什么，我都只能是受着。” 陆芳菲带着纱罩，只露出凝满泪珠的眼睛楚楚可怜的望着楚萱儿，“萱儿，我之所以帮你，不是为了要伤害她，只不过不想她一错再错。” “啧……” 她实在听不下去了，越说越离谱，这陆芳菲怎么不去写话本子，保准大卖，“我能不能问问，我做错什么了？” “你这个女人真是不知廉耻，还敢质问菲儿，要不是你厚颜无耻以死相逼要嫁给敬安侯，他和菲儿真心相爱怎会被迫分开，你既然已经得到敬安侯，还不知足，竟然心狠手辣毁了菲儿的容貌，陆思莞，你就是个毒妇。” 楚萱儿完全被陆芳菲哄住了，她说什么都是对的，哪怕是这种丝毫站不住脚的说辞都深信无疑。 “原来你就是这么告诉她的？” 陆思莞听得眉开眼笑，视线紧盯着楚萱儿身后心虚无比的陆芳菲，“楚小姐，我没想到你在高门大户长大，心思却如此单纯，让人难以置信。”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萧昱真喜欢她，为什么她现在都已经是被废之身，还是没有一点表示？还有啊，你有没有问过她究竟做了什么事，我才会毁她容貌？我就算是狠毒，也该有个名头，你说呢？” 楚萱儿笨是笨了点，但还不至于是个傻的，稍微被陆思莞这么一提点就觉察出不对劲的地方，“菲儿，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是骗我的？” “怎……怎么可能？萱儿，陆思莞一向能说会道，那日在皎月楼，你不就因为被她的话给绕进去才出那么大的丑，她根本没安好心，你别相信她。” 陆芳菲心里有些没底，毕竟她对楚萱儿了解的并不多，只不过刚好能利用罢了。 提到皎月楼，楚萱儿的愤怒便再也抑制不住，顾不上陆芳菲有没有骗她，大步走上前就要对陆思莞动手，“既然你这张嘴那么会说，我干脆撕烂好了。” 陆思莞双手被绑着，可双脚还是灵活的，恰好身后有根柱子让她能有个缓冲，挡住楚萱儿过激的行为，“你可想清楚了，要是动了我，就算你父亲和楚嫔娘娘再能耐，你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陆思莞说这话，有故意的成分，她就是要激怒楚萱儿，把事情闹得越难收拾越好。 第482章 作的一手好死 第四百九十九章作的一手好死 “萱儿，你别听她的话，我父亲压根就不在乎她这个女儿，侯爷就更别说了，金都城人人都知道他讨厌陆思莞。” 陆芳菲在后面煽风点火，恨不得直接让楚萱儿把陆思莞给杀了。 “陆芳菲，做人还是不要太无耻的好，从前或许咱们还有点血缘，但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陆家人吗？” 陆思莞边躲边用言语挑衅陆芳菲，“你都已经是陆家的弃子了，否则怎么会被秦王抛弃以后，还死乞白赖住在王府，分明是无处可去。” “陆思莞，你胡说，王爷是喜欢我的，若不是你从中作梗，他怎会休我！” “是吗？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过去这么久了，你却还是废王妃？” 陆芳菲被她的话刺激的彻底失去理智，冲着门外大喊，“来人，来人呐，给本小姐把她的衣服扒了，我看她还怎么嚣张。” 她就是要侮辱陆思莞，要让她也试一试被人极尽羞辱的滋味，不是被萧昱捧在手心里，身子若不清白了，看萧昱还要不要她！ 很快外面便跑进来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小姐，我们来了。” “萱儿，这是我专门为陆思莞准备的男人，别脏了你的手。” 陆芳菲也顾不得这么做会不会引起楚萱儿的怀疑，反正她现在活在这世上也没什么意思，能拉陆思莞陪葬再好不过。 楚萱儿被她的心狠手辣震惊到了，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对她的安排表示认可，“做得好，让你的人干脆点，敬安侯夫人细皮嫩肉的，可别受太多苦。” “萱儿放心，他们都是专业的，保证把我姐姐伺候的舒舒服服。” 陆芳菲看向陆思莞的眼神满是阴毒，她毁了自己，终于也要得到报应了。 “你们几个，赶紧的，事成之后，本小姐有重赏。” “是！” 陆思莞由始至终平静的看着陆芳菲安排这一切，甚至就站在原地不躲不闪，一字一句道，“陆芳菲，你真是作的一手好死。” “死到临头还嘴硬！” 陆芳菲气急败坏冲那几个人吼，“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过去，要我请你们……啊！”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弄懵了，小腿不知被什么击中，腿一软跪在地上，连带那几个接受她命令的人也倒在地上呻吟，疼得起不来。 “是谁在装神弄鬼，滚出来！” 楚萱儿吓归吓，但还是有几分清醒的，回想起陆思莞始终冷静自持的态度，转头望向她，“是你？” “没错，是我。” 陆思莞大大方方承认了，“我刚刚不是已经提醒过了，不要作死，可你们偏偏不听啊，我有什么办法。” “那不如把你的人叫出来，也让本小姐见见。” 楚萱儿双手叉腰，拼命装出一副不露怯的样子，“从一开始，你就是故意被我的人抓住的？” “楚小姐还不算笨，的确是这样，不过我也没有料到，你真的会那么好骗，三言两语就被陆芳菲利用来对付我。” 第483章 子不教父之过 第五百章子不教父之过 “陆芳菲，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楚萱儿冲过去，双手揪着陆芳菲的衣领，用力到仿佛要把她的衣裙撕破了，“你真的利用了我？” 陆芳菲神色慌张，到了现在她觉得楚萱儿应该是不会再相信她的话了。 楚萱儿的问题其实很蠢，但也就是这种直截了当的问话才更让陆芳菲感到心虚。 陆思莞干脆在捡了张板凳坐下来，大有要跟她们唠唠嗑的意思，“我和楚小姐往严重了说就是在皎月楼发生点口角，你就算讨厌我，也没有必要真的置我于死地？” 楚萱儿脸色有些难堪，心事被说中难免没脸，“我确实没打算要你的命，但你实在太讨厌了，不给你点教训难消我心头之恨。” “可我跟陆芳菲不一样，我们有深仇大恨，彼此之间注定是不死不休的，所以她利用你对付我，提前安排了这么些人，哪怕东窗事发，她也可以逃过一劫，因为没有人会相信已经一无所有的她还有能耐计划这么一出。” “陆思莞，你信口雌黄冤枉我，根本就不是你说的那样，我没有。” 陆芳菲极力否认，想去捂住陆思莞的嘴让她别说了，可腿窝处依旧无力，连站都站不起来，“明明是你毁了我，我向你报复有错吗？” “你用魏雅曾经失败的技俩故技重施，确实蠢了些，不过事到如今我懒得多说，楚小姐若还是选择相信她的话，我也没办法，小丫头，去看看他们来了没有？” 陆思莞一声呼唤，楚萱儿她们来不及看清楚人长什么样，只看见那是个极其灵活的身影。 “她都已经被你的人弄成这样子了，你还想做什么？” 楚萱儿看了眼地上狼狈不堪的陆芳菲，因为纱罩被人划破，露出那张坑坑洼洼的脸，只一眼便让人汗毛直悚。 “我不想怎么样，只是你们既然做了，总该为自己的行为买单，尤其是她。” “你想怎么办？” 楚萱儿并不害怕陆思莞会对她怎么样，她是楚家人，若真是出事了，楚家人是不会放过她的。 陆思莞双手托腮一眨不眨看着门口，等着他们的出现，“一会等人来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夫人，来了。” 乐雅急哄哄跑进来，悄无声息站在陆思莞身后，若不刻意寻找，她是能做到影子一般，在陆思莞身边如影随形不被发现的。 “你这个逆女，为父跟你说了多少次，让你安分守己，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呢？” 楚大人捶胸顿足，恨楚萱儿的不争气，也担心这件事会影响楚家的前途。 楚萱儿不敢相信陆思莞竟然把她父亲给找来了，“陆思莞，你把我父亲找过来做什么？” “子不教父之过，相信楚大人应该会以此事得到教训的。” 陆思莞缓缓起身，看向肃着脸的楚大人，“今日之事，楚大人或许应该给我家侯爷一个交代，您觉得呢？” “萧夫人，这事确实是小女做的不对，不过还请看在老夫的份上，饶过她这一回。” 第484章 倚老卖老 第五百零一章倚老卖老 楚大人倚老卖老，认定了陆思莞会给他个面子，将此事大事化小，但他却是低估了陆思莞，“楚大人凭什么以为，我会因为你不计较这件事？” “萧夫人这是何意？老夫没听明白。” 他也是官场混迹多年的老油条，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陆思莞压根不理会他难看的脸色，只是挑眉问道，“楚大人明白的，这件事即使我不说，侯爷也一样会知道，难不成你以为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是你让人把我引来的？” 楚大人终于回过神来，转头看了眼外面，空荡荡的院子此刻围满了人，“萧夫人，你这是要做什么？” “令千金既然敢做，就得承担后果，还望楚大人清楚，这件事是不可能善了的。” 陆思莞拍了拍手，墨书便从外面进来，“夫人，请您吩咐。” “楚大人似乎还拎不清状况，你来给他解释解释，楚小姐的行为有什么严重后果？” 墨书瞟了眼神情阴沉的楚大人，“楚小姐让人当街掳走侯爵夫人，按晋商律法应当流放。” “不，不关我的事，从头到尾都是陆芳菲怂恿我干的，我没有想伤害你的，真的。” 楚萱儿知道把罪名都推到陆芳菲一个人身上，还算机灵，只是这种时候也弥补不了多少。 “对，我的女儿不会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萧夫人，冤有头，债有主，你还是要找真正的主谋算账才是。” 楚大人心里松了口气，幸好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小女只是无辜受害，如果你想彻查，老夫可以给你一些帮助。” “不是，不是的，萱儿你怎么能这么做，明明是你说要给陆思莞一个教训我才帮你的，你不能因为现在出事了就找个替罪羔羊啊！” 陆芳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以为算计到了人，没想到自己才是被人牺牲的那一个。 “你闭嘴，陆芳菲，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告诉我，说知道怎么对付陆思莞，我怎么会傻傻的做出这种事？都是你让我做的。” “你胡说，我没有，她是我姐姐，我怎么可能置她于死地？” 陆芳菲趴在地上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可是这种时候，也没有人会傻到对她起了恻隐之心。 “姐姐？你都不是陆家人，她是你哪门子的姐姐？” 楚萱儿一脸不屑，后悔自己没能早些看清陆芳菲的嘴脸，“还有，我跟她也不过是有口角之争，算不上深仇大恨，倒是你，你因为嫉妒她羡慕她，生出歹毒之心再正常不过。” 陆思莞站在一旁看着她们狗咬狗，这个楚萱儿遇到危机的时候，口齿不是一般的伶俐，倒是小看她了。 “萧夫人，你看，这件事应该是废秦王妃惹出来的，跟我们楚家没多大干系。” 楚大人甩锅能力一流，见楚萱儿说的差不多了，便出声撇清关系。 陆思莞轻飘飘看了他一眼，“楚大人撇的真干净，这件事只能说是楚小姐和陆芳菲联手，而不是跟你楚家没关系。” 第485章 你别装了 第五百零二章你别装了 “这么说，萧夫人是不愿意给这个面子了？” 楚大人当即变了脸色，这个陆思莞真不知好歹，那就别怪他也翻脸不认人了。 “现在受到伤害的是我，我为什么非要给面子？楚大人难道不觉得这话很可笑吗？” 她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这年头做错事的人反倒变成大爷了，如此强词夺理的人真是少见。 “可是萧夫人也别忘了，你背后无非就是萧侯爷，可我楚家有楚嫔娘娘和怀王，就算这件事你要追究到底，最后难堪的也绝不会是萱儿。” 楚大人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秦王宇文霖的声音，沉稳而透着几分威严， “楚大人这话，不知道敢不敢让父皇听见啊？不如让本王把你们一起送入宫里，请父皇分说分说。” 这是楚大人没有想到的，本以为可以威胁陆思莞让她息事宁人，可现在连秦王都来了，要善了只怕是不可能的。 “老夫见过殿下，敬安侯……你们怎么来了？” “楚大人不必多礼，反正你也没把本侯放在眼里，我的人都被欺负到这个份上，要是再不来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萧昱伸手把陆思莞揽入怀里，仔仔细细将她打量个遍才肯罢休，“有没有受伤？” “放心，我没事。” 知道萧昱紧张，所以做这个局的时候提前派人通知了他。 “敬安侯说笑了，夫人冰雪聪明，怎么会被人欺负？” 楚大人这言外之意很明显了，陆思莞这样的人怎么会被人欺负，她欺负别人还差不多。 “楚大人，本王听说，令千金竟然敢让人当街掳走敬安侯夫人，有没有这回事啊？” 宇文霖目光在陆思莞脸上停留了一瞬，又一脸正经的问起话来，全程没有看陆芳菲一眼。 楚大人见到宇文霖还是有些犯怵的，毕竟眼前这个秦王已经不容小觑了，“殿下，一切都是误会，老夫正跟萧夫人解释，你们就来了。” “嫂嫂，楚大人说是误会，你说呢？” 宇文霖没有听楚大人的一面之词，而是转头询问起陆思莞。 “我不知道算不算误会，反正我去完皎月楼正要回侯府就被人掳到这里来了。” 陆思莞缩在萧昱怀里，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侯爷，我刚才好害怕……” 哼，演戏谁不会？刚才只不过是想让你们得瑟得瑟罢了。 楚萱儿都看傻眼了，明明刚才还嚣张得不行，这个女人还真是会装模作样，“陆思莞，你别装了，刚刚怼我的时候不是挺能耐的吗？现在扮什么柔弱？” “萱儿，不得无礼。” 楚大人一个头两个大，自家女儿真是一个字都夸不得。 “楚大人，你也听见了，令千金到现在都不觉得自己有错，你却还想着要让我不计较此事，可能吗？” 陆思莞瞪着水汪汪的眸子，仿佛马上要掉下泪来，“侯爷，楚小姐的话你也听见了，如果我真的当此事没发生过，日后敬安侯府颜面何存？” “嫂嫂说的没错，楚大人，一切来龙去脉本王都听说了，这件事就算敬安侯府不追究，秦王府也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第486章 乱棍打死 第五百零三章乱棍打死 “殿下在教训别人之前，是不是也应当了解清楚？这件事可也关系着秦王府，难道您从进门到现在，都没看到这位被废的秦王妃吗？” 楚大人如同看笑话一般看向地上的陆芳菲，只是那眼神冷得像冰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殿下，殿下这件事我是冤枉的，您要相信我，我真的是被冤枉的。” 陆芳菲快被自己心里嫉妒的火焰烧成灰烬了，为什么曾经那么宠爱自己的秦王，现在口口声声都在维护陆思莞那个贱人，凭什么！？ “别碰本王，我嫌脏！” 宇文霖抬脚狠狠将抓着他衣袍下摆不放的陆芳菲踹开，眼里是深不可测的厌恶，“楚大人，陆芳菲早已不是秦王府的人，她做的事跟秦王府也没有关系。” “殿下的意思是，就算她因此失去性命也无所谓吗？” “你随意！” 宇文霖何尝不知道这个楚大人不安好心，不过若是能解决陆芳菲这个麻烦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陆芳菲一听宇文霖的语气就明白过来，他这是要借刀杀人，如果连宇文霖都不管她，那她就真的是死路一条了。 “不可以，殿下，再怎么说我也曾经是您的女人，难道您真的忍心看我被人肆意伤害侮辱吗？” 陆芳菲恐慌不已，她害怕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唯一能做的就是抱紧宇文霖这个大腿，“殿下，我求求您了，不要不管我，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 “陆芳菲，本王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珍惜！” “我没有，我没有不珍惜，殿下！” 陆芳菲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从前那个端庄高贵的秦王妃，如今却连个婢女都不如。 “你若是珍惜就不会有这次的事，嫂嫂若有个三长两短，本王如何向兄长交代？这次不会再对你仁慈了。” 宇文霖俯身捏住陆芳菲的双颊，看着她咬牙切齿的，别提有多恨，“浮生，把陆芳菲带下去，乱棍打死！” “不，您不能这样对我！殿下……宇文霖！！！” 陆芳菲毫无反抗之力被宇文霖的人拖了下去，行刑的地方就在院外，一声接着一声的惨叫不断传入屋里众人的耳朵里，气氛一下子凝固到冰点。 “爹爹，我害怕……” 楚萱儿紧紧抓着楚大人的胳膊，陆芳菲的惨叫声让她恐惧到极点，直到这时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做的这件事有多么冒险。 “殿下，既然这幕后主使都已经被您给处置了，不如此事就这么解决了？” 楚大人勉强露出一个笑脸，他自己也清楚这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但谁让楚萱儿是楚家最小的女儿，从小到大没受过一点苦，他舍不得看到让这个女儿受伤害。 “楚大人真有意思，这件事你可拜托不着本王，受害者是敬安侯夫人，再怎么说，最基本的赔礼道歉也应该有？” 楚大人只沉吟片刻，便马上赔着笑脸道，“您说的是，确实应该向萧夫人道歉。” “对不起，我做错了。” 第487章 体面死的资格都没有 第五百零四章体面死的资格都没有 “这个道歉，我不能接受！” 陆思莞还没开口，萧昱先说话，“这次是莞莞运气好，谁知道令千金会做出什么举动伤害她？是不是每次都要原谅？” “萧侯爷，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这么咄咄逼人，难道真要与楚家为敌吗？” 楚大人眼神阴冷，他顾忌的是宇文霖而不是萧昱，但是如果萧昱执意要追究此事，那他也不介意动用一些非常手段。 “楚大人这话算是威胁吗？” 萧昱神色平淡，凉凉望向楚大人，“不过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最不怕的就是威胁。” “是啊，兄长说的没错，做错事的是楚家小姐，接不接受道歉是兄长他们的事，断没有逼着人道歉的理。” 宇文霖的话也就相当于是变相支持萧昱，不打算轻易放过楚萱儿。 “莞莞方才受了些惊吓，我要把人带回去好生安抚，告辞了。” 说完也不等他们有反应，萧昱便搂着陆思莞离开，宇文霖也紧跟在后面走了。 “父亲，如果敬安侯执意要闹起来，咱们也不怕他……啊！” 楚萱儿话说到一半，被楚大人狠狠扇了一巴掌，“你给我闭嘴，这件事要不是因为你，能闹成现在这样吗？” “可如果不是因为陆思莞她太嚣张，我至于想对付她吗？现在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也不是我想的，父亲与其打我，不如想想怎么保住楚家的声誉。” 楚萱儿捂着脸哭哭啼啼的跑了，只是刚跑到院子里，就被陆芳菲的尸体吓到腿软，“啊！” “小姐，您没事？” 跟着楚大人一块来的下人连忙去扶她，“您还是别看了，免得晚上做噩梦。” “这……这是陆芳菲的尸体吗？” 楚萱儿伸手用手指颤巍巍指着院中间躺着的浑身是血的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秦王殿下下令将她乱棍打死，就是这样的下场。” 楚萱儿没见过，但下人是见过的，乱棍打死的意思很简单，就是直接用棍棒将人打到没气，然后随便找个乱葬岗丢之弃之。 “那尸体为什么不处理？” 楚萱儿整个人都在发抖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如此不堪的尸体，血肉模糊，浑身没有一处是好的地方，“好歹……好歹她也是曾经的秦王妃，就被这么对待吗？” “秦王殿下没有吩咐，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下人面露难色，说句不好听的，这又关他们什么事呢？ “你们去，找个地方把她安葬了。” 楚萱儿神情恍惚的站了起来，她现在才知道自己究竟错的多离谱，如果今日没有楚家做她的后盾，那么她的下场说不定就和陆芳菲一样，落得现在这般，连体面死去的资格都没有。 “随便找个荒郊野岭的，把尸体扔了就是。” 楚大人从屋里走出来，见楚萱儿被吓个半死又觉得于心不忍。 楚萱儿觉得自己的父亲实在过于冷血，“父亲，好歹这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难道我连让人葬了她的资格都没有吗？” 第488章 越严重越好 第五百零五章越严重越好 “没有，她这是自作自受！” 楚大人恨不得从来没生过这个女儿，自己都已经自身难保，竟然还有心思关心别人，“楚萱儿，你如果想怜悯她，不如为父也送你一程，好过日后因为你连累整个楚家。” 楚萱儿被自家父亲的话吓到了，仰头看向楚大人满脸惊惧，“父亲，你要杀了女儿？” “这件事无论秦王还是敬安侯都不会善罢甘休的，你若能经此事懂点事，为父也就心满意足了，否则楚家也保不了你太久。” 楚大人说完便拂袖而去，留下楚萱儿瘫坐在地上，久久没有反应。 敬安侯府。 “嫂嫂，你确定没有受伤吗？需不需要让凌太医来给你瞧瞧？” 宇文霖满脸关切紧盯着陆思莞的脸，半晌后抱歉道，“对不起，是我没有及时处理好陆芳菲的事情，连累你了。” “秦王不必道歉，这是我和她之间的恩怨，注定是要不死不休的。” 陆思莞并没有把宇文霖跟这件事扯上太多关系，何况今日他那样决绝杀了陆芳菲，或许也会给自己惹上麻烦。 “秦王殿下就那样把她杀了，恐怕不好交代。” 萧昱说出了陆思莞心中的想法，虽然陆芳菲不是陆明昌亲生的女儿，但难保他不会借着这件事大做文章。 “兄长不必担心，我既能将她杀了，就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即使陆相要借此事达到别的目的也是不可能的。” 他早就不是曾经那个玩世不恭的王爷，做事情已经学会有所顾忌，下令杀陆芳菲不是冲动的决定，而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看来你已经有想法了。” 宇文霖满脸神秘的笑着，“这就要请嫂嫂陪我演一场戏了。” “我？” 陆思莞指着自己一脸懵逼，“我能帮你做什么？” “把这件事闹大，越严重越好。” “你是准备让我把这事闹到御前去？请陛下做主？” 陆思莞好在也不是蠢笨的人，几乎是立刻猜到了宇文霖的用意，“这不行，太冒险了，狗急了还得跳墙，何况楚家本就不是好惹的，硬碰硬只怕行不通。” “莞莞，这次或许应该听秦王的。” 萧昱握了一下陆思莞的手，冲她笑了笑，解释道， “楚大人是户部尚书，多年来一直公家私用，搜刮民脂民膏无数，这段时间我和秦王私底下收集了不少证据，但这些事跟怀王以及楚嫔都没有直接的关联，要想一网打尽目前还办不到。” “所以你们是想借我的这个事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好为争取更多时间找到直接证据？” “兄长，你瞧，我就说嫂嫂是个聪明人，不需要过多解释她自己就能猜着。” 宇文霖的语气充满了得意，这满满的炫耀仿佛陆思莞跟他有多亲似的。 萧昱凉薄的眼神从他身上略过，“我一直都知道。” 这句话就像是一把利刃刺入宇文霖的胸口，让他瞬间清醒过来，人家自己的夫人，自然比他这个外人更加了解，哪用得着他多嘴。 第489章 请陛下为臣妇做主 第五百零六章请陛下为臣妇做主 “这件事既然能帮到你们，那就这么办。” 陆思莞说着就站了起来准备往外走，宇文霖傻呆呆看她，“嫂嫂这是要去哪？” “当然是进宫了，俗话说打铁要趁热，这件事可要趁早，否则等到楚家人有所准备，就来不及了。” 陆思莞的话句句在理，宇文霖想不出反驳的话，“可是你不需要休息吗？刚才就算没受伤，也耗费心神。” “劳殿下挂心了，有我陪着莞莞，没事的。” 萧昱占有欲极强的将陆思莞圈在怀里，目光直视宇文霖的眼睛，暗含着警告，陆思莞也许还在状况外，但他太知道宇文霖是什么意思。 “殿下可以先回王府等消息，我陪莞莞入宫一趟。” 眼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宇文霖才长长呼出一口气，一旁的随从平生见状，有些不解，“殿下您似乎格外关心侯爷的夫人，您从前不是最讨厌她的吗？” 平生的问题问得很犀利，宇文霖一时竟不知道该承认还是否认，想了半天回答的却是又无力又可笑，“是啊，真的很讨厌。” …… 养居殿。 小太监进去禀告的时候，穆公公刚伺候晋商帝用完晚膳在漱口。 “你说什么？萧昱和他媳妇都来了？” 穆公公面露为难之色，“是啊，都来了，说是有急事要见您，老奴拦都拦不住，人现在已经在养居殿门口跪着了。” 晋商帝脸上明显流露出几分不耐烦，“这宫门都快下钥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 “陛下，老奴也是这么跟他们说的，可侯爷说，此事干系重大，怕明天说就来不及了。” “让他们进来，朕倒是要听听，究竟是什么事，要他们如此着急。” 晋商帝神色微沉，但也算不上生气，更多的是好奇萧昱为什么会带着陆思莞来见他。 “臣携妇，见过陛下。” 陆思莞瞧瞧抬头看了眼软榻上的皇帝，算起来她见晋商帝的次数还不到五个手指头，可这个皇帝的狡诈多疑以及昏庸不作为，已经深深烙印在她心里了。 没等他说话，晋商帝先开口问了，“萧昱，朕听穆琅说，你有重要的事，一定要现在见朕？” “臣想让陛下还我们夫妇一个公道。” “萧昱，你这是什么意思？朕怎么听不懂？” 晋商帝是何等聪明的人，萧昱这话一出，他便多留了个心眼，也很清楚萧昱绝不是那种冲动的人，他做任何事必然都会有所准备。 “陛下，侯爷是在为臣妇鸣不平，今日楚家小姐与被废的秦王妃合谋，派人在皎月楼门口将臣妇掳走，幸亏侯爷及时赶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陆思莞满眼是泪望向晋商帝，声音恐慌中透着几分无助，“请陛下为臣妇做主。” “金都城内，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那些人的眼中究竟还有没有王法？” 晋商帝乍一听见，气愤不已，尤其是看到陆思莞那副惊魂未定的模样，更加觉得威严被挑战而怒火中烧。 第490章 楚嫔可以做的事，我也可以 第五百零七章楚嫔可以做的事，我也可以 “侯爷，此事您查清楚了吗？确定是楚家小姐做的？别是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就不好了。” 穆公公在一旁提醒着，仿佛是故意不想让晋商帝太愤怒。 “是啊，穆琅说的不错，这楚家人向来很有分寸，怎么会当街对敬安侯夫人做出这种事啊？” 晋商帝很快反应过来穆公公是在提醒他，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有多么激动。 “起因是前几天臣妇在皎月楼与楚家小姐有些口角，不过很大可能楚家小姐是受了陆芳菲的挑唆，不是有意的。” 陆思莞并没有将事情一股脑都推到楚萱儿身上，不仅如此，她还要在晋商帝面前尽可能的说楚萱儿的好话。 晋商帝看着她皱眉，思索着陆思莞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又有多少夸张的范围，然而无论他怎么看都没发现有异常的地方。 “这个陆芳菲是……” “回陛下，她是被废的秦王妃。” 穆公公一板一眼的回答，晋商帝一时想不起陆芳菲的身份像是故意一般。 “原来是她啊。” 晋商帝沉着脸，其实这件事陆思莞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但是楚萱儿当街做出这种事，那就触到他的底线了。 “穆琅，让楚修文父女入宫来。” 穆公公不动声色往萧昱那边看了一眼，随即道，“老奴这就去，将楚大人和楚小姐请入宫。” “你等等。” 晋商帝叫住正要离开的穆公公，“不要你去，让林钦去一趟。” “是。” 陆思莞悄然将手覆在萧昱手背上并且用力捏了捏他虎口的位置，低声道，“我自有办法让晋商帝处置楚家人。” 既然楚嫔可以用梨花情让晋商帝听话，那她也可以用别的药控制晋商帝，说起这个她倒是还要好好感谢楚嫔才行。 “别乱来，见机行事。” 萧昱自然是相信陆思莞的能力，可这里毕竟是皇宫，稍有不慎就会丢了性命。 “萧昱，你们夫妇在朕面前嘀嘀咕咕什么呢？” 晋商帝脸上并未有不悦的表情，反而饶有兴趣看着两人，“记得当初朕给你们赐婚的时候，感情可没这么好。” “陛下，人都是会变的，从前是臣鬼迷心窍，不懂珍惜莞莞，不过好在臣醒悟的及时。” “朕看来，是你夫人大度不与你计较才是。” 晋商帝倒是第一次认真打量陆思莞，这个曾经被整个金都城嘲笑的世家千金。 上次见面她颇有些扮猪吃老虎的意思，但是今日似乎又有些不同，不过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他一时半会又说不上来。 “陛下说的没错，臣以前错的很离谱，是莞莞给了臣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所以现在臣绝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 “你稍安勿躁，待朕问清楚事情的原委，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言下之意就是，在他还没有问清楚事情来龙去脉之前，他不允许萧昱对楚家人动手。 陆思莞适时出声，笑意甜甜道，“侯爷，陛下明察秋毫，是不会让莞莞受委屈的。” 第491章 有资格处置她 第五百零八章有资格处置她 “陛下，林统领来了。” 随着穆公公的话音落下，林钦跟在他身后进来，“臣林钦见过陛下。” “怎么回事？朕不是让你把楚家父女带入宫吗？” “臣的确去了楚家，但没见到楚家父女，管事的说楚夫人身体抱恙，所以他们傍晚便出城了。” 林钦一本正经的回答，其实他是可以去追楚家父女的，但不知谁给他递了封信，说是知道他弟弟的下落，如果不想弟弟出事，就不要把楚家父女找回来。 “岂有此理，楚修文这个老匹夫，竟然如此胆大妄为，明知做了错事，还敢带着女儿逃跑！？” 晋商帝怒不可遏，在他眼中还算靠谱的楚修文如今的形象是一落千丈。 “陛下息怒，这其中兴许有什么误会？不是说被废的秦王妃陆芳菲也参与其中，不如找她入宫来问问？” 穆公公话一说完，萧昱便接过他的话茬道，“找不到了。” “为什么找不到……莫非她死了？” 穆公公瞪大眼睛，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双手捂住嘴巴惊得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没错，陆芳菲已经死了，她被本王下令乱棍打死了。” 秦王宇文霖的出现，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包括萧昱夫妇。 晋商帝看着这个羽翼丰满的儿子，似乎有些事情已经超出他的控制范围，“霖儿，你这个时候入宫来做什么？” “回父皇，陆芳菲是曾经的秦王妃，可她却居心叵测，跟楚家小姐合谋加害敬安侯夫人，儿臣自认还是有资格处置她的。” 宇文霖说的头头是道，堵的晋商帝哑口无言，完全说不出反驳的话， “可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还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把人给杀了？” 晋商帝说出自己的怀疑，他早就知道宇文霖跟萧昱关系匪浅，一直以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 如果萧昱能够安安分分的辅佐自己的儿子，那么未尝不能留着他的命。 “知道消息的时候，儿臣刚好与兄长在一起，自然能最快速的处置陆芳菲。” 宇文霖也并不打算瞒着晋商帝，反正现在不说以后也肯定会知道的，倒不如趁这个机会让晋商帝知道，萧昱跟他是一个阵营的。 “霖儿，父皇有没有跟你说过，做事情不能太冲动，陆芳菲再怎么说也是陆相的女儿，敬安侯夫人的妹妹，你怎么向他们交代？” 这话虽然是说给宇文霖听的，可晋商帝的眼睛却在看着陆思莞。 “陛下说错了，陆芳菲她不是臣妇的妹妹，甚至她也不是陆家的女儿，所以她的死活严格说来其实跟陆家没有关系，这话哪怕是陆相在这里，臣妇也不改此言。” 晋商帝不管知不知道陆芳菲不是陆明昌亲生女儿这件事，她都有信心在晋商帝和陆明昌之间架起一道鸿沟，一道谁也跨不过去的鸿沟。 “你们陆家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关于这件事，晋商帝多少是知道一些的，只是这完全是陆家的丑闻，而陆芳菲已经不是秦王妃了，算起来跟皇室没有任何关系，他也就不再过问。 第492章 静静看着他装逼 第五百零九章静静看着他装逼 陆思莞就静静的看着晋商帝装逼，看他装出这么一副夸张的表情，皮笑肉不笑道，“让您见笑了，不过这件事确实是陆家的丑闻。” “父皇，儿臣还想要陆丞相一个解释呢？陆芳菲压根就不是他的女儿。” 宇文霖表情委屈，虽然当初是他自己瞎了眼没错，但如果没有陆明昌从中撮合，他也不会对陆芳菲那么痴迷就是了。 晋商帝刚被陆思莞噎得没话说，转头就将气撒在儿子身上，“行了，你都已经把人给休了，还要怎么样？当初也不是朕摁着你的头非要赐婚，好像是你求着朕，一定要娶陆芳菲为妻的？” 宇文霖悻悻的耸了耸肩膀，“可儿臣把人杀了，您不是说要给陆丞相一个交代吗？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都不是他的女儿，有什么可交代的，杀便杀了！” 晋商帝没好气的瞪了自家儿子一眼，“下次做事情能不能别那么冲动？多动点脑子。” “是，儿臣知道了。” 宇文霖和晋商帝的相处倒是出乎陆思莞的意外，一直以为晋商帝不待见这个儿子，关注自然也会少很多，却没想到看起来还像是那么回事。 “陛下，现在楚大人带着他女儿出城了，臣还需不需要把人找回来？” 林钦冷不丁的开口，主要是他在这里太突兀，一直待着也不太好。 “不用了。” 晋商帝挥挥手示意他退下，并且看向穆公公，“穆琅，你去一趟倾华宫，把楚嫔叫来，这件事关系着她的父亲和妹妹，朕想听听她的解释。” “老奴遵旨。” 在场的都看得出来，晋商帝是故意不让林钦把人找回来的，况且这种时候，就算把楚家父女带入宫，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何况养居殿里的人都各自心怀鬼胎，彼此都清楚他们要的并不是一个交代，而是通过这件事达到的那个目的。 倾华宫。 “楚嫔娘娘，穆公公来了。” 宫女领着穆公公进了倾华宫的正殿，楚嫔正悠然自得的靠着贵妃椅，身旁两侧各跪着一个宫女在给她涂寇丹。 “穆公公，真是稀客，你怎么有空来本宫这里？” 楚嫔对穆公公也算是客气，毕竟是晋商帝身边最信任的太监。 穆公公行了礼后禀明来意道，“回楚嫔娘娘话，陛下要见您。” 楚嫔忽地收回手，脸上的表情由冷淡变为兴奋，“现在吗？” “是的，就是现在，您需不需要准备一下。” 穆公公现在多少有些同情这个楚嫔，虽然她一直都是宫里最受宠的妃子，以前还好，但是现在晋商帝压根就不喜欢她，不过是勉强附和罢了。 “不用了，本宫时刻准备见陛下的。” 楚嫔一时高兴，因此也没有发现穆公公有些奇怪的反应，“咱们现在就走。” “母妃，你们要去哪？” 好巧不巧，穆公公正要领着楚嫔去养居殿，七皇子宇文炽却在这个时候来了。 楚嫔抬手翘着兰花指拂了拂鬓角的碎发，露出一抹慈爱的笑，“炽儿，你父皇让母妃去一趟养居殿。” 第493章 自以为是的误会 第五百一十章自以为是的误会 “去养居殿？” 宇文炽刻意往穆公公脸上看了一眼，狐疑道，“都这个时辰了，莫非父皇是让母妃去侍寝的？”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 楚嫔顿时有些害羞，况且还是在自家儿子面前，“你早点休息就是，母妃先走了。” “母妃等等，儿臣想陪您一起去。” 宇文炽直接跟在穆公公身侧，眼里透着几分认真，“穆公公，我也有几天没见过父皇了，怪想他的，能不能跟母妃一起去养居殿？” 穆公公面上不显不露，心里却有些急了，宇文炽这趟从行宫回来，一整个性情大变，全然不见从前乖张跋扈，行事作风更加沉稳从容，也更难应付了。 “殿下，这也不是老奴能决定的，陛下只说要见楚嫔娘娘，您突然过去，老奴怕会惹陛下不高兴了。” 将锅全部甩给晋商帝总是没错的，反应能阻止便阻止，阻止不了也只能放宇文炽一同前往。 穆公公这话一说，楚嫔就更加以为晋商帝是想跟她单独相处，还怎么肯让宇文炽同去，“炽儿，你听话，要见父皇明天也能见，今晚就乖乖待在倾华宫里，哪也别去了。” “可是母妃……” 没等宇文炽把话说完，楚嫔和穆公公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倾华宫门口了。 “你去跟着母妃，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本殿下汇报。” 宇文炽随手指了个边上的小太监，让他跟上楚嫔，虽然看起来一切正常，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或许就是直觉使然。 “奴才明白。” 小太监不敢耽搁，微颔首便领命跟上去。 一路上楚嫔满心都是期待，以为没有梨花情晋商帝也对她念念不忘，“穆公公，陛下今晚心情如何？” “应该还算不错。” 穆公公没有跟楚嫔说实话，他也不可能说，“娘娘您去了便知道了。” “这倒也是，不过辛苦公公跑这一趟了。” “娘娘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折煞老奴了。” 穆公公始终跟在楚嫔一步之遥的身后，不卑不亢的。 一直到入了养居殿，楚嫔才惊觉事情跟她预想的不一样，“穆公公，你竟然敢骗本宫！？” 穆公公连称不敢，“楚嫔娘娘，您这说的哪里话，老奴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骗你。” “你不是说，陛下要见本宫吗？” 楚嫔恼怒不已，没想到今日会被一个老太监给整了。 “确实是陛下要见您，老奴由始至终都是这么说的。” 穆公公不改初衷，让楚嫔既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人家的确是这么说的，能怪谁？怪就怪在她刚才没把话问清楚，以为陛下是真的要找她侍寝。 “那你说，此刻殿内都有谁？陛下找本宫来，所为何事啊？” 楚嫔没有直接进去，这个时候如果再不问清楚，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了。 只是穆公公也断然不可能如她所愿的，“老奴只是个传话的，至于陛下要找您做什么，老奴实在不知道。” “你！” 楚嫔气愤的扬起刚涂满寇丹的手想要扇下去，却迟迟没有下手。 第494章 是真的病了吗 第五百一十一章是真的病了吗？ 穆公公低垂着头，感受到楚嫔没有落下的巴掌，不动声色的道，“娘娘，您还是快点进去，别让陛下等急了。” “好你个穆琅，本宫今日算是记住了。” 楚嫔气呼呼的大步入了正殿，一进去就被满屋子的人给吓住了，“哟，今晚陛下这里好生热闹啊。” “臣见过楚嫔娘娘。” “不必多礼，都是自家人。” 楚嫔千娇百媚的走到晋商帝身边，眼波流转间落在晋商帝身上，“臣妾见过陛下。” 晋商帝伸手将她拉到身边的软榻坐下，“楚嫔，那么晚把你叫过来，是有件事要问问你。” “陛下请问，臣妾定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楚嫔在看到宇文霖和萧昱的时候，心里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只是面上不太好表现出来。 “朕听秦王和敬安侯说，今日你妹妹楚萱儿，伙同陆芳菲找人绑架了敬安侯夫人。” 晋商帝双眸幽沉，紧盯着楚嫔，仿佛要透过她看到些别的什么东西。 楚嫔心里暗道不好，这件事父亲没有告诉她，她更加不知道今日出了何事，陛下这个时候叫她过来，摆明已经信了宇文霖他们。 “陛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臣妾那个妹妹，臣妾最是了解，性子虽说刁蛮任性了些，但绝不是胡来之人，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爱妃觉得这事是误会？” 晋商帝眉毛轻挑，装作不经意的问，“莫不是楚大人已经提前将事情告知你了？” 楚嫔后背一凉，猛咽了一口口水，勉强笑道，“陛下在说什么呢？臣妾今日一直待在后宫，如何能见到父亲？” “这倒也是，方才朕让林钦去楚家想把你父亲和妹妹请入宫来，没想到却被告知说他们出城去了，好像是楚夫人病了，爱妃，你说楚夫人是真的病了吗？” 晋商帝似笑非笑看着楚嫔，抬手温柔抚着她的脸，“还是说，楚大人有心把你妹妹藏起来？” “陛……陛下何出此言？臣妾的父亲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请陛下明察。” 楚嫔眼皮上下跳动着，这样的晋商帝让她打从内心恐惧着，暗骂自家父亲和妹妹不懂事，尽给她找麻烦。 “不然这样，臣妾派人去楚家一趟，陛下也知道，父亲对朝廷一向尽心尽责，是不可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事闹失踪的，肯定是误会了。” “楚娘娘这话就错了，父皇是让林钦去的楚家，你也知道林钦那个人，除了父皇谁都使唤不动他，他去楚家确实没找到人，现在就只有两种可能。” 宇文霖眼里泛着异样的光芒，“一是楚夫人真的病了，二是楚大人他想趁着事情没闹大之前，把楚萱儿送出城，而楚夫人这时候刚好在城外寺庙清修，多好的掩饰。” “秦王殿下，凡事不能仅凭一张嘴，要讲证据才是。” 楚嫔阴着脸怼宇文霖，现在被这小子逮到机会，肯定是要紧咬着不放了。 “自然是有证据才来父皇面前分说的。” 第495章 朕绝不姑息 第五百一十二章朕绝不姑息 宇文霖抬手打了个响指，不一会便有几个人进来，“这几个是抓到的人，他们供出幕后主使正是楚萱儿，是楚萱儿下令在皎月楼门口把敬安侯夫人掳走的。” “你胡说！” 楚嫔一瞬间激动了，指着宇文霖怒道，“秦王殿下不要血口喷人，随口找两个人就想把脏水往楚家头上泼，没那么容易。” “是泼脏水还是事实，父皇自有定论，不需要楚娘娘在这里指指点点。” 宇文霖连个正眼都懒得给她，随即看向萧昱，“侯爷，你不是也有证据？既然楚娘娘口口声声此事与楚家无关，那咱们也不需要替她维持什么脸面了。” “臣明白了。” 萧昱冲宇文霖做了个揖，随即从袖口掏出一封信件，信封上大大的红色印章，明晃晃印着“楚”字，放眼整个金都城的姓楚人家，能用这种印章的，只有户部尚书楚大人。 “这封信是楚家小姐写给陆芳菲的，信的大致内容是让其放心，她会负责找人把陆思莞绑走。” “不可能，萧昱，在陛下面前，谁允许你这样胡说八道的！？” 楚嫔心慌意乱，如今对方有人证也有物证，就凭她的话，陛下是不可能相信的，“陛下，臣妾觉得还是应该把父亲和妹妹找到，向他们问个清楚才是。” “若是能找到你父亲和楚萱儿是最好，问题是现在连禁军都找不到他们的下落。” 晋商帝露出为难的表情，“这种事以前可是从来没发生过的。” 楚嫔心里急得不行，既怕他们出事，也怕事情真的如宇文霖他们所说。 “让焓儿派人去找，肯定能找到的，陛下，请您给臣妾父亲和妹妹一个证明清白的机会，他们肯定是被冤枉的。” 楚嫔也不是没脑子的人，宇文霖他们既然敢这么大胆入宫到陛下面前分说，证明他们手里还是有点东西的，可即使是这样，也不能任由他们把局势往不利于楚家的方向带。 “那朕就给你们一个机会，让你的人出宫去找焓儿。” 晋商帝皱了皱眉，显然对楚嫔的求情很不满，“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楚萱儿如果真的做了这样的事，朕绝不姑息。” “是，臣妾明白的。” 楚嫔战战兢兢起身吩咐桂枝，“听见陛下的话了吗？你出宫一趟，让怀王去找人。” “是，奴婢现在就去。” 桂枝心里也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转身就跑。 “对了，方才秦王和敬安侯都提到了陆芳菲，本宫记得，她是被废的秦王妃，那么这件事跟她也应当脱不了关系？” 楚嫔忽然想起这茬，面向宇文霖和萧昱的时候，眼里全是阴狠，今日之事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楚娘娘说的是，陆芳菲的确有份参与，所以我下令把人给杀了。” 宇文霖露出坦然的笑容，随即上前一步逼近楚嫔，“楚娘娘想找她问话，只怕是不能了。” 楚嫔被他看的浑身发寒，忍不住刺道，“秦王殿下好狠的心，陆芳菲再怎么说也是你曾经的妻子，你竟然能下这样的狠手。” 第496章 怀王的变化 第五百一十三章怀王的变化 “楚嫔，慎言！” 晋商帝出声打断楚嫔的话，宇文霖的这桩婚事，当初他便不满意的，堂堂王爷竟然痴迷一个庶女，简直荒唐，不过最终也没扭过宇文霖松口赐婚了。 不想这个庶女跟陆家半点血缘都没有，楚嫔这一提相当于踩到晋商帝的痛脚，他如何能忍？ “是臣妾失言了。” 楚嫔身子猛地抖了抖，陆芳菲这个人晋商帝压根就不待见，何况现在知道她和陆家没有血缘，又怎么可能容忍。 晋商帝冷冷道，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知道失言，下次说话之前先动动脑子。” 楚嫔紧咬下唇，打落牙齿和血吞，没有确定父亲和妹妹的清白之前，她现在只能忍耐，“是，臣妾谨记教诲。” …… 怀王府。 “殿下，娘娘她现在非常需要您的帮助，请您派人将楚大人和萱儿小姐找回来。” 桂枝跪在怀王宇文焓面前，声声泣泪，可高坐主位上的怀王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有劳姑姑跑这一趟，本王会派人去找的，你回宫。” 怀王的敷衍让桂枝难以置信，她都已经把利弊说的那么清楚明白，难道怀王就不担心自己的母妃吗？ “殿下，娘娘此刻被陛下困在养居殿，奴婢若是没有把楚大人和萱儿小姐的下落带回宫，陛下是不会轻饶娘娘的。” 桂枝红着眼眶，怀王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不知为何今日看起来却变成这副陌生的样子，“难道殿下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娘娘深陷囹圄吗？” “老七不是已经回来了，姑姑勿要危言耸听，何况宫里谁不知道父皇最是宠爱母妃，不会有事的。” 怀王脸上露出几分不耐，对桂枝的态度也冷淡许多，“本王府上还有许多事，姑姑回。” 桂枝难过不已，昔日那个事事以母妃楚嫔为先的怀王已然不复存在，让她一时之间难以接受，“殿下莫非实在埋怨娘娘？” “本王与母妃之事，姑姑还是不要多言的好。” 宇文焓这么说也相当于是默认了，对于楚嫔他的确是有怨言的，那么久以来对这个母妃从来都是言听计从，说东不往西，生怕有哪一点惹母妃生气。 可她又是怎么做的？明明知道皇位于他有多么重要，却依然可以不顾他的感受将老七接回宫里，让他如何能像从前那般百依百顺。 “殿下，娘娘把七皇子殿下接回来是有原因的，并且当时是陛下先提出来，娘娘也是因为思念七皇子，没有想那么多，至于其他的，该是您的还是您的，娘娘对你们兄弟二人从来都一视同仁啊。” 桂枝的解释听在宇文焓耳朵里却是欲盖弥彰，尤其是她把责任全都推到晋商帝身上，更让他反感，“什么都别说了，本王说了会找人就会去找，至于什么时候能找到，本王说了不算。” “是，奴婢明白了。” 话已至此，再说下去只会更加惹怒怀王，桂枝满脸丧气的行了一礼准备退下，“奴婢告退。” 第497章 不能堵一时之气 第五百一十四章不能堵一时之气 “请桂枝姑姑稍等片刻，在下进去同殿下说两句话。” 陆久年出现的不要太及时，将原本无功而返的桂枝拦住，“在下会尽可能劝说殿下让他去找楚大人父女。” “那就多谢陆先生了。” 桂枝欣喜不已，有陆先生帮忙必然是事半功倍的。 “陆先生也想来劝说本王找人？” 宇文焓一见陆久年进来就知道他是来当说客的，“不过先生恐怕要失望了，本王不打算掺和楚家的事。” “殿下是打算现在就放弃至尊之位吗？” 陆久年说话直白得让人讨厌，但架不住他料事如神，从来没出过大的差错，总是宇文焓不爽他的态度也无可奈何。 “本王从未说过要放弃，陆先生何出此言？” 宇文焓冷着脸，这陆久年的胆子是愈发的大了，“难不成你也被母妃收买了？” “若非在下所愿，谁也收买不了，只是殿下若因为跟楚嫔娘娘一时赌气就置处于危险中的楚家不管不顾，那么日后殿下要上位，楚家是不可能尽心尽力了。” 陆久年暗道宇文焓聪明一世，竟然因为这点小事差点跟楚家离心。 “陆先生也太小看本王了，没有楚家本王也照样……” 不待宇文焓把话说完，陆久年便厉声打断他的话，“没有楚家，怀王殿下就什么都不是了。” “陆久年，本王念你忠心耿耿才一直不与你计较你嚣张无礼，但你不要得寸进尺。” “殿下也不是第一日认识在下，这些话皆出自在下的肺腑之言。” 陆久年目光坚定，丝毫没有因为宇文焓的暴怒而动摇半分，“殿下不要忘了，在七皇子回宫之前，楚家一直都是殿下最忠实的拥护者，哪怕是七皇子回宫后，楚家也没有生过异心，难道就因为楚嫔娘娘将七皇子接回宫，殿下就要迁怒楚家吗？” “本王当然知道楚家的忠心，可父皇和母妃一向疼爱老七，最近本王频频犯错，只怕不久后楚家就会转变风向了。” 宇文焓由刚才的暴怒变成现在的无助，双手掩面，努力不让消极的情绪吞没自己，“难道陆先生以为本王想这么做吗？” “那殿下就更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舍弃楚家，而是尽自己所能让楚家度过这个难关，这么简单的道理殿下难道不明白吗？” 陆先生苦口婆心，一路辅佐怀王到今日，对他的性子也有实质性的了解，看似自私无情，实则把楚嫔以及楚家看得比什么都重。 “多谢先生今日对本王的告诫，楚家之事，就麻烦先生费心了。” 宇文焓到底是松了口，却不愿意亲自去找楚修文父女，宇文炽回宫之事终究成了他心里的一根刺，更何况这根刺从回宫到现在都没有主动来找过他，让他如何不多想。 桂枝在外头等得着急上火，好不容易看到陆久年出来，连忙上前询问，“怎么样？殿下答应了吗？” 陆久年温声安抚桂枝，“姑姑放心，已经说服殿下，一定会找到楚大人父女的。” 第498章 有人不想你回去 第五百一十五章有人不想你回去 要找楚修文父女并不难，而陆久年想弄清楚的是为什么他们会不声不响离开，哪怕这件事确定是楚萱儿主谋，也不该是这种逃避的态度，事出反常必有妖，他要做的不仅仅是找人那么简单。 “陆先生，婢女觉得楚大人他们应该是没有走远的，不然去城外楚夫人清修的寺庙看一看？” 这是她在宫里听到的，楚大人带着萱儿小姐出城去找楚夫人了，所以她这样的建议应当不会有错才是。 “姑姑说的是，在下马上派人去找。” …… 佛光寺是晋商朝有名的庙宇，多是王公贵族的夫人们经常来的地方，楚夫人也不例外，只是自从生下楚萱儿后她身子就一直不大好。 后来渐渐的与金都城中的贵夫人们来往甚少，便有了清修的想法，佛光寺便是最好的选择。 佛光寺。 “母亲，您身体如何？” 楚萱儿揭下头顶的斗笠，急匆匆跑到楚夫人身边询问，“他们说您病了，女儿一刻也坐不住，缠着父亲来看您。” 楚夫人是个端庄温柔的女人，即使年华不再，也依旧气质过人，见到疼爱的小女儿，满眼都是藏不住的慈爱，“萱儿，母亲好端端在寺中清修，并未生病，你是不是想母亲了，故意找借口来看母亲的？” “不可能啊，他们明明说您病的很严重，如果我们来晚的话，说不定都见不到您最后一面。” 楚萱儿越说脸色越难看，忽地像是反应过来一般去看楚修文，“父亲，我们是不是被骗了？” 此刻的楚修文如何能察觉不出事情不对劲，脸色铁青，“有人拿你母亲做文章，故意把我们骗出城的。” 家里的事楚夫人早已经不再过问了，见父女俩脸色都不对劲，便静坐着看经文，淡漠道，“既然你们有事，就去忙，我在这里很好。” “母亲，萱儿想在佛光寺陪您。” 楚萱儿意识到自家母亲的冷漠，有些不能接受，伸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臂，“萱儿不愿意看您一个人在寺里孤独度日。” “萱儿，寺庙清苦，你受不了的，乖乖跟你父亲回去，以后有的是时间来看母亲。” 女儿是自己生的，就凭楚萱儿方才的态度，楚夫人已经猜了个大概，八成是楚萱儿闯了什么祸，父女俩才来到这里的。 楚修文冷眼看着发妻，见她态度强硬拒绝楚萱儿陪伴的请求，心里有些不舒坦，“既然萱儿想留下来，就让她在这待几天。” “多谢父亲。” 楚萱儿喜出望外，金都城那个烂摊子她才不想管，还不如在母亲身边撒娇卖乖。 “萱儿，母亲不想要你陪，你还是回去。” 楚夫人再次拒绝，让楚萱儿脸上的笑容僵住，对自家母亲也生了怨言，“母亲，我还是您的女儿吗？从我出生到现在，算起来您陪在我身边的时日加起来都不到半年，世上哪有您这样做母亲的？” “萱儿，你之所以想留在这里，是因为金都城里有人不想让你回去，对不对？” 第499章 刻不容缓 第五百一十六章刻不容缓 楚萱儿被戳中心事，心虚的松开楚夫人的手臂，笑得很勉强，“母亲何出此言？” “你是我生的，什么性子难道我会不知道吗？” 话是对楚萱儿说的，只是眼睛却看着楚修文，“楚修文，当初离开楚家时我便说过，让你不要把教婉儿那套故技重施，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我做到了，萱儿和婉儿不一样，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楚修文沉着脸，面对发妻的质问他也是窝了一肚子火的。 “是，的确不一样，婉儿至少还知道收敛，可萱儿却是跋扈任性，从头到尾没有一点世家千金的风范，这就是你说的不一样吗？” 楚夫人再也压不住内心的火气，一贯都是温柔如水的她今日却大发雷霆，“她在金都城究竟做了什么？让她在这里迟迟不肯归去。” “母亲，跟父亲无关，是我自己一意孤行做错了事，您要骂就骂我，不要迁怒父亲。” 她自小跟着父亲长大，比起这个一年都见不到几面的母亲，自然还是跟父亲更亲密一些，因此也看不惯母亲对父亲这般咄咄逼人。 “混账，楚萱儿，你现在就是这么对长辈说话的吗？” 楚夫人气得不行，伸手将她推到在地，“你走，我不想看见你们。” 楚萱儿被推的措不及防，瞪大泪眼看着自家母亲，“您一定这么对我吗？” “若下次见你还是这般顽劣，我便当作没这个女儿。” 楚夫人别过脸表示不愿再跟她说话，“楚修文，把你女儿带走。” “萱儿，咱们走。” 楚修文心疼的将女儿扶起来，对发妻没有好脸色，“你既没有尽过母亲的责任，就不该这般对待她。” “无论如何我都是她的母亲，有责任教导她，楚修文，我不愿儿女都如你一般，眼里只有无尽权势，连最起码做人的道理都不明白。” 楚夫人满脸坚决，她有她自己的坚持，既然跟楚家不是同路人，那她便入佛光寺，此生不踏出一步又如何。 “母亲……” 楚萱儿泫然欲泣，奈何楚夫人是铁了心不理会，“萱儿自问是有不对的地方，可母亲为何如此对待亲生女儿？” “萱儿，别跟她说那么多，我们走。” 楚修文拉着她的手转身就走，却迎面碰上来找他们的人。 “楚大人，你们可真是让我好找。” 来人是怀王府的侍卫，楚修文父女在佛光寺的消息是陆久年告诉他的，现在找到了，必然是要往皇宫赶去。 楚修文将女儿护在身后，满脸警惕，“你们要做什么？” “属下奉陆先生之命，带你们入宫。” “入宫？” 楚修文暗道不好，陆久年是怀王府的幕僚，好端端的怎么会让他入宫呢？ “是怀王有事要找老夫？” 侍卫摇了摇头道，“这个属下不知道，我们接到的命令是把你们带入宫，刻不容缓，还请楚大人见谅。” 楚萱儿害怕的紧抓着楚修文的手，“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500章 拦路 第五百一十七章拦路 “没事，有父亲在，跟着他们走就是了。” 楚修文冷静下来安抚女儿，心里却忐忑不安，怀王的人这时候找上门来明显不是什么好事。 “可是父亲，我害怕。” 楚萱儿害怕完全是因为心虚，她很清楚这个时候来找她的人都是因为什么，“咱们先去找怀王好不好？他是您外孙，肯定会护着咱们的。” “胡说什么？” 楚修文厉声呵斥女儿，“你想再把怀王牵扯进来吗？” “楚大人。” 陆久年的声音在此刻的楚修文听起来宛若天籁之音，让他紧张的情绪得以平复一些，“原来陆先生也来了。” “楚大人别慌，在下已经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做了一番了解，您这次是被人给设计了。” 陆久年神色肃然，看着楚修文忧虑的表情，接着道，“楚嫔娘娘因为这件事被陛下留在养居殿，所以你们必须尽快入宫将这件事解释清楚。” “楚大人，你们的事能否不要在佛门重地说？” 楚夫人紧皱眉头，对楚修文没有一个好脸色，“这里不适合讨论这种大事。” “母亲，您非要将我们拒之门外吗？” 她就不明白了，之前姐姐来的时候，母亲就曾经不止一次的要求姐姐多留几日，怎么变成她的时候，就百般赶人。 “回去。” 楚夫人淡淡说了句，毫不犹豫将木门重重合上。 陆久年瞟了眼紧闭的门，对楚夫人之事也有些了解，于是建议道，“楚大人，咱们还是边走边说。” “就依陆先生所言。” 楚修文满脸无奈的叹息，原以为可以将楚萱儿留在佛光寺，起码可以护着她，没想到这个女人连自己的女儿都能狠下心对待。 马车上，楚萱儿始终沉默不语，而楚修文也顾不上安慰她受伤的心灵，忙着跟陆久年商量对策，“陆先生，这事依你看该如何是好？” “事情楚小姐的确是做了，这点千万不能侥幸，必要时甚至要跟陛下告罪，说的越严重越好。” 陆久年这话是对楚萱儿说的，奈何人一直呆呆的陷入自己的情绪中。 “陆先生放心，老夫明白，是萱儿做错了事，绝不会拖累怀王的。” 楚修文心里感激这个时候宇文焓能派陆久年亲自来找他，也默默庆幸当初楚家做的决定是正确的，宇文焓值得楚家卖命。 陆久年一听他这话也就放心了，“有楚大人这话，在下定当竭尽全力，替楚小姐度过这个难关。” “砰！” 一声巨响将两人的思绪拉回到现实，陆久年沉着脸掀开帘子探出头去看，“怎么回事？” “先……先生，咱们的路被人拦住了！” 车夫颤抖着声音，眼前人来者不善，哪怕蒙着脸也能感觉到浓烈的杀气。 陆久年心瞬间沉了下来，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不是有王府的侍卫吗？直接……” 他的话刚说到一半，就听见外头传来几声利刃刺进身体发出“噗”的声音，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三人全都呆坐着不敢动弹。 第501章 为杀你而来的 第五百一十八章为杀你而来的 “陆先生，外头的人不会是冲着老夫来的？” 楚修文吞咽着口水，满脸惊惧，生怕外面的人直接闯进来杀人。 陆久年压根就没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沉默的摇头，“不知道，来找你们这件事，在下做的十分隐秘，只有怀王府的自己人知晓。” “陆先生，你可一定要救救我们啊。” 楚修文终于撑不住的向陆久年求救，他已经不知道究竟为什么事情的发展愈发不可收拾，明明楚萱儿对付的是个无足轻重的女人，却接连遭设计，乃至现在还惹了杀身之祸。 “陆久年，你在里面吗？” 说话的男声浑厚有力，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在马车前面停下，“陆久年，你听好了，我们今日是冲着你来的，如果你能乖乖的自己下车，我们绝不会为难其他人。” 楚家父女目光齐刷刷往脸色阴沉的陆久年旺铺，敢情到最后，人是冲着陆久年来的。 楚萱儿忍不住开口道，“陆先生，他们似乎是来找你的。” 虽然知道这么做并不好，可现在这个生死关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保住性命才是要紧事。 “萱儿，不可无礼，陆先生是来救我们的，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先生出去冒险。” 楚修文还是有些理智的，现在把陆久年推出去，谁知道外面那些人会不会直接灭口，“先生，看样子他们不是善茬，可有什么办法对付？” “既然是来找我的，就不关楚大人的事，你们在那车里面待好了，我自己下去就是。” 陆久年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更何况他也很好奇，究竟冲他来的人是何方神圣？ 楚修文连忙抓着正要下车的陆久年，“陆先生别冲动，先想想对策再说。” “楚大人不必担心，你们先入宫去，在下自有办法应付。” 说完不顾楚修文的担心，掀开车帘跳下车，大声道，“我就是陆久年，不知道你们找我有何事啊？” “来取你的狗命！” 那人声音充满着仇恨，楚萱儿偷偷通过窗上的缝隙往外看，只见一个蒙着面的黑衣人手拿利剑步步逼近陆久年，惊得她赶紧捂住嘴巴才勉强压制即将破口二出的尖叫。 楚修文感受着跳个不停的心脏，凑近车门对受了点轻伤的车夫道，“你们王府的侍卫呢？就这么几个人吗？” “小人不清楚，我们都是听陆先生之命行事，派多少人，做什么事都是陆先生说了算的。” 车夫看着陆久年被剑刺伤，又惊又怕之下松开缰绳，马车因此失去控制的往前冲。 “父亲，马车怎么了？为什么一直往前跑？” 楚萱儿在颠簸的车里心情随着失控的马车七上八下，“您赶紧让车夫停下来。” 另一边，陆久年捂着受伤的肩膀，警惕看向逼近的黑衣人，“我与阁下无冤无仇，为何行刺我？” “陆先生怎知我们无冤无仇？” 黑衣人冷笑一声，手中的剑再次指向陆久年，“我就是为杀你而来的。” 第502章 你敢杀我吗 第五百二十章你敢杀我吗？ “原来你这么关注我？” 周瑾似笑非笑的看他，“连这件事你都一清二楚，可我就是奇怪了，你那时候既然知道我的行踪，为何不找我？” “将死之人，对我而言没有寻找的必要。” 这些日子，陆久年一直让怀王帮忙找人，其实他就已经以为自己找的会是一具尸体，可没想到周瑾不仅没死，还活的很好。 “是啊，将死之人。” 周瑾点点头表示认可他的话，随即话锋一转，脸上满是决绝的狠厉，“陆久年，你当初就不该在周家留下活口，既然已经决定撕破脸，就应该斩草除根的，现在也不至于被我的人找到了。” “败在你手上，我无话可说。” 陆久年看着他笑了，“周瑾，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性情如何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敢杀我吗？” 他认识的周瑾，空有满腹心机手段，却始终做不到心狠手辣，是个善良仁慈的人。 “公子，咱们好不容易抓到的人，您可不能……” “噗嗤”一声响，周善安的话被他自己用力咽了回去，周瑾手里拿着他的剑，狠狠刺进陆久年的肚子，紧接着迅速拔出来，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周瑾，你！？” 陆久年低头看着肚子上的窟窿，缓缓抬头瞪大的双眼满是不可置信。 “陆久年，我早就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少年，受你蒙骗，眼看着你覆灭整个周家，你以为到现在，我对你还会心慈手软吗？” 周家和陆家的恩怨远远没有他向萧昱夫妇解释的那么简单，周陆两家关系好的时候，陆久年曾经是周瑾的师傅，记事起他就在陆久年身边长大。 所以当时陆久年拜托怀王找周瑾的时候，说他是自己的侄子这话其实也没错，他们当初的关系，确实亲如叔侄，甚至说是父子也不为过。 然而陆久年却在他成年那天，带着大魏皇室的禁军闯入周家，将周家所有人打入天牢，死的死，流放的流放，逃亡的逃亡，一夕之间周家从人人尊敬的世家跌落神坛，成为百姓们茶余饭后的笑谈。 “周瑾，当初周家败落，我可以解释，我自始至终都没想过要你的命。” 陆久年至今还震惊于周瑾刺他的那一剑，说无动于衷是骗人的，毕竟他曾经对周瑾也付出了真感情。 “是啊，你没想过要我的命，却要了周家所有人的命，陆久年，你错就错在当时放过我。” 周瑾说话的同时，又往他大腿上刺了一剑，血流涌注，“但是今天你落在我手上，就是你的死期。” 陆久年疼得满头大汗，却无力挣扎，甚至连捂住伤口的力气都没有，“我可以死，但是你得告诉我，你现在在为谁做事？是秦王吗？” “秦王？他还不够格。” 周瑾说完一句，下一剑又刺了进去，连个缓冲的时间都没有，“你都要死了，还有心思管我为谁办事，真够伟大的。” “不……不是秦王，是谁？金都城里，还有谁值得你这般费心筹谋的？” 第503章 你认命吧 第五百二十一章你认命 陆久年怎么也想不通，究竟还有谁值得周瑾不惜暂时放下摇摇欲坠的大魏周家，留在异国他乡。 “我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陆久年，我知道你是怀王的心腹幕僚，只要你不在，怀王就彻底废了。” 师徒十多年，他太知道用什么方式击垮陆久年，也太知道陆久年苦心辅佐怀王是为了什么，“当年你是怎么让周家万劫不复的，如今我也希望可以施加在陆家身上。” “周瑾，我现在还有很重要的事，我还不能死的，周瑾。” 陆久年终于慌了，也终于意识到周瑾目的为何，“你要报仇，要怎样随便你，但不能是现在，算我求你了好吗？” “陆久年，当初我是怎么求你放过周家的？可那时候的你又是怎么说的？你说这都是命，我们都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我该顺应天意，现在我把这番话，原封不动还给你！” 周瑾站起身，长长呼出一口气，仿佛将憋在心里的所有委屈都倾泻出来，“从此以后，这个世上再无陆久年的存在。” “是。” 周善安明白他的意思，到底做过师徒，不忍亲自动手，那他代劳又何妨。 “不，周瑾，你不能这么做，我是你的师傅，你这么做会遭天谴的。” 陆久年运筹帷幄的一生，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是这样的死法，被周善安拖下去的时候，拼命求着周瑾放过他。 “陆久年，这也是你的命，你认命。” …… 这边车夫好不容易控制住马车往方才的地方赶，然而陆久年失踪了，只有那些昏迷不醒的侍卫在地上躺着。 楚萱儿倒吸一口凉气，“父亲，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先入宫再说。” 楚修文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这个时候有人对陆久年下手可不是什么好事，看似是冲着陆久年来的，可若深究呢？会不会是打算对付怀王。 一连串的变故让他应接不暇，思绪混乱的到宫门口，已经有倾华宫的人在等候了。 “见过楚大人，楚小姐。” “快别多礼了，赶紧告诉我，宫里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来接他们的是倾华宫一等宫女倾儿，做事向来稳重忠心，因此桂枝也愿意提拔她。 “奴婢也不太清楚情况如何，只知道娘娘入了养居殿后，无论是秦王还是陛下都处处挤兑娘娘，似乎已经认定了楚小姐派人当街把敬安侯夫人掳走这事是真的。” 倾儿心里其实也有疑虑，如果这件事不是楚萱儿做的，为何他们要落跑。 “这事的确跟萱儿有些关系，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还是到陛下面前再解释。” 楚修文拽着自家女儿的手愈发用力，原本压下去的怒火因为倾儿的询问再次冒了起来，“父亲，您捏疼我了。” 楚萱儿还一副状况外的模样，尤其是现在入了宫，根本就是有恃无恐，觉得有楚嫔在，没人能伤的了她。 “闭嘴，一会见了陛下你最好不要胡说八道，否则为父也保不了你。” 第504章 搞不清楚状况的楚萱儿 第五百二十二章搞不清楚状况的楚萱儿 楚萱儿颇为不以为意，“什么保不保的，有姐姐在，他们能奈我何？” “你这个蠢货。” 楚修文终究没控制住自己的怒火，抬手用食指狠狠戳向楚萱儿的脑门，“没听见倾儿说的话吗？这次就连陛下也不站在楚家这边了，你还想着婉儿能保你，楚家不连累她就不错了。” “什么！？” 一直到养居殿门口，楚萱儿因为自家父亲的话深感恐惧，整个人惶惶不安的。 “楚大人，楚小姐，你们可算来了。” 穆公公这话说的，楚萱儿就更心慌了，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穆公公，陛下会不会对我发脾气呀？” “楚小姐说笑了，您又没做错事，陛下为何跟您发脾气？” 穆公公是个人精，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看着楚萱儿惊慌的小脸，面不改色的对楚修文道，“倒是楚大人该做好心理准备了，娘娘已经在陛下面前跪了将近两个时辰，您若再不来，她恐怕就要跪到天亮了。” “多谢穆公公提醒，老夫一定谨言慎行。” 楚修文感激的朝穆公公作揖，无论他出于什么目的，肯提醒自己就算好的。 “老奴这就带二位进去见陛下。” 殿内晋商帝手撑着半边脸在闭目养神，左手边坐着依次是秦王宇文霖，敬安侯萧昱以及陆思莞，至于楚嫔，就像穆公公说的，她已经在晋商帝面前跪一个多时辰了。 “臣见过陛下，秦王殿下，楚嫔娘娘。” “臣女见过陛下，秦王殿下，楚嫔娘娘。” 楚修文携女跪下行礼的同时，晋商帝也睁开眼睛，目光晦暗不明落在离楚修文半步之遥跪下的楚萱儿。 “起来。” 晋商帝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让人起来后就不出声了。 楚修文父女尴尬站在原地，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额头便多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 “陛下，臣教女无方，请陛下降罪。” 如果到现在他还摸不清晋商帝在想什么，就枉为臣子了，要让陛下主动开口问是不可能的，唯有他主动告罪，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的可能。 “爱卿这是何意，你有罪之有？” 晋商帝凉凉的发问，薄唇微勾尽显帝皇的凉薄。 “臣有罪，臣没有教好自己的女儿，以至于她受人蛊惑，差点害了敬安侯夫人。” 楚修文在晋商帝面前根本抬不起头做人，当年因为楚嫔，楚家是何等的风光，现在却因为小女儿一次冲动，而遭到陛下如此质疑。 “陛下，这事是个误会，臣女不是有意的，请陛下看在姐姐的份上，饶过臣女年幼无知的行为，啊！” 楚萱儿话音刚落，便被冲过来的楚嫔一巴掌扇倒在地，“住口，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姐姐，你打我！” 楚萱儿捂着脸，泪眼婆娑看向自家姐姐，“我难道说错了吗？我根本没想过要伤害陆思莞，只是想给她一点教训而已，你以为我想把事情发展成现在这般不受控制吗？” 第505章 你赶紧闭嘴 第五百二十三章你赶紧闭嘴 “楚萱儿，你赶紧闭嘴，现在不是你说话的时候。” 陆思莞边默默嗑瓜子边看戏，楚嫔烦的脑袋嗡嗡作响，恼羞成怒的样子，别说还挺合她心意的。 “我又没说错什么，陛下都没不让我说，姐姐何必多此一举？” 楚萱儿很是不服气，她姐姐管的也太宽了，陛下还没说话呢，她凭什么这么欺负人。 楚嫔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恨自己和楚家为什么把楚萱儿惯成这副鬼样子。 “爱妃先起来，你这个妹妹还挺有真性情，朕也想听听她是怎么解释自己这种无意的行为。” 晋商帝伸手将楚嫔拉了起来，兴许是楚萱儿过于没脑子的自以为是引起他的兴趣了。 “陛下，萱儿年纪还小，家里又过于宠她，实在让人头疼。” “楚娘娘，你这话就错了，楚小姐无论是年纪还是辈分，算起来都比敬安侯夫人大，她都还没说年纪小，怎么你却用这种托词替她辩解？” 宇文霖这是典型的看热闹不嫌事大，“而且我左看右看也没觉得楚小姐年幼了，不过无知倒是真的。” “殿下教训的是。” 楚嫔已经不能用尴尬来形容，简直是无地自容，“是我们没有教好她。” “秦王殿下管的也太宽了，宫外您二话不说就让人杀了陆芳菲，现在又这样怼我姐姐，敬安侯可还一句话都没有说呢。” 说楚萱儿蠢笨，她又是有一些小聪明在身上的，可要说她聪明，这个时候傻子都明白一个道理，多说多错，偏她就得意洋洋，以为凭楚家的今时今日，无论如何她都能全身而退。 “放肆！” 晋商帝语气沉沉，“楚萱儿，你从进门开始便喋喋不休，朕要的不是你的自以为是，而是对敬安侯府的交待，你明白吗？” “是，臣……臣女明白了。” 楚修文已然是放弃对这个女儿的挽救，只要事态不继续往不利于楚家和怀王的方向发展就谢天谢地了。 “陛下，小女的确做错了，她派人在皎月楼门口掳走敬安侯夫人，不为伤害她，只是想给她一些教训，至于其他，都是陆芳菲谋划的，与小女无关，还请陛下明察。” “楚大人一口一口不伤害，本侯倒想问问楚大人了，你觉得令千金会用什么样的方式，给我家夫人一点教训呢？” 萧昱端正坐姿，脸上表情淡然，唯有那双眸子冷得吓人，“这世上有伤害人的教训吗？楚大人要维护女儿，本侯可以理解，但却不要以为人人都好糊弄，做错事不想着弥补，只会一味的辩解吗？” “父皇，敬安侯说的没错，您不知道，当时如果我们晚去一步，后果不堪设想，自古女子清白最为要紧，楚家小姐却要人毁了敬安侯夫人的清白，这事就算说破天，也没有辩解的余地。” 这种打压楚家的好机会，宇文霖是不可能放过的，何况萧昱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怎么也不好让人失望不是。 “毁人清白？这又是怎么回事？霖儿，你和萧昱方才怎么都没有说啊？” 第506章 孤立无援 第五百二十四章孤立无援 “我们这不是想给楚小姐一个主动认错的机会，谁知道她不仅不珍惜还想逃避。” 宇文霖越说越有底气，“父皇，敬安侯夫人是姑母的儿媳妇，这事要让她知道了，您也不好交待，还有太后那边，谁不知道皇祖母最疼的就是萧昱这个外孙了。” “秦王殿下，伤害并没有造成，殿下为何非要揪着这件事不放过？” 楚嫔紧咬牙关，实在受不了宇文霖愈发明显的针对楚家，对着晋商帝梨花带雨的演戏，“陛下，您也看见了，秦王根本就是故意的，臣妾再怎么说也是他的长辈，他怎么能对长辈的母家如此无礼？” “霖儿，爱妃说的没错，这事说到底跟你没什么关系，你先不要说话了。” 晋商帝其实心里是认同宇文霖的，再怎么样儿子也比妃子更亲，何况这个妃子还曾经居心叵测的控制他。 “可是父皇……” “朕让你别说话，你闭嘴就是了。” 晋商帝厉声打断宇文霖接下来要说的话，“敬安侯，你来说，朕想知道了是真相究竟如何？” “陛下，如今陆芳菲已死，这件事就成了死无对证，无论臣拿出来的证据如何确凿，恐怕都能被人推到死人头上，因此臣无话可说。” 萧昱三言两语就把楚嫔以及她身后的楚家弄得里外不是人，同时也堵死了楚萱儿想把责任一股脑推到陆芳菲身上这条路。 “萧昱，你胡说，这件事原本就是陆芳菲策划的，我压根就没想这么做，如果真是我想毁了陆思莞的清白，我不会不承认的，” 楚萱儿气急败坏，照萧昱这么说下去，她就没有活路了。 “你连晋商律法都可以视若无睹，这种事为何不敢做？” “我什么时候藐视晋商律法了，你不要冤枉人。” 再者说了，她压根就不了解什么晋商律法，连里面的内容是什么都不知道。 萧昱满脸讽刺，缓缓开口道，“楚小姐派人当街掳走我夫人，难道不是藐视晋商律法吗？” “你胡说，我没有！” 楚萱儿的否认多少有些没有底气，这件事是她做的，可现在若是承认了，也等同承认萧昱所说的藐视晋商律法，她虽然不了解内容，却知道这是个大罪。 “就连楚嫔和楚大人都已经替你承认了，你现在否认不觉得有些迟了吗？” 他都懒得跟这个楚萱儿浪费口水，要不是想借这个事打压楚家，多说一个字都是对他的侮辱。 “楚萱儿，朕刚刚也听到爱妃和你父亲承认了，你现在否认就是在打他们的脸。” 晋商帝这话无异于是给楚萱儿致命一击，她求救似的看向楚嫔和楚修文，想让他们帮帮自己。 奈何方才她的话已经在无形中伤到了楚嫔，更遑论楚修文了，未进宫之前到进宫以后，他都在警告楚萱儿，不要乱说话，偏偏不听啊！ “陛下，臣女不是故意的，请陛下饶过臣女一回，臣女真的不是故意藐视晋商律法的。” 第507章 错上加错 第五百二十五章错上加错 陆思莞听着她的鬼哭狼嚎昏昏欲睡，再听下去唯恐真的睡着，“陛下，臣妇能不能说两句话？” “你说。” 晋商帝一点头，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在陆思莞身上，尤其是楚萱儿，恨不得在她身上盯出个大洞来。 “这件事我是直接受害人，楚小姐无论如何辩解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陆思莞说着，看向一副如临大敌的楚嫔以及楚修文，“你们该做的不应该是先跟我道歉吗？” “她说的没错，这次是楚家对不起敬安侯夫妇，楚萱儿，从始至终你想的都是如何为自己开脱，难道就没有想过道歉吗？” 宇文霖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你们楚家的家教，本王实在是不敢恭维。” “陆思莞……不对，敬安侯夫人，我知道错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我再也不敢了。” 楚萱儿这会倒也是机灵，眼见着父亲和姐姐不愿再帮自己说话，干脆向陆思莞服软，而这也正是她想要的。 “现在想起来要道歉了？” 哪怕是当着晋商帝的面，陆思莞也没想给楚家人好脸色。 楚萱儿忙不迭的点头，“是，我道歉，我对不起你，求你原谅我。” “不好意思，你的道歉我不接受。” 陆思莞径自站起身，看着晋商帝，神情严肃而认真，“陛下，臣妇有个请求。” “你说。” 晋商帝微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只要不过分，朕都可以满足你。” “这件事是陆芳菲和楚萱儿合谋做的，现在陆芳菲人已经死了，逝者已矣，但活着的人，我希望她能得到应有的惩罚。” 陆思莞这话说的没毛病，让人抓不到一丝错处，可又让人恨得牙根痒痒。 “陆思莞，我跟你究竟什么仇怨，为何非要置我于死地？” 楚萱儿不明白，她都已经道歉了，为什么陆思莞还要揪着这件事不放，“难道陆芳菲的死还不足以泄你的心头之恨吗？” 陆思莞大步上前，俯身双手紧抓着楚萱儿胸前的衣衫，几乎要将她给拎起来，“这话应该是我说才对？陆芳菲是陆芳菲，你是你，你犯下的错，总不能全都让死人承担。” “陆思莞，你要对本宫的妹妹做什么？陛下可在这里呢，你连陛下都不放在眼里吗？” 楚嫔没想到陆思莞竟然这么大胆，当着晋商帝的面都敢对楚萱儿动手，“还不赶紧把人放开。” “楚嫔娘娘，我现在做的事光明正大，你就那么受不了了，那楚萱儿做的呢？如果侯爷和秦王没有及时赶到，你知道等待我的是什么吗？” 陆思莞眼神犀利，盯得楚嫔根本不敢直视她，“本宫不想回答你这种假设性的问题，你现在好端端站在这里，就该得饶人处且饶人。” “陛下，这也是您的想法吗？” 陆思莞一转头直接将问题抛给晋商帝，今日说什么也要让楚家出点血。 “陆思莞，你不要胡搅蛮缠。” 楚嫔又气又无可奈何，现在这种情况她如果对陆思莞动手，就更加是错上加错了。 第508章 没得商量 第五百二十六章没得商量 “究竟是我胡搅蛮缠还是你们不肯认错？我想陛下自有决断。” 就算在养居殿待上一天一夜，她也是无所谓的，但看晋商帝这个态度，显然又是想将此事以大化小，她便只能先发制人了。 晋商帝也没料到，陆思莞这么大胆，连他都敢利用，可这件事他又没有理由推脱，“确实如此，爱妃啊，朕觉得你和楚大人应该回去好好教育教育楚萱儿，免得她日后再惹下祸事。” 楚嫔这次也只能是打落牙齿和血吞，“是，臣妾记住了，这次是楚萱儿的错，无论陛下怎么惩罚，都是她该受的。” “既然爱妃都开口了，那朕就罚她去佛光寺带发修行五年，楚修文教女无方，罚俸一年，以儆效尤。” 晋商帝一说完，楚萱儿就傻了，“五年！？这么久……” “陛下，萱儿还是待嫁之身，五年实在太长了，到时候谁还愿意娶她？” 楚修文有苦说不出，这女儿算是彻底砸手里了，“能否通融通融，让臣替她把亲事办了，再入佛光寺？” “楚大人，本王怎么不知道这楚小姐还有亲事一说？” 宇文霖满脸戏谑，“就她这样的，也能嫁的出去？” “秦王殿下，萱儿自问对您一直以礼相待，您为何屡屡针对我？” “本王只是实话实说，何来针对一说，你也不要太脆弱了。” “噗……” 陆思莞憋笑憋得差点内伤，竟不知道这货还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惩罚就是惩罚，没得商量，霖儿，你也少说两句。” 晋商帝不耐烦的沉下脸，“你们已经打扰朕一个晚上，都回去。” “是，儿臣告退。” “臣也告退。” 宇文霖和萧昱夫妇最先告退，其次是楚家人，从养居殿出来，楚嫔便再也忍不下去了，叫住三人，也不管在养居殿门口会不会被晋商帝知道。 “宇文霖，本宫是小瞧你们了，悄无声息来这么一出。” 楚嫔的话让宇文霖不怒反笑，正正经经作揖道，“好说好说，这不是还得楚娘娘有个这么没脑子的妹妹，否则本王也找不到这么合适的机会，你说是？” “别得意，这件事本宫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楚嫔咬牙切齿撂下狠话，领着楚家父女扬长而去。 倾华宫。 “姐姐，我不想去佛光寺修行，我还得嫁人呢，您能不能求求陛下，让他开恩啊。” 楚萱儿还没意识到楚嫔有多生气，一进正殿便坐在贵妃椅上，好一通牢骚。 “蠢货！” 楚嫔伸手将她扯开，推到地上，“本宫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楚萱儿跌坐在地上，不仅不认错，反而还口口声声都是埋怨，“姐姐，您怎么能这么说，我不过是为了出口恶气，那里知道陆芳菲那个贱人竟然还另有安排，是她把我害苦了。” “你说你，本宫聪明一世，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头脑简单的妹妹。” 楚嫔手指狠狠往楚萱儿脑门上戳，“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那个陆芳菲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货色，你竟然能跟她合作，怎么想的！？” 第509章 连本宫都敢威胁 第五百二十七章连本宫都敢威胁 “我哪知道她是个两面三刀的女人，以前遇到这种事，您都会宠着我纵着我，现在却一个劲把我往外推，楚婉儿，是不是楚家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你要把我们都抛弃了是不是？” 楚萱儿愤怒之下也不管这种话会不会伤到自家姐姐，脱口就说了出来。 楚修文眼看着这一幕，除了头疼，更多的是悔不当初，“楚萱儿，你闭嘴，为了这件事你姐姐都低声下气成什么样了，你看不见？” “看不见，我只知道你们现在口口声声都在指责我。” 楚萱儿失控的大哭，毫无形象可言，“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们才能消气啊？” “那你就去死。” 楚嫔看着无理取闹的妹妹，满脸疲惫的坐下，失望道，“本宫没料到你竟然这么不懂事，以前你年纪小，我们怎么宠着你都无妨，但是楚萱儿，你不是小孩子了，在陛下面前可以用这种推脱之词，可你从小到大惹下多少祸事？我们给你收拾无数残局，难道还不够包容你吗？”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不愿意带发修行，你们肯定有办法的，我不去就是不去。” 楚嫔的话，楚萱儿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姐姐，这么多年您若是没有我这个天天闯祸的妹妹，陛下恐怕也没那么放心？” “你知道什么？” 楚嫔心里一“咯噔”，不好的预感瞬间袭上心头，“楚萱儿，你现在真是出息了，连本宫都敢威胁。” “娘娘，你别在意，这疯丫头说话没个轻重，不要放在心上，出宫以后，为父立刻送她去佛光寺，让她在那里好好反省。” 楚修文被楚萱儿的话吓出一身冷汗，连忙开口找补，“萱儿，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父亲和姐姐都觉得我是个闯祸精，那我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如你们所愿就是了。” 楚萱儿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只是转身的时候，嘴角却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她就不信都这样了，父亲和姐姐还不心软。 “父亲，您都看见了，这些年萱儿都被您宠成什么样？” 楚嫔将矛头对着自己的父亲，“换作是以前，我肯定不会多说什么，可是今日您也在场，陛下对我根本不像从前那般事事维护，今时不同往日，楚家若再不收敛，迟早有一天，连我也保不住。” “你说得对，是为父错了，想着萱儿一出生你母亲就入了佛光寺，心疼之余尽力的弥补她，没想到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说多了都是泪，楚修文悔不当初之余，更多的是对发妻的埋怨，哪个男人不做错事，那么多年他始终没纳过妾，就只犯了一次错，她竟然就出家当尼姑了。 “无论是萱儿还是母亲的事，归根到底都是父亲您优柔寡断造成的，现在陛下让她去佛光寺也好，萱儿没在母亲身边长大，这会起码可以补偿一些。” 楚家就只有她和楚萱儿两姐妹，所以无论楚萱儿做了什么，她都不可能真的不管。 第510章 已是回天乏术 第五百二十八章已是回天乏术 “娘娘，不好了，楚小姐方才从院里的假山上摔下来晕了过去，脑袋出了好多血。” 倾华宫的太监火急火燎跑进来，打断了父女俩的谈话。 “怎么会这样！？” 楚嫔当即脸色煞白，冲着殿内的一干太监宫女吼，“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人抱进来，去请太医啊！” “是！” 楚修文见状也连忙跟着跑出去，心里七上八下，总觉得不安生，“我女儿在哪里？” “楚小姐在这里！” 不知谁喊了一声把楚修文吸引过去，楚萱儿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后脑勺附近一大滩的血迹，看着触目惊心的。 “你们别动，让我来！” 楚修文甚至都不让他们靠近自己的女儿，弯腰将楚萱儿小心翼翼抱起来，泪水就这么毫无预警的涌出来。 谁能想到刚刚才生龙活虎，对着楚嫔出言不逊的小女儿，现在却软绵绵靠在自己怀里，楚修文一时间难以接受，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的。 楚嫔看着被抱入殿内的楚萱儿，当即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太医，太医呢？怎么还不过来？” “娘娘，您别急，太医马上就来了。” 倾儿这个时候除了安抚也做不了什么，“还是让楚大人先把小姐抱进内室躺着。” “父亲，倾儿说的对，妹妹她的头一直在流血，您这么抱着也不是办法。” 楚嫔看着自家父亲丧着的脸，生怕他也有个好歹，“您不要太担心，太医已经在来的路上，萱儿她会没事的。” 而此时，正殿乱作一团，殿外黑暗中却有双眼睛始终关注着这一切。 楚修文将人放在内室的床上，宫女们端来水盆，给楚萱儿擦拭血迹，只是这血像永远流不尽似的，擦红一个帕子又一个帕子，让楚家父女的心都狠狠揪在一起。 “老臣见过楚嫔娘娘。” 倾儿领着一位拎着药箱的老者进来，还没行完礼，就被楚嫔一把扯了过来，“都这个时候了，郑太医就被在意这种虚礼，快点看看本宫妹妹的伤势如何？” 郑太医也算是太医院资深的医者，这些年楚嫔有个头疼脑热都是他给瞧的，对他的医术也算认可。 郑太医知道楚嫔有多看重这位未出阁的妹妹，不敢耽搁的放下药箱，给楚萱儿检查伤势，只是很遗憾，郑太医甚至都没有探脉，就开始摇头了。 “郑太医，你摇头是什么意思？” 楚嫔虽然心里清楚，可她却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你都还没看，怎么就先摇头了。” “娘娘，楚小姐的伤口创面太大，如果老臣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从高处跌落所致，恕老臣直言，已是回天乏术了。” 郑太医满脸惋惜，但更多的是害怕被楚嫔迁怒，话锋一转道，“不过如果是凌太医的话，兴许还有的救。” “那还等什么？倾儿，快去把凌太医请来，快去啊。” 楚嫔回头一个劲催促倾儿，恨不能会飞似的，倾儿也不敢耽搁，应了声就跑了， “是，奴婢这就去，这就去！” 第511章 恶人自有天收 第五百二十九章恶人自有天收 “殿下，倾华宫那边好像出事了。” 说话的是浮生，他原本是德贵妃的人，后来才被送到秦王府，因此在宫里也有些人脉，能更快速知道宫里的事。 “算起来楚嫔回宫也不过是半个时辰之前的事，能发生什么？” 宇文霖颇为不以为然，倾华宫那么能作妖，才这么短的时间竟然又弄出幺蛾子来了。 “听说是楚家小姐，从倾华宫院里的假山上掉下来，流了好多血，您瞧见那宫女没有，她是倾华宫的一等宫女倾儿，这时候出来，应该是急着去请凌太医。” 宇文霖和萧昱夫妇从养居殿离开后，还转去了仁寿宫和德绫宫，费了些功夫，算起来竟然跟倾儿同时出宫门。 “那楚萱儿的情况应该好不了。” 宇文霖神色平常，语气却有种幸灾乐祸的意思，“这算不算是恶人自有天收啊。” “殿下，咱们还是别管倾华宫的事了，先出宫要紧。” 陆思莞心有余悸，这宫里来一回她就隔应一回，就盼着什么时候能够彻底远离这里。 “嫂嫂说的是，那咱们走。” 几人上了马车，大喇喇从倾儿面前驶过，这个时辰如果不是提前派车夫等候在宫门前，哪怕就是再着急，也得等上一阵。 “倾儿，你怎么在这里？” 熟悉的声音差点让倾儿落下泪来，她看着从马车下来的桂枝，连忙跑上去，“姑姑，宫里出事了，楚小姐她从假山上摔下来，郑太医说很危险。” “那你在这干嘛呢？” “我在这等马车，娘娘让我去找凌太医，否则楚小姐就真的没救了，那车夫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到现在还没来。” 这事是出在倾华宫的，若楚萱儿真的没了，先不说陛下会不会问罪，楚嫔就不会饶过宫里的人。 “你先坐我这辆马车出去，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凌太医带入宫来。” 桂枝当机立断将倾儿推上她的马车，“不过你自个也要注意安全。” “倾儿知道的。” 倾华宫。 内室的混乱与殿外的寂静形成鲜明对比，楚嫔站在楚萱儿床前，脸上神情满是自责，方才若不是她说的话太重，楚萱儿也不至于哭着跑走。 “娘娘，你今天也折腾坏了，这里有我守着，去休息。” 楚修文还是心疼大女儿的，这个事怎么都怪不到她身上，也是楚萱儿自己太任性了。 “父亲，我没事的，等不到萱儿醒来我不安心。” 楚嫔伸手抓住楚修文的手，瞬间鼻子泛酸，“父亲，对不起，这么些年您操心我们的事，都老了。” “娘娘这说的什么话，你是我的女儿，怀王亦是我的外孙，楚家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楚修文心里就跟明镜似的，楚家虽然一直在暗中扶持怀王，可事实上楚嫔为楚家也默默做了不少的事，可以说楚家和怀王其实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父亲放心，今夜萱儿是在我宫里出的事，怎么样都会给您一个交代的。” 第512章 这一切都是你们逼我的 第五百三十章这一切都是你们逼我的 “娘娘的意思是，萱儿从假山上摔下来，不是意外？” 楚修文到底是官场上的老油条，又怎会听不懂自家女儿的话。 楚嫔表情微狞，恨声道，“院里的假山从来就没有过意外，萱儿才出去一会就出了这样的事。” “难不成娘娘宫里，有奸细？” 楚嫔看了眼神经紧绷的楚修文，不愿让他太过担心，随口搪塞过去，“父亲不要太担心，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处理的。” “那就好。” 楚修文松了口气，“你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不需要为父过多操心，却也不要太独立，需要帮忙还是要跟为父说的。” “父亲，您就放心，我不是小孩子，能在这后宫活到现在，也绝不是运气。” 楚嫔没有说太多，见桂枝回来了，便让她带楚修文去休息，“桂枝，你把东厢房收拾出来，给我父亲。” “是。” “出来。” 楚嫔端正作揖，声音严肃的等待着，方才支开楚修文，就是因为她察觉到内室还有别的人。 “母妃，小姨母怎么样了？” 宇文炽从楚嫔背后走出来，脸上带着温和率真的笑容，“我刚才真要休息，听见您这边的动静，有些担心就过来了。” “炽儿，到现在还不跟母妃说实话吗？” 楚嫔看向宇文炽的眼里满满的都是失望，“你是我生的，你心里怎么想，我会不知道吗？” “母妃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宇文炽心里是有些紧张的，可他知道母妃没有确凿的证据。 “方才萱儿出去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就从假山上摔下来，母妃不相信这是意外。” 楚嫔语气透着说不出的肃然，“母妃希望你说实话，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母妃，您在说什么啊？您不会以为，是我把小姨母从假山上推下去的？” 宇文炽啼笑皆非，觉得母妃的想法实在匪夷所思，“刚才我一直待在屋内，听见动静才过来的。” “那你衣袍下摆的苔藓哪沾的？还有，你说你刚刚一直在屋里，为何身上却还是穿着正装？而不是常服？” 楚嫔越说越心凉，她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她的儿子一个比一个不省心，老三对她有心结就算了，如今连幼子也变了。 “母妃，您不能因为我的衣服就怀疑我啊！何况我有什么必要这么对小姨母？” 宇文炽不紧不慢的解释，但实则他却压根不紧张，始终都冷静自持，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非要把母妃挑明是吗？如果真的细查，炽儿，你是逃不掉的，母妃现在只想问你一句话，为什么？” 她站起身，双手抓着宇文炽的肩膀，妖艳的脸上此刻尽是悲伤，她实在想不通宇文炽突然对楚萱儿下手的理由是什么，“你从行宫回来之后，母妃就一直觉得你不对劲，炽儿，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是个多么开朗活泼的孩子，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浑身都充满戾气？” “这一切都是你们逼我的！” 第513章 一人做事一人当 第五百三十一章一人做事一人当 宇文炽用力甩开楚嫔的手，退到她碰不着的地方，“母妃，您不是说我以前不是这样的吗？可您想过没有，我为什么会变？” “母妃知道，你在行宫肯定吃了很多苦，母妃已经在尽力弥补你了，炽儿，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告诉母妃，可萱儿她是你的亲人，而且还是对你毫无威胁的亲人，你怎么能下得了手？” “亲人又如何？生在宇文家，哪有什么亲人，就连三哥，我一母同胞的亲哥哥，您难道就能保证他不会伤害我吗？与其如此，倒不如我先下手为强！” 宇文炽微勾起的唇角透出一抹邪恶的笑，“母妃也不要太惊讶了，从前不过是因为我没有尝到权势的好处，但在行宫我才知道什么叫狗眼看人低，因为我是犯错的皇子，我是被父皇抛弃的皇子，所以在行宫，连个最低等的太监宫女都能欺辱我，母妃啊，我再也不要回到那段日子了。” “可是你对萱儿下手，能得到什么？” 楚嫔心里是震痛难当，宇文炽刚回来的时候她就问过，在行宫的生活如何，可宇文炽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而她竟然也就理所当然的觉得一切都好。 可这一切真的好吗？她的儿子，从一个活泼爽朗的好孩子被逼成现在这样，充满攻击性，这真是她想要的？ “是，小姨母她确实不能让我得到什么，可是母妃，您不觉得小姨母太碍事了吗？” 楚嫔被他的话弄得一愣，“炽儿，母妃没有明白你在说什么。” “小姨母太自以为是了，觉得所有人都得围着她转，就算出了事，也有您和外祖父替她擦屁股，就拿今天这件事来说，您难道就没有发现，这根本就是一出秦王和敬安侯联手打压楚家的局吗？” 宇文炽耐着性子给楚嫔分析现在的局势，也让楚嫔意识到，她的儿子已经长大了，不是跟在所有人屁股后面撒娇卖乖的孩子，“炽儿，你说的这些母妃当然明白。” “不，您根本不明白，所以我才要做这一出，楚萱儿不能留，否则迟早成为心腹大患……” “炽儿，你够了！” 楚嫔气得浑身发抖，“不论如何你都不应该伤害萱儿，现在事情变成这样，你要我如何向你外祖父解释？” 方才她察觉宇文炽也在内室纯属巧合，几天前她曾亲手缝制了薰衣草香囊让宇文炽佩戴在身上，而她刚刚恰好闻到了薰衣草的香味。 让宇文炽出来也只不过是想关心几句，却没想到看到的是一个完全不敢面对的他，宇文炽衣袍下摆的苔藓只有假山附近有，而他身上穿的正装，也是穆公公让她去养居殿见驾的时候穿的。 “该怎么解释就怎么解释，母妃不必为我开脱，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会连累您的。” 他既然做了就不会后悔，这件事大不了一个人担了就是。 “混账！” 楚嫔气不可遏，甩手就给了他一巴掌，“你以为这件事是你想担就担的吗？” 第514章 你什么都不知道 第五百三十二章你什么都不知道 “难不成母妃还愿意替我把这件事掩下去？” 宇文炽的脸上充满了嘲讽，他不认为母妃会这么做，“我早就已经是您的弃子了不是吗？” “今晚你做这事的时候，还有谁在场？” 楚嫔只觉得脑袋嗡嗡的，看来她这个儿子也不算无药可救，还知道用激将法来激她善后。 “没有了，只有我自己。” 宇文炽微低下头，做的时候他其实是有些冲动的，所以也没有让人跟着，不过他并不后悔做了这件事。 “还算你聪明。” 楚嫔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这件事就到母妃这里为止，你什么都不知道。” “母妃，您怎么会……” 宇文炽抬头不可置信的看向楚嫔，渐渐红了眼眶，楚嫔能说出这样的话是他没有想到的。 “炽儿，你和老三都是母妃的孩子，在一切未成定局之前，母妃是不可能偏心任何人的，这样的傻事，你以后不要做了，你小姨母能醒来最好，若醒不来，那也是她的命了。” 楚嫔轻轻叹息一声，说到底她心里也存了一丝异心，觉得楚萱儿不应该留在这个世上，否则迟早要坏她的事。 “母妃，您真的从来都没有想过放弃我？” 宇文炽的眼里透着不安，又带着几分期许，他以为自己被放逐到行宫，就是被放弃的那一个，可是母妃现在却又让他觉得，事情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 “你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炽儿，母妃很抱歉你在行宫受了那么多苦，可你千错万错，不应该自己抗下所有，如果早点跟母妃说，母妃也好为你讨回公道。” 母子俩逐渐打开心结，才知道对彼此的误会竟然这么深。 “是炽儿错了，不应该没有搞清楚状况就做这样的事，给您惹麻烦。” 宇文炽嘴里认错，心里却还是觉得这件事他是做对了的，何况楚家从来都觉得能登上那个位子的是宇文焓，而不是他。 “事情都过去了，炽儿也不要太自责，母妃会处理好的。” 楚萱儿比起她的亲生儿子，自然还是亲生儿子要更重要一些。 “娘娘，奴婢把凌太医请来了。” 倾儿的声音打断了母子俩的谈话，楚嫔向宇文炽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从暗处离开。 凌恪虽是个太医，却不可小觑，宇文炽在这里，她也不敢保证凌恪会不会看出什么端倪，他可是太后的人。 “快让凌太医进来。” 倾儿领着凌太医入内室的时候，里面只有躺着不省人事的楚萱儿，以及一脸忧愁的楚嫔两个人。 “见过楚嫔娘娘。” 凌恪跟其他太医不同，他没有下跪，不过是点了点头以示问候。 “凌太医客气了，来看看萱儿的伤势如何？郑太医说除了您，再没有谁有这样的能力了。” 楚嫔说着便哽咽起来，模样我见犹怜的，让人很难不被她动容，“本宫就只有萱儿一个妹妹，还望凌太医尽力，救她一命。” 凌恪脸上表情始终淡淡的，“娘娘放心，老夫一定尽力。” 第515章 死人的血太脏，你不能碰！ 第五百三十三章死人的血太脏，你不能碰！ 楚嫔屏息以待，就等着凌恪给她好消息，然而见凌恪把完脉的神情，楚嫔的心亦是瞬间凉了半截。 “凌太医，本宫的妹妹情况如何？” “娘娘，老夫斗胆一问，楚小姐真是自己从假山摔下来的？” 凌恪神情肃然，他从医多年治过不少跌落伤，可楚萱儿这伤口的严重程度出人意料。 “依老夫看，这更像是毫无防备，被人从高处推下来造成的。” 凌恪的话让楚嫔原本还满是伤感的脸瞬间转变成慌乱，“凌太医何出此言？萱儿她当然是自己摔的，难不成在这里还有人斗胆伤害本宫的妹妹吗？” 凌恪想了想，似乎觉得楚嫔的话也有道理，沉默了半晌才点头道，“娘娘不要误会，老夫也是随口一问。” 既然楚嫔不肯说，他也不是强人所难的人，索性就不问了。 “那凌太医，萱儿还能醒过来吗？” 楚嫔满脸紧张，心里既想要楚萱儿醒过来，又害怕她醒过来之后，会说出宇文炽把她推下去的事。 “方才察看了楚小姐的伤口，是后脑勺着地，这种情况老夫只能先治伤，至于能不能醒来，就要看楚小姐自己了。” 凌恪脸上满是遗憾，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位楚小姐似乎还没有成亲，正值花一样的年纪，太可惜了。 楚嫔的声音充满疲惫，“那便先把伤治好的。” “老夫明白。” 凌恪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但既然楚嫔没有明说，他也就当不知道，说到底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 敬安侯府。 “侯爷，夫人，你们可算回来了。” 萧昱和陆思莞刚踏出正厅，就有下人走过来，“南国小筑那边来找你们好几次，好像挺着急的。” “周瑾？他找我们有什么事？” 陆思莞看了眼萧昱，一脑袋的问号，后者亦是耸耸肩表示自己并不知情。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于是俩人刚回到侯府，喝口水的功夫又往南国小筑的方向去，好在是侯府里面，不然今晚恐怕是没发安睡了。 南国小筑。 周善安刚把人清理了，站在柳树下面擦手，见萧昱夫妇来了，下意识就把手帕藏在身后，“夫人，侯爷，你们来了。” “藏什么呢？一副见了鬼似的模样。” 陆思莞盯着他背在身后的手，语气透着几分凉意，“拿出来我看看。” “夫人，没藏什么，我去给您叫公子出来。” 周善安说着就想落跑，但他哪里跑得过墨书，三两下就给人揪回来，手里的东西也被墨书抢走，递给了陆思莞。 “带血的手帕？背着周瑾干什么坏事了，嗯？” 陆思莞抬手扬了扬血手帕，动作轻柔悠然，可看在周善安眼里，却将他生生吓出冷汗。 “夫人，我没有背着公子做坏事，只是这件事需要公子亲自解释。” 周善安满脸又无奈又害怕，但对陆思莞他是绝对不敢无礼的，否则别说敬安侯，他家公子就能劈了他。 “把手帕还给他，死人的血太脏了，你不能碰！” 第516章 所谓一山不能容二虎 第五百三十四章所谓一山不能容二虎 周瑾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有种诡异的惆怅，“萧夫人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的。” 陆思莞觉得无趣，将手帕递还给周善安，走向周瑾，“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已经见过陆久年了？” “你可以再大胆猜一猜。” 周瑾不紧不慢的落座，顺便邀萧昱夫妇一起坐下，“我还做了什么？” 此刻的周瑾，就像变了个人，仿佛解开他身上的所有禁锢，彻彻底底得到解放，陆思莞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我猜不出来，你不如直说算了。” “你把陆久年杀了？” 萧昱语气淡漠，甚至声音都轻的几不可闻，可在静谧的院子里却格外清晰。 周瑾的笑容便显得有些耐人寻味起来，“没错，人已经杀了，从此以后怀王不足为虑。” “你就这么把人杀了？” 这个消息对于陆思莞而言有些措不及防，她甚至觉得自己还需要一点时间来接受，“可是你上次不是说，动手之前要让你见一面吗？” “已经见过了，所以他不再有用。” “所以刚才周善安擦手的帕子上，沾的是陆久年的血？” 这话陆思莞是看着萧昱问的，自始至终似乎他和周瑾有种约定俗成的默契，而这种默契她看不透，也融入不进去。 “是笔书和周善安一起把人带回来的，不过他们选在今晚动手这事，连我也不知情的。” 萧昱这言外之意就是笔书他们做了什么他也不知道，要算账也不要算在他的头上。 不过陆久年被杀，她确实没想到，但却不是什么坏事。 “死都死了，什么时候死的无所谓，我刚刚不过是有些吃惊而已。” “萧夫人难道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非要他死？” 陆思莞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我知道啊，你以前跟我说过，周家的落败是他一手造成的，你要报仇嘛。” “确实如此，但我告诉你的却不是全部。” 周瑾眼神幽幽，只看了陆思莞一眼便移开，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陆久年他曾经是我的师傅，如果没有他，也没有现在的我。” “你们周家没有人才吗？为何让你给别人教？” 陆思莞不以为意，按照她在那本书上了解的大魏周家，陆家是根本不可相提并论的，因为没有资格。 “的确，可有时候别人教总是比自己教更好的，何况那段日子周家是有私心的，不过现在一切都已经结束了，说什么都没用了。” 周瑾脸上满满的都是凄凉，杀了陆久年固然能报仇，可对于他而言却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其实他不需要再说什么，陆思莞也能猜得到，这应该就是周陆两家相互利用造成的后果，这两个家族都是大魏世家，对皇室的贡献甚至是作用都是一样的。 所谓一山不能容二虎，大魏皇室又怎么可能容许两个有着同样利用价值的家族共生呢？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周家要让周瑾拜陆久年为师，而后又为什么整个家族会因陆久年而败落的原因。 第517章 害怕连累你 第五百三十五章害怕连累你 “谢谢。” 这两个字从萧昱嘴里说出来，着实有些诡异，别说周瑾，就连陆思莞都看了他好几眼，“你好端端的，跟他说什么谢谢？” 不过很快周瑾便反应过来，露出了然于胸的笑容，“解决了陆久年，你也用不着害怕怀王会以你大做文章了。” “你们在打什么哑迷，我怎么都听不懂？” “没什么，以后你会知道的。” 没等萧昱开口，周瑾先拒绝陆思莞，不愿意跟她解释，“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属实是觉得有些无语，“你们什么时候好到可以共享秘密的程度了？” “现在。” 异口同声的两个字，让陆思莞瞬间梗住，得，当她什么都没说。 “咳咳……” 周瑾见陆思莞似乎是有些恼了，很是识趣的把局面往正向的引，“既然解决了陆久年，那接下来是不是应该说你父亲的事了？” “是陆相，不是我父亲。” 陆思莞着重向他强调这件事，“我和陆家已经没有关系了。” “好，陆丞相。” 周瑾从善如流的附和着陆思莞，“证据证人都有了，你想什么时候动手？” “让我想想。” 不是她下不了决心，而是不想让陆明昌以及他所在的陆家有任何逃脱的机会。 “可是再等下去难免夜长梦多，你是不是有什么顾虑？” 周瑾对陆思莞的了解到底还是没有萧昱多的，这话一问出口，萧昱便冲他摇头了。 “既然她还没准备好，那就再等上几天也无妨。” 接收到萧昱眼神示意的周瑾只得点头作罢，这件事说到底陆思莞才是真正的当事人，除了她谁也没有资格做决定。 “周瑾，在对陆家动手之前，我希望你还有你的人能做好周全的准备，你不了解陆明昌，他是宁愿同归于尽也不会自己死的人，你明白吗？” 陆思莞这话也算是一定程度的为他着想了，毕竟这事说白了，可能成功也可能失败的，“你放心，我会谨慎的。” …… 从南国小筑出来，陆思莞整个人都变得很疲惫，大脑一片空白，身子亦是完全倚靠在萧昱身上，“萧昱，你是不是很失望啊？”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萧昱将她揽在怀里紧紧包裹着，“莞莞，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无条件支持你，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可是陆家这件事，你们已经准备了那么久，我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喊停。” 她将头埋入萧昱怀里，说话声音也是闷闷的，她很清楚这件事已经迫在眉睫，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无数的顾虑，“萧昱，我害怕，害怕会因为陆家的事，连累你。” 陆明昌是晋商朝的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想扳倒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不怕把自己搭进去，因为原本她想做的就是报仇。 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因为爱上萧昱，她有了更多的顾虑和害怕，萧昱迟早有一天是要回到西疆的，她怕扳倒陆明昌的事一旦失败，会连累到他的。 第518章 泡温泉有助于平心静气 第五百三十七章泡温泉有助于平心静气 “咳咳……” 被骂的墨书十分尴尬的干咳了几声，看着被气得跳脚的陆思莞，想笑又不敢笑，只能辛苦憋着，“夫人，泡温泉有助于平心静气，您太暴躁了，该多泡泡才是。” “墨书，有道是说的多，死的快，你要不要也尝尝是什么滋味啊？” 陆思莞看向墨书的眼里满是威胁，“还有你，萧昱，我现在可算知道什么叫做上梁不正下梁歪了，有个不着调的主子，做属下的能好得了吗？” 她伸手掐着萧昱腰间的软肉，来了个180度大旋转，疼得人眼泪都要冒出来了，“莞莞，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 “我跟你好好说的着吗？哼！” 陆思莞傲娇的哼了一声，用力扯了下手，大步往温泉池的方向走过去。 “噗嗤！” 墨书实在是忍不住了，这对活宝夫妇私下里总是这么多欢乐，让他们这些做下属的是又欢乐又惆怅。 “好笑吗？” 萧昱阴森森看着他，“墨书，我瞧着流光院似乎很久没有大扫除了，不如这活就交给你，怎么样？” “主子，属下错了，况且这打扫的活交给我，不合适？侯府没人了吗？” 墨书满脸抗拒，所谓乐极生悲也不过如此，“属下个人认为，应该做更有用的事，您觉得呢？” “我觉得甚好，今晚你就别说了，明天我起来要看见干干净净的院子，好好干！” 萧昱伸手拍了拍墨书的肩膀，“我很看好你的。” “主子，我拒绝吗？” 墨书弱弱的，饱含泪水的看着萧昱，“流光院那么大，属下一个人哪扫的完啊！？” “看热闹的时候，你不是挺高兴的吗？好好干，别想着偷懒，要检查的。” 萧昱说完，大喇喇的扬长而去，满怀期待走向温泉池，他还没有跟莞莞一起泡过温泉呢。 “你们几个，要不要这么没良心，只看热闹不帮忙。” 墨书语气幽怨，知道砚书他们几个在暗处看戏，“今天这院子，你们得一起扫。” “这个嘛，墨书，你也知道的，主子下令要你一个人打扫，就只能是你一个人，若是被主子知道我们几个帮你，肯定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你就勉为其难，自己做好了。” 有福同享，有难自己当，这就是他们的人生座右铭，谁让墨书自己嘴贱，夫人和主子斗嘴，他上去凑什么热闹。 温泉池就在流光院后面，竹林环绕，热气袅袅，让人有种如临仙境的感觉。 萧昱进去的时候，陆思莞正沉浸在被温暖泉水包裹的快乐中，直到水波轻漾才发觉萧昱的存在，“我还没泡好，你进来干嘛？出去！” “莞莞，咱们还没一起泡过温泉呢。” 萧昱没皮没脸的缠上去，有媳妇还要什么脸面，“你看我都进来了，就不要把我赶走了好不好？” “萧昱，你一贯喜欢装可怜，我不吃这套，赶紧出去。” 她长这么大，别说男的，就连女的都没一起洗过澡，萧昱简直是无赖行径！ 第519章 莞莞，你不能欺负我 第五百三十九章莞莞，你不能欺负我 陆思莞瞬间听懂他的言外之意，伸手挑起他的下巴逗弄，“你说什么，我刚才没听清楚。” “莞莞，你不能欺负我。” 萧昱的语气既可怜又好笑，“没经验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一回生，二回熟，下次就好了。” “行，我不逗你，就是觉得不敢相信，堂堂敬安侯，想要什么女人没有。” 虽然在这种情况下跟他讨论这样的事，确实有些欠妥当，但是兴趣上来了也顾不了那么多。 “想要的东西有很多，也不是样样都能得到的，而且你表现出来的欲望越多，弱点就越多，莞莞，我不能这么冒险。” 萧昱的话其实也在一定程度告诉她，从前他被晋商帝画地为牢的日子有多煎熬，甚至连最起码的尊严都没有。 她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一直都不能理解，为什么长公主的儿子，却得不到应有的尊重，可后来她明白了，权利迷人眼，萧昱的身份太特殊。 晋商帝要防备，金都城的王公贵族自然也要避而远之，否则一旦被发觉谁与萧昱私交好的，难免会被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借口发落，这也是为什么大家都不愿意靠近萧昱的原因。 “对不起，萧昱，我不知道，我也无意引起你的伤心事。” 陆思莞的道歉很熟练，小心翼翼的呵护着萧昱的自尊心，就怕自己说的哪句话让他对号入座，然而一切不过是她想太多了，萧昱远远比她想象的要坚强的多得多。 “莞莞，你任何时候都不需要跟我道歉，以前你还没出现，我受的那些苦那些罪与你无关，甚至我应该感谢那段日子，若不是这样的话，晋商帝不会给你我赐婚，我也不会爱上你，你说呢？” 不得不说，萧昱安慰人确实很有一套，原本自责满满的陆思莞因为他的话，瞬间破涕为笑，不知是温泉水太热还是萧昱的话醉人，她觉得整个人都有些晕晕乎乎的。 “萧昱，我困了，想睡觉了。” 陆思莞就这么坦诚相见的将自己交给萧昱，头枕在萧昱腿上，闭上眼睛仿佛真的要入睡一般，可是脸上却像被火烧了一般，越来越烫。 “那我抱你回去睡觉好不好？” 萧昱扯过小茶几上的披风将陆思莞整个人都包在里面，也给自己披了件，所幸他们泡澡的时候，雪参早已提前清过场，一路上虽然风挺大的，但还真没有遇到一个人。 翌日。 陆思莞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伸手一摸旁边的位置，发现萧昱已经不在被窝里了，下意识就唤雪参的名字，“雪参。” “夫人，奴婢在这里。” 雪参准备好洗漱的铜盆在屋里等待着陆思莞从睡梦中醒过来。 “萧昱呢？他去哪了？” 这种一睁开眼睛就不见心爱之人的感觉真是差急了，惹得她本来已经治好的起床气又有复发之兆。 雪参捂嘴偷笑，“夫人，侯爷猜到您醒来一定会找他，所以特意让奴婢等在这里，就为了告诉您，他有事要去皎月楼一趟，不过很快回来的。” 第520章 欺人太甚 第五百四十章欺人太甚 陆思莞被她嘲笑，竟然破天荒的有一点不好意思，“好你个雪参，现在都敢嘲笑我了，看我不挠你痒痒肉，挠死你！” 雪参连连闪躲求饶，“夫人饶命，奴婢也是实话实说，侯爷让奴婢传话，奴婢也不敢不从呀。” “现在都敢顶嘴了，看来不给点厉害是不行了。” 两人在屋里闹得不亦乐乎，连萧昱就站在门口也没察觉，还是墨书终于打扫完院子，找萧昱去检查，才惊了屋里的人。 “夫人，侯爷刚刚都看到了，怎么办呀？” 雪参一脸忐忑，生怕萧昱会因此治她的罪，侯爷在夫人面当然是要多温柔有多温柔，可在她们面前，脸上连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看见就看见了呗，你还怕他吃了你呀？” 陆思莞看出她的不安，故意开玩笑的说道，“不然你来试试，我也好奇萧昱到底是真凶还是虚张声势的。” “夫人，您可别闹了！” 雪参对着这个夫人是又头疼又无奈，时不时的就会有些无厘头的想法，让人应接不暇。 陆思莞吐吐舌头，眼里闪着狡黠的光，“我没闹啊，真的好奇。” “好奇什么？不如直接来问我可好？” 萧昱领着没精打采的墨书进来，昨晚春宵一刻，现在整个人都容光焕发的。 陆思莞看了眼墨书，倒是被吸引了注意力，“墨书，你昨晚干嘛去了？黑眼圈那么重。” “夫人，属下……” 墨书刚要开口吐槽自家主子，被萧昱一个眼神给吓了回去，“属下就是失眠了，不打紧的。” “失眠啊，我晚点给你开服药，喝几次就好了。” 陆思莞也没深究，主要还是萧昱那眼神太撩人，她受不住啊，“雪参，你和墨书先出去，我有点事要和萧昱说。” 雪参一副看破不说破的表情，拉着反应迟钝的墨书出去了，离开前不忘贴心的关上门。 “萧昱，你刚刚去哪了？” 陆思莞扁扁嘴，模样有种说不出来的委屈，“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就是事后拍拍屁股走人的男人了。” 萧昱被她的比喻弄得哭笑不得，“莞莞，你在说什么？我不是让雪参在这里守着你吗？” “雪参再好她也不是你，你就不能等我醒来，非要争这点时间？” 陆思莞满脸委屈，实则也就是想矫情一会，明知道萧昱不可能真的离她而去，作作妖罢了。 萧昱果然中计，将她搂入怀里温柔的哄着，“是我错了，保证没有下次。” “你还想有下次？” 陆思莞听着就不爽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余光瞥到铜镜里的自己，眼睛也跟着瞪大了，“我脖子怎么回事？萧昱，昨晚警告过你的，那么快就不记得了？” 萧昱自知理亏，讨好的看着她，“莞莞，君子动口不动手，有话好好说。” “呸，我又不是什么君子！” 她简直要气炸了，要她顶着这满脖子的印记见人还不如把她杀了算了，“欺人太甚，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第521章 送点什么好呢 第五百四十一章送点什么好呢？ 门外墨书和雪参排排站，听着里面的动静，墨书身子抖了抖，“雪参，夫人好像越来越凶了。” 雪参抡起拳头作势要打他，“别说夫人的坏话，我会告状的。” 墨书一摸鼻子，“我就这么一说，你还当真了。” “嗯哼。” …… “墨书，滚进来！” 里面传来萧昱的吼声，雪参面带同情的拍了拍墨某人的肩膀，“看样子还有的你受。” “咱俩的事你把墨书叫进来干嘛，二对一吗？” 陆思莞双手交叉在胸前，一脸凶相的盯着一只脚刚踏进来的墨书。 “莞莞，我不敢的。” 萧昱示弱起来别提有多得心应手了，“墨书，今日陪你家夫人去一趟平乐郡主府。” “去平乐郡主府？阿离怎么了？” 算起来她还真是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着姜离了。 萧昱眼眸幽邃，深深看了她好一会，才道，“你不是一直嚷嚷着想见父皇，他来了。” “西……西疆帝？” 陆思莞有一瞬的愣神，“他怎么会在姜离的平乐郡主府？” “此事说来话长，你去，她会告诉你的。” 之后陆思莞便一头雾水的被雪参，当归以及灵芝三人穿衣打扮，也是第一次如此隆重没有吐槽的，靛蓝的流仙裙，既没有太夸张又能瞬间夺人眼球，加上陆思莞本就俏丽精致的五官，只许朱唇一点红，便光彩照人。 “夫人，可以了。” 灵芝将最后的彩凤蝶钗插进发髻，两手一拍，搞定了。 “初次见面，需不需要带点什么？” 陆思莞对着满架子的药材犯了难，总不能送药，意头就不好了。 “夫人要不然去库房挑一下？” “库房？” 说起来她到敬安侯府那么久，还从来没去过库房，响指一打，兴趣上来了，“那就去看看有啥宝贝。” 萧昱是个挺低调的人，衣食住行都没有特别要求，因此比较贵重的东西一般都直接放在库房里，平时也不需要送礼应酬，经年累月的物件也就越堆越多了。 “你家侯爷竟然还是个隐形富豪啊？” 陆思莞背着手，开启逛商场模式，与其说是库房，倒不如说是私人店铺更合适，各式各样的古玩字画，珠宝首饰全都分门别类，排的整整齐齐，让人一看便能一目了然。 “夫人。” 当归忍不住唤了她一声，陆思莞转头回应，模样有些呆萌，“怎么了？” “这库房也是您的。” 当归指着满墙的字画，想不吐槽都难，“那还不是您想要就可以随便拿的。” 陆思莞没搭理她，目光被一个琉璃瓶吸引了，“这东西，我要了。” “夫人，咱们现在要选的应该是拿去平乐郡主府的。” 当归简直是瀑布汗，伸手把陆思莞爱不释手的琉璃瓶给拿了过来，“这个奴婢替您拿回漪澜院。” “那给萧昱他父皇挑什么见面礼好呢？他是皇帝，要什么没有？” 陆思莞干脆在一张紫檀木制的椅子坐下，陷入难题，“要不然，我给他做顿饭，你们觉得怎么样？” 第522章 杞人忧天 第五百四十二章杞人忧天 当归和雪参同时摇了摇头，觉得陆思莞这个点子不太行，“夫人，您要不然就随便拿几样，意思意思？” “不行，这种事情怎么能意思？” 陆思莞话音刚落，后脖颈便被人重重弹了一下，她吃痛的用手捂着，回头一看，当即炸了，“萧昱你干嘛？” “我来看看你干嘛？听说你想送东西给父皇？不如来问问我送什么比较好。” 萧昱倚着门框好整以暇看她，那眼神写满了笑意，“不过依我看，你送什么父皇他都会喜欢的，谁让他一早就在期待你这个儿媳妇了。” 陆思莞没好脸色给他，抬脚就是一下，“你要是说风凉话就别在这里了，碍眼！” 萧昱堪堪受了一脚，不仅没生气，反而笑嘻嘻看她，“那也得等我把礼物给你挑了再走，诺，那个，孟先生的画，他没有的，还有你右手边的那个花瓶，他应该也喜欢。” “真的？你可不要骗我。” 陆思莞半信半疑，毕竟萧昱要骗她是分分钟的事，她做了个掐自己脖子的动作，“要是我没留给你父皇一个好印象，你就死定了。” 萧昱含笑点了点头，“我怎么舍得骗你呢？何况他是我父亲，什么样不是我最了解吗？” 萧昱这个解释，陆思莞一时间还真是挑不出什么错来，索性就相信他一回，将刚才萧昱挑的那两样东西以及一些比较常见，但是寓意又很好的礼品一起让人用锦盒小心翼翼的装起来。 “莞莞，见到他千万别紧张，也别给他嘚瑟的机会。” 见人头也不回的离开，萧昱连忙伸手将她抓住，“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就这么想见他？” “还有什么事，能不能一气说了？” 陆思莞简直忍不住白眼翻上天了，“再等下去天都黑了。” “我是想跟你说，不论他说什么都不要在意，毕竟跟我过一辈子的人是你不是他，他说什么都不能代表我，你明白吗？” 萧昱的话让陆思莞愣了一下，条件反射的问他，“怎么？难道你还怕你父皇把我给吃了？放心，本姑娘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没问题的。” “希望如此。” 萧昱重重叹了口气，自己的父皇还是自己比较了解，虽然他在信里一直说很期待见到陆思莞，但是不是真的期待也只有那个老头子自己心里清楚。 陆思莞倒是听见了萧昱的那声叹息，但却觉得萧昱过于杞人忧天了，这种事用不着他说自己也知道的，况且见西疆帝这事，她以为自己已经做足了准备，所以虚是不可能虚的。 平乐郡主府。 敬安侯府离平乐郡主府很近，打个盹的功夫就到了，只是此时此刻站在门口，她却迟迟没有走进去。 “夫人，您在想什么？” 当归向来直接，见陆思莞一脸忧愁的看着平乐郡主府的牌匾，有些不解。 陆思莞微垂着头，“当归，我有点不敢进去。” “为什么？夫人，您方才答应侯爷可答应的好好的，现在想临阵脱逃啦？” 第523章 护犊子的西疆帝 第五百四十三章护犊子的西疆帝 雪参极不客气的伸手拍了一下当归的头，“说什么呢？怎么可以如此取笑夫人？” 陆思莞白眼翻上天，这俩丫头还真是，一个比一个让人牙根痒痒，“行了，别想用激将法激我，我现在进去还不成吗？” “莞莞，你可算是来了。” 大概是等了半天没见着陆思莞出现，姜离干脆自己出来找了，没想到刚到门口就看见陆思莞一脸纠结的站在原地，“傻站着做什么呢？还不进去？” 陆思莞抬头看着笑意盈盈的姜离，心里有苦说不出，不紧不慢的走上前，将她的手紧紧握着，“阿离，萧昱的父皇真的在你府上？” 姜离嘴角笑意更深了，“我骗你做什么？难道萧昱没跟你说吗？” “说了，但是我想不通你和萧昱的父皇有什么关系，所以还没打算进去见他。” 陆思莞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打死不承认她是临到关头便怂了，而姜离也聪明的没有点破她，而是将人直接往里边拽，“哎呀，你纠结那么多做什么，见到人不就清楚了，何况他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你不要害怕，还有我罩着你呢。” 姜离的力气大得出奇，无论陆思莞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只好放弃任由她拽进去，“我们可说好了，要是萧昱的父皇不喜欢我，你得救我。” “不会的，你这么好，谁会不喜欢你啊？” 姜离边拖着她走边安慰，声音温柔至极，竟然奇迹般的让陆思莞有种安心的感觉。 西疆帝，也就是萧昱的父皇，其实他来晋商的时候，一直都是住在姜家的，而他与姜家的关系，也真真是应了那句，巧合他妈给巧合开门，巧合到家了。 姜离不仅仅是晋商朝的平乐郡主，她同时也是西疆人，又或者说整个姜家都是西疆人，而且还是与皇室息息相关，只不过这么多年，一直不为人知罢了。 …… 陆思莞还没到，西疆帝早已是望眼欲穿的等着了，“那孩子怎么还没到？是不是萧昱不让她来？” 西疆帝是个年近五旬的男人，光看模样却像个三十多岁的青年人，足以可见他保养的多好。 身旁的老太监金公公看得捂嘴笑开，“陛下不要太着急了，总归是能见到的。” “不是你的儿媳妇你当然不着急，萧昱那小子，朕给他去了多少封信，可是他呢？他却只会一昧的装傻充愣，朕很早之前就说要来看看这个儿媳妇长什么样，萧昱却一直不肯让朕来。” 西疆帝满肚子牢骚，对他这个儿子极为不满，不过也是基于他对萧昱的重视，因此格外好奇，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俘获了他儿子的心。 金公公知道西疆帝是关心则乱，也不点破，“陛下说的是，一会见着您儿媳妇，可不得骂骂安王殿下。” “老东西，说什么呢你？那是朕的亲生儿子，骂什么骂，他就算是有千万般不好，也不能说。” 说起护犊子，还得是西疆帝，他自个可以说萧昱的不好，但是别说，说一个字都不行 第524章 你们瞒的真紧 第五百四十四章你们瞒的真紧 “陛下，你看我把谁带来了。” 姜离雀跃的声音差点没把她的耳膜给震破，可碍于西疆帝在场，她又不好发作，只能默默忍下来，把注意力集中在正厅坐着，身着蟒袍的男人。 “见过西疆帝。” 陆思莞刚跪下来的时候就后悔了，搞什么飞机，第一次见面不应该是热情一些，极尽可能的亲近一些吗？ 西疆帝面上不显不露，但对陆思莞的生疏还是多少有些在意的，“起来，这里不是西疆，用不着这些虚礼。” “陛下，您不要板着脸，当心把人吓坏了。” 姜离松开陆思莞的手，走向西疆帝，言语之间的亲昵让陆思莞瞠目结舌。 兴许是看出她眼里的震惊，西疆帝脸上多了几分笑意，“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朕为什么会跟晋商朝的平乐郡主那么亲近？” “还好，只是一点点惊讶罢了。” 陆思莞说的含蓄，看着西疆帝带笑的眼神，不知为何却想到萧昱那厮，“不过陛下若能解我之惑，也不是不可以。” 这么一会的时间，她便有些摸到西疆帝的脾性，似乎不太喜欢她方才如此疏远的相处方式。 如陆思莞料想的那样，西疆帝对于陆思莞不客气的语气而露出满意的神情，“阿离，你的身份还是你自己跟她解释。” “是，陛下。” 虽是这么应着，但姜离看向陆思莞时，总有那么一些心虚，“莞莞，这件事说来话长，但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 “你说，我不会生气的。” 陆思莞看着她，皮笑肉不笑，心里却在暗暗攥拳，姜离骗她，萧昱肯定也在骗她，一直以来自己都被他们骗的团团转。 “我外祖母是西疆太后，而姜家其实是西疆的姜家才对，之所以在晋商，是因为西疆需要姜家的蛰伏，我这么说，你应该能明白？” 姜离忐忑不安的看着陆思莞，生怕她因此生气，“莞莞，我和萧昱是表兄妹，之前不告诉你，是因为我也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回到西疆，所以……” “没关系，说到底这件事是你的私事，说不说都由你决定的。” 话是这么说的，但心里总有那么一点不舒服，随即话锋一转道，“不过有件事，我倒想问问你。” 姜离点点头，“你问，我不会再对你说谎了。” “姜家除了你，真的都没了吗？” 陆思莞目光直视她的眼睛，之前一直以为姜家只有她一个人了，但是现在陆思莞却又不那么确定，毕竟连他们在晋商的身份都是假的。 姜离咬紧下唇，摇了摇头道，“你猜的没错，他们都还活得好好的，只不过都已经回到西疆了，而我在这里，是因为这样能迷惑晋商帝。” “真的是这样。” 陆思莞脸上满是笑容，可怎么看那笑都没有到达眼底，“阿离，你们瞒得真紧，我竟然就这么被你们骗了那么久。” 西疆帝轻咳一声，主动帮他们说话，“丫头，他们瞒着你也是情非得已的，你大人大量，不要同他们计较。” 第525章 我图萧昱什么呢 第五百四十五章我图萧昱什么呢？ 西疆帝都开口了，她若是再不依不饶，就显得无理取闹了，“陛下说的是。” 姜离见陆思莞还是一副郁闷的模样，踌躇着上前挽住她的胳膊，“莞莞，那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啦。” “阿离说什么就是什么。” 陆思莞含笑点了点头，当着西疆帝的面，她敢拒绝吗？ “阿离，你和金华先退下，朕有话要单独跟这丫头说。” 西疆帝这么说，姜离就有些不乐意了，瘪着嘴一脸不满道，“有什么话陛下不能当着阿离的面说？” “听话，出去。” 西疆帝冲她挥挥手，并用眼神示意金公公哄着姜离出去，后者心领神会，尖锐的嗓音夸张道，“哎哟，姑奶奶，既然陛下有话要跟儿媳妇说，咱们就先出去。” “金公公，你这个叛徒，说好的不让莞莞一个人面对陛下。” 姜离急怒之前，直接将她和金公公商量好的脱口而出，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双手捂着嘴瞪大眼睛，别提有多萌了。 陆思莞被她这副表情逗得忍俊不禁，“我没事的，你跟金公公出去。” 面对西疆帝是早晚的事，何况现在看起来，西疆帝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陆思莞把心放在肚子里，坦然应对。 一直到姜离和金公公的身影消失在正厅，西疆帝才露出若有所思的笑容，“先前刘邑告诉朕，你是个很特别的人，朕对他的话其实是有所保留的。” “那么现在呢？陛下见到真人，是什么感觉？” 陆思莞心里紧张，面上却是尽量保持着一种“老司机”的态度。 西疆帝没有像她料想的那般回答，而是摇了摇头，“朕还是觉得有点出入，你在他们心里太好了，这种好反而让朕觉得你不真实。” “陛下是想说我太装了？” 陆思莞感到无比汗颜，这年头当个人见人爱的人也挺难的。 “或许是，只是陆思莞，你当初求着那个混账东西说要嫁给萧昱，究竟是真的非他不可，还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果然，无论是长公主还是西疆帝，都有着同样的不解，陆思莞差点没反应过来他的那句“老东西”指的是谁，随即才想到应该是晋商帝无疑了。 “那么陛下是怎么以为的呢？” 她没有正面回答西疆帝的问题，“如果我说是，您待如何？如果我说不是，您又如何？反正不论什么答案，我都已经是萧昱的妻了不是吗？” 她实在猜不出来西疆帝究竟要跟她单独聊什么，堂堂帝皇竟然这么清闲在这里问一些废话。 因为她的话，西疆帝脸色一瞬间阴沉下来，“如果你另有所图，那朕会杀了你。” “陛下希望我图萧昱什么？” 陆思莞忽然仰头直视晋商帝，眼里似乎映出几分嘲讽，“他还没出生，就因为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被困在金都城，失去自由，明明是长公主之子，却活的小心翼翼，这种处处受人牵制的生活，陛下觉得他能给我什么呢？” 第526章 应该是太子妃 第五百四十六章应该是太子妃 “陆思莞，你知不知道这些话对朕说出来，有可能是死罪？” 西疆帝很意外陆思莞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原本方才那番话也不过是逗逗她罢了，若说真对萧昱别有企图，她又怎么可能活得到现在？ “知道，但是说都说了，陛下要杀要剐，您随意。” 陆思莞做了个“请”的手势，故意吓她也好，认真的也罢，都不要紧。 “哈哈哈哈哈哈……” 正当陆思莞闭上眼睛准备任人宰割的时候，西疆帝却突然发出一连串爽朗的笑声，“你果然让人很意外。” “陛下在笑什么？” 天地良心，她是真的猜不透这位高高在上的西疆帝在想些什么。 “在笑你的特别之处。” 西疆帝倒也是诚实，“陆思莞，朕这次来晋商，就是专门来找你的。” 陆思莞心口的大石头终于落地，这位皇帝爷终于说出此行的目的了。 “陛下有话要说？” 陆思莞明知故问，顺势后退几步在楠木椅落座。 西疆帝也不再跟她绕弯子，收敛起笑容便道，“陆思莞，萧昱总有一天会回到西疆，你知道？” “我知道，他有他的责任，若是哪一天他要回去，我不会阻止，这点请放心。” 陆思莞说的义正言辞，她也已经做好了萧昱随时回西疆的准备。 西疆帝缓缓叹出一口气道，“陆思莞，你没有明白朕的用意。” “那就请陛下直言相告。” 陆思莞也很是无奈，直接说不就好了，至于搞这么麻烦吗？ “朕想问的是，假若有一天萧昱要回到西疆，你作何打算？” 西疆帝的态度严肃而认真，让人不得不全神贯注的对待，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说实话，您问我的这个问题，我不止一次问过自己，萧昱回西疆，我该不该跟着去，能不能跟着去？” 陆思莞看向西疆帝，眼神清澈不见一丝杂质，“可我想知道的是，陛下您的国土，愿不愿意接纳一个晋商的王妃。” “王妃？” 西疆帝眉头一挑，被她的说法引起了兴趣，“你怎么会觉得自己是王妃？” “否则陛下认为我应该是什么？” “太子妃！” 西疆帝的声音铿锵有力，“陆思莞，西疆民风自由随性，你的出身如何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你应该知道，萧昱有个爱自由胜过皇位千万倍的兄长，所以朕才觉得应该亲自来见见你。” “陛下，您是开玩笑的？” 这是什么骚操作，西疆的太子妃！？她从前是想都不会想的。 的确知道有一天萧昱会恢复身份回到西疆，但她是真没想到西疆帝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打算把太子之位给萧昱。 “朕一共就两个儿子，一个比一个对朕的位子不感兴趣，既然萧淮不愿意，朕也不逼他，可是萧昱不行，他必须回到西疆，还得是以太子的身份，大大方方的回去。” 西疆帝的如意算盘打得足够响亮，有时候他甚至有些羡慕晋商皇室的夺嫡之争，自己的两个儿子，实在太散漫了。 第527章 还不是时候 第五百四十七章还不是时候 “陛下用心良苦，但我想知道的是，您做这些决定，萧昱知道吗？” 萧昱那么聪明，不可能猜不到他父皇的决定，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想到这里，陆思莞顿时觉得背脊发凉，她这次似乎又被人给装进套里了。 “他一直都很清楚朕的想法，陆思莞，这段时间你的事情朕也了解的很清楚，朕对你没有意见，但对你身后的陆家有。” 这句话差点让陆思莞兴奋的跳起来，“陛下放心，我与陆家早就没有任何关系，至于其他的，我却不能透露更多。” “既然如此，朕心里便有数了。” “陛下。” 陆思莞连忙唤了一声，怎么听西疆帝这话的意思，像是把事情问清楚便功成身退，准备离开了？ “朕此行就是为了确定你的想法，既然已经达到目的，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这话的意思就是要离开晋商了！？ 陆思莞惊得好半天回不过神来，虽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晋商，但时间时间不长，“陛下不见见萧昱吗？” “见那小子做什么？还不是一样的死德性。” 西疆帝表示十分嫌弃，他的这个儿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既没有他母亲的温柔，也没有遗传到他的爽朗，整日沉默寡言，按照俗语说的，就是十棍子也打不出一个屁来。 “父皇，在背后说人坏话可不是什么君子行为。” 萧昱的声音总是听起来清清冷冷的，总是很难把这个萧昱跟那个耍无赖的他联系起来，“你什么时候来的？” “在父皇说出，你应该是太子妃的时候，我就来了。” 萧昱倒是大大方方，丝毫不介意告诉俩人自己偷听的事实，“莞莞，你别听他的，就当人放了个屁。” “萧昱，你这话朕可不可以理解为，你不乐意她跟你回西疆，也不想她当你的太子妃？” 西疆帝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反正儿子是亲生的，挑拨离间什么的，都是小意思。 “萧昱，是这样吗？” 陆思莞暗暗咬牙，非常配合的中了西疆帝的计，“那看来我刚刚在陛下面前替你说了那么多好话都白说了。” “父皇。” 萧昱看向自家父皇，颇为无奈，“第一次见您儿媳妇，差不多就得了。” “你这混账玩意，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朕已经跟这丫头沟通过来，她并没有表示不愿意跟你回西疆的意思，你赶紧把这里的事情清一清，回家。” 西疆帝的话让陆思莞愣了好一瞬才意识到，无论身份何等尊贵，他也不过是一个盼望着孩子回家的父亲，萧昱在晋商待了那么多年，他几乎每年都来见一面，这种坚持，可以想见他有多爱这个儿子。 萧昱也因为西疆帝的话沉默了，好一会才抬眸去看他，“父皇，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些时日。” “萧昱，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之前便这么敷衍，以为朕还会相信你的鬼话不成？” 面对自家儿子，西疆帝俨然成了个可以肆意露出真性情的父亲，而不是那个肩上担着整个国家的帝皇。 第528章 陆思莞，出去！ 第五百四十八章陆思莞，出去！ “父皇不信我也没办法，我已经不是小孩了，有自己的事要做，没有办法因为您的一句话就不管不顾舍弃自己的计划，这不现实。” 萧昱的拒绝得毫不犹豫，他有自己的事，也有自己的想法，不再是因为谁而留在原点，失去所有的自由。 而萧昱这么说，其实无形中也戳中了西疆帝的内心，他一直都对当年没能把萧昱接回来而感到愧疚不已，也想过用别的方法弥补，可是人家压根不领情，总是装出一副对所有事都无所谓的模样，拒绝他的补偿。 “昱儿，你之前让父皇等，父皇听你的等到现在，宇文霖他也慢慢上道了，你究竟为什么迟迟不愿意离开？” 西疆帝见硬的不行索性就来软的，若能把萧昱劝回西疆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事情没您说的那么简单，总之宇文霖没有得到储君之位以前，我是不会离开晋商的。” 萧昱态度坚决，目光落在一言不发的陆思莞身上，似有话要说，又似乎什么都不想说。 “陛下，恕我冒昧打扰您和萧昱的谈话，他不愿意离开晋商，或许有我一半的原因。” 虽然这么说好像挺自恋的，不过她也想不到更好的理由来解释萧昱的行为。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别替他说话。” 西疆帝心头火起，身为老子，都已经屈尊将就来到这里低三下四的求人了，人家竟然还不领情。 “莞莞，的确不关你的事，你先出去。” 萧昱面上难得露出一丝紧张，说着就要将她往外拉。 “萧昱，这个时候，你瞒着也没用，难道陛下他自己查不出来吗？” 陆思莞觉得萧昱这个行为似乎有点掩耳盗铃的意思，本来她也是不愿意挑明的，可不说不代表西疆帝自己查不出来。 “陆思莞，出去！” 他没有给陆思莞再说话的机会，直接将人推了出去，迅速关上门。 “萧昱，你搞什么？” 西疆帝眉头紧皱，不知道自己儿子突然发哪门子神经。 “您别管，这是我跟她的事。” 萧昱没好气的怼他，转身直泠泠看着西疆帝，“父皇，我说过这次不会跟您回去，您为何偏要在她面前提这事？” “朕不过是想知道理由，一个你必须留在这里的理由，那丫头说是她的原因，朕本来还不信，但现在却觉得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您别自以为是的瞎猜，这事我以后会跟您解释清楚，您现在人也见了，该回去了？” 萧昱的语气充满了无奈，有这么个随心所欲的父皇，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您都来晋商好长一段时间了，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早在西疆帝出现在金都城的那天，他便已经得到消息，只是人家没找来，他也乐得装作不知道。 西疆帝昂着头，模样看着既傲娇，又透着些许的心虚，“朕在西疆日理万机，偶尔放松放松怎么了？” 西疆帝的反驳理直气壮，“既然你不让朕管你的事，那朕的事你也管不着。” 第529章 在你心里我究竟算什么 第五百四十九章在你心里我究竟算什么？ “夫人，您确定您要在这里一直听吗？” 墨书咽了咽口水，觉得果然他家夫人不同凡响，竟然连陛下的墙角都敢听。 陆思莞一脸无语的点头，她哪里是偷听，西疆帝的声音那么大，连听墙角都算不上，根本就是强行传入她耳朵里的。 “墨书，你们陛下一直都这么幼稚吗？” 明明看起来那么正经的一个人，怎么面对萧昱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应该是，陛下向来拿主子没辙，每每都被气得跳脚却无可奈何，不过属下却觉得陛下很紧张主子。” 墨书的点评不得不说确实很到位，西疆帝是很在意萧昱的感受，除了对他存有愧疚之意，恐怕还因为他是长公主宇文承瑶的儿子。 “那你知不知道……” “萧昱，朕要是再求你，就不是你老子！” 陆思莞刚要说话，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咆哮，紧接着西疆帝打开门，愤怒的拂袖离开。 眼看着西疆帝离开，陆思莞担心之余又觉得好笑，“好端端的干嘛要得罪你父皇？” “没事，他就是这样的，心里有气发泄出来就好了。” 萧昱却显得无所谓，目光却在触及到陆思莞的时候，忽然紧张起来，“莞莞，我刚才不是有意的。” “知道了，我没有放在心上。” 她何尝不知道，萧昱不愿意告诉西疆帝他留下来的原因，无非是不希望让西疆帝知道陆家的事。 “莞莞，你没有必要告诉父皇这件事，况且我留下来也不全是因为这个。” 萧昱多少有些无奈，因为现在已经不是他不说就没事了，父皇自己也能派人去查的。 “萧昱，你父皇说的没错，其实你现在留不留下来都已经不重要了，晋商不需要你再做什么，陆家之事我可以自己解决，你要不然……” “莞莞！” 陆思莞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萧昱语气激动的打断了，“所以在你心里我究竟算什么，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物品吗？” “不是这样，我不过是觉得，你父皇他千里迢迢过来，咱们不应该这么对他。” 她有种越描越黑的错觉，萧昱受伤的眼神让她心头一痛，好像不管说什么，现在都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萧昱，你在我心里很重要，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能因为这件事让耽误你。” “你能耽误我什么？” “你迟早是要回到西疆的，早一步晚一步又有什么区别？” 陆思莞实在不能理解，既然西疆帝都已经主动找上门来了，那他跟着回去又如何？ “陆思莞，我有自己的考量，也有自己的思想，不受他人控制。” 萧昱神情逐渐冷下来，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在陆思莞心里的份量，竟然微乎其微，微不足道至哪怕他远远离开都可以无所谓，“哪怕是至亲之人，也不能，你明白吗？” “萧昱，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她只是不忍心见到西疆帝那么思念自己的儿子，却无法把他带回家，况且萧昱心里明明也是向往西疆的，为什么不承认呢？ 第530章 承认吧，你就是在意 第五百五十章承认，你就是在意 “什么都不用说，反正我是不可能答应你回西疆的，你和姜离大概很久没聚了，好好叙叙旧。” 萧昱并不想去听陆思莞那苍白无力的解释，口不对心，说再多又有什么。 “萧昱……” “莞莞，你让他走。” 姜离的声音突然在陆思莞身后响起，仿佛她就一直待在这里，等萧昱离开之后才出现的。 “阿离，你怎么？我和萧昱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陆思莞有些不自在的回过头看她，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现在的她。 “听见了。” 姜离一步一步走向陆思莞，腮帮鼓的老高，看得出来心情不佳，“他和舅舅一个德性，你别搭理他算了。” “阿离，你似乎和陛下的关系很好，你不是在晋商长大的吗？怎么会？” 方才她没有错过姜离和西疆帝任何一个相处细节，发现他们之间的默契，没有十年八年是成不了形的。 “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从小到大都随姜家人随军生活？” 姜离一边问一边拉着陆思莞在院子中间的长椅坐下，“其实那段随军生活，我在西疆，姜家军也在西疆，从头到尾都不曾离开过，一直到晋商帝起了怀疑之心，我们才将计就计，让姜家人全军覆没，而后我一个人来到晋商。” “那这么多年，晋商就没有人怀疑过？” 陆思莞满脸疑惑，一个武将世家就这么陨落，晋商人都是白痴吗？竟然从来没有质疑过原因？ “当然有，可这件事原本就是专门为晋商量身定制的局，所以这么多年追查真相的人络绎不绝，但他们没有证据。” 姜离说的很肯定，但随即话锋一转，双手紧紧握住她的手，“莞莞，其实舅舅想让侯爷回西疆也是有原因的。” “这是他的事，我并不想知道。”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她不太喜欢这种被人蒙在鼓里的感觉，现在明明清楚的知道，姜离和萧昱都有事瞒着自己，可就是没有办法直接问出口。 “是真的不想知道，还是不愿意问我？莞莞，我们的关系什么时候生疏到这个地步？难道就因为我瞒了你这件事，你就要跟我划清界限吗？” 姜离泪眼朦胧，无论是晋商还是西疆，陆思莞都是她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因为身份特殊的关系，她从小就被教育，不能太高调，甚至不被允许出现在人前。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晋商帝明明怀疑姜家人的死讯，到最后却无可奈何，只得选择作罢，因为这场局打她还没出生就设好了，环环相扣，紧密相连，哪怕是晋商帝这样生性多疑的人，也没法子。 “阿离，你不要这么敏感，我只是觉得没有知道的必要，说到底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何必问那么多。” 陆思莞的话其实是有赌气的成分，“你和萧昱才是一家人。” “承认，你就是在意，在意我们骗你。” 她的反应让姜离松了口气，看样子不是真的不在乎，“莞莞，晋商帝有意挑起争端，所以舅舅迫于无奈才亲自来晋商，目的就是为了侯爷能快点回去。” 第531章 坏不过我 第五百五十一章坏不过我 “这是怎么回事？我从来没听萧昱说过。” 听到这个也顾不上跟这俩人赌气了，“难不成晋商帝还想向西疆宣战？他没事？” 姜离默默为她竖了个大拇指，有时候她不得不佩服陆思莞的敏锐度，往往你跟她说了个开头，她马上就能猜着结尾了，“据了解是这样，最近青城卫家有好几名将领都被晋商帝明升暗降的架空他们手里的兵，他已经在着手准备了，你说我舅舅能不着急吗？” “青城卫家？” 陆思莞心里忽然一跳，卫宁！？ “不错，青城卫家是关键，而卫家军也是晋商公认的英勇善战，晋商帝现在将人留在金都城，肯定没憋着什么好。” 姜离分析的头头是道，倒让陆思莞觉得震惊，虽一直都知道她出身武将世家，却也认为她不过是个被困在金都城不得自由的郡主，而今日却令她刮目相看了。 “怎么这样看着我？” 姜离被陆思莞盯的发毛，莫名其妙的抬手摸脸，“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 陆思莞摇了摇头，“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将局势分析的这么清楚，阿离，以前是我小瞧你了。” “害，以前都是我的错，亏的你不计较。” 姜离满不在乎的摆摆手，随即却又倾身向前，一脸认真的紧盯着她，“不过说句实话，你真愿意放侯爷回去？不后悔？” “不后悔。” 陆思莞笑了笑，“没什么可后悔的，又不是见不着面了，你都说了，这里太危险，那我自然也希望他走的越远越好。” “还是算了，你这么想不表示他也这么想。” 姜离撇撇嘴，对萧昱没有一句好话，“你都不知道，我之前跟他装不熟装的有多辛苦，不过最让我生气的不是这个，而是他的态度。” “什么态度？” 陆思莞被她生动的表情吸引，干脆静下心来听。 “虽然我跟他不是从小一起长大，但好歹也是同病相怜困在这个鬼地方不得自由，可他呢？装的好像真不认识我似的。” 姜离说的委屈，算起来萧昱也是她的表哥了，竟然这么不熟，“莞莞，你说说他是不是故意的？” “十有八九应该是。” 陆思莞忍俊不禁，一想到之前萧昱和姜离见面时那副冷冰冰的态度，以及有一次自己因为跟他吵架，冒冒失失就跑到平乐郡主府，姜离叉腰大骂萧昱的场景，实在是好笑得很。 那时候其实就应该发现一些端倪的，如果姜离真的不认识萧昱，怎么可能如此对他？可惜当时她喝醉了，姜离大骂萧昱的事还是后来雪参她们说的，实在为一件憾事。 “我也觉得是，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样子，实则一肚子坏水，莞莞，你可千万不要被他的外表给骗了。” 以前知道萧昱要娶陆家嫡女的时候，姜离还冒险找过一次他，想着能有什么办法让晋商帝收回成命，但是现在看来，一切似乎都是天意了。 “放心，他坏不过我的。” 第532章 陆丞相的私印 第五百五十二章陆丞相的私印 “那可不见得。” 姜离越说越离谱，恨不得把萧昱描述成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才肯善罢甘休。 “好了，说回正事，你还没告诉我，萧昱知不知道关于晋商帝对西疆有企图这件事？” 陆思莞连忙止住姜离的话头，避免她说的太夸张，萧昱是不在，但他的眼睛耳朵可是无处不在的。 “你觉得他可能不知道吗？西疆的事，舅舅从来没瞒过他，也没瞒过我。” 姜离眼里有一闪而过的伤感，“大概是出于愧疚心理，他觉得对不起我们，所以需要利用到我的时候，从来都是先告诉我实话，再让我自己做出选择。” 西疆帝这样的做法，不仅没有让陆思莞如姜离似的感激，反而觉得很惊恐，意识到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帝皇弄权之术，正因为他事事都如实相告，才让姜离觉得自己被尊重，被需要，所以无论做什么都觉得是值得的。 “阿离，你想回家吗？” 问这句话，她也知道很蠢，可她就是忍不住想问问，这么多年一个人待在晋商，随时都可能面对未知的危险，都不害怕的吗？ 当年的姜离才几岁，那么小的孩子却有如此深的城府，轻易骗过所有人，让他们都以为姜家只剩一个孤儿，也为了麻痹皇帝，晋商再没有军功赫赫的世家。 “想啊，可现在还不是时候，莞莞，其实你大可以现在就跟舅舅他们去西疆，为了这一天，舅舅做了许多准备，你们完全可以全身而退。” 她什么都知道，甚至都已经做好永远留在晋商的准备，“我知道，你是因为方式全族和陆家的恩恩怨怨，这件事就算你不在这里也一样办的成。” “原来你连这件事也知道。” “在你嫁给侯爷之前，我调查过你，知道一些陆家不为人知的秘辛。” 姜离坦然相告，现在说起来自己也觉得很好笑，“之所以没有任何行动，是因为那个时候侯爷跟我说，他跟你不过是做做样子，永远不会有夫妻之实，我才作罢。” “那现在呢？为什么又想告诉我了？” “自然是已经承认你了，莞莞，这么多年你在陆家不容易，所承受的仇恨痛苦我也能理解，但我希望你可以速战速决。” 姜离说着，从袖口拿出一个淡黄色的锦囊递到陆思莞面前，“这个东西，我想你应该会有需要。” “这是什么？” “你父亲，陆丞相的私印。” 说话的功夫，她已经眼疾手快的将锦囊打开，里头是一个深褐色的印章，“前几天我的人摸进陆家，随手在陆丞相的书房里拿的，他用这印章可干了不少的坏事。” 陆思莞低头将桌上的印章拿起来端详，上面清晰印着一个“昌”字，她满不在乎的笑开，“一个印章罢了，能有什么用？” “用处不要太大，比如你可以凭着这个东西去陆家任何一家商铺查账，还有啊，陆丞相手底下的人应该都见过这枚私章的。” 第533章 就是那个人 第五百五十三章就是那个人 陆思莞顿时无语，就这点用处也值得姜离如此炫耀？ “阿离，他们见过私章又如何？你难道还妄想着能抓住陆相什么短吗？” “我就是这么想的。” 姜离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哪怕咱们抓不住，也可以制造机会，这并不难，莞莞，你不会是对陆家人还抱有期待？” “阿离，这件事我不希望你们插手，我有自己的想法，该报的仇，让我自己来报可以吗？” “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会再问。” 要对陆明昌下手，陆思莞要承受的肯定比她多得多，既然如此，又何必给她平添烦恼，“但是莞莞，你不是一个人，需要帮助的话记得开口，不要自己承受可以吗？” 她现在终于可以理解为什么萧昱每次都会被气得跳脚，陆思莞确实是个让人省心的人，既怕给人带来麻烦，也怕麻烦别人。 “好。” …… 公主府。 “长公主，李巍有重要的事，一定要见您。” 荼靡姑姑进来的时候，长公主宇文承瑶正在妆奁前细细描着眉头，“什么事？” “奴婢也不清楚，要不要让他进来回话？” 荼靡姑姑心里其实是有些不安的，这个李巍跟长公主从小一起长大，与其说是公主府的侍卫，不如说是府里实际的管事，说一不二，并且他也听命于长公主，甚至是晋商帝，都可以不放在眼里。 “让他进来。” 宇文承瑶放下手上的螺子黛，眉头微微皱起，李巍向来有分寸，若非事情真的到非常严重的地步，他是不会主动来找自己的。 李巍进来后，微低着头目不斜视的单膝跪在地上，“见过长公主殿下。” “起来。” 宇文承瑶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荼靡说你有重要的事要说？” “是的。” 李巍说话的语速似乎有些急促，“殿下，我在金都城内，发现了西疆的王驾。” “你说什么！？” 宇文承瑶惊得直接站起身，目光犀利钉在李巍身上，“你确定？” “已经确认过了，不会有错的，就是那个人。” 李巍没有明说，但无论是宇文承瑶还是荼靡都已然心知肚明，尤其是宇文承瑶，眼眶逐渐湿润，倾城绝颜多了几丝伤感，“他竟然真的敢来！” “殿下，您要见他吗？我可以去查他们的行踪。” 李巍抬头迅速看了一眼宇文承瑶，又马上低下头，“也或许，您可以问问侯爷。” “什么意思？” 宇文承瑶的伤感瞬间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天然警惕心，“你是说昱儿知道他来晋商？” “否则殿下要如何解释那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金都城？难道您以为，他是来找您的吗？” 李巍的质问过于一针见血，但不得不说句句都是实话，并且是宇文承瑶也不能反驳的实话。 荼靡站在宇文承瑶身后一言不发，完全陷入震惊当中不能自拔，倒不是说那个人的出现有多么令人惊讶，而是李巍能查到他的行踪，这不免让人细思极恐了。 第534章 奴婢绝没有背叛 第五百五十四章奴婢绝没有背叛 “荼靡姑姑为何不说话？” 似乎是见不得宇文承瑶的沉默，李巍矛头忽然指向她，“难道姑姑不该解释一下，为什么你对此事表现的如此淡然？” 宇文承瑶转头，看着她的眼神多了几分不可思议，“荼靡，他在说什么？本宫有些听不懂。” 荼靡姑姑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奴婢也不明白李侍卫的话。” “是吗？” 李巍唇角微勾，看着她笑的很是讽刺，“荼靡姑姑是从西疆来的，这么些年跟在殿下身边，究竟安的什么心思，谁又知道呢？” “李侍卫，你不要阴阳怪气的，我究竟做了什么？你要么就拿出证据，要么必须向我道歉。” 荼靡姑姑站直身子，强装镇定迎接李巍审视的眼神，她虽然不知道自己哪个环节出现漏洞，但这个时候她是什么都不能承认的。 “与西疆的秘密往来信件，不知道这算不算你口中所说的证据？” 李巍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沓已经发黄的信封，“请荼靡姑姑给殿下一个合理的解释。” 宇文承瑶没等荼靡姑姑开口说话，一把将李巍手上的信件抢过来，一封一封的打开看，里面大致的内容都是差不多的。 基本都是在汇报她的衣食住行，事无巨细，看似都是一些小事，但在宇文承瑶眼里，无异于是一种背叛，她将信封摔在荼靡姑姑身上，“荼靡，枉本宫这么信任你，你竟然背叛本宫。” 荼靡当即便跪了下来，仰头双眸含泪看着宇文承瑶，“长公主，奴婢也是迫不得已，您和西疆划清了界限，可是奴婢没有，奴婢仅有的家人都留在西疆，即使那个人不说，奴婢也不能拒绝啊！” 宇文承瑶因为她的话怒不可遏，“那你也不该骗本宫，更不应该把本宫的事，详细记录给那个人看，你这不是存心要恶心本宫吗？” “奴婢没有，那个人说了，只需要知道您每天过得好不好，不会让奴婢做别的，长公主，奴婢不可能背叛您的，请您一定相信奴婢。” 荼靡姑姑紧紧保住宇文承瑶的双腿，她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但她的的确确没有背叛宇文承瑶。 “是，你这么做的确算不上背叛本宫，但是你可知道，本宫跟那个人，从二十年前就已经没有关系了，你现在这么做，知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宇文承瑶只觉得头疼无比，第一次觉得一直在她身边伺候的荼靡竟然如此不靠谱。 “奴婢知道的，这些信既然李侍卫可以拿到，就代表也还有其他人知道，奴婢给长公主添麻烦了。” 她原以为做这些事没什么的，被长公主知道，大不了也就是被骂一顿，她是真的没想过，这件事会不会对本就陷入两难之地的宇文承瑶造成什么困扰。 “本宫的规矩，你知道的，下去。” 宇文承瑶抬手扶额，荼靡毕竟伺候了她将近三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在她心里，荼靡不是一般侍女可以比的。 第535章 她豁不出去 第五百五十五章她豁不出去 “是，奴婢告退。” 荼靡姑姑一脸沮丧的离开，离开之前还频频回头望向宇文承瑶，可宇文承瑶却背对着始终没有看她。 “殿下，这些信件怎么处理？” 李巍并没有将荼靡的反应放在心上，“我都烧了。” “暂时不用。” 宇文承瑶默默将手上的信件塞进台面上的木匣子上，“留着这些本宫还有用。” 宇文承瑶这么说，李巍便不再坚持了，至于留下来要做什么，其实他和宇文承瑶都心知肚明，这种东西留下来只会是麻烦，可宇文承瑶却连这几封无关紧要的信件都舍不得扔。 “关于王驾的事，您要怎么处理？需不需要禀报陛下？” “李巍，你觉得告诉他会怎么样？” 宇文承瑶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反问他毫不相干的问题，“他是怎么样的人，不用本宫提醒你？” 李巍瞬间便意识到自己方才说错话，“殿下说得对，此事不仅不能让陛下知道，还得瞒着他。” “你知道就好，本宫不希望他知道一点风声，直到那个人离开西疆境内，明白吗？” 到底还是忍不住想要保护他，这番话说完宇文承瑶自己都愣住了，什么时候维护那个人成了自己的一种习惯，从前如此，过去这么多年，这个习惯依旧没有改变。 “明白了，我绝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只要是宇文承瑶的命令，他都会始终如一的遵从，这么多年从无例外，哪怕宇文承瑶要他的命，他也会毫不犹豫，亲自将刀递过去。 “还有一件事。” 宇文承瑶沉吟片刻才道，“去把昱儿找来，本宫有事要问他。” “您现在问，侯爷不一定会说实话。” 李巍说的话很直接，压根就没有给宇文承瑶留余地，“要不然您先缓几天，等那个人离开以后，再把侯爷叫过来问话？” “李巍，你何时开始喜欢教本宫做事了？” 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包含了宇文承瑶对他的警告，李巍管的太宽了，要不要问萧昱是她的事，不是李巍一个侍卫能随意置喙的。 “是我唐突了。” 李巍轻轻颔首后便转身走了，屋里瞬间空荡荡的，让人难免觉得悲戚。 宇文承瑶将信件从木匣子重新拿出来，将脸紧紧贴在上面，“你既然记挂了我这么多年，为什么当初不狠狠心，将我留在西疆，现在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你知不知道啊？” 这些话，宇文承瑶从来不会对人说，也不敢对人说，当初她怀着萧昱离开西疆，以为很快就会回到那个人身边，然而终究是他们都太小看了宇文承皓。 她也想过，不顾一切回到西疆，可她豁不出去，也不能这么做，无论宇文承皓如何不堪也是她的兄长，这是不变的事实。 一个是亲兄长，另一个是挚爱的人，她无法在晋商和西疆之间做出选择，但现在，做选择的时刻仿佛越来越近了，她逃避了二十年，盼望着可以一直这么自欺欺人下去，现在看来是不能够的。 第536章 怎么不告诉母亲 第五百五十六章怎么不告诉母亲 李巍找到萧昱的时候，人家才刚刚回到敬安侯府，随即便又马不停蹄的往公主府赶，两人骑马并肩前行，一路上李巍张口无数次，却没办法把想问的问题问出来。 还是萧昱率先开这个口，目视前方，嘴角轻扬，心情似乎很不错，“李巍，你好像有话要跟我说？” “侯爷，我查到了你父亲的行踪，他就在金都城，没错？” 李巍问的小心翼翼，连声音都是尽可能的压低，只有他们才听得见。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只需要护好我母亲的安危。” 萧昱语气平淡，丝毫没有因为李巍的话就乱了分寸，“所以母亲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 “是，我告诉了殿下你父亲的消息。” 李巍对萧昱坦诚相告，倒不如说他知道自己骗不过萧昱，“抱歉，职责所在。” “我不记得你的职责里还包括这个，李侍卫，这件事你明明可以装傻不让我母亲知道的，他们已经沉默了二十多年，可你非要打破这样的僵局，你说我是该感谢你，还是感谢你？” 李巍一时间倒没反应过来萧昱这话是什么意思，愣了好半天才意识到他在嘲讽自己多管闲事，“侯爷觉得殿下的安危最重要，可您父亲确确实实出现在金都城，我不能明知道此事却还继续沉默。” “说了又有什么意义？” 萧昱在公主府下马，站在门口并未直接走进去，“他们之间早在我出生之前就已经彻底结束了，你现在告诉她，除了让她伤心没有一点好处。” “或许如此，但知道总比被人蒙在鼓里的好，其实您父亲不止一次到金都城了？不过之前我并未在意，但是这一次，侯爷或许该劝劝他，趁还没有多少人知道以前，快点回去。” 李巍态度不卑不亢，对萧昱的劝说也是出于好心，他将那个人的行踪告诉宇文承瑶，或许欠缺妥当，但他不后悔这么做。 “这件事不是你我能控制的。” 萧昱脸上神情逐渐冰冷，“李侍卫，你守在母亲身边那么多年，应该比我了解她，虽然嘴上不说，但她对我父皇还是有感情的，而晋商帝本就对西疆蠢蠢欲动，若此刻我母亲被有心人利用，这个后果你能负责吗？” “不能。” 李巍倒也是诚实，紧接着却是笑了笑，“侯爷，殿下跟别人的感情，我没兴趣知道，不过她既然是我的主子，她想做却不能做的事，我能帮她做，想见却不能见的人，我想办法带到她面前就是了。” “你想做就做，我无所谓。” 萧昱两手一摊，他压根就不在乎，随即大步往公主府的后院走去。 此时的宇文承瑶已经梳妆完毕，依旧是那个雍容华贵，高不可攀的长公主殿下。 “母亲，您找我？” 长公主缓缓走向正厅的贵妃椅上，看向不远处站着的萧昱，脸上的笑容让人胆寒，“昱儿，我听说你父亲来了，怎么也不告诉母亲？” 第537章 除非我自己不愿意留下 第五百五十七章除非我自己不愿意留下 萧昱站在正厅中央与自己母亲平视，脸上却半分情绪都不显，“母亲，您既然都已经知道了，何必来问我？” “所以你父亲他真的来了？” 宇文承瑶双手紧握着贵妃椅的扶手，几乎要将木制扶手都还捏变形了，“你可知道他来晋商的目的？” “知道。” 萧昱点了点头，随即却面露严肃，“但我不能告诉您，母亲，您是晋商的长公主，知道太多不过是平添您的烦恼罢了，没有这个必要。” 被自家儿子这么怼，宇文承瑶的心情可想而知，“萧昱，你也知道这里是晋商，他来这里，难道不怕死吗？” “怕不怕死都已经来了，母亲如此关注父皇，难道是想见他？” 他很清楚母亲对父皇的感情，可是这么多年来，他却从未听母亲提过一句，其中有多心酸恐怕也只有她自己清楚。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想见他，昱儿，当初我迫于无奈被困在这里，也因此跟你父亲划清界限，这并非是我的本意。” 当初她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给肚子里的孩子，以至于生下萧昱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在忐忑，不知道将来应该怎么跟自己的孩子解释。 然而萧昱从小便是个淡漠的性子，从来没有让人操心过，似乎懂事过头了。 “是不是您的本意都已经这样了，母亲您若不是要回到父皇身边，还是不要见面了。” 这么说实则是为宇文承瑶好，她口口声声都是萧昱的父亲而不是父皇，那么在她心里，西疆压根就不是独立的国家，而是晋商的附属番国罢了，也因为这样，所以他并不想要这俩人见面。 “昱儿，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宇文承瑶对此保留一些期待，哪怕二十多年过去了，但当初那份感觉依然还是存在的，甚至她很珍惜那段在西疆的日子，只不过回不去了。 “没有，父皇没有跟我提过您。” 萧昱毫不留情戳破她的幻想泡泡，“母亲，您就当不知道父皇来过，你们还维持现在冷淡的关系，不好吗？” “不好。” 宇文承瑶的声音听起来颇为歇斯底里，“我为了晋商，放弃夫君，现在我只想见他一面，难道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可以吗？” 她觉得自己的想法并不过分，他们确实需要见一面，“昱儿，你去告诉他，我想见他。” “母亲您是了解父皇的，只要他在晋商一天，他是不可能来见你的，除非……您跟他回到西疆，去做回你的皇贵妃。” “所以，他是来抢走你的？” 宇文承瑶忽地站起身，大步走向萧昱，双手紧紧抓着他的手臂，“昱儿，你父皇是打算从我身边把你抢走对不对？” “母亲，没有人能把我抢走，除非我自己不愿意留下。” 萧昱伸手用力握住宇文承瑶的手，“不过也许，离这一天已经不远了。” “是啊，你长大了……” 宇文承瑶仿佛泄了气一般松开手，耷拉着肩膀，一瞬间失去所有的精气。 第538章 不需要操心 第五百五十八章不需要操心 “母亲，早晚有一天我会回到西疆，这里是您的家，却不是我的，有您的亲人，却没有我的。” 萧昱没有理会宇文承瑶的状态，而是自顾自的描述，又或者可以说是控诉，“晋商帝打从您回到这里，就没有信任过您，可您呢？一直以来对他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哪里一个不小心就触到他的敏感神经，可是母亲，您知道吗，我没有一刻不想逃离这里，二十多年的囚笼生活，我真的受够了。” “可是昱儿，那么多年都已经过来了。” 她不是不知道晋商帝做的那些事有多令人寒心，但哪又如何呢？无论怎样他都是晋商的皇帝，是晋商的天，除了服从她没有别的办法了。 “那是您，不是我，我从来没有一天认命过，父皇也没有，您大概不知道，我和父皇这些年一直就没有断过联系，这也让我更加确定，自己必须离开。” 萧昱的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刺向宇文承瑶的心，她才意识到原来这么多年，他的儿子竟然有那么多的怨怼。 “昱儿，母亲不是跟你说了，总有一天会让你离开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你放心，你舅舅他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宇文承瑶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萧昱脸上扬起一抹轻蔑的笑，“母亲以为我真的怕他要我的命吗？这么多年明的暗的，他派来的刺客还少？” “你说的对，确实是母亲自欺欺人了，以为这么多年自己的顺从可以让他想起血脉亲情，然而现在看起来，母亲错了，错的很离谱，昱儿，母亲对不起你。” 宇文承瑶扑进萧昱的怀里，眼泪仿佛流不尽一般，“是母亲的一意孤行才导致你困在金都城这么些年，可是昱儿，算母亲求你了好吗？至少现在不要离开，母亲答应你，会让你摆脱你舅舅的监视。” 在她心中，晋商到底还是比西疆要重要得多，起码她就从来没有要求过萧昱一定要回到西疆，而是自私的想把他留在身边。 与其说是晋商帝让萧昱画地为牢，倒不如说，是她身为母亲，自私的想要萧昱留下来陪伴自己，以为只要有晋商帝作为借口，她就永远有理由把儿子留下来， “母亲，您这话我已经听过太多次，或许您是打算这么做的，可是那么多年过去了，您自己都没有逃离晋商帝的阴影，谈何来帮我呢？” 言下之意便是他的事情不需要操心，宇文承瑶越上心，事情反而越难办，倒不如利用母亲麻痹晋商帝，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么做确实不太好，可他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您什么都不做，就已经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宇文承瑶从没有想过自己竟然有被儿子嫌弃的一天，“昱儿，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瞒着母亲？” “母亲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您。” 萧昱面色坦然，一点都没有因为宇文承瑶的质问而有慌乱的感觉，“亦或者是，您察觉到了什么，才会这样问？” 第539章 暗中告密 第五百五十九章暗中告密 “你想太多了。” 宇文承瑶脸上闪过一瞬间的不自然，“母亲不过是随口问问罢了。” “是随口问问，还是已经有怀疑，您心里恐怕比我更清楚，但是母亲，您不可能在金都城见到父皇，绝对！” 萧昱话说的坚决，丝毫没有在意宇文承瑶变化莫测的脸色，“您若没有其他的事，我便先走了，在父皇离开晋商之前，我不会再过来。” “昱儿，你当真要这么对母亲吗？” 宇文承瑶脸上满是伤感，她从来没有预想过，会和自己的儿子把关系弄得如此僵硬，“就因为我想见他，你就像个刺猬一样，使劲攻击自己的母亲？” “您想多了，我不过是实话实说，您若是觉得我话说的太难听，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既然您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他离开并没有得到宇文承瑶的允许，只是目光停留在宇文承瑶右后的李巍身上深深看了好一瞬。 “殿下，您若是想见那个人，倒是不必通过侯爷，我可以找到他的行踪。” 这对母子今日的针锋相对，李巍全程都在场，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萧昱对宇文承瑶如此，就为了那个所谓的父亲，这样难免让人心寒。 宇文承瑶失落的摇了摇头，唇角微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不用了，昱儿不让见，那就不见。” “可是殿下，您明明……” “明明那么想见他，怎么能因为侯爷不同意就放弃”，这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宇文承瑶厉声打断， “够了！本宫说不见就不见了，你别去打扰他！” 宇文承瑶警告的话都说出来了，就算再想要把人带到她面前也是不能够的。 “是，我知道了。” 李巍脸上难掩失望，殿下因为侯爷反对而不去见想见的人，未免太可惜了些，“殿下，那咱们接下来做什么？我能查到的消息，宫里未必查不到。” “那就把你已经查到的消息，打乱顺便混入一些假的，起码他离开晋商之前，不能让宫里察觉任何端倪，你明白吗？”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虽是这么答应着，可李巍心里却颇为不以为然，那么小心翼翼的护那个人周全，也要人家领情才行，按照现在这个情况，人家明显是不买账的，那么殷勤又有什么用呢？ …… 从公主府出来，萧昱的脸色便沉了下来，笔书心领神会的上前一步，“主子。” “李巍不会无缘无故得到父皇在金都城的消息，去查查是谁在暗中告密。” “是。” “还有，方才我没有见到荼靡姑姑，你也去查一下，看这两天公主府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方才他进府的时候就觉得纳闷，以往来公主府，荼靡姑姑都是最快来迎接他的，今日不仅不见人来，就连母亲身边都没看到她人影，这就不得不让萧昱多了个心眼了。 纸书在一旁极不客气的吐槽，“主子，那个李巍也太多事了，明知道长公主和陛下那么多年没见，这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嘛。” 第540章 顾好自己便是 第五百六十章顾好自己便是 “李巍是母亲的人，他如何行事我们管不着，顾好自己便是。” 萧昱轻描淡写的话，其实也暗含了警告，“至于其他的，不要随意置喙。” “是属下多嘴了。” 纸书认错速度一如既往的快，但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知错不改，下次还是一如既往。 “先回去。” 萧昱抬手捏了捏酸胀的眉心，心里忍不住腹诽那个老头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是个让人不省心的。 “可是夫人还在平乐郡主那里，需不需要一并去把人接回来？” 纸书刚说完，萧昱便一个眼刀飞过来，后者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属下知错。” 他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一巴掌，怎么总是记不住教训呢？明知道主子是最讨厌嘴碎的人。 好在今日萧昱也没心思跟他计较太多，默默上马车，从公主府离开。 …… 另一边，西疆帝住在平乐郡主府这几日，府中统共就那么点大，他都已经把这里摸尽了，日子越过越无聊，好在今日陆思莞过来了，他才找到些乐子。 “金公公，你说那丫头为什么会那么忌讳陆家的事？难不成她知道方氏一族和陆家之前的仇怨了？” 金公公被他突然这么问，是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陛下圣聪明断，老奴愚笨，不知安王妃忌讳陆家是何缘故。” “朕不是说过了吗？她不是安王妃，是太子妃，昱儿只要一回西疆，朕就宣布立他为太子，入主东宫。” 西疆帝光是自己说着，就觉得兴奋的不得了，总算找到人接自己的班了。 金公公默默抬手用锦帕擦了擦额角的汗珠，对西疆帝的行为实在是有些不耻，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当皇帝这么痛苦的。 “金公公，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朕立太子，你不高兴？” “老奴不敢，陛下可不要冤枉老奴，殿下天资非凡，他日必然会成为一代英明君主。” 金公公倒也不害怕，反正从他开始伺候西疆帝开始，这位爷就没有靠谱过，不过也就是这个人，将西疆打理的井井有条，一日强过一日，如今更是超过晋商成为最强大的国。 “你这个老东西，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昱儿回去以后，你别想着跟朕吃香的喝辣的，有得你受的。” 西疆帝面露不爽，心里却很受用金公公的话，聪明人很常见，难得的是金公公这种，看似愚笨实则机灵的，毕竟有个词说得好，大智若愚。 “老奴才不怕，倒是您，若没老奴在一旁伺候着，也不知道您习不习惯。” 金公公笑眯眯的调侃自家陛下，“你说是，陛下？”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老东西！” 西疆帝嗤笑一声，倒没继续这个话题，“不过昱儿那边，也不知道他肯不肯跟朕回去。” 金公公作为最了解西疆帝的人，自然开导起人来，也是信手拈来的，“殿下他是个有主意的，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想必他心里应该清楚，您不如再等几日，说不定殿下就想通了。” 第541章 哪来的家教 第五百六十一章哪来的家教 金公公安慰他的话，西疆帝自己也知道，“你说的倒是也没错，但就算要等也不能不明不白的等。” “陛下想做什么？” 金公公有些不明白西疆帝的话，“您就老老实实待着，否则安王殿下知道了，又要不高兴了。” “管他那么多，朕难道还需要讨好一个臭小子？” 西疆帝满脸不屑，但可以看得出来他心情是很不错的。 “那老奴还要不要去查安王妃和陆家的事了？” 金公公眼睛都快笑成一道缝了，“老奴看您好像也没有那么在意这件事。” “去去去，现在都敢拿朕打趣了，当心朕治你这个老东西的罪。” 西疆帝骂骂咧咧，不过脸上的笑容却一点没少，“暗中查查就行，可别让萧昱那小子抓到什么把柄。” 皇帝当到他这个份上，简直是太窝囊了，当爹的竟然害怕儿子。 “是，老奴知道该怎么做了。” 金公公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样子，自家主子当然还是自己最了解，嘴里说着凶狠的话，对亲生骨血却比谁都心软。 …… 青城卫家。 卫宁一行人刚刚回到卫家，她还没下令放廷尉侯出来，就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给扣了。 “你们好大的狗胆，青城还没有人敢对本群主如此。” 什么是五花大绑，卫宁今日全是见识了，她整个人被人从两侧用绳子紧紧捆住，别说挣扎了，就连动弹都不能够。 “是吗？” 一声浑厚有力的男声，让卫宁瞬间脸色大变，不可置信看向缓缓从黑暗中走出来的人，“父亲，您怎么……” “怎么？看见为父没有被你的把戏困住，觉得很失望？” 廷尉侯神态威严在主位上落座，目光幽沉看着不远处被人绑起来的卫宁以及虞衡，“宁宁，父亲没想到你竟然敢如此胆大包天，连生父都敢囚禁。” “可惜我始终不是您的对手，您现在不是安然无恙坐在这里吗？堂堂廷尉侯，竟然像个戏子一般，专门为我上演了一出好戏。” 卫宁望向廷尉侯的眼里全是清晰的讥讽，“虞衡，你说是不是很可笑啊！？” “虞衡不知。” 从进廷尉侯府开始他便觉得不对劲，心里虽有些怀疑，但到底输在对卫宁的自信上，并没有把这种不对劲当回事，如今被人捆住，他只能是认命。 “我的女儿都被你拐成什么样了？你竟然说你不知道？” 廷尉侯脸上满是怒意，“虞衡，从前是本侯小看你了，可怜你一个孤儿才把你留在廷尉侯府，不是为了让你怂恿卫宁去对付她的父亲。” “不关他的事，从头到尾都是我策划的，您要杀要剐动手便是。” 卫宁下意识的紧张起来，害怕廷尉侯真的因此伤害虞衡，殊不知她这样的反应看在廷尉侯眼里，却更加愤怒。 “做错事还这么理直气壮，卫家家教是这样的吗？” 廷尉侯声音凌厉，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他从前最是看重这个女儿，但是今日却有些自我怀疑，从前是不是做错了？ 第542章 欠他两条人命 第五百六十二章欠他两条人命 “卫家家教？哈哈哈哈哈……” 卫宁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从我母亲死后，我就已经是被您放弃的人，哪来的家教！” “混账！” 廷尉侯气急，站起身大步上前将卫宁揪了起来，“卫宁，你到现在还把你娘的死归结到为父头上吗？” “难道不是吗？” 卫宁被廷尉侯紧紧揪着衣服领子，压根就不能呼吸，可她却像完全感觉不到一般，一点点从嗓子眼里挤出声音，“父亲，从小到大，我的功课，我的情绪，伤心了还是难过了？今天学了什么？有没有受到什么欺负，您问过吗？在乎过吗？” 她曾经那么渴望过父爱，可是现在却觉得这个东西不仅虚无缥缈，并且可笑得很，从前是她痴心妄想了，但是现在，绝不会那么傻。 “卫宁，这不是你该找的借口！” 廷尉侯对于卫宁的诉求压根就不感兴趣，在他心里卫宁一直是自己的继承人，哪怕是个女儿，也并未放松过，却没想到会被误会是因为不爱她才不管不顾。 其实恰恰相反，不管反而是因为太在乎，他想知道卫宁是不是无论逆境顺境都可以活得很好，也想知道如果没有他，卫宁该如何把青城的一切打理清楚。 “父亲觉得我是在找借口，可笑的是我却说实话，为什么卫涵可以在您怀里撒娇，我就只能远远的羡慕的看着，为什么他有父亲母亲的疼爱，而我只能承受失去母亲后的痛苦！？” 知道这一刻，她才在廷尉侯面前真正说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脸上满是心碎受伤的泪水，“父亲，明明我们都是您的孩子，而卫涵得到的，却是我想要却从来没得到过的。” 哪怕是从前母亲还活着，她和廷尉侯也只是相敬如宾，每每她想要亲近两人，得到的不是训斥，便是冷漠，知道后来母亲离世，她也变得一无所有。 “你跟一个小孩子争这些，有什么意义？” 廷尉侯下意识的避重就轻，他不敢承认这么多年来的确是亏欠了卫宁的，更加不愿意接受卫宁正是因为他的忽略，才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的确是没什么意义，从前是我太傻，明知道想要的您都不肯给我，却还是一昧的奢求，我真的是太傻了。” 虞衡沉默的看着卫宁像个小孩一般，在廷尉侯面前发泄控诉，心里多少也是松了口气的，幸好这姑娘没有被他影响，因为仇恨而彻底迷失自我。 “错了就是错了，没什么可说的，来人！” 廷尉侯恼羞成怒唤人把卫宁带走，“把她带下去，没有本侯的命令，不许她出侯府半步。” “是！” “父亲您不觉得这样的处置，完全没有必要吗？” 卫宁心知肚明，刚才那些话廷尉侯其实是听进去了的，才会因为心虚，愧疚而对她从轻发落，不过她怎么样都没有关系，但是虞衡就不一定。 “父亲打算怎么处置虞衡？您亏欠了虞家，欠虞衡两条人命，所以无论如何，您都不能对他下手！” 第543章 你找错人了 第五百六十三章你找错人了 “老子不欠你们的，说了这么多年，你们为什么不信？” 这一点廷尉侯自己也觉得纳闷，不明白为什么这俩孩子就是觉得当年他发妻以及虞家夫妇死在战场上，是因为他没来得及驰援的缘故。 “父亲空口白牙一张嘴，说什么便是什么，让我怎么相信？” 卫宁梗着脖子，回来之前，不管是陆思莞还是萧昱都提醒她，这件事还有需要查证的地方，不一定就是她父亲的原因，原本她在金都城的确是可以很理智。 但回到这里，面对自己的父亲，理智通通都荡然无存了，能想到的全是母亲的死，以及这么多年来父爱的缺失。 “你爱信不信，以为为父在乎吗？” 廷尉侯对卫宁的话压根就没有放在，“都是死人吗？还不赶紧把人带下去？” “是！” 守卫不敢再耽搁，连忙过来要把卫宁拉走，“郡主，您就少说两句，不要再惹侯爷生气了。” “滚开，不需要你们假惺惺。” 卫宁使劲撞开凑上前的几名侍卫，“你们都是我母亲的亲信，现在却站在我父亲那边，枉本郡主之前那么信任你们。” 其实早该怀疑的，她在金都城待了那么长的时间，可青城这边半点动静都没有，如果不是他们太忠心，就是已经背叛自己，站在她父亲那边了。 “什么亲信不亲信？这些人都是廷尉侯的人。” 廷尉侯不以为然，觉得卫宁小题大做，但此时争论这些没有任何意义，“带下去！” 虞衡眼睁睁看着卫宁被几个侍卫拖下去，眼里戾气一闪而逝，随即低下头恢复面无表情。 “虞衡，现在卫宁不在这里，你大可以不必如此装模作样了。” 对于虞衡，廷尉侯的心情是复杂的，这些年容许他做了许多小动作，也是因为出于愧疚，即使自己不是直接造成虞家夫妇去世的真正原因，但多少还是有点关系，也因此对其格外恩宽。 可没想到的是，他的容忍竟让虞衡愈发得寸进尺现在连卫宁都被影响，既是如此，他便没办法再继续纵容下去了。 “侯爷想说什么？” 虞衡抬起头，脸上冷冰冰的，“不过我很意外，你竟然会在乎卫宁的感受，我以为在你心中，只有卫涵一个孩子。” “卫宁和卫涵都是本侯的孩子，一视同仁从未有过偏心的时候，之所以对卫宁严苛，是因为本侯希望她可以继承廷尉侯的侯爵，而卫涵，就让他平平淡淡过一生，也未尝不可。” 廷尉侯自己都没有想到，他会在虞衡面前说这些，那些卫宁想知道的，他就这么袒露给虞衡。 “为什么？” 虞衡因为他的话，有一瞬的愣神，因为从始至终，他和卫宁一样，也觉得廷尉侯是不爱卫宁，才会对她不管不顾，甚至一直都在忽略她。 “没有为什么，侯爵的位子本就应该是属于卫宁的，这一点本侯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廷尉侯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虞衡，心里清楚他心里的煎熬，“虞衡，本侯知道你很想报仇，不过明确的告诉你，你找错人了。” 第544章 坐收渔翁之利 第五百六十四章坐收渔翁之利 “那是谁？害死我父母的究竟是谁？” 虞衡突然的情绪失控，要不是身体被绳子束缚着，恐怕就要冲到廷尉侯面前了。 “这件事本侯也想知道，虞衡，如果我真想对你父母下手，不会等那么久，何况虞家和卫家的关系那么密切，我有什么必要这么做？” 廷尉侯的话，倒是说真的，这么多年他也很困惑，当年自己明明一收到消息就赶去驰援，为什么会来晚一步，只给他留下收尸的机会，也很想知道，怎么这俩孩子就始终认定是他设局害死他们的。 “侯爷下次说谎之前，不妨先打好腹稿，你这么说，以为我会相信吗？” “你信与不信，跟我没有关系，我只是告诉你，当年之事另有隐情，设下这个局的人，恐怕早就认定，我们会乖乖走进他的套里。” 而这些，他都是不能对卫宁说的，对这个女儿他是寄予厚望不假，但也不想她去送死，这件事是谁做的其实很明显，只是查了这么多年，都没有确凿的证据。 廷尉侯的话，让虞衡敏感的捕捉到一些信息，“你的意思是，主导这一切的人，是皇宫里的那位？” “本侯并没有这么说，你想怎么想便怎么想，我管不着。” 这种话等同于变相的承认，“但本侯希望此事你不要对卫宁提起，一个字都不要说。” “你放心，我不会。” 这一点上两人还是能达到共识的，毕竟他们都不希望卫宁被此事长久的困扰，“既然你已经瞒了那么久，我会努力将此事一直瞒下去。” “虞衡，你或许会觉得，我对卫宁太苛刻，太不上心，但你可知道，青城是晋商的边境，也是重要关口，而这个地方本应该是属于宫里那位，现在却被卫家占着，你觉得那位能甘心吗？” “侯爷有话直说便是。” 虞衡皱紧眉头，廷尉侯所说，确实也是一直以来困扰他的。 “如果卫家不存在了，那么青城的兵力最终会回归到谁的手里？卫涵年幼，卫宁却已经成年，宫里那位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只要本侯和自己的女儿自相残杀，他只需要坐收渔翁之利便可。” 这就是晋商帝的高明之处，对于世家勋贵，他不是在怀疑就是在怀疑的路上，从来都是步步为营，只为把所有权利都集中在自己手里，这样的人，不能说不可怕。 “你既然对那位了解的如此清楚，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一直不想办法打消他的念头？难道真要等卫宁袭爵，被他一锅端了？” “你想让侯府做什么？现在本侯所说的一切都只是怀疑，没有证据，难不成要举兵造反？这样不需要那位给侯府安罪名，我们便死无葬身之地。” “难道就没有两全之策？” 虞衡自言自语，他善于举一反三，既然廷尉侯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当然也能明白其的用心良苦，他话锋一转问道， “又或者是不是可以借助外力，摆脱那位的控制？” 第545章 侯爷只当自己不知道 第五百六十五章侯爷只当自己不知道 “你把一切都太想当然了，即使是现在，青城城内还是有很多那个人的眼线，在这种情况下，你要如何借助外力？” 他虽然不喜欢虞衡，但毕竟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无论是出于情感还是愧疚，都愿意给虞衡一次机会。 “西疆，萧昱。” 虞衡大着胆子说了四个字，仿佛一道雷“轰隆”一声降下来劈在廷尉侯头上，“你说什么？” “青城临近西疆边境，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向西疆求助，何况现在的西疆早已不是几十年前那个附属小国，有能力让卫家摆脱宫里那位的控制。” “青城卫家，对晋商忠心耿耿，从无二心，你现在却要让我们反叛？虞衡，你是疯了不成？” 他不否认晋商帝疑心重，卫家一直处在高度紧绷状态，没有一刻是松懈下来的。 曾经他也想过要背叛皇帝，背叛晋商，现在虞衡的话，生生把这件事摆在台面上，扯下最后一块遮羞布，想逃避都不行。 “不是疯了，而是想明白了，虞家世世代代都效忠你们卫家，接下来我依旧不改初心，倘若有一天卫宁接手青城的一切，我也会尽全力辅佐她，不过侯爷，你就真的愿意卫宁为人傀儡？” “本侯要怎么做跟你无关，卫宁是我的女儿，有她该有的宿命。” 廷尉侯脸上神情颇有些不自然，难以想象自己竟然有一天会被晚辈质问得哑口无言。 “该有的宿命？命都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若是侯爷不敢做，那就我来做。” 虞衡声音低沉，敲在廷尉侯心上却仿佛有千万斤重，“不行，这太危险了，稍有不慎就会连卫家都给搭进去，本侯不允许你如此冒险。” “我不需要侯爷同意。” “虞衡，你应该清楚，本侯若要取你性命，是分分钟的事。” 廷尉侯久经沙场，身上的弑杀之气瞬间被释放出来，让人遍体生寒。 可虞衡却浑然不觉，抬头目光直视廷尉侯，神色平和，丝毫没有受他的影响，“侯爷现在要动手也不是不可以的。” “虞衡！” 廷尉侯咬牙切齿叫着虞衡的名字，而虞衡亦是扬高声调提醒他，“侯爷不要忘了，青城虽是卫家的，但虞家在这里，也并非无名之辈，要找一些忠义之人，并不难。” “所以你是打定主意，要跟本侯对着干了？” “侯爷又误会了，我不过是不愿意未来卫宁成为宫里那位的傀儡，既然你不做，那就我来做，侯爷就当自己不知道此事，我也从未向你提起。” 俩人争执到最后也只是不欢而散，不过廷尉侯却没有采取任何措施，而是任由虞衡离开，这样的行为无异于默认他接下来要做的事。 …… 廷尉侯府的后院说起来其实还是很简单的，除了卫宁的宁馨阁，便是廷尉侯夫妇的泠鸢阁，卫涵则是住在泠鸢阁的东院。 卫宁被廷尉侯手底下的人直接关回自己阁内，她是有武功傍身不假，但也架不住廷尉侯的高手守护。 第546章 齐悦 第五百六十六章齐悦 宁馨阁。 “群主，您便是将我们这些人全部撂倒也不可能从这里离开的，您很清楚侯爷的秉性，他下了死命令不允许您出阁中半步，我们若不从，很难对侯爷交待。” 卫宁满脸桀骜，对怒瞪着拦住她去路的几个人，“如果本郡主非要这么做呢？” “那属下们就只能得罪了。” 总之一句话，卫宁怎么折磨他们都可以，但是要从这里出去就是不行。 “那就试试，刚好本郡主也好久没有活动过筋骨了。” 卫宁冷笑一声，正准备冲上去，突然被人禁锢住双腿不得动弹，“卫涵，你在做什么？还不快点放开我！” “我不，母亲说了，若把你放开你就要跑，姐姐，你不是已经答应过小涵，会陪我长大的吗？” 卫涵泪眼汪汪看着自家姐姐，双手紧紧保住就是不愿松开。 卫宁挣扎无果，索性将矛头对准不远处款款走来的齐悦，现在的廷尉侯夫人。 “卫涵是你找来的？可真是良苦用心，利用自己的儿子来讨好我。” 卫宁其实心里很清楚齐悦对她没有恶意，但她就是忍不住对这个女人恶语相向。 “郡主说笑了，小涵是我儿子不假，但他却是你们卫家人，心里自然也是向着你们卫家，哪有我这个母亲的位置。” 齐悦四两拨千斤，几句话就把卫宁噎得无话可说，“卫涵，你听听你这个母亲说的话，难道不生气？” “不生气啊，我为什么要生气，母亲并没有说错。” 卫涵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困惑，“姐姐，你回来之后就不理我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还不如回到晋商，起码那时候你每天都陪着我，还有陆姐姐，她也陪着我。” “你这小鬼，怎么那么多事，又不是小孩子，哪要什么人陪。” 卫宁拖着他在门框上靠着，态度没有之前的剑拔弩张，反而多了一种惬意。 齐悦见状，上前几步靠近两人，笑得温和亲切，“郡主，我能不能跟你说几句话。” “你来这里，不就是为的这个目的。” 卫宁双手交叉在胸前，满脸讽刺的看着她，“进来，不过我好些日子没回来，阁里什么都没有，还请廷尉侯夫人见谅。” “郡主缺什么少什么，让人来泠鸢阁说一声便是，你回来之前，我自己吩咐人把阁内的一切都准备好了。” 齐悦没有因为卫宁的冷漠而打退堂鼓，反而顺势将自己为她做的说出来。 卫宁翻了个白眼，没理她，扒拉下卫涵的手，转身大步走进去，母子俩也是亦步亦趋的跟着，尤其是卫涵，迈着小短腿在后面追的紧，“姐姐，你别跑太快，等等我！” “卫涵，你能不能别那么烦人，我跟你不熟。” 卫宁的声音里充满了嫌弃的意思，但卫涵却丝毫没有气馁，“我们是亲姐弟，怎么会不熟呢？姐姐，姐姐……” “烦死了！” 卫宁走入房内，回头怒瞪着卫涵，“我跟你母亲有话要说，你在外面等着。” 第547章 我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善良 第五百六十七章我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善良 “哦……” 卫涵小可怜，可怜兮兮的扁了扁嘴，后退两步让自己的母亲进去，并且很是懂事的给俩人关上门。 “卫涵很喜欢跟着你。” 齐悦自来熟的坐下，姿态端庄大方，但不会让人觉得她高高在上。 “是你教的好，若不是你教那小子跟着我，他也不可能那么积极。” 卫宁的行为，就是实力诠释着什么叫做死要面子，明明知道卫涵有多喜欢她这个姐姐，就是不想在齐悦面前承认。 而齐悦好像也知道这一点，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反驳她，“郡主，咱们不是敌人，你是在没必要对我有这么深的敌意，我不是你父亲养在外头的妾室，你母亲也不是因我而死，不是吗？” 齐悦这话，话糙理不糙，但她这么说，其实也是一定程度上得罪了卫宁的。 “你说这些什么意思？讽刺我？还是向我宣战？” “郡主，我刚刚说了，我们不是敌人，实在没必要针锋相对，我想跟你好好相处，我和你父亲不可能永远陪在卫涵身边，他也需要你这个姐姐。” 齐悦言辞恳切，不过听在卫宁耳朵里，又是另一种意思了，“所以你是为了卫涵的将来，而刻意的想要讨好我？你算盘打错了，卫家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卫家是你的，我和卫涵都没有取而代之的想法，你大可以放心，我也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只希望我的儿子能够一生顺遂，便足够了。” 之前卫宁所知道的齐悦的确也是个无欲无求的人，嫁给廷尉侯不过是家族的安排，可她没有想到齐悦连最基本的争一下都不愿意，“你是认真的？” “郡主觉得，我有什么必要骗你？” 齐悦微微一笑看着卫宁，“还是郡主不愿意相信我？那我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当初你派人对卫涵下手的时候，其实我知道的。” “你说什么？” 卫宁当即蹦了起来，怒瞪着齐悦，“你说你知道？那你不怕吗？不怕我真的丧心病狂，将你儿子给杀了？” “我怕。” 齐悦诚实的点头，“但我更害怕，你永远接受不了我们母子，郡主，我们都是真心的，卫涵喜欢你这个姐姐，我也希望你能接纳我，如果可以的话。” “所以你就拿卫涵的性命去赌？” 卫宁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可是听到齐悦这个说，心里有种无名火在蔓延开来，“你怎么想的？就算要得到我的认可，也不应该……” “郡主，你是个生性善良的好孩子，即使你恨我们母子，也不会真的对亲弟弟下杀手，这点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 “你错了，如果不是萧昱夫妇，那我大概已经把你儿子给杀了，齐悦，我没有你想象的那里善良，倘若有一天你们有野心，那我一定不会心慈手软。” 这是她对齐悦母子的警告，也是默认接收她们母子的信号。 “郡主放心，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郡主大可以直接把我们杀了便是。” 第548章 什么叫做砸手里 第五百六十八章什么叫做砸手里？ 齐悦没有被卫宁的话吓到，反而在她面前表决心，“郡主若还是不相信，我可以到侯爷面前，甚至当着整个青城的人发誓，此生绝不会觊觎侯爵之位。” “算了，我也就是这么一说。” 她知道齐悦一定做的出来，可是有什么必要呢？他们既然没有这个野心，那她也没必要欺人太甚，“希望廷尉侯夫人，可以谨记今日之言。” “郡主，我还有一件事想麻烦你。” 齐悦看了眼门口的位置，颇有些惆怅的叹了口气，“小涵他是真的很喜欢你这个姐姐，你能不能……” “用不着你说，他是我弟弟，我自然会待他好的。” 卫宁打断她的话，脸上的神情看起来却有些不自然，“你刚刚不是说了，他是我弟弟，对他好是应该的。” 齐悦抬手拍了一下嘴巴，笑盈盈的道，“你瞧我这张嘴，真不会说话，你们是姐弟，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廷尉侯夫人若是没什么事的话，请回！” 卫宁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下逐客令，大步走过去将门用力打开，却没想到卫涵猫在外面偷听，她一用力开门，整个人都扑在卫宁身上。 “你在偷听？” 卫宁挑眉看着满脸天真无辜的弟弟，“听到的答案可还满意？” “姐姐，母亲，卫涵没有偷听，只是靠太近了，嘻嘻……” 卫涵本就是个乐天派，再加上亲耳听到卫宁认可自己的话，心里别提有多美了。 “小涵，以后可不许再这样了。” 齐悦对他这样的行为并不认可，却也狠不下心对自己的儿子过多苛责，“走，你姐姐还有事，咱们先回去，改天再过来。” “母亲，我想留在这里。” 卫涵往后退了好几步，不愿意跟齐悦离开。“反正姐姐这里房间多的是，随便找一家给我住就好了。” “不可以！” 卫宁和齐悦异口同声，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尴尬，“小涵，你乖，哪怕是亲姐弟也不可以住在一个院子里，外人会说的，你姐姐以后还要嫁人呢。” “这关姐姐嫁不嫁人什么事？这青城日后都是姐姐的，谁敢说姐姐的坏话，我就让谁滚出青城。” 卫涵奶凶奶凶的，挥着拳头威胁，模样既滑稽又可爱。 齐悦生怕卫宁误会，连忙摆摆手解释，“这可不是我教的，郡主不要误会。” “卫涵，这话以后不许再说了。” 卫宁蹲下身子，屈指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万一被谁听了去，姐姐可就砸在你手里了。” “母亲，什么叫做砸手里？” 卫涵屁颠屁颠跑到齐悦身边，问的极其认真，“是不是就可以永远陪在我身边？” “小涵，你这话母亲不知道怎么接。” 齐悦既无奈又高兴，她儿子好像比想象中更喜欢卫宁，或许这就是血脉亲情，纵使卫宁始终对他冷漠至极，卫涵也依旧不改自己的热情。 “姐姐，卫涵说错了吗？” “你没说错，如果我嫁不出去，就会永远跟你住在一起的。” 因为卫涵的话，让她脸上不自觉多了几分笑容。 第549章 唯独虞衡不行 第五百六十九章唯独虞衡不行 泠鸢阁。 廷尉侯一直忙到深夜才回到房内，齐悦正在烛光下绣着精致的屏面，见他进来，连忙放下绣屏走过去，“侯爷，今儿似乎晚了点，我去给你准备宵夜。” “先不麻烦，我有话跟你说。” 廷尉侯自顾自的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淡茶水喝下肚，才示意齐悦坐下。 “什么事这么严肃？” 齐悦神情温和，倒也是听话的依他坐下，对于廷尉侯，齐悦算不上喜欢，但她在齐家不过是嫡次女，能嫁给廷尉侯已是幸运，她本就不是有欲望野心的人，一直都觉得平安顺遂过一生才是正理。 “你今天去宁馨阁了？” 廷尉侯的语气多少带着质问的意思，他虽然看不惯自家女儿，但若要在齐悦和卫宁之间选一个，自然还是选女儿的。 “什么都瞒不过侯爷。” 齐悦面前不慌不乱，笑了笑道，“郡主刚回来，我过去看看她缺什么，短什么，好及时给她添置。” “那孩子为难你了？” 廷尉侯问的有些刻意，或许在他心里，压根就不在乎齐悦有没有被卫宁为难，只是担心齐悦假借关心之命，实际别有用心罢了。 齐悦心知肚明，比起他的宝贝女儿，自己无足轻重，“怎么会？郡主是个知礼识趣的好孩子，今天小涵在宁馨阁待了好长一段时间，郡主可喜欢她弟弟了。” 在她心里，能不能得到廷尉侯的看重并不重要，只要卫宁能够认可她就足够了。 “是嘛。” 廷尉侯不以为然，“可我怎么听说她今天费尽心思想要出门？” “这又是哪个下人嚼的舌根，我明日非得好好教训她不可。” 齐悦佯装生气，“侯爷，郡主她这几日安分守己的，你可不能对她太严格了。” “夫人，宁宁让你受委屈了。” 几番试探下来，齐悦都表现的天衣无缝，让廷尉侯想找出破绽都难，满脸欣慰的看她，“那孩子被宠坏了，性子刁蛮任性，你多担待，若真让你受委屈，也得让我知道，我来教训她。” “侯爷，郡主真的挺好的。” 这倒也不是齐悦硬夸卫宁，因为这趟回来，她确实看到卫宁的改变，不仅对她们母子没有从前的敌意，对卫涵也温和了许多。 她不奢求卫宁能够尊她为廷尉侯府的当家主母，只求将来自己和廷尉侯老去，卫宁能够善待她儿子。 这也是为什么嫁入卫家后，卫宁虽对她百般刁难，她却从来不觉得委屈的缘故。 “既然你觉得能和那丫头相处，那我就不多操心了。” 廷尉侯自然是乐见其成的，何况他对齐悦也没有那么上心，“涵儿回来也有几天了，你给他找好先生没有？” “侯爷，我觉得虞衡就挺不错的，虞家世代学识渊博，就让涵儿跟着他学，至于武功嘛，让郡主教些皮毛就是了。” “不行。” 廷尉侯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反驳齐悦的话，“让卫宁教可以，但是虞衡不行，他心怀不轨，我不放心把涵儿交给他。” 第550章 心有戚戚 第五百七十章心有戚戚 “侯爷，你和虞衡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看人家就挺好的，对郡主也好。” 相比起廷尉侯明显的排斥抗拒，齐悦对虞衡的印象很好，一个人的眼神最是骗不了人，虞衡看卫宁的眼神，柔软得简直能滴出水来，他那么喜欢卫宁，想必也不会对其亲弟弟多差。 “你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总之让虞衡当卫涵的先生这事，我不同意，你别管了，先生我自己来找。” 廷尉侯对虞衡还是留了一个心眼的，要把卫涵交出去，他不放心。 廷尉侯都这么说了，齐悦也不好再强求，默默点头道，“就依侯爷的。” 这样也好，卫涵的人就让卫家人自己操心，否则出点什么事，又得赖到自己头上，齐悦这时候反而有些庆幸，觉得这么做其实不失为一件好事。 “你倒是心宽。” 廷尉侯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齐悦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无趣，甚至可以说是逆来顺受，无论别人做什么，她都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有侯爷在，还用得着我操心吗？” 齐悦乖顺的窝在廷尉侯怀里，她知道廷尉侯最吃这一套，平日里有许多意见不合之处，每每到最后都是以廷尉侯的强制告终，而齐悦不仅没有任何不满，反而还把人哄得高高兴兴。 “夫人，你就真的愿意，我把卫家的一切交给卫宁？心里不会不舒服？” 齐悦抬头望向自己的丈夫，这还是第一次，廷尉侯用这种语气询问她，她甚至有一瞬间的愣神，但很快回过神来，反问他道， “为什么不愿意？在我心里，卫家无论在谁手里都是一样的，而今涵儿年幼，外面有多少人虎视眈眈，巴不得我们遭殃，郡主从小跟着你和大姐征战沙场，想来应对起来更加自如，我是个自私的人，不愿意把涵儿推到风口浪尖之处。” 这一番话，简直说到廷尉侯的心坎里了，他并非偏心卫宁，而是这两个孩子之中，卫宁更适合继承他的位子。 “你能这么想很好，不过你也可以放心，将来卫宁有的一切，咱们的涵儿也会有，他们都是我的孩子，一视同仁是最起码的。” 能得到廷尉侯这样的保证已然是出乎齐悦的意料，甚至她都觉得廷尉侯会认为自己所做的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 “侯爷，其实今天我去宁馨阁，见到郡主她似乎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但是具体是哪里不同，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明明依旧是那副风风火火的性子，可比起从前，多了几分沉稳，言行举止也没有那么强的攻击性。 “人都是会变的，宁宁从小到大都没受过挫折，想必这次去金都见萧昱，受的打击不小。” “侯爷是说，敬安侯跟陆家千金成亲的事？咱们郡主从小就喜欢敬安侯，可想而知有多受罪。” 齐悦光是说说，就觉得心有戚戚，从小仰慕的人娶了别人，听说这个敬安侯跟他的新婚妻子感情愈发甜蜜，郡主此番到金都城，简直就是活受罪的。 第551章 总是多疑的 第五百七十一章总是多疑的 “都是宁宁自己选择的路，当初萧昱成亲，我问过她是否需要向陛下递折子阻止这门亲事，她太自信了，觉得自己在萧昱心目中无人可比，如今也该让她吃吃苦头。” 说是这么说，可廷尉侯脸上明显的心疼却出卖了他。 齐悦看破不说破，“侯爷说的是，不过我看到的郡主，似乎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里，而且听说她跟那位陆家小姐相处的很好，涵儿这几天也总是念叨他的陆姐姐。” 由此可见，这位陆家小姐并没有传闻中的那么不堪，反而凭借实力获得卫宁姐弟俩的认可。 “还有这事？” 廷尉侯挑眉，“看来夫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获得的消息比我还多不少。” “侯爷说笑了，妾身常年窝在深宅大院里，能知道什么，这些不过就是夫人们私底下说笑而已。” 齐悦没有因为此事得意，心中更加惶恐，每一个身居高位着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多疑，廷尉侯也不例外。 常年陪伴在廷尉侯身边，不亚于皇宫后妃的伴君如伴虎。 “那就不要跟她们太常凑到一起，免得说到什么不该说的，把话传到宫里那边，就不好了。” 廷尉侯明显对齐悦所说的那些妇人没有好印象，眉头皱成川字，“时候不早了，我书房还有事，你早些歇着。” “太晚了，不如侯爷等明天再去？” 齐悦这话也不过是客套客套，她从来不会主动将廷尉侯留在自己房中。 “不了，你快睡。” 廷尉侯轻轻拍了一下齐悦的脸，头也不回的走了。 “夫人，您不能每次都对侯爷如此冷淡，天长日久的，谁能受得了？” 侍女青稞实在看不下去了，她家夫人总是这样，对侯爷简直不能再冷漠了，活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我有吗？” 齐悦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模样有些无辜，“可你知道的，我从小就这样，变不了。” “是啊，您就是这样，不争不抢，所以卫家人才不把您当回事。” 青稞满肚子牢骚，她是齐悦的陪嫁侍女，俩人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 因此青稞才会如此恨铁不成钢，虽然廷尉侯不是乱来的人，但是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自家夫人十年如一日的冷漠。 “青稞，住嘴！” 齐悦厉声呵斥，“这种话以后可不能再说了，否则让有心人听了去，还以为我齐家没有家教，听明白了吗？” “是，夫人。” 齐悦严肃的时候还是挺可怕的，青稞瑟缩了一下，却并不委屈，因为齐悦说的没错，她们即使身在齐家，这种话也不该出现。 何况这里是卫家，她刚才的口不择言若真让什么人听见，后果不堪设想，“奴婢知错了。” “行了，不怪你，以后自己注意点就是了。” 齐悦微低头按了几下眉心，脸上神情疲惫，“帮我拿粒安神丸过来。” “夫人头疼病又犯了？” 青稞的心瞬间被揪紧了，边去拿药边自责道，“都怪奴婢，不该说那样的话，您也不会一时激动引起头疼。” 第552章 有意义吗 第五百七十二章有意义吗？ 齐悦吃了粒药，感觉好多了，对她露出虚弱的笑容，“不必自责，我这头疼的毛病都那么久了，再怎么样也怪不到你头上。” “奴婢去给您找个大夫看看。” 青稞见她脸色惨白，心疼的不行，“您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放心，我有分寸。” 齐悦脸上的笑容虚弱得让人心酸，“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是。” …… 倾华宫。 经过凌太医的救治，楚萱儿性命全是保住了，不过她的下半生都会在床上度过，摔坏了脊椎，不可能再有站起来的机会。 就连后脑勺的疤痕，也因为当时伤口太大，导致不得不用剪子和推子将那块头发给剃了个干净，后来干脆就不长了，好好的头大，后脑勺那边秃了一大块，别提有多难看。 “啊！” 楚萱儿愤恨的将手里的铜镜摔在地上，“滚出去，都滚出去！” “是……” 这些日子倾华宫的人无一不是战战兢兢的，都怕自己惹怒楚萱儿成为她的出气筒，能躲则躲，不能躲的就只能硬着头皮伺候。 “楚嫔娘娘。” 楚嫔刚一进来，就听见自家妹妹歇斯底里的咆哮声，幽幽叹了口气道，“你们都下去，本宫有话跟萱儿单独说。” “是。” 内室伺候的宫人们巴不得能够远离楚萱儿，没一会人就走得干干净净。 楚萱儿看着朝自己款款走来，容姿绝色的亲姐姐，第一次流露出嫉妒之意，“姐姐，你说如果不是你那么无能，我就不会在那个时候入宫，不会摔成这样。” “萱儿，事已至此，姐姐也无能为力，你放心，姐姐一定会尽力补偿你的。” 原本楚嫔很害怕楚萱儿醒来后会指证宇文炽，但现在看来楚萱儿似乎并不知道是谁把她推下去的，既然如此，她也就乐得装傻了。 “怎么补偿？” 楚萱儿脸上表情狰狞，眼前的楚嫔，她的亲姐姐，此时此刻对她而言却是那样的陌生，“你是可以还我容貌，还是能回到从前，让我站起来？若娘娘都做不到的话，就不要大言不惭的说什么补偿了。” “萱儿，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难道你要永远纠结于这事吗？凌太医说了，你后面的头发总有一天会长回来的，但是让你站起来这件事，对不起，姐姐无能为力。” 说不自责是骗人的，这件事毕竟是她儿子做的，现在还要逼着受害者，让她忘记之前发生的事，这对于楚萱儿来说，无疑是很残忍的事。 “既然无能为力，何必说的冠冕堂皇，这样只会让我觉得，姐姐你很虚伪。” 这些话楚萱儿压根就没有经过思考，想说什么便说了，她那么痛苦，其他人也别想好过，这就是楚萱儿现在的想法。 “萱儿，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楚萱儿的行为，只会增加楚嫔的愧疚，然而她除了道歉却什么也做不了，“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姐姐是真心想要弥补你的。”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要，姐姐，我已经是个废人了，拥有再多东西对我来说有意义吗？” 第553章 本宫如她所愿便是 第五百七十三章本宫如她所愿便是 楚萱儿的话她不知道该怎么接，可是理智告诉她，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慌，只要稳住楚萱儿，什么都好说。 “萱儿，你听姐姐说，你还是有站起来的机会，姐姐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治好你的。” 虽然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种希望其实很渺茫，但无论是敷衍也好，哄骗也罢，都不能再让楚萱儿继续闹下去了，否则皇帝那里根本瞒不住。 “娘娘，贵妃娘娘来了。” 锦儿在内室外面轻声喊，语气多了几分不安，这个时候德贵妃来，准没有好事。 楚嫔亦是跟她一样的想法，“没看见本宫正忙着吗？去问问她有什么事。” “贵妃娘娘说了，她身为后宫之首，您妹妹在宫里无缘无故受了重伤，理应过来问清楚。” 锦儿其实也不明白这个德贵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嫔妃之间的斗争向来都是生生不息的，她能做的就是尽量不要被波及。 楚嫔气得表情扭曲，德贵妃是特意过来添乱的，现在这种时候，她怎么可能不踩上一脚，“去跟她说，萱儿身子不适，不宜见客，让她回去。” “娘娘，奴婢刚才就是这么说的，可是贵妃娘娘说，她不会打扰楚小姐，只跟您说两句话。” 锦儿站在内室门口心情忐忑不安的，德贵妃看似温柔和善，实则却是个不好惹的主，她这次若是因此得罪她，恐怕得吃不了，兜着走。 “姐姐为什么这么害怕萱儿见外人？” 楚萱儿受伤之后，脾气也变得古怪许多，不仅喜欢刁难楚嫔，更是以讽刺她为乐，仿佛看着楚嫔委曲求全的模样，她觉得很解气。 而楚嫔也没有跟她计较，只是勉强笑了笑，“你身上还有伤，何况德贵妃也不是外人，她会明白的。” “是嘛？” 楚萱儿唇角轻勾，脸上充满着嘲讽，“那我怎么看你有些心虚啊？” “没有的事。” 楚嫔躲闪着楚萱儿的目光，不敢与她对视，“既然你想让我去见德贵妃，那我便去见。” 这话说的，倒像是楚萱儿逼着她一般，只有楚嫔自己心里清楚，她根本就是落荒而逃。 从内室出来，锦儿连忙跟了上去，“娘娘，奴婢把楚小姐受伤的事瞒得很紧，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让德绫宫那边知道了。” “大概是宫里有德绫宫的眼线，孟瑾榕来都来了，不可能空手而归的，本宫如她所愿便是了。” 楚嫔笑容森冷，她跟德贵妃斗了二十多年，看似占了稳赢的局面，可这段时间她才幡然醒悟过来，原来一直以来都是德贵妃给她造成的这种错觉。 让她误以为无论是陛下的宠爱，还是储君之位都掌握在手里，可孟瑾榕跟她那个玩世不恭的儿子，不哼不哈就给她一记重拳，甚至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锦儿面露忧心，就怕自家娘娘太过争强好胜，反而误了事，“娘娘可别太冲动了，贵妃娘娘虽有备而来，但咱们这几天也没闲着，不会让人察觉的。” 第554章 是不是不太方便 第五百七十四章是不是不太方便？ “炽儿那边都搞定了？” 楚嫔被锦儿扶着，款款步出正殿，压低声音询问锦儿，眼看着德贵妃满脸端庄的坐着，脸上蒙上一层寒霜，“孟瑾榕，本宫不会忘记你今日的落井下石。” “妹妹在里面做什么呢？可让姐姐久等了。” 德贵妃一看见楚嫔走出来，连忙起身迎过去，“本宫听闻前几日萱儿摔了一跤，不知道伤势如何？” “多谢姐姐关心，没有大碍。” 楚嫔皮笑肉不笑的敷衍着德贵妃，心里恨不得直接将人赶出去，“不过妹妹倒是很想问一句，萱儿受伤的事，连陛下和太后都没有惊动，姐姐是怎么知道的？莫非是特意在妹妹宫里安了眼线不成？” “哎哟，瞧妹妹说的，本宫哪有那个能耐，不过是偶然听见罢了，妹妹若是觉得姐姐多管闲事了，那姐姐现在离开便是。” 德贵妃三言两语的，轻而易举就把问题抛回给楚嫔自己，让她有气发不出。 明明知道宫里有德绫宫的眼线，却不知道这个人是谁，这种感觉在一定程度上是一种折磨，楚嫔脸上虽保持着笑容，可心里早就兜不住了，“妹妹不过是说着玩的，姐姐怎么就当真了，方才姐姐也说了，你是后宫之主，就算是要在妹妹宫里安插眼线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姐姐你说是？” 高手过招，招招致命，俩人看似什么话都没说，可事实上楚嫔已经逐渐落了下风，晋商帝没有皇后，德贵妃就是除了太后以外，宫里最尊贵的女人，哪怕她就是光明正大的往楚嫔宫里安插眼线，楚嫔也没有理由反对。 “那倒也是。” 德贵妃赞同的点了点头，随即话锋一转，望向内室的方向，“妹妹刚才说萱儿已经没有大碍了，那本宫是不是可以进去看一看她？听说摔的还挺严重的，萱儿是你唯一的妹妹，这件事必须要重视才是。” “姐姐说的是。” 楚嫔几乎是咬着牙回应的，精神高度紧张，因为她也不确定德贵妃说要见楚萱儿这话，究竟是真的还是故意说出来吓吓她罢了。 “不过萱儿现在这个状态，妹妹怕她吓到姐姐。” 不过看德贵妃这副高姿态，想必也不会真的想进去，“是不是不太方便？” 德贵妃可没有闲心跟她废话，问得直白又让人无法对其生气，“如果是不方便，那本宫改天再来好了，毕竟萱儿伤势刚稳定几天，本宫也不太好添乱。” “没什么不方便的，姐姐要看就进去看，不过妹妹可要提醒姐姐，萱儿她因为受伤，情绪有很大的波动，若是一会说什么，做什么得罪了姐姐，可不要怪在妹妹头上。” 楚嫔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其实这是很冒险的，现在就算是直接拒绝，德贵妃也无话可说，可她偏偏受不了激将法，德贵妃不过是随便一刺激，她就这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妹妹不是说，萱儿没有大碍了吗？本宫还以为伤势没有多严重，现在听妹妹这么一说，想来应该不算轻。” 第555章 既无辜又无害 第五百七十五章既无辜又无害 楚嫔简直要气得呕血了，德贵妃字里行间无一不是在套她的话，“萱儿她是在院子里的假山上摔了下来，伤势的确不算轻，所以妹妹想请姐姐多担待，她这种情况实在不宜见客。” “没关系，本宫不是客人。” 德贵妃微微一笑，看着楚嫔想拒绝又说不出口，那股子难受劲，她别提有多爽快了。 这么多年来，楚嫔仗着晋商帝的宠爱，没少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现在她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可不能就这么轻松放过。 “所以姐姐今日是一定要见到萱儿才行了？” 楚嫔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她连装模作样都懒得了。 “可以这么说，听你说的伤势这么严重，本宫不太放心。” 德贵妃说着站起身，一步一步朝楚嫔靠近，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晦暗不明的意味，“不过有件事，本宫应该跟妹妹你说一声。” “什么事？” 楚嫔直觉不会是什么好事，看着德贵妃的表情也愈发的警惕严肃。 “方才本宫来的时候，穆公公刚好过来，说是陛下让我过去，但本宫实在太担心萱儿的伤势，就跟穆公公大致解释了一下，顺便请陛下过来一趟，现在陛下估计快到妹妹宫里了。” 德贵妃表现的既无辜又无害，仿佛她这么做真的是关心则乱，“妹妹，你不会怪我？” 楚嫔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勉强压制住即将爆发的情绪，“姐姐说笑了，你能让陛下过来，妹妹是再开心不过了，怎么可能生气呢？” 锦儿站在楚嫔身后，能清晰感觉到她拼命压抑的怒火，脸上多了几分担忧，可这个时候哪有她插嘴的份，就算两位主子打起来，她也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既然妹妹都这么说了，那便再等等，等陛下来了，再一道进去看看萱儿。” 德贵妃似乎很喜欢刺激楚嫔，每每看到她变了的脸色，就觉得无比畅快。 不过她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小太监公鸭嗓子的传唱，“陛下到。” “见过陛下。” 倾华宫里的人都跪作一团，算起来陛下也有日子没来倾华宫了，没想到隔了那么久过来，原因竟然跟楚嫔娘娘毫不相干。 “都起来。” 晋商帝神色平淡，再次来到倾华宫，心境跟从前完全不一样，甚至还觉得有些陌生，想到当初他那么喜欢跟楚嫔待在一起，是药物作祟，他就觉得心里隔应得很，但在楚嫔面前，还是尽可能的没有表现出来。 “臣妾见过陛下。” 德贵妃和楚嫔步调一致的半蹲下身子行礼。 晋商帝只是轻轻一抬手，示意她们起来，“两位爱妃不必多礼。” “陛下，方才臣妾还跟妹妹说，您忧心萱儿的伤势，特意过来探望，妹妹别提有多高兴了。” 德贵妃先发制人，一开口就给楚嫔致命一击，“我说的没错，妹妹。” 此时楚嫔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想笑笑不出来，想哭又不能，这种感觉只有体会过的人才能明白。 第556章 不愧是后宫表率 第五百七十六章不愧是后宫表率 “贵妃说的不错，朕确实很担心楚萱儿，她是在后宫出的事，还是在亲姐姐宫里，这件事朕必须要严厉彻查。” 晋商帝这话，更多的是说给楚嫔听的，楚萱儿这次摔伤的很是蹊跷，无奈他知道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再想找什么证据恐怕有些难度。 “陛下，臣妾知道您是因为心疼萱儿，但这事是萱儿她自己不小心造成的，臣妾已经狠狠责罚过伺候她的宫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 不能让陛下彻查，这是楚嫔脑子里的第一个反应，先不说会不会查到宇文炽头上，若真查出此事是人为而不是意外，她甚至楚家，还有两个儿子都会收到波及，这不是她想要的。 “这可不是爱妃说过去就过去的，萱儿莫名其妙摔倒，身边又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万一是有刺客混入倾华宫，要伺机对爱妃或者朕动手，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晋商帝轻松把话题往更严重的方向引，随即话锋一转道，“所以爱妃，朕觉得还是不要掉以轻心的好。” “陛下说的是……” 楚嫔憋了许久，才说出这么一句话，脸色却是愈发的苍白，“可臣妾觉得现在萱儿已经醒过来，就不要小题大做了，给陛下添麻烦了。” “怎么会是添麻烦呢？” 晋商帝脸上笑容颇有深意，“萱儿是爱妃唯一的妹妹，现在她在宫里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理应让人查清此事，也算是还她一个公道。” 晋商帝大手一挥，拍板定论道，“穆公公，这件事交给你来办，务必要把整件事查的一清二楚，每天的进度都要向楚爱卿和朕的爱妃汇报，听清楚了吗？” 穆公公是个人精，很快领悟过来晋商帝的用意，郑重其事的点头保证，“陛下放心，老奴一定不负您的期望。” “陛下，要不然咱们还是先进去看看萱儿。” 德贵妃笑眯眯的看向晋商帝，又看了看脸色僵硬难看的楚嫔，“妹妹，你方才说萱儿情绪还有些激动，想来见到陛下后，应该会好许多。” “姐姐想的真周到，不愧是后宫表率。” 楚嫔笑得比哭还难看，“陛下，姐姐，这边请，一会萱儿若有失礼的地方，还望陛下原谅。” “不碍事，朕先进去看看她。” 晋商帝压根没把楚嫔的话放在心上，越过她们率先一步走进内室。 一进去，浓烈的中药味扑面而来，令晋商帝条件反射的退后好几步，缓了好一会才适应，“这里面是什么药打翻了吗？” “让陛下见笑了，萱儿小孩子脾气，不肯吃药，这不臣妾刚才正在哄她吃药，姐姐就来了，一通手忙脚乱的。” 楚嫔暗戳戳的隔应了德贵妃一下，向陛下示意是因为德贵妃突然来倾华宫，导致她的计划被打乱，才被陛下看见一塌糊涂的内室。 哪里能想到晋商帝不仅丝毫没有将楚嫔当回事，反而还牵起德贵妃的手握在手心里，“贵妃这是关心你们姐妹，爱妃就不要太计较了。” 第557章 是不是意外还很难说 第五百七十七章是不是意外还很难说 “陛下真爱说笑，臣妾怎么会跟姐姐计较呢？” 楚嫔几乎要笑不出来，长长的指甲深陷入肉里，尖锐的疼痛楚嫔却好像完全没觉察一般，毫无感觉。 “臣女见过陛下。” 方才锦儿只说德贵妃来了，她并不知道陛下也在这里，乍一看到，慌得差点从床上摔下来，好在晋商帝眼疾手快，伸手扶住她。 “你身子不适，礼数就免了。” “多谢陛下体桖。” 楚萱儿的眼眶一下就红了，晋商帝的话宛若一把尖锐的匕首将她刺得体无完肤，身上的疼痛远远没有心上来的多。 “萱儿，你感觉如何？需不需要再让凌太医过来瞧瞧？” 德贵妃满脸关切，恨不得直接上前察看她的伤势，“陛下和本宫都很关心你，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开口就是了，千万不要见外。” “劳贵妃娘娘过问，臣女一切安好，不过就是此生须得在床上度过罢了。” 楚萱儿脸上挂着满满讽刺的神情，“不过臣女有楚嫔娘娘照拂，想来也不太需要帮助。” 在场的几位都是人精，又怎会听不出来楚萱儿话里有话，德贵妃脸上笑意不减，原本过来只是打算落井下石的，现在看来这个楚萱儿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看楚嫔的脸都气得铁青就能猜到，她们姐妹俩绝对没有表面上那么相亲相爱。 “萱儿你说这话就太客气了，你是楚嫔的亲妹妹，也就是本宫的妹妹，本宫是不可能对你坐视不理的。” 德贵妃恨不得将此事宣扬的越严重越好，楚萱儿的伤势绝对有古怪，按照从前楚嫔的性子，还不得把这事闹得人尽皆知，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楚萱儿受的伤害，可是这一次，她却有瞒天过海的打算，似乎是很害怕被人知道这件事。 “贵妃说的不错，楚萱儿，你是在宫里受的伤，这件事朕怎么说也该给你和你父亲一个交代，不过你能不能说说，你究竟是怎么从假山上摔下来的？” 这一点晋商帝在来的路上已经听穆公公大致说了一下，只是让他觉得很奇怪，楚萱儿好端端的，为什么会爬到假山上面。 就算爬到假山上面也好，可她又不是白痴，怎么会明知道那么危险，还从假山跳下来，难道她真的不怕死吗？ “陛下，不是臣女不想告诉您，而是臣女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醒过来就躺在这里了。” 楚萱儿脸白如纸，晋商帝问的问题恰好也是她很想知道的，“臣女仿佛就像中邪了一般，完全摔下假山之前的那段记忆。” “陛下，臣妾觉得萱儿这事似乎有些不对劲，要不然您让人查一查。” 德贵妃面露忧虑，看了眼楚嫔惊慌失措的神情就知道自己又猜对了，“萱儿这事是不是意外还很难说。” 楚嫔心跳加快，恨不得立即冲上去撕了德贵妃的嘴，“陛下，您别听这丫头胡说，那假山她从前也很喜欢爬上去玩，臣妾身边好几个宫人都可以作证，说是看见过萱儿爬上假山。” 第558章 孝顺的好孩子 第五百七十八章孝顺的好孩子 “姐姐，你胡说，我从来没有爬上去过，你为什么要这么诬赖我？” 楚萱儿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亲姐姐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是在倾华宫出的事，可出事之后，楚嫔的反应却表现的很奇怪，不仅没有想过要彻查此事，反而还把这事如同秘密一般，掩盖起来。 “萱儿，你是我妹妹，我怎么可能诬陷你呢？肯定是你记错了。” 楚嫔此刻压根就没有心思去想晋商帝相不相信她的话，她只想把这事给揭过去。 原本父亲楚修文有提过将楚萱儿带出宫外去休养，可她却以宫里更方便为由拒绝了，现在觉得无比后悔，早知道是这样的话，倒不如把人带出去来的轻松自在。 “姐姐凭什么就认定我记错了？哪怕是从前我很喜欢在假山附近玩，可我从那里摔下来却一点记忆都没有，姐姐觉得这样正常吗？” 楚嫔被楚萱儿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主要是因为本来就心虚，被人这么质问，难免会有几分不自在，“萱儿，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正不正常的姐姐怎么会知道，当着陛下的面，你可不要胡说八道。” 如果可以，她希望现在就让楚萱儿闭嘴，永远都说不出话来，可是现在楚萱儿越是这么说，她反而越要保证楚萱儿的安危，否则真出点什么事，第一个被怀疑的人就是她。 “是不是胡说八道，姐姐心里比我更加清楚，还有，我是怎么从假山上掉下来的，想必姐姐心里也是有数的，姐姐，我只是没有那段记忆，可并不代表自己心里没有怀疑的对象。” “萱儿，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楚嫔被她的话惊得瞠目结舌，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一直以来真心疼爱的妹妹竟然会在晋商帝以及德贵妃面前踩自己一脚。 “那我应该怎么说？萱儿一向不会说话，但是看来姐姐也是半斤八两，咱们还是谁都不要说谁的不是了。” 姐妹俩你一言我一语的，不管是晋商帝还是德贵妃都插不上话，干脆坐在一旁认真听起来，反正这件事原本跟他们的关系就不大。 “儿臣见过父皇。” 宇文炽不知何时出现在内室，声音清朗，听得人身心愉悦，他彼岸晋商帝行了一礼后，也没有忘记向德贵妃行礼，“见过德娘娘。” “起来。” 晋商帝连眼皮都没抬，直接开口就问他，“炽儿，你怎么有空过来这里？” “儿臣是听说父皇和德娘娘来了，所以特意过来打个招呼，父皇放心，不会耽误你们事的，我一会就走。” 宇文炽的懂事让晋商帝觉得很受用，同时也更加瞧不起楚嫔，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她却不懂得珍惜，反而去选择那个扶不上墙的烂泥。 “炽儿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如果抛开她和楚嫔的恩恩怨怨不谈，她其实是挺喜欢宇文炽这个孩子的，虽然有时候性子确实是跋扈了些，但是至少他本性不坏。 不过这个印象也仅限于是宇文炽被晋商帝罚去行宫之前，至于回来之后有没有变化，她一时还说不上来。 第559章 你也有儿子 第五百七十九章你也有儿子 “德娘娘过奖了，都是儿臣母妃教的好。” 宇文炽一言一行都让人觉得无比舒心愉快，尤其是现在，他明明是那么高傲的孩子，现在却愿意耐着性子，收敛脾气迎合着德贵妃，这根本就不是宇文炽该有的性子。 德贵妃看向他的眼神多了几分深意，觉得应该是从行宫回来之后，性子变了许多，饶是这样她亦是不动声色的。 “炽儿，母妃和你父皇还有德娘娘有话要跟萱儿说，你先出去外面等着。” 楚嫔自从宇文炽出来的那一刻，她的精神便高度紧绷着，不敢有一丝丝的懈怠，她想不明白，千叮咛万嘱咐让宇文炽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晋商帝和德贵妃面前，为什么他偏偏就是不听呢？ “炽儿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们说什么我不能听的？” 宇文炽干脆坐在楚萱儿床边，跟他们大眼瞪小眼，“你们该不会是在讨论姨母摔伤的事？” “炽儿！” 楚嫔声音突地尖锐许多，恨不得直接上手捂住宇文炽的嘴，眼里暗含着警告，示意他不要再继续了。 可宇文炽却恍若未闻，“母妃，儿臣知道姨母受伤您肯定很伤心，所以儿臣也尽一份力。” “你想做什么？” 晋商帝从始至终没有说话，暗暗观察着宇文炽的一举一动，觉得他似乎淡定过头了。 “父皇能不能将此事交给儿臣，请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会查清此事，还姨母一个公道的。” 宇文炽脸上挂着笃定的笑，可笑容里总觉得透着些许的阴森，这或许就是俗话说的，做贼的喊捉贼的。 “不行。” 楚嫔毫不犹豫替他拒绝了，“陛下，炽儿年纪还小，做事情难免会不成熟，此事还是不要让炽儿去查的好。” “妹妹在担心什么？本宫倒是觉得，现在让炽儿练练手也无妨，总归还是有陛下在一旁看着，出不了什么大的差错，还是说妹妹有别的考量呢？” 德贵妃目光在楚嫔母子身上来回打转，这俩人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古怪，但却是说不出的感觉。 “炽儿不是姐姐亲生的，姐姐自然可以说风凉话，不过姐姐别忘了，你也有儿子。” 楚嫔急怒之下口不择言，对于德贵妃，她是恨之入骨，只恨当初太心慈手软，没能杀了这个贱人，今日才会给自己留下后患。 “爱妃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晋商帝从前还是忍受楚嫔的嚣张跋扈，可是现在，经过跟德贵妃温柔贤淑对比，以及知道楚嫔给他下药的事情之后，他对楚嫔的耐心一降再降，直到现在化为乌有。 楚嫔泪眼汪汪看着晋商帝，神情楚楚可怜，满是委屈无助，“那陛下呢？您又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您以前哪怕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对臣妾说过，现在却为了姐姐，三番两次的训斥臣妾，难道在陛下心目中，只有姐姐，没有臣妾吗？” “住口，都几岁的人了，还跟年轻时候一样，争风吃醋，有意思吗？” 第560章 弄得越乱越好 第五百八十章弄得越乱越好 “有意思！” 楚嫔声嘶力竭，对于晋商帝，她有太多的委屈，因为自从入了宫，她对这个男人便付出全部的爱，因此她也希望晋商帝能够回以她全部的感情。 可是她却忘了，自己面对的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拥有后宫无数的人，又怎么可能把心放在一个人身上。 “母妃，您别跟父皇置气了。” 宇文炽微皱眉头，对于自家母亲的冲动有些不满，入宫二十多年，依然沉不住气。 “炽儿，这不关你的事，你先出去，不要在这待着。” 楚嫔发了一通脾气，实则也是想借着这件事逼宇文炽离开这里，她不希望宇文炽被怀疑，如今在陛下眼里，宇文焓已经等同于弃子，所以她的小儿子，就是唯一的希望。 “妹妹似乎很害怕炽儿在这待着？为什么？难不成还怕陛下或者本宫伤害他不成？” 德贵妃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本宫看炽儿挺有担当，也有责任心，不如本宫替陛下做主，这件事就交给炽儿来做。” “不行！” 楚嫔毫不犹豫的拒绝，再次引来晋商帝的侧目，“爱妃究竟是为什么，不想朕把这件事交给炽儿，你若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朕就答应你。” “臣妾还是觉得炽儿年纪小，不够格，怕耽误了陛下的大事。” 楚嫔勉强笑了笑，问道，“听说秦王最近大有长进，不然这件事就交给秦王来查，陛下意下如何？” “母妃，五哥能做的事，我也能做，为什么不给我一次机会？” 宇文炽压根就不想领他母妃的情，与其说是担心他，不如说是不愿意承受这件事的后果。 “炽儿，你不要闹了。” 楚嫔话说的有气无力，她不明白为什么宇文炽如此固执，哪怕冒着被发现的危险也要走到人前。 在晋商，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宇文炽这次的罪不轻，她想保下来很难，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宇文炽还没有被人注意到之前，就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做什么都如此踊跃。 “母妃，儿臣是认真的，请您成全。” 宇文炽话音刚落，就听见楚萱儿讥讽出声，“姐姐拼了命要把七皇子殿下护在身后，奈何人家却不领情啊。” “萱儿，你别说话，我在教训自己的儿子，关你什么事！” 楚嫔脱口而出的呵斥，却让她顿时后背脊凉，明知道此时的楚萱儿情绪那么不稳定，却还说这样的话刺激她。 “是啊，姐姐教训七皇子殿下，妹妹自然管不着，不过姐姐别忘了，陛下还坐在你身后，七皇子殿下也是陛下的儿子，他都同意了，姐姐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楚萱儿完全是一副看戏的态度，反正她已经是废人了，那别人怎么样都与她无关，干脆把水搅混，弄得越乱越好。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楚萱儿在倾华宫摔的极为蹊跷，此事需要彻查，就由炽儿负责。” 宇文炽露出满意的笑容，“是，儿臣定不会让父皇失望的。” 第561章 这是我跟你父皇之间的事 第五百八十一章这是我跟你父皇之间的事 晋商帝和德贵妃是什么时候走的她都没有注意，满脑子都是宇文炽不听劝阻，一意孤行，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这么大胆，事情明明是他做的，却还往身上揽。 “母妃……” “跪下！” 整个大殿只有她和宇文炽两个人，楚嫔扬起手，好几次想要扇下去，最后还是忍住了，“宇文炽，你如今是长大了，翅膀硬了。” “母妃，儿臣只是觉得，这件事早晚都要有个结果的，与其等父皇派别人去查，倒不如儿臣自己来，还能掌握主动权，您觉得呢？” 宇文炽说的头头是道，可楚嫔又怎会不了解自己的儿子，知道宇文炽是在敷衍她。 “胡说八道，你以为本宫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跟你说过多少次，让你不要冲动，不要冲动，你为什么偏偏就是不听呢？” “所以母妃觉得，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怎么做才是不冲动？您以为咱们那点小伎俩真的可以瞒得过父皇吗？他只是不想计较罢了，左右姨母都是楚家人，这件事交给儿臣才是最好的结果。” 宇文炽心里对楚萱儿是愈发的愤恨，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都没有把她摔死，她的命也太硬了。 “荒缪！” 楚嫔毫不客气反驳他的话，“炽儿，你毕竟还小，有些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就像你说的，你父皇并没有被咱们骗过去，只是当作这件事是楚家的家事，那你又为什么非要参与进来？” 面对这个小儿子，楚嫔从来都是头疼不已的，以往还有老三帮着制约一下，现在这兄弟俩的感情也大不如前了，她不敢再要求老三做什么，否则一个不小心，闹的兄弟不睦就麻烦了。 但她的这些担忧与顾虑，在宇文炽看来却很多余，有些东西生来就是注定的，哪怕一开始勉强，到最后也会不如意，就好比是最接近储君之位的怀王，他的亲生哥哥。 “母妃，没有搞清楚状况的人应该是您才对，您以为您还是当年宠冠后宫的时候？有父皇宠着，放眼整个宫里，就连太后也要让您三分，可是现在呢？德贵妃爬到您头上作威作福，而您却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炽儿……” 楚嫔整个人都傻了，“你怎么会这么想？” “那母妃希望我怎么想？父皇的态度，若母妃现在还看不透的话，那您就是全天下最笨的女人。” 宇文炽神情冰冷，从行宫回来以后，他便看透了晋商帝，曾经那么宠爱自己的母妃，现在说变就变了。 楚嫔脸色僵硬的解释，“是母妃自己做错事了，你父皇生气也是应该的。” “母妃大可以继续这么自欺欺人，但您要清楚，在这个宫里，您能相信的，除了儿臣，再没有旁人。” “不会的，炽儿，你不要这么想，他毕竟是你的父皇啊。” 楚嫔并不希望宇文炽去恨晋商帝，这不是她的本意，“炽儿，母妃和你父皇的事，不应该牵连你。” 第562章 让他历练历练 第五百八十二章让他历练历练 “牵不牵连都已经这样，母妃，儿臣不是小孩子了，有自己的判断力，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您不必像小时候那样，时时都看着儿臣，您也看不住。” 宇文炽话说的很直接，一点面子都不给楚嫔留，但更多的是觉得没有必要，他的母妃，仿佛还没有像个小姑娘一般，既天真又可笑。 “是啊，母妃老了，你们都长大了，母妃想管也管不了了。” 楚嫔无限唏嘘，很难接受幼子的突然长大，似乎一瞬间她就不被需要了，这种感觉是很致命的，“你姨母的事，务必要小心谨慎，不要被任何人抓到把柄，知道吗？” 到底还是松了口，但楚嫔也很清楚，这件事即使她不同意，宇文炽也一样会做，届时伤了母子感情，就太划不来了。 “母妃放心，儿臣明白的。” 宇文炽心口的大石放下，能让自家母妃答应，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他刚刚才会夸大严重性，不过其实也不算是夸大，他说得的确都是事实，父皇如今已经开始防着他们，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动作，谁又能说得准。 …… 从倾华宫离开，德贵妃暗暗观察着晋商帝的脸色，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陛下，您为何让炽儿去查楚萱儿的事？” “爱妃不妨先猜一猜。” 晋商帝脸上虽没有表露什么情绪，但声音却听得出来有几分愉悦的。 “臣妾愚钝，怕猜错陛下的心思。” 德贵妃多玲珑剔透的人，又怎么可能真的去猜帝皇的心思，“还是陛下自己告诉臣妾。” 也正是因为如此，晋商帝才会愈发的欣赏德贵妃，她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 “楚家暂时不能动，与其让别人插手，倒不如给炽儿历练历练，总归都是楚家的自己人，不要紧。” 晋商帝这么说，德贵妃心里便有数了，不是真的认可宇文炽，而是现在需要他在这件事上发挥作用。 “陛下这话可不能被炽儿听见，否则这孩子难免多想。” 德贵妃微微笑开，纵然晋商帝怀疑也好，总之她贤德的名声是不容许有失的。 “爱妃说的是，不过这里只有朕和你两个人，不会有人知道的。” 晋商帝将德贵妃揽在怀里，帝皇的感情，总是来的快去的也快，他可以独宠楚嫔二十载，现在也可以对德贵妃极尽宠爱。 “那这算不算是臣妾与陛下之间的小秘密？” 德贵妃贪恋着晋商帝怀里的温度，这么多年的夫妻，若说她对晋商帝一点感情都没有是骗人的，只是习惯了面对被他忽略的日子，也并不想去争去抢什么，所以干脆就把对晋商帝的这份感情深埋在心底，就当从来都不存在，这样对大家都好。 “爱妃说算，自然就算。” 皇宫说起来大，但实际也就那么点地方，晋商帝和德贵妃手拉手漫步的事，还没等两人回到养居殿就已经传开了，并且传出好几个版本，迅速在宫里蔓延。 第563章 殿下把我们当成什么了 第五百八十三章殿下把我们当成什么了？ 不过半天时间，这事便传到怀王府，宇文焓的耳朵里，没有意外的，宇文焓连最基本的情绪都控制不了，书房因此一片狼藉，触目都是被砸坏的东西。 “殿下息怒。” 无论怀王是不是真的被放弃，朝中都会有无条件拥戴他的朝臣，也或许这就是怀王的魅力所在。 “息怒？德贵妃都已经跟父皇到了如胶似漆的地步，你让本王如何息怒？难道真的眼看着宇文霖被立为太子不成？” 宇文焓对着正厅中央跪成一排的大臣便一通咆哮，完全没有想过，这些人什么都不图的辅佐他，他需不需要加深跟他们的感情，以便日后行事，不过这些朝臣大概也是有受虐倾向，明知道自己忠于的是怎样的人，他们却依旧义无反顾。 “殿下，这些都只是暂时的，德贵妃蛰伏那么多年，如今一朝得宠，自然免不了得意，但无论如何，我们现在首要做的，是尽快让楚嫔娘娘复位才是。” 其中一个大臣看模样差不多都要六十了，却跟个孙子似的，对人唯唯诺诺。 “复位，复位你们尽说些废话，以为本王不知道吗？” 怀王气得脖子上的青筋绽起，“一个德贵妃都解决不了，本王要你们何用？” “殿下，话不能这么说，这些事从来都是由陆先生负责的，只是为何我们这些天都没有见过他？” 另一个大臣说话了，他跟怀王年纪相仿，也更加年轻气盛一些，面对说一不二的怀王，也更加敢于说出自己的想法。 “陆久年？” 说起这个宇文焓就觉得气愤，上次陆久年主动要求说要去找楚家父女，可让他没想到的是，陆久年竟然就这样去而不返了。 “本王不清楚他去了哪里，但是你们没有陆久年就活不了了吗？” 他花那么多钱，竟然就养出这么几个饭桶，这样的话一句接着一句，那些大臣的脸色也逐渐变得难看起来。 可宇文焓却仿佛没有看见一般，反正这些人在他心里，都是些可有可无的人罢了。 “殿下！” 老者差一点就要落下泪来，面对这样扶不起来阿斗，他们也是无可奈何。 “齐大人，本王是什么样的人你想必很清楚，所以本王奉劝齐大人，清楚自己的位置，不该管的事情，少管为妙，否则惹火上身就麻烦了。” 宇文焓满脸桀骜，对齐大人说话的语气，没有一丝一毫的尊重，更多的是瞧不起人的轻慢。 若不是楚嫔对他齐家有恩，今时今日，他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人，却还要对着这个一个主子，低三下四的求着，当成祖宗似的捧着。 “殿下究竟把我们当成什么了？怀王府的一条狗吗？” 年轻人脾气的确是暴躁了些，看不惯怀王的傲慢无礼，即使他是尊贵的王，也不能如此侮辱人。 宇文焓眼神凌厉看向一脸不服气的向宇，“难道不是吗？向宇，当初本王将你招至麾下，可不是为了有朝一日要让你如此顶撞的。” 第564章 在他们之间选择 第五百八十四章在他们之间选择 向宇被宇文焓这么一警告，当即哑口无言，沉默了半晌，想再次开口的时候，却已经被人拦住了。 “齐大人，向宇当时可是你介绍给本王的，本王看在你的面子上，一直待他不薄，可他现在在做什么？三番两次跟本王作对，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置才好呢？” 宇文焓突然恶趣味一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即使是效忠于自己的人，也不会留情面。 “向宇毕竟还年轻，殿下不要跟他一般见识，臣往后一定会好好约束他，绝对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 齐大人忍着憋屈，替向宇对宇文焓道歉，也正因为他清楚自己效忠的主君是什么性子的人，他才不敢赌，一个不小心，输的就是向宇的命，他赔不起。 “殿下，方才是臣不懂事了请殿下原谅。” 齐大人都替他向怀王道歉了，他总不能视而不见，何况齐大人如同他的父亲一般。 “知道错了，要及时改正，本王不希望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 宇文焓对于向宇这样的反应很满意，他要的也是这个效果，能通过齐大人让向宇乖顺听话，于他而言还是很满意的。 “是，臣定当谨记。” 向宇强忍着内心的不爽快，默默向怀王服软。 …… 离开怀王府，向宇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对齐大人控诉，“大人，您刚刚都已经看见了，咱们辅佐这样的人，有什么意义？” “向宇，我别无选择。” 齐大人满是无奈，他也不想辅佐怀王，可总不可能不顾楚家的恩情，忘恩负义的去投靠秦王那边，这样他还算是人吗？ “我知道您的无奈，可楚嫔娘娘不只有一个儿子，您为何偏偏要选择一个脾气古怪的怀王呢？” 这是向宇搞不通的，在他看来，七皇子虽然年纪尚小，但无论是才能还是品性，都比怀王优秀不止一星半点，他不明白为什么齐大人要选择一个次品。 “现在能跟秦王抗衡的，就只有怀王，陛下虽正值盛年，但保不齐哪天就……届时你觉得最有可能上位的，会是年幼的七皇子吗？” 齐大人还是老思想，迂腐得很，总是觉得年长的更有继位的可能性，但是向宇却觉得，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摇篮里。 “您说的倒是在理，可怀王那副样子，纵使将来更为一国之君，又能如何？跟着这样的人，能有未来吗？” 向宇对此表示怀疑，甚至不止一次觉得怀王并不具备主君的才干，“齐大人，我有个建议，不知道您想不想听？” “愿闻其详。” 齐大人对向宇还是很欣赏的，在政务上很多时候也会采纳他的意见，所以向宇的想法，他即使不同意，也会想要听一听。 “我想让您，在怀王和七皇子之间做出选择，但不是现在，您方才说七皇子年幼，但您是不是忘了，他早已经成年，并且现在，比起怀王，陛下更看重七皇子。” 向宇说到这里，看了眼齐大人的脸色，发现他听得认真，才松了口气，打算继续说下去。 第565章 夜长梦多 第五百八十五章夜长梦多 “其实不管是跟着哪位皇子，都算是对楚家报恩，筹码不要放在同一个地方，这样胜算或许会更大，您觉得呢？” 向宇其实也有些忐忑，他不知道自己说的这些齐大人能不能够接受，毕竟从怀王成年开始，就一直陪伴到现在，说没有感情是骗人的，哪怕这些日子怀王的脾气愈发古怪，齐大人也没有提过一次要易主的想法。 “向宇，你这种想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齐大人有他自己的考量，既然向宇都能说出这样的话，难保其他人不会有这样的想法，齐大人心里突然有些没底，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多年做的选择，究竟正确与否。 向宇确定齐大人不是因为生气才这么问后，才回应到，“早在上次怀王因为特殊原因生病，让整个金都城笑话开始，我就已经这么想了，齐大人，您是我的老师，我实在不忍心您这么大的年纪，还要被怀王如此对待，请您务必慎重考虑这件事。” “这件事我心里有数了，向宇，但是我不能太快答复你。” 齐大人拍了拍向宇的肩膀，对他的欣赏溢于言表，“过几日来家里吃到，你师娘提过好几次了，说再不让我把你带回去，我也别回去了。” “师娘就是这样，爱开玩笑。” 向宇挠挠头，露出憨傻的笑容，“那我就打扰了。” “乐意之至。” 齐大人跟向宇说完话就离开了，而向宇则是转身很有目的性的走进不远处的巷子里，那里赫然停着一辆马车，他没有犹豫的掀开帘子上去，里面正是宇文炽，他方才口口声声想要支持的七皇子殿下。 “向宇见过殿下。” 其实向宇一直都是宇文炽的人，哪怕是后来遇到齐大人，也都是宇文炽一早就安排好的，目的就是为了从内部瓦解他三哥的人，如今他也的确是成功了，这些年怀王的所作所为已经寒了很多忠诚的心，因此这也是宇文炽乐见其成的事。 “事情办的如何了？” 宇文炽示意他坐下，手里的佛珠无意识的转动着，“齐大人是老三最忠实的拥立者，这个老骨头应该不好啃？” “殿下英明，方才我口水都快说干了，他也只是说会考虑看看，没有直接答应，咱们是不是需要另外想个办法成事？” 向宇对于这位年轻的主子，毕恭毕敬，丝毫没有像方才对待怀王那般桀骜不驯，“殿下，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您如果觉得不方便，就让我来做。” “不着急，齐大人早晚都会是咱们的人，向宇，凡事得有个顺序，你如果一说齐大人就答应，我们反而要怀疑他的居心了。” 宇文炽脸上露出些许松快的笑容，安慰他道，“我知道你是太想把人拉拢过来，但操之过急反而弄巧成拙，他答应会考虑，已经算是很好的开端。” “我只是怕夜长梦多。” 向宇满脸忧虑，心想那个怀王最近跟疯子一样，逮谁咬谁，此事拖的太久，他担心齐大人的安危。 第566章 卸下伪装 第五百八十六章卸下伪装 但宇文炽仿佛是看出他内心的想法，笑了笑道，“齐大人是你的老师，无论三哥如何待他，或者未来他是否选择咱们的阵营，我都会尽力保全他。” 正因为有他三哥阴晴不定的性子为前车之鉴，他才觉得对手底下人必须要谨慎，就好比是现在的向宇，虽然忠心耿耿，但因为有齐大人这个软肋，难保以后不会有二心。 要解决事情也得从源头根上解决，保住他想保护的人，人家自然就会死心塌地，这是不争的事实，他才不会像宇文焓那个废物一般，明明有一群忠义之人在身边却不懂得珍惜，实在是愚蠢至极。 “如此，那便多谢殿下了。” 向宇感激涕零，对于齐大人，他是亦师亦友亦父，这份感情很复杂，但说到底齐大人于他而言是非常重要的，现在七皇子殿下能这样保证，于他而言无异于一件幸事。 “举手之劳罢了，你也不必多想，安心替我办事，他日不会少了你的功劳。” 宇文炽脸上锋芒一闪而过，那是他无处掩藏的野心，若说当初他被罚去行宫之前，对于皇位还没有到执拗的地步，反正日后无论是他还是老三得到至尊之位，总归都是自己人。 可他在行宫的日子，老三却有趁机将他除之后快的打算，这一点让宇文炽意想不到，也让他觉得从前的自己实在是太天真了，天真的以为既然是亲兄弟，就应该相互扶持，不能自相残杀。 而宇文焓的做法，让他不仅仅寒了心，更是完完全全断了希望，宇文焓做初一，他便做十五，不是只有宇文焓可以不仁不义，他也可以，什么兄弟感情，全都是狗屁，只有实实在在握住的权利才是真实的。 “殿下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向宇微颔首对宇文炽表忠心，随即话锋一转道，“不过最近德贵妃娘娘和秦王那边似乎动作频频，今日怀王还因为此事大发雷霆。” “贵妃在宫里二十多年都没有得宠，如今这一切，不过是父皇跟母妃置气罢了，不长久的。” 宇文炽满不在乎，就算是自家母妃和父皇的感情不复当年，也绝对轮不到她德贵妃。 “殿下说的是，楚嫔娘娘独宠后宫多年，陛下对娘娘可是真爱。” 宇文炽说的话，向宇一直都是深信不疑，何况这么多年他做的事，也让向宇觉得自己忠于的七皇子殿下，是可以有未来的人。 “秦王最近的动向，你倒是要多注意一些，他身边有个让人不省心的萧昱，这才是我最为忌惮的。” 宇文炽在向宇面前也没什么好伪装的，不需要在宫里那样，把自己搞成人畜无害的样子。 向宇点头认可他的话，“不只是萧昱，还有他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怀王有好几次都是栽在她手里，殿下，秦王有这对夫妇在身边，实在是一个很大的威胁。” “你说的没错，但现在不能动他们，连三哥都没辙的人，现在若是贸然行动等同于打草惊蛇，我们不能做这种没有把握的人。” 第567章 左右为难 第五百八十七章左右为难 “一切听殿下的安排。” “向宇，你来我身边，几年了？” 宇文炽看着眼前这个言听计从的人，知道他也是个有野心的人，否则不会一人侍二主，“想当初，我从乱葬岗把你救回来的时候，你也就是我这个年纪？” 向宇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自家殿下会突然说起这个，不过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应该比殿下还要小上一些，若没有遇到殿下，估计我现在早已被人烧成灰了，哪来今日的成就。” “你也用不着如此谦虚，你有今天，很大一部分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向宇，我说起这个，不是为了让你对我有多感激，我是想告诉你，我并不是把你当成属下那么简单，在你面前，我不需要掩饰自己的野心，因为我们都是一样的人。” 一样曾经那么相信自己最亲近的人，却冷不防被人捅上一刀，躲都没有地方躲。 那时候救向宇是出于善意，后来帮他认识齐大人，再后来让他跟着怀王，原先并没有为今日做准备，无非是觉得向宇是个可塑之才，倘若怀王能荣登大宝，将来他也有一方天地。 可是怀王的做法伤了他的心，也让他下定决心，要让其付出代价，所以向宇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人选了。 “殿下的意思，我明白，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向宇自然能明白宇文炽所表达的意思，这大概猜到，自家主子在行宫究竟经历了什么，就冲着这个，他也不会让其失望。 “时候不早了，你赶紧回去了，免得让人生疑。” 宇文炽对他笑了笑，“听说齐大人的小女儿对你有意，你也赶紧趁现在，把自己的终身大事安排了，免得将来，还得麻烦我。” “殿下说的这是什么话。” 向宇被宇文炽的话弄得哭笑不得，“齐大人的小女儿对我来说，就只是妹妹而已，我现在没有娶妻成家的打算，请殿下不用太操心了。” “行，这是你的私事，你心里有数就成。” 宇文炽不好再说什么，看着人从马车下去，神情恢复冰冷，“走，再晚些宫门要下钥了。” “是，殿下。” …… 敬安侯府。 这几日陆思莞跟萧昱的关系有些僵硬，意见不一致导致现在整个侯府的气氛都有些古怪，对方说现在，明明两人都在一个屋里，可说什么却需要雪参一个婢女来回传话。 “雪参，你去跟那个人说，以后没事不要来我漪澜院，我这里不欢迎他。” 陆思莞面前放了一碗燕窝羹，这种天气吃一碗，暖呼呼的让人很舒服，如果身旁没有这个令人讨厌的人那就更好不过了。 “雪参，你也去跟她说，整个侯府都是我的，我爱去哪去哪，她管不着！” 萧昱看了眼陆思莞的脸色，自己也拉不下脸来讨好，只得顺着她的情绪继续冷战。 可怜雪参夹在两人中间左右为难，可怜巴巴看着自家夫人，只求她不要生气了，“夫人，奴婢想到小厨房似乎还温着东西，奴婢先去看看。” 第568章 小学鸡吵架 第五百八十八章小学鸡吵架 说什么都没用，把战场交给他们才是正确的，雪参话一说完，来不及等陆思莞点头，转身就开溜了，不跑快点万一被夫人叫住就不好了。 “这个雪参，真是的。” 陆思莞将勺子用力摔在桌上，借着出气，“厨房哪有什么东西嘛。” “陆思莞，你还要跟我置气到什么时候？” 刚刚是有婢女在场，他不好直接开口，现在人走了，自然一切好说。 陆思莞斜睨了他一眼，“跟你置气？我犯得着吗？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在我心里什么都不是。” “我那不是说的气话，说完我就后悔了，气话能当真吗？” 萧昱嘀嘀咕咕的反驳，他也知道自己那个时候说的话有些伤人，可是架不住气头上，说话没经过大脑，想说什么直接就说出来了，何况那时候她也太气人了，一个劲想把他往外推，换作是谁心里都有气。 “为什么不能当真？话可是从你嘴巴里说出来的，萧昱，你现在的意思是，反倒来怪我，怪我太小气喽？” 她被快被这男人气笑了，见过强词夺理的，没见过这个耍无赖的，“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说了一通，可有想过我的感受，萧昱，我一直以为你是懂我的，可我现在才明白，你也不过如此。” 她想让萧昱离开晋商，回到西疆，不单单是因为担心他在这里的安危，而是西疆需要他，就像西疆帝说的那样，萧昱从来没有回过自己的国土，倘若有一天，西疆帝真的把那个位子交给他，他如何能做好？ “莞莞，对不起，那些话都不是出自我的本意，我是太生气了，我不可能明知道你留在这里有多危险，却不管不顾的一个人离开，这样的话我成什么了？” 萧昱尝试着靠近陆思莞，却被她一脸警惕的躲开了，“在我们的矛盾没有说清楚之前，你最好离我远一点。” “好，我不过来。” 萧昱双手向上举起做出投降状，妥协道，“你就坐在那里，别离我太远。” “萧昱，我问你，在你心里，什么才是你应该珍视的东西？” “是你。” “错了。” 陆思莞摇摇头，否认他的话，“是西疆的百姓，你肩上是有责任的，而这个责任，你让你父皇，让你大哥扛了二十多年，如今你父皇想要你回去，回到那个你陌生但是属于你的地方，这难道有错吗？” “可是莞莞，我不可能把你一个留下，要走我们一起走，我可以等你。” “我不愿意让你等，萧昱，我说过我一个人可以的，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你父皇后天就要离开这里回到西疆，你必须跟他一起回去。” 她之所以如此坚持，也是因为不愿意萧昱再掺和到晋商的皇子夺嫡当中，这大概也是为什么晋商帝要那么急切想把他接回去的原因。 萧昱忽然冷笑出声，质问她道，“陆思莞，你说我不顾你的感受？那么你呢？你是不是也一样，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件事的当事人，我想不想离开？” 第569章 多说无益 第五百八十九章多说无益 “多说无益，反正在你心里，我现在说什么你都是否定的，既然如此，那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陆思莞直接站起身准备离开，“这里你爱待着便待着，我走！” 萧昱看着陆思莞离开的背影，气愤得猛捶桌子，这不是他的本意，他也不想吵成这样，奈何陆思莞如今根本沟通不了，他无奈之余，却也觉得很无力，不知道该怎么对她才好。 “主子，其实夫人应该是担心您，您为了秦王的事，在金都城已经得罪太多人，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笔书心里也是认可陆思莞的，主子在这里不仅帮不了夫人，反而会成为众矢之的，何必呢？ 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家主子那么固执留在这里，如果只是因为夫人，应该不知道把关系闹到现在，完全僵住了。 “笔书，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萧昱苦笑一声，“她让我走，是想把这里的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无论是秦王还是陆明昌，她都觉得可以自己解决，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存在的价值是什么？她什么都可以自己做，那么我呢？” “主子，或许夫人她……” 笔书说到一半，却发现连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陆思莞的所作所为，的确让人很难以接受，对于当事人的萧昱而言，无疑是很痛苦的。 “你看，其实你也没办法睁着眼睛说瞎话，这件事若是换作无关紧要的人，自然她说什么便是什么，可是我不可能，也做不到让她一个人待在这里。” 萧昱脸上满是痛苦折磨，两个人如果意见不一致，是很难受的，可他已经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能劝服陆思莞，她总有自己的一番说辞，无论他说什么陆思莞都听不进去。 “是属下多嘴了。” 笔书微低头，对着萧昱词穷了，这对夫妇总是这般互相伤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让人跟着她，别出事了。” 萧昱缓缓站起身，巡视屋子四周一圈，才叹息着离开。 …… 从漪澜院出来，陆思莞发现自己压根没有地方可以去，在附近绕了一大圈，最终还是往南国小筑的方向去了。 因为除了这里，她真的想不到还有哪个地方能让她待着，整个侯府都是萧昱的人，也只有这个地方，能让她短暂的松口气。 南国小筑。 陆思莞刚到院门口，就被眼尖的周善安发现了，“萧夫人，您为何不进来？” 他说话的声音极大，陆思莞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得朝他露出一抹尴尬的笑容，“我正要进来，你家公子在吗？我找他有事。” “在的，公子日日都在院子里自己跟自己下棋，您请进。” 周善安对陆思莞要比萧昱尊敬得多，他在周瑾身边待得越久，就越能感觉到周瑾对这位敬安侯夫人的不同。 陆思莞也没有跟他客气，点了点头就直接走进来，果真看到院中身披黑色披风，里头穿着银白色锦袍，气质翩翩的周瑾，正一脸严肃的与自己对峙。 第570章 我希望你能帮我 第五百九十章我希望你能帮我 “老是这么自己跟自己下棋，不腻吗？” 陆思莞走过去在他面前落座，伸手恶趣味的将他对峙到一半的棋局随手搅乱，“下来下去，输赢都是你自己，有什么乐趣？” “萧夫人，有没有人跟你说过，毁人棋局时间很不道德的事。” 周瑾怔怔看着眼前被搅乱的棋盘，有些回不过神来，半晌后却是无奈的笑了，“你今日是心情不好吗？” “被你发现了。” 陆思莞坦诚，不知为什么，跟周瑾相处，总能让她轻易卸下心防，这是在萧昱面前从未有过的轻松，但她很轻松，眼前这个人，跟萧昱的区别。 “你的情绪大都写在脸上，并不难猜。” 周瑾将周善安准备好的茶盏推到陆思莞面前，“这是从大魏来的雨前龙井，喝喝看。” “从大魏而来？” 陆思莞掀开茶盖，上面浮着几片绿叶，闻起来清香味沁人心脾，让人觉得很舒服，“你倒是有闲情逸致。” “那不是得多亏你和敬安侯的照顾，否则我是过不上这样的好生活了。” 周瑾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先尝尝，看跟你们晋商的茶有何区别。” 陆思莞依言尝了一口，顿时漫开笑容，称赞道，“确实不错，入口回甘，又有种独特的清甜。” “比起晋商的茶如何？” 周瑾仿佛一定要得到答案似的，固执的又问了一遍。 “晋商的茶，味道涩苦，余味也没有那么悠长，大魏确实更胜一筹。” 陆思莞的夸赞让周瑾的笑意渐深，“果然，跟你这种爱茶的人说话，要愉快多了。” “言归正传，陆家的事，我希望你的人尽快，最好是这几天动手。” 陆思莞将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俏丽的脸上露出几分凝重，“周瑾，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希望你能帮我。” “怎么突然这么着急？” 陆思莞的话有些让周瑾措不及防，“发生什么事了吗？” 方才陆思莞的脸色就有些不太对劲，不过他没有问的立场，但是现在不一样，在动手之前，他总得问清楚是因为什么。 “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希望你可以尽快，若是做不到的话，我换人便是。” 陆思莞并没有打算告诉周瑾原因，这是她和萧昱之间的事，与旁人无关，而周瑾要做的，就是尽快达成她的要求。 “我知道了。” 周瑾沉默了好一会，才对陆思莞点头，“你放心，这两天就会有消息。” 原本之前他们就已经打算动手了，但那个时候不同意的人是陆思莞，他们没有办法，只好延迟，现在陆思莞主动要求加快速度，虽然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对他而言并不是一件多难办到的事。 “谢谢。” 有周瑾的保证，陆思莞脸色缓和许多。 “你不用谢我，我现在是为你办事，无论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 周瑾说的坦然，何况他心里也是这么认为，对于陆思莞，只要是她想要做的，都可以无条件替她做好，这也是周瑾自己想要的。 第571章 那个逆女 第五百九十一章那个逆女 陆府。 这些日子秦王宇文霖风头正盛，于是陆明昌便聪明的选择蛰伏，因为在朝臣们眼中，这位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陆丞相，一直都是跟怀王统一阵线的。 陆明昌独自坐在诺大的庭院里，几天时间仿佛便苍老了许多，曾经的陆家是那样的热闹，无论是魏雅母女，还是方氏母女在的时候，都比现在死气沉沉要好得多。 然而这一切却被他亲手毁掉了，陆明昌看着庭院里逐渐凋零的花草，心里感慨万千，他处心积虑那么多年，没想到还是一场空，不仅替别人养了将近二十年的女儿，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越推越远，他想不明白为什么。 哪怕曾经他对陆思莞那样的冷漠，可陆思莞始终都对他这个父亲言听计从，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的？ “老爷，外头风大，咱们还是进去。” 说话的是曾经跟在秦管事身边的黎珐，他是个孤儿，从小就进了陆府为奴，后来一直跟在秦管事身边，直到秦管事离开，他才有如今的管事地位。 他对陆明昌可谓是忠心不二，不亚于当初的秦管事，有一点值得说的就是，黎珐既没有娶妻也没有生子，所以他几乎没有任何弱点，这也是陆明昌放心的一点。 “进去做什么？” 陆明昌精神有一瞬间的恍惚，望着黎珐，竟然觉得有种陌生的感觉，“黎珐，你说我是不是老了，越来越怀念过去的人和事。” “老爷，您在胡说什么呢？” 黎珐自然明白现在的陆明昌究竟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本该是含饴弄孙，颐养天年的时候，现在却孤单一人，换作是谁都会无法接受这种心情上的改变。 “您是不是想大小姐了，要不要我去把她请回来看看您？” “那个逆女，她巴不得盼着我死，你让她回来做什么？让她回来有什么用？” 陆明昌脸上满是愤怒，对于陆思莞，他还是无法接受一个那么乖巧懂事的孩子，变成今日这般，不仅事事跟他对着干，甚至不愿意认他，这对他而言，根本就是一种耻辱。 “可是老爷，大小姐毕竟是您的亲生骨肉，就算有矛盾也是一时的，不如您让我去试一试，兴许这些日子，大小姐她其实也是想念您的。” 这样的说法，黎珐自己都不相信，说出来不过是为了安慰陆明昌罢了，可让他没想到的是，陆明昌真的答应下来。 “你这话可当真？” 黎珐措不及防被自家老爷梗了一下，勉强笑道，“应该是的。” “那你便跑一趟敬安侯府，跟那个逆女说，我病了，让她回来。” 陆明昌心里是有所希冀的，觉得再怎么样，毕竟陆家也养了她那么多年，陆思莞不至于太无情无义。 “是，我这就去。” 黎珐恨不得赏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怎么偏偏就提到大小姐了呢？ 在他看来，陆思莞压根就不可能再回到这个家里，尤其在她知道陆家对她母亲以及外祖一家做的事后，就更加不可能了。 第572章 死了吗 第五百九十二章死了吗？ “夫人，陆府的黎珐管事来了，说是有急事找您。” 雪参问得小心翼翼，原本自家夫人的心情就不是很好，陆府的管事这个时候过来，不是添乱嘛！ “有说什么事吗？” 陆思莞脸上的不耐烦清晰可见，她并不想看见任何一个陆家人。 “没有。” 雪参摇了摇头，“奴婢问了他，可那个黎珐管事，一定要见到您才肯说。” “那就让他进来。” 陆思莞轻勾唇角，笑容带着几分凉意，“我倒想听听，有什么样的急事，非要跑这一趟。” 雪参动作也很快，不一会就把黎珐从外头带进来，陆思莞慵懒躺在贵妃椅上，连个眼神都没给跟在雪参后面走进来的黎珐。 “黎珐见过大小姐。” 对于他这样的称呼，陆思莞只是轻呵了一声，“黎珐，在侯府，你还是唤我一声敬安侯夫人的好，你觉得呢？” “是，是，夫人教训的是。” 陆思莞明明没有说半个字的狠话，但黎珐就是觉得当头棒喝，后背不受控制的冒冷汗，天呐，从前怎么不知道这位大小姐是个那么可怕的人。 “听我的婢女说，你有急事找我，说。” 陆思莞懒得搭理他唯唯诺诺的态度，直接开门见山。 “夫人，您父亲他病了，想见见您……您……” 黎珐说着说着，突然就有些说不下去了，好像这个理由他对着陆思莞怎么都说不下去，结结巴巴了好一会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死了吗？” “啊！？” 陆思莞的话让黎珐当场愣住，好半晌才呐呐的开口，“没……没死。” “既然没死，那你来干什么？等他死了再说。” 陆思莞说的轻描淡写，黎珐都有种自己好像是听错了的错觉，“夫人，丞相是您的父亲，您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你都说了，他是我的父亲，那我要怎么说，说什么话，不是我的自由吗？” 陆思莞挑眉看他，强烈的压迫感让黎珐差点喘不过气来，“可是，丞相他真的很想念您，您就看在他已经年迈的份上，回去看看他。” 黎珐说的满头大汗，原以为陆思莞是个好糊弄的主，没想到竟如此狠得下心。 “黎管事，我劝你还是先回去，如果我真的听你的，去了一趟陆家，估计他会死的更快。” “夫人，您就真的忍心看着自己的父亲，孤孤单单在陆府吗？” 黎珐师试图用苦肉计，希望陆思莞多少能有点怜悯之心的答应回去一趟，他也好向丞相交待。 “黎管事今日是来做善事的？” 陆思莞忽地问了这么一句，直接把他给问呆了，“夫人此言何意？” “既然不是做善事，你话也传达到了，若没有别的事，就回去。” 陆思莞言简意赅，示意雪参把人送走，后者心领神会，对黎珐板起脸，“黎管事，我家夫人还有很多事要忙，没空回去，你请回。” “夫人，丞相他真的病了，您好歹去看他一眼，就当是奴才求求您了。” 第573章 死乞白赖 第五百九十三章死乞白赖 “你确定要我回去？” 陆思莞嘴角轻扬，一抹凉笑浮现，“不后悔？” “只要夫人能够回去，奴才绝不后悔！” 黎珐似乎看到希望，对于陆思莞的话压根就没有多想，直接就回答了。 “既然如此，那你先去外头等着，我换身衣服就跟你去。” “是。” 黎珐喜出望外，觉得大小姐面冷心热，表面上不关心丞相，其实心里还是放心不下的，顿时松了口气。 雪参跟着陆思莞进屋，脸上却露出几丝担忧，“夫人，您现在去陆府真的好吗？” “你想说什么？” 陆思莞转头有些奇怪的看她，“不是那个黎管事死乞白赖求着我一定让我过去？” “可您如果不想去，谁也逼不了您，但是您现在却要因为黎管事的几句话就去找丞相，奴婢只是担心您去陆府会有危险。” 雪参毫不掩饰自己对陆思莞的担心，“陆家就是个狼窝，您这次若是心软了，就真的称了丞相的意。” 陆思莞有些好笑的上手捏了捏雪参的下巴，哭笑不得道，“谁跟你说的我心软了？” “可您答应跟黎管事走一趟，不就是因为您心疼丞相生病吗？” 雪参都被她搞蒙了，但手上却没闲着，帮着陆思莞梳妆打扮，今日去的是陆府，因此雪参也没有给陆思莞打扮的多隆重，甚至湛蓝色的锦袍还稍显老气，发髻更是随意。 若是没有陆思莞本身美貌的加持，根本是看都不能看，陆思莞对于雪参的行为，看在眼里却并未不悦，反而是循循善诱的问她， “雪参，我问你，你觉得陆相这个人如何？” 雪参不明白自家夫人为何有此一问，撇撇嘴道，“夫人还需问这个，丞相他对您还有方夫人一家做出那种事，奴婢恨死他了！” 这种话听起来固然是幼稚了些，但对陆思莞而言却很是受用，雪参是她的人，如果对此事一点感觉都没有，那么她倒要担心，但既然雪参如此不喜欢陆明昌，就是她乐见其成的。 “你看，你这个旁观者都这么讨厌他了，你觉得我会对他心软吗？” 陆思莞的话让雪参觉得颇有道理，可她还是担心，“可您就这么去，万一陆府有诈呢？” “行了，小丫头，你能想到的，我也想得到，放心，这不是还有乐雅她们跟着，出不了事。” 陆思莞一脸无奈，雪参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像个老太婆一样罗里嗦的，难免让人觉得心烦。 雪参见陆思莞脸上露出几分不耐烦，聪明的没有继续说下去。 黎珐在外头等了陆思莞将近一个时辰，等得他都不耐烦了，才见人不紧不慢的走出来，忙挤出笑脸，“夫人，马车已经备好了，咱们现在就出发？” “我坐惯了侯府的马车，你在后面跟着。” 陆思莞明明白白对黎珐透露一个信息，就是不信任他。 黎珐见状，也没办法，只得连声应是，然后灰溜溜的跑到后头那辆马车，坐上去。 第574章 真的可以安然终老吗 第五百九十四章真的可以安然终老吗？ “夫人，我已经通知周公子那边了，他说半个时辰之内会做好准备。” 乐雅悄无声息出现在陆思莞的马车上，坐在她的身边，“不过您为什么不直接派皎月楼的人过去？这样岂不更省事？” “在不确定陆府是否有埋伏之前，萧昱的人一个都不能出现，包括你，明白吗？” 陆思莞尤其认真的对乐雅强调，小妮子做事向来没规矩，“一会到了陆府，记得自己先藏好，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你。” “我知道了，夫人，您放心，我不会胡闹的。” 这段时间乐雅和陆思莞越来越默契，无论是说话做事，还是其他方面，都趋向同步，基本上陆思莞说个开头，乐雅就可以把任务完成的很好，这一点也让陆思莞觉得很欣慰。 “到时候，摔杯为信号，只要一听到我摔杯，马上带人围住陆府，一只苍蝇也不能放出去。” “明白。” …… 陆思莞的马车停在陆府门前，黎珐忙不迭跑下马车迎候陆思莞，“夫人，您小心脚下。” 他现在是无比得意把大小姐带回来，一会丞相肯定会很高兴，这样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大好事。 然而他的算盘似乎是打错了，陆思莞搭理都没搭理他，全程由雪参扶着手走。 早就有人提前向陆明昌报信，说陆思莞答应回来，他迫不及待在院子里等待，心里也多了几分高傲，觉得陆思莞就算再硬气，最后还不是要回到陆家。 “回来了？” 陆明昌对陆思莞的态度并不好，相反的还很优越，仿佛觉得陆思莞回到这里，是他意料之中的事。 “黎管事，你不是说陆相生病了，病的快要死了，才求着让我回来的？” 陆思莞皮笑肉不笑看着身侧的黎珐，脸上多了几分森冷，“可我现在看着，陆相他好得很，暂时还死不了，这是怎么回事？你要不要跟我解释解释？” 黎珐没有想到陆思莞竟然这么直接，颤巍巍的拿出帕子擦了擦汗，“这……奴才只是说，丞相病了，仅此而已。” “陆思莞，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 陆明昌暴跳如雷，陆思莞故意说这种话，分明就是在咒他，这让陆明昌觉得愤怒之余，对这个女儿也愈发的厌恶，“就算是小孩子都知道百善孝为先，你却恶毒的诅咒自己的父亲，你这么做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呵呵……” 陆思莞脸上满是讽刺的笑，“陆相说这种话，不觉得太可笑了吗？你曾经对我母亲以及外祖一家做的事，现在怎么没有报应降临到你头上？” “陆思莞！” 陆明昌咬牙切齿，“你滚，你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 “陆相怕是老糊涂了？” 陆思莞不仅没有应他的要求离开，反而越逼越近，“眼巴巴让我来的人是你，现在我来了，你却又让我滚，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陆相，报应这两个字，我现在原封不动的还给你，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你以为你自己真的可以安然终老吗？” 第575章 至少你还活着 第五百九十五章至少你还活着 陆思莞气势逼人，加上陆明昌本就心虚不已，差点被她逼得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幸好身后还有石桌挡住，他面色慌乱，明显被她刚才的话给吓到了，“陆思莞，你在威胁我？” “难得陆相还能听懂人话。” 陆思莞坦然承认，“没错，我就是在威胁你，陆明昌，你当初是怎么对我外祖一家的，我就怎么对你陆家，希望你已经准备好，承受这一切了。” “你敢！” 陆明昌虽然心里怕得要死，面上却还要逞能，瞪着眼睛对陆思莞叫嚣，“我是晋商的丞相，你若是真的敢对陆家做什么，陛下是不会放过你的，何况你有这个能耐吗？” “噗嗤……” 面对陆明昌不屑的询问，陆思莞不仅没有他想象中的恼怒，反倒忍不住笑了起来，“陆相，你果真是年纪大了，脑子也不太好使，你真的以为，我今天是专程来看你的吗？” “那你……你来做什么？” 陆明昌这才意识到危险，从陆思莞刚才进门开始，她身后那几个护卫就警惕的环顾四周，原先陆明昌只以为那几个护卫不过是为了保护她，下意识的动作，现在想想倒有些细思极恐起来。 “自然是来看看，该给你一个怎样的死法，才对得起我母亲和方氏一族，才能泄了我的心头之恨！” “陆思莞，你既然那么恨我，为什么当初还要留在陆家，不离开！？” 陆明昌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当初又为何要求着我，让你加入敬安侯府，陆思莞，这一桩桩，一件件，你早就算计好了是不是？” “离开？那时候的我多渺小，多不堪一击，我若不在陆家，恐怕连活下去都难，可是这么多年，你是怎么对待自己亲生女儿的？” 她的愤怒，是出自真心的，她能感受到原主曾经承受过的痛苦，“你纵容魏雅母女欺辱我这么多年，可有一日想过，我是你的亲生女儿？” “我当年确实有些忽略了你，但是你也不该这么对待自己的亲生父亲。” 陆明昌的反驳理直气壮，“我有再多错，你不也在陆家平平安安长大，就凭这个，你就没有资格对付我。” “陆相终于说出自己的真心话了。” 陆思莞笑着点了点头，但那笑容却没有到达眼底，反而漠然的可怕。 “你说我在陆家平安长大？那你可知道，我有多少次差点死在魏雅母女手里，你又知不知道，这么多年我在陆家，从来没有吃过一天新鲜的饭菜，明明是嫡出的千金，却过得连府里下人都不如的生活，这就是你说的，将我平安养大吗？” “至少……至少你还活着。” 陆明昌说的话愈发没有底气，心里不免怨恨魏雅母女的心狠手辣，也多了些许悔意，当初为什么不对陆思莞好一些，毕竟她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是啊，我很庆幸自己经历了那么多，还能安然无恙的活着，但是陆相，这一切都跟你无关，我之所以能活到现在，是因为我想看着，看着你有一天是怎么从云端跌入地狱。” 第576章 大义灭亲 第五百九十六章大义灭亲 黎珐看着吵得不可开交的父女，心里更加后悔之前为什么要在丞相面前提起大小姐，现在两个人吵成这样，简直连仇人都不如。 “你！” 陆明昌高高扬起的手还没落下，就被陆思莞身后的墨书堪堪接住了，他抬眸冰冷望向陆明昌，“陆相，请您自重，我家夫人现在不是陆家人，平日里侯爷连句重话都舍不得对她说，你敢打她？” “好，好，好。” 陆明昌挣脱墨书的手，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字，对着陆思莞冷笑，“你现在有人护着，可以无视孝道，对自己的父亲不敬，陆思莞，我倒要看看，你这么做，萧昱要如何面对晋商的百姓，又要如何向陛下交待？” “他不需要向任何人交待。” 陆思莞抬起头，郑重其事的看着他，“陆相，该向晋商百姓和陛下交待的人，是你，当年你对外祖一家做了什么，我相信陛下应当是不知情的，如果这些事，被陛下知道了，你会如何？” “你用不着蒙我，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当年的事早已物是人非，就算陛下知道了又如何，不过是死无对证的一桩旧事罢了。” 陆明昌丝毫没有悔意，他很清楚当年的事，唯一的几个知情人都已经被他派人处理了，现在这世上，再没有谁知道他对方氏一族做了什么。 “是死无对证吗？陆相就这么确定没有漏网之鱼？” 陆思莞笑容甜美，看在陆明昌眼中，怎么都有种瘆得慌的感觉，“你用不着套我的话，这件事我比任何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你不可能找的出知情人。” “那陆相就祈祷，在陛下面前你还能这么自信。” 陆思莞并没有跟他争执，这种事多说无益，既然他这么有自信，那就让他继续自以为是好了，“陆相看起来还不需要我收尸，那我就先回去了。” “陆思莞，你究竟知道什么？” 陆明昌一个眼神示意，黎珐挥挥手便从暗处出现一批死士，拦住陆思莞的去路，“今日若不说清楚，你以为能从这里离开吗？” “看来陆相是开始心虚了。” 陆思莞看着将自己团团围住的人，却并不慌张，反而越靠陆明昌越近，在他身旁的凳子上坐下，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倒了杯茶，“不过我却是很好奇，陆相你是真傻还是装的太像，你以为我来这里，真的会毫无准备吗？” “这批死士是我亲自训练出来的，就算你的人武功再高，也不可能不要命，你最好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否则不要怪为父大义灭亲。” 陆明昌神情阴狠，他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还能被自己的女儿用方氏一族这个把柄威胁。 “大义灭亲？” 陆思莞不由自主的点头，冲他笑得见牙不见眼，“陆相，你这个词说的非常好，不过不是你对我说，而是我对你说。” “你什么意思？” 陆明昌不敢掉以轻心，因为陆思莞的反应实在太奇怪，怪到让他根本不敢放松紧绷的神经。 第577章 不如拿去充国库 第五百九十九章不如拿去充国库 “方氏在晋商的商号，我全都可以给你，就当是补偿你从小缺失的母爱。” 陆明昌自以为是觉得他的让步已经很不得了，而陆思莞也肯定会因此感恩戴德。 “陆相这话是不是有些本末倒置了？这些东西难道不都是我的吗？如今还活在世上，身上流着方氏一族血脉的人，只有我一个人。” “哼！那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 陆明昌满脸不屑，“这个世道本就是弱肉强食，这些商号都是我凭本事拿到的，你说什么都没有用。” “这年头，大概无赖都是你这样的。” 陆思莞不气反笑，“但是陆相，你似乎忘了一件事，一件你很容易忽略的事。” “什么事？” “现在我和你之间，不存在交易，是你在求我，而不是我在求你，不仅仅是晋商的商号，方氏一族留存的所有东西，你都必须吐出来，没有例外。” 陆思莞话音刚落，周善安便心领神会的甩出一本册子，“这些是所有属于方氏一族的商号，上次我家夫人已经拿回一部分，剩下的那些，还请丞相大人，能在三天之内，如数归还！” 陆明昌低头弯腰，颤颤巍巍捡起周善安扔在地上的那本册子，一页一页的翻阅着，越看到后面，他心里的震惊就越甚。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陆思莞竟然对方家的一切如此了解，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明明被他控制的那几家商号，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易主了。 “陆思莞，你既然有办法把这些都拿到手，为什么还要逼着我交出来，你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我能不能拿回来，是我的本事，跟你没关系，但我现在给你机会完璧归赵，还请陆相能够识趣一些，不要挑战别人的耐性，毕竟我能忍你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陆思莞说话间将他手里的册子抢了回来，“这份东西是我的，相信就算没有这份东西，你拿走方氏一族什么东西，也很清楚？” “你！” 陆明昌被刺得没脸，想回怼又拿陆思莞一点办法都没有，何况她手里那本册子，活脱脱就是一份证据。 当初他对方氏一族下手的时候，虽然交了些东西给晋商帝，但剩下的都被他私吞了，如果这些东西被晋商帝看到，那么晋商帝必然会猜到他曾经阳奉阴违做的那些事。 “夫人，我觉得陆相似乎并不想把那些商号归还回来，不如我们把这本册子交给晋商帝算了。” “这样不太好？” 陆思莞故作为难道，“这些东西毕竟是属于我外祖的，就这么给陛下，是不是太可惜了，这样会不会显得很不孝。” “陆丞相都把这事做成这样了，那咱们也别客气，大不了就当这些商号送给咱们陛下充国库也不是不可以。” 周善安越说越离谱，但听在陆明昌耳朵里无异于晴天霹雳，经过这一连串的事，他已经深刻了解陆思莞的性子，说得出便做得到。 第578章 想不鸡飞狗跳都难 第六百章想不鸡飞狗跳都难 “不行！” 陆思莞还没开口，陆明昌便先反对了，“绝对不可以，陆思莞，这是方家和陆家的东西，不能充作国库。” “方家和陆家的东西？” 陆思莞凉凉的反问他，“你确定？” “不……我承认，这是你母亲的东西，所以你就更加不能拱手让给别人了。” 陆明昌说的急切，生怕陆思莞下一秒就付诸行动，“我可以答应你，那些东西都可以还给你，只要你不交给陛下，一切好说。” 在他看来，东西在他或者在陆思莞手里，其实区别不大，反正都是在自家人手里，可是如果陆思莞将这些都拱手让给晋商帝，那意义就大不一样了。 她这么做，自己就再也不能打这个主意，这是陆明昌绝对不能忍的。 然而陆思莞又怎会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这些话，你留着到地底下跟我母亲说，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相信，刚刚已经说的很明白，给你三天时间，把这些商号还回来，否则会有什么样的后果，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依你就是。” 陆明昌咬着牙，终究还是答应陆思莞的要求，“不过我有个条件。” “陆相觉得自己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 都死到临头了，还有这么多要求，实在可笑得很，周善安满脸轻蔑，若不是暂时还不能伤了这个腌臜的性命，又怎么可能让他活得过明天。 “我真的只有这一个要求，陆思莞，这些东西都是你母亲的，我请你，不要交给萧昱！” 如今整个金都城谁不知道，敬安侯夫妇感情笃深，恨不得天天黏在一起，这在陆明昌看来就是一个天大的威胁，他不能也不允许属于陆家的东西被外人沾染，即使这个人是他的女婿。 “行，这件事我可以答应你。” 陆思莞答应的很爽快，在她看来，她的和萧昱的压根没有区别，陆明昌这么做不过是多此一举罢了。 “真的？” 见陆思莞答应的那么爽快，陆明昌突然又有些怀疑了。 “你不信就算了，反正期限是给你了，至于做不做就是你自己的事。” 陆思莞说完，潇洒起身准备离开，“乐雅，这里乱糟糟的，就留给你来收拾。” “是，夫人，保证不会让您失望的。” 陆思莞特意提点乐雅，无非也是想给陆明昌一个警告，有乐雅在，他的丞相府想不鸡飞狗跳都难。 …… 坐上马车，陆思莞顿时松了口气，方才丞相府的气氛让她觉得很难受，只要一回到那个地方，原主的记忆就会不由自主的冒出来，让她觉得窒息之余，几乎要控制不住对陆明昌下手。 “夫人，您先喝杯水。” 雪参看出陆思莞的难受，给她递了杯淡茶水，心疼的埋怨道，“您刚才明明脸色就不对劲，为什么还要在里面强撑着？这件事交给周公子的人，难道不能办吗？” 一杯淡茶水灌下去，整个人都通透了许多，陆思莞又无奈又好笑的对雪参说道，“好啦，你就别念我了，我这不是没什么事吗？” 第579章 诓我们几次了 第六百零一章诓我们几次了？ 西疆。 “秦王，咱们陛下已经到晋商有一段时间了，不知道回程确定了没有？御书房可是积压了不少折子需要陛下亲阅。” 大臣们对西疆皇室是操碎了心，说起来这皇室的人简直是少得可怜，除了西疆帝，便只有萧淮，萧昱两位皇子，甚至后宫里连个妃子都没有，放眼望去整个天下，有哪个皇室像西疆这般不成样子的。 然而大臣们担忧的人，对于萧淮来说却压根不算什么事，他将折子往中间一堆，自己坐在龙椅上，“不就是几道折子吗？父皇好不容易出去散散心，你们就不能让他多放松放松，这些折子本王处理就是了。” “这么说，秦王有成为储君的打算了？” 所有大臣眼巴巴看着萧淮，他们陛下统共就两个儿子，一个远在晋商，归期不定，一个闲云野鹤，若不是陛下到他国游玩，亲王被他们强行抓回来，现在指不定在哪里逍遥。 “哎，哎，哎，本王可没说过这样的话，你们不要乱说话。” 萧淮忙不迭否认，甚至连龙椅都离得远远的，恨不得马上在御书房消失。 “秦王，您倒是也不必如此避之如蛇蝎，这个责任您不担谁担？” 大臣们都要哭出声了，为什么他们的皇子都不按套路出牌，别国皇室的皇子夺嫡何等激烈，怎么轮到西疆，就是这般与众不同。 “不是还有安王吗？你们就放一百二十个心，父皇这次去晋商，就是为了把昱儿抓回来，皇位继承的事，用不着你们操心。” 萧淮甩锅甩得贼快，心想着不能辜负他父皇的一番良苦用心，西疆的重担，还是交给他的皇弟，至于他嘛，这世上的风光他还没看遍，哪里能停下来。 相比起斯文俊雅的萧昱，萧淮活脱脱就是年轻版的西疆帝，偏成熟稳重型，五官线条流畅，眼眸明亮清澈，笑起来透着三分狡黠，是让人觉得很舒服的长相。 “亲王这话可当真？你们父子俩都不知道那这话诓我们几次了。” 其中一位大臣似有不满的嘟囔着，一点为人臣子的自觉都没有。 萧淮笑眯眯看着那位大臣的方向，“温大人是不是心有怨气？不妨一次性说出来，虽说本王不能替你解决，至少让你出出气也是好的。” “亲王就不要折煞臣了，您只要多担担皇室的责任，那臣便谢天谢地了。” 温大人不给面子的反驳，这年头朝臣难做，还得逼着亲王履行自己的责任，说多了都是泪。 萧淮心虚的嘿嘿笑了两声掩饰尴尬，“这种话温大人就不要说出来了，本王自己心里有数。” “您若是有数的话，臣等也不至于在您府门口蹲了好几个日夜才把您逮入御书房。” 另一个大人毫不客气的吐槽，剩下的人则是点头附和，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萧淮一时招架不住这些人的连番攻势，板着脸威胁道，“看来大家都有满腹的牢骚，要不今日本王陪你们说个清楚，这些折子也不急于一时半刻。” 第580章 宝华楼的酱肘子 第六百零二章宝华楼的酱肘子 “不不不，是臣等不识抬举，请亲王殿下马上处理。” 温大人上前一步，将书案最上面那几份奏折都翻开，“殿下请，臣等就在御书房外面候着，殿下若是处理完了，随时叫我们。” “知道了知道了，这个还需要你来交待？” 萧淮一看见这成堆的奏折就头疼，奈何这些个朝臣全都是对父皇忠心耿耿的老臣子，玩笑归玩笑，却是一个都得罪不得。 见萧淮是认真想要处理奏折，他们才松了口气，互相交换了眼神，默默的从御书房退出去，今晚注定是要在宫里过夜了。 “父皇啊父皇，您抓紧把昱儿带回来，这些个奏折，儿臣一天都看不下去了。” 萧淮头疼不已，他在亲王府躲了好几天，就因为太馋宝华楼的酱肘子，忍不住出了门，但他出门之前可是里三层外三层的伪装过，没想到还是被温大人那只老狐狸逮到，直接被请入御书房，到现在天都黑了，酱肘子也没个下文。 “唉……” 萧淮叹气的声音大到御书房外面都听得一清二楚，众朝臣都替温大人捏了把汗，唯独他自己，始终淡定自若，还不忘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高声威胁他， “亲王殿下，臣方才听说王妃娘娘把酱肘子送到御书房的偏殿了，您想吃吗？” “啪嗒”一声响，大概是笔落在地上的声音，紧接着便是萧淮迫不及待的说话声，“本王已经处理一大半了，烦请几位大人稍等片刻。” “还是温大人有办法。” 几位大臣纷纷对温大人竖起大拇指，这位亲王殿下，他们是真的没辙了，打不得骂不得，说他两句自己还先委屈上了，也就只有首辅大人温书成敢这般睁着眼睛说瞎话。 果不其然，不到半个时辰，御书房的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小太监站在门边做了个“请”的手势，接着就看见萧淮一阵风似的往偏殿跑。 “温大人，这……” 几个大臣头皮发紧，虽说首辅大人敢睁着眼睛说瞎话，但他们可不一定能承受亲王殿下的怒火。 “慌什么？方才我已经让人准备了一份酱肘子，耽误不了殿下用膳。” 温书成神色自若，率先一步走进御书房，果然看见原本堆很高的折子，已经被人分批放好，叠的整整齐齐。 “看来殿下不是干不了这活，是想不想干的问题。” 几个大臣面面相觑，就这速度，西疆帝也比不上，之前他说的那些，干不来，不是做储君的料，根本就是搪塞他们的说辞。 “亲王殿下自小就被天象师说有帝皇之相，陛下也一直都是以储君的规矩约束他，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处理不了政事，你们听他胡言。” 温书成满脸不屑，那小子一提到立储之事，就恨不得逃得远远的，能主动揽起这些事就怪了。 “温大人，您看看这封折子，上头说晋商有异动，金都城中似乎有人知道了陛下的行踪，咱们需不需要解决一下？” 第581章 亲王妃聂桑儿 第六百零三章亲王妃聂桑儿 “殿下都不着急，咱们急什么？” 温书成摸着下巴不存在的胡子，高深莫测道，“陛下在晋商待得也够久了，正好可以趁这件事回来。” “温大人说的不错，咱们也不能天天去亲王府堵着。” “如果陛下能因为此事回来，那是再好不过，大不了咱们几个去信到晋商，求着陛下回来就是了。” 反正这个亲王殿下是靠不住的，他们唯一的办法就是早作准备，以免关键时刻亲王殿下撂挑子不干。 而此时他们口中的亲王殿下萧淮，正在偏殿啃着酱肘子，一脸享受的满嘴流油，“真香啊，宝华楼的酱肘子就是名不虚传。” “殿下，您别吃了，一会回到王府，王妃该不高兴了。” 贴身侍卫流星看着自家亲王大快朵颐，觉得自己的职业生涯就快到头了。 萧淮将最后一块肉送入嘴里，满足的吮了吮手指，满不在乎道，“你不说我不说，王妃怎么会知道本王吃了酱肘子，何况刚才你没听温大人说吗？这肘子就是王妃送来的，本王批阅奏折那么辛苦，偶尔放纵一次怎么了。” 他容易吗？在王府要防着自家王妃，好不容易出府一次，又被这几个大臣团团围住。 “可是王妃千叮咛万嘱咐，您的身体不宜吃太多油腻的，否则就会……” “好了好了，在府上本王就被王妃念怕了，你不要跟着她学，不然待会本王一生气，再让人去宝华楼买几个，看你要怎么交待？” “你要让人去宝华楼买什么？” 萧淮的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口一道熟悉的女声传来，他当即吓得一个激灵，转头对来人露出讨好的笑脸，“桑儿，你怎么来了？” 聂桑儿，西疆的亲王妃，是个孤儿，从前西疆帝微服私访的时候被收为义女，后来跟萧淮情投意合，西疆帝没有那些门当户对的观念，又因为本就对萧淮的母亲心有愧疚，为了弥补，索性应了萧淮的要求，将聂桑儿赐给他，成了名副其实的王妃。 她也是西疆百姓公认的贤妃，只是对萧淮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萧淮没料到聂桑儿会突然出现，连嘴都来不及擦，心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我见殿下这么久还不回府，有些担心，便入宫看看，没想到还能见着殿下偷吃。” 聂桑儿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萧淮，让其不自在之余，更加紧张了，“桑儿，我没偷吃，是温大人说，这是你特意为我准备的，我也是为了不让你失望，才勉为其难全吃完的。” “那你觉得味道如何？” 聂桑儿一脸“我信你个鬼”的表情，方才萧淮放纵自己大吃特吃的时候她就来了，故意不露面就是觉得自己已经管了他这么多天，让他放纵一次也不是不可以。 “味道还不错，就是吃多了有点腻，桑儿，你下次能不能准备些解腻的茶水？” 萧淮刚说完，额头就被聂桑儿赏了一个爆栗，“你还想有下次？今天这顿酱肘子，是你三个月的肉量，接下来你只能吃素，没得商量。” 第582章 你不担心吗 第六百零四章你不担心吗？ “不是？” 萧淮俊脸顿时就垮了下来，“桑儿，你不能这么专制，我太久不吃肉，身体会抗议的。” “你吃太多肉身体才要抗议，这事就此打住，否则我便让太医给你开服催吐药，把刚刚吃下去的酱肘子全都吐出来。” 聂桑儿丝毫不留情面，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给萧淮，后者也只能撇撇嘴就此打住念头。 “好好，听你的就是了。” 聂桑儿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父皇这次去晋商，时间是不是有些长了，你不担心吗？” “有什么可担心的？晋商有昱儿在，父皇很安全，倒是你夫君就不太好了，父皇不在，积压下来的奏折，温大人他们一股脑全都推给我了。” 萧淮将自家媳妇抱在怀里，撒娇的将头埋在她肩窝处，“桑儿，你可要说说温大人才行。” “温大人是首辅，况且朝政大事，我不好开口的，殿下就暂且忍忍，待父皇把昱儿接回来，一切就好了。” 萧淮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聂桑儿也算是温书成的学生，在他众多学生当中，温书成是最喜欢温柔内敛的聂桑儿。 而现在，聂桑儿也只能哄着萧淮，明知道他有多讨厌朝政之事，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撂挑子，“殿下，您哪怕是为了父皇回来轻松些，也得撑下去。” “桑儿果然是亲媳妇，看着夫君这般辛苦也不心疼。” 萧淮委屈的抱怨，却将聂桑儿越抱越紧，“今晚说什么也要补偿我。” “刚才不是已经补偿过了吗？宝华楼的酱肘子，都在殿下肚子里了，你还想要什么？” 聂桑儿忍俊不禁，觉得逗萧淮是一件乐事，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若说谁最了解萧淮的性子，那铁定就是聂桑儿无疑了。 “好啊桑儿，你现在都学坏了，看我不收拾你……” 夫妇俩旁若无人的嘻笑打闹，流星很自觉的离开，不过温书成就不一定了，他不仅看见当没看见，还一脸坦然的走进来。 直到聂桑儿发现他，脸羞得通红，后者才微微一笑道，“殿下和王妃感情真好。” “温大人，你这么爱看别人夫妇恩爱的吗？” 萧淮颇为不爽，若不是碍于温书成是他和聂桑儿的老师，说话可就没那么客气了。 温书成自顾自的走到他们对面坐下，“无意瞧见，还请二位勿怪。” “老师，您是不是找殿下有事，我先出去。” 聂桑儿俏脸红得仿佛要烧起来似的，再待下去，她觉得自己应该要熟透了。 “不用，你也坐下一起听。” 温书成压根没想让她离开，“这也算是你们的家事，没什么不能听的。” “温大人是想说昱儿的事？” 萧淮很快就猜到他要说什么，“父皇这趟不一定能把他接回来，不过就我所知，就算不是这次，他也快回来了。” “殿下有没有想过安王回来之后的打算？” 温书成并不担心他们兄弟二人会感情不和，他担心的是西疆百姓能否接受一个陌生的皇子。 第583章 路是现成的 第六百零五章路是现成的 “有什么可打算的，路是现成的，要怎么走，随他心性，就是不知道温大人这么问的意思？” 萧淮一笑起来，眼尾肆意上扬，颇有些放荡公子哥的意思，只是眼里的寒霜却让人不敢轻视，总是带着压迫感。 “臣只是担心，安王在晋商娶的那位丞相千金，当初他们成亲，西疆这边就惹百姓议论纷纷，臣的意思是，能否让安王回西疆的时候，不要把她带回来。” 温书成话说的其实已经很委婉，那些跟他吐槽的朝臣们说得更难听。 “温大人，这件事本王恐怕做不了主，那位丞相千金，听说是昱儿喜欢的女人，这些年咱们西疆本就欠了他的，现在让他舍弃自己心爱之人，是不是太过分了？” “这……” 温书成默默点了点头，他何尝不知道这么做很过分，可若萧昱真的把那个晋商的女人带回来，对于西疆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 “温大人，当初我嫁给殿下的时候，不也是举国非议，如今那么多年过去了，不也挺好。” 聂桑儿柔柔的笑开，“大人倒是不必太过忧虑，正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昱儿是个有主意的孩子，他找的另一半也必然是与众不同的，大人不妨期待一下，至于怎么安朝臣们的心，相信大人会有办法的。” 一番话，不仅抬高了温书成，也暗示了他这件事没有转圜的余地，萧昱要找什么样的女人，他自己说了算，其他人都不能干涉。 萧淮暗暗给自家媳妇竖起大拇指，这种话他怎么就不知道拿来堵温书成呢。 “王妃真是折煞臣了，臣哪有这种本事。” 温书成满脸无奈，皇室的人的确是一个比一个有个性，他是没辙了。 眼看着温书成垂头丧气的离开，萧淮脸上笑容愈发灿烂，“桑儿，果然还是你有办法。” “殿下，我虽然跟温大人这么说，但心里还是担心的，温大人说的没错，西疆百姓没那么容易接受一个异国王妃，甚至是未来的太子妃。” “还是那句话，昱儿当初既然选择了她，那必然是有解决的办法，咱们能做的就是支持，尽量替他扫清前路的障碍，桑儿，我和父皇欠他的太多了。” 萧淮语气低沉伤感，算起来他只见过萧昱一面，但心里一直都有这个弟弟的位置，当年若不是他和皇贵妃留在晋商，为西疆争取了一些时间，现在的西疆也不会发展的如此迅速。 而作为代价，是萧昱流落他国二十多年，明明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却过得比平民百姓还不如，他跟父皇什么也做不了。 “我明白，等昱儿带着他媳妇回来，我一定会好好对她的，既然我能被西疆百姓接纳，她也一定可以，这点不需要你和父皇担心。” 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至于其他的，她亦是无能为力，西疆虽民风开放，皇室关系也极其简单，但萧淮夫妇对储君之位，压根就没有兴趣，聂桑儿更是连朝政之事都不愿意接触，就等着萧昱回来，他们好卸下重担。 第584章 双手奉上 第六百零六章双手奉上 “我的桑儿总是这般懂事。” 萧淮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叫人爱不释手啊。” “殿下莫要打趣我，这天也黑了，你奏折也处理完了，今晚是打算住在宫里，还是回府？” “自然是回府，宫里有什么好住的，又大又空旷！” 萧淮拉着自己的媳妇马不停蹄的离开皇宫，要不是万不得已，他才不愿意在这待着。 …… 晋商，敬安侯府。 三天一到，陆明昌果真信守承诺，将从前在方家强夺的商号良田以及一些珍宝古玩归还回来，不过想要归还全部是不可能了，陆明昌空有野心，能力却没有，要不是方氏一族家大业大，十几年下来，被他败光也不是不可能的。 “夫人，陆丞相在院外，他说东西都还回来了，但是要亲手把册子交给您。” 灵芝脸色有些苍白，直到今日，她看到陆明昌还是会不自觉的颤抖，从前在陆家生活的阴影，已经在她心里深深刻下烙印，忘不掉了。 “让他进来。” 陆思莞脸上挂着淡笑，“雪参，通知周瑾，陆明昌不在家，让他可以开始了。” “是，夫人。” 雪参出院门的时候，刚好跟领着陆明昌进来的灵芝擦肩而过。 “思莞，父亲已经照你说的做了，这本册子上来，一一对应着物件，我现在还给你。” 其实这三天，陆明昌是挣扎过的，但架不住陆思莞的暗箱操作太强势，他压根没有选择的余地，时间一到，乖乖把陆思莞要的东西双手奉上。 “既然都还回来了，还没别的事吗？” 陆明昌有想过陆思莞会赶他走，但没想到这么直白，“思莞，我怎么说也是你父亲，你我父女之间难道现在连说说话都不可以吗？” “说什么？你都有能耐把我母亲杀了，我跟你还有何话可说？” “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你非得跟我这般斤斤计较不可吗？” 陆明昌恼羞成怒，他有意要跟陆思莞缓和关系，奈何人家根本不领情，“陆思莞，你不要忘了，我还是晋商的丞相，现在东西都还给你，我不受你的威胁。” “陆相这么能耐，着实让我吃惊，需不需要我让人出去给你宣传宣传？这是什么光彩的事？” 陆思莞讽刺的语气仿佛一把匕首刺向陆明昌，难得现在还有这么没羞耻心的人。 被怼的无话可说的陆明昌，真真诠释了什么叫做进退两难，这跟他来敬安侯府之前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陆思莞也并没有要把陆明昌气走的意思，毕竟她刚刚才让周瑾带人去陆府，这个时候让陆明昌离开，除非她傻，眼看着人坐立不安，她露出几分温和的笑， “灵芝，既然陆相还想在这坐坐，不然你就去给他泡壶茶喝好了。” 陆思莞这话说的既勉强，还让人找不出反驳的理由，陆明昌被人捧了一辈子，到老竟然在自己女儿这里碰了一鼻子灰。 灵芝巴不得赶紧离开这里，她现在看到陆明昌还是忍不住腿肚子打颤。 第585章 想问什么就问吧 第六百零七章想问什么就问 这么一来，陆明昌也如愿在陆思莞对面坐下，“有件事，我一直很想问你。” “想问什么就问。” 陆思莞一脸“你现在不问，以后估计就没机会”的表情，把陆明昌气得够呛，“你是怎么知道陆家和方家这么多事的？你在陆家安插了奸细，还是方家人没有死绝？” “有时候想不明白的事，就不要想了，何必呢？只会庸人自扰罢了，就算你知道了又如何？能改变什么？” 陆思莞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正她现在要做的，也只是拖延时间罢了，至于回不回答陆明昌的问题，都不是最主要的。 “如果我非要知道呢？陆思莞，难道我连最起码的知情权都没有吗？” 陆明昌气急败坏，他现在无论问什么，陆思莞都像是早有预料似的，总是四两拨千斤的跟他打太极，就是不肯把实话说出来，他着急之余，更加认定自己身边有奸细，可是想了一大串名字，终究还是想不出来谁有这个可能背叛他。 “没有！” 陆思莞拒绝的很干脆，“陆明昌，从你对方家下手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应该清楚会有这么一天，现在不过是开胃菜罢了，你就这么受不了，接下来你要怎么办啊？” 陆思莞眼里冰冷让陆明昌的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现在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也无法改变陆思莞对他的既定印象。 他也想过反击，可现在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陛下更偏向秦王，而怀王也因为上次在桃林村他的办事不力而逐渐疏远他，陛下更是压根就没有召见过，他现在简直就是到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地步。 “陆思莞，你非要把我逼死才高兴是，如果是这样，你大可以现在就动手，何必那么麻烦。” “现在就要你的命，多不好玩，我就是要看着你一点点失去你当年那么努力得到的一切，让整个晋商的人都看看，昔日那个高高在上的丞相大人，是如何被自己的贪婪毁掉所有的。” 陆思莞紧紧握着手里的茶杯，身后的灵芝忍不住替她担忧，生怕她的怒火会让其将茶杯给捏碎了，“夫人……” 她正要开口，却被陆思莞抬手拦住话头，“灵芝，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夫人，主子来了。” 墨书话音刚落，萧昱的身影便出现在漪澜院，“陆相今日怎么得空来侯府，本侯的夫人惯爱使性子，陆相应该没有被她折腾？” 萧昱走到陆思莞身边，占有欲十足的表情，也是在明明白白告诉陆明昌，陆思莞是他罩着的人，容不得别人伤害她。 “侯爷你说笑了，思莞是我的女儿，未出嫁之前我都没有嫌弃她折腾，如今自然也不会。” 陆明昌心里是不爽的，明明是自己的女儿，相处起来却比外人还不如，尤其是萧昱那般挑衅的语气，只是再不高兴，也得笑脸相迎。 “是吗？陆相真是这么想的，可本侯怎么记得，莞莞在陆府时，受过不少委屈？” 第586章 对垃圾词穷了 第六百零八章对垃圾词穷了 萧昱这话，陆明昌觉得自己真是没办法接，这年头怎么会有这么不识好歹的人，给人台阶都不知道下的，“侯爷说哪的话，在陆府的时候，思莞也是受尽宠爱的。” “陆相，咱们明人就不说暗话了，我在陆府过得怎么样，侯爷都是心里有数的，你以为人人都是傻子，任由你诓骗？” 她都不知道陆明昌是怎么想的，难道萧昱会不知道她在陆家过得怎么样吗？他怎么有脸说出这样的话。 被亲闺女打脸，简直不要太疼，陆明昌狠狠瞪了一眼陆思莞，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因为他很清楚，无论说什么，陆思莞都能找到反驳的话，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自取其辱。 陆思莞连翻了好几个白眼，心道周善安怎么还不来报信，她对这个垃圾已经词穷了，再没有别的话好说。 好在周善安仿佛听到她的心声一般，就在陆明昌想要开口之际，墨书朝她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不用继续这么尴尬的谈话了。 “陆相，既然你已经把方家的东西都送回来了，敬安侯府就不留你了。” 陆思莞毫不客气的下逐客令，怕陆明昌的脸黑如锅底，刚才也不知道是谁开口把他留下来，现在又赶人走是什么意思？ 不过陆思莞的话都说出口了，他若是不走，就显得好像死乞白赖想留下来似的，思来想去好一会，怒气冲冲的挥袖离开。 陆思莞顿时松了口气，“终于走了！” 萧昱忍俊不禁，但想到陆思莞似乎还没有原谅他，又默默把笑收敛回去。 陆思莞自然是看到他的微表情了，没好气的说了句，“想笑就笑，我今天心情不错，原谅你了。” 陆明昌这事，萧昱在背后出了不少的力，无论如何也理应原谅他一回，何况萧昱跟她吵架的点，无非就是觉得自己不关心他，再生气好像就显得她小心眼了。 “莞莞，你真不生气了？” 萧昱不敢相信，怕陆思莞是一时兴起逗他玩的，毕竟这种事她以前也不是没干过。 “你爱信不信，本小姐没功夫骗你。” 陆思莞站起身，看向现在不远处憋笑憋得很辛苦的墨书，“墨书，去把周善安叫过来，我有话问他。” “你方才是故意留下陆明昌的？” 萧昱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陆思莞的用意，他刚才就觉得奇怪，为什么陆思莞能忍受陆明昌在漪澜院待这么久，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那不然呢？若无别的目的，我干嘛把他留下来，又不是闲得慌。” 她发现萧昱的智商有时候会出现明显的落差，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不该聪明的时候，反应不要太快。 萧昱被她怼得一脸无奈，他家莞莞是愈发毒舌了，“所以你找周善安是为了什么？” “陆明昌并没有把当年他私吞方家的东西都还回来，所以趁着他不在陆府，我让周善安去翻一翻，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 陆思莞满脸兴奋，陆明昌自以为学她造了一本册子就可以瞒天过海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第587章 麒麟印 第六百零九章麒麟印 “你倒是聪明，就是不知道陆相会怎么想。” 萧昱狡黠一笑，他那个便宜岳丈似乎一直在被自家媳妇牵着鼻子走。 这倒也是好笑，堂堂的丞相，接连被耍就算了，难得的是他竟然还以为陆思莞是赌气才闹这么一出。 “他爱怎么想怎么想，我管不着。” 陆思莞满脸不屑，提起这个男人除了厌恶，再没有旁的情绪。 “夫人，您找我？” 周善安进来时，见萧昱和陆思莞关系和睦的坐在一起聊天，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前些日子不正在闹矛盾的，怎么就好了。 “去陆府有什么发现吗？” 陆思莞直切主题，她是希望有所发现的，像陆明昌那种人，自然会觉得把重要的东西藏在自己家里才是最安全的，他也不会想到，陆思莞会找人去他府上翻找。 不过这次陆思莞只怕要失望了，周善安摇摇头，“我带人在陆府翻了个底朝天，也没发现您要找的东西，夫人，您确定那东西在陆府？” “应该不会有错，除了那里，我想不到陆明昌还会把东西藏在哪里了。” 陆思莞有些失望，这明显是出乎她意料的，“你全都找了？他的书房呢？有没有暗格或密室什么的？” 周善安就猜到陆思莞会这么问，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上头标注了好些陆明昌府上的密室以及一些不为人知的地方，“这些地方，我都找过了，没有，他那里所有的密室，除了藏着金银财宝，完全没有其他有价值的东西。” “金银财宝？” 陆思莞冷笑一声，“他还真是视财如命。” “莞莞，你到底想要找什么？” 萧昱听他们说话，都有些懵了，他印象里，陆明昌应该没有藏着值得人这般大费周章的东西，所以陆思莞要找的，又是什么呢？ “方家的麒麟印。” 这个东西，只有方家人才知道的，陆思莞也是后来，在原主的房间里找到方氏的一封信，知道方家的麒麟印早在陆明昌对方氏一族下手之前就已经失踪了。 所以她很有理由怀疑这个东西在陆明昌手上，只是一直没有证据证明这件事。 “真有这东西？” 萧昱眉尾上挑，对此事显得有些惊讶，“我还以为这只是民间的传闻罢了。” “大都传闻都不会空穴来风，不过这件事确实知道的人不多，陆明昌当时也是因为在方家的时候偶然得知，如若不然，他一个外姓人，怎么可能知道。” 陆思莞并没有跟萧昱说信的事，一是没必要，二是逝者已矣，不希望这件事再被拿来做文章。 “既然东西不在陆府，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萧昱自然也看出有些事陆思莞不太愿意告诉他，他没有强求，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说的秘密，即使是至爱之人，也不一定非要要求事事都告知，他没那么天真。 “继续找，麒麟印对方家来说非同小可，陆明昌应该会把它藏在很安全的地方，只是这个地方，我暂时还没想到是哪里。” 第588章 都别想染指 第六百一十章都别想染指 “会不会他贴身携带着？” 周善安想到这个可能，觉得陆明昌完全能做出这样的事。 可陆思莞却是摇头的，“应该不会，墨书曾经近过他的身，麒麟印有成人手掌大小，且是世上最坚硬的玉石制成，若藏在身上，墨书不可能不知道。” 这个可能性被推翻，一时间也想不出其他，等同于陷入瓶颈，陆思莞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大。 而此时，离开敬安侯府的陆明昌，却在坐上自己马车的那一刻，变了脸色，“陆思莞，凭你也配跟老子斗！” “老爷，那本册子，大小姐没发现端倪？” 黎珐心里忐忑，这是他的杰作，若被陆思莞发现异样，坏了陆明昌的好事，他必然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你做的很好，何况陆思莞对方家根本不熟，她能发现什么？” 陆明昌脸上噙着冷笑，“那些东西，我也根本不在乎，不过是为掩人耳目罢了。” “老爷英明，一切尽在您的掌握之中。” 那日他故意在陆思莞面前认怂，做出一副为了活命，连陆明昌都敢出卖的小人模样，但实则他对陆明昌最是忠心。 “只要咱们手里握着方家的麒麟印，还怕得不到其他的？” 陆明昌朝黎珐伸出手，后者默默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锦囊递给他，“属下一直贴身保护着，绝对不会被大小姐的人察觉。” “方才陆思莞明明不愿意我在她那里待着，却闭口不言让我离开，想来是派人去府上找这东西去了。” 陆明昌从黎珐手里接过来，打开锦囊袋子，拿出琥珀色的麒麟印，在手掌上威严耸立着，气势逼人，“这可是个好东西。” “老爷，大小姐是怎么知道有麒麟印的？夫人当初离世的时候，大小姐明明还是个奶娃娃，怎么会？” 黎珐望着陆明昌手里的麒麟印，眼里流露出向往，听说方家的财富已经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分为明面上的，还有私底下的宝库，而这枚麒麟印，就是通往宝库的钥匙。 “哼！那个贱人死前折腾了那么多事，谁知道她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或者书信给她女儿，不过就算留下又如何，无论是麒麟印还是方家剩下的东西，陆思莞都别想染指。” 陆明昌说到自己的发妻，除了轻蔑就是厌恶，当初要不是为了得到方家的财富，他又怎么会委屈自己去讨好那个女人。 “老爷神机妙算，大小姐自然不是您的对手。” 黎珐狗腿的附和着，对于陆明昌，他有种天然的畏惧，哪怕看着陆明昌在晋商帝面前装孙子，在陆思莞面前示弱，这种感觉依旧强烈，因为他很清楚，这些都不过是陆明昌的伪装。 “麒麟印在你手里，我很放心，绝不能让陆思莞发现它的踪迹。” 方才陆思莞故意拖延时间不让他离开敬安侯府，他心如明镜，却没有拆穿，既然陆思莞想去陆家找，那就让她找好了，反正她是注定什么都找不到的。 第589章 何故行此大礼 第六百一十一章何故行此大礼？ 黎珐知道自己责任重大，郑重其事的保证，“老爷放心，属下一定会誓死守护麒麟印。” “让车夫掉头，我们不回府。” 陆明昌眼神阴戾，嘴角勾起一抹阴森的笑，“咱们进宫一趟。” “此时进宫？老爷是有什么打算吗？” 黎珐有些惊讶，这段时间从没听过晋商帝主动召唤陆明昌，为什么这个节骨眼上，陆明昌会提出进宫呢？ “方家的东西，既然不在我手里，也不能真的给陆思莞，萧昱总有一天会回到西疆，到时候带着这些回去，对晋商打击是致命的。” 黎珐目瞪口呆，老爷，您前两天在大小姐面前可不是这么说的，您那天不知道有多担心这些东西落到晋商帝手里，怎么现在却主动要交给晋商帝了。 陆明昌仿佛猜到黎珐心中的困惑，笑了笑道，“是不是很不理解我的做法？” “有一点。” 黎珐还是比较诚实的，想不通就是想不通，“属下只是觉得，大小姐毕竟是自己人，您一进宫，方家那些商号和珍宝就真的不属于您了。” “你以为东西到了陆思莞手里，她还会吐出来吗？那死丫头是什么德性你不是不知道，老子还不如卖给陛下一个人情。” 陆明昌狠狠啐了一口，原本他对这个女儿还抱以一丝希望，说不定可以修补关系，起码不至于老死不相往来。 可是陆思莞的态度，明显就是打算跟他不死不休的，既然如此，倒不如他先做这个坏人，陆思莞，都是你逼为父这么做的。 …… “陛下，陆丞相来了。” 穆公公进来的时候，晋商帝正靠着软榻闭目养神，听到陆明昌的名字，睁开眼没好气道，“那个老匹夫，他来做什么？” 晋商帝原以为陆明昌对他是忠心不二的，却没想到这老家伙竟然阳奉阴违，背地里却成了他儿子宇文焓的人，他怎能不生气。 穆公公知道晋商帝对陆明昌是有气的，不过他就是个传话的，至于晋商帝见不见，怎么对陆明昌，都与他无关，“要不老奴出去问问他，若不是什么要紧事，打发他回去？” 晋商帝沉吟片刻，终究还是传了陆明昌进来，“罢了，他既然来了，朕听听也无妨。” “是，老奴这便让他进来。” 穆公公没有多问，转身出去把陆明昌领进来，期间陆明昌好几次想跟穆公公搭话，但都被他转移了话头，明显就是不想跟他有任何牵扯。 陆明昌心里划过一丝怒意，但想到穆公公是晋商帝的心腹，只能压着怒火赔着笑脸。 “老臣见过陛下。” 陆明昌朝晋商帝行礼时，原意是打算跟从前那般，象征性的行了礼便是，谁曾想晋商帝却像洞悉他的想法，凌厉的眸子钉在他身上，让陆明昌瞬间僵在原地，“扑通”跪倒在地，“老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晋商帝满意的看着陆明昌的反应，却装傻道，“爱卿何故行此大礼？朕不明白你何罪之有啊？” 陆明昌知道晋商帝是故意的，但他却没办法装傻，“老臣错在辜负了陛下的信任。” 第590章 真替敬安侯夫人可悲 第六百一十二章真替敬安侯夫人可悲 晋商帝脸色郁郁，冷声道，“既然知道朕信任你，为何要与怀王合谋做这种事？你可知道，朕当时是什么心情？” “陛下教训的是，臣知罪。” 陆明昌表面这么说着，但心里根本就是不以为意的，晋商帝现在这么说，不过是因为怀王不中用，当初那个丑闻闹的满城皆知，尤其这件事还和陆思莞有关，这更加让他觉得恼火。 “所以你今日过来，就是为了告诉朕，你有罪？” 晋商帝语气嘲讽，看着陆明昌的眼神更是透着几分蔑视，“如果只是这样，那爱卿可以回去了。” 陆明昌自然是不能回去，忙不迭爬到晋商帝脚边，“陛下，臣有很重要的事跟您说，是关于方家的事。” “方家？” 晋商帝见陆明昌说的认真，“说说。” “陛下处置方家时，他们根本没有把全部财富交出来，而是私自留了一些，现在就在臣的女儿陆思莞手里。” “你说什么！？” 晋商帝脸色变了变，身边站着的穆公公，表情亦是僵了一瞬。 “陛下，臣所言句句属实，请陛下明察，臣也是刚得知此事，立刻便入宫来了。” 陆明昌身子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晋商帝龙颜大怒，他虽然早有预料，但没想到反应竟会如此激烈。 “陆明昌，你真以为朕会被你骗的团团转吗？陆思莞当年才几岁，方家就算要藏东西，也应该是交给你，又怎么可能给你那只有几岁的女儿？” 晋商帝一开始还有些震惊，但很快反应过来事情的不对劲，方家全族被灭的时候，陆思莞还未启蒙，想来也不太可能把阖族的希望交给一个奶娃娃。 陆明昌被这么一点，后知后觉自己的谎没说圆，开始是有些慌了，但很快自圆其说。 “陛下说的确实也没错，当年臣的女儿还未知世事，但不表示方家不会把留下的财富交给她，这其中是如何办到的，臣也不得而知，但臣可以对着列祖列宗的牌位发誓，臣方才说的，都是实话，陛下，就算给臣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拿此事骗您啊。” 晋商帝沉默了，的确，陆明昌没有必要骗他，可方家真的有可能把那么重要的东西交给陆思莞吗？ “陛下，既然陆丞相都这么说了，不妨把敬安侯夫人宣入宫来问一问，如果其中真有误会，当面也能说的清楚。” “穆公公这是什么意思？我是她父亲，难不成会在这种事冤枉她吗？” 陆明昌颇为不爽的望向穆公公，觉得他这话说的根本就是有意为之，“还是穆公公跟我那个女儿之间，私底下有什么联系不成？” 穆公公听着这话，不但没慌，反而一脸正气的怒怼陆明昌道，“陆丞相说这话，不觉得可笑吗？如此自相矛盾的话，恐怕也只有你才说的出口，刚刚才说不会因为这种事冤枉她，转头又凭空捏造莫须有的罪名安在她头上，真是替敬安侯夫人觉得可悲，有你这样的父亲。” 第591章 陛下还在这里呢 第六百一十三章陛下还在这里呢 “穆公公如此气急败坏，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是心虚？” 陆明昌阴森森的笑着，穆公公的话虽然难听了些，但正合他的意。 “陛下，老奴伺候您三十多年，如今不过是为敬安侯夫人打抱不平一句，竟然就惹得陆丞相如此不满，老奴有罪，还望陛下处置。” 穆公公这么多年能在这宫里安然混到现在，功力自然也不是盖的，三两句话就把自己的委屈诉说的明明白白。 要论晋商帝更信任谁，那自然不是曾经背叛过他的陆明昌，但不可否认他说的也有一定道理，“爱卿，穆公公跟随朕身边多年，你要说他有二心，朕是不信的。” “陛下说的是，臣方才也是太激动，胡言乱语了，还请穆公公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同我一般见识。” 在陆明昌看来，穆公公跟陆思莞之间绝对是有联系的，只不过他暂时还想不出这俩人有什么交集，但既然有漏洞，接下来他要拿此事做文章就容易多了。 “陆丞相说笑了，您是一国丞相，而老奴不过是陛下身边一个奴才，不足挂齿！” 穆公公是故意说这样的话给晋商帝听的，其目的也是不愿意让陆明昌在晋商帝面前太得意。 “不过丞相大人，就让陛下做主，让敬安侯夫人把这件事解释清楚，应该不算为难你？” 穆公公话锋一转，又绕到这件事上来，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此时有多么紧张，陆明昌摆明就是要用方家这事把萧昱夫妇拉下水，而他能做的其实并不多，稍有不慎不仅容易引起晋商帝的怀疑，甚至有可能把事情变得更为复杂。 “的确不算为难。” 陆明昌眼里一闪而过的狠厉，没想到这个穆公公竟然也会坏他好事，真是失算了，不过这样也好，起码知道穆公公的立场，若真是宇文霖和萧昱那边的人，他也不介意一次解决。 “穆琅，你着人跑一趟。” 晋商帝抬眸看了穆公公一眼，那眼神饱含深意，穆公公忍不住身子一颤，方才晋商帝那个眼神也是变相说明了，他因为陆明昌的话开始有了怀疑，接下来不希望他轻举妄动。 穆公公心情多少有些沉重，方才情急之下帮陆思莞说了这么一句，没想到却在无形之中让他们都处于危险之中。 “陛下，不知臣能否提个建议？” 陆明昌看向正要离开的穆公公，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方才臣和穆公公各执一词，现在这种情况，臣有理由怀疑穆公公此时出宫是为了给陆思莞报信。” “陆丞相，你不要太过分，再怎么说敬安侯夫人也是你的女儿。” 穆公公怒不可遏，这个世上怎会有这般自私无情的父亲，恨不得把自己的女儿亲手推入地狱才甘心。 陆明昌嘴角勾起得逞的笑，挑衅道，“穆公公何必恼怒，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何况陆思莞是我的女儿，我都不着急，穆公公就不要替我紧张了，陛下还在这里呢！” 第592章 谁惹谁倒霉 第六百一十四章谁惹谁倒霉 穆公公也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就会频频中了陆明昌的计，他原本不是如此冲动的人，可不知为何，只要陆明昌一说话，他心里就会不由自主的升腾起一股无名火，不发泄出来总是难受的。 “穆琅，朕也觉得你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出宫的事，让林钦去。” 晋商帝眉头微皱，也悟出几分异常，他所了解的穆琅，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陆明昌一句话就激成这般急躁的模样。 穆公公心知再说下去也无济于事，晋商帝已经认定了他被陆明昌激的情绪不稳跟陆思莞有关，不过幸好晋商帝是让林钦跑这一趟，起码他还能弥补一二，总不能真的被陆明昌就这事，伤害到萧昱夫妇。 “老奴明白了，这就去传林钦来见您。” 穆公公离开养居殿时，走得又急又快，生怕陆明昌那个阴阳人又闹出什么幺蛾子，他虽然不怕这个人，但陆明昌就像块狗皮膏药，平时没多大用处，真被贴上，撕的时候能扯下你一大块肉。 …… 以至于林钦当值的时候瞧见穆公公来找他，那反应就跟见鬼了似的，有些不敢相信穆公公竟然会到这里来。 “大统领，几日不见，您是愈发英武不凡了。” 对于林钦的脾性，穆公公多少还是了解的，虽是个刚直不阿的性子，但为人仗义，有恩必报，刚好他曾经惠及过林钦，这也是为什么晋商帝让林钦出宫的时候，穆公公会松了口气的缘故。 林钦没有跟穆公公废话，知道此人无事不登三宝殿，索性开门见山，“穆公公，你有事说事，我这还有当值的差事，恐怕没工夫在这跟你瞎耗。” “瞧我这把老骨头，年纪大了忘性也大，的确是有事找你才来的，不过是奉陛下口谕，让你把敬安侯夫人，带入宫来。” 穆公公说的时候，脸色别提有多严肃，让林钦也在心里“咯噔”一下，“敢问公公，是出什么事了吗？” 倒不是说林钦八卦，而是他和陆思莞有过几次交集，对这个女人也有一定的了解，觉得她不好招惹，谁惹谁倒霉，也不知道这宫里谁那么胆大招惹她？ “林统领不要误会，是敬安侯夫人的父亲跟她有些误会，想当着陛下的面解释清楚。” 穆公公觉得自己提醒到这个份上，以陆思莞的聪明才智，应该没问题了。 林钦没有迟疑，提起配剑就要离开，被穆公公一把抓住手臂，“林统领，当初你弟弟的事，我也算帮了忙的。” 林钦眸色渐深，露出了然的淡笑，“公公还有话要说？” 穆公公到底还是放心不下，尤其是陆明昌方才那副嘴脸，让他更加担心陆思莞一旦进宫会遭遇什么，一咬牙直接暗示林钦。 “那日在桃林村外，陆丞相做了什么你我都心里有数，敬安侯夫人虽是他女儿，却比外人还不如，这其中的弯弯绕，还望林统领念在我救你弟弟一命的份上，提醒她。” 第593章 忠告 第六百一十六章忠告 “莞莞。” 萧昱叫住跟在林钦身后走的陆思莞，俊雅的脸上表情晦暗不明，“你先入宫，遇事不要慌，我很快就来。” “好，我等你。” …… 路上，为了怕陆思莞无聊，林钦骑着马始终紧紧跟在她的马车旁边，以便两人聊天。 “林钦，今日你虽受人所托，但其实就算没有那个人，你若知道陆相在宫里设套，也一样会提醒我的对不对？” 陆思莞语气笃定，之前林钦表明过对晋商帝的忠心，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并不是一个愚忠的人。 对于陆思莞的猜测，林钦心里大为震撼，但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夫人，这是臣自己的事，请恕臣无可奉告。” 陆思莞忍着几分笑意点了点头，“行，你不说便不说，不过林统领别忘了，你既然将这事透露给我们，他日难免被陛下怀疑，你更亲近秦王。” 林钦并不在意，“无妨。” “行，知道林统领是个不拘小格的人，不知我是否能请你帮我个忙？” “夫人直说便是。” “一不做二不休，请林统领回宫后，点清禁军人数，等待陛下召令即可。” 陆思莞声音平淡，听不出一丝情绪，可传入林钦耳朵里，却如同平地惊雷般炸开。 “夫人想干什么？” “林统领不必紧张，我都说了是等待陛下的召令，那自然是无论做什么都需要得到陛下的允准。” 陆思莞没有回答林钦的问题，他想再问的时候，马车已然抵达宫门口，陆思莞很快从马车上出来，察觉到林钦警惕的眼神，忍俊不禁道，“林统领莫不是以为我要逼宫不成？我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何况也没这个必要。 “总之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就算是长公主和敬安侯，也救不了你。” 林钦给了她最后一句忠告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我的人会带你去养居殿，夫人好自为之。” 陆思莞望着他挺直的背影，有些唏嘘道，“雪参，这林统领还挺有个性的嘛。” “夫人，您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外说，这是在宫里，不比咱们敬安侯府。” 雪参被陆思莞刚才的话惊出一身冷汗，慌得手脚发麻，差点就给她跪下了。 陆思莞很不自以为然，“怕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 雪参被她的话一梗，突然不知说什么才好，“你没错，咱们赶紧去养居殿见驾，别让陛下等着急了。” “那走。” 前面陆思莞主仆看似忙忙叨叨，实则慢慢悠悠走着，林钦留下的人在后头不远不近的跟着，期间她俩的对话无一例外传入他们的耳朵里，惹得几人面面相觑，心里愕然不已。 这敬安侯夫人怕不是嫌命太长了？宫里这种吃人的地方，怎么她却像是一点都不怕。 一直到养居殿门口，陆思莞才不由自主的停下来，“以往不觉得，这次走得竟然有些累了，让我休息休息。” 雪参就差给她哭出来了，“夫人，咱们都到门口了，哪能休息，还是赶紧进去。” 第594章 何来交情 第六百一十七章何来交情？ 陆思莞干脆坐了下来，“着什么急？穆公公不是还没出来呢嘛，等他出来咱们再进去也一样的。” 雪参不太理解自家夫人的想法，只知道在养居殿门口徘徊是件很不好的事，幸好如她所说的，穆公公很快便从里头走出来，仿佛已经知道她来了一般。 “老奴见过敬安侯夫人。” 穆公公规规矩矩给陆思莞行了一礼，侧身请她入殿，“陛下和您父亲已经等候许久。” “有劳穆公公了。” 期间穆公公有好几次想开口，可也不知道是晋商帝自己怀疑还是被陆明昌影响，穆公公出来的时候身边还跟着几个小太监，陆思莞一看这阵仗便知道这里头不简单，暗暗对穆公公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穆公公见陆思莞的神色已然知晓她心里有数，这样他便放心了，眼看着陆思莞主仆进去，穆公公的脸瞬间阴沉下来， “你们可以不必跟着了，本公公说跟敬安侯夫人没有交情便是没有。” “是，穆公公。” 那几个小太监也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陛下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只是终究害怕得罪这位宫里的大太监，谄媚道，“公公说的是，您方才和敬安侯夫人连话都没说几句，何来交情？” 这个小太监人也是个机灵的，几乎立刻就明白穆公公的用意，不过事实也的确如此，他们都没有看见穆公公和陆思莞的关系有多亲近，就只是因为她是个贵夫人，给些面子罢了，稍后回去复命，他们也该知道是怎么说才是。 陆思莞进了养居殿，晋商帝懒懒靠在软榻上，而陆明昌则是坐在他的右下方，她一进门，两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的移过来。 “臣妇见过陛下。” 陆思莞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陆明昌，径自向晋商帝行礼。 晋商帝因此也不免多看陆思莞好几眼，更甚的是陆明昌那张青白交错的脸，闪过一瞬狰狞，陆思莞竟然连在陛下面前都不给他面子，实在是岂有此理！ “陆思莞，你为何不跟自己的父亲行礼？” 晋商帝说这话，其实是有故意成分，他不会没看见这对父女的气氛有多么诡异，但却是看见只当没看见。 陆思莞也没有拆穿他，而是说，“陛下，臣妇认为，陆相虽是个朝廷重臣，是晋商国令人尊敬的丞相，但他不配为人父，也没有尽过一天父亲的责任，所以臣妇心里并没有把他当成自己的父亲。” 普天之下，敢在晋商帝面前说这样话的，恐怕就只有陆思莞了。 陆明昌双手紧紧掰着金丝楠木椅的扶手，对陆思莞恨得咬牙切齿，死到临头还这么嘴硬，果真跟她那个短命娘一样不知死活。 “放肆，陆思莞，在陛下面前，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不知道吗？” 陆明昌声音狠厉的呵斥，无论如何他也要找回自己的面子，否则日后还怎么在朝中立足。 “陆相觉得我该说什么？难不成真如你所愿，在陛下面前恭恭敬敬，私下里不认你这个父亲？” 第595章 荒唐 第六百一十八章荒唐 陆思莞语气里透着明显的戏谑，她实在不忍吐槽陆明昌，这老东西是没智商还是怎样，都说了几遍不认这个父亲了，为什么还是乐此不疲的自取其辱。 “陆思莞，你从小到大都这般顽劣不堪，也不知道你娘当初是怎么教你的。” 陆明昌满脸嫌弃的嘀咕，他不喜欢方氏，所以连带这个女儿，也一出生就被他嫌弃，觉得根本就是个翻版的方氏，生来就是为了气他的。 “陆相怎么会说出如此愚蠢的话？” 陆思莞并未生气，只是感慨方氏当初是怎么瞎了眼看上这个男人的，不仅一无是处，喜欢把责任推到女人身上，尤其还是过世多年的女人，这已经不是一句不要脸可以形容的了。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陆思莞轻轻笑出声，“自然是人话，我不到两岁母亲就死了，你说她会怎么教我？难不成还能在死后日日入我梦里，每日教导我吗？既然如此，那就更没你什么事了，不是吗？” 这话说的，不仅陆明昌反驳不了，就连晋商帝也觉得很有道理，“爱卿，陆思莞说的不错，你夫人去世多年，就不要拿她说事了。” 这种男人，就连晋商帝也是颇为不耻的，不过碍于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并没有过多苛责。 “陛下说的是。” 陆明昌对晋商帝可谓是狗腿至极，不管说什么都是点头哈腰的附和，那副嘴脸看得陆思莞一阵作呕，不过这也不关她什么事。 “陆思莞，今天把你召入宫来，你可知道是为了什么？” 晋商帝终于说到正事上，目光炯炯看着陆思莞。 陆思莞却只是摇了摇头，“臣妇愚钝，还请陛下明言。” “你父亲说，你母亲的母族当年留了一点东西给你，可有这回事？” 晋商帝是故意强调给陆思莞听的，“你父亲说”这四个字就很有灵性，让陆思莞不免多看了陆明昌两眼。 陆明昌竟然也有些心虚的别过脸，没有与其对视，“我确实是这么说的。” “可我却不明白陆相这是什么意思？你说我外祖一家给我留了东西，我却想问问你，他们十几年前就已经不在了，能留下什么东西给我？” 直到现在，陆思莞才彻底明白过来，林钦提醒她的事是什么，陆明昌将自己手里方家的东西交出来，可他却又不甘心就这么把东西拱手让给自己。 至于之前说的，宁愿便宜自己人也不愿意让给晋商帝，这话现在想起来，实在是讽刺的不能再讽刺了。 “东西是留给你的，留下什么只有你才清楚，陆思莞，在陛下面前，你还是实话实说的好。” 陆明昌脸上挂着阴险的笑，陆思莞今日若是不脱层皮，别想出这个宫门。 “实话实说？陆相难不成还想屈打成招？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外祖一家去世时，我还是个襁褓婴儿，若说可能，那也应该是留给你才是，陛下，您难道不觉得他说的话很荒唐吗？何况他们都已经去世那么多年了，就算有东西，也不可能给我一个小孩？” 第596章 随手反击 第六百一十九章随手反击 原先晋商帝就是觉得很荒唐，但架不住陆明昌那张嘴“叭叭”的会说，把晋商帝也给说动了，现在陆思莞当机立断的否认，让他觉得事情或许真的不是陆明昌自己说的那样。 此时他也有些回过神来，陆家父女向来不和，极有可能是自相残杀，而陆明昌也很可能是将自己作为筏子来对付自己的女儿。 想到这个可能性，晋商帝的脸一瞬间就黑了，“爱卿，朕以为此事你还需要再详查清楚，不可轻易下定论，你明白吗？” “陛下，臣有证据，可以证明陆思莞手里确实有方家留下的东西。” 若是这次不能让陆思莞脱层皮，难保往后自己不会被她报复，所以今日怎么也得把她拖下水才行。 “哦？你所说的证据为何物？可否拿出来给朕看？” 晋商帝没料到陆明昌还留有后招，不过方家留下的东西实在太诱人了，他不想就这么放弃，既然陆明昌说有证据，那便是有。 陆明昌看着陆思莞，眼里的得意却怎么都藏不住，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交到晋商帝示意的小太监手中，“这本册子里的东西，就是方家留下的，如今都在陆思莞手里，陛下可以派人去查，臣实在不敢欺瞒陛下。” 晋商帝将小太监递上来的册子拿过来看似随意，实则很是认真的翻了翻，脸色瞬间大变，“这是……” “陛下，光凭一本册子，您恐怕不好轻下结论，陆相方才说他有证据，正好，臣妇也有一些东西，想给陛下看看，不过陛下看完之后，还请保重龙体，否则臣妇难辞其咎。” 陆思莞上前一步，也凭空变出了一本册子，“这本册子是陆相交给您的升级版，这些年方家留下的东西究竟在谁手里，陛下看完自然就全明白了。” “陆思莞，你竟然……” 陆明昌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陆思莞冷冷的打断了，“陆相正以为我毫无准备吗？还是你觉得，你用那些东西就能对我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可那些东西确实在你手里，这是不争的事实。” 陆明昌气得青筋绽起，他有种预感，陆思莞拿给晋商帝的东西将会给他造成灭顶之灾，这不是他想要的。 “好一个为国为民，大义灭亲的丞相啊！” 晋商帝看完两本册子的对比，将陆明昌的那本重重扔回到他身上，“朕今天算是开了眼，什么叫做恶人先告状。” “陛下，臣没有骗您，臣说的都是事实啊！” 陆明昌顾不得被册子砸中脸的疼痛，如果再不解释清楚，说不定小命就没了，“陆思莞交给您的东西难道就一定是对的吗？臣不服，臣不服啊！” “你不服？” 晋商帝冷然一笑，“好，朕现在就让你心服口服，穆琅。” “在！” 穆公公从殿外一路回应着小跑进来，既然晋商帝主动召唤他，就说明陆明昌已经栽到陆思莞手里，他也不需要再避讳什么。 “将这册子里的内容，原原本本念给陆相听。” 第597章 正当防卫 第六百二十章正当防卫 待穆公公一口气念完一页的内容，陆明昌早已经瘫坐在金丝楠木椅上，满脸都是不可置信，嘴里震惊的喃喃自语道，“不可能，这不可能的！” “世上哪有什么不可能，你既然做了，就注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陆明昌的反应如她所料，一定挑战性都没有，原本以为他进宫来，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看来还是高估了他。 当陆明昌把东西物归原主之前，陆思莞就在暗中做了一些准备，因为她很清楚陆明昌的德性，到手的东西没那么容易吐出来，即使吐出来了，也一定会想办法拿回去。 所以这本册子也算是她的一个反击，上面详细记录了这么多年陆明昌控制方家商号所做的一切交易，甚至包括贿赂朝中大臣的一些珍宝古玩，无一例外都被查的一清二楚。 如果说当初陆明昌私自昧下方家的遗产这事晋商帝可以容忍，可他拿着那些珍宝古玩去贿赂自己的大臣，这是晋商帝难以接受的。 陆明昌做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他还想翻天不成？ “陛下，陛下，这一切都是陆思莞的阴谋，您千万不要中了她的计，臣对您的忠心日月可鉴，您一定要相信臣啊。” 陆明昌老泪纵横，更多的是下成这副模样的，他做梦也没想到陆思莞会轻而易举给他致命一击，枉他之前还自以为是的沾沾自喜。 “相信你？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辜负朕的信任？还要朕如何相信你？” 晋商帝脸色阴沉，恨不得直接让人把陆明昌拖出去行刑，可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能在陆思莞面前做这件事，一旦做了，事情就真的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毕竟陆明昌还是晋商朝的丞相，处理起来不是那么简单的一句话。 “陆思莞，你究竟想要做什么？难道真要害死自己的亲生父亲不成？” 陆明昌见哀求晋商帝不成，干脆转而攻击陆思莞，尤其是在瞧见陆思莞脸上的灿笑时，更是不受控制的冲过去，眼看双手就要掐住陆思莞的脖子时，被人从侧面狠狠踢了一脚。 “萧昱，住手！” 晋商帝目瞪口呆，被突然出现的萧昱吓了一跳，“你想干什么？” “请陛下见谅，陆丞相要伤害臣的夫人，臣不能眼睁睁看着，迫不得已只能选择正当防卫。” 萧昱将陆思莞牢牢护在怀里，至于他说的正当防卫，让在场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噎了一下，看陆明昌那样子，爬都爬不起来了，这正当防卫是不是有点太狠了。 “噗！” 刚刚在心里吐槽完萧昱的穆公公，眼看着离自己不过两米的陆明昌吐出一口鲜血，有些唏嘘的摇头，可怜了…… “萧昱，你当着陛下面前行凶，眼中还有没有王法了？” 陆明昌挣扎了许久才从地上爬起来，抬手抹了一把嘴边的鲜血，面目狰狞眼里满是明晃晃的杀气。 萧昱不怒反笑，“那陆相方才是做什么？如果我没有及时赶到的话，你要对莞莞做什么呢？” 第598章 不急在这一时 第六百二十一章不急在这一时 她是我的女儿，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轮得到你一个外人说三道四？” 陆明昌死鸭子嘴硬，不愿意承认自己畏惧萧昱，脸都吓白了。 “这你就错了，我和萧昱是夫妻，真要论起来，你才是那个外人。” 似乎因为有萧昱在背后撑腰，陆思莞更有底气，说话也嚣张不少。 萧昱低头看着她满眼都是笑意，他媳妇这怼人的功力是一日胜过一日了。 “行了，别在朕面前耍嘴皮子，既然你入宫来了，刚好把你媳妇接回家。” 晋商帝挥挥手，做出一副烦躁的模样，示意萧昱夫妇赶紧走。 “陛下不是说，方家的事难道不需要说得更清楚吗？” 陆思莞眉头一挑，含笑望着晋商帝，闪着熠熠星光的眸子让人移不开眼。 “咳咳……” 晋商帝有些尴尬轻咳两声，“不用了，你先回去，这是个误会，朕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陆思莞向来是无理都要狡辩成有理，何况现在是得理，自然是不饶人的，对此晋商帝更加后悔听信陆明昌的话把陆思莞宣入宫了，这不是没事找事嘛。 “莞莞，陛下说是误会，那就是误会，别不懂事，我们先回去。” 是不是误会他们都心知肚明，何况萧昱之所以这么说，也不过是想要讽刺陆明昌，以及巴不得挑事的晋商帝。 萧昱给了根杆子，陆思莞自然是顺着往下爬的，“今日入宫还未来得及向太后请安，是臣妇的错，陛下，我们先退下了。” “去。” 晋商帝的心理活动从未有一次像今日这般丰富，那语气十分迫切的催促着俩人赶紧离开，“穆琅，送他们出去。” “是，陛下。” 萧昱搂着陆思莞的腰走出养居殿，穆公公则是挥挥手屏退左右，“殿下……” “公公，这里人多嘴杂，不如今夜到侯府一叙。” 萧昱及时拦住穆公公即将说出口的话，倒不是说害怕被宫里的人听到，只是不希望穆公公蛰伏几十年，因为这一次前功尽弃。 穆公公也明白这宫里的黑暗，点了点头道，“给殿下添麻烦了。” “公公千万别这么说，您心里若有这样的想法，我和萧昱干脆别做人了。” 陆思莞脸上满是愧疚之色，今天林钦到敬安侯府提醒她的话，想必也是出自穆公公的手笔，说不感动是骗人的，只是更多的是紧张，害怕因为此事连累到穆公公。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去仁寿宫，公公也赶紧进去，否则陛下该起疑心了。” 萧昱轻拍了拍陆思莞的后背，又冲穆公公安抚似的笑了笑，“来日方长，不急在这一时。” 想来也是，反正他在这宫里已经耗了将近一生的时间，现在差不多要到功成身退的时候，心里却反而开始不安起来。 陆思莞也没有再多话，而是乖乖被萧昱牵着离开，一路上她低头沉默着，无论萧昱怎么逗她，都没有吭声。 直到两人快走到仁寿宫的时候，萧昱终于忍不住将她拉到一处的凉亭里。 第599章 让您失望了 第六百二十二章让您失望了 “陆思莞，你这样一会怎么见太后？” 萧昱眉头紧皱，对于陆思莞的反应，是心疼多过不爽，“陆明昌对你的影响就那么大？” “你错了萧昱，他对我而言，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我只是觉得穆公公他……” “这都是他自愿的，没有人逼他这么做，莞莞，他这么多年来做的事，我们都记着的。” 萧昱其实心里也是有些感慨的，穆公公的牺牲，不是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可以形容，明明是贵族出身，本可以一生无忧无虑做个潇洒自在的公子哥，却甘愿自宫入他国沉浮几十年，这其中的心酸隐忍，非常人所能及。 “我知道你们不会亏待他，只是心里总觉得怪怪的，萧昱，明明有那么多条路可以选择，你们为什么非得用这么极端的方式？” 她表示不能接受，当年真是穆公公自己选择的这条路吗？ “莞莞，不管你信不信，没有人逼他，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好不好？” 萧昱此事更多的是无奈，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陆思莞才能从穆公公这件事上缓过来。 “先去仁寿宫。” 什么场合该做什么，她还是知道的，反正今晚穆公公要去敬安侯府，她届时再问也不迟。 仁寿宫。 有一段时间不见太后凌若悠，她的气色看起来没有从前那般红润，有种让人难以察觉的病态，不过陆思莞看见却只当不知道，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从前太后疼爱外孙，她也愿意尽外孙媳妇的本分，不过自从知道太后这些年来对萧昱根本就不是真情实感，从来都只是做戏罢了，心头的不适感渐渐淹没了一颗医者心。 “臣携妇，给太后请安。” 萧昱和陆思莞齐刷刷跪在太后面前，凌若悠满脸是笑，她惯会伪装，此时此刻看起来还真像是那么回事，仿佛她只是个疼爱小辈的老人而已。 “昱儿，你和你媳妇有日子没来看哀家了？” 太后装作不满的训斥，“若是再不来，哀家可是要生气了。” “太后，您别怪萧昱，前些日子我身体不大舒服，给他吓坏了，好一阵子不让我出门，这不，身子刚好就入宫来看您了。” 陆思莞说谎的本事可谓是信口拈来，压根不需要提前打个草稿，萧昱不动声色竖起自己的大拇指。 “身子不舒服？可有让凌恪去瞧瞧？” 太后面色一变，责怪道，“你这丫头也真是的，年纪轻轻不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 “太后莫不是忘了？我自己就是大夫，哪里需要劳烦凌太医。” 陆思莞始终笑眯眯的，没有因为太后的斥责就慌乱或显露不该有的情绪。 “那你可知道是什么原因引起的？难道是……” 太后还没说完的话，全都化作期待望着陆思莞的肚子，只是眼里总是透着几分晦暗不明的意思。 陆思莞瞬间便明白太后是误会了，捂着自己的肚子连连摇头，“不是您想的那样，我刚来过葵水，怕是要让您失望了。” 第600章 御花园的梅花 第六百二十三章御花园的梅花 “是这样啊。” 太后表面露出失望神色，可陆思莞却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放松，暗暗冷笑，却也不点破。 紧接着又听见太后趁机催促道，“说起来你们成亲也有小半年了，这件事得抓紧提上日程来，哀家可日日都盼着抱重孙子。” “谨记太后的教诲，臣一定抓紧时间，争取明年让您抱上大胖重孙子。” 萧昱顺着太后的话说，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陆思莞白了他一眼，暗暗用手肘狠狠给了他一下，轻声道，“你给我正经点。” “看你们这样子，哀家倒是不担心感情不和，如今你们夫妇恩爱，焓儿也有正妃，只有炽儿和霖儿，让哀家操心不已。” 太后脸上满是惆怅，这两个孙子都让她不省心，“尤其是霖儿，自从那个陆芳菲被他休了以后，哀家怎么觉得他像是开始清心寡欲一般，身边连个说贴心话的都没有？” “太后，儿孙自有儿孙福，秦王殿下是个有主意的，您与其操心他，不如多注意自己的身体，您说呢？” “还是思莞这个孙媳妇关心哀家，昱儿，你娶到一位好妻子。” “太后说的是。” 萧昱始终只有附和，没有更多的话，太后或许是觉得无趣，悻悻闭上嘴，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陆思莞见此，极有眼力见的说道，“太后，方才我从御花园经过的时候，瞧见梅花开的正艳，想来太后整日待在宫里也是无聊的，不如我陪您去御花园走走如何？” “思莞真是深得哀家的心。” 太后眉开眼笑，说着便起身，由小宫女扶着向她走去，陆思莞连忙上前虚扶着太后，嘴里嗔怪道，“都怪萧昱，入宫这么多次，从来没带我去过御花园赏花，太后替我骂骂他。” “你这孩子，秀恩爱秀到哀家跟前来了？” 太后被哄得心花怒放，如果不是因为萧昱特殊的身份，她或许真的会对他们真心相待，毕竟血缘关系摆在这里。 可这也只能是想想罢了，她是一国太后，肩头责任重大，不能因为一点血脉就心慈手软。 俩人各怀鬼胎来到御花园，果真有一棵梅花树，只是树上的花朵已寥寥无几，而地上落满残花，看起来显得格外凄凉。 陆思莞当即觉得自己头顶上一群乌鸦飞过去，说不尴尬是骗人的，贝齿紧咬着下唇，她记得御花园的梅花这时候应该还是盛放才对。 不是她记得，而是原主的记忆里有这么一段，不过是好多年前了，她跟着魏雅入宫，也是在这个时候，因为魏雅母女的刻意孤立整蛊，她误入御花园，瞧见满树的梅花花，心情瞬间得到治愈。 难不成是原主的记忆出错了？ “太后，御花园里这些花的花期好像出了问题。” 令惜姑姑满脸谨慎的开口，“敬安侯夫人应该没记错，这个时候，梅花应该还不到枯萎的时候。” “所以，是有人故意为之？” 太后声音透着一丝狠厉，心里已然有了答案，恐怕又是哪个妃子为了争宠弄出的幺蛾子。 第601章 干脆放手更好 第六百二十四章干脆放手更好 陆思莞聪明的没有吭声，这事关后宫，轮不到她插嘴，她也不想多话。 “依老奴看，应该是。” 令惜姑姑是太后身边的老人了，她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太后这神情明显就是生气了。 “令惜，去查查，是哪个宫的人这么大胆，竟然在哀家的眼皮子底下搞这种小动作？” 凌若悠脸色阴沉，她作为曾经的后宫之主，最看不惯的就是姬妾争宠，曾经在她治下的后宫，几乎没有人敢大着胆子犯她的忌讳，如今她儿子的后宫，却是乌烟瘴气。 不仅没有一国之后，更是偏宠那个楚婉儿二十多年，导致朝臣们议论纷纷，这也是太后不喜欢楚嫔的原因之一。 令惜姑姑微微颔首，“奴婢明白。” 凌若悠发完火才意识到身边还有个陆思莞，于是拉起她的手安慰的拍了拍，语气慈爱道，“哀家方才吓到你了？” 陆思莞轻摇头，“没有。” “哀家是正宫，看不惯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技俩，思莞，你也是，你是丞相府的嫡女，又是昱儿的正妻，日后若是可以，哀家希望你可以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给妾室往上爬的机会。” 陆思莞有些诧异，太后竟然会跟她说这样的话，不过很快回过神来，语气笃定道，“太后放心，我不会给萧昱纳妾的机会。” “胡说，身为男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你们现在新婚燕尔，昱儿自然被你收的服服帖帖，可是日后呢？你总不能寸步不离的盯着他。” 凌若悠这么说并非是挑拨离间，而是当初先帝给她留下的阴影，要说曾经先帝也有那么几年跟她是如胶似漆的，甚至情到浓时还发过誓，遣散后宫，独宠她一人。 可是后来呢？随着时间的流逝，红颜未老恩先断，她还没从浓情蜜意中走出来，先帝却已经开始选妃，一个又一个的选入宫中，她也闹过挣扎过，后来觉得累了，没意义了，索性随他去，只要她还是皇后，她的儿子还是太子，有没有丈夫的宠爱，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为什么要看着？” 陆思莞有些奇怪的问，“如果他连最起码的专一都做不到，那我争来抢来也没什么意思，干脆放手更好。” “女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向来如此，你怎么会这么想？” 太后因为陆思莞的话感到震惊，心里更是大受震撼。 “我一直都这么想，从前是这样，现在亦是，以后更是，所以太后实在不必为我担忧，他日若萧昱真的移情别恋，那也是我放手的时候。” 陆思莞说的笃定，脸上闪着自信的光，“我不是会为男人自哀自怜的人。” “当年哀家若有你一半的洒脱，也不至于……” 太后说着说着，竟然渐渐红了眼眶，她突然很羡慕陆思莞这样的性格，当年她是因为逼不得已才被迫放手，并不是自己想通的缘故， “太后，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缘法，您是晋商最尊贵的女人，实在不必因为这么一点小事耿耿于怀。” 第602章 深夜登门 第六百二十五章深夜登门 御花园的花除了那棵梅花树也没什么好看的，陆思莞没有跟着太后回仁寿宫，而是同在御花园路口等待的萧昱一起走了。 “方才看你和太后聊的很高兴，都说什么了？” 萧昱一手搂着她的腰呈绝对的占有姿态，这在宫里除非是晋商帝，旁的人其实是不可以的，这并不符合规矩。 陆思莞低头浅笑，“太后跟我说，你日后要是纳妾，我得稳住自己正室的位子，不能让那些莺莺燕燕得了势。” “没有莺莺燕燕，莞莞，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都只有一个人。” 从小深陷皇室漩涡之中，他太知道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好了，他的父皇也曾荒唐过几年，但后来遇到母亲穗宁长公主后一切就变了，虽然俩人二十多年没有见面，但西疆的后宫如今等同虚设。 “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 陆思莞没有应他，语气平淡，并没有因为萧昱这么说而表现得多高兴。 萧昱也明白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证明的，至于该怎么做，只有他自己才最清楚。 …… 深夜，穆公公果真来到敬安侯府，黑斗篷将全身遮得严严实实。 “见过安王殿下，安王妃。” 只有在这里，他才能光明正大给萧昱夫妇行以西疆礼仪，这一瞬间，穆公公红了眼眶，熟悉的回忆涌上心头，有种五味杂阵的感觉。 “穆叔，这里没有外人，不必如此客气。” 按照辈分，理应唤他一声“叔叔”，萧昱上前将穆琅扶起来，“这么多年，你在晋商皇宫，受苦了。” “殿下说的这是什么话，都是我心甘情愿的，能为西疆尽些绵薄之力，是我的荣幸。” 穆琅看着萧昱，眼里满是慈爱，他这一生都没有孩子，萧昱又是他看着长大的，所以对他有着不同寻常的亲厚。 “萧昱，外头风大，还是让穆叔进屋说话。” 陆思莞被他俩的情绪感染，眼眶也泛着微微的红，不过还算稳得住，先让他们进屋。 “穆叔，进去。” 萧昱扶着穆琅进去，从前因着种种原因，他们只能装作不熟以迷惑所有人，但是现在，已经用不着了，穆琅几天前接到来自西疆穆家的信，说要把他和萧昱都接回去。 “殿下，我听说陛下也在这里？可有此事？” 穆琅神情激动，他离开西疆多年，少时也曾和西疆帝是至交好友，约定好要亲眼看着他登基的，不想一别就是数十年。 “父皇确实在晋商，不过不在敬安侯府，穆叔要见他的话，恐怕还需要另作安排。” 萧昱不想让他失望，穆琅因为西疆，牺牲的已经够多了，所以哪怕是一点小小的愿望，也希望可以为他实现。 穆琅只是轻笑着摇头，“不用了，回去就能见着了，这里毕竟不是咱们的地盘，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也好，过几日父皇离开晋商的时候，穆叔便和他一起。” 萧昱没有勉强，现在不见，过几天也一样能见到，不急在一时半刻。 第603章 都过去了 第六百二十六章都过去了 “殿下，这么说的话，你是不打算跟我们一起回去？” 穆琅眼神讶然，随即改口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也留下，有什么事还能照应一二，反正都已经离开那么多年，晚些回去也没什么。” “穆叔，你听我说，继续留在晋商帝身边你会很危险，趁现在他还没发现你的身份，赶紧离开。” “我在他身边都已经待了那么多年，他要发现早就发现了，不至于到现在还没点动静，殿下不必担忧。” 穆琅对此还是很有信心的，他跟着晋商帝一路经历多少磨难才熬到现在，没那么容易怀疑他。 “现在情况已经跟穆叔所以为的不一样了，我与陆明昌之间的恩怨，今日穆叔也看见了，事后他若是反应过来，必定会知道是你从中破坏了他的计划，届时陆明昌就会像只疯狗一般，咬住你不放手。” 陆思莞并没有夸大事实，确实如此，陆明昌虽没有多聪明，但最起码的洞察力还是有的。 穆琅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那又如何？我不怕他。” “穆叔不怕，我们怕，你若是不走，我们便没办法拿此事作为突破口，对付他。” 陆思莞说的直接，穆琅很快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所以你是说，我离开还能帮你们的忙？” “没错，所以穆叔，你不走也得走，我们都已经安排好了，代替你的尸体也找到了，跟你有七八分像，届时我们会把你的死归到陆明昌头上，做出他是因为今日之事对你怀恨在心进行的报复，虽然晋商帝或许不会因此杀了他，但他的丞相位子能不能保，就不一定了。” “原来如此。” 穆琅兀自点了点头，陷入沉思，如果他离开晋商真的对这两人有帮助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那就一切都随你们的安排。” “思莞多谢穆叔配合，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萧昱平平安安带回去。” 萧昱对西疆而言意味着什么，陆思莞很清楚，她想要萧昱跟着西疆帝离开，可无奈人家不愿意。 穆琅对于陆思莞的话深信不疑，“王妃说的话，我信，只是你们在晋商险象环生，无论事情能不能成，自身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穆叔的担心我们明白。” 萧昱走上前，亲自给穆琅奉了杯茶，“这些年，靠着穆叔在晋商皇宫的密信，西疆才有今天的强盛，于情于理，我都应该敬你一杯，以茶代酒，穆叔请。” 穆琅稳稳接过，对萧昱的态度也更加慈爱，“殿下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受苦了，原本你可以在西疆，在陛下身边长大，却因为……”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萧昱打断了，“穆叔，不重要了，都已经过去了，不过我们都应该感谢晋商帝安排这一切。” “是是是，都过去了。” 穆琅无意提起萧昱的过去，他是怎么在晋商皇室手底下艰难生活，他比西疆帝和萧昱的大哥萧淮更清楚，这其中的心酸不易，也只有他们能够感同身受。 第604章 跪什么跪！ 第六百二十七章跪什么跪！ 穆琅原本有很多话想对萧昱说的，但现在却忽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萧昱若是不问，他便只是沉默。 “穆叔，有些事你可能需要跟我说一下，只是我不确定你是否清楚。” 陆思莞想了一下，还是决定跟穆琅开这个口，只是不确定他究竟知不知道。 穆琅抬眸看她，“你是不是想问方家的事？” “没错，当年的事，穆叔知道多少？” 如果这件事是晋商帝和陆明昌一起做的，身为宫里一等宦官的穆琅，应该会知道一些。 “当年的事我知道的并不多。” 穆琅面露愧疚，似乎对于帮不到陆思莞这件事有些自责，“那时候我并没有近身伺候陛下，不过如果陛下要对方家下手，是肯定不会瞒过一个人的。” “是谁？” 陆思莞显得有些急切，她想要找到当年真正的知情人，想带着所有证据，证人走到晋商帝和陆明昌面前，让他们无话可说。 “林钦的父亲林长安。” “他是谁？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陆思莞看向萧昱，想让他解释解释，无奈萧昱亦是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 “你们小辈确实没怎么听过他，因为林长安在方氏一族消失的第二年就已经去世了。” 穆琅这么一说，陆思莞的脸瞬间就耷拉下来，“人都死了，知道内情又如何？” “王妃别着急，林长安虽然死了，但他应该有留下线索给林钦，你们或许可以找他问问。” 林钦性子正直爽快，若是知道内情，应该就会告诉他们，“别因为他是陛下的人你们就畏首畏尾，不要紧的。” “他会说吗？” 说实话，陆思莞还真不确定，毕竟林钦那副死德性，还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他会的。” 穆琅笃定的点头，“林钦虽然效忠晋商帝，但他并不是一个愚忠的人。” “主子，好像有人来了。” 三人正说的得劲，笔书忽然一脸严肃的闯进来，“来人武功奇高，属下怕自己不是对手。” “不用着急，安心等着。” 萧昱没有表现出任何慌乱的模样，握着陆思莞的手安安静静的坐着，等待着那个人的到来。 “这里这么热闹，昱儿你怎么也不告诉父皇？” 西疆帝爽朗的声音，先闻其声再见其人，他们齐刷刷站起身迎候西疆帝，尤其是穆琅，还没见到人，就已经先跪下了。 “陛下，终于见到您了。” 穆琅激动的满脸泪水，“这一天，我盼了几十年。” “穆琅，瞧你这副出息？跪什么跪，当初朕是皇子的时候不见你对朕有多恭敬，越活越回去了。” 西疆帝虽然这么说，但行动却比嘴快了一步，扶起穆琅，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看到你平安无事，朕就放心了。” “劳陛下挂念那么多年。” 穆琅微低下头，脸上露出几分笑意，“您还是没变，意气风发，桀骜不驯的性子跟当年真是一模一样。” “你倒是变了很多，以前可没那么客气。” 第605章 岁月不饶人 第六百二十八章岁月不饶人 西疆帝脸上满是感慨，岁月不饶人，穆琅当年是多么不可一世，现在却变成这副模样，不仅容貌苍老许多，连身上的锐气都被磨得一点都不剩，心酸之余更多的是感动，如果没有穆琅的牺牲，就没有今日强盛的西疆。 “父皇，您夜探我敬安侯府，有事？” 萧昱受不了这俩人愈发的肉麻，忍不住开口问道，“若不是笔书说，恐怕我都要以为是什么梁上君子了。” “你这个混账，连自己父皇都敢打趣。” 西疆帝毫不客气赏了他一个拳头，“穆琅，你看看他，越长大越不成样子。” “陛下就不要跟我炫耀了，殿下很优秀。” 穆琅对萧昱尽是维护之情，没有因为西疆帝的三言两语就附和。 “优秀的人有很多，不差他一个。” 自家儿子被夸，西疆帝还是很高兴的，脸上笑容怎么都掩饰不住，不过却还是死鸭子嘴硬的傲娇，“你看着他长大，自然觉得他哪哪都好。” “陛下难不成连我的醋都要吃？” 穆琅一眼就看透西疆帝的本质，他这副样子根本就是嫉妒，嫉妒自己可以看着萧昱长大，而他作为父皇，却只能远在西疆，一年才见上一面，这其中的痛苦，也只有他自己能体会。 “说的什么话，朕懒得跟他计较罢了。” 西疆帝瞟了眼一旁坐着的陆思莞，“思莞，你这夫君要不得。” “陛下何出此言？” 陆思莞对晋商帝有些实质性的了解，平时没个正形就算了，现在还把火烧到她这里来了。 “朕来你们这里，连口茶都喝不着，简直就是不孝子，要来做什么？” 晋商帝傲娇的昂着头，仿佛在挑衅萧昱一般。 萧昱满脸无奈，“父皇，您来之前可没告诉我，想找茬直说就是，何必为难我家莞莞？” “朕何时为难你媳妇了？” 晋商帝满脸不爽，“你看看你看看，朕刚才就说，你这样的男人要不得，连话都能听岔，日后吵架，肯定很无趣。” “陛下，您是怎么知道的？” 对于这件事，陆思莞是一万个认同西疆帝，她跟萧昱吵架，是实实在在体会到什么叫做心累，解释不听，讲道理不理会，比女人还麻烦。 “是，朕就知道。” 晋商帝对于这事还沾沾自喜，“去，给朕泡杯茶，您亲自去泡。”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萧昱没有二话，起身就离开了，只是转身的那一刻，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 其实他很清楚，晋商帝是故意想把他支开，只是不想点破罢了。 “陛下，您支开萧昱，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不仅是萧昱，陆思莞也看出了西疆帝的用意，他刚才的演技实在是拙劣。 “没错，朕确实有些话不想让萧昱听见。” 西疆帝脸色肃然，“思莞，朕知道这么要求你，是有些过分，不过萧昱是朕的儿子，所以朕有点私心也无可厚非。” 陆思莞已经大概猜到他要说什么了，“陛下，您有话就直说。” 第606章 三天时间 第六百二十九章三天时间 “陆家的事，朕可以派人解决，只要你一句话，不出三天，陆家便会永远消失。” 西疆帝的话让陆思莞瞳孔微微一缩，“陛下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如果没有你，萧昱他是不会愿意跟着朕回西疆的，所以朕必须先解决你的问题。” 西疆帝的想法在一定意义上其实跟陆思莞的想法不谋而合。 “王妃，陛下说的没错，说到底你现在留在晋商，只是想为方氏一族报仇，若大仇得报，也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穆琅也帮着西疆帝说服陆思莞，可她也有自己的想法，“陛下，怎么对付陆家我有自己的计划，就不麻烦您了。” 陆思莞的拒绝在西疆帝的意料之中，这孩子的倔强他已经领教过了。 “可你有没有想过萧昱，他在这里真的很危险，你们晋商的皇帝从来没放弃过伤害他，思莞，听朕的安排，回到西疆，随你们闹腾。” 西疆帝苦口婆心，但都是为了自家儿子，骨肉分离那么多年，他迫切想把萧昱带回西疆。 “对不起陛下，我有自己的考量，这是我跟陆家的恩怨，必须亲自动手。” 陆思莞想了想，还是拒绝了西疆帝，如果依靠别人的力量，那么当初萧昱说交给他的时候，自己就可以不管不顾了。 “既然你一意孤行，朕配合你就是，你需要多少时间？七天，还是半个月？” 在西疆帝看来，区区一个陆家不足为虑，这件事换作在西疆，估计陆明昌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蹦哒这么久。 西疆帝的逼迫让陆思莞感到不小的压力，但她也很理解这位帝皇的心情，一咬牙比了个“三”的手势。 “就三天，请陛下给我三天时间，解决陆家的事。” 或许是她错了，这些日子一直没有狠下心，犹犹豫豫不动手，才导致如今的局面。 但她的狠不下心，并不是对陆明昌，而是无法对陆家其他无辜之人下手，如果她真的这么做了，那和陆明昌有什么区别？ “好，朕就给你三天，要怎么做随便你，三天之后动身回西疆，希望你可以说话算话。” 晋商帝的语气满是郑重，对于陆思莞的请求，他已经算做出了最大意义上的让步。 “陛下不放心的话，可以让人跟着我的。” 陆思莞无语扶额，这是她能想到唯一能安抚这位西疆帝最好的办法。 “你说得对，朕怎么就没想到！” 西疆帝一拍大腿，当机立断道，“夜莺，你这两天跟着安王妃，若她需要帮忙，不用回来跟朕请示，照王妃的话做就是。” “夜莺明白。” 陆思莞看了眼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夜莺，眉眼英气逼人，是位飒爽的小姐姐，能近身保护西疆的皇帝，想必有她过人之处。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宫当差了。” 穆琅说着就要走，西疆帝沉下脸道，“回什么宫，刚才朕话说的还不够明白吗？” 穆琅一脸回头欲言又止的看着他，寻思着你刚才什么时候把话说明白了！？ 第607章 用不着再回去 第六百三十章用不着再回去 还是陆思莞反应迅速，对穆琅说道，“穆叔，宫里的事我们会想法子，你既然已经出来，就别回去了。” “可是晋商帝那边……” 穆琅还是有几分不放心的，他什么都没打点好，出来时甚至都没有叮嘱守夜的小太监该做什么。 “他那边如何不需要你来担心，你已经白白伺候他这么多年，足够了。” 西疆帝一脸不认同，他的人白伺候晋商的皇帝那么久，现在也该是抽出身的时候了。 “让陛下见笑了。” 穆琅有些尴尬的挠头笑了笑，“这么多年也已经习惯了，在他身边若不谨小慎微些，也不能平安将讯息传回西疆。” “穆琅，你要记住，你不是奴才，你在晋商只是不得已才屈居人下，你是西疆的功臣，从今以后穆公公这个身份，你可以丢弃了。” 西疆帝眼眸幽邃的望着他，脸上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你再也不需要过那种生活，明白吗？” “陛下……” 穆琅还想再说什么，陆思莞先他一步，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不要继续说了。 这件事对于西疆帝而言怕是很痛苦的事，若不是情非得已，西疆帝又怎么会愿意让穆琅来到晋商，几十年如一日过着屈居人下的生活。 “父皇说的没错，穆叔你是西疆的大功臣，你若是再这么唯唯诺诺，我担心父皇心里怕是要自责一辈子了。” 萧昱端了茶盏大步走进来，将新泡好的茶放在西疆帝面前，“父皇，您尝尝看这茶，穆叔他是多年养成的习惯，一时半会想改变也难，多给他一点时间。” 西疆帝没有说话，沉默的拿起茶盏喝了一口，甘甜的茶香味瞬间充斥着整个口腔，让人心旷神怡，“一个两个的都不让朕省心，走了！” 眼看着西疆帝将喝了一口的茶杯重重磕在桌上，起身愤怒离去。 “父皇慢走。” “恭送陛下。” 几人面面相觑，穆琅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陛下这是生气了？” “穆叔不必担心，父皇的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发泄发泄就好了。” 萧昱安慰的对他笑了笑，穆琅却半点都笑不出来，“希望如此。” “萧昱，穆叔离开晋商之前，得有个安全的住处，皎月楼你觉得怎么样？” 陆思莞的话音刚落，萧昱都还没来得及说话，穆琅就连忙摆起手拒绝了。 “不用麻烦，我有地方去。” 萧昱没有应他，直接点头道，“皎月楼比敬安侯府安全，让穆叔暂住虽然委屈些，但起码不用担心被发现。” “我就是这么想的。” 夫妇俩一唱一和，丝毫没有给穆琅插话的机会，“砚书，这几天你来负责保护穆叔。” “殿下，王妃，真的不用……” “穆叔，哪怕是为了让我们放心，也别拒绝可以吗？” 萧昱声音里多了几分请求，逼得穆琅不得不点头答应，“那就听你们的安排。” “主子放心，属下一定会保护好穆爷。” 砚书郑重其事的保证，穆琅是于西疆有恩，别说只是保护，哪怕是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 第608章 找了个乞丐 第六百三十一章找了个乞丐 砚书护送穆琅去皎月楼后，陆思莞就有些坐不住了，毕竟西疆帝给她的时间只有三天，“萧昱，你今日不是还要去一趟秦王府上？” 只有把萧昱支开，才能方便她行事，陆思莞下意识的不愿意让萧昱直接参与到这件事里来，只不过他再一次低估了萧昱。 “陆思莞，方才父皇和你的谈话我都听到了，你有三天的时间安排陆明昌，所以你现在必须支开我，对？” “萧昱，我只是想尽快解决这件事，没有别的意思。” 陆思莞有些无奈，怎么这对父子都要逼着她做出选择。 “所以你现在想瞒着我解决，也没有别的意思？” 萧昱咄咄逼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席卷着他，好像跟陆思莞怎么都说不明白，总是下意识就把他排除在外。 “我只是没有想那么多。” 陆思莞并未觉得自己有错，况且这件事本就跟萧昱没什么关系，但如果萧昱觉得不舒服，那她愿意道歉，“对不起，我好像又让你不高兴了。” “莞莞，你知道我要的从来都不是你的道歉，而是对于你下意识把我排除在外感到受伤，我们应该是一体的，这么说你明白吗？” 萧昱双手紧抓着陆思莞的肩膀，耐着性子跟她说清楚，“我希望你以后做任何事，第一个想依赖的人是我，而不是什么事都想着自己解决。” “好，我答应你。” 萧昱长舒一口气，起码她愿意把话听进去了，这算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接下来，你打算从哪里入手对付陆明昌？” 说完私事就该谈谈正事了，毕竟他们都很清楚时间真的不多了。 “穆叔不就是一个很好的理由，代替他的尸体都找好了，得抓紧时间，不然怕仵作看出端倪。” 仵作虽然也是专业的，但毕竟这个时代条件有限，比不得现代的法医技术，想延长死亡时间，对她来说不是难事，但时间拖太久就不行了。 “尸体哪来的？” “周善安找的，听说是郊外的乞丐，说来也是巧，那天你父皇说要把穆叔带回西疆后，我就有这个计划了，跟周善安随口说了一嘴，没想到他今日跟我说，找着一具尸体，跟穆叔有个七八分像。” “天底下有这么巧的事？你难道没有细问他？” 萧昱对周瑾有些防备，觉得他对陆思莞的事太过上心，与其说防备，倒不如说是敌意，这是一种直觉，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感觉。 陆思莞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有自己的判断力，也看了那具尸体，乞丐是饿死的，且有很严重的营养不良，不是周善安为了讨好我，故意杀个人。” “那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萧昱这话明显有些底气不足，他确实是这么想的，否则怎么会陆思莞才说没多久，他就能真的找到这个人，并且还那么刚好这个人就死了！？ “你就是这个意思，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 陆思莞很无奈，她知道萧昱对于自己总是让周瑾的人参与其中很不舒服。 第609章 不算朋友 第六百三十二章不算朋友 “萧昱，周瑾对我来说，只是可以利用的人，甚至连朋友都不算，我这么说，你心情会不会好一点？” 陆思莞哄着他，不过话也是实话，自始至终她都觉得和周瑾成不了朋友，这是一种本能的直觉。 确实有舒服那么一点，萧昱嘴角勾起些微的笑意，却还是傲娇的回道，“一般般，要看你之后的表现。”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你不生气，怎么都行。” “尸体有了，你打算以什么罪名安在陆明昌头上？” “简单粗暴即可。” 陆思莞压根就没想要多复杂，对付一个陆明昌，犯不着如此上纲上线，“现成的矛盾有了，只要让晋商帝相信，陆明昌是因为今天的事对穆叔怀恨在心，至于其他的，哪怕我们什么都不做，恐怕晋商帝都不会放过他的。” “我的莞莞有时候，真的挺坏的。” 萧昱伸手掐了把陆思莞柔嫩的脸，笑容如沐春风，让人一眼便沉沦其中。 “我越坏你不是越爱？” 陆思莞将他的手扒拉下来，朝外扬声道，“乐雅，去跟你的善安哥哥入一趟宫里，要做什么你听他的就是了。” “善安哥哥？” 萧昱重复陆思莞的话，只觉得头顶有一群乌鸦飞过，“什么意思？” “女孩子的事，你少管。” “所以乐雅跟周善安？” 萧昱一下就猜出不同寻常，当下就炸了，“乐雅还是个孩子，周善安怎么敢！？” “萧昱，你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 陆思莞一言不合就开骂，“乐雅是我的人，周善安要是敢对她图谋不轨，我能答应吗？” “就是就是，主子这是什么思想，我才不会呢！” 乐雅不知何时站在陆思莞身后，神出鬼没的，差点把人吓得背过气去。 “乐雅！” 陆思莞眼神如刀看着乐雅，“你不是去南国小筑了吗？” “嘿嘿……” 乐雅自知做错事了，挠头嘿嘿笑的看着陆思莞，“我刚刚已经去过了，善安哥哥说他一会过来找我。” “所以你刚刚悄无声息的，是在偷听？” 陆思莞满脸黑线，拿乐雅没辙，“下次不可以这样了，否则我真要生气的。” “知道啦知道啦，下次要偷听，我一定会提前告诉你们的。” 乐雅冲萧昱眨巴眨巴大眼睛，“主子，您放心，我一定替你看着周善安他那个阴森森的公子，争取不让他靠近夫人。” 萧昱含笑的看着她，觉得自己把乐雅放到陆思莞身边是个正确的选择， “喂喂喂，你们两个，我还在这里呢。” 陆思莞戳了戳乐雅的肩膀，“几天没管你，小脑瓜子又开始想坏主意了是？” “夫人，您这么说可就误会我了，我满脑子都是帮着您怎么解决心腹大患呢。” 乐雅讨好的朝她笑着，“您听听，是不是善安哥哥叫我了？” “没有声音，乐雅，你别转移话题，要是敢帮着你家主子出馊主意，看我怎么收拾你。” 陆思莞的威胁对于乐雅而言压根不算什么，笑嘻嘻的应着，“遵命！” 第610章 穆公公失踪了 第六百三十三章穆公公失踪了 陆明昌因为一计不成惹晋商帝怀疑，他心里已经虚的不行，无奈此时再想办法补救已经来不及了，晋商帝明显更相信陆思莞的话，何况她交出去的那本册子，足以推翻之前他做的所有努力。 “陆思莞！” 陆思莞气愤不已，将桌上所有东西都扫落在地，“当初她出生的时候就应该直接把她掐死，一了百了，现在也不会有那么多事。” 黎珐看得心惊肉跳，战战兢兢开口道，“老爷，现在这种情况，咱们再想跟大小姐讲和恐怕也来不及了。” 还没入宫之前，他以为陆明昌已经计划好一切，没有问题的，可当他垮着脸从宫里走出来，黎珐就已经猜到，事情恐怕跟陆明昌想的背道而驰。 “讲和！？她是老子生出来的，我还就不信了，她能真的把我杀了不成？” 直到现在，陆明昌依然不相信陆思莞敢真的伤他性命，即使这些天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他却对此深信不疑，觉得陆思莞没有那么大胆。 “老爷，大小姐已经跟从前不一样了，咱们还是应该提前防范才是。” 黎珐没有陆明昌那么乐观，一开始他的确是倾向于自家老爷这边，可今日之事却让他觉得，原来陆明昌也不过是个纸老虎罢了，掀不起什么大的风浪。 陆明昌自然清楚黎珐是什么意思，只是不愿意面对现实罢了，总觉得再坚持坚持，总能耗到陆思莞放松警惕的时候。 “黎珐，你该清楚自己是谁的人，若是再被我听见你说这样的话，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陆明昌声音满是警告，黎珐的话冥冥之中让他感到某种刺激，也让他觉得自己仿佛真的要输给陆思莞了。 黎珐被陆明昌的话震慑了，想想也是，自己的命都握在人手里，有什么资格置喙主子的事，当即便表态了，“老爷教训的是，方才是黎珐得意忘形了。” “你明白就好。” 陆明昌连个正眼都没看他，微勾的嘴角满是阴冷，让人不自觉后背脊凉。 …… 养居殿。 翌日一大早，晋商帝刚醒来就唤穆琅的名字，以往就算不是他值夜，也会在自己没醒来之前守在床前，可是今日他都等到快早朝了，穆琅却依旧没有出现。 “来人！” 晋商帝声音沉沉，带着几分刚起床的嘶哑，门外的小太监步履匆匆走进来，跪在晋商帝床前，“陛下。” “穆琅呢？怎么不在此处等着朕醒来？” 晋商帝脸色阴沉，语气透着明显的不悦，“他干什么去了？” 小太监也不知道是被晋商帝的话吓到，还是别的原因，身子都成筛子一般，“陛下……陛下……奴才也不知道穆公公去了哪里，今早去公公的住所，他人并不在里面。” “不可能，你们可有去别处找找？” 晋商帝心里打了个突，这么多年他习惯了穆琅的伺候，而穆琅也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反常。 “奴才派了好几拨人去找，可满宫里都没有公公的下落。” 第611章 可别出事才好 第六百三十四章可别出事才好 这个小太监也很清楚穆琅在晋商帝心目中的重要性，因此找人也格外卖力，更何况穆公公平日里对他们这些小的也很随和，有什么赏赐好处都想着他们，所以穆公公失踪他也是真的着急。 晋商帝连外衣都顾不得套上，套了靴子便从床上下来，抬脚狠狠往小太监肩膀踹去，“混账东西，找个人都找不到，朕养着你们这群饭桶干什么吃的？” “陛下，这才刚起床，何故发这么大的火？” 德贵妃雍容华贵，姿态端庄的走进来，在晋商帝面前款款行了个礼，“底下人伺候不好，换一个便是，可别气坏了身子。” 见德贵妃过来，晋商帝的火顿时消了大半，“爱妃，你怎么这么早过来了？” “臣妾想着最近几日陛下政务繁忙，肯定没有时间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今儿清晨特意吩咐人炖了滋补的燕盏，给陛下早膳时用。” 德贵妃使了个眼色，后面的宫女便一个接着一个把她准备好的早膳端出来，“臣妾别的什么帮不上陛下的忙，只有在饮食里多上点心，还望陛下不要嫌弃才是。” “爱妃有心了。” 晋商帝此刻压根没有心情吃什么燕窝盏，满脑子都是穆公公的事情，整个人显得心烦意乱的，“不过朕今日怕要让爱妃失望了。” “陛下既然有政务要处理，那臣妾便先告退了。” 没等晋商帝下逐客令，德贵妃便很懂事的提出告退。 晋商帝欣慰之余，愈发觉得德贵妃深得他心，伸手将人揽入怀里，“不是政务，而是穆琅，他不见了。” 德贵妃窝在晋商帝怀里，听到这话，立即表现出紧张神色，“陛下说的不见，可是指失踪了？宫里谁不知道穆公公是您的心腹，平白无故的，怎会失踪呢？” 德贵妃这话说的，其实也是有暗喻的，在来养居殿之前她就已经知道穆公公失踪的事，甚至她确定人在宫外遇害，这次来养居殿，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晋商帝因为德贵妃的话皱起眉头，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爱妃的话倒是提醒了朕，穆琅素日里是最知道分寸的，无论做什么都会提前告诉朕，这次突然失踪，必有缘由。” “陛下何不派林钦去找找？臣妾也是担心……” 德贵妃咬着嘴唇，做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公公是宫里的老人，也是看着昱儿长大的，可别出什么事才好。” “爱妃别怕，穆琅是朕的人，没有朕的允许，谁也不能对他如何。” 晋商帝说这话，也是为了自我安慰，事实上穆琅这次失踪，他心里并不踏实，总觉得好像要出事似的。 …… 而在统领府接到晋商帝旨意的林钦，也有些懵了，明明昨天才见过的人，怎么今日就失踪了？ 敏锐的直觉告诉他，事情并不简单，他所知道的穆琅是个极其谨慎并且十分懂分寸的人，并不会做出这种事突然消失的事情，除非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第612章 为了见敬安侯 第六百三十五章为了见敬安侯 一瞬间，林钦想到了陆明昌，昨日穆琅在他当值的时候，利用恩情让他传话给陆思莞，这其中说不定有什么关联。 “统领大人，陛下说，他给您一天时间，务必找到穆公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来传旨的小太监，脸上神情肃然，对于穆公公失踪这件事，他心里已然有数，并且做了最坏的打算。 林钦默默点了点头，好一会才回复他，“告诉陛下，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如此，那便不打扰统领大人了。” 小太监离开后，林钦也没有耽搁，大步流星奔到府里的马房，将自己的坐骑牵出来，跨上去便往敬安侯府赶。 不过他到底还是迟了一步，停在敬安侯府的时候，守门的侍卫告诉他，他家侯府去秦王府了。 无奈林钦只好改道去了秦王府，一路上他反复想着昨天的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就是想不起来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麻烦进去通传一声，禁军统领林钦求见秦王殿下。” 林钦从马上下来，双手交叉在胸前，靠在马背上，看着秦王府的牌匾。 曾几何时，原本萧条的秦王府已变成今日这般气派的模样，他记得好几次从秦王府经过，都是大门紧闭，连个人影都没有，而现在却热闹非凡，光是想来拜见秦王殿下的人，一天就换好几批，只不过据他所知，秦王一个都没见就是了。 在府里的宇文霖听到林钦在门口，并没有表现出多么吃惊，反而一脸淡定看向对面那人，“兄长，看来我这次又输给你了，父皇果真是派林钦插手此事。” 萧昱微微一笑，“如此显而易见的事，我不信殿下猜不出来。” “你要见他吗？” 宇文霖对萧昱很尊重，如果他说不见，自己是决计不会让林钦进来的。 “殿下，这个人未来将是你的一大助力，现在效忠陛下不要紧，但你跟他的关系，一定不能僵。” 萧昱这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而宇文霖也听懂他的暗示，示意进来传话的人，“让林统领进来。” “是，殿下。” 林钦被秦王府的人请入府里，带到秦王和敬安侯的面前，对于宇文霖和萧昱如此亲密的关系，饶是做了许多心理准备，他也有一瞬被震惊了。 “臣见过秦王殿下，敬安侯。” 林钦在礼数这方面还是很周全的，何况他这次来，也是带着自己的私心，因此对宇文霖就更表现出了刻意的亲近之意。 “林统领今儿怎么有空来本王府上？可是宫里有什么旨意，让你代为传话？” 宇文霖抬抬手示意他站起来，目光不动声色看了眼一旁的萧昱。 林钦一听宇文霖这么问，当即明白了大半，“殿下神机妙算，臣今日的确是带着陛下的旨意来的，不过是为了见敬安侯。” “见本侯？” 萧昱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模样，有些无辜的看着林钦，“我有什么可见的？” “今日一早，穆公公失踪了，陛下的人找遍了整个宫里都没有他的下落。” 第613章 装无辜一流 第六百三十六章装无辜一流 萧昱露出诧异的表情，“所以林统领的意思是，穆公公失踪这事，跟我有关？” “侯爷误会了，只是因为昨日除了宫里人就只有您和夫人以及陆丞相见过穆公公，所以想问问侯爷知不知道他的下落。” 林钦这么问并不合适，何况他的语气还有几分质问的意思，虽然表面上看他和穆公公没有任何交集，但穆公公曾经救他弟弟一命，虽说昨日这恩情还完了，但只有他自己清楚，这份恩情一辈子都还不完。 “林统领这话是不是有些过于可笑，你们的人不见了，不怀疑宫里人，却质问到本侯头上，难不成你觉得本侯会对一个公公下手？” 萧昱满脸讥讽，目光灼灼看着他，“就算是这样好了，林统领以为，我又有什么理由这么做？毕竟穆公公跟本侯以及内人无冤无仇。” 这么说也有些道理，林钦眼神颇有深意的看着萧昱，他不是真的怀疑萧昱会对穆公公下手，只是想从他身上找到突破口罢了。 “林统领，本王在旁边听着，也觉得你的逻辑似乎有些问题，这件事从头到尾应该跟本王的兄长没关系才是，不知道林统领为何会找上门来兴师问罪？难道是父皇让你这么做的？” 再对萧昱问下去，恐怕秦王第一个不愿意，林钦见好就收。 “殿下和侯爷都误会了，臣并非兴师问罪，而是想告诉侯爷一件事，昨日陆丞相入宫求见陛下，为的是利用当年方家之事对萧夫人下手，不料这事被穆公公从中阻拦，让臣向萧夫人通风报信，这其中难保不会被陆丞相记恨，所以臣真正怀疑的，是陆丞相。” “原来是这样。” 宇文霖煞有其事的点头，做出一副才了解此事的模样，“兄长，可有此事？” “回殿下，昨日莞莞确实跟陆丞相在陛下的养居殿发生了一些争执，不过我以为事情已经解决了，何况穆公公是陛下的人，陆丞相就是再大胆，也不至于对他下手。” 萧昱这话说的，简直是影帝级别，在林钦面前装模作样的很是到位，“林统领是否已经查清楚了？如果没有，贸然到丞相府，恐怕有失妥当。” “看来侯爷已经心里有数了，穆公公的失踪真的跟陆丞相有关。” 林钦对萧昱也有一定的了解，笑面虎一个，看起来温文尔雅，实际上比任何人都擅长算计人心。 “林统领不要妄加揣测，本侯可没有这么说。” 萧昱满脸无辜，“既然林统领有怀疑的对象，那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殿下，侯爷，臣先告辞了。” 林钦得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不过臣还有些话，想跟侯爷说。” “说。” 萧昱点点头，一副“愿闻其详”的态度。 “不要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这件事虽与您无关，但如果真是陆丞相做的，也是您和您的夫人间接造成的，穆公公怎么说也是因为你们才有造此劫难，侯爷难道心中没有一点自责？” 第614章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第六百三十七章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萧昱脸上神情莫测，他这样的反应等于是默认了，不过却没有说话，而是目光沉静的看着林钦。 “林统领还有要事，本王就不多留了。” 萧昱没说话，宇文霖却先开口了，他担心再留下去，这俩人说不定就要打起来了。 “臣告辞。” 林钦离开后，宇文霖嘴角含笑望着萧昱，“兄长，看来你是瞒不过林钦的。” 萧昱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从没打算瞒着他，殿下，林钦是可塑之才，穆公公这件事，真好可以试探试探，他究竟值不值得冒险。” “兄长，其实穆公公是被你藏起来了？” 宇文霖仿佛看透一切，他虽然玩世不恭惯了，但该有的敏锐度还是有的，尤其是被萧昱调教的这些日子。 “殿下何出此言？” 萧昱没有正面承认，但也没有否认宇文霖的话，“穆公公的去向，我不知道。” “兄长何必瞒我呢，你知道的，我跟父皇从来不是一条心，你想做什么，我心里亦清楚，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要伤害晋商的百姓。” 宇文霖心里很清楚他压根就斗不过萧昱，如今看似是萧昱辅佐他，实则是他在示弱，能挣扎的时候，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殿下，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萧昱仍是一脸平淡装傻着，若无其事的语气让宇文霖心突地沉了下来，他是有些忐忑不安的，但也抱有侥幸心理，觉得萧昱不会对真的伤害他。 可世事难料，他却不敢肯定萧昱不会真的狠下心，毕竟父皇做的那些事，就算萧昱要做什么也无可厚非。 “不明白就不明白，兄长，无论未来如何，我都不会怪你，只求你看在这些年我与孟家不曾真正伤害过你的份上，留他们一命。” 宇文霖眼里透着哀愁，萧昱要做什么他没办法改变，现在只希望萧昱不要伤他母妃一族的性命。 “我可以答应你，也只能应你这一件。” 再多就没有了，萧昱脸上神情肃然，既然宇文霖都已经知道了，那就没有瞒着他的必要了。 “如此，那便多谢兄长了。” 宇文霖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能得到萧昱这么一个保证，即使往后他有什么不测，也不必担心自家母妃的安危了。 “殿下，你没有必要为他所犯下的错买单。” 萧昱想了很久，还是觉得应该跟宇文霖把话说清楚，“他做的事跟你无关。” “可兄长不要忘了，他是我的父皇，无论他做什么，我都脱不了干系，兄长难道觉得，我还能置身事外不成？” 宇文霖声音里充满自嘲，萧昱的话，他怎能不明白，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那个人是他的亲生父亲，无论做什么都可能真的袖手旁观，能做的就是把风险降到最低，也只能这样了。 “所以殿下打算替父谢罪？” 萧昱的语气忽然多了几分凌厉，“殿下可知道，这么做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所以兄长觉得，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第615章 我很傻是不是 第六百三十八章我很傻是不是？ “有。” 萧昱肯定的点了点头，“如果殿下想的话，一定有，他不只有你一个儿子，你也没有必要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两人说到这个份上，关系断没有从前那般单纯了，宇文霖忽然笑出声，只是笑着笑着，却红了眼眶，“是啊，他不只有我一个儿子，可我却只有这么一个父皇，兄长，你说的我都明白，我亦清楚你是为我好才能说这么一番话，我很感激。” “既然殿下心里都有数了，多说无益。” 萧昱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心里有数了，宇文霖一意孤行要为晋商帝之前做的错事收拾残局，那他再劝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兄长……” 宇文霖张了张口，似乎还想再说什么，但最终却咽了回去。 萧昱心里早已明白，站起身打算离开，“殿下，这是我最后一次到秦王府。” “兄长，我还有件事，想问问你。” 宇文霖终究叫住萧昱，问出这些天他一直想说问的话，“你的父皇，是不是在晋商，在金都城里？” “没错。” 萧昱很诚实，也并没打算骗他，“没错，他的确在金都城，但是殿下，不管他在哪里，都改变不了结局。” “我明白，兄长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 如今他还能做什么呢？朝臣们看着，以为萧昱尽心尽责辅佐他，可谁又知道，无论是秦王府里的人，还是他现在所拥有的势力，都是萧昱的成果，跟他没有一点关系。 “殿下若有别的意思也没什么，莞莞还在侯府等我，先走了。” 萧昱对宇文霖，自始至终都很坦诚，话说完没有再继续停留，转身就走。 宇文霖一直到萧昱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才幽幽叹了口气，“孟管事，你觉不觉得，兄长变了许多。” 孟管事从暗处走出来，面对宇文霖的回答，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殿下，其实侯爷始终都是现在这副模样，不过是因为之前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孟管事看着自家殿下这般郁郁寡欢，觉得有些心疼，但无论如何，他不是宇文霖，没有办法感同深受。 “是啊，你说的没错，兄长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不过是我自欺欺人，不愿意面对现实。” 宇文霖苦笑一声，“孟管事，我很傻是不是？” “殿下何出此言？” 孟管事心里“咯噔”一下，这殿下怕不是被敬安侯刺激到了。 “我曾经那么信任兄长，是真的以为，他真心想辅佐我的。” 宇文霖双手捂着脸，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如今不堪的现实。 “殿下，敬安侯有他自己的苦衷，至少他对您从来都是真心的，这样就够了，不是吗？” 孟管事竭尽所能的安慰他，心里也是难受的，毕竟宇文霖是他看着长大的，他也不想自家殿下如此难过。 “是啊，真心的，可他不是，他从来都不是。”宇文霖满是愤慨，“我那么相信他，可是他呢？他从头到尾都在利用我。” 第616章 孟管事 第六百三十九章孟管事 宇文霖的愤怒仿佛一瞬间被点燃了，无法面对现有的事实，原以为帝位唾手可得，可原来晋商能不能保住还是个问题，一瞬间他竟然觉得自己就快要崩溃了。 “殿下，您可千万不能这么想。” 孟管事吓得差点就要上前捂住宇文霖的嘴，心里忐忑不安之余，更加坚信此事要向德贵妃汇报的必要。 “那我应该怎么想？” 宇文霖反问孟管事，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想？萧昱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明明那么相信他的。” “殿下怎么不想想，当年您的父皇，又是怎么对他和穗宁长公主的？” 就凭萧昱方才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保住孟氏一族这份承诺，他都要帮着萧昱说话。 “可父皇这些年也不算亏待他，除了限制他的自由，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 宇文霖这么说，更多的是自我安慰，心里明明知道自己的父皇是怎样的人。 “殿下没有经历过侯爷的生活，又怎么能体会到他的感受？” 孟管事觉得宇文霖未免有些天真了，晋商帝确实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但也只是表面上的，私下里做了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殿下实在没有必要这么自欺欺人。 “是啊，我没有体会过，所以能大言不惭说出这些话，可我错了吗？替自己的父皇说话，不是本就应该的事。” 宇文霖下意识的，想为晋商帝辩驳，可更多的却是不愿意承认，晋商帝真的做了那么多混账事。 在萧昱面前是一种说法，可现在又是另外一种说法，方才在萧昱面前，他差点就没绷住，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才算没有在萧昱面前露出本性。 他和宇文焓其实都是一样的，大家都是宇文家的儿子，本质上没有区别，一样的多疑自傲，觉得萧昱这段日子对他的辅佐都是理所当然的。 “是啊，您觉得是应该的事，那侯爷又何尝不是觉得自己应该。” 孟管事反问他，“殿下，有句话叫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您自己都做不到的事，为何非要勉强别人做到呢？” “孟管事，你差不多该进宫了？” 宇文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方才你听到本王和兄长的谈话，总是要向母妃禀报的。” “殿下……” 孟管事一时哽住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坦诚相告，“穆公公的事，确实是我告诉贵妃娘娘的。但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殿下您。” 穆琅失踪，他是秦王府最先得到消息的，但他却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会跟敬安侯有干系。 “为了我？孟管事何出此言啊？” 宇文霖目光凛冽，压根没有任何感动的意思，“本王不明白，穆公公的事，是如何跟本王联系到一起的？” “殿下，昨天在宫里，穆公公是否跟陆丞相起了争执？” 孟管事没有直接回答宇文霖的问题，而是反问他昨天的事。 宇文霖有些怔怔的点头，“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 第617章 大驾光临 第六百四十章大驾光临 “那就没错了，陆丞相是怀王的人，而现在穆公公巧合的失踪了，这其中他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想必不用我再说明了？” 孟管事一脸高深的笑容，“若是这件事，咱们一口咬死跟陆丞相有关，您觉得陛下会怎么想？” “他会觉得穆公公这件事跟夺嫡有关，而穆公公是他的心腹，无论如何他都会为穆公公讨一个公道的。” 孟管事说了个开头，宇文霖就能给他补个结尾，举一反三用的不要太好。 “殿下很聪明，所以方才侯爷其实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只是殿下没有明白他的意思罢了。” 孟管事笑了笑，接着道，“您不是也怀疑，穆公公被侯爷藏起来了吗？”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宇文霖眉头紧锁，愣是想不出孟管事在提示自己什么。 “侯爷把人藏起来，应该不是为了事后再把人送回宫里，那咱们为何不能利用这件事，反正穆公公肯定是回不来了。” 孟管事将萧昱走的每一步都算的很清楚，“侯爷有他自己的计划，咱们也可以利用他的谋算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你是不是已经做好打算了？” 宇文霖狐疑的看着他，孟管事是自家母妃安排到自己身边的，不仅不笨，运筹帷幄的本事也是有的。 “殿下既然心里有数，何必问出口呢？” 孟管事笑的淡然，“贵妃娘娘既然将我派到您身边，总不能什么力都不出。” “既然如此，那这事就交给孟管事你来办。” 宇文霖没有一丝犹豫，毕竟如今自己身边除了萧昱的人，最能信任的就是孟管事了。 “是！” …… 丞相府。 林钦离开秦王府后，直奔丞相府，方才萧昱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穆公公的失踪真的是跟陆明昌有关的。 明知道去陆府不一定能找到答案，他却还是想试一试，脑子里涌出无数种可能，都是关于穆公公出事的预感。 “我是禁军统领林钦，想求见你家主子。” 没有在秦王府的恭敬，他在丞相府门口高昂着头，只是因为这个丞相实在是名不副实，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在晋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呢？ 得知是禁军统领，门口守卫的人不敢耽搁的进去通传，陆明昌很快就出来迎接了，“林统领大驾光临，老夫实在是有失远迎啊。” “丞相客气了，我今日来，是有话想问问你的。” 林钦话说完，甚至都没有看陆明昌一眼，径自越过他大步走进丞相府。 陆明昌脸色微微变了一瞬，不过很快恢复平静，跟在林钦身后进去。 “林统领，你有话直说就是，老夫一定配合。” 陆明昌虽然看不惯林钦向来以鼻孔看人的态度，但也知道他在晋商帝跟前的份量，对他一直都是以礼相待的。 林钦没有应陆明昌的话，而是自顾自的走到正厅主位右边的位置落座，“今早陛下发现穆公公失踪了，所以特意让我来查找线索，陆丞相，我听说你昨天跟穆公公有些争执，可有此事？” 第618章 反应异常的黎管事 第六百四十一章反应异常的黎管事 林钦话一说完，可以很明显看到陆明昌的唇角抽搐了一下，“我跟穆公公就只是在陛下面前有些意见不合罢了，林统领会不会太草木皆兵了？” “可现在穆公公人不见了，而你又是最近唯一一个跟他起争执的人，我很难不怀疑你。” 林钦说话直白，也没有想过要不要给陆明昌留几分面子。 “荒唐，穆公公的确跟我有争执不假，但我也没那么蠢，做出这么明显的事，何况他是在宫里失踪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陆明昌心里有些发虚，虽然这件事不是他做的，但既然林钦怀疑他，那么晋商帝必然也会怀疑他。 “既然不是你做的，那陆丞相何必如此激动，这样会让我以为，你是心虚才有此表现啊。” 林钦咄咄逼人，目光一瞬不瞬紧盯在他身上，“陛下要我全力追查此事，还请陆丞相能够配合。” “你想让我怎么配合？” 陆明昌身子不由紧绷着，他是有些紧张的，可下一秒却又突地放松下来，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他这样紧张反而让人质疑。 “今天我带了些人过来，想查一查陆丞相的府邸，不知方不方便？” 林钦虽然是单枪匹马出现在丞相府的，但暗处早已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这点陆明昌心里也是有数的，反正今日无论如何都是逃不过一个“查”字，索性听之任之。 “林统领请便。” 陆明昌脸色阴沉，对于林钦这种完全不给他面子的做法感到很生气。 而在陆明昌身旁站着的黎珐却明显有些慌乱，低声唤了好几次陆明昌，可后者却是充耳不闻，心里着急却又不能在林钦面前表现出来，这种感觉简直不要太难受。 “来人！” 林钦大手一挥，身后忽然涌出好几个禁军。 “在！” “给我搜，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明白！” 林钦一声令下，手底下的人便开始有行动了，而他则是淡定的坐在院子里，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从陆明昌身上移开。 “林统领，在下账房还有点事要处理，可否通融一二？” 黎珐小心翼翼开口，想着尽量不要引起林钦的注意，可实则从林钦踏进丞相府的那一刻就已经注意到他了。 “有什么事非要现在去处理？黎管事，你这样很难不让人怀疑啊。” 林钦轻轻笑出声，语气犀利直白，让黎珐无可遁形，抬手擦了好几次额角的汗珠，“林统领不要误会，寻常小事罢了，既然您不愿意，那在下不离开就是。” “不，黎管事一人管理着诺大的丞相府，有事要忙是情有可原的。” 林钦没有直接把黎珐拦下，而是朝跟在自己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展井，跟着黎管事去，不要让他离开你的视线，否则唯你是问。” “属下明白。” 展井也算是林钦的心腹之一，自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看向黎珐做了个“请”的手势，“黎管事，我们走。” 黎珐一边擦汗一边应他，“哎，这就走，这就走。” 第619章 “合理”怀疑 第六百四十二章“合理”怀疑 陆明昌此时也有些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以往黎珐可不会这么没分寸，今日分明的模样看起来就有些异常，难道说…… 这些猜测他只敢在心里默默的，丝毫不敢表露出来让林钦察觉，可即使是这样，还是拗不过他的敏锐。 “陆丞相，我怎么看你有些如坐针毡的意思？放轻松，不过是例行搜查一下府邸罢了，若你没做什么，那我的人自然也查不出什么。” 林钦虽是这么安慰的，但语气总有那么些尖锐，仿佛心里已经认定了陆明昌的罪行。 陆明昌也顾不上跟他计较这些咬文嚼字，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脱身，“敢问林统领，今早穆公公是在哪里失踪的？” “这个只有陛下知道，如果陆丞相想知道的话，不如跟我一同进宫面圣，也好问个清楚。” 林钦完全不给面子，对于陆明昌问的话也是句句充满攻击性。 陆明昌忙不迭的拒绝，“我也只是问问，面圣就不必了。” “陆丞相昨日可不是这样的态度，你在敬安侯夫妇面前，不是还理直气壮吗？” “林钦！” 陆明昌实在被逼急了，忍无可忍之下厉声道，“你不要太过分了，现在别说你是没有证据，就算是有证据，我若不愿意，你照样没有资格乱意搜查一品官员的府邸。” “是啊，我的确没有证据，这不还在找着呢！” 林钦不气反笑，冲陆明昌努努嘴，“丞相大人要不要赌一把？” “赌什么？” 现在的林钦在陆明昌眼里就是个疯子，他不想搭理，可却不得不搭理。 “就赌待会我的人能不能在你这里找出一些好玩的，毕竟方才你也看见了，你府里的黎管事如此坐立不安，明显就是有事瞒着你嘛，陆丞相，你说，会不会是你底下的人，阳奉阴违，背着你私底下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林钦堂而皇之对陆明昌说出自己的怀疑，刚刚陆明昌的反应在他看来不太像跟穆公公的失踪有关。 因为下意识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方才他一说完穆公公在宫里失踪，陆明昌的第一表现是很震惊的，那种震惊是下意识的反应。 可他身后的黎珐却有些古怪，脸色明显发白，甚至几次三番想趁着他不注意离开。 “满口胡言，林钦，不要以为你现在是为陛下做事我就不敢怎么着你，别忘了，我还是朝廷的丞相，官位比你高好几阶。” 林钦闻言只是不屑一笑，“那又如何？陆丞相，这个世道不是谁官位高谁就有理的，晋商律法，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你！” 陆明昌一次次被他怼回来，生气之余更多的是有种深深的无力感，他甚至有些想不通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不一样的。 从前的陆府门庭若市，想要巴结讨好他的人那么多，而现在府门口空旷的简直令人发指，甚至上朝的时候有好几次他想同几位关系好的大臣搭话，都被明明白白的疏远了。 好像那次桃林村袭击宇文霖的事发生以后，事态发展就已经完全不受他控制了。 第620章 贴身之物 第六百四十三章贴身之物 皎月楼。 陆思莞怕穆琅在皎月楼待的不习惯，一大早就备了好几样点心，跟姜离一块来看他，谁成想人家不仅习惯，还跟棋雅相处的不知该有多好。 “王妃来了。” 陆思莞她们到的时候，穆琅正和棋雅在研究晋商的地图，笑声爽朗，完全没有之前在皇宫里的阴郁。 “亏得我还担心穆叔你不习惯，早早来看你，没想到你却在这里跟棋雅有说有笑的。” 陆思莞故意板起脸，表现出情绪不佳的样子，将手中的食盒重重放在穆琅面前。 穆琅挠挠头，有些抱歉道，“让王妃担心了，这么久没见到西疆的人，一时间亲切得很，没有什么不习惯的。” “穆叔，你别理她，莞莞是跟你开玩笑的。” 姜离一副自来熟的模样，从前她也在宫里见过穆琅几次，但都不知道，原来这位晋商帝身边的大太监，其实也是自己人。 倒是穆琅有些懵了，“平乐郡主，你怎么？” “穆叔，跟你介绍一下，她虽然是晋商的平乐郡主，但也是你们西疆的郡主，你离开那么多年，应该也不清楚阿离母亲的身份，她是陛下的妹妹华景公主，所以说起来，阿离还是萧昱的堂妹。” 这关系的确是有些复杂，陆思莞一口气解释完，也怕穆琅消化不了，“姜家当年并没有死在战场，而是举家搬到西疆，他们现在都活得好好的。” 其实姜家人的做法，对于晋商而言，无异于叛国，某种意义上，姜离的母亲和萧昱的母亲有些相似，她们都做了相同的选择，忠于自己的国家。 只不过西疆帝和姜国公，也就是姜离的父亲不一样，他没有办法为了自己的妻子放弃西疆的子民，然而姜国公做这个选择也不仅仅是为了妻子，还因为晋商帝的昏庸。 穆琅看着姜离，露出慈爱的笑容，“郡主的身份，当真是让我吓了一跳啊。” 姜离摸摸鼻子，嘿嘿笑道，“穆叔，等你回到西疆，吓一跳的地方还多着呢，不差这件。” “行了，别贫了，说正事要紧。” 陆思莞轻拍了一下姜离的手臂，严肃道，“穆叔，我今天过来，是有件事想拜托你。” “王妃用不着客气，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就是。” 穆琅对陆思莞的欲言又止有些不满，“你若再说拜托这样的话，可就是看不起我。” “穆叔说的是。” 陆思莞附和他的话，随即收敛了几分笑意，“晋商帝已经知道你失踪了，而我也让人把那具尸体搬到丞相府藏起来，接下来需要你身上一件贴身之物，必须是林钦认得的东西。” “林钦？” 穆琅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搜查丞相府的人，就是林钦，在他发现尸体的同时，我还需要你的贴身之物，那具尸体毁容毁得差不多了，这也是为了保险起见。” 陆思莞心里明白穆琅最不希望这件事跟林钦扯上关系，如果说在晋商，他还有点交情的人，那就只有林钦了。 第621章 是他给的 第六百四十四章是他给的 “你把这块玉佩拿走，这是当初我救下他弟弟的时候，林钦说什么都要送给我的。” 穆琅伸手在腰间取下始终随身携带的玉佩，是上好的和田玉，刻着很精致的貔貅。 陆思莞示意墨书接过来，“多谢穆叔。” 墨书拿了玉佩便离开了，他得在林钦赶到丞相府之前把玉佩放到那具尸体身上。 穆琅心头虽然不舍，但为了不节外生枝，也唯有这么做了，何况比起林钦，他更想要尽快回到西疆，那才是他的家。 “穆叔，你放心，等咱们离开晋商回到西疆后，我会把你的消息传给林钦，让他知道你平安无事的。” “不必了。” 穆琅摇了摇头，“既然都已经离开了，没有必要再告诉他我还活着的事情，就当是已经死在金都了。” 他跟林钦的感情，更像是君子之交，平日里没有多少交集，可当真的遇到危险，双方都做不到置之不理，这也是为什么林钦愿意给陆思莞提醒的原因之一。 “也好，不是一路人，说了也是徒增烦恼罢了。” 陆思莞没有勉强，她理解穆琅此刻的心情，并没有因为即将回到故土就欢欣雀跃。 穆琅的表现反而有些忐忑不安，毕竟那个地方已经离开了几十年，他不知道西疆是否还是他记忆中的样子，更不敢去想，当初认识的那些人，如今又有几人还在世。 “穆叔，你们用过早膳了吗？今天莞莞天不亮就起床，给你们做了许多糕点，想不想尝尝她的手艺？” 姜离调节气氛是一把好手，这也是陆思莞觉得离谱的地方，想当初她刚认识姜离的时候，这人表现得有多么厌世怕生，跟现在完全是判若两人。 她一度以为这人是不是被调包了，为此还特意观察了许久，最终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王妃还会做糕点？” 穆琅瞬间被转移注意力，看着面前被姜离从食盒里拿出来的一道道精致点心，眼都直了。 “都是自己瞎琢磨的，穆叔不嫌弃就好。” “这饺子怎么是五颜六色的，里面的馅还有股奶香味。” 穆琅夹了个绿色的饺子，他认知里的这玩意是咸的，可入口却甜丝丝的，惊奇之余还有些惊喜。 “这里面的馅是用牛奶和豆粉做的，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饺子。” 陆思莞又给穆琅夹了另一种，“你尝尝这个，水晶冰糕。” “这糕点晶莹剔透的，很是漂亮。” 穆琅满眼都是新奇，对陆思莞更是有了新的认知，“王妃的手艺真是与众不同，不知道这水晶冰糕又是什么做的？” “莲藕和马蹄制成粉末，加水和成团蒸熟，放凉后冰镇一个时辰。” “这种东西我以前都是闻所未闻的，更别说吃了。” 穆琅说着，一连吃了好几块，“不知道王妃能否把配方透露给我？” “穆叔要配方做什么？想吃的话，我再给你做就是了。” 陆思莞觉得奇怪，以为穆琅是太喜欢吃了，想自己做着吃。 第622章 世上仅有一枚 第六百四十五章世上仅有一枚 “王妃误会了，我不过是想着，反正闲来无事，开一家糕点铺子也是好的。” “那倒也不是不行，不过如果咱们一人一半的话，我这边还有好多配方，等回到西疆就交给你。” 陆思莞眼眶有些发热，穆琅能往好的方面想自然是最好的，她很清楚无论是西疆帝还是西疆的穆家，穆琅回去以后都不可能得到重用了。 这其中有很多的心酸无奈，何况穆琅自己也有这个心理准备，这么多年他在晋商耗尽心力，也不是为了他日回到西疆担大任的。 直到现在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能活着回到故土就是最大的心愿，至于其他的，他没有想，也不愿意去想。 …… 丞相府。 墨书把玉佩放在那具尸体身上没一会，林钦的人就到了，因为藏的地方比较隐蔽，他还费了些心思让林钦的人发现，一直到林钦带着陆明昌赶过来，墨书才功成身退，这一次，无论是丞相之位还是性命，陆明昌应该都保不住了。 “丞相大人，请你解释一下，为何穆公公的尸体会出现在贵府的荒井里？” 林钦脸色阴沉，看着“穆公公”的尸体，眼睛都红了。 陆明昌自己也不敢置信，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站稳，惊魂未定的摇头，“不……不可能，这不可能是穆公公，我什么都没有做。” “好，既然你说这个不是穆公公，那你倒是解释清楚，这具尸体是怎么来的？” 林钦声音有些嘶哑，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才没有对陆明昌动手，“展井，把仵作请过来，快！” “是。” 陆明昌依旧是否认的，“我不知道，诬陷，这是诬陷，林统领，丞相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有人故意把尸体藏在这里诬陷我，我是百口莫辩的。” 陆明昌现在能想到的就是极力否认，只是心里预感却是不详，虽然不知道尸体是怎么来的，但既然出现在这里，就说明对方做好了准备，就是要把这个屎盆子扣到他头上。 “丞相大人果真是国之栋梁，尸体都在眼前了还死不承认，佩服佩服！” 林钦边说，边弯腰从尸体腰间将玉佩取下来，递到陆明昌眼前，“你说这具尸体不是穆公公，可丞相应该不知道，这玉佩是我送给穆公公的，世上仅有一枚，独一无二！” “不……” 陆明昌直接瘫坐在地上，脸上满是失魂落魄，他脑子一团浆糊，别说不知道尸体是不是穆公公的，就连怎么出现的他都不知道。 “老爷！” 黎珐急匆匆跑到陆明昌身边，直直朝他跪了下去，“奴才有罪！” 陆明昌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抓着他的胳膊不松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黎珐，你把话说清楚，这具尸体是不是你弄来的。” 都这个时候了，陆明昌自然是能甩锅就甩锅，坚决跟自己划清界限，而就现在的情况看来，黎珐是最好的人选，陆明昌也期望着黎珐能将这事给认下来。 第623章 互相推诿 第六百四十六章互相推诿 黎珐也没想到陆明昌的反应竟然如此迅速，这么快就想到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他身上，可他也不是吃素的，矢口否认道，“老爷，不是奴才做的，跟奴才没关系啊。” “那你方才为什么说自己有罪，黎珐，你虽然是府里的老人，但这种事，我也保不住你，你还是跟林统领承认了。” 陆明昌死命抓着黎珐的胳膊不松手，眼里明明白白的暗示。 可黎珐也不傻，不可能把子虚乌有的事往自己身上揽，“老爷，奴才说自己有罪，只是因为在林统领来之前，奴才就发现了荒井里的尸体，正要跟您说来着，林统领就来了，如今被发现，老爷还是先想想自己怎么脱身。” 他这话的意思很明白，事情不是我做的，想要我承认不可能，至于你的死活，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黎珐的反应让陆明昌气结，之前在他面前表现的要多忠心就有多忠心，可现在需要他的时候，却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 林钦冷眼旁观，看着两人你推我，我推你的，眼里满是寒霜，“二位就不要在我眼前唱大戏了，陆丞相，尸体是在你府上被发现的，就算不是你杀的人，恐怕你也脱不了关系。” “林统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说没杀人就是没杀人，哪怕再陛下面前，我还是一样这么说。” 陆明昌有些着急了，他也明白现在无论在林钦面前撇清什么都没用了，他现在要做的，能做的只能是冷静下来。 黎珐心里亦是忐忑不安的，后悔也有，恐慌也有，可更多的是埋怨，原以为自己效忠的主子是个聪明的，没成想不仅不是，连被谁算计了都不知道，始终都是糊里糊涂的。 “丞相还是不要急着否认了，等仵作来验了尸，再一起到陛下面前分说，穆公公对陛下来说意味着什么，不用我说想必丞相也是心知肚明的。” 在晋商帝眼里，穆公公不是亲人胜似亲人，朝夕相处的时间比起太后凌若悠和后宫的妃子都多，这其中的感情不言而喻，现在他死了，晋商帝是不可能善罢甘休了。 这一点不论是林钦还是陆明昌都很清楚，尤其是陆明昌，正是因为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才更加不能承认，否则不仅丞相之位不保，能不能有命活着都是个问题。 “大人，仵作来了。” 展井带着身穿灰袍，唇边留了八字胡的中年男人过来，他挎着个小木箱，战战兢兢走到林钦面前，“统领大人。” “你就是金都城里的仵作？” 林钦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觉得就这么个胆小的男人，不太靠谱。 “大人，他可以的。” 展井拍着胸脯保证，这年头人不可貌相，别看这男人一副很怂的模样，但实力还是有的。 金都城命案不多，府衙处理的大多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所以仵作这个职位并不吃香，甚至还有几个仵作为了生计，搞起了副业，开药店当大夫。 “行，那就让他先验验再说。” 第624章 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第六百四十七章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林钦抬手拎着他后脖颈的衣服给他拎到尸体面前，“这具尸体你给验一下，死因是什么，死了多久，都给我说说。” “是……” 仵作不敢耽搁，放下小木箱便开始工作，尸体在荒井里待了半天，身上满是淤泥和枯叶，脸上虽不至于面目全非，但因为被人扔下井的时候，被井壁和井里的树枝划伤，多了数不清的血痕，要辨认确实是有些难的。 “大人，我能否将这具尸体转移到干净的地方，这里不太适合验尸。” 仵作小心询问，主要是林钦这脸黑得像锅底似的，整个一修罗，让他实在忍不住害怕。 “展井，给他安排。” 林钦为了能够最快速找到害死“穆公公”的人，对于仵作的要求没有不应的，“还有什么要求，一气说了。” “还需要几条干净的帕子，把他的脸和身上外露的地方擦干净些。” 仵作轻舒一口气，虽然这位统领大人看着凶神恶煞的，但人应该不错。 折腾了好一会，仵作终于可以安安静静的验尸了，这过程也算是快，几个人在门口只等了半个时辰，仵作就出来了。 “怎么样？” “他是被人捂住口鼻窒息而死的，至于是什么时候死的，应该是凌晨到早上这段时间，具体的我不能确定。” 这个时代的仵作能力还是很受限的，不过能够得到这些信息对于林钦而言也足够了。 而陆明昌，在得知“穆公公”的死亡时间后，脸色瞬间惨白，似乎已经预知到了自己的未来，“这不可能，一定是你乱说的，你怎么知道那具尸体的死亡时间？” “陆丞相，小人就是做这份工作的，若连最基本的死亡时间都不能知道，那我这工作应该也保不住了。” 对于陆明昌的质疑，仵作表现得很不爽，若是不相信，把他叫来验尸验个什么劲？ “陆丞相，不仅是仵作，连我都看得出来，这具尸体的死亡时间不会超过一天，至于是不是穆公公，就更不需要我说了？” 方才仵作已经把尸体的脸擦干净了，除了脸上细小的划痕之外，完全就是“穆公公”的模样，而陆明昌也像是见了鬼似的，完全呆住。 “就算是穆公公又如何？谁能证明他的死跟我有关？林统领，麻烦你调查清楚，我再入宫见陛下也不迟。” 陆明昌说着就要离开，再不走他怕自己会绷不住，现在的情况已经完全失控，超乎他的想象。 然而林钦是注定不会让他如愿的，冷冷开了口，身边的展井便把人拦住了，“陆丞相想去哪？” “林钦，我不是犯人，去哪里也不需要向你汇报。” 陆明昌怒不可遏，但更多的还是慌乱，“你没有陛下的喻旨，我现在请，立即离开这里！” “丞相大人可能忘了，现在这种情况，就算我没有陛下的喻旨，也有资格先斩后奏！” 林钦冷笑一声，招了招手道，“来人，把丞相府上至陆丞相，下到门房小厮，全都带回去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第625章 臣有负嘱托 第六百四十八章臣有负嘱托 “林钦，你敢！” 陆明昌此时已经不能用慌乱来形容，他想后退逃跑，可放眼望去，全都是林钦的人，他又能逃去哪里？ “丞相大人或许不了解我，别人不敢做的事，我敢做，别人不敢得罪的人，我敢！” 林钦笑容阴森，看得陆明昌心里直发毛，“展井，你还愣着做什么？等着我亲自动手吗？” “是。” 展井连忙示意其他人动手，诺大的丞相府，转眼间就被禁军控制了，陆明昌看着眼前的一切，脸上满是狰狞，却无能为力。 …… 养居殿。 晋商帝下了早朝回来，德贵妃一直守在他身旁，就为了等着林钦的信，只是看着晋商帝心神不宁的样子，终究还是有些不忍。 “陛下，您放宽心，穆公公不会有事的。” 德贵妃坐在晋商帝身边，伸手摁在他太阳穴上，企图给他缓解一下紧绷的情绪。 “爱妃，穆琅对于朕来说，跟其他人不一样。” 晋商帝抓住德贵妃的手，从前威慑力十足的脸上，如今只有紧张和忐忑，“朕实在害怕，害怕他出事。” “不会的，您放心，穆公公福大命大，肯定平平安安的……” 德贵妃话音未落，就有个小太监步履匆匆的跑进来，“陛下，林统领回来了。” “林钦回来了？” 晋商帝一下站了起来，随即又反应过来不对劲，“那穆琅呢？可有见到他人？” 小太监失望的摇头，“林统领是自己回来的，奴才不曾见到穆公公。” 晋商帝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半晌过后才幽幽道，“让他进来。” 从林钦进来的那一刻，德贵妃几乎可以确定他是已经找到了“穆公公”的尸体。 “臣见过陛下，德贵妃娘娘。” 林钦在晋商帝面前跪下，手里始终握着从“穆公公”身上取下的玉佩。 晋商帝迫不及待开口问他，“林钦，你找到穆琅没有？” “臣已经找到了穆公公。” 林钦声音低沉，听起来似乎有气无力的，明显的情绪不佳，就连晋商帝示意他站起来也没看见。 “既然找到了，为什么不让他来见朕？” 晋商帝见林钦这副模样，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想着穆琅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陛下，臣找到的，是穆公公的尸体。” 林钦话说完，在晋商帝面前重重磕了个响头，“臣有负嘱托，请陛下责罚。” “尸体在哪找到的？” 晋商帝双手紧紧握成拳头，过了好一会才放开，厉声问道，“又是谁杀了他？” “尸体在丞相府的荒井中找到，不过陆丞相对穆公公的事矢口否认，声称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尸体，跟他无关。” 林钦提到陆明昌，语气有明显的恨，几乎是认定了陆明昌是害死“穆公公”的凶手。 “陆明昌，怎么会是他？” 晋商帝声音透着几分诧异，“他人呢？可有把他给扣下来？” “臣自作主张，已经把丞相府自上而下全都带回来，一切等候陛下处置。” “你做的很好。” 晋商帝认可的点头，“可有查清楚，穆琅的死究竟跟他有没有关系？” 第626章 他一定不是 第六百四十九章他一定不是 晋商帝的问题，林钦沉默了，他低着头没应声，一直到德贵妃感觉他有些不对劲，才开口问他，“林钦，陛下问你话呢，你在想什么？” “陛下，贵妃娘娘，臣目前还没有证据证明穆公公是被陆丞相害死的，但他的尸体在丞相府发现，这是事实，所以臣觉得陆丞相跟此事有关。” “你说的这些，难道朕会不知道吗？朕现在想知道的，是你如何找到证据。” 晋商帝第一次觉得林钦是那么不靠谱，“你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无凭无据却把人都押入天牢，他好歹也是晋商的丞相！” “陛下，臣知道自己这件事做的有失妥当，但臣没有别的选择，如果不把陆丞相带回来，臣无法向死去的穆公公交待。” “你！” 晋商帝被他的话噎了一下，“你何时变的这般油盐不进？” “陛下，穆公公在宫里几十年，如今死的不明不白，臣心情难以平复，望陛下给臣一些时间，找到证据。” 林钦都这么说了，晋商帝也不好将他逼得太紧，“你想要多久？” “两天，臣一定能找到证据。” 林钦心里明白，两天时间其实有些短，别说证据了，能把此事捋明白就算好的，但他也清楚，晋商帝是不可能给他足够时间的。 果然，林钦话说完，晋商帝脸上露出满意之色，点了点头道，“两天时间不算多，朕希望到时候，你能给朕一个满意的交待。” “臣明白，多谢陛下。” 林钦松了口气，起码能争取到一些时间，没有耽搁，他直接请求告退了，“陛下，时间紧迫，臣先行告退。” “去。” 晋商帝挥挥手让他离开。 一旁的德贵妃几次欲言又止，但直到林钦离开，依旧什么话都没有说，还是晋商帝察觉到她有话，“爱妃，你有话就说，这里也没有外人。” “陛下，臣妾只是觉得奇怪，丞相跟穆公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为什么他的尸体会出现在丞相府？” 德贵妃这么问是有她的用意的，来养居殿之前她就已经得知穆公公的死，并且也知道尸体在陆明昌那里。 被她这么一“提醒”，晋商帝眉头微微皱起，开始回忆穆琅与陆明昌的交集，可他想来想去，也只有昨天那么一桩事。 “爱妃，你的话倒是提醒了朕，穆琅这个人圆滑惯了，不大可能跟人有仇，可陆明昌就不一定了，昨日只因为穆琅看不过去他对亲生女儿的苛刻，就诬陷穆琅跟陆思莞关系非比寻常。” 晋商帝说到这里，脸色骤然变得铁青，也是因为陆明昌几次对他有二心，这个怀疑才能够根深蒂固。 德贵妃连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便装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陛下怕不是在诓臣妾，世上哪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亲，陆丞相想来也是一样的，其中肯定是有误会。” “误会？呵呵……” 晋商帝脸上满是轻蔑，“别人兴许是误会，咱们这位陆丞相，却一定不是。” 第627章 随她去吧 第六百五十章随她去 “陛下何出此言？” 德贵妃心揪了一下，晋商帝的笑容让她心里发毛，“算起来，敬安侯夫人应该是陆丞相唯一的女儿，总不至于……” “他就是这样的人，当年朕重用他的时候，就是看中他自私自利，六亲不认的德性。” 晋商帝脱口而出，才意识到这种话不应该在德贵妃面前说，只是语如覆水，既出无回。 德贵妃也知道自己今日话太多了，若是平日，晋商帝早就要不耐烦的，今天却没有，因此她也是见好就收的。 “陛下政务繁忙，臣妾还是先回宫。” 德贵妃从晋商帝怀里退出来，脸上挂着得体大方的笑容，让晋商帝很是满意。 “也好，爱妃先回宫，朕晚点过去看你。” 晋商帝伸手轻捏了捏她的下巴，“若是觉得孤单，让霖儿入宫来陪你说说话也是好的。” “臣妾有陛下陪着就行，霖儿有他自己的生活，让他待在宫外。” 德贵妃差点没控制住情绪，脸上的笑容如果细看的话，也能看出几分不对劲，隐在锦袍里的手紧紧握着，才勉强忍着没有发抖。 晋商帝方才那番话，摆明是想把她儿子诓入宫，至于要做什么，她现在还看不透晋商帝，左右不是什么好事，但无论如何，她都是不可能让晋商帝得逞的。 见德贵妃这么说，晋商帝也只得作罢，不过态度瞬间便冷了，“你决定就好。” “陛下，楚嫔娘娘来了。” 小太监进来传话，敏锐感觉到这两人不太对劲，有些欲哭无泪，他运气真是背，方才明明还好好的，怎么就开始冷战了？ 德贵妃闻言，后退几步跟晋商帝隔开一些距离，“陛下，今日便让楚嫔妹妹陪您，臣妾告退。” 相比起楚嫔的柔顺娇媚，德贵妃看似事事顺从晋商帝，可实则心里比谁都倔强，除非她愿意，否则谁也勉强不得。 这也是为什么楚嫔得宠那么多年，她却能心平气和在这宫里把宇文霖养大成人。 德贵妃离开的时候，刚刚碰上进来的楚嫔，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对德贵妃行礼，“姐姐。” “妹妹最近是愈发光彩照人了。” 德贵妃笑容端庄，可看在楚嫔眼里却有种挑衅的味道。 “多谢姐姐夸奖，那妹妹就先进去了。” 说完不待德贵妃反应过来，径自走进去，那模样宛若一只傲娇的孔雀般。 “娘娘。” 身边的小宫女看不过去了，“楚嫔也太无礼了，您位份可比她高多了。” 德贵妃对此只是微微一笑，“跳梁小丑罢了，蹦哒不了多长时间，随她去。” “娘娘说的是。” …… 仁寿宫。 “太后，穆公公死了。” 令惜姑姑跑进来的时候，脸色有些发白，她和穆琅也曾一起共过事，有最起码的交情，但现在他死了，还死的不明不白。 太后凌若悠也被惊了一下，要知道穆琅是皇帝的心腹，平日里做事稳重，皇帝也很依赖他。 没错，就是依赖，皇帝不管做什么事，第一个想到的，都是穆公公。 第628章 哀家要见她 第六百五十一章哀家要见她 “人好端端的，怎么会死了？” 太后眉头紧锁，怎么说也是皇帝身边的老人，她总是要过问几句的，“皇帝那边可有说是怎么回事吗？” 令惜姑姑摇了摇头，“说倒是没有说，不过听说林统领去了一趟丞相府，把陆丞相以及他府里的下人都带了回来，太后，您说会不会跟陆丞相有关？” “陆明昌？” 太后轻嗤一声，“怎么哪都有他的事？哀家记得他和穆琅并没有恩怨，应该不会是他。” “太后有所不知，昨日陆丞相特意进一趟宫，向陛下说起方家曾经的旧事，说是当年他们留下的东西，都给了敬安侯夫人。” 令惜姑姑将她从养居殿那里打听来的消息都告诉了太后。 “还有这样的事？” 太后脸色明显沉下来，“这个老匹夫，思莞是他的女儿，他竟然都下的了手。” “而且昨日陆丞相说的时候，穆公公就在当场，听说还因为看不惯丞相的所作所为，开口帮敬安侯夫人说了几句话，俩人还当着陛下的面吵了几句嘴，您说会不会因为此事？” 令惜姑姑话说到这里不敢继续说下去了，抬眸小心翼翼看着太后的脸色，“老奴多嘴了。” “不，你倒是提醒了哀家。” 太后沉吟一瞬，看向令惜姑姑，“你出宫一趟，告诉萧昱的媳妇，哀家要见她。” “太后，您为何……” 令惜姑姑有些担忧，但话刚出口，又觉得不太妥当，没有继续说。 “你是不是想问，哀家为什么选在这时候见她？” 太后猜出令惜姑姑的想法，直言道，“那孩子是个聪明人，既然陆明昌敢拿方家说事，就表示她身上一定有可以给他贪图的东西。” 令惜姑姑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而后离开仁寿宫。 …… 敬安侯府。 这时候陆思莞已经得到陆明昌被林钦押入天牢的消息，从皎月楼回来了。 “雪参，备些茶点，一会大概会有客人。” 陆思莞摸了摸下巴，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雪参被陆思莞的话弄懵了，“夫人，这天都黑了，还能有谁上门？” “不知道，等等看。” 陆思莞翘着二郎腿，手撑下巴看向正厅大门的方向。 雪参虽然不理解自家夫人的脑回路，但还是依她所说的，乖乖去准备了。 一旁的灵芝神色有些发白，“夫人，老爷他真的被林统领带走了吗？” 陆思莞觉得她的问题有些奇怪，回头忍不住看了她好几眼，“什么意思？” “没……奴婢只是好奇，问问罢了。” 灵芝将头摇成拨浪鼓，脸色却愈发的白了。 陆思莞越看她越觉得不对劲，收敛笑容，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灵芝，你若有事，一定要告诉我。” “夫人，奴婢只是觉得，有点不可置信，老爷他做了那么多错事，这么多年都平安无事，现在竟然这么轻易就……” 灵芝话说到这里，眼泪早已忍不住，继续哽咽道，“奴婢更害怕他这次又能轻易躲过。” 第629章 不算抗旨 第六百五十二章不算抗旨 “傻瓜。” 陆思莞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哭笑不得道，“你家夫人都出手了，他还有生路吗？即使有，我也会把他的路都给堵死，好不好？” “好。” 灵芝倒也是好哄，主要是她对陆思莞深信不疑，所以无论陆思莞说什么，她都能接受。 “夫人，太后宫里的令惜姑姑和长公主府的荼靡姑姑，都来了。” 当归几乎是跑着来禀告的，捂着胸口气喘吁吁道，“夫人，她们怎么都来了，您想先见谁？” “既然是一起来的，那就一起见，省事。” 陆思莞脸上的笑容讳莫如深，让人看不透，当归虽然一肚子问号，但还是选择听陆思莞的安排，转身出去把人带进来。 “见过敬安侯夫人。” “今儿吹得是什么风，怎么两位姑姑同时来了？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陆思莞话一说完，令惜姑姑就抢着开口，生怕慢一步人就会被公主府抢去。 “夫人，太后想您了，让您入宫一趟。” 令惜姑姑言简意赅，并没有说是什么事，但她觉得既然都把太后搬出来了，陆思莞应该会选择入宫才对。 “夫人，长公主也有一阵子没见您了。” 荼靡姑姑深深看了眼身旁的令惜姑姑，“我记得夫人昨日才进宫，令惜姑姑就算要找理由，也得找个好一点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太后对夫人甚是喜爱，哪怕天天见也不嫌多，昨日是昨日，今天是今天，难不成太后要见夫人，长公主还能不同意？” 令惜姑姑也不是好惹的，几句话就把荼靡姑姑堵得哑口无言。 而陆思莞却是乐得在一旁看俩人争执，想着谁赢了她就跟谁走。 不过她的想法是注定要落空的，她们又怎能轻易放过陆思莞，尤其是令惜姑姑，直言让陆思莞做出选择，“夫人，既然太后和长公主都想在此刻见您，还是您自己来选，是入宫还是去公主府。” 原本她是想着这俩人谁赢了就跟谁走，但如果是让她做选择，那情况又不一样了。 “我的选择是，既不入宫，也不去公主府，二位姑姑都请回。” 没等雪参把茶点准备好，陆思莞就已经开始赶人了，她很清楚无论是太后还是长公主，在此时见她都是别有用心的。 她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绵羊，不会听之任之，既然都要见她，那她索性就都不见了。 陆思莞的不按常理出牌让俩人措不及防，而荼靡姑姑却像是早有预料一般，神情淡定的点了点头，“既然夫人不愿意，那奴婢过几日再来。” “灵芝，送一送荼靡姑姑。” 陆思莞露出笑容，随即看向并未打算离开的令惜姑姑，“我方才话说的很清楚了，太后和长公主，我都不见。” 令惜姑姑没想到陆思莞是这样的态度，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夫人，太后要见您，不是您不想见就可以不见的。” “既然姑姑都这么说了，那就请先把太后的懿旨拿出来的，若是没有，我拒绝也不算是抗旨。” 第630章 请君入瓮 第六百五十三章请君入瓮 “好，那老奴这就回宫，跟太后说一声。” 令惜姑姑也没有真的勉强陆思莞，况且她也知道自己做不到的，这是敬安侯府，不是太后的仁寿宫。 “让令惜姑姑白跑一趟，思莞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陆思莞睁着眼睛说瞎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丝毫没有愧疚的意思。 “就这么让她走了，不怕太后找你算账？” 萧昱不知何时从里间走出来，手抚上陆思莞的肩头，“她是太后的心腹，你今日让她栽跟头，只怕不会放过你。” “太后是你外祖母，你要罩着我才是。” 陆思莞这模样，没有半分担忧，更多的是无奈，“萧昱，太后从没有放弃拉拢你，证明你在她心里还是有分量的。” 萧昱似乎不知道该怎么接陆思莞的话，沉默了许久才道，“这是她的选择，我不能干涉。”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宿命，萧昱有，太后肯定也有，她可以为了国家不顾及亲人，那萧昱为什么不可以，人都是一样的，在关键时刻做出选择，哪怕是自私的也在所不惜。 “你今日没有入宫，太后明天还是会找人把你接入宫的，没有达到目的，她不会善罢甘休。” 萧昱对太后还是有一定了解的，毕竟是自己的外祖母。 “她找她的人，我不去就是了，除非她真的敢一道懿旨把我宣进去，只是那时候她要考虑的，就是如何堵住朝中大臣的悠悠众口了。” 陆思莞从来不会因为这样的事烦忧，因为没有意义，就算她是太后，晋商朝最尊贵的女人又如何？ 她不愿意做的事，没有人可以逼迫，太后不行，晋商帝也不行。 “行，那这事我就不操心了。” 自从两人说开了，萧昱是很放心陆思莞的，几乎所有事都不过问，不过还是会免不了有几句话叮咛，“林钦把陆明昌押入天牢这事很快就会在金都城传遍，陆明昌虽然该死，但身后有几个忠实拥护者也无可厚非，你自己小心一些。” 对此陆思莞不仅不担心，反而还很兴奋，“就怕他们不出现。” “看来你已经有计划了？” 萧昱挑了挑眉，饶有兴趣道，“说说看。”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如若陆明昌聪明的话，就应该让他的人好好藏着，而不是在这个风口浪尖想法子救人。” 但就她认为，陆明昌恐怕藏不住，毕竟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身后就算有再多的拥护者也是无用的。 对于这点萧昱深以为然，“所以你想请君入瓮？” “那就要看看他的人怎么做了。” 陆思莞并没有直接回答萧昱的问题，该怎么做，要怎么做都是陆明昌自己的事，她管不着也不想管。 “对了，还有件事要告诉你，前几日青城那边来信，你抽空看看。” 萧昱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陆思莞，“我大概看了眼，虞衡的想法跟你的不谋而合，只是廷尉侯那边，有些麻烦。” “廷尉侯对晋商一向忠心耿耿，短时间让他有所变化是不大可能的。” 第631章 我们去一趟 第六百五十四章我们去一趟 陆思莞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对廷尉侯抱以多大的希望，不过虞衡倒让她有些意外，记得当时他可是信誓旦旦，无论卫宁选什么，他都跟随，怎么刚回到青城，风向就变了。 “你先看看，青城毕竟跟西疆离的近，虞衡若有想法，依他就是。” 萧昱想的更多的还是西疆的利益，也很明确自己的责任，但是青城，无论是对晋商还是西疆而言都至关重要。 晋商帝这些年做了太多让青城百姓失望的事，廷尉侯就算现在不做出选择，将来青城百姓也会逼着他选择，这是迟早的事。 陆思莞将信打开，好家伙，这一封信还分了好几个人写，有卫宁，也有卫涵，不过虞衡占了好几页纸，陆思莞也是花了一番功夫才看完，“看来他已经原谅了廷尉侯曾经的失误。” 其实虞衡未必不知道，当年他父母的死跟廷尉侯无关，只是那个时候，他必须要将悲伤愤怒发泄到他人身上才能活的下去，廷尉侯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只是虞衡自己也没想法，他会十几年的相处中对卫宁产生不一样的情愫，并且愿意为了卫宁，放下对廷尉侯的执念。 “当年的事，确实不能都算在廷尉侯身上，这不公平。” 萧昱眉头微蹙，青城那场战役，他也曾查过一些线索，何况对廷尉侯这个人也有了解，若真的存了不轨之心，断不会做出那么明显，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事，这是局，一场专门为了离间廷尉侯内部的局。 “但那天廷尉侯确实是来迟了，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他终究错过救虞家夫妇和卫宁母亲的最佳时机。” 陆思莞跟萧昱的想法并不一样，当年的事，她不认为廷尉侯一点错处都没有。 萧昱没有跟她争辩，对此事的理解每个人都不一样，他也无法改变陆思莞的想法。 “虞衡说他近期要来见我？去哪里见？西疆吗？” 陆思莞觉得奇怪，她有什么好见的，有话直接在信里说岂不是更省事。 “回西疆要经过青城，我们去一趟。” “也好。” …… 公主府。 荼靡将陆思莞的话原封不动告诉长公主宇文承瑶，“殿下，奴婢去的时候，令惜姑姑也说太后要见敬安侯夫人，可夫人明明昨日才进宫，这里头会不会有猫腻？” “有没有猫腻不知道，但母后对思莞必定有所图。” 宇文承瑶神情肃然，对于自家母后的性子亦是了解的，“不过……宫里发生了何事？母后竟然派令惜姑姑出马，就为了要见思莞？” 这事怎么都透着一丝丝的古怪，说来也是巧，她派荼靡去敬安侯府，不过一时兴起，却那么刚好碰上太后的人。 荼靡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奴婢也不清楚，近来宫里的事，都瞒着咱们，若说这其中的关窍，恐怕得问问他们自己人。” “哼！” 宇文承瑶冷哼一声，“他们自己人？母后和皇兄现在做事愈发避着本宫，就算是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第632章 定有她的道理 第六百五十五章定有她的道理 荼靡姑姑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个理，“那不如奴婢去向敬安侯府的人打听打听？” 方才离开的时候，碍于敬安侯府有几个仁寿宫的人，她怕打草惊蛇，就没有动作，但是现在应该是离开了。 “不必了，既然思莞不愿意来，定有她的道理。” 宇文承瑶嘴里虽然说着维护陆思莞的话，心里却忍不住胡思乱想，他们一定瞒了什么。 荼靡姑姑看出宇文承瑶的忧虑，但没有点破，而是默默点了点头，“奴婢明白了。” “荼靡，本宫要亲自去一趟敬安侯府。” 宇文承瑶叫住要转身离开的荼靡，她越想越不安心，总有种要出事的预感。 荼靡没有迟疑，当即便为宇文承瑶安排，“奴婢这就去办。” 从准备到宇文承瑶的马车在敬安侯府停下，不过半个时辰，但此时的敬安侯府大门紧闭，门口也不见守卫。 宇文承瑶被荼靡扶着下来，眉头紧锁着，“这个时辰，府中还不至于关门闭客，怎么回事？” 荼靡心亦是瞬间便提了起来，“奴婢也不知道，不如殿下先回马车，待奴婢去敲了门再说？” “用不着，本宫来自己儿子府上，难不成还会有危险？” 宇文承瑶性子向来固执，她决定的事，任谁劝都是没用的，荼靡见状只好作罢，从马车到府门不过十几步路，却是全程戒备，一刻也不敢松懈。 此时敬安侯府里，陆思莞和萧昱正热火朝天的吃着火锅，不仅是他们，府中下人几乎都在。 只留了几个暗卫的人守着，想来敬安侯府也不会有什么人会硬闯，暗卫的人足够了。 陆思莞一口鸭血刚下肚，乐雅便神出鬼没的出现了，“主子，夫人，长公主殿下来了。” “来就来了呗。” 陆思莞没心没肺道，“来的刚刚好，还能一起吃火锅。” “笔书，你去。” 萧昱倒还是注意些分寸的，没有直接让乐雅出去，否则还不知道他母亲会怎么想。 笔书自然也是意识到这一点，看向乐雅，示意她不要出去。 只是还没等到笔书出去，宇文承瑶便气势汹汹的进来了，“府门紧闭，你们打的什么主意？” 萧昱和陆思莞齐刷刷站起来，“母亲。” “原来你还知道我是你母亲。” 宇文承瑶在俩人对面的位子上坐下，“萧昱，我问你，你外祖母为何要派令惜姑姑出宫？” 她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问萧昱，“还有，你们究竟瞒着我做了什么？” “母亲何出此言？我们没有瞒您任何事。” 萧昱避重就轻，他们唯一瞒着宇文承瑶的，便是西疆帝在金都城的事，只不过这个她已经知道了。 “思莞，你来说。” 宇文承瑶知道自家儿子是什么德性，不愿意说的事，怎么都不会说的。 被点名的陆思莞抬起头一脸懵的看着俩人，“长公主，您要我说什么？” 这是他们母子俩的事，装傻，一定要装傻，“方才我一直在吃火锅，没有听你们说话。” 第633章 这样也不要紧吗 第六百五十六章这样也不要紧吗？ 宇文承瑶一时气结，不过她也清楚陆思莞的性子，冷冷一笑道，“萧昱，你找了个好媳妇，明着装傻，实则却都在维护你。” “母亲，莞莞只是不愿意参与到我们之间的矛盾。” 对于自家母亲，萧昱还是有几分无奈的，“您就不要为难她了。” “我为难她？” 宇文承瑶不可置信，冷笑道，“很好，我哪里为难她了？” “您现在这样，就是在让莞莞难做。” 萧昱一脸正经的强调，仿佛没看见宇文承瑶黑掉的脸，“至于您今晚特意过来，就只为了想知道我们是否有事瞒着您？如果是，那您知道我们的答案。” 言下之意就是让宇文承瑶可以走了，萧昱的这个逐客令也是明明白白，直接并且大胆。 “萧昱！” 宇文承瑶咬牙切齿，对于自家儿子这个行为感到生气，“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 “您自然是我的母亲，可有些事，不是这么算的。” 萧昱觉得自己跟宇文承瑶压根就说不清楚，何况他的确还有别的事，三天后他们都要离开晋商回到西疆，而此时此刻宇文承瑶依旧被蒙在鼓里，萧昱心情复杂，虽然明白离开晋商的事必须要瞒着她。 可情感上却有些不能接受，毕竟从晋商离开后，他也许很难再见到宇文承瑶了。 陆思莞嘴里吃着午餐肉，但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萧昱，脸上隐隐流露出担忧之色，猜出他心里的想法，却什么也不能说。 “好好好，你真是出息了，现在连母亲都能不放在眼里。” 宇文承瑶愤怒的站起身，“荼靡，咱们走！” “殿下，主子不是这个意思，您不要生气……” 荼靡姑姑在一旁着急的劝说，“主子，您快点跟殿下解释清楚，母子之间哪有什么仇怨？” “母亲，时候不早了，您也该回府休息了。” 萧昱却没有听荼靡姑姑的，而是直接别过脸不愿意去看宇文承瑶，迟早都是要分别的，倒不如现在就以极端的方式令她伤心难过，这样就算是知道真相，也不至于难以接受。 “荼靡，你听见了？咱们还留下做什么？惹人嫌吗？” 宇文承瑶不待荼靡扶她，怒气冲冲的转身走了，荼靡看了看一脸寒霜的萧昱，最终只能小跑着去追宇文承瑶，“殿下……” “萧昱，你这又是何必？好好说的话，长公主能理解的。” 陆思莞轻叹了口气，“过几天就要离开了，往后可能很难再见面，这样也不要紧吗？” “就这样，如果她的儿子是个不孝子，或许会少点悲伤。” 萧昱微低着头，一双眼睛隐在黑暗中看不清情绪，“莞莞，其实我也很矛盾，离开晋商是必然的，可母亲还在这里，我……” 陆思莞没等他说完便走过去将他抱在怀里，“我明白，我都明白的，萧昱，你比任何人都不愿意做出这样的选择，可咱们现在没办法改变现实，继续留在晋商，无论是对你还是长公主，都不是件好事。” 第634章 添堵 第六百五十七章添堵 “荼靡，去查查，他是不是还在金都城，本宫要知道他们父子俩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宇文承瑶脸上怒气腾腾，荼靡扶着她上马车时仍是不减怒容。 “是，奴婢一会就去。” 荼靡低眉顺眼的应着，只有她自己清楚，宇文承瑶这时候已经开始不信任她了。 仁寿宫。 令惜姑姑一回宫就把陆思莞不愿意入宫的事告诉了太后，“敬安侯夫人说，您没有明旨，就算真要入宫，也得等您下了旨意再说。” “她倒是胆大，连这种话都说的出来。” 太后凌若悠不屑的笑着，“她还说了什么？” “其他的倒没有，不过今天老奴去敬安侯府时，长公主的人也在。” 令惜姑姑神情平静，让人不觉得她是告状，而是陈述事实。 “承瑶的人？在敬安侯府做什么？” 太后眉头一皱，觉得事情不简单，难不成她跟哀家打一样的主意？ “太后和长公主是否母女连心奴婢不清楚，不过今日长公主的人也是想把敬安侯夫人请入公主府的。” 令惜姑姑说话还是很讲究语言艺术的，就像是现在，明明心里认可太后的说法，偏偏要扯到别处。 “承瑶那丫头，自从生了萧昱，心思就不在晋商了，这样下去哀家迟早得防着她。” 太后的话让令惜姑姑暗自忐忑，长公主是怎样的人用不着她一个宫人置喙，可太后不一样，她是长公主的母亲，自然有资格。 “太后，您与长公主是亲母女，有什么话说开也就罢了，不至于互相防备。” 宇文承瑶再怎么说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她虽然不能多嘴，但还是忍不住回护一二。 “你的意思哀家明白，就是不知她会不会领情？” 太后轻轻叹息一声，对于宇文承瑶，她自始至终都保留了一份母女之情。 令惜姑姑觉得自己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至于太后听不听，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时辰不早了，太后要不要先歇息？” 令惜姑姑说着就过来扶她，“这几天奴婢见您似乎睡得不安稳，方才特意嘱咐点上安神香。” “年纪上来了，自然就少觉。” 太后不免有些感慨，仿佛入宫还是昨日，然而不知不觉她都已经是半截入土的人了。 仁寿宫不安稳，倾华宫那边楚嫔亦是不安分的，尤其今早她在养居殿见到神采飞扬的德贵妃，更让她心里添堵。 “锦儿，本宫让你在德绫宫安插眼线的事，为何到现在还没有来回禀？” 楚嫔一提到这件事脸上便浮现出怒颜，“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本宫留你何用？” 锦儿明白楚嫔是在德贵妃那里受了气，发泄在她身上，却也无可奈何的受了，“回娘娘，奴婢已经在挑人了，只是德贵妃那边一向谨慎，即使是粗使丫头，也得过问底细，奴婢实在不敢轻举妄动。” “真是无药可救！” 楚嫔伸出手用食指戳了戳锦儿的额头，“既然不能在外头安排，你难道不会从德绫宫的宫人里挑吗？” 第635章 都乱套了 第六百五十八章都乱套了 锦儿闻言却露出不解的神情，“娘娘，奴婢不知您是什么意思？” “本宫是让你直接贿赂德绫宫的人。” 戳着锦儿额头的手指就没停下来过，楚嫔恨铁不成钢，觉得凭什么德贵妃身边的宫人个顶个的优秀会来事，偏偏她的人却都是榆木疙瘩，让人生气。 锦儿眼里含着泪却不敢反抗，“是，奴婢明白了，这就去安排。” “安排什么安排，给本宫回来！” 楚嫔再一次气结，锦儿这一个萝卜一个坑的性子虽好，但却太不知道变通了，要做什么都费劲。 “娘娘还有何事吩咐？” 锦儿一刻都不想在楚嫔身边待了，可楚嫔不让走，她哪都去不了。 “德绫宫的事先不忙，去把七皇子叫来，本宫有事同他商量。” 这几日楚嫔是愈发依赖这个小儿子，也是因为宇文炽确实做事很有分寸，让她放心之余，也不需要同宇文焓那般事事要她操心。 “是。” 锦儿如蒙大赦一般从倾华宫的正殿退出来，往宇文炽所在的偏殿去。 偏殿里。 宇文炽正坐在桌上看书，实则也是做做样子给楚嫔人看罢了，锦儿没想那么多，直接开口道，“殿下，楚嫔娘娘让您过去一趟。” “知道了，马上就去。” 宇文炽对于自家母妃的召唤早有预料，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将手里的书合上，起身离开偏殿。 不过两步路的距离，锦儿借口有别的事要做没有跟着同去，宇文炽也没有多想。 楚嫔见到自己儿子那一刻，心里的不安瞬间被放大了，“炽儿，你快来，母妃有要事跟你说。” “母妃，您今日不是去养居殿陪父皇，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明知道原因的宇文炽却选择明知故问，装作一副啥都不知道的模样，让楚嫔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你还有心思问这事，我都要急死了。” 宇文炽始终冷静自若，“母妃有话慢慢说，儿臣若有能替母妃分忧的地方，一定照办。” “你知不知道穆公公死了？” 楚嫔不说则已，一开口就给这么个重磅炸弹，直接炸的宇文炽好半天没反应过来，“母妃说什么？穆公公死了？这怎么可能呢？” 他昨天还见过穆公公的，人活得好好的，哪那么容易就死了，宇文炽表示不相信，“何况穆公公是父皇身边的人，他若有个好歹，父皇定是不会罢休。” “所以今天养居殿都乱套了，我过去的时候，陛下让林钦彻查此事，并且他们已经有怀疑的对象。” 楚嫔越说越心慌，忍不住抓着宇文炽的手，“炽儿，你说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母妃，您别紧张，就算穆公公死了，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不是？” 宇文炽有些无语，觉得自家母妃实在太神经质了，“左右这件事都不会牵连到咱们头上。” “对对对，不紧张，咱们不紧张，要紧张的是陆丞相。” 话虽这么说，但她对穆公公平时实在算不上友好，没出事还好说，一旦出了事，心虚什么都是难免的。 第636章 宇文焓入牢 第六百五十九章宇文焓入牢 “陆丞相？” 宇文炽眉心紧皱，“这事跟他有什么关系？母妃，您的意思不会是，穆公公是陆丞相害死的？” “炽儿，这话你可不能在外头乱说。” 楚嫔紧张的恨不得直接上手捂住宇文炽的嘴巴，“他们只是怀疑，具体的还得等林钦调查以后才知道，不过今日丞相府的人都被林钦带回来，押入天牢了。” “这么严重……” 宇文炽喃喃自语，林钦是什么性子他多少有点耳闻，能让林钦如此对待的人，必然是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因此陆明昌这事，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炽儿，这把火应该烧不到咱们倾华宫？” 楚嫔紧张的嘴都打哆嗦了，她确实喜欢算计不假，但是这种时候，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要独善其身，只要不牵连到她和儿子，其他事都好说。 宇文炽肯定的点了点头，“放心母妃，不会有事的，接下来我们只要静观其变，不掺和到这件事里来，应该就没什么……” 宇文炽的话还没说完，门口的小太监便火急火燎的闯进来，“娘娘，不好了！” “有话就说，一惊一乍做什么！？” 楚嫔俏眉一瞪，颇为不满的看着闯进来的小太监，“当心你的脑袋！” “娘娘，怀王殿下他被陛下关进天牢了。” 小太监也顾不得楚嫔说要治他罪的事，怀王是楚嫔的儿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怀王真的出事，他们这些倾华宫的宫人恐怕也没有好日子过。 楚嫔还没来得及反应，宇文炽便先出声问了，“三哥好好的，怎么会被父皇关进天牢？把话说清楚了。” “奴才也是听说，怀王殿下为了陆丞相的事入宫跟陛下求情，也不知道什么地方触怒了陛下，听说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直接就让人押入天牢了。” 小太监哭丧着脸，这都叫什么事啊！？以前只以为倾华宫里，七皇子殿下才是惹事的主，但这几个月看来，不靠谱的反而是怀王。 楚嫔闻言差点没背过气去，捂着胸口有气无力的，“炽儿，快去看看你哥哥是怎么回事？他是你的亲兄长，他不能出事的。” 宇文焓若真出点事，只怕他会拍手叫好，不过在自家母妃面前却不敢把这种兴奋的模样表现出来，只能尽力做出一副担忧至极的态度，“母妃放心，儿臣这就去养居殿探探情况。” “那个逆子，他怎么会这么糊涂，明知道陛下有多重视穆公公，不想着置身事外，反而帮着陆丞相求情，他是想气死本宫吗？” 宇文炽离开的时候，还听见楚嫔哽咽的抱怨，对于宇文焓这个儿子，满是怨言。 宇文炽一出倾华宫的门便不由自主的慢下来了，“不用着急，反正三哥也已经在大牢里了，就算赶着去养居殿也改变不了任何事。” “可是殿下，楚嫔娘娘那边……” 说话的是小顺子，是宇文炽的心腹，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就一定有这个小顺子。 第637章 你可以回去了 第六百六十章你可以回去了 “母妃那边如何？这是三哥自己作的，跟我们可没关系。” 宇文炽忙不迭的撇清关系，“更何况方才不是说了嘛，只是打听消息，又不是马上要去救人。” “殿下说的是，是奴才拎不清了。” 小顺子在宇文炽去行宫的时候便处处保护着他，甚至可以说，若没有小顺子，宇文炽活不到平安回宫。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是谁那么快给三哥报信的，我都还来不及做这件事。” 宇文炽满脸笑容，虽说那个人不安好心，却也冥冥之中替他解决一个麻烦，他的三哥如今是彻底废了，就算现在被救出天牢，在父皇心目中也无用了。 “需不需要奴才去查一下？” 小顺子试探的问，自家主子回宫以后，心思是愈发的让人捉摸不透，有时候连他都得极其小心。 “用不着，一会去天牢见到三哥，自然就清楚了。” 宇文炽心情甚佳的拒绝他，只觉得心情从未有像现在这般轻快过。 “那还去养居殿吗？” “不去了，直接去天牢。” …… 被人押入天牢的宇文焓到现在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懵懵懂懂的被人推进牢里后，连个人影都见不着。 “你们敢这么对本王，好大的胆子，不要命了是不是？” 宇文焓抓着木门拼命叫嚣，他不能面对这个事实，明明陆明昌还没被定罪，也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穆公公就是陆明昌害死的。 那他说几句求情的话也无可厚非，为何父皇竟然这般生气，不仅一点情面都不给，甚至话都没多说，让人把他押来这里。 “殿下，您就乖乖在这待着，就算是要找人来救您，也得时间不是？” 狱卒走过来苦口婆心的劝着，只是脸上不见半分尊敬，反而有些轻蔑的看着宇文焓，“您看需不需要小的到楚嫔娘娘那说一声，免得她还不知道您被陛下打入天牢的事？” 宇文焓今日算是见识了什么叫狗眼看人低，人落魄的时候，连平日里最不起眼的人都要踩你一把。 “你敢！” 宇文焓对楚嫔还是有几分孝心的，知道这件事不能叫楚嫔知道，免得她担心。 “殿下可不要误会小人，小人这么做完全是为殿下着想，您现在被困在这里，连安危都顾及不了，总得向楚嫔娘娘求助才行。” 狱卒佯装出关心的样子，但话说完却不再理会宇文焓，转身就要走。 “我母妃已经知道了。” 宇文炽的突然出现，不仅把狱卒吓得魂飞魄散，也让宇文焓蹙眉，他和宇文炽的关系早就不是当年那般和睦，表面亲兄弟，背地里他也曾几次算计过这个弟弟。 如今自己刚刚被晋商帝惩治他就来了，难免让人觉得这其中有故意的成分。 “你来做什么？” 宇文炽猜到他会对自己怀有敌意，并不计较宇文焓的态度，“三哥，母妃知道你被父皇下令打入天牢，很是担心。” 宇文焓不想在他面前落于下风，神色自若道，“回去告诉母妃，我没事，很快就能出去的。” 第638章 大家都有苦衷 第六百六十一章大家都有苦衷 “三哥就那么自信这次可以安然躲过一劫？” 宇文炽脸上的表情明晃晃的讽刺，“又或者三哥觉得自己在父皇面前还和从前那般的份量？” “宇文炽，你什么意思？” 宇文焓本就心里慌得不行，方才那样淡定不过是假装罢了，如今宇文炽这么一说，他更加不安了。 “那就要问问三哥你是怎么想的了，明知道穆公公是父皇的心腹，陆丞相这回是踢到铁板了，可你竟然还入宫为他求情，这不是自找罪受吗？” 宇文炽句句扎心，到现在这个地步，他已经不怕跟宇文焓撕破脸了。 “是你，是你算计的我！” 宇文焓指着他怒吼，“宇文炽，我是你的亲兄长，你怎么对得起我？” “那你呢？你身为兄长，又是怎么对我的？” 宇文炽终是没绷住，歇斯底里的吼出来，“当初我在行宫，你屡次派杀手想要把我置之死地，可有想过我是你的亲弟弟？” “我没有这么做，你不要血口喷人！” 宇文焓是心虚的，他的确派人去过一两次行宫，还沾沾自喜的以为宇文炽永远不会知道，没想到这么久以来，自欺欺人的竟然是他自己。 “是我血口喷人还是确有此事，三哥比我更清楚，过去的事我不愿意再提，但不代表我能原谅你，所以还请三哥不要拿亲情绑架我，因为你不配！” 宇文炽红着眼，到底还是伤心了的，从前他有多在乎这个哥哥，现在就有多伤心难过。 “炽儿，三哥当时是有苦衷的，那时候母妃每天都逼着我，让我想办法把你救出来，你也清楚，父皇做的决定何时改变过，我……” 宇文焓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反倒是触怒了他，仿佛就是为了解决他这个麻烦才狠下心派杀手入行宫。 “三哥的意思是，因为母妃逼你救我，你没办法才想把我杀了，以绝后患？” 宇文炽笑着笑着，眼泪便不由自主的滚落眼眶，“三哥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连借口理由都不屑于想一个，亏你想的出来。” “炽儿，你真的误会了，不是这样的，当时那个情况很复杂，我现在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不然你先把我救出去再说，三哥一定会补偿你的。” 宇文焓觉得既然宇文炽在意这件事，那么他必然还是在乎自己这个三哥的，开口要求他救自己出去也无可厚非。 然而他终究低估了宇文炽，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整日跟在他身后，事事以他为中心的小孩了。 “三哥自己做的事，自己担着，母妃只让我来看看你，并未要求我把你救出去，就像三哥自己说的，大家都有苦衷，凭什么你可以特殊？” 宇文炽将他的话原封不动还回去，“还有，三哥在天牢最好还是安安分分，不要再闹出什么幺蛾子，否则我不敢保证，会不会为了自己和母妃的安危，大义灭亲，让你永远待在天牢。” 宇文焓实实在在被他的话吓到了，“宇文炽，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第639章 你别得意 第六百六十二章你别得意 “瞧三哥这话说的，我自然明白，可是三哥，我也没办法，现在父皇那么宠爱德贵妃，连带也偏宠五哥多一些，我不仅要防着你，还要跟五哥斗，你说我容易吗？” “宇文炽，你别得意，等我出去了，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宇文焓现在能做的也只有叫嚣了，心里更是后悔为什么会一时冲动进宫向晋商帝求情，明明清楚自己此时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才是。 “等三哥出得来再说，炽儿一定等着！” 宇文炽语气满是挑衅，既然晋商帝都能狠下心这么做了，宇文焓想要出来怕是难了。 “来人！” 随着宇文炽一声唤，狱卒忙不迭小跑过来，“殿下，小人在。” “我三哥平日过惯了人上人的生活，恐怕在牢里待不舒服，你好生伺候着，有需要尽管找他就是。” 宇文炽口中的“他”，指的是心腹小顺子，“他会尽量满足你。” 狱卒在这里工作了十几年，自然清楚宇文炽的暗示，虽然同样都是楚嫔的儿子，但也有得宠和不得宠之分，怀王能得罪，这位小殿下却是得罪不得，“小人明白了，一定照办！” 目送着宇文炽一行人离开，宇文焓脸上满是狰狞，可如今的处境，他能做的并不多，何况还有宇文炽亲自来打点，天牢里的狱卒是不会让他好过了。 “怀王殿下，方才您也听见您弟弟的话了，这天牢就这种条件，不过既然您弟弟都开了口，小人自会好好照顾您的。” 狱卒嘿嘿笑着，模样有些瘆人，平日这些高高在上的王从不会拿正眼看他们，如今栽在这里，不脱层皮再离开是不可能了。 宇文焓对此只是微微皱眉，接着闭目养神没有再说话，狱卒也不好自讨没趣，直接走了。 只是他走后，宇文焓隔壁的牢房里，周善安和乐雅从里面走出来，“回去记得告诉夫人。” 奈何乐雅还傻乎乎云里雾里的，“告诉夫人什么？” “方才他们两个的对话，原封不动复述给夫人听就是了。” 周善安无语扶额，也不知道究竟为什么夫人会觉得乐雅跟着他有用。 “狗咬狗有什么好说的。” 乐雅撇撇嘴，“还以为你要带我玩什么有趣的，也不过如此。” 周善安一时气梗，“我何时跟你说过，要带你去玩好玩的了？” “夫人说的，她跟我说，你知道很多很有趣的地方，让我跟着你，不要乱跑。” 乐雅说的极其认真，但是语气也是极其嫌弃，仿佛周善安是什么脏东西一般，差点被她气死。 “好玩的是？” 周善安眉头一挑，忽然想起前些日子自家公子吩咐给他的事还没做，“走，我现在就带你去玩。” “不行，你得先告诉我去哪里，不然我不走了。” 被忽悠过一次的乐雅打死也不愿意走，站在原地不动。 “统领府，你觉得怎么样？” 上次诗雅栽在那里他是知道的，要不是乐雅及时赶到，诗雅在林钦手下恐怕连性命都难保。 第640章 动用私刑 第六百六十三章动用私刑 如果是统领府，她倒是有点兴趣，只不过……乐雅泄了气般垮下肩膀，“不行的，上次就差点被那个禁军统领发现，这次若是再去，夫人不会饶了我的。” 乐雅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陆思莞跟她算账，“要去你自己去，反正我是不去了。” “可那个林统领的秘密，你难道不想知道了吗？” 周善安循循善诱，乐雅武力值虽然不能一般人能敌的，但性子天真单纯，若不是诗雅那些人天天在她屁股后面跟着，恐怕她被人卖了还要跟着数钱。 “秘密！？” 乐雅眼神一亮，这不就是上次夫人交代了没有完成的任务，“说说看。” “没什么好说的，去了自然就知道，不过既然你怕被夫人问责，那就我自己去。” 激将法对乐雅而言不要太有用，他说话的同时人已经跃跃欲试了，“去去去，我们现在就去。” “跟着我，不无聊了？” 周善安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却在乐雅拽住他胳膊那一刻，浑身僵硬了。 乐雅恍然不觉，只想拉着他赶紧走，“你发什么呆，不是要去统领府吗？还不赶紧走？” “乐雅，有没有人跟你说过，男女授受不亲，你先把手放开。” 周善安脸颊微红，但更多的是无奈，乐雅怕是连男女之情是什么都不知道，她的世界里没有这种东西。 “拉都不让人拉，小气鬼！” 乐雅怒气冲冲松开他，一个人跑了，对于轻功了得的人，天牢这种地方，简直就跟入无人之境是一样的。 而他们离开的同时，林钦带着几个人从天牢的大门快步走进来，直奔天牢深处的某间牢房。 “把人提出来！” 随着林钦一声令下，狱卒把已经被困在这里一天的陆明昌拖出来，绑到十字木柱上，这一天他们是没有用刑的，不过对于养尊处优惯了的陆明昌来说也是够呛。 “陆丞相，在牢房里待了几个时辰，滋味如何啊？” 林钦坐在他对面的木椅上，目光犀利钉在陆明昌身上，“看起来陆丞相似乎已经适应牢里的生活了。” 陆明昌没心思理会林钦的讽刺，他已经将近六个时辰不吃不喝，虽不至死，但恐惧和饥饿占据他的大脑，让他根本连思考的余地都没有。 “林钦，你究竟想怎么样？穆公公的死跟我没有关系，就算你杀了我也没有用。” 陆明昌直到现在，还笃定林钦不敢动他，何况人确实不是他杀的，何况他就算跟穆公公有争执，也没有傻到动了杀心的地步。 “看来陆丞相很硬气，就是不知道你的皮能不能跟你的心一样厚了。” 林钦话说完，身旁早已做好准备的属下将滚烫的烙铁钳放入冷水中，瞬间“嗤”的一声响，这种声音听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陆明昌不由自主的吞了一口口水，颤着声音问道，“林钦，你敢对朝廷命官动用私刑。” “若不是陆丞相这么不识相，我也不会出此下策，所以丞相不如配合我，直接承认了多好？” 第641章 那我拭目以待 第六百六十四章那我拭目以待 如若承认，按照林钦的性格，只怕不会放过他了，想想也是冤，这件事的确不是他做的。 “林钦，不是我做的事，就算打死我也不会承认的。” 陆明昌咬牙切齿，虽然害怕，却也不能认了，否则他就真的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看来陆丞相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动手。” 林钦轻轻闭上眼，随即传来的便是陆明昌声嘶力竭的惨叫声，“林……钦！你动用私刑的事，陛下是不会放过你的。” 陆明昌疼得表情狰狞，下唇因为用力被咬出鲜血。 “死到临头还这么嘴硬，把他的指甲拔了。” 如果说烙铁的疼痛是尖锐难忍的，那么拔指甲就是头皮发麻的痛，毕竟十指连心。 “林钦，你最好不要折在我手里，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陆明昌疼得冷汗直流，几次差点昏厥过去，不知道这种酷刑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那我便先期待着，陆丞相有命从牢里出去再说。” 林钦满不在乎的笑道，“在这之前，你的命依然押在我手里，不是吗？” “陆丞相，你还是招了，这些刑具都只是开胃菜罢了，若是再不招，可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了。” 说话的是给陆明昌用刑的人，他在天牢里见惯了嘴硬的人，只是嘴再硬，最终还是抗不过身体的摧残，松口承认了。 所以陆明昌扛不住只是时间问题，他们可以等，就是不知道陆明昌的身体能不能等了。 “我呸，你们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我不怕你们！” 陆明昌狠狠啐了那人一口唾沫，“林钦，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穆公公都是秦王的人，否则你不会因为他的死如此。” “陆丞相的想象力实在丰富，林钦佩服。” 对于陆明昌的话，林钦心里是不以为然的，不过对比起晋商帝的几个儿子，他的确更看好宇文霖，觉得他更有过人之处。 但晋商帝还在世的情况下，他是不会站在任何一个皇子的阵营，自始至终都只为晋商帝一个人服务。 “是我想象力丰富，还是确有此事，你心里清楚，虽然现在陛下怀疑我，但是总有一天他会知道，谁才是对他最忠心的人。” “那我拭目以待。” 林钦点点头表示认同他的话，站起身准备离开，“伺候好丞相，他什么时候说，你们什么时候停止。” “是！” 林钦离开牢房的同时，陆明昌的惨叫一声接着一声传来，他充耳不闻，不过在路过宇文焓的牢房被他叫住，“林统领，是你派人给本王传信，入宫为陆丞相求情的？” 林钦听着觉得简直是匪夷所思，“怀王殿下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这里没有别人，只有你我，林统领就不要再装傻，干脆承认不行吗？” 宇文焓冷冷一笑，“除了你，本王想不出还有谁，你在为宇文霖做事。” 林钦摇头失笑，怎么这俩人脑回路仿佛长在一起似的，都觉得他在为宇文霖做事。 第642章 这房间有人 第六百六十五章这房间有人 “殿下爱怎么想就怎么想，臣没办法控制，但有一点还希望殿下引以为戒。” 林钦神情平静，“有的人天生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你以心待人，别人不一定回以真心，你不顾陛下惩罚也要入宫为陆丞相求情，他却不一定领你的情。”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林钦，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宇文焓意识到不对劲，“难不成穆公公真是他害死的？” 这话一说出来又觉得似乎不太可能，陆明昌没那么大的胆子敢做这样的事。 林钦却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臣言尽于此，殿下恐怕还要在这天牢里待上一些时候，臣先告辞了。” “林钦，林钦！” 宇文焓忽然从地上站起来扑向牢门口，“本王不要待在这里，你有办法的对不对？本王相信你一定有办法的。” 林钦没料到宇文焓竟会如此，吓一跳之余却觉得唏嘘，当初的怀王殿下是何等高贵，现在沦为阶下囚也不过如此。 “殿下，这是您父皇的决定，臣也无能为力！” 林钦话说完，朝他行了一礼后便离开了，徒留宇文焓在原地傻站着怀疑人生。 …… 统领府。 乐雅和周善安目的明确，直奔上次诗雅被发现的院落，知道今日林钦不在府上，俩人都松了口气。 尤其是乐雅，拍了拍胸口给自己压惊，“他不在便好了，上次要不是我反应快，我和诗雅都要交待在这了。” 乐雅的武功周善安是见识过的，连她都如此忌惮的人，想必林钦此人并不简单。 “你上次跟他交手了吗？” 周善安对林钦多了几分好奇，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乐雅失望的摇头，“没来得及，当时诗雅受伤了，我一门心思想着赶紧把她带走，不过诗雅跟他交手了，不出十招便已重伤。” “诗雅跟你比，如何？” 诗雅他不了解，但能被萧昱安排到陆思莞身边，想来也不差。 “反正比你强。” 乐雅说这话时，语气是毫不掩饰的嫌弃，周善安也只有轻功是拿的出手了，其他也就一般般，不能看。 “喂喂喂，聊天而已，不带这么攻击人……” 周善安不爽的扒拉她一把，却见乐雅毫无反应，似乎在防备着什么，当即收敛动作，谨慎面对，“怎么了？” “这房间有人。” 乐雅放慢呼吸，警惕着四周，“周善安，一会要是有危险，你就先跑，别杵在这拖我后腿。” “知道了，你大可以不必这么嫌弃我。” 周善安说归说，但还是很为乐雅考虑，在她后面防备着，“你确定这屋里有别的人？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能有什么感觉？他又没内力，就是个普通人，就是我现在还没找到他藏在哪里。” 乐雅这看看那嗅嗅的，给周善安的感觉就是，她好像一条狗…… “那你又是怎么发现他的？” 周善安小小的眼睛里藏着大大的好奇，“这里不过就那么点大，难道他还会隐身不成？” 第643章 林钦的弟弟 第六百六十六章林钦的弟弟 “隐身！？” 乐雅回头诧异看了他一眼，“我怎么没想到！” 周善安一脑门的黑线，“你没想到的事情多着，也不差这一件两件的。” 好在乐雅心思单纯，听不出周善安的话外之音，注意力都在找这屋里隐藏的暗门上。 “在这里，周善安，这有个暗门！” 乐雅脸上抑制不住的兴奋，招招手让他赶紧过来，“这个花瓶就是机关，只要轻轻一按，就开了！” 随着她说话的声音，俩人对面的暗门亦缓缓开启，露出一条笔直的暗道，“看来还真被你找对了。” 周善安语气难掩惊奇，想来林钦隐藏这条密道也是费了一些功夫的，没想到竟被乐雅如此轻松的找到了。 乐雅白了他一眼，“你这句话我听懂，周善安，一会出去，你等着受死。” “嘿嘿，待会再跟你道歉，咱们先进去看看再说。” 周善安冲她讨好的笑，拉着她往密道走，“林钦费尽心思弄这条密道，一定有别的用意。” “他藏了个人！” 乐雅忽然站住，周善安措不及防，差点撞上她，“你怎么不走了？” “前边没路了。” 乐雅的声音听着有些不对劲，但这条暗道宽度只能勉强容纳一人，乐雅在前面堵着，他压根就看不见，“不对啊乐雅，我都看见有光，前边怎会没路？你刚刚说那个林统领藏了个人又是什么意思？” “你自己看。” 乐雅转身往里走一步，留出空间让周善安看清楚，映入眼帘的是个宽敞的房间，有床有桌子，甚至还有一整排的书架。 “你们是谁！？” 说话的是蜷缩在床上缩小的孩子，他双手环抱膝盖，警惕看向乐雅和周善安，因长久不见天日，他皮肤近乎透明的白，瘦弱身躯衬得他眼睛格外的大。 “那你又是谁？为何会在禁军统领的府上？” 周善安倚着墙壁跟他对视，脸上笑意透着几分吊儿郎当的意思。 “你正经点说话。” 乐雅抬手就是一巴掌招呼在他头顶上，“人家还是个孩子。” “禁军统领是谁啊？” 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好奇，他看着乐雅，相比起周善安，似乎乐雅更加面善，让他不自觉的放下防备。 乐雅一步一步靠近他，试图与他沟通，“你别害怕，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你别过来！别过来！” 原本还能和他们好好沟通，却因为乐雅的忽然靠近而神经紧绷，拼命往后缩。 乐雅在原地站住，双手举起向投降状，“好，我不过去，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是谁把你关在这里的？” 他因为乐雅的话皱眉，“关在这里？没有人把我关在这里。” “那你叫什么名字，你总不会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 周善安自认自己没有乐雅那么大的耐性，“又或者我这么问，林钦是你的什么人？” “林钦是我大哥，我叫林宣。” 林宣眨巴着大眼睛，奇怪的问，“你认识我大哥吗？” 乐雅指着床上的林宣，一时反应不过来，“所以，这就是林钦的秘密？” 第644章 不如直接问我 第六百六十七章不如直接问我 周善安一时也是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回应她，“目前看来应该是这样。” “你大哥为什么把你关在这里？” 乐雅满脸不解，看林宣这模样，似乎被关在密室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两位想知道什么，不如直接问我比较好！” 林钦悄无声息出现在俩人身后，乐雅的第一反应是蹦到周善安前面，生怕他会一个不小心就被林钦“咔擦”了。 “大哥。” 林宣对于自家大哥的突然出现表现得很兴奋，直接跳下床朝他奔去，却在瞬间被周善安拎着后脖颈提起来。 这一举动别说林钦了，就连乐雅都觉得不妥，“周善安你做什么？他只是个孩子。” “我没想做什么，林统领，你一定很紧张这个弟弟，费尽心思藏了那么多年都没有让人发现。” 林钦面沉如水，目光落在被周善安制住的林宣身上，“宣儿，你乖乖的别乱动，有大哥在，他不敢伤害你的。” “周善安，你快把他放下。” 乐雅急得要死，周善安这男人脑子是被门夹了吗？ “乐雅，我有话要问林统领，有他弟弟在手，我比较安心。” 周善安并没有听乐雅的放开林宣，反而带着他退后几步，坐在床上，“林统领是个聪明人，相信你是不会拿自己亲弟弟的性命来冒险，对？” “你有话就说！” 林钦没什么耐心，更何况密室被他们发现，是在他的意料之外，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被人发现这个地方的。 “是不是晋商帝一日未死，你就一日不会做出选择？” 周善安要做的，无非也是周瑾的安排，虽然陆思莞没有直言，但他知道，再过不久萧昱就会回到西疆，而陆思莞必然也是要跟随的。 所以他想在最短的时间解决后顾之忧，也就是对宇文霖的安排，林钦对晋商帝足够忠诚，也因此，若能得到他的支持，宇文霖离储君之位也就更近一步。 “你是为了谁而来？秦王，还是怀王？又或者是七皇子殿下？” 林钦露出了然的冷笑，“以为挟持了我弟弟，就能如愿以偿？” “那就要看你这个弟弟对你而言有多重要了。” 周善安眉毛一挑，看出林钦现在的态度也不过是自以为是的冷静罢了，心里其实比谁都紧张。 “所以你们是有足够的自信，能活着离开这间密室？” 对于周善安的威胁，林钦压根就不放在心上，这里是他的地盘，想要这俩人性命也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乐雅戳了戳周善安的手臂，小声提醒他，“你别作死，他真有可能把咱们杀了的。” “慌什么，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周善安自信满满，乐雅或许看不透，但他却能明白感觉到林钦有多紧张这个弟弟。 “能不能活着离开不重要，大不了我们跟你弟弟一起死在这里，反正对于主子而言，我们这些人的性命又有什么所谓呢？” 周善安故意把话说绝情，林钦不曾见过他们与主子之间的相处，下意识就会相信。 第645章 树大招风 第六百六十八章树大招风 “你想怎么样？” 周善安还是赌对了的，林钦确实不敢真的拿自己弟弟的性命开玩笑，“直说便是。” “我想让你暗中支持秦王，投靠他的阵营，林统领以为呢？” 周善安开门见山，也没有费工夫跟他周旋，“若答应，我马上放人，若不答应，我们一起死在这。” “什么事我都能答应你，唯独这件事不行。” 林钦毫不犹豫的拒绝出乎两人的意料之外，原以为这样说了以后，林钦会很快松口，但他却咬死不答应。 “为什么？” 周善安也懵了，明明那么在乎他弟弟的性命，为什么不愿答应？ “没有为什么，我身为禁军统领，有自己的责任，不能因为你挟持我的家人就答应这种无理要求。” 林钦虽然知道这么做有可能会将林宣置于险境，但他却不愿冒险，毕竟若真的答应，日后再想全身而退就难了。 “林钦，你是傻子吗？” 乐雅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哪怕是先答应，把林宣救回去再反悔也不迟。” “抱歉，我不能这么做。” 他固然可以像乐雅说的那般，但如果真答应了，就要说到做到，他不愿意，也不可能这么做。 “大哥，他们说你把我关在这里，是什么意思啊？” 林宣忽然开口发问，三个人都不由的愣在原地，尤其是林钦，他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林宣的问题。 “因为……因为宣儿生病了，不能跟外界接触，否则会有生命危险，大哥迫不得已才把你藏在这里。” 林钦说到这里眼眶都红了，“宣儿是不是有过好几次呼吸困难的经历？你觉得难受吗？” “难受，宣儿不愿意这么难受了。” 林宣听话的点了点头，“大哥说的没错，宣儿只要待在这里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他这话也在无形之中解释了，为什么林钦要把自家弟弟藏在密室不见人，更不允许任何人打扰的原因。 “所以，林统领之所以把弟弟藏起来，是因为他生病了？” 乐雅虽天真，但最起码的人情世故还是懂的，就比如说现在，明知道这个理由之后，她不可能再以平常心面对眼前这个孩子，“周善安，把他放了。” 周善安原本也没想过真的伤害这个孩子，话锋一转道，“林统领，你想过没有？禁军统领这个职位，树大招风，林宣迟早会成为你最大的弱点，我们对他没有敌意，可不代表所有闯入密室的人都对他没有敌意。” “我知道你在说什么，至于这个问题，是我自己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 林钦并不领情，周善安方才的行为已经让他在心里敲响警钟，要相信眼前这个男人是不可能的。 但周善安却在他说完后对林宣松了手，让其跑到林钦身边，“大哥，他们是好人，方才你没回来之前，这个姐姐还陪宣儿说了好多话，也没有吓到宣儿。” 严格说起来，林宣比乐雅还大上几个月，可长年累月的营养不良加上不见天日，身体比一般人都要瘦小，看起来不过十岁孩子般。 第646章 乐雅，你闭嘴！ 第六百六十九章乐雅，你闭嘴！ 林宣的话让林钦多了几分心软，蹲下身子跟他对视，“宣儿不害怕就好，大哥惭愧，不能时时陪着你。” 林宣是他唯一的软肋，不允许任何人伤害，而刚才林宣说这两个人对他很好，也让林钦放松警惕，没有刚才的敌意，“你们之前说，想让我追随秦王，是什么意思？” “现在这个情况，你觉得晋商帝更属意谁？能继位的无非就是秦王，怀王，还有个七皇子殿下也开始冒头了。” “所以呢？你们是秦王的人？但是听语气又不像是完全忠于他。” 林钦也不傻，不可能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况且他也不认为秦王有可能驾驭眼前这两个人。 “这是我们的事，林统领只管说答应还是不答应。” 周善安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说到底他们现在做的事，无非是给宇文霖开路罢了，于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好处。 “答应如何？不答应又如何？” 林钦挑眉看着俩人，“晋商帝正值盛年，日后会出现什么变故谁也不知道，若我答应你们，届时皇子夺嫡，秦王输了这事又该怎么算？” 如果他现在是孑然一身，生或者死都是自己一个人，那起码到最后输了也不损失什么，可他还有个病弱的弟弟，这辈子林宣都离不开病榻，所以轻易他不愿意冒险。 “如果有人能让你弟弟恢复健康呢？” 乐雅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冲动的话脱口而出，说完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资格。 周善安亦是皱眉看着她，眼里满是不赞成，“乐雅，你闭嘴！” “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林钦看到希望的光，追着乐雅不放，“说清楚，你是不是知道有谁可以治好宣儿？” “我……” 乐雅边摇头边后退，她确实知道，也相信自家夫人有这个能力，可她有什么资格要求夫人这么做？ 既然话都说出口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周善安闭了闭眼，下定决心道，“如若有人能治好你弟弟，是不是你就愿意站在秦王的阵营？” “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骗子？” 林钦对此还是很有警惕心的，林宣的事，他不想冒险，哪怕有半分不确定的因素他都不愿意。 “你常年在宫里当差，一定知道敬安侯夫人曾把凌太医都无能为力的病情解决的事。” 周善安满脸笃定，有这件事加持，林钦很快就会松口同意的，只是要对不起夫人了，自己也不想就这么把她给卖了，可是谁让乐雅嘴快呢？ “你指的可是太后当初卧床不起多日，而后又突然昏迷的那件事？” 林钦眯起眼，心中早有思量，如果是这件事的话，那他未必不能让陆思莞一试，既然太后都能治好，他的宣儿也可以。 周善安看着林钦明显亮起来的眼眸，提醒道，“太后是太后，林宣是林宣，不能混为一谈，敬安侯夫人虽然有医术，但我们也不知道她对你弟弟的病有没有办法，如若没有，那我只能说抱歉。” 第647章 争执不休 第六百七十章争执不休 “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都愿意尝试。” 林钦并没有被周善安的话吓退，反而还很坚定自己的想法，“我什么时候能见敬安侯夫人？” “这个我们无法决定。” 周善安心里满是不安，他意识到自己跟乐雅应该是捅了不小的篓子，明知道两天后萧昱他们就要离开晋商，这时候告诉林钦，陆思莞或许可以救他弟弟是完全不明智的做法。 “我可以等，多久都没有关系，你们回去告诉她，若她能治好宣儿，林钦愿意为她效犬马之劳，唯她之命是从。” 这话的意思就是愿意让他们离开这里了，该说不说，俩人都是松了口气，要知道若林钦真的坚持不让他们离开，就算鱼死网破他们的赢面也不大。 “我会将你的话带给她，告辞！” 周善安朝他拱了拱手，带着乐雅离开统领府，直到在敬安侯府停下，俩人才敢松懈紧绷的神经。 “周善安，你方才莫不是疯了？我说错话不要紧，可你为什么要答应他？夫人不会同意的。” 乐雅满脸无奈，明知道她刚才只是一时嘴快，可周善安不一样啊，他是有选择却把话说绝，让他们别无选择。 “当时那种情况你也看见了？若他没有得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何况那时候我们也只是答应会告诉夫人，并没有说夫人一定会替他弟弟治疗。” 周善安反唇相讥，“你着什么急，这事是我应下来的，不会连累你。” “我什么时候说怕你连累了？我们是一起去的统领府，自然也是一起承担，我是不会推卸责任。” 乐雅跟他争的脸红脖子粗，声音越吵越大，直接传到不远处的南国小筑，惹得周瑾从里头走出来。 “大老远就听见你们在嚷嚷，有什么好吵的？” 周瑾眉头紧皱，尤其看向周善安时，犀利的眼神让其不敢吭声。 “周公子。” 虽然乐雅对周善安一肚子不爽，但对周瑾该有的礼数还是一样不落。 “怎么回事？周善安欺负你了？” 周瑾虽然听见争执声，但并不知道俩人在争执什么。 “没有，他打不赢我。” 乐雅满脸别扭，但说起这个还是颇为骄傲的，周善安想欺负她也得打的过她才行啊。 “那是怎么回事？” 周瑾声音扬高好几十度，“周善安，你来说。” “回公子，我们今天去探统领府，发现那里有条密道，是林统领为了藏他弟弟专门设的，但是很不幸的，我们被他发现了。” 周善安不敢隐瞒，将在统领府发生的事原封不动告诉周瑾，“林统领的弟弟似乎得了怪病，身体跟实际年龄严重不符，也因为这样，他才想到要把弟弟藏起来。” “既然被发现，那你们是怎么回来的？” 周瑾意识到不对，“他的秘密被发现，就这么轻易放火你们了？” “自然不是。” 周善安摇了摇头，“我一时嘴快，告诉林钦敬安侯夫人或许能治好他的弟弟！” 第648章 可想过后果 第六百七十一章可想过后果？ “啪”的一声清脆响，周善安不设防被周瑾一巴掌扇在地上，“混账！这种话你都说的出来，你知不知道这么说会给她造成多大的麻烦？” 周瑾此刻连杀人的心都有了，周善安的行为出乎他的意料，也让他忍不住担心陆思莞。 乐雅毫不犹豫挡在周善安面前，“周公子，不关他的事，嘴快的人是我，这事因我而起，我会自己跟夫人解释，若真到无法挽回的地步，我也会自己承担，还请周公子不要责怪他。” 乐雅被周瑾的一巴掌吓到了，也终于能理解为什么方才她嘴快的时候，周善安会那么紧张，这位周公子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动起手来却那么狠。 明明连武功都没有，却能把周善安的嘴角扇出血，可见她有多么愤怒。 “承担？你要如何承担？你家主子两天后就要离开晋商了，你却在这个时候给他找麻烦。” 周瑾冷笑的看着乐雅，不是他的人他没权利动手，也没法再对周善安动手。 “这是我自己的事，不劳周公子操心了。” 乐雅横眉冷对，原本对这位周公子还有那么一些好感，可是方才他的那一巴掌，彻底把这份好感扇没了。 “萧昱手底下的人这么没脑子，我实在替他担忧，林钦是谁？他是晋商皇宫的禁军统领，你说敬安侯夫人有办法治好他弟弟，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周瑾看着一脸懵懂的乐雅冷笑，“意味着从你们回到敬安侯府开始，林钦就会派人寸步不离的守着这里，直到敬安侯夫人松口愿意替他弟弟医治，你明白吗？” “我……我不知道会这样。” 乐雅顿时着急了，她没想到这个结果，但是周瑾告诉她，乐雅也是真的紧张，“周公子，你那么聪明，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我听你的，我都听你的，只要你能让林钦不盯着夫人。” “没有办法，现在你只能祈祷陆思莞真的能治好他弟弟，这样或许还是把大事化小。” 周瑾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她，心里虽然明白，眼前这个姑娘没有坏心，只是太天真单纯，但还是忍不住担心陆思莞，她身边总是有这么多“聪明人”。 “如果……我是说如果，夫人治不好他弟弟呢？” 乐雅问的小心翼翼，虽然她心里觉得这个可能微乎其微，但还是担心。 “那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林钦派他的人守着敬安侯府，两天后一旦府里有任何动静，最先知道的一定是宫里那位皇帝。” 周瑾说话之余，轻轻叹息一声，“你们做事之前，都不考虑后果的吗？” “我只是看见那个小孩可怜，没想这么多，也不知道说出来会造成夫人的困扰。” 她现在已经很后悔了，如果时间能倒回，打死她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有时候无知会让人死无葬身之地，希望这次的事，能给你一个教训。” 周瑾语气冰冷，对乐雅的自责视而不见，这种事后才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行为，在他看来一点意义都没有。 第649章 我意已决 第六百七十二章我意已决 原本还理直气壮，对周瑾出言不逊的乐雅半天没有说话，过了一会默默转身走了。 周善安有些担忧的看着她的背影，“公子，她会不会出事啊？” “你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 周瑾斜睨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哪来的闲心去关心别人，“周善安，我之前是怎么跟你说的？” 周善安脸色瞬间耷拉下来，“是我考虑不周，让公子失望了。” “这件事，你不是让我失望，是无形中造成她的困扰。” 周瑾郑重其事的跟他强调，“若她不计较，我便原谅你，否则你就收拾收拾东西，滚回大魏。” “是。” …… 漪澜院。 周瑾领着周善安过去的时候，陆思莞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且也已经斥责过乐雅。 “这件事我心里有数，知道该怎么做了。” 陆思莞脸上并未表现出多紧张的情绪，“只是时间还是太短了，需要你的人帮忙。” “什么意思？你还是要救他？” 周瑾不能理解，在这个节骨眼上，她的事情已经够多了，没有必要再给自己没事找事，“如果我有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麻烦呢？” “怎么解决？” 陆思莞轻轻一笑，仿佛在嘲笑他的天真一般，“总不好直接派人把他杀了，毕竟是一条人命。” “为何不行？事情是我的人惹出来的，只要你愿意，我不在乎……” “周瑾，可是我在乎，虽然林钦油盐不进，可他弟弟是无辜的，我们不能伤害一个无辜的人，更何况他还生病了。” 陆思莞语气平和，继续说服他，“方才乐雅跟我说了他的症状，我心里大概有数，对他的病情也有几分了解。” “然后呢？两天时间你以为你能救得了谁？” 周瑾不认为她能做到，不是不信任她，是不愿意看着她把压力强加在自己身上，“让我去，我可以妥善解决。” “周瑾，你会医术吗？让你去有什么用？” 陆思莞叹了口气，心里明白周瑾是为她好，但心里明白是一回事，真正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林钦想必也是个讲理的人，他弟弟的病不是一天两天造成的，若我最后真的无能为力，他也不会为难我。” “这种不确定的事，谁说得准？” 周瑾说来说去就是不愿意陆思莞冒这个险，可他又哪来的立场劝说，自己也只不过是寄人篱下而已。 “我意已决，你也用不着劝我。” 陆思莞脸色冷下来，话不投机半句多，她跟周瑾意见不合，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明白了。” 周瑾点点头，脸色却一点点白了，“敬安侯夫人医者仁心，不愿意看到病人受苦，可周某也想劝你一句，凡事量力而行，不是所有事都能勉强的。” “多谢周公子。” 陆思莞微颔首表示心领他的好意，“灵芝，送周公子出去。” “不用了，统共没几步路。” 周瑾苦涩一笑，转身从漪澜院离开，是他多嘴了，也是他多管闲事，不该来这一趟的。 第650章 会不会觉得我很傻 第六百七十三章会不会觉得我很傻 “夫人，对不起，都怪我！” 乐雅咬紧下唇，若不是她嘴快就没那么多事了，也不会害她家夫人跟周公子吵成这样。 “不关你的事，是我们本就想法不一致。” 陆思莞轻摇了摇头，并未跟乐雅计较，“纵使不是这件事，我跟他迟早也会有这般争执的一天。” “夫人，乐雅不明白您的意思。” 乐雅懵了，夫人这意思是说，无论怎么样她都是要跟周公子吵这一回的？ “不需要你明白，我明白就好。” 陆思莞含笑伸手拍了拍乐雅的后脑勺，“再去一趟统领府，告诉林钦，我今夜会登门，让他安排好一切。” “可是夫人，这事要不要先跟主子商量？” 乐雅对这件事已经有阴影了，想着还是让主子知道这件事的好，免得又是节外生枝。 陆思莞却拒绝她的建议，“不用了，这件事咱们就别让他知道了，乐雅，你主子有别的是要烦恼，咱们就别给他添乱了，好不好？” “好。” 乐雅乖巧听话的点头，对于陆思莞，她是一向言听计从的，“那我现在就去告诉林钦。” “去。” 陆思莞看着乐雅离开的背影，却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傻孩子，总是那么出人意料。” “夫人，这事虽说是因乐雅而起，但奴婢觉得周公子的话未必没有道理，假若您不能在两天时间内将林统领的弟弟治好，会不会影响侯爷回西疆的计划？” 雪参倒不是担心陆思莞的医术，只是两天时间实在太紧凑，更何况陆思莞也还有别的事情要烦恼，并不是只专注这么一件事。 “放心，我自有打算，不会碍了萧昱的计划。” 说是这么说，但陆思莞心里也不免打鼓，为今之计只能选择非常操作。 自家夫人都这么说了，雪参也不好再劝，只得默默闭上嘴。 …… 回到南国小筑的周瑾，却难掩心中怒意，将触目所见能砸的东西都给砸了个遍。 “公子千万息怒！” 周善安吓得直接跪在地上，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祈祷陆思莞能在两天之内治好林钦的弟弟。 “周善安，此事你难辞其咎，这几日我要你寸步不离守在陆思莞身边，若真到逼不得已的时候，就动手杀了他。” 周瑾一狠心，闭了闭眼命令道，“总之无论如何，陆思莞必须是毫发无损的，你明白吗？” “明白了。” 周善安不敢再妄言，其实心里也很清楚周瑾做这一切根本就是吃力不讨好，就算他做的再多又如何，陆思莞眼里还是只有萧昱，哪里有半分他的位置。 “周善安，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傻？” 周瑾忽然自嘲般的笑了笑，“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她从来都看不见我，可那又如何，我就是甘之如饴！” “公子，其实想要得到她并非没有办法，只要您能狠下心。” 周善安亦不想看到周瑾每日这般自怨自艾，明明那么想靠近一个人，却硬是逼着自己远离，逃避，除非必要绝对不出现在她的面前。 第651章 强留得了人留不住心 第六百七十四章强留得了人留不住心 “你不懂。” 周瑾缓缓瘫坐在地上，脸上神情恍惚，分不清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强留的人是留不住的，她的心不在我这里，我要一具空壳又有何用？” “可您现在这样，跟行尸走肉有何区别？当年您是那样的意气风发，现在好不容易振作起来，却要为了这么一个女人堕落吗？” 在大魏的时候，周善安有幸见过意气风发，难掩风华的周瑾，跟现在这个只懂得算计和逃避的人简直是天壤之别。 原以为他这些日子已经有所改变，却没想到愈发的颓废，这一切都要追究到陆思莞这个女人的身上，所以周善安严格算起来，他对陆思莞并没有好感。 “住口，我不允许你这么说她，她没错，错的人从头到尾都是我，是我不该对她起了异心，原以为可以很快放下，却不想逐渐变成一种执念。” 周瑾满脸怒容，可说到后面声音却愈发没有底气，“周善安，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可路是我自己走的，我回不了头了。” “所以公子是打算跟着他们去西疆？” 周善安双手紧紧握住，眼里的不安毫不掩饰，“您别忘了，您在大魏还有家人，他们还在期盼着您回家。” “我知道，这些我心里有数，你没必要一直提醒我。” 周瑾抬手捏了捏疲惫的眉心，“现在还不是回大魏的时候，待时机成熟，我会回去的。” “时机成熟是何时？公子现在满心满眼都看得到敬安侯夫人，哪里还有大魏周家人。” 周善安的语气满是讽刺，原本他来到周瑾身边，为的就是帮他一起早日回到大魏，可是不知从何时起，他们的目标越来越背道而驰，周瑾一门心思为陆思莞做事，完全忘了自己的初衷。 “那也是我的事，周善安，你不过是周家旁系，没有资格置喙我的事。” 周瑾满脸阴沉，对于周善安的话感到尤其的不爽，也是因为他不想面对现实，这个让他无力承受的现实。 “您说的对，我的确没有资格，但您也不要忘了，我从大魏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不是为了给敬安侯夫人鞍前马后的。” 周善安看着他，模样有些伤感，“周公子，您贵为周家嫡系，根本不会知道我们这些人有多么羡慕你，你轻而易举就能拥有我们一直以来努力想要得到的一切，可您却不懂得珍惜。” “你想说什么？” 逐渐冷静下来的周瑾皱着眉头看他，“大魏周家早已经不复当年的辉煌，你想要的一切也不可能再得到，周善安，对于周家这一切，是你一直不愿面对现实。” “或许公子您是对的，但我们起码一直都在努力，努力想改变这一切，不是吗？” 周善安并不把周瑾的话放在心里，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都不会放弃，这早已成为无数周家人的执念。 “是，可你们想要改变的一切，并不表示是我想要的，周善安，周家已经注定衰败，无论怎么努力都不可能再重现当年之光。” 第652章 准备迎客 第六百七十五章准备迎客 周善安自动过滤周瑾的这番话，“公子与我意见不合，再说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 统领府。 周善安和乐雅意外发现密道后，林钦就像魔怔一般，严格排查统领府的每一个人，也是因为他根本就不相信这一切都是意外，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每个巧合都有它的缘法，他要做的就是排除所有的可能性。 “丁管事，当初把你招进来的时候，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现在你不过来这里半年，我的统领府便屡次被人如入无人之境一般的闯入，我想我需要一个解释。” 丁管事对此一无所知，甚至他都不知道有人闯入统领府，还是林钦跟他说了以后，丁管事才知道的。 “统领大人，这件事确实是小人失职，可这也不能全怪我？” 丁管事并不赌气林钦的责备，这两次闯入统领府的人明显就是带着某种目的性，而林钦一定很清楚这个目的，他却沉默不言，没出事还好，一出事就拿他开涮，哪有这样的事。 “所以你现在是想推卸责任了？” 林钦本就还在气头上，现在丁管事一顶嘴，简直是触到他的逆鳞，“丁管事，我的统领府不差你一个，你若不想做，离开便是。” 丁管事气愤不已，从前还觉得这个禁军统领大方，对他平时的一些行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除了领月俸之余还能有些别的收入，但现在看来他的想法是错的。 “林统领，小人并非推卸责任，而是小人的能力只能防着一些偷盗之人，至于像那些武力高强的人，小人只怕是无能为力。” 丁管事这话也算是实话实说，他的确没办法做到那么事无巨细，更何况他没有武功，府里的禁军又不归他调配，自认为做的已经算不错了。 “大人，有客来访。” 正当林钦跟丁管事争执不休的时候，禁军的人却进来禀报，“她说她来自敬安侯府。” 林钦眼前一亮，瞬间没了跟丁管事争辩的兴致，连忙道，“快把她请进来。” 只是没等那人出去请，乐雅便自己进来了，林钦挥挥手屏退左右，院里瞬间空旷许多，只留下他和乐雅两个人，“希望你来，是带着好消息的。” 乐雅本就不喜欢林钦，经过这次对他更是没有好印象，“林统领，我家夫人说了，今夜会登门拜访，让你准备好迎客。” “所以，她是有治好宣儿的办法？” 林钦压根没听乐雅的话，满心想着都是既然陆思莞愿意来见他，必然是有可以治好林宣的办法。 乐雅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林统领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天真的人，夫人又不是神，都还没看见你弟弟，怎么可能就有办法？” “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带宣儿过去也是一样的。” 林钦早已是迫不及待，恨不得直接带着林宣飞到陆思莞面前，如果她愿意的话。 可是很显然的，陆思莞是不愿意的，乐雅双手交叉环胸冷笑着看他，“大白天的林统领做什么梦呢？” 第653章 我想见见你弟弟 第六百七十六章我想见见你弟弟 “你这话什么意思？” 林钦被乐雅的话弄懵了，他不理解见陆思莞跟做梦有什么关系。 “现在求人的是林统领，什么时候见你是我家夫人决定的，不是你，希望林统领能明白这两者之间的区别。” 乐雅本就不是个和善的人，又因为林钦的原因周善安被他的主子训斥，光凭这一点乐雅就无论如何都不会给林钦好脸色看。 林钦今日态度倒还算是好的，对于乐雅的无理也能忍受，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听凭敬安侯夫人的安排了。” “还有一点，我想要警告林统领，夫人不是神仙，不一定能救你弟弟的命，希望届时林统领能够理应面对，否则不要怪我无情。” 乐雅是个极能豁得出去的人，若身边没人拖后腿，她就是无敌的存在，饶是林钦也要让她三分。 “我很好奇。” 林钦忽然开口问她，“是不是敬安侯夫人身边的所有姑娘都像你这般有个性？”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关你什么事？” 这话换作是别人听起来或许有调戏的嫌疑，但对于心思单纯的乐雅，就不是这么回事了，她只会觉得林钦是故意找茬。 林钦被她的话怼得好半天哑口无言，半晌过后却又失笑的摇摇头，一副拿她没有办法的样子，“确实跟我无关，你其实不必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 “林统领用不着假惺惺，要不是你，他回去也不会被……” 话说到一半，乐雅便自动自觉的住嘴了，有了前车之鉴，她便谨慎多了。 “被什么？” 林钦挑眉，心里对她为何会有如此大的敌意多少有数了，想来应该是他们回去被训斥过一番。 “跟你无关，反正你做好准备迎候夫人就是了。” 乐雅恼羞成怒，扬手在林钦面前放了个烟雾弹后飞身离开。 林钦抬手用袖口挡住脸，等雾散了后，人早就无影无踪了。 “这丫头，还挺有趣的。” 林钦看着乐雅消失的方向，不自觉笑出声，第一次觉得有个姑娘如此有趣的。 …… 夜幕很快降临，统领府今日破天荒的大门紧闭，别说守卫森严了，连只苍蝇也飞不进来，林钦就在正厅候着陆思莞，而他的弟弟林宣，也早就被他安排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陆思莞信守承诺在子时来到统领府，见到林钦的那一刻，她忽然有些感慨，眼前这个男人，能因为穆公公当年对其弟弟的相护之情就感恩戴德，能为穆公公做到这个份上。 所以无论如何，她也应该为其弟弟尽一份心力，“林统领，最近咱们见面的似乎有些频繁啊。” “臣见过夫人。” 林钦今日对陆思莞格外尊敬，虽然乐雅已经强调很多次，陆思莞不一定可以救他弟弟，但他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能救是最好的，就算不能救，他也应该记住陆思莞今日的出手相助。 陆思莞微微一笑，开门见山道，“林统领不必多礼，我想先见见你弟弟，不知道方不方便？” 第654章 总有办法让他开口 第六百七十七章总有办法让他开口 “可以，跟我来。” 林钦没有拒绝，他和林宣都已经准备多时，这些年来遍访名医，却没有得到一个满意的效果，倦了也心凉了，如今终于能有一丝丝的希望，他比任何人都要期待结果。 陆思莞看出林钦的兴奋，冷冰冰补刀，“我的人应该有跟你事先声明过，我不一定能救你弟弟，所以你最好不要抱太大希望，免得到时候太失望了。” 林钦回头诧异看了她一眼，觉得陆思莞是不是有些太直白了些，但回想起乐雅的话，又觉得这主仆二人还真是如出一辙，无奈道，“夫人放心，我有心理准备，也不是那么天真的人。” “你弟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身体一直保持现在这个状态？” 陆思莞问他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个大概的轮廓，只是不好直接跟林钦说罢了。 “六年前，家里出了点变故，他受了不小的刺激，紧接着的一年后，就发现他的异常了。” 林钦说起这件事，脸上神色有些悲伤，“我也曾经寻过好几个自称神医的人来看过，但都无能为力。” “我能不能冒昧的问一句，林家当年遭遇了什么？” 陆思莞对此事还是有些好奇的，据乐雅描述，林宣看起来跟十岁孩童一般大，整个人瘦弱的可怕，这明显就是发育不正常，营养不良导致的，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她暂时还不太清楚就是了。 “人生在世，谁还没有几个仇人，都是我父亲当年留下的祸患。” 不知为何，林钦在回答陆思莞这话时，总有种话里有话的意思，“都过去了，我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治好他的病。” “恕我直言，若当年的事给你弟弟造成过刺激，那你还是应该帮他走出来，俗话说得好，心病还需心药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生病的起因应该是当年你们家出事。” 陆思莞这话有故意的成分，她也想看看林钦为了这个弟弟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若是能说出当年他父亲知晓的方家内情是再好不过了，倘若不说也不要紧，她总会有办法让林钦开这个口。 “所以你的建议是？” 俩人聊着聊着便走到林钦安排的另一间密室，乐雅和周善安闯入后，林钦觉得那里不安全，索性将林宣转移，自己也能安心一些。 “先见到人再说。” 陆思莞朝床榻上坐着好奇盯着自己看的林宣努努嘴，“看样子，他不仅身体没长，连心智都被你养的不太正常。” 她说这话时并没有遮掩，林宣这模样一看就有些心智不全，眼睛是骗不了人的，孩童般的天真更是装不出来，可眼前的林宣澄澈的眼瞳干净到没有丝毫杂质，可见这么多年，林钦把他保护的多好。 “夫人只是见到人就已经知道那么多，我开始对您有信心了。” 林钦心口的大石顿时落下，看样子他这次是找对人了。 陆思莞连连摇头，“还是不要过早下定论，他这病不是一天两天了。” 第655章 你有很大责任 第六百七十八章你有很大责任 林钦自然没想过强人所难，只是陆思莞让他看到淹没已久的希望罢了，“我需要做些什么吗？还是我出去会更好？” 很多医者都不愿意自己给人看病的时候被围观，这点林钦还是能理解的。 “你在这里，能让他安心，也更利于我对他病情的观察，就留在这里，哪都别去！” 陆思莞目光钉在他身上一瞬，交代完之后朝林宣走过去，朝他伸出手，“你好林宣，我是你大哥的朋友，我叫陆思莞，你也可以叫我陆姐姐。” 这样自来熟的接触，让原本存有警惕心的林宣放松不少，他看着陆思莞伸出来的手，也缓缓将自己瘦弱如猫爪的手伸出来放在陆思莞手心里，“你是我大哥的朋友，为什么我以前没有见过你？” “因为我以前也不认识你大哥，我们是最近才成为朋友的，听你大哥说起你，所以很好奇，想来见见。” 陆思莞在握住他手的那一刻，食指和中指扣在他腕上，感受着林宣并不活泼的脉搏，边探边继续道，“你大哥不让你出门，肯定憋坏了？” 好不容易有个人来陪他说话，而且好像他大哥也没生气，林宣便逐渐打开心房，“大哥说我生病了，不能随意离开屋子，否则对我身体不好。” “那你呢？你想不想出去看看？” 陆思莞将他的手松开，如果是刚才还不确定林宣的病情，那么现在她便基本可以下定论了，心里的紧绷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干脆静下心来陪他说话。 “挺想的。” 林宣诚实的点头，但他也知道，这些年来大哥为了他的病奔波不容易，他想着能不添麻烦就不添麻烦，毕竟只是乖巧的待在屋里不出门罢了，又不会死人。 “那如果我说，接下来的每一天，你都能随意出入这里，你大哥不会再限制你的自由呢？” “你是说真的！？” 林宣一个没忍住激动的跳起来，可目光触到他大哥不认可的眼神，又怯生生的退却了，他摇了摇头，“还是算了。” “为什么要算了，有这个机会为什么不试一试？你大哥不能永远把你关在这里。” “敬安侯夫人，我请你来是给宣儿看病的，而不是来对我的决定指手画脚。” 林钦没有料到陆思莞会这么说，甚至连跟他商量一句都没有，当场便有些要翻脸的意思，若不是乐雅在他面前像个雕像一般死死瞪着，他恐怕真的会冲上去把陆思莞给扔出去。 林钦的反应在陆思莞的意料之中，她转身面对的林钦，脸上忽然露出晦暗不明的笑，“难不成林统领觉得，让你弟弟永远不见天日就是最好的？可以说他会变成今天这样，你有很大的责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难道还会害自己的亲弟弟不成？” 林钦觉得自己要炸了，陆思莞这个女人压根就不是来帮他，是给他添乱的。 “倒不是说你要害他，只是你错误的保护反而给他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第656章 认知偏差 第六百七十九章认知偏差 陆思莞直言不讳，见林钦露出困惑的表情，轻轻叹了口气，这大概就是理解上的偏差了。 “人生病不仅仅来自外界因素，有很多时候，受到大的刺激或者打击也可能成为病因。” “那你怎么解释，他一个十六岁的人，身体却只有不到十岁大。” 林钦指着床上的林宣，模样有些失去理智一般，“敬安侯夫人若不是真心想替我弟弟治病，就请回。” “造成这个情况的因素有很多种，那我问你，林宣平日里是不是吃的不多，整日闷闷不乐，只要稍微走动一会就大喘气需要休息？脸色更是常年苍白无血色？” 陆思莞的情绪也被林钦刺激到，越是抑制便越是控制不住的愤怒，“还有，你看看这屋子，一眼就能望到头，别说是林宣，就算是正常人，没病也会憋出病来。” “可他现在这样子……” 林钦话还没说完，又被陆思莞怒气冲冲的怼了回去，“他现在这样子怎么了？人体内每天要吸收多少东西，难道那些难民营里的难民，但岁数也个个都是身强体壮的吗？他根本就没有病，就算是有，也是心病，你如果继续把他关在屋里，跟谁都不接触，说句难听点的，他能活到二十岁就算是你祖上积德。” 在场的人被陆思莞这番话弄得是一愣一愣的，尤其是乐雅，两眼发光脸上神情贼兴奋，她家夫人果然没让她失望，骂起人来那个气势简直不要太强。 林钦也被她怼的哑口无言，几次张嘴想说话反驳，但最后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即使陆思莞说的有多么不可思议，但他心里却没有一点怀疑，反而觉得陆思莞说的比那些自称“神医”的人更靠谱。 “那你觉得，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好半天林钦才软着声音询问，却不愿意承认自己这么多年来对林宣的专制，那些他所认为的对其好，实则都是伤害。 “我说了你会信？” 陆思莞反问的语气颇有些讽刺，“你会照做？” 林钦多少有些不满，觉得自己都已经把姿态放的这么低了，陆思莞还这么不给面子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夫人不妨说说看。” 陆思莞也不再端着，哪怕再看林钦不顺眼，也不能影响林宣的治疗，“我的建议是，你不忙的时候，多带他出去走走，哪怕什么都不走，只是单纯的到处逛，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也比现在不知道好多少倍。” “可是……” 林钦还是有难言之隐的，“实不相瞒，金都城内，哪怕是陛下都不知道我有个亲弟弟，所以……” “知道了会怎样？” 陆思莞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林钦却被她给问懵了，“什么意思？” “我是说，被陛下知道你有个弟弟，会怎样？” 林钦沉默了一会才回答，语气极其认真，“应该会训斥一番。” “会死吗？” 陆思莞此时此刻只有一个想法，无语了！ “不至于，陛下不是暴君，我弟弟也对他构不成什么威胁。” 第657章 明显的营养不良 第六百八十章明显的营养不良 “既然如此，你在担心什么？哪怕是被知道了又如何？堂堂的禁军统领，难道就为了一个莫须有的担忧，委屈自己弟弟那么多年，这说得过去吗？” 别说陆思莞不相信，恐怕林钦连自己都说服不了，“这里面有许多不得已的苦衷，我不能说。” “你爱说不说，不说拉倒，我也不想知道。” 陆思莞毫不客气的回怼，原以为这趟来统领府，能得到她满意的结果，没想到这个林钦却是个憨憨。 “陆姐姐，你不要再骂我大哥了，他也是为我好，人太多的地方，我会无法呼吸的。” 林宣走下床，伸手去拉陆思莞的手晃了晃，“大哥对我很好，这些年待在这里也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 “你听见了吗？连个孩子都比你懂事有觉悟。” 陆思莞恨不得用手指戳破他的脑袋看看他里面都装了些什么，难不成都是浆糊？ “宣儿，你用不着替大哥说话，这些年是大哥对不起你。” 林钦似乎也意识到陆思莞话里的意思，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林宣的病是受刺激引起，之前把他藏起来，是怕他接触外面的人会再想起不好的回忆，却没想到这么做反倒是在害他。 林宣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大哥，你没有对不起我，你把我照顾的很好，只是我接下来真的能出去吗？” 如果说他刚受刺激的那一年不想出门不愿意面对外面的人还无所谓，可是这些年，他是渴望出去的，甚至连偶尔开开窗，都让他流连不已。 林宣小心翼翼的态度却让他红了眼眶，他很后悔，如果早一点醒悟，或许现在林宣就能跟正常人一样的生活了，“当然，你想什么时候出去都可以，大哥以后天天都陪着你。” “谢谢大哥。” 林宣脸上露出发自内心开心的笑容，转头看着陆思莞，满是感激之情，“陆姐姐，也谢谢你，要不是你，恐怕我很难离开这里了。” “用不着谢我，我也没做什么，你是林钦最重要的人，往后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及时跟他沟通，不要憋在心里。” 方才是她眼拙看错了，林宣并非心智不全，只是太久没有跟外界接触，对事物的认知接受度都比一般人慢，也因为长久没有在人群里待过，所以他的性子还保持着最原本的天真，这对他而言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这一趟来统领府也不算是全无收获，至少知道林宣的病无大碍，也让陆思莞悬着的心放下。 从林宣房里出来，林钦走上前挡住陆思莞的去路，“夫人，今日若不是你，臣大概这辈子也不能醒悟，宣儿变成现在这样，都是我执迷不悟导致的。” “林统领也不必太自责，林宣这虽然算不上大病，但还是需要时间来治愈，一会我给你写几个调理膳食的方子，按着上头写的安排他的一日三餐，务必营养均衡。” 陆思莞说着，没忍住又翻了个白眼，“我说你好歹也是带兵打过战的人，怎么会没看出来你弟弟跟难民营的难民孩子一样面黄肌瘦的不健康？” 第658章 后会有期 第六百八十二章后会有期 唯独这一件，事关他父亲，那是他永远的痛，如果可以，他宁愿就这么将此事埋葬，永远都不要再提起，可就是有人不让他如愿，总是一而再的提到这件往事。 这次是陆思莞，而他记得几年前，穆公公也曾提到过一次，那次他的反应虽没有这么激烈，但也是含糊而过，并没有将这件事坦言告知。 “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考虑，不着急，我有的是耐心等你。” 林钦知晓的内情，只是其中重要的一环，但不是最关键的，对付陆明昌，她已经改变主意，不拿方家覆灭一事让他认罪，只要他死了，也就是为方家报了仇，至于其他的真相，她还需要更详细的证据过程，到那时再公诸于众也不迟，该受到惩罚的人，一个也逃不了。 方才那般咄咄逼人，可现在却轻易放弃不再询问，林钦有些反应无能，“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你应该还没想好，等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再告诉我。” 陆思莞说完便要转身离开，却被林钦叫住，“之前你的人跟我说，你们打算让我加入秦王的阵营，我想知道为什么？” “因为晋商帝生的几个儿子当中，只有秦王是跟他最不像的，如果说晋商还有谁能救一救的话，应当就是他了。” 陆思莞说完，举起手在空中挥了挥跟他说拜拜，“林钦，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林钦喃喃重复陆思莞的话，身后林宣从屋里走出来，“大哥，陆姐姐要离开这里吗？” “宣儿为何这么问？” 林钦有些诧异，他弟弟似乎对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女人很有好感。 “因为她说后会有期，如果不是要出远门，为什么会这么说啊？” 林宣眼里满是不解，他理解的后会有期，就是很难再见面的意思，看向陆思莞的背影也有清晰的不舍之情，虽然才第一次见面，但他真的很喜欢这个善解人意的姐姐，因为她好像比大哥更了解自己。 林宣的话让他沉默了半晌，接着他便笑开了，“宣儿真聪明，大哥都没想到这个意思，你说得对，或许她就是要离开。” 林宣有些急了，“为什么？陆姐姐她要去哪里？我是不是以后都见不到她了？” “宣儿喜欢她吗？” 林钦明知故问，“她爱的那个人不属于这里，所以迟早是要离开的。” 萧昱早晚有一天要回到西疆，但听刚才陆思莞的意思，应该就快动身了。 “自然是喜欢的，如果没有她，我大概这辈子都没办法走出这里。” “既然喜欢她，那就会有再见的一天，相信大哥，好吗？” 哪怕是有关于方家的事，陆思莞也会不死心的，所以后会有期，是真的会有再见的一天？ 陆思莞走出统领府的大门，心口沉沉的大石瞬间落下，她顿时松了口气，步伐轻松的踏上马车，一掀帘子便跟里面的男人四目相对，“你怎么在这里？” 第659章 深更半夜会男人 第六百八十三章深更半夜会男人 “陆思莞，深更半夜背着我见别的男人，你真是出息了！” 萧昱咬牙切齿，恨不得直接在马车里将她狠狠弄哭，“这次我看你的脑袋瓜里，又有什么新奇理由跟我解释？” “没什么理由，我来这里，是为了救人的，不信你问乐雅。” 陆思莞指着后面上来的乐雅，她现在是能拖一个下水就尽量拖一个下水，总之就是不能自己扛。 措不及防被卖了的乐雅举手作“投降”道，“主子，这件事的确是因我而起，你要打要骂我都认了，请您不要生夫人的气。” 好家伙，乐雅还挺仗义的，知道把所有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陆思莞对此表示很满意，“你听见了，我也是身不由己，祸是你的人闯出来的，我大半夜不睡觉也得帮人收拾烂摊子，还要被人污蔑，我容易吗我！” 陆思莞说得大义凛然，却忍不住边说边观察萧昱的脸色，见他神情没有一开始的紧绷才不由放松一些。 “那你倒是说说，什么人需要你如此费心费力？” 萧昱还是莫名不爽，陆思莞瞒着他就算了，竟然到现在还不解释清楚。 “林钦的弟弟，好像叫什么林宣的，他以为弟弟得了什么怪病，其实就是普通的营养不良，萧昱，你都不知道我见到林宣的时候有多心疼，林钦那个混账哥哥，竟然将亲弟弟关在屋里不见天日长达六年之久，这根本就是虐待。” 陆思莞越说越气愤，要不是那俩人才是亲生的，而林宣也明确表达过不怪自家哥哥，她非要把林钦打得爹妈都不认识才行。 “人家虐待人家的，他弟弟都不在乎，你那么生气做什么？” 萧昱没那么多泛滥的同情心，不过见陆思莞如此愤愤不平，心中那点不爽也消散了。 “喂喂喂，我是跟你说认真的，晋商难道没有一条律法可以约束吗？” 陆思莞成功转移话题，但更多的是不想让萧昱觉得没有安全感，有些事情的确没有必要让他知道太多，该依赖要依赖，但是能自己解决的事，又何必增添他的烦恼。 “暂时没有。” 萧昱好笑的摇头，“莞莞，咱们后天就要离开了，你若实在看不过去，不如直接将人带到西疆，天高皇帝远，林钦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追到西疆去。” “这倒是也不用，他已经答应林宣了，会给他自由。” 再说下去就有些夸张了，陆思莞急忙拉回正常话题，“明日就等着林钦发现安排的证据让陆明昌伏法。” “听你的。” 萧昱没有异议，说到底只要陆思莞觉得高兴他都不会过多干涉。 只是面对百依百顺的萧昱，陆思莞却有些惆怅，“萧昱，只让陆明昌一个人付出代价，母亲会不会怪我太仁慈？当初陆明昌可没有那么良善，为了一己私欲就将方氏一族全数害死，我怕母亲九泉之下不得安宁。” “莞莞，我们跟他不一样，他能滥杀无辜，我们却不行，如果你为了报仇，将陆家那些无辜之人害死，那你跟他有什么区别？” 第660章 我要见我的女儿！ 第六百八十四章我要见我的女儿！ 被萧昱这么安慰，陆思莞觉得自己这些天来的困扰一下子都有了答案，确实，若她像陆明昌一样，对陆家那些无辜之人做下不可饶恕的事，那她和陆明昌从根本上就是同类了。 “可是……” 陆思莞还想再说，却被萧昱低头用唇封住，快要窒息的深吻过后，才道，“莞莞，你只要记得，所有的事但求无愧于心，你要报仇可以，但这份仇恨不能成为你挥之不去的阴影，你应该做的事控制仇恨，而不是让它左右你，明白吗？” “我懂了。” 不知从何时起，萧昱的存在让陆思莞觉得安心之余，更是素精神支柱一般，但凡有想不通的，都会选择告诉萧昱，也或许在她心里，萧昱就是如同信仰的光，可以照亮她前行的路。 …… 不过一日，陆明昌就在牢里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他到现在也无法接受事实，事情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又是谁不惜冒险杀害穆公公也要置他于死地？ 除了陆思莞，他想不出还有别的人，这个想法让他瞬间找回力气，冲到牢门口用力摇晃着牢门嚷道，“来人呐，快来人呐，我要见陆思莞，我要见我的女儿！” “嚷嚷什么？” 狱卒小跑过来，伸手就是一棍子，不屑道，“你女儿？你那个被秦王废掉的女儿不是已经死了吗？你哪里还有什么女儿？” “我说的是陆思莞，敬安侯的夫人，她也是我的女儿，我现在还是晋商的丞相，杀害穆公公的事还没有盖棺定论，日后我从牢里出去，绝不会放过你们！” 陆明昌现在的话等同于放屁，毕竟哪有人会听一个阶下囚说什么。 狱卒冷冷一笑，觉得讽刺极了，“你还想着出去？别做梦了！” “我要见陆思莞，我要见她，让她来见我，就算我要死了，她也是我的女儿，我是阶下囚，她可不是！” 狱卒并不知道这对父女真实的状况，若真像陆明昌自己说的那样，陆思莞还是敬安侯夫人，就不能真的轻看他，否则将来真有什么，陆思莞问起来，他们难辞其咎。 “你的话我带到，至于你女儿见不见你，就是她的事了。” 不过照狱卒看来，他不太相信陆明昌这个女儿会跟他关系有多好，若不然他被关在牢里都一天一夜了，怎么不见陆思莞露过面。 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陆明昌狼狈的脸上露出笑容，缓缓瘫在地上。 狱卒从牢里离开直奔敬安侯府，他也想趁这个机会，讨好陆思莞，虽只是小小的敬安侯夫人，但光凭她有个长公主的婆母，就不容小觑了。 敬安侯府。 狱卒来到府门前说明来意，满怀信心想要见到人，殊不知门口的守卫听见是陆明昌让来的，想也不想就把人往外赶，“走走走，赶紧离开，我们夫人没有这种狼心狗肺的父亲！” 狱卒傻眼了，在牢里陆明昌可不是这么说的，他不死心的问，“你难道不需要进去禀报一声？哪怕他们父女之间有矛盾，也是主子自己的事。” 第661章 你是什么东西！ 第六百八十五章你是什么东西！？ 狱卒的话不仅没有让他如愿以偿，反而惹恼了守卫，“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到敬安侯府指手画脚，赶紧滚，否则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大概也是狱卒没想到的，哪怕是要让陆思莞去牢里见陆明昌，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深更半夜的去狱牢，想想就不是什么好事。 “不见到夫人，我绝不离开！” 这狱卒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竟然梗着脖子跟守卫对着干，“若是不让我见夫人，我便满街嚷嚷开了，这大半夜，最好把大家都叫醒……” 话音刚落，俩人谁也不让谁，守卫正要出手，远远瞥见有辆挂着灯笼的马车朝这里行驶过来，当即快步走下去迎候。 狱卒得意的以为他是怕了自己，笑道，“早这样不就好了，偏偏要逼着老子犯浑。” “侯爷，夫人。” 守卫连话都懒得跟他说，对正在下马车的萧昱和陆思莞行礼。 陆思莞早早便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他是谁？” 守卫看了眼萧昱的脸色，见他点了点头才道，“他是天牢的狱卒，陆丞相说要见您，属下让他离开，他说什么也要等到您回来。” “夫人，夫人！” 狱卒兴奋的喊着，心想自己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想什么来什么，这大半夜的，以为陆思莞在府里休息，没想到她竟那么晚回来，真是天助我也。 萧昱皱眉，朝笔书使了个眼色，后者直接将人提溜起来，冷声道，“老实点，别离那么近。” “你找我有什么事？” 陆思莞轻抬下巴，神情颇为冷傲，只要关于陆明昌的，她都没有好脸色，此人看起来猥琐有余，不像个好人。 狱卒没在意陆思莞的态度，一个劲的道，“夫人，您父亲在牢里对您很是想念，所以特意让小人来请你去一趟。” “我父亲？” 陆思莞讥笑开口，“谁是我父亲？” 狱卒被她给问懵了，愣愣的答道，“夫人为何这么问，您父亲自然是陆丞相。” “可他如今是个阶下囚，你让我深夜去见一个囚犯，究竟安的什么心？” 狱卒是彻彻底底的呆住了，连笔书提溜他的力气越来越大，勒着脖子也无所知，“小人只是传达陆丞相的话，他和小人说，你们父女情深，让小人务必把话带到，难不成他是诓人的。” “他有没有诓你我不知道，但我是不会去狱牢见一个囚犯的，你这样出来，有提前报备过吗？若是没有，就是私自外出，这可是死罪啊！” 陆思莞语气凉凉的，听在狱卒耳朵里却如同一盆冷水兜头泼下，冰冷入骨。 “夫人，属下瞧他应该是私自外出的，不然就让属下把他带回去，看看狱牢中的教头怎么说。” 方才那个被狱卒威胁的守卫趁势道，“您看他这样子，属下不过这么一说，竟然就被吓得尿裤子了，真丢人。” “这种小事，你们自己做主便可，时候不早了，赶紧处理，别打扰人休息。” 第662章 绝不会后悔 第六百八十六章绝不会后悔 陆思莞又怎会不明白眼前这个守卫的心思，但既然他都开口了，岂有不成全他的道理，同意让他处置后便挽着萧昱的手离开了。 狱卒完全傻眼，对着朝自己走过来的守卫还有些反应无能，“你……你想做什么？” 他说着话，突然意识到什么，低下头一看，地上一大滩水渍，当即脸色大变。 “想做什么你一会不就知道了。” 守卫将他整个人都给拎起来，塞进麻袋里。 …… “墨书，跟着去看看，他又在闹什么？在陛下没给他定罪之前，别让人死了。” 陆思莞眼里全是漠然，事到如今她也不想再见到这个人，只要最后目的达成，过程怎么样都不重要了，并且就算她去见了又能如何？ 局已经做了，陆明昌明日注定是要走死路，不可能有回头的余地。 “莞莞，你如果想见他最后一面……” 萧昱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思莞瞪了过去，“什么意思？你想让我去见他？” 萧昱无辜的抬手摸了摸鼻子，“我只是不想让你后悔。” “我不会后悔，萧昱，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绝不会后悔。” “莞莞，你太激动了。” 萧昱皱着眉头，“我说了，只是建议，并没有真的要你去见他，何况你难道不想知道，他想跟你说什么吗？毕竟人在最后一刻说的话是最真实的。” “那又如何？你觉得他会说什么？他又能说什么？” 话又给她绕回来，萧昱忽然觉得有些头疼，现在的陆思莞，就像一只刺猬，只要稍微刺激一下，就变得满身攻击性，让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莞莞，你先冷静听我说好吗？” 萧昱双手搭在她的肩上，声音温和让人安心，“陆明昌他的确该死，可再怎么样，他也做了十几年晋商的丞相，该利用还得利用，不榨干他最后一点价值，你怎么知道他毫无用途？” 陆思莞恍然大悟萧昱想做什么，抬起头看他时，脸色也没有那么的难看了，“所以你想让我去见他，就是想知道他会跟我说什么？就只是这样？” “不然你以为还能怎么样？莞莞，他是你的仇人，我除了想利用他，没有其他想法，也不可能有别的目的。” 萧昱解释的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哪些话又会惹得陆思莞敏感激动。 “既然如此，那就现在，他要见我，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我也想听听他究竟要跟我说什么。” 陆思莞成功被萧昱说服，但不得不说那个狱卒有那么一点可怜，如果他方才求的是萧昱，或许现在情况会截然不同，可惜的是，他惹恼了陆思莞。 …… 等到半夜都没等到狱卒回来，陆明昌心中已有答案，陆思莞应该是不会来了。 “咳咳咳……我要喝水，给我水！” 一天一夜没有吃饭喝水的陆明昌，早就疲惫不堪，加之身体各处的伤势也让他苦不堪言，稍微动一下都会龇牙咧嘴，然而他却很坚定，一定会从这里走出去！ 第663章 都是你该承受的 第六百八十七章都是你该承受的 “侯爷，夫人，你们慢点走，牢房阴冷潮湿的，小心为上。” 管理天牢的教头谨慎为两位贵人带路，生怕这昏暗简陋的环境会怠慢他们。 陆明昌正扯着嗓子喊，以为自己声音足够响亮，但其实牢房外的人压根就听不见。 “有劳李教头深夜还为我们引路，你先去忙。” 还没走到陆明昌的牢房门口，萧昱便开始赶人了，好在这位李教头也是个聪明人，目不斜视的点头，“小人在外面等候二位。” “多谢。” 陆思莞点头颔首，她喜欢聪明人，而这位李教头明显就是。 听到陆思莞的声音，陆明昌还以为自己在做梦，靠着门框愣愣盯着斜后方，待俩人不紧不慢从黑暗中现身，他才露出意料之中的笑容，“思莞，为父就知道，你是不会扔下我不管的。” “陆相对自己会不会太自信了些？” 陆思莞见陆明昌朝自己伸出手，嫌弃的往后退了两步。 “思莞，父亲知道错了，你救救我，救我出去，父亲一定会补偿你的，好不好？思莞，你救救父亲！” 陆明昌将陆思莞当成自己的救命稻草，以为她就是为救自己而来，将姿态放至前所未有的低。 “救你？我凭什么？父亲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我救的，说说看，若是能说服我，倒是可以考虑把你从这里救出去。” 陆思莞的话让陆明昌不自觉松开手，原本信心满满的表情也在一瞬间沉下去，“陆思莞，我是你父亲，你想眼睁睁看着我死吗？既然如此你来这里做什么？就为了看我笑话？” “你怎么知道？” 陆思莞挑了挑眉，等于承认了陆明昌的说法，“看你笑话是其中一个原因，至于剩下的，就要看你能吐露什么了。” 她说的很诚实，也没打算瞒着陆明昌，就是想从他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呵……别做梦了，陆思莞，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现在这样就是你造成的。” 陆明昌终于聪明了一回，他原本就想着这件事或许跟陆思莞有关，只是并不确定，可方才陆思莞的态度却让他深信不疑。 “看来陆相也不是全然的痴傻，你说的不错，的确跟我有关，但那又如何呢？你没有证据，陆相，你有没有发现，你如今的处境，跟当年我的外祖一样，都是孤立无援。” 陆思莞倾身向前，仿佛要确认他的狼狈一般，“不过你们还是不一样的，我外祖一家起码还有人永远记得他们，想着为他们报仇，而你，只会如过街老鼠一般，估计再过几年，就不会再有人记得你的存在了。” “不！” 陆明昌拼命摇头，不愿接受眼前的事实，“陆思莞，你凭什么，凭什么这么做？” “凭你当年为了一己之私害死我的外祖，他们有哪里对不起你，陆家有今时今日的地位，你以为是你的功劳？” 陆思莞被激怒，目光森冷盯着陆明昌，“现在这一切，都是你该承受的，想让我救你，绝无可能！” 第664章 怎么选都是死 第六百八十八章怎么选都是死 “报应”二字在陆明昌脑海里浮现，他这些年为了自己的私欲做了多少错事，不仅弄得众叛亲离，到头来连自己忠于的主子都要抛弃自己，这种痛苦只有他才能体会。 “思莞，这些事都是我的错，我知道自己做错了，只是你也该理解理解我，当年的陆家和方家简直是天壤之别，我若不耍小聪明，你外祖哪里瞧的上我？” 陆明昌脸上神情伤感，仿佛回忆起当初第一次到方家时的场景，“我是错了，但你以为他们就没错吗？当年方家人有多么看轻我，你根本就不知道。” “那你也不该把他们害死，这全是你的借口，只是为了给自己开脱罢了。” 事到如今陆思莞是不可能相信他的鬼话，就算当时的方家确有看不起他一事，但陆明昌靠他们发迹也是事实，“若不是你暗中陷害，陛下又怎会以为方家背叛，不顾一切下杀手，他们都是商人，根本不可能跟皇室抗衡，明明已经服软，你却告诉陛下，方家要反，让陛下派出禁军，最后方家满门被灭，我说的对？陆丞相？” 陆思莞双眼猩红，她虽不是原主，但这种痛却能感同身受，那么多条无辜的性命全都葬送在陆明昌的阴谋中，是人都会觉得唏嘘。 陆明昌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震惊，似乎没想到陆思莞会将当年的事那么完整的说出来，“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陆相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也不为难你，只要你认罪，承认是你杀了穆公公，也是你陷害我外祖一家，那我就放过陆家其他人。” 二选一的时候到了，陆思莞安静等待着陆明昌做出决定，但这根本无可选择，不管是哪一种，对陆明昌而言都必死无疑。 “陆思莞，你别忘了，他们也是你的亲人，你怎么能下的了手？” “你都能狠下心，我为什么不可以？何况这些年陆家那些人，可曾对我有半点友善之情？因为你的忽视，他们更是对我不屑一顾，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在乎他们的死活？” 左右她也不是真正的陆家人，对此压根是无感的，就看陆明昌要怎么选择了。 “我还有没有别的选择？” 陆明昌心如死灰，事到如今他已经不能奢望陆思莞能够放他一马，可他真的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死在牢里。 “没有。” 陆思莞坚定的摇头，“你一个人死，或者你活，但陆家所有人都得给我外祖一家赔命，你自己选。” “穆公公是你杀的，对？陆思莞，你也真够下本的，不惜拿陛下身边的人开刀也要将这屎盆子扣到我头上。” 陆明昌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对于陆思莞的所作所为，震惊之余却也是欣赏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女儿竟然青出于蓝胜于蓝，比他还要冷血无情，做事老练程度，简直堪称滴水不漏。 “随便你怎么想。” 陆思莞不承认也不否认，淡淡道，“你只有一个时辰考虑，天亮后我要知道答案。” 第665章 比她更狠 第六百八十九章比她更狠 “陆思莞！” 陆明昌大吼一声叫住正要离开的她，“你究竟是为了给方家报仇，还是为了萧昱除掉后患，你这样恶毒的女人，总有一天会被萧昱像扔垃圾一样随意丢弃。” “或许，那又怎么样呢？陆相，你还有不到一个时辰，这是我对你最后的仁慈。” 陆思莞先一步从牢里离开，萧昱紧随其后，方才陆明昌拿他诅咒陆思莞这事，他还没有算账，“陆丞相如此想不开，竟然用我来刺激莞莞，若她当真，你是有几条命作为代价？” 萧昱凉薄的语气让陆明昌遍体生寒，强撑着笑容道，“看来是敬安侯当真了，我这个女儿如此狼心狗肺，侯爷可要小心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连自己亲生父亲都能下得了手，难保有一天不会背叛你。” “陆丞相如此挑拨离间，那我也不能让你失望。” 萧昱眼底逐渐染上血色，撕开他好不容易在陆思莞面前的伪装，没等陆明昌问他，冷冷道， “笔书，断他手脚，喂他哑药，这件事我不希望夫人知道，听清楚了吗？” 要论狠，萧昱比陆思莞只怕狠上几千几万倍，只是他怕吓着陆思莞，也怕这样的自己会让陆思莞讨厌，所以这么久以来才拼命在她面前伪装自己，可此刻陆明昌的丑恶嘴脸却让这一切毁于一旦。 “萧昱，你这个魔鬼！” 陆明昌瑟瑟发抖，自作聪明的离间反而把自己推向更可怕的深渊。 从不曾想过斯文俊雅的敬安侯会有这样的一面，撕开伪装下最真实的他，陆明昌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 “用不着等一个时辰，了结。” 萧昱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有陆明昌没有陆明昌都是一样的，反正陆思莞要的不过是个结果，那这个结果，他来给就是了。 笔书面不改色的应下，“属下明白了。” 而萧昱也不知道，方才他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过陆思莞的眼睛，原本已经离开牢房的她，忽然发现萧昱并未在身后，意识到这一点去而复返，没想到却看见这样的一幕，虽震惊但也在意料之中。 萧昱从来就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绵羊，不过是刚刚露出爪牙罢了，陆思莞释怀一笑，默默转身离开，在天牢外面等待。 李教头见只有陆思莞一个人出来，想着敬安侯府应该还有事要交代，主动上前套近乎，“夫人，外头风大，要不然还是进马车等候。” “不碍事，这样的风正好。” 陆思莞微微笑开，看着一脸讨好的李教头，心中多了几分思量，“李教头，今夜你见过我们夫妇吗？” 李教头心中忐忑之余更是吃惊，他也不是没有被人威胁过，可陆思莞这样的却是头一个，仿佛只要他点下头就会身首异处般，沉默了片刻，他谨慎的笑了笑，“夫人在说什么？您和侯爷好端端在侯府，小人不过是天牢的守门人而已，从未见过！” 很好，果然如她所愿是个聪明人，陆思莞暗中示意了一下墨书，后者朝李教头扔出个锦囊，“这些足够你安乐过一生。” 第666章 死的突然 第六百九十章死的突然 李教头不敢不接，但也知道，只要接了陆思莞的东西，哪怕再不愿意，也不得不照她的话做，否则若有一日这事真传出去，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等久了？” 萧昱将手贴在她身后，将人揽在怀里，“陆相已经做出选择，我们该走了。” “好，走。” “你不问问我为何在里面待了那么多久？” 萧昱突然有些好奇，似乎陆思莞的反应有些冷淡了，“你不怕我将他杀了？” “我求之不得，你要动手便动手。” 陆思莞表示自己并不担心，反而有点高兴萧昱这么做，原以为他会认为自己这么做太残忍，但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太多了。 “莞莞，我发现我们越来越像了。”这是让萧昱感到很高兴的事，他和陆思莞之间终于开始有了默契。 “谁要跟你像？” 陆思莞挑眉，对萧昱这种不要脸的说法表示否定，“话说回来，你真的不需要告诉长公主吗？你在晋商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莞莞，说与不说对她而言都是一种残忍，有什么分别呢？” 对于萧昱而言，他和长公主的缘分已经尽了，这辈子能做二十多年母子已经足够，剩下的路就各走各的。 “萧昱，不是这么算的，长公主是你的亲生母亲，她有权利知道你即将离开晋商的事实，不是吗？所以去一趟，就当是做最后的告别可以吗？” 她并非一定要让萧昱去见宇文承瑶，而是他们的出发点都是一样的，宇文承瑶有权利知道的真相，知道自己儿子即将离开的事实。 “莞莞，不是这么算的，我不愿意。” 萧昱没有犹豫的摇头拒绝，既然母子缘尽，何必平添烦恼，说完不等萧昱继续，径自上了马车，对此陆思莞也没有办法，幽幽叹了口气后便跟着上去了。 …… 翌日一大早，林钦便接到陆明昌在牢里自缢的消息，急匆匆往天牢赶，终究还是没来得及，只看见他冷冰冰的尸体。 “昨日是谁当值的？为什么人都凉了也不告诉我？” 林钦心情复杂，原以为可以从陆明昌身上套出更多的内情，更何况昨夜陆思莞说的那些话，也让他想起十几年前的一些旧事，他想找陆明昌问个清楚。 然而没等他来得及问，就听到有话传话，说是人死在牢里了，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都不相信，不相信一个那么自私自利，那么惜命的男人，竟然轻易就丢了性命。 “小人……小人也不知道，昨晚还好好的，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早上来人就死了。” 几个狱卒连带着李教头都跪在林钦面前瑟瑟发抖，毕竟这个男人此刻掌握着他们的生杀大权。 “你们干什么吃的？连个人都看不住。” 林钦脖子上青筋绽起，其中的愤怒之情，怕是只有他自己才能切身感受了。 那种明明离真相就差临门一脚，现在却功亏一篑的感觉，让他瞬间愤怒值达到顶峰，也不知是太生气还是怎么的，脑子突然就闪过一个念头。 第667章 终究疏远了 第六百九十一章终究疏远了 “去找几个仵作来，我要验伤。” 陆明昌这个时候死，有些太蹊跷了，明明昨日才见过的人，他也很确定这个男人的求生欲有多强，所以要说他自杀，打死都不相信。 “统领大人，天牢里的囚犯死了，可没有找仵作验尸的道理。” 李教头心头一紧，说实话他并不愿意林钦找仵作验尸，陆明昌是怎么死的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昨夜敬安侯夫妇来了之后，天牢再无别的人出入，至于陆思莞说的那番话，也让他更加确定这件事跟他们有关。 “什么道理？我就是道理，马上照我说的做。” 林钦阴沉着脸，对于李教头拒绝自己的行为表示质疑，“李教头，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这个世上，只有死人是不会说谎的，你说呢？” “统领大人说的是，小人立即将仵作请回来。” 李教头见好就收，尤其是现在愤怒的林钦，他自知是惹不得，也不能惹，仵作要来便来，就算出点什么事，应该也查不到他的头上。 见李教头如此识时务，林钦才压下火气，点了点头示意让他离开，“去。” 而与此同时，敬安侯府也得到陆明昌死在牢里的消息，不仅是敬安侯府，几乎整个金都城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压根没有隐瞒的余地。 不过无论是陆思莞还是萧昱，他们都没有想过要掩盖此时，最好闹的人尽皆知，让大家都知道陆明昌死了的消息。 但有个人却因为这件事，察觉到不对劲，如果说她之前只是怀疑，那么现在就是肯定了，可以肯定萧昱瞒了她一件事，一件对她们而言都很重要的事。 …… 公主府。 “殿下，老奴听说，陆丞相死在牢里了。” 荼靡姑姑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向长公主宇文承瑶禀报，但她明显来迟一步，宇文承瑶已经得到消息。 “荼靡，前几天本宫去侯府的时候，你有没有发觉那两个孩子不太对劲？” 平日里就算萧昱对她这个母亲再冷漠也没有像上次那般，仿佛就是故意要把她激怒似的。 荼靡姑姑想了一瞬，摇摇头道，“老奴愚钝，并未察觉不对劲。” “是了，就是这样。” 宇文承瑶没有理会荼靡姑姑的话，而是自言自语道，“本宫之前就在怀疑他究竟来晋商为了什么，现在本宫明白了，他就是冲着萧昱来的。” “殿下，您在说什么呢？” 荼靡姑姑心中不安，原本因为西疆帝的事，长公主对她便没有从前那般信任，荼靡姑姑生怕这次长公主胡思乱想，会彻底消耗她对自己的信任。 “荼靡，你不明白，萧昱是我的儿子，就算我们不太亲近，但我对他却也是了解的。” 宇文承瑶再怎么骄傲高贵，她终究还是一个母亲，所以对荼靡说的时候，自称我而不是本宫。 不过对于萧昱这个儿子，宇文承瑶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明知那么多年来对他有所亏欠，也明知道他那么渴望回到西疆，却装傻了二十年。 第668章 不愿再勉强 第六百九十二章不愿再勉强 “可是殿下，主子他是不会丢下您不管的，您不要乱想。” 荼靡姑姑虽然这些年一直跟西疆有联系，但她对宇文承瑶也是真的忠心耿耿，毕竟那么多年的主仆之情，甚至若有一天，真要她在西疆和宇文承瑶之间选一个，恐怕她最后的答案会是宇文承瑶。 “荼靡，儿子是我自己生的，难道我会不知道吗？” 宇文承瑶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这么多年，他心里也一定是怨我的？如果不是我，他也不会困在晋商二十几年，荼靡，我是个不称职的母亲，因为我的自私，让他成为皇兄掣肘西疆的软肋。” “可您是晋商的长公主，您有您的责任，老奴相信主子他会理解您的。” 荼靡姑姑看着宇文承瑶，眼里是满满的心疼，想当初第一次见到宇文承瑶的时候，她是那样的自信，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而现在的宇文承瑶虽然也是美的，但她却不开心了，二十多年见她笑的次数屈指可数，也是因为这样，所以荼靡对晋商帝也是有恨的。 如果不是他使阴谋诡计让宇文承瑶回到晋商，说不定现在她和萧昱会在西疆过得很好，不，是一定会过得很好。 “理不理解的我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宇文承瑶满不在乎的笑了笑，“荼靡，其实我知道你从来没有背叛过我，只是我难过，我真的很难过，不知道该怎么发泄出来，荼靡，我不知道怎么办。” 宇文承瑶靠在荼靡怀里，神态是疲惫的，也是悲伤的，“有些时候，我甚至都觉得，是不是只有我死了，这一切才能得到解脱？” 荼靡姑姑被她这样的想法吓了一大跳，连忙安抚道，“殿下可千万不能有这样的想法，哪怕是为了主子，您若继续这么想，那就不能怪老奴向主子告状了。” 以往的宇文承瑶是最顾及萧昱的感受了，荼靡时常都拿这个威胁她，但这次却不怎么有用。 宇文承瑶像是丝毫没有感觉一般，只是倚在荼靡怀里，半点力气都没有，“荼靡，你别太天真了，萧昱他压根就不在乎我这个母亲，若是在乎，就不会明知道自己即将离开，却不来见我。” “不会的，殿下最近许是太累了，不然老奴去将主子请来看看您？” 荼靡姑姑脸上是浓浓的担忧，她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的宇文承瑶特别沮丧，更加不明白，萧昱明明也是在乎自己母亲的，可是却在临走之际不愿意来告别。 萧昱以为宇文承瑶不知道，可实则这些天来，她无时无刻不在等待自己儿子的到来，荼靡姑姑心知肚明，却不知道该怎么挑明，更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劝说宇文承瑶才行。 “不用来，若是有心，他怎么都会来的，可若是没有，强迫来的又有什么用？荼靡，我真的累了，就这样，他若是离开晋商，或许对我对他而言都是一种解脱。” 宇文承瑶拉住正要起身离开的荼靡姑姑，对她虚弱的笑了笑，“而我也不愿意再勉强他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第669章 一开始就错了 第六百九十三章一开始就错了 哪怕因此她或许会永远都见不到这个儿子也在所不惜，这又有什么所谓呢？只要萧昱能够安然回到西疆，对她而言就是最大的安慰。 然而荼靡姑姑心里却有自己的思量，宇文承瑶可以因为这个不见萧昱，但她却做不到袖手旁观。 “殿下累了就好好睡一觉，奴婢就这里守着您，哪也不去。” 荼靡姑姑像是哄小孩一般，轻轻拍着她的手臂哄睡，宇文承瑶原本也是累极，又怎么扛得住，很快便沉沉睡去。 而荼靡姑姑却没有如她所说的那般守在宇文承瑶身边，而是起身离开公主府。 …… 她目的明确来到敬安侯府，为的就是说服萧昱去见他母亲一面，恰好碰上他们要出门。 “主子来去匆匆，老奴真是难得见您一面。” 荼靡姑姑此时瞧着萧昱，却觉得很是陌生，怎么说他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可现在变得让她愈发的看不清了。 “荼靡姑姑，你怎么来了？” 陆思莞倒不是不欢迎的意思，而是很惊讶她会主动来敬安侯府，既不是宇文承瑶的命令，也没有特别的事。 “夫人这么说，是觉得老奴不该来吗？” 或许是心中有怨气，荼靡姑姑现在是见一个怼一个，陆思莞和萧昱互看一眼，有些惊讶，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有攻击性的她。 “没有不该来，就是想知道为什么罢了。” 陆思莞微微笑开，表情有着很明显的无奈，“是长公主有什么事要交代？” 她不说还好，一说到这个，荼靡姑姑便是冷笑一声，“难为夫人还记得长公主殿下这个婆母。” “姑姑，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陆思莞有些懵，这是怎么了？他们好像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怎么今日荼靡姑姑句句带刺。 “夫人自然是不会得罪老奴的，只是老奴想问侯爷一句，是不是忘了殿下这个母亲？” 荼靡姑姑眼眶微红似乎又想到方才气若游丝的宇文承瑶，“殿下上次在侯府见您一面后回去就病了，主子，殿下心里一直惦念您这个儿子，您为什么就不能去看看她。” “母亲不是小孩子，知道该怎么照顾好自己，荼靡姑姑与其有空来质问我，倒不如回去好好看着我母亲。” 萧昱虽是这么说，但陆思莞能明显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明明狠不下心，却硬要逞强。 “主子或许不清楚，其实殿下已经知道您即将离开晋商，也知道您为什么突然转变对她的态度，无非是想要离开这里以后，减少殿下的悲伤，老奴说对了吗？” 直到现在陆思莞才意识到，或许他们一开始就错了，错误的预估了长公主对萧昱的爱，否则今日荼靡姑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这是我和母亲之间的事，与旁人无关。” 萧昱依旧冷着脸，只是眼底的汹涌却泄露了他的情绪，“姑姑还是请回。” “萧昱。” 陆思莞拉了拉他的衣袍示意他收敛一些，怎么说荼靡姑姑都是长公主身边的老人了。 第670章 见一面也好 第六百九十四章见一面也好 “殿下，就算是老奴求您了，您去看看殿下。” 荼靡姑姑忽然在萧昱面前跪下，老泪纵横的，“虽然这个要求对您和殿下来说都是极残忍的，但就算是要分别，殿下也未必不能接受，您又何苦这么为难自己和她？” “姑姑觉得母亲该如何接受？” 萧昱原本不想解释的，但是现在他却忍不住了，“我们一走，便只剩下她一个人，若没有意外，我们大概永远都不会再见，姑姑觉得这样也没关系吗？” “见一面也好。” 她的想法跟萧昱不一样，也知道宇文承瑶跟他的想法不一样。 “萧昱，要不然就去看看，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的。” 陆思莞也加入劝说阵营，何况从始至终她都觉得萧昱应该跟长公主告别，这是为人子最起码应该做的。 说来说去又给绕回来，对于荼靡姑姑他可以冷漠拒绝，可陆思莞却不行，“莞莞，我昨晚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萧昱，总之我是觉得你若不见长公主，回到西疆后一定会后悔，也或许你心里有别的主意，有办法让长公主跟你一起回到西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无话可说。” 与亲人永远分别的滋味她体会过就不希望萧昱也经历一次，虽然这个想法有些过于天真，但看着萧昱欲言又止的眼神，她知道自己猜对了。 荼靡姑姑也一脸震惊望着萧昱，不可置信的问，“主子，夫人说的可是真的？您真的会想办法把殿下接回西疆？” “姑姑，她是我的母亲，我不可能眼睁睁放着不管，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你为何非要咄咄相逼？” 萧昱一脸无奈，以后他在陆思莞面前没有秘密就对了，“还有莞莞你，心里知道就好，为何要说出来？” 陆思莞摸摸鼻子有些无辜，“我只是猜，又不是真的知道，哪里想到真的给我猜中了。” 萧昱好气又好笑，她总是这样让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但却并不讨厌，反而很高兴，因为这样的陆思莞才是真的很在乎自己。 “既然主子心里也是有殿下的，为何不能跟殿下明说？老奴觉得殿下您这样有些伤人。” 荼靡姑姑其实也没有恶意，只是想把自己最真实的想法说出来。 不过既然说开了，事情就好办多了，陆思莞柔声安慰她，“姑姑也不是不知道，萧昱性子随了长公主，太别扭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陆思莞这么说，荼靡姑姑反而心生愧疚，“夫人严重了，方才是老奴逾越，您没有怪罪，却让老奴感到羞愧。” “姑姑是关心则乱，我们都能理解，但是这件事，我希望你回去之后不要告诉长公主。” 陆思莞把萧昱说出他并不想说的话，若是说了，按照宇文承瑶的个性是一定会有所设防的。 “为何不能说？若能母子团聚，想必殿下也是高兴的。” 荼靡姑姑却没有跟陆思莞想到一起，她只以为宇文承瑶希望能跟儿子相见，但却忘了，她还是晋商的长公主。 第671章 我不会跟你们走的 第六百九十五章我不会跟你们走的 孔嬷嬷是陆芳菲的奶妈，也是陆府二夫人的心腹，陆芳菲嫁去秦王府时，二夫人便让她跟着，这么多年陆思莞频频在陆芳菲面前吃亏，跟她脱不了关系。 陆思菀语气凉凉出言警告，“孔嬷嬷，你要是敢上前，我便卸了你的手！” “是吗？那老婆子倒要看看，大小姐有没有这个本事！” 众人眼看着孔嬷嬷靠近陆思菀，可下一秒听见的却是孔嬷嬷的惨叫， “啊——我的手，我的手！” 等所有人反应过来，已经看见孔嬷嬷抱着自己满是鲜血的手臂在地上打滚，没一会昏死过去。 她的手臂竟然真的被陆思菀给卸了！？ 而原本要被撕烂嘴的陆思菀，此时手拿着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正懒懒散散把玩着， “我警告过的，可是你不听！” 看着地上翻滚的孔嬷嬷，众人的表情像是吞下无数只苍蝇一般，难看到极致。 屋子里迅速弥漫出浓烈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陆思菀，你这个小贱人，你怎么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 陆芳菲的脸色也极是难看，没想到陆思菀说卸人手臂，当真就把孔嬷嬷的手臂划拉下来，鲜血淋淋的，她一想到便忍不住头皮发麻。 “嘴巴这么不干净，我干脆割了你的舌头好不好？” 陆思菀比划着匕首靠近陆芳菲，唇角上扬露出森森白牙。 “你，你别过来！”陆芳菲一步步后退，满眼恐惧，崩溃的大喊大叫，“你们都是死人吗？给我杀了这个贱人！” “啧……” 陆思菀看着那些面露恐惧的丫头婆子，轻蔑笑开，“看来你养的狗也不怎么样嘛。” “谁要是替我杀了陆思菀，本小姐赏她一百两银子。” 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还是笔巨款，几乎是寻常人家十年的生活来源。 在场的丫头婆子们当即重振信心，跃跃欲试，大小姐草包懦弱了这么多年，怎会一夕之间变强大，不过是唬人的伎俩。 “秦王妃果真财大气粗！” 陆思菀感慨之余，也开始认真起来。 一个孔嬷嬷她能对付，但这么多人，她多少有些没底，身体各处的伤口都开始有明显的痛意，她必须速战速决才好。 “彩奴，你来！” 陆芳菲一声令下，离陆思菀最近的丫头动作快速朝她冲过来，而且专攻她没有拿利器的左手，她抵挡没一会便满头冷汗。 这个叫彩奴的丫头在故意消耗她的力气，不能让她得逞！ 陆思菀调转方向朝陆芳菲去，只不过彩奴更快一步，揪住她的头发便后扯，拿着匕首的右手也被紧扣着不能动，心里渐渐开始焦急。 “大小姐，垂死挣扎是没用的！” “啪！” 一个巴掌声响，被制住的陆思菀挨了个耳光，陆芳菲的长指甲顺着巴掌的弧度刮下，生生刺进她的右脸颊。 “别打我家小姐……啊！” “想救人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能耐。” 灵芝见状想冲过去，却被陆芳菲身侧的两个丫头抓住，逼到墙角毒打。 “未必。” 陆思菀眼神一凛，忍着头皮撕扯的痛意，抬脚狠踹了陆芳菲一脚。 趁彩奴因为陆芳菲分神之际，手肘往后捅向彩奴的肩膀，瞬间感觉头皮一松，陆思菀没有放过这个机会。 第672章 即将离开 第六百九十六章即将离开 她转身将匕首往彩奴左腿股动脉扎进去，又迅速拔出来，鲜血从伤口喷出，溅了她满手。 彩奴呆呆看着自己左腿上的窟窿，似乎不太相信自己会被没用的草包重伤，她摁住自己的伤口，刮皮割肉的惨烈疼痛让她几欲昏厥，鲜血像开了闸门般不停往外涌， “啊——” 惨叫声响彻云霄，血水染红她的衣裳，淌在地上。 陆芳菲被她踹倒在地上，好半天才爬起来，声音抑制不住的颤抖，“陆思菀，你，你莫不是被什么妖怪附身了！？” 到底什么时候开始，陆思菀变得像魔鬼一样，残忍，嗜血！ “陆芳菲，我不会永远任你欺凌不知反抗。” 她抬手摁住陆芳菲的头，用力往后撞去，后脑勺磕出的鲜血染红老旧破损的木门上，顺着她的脖颈流到陆思菀的手心。 浓艳的鲜血刺激，让陆思菀兴奋无比，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以为失去痛觉，唯有拿匕首的手微微颤抖，泄露她此时的状态，不过是强撑，她没多少力气了。 陆芳菲痛得胡乱叫喊，“贱人，你敢这么对我，我要杀了你——” “闭嘴，吵死了！” 尖叫声吵得她心浮气躁，身上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她一把将陆芳菲踹开，必须加快速度了！ 墙角，那两个丫鬟对灵芝的殴打并未停止，她们太专注毒打的快感，没注意到此时诡异的气氛，而灵芝已经昏迷不醒，浑身没一处皮肤是好的。 “你们打够了吗？” 阴恻恻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两人瞬间竖起寒毛，转头看着陆思菀杀红的眼，从不可思议到惊恐求饶不过一瞬间。 她手里的利器，看似像匕首，实则更是一把称手的弯刀，待那两个人有所反应，背后已经多了一道豁口，皮肉外翻，血淋淋的。 “还有谁想上来送死的？” 陆思菀仿佛在面无表情询问再平常不过的话，却让所有人浑身一凛。 自己的人接连折损，陆芳菲恨得咬牙切齿，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放过陆思菀，可她是万万不敢亲自动手的。 不知何时昏死过去的孔嬷嬷已经醒了，她抱着自己的断臂满脸怨气盯着陆思菀，疼痛扭曲了她肥腻的脸，看起来面目全非，可怖至极。 “孔嬷嬷，陆思菀断了你一条手臂，我给你五百两，杀了她！” 孔嬷嬷的苏醒让陆芳菲喜出望外，知道这老婆子一向视财如命，她开出天价，五百两银子，足够使孔嬷嬷疯狂。 “小姐放心，她断我一条手臂，即使没有五百两，老奴也不能放过这小贱人！” 陆芳菲放心的笑了笑，只要有孔嬷嬷在，陆思菀插翅难逃，她命人将受伤的几个丫头抬出来，留出地方给孔嬷嬷施展。 “陆思菀，你今天必须死！” 听见声音，陆思菀扭头，几不可闻皱了一下眉头，看样子陆芳菲是打算让她跟孔嬷嬷你死我活。 “来人，关门！封窗户！” 一声巨响，门被紧紧关上，陆芳菲话刚说完，顿觉头皮剧痛，被人扯着头发用力推进去，脖颈处一阵剧痛后便不省人事。 第673章 想见的人不是我 第六百九十七章想见的人不是我 “所以姑姑是不是忘记了？你来自西疆，但长公主却是如假包换的晋商人，你让她如何选择？” 陆思莞语气严肃，试图让荼靡姑姑理解，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 “夫人说的对，是老奴把事情想当然了。” 荼靡姑姑满眼愧疚，向陆思莞告罪后便离开了敬安侯府，“老奴明白，这就回去好好照顾长公主。” 也只有这样长公主才有跟主子团聚的一天，哪怕长公主殿下并不愿意跟随他们回到西疆，但是主子既然说会有办法，那就一定会有办法。 …… 平乐郡主府。 “陛下这几日把自己关在院子里，是不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 姜离不客气的调侃自家舅舅，西疆帝虽要保持皇帝威仪，但在自家人面前，还是很温和的。 “你这个小丫头，总是开舅舅玩笑，当心舅舅治你的罪。” 西疆帝配合的附和姜离，但看起来明显是心不在焉的，就连素日最是没心没肺的姜离也瞧得出来他此刻情绪不佳。 “陛下是有什么事吗？不妨说出来，看阿离能不能帮上忙。” 西疆帝却在叹了口气后摇摇头，“阿离，你帮不了诊，这件事也没有人能够帮朕。” 姜离向来聪明伶俐，西疆帝刚说完，她便猜了个七七八八，“陛下是不是在想穗宁长公主，你们二十多年未见，如今您一来就要把安王他们都带回西疆，的确是需要烦恼的。” “阿离，这些年她过得好吗？” 这是西疆帝最讳莫如深，也是最不敢面对的事，当年宇文承瑶回晋商奔丧后就被晋商帝扣在金都城，他也尝试过好多次想把人带回去，后来却发现自己的人屡次失败，不是晋商帝从中作梗，而是宇文承瑶自己不想离开晋商。 他瞬间就明白了一切，也将西疆的人都撤了回来，从此俩人心照不宣，再也没有联系过，本是夫妻，却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这是何等的讽刺。 “陛下，您这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长公主殿下在晋商深受百姓的尊重爱戴，您说她过得不好，也不尽然，可您说她过得好，我却很少见她笑过。” 姜离实话实说，这么多年的确是如此，她鲜少见宇文承瑶发自内心的笑容，而现在西疆帝来到晋商，要将她最重视的儿子带走，姜离甚至都不敢想象，她知道真相以后会如何？ “阿离，你能不能替朕去见一见她？” 西疆帝很少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但也是因为迫不得已，若可以的话，他的确很想去见一面，但是不可以，就算是宇文承瑶也不会想见到他的。 姜离愣了一瞬，看清西疆帝眼中的水意，才反应过来他提这个要求的意义，“陛下，我的确是可以代替您去见长公主，但您也该明白，我不是您，她想见的人也不是我。” 就像西疆帝思念宇文承瑶一般，她相信宇文承瑶心里也有西疆帝的位置，只是俩人的身份立场注定了他们之间的结局。 第674章 起码没有遗憾 第六百九十八章起码没有遗憾 “是啊，你说得对，可是阿离，朕没有去见她的勇气。” 西疆帝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显然他此刻是极其紧张的，“而就算我们见了面，又能怎么样呢？” “最起码没有遗憾。” 姜离毫不犹豫的回答让西疆帝陷入沉思，自顾自的喃喃自语，“没有遗憾吗？不尽然，若是见了面，朕大概会舍不得回西疆了。” “陛下，其实您为何不想办法把长公主一起带回去？” 不可否认的姜离有些想法一定程度上跟萧昱不谋而合，“虽说她是晋商的长公主，但我们都心知肚明，晋商帝不是一天两天防备她了，迟早有一天咱们和晋商会有正面冲突，到时候您让她如何自处？” 姜离想到那个在晋商第一个对自己伸出援手的女人，她是那样的雍容华贵，气度不凡，本可以高高在上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却因为晋商，西疆的立场不同，堂堂长公主却不得不过着隐居生活。 更因为害怕晋商帝多想，而不得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生活，姜离对此感到心疼之余，更是恨极了晋商帝。 “阿离，你说得对。” 西疆帝露出释怀的笑容，“这一点是朕从来没想到的。” “不是陛下想不到，而是您不敢望这个可能想，阿离理解您，您有您的责任，但您若不介意，我可以帮您做这件事。” 让长公主跟随他们一起回到西疆是最好的结果，她可以想象得到，若有一天晋商西疆真的打仗了，想必长公主是活不下去的。 可她到了西疆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有西疆帝和萧昱保护着，想必也没有人敢动她，哪怕是亲王殿下，也会对她敬重有加的。 “阿离，谢谢你。” 西疆帝这么说，等同于默认她的行为，姜离能帮他做这件事是再好不过了，毕竟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西疆帝这么说，姜离便心里有数了，“陛下放心，阿离一定为您办妥此事。” “对了，朕听说思莞那个父亲，在牢里死了，这件事你觉得跟萧昱有关系吗？” 西疆帝这么问，心里其实有答案了，只是他这个人一向谨慎，没有确定的事，是不会明说的。 “陛下都不知道的事，阿离又怎么可能知道。” 姜离笑嘻嘻的看着西疆帝，心里却不免吐槽，你自己的儿子是什么德性你会不知道？ 若是陆思莞下不了手还说得过去，但就陆明昌那个死相，她派人去瞧过，说不是萧昱干的，恐怕都没人会相信。 “你派人让他们来一趟。” 陆明昌这事，西疆帝并不想多管闲事，关于陆家那些是是非非他也让人查清楚了，陆明昌的确称不上为人父，陆思莞就算真杀了他这事也说的过去。 姜离对此存有疑问，“陛下为何这时候见他们？” “让他们来便是了。” 西疆帝没有明说，姜离也不好多问，点点头行了礼后转身离开西疆帝暂住的院落。 “郡主，您真要帮陛下做那件事？” 第675章 见还是不见 第六百九十九章见还是不见？ 说话的是姜离的心腹白玺，也是姜家专门为姜离训练的影子，关键时刻甚至可以用他的命换姜离的命。 “有什么问题吗？” 姜离眉头皱了一瞬，对于白玺，她总是说不出责备的话，哪怕他总是对自己做事的方式指手画脚也都忍了。 “属下只是觉得，陛下和穗宁长公主的恩怨已经持续了二十多年，您毕竟是局外人，贸然插手会不会反而让事情适得其反？” 白玺是真心为姜离着想，这么多年他也一直都秉持着一个目的，就是为姜离而活，对他而言，只要姜离好，他就好。 “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陛下和长公主就此分别，那样太可惜了，而且你是知道的，来到晋商以后，长公主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 姜离对此有自己的想法，所以哪怕是为了当初宇文承瑶的维护之情她也做不到对此事袖手旁观。 知道姜离决定的事是不可能改变主意的，白玺没有再多言，而是默不作声跟在她身后。 而姜离并未亲自去敬安侯府，而是让府上人把萧昱夫妇请过来。 …… “父皇，您找我们？” 萧昱牵着陆思莞的手走到西疆帝面前。 “思莞见过陛下。” 陆思莞规规矩矩的行礼，微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情绪，只是西疆帝却还是能听得出来她声音里的情绪有些不太对劲。 “思莞，朕跟你说过好几次，你应该跟萧昱一起称朕父皇，怎么就是记不住呢？” 西疆帝对陆思莞是爱屋及乌，只要是萧昱选中的人，他都可以接受。 陆思莞顺势改口，“是，父皇。” “父皇找我们来是为了什么事？不是后天一早就要离开了，大家都忙着。” 萧昱不客气的开口，言下之意就是大家都忙着，您没事别折腾了。 西疆帝一听萧昱这么说就来气，抬脚凶狠踹了他一下，“你这小子，一天不气你父皇不舒服是？” “父皇，儿臣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您在阿离这里悠闲度假，我们可没有这么好的闲情逸致。” 萧昱象征性躲了一下，脸上不自觉浮现出笑容，“对了，母亲找了我好几次，说要见我，您觉得我是见呢，还是不见呢？” 陆思莞方才情绪不对劲就是因为这个，虽然萧昱说了会想办法把宇文承瑶弄回西疆，但她却不知道西疆帝会不会同意，或许这么想有些杞人忧天了。 但她却控制不住，若西疆帝不同意，就算萧昱计划的再周全也等于零。 “你问朕做什么？她是你母亲，你自己做不了主吗？” 明白自己儿子心思的西疆帝脸色微变，却还是不动声色回怼他，“你想见便见。” “儿臣想的是可以时时刻刻见到母亲。” 萧昱这话听得陆思莞心惊肉跳，忍不住拉了拉他的手，小声问，“萧昱，你是不是疯了？” “思莞，不要紧的，这小子不怕死，什么话都敢对着朕说。” 西疆帝对于陆思莞的反应很满意，不说其他，最起码她是将萧昱放在心上了。 “父皇，萧昱他只是太担心母亲了。” 第676章 已经习惯了 第七百章已经习惯了 陆思莞试图缓和俩人之间凝重的气氛，却好像无济于事，萧昱看似对宇文承瑶这个母亲冷漠，但在心里的位置还是举足轻重的。 而西疆帝虽然跟长公主分开二十多年，可他们之间的感情却不能以此衡量，说到底这两个人都把长公主放到极其重要的地位。 “莞莞，不需要跟他解释。” 萧昱将陆思莞藏到身后，目光坚定看着西疆帝，“父皇，我已经决定了，让母亲跟我们一起回西疆，还请父皇成全儿臣这事。” “你想把她带回去西疆？” 西疆帝微皱眉头，露出一副不赞同的表情，“你可有想过后果？” “想过。” 萧昱点点头，“母亲是晋商的长公主，若以这个身份回到西疆，必然会引起百姓们的非议，但若是以太子生母的身份，您以为如何呢？”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 西疆帝饶有兴致的问他，“现在你太子的身份已经基本是事实，西疆也有部分人知道，而他们也很清楚你生母是谁。” “区别在于儿臣的态度。” 萧昱信誓旦旦，“如果这件事放在之前，那儿臣的确不敢保证，但现在不一样了，既然父皇想让儿臣成为太子，那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 “你在威胁朕？” 西疆帝目光沉沉看着他，“萧昱，你现在的胆子是愈发大了。” “不是威胁。” 萧昱摇了摇头，说道，“儿臣是在跟父皇商量，这件事无论如何都该有个结果不是吗？” 他想让母亲一起回到西疆，也是因为心中已有计划，回到西疆以后，必然会对晋商下手，届时母亲免不了要受池鱼之殃，这不是他所希望看见的。 “现在的结果是，你威胁朕想办法让你母亲跟着一起走，朕说的没错？” 西疆帝话音刚落，金公公上前一步想开口，但西疆帝却有所察觉的抬手拦住他，继续道，“若你母亲不愿意，你该如何？是要将她强行绑回去吗？” “有何不可？只要她是安全的，儿臣会不惜一切代价。” 萧昱唇角勾起一抹凉意，“父皇，其实儿臣知道您也很在乎母亲，您方才的试探之意也太明显了。” 西疆帝脸上笑意渐深，“那方才思莞都急了你也不想着解释？” “解释什么？我母亲也是您的妻子，我做这件事最高兴的应该就是您了。” 萧昱这话的意思陆思莞听懂了，频频抬起头看了西疆帝好几眼，这话的意思不会是，西疆帝迫不及待想把长公主绑回西疆？ “思莞，不用这么看着朕，就是你想的那样，这么多年朕为了西疆，为了百姓，将自己的妻儿置于危险之地，朕心中有愧！” 西疆帝脸上是掩饰不住的伤感，这是他二十多年来一直都无法面对的伤痛。 “陛下，这件事不能怪您，您也是情非得已。” 陆思莞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无论说什么都无法改变他因为西疆，牺牲萧昱和宇文承瑶二十多年的自由。 “朕没事，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 第677章 你不管她谁管 第七百零一章你不管她谁管？ 西疆帝的话听起来要多心酸有多心酸，隐隐刺痛了萧昱的心，这么多年受委屈的不仅仅是他和母亲，还有他的父皇。 虽说每一年父皇都要来晋商一次，可他却从来都没有问过，他需要面对多大的阻碍，更不知道西疆朝臣会否对此表示反对，他只是默默接受这一切，却没想过问一句。 “父皇，朝臣对于我即将回到西疆的事，是什么样的态度？” 萧昱并不担心自己的能力，他只是害怕会让父皇和大哥难做。 “他们很欢迎你回来，这点不需要担心。” 西疆帝说的是实话，但听在萧昱耳朵里却并不是，“父皇，您不必瞒着我，我的母亲是晋商长公主，就冲这一点恐怕他们对我的态度都不会太好。” “昱儿，恰恰相反。” 西疆帝摇摇头否认萧昱的说法，“他们和朕的态度是一样的，不，应该说他们期待你的回归，昱儿，你大哥不愿意接受这一切你应该清楚的，所以无论是他们还是朕都迫不及待你能回去。” “萧昱，其实我觉得父皇说的应该是实话，否则父皇不可能来到这里？父皇身为帝皇，有许多迫不得已，若是没有朝臣的支持，又怎么可能有自由？” 陆思莞的想法跟西疆帝在一定程度上不谋而合，而他也愈发喜欢这个儿媳妇，觉得萧昱眼光的确不错。 “既然能接受我，那么接受母亲也就指日可待了。” 其实就算西疆朝臣不欢迎他们的回归，对于萧昱而言也不算什么严重的事，他一样有把握凭自己的能力获得认可，但这样的结果无疑让他松了口气。 “所以，父皇您找我们来，究竟是为了何事？” 陆思莞见这父子俩完全把话题扯远了，主动给拉回来。 萧昱也是好奇看着西疆帝，等待他的回答，若说他们在这里还有未解决的事，就只有母亲宇文承瑶了。 “萧昱，你方才说要将你母亲绑回去，这话不是诓你父皇的？” 西疆帝有些担忧的问，毕竟这么多年，他对宇文承瑶的秉性已经不太了解，生怕自己做的事会引起她的反感，所以这种时候，体现萧昱重要性的时刻就来了。 萧昱被他问的一愣，“父皇这话的意思不会是……” “方才阿离也是这么跟朕提议的，朕已经答应这件事交给她安排，不过既然你跟她的想法不谋而合，也不是不可以。” 萧昱跟陆思莞对看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离谱”两个字，简直不要太巧合。 “姜离怎么会……” 陆思莞还没问出口，就被西疆帝打断了，“那丫头也是为了朕好，不过她毕竟人手有限，交给她不如交给你，萧昱，不必让阿离冒险了。” 这话萧昱都不知道接还是不接的好，不让阿离冒险却让他来冒险，这话怎么听都有些不太对！？ “怎么了？不愿意啊？” 西疆帝看出萧昱的犹豫，脸上表情有些不悦，“那可是你的亲生母亲，你不管她谁管？” 第678章 竟然试探他 第七百零二章竟然试探他 陆思莞听着西疆帝的话，觉得简直离了大谱，方才他可不是这么说的，难道做皇帝的都这么阴晴不定吗？ “父皇，萧昱他不是这个意思，既然您说让萧昱来办这件事，他肯定会给您半妥帖就是了。” 陆思莞赶紧打圆场，这俩的脾气一个赛一个的冲，偏偏还是亲父子，太磨人了。 “思莞这话朕爱听，就这么决定了，你们回去。” 西疆帝不等萧昱开口直接拍板，萧昱脸色一沉，直言道，“父皇连去见母亲的勇气都没有，现在却要我想办法把她带回西疆，不觉得有些讽刺吗？” 陆思莞倒吸一口冷气，不要命也不是这么死法，她觉得心累极了，能不能让她省点心？ “父皇，他就是这几天太累了，您别放在心上，我这就把他带走。” 萧昱对西疆帝有怨陆思莞一直都是清楚的，然而清楚归清楚，却不是他用来怼西疆帝的理由，“萧昱，我们快走。” 然而萧昱却将陆思莞的手拨开，目光沉沉盯着西疆帝，“父皇，其实您根本用不着探我的话，更不必这么考验我，我与母亲在晋商相依为命二十多年，做不出临到关头将她弃之不顾的事。” 心思被人光明正大的挑开，西疆帝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其实越解释越是欲盖弥彰，“昱儿，方才是父皇小人之心了。” 帝皇的猜忌陆思莞算是看得明明白白，也在心里多了几分忐忑，幸好这西疆帝只有两个儿子，若是再多一些，恐怕也要跟晋商一般，皇子夺嫡不是梦。 “父皇大概也不是一天两天这么想了。” 萧昱冷冷一笑，对于西疆帝的解释并不放在心上，“不过请父皇放心，若母亲没有一起回西疆，儿臣也不会离开。” 说完萧昱转身就走，留下陆思莞一人尴尬面对西疆帝，“父皇，萧昱他就这性子……” 西疆帝冲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无妨，朕的儿子朕自己知道。” 听到西疆帝这么说，陆思莞才轻呼一口气，放松下来，幸好西疆帝不在意，否则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陆思莞出去的时候，萧昱正一个人气呼呼坐在马车里，她甚少见到萧昱这副模样，当下觉得有些稀奇，“你方才有些过分，就这么把我丢在那里。” “莞莞，我很生气。” 萧昱抬起头看着陆思莞，眸上蒙了一层水光，“虽然知道父皇是为了母亲才这般试探，但还是忍不住心寒。” 陆思莞叹了口气，将他抱在怀里，“萧昱，其实你往好处想，父皇这是爱母亲的表现，甚至他可以为了母亲去试探你，难道这不是一件好事吗？儿子是亲生的，难得的是帝皇的爱，而母亲她恰好被父皇这么爱着，难道不是一种幸运？” “莞莞，你总是能轻易磨掉我的脾气。” 萧昱闷声说着，其实道理他不是不知道，就是不愿意面对现实，父皇的确是为了母亲才试探他，但这种感觉却让人觉得反感。 第679章 侯爷在何处 第七百零三章侯爷在何处？ “那你别生气了，父皇主动提出让母亲一起回西疆这是好事，眼下还是赶紧想想怎么做才能让母亲欣然接受。” 毕竟要想让固执的长公主接受这一切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她光是想想就觉得愁人。 “别想了，母亲不会同意的。” 知母莫若子，萧昱很了解宇文承瑶，也知道即使有晋商和西疆正面冲突的一天，她也是宁愿去死都不会离开故土的。 “她不同意归不同意，我们自己想办法就是了，就算是强行将她绑上马车，咱们也必须这么干。” 陆思莞眼里划过一抹狠色，坚定道，“萧昱，我们不能把她一个人留下。” 萧昱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可都是想容易，要做却是很难的。 “让我想想。” 萧昱靠在陆思莞肩头，忽然的放松让他浑身疲惫，“莞莞，我好累。” “会好的，萧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陆思莞将手贴在他的脸上，微凉的温度让她忍不住担忧，“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哪都不走，好不好？” “好！” 萧昱这一声“好”应完便在陆思莞肩头沉沉睡去，这放松的姿态让陆思莞哑然失笑，觉得他也太没心没肺了些。 不过俩人前脚刚到侯府，后脚宫里就来人了，陆思莞让笔书将萧昱扶回流光院，自己去应付宫里的人。 “夫人，不知侯爷在何处？” 穆公公不在，宫里的太监没了人约束，也有些态度傲慢起来，毕竟人人都想争养居殿的管事公公这个职位，内卷不要太严重。 “你找侯爷有事吗？” 陆思莞佯装无辜，看着来传旨的太监，眼底一抹血色闪过，“侯爷不在府中，你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然而小太监却露出不屑的表情，“夫人，不是咱家不愿意，而是这份旨意，陛下说了，必须要侯爷亲自接旨，否则就是抗旨不遵，咱家也是为了侯爷好，还请夫人莫要为难。” “瞧公公这话说的，我若要为难你，你还能见着明天的太阳吗？” 陆思莞脸上笑眯眯的，但看在小太监眼里，却不自觉泛起丝丝的凉意，怎么回事？陆丞相都死了，这陆思莞也该是失去了靠山才是，怎会如此嚣张？ “夫人，您这番话，咱家可是会如实向陛下禀告的，所谓祸从口出，还请夫人三思啊！” 陆思莞嘴角笑意渐深，觉得这宫里还是没有穆公公不行，他才刚离开多久，这小太监都敢在他头上撒野了。 “三不三思又如何？” 陆思莞含笑反问他，罢了，反正她现在也没有后顾之忧，就当是在离开之前，陪他们玩玩。 “放肆！” 小太监扯着公鸭嗓子喊了一声，让陆思莞差点没控制住让人把他扔出去，“公公，咱俩靠这么近，说话不用那么大声？” “夫人，您若是再这样不依不饶，就不要怪咱家不给您面子了？” 小太监似乎被陆思莞逼急了，满脸狠色，不过这也是陆思莞想要的效果，“公公这话是何意？” 第680章 狐假虎威 第七百零四章狐假虎威 “来人，敬安侯夫人藐视皇威，给我把她带回去，听候陛下发落！” 小太监狐假虎威，得意的不行，但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动作，他带来的都是禁军，林钦人，来时他还特意嘱咐过，一定要对敬安侯夫妇客客气气的，别不小心把人给得罪了。 没想到小太监却是出乎他们的意料，不仅敢对陆思莞如此放肆，竟还想要他们当这个坏人，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等了半天他身后的人都没有动作，小太监气坏了，转头瞪着眼珠子看他们，“你们是不把咱家的话放在眼里吗？” “齐公公，陛下只是让你来传旨，这旨意传给侯爷还是夫人都是一样的，还请公公考虑清楚后果。” 禁军里有个胆子稍大的男人开口了，他们可不想因为这个阉人的过错连累到自己身上。 “看来你们之中还是有聪明人的。” 陆思莞表示很满意，笑意渐深看着齐公公，“不过既然齐公公要我去一趟宫里也不是不行，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承受这个后果？” “夫人这话是在威胁咱家吗？” 齐公公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就是觉得自己有本事跟陆思莞作对，愈发过分起来，“如今你父亲都不明不白死在牢里了，你以为你还是过去那个高高在上的丞相千金？” 陆思莞心里暗暗惊讶，这晋商帝搞什么，怎会派一个这么没脑子的太监来传旨，宫里当真是没人了。 “所以公公今日来，只是为了告诉我，我的丞相父亲死了，我没有靠山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知道了，公公请回！” 陆思莞口齿伶俐，别说这个阉人了，就是晋商帝也未必说的过她。 齐公公气得脸色铁青，“咱家不过来传个旨意，却遇到敬安侯夫人如此为难，好，真是好得很，看来这旨意也用不着传了。” 齐公公怒气冲冲的离开，陆思莞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这样就受不了了？真不好玩。” “夫人，您这样把传旨太监气走，陛下要是问责起来，不会……” 雪参心中不安，虽说方才自家夫人没什么错，但架不住那个太监在晋商帝面前胡说，她还是有些担忧的。 “放心，我有分寸，何况你也看到了，那个小太监分明是以为我的靠山没有了，侯爷又不在，才敢如此狐假虎威。” 陆思莞倒是不担心，若说那个太监会怎样，她还真是不太信，不过晋商帝知道陆明昌死讯后却是第一时间让她和萧昱入宫，这其中的原因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 齐公公在敬安侯府丢尽脸面，回宫路上越发觉得压不住心中火气，又不敢对禁军的人发泄，只能一路憋回宫里。 一直到养居殿，他才跪在晋商帝面前哭诉，“陛下……” “怎么回事？” 该说不说，晋商帝也措不及防被他的公鸭嗓子吓了一跳，“不是去敬安侯府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奴才无能，并未见到敬安侯，就被其夫人给赶出来了！” 第681章 入殿解释 第七百零五章入殿解释 晋商帝早就对萧昱心存芥蒂，甚至陆思莞他也不喜欢，所以当齐公公这么一说，自然而然就会当真了，“小齐子，你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是传旨太监，陆思莞哪有这么大的胆子！？” 齐公公见晋商帝把他的话听进去了，心中暗喜，方才他在敬安侯府受的屈辱，现在就要一点点还给那个女人。 “奴才所言千真万确，不敢欺瞒陛下。” 齐公公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恨不得把陆思莞的祖宗十八代都拉下水，“奴才刚到敬安侯府，说明来意，敬安侯夫人先是阴阳怪气胡言乱语一通，后来又说敬安侯不在府中，让奴才带着圣旨滚回宫去。” 齐公公这话一说完，晋商帝便沉下脸色，重重拍了一下书案，“混账，她真是这么说的？” “敬安侯夫人还说，您杀了她父亲，现在还要假惺惺让她入宫，她是绝对不会如您所愿的。” 齐公公每说一个字，晋商帝的脸色便阴沉一分，不过他旁边的林钦倒是不以为意，“陛下，依臣看来，敬安侯夫人不像是这么没脑子的人，何况她与陆丞相的关系您也是清楚的，若说她为了陆丞相这般冲动，说什么臣都不相信。” 齐公公没想到半路竟然杀出个程咬金替陆思莞说话，当即便反驳回去，“照统领大人这话的意思，是奴才胡说八道了？” “是不是胡说八道我不知道，但是敬安侯的夫人，不可能因为陆丞相，忤逆圣旨，这是不争的事实。” 林钦这么说，晋商帝又觉得有点道理，他也不是没有见过陆思莞在他面前跟陆明昌你一言我一语的反唇相讥，似乎的确不太可能会因为这么个人忤逆他的旨意。 “说起这个，奴才倒是有话要问问统领大人，陛下让禁军配合奴才传旨，可陆思莞那般作态，你的人却像完全没看见一般，哪怕奴才让他们把敬安侯夫人带入宫，他们也不听。” 齐公公话音刚落就被林钦不客气的怼了回去，“你是什么东西！？” 齐公公愣了愣，不知道为什么林钦突然就对他发难，“统领大人此言何意？” “禁军只是配合你传旨，若你不是遇到生命危险，他们自然不必理会，难不成公公竟把禁军当成自己可以随意驱使的人了吗？” 林钦的话令齐公公大惊失色，“统领大人，这话可不能乱说，奴才对陛下忠心耿耿，断不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对啊，你不会做的事，怎么就那么确定敬安侯夫人敢做？难不成你觉得自己比她还聪明？” 不知道为什么，林钦就是听不得齐公公诋毁陆思莞的话，何况他对陆思莞也有一定的了解，齐公公所言，确实不像是陆思莞会做的事。 “奴才没有这么说。” 齐公公满心以为进了宫就可以利用晋商帝来达到陷害陆思莞的目的，却没想到一计不成反被将了一军。 “陛下，臣建议让刚刚在场的禁军入殿。” 第682章 从无二心 第七百零六章从无二心 “为何？” 禁军是宫内唯一可以配武器的人，可此时此刻晋商帝却觉得很担心，他已然不确定这个林钦究竟是不是当初那个对他忠心不二的臣子。 而林钦也是清楚这一点的，刚好可以利用这件事，打消晋商帝的疑心，“齐公公一人之言并不足以说明什么，若禁军所有人都统一口供这么说，那么臣愿亲自去敬安侯府，将敬安侯夫人带回到陛下面前。” “爱卿此言有理。” 哪怕林钦对他有二心，但不可能禁军里的所有人都对他有异心，“就这么办。” “陛下……” 齐公公还想再说什么，可晋商帝看向他的眼神已经足够让他不安，仿佛在说，你若再多言一句，就是坐实了陷害敬安侯夫人的事实。 齐公公当即无话可说，他不能拿自己的命去冒险，更想不通为何林钦会费尽心思为陆思莞争辩，难道他们之间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林钦光是看着齐公公滴溜滴溜转个不停的眼珠子就知道他肯定没安好心，“那臣先去安排。” “不，不用你亲自去。” 晋商帝终究还是不信林钦了，他看向门口的宫人，“你去一趟，把今日去敬安侯府的禁军通通带过来，朕有话要问他们。” 宫人战战兢兢，况且他今日还是第一天在养居殿当差，竟倒霉的遇到这么个事，想想就觉得心凉，但晋商帝都发话了，他又不敢不从，“奴才这就去。” 林钦站在晋商帝身边没有动，但心却一点点沉了下去，这种明晃晃的不信任已经足够说明一切，宇文承皓，我为你守着禁军多年，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而晋商帝也不知道，就是他的这一举动，彻底寒了林钦的心，也让他下定决心，答应陆思莞的提议，在未确定储君之位人选时，入了秦王的阵营。 “林钦，你莫要怪朕，朕也是为了你好。” 晋商帝到此时还是说着冠冕堂皇的话，他似乎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以为天底下他最聪明。 “陛下严重了，臣不敢。” 林钦不卑不亢，但很明显的开始对晋商帝冷了下来，效忠这样的君主，他的忠心还不如喂狗。 确定林钦不会对他心怀怨念，晋商帝露出满意的笑容，但在看到齐公公躲闪的眼神时，眼中划过一道杀意。 果然他的身边离不开穆琅，也只有他是真心实意，从无二心，然而这样好的人却死了，晋商帝光是想想就觉得遗憾。 心里不免觉得陆明昌此时死实在是太便宜他了，而晋商帝派齐公公传旨让萧昱夫妇入宫，也不过是想体现一下身为帝皇的关怀。 “陛下，他们来了。” 宫人小心谨慎从外头进来，看着晋商帝的脸色说话，“不过他们说，殿下是天子，他们这等粗人不够资格入殿，陛下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他们都能听得见。” 晋商帝脸上浮现欣慰之色，林钦带的人从来都是让他满意的，“你去问问他们，今日在敬安侯府，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683章 还要继续污蔑吗 第七百零七章还要继续污蔑吗？ 越是如此，齐公公就越是心虚，甚至紧张的连话都说不利索，却还是不忘狡辩，“陛下，那些禁军都是林统领的人，自然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方才陛下也听见了，林统领字字句句都在维护敬安侯夫人，所以奴才觉得，那些禁军不可尽信。” “放肆！” 晋商帝一声怒吼，脸色铁青看着齐公公，这个阉人死到临头还如此嘴硬，“林钦是朕的心腹爱将，岂能容你这么诋毁，就算敬安侯的夫人有错，也不是你一个狗奴才可以评头论足的。” 天地良心，晋商帝总算是说了回人话，知道人与人之间是有身份差异的，就像今日之事，光是听起来就很离奇，然而方才晋商帝的第一反应，是相信齐公公的话。 如果不是林钦极力替陆思莞争辩，恐怕现在齐公公应该是耀武扬威带着人去敬安侯府抓人了。 “可是陛下，敬安侯夫人目中无您……” 齐公公话还没说完，就被晋商帝愤怒之下扔过来的茶杯砸中脑袋，“还想要继续污蔑吗？” “奴才没有。” 齐公公不算聪明人，但却自以为是，以为他说什么晋商帝便会信什么，不过也的确如此，只是千算万算都算不到还有一个林钦在这里。 “你没有，从刚才入殿到现在，你口口声声都在说污蔑之言，就算朕不听那些禁军说话，也知道事情定不是你说的那样。” “陛下，他们将今日所见之事都写在这张纸上，并且签上所有人的名字，请陛下过目。” 宫人双手捧着那张纸进来，一步步走向晋商帝，上头密密麻麻的依他也瞄到一些，对于齐公公的狐假虎威，有些吃惊。 这年头竟然还有这么不怕死的人！？当真以为穆公公不在，他们就可以不受约束了？ 晋商帝扯过宫人手上那张纸大致看了一遍后，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方才他真是被猪油蒙了心，竟然差点就相信这么一个阉人的话了。 是他把一切想的太好，以为宫里的太监都如穆琅一般，做事小心谨慎，堪得他的信任。 殊不知却还是有这等没脑子的人，企图挑战他的威权，“你不是说，敬安侯夫人忤逆朕吗？那禁军为什么说，是你狐假虎威，在敬安侯夫人说明敬安侯不在府中的情况下，自然不依不饶，让敬安侯接旨？” “奴才以为……以为这个旨意是陛下给敬安侯的，所以才……” 齐公公知道若自己不解释清楚，他今日恐怕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可怎么说的清楚，陛下已经不会相信他的话了。 “朕要听实话。” 晋商帝龙颜大怒，整个养居殿的人都跪了下来，林钦也象征性的跪下，只是脸上却一片平静，这些不过是他的伪装罢了。 而他想听的也不是实话，只是不愿面对自己竟然被一个太监耍了的事实。 “奴才说的句句都是实话，这应该只是个误会，奴才以为敬安侯夫人是忤逆您，请陛下开恩，饶过奴才这一回。” 第684章 陛下也太乱来了 第七百零八章陛下也太乱来了 “林钦，这个狗奴才便交给你处置，朕不想再看到他。” 晋商帝怒不可遏，但林钦却神色平平，“陛下，齐公公毕竟是养居殿的人，除了您，谁也没有资格处置，还请陛下不要为难臣。” 林钦毫不犹豫拒绝了晋商帝，他可不想惹祸上身，一个齐公公，死了也就死了，这万一他处置完后，晋商帝哪天找个由头降罪于他，他就算有十张嘴也是说不清的。 晋商帝没想到林钦会这么直白的拒绝自己，一时之间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朕说让你处置，你处置便是，哪那么多话。” “陛下，臣还是不敢，其实这件事很简单，您直接下一道旨意便是。” 反正齐公公左右都逃不过一个死字，也没有差别了。 晋商帝气得不轻，却拿林钦无可奈何，人家说的也是在理，一时说不出反驳的话，只得冷笑道，“你倒是一套一套的。” “臣也是仰仗陛下的宠信才敢这般。” 若说林钦从前是个硬骨头，直来直往，那么从今天开始他便已经学会阿谀奉承，怎么说话才能让晋商帝更加舒心。 林钦一直很讨厌这样行事，却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成为自己讨厌的那种人。 “行了，你这两天也够累的，赶紧回去休息，别在这碍朕的眼。” 对于林钦，晋商帝虽有猜疑，但更多的却是欣慰，这么多年他一步步从一个守卫爬到禁军统领的位置，靠的可不是对他的讨好巴结。 “臣遵旨。” 林钦离开时，甚至没有去看跪在地上心如死灰的齐公公，其实齐公公并没有错，他只是也想要拼一拼罢了。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穆公公的，能得到晋商帝的信任，成为他的心腹，是宫里所有太监的梦想。 而齐公公错就错在小聪明，他知道晋商帝对敬安侯府心怀芥蒂，以为可以用这样的方式讨好晋商帝，可谁也不是傻子，这么明显的陷害，晋商帝又怎么可能会如他所愿呢？ “陛下，求陛下看在奴才这么多年在养居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开恩啊！” 齐公公早已吓得六神无主，只知道求饶，但是晋商帝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让他死，又怎会听他多言，“来人，把他给朕拖下去，乱棍打死！” …… 林钦走出养居殿时，那几个禁军也刚好从养居殿离开，见到林钦便跟了上去，“大人。” “你们怎么还在这？不用当值了是？” 林钦伸脚就是一踢，离他最近的那个人不躲不闪，反而还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笑道，“方才养居殿的事，小的们都听见了，那个齐公公实在可恶，今日若不是有您，敬安侯夫人就要遭受不白之冤了。” 很显然，他们对于晋商帝也是看得明明白白，要不是自家大人为敬安侯说话，恐怕陛下都要相信那个齐公公了。 “不过，陛下也太乱来了，齐公公那种小人说的话怎么可信？” 这种事想也知道是匪夷所思的，可不知为何陛下却选择相信，让人实在看不透。 第685章 他还要不要命了！ 第七百零九章他还要不要命了！？ 林钦提都不想提，板着脸训道，“都闲着没事干是不是！？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有几个脑袋够你们这么胡说的。” 被林钦这么一说他们才意识到这里还是养居殿，晋商帝眼线最多的地方，当即吓得脸色惨白。 “行了行了，都赶紧滚。” 林钦正是心烦意乱的时候，也不想自己的人有事，都厉声赶跑了。 说来也是巧了，一个转身就跟七皇子宇文炽碰上，“臣见过殿下。” “方才远远的就见一个身影很熟悉，凑近看才知道是林统领。” 宇文炽脸上笑眯眯的，带着几分单纯无辜，“今日怎么这时候还在养居殿，出什么事了？” “殿下想问什么？” 皇室中人又有几个是单纯无害的，何况最近他在晋商帝面前屡屡得脸，他可不认为这是巧合，当初就连他的哥哥怀王宇文焓都没有这般受到宠信，所以绝不是偶然。 似是猜到林钦会这般直接，宇文炽也不客气，直言道，“自然是穆公公的事，听说统领大人已经找到凶手了？” “殿下还听说了什么？” 林钦微微蹙眉，对于宇文炽的听说二字有些不以为然，怕不是又从哪里打听出来的，这宫里无论是他还是楚嫔都不是安分的人。 “还听说了，陆丞相在狱中去世的消息，这是真的吗？” 宇文炽脸上的笑容人畜无害的，但看在林钦眼里却不免有几分寒意，他自己的弟弟跟宇文炽是差不多的年纪，但绝没有他这样的心机与城府，宇文炽也太吓人了。 “是真的，不过具体死因不明，所以请恕臣不能向殿下说更多详细的细节。” 林钦不卑不亢，但在宇文炽看起来却是他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表现，脸上的表情也不免多了几分耐人寻味的意思。 “死因不明？” 宇文炽将这几个字重复念了一遍，似乎不太相信林钦的话，“究竟是真的死因不明还是林统领不愿透露？不过堂堂晋商丞相就这么死了，好像林统领看来却无动于衷一般。” “陆丞相的死跟臣无关，臣难道该为他哭吗？” 林钦很不能理解今天的宇文炽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像是专程过来这里堵他，刻意搭话的。 “这倒是不必，只是好奇林统领的反应罢了，你不必放在心上。” 宇文炽摇头笑了笑，但眼睛却是一刻都没有在林钦脸上移开，“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让林统领一起喝杯茶？” 果然这才是宇文炽的最终目的，林钦心里跟明镜似的，却没有直接挑明，而是委婉拒绝了，“殿下相邀臣本该赴约，但臣还要在宫门口当值，请殿下恕罪。” “是这样啊……” 宇文炽煞有其事的点头，正当林钦以为自己可以摆脱面前这个人时，却听见宇文炽话锋一转道，“既然林统领要当值，那本殿下陪你一起去。” “殿下……” 林钦有些无语了，让皇子陪自己在宫门口当值，这像话吗？别说他了，万一被晋商帝知道，他还要不要命了！？ 第686章 您直说就是 第七百一十章您直说就是 宇文炽不等他说完，已经上手推着林钦往前走了，边走边笑着说道，“你放心你放心，本殿下就在一旁看着，不会碍你事的。” “不是这个意思，您是千金之躯，在宫门口站着影响不好，要不然这样，等臣当值完立刻去找您，行吗？” 林钦尝试跟宇文炽商量，但宇文炽却是摇头，“不要紧，正好趁这个机会看看你们平时都是怎么守皇城的。” 该说不说，宇文炽说的每一个理由都让林钦没有反驳的余地，既然他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不让他去好像说不过去，“可是陛下那边……” “本殿下会自己跟父皇解释，不关林统领的事。” 宇文炽拍着胸脯保证道，“这下林统领可以放心了？” “殿下，真拿您没办法。” 林钦一脸无奈将宇文炽带到东门口，几个守宫门的侍卫看见宇文炽的时候眼睛都直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见过七皇子殿下。” 这是怎么回事？统领大人怎么会跟七皇子殿下一起的！？ 震惊归震惊，他们却没有在宇文炽面前表现出来，而是默默用眼神询问林钦。 林钦苦不堪言，只是对他们摇摇头，示意他们各干各的不要多管闲事。 “林统领，你们平时当值到什么时候？” 宇文炽这看看那瞧瞧的，明显对他们值守的地方很好奇，但这却引起林钦的警觉心，若没有特殊情况，有哪个皇子会主动提出要来看他们当值的环境。 可七皇子殿下毕竟年幼，小孩子总是好奇心泛滥的，所以他现在也并不能确定究竟宇文炽是别有用心还是单纯的好奇。 “都是当值到宫门下钥的时候，殿下，这里没有让您坐着休息的地方，一站就要站好几个时辰，您还是回去。” 宇文炽也是金尊玉贵的长大，除了之前被罚到行宫的经历，何曾受过什么苦。 “不妨事，你们可以本殿下也可以，没你想的那么娇贵。” 宇文炽摆摆手示意林钦他没事，何况就站几个时辰罢了，没他想象的那么困难。 既然宇文炽都这么说了，林钦也不好再多言，笔直站在东门口的左侧，心里却想着宇文炽这么做的目的。 宇文炽其实目的很单纯，他就是想看看禁军平时怎么当值的，好为将来做准备。 而另一个目的也想让入宫的人看看，让他们知道自己堂堂皇子，却愿意跟禁军们混在一起，体验他们的辛苦。 “林统领，你算是父皇的心腹？” 宇文炽凑近林钦，忽然开口问他，“这些年父皇许多事都是交给你来办的。” “臣不敢，都是陛下爱重的缘故。” 林钦此时是真的有些忐忑了，宇文炽从行宫回来后，还是第一次找他搭话，不对，就算是以前也没有过这样的时候。 “殿下是想要臣做些什么吗？您直说就是。” 宇文炽还是摇头，“随口问问，林统领不必放在心上，本殿下还未得父皇的允许在宫外开府，每日都只能自己跟自己玩，实在无聊得很。” 第687章 喝凉水都能塞牙缝 第七百一十一章喝凉水都能塞牙缝 原来是这样，林钦松了口气之余又觉得这个宇文炽实在奇怪得很，他无聊他的，关自己什么事，好端端过来问这问那，很吓人的好。 “殿下未满十八岁，陛下还想再多留您几年，自然舍不得早早放您出宫去。” 林钦虽是这么说，但心里却不以为然，楚嫔总共就两个儿子，目前看来大的那个已经废了，小的这个暂时还看不出什么门道，不过若不在晋商帝的眼皮子底下看着，恐怕要废也是迟早的事。 “可能，不过三哥常年在宫外，我们兄弟俩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面，如今他还被困在牢里，也不知道父皇什么时候能把他放出来。” 宇文炽脸上满是担忧惆怅之色，让人看了也不免为之动容，可偏偏林钦是个例外，他不仅无动于衷，反而觉得宇文炽这么说是因为想要从他口中知道怀王宇文焓的消息。 “殿下，这件事是陛下一手做主的，臣也不清楚。” 林钦虽不相信这兄弟俩会真的感情深厚。但到底都是楚嫔亲生的，总好过外人。 “是，本殿下也是这么担心的，你说三哥也真是的，好端端怎么突然就进宫给陆丞相求情，明知道这是父皇的底线。” 宇文炽的话让林钦心里突地一跳，打着马虎眼道，“陛下的心思如何臣可不敢轻易去猜，至于怀王殿下的事，您还是看开点，左右怀王殿下是陛下亲生的孩子，总不能真的让他在牢里待着不是？” 林钦随口的安慰让宇文炽嘴角的笑容愈发扩大，看来他猜的没错，这个林钦跟宇文焓应该是没有关系的。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就只有老五这一个可能了，真是没有想到，父皇亲手培养起来的人，竟然给老五做了嫁衣裳。 宇文炽有些不服气，但更多的是一种可惜，怎么说眼前的人也是禁军统领，若能得到他的支持，做什么事都是事半功倍的，然而却让老五抢了先，怎么都让他咽不下这口气。 “殿下在想什么？” 倒不是林钦好奇要问，只是此时的宇文炽脸上神情实在有些诡异，让他不得不多想。 宇文炽仿佛回过神一般冲他笑，“没什么，就是在想怎么让父皇网开一面放过三哥。” 这种事他是帮不上什么忙了，林钦耸耸肩没再说话，宇文炽方才说的算是宇文家的家事，他插不上手也不可能插手。 宇文炽大约在宫门口站了一个时辰招呼都不打一下就离开了，林钦因此松了口气，不客气的吐槽道，“终于走了。” 几个八卦的人马上凑过来嬉皮笑脸看着林钦，“大人，怎么回事啊？您怎么会和七皇子殿下一同过来。” “别提了，人运气背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缝。” 林钦明显不愿多提，对此他们也只能悻悻然的散开。 宇文炽从东门口进去后并没有回楚嫔的倾华宫，而是目的明确往养居殿去了，在林钦那里也不是全无收获的，虽然此人谨慎小心，但该知道的他都已经知道了。 第688章 求父皇网开一面 第七百一十二章求父皇网开一面 “殿下请稍等片刻，奴才这就去禀告陛下。” 宇文炽被宫人拦在养居殿外面不让进去，宇文炽也是好脾气的点头让那人进入禀告。 对于宇文炽来养居殿的事，晋商帝表现的甚是不耐烦，“一个两个还让不让朕喘口气了！？” 宫人不敢多言，默默等着晋商帝松口让宇文炽进来，否则他一会出去不知道怎么交代。 “让他进来。” 晋商帝表情甚为不耐烦，大概是受到宇文焓那个没脑子的影响，导致他现在对楚嫔和宇文炽都没有好感。 被准许入殿的宇文炽调整表情，转变成一副乖孩子的形象，在晋商帝面前跪下，“儿臣见过父皇。” “炽儿今日怎么得空来看父皇？” 晋商帝拍拍旁边软榻的位置示意他坐过来，“今日没有功课？” “功课都已经做完了，想着有些日子没来向父皇请安便过来了，父皇不会是不欢迎。” 宇文炽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虽说嘴里这么说，但他看得出来晋商帝对于他来养居殿并不那么高兴。 “炽儿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是朕的儿子，朕高兴还来不及。” 晋商帝忙在小儿子面前表明心态，毕竟宇文炽曾经也是他最疼爱的幼子，只是自从上次他残忍对待宫人的行为后，这份宠爱就打了折扣。 “父皇，其实儿臣今天来，还有一个目的，虽然知道说了可能会引起您的不快，可儿臣还是要说。” 宇文炽一开口晋商帝就猜到他要说什么了，当即变脸色严肃道，“炽儿，如果觉得朕会不快，那就不要说了。” 宇文炽在心里冷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随即从软榻下来在晋商帝面前一本正经的下跪，“求父皇网开一面，饶过三哥这回，三哥肯定知道错了，他不敢了父皇。” “炽儿，现在连你都要惹父皇生气吗？” 晋商帝很是不爽，宇文焓那是犯了原则性错误，明知道他最恨就是皇子与朝臣之间相互勾结，而宇文焓却是明知故犯。 不仅在陆明昌出事以后大肆求他开恩，还敢说陆明昌是忠臣这样的话，若是陆明昌是忠臣，那么这世上就没有逆臣了。 “儿臣只是觉得三哥是无心之失，父皇既然已经惩罚过了，您不是一直教育我们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为何不给三哥一个机会？” 宇文炽一口气说完这番话，等待着晋商帝的反应，如果他没来这一趟，或许宇文焓还有救，可他既然来了，就不允许宇文焓再从牢里走出来。 “炽儿，你跟朕说实话，宇文焓入狱后，你是不是去见他了？这话是不是他让你说的？” 晋商帝看着眼前的幼子，觉得这番话不像是宇文炽能说出来的，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是宇文焓教他说的。 然而宇文炽自然是否认的，“儿臣的确是去看望过三哥，但父皇误会了，三哥从来没让我说这些话，都是儿臣自愿为三哥求情的。” “那个混账东西，竟然连自己的亲弟弟都利用！？” 第689章 宇文霖才是威胁 第七百一十三章宇文霖才是威胁 晋商帝越是愤怒宇文炽就越是高兴，恨不得直接让他下旨结果了宇文焓，“父皇，真的不关三哥的事，儿臣那天看见三哥在牢里受苦，实在于心不忍，求父皇看在母妃的份上，饶过三哥一回。” “你母妃？说起来这件事朕还没跟她算账，将宇文焓教成这副鬼样子，她却连面都不露一下。” 听到晋商帝说自家母妃坏话，宇文炽心里划过一丝不悦，但都一一忍了下来，他暂且先让父皇得意一阵算了，只是若父皇再这般不知收敛，也就别怪他不留情了。 宇文炽并非善类，也没有那套父慈子孝的原则，凡是挡了他路的人，都不可原谅。 “你三哥的事，朕有数，回去。” 晋商帝没有直接在宇文炽面前说出如何处置宇文焓，但宇文炽却清楚晋商帝是不可能放过他了。 “儿臣明白了，儿臣告退。” 宇文炽一脸沮丧的从养居殿离开，不过一出养居殿，脸色瞬间就变了，“走，回倾华宫。” “殿下，楚嫔娘娘让您去见怀王殿下，您想好怎么跟她交代了吗？” 说话的是宇文炽的另一个心腹，也算是晋商帝对他的宠爱，从小便安排在他身边的贴身侍卫莫泽。 “不需要怎么交代，反正本殿下该做的都做了，至于其他的也无能为力。” 宇文炽脸上浮现笑容，看得莫泽打心里发凉，他家殿下似乎从行宫回来之后性情就有很大的变化，然而这些变化无论是楚嫔娘娘还是晋商帝都毫无所察。 “可是……” 莫泽还是有些担心的，倒不是为了宇文焓，而是害怕有一天宇文炽的真面目会被他们察觉，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哪怕为了宇文炽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没有可是，就这么办，回去之后你在母妃面前不要多嘴。” 宇文炽不客气的给他警告，“三哥的事本殿下会自己跟母妃解释，不过……方才听父皇的语气，他是不准备放过三哥了。” “如此，属下便提前恭贺殿下心愿达成。” 莫泽对宇文炽忠心耿耿，就连说话做事也是深得他心，“但属下觉得怀王殿下其实并不是最有威胁的。” “宇文霖才是。” 在这一点上，他和莫泽是不谋而合的，宇文焓在晋商帝眼里早已沦为弃子，但宇文霖却不一样，他现在圣宠正眷，有时候连他都不免嫉妒晋商帝对其的宠爱，从前这一切明明都是属于他的。 “莫泽，替本殿下做一件事。” 莫泽点头道，“殿下请吩咐。” “本殿下要知道老五的一切行踪，包括他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本殿下从不打无准备的仗。” 宇文炽的话莫泽一向都是言听计从的，但这次却有些犹豫，“殿下，不是属下推托，这事恐怕有些难办。” “什么意思？” 宇文炽一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难办就不做了吗？” “秦王殿下身边高手如林，属下只是怕打草惊蛇坏了您的事。” 第690章 手心手背都是肉 第七百一十四章手心手背都是肉 “不要紧，你尽管去做就是，至于剩下的，交给本殿下来安排。” 宇文炽胸有成竹，对于宇文霖的安排他早有准备，对付他不比对付宇文焓，他身边有萧昱，这是最让人觉得棘手的。 可若是萧昱不在了呢？那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莫泽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宇文炽可以这么自信，但他既然说了没问题，那应该就是没问题了。 倾华宫。 “桂枝，本宫这两天总是心神不宁的。” 楚嫔满脸疲惫靠在贵妃榻上，身后的桂枝双手轻柔在她肩膀揉捏着，宽慰道，“娘娘许是太担心怀王了，现在陆丞相已经不在，想来陛下应该很快就会放殿下回来的。” “你不懂，陛下是什么性子本宫比任何人都清楚，焓儿此次是触到他的逆鳞了，事情恐怕没有那么好收场了。” 既然如此，桂枝就有些疑惑了，“那娘娘为何不去向陛下求情？如果是您开口的话，陛下怎么都会顾念您，对殿下开恩的。” “只怕恰恰相反，本宫越是护着焓儿，就越是触怒陛下，现在本宫不在他面前露面，就是希望陛下能看在我们同床共枕二十载的份上放了焓儿。” 儿子一个比一个不省心，楚嫔心酸之余却开始有些羡慕德贵妃了，想当初她也没少在德贵妃面前耀武扬威，仗着陛下的宠爱，以为可以永远在德贵妃面前高她一头，但现实却狠狠扇了她一耳光。 “一定会的，娘娘不要忧思过度，还是身体要紧。” 桂枝对宇文焓的感情倒没有宇文炽那么深，所以他出事，自己反而心情平静，只是担心楚嫔急坏身子。 “娘娘，七皇子殿下外面，说有事要见您。” 宫人在门口禀报，不同于桂枝脸上的喜悦，楚嫔反应冷淡，“让他进来。” 原以为这个小儿子天真单纯，没想到单纯的是自己，小儿子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不仅城府极深，心思连她都猜不透，还处心积虑对自己的亲哥哥下手。 宇文炽以为楚嫔不知道他做的一切，但其实楚嫔是不愿意捅破那层窗户纸罢了，手心手背都是肉，无论是谁她都舍不得，才导致现在进退两难的局面， 所以说楚嫔这次也不仅仅担心晋商帝会对宇文焓下手，她更害怕宇文炽会不顾一切从中作梗，若是这样的话，那她是根本承受不住的。 “儿臣见过母妃。” 宇文炽脸上笑容清爽干净，在楚嫔面上，他希望自己可以永远做个孩子。 “炽儿，这几天都在干什么呢？一天到晚也没见到你人。” 楚嫔一开口便忍不住询问宇文炽的行踪，因为她实在害怕，害怕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宇文炽已经暗中做好对宇文焓下手的准备了。 然而她到底是迟了一步，该做的宇文炽都已经做完了，他上前一步，对楚嫔笑了笑说道，“儿臣想着有些时候没有向父皇请安了，所以方才去了一趟养居殿。” 楚嫔瞬间瞪大了眼神，看着他浑身都哆嗦起来，“你说什么！？” 第691章 畜牲 第七百一十五章畜牲 仿佛没看见楚嫔的反应一般，宇文炽一字一句的说着，“儿臣方才去给父皇请安了。” “畜牲！” 楚嫔没忍住痛骂出口，“宇文炽，母妃从来都没有想把你往坏处想，可你也太让母妃失望了。” “母妃，儿臣是做错什么了吗？还请母妃明言。” 宇文炽丝毫不畏惧的抬头迎视楚嫔的眼神，既然她都已经知道了，那自己也没有装模作样的必要。 楚嫔愤然站起身，快步走到宇文炽面前，可是扬起的手却怎么都扇不下去，“炽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母妃，难道儿臣去向父皇请安也做错了吗？” “请安没错，你错在心怀不轨，炽儿，别以为母妃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那可是你的亲哥哥，你们都是母妃亲生的，如今却自相残杀，可曾想过母妃的感受？” “那母妃又可曾想过儿臣，当初在行宫有多恐慌无助，那时候三哥是怎么做的？他还不是一样企图对我赶尽杀绝！？若不是我身边有莫泽，恐怕早就不知道死几次了，敢问母妃，三哥有把我当成亲弟弟吗？有当兄长会对亲弟弟下毒手的吗？” 宇文炽的话楚嫔无法反驳也无可反驳，因为这是铁一般的事实，楚嫔软软向后仰，差点就要晕过去，幸好有桂枝在她身后扶着，“殿下，您就少说两句。” “姑姑，这是我和母妃的事，你别插嘴！” 宇文炽脸色不善，但因为清楚桂枝是好心所以没有与她计较，而是继续对楚嫔说道，“既然母妃说我没有考虑她的感受，那我倒想问问了，这些年来母妃又是怎么区别对待我和三哥的，因为我年幼，所以您想都不想就选择三哥，为了让他得到储君之位不惜一切代价，哪怕牺牲我也无所谓对？” “母妃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你们都是母妃怀胎十月辛苦生下来的孩子，又怎么可能忍心伤害你们任何一个，更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们自相残杀，炽儿，趁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收手，算母妃求你了好吗？” 楚嫔双手紧紧抓着宇文炽的胳膊，声泪俱下，“你们之中任何一个人受伤母妃都受不了，炽儿，你三哥现在对你已经没有威胁了，母妃也没有别的要求，就想让你饶他一命可以吗？” “母妃，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儿臣的这条路已经走得太远，回不去了。” 宇文炽脸上满是自嘲，“父皇现在已经认定三哥有罪，方才我去请安，他明摆着是要三哥的命，所以对不起，我也无能为力。” “你无能为力？” 楚嫔用力推了宇文炽一把，“事情是你做的，你现在却跟我说你无能为力，不觉得很可笑吗？” “所以母妃想怎么样？” 宇文炽语气平静的问他，“三哥就快要死了，母妃难不成还打算让我给他抵命？” “宇文炽！” 楚嫔有些崩溃，她看不清眼前人，明明该是那么善良的好孩子，现在却口口声声要置自己哥哥于死地。 第692章 没有爱，哪来的恨 第七百一十六章没有爱，哪来的恨 “母妃不必如此，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不会后悔，不，我后悔没有早点杀了三哥，这样母妃或许还能少伤心一阵。” 宇文炽不知为何，看着痛苦不已的楚嫔本该觉得心疼万分，但现在却有种解脱后爽快的感觉。 “是不是要把母妃逼死你才能放弃？” 楚嫔满目猩红，她已经没有能力去阻止宇文炽做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以死相逼，希望宇文炽可以看在她的份上放手。 “不能。” 宇文炽摇摇头，看着楚嫔的眼神充满了怜悯，“对不起母妃，我说什么都不会放过三哥的，但也请母妃放心，我也不可能会让您去死，您会长命百岁的。” “啪”的巴掌声响，楚嫔终究是没忍住扇了上去，“宇文炽，你给我住口！” 楚嫔这一巴掌扇的极重，哪怕宇文炽早有防备嘴角也不免被她扇出血丝，嘴里迅速蔓延开一股浓重的铁锈味，“母妃这样就受不了了？” “殿下，您快别说了。” 桂枝心急不已，她眼中的宇文炽，一直都是活泼捣蛋的，但此时此刻她却觉得这样的殿下很恐怖，“娘娘都是为了您好，您不该这么伤害她。” 比起宇文炽，桂枝还是选择帮楚嫔说话，毕竟在她看来，楚嫔千错万错都只是作为母亲的错，明知道两个儿子在自相残杀，却一直犹豫不决不能做出选择， 最终导致这样的结果绝不是楚嫔一开始想要的，但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宇文炽不肯回头，而宇文焓又在天牢里孤立无援。 “桂枝，别说了，就当本宫从没生过这个儿子。” 楚嫔一怒之下说的狠话却在无形之中给宇文炽造成二次伤害，他冷冷笑开，“是啊，母妃心中从来都只有三哥一个孩子，我做什么都不能让您满意，既然如此，还不如让您将我恨之入骨的好，您说呢？” “不是这样的殿下。” 桂枝急忙替楚嫔解释，“您也是娘娘的心头肉，娘娘只是在气头上，您少说几句就是了。” 桂枝一直让宇文炽少说两句，可她却没想过为什么今日的宇文炽会这般反常，明明那么在意自己的母亲，却不惜伤她的心也要忤逆她。 这些原因不只是桂枝不会去想，就连楚嫔也不会，她只会觉得宇文炽是为了报复才对自家哥哥下手，而事实的确如此，但也不完全是。 皇子夺嫡从来都是成王败寇的，宇文焓很明显已经输的一塌糊涂，与其救他一命日后当个平凡人，还不如提早送他上路。 对宇文焓这个哥哥，宇文炽亦不是全无感情，但这一切却都被宇文焓自己给毁了，若当初他在行宫，三哥不是要杀他，哪怕什么都不做袖手旁观的好，他都没有现在这般的恨，只是他们都忘了一件事，没有爱，哪来的恨！ “炽儿，若母妃许你那个位置，你能不能饶你三哥一命。” 楚嫔也意识到刚才的激动，试图跟宇文炽商量，但她却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母妃，您现在还怎么许诺我？” 第693章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第七百一十七章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楚嫔被他的话问的不免愣了一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母妃难道真的没有发现，如今自己地位不比从前，父皇看似同时宠着您和德贵妃，但心中的天平早已经倾斜，对他而言，您不再是独一无二。” “那……那又如何，母妃还有楚家，你外祖一家都是母妃的助力，她孟瑾榕有什么！？” 楚嫔不愿面对现实，在她心里自己一直都是晋商帝最宠爱的妃子。 对于楚嫔一厢情愿的白日做梦，宇文炽没有客气，“孟瑾榕有的东西，母妃没有，他的儿子如今在朝堂上大放异彩，而您呢？您的儿子一个在天牢里，一个压根就没有在朝臣们面前露过脸，高下立见，恐怕不需要我多说了。” “但这也不是你要杀了自己兄长的理由，炽儿，你们是亲兄弟，母妃不求你们能和睦相处，起码不能自相残杀，求你了，好吗？” 楚嫔满眼都是泪，她希望宇文炽可以回心转意，起码能放宇文焓一马，哪怕从此她再也见不到那个儿子也没关系，只要他是安全的就够了。 “不好，母妃，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既然做了，那这件事就没有回头路了。” 宇文炽说完，不给楚嫔反应的机会转头就走，既然母妃不能理解，那他再说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楚嫔踉踉跄跄往后倒，“桂枝，本宫怎么办？本宫究竟该怎么办？” 桂枝被楚嫔这副绝望的模样吓了一跳，却没法帮她什么，只得将人稳稳扶住，“娘娘，当务之急是要解开他们兄弟俩的心结才是，您不能倒下啊！” “你说得对，本宫不能倒下，本宫若是倒下了，焓儿就真的没救了。” 楚嫔知道自家儿子是什么性子，一旦决定的事不可能回心转意，既然如此只能选择在别的地方逼他就范。 明白楚嫔是重新燃起斗志，桂枝松了口气之余又为宇文炽担心，觉得他不该这么忤逆自己的母妃，这么做无疑是把楚嫔往他哥哥那边推。 可她也不过是倾华宫一个奴婢而已，若不是仗着楚嫔的宠爱，连在他们面前插嘴的资格都没有。 “殿下，您的脸色不太好，娘娘是不是拒绝您了？” 莫泽见宇文炽怒气冲冲从里面走出来，连忙跟上去，“您也不要太着急，娘娘一时接受不了也是情理之中的。” “莫泽，你说本殿下是不是根本不是母妃亲生的？” 别说宇文炽有这样的想法，就连莫泽这个外人都觉得楚嫔做的太过分，明明七皇子殿下比怀王更加优秀，可楚嫔就像看不到似的，一个劲的帮着怀王，天底下哪有她这样的母亲。 “殿下莫要胡说，您跟楚嫔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怎么可能不是娘娘亲生的。” 莫泽如今也只能如此安慰宇文炽，让他不要耿耿于怀此事。 “是啊，大家都说我和母妃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们长得很像。” “既然如此，殿下怀疑什么呢？” 第694章 殿下恐怕出不去了 第七百一十八章殿下恐怕出不去了 “本殿下只是不理解自己比起三哥差在哪里？” 宇文炽脸上满是受伤，他那么努力想要得到楚嫔和晋商帝的认可，可他们却看不见，根深蒂固的认为幼子就只负责吃喝玩乐，无忧无虑。 “殿下不比怀王差，需要的不过是时间来证明。” 但其实莫泽的安慰对于宇文炽而言是无用功，他根深蒂固觉得楚嫔更加偏心宇文焓，这也是为什么他宁愿宇文焓去死的原因， 得不到就彻底毁掉也不是不可以，既然母妃注定要恨他，那就恨得彻底好了。 “时间？本殿下已经给过母妃时间了，可又有什么用呢？母妃根本不关心，她从来都不关心究竟这两个儿子为什么不能和平共处。” 宇文炽激动的眼睛都红了，莫泽觉得唏嘘之余更多的是替宇文炽感到不值，认为他不应该因为一个宇文焓把自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殿下，其实属下完全可以……” 莫泽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这件事交给属下来办，一定神不知，鬼不觉。” “不必了，哪怕没有我们，他宇文焓也活不久了，因为父皇绝对不允许他的位子被人觊觎，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儿子。” 该说不说宇文炽其实比楚嫔都要了解晋商帝，否则方才楚嫔就不会一味的求他而不是去见晋商帝了。 “所以殿下就甘心这样看着？” 莫泽其实也并不一定就要至宇文焓于死地，只是他也看不过去宇文炽曾经受到的伤害，当初在行宫那段日子，曾经好几次都差点失去性命，那是宇文炽的阴影也是莫泽的阴影。 因为那时候的莫泽为了救宇文炽，也有好几次命悬一线，就差一点点，人就没了。 “不甘心又如何？莫泽，你不懂，说这件事我真的做了，那么母妃就真的永远都不可能原谅我了。” 宇文炽到底还是心里想着楚嫔的，才会如此下不了手。 莫泽想到这里也就悻悻然的闭上嘴，无论是他还是宇文炽其实都很想这件事能尽快结束，而没有晋商帝的命令甚至都没有人敢去见宇文焓。 除了一个人，禁军统领林钦，他见宇文焓是有自己的目的在的，现在陆明昌已经死了，他想知道的是宇文焓究竟是怎么想的。 “殿下，有人来看您了。” 狱卒的话让原本还瘫在地上一副死气沉沉模样的宇文焓瞬间眼神一亮，“是不是父皇派人来把我接回去了？” 但看到林钦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却是立即颓了，“怎么是你？” “不然殿下觉得是谁？是楚嫔娘娘还是陛下亲临？” 林钦有些好笑的看着宇文焓，仿佛在看一个笑话般，都这个时候了，似乎宇文焓还保持着很天真的想法。 宇文焓眼圈泛红，哪怕不是楚嫔或者晋商帝，起码也不能是林钦，“你来这里干什么？陆明昌已经死了，本王很快就会出去的。” 宇文焓在牢里，能探听到的消息比一般人都多，对于陆明昌的事也有所耳闻。 第695章 你不能走 第七百一十九章你不能走 而林钦对于宇文焓的反应却只是嘲讽一笑，“臣究竟该嘲笑殿下天真还是异想天开？”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父皇没有准备放过我？” 宇文焓不笨，很快就想到不对劲的地方，拼命摇头否认，“不，不可能，父皇不会这么对我的，绝对不可能的。” “殿下觉得不可能的事情有很多，但臣不得不提醒您，这次是真的，陛下确实没有打算把您放出去，殿下，其实您现在可以保住命就要谢天谢地了。” 林钦的话让宇文焓心凉如冰，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的父皇竟然会想要杀他，“林钦，话都是你说的，本王绝不相信，就算父皇一时不肯原谅，也不可能真的下手。” “如果说殿下触到他的底线了呢？您和陆丞相的关系不用臣说了？” 林钦话一说完，宇文焓就心虚的回避他的目光，“不对，不是这样的，陆明昌虽然为我做事，但一直以来父皇都是知道的，他也是默许了。” “这样的话殿下自己相信吗？” 反正林钦是不信的，如果晋商帝真的默认此事，那么就不可能会让宇文焓在天牢待那么久了，而显然宇文焓也是清楚这个事实的。 “信如何不信又如何，我要见父皇，除非父皇亲口说要杀我，否则我绝对不相信。” “殿下信不信都不重要了，臣今日只是顺便来给您提个醒罢了。” 林钦说完就要走，宇文焓这两天好不容易能见到一个天牢以外的人，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林钦，林钦你站住，本王让你走了吗？” “难道殿下以为现在还能命令臣吗？” 林钦满脸不屑，看着宇文焓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殿下放心，现在陛下还不会让您死的。” “林钦，本王从来没有得罪过你，你想要什么，本王都可以满足你，只要你能让本王见见母妃，可以吗？” 宇文焓企图跟他交易，觉得林钦应该会接受这样的交易。 然而他却有些把一切都想当然了，林钦不仅没有如他所愿的停住脚步，反而对他笑了笑，“殿下，臣现在什么都不缺，所以臣不能答应您的要求。” “林钦，不可以，你不能走！” 宇文焓满心慌乱，林钦现在离开了，他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外面的人。 “对不起了殿下，臣不能在这里久留。” 林钦的话让宇文焓瞬间瘫倒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语道，“不行，不可以，本王不能死，本王还有没完成的大业怎么能死了！？” 林钦从天牢离开，路过陆明昌曾经待过的牢房驻足了许久，倒不是觉得惋惜，只是人就这么死了，还是在最关键的时刻死了，说没有蹊跷谁能相信。 “大人，是陆丞相的事有结果了吗？” 狱卒屁颠颠跑过来询问，脸上满是讨好之情，“需不需要小人为您开门。” “不用了，没有这个必要。” 林钦摇摇头，却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一般，“你确定陆丞相死的那天晚上，天牢没有来过外人？” 第696章 我有愧于他 第七百二十章我有愧于他 狱卒因为林钦的话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没有，小人绝对没有记错。” “知道了，你去忙自己的事。” 林钦一手撑着牢门，眼里汹涌的情绪被阴影笼罩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狱卒生怕林钦会继续问他，悄默声的走了，方才他就不该过来多事的。 …… 皎月楼。 穆琅在这待了一天便有些闲不住了，央着琴雅给他易容，好歹能出去逛逛。 “穆叔，咱们丑话说在前头，这可是您逼我这么干的，主子和夫人若是怪罪起来可不关我的事。” 琴雅边说边往他脸上贴了张人皮，语气满意道，“穆叔，要我说您这副样子，就算说您不到十八岁也有人信。” 穆琅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琴雅平时就没个正形，这种话都说的出来，实在让人听的汗颜，“你穆叔不是老妖怪。” “啧！” 琴雅不赞同的看他，“您这话就不对了，既然您都要求我帮您易容了，那我肯定不会做没把握的事，就算是有一个人把你认出来都算我失败。” “不过这张脸，看起来还真是陌生得很。” 穆琅抚上自己的脸，竟有些羡慕，当初他就是差不多这个年纪来到晋商，后来没有多久就进宫了，再也没有离开过。 其实琴雅也没有怎么给穆琅易容，只是照着他的模样复刻年轻版的他罢了。 “穆叔是不是想起年少往事了？” 琴雅满脸戏谑，“您这副样子，年少的时候应该也是个翩翩美少年，对？” “你现在都敢打趣穆叔了是？” 穆琅抬手就在他头顶一个爆栗，“别那么多废话，赶紧弄好，我要出去了。” “穆叔想要去哪？” 陆思莞不知何时出现在俩人身后，穆琅措不及防被她吓了一跳，琴雅也是吓得不轻，转头心虚的看着她，“夫人，您今天怎么有空来？” “怎么了？我来看看穆叔不可以吗？” 陆思莞走近来一看才发现穆琅容颜年轻了许多，讶异道，“穆叔，您这是？” 穆琅被陆思莞撞见也有些尴尬，“就是让琴雅随便玩玩罢了。” “您这么打扮，是不是想去见谁？” 陆思莞很快猜中穆琅的心思，不过这金都城他想见的人，自己一时真是想不到了。 “临走之前，怎么都要去见一见林钦，我有愧于他。” 穆琅满脸愧疚，他和林钦算是莫逆之交，虽然两个人没有那么多交集，但是现在他却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放弃这个朋友。 陆思莞理解他的心情，但却不赞同他的做法，“穆叔，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不要这么做，你不能去见林钦。” 陆思莞的拒绝在穆琅的意料之中，他不在意的笑了笑，“只是远远看上一眼，应该不碍事的，我现在这副样子，林钦也认不出来。” “万一呢？穆叔有没有想过被林钦认出来会怎么样？又或者你走在街上，被别人的出来你的身份？” 陆思莞满脸凝重，她知道自己或许有些不近人情，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第697章 只是利用 第七百二十一章只是利用 穆琅脸上笑容僵了几分，没料到陆思莞会这么直白的拒绝他，“王妃，我想应该没有那么严重。” “这只是穆叔你自己以为的。” 陆思莞确实有些咄咄逼人，因为她觉得都已经离开了，就应该彻底消失，如果真的放不下，那就不应该离开，现在事情已经闹大了，穆琅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出现。 “夫人，属下的易容术其实还是……” 琴雅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思莞冷冷瞟了一眼，“你的意思是我在故意为难穆叔了？” 见鬼了，今天的夫人怎么像是被谁踩着尾巴似的那么厉害，琴雅忍不住抖了抖身子不敢再说话。 穆琅失望归失望，但既然陆思莞这么说，他也没有坚持，“一切依王妃就是。” “其实要见林钦也不是没有办法，穆叔愿意的话，可以听我安排。” 陆思莞方才只是把利害关系说清楚，并非不近人情，何况穆琅这么多年做的一切，也足以让他有这个特例。 先失望再有希望，穆琅的情绪被陆思莞拿捏的很死，“王妃这话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 陆思莞含笑点头，“穆叔不是犯人，我也没有资格要求你不能去见想见的人，只是让你单独前往那是万万不能的。” 有陆思莞这句话，穆琅便安心了许多，连带的琴雅也露出笑容，他说，“夫人，方才属下还以为您说真的。” “你们做事之前能不能先想想后果，现在穆叔的安危比重于一切，若有个万一，让我怎么交代？” 陆思莞忍不住开口教训，这一个两个的都不让她省心。 知道陆思莞不是真的生气，琴雅也恢复之前的嬉皮笑脸，“那还不是想着不给主子添麻烦，而且属下对自己的易容术很有自信。” “就你这点三脚猫的功夫……” 陆思莞话没说完，但其中的鄙视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琴雅脸色微变，“夫人，可不兴您这样打击人的。” “我打击你了吗？明明是实话实说。” 陆思莞无辜的眨眨眼，随即收敛笑容道，“好了，事不宜迟，你赶紧再给穆叔整理一下，剩下的事我来安排。” “麻烦王妃了。” 穆琅说不感动是骗人的，方才以为陆思莞是怕自己添麻烦才拒绝，没想到却是为了自己着想才这般，顿时有些愧疚。 “穆叔说哪里的话，刚刚我语气重了些，还请穆叔不要放在心上。” 陆思莞脸上笑容真挚，穆琅对西疆而言很重要，所以是肯定不会为难他的，只不过他想要做的事，陆思莞也会用自己的方式，哪怕麻烦了些也不在乎，要的就是穆琅的感激。 “夫人，要现在安排吗？” 雪参了解陆思莞，打从一开始她拒绝穆琅的时候，雪参就看透陆思莞的用意，只是憋在心里没有说罢了。 “雪参，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坏？” 陆思莞自嘲般的笑了笑，“连西疆的功臣都能狠下心来利用。” “夫人，不是这样的，您这么做也是为了穆先生好。” 第698章 亲自陪他 第七百二十二章亲自陪他 雪参自然不会认同陆思莞的话，何况她也的确是这么想的，陆思莞利用归利用，但出发点还是好的。 “是啊，为了穆叔，但只有我自己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 穆琅对西疆做出了贡献，但毕竟在晋商待的太久了，一时想回到故土是理所应当，但是这个念头说不定哪天就会湮灭。 “夫人，您别跟自己过不去，起码咱没有害人之心。” 雪参柔声宽慰陆思莞，夫人从没想过要害任何人，如今这么做更多的也是为了侯爷和西疆做打算。 只有让穆琅知道，陆思莞为了他究竟做了哪些努力，他才会感激，回到西疆亦会全心全意留在那里。 “夫人，安排好了，马车帘子换成不透光的，车夫也是皎月楼的暗卫。” 乐雅一蹦一跳走到陆思莞面前，“您打算亲自陪穆叔过去吗？” “只有亲自去，才知道他要做什么。” 这个时候想见林钦，陆思莞有些怀疑他的用意，只是方才没有直接说出来而已。 马车上，陆思莞像是故意要要套穆琅的话，当年方家的事，陆明昌虽然已经死了，但她直到现在也还没有弄清楚的一件事就是究竟还有多少人是参与其中的。 “穆叔，当初你救林钦他弟弟的时候，是不是正逢林家遭遇变故？” 穆琅知道陆思莞话里有话，但却没有计较，“具体的我不太清楚，但那个时候林家确实只剩林钦兄弟。” 有些事哪怕是陆思莞如何逼迫也是不能说的，事关林钦的隐私，他没有办法将别人的隐私公诸于众。 “原来如此。” 知道穆琅是不愿意说，陆思莞也不勉强，反正有的是时间，“这些年穆叔可曾见过那孩子？” 陆思莞指的是林钦的弟弟林宣，说到这里像是故意要把这个信息透露给他，脸上多了几分唏嘘，“林钦将他关在屋里整整六年，他的心性还跟六年前一般，林钦一度以为他是傻的。” 陆思莞的话虽然直接了些，但都是实话，穆琅听得皱眉之余，摇了摇头道，“这件事我确实不知道，也只是六年前跟那孩子有过一面之缘，所以现在他已经好了？” 也不怪穆琅会这么问，既然有陆思莞出手，那么林宣很大程度是不必担心的。 “林宣一直都没有病，谈不上好与不好，林钦听了我的建议，已经将他弟弟放出来，不整天待在同一个地方，像个正常人生活，他很快就会没事的。” 提到那孩子，陆思莞脸上是发自内心的笑容，很难想象林钦那样的人，会有个如此单纯的弟弟。 “王妃医术精湛，他自然不会有事的。” 穆琅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无论是林钦还是陆思莞，都不是坏人，那孩子有他们操心就够了。 “夫人，穆叔，统领府到了。” 乐雅掀开帘子看了一眼，有些奇怪道，“前段时间统领府很多人守着的，怎么今日一个人都没有。” “只怕林钦现在满脑子都是穆叔被陆丞相害死的冤屈，一门心思想找真相，将人都散出去了。” 第699章 是必须要见的 第七百二十三章是必须要见的 乐雅似懂非懂的点头，虽然不明白陆思莞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应该是安全的，“夫人，那咱们现在就进去吗？” “穆叔，你对林钦认不出你有几成把握？” 陆思莞忽然看着易容后的穆琅，“易容术并不适用于任何人，我只是怕有个万一，还请穆叔谅解。” 穆琅又岂会不明白，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他一厢情愿，林钦是不是真的愿意见他还另说。 “抱歉王妃，我并没有把握。” 穆琅一脸为难，直到此时他却忽然有些想打退堂鼓了，“若王妃觉得不合适，那咱们还是回去。” “穆叔，你多虑了。” 陆思莞笑着摇头，“其实我之所以答应让你来，就是为了告诉林钦，你没有真的被害死。” “王妃这是何意？你是故意的？” 穆琅有些被陆思莞绕晕了，既然都已经设局，为什么不做的彻底一些，让林钦知道的话，别说他了，就连萧昱还有仍在晋商的西疆帝都会有危险，穆琅当即拒绝陆思莞，“若是这样的话，我们还是回去，王妃，这么做太冒险了，林钦不是我们的人，会不会将此事告到晋商帝那里谁也说不准。” “我都不怕，穆叔怕什么？别忘了我手里还捏着林钦的软肋，若咱们有事，我也不会放过他弟弟。” 陆思莞说这话，穆琅是有些不信的，在他看来王妃是个善良聪慧的人，不可能做出伤害无辜之人性命的事，“王妃，您不会这么做的。” 穆琅说的很肯定，见陆思莞不以为意，继续道，“林宣跟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一个无辜的人，我不相信王妃会对他下手。” “那穆叔便拭目以待。” 陆思莞耸耸肩，露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穆琅不了解她，会这样认为也是情理之中的。 “王妃，我还是觉得咱们应该……” 穆琅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外头一阵声响，紧接着便是由远及近带着明显警惕的询问，“马车里坐的什么人？下来！” “穆叔，看来就算我们现在打道回府也已经来不及了。” 陆思莞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林钦就在外面，是必须要见的。” 穆琅幽幽叹息一声，直到此时才意识到自己是被陆思莞给算计了，“王妃有如此心智，看来陛下可以放心了。” “里面的人再不出来，别怪林某手下不留情了！” 林钦说着就要冲进来，穆琅掀开门帘面对他，“林统领且慢！” 林钦手上的佩刀“咣当”一声掉落，有些反应不过来似的抬起头瞪着穆琅，明明是那样熟悉的声音，可是眼前这个人的脸却很陌生。 “我千里迢迢，冒着生命危险来见你，林统领难道都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穆琅脸上满是笑容，看着林钦的反应有些心酸，他们注定不是一路人，本是莫逆之交，但从此以后就是陌生人。 “你是……” 林钦几乎不敢认，但直觉告诉他就是心里想的那个人，不会有错。 第700章 太荒缪了 第七百二十四章太荒缪了 一直到几人进了统领府，林钦依旧像是在做梦一般，只是当穆琅想要撕开脸上的人皮时，林钦却伸手阻止他的动作，“别撕下来，府上人多眼杂。” “看来林统领已经认出眼前人的身份了。” 陆思莞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深，慢悠悠坐在林钦对面，看着俩人道，“如今在这金都城里，知道他还活着的人，就只有林统领一个人。” “难道夫人不算在其中？” 林钦眉头紧皱，他到现在还没理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穆公公为什么会和陆思莞扯上关系，还有，明明已经死了的人，又为什么能好端端站在他面前，一切的一切都是个谜团，等待他来揭开。 “恐怕不算。” 陆思莞看着林钦怔愣的表情有些好笑道，“难道林统领真的不知道吗？我与陆家恩怨解决之时，就是离开晋商的时候。” “夫人，我们似乎不是朋友，您将这么一个秘密告诉我，不觉得有些危险吗？” 林钦眼里满满的警告之意，觉得陆思莞实在太胆大妄为。 而陆思莞却像是不在意一般的摊摊手说道，“我的秘密有什么要紧，林统领不也有弱点被我拿捏在手里，你说呢？” 林钦很清楚陆思莞指的是谁，脸上多了几分凌厉，“夫人，有些话是说不得的，保不准就会让您丢了性命。” “我的命有什么要紧，林统领若想要，只管拿去便是了，只是或许需要拿林宣的命来换，不知道林统领是否介意？” 林钦终究忍无可忍，论起耍嘴皮子功夫，他的确不是陆思莞的对手，但也不能这么欺负人，“陆思莞，你不要太过分了！” “好了好了，你们都少说两句。” 穆琅无奈的打着圆场，他有些怀疑陆思莞是不是故意的，看起来她似乎很享受林钦被气得满脸愤怒却无可奈何的样子。 “穆公公，我想我需要一个解释，这不过分？” 林钦趁势质问穆琅，“你的尸体明明在丞相府被发现，为什么你现在却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 “此事说来话长……” 穆琅对林钦还是存着几分愧疚的，“这件事还得从我的身份说起，但是林钦，我告诉你的这件事，说不定会威胁到你的安全，若你没有做好准备，可以随时喊停。” 都这个时候了，林钦迫切想要知道真相，又怎么会在乎危不危险，“穆公公直说便是，我倒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身份，让你可以隐瞒这么多年。” 其实看到他和陆思莞关系紧密，林钦心里便大概有数了，只是他不愿意相信，打从心底排斥这个可能性。 “林钦，我曾跟你说过我也是个孤儿，但其实并不是的。” 穆琅缓缓道出一段他从未向人提及过的往事，而在晋商，也就只有林钦值得他冒险说出真相了。 “你不会是要告诉我，你来自西疆？在晋商蛰伏多年，是为了当奸细？” 林钦终是忍不住将自己的心中所想说出来，“这也太荒缪了！” 第701章 怀疑过 第七百二十五章怀疑过 “荒不荒缪都是事实，你信也好不信也罢。” 穆琅看了眼林钦不可置信的表情，继续说道，“这件事我藏在心里几十年，现在说出来，轻松不少。” “你是轻松了，可我呢？” 林钦满脸自嘲，“你强行把这件事告诉我，有没有想过后果？我又会不会保守这个秘密，穆公公，你会不会太信任我了？” “林钦，在我心里你是我在晋商唯一的朋友，所以把这件事告诉你，哪怕得到的结果并不好我也不后悔。” 穆琅眼神真挚，但林钦却不愿意与他对视，别过脸不去看他，“是啊，你不后悔，穆公公……不对，我心里叫你穆琅，现在我连你是不是真的太监都不确定。” 他所以为的事在一瞬间都被推翻了，这种感觉并不好受，甚至林钦都有些不想看见眼前这个人。 “你猜的没错，我确实不是真的，只是需要这样的身份，林钦，你是个好人，这么多年我看着你从一个小小侍卫到现在这个身份不容易。” 穆琅对林钦是有愧疚的，毕竟人家真心待自己，而他却把人利用个彻底，别说林钦，这件事换作是谁都会受不了。 “既然你知道我不容易，为什么要来见我？已经死了的人为什么还要出现？你知不知道这样会给我带来多少困扰？” 其实林钦是不肯面对现实，穆琅在他面前隐藏身份这么多年，为什么不隐藏个彻底，现在都打算离开了，却要过来告诉他，林钦觉得不能接受。 “林钦，穆叔之所以冒险来找你，是因为他不希望你因此事堕落，这几天你都做了什么你自己想得起来吗？” 陆思莞实在听不下去，林钦越是伤害穆琅，陆思莞就会条件反射的愧疚，他们都利用林钦，但是她却在利用穆琅，这样的因果循环似乎有些可笑。 “陆思莞，你可真是不简单，你们处心积虑策划这一切，究竟有什么目的？既然都把这件事告诉我了，为什么不说的彻底一些？” 林钦看着陆思莞满脸讽刺，“原本我还以为你是个善良的人，可是现在才发觉是我自己太天真了，陆思莞，你从来都是个极有心计的女人。” 对此陆思莞并不否认，气头上的男人是无论如何都听不进去任何解释的，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让林钦的情绪不要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是，如果我的心计可以救穆叔，那我不介意，林钦，你知不知道穆叔为何会有这次假死？或许你是知道的，但是不想面对现实，晋商帝明明已经怀疑穆叔了对？” 陆思莞一语道破真相，那天她和陆明昌在养居殿的时候，只因为穆琅为她多说两句，陆明昌便怀恨在心的攻击，而晋商帝也因此怀疑穆琅，这件事他们都心知肚明。 林钦不愿正视这件事，“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若你不知道的话，穆叔出事的时候你就不会目的明确去丞相府质问陆明昌，林钦，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 第702章 你要不要看看 第七百二十六章你要不要看看？ 穆琅听这俩人说话，心一直被吊在半空中，这两个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尤其是陆思莞，“王妃，您别说了。” “王妃？” 林钦重复着这两个字，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原来都已经改口叫王妃了，不过也是，只要萧昱回到西疆，自然会被西疆帝封王，毕竟在晋商的这些年，他过得不容易。” 这一点林钦是认同的，就连他也被晋商帝暗示过去杀萧昱，更别说其他人了，这些年萧昱经历过的杀手恐怕比他想象得要多的多。 “是啊，不容易，所以我们都没有理由再继续待在这里，林钦，我之所以让你提前加入秦王的阵营也是有私心的，就是我不希望你死，哪怕不是朋友也至少不能是敌人，林钦，比起晋商帝或者他其他儿子，秦王是最好的选择。” “我要做什么选择跟你无关，陆思莞，你没资格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 林钦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愤怒什么，但他就是生气，内心的愤怒像是洪水爆发一般怎么都止不住。 “是，我没有资格，是我多嘴了，抱歉。” 陆思莞耸耸肩，无所谓的笑了笑，“但是穆叔这件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伤害他。” “我伤害他？” 林钦指着自己不敢相信，“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伤害他了？还有，这是我和穆琅的事，跟你无关。” “好，那你们好好聊，我去找林宣。” 陆思莞表示理解，穆琅跟林钦确实需要单独相处一段时间，“我们走，别在这碍眼了。” “林钦，我真的很抱歉。” 穆琅上前一步，但林钦却是往后退了几步，“不必觉得抱歉，这是我们各自的选择，穆琅，我曾经真的把你当成父亲一般，但现在看来是我太天真了，当年你救了我和宣儿，我以为你会是父亲一样的存在。” 所以得知穆琅死的时候，林钦觉得自己简直要崩溃了，发誓一定要找到凶手，可是找来找去，甚至不相干的人都死了，穆琅却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要多讽刺有多讽刺。 …… 陆思莞轻车熟路去找林宣，而林宣看到突然出现的陆思莞也很高兴，“陆姐姐，你怎么来了！？” “宣儿见到我不开心？” 比起第一次见到林宣的时候，他现在的脸色明显好很多。 林宣脸上是抑制不住的高兴，“见到陆姐姐我当然开心了，不过大哥呢？大哥怎么没跟你一起？” “他在见一个朋友，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我先陪着你好不好？” 陆思莞心里多少有些欣慰，林钦真的说到做到，现在的林宣完全就是一个正常人，而那些下人见到他时也并没有多惊讶，但一时的好奇还是免不了的。 毕竟过去六年的时间林宣几乎都没有在这里出现过，如今突然冒出来，难免会让人多想。 对此林宣懂事的点头，“没关系，陆姐姐陪我也是一样的，陆姐姐，我刚刚画了一幅画，你要不要看看？” 第703章 我们宣儿很懂事啊 第七百二十七章我们宣儿很懂事啊 “好啊。” 陆思莞脸上挂着愉悦的笑，“宣儿还会画画呢？” 林宣被问的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挠挠头道，“也不是，就是随便画画的，不过大哥答应我了，说会给我找个先生。” “确实，如果喜欢的话，让先生教会更好。” 陆思莞赞同的点头，她被林宣牵着来到某个屋子，虽有相似之处，但跟那个晚上的摆设明显不一样，让她有些好奇林钦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谁会把自己的家的房间弄成差不多的大小！？ “喏，你看看，就是这副。” 林宣将自己画的房子递到陆思莞眼前，“这是我想象中我和大哥未来会住的房子。” 林宣画的其实不过是个茅草屋，而陆思莞却看得很高兴，“宣儿，你为什么会觉得将来不住在这里？” “因为大哥好像不喜欢。” 林宣回答的有些害羞，“陆姐姐，大哥说这里有很多人都有不轨之心，他让我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可是陆姐姐，宣儿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宣儿自己觉得呢？府上的人对你好吗？” 陆思莞不太赞同林钦的教育方式，如果一昧的让林宣远离危险，那效果绝对算不上好。 “有时候好，有时候不好。” 林宣歪头想了一会，“大哥在的时候就很好，大哥不在的时候，他们都叫我傻子，陆姐姐，我看起来很傻吗？” “夫人，他们太过分了，哪有这么欺负人的。” 乐雅听的生气，扬了扬拳头有种想打人的冲动，“要不我去教训教训他们？” “回来。” 陆思莞并不赞同乐雅的方式，“拳头若是能解决问题，早就天下太平了，这是统领府自己的事，我们能插手但也不能明着插手，这么说的意思你能明白吗？” 乐雅还是很怕陆思莞的，尤其是她表情严肃的时候，乖巧的点头，“明白了。” “陆姐姐，你们不要为我吵架，我没事的。” 林宣拉了拉陆思莞的手，“我压根就不在乎他们说什么，傻子就傻子，反正我过得比他们快乐。” 林宣是有是非观念的，那些下人虽然对他不尊重，甚至会嘲笑他，但却没有对他有过实质性的伤害。 “我们宣儿很懂事啊。” 陆思莞摸了摸他的脑袋，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不过宣儿，你要明白他们说的那些话对你而言是种伤害，如果你受不了，要学会反击知道吗？当然我的意思并不是让你去跟你大哥告状，有时候你需要自己想办法处理这样的事。” “陆姐姐，我知道的，如果跟大哥说的话，那些下人一定会很惨的。” 林宣睁着大眼睛看陆思莞，“可是我不知道怎么解决才是好的。” “不要紧，慢慢来，迟早有一天你要学会独自面对这一切。” 林宣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成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很出乎她的意料了。 “为什么？” 林宣有些担忧，“为什么我要一个人，陆姐姐，你是说大哥会离开我吗？” 第704章 大哥，你不喜欢陆姐姐吗 第七百二十八章大哥，你不喜欢陆姐姐吗？ 陆思莞对于林宣的话感到啼笑皆非，“当然不是了，只是你大哥有你大哥的责任和事情要做，不可能事事都顾及，宣儿是个大人了，咱们要学会为他分担，好吗？” 陆思莞对林宣的耐心，林钦在门口看得一清二楚，方才他和穆琅已经谈的差不多了。 “看得出来，你弟弟很喜欢她。” 穆琅看着一脸温柔的陆思莞笑了笑，“林钦，你方才说她有心计，的确，她是很有心计，但也用对了地方，她的心计从来没有伤害过无辜的人。” “穆叔，您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她是在拿林宣威胁我，这么明显的事，究竟是你在装傻还是我？” 林钦的反唇相讥让穆琅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随你怎么说，但你弟弟因为她好起来却是事实，凡事多上点心，他们才见过几次面，林宣的心事愿意对她说却不肯跟你说。” “这件事的确是我疏忽了。” 林钦说这话时，眼睛有意无意瞟了眼院子，有个鬼祟的身影，以为他注意不到么？ “林宣是个好孩子，让你为难的事，宁愿委屈自己也不愿意告诉你，那些下人或许没有恶意，但长此以往却不是好事。” 穆琅拍了拍他的肩膀，暗示他好自为之，“王妃，你们在聊什么？让我也听一听。” 林宣好奇看着突然出现的穆琅，一直看一直看的，“陆姐姐，我好像认识这个人。” “哦，你真的认识我吗？” 穆琅挑眉看他，眼里带着温和的笑意，“那我也认识你，你是林钦的弟弟林宣，对？” 林宣乖乖点头，“对啊，你都来我家了，这么问我好奇怪。” “宣儿不用理他，他就是个怪老头。” 林钦从外头进来，将林宣拉到自己身后面对着俩人，“两位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再待在这里是不是有些不妥？” “穆叔，我怎么觉得某人有些欠揍，过河拆桥的，也不想想宣儿是谁的功劳。” 陆思莞嘴角含笑调侃林钦，“方才我还帮你说了许多好话，现在看来是白瞎了。” “大哥，你不喜欢陆姐姐吗？” 林宣有些担忧的问，“为什么你好像总是对陆姐姐带着敌意？” “宣儿想太多了，大哥没有。” 林钦捏了捏他的脸颊，这话好像有歧义，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喜欢还是不喜欢，“今天见面后，就很难再见到你陆姐姐了。” “陆姐姐，大哥说的是不是真的，你要去哪里？” 林宣满眼不舍，虽然他认识陆姐姐的时间并不长，但是真的很喜欢她的。 陆思莞有些无奈林钦的故意陷害，拿自己弟弟挡刀还挡得这么理直气壮，也是他的本事。 “姐姐只是跟着自己的夫君回家，咱们有机会的话还是会见面……” “姐姐成亲了吗？” 林宣一脸懊恼，“原本还想着让我大哥娶你的，现在是不可能了。” “噗嗤！” 穆琅很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宣儿，你想太多了，你陆姐姐和你大哥也不配啊。” 第705章 你有什么想法吗 第七百二十九章你有什么想法吗？ “配，怎么就不配了，陆姐姐那么美，我大哥那么厉害，生来就是一对。” 林宣一脸孩子气的反驳，在他看来陆思莞人很好，跟自家大哥也很相配，唯一可惜的就是人家已经成亲了，“要不然陆姐姐，你把你夫君休了，我保证大哥肯定会比你夫君对你更好的。” “闭嘴！” 林钦不客气的拍了一下林宣的脑袋，“胡说什么！” “我才没有胡说，大哥你明明……” 林宣话还没说完就被林钦使劲捂住嘴巴不让继续说下去了，他抬头看着俩人有些尴尬道，“小孩子童言无忌，别放在心上。” 穆琅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行了，我们又不是做贼的人，心虚什么，既然话都说开了，也该走了。” “宣儿，要不要跟陆姐姐说再见？” 陆思莞伸手摸了摸林宣的脑袋，“记住陆姐姐说的话，下次见面我可不想再听到你被人欺负了，知不知道？” “知道了陆姐姐。” 林宣满脸不舍，但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要求陆思莞留下来，“陆姐姐，我们什么时候会再见面？” “等你想我的时候，自然就见到了。” 陆思莞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其实她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再见的机会，不过见了两次面的人，却彼此都舍不得，“宣儿乖乖听你大哥的话。” 一直到陆思莞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林宣才意识到她是真的离开了，眼眶里不停有泪水在打转，“大哥，我们再也见不到陆姐姐了吗？” “会再见到的，大哥向你保证。” 不知为何，林钦心里也涌起一股酸涩之意，明明这个人对他而言是陌生的，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一丝不舍的情绪。 “大哥，你是不是喜欢上陆姐姐了？” 林宣看得真真的，每次陆姐姐来，他大哥的情绪就不对头了。 “小孩子，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就胡说八道！” 林钦条件反射的否认，也恰恰说明他是有些心虚的，林宣没有挑明这一点，反正方才那个怪叔叔说，陆姐姐已经有夫君了，大哥不喜欢就不喜欢，不然注定是要伤心的。 回程的马车上，穆琅明显比刚才更加放松，对陆思莞的防备也逐渐消减，“王妃，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跟他道别。” “应该的，穆叔不怕我别有用心就好。” 陆思莞也没打算瞒着穆琅，反正她确实是有目的的，穆琅在晋商潜伏半生，无妻无子，大概在他心里，林钦就相当于是他的儿子，离开之前再见一面也并无不妥。 “别有用心也好，起码证明穆叔我还是有利用价值的。” 穆琅还挺能自得其乐的，也是因为方才跟林钦谈完之后，整个人都史无前例的放松，好像压在心口的那块大石头，终于有机会彻底放下了。 “穆叔，父皇打算把长公主一起待会西疆，你有什么想法吗？” 陆思莞思来想去，觉得西疆穆家的支持很重要，而穆琅的立场，多少也能让她了解穆家是个怎样的态度。 第706章 根本是天方夜谭 第七百三十章根本是天方夜谭 “这件事是陛下还是安王的提议？” 穆琅并没有因为陆思莞的话就马上给出回应，他有自己的想法和考量。 也是因为这个陆思莞才对他更加谨慎对待，回到西疆后穆家是肯定不会再重用他了，但这个不重用并不表示不用，穆琅是整个穆家的功臣，所以在穆家还是有一定话语权的。 “如果我说是他们两个人的决定，穆叔会怎么想？” 陆思莞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长公主是晋商帝的王牌，有她在手上就能同时牵动萧昱和父皇，所以不论是为她还是为了西疆，都应该带她一起离开。” “既然王妃心中要有答案，何必再问我？” 不得不承认陆思莞的聪慧，穆琅很快猜到陆思莞的用意，但却没有明确指出来，“王妃，未来西疆是你们做主，至于我和穆家的意见与否，并不重要。” “不。” 陆思莞摇摇头，“穆叔说错了，西疆不是属于我们的，是属于西疆所有臣民，所以长公主的事，必须要得到确切的答案，我们才敢冒险，毕竟她是萧昱的母亲，再怎么样也不能拿她的生命安危开玩笑。” 陆思莞从始至终都在想着怎么安排穗宁长公主宇文承瑶的后路，哪怕这条后路在宇文承瑶看来甚至不屑一顾。 “王妃有没有想过你们费尽心思为长公主谋划的这一切，其实人家根本不领情？” 穆琅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宇文承瑶是怎样的人，他也有些了解，虽说与性子多疑心情不定的晋商帝不同，但到底是亲兄妹，还是有相似之处的。 尤其是让长公主背叛晋商去西疆，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先别说晋商帝有没有派暗卫盯着长公主，她自己就不一定愿意离开这里，没有人会想离开自己的母国。” 这是穆琅的心声，若不是情非得已，当初他也不会选择走上这条路，不过现在他也不后悔，起码西疆现在已经真正强盛起来，那他做的努力和牺牲就不算没有意义。 “谁说非要征得她的同意了？” 陆思莞似笑非笑的反问给穆琅整蒙了，“不征得她的同意怎么……难不成你们想硬来？” “也不是不可以，长公主软硬不吃，那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先将人绑到西疆再做打算了，反正有萧昱在，也不怕她做傻事。” 陆思莞看得出来宇文承瑶其实是想跟萧昱在一起的，毕竟哪个母亲愿意跟自己的儿子分开，只是她有她的骄傲，也有她不得不面对的责任，选择忍痛放手。 她是放手了，却没有问过萧昱愿不愿意，陆思莞对宇文承瑶同情之余还是有几分埋怨的，埋怨她不能像寻常母亲那般对待萧昱，也埋怨她明明知道萧昱有多么渴望她松口一起回西疆，但就是绝口不提，哪怕母子俩闹到翻脸的地步也在所不惜。 若是晋商帝是个民心所向的好君主她也就不说什么了，但现在晋商明显民怨沸腾，她不知道宇文承瑶究竟有什么可留恋的。 第707章 是本宫不想认他了 第七百三十一章是本宫不想认他了 “王妃，你们实在太大胆了。” 穆琅听着都觉得危险万分，“我并不建议你们这么做，稍有不慎甚至有可能我们都回不去了。” 这不是玩笑，要在晋商帝的眼皮子底下将人带走有多困难，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陆思莞点点头，她说，“穆叔我知道很难，但我现在也并不是征求你的同意，只是希望把长公主带回西疆后，你能在穆家面前，多为萧昱说几句好话。” “所以这就是你利用我的目的？” 穆琅挑眉，总觉得事情是不是太简单了些，“就没有别的了？” 陆思莞一脸无奈，“穆叔还想怎么样？何况这也不算利用，说白了点就是各取所需罢了。” 她想得到穆家的支持，而穆琅又刚好有求于她，这不是一拍即合的好事嘛。 “你这小丫头我现在算是看清了，狐狸似的，真是一刻都不能松懈。” 穆琅笑着摇摇头，对陆思莞满是妥协之意，“罢了罢了，安王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扶他一把又如何？” “这么说穆叔是答应了？” 陆思莞喜出望外，仿佛已经预见萧昱把长公主带回西疆以后的事了。 “答应了，你都把话说到这个，我不答应能行吗？” 穆琅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调侃她，“安王有你这么一位贤内助，是他的福气啊。” “穆叔，你就别取笑我了。” 陆思莞多少有些被说的不好意思了，“这件事还请你替我保密，不要让萧昱知道。” “为什么，既然这件事是为他做的，为何不让他知道？” 穆琅觉得奇怪，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那么别扭，明明一门心思为对方好，哎，就是不肯说出来，不愿意让对方知道。 “为他是事实，但不想让他因此有心理负担也是事实，穆叔，你就答应我。” 陆思莞软磨硬泡，缠着穆琅不等他松口誓不罢休，“好好好，答应你就是了。” 马车在皎月楼门口停下，陆思莞没有下车的意思，“穆叔，那我就不送你进去了，咱们明天见。” 明天啊，就是回西疆的日子了，穆琅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脸上多了几分开怀的笑意，“好。” …… 公主府。 宇文承瑶卧床这两天，状态却是一天不如一天，荼靡姑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殿下，您现在这样子可如何是好？就让奴婢去请主子来？” 即使从萧昱那里知道，他在计划把宇文承瑶带回西疆的事，荼靡姑姑也没有在她面前透露半分，只是宇文承瑶这状态，她都怕能不能撑到回西疆的日子。 对此宇文承瑶却只是摇头，“不必为本宫担心，这身子怎么样本宫自己清楚，既然已经打定主意当没有这个儿子，就没有再见面的必要了。” “殿下何苦这么为难自己。” 荼靡姑姑听得眼眶都红了，“主子不会不认您这个母亲的。” “不是他不认，是本宫不想认他了，荼靡，你真以为本宫不知道是不是？” 第708章 好好珍惜吧 第七百三十二章好好珍惜 “殿下在说什么？奴婢听不懂。” 荼靡姑姑眼神闪烁，对于被宇文承瑶察觉的事感到有些心虚。 “你偷偷跑去敬安侯府找过他是不是？你找过萧昱，却一直瞒着本宫。” 宇文承瑶使劲拽着荼靡姑姑的手，“本宫知道你是好心，但是荼靡，到此为止，本宫不想强求任何事。” “可是殿下，主子他……” 荼靡姑姑并不甘心，她想告诉宇文承瑶，萧昱已经准备好带她回西疆了，也想告诉她，萧昱从来都没有想放弃过她，但话到嘴边还是给咽了回去。 “荼靡，本宫不想再听到有关于萧昱的任何事。” 宇文承瑶别过脸，眼角的泪水顺势流下来，她自嘲般的笑了笑，“就当本宫从来都没有过这个儿子。” “母亲当真如此绝情不愿意认我了吗？” 萧昱不知何时从外头走进来，站在宇文承瑶床前，“儿子见过母亲。” “出去！滚出去！” 萧昱和荼靡姑姑都没有料到宇文承瑶见到他的反应会如此激烈。 “母亲，我来是有话跟您说，若您真的不想见到我，我把话说完走就是了。” 萧昱紧皱眉头，对于宇文承瑶的排斥，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母亲，您真的就那么不想见到我吗？” “萧昱，你打量着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告诉你，我不同意，也不愿意。” 儿子是她生的，萧昱打了什么主意她自然也是一清二楚，不说不代表就不知道。 “原来母亲什么都知道。” 萧昱说这话时表情是清晰可见的讽刺，“既然知道，为什么……” “因为我跟你父亲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恩断义绝，所以我不愿意去有他在的地方，这个理由够了吗？” 宇文承瑶挣扎着想要起身，但最终还是被自己的身体打败。 “可是母亲大概要失望了。” 萧昱幽幽叹息一声，“我来就是为了告诉母亲，明日我们会一起离开晋商，这个我们里面，也包括了您。” “萧昱，你敢！” 宇文承瑶满脸怒意，明明是亲母子，现在却像是仇人一般互相伤害，尤其是宇文承瑶，她实在无法相信，萧昱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我敢不敢这么做母亲很快就知道了。” 萧昱摸了摸下巴，脸上露出几分笑容，但那笑容怎么看都透着几分哀凉，“今天是母亲在晋商的最后一天，好好珍惜。” “萧昱，我不准你这么做，你听到了，我不准！” 宇文承瑶冲转身离开的萧昱咆哮，但后者却是充耳不闻，听到当没听到，只是在踏出房门之前，撂下一句话，“看好长公主，明天我见到她时，若是少一根头发，你们就都别活了！” “是，主子！” 萧昱将公主府围个水泄不通就是怕有个万一，他了解宇文承瑶不愿意的事怎么都不可能妥协，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把危险降到最低，现在围住公主府就能提前取得主动权，这样宇文承瑶有什么打算他也能第一时间得知。 第709章 何曾真正关心过他 第七百三十三章何曾真正关心过他？ “荼靡，你现在开心了？” 宇文承瑶看着荼靡姑姑像看见仇人一般，“萧昱是你引来的，你是不是巴不得他将本宫带走？” 荼靡姑姑不知道该怎么回宇文承瑶的话，“殿下，奴婢是觉得您和主子是母子，不该闹到现在这个地步，何况晋商真的已经没有值得您留恋的地方，拜托您醒一醒好吗？” 荼靡姑姑看着宇文承瑶满脸的恨意很是无奈，不明白为什么连她都懂的道理，宇文承瑶就是不肯面对现实。 “不好。” 宇文承瑶声音冷厉，“就算这里没有任何值得本宫留恋的地方，本宫也不能……” 不能就这么离开，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明白，根本没有回头路可言，如果她踏出这一步，那么从此以后，护国长公主宇文承瑶就是叛国之人，她不愿意。 “可是殿下，难道您真的能狠下心跟主子分开吗？” “本宫为何不能？” 宇文承瑶有她自己的骄傲，也根本不把荼靡姑姑的话放在心上，“儿子是本宫生的，本宫心里有数，不需要你操心。” “是，主子是您的孩子，但是殿下，奴婢请问您，您何曾真正关心过他？” 荼靡姑姑替萧昱打抱不平，这孩子从小到大不仅一直缺失父亲的陪伴，更遑论宇文承瑶这个做母亲的，从来没有给过萧昱正常的关爱。 “荼靡，本宫知道你来自西疆，为萧昱觉得委屈这无可厚非，但你不能说本宫不爱自己的孩子。” 宇文承瑶不否认她跟一般的母亲不一样，但不否认她很爱自己的儿子，这一点不是荼靡一两句话就能抹灭的。 “是吗？” 对于宇文承瑶的话，荼靡姑姑并不在意，甚至她觉得宇文承瑶很自私，因为自己和西疆帝的矛盾牵累萧昱，“那您为什么明知道主子想跟您一起离开西疆，却要故意拒绝？” “这是两回事。” 宇文承瑶拒绝混为一谈，但其实她说的也没错，荼靡姑姑不依不饶，是有些不占理的。 “不是两回事。” 荼靡姑姑摇了摇头，对宇文承瑶的说法不赞同，“殿下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可您一直在逃避现实，奴婢说对了吗？您知道晋商帝是怎样的人，也知道您现在做的任何努力在他眼里都是别有用心。” “别说了，你别说了！” 宇文承瑶受不了荼靡姑姑这么直接将事实摊在她面前，捂着耳朵歇斯底里的大吼，“荼靡，本宫待你不薄，你为何……” 宇文承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荼靡姑姑打断了，“正因为您待奴婢不薄，才不愿看您一错再错，您安全可以装作不知道此事，可您没有，不仅没有，还对主子恶语相向。” “够了！” 宇文承瑶实在受不了荼靡姑姑的咄咄逼人，随手将旁边的烛台扔了出去，“给本宫住口，听到了吗？” 荼靡姑姑防不胜防，额角被砸开口，鲜血顺着脸颊流下，她却像毫无所察一般的笑了笑，“殿下，您可以对奴婢发火，甚至要打要骂都随便您。” 第710章 回不去了 第七百三十四章回不去了 宇文承瑶对她的话感到好奇，还没来得及问，就听荼靡姑姑继续道，“您怎么对奴婢都无所谓。” “那你……为什么？” 宇文承瑶想问她为什么要帮着萧昱说话，也想知道，难道西疆的主子是主子，她就不是了吗？ 她和荼靡姑姑的感情，说是主仆却像姐妹，也曾无话不谈过，但这个无话不谈却被自己亲手毁了，从她不信任荼靡开始，她们就已经回不去了。 “在殿下眼里，恐怕看到的都是背叛，从来不想尝试着去理解。” 荼靡姑姑满脸心酸，原以为她可以等，等到宇文承瑶能接受那一天，可她等啊等，等到现在，宇文承瑶却是一天比一天排斥。 “你敢说你从来没有背叛过我？荼靡，咱们之间还是诚实些好，你对那个人有多忠心，本宫在西疆时便已经知道，这么多年你旁敲侧击，暗示着说服着我，就是希望本宫有朝一日能如你所愿，不是吗？” 宇文承瑶泪水不受控制拼命往下掉，“荼靡，这么多年了，本宫以为时间可以冲淡一切，至少可以冲淡你回西疆的期盼。” “奴婢虽跟着您来到这里，但心永远是属于西疆的。” 这是不变也是不争的事实，荼靡姑姑红着眼眶，接受宇文承瑶冷淡的事实，“您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罢，奴婢都能接受。” “滚，滚出去！” 宇文承瑶伸手指着门口，“本宫不想见到你们，你们任何一个人。” 荼靡姑姑点头表示接受，“您现在不接受只是 暂时的，奴婢可以等，主子也一样可以等。” “你去告诉萧昱，让他别使什么下三滥的手段，不然的话，本宫不会顾念母子之情。” 宇文承瑶的威胁在荼靡姑姑听起来实在可笑至极，“殿下何时顾念过？” 没等宇文承瑶开口，荼靡姑姑行过礼后便出去了，萧昱等在门外，荼靡姑姑一出来就能看见的地方，“主子。” “姑姑不必为了我跟母亲闹成这样。” 萧昱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反正从小到大他都习惯了，习惯在宇文承瑶心里，晋商比他重要，宇文承皓比他重要，现在不过是让她跟着一起回西疆，她的反应都能如此，萧昱自嘲的勾了勾唇角，原来他在母亲心里的位置不过如此。 虽然萧昱极力表现如常，但荼靡姑姑还是看得出来他很伤心，“主子，殿下的话您不必放在心上，明早奴婢会安排好一切，无须担心。” “有姑姑在母亲身边，我自然不担心。” 萧昱说起好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荼靡姑姑本就疼爱他，听他这么说更是喜上眉梢，恨不得倾尽所有表现机会，“主子想必还有很多事要做，那奴婢就不打扰了。” “姑姑去忙。” 萧昱点了点头，让荼靡姑姑先行离开，自己则是站在宇文承瑶房外的屋檐下，眉心皱的很紧，曾几何时他在这里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母亲，您真的不懂吗？我想要的，从来都只是您的认可。” 第711章 萧昱失踪 第七百三十五章萧昱失踪 他本可以一直待在这里，也以为可以一直待在这里，直到晋商帝的旨意传到公主府，准许他额外开府，并且封他为侯，外人看起来是何等风光无限的事。 有晋商帝这个舅舅，又有强势的长公主母亲，可唯有他自己知道，在公主府的好日子到头了。 晋商帝封他为敬安侯，表面上是为他好，实则却是将他和宇文承瑶分开，方便离间母子情分，事实上通过这么多年的努力，晋商帝确实做到了，原以为无论他说什么母亲都不可能会认可，但现实又是直接给了他一记耳光，让他醒的彻底。 …… “夫人，我们到处都找不到主子，秦王殿下派人传他到王府一叙，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陆思莞从皎月楼回来以后就见笔书他们在府上急得团团转，有些无奈，“他那么大的人了，总不能是丢了，你们急什么？该回来的时候自己就回来了。” “可是……” 纸书心直口快，刚要说话就被笔书拉住，他脸上神情多了几分肃然，“夫人说的是，但主子是从公主府离开后就消失了，所以属下担心……” “担心他在半道上被人劫走？” 陆思莞先一步说出笔书的担忧，颇有些不以为然道，“你的担心我能理解，在这里急得团团转也无用，出去找就是了。” “就是到处都找遍了也没找到才着急。” 纸书一把甩开笔书的手，急性子的他可不懂什么弯弯绕绕，该是什么就是什么，“夫人，难道主子失踪了，您不着急吗？” “所以人不见，你现在反倒来怪我？” 陆思莞被他气笑了，“纸书，萧昱平时就是这么教你们的？出了事不去想着解决问题，反倒推卸责任？” 纸书被她怼的一时无言，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属下这不是看您还挺淡定的嘛。” “我淡定是因为我知道萧昱是个有分寸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像孩子般说消失就消失了，应该是被什么事缠住手脚，等他分开身，自然就出现了。” “那秦王殿下那边？” 笔书被陆思莞这么一说，心情也放松多了，方才是关心则乱，自家主子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现在这样的确有点反常。 “我去一趟，看看他有何事。” 陆思莞突然觉得有些心累，明明很高兴的事，不知道为什么会在离开晋商之际，心里有种沉重的感觉，仿佛离开并不是她想要的。 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就被她压下去，她不允许自己胡思乱想，敲了敲脑袋自言自语道，“想这么多有什么用！？办正事才最要紧。” 此时的秦王府，宇文霖因为迟迟没有等来萧昱正在发飙，“废物，连个人都请不过来，本王要你们吃白饭的吗？” “殿下，敬安侯府的人确实说侯爷不在府上，我们总不能强闯进去？何况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被宇文霖训斥的人头越埋越低，根本不敢去看宇文霖。 宇文霖被气得跳脚，“本王之前教你们的，都忘记了？” 第712章 宇文霖刁难 第七百三十六章宇文霖刁难 “没有忘记，您说过，若是侯爷不在，找到萧夫人也是一样的，可是殿下，萧夫人也恰好不在府中。” 那人说完这话都是瑟瑟发抖的，生怕被自家殿下教训，只是等了半天也没见其有反应，好奇的抬起头去看，却见宇文霖盯着他后面愣神，那人好奇，索性也顺着他的目光转头看过去，这一看差点没被吓得背过气去，真是白天不说人，夜里不说鬼的，敬安侯夫人怎么在他身后的！？ “你看到我好像很惊讶？” 陆思莞恶趣味的盯着他，似乎对于他被吓到这件事很好玩。 那人勉强挤出点笑容，“属下见过萧夫人。” “行了，快给本王滚下去，别丢人现眼！” 宇文霖不客气的踢了他一脚，这么丢人的玩意，都不愿意承认是他的人。 “是，属下这就走。” 其余的人也趁这个机会眼观鼻鼻观心的退下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听府上的人说，殿下找萧昱有事？” 宇文霖还没开口，陆思莞便自顾自的坐下来，“萧昱现在暂时没空，不过我想我应该可以代劳。” “这件事你恐怕做不了。” 宇文霖明白直接的拒绝她，“若兄长不在，我改天请他过来就是了。” “殿下，你想说的该不会是七皇子？” 陆思莞见宇文霖似乎不想与自己多说，起身就要走，陆思莞连忙叫住他，“现在局势很明朗了，储君之位必然是给你们其中一位，不过这个人选，也够让陛下头疼的了。” “既然知道，就不要说风凉话。” 宇文霖有些不悦，觉得陆思莞在故意为难她，“兄长若是在这里，一定会尽心尽力为我解决难题的。” “恕我直言，殿下会不会太依赖萧昱了，不过您也别把人想的太蠢，您打的什么主意，以为我会不知道吗？” 陆思莞眉头轻挑，多了几分讥讽，“你想借萧昱的手除掉七皇子，对？” 以前那个暴躁易怒，情绪都表现在脸上的宇文霖到底是不在了，眼前这个人不仅陌生的可怕，甚至她都不知道该以何种态度对待，“殿下想做什么，尽管说一声就是，实在没有必要搞那么多弯弯绕，这会让人觉得，很假！” “陆思莞，你好大的胆子！” 宇文霖气极，但明显拿陆思莞没有办法，“这些都是本王跟兄长的事，与你有什么相干？” “如果殿下要这么说，那我也没办法，但是这次你找萧昱的目的，我可以提前替他拒绝，殿下应该清楚，只要我不答应的事，萧昱说什么都不会同意的。” 这一点不仅是陆思莞，宇文霖同样心知肚明，“陆思莞，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陆思莞耸耸肩，一副满不在乎的态度，“这么做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可是怎么办呢？我就是不愿意看着萧昱被你使唤着冲锋陷阵，殿下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是的皇子，你在陛下面前有一定的话语权，这是你的资本，但殿下不该用在萧昱身上。” 第713章 提醒宇文霖 第七百三十七章提醒宇文霖 陆思莞的话让宇文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陆思莞，萧昱是我的兄长无论如何这是我跟他的事，你管不着！” 不知何时起，他突然很讨厌陆思莞开口闭口都是萧昱，虽然明知道她是萧昱的人，但那种感觉就真的很让人讨厌。 “殿下说这话不觉得很可笑吗？” 陆思莞冷笑着看他，觉得宇文霖似乎有些幼稚过头了，“我的确没有资格管殿下的事，但萧昱是我的夫君，这个人我总有资格？” “你想怎么样？” 宇文霖警惕看着她，一直以来他都觉得陆思莞不是省油的灯，现在也一样。 “我不想怎么样，殿下只要知道，萧昱不可能一辈子都站在你身后，他有自己的人生，所以您大可以试着自己学会处理朝堂中的事。” 他们明天就要离开了，届时宇文霖要如何面对晋商的这些豺狼虎豹？ 其实原本她是不担心的，但想着好歹萧昱在晋商这么多年，宇文霖都没有伤害过他，恻隐之心一旦动了，便一发不可收拾。 陆思莞的话让宇文霖忍不住皱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陆思莞，你这话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是你和萧昱有别的事瞒着我？” 陆思莞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宇文霖在这方面还是挺敏感的。 “殿下不要想太多了。” “是我想太多还是确有其事，恐怕你比我更清楚。” 宇文霖冷冷一笑，对于陆思莞说的话他总是抱以怀疑的态度，觉得这人鬼话连篇的。 “信与不信对我而言都无所谓，但是殿下，怀王虽倒了，还有个七皇子，他比起怀王更加难对付，他从行宫回来后，你有听过哪怕是一句陛下说他不好吗？” 不知为何，他们总是觉得宇文炽还小，是个孩子，可若真是个孩子，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宇文焓在牢里不管不顾？ 事实上晋商帝已经开始有想要杀了宇文焓的想法了，无论是宇文炽还是楚嫔都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又为什么这俩人迟迟没有行动，恐怕只有一个解释，就是宇文炽不愿意。 他宁可亲眼看着自家哥哥死在牢里，而楚嫔则应该是无能为力，一边是小儿子，一边是已经沦为弃子的大儿子，此时的楚嫔有多纠结只有她自己知道。 “老七现在这个年纪，能成什么气候？就算可以，只要没有了楚家，本王难道还怕他不成？” 这就是为什么陆思莞觉得担忧的地方，宇文霖根本就没有危机意识，好像宇文炽的存在，如同挠痒痒一般，不痛不痒。 “楚家？” 陆思莞重复念了一句宇文霖的话，觉得他有些天真了，“如果现在的楚家还靠得住的话，您的母妃德贵妃还能在德绫宫悠闲自在？” “为何不能？楚家是楚嫔的母家，当年宇文焓能如此不可一世，也是因为有楚家做后盾。” 宇文霖倒也是实诚，陆思莞说什么他便问什么，“这跟母妃有什么关系。” “所以殿下怕是真的忘了当年的楚嫔是如何被陛下宠冠后宫了？” 第714章 至少不能是敌人 第七百三十八章至少不能是敌人 这话让宇文霖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当年楚嫔受宠的时候，他和母妃过得有多艰难只有他们经历过的人才知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本王除掉老七？” 宇文霖有些下不了手，虽然宇文炽和宇文焓都是楚嫔的儿子，但这两者之间还是有区别的。 宇文炽是他看着长大的，从小在他身后五哥，五哥的叫着，甚至在他和母妃被楚嫔为难的时候，还是宇文炽开口才让楚嫔放弃为难他们，这份情意他记到现在，所以陆思莞说宇文炽有问题的时候，他才会下意识的想要维护。 但其实更多的是维护宇文炽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可是现在陆思莞说他有问题，宇文霖也就有些芥蒂了，毕竟从始至终萧昱和陆思莞都没有害过他。 而楚嫔却从来都想要置他于死地，宇文炽是楚嫔的小儿子，这一点是不变的事实。 “除不除是殿下的事，反正我和萧昱已经尽到自己的责任，殿下，我们更喜欢未来的储君是您，所以千万别输，好吗？” 若是宇文炽或者其他人，那么肯定是免不了要有一场生灵涂炭了，能讲和便选择讲和，若是不能，那她也无能为力。 宇文霖因为陆思莞的话陷入沉默，好半晌才缓缓抬起头看她，“那我是不是还应该谢谢你们，选择了我？” “殿下要这么说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陆思莞倒也是诚实，的确如果没有萧昱的话，宇文霖甚至活不到今日，代替萧昱接受宇文霖的一句谢谢，还是不过分的。 陆思莞的性子一向都是这般直接，宇文霖欣赏之余更觉得遗憾，他和陆思莞从一开始就已经错过了，那时候他看不清陆芳菲，现在也一样看不透陆思莞。 “陆思莞，你能不能跟本王说句实话，你和我兄长是不是已经选择离开了？” 宇文霖终究还是放不下，如果有一天萧昱真的离开晋商，他很清楚那个时候就是他和萧昱成为仇敌的时候。 “殿下为何不自己去问萧昱？” 陆思莞没有直接回答宇文霖的问题，也很清楚不能回答，宇文霖再怎么说都是晋商帝的儿子，无论他和萧昱的感情如何，出了事第一考虑的便是晋商，这无可厚非，毕竟人都是自私的。 “本王是要问萧昱的，但现在来找本王的人却是你。” 宇文霖有些自嘲般的笑了笑，“现在兄长连跟本王见一面都不肯，又怎么可能回答这样的问题？” “那很遗憾殿下，我也不能告诉您。” 陆思莞说着起身便要走，在这之前却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她说，“殿下，其实我们离不离开又有什么关系呢？你在晋商，而萧昱他注定是属于西疆的，不是吗？现在的情谊并不能说明以后。” “是啊，你说得对，所以本王从未奢望过，奢望过跟兄长能做一辈子的兄弟。” 宇文霖说这话时，脸上是满满的伤感和遗憾，如果可以的话，他倒是希望自己的亲兄长是萧昱，但这明显是不可能的。 第715章 那小子心思重得很 第七百三十九章那小子心思重得很 对此陆思莞只是淡笑不语，萧昱和宇文霖的关系就好像是水跟火一般，永不相融。 “既然兄长不愿意来，替本王给他带句话。” 终究宇文霖还是舍不得怪罪萧昱，也听出陆思莞的言外之意，这次见面后，下次再见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殿下想跟萧昱说什么？” 陆思莞的话等同于默认，“不过咱们先说好，带话归带话，至于他会不会照着做，我就不能保证了。” “放心，想来就算你答应，兄长也是不可能答应的。” 他也没有那么傻，明知道俩人立场不同，却还是要这样为难，“本王只是想让他知道，不管以后如何，本王都不希望成为他的敌人。” “殿下的意思我明白了。” 陆思莞点点头，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其实只要宇文霖不纠结也不纠缠，那么他们是可以好聚好散的，日后再见面，哪怕不是朋友，至少也不会成为生死敌人，这就是陆思莞想要的，也是萧昱想要的。 “多谢。” 宇文霖对她露出笑容，看着她的眼神满是说不上来的伤感，“陆思莞，本王……” “殿下，不该说的话就不要说了，我也不想听。” 陆思莞总是知道什么时候才最适合泼人冷水，就像现在，宇文霖原本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要说，现在却因为陆思莞的态度，不得不憋回去，那股子憋屈劲，只有体会过的人才明白。 没等他说话，陆思莞行了个礼后便离开了，反正想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至于宇文霖会怎么做那就是他的事，她管不着也不想管。 从秦王府出来，陆思莞立即便察觉自己的马车跟来时的不同，然而墨书没有说话，她也就没有提出疑问，想来应该是没什么危险的。 “什么时候来的？” 上了马车，果然发现萧昱笑意吟吟看着她，陆思莞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笔书他们找你快找疯了，你去哪了？” 萧昱伸手将陆思莞扯入怀里，深深吸了一口气，“莞莞，我们以后再也不会分开了？” “萧昱，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陆思莞乖巧靠在他怀里没有挣扎，此刻的萧昱很不对劲，让她觉得有些不安，“萧昱，若是有事，你一定要让我知道好不好？别让我担心。” “没事，就是突然想抱抱你。” 萧昱放开她后，脸上的笑容明显松快许多，的确是没什么事，只是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傻，明明很多事都不该是这样的走向，却非要强求，导致现在这个局面，也是他自己活该。 “萧昱，你的表情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陆思莞还是担心，萧昱就是个闷葫芦，很多时候她甚至需要靠猜才知道这个人究竟在想什么。 “真的没事，不要担心我，好吗？” 萧昱抬手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温柔，“方才跟宇文霖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就是让他多防着宇文炽，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觉得那小子心思重得很。” 第716章 有个办法或许可以 第七百四十章有个办法或许可以 陆思莞这话萧昱也是认同的，如果心思不重，就不会让宇文焓在牢里待这么久了，甚至现在还对他动了杀心，这可不是弟弟对哥哥该有的感情。 “他同意了？” 萧昱有些好奇宇文霖的反应，这俩人虽不是一母同胞，但从小到大感情一直很好。 陆思莞摇摇头，“并没有，不过看样子是有所动摇的，萧昱，我只是提醒，并没有逼着他跟宇文炽反目成仇，如果他不以为意，执意觉得宇文炽是好人，那我也是无能为力的。” “咱们点到为止即可，剩下的顺其自然。” 萧昱也并不强求，何况宇文霖的事他也不想再管了，他从一个眼里只有情爱的皇子变成现在这样，深受朝臣们的拥戴，自己已经尽力了。 “长公主的事怎么样了？听说你今天去了公主府。” 陆思莞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担忧，也知道以萧昱的性子，一旦跟宇文承瑶见面，总是忍不住要吵起来的。 “母亲还是不理解，她不愿意跟着我们回西疆，莞莞，我有些……” 萧昱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思莞捂住嘴巴，她摇摇头，“萧昱，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但是不可以，你会后悔的，就算现在觉得绝望，觉得不愿意坚持也没关系，但是如果放弃了，你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她可以理解萧昱因为宇文承瑶的拒绝就萌生退意，不带她一起回去，那么未来呢？倘若有一天晋商和西疆真的兵戎相见，宇文承瑶就只有死路一条，与其那个时候再来想怎么办，倒不如从根源上斩断，一了百了。 宇文承瑶可以因为不想去西疆而有情绪，也可以因为这件事去恨萧昱，恨她，甚至恨所有人，但她接受也是时间问题，天长日久的，总会感觉得到在自己亲生儿子身边有多幸福。 “莞莞，可是母亲她……” 萧昱终是红了眼眶，他在公主府里跟宇文承瑶的争吵，不是不委屈，也不是不想反驳，但是想到那个人是自己的母亲，便都忍了。 “不管长公主如何，她都是生你的人，萧昱，这么多年，她虽然有很多次都在你和晋商之间选择错了，但不可否认是她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对不对？” 陆思莞放慢语气，一字一句轻柔的声音让萧昱觉得身心得以放松，也只有在她身边，自己才能够完全的做自己。 “不论如何，明日一早我会派人去公主府接她，愿意还是不愿意，都由不得她。” 萧昱心中早已有答案，也知道该怎么做，只是需要有个人肯定他，而陆思莞就是这么一个人。 “萧昱，其实让长公主心甘情愿跟我们一起回去，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这个法子可能会有些冒险。”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既然要做就得下狠手才行，这个想法在陆思莞心里已经多时，就是一直不知道该不该对萧昱说。 “什么办法？” “如果她亲眼看到，晋商帝派来的杀手将你重伤会如何？” 第717章 她宁愿去死 第七百四十一章她宁愿去死 萧昱因为陆思莞的话皱眉，“你想策划一场谋杀，然后嫁祸给晋商帝？” 陆思莞点点头，“这个方法听起来可能有些荒唐，但我想了一些，未必不可行，咱们或许可以试一试。” “可是莞莞，你想过没有，这么做母亲若是当真，跟晋商帝反目是最好，但她若是察觉到不对劲，会不会适得其反？” 萧昱不是不敢冒险，而是他现在和宇文承瑶的关系已经够僵了，不想再节外生枝。 这点沈千意也能理解，但她还是觉得这个方法有可行性，“试一试用没有坏处，如果一开始就把事情往坏处想，那肯定是不能成功的，可若是做成了，母亲和晋商帝成了愁人，自然就心甘情愿在西疆待定了，往后两国真的打起来，对她的伤害也没那么大。” 其实宇文承瑶之所以迟迟无法下定决心，也不算因为和晋商帝的兄妹之情，而且这份感情早就被晋商帝自己毁得差不多了，她舍不得的只是晋商。 从前先帝还在的时候，宇文承瑶这个公主是受尽宠爱的，甚至先帝爱她远胜于晋商帝这个儿子，所以宇文承瑶才舍不得，既舍不得离开，也舍不得下定决心跟这里断绝关系。 “莞莞，我没有不同意的意思，只是不敢冒险。” 萧昱迟迟不肯下定决心，“对不起。” “没有关系，你若是不愿意，那咱们就不做，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 陆思莞没有逼他，也能理解萧昱的心情，他不愿意再继续恶化和自家母亲的关系这一点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莞莞，谢谢你。” 萧昱很感激，陆思莞不仅可以理解自己现在的摇摆不定，还愿意包容。 “萧昱，你想做的事都可以做，你不想做，我也不会逼你，她是你的母亲，你为她着想是应该的。” 毕竟她不能代替萧昱去感同身受，宇文承瑶现在拒绝的一切，其实也是变相说明了她是在乎萧昱这个儿子的。 …… 回到敬安侯府，西疆帝正悠闲自在的喝着茶，见俩人并肩走进来，脸上浮现出笑意，“回来啦？” “您怎么又来了？” 萧昱看着自家父皇，一脸的不爽，“明日就走了，让我们清净清净都不成？” “你这是什么态度？朕招你惹你了？” 西疆帝-瞬间沉下来，他跟这个儿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生来就不对付，总是吵啊吵，哪怕互相都在为互相着想，但就是忍不住会吵架。 “您没有招我，只是父皇，难道您就一点也不担心？” 萧昱看着西疆帝无辜的表情，气就不打一处来，明明他也想母亲跟着一起回西疆的不是吗？为什么着急的就只有他一个人？ “他这是怎么了？” 西疆帝被萧昱说懵了，转头去看陆思莞，“吃错药了？” “萧昱他……” 陆思莞刚要说话就被萧昱握住手，“父皇，母亲已经知道我们打算让她一起回西疆了，她不愿意，还说如果我这么做，她宁愿去死。” “她真是这么说的？” 第718章 是朕造成的吗 第七百四十二章是朕造成的吗？ “父皇若不是不信，大可以自己去问她，我也没有必要骗你，现在母亲已经知道了，肯定会有所防备，父皇觉得自己真能如愿以偿吗？” 萧昱将方才在公主府受的气都发在西疆帝身上，“为什么您总是要逃避，明明您也是想见母亲的，为什么不鼓起勇气去见她，说不定……说不定她见到您后，就会同意了。” 萧昱说到最后忍不住哽咽了，觉得西疆帝有些不可理喻，更觉得为什么他和宇文承瑶明明是相爱的，就是要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互相折磨，他们不累，自己这个局外人看着却很累。 “昱儿，父皇不是不想见，也不是没有勇气见她，只是这里是晋商，难免处处受限，你能不能理解理解父皇的心情？” 西疆帝脸上多了几分无奈，萧昱的不理解对他而言也是一种伤害。 只是西疆帝和宇文承瑶都想得到萧昱的理解，谅解，那谁来理解理解他？ 萧昱简直要笑出声来了，“父皇要我的理解，当初你们生我的时候，有想过得到我的理解吗？现在才说要我理解，会不会太迟了？” “萧昱，你怎么说话的？” 西疆帝扬声吼他，“以为朕真不敢拿你怎么样是不是？你母亲这件事，是你积极要做的，朕是不是跟你说阿离可以做，但你偏要亲力亲为，现在这样的局面，是朕造成的吗？” “父皇，萧昱，你们都少说两句，依我看事情也没有那么糟！” 陆思莞有种想转头就走的冲动，这两个人吵死架来，压根没有半点身为皇帝，皇子的自觉，伤人的话脱口而出，怎么解气怎么来。 “莞莞，你先回流光院，这是我和父皇的事。” 萧昱不愿意让陆思莞看见自己暴戾的一面，对她露出抱歉的神情，而陆思莞也能理解，终究是叹了口气的点头，“那我先回去了，你们都冷静点，有话好好说。” 亲父子之间，不是非得用吵架才能解决问题的，而西疆帝最大的优点，就是他不会如晋商帝一般，不把儿子当儿子，他尊重萧昱的选择，也会纵容萧淮的洒脱不受约束。 见陆思莞点头同意，萧昱松了口气，眼见她的背影在视线中消失，萧昱才看向西疆帝，“父皇，其实刚才莞莞跟我说，可以用釜底抽薪的方式，逼母亲跟我们回去。” 西疆帝眉头一皱，“什么办法？” “栽赃嫁祸，再用一次她对付陆明昌的办法，不过这次是冲着晋商帝，如果母亲知道晋商帝派人要杀我，那么她是一定不会再如此强硬，非要待在这里了。” “你同意了？” 西疆帝之所以这么问，是觉得萧昱一定不会同意，这无论是对萧昱还是宇文承瑶而言都是一种冒险，如果只是针对萧昱，那确实是可行的，但无论是萧昱还是西疆帝，都不愿意宇文承瑶涉险。 “没有，我拒绝了她。” “既然你都拒绝了，那这事还有什么好说的？” 第719章 我马上退位让贤 第七百四十三章我马上退位让贤 “我只是觉得，事情或许有两全其美的法子。” 萧昱虽然拒绝了陆思莞，但心里却在琢磨这件事的可行性，想来回西疆的路上也不会太平，现在不可行，不代表以后不行。 “这件事你自己决定就好不需要经过朕同意。” 西疆帝对萧昱的冷静还是很满意的，毕竟很多时候，他能做的事情有限哪怕跟萧昱是一样的想法，但因为身份的限制也不能答应。 “是吗？” 萧昱有些讽刺的笑了笑，“您现在是这么说，谁知道会不会反悔，刚才您不是也说了，母亲的事是我自己非要尽心尽力，那这件事也是我自己决定，届时父皇就不要太多废话了。” “萧昱，你非要这么跟朕说话是不是？” 西疆帝脸黑如锅底，真的是跟这个人好好说话都不行，“你母亲知道也就知道了，朕不相信你会搞不定，你若真搞不定，现在就不会淡定的坐在这里，不是吗？” “原来父皇对我这么有信心。” “你是朕的儿子，朕不对你有信心对谁有信心？行了，你骂也骂了，该消气了？” 想想他一个堂堂的帝皇，竟然被自己的儿子骂得不敢反驳，也是有些委屈了。 “您自己都没个正形，好意思说我？” 萧昱满脸不屑，他家父皇是什么德性，他一清二楚，现在这样卖惨，也是够够的。 “朕有些饿了，有没有什么吃的？” 西疆帝摸摸肚子，方才晚膳没吃饱，又跟萧昱对骂一阵消耗完了，还真饿。 “没有，父皇要是肚子饿了就赶紧回去，阿离那里什么东西你吃不着，人家都快把您给供起来了。” 当然，他的意思也不是说姜离对自家父皇狗腿，姜离对西疆帝好也是因为姜家这些年在西疆日子过得舒舒服服，这是他们从前想都不敢想的。 姜家在晋商那么多年都没有得到过晋商帝的信任，但是西疆帝不一样，哪怕他很清楚姜家是叛国，却也因为姜离的母亲，而努力让姜家在西疆站稳脚跟。 虽然这些年还是免不了会有些风言风语，但不可否认的，在西疆的日子起码不会担惊受怕。 “朕就要在这里吃。” 西疆帝倔脾气上来了，也不愿意配合自家儿子，“萧昱，朕是你老子，你就是这么对你老子的？” “要不您现在去大街上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人愿意当您儿子，我马上退位让贤。” 萧昱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成功激怒晋商帝得到他宝贵的一脚，“胡说什么？朕先警告你，以后这样的话在你母亲面前可不能说。” “原来您也会怕母亲啊？我还以为您天不怕地不怕。” 萧昱忽然想起，他刚刚见到西疆帝的时候，是那般的怯生生，甚至都不敢与他对视，可是现在都敢嚷着嗓子跟他对骂了。 以前他和母亲在晋商战战兢兢的活着，总是告诉自己，只要保护好母亲，总有一天能见到父亲的，可是后来见到了，才知道压根不是一回事。 第720章 皇帝的无奈 第七百四十四章皇帝的无奈 不是他乖乖听话，父亲就会出现的，而是因为母亲和父亲之间，隔着两个国家，他们有他们的无奈，但曾经的萧昱不想理解也不愿意理解，叛逆过一段时间。 直到西疆帝第一次出现在萧昱面前，告诉萧昱他就是父亲，那种感觉萧昱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废话，你不怕思莞？” 西疆帝又踹了他一脚，“赶紧的，朕真的饿了，穆琅不是说思莞会做饭？” “会也不做给您吃。” 萧昱撇撇嘴，对西疆帝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满，不过嘴上这么做，行动还是有的，朝笔书使了个眼色，让他去找陆思莞。 彼时的陆思莞刚回到流光院，还在担心那对父子会不会打起来，“你说什么？父皇饿了？” 笔书也是一脸无奈，“是啊，正在吵着嚷着让主子来找您。” “找我做什么？” 陆思莞还是懵着的，心想她也不是吃的，见到她就能饱了？ “听说是从穆先生那里知道您会做菜，所以想尝尝您的手艺。” 笔书不怕死的说出来，倒是也不怕陆思莞责备，只是主子恐怕是要吃醋了。 平常没见到的时候还好，主子可以眼不见为净，但他在的时候，若是看见陆思莞给谁做饭了，那脸黑的，烧焦的锅底都没有他黑。 “好，我去厨房准备一下，知不知道父皇有什么忌口的？” 陆思莞无奈的笑了笑，想着西疆帝还真跟孩子似的，总以为招惹萧昱，非要把人气得跳脚才满意。 “应该没有，就算有属下也不会知道。” 忌不忌口是皇帝的一大禁忌，身为皇帝是不允许挑食，更不会让人知道吃进去的东西会否有不适，反正所有的菜都是吃三口便停筷，就算吃到喜欢的，也不允许多吃。 陆思莞点头表示理解，这么说她倒是想起来了，曾经看过一本书上就是这么写的，有些不怀好意的人会根据皇帝的饮食习惯来杀人，所以哪怕遇到再喜欢，又或者极其讨厌的东西，都不可能被人察觉，即使是至亲之人都没有例外。 想到这里陆思莞忽然有些同情西疆帝，身为帝皇的无奈，日后若是萧昱也这样，她晃了晃脑袋，不愿想太多，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大不了给他开个小灶就是，关起门来就不会有人看见了。 …… 因为是宵夜，陆思莞也没有准备很多，给父子俩做了份炸酱面，煎了几个溏心蛋，又用土豆条炸了份薯条，也算是色香味俱全了。 “闻着还挺香的，看起来也像样。” 西疆帝眼睛都快粘到沈千意端的那碗面上了，“这是什么？” “炸酱面。” 沈千意看得出来西疆帝是真饿了，“我也是第一次做，您尝尝。” 她确实没做过，都是凭以前吃的记忆，不过刚才出锅之前她是尝过一口的，味道还可以，能糊弄过去。 “这又是什么？” 西疆帝对薯条的好奇多过炸酱面，拿起一条放入口中，“咬起来酥酥脆脆的，还挺好吃。” 第721章 她吃多少朕也要多少 第七百四十五章她吃多少朕也要多少 “这是炸土豆，先把土豆表面的淀粉洗干净，再放入油锅里炸，外酥里软，拿来当下酒菜也很不错，您尝尝沾着番茄酱吃，味道又是不一样的。” 这番茄酱也是陆思莞自己做的，自己熬的酱，放在无水无油的密封罐里储存，能吃好久。 “确实很好吃，萧昱说你会做饭朕还不相信，没想到这么好吃呢。” 西疆帝下将盘子里的薯条吃完，连碎屑都不带留的，吃完还挑衅的看了萧昱一眼，好像在说，我就是不给你吃怎样！？ 萧昱看着如此幼稚的西疆帝有些无语，不屑跟他计较，低头默默吃自己的面。 西疆帝也觉得自己的行为好像过于幼稚了，端过自己那碗开始吃起来。 “你们背着我吃什么好吃的呢？” 姜离蹦蹦跳跳走进来，看了眼西疆帝碗里的面，有些不满道，“陛下，我在府上虐待您了吗？您要跑到思莞这里告我的状。” “我什么时候告状了？” 西疆帝抬起头一脸迷茫，还别说，陆思莞做的这什么酱面还挺好吃的。 “那您怎么跑到他们这里来吃面？难道不是变相告诉他们，在我那里没吃饱。” 姜离委屈的瘪了瘪嘴，坐在陆思莞旁边依偎着她道，“思莞，我也想吃。” 陆思莞没忍住翻她白眼，你想吃就想吃，至于来这么一出吗？ 西疆帝和萧昱压根就不想配合她的演出，低头只顾着吃面，说什么都别想影响他们干饭。 “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说到这个姜离眼睛“噌”一下就亮了，“真的吗？什么都可以？” “先说好了，太复杂的我可不愿意，做完天都要亮了。” 陆思莞又无奈又好笑，他们萧家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体内流着相同血液的原因，一个比一个幼稚。 “我想吃上次那个，叫什么麻辣烫的。” 姜离光是想想就觉得肚子饿得慌，要不是金公公告诉她陛下不见了，有可能来敬安侯府找萧昱了，她还没有这样的口福。 一碗面已经见底的西疆帝表示很好奇，“麻辣烫是什么？好吃吗？给朕也来一碗。” “父皇，您吃那么多，不会撑得慌吗？” 陆思莞简直想把他们三个人扔在这里不管算了，“待会给您一小碗尝尝味道就行了。” 说好的皇帝需要忌口，说好的就算喜欢也只吃三口最多了，谁能来告诉她为什么西疆帝如此的与众不同？ “她吃多少朕也要多少，你放心，吃的完。” 西疆帝指了指姜离，随即讨好的看着陆思莞，这么会做饭的儿媳妇，可一定要巴结好。 “好好好，我这就去给你们准备。” 陆思莞边点头边离开，厨房都有现成的食材，要煮也不难，上次给姜离做的是牛奶麻辣烫，这次就做个豪华版酸辣粉。 “什么味道，为什么闻起来那么酸？” 姜离使劲在空气中嗅了嗅，光是闻起来就疯狂分泌口水，“思莞，这不是我上次吃的？” “这个叫酸辣粉，跟你上次的不一样。” 第722章 殿下对您最是孝顺 第七百四十六章殿下对您最是孝顺 陆思莞将筷子递给姜离，又从姜离那个大碗里夹了几筷子到一个小碗里递给西疆帝，“您只能吃那么多，不然以后我说什么都不做了。” “好。” 西疆帝不情不愿的答应，谁让陆思莞做的东西合他口味，要是得罪她以后可没得吃了，还是乖乖照着做好。 “这跟麻辣烫有什么区别？” 姜离看着里面加的配料，觉得换汤不换药，不过吃起来味道还是好的，就是很好奇明明都是一样的东西，为什么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名字？ “没区别，你吃就是了，吃完赶紧回家，再待下去都要天亮了。” 陆思莞忍着困意，这俩人一个比一个离谱，都不睡觉的吗？就算他们不睡觉，自己也要睡觉的。 “让他们在这吃，我们去睡觉。” 萧昱看出陆思莞昏昏欲睡，拉着她就要走，陆思莞摇摇头，“我没事的，再等一会也无妨。” 接触到萧昱凉凉的眼神，姜离和西疆帝皆是抖了一下，“知道了知道了，吃完马上走。” …… 德绫宫。 “娘娘，秦王殿下来了。” 德贵妃孟瑾榕这时候才刚起床，慢悠悠的梳洗穿衣，听见儿子来了，脸上多了笑容，身边伺候的宫女们动作也加快了许多，“怎么今日这么早就进宫来请安了？让他先等一会，本宫很快就来。” “娘娘和殿下母子情深，殿下对您是再孝顺不过了。” 宫女虽然说的是讨好德贵妃的话，但其实也算实话，所以德贵妃听着很受用，“就你嘴甜。” “奴婢说的可都是心里话，您瞧倾华宫那位，哪有您这样的福气。” “别人的事有什么可说的？” 德贵妃虽然脸上仍是笑着的，但宫女还是能感觉到自己的马屁拍错了，身子颤抖着差点就要给德贵妃跪下了，“奴婢知错。” “快点替本宫更衣，别让霖儿等急了。” 德贵妃并没有追究的意思，宫女松了口气之余也不敢再说话，虽说德贵妃脾气好，但若是惹到她，受的惩罚可比倾华宫的重多了。 所以某种意义上，其实德贵妃比楚嫔还要可怕，宫女们都很害怕德贵妃，“是。” 宇文霖在正殿等待着，却没有显露焦急之色，不过他也没有等多久德贵妃就出来了，“儿臣见过母妃。” “起来。” 德贵妃走过去将宇文霖扶起来，母子俩坐着叙话，“霖儿，今日怎么这么早就进宫了，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母妃说？” “母妃，您记不记得儿臣曾经跟您说过，兄长或许有一天会回到西疆？” 宇文霖脸上多了几分凝重，“儿臣觉得这一天快到了。” 德贵妃虽然不知道宇文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既然他这么说，那就不是没有缘由的猜测，“霖儿是从何处得知？萧昱亲口告诉你的？” “母妃想多了，这种事兄长怎会告诉儿臣？”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其实在德贵妃眼中，自己的儿子算不得多聪明，这也是为什么从前她一直不争不抢的原因之一。 第723章 兄长功不可没 第七百四十七章兄长功不可没 “儿臣在公主府安插了眼线，发现昨天兄长派了好些人守着公主府，现在的公主府恐怕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宇文霖虽然一直都对萧昱言听计从，但不代表他不会背着萧昱搞小动作。 “儿子保护母亲是再正常不过了，霖儿不必觉得惊奇。” 德贵妃对此并不以为意，就算萧昱派人看着宇文承瑶也不能说明什么。 “母妃，您是真不懂还是在装傻？姑姑何须兄长保护？一直以来在金都城，不都是姑姑保护兄长的吗？何况现在围在公主府的，是兄长自己的人。” 宇文霖之所以会这么问德贵妃，是因为他觉得德贵妃在装傻，不愿意跟自己明说，母妃是何等聪明的人，他怎会不清楚。 “那也不能说明什么，霖儿，公主府的事咱们不要插手。” 德贵妃虽然默认萧昱辅佐自己的儿子，但心理上还是不愿意他们走得太近，终究立场不同，总有一天俩人会有分开的时候。 “儿臣没有打算插手，只是母妃，难道您就不觉得奇怪吗？兄长这么做分明是别有所图，您说他会不会是打算让姑姑跟他一起回西疆？” 宇文霖这话一说完德贵妃便迅速捂住他的嘴巴，还谨慎的望了望四周才松了口气道，“霖儿，这种话以后别说了，就算是母妃宫里也不一定就是安全的。” “母妃在怕什么？这件事就算让父皇知道也跟咱们没关系。” 宇文霖倒是淡定自若，反正跟他无关，就算闹翻天又如何？ “也对，是母妃草木皆兵了。” 德贵妃勉强笑了笑，其实自从宇文霖要争这个位置开始，她就没有一刻安心过，怕宇文霖被算计，被伤害，更怕他因此失去性命，但也知道既然决定走了这条路就没有回头路，不成功便成仁，没有第三种选择。 “儿臣入宫来找母妃，就是想听听看母妃的意见，如果兄长真是这么打算的，儿臣应该怎么办才好？” 宇文霖心里是矛盾的，他知道自己是晋商的皇子，也因为萧昱的欺骗感到生气，但最终还是没能狠下心，他甚至连跟萧昱当面对质的勇气都没有，“兄长这么多年，没有对不起儿臣，所以儿臣害怕……”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德贵妃握住手，“霖儿，别害怕，这件事就像你说的，从头到尾都跟咱们没关系，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 “您的意思是，儿臣应该把这件事告诉父皇？” 宇文霖心里突地跳了一下，德贵妃的想法固然是为了他好，但他还是有所保留，不愿意这么做，“儿臣做不到，兄长在晋商已经待了那么多年，母妃，不可否认的，其实是晋商对不起他，不是吗？” “对不起他的人从来都不是我们，是你的父皇。” 最后一句话德贵妃是压低声音说的，她怕隔墙有耳，就像她在倾华宫安插眼线，楚嫔也一样会在她宫里安插自己的人。 “可是母妃，儿臣能有今日，兄长功不可没。” 第724章 凡事保护好自己 第七百四十八章凡事保护好自己 “霖儿，你是怎么想的？” 德贵妃似乎已经猜到宇文霖要做什么，但她没有直接点破，“不管你做什么，母妃都会支持你。” “儿臣想助兄长离开晋商，回到西疆，那才是他该待的地方，虽然这么做很冒险，如果被父皇知道的话，儿臣就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宇文霖知道帮了萧昱对他是很危险的事，但他还是抑制不了自己内心的想法，萧昱从来没有害过他，所以自己哪怕是帮这么一次，心里也能好受一些。 “既然你都已经清楚后果，还是想做？” 德贵妃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孟家在晋商帝的影响力没有楚家那么大，如今因为宇文霖才受人关注一些，她在宇文霖决定走这条路时就已经为孟家想好后路，所以她一定都不担心宇文霖的决定会害到自己的母族。 “是，儿臣的确是这么想的。” 宇文霖对德贵妃倒还是很诚实的，“儿臣想帮帮兄长，哪怕这么做很冒险，儿臣也在所不惜。” “那你就去做，不必为孟家担心，更用不着因为母妃束手束脚，霖儿，这么多年因为母妃的软弱，从来没有让你为所欲为的活一次，就算是母妃给你的补偿。” 德贵妃是真的很爱宇文霖这个儿子，她愿意为宇文霖付出一切，也可以为他筹谋一切，并且尊重他的任何决定。 “可是母妃……” 犹豫不决的人一直都是宇文霖，他不能真正下定决定，更不知道这么做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所以他其实不敢赌，只是不愿意看着晋商帝继续伤害萧昱罢了。 宇文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德贵妃打断了，“既然心中有想做的事，那就去做，霖儿，不要给自己留下后悔的机会，母妃永远都会是你最坚实的后盾，明白吗？” “谢谢母妃。” 宇文霖眼眶泛红，他是很幸运的，有这么一个全然支持自己的母妃，“是儿臣不孝，还要母妃为儿臣操心。” “母子之间用不着说这些。” 德贵妃不以为然，就算为宇文霖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更何况这么一点小事，“霖儿，母妃虽然支持你的决定，但你还是要想清楚再做，哪怕是为了自己，好不好？” 德贵妃心里一下便释怀了，其实这样也好，说明宇文霖跟晋商帝是不一样的，没有遗传到晋商帝的冷血多疑，更没有他的自私自利，这样就算是未来登上帝位，也不会被权利蒙住双眼。 晋商帝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德贵妃看在眼里，也知道他这么做有多荒唐，只是不想理也不愿意去理，她只管顾好自己的儿子，至于其他的，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母妃，儿臣答应您，会想好后果。” 这件事藏在宇文霖心中多日，他不是毫无准备，更加不是一时冲动，“只是父皇那边……” “你父皇那边不用管，交给母妃就好，霖儿，你只要记住一件事，凡事保护好自己。” 第725章 就都别想离开了 第七百四十九章就都别想离开了 “儿臣明白了。” 有了德贵妃的支持，宇文霖做这事也更有底气，他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比起晋商皇室那些虚无缥缈的亲情，倒不如趁这个机会卖给萧昱一个人情。 只是他到底还是晚了一步，等他出宫到了敬安侯府，早已是人去楼空，揪着其中一个护卫的衣领大吼，“他们人呢？” “属下不知道啊。” 宇文霖有些崩溃，原来他们早就准备好，原来昨日陆思莞到他府上时真的是为了道别。 “殿下，侯爷留了一封信，应该是给您的。” 正厅里放着的信被宇文霖的人发现拿给他，上头明白写着“宇文霖亲启”。 宇文霖迫不及待打开，甚至连打开信件的手都是颤抖的，嘴里不停念叨着，“为什么不等等我，就差那么一会……为什么不等等我……” 信上说，“宇文霖，我从未后悔跟你做兄弟，当初想要辅佐你，也是因为晋商帝所有的儿子中，我最看好你，他日你登上帝位，或许晋商和西疆不会有你死我活的一天，我等着那天的到来！萧昱。” “兄长，你就那么放心我吗？” 宇文霖瘫坐在地上，心中对萧昱的猜忌，埋怨，以及因为晋商而对萧昱产生的那一点恨意瞬间烟消云散，又或者说他是无能为力，人都走了，他再恨又有什么用！？ “殿下，咱们要不要追？” 宇文霖手底下的人看着他一脸的失魂落魄，小心翼翼询问。 “追？怎么追？” 宇文霖自嘲般的笑了笑，“他既然决定离开，又怎会轻易让我找到。” “可他们毕竟还在晋商……” “你说的没错，只要他们还在晋商就会有危险。” 宇文霖撑着扶手站起来，“你着常服带领一队人马，沿途抹去他们的痕迹。” “殿下这是要帮侯爷？” 那人瞠目结舌，觉得很不可思议，虽然这俩人感情好，但毕竟不是一路人，自家殿下这么做，只怕是吃力不讨好啊。 “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赶紧去啊！” 宇文霖心焦的踢了他一脚，“记住，别让任何人察觉你要做的事，尤其是宫里。” “属下明白！” 这些人都是宇文霖绝对的心腹，对他唯命是从，也很清楚宇文霖对萧昱的感情有多复杂。 明明恨萧昱的不告而别，可是当这一刻真的来临，宇文霖发现自己竟然狠不下心真的不管不顾，本来已经决定要帮他们，只要兄长再多等一会，他就来了，可萧昱连这点时间都不给他。 …… 此时他们已经出城了，由于目标太大，西疆帝和长公主并没有跟他们同行，而是兵分三路，出了晋商境内再汇合。 “萧昱，母亲那边怎么样？她同意了吗？” 陆思莞始终不安，宇文承瑶不是个会坐以待毙的人，她不愿意做的事，自有方法反抗，这个时候若出点变故，就都别想离开了。 “要她同意谈何容易？让姑姑给她喝了服药，出了金都城自然会醒。”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不让她有清醒的机会，就没有风险。 第726章 您也没有变化 第七百五十章您也没有变化 陆思莞幽幽叹了口气，“只怕醒来没那么好说话了。” 宇文承瑶最恨别人对她阳奉阴违，现在她和萧昱是明知故犯，可想而知宇文承瑶会有多生气。 “不好说话总比丢了命强。” 萧昱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但陆思莞却能明显感觉到他的放松，宇文承瑶即使不愿意跟他们一起回西疆，但现在总归是一起的。 “你说得对。” 不接受就不接受，总比没命的好，陆思莞现在也只能这么想，依偎在萧昱怀里，“你会不会害怕回去？” “为什么害怕？” “那里虽然是你的母国，但你从来没有去过，一个陌生的地方，难道不值得你害怕吗？” 陆思莞的话却让萧昱笑出声，“不怕，只要回去就没什么好怕了。” 的确，萧昱说的对，在晋商待了那么多年，几次都差点命丧在这里，一个西疆算什么。 “无论如何我都会陪着你，萧昱，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陆思莞紧紧握住萧昱的手，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心，也想告诉他，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她在。 这边马车浓情蜜意，那边却是寂静无声，西疆帝看着被下了药昏迷不醒的宇文承瑶，脸上多了几分愁容，“她何时会醒？” 荼靡姑姑微颔首，恭敬道，“主子说了，只要离开金都城，殿下……贵妃自然就醒了。” 如今不在晋商，宇文承瑶也不是长公主，而是西疆的皇贵妃，未来不久或许就是皇后了。 当年要不是晋商帝使诈，骗宇文承瑶回去，西疆帝原本是打算她生下孩子后就举行封后大典，却没想到宇文承瑶一去就是二十多年。 “陛下，您别着急，贵妃始终会醒的。” 荼靡姑姑可忽略不了西疆帝那双满是思念的眼神，想来他也是爱惨了贵妃，这么多年来从来都没有逼过贵妃做她不想做的事。 甚至在宇文承瑶到晋商后，西疆帝仍是派了不少人保护，只是最后都被她察觉遣送回去，某种意义上，宇文承瑶其实比西疆帝更加心狠，西疆帝下不了手的事，她可以做，西疆帝无法伤害她，但宇文承瑶伤起西疆帝来却是毫不手软。 “谁说朕着急了？朕才不急。” 西疆帝那样子颇有些恼羞成怒却不愿意承认的意思，“荼靡，朕发现你在晋商住了那么些年，变坏了。” “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 荼靡姑姑都懒得跟西疆帝争执，这个在西疆呼风唤雨的男人，无论是在萧昱还是宇文承瑶面前，都幼稚得不像个帝皇。 “荼靡，你说瑶儿怎么都不会老的，朕当年爱上她的时候，她就长这样，如今还是一模一样，让朕着迷。” 西疆帝低头看着宇文承瑶枕在自己腿上的睡颜，脸上写满了温柔，“朕都老了。” “陛下果然还和从前一般爱说笑，您也没有变化。” 荼靡姑姑面对西疆帝的时候，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毕竟眼前这个是至尊帝皇，再不紧张也还是有所忌惮。 第727章 我不想连累你 第七百五十一章我不想连累你 “萧昱的马车这时候已经出城了？” 西疆帝掀开帘子的一角往外看，此时外面已经天黑，赶路的车夫也逐渐放慢脚步。 “主子比咱们快一些，应该出城了。” 荼靡姑姑点点头，“陛下是担心主子？” 这对父子平日里吵得不可开交，但又是互相惦记的，让人觉得好笑之余又有些无奈。 “朕才不担心那个不孝子，朕是怕思莞被他给卖了。” 西疆帝梗着脖子反驳，说句自己担心其实也没什么，但他就是不愿意，“朕还等着吃那丫头做的菜。” …… 萧昱和西疆帝早就约好了，出城后便在准备好的宅院汇合，不过他们还没到就出了状况，随着“轰隆”一声响，陆思莞惯性向前倾去，萧昱虽眼疾手快，但还是让她头磕在门框上，“嗷！” “怎么回事？” 萧昱脸色当即就黑了，车夫在外头颤颤巍巍道，“主子，有人拦住了咱们的车。” “有人拦住你不会绕路吗？难道这也要我来教？” 萧昱因为陆思莞被撞倒满脸不爽，也不管外头的人是谁，声音冷冰冰的，“若绕不开，动手便是。” “主子，没法动手，是……是秦王殿下。” 这话一出陆思莞和萧昱都惊到了，尤其是陆思莞，捂着脑袋，泪珠还挂在眼睫毛上，“怎么会是他！？” “若是一路快马，确实能赶上来。” 萧昱一本正经回答陆思莞的问题，被她一个白眼递过去，“我是说他来干什么？专程来送你的？” “这恐怕不太可能。” 萧昱笑得有些无奈，他们是偷偷离开的，如果宇文霖赶上来，或许就只有一种可能，他是来阻止萧昱和陆思莞离开的。 “兄长，我知道你在里面，要离开了，难道连面都不肯露吗？” 宇文霖都这么说了，要是不出现好像也说不过去，陆思莞看着萧昱，等他做决定。 “莞莞，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回来。” 萧昱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好。” 陆思莞并不想让萧昱为难，但是如果宇文霖真要把萧昱带走，那他们也不会束手就擒。 萧昱掀开帘子，看见宇文霖一脸寒霜坐在马上，心情有些复杂，“你来拦我的？” “若是拦你，就不会只有这么几个人。” 宇文霖一字一句看着萧昱说出口，“兄长不辞而别，未免有些过分了。” “我给你留了一封信。” 萧昱从马车跳下来，一步一步走到宇文霖面前，“殿下，我们注定会有分离的一天，不如就好聚好散，对谁都好。” 这话陆思莞也跟他说过，宇文霖在心里讽刺的想，他们还真是有默契，“兄长连亲口说再见的机会都不给我，哪里称得上是好聚好散？” “我只是不愿给你添麻烦，殿下该知道，我这一走你父皇很快就会知道的，我不想连累你。” 这是萧昱的真心话，只是连不连累的，晋商帝都难免会怀疑宇文霖了，毕竟他和萧昱平日里比亲兄弟感情还要更深。 第728章 他不该来！ 第七百五十二章他不该来！ “不想连累我？兄长说这话自己信吗？” 宇文霖冷冷一笑，“难道父皇会因为你不告而别，就不怀疑我了？难道那些朝臣们会因为你偷偷离开，就不胡思乱想了？” “殿下，我……” 萧昱还想再说什么，被宇文霖抢先打断他的话，“兄长不必跟我解释那么多，我来也不是为了听你解释的。” “那你为了什么？让我回去？” 萧昱还是第一次看不透宇文霖，觉得此刻的他竟然有些陌生。 “如果我让兄长回去，兄长会回去吗？” 宇文霖眼里多了一抹希冀，若是可以他倒真愿意这么要求萧昱，然而无论是萧昱还是他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萧昱摇摇头，有些遗憾道，“抱歉殿下，我既然已经离开，就不可能再回到那个地方，你如果来送我，我很感激，但若是想让我回去，那不可能。” 宇文霖低着头，笑容既悲哀又带着几分自嘲，“我知道，从一开始就没有这么想过，也不敢这么想，兄长想离开，那就走，远远的走，越远越好。” “殿下……” 萧昱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现在才意识到，原来宇文霖真的是来送他的，“你为什么这么做？” “兄长是不是觉得我很傻？明明可以把你抓回去，抓到父皇面前邀功，却没有这么做。” 宇文霖自己也觉得自己很傻，但那又怎么样呢？他从来就没有按照自己的想法或意愿活着，哪怕是一天，所以这次，他想自己做一次决定，哪怕以后会后悔也无所谓。 “是，我想知道为什么？” 萧昱点头，他觉得宇文霖不该这样，或许这么做对他而言是件好事，但对于宇文霖而言不是的，他终究狠不下心，在萧昱看来无异于是妇人之仁，“殿下，你不该来。” 如果只是单纯来送他，实在没有这个必要，虽然这么说或许对于宇文霖而言有些残忍，但这却是萧昱的真心话。 陆思莞在马车里将俩人的对话听在耳里，有些不能理解萧昱，宇文霖既然都已经来了，为何不能领他这份情，得罪宇文霖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 “是啊，兄长说的是，我的确不该来。” 宇文霖脸上表情多少有些受伤，他心心念念着来送别萧昱，可是得到的回应只有四个字，他不该来！ “秦王殿下。” 陆思莞终究是忍不住，替萧昱开了口，从马车出来，有些抱歉的看着他，“我想萧昱的意思你误会了。” “是吗？” 宇文霖自嘲般的看着萧昱，“是我误会兄长了？” “莞莞，这里没你的事，你先进去。” 萧昱不想让陆思莞掺和到这件事上来，他对宇文霖也并没有这么狠心，只是必须要让他看清楚局势罢了。 “殿下当知道这些日子萧昱为了你的事，多么尽心尽力，谁都能误会他的意思，唯独你不可以！” 陆思莞没有听萧昱的，既然都要离开了，那么萧昱该考虑的就不是宇文霖，而是他自己。 第729章 入宫便入宫 第七百五十三章入宫便入宫 有时候萧昱不是不明白，只是做不到罢了，既然萧昱做不到，那就她来。 宇文霖深深看了陆思莞一眼，仿佛知道她想什么似的，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这事恐怕不是你能控制的。” “能不能控制也得等做了再说，若是还没做就下定论，未免也太过绝对了？” 陆思莞的话说完便转身回到马车上，她知道宇文霖是个聪明人，有些事点到为止，没必要把话说死。 宇文霖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看了眼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萧昱，“看来兄长跟她是一样的想法。” “殿下，你若不是来带我走的便回去。” 萧昱不愿再和宇文霖有过多的纠缠，其实说的再多又有什么用，能理解就理解，不能理解也罢了。 “希望再见兄长，你我不是敌人。” 宇文霖拉紧手中的缰绳，可以很明显感觉到鼻子一酸，忍着泪意将道让出来了，“兄长保重。” 萧昱亦心情复杂，点了点头才转身上马车，“我们走。” 陆思莞握了握他的手，“你们会再见面的。” 只是再见应该就不是此时此刻这样的心情和心境了，人都是会变的，宇文霖现在是舍不得，但只要他尝到过权利的好处，也会变得不一样，只是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好。 “我知道。” 萧昱点点头，对于这一点他从来都是深信不疑的，至于和宇文霖未来如何，随他去，不是他们可以控制的。 “殿下，明明都已经追上了，为何放人走？” 宇文霖身后的护卫不理解他的做法，只觉得自家殿下有些过于仁慈了，“就算您放他们走，敬安侯也不会感激您的。” “本王从未想过要他的感激，今日之事，谁也不许说出去，否则杀无赦！” 宇文霖深吸了口气，回头望了眼萧昱马车消失的地方，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终于还是走了。 “殿下，不好了殿下。” “鬼哭狼嚎的做什么，有话直说便是。” 宇文霖脸色不太好看，萧昱刚做这些人就不让他安生，还真是有些伤脑筋的。 “是陛下，他命您速速入宫一趟，不得有误！” 来人脸上明显有些恐慌，他是宇文霖的心腹，自然明白殿下方才在做什么，这件事如果被晋商帝知道的话，那殿下的储君之位就…… 宇文霖也因为他的话而沉默了，其实有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只是不愿意去面对罢了。 “入宫便入宫，有何大惊小怪的。” 宇文霖摆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但身后那些人的脸上仍然是掩盖不住的担忧，“可是殿下，您才刚送别敬安侯，陛下这时候让您入宫，恐怕……” “你是觉得父皇已经知道本王私自放走兄长的事了？” 宇文霖心里也是有数的，倘若真的被父皇知道，那也只能是他的命数了。 “十有八九。” “哈哈哈……” “殿下？” 此时的宇文霖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若真是如此，那本王只能认命，走，咱们入宫！” 第730章 我不怪你 第七百五十四章我不怪你 “公子，他们帮您留下，是不是有些不太厚道？” 按照陆思莞的安排，周瑾是留下来善后的，也是他自愿提出留下的，怪不得别人。 “少说话多做事，若还是学不会，就趁早回大魏，不要在我面前碍眼。” 周瑾没有理会周善安的话，手上棋子一颗颗落下，心里却没有表面那么轻松，陆思莞打的什么主意他是知道的，只是不忍心拆穿罢了，想着既然是她想要的，那自己便尽心竭力达成便是。 “属下明白了。” 周善安也是看出周瑾表面的风平浪静，实则心里早就惊涛骇浪，他聪明的没有在老虎头上拔毛，而是问，“那咱们现在做什么？按照脚程算，他们应该已经出城了，我们是不是也应该……” 周善安的话还没说话就被周瑾摇头打断了，“我们现在什么都做不了，敬安侯府很快就会被晋商帝的人找上门。” “既然如此，那您为何不离开这里？她都已经走了，您守着这里有什么用？” 周善安觉得周瑾有些不可理喻，明明陆思莞从来没有给过任何回应，可他就像是魔怔了一般，就是不肯放弃，直到现在也硬撑着，就连自身的性命也不顾了。 “她要我在这守着，自有她的道理，你别管那么多，安心做你的事。” 周瑾提到陆思莞时，脸上多了几分笑容，“我这条命因为她才能活到现在，就算被发现了，大不了一死，没什么的。” “公子，您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周善安觉得自己简直要被周瑾给气死了，觉得这个人怎么狗屁不通的，他说的口干舌燥，结果被人一句话就打发了。 “周善安，你有没有被人深深吸引过，就像明知道自己喝的是毒药，却还是甘之如饴，对此无能为力。” 周瑾仰头有些无助的看着他，“现在的我就是如此，周善安，不是我不愿意离开，而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不顾她的话。” 哪怕陆思莞压根就没有在乎过他的死活，周瑾心里其实也是明白的，只是不愿面对这个事实罢了。 “公子想死，我却不想陪着公子一起死。” 周善安说着就要强行把周瑾拉走，周瑾手无缚鸡之力，他要把人带走简直轻而易举，只是人不想跟他走的话，周善安也是没辙的。 “周善安，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周瑾忽然扬声吼了一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周善安的强制让他觉得心酸，明明有人在乎自己的死活，偏生就是不愿意领情，“我现在做的事，都是我自己乐意的。” 周善安被他吼得一愣，似乎也没想到周瑾竟然会如此强势，冷冷一笑道，“既然公子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好死乞白赖相劝，还请公子好自为之。” 周瑾闭上眼睛点了点头，现在这一切都是自己心甘情愿的，怪不了别人，“你走，我不怪你。” “公子，属下再问您一遍，要不要一起走？” 周善安到底是不忍心，周瑾是大魏周家唯一的希望了，如果他不在，那么周家就真的什么都不是了。 第731章 祝你得偿所愿 第七百五十五章祝你得偿所愿 “不走！” 周瑾说的斩钉截铁，一丁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周善安也被他的态度激怒了，转身就要离开，却被人挡住了去路，“林统领！？您怎么……” “怎么？见着我很惊讶？” 林钦双手背着，大剌剌走进周瑾的南国小筑，“人都不在了，你还待在这里干什么？等着陛下来抓你吗？” “谁让你来的？” 周瑾心情激动，有种呼之欲出的预感在不断的提醒他，就是陆思莞，可林钦没有回答，他就不敢确定，满脸希冀看着他，哪怕他点一下头，对于周瑾来说都足够了。 “你心里想的是谁，便是谁！” 林钦没有直接回答，脸上表情颇有几分凝重，“周瑾，她让你守着这里，却没有要你一直守着这里，现在他们都已经出城了，难道你还不为自己打算吗？” “这是我的事，不劳林统领操心了。” 又是一个来劝他离开的人，周瑾脸色瞬间便沉了下来，“周善安，送客。” 周善安没有听周瑾的话，而是对林钦摊摊手，“您还是不要浪费口舌了，没有萧夫人的命令，我家公子是绝对不会离开敬安侯府的。” 其实当初陆思莞让周瑾守在这里也是因为不想太引人注目，也想让他在这里多待几日好看看晋商皇宫那边的态度，但既然他们都出城好几日了，想着周瑾应该会聪明的自己离开。 “周公子，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因为萧夫人把命交待在这里，她会如何？做人不能那么自私的，萧夫人的确让你守在这里，却也没有让你牺牲性命，你想用这件事换她一生的愧疚吗？” 如果可以因此被陆思莞记住一生一世，那么周瑾无疑是愿意的，但他却不忍心让其真的难过那么久，有些自嘲般的笑了笑，“林统领果然一击即中，知道我的软肋在哪里。” 林钦看着周瑾脸上的自嘲，心里的想法却和他不谋而合，不知何时，他发现自己竟然对陆思莞动了不该有的心思，那个女人总是那么与众不同，做事情从来不按照常理出牌，让人情不自禁。 “既然周公子都明白，那就走，外面我都已经安排好了，绝对不会有人发现你离开。” 林钦脸上多了几分惺惺相惜的真诚，想着他和周瑾都是一样的求而不得，“她应该有跟你说过接下来的计划。” “曾经提过。” 周瑾点点头，想起前段时间陆思莞跟他说的话，等他们出了城便可以启程离开，届时无论是想要回去大魏还是到西疆找她都可以，而周瑾的选择无疑是后者。 “那就祝你得偿所愿。” 林钦朝周瑾拱了拱手，心里已然明白他的想法，大魏周家早已是强弩之末，就算是周瑾回去也是无力回天的，更何况那里已经没有他想要的东西。 “多谢。” 周瑾点点头表示领情，他身后的周善安也是松了口气的，无论如何自家公子起码是松口离开，至于行李他都已经收拾好随时准备出发的。 第732章 她从来不是谁的附属品 第七百五十六章她从来不是谁的附属品 “周瑾。” 林钦看着周瑾挺直的背影，想了想还是将他叫住，“你有没有想过把她留在身边，哪怕只是一刻。” “你我都知道是不可能的事，又何必去想。” 面对林钦的问题，周瑾只是摇摇头轻描淡写的回答，“林统领，她不是小孩子，选择谁不选择谁都是她自己愿意的，我们不能强求。” “你说得对。” 林钦像是释怀般的笑了笑，一直以来他似乎都被这件事给困住了，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才能得到那个不属于自己的人，但是周瑾的话却让他如同悬壶灌顶，瞬间明白了，“她从来都不是谁的附属品。” “是啊，从来都不是。” 周瑾附和的点头，随即幽幽叹了口气，对于陆思莞，他的心情很复杂，却也没有想过强求，既然不属于自己，那就在她身边默默陪伴也是好的。 周善安看了看周瑾，又看了看林钦，似乎有些明白这俩人为何才见几次面就如同几十年老友一般可以自如的谈天，因为他们心里都挂念着一样的人，都是他们想靠近却无法拥有的。 …… 离开敬安侯府的时候，周瑾抬头看着那块匾额沉默了许久没有说话，周善安也没有出声催促，而是静静等待着。 这段日子经历过的一切就像是梦一样，从陆思莞认出他的身份，把他带回到敬安侯府，从一开始的冷落到后来的逐渐熟稔，周瑾在脑子里一遍遍的过着俩人相处的场景，突然笑出声，“周善安，你有没有觉得我很傻？” “公子何出此言？” 周善安有些意外，看来自家公子对自己的认知还是挺清晰的，但看着周瑾满脸的忧伤，并没有表现出来。 而周瑾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轻轻叹息一声便上马车，“我们走。” 既然林钦说了，这件事交给他，那周瑾也不会客气的，现成的人不利用，那不是傻是什么。 周善安这次没有骑马，而是选择跟周瑾同乘马车，也是因为不想节外生枝。 “属下已经打听清楚了，咱们最多比萧夫人他们晚三日便能到达西疆。” 周善安边说着，边递给周瑾一张西疆的地图，“您记一下，以后可能会有用。” “什么意思？” 周瑾转头看了他一眼，皱眉问道，“你要走？” “属下原本以为，公子等萧夫人他们离开以后便会启程回大魏，可属下错了，公子从来没有想过回去，您心里眼里都是萧夫人，自然是她去哪里您便在哪里，属下说的没错？” 周善安严格说起来算不上是周瑾的下人，所以说话行事也甚少受到约束，而周瑾本来也不是喜欢约束别人的人，这么一来也就造成周善安的大胆。 “周善安，我从来没有说过不回大魏，自然也没有答应留在那里，那里总归还是需要回去一次，有些事没有解决是不能安心的。” 周瑾这话让原本眼神黯淡的周善安瞬间就亮了，“您说的可是真的！？” 第733章 李巍不会出现的 第七百五十七章李巍不会出现的 “这种事诓你也没意思。” 周瑾啼笑皆非，还是第一次看见周善安如此呆滞的表情，“这下可以安心先跟我去西疆了？” “属下遵命。” 周善安想要的其实也很简单，只不过得看看周瑾愿意与否，既然他都已经说了，那自己也没有再继续拧着的必要。 …… 莫镇。 萧昱一早就在这里安排了宅院，虽然没有多豪华，但不引人注目才是最主要的，到了这里，宇文承瑶也醒了。 只是在亲眼看见西疆帝的时候，脸上的不可置信还是伤到了他，“瑶儿。” “萧震霆，居然真的是你！” 宇文承瑶没有高兴，只有满满的震惊，原以为萧昱在她面前说的那番话是一时的气话，可她现在才回过神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西疆帝肖震霆没有想到宇文承瑶的反应竟然这么大，一时间有些踌躇不前，不敢上去，“瑶儿，我们也是迫不得已。” “肖震霆，你不觉得自己太虚伪了吗？你诓着萧昱把我带出金都城，现在却在这里道貌岸然的跟我说你迫不得已，你觉得我信吗？” 宇文承瑶气得胸口疼，荼靡几次想开口解释，都被她一个眼神震慑住了，现在贵妃恐怕是真的不再信她了。 “无论你信不信，瑶儿，你已经离开金都城，回不去了。” 原本肖震霆是想着，跟宇文承瑶慢慢说，慢慢解释，她会明白的，可现在看来似乎没有那么容易。 “李巍！” 宇文承瑶大吼了一声，李巍是她的贴身侍卫，无论自己在哪里他都不会离开，除非是他死了。 “别叫了，李巍不会出现的。” 肖震霆不可否认的，他很嫉妒这个被宇文承瑶全身心信任的男人，如果可以，他希望被宇文承瑶信任的人只有他一个。 “你什么意思？萧震霆，你把人杀了是不是？” 宇文承瑶有些冲动的上前揪着萧震霆的衣领，“他是我的人，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萧震霆似乎也被这样疯魔的宇文承瑶惹急了，“我有什么不敢的，宇文承瑶，当年你把昱儿带去晋商，一去就是二十多年，我都可以不计较，现在我只不过是想一家人团聚，为何连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你都不能满足我？” “那是你的事，萧震霆，西疆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在晋商，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晋商，你让我走！” 宇文承瑶从醒来那一刻就没有消停过，不过也是因为她接受不了自己一醒来就被迫离开的事实。 至于另一个原因则是她没想到萧昱竟然真的会为了萧震霆欺骗自己，这份打击是致命的。 “贵妃，陛下和安王都是逼不得已才这么做的，您不知道……” 荼靡终是看不下去开口想替他们解释，却被激动的宇文承瑶一巴掌扇了过去，“你住口，荼靡，本宫都已经原谅了你的背叛，可你却跟他们合起伙来对付本宫，你怎么对得起本宫！” “没有，奴婢从来没有背叛过您，奴婢做这一切都是为您好。” 第734章 西疆帝怂了 第七百五十八章西疆帝怂了 这种话宇文承瑶自然是不信的，不仅不信，她还觉得荼靡的解释是欲盖弥彰，更多的只是为自己开脱，“如果你真的为了本宫好，你就该知道本宫最想要的是什么，而不是帮着他们把本宫带离金都城。” 宇文承瑶越说越激动，连日来的昏睡让她身子很虚弱，情绪激动之下竟然晕了过去，肖震霆大惊失色，连忙抱住宇文承瑶，“快，去把思莞叫过来。” “是。” 荼靡也是心慌意乱，她本意是为了贵妃好，没想伤害她，事情变成这样也让她始料未及。 …… 荼靡跑到陆思莞院里的时候，她正在整理行李，连日来的颠簸都没有好好收拾，现在终于能短暂停留，也是需要收拾一番的。 “王妃！” 荼靡小跑着进来，连气都没喘匀便道，“您快去救救贵妃。” “贵妃？” 陆思莞有一瞬间是没有反应过来荼靡口中的“贵妃”是哪一位的，不过能让荼靡方寸大乱的，除了宇文承瑶也是没有别的人了，“你说的是长公主？她怎么了？” “老奴不知道，方才贵妃醒过来跟陛下大吵了一架，之后就晕了过去，陛下赶紧让老奴过来请您。” 荼靡眼眶泛红，抓着陆思莞的手抖个不停，“王妃，您赶紧去看看。” “好，姑姑你别着急，我们先过去。” 陆思莞也没有耽搁，拉起荼靡姑姑就往宇文承瑶的院子赶过去，不过心里多少是有底的，知道宇文承瑶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父皇。” 陆思莞赶到的时候，萧震霆正将宇文承瑶安置在床上，见她来了，招招手让她赶紧过来，“还叫什么叫，看看她怎么回事？” 萧震霆脸上满是担忧，再次见面却没想到是这种情况，他可以承受宇文承瑶的一切怒火，却唯独接受不了她毫无生气的躺在自己面前。 陆思莞忙点头走过去，“父皇，您先出去，我得给母亲做个检查。” “检查什么检查，赶紧给她治啊！” 萧震霆一颗心都系在宇文承瑶身上，急切劲恨不得代替陆思莞给她治，把人都给整无语了，心里不停给自己催眠，好歹人家是一国之主，打不得骂不得，忍忍。 还是金公公知道看眼色，见陆思莞脸色有些难看，将人拉走了，“陛下，会医术的是王妃不是您，您就别添乱了，让王妃检查就是。” “金公公，你这个墙头草。” 萧震霆除了金都城，那是本性彻底暴露，算是解放天性了，虽然还没出晋商境内，但只要不是在晋商帝的眼皮底下，他也不需要绷紧神经。 “父皇若是再闹，我便把母亲藏起来，不让您见了。” 金公公都奈何不了西疆帝，还是得要萧昱亲自出马才行。 “萧昱，你这混账……” 萧震霆话还没说完，三根银针“刷刷刷”从他眼前略过，彻底闭上嘴，“朕出去就是了。” 荼靡小心翼翼的问，“王妃，让老奴留在这里帮您？” “不用了，姑姑也出去。” 第735章 生灵涂炭的后果谁来承担 第七百五十九章生灵涂炭的后果谁来承担？ 陆思莞巴不得他们都走，自己好清清静静给宇文承瑶诊治，只是…… “母亲，他们都走了，母亲也不必继续装晕了。” 陆思莞好整以暇看着宇文承瑶，这些日子她叫母亲是愈发的顺口了，只是若宇文承瑶能不那么固执，就更好了。 “我就知道瞒不过你。” 宇文承瑶缓缓睁开眼睛，眼底红血丝明显，她起身紧紧握住陆思莞的手，“思莞，算母亲求你了，你帮帮母亲，我想回去，回到金都城。” “母亲，这个忙我恕难从命。” 陆思莞摇头，将手从宇文承瑶的手心里抽出来，“您难道不明白吗？萧昱之所以敢大张旗鼓把您带出来，就没有打算再放您回去，母亲还是乖乖接受现实。” 虽然这么说有些残忍，但陆思莞却也觉得倘若宇文承瑶能平静接受这个事实，其实对所有人都是好事。 “为什么要接受现实，本宫不愿意，陆思莞，你知不知道，本宫若不回去，他们也不可能轻松回到西疆，皇兄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那么您回去就能改变吗？您回去了，晋商帝就会放他们离开？如果真是这样，那您和萧昱就不会被困在金都城那么多年，时至今日，为什么您还要自欺欺人呢？” 陆思莞虽然觉得宇文承瑶不可理喻，但还是被她心系萧昱和西疆帝的态度感动了，“母亲，您其实心里也很清楚，您回去除了送命什么都改变不了，既然都已经离开了，为什么不能坦然接受这个事实，您明明知道的，萧昱那么希望您能留在他身边不是吗？” 宇文承瑶抬头看她，脸上还挂着泪水，“陆思莞，你不能这样，不能这么自以为是。” “是不是我自以为是母亲心里最清楚，你说晋商帝不会放过他们，的确，若他知道父皇在晋商，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父皇，然后呢？” “什么然后？” 宇文承瑶态度冷漠，若陆思莞帮她，或许她的态度还能好一些，但是陆思莞没有。 “您在父皇身边，那么就算晋商帝察觉你们离开，他最多是派人来追，但若您回去，那么他就有绝对的把握逼萧昱和父皇束手就擒，难道您真的想看着他们去死吗？” 陆思莞的话让宇文承瑶身子止不住的颤抖，泪水从睁开眼睛那一刻就没停过，“不是这样的，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即使我不愿意跟着他们去西疆，也没想过要他们的命。” “但晋商帝很清楚，只要有您，就可以威胁萧昱，威胁父皇，所以您在金都城，反而让萧昱他们束手束脚，此刻西疆大军正在边境等候，随时准备开战，若父皇和萧昱不能平安回到西疆，生灵涂炭的后果，由谁来承担？您吗？” 陆思莞的话让宇文承瑶逐渐冷静下来，但其实心里还是不以为意的，起码她觉得皇兄没有心狠手辣到这个地步。 “思莞，皇兄不会的，他不会拿晋商百姓的命去冒险，他会放萧震霆父子离开的。” 第736章 是你杀的！ 第七百六十章是你杀的！ “为什么到了现在，您还在做着这种不切实际的梦呢？” 陆思莞觉得受不了了，以前觉得宇文承瑶是放不下对晋商皇室的那份亲情，但现在看来她不是，她只是蠢而不自知，晋商帝是什么样的人，连百姓都知道，可他们的长公主却不愿意面对。 “我没有，我只是不愿……” 宇文承瑶说不下去了，正反两面对她而言都极其重要，她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好。 “你不愿什么？” 陆思莞皱眉等着宇文承瑶说下去，“不愿相信还是不愿面对？母亲，我一直都很想跟您说，其实您很自私，您只想到自己的感受，却从来不顾萧昱，难道这么多年还不足以让您看清您的兄长，晋商帝是什么样的人吗？”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我，可是陆思莞，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如果你的亲兄长，亲生母亲都在晋商，你会不会跟我一样无法抉择？” 宇文承瑶直到此时还觉得自己是没错的，她只是下不了决心罢了，这种事换作是任何一个人都会难以选择的，陆思莞也一样。 “我不会。” 陆思莞坚定的摇头，她对宇文承瑶笑了笑，“母亲不了解我，我也是个自私的人，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谁若是对我不好，就算那个人是我的至亲，我也一样下得了手，陆明昌不就是前车之鉴，他死了，母亲应该知道？” “是你杀的？” 宇文承瑶脸上的诧异让陆思莞觉得心寒，“他是你的父亲啊。” “可他杀了我的母亲，这样的人又怎么配为人父呢？何况母亲怎么就确定他是我杀的？” “刚刚不是你自己说的，陆明昌死了！” 宇文承瑶顺着她的话回答，“除了你应该不会有人再对他下手了。” “看来母亲这么些年深居简出，还是太单纯了。” 陆思莞这话更多的是嘲讽，宇文承瑶都做了那么多年的长公主，却还是保留着一份天真。 “你在讽刺我。” 这话宇文承瑶是听懂了的，陆明昌的事她有听说过，也有过一些猜测，但她没有想到竟是陆思莞下的手。 “原来母亲听得懂。” 陆思莞没有否认，“但很可惜您猜错了，陆明昌的死不关我的事，是您儿子下的手。” 陆思莞就这么把萧昱给卖了，还嫌不过火，观察着宇文承瑶的脸色继续说道，“若母亲不信的话，大可以去问问萧昱，我想他应该不会介意告诉您的。” “不可能，萧昱怎么会……” 宇文承瑶说着说着，却又有些说不下去了，其实还是有可能的，萧昱从来都不像表面的那样人畜无害，她这个儿子是什么样的人，连她都不敢确定。 “母亲，您真的了解自己的儿子吗？” 陆思莞的话让宇文承瑶陷入沉思，信或不信其实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就看这一瞬间该怎么计量了。 “你的意思是，你能比我更了解我的儿子？” 宇文承瑶问这话，心中已然有了答案，“所以他是帮你杀的人？” 第737章 新的篇章 第七百六十一章 新的篇章 “砰”的一声，门再次关紧，窗户已然被钉上木板子，固定得密不透风，趁那些人钉窗户没注意，陆思莞拖着灵芝藏在不远处的稻草堆里，连呼吸都不知不觉放慢许多。 看着陆芳菲的丫鬟往屋子四周淋油，然后随意在一处扔下火种不管不顾离开，全然忘了还有陆芳菲这个主子。 瞬间火光四溢，她拖着灵芝悄然往后退，离开稻草堆，以免殃及池鱼，最后一丝力气在把灵芝拖到安全的地方之后用尽，昏睡过去。 “侯爷，出事了，戚风院走水，整个院子陷在火海里！” “陆思莞那个贱人在哪里？本王要杀了她！” “敬安侯夫人此刻在……在小厨房。” 不知昏睡多久，陆思莞本能感到一丝危险苏醒过来，整个身体像棍棒虐打过一般，疼得不行。 记忆逐渐回到脑海里，她想起来因为被萧昱用刑昏睡三天，好不容易醒过来，陆芳菲便来了，带着一众丫鬟婆子，摆明要置她于死地。 最后陆芳菲下令放火，她趁着陆芳菲不注意将她打晕，拖进浇满煤油的屋子，然后大火烧了起来。 现在待的是戚风院的小厨房，怕是唯一一处没有被火势殃及的地方。 门外的嘈杂声渐近，陆思莞撑着灶台面站起来，她知道自己是躲不过的，嘴角多了一抹嘲讽，“陆思莞，你究竟得罪多少人？” 来到这里不过几天，已是步步杀机，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置陆芳菲于火海时已做好准备面对后果，陆芳菲是秦王妃，此事说什么她也占不得丁点好处。 冷眼看着男人满身怒气朝她冲过来，陆思莞不躲不闪，神情淡漠到极致。 “贱人，你好大的胆子！” 来人气势狠痞，抬脚便往陆思莞的肚子踹过去，下手毫不留情。 陆思莞活蹦乱跳尚且不是眼前男人的对手，何况现在虚弱如斯，更是脆弱不堪，被狠狠踹飞摔倒在地，口腔迅速涌上一股铁锈腥味，大口鲜血从嘴里吐出来。 疼痛蔓延四肢百骸，她几乎以为自己死了，但是没有，男人不等她缓过劲，已经大步过来揪着她的衣服将她拎起来，又像一块破布般将她重重扔在地上，语气嫌恶， “菲儿因为你半张脸都被烈火焚伤，陆思莞，这笔账本王该怎么跟你算才好？” 陆思莞后背狠狠砸向坚硬的地板，那一瞬间仿佛都失去知觉，疼到极致感官已然麻木，紧接着却剧烈咳嗽起来，本就惨白的脸色雪上加霜，好一阵咳嗽才停止，看着男人的眼眸冷如寒冰， “秦王要为王妃做主无可厚非，但您这样闯入侯府后院，就不怕传出去惹百姓非议吗？” 凌厉如刀的眸光，让秦王宇文霖微微一怔，菲儿说过，她的长姐是个十足的草包，鲁莽跋扈，嚣张任性，可眼前人看起来，却并不像那么回事。 “只是个不要脸的贱人，能惹何非议？本王今日就算要你死，也绝对会做到悄无声息。” 宇文霖忽然俯下身，朝她阴森森的笑着，越是笑脸上的表情越是狰狞，那股子阴冷湿腻的感觉，让她仿若被毒蛇咬住一般后背噤凉，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第738章 不回去了 第七百六十二章 不回去了 “王爷对我妹妹可谓用情至深，实在感天动……地……” 头发被人用力抓起来，撕扯头皮的痛意让她再也说不出话，宇文霖的手段让她不由的恐慌，说的没错，就算她今日死在这里，又有谁会在乎？ 意识越来越模糊，只知道被人一次次摔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承受着宇文霖的拳脚，小腹，后背，腿上，每一处都是彻骨的疼。 “住手！” 一声呵斥，打断了这场暴行，也让陆思莞有片刻的喘息，此时她已奄奄一息，趴在地上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 宇文霖一只脚踏在她的背上，看向匆忙赶来的萧昱，语气充满挑衅，“兄长来的及时，这贱人尚有一口气在。” “宇文霖，你该适可而止！” “适可而止？” 他忽然狞起脸，脚下也用力了几分，“兄长可知她对菲儿做了什么？本王要让她生不如死！” 陆思莞死死咬住下唇，才勉强受住后背碾压式的疼痛不叫出声来，只是额前冷汗大颗大颗掉落，止也止不住。 抬眸望过去，萧昱依旧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跟三天前那个冷酷下令杖责她的人并无两样。 萧昱眉目清冷，脸色温和，语气却是不容抗拒的凌厉，“火不是她放的，她是自保，你现在已经把她打个半死，还想如何？” “本王要她死！”宇文霖声音恨声道。 “这不可能！” 萧昱语气严厉，“陆思莞是侯府的人，她的命不是你说拿就能拿的，趁我还好好说话的时候，带着你的人滚出侯府。” 宇文霖因为他的话，眼里有一闪而过的错愕，难以置信道，“兄长要保这贱人，为什么？” 不知为何，萧昱看着宇文霖踩在陆思莞背上的脚怎么看怎么刺眼，大概因为她是侯府中人，就算要打要杀也该由他动手。 萧昱慢条斯理的抚了抚下巴，忽地抬眸凛冽看着他，“宇文霖，不要让我说第三遍，带着你的人，滚！” “萧昱！” 宇文霖终于放下脚，恶狠狠扬声道，“你不要仗着本王唤你一声兄长便可以放肆，别忘了，你不姓宇文。” “姓不姓宇文都是你兄长，今日之事究竟孰是孰非你比我清楚，还有那天在秦王府，又是谁下的手，若此事禀告陛下，会发生什么呢？” 一招击杀，他太知道宇文霖的弱点，有问鼎天下的野心，可惜脑子不够使，以为将人玩弄股掌之中，常常自作聪明而不自知。 宇文霖有些不安，细想才感到一丝后怕，他清楚此事是陆芳菲先挑的事，但若让父皇知晓，必然命人彻查。 陆芳菲能禁得住父皇的人查吗？ 对付陆思莞她一向大意，从来不知道把尾巴藏好，到时候东窗事发，父皇迁怒于他是必然，一个陆思莞死不足惜，却不能因此惹父皇不快。 “兄长此番，本王记住了！”宇文霖迫于形势压力，不能再对陆思莞如何，只能撂下狠话，带着秦王府仆从离开， “今日之事，绝不善罢甘休！” 第739章 都听你的 第七百六十三章 都听你的 “小人绝无此意，只是秦王殿下说，您犯不着因为此事伤了兄弟和气，若侯爷心疼夫人下不了手，秦王府愿意代劳。” 主子交代的事，他不得不遵从，惟有得罪侯爷，速战速决，以免夜长梦多。 “好，好得很！” 萧昱眸色漆黑如墨，隐在袖袍下的拳头“吱吱”作响，脸上却是如沐春风的笑着，“侯府的人不劳秦王费心，来人，夫人意图谋害人命，罚杖二十，即刻执行。” 陆思莞满脸错愕，挣开上前架住她的仆从，目光如炬，冷冷盯着萧昱，眼前的男人有多谦逊儒雅，对她就有多狠心绝情，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侯爷不问青红皂白就给陆思莞定罪，是你身为人夫该做的吗？” 萧昱被这么一激，不怒反笑，伸手钳住她的下巴用力捏紧，虽是笑着眼里却有明显的厌恶，“陆思莞，你有没有罪不重要，重要的是本侯愿不愿意护你，今日事过你最好安分守己，否则……” 他话没说完，陆思莞已听出威胁之意，怒不可遏朝他啐了一口，“呸，萧昱，陆思莞真是瞎了眼，看上你这种人，今日你要是敢命人施刑，我绝不善罢甘休！” 萧昱极怒之下反而平静了，将陆思莞甩在地上，眼里淬着冰渣子，淡声道，“还不将人带下去行刑。” “萧昱，你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陆思莞瞎了她的狗眼才看上你，从今以后，她与你恩断义绝……” 不多时，打板子的声音代替了陆思莞的叫嚣声，下手之重，完全没将陆思莞当成侯府女主人，几板子下去，皮肉开绽，鲜血染红秋衣。 陆思莞死死抓着底下的木凳，咬破下唇满嘴血腥味，却没哼一声，硬生生将这二十板子挨完昏死过去。 “主子，这事未查明，现在处罚夫人是不是为时尚早？” “自己往坑里跳怨不得人，侯府里吃点苦头总好过把命丢在外头。” 萧昱眼睁睁看着陆思莞受完二十杖，目光触及她血肉模糊的后背，心里厌恶更甚， “即日起，夫人不得踏出戚风院半步！” 话毕，萧昱没再看不省人事的陆思莞，带着乌泱泱一群人离开戚风院。 灵芝边哭边小心翼翼将自家小姐转移到屋里，又一溜小跑出去请大夫。 …… 陆思莞是被痛醒的！ 皮肉粘着衣服撕扯的疼痛，折磨得她在梦中亦是冷汗涔涔，终于受不住的苏醒过来。 隐隐约约听见灵芝在跟人说话，“向大夫，您救救我家小姐，灵芝一定当牛做马报答您。” “这……” 被称作向大夫的男人似乎很为难，“灵芝姑娘莫要为难老夫，侯爷不让我们为夫人疗伤，我们也没办法，这里有几包消炎的药草，你去煎给夫人服下，老夫告辞了。” “向大夫，向大夫你别走！” “灵芝，向大夫不愿为我治伤，你何必强人所难……”陆思莞忍不住红了眼眶，这灵芝对原主倒是真好。 自家小姐醒了，灵芝既惊喜又难过，扑到床头嘤嘤哭泣，“都怪奴婢没用，让小姐受苦了。” 陆思莞心头一酸，轻声安慰道，“别哭了，你家小姐没事，会很快好起来的！” 第740章 可以慢慢接受 第七百六十四章 可以慢慢接受 “小姐昏睡三天，一定饿了，奴婢熬了小米粥，这就给您端来。”灵芝一抹眼泪跑出去。 陆思菀趴在床上神情戚戚，怕牵扯伤口一动不动，脑袋乱糟糟的什么想法都有，她觉得运气差到极点，稀里糊涂来到这个要人命的地方，前路未卜。 “喵……” 微弱的声音引起陆思菀的警觉，她凝神听了一会，才一晃脑袋自嘲笑道，“都出现幻听了。” “喵，喵，喵……” 声音再次出现，不是幻听！ 陆思莞身子一凛，条件反射弹起来，撕扯到伤口又龇牙咧嘴的躺下，好奇的打量着不大的屋子，希望找到发声的源头。 “喵呜，喵呜” 听起来像是猫叫，但这破屋子怎么可能有猫！ 她还深陷于自我怀疑，床底忽的滚出一团白影，晃悠悠站起身，赫然是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咪，它走到床边，小脑袋亲昵蹭向陆思菀的手腕，“喵”， 猫咪天性敏感，极少有如此亲人的，就连她养着的狗蛋，也是磨合了将近一个星期才对她放松警惕。 狗蛋是她在现代养的一条英短，毛色雪白，最为特别的是它的眼睛，一黄一蓝，极是罕见。 说起来，这白猫倒是狗蛋长得像，都有一双异瞳，都是英短，陆思菀抱着猫的手微微颤了一瞬。 几乎是屏住呼吸，翻过猫咪的肚皮，指甲盖大小的星星胎记，就这么毫无预警的出现在眼前。 她的猫肚子上有块星星胎记，而这只猫也有！ “狗蛋，你是狗蛋吗？”她抱着狗蛋喜极而泣。 “喵……”狗蛋舔了舔陆思莞脸颊上的泪，回应她的叫声似有委屈。 “狗蛋，你怎么也跟过来？” 陆思菀的心情复杂，既高兴又难过，“这里很危险，我怕保护不好你。” 来到这个陌生的时代，以为从此会一个人走下去，突然出现的狗蛋，哪怕它什么都做不了，也能给她带来一丝慰藉。 “喵！” 狗蛋的声音较刚刚欢快许多，冷不丁将两只小短腿扬起，圆滚滚的身子像人一般站着，粉红爪子拍了拍肚皮，一盒阿司匹林从狗蛋嘴里吐出，掉在陆思菀摊开的手掌心。 陆思莞瞬间石化，怔怔看着手里的阿司匹林，有种魔幻般的不真实感，她亲眼看着狗蛋打了个嗝，然后吐出来的。 甚至还从狗蛋晶莹剔透的猫眼里读出它得意洋洋的傲娇，此时此刻，陆思菀的心情单用复杂二字不足以形容，“你真的是狗蛋吗？” “喵，喵，喵！” 仿佛在考验陆思菀的心里承受力，一盒又一盒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药品出现在陆思菀眼前，狗蛋讨好似的用爪子推了一盒布洛芬在陆思菀手边。 陆思菀的表情，好似吞了一百只苍蝇般怪异。 “喵呜” 颇有些凄惨的叫声令陆思菀回神，似乎玩的太忘乎所以，狗蛋被一捆医用绷带缠住身子，模样滑稽可笑。 陆思菀哭笑不得替它解开，食指轻点它的脑袋，“你说你明明是只猫，怎么像个百宝袋似的。” 第741章 无法抉择 第七百六十五章 无法抉择 “母亲，您真的了解自己的儿子吗？” 陆思莞的话让宇文承瑶陷入沉思，信或不信其实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就看这一瞬间该怎么计量了。 “你的意思是，你能比我更了解我的儿子？” 宇文承瑶问这话，心中已然有了答案，“所以他是帮你杀的人？” “您可以这么想。” 陆思莞笑了笑，“但您要知道，萧昱很在乎我，如果陆明昌这事被晋商帝知道了，他是绝对不会忍心让我独自承受的，那么他会如何选择，想必也不需要我多说了？” “萧昱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宇文承瑶恼怒的看她，陆思莞简直出乎她的意料，她以为起码萧昱可以得到完整的爱，但现在看来还是她想多了。 “这跟对不对我好没有关系。” 陆思莞表情平淡，“母亲若是觉得对萧昱不公平，大可以直接告诉他。” “陆思莞！” 宇文承瑶咬牙切齿，从来没觉得这丫头像现在这么讨厌过，“你非要这么逼我？” “母亲这话错了，不是我逼您，是您自己逼自己。” 陆思莞并没有因为宇文承瑶难看的脸色就有所动容，见她仍然呆怔，冷笑一声离开了，她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至于宇文承瑶听不听就是她的事了。 “你别走。” 见陆思莞要走，宇文承瑶有些急了，身体趴在床边目光如刀一般剜在她身上，“我究竟该怎么做你们才能满意，啊！？” “母亲心里都有数，又何必再问呢？” 陆思莞话说完，起身准备离开，“是去是留母亲自己决定。” 荼靡进去的时候，宇文承瑶正躺在床上发呆，“贵妃。” “走开，本宫不要见到你，” 宇文承瑶用力推开荼靡，对于现在的她而言，荼靡的存在就是在提醒着自己有多么愚蠢。 “贵妃，奴婢求求贵妃了，您就接受现实。” 荼靡不知道为什么宇文承瑶会那么执着，难道一家团聚还比不上晋商长公主的身份重要！？ “你让本宫怎么接受现实？亲生儿子虎视眈眈要对付本宫的母国，你知道吗？” 宇文承瑶压根听不进去荼靡说话，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所有人都背叛了她。 荼靡对此也很无奈，可现在宇文承瑶身边除了她已经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所以无论如何她都是不能离开的。 “不是这样的贵妃，主子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一直以来想对付西疆的，是您兄长晋商帝啊！” 荼蘼声泪俱下，可无论她说什么宇文承瑶都听不进去，她也是无可奈何，“难道您真的要眼看着他将您的丈夫儿子都杀了您才满意？” “他不会，这么多年皇兄都没有对萧昱下手，现在怎么可能！？” 宇文承瑶不是不相信，是不想相信，晋商帝宇文承皓是什么样的人她比谁都清楚，却也比谁都在乎这个皇兄。 陆思莞在里边听了好一会，确定宇文承瑶还是坚持己见，她的固执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第742章 主子，您不追吗 第七百六十六章 主子，您不追吗？ 宇文承瑶不是不相信，是不想相信，晋商帝宇文承皓是什么样的人她比谁都清楚，却也比谁都在乎这个皇兄。 陆思莞在里边听了好一会，确定宇文承瑶还是坚持己见，她的固执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瑶儿怎么样？” 西疆帝萧震霆一见陆思莞出来，连忙跑过去抓着她的手，估计也就只有他相信宇文承瑶是晕倒。 “母亲没有大碍，父皇不必担心。” 陆思莞淡淡的语气让萧震霆迟疑，“思莞，你这个态度是什么意思？” “父皇还不明白吗？” 陆思莞冷笑一声，“母亲她压根没有晕倒，只是不愿意面对您罢了。” “是……是吗？” 萧震霆嘴角轻勾起一抹微凉的弧度，“这样也好，给她一点时间。” “父皇要纵容母亲继续把自己困在心里，您就尽管这么做。” 陆思莞的嘲讽，萧震霆只当没听见，在宇文承瑶房门口徘徊了许久，终究还是失望的离开，既然宇文承瑶不愿意见他，不见就不见。 “父皇！” 陆思莞对着西疆帝的背影大吼，企图让他留下，但被赶过来的萧昱拉住手，“这是他们自己的事，你不要插手了。” “可是你难道不觉得母亲这样很过分吗？” 陆思莞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气什么，就是觉得宇文承瑶的做法让她很难理解也很难接受，“萧昱，他们是你的父母，难道你能做到无动于衷吗？” “不能无动于衷又如何？” 萧昱笑得很无奈，他看着陆思莞气愤的眼神，柔声道，“莞莞，我无法改变他们任何一个人的想法，就像母亲，难道这些天我们没有做努力吗？可结果呢？母亲接受了吗？” 陆思莞的情绪逐渐被萧昱平复，更多的是替萧昱和西疆帝不值，他们真心真意对待的女人，却一心想要远离，这种伤害是致命的。 “萧昱，我想再试试，母亲只是一时想不明白，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她会接受的。” 陆思莞并不想放弃，虽然明白让宇文承瑶接受现实应该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但无论是对萧昱还是对西疆这都是至关重要的事。 “我不反对你做的努力，但不要因此影响你的情绪，可以吗？” “放心，不会的。” 陆思莞深深叹了口气，没有再理会萧昱，转身离开了。 “主子，您不追吗？” 笔书觉得这俩人有些莫名其妙，像吵架又好像不是吵架，可夫人走了，主子又无动于衷。 “追上去说什么？” 自家主子这话问的，笔书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可属下看着夫人好像有些不开心。” “她会想通的，只是需要时间。” 萧昱幽幽道，但眼底一闪而过的冷意却泄露他的情绪，“去查查晋商帝的人马到哪了？” “主子是想……” 笔书对着自己脖子比了个“咔嚓”的手势，“这会应该快到了。” “那就去安排安排，别让他们无功而返。” 萧昱的话让笔书热血沸腾，主子都发话了，他们还愁没有施展空间？ 第743章 推至风口浪尖 第七百六十七章 推至风口浪尖 “她会想通的，只是需要时间。” 萧昱幽幽道，但眼底一闪而过的冷意却泄露他的情绪，“去查查晋商帝的人马到哪了？” “主子是想……” 笔书对着自己脖子比了个“咔嚓”的手势，“这会应该快到了。” “那就去安排安排，别让他们无功而返。” 萧昱的话让笔书热血沸腾，主子都发话了，他们还愁没有施展空间？ “属下就怕他们招架不住。” …… 晋商皇宫。 晋商帝一脸阴沉看着底下跪倒一片的朝臣，“西疆帝到金都城那么久，你们竟然都没有发现？朕养着你们，都是吃闲饭的吗？” 朝臣们瑟瑟发抖，都聪明的没有说话，这种情况谁开口谁就只有一个“死”字。 宇文炽不怕死的上前，“父皇息怒，儿臣认为此事应该问问五哥，他和萧昱平时关系最好，现在萧昱离开晋商，他恐怕是最了解的人。” 宇文炽的话无异于把宇文霖推至风口浪尖，很明显他是想要趁这个机会，让晋商帝处置宇文霖，只是现在的宇文霖也不是省油的灯。 “父皇，萧昱在晋商的时候是敬安侯，还是长公主的嫡子，这样的身份试问金都城内的王公大臣，谁跟他没有过联系？” 宇文霖的话，更是让金銮殿安静得连根针掉下去都能听见，宇文霖一个反击，就将大部分人都牵连其中，若现在有人贸然攀咬他和萧昱，恐怕就会变成首先遭殃的人，其实晋商帝也知道，宇文霖素来都跟萧昱的关系很好，只是现在宇文霖的间接否认也让他迟疑。 本就多疑的晋商帝，此刻更是陷在自己的猜忌之中不可自拔，而宇文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五哥能说会道的本事让我真是刮目相看。” 宇文炽脸上的笑容在宇文霖看起来是无比的刺眼，当初陆思莞要他防着宇文炽，他还曾经为其说过话，但是现在他却觉得陆思莞是对的。 楚嫔和他的母妃从来不和，身为楚嫔幼子的宇文炽，又怎么可能会对他真心相待？终究还是他把一切想的太简单了。 “老七，你说我跟萧昱关系好，那你小时候天天跟在萧昱屁股后面的事，怎么？现在不敢拿出来说了？” 宇文霖反唇相讥，当着众大臣的面兄弟俩吵得不可开交，晋商帝越听脸色越难看，“够了，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父皇，儿臣不过是用七弟的话反问他罢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道理儿臣觉得七弟是明白的。” 宇文霖并没有因为晋商帝的呵斥适可而止，也是因为萧昱教过他，要想不被人看出弱点，就得比别人更加理直气壮。 宇文炽不是怀疑他跟萧昱的关系吗？那好啊，他也怀疑宇文炽跟萧昱的关系，要死大家就一起死。 “霖儿言之有理，炽儿，你既然怀疑你五哥，就得说出怀疑他的理由，否则很难服众。” 晋商帝这么说也是出于无奈，他的确不想自己的儿子关系太好。 第744章 第七百六十八 兄弟相争 第七百六十八 兄弟相争 “够了，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父皇，儿臣不过是用七弟的话反问他罢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道理儿臣觉得七弟是明白的。” 宇文霖并没有因为晋商帝的呵斥适可而止，也是因为萧昱教过他，要想不被人看出弱点，就得比别人更加理直气壮。 宇文炽不是怀疑他跟萧昱的关系吗？那好啊，他也怀疑宇文炽跟萧昱的关系，要死大家就一起死。 “霖儿言之有理，炽儿，你既然怀疑你五哥，就得说出怀疑他的理由，否则很难服众。” 晋商帝这么说也是出于无奈，他的确不想自己的儿子关系太好，但也不希望他们吵成现在这样，当着众朝臣的面都能这般不顾脸面，背后还不知道是怎么样。 “儿臣并无理由，也无证据。” 宇文炽始终坦坦荡荡，即使是诬陷也一点不带心虚的，“儿臣只是怀疑，既然五哥不愿意承认，那就当儿臣没说过。” 他这话又等于是将宇文霖至于风口，其实只要他嘴下留情，俩人起码可以在晋商帝面前和平相处，但既然他要撕破脸，那宇文霖也没有客气。 “说出的话等于泼出去的水，老七难道连自己说的话都不敢认？” 宇文霖挑眉看向宇文炽，眼里满满的都是挑衅，“还是说你这只是因为父皇关押三哥，你心存怨恨，所以故意找事？” “五哥想怎么说便怎么说，我做小的，哪能忤逆哥哥说的话。” 宇文炽没有因为宇文霖搬出怀王而感到慌乱，反而正视宇文霖的话。 “都给朕适可而止！” 晋商帝满脸阴沉，身旁的小太监看得出来陛下的脸色难看，主动扬声喊了一句，“陛下退朝。” “恭送陛下。” 养居殿。 晋商帝回到养居殿，毫不犹豫给他们一人一脚，“都给朕跪下！” “父皇，儿臣知道错了。” 宇文炽认错的倒是挺快，晋商帝还没说什么，他就先开口了，“儿臣不该当着众朝臣的面不给五哥脸面，请父皇惩罚。” 宇文霖只是轻飘飘看了他一眼，“老七这时候倒是还挺识时务的。” “老五，你话太多了。” 晋商帝满脸阴沉，看着这两个儿子，哪哪都不爽，他这一生都在跟西疆帝萧震霆较劲，可是现在，萧震霆的两个儿子和和睦睦，而他的儿子却是互相残杀，每个人都恨不得互相去死，变成现在这样子，虽然有他的责任，但更多的他却将责任都推到楚嫔和德贵妃头上，觉得是她们教子无方。 “父皇，儿臣只是觉得委屈，满城的人都跟萧昱有关系，为什么独独怀疑儿臣，这么做不会不公平吗？” 宇文霖的委屈也不是平白无故，萧昱临走之前，不忘算计晋商帝一把，给他送了一份大礼，整个金都城的王公大臣，或多或少都跟萧昱有关系，这也是为什么方才宇文炽攀咬宇文霖的时候，晋商帝没有直接降罪的原因，因为他很怕自己弄错了，冤枉了宇文霖。 第745章 兄弟砌墙乃是大忌 第七百六十九章 兄弟砌墙乃是大忌 晋商帝若有所思的看着宇文霖，说实话，他觉得宇文霖说的有道理，但是…… “你们是兄弟，兄弟砌墙乃是大忌，难道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都不明白吗？” 晋商帝的话其实多少有些搞笑，明明让兄弟相残的人是他，可现在要求兄弟和睦的人也是他，好像总有他的道理。 宇文霖脸上挂着凉笑，以前只是觉得他父皇虚伪，而现在他不仅虚伪，还假惺惺，这是不是就应了那句话，既要当表子，又要立牌坊，实在是可笑至极。 “儿臣明白，请父皇息怒。” 既然你假，那我只会比你更假，宇文霖缓缓跪在晋商帝面前，“儿臣身为兄长，没有起到表率作用，是儿臣的错。” “现在知道兄友弟恭，刚才干什么去了？” 晋商帝皱眉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儿子，说实话，现在对于他而言，手心手背都是肉，原本以为宇文焓可堪大用，然而事实告诉他并非如此。 好不容易扶起一个老五，却和萧昱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晋商帝光是想想就呕得要死，“宇文霖，你身为兄长没有容人之量，该罚，那朕就罚你闭门思过三月，你可服气？” 搞了半天还是雷声大雨点小，宇文炽脸上多了几分不屑，“父皇，儿臣愿与五哥同罪。” “朕还没说怎么处置你。” 晋商帝淡淡的语气让宇文炽心里打了个突，其实方才在金銮殿，他并非一定要跟宇文霖对着干，只是当时若不如此，说不定跟萧昱关系密切的罪名就会安在他身上先发制人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的。 “是，儿臣知错。” 宇文炽认错态度诚恳，这点让晋商帝很满意，想着他毕竟还年幼，有些事多教教就好了。 “宇文炽以下犯上，罪加一等，就交给你五哥处置。” 晋商帝说完，像是不屑再与他们多说似的挥挥手，“赶紧离开，别在朕这里碍眼。” “可是父皇……” 宇文炽还想再说什么，被晋商帝一个眼神给震慑回去了，他悻悻然的后退几步，“那儿臣告退。” 从养居殿出来，宇文霖看都没看宇文炽一眼，径自要走，只是宇文炽哪里肯让他就这么离开，“五哥就这么走了？” “你还想做什么？” 宇文霖眉头紧皱，极不愿意跟宇文炽纠缠，“若是今天的事，父皇要我处置你，你便自己罚自己，我懒得管。” “五哥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今日会在金銮殿主动攻击你？” 宇文炽不依不饶，拦住他五哥的去路，“五哥，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就这么走了，是不是有些不太礼貌啊？” “你到底想怎么样？” 宇文霖看着他，周身散发着满满的戾气，“宇文炽，从前我看在你年幼的份上，很多事都不与你计较，但你日后若是犯在我手里，我不会客气的。” “正好，这句话我也想跟五哥说，有件事我想我应该是没有说错的。” 宇文炽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在宇文霖看来简直刺眼的不行，语气里满满的都是不耐烦，“什么事？” 第746章 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敌人 第七百七十章 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敌人 “你和萧昱，你们之间有联系，不是吗？” 宇文炽嘴角噙着一抹坏笑，“还是根本就是你掩护他离开的。” “这些话方才在父皇面前你怎么不说？” 宇文霖不承认也不否认，无论结果如何，怀疑的种子已经埋下，他怎么样都洗脱不掉嫌疑，就像方才晋商帝给他的惩罚，闭门思过三月，轻飘飘的惩罚其实说明不了什么，但却是他失去晋商帝信任的第一步。 “就算我说了父皇也不一定肯信，既然是这样，我又何必多此一举？五哥觉得呢？” 宇文霖对此不屑一顾，“随你怎么说，有证据的话就去父皇面前告发我，若是没有，就闭上你的嘴，否则我不介意让它永远开不了口。” 看着宇文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宇文炽收回脸上的笑容，脸上一闪而过的杀意，“你们跟着他，若有合适的时机，就杀了！” “是，殿下。” 宇文霖不能再留，这是他下意识的直觉，比起已经没有任何威胁的宇文焓，这个才是心头大患。 …… 宇文霖从宫里出来，一刻不停的回到秦王府，林钦早已等候多时。 “看来今日宫里很精彩。” 林钦光看宇文霖的脸色都能猜到宫里是什么样的情形。 “真的被你猜对了。” 宇文霖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宇文炽在朝堂上，开始把矛头对准我了。” “不是我猜对的，是敬安侯夫人……不，现在应该说是西疆的安王妃，是她告诉我，只要确定怀王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你就是七皇子的下一个目标。” 林钦将陆思莞的话原封不动告诉宇文霖，“她把一切都安排的清清楚楚，若殿下按照安王妃的安排走，登上那个位置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让本王更好奇的是，你为什么会愿意为她做事？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 林钦是自己来到秦王府找到他的，并且说出了想要奉他为主的念头，一度让宇文霖怀疑是不是晋商帝对他的试探，但是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如果真是晋商帝，不会派一个禁军统领来试探他。 “是我自愿的，殿下大可放心，我做的所有决定都不会威胁您的利益，您若还是不放心，臣也没办法。” 林钦知道宇文霖并不是真的相信他，不过他也无所谓，不信就不信。 “我信你。” 宇文霖很肯定的点头，“现在除了你之外，还有人能让本王相信的吗？” “殿下何必妄自菲薄？只要您愿意，多的是您的追随者，臣当初也没有想过会有一日为您效力不是吗？” 林钦的安慰让宇文霖今日在宫里受的打击起码缓和一些，晋商帝和宇文炽都是虎视眈眈看着他，恨不得他走的每一步都是错的。 “林钦，本王从来不后悔自己的决定，为兄长清除回西疆的障碍。” “臣知道。” 也正是因为如此，林钦才愿意听从陆思莞的建议辅佐宇文霖，他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都想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人，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敌人。 第747章 本宫自然在乎你 第七百七十一章 本宫自然在乎你 “接下来老七一定会有所行动，叫你的人做好准备。” 刚刚在宫里，宇文炽将他叫住不依不饶的时候，宇文霖其实就已经猜到这个老七的下一步要做什么，只是宇文炽装傻，那他也乐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反正他们之中，最后能坐上那个位子的人，都不可能让另一个活下来，这已经成为他们约定俗成的默契。 “臣只是怕七皇子殿下会狗急跳墙。” 林钦有他的顾虑，宇文炽已经不是他们印象中那个天真率直的少年，他阴诡有手段，哪怕是晋商帝，很多事也都被他蒙在鼓里，觉得这个儿子人畜无害，可实际如何恐怕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狗急跳墙不要紧，就怕他什么都不做，林钦，兄长说得对，只有权利真正握在自己手中，才能决定自己的生死，至于其他的，本王都可以不在乎。” 宇文霖眼里藏着光，可以说他将萧昱的话奉为信仰，但凡是他说的话，无一不在实现着。 “臣相信殿下有一天一定会心愿达成的。” 林钦的语气多少有些平淡，起码他对于宇文霖的想法没有表露任何意见，觉得无论是宇文霖还是晋商帝，又或者是宇文炽，都跟他没有关系，他想做的只是让陆思莞没有后顾之忧的去到西疆，仅此而已。 …… 倾华宫。 宇文炽刚到正殿，连口气都没喘匀就被楚嫔狠狠甩了一巴掌，“宇文炽，本宫现在是管不了你了是？” “母妃何出此言？” 楚嫔方才一巴掌扇得还是很重的，宇文炽踉跄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儿臣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你今日在大殿上，为何要攻击宇文霖？你是不是疯了？得罪他对你有什么好处？” “没有好处吗？” 宇文炽放下手，脸上挂着讽刺的笑容，“儿臣还以为母妃压根不关心儿臣的死活。” “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楚嫔似乎猜到了什么，但她不愿意承认，也不想承认，此时一个儿子还在天牢里，不能在这个时候得罪这个儿子，“炽儿，你是本宫的儿子，本宫自然在乎你。” “既然母妃在乎儿臣，就请不要插手这件事，儿臣有自己的计划。” 宇文炽正视楚嫔的眼睛，心却一点一点的往下坠，他都清楚，楚嫔之所以如此，无非是想替宇文焓求情，她想救宇文焓。 说起来还真是讽刺得很，明明都是儿子，寻常百姓都是偏爱小儿子，可是皇家却更倾向大儿子，宇文炽心中酸涩，他做了那么多努力就是想得到楚嫔的认可，可是这段时间不仅一点效果都没有，反而好像把楚嫔推得更远了。 “炽儿，母妃只是不想让你受到伤害，母妃现在能依靠的只有你了，你做任何事之前，能不能先想清楚后果？” 楚嫔的心思，宇文炽只猜对了一半，她的确想救宇文焓，不过担心他也是真的，两个都是亲生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哪里会有偏颇。 第748章 我也想通了 第七百七十二章 我也想通了 “儿臣想清楚了，若是母妃真的担心，大不了就跟儿臣断绝母子关系好了，如果好好跟父皇说，儿臣觉得父皇是会接受的。” 宇文炽的话让楚嫔心凉如冰，从前那么乖巧听话的小儿子，现在却连说话都带着满满的攻击性，她这是造了什么孽？ “好好好，宇文炽，你现在翅膀硬了，母妃连关心你都要被误解，既然这样，那你还在这倾华宫有什么意思？” “看来母妃是想把儿臣赶走了？” 宇文炽不怒反笑，“儿臣已经预料到了，既然是母妃想要的，儿臣自然没有二话。” “殿下，您误会娘娘了，方才您还没回来之前，娘娘她……” “桂枝，住口！” 楚嫔厉声呵斥桂枝，将她原本要说出来的话打断，“什么都别说了，他要走就让他走。” “儿臣告退。” 宇文炽拱手作揖行了一礼后便离开倾华宫，走出宫门的时候，才轻轻舒了一口气，“真好，这样哪怕是最后我失败了，母妃也不会为我难过的。” “殿下，您这又是何必？” 宇文炽的所作所为，或许楚嫔不理解，但他身边的人却看得一清二楚，这么做都是为了不让楚嫔伤心难过。 “是我自愿的，只要母妃过得好，我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 莫镇。 宇文承瑶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天一夜后，终于舍得打开门见人，但她第一个要见的人，不是萧昱，也不是西疆帝萧震霆，而是陆思莞。 “你说什么！？母亲要见我？” 陆思莞听到的时候也有些难以置信，毕竟上次她跟宇文承瑶吵得不可开交，一度以为宇文承瑶这辈子都不会再想见到她了。 荼靡姑姑对于此事也有些不理解，但她只是个传话的，并不知道宇文承瑶心里的想法，“王妃还是先过去，至于贵妃是因为何事要见您，老奴也不知道。” 陆思莞脸上多了几分期待，毕竟宇文承瑶肯见人，说明这就是好的开始，“有劳荼靡姑姑走着一趟了。” “王妃严重了，这是老奴应该做的。” 怎么说呢，比起在金都城的公主府，荼靡其实更愿意待在这里，身边到处都是熟悉的西疆人。 陆思莞到宇文承瑶屋里的时候，她正坐在凳子上小口小口的喝粥，陆思莞对此表示满意，有胃口吃东西，说明心情也不错，“母亲。” “我让荼靡过去叫你，原是想着你不愿意见我的。” 宇文承瑶看见陆思莞的时候，虽然极力隐忍，但还是流露出几分尴尬之色，“之前的事，我跟你道歉，那天是我太激动了。” “母亲不必如此，之前的事我都忘了。” 陆思莞并没有要跟宇文承瑶计较的意思，这件事换作是谁，一时半会恐怕都接受不了。 但陆思莞不理解宇文承瑶的只是为何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她却非要一棵树上吊死。 “陆思莞，我找你来，不是非要分清楚谁对谁错的，你上次说我太自私，这两天我也想开了一些事。” 第749章 您说了不算 第七百七十三章 您说了不算 说到这个陆思莞就来了兴趣了，“母亲想通了什么？不妨说说看。” 宇文承瑶看着她，脸上透着病弱的苍白，“你们做了那么多，其实无非就是想让我乖乖跟着去西疆罢了。” “所以呢？” 陆思莞听到这里，心已经开始沉了，到底还是她想太多了？还是什么都没有改变！？ “所以我愿意跟着你们去西疆，也可以保证途中绝对不会添乱。” 这是宇文承瑶最大的容忍，当然，只是她自己以为的。 “母亲是不是觉得自己能做到这个份上，很伟大？” 陆思莞却不买账，她觉得很心酸，也很心凉，“回西疆对您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可您却觉得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好像去西疆对您而言是件极其痛苦的事，我说对了吗？” “难道不是？” 宇文承瑶反问她，“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道理你们不明白？一直以来想回去的人是你们，不是我。” “贵妃……” 荼靡姑姑忍不住开口了，她原以为宇文承瑶是想通了才要见安王妃，但现在看来并不是，“您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伤害身边人呢？” “荼靡，本宫跟安王妃说话，你不要插嘴！” 宇文承瑶的这声“安王妃”可谓是讽刺十足，“还没回到西疆，萧震霆就已经给萧昱封王，接下来要做什么？册封太子吗？” “不行吗？这是他应得的，萧昱在晋商受了那么多委屈，他的父皇兄长心疼他，补偿他，难道在您的认知里这也是错的？” “萧昱绝不能是西疆的主君！” 宇文承瑶的反对陆思莞已经猜到了，只是她的反对也要有用才行，没有人会采纳她的意见。 “能不能成为下一任西疆帝，您说了不算，我们说的都不算，父皇早有安排，母亲只管跟着去西疆颐养天年便是。” 他们做了那么多努力都没有得到宇文承瑶的认可，无论是陆思莞还是萧昱都已经乏了，得不到就得不到，这世上也不是所有东西都能够圆满的。 “身上流着晋商血脉的皇帝，西疆百姓能接受吗？你们不是在帮他，是在害他！” 宇文承瑶的确是想通了，她现在两边都不讨好，那么干脆认命，萧昱想让她去西疆是，那就去好了，左右去哪里都是一样的。 “那也比起身为他母亲的您却处处与他作对的好，母亲，我实在不明白了，萧昱究竟哪里让您不满意，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想过忤逆您，这么多年也对您一直都是言听计从，承受了无数次来自晋商的暗杀，他做到这个份上，您还想要求他什么？” “这是他的命，既是我的儿子，这些都是他该承受的！” 宇文承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更加不会因为陆思莞的话就有所动容，“陆思莞，等你哪天有我这样的经历你就明白了，权衡利弊，从来都不是你们想象得那么简单，何况无论是晋商还是西疆，都有我无法割舍的东西。” 第750章 退一步的后果是什么 第七百七十四章 退一步的后果是什么？ “可您现在已经做出选择了不是吗？” 陆思莞冷冷一笑，“您叫我过来，就是想告诉我，您权衡利弊之后的结果？” “没错。” 宇文承瑶点点头，“跟你们回西疆是我的妥协，但我有个条件。” “我不答应！” 陆思莞摇头拒绝这样的交换，“无论您妥不妥协，您都已经无路可退，至于您的条件是什么，我不想知道，也不可能答应。” 想必宇文承瑶想要的，无非是以她的妥协换取西疆的妥协，可她有件事做错了，她错就错在该看重自己的时候不看重，不该看重自己的时候却又太自以为是。 她的妥协什么都改变不了，甚至不管是萧昱还是西疆帝都不会接受她这种无理的要求，这一点陆思莞还是能做主的。 宇文承瑶心里憋屈，觉得自己已经退让到这个份上陆思莞还是不依不饶有些过分了，“我还没说条件是什么。” “可我已经知道了。” 陆思莞摇头笑了笑，“母亲，您把自己想的太聪明，也把别人想的太不聪明，您这个时候要见我，而不是萧昱或者是父皇，其实您只是因为觉得我比他们更好掌控，以为您的妥协会换来我们的投降示弱，我说的没错？” 宇文承瑶冷着脸沉默，没有回答陆思莞的问题，但沉默本身就是一种默认。 “晋商和西疆迟早是要翻脸的，这一点你我都清楚，所以您想趁这个机会提出条件，是想让西疆退一步，若晋商真的挑衅，大不了我们受些委屈就是了，您是这么想的？” 被说中心事的宇文承瑶脸色难堪，“那你要我怎么办？晋商是我的母国，我总不能看着他们自相残杀，既然皇兄不愿意退让，你们退一步又能如何？” “可母亲您有没有想过退一步的后果是什么？” 陆思莞语气多了几分犀利，“晋商帝会觉得西疆好欺负，退让换来的不是和平，而是得寸进尺，您的皇兄什么德性您自己清楚，就算不是晋商帝，那太后呢？” “母后？” 陆思莞说出最关键，也是最容易让人忽略的一点，“曾经太后是多么疼爱萧昱，当然我不否认她是真心的，但这份真心背后的真相究竟有多让人难以承受恐怕不用我说您都心知肚明。” “母后只是不善言辞罢了。” 宇文承瑶强行为晋商太后凌若悠辩解，虽然她心里也明白陆思莞说的全是事实，但是明白归明白，接不接受又是另一回事了。 “不善言辞不是理由更不是借口！” 陆思莞咄咄逼人，却也想让宇文承瑶看清现实，“从您对晋商皇室的依赖不舍我可以看出来您当初有多受宠，您舍不得与他们为敌，我能理解，萧昱能理解，父皇也能理解，我们不能理解的是，您为何始终都觉得该忍让该受委屈的是我们。” “若双方僵持不下，始终有一方是要受委屈的，既然皇兄不愿意，那你们……” “我们也不会愿意，母亲死了这条心！” 第751章 昱儿，你相信我 第七百七十五章 昱儿，你相信我 说话的人是萧昱，从宇文承瑶说要见陆思莞开始，萧昱就已经派人守在她的院里，陆思莞刚到这里他就来了，迟迟没有现身只想听听母亲有没有回心转意，但事实他和陆思莞终究还是想太多了。 “萧昱……” 这两天他们母子都很有默契的避开对方，所以此刻宇文承瑶见到萧昱时，红了的眼眶也不是假的，“对不起。” “母亲不必道歉，您只是做出跟我们不一样的选择罢了，但是也请您清楚，莞莞和我的立场是一样的，请您不要再企图通过她改变什么，因为什么都改变不了！” 萧昱的话不仅没有惹怒宇文承瑶，反而让她觉得愧疚不已，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就在刚刚陆思莞自己在这里的时候，她明明还是理直气壮的，可是现在却连萧昱的眼睛都不敢看。 “昱儿，你误会母亲的意思了。” 宇文承瑶试图解释，但萧昱却抬手打断她，“没有误会，这些天不仅母亲想通了，我也想的很清楚，强扭的瓜不甜，您若是真觉得跟我们一起回西疆是件痛苦且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事，那我便送您回去。” “萧昱，你在说什么！？” 陆思莞急了，好不容易能让宇文承瑶妥协，难道要因为萧昱的一句话功亏一篑？ “莞莞，你先让我把话说完。” 萧昱语气淡淡的，甚至从始至终没有看宇文承瑶一眼，“这些日子以来，你我都做了最大的努力想要劝说母亲跟我们回去，但你现在也看见了，不仅没有效果，反而让母亲觉得，西疆是可以退让的，哪怕晋商的兵马已经逼到边境，母亲依然觉得她的皇兄，晋商帝是不可能赶尽杀绝。” “你说什么！？” 宇文承瑶敏感的捕捉到重点，“晋商的兵马逼到边境，这事可是真的？” “母亲觉得我有必要骗您？” 萧昱说着从袖口拿出一封信递给宇文承瑶，“母亲您自己看。” 宇文承瑶颤巍巍的伸手接过来，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有勇气将其打开。 信上内容很简单，却足够颠覆宇文承瑶这些日子以来的所有自以为是，她以为晋商帝不可能做的事，在这封信里，将她一一推翻。 信上的大致内容是：晋商大军已在边境二十里的地方安营扎寨虎视眈眈，希望西疆帝能尽快做出决定！ “昱儿，这封信是谁给你的？” 宇文承瑶脸上的笑容勉强，眼眶里闪着泪光，好像随时都要落下泪来，陆思莞看着不忍心，但却什么都没说。 “除了父皇，还能有谁？” 萧昱可不管此刻的宇文承瑶是什么心情，晋商帝肯定已经知道他父皇在晋商境内的消息，否则不会如此大胆，“母亲现在还觉得，我们可以退让吗？还是说，让父皇交出玉玺，干脆向您的皇兄投降？” “不，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宇文承瑶将头摇成拨浪鼓连连否认，“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昱儿，你相信我！” 第752章 也不能回头了 第七百七十六章 也不能回头了 “可您是这么做的！” 萧昱的声音盖过宇文承瑶，说不激动是不可能的，“母亲，这封信其实昨天我就看到了，之所以不告诉您，就是不想破坏您对晋商最后的幻想，可是现在我若再不说，那么将来陷入不复之地的就是我和父皇，所以对不起了。” “是我太傻，是我太傻了！” 宇文承瑶很崩溃，一直以来哪怕是看到这封信之前，她都没想过要背叛晋商，背叛她的皇兄，可是现在，这份坚持却被萧昱的一封信轻而易举的撕碎。 “母亲。” 陆思莞忍不住想上前，但被萧昱拉开了，他对陆思莞摇摇头，“她迟早要面对的。” 陆思莞没有再插手，眼睁睁看着宇文承瑶泣不成声，若说她可怜，其实也挺可怜的，本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被迫嫁入他国皇室，好不容易跟西疆帝有了感情，却被自己的皇兄算计，回到母国等于变相囚禁，一晃就是二十多年。 饶是这样，宇文承瑶都不曾想过背叛晋商，可她的皇兄，晋商帝却将她一而再的容忍践踏，在他看来宇文承瑶的所作所为根本不值一提。 “宇文承皓，我那么维护你，你怎么能这样！？” 宇文承瑶捏着手里的信纸，脸上是怎么都掩盖不住的恨意，这份压抑的情绪在看到信上内容时，彻底的爆发了。 “母亲现在该明白，为何我和父皇都执意让您回西疆了？因为若不回去，您只有死路一条，您是觉得我能不管不顾，看着亲生母亲赴死，还是以为父皇做得到无动于衷？” 最爱的人一直都在身边，是她不懂得珍惜，耳边不断传来萧昱的声音，可她陷在自己的情绪里走不出来，什么也听不进去了。 萧震霆那么多年来一直都依着她，哪怕是后来他派去晋商的人被宇文承皓一点一点的抹杀，剪除，还是不死心，不放心，她的身边始终都有萧震霆的人，这种默默的守护，她却只选择视而不见，如今明白过来，是不是有些太晚了？ “萧昱，够了，可以了。” 陆思莞见萧昱似乎还不死心要接着说，及时将他拉住，“如果你想看着母亲崩溃，就尽管继续。” 萧昱也不想真的伤害她，只是伤口没有撕开，血淋淋露在外面，永远不知道疼，哪怕知道这么做对她的伤害有多大，也不能回头了。 “不，昱儿，母亲对不起你，都是母亲的错！” 宇文承瑶因为陆思莞的话瞬间清醒，趴到床边抓住萧昱的手，“是我太相信宇文承皓，是我不该太相信他的！” “母亲不是相信他，是相信曾经那个真心爱护您的兄长，可您现在也该面对现实了，他自从登上这个至尊之位，眼里心里看到的只有权势，您所认识的那个皇兄，早已不复存在了。” “是母亲错了，对不起，母亲知道错了……” 也不知道宇文承瑶有没有听进去萧昱的话，反反复复就这么几句，陆思莞听着不忍心，上前将萧昱拉开，“你先出去。” 第753章 不要试图说服我 第七百七十七章 不要试图说服我 萧昱倒还是挺听话的，陆思莞让他出去，他也没有非要留下，默默离开了。 宇文承瑶终于得以喘息，她抬头有些自嘲的看着沈千意，“我很傻是不是？” “母亲，其实人都是一样的，不到最后一刻又怎么知道自己的选择是错误的，您不愿意跟他们去西疆，也是不想背叛您的皇兄，在您心里，他没有那么坏，对？” “应该是知道的，从小到大他都是一个目的明确的人，只是我始终不愿意正视这件事。” 宇文承瑶整个人都肉眼可见的颓丧，“思莞，我其实一直都很羡慕你。” “母亲羡慕我什么？” “你活的很洒脱，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一切不过凭心而已，可我不行，我做不到！” 宇文承瑶语气里满满的都是遗憾，“晋商长公主这个身份将我彻底禁锢了。” “其实禁锢您的，从来都不是身份地位，而是您自己，母亲，若您自己都不愿意走出来，那么谁都帮不了你。” 陆思莞声音温和，让宇文承瑶逐渐平静下来，“或许是，我固执觉得若萧昱和他父皇退让，一切便有缓和的余地，终究是我太天真。” “那么您现在的想法呢？还要继续逼着萧昱做他不愿意的事吗？” 陆思莞说着自己都笑了，“母亲，您和晋商的缘分早就尽了，您把他们当家人，可他们却以为您好欺负，甚至堂而皇之的利用。” “是啊，早就该清醒的。” 宇文承瑶幽幽叹了口气，“若不是昱儿将那封信给我看，恐怕我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还有一件事，不知道母亲愿不愿意听。” “你说，我受得住！” 宇文承瑶拉了拉陆思莞的手，“好孩子，快说。” “您的母后，她也曾经想对萧昱下杀手，当初怀王派刺客到敬安侯府，看似是他一手主导，可背后之人却是太后。” 宇文承瑶的转变让陆思莞觉得，她该了解事情的真相。 “这不可能，母后她明明那么疼萧昱……” 话说到一半，宇文承瑶自己就说不下去了，陆思莞看着她，“母亲，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只是您恰好都没遇上罢了，但太后真的像您所认为的，那么疼爱这个外孙吗？” “当然，金都城谁人不知昱儿最得太后疼爱，甚至连皇兄的孩子都比不过他。” 宇文承瑶理直气壮的反驳，却在看到陆思莞带笑的眼神时，默默失了声，“或许只是因为后来昱儿他做的太过分，所以母后她才……” “母亲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就不要试图说服我。” 陆思莞苦口婆心，她发现宇文承瑶像个孩子一样，需要人哄着，吃软不吃硬，你越是跟她对着干，她反而越容易被激怒，倒不如先认可她的意见，再慢慢拧回来。 “思莞，你们究竟还瞒了我多少事？” 宇文承瑶突然觉得有些难过，她知道现在这样的处境都是自己造成的，是她活该，却还是免不了觉得失落。 第754章 想做就做吧 第七百七十八章 想做就做 “剩下的事，我可以慢慢说给您听，但也请母亲记住，晋商您不能回去，那里的人，您也不要再信了。” “那里的人？” 宇文承瑶敏锐的捕捉到陆思莞的话，“思莞，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身边还有晋商的奸细？” “母亲前几天不是在找李巍吗？现在还想不想见他了？” 陆思莞直接跟宇文承瑶挑明，“如果您想见的话，我可以带您去见他。” “李巍！？” 宇文承瑶惊呼一声，却又默默的摇头，“不可能，他不可能背叛我的。” “母亲认为的很多不可能，现在都一一实现了，您可以自己去看，去面对，李巍就在这里，您什么时候想见他都可以。” 陆思莞的话让宇文承瑶心如刀绞，李巍是她的心腹，这些年她的很多事都是交给李巍去办的，如果李巍真是奸细，她不敢想象…… “带我去，我要见他！” 宇文承瑶拽着陆思莞的手，“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这么多年李巍都像影子一般在她身边，而她从来没有发现过李巍的异常，现在看来是她太疏忽了。 “不是我们发现，是他想杀了父皇。” 陆思莞说起这个脸上还流露出几分愤怒之色，可李巍还不能死，所以即使生气，她也不得不阻止萧昱对其下手。 “为什么？” 宇文承瑶想不通李巍为何要这么做，“他们无冤无仇，李巍没理由去杀他！” “审过了，什么都不肯说，或许见了母亲他会想说也不一定。” 陆思莞也是奔着这个目的才告诉宇文承瑶这件事的，“有理由也好，没理由也罢，妄图刺杀西疆皇帝，他都是死路一条。” “所以你告诉我这件事，究竟为了什么？” “我想知道李巍目的为何？毕竟他在晋商境内想要杀父皇，这事怎么看都像是受了某个人的指使。” 是啊，宇文承瑶身子瘫软，也只有皇兄会想到利用她身边的人下这个杀手。 “你希望我怎么做？” “母亲这回不会再心软了？” 陆思莞也不确定自己究竟能不能信任她，毕竟宇文承瑶也不只一次在她面前反复无常了。 “若不信就别说了。” 宇文承瑶也没有勉强，知道陆思莞是因为她之前的事有了阴影，也不逼她。 陆思莞嘿嘿一笑，“母亲当然还是要信的。” “你又憋着什么坏呢？” 话说开了，俩人也没有那么多矛盾，之前宇文承瑶不过是排斥陆思莞跟萧昱站在同一阵线，劝说她一起回西疆，而现在想法不同，接受度自然也不同，起码对这些事也没有那么排斥了。 “只是想来一招将计就计，由母亲出面，把李巍给放了，从而引出幕后之人，就是不知道您愿不愿意配合。” “你都把所有事算计好了，我不配合能行吗？” 宇文承瑶笑骂她，“鬼灵精，想做就做，母亲一定配合。” “多谢母亲。” 事情能那么容易解决，还得多亏了萧昱的那封信，等等她还真是要去看看，那封信究竟是真是假。 第755章 日日派人盯着 第七百七十九章 日日派人盯着 萧昱从宇文承瑶屋里走出来的时候也是有些心虚的，信的内容虽说有一部分是事实，但现在的晋商早已落了下风，他不过是想要利用这封信逼迫宇文承瑶点头。 “萧昱。” 陆思莞一路小跑赶上萧昱，手在他肩上重重拍了一下，“方才那封信拿出来我看看。” “莞莞，你知道了？” 萧昱听话的从袖口将信拿出来递给陆思莞，“信虽然是假的，但只要晋商大军在边境蠢蠢欲动这件事是事实就行了。” “母亲已经答应试探李巍，想先见见他。” 陆思莞见他乖巧，也没有上纲上线，而是将自己知道的说出来，“这件事虽然有把握，但不可掉以轻心，李巍是母亲的心腹，他们一定有超乎常人的默契。” “没事，该查的都已经查了，李巍确实是晋商帝的人，母亲能分辨的。” “我就怕到时候李巍几句话，会将我们之前做的努力都功亏一篑。” 这才是陆思莞最担忧的，好不容易得到宇文承瑶点头，不能再节外生枝了，“萧昱，我有点后悔没听你的。” “你是说杀了李巍？” “他跟着母亲多年，一定很了解母亲。” 还没发生的事，陆思莞就已经将所有可能性都预料个遍，“都怪我。” “不是这样的莞莞，你也知道我那个时候纯粹是一时激动，若真的杀了李巍，不就引不出他幕后之人了？” 萧昱耐心跟陆思莞解释，“所以这怎么能怪你，何况我们都不知道结果如何。” “那先安排他们见一面？” “这事交给你。” 萧昱屈指轻刮了一下陆思莞的鼻尖，“母亲现在一定不想看见我，我还是别在她跟前晃悠了。” “原来你也知道自己讨人厌啊？” 陆思莞被他逗得一乐，当即放松了许多，“我先去安排了。” “去。” …… 关押李巍的地方其实离宇文承瑶很近，只是她一直没有察觉罢了，“思莞，你方才说李巍要杀萧震霆，他可有受伤？” “看来母亲也不是真的对父皇视而不见嘛。” 陆思莞的话让宇文承瑶羞赧不已，但却架不住真的关心萧震霆，“快点说。” “还好护卫们赶到的及时，父皇只是受了些皮外伤。” 事实上萧震霆的伤势算严重了，不说只是不想让宇文承瑶感到内疚，李巍是下了狠手的，并且也是奔着跟萧震霆同归于尽的心思，所以哪怕护卫及时赶到，萧震霆还是被伤到了。 “没事就好。” 宇文承瑶轻轻呢喃，对于萧震霆，她还是很在乎的，只是之前碍于两国尴尬的身份，她不能表露，但现在既然已经知道晋商帝是怎么样的人，那她也不必再对这样的人容忍。 李巍被关在这间屋里好几天，双眼被蒙住，不知天黑也不知天亮，为了逼他说出幕后之人，萧昱甚至连口水都没让他喝，日日派人盯着，也不给睡觉。 “是谁？” 纵使是这样的折磨，他也没有吐露半句，只是今日却似乎有所不同。 第756章 可有可无的影子 第七百八十章 可有可无的影子 “李巍，竟然真的是你！” 宇文承瑶不可置信的语气让李巍心慌了一下，对他来说宇文承瑶意义非凡，是极其重要的人。 “长公主殿下，您怎么找到这里的？” 李巍双眼被蒙着，只能凭听觉找到宇文承瑶的所在之处，“这里很危险，您还是快走。” “李巍，你究竟受了谁的指使这么做？是皇兄吗？” 宇文承瑶使劲拽着李巍的手不肯松开，“为什么要背叛本宫？本宫从来没有薄待过你，李巍，你太让本宫失望了。” “对不起了殿下，都是属下的错。” 李巍始终默默承受着宇文承瑶的怒气，他笑了笑，“其实受谁的指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属下不能让西疆帝活着离开晋商。” “为什么？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宇文承瑶不能理解，他和萧震霆明明没有仇怨，又是个孤儿，应该没有软肋才对，为何愿意帮着皇兄做事？ “因为您啊。” 李巍终是将手覆在宇文承瑶的手背上，他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僭越，但那又如何呢？ “殿下，如果可以，属下愿意永远在您身后守护您，可西疆帝来了，您不仅变得郁郁寡欢，还时常一个人偷偷抹泪，属下实在看不过去，放您回晋商的人是他，现在要把您带走的人也是他，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李巍越说越生气，脸色激得通红，“殿下您不是傀儡，容不得别人如此轻慢，所以属下必须让他死。” “所以你就答应皇兄，去杀他？” 宇文承瑶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她身后的陆思莞亦然，原以为背后的真相是如何惊天动地，到头来却是如此简单直白，实在让人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难道殿下觉得他不该死吗？” “啪”的一声响，宇文承瑶狠狠甩了他一巴掌，“李巍，你根本就不明白，一直以来对不起萧震霆的人是本宫，是本宫对不起他而不是他对不起本宫，你明白吗？” 李巍也不知道是被宇文承瑶打傻了还是因为被她的话刺激，“这不可能！” “你信与不信这都是事实，当年要和他撇清关系执意回到晋商的人是本宫，后来不顾他屡次派人想把本宫接回去，可那时候晋商帝用本宫的儿子相胁，本宫才被迫留在晋商，这些事本宫以为你这么多年跟着，应该都明白的。” 宇文承瑶此时才觉得后悔，哪怕她正正经经跟李巍解释一回，事情可能都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可西疆帝违背您的意愿，强行要把您带回西疆也是事实。” 李巍不知道是在说服宇文承瑶接受这个理由还是在说服自己认清现实，“您并非自愿，属下没有说错？” “那又如何呢？” 宇文承瑶反问他，“李巍，本宫的事何时轮到你来插手？” “是啊，殿下说的没错，这一切都是属下的一厢情愿罢了。” 李巍自嘲的笑了笑，“在殿下心里，李巍从来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影子。” 第757章 我们都知道是不可能的 第七百八十一章 我们都知道是不可能的 “你错了，若你在母亲心中真的可有可无，那她现在不会站在这里。” 陆思莞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现在的人都那么喜欢自以为是，李巍是这样，晋商帝也是这样，他们都以为天底下的人都很好骗，实则不过是觉得别人好欺负罢了。 “殿下……” 李巍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方才宇文承瑶那一巴掌刚好把蒙在他脸上的布打掉了，现在只要一抬头便能看见她眼中的晶莹，“是属下让您失望了。” “李巍，本宫只想知道，皇兄许诺了你什么？让你这么不顾一切？” 宇文承瑶了解李巍，不可能那么轻易就为晋商帝做事，除非他别有目的，而这个目的，宇文承瑶有种预感是跟她有关的。 “殿下，您别问了。” 李巍别开脸不愿意跟宇文承瑶对视，“一切都是属下的错，要杀要剐属下都认了。” “你怎么就那么轴呢？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非要走一条死路？” “更好的选择？恐怕不尽然。” 李巍轻笑了笑，随即看向一旁沉默不说话的陆思莞，“就算属下把一切都说出来，安王妃能放过我？” “不能。” 在这一点上陆思莞还是很诚实的，“既然敢做就要敢当，有些事注定是要付出代价的，所以很抱歉。” “安王妃这性子，倒是跟从前的殿下很像。” 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李巍只是淡淡一笑，“只是殿下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洒脱的为自己而活了。” “李巍……” 宇文承瑶看着他的眼神复杂，如果到现在她还不知道李巍的心思，那自己就真的太蠢了，只是既然李巍没有明言，那她也只会当做不知道此事，就当是给彼此留最后的体面。 “殿下不必说了，刺杀失败就是死路一条，这点属下早有心理准备，只是属下希望自己死的时候，殿下能不能不要看？” 李巍对宇文承瑶温柔的笑了笑，“殿下，您先出去，有些话属下能对安王妃说，却不能让您知道。” “李巍，你相信本宫，只要说出来，本宫能保你一条生路。” 毕竟是曾经的心腹，宇文承瑶待他终究于一般人不同，“你放心，只要本宫坚持，他们一定会答应的。” 李巍没应她，只是看着陆思莞笑，他们都知道是不可能的事，也只有宇文承瑶能有这样的自信了。 “母亲，您先回避，让我跟他谈一谈。” 陆思莞已经猜到李巍的心思，主动让宇文承瑶离开，“您在这里也等于在无形中给他压力，放心，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有人死。” “好。” 宇文承瑶点点头算作答应，只是出去的时候一步三回头，就是想让李巍改变主意。 然而李巍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宇文承瑶脸上满是失望，替他们关上门便守在外头。 “看来这些年母亲对你很好。” 陆思莞含笑望着李巍，“但很可惜，你还是背叛了她。” 李巍没有接她的话茬，“安王妃打算怎么处置我？” 第758章 让你死的悄无声息 第七百八十二章 让你死的悄无声息 “你觉得呢？” 陆思莞好整以暇，对于李巍的问题并没有正面回答，“李巍，方才我母亲的话你也听见了。” “长公主只是随便说说，你大可以不必放在心上。” 因为陆思莞的话，李巍有些紧张，宇文承瑶哪怕是一丁点受伤害，他都不愿意。 “那如果我说，要把你的罪降在母亲身上，由她来承担，你觉得如何？” “不可能，你不会的！” 李巍先是不可置信，想明白过来多了几分冷静，觉得陆思莞没可能这么做，毕竟再怎么样长公主也是她夫君的亲生母亲，不会真的伤害。 尽管嘴上这么一说，心里却忍不住胡思乱想，“陆思莞，你不会这么做的，对？” 然而陆思莞却只是笑了笑，“我会怎么做连自己也不知道，你又怎么能替我决定，如果你真的那么担心，何不照我之前的话做？” “这样你就会放过我？” 李巍眼里透着满满的不信任，“我说过了，不一定是晋商帝要我这么做，想让西疆帝死的人有很多。” “确实如此，所以才显得你至关重要，不是吗？” 陆思莞话里有话，让李巍觉察出些微的不对劲，“所以你知道或许背后之人不是晋商帝？” “当然，在事情没有绝对的证据之前，我谁都怀疑，李巍，我好不容易才劝说母亲答应跟我们一起回西疆，哪怕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都不会冒险，就算不是晋商帝，但我必须知道幕后之人。” 陆思莞跟李巍坦诚相告，这样的诚实也让李巍觉得自己受到了尊重，他不是可有可无的人，哪怕是做了错事，哪怕最后陆思莞还是不会放过他也不要紧。 “如果我答应你，你能不能也答应我一个条件？” 李巍之所以跟陆思莞谈条件，纯粹也是因为宇文承瑶，“你知道的，殿下心软，所以能不能告诉她，我没有死，只是离开了。” “我这个一向不喜欢事情还没做成之前就跟我谈条件的人，李巍，你没有这个资格。” 陆思莞摇头拒绝，“等你什么时候把幕后之人引出来再说，在这之前我可以答应暂且把你的人头记着。” “希望安王妃能够信守承诺。” 这话的意思，两人是就此达成共识了，李巍低头看了眼被束缚住的手脚，“不知能否先将我松绑？” “李巍，你是知道的，凭我的医术，哪怕远在千里，都能让你死的悄无声息。” 陆思莞的威胁其实也是一种谨慎，李巍是有些小聪明的，也因为这样的小聪明让她不敢赌。 “安王妃大可以放心，我就算再傻也不会选择对你动手。” 李巍这话倒是实话，刺杀西疆帝失败后他就知道了，自己是不可能成功的，但同时却又不甘心，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一旦失败就意味着自己失去了留在长公主身边的资格。 “一会见着我母亲，你知道该怎么说的。” 陆思莞伸手利落用刀割开绳子，还李巍暂时的自由。 第759章 终究棋差一招 第七百八十三章 终究棋差一招 被绑了这么多天，手脚都充血了，李巍坐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就算我死，我不会伤长公主一根头发，你不必这么防着我。” 对此陆思莞只是无所谓的耸耸肩，走过去将门打开，宇文承瑶正安安静静站在原地，“你们谈完了？” “殿下。” 看着恢复自由的李巍，宇文承瑶心情复杂，“思莞，你答应放他走？” “不离开，怎么将人引出来？” 陆思莞笑容微凉，看向沉着脸没接话的李巍，“母亲不要担心，人既然是我放的，我也有办法让他乖乖回来。” “李巍，本宫只想告诉你，很多事都不是你表面上看到的那样，本宫是恨萧震霆，但同时也更恨自己。” 宇文承瑶说着，幽幽叹了口气，“当然，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殿下。” 李巍重重跪在地上，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就差一步，就差一步他就可以永远留在宇文承瑶身边，一步错，步步错！ …… 仁寿宫。 说起来凌若悠比晋商帝宇文承皓更先知道萧昱一行人离开的事情，可当她派人去追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 “太后，派去追他们的人，没有一个回来的。” 说话的是令惜姑姑，对于萧昱和宇文承瑶的离开，她心里是高兴的，只是面上却不能表露出来。 这些年她眼睁睁看着太后凌若悠对萧昱以及宇文承瑶的捧杀，所有人都觉得太后偏心，明明知道宇文承瑶除了是晋商的长公主，也是他国贵妃，却仍然宠爱他们母子。 这也曾经在朝堂上引起不小的纷争，可只有少数人知道太后这么做的目的，她可以为了萧昱跟自己的儿子反目成仇，也可以为了萧昱承接朝中大臣的怨怼，独独不能接受他们母子企图回到西疆的事实。 很早之前凌若悠其实就有所预感，她知道萧昱不可能安安分分待在晋商，他伪装了那么多年，差点连自己都被骗过去了，千防万防最后还是棋差一招。 “废物！” 太后凌若悠气急败坏，伸手将桌上的物件通通抚到地上，“哀家准备了那么久，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没能改变。” 令惜姑姑想了想，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太后，既然离开了，为何不能就此放过他们？” “令惜，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凌若悠眼神压迫看向令惜，身为她的贴身侍女，却为他人求情，这无疑是触到了她的底线。 “老奴一时失言。” 令惜神情平淡，嘴里虽说着告罪的话，却无半点愧疚之意。 “哀家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萧昱和瑶儿都是你带大的，你对他们有感情，哀家可以理解，但是令惜，你以为哀家对他们就没有感情吗？” 太后凌若悠说到激动之处，脖颈上青筋凸起，“可哀家又有什么法子？当年先帝一个错误的决定，将所有人都搭了进去，他们回不了头，哀家也不可能回头了，别人可以不理解，难道你也不明白吗？” 第760章 您这又是何苦 第七百八十四章 您这又是何苦？ 被太后一顿痛斥的令惜却只是不以为然的摇头，“老奴确实不明白，您可以有别的选择，却非要把他们逼上绝境，这么多年，您纵容着，冷眼旁观着陛下对侯爷一次次的暗杀，侯爷命大，数次死里逃生，老奴都看在眼里，也盼望着你们能够收手。” “放肆！” 太后凌若悠怒不可遏，有些不能相信令惜竟然如此大胆，不惜冒着杀头的风险顶撞她。 “老奴的确是放肆，但老奴却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令惜姑姑说到动情之处，忍不住抬手拭泪，“如今侯爷和长公主殿下得以离开，老奴真的很高兴，太后，殿下是您亲生，西疆也从未真的与您为敌，您为何就不能……” “不能！” 令惜姑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她冷厉的打断了，“令惜，西疆一天天强盛，早晚有一天会越过晋商，是不是只有被吞噬的那一天，你才能理解哀家的所作所为？” “即使如此老奴也不能理解。” 令惜摇摇头，脸上满是不赞同，“西疆强盛，两国有姻亲不仅能进一步巩固关系，还能因此起到震慑作用，让原本蠢蠢欲动的小番国不敢造次，连老奴都能明白的道理，为什么您要如此偏激？” 晋商帝有今日，很大程度上跟太后凌若悠也有关系，若不是她潜移默化的影响，或许晋商帝对西疆的敌意不会这么大。 “令惜，你不要仗着哀家的宠幸就如此不识规矩。” 太后凌若悠多少有些恼羞成怒，带着被人戳中痛处的窘迫，“不要以为哀家不敢杀你。” “太后想动手随时都可以。” 令惜平静一笑，她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的，“老奴很清楚，说了这番话，即使您现在不动手，也迟早会要了老奴的命。” “令惜！” 凌若悠暗暗咬牙，令惜跟她从小一起长大，陪着她入宫，得到先帝宠幸，一步步走到如今这个位置，可以说令惜对她而言意义非凡。 “太后恕罪，有些话老奴憋在心里多年，不吐不快，若是有什么得罪了您，还望太后能看在老奴伺候多年的份上，给老奴留个全尸。” 其实自从萧昱和宇文承瑶离开后，令惜就没有想继续在太后跟前伺候了，能有如今这个结局，也是她自己的选择。 “令惜，你为何非要让哀家为难？” “太后实在不必为老奴费心思，老奴活到这把年纪，也足够了，不能眼睁睁看着您和殿下他们自相残杀，老奴受不了！” 令惜满脸是泪，不停给太后磕头，“请您成全。” “令惜，你给哀家起来！” 太后凌若悠眉头紧皱，对于令惜姑姑这样的行为表示不满，“哀家不会杀你，更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您这又是何苦？” 令惜深深叹了口气，“老奴心向着侯爷和长公主，只怕今后也不能好好服侍您了。” “无妨，都这把年纪了，你也该安享天年。” 话音一落，令惜姑姑没忍住身子抖了抖，抬起头有些恐慌的看着太后，“您这是……” 第761章 怎么下得了手 第七百八十五章 怎么下得了手？ “不要紧张，哀家只是成全你罢了。” 太后凌若悠的话，纵使令惜再有心理准备，也终究是被伤到了。 她伺候凌若悠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求不过是一具全尸，可刚才凌若悠的语气，明显是不让她如愿的。 “太后是老奴的主子，自然是您想怎么做便怎么做的。” 事已至此，她也只能任凭太后处置，这个选择是她自己选的，不会后悔。 直到令惜姑姑被拖走，太后才幽幽叹了口气，“哀家这样也算待她不薄了。” “太后安心，令惜姑姑会理解您的。” 说话的只是个小太监，见太后这样，不忍心的出言安慰，却不想被甩了一巴掌，“放肆，哀家的事还轮不着你多嘴。” “奴才一时失言，请太后恕罪！” “滚！” 太后连正眼都懒得看他，干脆闭上眼睛，不过她说完，已经有人将这小奴才拖出去，想来也是没有活命的机会。 …… “殿下，那边来消息了。” 宇文霖这几天一直都想知道萧昱的消息，只是派了好几波人都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任何消息，“快说。” “他们人在莫镇，而且陛下的人马也已经埋伏在那里，殿下，我们要不要……” 那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宇文霖摇头打断，“这个时候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想来兄长可以自己解决，不需要咱们多此一举。” “可是，属下担心陛下的人会不依不饶，您也是知道的，陛下不可能放他们安然回到西疆。” 底下的人的话，宇文霖也是清楚的，只是他不以为意，“那又如何？你以为兄长是什么省油的灯？” “殿下的意思是？” 那人脸上露出了然的笑容，“恐怕侯爷也不会让他们太好过的。” “既是如此，那咱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等着看戏就是了。” 宇文霖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反正萧昱都已经到了莫镇，相当于晋商的边境，若晋商帝真的敢明目张胆的出现，那也不能怪他们西疆的人翻脸无情。 “对了，还有件事。” 底下人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告诉宇文霖，“何事？” “太后身边的令惜姑姑，失踪了！” “你说什么！？” 宇文霖嗓门扬高，有些坐不住了，“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现在才来告诉本王？” “属下也是刚刚才知道的，令惜姑姑是太后宫里的老人了，按道理来说，她失踪太后应该最是紧张着急才是，可仁寿宫直到现在也没有任何动静。” 那人被宇文霖的反应吓了一跳，知道自己或许是做错事了，有些忐忑不安，“属下已经第一时间告诉您了。” “呵呵……” 宇文霖忽然冷笑一声，“看来皇祖母是准备赶尽杀绝了。” “可那个令惜姑姑……” 那人话说到一半也有些说不下去了，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长公主母子还在宫里的时候，令惜姑姑是对他们最好的，而且无论是长公主宇文承瑶还是萧昱，都是令惜姑姑一手带大的，其中情谊不言而喻。 第762章 说没就没了 第七百八十六章 说没就没了 “太后是不是太狠了些？” 那人有些不能理解，长公主和敬安侯身上可是也流着皇室的血，他们怎么能下这样的狠手。 “皇室中哪来的血脉亲情，有的不过是无尽的权势罢了，父皇对兄长和他自己的亲妹妹又何曾心慈手软过。” 宇文霖对于自己有这样的父皇感到心寒，曾经他还因为萧昱利用自己的事生气，甚至耿耿于怀，现在看来他是对的，父皇的确称不上一个好皇帝。 “可是……” 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宇文霖凉凉瞟了一眼，吓得他当即噤声不敢再说话了。 “去找找，令惜姑姑的尸体，找到之后，好生安葬。” 宇文霖满脸遗憾，想当初令惜姑姑对他们也是很好的，有好几次他们闯了祸，都是令惜姑姑说情，皇祖母才网开一面，可是现在，人说没就没了。 “殿下是怀疑姑姑已经……” 那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宇文霖满脸戏谑的看着他，“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原因吗？你以为皇祖母知道令惜姑姑始终心向姑姑和兄长，她能活过几时？” 这话倒是不假，太后凌若悠从来都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只是曾经觉得萧昱有利用价值，所以才竭力疼爱罢了。 同时令惜姑姑失踪的消息也传到莫镇，也许是故意，也许是巧合，总之萧昱和宇文承瑶也知道了令惜姑姑失踪的事情，尤其是宇文承瑶，她是真的慌了。 “昱儿，你说姑姑是不是被……”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但无论是萧昱还是陆思莞都是心知肚明的，令惜姑姑十有八九是被太后给弄死了。 “母亲，我已经不止一次跟您说过，太后没有您想象中的那么仁慈，可您偏偏不信。” 萧昱对于令惜姑姑的失踪也是急在心里，可现在他们已经不能够明目张胆的回到金都城，就算派人去找，从这里到金都城，早就过了最好的时机，萧昱很清楚，令惜姑姑应该是救不回来了。 “是，昱儿你说的对，都是母亲太蠢了，错把他们当成好人，可是现在我们还能不能想办法救救令惜姑姑？她毕竟是看着我长大的人。” 宇文承瑶满脸是泪，可终究还是逃不过太后的安排，若是早知道的话，他们就应该带着令惜姑姑一起走的。 “母亲，一切都来不及了。” 萧昱对她摇摇头，“莫镇到金都城最快也要三天，一来一回的消息，想来令惜姑姑已经失踪超过七天了。” 宇文承瑶脸上满是震惊，眼泪就这么毫无预警的落下来，“所以是救不回来了对不对？” “母亲，我们还可以通过别的方式为令惜姑姑讨回公道。” 陆思莞将宇文承瑶抱在怀里，对于令惜姑姑这个人，陆思莞虽然没有太多的印象，但是她几次入宫令惜姑姑对她都是和颜悦色的。 对这个和蔼的老人，陆思莞虽然没有他们这样的情感，但也是有些唏嘘的。 “思莞，都怪我，怪我不该那么执迷不悟的。” 第763章 不要也罢 第七百八十七章 不要也罢 宇文承瑶抱着陆思莞泣不成声，“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话，我就应该早作准备的，这样起码令惜姑姑还能够保下来。” “母亲，您别伤心了，相信姑姑一定也不希望看到您这样，您说对？” 陆思莞也被宇文承瑶惹得鼻头酸涩，“您身体还很虚弱，不能这么哭的。” “对，你说得对，我不能这样，如果令惜姑姑还在的话，一定不会希望看到我这么哭的。” 宇文承瑶当即振作起来，只是眼里却多了一抹悲凉，原以为太后虽然恨他们母子，但至少不会对身边的人动手，可是现在令惜姑姑失踪了，宇文承瑶也彻底明白，有些人有些事早就注定了的。 “母亲，其实您想知道是不是太后下的手，有个办法或许可以。” “什么办法？” 宇文承瑶也不管了，既然母后可以不仁，他们为何不能不义，母后连身边最信任的人都能杀之后快，那他们也一样可以。 “宇文霖。” 萧昱淡淡说出这三个字，却让宇文承瑶感到震惊，“为什么是霖儿？难不成他还能帮着咱们？” “母亲或许不知道，我们能这么顺利走到莫镇，宇文霖有很大的功劳，您真的以为晋商帝的儿子都是向着他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 宇文承瑶有些没听明白萧昱的意思，“难道说霖儿跟皇兄……不，晋商帝一直都是对着干的？” “这有什么稀奇？晋商帝纵容他的儿子互相残杀，那他的儿子又为什么不可以对他不孝？”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晋商帝想必是不可能明白的。 “这倒也是。” 宇文承瑶认同的点头，晋商帝这些日子以来的所作所为让她心寒，执着了那么久，终究还是被他伤了心。 “昱儿，你想做就去做，从今以后，母亲不会再干涉你了。” 以前她为了晋商，为了皇兄和母后，一直将萧震霆父子推至千里之外，甚至为了晋商皇室，逼着他们不停的退让，然而现在他是不可能再傻乎乎的帮着他们。 “母亲，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与他们为敌，今日的所有选择都是他们逼我的。” 萧昱语气诚恳认真，“您还记得吗？当初在晋商皇宫，他曾经说过什么？” 萧昱这么一问，宇文承瑶倒是想起来了，“你说的是那次，十五年前？” “没错，那天恰好是他的寿宴，他是不是跟您说，只要您愿意永远待在晋商，他便会保咱们母子一世平安，可他究竟是怎么做的，母亲应该很清楚。” 萧昱提起晋商帝，脸上满满的恨意，“他数次派杀手要置我于死地，这没有关系，可您是他的亲妹妹，他却还是不肯放过您，母亲，这样的亲人，不要也罢。” “昱儿，对不起，这么多年都是母亲的错，是母亲的固执害了你！” 宇文承瑶因为萧昱的话，心疼得无以复加，她恨曾经的自己，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会相信宇文承皓的鬼话。 第764章 新的开始 第七百八十八章 新的开始 “都过去了，母亲，一切都会好的。” 宇文承瑶现在能接受到这种程度，对于萧昱而言已经很好了，“只要您不再执着于晋商皇室，这件事以后不必再提。” “可宇文承皓曾经带给你的伤害是事实，昱儿，母亲不甘心，他凭什么！？” 宇文承瑶终是由爱生恨，其实如果宇文承皓对他们母子真心相待，那么就算有一日晋商和西疆反目成仇，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母亲，不重要了，都过去了，回到西疆咱们一家人好好的就可以了。” 萧昱拍了拍宇文承瑶的背安慰她，知道她因为晋商帝的事耿耿于怀，难以平复心情，可他能做的也只有这样苍白的安慰。 “昱儿，你不必陪着母亲，去做你自己的事，这里有思莞陪着就行了。” 宇文承瑶若是到此刻还想不通，那她就真的愚不可及了。 “萧昱，你再去探探令惜姑姑的消息，这里有我，没事的。” 陆思莞轻拍着宇文承瑶的背安抚她，并瞧瞧对萧昱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离开。 “母亲，那我先去忙了。” 这种时候萧昱越是在这里守着，宇文承瑶便越容易情绪激动，所以与其如此，倒不如让萧昱先离开这里。 “思莞，谢谢你！” 宇文承瑶是真心想感谢陆思莞，如果不是她的话，恐怕她到现在都还被宇文承皓及晋商太后蒙蔽。 “母亲，我们是一家人，若是说谢谢就太见外了。” 陆思莞心里是很高兴的，只要宇文承瑶能不再吵着嚷着要回到晋商，那就一切好说。 “想想之前的自己，还真是蠢透了，不知道在坚持什么，现在一下子放松下来，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母亲能自己想明白是最好的。” 陆思莞淡声附和，很多时候无论他们怎么劝说都比不过宇文承瑶自己想通来得有用，如果可以，甚至她都希望宇文承瑶可以亲眼看看，她的皇兄和母后的真实面目。 只是这样的想法别说西疆帝，就连萧震霆也不会同意的，不然这父子俩也不会那么急不可耐，要把宇文承瑶带回西疆，就是不愿意让其看到那么残忍的事实。 “思莞，等回到西疆，你和萧昱再成一次亲。” 宇文承瑶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说着说着竟然就扯在这上面来了。 陆思莞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她这话，“母亲，我们都已经成过亲了，再成一次像什么话，还是算了。” 陆思莞脸蛋通红，倒也不全是因为害羞，更多的是在宇文承瑶面前感到难为情，毕竟面前这个是萧昱的母亲。 宇文承瑶含笑看着她，眼里满是慈爱，“这有什么的，等回到了，母亲做主给你们安排就是，你只管安安心心的等着。” “母亲，真的不用了。” 其实陆思莞也明白，宇文承瑶这是想弥补自己当初的遗憾，那时候她因为原主在金都城一些不太好的流言，连自己儿子的婚宴都没有参加，这成了如今她心头的一根刺。 “你母亲说的没错，既回到西疆，就是新的开始。” 第765章 再躲着我，是不是不太好 第七百八十九章 再躲着我，是不是不太好？ 宇文承瑶听见这个声音浑身一僵，转头看见萧震霆时，脸上的笑容彻底收了回去，“你怎么…？” “瑶儿，你再躲着我，是不是不太好？” 萧震霆脸上的表情多少有点无奈，“我以为你已经可以接受我了。” “你想多了。” 宇文承瑶别过脸，“我只是觉得没脸见你。” “瑶儿，都已经过去了。” 萧震霆看着她满脸心疼，他们已经错过了那么多年，接下来的日子，无论如何都不能浪费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了。 “震霆，对不起。” 宇文承瑶终是在萧震霆面前湿了眼，“这么多年是我不该……” 宇文承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萧震霆拥在怀里，而此时陆思莞早已识趣的离开，想来经过这件事，宇文承瑶和萧震霆这对苦命鸳鸯应该会重生了？ “瑶儿，我都知道，没关系的，有我呢，一切都有我。” 萧震霆的话让宇文承瑶再也忍不住的痛哭失声，曾经有无数次她将眼前这个人一次又一次推开，原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可没想到世上竟然有比她更傻的人，哪怕她推开了无数次，可萧震霆却依然不离不弃。 “震霆，这么多年，都是我害了你，如果当初没有那么固执，听你的不顾一切回到西疆该有多好。” “瑶儿，不要这么想，千万不要这么想，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萧震霆很清楚这次的事会给宇文承瑶带来怎样的阴影，但他顾不了那么多了，如果宇文承瑶这辈子都不肯心甘情愿，那迟早有一天会引来后患，他不想知道。 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这件事只有他们父子还有陆思莞知道，那么就算未来宇文承瑶察觉到什么，都不会留下线索。 “震霆，我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皇兄始终紧咬着不放，西疆若是没了，晋商一家独大又能到几时？”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想不通，若是西疆和晋商和平共处，这是双赢，两个国家都会因此更加强盛，她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宇文承皓非要把事情闹成这个地步！？ “瑶儿，有些事远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萧震霆牵着她的手坐下，久违的甜蜜都让俩人无法放开手，“你皇兄对西疆觊觎已久，这也是没发改变的事实。” “是啊，这已经成为他的执念，无可改变了。” 宇文承瑶幽幽叹了口气，“从前是我太傻，以为可以让他改变主意，哪里知道越是这样，皇兄便越是变本加厉。” “你想怎么做？” 即使是二十多年没有生活在一起，但彼此却没有因此变得陌生，相反的从前默契依旧还在，宇文承瑶刚一说完，萧震霆便猜到她的用意，“我们只管配合你就是了。” “震霆，昱儿说晋商大军在边境虎视眈眈，我的意思是，不如先发制人？” 宇文承瑶从来就不是什么善茬，既然晋商都没有想过给他们留活路，那大家也就都别想好过了。 第766章 意外之喜 第七百九十章 意外之喜 “我以为你会劝和。” 萧震霆脸上的笑容多少有些无奈，“瑶儿，其实你不必这样委屈，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 “不是这样的，这件事我深思熟虑过了。” 宇文承瑶牢牢握住他的手，“这么多年，我为他们做的已经够多了，所以这次我不会再心软。” “可宇文承皓是你的亲皇兄，晋商皇室都是你的亲人，瑶儿，我们受些委屈没有关系。” “震霆……” 萧震霆对她摇头，“你先听我说完，晋商大军只是在边境虎视眈眈，并没有真的做什么，所以事情还是有转圜的余地，我不愿意你夹在中间难做，只要晋商没有真的引起战火，那么西疆也不会做什么。” “可我受不了了。” 宇文承瑶没想到萧震霆竟然一直都在为自己考虑，可她却还傻傻的，不断逼迫他们父子俩，以为只有这样才能求的平衡，殊不知打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打算做什么。 “皇兄已经让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真的不能再坐视不理，震霆，我做不到！” 宇文承瑶满脸是泪，做这样的决定固然是很残忍的，但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选择。 “所以你想让我同意出兵？” 萧震霆还是选择征求宇文承瑶的意见，“瑶儿，若你不同意，我不会轻举妄动。” “生灵涂炭的后果固然是我不愿意看到的，但宇文承皓欺人太甚，这也是无奈之下的举措。” 宇文承瑶恨得咬牙切齿，自己这么多年的退让在他们眼里竟是这么的廉价，“震霆，若晋商再进一步，你便出兵，相信父皇在天之灵也会谅解我的。” 宇文承瑶迟迟下不了决定一定程度上也是受了先帝的影响，无论皇兄和母后再怎么对不起她，逼迫她，起码父皇在世时，她也是享受过至亲疼爱的。 “都听你的。” 萧震霆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享受着这份久违的温暖，“瑶儿，我以为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 “是我不好。” 宇文承瑶伸手抚上萧震霆的脸，“一直以来都是我对不起你，震霆，以后的日子，让我慢慢补偿你好吗？” “不要紧，瑶儿，真的不要紧。” 宇文承皓对她笑了笑，“只要你过得好，这些都不重要。” 其实若是宇文承皓对他们母子俩能好一些，哪怕是利用也罢了，就是不能赶尽杀绝，可他不仅没有，还屡次派杀手暗杀萧昱，这才是萧震霆不能忍受的。 所以宇文承瑶能够理解他是最好，但若是不能理解也无所谓，因为西疆和晋商，早已经水火不容，不共戴天。 “震霆，我想告诉你的是，不必手下留情，皇兄他，也该得到教训了。” 宇文承瑶脸上表情多了几分凌冽，“那么多年，我仁至义尽了。” “好，以后都由你说了算。” 萧震霆眉开眼笑，宇文承瑶再回到他身边已经足够让他惊喜，如今还同意了他对晋商出兵，简直就是意外之喜。 “不过我有个要求。” 第767章 晋商绝不能亡国 第七百九十一章 晋商绝不能亡国 “应该的，你说。” 萧震霆没有拒绝，等待宇文承瑶的下文，“无论什么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 “晋商绝不能亡国。” 宇文承瑶说的斩钉截铁，“哪怕你杀了皇兄都可以，但是晋商绝不能亡国，这是我唯一的要求，可以吗？” “可以，我也从未想过要让晋商亡国。” 萧震霆也从来没有真的想要对晋商如何，何况宇文承瑶提的要求也不过分，答应是应该的。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 宇文承瑶其实觉得自己这样的要求有些过分，既然都已经答应让萧震霆出兵，那她的这个要求便多少有些不厚道，不亡国却要一战，确实有些让人难以理解。 “不用问。” 萧震霆眼神真挚，“瑶儿，我可以理解你，晋商是你长大的地方，有你那么多的亲人，你不愿意亡国也是理所应当的。” “若是可以，我希望日后执掌大权的人，是宇文霖。” 这么多皇侄中，就只有宇文霖能入她的眼了，而也只有他，能在萧昱遇到困境的时候伸出援手。 “谢谢你。” 宇文承瑶因为萧震霆的话感动的一塌糊涂，“但这也有例外，若真的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你也不需要顾忌我。” 宇文承瑶眼神满是坚定，哪怕是最后真的亡国，她也不会怪萧震霆，“因为我知道若不是他们欺人太甚你是绝不会下狠手的。” “好。” 萧震霆仍是好脾气的配合点头。 …… 从宇文承瑶屋里出来后，陆思莞整个人都轻松了，一蹦一跳的去找萧昱，此刻他恰好刚得知令惜姑姑的消息，“萧昱，我告诉你，母亲和父皇他们……” 然而没等陆思莞的话说完，萧昱却是径自把她抱住，“莞莞，令惜姑姑真的没了。” “萧昱，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询问之余，陆思莞也不忘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柔声安慰，“别难过了，相信令惜姑姑的在天之灵一定也不希望看见你这样。” 萧昱的这种痛，陆思莞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却会因此心疼，“萧昱，你不要想着令惜姑姑不在，或许她只是解脱了，去了她一直想去的地方，对不对？” “莞莞，害死她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萧昱将下巴抵在陆思莞的肩头，陆思莞甚至都能感觉到萧昱滴在她肩上的泪水，冰凉的感觉甚至都滑入心里，“好，我们一起把他们找出来。” “你方才说什么？” 萧昱没有抬头，只是把这个话题给岔开了，“他们是不是和好了？” “对啊，我也没有想到母亲想通以后竟然这么快就能接受父皇。” 陆思莞语气满是笑意，“萧昱，我真的很高兴。” “是啊，这是好事。” 萧昱心情低落，倒还是配合陆思莞附和道，“那我们是不是要庆祝一下？” “还是别了。” 陆思莞犹豫了一瞬后便拒绝了，“等找到害死令惜姑姑的人再说，萧昱，你是不是已经有怀疑的对象了？” “毫无疑问，这件事跟太后脱不了关系。” 第768章 第七百九十二章 “但我们没有证据。” 这才是最让人觉得愤怒的，令惜姑姑好歹也是伺候她这么多年的老人了，就算真的做了不可饶恕的事，也不能用这样的方式。 陆思莞刚才也是看了传回来的信，上头的内容清晰描述了令惜姑姑的死状有多么悲惨。 “太后做事向来如此，若她让人留下把柄才奇怪。” 萧昱眼神冰冷，想到令惜姑姑的死，也在想太后凌若悠究竟是用了什么样的方式才将这件事做的天衣无缝。 “那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 陆思莞之所以这么问，完全是出于尊重萧昱，这件事她不能插手，害死令惜姑姑的人，必须由萧昱亲手惩治，这样才能解了他的心头只恨。 “不知道。” 萧昱一脸茫然的摇头，“莞莞，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我想替令惜姑姑讨回公道，可是你告诉我，我要怎么才能……” “咱们可以慢慢来，萧昱，你别着急啊。” 令惜姑姑这件事，在一定程度上击溃了萧昱的心理防线，“太后做的事，早晚有一天会得到报应的，我们不着急。” 令惜姑姑的死，不仅仅是萧昱感到愤怒，就连宇文霖也是难以承受的，毕竟那么多年来，令惜姑姑扮演的角色一直都是慈爱又和睦的，让人很难不对她有感情。 “宇文霖已经在着手了，我们只需要配合便可。” 陆思莞的猜测是对的，无论是萧昱和宇文霖，都无法对此事做到无动于衷，“只是那个人是太后，若真的要做什么事，还是有些难度的。” “宇文霖想怎么做？” 陆思莞眉心微皱，倒不是她不相信宇文霖，只是宫里那两位都是心计城府深不可测的人，宇文霖这段时间虽然在萧昱的调教下谨慎许多，但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 “现在晋商不是还有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七皇子吗？” 萧昱的话让陆思莞眼前一亮，“你是说宇文霖想利用这件事？” “没错。” 萧昱点点头，“现在宇文炽无时无刻不想对他动手，他干脆将计就计。” “让太后和晋商帝都以为他只是个毫无用处的草包？” 陆思莞挑眉一笑，“没想到宇文霖还能想到这一出？” “莞莞，其实你对他的误会可能有点深。” “怎么说？” “宇文霖没有你想象的笨。” 萧昱有些无奈，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这些日子其实很多事都是他自己做主的，我只是从旁协助罢了。” “是吗？” 陆思莞的眼神多了几分狐疑，“我怎么那么不信？” “那你便看着，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萧昱没有跟她争辩，这也是没办法争辩的事，“莞莞，宇文霖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晋商已经不能再任由他们发展下去。” “你的意思是，咱们得先发制人？” 陆思莞并没有同意萧昱的想法，“母亲好不容易谅解了父皇，现在这种时候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何况我们现在也没有到了非出兵不可分地步。” 第769章 对我特别不公平 第七百九十三章 对我特别不公平 陆思莞的话固然在理，但他却因为这段时间晋商帝愈发变本加厉做的事情而有些不能忍受了。 “莞莞，我知道你是担心父皇和母亲，但晋商大军在边境虎视眈眈是事实，我们不能坐视不理，现在还击是最合适的时机。” 萧昱的话让陆思莞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从什么时候开始，萧昱竟然变得如此急功近利，“萧昱，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战火重燃，生灵涂炭不成？我们一定还有别的选择。” “可令惜姑姑已经死在那里，我们却没有办法为她讨一个公道，莞莞，我真的做不到！” “所以，你想怎么做？晋商大军到现在也没有任何动作，你若是主动挑衅，到时候过错方就成了你，萧昱，你要怎么跟母亲交代？还是你觉得两败俱伤会比现在更好？” 陆思莞声音愈发扬高音调，萧昱耿耿于怀的是令惜姑姑的死，她可以理解，但她却不能看着萧昱点燃战火，“就算要报仇，要讨回公道也不是这么做的，萧昱，令惜姑姑是那样的善良，你觉得她在九泉之下会想看到你因为她大开杀戒吗？” “那你要我怎么做！？” 萧昱终是对陆思莞吼了出来，“莞莞，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一件事，那就是为什么晋商帝一直以来都那么有底气，觉得可以将西疆捏在手心里，不就是因为还有个母亲被他掌控着，现在母亲都能理解我，为什么反而你要阻止我呢？” 陆思莞看着萧昱满脸失望，“我从来没有想过你心里竟然是这么想我的，萧昱，你太让我失望了。” “莞莞，我不是这个意思……” 萧昱被陆思莞失望透顶的眼神刺激的清醒了几分，上前一步抓着她的肩膀，“对不起，我刚才有些失去理智了，莞莞，对不起。” “不是的，萧昱。” 陆思莞挣扎着拂开他的手摇头，脸上是抹不开的忧伤，“在你心里，你的潜意识里，都觉得我方才的反对是在否定你，你觉得我不支持你出兵，是因为不认可你，对不对？” “不是这样的……” 萧昱摇头想要否认，但也因为陆思莞脸上的笑容而感到恐慌害怕，“莞莞，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萧昱，我以为我们现在至少是可以互相理解的，但是没想到，终究还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陆思莞的话让萧昱觉得忐忑不安，他刚才的激动在一定程度上伤到了陆思莞，但他心里确实也是这么想的，觉得陆思莞不认可它。 “莞莞，难道你连我一时情绪的激动都不能谅解吗？” “我为何要谅解？萧昱，造成现在这一切罪魁祸首的人不是我，你告诉我，我凭什么要谅解你？” 陆思莞简直被他给气笑了，“你难道不觉得这样对我特别不公平吗？” “可是莞莞，你现在的想法跟当初母亲的想法有什么区别？不也是一样不愿意西疆出兵反抗？难道晋商可以出兵，西疆就非要忍让不可吗？” 第770章 等你冷静下来再谈 第七百九十四章 等你冷静下来再谈 “简直不可理喻！” 陆思莞压根不愿意与他多说，“萧昱，你现在情绪很激动，我想我们还是等你冷静下来再好好谈。” “莞莞，你……” 萧昱话还没说完，陆思莞便拂袖离开了，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 “王妃，您走慢点，奴婢追不上您了……” 雪参在后面紧张跟着陆思莞，想劝她又不知道从何劝起，“您不要生殿下的气，气坏自己的身子不值当的。” “雪参，你说说萧昱他是不是无理取闹！？” 陆思莞觉得自己快要气炸了，就没有见过这么阴晴不定的男人，“难道我不是为了他好吗？” “殿下应该只是太伤心了，那个令惜姑姑，听说不仅一手带大了贵妃，就连殿下也是在她膝下长大的。” 方才他们吵架，雪参是从头听到尾的，倒是觉得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夫妻之间偶尔的意见不合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想必王妃气着气着自己就会想通了。 “我当然知道他伤心，现在的问题是，我不愿意让西疆出兵，也不过是为了百姓，难道非要重燃战火才能解决问题？大家都不是三岁小孩了，他何必对我这么大的敌意？” 陆思莞还是第一次因为生萧昱的气而这么喋喋不休，“还有，他说我不认可他，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空口白牙的冤枉我，你不觉得他很过分吗？” “王妃，殿下就是这个性子，您别与他计较。” 雪参有些汗颜，这还是陆思莞第一次这么多话，让人有些遭不住，“要不然咱们出去逛逛，您发泄发泄也好。” “不用了，这种时候还是不要添麻烦比较好。” 该理智的时候陆思莞还是很理智的，她只是不能接受萧昱的态度，仿佛在他眼里，自己有多么十恶不赦一般。 “还是王妃想的周到。” 雪参见沈千意还是很理智的，就没有多说什么，“您在贵妃屋里待了那么久，想必也饿了，要不然奴婢给您准备点吃的？” “也好。” 陆思莞摸了摸肚子，“你不说我还不觉得，这么一说倒还真是有些饿了。” …… 青城。 “虞衡，你给我滚出来！” 天刚刚泛起鱼肚白，虞衡还在睡梦里硬生生被卫宁的大嗓门给叫醒了，睡眼惺忪的打开门，还没站稳，一根鞭子就挥了过来，当即把他的瞌睡虫吓得一干二净，“卫宁，大早上的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这话应该问问你自己，虞衡，你究竟往金都城传了什么信？青城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手了？” 卫宁怒不可遏，鞭子一下没打到虞衡身上，紧接着另一下就又过来了，虞衡忙后退挡住门，脸上掩不住的怒意，“卫宁，你疯了！？” “我若是疯了也是你逼的，虞衡，有种你出来，咱们把话说清楚，青城的事哪里轮得着你来指手画脚了？” 卫宁生气的点，其实压根不在于虞衡插手青城的事，而是他连商量都不愿意跟她商量就直接做主了。 第771章 可以解释 第七百九十五章 可以解释 “卫宁，这件事我可以解释的。” 虞衡也知道在这件事上自己的确做的有些过分了，“而且我的信也只是交给萧昱，至于怎么做，相信他心里应该比我有数才对。” “你放屁！” 卫宁想也没想鞭子就再次挥了过去，这一下正中虞衡的额头，他虽吃痛却没有吭一声，这又是给卫宁心疼坏了，直接扔了鞭子跑到他身边，怒骂道，“你是傻的吗？明知道我气头上，为什么不躲开？” “明知道你在生气我还躲开的话，你不是更气了？” 虞衡抬手摸着自己额头上的血痕，露出一抹笑容，“卫宁，我做的事情我都会承认，只要你问，所以你大可以不用这样逼问我。” 卫宁此刻哪里还有心思管这事，满眼都是虞衡额头上那道痕迹，“不行，我得去给你找个大夫。” “好了，别太夸张了，我这不是没什么事，不要担心！” 虞衡及时抓住卫宁的手，没有让她离开，“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写信给萧昱了？” 说到这个卫宁脸上便有藏不住的怒气，“我倒是要听听你有什么好解释的。” “你知不知道最近晋商的军队在晋商和西疆的边境蠢蠢欲动？” 虞衡拉着卫宁坐下，见她逐渐冷静下来才继续说道，“还有，萧昱他们已经离开晋商了。” “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卫宁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满脸激动的谴责虞衡，“你明明知道我有多担心他们，为什么不告诉我？难道在你们眼里，卫家就是这么愚忠吗？” “卫宁，不告诉你就是不希望你像现在这么激动，你想想，萧昱不了解你的性子吗？思莞不了解你吗？正因为他们都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所以他们才选择跟我沟通。” 虞衡始终耐心安抚卫宁，没有因为她的出言不逊而生气，“他们现在人已经到了莫镇，而且很安全，所以你不必为他们担心。” “莫镇！？那岂不是离这里很近？” 卫宁眼前一亮，莫镇离青城快些也就是一天一夜的距离，“虞衡，我们去找他们好不好？” 面对卫宁的请求，虞衡摇头拒绝了，“现在还不是时候，卫宁，青城有不少晋商帝的眼线，我们这时候若是去了莫镇，就等于是告诉晋商帝他们的行踪，好不容易让他们逃出去了，难道你想看他们被抓回去吗？” “你说的有道理。” 卫宁倒是认可虞衡的话，沉默了一瞬道，“那现在怎么办？” “静观其变，等待他们的消息。” 虞衡握住卫宁的手，知道她激动，却也无可奈何，“我知道你很想他们，也很想见到他们，但是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忍耐，见面很容易，难的是怎么样可以安全的相聚。” “是啊，青城有那么多晋商帝的眼线，还有我父亲，他也是晋商帝的眼线之一。” 卫宁脸上多了几分担忧，“父亲他的想法不是一天两天能够改变的，虞衡，我真的很担心。” 第772章 姐姐你别生气了 第七百九十六章 姐姐你别生气了 “放心，会有办法的。” 虞衡拍了拍卫宁的肩膀安慰，“给他一点时间，廷尉侯会想通的。” “等到那时候就晚了。” 卫宁跟虞衡的想法并不一样，“晋商帝一直都对青城虎视眈眈，其实论起处境来，我们现在跟萧昱没有区别，都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甚至连萧昱他们都不如，他们至少已经逃出来了，而我们呢？” 卫宁越想越慌乱，兔死狐悲，先是萧昱，接下来晋商帝的矛头会对准谁，谁也不知道，而他们现在能做的，除了自保，还有反击，“虞衡，上次我们不是商量好了要跟萧昱他们合作的吗？” “卫宁，你真的想好了吗？这也许是一条不归路。” 虞衡没有直接否定卫宁的想法，但也要让她看清楚现实，事情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总比到最后束手就擒的好，父亲不愿意背叛晋商，是因为对先帝忠诚，可我不认识先帝，也没有见过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只知道现在的晋商帝是个多疑危险的人。” 卫宁提到晋商帝时，脸上有些浓浓的厌恶，这样的人，只会把忠于自己的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对他们猜忌，不信任，怎么配做一国之君！。 “不会后悔？” 虞衡挑眉看着她，“这条路或许很难走下去，你就真的不担心？” “我担心啊。” 卫宁还是很诚实的，也知道虞衡是真心为她着想，“但我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虞衡，我从来都不是晋商的傀儡，也不愿意变成晋商朝廷的牺牲品，既然父亲不愿意改变，那就由我来。” “姐姐。” 卫涵清脆的声音让她身子忍不住颤了颤，她转过身看着卫涵，脸上的表情多了几分尴尬，“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我睡不着，所以想找虞衡哥哥玩。” 卫涵眼里满是笑意，“姐姐，你们在说什么呢？方才我听见你们说父亲的坏话了。” “嘘！” 卫宁吓得直接上手捂住卫涵的嘴，那种谨慎的模样直接把虞衡给逗笑了，当即上前拉开卫宁的手，“没那么严重，你这样会把他憋死的。” 卫涵被自家姐姐吓了一跳，索性抱住虞衡的大腿不愿意松开，“姐姐，你好可怕，我不要跟你玩了。” “涵儿乖，你姐姐刚才只是怕你说出不该说的话。” 虞衡温柔安抚卫涵的情绪，“刚才我们并没有说你父亲的坏话，是你听错了，涵儿，这件事不能跟任何人说，就连你的母亲也不行，知道吗？” “为什么？” 卫涵睁着大眼睛满是疑惑，“可是涵儿刚才明明就听到了。” “卫涵！” 卫宁身子冰凉，倒不是为自己担心，而是担心年幼的弟弟，“出了这个门，你什么都不能说，否则我会把你喜爱的东西，通通都毁掉，明白了吗？” “知道了，姐姐。” 卫涵一向很害怕这个姐姐，对于她的话更是言听计从，此刻因为她的恐吓满脸是泪，“卫涵保证不会把刚才的话说出去的，姐姐不要生气了。” 第773章 讲究人虞衡 第七百九十七章 讲究人虞衡 想来卫宁也是意识到自己方才真的过火了，瞧见卫涵那张可怜兮兮的小脸，一时也是不太忍心，“卫涵，姐姐不是故意要凶你，只是要你记住今天的事，谁都不许说。” “涵儿不会说出去的！” 卫涵一脸坚定的保证，虽然知道他的话姐姐不一定相信，但自己一定会遵守诺言就是了。 “涵儿真乖。” 卫宁抱了抱他，见他已经放松下来，便给虞衡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今日的事改天再谈。 可他们这互动却没有逃过卫涵的眼睛，“姐姐，方才我还听说你们提到陆姐姐了，你们是不是要偷偷背着我去见她？我不管，涵儿也要一起去！” “你这小家伙，耳朵还挺灵的。” 卫宁看着自家弟弟，脸上表情满是无奈，对虞衡摊了摊手说道，“既然都让他听见了，到时候也把这小子一起带去。” “可以。” 虞衡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只不过他也依旧有事瞒着卫宁，见面的确是要见的，只不过不是去见萧昱，而是萧昱他们会找上门。 “耶，太好了，又能见到陆姐姐了。” 卫涵激动的在院子里蹦蹦跳跳的，他对陆思莞的感情，跟对卫宁是一样的，在他心里这俩人都是自己最重要的姐姐。 “臭小子，有那么高兴吗？平常也不见你对我这样。” 卫宁对他挥了挥拳头，开玩笑的吃醋道，“再这么开心，不让你见她了。” 卫涵委屈巴巴垮下脸，“好，那我收敛收敛？” 商量的语气逗笑了虞衡和卫宁，尤其是卫宁，伸手拍了一下他圆滚滚的脑袋，“行了，别给我贫，既然都来了，那就一起吃个早饭。” “涵儿遵命！” 虞衡看着这对姐弟的相处感慨万千，眼前这场景哪里有人能想到几个月前，姐姐还在处心积虑想要置自己亲弟弟于死地。 “虞衡，你这眼神很诡异喔，不要这样看我们。” 卫宁是最了解虞衡的人，自然知道他这个眼神代表了什么，只是没有说破罢了。 “对啊，虞衡哥哥，你吓到涵儿了。” 卫涵不满的皱眉，但随即却被婢女端上来的早点吸引，在卫家对吃最讲究的人就是虞衡，他院里的厨子也是最好的，这点连廷尉侯都比不上。 “虞衡，你院里是不是又有什么新菜式，怎么不告诉我？” 卫宁吸了吸鼻子里的香气，很是不满，“涵儿，看来咱们在这有点多余啊，打扰你虞衡哥哥吃美食了。” “姐姐说得对，要不然咱们走。” 姐弟俩一唱一和的，把虞衡逗得浑身不自在，连忙讨饶道，“两位小祖宗，差不多得了，我这不也是先替你们试试毒，若是不好吃也能先给你们排除掉，是？” “话都让你说了，我们哪有说话的份。” 卫宁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身旁的卫涵也是附和，“就是就是，虞衡哥哥好生小气，就是想藏起来自己吃独食。” “公子，原来你在这里，可让奴婢好找。” 第774章 来路不明的婢女 第七百九十八章 来路不明的婢女 这娇媚的声音让卫宁都忍不住抖了一下身子，不由自主看向虞衡，俩人互相给对方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你来这里做什么？” 卫涵看见这个娇媚的婢女没好脸色，“你回去，我今天要在虞衡哥哥院里用膳。” “不行。” 婢女想也没想就拒绝，这也让卫宁不自觉的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那婢女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失态，赔着笑脸道，“郡主不要误会，奴婢只是觉得大人的吃食跟小孩的应该分开，何况虞公子只是个外人，跟小公子一起用膳难免不妥。” “麝香，住口，谁允许你这么说虞衡哥哥的？自己掌嘴！” 卫涵也不是什么当初那个一遇到事情就只知道缩在陆思莞怀里要求保护的小孩，他知道是非，也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方才麝香的话，摆明了就是不怀好意，这让姐姐和虞衡哥哥怎么想？ “公子，奴婢说的是事实。” 麝香也不知道是真蠢还是装傻，见卫涵仍坐着不动，竟然胆大包天上手去拉他，“公子，跟奴婢回去。” “你算哪根葱？” 卫宁的鞭子随着话音甩出来，直接将麝香卷到地上，“好大的胆子，是谁安排你到卫涵身边伺候的？” “公子……” 麝香压根没理会卫宁的话，梨花带雨看着卫涵，她长得确实有几分姿色，也不是个安分的，好不容易有机会到卫涵身边当差，这阵子没少做功课。 只是她却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在卫涵心里，把卫宁看得比任何事都重要，但凡是卫宁不喜欢人，他也一律没有好感。 “姐姐，你仔细气坏了身子，为这么个奴婢不值得，让人发卖出去便是了。” 麝香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卫涵，这还是她这些天辛苦伺候着的那个小公子吗，随口一句话竟然就决定了她往后的一生。 “公子，奴婢可是您的人，您怎么能为了讨好郡主不管奴婢呢？” “闭嘴，什么我的人？卫宁是我的姐姐，我的事她都能做主，还有，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跟我姐姐相提并论？” 卫涵其实骨子里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姐控，得罪他可以，对他姐姐放肆就是不行，而这个麝香这会也算是自作自受。 “公子……” 麝香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卫宁的人拖了下去，“以后公子房里的人，必须严格把控，本郡主不希望再出现今日的情况，听明白了吗？” “是，郡主。” 卫涵可能不知道方才那个麝香安的什么心，但卫宁和虞衡可是一清二楚，卫涵还是个孩子，竟然就有人把主意打到他身上去了。 卫宁使了个眼色给身边的玲珑，后者心领神会，“公子，奴婢偷偷告诉您一个秘密，是关于郡主的，您想不想听？” 玲珑听从卫宁的安排刻意把卫涵支走，就是不希望接下来的话被卫涵听到。 见玲珑带着卫涵离开，卫宁当即便忍不住心中的怒火，“虞衡，这个女人来路不明，必须得查。” 第775章 可我却保护不了他 第七百九十九章 可我却保护不了他 “查是肯定要查的，这件事实在太不可思议，怎么会有人把主意打到一个孩子身上。” 虞衡觉得难以置信，就算要用美人计，廷尉侯应该会比卫涵更合适？ 一个孩子哪里知道谁美谁不美，这简直是离了大谱，“卫宁，你也别太着急上火。” “我怎能不急？” 卫宁眼眶都红了，显然刚才的事对她而言是个不小的刺激，“虞衡，别让我知道他们是谁，否则我一定要他们的命。” “没事了，没事了。” 虞衡上前将卫宁抱在怀里安抚，“交给我，这些烦心事都交给我来办，放心，我会解决好的，敢对卫涵下手的人，一个都逃不掉。” 卫宁越想越生气，靠在虞衡怀里眼泪也是如开了闸般止也止不住，“以前我总是觉得他太烦人，太碍事，可是现在知道有人想打他的主意却是一刻都忍不了，虞衡，你说我是不是有病？” “不是的，以前只是因为你没有意识到卫涵的重要，现在知道还不晚，不要被一些不知所谓的人影响，卫宁，他是你弟弟，是你要花一辈子保护的人，至于其他的，都不重要。” 虞衡太知道卫宁的软肋在哪里，也很清楚什么样的安慰才是对她最有效果的。 “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齐悦的突然造访，让虞衡嗅到一丝不同寻常，“虞衡见过夫人。” “客气了，虞公子。” 齐悦对他笑了笑，很显然方才他安慰卫宁的话，齐悦都听见了，“不好意思，我无意偷听你们说话，只是听说方才涵儿的婢女在虞公子院里做了错事。” “你怎么管家的？怎么会允许那种不怀好意的人接近卫涵？” 卫宁不客气的质问不仅没有激怒齐悦，反而让她觉得欣慰，至少卫宁是真心维护她儿子的。 “对不起啊，郡主。” 齐悦的道歉让卫宁有些措不及防，甚至都有些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僵持了好半天才呐呐道，“倒是也不必跟我道歉，毕竟你是卫涵的亲生母亲，总不能害他。” “是啊，我是他的亲生母亲，可我却保护不了他。” 齐悦喃喃自语，卫宁有些听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刚要开口问，就听见她“扑通”一声跪在自己面前，“你干什么！？快起来！” “郡主，你先听我说完。” 齐悦摇摇头，跪在卫宁面前一动不动，“我知道我这个要求可能有些过分，但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方才你也看到了，那个婢女不安好心，其实我早就知道，只是我什么都做不了。” “廷尉侯夫人，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的意思是你纵容不怀好意之人留在卫涵身边是吗？” 卫宁脸上怒容尽显，“你是不是疯了！？那可是你的亲生儿子。” “大概。” 齐悦没有否认，“可你知不知道那个婢女是什么身份？” “我管她什么身份，要动我卫宁的人就是不行……” “她是晋商帝派来的！” 一句话，就让卫宁偃旗息鼓，好多话都堵在喉咙里，就是说不出来。 第776章 我什么都不要 第八百零一章 我什么都不要 “郡主缪赞了，我不过是个妇道人家，整日围着夫君孩子转，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 齐悦总是很识时务的，这次是关心则乱，否则以她的聪明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出异常，不至于被人威胁。 “如果你想，不会没有事情可做。” 卫宁话里有话，却让齐悦眼前一亮，“听郡主这意思，有什么能让我帮上忙的吗？” 要不怎么说齐悦聪明呢，她不过说了这么一句，齐悦就懂了。 “我父亲是什么性子你应该清楚，有些事他不适合知道。” 卫宁的话让齐悦深感认同，“郡主直说便是。” 她们因为想要守护同一个人而对彼此释怀，尤其是卫宁，从前她不喜欢齐悦，觉得齐悦抢走了她母亲的位置，然而现在她却觉得，幸好父亲后娶的人是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想投靠西疆。” 卫宁言简意赅，却让齐悦觉得骇然，她就这么如此危险的事情说出来了，难道她就不害怕自己把这件事说出去吗？ “郡主未免也太大胆了些，这种事情哪怕是对着至亲之人，也不能说出来。” 齐悦害怕之余，更多的是感动，她觉得卫宁是真的信任她，甚至是多过自己的父亲，也因此，她不能辜负这样的信任。 然而对于齐悦的战战兢兢，卫宁却是不以为然，“该知道的人迟早都会知道的，有什么要紧呢？” “可我还是觉得郡主谨慎为好，不过请您放心，这件事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的，郡主尽管说要我做什么。” 齐悦感到热血沸腾，这么多年晋商是如何对待青城的她一清二楚，其实也不只是她，青城很多人都已经不满晋商帝的掌控，引起民愤是迟早的事，只不过被卫宁提前罢了。 “我想要你盯着我父亲，无论他做什么，都如实告诉我，这个要求应该不过分？” 卫宁觉得这件事对于齐悦而言应该是很容易的，她父亲虽然不在乎这个妻子，但有一点好处是他从来也没有想过要防着齐悦，因此她是极为适合的人选。 对于卫宁的这个要求，齐悦只是思索片刻便答应了下来，但她也是有私心的，“郡主，我知道这个时候若是跟您提条件有些趁人之危，但你我都清楚，这件事看似简单，实则存在一定的危险性。” “你想要什么好处？若不过分，我都可以满足你。” “我什么都不要。” 就在卫宁以为齐悦要提条件时，却见她摇了摇头，“我只求郡主，若有一天我不在，希望您可以好好待涵儿。” “这个不需要你说，他是我的亲弟弟，还是你觉得我会像从前那般对他动手？” 卫宁眉头微皱，觉得齐悦在这件事上，似乎还是不相信她。 “郡主误会了，这不过是为人母一个最基本的请求罢了，您不用多想。” 齐悦的笑容让卫宁感到莫名的心酸，“你放心，这件事无论成功与否，我都会保住你的性命，你不会因此而死的。” 第777章 他有姐姐庇护 第八百零二章 他有姐姐庇护 “郡主的话，我自然是相信的，但凡事都有万一。” 齐悦习惯了做最坏的打算，“我还有个要求。” “你干脆一次性说完。” 卫宁有些不耐烦，觉得齐悦婆婆妈妈，叽叽歪歪的，“我能做的一定会答应。” “我希望最后，郡主不要把青城交给涵儿，就让他做个平凡普通的人，他有姐姐庇护，会过得很幸福的。” 齐悦微微一笑，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自己的儿子多有权势，多富贵，因为那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拥有的多就意味着失去的越多，所以与其让他做青城卫家的主人，还不如一辈子依靠姐姐。 “你打的一手好算盘。” 卫宁不吝啬夸赞，“放心，只要有我在，没有人敢动涵儿一根汗毛。” “有郡主这话，我就放心了。” 齐悦松了口气，因为她很清楚自己的要求是极其自私的，卫宁哪怕是不愿意也情有可原，可她答应了，就证明卫涵在她心里的位置，很重要！ “其实你来来回回，还是没有真正对我放下心。” 卫宁的问题却让齐悦轻笑出声，“若换作郡主跟我异地而处，恐怕你也会这样的，郡主，你曾经想要涵儿死，就算我没有全心信任你，也是理所应当的？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还请郡主谅解我的草木皆兵。” “没有关系。” 卫宁摇摇头，与她坚定对视，“我可以向你发誓，只有我在一日，没有人能伤害卫涵，就算有一天我不在了，我也会替他安排好后路，所以你可以放心了。” 既然都把话说开了，那她继续执着好像也没什么意思，齐悦站起身，对卫宁认真行了一礼，“郡主等我消息。” “好。” 卫宁没有去看齐悦脸上的表情，既然选择把事情交给她，就应该给她最起码的信任，这也是最基本的。 “她是个聪明人。” 虞衡看着齐悦的背影感慨出声，“知进退，也懂得为自己的儿子做打算，卫宁，以后青城是你的了。” “它从来都只能是我的。” 这一点卫宁始终都坚信，所以之前才会想对自己的父亲下手，哪怕是后来误会解开了，就如齐悦没有彻底对她放心一样，她也没有对自己的父亲放心。 “所以你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要让齐悦淌这趟浑水？” 虞衡想不通，卫宁其实完全可以派别人盯着廷尉侯，可她偏偏让齐悦做这事。 “我想让她对我放心，虞衡，你刚才也看出来了，她很害怕，害怕我对卫涵出手，也害怕有一天青城不再属于卫家，她在这里没有一席之地。” “所以呢？” 虞衡还是不能理解卫宁的做法，“这跟你让她盯着你父亲有什么关系？” “我刚才明确说我有投靠西疆的打算，也就意味着我告诉了她我的秘密，她可以凭着这里，作为护身符，答应盯着我父亲，也是想证明给我看，她不是一无是处的。” 虞衡忍不住赞道，“看来你对她很了解。” 第778章 想不想尝尝这种感觉 第八百零三章 想不想尝尝这种感觉？ “我也是无奈之举，今日是我疏忽了，没想到卫涵会闯进来，不过这样也好，齐悦的选择就代表卫涵的选择，至少她不会跟我父亲似的，对晋商愚忠。” 卫宁现在说到廷尉侯，嘴里就没有一句好话，“虞衡，其实我很不能理解，晋商究竟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为什么他迟迟下不了决心。” “卫宁，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你父亲想的可能跟你想的不一样，但你们的出发点都是一样的，都是为了青城。” 虞衡点到为止，有些事不该由他告诉卫宁，纵使廷尉侯父女都对彼此有误会，那这个误会怎么也不该由他来解开。 “我怎么觉得你话里话外都有帮着我父亲说好话的意思，虞衡，你是不是瞒着我做了什么事情？” 不得不说有时候卫宁的直觉还是很敏锐的，虞衡被她咋一问，竟然有些心虚，目光闪躲了一瞬，随即笑开，“我能有什么瞒着你的，别闹了。” “不对，你很不对劲。” 卫宁不相信的凑上前，“既然没有什么瞒着我，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虞衡，我说过，你不能骗我，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 她和虞衡曾经有很多次都是因为误会才彼此伤害，所以现在她最不能忍受的就是隐瞒和欺骗。 “没有，我没有事瞒着你。” 虞衡只是犹豫了一瞬间，就做出决定，不愿意告诉她真相，那些沉重的包裹，由他来背负就好了，至于卫宁，做她自己想做的，做她该做的，这样就很好了。 卫宁盯着虞衡看了好一会，确定虞衡说的不是假话才放松警惕，“量你也不敢，那个什么麝香，就交给你来审问，我得回去补个回笼觉。” “你想知道什么？” “全部。” 卫宁边说边挥挥手，“走了，希望一觉睡醒，能有所收获。” …… 麝香的确来自晋商皇宫，但派她来的人却不是晋商帝，她原以为搬出皇帝会让卫家人有所忌惮，却不想反而让自己困在这里。 “虞公子。” 审问的人见虞衡进来，顿时停下动作行礼，“她还是什么都不肯说，骨头硬得很。” “是吗？” 虞衡突然勾唇冷冷一笑，“那我倒是有些好奇了，她究竟骨头硬到何种程度？” “我呸，你们要杀要剐随便，想从老娘口中撬出什么，那是做梦！” 麝香现在的确还是一副硬生硬气的模样，那是因为她觉得卫家人不敢真的杀了她，现在严刑逼供，到最后还是会放了她。 虞衡也清楚她是什么想法，不过心里却在嘲笑她的天真，既然来了，就不要想出去了。 “你知不知道这世上，没有我撬不开的嘴？” 虞衡慢慢凑近她，伸手抓住她后脑勺的头发用力往前扯。 麝香疼得五官都扭曲了都不肯投降，“那我应该会成为你的第一个。” “听说过一种刑罚吗？将人的头盖骨撬起来，往里面淋上热油，你不会马上死去，但会痛不欲生，想不想尝尝这种感觉？” 第779章 要不安王妃亲自来 第八百零五章 要不安王妃亲自来？ “你确定？” 这三个字令麝香从头皮凉到脚底，她犹豫了一瞬，终究还是点了头，“我确定，真的没有了。” “虞衡，看来这位姑娘是真的不怕死啊，还是说你这法子压根就没吓到她？” 突如其来的声音引得麝香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血色全无，直到见到人，更加的恐慌害怕，哆哆嗦嗦开口道，“您是，敬安侯夫人？” “或者，你也可以唤我一句，安王妃。” 陆思莞的突然出来让虞衡始料不及，但惊讶片刻便也没有多问，而是道，“我确实拿她没有办法了，要不然安王妃亲自来？” “动刑。” 陆思莞没有二话，直接下令，动手的不是卫家人，而是陆思莞自己带来的。 “不要，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不要啊！” 如果说虞衡的话麝香还是抱着侥幸心理，可是眼前这个女人，她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恐慌和害怕，也为自己刚才没有将全部的实话说出来而感到后悔，“我说，我全都说出来，求求您饶了我。” “不是没有给你机会，可你不珍惜啊，我有什么办法呢？” 沈千意的话如同一根针刺向麝香，让她恐惧到了极点，“七皇子殿下想对秦王动手，算起来就在这几日了，您和安王不是跟秦王交好，难道不想知道这其中的细节吗？” 就在锤子要往她头上砸下去的那一刻，麝香一口气吐露出来，“这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情了不是吗？”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说点有用的。” 陆思莞不耐的皱眉，示意了一下麝香身后站着的人，后者心领神会的点点头，随即扯过麝香的头发，拿起铁钳贴在她脸上，“啊！！！” “滋啦滋啦”的声音让虞衡忍不住别过脸不愿去看，麝香的惨叫却无孔不入的钻进他的耳朵里，“你要问就问，何必搞得这么血腥？” “你莫不是怜香惜玉了？” 陆思莞满脸戏谑看着他，虞衡没有争辩，只淡淡说了句，“只是觉得恶心罢了。” “那就速战速决。” 随着陆思莞一声令下，那人前前后后用铁钳在麝香身上留下十几个烙印，“还有什么要说的，一会我可就不保证对付你的是这些清粥小菜了。”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安王妃还想知道什么？” 麝香疼得连说话都困难，只是却不得不迫于陆思莞的威胁下开口，“就连七皇子殿下要对秦王下手这件事我都已经说出来了。” “还有。” 她几天前便知道卫家有个从金都城混进来的人，只是一直没有告诉虞衡他们，就是为了想看看他们的反应，不过现在看起来，虞衡的表现却让她有些失望。 光说不做，威胁也只是轻飘飘的，也难怪麝香会有所保留，所以她就更加不可能手下留情了。 “没有了。” 麝香是真的把自己知道都全数吐露出来，不明白为什么陆思莞会不相信，“我都已经这样了，难道还敢骗您不成？” 第780章 看来你们真的认识 第八百零六章 看来你们真的认识 “太后是怎么回事？” 陆思莞突地一问让麝香整个人都激灵起来，“您……您为何会突然问起太后？” “宇文炽若背后没有人撑腰，手是不可能伸得了这么长的，既然已知晋商帝是偏向秦王的，还有其他可能吗？” “可楚嫔的母族也不是省油的灯，您为何不怀疑他们？” 从前在宫里，麝香是见过陆思莞几次的，也对这个女人有所了解，知道她并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样人畜无害，可她却没有料到会是这样恐怖的存在。 “没有这个必要。” 陆思莞摇摇头，“楚家现在的辉煌不过是昙花一现，又或者可以说是垂死挣扎，你家主子难道会不知道他的母妃已经逐渐失去晋商帝的宠爱？”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睛。” 麝香没有否认，脸上烙印火辣辣的疼痛让她虚弱得几乎睁不开眼睛，顶着一张肿胀的脸看向陆思莞，“既然您都已经猜到了，又何必问……” “猜不猜是我的事，你有没有说实话就是你的事了。” 陆思莞打断她的话，“我让你见个人。” “谁？” 麝香现在对陆思莞说的话都有条件反射了，话音刚落就见她身后出现一张熟悉的脸，“李巍！？” “看来你们真的认识。” 陆思莞脸上笑容渐深，“那这就好办多了，李巍，接下来她就交给你来审，不管有用没用，我要从她身上榨干所有信息，你记住了？” “知道了。” 李巍态度漠然，却不得不对沈千意言听计从，这一点让麝香颇为不可置信，“你不是在长公主身边吗？为何会替安王妃做事？” “这些都不重要，你还是先好好担心担心自己。” 李巍有些奇怪的看着她，像是不明白为什么到了现在，她竟然还有空管别人的事。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决定相信李巍，就不会插手他的做事方法，陆思莞转头离开了，虞衡也跟在她身后出去。 “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 “跟你说了能有什么好处吗？” 陆思莞回头挑眉看着他，而虞衡只是摇头，“倒是没有，不过卫宁很想见见你。” “现在还不是时候，别告诉她我来青城的事，哪怕是在这里，我的出现也可能会给你带来一些麻烦。”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来？” 虞衡有些看不透陆思莞，就像有的时候，明明他以为陆思莞会做的事，可人家就是偏偏剑走偏锋，不按常理出牌。 “有些事必须亲自确认，太后决定支持宇文炽，就意味着秦王有危险，我们不可能袖手旁观。” 陆思莞对虞衡倒是毫无保留，意识到这一点的他有些震惊，“你对我会不会太诚实了？” “我们不是盟友吗？盟友之间自然应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说呢？” 陆思莞这话，还真是让他找不出反驳的点，“所以你们没有打算让晋商亡国？” “晋商没了，还会出现千千万万个这样的国家，还不如留着，只要最后登上帝位的那个人是秦王，一切好说。” 第781章 为何看好秦王 第八百零七章 为何看好秦王 “你们为何那么看好秦王？” 虞衡不理解了，明明都是晋商帝的儿子，这个秦王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因为秦王跟他们不一样。” 陆思莞神情认真，“虞衡，我清楚你想说什么，但这是我们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若有一日，你能证明我们的这个决定是错的，那我们无话可说，但是在这之前，我们要扶秦王上位，你们青城卫家也必须配合。” “你想让我们怎么配合？” 虞衡没有拒绝，倒也没有马上答应，对于陆思莞，他觉得自己还是谨慎一些为好，未免自己被装入套里。 “该怎么配合，相信你心里是有数的，廷尉侯还是没有下定决心吗？” 陆思莞望向卫府的方向，“卫宁怎么说？” “她已经决定要反，正在让她继母时刻盯着侯爷。” 虞衡说起这个多少有些无奈，“不要问我为什么是齐悦，有什么卫宁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我也很想知道。” “看来你也没有那么了解她嘛。” 陆思莞的语气满是调侃，“这事我觉得她做的很对，这么做既可以打消齐悦的疑虑，也可以让她真正安心。” “看来你才是最了解她的人。” 陆思莞的话，刚好就是卫宁方才说的意思，这让虞衡觉得意外，明明这俩人最近都没有见面，却能知道彼此心中的想法，实在让人意外。 “慢慢来，你们还有很长的时间。” 陆思莞以为虞衡是在失落，好心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卫宁性子急，有时候说话也难听，你应该多包容她。” “这好像不需要安王妃提醒，卫宁是怎样的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虞衡不允许任何人说卫宁的不好，哪怕一个字都不能忍受，对于他这种护犊子的模样陆思莞表示理解，“你开心就好，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卫家现在毕竟还是属于晋商的，卫宁又是廷尉侯最看重的继承人，这次是宇文炽，下一次又不知道是谁了，还有啊，卫宁的婚事，似乎晋商帝是可以做主的，你们若不赶紧定下来，后患无穷啊。” 如果不是不敢轻举妄动，此时此刻他真的很想捂住陆思莞的嘴，这些事还用得着说，难道他会不知道？ “不过看你这样子，应该没有那么快。” 陆思莞一脸欠揍的笑容，“要不要我帮忙？” “安王妃这心思不如多放在安王殿下身上，看您眼底的青黑，想必这几日都没有睡好。” 这俩人的互怼让身后的雪参以及墨书对视一眼，都有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无不无聊，都多大的人了，还玩斗嘴这一套。 “既然不需要我帮忙，那咱们就各自操心各自的事，井水不犯河水。” 陆思莞耸耸肩，她倒是无所谓的，“不过卫家的事，还是得抓紧一些，免得夜长梦多。” “我明白的。” 正经事上虞衡还是很严肃的，他瞟了眼暗牢方向，眼里藏着掩不住的好奇，“方才听那女的说，他是长公主的人？” 第782章 现在已经不是了 第八百零八章 现在已经不是了 “只能说曾经是，现在已经不是了。” 陆思莞否认的很干脆，“他想对西疆帝出手。” “胆子这么大呢！？看不出来啊！” 虞衡脸上很明显写着四个字“我要八卦”，“说说看，怎么一回事？” “你那么好奇，要不然自己去问问？” 陆思莞忍不住赏了个白眼给他，“不是我说你，方才你恐吓的虽然很到位，但像她那种细作，肯定是见过专业训练的，是真下手还是虚张声势，她能分辨出来。” “那我不是觉得你说的那种酷刑过于恐怖，若真把人玩死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虞衡摸了摸鼻子有些委屈，“还有，你悄无声息就出现在这里，我只有一句话想问。” “什么？” “安王殿下知道吗？” 萧昱那个人平日里看着很好相处，实则却是个笑面虎，悄默声就给你来这么一下，让你防不胜防。 “怎么？你很害怕他？” 陆思莞觉得有趣，还没见过虞衡这么忌惮一个人，“是因为他曾经是你的情敌？” “算不上，那只是卫宁对自己感情的误解，误会罢了。” 虞美人是说什么都不愿意承认卫宁曾经喜欢过萧昱的，对于这一点，陆思莞也只是笑了笑，并未打算反驳。 “要不然我把他留给你？” 陆思莞指了指李巍的背影，对此虞衡又是摆手又是摇头的，“还是别了，他都敢对西疆帝下手，我留他在身边岂不是相当于留了个祸害？” “你对这个认知倒是很清晰嘛。” 陆思莞不否认这个事实，“不过留他在身边也是有些用处的，相信我，他一定会审出咱们都意想不到的事。” “我从未怀疑过。” 虞衡不会怀疑陆思莞的直觉，她的能力早在金都城的时候就领教过了，“我更想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启程回西疆？” “我们还在等。” 说到这个，虞衡竟然反常的看见陆思莞脸上有一闪而过的落寞，似乎藏着不为人知的忧伤，“有什么可等的？” “太后身边有个管事嬷嬷名为令惜，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人跟你们有什么关系？毕竟她是太后的人。” 虞衡无法理解，太后想要处置自己手底下的人很正常，难道这也值得让他们在晋商逗留的？ “她对于萧昱以及长公主而言意义非凡，甚至可以说，是因为他们，令惜姑姑才遭遇不测的。” “所以你们想留在这里，等金都城那边的消息？不觉得太危险了吗？一旦被发现，你们可能永远都走不了了。” 说不定现在晋商帝已经知道他们的行踪，正在采取措施，不得不说，虞衡还是很佩服他们胆量的。 “难道你以为我们现在能走得了？” “什么意思？” 虞衡蹙眉表示不理解，“他们那么快就知道你们行踪了？” “身边有这么一个叛徒在，想不知道都难。” 陆思莞看着从暗牢走出来的李巍，话里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奈何后者压根不在乎她说什么，神情木讷，冷漠道，“问出来了。” 第783章 怎么谢 第八百零九章 怎么谢？ “说说看。” 陆思莞双手交叉环胸，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等待李巍开口。 “她只是七皇子殿下拿捏青城卫家的突破口，除了她，七皇子还另外派了两个人安插进来，不过因为她们不是一起的，所以麝香也不知道另外两个人的身份，在青城什么位置。” 李巍说完，瞟了一眼陆思莞的表情，知道她并不满意这个答案，“我知道您可能不满意，所以我会尽快找到那两个人。” “安王妃，这次我真应该好好谢谢你才是。” 虞衡想想都有些后怕，如果这三个人悄无声息在青城落地生根，那么对卫家将是毁灭性的打击，方才审问之时麝香无论如何都不肯说出所有，但陆思莞一来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怎么谢？” 陆思莞挑眉看着他，“卫家有的，我们都有。” “是啊。” 虞衡认同的点了点头，“现在这种情况，我们也只能用忠诚回报您了。” “行了，别说这些虚无缥缈的，既然知道你们这里还有两个七皇子的人，最好赶紧找出来，多个人多份力量，让人配合他。” 陆思莞看了眼李巍，见他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没有点破，而是说，“至于那个女人，卫家若是没用了，就趁早处理掉。” 李巍忽的抬头一脸震惊望着陆思莞，曾几何时她在自己眼里只是一个医者仁心的大夫，可现在却口口声声的喊打喊杀，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之余，又有些毛骨悚然。 像是猜到李巍在想什么似的陆思莞笑了笑，“不必这么惊讶的看着我，人都是会变的，我总不可能一直还跟以前一样，西疆会接受这样的人存在？” 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事，陆思莞的话李巍无法反驳，因为他知道这是事实，“可她已经将知道的都说了出来，为何不能……” 李巍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思莞疾言厉色的打断了，“不能，对她仁慈就是对我残忍，李巍，别忘了你现在的处境，自身难保的人还想着拯救别人，未免有些异想天开了。” 陆思莞极不客气的嘲笑在一定程度上伤到了李巍，但那又如何，她根本不在乎，“李巍，记住了，你现在命捏在我手里，除了为我做事之外最好不要再有任何想法。” “是，王妃教训的是。” 虞衡全程在一旁看着没吭声，这样的陆思莞让他觉得很陌生，却意外的有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势，一直到李巍离开，他才开口，“你这么对他，就不怕长公主找你算账？” “为何这么说？” 陆思莞有些不能理解，“他现在是戴罪之身，我怎么对他长公主都不会有任何疑议，这点大可不必担忧。” “王妃的能力我自然没什么可质疑的。” 虞衡耸了耸肩膀不置可否，“不过很多事还是多留一个心眼为好，方才他想为那个女人求情，其实已经说明了他内心真正的想法，恐怕他没有你看见的那么简单。” 第784章 我只要结果 第八百一十章 我只要结果 “你是想说他还隐瞒了我别的事？” 沈千意眉心紧蹙，对于李巍，她其实还真的是有所保留的，毕竟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长公主宇文承瑶还是很看重他的，起码现在他不能出事。 “有没有我不知道，但他绝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这是虞衡的直觉，说着他话锋一转问道，“我要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安王殿下。” “那么着急做什么？该见的时候自然会让你见到，现在还不是时候，你们青城太乱了，我不能让他涉入这样的危险，等哪天你清理干净再说。” 原本她和萧昱是打算来青城的，但现在这种情况，萧昱若是出现在青城反而会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与其如此，倒不如以后再说，反正来日方长。 虞衡也认可陆思莞的说法，一脸郑重的点了点头，“这件事的确是我没有安排好，等见了面，我会亲自跟安王殿下请罪。” “这么快就接受自己的身份了？” 陆思莞的语气多了几分调侃，“卫宁才刚说完要投靠西疆，你会不会太迫不及待了些？” “难不成你还希望我再讲讲条件？” 虞衡看着她眉眼弯弯的笑容，总觉得有些欠揍，但深知自己不是她的对手，还是有些憋屈的服软，“行了，我已经知道你们的安排，你在这里也不能多留，安王妃还是先回去。” “我会在青城逗留一晚，无论明日有没有那两个人的消息我都会离开。” “为什么不是现在？你还是不相信我们？” 虞衡脸上满是不悦，很显然陆思莞的话引起他的不识。 “你想多了，不是不相信你们，是不相信李巍，我留在这里起码他有所忌惮，不敢轻举妄动。” “可你明日离开，他也一样可以……” “所以我不是让你们抓紧时间吗？两天时间难道还不足以让你的人把青城翻个遍？” 陆思莞翻了个大白眼，都要无语死了，“你总不能找两个人还要花上十天半个月的时间，若是这样的话我恐怕是爱莫能助了。” “知道了。” 虞衡对于陆思莞的态度多少有些无奈，眼看着人离开，脸上表情一瞬间收敛的干干净净，“都听见了？” “是，公子。” “两天时间，我要知道那两个人的行踪，青城混入的几颗老鼠屎若不及时解决，后患无穷。” 虞衡将陆思莞的话听进去了，才更加后怕，这件事若没有她帮忙，还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而虞衡身边的人，自然也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公子，那我们现在是跟着那个李巍？” “过程如何我不在乎，我只要结果，明白吗？” 李巍怎么样跟他没什么关系，哪怕现在陆思莞不在，他也没什么好怕的，青城再怎么样也是他的地盘，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七皇子的手是可以伸得很长，但前提是不要让人发现端倪。 “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虞衡挥挥手让那些人下去，自己瘫坐在位子上，回顾着方才的事，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第785章 青城水乡 第八百一十一章 青城水乡 陆思莞的变化让他感到震撼，而真正令他惊服的却是陆思莞的驭人之术，李巍看似对什么事都不在乎，但跟陆思莞眼神对视时，那种刻在他骨子里的忌惮是骗不了人的，李巍很害怕陆思莞。 …… 见完虞衡的陆思莞整个人都轻松不少，只是墨书对此却有些意见，“王妃，咱们还是先回莫镇，您就这样离开，主子肯定都担心坏了。” 自从上次俩人吵架之后，陆思莞就再也没见过萧昱，甚至连来青城也没有告诉他，这让墨书无奈之余却又什么都做不了。 “墨书，你别扫兴了，王妃好不容易心情好转。” 雪参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觉得怎么这人越来越啰嗦了。 墨书无可奈何，也只能是紧跟着陆思莞，希望她能尽快消气，不过陆思莞生气归生气，该为萧昱着想的时候还是很谨慎的。 就像刚才去见虞衡，话里行间都是有所保留，甚至也没有全心信任他，虞衡虽然对晋商帝有仇恨，但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利益面前谁也说不好，她不敢拿萧昱的安危做赌注，所以现在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 “王妃，咱们接下来去哪里？” 雪参对青城充满了好奇，四处的瞧瞧看看，青城是水乡，所到之处都能看见小船飘在河边，甚至还有人的房子是建在水边的，出行都靠划船，看得雪参惊叹不已。 “这里的人出行还挺方便的嘛。” “靠山吃山，靠水喝水，这不过是他们的习俗罢了。” 陆思莞倒是没有觉得有何特别之处，这样的小镇她曾经见过很多，比这里美得也是数不胜数，所以并不觉得稀奇。 “还是先找家客栈安置下来再说。” 墨书警惕巡视一番四周，哪怕现在除了李巍和虞衡之外，并没有人知道王妃来青城也不能掉以轻心，“王妃，您觉得那家客栈怎么样？” 陆思莞顺着墨书指的方向看过去，是个两层建筑，就长在水上，四周围满了小船，她点头表示认同，“行，就这家。” “属下去安排。” 墨书说着就要离开，被陆思莞叫住，“不用了，大家一起去，这里人生地不熟，你尽量不要跟我们分开。” “是。” 墨书对于陆思莞的反应很满意，起码这种时候她没有一昧的逞强，还知道顾着自己的安危。 “掌柜的，我要两间上好的厢房。” 墨书将银子轻轻放在柜台上，店掌柜两眼放光，这年头出手阔绰的可是不多了，目光在陆思莞她们身上打量，“几位看起来很是面生，不是青城人？” “哪那么多废话，赶紧的。” 墨书往前一步，结结实实挡住店掌柜打量陆思莞的目光。 店掌柜被墨书震慑，当即也顾不上什么，忙不迭的点头道，“是是是，马上给您安排。” 雪参心中忐忑，却坚定的把陆思莞护在自己可以保护的范围，“王妃，我们为什么不让虞公子安排住处？在客栈会不会有危险？” 第785章 青城水乡 第八百一十一章 青城水乡 陆思莞的变化让他感到震撼，而真正令他惊服的却是陆思莞的驭人之术，李巍看似对什么事都不在乎，但跟陆思莞眼神对视时，那种刻在他骨子里的忌惮是骗不了人的，李巍很害怕陆思莞。 …… 见完虞衡的陆思莞整个人都轻松不少，只是墨书对此却有些意见，“王妃，咱们还是先回莫镇，您就这样离开，主子肯定都担心坏了。” 自从上次俩人吵架之后，陆思莞就再也没见过萧昱，甚至连来青城也没有告诉他，这让墨书无奈之余却又什么都做不了。 “墨书，你别扫兴了，王妃好不容易心情好转。” 雪参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觉得怎么这人越来越啰嗦了。 墨书无可奈何，也只能是紧跟着陆思莞，希望她能尽快消气，不过陆思莞生气归生气，该为萧昱着想的时候还是很谨慎的。 就像刚才去见虞衡，话里行间都是有所保留，甚至也没有全心信任他，虞衡虽然对晋商帝有仇恨，但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利益面前谁也说不好，她不敢拿萧昱的安危做赌注，所以现在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 “王妃，咱们接下来去哪里？” 雪参对青城充满了好奇，四处的瞧瞧看看，青城是水乡，所到之处都能看见小船飘在河边，甚至还有人的房子是建在水边的，出行都靠划船，看得雪参惊叹不已。 “这里的人出行还挺方便的嘛。” “靠山吃山，靠水喝水，这不过是他们的习俗罢了。” 陆思莞倒是没有觉得有何特别之处，这样的小镇她曾经见过很多，比这里美得也是数不胜数，所以并不觉得稀奇。 “还是先找家客栈安置下来再说。” 墨书警惕巡视一番四周，哪怕现在除了李巍和虞衡之外，并没有人知道王妃来青城也不能掉以轻心，“王妃，您觉得那家客栈怎么样？” 陆思莞顺着墨书指的方向看过去，是个两层建筑，就长在水上，四周围满了小船，她点头表示认同，“行，就这家。” “属下去安排。” 墨书说着就要离开，被陆思莞叫住，“不用了，大家一起去，这里人生地不熟，你尽量不要跟我们分开。” “是。” 墨书对于陆思莞的反应很满意，起码这种时候她没有一昧的逞强，还知道顾着自己的安危。 “掌柜的，我要两间上好的厢房。” 墨书将银子轻轻放在柜台上，店掌柜两眼放光，这年头出手阔绰的可是不多了，目光在陆思莞她们身上打量，“几位看起来很是面生，不是青城人？” “哪那么多废话，赶紧的。” 墨书往前一步，结结实实挡住店掌柜打量陆思莞的目光。 店掌柜被墨书震慑，当即也顾不上什么，忙不迭的点头道，“是是是，马上给您安排。” 雪参心中忐忑，却坚定的把陆思莞护在自己可以保护的范围，“王妃，我们为什么不让虞公子安排住处？在客栈会不会有危险？” 第786章 茶楼酒馆戏园子，总有一处 第八百一十二章 茶楼酒馆戏园子，总有一处 店掌柜很迅速的为几个人安排好厢房，回到房间陆思莞才回答雪参，“不让虞衡准备住处也是为了不打草惊蛇，虞衡毕竟不是卫家人，在青城有些事也是颇受限制的，若让他准备住处，很容易就会被卫宁发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个晚上而已，没什么的。” 青城平常多的是外地人，所以她们在这里也不算突兀，再加上暗处还有一批影子护着她的安危，倒是真不必太担心。 听到陆思莞这么说，雪参也逐渐放下心来，为陆思莞铺床，“这床板这么硬，一会奴婢去找店小二，让他多拿几床被子，奴婢好铺在床上。” “没关系，出门在外没有那么多讲究。” 对于雪参的精致，陆思莞是无奈的，但也没有多说，不过…… “雪参，在这里还是改一下对我的称呼，别叫王妃，叫我小姐。” 雪参从善如流的点头，“是，小姐。” “王妃，属下端了些吃的过来。” 墨书在门口敲了敲门，陆思莞示意雪参去开，人就站在外面不愿进来，陆思莞难得的开口调侃，“怎么？从前在漪澜院听了那么多墙角，现在却连门都不敢进了？” 被陆思莞这么一调侃，墨书脸上多少有些不自然，但到底还是走了进来，“属下只是觉得在外面，应该多注意些，免得落人口舌。” “这里有谁认识咱们的？若真的有，恐怕你要想的不是会不会落人口舌，而是我们能不能活着离开了。” 陆思莞的话句句在理，墨书一时也找不到反驳的话，只好将食盒推到她面前，“这些都是属下看着厨房做的，王妃可以放心吃。” “刚刚我才跟雪参说，应该注意一下对我的称呼，不要叫王妃，改叫小姐，免得引人注目。” “属下明白了，小姐。” 还别说，三人在房里聊聊天打发时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无聊，只是陆思莞心里的大石始终悬着，“墨书，你在四周打听打听。” “小姐想知道什么？” 墨书一口糕点还塞在嘴里，说话有些含糊不清的。 “如果那两个人是从金都城来的，那么肯定会有些特征，若是女子，就参考麝香，若是男子便更容易了。” “怎么说？” 墨书眼里满满的好奇，“青城不乏外乡人，要找起来应该没有那么容易。” “你一般打听情报，会去哪里？” 陆思莞没有接他的话，而是问了别的问题，“酒馆茶楼妓院戏园子，总有一处？” “可是属下走了，您怎么办？” 墨书还是有些担忧陆思莞安危的，虽说四周也有他的人在保护着，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放心，我就待在房间里，哪也不去，你快去快回就是。” 陆思莞心里老是七上八下的，根本不能真正放心把这事完全交给李巍，就是虞衡她也没有真的放下心，唯一能全心信任的，也只有自己带来的人。 既然陆思莞坚持，墨书也不好多说什么，点了点头道，“属下这就去。” 第786章 茶楼酒馆戏园子，总有一处 第八百一十二章 茶楼酒馆戏园子，总有一处 店掌柜很迅速的为几个人安排好厢房，回到房间陆思莞才回答雪参，“不让虞衡准备住处也是为了不打草惊蛇，虞衡毕竟不是卫家人，在青城有些事也是颇受限制的，若让他准备住处，很容易就会被卫宁发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个晚上而已，没什么的。” 青城平常多的是外地人，所以她们在这里也不算突兀，再加上暗处还有一批影子护着她的安危，倒是真不必太担心。 听到陆思莞这么说，雪参也逐渐放下心来，为陆思莞铺床，“这床板这么硬，一会奴婢去找店小二，让他多拿几床被子，奴婢好铺在床上。” “没关系，出门在外没有那么多讲究。” 对于雪参的精致，陆思莞是无奈的，但也没有多说，不过…… “雪参，在这里还是改一下对我的称呼，别叫王妃，叫我小姐。” 雪参从善如流的点头，“是，小姐。” “王妃，属下端了些吃的过来。” 墨书在门口敲了敲门，陆思莞示意雪参去开，人就站在外面不愿进来，陆思莞难得的开口调侃，“怎么？从前在漪澜院听了那么多墙角，现在却连门都不敢进了？” 被陆思莞这么一调侃，墨书脸上多少有些不自然，但到底还是走了进来，“属下只是觉得在外面，应该多注意些，免得落人口舌。” “这里有谁认识咱们的？若真的有，恐怕你要想的不是会不会落人口舌，而是我们能不能活着离开了。” 陆思莞的话句句在理，墨书一时也找不到反驳的话，只好将食盒推到她面前，“这些都是属下看着厨房做的，王妃可以放心吃。” “刚刚我才跟雪参说，应该注意一下对我的称呼，不要叫王妃，改叫小姐，免得引人注目。” “属下明白了，小姐。” 还别说，三人在房里聊聊天打发时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无聊，只是陆思莞心里的大石始终悬着，“墨书，你在四周打听打听。” “小姐想知道什么？” 墨书一口糕点还塞在嘴里，说话有些含糊不清的。 “如果那两个人是从金都城来的，那么肯定会有些特征，若是女子，就参考麝香，若是男子便更容易了。” “怎么说？” 墨书眼里满满的好奇，“青城不乏外乡人，要找起来应该没有那么容易。” “你一般打听情报，会去哪里？” 陆思莞没有接他的话，而是问了别的问题，“酒馆茶楼妓院戏园子，总有一处？” “可是属下走了，您怎么办？” 墨书还是有些担忧陆思莞安危的，虽说四周也有他的人在保护着，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放心，我就待在房间里，哪也不去，你快去快回就是。” 陆思莞心里老是七上八下的，根本不能真正放心把这事完全交给李巍，就是虞衡她也没有真的放下心，唯一能全心信任的，也只有自己带来的人。 既然陆思莞坚持，墨书也不好多说什么，点了点头道，“属下这就去。” 第787章 陆思莞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 第八百一十三章 陆思莞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 而另一边知道陆思莞不告而别的萧昱除了刚开始脸色微变之外，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宇文承瑶和萧震霆面面相觑，“昱儿，要不要派人去把人找回来？” “不必了母亲，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做事情应该也懂得分寸，不必多此一举。” 萧昱嘴里说着狠话，但眼里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担心却骗不了人的，为人父母又岂能不知道他的心中所想，“你不担忧她，朕却怕自己儿媳妇有危险。” “父皇，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您就不要插手了。” 萧昱不愿意萧震霆多管闲事，“我们自己的事，还是让我们自己处理的好。” 话说完也不等萧震霆开口，萧昱径自转身就走，留下他们你看我，我看你的，尤其是宇文承瑶，看向萧昱的背影担忧不已，“他们是不是吵架了？” “用不着担心那小子，就是嘴硬心软罢了，信不信，他现在定是火急火燎找人去了。” 萧震霆把人看得透透的，方才那番话也不过是为了刺激萧昱，心里猜到他肯定是会沉不住气的，“瑶儿，咱们儿子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清楚？” “说的也是。” 宇文承瑶因为萧震霆的安慰逐渐放下心来，“只是思莞也太乱来了，一句话都不说就这么离开，她不知道我们会担心吗？” “夫妻哪有不吵架的，她身边有墨书还有一批影子跟着，不会有事的。” 萧震霆虽然也担心陆思莞的安危，但却没有宇文承瑶那么紧张，他对这丫头还是很了解的，做事不冲动，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方才才要刺激萧昱，就是要让他知道陆思莞的重要性。 当初在知道萧昱要娶晋商丞相嫡女的时候萧震霆是反对的，觉得萧昱若是娶了这个女人，难免会对他日后回西疆的事横生阻碍，但现在他却庆幸自己当初没有真的阻挠这件事，否则错失这么一个儿媳妇，可就太遗憾了。 “你倒是乐观。” 宇文承瑶白了他一眼，“还不快派人去找找？” “行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让萧昱自己去烦恼。” 萧震霆对宇文承瑶笑眯眯的，“外头风大，咱们先回去，你也该喝药了。” …… “主子，咱们真的不去找找王妃的下落吗？” 笔书知道萧昱只是说一时的气话，不可能真的不顾陆思莞的安危，现在需要的不过是一个台阶罢了，“墨书跟着王妃走了，应该有留下线索，要不然属下去查查？” “去。” 萧昱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点了点头，“我这么做可不是因为关心她，就是不想她死在外面而已。” “属下明白的，绝对不会误会您了。” 笔书忍俊不禁，这对活宝每次争执都是谁也不让谁的，但吵完架后却是感情愈发巩固，让人无奈至极。 知道陆思莞的行踪以后的萧昱也顾不上生气了，更多是为她胆大包天的行为胆战心惊，“陆思莞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 第787章 陆思莞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 第八百一十三章 陆思莞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 而另一边知道陆思莞不告而别的萧昱除了刚开始脸色微变之外，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宇文承瑶和萧震霆面面相觑，“昱儿，要不要派人去把人找回来？” “不必了母亲，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做事情应该也懂得分寸，不必多此一举。” 萧昱嘴里说着狠话，但眼里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担心却骗不了人的，为人父母又岂能不知道他的心中所想，“你不担忧她，朕却怕自己儿媳妇有危险。” “父皇，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您就不要插手了。” 萧昱不愿意萧震霆多管闲事，“我们自己的事，还是让我们自己处理的好。” 话说完也不等萧震霆开口，萧昱径自转身就走，留下他们你看我，我看你的，尤其是宇文承瑶，看向萧昱的背影担忧不已，“他们是不是吵架了？” “用不着担心那小子，就是嘴硬心软罢了，信不信，他现在定是火急火燎找人去了。” 萧震霆把人看得透透的，方才那番话也不过是为了刺激萧昱，心里猜到他肯定是会沉不住气的，“瑶儿，咱们儿子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清楚？” “说的也是。” 宇文承瑶因为萧震霆的安慰逐渐放下心来，“只是思莞也太乱来了，一句话都不说就这么离开，她不知道我们会担心吗？” “夫妻哪有不吵架的，她身边有墨书还有一批影子跟着，不会有事的。” 萧震霆虽然也担心陆思莞的安危，但却没有宇文承瑶那么紧张，他对这丫头还是很了解的，做事不冲动，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方才才要刺激萧昱，就是要让他知道陆思莞的重要性。 当初在知道萧昱要娶晋商丞相嫡女的时候萧震霆是反对的，觉得萧昱若是娶了这个女人，难免会对他日后回西疆的事横生阻碍，但现在他却庆幸自己当初没有真的阻挠这件事，否则错失这么一个儿媳妇，可就太遗憾了。 “你倒是乐观。” 宇文承瑶白了他一眼，“还不快派人去找找？” “行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让萧昱自己去烦恼。” 萧震霆对宇文承瑶笑眯眯的，“外头风大，咱们先回去，你也该喝药了。” …… “主子，咱们真的不去找找王妃的下落吗？” 笔书知道萧昱只是说一时的气话，不可能真的不顾陆思莞的安危，现在需要的不过是一个台阶罢了，“墨书跟着王妃走了，应该有留下线索，要不然属下去查查？” “去。” 萧昱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点了点头，“我这么做可不是因为关心她，就是不想她死在外面而已。” “属下明白的，绝对不会误会您了。” 笔书忍俊不禁，这对活宝每次争执都是谁也不让谁的，但吵完架后却是感情愈发巩固，让人无奈至极。 知道陆思莞的行踪以后的萧昱也顾不上生气了，更多是为她胆大包天的行为胆战心惊，“陆思莞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 第788章 拿什么保证 第八百一十四章 拿什么保证 “主子，王妃这么做是在太危险了，您还是快些做决定。” 笔书想到陆思莞现在的处境也不自觉为她捏了把汗，“青城虽然是卫家的地盘，到现在那里遍布晋商帝的眼线，她现在过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事情或许没有那么严重，王妃这么做应该经过深思熟虑的，何况她到青城后首先做的应该是掩人耳目，一时半会的不会被人察觉。” 砚书跟笔书的想法是不一样的，在他眼里陆思莞不是冲动之人，做任何事之前都是经过谨慎思考的，但也不可否认她这次的行为有多危险，“好在墨书留了个心眼，知道给咱们提前报个信。” “哼！” 笔书冷哼一声，“那小子现在跟在王妃身边，是愈发不着调了，这件事应该提前告诉主子的，他不仅没有说反而任由王妃胡来。” “行了，都少说两句。” 萧昱听着脑瓜子嗡嗡的疼，本来就因为陆思莞的擅自离开都担心不已的心情一下子糟糕到极点，“乐雅呢？她有没有跟着一起去？” “属下一整天都没有看到她人影，应该是跟着的。” 笔书因为萧昱的怒火也不敢多说什么，小心翼翼的询问，“主子，现在这情况，还是让属下去把王妃接回来。” “你去？你去管什么用？她会乖乖跟你回来？” 萧昱不客气的反问他，“那丫头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跟你反着来的。” “主子打算怎么做？”笔书隐隐猜到什么，但这种情况他也不好挑明。 “我去。” 萧昱的话让笔书砚书默契跪下，“主子三思，王妃之所以不辞而别就是不愿意让您做出这样的决定，青城她可以去，但您是万万不能。” 别说有那么多晋商帝的眼线在，就单单是廷尉侯的人都不会放过他，这样的冒险，又怎么可以！？ “难道你们要我看着她涉入险境什么都不做？” 萧昱冷冷看着跪在自己面前阻止的俩人，“都起来！” “主子，这件事让属下去做，属下跟您保证，一定把王妃平平安安带回来。” “你保证？你拿什么保证？” 萧昱脑子里全是陆思莞最后跟他争执时转身的背影，越是这样就越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都别说了，青城本王去定了！” “主子！” 笔书和砚书长跪不起，他们倒不是想阻止萧昱去找陆思莞，只是这一趟太危险了，不愿意让萧昱去冒这样的风险，“这件事还是征求陛下的决定后再……” “陆思莞是本王的女人，本王现在要去青城把人给带回来，跟父皇有什么关系？” 萧昱的话让笔书无话可说，甚至他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反驳他才好，还没开口就听见身旁的砚书说道，“属下听您的便是了。” “砚书，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笔书一脸震惊，伸手去拽砚书的胳膊，“这件事难道就那么轻易可以做决定的吗？你把主子的安危放在何处？” “我能怎么办？” 第788章 拿什么保证 第八百一十四章 拿什么保证 “主子，王妃这么做是在太危险了，您还是快些做决定。” 笔书想到陆思莞现在的处境也不自觉为她捏了把汗，“青城虽然是卫家的地盘，到现在那里遍布晋商帝的眼线，她现在过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事情或许没有那么严重，王妃这么做应该经过深思熟虑的，何况她到青城后首先做的应该是掩人耳目，一时半会的不会被人察觉。” 砚书跟笔书的想法是不一样的，在他眼里陆思莞不是冲动之人，做任何事之前都是经过谨慎思考的，但也不可否认她这次的行为有多危险，“好在墨书留了个心眼，知道给咱们提前报个信。” “哼！” 笔书冷哼一声，“那小子现在跟在王妃身边，是愈发不着调了，这件事应该提前告诉主子的，他不仅没有说反而任由王妃胡来。” “行了，都少说两句。” 萧昱听着脑瓜子嗡嗡的疼，本来就因为陆思莞的擅自离开都担心不已的心情一下子糟糕到极点，“乐雅呢？她有没有跟着一起去？” “属下一整天都没有看到她人影，应该是跟着的。” 笔书因为萧昱的怒火也不敢多说什么，小心翼翼的询问，“主子，现在这情况，还是让属下去把王妃接回来。” “你去？你去管什么用？她会乖乖跟你回来？” 萧昱不客气的反问他，“那丫头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跟你反着来的。” “主子打算怎么做？”笔书隐隐猜到什么，但这种情况他也不好挑明。 “我去。” 萧昱的话让笔书砚书默契跪下，“主子三思，王妃之所以不辞而别就是不愿意让您做出这样的决定，青城她可以去，但您是万万不能。” 别说有那么多晋商帝的眼线在，就单单是廷尉侯的人都不会放过他，这样的冒险，又怎么可以！？ “难道你们要我看着她涉入险境什么都不做？” 萧昱冷冷看着跪在自己面前阻止的俩人，“都起来！” “主子，这件事让属下去做，属下跟您保证，一定把王妃平平安安带回来。” “你保证？你拿什么保证？” 萧昱脑子里全是陆思莞最后跟他争执时转身的背影，越是这样就越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都别说了，青城本王去定了！” “主子！” 笔书和砚书长跪不起，他们倒不是想阻止萧昱去找陆思莞，只是这一趟太危险了，不愿意让萧昱去冒这样的风险，“这件事还是征求陛下的决定后再……” “陆思莞是本王的女人，本王现在要去青城把人给带回来，跟父皇有什么关系？” 萧昱的话让笔书无话可说，甚至他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反驳他才好，还没开口就听见身旁的砚书说道，“属下听您的便是了。” “砚书，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笔书一脸震惊，伸手去拽砚书的胳膊，“这件事难道就那么轻易可以做决定的吗？你把主子的安危放在何处？” “我能怎么办？” 第789章 不该让他插手 第八百一十五章 不该让他插手 砚书厉声反驳笔书，“你一向不是最聪明的，连你都不能阻止主子，我又能做什么？难道主子非要去，你还能绑着不让他离开？” 俩人当着萧昱的面争执起来，萧昱也懒得跟这俩人争辩，大步离开了。 而后笔书也没有再跟砚书一般见识，冷冷看了他一眼后走了。 西疆帝派的人听完墙角去给他汇报，也一字不落将俩人的争执说了出来，“陛下，事情就是这样，安王殿下非要去青城，就连他身边的人也无法劝谏。” “震霆，这可怎么办才好？昱儿现在去青城，岂不是自投罗网吗？” 萧震霆还没说话，宇文承瑶便先慌了，“要说思莞也是在太乱来了。” “这件事，就按照萧昱的想法去做，就像他自己说的，陆思莞是他的人，自然必须由他亲自带回来。” 萧震霆对于萧昱要去青城的事，压根就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的担忧。 宇文承瑶听着就不高兴了，这么多年她已经亏待了自己的儿子，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萧震霆，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要我儿子去送死吗？” “瑶儿，你看你又误会我的意思了，萧昱有他自己的想法，他做事情也很有分寸，既然他想去闯一闯，那咱们做父母的也只能支持不是？” 萧震霆好言好语的哄着宇文承瑶，但她根本不吃这一套，“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总之萧昱要去青城，我绝对不答应，你们父子俩干脆把我气死好了。” “瑶儿！” 萧震霆似乎也被宇文承瑶的反应激怒了，“你总是这样，该担心的时候不担心，不该你操心的时候却太过认真，萧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做事情有他自己的章法，这趟去了青城也好，起码能知道那个廷尉侯是什么态度，这么些年卫家的态度始终摇摆不定，再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事的。” 宇文承瑶难以置信，方才还对自己温柔似水的萧震霆现在就敢肆无忌惮的朝她吼了，眼泪一瞬间便夺眶而出，“好好好，是我多管闲事，行了。” “贵妃，您去哪！？” 荼靡端着茶水进来，跟哭着跑出门的宇文承瑶撞了个满怀，在萧震霆的示意下赶紧将人拦住，“荼靡，你放开本宫。” “好了好了，是我不好，不好对你大声说话的，别生我的气了。” 萧震霆妥协的将人抱住，好不容易和好，可不能再因为这些事情把关系闹僵了。 宇文承瑶也并非真的要走，就是想让萧震霆哄一哄她罢了，毕竟落差太大，心里也接受不了。 “萧震霆，你必须阻止昱儿，青城的事，怎么都不该让他插手。” 宇文承瑶虽然清楚萧昱的能力，但在她心里，自家儿子始终还是个孩子。 萧震霆温柔安抚的同时却有自己的想法，“瑶儿，其实未尝不能让昱儿试一试。” “你什么意思？” 萧震霆话还没说完，宇文承瑶就竖起浑身的刺了，“所以你刚才不过是在敷衍我？” 第789章 不该让他插手 第八百一十五章 不该让他插手 砚书厉声反驳笔书，“你一向不是最聪明的，连你都不能阻止主子，我又能做什么？难道主子非要去，你还能绑着不让他离开？” 俩人当着萧昱的面争执起来，萧昱也懒得跟这俩人争辩，大步离开了。 而后笔书也没有再跟砚书一般见识，冷冷看了他一眼后走了。 西疆帝派的人听完墙角去给他汇报，也一字不落将俩人的争执说了出来，“陛下，事情就是这样，安王殿下非要去青城，就连他身边的人也无法劝谏。” “震霆，这可怎么办才好？昱儿现在去青城，岂不是自投罗网吗？” 萧震霆还没说话，宇文承瑶便先慌了，“要说思莞也是在太乱来了。” “这件事，就按照萧昱的想法去做，就像他自己说的，陆思莞是他的人，自然必须由他亲自带回来。” 萧震霆对于萧昱要去青城的事，压根就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的担忧。 宇文承瑶听着就不高兴了，这么多年她已经亏待了自己的儿子，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萧震霆，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要我儿子去送死吗？” “瑶儿，你看你又误会我的意思了，萧昱有他自己的想法，他做事情也很有分寸，既然他想去闯一闯，那咱们做父母的也只能支持不是？” 萧震霆好言好语的哄着宇文承瑶，但她根本不吃这一套，“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总之萧昱要去青城，我绝对不答应，你们父子俩干脆把我气死好了。” “瑶儿！” 萧震霆似乎也被宇文承瑶的反应激怒了，“你总是这样，该担心的时候不担心，不该你操心的时候却太过认真，萧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做事情有他自己的章法，这趟去了青城也好，起码能知道那个廷尉侯是什么态度，这么些年卫家的态度始终摇摆不定，再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事的。” 宇文承瑶难以置信，方才还对自己温柔似水的萧震霆现在就敢肆无忌惮的朝她吼了，眼泪一瞬间便夺眶而出，“好好好，是我多管闲事，行了。” “贵妃，您去哪！？” 荼靡端着茶水进来，跟哭着跑出门的宇文承瑶撞了个满怀，在萧震霆的示意下赶紧将人拦住，“荼靡，你放开本宫。” “好了好了，是我不好，不好对你大声说话的，别生我的气了。” 萧震霆妥协的将人抱住，好不容易和好，可不能再因为这些事情把关系闹僵了。 宇文承瑶也并非真的要走，就是想让萧震霆哄一哄她罢了，毕竟落差太大，心里也接受不了。 “萧震霆，你必须阻止昱儿，青城的事，怎么都不该让他插手。” 宇文承瑶虽然清楚萧昱的能力，但在她心里，自家儿子始终还是个孩子。 萧震霆温柔安抚的同时却有自己的想法，“瑶儿，其实未尝不能让昱儿试一试。” “你什么意思？” 萧震霆话还没说完，宇文承瑶就竖起浑身的刺了，“所以你刚才不过是在敷衍我？” 第790章 西疆有萧淮在 第八百一十六章 西疆有萧淮在 “瑶儿，萧昱迟早有一天是要继承我的皇位的，难道你希望他永远活在我们的羽翼下，什么大风大浪都不经历吗？” 萧震霆的话让宇文承瑶沉默了半晌，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不得不接受他说的都是事实，“那又如何？总得给他点过渡的时间，揠苗助长可不是什么好事。” “可他现在急需要一件事在西疆站稳脚跟，你真的以为回到西疆萧昱就可以稳如泰山的当他的太子吗？” 萧震霆语气愈发的严肃，而宇文承瑶也是逐渐冷静下来，“难道不是吗？” 她在萧震霆面前，多少还是天真了些，“你作为他的父皇，自然要为他扫平一切障碍的，萧震霆，你是不是不愿意？” “瑶儿，不是我不愿意这么做，是我不能，现在西疆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是他做的还是我做的，你以为能瞒过多少人？他们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骗。”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把这样的压力施加到他身上，当个藩王也挺好的……” 话还没说完，宇文承瑶就意识到自己的冲动了，“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太担心了。” 现在的问题是，萧昱早就回不了头了，若是可以，谁不希望可以平淡普通，安安稳稳的过一生，可无论是晋商还是即将回到的故国西疆，都逼着他不得不接手这份责任，这一点萧昱明白，萧震霆明白，宇文承瑶也是清楚的。 “我知道，所以我没有怪你，瑶儿，萧昱只有坐上我的位子，才能保全他想保全的人，你想想姜家，想想卫家，廷尉侯虽然还态度不明，但他的女儿跟萧昱夫妇是好友，一旦她接手卫家，反叛是迟早的事，这些人都必须在萧昱手下才能活得下来，难道他能放下这份责任吗？” 很显然是不可能的事，宇文承瑶很清楚自家儿子是什么样的人，长时间的沉默，也是在消化这个事实，“可是震霆，你们西疆真能接受我们吗？” “那就要看萧昱能做到什么程度了，只要他有信心，我就是他最坚强的后盾。” 萧震霆说起萧昱的时候，脸上是满满的骄傲，这个儿子跟他年轻的时候简直是一模一样，心机城府更是不遑多让。 “可是西疆还有萧淮在。” 这是宇文承瑶的另一个心结，虽说萧淮出生的时候她还没有嫁给萧震霆，但毕竟心里还是有个疙瘩，而且她也不确定这个萧淮是不是真的如传闻中那样，对皇位不屑一顾。 “萧淮你不必担心，他能撑到我和萧昱回西疆已是极限。” 萧震霆说起这个儿子来，语气却是无奈的，“瑶儿，他跟萧昱不一样，在他心里，自由比什么都重要，皇位于他而言等同浮云。” “可西疆毕竟有支持他的人在。” 经历了晋商皇室的黑暗，宇文承瑶已经不相信有这么纯粹的人了，“哪怕他不愿意，也会有人逼着他做出选择，震霆，你是不是太乐观了。” “是你把一切想的太复杂。” 第790章 西疆有萧淮在 第八百一十六章 西疆有萧淮在 “瑶儿，萧昱迟早有一天是要继承我的皇位的，难道你希望他永远活在我们的羽翼下，什么大风大浪都不经历吗？” 萧震霆的话让宇文承瑶沉默了半晌，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不得不接受他说的都是事实，“那又如何？总得给他点过渡的时间，揠苗助长可不是什么好事。” “可他现在急需要一件事在西疆站稳脚跟，你真的以为回到西疆萧昱就可以稳如泰山的当他的太子吗？” 萧震霆语气愈发的严肃，而宇文承瑶也是逐渐冷静下来，“难道不是吗？” 她在萧震霆面前，多少还是天真了些，“你作为他的父皇，自然要为他扫平一切障碍的，萧震霆，你是不是不愿意？” “瑶儿，不是我不愿意这么做，是我不能，现在西疆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是他做的还是我做的，你以为能瞒过多少人？他们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骗。”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把这样的压力施加到他身上，当个藩王也挺好的……” 话还没说完，宇文承瑶就意识到自己的冲动了，“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太担心了。” 现在的问题是，萧昱早就回不了头了，若是可以，谁不希望可以平淡普通，安安稳稳的过一生，可无论是晋商还是即将回到的故国西疆，都逼着他不得不接手这份责任，这一点萧昱明白，萧震霆明白，宇文承瑶也是清楚的。 “我知道，所以我没有怪你，瑶儿，萧昱只有坐上我的位子，才能保全他想保全的人，你想想姜家，想想卫家，廷尉侯虽然还态度不明，但他的女儿跟萧昱夫妇是好友，一旦她接手卫家，反叛是迟早的事，这些人都必须在萧昱手下才能活得下来，难道他能放下这份责任吗？” 很显然是不可能的事，宇文承瑶很清楚自家儿子是什么样的人，长时间的沉默，也是在消化这个事实，“可是震霆，你们西疆真能接受我们吗？” “那就要看萧昱能做到什么程度了，只要他有信心，我就是他最坚强的后盾。” 萧震霆说起萧昱的时候，脸上是满满的骄傲，这个儿子跟他年轻的时候简直是一模一样，心机城府更是不遑多让。 “可是西疆还有萧淮在。” 这是宇文承瑶的另一个心结，虽说萧淮出生的时候她还没有嫁给萧震霆，但毕竟心里还是有个疙瘩，而且她也不确定这个萧淮是不是真的如传闻中那样，对皇位不屑一顾。 “萧淮你不必担心，他能撑到我和萧昱回西疆已是极限。” 萧震霆说起这个儿子来，语气却是无奈的，“瑶儿，他跟萧昱不一样，在他心里，自由比什么都重要，皇位于他而言等同浮云。” “可西疆毕竟有支持他的人在。” 经历了晋商皇室的黑暗，宇文承瑶已经不相信有这么纯粹的人了，“哪怕他不愿意，也会有人逼着他做出选择，震霆，你是不是太乐观了。” “是你把一切想的太复杂。” 第791章 温大人不要太过分了 第八百一十七章 温大人不要太过分了 “可即使如此，你又能拿什么保证萧淮不会？” 宇文承瑶这话其实多少有些不讲道理，这么多年萧淮若真的有这个意思，那么萧震霆也不至于非得逼着萧昱揽下这个责任。 “瑶儿，等回到西疆，你就清楚了，萧淮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种人，这么多年，他也盼望着你和萧昱能回到西疆。” 宇文承瑶沉默着不再说话，她不想相信，可又没有怀疑的依据，“希望如此。” …… 西疆。 经历过一次被人堵在府门前的尴尬，萧淮学乖了，隔三差五的就让人把奏折搬到亲王府，这样即使他不进宫也能处理好政事，只不过那帮老头子又岂是好惹的，自然不可能让萧淮这么潇洒。 “你还不赶紧出去？他们在正厅等许久了。” 聂桑儿推门进入，萧淮还赖在被窝里不愿意起来，“赶紧的，一会当心他们把你的府邸给拆了。” 萧淮瞬间蹦了起来，“我看他们谁敢！” “话别说的那么满，温大人也在外头，说你再不出来，他就要进来请你了。” 萧淮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那个温书成，幽幽叹了口气道，“桑儿，你说我好歹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亲王，怎么活得如此窝囊？” “这能怪谁？你自己懒！” 聂桑儿边给他收拾被窝边怼他，“你现在的责任不过是临时的，你多做一些，萧昱回来就少一些压力，当兄长的难不成连这种苦头都吃不了？” 被聂桑儿这么一说，似乎还有那么些道理，萧淮乖乖起来穿鞋，嘴里继续咕哝道，“我真是欠了他的了，看他回来我怎么折腾。” “他回来？” 聂桑儿撇撇嘴不以为然，“等他回来你还指不定怎么高兴呢，还能想着算账？” “桑儿，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不要老是揭我的底？” 萧淮满脸委屈，“好歹我现在也手揽大权，你就不想着怎么巴结我？” “我需要巴结你？” 聂桑儿凉凉瞥了他一眼，“赶紧麻溜的出去，别让温大人进来请你。” “知道了知道了。” 萧淮对此一肚子牢骚，“我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媳妇。” 他刚打开门就看到温书成那张放大版讨厌的脸，差点没吓晕过去，拍拍胸口惊魂未定道，“温大人，你能不能悠着点，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吗？” “几位大人等不到殿下，便让老臣过来请您了，殿下刚起床？” 温书成明知故问的模样，实在是欠揍得很，萧淮磨了磨后槽牙，“温大人不要太过分了，本王不就是睡过头了，至于这么不依不饶吗？” “那倒是不至于的，就是关心关心您罢了。” “那本王还要多谢温大人的好意了？” 萧淮将拳头握得“咯吱咯吱”响，恨不得给一拳这个老头子，“今天来有什么事吗？本王不是前天才把奏折交上去？” “殿下也说了是前天，自然每天都有不一样的事。” 温书成全程笑眯眯的，一点也没有逼迫别人的自觉，“是陛下那边来了消息，殿下请看。” 第791章 温大人不要太过分了 第八百一十七章 温大人不要太过分了 “可即使如此，你又能拿什么保证萧淮不会？” 宇文承瑶这话其实多少有些不讲道理，这么多年萧淮若真的有这个意思，那么萧震霆也不至于非得逼着萧昱揽下这个责任。 “瑶儿，等回到西疆，你就清楚了，萧淮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种人，这么多年，他也盼望着你和萧昱能回到西疆。” 宇文承瑶沉默着不再说话，她不想相信，可又没有怀疑的依据，“希望如此。” …… 西疆。 经历过一次被人堵在府门前的尴尬，萧淮学乖了，隔三差五的就让人把奏折搬到亲王府，这样即使他不进宫也能处理好政事，只不过那帮老头子又岂是好惹的，自然不可能让萧淮这么潇洒。 “你还不赶紧出去？他们在正厅等许久了。” 聂桑儿推门进入，萧淮还赖在被窝里不愿意起来，“赶紧的，一会当心他们把你的府邸给拆了。” 萧淮瞬间蹦了起来，“我看他们谁敢！” “话别说的那么满，温大人也在外头，说你再不出来，他就要进来请你了。” 萧淮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那个温书成，幽幽叹了口气道，“桑儿，你说我好歹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亲王，怎么活得如此窝囊？” “这能怪谁？你自己懒！” 聂桑儿边给他收拾被窝边怼他，“你现在的责任不过是临时的，你多做一些，萧昱回来就少一些压力，当兄长的难不成连这种苦头都吃不了？” 被聂桑儿这么一说，似乎还有那么些道理，萧淮乖乖起来穿鞋，嘴里继续咕哝道，“我真是欠了他的了，看他回来我怎么折腾。” “他回来？” 聂桑儿撇撇嘴不以为然，“等他回来你还指不定怎么高兴呢，还能想着算账？” “桑儿，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不要老是揭我的底？” 萧淮满脸委屈，“好歹我现在也手揽大权，你就不想着怎么巴结我？” “我需要巴结你？” 聂桑儿凉凉瞥了他一眼，“赶紧麻溜的出去，别让温大人进来请你。” “知道了知道了。” 萧淮对此一肚子牢骚，“我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媳妇。” 他刚打开门就看到温书成那张放大版讨厌的脸，差点没吓晕过去，拍拍胸口惊魂未定道，“温大人，你能不能悠着点，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吗？” “几位大人等不到殿下，便让老臣过来请您了，殿下刚起床？” 温书成明知故问的模样，实在是欠揍得很，萧淮磨了磨后槽牙，“温大人不要太过分了，本王不就是睡过头了，至于这么不依不饶吗？” “那倒是不至于的，就是关心关心您罢了。” “那本王还要多谢温大人的好意了？” 萧淮将拳头握得“咯吱咯吱”响，恨不得给一拳这个老头子，“今天来有什么事吗？本王不是前天才把奏折交上去？” “殿下也说了是前天，自然每天都有不一样的事。” 温书成全程笑眯眯的，一点也没有逼迫别人的自觉，“是陛下那边来了消息，殿下请看。” 第792章 心存偏见 第八百一十八章 心存偏见 “不看不看。” 萧淮直接抬手挥开，“你直接念给我听，我懒得看。” “好好说话。” 聂桑儿瞪了他一眼，人立马就怂了，“拿给我。” 温书成也不生气，将信双手奉上，“殿下一会记得告诉我们，陛下究竟说了什么。” “老狐狸，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封信你早就看过了？” 萧淮边说边将信拆开，一看就知道是他家父皇的字，大气磅礴，说白了点就是有些鬼画符的意思，“父皇他们在晋商的莫镇？” 萧淮转头去看温书成，而温书成则是不愿跟他有眼神接触，“这个老臣也不知道，殿下不是看信了吗？” 萧淮都懒得跟他多说，径自思索，“莫镇离青城不远，他们的目标应该是青城才对。” “殿下现在做得越来越得心应手了，不如……” 温书成的话还没说完，萧淮就先条件反射了，“哎，你这糟老头子坏得很，别想给本王下套，说好只是暂时的，就只能是暂时的。” “殿下何必如此固执，这西疆不能交给一个毫无经验的人手里。” 温书成对萧昱还是多少存了些偏见的，萧淮毕竟是他看着长大，有一定的情感基础，但萧昱不一样，他生在晋商长在晋商，和他们这些老臣从未谋面，性情如何更是一无所知，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了解几乎是不可能的。 “本王觉得萧昱就挺好的，你们也不要心存偏见，否则父皇回来，看本王怎么跟他告状。” 温书成是既无奈又恨铁不成钢，不明白为什么萧淮会对皇位如此不屑一顾，那晋商的皇子夺嫡是何等的激烈，怎么换到西疆就不管用了！？ “行了行了，你们这么一大堆人，难道就是为了给本王送封信？” 萧淮逐渐不耐烦起来，“现在信送完了，没什么事都走，本王一会该没心情用早膳了。” “还有一件事，如今晋商蠢蠢欲动，陛下的意思是，他们怎么做，我们便怎么做。” 温书成这话让原本想要反驳的萧淮瞬间沉默了，“你确定这是父皇说的？不是你们几个老家伙假传圣旨？” 温书成笑容苦涩，“殿下可不能开这样的玩笑，纵使给老臣十个胆子，也不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 “说说罢了，怎么还当真了呢？” 萧淮脸上露出几分恶趣味的笑，这些老头子时不时就给他来个惊吓，那自己偶尔玩笑也无伤大雅。 温书成自知理亏，摸摸鼻子沉默片刻才道，“殿下从小便这般小气，长大也是半点没有变化。” “你说什么呢？” 萧淮歪着头，皮笑肉不笑看着他，“我可是都听见了。” “殿下听错了，老臣什么话都没有说。” 温书成一步一步往后退，“我看殿下似乎没有睡醒，要不然再回去睡个回笼觉？” “早这样多好啊。” 萧淮撇撇嘴，对温书成很是不满，“还有，父皇和萧昱的事，以后要第一时间告诉我，至于他回来之后的事，有父皇操心，你们就不要跟着添乱了。” 第792章 心存偏见 第八百一十八章 心存偏见 “不看不看。” 萧淮直接抬手挥开，“你直接念给我听，我懒得看。” “好好说话。” 聂桑儿瞪了他一眼，人立马就怂了，“拿给我。” 温书成也不生气，将信双手奉上，“殿下一会记得告诉我们，陛下究竟说了什么。” “老狐狸，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封信你早就看过了？” 萧淮边说边将信拆开，一看就知道是他家父皇的字，大气磅礴，说白了点就是有些鬼画符的意思，“父皇他们在晋商的莫镇？” 萧淮转头去看温书成，而温书成则是不愿跟他有眼神接触，“这个老臣也不知道，殿下不是看信了吗？” 萧淮都懒得跟他多说，径自思索，“莫镇离青城不远，他们的目标应该是青城才对。” “殿下现在做得越来越得心应手了，不如……” 温书成的话还没说完，萧淮就先条件反射了，“哎，你这糟老头子坏得很，别想给本王下套，说好只是暂时的，就只能是暂时的。” “殿下何必如此固执，这西疆不能交给一个毫无经验的人手里。” 温书成对萧昱还是多少存了些偏见的，萧淮毕竟是他看着长大，有一定的情感基础，但萧昱不一样，他生在晋商长在晋商，和他们这些老臣从未谋面，性情如何更是一无所知，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了解几乎是不可能的。 “本王觉得萧昱就挺好的，你们也不要心存偏见，否则父皇回来，看本王怎么跟他告状。” 温书成是既无奈又恨铁不成钢，不明白为什么萧淮会对皇位如此不屑一顾，那晋商的皇子夺嫡是何等的激烈，怎么换到西疆就不管用了！？ “行了行了，你们这么一大堆人，难道就是为了给本王送封信？” 萧淮逐渐不耐烦起来，“现在信送完了，没什么事都走，本王一会该没心情用早膳了。” “还有一件事，如今晋商蠢蠢欲动，陛下的意思是，他们怎么做，我们便怎么做。” 温书成这话让原本想要反驳的萧淮瞬间沉默了，“你确定这是父皇说的？不是你们几个老家伙假传圣旨？” 温书成笑容苦涩，“殿下可不能开这样的玩笑，纵使给老臣十个胆子，也不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 “说说罢了，怎么还当真了呢？” 萧淮脸上露出几分恶趣味的笑，这些老头子时不时就给他来个惊吓，那自己偶尔玩笑也无伤大雅。 温书成自知理亏，摸摸鼻子沉默片刻才道，“殿下从小便这般小气，长大也是半点没有变化。” “你说什么呢？” 萧淮歪着头，皮笑肉不笑看着他，“我可是都听见了。” “殿下听错了，老臣什么话都没有说。” 温书成一步一步往后退，“我看殿下似乎没有睡醒，要不然再回去睡个回笼觉？” “早这样多好啊。” 萧淮撇撇嘴，对温书成很是不满，“还有，父皇和萧昱的事，以后要第一时间告诉我，至于他回来之后的事，有父皇操心，你们就不要跟着添乱了。” 第793章 估计他早忘了 第八百一十九章 估计他早忘了 “是，老臣明白了。” 温书成退下的时候，脸上神情多了几分阴郁。萧淮虽看在眼里却并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进去了。 聂桑儿站在原地有些尴尬，对温书成点了一下头，“殿下就这性子，温大人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王妃严重了，老臣是看着殿下长大的，自然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 温书成没有跟萧淮计较，更多的也是唏嘘，认为萧昱根本比不上他，可却能入陛下的眼。 聂桑儿闻言也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自己的夫君她岂能不了解，方才温书成的话其实多少已经引起萧淮的不满，恐怕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会对温书成心怀芥蒂。 “殿下何必对温大人甩脸子？他代表大部分朝臣，他的想法在一定意义上也代表着大臣们的想法。” 聂桑儿无奈，也只能尽量劝慰他，“还请殿下不要因为此事，跟温大人有隔阂。” “桑儿，你不明白。” 萧淮摇摇头，他看向聂桑儿，眼里满是无助，“我原本信心满满，以为可以萧昱回来，可以替他扫清障碍，可是现在，你听听那个老头子方才说了什么，他们压根不接受萧昱，桑儿，萧昱在晋商受了那么多苦，他们怎么能这样？” 聂桑儿知道萧淮是心疼弟弟，不过这种事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殿下，你说的我都知道，可萧昱毕竟在晋商生活了那么多年，他们一时无法接受他的身份也是情有可原的，何况上次温大人不也说了，只要你和父皇决定让萧昱继位，他是一定会鼎力支持的。” “他鼎力支持有什么用，那些个大臣都是阳奉阴违之辈，桑儿，我很害怕，害怕萧昱回来之后，发现还不如自己在晋商的日子。” “不会的，殿下放心。” 聂桑儿温柔安抚，“即使是这样，萧昱他也不会怪你，殿下，你们兄弟俩虽然没有见过面，但却是默契十足的，所以他肯定不会误会你。” “我倒也不是怕他误会，只是这西疆的水，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清澈，朝中大臣虎视眈眈，不乏野心之辈，萧昱刚回来定然不能服众。” 萧淮陷入了矛盾，他既想为自家弟弟解决问题，可又不能扛起这份责任，不是不知道温书成更看好他做西疆的太子，可是怎么办？他对这个位子真的半点兴趣都没有。 “万事都不可能一蹴而就，总是要慢慢来的。” 聂桑儿很清楚萧淮现在最担心的是什么，这些天虽然看似他被那些朝臣逼迫才不得已揽下这个麻烦，可只有她知道，萧淮深夜里是如何的挑灯夜战，又是如何细心为萧昱整理朝臣名单。 能为之所用的最好，若是不能为之所用，那也只能剔除在外。 “桑儿，你说萧昱他真的肯认我这个兄长吗？” 对于这件事，萧淮自始至终都放心不下，他们兄弟俩算起来只见过一面，但那时候萧昱还小，估计早就忘了，又谈何接受与否。 第793章 估计他早忘了 第八百一十九章 估计他早忘了 “是，老臣明白了。” 温书成退下的时候，脸上神情多了几分阴郁。萧淮虽看在眼里却并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进去了。 聂桑儿站在原地有些尴尬，对温书成点了一下头，“殿下就这性子，温大人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王妃严重了，老臣是看着殿下长大的，自然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 温书成没有跟萧淮计较，更多的也是唏嘘，认为萧昱根本比不上他，可却能入陛下的眼。 聂桑儿闻言也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自己的夫君她岂能不了解，方才温书成的话其实多少已经引起萧淮的不满，恐怕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会对温书成心怀芥蒂。 “殿下何必对温大人甩脸子？他代表大部分朝臣，他的想法在一定意义上也代表着大臣们的想法。” 聂桑儿无奈，也只能尽量劝慰他，“还请殿下不要因为此事，跟温大人有隔阂。” “桑儿，你不明白。” 萧淮摇摇头，他看向聂桑儿，眼里满是无助，“我原本信心满满，以为可以萧昱回来，可以替他扫清障碍，可是现在，你听听那个老头子方才说了什么，他们压根不接受萧昱，桑儿，萧昱在晋商受了那么多苦，他们怎么能这样？” 聂桑儿知道萧淮是心疼弟弟，不过这种事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殿下，你说的我都知道，可萧昱毕竟在晋商生活了那么多年，他们一时无法接受他的身份也是情有可原的，何况上次温大人不也说了，只要你和父皇决定让萧昱继位，他是一定会鼎力支持的。” “他鼎力支持有什么用，那些个大臣都是阳奉阴违之辈，桑儿，我很害怕，害怕萧昱回来之后，发现还不如自己在晋商的日子。” “不会的，殿下放心。” 聂桑儿温柔安抚，“即使是这样，萧昱他也不会怪你，殿下，你们兄弟俩虽然没有见过面，但却是默契十足的，所以他肯定不会误会你。” “我倒也不是怕他误会，只是这西疆的水，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清澈，朝中大臣虎视眈眈，不乏野心之辈，萧昱刚回来定然不能服众。” 萧淮陷入了矛盾，他既想为自家弟弟解决问题，可又不能扛起这份责任，不是不知道温书成更看好他做西疆的太子，可是怎么办？他对这个位子真的半点兴趣都没有。 “万事都不可能一蹴而就，总是要慢慢来的。” 聂桑儿很清楚萧淮现在最担心的是什么，这些天虽然看似他被那些朝臣逼迫才不得已揽下这个麻烦，可只有她知道，萧淮深夜里是如何的挑灯夜战，又是如何细心为萧昱整理朝臣名单。 能为之所用的最好，若是不能为之所用，那也只能剔除在外。 “桑儿，你说萧昱他真的肯认我这个兄长吗？” 对于这件事，萧淮自始至终都放心不下，他们兄弟俩算起来只见过一面，但那时候萧昱还小，估计早就忘了，又谈何接受与否。 第794章 态度不明 第八百二十章 态度不明 越是靠近萧昱他们来到西疆的日子，萧淮便愈发的忐忑不安，这一点聂桑儿也是深有所感，这么多天她都不愿意主动提起，可没想到温书成来这么一遭，让她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功亏一篑了。 “殿下只管放心，桑儿跟你保证，萧昱他一定会认你的，你是他唯一的大哥，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聂桑儿的话，让萧淮的心终于安定不少，“是啊，我是萧昱唯一的大哥，再怎么样他都不会不认我的。” “殿下这几日太累了，要不然桑儿陪你出去走走？” 萧淮本就不是什么野心之辈，这些天把自己逼到这个地步，已经让聂桑儿觉得心疼不已，巴不得他赶紧卸下重担，然而萧淮却拒绝了她的提议，“现在这个时候，能多为萧昱做点事就多做一些。” “殿下做主便是。” 萧淮做的所有事，聂桑儿从来都是无条件支持的，他向往自由，不愿意被皇位束缚，那她便跟着做一个平庸王妃，这样其实也很好。 “桑儿，你会不会觉得有我这样的夫君很丢脸？” 萧淮其实很不自信，他想要自由，却也不想失去聂桑儿，这么多年一直都活的很矛盾，而在聂桑儿看来，萧淮就是萧淮，无论他做什么，在自己心目中永远都是她的英雄。 …… 青城的客栈里，陆思莞一个晚上都没有真正睡着，一方面是因为店里的隔音实在不怎么样，而另一方面却是因为墨书至今未归，虽然相信墨书的能力，但难免会胡思乱想。 而雪参亦然，她比陆思莞更沉不住气，墨书一夜未归让她觉得不安，“小姐，咱们要不要出去找找墨书？” 陆思莞摇了摇头，拒绝她的提议，“现在这种情况，我们绝对不能离开客栈，能做的只有等墨书自己回来。” “可现在一个晚上都过去了，还不见人回来，奴婢担心，他会不会出事……” 话还没说完，雪参就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忐忑望向陆思莞，“奴婢失言，请王妃恕罪。” “没关系，你担心是正常的，不过你也应该相信墨书的能力，他会平安无事回来的。” 陆思莞对雪参安抚一笑，“咱们再等一个上午，若还不见人回来，便只能让虞衡的人去找。” “这样的话，岂不是会惊动卫家人？” 雪参很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王妃，卫家态度不明，若真的惊动了，您会不会有危险？” “傻丫头，他们总不能把我扣在卫家？” 陆思莞被雪参的话逗笑了，“就算把我扣在卫家也没关系，这种情况他们肯定更害怕我出事，所以与其在这里担心，倒不如先静观其变，再做决定。” “知道了小姐。” 雪参因为陆思莞的安慰，心里稍稍放下心来，“不过都一晚上过去了，怎么还不见李巍回来，小姐，您真的相信他会把那两个人找到吗？奴婢觉得他不太可信。” “相不相信，等他回来就知道了。” 第794章 态度不明 第八百二十章 态度不明 越是靠近萧昱他们来到西疆的日子，萧淮便愈发的忐忑不安，这一点聂桑儿也是深有所感，这么多天她都不愿意主动提起，可没想到温书成来这么一遭，让她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功亏一篑了。 “殿下只管放心，桑儿跟你保证，萧昱他一定会认你的，你是他唯一的大哥，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聂桑儿的话，让萧淮的心终于安定不少，“是啊，我是萧昱唯一的大哥，再怎么样他都不会不认我的。” “殿下这几日太累了，要不然桑儿陪你出去走走？” 萧淮本就不是什么野心之辈，这些天把自己逼到这个地步，已经让聂桑儿觉得心疼不已，巴不得他赶紧卸下重担，然而萧淮却拒绝了她的提议，“现在这个时候，能多为萧昱做点事就多做一些。” “殿下做主便是。” 萧淮做的所有事，聂桑儿从来都是无条件支持的，他向往自由，不愿意被皇位束缚，那她便跟着做一个平庸王妃，这样其实也很好。 “桑儿，你会不会觉得有我这样的夫君很丢脸？” 萧淮其实很不自信，他想要自由，却也不想失去聂桑儿，这么多年一直都活的很矛盾，而在聂桑儿看来，萧淮就是萧淮，无论他做什么，在自己心目中永远都是她的英雄。 …… 青城的客栈里，陆思莞一个晚上都没有真正睡着，一方面是因为店里的隔音实在不怎么样，而另一方面却是因为墨书至今未归，虽然相信墨书的能力，但难免会胡思乱想。 而雪参亦然，她比陆思莞更沉不住气，墨书一夜未归让她觉得不安，“小姐，咱们要不要出去找找墨书？” 陆思莞摇了摇头，拒绝她的提议，“现在这种情况，我们绝对不能离开客栈，能做的只有等墨书自己回来。” “可现在一个晚上都过去了，还不见人回来，奴婢担心，他会不会出事……” 话还没说完，雪参就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忐忑望向陆思莞，“奴婢失言，请王妃恕罪。” “没关系，你担心是正常的，不过你也应该相信墨书的能力，他会平安无事回来的。” 陆思莞对雪参安抚一笑，“咱们再等一个上午，若还不见人回来，便只能让虞衡的人去找。” “这样的话，岂不是会惊动卫家人？” 雪参很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王妃，卫家态度不明，若真的惊动了，您会不会有危险？” “傻丫头，他们总不能把我扣在卫家？” 陆思莞被雪参的话逗笑了，“就算把我扣在卫家也没关系，这种情况他们肯定更害怕我出事，所以与其在这里担心，倒不如先静观其变，再做决定。” “知道了小姐。” 雪参因为陆思莞的安慰，心里稍稍放下心来，“不过都一晚上过去了，怎么还不见李巍回来，小姐，您真的相信他会把那两个人找到吗？奴婢觉得他不太可信。” “相不相信，等他回来就知道了。” 第795章 纯属巧合 第八百二十一章 纯属巧合 廷尉侯府，卫家。 卫宁知道陆思莞在青城的消息纯属巧合，但虞衡瞒着她的事，她却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你不是说他们现在还不能到青城吗？那你告诉我，为什么陆思莞会出现在客栈里？” 卫宁的生气让虞衡措不及防，“你是怎么知道的？” 明明陆思莞答应过他不会让卫宁知道的，怎么才过了一个晚上就被发现了，“卫宁，这件事我可以解释。” “解释解释，说了多少次你会解释，有哪一次是做到了的？” 卫宁用食指一下一下戳着虞衡的胸膛，“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很过分吗？” “陆思莞来青城的事，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并非有意瞒着你，不过这也是她不让我告诉你的。” 对不起了陆思莞，我现在只有拉你下水才能获得卫宁的原谅。 虞衡毫不犹豫把陆思莞给卖了，而且还是卖的一点不剩，“卫涵身边那个婢女，也是陆思莞审出来的，卫宁，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瞒着你，别生气了好吗？” “不是故意的又如何？事情都过去一个晚上了，你却没有想过要跟我解释，虞衡，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其实卫宁生气的并不是他不告诉自己，而是虞衡明明知道她的想法，却故意装傻，这才是她不能忍受的。 虞衡也很清楚自己是碰到卫宁的底线了，脸上神情无辜得很，“卫宁，你是怎么知道她在青城的？她的行踪被人知道了？” “倒也不至于。” 卫宁情绪逐渐平静下来，“是思莞身边那个护卫，被我父亲的人抓到了，不过还好，被我先发现，我已经把人给放了。” “你说的是那个墨书？” 虞衡眼里一闪而过的震惊，似乎很难以置信墨书竟然会被廷尉侯的人发现，要知道萧昱身边的护卫武功那是一个比一个强。 “应该是他。” 卫宁点点头，因为这个墨书总在陆思莞身边的缘故，所以她对这个人还是挺有印象的，“虞衡，思莞她来青城做什么？我听那个墨书说，她们这一行只有三个人，墨书刚被我放走，难不成此时客栈里只有她和那个婢女？” 卫宁越说越震惊，甚至都有些坐不住了，“虞衡，我们去找她好不好？我担心思莞的安全。” 青城现在到处都是金都城的眼线，无论陆思莞被哪一个发现，后果都是不堪设想的。 “既然都被你发现了，我还能说不行吗？” 虞衡无可奈何的笑了一下，实在很难相信自己竟然有一天会败给一个女人。 卫宁原本对陆思莞的敌意，可不比他对萧昱的敌意少，而现在却能因为担心她的安危冒险。 “那还不是你们瞒着我行事，让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说到这个卫宁就觉得生气，“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你。” 卫宁心系陆思莞的安危，没有过多与虞衡计较，“不过这事应该瞒不过我父亲了，我们得赶紧给她重新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第795章 纯属巧合 第八百二十一章 纯属巧合 廷尉侯府，卫家。 卫宁知道陆思莞在青城的消息纯属巧合，但虞衡瞒着她的事，她却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你不是说他们现在还不能到青城吗？那你告诉我，为什么陆思莞会出现在客栈里？” 卫宁的生气让虞衡措不及防，“你是怎么知道的？” 明明陆思莞答应过他不会让卫宁知道的，怎么才过了一个晚上就被发现了，“卫宁，这件事我可以解释。” “解释解释，说了多少次你会解释，有哪一次是做到了的？” 卫宁用食指一下一下戳着虞衡的胸膛，“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很过分吗？” “陆思莞来青城的事，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并非有意瞒着你，不过这也是她不让我告诉你的。” 对不起了陆思莞，我现在只有拉你下水才能获得卫宁的原谅。 虞衡毫不犹豫把陆思莞给卖了，而且还是卖的一点不剩，“卫涵身边那个婢女，也是陆思莞审出来的，卫宁，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瞒着你，别生气了好吗？” “不是故意的又如何？事情都过去一个晚上了，你却没有想过要跟我解释，虞衡，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其实卫宁生气的并不是他不告诉自己，而是虞衡明明知道她的想法，却故意装傻，这才是她不能忍受的。 虞衡也很清楚自己是碰到卫宁的底线了，脸上神情无辜得很，“卫宁，你是怎么知道她在青城的？她的行踪被人知道了？” “倒也不至于。” 卫宁情绪逐渐平静下来，“是思莞身边那个护卫，被我父亲的人抓到了，不过还好，被我先发现，我已经把人给放了。” “你说的是那个墨书？” 虞衡眼里一闪而过的震惊，似乎很难以置信墨书竟然会被廷尉侯的人发现，要知道萧昱身边的护卫武功那是一个比一个强。 “应该是他。” 卫宁点点头，因为这个墨书总在陆思莞身边的缘故，所以她对这个人还是挺有印象的，“虞衡，思莞她来青城做什么？我听那个墨书说，她们这一行只有三个人，墨书刚被我放走，难不成此时客栈里只有她和那个婢女？” 卫宁越说越震惊，甚至都有些坐不住了，“虞衡，我们去找她好不好？我担心思莞的安全。” 青城现在到处都是金都城的眼线，无论陆思莞被哪一个发现，后果都是不堪设想的。 “既然都被你发现了，我还能说不行吗？” 虞衡无可奈何的笑了一下，实在很难相信自己竟然有一天会败给一个女人。 卫宁原本对陆思莞的敌意，可不比他对萧昱的敌意少，而现在却能因为担心她的安危冒险。 “那还不是你们瞒着我行事，让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说到这个卫宁就觉得生气，“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你。” 卫宁心系陆思莞的安危，没有过多与虞衡计较，“不过这事应该瞒不过我父亲了，我们得赶紧给她重新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第796章 先见到人再说 第八百二十二章 先见到人再说 “好，都听你的，不过也得先见到人再说。” 虞衡没有卫宁那么激动，相反的他并不是很想让卫宁见到陆思莞，有些事还没有做最后的决定之前，他不愿意卫宁的想法被任何人左右，尤其是陆思莞。 同福客栈。 墨书若是再不回来，就连陆思莞都要沉不住气了，不过他回来其实也没有好到哪去。 “墨书，你去哪了？一晚上没回来，小姐都担心坏了。” 还没等墨书开口，雪参就先连珠炮似的质问他，不过话音刚落就敏感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这么大的血腥味，你受伤了？” 这一点陆思莞早就发现了，二话不说就将他的衣服掀起来，腹部有一处深可见骨的刀伤，“怎么回事？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是谁伤了我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这个客栈已经不安全了，请小姐立刻离开这里。” 墨书脸色苍白，嘴唇更是连血色都没有，但他却似浑然不觉一般，拉着俩人的手就要离开，“小姐，不能再耽搁了。” 而陆思莞却是挣脱开他的手，反倒坐了下来，“不把话说清楚我是不会走的。” 墨书手撑着桌子，用最后的力气作为支撑，“属下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楚，小姐现在跟我走，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属下自会跟您解释清楚的。” “想去哪里啊？”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三人都不由的绷紧神经，警惕的看着门口的方向，而墨书更是握紧手中的剑，随时要出手。 门被人从外头用力推开，墨书的剑也迅速拔了出来对上来人，“站住！” 那人充耳不闻，直接越过他一把抱住陆思莞，“思莞，终于见到你了。” “卫宁郡主！？” 陆思莞被人紧紧抱住还有些懵逼，“怎么是你？” 卫宁嘟着嘴松开她不满道，“思莞，你怎么好像一点也不高兴似的，难道你不想看到我吗？” 此时的陆思莞真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心惊，好半天才挤出一抹笑容，“卫宁，我只是觉得太意外了，没想到虞衡还是把我给卖了。” “不是他出卖的你。” 关键时刻，卫宁还是选择站在虞衡这边的，“是我先发现的墨书，才知道你在青城的。” “所以墨书受伤，跟你有关？” 陆思莞脸上染起一抹肃然，“是卫家人伤了墨书？” 卫宁咬着嘴唇，思索片刻到底还是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 “为什么？” 陆思莞有些咄咄逼人，“卫宁，我想要一个解释。” “小姐，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 墨书身子虚弱，连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的小了许多，陆思莞听见当没听见，目光始终落在卫宁脸上，“我想知道为什么？” “他夜探廷尉侯府，被我父亲的人发现，思莞，是我把他放走的，所以你不应该质问我。” 卫宁有些委屈，她高高兴兴来见好友，没想到等待她的却是友人的质问，这种事换作是谁都会觉得难以忍受。 “墨书，是这样吗？” 第796章 先见到人再说 第八百二十二章 先见到人再说 “好，都听你的，不过也得先见到人再说。” 虞衡没有卫宁那么激动，相反的他并不是很想让卫宁见到陆思莞，有些事还没有做最后的决定之前，他不愿意卫宁的想法被任何人左右，尤其是陆思莞。 同福客栈。 墨书若是再不回来，就连陆思莞都要沉不住气了，不过他回来其实也没有好到哪去。 “墨书，你去哪了？一晚上没回来，小姐都担心坏了。” 还没等墨书开口，雪参就先连珠炮似的质问他，不过话音刚落就敏感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这么大的血腥味，你受伤了？” 这一点陆思莞早就发现了，二话不说就将他的衣服掀起来，腹部有一处深可见骨的刀伤，“怎么回事？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是谁伤了我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这个客栈已经不安全了，请小姐立刻离开这里。” 墨书脸色苍白，嘴唇更是连血色都没有，但他却似浑然不觉一般，拉着俩人的手就要离开，“小姐，不能再耽搁了。” 而陆思莞却是挣脱开他的手，反倒坐了下来，“不把话说清楚我是不会走的。” 墨书手撑着桌子，用最后的力气作为支撑，“属下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楚，小姐现在跟我走，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属下自会跟您解释清楚的。” “想去哪里啊？”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三人都不由的绷紧神经，警惕的看着门口的方向，而墨书更是握紧手中的剑，随时要出手。 门被人从外头用力推开，墨书的剑也迅速拔了出来对上来人，“站住！” 那人充耳不闻，直接越过他一把抱住陆思莞，“思莞，终于见到你了。” “卫宁郡主！？” 陆思莞被人紧紧抱住还有些懵逼，“怎么是你？” 卫宁嘟着嘴松开她不满道，“思莞，你怎么好像一点也不高兴似的，难道你不想看到我吗？” 此时的陆思莞真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心惊，好半天才挤出一抹笑容，“卫宁，我只是觉得太意外了，没想到虞衡还是把我给卖了。” “不是他出卖的你。” 关键时刻，卫宁还是选择站在虞衡这边的，“是我先发现的墨书，才知道你在青城的。” “所以墨书受伤，跟你有关？” 陆思莞脸上染起一抹肃然，“是卫家人伤了墨书？” 卫宁咬着嘴唇，思索片刻到底还是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 “为什么？” 陆思莞有些咄咄逼人，“卫宁，我想要一个解释。” “小姐，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 墨书身子虚弱，连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的小了许多，陆思莞听见当没听见，目光始终落在卫宁脸上，“我想知道为什么？” “他夜探廷尉侯府，被我父亲的人发现，思莞，是我把他放走的，所以你不应该质问我。” 卫宁有些委屈，她高高兴兴来见好友，没想到等待她的却是友人的质问，这种事换作是谁都会觉得难以忍受。 “墨书，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