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前妻女儿和闺蜜都赖上了我》 第1章 绑定系统 洛市。 黑夜,郊野。 人迹罕至,鸟不拉屎的地方。 一声巨大的汽车撞击声,刺破了夜空。 林寒身体像被巨石砸中,飞了起来。 二十米外,他重重地落下,流出一地殷红的鲜血。 “我这是要死了吗?” 林寒只剩下一口微弱的气息,细若游丝。 那辆黑色的汽车,没有停下的意思,发动机再次轰鸣,全速疾驰而来。 重达五六吨的钢铁,通过轮胎碾压在林寒的身上,骨骼尽断! 顷刻间,他已经没了气息。 奇怪的是,林寒的意识仿佛飘出了身体,悬在半空。 “这个王八蛋,我明明在人行道上慢跑,还能冲上路肩石撞到我!撞我重伤也就算了,居然痛下杀手,将我撞上了西天!” 林寒恨得牙尖痒痒,可是,现在他只是一个虚无的魂魄,什么都做不了。 黑色汽车上,走下一个强壮的中年男人,身高一米八左右,戴着墨镜,脸上没有一丝慌张的样子。 “大晚上戴着墨镜,怪不得开车不长眼!” 林寒愤怒地唾骂,可惜对方什么都听不到。 那男人摘下墨镜,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一遍林寒的尸体。 “死了吗?”车上一个女人略微颤抖的声音,让林寒的魂魄脊背发寒。 “这是……这是我老婆——刘美瑜?”林寒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两人结婚三年多,这么熟悉的声音,听过无数次,他怎么可能听错?! “就是她!为什么她会在这车上?”他内心惊疑不定。 “死透了!一点气儿都没有,骨头断完了,就算大罗金仙下凡,也救不了他!”中年男人抹了抹肮脏的手,满脸嫌恶地说。 “行车记录仪你没开?” “存储卡我都拔掉了,开这玩意儿不是自投罗网?找死呢!” “那现在怎么办?”刘美瑜显得有些慌张,毕竟第一次干这种事。 “你先离开这里,等会我打110和120,顺利的话,150万的保险赔款,没几天就会打入你的账户了。”中年男人冷漠地说。 在他心中,似乎只是完成了一单寻常的业务,没有一点波澜。 刘美瑜脸色难看,她还没从惊魂中恢复,捂着脸,带着哭腔:“可是,他是我老公啊!” “贱货!你还知道我是你老公,给我戴绿帽也就算了,居然和奸夫狼狈为奸,合伙谋害亲夫!特么的我比武大郎还惨,以后谁能帮我报仇?” 想到这里,林寒只觉心底发凉,他父母早亡,世上没有其他亲人,唯一料理后事的贱货老婆,居然是谋害自己的凶手! 那谁能替自己复仇?没有一个人。 大家只会认定这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快速结案,尸体拉去火化完事! “你清醒一点,如果露出马脚,我们都要完蛋!人都死了,你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中年男人愠怒地呵斥。 刘美瑜低声地抽泣起来,人非草木,三年多相处,就算养只狗被碾死也会难过的。 中年男人怒其不争,要不是怕她背后出卖,才不要拉上这个拖油瓶。 于是,他假意安慰:“美瑜,别哭了,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拿到这笔钱,我们就能还了高利贷,以后过上好日子!” “什么?肚子里的孩子?” 飘在空中的林寒魂魄,气得差点炸裂,和我同床共枕三年都没怀孕,你个贱货居然为这奸夫怀了孩子!我简直特么从头绿到脚啊!妥妥的绿巨人啊! 最坑爹的是,单位统一购买的150万意外伤害险,受益人写的是刘美瑜那个贱货。 这下自己的死亡赔偿金,反倒成了奸夫y妇快活的本钱! 真是气死我了!太特么憋屈了! 怪不得今天晚上,那个贱人催着自己外出跑步,原来是准备通知奸夫,半路撞死我! “我就算化作厉鬼,也一定要报仇!一定要亲手宰了这对狗男女!” 林寒愤怒地差点原地爆炸,对天发下毒誓。 【叮,恭喜宿主……】 “恭喜你麻痹啊,我被绿的这么惨,你还恭喜我!!!” 听到空中飘来一个声音,气得林寒破口大骂。 系统愣住了,还有这种二愣子?气得连系统都不要了? 幸好系统职业素养良好,没有跟他计较,毕竟谁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出离愤怒。 【咳咳,宿主,你的冤气值爆表,激发了重生复仇系统,是否选择绑定】 “重生复仇?”林寒冷静了下来,原来自己魂魄没死,是因为有系统等着呢! 特么的只要能复仇,别说绑定系统,把我绑到炮烙铜柱上面烧烤都行! 林寒咬牙切齿,双眼通红,怒道:“绑定!” 【恭……咳咳,请宿主准备绑定!】 【预备!开始!】 刚一绑定,源源不断、猛烈如江河般汹涌的冤气值,涌入了系统,灌得系统差点崩溃。 这大概是系统接触到的冤气值最高的一位,恐怖如斯! 【叮,恭……宿主获得重生奖励,请选择重生时间!】 林寒面前出现了一个界面,上面有两个选项。 【a重生到二十年前。】 【b重生到二十年后。】 “重生时间为什么间隔这么久?”林寒恨不得立刻复活,手刃狗男女,哪里能等二十年?! 【所有奖励均为系统自动生成,无法调整参数】 这可有点坑了!二十年后,这对狗男女还能多活二十年,到时候150万元都花得差不多了,这辈子算是值了,再如何虐杀也不能解心头之恨。 那回到二十年前呢?当时刘美瑜才八岁,杀了一个无辜的小姑娘,算什么报仇? 【请宿主尽快选择,时间还剩三秒。】 【三!】 【二!】 “好,我选二十年后,君子报仇,二十年不晚!”林寒果断做出了决定。 有机会复仇,总比白白蒙冤而死好,死后坟头还长着绿油油的草! 【请宿主闭眼!】 【叮,现在已经重生到二十年后!】 林寒睁开双眼,周围是一大片绿茵草地,还有一群戴着白帽,手里拿着高尔夫球杆的上流阶层,悠哉地挥棒击球。 “又是绿油油的草!妈的一睁眼就看到绿!”林寒气愤地脱口而出。 旁边三名黑衣保镖见他发火,吓得连忙跪地:“少爷,您怎么不高兴了?” 林寒一愣,这都什么时代了,还会动不动下跪?难道我重生变成了富家少爷? 第2章 重生为富少 【叮,恭……咳咳,宿主,你已经成为林氏集团第一继承人林寒】 “好嘛,这个少爷和我同名同姓,不用改名换姓了,这样复仇起来更爽!先吓死那对狗男女再说!” 林寒不由感到一阵快意,复仇的日子就要来临,狗男女,颤抖! 一个浑身绿衬衫、绿裤子、戴着绿帽子的年轻男子,背着高尔夫杆,吊儿郎当地走过来。 “林大少,谁又惹你不高兴了啊,给我说说,帮你干死他!” “妈的,我最讨厌的就是绿色,这么大的地方,种什么不好,全弄成绿油油的草,全部给我铲掉!”林寒气呼呼地说。 “是,少爷!”他一声令下,旁边的黑衣保镖立刻遵命,打电话叫了几台铲土机过来。 浑身绿衣的男子瞠目结舌,他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你不喜欢绿色,那你离开高尔夫球场好不好?至于铲光这里的草吗? 最关键的是,这高尔夫球场是我们高家的产业啊,和你林大少什么仇什么怨!!! “林大少,别开玩笑了,你不喜欢绿色,大不了我把草喷成黄色,草皮很贵的,一平上千呢,铲光了那还怎么玩高尔夫球?” 绿衣男得罪不起这性情古怪的林少,只能赔笑。 “高尔夫球有什么好玩的?!我说了,不喜欢绿色,也不想看到绿色,你这一身绿衣服也给我脱掉!” 林寒没想到自己这么蛮横无理,大概是继承这具身体的原主性格如此,他也很难控制。 不过,他对绿色刻骨铭心、咬牙切齿的痛恨倒是真的。 “是,少爷!”听到少爷如此吩咐,几名黑衣保镖立刻行动,将绿衣男扒个精光,只剩下一条绿色的内裤。 绿衣男像个被欺负的小媳妇,蜷缩成一团,脸上全是委屈的神色。 他搞不懂,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个大魔头,居然当众如此羞辱自己! 林寒一皱眉头,这家伙这么爱绿?连内裤都是绿色的。 这番恶作剧,惹来周围一群人的哄笑。 “人家都说林家少爷是个大魔头,今日一见果然不错!” “这高家的小少爷,什么时候惹到了林少?” “听说两人抢一个小妞,结果高魁智利用迷药手段得逞,让林少记恨至今。” “这样啊,怪不得要扒他衣服,铲他家的草皮!” 一群富人们隔岸观火,远远地望着这场闹剧,低声议论起来。 高魁智从未受过这种待遇,在众人面前,感到莫大羞辱。 他迅速提起地上的绿色衣服,挡住要害慌慌张张地跑开。 生怕走慢了一步,被林寒这个魔头追上,将内裤都扒掉。 林寒并不晓得高魁智曾经下迷药的卑劣手段,还略觉有些歉意,似乎玩得过了火。 但是,这一切对他都不重要。 林寒获得重生机会那一刻,再次来到这个肮脏、卑劣、无耻的世间,只为了一件事,那就是复仇! 复仇!复仇!复仇! 他暗暗将这个信念,像钢印一样镌刻在心头,成为他唯一活着的目标! 狗男女,等死!他恨恨不已。 晚上,洛市西郊的一栋别墅里,灯火通明,金碧辉煌如一座宫殿。 大厅里,林寒躺在宽大舒适的沙发椅里,目光炯炯地望着前方。 重生二十年后,还碰巧在同一个城市——洛市,这让林寒感觉到,冥冥之中有天意! 这次报仇一定能马到成功! 在他脑海里,早已将残忍的复仇手段重复了无数遍。 “少爷,查出来了。”一名黑衣人冲进了别墅。 他凑近林寒,恭恭敬敬地双手递上了一沓a4纸。 上面密密麻麻全是个人信息,右上方还有一张2寸的人像照片,是个中年女人。 林寒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人,正是二十年后的刘美瑜,模样虽然衰老了几分,但烧成灰他也认得! 这个狠如蛇蝎的女人,勾结奸夫将自己残忍杀害,林寒想起来就气得手抖。 他屏退了所有黑衣保镖,走进书房,将这一沓材料放在书桌上。 这些资料包含了刘美瑜所有的信息,包括她现在的住址、联系方式、房子结构图、工作单位、作息习惯、资产情况、人脉关系、家庭成员与亲戚朋友的信息,等等。 原来那个中年男人叫做杨建东,比刘美瑜大五岁,两人已经结婚十九年了。 两人育有一儿一女,儿子十二岁了,女儿二十岁,在洛市师范大学读大三,样子和刘美瑜有几分相似。 林寒猜到,这个女儿一定就是刘美瑜当时肚子里怀的孽种!想不到已经二十岁了! 这对狗男女早已不在原来林寒的家住了,那个老房子十五年前卖掉了。 现在他们搬到洛市曾经算是高档的洛河豪苑居住,是一间140平的四房。 杨建东经营一家烟酒店,每月收入颇丰,刘美瑜帮忙看店,日子过得很滋润。 从那张照片看得出来,这些年,刘美瑜胖了不止一圈,养得白白胖胖。 “老天真不公啊,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这一对奸夫y妇,坏事干尽,二十年来居然过得顺风顺水!” 林寒内心怒火更加增添了几分,他相信,很快他们将迎来人生最大的恐惧! 只有复仇,才是命运应该给予他们的报应。 如天道不公,我便来替天行道! 林寒彻夜不眠,在书桌上拟定了详细的复仇计划,以便让狗男女得到应有的报应,让二十年前死去的冤鬼大仇得报! 不知不觉,东方已经鱼肚白,一缕朝霞柔和的光辉,透过窗户洒进书房。 “少爷,吃早饭了!” 书房门推开,十余名女仆手里端着洗漱物件,鱼贯而入。 这位一拿起书就头疼的大少爷,居然在书房里点灯夜读到天亮,让这群女仆无不惊奇。 一般来说,早上起来,林少应该醒来五米宽的大床上,旁边躺着1名或多名一丝不挂的陌生美女,这才是女仆们习惯的画面。 洗漱完毕,吃完了早餐,林寒不顾眼睛挂着血丝,叫来了黑衣保镖们,匆匆离开别墅。 “去洛河豪苑!”林寒有多辆座驾,为了不引人注目,他选择一辆黑色奔驰商务车出行。 “是,少爷!”三名黑衣保镖从不敢质疑这位大少的命令。 第3章 复仇初体验 “少爷,今天是盯上谁家的小姑娘了,还需要您亲自去,我们去请来不就行了?”保镖中年龄最大的阿忠话比较多,一脸谄笑道。 三名保镖在林家用代称,而非真名,分别称呼为阿忠、阿义、阿廉。 阿忠口中的“请”,已经是文雅的说法,实际上单纯的“请”往往是请不来的,谁家小姑娘敢跟这几个凶神恶煞走? 所以,阿忠三人偶尔会用金钱诱惑,再不上钩,直接绑走。 他们仗着林家的势力,为所欲为,丝毫不担心后果。 “这群家伙把我当成欺男霸女的恶霸了!劳资是那种人吗?”林寒脸上挂起了黑线。 “你们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干违法的事情!” 这是林寒的心里话,如果让这三人代替自己去杀人,即使能侥幸逃脱法律的制裁,也丝毫没有复仇的快感!! 劳资就是要亲手宰了这对狗男女,才能一解心头之恨! 阿忠三人愣住了,他们心想:“不是违法的事,还需要我们三个去干?除了违法乱纪,我们也干不了什么正经事啊!少爷是不是想让我们干不违法但是犯罪的事?” 他们不由冷汗下来,违法还较为轻微,顶多拘留。 一旦涉及犯罪,那可都是杀人、抢劫、行凶的大项目,要命了!搞不好被拉去吃花生米! 开车半个多小时,抵达了目的地,这个曾经的豪华小区,如今经过二十多年的风雨洗刷,也显出了几分老态,风格更是老旧。 下车后,林寒谨慎地在小区唯一出口处,来回徘徊,考察了半天。 “阿义,你去联络物业,半小时内给我找一个施工队,我要把这块地方围挡起来!施工理由就说修补地面破洞。” 林寒所划的一大圈地方,正对小区门口,如果堵住这一大片地方,小区住户将只能从旁边一条窄窄的通道进出。 这条窄窄的通道上,密布着三个圆形的铁窨井盖。 “是,少爷。”阿义虽然不明白他的用意,但还是遵命照办。 昨晚林寒调取了小区门口的几个监控,早已摸清了刘美瑜一家的行踪。 每天上午十一点半,杨建东准时从烟酒店出来,步行二百多米,回小区家里吃午饭。 这是林寒决定下手的时间。 他本想一击毙命,报仇雪恨,但转念一想,这种惩罚实在是太轻了,当年碾压过自己两次的车轮都比这种死法残酷。 见过猫捉老鼠吗?真正让老鼠崩溃的,不是一口咬掉脑袋,而是让你逃不掉、活不了的慢慢在煎熬中恐惧地死去。 所以今天的报复,只是一个开胃小菜,更残忍的还在后面。 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钟,施工队给足了钱,效率很高,不到一小时就完成了报备和开工,地上被挖机钻个稀烂,蓝色的铁皮挡住了一大片施工区域。 “阿忠阿义,等会这个男人会从北边出现,等他走进这条窄路,你们俩拦住两头,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林寒命令道。 “是,少爷。”两人领命。 一直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命令是涉及犯罪的,他们的心理压力轻了很多。 拦住一个老汉儿而已,能犯什么罪? “阿廉,你去找人在下水道里注满天然气,等会那个男人走进窄路的时候,你将烟头从窨井盖丢进去,这个动作很危险……” 没等林寒说完,阿廉一脸自信地掏出了一根烟,没有点,随手一弹。 那根烟在空中划过一条完美的弧线,然后落入窨井盖的缝隙里。 “少爷,十米之内,弹无虚发,请你放心!”阿廉自信地说。 这一手绝技,让林寒放宽了心,现在,他只需要坐在汽车上,静观一切按照计划进行。 快十一点半时,路北边的尽头,果然出现了那个男人。 上一次,黑夜中,林寒没有看清他的脸,现在才真正算第一次见面。 “杨建东!”林寒攥紧了拳头,恨不得立刻发动汽车,开过去将他碾压个一百遍。 但是,他忍住了,杀了他,自己赔上一条命,两世两命,换他一命,太亏本了! 就是要慢慢折磨死他才行! 骄阳似火,正是中午时分,路上没几个人。 阿忠、阿义穿着西服,像两个房产中介,守在窄路两端。 杨建东毫无察觉,手上拎着一个装蔬菜的塑料袋,朝着小区走过去。 “这破小区,又修路!”接近小区门口时,他不满地唠叨一句。 见杨建东走进了窄路,尤其是单脚踏上了一只窨井盖,阿廉立刻将手中吸到一半的香烟,猛地一扔。 燃烧的香烟头顺着弧线,朝着窨井盖缝隙掉落进去。 随着火苗燎动,下水道里堆积的燃气被点燃了,密闭的环境让它们只能冲窨井盖而去。 爆炸产生的巨大力量,瞬间将窨井盖掀飞,大地都颤动了一下。 杨建东的右脚刚跨过窨井盖,左脚还踩在窨井盖上,结果坚硬的铁皮窨井盖弹起,向上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裆部。 “靠!”杨建东闷哼一声,痛不欲生。 许多人被爆炸声惊到,聚拢了过来。 杨建东难忍剧痛,躺倒在地上,裆部鲜血直流,大声痛叫。 林寒见到这血腥的一幕,心里酣畅淋漓,只觉一口恶气,终于吐出来了。 当初那个冷血的杀人犯,今天才得到第一笔报应,该啊! “妈呀,这伤的太惨了,快点报警!” “这不是老杨吗,怎么这么倒霉摊上下水道爆炸!” “里面有沼气,前年有个熊孩子丢鞭炮下去,也是炸飞了。” “砸到这个地方,那以后老杨媳妇可惨咯!” …… 可怜?倒霉? 林寒没有一丝同情,这群不了解真相的人,我的尸体都成了骨灰,难道不可怜了吗?谁又曾去可怜过?同情过? 他们二十年来的幸福生活,如同在尸体上吃腐肉的蛆虫一样,靠着吸食自己的血肉活着。 “我没知觉了!没知觉了!”杨建东捂着裤裆,大声惨叫。 凄厉的声音,整个小区都听得到。 “哈哈哈,哈哈哈!!!看以后这对狗男女还怎么苟且!” 林寒狂笑不止,他再也忍不住了,根本无法控制情绪。 笑到最后,满脸是泪! 一想到二十多年来,他们在床上背叛着自己,干着世上最恶心的勾当,林寒便窝心不已,仿佛一万只剑插在心头。 如今,心尖插得那无数把刀,终于可以拔出来,再一个一个给他们插回去! 仇,慢慢地报! 第4章 复仇的奖励 【叮,恭……恭喜宿主,成功复仇1次!获得奖励如下】 系统卡壳了一下,终于还是决定使用“恭喜”,还好这次没有翻车。 林寒明显大仇得报,心情畅快,听到有奖励,看到眼前的三个选项。 【a长高五厘米】 【b长(chang)五厘米】 【c入账一百万元】 “系统果然豪横,一下子给了我三个奖励!”林寒不吝赞美。 【请宿主清醒,是三选一!选择时间为一分钟!】 林寒恨不得将刚才那句话收回来,系统你未免太抠门了! 人家系统一出手,就是几百亿的现金,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武力值,至少也会给个超级跑车全球仅限一辆那种,你这三个选项算什么? 论身高,自己已经很完美了,再长高五厘米,无疑有点太高了。 至于长(chang)五厘米,死系统你能不能明确哪里长(chang)?如果选了长(chang)的地方是手指,岂不成了怪物? 还有奖励一百万元,当我是什么了?我可是林氏集团的第一继承人,随随便便吃一顿饭都能花掉两位数的人,这点钱算什么? 玩个二线女明星花掉的oney都不止这么点钱了! 【倒计时开始!】 【三!】 【二!】 “又来这套!急啥,小公鸡点到谁我就选谁……了……啊!c!” 由于担心长得太高,或者长得太chang,都不太方便,林寒只能选择入账一百万元,反正当做零花钱,聊胜于无。 毕竟,没人会嫌钱多,丢地上一百万,就算马云看到估计都会捡。 【叮,一百万元现金已入账你的虚拟钱包】 “什么虚拟钱包,为什么我没收到短信?” 林寒无论在洛市的任何一家银行,都是最高等级的,入账一百万元这么大金额,银行不光会发短信,还会电话提醒。 可是奇怪的是,系统提示到账之后,迟迟不见短信消息。 【虚拟钱包存在系统中,宿主如有需要,只要召唤系统即可】 “还能把钱存在系统里,有没有利息啊?” 林寒转念一想,这样也挺好,取钱都不用去银行了,省了很多麻烦。 “呜一呜一呜一!” 连续而急促的铃声响起,一辆闪着警示灯的救护车,横冲直撞冲过来。 “你这辆奔驰车,喂,挪一下,挡住人家救护车了!”一个老大爷走过来,不耐烦地敲了敲车窗。 林寒开门下车,三名保镖立刻围了上来。 “少爷,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人家救护车都来了,你还想挡着救人吗?” “是!”阿廉应声前去开车。 “等一下!我只是说,不能挡着救人,可没告诉你,要挪车啊?!” 三人一愣,不明白林寒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那少爷……” “你们把受伤那个家伙,抬上救护车不就行了!一定要好好抬!” 林寒最后几个字“好好抬”,故意加重了音调。 阿忠马上明白了少爷的意思,谄笑回复:“是,少爷!” 三人推开拥挤的人群,一个抱头,一个抱腰,一个抱腿,将受了重伤的杨建东抬了起来。 小区门外的路,仅能容两辆车并行,奔驰车停的太靠路中间,一般的小汽车勉强能过,救护车这种宽大的车型只能堵在后面。 救护车的车头和奔驰车屁股,一起将整条路堵住,担架也抬不过来。 看到有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抬着伤者过来,救护车倒也不非要过去不可,反而后退了一点,让出一条缝隙,留他们抬着伤者通过。 半路上,阿忠使了个眼色,另外两人心领神会。 三人抬着哼哼唧唧的杨建东,叉开他的两条腿,猛地朝着路边电线杆子上撞上去。 这是一种男生们喜闻乐见的游戏,广受欢迎,名字叫做阿鲁巴。 “啊!!!”本就昏昏沉沉的杨建东,痛得大声惨叫,差点刺穿三人的耳膜。 他那血肉模糊的裆部,这下惨遭二次伤害,简直惨不忍睹。 “你们三个王八蛋!我草尼玛!!!”痛得头皮发麻的杨建东,忍不住破口大骂。 阿忠气不打一处来,骂我是王八蛋就算了,干嘛骂我妈?我是最孝顺的大孝子,这龟儿子不知道吗? 本来只打算阿鲁巴一次的三人,互相使了个眼色,抱着杨建东,又故技重施了一回。 这一次不同于上次,带着被骂的私人情绪,可比给少爷干活认真多了,劲头也大了不止一倍。 杨建东的裆部,再一次毫无遮挡地,重重撞击到电线杆子上,后果不用多说也知道了。 痛得他立刻昏厥了过去,而且是痛得死去活来的那种知觉,让休克的他又痛醒了过来,生不如死! “你们杀了我!快杀了我!” 围观的热心群众们围了上来,指指点点。 “你们三个怎么老是撞电线杆子,故意的?” “再这样下去,人都没命了!” …… “我们三人高度近视,看东西重影,看不清路,原来这是电线杆子啊,怪不得过不去,兄弟们注意点!”阿忠故意说。 三人感觉这家伙的那玩意儿已经算是全废了,于是推开众人,抬着昏死的杨建东送上救护车。 救护车拉着鸣笛,倒车离开了巷子,然后疾驰而去。 林寒望着地上星星点点的血迹,还有那根染红的电线杆子,脑海里浮现那一夜,自己的尸体躺在冰冷的马路上,旁边是奸夫y妇在谋划脱身,一地的鲜血比这里多上百倍! 他咬着牙,心痛如割,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老公!”身后忽然一声女人亲切的呼唤。 那声音,是如此熟悉,多少日日夜夜,就在耳边! 现在又听到了,却让林寒冷入骨髓,仿佛涂满蜜糖的毒药,让人只想打寒战。 林寒踟蹰转身,那个女人苍老了许多,面容焦急,眼神慌张。 “我老公呢?”刘美瑜的眼睛掠过林寒,没有多一秒停留,而是心急如焚地向周围的人询问。 “老杨被救护车拉走了,好像是去洛市医科大学二附院!”一个阿姨回答。 这是离小区最近的医院,居民们都很熟悉。 刘美瑜在这里呆了将近二十年,当然也知道这家医院,她立刻冲出了小区门口的小巷。 直到外面大马路上,刘美瑜气喘吁吁,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马不停蹄地赶去医院。 第5章 医生的操守 望着刘美瑜离去的背影,就像那一夜,从自己的尸体前离开的决绝! 这是她,第二次离开自己,为了那个男人。 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连一个眼神交汇都没有。 是啊,上辈子,我是那个碍眼的、欲除之而后快的老公。 如今,二世为人,现在我已经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哈哈哈!”林寒放声大笑,丝毫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眼光。 笑得心痛如割! 明明自己报了仇,为什么心上又多插了一把刀呢?! 他不明白,看到这个贱货,为什么还会感到难过? 难道因为听到她叫别人老公而难过? 还是想起当初她撞死自己,今天却赶去救那个奸夫而难过? “人,真的是会犯贱啊!” 林寒攥紧了拳头,心渐渐冷却,这一次,他决定,冰冷的心再也不会融化,坚硬如铁,再也不会有任何的感情! 前面有一万个残忍的手段,让这对狗男女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命运瞎了眼眷顾你们二十年,可命运也早已暗中注定,你们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开车!去洛市医科大学二附院!” “是,少爷!” 在二附院弥漫着消毒水的走廊里,穿着绿色手术服的医生,举着消毒过的双手,急匆匆地快步赶去手术室。 这医生名叫胡国伟,算是二附院最顶尖的外科手术医师,今天接到了一个病例,简直是惨到没了人样。 从医以来,胡国伟见过太多惨烈的伤者,有的整个肢体被钢筋贯穿,有的被刀割掉了手或脚,有的被重物砸得器官稀烂…… 今天这位伤者的惨状,排得上前三,尤其作为男人而言,是惨中之惨! “听说急救刚送来那位患者,伤口位置很特殊?”一名老医师正好顺路,好奇地问道。 “何止特殊,简直正中下面,血肉模糊,看得想吐。”胡国伟强忍着呕吐,描述受伤的惨状。 “石头砸得?还是……”老医师问起了受伤原因。 “听说是窨井盖爆炸,砸到了下面,可根据我的经验,伤口绝非一次形成,看上去像是人为报复,反复重力锤击导致。” “谁这么大的仇?” “呵呵,砸这种位置,十有八九,是给人戴了这玩意儿!” 胡国伟指了指头上的绿色手术帽,笑容很无奈。 作为医生,他管不了人间的悲欢疾苦,只能尽力拯救这群愚蠢的人类罢了。 “胡医生,有人找你!”一个年轻漂亮的小护士冲过来说道,怀里抱着一堆病历本。 “我要手术了,谁也不见!”胡国伟不假思索地拒绝了。 “可是,院长让你去见。”护士怯怯地说。 “那手术呢?” “院长说,手术不急,反正伤的那么严重,那玩意儿也救不回来了,先打几针镇定剂让病人撑一下!”护士说完脸上一红。 她虽然单身未婚,也明白院长说得“那玩意儿”是啥,当众说出来自然很不好意思。 胡国伟十分无奈,可院长的话他不得不听。 万一得罪了院长,非但自己职业生涯玩完了,以院长的人脉关系之广,只怕在本省都找不到医生的工作了。 跟着小护士,胡国伟来到一间昏暗的办公室,这间长期闲置不用,散发着发霉的味道。 办公室里,坐着一个年轻人,身后三名膀大腰圆的黑衣人。 那年轻人抽着烟,呆呆地发愣。 “你是?”胡国伟望着陌生的年轻人,奇怪地问道。 他心里想着,这家伙不像有病啊,找我干嘛? “胡医生,听说你是二附院最一流的外科医生,水平高到足以给苍蝇、蚊子做心脏支架手术,是吗?”年轻人正是林寒。 “谬赞了!这个说法太夸张,我可不敢当,但是在人身上做任何外科手术,我都是有把握的。”胡国伟谦虚道,嘴角露出了笑容,不再本着一张脸。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人性天生爱恭维,哪怕再如何夸张也无所谓。 “那我就放心了,今天有一个刚送来的伤者,是我的朋友,我希望你能关照他一下……”林寒停顿了一下,给旁边使了个颜色。 阿忠立刻掏出一份厚厚的红包,双手奉上。 “这是干什么?告诉你,我会尽全力救治病人,不用玩这些花花肠子!”胡国伟从不收红包,今天并不打算破例,这是他的原则。 “胡医生,不要误会了,这不是红包。”林寒微微笑道。 “这是……”胡国伟谨慎地接了过去,打开了红包。 里面是一张纸,折叠成红包大小,缓缓地展开,借着走廊微弱的光,胡医生看了一遍。 “这是??!”这一次,他的声音变得激动而尖锐。 “你到底是谁?你怎么做到的?你为什么能拿到这个东西?”胡国伟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 林寒坐在椅子上,露出了满意的神情,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这是一份副院长的聘任函,刚刚临时召开的二附院党委会通过了这个决定,并加盖了医院公章,现在,只缺一个名字!” “你想要我做什么?”胡国伟黯然问道。 他不认识这个年轻人,但隐约感受到,对方给了副院长这个自己梦寐以求的位置,所要付出的一定是极为沉重的代价! 利益交换的法则,一定是双方付出的利益相等,否则,交换便会失败。 这个年轻人刚刚说得“关照”,听口气绝对是反话,意味着交换的条件和伤者有关,自己动动手脚,轻则是医疗事故,重则是故意杀人! 难道为了一个副院长的职位,真要不择手段到牺牲长期坚守的职业道德吗? 可是,自己作为业务骨干多少年了,行政职务连多少对医术一窍不通的同事都不如,这公平吗? 从青丝熬到白发,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房贷车贷压力这么大,工资少得可怜!累死累活的加班才能多拿那么一点,塞牙缝都不够! 那可是副院长啊!位高权重,大权在握,多少人巴结,前方就是无限坦途,多么诱人! 坚守职业道德有什么用?换来家属一声感谢,然后继续庸碌困苦的日子? 第6章 回忆的杀人事件 正在胡国伟天人交战,两个念头无法决出胜负之际,林寒决定帮他一下。 “胡医生,你放心,我让你做的都是合法的事情!” “请说!”胡国伟不得不承认,经他这么一说,自己彻底心动了。 “那个伤者的下面受伤太严重了,完全修复如初,我估计是不可能了……”林寒缓缓地说。 “是的。”胡国伟同意这一判断。 “但是,就算下面残缺也无所谓,我要你发挥妙手回春的医术,让他恢复下面的知觉!如果你能做到,这个副院长非你莫属。” 林寒说完,旁边三个保镖惊呆了,这是什么操作?用一个副院长职位换那家伙恢复功能,那当初你为啥非要砸烂他的那玩意儿呢?这样瞎折腾总不会是为了创造gdp? “这样啊……我尽力。”胡国伟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还好他的要求合情合理,并没有为难自己。 那些差点牺牲职业道德的念头,回想起来,让他深感羞愧。 本来,胡国伟压根没指望那伤者下面能恢复知觉,如果能让他还有生育能力就不错了。 恢复几乎不可能实现,难比登天。 现在,有个副院长的巨大诱惑,让他感觉不妨一试。 “我只有万分之一的把握!” “对别人来说,是万分之一!可是,胡医生,你医术高明百倍,对你是百分之一的把握,这个几率变成现实,应该不难!” 林寒拿回那张聘任书,坐在椅子上,轻轻地挥舞了两下。 “我尽力!”胡国伟一如往日的严谨,不敢随便打包票。 手术室门外的走廊上。 “医生,求你救救我老公!”刘美瑜满脸泪痕,恨不得跪下来乞求。 “家属,请你冷静!伤者没有生命危险,不用太过担心。”胡国伟安抚了一句,准备走进手术室。 “可我听说,我老公……”刘美瑜感到难以启齿,犹豫下继续说,“听说他伤到那里了,有多严重?还能恢复吗?” “这个,只能等手术之后再说,我们会尽力而为!” 胡国伟一生做过了无数次手术,最明白这时候家属们的心情。 多说无益,只会让家属情绪更加激动,影响救治,于是,他迅速转身进入手术室。 “尽力而为”这四个字,从医生口中说出来,无异于委婉地告诉家属“恢复的希望渺茫”。 如一记重锤,砸在胸口,让刘美瑜喘不过气来。 她怔怔失神,双目无光,一屁股瘫在了走廊的椅子上。 几个小时前,好心邻居大妈上门告知杨建东受伤的消息,刘美瑜刚做好饭,连外套都来不及穿,焦急地穿着一身薄薄的秋衣,冲到了医院。 现在,她坐在冰冷的金属椅子上。 走廊里,冷冷的风不停地涌来,从裤脚灌进来,冷的她双腿发颤。 “造了什么孽,为什么碰到这种事?”刘美瑜失魂落魄的自言自语。 她捂着脸,失声呜咽,泪水顺着脸庞,滴在消毒水清洗到泛白的蓝色地板上。 走廊里,人来人往,医院里除了产科,找不到一个笑的人,无不沉重而灰暗。 能够哭出来的人,还是幸运的,有些家属,已经欲哭无泪了,所以根本没人在乎一个捂脸哭泣的女人。 只有走廊的尽头,一个神情肃杀的年轻人,死神一般,盯着那哭泣的女人。 造了什么孽?你心里不应该很清楚吗? 林寒多想冲过去,死死瞪着她的眼睛,问出那句压抑已久的心结:“你为什么要杀我?” 他搞不懂,六年恋爱长跑,三年多的婚姻,感情不说如胶似漆,至少也是相敬如宾。 九年相濡以沫,从未打过她一个耳光,从未背叛过她一次,也从未沾染过黄赌毒的恶习,为什么她还是忍心杀我? 为了150万元的保险赔款?为了独吞扣除房贷还剩三十多万元的房产?还是为了和奸夫长相厮守?到底为了什么? 你真是那么狠毒贪婪的人?那我死时,为什么你还会流泪?是鳄鱼的眼泪? 今天又见她哭得如此难过,撕心裂肺一般,这可比我死掉那天还要难过无数倍! 之所以用“又见”,因为林寒想起了一件事。 在他死前三个月的某天,曾经也见她失声痛哭过一次! 当时,自己骑着刚入手两周不到的单车,在布满树荫的山路上驰骋纵横,自由自在。 忽然,前方遇到一个超长下坡,坡度很陡,没有硬化的泥土山路上,布满了大小石块。 林寒犹豫了一下,仗着单车速度不快,随时可以刹车减速,还是决定骑下陡坡,毕竟推车走下去固然安全,但耗时太久,他一个急性子可不愿意。 让他没想到的是,坡度太陡,单车很短时间便加速到破风的速度,周围视野都接近模糊。 速度太快了!林寒立刻死死地捏住车闸,没想到刹车线“啪”地一声断裂了! 这下完了!速度越来越快,仿佛冲向鬼门关的列车,单车完全失控了。 眼见前方就是一个急转弯,窄窄的山路哪里拐的过去,更何况是如此高的速度下!拐不过去,那就是万丈悬崖! 林寒心一横,瞅准机会,咬牙跳车,身体顺着山路向前滚了十几圈,浑身擦伤的血痕累累。 好在他戴着头盔,被一块凸出的山石拦住,没有滚落悬崖,保住了一条小命。 那辆疾驰的单车,一路飞奔掉落悬崖,现在都没找到踪迹。 后来,路过的登山客遇到昏迷的林寒,好心报了警,林寒才终于得救。 躺在医院白色的病房里,林寒意识昏沉,只听到身旁一个女人悲伤地抽泣。 “哭得这么伤心,我还以为我死了。”林寒苦笑着说,笑容牵动脸上的伤口,痛得他龇牙咧嘴。 “活该!你只顾自己玩得开心,不顾别人有多担心!你死了,我可怎么办?”刘美瑜眼睛肿的像个桃儿,活脱脱一个泪人儿。 那一次,他见到了女人原来可以流出这么多眼泪,差点将他淹死。 也是那一夜,他昏迷高烧,迷迷糊糊中,听到刘美瑜撕心裂肺的哭声。 那一刻,他咬牙告诉自己,一定要活下来,好好报答这个比老妈还心疼自己的女人!尽管他老妈已经死了好多年。 现在看来,那个念头是多么可笑!那一夜的眼泪,也洗刷不掉心中的恨! 第7章 你好我是黄牛 后来,单车厂家支付了所有的医药费,并且赔偿了十多万元。 林寒也奇迹般地一个月便痊愈了,只是住院期间,好几次莫名其妙地腹泻不止,连医生都查不出病因。 林寒细细回想,不由汗透脊背,冷汗大冒,难道刹车线断裂就是那对奸夫动的手脚? 刘美瑜对我山路骑行的路线,十分清楚,如果刹车线磨细,受力断裂是早晚的事。 “难怪住院的时候老是拉肚子,当时我还以为是吃坏了东西!现在想想,很有可能是他们暗中投毒!”林寒愤怒地攥紧了拳头。 怪不得那一夜,她哭得那么难过,当自己真的被车撞死时,反而假惺惺只掉了几滴眼泪而已。 原来,九年的感情,在那一夜,已经完成了告别,她哭光了所有泪水!后面真正杀我的时候,就不会再难过了。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当她默许情夫杀死我的那一刻,恩断情绝!此生我们之间,只剩下仇恨! “……喂,是伊伊啊,怎么了?”刘美瑜擦了擦眼泪,尽量维持正常的声音。 “妈,我弟放学了也没人去接,他打你们电话也打不通,才联系到我,你和爸去哪儿了?”对面少女语气听起来有些埋怨。 原来他们的女儿叫做伊伊,这名字和她很般配,看照片是个长相标致的伊人。 “我……我和你爸有点事出去了,忘记你弟放学了,等会我给你外婆打个电话去接他,让他等一会别着急。” “你们没出什么事,妈,你的声音怎么听起来像感冒了?” “没有,我和你爸都好得很,出去谈个业务。” “好,那你们记得接我弟。” 挂掉电话,刘美瑜发呆了一下。 她之所以不告诉女儿杨建东受伤的真相,除了怕女儿担心影响学业,也考虑到亲爹那个地方受伤,怎么给女儿开口? 刚才,她跟医生询问病情都难以启齿,告诉女儿,不是更加尴尬? 过了几分钟,她联系了住地相隔五公里的母亲,委托她去接孩子,并没有说出杨建东受伤的事情,她没想好怎么开口。 手术时间很久,等得刘美瑜双脚差点冻僵,实在无法忍受寒冷的她,决定回家拿件厚衣服,不然到了夜晚更加难熬。 当她双腿不利索地,一瘸一扭地走到医院门口,忽然被一个陌生男人拦住。 “大姐,你跟我来。”那男人声音压低说。 “你干嘛?别拉我!”刘美瑜嫌恶地推开他,警惕地反问道。 “嘿嘿,看我这样子,还不明白我干嘛的?我就是传说中,在医院里手眼通天,各种名医随便给你安排,各种医疗资源让你插队最先享受……” “你是黄牛?” “别说那么难听,黄牛是人们的错误理解,我真正的职业是医疗中介。” 那男人掏出了一张名片,上面写着“洛市永升医疗中介公司总经理章文义”,递给了刘美瑜。 刘美瑜眼神狐疑地打量着他,说:“那不还是黄牛?” “对对对,我就是黄牛。”章文义彻底被她的执着打败了,随便你怎么说好了。 “那你找错人了,我不需要黄牛。” “喂,等等!我可没找错人,你想不想让你老公那玩意儿恢复如初?” 章文义拉住了她,可舍不得放过这个大客户。 “你怎么知道?”刘美瑜站住脚,疑惑问。 “我早说了,我在医院里手眼通天,有啥不知道的?” 章文义十分得意,再一次递出了名片,这一次对方没有拒绝。 刘美瑜打量着名片,试探性地问道:“那你有什么办法?医生都说只能尽力而为,我不相信你一个黄牛还能比医生更厉害?” “哈哈,那要看什么方面了!如果是做手术,肯定医生厉害,可是手术之外的东西,比如想找可供手术移植的器官,一百个医生加起来也没我厉害!” “可是,我老公不需要器官移植。” “真不需要吗?那玩意儿烂成那样,不换个新的能行?” 刘美瑜一听,眼睛瞪到了最大,质疑道:“现在的技术,连那玩意儿都能换?” “少见多怪!你没听过变性人,女的都能栽树变成男的,给你老公换一根还不是轻而易举!只是……” “只是什么?” “收费会很高哦!” “你不会是个骗子?”提到钱,刘美瑜又警惕起来。 “呵呵,我一向是不收定金,找到合适的器官付一半,移植当天付一半,这样怎么骗你?反倒是你,万一偷偷报警举报,我不是很危险?” “这倒不会,器官买卖都有罪,我怎么会举报你?你刚才说收费很高,要多少钱?”刘美瑜问道。 章文义举起了一根右手食指。 “一万不可能,这是十万?”刘美瑜试探性地猜道。 章文义摇了摇头,心里想,这娘们不上道啊,十万还能叫很高?只要十万就能换一根二十厘米,偷着乐。 “一百万?就那么一根?”刘美瑜吃惊不已,这笔钱对她来说,足以值一条人命了。 “不然呢?每个男人都只有一根,让给你自己就做太监了,你以为很好找啊?”章文义有些不耐烦,这么实惠的价格还大惊小怪。 “卖掉房子才换那么一根几寸长的玩意,我宁愿他做太监,反正人都老了!”让刘美瑜卖掉房子给老公恢复那方面的能力,她可不情愿。 “呵呵呵,这只是买器官的钱,加上做手术还要更多!你不用急着回答,拿好我的名片,就算你不同意,说不定你老公有意向,不妨联系我,万一找到合适的还能便宜。” 章文义明白,这玩意儿又不是长在女人身上,老公没了她还能找别人,一百万没了可就真没了,所以说服女人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等她老公醒来,知道还能恢复,二百万恐怕都愿意换!因此,章文义一点都不着急。 他优哉游哉地踱步离开,在医院里寻找下一个目标。 只剩下刘美瑜一个人,手里捏着那张薄薄的名片,呆呆地站在冰冷的夜风里,一动不动。 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百多万,当初造孽换来的钱,现在又要全部还回去,难道老天是在惩罚我们吗? 老天啊,我……我错了。 泪水从她两颊滑落。 第8章 手术开始 有些人认错,是为了悔过,从而改过。 而有些人认错,只不过为了表明“我错了,老天啊,不要再惩罚我了!” 至于指望她因悔过而改过,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刘美瑜正是这种人。 章文义没找到适合下手的目标,正躲在医院门口想过过烟瘾。 他刚点燃了一根烟,兜里的电话便响了起来。 “喂?哪位?” “交代你的事,做的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林寒悠闲地躺在白色的浴缸里,热水仿佛泡化了整副疲累的身体。 一听到对方的声音,章文义立刻丢掉一口都来得及吸的中华烟,踩熄了烟头,板正了身体,摆出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 “已经搭上线了,她看着有点心动,但……但……”章文义面露难色。 “但是什么?” “价格一百万是不是太高了点?我看她一听到价格,立马没兴趣了。” “是吗?那你把价格抬高到一百五十万!” “一百五十万?我没听错?”章文义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那女人连一百万都不愿意,怎么可能愿意多花五十万? “你没听错,就是一百五十万,一分都不能少!” 林寒对这个数字,有莫名的情绪。 当初那个贱人就是为了一百五十万,将自己的命要了! 如今,一定要让她付出同等的代价! “少爷,我怕她不上钩啊,一百五十万,那可要卖掉一套房子!” 林寒冷笑一声,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你放心,她一定会上钩。” “可万一她不上钩……” “听好了,我说一定的事情,就不会有万一!如果她没上钩,肯定是你没用心为我办事,那你倒卖器官的黑材料,明天就会出现在治安局一把手的桌子上,明白吗?” 在林寒重生后的华国,负责维持一方治安的官方机构名为治安局,其工作人员统称为治安官,类似于西方世界的警官。 私下倒卖器官罪,在华国起步三年以上,最重可以判到无期徒刑。 以章文义倒卖的器官数量计算,足可装满几辆大卡车,数量上几乎压倒菜市场卖下水的摊贩,他不无期谁无期? 对他来说已经麻木了,卖器官和卖下水没什么两样,不过一个是人,一个是猪而已。 林寒的威胁,让章文义额头冒汗,他明白这家伙的势力之大,整死自己一个小黄牛还不是易如反掌?怎么可能和林氏集团作对? 更何况,自己的手机刚刚被这家伙手下抢走了,里面装满了他倒卖器官的记录,说是黑材料都轻了,直接定性为刑案卷宗都没问题。 要不是这个把柄被林寒握在手上,章文义才不会如此服服帖帖,马首是瞻。 “是,少爷!”章文义可不敢再多嘴,等会林寒万一涨价到二百万,这么高的价格,那怎么可能卖得出去? 挂掉电话,章文义纳闷地寻思,那个受伤老男人快五十岁了,到底怎么得罪了这位年轻的大少爷呢? 以老男人的邋遢样子,也不可能绿了林少啊!难道是绿了他爸,为父报仇? 章文义死也想不到,第一个念头竟然猜对了。 手术室里,一群绿衣服的天使正在忙碌。 “擦汗!” 胡国伟放下沾满血的镊子,额头渗出微微的汗珠,立刻吩咐护士处理。 年龄较大的李护士走过来,细致地帮他擦掉汗液,询问道:“病人情况怎么样?” “唉,回天乏术啊!”胡国伟叹息了一声。 他本以为就算病人那玩意儿稀巴烂,只要神经组织还在,恢复器官的知觉不难。 可他没想到,伤口竟然会烂到这种程度! 血肉模糊不说,神经组织深深埋在溃烂的人体组织之下。 如果想连接神经组织,只能割掉所有的烂肉。 那不就意味着,他成了太监?就算恢复知觉,又有什么用? 胡国伟心想:那年轻人既然要求对朋友“特殊关照”,还有意提到“恢复知觉”,显然是为了让他重新成为男人,而不是太监。 如今肢体和神经不可双全,无疑无法满足那位年轻人的要求。 这一刻,胡国伟仿佛看到,那个本来唾手可得的副院长职位,渐行渐远,不由黯然失落。 他尽量克制自己的负面情绪,努力集中心思在眼前的手术上。 毕竟他不能让内心的功力欲望,影响到病人手术,不然一世清名将毁于一旦。 “听说院长要求,一定要恢复病人的知觉,不知道这病人什么来历,居然请得动院长出面!要知道以前,院长可从来不屑打招呼的,按他的说法,相信我们院里的医生们一定会拿出最好的医术救治病人,所以打招呼也白打……”李护士是个话痨,说话就像连珠炮。 手术室里,除了胡国伟,只有一个实习医生是男性,其他六七个人都是女护士。 李护士的话,等于打开了女护士们的话匣子。 “李姐,我刚刚还被院长叫过去,说是有一个年轻人要见胡医生,不知道是不是病人家属,看来病人背景不一般啊!” “小冰,那你可要好好照顾这位病人,说不定那个年轻人是谁家的豪门公子,以后你嫁入豪门就有望了!” “闭嘴你!你怎么不照顾?我还没结婚呢,照顾他一个大男人不尴尬死!”叫小冰的护士脸红反驳道,关键是病人伤口地方特殊,让她无法接受。 医院里,和其他行业一样,有一些不成文的潜规则,比如割包皮的男人都是由结过婚的护士照顾,以免创口二次开裂,或者发生调戏护士的事情。 毕竟,这群结过婚的护士,好不容易碰到有人调戏,那可来劲了,嚷嚷着:“怎么,让我帮你把着把儿撒尿?好啊,我来剥开!” 然后,立刻皮开肉绽,准保要重新恢复两周。 所以,这群病床上的男人,一见到年龄大点的护士,无不捂住要害,嘴上恭敬极了,比对自己老妈还恭敬许多,生怕调戏不成反被操。 “好了,都别说话,开始手术!” 胡国伟刚刚清理完伤口,打了抗生素防止伤口感染,通过一番细致的观察,初步有了手术思路,现在才开始正式开刀。 第9章 手术成败在此一刻 “剪刀!” “镊子!” “生理盐水!” 护士们对主刀医生胡国伟有求必应,不等他说完,手术器械已经放在他的手中。 这一刻,他就是手术室里的王,凭借着冷静的性格与成熟的经验,主宰着一切,让病人从绝望中回到光明。 胡国伟小心翼翼地将那些炸伤的器官碎肉,从人体上分离并清理掉。 单纯的窨井盖钝器击伤,顶多造成大量淤血,可能还会造成海绵体损伤,但并不会整根血肉模糊。 最主要的受伤原因,来自于下水道爆炸形成的炸伤。 杨建东刚送到医院的时候,早已经痛得休克,毫无意识。 下面血污混合,弥漫着下水道恶心的酸腐臭味,熏得人忍不住作呕。 推到icu里进行电击抢救,将他小命从鬼门关拉回来。 经过一番止血、消毒、注射安定剂将痛感阻断,杨建东的状况终于逐渐稳定下来,专家组才决定动手术。 这抢救所花掉的数小时,导致炸掉的碎肉发生了不可逆的恶化。 毕竟这些碎肉,脱离人体太久,细胞大量坏死,体积太过细小,不再具有接回去的价值。 仅仅是这一项工作,已经花费了两个小时,预计后面的修复工作,还有十个小时以上。 当所有造成障碍的坏死组织清理干净之后,实习医生帮忙上了一台显微镜设备。 这是专门用于微细血管和神经缝合的神器,以及其它需要借助于显微镜进行的精细手术。 胡国伟顾不上休息,借助一个放大了数倍的屏幕,观察着病人的伤口。 “把片子拿出来!” 实习医生连忙将一张黑色半透明的x光片挂在专用设备上,透过白光,可以清晰地看到伤口的内部形态。 “病人的动脉已经损坏了大半,这一段都无法恢复。” 通过显微镜观察,结合x光片,胡国伟做出了准确的判断。 动脉是重建器官的关键,如果动脉损坏,那么杨建东恢复成男人,彻底没希望了。 与此同时,胡国伟那个副院长的梦想也破灭了。 “去特么的,我要专心手术,副不副院长,随他妈的去!” 胡国伟平时素养极佳,内心也忍不住吐脏话。 利欲简直是一个魔魇,一旦中了招,就会时刻萦绕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胡国伟咬住了牙,决定与这个魔鬼斗争到底! “我要为了病人而专心手术,没有什么能打扰我!”他集中精神,开始动刀。 既然动脉大部分已经损坏,胡国伟毫不犹豫,将无法连接的坏死组织大片清除。 最后,一根血淋淋的xiang肠,只剩下了五分之二左右的残余。 剩余的部分,是伤情较轻、恢复希望较大的部分。 虽然这部分残余也存在无数细微的断口,需要耗费极大的脑力和精力去细致地接上,但断口只断开了部分,没有像其他割下的碎肉一样全部脱离,没有组织坏死的情况。 胡国伟命令护士帮他擦汗,心中有些安稳,看来这次副院长还是有戏的! 他的心情,轻松了几分,不再像一开始那样烦乱低落。 虽然他算是个尽职的医生,无论有没有副院长的职位,他都会尽心尽力为病人手术,但是,无论是谁,总无法避免巨大利益的诱惑。 胡国伟,终究也只是一个常人。 剩下的手术过程,对他来说可谓是轻车熟路,毫无压力。 通过显微镜,找到一根根细若悬丝的微细血管及神经组织,将断口利用特殊器械进行缝合,使用的是特制卡普隆线,细到只有显微镜才能看到。 还好残余部分的断口,全是部分断开,人体组织活性完好。 当然,神经极其细小,比血管要细多了,直接缝合难以完成,因此胡国伟采取的是神经外膜缝合方法,完全不影响后续恢复。 从缝合效果来看,胡国伟有九成的把握,恢复知觉不成问题! 尽管他驾轻就熟,做了无数台手术,经验丰富,但这种微细缝合仍旧算是手术里的地狱级别挑战! 想象一下,在无数根乱麻中寻找两根对应的断线,那种难度可想而知! 即使能够借助显微镜,寻找断口降低了一点难度,但耗费的精力和脑力都是惊人的! 经过连续六个小时的鏖战,在显微镜镜像与伤口对比了无数次之后,近乎虚脱的胡国伟,终于快要完成了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从手术开始,直到现在,他一口水都没喝,一秒钟都没休息过! 一想到病人能够恢复部分功能,自己副院长的位子就在眼前,他心里充满了兴奋,干劲十足。 手术室里,护士们钦佩地仰望着这位医生,从未见过任何主刀医生连续作业如此之久,还能高水平输出,一点错都不犯。 这还是人吗?简直就是神啊! 不顾双腿僵硬地像根木柱子,也不顾双臂抬得酸麻如火烧,胡国伟打算一鼓作气,将最后几根断口缝合,再好好休息个几天几夜! 困倦,饥饿,疲惫,像一个个追着他撕咬的恶犬,只要一等到大功告成,非倒地就睡不可,谁也别想叫他起来。 “胡医生,要不要休息下?看你身体都晃了!”时间已经来到凌晨五点,正是人最困倦的时候,李护士走过来关切地询问。 护士们早已经轮番休息了几轮,李护士刚睡醒,精神头很足。 “可病人的伤不能等啊,一等就坏了!”在护士的帮喂下,胡国伟喝下一瓶葡萄糖补充体力,坐在椅子上喝,就算是休息了。 为了防止上厕所麻烦,他还穿着纸尿裤,节省时间,在医生行业这一点都不丢人。 “医生,坏了,大出血了!”年轻护士小冰大惊失色地喊道。 胡国伟心里一揪,慌忙地吐了一地葡萄糖水,起身想要跑到手术台边,谁料到双腿站立太久,得了僵直症,压根不听使唤,站不起来反倒跌倒在地上。 “快扶我起来!” 护士们见惯了这种情况,连忙一左一右两个人,搀扶着胡医生走到手术台旁边。 他以两个护士作为拐杖,站立在手术台边,还好双手还能动。 还没等他检查伤口,心率监测仪器传来了一声急促地报警声。 “快抢救!!!”护士们大呼小叫,手忙脚乱起来。 第10章 如愿以偿 “血袋!输血!压迫!快!” 病人刚刚缝合了大半的伤口,突然涌出鲜血,像是打开了水龙头一样,不停地喷溅。 随着大量失血,病人的皮肤变得惨白,心率监测的曲线也开始不规律,渐渐走低。 这是极度危险的信号! “怎么会这样?”胡国伟喃喃自语,不敢相信在没有碰到大血管的情况下,为什么会如此大量的失血? 一番及时的补救措施之下,病人的心率渐渐平稳,血袋的水位渐渐降低,无数新鲜的血液随着透明的输液管进入了身体,皮肤开始恢复血色。 胡国伟坐在椅子上,双腿恢复了知觉,死死盯着心率监测器,直到曲线恢复正常,他才放下悬着的心。 当他回到手术台边,愕然发现,在表皮尚未缝合的情况下,刚刚缝合的血管与神经脆弱至极,被大量涌出的鲜血冲击,断裂了大半。 病人的伤口又重新回到了最初的样子。 胡国伟顿时绝望,这是老天爷在玩我吗?为什么会遇到这种情况?不应该啊! 最不容易大出血的地方,居然涌出了那么大量的血液! 最不应该休息的时候,自己休息了,不然缝合了表皮,张力保护下,血液也不至于冲破了断口! 为什么自己不能一鼓作气缝合完整? 是上天在作弄我,还是看不惯这个病人?难道他作恶多端、命该如此? 可我呢?一个老实本分、行医救人的主任医师,多少年啦,职务从无一星半点的提升,今天到手的机会又飞了,我活该如此吗? “医生,有你的电话!”一名护士说道。 手术台上的病人,虽然已经脱离了寿命危险,但还在用心肺复苏机各种仪器维持生命,直至完全没有危险迹象才能恢复手术。 空闲下来的胡国伟,脱下了沾满血污的手术服,走出了手术室。 “院长,您打我电话?”胡国伟心情低落,没什么好气。 从这点也不难看出,为什么他会一直原地踏步,升不上去。 论医术业务,他是一把好手,可论为人处世,他可以说一窍不通。 “小胡啊,手术做得怎么样了?”凌晨五点多,院长打电话过来,哪壶不开提哪壶。 胡国伟明白,一定是大出血的事被院长知道了,这可算是医疗事故,自己作为主刀医生免不了责任。 他垂头丧气,沮丧地说:“院长,你都知道了?失败了,断口缝合了几小时,结果大出血,前面的功夫全白费了!” “好好……” “院长,你说什么?” “咳咳,没什么,我是说,手术失败也正常,本来我们就跟病人家属说清楚了,保住命就算成功,那玩意儿烂成那样,能恢复功能,我估计你能拿诺贝尔医学奖!” 听到院长没有责备自己的意思,胡国伟内心宽松了几分。 “院长,目前来看,只能恢复他一厘米的知觉,其他部分全部要切除了,这是最佳的挽救方案。” “还能保留一厘米呐,行,这样也不错!对了,有件事情通知你,明天……算了,手术完你还要休息一天,后天来上班记得穿精神点,上级人事部门要来考察你。” “考察我什么?” “胡医生,你医术如此高明,为什么做人这么楞,没人告诉你嘛,党委会不是通过你的副院长提名吗,后面还要考察、公示、任命,一大堆流程呢!” 院长对这个愣头青一样的业务骨干,又爱又气,怎么这么不开窍! “我手术失败了,还能做副院长?”胡国伟以为自己在做梦,忍不住掐了下大腿,嗐,真疼! “怎么,你不想做?” “不不不,我愿意接受组织的考察!”多年来的兢兢业业行医,不如那个年轻人的一句话,胡国伟兴奋之余,不由感到一抹悲凉。 谁说辛苦终有回报,如果不是那个年轻的陌生人,自己也许就这样浑浑噩噩一辈子,退休还没个一官半职,也在正常不过了!! “小胡,你真以为这是组织给你的机会?那我心可拔凉拔凉啊……”院长阴阳怪气道。 胡国伟愣住了,院长这是话里有话啊,他是什么意思?让我谢谢那个年轻人? 不对!不对!谢不谢那个年轻人,他心拔凉个什么劲儿? 这家医院虽然名义上是洛市医科大的附属医院,但是,实际上是私人股份占大头,医科大只是挂名,早已将医院卖掉,所以人事编制全是私企那一套。 不然,按照事业编制的严格程序来,胡国伟就算提拔为副院长,也会先让他呆在中层岗位两三年,才能再提拔。 现在,一个院里的党委会就决定了胡国伟的提拔,显然,一把手在党委会上份量是无与伦比的,他同意的,其他人不同意也会通过,他不同意的,别人同意也无法通过。 这就是一把手的绝对权力! 胡国伟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忘记了感谢院长! “院长,我肯定不会忘记您的提拔赏识,放心,今后我副院长的首年工资,全部给领导您送去!……” “放屁,我收你的工资干嘛?”对面的院长差点一口早餐豆浆全喷出来,这家伙表达谢意的方式,真是把我往监狱里送啊! “小胡,你以后做了副院长,也是高层干部了,做人做事要考虑成熟一点,特别是有些政制站位的问题,一定要坚定,明白吗?” “我明白,领导,以后我无条件支持您!” 话糙理不糙,这小子说话愣了点,但还蛮中听,院长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院长,我能问下,今天那个年轻人,到底是谁?”胡国伟道出了盘绕在心头许久的疑惑,谁会有这么大能量,随便提拔一家医院的副院长呢? “小胡,他的名头你都不知道,说明你还没有混到位啊!不过,你不知道也好,和他关系太好的人,没几个有好下场的,此人就是个远近闻名、无人不晓、无人不知的大魔头!” 胡国伟心里暗暗在想:“魔头?在我看来,就是天使啊,哪里有魔头会送我一个副院长?” 在他心中,林寒的身影逐渐伟岸了起来。 世上吹牛的人很多,像他这样说到做到、一诺千金、义薄云天的盖世豪侠,又能有几人? 第11章 董事长 “林寒呢?” “回董事长,少爷在书房。” “哼,这家伙会看书?不知道搞什么鬼把戏!” “少爷这几天都是通宵达旦的看书呢。” “少糊弄人了,这臭小子我还不了解!老实交代,里面有几个女人?” 问话的人正是林氏集团董事长林生治,虎目浓眉,不怒自威。 他作为林寒的亲生父亲,对儿子秉性了如指掌,之所以问“几个女人”而不是“有没有女人”,因为他相信这臭小子才不会甘心独处一室,更何况呆在最讨厌的书房里。 “这……” “快说!” “是,回董事长,有两个女人。” “哼,我早就料到。”林生治对这个结果,毫不奇怪,“真是个不成器的东西!” 他回想起自己年轻时候,也是夜夜笙歌,美女在侧,可是从不会像林寒这样胡来,而是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分一个,井然有序,绝不以一敌多。 色字头上一把刀,同时对付这么多女人,这臭小子是不要命了! 林生治决定给这臭小子一个教训,支开管家,快步走向书房。 “砰——” 他猛地一推,将书房两扇厚重的檀香木门,推向两边。 在林生治的心中,已经做好了准备,里面将充斥着香艳的画面,以及儿子那惊慌的面孔。 不料,书房里完全是一种不同的景致。 林寒正躺在宽大书桌后面的转椅上,椅背后仰成150度左右的角度。 他双目紧闭,神色松弛,不知是养神还是小憩,似乎陷入了悠然的梦境之中,双脚踏在书桌上,随意不羁。 至于两个穿着清凉的女人,正坐在书桌对面的沙发上,一个忙着泡茶,摆弄熏香,一个抱着书本,好像正在念书。 由于林生治的突然闯入,惊吓到两个女人,她们“啊”地一声,全都停止了动作,呆愣愣地望着这位不速之客。 “董……董事长好!”两名女子看清来者后,同时迅速起身,恭敬地问候。 林生治皱着眉头,打量着她们的包tun裙与小吊带,心里狐疑:“这臭小子是听到我来的消息故布疑阵,还是还没开始寻欢作乐呢?” 他阴沉不语,挥了挥手,示意两名女子滚出去。 见到董事长的手势,二女知趣地收拾着手包,穿上外套准备离开。 擦肩而过之时,林生治忽然喊住了她们:“站住!” 二女愣在原地,脸上满是惊惧之色。 林生治举起了手,犹豫一下,掀开二女的外衣。 “走!”林生治老脸一红,发现里面都穿着整齐的内衣,于是放走了她们。 董事长这个暧昧的动作,让二女心里直打鼓:“这老东西和林寒可是父子关系,不会见色起意,今晚难道要玩个上阵父子兵?有钱人可真会玩!” 直到她们走出了别墅,才意识到想多了,那老色批大概有心无力,过个眼瘾。 “集美,今天真奇怪。” “是啊,今天是怎么了?不会得病了?” 在她们眼中,面对她们这秀色可餐的身体,没有能够把持住的男人,只有得病的男人。 “那可完蛋了,我明天要去检查!” “我也要去!” 二女要不是畏惧林寒的势力,差点要将林少得病的消息,群发给洛市的几大外围女群。 洛市被林少雨露均沾过的女人,明天如果都去检查,非要将全市所有医院妇科挤爆不可。 书房里,灯昏黄。 林生治走到酣睡的儿子身旁,心情复杂。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就算是假睡,睡得样子这么香甜,也不忍吵醒他,只想让他多睡一会儿。 他想起小时候抱着瞌睡虫一样的小林寒,那个时候刚会说话,牙牙学语,多可爱啊!睡着的样子格外香甜。 谁知道这家伙长大了,成了一个无恶不作的魔头,自己帮他擦了多少次屁股,平息多少次麻烦,都数不清了! 这家伙简直是上辈子投胎来要债的债主! “人都走了,别给我装了!起来!” 林生治越想越气,轻轻推了一下儿子的肩膀,将他弄醒。 “谁啊?” 林寒疲惫了一整晚,好不容易躺在椅子上,浓浓的睡意袭上心头,带着复仇的满足感,在女人温柔的念书声中,沉沉地睡去。 不料,被一个声音粗鲁的家伙吵醒,他十分生气地怒道。 “臭小子,还给我装!”林生治气得抬起手,轻轻地拍了他一巴掌。 由此可见,平时林生治对儿子的溺爱,就算犯了错也不忍下重手。 林寒气急败坏,这臭老头是谁啊,我保镖呢,怎么让他冲进来闹事!!! 盛怒之下,林寒腾地站起来,手举起到半空,要当场报掉这打脸之仇。 正所谓,君子报仇,绝不隔夜,说不定系统还能给个奖励! “怎么,你还想打老子?”林生治怒气冲冲。 “老子?我还你老子呢!”林寒刚想回骂,脑海突然浮现,我是林氏集团第一继承人,那这人自称我老子,那不是林氏集团董事长林生治? 再仔细打量一眼对方考究的高档西装,一看就价值不菲,手腕上亮晶晶的手表,巧夺天工,即使林寒对这些奢侈品一窍不通,但也能感觉到,这些东西绝对贵! 人靠衣装,由此看来,对方大概率就是那位,富可敌国的林氏集团董事长! “爸,您来了!”练了四十年变脸的一流川戏大师,也没林寒变脸的速度快,满脸堆笑地起身要抱住这位便宜老子。 二世为人,看在你是我身体的老子份上,又生得我这么有钱,叫你爸也不算吃亏。 “哼,你还知道我是你爸!臭小子,你都干了什么?”林生治怒气稍减,但语气仍旧严厉。 “我……我干了什么?没干什么啊,那两个女人不是我找的……”林寒觉得冤枉,明明是本体干的坏事,还非要栽赃到自己头上。 “我知道,都是那几个不争气的手下,帮你网罗的!我不是说这个,你最近还干了什么好事?给我好好想想!” 林寒纳闷,最近几天,自己忙着复仇,什么事都没干啊!!难道复仇的事情被治安局发现了,捅给了董事长,今天来兴师问罪了? 应该不是!如果治安局介入,自己的眼线早就得到了讯息,自己不会一无所知。 第12章 红袖添香 林生治所说的“你干的好事”,到底指什么? 这句问话,让林寒陷入了回忆。 晚上,林寒从医院回到别墅,从女仆口中,听说有两个女人在书房等着自己。 “两个女人?估计是本体的泡友,随便打发掉好了。” 自从遭遇背叛以来,林寒一门心思放在复仇上,对女人没有兴趣,内心只想打发掉这种找上门的女人。 这种兴趣的丧失,并非身体没有欲望,而是厌恶背叛,让他不想和女人亲近。 走进书房,两个衣着暴的女人立刻围了上来。 “寒哥,你怎么才回来啊!”一个吊带女撩起妖艳的短裙,露出了洁白如雪的大腿,差点亮瞎了林寒的双眼。 这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哪个男人能忍得住? 另一个穿着包tun裙的女人更夸张,将胸口的衣服拉得很低,露出一大片茫茫白雪般的肌肤。 “寒哥,说好每周三约我们姐妹俩来,你怎么舍得迟到?让我们在书房等了三个小时,等会要好好惩罚你!” 两个女人,一个在左,一个在右,一个长腿,一个深gou…… 林寒简直如同落入狼群的羔羊,任她们的血盆大口吞没。 如果放在往日,林寒肯定会控制不止,城关失守,满城沦陷! 可是,今天的极度劳累之下,连续熬夜,复仇将大脑的兴奋值早已掏空,让他只觉乏力,无奈回绝道:“今晚不行,改日!” “讨厌!寒哥你怎么这么直接,我还以为先去酒玩玩呢!” “既然寒哥都说改成那个了,那就来!” 吊带女投怀送抱,迫不及待地要去拉开系着衣服的一根细绳。 包tun女也不甘落后,拉开裙子后面的拉链,露出无暇的后背。 “两位……两位,我们刚见面就这样好吗?不如先彼此了解下,不着急那个!” 林寒趁着她们松手,挣脱了束缚,逃到书桌后面,使出了一招缓兵之计。 越是太过主动的女人,让男人越有种招架不住的感觉,更何况面对两个如狼似虎的女人,林寒感觉自己倒成了猎物。 他不是坐怀不乱柳下惠,可是当着两个女人的面乱来,他感觉办不到。 毕竟,他只拥有过刘美瑜一个女人,两人洞房花烛夜,还是在黑夜中摸黑进行。 因此,林寒可比不上老司机们,阅pian无数,什么场面都招架得住。 “你睡了我们姐妹那么多次,还说刚见面,这又是玩什么角色扮演呐,林大少?”吊带女忍不住露出嘲弄的神色。 在两个女人眼里,这位林少人傻钱多,每次几万几万块地给,这种可口的肥肉可不能丢了,于是表现出过分热情也不难理解。 “总之,你们先穿好衣服!”林寒心里其实想说,她们再不穿上,劳资要流鼻血了,那不就露馅了,非让这两个娘们吃掉不可。 两个女人十分不乐意地,穿上了衣服。 在穷人面前,多让吊丝看一眼她们都觉得吃亏。 可是,在富人面前,她们又唯恐富人们不乐意看。 世界的参差,总是如此无情而残忍。 “寒哥,我们穿好衣服了,开始游戏!” “你们先说说,是怎么认识我的?” “你忘记了?真是贵人多忘事!还不是那次在赤司酒,林大少您豪掷千金,砸得酒老板都亲自上场跳脱yi舞,砸得其他几个客户脸都绿了,然后将我们俩个最抢手的酒头牌拿下了,那一夜你连续四次……” “好了!这个不用描述细节,然后呢?” “然后,你回味无穷,就包养了我们姐妹俩,每周三让我们来固定陪你一次,平时电话随叫随到……” “既然都包养了你们,是不是叫你们干什么都行?” “……是……是。” 两个女子面面相觑,这家伙又有什么变态主意。 “那好,你帮我泡个茶,等我醒来喝,再弄点熏香,这屋子味道不太好闻。至于你,帮我读个小说,我习惯听故事入眠。” 林寒的要求,让她们不可思议,这家伙怎么突然变得文艺了?不应该单刀直入主题才对? “我们去卧室睡不好吗?”吊带女不死心地问道。 林寒心里说:“去了卧室,哪里还睡得成?” “在书房,我睡的香。” 说完,林寒躺在椅子上,已经闭上了眼睛。 两个女人能够成为头牌,那可不是单纯靠迷人的长相,揣摩男人的心思,服侍得男人们舒舒服服,也是她们的必备技能。 既然林寒已经下了命令,她们心里纵然有一万个疑问,也只能乖乖听话,连偷偷议论都懒得做,这是她们的职业道德。 熏香点燃,一股淡淡的香气,随着那抹白色的烟雾,溢满整间书房。 “咕噜噜——”煮茶的炉子,静音功能堪称一绝,轻微如猫儿鼾声的煮水声,非但不吵,反而有助入眠。 包tun女承揽了读小说的工作,她在书架上抽下一本《平凡的世界》,心想这么文艺的名字,一定很合林寒的口味。 “一九七五年二三月间,一个平平常常的日子,细的雨丝夹着一星半点的雪花,正纷纷淋淋地向大地飘洒着。时令己快到凉蛰,雪当然再不会存留,往往还没等落地,就已经消失得无踪无影了。黄土高原严寒而漫长的冬天看来就要过去,但那真正温暖的春天还远远地没有到来”…… 温柔的女声,低低地在耳边倾诉一个遥远大地的故事,林寒很快进入了梦乡。 可读小说的女人,却忍不住了,读着读着,泪水洒在书本上。 她内心回到十年前,那个单纯无暇的小姑娘,生长在大山里,过着清苦而快乐的日子。 后来,考上大学,来到陌生的城里,迷乱在城市的灯红酒绿中,逐渐地堕入深渊。 曾经的人生,何尝不像小说里写的一样,那么的苦涩而单纯,那是回不去的过去! 如今,有了钱,难道就真的摆脱了痛苦?反而在更加无边无际的苦海中,无法救赎的沉沦…… 如果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绝对不会为了那几张红钞票,上了那个老男人肮脏的床榻!从此,再也没有机会,将脱下的重新穿上…… 第13章 你干的好事 “还需要我提醒你,是吗?” 林生治愤怒的声音,将林寒从回忆中惊醒。 “人家高家二公子哪里得罪了你,居然要在高尔夫球场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他扒个精光!”林生治越说越气,语气从未如此严厉。 “不是给他留了一个内裤?” 林寒怎么都不会想到,原来林生治是为了这件事情而大发雷霆。 “你还有脸说,王八羔子……” “爸,你这样骂我,不是也骂了你自己?” “我特么打死你!” 林生治随手拿起一本厚厚的牛津字典,打算狠狠地向林寒脑袋砸去。 “等一下!”林寒并不闪躲,而是凝视着父亲,冷静地说,“爸,我是有原因的。” “原因?呵呵,你整了人还想找什么大义凛然的借口吗?” “我听人说……不是,是我亲眼所见,当初高魁智为了抢一个校花,将人家绑到出租屋,下了药为所欲为,还跟我视频直播炫耀!可惜,过去了太久,证据早已湮灭,对他这点惩罚,只能说太轻了!” 真正不爽高魁智的理由,林寒当然不会讲出来,于是将从别人那里听到的理由讲了一遍。 林生治沉默许久,目光阴冷,说:“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你跟我告过状,我不是告诉你,高家老爷子已经严厉惩罚了这家伙吗?为什么你还不肯收手?” “他这种行为要坐牢啊,凭什么高老爷子轻描淡写地惩罚下,就过去了?”林寒难以置信,当今社会,朗朗乾坤,还能任由这种家族势力一手遮天? “寒儿,有正义感是好事,可这个世界,不是光一腔热血就行的,很多时候,热血上头,只会坏事,你知道吗?”林生治无奈地说。 他的语气完全是一个慈爱的父亲。 面对着扭曲的世界,如何既让儿子保持正确的品格,又让儿子学会保护自己,这大概是所有父亲们都会面临的难题。 可林生治忘记了一点,这个世界的扭曲,他也是助推者之一。 “我不明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不是应该的吗?为什么高魁智能够逃脱惩罚,就因为他有钱吗?” 对高魁智,林寒本来只是讨厌那件绿色的衣服。 现在他发现,高魁智和杨建东是一路货色,将自己的快乐践踏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令林寒无比反感,视若仇寇。 “你忘了我们和高家的关系了吗?正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高家出了这种丑闻,我们也难以保全!因为你,也追求了那个女孩!” 林生治很久没有这么严肃了,他继续说:“现在这不是最好的处理结果吗?高魁智被高老爷子打得两个月下不了床,那个女孩也得到了一大笔补偿,足够她那种贫困家庭买一套不错的房子,你没看到她的父母,那副因祸得福的开心样子?那是受害者吗?” “女人不都总有那么一天,失去最宝贵的东西。有些痴女最终只换来了一个负心汉,而这个女孩,昏迷中经历的一切,她都没有记忆,不会给她留下阴影,现在还获得那么丰厚的赔偿,比大多数女人更幸运!” 林生治循循善诱地开导着,希望这位忽然变得倔强的儿子幡然醒悟。 “那你当初也是这样对我母亲吗?”林寒冷冷地反问。 这句话,犹如一根坚硬的刺,一下子插入了林生治的心尖。 “住嘴!”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林寒的脸上。 他愕然的表情,毫无防备,脸瞬间红肿,清晰可见五指的印记。 “你忘了我母亲怎么死的吗?都是因为你!你干的好事!”林寒倔强地发泄所有委屈。 在林寒的脑海,忽然浮起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那些痛苦想要遗忘的记忆,此刻又清晰起来。 林生治忍不住心疼,十分后悔,想去摸儿子的脸,被他躲开了。 那个女人,也就是林寒的母亲,自己从未给过她真正的名分。 当初占有她的方式,也近乎无耻。 那还是读大学的时候,林生治刚甩掉玩腻的校花,在校园里寻找下一个猎艳的目标。 当他踏入许久没进去的校园二食堂,发现某个打饭的窗口,竟是个年轻女学生,不由动了心思。 虽然,这个女学生算不上极品,只是一个长相清秀的文静女孩,但一身食堂阿姨的衣服,穿在她青春的身体上,格外诱人。 林生治熟练地搭讪,并且告诉她有二十块一小时的兼职,邀请她一起去。 对于一个勤工俭学的学生来说,每天打餐两小时,才能获得十块钱,加上一餐饭,这个兼职的工资很诱人。 加上对方是同校学生,单纯的女孩上了钩。 那晚,林生治带着她在市区发了几张传单,请她吃了顿饭,然后东拉西扯地聊天,一直熬到末班车结束,女孩舍不得五十块的打车费回去。 毕竟,那可是她五天食堂兼职的收入! 于是,林生治顺理成章地帮她开了个酒店房间,然后不顾她强烈的挣扎,将她霸占。 之后,留下了五千块钱,自以为给的足够丰厚,林生治吃干抹净,当晚便离开了。 没想到,第二天,林生治接到了治安局的电话,原来昨晚那个女孩轻生了,从悬索桥上跳入冰冷的河水,好在被河边游泳的人救了回来。 林家的势力之大,治安局可不敢管这位公子哥,只是提醒他妥善处理。 被老爹训斥了一顿,林生治无奈,又给了那个女孩一大笔钱做医药费,告诉她两不相欠,不要再来惹麻烦了。 半年后,林生治奉父亲之命,与一位大官的女儿结婚。 为了巩固这一次政治联姻,也为了捆住妻子的心,林生治决心赶紧要个孩子,结果冲刺数月却一直没怀上。 无奈,林生治偷偷去医院做了检查,这才知道,当初放纵得了一次严重的性病,导致他终身无法生育,林家难道要绝后? 偶然一次,林生治从同校学生的口中听到,之前玩弄过那个要自杀的女孩,早已抑郁退学,并听说怀了一个孽种。 “她那夜是chu女,难道孩子是我的?”林生治不动声色,私自派了两个心腹马仔前去女孩的家乡,将孩子的头发带来检验,果然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一个阴谋,在林生治心中渐渐成型。 他一边带着妻子去医院检查,拿到伪造的无法生育的检查报告。 面对失落的妻子,他不停地洗脑:“没事,我们可以领养一个,我不介意。” 瞬间他的形象在妻子心中高大起来,成了一个宽容爱妻的丈夫。 第14章 罪恶的结晶 在征得妻子的同意后,林生治开始了整个罪恶的计划。 首先,林生治派人将女孩那个尚在襁褓的孩子抢夺走,留给她家一大笔钱。 然后,孩子被送到了福利院,办理了正规的入院手续。 最后,林生治明目张胆地带着妻子,到福利院挑中了这个孩子,并顺利地办理了领养手续。 唯独让林生治没有意料到的是,那个女孩竟然找上了他! 两个人,对峙在教学楼的天台,28层的风显得格外大。 为了防止妻子发觉,林生治提出再给一笔封口费,并打开了箱子,里面装着三百万。 可是,悲伤的女孩不要钱,连原来扔在她家的那笔钱,这次都带回来还给他,她只要那个孩子。 一个因罪恶而诞生的孩子,她会有什么情感?林生治内心一阵恶心,女孩无非是想拿孩子做要挟,拿到更多的钱罢了。 他扔下钱,转身就要离开,可是被女孩死死抱住。 失控之下,林生治愤怒地对女孩拳打脚踢,丝毫不顾这是亲生骨肉的母亲! 他掏出百万现金,一捆捆扯开,砸在女孩的身上,气愤地说:“你不就是要钱吗?养我的孩子,长大了能够继承我的遗产是吗?我都给你!” 漫天飞舞的钞票,击碎了女孩最后的尊严,她凄惨一笑,从天台上一跃而下。 林生治失声痛呼,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迸溅的血液,浸染了一地罪恶的金钱。 至今他还记得,跑到一楼的时候,看见那些鲜血,漫无目的地流淌,就像夕暮的晚霞,肆意染红了世间的一切。 女孩的生命便如烟火,漫天绚烂而又稍瞬即逝,最终寂然无声。 四周围满了无数好奇的学生,唏嘘这一幕惨剧,没人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生治仓惶而逃,他没有勇气看一眼,那女孩死不瞑目的眼睛。 之后,林生治带着一丝愧疚,加倍弥补到亲生儿子身上,甚至让妻子多次怀疑领养只是一场戏,这就是他外面带回来的野种。 还好妻子明白自己不能生育,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过多追究。 反正只是一场政治婚姻,只要林生治对自己服服帖帖,侍奉到位,妻子懒得盘根问底。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林寒十八岁那年,从父亲一位校友的口中,听说了这个跳楼女孩的故事,猜到了自己就是那个被抢走的孩子。 听到母亲的惨状,林寒大受刺激,从此开始极度叛逆,胡作非为! 父亲的话,他一个字都不愿意听! 只要父亲想要管束自己,林寒总会理直气壮地提起生母,愧疚的林生治便再也下不去手。 对他的生母,林生治说不上有感情,甚至曾经充满了厌恶。 可是,一个美好的生命就这样惨烈地结束,在他的眼前,眼睁睁见证了一切,让他心底仅存的一丝良善,备受煎熬。 这种煎熬,让林生治不惜皈依佛教,吃斋念佛,到处放生,从而赎罪,心灵有一片平静。 不然,他夜夜闭上眼,便是那血腥的一幕!让他不得安宁。 人的成长,总是要付出巨大的代价,甚至那代价可能是生命! 今天这一幕,在这对父子之间,已经发生过无数次! 一旦父子争吵,林寒便会提起生身母亲,愧疚万分的林生治,压根没脸再训斥儿子。 “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林生治痛苦地捂住了脸。 这一刻,面对这个苍老而陌生的父亲,林寒心里一惊:“为什么我会出现本体的部分记忆,难道强烈的情感会融合到我的意识里面?” 【叮,恭……宿主,成功复仇1次!获得奖励:记忆值+5】 系统的声音忽然响起,只是它学乖了,看到眼前父子狼狈的情形,没有说出那两个字“恭喜”,不然又要挨这个愣头青宿主一顿唾骂。 记忆碎片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又退回去,林寒没有亲眼见证,所以并没有对那个母亲去世的惨状,有清晰的认知。 所以,不久之后,强烈的感情退潮,他恢复了正常。 听到系统给予奖励,林寒心里奇怪:“什么时候复仇了?难道是气坏了这个便宜老爹?哦,那就难怪了,他害死了本体的亲生母亲,活该受儿子的气。” 不过这次竟然没有给几个选项,让自己选择奖励,而是直接发放,失去了做选择题的乐趣。 记忆值+5? 从字面上看,应该是提升了记忆力能力,这倒不错。 前世林寒是个中文系毕业的大学生,最苦恼地便是背诵课文。 不仅要大段大段地背诵下来,还必须一字不能错,尤其是填空题,一旦错了一个字,整道题都不得分!特别坑! 顺口还好说,背了上句下句自然就出来了,可有些拗口的诗句,压根不是人脑能想出来的,背了上句背不出下句,背了下句又忘了上句…… 当初如果能增加记忆力,林寒也不用每个期末,背诵文章到深夜凌晨,梦里都在背文章!简直四年都是梦魇! 和理科生不同,弄个公式啥的还能搞搞小抄,文科那可是厚厚的整本书!做个毛线小抄! 这个记忆值奖励不错,只是晚了三十年,不然当初我也是学霸!林寒略感遗憾。 “寒儿,虽然你痛恨我,但我终究是你亲爹,为了你好,不能让你这样废掉!从今天开始,我帮你找了一个英语老师,你好好学习,只要口语过关,立刻送你去外国上大学。” 林生治之所以想送儿子出国,是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选择。 因为林寒小魔头的恶名远近闻名,已经没有学校能够接纳他了,多少钱都不行!高中毕业以来,他已经两年都没有踏进学校大门了。 欧美这些外国的大学,至少还没听说林寒的恶名,等它们得知消息,儿子已经送进去上学了,说不定换个环境会性格收敛一点。 可是,林寒一听这个消息,内心立刻炸毛:“好不容易等了二十年,重生回来复仇,您老人家居然要送我漂洋过海去外国!那还复仇个毛线!重生个毛线啊!” “爸,在洛市我一样能上大学,我不要出国!”林寒一万个不愿意。 林生治心里想:“果然这招棋下对了!送这小子出国去,没了手下这帮狐朋狗友,我看他还怎么胡作非为!刚提出来,他就害怕了,说明这招管用!” 于是,林生治更加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第15章 背下整本词典 “洛市所有大学你都去过了,都把你拉上了黑名单,好几个大学校长还是我兄弟,投多少钱都不给通融,个个都说放你进去,学校女生都要被糟蹋完了!你只能去国外读书了!” 林生治口风丝毫不肯放松。 “我……”林寒转念一想,父亲这么执着,无非是希望自己本体学好,如果去国外一样学坏,他估计就会罢了这个念头。 “爸,你说得对,去国外也不错!” “这家伙怎么转变念头这么快!”林生治有点吓到了,十分不解儿子为什么忽然改变了想法。 “呃……对啊,国外学术环境不错,没那么多官僚习气,你去那儿要多学一点真本事!”林生治勉励儿子道。 “哈哈哈,那当然!老爸,主要我觉得国外的洋妞,也是很不错呐!”林寒脸上露出了坏笑,挤眉弄眼地说道。 林生治一脸黑线,他皱紧了眉头,这家伙原来是为了这个!真是随我,色心不改! “洋妞不错你也别想了,这次为了让你安心读书,家里决定给你找一个合适的老婆,完婚之后,你们一起出国读书,有老婆看着你,就安分点。” “我不要,才二十就结婚!?开什么玩笑!”林寒反应很大,十分不爽这个决定。 “这是家族的决定,由不得你!明天英语老师过来,你好好上课!” 林生治转身要离开书房,似乎想起什么,回头说:“对了,为了防止你乱花钱,你的所有卡都被我冻结了! 如果你想买什么东西,一百元以下,阿忠帮你付,一百元以上,必须先给公司财务写申请报销单,然后有人会帮你刷卡,懂吗? 你也老大不小了,要逐渐树立起正确的财务观念,不然我哪天一死,家都让你败光了!” “我……”林寒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这特么什么豪门富少,连一百块的东西都要打申请! 现在小学生的零花钱都没这么惨?! 论压榨之狠,还是你们资本jia厉害啊!老资本jia了! 最关键的是,凭什么本体造的孽,都要我来承受! 林寒本以为重生开局无敌,想不到投胎到一个废二代的身体,还被老爹像小学生一样管束起来! 幸好当初系统奖励了一百万现金,不然,自己真的成了穷光蛋,还谈什么复仇? 深夜,卧室里。 留学的事让林寒很心烦,躺在柔软如哺乳动物肚皮一般的大床上。 这可以说是世上最容易入睡的一张床了,可他仍旧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作为一个豪门公子,原来也有这么多烦恼,很多不情愿的事却必须去做。 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 怎么才能摆脱林生治这道留学的死命令呢?林寒苦苦冥思对策。 “对了,明天不是有个英语教师上门,索性我背背英语词汇,明天反客为主,和他比试词汇量,如果他还不如我,就说他水平不够,然后将他赶走!” 这个计策妙极了,正好获得了记忆值+5,连夜测试一下这能力到底多大威力! “如果老爹还想换一个教师,继续羞辱逼走,如此一来,整个洛市估计没几个英语老师敢来教我了!” 想到这里,林寒不由暗暗佩服这具本体,还好他性格本就是混世魔王,能厚着脸皮耍无赖手段,不然还真没有其他更好的应对之策。 于是,林寒下了床,趿拉着鞋,走去了楼下的书房。 夜已深,四周一片黑暗,万籁俱寂。 只有书房点亮了一盏昏黄的灯光。 “背哪本词汇书呢?”林寒上辈子好歹是大学毕业,虽然不是英语专业,也经历过四六级的洗礼,英语还是有一定基础的。 只是寻遍了书架,并没有找到任何四六级的词汇书。 这也不奇怪,富人的书架往往是装饰品,选择包装精美、书名高大上的书籍堆满,这辈子大概都不会翻开任何一本书。 至于英语四六级、会计证、司法证等等考级考证的书,无非是给打工人一个提高身价的筹码而已,哪个富人会熬夜苦读这些工具书? 毕竟,打工人才是工具人,富人只需要会使用工具人即可,不必把自己变成工具。 林寒不由心灰意冷,看来想学习都没机会了,他又不好意思吵醒沉睡的阿忠等人,让他们连夜去买四六级词汇书,只怕大半夜的也找不到卖书的地方。 “我差点忘记了,就算将四六级词汇背得滚瓜烂熟也没用啊,明天来得可是英语老师,起码过了英语八级,四六级词汇还不是小菜一碟,难不倒他!” 忽然,林寒的目光扫过书桌,上面摆着一本厚重的工具书——《牛津高阶英汉双解词典》! 这本书正是林生治打算砸儿子,特意从书架上抽下来的。 词典厚度之厚,普通人单手都无法拿起来,足足有2436页,还不算首尾的前言和附注! 林寒打开了这本书,倒吸了一口冷气,词汇量多达13万条! 要知道,一般四级词汇量是四千五百条,六级增加一千,达到五千五百条,专业英语八级词汇量要求极高,也不过八千条! 如今,这一本牛津词典,词汇量之多,达到了八级的十多倍! 清朝有一本《康熙词典》,收录了汉字四万多个,便成了旷世之作。 这本洋人的词典,比老祖宗留下的汉字还多,母国的汉字都记不全,想全部背下陌生的洋词,难度可想而知! 如今,林寒要通过二十六个扭扭曲曲如蚯蚓的字母,各种不同方式的组合,一夜之间背下十三万条词汇,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一目十行,不,一目十页,他都得翻上好几个小时,更被说全部背下来。 “不如找点生僻词汇背背?”林寒打了退堂鼓,打算先背点有技术难度的。 不过,他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风险太高! 万一被那老学究看穿,随便考一个八级词汇,自己都不会背,那不是打了自己的脸? 如果自己不认真学习,英语不过关,是不是就不用出国了? 林寒这个念头冒起,又打消了,以林生治的手段,买通一个英语高材生,整容成自己的模样,然后考雅思托福,拿个高分还不是轻而易举? 为了复仇,决不能离开洛市!林寒坚定了意志,已经退无可退,只有背水一战! 背下所有词汇,明天炫的老学究一脸血,让他留下阴影,从此无人再敢教自己英语,才能彻底打消父亲送自己出国留学的念头! 第16章 严厉的英语老师 林寒刚掀开词典第一页,密密麻麻的字母串让他眼花缭乱。 “abandon:离弃,遗弃,放弃!” 我去!怪不得英语这么难学,第一页就是让人放弃,那还学个屁! 林寒打起精神,继续翻页,开始一条条背下去。 随着他背的词汇越来越多,背诵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词汇之间的词根、词源关系,让他融会贯通,举一反三,迅速记住了大量的词汇。 渐渐地,海量词汇在他脑海里,形成了一棵开枝散叶的大树。 这些词汇本是同源同根,枝繁叶茂以后,点缀在不同的枝杈上,现在又全部回到林寒脑海里的那棵大树上,串联了起来。 到了中期,林寒与其说是背词汇,不如说是翻书,满页都是熟悉的词汇,或者是背过词汇的衍生和变形。 不知不觉中,窗外的天色由暗到明,昏黄的灯光愈发黯淡。 终于,林寒翻到了最后一页,手已经酸到动弹不得,整个人被困意笼罩。 背下最后一个词汇“zygote:受惊卵,合子”,林寒再也支撑不住,趴在书桌上昏昏睡去。 “醒醒,少爷,醒醒了!” 在女仆的轻声呼唤下,林寒从睡梦中昏沉沉地醒来,脑袋分外沉重,像灌满了水泥。 “嘻嘻嘻——” 林寒朦胧睁不开双眼,只听到一群少女嬉闹的银铃笑声。 他这才注意到,书房里出现了十几个陌生人,大部分是穿着校服的中学生,有男有女。 还有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穿着套头衫,站在人群最前面,一脸刻板,看上去就是老师。 “少爷,吴老师已经到了。”女仆提醒道。 林寒从书桌上坐起来,才发现脸上一道干涸的口水,桌面上也滴了一滩口水,惹来女学生们的低声窃笑。 他有点不好意思,怎么这群人擅自就进了书房?还看到自己这副糗态,真是尴尬! 女仆赶忙上前,帮少爷擦了擦脸,然后又清理了桌面上的口水。 “这是不是个傻子,怎么还要人家侍候擦脸?” “看样子就不太聪明。” “可是人家有钱啊,以后不愁找不到漂亮媳妇。” 几个女学生窃窃私议,格格发笑。 “林先生,既然你醒了,那我们可以开始上课了吗?我的课时费很贵的,要不是林家是我们学校董事,我绝对不会接这个差事!” 吴老先生一脸不悦的样子,口气毫不客气,看样子就是个耿直性格。 “吴老师,既然你接了我这个差事,怎么还带着这么多学生?我们不是一对一私教吗?”林寒不客气地反问道。 不管对方是谁,只要你不客气,我也没必要客气,这是林寒的原则。 “哼!你父亲没告诉你吗,我从不一对一私教,教学效果太差,我只有小班和大班之分,收你的费用是小班的费用,带十一个学生已经算少了!更何况,你这种底子,必须从高中开始学起,老实跟着这群后进生学一学,兴许还有进步的可能!” 什么,这群都是后进生了,我还要跟他们学?有没有搞错? “吴老师,今天我们初次见面,你怎么知道我的底子?”林寒不服气地诘问。 “呵呵,林寒,你大概贵人多忘事,已经忘记了我吴思远,可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你这个混球!当初,要不是你让班上女生大了肚子,我这个班主任能引咎辞职吗?我干了三十年的老教师,你这种混蛋还是头次见!现在,我托你爸照顾,在培训学校当副校长,要没有这层关系,我这辈子都不想多看你一眼!” 吴思远气得直吹胡子,仿佛又回到曾经那个课堂,恨不得豁出老身子骨,将这个混账玩意儿痛扁一顿。 周围的中学生们,发出了一阵嘘声,这种惊天大新闻他们这种年纪,可是最爱听了。 林寒没想到本体干了这么多混账事情,心里不由惭愧,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怎么惹了这老学究道出了自己不堪过往,顿时抬不起头。 此时,书房的门被打开。 阿忠三人推了一道移动白板走进书房,上面可以用马克笔重复涂抹,效果与黑板差不多。 然后,几名女仆提着十来张折叠椅子进了书房。 顿时,空地很大的书房里,摆了一张白板,又摆了十几张折叠椅,成了一个小课堂。 “吴老师,请您上课!” 林寒从书桌后面灰溜溜地绕了出来,恭恭敬敬地请吴思远上座。 “上课之前,我先说一下我的规矩,每节课的内容,下课就会考试,谁不过关今天都别想走!还有,我随时都会用竹子抽不专心的家伙,你们父母都签了承诺书,谁要是觉得这算是体罚,我立马全额退钱,请你离开!听懂了吗?” “懂了!”学生们齐声答道。 林寒夹在一群十五六岁的孩子中间,那心情就像老虎和一群小猫咪排排坐,总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还有,林寒,今天我来教你,是你爸爸求了三次才答应的!我带的学生,你敢伤她们一个毫毛,我非跟你拼了老命!”吴思远恨得直咬牙。 林寒尴尬地点头答应,心想:“我有那么禽兽吗!一群小屁孩,根本没入我的眼好吗?” 那群中学生里面,有五个男生,其余六个全是女生,无不好奇地望着坐在第一排的林寒。 在女学生们的心里,有人觉得这个家伙就是地主家的傻儿子,有人觉得这个少年真是好有钱,住在这么阔气的别墅里,不由心生羡慕! 这间书房,陈设华丽,富丽堂皇,有如皇宫一般,堪称是她们上过的最好的一间课堂。 她们本来成绩就一般或中下游,才会来补课,现在更没心思集中在学习上了。 女生本来就比男生心理上成熟得早,现在她们处在这个环境里上课,心里浮想联翩,早已编出了好几个幻想的连续剧,沉浸其中。 反倒是林寒,斗志昂扬,精神集中,心里想:“这个臭老头子让我丢脸,等下非找补回来,让他也好好地在学生面前丢丢脸再说!” “上课!”吴思远一声高昂的声音,穿透了整间书房。 学生们端正了坐姿,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集聚在前方的白板上。 第17章 你给我老实点 吴思远拿起马克笔,刷刷地在白板上板书了起来。 “今天上语法课,大家打开语法书!” “啪咔——扑通——哗啦” 一连串的声音响起,惊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原来是林寒听到这节课的主题,差点吐血,一个没坐稳,摔倒在地上,四仰八叉狗吃屎。 怀里厚重的牛津词典,掉在地上,哗哗作响。 “哈哈哈!” 书房里,十几个学生们笑作一团。 “砰砰——,都给我安静!” 吴思远举起手里的竹鞭,在书桌上狠狠地敲打了几下。 由于他的威名远播,学生们不得不忍住了笑,渐渐地熄声,内心都开怀捧腹。 “怎么会有这么傻逼的人啊?” “听说林家少爷是个采花猎艳的魔头,看这样子可不像耶!” “估计是拿钱砸得?” “这个傻叉样子,拿钱砸我都不乐意。。” 趁着老师的注意力都被林寒吸引,女生们偷偷拿出手机,在六个人组建的微信群里,议论不休。 “你又给我搞什么鬼?” 吴思远走过来,眉头紧锁,要不是怕得罪他爸,这竹鞭早已抽在了林寒的身上。 “今天上语法课,你拿本词典书干什么?搞得好像你看得懂一样?二十六个字母你能背全吗?还牛津高阶?牛津弱阶倒是适合你!” 不愧是三十年从教的老师,嘴炮经验丰富,羞辱人的话,连珠炮一样地放了出来。 林寒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妈的,怎么今天这么倒霉,在一群小屁孩面前丢尽了脸! 最关键的是,他万万想不到,今天居然上得是语法课! 那意味着,昨晚熬夜通宵背下的整本牛津词典,全都无用武之地了? 林寒的心简直在滴血,老吴啊老吴,你是真的会整人呐!我本体得罪了你,我可没得罪你,为什么非要逼我上绝路? 想到下一次上课不知道什么时候,说不定这些词汇早就忘光了,林寒内心一阵绝望。 “其他人看黑板,不要看那个家伙!谁再看,我非要打手不可。”吴思远回到讲坛前,警告了其他人注意力集中,特意忽略了林寒。 无地自容的林寒,爬起来坐回到椅子上,连语法书都没有,只能望着那块白板发呆。 “……上节课讲到一般过去时,大家记住,时态是一种动词形式,不同的时态用以表示不同的时间与方式,那一般过去时表示什么,谁还记得举手?” 吴思远扫视了一圈,目光始终避开林寒,指了一名高个子扎马尾的女生:“方静,你来回答!” “一般过去时是表示过去某个时间内或某一段时间内,所发生的动作或存在的状态,以及过去经常或反复发生的动作。”方静胸有成竹地站起来回答道。 “很好!坐下!”吴思远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这一群学生大多数是艺术生,平时文化课极差,在吴思远的严加管教下,从基础教起,开始有了起色,其中方静是进步最快、最聪明的女学生。 林寒不由回头望了一眼,这个刚发育样子的女生,一看就是高中许多男生的暗恋对象,成绩好又聪明,长得干净漂亮。 干净,是形容一个女学生最好的词,有时候漂亮并不一定干净,但干净一定很漂亮。 “林寒,你给我转回来!混蛋东西,你看什么看,想干什么?我警告你,想都不要想,方静的老爸是治安局科长,你不怕死的话就试试!”吴思远轻蔑地训斥道。 林寒内心大喊:“冤枉啊,我只是好奇回头看一眼,怎么就成了混蛋东西?我可不是原来的那个混账家伙,没有那个心思啊!” 可他无法开口辩驳,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是,老师!”林寒只能苦笑以对。 旁边的胖女生用肩膀顶了一下方静,那意思仿佛在说:“人家林大少偷偷看你哦,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方静本来就是个尖子生,因为母亲生病低落了一段时期,落下不少课程,只能转方向学习了美术,她的绘画天赋也很不错,现在补补文化课,考上个985高校没问题。 她听到吴老师的话,感觉有点不好意思,脸一红,低下了头。 方静听说过林寒的恶名,那可是远近闻名的大魔头,放到古代少说是个衙内,万一得罪了他,以后可不好办,不由有点忐忑。 “林寒,上节课你没听,现在我带着大家温习一遍,你正好补上这段课程。现在,你起来复述一遍,一般过去时的定义是什么?” 吴思远的目光放在了林寒身上,提问道。 这可难不倒林寒,整部词典都背了下来,还怕复述一遍别人的回答。 “一般过去时是表示过去某个时间内或某一段时间内,所发生的动作或存在的状态,以及过去经常或反复发生的动作。” 拥有记忆力+5的加持,林寒一字不落地复述了出来。 吴思远略感惊讶,他本想让这个顽劣的学生当众出丑,借机给他个下马威,痛斥一顿不专心听课,如何如何! 可出乎意料的是,林寒居然一个字都没说错! “这小子脑子倒是不错,哼,可惜不用在正道上!”吴思远内心火气稍减。 “林寒都记住了,其他人对这个知识点,还有没记住的吗?” 什么玩意儿?林寒心里一愣,什么叫做连我都记住了,这不是拐着弯骂我傻? “那好,我继续讲新内容了!今天讲一般过去时的具体运用,等会我列出的例句都要记住,记牢!考试就考这些!” 吴思远继续讲课,在白板上奋笔疾书。 “ago,yesterday,thedaybeforeyesterday,seek,styear,stnight,stonth,1989,jtnow,attheaof5,oneday,longlongago,onceuponati……” 白板上,写满了各种英语短语。 “大家记住了,遇到这些时间状语,我们用什么时态?”吴思远询问道。 “一般过去时!”台下的学生们齐声答道。 这些高中的知识,早已被林寒丢到了脑后,现在看到这些熟悉又陌生的英语短语,仿佛约会过的老情人一样很面熟,却记不起她们的名字。 “对咯,这些时间状语,就是一般过去时最常用的搭配!这是初中的知识,我就不展开讲了,回去自己全部背下来,就行了!” 吴思远等到所有人笔记做的差不多时,将白板擦了干净,准备讲下一知识点。 第18章 语法课 “时态一共有十六种,一般现在时、一般过去时已经讲过了,还有两种一般状态,就是一般将来时、一般过去将来时……最后一种是有点难度的,要着重讲一下……” “除了一般状态,还有进行状态、完成状态、完成进行状态……下面讲讲过去将来完成时……” “前面的十二种时态都讲完了,最后的完成进行时态是最难的,不过,只要死记硬背下面的技巧,背熟了,应付考试是足够的!好,我开始讲现在完成进行时、过去完成进行时、将来完成进行时、过去将来完成进行时……” “举个例子,最简单地解释一下这十六种时态,我是老师(指着表格中的一般现在时),我过去是老师(指着一般过去时),我将来是老师(指着一般将来时)……” “我正在讲课(现在进行时),我过去几小时在讲课(现在过去时),我未来几小时在讲课(现在将来时)……” 吴思远越讲越激情,下笔如风,板书换了一面又一面,短短地一小时课程,居然简单扼要地讲完了所有的语法时态,而且深入浅出,简单易懂。 连坐在最后排基础很差的几个男生,都听得豁然开朗,原来语法就是说话的规律而已,根本不是以往以为的那种难懂天书! 语法,来自于语言和文字的规律,源自于生活,而非空中楼阁。 林寒仿佛一下子回到了高中的课堂,只是换了一个一流的老师,本来以为沉闷的一堂课,居然被吴思远演绎的生动而简单。 “这些知识点,我讲完了,之后能不能考出好成绩,关键在于你们能不能全部背下来!单纯地理解是不行的,知易行难,必须背!” 吴思远扫视了全场,说:“你们成绩为什么会差,就是课后缺乏毅力背诵!所以,我下节课会看着你们背诵,再挨个抽查,谁不背会别想放学!休息十分钟先。” 最后,他的目光冷冷地扫了一眼林寒。 尽管昨晚整夜没睡,林寒已经困到强作精神撑开眼皮,才免得睡着再次摔倒丢脸。 但是,被这冷冷的目光一扫,他还是清醒了几分。 吴思远转身走出书房,毕竟老师也需要停下来休息一下,不然脑子非爆炸不可。 学生们倒是很开心,下了课,老师又不在,书房里顿时喧闹起来。 “哇,这里真的是好豪华!” “卧槽!这沙发太舒服了?” 几个男生们抢着跳到真皮沙发上面,折叠椅坐得屁股生疼,一坐上这沙发,简直像升入了天堂!无数支撑点加上柔若无骨的真皮垫子,屁股享受到星级的放松服务。 “这是什么东西?” 一个胖男生忽然从沙发缝隙里面,揪出来一个粉红色带子。 “我靠!这是丁子裤啊!好骚啊!”另一个男生大声喊道。 “林家少爷真是会玩!” “呦呦呦,这还有个洞!” “林少,这是怎么玩的,玩给我们看看呗?”胖男生语气充满了嘲弄。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了过来。 几个女生全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林寒,脸上布满嫌弃的表情。 林寒心里暗骂:“草,这是什么时候留在这里的东西,居然被这群小屁孩发现了!本体享的福,全让老子来背锅,坑爹呢这是!” “阿忠,过来,让这几个熊孩子给我老实点!”林寒一把扯过丁子裤,扔进了垃圾桶。 阿忠三人,身材个个壮得像头牛,走进来,学生们立刻噤声。 尤其是五个小男生,本来正想嘲笑林寒,此刻全都畏缩如鼠,连沙发都不敢坐,老老实实、身体板正地坐在折叠椅上。 “谁在捣乱?”阿忠凶神恶煞,满脸横肉,瞪了一眼胖男生,小胖子立刻瑟瑟发抖。 三个保镖守在门口,自然听到了一切。 阿忠拉着胖男生胸前的衣襟,恶狠狠地说:“你不是想知道怎么玩吗?我告诉你,怎么玩!” 阿义走过来将胖男生的双手锁在背后,阿忠左手拽住胖男生的内裤,狠狠地拉出来,疼的小胖子差点沁出了眼泪。 然后,内裤变形,拉到半空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弧线,猛一松手,弹得小胖蛋疼不已,腰间露出一个红色的印迹。 可是,小胖不敢哭出声,生怕这三个恶人下狠手,自己无法活着离开这栋别墅。 “好玩吗?要不要再玩一玩?” 小胖抽噎着摇了摇头,说:“不……不好玩!” “那你还玩!”阿忠食指一曲,狠狠地在小胖脑袋上,给了个脑瓜崩。 吓得小胖失声痛哭出来。 这下倒把林寒弄乐了,一个小屁孩,就这么点胆子,还敢捉弄我这个堂堂大魔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好了,你们不能再欺负人了!”胖女生看不下去了,仗义地站了出来。 什么叫欺负人?当初,几个熊孩子举着丁子裤,嘲笑我的时候,没见你路见不平啊!现在出来拉偏架?林寒肚子憋了一股气。 “怎么,欺负你小男朋友了?”林寒坏笑着,满脸嘲弄的表情。 “你……”胖女生气得身体颤抖,无数肥肉晃悠不止。 “小韦,别跟他计较,等会报告老师,我们换个地方学习。”方静见到闺蜜受到欺负,立刻起身拦住她,生怕万一她冲上去,几个恶人会对她不利。 “呦,还有这么漂亮的小妞,我还以为都是肥婆呢!少爷,这个盘子够靓,要不要送去您卧室?”阿忠了解少爷的秉性,自然投其所好,着请示道。 这一席话,让方静脸色微变,难道这个魔头真这么大胆,当着这么多学生还敢乱来? 虽然保镖三人也好色,但他们自知没有林寒的背景,可不敢乱来。 什么鬼?阿忠这番话,他们不是把我真当成色魔了?林寒一脸黑线。 “好了,别吓唬她们了,你们出去,要上课了。” “是,少爷。”林寒一摆手,阿忠三人退出了书房。 “别以为你这样假惺惺的,我们就原谅了你!方静,他这种就是先派保镖吓唬你,然后再英雄救美,目的无非想俘获你的芳心,可不要上当!” 胖女生气愤地冲着方静嚷嚷道,仿佛洞悉了林寒的把戏。 第19章 超强记忆力 胖女生的话,差点让林寒气得爆炸,劳资什么时候要英雄救美了? 还特么假惺惺,好啊,既然你觉得我假善良,那我就给你展示一下什么叫做真恶人! 方静拉着胖女生的衣角,神色焦急,不想让她继续得罪这个小魔王。 “小胖子,这个是不是你女朋友,你不管管?”林寒用狠毒的目光瞪了过去。 小胖子从小溺爱惯了,刚才见过三个壮汉差点痛扁了他,早已杯弓蛇影,草木皆兵。 现在,被林寒一声反问,小胖子吓得打了个哆嗦。 “不……不是我女朋友,林少,她……她骂你可不关我的事。”小胖子急着摆脱自己的关系。 “死胖子,我帮你说话,你这样怂,太不够意思了!”胖女生怒道。 “哈哈哈,小胖子,现在给你个机会,亲一下她,以后她就是你女朋友了!”林寒坏笑着使出了损招。 “你敢!” “我不想亲她……” 两人同时表示反对。 “亲不亲?——阿忠!”林寒喊了一声,语气充满了威胁。 “别别别,我亲!” 小胖子害怕死阿忠那凶神恶煞的脸,立刻扑过去,抱住胖女生,亲了脸一下。 胖女生伸手想要挡住,可来得太快,力气又大,压根无从抵抗。 “亲脸可不够,要亲嘴!” 小胖子变得无比听话,对着胖女生厚厚的嘴唇,一下子亲了上去。 胖女生气得推开了得逞的小胖子,哇哇大哭,不停嫌弃地吐唾沫,恨不得把嘴换一个! 林寒满脸坏笑,得意地望着这一切,自己这哪里是在干坏事,反而成就了一对多么有夫妻相的小情侣! 余光中,林寒瞥见方静也在掩着嘴笑。 可当她和林寒目光对视,立刻低下头,笑容消失了。 她心里很怕,这个家伙万一真的色心大发,对自己不轨,那可就完蛋了。 因此,方静满心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上课!上节课的内容,给你们二十分钟,全部给我背下来,等会抽背!” 当吴思远再次回到书房的时候,正好抽完了一根烟,学生们也恢复了安静。 一声令下,书房里响起了书声琅琅,所有学生都拿出笔记开始背诵知识点。 唯独林寒愣在了当场,原来要背这些知识点啊,我连一个字的笔记都没记,咋办? 为了不在众人中太过显眼,林寒只能抱着那本厚厚的牛津词典,装模作样地背了起来。 吴思远早就注意到林寒的小动作,心里哼了一声:“混账东西,等会看你怎么背得出来,晚上让你留堂,当着你爸好好训你一顿!” “老师,我举报林寒他压根没有记笔记,也没有在背知识点!”胖女生忽然举起了手,大声地喊道。 林寒心里直骂娘,这胖妞怎么跟我对上了,一看平时也是招人嫌的货色。 书房里的学生们,全都不再念书,而是鸦雀无声,等着看热闹。 “林寒,怎么回事?”吴思远脸色阴沉地望着这位顽劣的学生。 “呃……老师讲的知识点,我全都记住了,所以看看词典,背点单词。”林寒心想,只要你抽背我词汇,绝对能炫你一脸。 “哼,是么?那你背一下上节课的知识点!”吴思远冷笑着说。 “啊?”林寒一愣,妈的,上节课知识点这么杂乱,你乱七八糟讲了一个小时,我怎么可能背得出来? “你不是说我讲的全都记住了,才没有做笔记?如果背不出来,方静的笔记留给你,我让你抄一百遍!”吴思远威胁道。 林寒倒吸了一口冷气,微微闭上了眼睛,忽然发现眼前出现了一张张图片,那不就是上节课的板书吗?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照相机一样的记忆力? “ago,yesterday,thedaybeforeyesterday,seek,styear,stnight,stonth,1989,jtnow,attheaof5,oneday,longlongago,onceuponati……” 与其说是背诵,不如说林寒在朗读脑海里的图片。 一字不落,一字不错,准确地连吴思远都大吃一惊! 所有的学生们,都翻开自己的笔记,发现漏记了很多东西,林寒居然也全部背诵了出来。 “将来进行时的时间状语:on,toorrow,thiseveng,onsunday,bythisti,odays,toorroweveng……” 原本方静以为林寒在胡乱背诵,打开笔记,逐字对照,发现他非但没有乱背,而且背得又快又准,有些自己记错的东西,他也背得全对!天啊,这是什么惊人的记忆力! “现在进行时的时间状语:yet,already,jt,never,ever,far,bynow,sce+时间点,for+时间段,recently,tely,thepastfewyears……” 林寒还在继续背诵,滔滔不绝,口若悬河,令所有人震惊得目瞪口呆。 一般来说,就算是背诵这些知识点,也需要老师问一句,学生才能背出相应的知识点。 像林寒这样生猛的按照时间顺序,一连串地背诵出上堂课所讲的内容,如果没有备课本的情况下,连老师都不敢保证自己能做到。 “好了,十六个时态重要的知识点,老师我都背完了。”林寒睁开了眼睛,周围无数双佩服的眼睛盯着他。 “我的天啊!太生猛了!牛逼啊!” “简直不是人类,这是人类能拥有的记忆力吗?” “天才!请收下我的膝盖!” 学生们轰动了,膜拜的声音不绝于耳。 连一直以为林寒只是个无恶不作纨绔子弟的方静,都流露出敬佩的目光,这家伙原来如此厉害,只可惜心思不在学习上。 高中的女生很单纯,你打球打的好有女生喜欢,你吉他弹得好有女生喜欢,你学习出色一样有女生喜欢。 此刻,林寒在这群女生中,身上散发出神奇的光辉。 最惊异的人,还是吴思远,他不可思议地望着林寒。 当初,做林寒班主任的时候,对这个劣徒,吴思远深有体会,他除了贪玩好色、蛮横暴戾之外,学习上也是蠢得不行,根本就是朽木不可雕也。 曾经有一次,吴思远将林寒留堂,让他背会十个单词,默写出来,就可以回家。 结果,林寒一直反复背诵到晚上十二点,都没能默写出来,被各科老师评价为“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根本就不是块学习的料”…… 今天难道撞邪了?这家伙怎么记忆力如此惊人? 如果有人告诉吴思远,世界已经研发出来记忆芯片,他也不会奇怪。 第20章 全书背诵 “咳咳……”吴思远利用咳嗽遮掩了一下尴尬,“很好,林寒,你竟然全部背下来了!那你跟大家分享一下,用什么好方法进行记忆的?” 所有学生崇拜的眼神,望着林寒,等待他分享记忆的秘诀。 “其实也没什么好办法,非说有什么原因的话,大概是我记忆力太好了。” 林寒轻描淡写地回答,有如击入水中的石头,惊起无数波澜。 “太装逼了?” “卧槽!拉仇恨啊!” “没办法,人家脑子真的好用!” 学生们乱哄哄地议论一番。 所有人之中,只有一个人面色铁青,那就是告状不成反被操的那个胖女生。 她恨极了,明明是想让那个狗东西当众出丑,想不到还被他装到了! 虽然那个死胖子同学可恶,但林寒才是让自己当众被侮辱的幕后黑手,一定不能让他好过! “呵呵,林寒,夸你两句还喘上了,让你分享下好办法,你藏着掖着干嘛?”吴思远十分不满,语带讥讽道。 冤枉啊!林寒内心比窦娥还委屈,我特么说句真话还要被喷? “有什么需要藏着掖着?我就是脑子好而已,什么办法都没用!” 林寒的话,对记忆力差的人着实残忍,但世界本就如此参差,有蠢材就有天才,普通人不得不学着接受。 “哼,既然你记忆力这么好,那你把整本牛津词典背给我听听!” 吴思远以为找准了对方的软肋,没想到林寒竟然咧嘴笑了。 终于没有辜负一整晚的熬夜苦背!这个老学究,撞我枪口上了居然还没意识哈哈哈! “老师,这本牛津词典一共收录词条13万条,全部背完要背到明年去,不如你随便抽,我背不出来,任凭你处罚!” 林寒说得不无道理,吴思远心想,这小子随你有什么鬼把戏,我不信随便抽你都能背得出来! “好,书拿来!” 吴思远将那本厚厚的牛津词典接了过来,然后随意翻了起来。 “gardenia!” “栀子,840页。” 林寒轻松地做出了回答。 “什么鬼,他连页数都背出来了?” “不是,太难相信了,这吴老师不会是托儿?” …… 吴思远冷冷地盯了一眼那个说他是“托儿”的学生,指着他说:“我是托儿,那你来抽背!” 那个学生吓得一缩脖子,赔笑地摇了摇头。 “老师,我来!”胖女生毛遂自荐,主动站了出来。 怎么又是这家伙?林寒皱了皱眉头,小胖妞真是哪都有她。 “ncholy!” “名词是忧郁、伤悲,形容词是悲哀的、沮丧的,1256页。” “fltlock!” “燧发枪、明火枪,776页。” “公开的、明显的、不隐瞒的,什么英语?” “overt。” “第1660页有什么英语单词?” “rennect,rennoitre,rener,rensider……”林寒一个不落地全部背诵出来。 周围的学生们都吃惊了,提问英语背中文,提问中文背英语,这两种抽背单词方式大家都见过,还没见过直接抽背某一页的! 这特么内卷到这个程度了吗?做个人好吗? 无论胖女生使用任何方式提问,林寒始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丝毫不慌,完整无缺地回答了出来,仿佛拿着那本词典的不是对方而是林寒。 吴思远慢慢地转变了念头:“看来他爸说的没错,这个臭小子真是脱胎换骨了,居然把整本牛津词典背下来了,可造之材啊!” 如果当初这臭小子也能如此争气,吴思远感觉那个被他搞大肚子的女生,未必是件坏事,说不定生出来也是一个天才儿童! 可惜了,那个时候的林寒,既混蛋又蠢蛋,十足的王八蛋! 胖女生抽背了将近十分钟,累得额头满是大汗,林寒始终没有一次回答不出。 “rerd……” “好了,不用抽背了!”吴思远拦住了陷入疯狂的胖女生。 胖女生气得合上了词汇书,又让这家伙装了一次比! “林寒,你这个词汇量之丰富,完全可以去考英语专业了,许多教授未必比你词汇量多,还需要我教你吗?” 吴思远的声音缓和许多,目光欣慰地望着这个劣徒。 林寒见到这个严肃的老头,第一次对自己露出这种和蔼的神情,于是回以微微一笑。 “这下终于能够吓退这个老学究了,看父亲还逼着我学英语不?”林寒的计划得逞,不由心花怒放。 胖女生恨恨地瞪了林寒一眼,将牛津词典扔到了地上。 “孩子们,上午的课就到这里,等下送大家回去,下午我们还在培训中心上课!”吴思远带着这群学生,离开了书房。 方静收拾书包很慢,最后一个走出书房。 当她和林寒擦肩而过的时候,将一个纸团塞到了林寒的手心,然后满脸绯红地快步离开。 “这是什么?”林寒惊讶地望着手心的纸团,散发着少女的香气。 大概是自己表现太牛逼了,让少女芳心沉沦了? 林寒不由想入非非,原来被女孩子主动追求的感觉,这么爽!不过,对方还是个十五六岁的高中生,可不能随便下手,惹出事来就太禽兽了。 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纸团,林寒发现上面是一行娟秀的小字。 “你好,能教我怎么快速记忆这些知识点吗?我真的好想考上清华美院!文化课只差一百分就能考上了!我愿意支付你最高的课时费!联系方式……” 最后,方静留下了她的手机号,从文字之间,不难看出她对超强记忆力的羡慕与考上梦乡学府的强烈心愿。 林寒一阵苦笑,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人家只是想学学记忆方法,这可爱莫能助了。 真不是不想教她,而是没法教啊!除非系统给予的记忆值能够赠送给别人。 回想当初,林寒何尝不是整天发愁,到底选择上清华,还是上北大呢? 为此自己纠结了好多年,最后连个985都没考上,只上了一所普通的本科大学中文系,真是太讽刺了!回想起来脸还是发烫。 年少爱做梦,现实却总是残酷的,小姑娘,路还是要自己走,帮不了你啊! 纸团被林寒折叠起来,随手放在了桌子上。 第21章 少爷的妞你也敢抢 午后,书房。 “少爷,阿廉来电话了!” 阿忠急步走入书房,弯腰将手机递给了林寒。 上午,林寒命令阿廉去医院,盯着杨建东的动向,现在打电话过来,难道出了什么事? “阿廉什么事,你说。” “少爷,我是阿廉,坏了!医院来了两个治安官,我们好像被盯上了!” 那边传来阿廉急躁不安的声音。 林寒内心十分郁闷:“你们几个保镖,整天穿着一身西装,目标多大!那天围观的人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万一被治安局调查,第一个怀疑的肯定是你们几个家伙!坑爹呢这是。” 不过,作为洛市出了名的魔头,林寒倒是不怕治安局介入,他早已有应对之策。 “治安官?呵,他们来医院能干什么,杨建东还昏迷着呢!”林寒并不放在心上。 “不,听说那个家伙已经醒了!”阿廉继续解释,“icu病房我进不去,但从小护士那里我得到了准确的消息,那个人恢复了意识,已经能进食了。” 这倒也不奇怪,毕竟胡国伟医术一流,况且杨建东伤得是局部位置,之前的休克昏厥是太痛导致,现在手术完醒过来也很正常。 “让他好好吃饭,这样的日子,他过不了几天了。”林寒不急着复仇,让一个人持续地沉浸在痛苦中,渐渐就会麻木。 最好的复仇方式,是让仇人不停地从痛苦中恢复,短暂的平静后,再狠狠地将他踹入深渊。 “关键那个人醒过来,他认识我和忠哥、阿义三人的长相,万一被他揭发给治安局,我们倒是无所谓,撑死进去蹲几天,怕连累到少爷您!” 林寒心里说:“阿廉这小子整天跟着阿忠,说话都学会拐弯抹角了,想让我保住你们就直说,还怕什么连累我,你们三个不出卖我治安局怎么会知道是我指使?” “怕什么,跟着我,除了杀人放火,你们还担心会蹲进去?” “就是,阿廉你个怂包,跟着少爷怕什么!”阿忠义愤填膺地在旁边跟腔道。 “不过,少爷,那个小护士看到治安官,吓得够呛,生怕之前手术注射抗凝血剂的事情暴露,我怕她口风不严……”阿廉不敢继续说,生怕被人听到。 原来手术时,之所以意外大出血,正因为林寒故意让护士给杨建东,注射了大量的抗凝血剂,导致伤口血液源源不断地流出。 抗凝血剂这种药物,少量可以用于治疗血栓,过量则会致使大量出血,血液无法凝固,严重之时甚至会危及生命。 当时,林寒不想让杨建东如此轻易地死去,在剂量上做了精妙的控制,既能保证血流不止,又不会一命呜呼。 “你让院长给她放几天假不就行了?”林寒心想这个榆木脑袋,这么简单的事情还需要我教他? “可是,小护士怕放假就没工资了,不敢休假啊!”阿廉面露难色。 其实,阿廉早就劝小护士休假几天,可一天就扣掉一百块的工资,小护士心疼不肯。 “阿廉,你挺会为这个小护士着想啊?是不是对她有意思?”林寒露出了坏笑,这小子居然看上了那个模样俊俏的小护士,好像叫什么小冰来着。 阿忠大怒,冲过来对着手机大叫道:“臭小子,你想造反啊!那小护士可是少爷看中的妞,少爷还没尝鲜,你想干嘛?” “卧槽!”林寒抬起脚,踹开了阿忠。 阿忠这家伙真当我是好色之徒了??什么时候我看中那小护士了? “阿忠,你瞎扯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看中那个小护士了?” “少爷,昨晚你不是把小护士单独叫到房间里,我看你们嘻嘻哈哈,特别投缘。” “放屁!我只是给小护士一个任务罢了,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阿忠心里一愣一愣地:“少爷这话什么意思?他不一直是这种好色之徒吗,帮他强抢民女多少回了,还跟我装啥玩意儿?” “难怪阿忠误会,那晚确实有点……”林寒心里想起了那晚的情形。 当晚,坐在闲置办公室等待手术结果的林寒,通过院长之口,得知手术成功概率高达九成,能恢复五分之二的功能。 林寒恨恨地捻灭了烟头,心想:“虽然要让他恢复知觉,但决不能让他恢复这么好!” 就是这种有知觉,却无能为力,才是对男人最大的侮辱!这正是林寒想得到的效果! 可是,手术后竟然能恢复五分之二,离最初的目标差太远了! 于是,林寒立刻拨通了院长的电话,没多久,小护士犹犹豫豫地走进了办公室,手里正好拿着一管葡萄糖剂。 “知道为什么叫你过来吗?”林寒冲她微微一笑。 小护士内心直打鼓,单身男女,独处一室,三个凶神恶煞的保镖,还把办公室门关死了,不会想对我图谋不轨? “你……你想干嘛?”小护士双手护在了胸前。 林寒一脸黑线,难道我笑起来很猥琐,为什么她吓成这样? “唉,虽然我对你这天使面孔、魔鬼身材很感兴趣,但今晚没有心情,躺在里面的人,是我一个远房亲戚。” “哦,所以说,你想问问病人的手术怎么样了?” “不,我一点都不关心,你大概不懂这个男人的过去,他作恶多端,开车撞死了他爹,现在完全是罪有应得,所有认识他的人,都巴不得他早点死!” “真的假的?我不信,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小护士听他讲述地如此悲愤,有点动摇,但仍不愿相信这么荒诞的事情。 “你不信?那你过来,看一下我脖子上的印记!” 听到林寒这么说,小护士将信将疑,绕过桌子,借着昏黄的灯光,将身体靠了过来,想要看清他脖子上到底有什么印记。 不料,就在两人脸贴着脸的时候,“啵”地一声,林寒在她脸上碰了一下。 “臭流氓!”小护士意识到被占了便宜,气得伸出粉拳在他身上猛锤。 林寒一脸坏笑,丝毫不抵抗,那粉拳锤在身上,没有一点痛感。 “我要报警!”小护士气得掏出了手机。 “等一下!”林寒忽然严肃了起来,“我不是想占你便宜,是你脸上有个东西,好像是虫子!” “少来,别想骗我!” “真的,你看!”林寒手里捏着一个伸着六只爪子的恐怖黑色蜘蛛,爪子上密布着浓厚的绒毛,吓得小护士尖叫了一声。 然后,她整个人钻到了林寒的怀里。 林寒一副得意的笑容,他也不懂,上辈子老实得连跟女生说话都脸红,这辈子怎么如此老练,简直是个久经沙场的老手。 第22章 抗凝血剂 “你别再吓我了!不然,我真报警了!”小护士意识到自己失态,脸红地从他怀里站起来,气嘟嘟地威胁道。 “冤枉啊,我哪里敢吓你,万一你捅我34刀,刀刀都避开要害,最后还是个轻微伤,不比凌迟还惨?”林寒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学过解剖青蛙的护士,会这么害怕小虫子。 按理说,小护士见惯了血腥场景,心理素质不得比抠脚大汉还强?! “你还说!哼,叫我来到底什么事,快说,不然我要去手术室了。。。”小护士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葡萄糖剂,打算离开办公室。 小护士心里想:“要不是院长叫来,才不想理这个无赖!再不去给病人补充葡萄糖剂,只怕要低血糖了。” “没事了,你去手术室。”林寒忽然变得正经,让人反倒不适应了。 小护士本以为他还要说什么骚话,都做好了准备,只要他敢说,自己就抽出针筒,给他扎上一针,报复刚才的轻薄。 可没想到的是,林寒竟然正经地有点冷漠,这家伙脑子装得什么东西? 小护士“哼”了一声,离开了昏暗的办公室。 …… 后来,等到发现病人大出血的时候,小护士第一个意识到不妙,难道。。。? 她立刻从垃圾桶里翻出来,那个扔掉的葡萄糖剂玻璃瓶,撕掉表层的“葡萄糖注射液”标签,下面竟然是“肝素”! 要知道,肝素是一种效力很强的抗凝血剂,这一整管打下去,将会造成病人体内血液无法凝固,伤口的血喷涌而出便不奇怪了。 小护士脸色变得惨白,她偷偷地将肝素瓶藏在了手心,并趁着手术室里混乱逃了出去。 “为什么你给我换成了肝素?会出人命的知道吗?”小护士一路反复自言自语着质问的话,内心慌乱无比,可是当她冲到闲置办公室的时候,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毕竟,此时已经是凌晨时分,林寒熬不了这么久。 桌子上,放着一沓丰厚的现金,足足有十万。 一张大大的a4纸上面,打印着一行黑体大字:“钱赠有缘人,恶报作孽鬼。” “什么鬼。。。难道他说的那个人作恶多端是真的?” 小护士忐忑不已,收下钱这次大出血可就是故意犯罪,可这些钱,对她也很有诱惑啊。 “又不是我掉包了肝素,可传出去哪里说得清,毕竟是我将肝素注入病人体内,但愿他抢救回来了。” 思量许久,小护士最终还是找了个黑色垃圾袋,将十万藏了进去,万一这钱被别人发现,事情也就露馅了。 当她得知病人抢救回来的时候,终于安心了。 第二天,小护士坚持要加班,没有休息,生怕病人出事。 在医院的走廊里,她撞见了林寒的保镖阿廉,气得揪着他,差点当众破口大骂。 阿廉是个老实人,笨嘴拙舌,越急越结巴:“你。。。你听我说,钱。。钱。。。。” 小护士吓得脸色一变,拉着比自己高一头的阿廉,走到了值班室:“说,你们干嘛想害人?” “没有,我少爷给你十万,就是打一针抗凝血剂,让那人吃吃苦头而已,他不是也没死?”阿廉终于恢复了正常的语速。 “那你意思,那十万全部是我的?” “你不想全要,分我一点也可以!我不介意。” “油嘴滑舌,怎么和你那个无赖的什么少爷一个样,什么年代了,谁还叫少爷?”小护士颇感无语,不过病人没出事,自己又得了十万,欣喜不已。 之后,两名穿着黄色制服的治安官走进了医院,直奔杨建东所在的icu病房。 阿廉见到后大吃一惊,马上打电话通风报信。 “少爷,那小护士真的不愿意休假,这可怎么办啊?万一露馅了?。。。” “阿廉,你听我讲,你也立马从医院滚蛋,带着那小护士,爱去哪玩去哪儿玩,你们的工资我给你们照发,再给你们报销3万块经费,这一周不要回来了,不然就骟了你!” 林寒气得挂掉了电话,在他看来,那个小护士会不会露馅不知道,这个阿廉倒是最容易露馅的家伙!心理素质怎么这么差! “阿忠,你跟院长了解一下,治安局那边什么动向?还有,你们三个暂时不要去医院了,免得被人盯上,让章文义好好盯着医院那边!” “是,少爷!” 阿忠连忙去打院长电话了解情况,不久之后,赶回来向林寒报告。 原来,治安局昨天就获悉了洛河豪苑小区发生爆炸案件的讯息,并立刻派人到现场勘查,效率很高,还找到了疑似引爆物的几粒烟灰。 不过,那根引发爆炸的中华烟早已被炸成了碎屑,被林寒找人清理干净了。 仅凭几粒烟灰就能查到真凶,当今的世界还没有如此高超的技术。 接着,治安局通过搜查附近的监控,意图找到线索,奇怪的是,附近一千米以内的监控全都坏掉了,这个区域成了一个黑箱。 “绝对有人搞鬼!”治安局的领导们下了定论,但谁搞鬼,他们没有头绪。 经过大规模排查走访,确定了三名整齐着装的黑衣西装男子,较为可疑,这三人在现场积极搬运伤者,还开着一辆奔驰车,只是车辆号牌没人记得。 当然,也不会有人能够记得,因为那是一辆套牌车,下午林寒就将奔驰商务车改成了白色。 一番调查,结果是一无所获。 等到得知病人清醒的消息,治安局立刻急不可待地派人前来了解情况。 杨建东一醒来,激动地不顾麻醉尚未消退,下面传来阵阵的剧痛,大吼:“就是那三个家伙!抓住他们!” 此时,他已经从手术室转到了重点关注病房,这里不属于icu,但一些病情有恶化风险的病人,会留在这里观察。 病房里的常驻护士,见到杨建东这么激动的样子,马上起身不耐烦地说:“病人请控制情绪,小心你病情恶化!” 护士走过来,将虚弱的杨建东按在了病床上,顺手换了快滴完的葡萄糖液。 刘美瑜惊醒了,她熬了一晚,趴在病床边睡着了,双眼红肿,看来昨晚没有少哭。 “你醒了,要喝点粥吗?”刘美瑜温柔地问,仿佛一位好妻子。 “喝你妈!我要报仇,这三个狗崽子,我非要割了他们不可!” 醒来后的杨建东,得知了白纱重重包裹的下面,早已尽根切除,恨得牙尖痒痒。 第23章 治安官的初步调查 在杨建东痛到昏厥前,清醒地记得,抬着自己上救护车的那三个黑衣人,是如何二次伤害自己的宝贝,心里痛恨到极点。 “治安局已经在查了,一定会抓到凶手的,你好好休息!”刘美瑜帮他掖了掖被子,生怕走风。 她虽然不是历史学家,但看过那么多电视剧,知道太监净身后,最怕吹风,一吹可能连命都没了,所以连窗户都不敢开。 有这么一位好妻子,杨建东本该欣慰,不料他一巴掌将刘美瑜扇得直冒金星。 谁也想不到,虚弱到这种程度的杨建东,还能爆发出这么大力度! “你他妈的,真当老子是太监了吗?!!!!!” 刘美瑜捂着脸,不敢说话。 她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这个细微的动作,居然伤到了他的自尊心。 护士看不下去了,腾地站起来:“我说你这个病人,怎么这么蛮不讲理,你老婆对你那么好,还打她!动手打女人,你还是男人吗?” 这句话有如一把利剑,狠狠地扎入杨建东的心窝,将他肺管子都戳爆了。 “狗日的!。。。说谁不是男人??!!!”杨建东撕掉手上的输液管,气得要爬起来揍这位仗义执言的护士。 不料,刚手术完的他,大量失血,身体极为虚弱,还没等下床,头便晕的天旋地转,又丧失了意识。 杨建东紧闭双眼,毫无意识地四仰八叉地仰倒。 幸好刘美瑜及时用身体撑住他的后背,才没有受伤。 “唉,这日子还怎么过。。。。”刘美瑜十分无奈。 护士嫌恶地和刘美瑜一起,将杨建东将近二百斤的身体推到了床上,然后挤光输液管里的空气,重新扎到病人的手上。 “真是个混蛋,你怎么愿意嫁给这种人的?”护士气得扎针时候,戳的杨建东手都流血了。 刘美瑜一声叹息,捂住了脸,没有回话。 往事不堪回首,不值一提。 “杨建东是不是在这个病房?”走廊里,有个陌生的男人声音。 “是。” 紧接着,一名护士引导着两位身穿黄色制服的治安官走了进来。 “你们是?”刘美瑜意识到了他们到来的目的,“老杨刚刚醒了一会儿,现在又昏迷过去了。” “他没事?”胸前两道红穗的二级治安官显然级别更高,开口问道。 另外一名治安官,胸前只有一道白穗,看来还是个实习的新手。 “听护士说,没什么大碍,只是情绪激动导致一时气血上头,昏睡一会儿就好了。”刘美瑜心事重重地说。 “唉,发生这种事情,搁谁都会忍不住心情激动!”二级治安官例行表示了同情,便开始了询问,“这位家属,你当时是否在场?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不,我不在场,只听别人说,是发生了爆炸,下水道里的爆炸,把窨井盖顶飞了,把我老公砸成了这样……”刘美瑜掩面而泣。 “窨井盖砸中下面,会像现在这么严重?” “按理说不会,医生也说,像有人故意导致的击打伤加爆炸伤,单纯只有窨井盖的砸伤,不会这么严重的。” “也就是说,有人故意伤害,谁会这么干?你们平时得罪了什么人没有?” “昨天我电话里都讲过了,我和老公老实本分,这辈子从没得罪过什么人,除了……不,没有任何仇人。” “你刚才说,除了……,除了什么?” “我……我想说很久以前,有一个有矛盾的,但是太久了,应该不会是他?” “那可说不准,你说是谁?” 治安官穷追不舍,让意识到说错话的刘美瑜,一下子诘住,不知该怎么回答。 “你说不出来,因为你知道,那个人就是我!”面对着监控镜头,林寒神情悲凉而漠然。 刘美瑜哪敢说出自己害死过的人?那不是败露了自己是杀人帮凶的罪恶真相? “不是我和你有矛盾,而是你害怕我化作厉鬼,前来复仇?治安官问起仇人,你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我,真是刻骨铭心那!” 林寒怎么也想不到,二十年后,再一次在前妻口中听到自己,是这种方式。 他早已通过别墅的电脑,连通了医院所有病房的监控,当他收到阿廉的电话后,立刻打开了监控系统。 屏幕里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得很清楚。 “我从没打过你,而那个男人狠狠地打你,你为了他杀了我……” “……为什么不回答,为什么嫁给他一个混蛋?捂脸干什么,你会后悔?……” 有些人,是多爱犯贱啊! 然而,犯贱的不止是刘美瑜,连林寒都无法控制地,浪费时间在观察这对仇人的每一个细节。 回到二十年前,也许他会冲动之下,当场手刃了两人,快意恩仇! 如今,他内心有无数密而乱的网,载着无数烦乱心绪,还有那个最大的心结:“为什么你会为了他,狠心杀我?” 因此,他还不是个成熟的复仇者。 病房里。 “有我们在,不用担心打击报复,只要查实是他,我们立刻将他投入监狱!”二级治安官见刘美瑜心有疑虑,向她做出了保证。 “不,不会是他,那个人去了很远的地方,二十年都没见过了。”刘美瑜害怕再说下去,就顺藤摸瓜地暴露了真相,连忙撇清那人的嫌疑。 林寒在监控另一头,冷笑一声,心里暗想:“你以为我去了很远很远永远回不来的地方,不会再打扰你们了,想不到,我就在你身边!” 两名治安官对视一眼,负责记录的实习生白了个眼,都二十年了,就算是不共戴天之仇,估计也随着时间淡化了,怎么会第一个提起他! “他和你有什么矛盾,二十年你就这么一个仇人?”治安官依旧不肯死心,追问道。 刘美瑜明显有点慌了神儿,恍惚道:“没有,他不是我仇人,我们没有矛盾,只是,忽然想起了他。” 老练的二级治安官立刻明白了,既然不是这女人的仇人,也没有矛盾,那就是昏迷丈夫的仇人了呗,说不定是插足的第三者。 这种狗血的事情见多了,他第一个念头就脑补了整个剧本。 “他和你老公有矛盾?” “也没有矛盾,两个人都不认识,不会是他,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他,大概因为他也受过伤,躺在病床上?不然,我都忘记了,二十年了,真是好久了!” “你还记得!”林寒心里五味杂陈,“可你还是忍心杀了我!” 治安官打量着这女人意乱情迷的样子,心里有了几分主意。 “那好,等你老公醒来,我们再过来询问。” 治安官明白从这个女人嘴里,别想得到什么线索了,即使是她二十年前的老情人,也会被她包庇,只有等她老公醒来。 两名治安官准备走出病房,这下只能空手而归了。 “等等,治安官,我……我知道凶手!”一个声音打破了病房的宁静。 第24章 谁是真凶 病房里。 两名治安官转回身,看到病床上的病人挣扎着坐了起来。 “凶手一定是那三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狗娘养的!”杨建东输了一会液,精神好多了,已经恢复了骂人的力气。 监控镜头前,阿忠气得拍着桌子大骂:“这死太监骂谁呢!不男不阳人!无父无母烂屁股!等我去医院将他锤扁在地板上!” 林寒乐得哈哈大笑,想不到阿忠看个监控还能躺枪,白白挨了顿骂。 回到病房。 “那三个人是谁?你认识吗?”二级治安官早就从围观的人口中,得知了这个线索。 只是当时刚发生爆炸,大部分人的注意力被爆炸惊吓到,后怕不已,谁还顾得上记住三个陌生人的长相? 更何况正值中午,烈日当头,走在小区门口的人,全是白发苍苍不用上学上班的老头老太,他们不喜欢用手机,所以连一张照片都没拍下来,更甭说视频了。 加上这群围观者上了年纪,老眼昏花,描述的三人特征,没一个重样的。 有的老太个矮,吹嘘三人都是将近一米九的大个子;有的老头则说,三人个头平平,撑死一米七几,导致治安局连嫌疑人大致的身高都搞不懂。 至于长相,由于他们统一戴着墨镜,遮盖了整张脸的三分之一,主要特征全部隐藏,只露出一张嘴巴和鼻子,老头老太如盲人摸象,有的说鹰钩鼻子,有的说塌鼻子,有的说酒糟鼻子,有的说冲天鼻子,没一个靠谱的。 至于嘴巴,更加五花八门,大嘴、小嘴、厚嘴唇、薄嘴唇、有胡子、没胡子、唇色偏红、偏紫、偏黑、偏白…… 搞得治安官以为不是在调查三个人,而是在调查三百个人。 “我肯定不认识啊,不然我早就让你们去抓人了!” “你不认识他们三人,为什么他们要害你?” “说不定他们是受人指使!” “那你印象中,和你有矛盾的人,谁最可能指使行凶?” 治安官的问话,让杨建东皱紧了眉头,陷入了苦苦思索。 “没有,矛盾肯定多少都有,只是花那么大价钱,搞了炸药,还请三个人差点弄死我,我想不起来是谁……不,我想起来了,一定是他!” 杨建东突然恍然大悟的样子,让治安官感到一阵惊喜,这么快就有线索了? “快说,是谁?” “那个王八蛋,我饶不了他!”杨建东恨得双眼发红,“那个人,就是她弟弟!” 他举起了颤抖的食指,正正地指着刘美瑜。 监控镜头前——“卧槽,这么精彩?”林寒本以为看监控是件很无聊的事情,没想到事情开始朝着有趣而狗血的方向发展,忍不住吊起了胃口。 病房里。 “你是不是疼糊涂了?血口喷人什么?”刘美瑜气得差点要撅折了他的那根手指,瞎指什么玩意儿! “治安官,我才没有乱说!就是她弟弟,前段时间跟我借钱,被我赶了出去,结果那个无赖背着我,跟他姐借了两万,气得我打了他姐一顿,结果,那个死王八蛋冲上门要拿刀砍我,狗日的,一定是他!” 杨建东笃信无比,一口咬定了真凶就是刘美瑜的弟弟。 二级治安官感觉这个家庭真是混乱,老婆是伏地魔,老公是家暴狂,妻弟小舅子又是个借钱的街溜子,真可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刘美瑜气得够呛:“你胡说八道,我弟弟绝对不会干这种事!” 监控镜头前,林寒暗暗地回想:“当初结婚那段时间,她弟弟还在读大学,刘美瑜那时就经常接济,只不过几百块我从来不管,现在竟然发展到几万几万地给了,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个伏地魔还要谢谢这奸夫哥接盘啊!” 病房里。 “除了你小舅子,还有其他仇人吗?”治安官记下了这条线索,但并没有像开始那样惊喜,毕竟如果是小舅子的话,杀死姐夫可能,让姐夫成为太监,那不是让姐姐守活寡吗? 从杨建东的描述中来看,姐弟情深,弟弟怎么会干这种傻事?所以,治安官并没有把这个真凶的讯息太当回事。 “没有了,肯定就是她弟弟!哼,亏我当初刚认识这贱人的时候,对她弟弟那么好!不是我每月给个几千块,一个大二的穷酸学生,哪里有钱到处泡妞旅游?” 刘美瑜气得咬唇,但没有反驳,足可见他说的是实情,女人没法辩解。 监控镜头前。 “大二学生?”如同一个惊雷,在林寒耳边炸响。 他记得很清楚,结婚第一年,刘美瑜的弟弟考上了大学,自己还包了一个五千块钱的红包,在当时的购买力来算,已经很高了。 那她弟弟上大二的时候,自己和刘美瑜结婚才第二年! 第二年,杨建东已经认识了刘美瑜的弟弟,还不知道有没有见过其他刘家人。 难道前妻全家都默许了奸夫的存在,只有自己一个人蒙在鼓里? 无尽的黑暗如同一个黑洞,将林寒吞噬,他只觉如坠冰窟。 所有刘家人都背着自己,将奸夫视为真正的女婿,那自己的死亡,他们绝对知道真相!甚至是参与其中——因为肇事司机正是他们熟悉的奸夫杨建东! 怪不得结婚第二年底的春节,自己带着一车的礼物,来到了岳父岳母家,结果是热脸贴了冷屁股,刘家人全都冷眼相对。 饭桌上被他们冷嘲热讽个没完,又是“上班族哪里比得上大老板”,又是“开这车也好意思来,怎么都得混个奔驰”,气得林寒连饭都没吃,吵了一架回家去了。 当时林寒还后悔自己脾气太坏,没想到啊,原来坏的不是自己的脾气,而是那群人的心! 刘美瑜当时还打电话劝自己“老公你别生气,先回去消消气,我明天回去”,林寒当时十分感动,不想为难前妻和家人的关系,同意她多呆一晚上。 现在想想,估计自己刚走,那个奸夫就开着豪车上门了?人家一家人其乐融融,自己回去生闷气。 那辆豪车,应该正是撞死自己的那辆黑色大g!哈哈哈,真是讽刺啊! 原来这个世界的真相,比想象的更加残忍百倍!简直超乎人的想象! 既然如此,那我只好和世界变得一样——残忍! 林寒的眼睛,已无一丝温度,像狩猎的雄狮,在草原冰霜中凝视着一切。 他的复仇计划,终于开始增添了新的目标,新的方向…… 第25章 重建器官的诱惑 病房里。 两名治安官站在病床前,继续做了一些常规的询问,结果并没有得到什么有效的线索。 杨建东丝毫不顾及妻子的情面,反复强调:“就是她弟弟!你们快去抓住他!” “这家伙是不是疯了?”两名治安官心里同时浮起了这个念头。 “我们知道了,会去调查的。” 结束了调查,两名治安官带着一丝失望,离开了病房。 “这户人家看来矛盾不小啊。”年轻的实习生感慨道。 “听说两人是半路夫妻,这种家庭关系是最难处的。”二级治安官习以为常地说。 病房里,杨建东躺在病床上,与站在床边的刘美瑜怒目而视。 两个人的心情都很差。 “你干嘛污蔑我弟弟?” “哼,他找人弄得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还污蔑他?等我好了,非弄死他不可!” “你有什么证据说是他?” “不是你弟,还有谁?难道是二十年前那个死鬼?” 此话一出,如同拨停了时钟的指针,世界都凝固了。 刘美瑜回头一望,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人,护士恰好拿药不在病房里,其他病床空着暂时没有病人。 “你疯了?提这个?”刘美瑜脸色很差,一副惊魂甫定的样子。 杨建东不屑地哼了一声,说:“死了二十年了,还能从土里爬出来告状吗?对了,他早就变成灰了,爬都没法爬,真是个可怜虫呐!” 刘美瑜起了皱纹不再光滑的脸上,滑下了两道清泪。 “你别说了!”她难过地拦住。 “我非说不可,怎么你害怕了?贱人,你心里还有他是吗?可惜了,那个比武大郎还惨的绿帽龟,这辈子都没机会来复仇了!你个死贱人!等我养好伤,再狠狠揍你!” 监控镜头前,林寒气得差点砸碎了屏幕。 “阿忠,快点让章文义过去,给我将他下面砸烂!” “是,少爷!” 过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病房里出现一个鬼头鬼脑的家伙。 “你干什么的?”杨建东听到开门的动静,立刻警觉地问道。 “你不认识我,你老婆可认识我!”探头的家伙正是章文义,笑嘻嘻地走进来。 杨建东回头一看,刘美瑜低下头一副默认的样子,气得他破口大骂:“你们这对狗男女!” 原来他误会地以为章文义是刘美瑜的奸夫,气得拿起床头的茶杯就丢了过去。 章文义灵巧地躲开,茶杯撞击在墙壁上,砸个粉碎。 “大哥,大哥,你别生气,看,这是我名片!”章文义连忙赔笑着解释,并递上了一张名片。 杨建东狐疑地接了过来,扫了一眼。 “洛市永升医疗中介公司总经理章文义?我不认识你,你想干嘛?” “大哥,这只是我的名头,其实私下里,我神通广大,医院里想移植器官的,找熊猫血的,要干细胞配型的,全都得找我!” “你是黄牛?” 章文义内心苦笑:“这辈子怎么摆脱不了这黄牛的绰号了呢?” “算是!” “呵呵,可惜我不需要移植器官,你找错人了。” “是吗?大哥,你再想想,那玩意儿也是器官啊。” 杨建东眼睛里掠过一道光,心里一下子提起了兴趣,表面上还是不露声色。 “那玩意儿也能移植?” “当然可以,价格我都告诉你老婆了。” 杨建东愤恨地望了刘美瑜一眼,见她脸色泰然,心里恨道:“这个贱货,连这种好消息都不跟我讲,存心不想让我恢复男人本色!不知道安的什么心,估计瞧上了哪个小白脸,回家非揍死她不可!” “多少钱?” “一百五十个达不溜。” “什么?”刘美瑜抢先一步,尖声发出了质问,“上次你不是说一百万?现在怎么一下子涨到了一百五十万?” 章文义心里有苦难说,这可是林家大少定的价格,他哪里敢改动? “特么的你想宰人吗?医院手术将我抢救回来,一共也没花到二十万,现在你说要一百五十万换那么一根玩意儿,你疯了?想抢钱?”杨建东气愤不已。 “二位,有买有卖,我是做生意的,定的都是市场价,如果这价格不好卖的话,最后货烂我手里了,亏得还不是我?涨跌都是行情,现在就是这价格,爱做不做!你们自己考虑,想通了打我名片上的电话!” 章文义硬气地说完,离开了病房。 当然,他可没有忘记林少交代的任务,走的时候,故意用小刀将绑在病床头的输液架,割掉了三道绑绳,在侧身遮挡下,没人注意到。 果然,当章文义走出了病房,里面传来了惨痛的叫喊声。 监控镜头前,林寒露出了笑容:“这个章文义,真是个砍树的高手,这输液架倒下的方向也太精准了!” 原来,那输液架倒下的方向,准确地砸中了杨建东包裹了厚厚白纱的伤口处。 最关键地是,输液架顶端是挂输液瓶的钩子,重量不轻。 瞬间,鲜血直流,染红了病床。 “草他妈!!!!”杨建东的惨叫声回荡在整个医院大楼。 刘美瑜吓得连忙将输液架抬起来,扔掉在地上。 当值班护士赶过来,惊惶地想要推着病人前去icu抢救,手术后大出血可是严重到危及生命的症状,她不敢懈怠。 不料,杨建东举起一个暖水壶,狠狠地用尽力气,砸在了护士的头上。 不锈钢的暖水壶,砸得护士头晕眼花,直冒金星:“你……你疯了,干什么?” 小护士捂着流血的脑袋,松开推着病床的手,不由自主地走远了几步,生怕再次遭受袭击。 “你特么地故意不绑牢固输液架,害得老子二次受伤,我恨不得杀了你!” 杨建东下面流血不止,上次那瓶抗凝血剂的效力,还没有完全散去,因此流血异于常人的流速,再流下去非死不可。 赶过来支援的七八名护士,听说了那位可怜护士的遭遇,找了根粗绳子,趁着杨建东流血过多,体力渐渐虚弱,将他五花大绑在病床上,才推进了icu。 监控镜头前,林寒指着那个捂着头的护士,说:“阿忠,这五万块钱派人给这个护士送过去,作为精神补偿,让她不要报警。” 无辜的小护士一定要补偿,但如果杨建东恢复了身体,以故意伤害罪被抓起来在监狱里,那无疑是保护了他。 这可不行,一定要让他在外面,好好地被折磨,就像当初开车连续碾压,让他也体验下濒死而且无处逃生的痛苦! 第26章 拳击手套 【叮,恭……恭喜宿主,成功复仇1次!获得奖励拳击手套!请选择:】 【a右手】 【b左手】 【c双手各分一半力量】 系统的声音响起。 林寒一愣,这次奖励居然是“拳击手套”,还分左右手,难道是要赋予我和职业拳击手一样的拳部力量?不会只是一个手套那么坑? c这个选项,左右手各分一半的力量,首先就被林寒排除了,这样一来,两只手都弱化了一半,说不定只比普通人稍微强那么一丢丢,有什么用。 “右手!”林寒惯用右手,果断地放弃了左手,做出了选择。 【叮,加强版拳击手套已送达,请宿主激活!】 一股热流,从手臂传来,贯穿了身体,直到炙热的右手。 “卧槽,这麒麟臂!” 林寒感觉整只右手火热如炭,一道火纹隐隐若现。 听到激活的命令,他下意识攥紧拳头,向墙壁挥出一拳。 “簌簌簌”—— 整栋别墅都在震颤,墙灰簌然掉落。 林寒吃惊不已,这一拳打出去的力道,远比一般的拳击手厉害多了,就算泰森见到也只能自愧不如。 不愧是系统馈赠的奖励,开始有点意思了。 这一拳,简直打出了人和半神的区别! “少爷!您不要自残啊!”守卫在门口的阿忠,还以为发生了地震,冲进来刚想救走林寒,没想到是他拳头击打在墙壁上。 害得阿忠差点扑过来,恨不得那一拳挡在自己身上,万一少爷受伤了他难辞其咎。 等到林寒挪开拳头,只见微微泛红的五指关节处一点伤都没有,反倒是墙壁上留下了一个拳头印记,足有一厘米深。 “少爷,您是怎么做到的,这白灰下面,可是混凝土结构的墙壁啊!”阿忠在工地干过,靠着击打能够在墙壁上留下这么一个印记,他知道需要多大的力道,无比惊讶。 这还是他认识的少爷吗?简直是拳王之王啊!不对,世上没有任何一个拳王,能够打出这一拳!绝对没有! 【叮,恭喜宿主激活拳击手套!】 面对阿忠近乎拍马屁的惊叹,林寒微微一笑,作为一个低调的人,他可不想暴露身负系统的秘密,万一被当成特异功能人士抓去研究可就坏了。 “这只是我在墙上画的一个3d立体画,是不是和拳头打出来的一样?” 林寒嘿嘿一笑,伸出手在墙上搓了几下,力量之大,居然将拳印直接抹平了! 他心里暗暗叫苦:“手劲变得这么大,以后洗脸都得小心点,不然把自己搓没了!” 阿忠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拳印消失在眼前,揉了揉眼睛,难道自己老眼昏花了?才三十出头而已怎么会眼花,看来真不能再橹了,眼睛都橹出毛病了,以后要好好戒se。 门外,女仆突然急冲冲走过来。 “少爷,老爷来了,楼下等你呢。” 林寒闻声,心里想起上午刚气走吴老师,父亲这次来是不是兴师问罪啊? “儿子!我儿子呢?!”林生治已经冲上了二楼,连声呼叫,终于在监控室里找到了林寒。 林寒刚关掉监控屏幕,还没来得及下楼,想不到父亲已经到了面前。 “寒儿,你居然躲在这里!”林生治脚步轻快地冲了进来,连女仆都被撞到了一边。 卧槽,这气势汹汹是要来打死我?林寒心里犹豫,自己可千万不能还手,不然一拳头下去,怕是要成为弑父的不孝子! “我的好儿子,可找到你了!”林生治一下子紧紧地抱住了林寒,勒的他有点喘不过来气。 “好儿子?”林寒疑惑不解,难道不是来问罪的? “爸,你怎么了?” “我太感动了!” “感动什么?” “儿子,你还想骗我,吴老师都跟我说了,你真的脱胎换骨了!当着我的面还是那个风流纨绔,背后不知道多努力,管家之前跟我说你通宵达旦地读书,我还不相信,原来都是真的!” 林生治激动地老泪纵横,他忍不住望着天继续说:“老爷子,你苍天有灵,果然没有看错这个孙子啊!” 在林生治父亲在世的时候,对林寒这个独孙宠爱有加,笃定孙子非同一般,将来一定会有出息,想不到现在一语成谶。 林寒心里一道黑线,什么叫“这个孙子”,总觉得怪怪的。 “爸,我没有……” “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你非但学业突飞猛进,背下了整本牛津词典还自学了语法知识,而且最近连生活作风都变好了,连女人都不找了,真是让父亲我太欣慰了!” 林生治擦了眼泪,欣然道:“我们祖上世代经商,都是大粗人,几十辈加起来都没读完一箩筐的书,想不到我儿子这么出息,竟然成了学富……满腹……大才子!” 本来林生治想弄几个漂亮的褒义成语,好好地夸夸儿子,可惜一肚子草包,想了半天一个词也没说出来。 一连串的夸赞,让厚脸皮的林寒都脸红了,不过,被夸的感觉还不错。 “我已经办好了,你下月出国,去世界最顶级的大学……” “什么?出国?爸,我不去!”面对这一噩耗,林寒拒绝的态度毅然而坚决。 “这由不得你,去国外镀金,这是当初老爷子定下的规矩,读不读书都无所谓,有这个履历回来没人敢轻视你。关键是,好儿子,你知道吗,你为我省了多少钱!” 望着林生治一脸欣慰的笑容,林寒一头雾水,搞不清父亲是什么意思,自己不乱花钱就不错了,哪里还能省钱。 “省钱?爸,你在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帮你省钱了?” “寒儿,去年我打算送你出国,当时我觉得除了剑桥牛津哈佛耶鲁,其他都不值一提。结果耶鲁一位朋友直截了当回我,以你的资质,至少要捐上千万美金,加上你恶名远播,还要包装成优秀学生,总的花费还得翻倍,折合下来不下过亿本币。” “花费过亿,让你上顶级大学,到底值不值?我也有点犹豫。昨天,吴老师亲口告诉我,愿意帮你写一封推荐信,要知道,他手下学生现在耶鲁任职的教授至少有二十位,这一封推荐信,加上你的学术水平,上耶鲁绰绰有余,这过亿费用全省下来了。” 一位能够熟背牛津词典到一字不落的地步,就算做不成顶级的教授,能够在顶级学府做个学生,研究相关专业,绝对是游刃有余。 林生治望着林寒,眼睛里充满了一位父亲的欣慰之色。 第27章 世家必须联姻 别墅的监控室里,光线昏暗。 可是,这昏暗的光线,丝毫无法遮掩林生治的满脸高兴。 对比之下,林寒只有满脸苦笑。 他只觉自己这番操作真是弄巧成拙,本来想通过气走英语老师,打消父亲逼着自己留学的念头,谁知道这反倒坚定了父亲的信心。 “爸,当初你想送我出国留学,不过是为了让我学好,既然现在我已经洗心革面,何必非要送我出国?”林寒不解地问。 林生治心情很好,耐心地讲解道:“寒儿,你有所不知。当初你爷爷那个年代,我们华国落后,他是留日的高材生,回到国内,反倒成了多次打败日军的猛将!正所谓师夷长技以制夷,现在华国还不是世界第一,我们很多方面仍需要向外国学习,才能让我们华国成为世界最强大的国家!” “正因为留学是我们家族发迹的初始,也是你爷爷一辈子优于常人的原因,在别人连大炮都没见过的时候,他已经系统地学习了军事学的方方面面,自然一骑绝尘。因此,你爷爷临终前,希望你能够留学镀金,难道你要违背他的唯一遗愿?” 在林寒模糊的本体回忆中,爷爷对他极其疼爱,隔代亲真是一点不假,既然这是爷爷的遗愿,林寒也无法当面反驳。 “那留学也不急于一时,我晚几年出国留学不也一样?”林寒退了一步,希望将时间推迟到复仇完成以后。 “唉,你老爸我能力欠缺,现在全指望你了,我真怕你晚几年留学,到时候需要你背负起振兴整个家族重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国外诱惑这么多,嗑药、美女还有枪支,你不怕我学坏了?” “自从上次跟你提过留学的事情后,家族已经商量过了,有一个姑娘无论年龄、门第、长相、身材和你都很般配,家里一致认为这是最适合做你老婆的对象。今晚你就去接她约会,我已经将洛市最豪华的洛湖名都顶楼餐厅包场了!” 洛湖名都餐厅?那家洛市最豪华、最昂贵的顶楼餐厅? 林寒前世听过这家餐厅,当时二十年前,在这家餐厅吃顿饭随便都要两三千元以上,如果包场了,那不得几十万? 怪不得父亲自称能力欠缺,这不是欠缺,这是妥妥的败家子啊!多大的家业够你霍霍啊! 以我们这么优越的家境,随便开一辆布加迪威龙,女人还不排队到法国去,需要为了一个相亲对象包场这家餐厅吗? 林寒满脑子吊丝思维,哪里懂得,上层社会的联姻,那不亚于两家上市公司资产重组,哪里是路边摊吃个饭就能搞定的精神小妹可比? 与其说是两个人的感情,不如说是两个家族的强强联合,林寒明显缺乏这种意识。 “爸,不至于包场?我花一百都要找公司财务报销,包场的钱你不如直接给我,我只要几千块,绝对能骗得这个小妞神魂颠倒的。” 林生治一皱眉头,自己的风流成性这傻儿子学得有模有样,怎么自己的大方阔绰,这小子一点都没学到呢? “臭小子,你给我听好,今晚这个姑娘可是大家千金,不是你那些烂货可以比的,就算你泡不到,也别想用下三滥的手段,不然我饶不了你!” “大家千金?说不定玩得比谁都花。”林寒不以为然,以本体的经验,玩过的烂货可不少都是有钱人的女儿。 自从上次想起亲生母亲,本体的记忆越来越多地浮现了出来,甚至让林寒有些分不清,两世为人,到底哪一世才是真正的我? “呵呵,臭小子,不听我的话,有你受的!我只告诉你一点,她老爹是宁江省治安署的一把手!” 洛市是宁江省的省会,不言而喻,这位一把手管着全省的治安事务,位高权重。 “什么?”林寒张大了嘴巴,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 林寒心中郁闷至极:“万一相亲过程中,得罪了这位大小姐,她老爹一句话,我在宁江省还咋混?就算她爱上了我,结了婚,婚后一旦伺候不好这位姑奶奶,我还不是被老丈人抓起来打,整个宁江省都没人能救我!” 见到林寒悚惧的神色,林生治十分满意:“就该有这样的姑娘来治治你,好儿子,祝你顺利,也祝你平安!六点去治安署大门接这位大小姐,别迟到了。” 关于这位大小姐的所有讯息,林生治只给了一个开车接她的地点和时间,从名字、电话到照片都一无所有,林寒蒙了。 “爸,她长什么样子,你至少要给我看看?不然怎么接她?”林寒追问。 林生治头也不回,走出了房间,仰天大笑:“儿子别担心,等你到了治安署,见到最漂亮那位,就是你的相亲对象了。” 作为曾经的风流人物,林生治很明白年轻人的心思,如果提早剧透了太多,就破灭了他们丰富的幻想,不如让他们见面之后,再开始互相了解才好。 “老爹这么有信心?他眼光不会差,看来这个大小姐长相真是不错。不过,漂亮又有背景的女孩,居然还没嫁出去,可见多挑剔,今晚最好别成,不然一辈子被她老爹的阴影压着。”林寒下定了主意。 治安署大楼。 五点半,林寒已经开车来到了治安署门口,一辆黑色大众帕萨特。 这是林家保姆外出买菜开的车,里面一股海鲜的腥味,后座上油腻腻还有干枯的菜叶子。 之所以林寒特意开了这辆破车,连车都不洗,外面脏兮兮都是泥灰,因为他怕万一那大小姐爱财看上了自己,可就惨了。 为了自由,他决定今晚说什么也不能让相亲成功,为此,他不惜穿上一条大裤衩和松垮的短袖,显得吊儿郎当。 深秋时分,这种打扮有点冷,林寒也忍住了。 同时,林寒也怕惹恼那位大小姐,被她老爹收拾一顿,所以早早地五点半就来到了接人的地点,等待父亲口中那位最漂亮的姑娘出现。 只是没等到大小姐,林寒等来了交通巡逻的治安官。 两名骑着专用摩托车的治安官,停在了大众帕萨特的旁边。 “呦,这小子胆挺肥啊,违停在治安署的大门口,想干嘛?” “连这条路都敢停,估计又是个违章王!” 两人一边交流,一边从各自的摩托车上下来,两辆摩托车围住了帕萨特。 第28章 罚单 治安署大楼。 夜色渐渐笼罩了大街,路上车水马龙。 坐在车里的林寒,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六点了,那个漂亮的大小姐怎么还没见走出大楼? 期间,林寒倒是看见了几个漂亮女生,只是一个个走出大门,毫不犹豫地离开了这里,看样子不像是有约会的人。 “喂,开窗户,跟你说话呢!”外面有人敲窗户。 林寒被声音吵到,抬头见两个穿着制服、戴着头盔的治安官,连忙手摇下来车窗。 摇到了一半,窗户卡住了,林寒左手用尽了力气也摇不动。 车窗外面,只露出一双治安官凶巴巴的眼神。 “让你打开车窗,你干什么呢?听不到吗?”那名胖点的治安官蛮横地呵斥。 “卡住了!”林寒神情尴尬,只以为车破,没想到这车破成了这样。 “那你下车!” 林寒只好打开车门,没想到用力太猛,将靠在车门外的摩托车推倒了。 崭新的白色摩托车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擦伤了不少车漆,让人心疼不已。 “你!”那名胖治安官不怪自己停车不是地方,反倒指着林寒,大发脾气,“怎么开车门的?长不长眼?” “不好意思,多少钱我赔!”林寒客气道,他懒得惹麻烦。 “你开一个破帕萨特,赔得起吗?我这摩托车三十多万呢!”那胖治安官怒道,“要不是你违停,这新车能摔吗?你等着赔!” 林寒心里一万个疑问号:“什么?这破摩托车三十多万?妈的这都不违规?” 旁边瘦点的治安官一直没有说话,貌似职位较低,默不出声地走过去想把摩托车扶起来。 可是,这种铁骑专用摩托车很重,瘦治安官显然无法凭自己的力量扶起车,只能将车拉起离地几十公分,然后再也无力扶正。 胖治安官连忙过去帮着扶摩托车:“你怎么一个人扶,让我来扶!” 瘦治安官一直双臂拉着沉重的摩托车体,再也撑不住了,趁着胖治安官接手,松开了双手。 那胖治安官空有一身腱子肉,平时缺乏训练,力气和体型不符。 本来他出手扶起一辆摩托车绰绰有余,只是搭档突然松手,胖治安官手滑没接住,摩托车坠了下来,将他压倒在车下。 “哎呦,我的腿,我的腿!”胖治安官的大腿被摩托车滚烫的排气管压住,烫的他大叫不止。 此时,治安署大楼踩点下班的人早已走光了,加班的人还要等几小时才能走,正值一个空档期,路上没有一个行人。 来来往往的车辆,赶着回家匆匆不停,更何况见到两个交通治安官,谁敢停? 瘦治安官急得不行,双手抓住摩托车想要抬起来,力气早已竭尽,他根本无力扶起车,反倒在摩托车被拉起来几公分的时候,又重重摔下去。 胖治安官惨叫不止,大声喊:“疼死我了!妈呀!那个……那个司机,你快搭手帮我把摩托车拉起来!” “我可不敢,万一拉坏了摩托车,我赔不起。”林寒连连摇头。 “不要你赔!也不罚你违停!快拉起来,我疼死了哎呦!”胖治安官痛叫不已。 “那我得录个像,做个证据,不然你等会起来,反口不认,我可吃亏了!这个社会啊,世风日下,小老百姓,怕碰瓷啊。” 林寒磨磨蹭蹭地掏出手机,录下胖治安官的口供,才心满意足。 “你录好了没有?快拉摩托车!”胖治安官忍痛大叫,又怕得罪他,不得不低声下气地问。 此时,林寒有个疑问,这不算复仇吗?为什么系统没有奖励? 他不懂的是,大概系统根本没有识别到,这位治安官和自己有仇。 “一起拉!”胖治安官怕林寒没力气拉起来,叫那名瘦治安官一起来扶车。 “不用。”林寒伸出右手,拉住摩托车把,轻轻一拉,摩托车如同玩具一样,被他扶了起来。 瘦治安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么容易?真这么容易的吗?他开始否定自己。 脱困的胖治安官连忙滚开,生怕摩托车再倒下来砸中了他。 “你……你这么大力气,还不早点来帮忙,害我大腿疼死了!”胖治安官揉着烫红的大腿,嘴里唏嘘唏嘘个不停。 看样子他的脂肪正好保护了他,并没有受重伤,只是擦破了皮,烫红了腿而已,刚才惨叫成那样,实在有点夸张。 “我可以走了吗?”林寒将摩托车随手放倒在地上,转身要潇洒离开。 “等等!”那名穿着紧身制服的瘦治安官摘下头盔,露出了秀美的容颜,居然是一个女治安官! 她甩了甩扎在脑后的秀发,额前几缕汗湿的凌乱头发,显得十分诱人。 “怎么了?”林寒头也没回,正准备钻到破车里,毕竟他还等着那位大小姐,可不能错过。 “李科说放过了你,我可没说放过你,违停罚二百,等我给你开罚单。”那名女治安官嘻嘻一笑地说。 躺在地上的李科长露出了狡猾的笑容,意味深长地说:“小陈,你成长的挺快啊!” “卧槽!”林寒不忿地暗骂一声,自己明明做了好事,居然还要挨处罚。 那系统奖励的一百万,给了两个小护士一共十五万,现在还有八十五万,妈的,又少了二百! 林寒忿忿不平地下了车,刚想回怼几句,突然见到趴在自己引擎盖上,忙着开罚单的女治安官,竟然这么漂亮! 这身材,多一分嫌肥,少一分嫌瘦,挺拔玉立,穿着紧致的制服,如动漫中的人物。 还有这容貌,简直是想象中都想不到的美,怎么可以长成这种美的样子? 那诗怎么说来着? “北方有佳人,倾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倾城复倾国,佳人难再得!” 此刻,林寒深刻地体会到这首诗的含义。 当初周幽王为了褒姒烽火戏诸侯,最后惨遭灭国,林寒心想,我要是回到古代,必定也是个大昏君,谁让眼前这女人如此之美,简直魅惑人心。 林寒心想,不知道她是不是每天都在这里执勤,以后每天都来领罚单也好。 第29章 谁是你的相亲对象 “你的驾驶证拿过来!”女治安官录入了车牌号,等着录林寒的个人信息。 “好,给你。”林寒麻利地将驾驶证从车上掏出来,递给了对方。 女治安官望着那张油腻腻的驾驶证,有几分嫌弃,打开了证件页:“姓名:林……寒,等等,你是林寒?!” 卧槽,她怎么会认识我?难道我的本体曾经玩过这美女?真是暴殄天物啊! 林寒的心都在流血,点了点头,不知道对方和曾经的本体有过什么纠缠。 “我……”女治安官硬生生憋回了第二个字,“你是林氏集团的林寒?” “没错。” “今晚上你有个相亲,是不是?”女治安官仍不死心,只希望认错了人。 “没错啊,你怎么知道?噢!原来是你……”林寒恍然大悟,原来踏破铁鞋无觅处,最漂亮的女人正在眼前! 这个女治安官,绝对称得上全治安署,不,全省治安署最漂亮的女人! 林寒怎么也不会想到,相亲对象居然正是这个女治安官! 怪不得林生治说她父亲是治安署的署长,所以安插女儿在署里工作,轻而易举。 “闭嘴!”女治安官连忙喝住,阻止林寒继续往下说。 躺在地上的胖治安官李科长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爬起来奇怪地问:“小陈,你认识他?” “我不认识他,只是听说过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女治安官冷漠地说,刷刷地迅速开完了罚单,然后递给了林寒。 “好。”李科长无奈地说,他明白两人关系不简单,只是不好意思再问。 “请你在规定的期限内,按照罚单上指示的方式缴纳罚款,以后请遵守交通法规!”女治安官将林寒递过来的两张百元大钞推了回去。 林寒心里有点后悔,早知道不开这破车,穿这身吊儿郎当的衣服了,给对方留下如此差的第一印象,看来是没戏了。 但他又安慰自己:“这女人漂亮是漂亮,只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敢玩的话早晚被他爸玩死,结婚的话这脾气也不好伺候,不能被她美貌迷惑!” “下班了!收工!”李科长两人骑着摩托车,进入了治安署,只留下个背影。 马路边。 林寒又等了半个小时,坐在车里屁股都快麻木了,还没见那个女治安官出现。 终于,七点多的时候,那个换上了一袭白裙的女治安官,从治安署大楼里出来。 她站在马路对面,犹豫了一下,穿过马路,冲着林寒的大众车走来。 “林寒,不是跟你说了么,这里违停罚款,你怎么还没挪走车?”女治安官仍保持着上班的语气,居高临下地训斥道。 林寒心里想:“如果这女人整天都是这副态度,以后日子有得受了!万一哪天乱扔衣服,东西没放回位置,弄脏了地板,或者被子不叠,她还不得吊销我驾照三个月,不得上床?” 于是,林寒忍痛下定了决心,为了余生幸福,同时不影响复仇,即使这女人拥有绝世容颜,也决不能让相亲成功。 “罚就罚了,我缺这点钱吗?你要是愿意,我天天开车过来违停,随便你罚款,只要不扣分就行,多给你创点业绩。” “你胡扯什么呢!什么业绩?我们是为了维持交通秩序……” “呸呸呸,是我说漏……不,说错了!那为了交通秩序,你赶紧上车,别堵着路了。” “我为什么要上你的车?” “你不是我的相亲对象吗,我来接你了,陈……陈小姐?” “你连我名字都不知道?”女治安官感到无语。 “人太美了,名字都配不上,我一时都忘了,你不应该叫仙女才对。”林寒心里想着相亲一定不要成功,嘴上却很诚实,使出浑身解数撩妹。 这土味情话,让女治安官差点没忍住笑,太老套了?传说这林寒多会泡妞,看来也不过是有几个臭钱,引得一群拜金女而已。 “我看你是身边女人太多,连我名字都记不住,还想跟我相亲?做梦你!”女治安官转身便要离开。 林寒大呼冤枉,还不是那个无良老爹连名字都不给! “陈舒影,我想起来!”林寒刚要下车去追,瞥见车上那张罚单,治安官名称一栏正是这三个字——陈舒影。 “想起来也晚了,有人来接我了。”陈舒影回眸一笑,充满了轻蔑的眼神。 她早已听说林寒的恶名,治安署接收有关他的举报,至少堆满了三个档案室,特别是听闻他风流成性,夜夜做新郎,到处沾花惹草,让陈舒影厌恶至极。 一听说父亲安排了这次相亲,陈舒影气愤万分,怎么能和这种男人相亲? 可一向疼爱女儿的父亲神情无奈,只说:“我有苦衷啊,你就当帮爹一个忙,去见一见,不满意以后就不用搭理他了。” 一个宁江省呼风唤雨、位高权重的署长,居然能说出“苦衷”二字,懂事的女儿只好答应。 “有人来接她了,难道她叫了网约车?”林寒冲下车,只见后方缓缓驶来一辆红色的保时捷。 华灯初上,夜色下红色大牛,有如一团燃烧的火焰,轰鸣而来。 “卧槽,这么好的车来接,难道这女人已经有了男友?那还相个毛亲!”林寒远远地望着那辆保时捷,没有走过去。 相比之下,自己开的那辆帕萨特简直连人家的购置税都不如。 保时捷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坏笑着冲林寒打招呼:“林大少,好巧啊,居然能在这里碰到了你!” 林寒一愣,这家伙不就是高家的二公子高魁智?上次在高尔夫球场被自己扒光衣服的那人? “是好巧啊,今天你怎么没穿绿色的衣服?”林寒怎么也想不到,陈舒影这种极品绝色,居然让高魁智这种人抢先一步! 这何止是暴殄天物,简直是将鲜花丢入粪坑一样,糟蹋人啊! 高魁智一听到绿色衣服,害怕地张望了下四周:“林少你保镖没来啊?” “我不需要保镖。”林寒自从获得了拳击右手的奖励,保镖变得可有可无。 “你仇家那么多,最好还是带着保镖,不然挺危险的。”高魁智一听说没有保镖跟随,便不再害怕,挺直了腰板,略带嘲弄的神色说。 第30章 是借怎么能说是抢 “我表哥说得没错,林寒,整个洛市想杀死你的人,排队都能排到法国去了,你真是要少出门,不然……嘻嘻。” 陈舒影今天特意调查了林寒的资料,越了解越觉得这家伙作恶多端,活到现在真是奇迹。 “什么,他是你表哥?”林寒惊讶地问。 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毕竟,万一被高魁智糟蹋,还不如被林寒本体糟蹋呢!他那一脸青春痘留下的陨石坑,仿佛月球表面一样凹凸不平,还有酒糟鼻子红彤彤,像个小丑似的,单纯从长相来说,比林寒可差了一个太阳系。 更何况,从人品来说,林寒本体泡妞光明正大,从不用阴暗手段,这点高魁智更比不上。 “没错,这就是我表妹,漂亮?她可是我们家族千恩万宠的宝贝千金,是我三姨家的小女儿,今晚听说要和你相亲,长辈们非要派我来做护花使者,所以,林大少今天你收敛点,可不要想乱来啊!”高魁智得意洋洋地说。 平时他总是被林寒压了一头,欺负到不行,今天见林寒那副色魔样子,肯定是迷倒在表妹裙下了,高魁智作为钦点的护花使者,仿佛手执尚方宝剑,还不得嚣张一回? “放……我是那种人嘛,老高,你和我认识那么多年,还不知道我人品?我和正人君子只差一个贞节牌坊,难道你不了解?” “算了,你别提人品,这两个字和你压根就没关系……”高魁智丝毫不给面子。 “咳咳……陈小姐,你肚子饿了没,我已经包场了洛湖名都顶楼,不要理会老高这个电灯泡了,我们先去吃饭。”林寒连忙岔开话题。 “包场?”陈舒影只觉他太夸张了,本来还想和他aa这餐费用,如果真是包场了整个顶楼餐厅,一晚不下十万,自己哪里掏得出一半费用? 于是,她只能忍住那个提出aa制的念头,等看到具体费用再说,实在不行只能让有钱的表哥先垫上了,绝对不能欠林寒这种人的人情。 林寒拉开大众车的车门,做一个邀请的姿势。 “我坐我表哥车去。”陈舒影摆手拒绝了林寒的邀请。 那辆车散发出来的海鲜腥臭味,连个大男人都熏得受不了,更何况她一个女孩子。 林寒这下作茧自缚,真是从头搞砸到脚,瞬间石化在当场。 “林大少,你豪车那么多,今天怎么开个破大众?这叫车吗?是不是对我表妹太不尊重了点,上次你去接一个精神小妹还开法拉利呢!”高魁智不忘嘲讽一顿,火上浇油。 陈舒影脸上果然露出了愠怒的神色,她倒是不那么物质,随你林寒有多少臭钱,我也看不上你! 但你这幅打扮和脏兮兮的车,摆明了不拿这次相亲当回事,放谁身上都不会高兴。 “所以啊,好兄弟,今天你给我送来保时捷,我很欣慰。”林寒灵光一闪,来了主意。 不知道看过《极限挑战》没有,里面孙红雷惯用的招式,林寒决定临时学学。 反正大家都是恶人,这能叫抢吗?恶人的事情,叫借!只是不想还而已。 “我这保时捷只有两个座……”高魁智还没意识到危险,正在推辞。 林寒已经冲上了保时捷,发动了轰鸣如雷的引擎,一头动力猛兽开始觉醒嘶吼。 “谢谢我的高老弟!”林寒打了个招呼,便一路疾驰而去。 马路上,只留下呆呆的高魁智不知如何是好。 “这个王八蛋!连破大众的钥匙也不给我留!”高魁智欲哭无泪,怎么认识了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家伙。 保时捷车上。 “我表哥呢?他怎么没上车。”坐在车里的陈舒影不明所以,关切地问道。 “没看见吗,只有两个座,后备箱也放不下他。没事,我那辆大众留给他了,和他气质很般配。”林寒坏笑着说。 此时的保时捷如疾速的光,穿梭在路上,时速少说有九十公里每小时,陈舒影又不是那种不理智爱跳车的女人,哪里还有选择? 她沉默地坐在车上,一言不发,心想:“怎么有这种厚脸皮的人,居然抢别人车开。” 本来看到林寒抬起摩托车轻松的样子,有了一点点的好感,顿时烟消云散了。 林寒想讲讲段子逗逗她,一见坐在副驾驶的她冷若冰霜,哪里还敢开口,万一讲了那些带颜色的段子,被她告状给她老爹,不得搞个传播颜色信息罪把我抓起来。 两人就这样默默无语,一路上在尴尬的氛围中。 当快要开到洛湖名都的时候,遇到了堵车,红通通的车流绵延近一公里。 “这里怎么天天堵车。”林寒无奈地发牢骚。 “看来,你经常来咯,是不是和其他女生都约在这里吃饭?”陈舒影怪怪地问。 “没有,你是第一个。” “信你个鬼。。。其实,你跟我说实话也没事,反正我是家里逼着来相亲的,我们又不会成,你什么样的人都和我没关系。” 林寒心里:“这不是治安官审问罪犯惯用的话术?用我身上了?” “好,从我重生之后算起,你是第一个。”林寒没有骗她,这是如假包换的实话。 “那你重生之前呢?” “记不得了。” “果然是花花公子,多到数不清了。” 陈舒影心里暗暗腹诽:“这种臭男人能够重生才怪了呢!一辈子除了挂在墙上,不会有老实的时候,要不是家里派表哥来盯着,真不想跟他过来相亲。” 她以为重生是指林寒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呢。 听她一口咬定自己作风不良,林寒苦笑着无法辩解,毕竟这也是事实,重生在这样一具身体里,能怎么办? “想起一个笑话,堵车的时候其实最适合相亲。” “为什么?”陈舒影本来不想再理他,见他不继续说,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问。 “因为堵车时,通过开什么车,可以看得出对方家境,通过堵车急躁不急躁,可以看出对方性格,通过堵车插不插队,可以看出对方人品,还有最重要一点……” “还有什么?” “堵车看对方能不能憋尿,可以看出对方肾好不好,哈哈哈。” 陈舒影一愣,心想:“肾好不好?这和相亲有什么关系……噢,他是那个意思!臭男人!” “你在跟我说huang段子?”陈舒影如冰雪一样冷冷地问。 林寒不由打了个寒颤,这眼神是要杀了我? 第31章 地库寻仇 以往,林寒讲完有颜色的段子,副驾驶的女生要么格格坏笑,要么捂脸羞红。 甚至遇到豪放的女人,还会大声喊:“这算什么,我来给你讲个更污的!” 只是陈舒影这样直白的反问,林寒第一次遇到,让他不知该如何回复。 难道这种污污的段子惹恼了她,让她不开心了? 他转念一想:“这女人反正看不上我,我又不指望跟她同床共枕,加上她那个署长老爹是摸不得的老虎屁股,怕她个鸟!不开心就不开心了,老子还不伺候了呢!” “是那种段子,怎么了?”林寒理直气壮地问。 “没什么,是的话就跟你自己女人讲去,再跟我讲,就以骚扰女性把你抓起来。”陈舒影没好气地说。 “谁知道你以后是不是我的女人?” “做梦你,真有那么一天,我宁愿死。” “死倒不用,我对尸体不感兴趣。说实话,我也不喜欢你这种刁蛮的女人。” 陈舒影心里想:“这家伙果然暴露了本性,一见我不同意,懒得装成好人样子了。” “那最好,看来今晚你包场的钱可以省了,我们不用去相亲了。”说完,陈舒影想要打开车门,下车离去。 “等一下!你走可以,至少要告诉我爸一声,是你不愿意的,不是我。”林寒打开了手机录像,只要对方配合说出这段话,在老爹面前,就可以推卸掉责任了。 陈舒影皱了下眉头,这家伙果然难缠,万一把视频发给父亲,还不被家里说不懂事?她也不想承担这个责任,回到了座位上。 “你刚才不是说了,不喜欢我这种刁蛮的女人,说明你也不认可这场相亲,我们不是一路人,还需要我说什么?” “我需要让我爸知道,是你不愿意跟我相亲,回家省得听他唠叨。”林寒嘴上这么说,心里其实想的是,万一老爸埋怨我,以后恢复生活费的希望不就遥遥无期了? “我也不想听我爸唠叨。” “那只好走完流程了,吃完一拍两散,谁都不麻烦。” “不过事先说好,我没想过占你便宜,包场是你提出来的,这个费用我出不起,但那一桌饭是我们两人吃,我会承担一半的费用。” “那最好不过。”林寒心想,一桌饭少说几万块,老爸反正付过钱了,她愿意承担一半,自己还能赚回来一点。 既然人得不到了,那就得到一点钱,起码不白来一趟,绝对不走空。 陈舒影本来就做好了aa的准备,只是听他答应的这么干脆,连假意推辞都不做,心里最后的一丝丝好感也彻底破灭了。 “这家伙真是够现实的!怪不得只能泡到拜金女,除了有点钱外,没有一点优点。”她心中又是一阵腹诽。 经过长达十几分钟的拥堵,两人终于开进了洛湖大厦的地下车库。 洛湖大厦白天是办公楼,晚上一下班人去楼空,只有楼顶的餐厅还在营业,又被林家包场了,导致地下车库里空荡荡的,没停几辆车。 林寒把保时捷倒入车位,刚刚停稳在白线内,解开安全带。 车库尽头,传来一阵尖锐刺耳的刹车声。 原来一辆五菱面包车横冲直撞地开了过来,在保时捷车前紧急刹停。 “咣当——”车门拉开,冲下来十几名手持棍棒的彪形大汉,气势汹汹。 这群人身上穿着破夹克,带着很多破洞,油污满身,一看就是干粗活的劳工。 为首是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身高差不多快一米九,刮不干净的络腮胡子,下巴一块青色痕迹,浓眉大眼,额头一块刀疤,甚是可怖。 那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男人,手提一把半米长的铁锤,锤头比小孩脑袋还大,拖在水泥地上拉拉作响,十分刺耳,一步步逼近保时捷,神情凶恶至极。 “他是你仇人吗?”陈舒影有些紧张。 “我不认识他们。”林寒压根没见过这群彪形大汉。 刀疤男恶狠狠地大吼一声:“林寒,狗日的,快给我滚下车来!” 身后群情激奋,拿着棍棒长刀的十几个大汉不停叫嚣。 “今晚非剁了这小子不可!” “那个女的也要当他的面,让他眼睁睁看着玩死!” “没错,这才能解心头之恨!” …… 陈舒影又惊又怒,想要拨打电话报警,结果发现地库里根本没有信号。 对方十几个壮汉,自己两个人,凶多吉少,哪里能打得过他们? “坐稳了!”林寒只觉来者不善,一股杀气扑面而来。 他立刻发动了这辆366马力的25t保时捷718,一脚将油门踩到了底。 动力猛兽嘶吼着冲出了车位,如同一只矫健的猎豹,快到几乎模糊了影子! 那刀疤男正站在车前,毫不畏惧,也没有任何躲闪的念头。 他耸立在车前,仿佛一尊肤色黝黑的巨塔,双手举起铁锤高过了头顶。 林寒不想撞死人,可是刀疤男挡在车前一米处,无论怎么打方向盘,都不得不撞开他。 当那辆百公里加速仅需41秒的红影超跑,距离刀疤男不到十公分时,铁锤重重地抡下。 “去死狗杂碎!”刀疤男怒吼着用尽了所有力气,以泰山压顶之势,砸向跑车的前引擎盖。 一瞬间,铁锤的几百斤重量,将引擎盖砸得凹陷了大坑,车头向下贴到地面,车尾被掀起到半空。 整辆跑车如同一只落地的标枪,倾斜成45度,车头直插大地。 然后由于车身自重,又狠狠地摔回到地面上,激起一圈呛人的尘土。 而那个刀疤男也被跑车撞飞了十几米远,重重地摔在了五菱宏光车身上,害得面包车碎了两面玻璃,剧烈摇晃,差点摔倒在地。 当跑车被锤击的时候,车上两人都没有绑安全带,还好安全气囊及时爆开,不然巨大的惯性作用下,非砸破挡风玻璃飞出去不可。 这辆红色的跑车严重变形,引擎盖里冒出了白烟。 这一下铁锤砸击,竟然导致跑车引擎失灵,林寒无论如何踩油门也无法发动。 “小心!”先从气囊冲击下恢复了意识的林寒,大声疾呼。 原来挡风玻璃被一根生了锈的钢筋刺穿,碎裂的玻璃掉落到中控台。 林寒生怕碎玻璃割伤了这位大小姐,她那个署长老爹还不得打死我?! 于是,他下意识伸手挡住了哗哗掉落的碎玻璃,防止迸溅到副驾驶。 第32章 刀疤男 碎玻璃十分锋利,割伤了林寒手臂,血滴了下来。 滚烫的鲜血,沾染在陈舒影的白裙上,一红一白,红的如烈火焰,白的如山茶花,两种色彩泾渭分明,又融为一体。 要不是他伸手挡住,这些玻璃肯定会落在她白皙的大腿上,后果将不堪设想。 刚清醒的陈舒影见到这一幕,心疼不已,连忙从包里掏出绷带,想给他包扎。 至于她包里为什么常备绷带,因为她上班第一天,一个老治安官给她的建议,毕竟这个职业随时都可能用得上绷带。 外面一个踩在跑车引擎盖上的光头,见没伤到他们,气得举起钢筋想再次刺下。 可是,林寒没有再给他机会,伸出右手抓住了钢筋。 “呦,这弱鸡还想跟我拔河?”光头望着林寒纤瘦的右臂,丝毫不屑一顾。 没想到林寒随手一甩,那个死抓着钢筋另一头的光头,被他巨大的力量抡飞了起来,一直飞到三米高的地库天花板,撞得头破血流,以狗吃屎的姿势摔在了地上。 “哎呦我草!”光头趴在地上哼哼唧唧,半天都爬不起来。 其他十来个大汉们气得举起棍棒,围住跑车乱砸一通:“欠日的玩意儿,敢欺负我们的人!把车砸烂了弄死他们!” 此刻,那个被跑车撞飞的刀疤男,缓过了劲儿,如不死鸟一般,从地上爬了起来,扭了扭脖子格格响,就像没事人一样活动自如。 “老大站起来了!”“被车撞了还没点事真牛逼啊!”“老大这体格比牛还牛逼!”…… 旁边围着车的十来个大汉,停下手中正在砸车敲玻璃的棍棒,等待老大发话。 刀疤男捡起嵌入引擎盖的巨大铁锤,轻轻一拔,提起了这个足足有八十斤的重物。 “懦夫,你还不敢下来?”刀疤男抹掉嘴角的血,恶狠狠地说。 陈舒影同情地望着林寒,心说:“你不惜受伤帮我挡住玻璃,唉,该怎么还你这个人情?” 林寒心思全在车上:“这么好的车,被这群歹徒糟蹋成这样,真是暴殄天物!不过还好是高魁智的车,砸坏也是为民除害,省得那个货开豪车到处骗女孩。” “你别下车!”陈舒影按住了想要起身的林寒,没等他反应过来,抢先下车。 “你们想闹事吗?!我是治安官,这是我的证件!我已经报警了,不想被抓就赶紧离开。”陈舒影打开变形的车门,出示了证件。 作为一个女人,她性格霸道,不是林寒喜欢的类型。 可是,当她此刻挺身而出,义无反顾地站出来,让林寒内心暖流涌动,这么好的女人哪里找! “哼,报警?这里地下车库的信号早被破坏了,你报什么警?”刀疤男无情地揭穿了她的谎言。 “你们再不离开,我现在就可以拘捕你们。”陈舒影想起刚才没有拨通的报警电话,心里有些慌,但是仍不肯退缩。 “也不知道林寒这家伙到底得罪了多少人,今天还了他的人情,以后可不能再和他来往了。”陈舒影内心有点后悔,早知道吃个饭都这么危险,干嘛还答应他来相亲。 之所以她会挺身而出,除了还人情之外,还有她觉得作为一名治安官,怎么能放任犯罪分子在眼前肆意妄为?那不是失职渎职吗?她做不到冷眼旁观。 “哈哈哈,什么治安官,跟林寒这狗东西玩角色扮演呢?这证件还做的挺真!今天你就算是天王老子都没用,再不走,老子先把你干了!”刀疤男声如洪钟,威力赫赫。 证件被夺走,十几个粗鲁的汉子不停地逼近,一股强烈的压迫感迎面而来。 但陈舒影并没有退缩,她知道,一旦她离开了,林寒一定会死在这群人手下。 作为一名治安官,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们再过来,我就开枪了!”陈舒影从手包里掏出一把配枪,是黑色9口径的帕夫纳证人手枪,威力适中,里面只有五枚子弹。 对方足足有十几人,但这五发子弹已经足够震慑,因为对方不知道有多少发子弹,最重要的是,谁也不想成为前五个中弹的人。 这把枪是署长老爹特意从老美进口,专门批给女儿随身配用,唯恐她执行任务有所闪失。 “不用怕,这把枪是吓人的玩意,她不敢开。”刀疤男浑然不把手枪放在心上,安抚脚步微微退缩的众人。 陈舒影眉毛一紧,朝天发了一枪,枪声之响,震耳欲聋,震得车辆警报声响个不停。 “还不快滚!我数三声,开枪了!三!” 在真枪的威吓下,其他人都在退缩,只有刀疤男,目光如炬地瞪着陈舒影。 “二!” 还没等三声数完,刀疤男举起了重锤,狠狠地砸向了车门后的女治安官。 陈舒影惊惧之下,连开四枪,直到子弹射光,同时身体迅速后退,避开大锤的砸击。 重锤落在了车门上,顿时将车门从车体上砸掉下来,整个车身猛烈地震颤。 刀疤男像野兽一样,低低地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四枪之中,一枪射中了他的胳膊,一枪擦过了他的大腿,其他两枪全部射在了车门上。 林寒本以为手枪足够震慑住歹徒,谁知道这家伙如此生猛,连枪都不怕,真是亡命之徒! “小姑娘,你为了这种人值得吗?他连车都不敢下!”刀疤男忍住剧痛,撕开上衣,用布条扎住了汩汩流血的大腿。 至于左胳膊,那一枚子弹贯穿了手臂,没有碰到大动脉,血也被布条勒住止流。 这是陈舒影第一次在实战中开枪,惊魂未定,眼神里充满了后怕。 “她的子弹打完了!上啊兄弟们!”十几个精壮汉子,一步步上前,几十双眼睛充斥着红血丝,如同垂涎三尺的饿狼凝视着猎物一般。 这群汉子,操着同一个地方的口音,连外表都颇有相似之处,都是黑红色的面膛。 他们手里提着棍棒,或者砍刀,随时都会像野兽般一拥而上。 陈舒影没了武器,心里害怕极了,比起死,她更怕落到这群人手里惨受非人的折磨。 于是,她手里偷偷握紧手包里的水果刀,随时准备捅入自己的心脏。 在她的意识里,林寒自身难保,压根没指望他能挡住这群饿狼。 第33章 别碰她 “别……别碰……她……”刀疤男本想拦住那群扑向陈舒影的恶狼。 因为他很清楚,对方是一名女治安官,如果真伤到她,还是以那种龌龊至极的方式,这群人将一个都逃不掉,全部要被送去吃花生米不可。 只是枪伤导致他失血过多,钻心地痛苦如撕咬身体的蚂蚁,刀疤男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晕倒在地。 旁边两个年轻人赶忙扶住了刀疤男,费劲地拖着他到五菱车上治伤。 刚摔在地上磕了一脸血的光头,疼劲儿早已缓过去了,此刻冲到所有人的最前面,冷笑着说:“臭娘们,你开枪打伤了我大哥,现在非抡了你不可!” 他一双倒吊三角眼上下踅摸,挂着一脸猥琐不堪的笑容,一步步逼近。 忽然,一声“咔咔咔”地巨响,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了过去。 连光头也奇怪地回头张望。 这声音,分明是从扭曲变形的红色超跑里传出来的。 “缩头乌龟终于敢下车了?”光头冷嘲热讽。 陈舒影本来已经陷入了绝望,心想:“林寒,还以为你是个贪生怕死的懦夫,你下车虽然什么都改变不了,但我死也甘心了。” 刚刚,在看到陈舒影拔出手枪的时候,林寒心想:“有枪就稳了。” 于是,他抽空拔掉了手上的玻璃渣子,疼得他脸部肌肉抽搐。 “早知道就不装逼了,原来英雄救美代价这么大。”林寒咬着牙拔完了玻璃碎渣。 等到连续四下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局势突变,陈舒影陷入了困境。 林寒毫不犹豫,立刻想踹开车门,可是车门扭曲,没那么容易打开。 他连踹五脚都没踹开,只能伸出右手,一拳打出,车门终于打开了! 巨响正是变形车门打开那一刻发出。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林寒的身上。 这个弱不禁风的年轻人,被他们以轻蔑的目光包围。 “秃驴,你想动她?哈哈哈,有我在,这种好事,轮得到你吗?”林寒仿佛不是一个身陷重围的弱者,而是来欺负别人的恶霸一样。 陈舒影简直不敢相信:“这家伙在干什么?这个时候了还想激怒对方?他是嫌死得太慢赶着投胎?唉,这家伙兴许是吓疯了,临死之前想过把嘴瘾,怪不得他有那么多仇人,这张破嘴要承担三分之二的责任。” 光头是一脸惊愕,差点以为听错了:“你小子骂我什么?活腻歪了?” 他气得拿着钢筋,在空中乱挥,随时打算冲上去砸烂对方的脑袋,只是忌惮林寒巨大的手劲,生怕他来一招空手夺白刃。 林寒懒得跟这家伙多费时间,伸出右手,放在扭曲的车门上,微微用力,一下子将车门拽了下来。 “卧槽!这他妈是人啊,单手拆车门!”人群里发出一阵惊叹。 陈舒影内心吃惊:“他怎么会这么大力气?” 当初单手扶起摩托车,顶多力气比一般人大点,如今这单手摘掉车门,那力气可想而知,简直不是人类能够干出来的! 林寒将车门举在胸口,这姿势,仿佛拿着盾牌的美国队长,只是他的盾牌是巨大的车门。 “破车门想挡我的钢筋棍?”光头嗤之以鼻,“兄弟们,大家一起上,把这小子剁成肉酱!” 在他心中对林寒带着深深的恐惧,无法去除,只能鼓动一起上。 十几个壮汉虽然有点犹豫,毕竟这家伙能单手摘下一个车门! 但是,他们都是同乡之人,这次又是跟着威望最高的带头大哥前来,谁敢不上?以后将会一辈子被同乡人嘲笑抬不起头来。 所有人举起了形形色色的各式武器,将林寒包围在中间。 而林寒的手中,只有一扇没了玻璃的车门。 其实,林寒很清楚,以一敌多很危险,就算自己的右手拳头威力极大,力能扛鼎,也不能持续鏖战,必须速战速决。 “秃驴,你是第一个!” 林寒话音未落,一个鱼跃,跳上了跑车顶上。 沉重的钢铁车门,在他手中,抡圆成一个巨大的飞盘,居高临下地一跃而下。 “草!”光头暗骂,集中百倍精神,举起手中的钢筋想要抵抗。 谁知道那车门迅猛无比,像一辆全速前进的卡车,重重地迎面砸中了光头。 那一具光头的身体,瞬间扁了几公分,鼻子嘴巴一切突出的东西,都完美无间地贴合在车门上,惨遭砸扁。 然后,光头像一只被扔出完美抛物线的铁饼,轻盈地飞舞在空中,重重地落地。 这一次,光头再次掉在坚硬的水泥地上,浑身骨头散了架一样,虽然不见流血,但这一撞一摔受的内伤着实不轻,吐出几口鲜血,一声没吭地休克了过去。 “卧槽,这家伙力气真大!” “不是说林寒是个小弱鸡吗,这特么叫弱鸡?” “怂蛋,怕什么,我们这么多人,还能怕他一个吗?” 十几个拿着刀枪棍棒的汉子,吓得窃窃私语,竟然无人敢上。 地库里陷入一片死寂。 “下一个,谁来?”林寒环视全场,无不瑟瑟沉默。 “嚣张什么,力气大是,老子不比你力气小!”一个又矮又壮的汉子,提着比刀疤男手中铁锤更大的石锤走了过来。 很明显,这些所谓的武器,都是工地上的常见工具。 矮个子将石锤抗在肩上,挥舞起来轻松无比,石锤在他手里仿佛一个充气的玩具。 可是,林寒明白这个石锤重量惊人,他毫不犹豫地扔掉了车门。 因为,薄薄的车门,和这个石锤撞击,无异于以卵击石。 “来。”林寒微微一笑,摊开了双手,准备应战。 “你打算空手打?”矮个子以为他疯了。 陈舒影内心焦急无比,车门就算不顺手,好歹是个防身武器,现在空手怎么和对方打?她本想捡起地上的钢筋,偷偷递给林寒,可惜那钢筋被敌人捡走了。 “既然你找死,那就别怪我了!” 矮个子提起石锤,冲过来凌空跳起,当头狠狠锤下。 他个子不高,弹跳力却很惊人,举着如此重的石锤,居然还能一跃将近一米高! 林寒丝毫不慌,抽空挠了挠发痒的耳朵,然后慢悠悠地举起右拳,准备接住那万钧石锤! “你疯了?”陈舒影恨不得冲过去推开他,这不是寻死吗,拳头哪里硬的过石头? 第34章 以拳击石 “疼不死他!” “这手没法要了。” “这家伙脑子是不是吓坏了?”…… 围观的众人哄堂嘲笑,无不以为他是找死呢。 这石锤可是青石打造而成,专门用来夯土,硬度远大于一般的石头,别说拳头了,就算是钢铁碰到,也未必能打碎石头。 以拳击石,简直是天方夜谭! “咚——” 一声沉闷的声音,正是手指关节碰击在石头上的声音。 “咔嚓——砰——砰!” 在所有人惊异无比的目光中,那青石大锤裂开了一条缝,然后断成两半,砸在地上,发出了两声巨响。 矮个子望着那根光秃秃的锤把,简直想抠出眼珠子洗洗,自己没看错? 锤下那拳头完好无损,隐隐可见散发出微微的金光! 而那石锤,居然裂开成两半!! “怎么可能?”矮个子顿时怀疑人生。 “这是人的拳头?”“我靠!”“见鬼了!”…… 众人的话与其说是惊叹,不如说是恐惧,对超越人类顶级力量的无限恐惧! 陈舒影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暗暗感叹:“这家伙,怎么会这么神奇?” 一次次让她以为不可能的事情,都在林寒的身上发生了,怎么能不神奇? 林寒很清醒,丝毫没有被惊叹声冲昏头脑。 他不敢放松警惕,心里盘算着逐个攻破,能打晕一个算一个,免得受到围攻。 于是,林寒快步向前,出其不意,单手提起矮个子,随手一丢,便飞出去二十多米。 仿佛扔出一个人肉飞盘,最终撞在了一米来粗的水泥桩上,瞬间失去了意识,昏倒在地。 “还有谁?”林寒喊了一声,四周寂然无声。 这感觉,就像虎王啸山林,万兽只敢伏地喑哑。 这家伙武力值高的变态,谁敢上去找死?! “老大醒了!” 五菱宏光车厢里,刀疤男在众人围拢中,意识渐渐清醒过来。 “那几管吗啡呢?快给我打进去!” 刀疤男一声令下,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犹豫下,从包里掏出几管白色的药瓶。 老头用崭新的注射器抽满药水,然后扎入刀疤男的手臂。 药物注射之后,恢复了几分钟,刀疤男便站了起来。 虽然受了两处枪伤,但大剂量的药物让他忘记了疼痛,甚至连受伤的左臂都恢复了活动。 “老大,这家伙把秃子和老李都打昏了,厉害得很!”旁边有人告状。 “他们没事?” “还有呼吸,应该只是暂时昏掉。” “照顾好他们,我来替他们复仇!” 刀疤男从旁人手里,接过一把半米长的柴刀,刀锋青光凛冽,令人生寒。 “林寒,新仇旧仇一起算,今天我和你,只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这里!”刀疤男单手提起柴刀,冷冷地说。 “我压根不认识你,到底哪里得罪你们,还请跟我明说!” 林寒对他印象不坏,刀疤男算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不会牵连无辜的女人,这点和趁火打劫的光头有本质区别。 “你会不认识我?当初你做出那些无耻之事,要不是有治安官拦着,我非当场砍死你不可!” 刀疤男愤然地几欲胸口炸裂,他满心以为林寒就是装傻充愣,对干过的坏事一概否认,免得在新女朋友面前丢了面子。 义愤填膺之下,他举起了柴刀,刀尖指着林寒。 “我到底做了什么,你能不能……”刀兵一触即发,林寒仍一头雾水,对方到底因为本体干过什么来寻仇的,自己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少废话!” 盛怒之下,刀疤男已失去听他解释的理智,柴刀挥出,卷起一道风尘。 瞬间,数点萧杀寒光,闪烁而至。 林寒手无寸铁,只能退身躲闪。 刀疤男的柴刀,势头太猛,劈空了也来不及刹住,劈在保时捷破烂不堪的引擎盖上,顿时铁皮斩开,撕拉拉裂成两半,迸溅无数火花。 林寒心里暗暗叫苦:“再厉害的拳头也干不过这么锋利的柴刀啊,玻璃渣子都能划出血,这一刀下来我还不成了杨过?以后擦屁股都没手可用!这下怎么办,难道要玩空手夺白刃?” 陈舒影见他形势危急,心急如焚,连忙将水果刀扔给了他,大喊:“林寒,接刀!” “真是个好老婆!正愁没武器呢,居然有刀!”林寒内心狂喜。 当他回头接住了水果刀,瞪大了眼睛,望着拔出折叠起来的刀刃,居然只有十公分!稍微比中指长一点,瞬间绝望。 逗我呢?!!这玩意儿,怎么打? 那刀疤男手里,可是半米长、刀背一指厚的锋利柴刀,青光莹莹,削铁如泥! 相比之下,这把水果刀连柴刀的刀把长都没有!打个毛线。 本来刀疤男身受两处枪伤,行动不便,但注射多管吗啡之后,非但浑然感觉不到疼痛,甚至比平时更加生猛,如一头脱缰猛兽! 他拔出砍破车皮的柴刀,刀尖滴着乌黑的机油。 林寒无奈,只能握起那把短小精悍的水果刀。 众壮汉望着这滑稽的一幕,无不哈哈大笑。 “这家伙不知天高地厚,拿一把水果刀,竟然想跟我们老大的柴刀比划比划?真是活久见!” “这臭小子哪里知道,老大曾经在山林中,用这柴刀劈死一头五百斤发疯的野猪王!野猪皮多厚,简直像防弹衣一样坚不可摧,还不是被柴刀砍个透心凉!现在砍死这毛头小子还不是易如反掌?” “哼,这把柴刀在我们村传承几百年了,砍过流民土匪,砍过异族鞑子,砍过西洋教士,也砍过东洋鬼子,几百年砍下的头颅能垒个骷髅山,今天怕是又要多砍下一个新鲜的脑袋了!” …… 听着这群人的议论,陈舒影忧心忡忡,林寒优势是力气大,可兵器上毫不占有,处于下风,如何能绝处逢生呢? 她想帮忙偷偷找一件顺手的武器,可惜所有的武器都在对方壮汉们的手里,地上只有一地汽车玻璃渣子而已。 “哼,你打算用这个当武器?”刀疤男不屑地望着那把小刀,用这玩意儿削苹果都嫌短,还想用来砍人? “不然呢,咱俩换?”林寒无语,这个刀疤男明知故问个什么劲儿,老子倒是想用你手里的大柴刀,你愿意给我? 刀疤男哼了一声,并不回答,手中的柴刀开始异动。 第35章 好快的刀 顷刻之间,那柴刀化作一道闪电,循着弧形的青光,霹雳之势当头劈来! 刀未至,锋已至! 林寒只觉一股彻骨的寒意,扑面而来,这隐锋竟然如此之强! 远古曾经流传着一个传说,刀法练到极致,臻至化境,虽未触刃,亦可伤人。 这种足以伤人的力量,被称为刀之隐锋! 今天,林寒算是真正见到了刀法的化境,一把柴刀居然也能使出如此惊人的威力! 这排山倒海般汹涌的隐锋,逼得四周之人无不后撤,不然必会殃及池鱼! 面对这强大的刀势压迫,林寒只有手中那把水果刀。 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一把水果刀,路边摊十块三把,还残留着陈舒影的余温。 为了这一丝余温,我必须赢! 锋利的柴刀紧随而至,与隐锋在同一瞬间,劈在了林寒的双眼之前,仅有寸许的距离! “……”陈舒影不懂他在发什么呆,心提到了嗓子眼,只觉万语千言,一齐堵在了喉咙处无法发出一声。 “你若死了,我只能陪你。”一瞬间,一个奇怪的念头居然闪电般穿过她大脑。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刚刚她还很讨厌这家伙,可现在却生了生死与共的同伴。 或者说的俗气点,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柴刀劈开一动不动的林寒脑袋。 “扑——” 一声低低的声音响起,类似刀捅入了一块肉里的声音。 陈舒影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这个傻子,为什么不动呢? 然而,全场的寂静持续了很久,让陈舒影也好奇地睁开眼睛。 随即,她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林寒竟然用两根手指,捏住了那雷霆万钧之势劈下的柴刀! 刀疤男惊异之余,试图拔出柴刀,可刀身像嵌入巨石中一样,纹丝不动。 他脸憋得通红,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依然无法拔出那把柴刀。 众壮汉鸦雀无声,谁也不相信,那个家伙居然只用了两根手指,就夹住了猛劈下来的柴刀! 别说是他们老大那开山裂石般巨大的力气,就算一个七岁顽童,拿着利刃劈来,能有几人用两指能够夹住? 这一幕,何止科幻,简直太玄幻了,超出他们的想象力。 “小心!”陈舒影一声惊呼。 林寒在提醒之下,借着柴刀如镜子一般光滑的利刃,发现身后有人偷袭。 他两指一撮,用力回撤,刀疤男双手脱刀,死死攥住刀把的手心划得通红一道血印。 林寒继续用双指捏住刀尖,头也不转,向后弹射而出。 那偷袭的人,正蹑手蹑脚生怕发现,结果被女人惊呼声惊扰,气得索性举起手里三十公分长的铁钳,打算给林寒后脑致命一击,料定他无法腹背同时应敌! 谁曾想,电光火石的刹那间,那柴刀被林寒弹指而至,力道之大,插入那偷袭人举起的右手臂,然后带飞了整个人,没入混凝土的墙壁之中。 偷袭的壮汉像一具标本,用柴刀当做钉子,挂在了墙上,痛叫声回荡整个地下车库,凄惨无比。 刀疤男失去了心爱的祖传柴刀,又惊又怒,干脆不再使用武器,提起拳头冲了过来。 “拳头,呵呵。”在用拳头这一方面如果弄个排行,林寒自认起码达到了斗帝的水平。 尽管这刀疤男拳法不错,起身发力都很精准,最终将全身力量都集中到了拳头上,一跃而起,凭借身体优势向林寒凌空击来。 这孤注一掷地用尽了全身力气,一秒钟之后,将成为他终生后悔的事情!林寒下了定论。 对准他拳头击来的落点,林寒挥出了拳头。 两股巨大的力量,互相撞击在拳头这十平方厘米的地方,压强大到惊人,足以将一头牛的头骨击碎!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可林寒的拳头并不相信这个自然法则。 “咔咔咔——”数声脆响,刀疤男露出了痛苦的神色,额头挤出豆大汗珠。 “啊!!!!” 强忍不住,刀疤男发出惊天动地的长啸!他的五个指关节全部粉碎,整个拳头痛到碎骨剖心! 将近一米九的大汉,躺倒在地上,脸色苍白,瞳孔无神,近乎休克。 败了!败得一塌糊涂!刀疤男心如死灰。 “怎么会这样?”一众壮汉完全不敢相信这个结果,却又不得不面对。 只有陈舒影终于不用再提心吊胆,露出了一抹劫后余生的笑容。 林寒将小刀丢给了她,上面的余温还没有褪去。 她小心翼翼地将刀放回手包,心里浮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现在你能告诉我了,我们到底有什么仇?”林寒走向刀疤男,吓得周围能活动的壮汉退了好几步,受伤无法活动的壮汉连忙躺在地上装死。 “你真忘记了?果然是个没有良心可言的无耻之徒,你睁眼好好看看,我妹妹被你下药玩弄,然后扔在马路上,她一气之下服药自杀,现在还躺在医院生死未卜,这些你都忘了?”刀疤男躺在地上,双手痛得无法动弹,气得以头捶地,梆梆作响。 “你妹妹叫什么?”林寒冷静地问。 “这家伙难道真干过这么恶劣的事情?如果是真的,他们骟了他也不算过分。”陈舒影站在他身旁,心里将信将疑。 “王乐涵。”刀疤男恨恨地说,在他心中,让眼前这个男人听到自己妹妹的名字,都是一种耻辱! “是她吗?”林寒打开手机,里面有一张截图,正是一个昏迷不醒的女人dong体。 “你妈个逼!……”刀疤男双手重伤无法活动,但仍然气得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扑过来要用嘴咬死这个可恶的家伙。 林寒举起右手,一拳将他击倒,踩在他胸口,继续摆弄着手机。 “你冷静一点,看完这段视频。”说着,他打开了手机里的一段18秒的视频。 视频里,一个全身光着的男生得意坏笑,一边拿着手机摄像,一边炫耀着说:“林大少,听说你也喜欢这妞,不过不好意思了,兄弟我先品尝了,你要是想来,叫我声爸爸,我给你发地址,不然玩完我就把她丢到马路上去!哈哈哈!” 第36章 奖励猕猴桃 视频里,那个男生笑得肆虐无比,声音听起来这么熟悉。 陈舒影惊觉,这声音竟然是他!自己的表哥高魁智! 刀疤男睚眦欲裂,睁得眼睛都快崩出来,牙关咬出了血:“是他……竟然是他!” 林寒挪开了脚,冷冷地说:“你认识他?这次复仇也是这家伙让你们来得,没错?” “对!”刀疤男点头。 “可惜你们找错了人!既然是他让你们来,那医药费找他要去。” “放心,我死也不会放过他。”刀疤男目中喷火。 这群受伤的壮汉互相搀扶着上了那辆五菱宏光,开车离开。 地下车库里,只剩下了两个人。 【叮,恭喜宿主,成功复仇1次!获得奖励猕猴桃1个】 这也算复仇?也是哦,别人先动手,我打回去自然是复仇。 不过,系统你的奖励是什么鬼,猕猴桃?是认真的吗?去超市想买几斤都行啊! 除非你这个猕猴桃拥有洗髓、涤体的功效,一吃下去就不再是凡夫俗体,不然一个猕猴桃做奖励太特么亏了! 随着叮的一声,林寒手里出现了一个普普通通的猕猴桃,黄褐色的外皮,覆盖满绒毛。 “这到底有什么功效?”他偷偷将猕猴桃藏在背后,暗暗问系统。 可是,系统没有任何回答。 “你……手还疼吗?”陈舒影轻声地问,眼里充满了关切。 “哎好疼,疼得我快昏倒了,你快扶我一下!”林寒摆出剧痛的样子,晃着脑袋,身体摇摇欲坠,想要借机将手臂搭在她的肩上。 “哼,怎么不疼死你,什么时候了,还有这个心思!”陈舒影看穿了他的把戏,连忙躲开,竟想借机占便宜,这家伙真是死性不改。 林寒一脸冤枉,偷偷在背后将猕猴桃从右手放到左手上,伸出那只伤口快凝血的右手,哭惨道:“手都快废了,流这么多血,能不低血糖吗?头好晕!” 陈舒影将信将疑,真怕他万一晕倒摔伤,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靠近了他,主动将那只受伤的胳膊,轻轻抬起搭在自己的肩上。 此时的她,像是林寒的拐杖一样,将他身体的一部分重量,转移到自己那瘦弱的肩膀上。 两人个子相差不多,她正好发梢撩在林寒的眉毛处,一股女人的香气袭人心脾。 林寒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会主动让自己搭肩膀,这么善良的举动,反倒让他自惭形秽,有点不好意思了,仿佛伤害了她单纯的心灵。 “你……你好美!”林寒身心激荡,不由侧耳轻诉。 淡淡的热气吹到自己的耳根,陈舒影顿时面红耳赤,双颊滚烫。 “把脸扭过去!不然,把你色眯眯的眼珠子挖掉。”她冷冷地说,手里掏出了折叠水果刀。 越是表面冷如冰霜,她内心越是混乱,如小兔乱撞:“这家伙把我当成那些女人了?以为有几个臭钱,一番花言巧语,就想对我动手动脚!臭男人,真是贱!” 要不是念在林寒救命之恩的份上,她非噗噗给林寒两刀不可。 林寒露出惊悚的目光,眼睁睁见陈舒影拿着刀,朝自己的手削去。 “你要干什么?”“别动!” 陈舒影一句话,让他不敢挣扎。 只见她用刀尖,在他手上细细地挑了挑,一块碎小的玻璃从凝固的血里剖了出来,接着又是一块玻璃渣…… 她用刀手法纯熟,一点都不会伤到皮肉,不愧是治安官出身。 这刀法,不由让林寒心里发毛:“还好没有对她动手动脚,不然现在现在挑的不是玻璃,而是手筋脚筋了!” “好了,你自己站稳,我去车上拿绷带。”陈舒影刚刚将绷带落在了车上,擦了擦血迹,收起了折叠刀,转身钻进已经砸成破烂的那辆红色保时捷。 林寒趁机取出了猕猴桃,小心翼翼地剥开了皮,然后一口吞了下去。 汁水在口里爆开,肆意地在齿缝间流淌,舌尖感觉到一阵清爽,味道真是鲜美。 如果人间有仙果,味道大概也就如此了。 “除了好吃,没有其他功效了吗?”林寒好奇地再次发问。 【还有补充维生素c的功效……】 “卧槽,这个功效不就是普通水果的功效吗?你逗我呢?”林寒以为耳朵听错了。 系统没有再次回复,恢复了沉默。 林寒心想:“估计系统的奖励类似于开盲盒,大部分时候奖励很牛逼,有时候也会拆开谢谢参与,这个猕猴桃类似于这种空盲盒。” 虽然有点失落,但猕猴桃齿颊生香的口感,足以让他安慰,至少比抽奖见到一个“谢谢参与”要好多了。 此时,陈舒影拿着绷带走了回来,脸上神色忧虑。 “把手伸出来。”她不想去抓林寒的伤手,以这家伙惯犯的性格,一定会趁机占便宜。 一想到林寒得手后,那得意洋洋的神色,就让人气到不行。 “咦,你这个手……”陈舒影发出了奇怪地惊叹。 林寒一低头,发现自己的右手,原本被玻璃割的伤痕累累,如今除了淡淡的几抹血迹,压根没有任何伤口! 难道这就是猕猴桃的功效?能够快速愈合伤口?! 如果这是真的,自己以后还怎么割包皮? 这当然是开玩笑,实话实说,这功能太牛逼了!林寒恨不得抱着系统亲几口,以后自己等于多了几条半死之命。 只要不被打全死,打个半死都不怕,稍加休息便能恢复痊愈! “你怎么会恢复这么快?”陈舒影确信刚刚亲眼见到他手臂被割伤,那血从伤口里涌出来的记忆,真真切切地发生在她眼前,绝不可能是假的! 可是,这么快恢复地一点伤口都没有,连个疤痕都没留下,这怎么可能? 陈舒影不顾男女之嫌,抓起林寒的手,反反复复地观察,确信所有伤口已经全部愈合,残留的血迹擦去就是完整的肌肤,一点伤口的痕迹都没有。 “呃……”林寒脑子飞快地转动,始终想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你相不相信我有超能力?”见她那天真的眼神,林寒不忍欺骗,打算告诉她真相,一个将摧毁她出生以来的世界观。 但愿她心理素质足够强大,能够接受这个世界的真相。 第37章 别想骗我 “大哥,我今年十九岁了,我不是三岁小孩,超能力?你开玩笑吗?不想告诉我真相就算了,别拿这种无聊的借口来搪塞我!”陈舒影气得在他手背狠狠拧了一下。 “卧槽!女人怎么都爱这招!不是掐,就是拧!”林寒痛叫一声。 “哼,没用刀戳你就是轻的。” “你这么凶,真的只有十九岁?这么小怎么能做治安官?”林寒心目中十九岁的女孩,应该是刚上大学,青春懵懂,软妹子一个,哪像这位高冷御姐? “我确实只有十九岁,不信这是我的身份证,你看看日期不就知道了。”陈舒影倒也不遮掩,坦诚相告。 “那你十九岁,不应该刚上大学?”林寒接过身份证,一算出生年月到现在正好十九岁。 “我现在也是上大学,只是趁着放暑假……” “你等一下,什么?暑假?现在十一月底,已经冬天了!” “我是在澳大利亚上的学,那里是南半球,和我们这里季节正好相反,现在他们正在过夏天,所以我趁着放暑假,回来暑假实习而已。” “暑假实习不就是临时工,那你怎么能给我开罚单?”林寒想起那张罚单上,还写着她的名字,奇怪地问。 “那有什么奇怪,李科是在编的治安官啊,有一个正式工在场,就可以开罚单,上面有我的名字只是作为记录人而已。” 林寒恍然大悟,心想:“有一个署长老爹,在治安署做个实习生还不轻松!” “不过,不是我爸安排我进去实习的,治安署每年都有暑期实习项目,我网上申请、笔试面试都通过才进来的,我爸一个招呼都没打过。” 听着陈舒影天真的想法,林寒只能微微一笑。 他不想说什么,也没必要说什么,大家都懂得,一句话都不用多说。 很多时候,不用打招呼,只要老爸在那个位置,比什么招呼都管用。 “如果我是面试官,肯定也会让你进来,谁不想和一位美女做同事?”林寒笑道。 “切,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好色?”陈舒影忽然想到了那个18秒的视频,眉头紧蹙。 “好色又不是坏事,不然人类如何繁衍,只是我君子好色,取之有道……” “你那个视频是真的吗?我表哥他……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 “呵,这算什么,你要不是他近亲表妹,说不定这禽兽能干出什么来。”林寒暗念,这家伙还敢栽赃我,这下让他知道被追杀的滋味。 “不行,你要把视频提供给治安局!”陈舒影坚定地说。 治安局是市级机构,县里治安分局,上面还有省治安署,联邦总部是治安总署,人们习惯统称为治安局,只有内部人才分得很清楚。 “你想大义灭亲?呵呵,我可不想让他这么轻松,有这群人追杀他,肯定比监狱里蹲几年痛苦的多。”林寒收起了手机。 “他们杀了人也会蹲监狱,代价多大!应该让法律惩罚我表哥犯下的错误,你要相信法律。” “法律?哈哈,如果法律管用的话,有些人这二十年来,就不该活在这世上,可结果是,他们非但活着,还活的好好的!” “可是……” “不要以为你是治安官,就能凭借一己之力,扫清这世界所有的污垢和罪恶,很多时候,恶没有恶报,只有报仇,才让恶人得报,而不是你口中死板的法!” “就算你不给视频,我一样会去检举他。” “得了,不妨告诉你一个残酷的事实,你表哥这件事,你那位当署长的老爸不但知情,而且打了招呼,这群受害人才申冤无门,只能暴力复仇,可怜的是,他们想报仇,却连真正的加害者是谁都不知道!你以为这世界真的像你想的那么单纯?” 这个消息,仿佛一个平地惊雷,在陈舒影那张白纸一样的世界炸开。 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我不信……我要去问我爸!” 陈舒影活了二十年的世界摇摇欲坠,时刻便要轰然倒塌,让她感到天旋地转。 林寒拉住了她的手,淡淡地说:“你想问出什么?你爸老谋深算,如果得知这一切,肯定会将那群报仇的人以聚众斗殴抓起来,说不定还要抓我,你想害我?” “不……我不想害你,我……”她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那你就不要跟你爸提起这件事。” “我可以答应你不提,可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 “你爸那只老狐狸……” “你爸才老狐狸!” “呸呸,说漏嘴了……啊不,是说错了。你爸那么聪明,打招呼肯定不会留下证据,但你那个人渣表哥嘴巴可不那么严。” 林寒掏出了手机,打开了微信,在聊天记录里搜索了“姨夫”二字。 手机屏幕上,搜到了三周前的一段聊天记录。 【林:你特么没坐牢? 高:(得意的表情包)服不服?(发了一段语音)林少,我何止不用坐牢,今晚和解的时候那小妞被我又亲又抱,啧啧,那身材老火了,要不是我自己没啥反应,非在场子里就将她嘿嘿了不可,哈哈哈 林:论人渣,还是你更胜一筹 高:那当然!谁渣得过我?有我姨夫在,洛市就没有敢关我的监狱!】 之后,两人的聊天越来越下流,林寒便不再下滑,收起了手机。 “真无耻!”陈舒影鄙夷地望了他一眼。 “赞同,你表哥确实很无耻。” “我说的是你无耻!” “我哪里无耻?” “你不无耻,会跟他聊‘水。。。多吗’这种话题?”陈舒影重复那句话的时候,只觉难以启齿,声音压得极低。 她心里恨透了老爸:“要不是老爸逼着,我怎么会来见这个败类?又怎么会知道那么多丑陋的秘密!也不会知道,自己的父亲竟然有这样阴暗的一面。” 在她心中,曾经高大而伟岸的父亲形象轰然倒塌,那些他谆谆教诲的大道理,那些他给女儿描绘的美好世界,此刻竟变得分外令人反感。 林寒听到她复述这句话,很不好意思,心想:“这特么都是本体聊得,怎么又怪到我头上,吃香喝辣没享受到,挨板子背黑锅一个都没逃掉啊!” 第38章 顶楼的餐厅 地下车库里,两人相视而立。 “喂喂喂,你关注点别歪了好不好,这下信了,你老爸的所作所为。”林寒企图扳回她的注意力。 “我爸犯了错,我要帮他补救回来。”陈舒影咬着唇,似乎下定了决心。 “得了,官官相护,在整个宁江,有几人能奈何你爸?难不成你还想去上京告御状?” 林寒口中的上京,正是华国的首都,距离宁江省上千公里,跨越半个国度,从东到北,可谓是天高皇帝远。 “我……”陈舒影不由语塞。 她心里明白,父亲打了招呼的事情,整个宁江省,有几人能翻得了案? “……那我该怎么办?” “决不能跟你爸提起此事,你表哥应受的惩罚,我来替法律实行。” 陈舒影睁大了乌黑的眼睛,凝视着林寒,一时间无数个念头在打架。 在她心里,法律本是神圣不可侵犯,表哥犯法本当法办,这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可一旦牵涉到自己的父亲,这竟成了世上最复杂烦心的事。 到底是坚持原则,还是听他的呢? 许久,她才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好,这一次,我答应你。”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直坚持的原则,遇到这个男人,就不堪一击了呢?那么轻易地就动摇了! 她心底不由后悔答应的太干脆,尽管已经考虑了许久。 “答应我就好,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林寒嘴角露出了笑,只是这他自以为很帅的邪魅一笑,显得莫名邪恶。 陈舒影眉头一皱,心悬了起来,这家伙坏笑什么,他以为我答应他什么了? “你别想歪了!我只是答应你,先不告诉我爸,其他我什么都没答应。” 林寒一脸黑线,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什么鬼?我也没求你答应其他什么啊。反倒是我,还怕你昏了头,非要以身相许呢!再给我生十七八个孩子,搞得我英年早婚。” “你放心,我说过了,有那么一天,我宁愿去死!” 陈舒影恨得牙尖痒痒,这家伙嘴巴真的好欠,不给人留一点面子,刚刚对他的好感全都烟消云散了。 两个在歹徒面前被逼着,站到同一个战壕的搭档,此刻又恢复了互相敌视的状态。 “唉,又是一个为我寻死觅活的女人。”林寒假模假样地发出感慨。 “你……”这家伙真是个自恋狂,和他说话总能气个半死。 此刻,从陈舒影的肚子里,忽然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 毕竟,整个下午她都在执勤,骑着摩托车到处巡逻,加上一番打斗,早已饥肠辘辘,小肚子像着了火一样隐隐灼烧。 听到肚子的叫声,她感觉十分尴尬,低着头,双手捂住小腹想要遮掩。 “勒裤腰带干嘛,走啊,上去吃饭!包场了,花了那么多钱可不能浪费。” 林寒饿坏了,揉着空空如也的肚子,大摇大摆走向电梯口。 肚子的叫声本来已经很尴尬了,又被林寒无情戳穿,陈舒影又气又羞。 “这家伙真是可恶,女孩子不要面子的嘛!早晚要去治安署的举报案件档案室,翻出他罄竹难书的累累罪证,怼到他脸上,看他还敢嚣张不!” 但她真是有点饿了,想起外面堵车的盛况,如果硬骨气打车去其他地方吃,少说要等1小时以后,那时候怕是已经饿晕了。 “吃就吃,谁怕谁!”陈舒影气呼呼地提起白色的裙角,快步跟上。 高速电梯平稳地驶到顶楼,“叮”地一声,两扇电梯门缓缓地打开。 一位穿着黑色礼服的经理,一小时前已经等在电梯口外,站得腿都酸了。 当经理听到电梯响了,立刻打起精神,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上身前倾,等待着包场的贵宾出场。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电梯门打开,竟然走出来一个穿着大裤衩、上身松垮短袖的年轻男人。 要不是这位经理认出对方正是林寒少爷,林氏集团的第一继承人,非把他赶出去不可。 后面跟着一个穿着白裙的少女,尽管脸上沾着一道脏兮兮的灰,但丝毫掩盖不住她的绝代容颜,连专业性极强的经理都不由多看了一秒钟。 这家餐厅环境在洛市可谓一流,但比起这位少女的美貌,顿时黯淡无光。 当白裙少女走出电梯的时候,整个餐厅顿时沐浴在异样的光芒中。 难打这就是所谓的蓬荜生辉? 与之前林寒带来餐厅约会的网红脸美女比较,这位少女简直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这难道就是林少的相亲对象?真是绝世美女啊,可惜了……”经理如此揣测。 他口中的“可惜”,自然是觉得一朵鲜花被牛粪污染,十分可惜。 “哎呦,林少爷您终于大驾光临,快请——”不管他心里怎么想,嘴上可热情得很,哪里敢得罪这位大魔头? 经理的脸笑成了一朵菊花,弓腰呈现标准的九十度,伸出手臂,指引两位尊贵的客人前去餐厅的方向。 “欢迎贵宾光临!”六名穿着短旗袍的礼仪小姐,长腿玉立,站在过道两旁,笑语盈盈,弯腰低首向两位客人致意。 尽管饥肠辘辘,这一条条白皙的大腿,还是吸引了林寒的目光。 古人云,秀色可餐,真是摸透了人性,一时间林寒竟然忘记了腹内的饥饿。 “看够了没有?”陈舒影虽然站在他身后,但也能想象得出这家伙色眯眯的眼睛,于是阴阳怪气地轻声问。 有几名礼仪小姐听到这句话,心里十分得意:“你再貌美,也难保猫儿不偷腥,林大少还不是迷倒在我们的白大腿上面。” “咳咳!”林寒被她拆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美女队列,走入餐厅大堂。 这是一家纯正的中餐厅,大堂里面小桥流水,白烟飘飘,仿造古代庭院楼阁,别有一番韵味。 虽然名为大堂,十几张桌子间,有假山流水、屏风博古之物隔开,私密性较好。 楼上还有九个包间,平时每天都爆满,预约至少要提前一个月,可是整个餐厅,今晚全部被林家包了下来,需要的绝不仅仅是钱。 还有一个东西,让别人敬而远之,不敢招惹,那就是权! 不然,仅凭包场的几十万,哪里能让这家顶楼餐厅冒着得罪客户的坏名声,推掉整整九个包间的预约呢? 第39章 满桌佳肴 顶楼餐厅的大堂。 经理谄笑着询问:“林少,外面的露台布置好了,只是今晚有点风,怕会冷,您看是坐楼下、楼上还是露台?” “大小姐,你怎么看?”林寒对坐在哪里都无所谓,只要尽快上菜就行。 “哪里还有力气上楼,里面太闷,尤其和你呼吸同一片空气让人头疼,在露台。”陈舒影目光移到落地玻璃外面的露台。 几盏昏黄的灯光映衬下,宽大的露台上,一个碧蓝的泳池旁,只留下一张圆形的白布餐桌。 从透明的玻璃望去,楼下是整个洛市五彩缤纷的夜景。 多好的风景,可惜旁边的人太煞风景! 要不是他包了场,陈舒影恨不得自己掏钱,分开两张桌子,单独在露台吃。 至于林寒,爱在哪吃就去哪吃,说不定他找那几个长腿的礼仪小姐陪他吃,这家伙反倒更开心得意。 哼,才不能让他这么得偿所愿!陈舒影恨恨地想。 一定要让这家伙当众出丑,以后都没有脸面带别的女孩来这里约会,嘻嘻! “那好,就去露台。”林寒快饿得眼冒金星。 经理迈着小碎步,抢先一步,笑着打开了通往露台的玻璃门。 “请,请!” 两人走到露台上,风吹过来,感觉有点冷,尤其林寒只穿着短袖,不由起了鸡皮疙瘩。 而陈舒影穿着白色长裙,上身还披着一个白色上衣,吹风也不冷。 经理抢着帮两人拉开椅子,又擦了擦本来已经足够干净的椅子。 两人相对而坐。 林寒右手边是泳池,左边是灯火辉煌的餐厅大堂,陈舒影则恰好相反。 微风习习,吹得泳池皱起圈圈波纹,风从水上吹来更冷几分。 “对了,你们上菜快点,我们饿了。”林寒叮嘱了一声。 “好嘞!”经理应声,迈着小碎步前去后厨督工。 两名服务员上来帮他们叠好餐巾,用热水烫了高档碗筷,小心翼翼地摆好位置。 然后,一个服务员提着热水碗,用夹子递上热毛巾,供两人擦手。 另一个服务员则泡好上等茶水,端上来,每人面前放一个盖碗。 一名腰身纤细的礼仪小姐缓步走来,笑语吟吟,俯身介绍: “两位贵客,这是来自斯里兰卡最佳月份采摘的锡兰红茶,经过九道工序炮制的全发酵茶,其中的茶多酚在发酵过程中已经转化,对肠胃没有刺激,长期饮用有养胃的作用,所以适合在饭前饮用。” 林寒抿了一口,只觉茶味清淡,带着微微的甜味,便放下了茶碗,不能多喝茶,不然空着肚子更加难受。 可当他抬头一看,对面的陈舒影竟然掀开茶盖,举起了茶碗,一饮而尽。 这架势,比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梁山好汉还要豪迈几分。 林寒心里暗暗苦笑:“大哥,你这不是喝茶,这是饮驴呢!” 旁边的礼仪小姐也是一惊,见过不少豪饮的男客人,这么漂亮的少女,居然不顾形象地大碗喝茶,从未见过! 她不由心想:“这得渴成什么样,听说那个之后最容易口渴,难道林少刚刚把她……” 想到这里她正好与林寒对视了一眼,两人会心一笑。 只是林寒是苦笑,她笑得可很值得玩味。 陈舒影放下茶碗,见两人眉来眼去,心想:“我只顾让他丢面子,没想到他压根不放在心上,还和别的女人暧昧,哼,不行!” 在经理的督工下,上菜速度很快,不到一分钟,桌上餐前小吃已经上齐了,可见林寒的叮嘱十分有效。 礼仪小姐眼含笑意,一道道介绍:“这道小吃“海洋之心”,食材是上好的金枪鱼,上面的黑色碎屑是松露,每块鱼肉上拌着一勺法国鱼子酱,旁边点缀的是芝麻菜,淡淡的青酱用来调味,充满清爽滋味,入口将感受到海洋最极品的味道组合……” 这一次,陈舒影静静地等她介绍完,然后拦住准备下勺子的林寒:“碗里一共就两块肉,急什么,我来喂你。” 林寒一愣,这女人怎么一下子从高冷变得贤惠了? “你过来!”陈舒影勺起一块金枪鱼,命令道。 喂我还要我走过去,真不愧是署长家的大小姐!林寒不好驳了她的好意,不太情愿地走了过来,弯腰吃掉她勺子上的鱼肉。 “好吃吗?”陈舒影眨巴着大眼睛,期待地问道。 毋庸置疑,这么多上好的配料,就算放在一块干柴般的鸡胸肉上,也会成为人间美味。 林寒只觉一口下去,齿颊生香,那味道真是绝了!不由竖起了大拇指。 他丝毫没有察觉,嘴角被陈舒影的手指抹了一道口红,仿佛小丑裂开的嘴巴。 礼仪小姐表情有一丝异样,但她不敢当着女客人的面提醒,有越俎代庖的嫌疑,于是,她继续介绍。 “这道是传统小吃皮蛋拌豆腐,研究表明鲜鸭蛋腌制成皮蛋后,胆固醇含量下降20以上,蛋白质与脂质被分解,更容易被人体吸收,这道小吃入口爽滑、口感醇香,极具开胃功效……” “这道……” 每一道餐前小吃的菜量都很少,基本上没等礼仪小姐介绍完,一口就吃光了,不过,这样正好,不影响吃正菜的胃口。 这家餐厅以中餐为主,辅以西餐昂贵的食材,不光环境、位置绝佳,菜品也是出了名的好吃,色香味俱全,让人食指大动。 “林少,正菜来了。” 此时,经理笑呵呵走了过来,亲自端来了第一道正菜。 “这道是清汤松茸,这松茸采摘自香格里拉山林之中,吸取天地精华,早上才通过飞机送过来,新鲜至极,加上这木鱼花汤,味道只能用鲜美来形容。”礼仪小姐介绍道。 经理轻轻放下两例清汤松茸,忽然注意到林寒嘴上的口红印,小心地指着自己的脸,提醒道:“林少,你的脸。” 林寒见他的手势,以为脸上沾了米粒,刚想去扣掉。 陈舒影抢先起身,拦住他的手:“我来帮你擦!怎么吃个饭,这么不小心?” 于是,陈舒影用满手指的口红,继续在林寒的脸上,擦来擦去,半张小脸红成了关公。 林寒看不到她的小动作,还以为真心帮自己擦掉脸上的油,尤其是她穿着白裙的身体,靠的那么近,异香袭来,不由心神荡漾。 原来高冷御姐风范的她,也能这么温柔!心里一阵温暖。 礼仪小姐在旁边忍笑,经理则目瞪口呆,谁敢拦阻这位大小姐的恶作剧? 第40章 弄巧成拙 餐厅的露台上。 礼仪小姐继续介绍:“这第二道菜……” “好了,美女你不用介绍了,我们自己吃就行。” 林寒看着一道道菜已经摆满了整张餐桌,腹内饥肠辘辘,无心再听介绍,只想大口吃肉。 毕竟,大家都是来吃饭的,不是来学习新知识的,不管认不认得菜,好吃才是硬道理,不然吹得天花乱坠都没用。 “好的,林少。”礼仪小姐懂事地答应,旗袍下长腿轻抬,垂手站在旁边,等待有事召唤。 有些客人爱听菜品介绍,也可能是爱看她的长腿,也有些客人不爱听介绍,对礼仪小姐来说习以为常,没什么失落可言,反倒是乐得省事。 “我开动了。”陈舒影满意地回到了座位上。 她断定,以后林寒只要回想起这张红脸蛋儿,怕是没脸再来这家餐厅了!嘿嘿。 林寒没想那么多,肚子饿坏了,望着满桌山珍海味,准备大快朵颐一番。 他一把抓起一块肘子,放在嘴里大口啃了起来,沾的满嘴酱汁。 礼仪小姐不由咽了下唾沫,她吃过这道着名的东坡肘子,当时是后厨讨好她的厨师长,特意为她开的小灶。 那口感,入口即化,烂软细嫩,同时又不失嚼劲,肥而不腻,堪称是肘子界的杨贵妃! 林寒面对这么美味的肘子,风卷残云般啃得只剩下几根骨头。 坐在对面的陈舒影,本想慢悠悠地吃,见他吃得这么狼吞虎咽。 她心想:“在我面前,他都不在乎形象了!不过也是,过了今晚,以后我和他还有什么瓜葛?更何况我还要掏一半饭钱aa,要吃回本才行!” 于是,她捡起一只7两重的阳澄湖大闸蟹,用尽力气“啪”地一声掰开了蟹壳,活像徒手掰开了某人的天灵盖一样。 要知道7两重的蟹已经算是特级,往年阳澄湖捞出的蟹王也不超过9两。 礼仪小姐本想帮她剥蟹,一见她手劲这么大,看来是不用了,又默默退回原处。 吃蟹很讲究,因为蟹身上能吃的实在不多,不讲究一点,就没什么可吃的了。 吃惯蟹的老饕都知道,蟹大腿肉丝短纤细,味同干贝;小腿肉,丝长细嫩,美如银鱼;蟹身肉,洁白晶莹,胜似白鱼;蟹黄,美妙滋味难以言喻。 最精华之处,自然就是蟹黄。 陈舒影吃过几次蟹,明白这个道理,剥开蟹壳,拿起专用的剪刀,剪掉了爪子和内脏,换上筷子,直捣蟹黄。 可惜,新鲜的蟹黄尚未完全凝固,像流心鸡蛋一样,一整块地滑落下来。 生怕珍贵的蟹黄掉在桌上,陈舒影连忙用嘴接住蟹壳的边缘。 她将整个蟹黄吞到了口中,塞得两颊鼓鼓囊囊。 在旁人眼中,误以为这位容颜出众的少女,竟然吃相如此粗犷,不由吃惊。 林寒没吃过大闸蟹,还以为陈舒影是标准吃法,于是学着她剥了壳,然后将蟹黄整个用筷子拨到嘴巴里,就像疯狂扒饭一样。 远处的餐厅大堂里,几名闲着无事的礼仪小姐,偷偷观望露台上的两人,无不目瞪口呆,今天她们算是真长了见识。 “不是说今天林少相亲,这哪里像相亲,两人压根就是来干饭的!” “就是,饿死鬼也不兴这么吃啊!” “那女孩那么漂亮,想不到吃蟹黄这么不雅,乖乖!” “难道她就是那位和林少相亲的大家千金?我看一点都不像,还不如以前那些网红脸淑女呢!” “老周,你吃蟹黄样子比那女孩还生猛,不去试试看,林少说不定会看上你呐。” “去你的,小心林少听到,过来打你屁股!” “好像没打过你屁股一样!” …… 几名礼仪小姐低声议论着,不时发出一阵窃笑。 林寒埋头吃了半天,肚子微撑,心满意足,桌子上佳肴吃得所剩无几。 对面陈舒影也吃得差不多了,放下了手里那只五斤多重的澳洲大龙虾,抽出湿巾擦了擦嘴巴。 林寒有些惊讶:“这么大龙虾,你居然啃完了?” 陈舒影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饿了嘛,不小心多吃了一点。” 要知道,平时她极度自律,晚饭只吃一点点蔬菜,还要跑十公里,今天竟然吃了这么多,自己也吓了一跳。 忽然,林寒脸色一变,低声说:“你别抬头,用余光看一眼,楼上有人盯着我们呢!” 从餐桌的角度,两个人一扭头,就能看到旁边的二楼落地窗。 楼上没有开灯,但依稀看到落地玻璃前,黑暗中站着几个人影。 “我爸我妈,大姨还有三姨,他们怎么都在这里?”陈舒影心里无比惊讶。 看到那些人影,她忍不住瞳孔放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瞬间无地自容。 二楼虽然没开灯,但露台上灯光微弱的反射,足以让她认出,那些熟悉的身影全是自己家里人! 时间拨回到一小时前。 下午六点左右,餐厅由于包场,并没有像往日那样忙碌起来。 站在电梯口的经理,正耐心地等待着林少的出场。 可他想不到的是,电梯口打开,出来的竟然是宁江省治安署的署长大人! 幸好经理跟治安署没少打交道,记得这位署长大人的长相,当场吓得不敢再说“包场”的事,请署长一行人进入餐厅。 可是,署长以及身后几名女眷,似乎并没有用餐的想法,而是风轻云淡地提了一个要求:“等会林寒上来,你不要告诉他关于我们的存在,记住了吗?” 经理哪敢不从,他一句话,这个餐厅可能都要关门!于是乖乖听话。 署长一行人走上了二楼,在那宽大的落地窗前,举目望去,楼下的露台一览无余。 “这里正好合适,我们就在这里坐着等。等林寒上来,你让他们坐在露台,二楼的灯光不用开。” 署长的话,经理铭记在心,即使林寒两人没有选择露台,他也会想办法用各种借口,将两人引导到露台不可。 尤其是二楼,经理绝对会想尽办法不让他们上去。 于是,署长带着夫人,还有大姨姐和小姨子坐在二楼喝茶,这里能够欣赏整个洛市的夜景,倒也不乏味,聊着天熬过了一小时。 “怎么他们还没来?”署长夫人有点不耐烦地问道。 “不用脑袋想也知道,一定是林寒那小子迟到了!” 署长心里有气,这臭小子真是胆大包天,跟我女儿相亲还敢迟到这么久!!! 第41章 楼上有人 顶楼餐厅的楼上。 隔着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署长大人和他的夫人三姊妹,躲在暗处偷偷地观察。 当林寒两人出现在露台上,楼上女方亲友团们恨不得屏住呼吸。 “魁智呢?难道被两人支开了?”大姨好奇地关心自己儿子怎么没有一起跟来。 “小影才不会支开她表哥,一定是林寒故意支开。”署长夫人很了解自己的女儿,一口咬定是男方的问题。 “这臭小子支开魁智想干什么?不怀好意!幸亏有我们在这里盯着,他只要敢对小影动手动脚,我非剁了他的手不可。” 署长作为老父亲,像看到心爱之物被别人抢走一样,对这个吊儿郎当的家伙很不满意,声音放得很低,但话里的敌意丝毫不低。 “你这么怕女儿被人占便宜,当初就不该答应这个相亲!”署长夫人忍不住抱怨。 “你懂什么!”署长暗自叹息,他有不能拒绝的苦衷,谁又能懂? 当亲友团围观到陈舒影举起茶碗,一饮而尽的时候,不由脸色全都变得难看。 “二妹,你平时忙啥呢,也没教教小影喝茶的礼仪?这也太不淑女了。”大姨皱着眉头。 “是啊,二姐,小影多好一姑娘,这个动作很失分啊。”三姨也附和道。 署长夫妻二人脸色铁青,一言不发,自己的女儿往日明明知书达理,礼仪周到,今天怎么会这么豪放? 当陈舒影举起一勺子金枪鱼肉,喂给林寒的时候,署长的眼睛都红了。 “这臭丫头,养大这么多年,都没喂我老爹一口吃的,今天居然这么主动喂这小子!!!!” 他嫉妒到眼睛都红了,要不是夫人拦着,非冲下去拦住那一勺不可,决不能落入那小子嘴里。 “亏你还是个署长,就不能冷静点!谁让你非答应安排这次相亲,这下好了,小影被这个纨绔子弟迷上了,还主动喂人家吃的,这意思还不明显吗?”夫人不悦道。 再高职位的男人,在女儿面前,都是个随时会失去理智的老父亲。 “唉,我看小影是喜欢上这小子了,你们准备好嫁妆。”三姨摇摇头,无奈苦笑。 在他们心中,对这个相亲对象压根瞧不上,之所以来偷看,不过是防止宝贝千金吃了亏,没想到,终究是晚了一步。 “不可能!我女儿怎么会喜欢这种无能的废物?” 林寒的恶名远播,作为治安署的一把手,这位署长大人耳朵早就灌满他的劣迹,暗暗下决心,回头就把他抓起来判个十年八年,看你还怎么蛊惑我女儿! “人家林氏集团好歹富甲一方,他是唯一继承人,更何况他妈那一支,势力可不小啊,和我们陈家也算门当户对。”大姨谨慎地提醒。 “哎哎,你们快看,小影怎么偷偷涂了林寒一脸口红?”署长夫人惊讶道。 “这还不明白,怕林寒这个好色之徒,再跟旁边的礼仪小姐眉来眼去,所以用口红涂满他,让他丢脸,还能宣示主权。”三姨年龄还小,最明白年轻人这些动作的意义。 这无疑又是锤在署长心头的一记重击! 我这个老爹,上次被她涂一脸口红还是三岁的时候,牙牙学语,用光了她老妈的一支阿玛尼,气得老母亲半死。 自从她懂事起,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恶作剧了…… 署长嫉妒的怒火,熊熊燃烧。 接下来的一幕,让四人亲友团瞠目结舌,震碎了三观。 林寒风卷残云地吞食满桌山珍海味也就算了,陈舒影抱起一只五斤重的大龙虾,像啃甘蔗一样,用嘴撕开了虾壳,酱汁直接淋在虾肉上,放在嘴里啃了起来。 这豪放的架势,如果不说她是自己的女儿,署长非以为是梁山上的孙二娘下山了。 “姐夫,小影这是饿了多久啊?”三姨哆哆嗦嗦地问。 她以为外甥女最近在节食减肥,饿了太久,导致今天放开了肚子便大口吃喝。 “不是我说你们夫妻俩,平时给小影吃点好的,别老是装清廉,要那玩意儿干啥!不然整天穷养女儿,一见这山珍海味,吃相真的是,哎呀!不说了!”大姨仗着资历大,直接出口呵斥署长夫妻二人。 署长夫人一脸问号,百思不得其解:“影儿这……这是怎么了,从来没见过她这样吃东西!平时哪怕饿得要死,也是细嚼慢咽,家里虽不是顿顿珍馐美味,每周也吃得上鲍鱼龙虾,怎么会这样?” 这么多年养大的乖巧女儿,第一次见到她这么豪放的吃相,真怀疑那露台上的到底是不是自己女儿。 署长的脸,又黑又紫,如同一个大番薯,阴沉着乌云密布,极其难看。 在他心中无数个念头纠缠:“唉,难道真是我清廉样子做的太过,导致她今天这样子?” 早知穷养女儿是这个后果,署长说什么都不会这么多年,放着藏在老房子地下室的现金纹丝不动,让女儿上普通的学校,穿普通的衣服,吃普通的东西……他肠子都快悔青了。 当然,他口中的普通,也是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只是和亿万富豪相比普通而已。 俗话说穷养儿,富养女,先不说前面一句话对不对,后面那句话还是有一定道理。 幼年时在物质上极度匮乏的女孩,长大了很容易被物质满足,然后让男人的花钱巧语骗走身子。 “都给我闭嘴!我下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署长只觉脸都丢尽了。 在署长的心中,暗暗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这家餐厅明天一定要查封掉! 不然,一想到这家餐厅继续营业,以后每个来这里吃饭的食客,都会听到署长女儿吃相难看的八卦,到那时满城传的风风雨雨,署长的脸色便难看了几分。 查封对他来说,不过一句话而已,随便安个“妨碍联邦安全”“涉嫌给恐布组织利益输送”等等罪名,封了几月必然倒闭,或者在后厨藏点白粉,一查一个准。 这些罪名全是高度机密,到底是真是假,平民百姓谁敢过问? 查封餐厅后,把这里的所有员工,从后台老板到经理,从服务员到后厨,抓起来严刑逼问,承认的话直接判个十年八载! 死不承认的话,就以妨碍联邦公务的名义,先关上一年半载,再判个十年八载,我看谁还敢再给我多嘴? 出狱后再多嘴,哼哼,继续以造谣生事的名义,再抓起来关他个牢底坐穿…… 总之,署长的尊严是绝对不可以被这群平民随便践踏的。 第42章 署长 夜已深,露台上吹来的风格外冷。 “他们下来了!”陈舒影神情有点紧张,声音也略微颤抖。 “你认识他们是谁?下来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林寒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十分不解。 他心想:“这几人衣着光鲜,肯定不是餐厅的人,十有八九是包厢里的客人!我老爹花了包场的钱,餐厅居然私自接了其他客人,嘿嘿,那就对不住了,包场钱至少要退我一半!” 自从老爹削减了自己的生活费,超一百元要打申请,林寒感觉日子雪上加霜,这一半的包场钱少说也有十几万,正好补充自己的生活费。 “你快过来,我帮你擦一擦脸。” “那米粒不是已经擦掉了吗?” “没时间解释了!” 陈舒影生怕被父母责怪,起身来到林寒身旁,用沾了卸妆水的湿巾轻轻擦掉他脸上的口红。 林寒十分纳闷,她为什么要帮我擦脸,难道我脸上很脏? 但是,伊人的身体几乎拥入怀里,女人的香气袭来,那长发撩动脖颈,这福利谁能拒绝? 于是,林寒任她擦拭,想擦多久都行。 湿纸巾的触感冰冰凉凉,刚吃完饭冒了一身汗,抹在脸上有几分惬意。 卸妆水效果很好,轻轻一擦便抹除了口红的印记,只是涂抹的面积较大,陈舒影不由后悔,刚才干嘛非要涂红半张脸,真是自作自受。 她焦急之下,只顾擦拭口红,忘记了两人的距离,胸口快碰到林寒的手臂,从旁人角度看来,两人就像一对亲密的情侣。 “你们在干什么?!”署长威严的声音传来,令人虎躯一震。 原来四人亲友团已经走出楼梯间,来到了露台。 署长名为陈国强,年龄刚到四十六岁,在省一级的干部中,算是青壮派势力。 “爸,你们怎么来了?”陈舒影吓了一跳,虽然心里有了准备,但仍有余悸。 还好,林寒脸上的口红已经擦的差不多了,留有一些浅浅的印记,看不大出来了。 陈舒影一想到刚才吃饭的场景,被父母亲戚全都看到了,就忍不住尴尬,恨不得当场逃走。 林寒不由愣住了,这几人竟然是她的父母和亲戚?!这下要回包场钱的如意算盘落空了不说,刚才吃相也被他们看到了,好丢人啊! “叔叔,阿姨!”林寒硬着头皮打招呼。 “看看你脸上什么东西,像话吗?”陈国强怒斥道。 林寒心说:“我脸上能有什么东西?” 他伸手一摸,手指上一抹浅浅的红色印记,奇怪了,这是什么时候粘上的?难道是吃牛排时候? 他还以为这是吃饭粘到的血渍。 “小影,你也老大不小了,好不容易给你安排个相亲,你就这么想故意搞砸?”署长夫人苦口婆心地教训女儿。 “妈,我才十九!”陈舒影不服气地嘟嘴。 “十九都成年了,也不小了!要多懂点事,不能让你爸妈操心,看把他们气成什么样子了!”大姨接话道。 “我怎么气他们了,我本来就不愿意来,是我爸非要安排相亲,哪有十九岁这么小就安排相亲的?”陈舒影委屈不已。 林寒心里也很奇怪:“十九岁急什么相亲呢,人家二十九岁都未必会急着去相亲。” “你爸也是为你好。” “我们大户人家和普通家庭不一样,到了适婚年龄,能选择的门当户对家庭就那么多,你不先来选,好机会就被别人抢走了。” “你大姨说得没错,我们这种家庭不是情况特殊吗,你爸和我想给你多个选择的机会啊,总比到你年纪大了,只能挑别人剩下的好。” …… 一番循循劝诫,说得条条都是道理。 “那我不是来相亲了,你们有什么可气的?”陈舒影反问。 “可是,你一个大家闺秀,吃相如此粗鲁,传出去多不好听,有损家族的名誉懂吗,人家会说你爸妈没家教!”大姨恨铁不成钢地解释道。 “呵呵,家教?我爸他倒是一直教我做个正直善良的人,一直教我这个世界如何光明灿烂,一直教我追求公平正义,可是他呢?……”陈舒影愤慨地控诉。 林寒手心捏了一把汗,心说:“我的姑奶奶,你仗着亲生的出言无忌,我特么和你老爹可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血缘,搞不好把我灭口了!” “住嘴!”沉默中的陈国强忽然大喝一声,阻止了女儿的话。 原本围观的经理和礼仪小姐,见情形不对,早已识趣地离开了露台,回到了大堂内。 但这声音穿透到餐厅大堂,让所有人身体都不由一颤。 “我偏要说,就算大姨在这里我也要说,表哥他犯了罪,你还包庇他,不让他蹲几年监狱,他永远不会改! 现在那些受害者家属申诉无门,诉诸暴力,到处提着刀寻仇,早晚表哥会被你的包庇坑害!” 陈舒影还是忍不住发泄出心中一股憋屈。 她受够了道貌岸然的大姨和父亲,他们对自己的吃相不佳横加指责,但对包庇表哥犯罪的事,却心安理得! 这样的世界,是多么滑稽! 林寒暗暗叫苦:“早知道我该跟着长腿美女进餐厅大堂,现在我真要被灭口了!知道的太多了!” “啪!——” 陈国强怒不可遏,一个巴掌扇在女儿粉扑扑的面庞上。 所有人都愕然地目瞪口呆。 “他妈的连自己女儿都打,看来我死定了!”林寒惊愕之余,还有深深地后怕,当然还有一丝心疼。 这么好看的脸蛋,居然舍得重重的巴掌拍下去,这老爹真是心狠啊! 连陈国强自己,都吃了一惊,宝贝女儿从出生到现在,从未打过她一下,这是怎么了,我居然打她一巴掌? 也许他并没有意识到,在陈舒影的控诉下,他作为一个署长的尊严被严重挑战,甚至忘记了自己还是一个父亲。 最难以置信的是陈舒影,今天她对父亲的印象,已经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这一巴掌还是超出她的想象。 她露出无比难过的笑容,泪水滑落挨了巴掌的脸庞,又麻又痛,可脸上的痛,不及心痛的万分之一。 “林寒,我们走!”陈舒影义无反顾,拉着林寒的手,便离开了露台。 留下四人亲友团,大眼瞪小眼地愣在露台上。 “姐夫,你也太冲动了!”三姨低声埋怨。 “打都打了,我这当爹的,还能跟她道歉吗?你们还不快点把她追回来,万一生气之下,被那臭小子占了便宜怎么办?”陈国强担心地说。 署长夫人叹了口气,带着两姐妹连忙追了出去。 而陈国强则站在露台上,拨通了一个电话。 第43章 老房子 车水马龙的道路,灯火阑珊。 “大小姐,你要去哪儿?”林寒被拉着手,下了电梯,一路狂奔,跑出洛湖名都大厦好几公里,累得气喘吁吁。 “我也不知道,和我爸闹掰了,家也回不去了。”陈舒影习惯每天跑步,所以几公里下来,气息仍很均匀,只是穿着长裙跑并不方便。 “不是我说,你和你爸闹掰也就算了,父女俩早晚会和好,非拉着我下水,我和你爸结下梁子,以后在宁江我还咋混?”林寒有些后怕。 “那你愿意得罪我了?告诉你,得罪我,以后天天跟着你那破车后面贴罚单,哼!” 陈舒影的威胁果然奏效,林寒做了个鬼脸:“我好怕啊,关键你明天还能去上班吗?” 这一下击中了她的软肋。 搁在以前,她肯定会天真的认为:“我是考进去的暑期实习项目,为什么不能去?” 现在她才明白世界的残酷,大概这个暑期实习项目,都是老爹为自己专门设置的。 “先找个地方给你住。”林寒见夜已深,准备帮她找个住处。 “住哪里?” “还能哪里,肯定住酒店啊。” “哼,平时你是不是就这样泡妞的?我才不去。”陈舒影警惕地问。 林寒一脸黑线:“不去酒店,难道睡大街?还是桥洞?” “我不住酒店,是因为我爸一查我的住宿信息登记,就知道我住哪里了,还要被他抓回去关禁闭,我才不想呢!” “这倒是,那去我家?” “你家难道就不会被我爸搜查?还有,你那人品,我敢睡得着?”陈舒影目光异样。 林寒心想:“喂喂喂,你什么眼神,难道我人品很次?我可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只是他嘴上不敢说出来,因为说出来怕是连自己都不信。 “那还能去哪里住?”忽然,一个念头穿过了林寒的脑袋,“我想起来了,跟我走。” 两人打了一辆出租,中途在没有监控的地方,又换了两辆出租车,才最终到达了目的地,一个洛市东部的破旧小区。 “这……小区还能住人?”陈舒影讶异地问。 整个小区十分安静,从昏黄的路灯可以看出,每栋六层小楼,斑驳脱落大半墙皮的外墙,布满了一道道黑漆漆的雨垢,防盗窗锈迹斑斑,十二栋楼房只有几盏亮着灯光。 “住着人,这里睡得早,亮着灯的人家少一点而已。”林寒停顿了一下,“二十年前,这里可是崭新的小洋楼。” 他的神情有一丝丝失落。 当初,林寒一下子重生到二十年后,有很多新鲜的地方,比如科幻一般的全屏手机,到处穿梭的地铁高铁,但好在混合着本体的记忆,并没有太多不适应。 直到如今,他亲眼见到,好像昨天才入住的新小区,一下子变成了这副苍老破败的样子,二十年物是人非,沧海桑田,令人实在无法适应,不由悲从中来。 “你怎么了?” “没什么,眼睛迷住了。” “是啊,好多虫子。这里是不是你爷爷奶奶住的地方?” “我二十年前住过这里。” “噢!”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穿过昏暗的小区道路,来到了一个楼下停了辆车的楼栋前。 六楼朝阳的阳台上,散出纸黄色的温柔灯光。 顺着脏兮兮的楼梯爬上了六楼,一路上昏暗无光,只能依靠手机的电筒照明。 本来女孩子在这种环境,跟着一个品行不端的人,应该很慌张才对,可陈舒影感到莫名地安全感,一点都不害怕,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 到了六楼,两户人家,一户门上落满了灰尘,应该很久没住人了。 另一户门虚掩着,里面是那股熟悉的纸黄灯光。 里面传出一对夫妻争执的声音。 “都怪你,非要买这个破小区,还买顶层,整天漏水!”妻子大声抱怨着。 “今天又没下雨,奇了怪了,怎么还会漏水?”丈夫声音轻很多。 “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衣服洗完拧都不拧,直接放到楼上晒,水滴下来跟个水龙头似的,等会我非要下楼骂一通不可,让这个王八蛋睡不心安!” “别吵着人,又闹得不可开交!” “凭什么,谁让这些王八蛋不愿意集资掏钱修屋顶?修好了,一个个又厚着脸皮上去晒衣服!每个月交三四千房贷,老娘还得受这气!” …… 听着吵架声,陈舒影忍不住莞尔一笑。 在她意识里,修个屋顶漏水能有几个钱,至于这么斤斤计较? 可她不知道的是,很多底层的人,活着已经很艰难了,坏了一个灯泡需要花十几块换,都是一笔不小的破费,更别提修屋顶漏雨那几千块、甚至上万块的巨资。 “这扇房门还没换。”林寒望着那扇贴满了小广告的老旧防盗门,不由唏嘘。 当初这可是自己千挑万选才看中的,想不到已经过了二十年,饱经沧桑的它还站在这里。 他好像完全听不到屋里的夫妻吵架,毕竟人的悲欢并不相通,大段浓厚色彩的记忆浮上了心头,让林寒心口一阵绞痛。 他抬手,轻轻敲了敲门,然后打开了虚掩的门。 “你们是?”屋里那位脾气暴躁的妻子,体型肥胖,怀疑地问。 瘦高个子的丈夫目光也警惕地扫了过来,见是一对情侣,放松了几分警惕。 “我们是来看房子的,这房子卖吗?”林寒直入主题。 “别开玩笑了,我们刚买这房子才几天呐!”胖妻子不耐烦地一口回绝。 “你们的价格,我再加上二十万。” 一听林寒的条件,两人眼睛放出了光,不过随之又开始怀疑,难道这小子听到附近拆迁的消息? 不对劲啊,他们买了房子也有两年多了,从没听说这一片区要拆迁。 “不卖不卖,我们还掏了中介费、税费和维修费,光这两年的房贷利息就多少了,才多二十万,还不够这点本呢。” “这套房子按现在市价,大概100万,共计121平,3的中介费3万,税费2万,维修费1万,商业贷款按六成算,两年利息撑死4万,给你们二十万,已经能够赚十万多了。” “赚多少,我们不卖!” “你们想按这个价格卖,今晚只有这一次机会,除了二十万之外,今晚搬走再加二十万,你们考虑五秒钟!” “五!” “四!” …… 第44章 新婚的房子 “三!” 老房子里,林寒继续倒数。 夫妻两面面相觑,四十万呢!那可是全部首付了,住两年就能赚这么多,赚大发了!就算以后拆迁,当地都是按面积补偿,不过就是换一个新房子,哪里会赚? 陈舒影心想:“多花四十万买这房子,疯了?难道这房子对他有什么特殊意义?” 要不是这里是他童年住过的地方,她非拦着他不可,买东西只有压价,哪有自己抬价的,那不是妥妥的败家子? “二!” “别数了,我们卖!”胖妻子喜笑颜开地答应了。 这个破顶楼的房子还漏水,他们天天为此吵架,现在终于能脱手了,怎能不开心? “签协议。”林寒让夫妻俩拿出之前那份三方协议,让丈夫照抄了一份,然后分别签字,印了指纹。 “这是八十五万现金,剩下的钱,过户时候当场给。” “好好!”夫妻俩喜不自禁,数着一把把厚厚的现金,签了收据,笑出了花。 林寒这下算是花光了系统给的一百万现金奖励,以后花钱就没那么顺手了,要按父亲制定的财务报销打申请,一想到这他就头疼。 夫妻俩倒是爽快人,除了收拾贵重物品和证件之类,带了几包贴身衣物,所有家电家具全部留下。 与四十万相比,这些家具和家电总共也不值几万块。 望着夫妻俩提着大包小包咚咚地下楼,陈舒影终于忍不住笑:“人家买房子恨不得全家出动,可是一辈子的大事,怎么你买个房子,倒像是逛街买个包一样容易?” 林寒心头何尝不是滴血?要不是她在场,也许不用溢价这么多,可是有女人在场,自己哪里能丢面子? 为了买回这套二十年前花三十万首付买下的房子,他现在又要掏出一百四十万,总共一百七十万! 如果不是这套房子,对自己有特殊的意义,这么多钱买个市区的新房不香吗? 这笔血债,要算在那对狗男女的身上!让他们倾家荡产来偿还! 林寒走进了阔别二十载的房间,所有熟悉的东西,都已经面目全非,只是屋里的整体结构,还维持着当初的模样。 “委屈你了,今晚要住在这个地方。”林寒客套地说。 “不委屈啊,这里倒是布置得挺温馨的,只是让你这么大花费,我也不知道要在这里住多久,万一没住几天就被我爹抓走了,你这笔投资不是要亏掉四十万?”陈舒影挺为他担心,即使有钱,也不是这个败家的花法。 “能让你睡一晚,也值了。”林寒的话除了一点奉承,并没有开车的意思。 可是,这话听在陈舒影的耳中,怎么那么不对劲?睡你个头! 客厅里,水晶灯旁边,有一个黑色的漏水印记,夫妻俩估计就是为了这个漏水的地方争吵。 林寒走进了卧室,看得出这对夫妻俩对房子很上心,做了一番精装修,三间卧室内都铺着木地板,摆设上新家具。 二十年前,自己曾经住过的痕迹,一丝一毫都看不到了。 两人坐在客厅,电视里放着午夜新闻。 “看我们现在像不像一对夫妻。” “哼,我看你像痴心妄想的癞蛤蟆!我早说过了,有那么一天,我就死在你面前!”陈舒影脱口而出。 不过,她说完又有点后悔,人家好意帮忙找了住处,之前又救了命,这么说会不会伤到他面子,会不会太残忍了点? 谁知林寒压根不放在心上,躺在柔软的沙发上,一闭上眼睛,二十年前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如昨天发生的一样。 “咚咚咚!” “谁?”林寒听见有人敲门,以为那夫妻俩去而又回,走过去打开了门。 谁知道门口站着一个老头,八十多岁的样子,一头白发,只是精神仍很矍铄,爬楼梯上来一点都不费劲。 林寒对这个老头有点印象,好像二十年前就住在自己楼下五楼,经常为了脚步声太响上来吵吵闹闹,有时也会摘点老家水果来分享,是个爱管闲事的小老头。 只是,老头的年纪明显大了一圈,比二十年前瘦削苍老了很多。 “你们是新搬来的吗?”老头嗫嚅着开口问。 “是啊。” “买了这房子?” “对啊。” “噢噢,这房子漏水。” “我知道。” “我上年纪了,受不了吵闹,原来那夫妻喜欢半夜吵架,你们小两口吵不吵啊?” 这一句林寒倒没什么反应,陈舒影听得脸上羞红,坐在沙发上扭过头去。 “我们小两口感情好得很,不吵架。”林寒坏笑着说。 “呸。”陈舒影低低啐他一声。 “噢噢,那就好,这是一袋新鲜的苹果,你们尝尝。”小老头将一袋水灵的富士苹果挂在玄关的钩子上,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等!大爷,你在这里应该住了很久?” “有二十年了。” “害,我怕买到凶宅,不知道这个房子里有没有死过人啊?” 林寒的问题,让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沉默许久,老头才仰着头,一副沉思的样子,缓缓回答:“要说死人,这个房子里倒没有死过,只是有过一任房主……” “那个房主怎么了?” “唉,那都二十年前的事了,还提干什么?那也是一对夫妻住在这里,两人都挺和气,就是刚上房装修那阵吵了一段时间,后来就很安静,可不到三年,男的出车祸死了,女的哭的好伤心,半夜还能听到她哭,像小孩呜咽一样,吵得我睡不着,又不好意思跟一个刚死了老公的人计较。” 老头陷入了回忆,那些在脑海里最清楚的碎片大多与声音有关,可见他真是一个很怕吵的人。 听到这里,林寒心猛烈一阵抽搐:“既然忍心杀我,又有什么可哭的呢?” 人是复杂的动物,有残暴的皇帝因为心爱的妃子看了一眼其他男人,便砍了她的脑袋,将爱妃的肩胛骨做成琵琶,一听到这副琵琶弹的曲子就黯然落泪。 也许,林寒该庆幸还有重生的机会,而不是成为一个琵琶。 “当时我还以为这女人多爱她老公,结果老公死了不到一个月,就有一个陌生男人频繁出入她家。这个男人很凶,半夜两人吵闹,我上楼敲门,还拿菜刀吓唬我。后来两人好上了,还结了婚,一年时间不到,就搬走了,这里空置了两年多,才卖掉。” 第45章 爱情最初的样子 讲到这里,老头摇了摇头,颇为感慨道:“所以啊,男人拼死拼活有什么用,一死之后,老婆不到一个月就找了新情人,唉,就这世道。” 林寒的心一阵剧痛,但他不动声色,表面平静,身体里像迸发一座火山般灼痛。 “后来,买下房子的是一对老夫妻,住了将近十五年,腿脚不便爬不了楼,才卖掉搬走。再下一个买主,就是卖你们房子那夫妻俩了。” “所以这不是什么凶宅,你们不用重新装修,直接住就行。” 最后一句话,是老头的私心,生怕他们重新装修吵得几个月睡不好。 然后,他迈着苍老的步伐,缓缓地下楼。 走廊里,恢复了寂静。 林寒关上了房门,步履沉重,回到了沙发上。 “那对老夫妻是你爷爷奶奶?你跟着他们住在这里的吗?”陈舒影好奇地问。 林寒目光呆滞,不置可否地闭上了眼睛。 “那个男的好可怜,才走一个月,坟头土还没干,老婆就找新人了,还是在他买的房子里。” 陈舒影的话,每一个字都像刀一样,扎进了林寒的胸口。 在这间曾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房子里,本就容易触景生情,现在他更是遍体鳞伤。 “我给你讲一个爱情故事……”林寒缓缓地舒了一口气,心脏疼得快受不了,他需要找一个人倾诉,将这份压抑在心底的痛苦分担出去。 “你不会又想给我讲那种有颜色的段子??”陈舒影一脸嫌弃,生怕上了他的当。 林寒脸色苍白,有气无力地躺在沙发上,惨淡一笑:“我在你眼里,居然是这种人。” “谁让你劣迹斑斑?算了,先听你讲讲看。”陈舒影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期待。 望着天花板,有一只死蚊子,还钉在水晶灯附近,像一个普通的黑点。 林寒陷入了回忆。 那是结婚当晚,他喝得酩酊大醉栽倒在沙发上,沉重的身体,刘美瑜说什么都拖不动,只能让他躺在客厅。 刘美瑜关切地帮他肚子上,盖了一个小薄被,生怕他着凉。 可是,有一只讨厌的蚊子飞来飞去,滚圆的肚子明显吸了不少血。 为了防止林寒被蚊子叮上一晚上,刘美瑜点了蚊香,可对这只大蚊子丝毫不起作用,嗡嗡嗡飞个不停。 这下气得刘美瑜拿起苍蝇拍到处追杀,中间打碎了一只玻璃杯,最后那只蚊子飞到吊灯旁边,被她狠狠一丢苍蝇拍,正好拍死在天花板上。 第二天,刘美瑜眼睛浮肿地守在他身边,昏昏地打盹。 宿醉醒来的林寒,心里一阵感动,问她为什么不去房间睡? “好怕你喝醉酒窒息挂了。”原来她看过很多喝酒呕吐窒息而死的新闻,担心地守了他一整晚。 当初这么好的女人,现在变成了杀死自己的凶手,林寒有时会恍惚,是不是有只狐狸精半路吸取了她的精元,霸占了她的身体?就像苏妲己一样。 “你还讲不讲啊?” “呃,故事开始……” 二十九年前,林寒刚考上大学,那时父母还在,家里很穷,但他不缺希望,一个眼里满是希望的穷学生,踏入了东部省份一所985大学。 军训的时候,教官让女生坐在男生背上,然后男生做十个俯卧撑。 大家嘴上对这种男女互动游戏嗤之以鼻,内心都很欢喜。 那一次,正是她坐在林寒的背上,有一个如美玉般的名字——刘美瑜。 “我也是洛市人,老乡啊。”两人低声交谈,莫名投机。 “预备!”教官一声令下,男生开始双手撑地。 女生们扭扭捏捏地坐在了男生的背上。 “等会我不压,你放心做。”刘美瑜体贴地说。 其他男生被压得喘不过气,或者一个都没做成,或者第二个就被女生压倒。 只有林寒,做了标准的十个俯卧撑,因为刘美瑜把重量放在自己的脚上,没有压他,等于自己做了十个蹲起。 之后,两人以老乡的名义,遮掩约会的目的,到处偷偷地私会,食堂里,操场上,自习室,图书馆,学校到处都留下他们爱情的回忆。 林寒很穷,大部分时间,都是刘美瑜主动买单,从奶茶到电影,甚至酒店房钱。 在这个穷小子心里,这辈子他再也不会看上其他任何一个女人!只要有她就足够了。 四年时间,匆匆过去,毕业来临,林寒想回洛市,刘美瑜则想去魔都闯一闯。 两个人约定,三年以后,一定要结束异地恋,要么就永世不再相见。 没想到,一年后,林寒家庭出了变故,老爹被邻居家拖拉机轧死,老妈悲伤过度,生了大病,没多久也去世了。 邻居家很穷,卖掉拖拉机和其他东西,才赔了林家二十多万,这在当时已经算是巨款,即使告到法院,未必能得到更高的赔偿。 林寒花了一大笔钱,厚葬了父母,帮他们立碑。 从此,林寒离开了老家,在洛市城区工作,除了每年清明烧纸,其他时间再也没有回那个村子。 当刘美瑜得知林家的变故后,毅然从魔都辞职,放弃了自己的梦想,陪在林寒身边照顾他,让他从低谷中走出,开始了新的生活。 在那时林寒的心里,刘美瑜就是拯救他的天使。 两人学的都是财务,林寒在一家事业单位当会计,工资不高,工作稳定。 刘美瑜则找了一家小公司,在里面做会计,工资更低,还好不是很忙。 两人一年后结婚了,过着安稳幸福的日子,还用积蓄加贷款买了一套房子。 如果故事从这里结束,那么将是一个平淡的爱情故事,可是,故事并没有结束。 而后面的故事,大家已经知道:刘美瑜认识了杨建东,两人天雷勾动地火,成了一对奸夫y妇,还合谋暗杀了林寒。 “不对啊,如果两个人感情那么深,那个女人那么爱他,为什么会移情别恋另一个男人,还把相爱九年的他谋杀了?你是不是少了很多细节?”陈舒影不解地问。 林寒苦笑:“这些缺少的细节,我比你更想知道。” 可是,林寒不能走到刘美瑜的面前质问她原因,这是最大的痛苦。 第46章 你给我住手 老房子,客厅里还亮着灯。 “你这个故事一点都不好听,坏人都没受到惩罚,死掉的人太冤枉了。”陈舒影不喜欢这个故事。 “故事而已,又不是童话。太晚了,该睡觉了。”林寒说完之后,心里好受多了,不管这个听众感受如何,自己的心脏至少不会那么疼痛。 “里面只有主卧和一个次卧有床,你想睡哪间?” “我随便。” “那我睡次卧了,那里被褥没人用过,还没拆封,主卧留给你睡。”陈舒影确实累了,从衣柜里找到两条未拆封的浴巾,一条留给林寒,一条自己带去了浴室。 可以看得出,原房主夫妻很讲究,留在次卧的用品很多都是尚未拆封,也许他们很少有客人来住,所以留到了现在。 “二十年前,你带着男人回来绿了我,而我等到现在,才能带一个女人回来,还是不可能发生任何关系的那种,哈哈!” 林寒躺在沙发上,痴然一笑,脑子里思绪混乱。 他恨透了杨刘二人,他们不仅毁灭了自己的肉体,还摧毁了自己的世界,以至于重生为富少,也不能填补弥合这种痛苦。 哀莫大于心死,林寒体会到这种痛苦的滋味。 这个房间,每一个角落,都充斥着过去的回忆,只是那回忆渐渐被玷污,被染绿。 和刘美瑜在所有地方的嬉闹,玩乐,吵架,宣泄,那个无耻的男人,也一样和她发生过。 呆在这里的每一秒,只会让林寒心口疼痛加剧,只会让复仇的火焰更加旺盛! 世界给我以痛,我要全部还给他们! 一点都不保留地还给他们! 浴室里,飘来沐浴露四溢的香气,还有哗哗的水声。 这水声和香气,还有秀色可餐的少女,都是撩动心弦的绝妙之物。 “系统,如果我在这里和其他女人欢度春宵,算不算晚二十年将绿帽子还给刘美瑜?这是不是复仇?”邪恶的念头在他混乱的大脑成形。 但是,系统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林寒捂着心口,心想:“痛的这么厉害,千万不要死在最快乐的时候。” 他一步一步挪着,走向那浴室,脚步声很重,浴室里水声随之渐渐消失,似乎里面听到了脚步声。 “啪啪——” 透着毛玻璃,林寒看到里面绰约的身姿,脑袋昏沉沉地敲了敲门。 “你干嘛?我还没洗完呢,等会才轮到你。” “地球好多人干旱喝不上水,要节约水资源,我们不如一起洗?” “真想节约水资源,我把水存在马桶里,等会你用我洗澡水洗。”陈舒影在浴室里皱着眉头,心想这家伙怎么像喝醉了一样,说话语无伦次。 “哈哈,可我知道这个门怎么开。”林寒摇摇晃晃,想用指甲盖开浴室门。 这种玻璃门锁芯很简单,即使在里面反锁了,外面也可以用螺丝刀,对准花纹打开,如果没有螺丝刀,长点的指甲盖也可以。 “你敢!”吓得陈舒影护住了胸口。 她从手包里掏出了那把水果刀,随时准备刺瞎林寒的双眼。 可是,她等了一会,对方竟然没了动静。 “这家伙,真是会恶作剧!等会出去要痛扁他一顿。” 不过,陈舒影想起他那力大无穷的拳头,心有余悸,万一这家伙硬来,自己真没有力量抵抗。 “哼,随身备刀,我就不信他敢逼死我,回头我爸不弄死他!” 这样想放心了许多,她继续洗完澡,擦干光滑的身体,穿上了衣服。 当陈舒影吹干了头发,打开浴室门,发现地上竟然躺着一个人,吓了一跳,正是陷入昏迷的林寒。 “你怎么了?”怕林寒装昏,借机占便宜,陈舒影不敢贸然扶他。 可是,用湿漉漉的光脚推了他几下,毫无反应,陈舒影连忙将他扶起来,拖到客厅沙发上。 林寒悠悠地舒了一口气,呓语道:“今天喝得好开心。” 半昏半醒中,他仿佛回到了二十三年前,那一个永生难忘的新婚之夜,酩酊大醉而归。 “蚊子好讨厌,嗡嗡嗡,嗡嗡嗡……” “哪里有蚊子,这么冷的天,只有你学蚊子叫。”陈舒影忍俊不禁,轻掩一笑。 她一摸林寒的额头,温度高的烫手,吓了一跳,这家伙真发烧了?还是用饮水机的热水烫了额头,想博同情? 想不到,梦呓中的林寒,抓住了她细嫩的手,呢喃不停:“蚊子被你打死了,终于不叫了,好爱你啊老婆。” “呸,谁是你老婆,又占我便宜!” “老婆,我渴,好渴啊。”林寒在沙发上打滚,活似一个撒娇的小孩。 陈舒影呸了几声,将手抽了回来,脸上浮起了红晕,这家伙肯定故意装高烧,看我不捉弄他一顿! 于是,她用一次性水杯,从饮水机接了一杯七十度的热水,一般人抿一口就感觉很烫了。 她小心翼翼地递过来,说:“烫,你小心点喝。” 如果林寒这家伙小口抿着喝,一定是装高烧,怕烫的人意识绝对是清醒地。 谁知道,林寒接过水杯,一饮而尽,丝毫没有犹豫。 “哎!”为时已晚,陈舒影叫了一声,却来不及拦住他。 “好辣的酒!”喝完林寒吐着舌头不停哈气,烫的舌头通红。 陈舒影心里愧疚,不该捉弄他,看来这家伙是真的病了,为什么刚刚洗澡前还好端端的,难道是受什么刺激了? 她连忙去房间抽屉找药,果然有一些常备的发烧药,她拿了一盒布洛芬,回到客厅,林寒安静地睡着了。 好不容易扶起林寒的头,硬喂下药,苦的他脸皱成了一朵花。 “这什么酒,好难喝,下次结婚不要用这种酒了。” “哼,真是个花心大萝卜,你还想结几次婚!”陈舒影放下药,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 就在她起身想离开沙发的时候,忽然林寒坐了起来,双手从身后抱住了她。 “别人都走了,老婆,我们要洞房了。” 在林寒迷迷糊糊的记忆里,与现实交错在一起,怀里那个软香的身体如此真实。 他双臂力大无比,陈舒影挣扎几番也无法摆脱,又羞又怒,这家伙难道想霸王yg上弓? “你再不松手,我用刀了!”即使威胁也不奏效。 “别害羞啊,来让我香一口。”林寒活像个恶霸,笑嘻嘻地凑了过来。 他的嘴巴离自己的脸庞只有几公分距离,这简直是一场梦魇! 第47章 创伤应激障碍 客厅的沙发上,两个人在僵持着。 就在林寒几乎要亲到她脸庞的时候,被她手臂顶住,无法得逞。 见他仍不死心,陈舒影气得拔出刀,在他手上轻轻一划,锋利的刀刃割破了一条口子。 虽然林寒意识模糊,但痛感还很清晰,立刻惨叫一声松开了手。 “好讨厌,蚊子又叮我了,老婆。” 让陈舒影气到无奈苦笑的是,林寒居然举起流血的手给她看,活像一个孩子。 自己的初吻差点被他夺走,而且是以如此轻薄的方式,她才气得动刀。 可是,现在林寒的状态,实在不像是装的。 一个人再如何装,也装不了对痛苦的麻木。 面对一个高烧到糊里糊涂的人,怎么跟他计较? 陈舒影只好小心翼翼地用绷带,帮他包扎好手,然后从卧室抱了一床被子给他盖上,塞得严严实实。 整个过程中,她始终保持着距离,生怕林寒还想乱来。 好在林寒已经彻底丧失了意识,昏昏沉沉地酣睡过去,再也没有动弹。 第二天,清晨。 晨光熹微,老房子里仍沉浸在青色的光辉中,半明半暗。 “滋——滋——滋——” 手机震动的声音吵醒了躺在沙发上的林寒,他头疼欲裂地睁开惺忪双目,手机上显示“6:05”。 “谁会这么早来电话?” 林寒划开手机屏保,看到了五十八个未接电话记录,全是老爹打来。 他不慌不忙地接通了电话。 “你个小混蛋,藏哪里去了?你闯大祸了知道吗!”对面传来林生治的声音。 睡意朦胧的林寒,眼睛都没睁开:“怎么了,爸?” “昨晚你是不是骗走了陈署长家的千金?你混蛋啊你,人家大家闺秀,能出来和你相亲是抬举我们家,好色也分个时候,她是你能随便染指的吗?” 怒气冲冲的林生治,一顿咆哮,吵得林寒头疼加剧。 什么叫做“骗走”?明明是陈家千金拉着我逃走,我是被迫下水,怎么到了老爹嘴里,我成了蓄意已久的主谋?林寒很不服气。 “那现在生米都煮成熟饭了,怎么办?” 他存心给上火的老爹再加一把火,让他彻底火烧屁股,看以后还敢克扣生活费? “你你……!!!”对面的林生治气得说不出话来。 沉默了半晌,他才无奈道:“唉,年轻人脑子一热,做事不计后果!不过,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古人常说,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说不定我们林家反倒能因祸得福也未必!但愿如此。” “这就对了爸,想开点就好了嘛!陈家千金现在要养身体,你先给我打个两百万过来。”林寒这招挟天子以令诸侯玩得很溜。 “昨天刚办事,显怀还得几个月,中不中奖还不一定呢,养什么身体!我看是你小子缺钱花了!”林生治一眼看穿,无情戳破了他的阴谋。 “……”林寒无语,姜还是老的辣,猜得真特么准。 “对了,昨晚署长动用天网系统都没找到你,派人将我们几处产业翻个底朝天也没找到,怕你偷偷出国还对你限制离境,现在留学都泡汤了,你小子到底躲哪里去了?” 留学泡汤了?这是唯一的好消息,真是无心栽柳柳成荫,拐走陈家千金反倒破坏了父亲为自己精心制定的留学计划。 没等林寒给出回答,只听到防盗门锁扭动的声音——“咔叭”。 客厅里,这锁声听得格外清晰,令人毛骨悚然。 除了自己,还有谁会拿着这个老房子的钥匙? 那对夫妻昨晚将所有钥匙都留下了,难道署长的人找到了这里? “坏了爸,有人来了,我先挂了!” “哎等下,谁来了……”林生治的声音被强行掐断。 林寒刚挂断电话,门锁已经被打开,他心提到了嗓子眼,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或者是另一种情形,如果对方穿着防弹衣,拿着冲锋枪冲进来,他也做好了投降的准备,跪姿绝对标准! 门缓缓推开,青色的光线中,竟然是一个长发少女,纤纤细腰,款款而入。 “吓死我了,你那么早出门干嘛?”林寒虚脱似的躺倒在沙发上。 进门的正是一身白裙的陈舒影,哼了一声,并不理会他。 “好香啊,你买了早餐,真是贤妻良母。” 林寒厚着脸皮,趿拉着鞋子,迎上去想接她手里一大包早餐,里面有包子、油条、豆浆和茶叶蛋,十分丰富。 “哼,想吃自己去买!昨晚的帐还没跟你算呢,想糊弄过关?”陈舒影气呼呼地躲开他,一脸怒容。 林寒心里不解,昨晚?他记忆中,昨晚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睡着了,连澡都没洗,怎么会得罪这位大小姐? 他一抬手,发现手上包扎着绷带,上面还有干涸的血迹,奇怪了,这伤是怎么回事?昨晚睡前手并没有受伤啊。 不对!我好像…… 模糊的记忆翻涌而至,像影片一帧帧从他眼前翻过,难道那些梦境一般的事,都是真实发生了? 卧槽!本以为那只是一场梦,谁知道自己竟然意识迷糊中,将她当成了新婚的妻子,对她非但胡乱说着情话,还动手动脚。 这下难搞了,那包子林寒哪还敢吃,只怕里面至少下了三斤砒霜。 “唉,昨晚忘记告诉你了,是我的错。”林寒一脸深沉地说。 “忘记告诉我什么?”陈舒影天真好奇地问。 “我小时候被绑架过……” “有这样的事?” “你看,我小拇指短了一截,正是当年被绑匪砍下,寄给我父母用来恐吓。” 林寒伸出右手那截略短的小拇指,指甲也比正常人短,看上去就像砍掉了一截,实际上,他天生如此,另一只手的小拇指也是一样。 “这个和昨晚有什么关系?”陈舒影一脸认真地端详那根小拇指,心里将信将疑。 “从那次绑架之后,我便得了创伤应激障碍,每晚都做噩梦。后来,我的身体产生了自我调节机制,睡前变得浑浑噩噩,有如鬼上身,才能意识模糊安然入睡,事后记忆会全部丧失。所以,昨晚的事情,我都记不起来了,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林寒一脸真诚地望着眼前这位单纯的少女。 他心里都在鄙夷自己:“真是卑鄙!无耻!下流!怎么能骗这么天真可爱的小女生?可是不骗她,以昨晚动手动脚、胡作非为的劣迹,只怕她要动手阉了我!为了下半身的幸福,还是无耻一点好。” 第48章 破门而入 本来,陈舒影对这种近乎玄学的故事,向来是嗤之以鼻。 可是,自从她接触林寒之后,亲眼见到,这家伙单手摘下车门,一拳可以打碎石头,伤口几秒钟恢复完好,太多神奇的地方,全都发生在他身上! 对于这种创伤应激障碍的反应,如果发生在他身上,她竟然觉得也很正常。 怪不得昨晚洗澡前,林寒还是好端端的,等洗完澡,忽然发了高烧,语无伦次地胡说八道,两只手也不老实,像变个人一样。 如果是睡前突然应激障碍发作,这倒是解释得通了。 想到这里,陈舒影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感觉过于苛责一个没有意识犯错的人,自己是不是太过不近人情了。 “原来你是应激障碍,我还以为你本性暴露,是我误会你了,这早餐当我给你赔罪了。”陈舒影满含歉意地说。 她举起手里的早餐,放在了林寒的怀里。 林寒不敢相信,难道她真相信了?这么容易上当,会不会有诈? “不,你一定要告诉我,昨晚我做了什么,不然我良心难安!” 见他说得义正严词,陈舒影不好回绝,扭捏道:“昨晚你应激障碍突然发病后,像变个人一样,抱着我非要亲我,还好没得逞,哼!” “我居然做出这种事情,太混蛋了!不行,你要惩罚我,作为补偿。” “昨晚我割伤了你的手,已经算是扯平了,况且你是突然发病,又不是故意的。” 陈舒影的原谅,反倒让林寒惭愧地无地自容。 在他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两个小人,一个天使,一个恶魔。 长着一对白翅膀的天使,在厉声谴责:“你怎么能这么骗人?一定要坦白罪行,让她真正地原谅你,而不是被欺骗下原谅你。” 黑色火焰的恶魔则一把推开天使,坏笑着怂恿:“这个女孩子真是单纯,今晚睡觉前,你可以用这个应激障碍的绝佳理由继续骗她,嘿嘿,说不定真会得手!哈哈哈!” 林寒皱了皱眉头,正在两个念头之间纠结。 “可是你应激障碍发病这么可怕,今晚我要把你绑起来,不然怕你控制不住兽性。”陈舒影一脸认真的说。 这个办法,看样子是她深思熟虑后想出来的万全之策。 “卧槽!这还怎么上手?”林寒脑海里,那只黑色恶魔翻了个绝望的白眼,化作黑烟消失不见。 “先把药吃了。” 陈舒影从手中拿出一盒头孢,原来她那么早起,主要是想为林寒买头孢,这玩意儿药效更强,退烧更快,顺便买了早餐。 昨晚林寒高烧不退,直到早晨,陈舒影醒来后,轻轻摸了一下他的额头,还是有点烧,不太放心,便出门买药。 拿着那盒留有余温的头孢,林寒一阵感动,她对我这么好,我昨晚怎么还有那种禽兽的想法?刚刚居然还骗她! “其实我……”林寒感动地热泪盈眶,跪倒在地,想向她毫无保留地坦白罪行。 “你跪下干嘛?你起来,跟我表白也没用,我不会同意的。”陈舒影抢先拦住了他,免得待会拒绝他彼此尴尬。 “我没有想表白……” “我为你买药,只是怕你死在这里,你可别误会了!” 林寒一脸懵逼,自己明明是要忏悔,怎么变成了表白? 算了,上帝你全都看见了,我是打算坦白罪行,是她不让不怪我! 于是,林寒心安理得地回到沙发上,吃了药,两人坐在茶几两边,默默地吃着包子。 客厅里安静得一根头发落地都听得到,这气氛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暑假过完,你还要去澳洲继续留学?”林寒没话找话。 “还有三年呢,怎么了,你要一起去?”陈舒影哂然一笑,有点轻视的意味。 在她看来,林寒这种二十六个字母未必能认全的纨绔,怎么可能出国留学? “我最近可留不了学,被限制离境了。” “你犯什么事了,居然限制离境,那不是很严重吗,怎么回事?” “还不是你那个署长老爹!” “我老爹?” “他一口咬定,我拐走了你,怕我出国搞个限制离境,还到处派人抓我,不惜动用天网……” 一提到天网,林寒后背一冷,仿佛芒刺在背! “坏了!” “怎么了?”陈舒影注意到他脸色惊变,十分不解。 忽然,听到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确认是这里?”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浑厚而雄壮。 “没错!”一个老头的声音,“那对夫妻昨晚深夜搬过来,阿sir,他们犯什么事了?” 没人回答老头。 “爆破组准备破门!!”陌生男人当机立断,果断下达命令。 屋内,林寒两人对视一眼,全都明白发生了什么。 原来在署长陈国强的命令下,全治安署上下都紧盯着天网系统,一旦发现女儿的踪迹,立刻追踪而至。 这个破旧小区,监控并没有联入天网系统,昨晚他们侥幸没被发现。 今天当陈舒影去药房买药,正好被监控拍到,天网系统识别了目标的人脸,立刻触发了预警系统,特勤小队不到十分钟,已经赶到了小区。 又花了十分钟,他们寻访住户,最终从楼栋确认到楼层和门牌。 现在,门外一阵嘈杂的机器声,对方开始动用大功率切割机,暴力拆门! “还是被我爹发现了!”陈舒影无奈叹息,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个伟岸形象荡然无存的父亲。 “你回家顶多挨几句骂,我怕要被灭口了。”林寒苦笑几声。 “这怎么可能?” “为了他女儿的清誉,你觉得你老爹做不出这种事情?不说别的,地库里我和刀疤脸打架斗殴,仅此一点,便可以名正言顺地抓起来判个十年。” 林寒回想那天打斗,至少让三人达到了重伤级别,甚至致残,判十年都算轻的。 “可你是正当防卫啊!” “你爹未必这么看。” “那该怎么办?”陈舒影一脸惊惧,她没想到自己一时任性,拉着林寒离家出走一整晚,会带来这么严重的后果。 林寒望着玄关的位置,没有说话,已经没了时间。 “轰”—— 切割机带着一路火花,将门割开了一个大洞,被外面的人猛地一脚踹开,发出一身巨响。 “大小姐,我们来接你了!”一个穿着治安特战服的强壮男人一马当先,持枪冲了进来。 门被他打开,六名特勤队员鱼贯而入,将客厅里林寒两人紧紧包围。 第49章 特动小队 房间里,气氛剑拨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七名特动小队成员,全副武装,手持冲锋枪,如临大敌一样将林寒包围,随时都会将他打成浑身漏几百个眼的筛子。 “你们拿着枪,想干什么?全部滚开!” 陈舒影一声呵斥,挡在了林寒身前,面对着七个黑洞洞的枪口,毫无畏惧。 这一举动,让林寒不由动容。 这份感动,倒不单纯来自于她敢为自己挡住枪口。 而是那么好面子的一位千金大小姐,竟然会在这么多人面前,不怕惹人非议,拼命地维护自己,她是下了多么大的决心啊! 至于陈舒影,此刻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帮了我的人,反而被我害了! “大小姐,请你让开,这是上面的命令,不要让我们为难。”小队长是一名脸色黝黑的年轻男人,全身健壮的肌肉撑得特战服紧绷起来,身材魁梧像一头野兽。 不过,面对署长千金,小队长唯恐有所闪失,用余光示意其他队员,全部将枪口压低,对着地面,不敢指着她。 “有我在,你们休想带走林寒!”陈舒影眼神坚定无比,谁也动摇不了她这份决心。 “林寒,你是个男人就站出来,别躲在女人的身后!”小队长死死地盯着目标,用起了激将法。 “你们真男人!七个大老爷们,对我一个手无寸铁之人,还有脸用枪?特么换七个娘们来,也没这么胆怯。”林寒使出了讥讽技能,一下子戳中了对方的软肋。 七个人都是毛头小子,热血涌上头,无不气得牙关格格作响。 “好!你小子等着!”没等小队长发话,特动队员中最高大强壮的一个方脸男人,约莫二十来岁,满脸痘印,摘下了枪放在桌子上。 “傻大个,你疯了,想干什么?还有没有纪律?”小队长厉声责骂。 实际上,林寒的话也让他怒火中烧,但作为全队带头人,他不得不克制住愤怒,小不忍则乱大谋,对属下违反行动的举动,更不能纵容。 “老大,我忍不了这臭小子的嘴欠,非要用拳头教训他一顿不可,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爷们!”傻大个气呼呼地说。 “大个儿说得没错,老大你想想,这里用枪,容易伤到大小姐,不如大个儿上去擒拿住这小子!”旁边有人帮腔。 “是啊,这家伙嘴太欠,揍他娘的!等会老子也要给他两拳!” …… 所有理由中,唯独那句“容易伤到大小姐”,深深打动了小队长。 枪火无眼,万一误伤到署长千金,别说他位子难保,以署长的阴狠手段,说不定连他小命都难保全,自己有几个脑袋敢冒这个风险? 反正七对一,以林寒那弱不禁风的瘦弱身体,还想跟七个顶级特种兵干?做梦呢! 自己一方可谓是稳操胜券,这比用枪风险小多了。 此次,特动小队领到的任务是“全力保护人质大小姐安全,必要时不惜击毙绑匪林寒。” 在特动队员心中,全都以为这个“林寒”,必定是个穷凶极恶之辈,长着一脸大胡子,满脸横肉,一顿吃几个小娃娃,牙齿张开全是鲜血淋漓,形象可怖! 因此,在破门之际,所有人手心都捏了把汗,生怕恶徒伤害到大小姐,尽管整个破门过程只花了三秒,快到让人来不及反应。 在进屋之前,包括小队长在内所有特动队员,都以为要上演一出恶徒挟持大小姐对峙的戏码。 想不到现实完全反了过来,反倒成了千金小姐主动保护恶徒,令人惊得下巴都掉了。 难道这就是斯德哥尔摩症?(是指人质被绑架后反而对歹徒产生了感情)真看不出这家伙有什么值得大小姐看中的地方! 署长千金的美名,早已传遍了整个治安署上上下下,成为无数精壮汉子日思夜想的对象,在治安署一提到“大小姐”三字,全都默认是署长家的千金。 连这七名特动队员,也是大小姐众多的暗恋者之一,本以为此次行动是英雄救美,可万万想不到,吃了一嘴狗粮! 眼前这个瘦弱的家伙,嘴欠又苟得不行,哪里配得上大小姐?为什么大小姐竟然倾心于他,还这么护着他? 七人全都忿忿不平,义愤填膺,心中的愤怒一小部分是林寒嘴欠导致,更多是因为嫉妒大小姐居然被这个家伙迷上了! “全部收枪!”小队长一声命令。 所有人迅速地上了枪的保险,将枪摘下,齐刷刷放到桌子上。 林寒想不到小小的激将法,竟然这么管用!不由喜出望外。 “臭小子,你不是想当男人吗,那我们就跟你一对一,赤手空拳地打一场!大个,你打头阵!” 大个拧了拧拳头,关节发出格格声响,那长满老茧大如砂锅的拳头,威慑力惊人。 “哼,不知死的家伙,大概还不知道,这大个当初可是全军比武第二,还敢跟他单挑?一个拳头锤死一头牛!” “出发之前,我记得上级说过’必要时可击毙’,是不是打死这家伙不用负责?可惜了,大个打头阵,只怕轮到我只剩下一具死尸了。” “敢碰大小姐,不揍死他也要揍个半死,打得他想都不敢想!” …… 七名特动队员,脑海里浮现出各种仇恨的念头,都恨不得第一个上场,能够在大小姐面前,展示一下什么叫做真男人! 当林寒面对高了半个头、快顶到天花板的大个,丝毫没有惧色,反倒笑嘻嘻,一脸轻松的样子。 “等等!”陈舒影忽然喊停。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到她身上。 她不慌不忙,走到林寒身边,抓住他的右手,一道道揭开那个带血的纱布,只见昨晚划伤的地方,已经完好如初,看不到一点伤口的痕迹。 这一次,伤口好得又是这么快! 有了之前的经验,她已经见怪不怪了,对山雨欲来的一场大战,也一点都不担心。 在她心中,林寒这家伙就像这世界的一个bug,没人能用拳头战胜他。 陈舒影捏着那团纱布,附在他耳边,轻声地说出那个隐藏已久的疑惑。 “如果这次我没被我爸抓走,你一定要亲口告诉我,关于你所有的秘密。” 第50章 失效的拳击手套 面对大小姐的疑惑,林寒一阵苦笑,她居然还在纠结这个? 所有的秘密,我已经坦然相告了一次,可是太过荒唐,全被她当成了“搪塞的借口”,再说一遍,她就会相信了吗? 当然,这并不怨她,就算说给全世界,除了疯子和傻子,又有几人会相信自己的重生经历?只会被人家当成骗子。 在客厅的另一边。 特动队员们眼睁睁地看着,大小姐跟林寒当众咬耳私语,无不怒到睁眼欲裂! 真是欺负人到家了!这夺妻之仇,不共戴天! 这一举动,简直给他们平添了几百万怒气值buff。 “等死,林寒!”七人内心同仇敌忾。 “腻歪完了没有?林寒,要不要再给你点时间,说说遗言?”大个轻蔑地调侃。 “好啊!不过,我有个原则,遗言只告诉我儿子们,你想听,来来来,我跟你说。”林寒坏笑着说。 大个气得满脸黑红,踏步过来,整个楼板都在震动。 “我非打死你不可!” 雄厚的声音震得耳膜生疼,想不到这大个壮硕如牛,行动起来快速无比,迅捷地比被老鹰追击的兔子还灵活。 转眼间,他那砂锅大的拳头已经挥击了过来,带着一股凌厉的拳风。 毕竟对方是特种兵级别的战力,比刀疤男那些街头劳力打起来不是一个等级,更何况以大个的吨位,放在八角笼里绝对是终极魔王! 林寒不敢小觑,凭借灵敏的身法向后躲开,想要先消耗下他的力气。 以大个如此重拳挥击,没几下就用光了力气,所以他不急,等待着时机。 连出三记重拳,全被林寒躲开了,气得大个哇哇大叫:“缩头乌龟,看你往哪躲!” 眼见林寒被逼到了客厅的角落,身后就是墙壁,已经无处可退! 大个脸上露出喜色,这小子没法躲了,我要一拳将他ko掉! 又是雷霆万钧的一拳击来! 林寒已经摸清了对方的拳路,这一拳,太心急进攻,疏忽于防守,整个腋下位置空了出来,毫无防护,正是回击的绝妙点位! 于是,林寒低头躲开对方的重拳,那拳头直击墙壁,砸出一个大坑,掉落的石灰,裸露出红色的砖墙,砖块也被拳头击碎。 可见,这一拳力气之大! 趁着他来不及回防,林寒右拳击出,正对着他的腋下,这一击将是绝杀! 在林寒脑海里,已经想出了大个痛苦扭曲的表情,跪倒在面前,疼得肝肠寸断。 “咚!” 一拳击中,可传来的竟然不是锤肉的声音,而是打在钢板上的声音。 “我的手!这家伙居然穿着防弹衣!”林寒暗骂不已,只觉右拳疼得像骨头碎裂,钻心刻骨,面目痛苦而扭曲。 反观大个,一副浑然不觉的样子,冷笑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他拳头打过来。 “哼,不自量力!”大个不屑一顾。 “刚刚见他连续躲开四拳,身法灵活,还以为他有两下子,想不到一拳就报废了,还是自己打报废的哈哈哈。” “废物就是废物,只会嘴上逞能!” “大个好样的,帮我扇他几巴掌!” …… 一众特动队员出了一口恶气,无不舒爽至极。 只有陈舒影,她不相信林寒会这么倒下,尽管心中无比担心,但并不愿过去影响他。 林寒捂着拳头,好久才缓过劲儿,这一拳怎么会这么痛?难道拳击手套作用消失了? 要知道,自从获得系统奖励的拳击手套以后,哪怕是一拳打碎石锤,他的手都一点没有痛感,今天这是怎么了? 这痛苦真是钻心挠肺!林寒痛得鼻涕都流出来了,他忍不住吸溜了一下。 忽然,一个念头穿过了他的大脑。 “难道是我刚刚吃下的头孢,影响了拳击手套的发挥?”林寒愕然。 这下不是完蛋了,如果没有了无敌右拳,随便一个特种兵,不,一个普通的两年兵,都能轻轻松松地虐了自己。 卧槽!早知道他们抱着枪进来时候,就该跪地投降,干嘛这么嘴贱,惹恼了几位大爷,特么的现在道歉都来不及了。 林寒一向是能屈能伸,如果叫几声大爷能被放过,他是愿意的,可从眼前的情形看,这群特动队员怒火灌红了眼睛,恨不得生吞活剥了自己,只怕叫什么都没用了。 “你是不是男人,打一拳疼到现在?”大个鄙夷无比。 “你特么是男人,还穿一身钢板防弹衣?”林寒反唇相讥。 反正这群孙子不可能放过自己,嘴上多占点便宜,死得也不亏。 大个鼻子里哼了一声,解开外衣,脱掉了防弹衣,然后只穿着一件背心,膀阔腰圆,一身腱子肉晃荡了出来。 “这特么怎么打?”林寒明白两人体重上的差距,是个无法弥补的鸿沟。 眼前这家伙,个子高到头顶天花板,体重估计两百斤往上,关键是肥肉下面全是肌肉,十个自己捆一块也打不过啊! “我跟你来个更男人的打法,你先打我十拳,我打你一拳,看谁先受不了。”大个冷笑着提议。 这倒是很公平,林寒答应了,他凝神聚力,忍住拳头的痛,打出了第一拳! 想不到,一拳打出去,如同陷入了一团棉花一样软绵绵的肥肉之中,根本打不疼他。 大个眼神充满了轻视:“还有九拳。。” 林寒内心骂娘:“拳击手套这个时候失了效,我真特喵无语了。” 他九拳连续挥出,大个连哼唧都没哼唧,脸色丝毫不变,岿然不动,承接了林寒尽全力击打而出的九拳! 结果惨不忍睹,大个毫发无损,就像挠了几下痒痒一样。 围观的特动队员们,发出一阵嘘声。 “林寒,你是不是身子虚啊,这拳头还没我打个响指力气大。” “这拳法是跟哪位师父学的,挠痒痒技术不错!” “估计师父没教好,这是跟师娘学的?哈哈哈” 嘲讽之声,此起彼伏,充斥着耳边。 “妈的,应该一拳击中他的两蛋一星上!”林寒后悔想起这个杀招太晚,十拳已经全部打完了。 “该我了。” 大个忍耐已久,抡圆了拳头,一拳打在了林寒的肚子上。 “噗——”林寒腹内翻江倒海,一阵翻涌,鲜血混着呕吐物,吐了一地。 众人全都躲得远远地,连大个都恶心地退了几步。 这一拳实在是太重,打得林寒痛得差点背过气去。 第51章 该我了吧 直到林寒鲜血吐出,陈舒影才惊觉,原来他不是在演戏,而是真的打不过,心里焦急万分。 这也难怪,昨晚他发了高烧,今天吃了药,还没恢复,怎么可能和这么强壮的特种兵对战? “林寒!”她一声惊呼,想要冲过去,被特动队员层层拦住。 此时,几近休克的林寒终于缓过劲来,肚子仍然很痛。 奇怪的是,他拳头的痛却消失了,难道是猕猴桃的作用? 从一滩清水般的秽物中,他看到了那个白色的药丸,原来是自己刚刚呕吐的时候,将还未化开的头孢吐了出来! 就是这个玩意儿,害得我拳击手套失效!现在终于恢复了。 “该我了!?” 林寒站了起来,肚子的疼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哈哈哈,又想给我挠痒痒了?”大个傲慢地掀起了背心,露出了白肚皮,“来,冲这里,老子正好肚子痒。” 其他特动队员也嬉笑着当做闹剧看:“快看,又要表演猴拳了。” 陈舒影十分难过,她不想看到林寒被虐得没了人样,低声泣咽:“你们别打了,我……我跟你们回去。” “不行!”林寒咬牙道,擦了擦嘴角的血,“有我在,谁都别想带走你!” 在他眼睛里,露出了一抹光,那是祛除一切黑暗的力量! “这是第一拳!”林寒开始计数。 他攥紧了右拳,所有的力量汇聚到那一点,一拳挥出! 拳头带着猛烈的风,铺天盖地而来。 大个面色微变,这一拳怎么气势都不一样了? 拳风中,隐隐有猛虎凶狠的长啸! 如猛虎出山,黑风顿起,行云遏止,世界皆为之色变! 一拳击中大个肚子上的肥肉,厚度达四五公分的肥肉,像一个弹簧,承受了陨石般巨大的冲击力后,陷落一个深坑。 拳头的威猛之力,继续穿透到肌肉层,将肌肉纤维寸寸打得断裂,最后是五脏六腑。 幸好林寒看在大个是个讲究人,文斗时不趁人之危,他才只用了一半的力气。 半路他硬生生刹住了拳头,没有让劲力穿透到脏器。 不然,大个将真正实现肝肠寸断,腹内没有一个完整的零件。 即使只是一半的拳力,巨大的后坐力,仍导致林寒脚下地板,全都踩得稀碎。 比地板还惨的是大个,当拳头击打到肚皮上,一股窒息般的痛苦,比那打在林寒肚子上大一百倍的力道,让他痛到差点当场休克。 他腹部的神经末梢,承受不住巨大的痛苦刺激,竟然瞬间罢工,导致窒息痛过后,大个大脑里一片空白,感受不到疼痛。 这就是俗话说的——回光返照。 有一些人被汽车撞击之后,浑身没有受伤,身体也不疼,回家睡了一觉就死了,一解剖浑身脏器全都撞烂了。 极度痛苦的感觉,超过神经承载能力,无法传达到大脑,才造成这种结果。 “小子,有点本事。”大个冷笑着,咬牙说,“还有九拳!来。” 其他特动队员没有察觉异样,还在不停地嘲讽: “再来一百拳,我看也只能挠痒痒!” “让他用脚踢,不然我怕大个挠的不爽。” …… “啊!”突然间,大个惨叫一声,身体一阵抽搐,口中吐出腥臭的白沫。 他的眼睛灌满了血色,无神地望着前方,身体向后倒下。 那重达二百来斤的身体,像一座高炉溃塌,轰隆隆砸下来,地板摇晃,至少引发了二级以上规模的局部地震。 在他裸露的肚皮上,青紫了一大块,如同中毒了一样,显然体内已经受了重伤。 其余六名特动队员大惊失色,围在了他倒地的身体四周。 “大个,你怎么了?”小队长蹲下,双手费力地扣开大个的嘴巴,生怕他抽搐着咬到舌头。 “我……我好疼!”大个痛苦地面目狰狞,低声呻吟道。 “这小子下毒!”一名队员气愤道,他回身要去桌上拿枪。 从大个的肚皮和反应来看,其他队员也猜到了中毒这个原因,没人相信以林寒的力气,能够一拳打出这么大的威力! “还有九拳没打,就想拿枪?”林寒冷笑着,纵身挡在了那名队员面前。 “你小子想干什么?”那队员顿时紧张起来。 林寒所处的位置,距离桌上的枪只有一个手臂距离,转身即可拿起枪。 “原来这小子趁着我们不注意,偷偷地靠近了枪支位置,可恶!”小队长发现了这点,心里悔恨不已,作为小队的领头,怎么忘记了派人看住枪! “你不是想继续打那九拳吗?我让你来打,过来啊!”小队长心生一计,立刻锤着自己的胸口,对林寒喊话。 林寒见他遮盖不住的紧张,心里顿时明白了,微微一笑,从桌上捡起一把枪。 “你还是不是男人?刚才不是说好都不准用枪?”小队长又急又怒。 虽然从来没碰过枪,但男人对这种武器有天然的亲切感,林寒摸索了一会,便打开了这把微型冲锋枪的保险。 “你……你小心点!”小队长腿都软了,这枪的威力他十分清楚,五十米内打穿三级防弹衣轻而易举,看着黑漆漆的枪口瞄着自己,吓得语无伦次。 “现在,你说我是不是男人?”林寒举着枪,手指搭在扳机上,轻蔑地望着他。 “你是,你是!你是我爹我亲爹,求求你挪开枪!很危险的,玩不好就走火!” 小队长两只腿抖如筛糠,面对这么一个玩枪的新手,万一走火,自己死得多冤! “不愧你是这帮人的头头,真是能伸能屈!很识时务嘛。” 林寒哈哈一笑,随手移动了一圈枪口,所有被瞄到的人,全都吓得畏缩后退。 在他看来,人类进化了几百万年,就是不断使用工具,才拥有现在的文明! 为你一句激将法就放下枪,老子和森林里的猴子还有什么区别? “我可不是那种傻不拉几的主角,有枪不用非要赤手空拳耍帅?我疯了?”林寒心里暗暗得意。 “你玩够了吗,我帮你把保险拉上,不然真容易走火,万一伤到大小姐……”小队长试探性地劝道。 “哼,怕伤到自己就直说,还不快滚!”陈舒影一声呵斥,想要赶走这群听命于父亲的狗腿子。 她本以为六人会在枪口的威胁下,吓得屁滚尿流。 谁知道特动队员们,没有一个离开房间,反而露出了阴谋得逞的笑容。 第52章 缴械了 老旧的房子里。 【叮,恭喜宿主,成功复仇1次,获得奖励:猕猴桃】 系统的奖励姗姗来迟,本来在大个被打倒在地,就该发放奖励了。 “卧槽!怎么又是猕猴桃,这两次奖励也太应付了?” 林寒将手中出现的那枚猕猴桃,放在了桌子上,滚落在一群枪支中间。 毕竟,他手里拿着枪,腾不出手吃猕猴桃。 客厅里,气氛异常紧张。 在林寒枪口胁迫下,本来举着双手,半蹲在地上的小队长,此刻竟然放下了手,站直了腰杆。 他一脸轻松的样子,嘴角挂着一抹诡异的微笑。 “你笑什么?”陈舒影怒道。 “大小姐,你看!” 顺着小队长手指的方向,陈舒影看到,在林寒的太阳穴上,有一个红点。 紧接着,她看到,林寒的胸口、脖颈处各有一枚红点,一共三枚! 与此同时,林寒也发现了几缕奇怪的红色光束。 跟随着红色光源的方向,穿过阳台,这异常刺眼的红光,正来自对面相隔二十米不到的六楼窗口。 红色光源下,是三支乌黑的狙击枪,正对准自己。 “再不放下枪,看看是你先吃枪子,还是我!”小队长不屑地望着林寒,仿佛对方已经成了无力挣扎的瓮中之物。 “是么?”林寒故作轻松,心里却在骂娘。 这破系统,只给了一个猕猴桃,也不知道吃下后,脑门、胸口和脖子都挨了枪子,还能不能痊愈如初!真不如奖励给我一个金刚不坏之躯。 毕竟,万一吃猕猴桃也复活不了,只是遗容恢复的比较完整,那这辈子重生复仇,不又泡汤了吗? 他赌不起。 忽然,陈舒影冲了过去,一把抱住林寒的手臂。 “有种先打死我再说!”她傲然无惧地说。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她这是打算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狙击枪? 连埋伏在对面六楼和顶楼的狙击手,也难以置信,这是演的哪出戏?大小姐不是被绑架了吗?怎么还护着劫匪? 她和劫匪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们这群蠢货!错过了最佳的狙击窗口,还不给我收枪,想打死大小姐吗?”对讲机传来指挥员大声责骂的声音。 狙击手们无奈地收起了枪,离开了已经暴露的点位。 正在六名特动队员不知所措的时候,房门打开了。 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穿着一身白色治安制服,胸前三道紫穗,肩章三颗星,这正是治安署高级干部的标准着装和配饰。 “一群废物,还不快滚!”那人正是陈国强,愠怒道。 他脸上浮肿,两个眼袋耷拉着,黑眼圈很重,昨晚熬了整夜没睡。 现在,他终于见到自己失踪了一整晚的宝贝女儿,心情却无比复杂。 在署长的怒骂之下,五名特动队员迅速捡起桌上的枪,小队长狠狠地从林寒手里抢走了那把枪,他们拉着地上昏厥的大个,离开了房间。 整个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三个人,谁也没有先开口。 处境最尴尬的是林寒,他心想:“他们父女不和,我干嘛掺和进来,等他们和好了,两人一个姓,一脉血缘,还不得一致对外?最关键得罪了署长,以后怎么可能放过我?现在想溜都不行了。” 陈舒影内心纠结,一方面见到父亲的憔悴模样,心有不忍,另一方面想到父亲动手打自己耳光,人前道德君子,人后黑白不分,回家该怎么继续面对他? 那个曾经不惧牺牲,冲到一线,与黑恶势力斗争,保护人们不受伤害,让母亲每天在家担忧的父亲,到底哪去儿了呢? 至于陈国强,此刻回到一个平凡的父亲角色,抓到女儿整夜留宿不归,躲在一个招人恨的二流子家里,心情可想而知! 同时,作为一个署长,他派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居然抓不住一个毛头小子,最后还要自己出面搞定,可谓是颜面扫地,对林寒更加仇恨。 最关键的是,他不知道女儿是否受到了伤害,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问,这份痛苦憋在肚子里,再度化为对林寒的敌视。 要不是这小子,我女儿还是和前天一样,是我的乖乖女儿,现在她和我形同仇敌,全都是他害得!陈国强恨不得一枪打死林寒。 “你昨天一整晚都在这里?”纵有千言万语,陈国强能说出口的,只有这么一句。 “不然呢,回去挨你的耳光?”陈舒影仍记恨父亲那一巴掌。 她不是觉得脸疼,也不是觉得丢了面子,而是觉得父亲不分青红皂白,让她终于看清了他虚伪的面具。 “小影,打小到现在,这是我第一次打你,你以为我不心疼,不难受?当着你大姨的面,你怎么能那么说她儿子?” “她儿子敢做那么恶心的事,还不许别人说?” “好好好,我不跟你争辩这个!以后,这个永远不许再提!你妈病倒了,你不认我这个爹,也不认你妈了,是吗?” 陈国强知道这个女儿正义感爆棚,不再与她争论,引开了话题。 “妈怎么病倒的?”陈舒影心急如焚,一听到这个消息,想起平时母亲身体就不太好,不由忧心忡忡。 “医生说是气血上涌,如果调理不好,以后将留下病根。”陈国强并没有骗她,昨晚回家和老婆大吵一架,气得她住院了。 “妈在哪个医院,我要去看她!”陈舒影焦急问道。 “你到楼下车上等我,我跟他说几句话,然后一起去医院看你妈。” 陈国强的目光,冷冷地落在林寒身上。 “爸,和他有什么关系?昨晚我没地方住,幸亏他帮我找了一个房子……” “不关你的事!你放心,我不会打死他,我只要问他几句话。”陈国强态度强硬。 瞥见父亲带着杀意的眼神,陈舒影犹豫了,想起林寒说过得罪父亲的后果严重,自己一旦离开,他怎么办? “那好,爸你答应我,永远不许伤害他!” 陈国强万万没想到,女儿给他出了一个难题,自己恨林寒入骨,怎么可能不伤害他?不杀他都算是仁慈了。 林寒也没想到,她居然会跟老爹这么直白地央求,心里既温暖又好笑,你爸那么老奸巨猾,就算答应了你,哪天偷偷弄个意外事故杀了我,你又怎么知道? 当初你老爹给你妈发的毒誓,雷神五百年都打不完这些雷,更别提假装答应你这么一个小要求了。 “既然你不肯答应,那我就不走。”陈舒影拉住林寒的手臂,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俨然一对热恋的情侣。 第53章 四大家族 “放开我女儿!” 陈国强气得差点拔出腰间的手枪。 林寒一脸黑线,心想:“这家伙老花眼了?明明是你女儿拉着我手,我怎么放开她?” “除非你先答应我!”陈舒影身体靠得更近。 “好,我答应你。”这个身居高位的老父亲,在女儿面前只能无奈妥协。 听到父亲的承诺,陈舒影才好不意思地松开了林寒的手臂。 “那我先去医院看我妈了。” “嗯。” 从手臂挪开,林寒内心深处,隐隐的失落。 昨晚那么禽兽的举动,怎么就……怎么就半途而废了呢!他懊悔不已。 陈舒影拿着包,回望了一眼林寒,忽然想到了什么,凑在他耳边,轻声地说:“昨晚aa的饭钱,下次吃饭我还给你。” 没等他回答,陈舒影脸上带着一抹绯红,快步离开了房间。 “这是说,还有下次?”林寒怦然一动,只觉那离开的背影,带走了心里一大片位置。 “昨天你……碰我女儿了吗?”陈国强脸色极度难看。 “陈署长,你可以不相信我的人品,但应该相信你女儿的为人,她是这种女人么?” 林寒心想,千万不能让他知道昨晚我的兽行,不然非拔枪爆了我的头不可。 虽然那些兽行都没得逞,但任何一个父亲,得知后都忍不住满腔怒火。 陈国强听到他的回答,回想刚刚女儿的表现,情绪没有丝毫变化,身体也没有异样,看来女儿应该没有被伤害。 一想到女儿完璧如初,没有被伤到,他压抑的情绪渐渐平缓。 “臭小子,你挺有本事啊,躲了一晚上,整个治安署出动,无处不在的天网,愣是没找到你,原来躲在这个破地方!” 紧绷着情绪的陈国强,现在终于有时间,嫌恶地扫视一眼这个破房子。 “我哪有陈署长厉害,终究逃不出您的手掌心。”林寒虽然感受到对方的蔑视,但看在他漂亮女儿的面子上,该拍马屁还是要拍,又不要花钱。 果然,陈国强僵冷的脸色有些缓和,压抑着得意,说:“你知道就好!按理说,我是你长辈,你爸应该告诉你了,我们两家的关系……” “这个我爸从来没有跟我说过。”林寒坦诚相告。 “怎么会?”陈国强不敢相信,在他印象中,林生治那家伙就是个大嘴巴,什么事情都瞒不住,怎么会连相亲对象的家室,都不跟自己儿子说一声? “估计我爸想着您署长家千金,高不可攀,没抱什么希望,便没详细跟我说。” “哈哈哈,林生治倒是有点自知之明。实话告诉你倒也无妨,我们陈家,和你们林家,还有高家,以及我夫人的沈家,被民间称为洛市四大家族,这个你可知道?” “有所耳闻。” 林寒只听说洛市有四家名门望族,有钱有势,雄霸一方,坊间称之为四大家族,自己林家是一支,其他三家他就不知道了,今天是第一次听到全部。 “论起我们四个家族的发迹史,要从我父亲那辈,也就是你爷爷那辈说起……” 林寒心想:“怎么感觉这家伙在占我便宜?” “六十年前,联邦分崩离析,各路军阀争霸中原,有七个同村少年,立志报国,加入了北方军派系,他们作战英勇,互相扶持,在战场上杀出一条血路,不久便纷纷做了军官。” “那场分裂之战的结果,你应该知道,最后北方军一统天下,重建了联邦,这七人,除了战争中死去了一位,其他人都升任联邦大官。” “后来,有四人不喜欢北方天干物燥的气候,退休后回到了故乡,也就是今天的洛市,他们的后代从政从商,开枝散叶,直到现在,形成了陈、林、高、沈这四大家族。” “也就是说,你爷爷和我父亲,那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要不是看在老人家的面子上,我决不会答应让女儿出来,和你这个败家子相亲!” 陈国强言辞很强烈,似乎对这个相亲决定,后悔不已。 林家老爷子在回洛四人中,死得最早,所以林家靠山不在,大有颓败之势,在四大家族中,势力仅比高家强那么一点。 而陈国强的老父亲,还躺在医院的高级病房里,吊着氧气瓶,苟延残喘。 老人家意识时而清醒,时而迷糊,一听到林家求亲的消息,想起七兄弟战场出生入死的情谊,竟然激动得能说话了。 他躺在病床上,握住林生治的手,苍老浑浊的眼睛里,露出了沧桑的笑容。 “大胡子,你孙子啊,见我孙女漂亮就想娶,哈哈……咳,妈了个巴子,跟你个老色鬼一个德行,当初打仗,一见小娘皮就走不动路!” 大胡子是林家老爷子的外号,他一辈子直到死去,都留着那副盖住半张脸的络腮胡子,年少时,暗恋的女人一句“我就爱你的胡子”,让他终生不割胡须。 而那个暗恋的女人,被她父亲抵赌债送给一个村里恶霸,结果生生被那禽兽折磨致死。 七人正是为她复仇,杀了恶霸,怕官府追究,索性跑去了北方,加入了北方军阵营! 这个故事,被四大家族当成野史,毕竟,谁也不想承认祖上是杀人犯出身,哪怕杀得人是恶霸。 于是,病房里陈老爷子拍板,一定要让孙女参加这次相亲,陈、林两家亲上加亲,世代交好。 当时,林生治暗自庆幸,这招棋没下错,求老爷子果然管用。 如果他知道,后来儿子会搞出这么大麻烦,惹得陈国强差点想毙了林寒,林生治一定不会走相亲这个昏招。 “不是我倚老卖老,四大家族,情同血亲,论辈分我是你伯父,有几句忠告要告诉你,如果你真想娶我女儿,就先混出人样来!我绝对不会让小影,嫁给一个纨绔子弟!” 陈国强瞪着他,说完了心中不吐不快的话。 这是林寒第一次听到四大家族的历史,原来他们都是大佬之后,难怪四家互相联姻,关系密切。 当初父亲口中那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此刻林寒深刻地理解到了。 “你好好想想。”陈国强哼了一声,离开了破房子。 第54章 这钱花得真值 老房子里,只剩下了林寒一人。 这个地方弥漫着不堪的过往,让他无法面对,尤其是独处的时候,这种回忆变得尤为强烈,格外痛苦。 他锁上了大门,下楼叫了辆车,回到别墅的寓所。 “儿子你可回来了,看来我那两百万没白花!”一进门,林生治抱着他痛哭流涕。 林寒整懵了,拍了拍老爹的后背。 “爸,你两百万,花给谁了?” “还能给谁?都给陈国强那个王八蛋了!你不知道吗,他将你定性成绑匪,命令手下一见到你就当场击毙,幸好有人通风报信给我,我连夜给他送钱,才取消了击毙命令,不然你以为自己还能活着回来?” 林生治欣慰地望着完好无损的儿子,心想花多少钱都值了。 林寒心里骂娘,这陈国强也太黑了!怪不得那些狙击手和特动队没有开枪,原来是两百万换来的! 两百万呐!就算娶氵三西的媳妇,二十万一个,也能娶十个了! 一周七天轮着班来,都不够雨露均沾。 结果,陈国强这老贼,才碰了他女儿几下?就坑走这么大笔钱,真黑啊! “早知道就不去相亲了,白花了两百万,真特么冤枉。”林寒倒不是心疼钱,主要是钱花了,人还没得到,人财两失。 “哈哈哈,你小子还说这便宜话!现在,整个洛市都知道你带着陈家大小姐,私会了一整晚,以后她不嫁给你还能嫁谁?这两百万,花得太值了!” 林生治想起当初追自己这个老婆,当时林家老爷子还在,以林家鼎盛时期的背景,都花了不下千万,这小子两百万搞定署长千金,还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吗? 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望着这个争气的儿子,心里无比高兴。 追到手一个大官千金,那获得的收益,远远不是几百万能媲美的,只要她老爹在位一天,给自己商业帝国带来的隐形收益,那根本无法估量! 他太清楚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了,即使林陈两家联姻只是传言,早上已经有几家银行行长,主动给林生治打来了电话,送来的贷款额度起步两个亿。 要知道,以前求爷爷告奶奶,这些银行也未必舍得给林家贷几个亿,近年来林氏集团投资不顺,屡屡亏损,搞得银行早就避而远之了。 如今,这些行长主动打来电话,简直是破天荒了! 这下让林生治乐开了花,两百万,简直花出了两个亿的效果! “爸,打个比方,这两百万我去会所,每次找五千块的外围,一周两次,足足可以玩三年多,现在相个亲就两百万,等娶回家,还不知道陈国强那老小子,得敲诈几个两百万呢,这些钱都够我夜夜做新郎,你还觉得值呢?” 林寒所谓“打个比方”,都是本体曾经深入一线,得到的标准价格。 如果按照单纯找女人的角度来说,富人结婚,无疑是性价比最低的。 “你小子懂个屁!记住,我们生意人思考问题,一定要时时计算成本和收益,有些生意看着成本高得吓人,别人都不敢做,但我们敢做,因为只要收益够高,就值得!古有吕不韦奇货可居,倾尽家产买秦王,现在你小子二百万,骗到手一位高官千金,就偷着乐你。” 林生治心想:“现在要不是我,整天忙着集团业务,等有空了,非让这小子学点经营不可,反正也出不了国了!不然整天抱着这种吊丝思维,就算给他五个亿创业,最终也只能亏掉!” 林寒从未参与过林氏集团的经营,自然不明白,有一位高官岳父,会给一个生意场的人,带来多少项目,省去多少麻烦! 所以,他并不理解这二百万的收益,只看到了高昂的成本,并不奇怪。 以后,他将在生意商战中迅速成长,那老奸巨猾的程度,连他老爹都只能自叹弗如。 送走了父亲,别墅里的女仆端上了热水和毛巾,为林寒洗漱。 林寒本体不喜欢被家里管束,一直单独住在这栋城市东区别墅,而林生治则陪着夫人住在市区豪宅里,并不住在一起。 “老爹一直不松开对我的经济制裁,搞得我手头连个钢镚都没有!对待相亲这件事,他倒是挺舍得花钱,下次可以用这个由头搞点钱来!” 林寒洗脸的时候,产生了一个赚钱的思路。 “少爷,您找我们回来?”阿忠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到林寒洗完脸,才开口问。 “有点事,要交代你们去做。” 见到阿忠,林寒想起了正事,昨晚耽搁了一晚,直到今天才顾得上复仇。 经过一番吩咐,阿忠三人领命而去。 林寒则回到了监控室,打开了天网系统。 这是他前几天花了不少钱,找了治安局内部人员,开通了洛市最高天网权限,几乎可以随心所欲地调取全市任何一个联网监控。 “买监控这钱才叫花得真值!”林寒想起老爹那二百万,仍然觉得亏。 从桌面上一堆纸质材料中,林寒找到了一张个人信息表单。 表单上贴着一个中年男人胡子拉碴的照片,一脸颓废样子,像是吸了毒一样,黑眼圈深陷,双眼迷茫而无神,门牙微微龅出。 表单上记录着他的个人信息: 【姓名:刘胜天 性别:男 年龄:39岁 职业:无业 住址:洛市普阳街道洛鑫小区4栋2单元712 家庭情况:妻子孙兰,37岁,无职业。 女儿刘小薇,8岁,上小学二年级……】 “可怜的女孩。”林寒叹了口气,没有继续看下去。 一个无辜的八岁孩子,因为父亲的罪恶要失去一个亲人,他不忍去想。 这个刘胜天的名字他再熟悉不过了,正是前妻刘美瑜的弟弟,虽然上了大学,但十分不争气,将近四十岁的人了,连个工作都没有,整天在家啃老。 自从在监控病房里,林寒得知了刘胜天大二时候,也就是自己和刘美瑜结婚第二年,就认识了杨建东,报复的念头在他心中,开始燃烧起熊熊大火。 大二那年春节,在刘美瑜的怂恿下,自己包了一个两千块的大红包,递给了放寒假的刘胜天,这几乎是他半年的学费了。 躺在沙发上玩游戏的刘胜天,连眼皮都没抬:“哦,放那儿。” 连“姐夫”都不叫,“谢谢”也不说,放下红包的林寒,只觉如鲠在喉,像吃了一个苍蝇一样恶心,大过年没跟他计较。 大概在那个时候,刘胜天已经默认杨建东才是姐夫,而将林寒当成个陌生人。 现在,林寒坚定了心中的念头:“这小子从小缺乏的教养,我来帮他补上!” 第55章 仙人跳有多高 午后,一所破旧简陋的老小区里。 一个三十出头的标致女人,打开了生锈的单元门,大门斑驳掉漆,吱呀作响。 里面是步梯,楼梯间到处贴着小广告,灰尘积了一尺厚,墙角还有不明的黄色污渍。 “你就住在这种地方?”穿着花衬衫、皮夹克的二十来岁男人面露嫌弃,捂住了鼻子,楼道里散发着一阵难闻的臭味。 走在前面的女人回头,妩媚地嗔笑:“那你倒是给我买个大别墅啊!” “嘿嘿,没问题啊,等我哪天有空带你去买个别墅,那你打算怎么报答我?”男人一脸坏笑。 女人心里充满了鄙夷:“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张嘴就来,别说别墅,你这毛头小子,能给老娘买个古驰包包,我都谢天谢地了!” 但她表面上丝毫不露声色,眼窝里含着笑意,靠在他耳边,说:“等你买了别墅再说。” 这一句话,充满了特殊的意味,让男人再也无法控制。 “今晚就给你买!” 他伸出双手,想要在狭窄的楼梯间,抱住散发着刺鼻香气的她。 可是,女人嗤笑一声,身体轻盈地一转,便跳上了两三个台阶,躲开他的熊抱。 “你别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那你来追我啊!” 女人踩着恨天高,爬楼梯却很快,转眼已上了一层楼。 她心里满是不屑:“这小子没一句老实话,你就算买不起别墅,倒是掏几千块钱出来,老娘也不会生气,光一张嘴巴胡咧咧,吹牛逼谁不会?” 情窦初开的痴傻少女,也许凭一张嘴甜,还能骗到。 可女人随着经历一多,年龄增长,会相信钱,会相信权,唯独不再相信男人的鬼话。 所以,十八岁的少女好追,只要你嘴甜,迷得她心神颠倒,便可以得手。 三十岁的女人,除了拿钱砸,没有任何其他方式,可以骗到手。 那二十出头的毛头小伙,还以为女人早已被他迷倒,欣喜若狂,兴奋地一步跳上三四级台阶,追赶上来。 楼道里,这一对像情侣一般,欢笑着在楼梯上你追我赶,不觉来到了七楼。 “你住七楼?”男人喘着粗气,傻笑着问道,“这下看你往哪儿跑。” 七楼正是顶楼,通往天台的铁门被物业锁死,女人自然是无路可逃。 相比较之下,女人身体素质比他好了不少,快速爬上七楼,也丝毫没有喘,反而回眸笑道:“你敢进我家,那我可要报警咯!” 她的声音很严厉,像是郑重地警告,结果脸上的笑意,却充满另一番意味。 没有一个男人,会止步于此,除非他是一个太监。 时间回到一小时前,这个年轻男人,刚从银行走出来,拿着一袋子现金,里面有五万块钱,准备拿回工地交给老板。 这点小钱,老板压根没放在心上,便托这个远房表弟独自来取,这个小老板算是个包工头,手下可没有出纳专门负责取钱,记账都全由他自己来做。 谁料到,年轻男人银行取完钱,站在路边正想叫车,一个时髦女人,从他身后匆匆走过,不小心撞到了他的肩上。 被撞到的男人“呲”了一声,皱着眉头正想开骂,回头一望,见女人容貌姣好,立刻变成了笑脸。 “你没事?”他关心地问道,俨然一个暖男。 女人一只手,还靠在男人肩头,让男人心驰神怡。 “不好意思啊,我穿得鞋子太高了,差点摔倒,还好你扶住了我。”女人笑语盈盈。 这一笑,让男人的心都化了,平时整天憋在工地,连个母的都见不到,就算和工友出去,也全是老货色,哪里见过这种姿色的女人? “有啥对不起,随便扶,你想扶多久都行!” “谢谢你啊,可我要回家了。”女人腿似乎扭伤了,走路不太灵活。 男人很有眼色,立刻走上前,扶住了她的手臂,拼命地嗅着她的香气。 “我来扶你回家,看你脚都受伤了。” “那怎么行?太不好意思了。”女人羞涩地低下头。 男人腰杆一板,义不容辞地扶着她,一直回到了小区楼下。 可让男人没想到的是,女人脚明明受伤了,可上楼却这么利索,一定是想调戏我呢! 现在,两人已经来到了门口,男人心怦怦乱跳,马上就胜利在望了,他哪里肯走? “你还不走啊!”女人笑着嗔怪。 “我不走,你报警我也不走!” “你坏人!不许跟进来!” 女人用钥匙打开了门,本想迅速地关上,想不到男人更快,用脚抵住了门。 他大口喘着,这不是因为爬楼的运动,而是肾上腺素急剧地分泌,让他心跳加速。 “你家没人?嘿嘿,那我进房间坐会儿!” 女人哪里有男人的力气大,被他一推,门就开了。 “你快出去,不能进屋里来!不然,我真要报警了!” 被男人抓住手臂,女人想挣扎,但力道很小,根本不足以挣脱。 “哪怕今天坐牢,我也甘心!” “那你不怕我老公回来?” “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怕!” 那年轻男人,已经到了丧失理智的地步…………………… “这死人怎么还不来,难道他爱戴绿帽子?”女人心里暗骂。 “砰——” 门被重重地推开,一个骨瘦如柴的邋遢中年男人,满脸胡渣,提着砍刀,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你这贱货,敢勾搭男人!!!我砍死你!”中年男人怒不可遏。 年轻男人早已吓得腿软,拿起衣服,出路被堵住,无处可逃,畏缩在沙发后面。 “老公,你听我解释,是他非冲进来!”女人假意害怕。 中年男人一脚踹开了沙发,那年轻男人裤子还没来得及穿,刚蹬进去一只脚,吓得跌倒在地,挣扎着满脸恐惧。 “我他妈先砍死你这奸夫,再砍死那贱货!”中年男人扬起了砍刀,冲着对方的头上砍去。 “大哥!大哥!别砍我,我给你钱!”年轻男人顾不上衣服了,跪地求饶。 “你他妈当老子是绿王八?去你妈的!” 中年男人一脚将年轻男人踹出一米远,可见他虽然瘦削,但力气不小。 第56章 高昂的调解费 七楼的老房子里。 “老公,你快报警,是他非要进来强迫我!我是无辜的!”女人泪水涟涟哭诉。 “你给我闭嘴!你们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中年男人盘问道。 “我刚刚让他不要进来,不然我就报警,可他脚抵住了门,非冲进来,剥光了我的衣服,然后……呜呜呜,我没脸见人了。”女人嚎啕大哭,只是挤不出一滴眼泪了,只能捂着脸,摆出痛苦的样子。 “是这样吗?”中年男人恶狠狠地问。 年轻男人回想起刚才硬冲进房间,无奈地低下了头,那神色无疑是默认了。 “好,我报警!”中年男人拿出了手机。 “别,求求你,大哥,千万别报警啊!” 年轻男人明白这罪行的严重,私闯民宅,强迫未遂,至少要判个三年以上,那自己一辈子不就完了!!! 他跪地求饶,泣不成声,说:“大哥,我赔你钱!求求你别报警!” “哼,老子在乎你的钱?我老婆都被玷污了,不报警,你让我做绿头龟?老子门口就有监控,你强闯进来,看治安局怎么处理你!” 在中年男人手机上,已经拨通了911的报警电话。 “喂,是治安局吗?有人闯进我家,强迫我老婆,差点就得逞了,麻烦过来!我的地址是洛市普阳街道洛鑫小区4栋2单元712!” “歹徒现在逃走了吗?”对面传来一个标准的男声播音腔,嗓音低沉。 “被我控制住了!” “好,你先控制一下情绪,不要伤害歹徒,我们这就派人来抓!”那边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穿装备的声音。 中年男人气呼呼地挂上了电话。 “求求你,大哥大嫂,我真的是鬼迷心窍,你们原谅我!” “原谅你?我都被扒光了,以后还怎么见人?”女人委屈巴巴哭诉。 “大嫂,我那袋子里有五万,我赔给你们,求求你们放我走!”年轻男人想起未来要在监狱里待几年,绝望无比。 “呵呵,拿了你的钱,你再告我们仙人跳,是吗?当我们傻呢!报警!治安局来了,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中年男人丝毫不松口风。 那年轻男人本以为碰上了仙人跳,想不到现在拿钱都搞不定,心里后悔无比,还不如仙人跳呢,现在只能蹲大牢了! 大约十五分钟过后,两名穿着黄色制服的治安官,带着枪支走进了七楼房间。 “怎么回事啊,谁是强迫犯?”一个胖治安官懒洋洋地问。 “就是他!”女人气愤地指着年轻男人。 那年轻男人早已绝望,瘫坐在地上,双腿发软,压根无力站起来。 “强迫进去了没有啊?”胖治安官继续问。 “幸好我老公回来,他还没得逞!” “还没进去啊,这就难办了!小伙子,你是想跟我们走,还是和他们调解?” “这他妈能调解吗,这是犯罪啊!”中年男人差点跳起来,气得手里刀都哆嗦了。 胖治安官皱起了眉头,一指那砍刀,怒道:“这是管制刀具,你赶紧给我收起来!你该庆幸这不是公共场合,不然非拘你几天不可!” 中年男人不服气地扔掉了砍刀,刀片砸在地板上咣当作响。 那年轻男人听到治安官的话,仿佛茫茫大海里的溺亡者,忽然找到了一丝光亮。 “我愿意调解!多少钱都调解!” “不是你想调解就能调解!你是受害人吗?妈个比的,你现在是嫌疑人!”胖治安官爆粗骂道。 “我不愿意调解,老婆被玩了还调解个屁,老子缺钱吗?我一定要让他坐牢!”中年男人气愤地说。 “可我告诉你,这小子没有进去,他坐牢顶多判个三年多,就放出来了,你一点赔偿都拿不到,如果调解的话,你还能多拿点赔偿。” “赔偿有个屁用,我老婆被看了,被摸了,这些还能赔偿回来吗?” “哎呀,你这人怎么榆木脑袋!小子,你表表诚意,看能赔多少?” “我那个黑塑料袋子里,有五万,我愿意全部赔偿给大哥!”年轻男人怯怯地说。 “五万,怎么样?”胖治安官伸出五指,征求中年男人的意见。 “不行,我一定要让他坐牢!” “小伙子,你看五万人家都不愿意,那你跟我们走。” “我微信里还有七万,这是我存了四年的工资,我愿意赔给大哥!” “五万加七万,十二万了,怎么样?” “不行,我说过了,多少钱都不行,一定要坐牢!” “大哥,我还能网贷八万,套出来全部赔给你,求求你放过我!” 年轻男人跪地磕头,额头都磕出了血。 胖治安官看不下去了,扶起了他,骂道:“你小子现在后悔了,何必当初!管不住小头,现在大头吃亏!我说受害人家属,二十万已经够诚意了,你还非送人家小伙进监狱吗?有什么好处,毁了人家一辈子!” 中年男人沉默着,脸上露出了犹豫的神色。 “二十万,我就要做绿龟奴,真他妈憋屈!”他愤懑不平。 “行了行了!人家小伙子网贷八万,估计也要三四年还清,够惩罚了,非要送监狱干嘛?到时候影响当地治安考核,你知道吗!”胖治安官道出了倾向调解的原因。 年轻男人感激不尽,差点要继续跪地磕头。 “老公,我对不起你,既然你觉得我脏,那我就去死好了!” 那女人一抹眼泪,便义无反顾地冲阳台跑去。 中年男人大叫一声“不要”,他冲了过去,将女人拼命地拦住。 夫妻二人抱头痛哭。 “看看你造的孽,要不是为了地区治安考核,我非得以强迫罪把你抓进去不可!” 胖治安官戳着年轻男人的脑壳,痛心疾首地指责他。 年轻男人正在各大网贷平台借款,他平时收入不低,在工地上做老板的助理,每月都收入过万,花销流水也大,所以网贷额度很高。 不到半小时,他就贷下来八万多,网贷公司扣除了服务费,将剩余的八万元整转入了他的银行账户。 这下,加上他微信的钱七万元和五万现金,一共二十万。 “这二十万,除去现金,你先转到我们治安局监管的中立账户,等你们签订了调解协议,立刻就打给受害人。”胖治安官说道。 年轻男人立刻将二十万元,转入了胖治安官手机显示的账户。 第57章 团伙的内讧 “你去把调解书拿上来。” 在胖治安官的命令下,旁边那名瘦高个治安官下了楼。 没多久,他从巡逻车上拿一份调解协议上来。 “我不签,谁爱签谁签!”中年男人仍然满腹怒气。 “老公,这二十万我签,留给你换一个新的媳妇,以后就把我忘了!”那女人哭得伤心欲绝,在协议上签下了字。 那中年男人捂着脸,看上去十分痛苦。 年轻男人愧疚不已,虽然心疼二十万,但相比未来的前途,更惧怕坐牢,于是快速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小子,我现在已经将你名字备案了,如果以后再犯事,那可就是罪上加罪,你小心点!”胖治安官警告道。 “是,是!”年轻男人连声答应,拿起衣服,吓得屁滚尿流下了楼。 七楼的老房子里。 在阳台上,胖治安官俯视着楼下,盯着年轻男人消失在小区门口。 “这家伙不会回来找事?”瘦个子瘦到凹陷的眼眶里,有些担忧。 “呵呵,借他两个胆都不敢回来!除非他发疯了,不怕坐牢。” “什么事都有万一……”瘦个子仍很担心。 “怕个屁,他转的二十万,只需要三秒钟,就能在这个地球上,经过十几个国家的账户,就算他报警,十年都查不出来,等晚上咱们搬了家,他还找得到个鬼!” 中年男人脸上的怒色,消失得无影无踪,一脸得意洋洋地说。 胖治安官拍着中年男人的肩膀,一脸佩服地感慨道:“老刘啊,你的演技越来越牛逼了!我以为要个五万就够了,想不到你小子胃口够大,竟然一下子要到二十万!” “哼,五万分成四份,一人才一万多块,还不够浪费力气的!不过,论起演技,还是我夫人更胜一筹。”那中年男人满脸春风。 女人瞪着他,一脸怒色,出其不意,“啪”地重重打了他一巴掌。 “刘胜天,你个王八蛋,还真等那小子将我扒光才出现?你安的什么心?是想换老婆了,还是你喜欢做绿头王八?” 打完巴掌不解恨,她狠狠地拧住了丈夫的耳朵。 胖治安官见势不妙,拉着瘦高个兄弟,两人默默地离开了阳台,回到客厅,眉飞色舞地开始数钱。 那中年男人正是刘美瑜的亲弟弟——刘胜天,他老婆名叫黄兰菲,两人结婚已有十年,育有一个八岁的女儿。 装成胖治安官的是黄兰菲表弟,排行老二,绰号叫做二胖子,瘦高个则是二胖子的狐朋狗友,两人在拘留所认识,算是同一个战壕待过的战友。 在拘留所里,瘦高个上厕所小便时,被人偷看到之后,从此他大g的绰号便广为流传。 以至于没人知道他的真名,连二胖子都习惯叫他大g。 刘胜天痛得哎呦直叫唤,脸上火辣辣,耳根像快被扯断了一样。 “老婆你先松手!嘿嘿,我怎么敢有其他念头?还不是上次我冲进来太早,那个地中海还没下手,死活不愿赔钱,最后差点闹到报警!所以这次我吸取教训,为了不让你白白牺牲,宁愿晚来一点。”刘胜天强忍着痛,嬉皮笑脸地说。 “妈的,万一我真被搞了,你就是个王八!”女人仍气得哆嗦。 “都老夫老妻了,就当送你个福利呗!那小东西能兴多大风浪,你又不会掉一块肉,用过之后洗洗,还不是崭新一块!”刘胜天坏笑着说。 女人反倒是气乐了,指着他鼻子骂道:“你真是天生做王八的料!” “我是王八,你以后生得就是小王八蛋!嘿嘿,赶紧去分钱了,不然全让那两个小王八蛋抢光了。” 刘胜天将老婆用公主抱方式抱起,两人甜蜜如初,一起回到了客厅。 “咚咚咚!”—— 门外传来了一阵规律的敲门声。 吓得刘胜天一个没抱稳,差点将怀里的老婆摔到地上。 四个人吓得僵硬在当场,面面相觑。 “那小子找人回来了?怎么会这么快?” “不会,他应该没那么大胆。” “全都给我闭嘴!我去看看是谁!” 刘胜天强作镇定,走到了门边,趴在猫眼上一看,外面站着一名穿着保安制服的老头,满脸皱纹,佝偻着背。 “谁啊,敲门干嘛?”刘胜天心虚不敢开门。 “我是小区保安,邻居投诉你家太吵了,麻烦小点声。”老头一开口,少了两颗牙,说话都漏风,勉强能听懂说的是什么。 老头还以为他家是夫妻吵架,吵到了邻居。 “好,知道了!”刘胜天没好气地答应一声。 原来是个保安老头子,虚惊一场!他心里顿时放心下来。 等到打发掉保安,刘胜天回到客厅,脸色凝重。 “夜长梦多,不宜久留。我们不能等到晚上了,这二十万金额太大,那小子不会甘心,我们要立刻离开这里。” 听到刘胜天的话,黄玉菲心里有点不舍得,毕竟在这个房子里住了半年之久,女儿也在附近上了小学,日子渐渐安定下来,怎么可能这样仓促搬家? 这半年来,两人这次算是第三次仙人跳,一个月前,两个人第一次坑到五千块,而且对方是个大学生仔没敢报警,他们尝到了甜头。 第二次发生在十天前,碰到了一个魁梧的地中海中年男子,那家伙脾气暴躁,差点没把刘胜天打死,扬言要报警,结果没坑到一毛钱,还白白挨了一顿揍。 幸好这第三次,算是真正开了张,二十万呐!足够吃上三年。 “住在这里半年了,买了那么多家具,还装了空调,怎么搬家?多麻烦!”黄玉菲十分不乐意搬家。 “妇人之仁!你懂什么,这点家具也就一万多而已,空调才两千块,全扔掉能值几个钱?我们现在有了二十万,只要不被抓,以后这就是发财的门路,难道还要呆在这里等人来抓吗?” “可是,女儿还要上学,搬家了她怎么办?我在这里呆习惯了,我不想搬。”黄玉菲态度很坚决。 刘胜天用余光瞥了她一眼,充满了轻蔑,冷笑道:“我看你不是呆习惯了,你是怕一搬家,那个男人回来找不到你了?” 听到这话,黄玉菲眼睛一下子瞪到最大,气得咬着牙齿,叉起腰,指着刘胜天破口大骂:“你有脸说?不是你灌醉了我,将我送到他的床上,我清清白白人家,能被他玩?” 第58章 夫妻吵架 老房子里,激烈的争吵再次爆发。 “别他妈装什么良家了!结婚前,都不知道你是第几手了,也就是我,不嫌弃接了盘,现在跟我装个屁纯!” 刘胜天想起心中的耿耿于怀,如同苍蝇一样难以下咽。 旁边的二胖子和大g两人,只敢默默旁观,两边谁也不敢帮。 黄玉菲是二胖子的表姐,他当然不想得罪,但刘胜天的阴辣狠毒,他们也很明白,得罪这家伙,下场将会很惨。 至于这夫妻二人,早已不是第一次当着表弟和外人争吵,压根不怕揭伤疤,更别提这点众所周知的丑事了。 “我他妈结婚前正正经经谈得男朋友,上床又怎么了?关你屁事?你跟我结婚,难道就冰清玉洁?老娘那时候还是个正经人家,瞎了眼,倒了八辈子血霉,造了九世的孽,上辈子坏事干绝,这辈子才会遇见了你!” “呵呵,你谈得男朋友,十根手指数得过来吗?当初就算我没灌醉你,他妈的你和那个冤大头,两个人还不是眉来眼去?要不是老子要钱不要人,把你送给了他,说不定武大郎就是老子的结局!” “你怎么有脸说,他当时是我老板没错,但我和他清清楚楚,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你呢,见他有钱,非要让我请来家里做客,一来二去,整天让我主动找他潜规则,然后骗他的钱,人家对我根本没有那意思! 结果你见美人计不成,就下了药,将我们俩迷晕,昏迷中把我们褪光,扔到了一张床上,晚上他醒来没忍住,将我占有了,你就借机拍下视频,不断地勒索他,呵呵,你可真要逼脸!”黄玉菲忍不住说出了真相。 “我勒索?还不是你哭哭啼啼,非要报警,演技出神入化,才吓得那个王八蛋不断地给你钱?要不是这家伙偷偷变卖家产,逃出国了,我非报警将他抓起来,一报绿帽子之仇!我一个男人,这种钱我拿着都他妈羞辱!” “那你把吃进去的给我吐出来!这半年来,那男人给我的钱,全被你榨走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天天去洗浴中心,在那里都快办了月租卡了?你倒是把这半年敲诈的三十万,还给我啊!” 一提到钱,刘胜天就怂了,他不由后悔:“跟她嘴上争什么,以后还指望她挣钱呢,妈的,老子居然还会傻到动感情!” 他所谓的感情,只是拿到钱后,又唾弃绿帽的耻辱,完全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典范。 “切,三十万算什么?花了半年时间,才在那个冤大头身上榨这么点钱!今天一吓唬那小子,就拿出来二十万!哈哈哈,这才是发财之道,以后做大做强,走向辉煌,指日可待!” “去你妈的做大做强!你找你妈去做!老娘不做了!” “嘿嘿嘿,你都说了你是老娘,你不就是我妈吗?” 这句话把黄玉菲气乐了,这家伙真是不要脸至极! “哼,你别以为叫我妈就完了,你特么惹老娘生气,以后想继续干,这次我要拿十五万,剩下你们自己分!”她坚定地说。 刘胜天顿时皱起了眉头,分赃不均可是犯罪团伙第一大忌,别看有些团伙成员作用很小,但一旦反水,危害作用却可以变得极大,甚至可能导致整个团伙覆灭被一网打尽。 “好,表姐,这次你拿大头,我赞成!”二胖子一直没有说话,突然进行了表态,脸上神情坚定,可见这是他发自内心的想法。 对他来说,钱不是多重要,更何况自己只是帮忙演个戏,能拿几万块他已经满足了,这位表姐很照顾他和他妈,让他觉得比亲姐还亲。 “我表弟两万块,大g三万块!”黄玉菲开始讲分配方案。 大g本来心里很不爽,凭什么她一人拿走十五万大头?三人共同分那五万,才能分多少? 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如果当初只坑到五万块,即使分给大g一万三,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公平,如今二十万只分一两万,他肯定憋屈。 但是,当他听到二胖子只有两万块,自己却能拿三万块,心里的不满稍稍减少,至少比她表弟还多,这还有什么话说。 况且仙人跳之中,最重要的角色就是女人,如果没有女人,都是老爷们,别说仙人跳,就算是仙人飞,都坑不到一分钱。 自己只是帮忙撑场子,拿三万不少了,当然,以后判刑的时候,自己这个从犯的角色,也会少判几年,这就是风险越高,收益越大。 “谢谢菲姐。”二胖子和大g两人接过现金,满意地答谢。 唯独刘胜天,瞪大了眼,眼睁睁看着那两人拿着钱离开,自己一毛钱都没捞到,这影帝级别的大戏白演了? 连群众演员都能拿走五万,自己怎么连个毛都没见? “我呢?我的那份钱呢?”关上了门之后,刘胜天不满地质问。 黄玉菲瞪了他一眼,不急不慢地说:“二十万,四人均分,我们俩只能拿十万,现在能拿到十五万,你还不满意?” 刘胜天恍然大悟,露出了会心的笑容,不过他还有个疑问:“那你表弟才拿了两万,他会不会心里不满?” “我这个表弟最孝顺了,回头我把一万寄给他妈,他会比拿到十万还开心!如果他和大g两人都拿三万,两人都会觉得不公平,合起伙来对付咱俩,那就不妙了。” 听完黄玉菲的分析,刘胜天这才彻底佩服得五体投地。 “那你刚才跟我吵架?” “不过是借着吵架气势,吓唬这两小子,让他们别期望拿太多。” 黄玉菲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分外得意。 刘胜天一捏她的脸蛋儿,手指沾满滑腻的脂粉,感慨道:“我就说嘛,平时我也老是说些混账话,没见你像今天生气,你可真是女中诸葛!以后万一我得罪了你,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哼,知道就好,到时间我要去接女儿了,你收拾下,准备搬家。”黄玉菲急匆匆地跑回卧室补粉,准备出门。 “你不是不想搬家?”刘胜天不解地问。 第59章 又来个冤大头 “呵呵,那还不是说给我表弟他们听得,让这两家伙知道我们牺牲更大,搬家损失要从这二十万里面出,不然,他们只撑个场子就拿走一半,你能心甘吗?”黄玉菲耐心地解释。 刘胜天不由拍案叫绝,自己老婆真是冰雪聪明啊!同时,他后背隐隐感觉一阵凉意:“她这么聪明,万一哪天想害了我,那还不是死无葬身之地?而且,我以前家暴过她,在会所寻欢作乐也没少干,真得防备着点!” “每次二胖子那俩小子露个面,就能拿走几万块,这也太坑了!以后干脆找几个小流氓撑场子,不过,找不熟的人,又怕他们以举报的名义勒索,也是个麻烦事。”刘胜天说出心中的不满。 “分几万块就分了,反正冤大头多的是,以后不愁没钱坑,你敢找陌生人做这种勾当,真不怕被要挟勒索?那可更是个无底洞,万一搞得锒铛入狱才是真正的因小失大!”黄玉菲一句话,解开了他心中的疑惑。 “言之有理!这种事还真得找靠得住的人才行!” “嗯,你收拾下家里,等会找个搬家公司来,现在我先去接女儿了。”黄玉菲拿起手包,踏着高跟鞋,离开了房子。 穿着一双细跟的恨天高,走下七楼时,黄玉菲才发现,自己竟然忘记带电单车钥匙。 搁在往常,她肯定要给刘胜天打电话,让他从七楼扔下钥匙,还要看他不情不愿的臭脸。 但是今天,她银行卡里攥着十五万,懒得冒着寒风骑电驴去接女儿。 “好不容易发了一笔财,老娘可不想骑那个破电驴了,哼,打车才几个钱,我干嘛帮那王八蛋省钱,受罪的是自己!” 她心里赌气,干脆走去小区马路边,准备叫一辆出租车。 这个小区门口是一条小道,并不是主干道,来往车辆并不多,等了两分多钟都没见到出租车经过。 “怎么这么久都没辆出租车,怪不得人家都网上约车!干脆叫辆滴滴。”黄玉菲打开手机,准备从网上打车。 在她低头拨弄手机的时候,没注意到在她旁边的马路边上,正好有一个因地面不平导致的长条状水坑,大约有一米来长,半米多宽。 水很浅,只有指甲盖深浅,但积存的浑浊脏水,总量不小。 一辆黑色的法拉利roa飞驰而来。 在两车道的路上,黑色的机械猛兽,靠着路边行驶,丝毫不见减速,巨大的轰鸣声迅速地由远及近。 “啊!”急速行驶的车轮,溅起一滩脏水,泼在了黄玉菲的紫色长裙上,吓得正玩手机的她尖叫了一声。 随即,黄玉菲一脸怒容,要不是穿着高跟鞋不方便蹲下,非捡起一块砖头砸烂那破车。 “开车不长眼啊!瞎了眼的玩意儿,有钱了不起吗?”那个黄色菱形车标上有一匹黑色跃马,她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牌子,但见到这种跑车外形,就知道这个车一定很昂贵。 可是,再昂贵的车和老娘有什么关系?没一点素质,祝他家早日破产!她低头见到裙子上一滩污黑的水渍,满肚子憋火不知道该怎么发泄,只能在心里怒骂诅咒。 但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那辆黑色跑车,竟然刹车停在了十几米外,正停在小区门口位置。 “好啊,这下老娘非让你赔我一条新裙子!”黄玉菲气势汹汹地朝着那辆车走过去。 擦肩而过的路人都惊呆了,穿这么高的高跟鞋,还能走这么快? “喂!”黄玉菲拍了拍车窗,她尽管一肚子气,但不敢太用力,生怕拍坏了自己赔不起。 车窗缓缓下降,里面驾驶位,坐着一个年轻小伙。 “你好,有什么事吗?”小伙子礼貌地问。 “……你刚才开车,飞溅积水把我裙子都弄脏了!”黄玉菲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有点小帅,不由看得愣了一下神儿,然后才想起来开口索赔。 “噢,是我的不好,没注意到积水。你的裙子多少钱,我赔你好了。”小伙子始终保持着礼貌的言语。 他的态度是那样平静,毫无波澜,仿佛眼前这一切,都不值得他动一点脾气。 底层人总是戾气很大,为一点小事吵到不可开交,而有钱人靠着钱能摆平一切,心态自然平和。 “这裙子没多少钱,可是它是我母亲给我买的,意义很重要……”黄玉菲本想编个理由,多要些赔偿。 毕竟,仅凭她这件裙子自身的价值,也不过六百来块,看着对方开着豪车,至少赔个几千块还差不多,多出来的就算是精神补偿。 “这么重要的裙子,那我该怎么赔偿你?”小伙子耐心地问,他的目光在黄玉菲身上来回打量,意味不言而喻。 这个黄玉菲,可是久经沙场的女人,男人眼神什么意思她会不懂?顿时,几千块已经不放在她眼里。 “那个干工地的年轻男人,敲一笔都能拿出二十万,这位开着几百万的豪车,肯定是个大鱼!看他那色眯眯的眼神,肯定对我有意思!” 于是,黄玉菲将胸前的衣服,用力向下拉了拉。 一道风光无限的大峡谷,展示在年轻男人的面前。 “我不是讹你,发票在我家里,你跟我去家里,发票上是多少钱你就赔我多少,我绝对不会多要一分。”她趴在车窗上,尽量让对方看得更加清晰,而言语则充满了柔若无骨的温暖。 “我在这里等着,你拿发票过来不好吗?毕竟去你家不太合适?”年轻男人并没有轻易地上钩。 黄玉菲脸色一变,心想:“跟我装什么纯,心里还不是佯得很?” “可是,我怕你趁着我回去拿发票,偷偷溜走了怎么办?” 这个理由貌似说服了男人,他只好答应:“好,你家远不远,开车过去!” “不远,就在小区里面。” 黄玉菲按捺住心内的狂喜,开门上了车,从未坐过如此豪华的跑车,她新奇地望着豪华的内饰,和窗外路人羡慕的眼神。 “不愧是豪车,要是能一辈子坐这种车该多好!可惜,我这个半老徐娘,只能给这种富人解解馋,嫁入豪门没指望了。” 她明白自己年龄的劣势,并不做不切实际的幻想,只要能敲一笔就足够。 第60章 你是不是男人 在车上,黄玉菲一边指路,一边偷偷地给丈夫发短信:“你快点去接女儿!立刻!马上!我现在有一条大鱼上钩了,不等我发消息,你别回家!” 等她看到丈夫的短信回复:“知道了,你悠着点,别赔了夫人又折兵。” 黄玉菲心想:“哼,这小子倒是有点帅,老娘这次非享受一下不可,更何况这么有钱的人,背后肯定有势力,不让他得手,怕是坑不了几个钱!” 在她的潜意识里,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是这栋楼?”年轻男人问道。 “对啊,你停那里就行。”顺着女人手指的地方,正好有个空车位。 于是,年轻男人将法拉利驶入了车位里。 “要不我在楼下等你?” “不行,我怕你溜走。你怕误会,那等会在我家门口等我。” 在黄玉菲的坚持下,两人一同下了车,顺着楼梯上楼。 当他们爬到了四楼,正巧碰到下楼的刘胜天。 刘胜天先是一愣,不过转瞬就恢复了常态,嬉皮笑脸地说:“玉菲,又带小白脸回家啊?” 黄玉菲紧张极了,心里痛恨丈夫多嘴,明明装作不认识下楼就是了,干嘛还要搭讪?万一惹起人家疑心就坏事了! “闭上你的臭嘴,关你屁事!”她怒斥道。 两人擦肩而过,像两个熟识的普通邻居一样。 当刘胜天经过那年轻男人身旁时,瞥了他一眼,心想:“这小子一身名牌,怪不得老婆说钓了一个大鱼!” 如果他看到楼下的法拉利,非惊得眼珠子掉出来不可,谁也想不到,一个开着百万豪车的富家公子,会来这种破地方找乐子。 而那个有钱的年轻男人,同样瞥了刘胜天一眼,眼神里隐隐竟有一股寒冷,只是已经走下楼的刘胜天并未察觉。 “他是我邻居,说话就是这么损,别放心上啊。” 黄玉菲心想,自己真正的丈夫已经曝光了,等会估计要换二胖子或大g,来扮演丈夫的角色。 年轻男人没有说话,沉默地跟在她后面,一直爬到了七楼。 “我在门口等你。” 听到年轻男人这么说,黄玉菲一下子急了:“他连房门都不进,这计划还怎么继续下去?难道今天真的碰到了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急中生智之下,黄玉菲故意装作不小心,狠下心将左脚一扭,竟然从十多厘米高的高跟鞋上,扭伤下来。 鞋跟也被她用力扭断,整个人摔倒在地。 “哎呀!”她痛叫一声,脚踝青肿,瘫在了地上。 “好痛啊,你能不能扶我一下?”黄玉菲可怜兮兮地睁大了眼睛,像一条受伤的小狗,望着对方。 年轻男人不为所动,冷漠地说:“你家万一有老公在家,我扶你会误会的,而且脚踝受伤,不能随便扶你起来,不如帮你打个120?” 一听到要打120,黄玉菲马上急了,她嘴上说着“不用不用”,一边挣扎着脱掉高跟鞋,赤脚站了起来。 可她左边的脚踝受伤严重,只能金鸡独立站着,摇摇晃晃很不稳当。 “你扶我一下,进到屋里,总可以了?” “可是,在你家里,万一你老公看到误会……” “我没有老公!”刚一出口,黄玉菲立刻后悔不已,如果自己亲口说没有老公,那接下来的抓奸剧情怎么演下去?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先把这个榆木脑袋的男人勾搭到手再说! “我单身一个人住,没有结婚,难道我看上去很老吗?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有老公?” “你真一个人住?” “没错,现在总可以来扶我进房子了?” 她单脚站着,另一只脚点着地,稍微用力,脚踝便是一阵剧痛。 “不好意思,这里有个摄像头,既然让我扶你进屋,那你必须对镜头做个保证,是你让我进屋的,发生什么不怪我。”年轻男人仍很机警。 这下搞得黄玉菲都无语了,这家伙是被仙人跳了多少次,怎么这么警惕? “好,是我求你帮忙扶我,如果我受伤了,绝对不会讹你。”她留了个心眼,只是受伤不讹你,别的可没保证。 年轻男人在她的保证下,小心翼翼地扶着她手臂,将她送进了房间。 “你说发票在哪里,我照价赔偿完,还有其他事要去做。” “急什么?!” 黄玉菲恨恨不已,难道这家伙真的对我没有一点兴趣? 她不肯服输,从她发育成熟以来,还没有能逃过自己诱惑的男人! 她轻车熟路地脱掉罩在裙子上的外套,露出了上身两根吊带搭着的长裙。 大片洁白如雪的山麓,全都展示在空气中。 “我的脚好疼,能帮我敷敷药吗?电视柜里有红花油,帮我抹一点。” 黄玉菲掀起裙子,露出了一条洁白的长腿,脚踝处青肿得厉害。 她心里暗想:“还没有哪个男人,看到老娘这双腿不动心!” 果然,不出她所料,男人去电视柜里翻找起来,拿着那瓶红花油走过来。 “看到老娘的腿终究还是忍不住,这下原形毕露了?”她暗暗得意。 “喏,给你,自己抹一下。”年轻男人将红花油递给了她。 “你他妈还是不是男人,对老娘一点兴趣都没有?我不信!”黄玉菲心里气得发抖,接过了红花油。 她一边给脚踝抹药,一边装作不小心,一根吊带滑落了下来,接着是另一根,隐藏在里面的东西,顿时显露无遗。 “不好意思,我手上都是药,你能帮我提下吊带吗?”黄玉菲柔声地说,眼神充满了迷离。 就算是太监,看到了这种情形,怕是也按捺不住,除非他是个基佬! 年轻男人从沙发上拿起那件外套,罩在了她的上身,将她露出来的身材,又盖在了衣服下面。 “……”黄玉菲彻底无语。 “发票在哪里?你脚受伤了,我可以来帮你找。” “在主卧里。”黄玉菲决定拿出杀手锏。 由于刘胜天每日在外潇洒,黄玉菲早已将他的铺盖,扔到了次卧并锁了起来,主卧里面并没有他的物品。 年轻男人走进了主卧,里面摆着一张温馨的粉色大床,铺着实木地板,窗帘在微风下轻轻拂动。 黄玉菲强忍着脚踝的痛楚,一跳一跳地跟着他,进入了主卧。 第61章 终于上钩了 黄玉菲跟在他身后,走进了房间。 然后,她关上了房门,从里面反锁住。 这种房门使用的门锁是简单的a级锁,即使反锁也能从外面踹开,所以黄玉菲不担心,因为锁死了,影响后续的仙人跳剧本。 “你锁门干嘛?”年轻男人奇怪地问。 黄玉菲并不说话,按下按钮,关上了电动窗帘,屋里一片漆黑。 ……………… 两小时后。 “你去干什么?”年轻男人拦住了她。 “我手机忘记带了,怕有人打电话,我去客厅拿手机。”黄玉菲心虚地解释。 既然鱼已经上钩了,她肯定要及时给刘胜天发消息,免得错过了提竿的良机,尽管那滋味很好,但不能耽误了赚钱的主业。 “你脚踝受伤了,我帮你去拿。”年轻男人已经冲出了主卧。 黄玉菲一阵紧张,虽然手机有锁屏密码,但新收到的消息仍可以从锁屏上看到,这让她慌忙起身,想要抢先去拿手机。 不然,万一有些消息被他看到,就前功尽弃了! “我自己来,不用麻烦你了。”黄玉菲不顾脚痛地冲了过去。 可是,她依然迟了一步,年轻男人已经拿到了手机。 “这手机好旧了,你怎么不换个新手机?”年轻男人正看着手机外形,不料他右手一滑,手机竟然掉落了下去。 “啪——”手机摔在了地上。 “真不好意思,我太不小心了。”年轻男人礼貌地道歉。 “没事,这手机很抗摔……” 可是,当黄玉菲捡起手机,看到那摔得屏幕粉碎、机体扭曲变形、后壳电池暴起的手机,瞪大了眼睛。 “怎么会摔成这样?”她惊异不已,连液压机都未必能破坏成这样! “是啊,怎么摔得这么厉害,小心,会爆炸!”年轻男人抢过这个破手机,从窗户扔了出去。 “哎哎哎!你怎么这样,高空抛物是犯罪啊!”黄玉菲埋怨道。 “没事,后面是荒地,不会有人的。”年轻男人貌似对这里很熟悉,窗户后面是一片封死的荒地,没人能进去。 “我没了手机怎么办啊!”黄玉菲脸色焦急。 “我赔你一个,走,去买一部。”年轻男人说。 如果搁在平常,黄玉菲肯定乐得买个新手机,那个破手机卡的要死,没一点值得留恋,可是现在牺牲了身体,就换一部手机?她肯定不乐意。 “算了算了,回头再买手机,你先别出门,我还想呢。”黄玉菲决定见机行事,先把男人留住再说。 “好。”年轻男人答应。 “你为什么来这种破旧的小区?”黄玉菲道出心里的疑惑,明明对方是个开着豪车的富少,为什么会来到这种地方。 “来见朋友,不过现在应该不用了。” “为什么?” “你比我那位朋友更漂亮。” 年轻男人的夸赞,让黄玉菲脸上一红。 “咚咚咚!” “谁啊?”黄玉菲的心一提,难道丈夫觉得时间太久了,没收到消息也提前回来了? 她连忙整理了下衣衫,免得被他看出痕迹,惹得吃一坛子醋。 “玉菲,你开门!快点开门!” 果然是丈夫! 黄玉菲故作焦急地说:“我老公回来了,你怎么办?” “你不是没有老公吗?”年轻男人冷静地问。 “我……我还不是喜欢你,想得到你而已。” “是么?那你跟你老公直说就是了。” “可他脾气太坏了,会砍死你的。” “不要紧,他不过就是为了钱而已,他要多少钱能把你让给我,我给他。” 男人的话,一下子击中了黄玉菲。 这个世界上,想shui自己的男人很多,睡完不想负责的更多,可是,这是第一个想要从丈夫手里买走自己的男人! 哪个女人没有梦?她们总是幻想,有一天,一个富少带着无数的财宝来迎娶自己,一辈子过上荣华富贵的美梦。 今天,黄玉菲迷幻在梦与现实中,纠结不已:“他这么慷慨,这么年轻,就算跟不了一辈子,跟他几年也能赚够一辈子的钱了,我还跟着那个臭王八蛋干什么?” “好,我答应跟你走,放心,我不会让他黑你太多钱!” 黄玉菲打定了主意,将房门打开。 “玉菲!出事了!”刘胜天一脸焦急,丝毫顾不上屋里还站着一个年轻男人。 “出什么事了?”黄玉菲心里奇怪,这家伙又在演什么新剧本? “女儿不见了!”刘胜天急得猛捶头,“刚才你不是让我接女儿,结果我到了学校,说是她下午就被家人接走了,有签字,有照片,可那个接走她的人,是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我根本不认识!” 黄玉菲见他慌里慌张的样子,知道这不是剧本,更不是玩笑,心急如焚地骂道:“那你还不报警,再不找这辈子都见不到女儿了!” “可是……”刘胜天眼光扫了一下年轻男人,他显然割舍不下这条大鱼。 “你还是个人吗,到底找女儿重要,还是要钱重要你分不清?我今天明摆着告诉你,如果女儿找不回来,我就跟这个男人走,你别想拦我!”黄玉菲眼神坚定。 她再也受不了这个混账老公了,如果女儿回不来,就算没有开着法拉利的男人,她也不会和刘胜天继续生活下去了。 刘胜天内心苦不堪言:“这下女儿丢了,老婆还没了!妈的,仙人跳反倒把自己跳进去了,万一报警先把我抓了可咋办?不行,我不能人财两失,这小子有钱到开法拉利,一定要敲他一笔,哪怕老婆输给他也无所谓。” 至于八岁大的女儿,对他来说,只是个养了多年的宠物,丢就丢了,只要有人帮忙养着,他倒不是很心疼。 “好,我这就报警!”刘胜天眼神阴狠。 黄玉菲关心女儿的下落,可她想不出,谁会假扮成家长,从学校接走女儿呢? 没多久,楼道上走上来一胖一瘦两名治安官,穿着黄色制服,肩章歪歪斜斜,实在令人质疑他们的身份。 “你有病啊,这就是你报的警?”黄玉菲气得破口大骂,她本以为丈夫真的报警找女儿呢,没想到叫来了二胖子和大g。 “你最好给我闭嘴,贱女人!” 刘胜天扬起了手臂,狠狠地给了她一个巴掌。 这一下打得她吐出血痰,嘴角撕裂,捂着脸,痛得有如撕开了脸皮。 “你敢打我?”黄玉菲气愤不已。 旁边的二胖子咳嗽了两声,还以为他们夫妻在演戏,劝解道:“你怎么可以打老婆?信不信把你抓起来拘几天?” 第62章 女儿找到了 挨了一耳光,气头上的黄玉菲从厨房找来了一把刀。 她不顾脚踝上的扭伤,气势汹汹地冲过来。 “弄丢了女儿,还敢打我,我非宰了你不可!” 她举起锋利的菜刀,直往刘胜天的脑袋砍去。 刘胜天本来借题发挥,以演戏的名义打她耳光解恨,谁让她绿了自己!谁知道这下摸到了她的逆鳞,吓得躲到治安官身后。 “两位长官,她要杀我。” “你放下刀,不要意气用事!”二胖子心想,这两人是怎么了,演戏越来越真了! 他力气大,个子也不矮,一下子夺过了表姐手中的刀,扔到了楼梯间,顺着台阶滚落下去。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快说!”瘦治安官开口发问。 “她是我老婆,在家里偷男人,还要砍死我!”刘胜天抢先告状。 “放屁!你把女儿弄丢了,还有逼脸说我是你老婆?世上那个老公会让自己的老婆,出去勾引男人?”黄玉菲撕开他的伪装。 “这个不是你自己勾引回来的?”恼羞成怒的刘胜天索性不再伪装。 “那我现在跟他了,我是他的女人,和你没关系了!” 黄玉菲从未如此坚定地,想要离开这个泥泞污浊的生活。 多少年来,她一直抱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心态,从不想着离开这个王八蛋,结果他变本加厉,将自己作为挣钱的筹码! 跟着这种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过是一个任人使用的便器! 刘胜天勃然大怒,从地上捡起了菜刀:“他妈的勾引我老婆就算了,还要把人都抢走了,你太过分了,我跟你拼了!” 坐在客厅沙发上,冷漠看戏的年轻男人,望着他面目狰狞,丝毫不慌。 黄玉菲冲上去,一把将刘胜天撞开:“王八蛋,你想动手,那就先杀了我!” 二胖子这才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两人好像真的吵起来了,不是在演戏! 他清了清嗓子:“喂我说,你们还当不当我们治安官在场?又动手又动刀的,是想进去蹲两天了吗?” “你给我闭嘴!”“蹲你麻痹!”…… 夫妻俩最后一次异口同声地破口大骂。 这下二胖子只能尴尬地畏畏缩缩,也不知道自己一句话,怎么会同时得罪了两个人? “既然你护着这个奸夫,那我就先杀了你!” “反正女儿也不在了,我他妈也不想活了,你来砍死我啊!我就怕你不是个男人!王八蛋,我算是看透你了,今天我才算是真正做了一次女人,你是什么玩意儿?十秒都坚持不了,还他妈整天去嫖,传出去都丢你仙人!” “你真是天生的贱货,勾搭男人谁他妈有你会,你干脆去会所,专门做ji!” “我他妈做ji也比你干净!让自己老婆做诱饵玩仙人跳,你怎么有脸活在这世上?你这种人,就该去浸猪笼!” “你他妈全家都该浸猪笼!” “呵呵,我家可没你家那么脏,二十年前,你们全家合伙杀了那个女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全家杀人犯!” …… 两人争吵到歇斯底里,争先恐后地曝光对方的丑事,恨不得揭开那最深的伤疤,让对方陷入最难受最尴尬的境地! “二十年前”那么刺眼的时间,坐在沙发上的年轻男人一下子攥紧了拳头,不过,他并没有说话。 他还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他不想让刘胜天知道,坐在他面前,玩过他老婆的年轻男人,就是那个冤死之魂! 他正是林寒! “好戏才刚刚开始。”林寒的心里因复仇的快感而激动不已,接近于战栗。 当黄玉菲揭开“二十年前”的丑事,彻底让刘胜天陷入了狂怒,他恨不得掐死这个女人,让这个消息永远埋葬。 “我他妈砍死你!”刘胜天的菜刀,冲着她洁白的脖颈狠狠挥落。 “妈!不要啊!”一个女童的尖声呼叫,震惊了所有人。 顺着大家的目光,对面那户久不住人的积满灰尘大门,被打开了。 一个八九岁模样的小女孩,扎着马尾辫,满脸泪水,红肿着眼睛,背着书包,撒开腿冲向了母亲。 “爸,你别杀妈妈!”小女孩凄切地喊声,让人垂怜。 黄玉菲惊喜地看到女儿出现,后怕让她双腿瘫软地,交叉坐在地上,抱着女儿,痛哭流涕。 “宝贝,妈妈吓死了,可算找到你了!”她上上下下仔细地察看女儿,生怕她落入坏人手里受伤。 万幸的是,她衣服完整,从上到下,没有一点受伤的痕迹。 “女儿,你下面疼吗?”黄玉菲抱起她,想回卧室再检查一遍。 “我不疼啊,叔叔对我可好了,给我买了好多吃的玩的。”顺着小女孩手指的方向,大家看到对面人家里,黑暗中有三个人影。 刘胜天在女儿回家的惊喜之余,愤怒涌上了心头:“我他妈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恶作剧,把我女儿藏了起来!” 他提着刀,对着对面怒吼:“狗日的,拐卖我女儿,快点给我滚出来!” 三个黑影,从没有灯光的屋子里,走了出来,渐渐地看清了身影。 这三人,身材魁梧健硕,最关键的是,他们都穿着黄色治安官的制服! 刘胜天吓得腿都软了,难道自己早已被盯上了? 伪装成治安官的二胖子和大g也是双腿哆嗦,尤其是二胖子,一想到要再进监狱,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吓得头皮都发麻。 “你们真是治安官?”二胖子嘴唇发青,这是紧张到一定程度的表现。 “难道你们是假的?”穿着治安官制服的阿忠反问。 “我……我我我们也是真的。” “那你们治安官的警号给我,我查查看。”阿忠伸出了手。 二胖子和大g面面相觑。 幸好,刘胜天帮他们解围:“你们是不是落在警车上了,下去拿啊。” “不用了,报一下警号,我可以直接查。”阿忠拿出手机,打开了一个蓝色界面的系统,一看就很正规的样子。 二胖子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心里紧张,明知无法逃脱,抱着侥幸的心理,转身便要冲下楼去。 结果,阿义一个飞身,将他从背后踹倒在地,摔了个狗啃泥,然后用明晃晃的白钢手铐,将流了一嘴血的二胖子,拷在了楼道的铁扶手上。 第63章 小女孩的叙述 大g和刘胜天自知无法逃脱,乖乖地任阿义拷住手,也拷在了铁扶手上。 那手腕粗细的铁扶手,可没那么容易挣脱。 这下,连刘胜天都陷入了绝望,他知道自己已经在劫难逃。 “说,你老婆刚刚指控你二十年前杀过人,是怎么回事?” “她胡说八道!我承认,我仙人跳,嫖过,这两点你们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但二十年前,我还是个大学生,奉公守法,怎么可能杀人?” “我没胡说!”黄玉菲帮女儿做完了检查,发现无碍,于是从卧室里牵着女儿的手,走了出来。 面对治安官,黄玉菲并不慌张,自己就算入狱,凭借揭发二十年前那起案子,一定能算重大立功,也不会蹲太久,甚至能够脱罪。 “你说怎么回事,如果算是重大立功,我们可以对你免于处罚。”阿忠承诺道。 坐在沙发上的林寒,手心激动地沁出了汗,真相只有一步之遥了。 “黄玉菲!”刘胜天如同被逼到绝境的野兽,无力地嘶吼,“我的好姐姐,你的好闺蜜——刘美瑜,你不考虑她的下场?!!” 这句话一下子让黄玉菲愣住了。 她要比刘美瑜小十七岁,可是两个女人,真的算是彼此最好的朋友。 自从过门到了刘家,刘美瑜这个大姑姐,对她可谓是关怀备至,不仅伺候她月子,还帮她置办家具,可以说比她妈对她还好。 有一次,黄玉菲独自在家哄一岁多女儿睡觉,正值冬天,屋里生着炉子,烟气弥漫在封闭的屋子里,渐渐地两个人陷入了昏睡。 幸好刘美瑜每天都会给她们娘俩送饭来,发现了一氧化碳中毒的母女,立刻送往了医院,这才摆脱了危险。 医生亲口对黄玉菲说过:“晚来十分钟,就算救醒你们也是植物人。” 从此,黄玉菲对这个姑姐感恩戴德,两人亲密无间,比亲姐妹还亲。 如今,如果黄玉菲揭发了二十年前那件罪恶,只怕刘美瑜也要锒铛入狱,这可怎么办? “我姐她对你那么好,简直是推心置腹,你不要做白眼狼!”刘胜天见她犹豫,立刻继续鼓劲。 “你再说话,我们立刻将你拷走!”阿忠指着他的鼻子警告。 “长官,这件事我没有证据,就算说出来,你们也无法查证,算了,就当我捕风捉影听到的一个传闻。”黄玉菲失落地说。 她内心仍保留着一份恩情,不可能做出伤害刘美瑜的事情。 “什么传闻,你说出来,我们会去核实。”阿忠继续追问。 但黄玉菲始终沉默不答,她不想用恩人的血,换来自己的减刑。 林寒知道,即使阿忠继续盘问,也不会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了。 那二十年前的真相,仍旧淹没在所有见证者的沉默中。 到底为什么要杀我?到底有多少人合谋?到底计划了多久? 每当回想起这一连串沾着血的疑问,林寒便不由后背发凉。 人性的冷漠,让他无法再回到正常的人生。 想一想,你和妻子以及妻子的家人,正在觥筹交错,欢聚一堂,谁能想到,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或者参与到暗杀你的行动中,那是多么可怕的人性! 这让林寒每每想起,便有一股强烈的窒息感。 “妈,我知道你说的那个故事!”小女孩突然大声地喊道。 “小孩子,别乱说话。”黄玉菲想要堵住女儿的嘴。 “小朋友,那你说说,那是个什么故事?” 阿忠蹲下身,将小女孩拉过去,和蔼地问道。 小女孩纠结地看了一眼妈妈,又看了一眼治安官叔叔,内心不知道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只要你说,我就放了你爸爸和妈妈,怎么样?”阿忠许给她承诺。 小女孩懵懂的意识里,隔着那道房门,听到父母激烈的争吵,隐约已经知道了他们罪恶的勾当。 也许她年龄太小,不理解什么是仙人跳,但在她黑白分明的世界里,知道那是属于坏人,是不好的东西。 当父母都变成了坏人,她只能寄希望于治安官,乞求叔叔们不要带走他们。 她不想成为一个失去父母疼爱的孩子。 “那我说,叔叔你一定不要带走我爸妈。很久很久以前,我爸爸以为我睡着了,就和我妈吵架,两人都很小声,害怕吵醒我。 我妈说:‘你再出去玩,以后就不要碰我。’ 我爸说:‘不碰就不碰,你最好也老实点,别被我发现勾搭男人,不然我就找人撞死你。’ 我妈就很生气,说:‘你是不是想像当初杀那个人一样,把我也杀了?’ 我爸更生气,打了我妈一耳光,说:‘你再提这个试试!’ 我妈说:‘我就提!你敢做不敢让别人说?哼哼,你当初拿这个吓唬我,没想到会成为我的把柄?’ 我爸说:‘那又不是我干的,到时候枪毙的又不是我,是我姐和她老公,关我屁事!’ 我妈说:‘你少来!你一家子都参与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爸说:‘你知道什么?你说啊!’ 我妈说:‘你们家以为姓杨的有钱,是个大老板,想巴结他,让你姐和他结婚,就一直鼓动美瑜离婚,结果美瑜始终不肯离。你们家生怕失去了姓杨的这棵摇钱树,就偷偷联合姓杨的杀了美瑜前夫。呵呵,万万没想到,这姓杨的就是个空壳子,有个屁钱!他倒是靠着前夫的保险赔偿,过得风生水起,你们家如意算盘落空了,整天缠着美瑜要钱,不是么?’ 我爸说:‘你懂个屁!我姐前夫那是必须得死,他不死,我一家都得死!’ 我妈问:‘为什么你一家会死?’ 我爸说:‘唉,说来话长。那一年,我姐怀了杨建东的孩子,可一算日子,正好那几个月她前夫出差外地,生下来必然会怀疑,只能除掉他。而我那一年得了白血病,治病需要五十万,把我爹妈逼死也没这么多钱,所以,我姐前夫不死,就得我和我姐死!’ 我妈问:‘为了五十万,你们就把一个人杀死了?’ 我爸说:‘有个原因是我事后才知道的,那个杨建东根本不是什么大老板,而是欠了一屁股债,当时我姐和前夫家里将近二十万的积蓄,都被杨建东骗走了,结果投资失败,血本无归。’ 我妈问:‘那你姐当时还愿意跟着他?’ 我爸说:‘唉,谁懂她怎么想的!反正她家里也没有积蓄了,帮我看病,只能卖房子,而她前夫那个抠门,别说卖房子,就算有积蓄,都不会给我治病。’ 我妈问:‘你姐没问他怎么知道不肯救你?’ 我爸说:‘还用问?万一让他知道二十万积蓄都没了,我姐还活不活?’” 小女孩记忆力惊人,竟然将父母的对话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 第64章 二十年前的真相 中途,刘胜天几次想冲过去打断女儿,结果都被阿义拦下。 黄玉菲则低着头,始终不发一言,她不是不想救刘美瑜,而是在三名治安官面前,她无力再继续掩盖。 林寒冷静地听完了整个叙述,心里非但没有消灭疑问,反而增添了更多的疑问。 小女孩年龄这么小,能够清清楚楚地复述,看来内容几乎符合真相。 按照两人对话的说法,刘美瑜之所以要杀害自己,原因无非三个,其一是怀了杨建东的孩子,这个自己早就知道。 其二是她被杨建东骗走了二十万。婚后,林寒的工资一直上交给刘美瑜保管,没想到居然全部给了奸夫!哈哈,自己成了给奸夫打工!林寒的刻骨仇恨,此刻更加深了几分。 其三是刘胜天得了白血病,需要大量的金钱去治疗。自己正好有个一百五十万的保险,和一栋除掉房贷价值三十万的房子,足够给她弟弟治病,还能够再买一栋房子。 看似以上理由,足以让刘美瑜动了杀机,可是,最关键的问题,并没有给他一个答案。 为什么刘美瑜会和杨建东勾搭上?难道奸夫和y妇天然彼此间具有吸引力? 如果杨建东负债累累,为什么刘美瑜还会跟他好上?还被骗了二十万?还为了他,杀了我? 林寒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到底输在了哪儿? 不过这都不再重要,最重要的是——复仇!必须复仇! “你说完了吗,小朋友?”阿忠和蔼地问。 “没有。之后过了好久好久,我爸又提起这件事,跟我妈说:‘我最近老是做噩梦,你说怎么回事啊?’ 我妈说:‘你亏心事干多了呗!做什么噩梦?’ 我爸说:‘老是梦见我姐前夫来找我了。’ 我妈笑了,说:‘又不是你害死的,你心虚什么?’ 我爸说:‘可是那天我去过现场,姓杨的撞死他之后,让我去接我姐,我到那儿看到被撞得血肉模糊,唉,心里一直有阴影。’ 我妈说:‘那也应该去找姓杨的,找你干嘛?’ 我爸说:‘谁让那天我信了姓杨的鬼话!我见我姐前夫躺在地上,血手还在动,姓杨的要挟,如果我不动手,就不给我治病,于是他逼着我,去道旁捡了块石头,在那个死人身上又砸了几下,最后彻底没动静了’……” “住嘴!”刘胜天气得大吼,不顾被阿义一拳打得嘴流血,他继续嘶吼,“你个贱货,我真不该生你,你再说我非撕烂你的嘴!” 他万万没想到,背叛自己的居然是亲生女儿!捅这一刀,足以让他在监狱里呆一辈子! 小女孩被父亲的样子吓到,嗫嚅着不敢再说话。 黄玉菲见女儿可怜的样子,忍不住心疼,将她拉过去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后背,安慰着她。 “哇!”小女孩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客厅里,林寒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前任小舅子刘胜天,非但是合谋,而且是现场行凶者之一! 看来,给他戴个绿帽的惩罚,明显太轻,轻到不值一提! 重生以来,他苦苦思索着,追寻着世间所有最残忍的刑罚,可没有一件,能够让他发泄心中的痛苦。 古往今来的暴君,发明了千奇百怪的酷刑,可是都专注于肉体的折磨,而对精神疏于关注。 试问,对刘胜天这种无耻无赖,可以将女儿骂为“贱货”的自私自利之徒,用什么方式才是对他的最大惩罚? 凌迟处死,千刀万剐,自然是林寒最想用的方法。 可是,这种方式,无异于将自己也化为了恶魔,而且,这个文明世界,吃个狗肉都要备受谴责,没有刽子手能够完成千刀凌迟的酷刑。 最关键的是,肉体的惩罚只能进行一次,折磨死了就结束了。 简而言之,这种痛苦不够久,远远不够偿还这二十年的痛苦! “打开他们的手铐。”林寒命令道。 “是,少爷!”阿忠三人应声。 刘胜天揉了揉被冰冷手铐,勒得生疼的手,疑惑问:“你们是一伙的?” 从阿忠三人毕恭毕敬的状态来看,他猜出这几人绝不可能是治安官! “他们是我的仆从。”林寒冷冷地回答。 “那你们也不是治安官,你们也是冒充的!”二胖子气呼呼地说。 “那倒不是,他们今天上午已经拿到了警号,现在是在编的治安官,这个一点都不假,不信的话,可以押你们去治安局试试。” 钱能通神,在林寒这里,彰显的淋漓尽致。 “我们信!信还不行吗?!信信信!”几人彻底服气。 只有刘胜天,一双愤怒喷火的眼睛,瞪着林寒,仿佛要用仇恨的怒火将他吞噬一样。 “你到底是什么人,玩了我老婆,还拐走我女儿,你想干什么?”刘胜天咬牙切齿地问。 这倒是出乎林寒的意料,他以为这个无赖,压根不会在乎老婆被玩,也不会在乎女儿失踪。 林寒不知道的是,刘胜天确实可以不在乎,那是在拿到足够金钱补偿的情况下,不然,谁也没有绿凄癖,还能高兴被你白玩? “我什么时候玩了你老婆?要知道,这是我的女人,不信你问她。”林寒笑嘻嘻地搂住黄玉菲。 摧毁一个男人面子的根本,就是背叛,尤其是妻子的背叛。 刘胜天哪里还敢问黄玉菲,他知道,自己压根比不了这个开着法拉利的男人。 “你为什么不敢问我?”黄玉菲冷笑着反问。 “问你这个贱货有用吗?结婚证上,你现在还是我的不是他的!他妈的想让我离婚,先拿两百万!”刘胜天懒得磨叽,直接提钱。 “你一分钱都别想拿到,我愿意跟谁走,你拦不住!呵,想拿离婚要挟我?告诉你,不离就不离,那你就多戴几顶绿帽子!我天天晚上都给你戴!” 黄玉菲既然决心离开他,不怕把话说绝了。 刘胜天气得攥紧拳头,他好歹是个男人,平时仙人跳的时候,为了钱吃亏也就罢了,现在被别的男人抢走了老婆,还一毛钱都不留下,这能忍? “他妈的,今天不给我钱,谁都别想走!” 刘胜天趁着女人不注意,将她怀里的女儿抢了过来,双手抱起,悬空地放在楼梯间。 下面就是七层楼梯的空隙,万一小女孩摔下去必死无疑! 第65章 敢走我就摔死她 这一举动,吓得小女孩脸色惨白,哇哇大哭:“爸,你别摔死我!” “你疯了!你还是个人吗,那是你亲生女儿啊!你放下她!”黄玉菲差点吓到晕厥,大哭着跪地乞求他。 林寒吃了一惊,他想不到,这世上还有拿亲生女儿当人质的父亲! “哈哈哈,你他妈还有脸说,以你的骚劲,谁知道这是不是我女儿?反正你敢走,那就走啊,妈的我立刻摔死他!”刘胜天见吓得所有人都不敢动,蛮横而狂傲地大笑。 他笑得越是猖狂,小女孩吓得越厉害,紧紧抓住父亲的双手,却感觉不到一点安全感。 “爸,求你放下我,我不想死啊!”八岁的孩子什么都懂了,只是懂得比较模糊,对死亡的恐惧让她不停地哭喊。 “不就是要两百万吗,我给你!”林寒微笑着说,“把女孩放下,楼下那辆两百多万的法拉利,就是你的了。” 说完,他拿出了法拉利的钥匙。 “我他妈要现金,这个破车我卖也卖不了,要这玩意儿有什么用?他妈的加油都没钱加。”刘胜天对那辆无数男人梦中的豪车不屑一顾。 “这辆车是个抵押,两天后你开到我指定的地方,自然会给你两百万现金。”林寒平静地说。 “好!”刘胜天终于愿意放下女儿,吓得她立刻冲回母亲的怀里,母女抱头痛哭在一起。 真是劫后余生! 可刘胜天看都不看一眼,一手接过了车钥匙:“你敢骗我,我非杀了这两个女人不可!” 他知道对方保镖众多,自己没那么容易下手,只能拿这对母女威胁。 他心里早已咬定:“我遗传了白血病,结果生了个女儿健健康康,什么毛病都没有,早就怀疑不是亲生的了,今天果然亲生父亲来了,如果他不是亲生的老子,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拖油瓶花两百万?” “你杀啊,现在就来杀!”黄玉菲气愤地冲过去,对着刘胜天嘶吼。 “贱货,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黄玉菲气得一把夺过了他手里的车钥匙,将他重重地推下了楼梯。 没有防备的刘胜天,在楼梯上滚了好几圈,撞到了墙上,才停下来,像个掉下楼梯的乒乓球,磕的额头全是血。 “你他妈敢抢我钥匙!”这对他来说,可是两百万的抵押物。 黄玉菲气稍微消了一点,冷笑说:“两百万,你做梦去!一分钱你都别想拿到,以后还要付女儿的抚养费!” 恼火的刘胜天,想要冲上来对她动拳脚,可是三堵高墙一般的壮汉挡住了他,正是阿忠三人。 他畏畏缩缩,不甘心丢了两百万,可也怕挨揍。 “好汉不吃眼前亏!不给我钱,早晚你们会后悔!我们走!” 刘胜天刚想下楼,一群乌压压的人,从楼下拾级而上。 这群人,个个穿着脏兮兮的工地劳保服,为首是个光头,膀大腰圆,一看就是包工程的小老板,旁边是个年轻人。 “哥,就是他,玩仙人跳,坑了我二十万!”年轻人气愤地指着刘胜天。 光头老板嘬了一口烟,将吸到一半的烟头丢在地上,用脚碾了碾。 他目光扫了一眼刘胜天,然后转移到其余几人身上。 “这些人都是?”光头老板问道。 他见到除了一胖一瘦两个假治安官,七楼平台还有三个穿着黄色制服的假治安官,心想今天是捅了治安官的窝子吗,怎么有这么多假冒的家伙? “不是,只有他,还有这个胖子,那个瘦子,还有那个女人,就是她,最可恶了,勾搭我的就是她!”年轻人指着黄玉菲怒气冲冲。 “我勾搭你?进门的时候,我警告你了,不要进来,不然我报警了!是不是?我已经给了你足够的提醒,你非要进来,怪得了我?骗了你是我不对,我分到十五万,现在就原路退给你!”黄玉菲手脚麻利,将钱全部转回了那个年轻人的账户。 “收到了吗?”光头老板问。 “收到了,还差五万。”年轻人说。 光头老板的目光停在了林寒等人身上,问了一句:“几位,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我也是被仙人跳的,幸好有三个保镖跟过来,他们没得逞。”林寒搂着黄玉菲,神色轻浮地说。 “原来如此,看来他们没得逞,你倒是得逞了。”光头老板投来同情又羡慕的目光。 二胖子倒是很机警,见表姐退了钱,立刻从怀里拿出两万块,说:“我就分到这么多,换给你们。” 大g也照着拿出那三万块,还给了他们。 “一共二十万,你们全拿走了,好了!”刘胜天被一群劳工围在中间,很不舒服地说。 “表弟,你的二十万拿到了,可十七个兄弟来这里的劳务费,每人五百,一共八千五,你们拿到了吗?” “没有!”十几号人异口同声道。 这些工地上的精壮劳力,个个正当年,力气大的惊人,喊声也震得屋顶抖动,大楼都在晃,震得刘胜天都快耳聋了。 “你说你惹谁不好,非要惹我们干工地的,拿钱!”光头老板拍了拍刘胜天的脸,恶狠狠地啐了一口。 唾沫流在刘胜天的脸上,他恶心无比地擦掉,但不敢出口骂人,只是发愁这八千五他哪里拿得出来! 之前勒索到的钱,早就花光了,现在连个大子都没有了。 “我没有钱。”刘胜天可怜巴巴地说。 “呵,有这么漂亮的老婆,一天就搞了两个仙人跳,你会没钱?兄弟们,你们信吗?”光头老板一脸质疑。 “不信!”喊声震天。 “走,去屋里看看,没钱?呵呵,我们干工地的,最擅长要钱了,帮你找找哪里有钱!”众人簇拥着光头老板,继续爬向七楼。 “你们三个,一个都别想走!还有那个娘们,你不是想仙人跳吗,老子让你知道什么是仙人跳!我十七个兄弟,你进来挨个来试试!” 黄玉菲吓得腿软,被搂在林寒怀里,瑟瑟发抖。 有那么一刻,林寒真想将这个女人送进屋里,等待她的将是十七个精壮汉子,那工地上无处发泄的力气! 这个折磨下来,不死也得落下终生残疾。 但他没有那么残忍,在一个八岁女孩的面前,他不忍心让一个母亲去遭受这种惨剧。 最重要的是,自己和她并没有仇,折磨她,也不会让刘胜天痛苦,说不定他乐得看到背叛自己的女人被折磨。 第66章 她是我的女人 “不好意思,这个女人现在是我的了,想碰她,得等我玩腻了。”林寒微笑着说。 “年轻人,这么狂?!那你多久能玩腻?”光头老板轻蔑地望着他。 四个人,任你们力气再大,能够打得过十七个壮汉?他显然不信,既然这小子这么狂妄,不妨连他一起收拾了。 “下辈子。”林寒生生地怼了回去。 黄玉菲内心一阵感动,为什么自己和他萍水情缘,他会不惧危险帮自己出头,所谓的丈夫和表弟,反而都懦弱不敢发声!真是世态炎凉! “你他妈的找茬是吗?”光头老板气得大骂。 “老板,这小子才是主谋,千万不能放过他!而且你们十七号人,怕他个鸟,干死他,楼下有辆法拉利,到时候都是你的!”刘胜天灵机一动,开始离间两方势力的关系。 “你胡说!叔叔是好人。”八岁小女孩清脆地声音。 “小贱人,给我闭嘴!老板,我敢保证,这个臭娘们最喜欢威猛的汉子,只要你把那小子打倒,她肯定爱你爱得死去活来!”刘胜天继续挑拨。 果然,光头老板心动了,心想:“这个臭小子身子板单薄,要不是怕一拳把他打死,早就上去一脚踹开了!还敢跟我狂!” “臭娘们,你不进来,等会就让你女儿进来!信不信?”光头老板出言威胁,吓得小女孩躲到林寒身后,不敢露脸。 “真是稀奇啊!”林寒摇头感慨。 “什么稀奇?”光头老板奇怪地问道。 “今天第一次见到,畜生居然也会说话了。” 林寒对这种恋tong癖极为鄙夷,这种家伙在某种层次上,比强迫犯还低劣一个档次,简直是畜生中的畜生。 不开童车,是每一个老司机的底线! 当光头说出这种话的时候,动了这种心思的时候,就应该被化学阉割。 “你他妈敢骂我!你再骂一句试试?!”光头老板在狭窄的楼梯间施展不开,现在终于站在了平台上,和林寒当面对质。 “卧槽,从没听过这种要求,骂你就骂了,我他妈还打你呢!” “妈个巴子!”光头老板比他反应更快,抬起脚就踢过来。 林寒冷笑一声,举起拳头,对着他的硬头皮鞋挥拳而去。 “这个傻逼,不知道老板鞋子里有钢板,居然还敢用拳头打皮鞋!” “让他拳头里面的骨头粉粉碎!” “哈哈哈,人狂自有天收,这娘们等会大家抽着签来!” 围观的十几号劳工嘻嘻哈哈地起哄,有人甚至已经歪歪,等会该用什么架势,和那少妇…… 只是,当林寒的拳头带着风势,接触到光头皮鞋时。 光头忽然变换了脚的来势,从抬脚踢打,变成了扫腿击打,方向正朝着林寒的小腹。 这正是他阴狠之处,抬脚一踢,对方很容易躲闪。 就算林寒真用拳头打皮鞋,打到了钢板,不过拳头碎几个关节,不至于重伤。 而光头的脚,一旦狠狠地踢到林寒小腹,严重者甚至将脏器踢裂,性命堪忧。 他和林寒本来没有仇,但一想到少妇被他拔了头筹,自己反倒只能吃别人剩下的,便气了一肚子火。 “本来该老子尝鲜才对,打不死你!”眼见光头的脚和对方的小腹,只有一线距离。 林寒毫不奇怪他变换脚法,因为这一抬脚飞踢,来势太轻缓,明显没用力气。 所以,林寒早已有了防备,将右手挡在小腹,只等他飞脚踢到。 “你用手挡着,老子就不用收力了,不怕把你踢死!”光头不想闹出人命,本来还想收点力,免得踢裂了脏器,现在有手挡着缓冲,那就先把他的手废了,小腹重伤,这才是一击致敌! 没想到,就在脚即将接触拳头的时候,林寒的右手移动了一厘米,抢先击打在脚上。 那一拳,仅仅是一厘米的移动,也不知为何,竟然爆发出浑厚如熊掌般巨大的力量! 拳头之下,钢板瞬间扭曲,插入了脚底,疼得光头惨叫一声。 随后,整个人在巨大的力量之下,被击飞了起来。 光头的身体,飞过了十七号兄弟的头顶,擦着乌黑带着蛛丝网的天花板,重重地摔在了楼梯中间的平台上。 足足休克了三秒钟,光头才睁开眼,惨叫声掀翻了楼顶。 表弟冲过去,扶起了他,光头脚底鲜血直流,脚底神经多么密集,这痛苦是其他地方的一百倍敏感! “这力气比吊机还大!” “我他妈什么都没看见,人就飞了?” “拳头打钢板,竟然没事?” ……众人惊异无比,谁也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科幻一幕。 连刘胜天都吓得缩了缩脖子,这拳头,能把一个将近两百斤的胖子打飞,如果打在自己脑袋上,只怕头也立刻飞掉。 只有黄玉菲,仰慕地望着林寒,想不到他竟然这么厉害!怪不得刚刚在主卧里,搞得自己差点昏过去。 “现在我说这是我的女人,谁还有异议?!” 林寒一声问,吓得众人无不胆战心惊,生怕这家伙一拳打过来,有几个脑袋够他打得? 连躺在地上的光头,都不敢有任何意见。 在他心里,只有将怒火十倍、百倍甚至千倍万倍地,发泄在刘胜天身上,谁让这家伙怂恿自己出手,害得丢尽了颜面。 “没有意见,那你们继续要钱!”林寒觉得要钱是天经地义,当然不会阻拦他们,非但不会阻拦,还十分鼓励。 十几号人摸不清这家伙到底站在哪边,踟蹰着,谁也不敢动。 “你们再不继续,我就要动手了!” 想不到这家伙如此变态,哪里有逼着人家去要钱的? 但在铁拳的威胁下,十几号人回头看了看老板,光头已经勉强能站起来,挥了挥手。 “把这三个人给我带进屋里,狠狠地揍!往死里打!”光头老板将自己的愤怒转移到刘胜天三人团伙身上。 他一瘸一拐地爬上了七楼,进入了屋里。 只见十几号人,在屋里乱砸一通,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砸得稀巴烂,家具也砸出一个个大洞,屋里一片狼藉。 黄玉菲不由心疼,毕竟里面很多是自己的东西,但这么多人,她哪里拦得住?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明白有得有失,保住小命就不错了,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身外之物。 第67章 一级护盾奖励 房间里,光头老板坐在沙发上,翘着脚养伤。 刘胜天三人则被命令跪在地板上,可地板上一地都是碎茶几的玻璃渣子,他们痛苦的神色,惨叫连天。 “给我打!这三个狗娘养的,害得老子受伤!” 在光头老板的命令下,有人拿着椅子腿,狠狠地抡打三人。 一边打一边怒骂“让你坑人!”“让你骗钱!”“让你他妈的我还没玩就冲进来!”…… 最后骂得最大声的那个年轻人,可谓是真情实意,后悔得肠子都绿了,当时多给他几秒钟,不就完事儿了。 刘胜天被打的最惨,叫的也最凄厉,简直惨绝人寰。 吓得女儿躲在众人身后,捂住了耳朵。 对于这个差点摔死自己的老爹,她已经没有什么情感了,只是不忍心看到听到这个惨样子而已。 林寒见到刘胜天挨揍的样子,观感上像是看一场杀猪的表演,不太适应,但心里仍旧感受到一丝报仇的快感。 之所以这种快感并不十分强烈,因为不是自己亲自动手。 二十年前那个暗夜,刘胜天搬起砖头,将自己已经濒死的身体,砸得稀巴烂时,他并没有因血腥而愧疚。 如今,复仇才刚刚开始,这场殴打,只是还给他的第一下。 以后,那砖头狠狠砸击的每一下,将会全都还给他! “我表弟……”黄玉菲想求情,可一开口就被打断。 “做了错事就要接受教训,其实你也是,让你逃过一劫,该谢谢你女儿。”林寒的声音变得冷漠,仿佛从不认识她一样。 “对不起,我不该提,你是打算不要我了,对吗?”黄玉菲失望地问。 她从未指望能嫁入豪门,只要能当他几年女友,哪怕是p友,赚点钱,够下半辈子生活就行了,现在看来连这个都没指望了。 毕竟,富人和穷人对钱的概念完全不同,对于黄玉菲来说,几十万省着花已经足够下半辈子生活。 而她眼里,对于林寒这种富少,几十万只是零花钱而已。 就像人吃剩下的面包屑,足够喂活一大群鸽子一样。 富人的零花钱,往往足够普通人几十年的开销。 林寒从未喜欢过这个女人,即使那个时候她给的感觉,让人欲罢不能。 但是,他不能将她推到千里之外,这样,她只能重新回到刘胜天的身边,自己的目的就落空了。 “只要你能对我忠贞,我会把你和你女儿养在身边,但你别期望其他。”林寒这是能给她最大的保证。 既然母女俩是复仇的筹码,自己总得给她们一些基本的保障。 “我没指望多高,你能养着我,已经很感激了。”黄玉菲流下两行眼泪。 女儿懂事地帮母亲擦去了泪水,孤傲地说:“妈,以后大不了我养你,不要去求别人,你不是一直教我,女孩求人是下贱吗?” 谁也没想到,这样一对父母,居然养出一个格外有骨气的女儿。 这个八岁的女孩,其实明白父母的卑劣,可她没法选择出生的家庭,只能接受这样的父母。 可她明白,母亲是生活所迫,只能活成这个样子。 而父亲是天生恶人,只要他不高兴,动手就是殴打,打女儿,打母亲,打得肋骨断裂,打得胳膊脱臼,一身的伤痕,家里的东西都被他打烂了一半,哪里还有家的样子? 之所以,小女孩想跟治安官说出二十年前的真相,也是希望他们能抓走那个父亲,可没想到,只是假的治安官,梦想落空。 “傻孩子,你这么小,怎么养我?”黄玉菲苦笑,女儿太小,哪里懂得大人世界的疾苦。 即使自己是个大人,想有工作,想养活一个孩子,都是艰难至极的事情,更何况一个八岁的孩子。 之所以在刘胜天的殴打家暴阴影下,黄玉菲仍不肯离开他,除了传统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观念,还有一点,就是她明白一个单身母亲的艰难。 现在女儿上学了,还好一点,之前婴幼儿时期,必须有大人整天看着,她怎么去工作上班?没有钱,喝西北风吗? “我听人家说,把孩子卖掉可以换好多好多钱,妈,你把我卖掉,卖完了就有钱给你了。”孩子天真地说。 在她心里,以为卖孩子就像过家家一样简单,哪里知道卖掉后将是骨肉分离,也许永远都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 这话让黄玉菲忍不住眼泪滑落。 她沉默不语,面对这样争气的女儿,她很惭愧。 “啊!”在木椅子腿重击到后脑之时,刘胜天疼得惨叫如杀猪,然后眼前一黑晕眩了过去。 【叮,恭喜宿主成功复仇1次,获得奖励:一级局部护盾】 “一级局部护盾?”林寒心里暗想,“以系统的抠门尿性,这个一级肯定是最低等级,说不定只能挡住巴掌大小的地方。” 【请宿主跳楼,激活护盾!】 “什么鬼?跳楼?” 林寒腹诽不已,就不能找个安全点的激活方式,万一你那个护盾没激活,老子掉下七楼,还不摔个脑袋开花? 怪不得华佗建议给曹操做开头手术,结果被曹操咔嚓了,老子现在也想把这个系统咔嚓!谁敢拿小命信你? 【叮,倒计时一分钟时间,否则奖励将自动丧失】 “我艹……”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林寒望了望七楼,二十多米的高度,这么高的高度,跳水都会得脑震荡,更别说下面是水泥地了。 他既不是有九条命的猫,又不是玩命的成龙,肯定不敢跳啊! 此时,小女孩冷冷的望着那个昏倒的父亲,并没有走过去。 在她心里,竟然有一个黑暗的念头,他要是昏过去永远都不会再醒来,该有多好啊? 从小很少感受到父亲的温暖,反而在暴虐的殴打中长大,让她对这样的父亲,压根没什么感情。 “妈,我们走?”小女孩拽了拽母亲的衣角。 黄玉菲则望着林寒,等待着他下命令,在她心中,已经把自己当成他的女人。 “那就走。”林寒苦笑一声。 【倒计时十秒!】 黄玉菲听话地牵着女儿的手,往楼下走去。 林寒挥了挥手,阿忠三人会意,跟在母女身后,一起下楼。 【倒计时三秒!】 第68章 跳楼才能激活 望了一眼七楼的高度,林寒咬了咬牙,妈的,这条命也是系统给的,我相信你! 他从楼梯间的平台上,翻过了水泥栏杆,一跃而下。 像一只轻盈的鸟,飞在了天空。 可是,当他整个身体都落空,迅速变成了一只铅球,急速下坠。 掉落只需不到一秒的时间,他闪过一个念头:“王八蛋系统,该不会骗我!” 当林寒翻越栏杆,声响惊动了黄玉菲和阿忠们,四人回头,见到这危险的举动,无不大惊失色。 “少爷,不要!”“危险,别跳!”…… 可是,他们的惊呼林寒视若罔闻,连拦阻的时间都没给他们,纵身跃下。 四个人,无比紧张,谁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有钱的大少爷会跳楼? 他们心急如焚地冲下七楼,阿忠半途上拨通了120,他们只希望林寒还有一口气在,能够抢救回来。 只是,这个希望极其渺茫,他们心知肚明。 同样抱着渺茫希望的,还有林寒,距离地面只有几公分距离,眼看脑壳冲地,就要摔得脑浆迸裂。 太傻比了,刚才跳下来居然忘记调整姿势,头朝地那还不是必死无疑?应该是屁股冲着地才对! 林寒闭上了眼睛,等待奇迹的发生。 “嘭!” 当他感觉到发梢接触到地面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巨响。 他睁开眼,仿佛有一团无形的气囊,将自己完整地包裹住,从地面上弹了起来。 “卧槽,怎么头还是撞得好疼!”林寒浑身都没有受伤,弹起来之后站在了地面上,只是头顶撞出了一个包。 【恭喜宿主,激活一级护盾!】 【激活时需要超过50牛的撞击力,才能弹开护盾】 “我艹……¥¥……¥……”他心里腹诽了一万字不堪入目的咒骂的话,几乎集齐了所有脏话。 要不是旁边有几个大爷大妈奇怪地眼神,林寒非得破口大骂不可。 “这什么破设定,每次要承受50牛的打击,然后才能激发护盾,那万一是刀砍我,那还不得砍断半条胳膊?” 50牛的力量如果是拳头打过来,还能承受,可是放在刀刃上,非要切开皮肉不可。 【一级护盾就这样子了,请宿主耐心等待升级】 “艹!” 没等他继续腹诽,黄玉菲四人带着小女孩,急匆匆地冲了下来。 “你没事啊,太好了!”她喜极而泣,悬着的心终于放心。 阿忠三人差点腿软地跪倒在地,脸上连血色都没有了。 “少爷,你跳楼了,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我最近在学跑酷,一层一层爬下来,当然没事。” 阿忠回头一看,每一层楼梯平台处,都有栏杆,如果手劲够大,一层层攀住栏杆,逐级下来倒也不是没可能。 “少爷,以后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动作了,万一出事,我们怎么跟老爷交代?”阿忠仍旧后怕不已。 他们的疑惑解开了,旁边坐着一堆的大爷大妈迷惑了。 “老张,我明明看着那小子直接从七楼跳下来,结果一点事没有,难道我眼花了?” “我看你就是眼花了。”老张明明也看到了这一幕,可为了不让人看出眼花的毛病,死活不肯承认。 “老张说得对,老李你眼花赶紧去治。”老周不甘示弱,他死活也不肯承认自己眼花。 一时之间,林寒的一跃而下在这群大爷眼里,竟成了皇帝的新装,谁都看到了,但他们都不肯承认。 楼上七楼房间里,对林寒跳楼一无所知。 他们注意力都集中在昏死的刘胜天身上。 “老板,这家伙被打死了?”拿着沾血椅子腿的人愣住了。 “妈的,我早就说了,让你们下手注意点,打人有两个地方不能碰,一个是脊椎,一个是脑袋,搞不好出人命,你非他妈打后脑!往下面把屁股打烂都没事,知道吗?” 光头老板唾骂了一通,走上前试了试刘胜天的鼻息,这小子气息很均匀,看来只是一时昏了过去,并没多大问题。 “哥,那现在怎么办?”被仙人跳的年轻人问道。 “打也打够了,钱也拿到了,还能怎么办?这里玩不了女人,兄弟们,大家走起,去一条街!” 光头老板觉得心中的愤怒在这三人身上,已经发泄的差不多了,现在需要发泄其他东西了。 十几号人听到“一条街”,欢呼了起来,貌似那是一个寻欢作乐的圣地。 当他们成群结队地离开,楼道里重新陷入了寂静。 被打得半死的二胖子和大g,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来,膝盖上沾满了血,屁股也被打烂了,只能侧身躺在沙发上。 “大g,要报警吗?”二胖子痛得哎呦直叫。 “打个屁,连手机都被抢走了,而且仙人跳也会被抓,你想死吗?”大g受伤较轻,但也动弹不得。 “那打个120总行了?” “打120你有钱吗?没钱谁帮你治?” 两人捂着血肉模糊的屁股,难兄难弟地互看一眼,无奈叹息。 没有人顾得上昏倒在地的刘胜天。 离开了小区后,林寒让阿忠带着黄玉菲母女,安置她们在离别墅仅一墙之隔的小区宿舍里居住。 平时让黄玉菲来别墅做保洁,正好领一份工资,够她生活。 毕竟,如果不安排她做保洁,林寒平时花销都得找集团财务部报销,更别提拿出钱来养这对母女。 别墅保洁过万的工资,让黄玉菲惊喜不已,她暗下决心,只要一辈子能老实做这份工作,就知足了。 为了防止刘胜天挟持女儿,这个聪明的女人,决定第二天就把女儿转学,去小区附近的学校上学。 而女儿,很快地适应了新生活,望着崭新的员工宿舍单间,能够和母亲有一个窗明几亮的小房子生活,她终于可以告别父亲的阴霾。 当林寒回到别墅,接到了章文义的电话。 “林少,鱼上钩了!”对面传来章文义的惊喜声音。 “那你就给他安排手术。” “只是有个问题,杨建东跟我说,他家里的储蓄因为这次受伤,已经花得差不多了,其他的积蓄,大约一百多万,都压在了烟酒店的流水上,需要把里面的烟酒清仓,才能拿到这笔钱,这个怎么办?” 第69章 妻子的屈服 本来林寒打算逼着杨建东卖掉家里的房子,让他们倾家荡产,无处可住,但现在听到章文义的话,心思有了改变。 “如果他们卖掉房子,可以租房子住,可是烟酒店一旦卖掉,他们就断了经济来源,只能坐吃山空,到时候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林寒心里盘算了一番,有了新的计划。 “刘美瑜同意卖掉烟酒店吗?”林寒问道。 “这几天夫妻两人吵了好几次,不知道杨建东用什么理由,说服了刘美瑜,她同意卖掉烟酒店。” “很好,你准备手术就行,其他我会安排。” 挂掉电话之后,林寒打开了监控录像,他倒是想看看,杨建东到底怎么说服刘美瑜的? 监控录像跨度很长,但还好刘美瑜这几天并不总是出现在病房,夫妻两人独处在病房里的时间,只有几个小时。 第一段夫妻独处的录像,护士离开了房间。 两个人呆坐了一会儿,刘美瑜先开口说话。 “唉,你说你何必呢,非要打伤护士的头,幸亏人家不跟你计较,没有报警,不然现在你还要蹲大牢!” 她神色比刚到医院时,憔悴了很多,头发干枯,双目失神,谁也想不到,只是短短几天,她竟变成了这个模样。 中年人本来就是多事之秋,摊上丈夫重伤这种事,医疗费像是无底洞,掏空了家里的积蓄,她哪里能不痛苦? “哼,你该庆幸这次医疗事故,是医院的责任,抢救我才没有花钱,不然你去哪儿找钱?”杨建东术后初愈,想说狠话却没多大力气。 “家里存的那点钱,早就花光了,取定期损失了不少利息,现在连女儿生活费都没着落。” “别跟我说这个,烟酒店的钱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钱都押在了货上,现在没人看店,那些烟酒卖给谁?我妈忙着照顾儿子,也没精力看店。” “你爹呢?” “他老弱多病的,怎么看店?” 夫妻两人平日轮流看店,为了多攒点利润,并没有请人,现在出了事,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人看店。 “那他妈还开个屁店!干脆把烟酒店转手算了。”杨建东十分不耐烦,尤其是想到自己肢体残缺,传出去哪里愿意仍在这里生活? 如果是前几天跟刘美瑜提转手烟酒店,她绝对不会同意,现在她的心情完全不一样了。 “你说得对,烟酒店清掉货,能有个近百万,再转手一笔,还有几十万,现在我们没精力顾及,卖掉也好,但这钱我不会给你换器官。” “哼!”杨建东鼻子蔑了一声,没有说话。 他心里在想,只要拿到了钱,还由得了你? 要不是需要刘美瑜去办转手和清货的事情,他才不会对这女人客气。 “你想想啊,女儿要上大学,还有两年,说不定以后考研读博,都需要用钱,没个几十万下不来。儿子才初中,以后还有的是花钱地方。我们都没上社保,养老医疗都是无底洞,总得给自己留点老本?” 刘美瑜耐心地向他解释,之所以不肯花钱帮他换器官的原因。 “你是看我老了,就算换了器官,也不愿意用了是?”杨建东忍不住讽刺道。 他算是看透了这个女人的虚伪,明明如狼似虎的年纪,居然不肯帮自己重新做男人,还不是因为她可以找别人? “你胡说什么?都那么大年纪了,孩子都快成年了,还想那个干嘛,以后我们能相濡以沫,白头偕老,有没有那个事谁在意?” “我他妈在意!你玩够了,老子还没玩够呢!” “你!好,我不管你了!”刘美瑜气得摔门而去。 第二次夫妻独处的录像。 刘美瑜拎着饭盒,走进了病房。 “烟酒店转手了吗?”杨建东没好气地问。 “哪有那么快,刚挂出去,有几个人联系我,但一听价格就没继续问了。”刘美瑜脸色有点失望。 “我告诉你,卖出去的钱,先帮我换了器官,等我恢复了,你根本不用担心没钱!”杨建东望着天花板,眼神凶狠。 刘美瑜惊讶地望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说:“你不要再想干这种事了!万一被抓住,你想想儿子,想想女儿,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我干什么事?”杨建东冷冷地望着她。 “没……没什么。” 刘美瑜看到护士走进病房,立刻闭上了嘴巴。 第三次夫妻独处的录像。 护士走出了房间,沉默的夫妻再次开始争吵。 “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放不下那个男人,对不对?” “我没有!” “别他妈想骗我,你心里想什么我很清楚!只是我提醒你,如果背叛我,你下场将会很惨!” “我从没想过背叛你。” “那将烟酒店转手卖掉的钱,为什么不愿意拿给我治病?” “一百多万,你觉得值得吗?” “值!我他妈说值就值!你懂个屁,一个男人没有了命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可儿子和女儿未来的教育……” “我心里有数,等我恢复了,钱的事不再用你操心!” “你想重操旧业,不怕报应吗?” “哈哈哈,报应?你他妈开什么玩笑,这个世界,如果有报应,有一个无处不在的神,那些好人当初就不该死,我也不会活到现在!” 杨建东额头绷起青筋,瞪着眼睛,像一只失去理性的疯狗。 监控镜头前,林寒默默地望着一切。 这家伙说得很对,从来没有一个无处不在的神,不然他就不会苟活了二十年,还没有遭到应有的报应。 可是,他忘记了,神不去做的事,未必没人去做。 无处不在的神不在了,还有一双复仇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你疯了,你真疯了,如果你想重操旧业,那我们就分开,我不想继续掺和这些事情,我害怕,哪天我们子女会被你连累!” “烟酒店的钱给到我,你爱咋咋地,我他妈懒得管你!” “好,一言为定。” 刘美瑜多年来,第一次见到摆脱这个恶魔的希望,答应得很干脆。 “章文义已经告诉我了,越早动手术移植器官,后面的恢复效果越好,所以,你不要拖太久,尽快把烟酒店处理好。” “你放心,但我也警告你,那个房子你别想动心思,那是我以后留给儿子娶媳妇的!” “哼,等我恢复了身体,这点钱我还不放在心里。” 第70章 人若如初见 刘美瑜从杨建东的眼神中,看到了二十年前那种凶狠。 原来这种恶毒的基因一直潜伏在他身体里,从未离开。 如今,恶魔的基因再次复活了。 林寒看完了所有的录像,心里有些奇怪:“刘美瑜这个贪婪的女人,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就同意用一百多万给杨建东做移植手术?只是为了杨建东答应两人分开?” 他总是感觉,在两个人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只是这个秘密,他们从来不肯提。 他们连二十年前撞死人都敢提,难道这个秘密更加可怕? “少爷,这是烟酒店的出售信息!”阿忠在林寒的命令下,实地勘察,带回来一张照片。 照片上,正是防盗卷帘门紧锁的“建东烟酒店”,上面贴着一张a4纸,有一串电话号码,下方写着“联系人:刘女士”。 林寒扫了一眼,就记住了这个电话,原来她二十年都没更换过号码!怪不得看上去这么熟悉。 当他拿出手机,却没心情拨通这串熟悉的号码,手颤抖着。 他好恨这个女人,所以,他害怕打过去,控制不住情绪。 屏幕等得都熄灭了。 终于,他还是下定了决心,拨通了电话。 “你好,哪位?”对面传来了刘美瑜的声音。 林寒愣了三秒,这个女人的声音,是那么熟悉,如今却成了陌生人。 不对,是仇人! “你有一个烟酒店要转手?”林寒反问。 “是啊,你想接手吗?” “什么价格?” “你如果有意向,我们见面谈。” “在哪里见面?” “不好意思,最近我老公受伤了,我要在医院照顾他,你方便来医院吗?” 林寒目光掠过寒光,心里像是扎进了一根刺。 你老公?不是早就死了吗?真是可笑。 “没事,哪家医院?” “洛市医科大二附院,到了你打我电话。” “好,等会见。” 挂掉电话,林寒瘫在了椅子里,满身都是冷汗。 他努力维持着身体的平衡,而双手忍不住激动地颤抖。 复仇就在眼前,怎么能不激动? 可是,为什么自己一心只想复仇,但听到她的声音,心里竟然还有那么一丝不忍? 难道我被她害得还不够苦? 心早已伤透,再也无法相信任何一个人。 最亲近的人都能背叛我,还有谁能值得相信? 对待蛇蝎,任何仁慈,都是对自己的残忍! 林寒终于站了起来,从今以后,他再也不会有一丝犹豫,只有复仇! 半小时,林寒出现在了医院。 熙熙攘攘的人群,进进出出,川流不息。 可一个纤瘦的身影,吸引了林寒的目光。 那个穿着白色外套的女孩,一条黑色马尾,在脑后晃来晃去,散发着青春气息,一看就是个女大学生。 她迈着两条长腿,穿着紧身牛仔,遮掩不住圆润的翘tun,快步向住院部走去。 “这个女人,怎么看着有点熟悉?”林寒心里奇怪。 那个女孩虽然貌美,但这并不是吸引林寒的原因,大街上的倩丽佳人多了去了,只有这一个,给了林寒从未见面却很面熟的感觉。 忽然间,林寒想起在哪里见过她。 这个女孩,就是杨建东和刘美瑜的女儿杨昭宜,小名叫做“伊伊”,今年刚满二十岁,在洛市师范大学读大二。 这些个人信息,林寒早已熟记在心,只是照片和人有些差距,证件照上看上去也是个小美女,可没有真人这么漂亮。 她的外貌,既不像杨建东,也不像刘美瑜,三个人站一起,绝对没有人相信这是亲生的女儿。 “万一这个女孩不是杨建东的种,那可就太有意思了。” 林寒之所以确认这个不是自己的骨肉,是因为他重生之后,第一时间派阿忠去学校找来杨昭宜的头发。 再从治安局物证科档案室找到了前世林寒死尸的组织切片,送去做了dna亲子鉴定,证实了两人并无血缘关系。 今天林寒到医院,本来只是为了烟酒店的事情,现在想不到还有意外收获。 他望着杨昭宜的背影,心里有了新的计划。 “阿忠,听我安排,有点事情要交给你去做……” “是,少爷!”跟在身后的阿忠,立刻听从命令,匆匆离开去做事。 前面就是住院部大楼,林寒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经过住院部大门,里面到处散发的消毒水味道,让林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喂喂喂,你干嘛呢,怎么不戴口罩就往里进?”坐在门口桌子上的护士,拦住了林寒,不耐烦地提醒。 “为什么要戴口罩?”重生来这个世界已有多天的林寒,并不理解这个规定。 毕竟,在他那个二十年前的世界,从来没有要求过戴口罩。 那时候的医院,一般戴口罩的不是护士,就是医生,普通人戴口罩是很奇怪的,会被人误以为有传染病。 “你想找茬?”护士并未解释,反倒以为他明知故问,是在挑战自己。 “给你一个。”站在林寒前面的女孩,回头递给了他一个口罩。 那女孩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眸子,还是被林寒认了出来,正是仇人的女儿杨昭宜。 “谢谢你。”林寒客气地道谢,接过了口罩,上面没有折痕,明显是个新的,但有淡淡护手霜的香气。 戴上了口罩之后,林寒想走进医院,又被那凶巴巴的护士拦了下来。 她挺着滚圆的肚子,虽未怀孕,但身材和孕妇所差无几,伸出像香肠一样的手指,声色俱厉地说:“还没测温呢,你想闯进去?” 她这副架势,仿佛进出医院的人,都成了任她管理的奴仆,而她成了高高在上的管理者。 这无疑是将拿根鸡毛当令箭,发挥到了极致。 林寒没有跟她争执,乖乖地伸手测温,然后看着测温枪上“325c”的红色数字,心想:“这玩意儿也能测温了?” “我可以进去了吗?”林寒问。 “你扫码了吗?快点扫码!”护士声音充满了不耐烦。 林寒脸上很不爽,但还是隐忍住了,没有必要跟一个看大门的斤斤计较,这些人生活不如意,充满了戾气,早晚会恶果自食。 所以,林寒看着告示板上的二维码,这个他还是了解的,在这个世界,承载了本体一部分模糊的记忆,其中就包括见到二维码习惯扫码的记忆。 只是,他在商场和其他地方也见过这种绿色的二维码,但很少被强制要求扫码,不扫不能进的事情更没有。 第71章 拦路护士 医院住院部大门口。 “好久都不用扫二维码了,现在怎么又要扫了?” “前段时间松懈了,现在听说有新的变异,又严格起来了。” 一对夫妻在旁边一边交流,一边拿出手机扫二维码。 “谁说松懈了?医院从来没有松懈过,我们一直要求扫二维码,还有测温,你们不知道吗?”看门的护士像吃了枪药一样,气冲冲地反驳。 那对夫妻吓得一愣,见她斗志昂扬的样子,并没有搭理,而是默默地出示了绿色二维码,转身快步离开,走远了才窃窃私语。 从他们的口型来看,私下说的貌似并不是什么好话。 林寒扫完码,填完一大堆信息,终于出现了一个结果,网络跳转了半天,终于跳出来一个绿色二维码。 他学着别人的手势,将绿色二维码出示给护士。 本以为这样就能进去了,谁知道护士摆了摆手,说:“出去!你连生物预防剂都没接穜,怎么可以进去?” 原来只要接穜过生物预防剂,绿色二维码就会变出一圈金色,下方出现“已接穜生物预防剂”的小字。 “没打生物预防剂就不能进,这谁规定的?”林寒生气地反问。 上次进出医院还没有这些破事,怎么这一个小护士要求这么多? “医院的要求,你自己去查。”看门的护士见他生气,反倒来了劲儿了,声音高昂地说。 旁边本来扫了码,填完信息,并出示了绿色二维码的杨昭宜,蹙眉望着护士,嘴巴嗫嚅了一下。 “护士小姐姐,绿色二维码应该就可以了,没有哪条规定说,只有打过生物预防剂才能来看病,那不然,没打过生物预防剂的人也要去医院打针,难道他们不能进医院?那他们怎么打生物预防剂呢?”她还是鼓起了勇气,忍不住出口仗义执言。 看门护士被她的话怼得无话可说,气得眼睛瞪圆。 她本来脾气就很差,今天因为拿错了药,被护士长发现痛骂了一顿,幸好发现及时没有用到病人身上,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被痛骂之后,她气得大哭一场,护士长塞给她一个测温枪,让她到门口负责测温看码。 她心里对护士长恨得不得了:“老娘不就是拿错了药,你怎么就确定我半路不会发现?不分青红皂白就骂,真他妈臭嘴!” 坐在门口一小时,她早已在肚子里把护士长骂了一万遍。 这种仇恨的情绪带到工作上,自然就是见谁都不爽。 在她正在挑事的气头上,见林寒一句“为什么要戴口罩”,终于让她抓到了枪,这不是送上门来欠教训的家伙? 挟持着看门的重任,她有恃无恐,把林寒当成假想敌,不断地为难他,最后用生物预防剂借口将他拒之门外,让她得意至极。 隐隐然,她有了一种测温枪在手,天下我有的快感! 正在此时,杨昭宜的反驳,就像泼给她一盆冷水,还能不气? “你他妈是护士我是护士?你懂个屁!我说不能进,就是不能进,你们还想违反看门规定?” 看门的护士拿出一顶大帽子,看谁敢反驳她,就把帽子扣给谁。 这副泼妇姿态,将未经世事的杨昭宜吓得后退了两步。 小女生面子薄,她可不敢跟这种泼妇争执。 林寒心里狂喜:“真是天赐良机,正想创造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想不到现在天上掉下个馅饼。” 他对女大学生杨昭宜并没有兴趣,甚至厌恶,作为仇人的女儿,而且是他顶着绿帽子期间孕育的生命,怎么可能有好感? 但是,作为复仇计划的一环,这个女人必须拿下! “你……”林寒刚想挺身而出,帮杨昭宜说话。 想不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纵身出现,挡在了杨昭宜身前,一身昂贵而笔挺的西装,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这一身外套,不下几万块,和阿忠三人身上廉价的西装简直是云泥之别,他们一看就是房产中介或卖保险的,而这个玉树临风的男人,一看西装就知道身价不菲。 更别提他不经意提起袖子,露出了手腕上那个价值将近七万元的黑水鬼,能戴这个价位手表的人,除了狂热爱好者,其他都是一方富豪。 男人提了提金丝眼镜,镜片下是一双睫毛很长的大眼睛,年龄约有二十出头,一头黑发向后撩起,抹了厚厚的发胶固定。 “你一个护士,凶什么凶?”眼镜男一手挡住杨昭宜,像是护住幼鸟的雄鹰,一手指着那泼妇。 这下可算是点燃了火药桶,看门护士大口喘气,仿佛在蓄力。 林寒在旁边看戏,心想:“你个臭小子,还是太年轻,想出头,你有那资本吗?” 不可否认,这小子算是个有钱的主儿,但解决事情,可不单纯是有钱就行。 “我凶什么了?看门规定不该遵守吗?你们还想闯进去吗?啊!?你想打我吗,来啊,打我啊!” 胖护士可不管三七二十一,更不管丢不丢脸,拉着金丝眼镜男的手,向自己头上狠狠地锤。 眼镜男平时没少健身,这点力气还是有的,没有让她拉着手捶到头。 胖护士见目的落空,于是拉着他的西装,嘴里骂骂咧咧:“你硬闯是?别想走,等我报警!” “我什么时候硬闯了?”眼镜男这下有口难辩,只觉这胖护士太虎了,心想,自己真是抓不住狐狸,反倒惹得一身骚! 他一个出身富贵的年轻男人,哪里应付得了这种泼妇?被她拉拉扯扯,昂贵的西装都皱了,在心上人面前丢尽了颜面。 “你放开我!”想到这里,气得眼镜男猛地伸手一推,将胖护士推倒在地。 他喘了几下,才平静下来,整理下皱巴巴的西装,扶了下眼镜。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的举动,简直打开了潘朵拉墨盒。 “我的妈啊,打人了,有人要闯进去,还要打人啦!报警啊!” 胖护士岔开腿,坐在地上,拍着地,呼天抢地悲痛大喊。 这惨叫声,如果不是明白原委,还以为谁家请来的专业哭坟人。 杨昭宜皱着眉头,望着撒泼打滚的胖护士,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棘手的情况。 眼镜男走过来,安慰她:“这个护士不讲道理,你先去病房看你爸,我来处理。” “你能处理好吗?”杨昭宜眼神里充满了怀疑。 “放心。”在心上人面前,眼镜男哪里肯丢面子,只能硬撑着说下心虚的承诺。 第72章 开除 “你不能走!”胖护士像饿虎扑狼一样,一下子窜了过来,将杨昭宜的腿死死抱住。 她明白那个眼镜男不是关键,这个小女生才是关键,拦住了她,就像擒贼先擒王,谁都不会走。 她要借机闹事,一直闹到护士长甚至院长都过来,将自己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她绝不甘心呆在角落里生闷气。 同时,看门是她的职责所在,在这面大旗之下,自己做出任何事,都没人敢怪她,这正是她的底气,自己站在道德高地,怕什么?自然是什么都不用怕! “你走开!”眼镜男见胖护士胡搅蛮缠,想把她推开,可是他哪里撕得掉这块狗皮膏药? 这下让杨昭宜处在最尴尬的境地,又不能走,被胖护士死死抱住,旁边都是看客们的异样眼光,仿佛热锅上煎熬的蚂蚁。 旁边人议论不休:“这是怎么回事?” “护士和病人好像吵架了。” “那个护士可凶得很。” “唉,小姑娘被她缠上,真可怜啊!”…… 各种围观的声音,让杨昭宜更加难堪,作为一个小女生,她最怕被人议论。 “让一下!” 林寒感觉时机到了,推开围观的人群,走到中央。 眼镜男回头怒气冲冲地瞪了他一眼,在他心里,已经将所有的责任都归咎给这个元凶。 要不是为了他,自己的心上人也不会卷入这种麻烦事。 “你也让开!” 林寒喊了一声,见眼镜男纹丝不动,伸出了右手,攥住他的后背衣服,将他拎了起来。 一米八几的个子,将近一百五十斤的体重,在林寒手中,仿佛老鹰拎小鸡。 “你干什么?”眼镜男平行高出地面一米多,四肢凌空,为了保持平衡不停扑腾,活像个艰难爬行的王八。 林寒懒得理他,随手一丢,将他甩飞了四五米远,重重地摔落在地。 巨大的力量,让眼镜男在光滑的地面上,继续滑出十来米,撞在了墙上才停下来。 他发出一声痛叫,后背磕到墙上,疼得窒息。 “你没事?”杨昭宜关心地问道。 这话让林寒心里一酸,虽然她还不是自己的女人,可听到这种话还是很不舒服。 “你老妈绿了我,换到现在,难道你也要让老子不爽!” 不过,林寒转念一想,两人大概率是恋人关系,哈哈哈,这种给别人戴绿帽的感觉,貌似更爽才对! 果然,换了一个角度,林寒非但没有不爽,反而畅快了很多,颇能体会曹贼的快乐。 “我没事。”眼镜男强忍着痛,手撑着墙站起来,以免让心上人担心。 “没事就好。”似乎杨昭宜对他并没有想象中上心。 林寒蹲下来,坏笑着对胖护士说:“你也想飞出去吗?” “你敢!!!连女人都想打,你还是不是男人?”胖护士瞪着眼睛怒吼。 “呵呵,我可以不打女人,但是对坏人我不会手软,无论这个坏人是男是女!”林寒攥紧了拳头,格格作响。 那阴冷的目光,让胖护士吓得松开了手。 但是,当胖护士抬头见到远方走来几个人影,她眼睛放出了光,尖声大喊:“院长,院长,你可算来了,这个人他想硬闯进去,幸好被我拼命拦住!” 这胖护士仿佛见到了救星,不停地呼喊院长的称呼。 这声音在住院部的大堂里回荡,真是尖锐又刺耳。 院长在保安科的带领下,匆匆地来到了住院部,一迈入大门,见到这狼藉的一幕,不由皱起了眉头。 他丝毫不理会大喊大叫的胖护士,径直冲林寒走了过来。 “院长,就是他,快点报警把他抓起来!请电视台来,拍下这种不遵守规定的人,让他出名,让他社死!” “社死”是指一个人被曝光丑行,从而被大众鄙夷,全称是社会性死亡。 自从胖护士在网络上学到这个名词,便像找到了杀手锏一样,动不动就要社死别人,简直成了她的王牌技能。 本来,胖护士满心以为院长会为她出头,于是欢呼呐喊,一副胜利在望的样子。 可下面的一幕出乎了她的意料。 “对不起,林少,都是我管理下属不严,这全怪我!”院长态度谦卑,握住林寒的手,不停地顿头,表达歉意。 “宋院长,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你日理万机,医院里出现一两个奇葩也怪不得你。”林寒见他诚惶诚恐,道歉诚意十足,便不忍再责怪他,反而开口宽慰。 院长名字叫做宋典,是这家三甲医院的一把手,但是,在林寒面前,表现得就像是他一个下属。 听到林寒的宽慰话,宋典才稍稍心安,凝固的脸色开始见到笑容。 “感谢林少理解,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包庇这个护士,现在就立马开除!”宋典十分雷厉风行,当场下了决定。 当然,胖护士作为医院的合同工,解雇还是需要履行一定的手续,但一把手做的决定,基本上就是最终结果了。 旁边的围观人们惊呆了。 这什么操作,一个大院长,对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点头哈腰,毕恭毕敬,这人到底什么背景?什么来历? 连杨昭宜对林寒都充满了好奇,他到底是谁?怎么会让一个院长都对他客客气气? 见到心上人凝视着林寒的目光,眼镜男心中恨意顿生,这家伙!让我丢尽颜面也就算了,现在还出尽风头,连昭宜都这样看着他! 嫉妒是仇恨的源头,从这一刻开始,眼镜男对林寒记恨上了。 林寒也有点吃惊,上次来医院,这个院长虽然对自己很客气,但远远没有达到这种谦卑的态度,发生了什么? 只有胖护士,一听到自己要被开除,想到好不容易进入三甲医院工作,多不容易啊? 整个中职护校,能够如愿以偿进入三甲医院的同学,她早就算过,一百人里面勉强有两三个,自己算是佼佼者了! 现在,一旦被开除,所有事业全都泡汤了,名声也被搞臭,没有几家医院会要自己。 “院长,我只是履行工作职责啊,我做错了什么,凭什么开除我?”胖护士哭诉起来,委屈无比。 “你这是正常工作吗?你是借题发挥,拿根鸡毛当令箭!医疗也是服务行业,来医院看病的都是我们上帝,谁让你为难人的?”宋典听她的语气,竟然还不认为自己错了,更加生气。 “那我错了,院长,求求你,别开除我,不然我只能去死了!”胖护士果然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高手,竟开始以死相逼。 第73章 向未来岳父问好 住院部大厅,在众人围观中,胖护士哭闹不休,在地上打着滚,活像一个泥水里撒泼的猪。 在院长嫌恶的眼神中,来了两个保安,将胖护士架走,临走时还在鬼哭狼嚎。 “开除的好!”“这种人就不应该做护士!”“没错!”…… 围观的人爆发出一阵欢呼,今天被这个胖护士坏脾气刁难的人,此刻都感觉心头发泄了一口恶气。 众人渐渐地散开,宋典拉着林寒,神神秘秘地走到了无人的角落。 “林少,您看还需要我做什么?”宋典恭敬地像个下属。 林寒心想:“他好歹是个三甲医院的院长,至少是处级领导,怎么对我这么低声下气?不过,还真有个忙需要他帮下。” 他暗自窃喜,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 “宋院长,能不能先借我二百万,记在林氏集团账上,你可以随时去取。” 宋典先是一愣,毕竟二百万不是个小金额,可转念一想,这点钱对林少来说,不过是零花钱而已,估计是手头紧周转一下。 “小事一桩,哈哈哈,我这就让秘书去办,稍后转到您的账上。”宋典爽朗地笑说。 以他的身家来说,二百万只是小半年的收入而已,就像普通人拿出四五万差不多的感觉。 但是,他作为医院说一不二的绝对一把手,没有必要掏自己的腰包,医院账户里躺着上亿的闲散资金。 只要跟财务负责人打个招呼,以预付款的名义,调用两百万到自己掌控的空壳医疗公司名下,便可以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丝毫不用担心有挪用资金的风险。 “我不会白借,到时候年息6个点奉还,麻烦院长了。”林寒说。 一般银行的贷款利息5个点,林寒给他6个点,算是正常市场价,自己没占便宜,也没让人家吃亏。 “哎呀林少太客气了,两百万而已,用几天还提什么利息,这不见外了吗!只要林少在未来岳父面前,替我美言几句,我就感激不尽了。”宋典一脸谄笑,搭着林寒的肩膀寒暄。 “未来岳父?”林寒一愣,立刻明白了院长如此谦卑的原因,原来他也听说了自己和署长女儿的绯闻,并信以为真。 这么一想,纵然宋典是个处级领导,甚至可能副厅,但比起署长陈国强而言,还是低了几级。 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这几级便是权力的鸿沟。 林寒没想过沾陈国强的光,但这次被院长奉为座上宾,无疑是狐假虎威的结果。 如果院长得知,自己是署长的眼中钉肉中刺,不知会不会被赶出去? “一定一定!”林寒厚颜无耻的样子,仿佛已经稳坐署长大人的乘龙快婿,浑然不顾陈舒影的清名。 毕竟,某位哲学家说过:“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这也是林寒的信条。 直到望着院长离开的背影,林寒不由暗暗感慨:“权力真他妈是个好东西,别说拥有它,就算沾到一点,都能活得这么爽!” 自从重生以来,他对富裕生活已经麻木,有钱能解决很多问题,但有些问题,再多的钱也解决不了。 而只要权力到位,一句话,这些无数金钱都搞不定的问题,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解决了。 这正是权力的可怕!成败全在一句话。 人在权力面前,有时连一粒微尘都不如。 “你没事?”终于摆脱了窘境的杨昭宜,走过去关切地询问。 眼镜男后背仍剧痛不已,可见林寒那随手一丢的力度之大。 但是,面对心上人的询问,仿佛一剂良药,让他振作精神。 “我不疼,刚刚没留神,才会被他……这家伙出阴招,真是个小人!”眼镜男还在喋喋不休。 可是,杨昭宜无心听下去,扭头望了林寒一眼。 正好,林寒也在看着她,四目相对,如炽热的交会。 她立刻低下了头,回避开眼神,脸上有一抹娇羞。 “我要去看我爸了,你不要跟着我了,我早说过,我和你没有可能的。”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为什么不可能?”眼镜男不死心地大声吼问。 “我来告诉你为什么。” 林寒见他伸出手臂,抱住杨昭宜的双肩,拼命地摇晃她的瘦弱身体,简直像个发病的疯子,实在看不下去。 他走过去,再次伸出右手。 可是,眼镜男早有防备,见他伸手来老鹰抓小鸡,立刻放开了杨昭宜。 杨昭宜蹙眉如锁,揉着肩,被捏得很疼,嘴上喊:“你不要乱来。” 这句话当然是对眼镜男说的,她明白眼镜男根本打不过对方,怕他被打得重伤送进了icu,作为同班同学她不愿见到这种结果。 但眼镜男显然对自己充满了自信,双手握拳,摆好了架势。 他心里恨恨在想:“劳资刚刚不小心被他揪起来,现在还想跟我打,我非把他痛扁一顿,让昭宜知道我才是真男人!” 对他来说,这不但是一场打架,更是一场争夺心上人的死战! 既分胜负,也决生死! 然而,林寒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 这根本不是一场打架,而是一场碾压,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林寒隐然已经有了这种体会。 “给你机会,赶紧滚!” 林寒只想赶走这个挡路的家伙。 “呵呵,怎么,害怕了?小人!只会偷袭的狗!” “嘴巴放干净点,年轻人。” 林寒的重生本体不过二十岁,但他的心态还是上辈子将近奔三的状态,自然不会和这种愣头青一般见识。 “我他妈就骂你,怎么了,咬我……”眼镜男不停地叫嚣。 旁边围观的人纳闷:“这家伙挨揍上瘾?刚才被丢飞了一次,又来?” “你别激怒他……”杨昭宜感受到危险的气息,可没等提醒落地,已经来不及了。 林寒没有给眼镜男再开口的机会,一记标准的上冲拳,正中他下巴。 那一刻,仿佛时间凝固了,放慢了一百倍的速度。 拳头接触到下巴的瞬间,整个嘴巴闭上了,牙齿磕在一起,发出清脆碎裂的声响。 然后,整个脸部向上扭曲,就像一股超级强风从下方吹过脸庞。 最后,眼镜男双脚离地,身体垂直地飞起。 顷刻之后,他的身体已经和天花板齐平,脑袋重重地磕在了天花板上,然后从四米的层高落下。 第74章 仇人的再次见面 这一动作发生得太过迅猛,以至于所有人只看到,眼镜男就像个跳蚤一样,瞬息间飞起落下,摔在地上,头部流出了鲜血。 那个金丝眼镜,镜片碎裂了一地。 林寒掌握了力度,不然这个家伙的脑袋,已经镶嵌到了天花板上。 “滚。”林寒声音很轻,但分量极重。 围观的人咋舌地以为这句话是冲自己说的,吓得四下逃散。 人们一边快步离开,一边惊叹不已。 “好家伙,一拳能把人打飞,这得多大力道。” “不是有个测试拳头力道的东西,他要去玩,非一拳打爆不可。” “力气这么大,去干装修砸墙,那可真是一把好手。” “瞧你那点出息,装修能挣几个钱,有这身手,去夜场看场子那不是赚得更多?!” …… 半响,眼镜男才从背气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他只觉浑身痛楚不堪,仿佛被压路机碾压过一遍一样。 “你打死我,我也不会走。” 他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脸上挂着一道血迹,神情狰狞。 在心上人面前,自己早已颜面扫地,站在这里,是他最后的底线。 绝不能在心上人面前,一倒不起! “你别在这里乱来了,我送你回去。”杨昭宜十分无奈。 “我乱来?昭宜,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吗?这个花花公子,分明是他联合了医院的院长和护士,故意为难你,然后他挺身而出,来一招英雄救美,不过为了赢得你的芳心!”眼镜男吼道。 林寒无语,这货真是个阴谋论,居然能把自己想象得如此腹黑,关键是他这番说法还像模像样,完全能够自圆其说。 “我和他素不相识,但我和你也没有关系,你不要再骚扰我了,我要去看我爸了。”杨昭宜转身离开。 她实在对这个眼镜男的追求烦不胜烦,但对方只是死缠烂打,并没有做逾越的事情,自己早已明确拒绝,他仍不退缩,让她十分无奈。 现在,杨昭宜无心再理会他的纠缠,一心要去看父亲的伤势。 前几天,她接到弟弟的电话,没人接他放学,打父母的电话也没人接。 于是,她联系了几次,终于打通了母亲的电话,母亲让外婆去接了她弟弟。 当时母亲的托词是“我和你爸外出谈业务”,可杨昭宜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直到今天早上,弟弟偷偷打电话给她,告诉父亲受伤住院的消息,她再也坐不住了,请了假来到医院。 想不到,眼镜男偷偷地跟来了医院。 这种关心,更像是一种打扰,令杨昭宜心烦无比。 “我跟你一起去看望叔叔!”眼镜男一瘸一拐地想要追上去。 杨昭宜无奈地停下来,绝望地说:“我爸受了重伤,还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你能不能不要在这个时候烦我?” 眼镜男嗫嚅了一下,只好说:“那好,我在这里等你。” “随便你!” 只要他不跟过来,这个医院住院部大得很,他根本找不到是在哪一间病房,更别提危重病房有隔离门,一般人不能随便进去这个区域。 杨建东的伤势严重,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两次大出血让院方很紧张手术成败,所以他仍住在危重病房里。 摆脱了眼镜男,杨昭宜终于能走去电梯,等她跟随一群人挤进了电梯,忽然发现林寒也在里面。 两个人,挤在了一起,正好面对这面。 彼此的气息,都能感受到。 杨昭宜努力地离他保持距离,毕竟女生天生有一种羞涩,尤其是这种贴近异性的时刻。 “七楼到了。”电梯里有个管理员,每到一层,她都会提醒。 医院之所以设置电梯管理员,恰恰是人性化服务的表现。 要知道,这个电梯员不是为健康人服务的,而是为病人服务的。 医院,尤其是大医院的病人情况多样化,有手受伤的,有年纪大需要搀扶的,有躺在车上不能动的,总之,各种各样的情况都有,但这些病人也需要到别的楼层去检查,使用电梯的频率很高,需要电梯员协助。 另外,如果发生急诊情况,电梯员能够迅速反应,将电梯停在相应楼层,接到病人优先下楼,节省下每一秒,都是在挽救生命。 所以,这个岗位在医院里必不可少。 当电梯到了七楼,门打开,林寒和杨昭宜同时下了电梯。 “咦,他也是来这一层?应该是巧合?”杨昭宜没有说话,默默地向危重病房区走去。 林寒跟在她身后,这种情形很容易让人误解。 “你也去危重病房探望?”杨昭宜终究没有按捺住好奇心,开口问。 林寒尴尬地一笑,点了点头。 “那你是去哪间?” “我刚发了消息,她说等下出来。”林寒指着紧锁的隔离门。 “好巧,我妈等会也出来接我。” 杨昭宜没有进出危重病房的陪护资格,只能等母亲出来帮她开门。 两个人,在一丝尴尬的气氛中,等待在铁门之外。 “你怎么来了?”一脸倦态的刘美瑜推开了铁门,看到了许久不见的女儿,旁边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嗐,这点小事至于影响你学习吗,你弟非告诉你,回去我要教训他!这位是?” 刘美瑜指着林寒,以为是杨昭宜带来的朋友,或是男朋友。 这一瞬间,林寒感觉恍如隔世,二十年了,自己虚空一晃,重生为人,可前妻却真的度过了二十年! 现在,两个人在重生之后,第一次站这么近距离,仔细端详对方。 刘美瑜眼中看他,仿佛是丈母娘看女婿,长辈看晚辈。 而林寒,在看一个曾经许诺和自己白头偕老的女人,独自老去的样子。 那些记忆,似乎就发生在前几天,如今已满目疮痍。 皱纹爬上了她的脸,岁月摧残了她的身材,连衣服的品味都落伍了,失去了年轻时的韵味,彻底沦为了一个不起眼的中年妇女。 染成绛色的短发,烫了小波浪,卷起来一个个卷儿,和大街上跳广场舞的大妈没什么区别。 一瞬间,林寒复仇的心动摇了,这陌生的女人,还有必要找她复仇吗? 如果回到二十年前的夜,当场复活的林寒,绝对不会有一丝动摇,手提三尺剑,血溅五步,绝不留情! 可是啊,时间冲刷了太多东西,包括仇恨。 一时间,他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 第75章 多少钱转手 “妈,我不认识他,他也是来医院找人的。”杨昭宜不好意思地跟母亲解释了一下。 “噢,原来如此!”刘美瑜恍然大悟,原来是个陌生的小伙子,只是看他的眼神有些异样。 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既熟悉,又很陌生,遥远得像千里之外。 “你是刘女士?”林寒主动发问。 他放下了犹豫,决定先继续按照计划执行。 “我是,啊,你就是那个卖家?这么年轻啊!”刘美瑜不由感叹。 她在电话里,听到对方沉稳的语调,还以为是个中年人,谁知道居然是个毛头小子。 不过,她立刻脸色沉了下来,有些灰心地说:“你真打算接手我们的烟酒店?那可要上百万现金呐!” 刘美瑜有些没信心,在生意场混久了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对方的身价。 即使林寒一身名牌,可见他稚气未脱的少年模样,显然没有过做生意的经验,这种年轻人怎么会对烟酒店感兴趣? 要知道看店是个麻烦事,几乎全年无休,从早看到晚,生怕早关门一会儿就错过了一单大生意。 再说,一个毛头小子,就算家境不错,哪里能轻易拿出上百万? “妈,你要卖掉烟酒店?”杨昭宜惊讶地问。 她只知道父亲的伤势很重,没想到严重到了这个程度。 刘美瑜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你爸治病重要,钱以后还能再挣。” 母亲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杨昭宜自然没有话说,她只是觉得家庭突然遇到这种变故,心情低落。 本来幸福的一家四口,因为飞来横祸,变得充满了不幸。 “滋滋——” 林寒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打开一看,收到了一条短信: “尊敬的客户,洛河星宇医疗有限公司账户通过洛市城市商业银行手机银行向您的账户(尾号6082)转入2,000,00000元,本短信仅作为转账提醒,并非入账成功短信,请及时查询账户余额核实。附言:转账【洛市城市商业银行】” 这下稳了!宋院长果然办事给力!不对,应该说陈署长的面子果然够大! 想起自己沾了陈舒影的便宜,不顾她的名声,林寒有点不好意思。 看来以后要对她以身相许,才能报答这份人情。 “你准备多少钱转手?”林寒问道。 “烟酒店你实地看过了?”刘美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绕开了话题。 “看过,位置一般,门面也不算很大。” “门面有五十平,不算小了,更何况但烟酒店靠的不是地方大,只要货源够足,一样能赚不少!” “既然赚得多,你为什么还要转手?” “唉,这不是家里老头子受伤了,要治病,不然说真的,我肯定不会转手的,就靠着这家店,我买了房子,还养大了一对儿女。” 林寒心里冷笑:“买房子的钱,应该是我的死亡赔偿金才对?” 对这女人无耻的撒谎,他腾地燃起了怒火,只是表面不动声色。 “直接说价格。” “我烟酒店连门面一起打包卖,一百五十万,绝对不能少一分!” 刘美瑜知道这价格有点偏高,但她手里已经没有了积蓄,如果想给杨建东做器官移植手术,所有钱都得这个烟酒店换回来。 她绝对不会再卖掉家里的房子,那是最后的底线。 “这价格太高了。”林寒摇了摇头,看似超出了他的心理价位。 果然如此!刘美瑜早已猜到,对方一听到价格,就像所有电话咨询的人一样,在高昂的价格面前,望而却步。 “那你觉得多少合适?要知道,我店里还有几十万的货,那都是接手就能营业,所以不要光看价格太贵。”刘美瑜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如果对方只想砍掉几万块,倒也无妨,她也愿意出手,毕竟总比砸在手里强,店里几十万的货时间一久,难免也要折损大半,亏个底掉。 “店里的货都没验过,谁敢接手?店面五十平,按市场价来算,也就七十万,这已经算高了,一家烟酒店的转手费,在实体店里面一直比较坚挺,但也比不上前几年景气了,顶多给你二十万,剩下的货物单算,按成本价跟你结算。” “什么?加上我那二十万的烟酒存货,也不过一百一十万???你没开玩笑,你这一开口,就砍了四十万!小伙子,没有这么砍价的!” 刘美瑜瞪大了眼睛,摆着手,已经没兴趣和对方继续谈下去。 她叫我“小伙子?” 林寒心里一愣,这一刻,她变得好陌生。 “你别急啊,我给你一百一十万是公正价格,你自己应该也很清楚。可我知道,你急着用钱,我也不是趁人之危的人,只要你愿意一百一十万转手给我,我可以给你做两个保证。” “什么保证?” “我可以在合同里跟你约定,第一点,等你手头缓过来之后,可以用一百一十万的价格将烟酒店赎回去。第二点,我可以在支付你一百一十万的基础上,再借你四十万,等你过几年手头宽敞了,再还我不迟,怎么样?” 刘美瑜一听这两个保证,心里犹豫了。 她明白那个烟酒店的价值,如果一心想以一百五十万出手,那根本就是有价无市,没人愿意这么高位接盘的。 一百一十万的价格,并不算低,如果他愿意借四十万,那等于解决了燃眉之急,真是一举两得。 “好,但我要现钱,贷款需要几个月时间,我等不及。” “没问题。”林寒爽快地答应了,“我账户里正好有足够的现钱,你打算什么时候过户门面?” 他打开手机,上面银行app的余额显示为2,000,00000元。 刘美瑜吃了一惊,这个人到底是谁,居然能拥有两百万的现钱? 资产百万的人并不罕见,名下有一套房子,基本上就身价百万了。 可是,如果手里有一百五十万的现金流,可以放在账户里,随时使用,那就完全不同了。 试想,靠上班有过百万的储蓄,普通人至少不吃不喝十几年,即使年薪十五万,也要不吃不喝十年。 如果是做生意,当然攒钱的速度更快,可是生意人需要进货存货,需要回款要债,手里能留有上百万的闲钱,生意规模一定不小。 而眼前这个陌生的年轻人,显然不是靠自己,如果是他父母给他两百万的现钱,那必然是个大生意人。 做了多年生意的刘美瑜,见识了形形色色的人物,此刻重新打量了对方,心里暗想:“他父母是谁?恐怕不是一般的有钱。” 第76章 拆字算命 杨昭宜只是个学生,未经世事,自然不明白钱有多难挣,也不觉得两百万现钱是多么了不得的事情。 相比之下,她更关心父亲的伤势。 “妈,爸他怎么了?”杨昭宜关切地问。 “他睡着了,你现在别去打扰他,等会。” 刘美瑜没好意思说出实情,护士此时正在为杨建东的伤口敷药,以及更换纱布,她可不想让女儿看到这种尴尬的场景。 因此,只能拉着女儿的手,将她拖延在七楼的走廊里。 “好,我爸到底受了什么伤?” “唉,窨井盖爆炸,他倒霉走在上面,被炸伤了。” “啊,那么严重?” “现在好多了,不用太担心。” 刘美瑜安慰着女儿,生怕她反应过度。 母女俩坐在了走廊靠墙的一排椅子上,林寒坐在了走廊的对面。 “那个门面,是我和她爹两人的夫妻共同财产,如果过户的话,要等他爸伤口愈合,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等?”刘美瑜忽然想到了过户,倒是个麻烦事。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有房产管理局的朋友,只要证上写着你一个人的名字,过户就没问题。”林寒说。 “真的?那我今天就可以给你过户。” “不急,你女儿不是要看望她爹?” “今天正好有我女儿帮忙照顾她爹,等会我可以陪你去房管局。” 刘美瑜先是贴在女儿的耳朵上,叮嘱了几句,站起了身。 然后,她大声对女儿说:“我先进去,看看你爸情况怎么样,等会你再进来。” 杨昭宜不解母亲为什么,始终将自己拒之于病房门外,但也不敢有什么意见,只是关心父亲的伤势,让她坐立不安。 “你妈跟你说了什么?”林寒盯着她的眼睛,十分自然地问。 杨昭宜望了他一眼,心里觉得这个人好奇怪,虽然刚刚你帮了我的忙,可是我妈跟我说得悄悄话,是个人的隐私,你怎么能问?我和你难道很熟吗? “是我家的事情,和你要接手的烟酒店没关系。”她委婉地拒绝了透露。 “即使你不跟我说,我也知道她说了什么。” “你怎么会知道?” “你不相信?” “不相信。” 杨昭宜心想,刚刚母亲说话时捂住了嘴巴,猜口型也不可能啊,他怎么会知道说了什么,绝对是虚张声势。 “那我猜一下,你看对不对。” “嗯,你说。” “你妈是不是告诉你,小心我是骗子?” “你怎么会知道?” 杨昭宜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虽然他没猜对每一个字,但基本意思差不多。 母亲偷偷在耳边说的那句话正是:“你帮我盯着点,看看这家伙是不是骗子。” 不过,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反问,无疑是承认了他猜对了。 “不过,我妈原话并不是这样。”杨昭宜苍白地加了一句解释,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毕竟她是个大学生,没有经历过社会的险恶,哪里能和林寒比。 林寒惨淡一笑,他心里暗暗在想:“我为什么会知道?一点都不奇怪,如果你和一个人共处了九年,绝对会熟悉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想法,甚至是每一句想说的话。” “我不光知道这个,还知道很多,因为我会算命,你相信吗?” “我不信。”望着林寒神秘叵测的眼睛,杨昭宜犹豫地摇了摇头,她从小到大的教育,让她不相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 但是,她潜意识里,仍残存着一丝迷信的念头。 每个人,内心深处,都不敢说完全杜绝了神鬼之说,毕竟,走在夜路里会怕鬼,每逢大考总求神仙保佑,逢年过节祭拜上仙,清明节中元节则祭拜先人的亡灵…… 如果所有这些都不相信,人连虚无的意识都将不复存在。 “那你随便在我手里写一个字,我帮你拆字算命。” 这是最古老的算命手法,西周姜子牙、西汉东方朔都曾以此为生。 见他伸出手掌,露出了掌心,等待自己写字。 杨昭宜心想:“这家伙不会想占我便宜,那我干脆用笔写字好了。” “好啊,那我给你写一个字,看你怎么拆。”她掏出一个笔,在林寒的手心画了个“一”。 林寒本以为她会把手指放在掌心,拉近两人的距离,这是个泡妞很好用的一招,但没想到对方有支黑色水性笔! 谁上医院会带支笔呢?真是糟心。 既然抓住对方手指的咸湿计划落空了,林寒只好搜肠刮肚、绞尽脑汁开始瞎编。 “这个‘一’字,看起来很简单,实际上复杂至极,几乎可以拆出你整个人生!首先,老子有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从这个‘一生二’可以看出,你家有姐弟二人,对不对?”林寒瞎掰扯道。 “一生二,那顶多知道我家有两个人,你怎么猜出我有个弟弟?” “你写了一,而不是写二,那你肯定是老大。二本来可以是弟弟,也可以是妹妹,但你这个‘一’字太短,在八卦里形为乾卦,所以你是女人,而‘二’字一长一短,有阴有阳,但你这个短‘一’字明显压不住‘二’字下面的长横,是为坤卦,所以是弟弟。” 虽然杨昭宜不懂乾坤八卦,但听他一篇长篇大论,关键是猜对了姐弟二人,自己有点诧异,他是怎么猜到的? “好,算你这个猜对了。” “这全是测字之学,可不是靠猜。”林寒见蒙混过关,有点小得意。 “那你继续测字,你算算其他的。”杨昭宜饶有兴致地追问。 林寒一愣,还来?自己肚子里那点货差不多全掏空了。 “呃……‘一’字可不好猜,这个字没法拆,不拆而测,太难!只能再试一试了!你看啊,你写的‘一’字,就像一根蜡烛,‘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我猜你学的是师范专业,对不对?” 杨昭宜更加吃惊,自己还在上学,虽然确实是师范中文专业,但从没给学生上过课,难道已经有老师的样子了? “你真是算出来的?那你说,我在哪个学校?” “这个‘一’字在手心顺着生命线画成,这生命线就是时间,‘一’字落在时间之中,‘落时’,是不是洛市师范大学?” “真猜对了!你是不是认识我?”杨昭宜仍不肯相信他会算命,突然意识到,难道他是个一直在关注自己的校友? “咳咳。”林寒被她的奇怪想法弄得咳嗽了几声,“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只能继续发功,现在算一算你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这样的话,就算我是你的熟人,你的私下秘密我应该也不会知道。” 杨昭宜有些心慌,万一这家伙真算出来,那该多尴尬? 不过,她一时想不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便没有拦他。 第77章 算命全靠猜 杨昭宜望着林寒沉思的样子,心里惴惴不安。 “他难道真会算命?世上怎么可能真有这样的能力?不过,关于我的信息,他猜得这么准,他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的?” 这种揣测,让她对林寒的兴趣愈加浓厚。 林寒望着手里那一道“一”字,沉思了很久,才终于开口:“这个‘一’字,虽然贯穿了我手心的生命线,但一点都没沾到爱情线,说明你从小单身到大,对不对?” 杨昭宜一皱眉,心想:“我母胎lo到现在,不过这又不难猜,谁来算命都有二分之一的概率猜对,不算什么。” “就算你猜对,那又能说明什么?我现在也可以算你单不单身,总有一半的概率正确,不能说明你会算命。” 看着对面的小女生并没有上钩,林寒不由怀疑人生,现在的小女生这么难骗吗?只是过了二十年而已啊。 “这个只是一个卦象,我还没道出天机。你再仔细看,这个‘一’字,躺在生命线上,犹如一条蜿蜒的小河……” “这个你已经说过了。” “没错,但和刚刚卦象不同的是,现在我手心的汗,已经将墨水晕染,散开的墨水变成一条线条更粗的‘一’字,将整个生命线淹没其中——” “这能说明什么?” “可见你曾经被水淹过,差点溺死,而且是一条小河!”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将杨昭宜的脑子轰了一下,想起了多年前的记忆。 那时自己还是个八九岁的孩子,父母带着自己,回到母亲的乡下老家,大人们在院子里聊天,自己则跑出去玩耍。 院子东边是一条小河,水只有一米多深,宽也不过两米多,但河水浑浊,看不清底,河面上漂浮着水草。 还是孩子的杨昭宜,和村里几个孩子一起蹲在河边玩水,不知是谁推了她一把,闷头栽到水里。 小孩子不懂水性,跌到水里扑腾半天,也没能将脑袋露出水面,反而沉到了水底,水草将胳膊缠住,像水鬼一样揪住了自己。 杨昭宜呛了好几口水,被水淹得窒息,意识都模糊了。 就在她快要昏迷之际,忽然一只大手,将她从水里提了出来,原来是邻居阿伯发现了溺水的小孩,跳到水里将她救了出来。 在即将付出水面的那一刻,她隐约听到水底伸出,传来一声叹息。 那叹息,至今想来,仍旧毛骨悚然,如芒在背。 当全身湿透的杨昭宜,哭着回家的时候,父母还不知道她差点淹死,还骂她玩水弄湿了衣服,打了一顿屁股,让她长记性。 “这个溺水的事情,父母都忘记了,他怎么会知道?难道还是靠猜的?” 即使林寒猜到了溺水,可杨昭宜仍然不肯相信他会算命。 毕竟,让一个无神论者,一瞬间开始相信这个世界,真的有超乎人类力量的玄之又玄之物存在,是很困难的。 “那你说我是什么时候溺水的?”杨昭宜反问。 林寒本来只是靠猜,一般人从小到大,总有几次溺水的可能,尤其是小孩子时期,贪玩爱玩水,最容易溺水。 如果她坚称没有过溺水,林寒还做了一手准备,那就是让她回去问父母,在她不记事的时候,是否发生过溺水的事情。 总之,只要随机应变到位,绝对不会露馅。 现在,既然杨昭宜承认了有过溺水的事情,那就好办了。 猜年龄?林寒心想,她既然能记住这种事,刚刚一副回忆的模样,那肯定是记事之后、成人之前的小孩子时期发生的事情。 “你看这个‘一’字,在生命线上,只占了三分之一的长度,你今年二十岁,那么发生这件溺亡的时候,一定是七八岁的时候。”林寒盲猜。 杨昭宜暗暗一算,自己那年正好八岁!这也太准了。 “那你说我是在哪里溺水的?”她继续刨根问底。 对于她来说,一个神奇的世界已经对她打开,只要印证了最后这个问题,她将深信无疑,对方真的会算命! 反之,如果最后一个问题失败了,她将对算命的话题嗤之以鼻。 林寒虽然从未真正学过算命,但这玩意儿全靠悟性,以前行走江湖的算命先生,那都是心理学大师,最擅长琢磨人的心理。 对于察言观色,林寒也不例外,他知道杨昭宜已经信了九成,还差一成火候,将信服于自己的高超算命手段之下。 “真特喵无语,为什么最后一个问题这么奇葩,我怎么猜得到你在哪里溺水的?”林寒心里发了一通牢骚。 但是,对于算命人来说,没有算不出来的东西,只有不可对外人道也的天机。 “唉,天机不可泄露,如果我真的说出你在哪里溺水,那不等于泄露了天机?”林寒故作深沉地说。 杨昭宜脸上立刻浮现了怀疑的神色,心想:“果然算不出来了,前面原来都是靠猜的,哼,还想骗我。” “没事啊,就算是我泄露的天机,如果有报应,那就报应在我身上好了。”她故作宽慰道。 “那好,你把手给我。” “干嘛?” “我不是要占你便宜,但你既然要承担泄露天机的后果,自然要拉着你的手,让上天知道,免得搞错了人。” 杨昭宜柔软的小手,被他有力的大手拉住,不由脸上一红,心里想:“这家伙要是想占我便宜,又猜不出来结果,我一定要报警!” 林寒闭上了眼睛,装作沉思的样子,其实只是为了多拉一会小手。 果然是年轻的女孩,皮肤嫩滑,这只手摸起来,简直像是刚剥开的鸡蛋一样鲜嫩无比。 “你算好了吗?”杨昭宜想收回手,几次都没能成功。 “在你母亲的老家。”林寒缓缓地说。 因为拥有超强的记忆力,所以林寒对刘美瑜一家的资料都了如指掌,如数家珍,所以,并不难猜出。 首先,杨昭宜从小住在城里,城里的河水本就很少,河边人也多,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不会放任她下水玩,自然溺水的可能性很小。 如果是旅游途中,肯定跟着父母,也不太可能。 那只有是回农村老家的时候了。 杨建东的老家在西北,那里干旱连天,哪里有小河?更何况远在千里之外,杨昭宜未必有机会去几次。 第78章 天机不可泄露 而刘美瑜的老家,林寒去过几次,那里就在洛市西边,村子里有几条河流经过,如果父母没看紧孩子,很容易溺水。 所以,林寒做了最有可能的猜测。如果是猜错了,也不要紧,可以用其他手段蒙混过关,比如故作惊讶,说那你没在老家被淹死,说明有人帮你挡灾了,或者你做了什么,改变了命运。 这都是算命人最常用的把戏,猜错了非但不能承认,还要虚张声势,用一些挡灾、改命的话题,吓得人一愣一愣的。 “我母亲老家,为什么?而且在什么地方?”杨昭宜问。 她心里已经相信了九成九,如果他不会算命,绝对不会测得这么准。 如果一个人全靠猜,都能猜到这个程度,说明他也够厉害了。 “你看这个‘一’,虽然只占有生命线三分之一的长度,但全部贴在生命线的源头,说明了什么?母亲是生命的源头,那肯定与你母亲有关系,而你母亲家在哪里?刚才已经说了,落在生命线上等于落于时间,自然是洛市的某个小村子,至于哪个村子,你看这‘一’字,如同东流的河流,村子的名字就叫做东刘村。” 这些讯息全是林寒早已知道的,只是牵强附会到那个‘一’字。 对于算命人来说,所谓的测字之字,只是一个发散引申的工具,所有的信息其实都是从来算命之人的嘴里套出来的。 这也是算命人要修习的最重要技能。 可惜林寒对杨昭宜的信息了如指掌,省去了套话的环节,使得算命的神奇效果直接加倍。 “太神奇了。”杨昭宜本来一个无神论者,此刻信服不已,“你怎么算出来的这些东西?” “刚才都跟你说了,测字算命,全靠这个字!” “那我改一个字。” “你等等!”林寒差点吐血,这姑娘怎么如此难搞,“天机不可泄露!既然都泄露给你了,你故意写字,便没有那个效果了。” 必须拦住她,不然她万一写个“biangbiang面”的biang字,连打字都打不出来,笔画多得要死,还怎么牵强附会? “这样啊,好,不过我觉得你真的好神奇,一个‘一’字,就能算出这么多消息,能不能教教我?”杨昭宜激动地忘记了手,还被他握着,也忘记了收回来。 林寒感觉到她手心的脉搏,在激烈的跳动,看来真是上钩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偶尔学点算命的小花招,居然还能如此方便泡妞,真是学无止境啊。 “你有兴趣的话,等下次我找个没人的地方,方便教你。” “真的?”杨昭宜眼睛放出了光。 不过,她立刻琢磨出不对,为什么非要没人的地方? 孤男寡女,两个人独处,那不是很尴尬。 她忽然看到,两人的手还握着,马上将手收了回来,脸上浮着红晕。 “哼,他想教就教,不想教我就不学,我才不跟他去没人的地方。”杨昭宜心里这样想。 “不过,没那么容易学会,估计要很久。”林寒故意为以后找借口,和她长期相处,做一点铺垫。 “那么久,我就不学了。”杨昭宜打了退堂鼓。 林寒实在没想到,现在年轻人兴趣热度这么短吗?几分钟不到,就完全改变了念头,这是怎么回事? 他懂得揣摩人心,可惜不懂女人的心。 女人就像容易惊到的兔子,如果想让她和你亲近,千万不要让她发现你的动机,只有以朋友或其他伪装,逐渐地靠近,直到得手,都不要惊动她。 这才是正确的泡妞方式,如果一开始就大张旗鼓地表白,就算女人暗恋你,也不会答应,她明知能拿捏住你,为什么还要答应你,降低自己的身价? 人性本来就够贱了,而女人是人性中最多变的。 “也可以缩短时间,只是传授的方法,要特殊一点。”林寒感觉自己操之过急,于是放缓了节奏。 “特殊?”杨昭宜一脸疑惑。 “是啊,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望着他意味深长的笑容,杨昭宜心想:“刚刚就借口拉我的手,这家伙不知道下次想用什么方式,可不能上他的当。” “你不告诉我,那我下次可不敢出来。” “好,我告诉你,那你过来。” 林寒凑到她耳边,本想轻声轻语,编几句瞎编的心法,传授给她。 可当他看到凌乱的发下,那洁白的脸庞,光滑的肌肤,散发着淡淡的少女香气,令人着迷。 他忍不住,轻轻地凑过去,想要亲一下她婴儿般的肌肤。 “你干什么?”杨昭宜在他差点得逞的时候,躲开了,脸上羞红。 “我……” “你不怕我报警是吗?”杨昭宜气得起身,原来他真的是想占自己便宜,王八蛋! 要不是她面子薄,非要当场给他一耳光不可。 当杨昭宜走到隔离门处,忽然,刘美瑜从病房里走了出来。 “伊伊,你爸醒了,你去病房陪一会他,我跟这个小伙子去签协议过户。”刘美瑜走出病房区,将一串钥匙递给了女儿。 杨昭宜红着脸,点了点头,拿着钥匙急匆匆走进病房。 她生怕让母亲看到自己的异样,也不想事情闹大。 对这种轻薄自己的小人,杨昭宜暗暗赌气,我真傻,差点上了他的当!以后都不要再理会这种人。 还好林寒脸皮足够厚,只有一点点惭愧,并没有流露在脸上。 他内心并不是想拿下这个女孩,而是为了复仇,在自己眼里,那不是一个漂亮的美女,而只是一个复仇的筹码。 也许对她并不公平,可是,当她怀孕之时,已经卷入了一场孽缘,从而没有了全身而退的机会。 “渣男就渣男,为了复仇,我不在乎。”林寒心里更坚定信念,这个女孩必须拿下。 “我们走。”刘美瑜说了一声,然后走去了电梯。 望着她臃肿的身材,那个陪她变老变丑的人不是自己,林寒不知该庆幸,还是该悲哀。 这一刻,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电梯门口等待。 林寒多想开口问她:“二十年前,你杀了我,到底是为什么?” 可他终究沉默着,没有说一句话。 “房管局还挺远的,我们怎么过去?”刘美瑜问。 “我开车了,坐我车去。” 林寒心想,她已经在自己的计划之中了,怎么可能让鱼脱钩? 第79章 上车出发 电梯缓缓降到一楼,门打开。 林寒二人步出了电梯,一楼大厅的座椅上,眼镜男还坐在第一排,恶狠狠地瞪着林寒。 那目光,充满了炽热的仇恨。 林寒对这种眼神,很理解,但他不理解的是,为什么对方这么恨自己? 自己没本事,得不到女人,怪别人是没用的。 “你稍等一下,我要去打印一个报告。”刘美瑜想起来顺路帮丈夫打印检测报告,于是走去旁边的自助打印机。 正在这个间隙,电梯再一次行驶下来。 “妈!”杨昭宜从电梯里冲出来,望了一下四周,找到了母亲的身影,马上急匆匆地跑到母亲身边。 “你怎么下来了,你爸呢?” “我爸他见到我大发脾气,砸东西,说谁让我来的,非让我滚开,我没办法只能下来找你。”杨昭宜委屈地说。 她没想到,受了重伤的父亲,脾气还是那么暴躁,一点都不和蔼。 “唉,那个老混账越活越糊涂了,不管他了,反正有护士照顾他,那你回学校。” “我下午请假了,回去也没用了,课都快上完了。” “那你怎么办?” 林寒心想,多一个她也不影响计划,反而可能效果更好。 “不如让她一起去房管局,到时候打印材料什么的,还能帮帮忙。”林寒说道。 杨昭宜望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她心里想,自己跟着母亲去,免得被这个人骗了,反正有母亲在,他也不敢轻薄自己。 刘美瑜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说:“那就一起去。” “不行!”眼镜男冲了过来,“昭宜,他对你居心不轨,你不能跟他走!” “你谁啊?”刘美瑜不满地打量着他,一看就是个愣头青。 “我去哪里,不管你的事。”杨昭宜厌恶道,这种纠缠让她苦不堪言。 林寒见火候到了,低声对杨昭宜说:“你要是愿意,我帮你永远省掉这个麻烦,只要你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要求,怎么样?” “想都不要想,他讨厌,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好,就让他跟着。”杨昭宜知道他那个要求是什么,心里充满了鄙夷。 对这种趁火打劫的男人,她没有一点好感。 林寒万万没想到,这下居然弄巧成拙! “真的吗?太好了!”眼镜男高兴地差点跳起来。 几个人走到停车场,那是一辆宝马五系,他之所以没开跑车,除了太扎眼之外,也是跑车本来就是收藏品,开的里程越短,保值率越高。 所以,跑车每开一公里,油价和保养都是小钱,贬值的钱才是大头。 “正好够坐的。”眼镜男开心地帮忙打开后车门。 刘美瑜和女儿先后上了车。 眼镜男像个酒店的门童,关上了门,然后走到了副驾驶车门外,可是门却打不开了。 林寒缓缓地降下一点车窗,打了个招呼:“不好意思,我的车副驾驶不能坐人,你打车去。” 然后,他发动了车,驶离了车位,气得眼镜男原地跺脚。 二十分钟后,车驶到了一家银行门口。 “来银行做什么?”刘美瑜问。 “哦,等会不是过户吗,我习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先取个一百五十万的现金,等会直接给你。” “转账不好吗?” “我习惯用现金,因为流水太高的话,税务会查,你也是做生意的,应该懂?” “可是,我拿着一百五十万现金,多不安全?” “放心好了,等会过了户,你拿着钱,我开车载你去银行存起来,不就好了?” 林寒的话,让母女二人放下了心,如果车来车往,钱带在身边,那还好,不会有太大风险。 等林寒去取钱之后,车上只剩下母女二人。 “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认识这个男生?”刘美瑜询问女儿。 杨昭宜一愣,随即摇摇头,说:“我今天第一次碰到他,怎么可能认识他?” “奇怪了,他难道是你学校的同学,偷偷暗恋你?不然怎么会用那种眼神看着你?” “说不定是个好色的人,见哪个女生都这样,有什么奇怪。” “可不要骗你老妈,我也是过来人,什么不懂?告诉你,这个男生看样子家境还不错,你可以接触试试,看看人品。” “妈!你再说,我就下车了。”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有什么……” “你还说!” …… 林寒正好走出了银行,车上母女顿时不再说话。 他提着一个黑色塑料袋子,上了车,将袋子放在副驾驶上。 “还好这家银行我提前预约了,不然还真取不出这么多现金。” “你取了多少?” “二百万。” “取这么多?” 林寒没有回答,他之所以取出了剩下的五十万,是怕被老爹发现,冻结了银行卡,那就坑了。 二百万足足有20多公斤重,提起来像个哑铃,摞成十厘米一沓,整个要放20沓,可见这些现金多么壮观。 从黑色塑料袋的缝隙,可以看到里面装着满满的红色钞票。 “二百万居然有这么多。”只在电视上看到过这么多现金的杨昭宜,不由发出了惊叹。 任何一个人,见到了这么多钱,都难免会多看几眼。 刘美瑜不屑一顾,她平时虽然不会常备这么多现金,但至少见过。 “第一次见这么多钞票?”林寒故意炫耀。 杨昭宜一笑,并没有说话,这么多钱又不是她的,自然没什么值得心动的。 而刘美瑜十分轻蔑,她可不想让这小子轻视。 “这点钱也没什么,我见过不止一次,看上去很多钞票,实际上买一个房子,或者投一个门面,马上就花光了,钱不禁花。” 她说的风轻云淡,仿佛那些都是平淡的回忆。 “这点钱确实不多,但对普通人,光靠打工也是赚不到的,不知道当时你是怎么得到那笔钱的?” 林寒单手开车,另一只手搭在车窗边上。 他按捺着一丝不易流露的激动,问出了一个擦边的问题。 果然,后视镜里,刘美瑜的脸色微微改变,不再是那样的风轻云淡,看来她还没有忘记。 “嗐,那都多少年前了,老房子拆迁得到的钱。” “妈,我怎么没听你说过?”杨昭宜奇怪的问。 刘美瑜怎么会跟儿女说当初的丑事,避之唯恐不及。 “那是二十年前,当时你还没出生呢。” 第80章 怎么过户 “二十年这么久?当时拆迁就有这么多钱?” 林寒明白,如果不是高额保险,即使是房子拆迁,二十年前物价水平还远远没有通货膨胀到今天这样,房子是赔不了上百万的。 而单位帮自己购买的一百五十万保险,这才真正是她钱的来源! “有的,我家房子面积大。” “二十年前,洛市房子价格是多少?” “这谁还记得。” “我记得,之前我父亲在洛市西苑小区买了个小洋楼,好像一平是3888元,现在价格应该过万了。” 一提到“西苑小区”四个字,刘美瑜瞳孔放大了,里面有异样的光芒。 这个世上有这么巧的事情,他爹为什么和死去的他,买了同一个小区的房子?连开盘价都一模一样。 不过,她眼里恐惧的神色,渐渐地褪去。 洛市就这么大,二十年前,上档次的房地产开发项目就那几个,买了同一个小区,也不奇怪。 她如此宽慰自己,便安心了许多。 “那是个很老的小区了,想不到你还记得,那里房子现在应该还没有一万块一平,房子老旧又没电梯,不太好卖。” 刘美瑜说得是实话,即使在十几年前卖掉那栋老房子的时候,她也挂在中介那里大半年时间。 “是吗,你好像对那个小区很熟悉。。” “呃……我不熟悉,只是听说过,有亲戚住过那里。”刘美瑜仍很淡定地解释。 她内心绝对无法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和死去的他有任何联系。 “二十年前,好像那时候拆迁并不常见啊,十几年前才开始大量征迁,不知道你拆迁那里,是现在哪里?” 林寒看似无心的闲聊,每一句都在步步逼近。 这问题让刘美瑜犯了难,但好在她生活洛市多年,很熟悉这里,不然还真不好回答。 “我家当时挨着洛市第三小学,当时小学扩建,拆掉了我家,现在就是洛市三小那里。”她平静地说。 杨昭宜对这些陈年旧事,一无所知,自然也插不上话,只能乖乖地坐在后排,丝毫闻不到空气里剑拔弩张的气氛。 “二十年前,洛市第三小学拆迁过吗?” “不是二十年前,是十九年前。” 林寒心想:“难怪,那时候我已经死掉,自然死无对证。” 之后一路上,刘美瑜始终在沉默中,不再主动说话。 而杨昭宜,也提防着林寒,自然不会和他说话。 这正好符合林寒的想法,先勾起对方的回忆,给她足够的时间,直到陷入回忆的沉浸中,无法自拔。 “到了!”林寒提醒,车已经停进了车位。 然而,刘美瑜仍旧在深沉的回忆中,脸色凝重。 直到杨昭宜推了推她的胳膊,叫了几声“妈”,她才回过神儿来。 三人走进了房产局。 “喂,你们干什么业务,取号。”肚子滚圆的五十出头的保安,拦住了三人,让他们去取号机前取号。 取了办理过户业务的号,前面还有两人,于是林寒三人只能坐在椅子上等待叫号。 “钱放在车上没问题?”刘美瑜不安地问。 “那不然我拿进来?” “不不不,那太扎眼了,不如让伊伊去看一下?” “好,那我回车上。”杨昭宜答应了。 虽然有监控,但林寒也不敢打包票没被人盯上,于是他把车钥匙递给了杨昭宜。 “请2104号到6号窗口办理业务。”从喇叭里面传来提示的广播音,重复了三遍。 刘美瑜连忙走到窗口前,占下椅子座位。 “你好,我们办理商业房产过户,这是房产证。”刘美瑜将红色的不动产权证书从玻璃窗口底下的缝隙塞了进去。 对面坐着一个年轻的女办事员,将厚厚一沓表格递过来,说:“填一下这些材料,交易双方都来了吗?” “来了,我是卖方,他是买方。”刘美瑜回答道。 “你们买卖双方,都是单身还是已婚?”女办事员问。 “我是已婚。”刘美瑜说。 “你已婚要请配偶一起到现场,才能办理过户,你一个人不行的。” 这话让刘美瑜愣住了,回头看林寒。 “这下怎么办理过户,我家那位重伤躺在床上,说什么也来不了房产局啊。诶,你不是说有熟人吗?即使我对象不来,也能办理过户?”她愁眉不展。 林寒双手一摊,低声说:“我那个熟人,刚刚才知道,他不在这里干了,所以没用了。” 人走茶凉,是这个世界的规则,刘美瑜无奈叹了口气。 “除了配偶来现场,没有其他办法了吗,不能写个委托书什么之类的?”林寒问道。 “不能。”女办事员断然拒绝,“如果你们办不了,先回去商量下,我叫下一个号了。” 两人离开了窗口,失落地坐在大厅里。 “这可怎么办?”刘美瑜一脸愁苦。 “只能请你老公来一趟了。” “可是,他受伤那么重!怎么可能过得来?” “请救护车送过来就行了,我在医院有熟人,这个费用我出。” 刘美瑜沉思了一会儿,烟酒店挂出“转手”的讯息之后,她接到不下十个咨询电话,但没有一个人愿意面谈,他们一听到一百五十万的价格,便望而却步了。 毕竟,店面捆绑门面一起出售,需要大量现金流,一般开店的人不会舍得这么大投入。 更何况这个价格,远远高出市价,部分有意向的人,最多只愿意支出九十万,这是正常的市场价。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愿意出价一百万,而且多借五十万的人,她怎么可能舍得失去? “我和他商量一下。”刘美瑜低声说。 她起身拨通了电话,走到大厅另一端,不想让通话被林寒听到。 “喂,老杨?你现在换了药,伤口还疼得厉害吗?” “放心,我还没死。” “你能不能正常点?跟你说件事,我在房产局过户,结果办事员说了,我是已婚,不能过户,必须你到现场才行。” “那我怎么到现场?干脆你离婚好了。” “你个糊涂蛋,以为离婚就不用亲自到现场了?” “那你怎么打算的?” “那个买方的小伙子说,他让医院安排救护车,把你送过来,办理了过户,立刻把你送回医院,怎么样?” “妈的,折腾死老子!这费用谁出?” “不用我们担心,他安排好。” “那行。” 对面的杨建东答应之后,迅速挂掉了电话。 第81章 担架抬过来 刘美瑜挂掉电话,回到了林寒身旁,坐在冰冷的金属座椅上。 她心情本来已经够差,毕竟卖掉经营多年、全家赖以为生的烟酒店,谁的心情都不会好,现在又要重病的杨建东亲自过来。 万一途中他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不是更糟糕。 “怎么样?”林寒明知故问。 “他答应过来,你安排人送他。” “没问题,人我这就安排。” 救护车其实分为商用和急用两类,在急用充足之时,有一部分救护车也会用作商用,只要肯花钱,就可以用救护车送病人。 这种救护车运送病人,远比一般的出租车贵上百倍,三公里大概需要三百多,十公里便需要一千元,不是紧急状况,太贵了没人会用。 所以,林寒连院长宋典都不用惊动,发个消息给阿忠,这个忠诚得力的助手,便会安排好一切。 “趁着现在有时间,我们先把买卖合同签了。”林寒从公文包里,拿出了准备好的格式合同。 上面已经打印好买卖合同的关键信息,空下来的只要用笔签上就可以。 刘美瑜接过来一看,这个格式合同,和她之前买新房时签署的协议有所不同,但关键信息都差不多。 “你在这里,填上门面的地址门牌号,面积,价格,还有产权性质,使用年限……”林寒提醒她手写空白的信息。 刘美瑜打开了红皮的不动产权证书,照着上面的信息,一字一字的誊写在买卖合同上。 她很久不写字了,平时顶多签个进货单之类的,一下子写这么多字竟然有些生疏,写错了几个字。 无奈,林寒还好备了多份纸质合同,拿出一份新的递给了她。 她只能重头再开始写,写了三份,才终于成功填完了一份。 “这里是你店内有多少存货,装修,还有其他贵重设备,家具家电,你写清楚,然后约定归谁所属。”林寒再次提醒她。 “店里有几个烟酒柜子,肯定全部归你,收款机,电视机,有两个冰柜,至于存货那就太多了,你到时候看进货单子,所有的东西都归你,我什么都不要。”刘美瑜一边写,嘴里一边嘟囔。 烟酒店里,还有一些午睡的床,做饭的东西,和私人的衣服、充电器之类,她也索性不要了,或者到时候去店里拿,这些便宜玩意儿,应该也不至于产生争执,所以她统统懒得提了。 “你老公已经上了救护车,估计半小时就到了。”林寒看了一眼手机新收到的消息,说。 商用救护车不算是执行任务,所以不能拉警笛,过来的时间和普通车辆没什么区别。 “嗯,我都填完了,现在该你了,你把你的信息填上。”刘美瑜填写好身份证号之后,将合同还给了林寒。 林寒接过了合同,在上面买方姓名一栏,填写了两个字“林寒”。 “啊!”刘美瑜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惊呼。 “怎么了?”林寒扭过头,奇怪地望着她。 他知道这声惊呼的原因,但他还是要明知故问。 看到对方脸上的惊异神色,有一种莫名的快感! 我就在你面前,你看我几分像从前? “没……没什么,只是你名字和我以前认识的人,重名了。”刘美瑜结结巴巴地说。 她仔细地上下打量了几番,两个人除了同名,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只是一个巧合!她安慰自己。 “原来我只是个‘以前认识的人’,哈哈哈!”林寒内心狂笑,只是笑得心酸而凄凉。 她连一声“前夫”或者“亡夫”都不肯提! 亏我还有放弃复仇的念头!哈哈哈!真是可悲,可笑! “原来这样啊,那个人是你朋友吗?” “算是。” “他还活着吗?” 刘美瑜浑身一阵颤抖,手心像摸到了冰一样冰冷。 “我不知道,好久没有他的消息了。”她强忍着一股强烈的恶心,平静地说。 一回想到二十年前那个夜,血肉模糊的他,被弟弟和现任丈夫砸得面目全非,如同一滩搅碎的血肉。 她便不由从喉咙里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呕吐感,那是怀着伊伊的感觉,更是面对他的死亡,潜意识里深深的反应。 “和我重名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很感兴趣啊,他住哪里,能带我去见见他吗?”林寒不肯放过机会,穷追猛打。 刘美瑜凝视着他的眼睛,冷冷地说:“你见不到他了。” “他死了?” “没,我也不知道,二十年前,他就不在洛市了,世界这么大,你去哪里找他?” “哦,我还以为他死了。只要他没死,我有朋友在治安局人口科,一搜他的名字,就能找到他了。” “你为什么想找他?他和你没有一点关系,只是碰巧重名而已,我想,他也不想有人去打扰他。” 刘美瑜被他的念头吓了一跳,冷汗都顺着脖子流入内衣里,不由情绪激动地对着年轻人大吼大叫,希望打消他的奇怪念头。 “好。”林寒目的已经达到,现在她已经被逼到崩溃的边缘,还不是将她逼得掉下去的时机。 两个人在沉默的尴尬中,度过了半小时。 不同的是,林寒心态很平静,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那种平静。 而刘美瑜已经接近崩溃,不知为什么,二十年前的回忆,纠缠她多年的梦魇,这一刻又浮现在脑海里。 一幕幕,就像刚刚发生在眼前一样,那是自己花了多少精力,才终于忘掉的记忆,现在全都恢复了。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折磨我?林寒,你死了二十年,又重生回来了是吗?你现在很有钱了,为什么还要来折磨我?” 她口中的重生,只是迷信轮回之说而已,她以为眼前这个完全陌生的林寒,正是宿命派来复仇的征兆。 “一百五十万??连钱都这么巧,二十年前,从你身上获得的赔偿,现在要全部一文不剩地还回去!真是太巧了!” 刘美瑜欲哭无泪,她想不明白,这所有的巧合,到底是什么原因? 即使她再如何大胆地揣测,也绝对不会猜到,眼前正是那个死去的亡夫! 原来,两个林寒,不但是重名,而且压根就是一个人! 他不是宿命复仇的征兆,也是复仇的宿命本身! “你老公到了!”林寒坐在椅子上,轻声地说。 果然,房产局大门外,停下了一辆救护车。 两名医疗人员,扛着一具担架,将包裹着像木乃伊一样全身白色纱带的杨建东,架进了房产局大厅。 “老公,你没事?”刘美瑜猝然从回忆中回到现实,连忙走到担架旁,关切地询问。 “哼,我还死不了!”杨建东一如既往地没什么好脾气。 大厅里等待办业务的几十号人,全都被这一幕吸引住目光。 “卧槽,扛着担架来过户,真牛逼!” “他妈的,这也太无情了,非要人扛着担架过来?” “就是,就不能通融一下,遇到这种特殊的上门办一下?” “这群大爷,你还想他们上门办?下辈子。” …… 大厅里一群人议论纷纷。 值班的领导听说有人扛担架进来,连忙从办公室里冲了出来。 “你们怎么能抬着担架进来?”穿着黑色加绒夹克的领导,从充满暖气的房间里走到大厅,冷得打了个哆嗦,连忙拉上了拉链。 只是他挺着巨大的啤酒肚,拉链差一点没拉上去。 “你倒是去问问你们窗口的办事员,要不是她非要配偶到场,我们会抬着担架进来?”刘美瑜气愤地说。 “这是上面规定要配偶到场,我有什么办法?”领导说。 “那我们人到场了,你快点办啊。”刘美瑜说。 “你们取号了吗?都要按程序来,谁都不能特殊,对不对?” “呵呵,既然不能特殊,那你过来干什么?我们早就取号了,还要等五个人。” “可你们不能在这里等。” “为什么不能?” “万一被人拍照发到网上,别人怎么说我们?这个舆论风险我们不能承担啊!” 这个小领导平时没少刷新闻,毕竟整天在办公室闲坐无聊,他对各地发生这种担架抬着的、轮椅推着的亲自来办业务的人,造成网上争议的事情,十分熟悉。 现在,他唯恐自己单位也成了舆论的焦点,从而被架在火上烤。 尽管自己是按规定办事,但一旦传到网上,难免被人唾骂不近人情,他可承担不了这个责任。 所以,他一出门就安排保安,看管大厅里等待办事的人,不许任何人拍照或者录像。 但是,他们如果还要等待五个人才能办业务,时间估计要几小时,保安一个疏忽看管不到位,便有人可能会偷偷录像或拍照传到网上去。 因此,领导提出要求,不能让他们在大厅等。 “我们不在这里,去哪里等?”刘美瑜火冒三丈。 外面天气寒冷,车上不开发动机的话,空调制热效果也一般,更何况他们本来就是办业务的,不在大厅等,能在哪里等? 天下哪里有把等待办业务的人,往门外赶的道理? “总之不能在这里等,被人拍到,后果你们承担吗?”领导态度强硬,他看到越来越多的目光看过来,心虚得很。 刘美瑜冷笑几声,心想:“你怕闹大是,老娘偏偏给你闹!” “抬着担架你往外赶是?你凭什么?如果你没做错事,干嘛怕人拍照?干嘛怕发到网上?你心虚什么?”她一连串的发问,把对方问愣了。 “我按规定办事,有什么错?你们抬着担架在这里呆着,别人怎么办业务?你这说大了,算是影响公公秩序懂吗?” “少他妈戴大帽子!你倒是报警啊,我不相信,我正正常常办业务,怎么还不能在这大厅呆了?” “我只问一遍,你们出不出去?”领导言语之下,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我就在这里等!看你能怎么样!”刘美瑜坚定地说。 “好!两位医生,你们也是公公单位的人,麻烦你们抬着这位离开这里,不要影响秩序。”领导转向两个白衣的医疗人员。 那两个医疗人员没有答话,而是转头看着林寒。 “呵呵呵,不好意思,这两位不是公公单位的人,而是我雇佣的人,他们只听命于我。” 林寒带着嘲弄的笑容,望着那个气急败坏的小领导。 “你们都是一伙的!扰乱这里秩序是,等我打电话找人!” 这个小领导彻底丧失了理智,平时在单位里说一不二的他,碰到了硬茬子,立刻便恼火到了极点。 “不准录像!”保安拿着警棍,大声警告一个举起手机的女生。 那女生二十出头,见他气势汹汹的样子,并不害怕,反而大声地说:“我自己的手机,为什么不能录像?” 旁边几个中年人也随声附和:“就是啊,讲不讲理。”“没干坏事,怕什么录像?”…… 所有旁观的人们都感觉做得过分了,毕竟人家抬着担架都来办业务了,也没说什么,凭什么不让他们在大厅里等? “领导,发生了紧急情况,有人闹事!”小领导不顾大厅里的喧嚣吵闹,打电话给更大的领导请求指示。 “闹事?具体什么情况,你汇报一下。”电话那头并不慌忙。 “有人抬着担架进来,非要在大厅里躺着,扰乱秩序。我请他们到外面等,这群人气得要动手……”小领导添油加醋地说。 “谁要打人了?”刘美瑜生气地质问。 “你不要过来!这里有监控,你敢动手试试?”小领导说。 “那你先稳住一下现场,我带几个男同事下来。”电话那头大领导听见现场的喧嚷吵闹,以为事态严重,连忙如此说。 挂掉电话,小领导指着林寒的鼻子:“你等着,还不搬走担架和病人,等会你后悔都来不及!” “看谁后悔!”刘美瑜恶狠狠地瞪着他说。 躺在担架上的杨建东,见老婆泼辣的做派,心里想:“没想到这娘们在我面前低眉顺眼,出来在外人面前这么生猛!” 作为一个病人,他躺着不便说话,所以一直没有开口。 “我还从来没见过,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刘美瑜气得直抖,回头对林寒抱怨。 林寒也感到奇怪,一般来说,这种单位的小领导,是最怕事的,遇到事情,永远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绝对不愿激化矛盾。 谁会想到,今天会遇到这么一个人? 第82章 流浪汉 “你当然没见过这种人了!因为这种不叫人,在我们那里,一般叫狗。”林寒调侃道。 “哈哈哈!”刘美瑜爽朗地大笑起来。 大厅里,围观的人都听到这句骂,哄堂大笑。 人心都是肉长的,如果说,让人非要抬着担架来办事,还能用规定解释,现在赶着人家非要到外面挨冻,那就无法理解了。 这不是狗,是什么? “你说什么?”那个小领导立刻跳了起来,“骂我是吗,好啊,当众辱骂他人,你等着我告不死你!” 林寒早已从贴在墙上的公示照片,发现了这个小领导的身份,正是交易中心主任赵伟剑,这种人是怎么坐到现在位置的? 不过,倒是人如其名,真是“贱”到了极致! “我骂你什么?” “你骂我是狗,大家都听到了!” “我只说了有一些东西不是人,是狗,至于你是不是这种东西,我可没说,现在你非要自认是狗,那我也没办法。” 林寒一脸云淡风轻,他还怕被告?治安署里压着一摞三米高的举报信,他都安然无事,怕他去告? 只要林寒愿意,这个赵伟剑今天写完起诉状,明天起诉状的影印件就会送到林寒的手里,怕他告? 这真是今天听到最好笑的笑话。 “我告诉你,这里有监控,你否认也没用!” “我不否认啊,你随便去告!是不是证据不足?那我再给你清楚地说一遍,骂你是狗高抬了你,侮辱了狗,其实你连狗都不如!去告!” 林寒露出了极度嚣张的微笑,那是一种“你能奈我何”的强大自信。 “你你!”赵伟剑气得嘴唇发紫。 要不是怕被讹,他非动手不可,现在抑制住强烈的怒火,十分难受,以至于身体都在气得发抖。 站在后面的刘美瑜心里极爽,这种人活该挨骂!搁早几年,老娘非冲上去扯住头发暴揍他一顿解气不可! “怎么回事啊?”一个威严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那是一个头发半百的老者,身材不高,体型偏瘦,背着双手,刚从楼下下来,身后跟着五六个男职工,五大三粗,看样子是后勤处的厨师或司机。 赵伟剑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他以一人之力,对战林寒等人,明显战斗力不足,现在可算来了支援。 “李局,这就是闹事的几个家伙,他们非要抬着担架赖在大厅,我担心有人拍照传到网上,影响我们单位声誉,让他们出去不愿意走。”赵伟剑抢着到那位老者面前汇报,将责任全部推给了对方。 这位被尊称李局的老者,踱着步子,推开了赵伟剑,向前走去。 他忽略了所有人,包括那位热情汇报的赵伟剑,径直走到了林寒的面前。 严峻的脸上,冰冷的皱纹,瞬间融化了,李局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哈哈大笑,握住了林寒的手。 “林少,您怎么今天亲自来办事?哈哈哈,居然也不告诉我一声!”李局热情地摇着他的手,客套了起来,像是久不见面的老朋友一样。 赵伟剑看到这一幕,立刻愣在了当场,如同一座巍然不动的冰雕,傻眼了。 连李局都对他如此客气,可想而知这个年轻人的背景之大!他不光等于得罪了年轻人,还得罪了李局,哪里还会有好下场? 同样吃惊的还有刘美瑜夫妇俩,他们没想到,这个叫做李局的老头,一看就是个大领导,居然和这个年轻人客客气气? 通过本体的记忆,林寒想起来这个老者全名叫做李达楷,是个不小的官,曾经和自己家族关系密切,所以对林寒如此亲切。 毕竟,林寒家族集团开发了不少房地产项目,和李达楷有交集一点都不奇怪。 不过,之前林寒觉得和他私交不深,没必要浪费这个人情,在过户这种小事情上。 更何况,本来林寒也想折腾杨建东来房产局一趟,让这家伙多受点罪。 “李局,我这点小事,怎么好意思麻烦你!”林寒客气地说。 “这就见外了不是?林少,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跟我这么客气,我非找你老爸告状不可!” 李达楷和林生治交情匪浅,这句话出自肺腑,倒不是光客气而已。 “李叔,是我错了,今天果然还拜托你。”林寒脑子转得很快,立马改了称谓,关系一下子拉近了。 “哎,这就对了!林少,这里人多眼杂,楼上去我办公室坐会?” “不了,李叔,下次有机会,一定上门拜访!今天我还有点急事,李叔莫怪!” “那我也不勉强!” 李达楷说完,回头瞪了赵伟剑一眼,狠狠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跟我老实交代!” 赵伟剑哪敢再胡编乱造,只能如实讲述了一遍事情的原委。 “赵主任有些事不该瞒李局啊,你不是要告我吗?”林寒笑问。 “怎么回事?”李达楷冷着脸问。 “是我不对,惹林少生气,骂了我几句,不过是我该骂!是我该骂!”赵伟升态度恭谨。 “真是个狗!”“人嘴两张皮,话都让他说了。”“刚才可不是这样子。”……旁边围观的群众窃窃私语,笑话这个态度一百八十度大反转的家伙。 李达楷忽然提高了声调,对着大厅里所有人说道:“今天的事情,反映了两点问题,第一点,是我们疏忽,对不起大家,默守陈规,不懂变通,不该让一个受重伤的人,非要抬着担架现场来办理,今后将探索以提供委托书或视频连线等多种方式,进行远程办理!” “还有一点,那就是我们的员工存在严重的渎职问题,对于一个抬着担架也要来到现场办事的客户,竟然要让他到外面去等!我们绝对不能接受这种员工!!” “赵主任,你作为交易中心的一把手,你应该为今天所作所为感到羞耻,请你跟所有人道歉!同时,将启动对你的追责!” 李达楷声音洪亮,将这段长篇大论每一个字,都传达到了所有人耳朵中,说得慷慨陈词,高昂激烈。 只是,如果今天没遇到林寒,会不会是这样的结局?很难说。 “对不起,大家!对不起,林少!”赵伟剑低声下气地向林寒表达歉意。 “赵主任,你跟我道不道歉无所谓,别忘了告我就行。”林寒笑说。 “不敢不敢!”赵伟剑吓得连忙摆手。 “林少,那你忙着,有什么事,随时到二楼找我!你们用心给我办事,林少的事没办好,我找你算账!”李达楷训斥了一番下属,冲林寒微微一笑,转身回去。 他作为一把手,并不喜欢在大众面前露面太久,万一被人拍了照片发出去,总不是好事,于是赶紧回办公室。 “林少,感谢您没在李局面前赶尽杀绝!今天帮你们特事特办,我这就叫人办理!”赵伟剑擦拭冷汗道。 林寒明白,这些人都是一丘之貉,即使换一个,也未必能多好,这一个老赵吃了这次教训,以后不敢飞扬跋扈,对后来办事的人,也许是件好事。 赵伟剑走进后台,来到空着的六号窗口,对女办事员说:“你立刻打开系统,帮林少办了过户业务。” “好的,领导。”女办事员答应道。 刘美瑜见势走到了六号窗口坐下,将一堆材料从包里掏了出来。 “您好!请把材料提供一下。”女办事员明显客气了很多,连语气都和对其他客户完全不同。 刘美瑜将一沓身份材料、房产证和买卖合同,全都交给了她。 只见她在电脑上麻利地敲字,输入信息,等会拿起身份证,对照了三个人的长相,尤其是杨建东,躺在担架上,她还站起身仔细对照。 “可以了,你们先去交税,回头再来办理过户,拿证需要十五天。” 刘美瑜听到后,回头对杨建东说:“没你的事情了,那你先回医院。” “别了,等会万一再需要我签字啥的,又要把我拉回来,太他妈折腾了,我干脆在这里等你们办完过户。” 杨建东躺在担架上,并不打算单独回去,他对刘美瑜这个妻子并不放心,要亲眼看看整个过程。 “林少,交税这种小事,就不用劳您大驾了,我带着这位女士前去就好了。”赵伟剑十分有眼色地拦住了林寒。 特事特办果然速度不一般,平时至少要等一小时,交税办理二十分钟的业务,竟然十五分钟全部办完。 赵伟剑引着刘美瑜,又回到了办事大厅。 “过户最后一步了,麻烦三位签字。”女办事员拿出一份过户协议,请买卖双方签字。 刘美瑜先签了字,心里想:“这个少年名叫林寒,和那个人一个名字,万一被老杨看到,又要多想!” 于是,她先拿给杨建东签字,最后才是林寒签字。 杨建东躺在担架上,仔仔细细地看了价格和条款,勃然大怒地说:“怎么才卖一百万?” “我们那门面什么价格,你不清楚吗?”刘美瑜反问他。 “那还差五十万怎么办?” “不用你管,我有办法就是。” “你别想偷偷卷钱跑了!” “老夫老妻了,孩子都两个了,你说这句话,也不怕人笑话。” “妈的等你跑了,我才怕被人笑话!” “好了好了,赶紧签字你。” 杨建东压抑着愤怒,在协议上签了字,他知道家里店面撑死也就这个价,但和预期一百五十万相差太多了,不由生闷气。 等办理完过户的最后一个手续,杨建东才被担架抬走。 林寒望着两个身材魁梧、戴着口罩的医疗人员,穿着不合身的紧绷着白大褂,嘴角带着一丝微笑。 “我们也赶紧回车上。”刘美瑜催促。 林寒两人从大厅里走出,从步梯下到了地下车库。 两人没什么话题可聊,默不作声地往停车位走去,忽然听到一阵激烈的争执声。 “你要干什么?”是杨昭宜的声音,尖锐而急促。 “开下车门,给你看看好东西。”一个邋里邋遢的流浪汉,头发像鸡窝,打了一道道绺子,沾满污泥的手,趴在车上,满脸狞笑。 “救命啊!”杨昭宜大呼。 “别叫,我真有好东西,不信,我砸开车窗给你看。”流浪汉举起了手里的半截砖头。 “给我看看,你有什么好东西啊?” 忽然,林寒出现在流浪汉的背后,微笑着问。 流浪汉吓得一哆嗦,手里的砖头掉在地上。 他回头一看,竟然是个身体瘦弱的家伙,不由轻视了起来。 这种人向来是欺软怕硬,见到对方打不过自己,便不放在心上。 “我有什么好东西,关你屁事!”流浪汉生气地说。 要不是觉得这人浑身脏污,弄脏了自己的拳头,林寒非一拳将他的五官打到脑壳子里。 “既然你不让看,那就滚远一点!”林寒举起了拳头。 “老子怕你!!” 流浪汉捡起砖头,也举了起来。 这正给了林寒一个机会,这个砖头总比他身体干净很多,至少没有什么不可知的细菌。 于是,林寒一拳击出,拳风将流浪汉的头发都撩了起来,下面是脸部白皙的皮肤,竟然十分干净。 “操你妈!”流浪汉的砖头狠狠地砸下来。 拳头正中砖头! 然而,血肉之躯的拳头毫发无损,砖头却粉碎成屑,四溅崩散。 流浪汉的眼睛,被碎屑迷住,无法挣开。 “滚!”林寒一脚将他踢飞了数米,撞到地下车库的柱子上。 “要不要报警,把这种人抓了?”车上可放着二百万,里面有一百五十万是自己的,刘美瑜紧张又愤怒地说。 “我动手了,报警反而麻烦,现在他已经受了伤,得到应有的惩罚。”林寒说。 他明白,在华国的治安局,几乎很少用到自卫,这种场合双方都动手,绝对算是互殴,根本不会管谁先动手或谁的过错。 到时候流浪汉被拘也就算了,自己还要陪他,那多亏!麻烦无比!这是最恶心人的地方。 不过,这种制度承袭已久,秦朝时候就有“禁止私斗”的法令,只要两个人斗殴,不管谁对谁错,通通各打五十大板。 举个不恰当的栗子,一个养羊的人,看到两只羊在打架,他会在乎谁先动手吗?当然不会,各打一顿了事。 只要没有羊互相打架,从而损失了羊的数量,养羊人就满意了。 第83章 又是那条路 林寒钻进驾驶位,接过钥匙,将车启动,驶离了停车场。 车上,刘美瑜搂住吓坏了的女儿,不停地安慰。 “别怕,我的好伊伊,有我们在,没人敢欺负你。” “幸好你们来了!”杨昭宜吓得惊魂未定,“这个人刚刚在停车场,挨个拉车门,好像是在偷东西,不过大部分车都锁上了,他都没打开,我看到之后,立刻也锁上了车门。” “可是,这家伙非但没有停手,反而越来越暴躁,拉车门的动作越来越猛烈,甚至气得踹了几辆车的车门,都凹进去了。等到他来到我们这辆车外,地库里很黑暗,除了他没有一个人,吓得我在后排,大气都不敢喘,更不敢用手机发消息,生怕屏幕一亮被他看到。” “那个流浪汉,站在前车门外,拉了拉车门,没有拉开,气得锤了几下玻璃,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两只眼睛贴在玻璃上,整张可怕的脸,像是融化在了车窗一样,那一幕可怕极了!” “然后,他望着副驾驶的黑塑料袋,不停地流口水,立刻转身离开。我刚喘了下气,以为他走了,没想到他拿了一个砖头又回来了,他竟然想要砸车窗!我立刻拨打了老妈你的电话,结果没人接,反而被他看到了我!” “他吓了一跳,没敢砸车窗,不过见到我是一个女生,随即又变得面目狰狞,对我傻呵呵地坏笑,然后让我打开车门,我才不理他,然后他就拿砸窗威胁我,害得我一直跟他周旋,万幸等到你们来了。” 林寒对这种烂人,只恨没多打几拳,将他打到残疾,以后只能要饭无法害人。 但是,这种烂人光脚不怕穿鞋,逼着你下重手打伤之后,然后报警,还要被他讹钱。 早晚有一天,烂人会自我毁灭。 当然,并不是流浪汉等于烂人,有手有脚的流浪汉,到处捡瓶子为生,未尝不是一种生活方式,可是这种小偷小摸的流浪汉,才是危险人物。 “唉,都怪我!刚刚手机放在了包里没有听到!还好有惊无险,要不然他非破窗抢劫不可,我的宝贝女儿可就危险了!那我这辈子都没法原谅自己!”刘美瑜劫后余生地抱住女儿。 杨昭宜从未见过这种人,也没经历过这种事,如果不是林寒他们回来,她根本想不到会发生什么。 “奇了怪了,医院的停车场,按理说应该有保安才对,怎么没人出来管管?”刘美瑜一边安慰女儿,一边发问。 “你以为没有保安的许可,这种人进的去地下停车场?”林寒说。 “难道那个流浪汉和保安是一伙的?” “你仔细看看,那个流浪汉浑身脏兮兮的,蓬头垢发,指甲里都扣满污泥,唯独一双牙齿洁白无比,你以为真正的流浪汉,会有一双洁白的牙齿?” 刘美瑜恍然大悟,他观察得如此仔细,怪不得会断定那人不是真正的流浪汉。 试想,整天流浪在街头的人,哪里去刷牙?不刷牙怎么会保持一双洁白的牙齿呢? “那保安勾结这种人,干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难道不怕被开除?” “呵呵,干一个保安才几个钱,每月三千不到,可是从这种伪装成流浪汉的小偷手里拿好处,一次能有几千块,甚至上万块,即使被发现,顶多算是工作失职,被开除了事,也没有被当成共犯抓起来的风险,所以,一本万利的事,谁不会干?” 林寒对这种保安的心态很了解,反正工资也不高,保安的工作被开除了,到处都能找到,他们压根不怕。 同理的是,很多高速服务区,也有保安干着同样的勾当,和偷油贼合伙分成,拿了他们的好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或者,保安找司机索要保护费,十块二十块一晚,然后给司机保护,不让偷油贼下手这些司机的车。 这在某些行业,都是半公开的秘密,这些内鬼一个月只领三千不到的工资,换句话说,光脚不怕穿鞋的,根本不怕你开除。 穷计,大概就是说得这些人,能拿他们怎么办? “这种事情如此恶劣,就没人管吗?”刘美瑜问。 “呵呵,偷油贼也不会偷领导的油,小偷也不会偷领导的车,他们高高在上,会在乎这些屁民的烦恼?”林寒说。 “你未免太悲观了,世界哪有你说得这么黑暗?”杨昭宜虽然还没从惊魂中完全恢复,但听到林寒的冷嘲热讽,不由感到反感。 作为一个学生,她从小到大接触的教育,都是这个世界的真善美,自然不会接受这种黑暗的观点。 即使让她亲眼见到那种恶人的存在,她也认为,这只是个别坏人,而不是整个社会的问题。 可是,林寒明白,有坏人是正常的事情,可让坏人活了二十年的社会,并不算正常。 他的观点即使太过黑暗,但也和这个黑暗的世界,很搭配。 至少,杀人的凶手就好好地坐在自己身后,这不是最大的讽刺吗? 只是,他不能跟杨昭宜讲出这个故事,不然复仇就结束太早了。 “以后伊伊记住,千万不要一个人呆在那种地方了,今天都是老妈不好,让你去车上看着,不然你也不会遇到这种事。”刘美瑜垂泪道。 “妈,你不要自责了,如果不是我看着,说不定钱都没了,那不是损失更大,还好都没出事。”杨昭宜反过来安慰起母亲。 “对了,林寒,既然已经过户了,我们应该把钱分一下?”刘美瑜情绪恢复地倒是很快,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开门见山地提分钱。 “你不提差点忘了,给你分,一共二百万,你掏出五十万,剩下你们拿走。”林寒单手扶着方向盘,将副驾驶的黑色塑料袋扔到了后排。 刘美瑜擦干了眼泪,抱着一大堆钱,不由喜上眉梢。 只是她一想到这些钱才经手一下,回头就要把钱,全部用在杨建东的器官移植手术,便高兴不起来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沉了下来,拔凉拔凉的。 “这是借款合同,如果你确认没问题了,签一下合同。”林寒递过去一份借款的合同。 这下不但没了烟酒店和门面房,还要倒欠五十万,刘美瑜数着现金,心里越来越低落。 一百五十万不是个小数目,母女俩人一起上阵,一沓一沓地数来数去,一共数了两遍,花了十多分钟,才算确认无误。 “五十万给你放在副驾了,如果你确认没错,那我签字了。”刘美瑜在借款合同上签下了名字。 林寒看都没看副驾驶上,杨昭宜捧回来的五十万现金,继续开车。 “你们住哪里,需要先送你们去银行,还是直接回家?”林寒问。 “先去银行,不过,我要去洛市城商行,只有我家附近才有一个网点。”刘美瑜说。 林寒有点疑惑,为什么非要存到那家银行? 他不知道的是,刘美瑜有个说不出口的理由,那家洛市城商行,每存一百万,存满一个月的短期,可以拿到一桶花生油。 刘美瑜心里的盘算是,杨建东伤势尚未愈合,即使是器官移植,也得等一两个月,先把钱存起来拿点利息,还有花生油送。 毕竟,家里没了经济来源,能省一分是一分。 林寒打开了车载导航,输入了刘美瑜所说,那家洛市城商行的地点。 “最近的路线正在修路,过不去,只能绕行另一条远一点的路线了。”林寒解释说。 刘美瑜反正钱已经拿到手,落袋为安,坐在车上也不怕不安全,倒是无所谓时间:“那就麻烦你了,还专门送我们一趟。” 她反倒觉得,去城商行时间越久越好,这样就不用回到医院,面对杨建东那个可憎的面目,两人见面就吵架,她一点都不想和他独处。 林寒默默地开车,按照导航绕行了一条远点的路线。 “这是江北大道?”刘美瑜一见到这条路,十分熟悉,惊讶地问。 “是啊,怎么了?”林寒透过后视镜,见到她慌张的样子,故意问道。 “没……没什么。” 嘴上说着“没什么”,可是如潮水般的记忆,已经涌来,刘美瑜感觉到一股窒息的感觉。 在洛市生活的这二十年来,她一直刻意避开这里,因为这条路上,那个拐弯的地方,承载着一段罪恶的回忆。 她不想回忆起那一个夜晚,那是一段封印的回忆。 现在,她已经无可避免地回到了这条路上,自然无可避免地想起了所有的记忆。 “妈,你怎么了?”杨昭宜发现了母亲的异样,立刻关切地询问。 透视镜里,刘美瑜脸色苍白,胸口剧烈地起伏。 林寒暗暗冷笑:“你不是觉得那些坏人没人管吗?今天就让你知道,不是没人管,而是报应来得晚了点而已。” “我有点不舒服,林寒你能不能停下车,伊伊,你坐副驾驶去,我在后排躺一下。”刘美瑜说。 “不行啊,这里是快车道,全线不能违停。” 林寒知道,刘美瑜是想躺在后排,以免看到那个不该看到的地方,但是他不打算让她得偿所愿。 这一次之所以绕了这么远,专门动用关系将几条主干道封了起来,就是为了让你参观一下旧地,如果你错过了,怎么对得起那些被封路影响的人们呢? “妈,那你躺在我腿上,这样也能休息一下,估计你是晕车了,可是我没有带晕车药。”杨昭宜将妈妈抱着放在自己腿上。 离那个地方已经越来越近了,大概没有几公里距离,只是一脚油门的事情,刘美瑜再也无法忍受,将头枕在女儿腿上,闭上了眼睛。 “前面好像堵车了?”杨昭宜问。 前面排起了车辆的长龙,乌压压一整条马路都是车辆。 林寒并不担心,即使你躺在女儿的腿上,想要通过闭住双眼,逃避残酷的现实,也只是徒劳挣扎,你是逃不掉的! 从你开始干那件事,已经注定了,你绝对无法逃掉! 车辆以每分钟几米的速度缓慢移动,堵得厉害。 “这条路不是很少有车,为什么今天会堵车?奇了怪了。”刘美瑜闭着眼睛说。 “有什么奇怪,几条主干道都施工堵路,只有这条路畅通无阻,自然所有车流都到了这里,所以堵起来了。”林寒解释。 车里又陷入了沉默,继续缓慢地移动。 刘美瑜觉得每一秒都在煎熬,闭着眼睛,仍被那血腥的记忆充斥,无法摆脱那血肉模糊的景象,简直如同噩梦。 可是,她更害怕挣开双眼,如果看到那个仍有血迹的地方,她将重新回到二十年前噩梦不断的夜晚。 她再也不想过那种生活。 如果林寒知道,在自己死后,这个女人噩梦不断,为杀死自己而愧疚,也许他会难以下手,毕竟他心里仍保存着一线慈悲。 可是,这个女人在自己死后,一个月不到,就让那个奸夫登堂入室,两个人正大光明地住在一起。 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放下复仇的执念! 终于熬到了这里!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 这里会大堵车,是林寒没有预料到的,不过,正是因为如此,导致刘美瑜的煎熬,直接增加了十倍。 这效果,也是林寒没有预料的。 眼前的地方,和二十年前那个夜晚,已经有了巨大的不同。 两旁的行道树明显粗了一圈,道路也拓宽了两个车道,只有江边的一个白色灯塔耸立依旧,让人永远不会判断错误。 江河在道路旁,滔滔流逝,永不停歇,二十年了,这仇恨也如同江水一般,从东入海,永不枯竭,永无停歇! “前面好像发生了车祸,怪不得堵得这么厉害。”杨昭宜望着前方路旁的两辆连环撞的车,恍然大悟。 一辆绿色的四米长卡车,载着满满一车的红砖头,撞得一辆红色小汽车擦到了江边的护栏。 大卡车几乎没受到什么伤害,可那辆小汽车就惨了,前车头撞在护栏上,几乎整个引擎舱都挤烂了,车头爆开,侵入了前排。 从林寒车内角度,看不到伤者,只怕前排性命堪忧。 后排被满载的大卡车追尾,怼的扁掉了一节,两厢车没了车头,后面也变成了一厢车,其状惨烈。 第84章 见鬼 “车祸!?车祸有什么好看的,赶紧过去。”刘美瑜无比心慌。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二十年前这个案发地点,居然又发生了一起车祸。 时间,仿佛一个轮回,一切都是重复而相似。 然而,车祸占据了两条车道,挤得整条车道只有一条窄路可以通行。 三个车道的车辆,争先恐后地挤到最左边的车道,路被堵得死死的。 本来林寒在最左边的车道,如今前面的车不断被插队,反而成了最慢的一条车道。 “前面的车真他妈怂!被插了这么多辆车进来!”林寒生气地说。 谁路上遇到加塞不气?尤其是这种拥堵的变窄路段,本来自己车道是正常通行,被加塞车搞得堵住不能动,这是最气人的地方。 缓慢地移动了十几米,终于轮到林寒的车,即将通过那狭窄的车道。 忽然,右边一辆蓝色宝马3系,见缝插针,从林寒车头前面,不到一米的空隙,径直插队进来,挤在林寒前面。 林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正愁没有替罪羊,你非挤进来,只好让你来赔修车的钱了!” 现实情况是,蓝色宝马车头已经加塞进来,车身还在原车道,横跨两条车道,如果林寒不倒车,它压根进不来。 这种霸王硬上弓的加塞方式,最为卑鄙,选中它一点都不冤枉。 林寒的车本来就在缓慢前进,在蓝色宝马加塞进来的瞬间,他踩下了油门,轰地一声,将宝马车撞得车门凹陷,飞出了两米远。 幸好这款车底盘较低,重心压在地面上,才没有被撞得翻车。 坐在宝马驾驶舱的女司机,气囊爆开,撞得眼冒金星。 她摇晃着差点被气囊撞晕的脑袋,推开一团膨胀的气囊,用高跟鞋踹了几下,才将变形的车门踹开,滚下了车。 女司机年龄三十出头,一身职业装,下面是小黑裙,双腿穿着光腿神器,看上去就像初冬天光着双腿一样。 只是,腿袜上渗出了鲜血,看来腿被撞得不轻。 林寒的车只是车头保险杠受损较为严重,其他地方都没什么痕迹。 车里的三人,只有刘美瑜,她躺着的身体飞起来,撞到前排座椅后面,然后落回后座上。 她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但身上并没有受重伤。 林寒和杨昭宜两人,因为系着安全带,除了肩膀累得很疼,并没有受伤。 “怎么回事?”刘美瑜愣住,她扶着女儿坐起来,懵懂地望着车窗外。 她没有看到撞车的瞬间,只感受到一阵强烈的冲击感,像是怼在了一面厚重混凝土的墙壁上一样。 林寒解开了安全带,脸上愤怒地说:“有个加塞狗,我没刹住撞了上去,真是可恶!” 路上有两种人最可恨,一种是加塞的,一种是不让自己加塞的,这句话用在所有路怒症身上都靠谱。 “啊,出车祸了?”刘美瑜不顾身上的痛,捂住了怀里的钞票,生怕这笔巨款有所闪失。 “你怎么开车的?”女司机腿一瘸一拐地冲到车门外,大声咆哮。 “你加塞全责,有脸说我?”林寒也下了车,察看了一眼车头,只是凹陷了一点,蹭掉了皮,并没有太大伤害。 毕竟,是自己车头撞过去,像一只矛刺入对方的车身,尽管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但对方的车肯定受损更严重,这毋庸置疑。 “我他妈车头都进来了,你还往前怼?”女司机歇斯底里地吼叫。 “我怎么会知道你这么不要脸,那么一点空隙,你居然也加塞进来!” “你他妈讲不讲理,我车头进来了,你凭什么撞上来?” “那么点距离,谁知道你会加塞进来,刹不住车了,懂吗?” “你就是故意不刹车,别以为我不知道!怎么会有你这种人!真是无耻!” 林寒不懂这个女司机明明全责,怎么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搞得好像不是她全责,而是自己全责一样。 “是我不对,不该在你客厅里开车,好。” “你他妈的还知道道歉……不对,你说什么呢?你是在骂我车技不好?” “呵呵,你车技不好?前提是,你有车技吗?” “你他妈……” “把嘴闭上。”林寒凶狠地低声怒道。 他心里有自己的计划,而撞车只是计划的一环,他并不在乎女司机的愤怒,也不想跟她过多纠缠。 毕竟,这个女司机只是嘴臭不讲理一点,还不配上复仇的清单。 这一声怒喝,没想到居然吓住了女司机,她愣了足有三秒。 “你敢吼我?”女司机回过神儿来,立刻开始发飙。 林寒一时无语,自己又不是你男朋友,吼你怎么了?惹恼了老子,还打你呢! “你再不闭嘴,我就把你全身衣服剥光,然后扔到马路上,让你出名!”林寒笑嘻嘻地低声威胁道。 “你敢!”女司机双臂捂住胸口,吓得倒退几步。 “你再吼一句试试?!”林寒向来是说得出,做得到,他不怕惹上这种麻烦。 “你个疯子!我要报警!”女司机终归是横的怕不要命的,吓得哒哒哒踩着高跟鞋,回到了受损严重的宝马车上,以免真被他剥光游街。 解决了麻烦的女司机,林寒也上了车,将奔驰挪到靠右车道,省得堵住唯一的通道。 无数车辆堵成了绵延数公里的长龙,林寒挪车后,像是在大坝上打开了一个窟窿,无数汽车鱼贯而出。 林寒那辆奔驰停靠的地方,地上到处都是那场惨烈车祸的碎片,旁边正挨着那辆大卡车和小汽车。 刘美瑜蜷缩在后座,死活不愿意往车窗外看一眼。 “妈,你没事?刚刚哪里受伤了吗?”杨昭宜关心地询问。 可是,刘美瑜眼睛都不敢睁开,拼命地摇头。 “我晕车难受,躺一会儿就好了,伊伊你去前排坐。” “我不,我在这里陪着你,妈。” “伊伊,听话!” “好。” 杨昭宜无奈地打开车门,下了车。 “要停在这里多久啊?”刘美瑜问。 “等交通治安官过来定责任,然后我们就能走了。”林寒解释。 刘美瑜感觉十分无奈,她不可能怂恿林寒开车直接离开,那样就会算是肇事逃逸,无责变成了全责。 同时,她也不敢下车,生怕见到旁边的惨烈车祸。 一想到那小汽车撞得车头车尾面目全非样子,她都能想到,那辆车上的人下场该是多么悲惨! 这种悲惨的样子,以及那些黑暗的回忆,时刻煎熬着她。 “你在车上等着,我下车有点事情。” 林寒下了车,拦住刚想走去副驾驶的杨昭宜。 两人走到一旁,道路护栏旁边,免得车来车往不安全。 “你想说什么?”杨昭宜有点警惕地问。 “你母亲好像晕车很严重,但是我是司机,不能离开,不然会被交通治安官认定为逃逸,你去附近买点药。” “哪里有卖药的?” “翻过护栏,旁边是江滨公园,你顺着步道,向左边走五百多米,那里有个人行天桥,你过了桥,左手边就有一个药店。” 林寒对这附近的环境,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买什么药比较合适?” “晕车片就行,你跟药店的店员说,他们会帮你找。” “好的。” “等等,给你两百块。”林寒递给她两张红色的钞票。 “这么多?”杨昭宜很惊讶,这可是她好几天的生活费了,想不到对方出手如此阔绰,关键是她还不起这么多钱。 她还以为晕车片这么贵,一个月才一千五生活费的她,压根还不起这两百块,而且父母已经快半月都没给钱了,她早已囊中羞涩。 “没事,不用你还。” “不,我会还的。” 吃人嘴软的道理,杨昭宜还是懂得的,所以断然拒绝。 只是母亲晕车厉害,神情都不正常了,她只能选择先拿着这二百块。 林寒心想:“女人都是嘴上硬,上次陈舒影还不是说要和我aa,现在也没见个影儿。” 支开了杨昭宜,林寒决定开始计划的下一步。 “别以为不下车就没事了。”他冷笑了一声。 奔驰车上,由于发动机关闭,车上温度渐渐地降低。 刘美瑜独自一人,绝望地躺在后排,蜷缩成一团,身上越来越冷。 这就是报应吗?她的心越来越沉,像是沉入深不见底的大海。 二十年来,她像是从一场噩梦中走出,生儿育女,过着平淡而幸福的生活,美好的现实让她彻底将噩梦,遗忘在脑后。 可是,那些事情真的过去了吗? 永远不会过去!就像在身上割开的伤口,即使愈合,也会留下无法抹去的伤疤! 更何况那种记忆,像是钢印一样烙在她的脑海,怎么可能忘记? 杨建东受伤,花光了多年来的积蓄!而器官移植手术,正好要花一百五十万,那不是他死去后的保险赔偿金? 今天,来到这个二十年前凶杀现场,又见到了一场车祸,一模一样的地点,一模一样的惨烈车祸,血肉模糊…… “老天爷,放过我!”刘美瑜在内心乞求。 这不是她第一次向天乞求,也不是最后一次,可是,她从没想过一次道歉。 “咔”—— 后排的车门突然被打开一道缝隙。 刘美瑜睁开眼睛,抬起头,望着车窗外面,没有人影。 “伊伊?林寒?你们回车上来了?”她大声地发问。 可是,没有任何人回答。 “谁啊!”她心慌了。 车门缓缓地打开,一线缝隙渐渐变得车门大开,外面仍然没有任何人。 “是风吹开的车门?”刘美瑜自然自语,心里充满了奇怪。 外面冷冷的江风,裹挟着浓浓的腥气,灌入了车内。 她无法忍受这寒冷与腥臭,起身想去关门。 可在她起身的瞬间,车门完全打开,一个浑身是血的脑袋,突然从车底抬起来。 那一张脸,流满了鲜血,还挂着流出来的脑浆和红色的肉块,血腥扑鼻,无比恶心,一双眼睛瞪大了看着刘美瑜,像是充满了仇恨。 “林寒!”刘美瑜见到这张脸,第一时间想起了那个男人,自己的亡夫,那个惨死的冤魂。 太像了!两个人一模一样,可他明明早已化成灰了二十年,难道这是鬼! 那个血淋淋的头颅开始向上移动,身体碾压地肠子都流了出来,后脑壳还露出一个黑窟窿,那是被砸破的头骨。 头颅张开了嘴巴,嘴里流出鲜血,牙齿像锋利的刀刃,撕咬着往车上爬。 “你不要过来!你别过来!”刘美瑜见那双被车轮压断的双手,露出关节处断裂的白骨,在向她张开,像是索魂一样。 这是真实还是噩梦!? 刘美瑜再也受不了了,惊魂失魄,仿佛被抽光了身体的血液,脸色苍白,眼前一黑,向后倒去。 在惊吓到极点之下,她彻底昏了过去,丧失了意识。 林寒不想看到这一幕,他走到江边,望着江水缓缓流淌,阳光之下,波光粼粼,鱼儿跃出水面,搅乱了一片金光。 明明是复仇,自己为什么还是不忍?林寒不懂。 以前他看到那些妻子绿了丈夫的新闻,总是丈夫手刃奸夫,而放过了妻子,他不理解,以为是为了孩子。 现在,他有一点懂了,只是不忍心而已。 武松杀得嫂子,但如果换成每天同床共枕之人,谁能那么狠心下手? 但是,女人狠得下心来,潘金莲会杀武大郎,两人毕竟没有情感,算是封建婚姻的受害者。 可刘美瑜,她也狠心能杀了相处九年的丈夫,真是够歹毒啊! 风吹着水面波纹荡漾,就像林寒的心,始终不能平静,我放过她,她当初放过我了吗? “少爷,事情已经办好了,那个女人晕过去了,车上的血迹也清理干净了。”伪装起来的阿忠走过来,恭敬地汇报。 林寒的脸上,没有一点神情变化。 “我知道了。” 这一场惊吓,即使没有将她吓到精神失常,也离发疯不远了。 这种精神折磨,远比肉体的摧残,更有复仇的效果。 【叮,恭喜宿主,成功复仇1次,获得奖励如下:】 【a:】 【b:】 【c:】 【请宿主选择】 “a什么?b什么?怎么只有选项abc,都不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内容,你以为是开盲盒吗?” 情绪低落的林寒,见到系统的新奖励玩法,气急败坏。 这个狗系统,只够更狗,没有最狗! 也不知道它是不是最近盲盒玩多了,居然给老子玩这种猜猜猜的游戏! 第85章 奖励夜视 【宿主,你还有十秒做出选择】 林寒默念了一种植物的名字。 他心里想:“只知道系统给了abc三个选项,内容都是未知,那就只能当做拆一次盲盒了!” 根据概率来讲,每一个选项得到最佳奖励的可能性,都是一样的,但每个人的偏好不同。 一般来说,做选择题盲选的人,潜意识喜欢选a的人多是急性子,选b的人比较稳重,性格中庸,选c的人则生性多疑,性格谨慎。 “我选c!”林寒做出了选择。 他倒不是个多疑的人,而是脑海里情不自禁地浮现了三个字母所代表的罩杯,从这个角度看,c明显最可爱,没有男人能拒绝。 【恭喜宿主,获得能力:夜视】 夜视?那以后不是很省电?晚上都不用开灯了。 林寒愣住了,居然选中了这个异能! 怎么说呢?这并不是林寒最想获得的异能,因为夜视对于现代人类而言,不算是一项特别独特的异能,红外线夜视仪等特殊装备,都可以实现高清夜视的效果,未必比肉眼差。 如此一想,林寒不由有点失望,如果ab选项是更牛逼的异能,比如隐身,比如瞬移,比如金身,那不是亏大发了? 但选择已经做出,他转念一想,红外线夜视仪并不能随身携带,但是系统奖励的夜视功能却是内化成为身体一部分,随时可以使用。 从便利性的角度来看,这异能还算凑合,至少没抽到“谢谢参与”之类想宰了系统的结果。 “夜视怎么激活?”有了上一次跳楼才能激活一级局部护盾的经验,林寒猜到系统不知会用什么变态手段,来激活夜视功能? 万一系统逼着自己戳瞎双眼,才能激活夜视,那宁愿不要了。 按这个系统的尿性,未必干不出来。 【天黑后自然激活】 “白天无法使用?” 【夜晚激活之后,白天光线变暗也可以自动激发】 林寒抬头望了一眼天空,一轮骄阳仍挂在西边的天空,在冬日里暖意洋洋,看来还要等几个小时才能天黑,暂时无法激活夜视功能。 这倒是让人有点期待,不知道夜视到底有多少分辨率?是1080p还是4k高清?有没有红外热成像功能? “少爷,交通治安官来了,您看是?”阿忠急匆匆走到了江边,向林寒汇报。 “你去处理一下就行了。”林寒头也不回,仍看着江水流逝。 “可是,那个女司机一直在闹事,污蔑您酒驾逃走了,交通治安官也很为难,希望您能过去配合做个酒精检测。” 没等林寒说话,女司机已经跨过了护栏,气势汹汹地冲到了江边。 “交管,就是他!刚才追尾了我的车,这家伙肯定喝酒了,不然为什么要躲起来!看你往哪躲!” 宝马女司机撸起貂皮大衣毛绒的袖子,露出雪白的手臂,一把将林寒的手抓住,气得满脸通红。 阿忠本想将她推开,被林寒伸手拦住。 两名交通治安官无奈地跟在她身后,来到江边。 “快给他测酒精,等会度数就低了!”即使凑近了依然闻不到一点酒味,但女司机不死心,一口咬定这家伙肯定喝了酒,不然干嘛心虚跑到江边? “林少,方便测吗?”一个级别稍高的年长交通治安官,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询问。 他对林寒的势力一清二楚,这一次又拿了不少好处,唯恐万一真测出了度数,不好交代。 这一句话,可算是点燃了女司机心底的火山。 她勃然大怒:“你叫他林少?你他妈还是公仆吗?你是拿着我们的钱,给他打工?好啊,公然勾结是吗,等下我要录下来!” 她气得掏出手机,想要打开摄像头。 年长的交通治安官使了个眼色,和旁边同事一起动手,一人锁住了女司机的双手,一人抢走了手机,然后关了机,扣押起来。 “执行公wu期间,你作为配合调查的事故方,不要想借录像妨碍我们zhi法!”年长者义正严词道。 女司机傻眼了,双手被控制,挣扎着无法摆脱,立刻大喊大叫起来:“交通治安官打人了!救命啊!治安官打人了!” 两名治安官本来就理亏,没想到这女人如此泼辣,一时变得十分棘手。 “放开她。”林寒说。 他的声音很轻,但两个治安官不敢不听,只能将她松开。 “你们敢欺负我,公然勾结,我一定要把你们发到网上去……”女司机揉着弄疼的胳膊,凶狠地威胁。 林寒不由皱眉,心想:这两个治安官真是饭桶,自己又没喝酒,你们随便测呗,还来一句“林少测吗?” 这还测你妹啊,鬼都看得出来有问题。 再说了,这女司机就算录像,随她录去,本来就是她加塞全责,怕她录? 现在好了,你们一用武力,有理变得没理,暴力zhi法,一旦被捅到网上去,非被人骂死不可。 “算了,你走。”林寒让了一步,不打算让她赔偿。 “我走什么?你他妈喝酒了,你追尾了,你全责!!!赔我车!”女司机歇斯底里地吼叫。 这一下狮吼功,连整条江里的鱼都吓了一跳。 好,这是她自己要赔,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说我喝酒了,那你们测。”林寒说。 两个治安官拿出酒精检测仪,可女司机大吼着:“你们是一伙的,我不相信这两个人,我要报警,让别人来测!” “你算老几,凭什么你不相信就不测了?你想浪费别人的时间?”阿忠生气地冲上前,双拳紧握。 “你想打我?来啊,打我啊!”女司机挑衅地说。 要不是被交通治安官拦住,阿忠非一拳打下去不可,这女人太欠揍了。 这女司机三十来岁,一身职业装,双腿肉袜,看上去倒是有几分姿色,可是一开口蛮不讲理,根本无法交流。 “告诉你,别闹了!结果已经测出来了,人家酒精度数为0,这次是你变道加塞,没有礼让直行车辆,你负事故全责,懂了吗?”年长者指着她的鼻子,告诉了她事故责任。 女司机瞪大眼睛,听到这个结果,气得肺都快炸了。 她龇牙咧嘴,气得大叫道:“你们狼狈为奸,别以为我不知道!合着伙来欺负我是?!我告诉你们,我老公也是市里的领导,到时候让你们哭都没的哭!” 这女人开着一辆四五十万的宝马车,家境想必不错,但吹牛老公是市里领导,两个治安官没忍住笑了。 他们一天都会听到不止三次这种牛皮,路上只要开辆好车,谁一张嘴就是省领导亲戚,这个市里领导,吹得牛有点小了,含蓄了。 “你们不信是,好好!你们自己去查查,我老公是房产局的主任,和你们交通治安局领导是好哥们,你们俩个等死!我记下你们编号先!”女司机抢过手机,想要开机拍照。 林寒一听到“房产局的主任”,心里一乐,那不就是赵伟剑吗?这两位真是飞扬跋扈、臭味相投的夫妻俩,太般配了! “你老公是不是姓赵?”林寒问道。 “你怎么知道?”女司机一愣。 “是不是叫做赵伟剑?” “没错,原来你认识,哼哼,怕了?” “那倒没有,你打电话问问他,撞了林少的车,要不要赔?” 林寒说完,女司机脸上充满了疑问,这家伙难道和老公有关系? 她刚刚早就给老公打了电话,要不是他上班没空,已经来到现场帮她处理车祸了,在疑惑下再次拨通了电话。 “喂,老公,我还在车祸这里,对,那个人说他是什么狗屁林少……” 那边一听到这里,提高了声调:“你个败家老娘们,是不是撞了林少的车?他妈的!” 女司机脸色一变,竟然没有顶嘴,任由老公怒骂了十分钟。 “……快点给林少道歉,该赔多少赔多少,不然我回去非打死你不可!”那一头,气呼呼的赵伟剑挂掉了电话。 他死活想不通,为什么今天自己惹了这位爷,他妈的老婆又惹了这位爷一一遍,万一传到局长耳中,自己这个主任别想当了! 女司机被吼骂一顿,像是打蔫了的茄子,脸上桀骜之色全无,低着头惭愧无比。 “对……对不起,林少!”女司机结结巴巴地低头道歉。 “好了,虽然你全责,但赔偿我不要了,你走。”林寒见她低眉顺眼的样子,也不想多跟她计较,浪费时间。 毕竟,自己撞她的车有点故意,不要赔偿各自修车,算是给她强硬加塞一个教训。 “不,多少钱,林少,我赔你!”女司机从手包里掏出了一沓现金,大约有两万块,全塞在林寒手中,“您看够吗?” “修个保险杠,哪用这么多?” 可她没等林寒找钱,摆手道:“够就好,多的钱您留着喝茶,都怪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女司机双腿都在颤抖,一溜烟儿地小跑着,离开了江边步道。 林寒掂量了几下手里的现金,心想:“看来赵伟剑没少贪啊,老婆随手都带着这么多现金,现在谁还带着这么多钱,除了贪来的现金没处存的!” “你们两位辛苦了,拿去喝茶。”林寒将钱扔给了两个治安官。 他们面露喜色,连忙将钱藏在怀里,四周扫视了一遍,没有被人看到,心跳连续加速。 “阿忠,陪着两位把车祸处理了。” “是,少爷。” 阿忠跟着两位治安官回到了江北大道上,处理两起车祸。 这两名交通治安官,都是林寒打过招呼的人,他们俩的领导也被买通,所以,这次处理事故只是走个过场。 大卡车和小汽车相撞,看上去惨烈至极,到处鲜血和碎片,一地狼藉,实际上是几小时前,江北大道封路之时,用吊机拉过了两辆事故车,伪造了车祸现场。 两名交通治安官,之前已经被买通,现在又拿了两万喝茶的钱,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放过去了。 林寒仍站在江边,车里昏迷的刘美瑜,已经被救护车送去了医院,他在享受着复仇后平静的一刻。 复仇的冲动,会让人扭曲,他需要平静来抑制这股冲动。 片刻之后,林寒放空了心情,回到了车上。 整整一百五十万的现金,被阿忠有心地藏在了后排座椅下方,隐藏在黑色塑料袋子里,不容易被发觉。 副驾驶的五十万,则被阿忠全部塞到前面的储物盖里。 假扮成鬼的血迹,也被擦得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一点味道。 林寒的车挪到靠路边的应急车道停着。 而那辆撞击惨烈的小车,还有卡车,都被清理干净,道路重新畅通。 “我回来了!诶,我妈呢?”杨昭宜提着一袋子晕车药,打开车门,钻进后排,看不到母亲的身影,惊疑地问。 “噢,我看她晕车难受,叫人将她送去了医院,现在应该在挂吊水。”林寒平静地说。 杨昭宜听到母亲在医院,放心了下来,手里攥着一沓零钞,递给了林寒。 “原来晕车片只需要五块钱,我买了两片,谢谢你,剩下的钱还给你。” 林寒并没有接过零钞,心里想着:“一百五十万我都不放在眼里,这一百多块还在乎吗,我在乎的对象,是你而已。” 他眼里露出了一丝反派特有的阴冷光辉。 “这点钱你非要给我的话,就是在瞧不起我了。”林寒发动了汽车,重新行驶在这条车流稀疏的大道。 在半小时前,市中心所有主干道同时畅通,导致江北大道车流锐减,恢复到平时车辆稀少的状态。 要不是这里车辆如此罕有,二十年前的那一夜,那场谋杀也不会没人撞破。 “好,谢谢你。”杨昭宜语气十分客气,但是她还是偷偷把钱塞在了后座缝隙。 她和林寒一样,不想因为拿了钱而被人瞧不起。 “现在你在去我妈所在的医院,是吗?”她好奇地问。 “嗯。”林寒应声。 他心里想:“当然不会告诉你,真正的目的地了。” 车里只剩下一对孤男寡女,气氛在一丝丝尴尬中,也有点异样的氛围。 “我跟我妈先打个电话。” “不急,你妈现在需要休息,等会就能见到她了。” 林寒打消了她打电话的念头,车外的天空渐渐地黯淡了下来,夜色已经笼罩了大地。 第86章 山路围猎 半小时后,林寒开车来到一条山路。 夜幕四合,没有路灯的山路,车窗外漆黑一片。 “你怎么开到这里来了?”杨昭宜发出了疑问。 尽管周围漆黑无比,只有林寒的车灯照亮了一片路面,但从旁边经过的路牌,她认出了这条路。 这条路,正是通往洛市师范大学的必经之路,学校新校区位于远郊,必须穿过这片山区。 “是你妈要送你回学校,她不想耽误你读书。”林寒面无表情地解释。 路上车辆稀少,沥青铺成的山路旁边,是将近百米高的悬崖,掉下去必死无疑,所以林寒将注意力都集中在前方。 杨昭宜平时从学校坐大巴回家,熟悉这条山路,知道他没有开错,但是仍很紧张:“我不信,我要跟我妈打电话!” “嘟嘟嘟——”电话没有接通。 她开始担忧起来。 “你停车!” 林寒缓缓地踩下刹车,稳稳地停在了山崖边上。 万籁俱寂。 “你尿急?路边解决,我不偷看。” “你才尿急!”杨昭宜脸上一红。 她本来害怕林寒意图不轨,可是车停下来,她望着外面的漆黑,哪里敢下车? 从这里为圆心,方圆十公里都是大山。 她不由暗骂学校领导有病,在市区将近五十公里外,新建一个校区,鸟不拉屎的地方,荒无人烟。 在那里上学,简直是四年的劳改。 “害羞什么,你再磨叽,我继续开了?”林寒说。 杨昭宜看了他一眼,心里充满了犹豫。 下车?十公里的山路等着自己,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还没车上安全。 可是万一他起了歹心? “你告诉我名字?”杨昭宜问。 “林寒,双木林,寒冷的寒,问这个干嘛?相亲吗?”林寒问。 “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啊,好像听到过……” 杨昭宜的话,让林寒产生了好奇,难道那对狗男女,在我死后,还在亲生女儿面前提起过我? 而杨昭宜死活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听过了。 “你身份证号码。”实在想不起来的她,只能放弃。 “个人隐私,怎么能告诉你?” “我要发给闺蜜,万一有事方便找你。再说,大男人你怕什么隐私,我也说我身份证号码好……”她报出了一串数字。 林寒嘴角坏笑,拿出手机记录下来。 “该你了!” “我没答应告诉你啊。” “你好坏啊!”杨昭宜气得噘起了嘴,“我都告诉你了,你不告诉我!” “当然不能告诉你,因为我不是什么好人,嘿嘿。”林寒坏笑了一声,锁上了所有车窗,启动了车。 “哼,反正已经把你的名字,发给了我闺蜜,你敢干坏事也逃不掉。” “原来你不傻。”林寒心想,自己的名号,在整个洛市治安局系统,那可是如雷贯耳,谁没听过? 哪里还需要报身份证号?她真是小瞧了这个名字的威力。 “你才傻!你全家都傻!”杨昭宜低声回怼,她怕惹怒了林寒,让他起了歹意或者赶下车去,两种结果都很危险,所以声音很小。 她不由后悔,不该贪图便宜,坐他的车,现在骑虎难下。 可是,林寒听到了这句低语,笑了笑,没有回应。 本来林寒的复仇计划,是打算将这个因孽而生的原罪之女,在无人的地方,用大笔金钱撒在她脸上,让她臣服。 可是,在这种黑暗的山路,偶尔经过的车辆,很容易产生歹意。 万一在快乐的时候,遇到了骚扰,该多坑爹? 所以林寒一直在寻找隐蔽的空地,但山路狭窄,依山而建,压根没有这样合适停车的地方。 继续开了十来分钟,前方警示牌提示长上坡,大约足有三公里,全是蜿蜒盘旋的山路。 “好刺眼!”杨昭宜坐在后面,被前方耀眼的白光,刺得睁不开眼。 山路上,从对面开过来一辆重卡车,车前两个大灯,开着太阳一样亮瞎眼的远光灯。 “死远光狗!”林寒怒骂一声。 因为远光灯太亮,看不清路面,林寒只能放慢了车速。 可是,对面那辆大卡车没有一点放慢速度的意思。 大卡车仗着车身大,侵占了一大半的车道,下坡速度越来越快,让林寒的车,几乎没有通行的空间。 “这车疯了,怎么冲着我们过来了?”杨昭宜脸色苍白地说。 林寒意识到她说得没错,那辆大卡车距离仅有几十米远,但仍然占据自己的车道,迎头迅猛地驶来。 “艹!!” 林寒意识到下车已经来不及,很可能会被卡车撞得稀巴烂,即使一级护盾怕是也挡不住这等重量的撞击。 他立刻挂上倒挡,猛踩油门,迅速地后退。 他凭借后视镜,不停地调整方向盘,倒车的速度越来越快。 可是,倒退的速度,依然跟不上卡车冲过来的速度。 加上在蜿蜒山路倒车,需要超高的车技,林寒已经蹭了好几下护栏。 “准备好跳车!”林寒大喊。 在大卡车轰隆隆如山崩般的响声中,不得不声嘶力竭,彼此才能听到。 杨昭宜脸都惊住了,这么快的倒车,怎么跳啊?跳下去还不得摔死? 此时,车辆倒退到一条稍微笔直的道路,约有一百米长度。 林寒固定住方向盘,跳到后排,一手拉开车门,一手抱住杨昭宜。 车门一开,剧烈的风呼啸而来。 林寒咬咬牙,他妈的疼就疼了,总比死好! 他死死地搂住怀里的女人,然后一跃跳下了车,滚地几圈,撞在了路沿的石头山壁上。 大卡车正拼命追击不停倒车的奔驰,即使看到了对方跳车,速度太快,根本来不及调转方向,猛烈撞击到奔驰车头。 巨大的撞击,将奔驰车掀翻了两圈,四轮朝天地摔在地上,成了一团被撞变形的废铁。 车头被大卡车撞的完全凹陷。 这惨烈一幕,如果两人还在车里,只怕已经挤压成一滩血水。 跳下车的林寒,用手臂环绕杨昭宜的身体,双臂垫在她的后背上,作为缓冲,导致滚地几圈,她一点伤也没受。 林寒在着地的瞬间,只觉被巨大的惯性裹挟,和地面发生摩擦,差点磨掉了自己一层肉,疼得他龇牙咧嘴! 太他妈疼了!我草! 等到滚地停下,撞在山壁上,林寒只觉浑身脱了一层皮。 还好一级护盾终于激发,产生了保护,才让他缓过劲儿来。 杨昭宜没想到他会这么拼命地护住自己,劫后余生,竟然没有受一点伤,简直像做梦一样。 她不由大为感动,见林寒痛苦的脸色,关切不已:“你撞到哪里了没有?” 她借着卡车前灯的耀眼光芒,翻看林寒身体上上下下,并没有发现流血的地方,连青肿的地方都没有。 “你居然没受一点伤?真是太神奇了。”杨昭宜很是惊奇。 “没受伤也疼啊,他妈的系统太损了!”林寒咬着牙,坐起身来。 因为林寒知道,危险还在旁边,他只能坚持起身。 “我扶着你。”杨昭宜不顾嫌疑,将林寒身体压在自己肩头。 “你快逃!”林寒反而推开了她。 从卡车驾驶舱,先后跳下五个黑影,两个人冲着奔驰车跑去,剩下三个人,冲着林寒走来。 杨昭宜陷入了绝望,她不知道这些人是谁,但绝对来者不善。 她只希望此时能路过一辆好心车主,将两人带走,远离这些危险的家伙。 这在她看来,是唯一的生机。 手机丢在了车上,连报警都没有希望了。 从下坡驶来一辆小汽车,缓缓停住,下来了三个人。 杨昭宜本以为碰到了救星,刚想呼救,见到那三人手里,都拿着砍刀,脸上蒙着黑布。 原来他们都是一伙的! 这下前有豺狼,后有虎豹,两人如同困兽。 两边的人,向中间围拢,挡住了所有逃跑路线。 “呵呵,往哪里逃?真是天真!”从小汽车走下来的三个人中,一个戴着面罩的男人冷笑着说。 自己只有两个人,而对方是八个壮汉,胜负毫无疑问。 夜色中,林寒的夜视异能瞬间开启,周围亮如白昼。 他一眼就看出来,那个冷笑的男人,和停车场的流浪汉外貌十分相似,声音也差不多。 难道这群人是冲着钱来的?估计在停车场就被盯上了。 林寒不由一惊,被追踪了居然毫无察觉,万一真对杨昭宜车上就下手了,那时被这群人围住,还不得吓萎? “你不是那个流浪汉吗,怎么现在改劫道了?”林寒说。 “关你屁事!”被戳穿了身份,那人面罩之下,露出了狠毒的脸色,这人知道自己的样子,绝对不能再留! 本来他们就是杀人不眨眼的恶徒,不怕多沾这一点血。 “说实在的,你干劫道是对的,像你这样去要饭,四肢健全,除了有点脑子问题,一点都不惨,谁会同情你?” “死到临头,还跟我贫嘴是,等会让你知道痛苦!”那人怒道。 那两个在车上搜寻的人,遇到了困难,跑回来诉苦。 “大哥,这个狗日的,跳车之前,还把车门锁死了,根本没法进去!” “是啊,我刚踹了几脚车门,又用手掰,用螺丝刀翘,结果车门本来还有一条缝,现在锁的更死了,严丝合缝,一点缝都没有了。” 那流浪汉勃然大怒,一人给了一巴掌,说:“你们两个蠢货!车门打不开,不知道砸开车窗吗?” 两人捂着脸,委屈地说:“老大,我们还没说完呢,刚才用石头砸了几下,谁知道那车窗是防弹玻璃,比他妈车门还难搞开!” “艹!”流浪汉吐了一口浓痰。 他举起手里的刀,架在林寒肩上,怒道:“不想死的,赶紧把车门打开!不然老子让你脖子透透气!” 本来八个人,在林寒眼里,如同草芥。 但拿着刀,他担心伤到杨昭宜,这是自己复仇的筹码,只有活着,而且完璧无缺,才有摧毁的价值,才算复仇。 “那你们要答应,只要钱,放走我们!”杨昭宜被林寒挡在身后,说。 “那肯定!”流浪汉一口答应,其实内心完全不当回事儿,现在先答应他们,等会拿到钱还不是嘿嘿,随心所欲? “不行!那么多钱呢,两百万,还都是现钞,怎么能给他们?”林寒一口回绝。 黑暗中,劫匪们瞪大眼睛,他们干了那么多宗不要本钱的生意,还没见过这么要钱不要命的人。 “你不要命了?”杨昭宜用手肘碰了碰他。 “你以为给了钱,这群人就会放过我们?”林寒反问。 她愣住了,林寒说得没错,钱一到手,这群劫匪哪里会放走两人? 这种人,压根没什么信誉可言。 “那怎么办?” “给他们交换,让你先走,然后我给他们开车门。” “不行,那你不是要死在这里?” 林寒望着她一脸认真,心想:“你不过是客气,我不相信,你没有遗传你那个妈的薄情寡义!” 在他心中,始终将这个女孩,当成一个仇恨的对象。 “那我先走,你留下来给他们开车门?” 听到林寒的要求,杨昭宜一愣,沉默了。 林寒心中冷笑:“果然只是客套,你我素不相识,你会为了我而死?” “你们他妈的还商量上了是吗?当我们是吃素的?”流浪汉怒道,扬了扬手里的砍刀。 “我们留在这里,全都要死,你先走还能活一个,我知道你有钱,只求你出去后,帮我报仇,再给我家养老!”杨昭宜像是下定了决心。 她的想法很简单,自己想活着离开,让林寒留在这里等死,这个男人肯定不会同意。 自己和他又没有什么交情,哪里值得他去送死? 他虽然刚刚跳车时,拼死护住自己,但真到了生死抉择,谁不自私? 那么,两个人只能等死。 如果让这个男人活着出去,以他巨大的财力,也许能够帮自己报仇,以救他一命的恩情,也许能打动他为父母养老。 所以,这个情形下,只有两个选择,自己一个人死,还是和林寒一起死,她选择了独死。 “我们决定了,让他走,我留下来,帮你们开车门。”杨昭宜大声说。 这一个举动,让林寒十分震惊。 她为什么愿意牺牲自己,救一个陌不相识的自己? 林寒想不通,也无法理解。 他不知道的是,对方只是在这个绝境中,做出一个不算最差的选择。 第87章 劫道没前途 这一群劫匪愣住了。 他们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愿意为了男的去死。 世上有几个这么重感情的女人? 他们不由开始羡慕。 “好,我答应你!那个狗日的,你可以走了!”流浪汉说。 他答应这个要求,因为他知道,这条山路前后只有一条道,一边壁立千仞,一边悬崖万丈,走出山道至少半小时。 除非他长出翅膀,不然在劫难逃。 只要钱到手,一脚油门,几分钟就能将这家伙追上,然后杀人毁尸灭迹。 “我是为你而死!你活着出去,要是辜负我,没为我复仇,也没养我父母,我化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杨昭宜冷冷的望着林寒,决然道。 林寒不知该如何回她。 这样烈的女子,真的会像自己想象那样,被金钱诱惑出卖身体吗? “还不快滚?!别他妈卿卿我我了,浪费老子时间,赶紧打开车门!”流浪汉抬起脚,想要飞踹林寒。 这么好的时机,怎么能错过? 林寒抬起右手,用尽气力,一拳击向流浪汉的小腿。 这一拳,力重千钧,不亚于卡车撞击之力! 巨大的力道,瞬间摧毁了腿骨,将流浪汉的小腿硬生生砸断! 腿骨弯折,鲜血直流,白色的断骨露出皮肤,白森森格外恐怖。 “啊!——”流浪汉惨叫一声,响彻黑茫茫的群山,回音荡然。 林寒不给其他人反应的机会,生死存亡之刻,容不得松懈。 他捡起流浪汉的刀,放在右手,捏断成数截,如同飞刀,握在手心。 流浪汉捂着腿,痛得直打滚,根本顾不得刀被抢走。 须臾之间,六截飞刀,被林寒用力甩出。 飞刀,全部飞向卡车的大灯! 跳车时,因为倒车的惯性,所以林寒两人滚地数圈,停在翻滚的奔驰车下坡。 他们所处的位置,被大卡车的灯光照耀笼罩,如身处白昼。 “哗啦啦——” 几声脆响,车灯瞬间打爆,尽数熄灭。 刚猛的飞刀,继续摧毁引擎舱的电源线,将整个大卡车的电路全部歇菜,后尾灯也熄灭了。 道路上,陷入了一片黑暗。 从飞刀离手,到摧毁卡车电源,只花了一秒不到,其他劫匪压根来不及反应,已经被黑暗包围。 天空阴暗,无月无星,四周伸手不见五指。 尤其是,人眼瞳孔在大卡车强光刺激下,一时间无法适应黑暗,有如瞬盲。 这个时间,至少会延续五秒钟。 除了倒地的流浪汉,还有七个人! 林寒一双眼睛,夜视功能打开,视黑夜如白昼。 在这片漆黑之中,他是掌握一切的主宰! 几个小毛贼,在他眼里,已经成了蝼蚁! 第一秒种,他前移两步,悄无声息,一拳击出。 前方两个劫匪,背靠着背,刀放在胸口,防备他人趁着瞬盲,搞突然袭击。 当然,他们防备的不止是林寒,还有贪婪想独吞百万的同伙。 林寒这一拳,击打在其中一人的脸上,几乎将五官锤扁。 那人的脑袋,被重拳砸得向后甩出,像个铁锤一样,将背靠背的同伙脑壳碰出一个大洞,流出了脑浆。 这一拳,同时锤爆了两个脑袋。 幸好没有灯光,不然这脑浆迸溅的一幕,真是太恶心了。 其他劫匪,在黑暗中,只听到两声惨叫,然后没了声音。 他们的内心,不由恐惧起来。 这是个什么家伙? 黑暗中行动自如不说,一拳能够砸断骨头,那该有多大力道? 他们将刀在身边挥舞,只求能护住自己。 一个矮个子,眼睛较小,迅速适应了黑暗,在微弱的光中,看到了女人的身影,他心里立刻有了个坏念头。 只要抓住这个女人,还不是让他干啥就干啥? 于是,趁着黑暗,他冲过去,一把抓住了杨昭宜。 “你快他妈住手,不然老子……”矮个子把刀架在她脖子上,嗅着这女人的香气,高声威胁道。 没等他话说完,林寒的拳头已经飞来。 黑暗中,他看不清,只知道一个拳头像个铁锤,击中了他的脸。 在重拳之下,鼻子一阵酸楚,紧接着鼻梁骨刺痛感传来,然后是牙齿脱落的痛苦感,整个五官陷入了脸里。 瞬间,他闷哼一声,在巨大的痛苦中休克过去。 手中的刀,被林寒用手挡住,没有伤到杨昭宜。 “你没事?” “我……小心!”杨昭宜提醒他。 身后,一个劫匪举着刀劈来。 他们逐渐地适应了黑暗,开始反击。 林寒因为救这一刀,失去了五秒内解决所有劫匪的机会。 尽管,已经有流浪汉、两个背靠背劫匪、小矮个等四个劫匪躺在了地上。 剩下还有四人,均提着刀,虎视眈眈地围拢过来。 林寒感觉后背一阵寒意,却不闪躲。 “你还想不想要钱?”他淡淡地说。 那个举刀劈下的劫匪,硬生生刹住了刀。 锋利的刀刃,架在林寒脖子上。 “快把车给老子打开!”劫匪吼道。 “等我把钥匙给你。” 林寒从兜里寻摸了一会,掏出一个黑色的物件,黑暗中看不清到底是什么。 “拿过来!”劫匪谨慎地伸出手,想要接过。 没想到那一瞬间,林寒将黑色物件按钮按下,一束强光刺中了劫匪的双眼,原来是一把微型手电筒! 这抹强光,稍瞬即逝,但被点亮的一秒,足以让四名劫匪再度瞬盲! 劫匪们都无语了,这家伙居然能同一个把戏,玩弄两次! 他手中的刀,只觉一阵巨大的力量夹住,断裂成数截,虎口震得生疼。 林寒捏着四把飞刀碎片,夹在五指缝隙间,一把甩出。 像是被炮膛巨大力量顶出的刀片炮弹,飞出四个方向,稳稳地插在四人的脖子上,鲜血直冒。 劫匪们连闷声都无法发出,在黑暗中,死亡倒地。 摔在地上的尸体,还瞪着眼睛,死不瞑目。 他们死都想不明白,只是老老实实劫个道,怎么就遇上了这个魔头? 别人新手村都是和蔼的废柴npc,为什么他们一出道就碰到满级大boss? 唯一意识清醒的流浪汉,断了一条腿,但见到他身影翻飞,所有同伙全都倒地,不知死活,不由悚惧。 这他妈还是人吗?赤手空拳,打死八个穷凶极恶之徒? 要知道,这伙人哪个身上没背着几条人命?他们蹲在监狱的时间,比在外面时间更长。 尤其是流浪汉,好不容易才从监狱里逃出来,难道今晚要死在这里? 绝对不行! 他不顾腿上疼痛,趴在地上爬动,只想逃出这个恶人的地狱。 林寒早已看到这个家伙,捏起手里剩下的最后一个刀片。 “这家伙就是医院停车场那个流浪汉,敢骚扰你,现在我帮你来报仇。”林寒说。 杨昭宜见识了他的身手,惊讶无比,她想不到世上竟然有这么厉害的人! 以一敌八,赤手空拳,全部打倒,前后时间不到二十秒,任谁都会以为这是一场梦。 此刻见他要赶尽杀绝,杨昭宜有点犹豫:“你杀了他,万一惹上麻烦?” 她的担忧不无理由,流浪汉趴在地上,已经断了腿,毫无抵抗之力,此刻补刀,怕是有防卫过当的嫌疑。 “在洛市,还没有能关我的监狱,不怕。”这句话听起来,倒像林寒才是那个黑恶头子。 流浪汉听到他的话,意识到危险临头,趁着黑暗,加速向前爬动。 “再动,你马上就死。”林寒威胁道。 流浪汉没想到自己这群人,在他面前,如此不堪一击! 自己的小命,此刻就握在他手中,还怎么挣扎? “玩鹰这么多年,想不到最后被鹰打了眼!”流浪汉伏在地上,不敢乱动,但他仍很不服气。 “你好像很不服?” “愿赌服输,有什么不服?只怪自己不长眼,当时在医院停车场,看到你的身手,就猜到你不一般,没想到这么厉害。” “现在拍马屁,晚了!叫我三声爷爷,我就放你去自首。” “叫你妈!”流浪汉倒是有骨气,士可杀不可辱,怎么能受这鸟气? 他用一只独腿,双手撑地爬了起来,像个伤了脚的野兽,嘶吼着扑了过来。 与其任其宰割,不如绝地一击! 林寒本来就没想放过他,刚才这帮劫匪,开着卡车想把自己撞死,任谁遇到这种不遵守交通规则的家伙,都会气得半死。 所以,林寒只是想激怒他,现在杀死他就不用任何麻烦了。 他捏紧飞刀,笔直地飞出,划破夜空,一道青光直击流浪汉的额头。 飞刀插入脑壳,鲜血顺着眉心流下。 流浪汉惊愕的表情,像是不相信自己真会死,然后轰然倒地。 四周恢复了黑暗与寂静。 山野茫茫,夜如死寂。 路上,只剩下林寒两人。 “汽车都被撞翻了,手机也在车里,没法报警,现在该怎么办?”杨昭宜问。 她心中将林寒当成了主心骨,想听他的主意。 林寒没有说话,本来今晚打算将她作为猎物,想不到来到这荒无人烟之地,反倒被一帮劫匪当成了猎物。 他走到奔驰旁边,伸出右手,试着抬了几下,有点吃力。 看来几吨重,是现在拳击手套能达到的力量极点。 林寒咬了咬牙,双手拉住攀住底盘边缘,用力一推。 四轮朝天的奔驰车,立刻翻了过来,轮胎着地,车身重重地一摔。 望着这惊人的一幕,力能翻车,杨昭宜几乎不敢相信眼睛。 “这车勉强能开,走。”林寒用力地拉开车门,钻到车里,打开了引擎。 大灯碎裂,已经打不亮,但发动机还能用。 整辆车除了车头损害严重,其他地方只是被撞变形而已。 杨昭宜上了副驾驶位置,见车灯打不着,四周漆黑一片,忧心地问:“没有灯,怎么开?” “放心,我看得见路。”林寒踩下油门,车轰鸣窜出。 大卡车占据了大半车道,林寒不怕蹭到车皮,两边刮着石头和铁皮,刺啦作响,开了过去。 “手机摔坏了。”杨昭宜摸索了半天,见到滑到脚底的手机,发现已经在撞击中损坏掉了,无法开机。 “钱没丢就好。”林寒上车时,就检查了车座下面的现金,发现安全无虞,才放下心。 “只好等离开这里,再报警了。” “……轰!” 还没开出十分钟,车突然急刹住,前方一块巨石挡住了去路。 石头足有一块小汽车大小,横亘了三分之二的路面,车辆压根无法通行。 怪不得这么久山路上,都没有一辆车经过,原来是被石头堵住。 “怎么会有石头?”杨昭宜十分疑惑。 林寒看着旁边的石壁,平滑坚硬,并没有落石的可能。 而巨石的周围,非常干净,除了几片碎石,并没有掉落的泥土或草木。 “估计是那伙人,开着自卸卡车拉来的石头,如果没撞到我们,正好在这里拦住。”林寒推测道。 这是巨石出现在这里,唯一的可能性。 “这下怎么搞?”杨昭宜问。 “等我试试能不能推开这石头。” 这块石头如此巨大,只怕有数十吨之重,林寒也没有把握一定能推开。 没等他下车,忽然间,车身一抖,两人只觉身体向前倾斜,整个车竟然被从尾部抬了起来。 “怎么回事?”两人目露惊疑,同时回头望去。 借助夜视之眼,林寒清晰地透过尾窗看到,一个猪头人身的怪物,竟然双臂暴起青筋,臂围足有普通人腰身粗细,瞪着一双血红怒睛,站在车尾。 就是这个东西,用奇壮无比的双臂,生生将汽车抬了起来! 它嘶吼着,露出沾血的獠牙,蹭在车尾窗上,分外可怖。 那一张猪脸,遍布黑毛,耳如蒲扇,双目露出凶光,像是在屠夫的砧板上屠戮了九世,重生回来复仇一般可怕。 “这是野猪?”杨昭宜借着汽车尾灯的红光,隐约看到这个猪脸怪物。 “不可能!深山中野猪王也许能达到这么大体格,可绝对不会有一双人类的手臂!”林寒看得更加清晰,断然道。 这一双粗壮如桶的手臂,即使粗到了夸张的程度,但仍能看出,绝对是人类的手臂无疑! “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有猪妖?” “也不是!” 那个猪脸眉心正中,插着一把断刃飞刀,明闪闪地宣示着此人的身份! 林寒断定,这家伙就是被自己亲手杀死,还补了一刀的流浪汉! 至于他为什么能够死而复生,而且重生为可怖的怪物,这就不知道了。 说不定是系统给他的机会,让他变成自己世界的反派也说不定。 第88章 猪脸怪 想到系统,林寒忽然意识到什么,不由后背一凉。 一般来说,杀死了劫匪,理应算是复仇,可是系统的奖励迟迟不到—— 难道说……他们都没死???!!! 黑暗中,车身四周,赫然出现了七个新的身影! 七人和猪脸怪一样可怖,脑袋变成狼、豹、猪一类的形象,只是比原型丑陋百倍,像是没完工的造物,有的血肉还露出在皮肤外面,血液里蛆虫涌动,恶心无比。 七人下半边身体,和猪脸怪同样强壮无比,块块肌肉暴起,个个砍了脑袋,都是纵横各大赛事的健美冠军,行走的精神氮泵。 只是脑袋太丑,结合起变态强的身体,成了令人作呕的怪物。 杨昭宜没想到竟遇到了这么多怪物,要不是林寒在身边,给她莫名的强大安全感,非吓得晕倒不可。 八个兽首人身怪物,围住了汽车,他们嘶吼着露出青獠,脑袋一般大的拳头在车窗上捶打。 要不是这辆车特殊定制,钢板车皮厚达一指,车玻璃也足以顶住12口径以下子弹的射击,非被这些大拳头锤爆不可。 一群兽人,甚至爬到车顶,猛踩车顶,踩得厚厚的钢板也产生了变形。 时间一长,这辆车将会像一盒罐头一样,被轻易地拆开。 杨昭宜吓得闭住双眼,蜷缩在副驾驶座位上,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面对这么强大的八只兽人,林寒也没有把握,不敢贸然下车。 他踩了几下油门,可是,后轮翘起,前轮虽然驱动,但抓地力明显不足以挣脱,只能原地烧胎打转,一步都无法移动。 困在车里,犹如关在一个铁盒中,结局将是坐以待毙! 忽然,远方出现一束亮光,从巨石的旁边洒了过来。 林寒的奔驰车前灯早已损坏,只有两个红色的后尾灯闪烁,也被兽人破坏了,周围早已陷入漆黑一片。 所以,这一束光,像是割开黑暗的刀,让兽人们暴露在白光中。 “啊嗷!”兽人们发出怪异的嘶吼。 他们并没有避开光,看来他们并不怕光。 但是,光线让他们警觉无比,停止手里的破坏,目光集中在前方的光源上。 那是一辆白色的小汽车,明显是看到了巨石挡路,速度放缓了下来,但并没有掉头,似乎车主以为旁边的空隙足够经过。 “滚开啊!”林寒意识到危险,按着喇叭大声提醒。 可是,刺耳的喇叭声,惹得兽人们分外烦躁,手里加紧了猛锤和破坏,并没有阻挡白色小车前进的车轮。 穿透夜色和耀眼的白光,林寒清晰地看到,白车里坐着一家三口,开车的丈夫,后排还坐着妻子和七八岁的儿子,在怀里酣睡。 林寒的喇叭声,让那男人不耐烦地发牢骚:“对面的车神经病吗,大半夜也不开灯,还狂按喇叭,他妈的你倒是过啊!” 他以为林寒想要抢道。 巨石挡住了他的视线,完全看不到林寒的车,以及车上的八个怪物。 “是啊,乱按什么喇叭,万一吵醒儿子,他又要闹了!”妻子也很糟心。 一家人去乡下农家乐玩了一整天,为了省下不必要的住宿费,连夜想赶回家,没想到碰到这种糟心事。 “这石头好吓人,还好没砸到东西。”丈夫继续抱怨。 “石头旁边的路好窄,你过得去吗?”妻子关心地问。 “小看我的车技不是?我们车小,足够过去,不像对面的suv,底盘高有什么用,碰到窄一点的路就过不去,还狂按喇叭。” 丈夫嘲弄地笑了,妻子也会心一笑,两人有种对面按喇叭车没素质,活该被巨石堵路过不去的快感。 就在小白车从巨石旁边经过,后视镜仅仅隔了一个指甲盖宽度通过,让夫妻俩如释重负,庆幸不已。 幸好没有掉头,这不就过来了?万一绕路,那不知道得绕多远了。 对面的车,依旧狂按喇叭,隐约听到大喊声,只是听不太清。 忽然间,一个重重的东西,猛地砸在了小白车挡风玻璃上,瞬间在玻璃上砸出辐射状裂纹,白色的裂缝密布整张玻璃,挡住了视线。 “我靠,又掉石头了?”丈夫坐在车上,感受到车身一沉,似乎那东西很重,不由感觉倒霉,更感觉到危险。 万一石头继续掉落,这个薄薄的日系车皮,哪里扛得住? 正在他打算一脚油门冲过去,以免被落石继续砸中,可是,任他如何猛踩油门,前车轮只是空转,引擎轰鸣,但并没有前进。 “怎么回事?压到石头了,车头怎么翘起来了?”妻子发出一连串的疑问。 “咣——咣——咣——” 没等丈夫解释,车顶连续被重物砸中。 “我靠,车子坏了启动不了,上面掉了好多石头,太危险了,千万别下车!我来挡住,你们娘俩快躲在我下面。” 丈夫疯了一样解开安全带,冲到后排,拉住惊醒的儿子和妻子,按在自己身体之下,用自己的身体,帮他们做了一个屏障。 车顶的铁皮,加上自己的软垫,也许这场落石结束,母子还能存活,这是一个丈夫唯一的念头。 妻子瑟瑟发抖地抱紧儿子,一家三口笼罩在巨大的危险阴霾之下。 林寒喇叭都快按冒烟了,依然没有阻拦住这辆小白车。 一只,两只,三只,四只…… 连续四只兽人,像是跳跃的巨蚤,一跃而起,落在了小白车上面,将车砸得变形。 “你别下车,太危险了!”杨昭宜想要拦住林寒。 虽然林寒痛恨这个小白车,没有理会喇叭急促的提醒,但他不忍一家三口死于非命,想要下车一搏。 但是,杨昭宜拉住了他:“你虽然力气大,但这八个怪物,如果你打不过,不是送死吗?那辆车上的人,最终也会死。” “那万一我打得过呢?”林寒问。 以后,他真能面对这种明明能出手相救,却退缩了的愧疚吗? “我不想让你去为这个万一搏命。” “可是……” “没有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顺着杨昭宜惊惧的眼神,林寒回头,看到那辆小白车的车顶铁皮,已经被撕开一个大洞。 车顶的薄铁皮,在他们利爪之下,如同白纸一样随意撕开。 一个狼首兽人,伸出强健的手臂,一把将那个丈夫拉出来,像是从肉罐头里抓出一块肉一样。 那个丈夫脸上,恐惧到没有一丝血色,在极度惊恐下,口干到连尖叫都无法发出,只能瞪大血丝的眼睛,望着这只怪物。 这难道真是在人间,不是地狱? 狼首兽人毫无犹豫,张开了血盆大口,一口咬爆了他的脑袋。 另外两个兽人,分别将妻子和儿子,从车厢里拉了出来。 “救救我儿子!救救他!”妻子目睹了丈夫的惨状,拼命向林寒的方向求救。 女人的叫声,激怒了兽人,他双手捏住女人的身体,猛一用力。 在如此巨大的挤压力下,女人胸腔被压断的肋骨刺穿,脏器全部破裂,闷声一声,停止了尖叫。 在她裙子下面,流下汩汩的鲜血,血流之多,甚至让人觉得虚假。 小男孩先后目睹了父母的惨死,在恐惧至极中,感受到一股愤怒。 “你们这群妖怪!我恨你们!”他张口咬住了兽人的手指,那根手指足有常人的手腕粗细。 兽人愤怒地一手握着他身体,另一手握成拳头,猛地从头顶砸下。 像是一把锤头砸下来,瞬间小男孩的脑袋,已经消失在腔子里。 一家三口,死状无比凄惨。 兽人三下五除二,个个活似饿死鬼一般,将三人的尸体分食殆尽,他们的嘴巴上沾满了粘稠的鲜血。 杨昭宜不忍看这一幕,扭过头去,恶心的差点吐出来。 她多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随时能够醒来。 而林寒,眼睛睁得血红,但毫无办法。 他第一次感受到一种无力感,在巨大的力量之下,自己也成了蝼蚁。 弱肉强食,血淋淋地展现在眼前。 原来,接受系统的奖励,拥有异能那一刻,已经开始接受这个新的残酷世界。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强者面前,弱小的生命只是任其宰割的草芥。 吃饱了之后,八个兽人眼睛红得更加可怖,强劲的大腿弹跳着,回到林寒二人的头顶车皮。 他们发疯似的猛锤狂砸,力气比之原来更大了数倍,随时都可能在钢板上掏出一个洞来。 “如果他们攻了进来,你先杀了我,我不想那种死法!”杨昭宜恐惧地说。 汽车的发动机早已被这群兽人破坏,打火也点不着了,汽车彻底成为一个封闭的铁盒。 林寒望着绝望的她,不知道该答应,还是拒绝,连他自己都不敢保证,今晚一定能活着离开这个地狱。 “你答应我,将我掐死也好,扔下悬崖摔死也好,总之,别让他们抓住我,好吗?”杨昭宜近似乞求。 “好。”林寒迟疑着答应了她。 但是,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做到。 见他答应了自己,杨昭宜脸上如释重负,叹了口气:“真后悔,早知道今晚会死在这里,我过去二十年绝对不会那样活着,连一场恋爱都没谈过,真是太亏了……” 想不到她在这个临死的时刻,心头不再是恐惧,而是这个心思。 “活着出去,以后有的是机会。”林寒眼里充满坚定。 两人距离悬崖只有一米远,车门打开几乎就会擦到护栏。 想起自己从七楼一跃而下,毫发无损,林寒感觉跳下去也许会有一线生机。 只是对速度要求非常高,至少要躲过八个行动迅捷如鬼魅的兽人攻击。 兽人们对钢板的破坏已经初见成效,一只尖锐的爪子插穿钢板,车厢里露出锋利的爪子尖,带着腥臭的气味。 没有时间了! 所有兽人像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全都聚集到车顶,沿着那一个爪子穿透的小洞,不停地发动攻击和重锤。 车顶随时有掀开的可能,接下来掀开的就是两人的天灵盖。 如果打开车门,跳下悬崖,至少也要花两秒,加上带着杨昭宜,行动会更加迟缓,绝对会被兽人抓住,无法逃脱。 一旦被抓住,就很难脱身。 可是,抛下杨昭宜,自己直接跳下悬崖,绝对可以生还,即使被兽人抓住,也能凭借力量挣脱。 但是,真的要牺牲掉她吗? 林寒望了旁边的女人一眼,内心在犹豫。 “你快动手,杀了我。”杨昭宜望着距离天灵盖只有三十公分的爪子,意料到大限将至。 她不愿面临那种兽人撕咬的恐惧和痛苦,宁愿在林寒手里死去。 林寒心想:“将她扔下悬崖,然后我跟着冲出去,这是最短的逃脱时间,可万一抓不住她,她将摔得粉身碎骨。” 忽然,一只巨大如蒲扇的手,插穿了脚底的底盘,握住了林寒的脚踝。 杨昭宜尖叫一声,吓得跳到了座椅上。 林寒被那脏臭长满了黑毛的爪子握住了脚,想要挣脱,却如同铁箍一样,死死地固定住无法挣开。 那个猪脸怪的血红眼睛,透过底盘的洞,得意地望着林寒,似乎在嘲讽,没想到,老子发现了底盘,是整辆车最容易攻破的弱点! 林寒确实没想到他们会从底盘攻进来,车顶只是佯攻,上面还有几只兽人在疯狂地砸击,用爪子刮出一条条刺耳的伤痕。 那猪脸怪几乎拆掉了半个底盘,林寒脚下全部是空洞,一张恐怖血腥的猪脸就在下方凝视着他,如同一个深渊巨口。 只能跟他们硬钢了! 林寒举起拳头,这是他唯一强大的武器。 对准脚踝上的爪子,一拳下去,皮开肉绽,尖锐的爪子里流出了鲜血,但猪脸怪丝毫不肯松手,反倒抓得更狠。 似乎这些怪物,对痛苦的感觉很低。 毕竟,他们都是死后变成了怪物,死人对痛苦不敏感,并不奇怪。 林寒连续几拳,爪子狠狠地插入了他腿的肉里,但骨头被拳头打断,那只爪子终于从手腕处断掉,裸露白骨的爪子死死地钩在林寒腿部。 猪脸怪发狂了一样,用利齿撕开了底盘,露出更大的洞,终于能将头部伸了进来,张开血盆大口,想要撕咬林寒的脚。 第89章 绝地反杀 猪脸怪那一张散发着腐臭气息的大嘴,足足比方向盘还大。 林寒只怕一拳下去,反倒被他咬断了手,于是掏出座位旁边的棒球棒,塞在了猪脸怪的嘴里。 那张大嘴,立刻被棒球棒撑开,无法闭合。 猪脸怪恼羞成怒,用爪子想要拨开那根碍事的木棍,结果林寒一拳打在他的爪子上,握着木棍的爪子陷入了嘴里更深部位,嵌入了肉中。 喉咙里发出愤怒的嘶吼,猪脸怪用力闭合上下颚,木棍嘣然断裂。 它不顾嘴里流出了鲜血,嚼了几口,吐出断裂沾满鲜血的断棍。 红通通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林寒。 而林寒,已经将座椅推开,让底盘的大洞毫无障碍,似乎是放任猪脸怪钻进来。 猪脸怪将整个脑袋挤进车厢,发出疯狂的猪叫声,拼命地冲着林寒,想要一口将他咬死。 正在猪头钻进来的时刻,林寒将座椅向前移回位置,将猪头卡住。 猪脸怪意识到上当,可惜已经晚了,整个脑袋固定住无法动弹。 林寒拔下方向盘,堵住那张猪嘴,然后一拳、两拳、三拳…… 短短十秒之内,他已经打出了近百重拳。 猪脸怪彻底被打成了猪头,鲜血淋头,本来肥大的猪脸,竟然又肿胀了两倍之多,活像一堆车轮碾压的烂肉。 这只猪脸怪,刚才分食那一家三口的时候,将脑袋和手臂撕下来,贴在车窗上,炫耀着进食。 这一幕,差点吓得杨昭宜晕过去。 这群怪物,比活着时候还要狠毒。 车窗上,现在还抹满凝固的血液,像是贴了一层半透明的红塑料纸。 林寒的拳头如疾风暴雨,将猪头摧毁成一滩模糊的血肉。 当发现猪脸怪彻底没了动静,林寒举起血淋淋的拳头,最后一击,将猪头打出了车厢,掉在底盘下面,重重地嵌入了地面。 底盘的大洞,边缘的锋利金属角,挂满了猪脸怪的碎肉和鲜血,滴滴答答,血腥而奇臭无比。 头顶的车皮,在利爪的划刻下,从一个指甲大小的洞,扩大到可以放进来一只人手,要不是怪物的爪子太大,早已伸了进来。 一旦有了突破口,后面的速度就加快了。 这群怪物摧毁车顶只是瞬息之间。 “跳下去!”林寒抱起杨昭宜,想要将她扔下底盘的大洞。 杨昭宜虽然见那猪脸怪的腥臭血肉,恶心不已,但被怪物抓住杀死更加可怕,于是强忍着恶心跳了下去。 下面黑暗中,软软的一滩,无疑是猪脸怪的死尸,她吓得连忙挪开,趴在底盘下面干燥的地面,不敢动弹。 林寒站在大洞之中,双手撑起车顶,心里暗想:“成败在此一举!” 双手用力,尤其是右手,贡献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力道,四个车轮开始离开地面。 “去你妈的!” 林寒大吼一声,将整辆车举了起来,如同力能扛鼎的霸王。 他用力向前一扔,整辆车带着车顶的怪物,飞了出去,径直落入了百丈悬崖。 怪物们还在发疯的攻击车顶,当意识到的时候,拼命想要从车顶跳下,但仍没有抓住悬崖的边缘,而是全部落入了悬崖。 漆黑无垠的悬崖里,传来几声虎狼的长啸,充满了绝望。 “轰轰轰!” 车撞击在谷底,发出一阵巨大的爆炸声,亮光照亮了整个山路,如同谷底升起了一枚太阳。 一股浓浓的焦臭味,从下面飘上来,伴随着一股黑烟。 “他们死了吗?”杨昭宜心有余悸地问。 “这是一群怪物,即使摔不死,也不奇怪。”林寒说。 他掰下脚踝上的爪子,扔进了悬崖。 爪子留下的伤,渐渐地愈合,这是猕猴桃的作用。 “那我们赶紧离开这里。”杨昭宜拉住他,只想逃到安全的地方。 可是,林寒并没有动。 那个躺在地上,已被打烂了猪头的猪脸怪,此刻竟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怪不得系统仍未发放复仇奖励,看来这八个怪物都没有死! “想走,没那么容易!”猪脸怪蠕动着猪嘴,发出模糊的声音,就像一个割了舌头之人说出的话。 这家伙生命力也太顽强了?! 林寒没有犹豫,一拳过来,猪脸怪还没站稳,被打飞了数米远,重重地落在地上。 “哼哧……哼哧……” 猪脸怪喘着粗气,再次撑地站了起来,向天长啸:“啊啊啊啊!” 像是一个超强音爆,震开一层层水纹般的声浪。 杨昭宜捂住耳朵,仍感觉耳膜生疼。 本想再补刀,可声浪之大,让林寒无法上前,不然非震聋了不可。 这一声长啸,仿佛集合的号角,悬崖之下传来了此起彼伏的鬼嚎声。 “他们还活着?”杨昭宜声音都在颤抖。 猪脸怪发出了狞笑,整张血肉模糊的脸,逐渐地愈合。 难道这玩意儿压根打不死? “乖乖给钱,还会有现在这种事吗?”猪脸怪粗声狂笑。 七个魁梧如塔的身影,在火光中,重新站在了悬崖的边缘。 林寒两人被重重包围,无处可躲。 “钱我有的是,想要钱,早说啊。”林寒笑道。 “晚了!”猪脸怪恨恨道,“把我害成这样,还想给钱了事?” “你们现在不也高大威猛,健美冠军都不如你们帅。” “哼!现在这副怪物样子,都拜你所赐!还在这里油嘴滑舌,你以为有用吗?” “怎么会是我造成的?” “怎么不是你?我们哥几个都是从死囚牢的重刑犯,接受了军方人体实验,注入了过量药剂,以为我们全死了,送到了太平间,没想到我们醒了过来,逃出了生天,被你杀死后,药剂起了作用,现在变成了这个鬼样子!”猪脸怪气得獠牙颤抖。 林寒心想:“原来不是系统的锅,这种变异,没想到发生在身边。” “那现在让我再杀死你们一遍,不就变回人形了吗?”林寒笑嘻嘻地说。 “放屁!当我们是傻子吗?”猪脸怪怒道。 没想到这群人脑子还在,没有上当。 “现在老子只想生吞活剥了你,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残忍!”猪脸怪步步逼近,想要发泄仇恨。 “杀了我,你们不想要钱?”林寒反问。 “哈哈哈,我们现在这样子,大杀四方,谁能拦得住?钱算什么,我们统治世界都指日可待!”猪脸怪狂笑不止。 “呵呵,你们变成这样,只是军队的一管药剂,你觉得这个世界,会没有制衡你们的强大存在吗?”林寒说。 他的话,让猪脸怪一下子愣住。 自己八人,不过是军队人体试验的废品,已经如此强大,如果那些成功的试验品,该有多强大? 本来他野心勃勃,想要凭借这身兽体,称霸一方,出人头地,从此成为真正的主宰。 可是林寒的话,提醒了他,让他顿时幻想破灭。 看来对抗这个世界,结局将会很惨,不如继续劫道的老本行,至少一般的治安官火力根本无法压制他们。 “哼,即使如此,今晚宰了你还是易如反掌!”猪脸怪冷笑道。 林寒叹了口气,一脸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笑什么?”猪脸怪怒道。 死前叹息就算了,可这笑容,不怀好意,令人发麻。 “我笑的是,我死就死了,可惜我私藏的黄金首饰,价值千万,从此埋没无人发现了。” “你哪里来这么多黄金?” “呵呵,这是我家族的秘密,不可为外人道也!” “哼,我也没兴趣知道!你说出黄金的下落,只要找到黄金,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林寒本来还在想,如何编造一个走私黄金牟取巨额利润的故事,见猪脸怪根本不感兴趣,只关心黄金所在,立刻放宽了心。 “这些黄金都是非法渠道进来国内的,所以我家族不敢存到银行,也不敢放在家里,万一被内鬼点水,那不是抓脏正着?”林寒不急不缓地说。 “到底藏在哪里?”猪脸怪急道。 “我若是现在就说出在哪儿,那不是找死吗?”林寒讥笑。 “好,那你带我们去,等见到了金子,就放你走!” “不过,那个地方距离这里几十公里,怎么过去?难道骑着你过去?” “滚蛋!劳资虽然变成了兽首,还是人不是畜生!开卡车去!” 八个兽人体型庞大,根本无法挤进驾驶舱,只能跳到后面的车厢里,宽大的车厢勉强挤得下八人。 隔着窗口,猪脸怪威胁道:“我的爪子时刻放在这里,只要你敢不老实,让你和你的小女朋友,马上就香消玉殒信不信?” 锋利的瓜子,在玻璃上划出一条白痕,然后一拳打出,将玻璃弄碎掉。 “放心,你们只要钱就好办,我向来惜命不惜钱!”林寒说。 他本来想让杨昭宜离开,只留下自己带路去找金子,但猪脸怪死活不同意。 这个兽人很聪明,只要林寒带着女人,等于多个累赘,便无法逃脱他们的追杀。 他只有一个人,那就容易逃离得多了。 林寒的身手,猪脸怪亲眼目睹,对他充满了警惕。 尽管当初考驾照拿的是c1,但上路后只开过自动挡,重新接触手动挡,连离合都忘记了怎么踩,打火都打不着。 猪头脸不耐烦地喝骂:“你他妈还是不是男人,连离合都不会踩?半联动不会找吗?慢慢放离合,对,等车抖动,顶住!对对对,开车!他妈的还要劳资教你!” 林寒心想:“要不是这货爪子就在脖子后面,非猛踩刹车,让他撞个猪脸肿起来不可!” 卡车的车灯早已被破坏,只能摸黑在山路上开,林寒有夜视眼,视如白昼,倒是不影响视线。 只是手动挡的大卡车,让他有些不习惯,不时会熄火。 “他妈的又熄火!”猪脸怪怒骂不止。 这家伙不去驾校干教练,真是可惜了。 一路上,猪脸怪死死盯着前方,生怕林寒瞎开,万一惹来了治安局那帮家伙,即使能逃掉也够麻烦。 “别想乱走!”卡车开离山路之后,每当遇到一个岔路口,猪脸怪都会将冰冷的爪子,放在林寒的脖子上,以示威胁。 进入市区,车辆逐渐增多,大卡车速度放缓。 突然,前方路口,聚集了一群穿着制服的交通治安官,正在查酒驾。 一列长长的车龙,排着队集中在同一条车道,等待检查。 “冲过去,不要停!”猪脸怪冷冷地命令道。 他不想让林寒有借机求救的机会。 旁边一条空车道,摆满了三角锥桶。 在猪脸怪爪子的压迫下,林寒只能掉转车道,猛踩油门。 其实,他本来也没打算找这群治安官求救,他们身上连火力都没有,只能白白送死。 治安官们注意到这辆异常的卡车,刚想拉开一条贴地的破胎链,没想到卡车速度太过迅猛,压根来不及。 以将近九十码的速度,大卡车碾压了一排三角锥桶,将两个黄色水马撞飞,里面的水奔流一地。 谁也不敢拦住这辆几十吨的失控猛兽,治安官们只能通过对讲机,呼叫支援,并且发动了巡逻车,急促的警笛拉响,开始追击这辆卡车。 卡车在路上横冲直撞,幸好这不是主干道,只有几辆零星挡路的小汽车,被撞开到路边,车子受损严重。 “他妈的,一直给我开,不准停下来!”猪脸怪双眼猩红,逼着林寒猛踩油门。 空旷的路面上,前面出现了一辆满载钢管的卡车。 超长的钢管,从重卡平板上伸出一米多长,这么影响安全的载货,居然没有被交通治安官查处,真是稀奇。 重卡车速很慢,林寒驾驶的大卡车很快就追到了身后。 此时,大卡车依然保持着九十公里每小时的车速,对一辆重达几十吨的庞然大物来说,这个速度仿佛大象冲锋,势不可挡。 “治安官都被甩开了,你可以放松点了。”林寒淡然说,伸手将那只爪子挪开了点,脖子上一道红印,差点划出血。 猪脸怪哼了一声,并没有理会,谨慎地观察周围动静。 后视镜里,林寒看到身后凝视车窗外的猪脸怪,明显这个怪物没有把精力放在自己身上。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忽然,林寒猛地将油门踩到底,速度盘的指针立刻指到了极限。 第90章 怪物的全盘覆灭 卡车像是起飞一样,巨大的推背感,带来的强劲惯性,将八个兽人甩的向后趔趄,连猪脸怪的爪子,都不得不收回去,扶住了地面。 “你他妈怎么开车的!”猪脸怪刚想怒骂。 只见林寒抱起副驾驶的杨昭宜,两人紧紧搂在一起,打开车门跳了出去。 卡车仍以将近百公里时速向前冲去。 前方,正是那辆满载钢管缓慢行驶的重卡,挡在路中间如同一面铁幕。 “轰隆隆——” 两辆庞然大物剧烈地撞击在一起。 有如山崩地裂般,巨响震得大地颤动。 当卡车的驾驶舱,撞击在前车尾部,无数带着铁锈的钢管,像是亿万只箭矢,齐齐射入了卡车。 数十吨重的钢管,插过驾驶舱,势如破竹,继续穿透车厢。 密闭的车厢里,传来金属碰撞的巨大声响,还有依稀的惨叫声。 林寒滚落在地,痛得浑身散架了一般,还好有护盾保护,并没有受伤,可这个痛感,真特么难受! 怀里的杨昭宜,在他双臂保护下,仍然擦伤了手臂,身体也被摔得吐了血,大概率伤到了脏器,但还好保住了性命。 这次车速近百公里,和之前山路倒车时跳车完全不同,能活下来已是奇迹。 林寒忍着剧痛,抱着杨昭宜滚到了路边,两人坐在安全的地方,回头望去,两辆卡车已经撞击得嵌到了一起。 所有的钢管穿透了后面的卡车,戳烂了封闭的车尾门,插入了地面,上面沾满了血污。 前面那辆重卡司机,吓得打开车门,连滚带爬地逃出了驾驶舱,七魂已经吓死了六魂。 正所谓“穷死不拉卷,饿死不拉管”,这话一点没错,几十吨的钢管万一向前滑动,插入了驾驶舱,司机将死无全尸! 司机回头一望,见钢管洞穿了后方的卡车,自己的驾驶舱一点事都没有,吓哭了跪在地上,心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后怕。 “这下他们应该全死了?”杨昭宜虚弱地问。 林寒没有回答,他等待着系统的判定。 只有系统给予复仇的奖励,才能真正算是杀死了这群怪物。 所以,他既没有急着送杨昭宜去医院,也没有放松警惕。 这惨烈的车祸,堵住了整条路面。 同方向驶来的汽车,纷纷停住,热心的司机看到惨状,冲上前来想要帮忙。 钢管上沾满了鲜血,让人揪心。 “滚开,都不准靠近!” 林寒冲了过去,右手提起一根四五百斤的实心钢管,猛地插在地面上,挡住了司机们靠近卡车车厢的唯一通道。 这一举动,吓住了所有的围观者。 “这力气也太大了?!” “这家伙跟卡车司机有仇吗,不让我们去救?” “报警啊,打120没有?快快快!” ……围观者七嘴八舌,议论不休,但是没人敢上前一步。 那根立在车厢尾门的钢管,鲜血从上面流下来,殷红如墨。 林寒有个不好的预感,系统的奖励还没到账,说明一个可怕的结局。 难道那八个怪物全都还活着? “所有人,快跑!”林寒大吼一声。 在他眼前,仿佛出现了怪物冲出车厢,大杀四方的地狱场景。 聚集在路上的司机和路边看热闹的行人,至少上百名,越聚越多,没有一个人听林寒的,他们都像看笑话一样。 “这人有病?” “吓傻了估计。” “说不定是毒驾,等治安官把他抓起来”…… 在场的人举起手机,拍照录像,忙着看热闹,谁愿意错过这么惨烈的景象。 车厢里,一片死寂。 林寒不知道这群怪物多久复活,也担心杨昭宜的伤势,但他不能离开。 否则,眼前这群愚昧的人类,将全部死于非命。 没有人能挡得住八只狂躁的怪物攻击! 隐约间,仿佛车厢里已经发出,恐怖怪物的嘶吼和挣扎。 “治安官来了,快把这个家伙抓起来!”人群出现了喧哗。 车辆已经堵得密不透风,几辆拉着警笛的巡逻车,逆行出现在车祸现场。 “快疏散人群,这车里有危险物质!”林寒大声喊道。 从三辆巡逻车上,下来了十多名治安官,听到这个消息,立刻警惕了起来。 “你确定消息属实?谎报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为首的二级治安官头发半白,皱着眉头问道。 “我负责!”林寒想不到第一次想干件好事,为什么会这么多麻烦! 二级治安官立刻下达了封锁驱离的命令,周围的人群在治安官喇叭和警戒下,渐渐地散去,整条路都被封锁了。 “你说,车里有什么危险东西?”二级治安官问道。 林寒拿起一根钢管,上面沾满了鲜血,格外滑腻。 二级治安官吓了一跳,这么粗这么重的钢管,他居然一只手拿了起来! “里面装了八个怪物!”林寒指着钢管的血示意道。 二级治安官用怀疑的目光望着他,开口道:“你疯了?这血是谁的?” 他已经猜到,车厢里要么装着一车猪或其他动物,要么,更惨,装着一车人!而眼前这个死里逃生的司机,已经为此发疯。 车厢里忽然震动了起来,一声野兽的吼叫,吓到了四周警戒的治安官们。 “这是什么玩意?”二级治安官脸色微变,问道。 “怪物!” 林寒握紧了手中的钢管,猛地像只标枪,狠狠地插入车厢里,一声“嗷”的惨叫,车厢停止了抖动。 “你干什么?”二级治安官拔出了手枪,十分警惕地瞄准了他。 这是多么滑稽的一幕! 林寒杀死了威胁人命的怪物,结果被治安官的枪口指着。 “举起双手,不要乱动!不然我让你知道这枪的厉害!”二级治安官威胁。 林寒只能照做,抬起那张沾满血污的脏脸。 “你是林少?”二级治安官看清了这张脸,惊讶地问。 林寒没认出来对方,毕竟他结交的朋友太多,有些早已忘记了。 但他熟谙人际交往的铁律,绝对不能忘记对方,否则将给对方轻视的印象。 “你他妈才认出我!亏老子还请你吃饭!”林寒就像见到了老友一样,只差没当着这么多属下,踹他一脚。 那名二级治安官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说:“哎呀,没想到在这个场合碰到了林少,莫怪莫怪,下次我请客赔罪!” 他连忙收起了枪,将手搭在了林寒的肩膀上,可见两人关系匪浅。 客套一番之后,二级治安官正色问道:“林少,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你相信我吗?” “当然相信你了,林少!” “枪借给我!” 二级治安官面露难色,但是仍旧把枪递给了他。 因为他早已听说,林寒勾搭上了治安署一把手陈国强的千金女儿,那他不等于自己半个上司,借给他枪即使违规谁敢追究? “不是这个枪,是那把。” 林寒指着旁边下属手里抱着的微型冲锋枪。 “我草,林少你要这枪干嘛?” “你别管了,出事算我的!” 林寒一把抢过那把冲锋枪,踩着一堆钢管,从上方缝隙,冲进了车厢,然后“突突突突突突”开始乱轰一气。 所有的治安官,在车厢外面,只听到一阵震耳欲聋的枪声,子弹击发的亮光照亮了漆黑的车厢,空气里弥漫了全是火药味。 二级治安官张大了嘴巴,他妈的万一死了人,自己这就是渎职啊!这位林大少爷真是玩过火了! 林寒射光了微型冲锋枪的子弹,才从烟雾弥漫的车厢里跳出来,呛的咳嗽了几下,然后将发烫的枪扔给了原本那名下属。 【叮……】系统的声音响起,林寒知道目的已经达到,所有的怪物终于死在了这把枪下。 危险,解除! “林少……”二级治安官刚想拉住他。 “我说了,万一出事,找我!” 林寒撇开他,冲到了路边,抱起重伤的杨昭宜,放到赶来的救护车上。 【……叮,恭喜宿主,成功复仇一次,获得奖励:】 【a:猕猴桃】 【b:透视眼】 【c:穿墙术】 坐在救护车陪护的位子上,听着救护车警报声,林寒回想系统给的三个选项,心想:“这有什么可选的,第一个肯定要排除掉啊,谁特么会选只有强身健体作用的猕猴桃?” 要知道,之前几次猕猴桃,都是“谢谢参与”的替代奖励,在所有奖励中,价值是最低的。 面对透视眼和穿墙术,这玩意儿一点竞争力都没有啊! 担架上,杨昭宜已经陷入了昏迷,嘴角的血刚被护士擦掉,又流了出来。 林寒一愣,刚刚她还能说话,现在怎么伤成了这样? 最可怕的就是内出血,受伤时一点外伤都看不到,还以为没受伤,其实内脏早已破裂,突然发作将必死无疑,回天乏术。 “医生,她伤的重吗?”林寒问。 “这种内出血……唉……”随车医生摇了摇头,显然以他的经验,凶多吉少。 这也不奇怪,毕竟是百公里速度跳车,就算是钢铁之躯,也难免散架。 要不是有一级护盾保护,以林寒跳车时那种剧痛感,怕是早已休克。 【叮,选择开始倒计时】 【十!九!八!】 …… 【三!】 【二!】 林寒咬着牙,在犹豫,难道为了她要放弃透视眼和穿墙术? 不行!这两样异能,对自己复仇用处极大。 而杨昭宜,和她素昧平生,要不是当做一个复仇的筹码,早已任她被怪物咬死了。 这个奸夫y妇背着自己偷情,生下的孽种,看着她就像看见头上那顶绿油油的帽子,为什么要救她??? 她怎么可能和两个异能相提并论? 林寒花了八秒的时间,终于做出了最终决定,放弃这个和自己无关的人命,让她去医院抢救,生死自有天定! “我选猕猴桃!”可是,当林寒在心中向系统说出念头时,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这个最差劲的选项。 【恭喜宿主,获得奖励猕猴桃!】 艹!浪费了大好的选项!林寒望着手里的猕猴桃,后悔不已。 他剥开毛茸茸的果皮,将猕猴桃喂到杨昭宜的嘴里。 “你干什么?”随车医生愤怒地阻止了他,“怎么能给病人吃这个东西?她现在生命垂危你知道吗?乱吃东西很危险的!” 林寒并不解释,推开了他,将猕猴桃喂了下去。 “我告诉你,真出了人命,一切后果,你自己负责!”医生倒在座位上,愤怒地指着他说。 医生以自己的专业做出判断,无可厚非。 “我负责。”林寒理解医生的指责,平静地说。 猕猴桃一塞到杨昭宜的嘴里,她像是口渴很久,干涸的嘴唇,吮吸着猕猴桃的果肉和汁液,苍白的脸色渐渐恢复血色。 猕猴桃被她吸食了大半,见效奇快,竟然睁开了眼,恢复了意识。 “我……”杨昭宜本想坐起来,被医生护士和林寒围观着,躺在担架上的她很是尴尬。 林寒按住她的肩头,说:“吃完这个东西。” 她不懂为什么,但听话的吃完了猕猴桃。 经过了巨大的劫难之后,林寒在她心里,已经近似于神的存在,下意识听从他的任何命令。 整个猕猴桃下肚,只觉一股温热的感觉,从肚子里散入四肢百骸,不仅腹内的剧痛消失了,连皮肤擦伤都感觉不到一点疼痛了。 医生惊奇地望着心率监测器,还有其他复杂的监测仪器,这个女孩的身体指标,竟然从濒死的状态,奇迹般恢复了正常。 难道猕猴桃有这么神奇的效果?那特么还建什么医院,还要什么医生,有病就吃这玩意儿不就行了? 这一幕实在是超乎了医生的认知,他死活也无法想通。 “我感觉身体一点都不疼了,不用去医院了?”杨昭宜问。 “不行!很多表面很健康,实际上受了体内伤,万一发现晚了,那就没得救了。”医生坚持要带她去医院检查。 他不相信,一个猕猴桃真有这种奇效。 看着杨昭宜痊愈了,林寒却高兴不起来。 怎么可能高兴起来? 这可是透视眼和穿墙术换来的啊! 今晚一定要把这个女孩霸占了不可,发泄一通,否则对不起那两个牺牲的选项!他心里开始升起邪恶的念头。 不过如果不这么干,那损失也太大了点! 第91章 开个房间 凌晨一点半,医院。 杨昭宜坐在冰冷的椅子上,旁边是昏昏欲睡的林寒。 “结果出来了!”急诊医生拿着一张x光片,不停地摇头,嘴里啧啧称奇。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奇怪的情况,救护车上,明明这个女孩生命垂危,各项指标接近濒死的状态,活着撑到医院已经是奇迹。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女孩,在吃下一个猕猴桃后,竟然奇迹般恢复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出现这么神奇的事情? 多年来的医学知识大厦,在他心中轰然倒塌。 “医生,我的伤怎么样?”杨昭宜焦急地问道。 虽然身体的伤口早已愈合,没有一点痛感,但她担心体内的脏器受伤,所以一直提心吊胆。 医生倒吸了口气,缓缓地说:“奇怪,太奇怪了?” “怎么了?”杨昭宜心提到了嗓子眼。 “看上去,你身体一点问题都没有,真是太奇怪了,怎么会这样?”医生一副咄咄怪事的样子。 杨昭宜听到这里,心一下子放了下来:“那就是说,我没受伤?” “不能这么说,查不出来的问题,也许问题更严重。”医生皱起眉头。 “那怎么办?”杨昭宜不禁担心起来。 “医生,这已经是你第三次拍片了,还怀疑呢?这辐射量,怕是再拍几次,人都得癌症了。”林寒打着哈欠插话道。 “你懂什么?如果你们真的是从百公里时速汽车上跳下来,能活着都是奇迹,怎么可能一点伤都没有,这不科学啊???绝对有大问题。”医生满脸疑惑地说。 他的目光始终移不开x光片,希望能够从上面找到蛛丝马迹,从而解决眼前的这个医学奇迹。 林寒不想质疑这个医生的专业水平和责任心,但世界太大了,很多超乎他认知的东西,和他也解释不了。 “那你先看着,我们走了。”林寒实在撑不住了,困得眼皮打架。 “不行!不查个清楚,万一你们身体里有没发现的内伤,这就是我的失职!你可知道,有些伤者发生车祸后,一点事都没有,还下地干活,结果当晚睡觉大出血,再也没有醒来,这还案例多了去了!”医生厉声说。 林寒看过类似的新闻,但杨昭宜的身体情况,和他们完全不一样,吃了系统奖励的猕猴桃,快速愈合伤口,经过医院检查,各项指标正常,这还有什么危险可言呢? “如果离开医院,发生了意外,我们自行负责好?” “那也不行!必须住院观察!费用我出都行,但我不能放走你们。”老医生责任心爆棚,似乎预感到他们一走就会出事。 因为以他的常识来看,很有可能女病人的情况,属于回光返照,这种医学无法完全解释的现象。 一等到这个劲儿过去,各个毁坏的脏器土崩瓦解,人就完了。 住在医院里观察一下,至少节省了抢救时间。 “你觉得呢?”林寒询问。 “我听你的。”杨昭宜像个温顺的小媳妇,望着他满眼是光。 毕竟,一个男人,连续救了她三次命,谁会不崇拜得五体投地呢? “那我们就走,医院的病床睡着实在不舒服。”林寒不敢说出心里的念头,在医院病房里,还怎么对她下手? “真是世风日下!你不听医生的,倒是听你男朋友的,你死了,他会负责吗?会帮你给父母养老送终吗?真是个笑话!”老医生连连摇头。 林寒微微一笑,要是兜里有钱,非打赏这医生一番,有他在,只怕医院里的病人会特别安心,太负责任了。 “这是我的手机号码,就算离开,也别走远,住在离医院最近的地方,万一,我说万一啊,出了事方便抢救。” 老医生递给了杨昭宜一张纸条,上面有一串手机号码,她一阵暖心,表示了感谢。 两人离开了医院。 清冷的夜风,迎面吹来。 一股浓浓的寒意袭来,杨昭宜忍不住胸前抱住了双手。 “现在去哪儿呀?”她靠得很近,仰望着林寒问。 “没听医生嘱咐吗,不能住太远,马路对面有家酒店,就在那里暂时住一晚,万一你真的出了问题,方便抢救。” 林寒借着医生的嘱咐,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地——酒店。 这种场合,天然有一种力量,将男女的关系瞬间变得暧昧。 “可是,这是一家五星级酒店?价格太贵了,我没钱住。” “怕什么,我请客。” “我还不起……” “那省点钱,我只开一间?”林寒一脸坏笑。 杨昭宜脸上绯红,锤了他一下,说:“不正经!那我宁愿睡大街。” “好啊,我陪着你,为了避免着凉,你睡我身上得了。” “呸!”杨昭宜啐了一口,嗔怒着转身要走。 林寒连忙拉住了她,到嘴的鸭子岂能飞了? “开玩笑呢,我开两间,好了?”林寒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等会进了酒店,还由得了你? “不过,我们手机都坏掉了,现金也在车上被烧毁了,等会怎么付钱?”杨昭宜提出了疑问。 “不用担心,我不还有张脸呢!” 她恍然大悟,刚才医院里应该也是人脸支付,现在科技就是方便,连手机不带都不影响出行。 马路上空无一车,林寒大步流星地走进那家五星级的六季酒店。 他实在是困了,只想赶紧办了事,然后呼呼大睡一场。 六季酒店是一家国际性奢华五星级酒店,除了同等级别酒店标配的泳池、健身房、餐厅、会所等配套服务,还拥有私人飞机、打车服务、叫醒服务、贵宾通道等各项服务,选址风景优美,交通便利,可谓是度假般享受、贵宾级礼遇、帝王般睡眠体验,绝对不虚那昂贵的价格。 “欢迎光临!” 一进门,两名靓丽不输模特的前台小姐,微笑着打招呼。 不愧是高档酒店! 此时将近凌晨两点,还能保持这样的服务态度,而不是昏昏欲睡,可见六季酒店的标准之高。 一般来说,很多高档场所的服务人员,有一种傲慢心理,仿佛这家是她开的一样。 但是,这两名前台小姐,丝毫没有因为林寒脏兮兮的衣服,而有所怠慢,而是露出了职业性的标准微笑。 八颗牙,一颗都没有打折。 “先生,需要为您做些什么?”一名马尾辫前台小姐热情而礼貌地询问,身体自然地向前倾斜十五度。 “这是我的身份证,帮我开两间房。”林寒掏出兜里的证件,递给了前台。 他习惯将身份证塞在裤兜里,幸免于难,保存了下来。 而杨昭宜就没那么幸运了,她身上穿着裙子,所有东西都落在车上烧毁了。 “好的,先生!”前台小姐双手接过了证件,在电脑上开始操作。 “先生,您是我们的至尊会员,拥有两万住宿积分,可以提供一个房间,请问是否使用积分?” “用。”林寒说。 杨昭宜忍不住惊讶,她不明白两万积分的概念,但是从前台身后的房间价格表,看到最便宜一间也要2000元起步,不由感慨他真有钱。 他是六季酒店的铂金会员,那该开了多少房啊,花的钱怕是都够买一套房子了。 不对啊,他为什么要开这么多房?干些什么勾当? 本来羡慕林寒有钱的目光,顿时变得鄙夷,在她心中,林寒伟岸的身姿,有了一些瑕疵。 他该不会是那种专门猎艳的渣男?杨昭宜内心忐忑。 “好的,先生!需要扣除您五千积分,请您签字。”前台小姐递出一张确认单,低下头,噼里啪啦在键盘上一顿操作。 “不好意思,先生,酒店只剩一个房间了。” “这么大酒店,怎么会这么巧,只剩下一个房间了?”杨昭宜难以置信,这也太巧合了? “女士,如果您不信,可以登录各大网络平台查看,我们酒店今晚其实是满房的!之所以还能提供一个房间,是因为林寒先生,作为我们的至尊会员,酒店特意为他而取消了一个普通客人的预订,才换来这个房间,为此我们将支付高昂的违约费,但是为了尊敬的客户,这都是值得的。”前台小姐一脸骄傲地说。 至于那位被取消预定的普通客人,倒也不会气急败坏,因为酒店是责任方,赔给他三倍的房价,可以住总统套房了,大部分人都会开心才对。 当然,有一些很有钱的人不会在乎赔偿,而是生气酒店违约,可这种人一般早就是六季酒店的尊贵会员了。 杨昭宜心想:“这么知名的国际酒店,应该不会为了他一个人私欲而撒谎,否则他的能量之大,那简直不可想象,看来是真的。” 酒店只剩下一个房间,这就难办了,她忍不住纠结起来。 “女士,您的身份证件。”前台小姐伸出双手。 “我没带,不过我洗个澡就走,不会住在这里的。” 六季酒店本来有着严格的操作流程,但是对于林寒这种级别的客户,也不敢得罪。 未登记入住被抓住撑死挨罚五万,可林寒这种人,一年住宿下来,就不止这么多钱了,几年下来一套房钱,这种客户怎么舍得放弃? “好的,那我帮您登记一下,您看可以吗?” “嗯。” 杨昭宜一边登记个人信息,一边心里默默想:“这么晚了,在房间里打个盹天就亮了,一等到天亮我就打车回家,他应该是那种有色心没贼胆的人,料他不会强来的。” 几次舍命相救,让林寒在她心中高大而伟岸,即使好开一些低俗的玩笑,那也无伤大雅,对他几乎放下了所有忌惮和猜疑。 “先生,您的房卡。”前台小姐恭敬地双手奉上。 房卡上标着1908,还卡着两张早餐券,六季酒店的早餐厅,中西餐荟萃,糕点手艺不亚于大厨,绝对配得上五星级称谓。 林寒本体几乎住遍了各大酒店,毕竟陌生女人带回家是个麻烦事,相比之下,六季酒店在这个价位上,性价比最高。 至于更高级别的酒店,整个洛市都没几个,要去超一线城市才有。 酒店一共二十层,配有三部客梯,除了中间一部正在夜间检修,其他两部正常运行。 走进崭新的电梯,封闭的环境里,只有林寒两个人。 “我洗个澡就走。” “你走去哪里?路上连辆出租车都没有,而且你没带钱。” “那我和你共处一室,你保证不乱来?” “呵呵,你打听一下,整个洛市,谁不知道我林寒正人君子的名声?请你不要诽谤我的名誉好吗?” “正人君子,会开房开出两万积分吗?” “……” “我不管你是好是坏,但我心里,你救了我,是个好人,希望你别让我寒心。” “……” 几句话让林寒无言以对,答应也不是,等会变卦多丢脸,拒绝那不就暴露了吗?现在暴露为时过早,也不行。 “我当然是好人,可你这么漂亮,万一诱惑我,控制不住怎么办?” “……”这下轮到杨昭宜无语了。 “放心,我不会诱惑你,只要你别乱想。” 两人来到了十九楼,房号是1908,位于走廊的尽头,正好安静不被打扰。 林寒窃喜,这么偏的一个房间,等会你再如何大叫,都不会有人听到的! 他打开门,房间很大,足足有四十多平,玄关右手边是卫浴间,里面摆着一张大床,在里面和阳台打通,有一个小客厅,摆着长沙发和两个单人沙发,都是高档皮质,透露一股优雅古典的风格。 阳台早已被落地玻璃封了起来,十九楼可以看到半个城市的夜景,景色宜人,两旁透气窗可以推开很大角度,足以将上身探出去透气。 这一点与其他酒店恨不得封死窗户不同,这种高档酒店的客人,有钱有闲,根本用不着担心他们想不开。 最关键的是,有钱人的家属好面子,不会轻易来讹酒店。 “这房间真是大啊,可惜不是标间,只有一张床,要是那种两张床的标间就好了。”杨昭宜惊喜之余,又有些失望。 她从小跟过父母外出旅游,对酒店房间的不同类型略有所知。 第92章 二女的相见 1902房间里。 林寒笑着说:“一看你就没住过六季酒店,那种标间更贵,而且两张床都是一米五的大床,这个房间根本放不下!你以为六季酒店还会有那种一米二的小床标准间?那种床和牢房里的床有什么区别?” “好,那你今晚睡床,我睡沙发就好了。”杨昭宜不想占他的便宜,已经让他付了房钱,虽然是用那些积分兑换的,但自己什么都没花,能睡个沙发已经知足了。 “你先去洗澡呗。”林寒拖着疲惫的身体,一屁股栽倒在沙发上,瘫痪似的葛优躺。 “我不洗了,反正也没有换洗的衣服,明天一早我就回家,等到家里再洗。”杨昭宜终究有些提防,她不可能在一个刚认识一天的男人面前宽衣解带。 “那我先去洗?” “你去。” “可我怕你偷看怎么办?” “呸,你一个大男人,谁会偷看你?” “孤男寡女,我不相信你,除非……” “除非什么?” “你和我一起洗。” “滚!” 杨昭宜举起一个抱枕,砸到他脑袋上,嗔怒着说:“你再开这种玩笑,我就离开,我宁愿睡大街!” 撩不动啊!林寒感觉前所未有的吃力。 平时,只要女人乖乖跟着林寒本体走进房间,意味着已经成功了九成,剩下一成就看价格合不合适了。 只要肯花钱,还没有拿不下的女人。 今天怎么遇到个雏儿,反而这么棘手了呢? 难道非逼着我用蛮力?虽然有点不齿,但为了复仇,也只能如此了。 复仇的念头与私欲交织,林寒的眼神渐渐地变态。 “你怎么还不去洗澡?那我先去洗漱一下。”杨昭宜没有注意到他炽热的目光,转身走进卫浴间,反锁上房门。 卫浴间和主卧只有一扇玻璃门相隔,这也是她不愿意洗澡的理由,她从里面拉上了窗帘,挡住了一个火热的眼神。 “怎么搞,破门而入?”林寒犯罪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可是,这种方式得到她,一点乐趣都没有。 卑劣的复仇方式,如同一枪爆头一样,没有快感。 对待当初那顶绿帽生出来的结晶,应该有更加痛苦的方式,绝非简单的暴力。 林寒的复仇计划,也从没有暴力占有她的选项。 怎么办? “咚咚咚!” 林寒心如缠丝,乱糟糟地敲了敲卫浴间玻璃门。 “干嘛?” “内急!” “你能不能憋一会?我刚开始刷牙。” 靠!刷牙的话,没法亲,纵然强闯进去,也只能干看着,那还是等会。 一分钟后,杨昭宜打开了门。 虽然没打算洗澡,但女孩子天生爱干净,看得出来,她还是擦了一下身体,衣服比之前宽松许多,第一课扣子也没有扣上。 张开的领口,衬托着素颜的她,在昏黄的卫浴间灯光下,更加可人。 尤其是一股香气袭来,让人情不自禁。 “你洗澡了?” “没有,擦了一下,不然太脏了身上。”她注意到对方的目光不对劲,这才察觉松开的扣子,连忙羞红着脸捂住。 “我用完了,你进去。” 她仓皇想要离开。 林寒张开强壮的手臂,将她紧紧抱住。 浓烈的男人气息扑面而来,她又羞又气,想要挣开,却完全抵抗不了他的力气。 “你干嘛?” “干!” “滚,你想哪里去了,快放开我!不然我报警了?” “嘿嘿,你觉得在洛市,这种威胁对我有用吗?” “可你答应过我不乱来的!” “是啊,所以我慢慢来,不会弄疼你的。” “混蛋!无耻!” 她咒骂越是厉害,林寒反而抱得更紧,上下其手,鼻子里嗅满了她的香气。 杨昭宜无论如何挣扎,也挣脱不了,反倒耗尽了自己的力气,无力地被他抱住,仿佛靠在他怀里一样。 “我不会亏待你的,以后你想要多少钱,就给你多少钱!” “你觉得我是那种女人?” “我不是那个意思……” “呵呵,原来我在你眼里,只是个拜金女!滚开!” 杨昭宜满脸怒容,将他推开。 林寒不由蚌埠住了,一脸懵逼,怎么回事?往常这个时候,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只要和女人提钱,说好价格,然后就势如破竹,直奔黄龙! 怎么碰到她,钱反倒惹怒了她? 其实,林寒本体也许在风月场是个老手,可真论起感情,无异于一个白痴,哪一个正常的女人,会接受这么赤裸裸的谈钱? 那和拿着钞票,在女人脸上拍有什么区别?都是在侮辱女人,物化女性。 女人当然离不开金钱基础,但她们更爱面子,想要拿下,两者都不能缺。 “我承认对你有好感,可你现在这副样子,真令人失望!” 杨昭宜几乎夺眶而出,她委屈地穿上外衣,转身想离开房间。 林寒拽住了她,将她拉回房间。 “你还想干什么?”她一脸怒色。 “是我太性急了,对不起,这个房间你住,我离开。” “可是……” 林寒没等她推辞,转身离开,关上了房门。 恍恍惚惚走在长廊里,林寒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真不该如此着急,等她睡着了,还不是为所欲为?干嘛这么性急?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老祖宗诚不欺我! 早知硬来效果这么差,还特么不如学高魁智下药呢。 不过,那个败类,怎么能跟他学? 林寒走过长长的走廊,满脑子都是尚未投入实践的下流想法,在互相斗争。 走到电梯门口,林寒按了下行的按钮,电梯从1楼缓缓行驶上来。 当电梯门打开,里面走出一个高挑的身影,散发着女人的香气。 “你怎么在这儿?”“是你?” 林寒和走出电梯的美女,同时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美女秀发如瀑,裹着一件宽大的羽绒服外套,里面穿着带有卡通图案的睡衣,那张标致的脸蛋十分眼熟,正是陈舒影! 她似笑非笑地斜眼望着林寒。 “我在这里有什么奇怪?我妈和我爸吵了架,气得差点住院,住在这家医院旁边的酒店休养身体,我陪着我妈来这里住,顺便照顾她,毕竟,谁想回去和那个老头大眼瞪小眼?”陈舒影平静地解释。 “原来这样。”林寒恍然大悟。 “倒是你,不住在自己家里,大晚上来酒店干嘛?” “……”林寒诘住。 尽管他脑子飞快地转动,始终想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凌晨两点多了,一个大男人,为什么会出现在离家不远的酒店里? 如果告诉她,这是医生的医嘱,为了离医院近,万一发生了意外方便急救,不知她是否愿意相信? “我来医院检查,太晚了就开个房间住这里了,不然,回家还要佣人开门,太影响他们休息了。”林寒摆出一副关爱佣人的样子。 他情不自禁地摸了下鼻子,不知道为什么,说谎的时候,人的鼻子总是特别痒,总想摸一下才行。 陈舒影是治安官专业出身,系统学习过微表情观察知识,明白这个动作的含义,表面上不动声色,并没有拆穿他。 “你对佣人可真好!宁愿多花几千块,在这里开个房间,都不愿吵醒他们,我都想去你家做佣人了。” “应该的,不能为富不仁对不对?”林寒似乎没听出她话里的讥讽意味,理所当然地接受了表扬。 “这么贵的房间,你不好好睡觉,干嘛还要出门,都两点了。”陈舒影低头看了一眼苹果手表,时间很晚了,夜深出门,能有什么好事? 她心里有气:“这家伙放荡成性,还好我上次没有被他骗到手,不然一生都毁了!今晚估计又约了女人,现在溜出去,九成是买套!我非不让你得偿所愿!狗男人!” “我……我下去买包烟,一个人无聊抽抽烟解闷,不然这漫漫长夜,怎么睡得着觉?你不是也没睡,下楼干嘛去了?”林寒做个叼烟的手势,像是犯了烟瘾一样。 可是,他并不是烟民,平时很少抽烟,姿势一点都不标准。 陈舒影对老烟枪再熟悉不过了,她老爹就是三十年烟龄的大烟杆子,经常抽烟的人,无论是口气、牙齿、指甲缝隙等许多地方,与不抽烟的人,完全不同,她一眼就能辨别出来。 再加上,之前在老房子里,和林寒同处一室整晚,没见他犯一点烟瘾,说明他根本就不抽烟,完全是撒谎! 买烟是假,买那什么什么套才是真的!哼! 陈舒影心里冷笑,看我怎么拆穿你! “正好我也想去买盒烟,我陪你一起去。” “你一个女孩子,也抽烟?” “是啊,我心烦,借烟浇愁,不行吗?” “行行行!” “那走!”陈舒影迫不及待地按下电梯。 她心里得意:“老娘一路跟着你,看你怎么买那玩意儿!让你一晚上都不自在!” “不行!你穿着睡衣,怎么出去?万一被别人看到里面内衣都没穿,不是我吃亏了?” 陈舒影才注意羽绒服外套张开,胸前的睡衣意外露出,显得很凸出。 她脸上一红,连忙双手拉紧羽绒服外套。 “无耻!谁让你看的!再说,和你有什么关系,明明是我吃亏,怎么变成你吃亏了?” “别人看我的女人,那不是我吃亏?” “胡说八道!谁是你女人,做梦呢!那你帮我买一盒烟,等会我去你房间拿,你住几号房?” “……”林寒再度语塞,“你住哪里,等会我送你房间去。” “肯定不行的,我妈在,让她知道我抽烟,你想让她打死我?!” “你妈不让吸,那你买烟有什么用?” “我可以在你房间吸啊,说不定,漫漫长夜就没那么寂寞了。”陈舒影顽皮地冲他挤了下左眼。 那水灵的大眼睛,像是荡开涟漪的水面,乱了林寒的心。 这么明显的暗示,不等于在给自己机会? 失去了一个秀色可餐的少女,又来了一个高冷的冰雪美人,真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老天待我不薄啊! 不过,1908已经让给杨昭宜住了,总不能将她赶走? 酒店其他房间都已经满房,这下真是麻烦了,怎么能虚构一个房间出来? “到底哪个房间啊,为什么不敢跟我说,是不是里面有其他人,那我看来不该打扰你咯?”陈舒影使了一招以进为退。 这一招式,成功将林寒逼到色令智昏。 六季酒店满房了,自己不可能再开一个房间。 如果给杨昭宜换个酒店,问题就成功解决了,两边都能安排妥当,也不会露馅。 “当然没有其他人了,要是有别人,我也不会这么无聊去买烟,嘿嘿。”林寒坏笑。 “那就好,你去买烟,等会我去1908找你哦。”陈舒影莞尔一笑,那温暖的笑容,足以融化北极寒冷的冰川。 至少在林寒看来,真是暖意洋洋。 他不知道的是,等待着他的是怎样一个结局。 告别之后,望着陈舒影走进1902房间,林寒没有犹豫,立刻冲去走廊尽头的1908,急促地敲门。 “昭宜,开下门,我有急事。”林寒低声说。 尽管高档酒店隔音很好,可他不敢冒这个风险。 一个男人最害怕的事情,莫过于两个他都爱的女人,碰到了一起,结果就是一地鸡毛。 “干嘛?”杨昭宜打开一条门缝,里面防盗锁扣住,不能强力打开。 可见,她仍然充满警惕。 “昭宜,酒店告诉我,你没有带身份证,无法过夜,只能离开,所以我帮你找了另一家酒店,就在旁边,也是星级酒店,不用证件就能住……” “那好。”杨昭宜干脆地答应了。 毕竟,住宿是人家掏钱,自己受恩于人,除了强迫自己那个,其他事情听他安排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杨昭宜只是不甘心被他哄骗了身体,并不是不懂感恩的女孩。 她小心地打开了房门,拔掉房卡,跟着林寒,穿过长长的走廊。 就在转角的时候,1902的房门打开了,一个身影走出昏暗的房间,再次关上了门。 那个身影,除了陈舒影还能是谁? 她似笑非笑,背倚着门,望着一脸吃惊的林寒,还有旁边不知发生了什么的杨昭宜。 此刻,她并没有任何当场抓包的快感,毕竟这个男人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心反而在滴血,为什么这么容易就猜中了? 在她看来,男人最可怕的不是滥情,而是蠢! 这个蠢货!蠢到什么都瞒不住! 第94章 复仇与虐杀 “咚!” “咚!” “咚!” 林寒指关节敲在门上,每一声都沉重无比,如敲响一具棺材的木椁。 “他妈的贱货,还敢敲门!” 房间里,拖着一条打满石膏的腿,躺在床上的高魁智,以为女人去而复返,勃然大怒。 他回想起几天前的那个惊魂之夜,仍旧愤恨不已! 当时,高魁智正在一家酒店开房鬼混,结果被刀疤男提着柴刀破门而入! 这一恐怖举动,两个光着白屁股的洋妞,吓得连衣服都没穿,逃出了房间。 她们嘴里还在大喊:“help!help!” “大哥,你听我解释!”高魁智吓得魂飞魄散。 刀疤男一句废话都不说,已经亲眼看到这家伙拍的视频,铁证如山,还需要什么解释? 他揪住高魁智,重重地摔在地上,伸出脚,踩住了高魁智的脑袋。 “既然没有法律能治你,那我就替天行道,让你以后再也没法出去祸害人!” 刀疤男一刀挥下,锋利的柴刀划过,将高魁智的重要部位一刀割掉。 “!!!”高魁智痛得脸上血筋暴起,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咬住舌头,差点昏死。 他背过气足有十秒,才“啊”的一声痛叫,刺破天花板,仿佛有几万只噬骨虫,在疯狂咬他一样痛苦。 “呵忒!” 刀疤男吐了一口浓痰,落在地上那滩殷红的血中。 然后,他一脚将那个玩意儿踩个稀巴烂! “这是你应得的!” 刀疤男还觉得不解恨,想起当初妹妹被扒光了,扔在大街上羞辱,怒火高涨,又是一记重重的飞踢,正中了高魁智的小腿。 “咔嚓嚓——” 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瞬间痛苦钻入大脑,高魁智惨叫一声,昏厥了过去。 面对一具休克的肢体,刀疤男决定让他不男不女地活在世上受辱,远比一刀宰了他痛快得多! 他提着血淋淋的柴刀,在离开酒店的时候,被一群赶来的治安官举着手枪,层层包围。 他早已料到这个结局,束手就擒,为了妹妹,坐几年牢算什么?值了! 可是,出乎他预料的是,第二天他的家人收到了他因杀人未遂而被羁押的消息,最高甚至可能会被判死缓! 他妹妹王乐涵听到这个消息,惊慌失措,又悔恨无比,后悔自己不该整天泪流满面,让哥哥为自己失去理智犯下了重罪。 在她心里,认定哥哥是因为自己,才会身陷囹圄,自责自己真是个灾星! 几天后,绝望的她收到高魁智发来的消息: “想救你哥,晚上来六季酒店1901。” 发短信的高魁智,当时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他恨极了!一刻都不能等。 “那个满脸刀疤的丑鬼,还有他那个犯贱的妹,不是他们,老子能受这个罪?!妈的!!!” 他要求医生注射了世界最先进的愈合药物,可以让人迅速恢复,达到当晚出院的目的。 可是,他没想到,让手下开的房间,正好位于二姨妈的旁边,自己母亲也住在1903,这下不太好施展啊。 只要闹起来声音稍大,就会惊扰到母亲和姨妈,那就难搞了。 但那个蠢女人真信了自己的鬼话,主动送上了门,他哪里肯放过发泄的机会? 于是,出现了王乐涵差点被他打死的一幕。 ………… “咚咚咚!” 门外,急促的敲门声,将高魁智从回忆中拉到了现实。 “狗日的臭娘们,还不死心!找死啊,那我就成全你!” 高魁智愤怒地拉开门,扑面一股浓浓的杀意。 “林少?!”他吃了一惊,随即恢复了嬉皮笑脸,“这么巧,你也来这个酒店玩?” 林寒一言不发,双目通红,但他按捺住了。 在开杀戒之前,他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几天不见,你腿怎么回事?” “别提了,被一个疯子害得,这家伙真是找死!” “谁这么大本事,还能伤到你?” “你还记得王乐涵吗?就是她哥,一个满脸刀疤的丑男,被关起来,我非找人给他判个死缓不可。”高魁智说得咬牙切齿。 “这个刀疤男,他也袭击过我。”林寒停顿了一下,望着高魁智目光躲闪,心里清楚当初就是他找刀疤男来埋伏自己,现在难免心虚。 “居然连你都敢袭击,这个家伙真是该死!”高魁智义愤填膺。 “所以,判他死缓是不是太轻了?” “他没杀死我,我倒是想他死,可是判他死刑有点困难啊!毕竟,这个死缓都要花个上百万,不然撑死判个十年,那判他死刑还不得再花几千万?” “这有什么难的,你把他从看守所放出来,我有办法判他的死刑。” “林少,你是说?”高魁智做个了抹脖子的手势。 林寒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好!不愧是好兄弟!你安排好做掉他的人,我来找人放他出来。” 高魁智对刀疤男恨之入骨,巴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一个死缓怎么可能解恨? “现在就放他出来,今晚我就让你看到他的死刑!” “好!棒极了!” 高魁智激动地搓着双手,打通了一个电话:“喂,老王,将那个刀疤狗给我放出来!……什么违反规定,去你妈的……啥档案烧掉不就行了?别逼老子搞你!……那行,下回找你吃饭!” 一个电话搞定,三言两语,释放了一个尚未宣判的死缓囚犯。 权力的威力,有时大到人命都不值一提。 “放出来了,是么?”林寒冷冷地问。 “办手续还得几分钟,估计最快十分钟之后,看守所门口就能看到他,林少你快安排杀手,既然法院不能判他死刑,那我们就来判他死刑!哈哈哈哈!” 高魁智想到马上报仇雪恨,仰天大笑,畅快淋漓。 “十分钟,加上来到酒店的时间,一共四十分钟。”林寒平静地计算时间。 “他为什么要来酒店?噢,我明白了,林少你是想把他绑到酒店,当着我的面杀死他,对不对?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这样,我才能亲眼看到他死!” 如此一想,报仇的痛快之感更增添了几分,高魁智脸上露出了狡黠而狰狞的笑。 “你猜错了。” “猜错什么?” “这四十分钟的用处。” “林少,你说什么意思?” 林寒只觉一股炽热的血,像地心翻滚的熔浆,冲到了心口。 他右手的掌心,还留着那个女人惨死前一抹血痕,干涸地黏连在掌纹之间,仿佛像那只手,濒死的手,还攥着自己的手掌,不舍离去。 “真是奇怪,你竟然不懂,想让刀疤男判死刑,让他真的杀死一个人,不就行了吗?” 林寒的话,如醍醐灌顶,让高魁智兴奋不已。 可他马上又疑惑了:“可是,让他杀谁呢?” “当然杀该死的人!” 林寒阴沉着脸,右拳挥出,猝不及防之势,如离弦之矢,裹挟着一股肃杀的拳风,迎面而来。 大惊之下,高魁智举起钢拐,想要抵挡住重拳。 这拐上,还沾着痛殴女人时留下的血迹。 拳头快如闪电,瞬息已经贴到了脑门。 “轰”—— 一拳之威,纵然是钢铁铸成的单拐,也被锤烂。 而高魁智的身体,更是轻飘飘像一具空壳,飞出了数米,撞烂了身后的电视和柜子。 他的脸已经变形,空中吐出几口鲜血,躺在砸烂的柜子里,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地昏死了过去。 这样一拳打死,相比他犯下的罪恶,实在太轻了!林寒当然不会满意。 接下来,一场复仇的盛宴,才刚刚开席。 十分钟后,在一阵灼烧的痛感之中,高魁智醒了过来。 “林寒这个王八蛋!”他全身光着,一丝不挂,躺在热闹的大街之上。 一股浓浓的硫酸味刺激着他的鼻子,低头一看,原来关键部位被泼了硫酸! 怪不得痛得他从昏死中醒来,那里如火烧一般! 这里是洛市最繁华的天河步行街,周围人来人往,围观的男男女女不下千人,掩嘴嬉笑的女人,拿着手机拍照的小伙,顽皮扔石子的熊孩子,还有叹息着的老人…… 这么多人!!!! 高魁智恨不得钻到地里去,这下不是出名了? 林寒那只狗,居然将我扒光扔在大街上,难道他还在记恨我玩了王乐涵那婊子? “看什么看!他妈的都给我滚!……啊好疼,救我!” 高魁智一边捂着脸,生怕被人拍到,恶狠狠地吼骂围观者,一边痛得捂住关键部位,满地打滚,挣扎着向人伸手求救,形状无比凄惨。 这副样子,活像个人格分裂的疯子。 “这是被人抓奸扔到大街上了?” “咦,好恶心!” “太难闻了,什么味道啊?” 所有人都退避三舍,硫酸的刺鼻味道让他们不敢向前。 三分钟后,救护车拉着警笛呼啸而来。 “快救我!快啊,麻个痹的!”高魁智像是见到了救星,大声惨呼,痛得他头皮发麻。 几千双众目睽睽之下,他被担架抬着,送到了救护车上。 救护车顶有刺眼的白色灯光,高魁智忍不住用手臂挡住了眼睛,好久才适应这明亮的环境。 “被扒光扔大街上的感觉,怎么样?”旁边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摘下了口罩。 竟然是林寒!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 高魁智不寒而栗,汗毛倒竖! 这幅景象,简直比见到鬼还可怕! “你……你想干什么?” 不顾剧痛灼烧,高魁智爬起来就想逃走。 两旁魁梧大汉,将他狠狠地按在了担架上,然后注射了一阵麻醉剂。 他停止挣扎,瞳孔放大,再次陷入了黑暗中。 二十分钟后,微量麻醉剂的药效消退干净,高魁智从昏迷中醒来,周围环境已经完全改变。 这是一个黑暗的游乐场,几盏零星的灯光,将那些过山车、大摆锤、海盗船等巨大的设施,映照的十分恐怖。 如果说人间有地狱,也就这番景象了。 为什么带我来这个地方?高魁智不解,他下身剧痛再次钻入脑子,浑身被麻绳死死绑住,动弹不得。 这种痛苦,真是抓耳挠心,自己又不能动一下,生不如死。 “你真是幸运,这些本来是我为别人准备的,可是你今晚能抢先尝鲜了!你不是最喜欢尝鲜了吗?”林寒望着高大的升降机,在缓缓地降落,微笑着说。 “林少,我没得罪你啊!你为什么这么残害我!以后女人都让给你,我妈都让给你,随便你玩,别吓唬我啊!不要啊!” 高魁智早已吓破了胆儿,痛哭流涕地高喊,只求饶过他。 “那个女人已经死了,除非你的忏悔能让一个人死而复生,能让一个少女重获被你夺走的贞洁,否则,那忏悔一文不值!去跟上帝忏悔!”林寒无比冷漠。 升降机重重地落在地上,荡起一圈尘灰,像是行刑架上掉下的斩头巨斧。 “她死了?”高魁智惊讶,但他并不关心是自己打死还是她自杀,“不就一个臭婊子吗!林少,以后我每天给你进贡一个,保证都是雏儿,想要多少有多少,你放了我!!!!求求你!” 林寒不想再跟这种人渣废话,命令手下将他绑在了升降机上。 “绑牢固一点,万一掉下来摔死了高家大少,唯你们是问!” “是,少爷!” 赤露的高魁智被五花大绑在升降机的座椅上。 “这王八蛋想让我玩跳楼机?我还以为把我放在跳楼机下面,用这个铁座椅砸死我呢!吓死了!”坐在椅子上,高魁智反而安心了许多。 即使下身仍持续传来剧痛,但痛感麻木了几分,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刺痛欲死,硫酸已经侵蚀了所有能接触的肢体。 绑好之后,升降机开始缓缓升起。 铰链格格的声音,在死寂而荒凉的游乐园,格外刺耳。 随着地面越来越远,升降机已经抵达了三十米的高度,高魁智感到晕眩,冷汗直冒。 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大半夜让老子来玩跳楼机? “林少,求你了,放我下来!” 高魁智的声音,从三十米的高空飘下来,如遥远的回声。 “好啊,成全你!” 林寒走过去,在升降机离开的地面位置,放下一个巨大的日晷盘,圆形刻有时辰的底盘是白色大理石制成,中间那根指针,是一个手腕粗的生锈铁棍。 这是林寒早已预备的复仇刑具,今天是第一次登场。 第95章 日晷的指针 插在石盘中间的生锈铁棍,正对着升降机座椅下方挖空的一个圆洞。 高魁智在高空中,被夜风吹得,冷得发抖,嘴唇青紫,望着地上摆放的刑具,巨大的恐惧涌上心头。 “高少,你不是想下来吗?现在就让你下来!”林寒狞笑着,按下了机关。 这一次,座椅滑下的速度,快如奔马! 随着重力加速度作用,速度越来越快,铁棍越来越近! 整个身体固定在椅子上,屁股正对着下方的孔洞。 一股凉意,从下方贯穿了他的身体,插穿他罪恶的灵魂! “不要啊!”高魁智从来没想过,世间竟然能有这么恐怖的刑具! 有生以来,他第一次感觉到弱者的无力。 原来,做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是如此恐怖的事情!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撕破了宁静的夜空。 高魁智的惨叫之响,几乎突破了世界纪录,震得林寒三人耳朵瞬间致聋。 “艹……你……妈!”他咬的牙都快碎了,挤出了三个字。 日晷正中的铁棍,完全没入。 地上落下滴滴答答的鲜血,还有一堆秽物。 高魁智的脸蜡黄如草,豆珠大小的汗珠,从他额头滚落,浑身颤抖着,只有目光中充满了仇恨。 “高少,爽吗?”林寒冷漠地问。 “我……艹……你……妈!”高魁智颤音地说,他已无力说出完整的句子。 这痛苦,钻心入骨,几欲昏厥。 “什么,你想再玩一次,好啊!” 林寒一脚踩在机关上,升降机再一次缓缓上升。 巨大的力量,将高魁智的身体与铁棍分离,血从下面喷涌而出。 “啊……”又是一声通天彻地的惨叫。 在他落下时,铁棍贯穿的疼痛,剧烈而瞬息间发生,速度太快,让痛苦直冲大脑,没有过多的煎熬。 而现在缓慢地拔出来,铁棍生锈的表面,一寸一寸刮着千疮百孔地内肠,痛苦不言而喻。 终于,全部沾血的铁棍,从他身体分离了出来。 高魁智停止了惨叫,浑身虚脱了一般,咬紧了尖锐的牙齿,恨恨地说:“林寒,有种给我个痛快的!让老子活着出去,一定要还你十倍的痛苦!” 他知道这些痛苦的折磨,已经无可避免,而脑子在一次次过载的痛感刺激下,已渐渐麻木。 因此,他不在乞求,而是暴露出真正的面目。 “痛快?我满足你啊!”再次按下了开关。 高魁智咬紧了嘴,拼命地告诉自己,我他妈一定不能叫出来,不能让他得逞! 作为一个曾经的加害者,他很清楚,当主宰了别人性命之时,所有哀求、惨叫和痛苦,对加害者来说,比任何毒品都要令人上瘾。 这是一种至高无上的权力!而权力,总是有瘾的。 “啊……”可是,噬心之痛哪里还能忍得住?惨叫声第三次划破夜空。 望着高魁智痛到近乎休克,林寒命人给他打了一针刺激的药物,足以让他保持意识清醒,直到折磨结束。 林寒望了一眼手表,时间正好四十分钟过去了。 “现在你应该明白这四十分钟的含义了?”林寒冷冷地反问。 “我不懂。”高魁智有气无力地说。 “那你抬头看看。” 当他抬起头,看到前方黑暗中,走过来一个魁梧的黑影。 那个黑影,从暗处走到灯光下,穿着一身蓝白条纹的囚服,脚上还有一双铁链。 在他怀里,抱着一个女人,冰冷的女人。 “刀疤男?”高魁智瞪大了眼睛,充满了恐惧。 “这四十分钟,正好确保你活着,一直等到这一刻来临。”林寒说。 高魁智浑身开始哆嗦,他清楚林寒顶多折磨自己,绝对不敢下杀手,而刀疤男的出现,让他彻底绝望。 尤其是怀里那具沾满鲜血的女人尸体,是他的妹妹啊! 亲妹妹冰冷的躺在怀里,任凭谁都会丧失理智! “林少,不要把我交给这家伙!他是疯子啊!你救我,我以后把高家财产全部给你!救救我!” 高魁智凄厉如鬼的哀求,在整个寂静游乐园的夜空回荡,充满了绝望。 刀疤男一步步走到升降机前,一盏明亮的灯光,倾泻而下,将他沐浴在光中。 “我妹妹,好怕黑暗,居然让她躺在那个冰冷而黑暗的地上那么久,我真不是个称职的哥哥。”刀疤男平静地说,仿佛妹妹只是睡着了一样。 他撕开自己的囚服,扔在地上,带绒的衣服充当了一个软垫,慢慢地将妹妹放在上面。 没有人打扰他。 借着昏黄的灯光,他仔细地擦拭妹妹脸上的血。 从十九楼的高度落下,身体早已血肉模糊,血根本擦不干净。 “大哥,她是自杀的啊,不是我打死的!”高魁智忍着剧痛,高声辩解。 从女人的尸体,他猜出大概率是跳楼而死,不然不会摔成这个样子。 刀疤男浑若未闻,继续帮妹妹整理遗容。 “林寒,你能不能帮我妹妹找个好点的入殓师,我想让她漂漂亮亮地回家。” “我会的。”林寒感觉不太对劲。 “我父母年迈,你帮我照顾,让他们别饿死了就行。” “你好好活着,孝敬他们,这个要你自己来!” “我想活着,可这个世道,不让老实人活!我妹妹做错了什么,被人凌辱无处控诉,现在成了一具尸体。” 他愤怒地双手锤地,拳头砸出了鲜血,脚链铮铮作响,吓得高魁智不敢吱声。 “说!我妹妹是怎么死得?”刀疤男站起来,双目喷火,指着高魁智怒吼道。 “她……她是跳楼死得啊,和我没关系!”高魁智瑟瑟发抖。 要不是他浑身绑着动弹不得,下面还被一根铁棍固定,非仓皇逃命不可。 “好!好啊!” 刀疤男上前一步,开动了机关。 伴随着高魁智的惨叫声,升降机开始缓缓上升。 “他妈的又来!又来!草他妈!”惨叫之余,他心里暗骂不止,骂声极尽污秽之能事。 在座椅离地一米的时候,刀疤男一把拽住升降机的把手,站在了座椅的踏板上。 “危险!”林寒大喊,可惜已经来不及拦住他。 两个人,同时随着升降机来到了三十米的高空,大抵等于十层楼的高度。 “虽然你是个魔鬼,但我母亲信佛,她不杀生,也不想我杀生,这是你最后机会,给我妹妹道歉。”高空中,赤着上身的刀疤男,冷静地说。 高魁智怕死,但他不傻,如果这真是个机会,就不会把自己升到三十米的高空。 “你先放了我,我就给你妹妹道歉。”他讨价还价。 “我只数三声!三!二!……” “不用吓唬我,他妈的你根本没想放过我!死前还想骗我是吗?告诉你,我玩了你妹,他妈的玩的好爽啊,等老子死了变成鬼,我也要继续玩……” 高魁智如同发疯的狂魔,在高空中纵声狂笑。 刀疤男红了双眼,一把撕开他身上的绳索,将他拎在半空中。 “道不道歉!” 高魁智痛得虚脱,早已没了挣扎的力气,冷笑说:“我他妈要去做鬼了,第一个就是把你妹抓住,让她永远做我的鬼奴!” 这彻底激怒了刀疤男,他松开了手。 一个罪恶的身体,从空中迅速坠落,如折翅的秃鹫,直冲大地而来。 “轰——” 头部抢先着地,脑浆崩裂四溅,周围一滩红白相间的东西,十分恶心。 整个身体,扑倒在大地,流下一滩殷红的血。 这是一个罪恶的结束。 “你快下来!”林寒打开了缓速下降的开关,想把刀疤男从高空放下。 “我必须死,不然我妹妹做了鬼,还要被他欺负!”在绝望中,刀疤男一脚踏入虚空。 将近二百斤的身体,急速坠落,像撞向大地的陨石。 林寒叹了口气,他移步抢先站在落点。 “少爷!危险呐!” 两旁的保镖们,吓得脸色突变。 “快闪开!”刀疤男在空中声嘶力竭地大喊。 要是他能改变位置,绝对移开再摔死,可是,他从空中落下,根本改变不了这个抛物线。 林寒举起右手,凭借一级护盾和拳击手套,他相信即使受再重的伤,也绝对能救下刀疤男。 毕竟,这也是他妹妹临死前的遗愿! “轰隆隆——” 刀疤男实在太过沉重,当他硕大的身体落在林寒单薄的右手上,他硬生生抗住了几百斤的势能。 双足之下,踏碎了那沉重的日晷。 万一没接住他,怕是要贯穿在日晷的指针上! 林寒只觉右手骨折一样的剧痛,瞬间旋转一圈,将刀疤男的身体放在平地上,才借势削掉无比巨大的冲击力。 “你……” 刀疤男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自己还能活下来。 更重要的是,林寒居然挺直地站着,非但没有砸死,连伤好像都没有。 “你没事?”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刀疤男惊异无比。 林寒皱着眉头,活动了下右手,恢复自如,果然没受一点伤!只是,这疼痛是怎么回事? 系统真是个变态,非给奖励一点缺陷,一级护盾还有疼痛感,这是什么鬼设定? 说起系统,林寒忽然想起来,高魁智死了,却一直没有任何奖励,难道是因为这不是自己复仇的缘故? “怎么你希望我出事?” “不……不是,我没有……” “这么大人了,居然还自杀,你父母谁来照顾?” “可是我妹妹的鬼魂……” “你真是蠢!高魁智这种家伙肯定下地狱,你妹妹会上天堂,他怎么纠缠?现在估计到十八层地狱被炸成麻花了都!” 刀疤男听了林寒的解释,摇摇头说:“即使如此,我杀了人,一样要被判死刑。” “有我在,不用担心。” “我不能连累你……” “不必多说了,一切我都安排好了。” 林寒唤来保镖阿义,低声嘱咐了几句。 “阿义会送你回家,等会有殡仪馆的人会上门,送你妹妹最后一程。此外,有任何人敢找你的事,直接联系我,我会摆平。”林寒平静地说。 再一次抱起妹妹的尸体,已冰冷发僵,刀疤男泪流满面:“妹妹大仇得报,我记在心里,以后有用到我的地方,尽管找我王乐城!这条命,是我欠你的!” 一辆黑色的奔驰车,载着所有人呼啸而去。 偌大而荒凉的游乐园,只有林寒留在这里。 还有高魁智那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林寒穿上了防护服,从园内的小屋提出一桶王水,泼在高魁智的尸体上,强酸快速地侵蚀骨头和肉,难闻的气息几公里内都能闻到。 几分钟内,已经看不清人形,只有一滩融化的血肉。 【叮,恭喜宿主成功复仇1次,获得奖励:一级透视】 这奖励姗姗来迟啊,还以为不算复仇呢。 一级透视? 这系统抠抠搜搜地,一次给个全能透视,连地球都能看穿那种,不好吗? 不知道这个一级透视效果如何? 到底是透视过去,透明度效果差?还是只能透视一层物体? 直到王水蒸发的白雾,散发刺激气味,在夜空中逐渐消散,水泥地上被腐蚀掉一层皮,变得坑坑洼洼,密布着无数大洞小洞。 至于高魁智的尸体,只剩下一片黄色的痕迹,整个身体全都融化在酸水里,沁入地面或蒸发掉了。 此刻,林寒才敢脱下防护服。 之所以他要亲手做这些毁尸灭迹的工作,因为他需要观察这些王水的效果,以后还用得上。 现在,他要好好测试一下透视眼的效果了! 正好游乐园里,有各种各样的材料,以及各种设备,在夜视的加持下,林寒可以毫无障碍地进行测试。 先从金属下手。 从游乐园的告示牌,那张薄如纸板的铁皮,透视一开,轻易地看到后面的物体,透明度为百分之百,连背面的文字也能看清,只是字体是反的。 看来透视这么薄的金属毫无问题,还可以控制透视的远近。 换到过山车上厚厚的钢板,透视开启,仍可以看到钢板下的轨道,然而再增加透视的功率,双目发热,也看不到轨道下的东西了。 林寒回头透视小屋,厚厚的墙壁轻易洞穿,屋内所有东西一览无余,然而再想洞穿一层墙壁,就不能了。 第96章 看穿一层 游乐园里,挂着很多面颜色不同的三角彩旗,在夜风中呼呼作响。 林寒抬头看旗子,这正好测试看穿布料的功能。 这个功能,才是tou视眼的真谛啊! 结果,只能看穿第一面旗子,第二面便看穿不了了。 “一级tou视,无论厚薄,无论是金属、石头还是衣服,都只能看穿一层!” 林寒得出了一个令人失望的结论。 看穿一层,明显远远不够啊,谁会只穿一层衣服? 不过,转念一想,这也等于保护自己,大街上的人,如果全都能随意看穿,高矮胖瘦,油腻赘肉,还不瞎了眼?! 碰到一二美女,即使只能看一层,那幅画面也足够养眼了,不然看穿到底,长此以往必然虚。 林寒只能用这个解释,来安慰自己。 第二天一大早,手机响了起来。 从宽大的床上醒来,林寒迷迷糊糊地接通了电话。 “你把我女儿和钱都带哪里去了?”电话那端,传来刘美瑜的激烈声音。 “你醒了?” “我怎么会在医院?到底怎么回事?” “等见面再说。” 林寒挂掉了电话,设置了静音之后,继续呼呼大睡。 让她尽管担心去,这是她应得的! 二十年来,她睡了多少安稳觉,现在该她睡不着了。 直到黄昏时刻,林寒才悠悠醒来。 一看手机,竟然关机了,充了电,重新开机,像中了病毒一样,弹出了五十八个未接电话。 真是个疯女人,打到手机关机。 开机不到一分钟,刘美瑜又打来了电话。 “你好。”林寒接通了电话。 “你怎么不接电话?是不是心虚?我告诉你,已经报警了,如果你不把钱……”刘美瑜连珠炮一样连续不断地炮轰而来。 林寒直接扔下了手机,起身到卫浴间洗漱。 等到打理好,穿好了衣服,林寒才再次拿起手机。 “人呢?你说话呀!干嘛不敢说话?……”刘美瑜还在愤怒地嘶吼。 林寒懒得搭理,挂掉了电话,走进别墅的监控室。 这里新增了一个镜头,正对着刘美瑜的病房。 她现在和杨建东住在同一家医院,但不在同一个病区。 杨建东住在七楼的重症病房,而刘美瑜住在二楼的轻症病房,身体已经无恙。 昨天在碰到那个车祸现场和满身是血的鬼魂,刘美瑜气血上涌,吓晕了过去。 现在,她已经恢复,以为昨天只是一场噩梦。 她躺在病床上,最揪心的,是那一百五十万的下落。 旁边坐着她的女儿杨昭宜。 “气死了,这个混球根本不接电话,烟酒店过户给他了,人也找不到了,钱也不见了,我要报警!”刘美瑜气急败坏。 “妈,我不是说了吗,昨晚钱……” “你个傻丫头,怎么会看不出来,那伙劫匪肯定是和他一伙的,说什么变成兽头人身的怪物,那肯定是穿着怪兽衣服装出来的!这就是一场处心积虑的诈骗!” 杨昭宜见无法说服老妈,只能乖乖闭嘴。 但她心里,始终坚信,昨晚那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如果是演戏,那也太真实了,几次跳车差点摔死,怎么可能呢? 病房的电视上,忽然出现了新闻节目,已经晚上六点半了,正好是当地的头条新闻时间。 “观众朋友们晚上好……昨晚在西山路78公里处,不幸发生一场重大车祸,当场死亡11人,其中3人为一家三口,另外8人的身份尚无法确认。” 杨昭宜激动地望着电视上,那熟悉的山路,还有被撕开铁车皮的小汽车,那不就是昨晚死去的那一家人? 只是八个兽首人身的怪物,明明是死在城区的卡车里,为什么被报道死在山路上? 她不明白的是,媒体是可以操纵的,而非真相。 有些人,只需要一个电话,便能让媒体报道一个与真相完全不同的新闻。 所有看过这则新闻的人,都会以为这才是真实的世界。 “妈,当时一百五十万就在那辆奔驰车里,掉下悬崖全毁掉了,我和他差点被卡车撞死。”杨昭宜解释。 刘美瑜干脆捂住了耳朵,她压根不相信女儿的话,一心认定她被林寒迷惑,成了这小子的同伙。 两人说不定早就认识,一起合伙来骗父母的钱。 “你再为他说话,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刘美瑜愤怒地咆哮。 病房里,其他两个病人吓了一跳,用奇怪的眼光望着这对母女。 杨昭宜嘴唇颤动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再说话。 病房的门,忽然推开,一个人影探头进来。 “舅舅?”杨昭宜回头一看,惊讶地叫出声来。 进来的人,正是刘美瑜的亲弟弟刘胜天。 他手臂打着绷带,吊在脖子上,笑嘻嘻地走进病房。 “你来干什么?”刘美瑜没好气地说。 “老姐,真是太巧了,姐夫住在这医院,你住这医院,想不到我也住在这家医院,咱们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刘胜天嘿嘿笑道。 “这是什么好事情吗?” “当然不是,只是我觉得这未免太巧了。” “巧什么?”刘美瑜问。 刘胜天警惕地四周环视了一圈,低声说:“姐,这里有人不方便说,你跟我来,找个地方跟你说。” “别跟我神神秘秘的,告诉你,我现在家里一点储蓄都没了,你要钱,一分都没有,我这医药费都没着落呢!”刘美瑜不耐烦地说。 “我不是要钱,姐,你当我是什么人!” “你不要钱,还能找我干什么?你这手怎么打断的,还用我提醒你?” “嘿嘿,不说这个了,我真有一个惊天大发现,老姐,我想私下跟你说。” 白天的时候,刘胜天意外碰到了亲姐,才知道一家人都住在同一家医院。 在刘美瑜的逼问下,他说出手臂被人打断的事情,但并没有说仙人跳的事情,反而把责任推给黄玉菲,说她不守妇道,勾搭男人。 “玉菲是我的好闺蜜,她不是这种人啊?”刘美瑜当时很疑惑,被刘胜天几句“知人知面不知心”搪塞过去。 对这个弟弟,刘美瑜还能猜不出他的心思? “你最好真有什么秘密,不然以后别想让我给你花一分钱!”刘美瑜威胁着说。 她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气血病的后遗症导致她平衡力很差。 杨昭宜想要搀扶她,结果被一把推开。 “让你舅舅来!” 在刘胜天嬉皮笑脸地搀着下,姐弟俩走出了病房,只留下杨昭宜落寞地坐在病床边。 监控镜头前,林寒一皱眉头,这个刘胜天意外地闯入自己的计划,他想干什么?难道他真有什么大发现? 两人走过病房的走廊,来到一个废弃无人的办公室。 “姐,这里没人,就在这里聊。”刘胜天扶着她走进散发着霉味的房间,让她坐在椅子上。 然后他关上了门,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什么秘密,你说。”刘美瑜喘着粗气地说。 这一段路不远,但消耗了她极大的精力。 林寒已经调出了这个房间的监控,镜头藏在角落,只能拍到两人的头部。 “姐,听说你们卖掉了烟酒店?” “关你什么事?” “呵,当初我被你和姐夫逼着杀人,从一个大学生变成了杀人犯,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我一生都被你们毁了,现在你说关你什么事?……” “得得得!你不要老是来这一套,你想干什么?” “这烟酒店是二十年前,那个冤大头用命换来的,我也有份!至少要分我三分之一,不多?” “全部给你都行!实话跟你说,这钱全部都烧掉了,一分都不剩,你去找阎王爷要!” 望着这个不争气的弟弟,刘美瑜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会全部烧掉?” “不信你去问问你外甥女,她昨晚和那个叫林寒的小子在一起,钱被烧掉两人都看到了。” “林寒???”刘胜天脸色大变,“这不是……” “两人只是重名,长得一点都不像,那个死鬼是穷乡僻壤出来的,这个林寒可是有钱的主儿,两人不可能有任何关系。” 刘胜天这才安下心来,说:“姐,你傻吗?既然是这小子烧毁的,那就让他赔啊,不赔弄死他!” “现在他连手机都不接,我能怎么办?” “放心,这种事我来干,只要他有钱就不怕,逮住蛤蟆非给它攥出尿来!哈哈哈!”刘胜天得意大笑。 刘美瑜无奈,只能死活当作活马医了。 “如果你能把钱要回来,给你三十万。” “姐,你说话算数,那我就去叫人了!你负责把他找出来!” “我不一定能找出来他,但你那个外甥女应该可以,那个林寒对她看着有点意思。” 刘胜天会心一笑,和刘美瑜两人低声交谈,密谋计划。 监控器距离太远,无法录到他们的声音。 不过不重要了,林寒已经知道他们的计划。 这家人,真是会找死,自己还没想好这么快进行下一步,他们倒是送上了门来。 独自回到病房,刘美瑜变换了一张脸。 “妈,舅舅跟你说什么?”杨昭宜问道。 “没什么。” “他怎么胳膊受伤了?” “唉,不小心摔得。” 杨昭宜小心地搀着母亲,回到了病床上。 “女儿啊,你实话告诉我,和林寒是不是之前就认识?” “我真不认识他……” “那好,那你昨晚在哪里住的?我问过你姥姥和老师了,你既没有回家睡,也没回学校。” 杨昭宜脸一红,低声说:“昨晚他给我开了个房间,但我们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 刘美瑜盯着她,心里暗恨:“怪不得这小丫头为他辩护,果然是着了道了!居然还敢联起手来骗我!” “唉,女大当嫁,不中留啊!” “妈,你说什么呢!” “算了,你把林寒约出来,我们好好聊聊。” “我找他也不一定出来啊。” “你试试。” 刘美瑜拨通林寒的电话,将手机递给了女儿。 杨昭宜面露难色,迟疑着接过手机。 “妈,你不要怪他,好吗?”想起昨晚生死时刻,哪里还顾得上保护现金,杨昭宜不由为林寒感觉委屈。 “好。”刘美瑜一口答应。 电话接通了。 林寒注视着监控镜头,并没有说话。 “喂,是我。”杨昭宜低声地说。 “……” “我妈想见你,不知道你……” “可以。” 然后林寒挂掉了电话。 “怎么样?”刘美瑜问道。 “他说可以。”杨昭宜有点摸不着头脑,为什么对方答应得这么干脆。 刘美瑜心里更加质疑:“这个小妮子,原来真的和他狼狈为奸!真是养了个白眼狼!” 这正中林寒的下怀,他的目的达成了。 让母女关系分裂,然后一步步将她们蚕食。 二十分钟后,病房的门再次推开。 常驻医院的黄牛章文义,笑吟吟地走进来。 “你来干什么?”刘美瑜见到这人心烦。 “嘿嘿嘿,我来当然是为了报喜了。” “喜你妈啊……” “别急啊,真是好消息!有个人给我转了一百五十万,你老公可以做手术了。” “???” 刘美玉一愣,难道是林寒那小子转的钱? 他怎么会知道杨建东要做手术? “谁给你转的?” “一个叫什么林寒的。” 果然是他! “你把钱给我转回来,我没同意做手术!” “可是,你老公已经同意了。”章文义满脸堆笑。 刘美瑜一愣,随即脸色阴沉下来。 她很清楚,杨建东已经认定的事情,自己无法改变,除非和他鱼死网破。 早在二十年前,两个人已经被绑在了一起。 “他可真舍得!”刘美瑜恨恨道。 “钱我已经到手了,手术将安排在明天,你老公已经做好准备了,我是来通知你一声。” 说完,章文义转身离开了病房。 “妈,他是谁?” “一个黄牛!” “爸到底得了什么病,需要这么多钱做手术?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 刘美瑜沉默不语,她无法启齿,尤其是面对女儿,怎么开口告诉她杨建东是需要移植那个玩意儿? “大人的事你别管,回学校去。” “妈,你忘了,今天是周六,我等下周回去。” “好。” 病房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第97章 因爱生恨 七点钟,病房。 “妈,你饿不饿?”杨昭宜轻声问。 “饿?饿死就好了,省得为这些破事烦心!”刘美瑜仍在为一百五十万的事生气。 杨建东受伤,不仅耗光了家中的积蓄,还要将卖掉烟酒店的钱也砸在这个无底洞里,她想起来便一肚子气。 眼前这个女儿,和林寒关系说不清道不明,这也让她疑心重重,她是不是被林寒鬼迷心窍了,怎么老是向着外人说话? “妈,你说什么呢,既然你饿了,我去外面买点饭回来,你想吃什么?”杨昭宜说。 同一间病房里,其他病人和陪伴的家属都吃上了热腾腾的饭菜,只有她们母女粒米未进。 这让杨昭宜有点心酸,怎么好端端的家,沦落到这个地步? “买什么饭?哪里还有钱?家里的钱,都给你爸治病了!这个神经病,非要我们跟着他一起饿死才行!”刘美瑜气哼哼地说。 她说得没错,整个家已经掏不出一分钱了,以后一对儿女的生活费都成问题。 要不是当初杨建东术后大出血,被认定为医疗事故,为他们减免了后续的治疗费,现在起码欠了十几万。 “妈,你怎么这么说爸?受伤也不是他的问题啊,好端端地谁想受这遭罪?” “你不乐意了?那你去找你那个爹,别陪着我!滚!我不想看到你!要不是你,我会混成今天这个鬼样子吗?当初就是个孽种,我真不该生你!”刘美瑜大声吼叫。 她早已后悔跟杨建东这么多年,尤其当他自私地将一百五十万全部用于移植器官,让她恨得牙痒痒。 关键是杨建东以同归于尽威胁,把那些过去的罪恶当做把柄,逼得刘美瑜不得不顺从他。 要不是他,自己当初幸福的生活着,会变成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曾经用罪恶换来的一切,短短数日,全都失去了。 报应啊!一切都是冥冥中的报应! 她的吼叫声引来整间病房的目光,其他人窃窃私语,小声议论这对母女的奇怪关系。 这些目光,如同箭一样刺向了杨昭宜,尤其是母亲那一句“孽种”,深深地刺伤了她。 “妈!”她脸上流下两行清泪,委屈地抹干泪水,冲出了病房。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母亲这么骂自己的女儿? “难道我不是她亲生的?还是她神智失常了?可她骂我的话,是那么条理清晰,完全不像疯了的样子。”杨昭宜伤心又不解。 她双足踉跄,身体乏力,既有饿了一天的原因,也有被母亲恶语伤到的缘由。 “昭宜!!” 一个高亢的男声,在空旷的大厅回荡。 正在杨昭宜失魂落魄,走到医院一楼大厅的时候,那个疯狂追求自己的同学眼镜男,忽然从角落冲了出来。 他已经等了整整一天一夜,那天停车场望着林寒带着她扬长而去,充满了忧心和愤怒。 当晚,他错过了末班车,没有回学校,也没有请假,第二天直接旷课,窝在医院住院部大厅等待。 从黑夜等到黎明,等到天亮,他熬得双眼通红,灌铅的沉重大脑再也熬不住了,倒头睡在椅子上,错过了杨昭宜来医院看望母亲的时间。 现在,等到了第二个夜晚,付出了极大的精力和心血,终于再次碰见了杨昭宜!暗恋痴狂的心上人! 他的兴奋难以言喻,满脸堆积的笑容,将黑眼圈都掩盖住了,笑容快要溢出来了。 杨昭宜只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继续向外走。 “昭宜,是我!”眼镜男冲上去,想要拦住她。 看上去她心情不好,让他心疼不已,想给她安慰。 “唐宇,我一早就跟你说得很清楚,你不要再这样骚扰我了,不然我就报警了!”杨昭宜冷冷地说。 她对这个男生十分无奈,从来没有接受他任何礼物,也早已删了他的微信,但他仍然不顾打扰别人正常生活,疯狂地追求自己,该怎么办?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误人子弟的情感谣言,最着名的一则就是“追求女生要死缠烂打”! 如果一个女生,对一个男生表示了厌恶,即使是极品舔狗,也应该知道,是撒手的时候了。 舔狗,都知道不会舔一个厌恶自己的人。 而眼镜男唐宇明显不明白这个道理,他以为心上人的厌恶只是暂时的,总有一天会被自己的坚持感动。 这不是舔狗,而是傻狗。 “昭宜,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到底谁让你生气,是不是那个家伙?”唐宇一脸怒色,忿忿不平。 他所指的那个家伙,当然是林寒。 “我心情好不好,不关你的事,请你不要再来骚扰我!我有喜欢的人了!而且,我就算没有喜欢的人,也不会喜欢你的!”杨昭宜冷冷地说。 说完,她转身离开,消失在住院楼外的夜幕中。 唐宇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扶了一下金丝镜框,眼睛里的欣喜完全消失了。 那双镜片后布满血丝的眼睛,立刻变得愤怒而嫉妒。 他背起双肩包,一个箭步冲出了医院。 “杨昭宜,你给我站住!” 住院楼前,是一片花园小径,平时供病人散步康复,今夜有点冷,无人在此散步。 虽然杨昭宜不知道要去哪里,但只想离开这个地方,小花园是她离开的必经之路。 “你想干什么?让开!”杨昭宜怒道。 “我不会让开的!除非你亲口告诉我,那个你喜欢的人到底是谁?是那个昨天你才刚认识的男人?”唐宇挡住了她的去路,认真地问。 他心里还存有一丝希望,她是不是只是为了气我,随口说有喜欢的人? “既然你都猜到了,还问我干什么?” “……” 唐宇双目睁大,一脸难以置信地神色。 “你才认识他一天,就喜欢上他了?他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不关你的事。”杨昭宜不再废话,从草坪上绕开了他。 唐宇握紧了拳头,咬住牙,心里怒火狂喷:“我追求了她快三年,却从不多看我一眼!那个家伙,只是出现了一天,却成了她喜欢的人!真可笑啊!” 他手里多了一把小刀,这是从护士站偷偷拿来削苹果的,一直忘了还回去。 这把刀是医疗器械,锋利的程度可想而知,只要轻轻一划,皮肤便会被划开一条大口子。 “杨昭宜,我最后一次问你,你喜欢那个男人,是真话还是假话?” 唐宇拉住了她的胳膊,脸色阴冷地问。 “你松开!不要碰我!我就是喜欢他,你死心了?!”杨昭宜嫌弃地甩开他的手。 “哈哈哈,原来这么多年,我只是一厢情愿罢了。”唐宇亮出了手里的刀。 他拿着刀,在舌头上舔了一口,锋利的刀刃划破了舌头,鲜血渗了出来,染红了牙齿,样子分外可怖。 刀刃上,还有削苹果留下的甜味,混着血液的甜和腥,像是喝了一口生锈的铁糖水。 杨昭宜皱着眉头,倒退了几步,她既害怕又恶心,不知道这个人想干什么。 “你想干什么?” “一个在我心中不食人间烟火的女神,居然爱上了一个无耻的臭男人!有一天,她要在那个男人身体下,我受不了!我永远都不想看到那一幕!” 唐宇步步逼近,手里的刀沾染着一道鲜血。 “你冷静一点!”杨昭宜害怕地想要逃走,但已被他逼到了小花园的死角,绝对会被他抓住。 “我冷静?难道你想让我接受你和别的男人纵情?我宁愿和你一起死在这里,以后别人会说,我和你是殉情而死!哈哈哈哈!” 唐宇面目狰狞,笑得令人发毛。 “他真是疯了!”杨昭宜想用手机报警,忽然意识到手机昨晚摔坏了。 “喜欢是强迫不来的!即使你现在威胁我,我也不想欺骗你,更何况你还有父母,难道不想想他们吗?”她想安抚这个疯子的情绪。 “不,你喜欢上别的男人,我生命已经没有意义了!自从我遇见你,就真的好喜欢你,这两年,我多少次梦见你,没有你我该怎么活下去?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唐宇喃喃地说。 “你只是鬼迷心窍了,人生这么长,一个我算什么?等你以后遇到了别的女生……” “不会有了,今天我要和你一起去另一个世界!”唐宇嘶吼着,像野兽发疯的叫声。 他举起刀,攥住了杨昭宜的手,心里一阵激荡:“这是我第一次碰到她的手!” “你别发疯!救命啊!”她挣扎不已。 可是,她力气太小,哪里挣得开高自己一头的唐宇。 望着这张姣好的脸蛋儿,唐宇始终不忍心下手。 “如果你能开口说一声爱我,我就会放过你啊,你为什么连一句谎话都不愿意说?”他大声质问。 “能骗你一时,以后呢?我不想让你纠缠不休,给我一辈子阴影!所以,你放过我,求求你!” “好,我放过你!” 唐宇愤怒地红了双眼,握着刀,一把捅入了她的心口。 那是离心脏最近的地方,最快让她死去。 当然,他不想用抹脖子等更快但血腥的方式。 这把锋利的小刀,约有一扎长,刺入心脏的时候,就像插进一个苹果一样简单。 “另一个世界见!”唐宇笑容狰狞。 杨昭宜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来真的! 这把刀,从胸口贯入,从第一根肋骨下方,插入了心脏,血顺着刀刃汩汩流出。 这一瞬间,最先冲入大脑的不是痛感,而是冰冷。 那把刀,在冬天冷得像冰,让身体冻得发抖。 然后,血液流出,温暖的血流融化了刀的冰冷,伤口微微发热。 最后,撕裂般的剧痛,漫天盖地地涌来。 杨昭宜眼前一黑,差点昏倒,她忍住剧痛捂住那把刀,痛得倒在草坪上。 她清楚地知道,万一那把刀拔出来,自己将在三十秒内大出血而死掉。 捂住刀,还有存活的希望。 “救……救命!”她嘴唇苍白,发出一声低低的求救。 “没人回来的,我这就来陪你。” 望着眼前这具自己的杰作,鲜血染红了她白色的上衣,如新娘大红的服装,真是完美! 离最终完成杰作的所有部分,只差一步了! 唐宇微笑着,想要低头拔出那把刀。 杨昭宜想要竭力呼救,可她没有一点力气,只能眼睁睁望着那只死神的手,渐渐地落在刀把上。 “不……”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你知道吗,如果死前我们的血交融,下辈子我们就会做夫妻,所以我会在你的尸体上刎颈,这是多么美好的结局,今生不能拥有你,下辈子……”唐宇狞笑着,手指已经沾到刀把。 “没有下辈子了!”身后一个冷冷的声音。 然后,唐宇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一个重物,狠狠地砸在了脑袋上。 唐宇整个瘦削的身体,如同一根竹竿,飞了出去。 重伤的杨昭宜,绝望中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心里一下子燃起了希望。 剧痛再一次袭来,她痛得陷入了休克。 而那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林寒。 “你挺住!”林寒按住她不断涌出鲜血的胸口,然后大声呼救,“医生!护士!救人啊!” “晚了,哈哈哈,你来晚了!”唐宇忍着脑骨快裂开的痛苦,狂笑着站起来,手里正是那把沾满鲜血的刀。 “混蛋!”林寒必须按住伤口,否则她将失血而死,不然早就腾出手来收拾这家伙了。 “这把刀,正好七厘米长,是胸口到心脏的距离,我拔出刀,她流了这么多血,哈哈哈,必死无疑!”唐宇得意极了,他终于抢到了她,抢在这个男人救她之前得到了她,尽管是到另一个世界拥有她。 现在,只要把自己的鲜血滴到她身上,就能实现这个梦想了。 听到林寒高声的呼救,几名护士从住院楼里冲了出来,昏暗中没看到唐宇拿着刀。 她们刚想冲到草坪上救人,被唐宇挥刀猛刺,一个护士当场捂着脖子哀嚎着倒地。 另外两名护士,一个手臂被划伤,另一个躲开了那把刀。 “你疯了?”最后那名侥幸的护士,拖着地上脖子受伤的同事,三人吓得回到大楼,在楼里报了警。 林寒掀开杨昭宜的衣服,露出伤口,打开透视眼一看,伤口刺得很深,从第一和第二根肋骨间隙刺入,再下层就看不见了。 是否伤到心脏,目前的透视眼水平,根本看不到! 第98章 刺伤心脏 “呼”—— 身后一股凉意。 林寒一只手按住伤口,不能松开,一旦手抬起,血会像奔流一般涌出来。 本来就奄奄一息的她,将必死无疑。 沾着鲜血的刀,狠狠地划过来,距离林寒的后颈,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满脸狰狞的唐宇,忽然停住了手里的刀。 “你怎么不躲?”唐宇愤怒地问。 他以为一刀挥来,这个家伙一定会怕死躲开,没有哪个男人会为了只认识一天的女人而死! 只要林寒松手,失血而死的杨昭宜就能看清这个男人的真面目,即使那时她已经成了鬼魂。 可唐宇没有想到,林寒非但没有躲,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一眼!他是如此的轻蔑而不屑。 “他一定想死在昭宜的身上,把血流在她的身上,然后两人双宿双飞,休想!”唐宇的肺都气炸了。 “你再不滚开,我一刀宰了你!” “……” 林寒毫不理会,左手紧紧捏住伤口,止住血。 血从身体流出来,凝固时间需要五分钟到十几分钟,这还远远不够。 有一个挥刀的疯子在旁边,手无寸铁的护士和医生,远远地站着无法靠近。 他拼命地提高透视的功率,双目几乎灼烧,大脑一阵炽热,但除了一层皮肤,压根无法穿透更深的地方。 “你不躲是!狗日的,我让你不躲!找死!”唐宇双手握紧刀柄,举在半空,狠狠地向下插来。 这一刀的力道,如砸下一根开山劈石的钎子。 林寒时刻用余光,盯着身后这个疯子的举动,只是一直离得太远,没有出手的时机。 现在,为了杀林寒,唐宇的身体靠得极近。 这个距离,仍有风险,但只能一搏了! 按住伤口的那只左手,是一个原点,决不能改变的点。 在此基础上,林寒能施展的距离,只有一根手臂而已。 就在刀,落在他头上三公分的时候,林寒出手了! 两根手指,快如闪电,瞬息间夹住了小刀。 双指一夹,刀片寸断! 断掉的明亮钢片,迸射在空中,闪烁着片片寒光,令人背后发凉。 唐宇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一幕,这可是一把钢刀,两根手指就夹断成了七八截?! 这怎么可能? 要不是亲眼所见,他非以为自己眼睛坏了。 守在住院楼前的护士们,见到刀被林寒毁掉,冲了出来,不顾危险抢救杨昭宜。 至于唐宇,则被三个保安拿着钢叉按在地上摩擦。 “你们放开我!快点放开我!”唐宇挣扎嘶吼,他不甘心,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简单地止血后,护士们将杨昭宜抬上了担架,冲向急诊科抢救。 林寒松开那只麻木沾满了血的左手,站了起来。 “狗日的,我没杀了你,真是后悔!早晚有一天,你要死在我手里!”唐宇死死拉住脖子上的钢叉,愤怒地咆哮。 “你们松开他!”林寒说。 “别开玩笑了,还想死人啊?” “也不看看这玩意儿多凶,放开他要咬人!” 保安们七嘴八舌,哪里肯放开这个危险人物,反而更加拼命地按住,挣扎地太厉害差点让他挣脱。 可是,三个保安都上了年纪,即使手里有钢叉做武器,力气还是不够大,被疯狂的唐宇硬生生掰开叉头。 然后,他推开钢叉,三个保安被晃得差点摔倒。 他滚地几圈,翻身站了起来,脸上神色凶狠。 “我杀了你!”唐宇在愤怒之下,爆发了十倍于往日的力气,将钢叉抢到手里,转了一圈握住钢把。 钢叉厚钝的叉头,对准了林寒。 保安们吓了一跳,三人手里没了武器,哪里还敢上前,不由退了几步。 “小伙子,快逃!这是个疯子,已经杀了一个护士了!” “老张,赶紧走,小心被他……他捅死!” 三个保安踉踉跄跄地逃离了小花园。 原本出来看热闹的围观者,也吓得退回了住院楼内。 地上护士们的鲜血,还滴滴答答,血迹未干,谁不害怕? 只有林寒,淡然地望着那把钢叉。 “别他妈装得一副不怕死的样子,老子知道你心里害怕地要死,跪下来叫我爸爸,我就饶了你!”唐宇得意道。 刚才说破天也就一把小钢刀,七八厘米长,就算你能够掰断,那又算得了什么? 现在,这把二三十斤的纯钢铸造的钢叉,亮闪闪,如雪如银,长达一米二,你倒是掰断啊!! “叫你什么?”林寒疑惑。 “叫爸爸!” “哦。” “你他妈!!!…………”唐宇气得说不出话。 本想羞辱他,谁知道反而被他占了便宜!这小子真是不怕死啊,那就成全你! “找死!”他双手握紧钢叉,对着林寒冲了过来。 林寒懒得跟他废话,伸出右手,握住钢叉的头。 “咔咔——” 他用力一掰,约有五厘米粗的钢叉,生生断为两截! 钢铁断裂的巨大震动,将唐宇的手都震麻了。 唐宇无法握住这钢叉把,断裂的那截钢棍掉落在地。 他摊开双手,借着灯光一看,两只手的虎口,全都被震破一层皮,鲜血淋漓。 这家伙,力气怎么这么大? 没等他痛叫出声,林寒的影子已经来到了面前。 那只坚不可摧的拳头,一下子狠狠地锤在他的头上。 唐宇脸部发生了剧烈的变动,骨骼随着拳头的重击,发生了位移,向另一面错位和断裂。 这种剧痛,几乎足以让人顷刻休克。 然而,林寒的拳头,在他休克前,又挥了过来。 一拳,两拳,三拳…… 这些拳,既是为了无辜的护士,也是为了生死未卜的杨昭宜! “尽管我要一直将她当成复仇的工具,但只有我能决定如何折磨她,你还不配!”林寒一口啐到唐宇的脸上。 唐宇的脑袋,已经肿的像个猪头,早已没了呼吸,脸上看不出一点人样。 血肉模糊,白骨外露,死状可怖。 【叮,恭喜宿主成功复仇1次,获得奖励:】 像是卡壳了一样,系统忽然停住了,迟迟不说下一句。 “妈的!”林寒捡起地上的半截钢棍,他不想再弄脏刚擦干净血的手。 锋利截面的钢棍,狠狠地插入了唐宇的胸口,这个疯狂的家伙,彻底没了动静。 【……获得奖励:外科医学识海】 如果是往日,拿到这个奖励,林寒会很失望。 毕竟,获得浩瀚如烟的外科医学识海,能够省掉医学生的十年苦读,直接成为一个熟练的外科医生。 但是,只能为别人做手术,救别人的命,如果自己受了重伤,不可能不打麻药为自己做手术? 就算是关二爷刮骨疗毒,那也是请华佗主刀,自己动手开刀实在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重生以来,林寒早已变得冷漠无情,对救人性命毫无兴趣,人这种肮脏的生物,生死由天是最好的结果。 现在,对这个奖励,他如获至宝。 他要救活杨昭宜,就像玩老鼠的猫,不希望老鼠太快挂掉,他也是。 救活了她,才能好好地开始下一场游戏! 林寒离开了小花园,没有人敢拦他。 刚才活生生掰断钢叉,打死唐宇,这一幕实在太惊人了,比拿着小刀划伤护士的匪徒还要吓人! 所有人,退避三舍,默默地让出了一条路。 林寒擦干手上的血迹,快步来到了急诊室门外。 “刚进来的那个女孩,怎么样了?”林寒拉住从手术室走出来的小护士,问道。 “……林少?!你是问那个胸口受了刀刺伤的女孩?胡副院长正在里面主刀抢救,情况不太妙。”小护士认出了林寒,他在医院护士们口中,出手阔绰名声远扬,想不认识他都难。 原来是那个医术高超的胡国伟!他能当上这个虚职的副院长,还算是林寒的功劳。 既然是他主刀,那就放心了,看来不用自己使出外科医学识海的技能了,这倒是有点浪费一个奖励。 不过,以后等自己复仇结束,即使林氏集团倒闭,也可以靠这个手艺吃饭。 两个小时的时间,过得很煎熬。 “砰”—— 手术门推开,一个穿着绿色手术服的男人,走了出来。 他满脸都是迷茫和失落。 “胡医生,手术情况怎么样?”林寒问。 从手术室走出来的人,正是胡国伟。 他抬头望了林寒一眼,摇了摇头:“她没救了。” 林寒瞳孔一缩,愣住了:“怎么可能,你这么厉害,难道也救不了她?……” “我只是个人,不是神,人都有局限的。她伤口正中心脏,失血过多,我们已经输了八千多升的血,半个身体的血都换掉了,也没能抢救过来。”胡国伟十分失望。 每一次,当他眼睁睁看着年轻的生命,从手里走掉,那种打击不亚于失去一个亲人。 没等他说完,林寒已经冲进了手术室。 “你干什么?”胡国伟想要拦住他,却根本没有力气拦他,抢救的两小时让他筋疲力尽。 在手术隔离室内,林寒换上了一身闲置的干净手术服,然后消毒,一整套流程标准到一丝不苟。 毕竟,脑海里的医学识海,每一个字都无比清晰,识海的经验和案例让他堪比做过几百台手术的外科老手。 进入手术室,杨昭宜还躺在手术台上,周围维持生命的仪器,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只是,护士们已经开始准备离场。 “恢复手术!”林寒隔着口罩,下达了命令。 护士们一脸惊讶,他是谁啊,凭什么乱下命令? 有一两个护士,认出了他,低声道:“这就是林少。” “难道是这个女孩的男友?那个很有钱的家伙?” “没错,他难道要自己动手术?” “这么专业的手术,胡院长都不行,他疯了?” …… 护士们全是对他质疑的声音。 见没人动手,林寒推开一群旁观的护士,将所有维持生命的仪器和输血管,全部恢复。 “你这不过是白白浪费力气!”胡国伟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大声呵斥。 “你不可以的,我可以!你不能做的,我能做到!所以,请你离开,我要开始手术了!” 刚碰过仪器的手,林寒保险起见,换了一个新手套。 旁边的护士们窃窃私语:“他做手术,这怎么可能?”“估计是死活当活马医了。”“那绝对会失败”…… 没有人相信他,他像一个孤独逆行的人,前往的地方正是鬼门关,要做的是从阎王手里抢人回来。 “林少,我知道你难过,可是,这违反医学操作,我不能让你做手术!!绝对不可以!”胡国伟仍在阻拦。 “那你能救活她吗?”林寒冷冷地问。 这一句话,将他怼的哑口无言。 护士们也闭上了嘴,她们虽然仍充满了质疑,但内心也在唏嘘,如果有一个这么爱自己的男人,该多好啊! 站在手术台旁,打开无影灯,明亮的光照在伤口处。 “麻醉师!”林寒大喊一声。 旁边一个中年妇女医师,慢悠悠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脸嫌弃:“还有必要麻醉吗,都没气儿了,你怎么弄,她都不会醒了。” “如果你不想丢了这份工作,就按我说的去做,不信你可以问问胡院长!”林寒说。 他没时间跟这种阴阳怪气的人怄气,只能拿出最有效的东西来压她,那就是权力。 果然,女医师回头看了一眼胡国伟。 “一切你都听他的,不然院长真会开除你!”胡国伟无奈说。 这下让女医师慌了,院长掌握去留大权,提起院长,她还真的怕!连忙改了怠慢的脸色,乖乖去配麻醉药,然后给杨昭宜静脉注射。 只是她心里仍不服气:“还打麻醉药,万一她真能疼醒了,你该高兴才对!人都快凉了。” 所有这间手术室的人,只有林寒明白,即使杨昭宜暂时昏死过去,一旦抢救过来,没有麻醉药的话,她将疼到休克。 刀伤刺到了心脏,怎么可能不疼到撕心裂肺? 等到麻醉药注射完毕,林寒才真正开始一场最具挑战性的手术,因为他面对的是手术台上,从医学角度来说,是已经死亡的人。 胡国伟望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摇了摇头,他比谁都明白现在的情况,抢救是不可能成功的。 死人,怎么抢救? 能把死人抢救回来,那不是医生,而是神仙。 第99章 缝合术 手术室里。 明亮的白光,十分耀眼。 杨昭宜整个身体,盖在一张巨大绿色的手术布下,只有胸口的伤口暴露在无影灯下。 她早已没了呼吸,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如一尊冰冷的雕塑。 别说常人,连胡国伟这种经验丰富的医生,都认为她已经死亡,没有任何抢救的价值。 一位好心的护士在手术失败后,将杨昭宜的伤口用纱布包住,血止住没有继续流出。 林寒一层层揭开了厚厚的纱布,伤口在失去外部压力之后,血继续从伤口流出。 旁边的输血管以接近100l每分钟的速度,不停地向杨昭宜身体里注入新鲜的血液。 要知道,一般人输血速度仅为10l每分钟左右,这个速度只有大出血才用得上。 大量输血导致伤口的血液压力变高,伤口流血不停,速度也更快。 旁边的护士们无不暗笑,这位林少设置的输血速度如此高,怎么可能不大出血?他连一点医学常识都没有,还敢亲自下场做手术? 她们不相信会有奇迹发生,站在旁边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根本没有上前帮忙的想法。 帮一个不懂任何医学的人,去救一个死人,以后只会成为同事们口中的马屁虫和笑话。 可是,林寒继续提高了输血速度,几乎达到了150l每分钟的极限速度! “他疯了?就算是个活人,这样输血,也要挂掉了?” “唉,就当是个死人,随他折腾,反正没希望的。” …… 女护士们无不摇头,她们连看下去的心思都没有了。 只有林寒,全神贯注,一双炯炯的眼睛,盯着那流出的鲜血,颜色渐渐从暗黑变成了暗红,最后变成了鲜红色。 那一抹鲜红,如同炽热的火焰,燃烧着希望。 这样的血液,才是正常的血液,之前的暗黑血色明显不正常。 如果不能恢复新鲜血液供给,五分钟内,大脑就会因为缺氧而死亡,即使抢救回来,也是一个植物人。 这和活死人有什么区别? “来人,帮我打开伤口!”林寒大喊一声。 众护士们嬉笑着推出了一个马尾辫的小护士,她正是之前帮林寒偷换抗凝血剂,害得杨建东术后大出血的人,都叫她小兰。 之前,因为避免治安官调查杨建东受伤事件,她请了两天假期,第三天就跑回来上班了,不然扣工资太多。 护士们知道她和林寒认识,便起哄让她帮忙。 小兰脸上火烧一般,她心里在想:“林少不会疯了,万一真的出事……不过,那个女孩已经是个死人了,再怎么折腾都不算医疗事故了,应该也无妨。” 看在之前被林寒赠予了十万元的份上,她勉为其难,走过来手脚麻利地帮林寒打开了伤口。 一层层皮肤和肌肉组织,在小兰的熟练手法下,用牵开器轻轻打开,最下面的心脏致命伤,暴露在无影灯下。 只是,伤口还没暴露三秒钟时间,大量的鲜血从心脏伤口涌出,瞬间淹没了致命伤。 这样子,一般人根本无法观察! 即使是顶级医生,在三秒就要护士帮忙用纱布擦掉鲜血的情况下,也很难完成整个手术! 可是,林寒打开透视眼,那一层血水在他眼里顿时变成了透明,致命的伤口毫无遮挡地暴露在眼前。 小兰拿着一卷纱布,准备帮他擦血。 之前两小时的抢救,已经用掉了一麻袋的纱布,沾满血的纱布扔满了好几个垃圾袋。 “不用擦血,你在旁边,等我命令。”林寒说。 女麻醉师“呲”地一声,轻蔑地笑出声来,她低声嘲弄:“见过用键盘盲打,想不到手术也能盲做,今天第一次见,真是开了眼了!” 林寒的所有精神都集中在手术上,对一切嘲笑恍若未闻。 这是医学识海最重要的经验和准则,做手术,一定要集中所有的精力,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血管镊!圆缝合针!” 小兰听到林寒的命令,立刻从无菌盘上拿起医疗器械,递给了他。 林寒握紧圆缝合针,上面连接着一根不到十厘米长的细丝线,专门用于缝合血管和神经。 从医学识海的经验判断,这个心脏的伤口,正伤在动脉血管的出口,所以出血如此量大。 血管断截面由于被胡国伟尝试缝补几次,全都以失败告终,还使截面变得模糊。 为了缝合两段血管,只能切除一段无法使用的断截面。 幸好胡国伟不是庸医,在两小时的抢救过程中,抢先建立了3条静脉通路。 如果没有这些连通的静脉血管,杨昭宜在两个小时前,已经死透了。 “剪刀!” 林寒接过一把小剪刀,用夹子将血管一端轻轻提起,然后剪掉了几毫米的血管,恢复了平滑的截面。 下面就是缝合的环节,这是整个手术最困难的地方。 一般来说,动脉血管比静脉粗的多,所以缝合起来难度相对较低。 但是,在鲜血灌涌遮挡视线的情况下,缝合的难度提升了一个级别。 再加上那条血管,极为脆弱,缝合数次,都无法成功缝合。 以胡国伟的高超医术,侥幸缝合成了一次,可想不到下一秒就崩开了线,血液大量涌出。 这正是手术失败的原因。 谁也没想到,杨昭宜的身体异于常人,整个手术竟然失败在最好缝合的动脉血管上。 林寒深深吸了一口气,凝视着伤口,心想:“她之前吃的猕猴桃,只救活她一次,这次就失效了,原来那个奖励只能保命一次。不过,她到现在还有一丝气息存在,只怕也是猕猴桃的余效。” 接下来,开始最关键的缝合,成败与生死,都在此一举! 林寒的手稳极了,拿着针连一毫米的晃动都没有。 胡国伟望着这只手,心里一惊:“这么稳,连我都自愧不如,真是一个天生的医生好苗子啊!可惜……” 他口中的可惜,自然是认为林寒没有踏上正路,现在他临时抱佛脚,想靠着从百度上得来的片面知识,就上台为人做手术,这不是疯了吗? 那只无比稳的手,捏着针,小心翼翼地靠近伤口。 “切,学得挺像,有什么用,还不是失败?”女麻醉师冷嘲热讽道。 护士们屏气凝神,望着林寒的手势,她们很清楚,这只手不一般。 几名护士厌烦地回头,白了女麻醉师一眼,她知道触到了众怒,讪讪不语。 林寒一手用夹子将血管轻轻固定,另一手拿着针开始缝补,两个手奇稳无比,简直像凝固的静态画面。 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手术室里面,输血管里血液滴落的声音,都听得很清晰。 “按照医学识海的知识,近心脏的主动脉需要使用间断褥式缝合法,这种缝合方法能够促使内膜对合完整、紧密,不易出血。”林寒默默回想。 这种缝合方法,在贯穿连接断口两边的同时,能够在一端交叉一次,缝合更加紧密,另一端则间断缝合。 尖锐闪着光的针头,在即将没入血液,奔赴缝合伤口的任务之时,忽然被喊住了。 “林寒,你等一下!” 竟然是小兰! 她拿起纱布,沾染吸干伤口处的鲜血,她实在不忍心,连伤口都看不到就下手。 护士的职业习惯,让她不得不除去妨碍手术的鲜血。 那短暂的三秒,没有血液的伤口,暴露在林寒眼前。 而他开着透视,从受伤的血管穿透了一层,看到了内壁。 那是什么东西? 内壁里,一个散发着绿色幽光的圆球,在隐隐地闪烁。 林寒来不及思考,三秒时间一道,涌出的鲜血淹没了血管,顿时遮住了视野。 一个普通人身体里,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 难道是猕猴桃消化后,留下的最后一颗精华? 林寒不禁犹豫起来,这个东西要不要取出来,如果是维持她最后一丝气息的神物,取出来将必死无疑。 可是,如果这个绿色的光球,是导致手术屡屡失败的原因,那不取出来,血管将永远无法缝合。 “唉,你终究不敢下手,算了,刚才我缝合成功了一次,可惜还是止不住血大量地流出,连缝合线都挣断了,失败了……”胡国伟失落地讲起失手的瞬间。 他一生面对过无数场凶险至极的手术,成败只在刹那,分秒都能决定生死,可是他都挺过来了。 这是他那一屋子悬挂到天花板的锦旗,足以证明的。 可是,这一次,缝合主动脉如此有把握的手术,居然在两个小时之后,仍失败了,他失望至极。 难道自己当上了副院长,就不再尽心尽力了? 为此,他陷入了深深的痛苦。 胡国伟的话,如醍醐灌顶!轰地一声,让林寒眼前一亮! “缝合仍然流血,还能把结实无比的手术线弄断,一定是那个绿色光球做的鬼!”他心里暗暗在想。 林寒推测,猕猴桃虽然是救命的神物,但能够救命也能够害人性命,手术线是进入身体的外物,自然被它当成了异物产生了排异反应。 由于光球能量巨大,异于一般的排异反应,能够挣断手术线,导致手术屡屡失败! 原来如此!林寒顿时豁然开朗,手术的思路变得无比清晰。 “擦干血!” 小兰走过来,拿着新的纱布,将血液沾干。 在那短短的三秒时间,林寒拿起夹子,伸入了手指粗细的主动脉血管,将那绿色光球,隔着血管壁夹住了它。 绿色光球在血管里挣扎,想要隐藏在血管中,这片隐蔽而惬意的天地,不愿被夹出去。 可是,它的力量如何与林寒抗衡,仍被无情地从身体里取了出来。 他手速极快,整个过程只花了一秒! 然后,他将绿色光球塞入了杨昭宜紧闭的口中。 胡国伟和护士们站在他的身后,只看到他用夹子在伤口处清理东西,并没见到那个绿色光球。 不然,他们将会惊讶到无可复加,甚至将人体发现荧光体的神奇发现,层层上报,成为轰动一时的新闻。 之所以林寒仍将光球喂到杨昭宜体内,因为从嘴里进去,先要在胃里待一段时间才能发挥效力。 暂时,这个光球还影响不到血液的排斥反应。 趁着这个间隙,林寒回到伤口处,拿起手术针,这一次再也不用犹豫了。 由于透视功能开启,林寒省却了擦血的步骤,缝合的进程极为神速,每一针穿透的部位极为标准。 只花了十分钟,脆弱的血管便被紧密地缝合,血顿时止住,不再流出。 林寒连续下针,上下翻飞,如同顶级的刺绣高手,手法简直让人眼花缭乱。 胡国伟和一众护士们惊讶地下巴都快掉了。 平时,胡医生缝合伤口,那可真是小心翼翼,要不然动不动一个手术就花几小时,怎么可能像他这样,缝合伤口简直比缝衣服还简单! “死人也不能这样折腾啊!真是疯了!”女麻醉师吓得缩到角落,生怕发疯的林寒来找她报复。 其他人也抱着同样的看法:“他真是疯了!” 只有小兰,惊疑不定,她离得最近,看得那一手缝合技术,惊叹不已,缝合的针脚太整齐了!几乎完美到无可挑剔! 这不像是缝合伤口,而是在完成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因此,她不相信林寒只是乱缝一气! 但是,从医学常识来看,即使一个人再熟练,也不可能做到这样缝合到上下翻飞的快速地步! 他到底真的会医术,还是个精通裁缝的门外汉?小兰始终拿不定主意。 “够了!她已经是尸体了,你这么做,就是在侮辱她!”胡国伟再也忍不住了,冲了出来,想要拦住陷入疯狂的林寒。 而此刻,林寒正好缝合了最后的一层外皮肤,线打了个结,用剪刀剪掉,结束了缝合工作。 看见那缝合完毕的伤口,几乎比医学教科书的范例还要标准,胡国伟瞪大了眼睛! 这怎么可能? 十几分钟时间,上百根血管和神经,密密麻麻,隐藏在组织中,被血液模糊了视线,他竟然全部缝合完毕! 最关键的是,外皮缝合得如此完美,用到了传说中的隐针术,针口几乎不可见,等到伤口愈合后,不会留下难看的蜈蚣脚一样的针眼。 对于女病人来说,这种缝合方式最容易接受,可是难度极大,连胡国伟都不会,他竟然用的行云流水! 第101章 纹身 主卧里,林寒坐在沙发上,欣赏着眼前的天然之体。 还是造物主会玩,能弄出这么蛊惑人心的东西来,无论什么语言,都无法表达出这种诱惑的程度! “为什么他会提出这种要求,难道有那个念头?可为什么我现在已经这样子了,他还是一动不动?” 黄玉菲心里充满疑惑,不明白林寒到底想干什么。 屋里空调开得很暖,她压根不冷,可皮肤露在空气中,仍很羞涩。 她一开始解扣子的时候,还有些扭捏,在一个不是很熟悉的男人面前,女人难免害羞。 可是,她很快就克服了害羞,想要迷倒他,比那些年轻漂亮的姑娘比,自己的优势不是害羞,而是开放! 少女的娇羞,恰似水莲花那低头的温柔,能不惹人怜爱吗?! 而少妇的害羞,则充满了矫揉做作,让人望而却步。 相反,少妇的成熟和妩媚,才是真正让人着迷的地方。 她决心展示长处,不留寸缕站在他面前,挺起骄傲的头颅,不信他对这么完美的艺术品不心动。 虽然三十出头,可是爱美的她,十分注意保持身材,平坦的小腹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两条人鱼线勾勒出雕塑一般的曲线。 这曲线,让人难以相信,她已经生过了孩子。 没有任何男人,能面对这种名画般的身体,而不动心! “进来!”林寒直到看腻了,才轻轻说了一声。 黄玉菲吃了一惊,主卧的门打开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穿着黑色短裙,光着腿,踩着高跟皮靴,披着白色长羽绒服走了进来。 幸好进来的不是一个男人,不然丢脸要死! 即使如此,黄玉菲这样站在陌生人面前,仍感到羞愧,捂着胸口,想要躲开那年轻女人的目光。 “他想干什么?又叫了一个女人,年轻又漂亮,难道他想玩点刺激的?……” 这也不奇怪,有钱人的口味比较刁,一般的玩法早已满足不了他们,只能来点稀奇古怪的刺激。 年轻女人提着一个金属银色的方形盒子,关上了主卧的门,那盒子无疑是她的工作装备。 “老板,我可等了半天啊,这等着的时间也要算钱?不然,我好吃亏呢!”年轻女人嚼着口香糖,开门见山直接谈钱,撒娇的语气让人并不厌烦。 “果然是那种女人,不知道有没有病,真是晦气!”黄玉菲心里充满鄙夷。 “看你手法如何,等会做得好,给你两倍的钱,做不好,按规矩扣钱。”林寒说。 “放心,我技术不行,一分钱都不要!那现在开工?”年轻女人打量了一眼黄玉菲,问。 林寒漠然地点点头。 “技术?哼,还不就那点事,还要什么技术?”黄玉菲内心不屑一顾。 年轻女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发圈,将披散的长发缠绕着束在脑后,手臂上露出一个青色的天使之翼。 那两个张开的翅膀,占据了大半个手臂,给人印象深刻。 “这种纹身的女人最不干净,老娘真是倒霉,居然要和她一起,明天一定要去查查有没有生病。”黄玉菲不敢拒绝林寒的安排,可是心里充满了抵制。 等到年轻女人打开那银色盒子,从里面拿出一枝很粗的笔,后面连着一个电源线,插在移动电源上。 “林少,这是什么东西?……”黄玉菲有些惊惧,不知道他想玩什么把戏。 “别怕小姐姐,这是纹身笔,最新研制的低痛感设备,纹起来很轻一点都不痛的。”年轻女人笑吟吟地安慰她。 “不行,我不要纹身!”黄玉菲挣扎着想要捡起衣服,拒绝这个恐怖的要求。 她一身无瑕的肌肤,正是她引以为傲的资本,哪里能纹那些难看的图案,让人鄙夷? 一个纹身的女人,也许不是坏女人,可是好女人,绝对不会去纹身!这是她一贯的想法。 更别说她现在三十出头,已是一个孩子的妈,心态成熟,更不愿意做这种幼稚的行为。 “不愿纹身可以啊,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强迫别人做不喜欢的事,那我送你回刘胜天身边。”林寒淡淡地说。 “不行,我不想回去!”黄玉菲想不到他会拿这个威胁,谁想回到那个火坑,连忙拒绝。 “既然你不想回刘胜天的身边,那你昨晚联系他干什么?”林寒的声音骤然冰冷。 这一句话,让黄玉菲身体一震,瞳孔惊惧地放大。 他怎么会知道? 昨晚自己明明偷偷在卫生间,趁着无人的时候,和刘胜天打电话,可他竟然知道? 难道他在女仆宿舍的卫生间里,也安装了摄像头? “林……林少,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光知道你打了电话,连你说了什么,我也一样清楚。”林寒冷漠地说。 “林少,我只是跟他说一声,以后不要来纠缠我,让他答应和我离婚,还有商量了女儿的抚养问题,其他我什么都没说啊,也没要和他复合,你别赶我走!”黄玉菲脸色很难看,匍匐在地上,乞求原谅。 “如果你谈了别的,以为还能呆在这里吗?”林寒说。 “谢谢林少!”黄玉菲如释重负,紧张的情绪顿时松弛下来。 “可他求你去医院看看他,你好像没有拒绝?”林寒淡淡地发问。 黄玉菲一下子脑子轰地炸了,昨天自己确实因为可怜刘胜天凄惨的样子,毕竟是孩子他爸,就默认了这个乞求,他居然也知道了? “我……”黄玉菲有口难辩。 “你这个样子,反复无常,东食西宿,让我很没有安全感啊,有一个这样的女人在身边,我睡得安心吗?” “林少,那你打算怎么惩罚我?赶走我吗?” “这取决于你!我觉得一个东西,既然属于我,那一定要留下痕迹,不然被人拿走,还浑然不知,我花的钱不是白花了?” “那你是想……” “哎呀,林少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你怎么还迷糊呢,就是在你身上刻个名字呗!”年轻女人嘻嘻笑道。 “可是,纹了身就抹不掉啊,现在我年轻呆在你身边,还不惹你烦,哪天我人老珠黄,总有离开的一天,想嫁人了,再涂掉纹身,留下一个伤疤,好难看啊!”黄玉菲倒也不这这藏着,将心里的想法全盘托出。 这是很实际的问题,再漂亮的女人,都会老去,她不是容易热血上头的无知少女了,必须考虑长远。 年轻女人嘿嘿一笑,脱下那件白色的长羽绒服,拉开xiong口的衣服,雪白的山峰上,正纹着魏碑体的“林寒之物”四个字。 然后,她蹦蹦跳跳地跃入林寒怀中,啵唧亲了一口脸颊,双臂勾着鼻子,无比暧昧地说:“这有什么,被林少刻名是荣幸,这可是美女认证标志,只要纹上这几个字哪个不是绝世美女?我可没打算抹掉这几个字。” 说完,她咬着林寒的耳朵,低声几不可闻地说:“王八蛋,这个月给我的两万包养费,还不转账?” “急什么,如果月度调查你过关了,不光这两万,你还能再拿更多。”林寒低声回复,用手一扭她臀上的肉,她疼得跳起来。 “疼死了,咸猪手!”年轻女人气呼呼地说,“不给我就和你同归于尽,我可没有跟别人乱来,你别污蔑我。” 林寒很无奈,这个纹名字的习惯,是本体惯用的手段,不光纹身,还要和女人签订合同,只要这些女人随叫随到、纹着名字、不乱搞就能每月领几万不等的包养费。 但这些措施,非但管不了那些女人,她们背后偷偷乱搞谁知道?而且林寒还要为冠名费狠狠出一笔血。 这个蠢货!林寒每次处理这种棘手问题,都会暗暗唾骂本体那个家伙。 就算纹了他的名字,这些女人还不一样劈腿,抱着玩玩心态的那些男人,谁会在乎这些名字?他们兴许还会感受更刺激,不是白给自己找绿帽? 所以,林寒找来一大堆律师团,他们一个字一个字地扣了一遍这些合同,找到签订合同中的最关键缺陷——包养和强迫纹身都违反了公序良俗! 从这一点,可以倒推出整个合同是无效的!为此,林寒一下子省掉了每月几百万的包养费用。 只是,有一部分老实的女孩,在林寒详细调查之后,确认没有乱来的行为,林寒仍支付这些合同费用,当然她们也随叫随到、从不乱来。 林寒每个月会对她们进行各种调查,然后才给钱,这就是月度调查的由来。 至于其他女人,林寒花几万到几十万不等的买断费用,让她们消掉那个名字,位置不同,价格自然也不同。 只有这个身上纹满纹身的年轻女人,小名叫慧慧,明明看上去很放荡,可林寒从来没抓住她乱来的证据,一直都无法和她解除合同。 林寒对这种满身花纹的女人,根本提不起兴趣,又不想白花了钱,只能请她来做纹身的活。 没有人可以纹身,就让她纹白皮的家猪。 林氏集团旗下养猪场的几百头猪,每个月让她纹两头满背,然后把猪皮剥下来,当作艺术品卖出去,价格不菲。 所以,林寒每月给她两万的包养费,还有额外的提成,和卖猪皮的几万块相比,倒也没吃亏。 慧慧倒也不嫌弃,反正给人纹身也赚不了这几万块,不如给猪纹,麻醉药一打,猪连挣扎都不会,比起人可好纹多了。 给猪纹身习惯了,给人纹身她反倒不习惯了。 “你纹还是不纹?”慧慧没耐心地问。 纠结了好久,黄玉菲只觉从一个火坑,跳进新的火坑,纹在那个地方,明摆着想把自己占为己有,不让别人染指。 可是,如果他不要自己了,以后抹掉纹身留下一个伤疤,该多难看? “我纹。”她终究狠下了决心,自己哪里还有选择的余地? 呆在这里,每月上万,吃住都不用钱,熬个几年,手里能存下几十万,总比回到刘胜天那个火坑好。 刘胜天,那是个无底洞,家暴不说了,好赌好票,多少钱都能让他全花掉。 “那你躺好,我纹身技术很好,一点都不疼,从来没有顾客投诉。”慧慧笑着拿起了纹身笔。 她说得没错,那些顾客都是家猪,投诉个毛线。 黄玉菲忐忑地躺在了床尾的长脚凳上,这种硬质的长凳,才适合纹身,床上太软不行。 慧慧打开专用的灯,长条灯光很是明亮,害得黄玉菲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望着这一具身体,慧慧忍不住咽了下口水,眼神里竟然露出了渴望的神色。 她忍不住伸手,在身上捏了几下。 “你干什么?”黄玉菲警惕地捂住,发出诘问。 “我……我试一下你的皮肤,看看从哪里纹起,免得伤到你,我该多心疼。”慧慧狡黠地一笑。 林寒从旁边看到了这一幕,心里想:“这个慧慧怎么像个拉拉,怪不得抓不到她和男人的乱来证据。” 不过,慧慧更像林氏集团的一个编外员工,整天忙着给猪纹身,拿工资理所当然,林寒并不计较她乱不乱来。 “你选哪一个?”慧慧熟练地掏出一张样式图,上面有几种不同字体和图案的“林寒之物”。 “和你一样。”黄玉菲根本没心情挑选,只求纹的尽量小一点。 “好嘞。”慧慧先用笔勾勒了轮廓。 那冰冰凉凉的笔尖,在黄玉菲身上留下几道曲线。 她闭上了眼,一道泪水沁了出来。 这个决定到底对还是错,她不明白,但当初嫁给刘胜天,真是后悔不已,让自己一辈子都毁掉了。 “滋滋滋——” 慧慧拿起纹身笔,强忍着内心的欲望,开始给这个女人纹身。 林寒悠然地坐在沙发上,望着那几个字,渐渐地在皮肤上出现,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黄玉菲双眼紧闭,皱着眉头,眉心紧锁,明显所受的痛苦,十分难受。 林寒既没有感受到任何快感,也没有心疼和惋惜。 这不过是复仇的一步,他没有任何感情。 如果黄玉菲一直忠心跟着自己,倒也算了。 如果她反复无常,又回到刘胜天身边,那这四个字,只怕会让他窝心到发狂。 这真是个天才的主意!这是本体第一次做对了一件事。 “坏了,纹错了!”慧慧突然大喊一声。 吓得黄玉菲一下子睁开了眼,想要看看到底纹错了哪里。 第102章 小白兔迷路 “纹错了哪里?”黄玉菲望着胸口问。 “逗你呢,小姐姐。”慧慧嘻嘻一笑,收起了工具。 她在纹身的地方,包裹了一层透明的保鲜膜。 那“林寒之物”四个字,清晰可见地纹在了胸口,青色的颜色,和白皙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 “收工!我走了,记得打钱哦。”慧慧提着盒子,临走前不忘给林寒一个香吻。 “想走,没那么容易!”林寒将她推到床上。 连续几个月的详细调查,还有体检报告,林寒虽然不能接受那一身青色的纹身,但不担心她有问题。 慧慧一愣,手里的盒子掉在地上。 “你不是嫌弃我?……” “刚才你不是在咽口水,现在你完工了,可以开心一下了。” 这话的用意再明显不过,黄玉菲捂着微疼的胸口,讶异地望着林寒和慧慧。 难道他想那样…… 慧慧意味深长地一笑:“这每月两万块,你可真是一点都不浪费啊,我这个月该不用纹猪皮了?” “随你。”林寒此时已经无暇管这些琐事。 灯熄了,黑暗的屋里一阵荡漾。 几天后,清晨。 林寒从放纵的生活中恢复,昏沉沉醒来,接到了章文义的电话。 “林少,按照您的吩咐,给杨建东注射了大量的强愈合剂,他做完移植手术,现在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章文义低声汇报。 愈合剂是用于伤口快速恢复的药物,功效极强,而强愈合剂是普通愈合剂功效的三倍,足以让一个人当天手术,当天恢复,简直是神药。 可惜,强愈合剂不同于普通愈合剂,副作用尚不可知,是一种尚未流通的禁药。 章文义手段高,从地下渠道搞来了这种药,使得本需要至少二十天才能出院的杨建东,竟然短短几天内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那他什么时候准备出院?” “明天。” “好,我知道了,这次你付出不少,有一个市价九十多万的烟酒店赏给你了,跟阿廉去领。”林寒说。 这个烟酒店对林寒来说,毫无作用,他甚至都懒得去看一眼,不如抵价给章文义。 “谢林少!”章文义本以为血本无归,自掏腰包垫了这么多钱办事,还没敢跟林寒提,现在见他主动给了个烟酒店,自然是喜不自胜。 九十多万,相比他的花费,还要剩下十几万,这都是纯赚啊,果然没跟错人。 “林少,以后有事,尽管吩咐我!” 挂掉电话,章文义找到驻扎在医院的保镖阿廉。 阿廉正在护士站,和心仪的护士小兰聊得开心呢。 “小白兔问路的故事你都没听过?不会?”阿廉故意做出一脸惊讶的样子。 “你快说嘛,到底是什么故事?”小兰好奇地问。 连旁边一同值班的护士都伸过头来,好奇地竖起耳朵。 “我不能讲,万一被你们当成流氓,怀疑我的人品……”阿廉卖起关子。 “切,你不就是那种人,还用怀疑!” “就是,你说不说,不说我们不理你了!” “好好好,我说!”阿廉坏笑着,开始讲故事: 有一天,小白兔打算去找外婆玩,外婆家住在森林深处。 她走啊走啊,遇见一个十字路口,小白兔迷路了,遇见一只小黑兔,她就问:“小黑兔小黑兔,你知道我外婆家住哪吗?” 小黑兔说:“知道啊,但是你答应跟我xx我才告诉你哦!”于是小白兔就跟小黑兔xx了。 (“好恶心!”护士们掩嘴笑。 “那我不讲了?”阿廉挠头。 “你敢!继续说。”) 她继续走啊走啊,又遇见一个十字路口,小白兔又迷路了,遇见一只小灰兔:“小灰兔小灰兔,你知道我外婆家住哪吗?” 小灰兔说“知道啊,但是你答应跟我xx我才告诉你哦!”于是小白兔又跟小灰兔xx了。 她接着走啊走啊,又遇到一个十字路口,小白兔又一次迷路了,遇见一只小绿兔:“小绿兔小绿兔,你知道我外婆家住哪吗?” (“切,哪里有绿兔子?”小兰一脸不信。) 小绿兔说:“知道啊,但是你答应跟我xx我才告诉你哦!”于是小白兔又和小绿兔xx了。 到外婆家的时候,小白兔发现自己怀孕了。你们知道,小白兔生出来的小兔子,是什么颜色的吗? 阿廉说完,一脸坏笑地望着两个小护士。 小兰皱起眉头,思索着说:“肯定是第一个,黑色?” 另一个护士摇头说:“那不一定,三个从概率说都是一样的,反正都没戴……哎呀!我也不懂!” “你们想知道吗?”阿廉问。 “你快说!”小兰和另个护士异口同声地说。 “你想知道啊,但是你答应跟我xx我才告诉你哦!”他望着小兰,嘿嘿笑道。 “滚!”“无耻!” 阿廉被羞怒的两个小护士赶出了护士站。 正好碰见了前来的章文义。 章文义笑呵呵地看着他和护士们打闹,等他逃出来,才跟他说了烟酒店的事情。 阿廉听林寒讲过这件事,毫不怀疑,再加上他偷偷追求护士小兰,老章在医院势力不小,他早想着主动跟他交情,便带他去那家烟酒店。 不到半小时,两人驾车到了烟酒店门口。 “你带钥匙了吗?”章文义看着烟酒店门上紧锁的钥匙,落满了灰尘,不由发愁。 不知道里面荒废了多久,如果没有存货,只有一家门面,从面积来看,九十多万怕是不值。 “还用钥匙,我可是专业出身!” 阿廉自信地摘下墨镜,从怀里掏出一把多功能刀。 他轻轻拨开其中的一把细剪刀,只有小拇指长。 然后,他将磨出奇怪形状的剪刀尖,比划了一下,最后插进了锁眼。 此时大早上的,烟酒店外无人经过,一片寂静。 章文义屏住了呼吸,不敢让气息影响到阿廉。 他心里在想:“吹什么专业出身,不就是小偷,不过这种技术,倒也是用得上。” 在极度安静的环境中,一粒灰尘落在地上都能听到。 阿廉将一只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随着剪刀深入锁孔,那随之而来锁柱转动的声音。 剪刀移动得很慢,他需要随着锁芯里传来的声音,不停地调整剪刀转动的方向,四周奇怪的凸凹边齿,在拨动锁芯里细小的弹珠。 这种锁,还采用老旧的a级防盗锁芯,要不是阿廉没带着专业工具,几秒钟就可以打开,压根不用费劲。 这种锁对于小偷来说,没有开不开得了的问题,只有想不想开的区别。 在林寒身边的阿忠、阿义和阿廉三个保镖之中,阿廉可谓是最为多才多艺。 从小孤儿的他,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什么苦没吃过,什么罪没受过,三教九流、各种各样的人也见识过,别的没学会,各种谋生的技能,无论合法与否,他都学得精熟。 在他八岁的时候,就曾经因为偷吃一户有钱人家狗碗里的肉,被两个保安关在狗笼子里,整整一天一夜,他一口水都没喝到,粒米未沾,虚弱至极。 狗笼里除了遗留着狗的秽物,还有他失禁的脏臭之物,熏得人不敢靠近。 当晚,一个穿着闯入有钱人家里的小偷,穿着一身夜行衣,将一个肉团扔在了狗笼里。 这种肉团里面缠着头发丝和糯米,只要狗吃下去,便会黏住嘴巴,叫唤不了,也咬不了人,自然无法阻碍小偷登堂入室。 当饥饿到快昏迷的阿廉,闻到奇香无比的肉团,立刻扑过去抓到嘴巴里,一口咬下去,黏糊糊的糯米,将嘴巴上下颏黏住,无法挣开。 此时,小偷借着房子里的微弱灯光,见到狗笼里居然是个小男孩,而不是一只狗! 他气愤不已,自己虽然行窃,品行不端,但也见不得这种没人性的恶行!于是,他救走了阿廉。 在他悉心照顾下,垂死的阿廉很快就恢复了。 无亲无故的两人,年龄相差三十岁,但分外投缘,亲如父子。 小偷将一身绝技全都传给了阿廉,半年后,两人结伙,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趁着那户养狗的有钱人家旅游,将他家偷了个一干二净。 然后,两人偷偷将一部分赃物,放在了保安值班的宿舍床底,最后拨通了报警电话。 有钱人家里的脚印、指纹还有当场抓获的赃物,害得两个保安坐了牢,九岁的阿廉第一次大仇得报,终于真正感受到作为一个人而活着的快乐。 五年后,小偷得了大病,自知无法治愈,决心让阿廉走正道,不能步自己的后尘。 于是,小偷用一辈子的积蓄,将阿廉送去一所武校读书,可自己却死在了无名的灰尘中。 当阿廉读完书,才发现失联多年的小偷,早已成了郊外的一抔黄土。 他毕业了努力打工,凭血汗挣干净的钱,花了一年多时间,终于存够了三万多。 阿廉回到那个荒野,将孤坟里的小偷挖了出来,重新安葬在一座豪华的坟墓中,花光了所有积蓄。 当他今天重操旧业,用一把奇形怪状的剪刀,打开那把另有主人的门锁,他脑海里,全是小偷那沧桑而悲凉的笑脸。 “如果你还活着,那该多好,无论去哪里,不管做什么,我都好开心。” 阿廉心中闪过他的身影,还有那个他坚持一生的原则:“我踩点和别的小偷不一样,只要我踩点过准备下手的富人,全都是为富不仁之人,欺行霸市、为非作歹,所以我偷得越多,越是替天行道。” 可是,好人并不长命,老天也不长眼…… 尽管阿廉走神,但门锁还是在他鼓弄到二十一秒的时候,“啪嗒”一声打开了。 “牛逼啊!”章文义忍不住惊叹。 两人步入了烟酒店,外面门锁积满灰尘,屋里却只有薄薄一点灰,显然荒废的时间无几。 他抬头望见墙上的营业执照,法人代表那一栏是很熟悉的名字“杨建东”。 章文义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他家的烟酒店! “这店你用着,少爷说了,等他有时间再给你过户,我先回医院了。”阿廉想到小兰,急不可待想回去。 门外,突然出现一个苍老的身影。 “你们谁啊,谁让你们进来的?”那个身影是个胖乎乎的老太太,穿着一身暗红色呢子衣,提个书包,两颊凹陷,颧骨凸起,一看上去就是尖酸刻薄的那种面相。 “你又是谁?关你什么事!”别看章文义在林寒面前低声下气,实际上他强硬得很,毕竟从事黄牛这个职业,不是硬茬子根本干不了。 “我他妈是这家烟酒店主人的妈,你们想偷东西,别想跑我报警!” 老太婆丢下书包,不顾旁边穿着校服的孙子,双手将玻璃门关起来,想要把章文义二人关在里面。 “这老太婆神经病,你儿子早就把烟酒店卖掉了,我是接的二传手,你儿子没跟你说?”章文义气道。 “滚蛋,别想蒙骗我,我要报警!”老太婆怒道。 她用手插在玻璃门的把手上,像一个门闩锁住了门。 章文义试着拉了拉门,又怕弄伤老太婆赔不起,不敢用大力,所以根本拉不开。 “孙儿,快点报警!”老太婆大声喊,想让孙子从自己兜里拿手机报警。 这下阿廉有点紧张,他当初在附近弄伤杨建东,万一被围观者看到,举报给治安官,这不完蛋了? 他大声吼道:“死老太婆,快点滚开,我们又没偷没抢,你凭什么拘束我们自由?你这是非法拘禁!” “滚蛋你!不偷不抢,你怕什么,等治安官来了,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老太婆咬牙拉住门,怒道。 旁边老太婆的小孙子,也就是杨建东的儿子杨亮亮,拨通了报警电话,报了地点和有人抢劫烟酒店。 这下可惹急了阿廉,再不走,只怕就走不了了。 自己被抓也就算了,顶多拘几天,反正没少坐牢不怕,但是万一牵连到林寒,那可就完了。 “死老太婆,我再问一遍,你让不让开?”阿廉怒道。 “不让,你打死我啊!小王八犊子,毛还没长齐呢,他妈的就想跟我耍横,我倒是看看今天你怎么走!”老太婆狠狠地说。 第103章 前丈母娘 “嘀呜嘀呜”—— 急促而尖锐的警笛声,从远方传来。 抢劫在华国是重罪,治安局接线员一听到这个警情,立刻提高等级,调度附近巡逻治安官向烟酒店集中。 大批的警车四面八方的集聚而来。 老太婆堵着门,冷笑着看着屋内。 章文义一脸无谓,反正他又不是来抢劫,而是正大光明接手这个烟酒店。 即使来了治安官,他也不怕。 可阿廉不一样,他心虚之前弄伤杨建东的爆炸案,急得满脸通红。 “老太婆,你再不让开,可别怪我!” “不让,死都不让!” 阿廉无奈,他冲进屋内,提起一把木椅子,狠狠地冲着玻璃门砸去。 “咣当——” 一声巨响,木椅子砸在玻璃门上,但并未砸烂,厚厚的双层玻璃十分结实。 吓得老太婆一跳,但她仍不肯撒手:“小兔崽子,砸坏了玻璃,你等着赔钱!!” 章文义有点心疼:“这么大玻璃,砸坏了我还得找人去装一扇,少不了几千块,你急啥,治安官来就来了,我们又没做什么坏事,怕什么?” “你私下买卖器官,不怕治安官顺藤摸瓜抓住你这档子事?”阿廉低声说。 章文义脸色一变,怎么忘了这个茬儿,看来不能被治安官抓住,不然拔出萝卜带出泥全完蛋! “死老太,你他妈的还敢挡着门,老子不客气了!”章文义狠狠地踹了一脚玻璃门。 老太婆死活不肯撒手,仍紧紧地抓住两个门把手:“两个王八羔子,我死都不会让你逃走!” “一起!”章文义喊了一声,和阿廉两人一同撞向玻璃门。 虽然老太婆用手臂插着门把手,比较省力,能够抗住之前的踹门和砸门。 但是,两个男人狠狠撞过来的力量,她哪里挡得住? 手臂硬生生被撞骨折,老太婆四脚朝天地倒在了地上,摔得尾巴骨疼痛欲裂。 玻璃门被打开了,阿廉二人冲了出来。 旁边还是初中生的杨歆亮,看着姥姥被撞到,气得冲上前,攥着拳头就往章文义身上打。 “去你妈的!”章文义一脚将他踹开。 矮了一头的杨歆亮,倒在地上,胸口作痛,他哪里打不过两个成年的壮汉。 “姥姥!姥姥!”他忍着痛,抱着姥姥痛哭。 “我还没死,快追上他们,他们要跑掉了!”老太婆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又重重地跌倒。 阿廉二人早已上车,开车逃离了烟酒店。 中午时分,别墅里。 听完阿廉的汇报,林寒微微一笑,说:“这死老太婆真是活该!” 当初,这个老太婆还是他丈母娘的时候,种种行径便让他很不爽,今天想起她摔倒的样子就很解气。 林寒清晰地记得,这个前丈母娘叫做周翠芬。 当时,和刘美瑜还在上大学,有一次周翠芬来学校看望女儿。 刘美瑜特意带着林寒,一起见了母亲。 周翠芬鼻子朝天,一脸瞧不起,反复在说:“我们家美瑜可是城里人,你农村出身,现在谈谈恋爱都是我们家美瑜掏钱,以后结婚,房子车子你怎么搞定?彩礼我不多要,就算十万你都拿不出来?” 一席话说得林寒无言以对。 穷是原罪,谁能选择出身,一个穷大学生能怎么面对这种诘难和苛责? “妈,以后我们毕业工作,慢慢都会有的,你担心什么?林寒可是个很有上进心的人。”刘美瑜好心帮他说话。 “你懂什么,就这种小年轻,没遭过社会毒打,个个可会说大话了,把你迷得五迷三道,等他毕业了,就明白了,上进心有个屁用,这辈子基本上出身就决定了一生,能改变穷的有几人?真当这种好事会那么幸运被他撞上?小伙子,不要怪我嘴毒,只能怪你爸妈,为什么那么穷还要生下你……”周翠芬连珠炮一样说个不停。 “你说得对,我不耽误你女儿了!”林寒再也忍不了了,起身离开,怎么说我都可以,谈到父母那就太过了! “妈!”刘美瑜也很不满。 等到林寒走开,周翠芬还在大声说:“你看,他一点耐心都没有,一点气都受不了,你跟着这种人,会有什么前途?我告诉你,你爸当初就是这怂样,搞到现在不过一个普通上班的,一点出息都没有!” 刘美瑜夹在中间,十分为难,最终还是追了出去,跟着林寒离开了饭堂。 这一幕至今仍让林寒记忆犹新。 世上所有丈母娘最可悲的地方,无疑是自己很平庸的话,就接受不了丈夫的平庸。 丈夫很平庸的话,就接受不了女儿平庸。 女儿很平庸的话,就接受不了女婿的平庸。 …… 总之,这些怨妇一样活了一辈子的女人,总是能从挑剔别人身上得到快感,制定了彩礼、车、房等一系列的规矩,只为了将女儿卖个好价钱。 实际上,世上的男男女女,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很平庸的,长相、身材、家庭、财力、工作等等,能各方面都很杰出的男女,无疑凤毛麟角。 周翠芬无疑是这类挑剔的丈母娘中代表,想不到今天她也会落得这个地步! “阿廉,喊上章文义,我们去烟酒店!”林寒微笑着说。 二十分钟后,风驰电掣地开着黑色商务奔驰车,来到了烟酒店门外。 那场杨建东炸伤案,早已被林寒搞定,内部按照意外事故结案,根本不用担心。 所以,林寒开着那天一模一样的黑色商务车,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案发地洛河豪苑附近。 烟酒店门外,已经被治安局拉了一圈蓝黄色带的警戒线圈起来,避免别人干扰现场。 七八名治安官正在勘察现场,调取监控。 而周翠芬则在外孙子的搀扶下,捂着头上的白色纱带。 旁边就是一辆救护车,但她不肯走,生怕治安官不尽心勘察,非在现场看着。 “一定要抓住这两个家伙,太可恶了,偷东西变成明抢,还把我一个老太婆打成了这样!”周翠芬哭嚎着大喊。 “大娘,请你情绪稳定点,干扰我们正常调查了!”一个初级治安官劝道。 “凭什么让我情绪稳定,你们抓住那两个混球没有,我还不能说了?”周翠芬声音越来越大。 “……”初级治安官很无奈。 “你叫什么叫,调查总得要时间,你再这样死嚎,我们还怎么调查?”一名中级治安官见属下压不住,声音严厉地说。 周翠芬一向欺软怕硬,见这个治安官很凶,反而不敢大声说话,只是仍不服气:“抓不到人,我再告你们,我要一直告到京城去!” 她声音不大,但是谁听不到? “你尽管去告,但现在不要耽误我们工作,不然我要对你采取强制措施了!”中级治安官狠狠地说。 这种干了很多年经验丰富的老治安官,明白处理这种事情,面对态度很差的案主,绝对不能态度软弱。 只有她强你更强,她横你更横,才能快速让她闭嘴。 当然,如果现场有人举着摄像头,那就另说,毕竟舆情是个麻烦事,得谨慎。 周翠芬皱巴巴的嘴巴,仍在嘟囔着不满的话,只是别人听不到她嘀咕什么了。 忽然,她余光瞥见旁边出现了几个身影。 周翠芬扭头一看,眼睛都发光了,大叫一声:“啊,就是他们!就是他们!” “你又叫什么!!真想被抓起来吗?!”中级治安官正聚精会神地望着监控,被大叫吓了一跳,恶狠狠地大吼。 周翠芬急得直跺脚,指着站在旁边的林寒三人,快哭了大叫:“他们就是抢劫犯!!!” 杨歆亮也高声喊:“姥姥说得没错,那两个人就是刚才抢劫打人的坏人!” 中级治安官这才反应过来,下意识摸向枪套。 不过,当眼光扫过林寒三人,他立刻放松了下来。 “林少,你怎么来这个地方?”中级治安官态度缓和,甚至有点谦卑。 毕竟,整个宁江省治安系统,谁不知道,这个林寒拿下了陈署长的千金大小姐! 敢惹一把手的乘龙快婿,借他十个胆都不敢。 “我得到消息,有人闯进我的店面,所以来看看!”林寒淡淡地说。 “还有这种事?在哪里,我立刻去调查!”中级治安官紧张地说。 他想不到,自己的辖区,怎么接二连三地出事?真是奇了怪了。 “就是这里啊!”林寒抬手,一指烟酒店。 “你胡说八道!这是我家的烟酒店,和你有什么关系?”周翠芬怒道。 她见到中级治安官和这个叫什么林少的,态度客客气气,心里就暗暗有气,旁边两个人明明是抢劫犯,你不抓,还和他们的同伙打招呼,真是官商勾结,天下乌鸦一般黑! “林少,这个老太太咬定是她家的烟酒店,我们查了营业执照也是她儿子的名字……” “我也有证据。”林寒挥了挥手。 阿廉立刻将过户协议和过完户的房产证,递给了中级治安官。 那个中级治安官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渗出汗水的手心,接过了证件。 他很紧张,万一得罪了林寒,不说一辈子前程尽毁,至少未来几年关键时刻,都无法晋升了。 这对一个人来说,和毁了一辈子前程没什么区别。 他小心翼翼地翻看了几份证件,心安下来,恍然大悟地说:“怪不得营业执照还是旧户主的名字,原来前几天才刚刚过户,营业执照还没来得及更新,这就说得通了!” 中级治安官恭恭敬敬地将证件双手奉还,然后说:“这套门面现在是林少的,没有任何问题!” “什么?”周翠芬勃然大怒,顾不得捂着头上的伤,大声吼道,“我就知道你们是一伙的!” “你仔细看看,这套门面你女婿已经给您过户给人家了,你不知道而已,打电话问问你女婿!”中级治安官说。 “我他妈不用问,一定是你们沆瀣一气来骗我!他妈的我女婿卖门面会不跟我说一声?这门面一百万,说卖就卖了?你就是和他勾结,你们就是一伙的!”周翠芬狠狠地将带血的纱布,扔在了中级治安官的脸上。 一道肮脏腥臭的血,从他脸上滑下,恶心至极! 中级治安官愤怒地揪下脏兮兮的纱布,扔到地上,怒道:“你这是袭警!现在我就可以抓了你!” “你凭什么抓我?我他妈还要举报给廉政署,到时候看抓谁!”周翠芬像个疯狗,撕咬不停,她始终不敢相信门面被卖掉的事实。 “长官,我现在可以进入我的烟酒店了,我要查看一下,她有没有偷我的东西。”林寒指着周翠芬,微笑着说。 “林少,您请便。”中级治安官擦着脸上的血迹说。 这一下子点燃了她的怒火,肺都快气炸了。 “谁说是你的烟酒店?你他妈的!这是我家的!我家的!我家的!你不能进去!”周翠芬怒骂个不停。 林寒跨过警戒线,丝毫不在意她的怒骂,她越是气,自己越爽。 林寒望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只想问一句: 周翠芬,你还记得结婚那天,我带人去你家接亲,你大门一堵,非要在已经给了八万八彩礼的基础上,临时加十万彩礼,说得好听是给女儿,拿不出来就让我们滚蛋! 当初,老子瞎了眼,为了刘美瑜,以为是为了真爱,东拼西凑了十万,给了你才罢休! 后面还有你几个侄女要挟的8888红包,还有你儿子恬不知耻要的9999开门费,全都一一给了! 最后,刘美瑜过了门,整整十万你一分都没退,全给了自己儿子,不是说好给女儿吗??? 那可是二十年前,将近二十万的各种花费,让林寒父亲的交通赔偿金全都榨干了。 如果再给一次机会,林寒回到那个婚礼上,非要给这个无耻女人一巴掌,然后甩门而去。 什么十万彩礼,什么万紫千红,什么8888,什么9999,吉利你妈!结尼玛的婚! 现在,这凝聚你家多年心血经营的烟酒店,一朝成为了我的产业,周翠芬,你爽吗? 哈哈哈哈! “你他妈的别进我家的店!快点给老娘滚出来!我草你妈!”周翠芬彪悍地怒骂不休,还不解气,他不顾阻拦她的两个治安官,转身从地上捡起石头,狠狠地冲林寒砸了过去。 林寒早有防备,稍稍歪头即可躲过去。 可是,中级治安官发现端倪,抢在他身前,用双手想要挡住石头。 第104章 激活二级护盾 不料,那周翠芬的手法很牛,拳头大小的石头块,绕了一个曲线,正砸在中级治安官的脑门上。 一霎时,鲜血直流。 “老大!”“队长!” 三名治安官围过来,将中级治安官抱了起来,飞快地抬到旁边的救护车上,拉着警报冲去医院。 另外两名拦阻的治安官,立刻动手,将周翠芬按在了地上。 尽管她是个老太婆,但是做出这种袭警的举动,将她制服毫无问题。 一名副队长立刻现身指挥:“这个老太婆敢袭警,把她铐起来,带回所里慢慢审!” 周翠芬被按在地上,脸贴着地,嘴巴里啃着土,还在大吼:“你不能进!你们给我滚出去!呸,都给我滚!这是我家的店!” 这歇斯底里的吼叫声,是多么熟悉! 当初,林寒接亲,被挡在门外,她也是这么大吼。 “你们不能进!都给我滚!不准踹门,老娘剁了你的脚!八万八的彩礼,你也不觉得寒酸,真拿得出手!这点钱想娶我女儿!门都没有!都给我滚!” 相隔二十多年的两个场景,如出一辙。 两名治安官将她拉起来,上了铁铐,双手铐在背后,一脸的土,呸呸呸个不停。 林寒指了指头顶:“把招牌给我摘下来。” 阿廉立刻搬出仓库的梯子,蹬蹬蹬地爬上去,把那个“建东烟酒店”的招牌,四锤子砸掉四个角的螺丝,嘭地掉在地上。 塑料材质的门头招牌,落在地上,摔得裂开成七八截。 “!!!!”周翠芬亲眼见到这一幕,气得心跳都快停止了,只觉一阵眩晕。 “你抢我的店!你不得好死!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王八羔子!烂娘养的!”她声嘶力竭地喊骂。 只是她被拷住双手,不然泼妇骂街的气势更足。 直到她被带上警车,还在辱骂不休,声音从警车里传出来,撕心裂肺如杀猪般嚎叫。 林寒心里畅快无比,终于,你也有今天! 当初那个拦着门喊叫着临时加彩礼的蛮横劲儿呢? 那个新年夜将姑爷赶出门的无耻脸面呢? 那个和杨建东一起商量谋杀我的黑心面孔呢? 现在你只有像死猪一样嚎叫的份儿了。 天理循环,终究轮到你自食恶果,这些痛,将一点一滴、一滴不剩地全部还给你! 副队长走过来,打了声招呼:“林少,不好意思啊,这个疯婆子我们带回去审问,打扰了!” “我真是后悔,买了这种人的门面,以后她万一再来闹事,怎么办呢?”林寒抱怨着。 副队长多么灵光的脑袋,不然也不会坐到这个位置:“您放心,我保证她不敢再来闹事!” “那就好!阿廉,那几条假烟硬中华给我拿过来!”林寒说。 “啊?”阿廉一愣。 “就那几条啊!”林寒指着货架。 阿廉顿时醒悟,从货架上随手撸下几条硬中华。 “队长,我接手这个店,发现了一些假烟,还请你们拿回去销毁,不然我还不知道怎么处理。”林寒笑笑说。 副队长勉为其难地接下了烟,苦笑说:“那我们就无害化处理了,免得流通害人!” “那最好!” 治安官们开着警车,离开了现场。 【叮,恭喜宿主,获得奖励:二级护盾】 【请在十分钟内激活】 “什么鬼,护盾升级了,又要激活?上次是七楼跳下去,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方式,十分钟,还有点时间。”林寒扫视了一眼四周,并没有高楼大厦。 毕竟,这附近都是老小区,最高也不过七楼左右,难道这个高度能够激活二级护盾?林寒很怀疑。 对了,三分钟的脚程外,有一个大桥,桥下流淌着洛市的母亲河——洛河,那个桥上的高度差不下五十米,跳下去估计可以激活二级护盾! 林寒打定了主意,准备去大桥,先拿下这个奖励再说! 烟酒店前,治安局带走了周翠芬,只留下杨歆亮一个人,提着书包,愣在了当场。 家里的店面一下子没了,姥姥也被抓走了,家人都在医院,他变成了一个孤儿一样。 “姥姥!姥姥!”他蹲在地上,大哭不止。 “怎么处理他,少爷?”阿廉问道。 “一个小屁孩,随他去。”林寒对杨建东恨之入骨,对他儿子也很厌恶,毕竟流着一样的血液。 但是,让他真的动手欺负一个小孩,还不至于。 更何况自己急着要去领奖励,没工夫和这个小屁孩计较。 “都是你,害我姥姥被抓走了!”杨歆亮气得将书包扔过来,正砸向林寒的后背。 装了满满初中课本的书包,如同一个装着砖头的沙袋,足有二十多斤重。 飞在空中,飕飕作响。 “儿子真像你爹啊,太会找死了!” 林寒不欺负小孩,但是并不意味着他不会还击。 他一把接住那书包,抡了几圈,狠狠地扔了回去。 “biu——” 书包如出膛的炮弹,圆滚滚的鼓满了风,以万钧之力弹射出去。 杨歆亮望着那带着一股强风,冲来的书包,他吃惊地眼睛瞪大,速度太快根本来不及躲开。 “轰”—— 书包重重地砸在他的小腹上,巨大的惯性带着杨歆亮飞出了十几米远,落在地上。 杨歆亮只觉小腹剧痛无比,肠子寸断,痛得面目扭曲,跪在地上挣扎不已。 旁边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穿着一身职业装,背着古驰包,路过见到这一幕,愤怒地指责道:“你怎么能这么打一个孩子?” 什么?大姐,你不看看谁先动手的吗? 明明是这小子先动手,打不过挨了揍,凭什么怪老子打他?这是互殴才对。 女人走过去关心地想扶起来杨歆亮,询问道:“你怎么样?受伤了吗?要不要打120?” “滚开!我不需要你可怜!”杨歆亮爬起来一把推开她,愤怒地大吼。 那个女人弯着腰,冷不丁被他一推,踩着高跟向后踉跄,没平衡住跌倒在地上,脚踝扭伤。 可是,杨歆亮根本不看一眼,捂着肚子,提着书包,忍痛咬牙跑开。 他知道打不过林寒,所以逃走,但这事没完。 这一幕让林寒相信,残暴的基因果然会遗传。 杨建东那种人渣,有这种好心当成驴肝肺的儿子,一点都不奇怪。 而杨昭宜那个女人,至今还没发现白眼狼的基因,可能是没到时候,或者基因变异。 总之,林寒暗下决心,一定要让他这残暴的基因,从此在这个世界消失。 断子绝孙,再适合不过了! 摔倒的女人怀疑人生,怎么会有这么不领好心的孩子?难道自己做好事,还错了吗? “啊,脚好疼!”她脱下高跟鞋,扭伤的脚红肿了起来。 “这是杨建东的儿子,你要是想找人赔钱,可以联系物业找他爸赔。”林寒“好心”地给了个建议。 “谢谢,但是不用你这么好心!要不是你把他打成这样,他会弄伤我吗?……”女人开始讲歪理。 “闭嘴!不然我一样会打你哦,打得让你连话都说不出来那种。”林寒一脸微笑。 面对这种不分黑白的圣母婊,好想赖到老子身上,当我是个善茬? 那女人见他可怖的神色,吓得不敢再说话。 这种人真下得去手,她惹不起。 “呜——嗡——” 一阵汽车发动机高速转动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小区道闸打开,一辆黑色本田雅阁轰地一声冲了出来,过弯的速度极快,后轮在地上漂移。 出了小区,雅阁在狭小的道路上十秒内加速到一百公里,路人吓得连连躲避。 这么大的动静,引发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包括正走向那座大桥的林寒。 十分钟已经过去了九分钟,如果不坐车冲到大桥,只怕这个奖励要失效了。 他本想过马路对面,坐上奔驰车,可是,这个高速行驶的雅阁,从弯路尽头出现,直冲过来,引发了他们的注意。 “少爷,这车速太快,等一下过马路!”阿廉连忙拦住了林寒。 林寒目光透视过车窗反光的玻璃,看见驾驶舱位置上,正坐着那个杨歆亮! 愤怒让他面目扭曲,握着方向盘,猛踩油门倒地,冲着自己而来。 他妈的,这不是开快车,这是想撞死老子! “快点回到烟酒店!”林寒将阿廉二人推进房间,烟酒店门口有个三级台阶,雅阁没那么容易冲进去。 可是,因脚踝受伤坐在地上的那个少妇,就没那么幸运了,她动弹不了,惊恐地望着那辆雅阁,朝着自己方向冲来。 “救命啊!”她大声呼救,可是没人能救得了她。 “呵呵,你应该看清,救下的就是一个小恶魔!”林寒在旁边冷笑。 他没有责任出手救这个少妇,更何况让杨歆亮背上一个人命,这个超出复仇计划的结局更好! 而杨歆亮,目标并不是这个少妇,只是她正好躺在冲向林寒的直线上,无法避开。 为了撞死林寒,杨歆亮不介意牺牲一个陌生女人。 【宿主,激活时间仅剩下三秒!】 卧槽!!! 林寒听到系统的声音,脑子一下子翁了,难道要和奖励失之交臂了? 不对!还有一个机会! “啊!”少妇绝望的尖叫声,几乎刺破了围观者的耳膜。 眼见雅阁的轮子,就要从她身上碾压而过,发动机的轰鸣声扑在脸前,近在咫尺! 那一股发动机散发的热浪,都熏到了她的脸。 谁能救救我?她心里难受极了,等死这种痛苦,比任何痛苦都要煎熬。 就在车前杠将要碰到她身体的一刻,她挣扎着,想要逃离,却无法逃出那辆车的高速追击! 刹那之时,一个黑影从她头顶掠过,如一只出山的猛虎,扑向猎物般,狠狠地撞在了黑色雅阁上。 两个时速全都超过百公里每小时的重物,狠狠地撞击在一起,发出巨大的冲击波。 这冲击波荡开,逼得那少妇趴在地上,震得心脏难受。 两吨多重的小汽车,在那个黑影带着疾风的冲击下,如同凝固的画面,整个车体,在少妇的头顶,定格了足足一秒钟。 然后,汽车被黑影重重地撞飞,跌落在十几米外的地上,连续翻滚了三圈,才停下来。 整辆车子撞得面目全非。 那黑影稳稳地落在地上,如一个超级英雄的背影! 正是林寒! 【……二!一!】系统正好倒数完毕。 【恭喜宿主,二级护盾激活!】 林寒难以置信地望着毫发无损的身体,连痛苦的感觉也没有了,二级护盾果然牛逼! 想起当初那个鸡肋一样的一级护盾,重击之下会受伤不说,还能感觉到疼痛,跳下七楼不死但是能感觉到疼痛,想想就知道这个功能简直是个酷刑! 怎么一个级别就差这么多? 林寒不由庆幸在最后一秒,抢到了这个奖励,不然失去了就太可惜了! 虽然救活了那个令人讨厌的圣母婊,但以后她应该吸取一点教训了。 眼前那辆撞毁的雅阁,冒着烟。 车里面的杨歆亮在猛烈的撞击下,早已头破血流,昏死在车位上,一点动静都没有。 毕竟,他开出接近一百的时速冲过来,撞成这个样子一点都不奇怪。 这就是找死呢! 周围的十几名围观者,无不惊奇到恐惧。 以前,林寒被迫在众人面前触发超乎常人的力量之时,至少还会听到惊叹之声。 这一次的结果,众人只有呆呆的张大嘴巴。 四周安静地可以听到呼吸声。 这个超人一样的场景太震撼了,让路人们惊讶到无话可说。 连那名躺在地上吓得腿软、动弹不得的少妇,都无比佩服,这个人,不,这个超人未免太强大了?蓝星上怎么会有这种人类? “喂,你这么厉害,还不去救那辆车里的人,他受了重伤啊,你应该一下子就能把车翻过来?”少妇圣母心大发,完全忘记了刚刚差点被他撞死。 “……”林寒简直无语,她是一点教训都没吸取啊,东郭先生救一次蛇也就算了,这是特么救上瘾了? “我说真的,你既然能力这么大,自然责任也很大,不管他是个好人还是坏人,生命都是珍贵的,不该让他这样死掉,罪行自然有法庭会管,你不救他,以后良心会心安吗?”女菩萨开始喋喋不休念经。 “我为什么不会心安?”林寒无语。 第105章 弟妹 “因为你让一条人命死掉了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不能因为仇恨就泯灭生命,你积你的德,他造他的孽,两者并不相干,所以,你一定要去救他,这是福报啊!” 林寒一脸黑线,救个杀人犯也是福报?这不是救了一个女人,而是救了一个女菩萨啊! “他不是因为我死的,不救你,他就不会死,所以是你害他死得,如果你现在自杀,一命换一命,说不定我就愿意救他!”林寒微笑着说。 “你救我一命,再救他一命,有两次福报,这两个有什么冲突的呢,明明你伸一根手指头,就能救活了他,为什么不愿意出手呢?” “那你自杀,他就能得救,你为什么现在不愿意自杀呢?” “……”少妇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林寒冷笑了一声,所谓的女菩萨,原来只是自私的伪善人罢了,他不再理会,扔下这一地狼藉,自顾自地走进了烟酒店。 “对不起,少爷!”阿廉跪地求饶。 “怎么了?”林寒一愣。 “少爷,我是你的保镖,却不能保护你,反而每次都被你保护,我惭愧!请扣掉我这个月的工资!”阿廉真诚地道歉。 林寒苦笑,妈的让你去顶汽车,那除了崩我一脸血,还有什么用?这是你保镖能干的吗? “好,那我就扣你这个月工资,等你把小兰勾搭到手,我再补发给你!”林寒一笑道。 “谢少爷!保证完成任务!”阿廉分外欣喜,原来林少知道自己和小兰的关系,这下有谱了。 烟酒店里,章文义已经将屋里扫荡了一遍。 “有什么收获?”林寒饶有兴致地问。 “唉,除了一点零钱,没找到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是进账单和账本,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充电器啊、耳机啊之类的。”章文义失望地说。 林寒走过去,见到章文义已经将所有杂物扔在了一堆,除了杂乱的数据线和私人用品外,还有几个东西得到了林寒的注意。 “这个戒指从哪里找到的?”林寒拿起一个黑色的戒指,问道。 “林少,这个脏得很你别拿了,是我在厕所一个瓷砖空鼓里找到的,还以为是什么宝贝,谁知道是个生锈的假戒指。” “是吗?” 林寒望着那枚戒指,上面隐约可见“lh”两个字母,隐藏在厚厚的黑色污垢之下。 “连瓷砖空鼓你也找得到?” “嘿嘿,我随身带着个小型的金属探测仪,刚去上个大号,无聊就测了一下,谁知道发现了这个东西。”章文义颇为自豪。 想不到,这个东西她留到现在! 林寒怔然。 二十年前那天晚上,自己跑步的时候,习惯性地戴着婚戒。 大概就是自己死后,她偷偷取走的? 当时,自己手上还戴着一个手表,那还是她大学恋爱时送给自己的,只是十分廉价的石英石手表。 刘美瑜没有留下手表,只留下金戒指,是因为这玩意儿更值钱? 不然,谁会将珍视之物藏在厕所? 这个贱货! 林寒狠狠地将戒指砸在地上,还不解气,在上面踩了几脚。 忽然间,林寒想到了一点! 这戒指是从我尸体上取下来的,那不就说明,这枚戒指上,还留着自己当初的血液? 真是天意啊! 这就是你们罪恶的见证! 也许法律上,只是一个孤证,那对奸夫y妇可以狡辩,是之前手指扎破留下的血,让他们逃脱罪恶的惩罚。 但是,这个戒指在我的手里,等你们濒死之时,将让它作为结束一切的见证。 那黑色的脏东西也不难解释,血污覆盖在金戒指的表面,久而久之成为了擦不掉的黑色污垢。 林寒捡了起来这个黑色的戒指,找了一个空烟盒,放到烟盒里。 “明天杨建东出院了是吗?” “没错。” 林寒点点头,离开了光线昏暗的烟酒店。 一切他都布置好了,现在只需回到别墅,开始看一场大戏上演。 是夜,医院。 杨建东躺在床上,心情看上去不错,还哼着小曲,翘着二郎腿,明显伤口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女护士戴着口罩,走进来帮他换药。 当她将一道道包扎伤口的绷带,那个地方竟然变得大不一样。 她干了十年护理,这种场景也不是第一次见,不会大惊小怪,只是不想多看,生怕长了针眼。 “护士小姐,我这个恢复得怎么样啊?”杨建东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反而大咧咧地询问。 “你不会问你老婆?”护士没好气地狠狠丢下脏的绷带,拿出新的绷带,三两下缠上。 “你轻点!差点给我掰断了!我老婆回家照顾儿子了,孩子外婆好像遇到点麻烦。”杨建东这些家里的烦心事,他丝毫不放在心上,只要那个恢复了,自己的快乐就保住了,家里再麻烦有什么要紧。 “哼!”敷完药,绑好了绷带,女护士赶紧收拾东西,想要离开房间。 “等一下!”病房里只有他一人,色胆包天的他,从床上跳下来,一把抱住了女护士。 “松开!不然我报警了!来人啊!”女护士吓得慌张大叫。 杨建东抱这一下,由于女护士的严防死守,根本碰不到关键地方,担心被人抓住,他只能松手。 “嘿嘿,不好意思,护士小姐,我刚才没站稳扶了你一下。”杨建东强行解释。 女护士气得满脸通红,怒道:“你等着,我非要报警不可!” 她摔门而出,脚步踩得很重。 监控镜头的另一端,林寒望见了这一切。 真是个下流渣滓!人家为你敷药,居然还想对她动手动脚! 还好这个护士不是小兰,不然守在医院的阿廉,非得冲进来剁碎了杨建东不可。 见到女护士冲出了病房,杨建东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焦急无比。 “现在的女人怎么这样,开个玩笑而已嘛,还非得报警,他妈的,万一拘留了老子!这传出去还哪有脸?狗日的,刚才应该把她掐死才对。”杨建东自言自语道,焦虑地来回踱步。 林寒并不担心那个护士,反正有阿廉会妥善解决,该给杨建东的惩罚,今天也都会到来! 十分钟后,杨建东仍焦虑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害怕治安官来抓自己。 正好病好了,现在又要被抓,那不是倒霉透顶? 只是他不会觉得,这些倒霉都是他自找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淌,三十分钟过去了。 杨建东略微心安,这么久了,看来那个小护士没有报警。 这才对嘛,老子又没摸到什么关键地方,她吃什么亏了,还口口声声要报警?!现在的小姑娘啊,越来越难搞,就算真的摸你几下又能怎样,又不会少块肉,妈的…… 躺在病床上,杨建东心里暗暗动着邪念,他早已对刘美瑜那个老货没兴趣了,现在重新获得了男人的雄风,是时候找个新鲜的尝尝鲜了。 “咚咚咚!” 忽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杨建东大惊失色,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难道治安官来了?卧槽!”杨建东紧张地连身体都畏缩起来了。 望着窗外,要不是七楼的高度,他非要跳楼而逃不可。 “咚咚咚!”门外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他妈的!老子该怎么办?杨建东只觉自己无处可逃,用被子蒙住了头,想要逃避现实。 “吱吱扭——” 病房的门,打开了。 杨建东捂着脑袋,躲在被子里,只想逃避。 他心里在不停地盘算各种借口,反正她没有证据,老子一口咬定没碰她,我看她有什么证据! 对,就这样子,绝对不能承认,打死不能认! “哒哒哒——” 高跟鞋走进来的声音! “奇怪,怎么是个女人?”杨建东暗暗吃惊。 “姐夫,你睡着了?”一个女人轻柔的声音。 杨建东腾地坐了起来,竟然是自己妻弟的老婆,那个年轻漂亮的黄玉菲! “呵,弟妹啊,你怎么来了?”杨建东坐在病床上,热情地打招呼。 这个弟妹很少和自己来往,但杨建东早已对他垂涎三尺,那身材,那姿色……想起来都流口水! 现在,日思夜想的她,竟然出现在面前,杨建东有一种美梦成真的错觉! “哎呀,姐夫看你说得,你生病了,我肯定要来看望你啊!”黄玉菲放下手里的礼盒和鸡蛋。 她弯腰时,挺翘的tun部正对着杨建东,黑色短裙露出短羽绒服后面,简直要人老命。 杨建东差点流出鼻血,趁着她背对自己,贪婪的眼睛,上下打量。 黄玉菲今天打扮得特别时髦,上身一件鹅黄色短羽绒服,下身短裙下是一双黑丝长腿,踩着恨天高,显得格外修长。 刚刚连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护士都忍不住,面对这个身材,杨建东哪里还能忍得住? 只是,他知道妻弟刘胜天也在这家医院,黄玉菲肯定是为了照顾妻弟而来,顺便来看望自己,万一下手惹来她反抗,被刘胜天那个二愣子知道,还不得砍死自己? 这个想法,让杨建东不寒而栗,暂时地控制住自己的欲望。 “哎,胜天呢,他好了没,怎么好几天没见他了?”杨建东故意发问。 “他呀,唉别提了,早就出院了,现在不知道哪里浪去了,半个月都没回家了!”黄玉菲有点哀怨的语气。 “这样啊!”杨建东偷瞄她醉酒一般的腮红,心里邪念如火一般腾地旺盛起来。 既然刘胜天不在,这不是天赐良机? “那么久没回家,弟妹你一个人,照顾侄女那个小淘气,该多辛苦啊。” “谁说不是呢,我真羡慕美瑜姐,有姐夫你照顾她,什么都不用操心,像我家那口子,什么都得我自己来,他只想玩,整天吃喝嫖赌,无恶不作,有点钱都糟蹋光了,唉,日子都没法过了!” 听到她夸自己,杨建东心里乐出了花。 “我也羡慕胜天啊,有你这么温柔贤惠的老婆,不像我家那个母老虎,整天除了吵架还是吵架。” “你怎么这么说美瑜姐,姐夫,她对你多好,生病了照顾你,家里也照顾的井井有条,一对儿女多有出息,你还不知足啊?” 黄玉菲嗔怪地望了他一眼,靠着病床边坐了下来。 “唉,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我和她有多少难以为外人道的龃龉,你哪里懂啊!” “这倒也是,那我真的很心疼姐夫,这么有本事,还要被美瑜姐责怪,要是换了我,为你心疼还来不及呢。” 那黄玉菲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让杨建东实在无法按捺内心的荡漾春意。 如此善解人意、体贴入微的小可爱,谁不着迷? 杨建东偷偷地伸到被子里,解开了包扎伤口的绷带。 现在,他只穿了一件上衣。 “弟妹,你太辛苦了,干脆以后我来照顾你。” “姐夫,你太好了,只是我怕美瑜姐不开心,毕竟你以前就帮了我们很多忙,以后再给我们母女俩照顾,只怕会给你造成负担,算了。”黄玉菲欲拒还迎。 这一副娇羞作态,让杨建东彻底控制不住。 “玉菲,我不想叫你弟妹了,别管刘美瑜了,以后你就是我心疼的女人!是我唯一的女人!让我来照顾你,钱我都给你,房子也给你!好吗?” 杨建东说得十分激动,只差没动手了,这些赤露露的话无异于变相表白,如果女人再不明白,那绝对是装糊涂。 “可我不想对不起美瑜姐!”黄玉菲突然从病床上站起来,冲着房门想要离开。 杨建东哪里舍得放走快到嘴边的鸭子,这扭捏作态明显就是欲拒还迎啊,只要一动手,还有拿不下的道理吗? 他掀开被子,跳下床,冲过去拉住了黄玉菲! “玉菲,我爱你!”杨建东抱住她,凑着嘴想要亲下去。 “啊!”黄玉菲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吓得花容失色,大叫了一声。 病房门嘣地打开,刘胜天穿着病号服,满脸怒色地冲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把锤子。 杨建东大惊失色,连忙松开怀里的女人,惊恐地吼叫着:“你不是出院了吗?” 第106章 勾引 “他妈的老子出个屁院,狗日的连你都敢绿我!王八蛋!”刘胜天拖着一米长的大锤,怒不可遏。 杨建东吓得不停地后退,下面没穿裤子,风吹的凉飕飕,他也顾不上了,一直退缩到窗台边,实在无处可退了。 “老弟,是她勾引我的,不是我啊!”杨建东指着黄玉菲,强行辩解。 “你还是不是男人,光着裤子来追我,还有脸说我勾引你?”黄玉菲怒斥道。 “贱货,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等我解决了他,再来揍你!” 刘胜天揪住黄玉菲的头发,狠狠地摔在地上。 黄玉菲痛得捂住头,坐在地上怀疑人生。 刘胜天还记得那天她抛弃自己,跟着别的男人离开的背影,现在估计是被玩腻了扔掉了,才回来找自己。 但是,他可不想把这个摇钱树吓跑了,毕竟有个老婆总比没有好,所以没有下死手。 可杨建东就不一样了,这个家伙欺负家暴姐姐也就算了,还敢绿我?刘胜天怒不可遏。 “老子打死你!”他举起砸墙的锤子,狠狠地当头砸下,犹如劈山之势,冲向杨建东。 “你别动手,我给你钱!”杨建东吓得跪地求饶。 “他妈的,你当我是卖老婆的?狗日的,我看得上你那点钱?想拿点钱就摆平,做梦你!”刘胜天砸下去的锤子顺势砸在旁边的地上,地砖裂了一块。 这一锤,吓得杨建东一个哆嗦,他结结巴巴地说:“老……老弟,我不是那个意思,弟妹我都没碰到,你也没吃大亏啊,给你钱补偿,让你消消气!好不好?” “你他妈当我是什么人了?老婆被玩,给钱就摆平,那我不成了王八?告诉你,要不是看你是姐夫的份儿上,非砸烂你那玩意儿不可!说,你能给多少钱?”刘胜天变化之快,让人难以捉摸,谁都不懂这家伙被绿了,到底是真生气还是在演戏? “钱好商量!”劫后余生的杨建东吓得龟缩,舒了一口长气,“你想要多少钱?” “妈的绿了我老婆,少说也要二十万!” “卧槽,是金bi吗?镶钻啊!这么贵,老子可以票两千次了!” “我草你妈,你当老子的老婆做ji啊!?给不给?” 刘胜天知道跟这个抠门姐夫光凭嘴,是聊不出心满意足的价格了,于是举起锤子,一锤砸在了他的脚面上。 “啊!!!!!”杨建东本以为他不会再动手了,谁料到冷不丁砸一锤子,痛苦钻心,叫声差点震碎了玻璃。 脚面上,被这重锤一砸,虽然刘胜天没有用尽全力,但还是砸得他脚面青肿,鲜血迸流,脚骨几乎裂开。 杨建东跪在地上,捂着脚,痛得直打滚。 这正是刘胜天希望的效果,看你还敢心疼钱?心疼钱,那就让老子弄死你! “你他妈疯了,不是说好给钱吗,干嘛动手?!”杨建东破口大骂。 “谁让你跟我讨价还价!!”刘胜天再次扬起了锤子。 “妈的,不就二十万吗,我认栽了,我给!” “呸,去你妈的二十万,现在我要三十万!” “怎么又涨了十万,你疯了,我家里哪有这么多钱?” “你给不给?”刘胜天挥舞着铁锤继续威胁。 杨建东恨恨地打掉牙往肚子里咽:“给!给!我给还不行吗?” “手机银行转账给我!” “我特么现在哪里有这么多钱?” “少来了,你家烟酒店卖了,少说有上百万,我只要个三十万,这都是友情价,知足你!” “哼,果然刘美瑜那个贱人什么都跟你说!” “你他妈敢骂我姐?” “实话告诉你,卖掉烟酒店的钱,我手术已经花光了,但我还有一笔钱,可以给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你老婆现在让我玩,等我拿到钱,给你六十万!” 刘胜天一听到六十万,手里的锤子不由松了下来,他心里早已活泛,那可是六十万啊!足够自己好好玩几年的! 他对这个姐夫的实力是有信心的,别说六十万,杨建东经营烟酒店十几年,拿出一百万都轻轻松松。黄玉菲一听这个要求,吓得花容失色,偷偷地起身想要逃出病房,她可不想成为两人交易的筹码。 不料,刘胜天一把揪住她后背披散的长发,将她拖回屋里,怒道:“又想跑?我草你妈的!” “刘胜天,你还是个男人,就别答应他!你连老婆都送人的话,你还要不要脸了?”黄玉菲痛得大声喝骂。 刘胜天浑若未闻,哼了一声,说:“老子要你管,你他妈红杏出墙这是第一次吗?” “老弟,说得没错,这个贱人就是该死!”杨建东怒道。 “你他妈闭嘴!我老婆有我管,需要你叽歪吗!我告诉你,别以为我是傻子,六十万空口无凭,就想玩我老婆,你是不是做梦呢?” “老弟,我怎么敢骗你?那套洛河豪苑的房子,卖出去至少一百多万,等我处理掉,分给你六十万,决不食言!你相信我!” “那你给我写个欠条!”刘胜天四处张望,屋里墙上有个巡视病房登记册,上面绑了只笔,他走过去一把揪下来。 “你来写欠条!”刘胜天将笔和纸递给杨建东。 “怎么写?” “我说你写:今天是12月22号,我杨建东欠刘胜天六十万元,立字据为证,三个月内卖掉房子还给刘胜天。把你的身份证号写上,按个手印!” 杨建东在锤子的威胁下,无奈地用手指沾着脚上的血,按在了欠条上。 “老弟,我写好了,现在该你签名了!”杨建东将欠条递了过去。 刘胜天接过欠条,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肯定地点了点头,说:“姐夫,你要是敢报警,说我敲诈勒索,那二十年前的那件事,我可不帮你隐瞒了哈哈哈!” 杨建东暗自咬牙切齿,但脸上生硬地挤出微笑,说:“六十万而已,给得起,除非我有病才会报警。” “这样最好,只要你给了六十万,以后想来看看你弟妹,那还不是一个电话的事儿?”刘胜天放下铁锤,蹲在地上,开始签字。 “今天还不能玩?” “我他妈又不是傻子,你给了钱才能玩!” 杨建东杀心顿起,狗日的,什么都没玩,就欠了他六十万,真当我是冤大头糊弄? 他本就身材魁梧,虽然生了这场大病,让他消瘦了将近十斤,但力气还在。 此刻,他正好站在刘胜天的背后,突然暴起,双臂缠住了刘胜天的脖子。 “你……”刘胜天惊觉之时,想要伸手去拿铁锤,可惜已经晚了。 杨建东一把将他拖开,让他无法接触到铁锤,然后狠狠地按在地上,用双手勒住脖子,力度越来越重。 “……”刘胜天无法呼吸,双手想要掰开那粗壮的手臂,可根本使不上力,只能满脸涨得通红,眼睛渐渐翻白,挣扎越来越微弱。 直到刘胜天昏死过去,杨建东将他扔在地上,对着他的头狠狠踹了一脚,发泄仇恨。 要不是这里是医院,人来人往,杀人太容易被发现,杨建东非下死手不可。 整个勒昏过程,足足花了五分钟。 这么长的时间,黄玉菲早已吓得脸色惨白,扒着病房的门,想要开门逃走,可是门从外面反锁了,无论怎么用力都打不开。 “救命啊!快点救我啊!来人啊!”她无助地大声呼救,可是医院像清空了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杨建东冷笑着,站起了身,走到床头,将那张欠条撕个粉碎。 然后,他忍着脚面的痛,一瘸一拐地冲着黄玉菲走过来。 下面没有穿裤子,那玩意儿随风甩荡。 黄玉菲望着这一幕,惊恐地失声尖叫:“你不要过来!别杀我!” 隐藏式摄像头的监控屏幕,林寒冷静地注视着病房里发生的一切。 直到目前,所有事情都在掌控之内,所以他不着急介入。 杨建东一脸y笑,步步逼近。 他从身后抱住黄玉菲,一把将她摔在了病床上。 “贱货,让你敢调戏老子,看我不弄死你!”他如饿虎扑食一样扑到病床上。 黄玉菲吓得连连后退,双腿不停地踢腾。 可是,她哪里反抗得了,杨建东健壮的手臂一把将她拉住,压在下面。 然后,他双手一撕,将胸kou的衣服撕开。 一片雪白露了出来。 “林寒之物”? 那四个纹身的字,遒劲有力的魏碑体,刺入了杨建东的眼睛里。 他吓了一跳,“林寒”这个名字,不是那个死掉的冤种? “谁给你纹的这四个字?”杨建东怒问。 黄玉菲挣脱他的控制,向后抱腿坐在病床上,捂住了胸kou的衣服,害怕地说:“我自己纹的。” “放屁!一定是刘胜天这个家伙,他妈的,敢用这玩意儿吓唬我,我他妈!” 杨建东发疯了一样,跳下了床,狠狠地飞踹刘胜天的肚子十几脚。 每一脚都下手极重,恨不得将他肠子都踢出来。 可见恨意之重。 发泄完,杨建东回到病床上,怒气未消,揪住黄玉菲怒骂:“死母狗,老子让你纹这个字!” 一巴掌狠狠地打在她脸上。 “救命啊!”黄玉菲痛得捂脸大叫。 窒息昏死过去的刘胜天,因为这十几脚飞踹,肚子一阵剧烈的绞痛,让他醒转了过来。 他隐约听到黄玉菲的呼叫,睁开眼,只见杨建东骑在自己老婆身上,不停地挥拳锤击。 “狗……日……的……”刘胜天暗暗怒骂,捂着肚子爬到床边,拿住了那把铁锤。 杨建东正挥拳锤击黄玉菲的胸口,那扎眼的四个字,让他陷入疯狂的报复中。 “我草你妈!”刘胜天怒吼着用尽力气,一锤子从他身后抡了过来。 由于刘胜天力气不够,铁锤抬不起来,这锤子生生地砸在杨建东的屁股上,整个人被剧痛砸得掉在地上,捂着屁股疼痛不已,鲜血淋漓流下。 “你他妈没死!!艹,疼死老子!”杨建东疼得面目抽搐。 “我他妈锤死你!” 刘胜天怒吼着,举起锤子,狠狠地砸下。 坐在地上的杨建东,吓得眼珠子快瞪出来,双腿扑腾着向后挣扎。 结果,那一锤子正落在杨建东两腿中间的地上,砸了个空。 锤子砸在地板砖上,碎裂的地砖,崩起数块碎片,一块正好弹在杨建东的关键地方。 “啊!!!!!!”惨叫声穿透整栋大楼。 剧痛让杨建东瞬间休克,惨叫之声,重重地倒在地上。 刘胜天用尽了力气,肚子绞痛无比,让他也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锤子的硬木把手,乒乓落地。 黄玉菲胸口挨了几拳,疼得不行,但生怕杨刘二人醒来,咬牙从病床上站起来。 她冲到房门,狠狠地摇了摇把手,这一次竟然打开了门! 劫后余生的她,立刻冲了出去。 病房里,一片狼藉,两个昏死的男人,躺在地上,两败俱伤。 坐在监控室里,林寒望着这个结局,心里的仇恨终于得到了宣泄。 这只是第一步,让你们自相残杀,我稳坐钓鱼台,渔翁得利,以后的复仇计划会越来越残忍!让你们生不如死。 半个小时后,黄玉菲出现在别墅。 她惊慌失措地不顾胸口疼痛,从医院打车回来。 “林少!”她恭恭敬敬地在书房门外打了声招呼。 林寒正在泡脚,两个女仆在旁边服侍,在他一个眼神下,离开了书房,并关上了门。 “怎么样?”林寒闭目养神问。 “您猜的没错,杨建东那家伙果然不是个好东西,一上来就想对我动手动脚,我还没勾引他呢,这个混蛋就忍不住了!亏我以前还当他是个正经人!”黄玉菲气愤地说。 “然后你被他那个了?” “没有,我又不傻,见情况不妙肯定逃走啊!正巧这个时候,刘胜天那家伙不知道怎么回事,冲了进来,和杨建东打起来……” “然后呢?” “先是杨建东把刘胜天勒晕了,然后想对我不轨,结果刚撕开衣服,看到那四个字,就发疯了一样,打我巴掌,脸现在还疼呢!结果,刘胜天醒了过来,冲过来用铁锤把杨建东砸晕了。” 虽然黄玉菲的描述,和事实有所出入,想想她当时那种危急情形下,能记成这样也不错了。 “早知道这么危险,我就不放你去了。”林寒的话十分违心。 第107章 植物人 林寒这句关心的话,即使不是出于真心,依然让黄玉菲很受用。 她感动地说:“林少,这不怪你,当初谁也不知道会这么危险!” “……”林寒没有说话。 “我以为只是撩拨他几句,试探下人品,让美瑜认清他的真面目!我和美瑜是好闺蜜,就算你不给我打赌,我也会自愿去,我不想刘美瑜一辈子和我一样,呆在火坑里。你说得没错,那个杨建东真不是个人!以后我一定要劝美瑜离开他!”黄玉菲继续说。 “那现在呢?”林寒微微一笑。 黄玉菲见他笑得不怀好意,脸上一红,说:“肯定是你赌赢了,那就答应你那个要求,但我现在胸口还锤得有点疼,要过几天。” 一天前,两人谈起杨建东夫妻俩,产生了争执。 林寒故意激她,说到杨建东夫妻俩都是伪善之辈。 黄玉菲为夫妻俩辩解,毕竟结婚以来,从刘美瑜手里拿了不止十几万的钱,帮助他们这么多,她不想诋毁这夫妻俩,答应了林寒的打赌。 她大概怎么都不会想到,让她去试探杨建东的想法,压根不是林寒一时兴起,而是密谋已久。 即使她不想去,林寒还有b计划、c计划…… 总之,她只是一个棋子,这盘棋怎么下,还由不得她。 现在,打赌输了,林寒的赌注可不是一般的要求,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实际上,林寒对这个要求并不是很上心,只是筹码不吓到她,她绝对不会这么主动,去医院测试杨建东的人品。 “你先去看病,等你养好身体再说。” 当晚,病房里。 由于杨建东对护士意图不轨,那个护士虽然碍于名声,没有报警,但也不敢再进入病房。 整间病房一直无人进出。 两个重伤的男人,昏死在地上直到凌晨。 刘胜天先醒来,他肚子上绞痛感减少了几分,但仍很难受,只能扶墙走路。 他心里恨极,这下赔了夫人又折兵,老婆跑了不说,还白被占了便宜,欠条撕掉了,什么都没有了。 要不是肚子绞痛,拿不动铁锤,他非举起锤子将杨建东爆了头不可。 “回头一定要上门,不讹他个六十万,我他妈咽不下这口气!”他心里暗暗打定主意。 扶着墙,他离开了病房。 直到第二天八点钟,杨建东才被换班的护士发现,送到急诊科抢救。 急诊科的走廊上,刘美瑜一夜白头。 昨天她在医院,接到母亲周翠芬被拘留的消息,吓得双腿发抖,她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没等她赶到治安局,又接到物业的电话,她儿子杨歆亮出了车祸!生死未卜! 两个噩耗交加,让她分身乏术,只能赶往医院,毕竟儿子生死一线更让她揪心。 守在急诊室外,她欲哭无泪,揪心无比,里面有一点动静,她都吓得腿发软。 各大神佛她都乞求了一遍,只希望儿子一定不要出事! 她滴水未进,一直等到天光大亮,头顶的黑发,竟然一根根白了起来,如雪淋头。 这到底是怎么了?丈夫受伤,接着自己气血不足晕倒,接着女儿受重伤,好在抢救了过来,接着就是孩子姥姥被拘留,现在儿子受重伤生死未卜! 难道……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有报应? 一夜未睡,她精神依然抖擞,一点睡意都没有。 她死死地盯着手术大门,那里面牵系着儿子的生死,她不想移开哪怕一秒,生怕错过! “胡院长,杨建东那个病人又复发了,大出血,现在怎么办啊,除了你还有谁能来主刀呢?”一个护士急匆匆地冲进急诊室,询问道。 这声音让门外的刘美瑜听得清清楚楚,她愣住了,这是幻听了吗?还是真的? 直到她拉住那个冲出来的护士,得到肯定的回答,才确认了这个消息。 她差点晕倒在地,一百五十万,全都打了水漂,那个死男人,非要做手术,现在又不知多少钱要砸进去! 看来那个烟酒店卖掉只是开始,现在连家里那套房子都要卖掉了,不然儿子、女儿和杨建东的抢救费,压根没法支付。 她跪在走廊,泪水涌出,苍白的头发颤抖着,呜咽声,抽泣声,最后是放声嚎啕大哭。 林寒站在走廊尽头,默默地望着一切。 如果当初不作恶,不害人,还会有今天? 一个女人,通过无耻的背叛和谋杀,换来了今天的幸福生活,让你失去这一切,已经是最轻的惩罚! 今后,你的痛苦将越来越重! 等着,复仇将越来越猛烈! “罪有应得!”他只能送给她这四个字。 一间普通病房里,杨昭宜躺在病床上,气色红润,看上去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她身边有个女护工,一共三人轮班二十四小时照顾她,这个费用当然只有林寒出得起。 “你来了!”杨昭宜见到门口的林寒,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死而复生的她,躺在手术台上时,隐约感受到,林寒正陪在自己身边。 尤其是术后,只有林寒在身边陪伴,她所有的感情和依赖都寄托在他身上。 女人是没有爱情的,谁对她好,就会爱上他。 杨昭宜也不例外,暗暗对林寒渐生情愫。 这种感情,与之前被他救了性命的感激不同,在和他熟悉之后,朝夕相处的陪伴,无微不至的照顾,让她真的无法自拔了。 她已经沉浸在一段美好的爱恋中,尤其是她对弟弟、父亲的受伤一无所知,心里只有甜蜜。 “今天你要出院了,正好来接你。”林寒坐在床边说。 这是一间高级病房,只有杨昭宜一个病人,女护工见林寒来了,识趣地离开了房间。 “这段时间,都是你照顾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不该以身相许吗?” “呸,想得美。” 杨昭宜羞涩地低下了头,这家伙就不能正经点! 林寒见她一脸娇羞的可爱模样,素淡颜容,未经雕饰,大病初愈,脸色白皙,吹弹可破。 他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那光嫩的脸蛋,滑腻无比。 “哼!”杨昭宜用手拍掉他的手,嗔怒道,“再不老实,我不理你了。” 林寒哪里肯老实,起身按住她的双手,将她压在病床上。 四目相对,如春水相融,脉脉含情。 杨昭宜羞涩地扭过头,轻声说:“放开我!” 可林寒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对着她那红润的嘴,轻轻地俯身而来。 “砰——” 病房门忽然被打开。 一头白发的刘美瑜,脸色凝重,出现在病房门口。 林寒还没碰到那柔软的嘴唇,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尴尬地松开了压着的佳人。 更尴尬的是杨昭宜,被母亲撞见这一幕,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妈,你头发怎么回事?”杨昭宜惊讶地问。 刘美瑜双眼无神,怔怔地望着前方,似乎没看到刚才那一幕一样。 “你弟弟……” “弟弟怎么了?” “他成了植物人!”刘美瑜失声痛哭,嚎叫声无比凄惨,痛苦地捂着脸。 “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怎么突然成了植物人?……”杨昭宜坐在病床上,惊慌失措,嘴唇都在颤抖。 她摇晃着想要下床,被林寒扶住,不然差点摔倒。 “昨天你弟弟他不懂为什么,开着家里的雅阁冲出小区,最后撞到墙上,受了重伤……”刘美瑜凄厉地哭诉着。 林寒心想:“这么小年纪,就这么会作死,也是你们父母会教育,不然真找不出这种奇葩!” 一百多公里的时速,这还不死,他们该庆幸才对! 只是杨歆亮没有驾照,开车出车祸也不会有保险赔钱,所有损失自己承担了。 当初撞死亲夫,找保险公司索赔一百五十万,这下刘美瑜,看你怎么再去讹保险? 杨昭宜只觉眼前一阵晕眩,扶着林寒,倒在病床上,欲哭无泪:“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还好救下亮亮一条命!他还活着,这辈子我花再多的钱,都要把他救醒过来!”刘美瑜坚定地说。 “那现在怎么办,妈?” “昭宜,我决定了,把家里房子卖掉,给你弟治病,你学费我是承担不起了,要不你辍学,打工赚钱,也能帮家里缓解一点压力。”刘美瑜咬牙说出了她的计划。 这是她昨晚整夜没合眼做出的决定。 “妈,可是,我还有一年就毕业了啊?我辍学了,拿不到毕业证,一辈子不就毁了吗?”杨昭宜无法相信这是母亲说出的话。 “我难道不心疼吗?可我拿不出钱了啊!你想上学,可我想让你弟活过来!我不想让他一辈子做一个植物人!”刘美瑜对女儿不懂事十分生气,她老泪纵横,心里苦的像吃了个苦胆。 “我不需要你给钱,我自己去打工,我贷款,总之我要上完大学,我不能毁掉自己的一辈子!” “你能不能懂点事!!!你亲爹现在大出血,还在抢救,你姥姥被治安局抓起来了,还不知道犯了什么罪,要判几年,你姥爷那个多病的身体什么活儿都干不了,更别说你老舅那个不争气的玩意儿没点用!……”刘美瑜将压抑心里的痛苦倾盆而出。 杨昭宜惊讶地目瞪口呆,她不知道,短短一夜,家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巨大的变故,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老妈我头发全白了!你再去上学,谁来照顾你弟、你爸?谁来工作挣钱?没有钱,哪里来给你弟治病?坐吃山空吗?养你这么多年,能不能为家里出点力?”刘美瑜吼得声嘶力竭。 这一通怒吼,让杨昭宜愣住了。 病房里陷入了沉默。 许久,杨昭宜缓缓地开口:“妈,我才二十岁,只有一年就毕业了,我不想一辈子就这样毁掉,你能……” “那你以后就不要再认我这个妈!!!”刘美瑜气愤异常,转身离开,狠狠地摔上了门。 “我该怎么办?”杨昭宜捂脸痛哭。 林寒坐在床边,抱着她的肩头,轻拍着肩膀安慰她:“有我呢,我会让你继续读书的。” “可我家里都变成这个样子,我还怎么继续读下去?我不想让我妈伤心,虽然从小她就不喜欢我,有了我弟弟之后,她对我更加冷漠,可她毕竟是我妈,生我养我,我这样子太不孝顺了。” “那你想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 杨昭宜泪眼婆娑,双目红肿如桃,对未来充满了迷茫。 “你妈对你这么不好,你还想着孝顺她干嘛,干脆由她去,你过好自己不就行了。”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偏心的父母,不值得你为他们牺牲一辈子,他们只会把你当成赚钱工具来压榨你,让你为了你弟弟牺牲所有,你真愿意这样吗?” 杨昭宜摇了摇头,泪水涌了出来。 “有时候,我真想自己从来没出生过就好了,就不会面对这些痛苦了。” 林寒望了她一眼,心里百般滋味。 “明年的学费不用你帮我,我会打工赚钱的,学校里面可以勤工俭学,附近可以兼职,我不能欠你太多了,没法还你。”杨昭宜正色说。 “我不是说了吗,你以身相许就好。”林寒搂着她,想要继续刚刚被打断的亲昵。 “不行,我真不想这样子和你恋爱,好像我被包养一样,这样太贱了,我不想让你觉得,我是这种轻贱的人。” 杨昭宜轻轻地推开他,起身开始整理床铺,她要出院了,要充分利用一切闲暇时间去赚钱。 只是,望着林寒失落的样子,她于心不忍,凑过去,在他脸颊上吻了一口。 “还你的!!”然后她娇羞地躲开了林寒的虎抱,继续开始收拾行李。 当天,林寒驾车将杨昭宜送回学校,除了得到她那一个吻,两人没有任何进展。 林寒心里开始动邪念:“难道逼着我下药?不然这进度条也太慢了,猴年马月能到本垒打?” 不过,这种念头他始终不愿付诸于实际行动,既得不到任何征服和推倒的快感,也没有复仇的乐趣,只是纯粹的发泄而已,和高魁智那种货色有什么区别呢? 这种下作的事情,林寒还不屑去做。 怎么才能将她拿下?现在看,她愿意主动亲自己,肯定是接受了这段感情,只是还没到献身的程度。 看来,必须创造一个两人长期私会的机会,不然拿下的速度肯定受限。 第108章 没你这个儿子 别墅。 林寒驾车回来,从地下车库搭电梯回来一楼客厅。 “林少,老爷在书房等你。”一名女仆候在电梯门口,低声说。 “我知道了。” 林寒内心奇怪:“老爹这段时间,靠着与陈署长结亲的狐假虎威之名,生意做的风生水起,忙得不可开交,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找我?” 走进书房,坐在林生治旁边的,还有一个中年女人,穿着优雅的绿色长裙,外面套着白色貂皮外套,双腿叠着,姿势优雅地坐在椅子上。 “爸,你怎么来了?”林寒好奇地问。 “傻儿子,我和你妈来看看你,不行吗?还问我们为什么来,不欢迎啊?哈哈哈!”林生治心情不错,笑声连连。 林寒这才明白,坐在旁边的原来是那位家世煊赫的继母,好像叫什么韦惜莲。 “不是,爸妈你们都很忙,今天突然有时间来看我,我担心有什么事。”林寒挤出笑容。 “咱儿子第六感很强啊,居然猜到了我们有事而来。”韦惜莲笑着说。 林生治点点头,一唱一和道:“早就跟你说了,咱儿子冰雪聪明,自从他开窍之后,真是越来越厉害了,现在什么都瞒不住他了。” 林寒心里嘀咕:“看来不是什么好事,要不然两个人也不会这么吞吞吐吐,说不出口。” “是这样啊,儿子,怎么说呢!”林生治摸了摸后脑勺,倒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 “我来说。儿子,你爸他想问你,最近你和陈小姐感情怎么样啊?”韦惜莲开门见山地问。 “居然是为了这个而来。”林寒心里十分无语。 想起之前那次酒店的一幕,自己和杨昭宜虽然没发生什么,但还是引发了陈舒影的误会。 以她执拗骄傲的性格,只怕以后再也不会理自己了。 但林寒不敢直说,否则被父母怪罪,只怕以后的零花钱一分都不给了。 “就那样啊,还能怎么样。”林寒故意说得很模糊,不然非被痛骂一通不可。 林生治望着他,脸色微变,不置一语。 “儿子,可我们怎么听人说,你和陈小姐闹矛盾了?”韦惜莲眉头紧锁,反问道。 “听谁说的?” “你别管我们听谁说的,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惹人家陈小姐不开心了?”林生治脸色一沉问。 看来是瞒不过去了。 “谁这么八卦多嘴,这都是没影的事儿!” “没影?我们亲口从陈小姐她母亲沈家二姐所说,你还抵赖?”林生治气得一拍桌子。 韦惜莲拉了他一下,脸上有埋怨之色,似乎在怪他太冲动,怎么把沈家二姐都卖了? “你爸说得没错,她妈跟我们说,有天晚上见她一提你就哭,你到底干了什么?让人家这么伤心?”韦惜莲循循善诱地说。 她的话就像春风一般,轻抚着人的脸,让人不想拒绝,只能乖乖地听话。 她竟然哭了!林寒一愣,难道她真的动了情? 林寒不敢相信,那个高傲的女人,会为了自己而哭! 她不是很讨厌我? “我真没做什么啊!”林寒始终不肯交代,不然被他们发现和杨昭宜的关系,从中作梗,难免会影响到复仇计划的进行。 “你还嘴硬!大半夜你到酒店干什么?我还以为你改了,想不到有了陈小姐这样国色天香的女朋友,还特么到处沾花惹草,死性不改!”林生治怒道。 韦惜莲心里嘀咕:“这个老家伙,能不能别带口头语,你说‘特么’,那不是连累到老娘?” “你看你,冲动个什么劲儿,都快奔五十的人了,一点都不冷静!坐下!”韦惜莲将他拉回座位。 然后,她温柔地说:“儿子,你爸虽然冲动了点,但说得没错,你既然有了陈小姐,就应该专一,好好对待她,不然你这样乱来,惹得人家伤心,以后她还怎么肯跟你结婚?” “我也没想跟她结婚啊!”林寒懵逼了,自己什么时候打算和陈舒影结婚,那不过是你们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现在自己有钱有闲,夜夜做新郎不好么,为什么非要拴在一棵花上? 虽然这种想法很渣,但林寒自从经历了一次失败到身亡家破的婚姻之后,很难再对结婚有任何幻想。 试问,天下哪个结婚的男人,不想离婚呢? 只有傻子,才会有钱有女人的情况下,还着了魔一样去踏入婚姻的坟墓。 只是,这一句“不想跟她结婚”,直接点爆了林生治。 他端起桌子上价值不菲的青瓷茶碗,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裂开成无数碎片,一滩茶水四散迸溅。 “你干什么?!”韦惜莲怒斥道。 可惜,她已经拦不住怒不可遏的林生治。 “小兔崽子,你再说一遍!!”他指着林寒的鼻子,双目喷火。 “我他妈卑躬屈膝,低声下气,求了人家陈家多少次,才同意跟你安排个相亲,好不容易祖坟冒青烟,让人家陈小姐瞎眼看上了你,你居然一点都不珍惜!你想害死你老爹吗?!”林生治怒道。 “消消气,老东西你发什么疯。儿子,你想玩我理解,你爹年轻时候不一样爱玩,可是娶了我,为了家族事业,他不得不收敛,从此收了心,现在林氏家族才能有这番基业,你……” 韦惜莲停顿了一下,将林寒拉到角落,低声说:“儿子啊,你爱玩就玩,但一定要偷偷地玩,被人家陈小姐知道还能不生气?等结了婚,生了孩子,安定下来,就算知道这些事,为了脸面也只能认命了,所以啊,你别犯傻,千万别让陈小姐知道,懂吗?” 这一番话,既像跟林寒教授男女相处的经验,又像在跟他诉苦多年来的忍辱负重。 其实,林寒很清楚,韦惜莲年轻时性格也很孤傲,毕竟是大家小姐出身,谁会受这种气? 可是,年齿渐增,人的心态就变了,两个人的婚姻,更像是两家公司合营,感情成分所剩无几,都是利益和算计。 如今,韦惜莲已经能保持心态平和,波澜不惊,正是只看重家族利益的原因。 韦氏家族在她父母去世后,由她哥哥弟弟接管,早已没了她一个出嫁女儿的地盘。 现在,她和林氏集团已经绑定,无论愿不愿意,她除了和林氏集团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已经没了退路。 这正是她心态好的原因。 林寒还年轻,做不到这种风轻云淡的地步。 “妈,我受不了这种貌合神离的婚姻,那还不如不结婚,玩一辈子,谁都不伤害!何必这样整天互相讨厌、互相折磨、互相煎熬一辈子?”林寒说出心里的想法。 “真是个小傻子,你还年轻,有这样想法不奇怪,可你以后总得生孩子,孩子总得有个妈,那你就不可能只玩不结婚,懂吗?” “我不懂,为什么一定要生孩子,这世界已经充满了丑恶和卑劣,没必要造一个人出来,继续这种痛苦下去,我自己能够快乐无忧一世就行了,等我死后,任他滔天洪水和我都无关了。” “唉,我们这种大家族,家大业大,平时不知道有多少人觊觎,如果你有个孩子,能够让他继承家业,帮你打理,等你老年,精力不够的时候,就知道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了,不然等你老了,动弹不了,周围都是想吃你一口唐僧肉的妖魔鬼怪,你这一辈子走到终点,是这么恐怖,你还觉得快乐无忧一辈子吗?” “各安天命,如果老了变得动弹不得,那我宁愿早点死掉,就算有子女愿意养着我,在我身上插满管子,我活着也没乐趣,不如安乐死!” “……”韦惜莲彻底无奈,“我真是劝不动你,还是让你爸跟你说。” 她放弃了说服的念头,摇摇头走开。 这个儿子虽然不是她生的,但是从小养到大,看着他长大,母子之情倒也是真的。 现在他翅膀硬了,变得无法管束,她心里有些失望。 “小子,连你妈的话都不听了是,我今天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孝顺!”林生治气势汹汹地冲过来。 “爸,我错了!”林寒连忙改变了态度。 这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让气呼呼的林生治都愣住了,他手里那把椅子特别尴尬。 林寒身拥二级护盾防身,并不怕被椅子砸在身上,只是那把椅子是金丝楠木制成,明朝的古董,价格不下千万。 要知道,那个摔碎的青瓷茶碗,还是现代工艺品,已经损失了三万多,这个椅子,一套别墅就没了,他不得不退步。 果然韦惜莲说得没错,利益,会改变人的想法! “哼,还好你小子识相!现在,立刻,马上,去跟陈小姐道歉!快点!”林生治怒道。 “爸,这个不急着现在,我还有点事情……” “你去不去?”林生治手里的椅子再次提起来。 卧槽!林寒眼里看到的是,几千万被他悬在半空,马上就要灰飞烟灭。 “去!我去!”林寒只能答应,“但是去之前,有些事情我想说清楚。” “你说!” “第一,我和陈舒影到底能不能结婚,取决于她,所以我没有把握,万一没结成你们不能怨我。” “这个自然,只要你尽力而为,我们不会怪你,但是你如果故意破罐子破摔,我们也不会饶了你,以后我和你妈生个二胎,也不会把家产留给你,听到了吗?” 林寒点点头,这个二胎一招真是致命!只是这夫妻俩老身子骨年轻时候都要不到孩子,现在还能生出来,那真是医学奇迹。 “第二,为了追求陈舒影,我日常花费肯定不少钱,你们不能在卡我的零花钱,要供应充足火力,我才能拿下她,是不是?” “哼哼,说到这个,我想起来了,前几天洛市医科大二附院的宋典院长,拿着你的支票来集团要二百万还债,是不是你的杰作?这么多钱你去干什么了?” “爸,据我所知,从我和陈舒影的八卦到处传的满城风雨以来,你得到的贷款、订单都数不过来了,还有那些欠款多年的甲方提前给你钱了,这些钱光省掉的利息不下千万,所以,这点小钱你就不要过问了,肯定是用在正道上。” “呵,我可以答应你,给你充足的零花钱,按照以前的标准让你消费,但是,你必须拿下陈小姐,不然,这些东西都休想!以后我的家产都不会给你一分!” “可以。” “条件你说完了吗?” “最后一个条件,我如何追求陈舒影,你们不能过问,更不能像今天这样过来兴师问罪!” “这一条过分了,我们不问问,怎么知道你的进展?” “你们多少年没谈恋爱了?”林寒无奈地问。 林生治和韦惜莲双目一对,窘迫地说:“和你个小屁孩有什么关系,需要你来问?” “我是说,你们很多年都没谈恋爱,是不是都忘记年轻人怎么谈恋爱了?哪一对小情侣不是打打闹闹,吵架和好,然后再吵架再和好?怎么可能有情侣整天如胶似漆呢?所以啊,你们天天过问,有点风吹草动,或者吵架拌嘴,你们就来掺和,最后万一因为你们掺和,和她闹掰了,你说怪谁?” 这一番理论说得林生治夫妻俩无话可说。 “好,我们答应你,一年之内都不干扰你,但是,一年之后如果你还没什么进展,别怪我们不认你这个儿子!”林生治拍案道。 林寒暗暗吐个舌头,心想:“因为一个女人,连自己儿子都不认了,他们真是想攀高枝想疯了。” 可是,林寒不知道的是,在华国,数千年的历史传承,天然抑商而重仕。 做商人钱再多,社会地位都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说抓就抓,说关就关,说封就封,有权人一句话而已。 比起普通人,商人顶多钱多点、门路多点而已。 可是,做官就不一样了,地位高人一等。 新闻上,看到抓一个官,要多少部门、多高级别的人拍板,他们的地位可想而知。 所以,即使林氏集团家产百亿,只是虚假的繁荣,没有强硬的权势作为背景,立刻化作浮云。 林生治商场鏖战多年,对“权”这个字的体会和羡慕,远远不是林寒能体会到的。 第109章 借用 别墅的书房里。 “一年的时间,是不是太短了,像陈舒影这种女人,我魅力一般,未必能够拿得下她。”林寒面露难色。 “没让你一年就和她怀孕生子的地步,至少要确认关系,让她对你肯定,对外认可你是她男朋友,至少要达到这个地步!”林生治说。 “那我做到这个地步,有什么奖励?”林寒笑嘻嘻地问。 既然他俯首甘为孺子牛,答应了父母的要求,一家人的关系自然而然地缓和了,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也变得父慈子孝。 “哼哼,陈小姐做你女朋友,这就是对你最大的奖励,你偷着乐!不过,如果你真能稳定两人的关系,我可以奖励你一个亿。”林生治说得风轻云淡。 卧槽!一个亿! 这个小目标远远超出了林寒的想象力。 虽然他知道父亲因为林陈联姻,短短时间就获得了无数利润,长此以往百亿家产变为千亿,也不是没可能。 但是,直接出手奖励一个亿,林寒还是觉得只有两个字能形容此刻的心情——刺激! 如果能说服陈舒影,两人假装一年情侣,到时候分她五千万,两人都赚大发了! “爸,要不要写个协议,我怕到时候泡到手,你又反悔了。”林寒仍沉浸在幻想中。 “啪”—— 林生治拍了一下他的脑门,怒道:“签什么协议,我一个堂堂林氏集团董事长,一言九鼎!说给肯定会给,还能骗你吗?关键看你能泡到吗!” “你打儿子干什么,疯了?”韦惜莲心疼地帮林寒吹了吹脑门。 “拍的那么轻,装什么!现在就去陈家道歉!走!”林生治斩钉截铁地说。 “爸,你忘了答应我的第三个条件?不能干涉我和陈舒影的感情。”林寒狡黠一笑。 林生治一下子呆在当场,中了这小子的计。 “不去也就算了,儿子,你打算什么时候找陈小姐缓和关系?”韦惜莲柔声问。 “妈,你忘了,不能干涉我和她感情。” “砰”—— 林生治气得一踢凳子,怒道:“你小子蹬鼻子上脸,信不信我把你零花钱掐断了?” “爸,第二个条件是不能断我零花钱……” “闭嘴!最终解释权在我这里,想拿钱,你就要好好跟我和你妈说清楚,什么时候……” “咚咚咚!” 书房的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老爷,有人求见。”女仆高声说。 林生治一愣,这个点已经是晚上,谁会上门拜访? 他知道来人不一般,否则女仆不会放进来。 “请他进来!”林生治和韦惜莲对视一眼,说道。 林寒也好奇起来,谁会找老爹来到这栋别墅?外人一般不知道林寒住在这里。 毕竟他仇家太多,住址不隐蔽一点,寻仇的人那不得排着队来。 书房的檀香木门被缓缓推开,门外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脸上布满沧桑。 “署……署长大人?!!”林生治喃喃惊道。 他腾地站了起来,一脸郑重的神情,上身前倾打着招呼:“哎呀,署长您大驾光临,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远道迎接,真是失礼!” 他万万没想到,来人竟然是治安署一把手陈国强! 陈国强穿着一身黑风衣,头上带个赭色圆沿帽,脸上神色沧桑,腰间鼓囊囊的,明显带着配枪。 林寒也是吃了一惊,他怎么来了?难道是为了女儿上门报仇?还带着枪来,不妙!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你们一家人密会了。”陈国强扫了一眼书房,嘴里说着打扰,但脸上没有任何歉意,也没有退出书房的动作。 “哪里!我们正在教训这个臭小子!署长来得正是时候,林寒,快来跟陈叔叔道歉!” 林生治揪着林寒,想要让他跪地道歉。 陈国强摆了摆手,说:“跟我道什么歉?林寒,你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了?” “没有啊,我爸觉得我没有远迎署长,有失礼节,所以想让署长大人海涵!”林寒打死也不敢承认绿了他女儿,不然还不被一枪爆头? “不用假惺惺了,林寒,你远不远迎,我都不在乎!反正我眼里也从来没看得起你!”陈国强一如既往地语气强硬。 “署长,真是对不起,都怪我没管好这个臭小子,又惹你生气……”林生治连连道歉。 陈国强直接无视了他,走到书房中间,来到了韦惜莲面前,面色和缓了许多。 “惜莲,好久不见,你大哥和三弟还好吗?”陈国强竟然露出了微笑。 尽管这笑还不如不笑,活像从他那死板的脸上,露出了一条变形的皱纹。 “我也好久没见过他们俩了,打电话都说还不错,年纪大了,听说我大哥血压有点高,烟酒都要节制点了。” “我也是血压有点高,平时都不敢喝酒,不是非去不可的场合,一般我都推掉,懒得去了,喝不了酒扫人家的兴,喝多了自己身体又不行。” 两人如同老熟人一样,聊起闲天。 尽管陈国强对林氏父子不屑一顾,可对韦惜莲却恭敬有加,可见背后韦家地位不同一般。 “我大哥还好,这几年退了二线,终于能闲下来了,不用那么多应酬,可你陈署长位高权重,是上面眼中的红人,应酬还是少不了。” “哈哈,应酬这东西肯定少不了,还好我年轻几岁,都还扛得住!说实话,我要是能像大哥那样,位子这么高,干嘛不多呆两年,退二线这么早?” “这个……我大哥一辈子风风雨雨,看得太多了,能急流勇退,也未必不是好事。” “那倒也是。” “对了,陈署长,这么晚造访,有何贵干啊?” “唉,还不是为了家事!” 陈国强脸上露出了愁容。 从他一进门,便能看出他神态不佳,似乎熬了很久的夜,形容憔悴,身材也比以前瘦削了很多。 林生治在旁边尴尬地赔笑,尽管心有不满,可两人的地位,根本没有他插话的份,他只能服气。 “家事?”韦惜莲奇怪地重复了一遍。 “今晚我要借这小子一用,还请两位不要拒绝!”陈国强一指林寒,郑重其事地说。 林寒打了个寒颤,这是要把自己带去他家祭旗?什么家事要用到我? 轰地一声,他忽然想起来,那晚自己杀了高魁智,那小子可是陈国强的侄子! 明明自己做得天衣无缝,一路上所有监控摄像记录,全都销毁了,为什么会被他们发现? 无边的寒冷,四面八方而来,将林寒冻在原地。 陈国强腰间有枪,自己要不要逃走?还是束手待毙? 他拿不定主意,心里忐忑不安。 “哈哈,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原来是要带犬子走,陈署长,这都不用跟我们说,想怎么教育这小子,你是长辈随你的便!”林生治大大咧咧地说。 林寒心里暗暗叫苦:“老爹,他要宰了我,你也让他随便?下次再见,我就是一堆碎肉了!” 陈国强压根不顾林生治的话,只盯着韦惜莲。 在他看来,要不是韦家的面子,早就将林寒这臭小子带走了,还用征询他们意见? “署长,我和生治就这一个儿子。”韦惜莲只说了一句话,便没有再说。 “我知道,韦姐,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他,他也是我的晚辈,做长辈的怎么会伤害他,只是借他一用。”陈国强承诺道。 林寒暗暗腹诽:“信你个鬼!糟老头子坏得很!上次还差点想让狙击手射杀我,还说不会伤害我?说话有如放屁!” “那就好,你随便借用。”韦惜莲也同意了。 这下完了,林寒差点瘫倒。 “好。”见韦惜莲没意见,陈国强点点头。 他伸出戴着白手套的手,抓住林寒的手臂,低声说:“跟我走!” 陈国强连拖带拉,将林寒拉到了别墅门口,塞进一辆奥迪a6车里。 “署长,我还没洗澡,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我这人认床,外面的床睡不着,晚上我还要回来睡觉呢!”林寒坐在后排,门窗都被锁死,无路可逃。 “哼哼,你认床?你从成年以来,短短两年时间,开房789次,平均每天一次多,还敢跟我说认床?”陈国强坐在驾驶座上,轰地踩下油门。 奥迪车向前冲出,一阵强大的推背感,让林寒倒回座位里。 “嘿嘿,想不到署长查得这么详细!其实,我有洁癖,开钟点房都是为了洗澡,我一天要洗三次澡。” “789次开房,457次钟点房,其他332次都是过夜房,每次平均带16名女性,还都不重复,你告诉我是去洗澡?难道这些女人是给你搓澡的?” “……”林寒无言以对。 此刻,他只想打开车顶,仰天长叹:“这个世界就他妈没有隐私可言了吗?” “署长果然专业,数据详实,调查清楚,佩服……” “你不用拍我马屁!对你我太了解了,所以你这辈子都别想碰我女儿!” 林寒心想:“署长,这你可说晚了,老子已经碰完了!上上下下碰了不少地方!” “那署长今晚你带我去哪儿?不会想把我带去活埋了?”随着路越来越黑,周围越来越荒凉,林寒不由起鸡皮疙瘩,担心起自己的小命。 “我已经答应你妈不会伤害你,那就不会伤害你,我向来一诺千金,说到做到!” 林寒一愣,这话似曾相识啊,难道这个年纪的老男人都是用这种话来骗人? 虽然这个保证无法让他信服,但总比没保证好点,他稍微安心一点,但愿今晚和高魁智之死的事无关。 “不过,我可没跟你妈保证永远不伤害你!如果以后你继续纠缠小影,我……” 陈国强气得一拳锤在木饰中控台上,砸出一个洞。 这力气,锤在脑袋上,只怕砸出一个洞也不是难事。 “我肯定不会纠缠小影,可是,万一小影纠缠我呢?”林寒不由多问了一句。 陈国强气得掏出了手枪,冲着副驾驶玻璃连开数枪。 “轰轰轰”—— 连续几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玻璃哗哗碎裂,副驾驶落了一整个座椅的碎玻璃。 寒冷的夜风,猛地灌入车内,吹得脸疼。 “我女儿会纠缠你,你照过镜子没有?如果她真眼瞎,有那么一天,我一样轰了你的脑袋!” 卧槽,这还讲不讲理,我纠缠,是我死,我被纠缠,还是我死,敢情就是针对我? 林寒见他连枪都拔出来了,自然不敢在说话,谁知道弄错他哪根筋,乱射一通。 前方路口,忽然碰到一通巡逻治安官在查车。 一个没眼色的临时治安官,穿着绿色反光服,手臂上绑着个被看带。 这种一般没编,只是个合同工,但活儿一点不少干。 被看带挡在了路中央,将陈国强的奥迪拦住,引导着靠在路边。 “车玻璃都碎了,怎么还敢开?大冬天的,不要命了?”被看带严厉说。 他手里举着一根警棍,敲击着破碎玻璃窗的边沿,嘟囔着:“行驶证、驾驶证拿出来!” 陈国强脸色阴沉,碰到这个级别太低,连他都不认识的小兵,他也无奈。 林寒在后排差点乐开了花,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啊! 被看带接过两个证件,打开一看:“陈国强”?这个名字怎么那么熟悉? 他弯腰探头,往车里一看,那半张冷漠凝固的脸,吓得他轰地脑袋一炸。 他连滚带爬地冲回路边,扑到一个交通治安官身上,这个初级治安官是有编的,算他领导。 “大哥,那……那辆奥迪,里面有大人物!”被看带结结巴巴地说。 “妈的,一辆奥迪a6,能有多大的人物?你真是没见识,大人物开这种破车?”初级治安官伸手,敲了他一记头栗。 “我也不知道是谁,那个大人物坐在后排,我没看清,也没敢仔细看!”被看带眼神带着恐惧。 “那你怎么知道坐着大人物?” “因为给这个大人物开车的是咱们治安署老大陈国强!!!!”被看带压低声音说。 这一句话吓得初级治安官一下子从凳子上弹跳起来,骂骂咧咧:“你他妈的老大的车牌你没记住吗?还敢查!卧槽你大爷,竟给我惹事!” 治安官接过那两个证件,犹如拿着一个烫手山芋,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第109章 借用 别墅的书房里。 “一年的时间,是不是太短了,像陈舒影这种女人,我魅力一般,未必能够拿得下她。”林寒面露难色。 “没让你一年就和她怀孕生子的地步,至少要确认关系,让她对你肯定,对外认可你是她男朋友,至少要达到这个地步!”林生治说。 “那我做到这个地步,有什么奖励?”林寒笑嘻嘻地问。 既然他俯首甘为孺子牛,答应了父母的要求,一家人的关系自然而然地缓和了,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也变得父慈子孝。 “哼哼,陈小姐做你女朋友,这就是对你最大的奖励,你偷着乐!不过,如果你真能稳定两人的关系,我可以奖励你一个亿。”林生治说得风轻云淡。 卧槽!一个亿! 这个小目标远远超出了林寒的想象力。 虽然他知道父亲因为林陈联姻,短短时间就获得了无数利润,长此以往百亿家产变为千亿,也不是没可能。 但是,直接出手奖励一个亿,林寒还是觉得只有两个字能形容此刻的心情——刺激! 如果能说服陈舒影,两人假装一年情侣,到时候分她五千万,两人都赚大发了! “爸,要不要写个协议,我怕到时候泡到手,你又反悔了。”林寒仍沉浸在幻想中。 “啪”—— 林生治拍了一下他的脑门,怒道:“签什么协议,我一个堂堂林氏集团董事长,一言九鼎!说给肯定会给,还能骗你吗?关键看你能泡到吗!” “你打儿子干什么,疯了?”韦惜莲心疼地帮林寒吹了吹脑门。 “拍的那么轻,装什么!现在就去陈家道歉!走!”林生治斩钉截铁地说。 “爸,你忘了答应我的第三个条件?不能干涉我和陈舒影的感情。”林寒狡黠一笑。 林生治一下子呆在当场,中了这小子的计。 “不去也就算了,儿子,你打算什么时候找陈小姐缓和关系?”韦惜莲柔声问。 “妈,你忘了,不能干涉我和她感情。” “砰”—— 林生治气得一踢凳子,怒道:“你小子蹬鼻子上脸,信不信我把你零花钱掐断了?” “爸,第二个条件是不能断我零花钱……” “闭嘴!最终解释权在我这里,想拿钱,你就要好好跟我和你妈说清楚,什么时候……” “咚咚咚!” 书房的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老爷,有人求见。”女仆高声说。 林生治一愣,这个点已经是晚上,谁会上门拜访? 他知道来人不一般,否则女仆不会放进来。 “请他进来!”林生治和韦惜莲对视一眼,说道。 林寒也好奇起来,谁会找老爹来到这栋别墅?外人一般不知道林寒住在这里。 毕竟他仇家太多,住址不隐蔽一点,寻仇的人那不得排着队来。 书房的檀香木门被缓缓推开,门外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脸上布满沧桑。 “署……署长大人?!!”林生治喃喃惊道。 他腾地站了起来,一脸郑重的神情,上身前倾打着招呼:“哎呀,署长您大驾光临,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远道迎接,真是失礼!” 他万万没想到,来人竟然是治安署一把手陈国强! 陈国强穿着一身黑风衣,头上带个赭色圆沿帽,脸上神色沧桑,腰间鼓囊囊的,明显带着配枪。 林寒也是吃了一惊,他怎么来了?难道是为了女儿上门报仇?还带着枪来,不妙!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你们一家人密会了。”陈国强扫了一眼书房,嘴里说着打扰,但脸上没有任何歉意,也没有退出书房的动作。 “哪里!我们正在教训这个臭小子!署长来得正是时候,林寒,快来跟陈叔叔道歉!” 林生治揪着林寒,想要让他跪地道歉。 陈国强摆了摆手,说:“跟我道什么歉?林寒,你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了?” “没有啊,我爸觉得我没有远迎署长,有失礼节,所以想让署长大人海涵!”林寒打死也不敢承认绿了他女儿,不然还不被一枪爆头? “不用假惺惺了,林寒,你远不远迎,我都不在乎!反正我眼里也从来没看得起你!”陈国强一如既往地语气强硬。 “署长,真是对不起,都怪我没管好这个臭小子,又惹你生气……”林生治连连道歉。 陈国强直接无视了他,走到书房中间,来到了韦惜莲面前,面色和缓了许多。 “惜莲,好久不见,你大哥和三弟还好吗?”陈国强竟然露出了微笑。 尽管这笑还不如不笑,活像从他那死板的脸上,露出了一条变形的皱纹。 “我也好久没见过他们俩了,打电话都说还不错,年纪大了,听说我大哥血压有点高,烟酒都要节制点了。” “我也是血压有点高,平时都不敢喝酒,不是非去不可的场合,一般我都推掉,懒得去了,喝不了酒扫人家的兴,喝多了自己身体又不行。” 两人如同老熟人一样,聊起闲天。 尽管陈国强对林氏父子不屑一顾,可对韦惜莲却恭敬有加,可见背后韦家地位不同一般。 “我大哥还好,这几年退了二线,终于能闲下来了,不用那么多应酬,可你陈署长位高权重,是上面眼中的红人,应酬还是少不了。” “哈哈,应酬这东西肯定少不了,还好我年轻几岁,都还扛得住!说实话,我要是能像大哥那样,位子这么高,干嘛不多呆两年,退二线这么早?” “这个……我大哥一辈子风风雨雨,看得太多了,能急流勇退,也未必不是好事。” “那倒也是。” “对了,陈署长,这么晚造访,有何贵干啊?” “唉,还不是为了家事!” 陈国强脸上露出了愁容。 从他一进门,便能看出他神态不佳,似乎熬了很久的夜,形容憔悴,身材也比以前瘦削了很多。 林生治在旁边尴尬地赔笑,尽管心有不满,可两人的地位,根本没有他插话的份,他只能服气。 “家事?”韦惜莲奇怪地重复了一遍。 “今晚我要借这小子一用,还请两位不要拒绝!”陈国强一指林寒,郑重其事地说。 林寒打了个寒颤,这是要把自己带去他家祭旗?什么家事要用到我? 轰地一声,他忽然想起来,那晚自己杀了高魁智,那小子可是陈国强的侄子! 明明自己做得天衣无缝,一路上所有监控摄像记录,全都销毁了,为什么会被他们发现? 无边的寒冷,四面八方而来,将林寒冻在原地。 陈国强腰间有枪,自己要不要逃走?还是束手待毙? 他拿不定主意,心里忐忑不安。 “哈哈,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原来是要带犬子走,陈署长,这都不用跟我们说,想怎么教育这小子,你是长辈随你的便!”林生治大大咧咧地说。 林寒心里暗暗叫苦:“老爹,他要宰了我,你也让他随便?下次再见,我就是一堆碎肉了!” 陈国强压根不顾林生治的话,只盯着韦惜莲。 在他看来,要不是韦家的面子,早就将林寒这臭小子带走了,还用征询他们意见? “署长,我和生治就这一个儿子。”韦惜莲只说了一句话,便没有再说。 “我知道,韦姐,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他,他也是我的晚辈,做长辈的怎么会伤害他,只是借他一用。”陈国强承诺道。 林寒暗暗腹诽:“信你个鬼!糟老头子坏得很!上次还差点想让狙击手射杀我,还说不会伤害我?说话有如放屁!” “那就好,你随便借用。”韦惜莲也同意了。 这下完了,林寒差点瘫倒。 “好。”见韦惜莲没意见,陈国强点点头。 他伸出戴着白手套的手,抓住林寒的手臂,低声说:“跟我走!” 陈国强连拖带拉,将林寒拉到了别墅门口,塞进一辆奥迪a6车里。 “署长,我还没洗澡,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我这人认床,外面的床睡不着,晚上我还要回来睡觉呢!”林寒坐在后排,门窗都被锁死,无路可逃。 “哼哼,你认床?你从成年以来,短短两年时间,开房789次,平均每天一次多,还敢跟我说认床?”陈国强坐在驾驶座上,轰地踩下油门。 奥迪车向前冲出,一阵强大的推背感,让林寒倒回座位里。 “嘿嘿,想不到署长查得这么详细!其实,我有洁癖,开钟点房都是为了洗澡,我一天要洗三次澡。” “789次开房,457次钟点房,其他332次都是过夜房,每次平均带16名女性,还都不重复,你告诉我是去洗澡?难道这些女人是给你搓澡的?” “……”林寒无言以对。 此刻,他只想打开车顶,仰天长叹:“这个世界就他妈没有隐私可言了吗?” “署长果然专业,数据详实,调查清楚,佩服……” “你不用拍我马屁!对你我太了解了,所以你这辈子都别想碰我女儿!” 林寒心想:“署长,这你可说晚了,老子已经碰完了!上上下下碰了不少地方!” “那署长今晚你带我去哪儿?不会想把我带去活埋了?”随着路越来越黑,周围越来越荒凉,林寒不由起鸡皮疙瘩,担心起自己的小命。 “我已经答应你妈不会伤害你,那就不会伤害你,我向来一诺千金,说到做到!” 林寒一愣,这话似曾相识啊,难道这个年纪的老男人都是用这种话来骗人? 虽然这个保证无法让他信服,但总比没保证好点,他稍微安心一点,但愿今晚和高魁智之死的事无关。 “不过,我可没跟你妈保证永远不伤害你!如果以后你继续纠缠小影,我……” 陈国强气得一拳锤在木饰中控台上,砸出一个洞。 这力气,锤在脑袋上,只怕砸出一个洞也不是难事。 “我肯定不会纠缠小影,可是,万一小影纠缠我呢?”林寒不由多问了一句。 陈国强气得掏出了手枪,冲着副驾驶玻璃连开数枪。 “轰轰轰”—— 连续几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玻璃哗哗碎裂,副驾驶落了一整个座椅的碎玻璃。 寒冷的夜风,猛地灌入车内,吹得脸疼。 “我女儿会纠缠你,你照过镜子没有?如果她真眼瞎,有那么一天,我一样轰了你的脑袋!” 卧槽,这还讲不讲理,我纠缠,是我死,我被纠缠,还是我死,敢情就是针对我? 林寒见他连枪都拔出来了,自然不敢在说话,谁知道弄错他哪根筋,乱射一通。 前方路口,忽然碰到一通巡逻治安官在查车。 一个没眼色的临时治安官,穿着绿色反光服,手臂上绑着个被看带。 这种一般没编,只是个合同工,但活儿一点不少干。 被看带挡在了路中央,将陈国强的奥迪拦住,引导着靠在路边。 “车玻璃都碎了,怎么还敢开?大冬天的,不要命了?”被看带严厉说。 他手里举着一根警棍,敲击着破碎玻璃窗的边沿,嘟囔着:“行驶证、驾驶证拿出来!” 陈国强脸色阴沉,碰到这个级别太低,连他都不认识的小兵,他也无奈。 林寒在后排差点乐开了花,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啊! 被看带接过两个证件,打开一看:“陈国强”?这个名字怎么那么熟悉? 他弯腰探头,往车里一看,那半张冷漠凝固的脸,吓得他轰地脑袋一炸。 他连滚带爬地冲回路边,扑到一个交通治安官身上,这个初级治安官是有编的,算他领导。 “大哥,那……那辆奥迪,里面有大人物!”被看带结结巴巴地说。 “妈的,一辆奥迪a6,能有多大的人物?你真是没见识,大人物开这种破车?”初级治安官伸手,敲了他一记头栗。 “我也不知道是谁,那个大人物坐在后排,我没看清,也没敢仔细看!”被看带眼神带着恐惧。 “那你怎么知道坐着大人物?” “因为给这个大人物开车的是咱们治安署老大陈国强!!!!”被看带压低声音说。 这一句话吓得初级治安官一下子从凳子上弹跳起来,骂骂咧咧:“你他妈的老大的车牌你没记住吗?还敢查!卧槽你大爷,竟给我惹事!” 治安官接过那两个证件,犹如拿着一个烫手山芋,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第110章 拜见老爷子 署长开车,那坐在后面的,该是何等手眼通天的大人物,可想而知! 几名正在偷懒的治安官,听到这个消息,吓得一个个原地立正,各自回到岗位上,生怕被老大看到。 初级治安官无路可退,只能把衣服整理板正,哆嗦着踏着正步,走到奥迪车旁边,敬了个礼。 “查完了吗?”陈国强脸色很不悦。 “报告长官,对不起!”初级治安官额头沁出汗水,双手将证件奉上。 “连我车牌号都记不住,下次你们可以回家了!”陈国强看都不看他一眼,拿住证件扔在副驾驶上。 初级治安官吓得双腿发软,连动都不敢动弹一下。 余光中,他隐隐看到,后排坐着的年轻人,好像是——林少? 怪不得到处风闻林寒成了署长女婿,今日这一幕果然坐实了这个传闻! 奥迪车嗖地一声,加速离开,只留下一串尾气。 初级治安官大怒,对着被看带狠狠地甩了一巴掌,怒道:“妈的,把老大车牌号给我抄一百遍!” 被看带心有余悸,还能保住工作已是恩慈。 “那后座的大人物到底是谁啊,大哥?”他好奇地问。 “什么大人物,那是陈署长的乘龙快婿!” “啊,是林寒?” “我靠,你消息挺灵通啊,连这个都知道?” “这个谁不知道,听说陈小姐和林寒在一个老房子里,共度一宿,咱们署长看来能抱孙子了。” “妈的,少给我惹事,闭上你的狗嘴,滚去给我抄车牌!” 半小时后,奥迪车缓缓驶入一个景区。 天色太暗,车速又快,林寒看不清这景区的牌子。 直到停车场停下,林寒才看到入口处上的牌子:“洛南湖老干部疗养院”。 为什么会带我来到这里? “还不下车?要我给你开车门吗?”陈国强下了车,大吼了一声。 副驾驶的车窗坏掉,夜风吹得林寒手快冻僵。 他哆哆嗦嗦地哈了哈手,然后打开车门,跟着陈国强从地下停车场一直走到电梯。 由于这种地方常常会用到担架和轮椅,所以电梯里很宽大,足以容纳三十个人。 林寒小心翼翼地站在陈国强身后的角落,两个人几乎站在对角线的两个端点。 “离我那么远干什么,肚子里又有什么坏水?”陈国强不屑地说。 “……”林寒莫名冤枉,自己站得远,不想让你嫌,这也有错?难道老子要坐你头上去? “今天叫你过来,不过是让你演个戏,等会你乖乖听话,好好配合,我就放你回去,不然,老子一枪崩了你!”陈国强拍了拍腰间的枪。 林寒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无语,这个署长什么都不跟自己说,自己怎么演戏?又能配合什么? 坐电梯抵达三楼,穿过层层回廊,没碰见一个人。 这里十分像一栋豪华别墅,整个装修风格有点老旧,但不失华丽。 随处可见的医疗器械,似乎在提醒别人,这里还是一家医院。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一间装饰豪华的木门前。 陈国强停住脚步,轻轻地在门上扣了两声。 木门缓缓地打开一条缝,探出一个少女的脑袋。 正是陈舒影!她竟然也在这里。 林寒已经隐约猜到,陈国强之所以带自己来到这里,大概率是去见那个传说中的陈家老爷子。 只是,他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她。 陈舒影本来见到父亲,哭肿的眼睛有些放光,下一秒见到后面的林寒,立刻变了脸色。 “带他来干什么?”她还在记仇,语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是你爷爷要他来,小影,你们俩的恩怨回头再说,现在你爷爷要见他!”陈国强说的话很有力量。 林寒心里恍然大悟:“怪不得陈国强会放下架子,亲自上门请我,原来是他老子要见我!哼,一路上还对我不客气,早知道我就不给他面子,非不过来,看你怎么跟你老子交代!!” 陈舒影虽然仍是一肚子气,没什么好脸色,但父亲这么说,她也无法再说什么。 她一双愠怒的眼睛,瞪着林寒,打开了门,身体侧开,让出了一条路。 陈国强走进了房间。 林寒跟在后面,想要进去,却被她拦住。 “小影!”陈国强轻声呵责。 陈舒影不服气地让开路,就在林寒擦肩而过的瞬间,伸出两只手指,在他胳膊上狠狠一扭。 “艹!”林寒咬牙忍住,怎么有了二级护盾,被扭这一下,还如此疼得不行? 难道女人的一拧之力,连二级护盾都扛不住? 卧槽! 这玩意儿真是逆天! “疼不死你!”陈舒影出了一口恶气,幸灾乐祸。 “疼在我身,痛在你心。”林寒疼得直呲牙。 “放屁!疼死你我都不会心疼,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你真该早日火化,丢去堆肥!” “堆肥?怪不得常说鲜花插在牛粪上,原来你想插我!嘿嘿嘿!” “插你个鬼!” 陈舒影伸出手指,想要插他的眼睛。 林寒连忙躲开,躲到陈国强的身后,让她不敢冲过来继续动手。 “爹怎么样了?”陈国强走过去,问道。 “刚醒了,现在又睡着了,一直在问人到了没有,医生说体征越来越差了。”署长夫人回答。 沈家三姐妹分别以岚、梅、竹为名,署长夫人真名叫做沈梅。 “那等等。”陈国强一贯粗犷的声音,此刻压得很低。 “人来了?”躺在床上的老爷子,氧气罩下面,忽然发出了沙哑低沉的声音。 “爹,你醒了?”陈国强冲到床边,跪在地上,靠着他嘴边倾听。 “让……那小子……过来,我这样看不见他。”老人头发掉光,脸上皱纹一道道堆叠,如剖开几万年风化的岩层,苍老不堪。 一双嘟哝的嘴巴里,已经没了牙齿,必须很用心才能听清他带着口音的话。 “林寒,你过来!”陈国强面对林寒,则立刻换了一副声音,严厉而凶狠。 “妈的,你就不能用对你老子的声音对我?”林寒心里暗暗地说。 “快过去!”陈舒影在后面,狠狠地踹了他一脚,借机报复。 林寒屁股上挨了一记,回头见她得意的笑容,心里忿恨,却无法还回去。 来到病床边,林寒乖乖肃立。 “你……就是……林寒?”老爷子气力不济,没说一句就要停顿一下。 林寒点点头。 忽然,老爷子眼睛放大,手狠狠地拍了一下床边。 这一举动吓得陈国强一跳,连忙扶住父亲,生怕他出了什么事。 “哈哈哈!”老爷子纵声大笑,只是没有了牙,笑起来有点漏风。 这副样子倒是蛮可爱的。 “爹,你别激动啊!”陈国强焦急地劝说。 “咳咳咳。”老爷子剧烈地咳嗽了几下。 周围的几人全都围了上来,个个脸上流露出焦虑,生怕不测。 陈舒影也后悔不已,刚才不该和林寒打闹,害得爷爷又咳嗽了。 “你这小子……要是……长了胡子,真跟你爷爷……那个老色鬼,一模一样!!哈哈哈!我……差点……把你当成他!” 老爷子一口气说了很多话,然后又剧烈地咳嗽起来,像是耗费了大量的精力。 “爹,你慢点说,不急,这小子我让他陪你一晚上!”陈国强帮老爷子捋着胸口说。 林寒一愣,什么?让我在这里呆一晚上,你征求我意见了吗大哥? “哈,我不急,我都快死了,还能不急吗?你让开,好小子,过来,叫我……爷爷!”老爷子忽然气顺了,说话也不停顿了,竟连贯了起来。 陈舒影推着林寒,将他塞到了老爷子病床边。 然后,她按着林寒的脑袋,说:“快,爷爷想听你叫他!” 林寒心说:“叫老头子爷爷,那你就是我媳妇,叫声爷爷换个老婆,不算吃大亏!” “爷……爷!”林寒磕磕巴巴地叫道。 毕竟,一般都是他占别人便宜,被逼着叫人爷爷,他还不习惯。 “怎么结结巴巴,重新叫。”老头子还不满意。 这死老头子! “爷爷!” “诶!大胡子,你听到没有,你孙子现在叫我啥,哈哈哈哈!气死你个老色鬼!咳咳!”老头子得意地仰天大笑。 谁都没想到,这个老头子,快入土了,居然像个孩子一样,为了占点嘴上便宜大笑不止。 陈国强焦急万分,生怕老爷子太激动背过气去,十分后悔把林寒带了过来。 最后悔的还是林寒,一来到这个鬼地方,就被陈舒影掐一下,踢一脚,还不能还手,周围都是她的人!她老子还带着枪! 现在又被这个死老头子占便宜!林寒腾地站了起来,大丈夫怎么能受这鸟气! “小子,你蹲下来,站着……我说话……太费劲。”老头子有气无力地说。 “谁让你站起来的!”陈舒影立刻又按着林寒的肩膀,将他拍得蹲在地上。 靠!刚立完大丈夫的fg,这就被按住蹲下,能不能给点面子? 要不是看着那把枪的面子,林寒非给这小娘皮点颜色瞧瞧,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乳白! “小子,你爷爷当初……和我一起出生入死,我们走南闯北,到处打仗,我最好酒,到哪里都少不得找酒喝,你爷爷最好色,到哪里都得找女人,女人找不到他就要发疯,战场上杀人如麻,双眼充血,我们都说,大胡子不玩娘们玩鬼子,玩完娘们烂腰子,哈哈哈!”说起往事,老头子一脸精神,连话都不磕巴了,也不咳嗽了。 “……”林寒能说什么,只能默默点头,无比尴尬。 陈舒影站在后面,狠狠地敲了他个头栗,心想:“果然这家伙好色就是祖传基因!!” 林寒捂着头,气得咬牙,心想:“以后一定要把这个臭娘们拿下,让她知道我的厉害!等着。” 忽然,躺在床上的老头子正色道:“小子,我听说你跟你爷爷一个德性,到处沾花惹草?” “我……”林寒嘴巴僵住,不知该说什么。 “爷爷,你说的没错,他就是这个德性!”陈舒影帮他做了回答。 “这可不行!当初我们……战场上出生入死,有今天没明天,也没个家庭,好色好酒……咳咳也就算了,现在你跟……我孙女谈恋爱,怎么还好色呢?我孙女这么漂亮,你还不知足?”老头子责怪道。 陈舒影气得一跺脚,说:“爷爷,谁跟他谈恋爱了?” “……”林寒依然无语。 “小影,你不用骗爷爷,爷爷虽然躺着动不了,可我什么都知道,他过去风流成性,也都让他过去,从现在开始!……”老头子突然停住。 他抬起枯瘦如柴的手,握住了林寒的手,然后另一只手,指着陈舒影。 那双快要干涸的眼睛里,燃起一丝渴望。 陈舒影不想让爷爷失望,只能极不情愿地握住爷爷的手。 老头子将两只手,牵到了一起,将林寒的手握在陈舒影的手背上。 “小子,今天……我把孙女托付给你,你必须好好待她,如果……让她伤心难过,我和你爷爷……在地下……一定不会饶过你!答应我!”老头子狠狠地目光瞪了一眼林寒,仿佛战场上凝视着死亡的敌人。 那目光穿越战场,穿越近百年的时光,让林寒不寒而栗,肃然起敬。 “好,我答应你!”林寒说。 “那你当着我爷爷的面发誓,不会再碰其他女人!”陈舒影望着他,说。 这个过分了点?林寒心想,不让你伤心难过不难,大不了以后不来招惹你,可不让我碰其他女人,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忽然,老爷子偷偷地勾了林寒的手背一下,林寒扭头,看见那老爷子努了努嘴。 这是什么意思?让我说谎话骗她? “行,我不碰!”林寒心领神会地发誓。 “得了,信你个鬼!”陈舒影压根不信。 老爷子微微一笑,将他们的手拉住,说:“国强,今天我就替你……做个主,这两个……小娃我都很喜欢,现在……给他们订个婚!” “什么??”“不行!!” 林寒二人,异口同声地发出了拒绝。 “你有什么不乐意的,分明是我吃了亏,搞得好像你不情不愿!”陈舒影生气地说。 “爹,你想清楚点,林寒这个……”陈国强还想劝说。 之前他统计那些林寒开房的记录,还有他堆积成山的举报档案,就是为了说服老爷子,谁知道老爷子一点都不在乎。 第110章 拜见老爷子 署长开车,那坐在后面的,该是何等手眼通天的大人物,可想而知! 几名正在偷懒的治安官,听到这个消息,吓得一个个原地立正,各自回到岗位上,生怕被老大看到。 初级治安官无路可退,只能把衣服整理板正,哆嗦着踏着正步,走到奥迪车旁边,敬了个礼。 “查完了吗?”陈国强脸色很不悦。 “报告长官,对不起!”初级治安官额头沁出汗水,双手将证件奉上。 “连我车牌号都记不住,下次你们可以回家了!”陈国强看都不看他一眼,拿住证件扔在副驾驶上。 初级治安官吓得双腿发软,连动都不敢动弹一下。 余光中,他隐隐看到,后排坐着的年轻人,好像是——林少? 怪不得到处风闻林寒成了署长女婿,今日这一幕果然坐实了这个传闻! 奥迪车嗖地一声,加速离开,只留下一串尾气。 初级治安官大怒,对着被看带狠狠地甩了一巴掌,怒道:“妈的,把老大车牌号给我抄一百遍!” 被看带心有余悸,还能保住工作已是恩慈。 “那后座的大人物到底是谁啊,大哥?”他好奇地问。 “什么大人物,那是陈署长的乘龙快婿!” “啊,是林寒?” “我靠,你消息挺灵通啊,连这个都知道?” “这个谁不知道,听说陈小姐和林寒在一个老房子里,共度一宿,咱们署长看来能抱孙子了。” “妈的,少给我惹事,闭上你的狗嘴,滚去给我抄车牌!” 半小时后,奥迪车缓缓驶入一个景区。 天色太暗,车速又快,林寒看不清这景区的牌子。 直到停车场停下,林寒才看到入口处上的牌子:“洛南湖老干部疗养院”。 为什么会带我来到这里? “还不下车?要我给你开车门吗?”陈国强下了车,大吼了一声。 副驾驶的车窗坏掉,夜风吹得林寒手快冻僵。 他哆哆嗦嗦地哈了哈手,然后打开车门,跟着陈国强从地下停车场一直走到电梯。 由于这种地方常常会用到担架和轮椅,所以电梯里很宽大,足以容纳三十个人。 林寒小心翼翼地站在陈国强身后的角落,两个人几乎站在对角线的两个端点。 “离我那么远干什么,肚子里又有什么坏水?”陈国强不屑地说。 “……”林寒莫名冤枉,自己站得远,不想让你嫌,这也有错?难道老子要坐你头上去? “今天叫你过来,不过是让你演个戏,等会你乖乖听话,好好配合,我就放你回去,不然,老子一枪崩了你!”陈国强拍了拍腰间的枪。 林寒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无语,这个署长什么都不跟自己说,自己怎么演戏?又能配合什么? 坐电梯抵达三楼,穿过层层回廊,没碰见一个人。 这里十分像一栋豪华别墅,整个装修风格有点老旧,但不失华丽。 随处可见的医疗器械,似乎在提醒别人,这里还是一家医院。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一间装饰豪华的木门前。 陈国强停住脚步,轻轻地在门上扣了两声。 木门缓缓地打开一条缝,探出一个少女的脑袋。 正是陈舒影!她竟然也在这里。 林寒已经隐约猜到,陈国强之所以带自己来到这里,大概率是去见那个传说中的陈家老爷子。 只是,他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她。 陈舒影本来见到父亲,哭肿的眼睛有些放光,下一秒见到后面的林寒,立刻变了脸色。 “带他来干什么?”她还在记仇,语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是你爷爷要他来,小影,你们俩的恩怨回头再说,现在你爷爷要见他!”陈国强说的话很有力量。 林寒心里恍然大悟:“怪不得陈国强会放下架子,亲自上门请我,原来是他老子要见我!哼,一路上还对我不客气,早知道我就不给他面子,非不过来,看你怎么跟你老子交代!!” 陈舒影虽然仍是一肚子气,没什么好脸色,但父亲这么说,她也无法再说什么。 她一双愠怒的眼睛,瞪着林寒,打开了门,身体侧开,让出了一条路。 陈国强走进了房间。 林寒跟在后面,想要进去,却被她拦住。 “小影!”陈国强轻声呵责。 陈舒影不服气地让开路,就在林寒擦肩而过的瞬间,伸出两只手指,在他胳膊上狠狠一扭。 “艹!”林寒咬牙忍住,怎么有了二级护盾,被扭这一下,还如此疼得不行? 难道女人的一拧之力,连二级护盾都扛不住? 卧槽! 这玩意儿真是逆天! “疼不死你!”陈舒影出了一口恶气,幸灾乐祸。 “疼在我身,痛在你心。”林寒疼得直呲牙。 “放屁!疼死你我都不会心疼,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你真该早日火化,丢去堆肥!” “堆肥?怪不得常说鲜花插在牛粪上,原来你想插我!嘿嘿嘿!” “插你个鬼!” 陈舒影伸出手指,想要插他的眼睛。 林寒连忙躲开,躲到陈国强的身后,让她不敢冲过来继续动手。 “爹怎么样了?”陈国强走过去,问道。 “刚醒了,现在又睡着了,一直在问人到了没有,医生说体征越来越差了。”署长夫人回答。 沈家三姐妹分别以岚、梅、竹为名,署长夫人真名叫做沈梅。 “那等等。”陈国强一贯粗犷的声音,此刻压得很低。 “人来了?”躺在床上的老爷子,氧气罩下面,忽然发出了沙哑低沉的声音。 “爹,你醒了?”陈国强冲到床边,跪在地上,靠着他嘴边倾听。 “让……那小子……过来,我这样看不见他。”老人头发掉光,脸上皱纹一道道堆叠,如剖开几万年风化的岩层,苍老不堪。 一双嘟哝的嘴巴里,已经没了牙齿,必须很用心才能听清他带着口音的话。 “林寒,你过来!”陈国强面对林寒,则立刻换了一副声音,严厉而凶狠。 “妈的,你就不能用对你老子的声音对我?”林寒心里暗暗地说。 “快过去!”陈舒影在后面,狠狠地踹了他一脚,借机报复。 林寒屁股上挨了一记,回头见她得意的笑容,心里忿恨,却无法还回去。 来到病床边,林寒乖乖肃立。 “你……就是……林寒?”老爷子气力不济,没说一句就要停顿一下。 林寒点点头。 忽然,老爷子眼睛放大,手狠狠地拍了一下床边。 这一举动吓得陈国强一跳,连忙扶住父亲,生怕他出了什么事。 “哈哈哈!”老爷子纵声大笑,只是没有了牙,笑起来有点漏风。 这副样子倒是蛮可爱的。 “爹,你别激动啊!”陈国强焦急地劝说。 “咳咳咳。”老爷子剧烈地咳嗽了几下。 周围的几人全都围了上来,个个脸上流露出焦虑,生怕不测。 陈舒影也后悔不已,刚才不该和林寒打闹,害得爷爷又咳嗽了。 “你这小子……要是……长了胡子,真跟你爷爷……那个老色鬼,一模一样!!哈哈哈!我……差点……把你当成他!” 老爷子一口气说了很多话,然后又剧烈地咳嗽起来,像是耗费了大量的精力。 “爹,你慢点说,不急,这小子我让他陪你一晚上!”陈国强帮老爷子捋着胸口说。 林寒一愣,什么?让我在这里呆一晚上,你征求我意见了吗大哥? “哈,我不急,我都快死了,还能不急吗?你让开,好小子,过来,叫我……爷爷!”老爷子忽然气顺了,说话也不停顿了,竟连贯了起来。 陈舒影推着林寒,将他塞到了老爷子病床边。 然后,她按着林寒的脑袋,说:“快,爷爷想听你叫他!” 林寒心说:“叫老头子爷爷,那你就是我媳妇,叫声爷爷换个老婆,不算吃大亏!” “爷……爷!”林寒磕磕巴巴地叫道。 毕竟,一般都是他占别人便宜,被逼着叫人爷爷,他还不习惯。 “怎么结结巴巴,重新叫。”老头子还不满意。 这死老头子! “爷爷!” “诶!大胡子,你听到没有,你孙子现在叫我啥,哈哈哈哈!气死你个老色鬼!咳咳!”老头子得意地仰天大笑。 谁都没想到,这个老头子,快入土了,居然像个孩子一样,为了占点嘴上便宜大笑不止。 陈国强焦急万分,生怕老爷子太激动背过气去,十分后悔把林寒带了过来。 最后悔的还是林寒,一来到这个鬼地方,就被陈舒影掐一下,踢一脚,还不能还手,周围都是她的人!她老子还带着枪! 现在又被这个死老头子占便宜!林寒腾地站了起来,大丈夫怎么能受这鸟气! “小子,你蹲下来,站着……我说话……太费劲。”老头子有气无力地说。 “谁让你站起来的!”陈舒影立刻又按着林寒的肩膀,将他拍得蹲在地上。 靠!刚立完大丈夫的fg,这就被按住蹲下,能不能给点面子? 要不是看着那把枪的面子,林寒非给这小娘皮点颜色瞧瞧,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乳白! “小子,你爷爷当初……和我一起出生入死,我们走南闯北,到处打仗,我最好酒,到哪里都少不得找酒喝,你爷爷最好色,到哪里都得找女人,女人找不到他就要发疯,战场上杀人如麻,双眼充血,我们都说,大胡子不玩娘们玩鬼子,玩完娘们烂腰子,哈哈哈!”说起往事,老头子一脸精神,连话都不磕巴了,也不咳嗽了。 “……”林寒能说什么,只能默默点头,无比尴尬。 陈舒影站在后面,狠狠地敲了他个头栗,心想:“果然这家伙好色就是祖传基因!!” 林寒捂着头,气得咬牙,心想:“以后一定要把这个臭娘们拿下,让她知道我的厉害!等着。” 忽然,躺在床上的老头子正色道:“小子,我听说你跟你爷爷一个德性,到处沾花惹草?” “我……”林寒嘴巴僵住,不知该说什么。 “爷爷,你说的没错,他就是这个德性!”陈舒影帮他做了回答。 “这可不行!当初我们……战场上出生入死,有今天没明天,也没个家庭,好色好酒……咳咳也就算了,现在你跟……我孙女谈恋爱,怎么还好色呢?我孙女这么漂亮,你还不知足?”老头子责怪道。 陈舒影气得一跺脚,说:“爷爷,谁跟他谈恋爱了?” “……”林寒依然无语。 “小影,你不用骗爷爷,爷爷虽然躺着动不了,可我什么都知道,他过去风流成性,也都让他过去,从现在开始!……”老头子突然停住。 他抬起枯瘦如柴的手,握住了林寒的手,然后另一只手,指着陈舒影。 那双快要干涸的眼睛里,燃起一丝渴望。 陈舒影不想让爷爷失望,只能极不情愿地握住爷爷的手。 老头子将两只手,牵到了一起,将林寒的手握在陈舒影的手背上。 “小子,今天……我把孙女托付给你,你必须好好待她,如果……让她伤心难过,我和你爷爷……在地下……一定不会饶过你!答应我!”老头子狠狠地目光瞪了一眼林寒,仿佛战场上凝视着死亡的敌人。 那目光穿越战场,穿越近百年的时光,让林寒不寒而栗,肃然起敬。 “好,我答应你!”林寒说。 “那你当着我爷爷的面发誓,不会再碰其他女人!”陈舒影望着他,说。 这个过分了点?林寒心想,不让你伤心难过不难,大不了以后不来招惹你,可不让我碰其他女人,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忽然,老爷子偷偷地勾了林寒的手背一下,林寒扭头,看见那老爷子努了努嘴。 这是什么意思?让我说谎话骗她? “行,我不碰!”林寒心领神会地发誓。 “得了,信你个鬼!”陈舒影压根不信。 老爷子微微一笑,将他们的手拉住,说:“国强,今天我就替你……做个主,这两个……小娃我都很喜欢,现在……给他们订个婚!” “什么??”“不行!!” 林寒二人,异口同声地发出了拒绝。 “你有什么不乐意的,分明是我吃了亏,搞得好像你不情不愿!”陈舒影生气地说。 “爹,你想清楚点,林寒这个……”陈国强还想劝说。 之前他统计那些林寒开房的记录,还有他堆积成山的举报档案,就是为了说服老爷子,谁知道老爷子一点都不在乎。 第111章 回光返照 老干休养院的高级病房内。 “国强,别再说了,我看人一向很准,这小子孺子可教,未来必定可期!” 老爷子两只手,将林寒二人的手用力握住。 陈舒影的手,感觉到林寒手心的温度,脸上越来越烫,想要挣开却不想让爷爷失望。 “他们两人能订婚,这是我临死的遗愿,国强,你不会……让我死后都不能安息?”老爷子问。 “我……我不敢,爹!”陈国强是个孝子,一生从来没有违背父亲的教诲,面对这个要求,他只能低头服从老爷子的命令。 “那就好!”老爷子微微一笑。 他枯柴一样的手,从林寒二人手上滑落。 “爷爷!”“爹!” 老爷子闭上了眼。 病房里跪倒一片,哭成一团,无不伤心欲绝。 “哭什么,我……咳咳……我累了,闭眼歇会而已!”老爷子被哭声吵得不耐烦,睁开了眼。 周围正嚎哭的家人吓了一跳,还以为闹鬼。 “爹,你没事?”陈国强喜出望外,擦掉眼泪,扑过来握住老爷子的手。 “我……当然没事,你们……出去,让我……睡会。”老爷子今晚说了太多的话,消耗了极大的精力,此刻已是强弩之末,上气不接下气。 陈舒影脸上泪痕未干,破涕为笑,没想到一生不羁的爷爷,到这个时候还在开玩笑。 忽然,她察觉到自己的手,还握在林寒手心,一直没有松开。 刚刚误以为爷爷离世,伤心至极的她,六神无措,愣在当场,根本没有心思注意两人仍在牵着手,竟被他占了这么久便宜。 于是,她连忙甩开林寒的手,怒目相向。 林寒一直在透视老爷子的身体,看到心脏还在跳动,正奇怪呢,见到老爷子醒来才解开疑惑。 所以,他注意力也不在手上。 此刻,被陈舒影嫌恶地甩开,他一愣,心想:“靠!要不是你爷爷拉着我,老子才不想伸手,现在搞得好像我占多大便宜似的!” 林寒也露出一脸嫌弃,拍了拍手,像是想要打掉手上的脏东西。 “不要脸!”陈舒影呸了一声,还没见过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嫌我手脏,你还抓得那么紧? 两人怒目相视,宛如一对前世孽债的冤家对头。 “小影,林寒,你们跟我过来!”陈国强低声说,生怕吵醒了老爷子。 两个冤家跟在陈国强身后,并排而行。 走出病房大门的时候,林寒想报那一拧之仇,故意斜着身体撞向她。 陈舒影暗自冷笑,身影轻盈,后移一步,让他撞了个空,一下子撞在门上,晃荡作响。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过来。 林寒尴尬非常,在陈舒影的掩嘴坏笑中,灰溜溜地离开了病房。 她望着林寒的眼神,充满了嘲弄,还想跟我斗!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哼! 两人一前一后,跟着陈国强,穿过走廊,走下楼梯,来到了一楼前面的大花园。 这里住的都是老人,夜间没什么娱乐活动,早早就睡觉了,花园里空无一人,只有喷泉在孤独地吐水,水光粼粼,月色下格外落寞。 站在花园空地上,月下,陈国强如一尊黑塔,黑色的影子拉得很长。 夜风拂起风衣,平添几分杀意。 林寒一愣,望着他腰间鼓囊囊的枪套,心里打鼓:“是老爷子指婚,和我无关啊,不嫁就不嫁,没必要灭口?” 林寒警惕地望着四周,随时准备开溜。 “林寒,老爷子的话,你都听到了?”陈国强冷冷地说。 “听到了,我知道,演戏嘛!哄老爷子开心,我不会当真的。”林寒一笑道。 “什么?连我爹的话,你都不当回事?真当我们陈家无人了吗?”如触到陈国强的逆鳞,他勃然大怒。 他是个大孝子,素来恪守忠孝,老爷子的话对他来说,几乎等于圣旨。 尤其现在老爷子大限将至,今晚的话近乎遗愿,他哪里敢不放在心上?一想到老爷子百年之后,地下不安,他便良心难安。 可老爷子指婚的对象,偏偏是林寒这个他瞧不上眼的纨绔,如果遵照老爷子心愿订婚,那和将宝贝女儿推入火坑有什么区别? 这两个对立不可调和的矛盾,如水火无法交融,在陈国强的心头煎熬,简直让他头痛欲裂,心烦意乱。 他脱下风衣,扔在地上,露出贴身的衬衫,健壮大块的肌肉撑起衣服,显得无比壮硕。 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能有这个堪比专业健美选手的状态,极为难得! 陈国强对此也很满意,没枉费每天三小时坚持不懈地锻炼。 他解下枪套,扔给了陈舒影。 林寒脑海冒出问号:“他这是要干嘛,把枪扔给陈舒影,难道想让她打死我?” “爸,你要干什么?”陈舒影不解地问,她也不明白父亲到底想干嘛。 “林寒,老爷子相中你,无非是看在和你爷爷交情份上,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清楚!可我不能把女儿往火坑推!你如果是个男人,就不要靠着祖上荫庇,想要女人,就靠自己本事来争!” 陈国强双拳紧握,肱二头肌根根暴起,月色下,如古铜色健美的希腊雕塑。 “署长,我不想要,也不想争,令千金绝对不会跳进我这火坑,过了今晚我就躲得远远,和令千金再也不见面,行不行?” 林寒虽然对父母许诺的壹亿元奖励,馋的流口水,可是追求陈舒影这个高风险任务,还是算了。 万一渣了她,不光要防备她饭里下屎下毒,还要躲避她权势熏天的爹全世界追杀,一个亿有命挣没命花呀! 林寒向来不是个虚伪的人,自己有钱不渣,那有这么多钱干嘛?更何况前世婚姻的伤痕,他永远不可能愈合! 所以,他不想伤害一个无辜的女孩。 只是,他没有察觉,陈舒影站在他身后,神色忽然黯淡了许多。 “你说什么?你不想要我女儿?当我女儿是什么了?是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的一个物件?臭小子,你未免也太猖狂了!”陈国强怒气更盛。 林寒一愣,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那我该怎么办?这家伙怎么一点都不讲理? “我……” “你什么你?!!如此轻慢我女儿,今天不打你一顿,实在难解心头之恨!”陈国强的拳头格格作响。 夜色下,他如一只伺机待发的猛兽,双目死盯着林寒,令人不寒而栗。 “爸,他算什么,哪来的大脸说要不要我?做梦!要不是爷爷,我根本不想多看他一眼,你让他滚,别为他伤了身体。”陈舒影见情况不妙,连忙对林寒使眼色,想让他溜走。 她很明白,以父亲的身手,也许打五六个普通人,没有一点问题。 但是,林寒那家伙,他能算个人吗? 地库里,老房子里,面对十人,二十人,面对砍刀,石锤,甚至是微型冲锋枪,他全都无所畏惧,赤手全部干翻! 难道父亲不知道林寒是多么变态吗? “你快走啊,难道真想跟我爸动手?”陈舒影对林寒大声喊道。 可是,陈国强已经猛虎扑来,快如闪电的数拳,封住了林寒的去路。 他无处可退,只能被动接招。 花园的动静,吵醒了住在楼上的老人,有几个腿脚灵活的老头,立刻从床上爬起来,趴在窗户上,百无聊赖地看热闹。 他们的日子太过安逸,无聊乏味,加上老人觉少,根本睡不着,能有热闹看,谁不激动? “老张,你还睡个屁,有打架看,快起来看!” “护士,去把老李头也叫过来,顺便拿糕点过来,咬得动,看热闹没点吃的可不行!” “嘿嘿嘿,这下有热闹瞧喽!” 三个老头子,坐在窗边津津有味,等着好戏开场。 楼下,战局焦灼。 在陈国强连续刺拳的压迫之势下,林寒只能步步后退。 虽然林寒知道,自己的拳头比石头还硬,只需要回击一下,对方就会送去急救,可他哪里敢出拳! 就算不看在他是陈舒影老爹的面子上,可是治安署老大的面子不得不给啊!说一不二的一把手,万一伤到他,明天大概有一个连的警力上门抓人。 这和送死没什么区别,所以林寒只能避让。 “老王,那小子怎么不还击啊,这样一直退让,还有什么看头?” “老李头说的对,这小子胆子太小,就算对方比你强壮得多,不敢正面刚,也不能这样一直躲啊!” “你们两个懂个屁,没看见这小子估计是上门女婿,哪里敢对老丈人动手?” “原来如此!” 三个老头一边啃着糕点,一边点评战局。 陈舒影站在旁边,最是揪心,她既担心林寒反击,弄伤了父亲,又担心他一直躲避,被父亲所伤,一颗心宛如割开两瓣,哪边输疼得都是她。 “林寒,你找机会快跑啊!”她焦急地喊。 陈国强一听,立刻加快了拳速,上下翻飞,左勾右刺,双拳幻化成无数拳,笼罩出一个拳阵,让林寒无路可逃。 他一边出拳,一边暗自失落:“女大不中留啊,居然担心这小子被我打伤!” 可他不知道的是,女儿担心受伤的对象,正是他! 拳阵一成,林寒躲无可躲,在这么快的拳速之下,无论身法如何灵活,也难免会和拳头遭遇。 之前,凭借透视眼,林寒可以清晰看到对方肌肉牵动的形态,从而预测他下一拳的方向。 只要身法稍快,能够预测拳路,就不难躲开各路击来的攻击之拳。 所以,林寒能够在不还击的情况下,躲开数百下凌厉如风的重拳。 “嗖”—— 破风之声,骤然响起! 又是一记重拳! 不,从他另一只手臂肌肉爆发的线条来看,下一拳也在路上! 双拳齐出,拳路诡异,封住了林寒的退路。 现在,他已经没有躲避的地方! 那就对不起了! 林寒凝神聚气,以闪电之速,嗖地抬起一掌。 “轰”—— 一声沉闷地拳击声。 第一记重拳,竟然被林寒的右手掌心,轻松地接住。 “轰”—— 又是一声沉闷。 几乎同时间袭来的第二拳,林寒右手以闪电之速,同时接住。 两拳分别击向林寒头和胸不同的要害之处,可林寒一只右手,五指分开成掌,轻松地接下了两拳! 要知道,这两拳前后相差不到01秒啊! 以人的反应能力,几乎看不到这么短时间的画面差别,可他竟然一手敌双拳! 陈国强大惊,只觉两个拳头,如打在钢板上一样,痛得关节碎裂了一般。 巨大的反作用力,让他双足无法站稳,不得不后退数步,才站稳住。 他撤回双拳,强忍着痛,面目仍拼命保持平静。 “好小子!”他咬牙夸赞。 这一句既赞叹,也充满着不服气,还有一丝丝莫名的恐惧。 这小子手掌心都能练得这么硬,那拳头还得了?难道是我看轻他了? “我没说错,这小子真有两下子!只出一只手,就能扛住两记重拳,要我说,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老张,是我眼花了吗?这小子怎么做到的?” “这一掌太漂亮了,咱都是从战场上厮杀出来的,谁见过这么快的手法?比小鬼子的子弹还快!” 楼上,三个老头吃惊地放下了糕点,议论不休,越说越夸张。 陈舒影此刻揪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还好他只用手掌接拳,既没伤到父亲,也没伤到他。 “多谢陈署长夸奖,这下不分胜负,打个平手,我占不到便宜,你也打不了我,要不就这样?”林寒嘻嘻赔笑,脚底抹油想要开溜。 再这样继续打下去,陈国强平时锻炼身体倒是耐力十足,自己平时好色放纵掏空了身体,老是躲来躲去,只怕体力不支,累倒在地。 “是啊,爸,让他滚,我见他就很心烦,现在爷爷也哄睡了,何必让他继续呆在这里,惹人讨厌?”陈舒影帮腔道。 只是这话让林寒一肚子憋火,心想:“过河就拆桥,卸磨就杀驴,念完经就打和尚,这些事干得真溜啊,哄老爷子睡了,就看我烦了?那请我来干嘛?臭娘皮,回头拿下你,再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爱情的苦!” “哼,这才刚刚热身,想走?没门!林寒,你想跟我女儿谈,先打赢我再说!” 陈国强忍着拳头的剧痛,再次握紧,关节格格作响,比之前更响了许多。 “爸,不管你赢了还是输了,我都不会跟他谈!”陈舒影倔强地说。 “这是老爷子和我两代一家之主的安排,由不得你任性!除非你不想再姓陈!” “不姓就不姓,我跟我妈姓好了!” “不准胡说!”陈国强一双虎目,转移到林寒身上,“还不动手,你小子还是不是男人?!” 第111章 回光返照 老干休养院的高级病房内。 “国强,别再说了,我看人一向很准,这小子孺子可教,未来必定可期!” 老爷子两只手,将林寒二人的手用力握住。 陈舒影的手,感觉到林寒手心的温度,脸上越来越烫,想要挣开却不想让爷爷失望。 “他们两人能订婚,这是我临死的遗愿,国强,你不会……让我死后都不能安息?”老爷子问。 “我……我不敢,爹!”陈国强是个孝子,一生从来没有违背父亲的教诲,面对这个要求,他只能低头服从老爷子的命令。 “那就好!”老爷子微微一笑。 他枯柴一样的手,从林寒二人手上滑落。 “爷爷!”“爹!” 老爷子闭上了眼。 病房里跪倒一片,哭成一团,无不伤心欲绝。 “哭什么,我……咳咳……我累了,闭眼歇会而已!”老爷子被哭声吵得不耐烦,睁开了眼。 周围正嚎哭的家人吓了一跳,还以为闹鬼。 “爹,你没事?”陈国强喜出望外,擦掉眼泪,扑过来握住老爷子的手。 “我……当然没事,你们……出去,让我……睡会。”老爷子今晚说了太多的话,消耗了极大的精力,此刻已是强弩之末,上气不接下气。 陈舒影脸上泪痕未干,破涕为笑,没想到一生不羁的爷爷,到这个时候还在开玩笑。 忽然,她察觉到自己的手,还握在林寒手心,一直没有松开。 刚刚误以为爷爷离世,伤心至极的她,六神无措,愣在当场,根本没有心思注意两人仍在牵着手,竟被他占了这么久便宜。 于是,她连忙甩开林寒的手,怒目相向。 林寒一直在透视老爷子的身体,看到心脏还在跳动,正奇怪呢,见到老爷子醒来才解开疑惑。 所以,他注意力也不在手上。 此刻,被陈舒影嫌恶地甩开,他一愣,心想:“靠!要不是你爷爷拉着我,老子才不想伸手,现在搞得好像我占多大便宜似的!” 林寒也露出一脸嫌弃,拍了拍手,像是想要打掉手上的脏东西。 “不要脸!”陈舒影呸了一声,还没见过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嫌我手脏,你还抓得那么紧? 两人怒目相视,宛如一对前世孽债的冤家对头。 “小影,林寒,你们跟我过来!”陈国强低声说,生怕吵醒了老爷子。 两个冤家跟在陈国强身后,并排而行。 走出病房大门的时候,林寒想报那一拧之仇,故意斜着身体撞向她。 陈舒影暗自冷笑,身影轻盈,后移一步,让他撞了个空,一下子撞在门上,晃荡作响。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过来。 林寒尴尬非常,在陈舒影的掩嘴坏笑中,灰溜溜地离开了病房。 她望着林寒的眼神,充满了嘲弄,还想跟我斗!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哼! 两人一前一后,跟着陈国强,穿过走廊,走下楼梯,来到了一楼前面的大花园。 这里住的都是老人,夜间没什么娱乐活动,早早就睡觉了,花园里空无一人,只有喷泉在孤独地吐水,水光粼粼,月色下格外落寞。 站在花园空地上,月下,陈国强如一尊黑塔,黑色的影子拉得很长。 夜风拂起风衣,平添几分杀意。 林寒一愣,望着他腰间鼓囊囊的枪套,心里打鼓:“是老爷子指婚,和我无关啊,不嫁就不嫁,没必要灭口?” 林寒警惕地望着四周,随时准备开溜。 “林寒,老爷子的话,你都听到了?”陈国强冷冷地说。 “听到了,我知道,演戏嘛!哄老爷子开心,我不会当真的。”林寒一笑道。 “什么?连我爹的话,你都不当回事?真当我们陈家无人了吗?”如触到陈国强的逆鳞,他勃然大怒。 他是个大孝子,素来恪守忠孝,老爷子的话对他来说,几乎等于圣旨。 尤其现在老爷子大限将至,今晚的话近乎遗愿,他哪里敢不放在心上?一想到老爷子百年之后,地下不安,他便良心难安。 可老爷子指婚的对象,偏偏是林寒这个他瞧不上眼的纨绔,如果遵照老爷子心愿订婚,那和将宝贝女儿推入火坑有什么区别? 这两个对立不可调和的矛盾,如水火无法交融,在陈国强的心头煎熬,简直让他头痛欲裂,心烦意乱。 他脱下风衣,扔在地上,露出贴身的衬衫,健壮大块的肌肉撑起衣服,显得无比壮硕。 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能有这个堪比专业健美选手的状态,极为难得! 陈国强对此也很满意,没枉费每天三小时坚持不懈地锻炼。 他解下枪套,扔给了陈舒影。 林寒脑海冒出问号:“他这是要干嘛,把枪扔给陈舒影,难道想让她打死我?” “爸,你要干什么?”陈舒影不解地问,她也不明白父亲到底想干嘛。 “林寒,老爷子相中你,无非是看在和你爷爷交情份上,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清楚!可我不能把女儿往火坑推!你如果是个男人,就不要靠着祖上荫庇,想要女人,就靠自己本事来争!” 陈国强双拳紧握,肱二头肌根根暴起,月色下,如古铜色健美的希腊雕塑。 “署长,我不想要,也不想争,令千金绝对不会跳进我这火坑,过了今晚我就躲得远远,和令千金再也不见面,行不行?” 林寒虽然对父母许诺的壹亿元奖励,馋的流口水,可是追求陈舒影这个高风险任务,还是算了。 万一渣了她,不光要防备她饭里下屎下毒,还要躲避她权势熏天的爹全世界追杀,一个亿有命挣没命花呀! 林寒向来不是个虚伪的人,自己有钱不渣,那有这么多钱干嘛?更何况前世婚姻的伤痕,他永远不可能愈合! 所以,他不想伤害一个无辜的女孩。 只是,他没有察觉,陈舒影站在他身后,神色忽然黯淡了许多。 “你说什么?你不想要我女儿?当我女儿是什么了?是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的一个物件?臭小子,你未免也太猖狂了!”陈国强怒气更盛。 林寒一愣,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那我该怎么办?这家伙怎么一点都不讲理? “我……” “你什么你?!!如此轻慢我女儿,今天不打你一顿,实在难解心头之恨!”陈国强的拳头格格作响。 夜色下,他如一只伺机待发的猛兽,双目死盯着林寒,令人不寒而栗。 “爸,他算什么,哪来的大脸说要不要我?做梦!要不是爷爷,我根本不想多看他一眼,你让他滚,别为他伤了身体。”陈舒影见情况不妙,连忙对林寒使眼色,想让他溜走。 她很明白,以父亲的身手,也许打五六个普通人,没有一点问题。 但是,林寒那家伙,他能算个人吗? 地库里,老房子里,面对十人,二十人,面对砍刀,石锤,甚至是微型冲锋枪,他全都无所畏惧,赤手全部干翻! 难道父亲不知道林寒是多么变态吗? “你快走啊,难道真想跟我爸动手?”陈舒影对林寒大声喊道。 可是,陈国强已经猛虎扑来,快如闪电的数拳,封住了林寒的去路。 他无处可退,只能被动接招。 花园的动静,吵醒了住在楼上的老人,有几个腿脚灵活的老头,立刻从床上爬起来,趴在窗户上,百无聊赖地看热闹。 他们的日子太过安逸,无聊乏味,加上老人觉少,根本睡不着,能有热闹看,谁不激动? “老张,你还睡个屁,有打架看,快起来看!” “护士,去把老李头也叫过来,顺便拿糕点过来,咬得动,看热闹没点吃的可不行!” “嘿嘿嘿,这下有热闹瞧喽!” 三个老头子,坐在窗边津津有味,等着好戏开场。 楼下,战局焦灼。 在陈国强连续刺拳的压迫之势下,林寒只能步步后退。 虽然林寒知道,自己的拳头比石头还硬,只需要回击一下,对方就会送去急救,可他哪里敢出拳! 就算不看在他是陈舒影老爹的面子上,可是治安署老大的面子不得不给啊!说一不二的一把手,万一伤到他,明天大概有一个连的警力上门抓人。 这和送死没什么区别,所以林寒只能避让。 “老王,那小子怎么不还击啊,这样一直退让,还有什么看头?” “老李头说的对,这小子胆子太小,就算对方比你强壮得多,不敢正面刚,也不能这样一直躲啊!” “你们两个懂个屁,没看见这小子估计是上门女婿,哪里敢对老丈人动手?” “原来如此!” 三个老头一边啃着糕点,一边点评战局。 陈舒影站在旁边,最是揪心,她既担心林寒反击,弄伤了父亲,又担心他一直躲避,被父亲所伤,一颗心宛如割开两瓣,哪边输疼得都是她。 “林寒,你找机会快跑啊!”她焦急地喊。 陈国强一听,立刻加快了拳速,上下翻飞,左勾右刺,双拳幻化成无数拳,笼罩出一个拳阵,让林寒无路可逃。 他一边出拳,一边暗自失落:“女大不中留啊,居然担心这小子被我打伤!” 可他不知道的是,女儿担心受伤的对象,正是他! 拳阵一成,林寒躲无可躲,在这么快的拳速之下,无论身法如何灵活,也难免会和拳头遭遇。 之前,凭借透视眼,林寒可以清晰看到对方肌肉牵动的形态,从而预测他下一拳的方向。 只要身法稍快,能够预测拳路,就不难躲开各路击来的攻击之拳。 所以,林寒能够在不还击的情况下,躲开数百下凌厉如风的重拳。 “嗖”—— 破风之声,骤然响起! 又是一记重拳! 不,从他另一只手臂肌肉爆发的线条来看,下一拳也在路上! 双拳齐出,拳路诡异,封住了林寒的退路。 现在,他已经没有躲避的地方! 那就对不起了! 林寒凝神聚气,以闪电之速,嗖地抬起一掌。 “轰”—— 一声沉闷地拳击声。 第一记重拳,竟然被林寒的右手掌心,轻松地接住。 “轰”—— 又是一声沉闷。 几乎同时间袭来的第二拳,林寒右手以闪电之速,同时接住。 两拳分别击向林寒头和胸不同的要害之处,可林寒一只右手,五指分开成掌,轻松地接下了两拳! 要知道,这两拳前后相差不到01秒啊! 以人的反应能力,几乎看不到这么短时间的画面差别,可他竟然一手敌双拳! 陈国强大惊,只觉两个拳头,如打在钢板上一样,痛得关节碎裂了一般。 巨大的反作用力,让他双足无法站稳,不得不后退数步,才站稳住。 他撤回双拳,强忍着痛,面目仍拼命保持平静。 “好小子!”他咬牙夸赞。 这一句既赞叹,也充满着不服气,还有一丝丝莫名的恐惧。 这小子手掌心都能练得这么硬,那拳头还得了?难道是我看轻他了? “我没说错,这小子真有两下子!只出一只手,就能扛住两记重拳,要我说,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老张,是我眼花了吗?这小子怎么做到的?” “这一掌太漂亮了,咱都是从战场上厮杀出来的,谁见过这么快的手法?比小鬼子的子弹还快!” 楼上,三个老头吃惊地放下了糕点,议论不休,越说越夸张。 陈舒影此刻揪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还好他只用手掌接拳,既没伤到父亲,也没伤到他。 “多谢陈署长夸奖,这下不分胜负,打个平手,我占不到便宜,你也打不了我,要不就这样?”林寒嘻嘻赔笑,脚底抹油想要开溜。 再这样继续打下去,陈国强平时锻炼身体倒是耐力十足,自己平时好色放纵掏空了身体,老是躲来躲去,只怕体力不支,累倒在地。 “是啊,爸,让他滚,我见他就很心烦,现在爷爷也哄睡了,何必让他继续呆在这里,惹人讨厌?”陈舒影帮腔道。 只是这话让林寒一肚子憋火,心想:“过河就拆桥,卸磨就杀驴,念完经就打和尚,这些事干得真溜啊,哄老爷子睡了,就看我烦了?那请我来干嘛?臭娘皮,回头拿下你,再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爱情的苦!” “哼,这才刚刚热身,想走?没门!林寒,你想跟我女儿谈,先打赢我再说!” 陈国强忍着拳头的剧痛,再次握紧,关节格格作响,比之前更响了许多。 “爸,不管你赢了还是输了,我都不会跟他谈!”陈舒影倔强地说。 “这是老爷子和我两代一家之主的安排,由不得你任性!除非你不想再姓陈!” “不姓就不姓,我跟我妈姓好了!” “不准胡说!”陈国强一双虎目,转移到林寒身上,“还不动手,你小子还是不是男人?!” 第112章 三神医 月光皎洁如银,洒在花园里。 陈国强与林寒二人对峙着,战局一触即发。 “不好了,不好了!陈署长,老爷子出事了,请你快回去!”护士慌慌张张地跑到花园大喊。 一听到这个消息,陈国强睁大眼睛,顾不上打斗,一下子冲进了疗养楼。 陈舒影二人,紧跟其后。 还没走进病房,已经听到一阵呜咽的哭声。 陈国强感觉不妙,冲进房间,只见老爷子躺在病床上,脸色蜡黄。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呕!” 老爷子剧烈地咳嗽个不停,旁边的医生上了各种设备,给他供氧清痰,依然不行。 咳嗽症状非但没有减轻,反而越来越厉害,差点要把肺都咳嗽出来。 “医生,我爹怎么样?”他浑身是汗,浸透衣衫,双手抓住医生问道。 医生被抓的手臂生疼,扶了扶眼睛,摇头说:“署长,你冷静点,老爷子情况不大妙,该准备的要准备了。” 能在这个医院里干医生,哪个没点过硬的背景,从他手里送走的退休大官少说也有一火车,所以他并不忌讳直言相告,也不怕得罪署长。 陈国强愣住了,随即跪在床边,热泪滚出眼眶:“爹,我帮你顺顺胸口,咳嗽好点了吗?” 他蒲扇般的大手,轻轻地在老爷子胸口捋动。 “咳咳咳……我……咳咳……我知道……难免有这一天……不用……伤心……咳咳咳!”老爷子艰难地挤出了几个字。 咳嗽的声音,远远超过他说话的字数。 林寒再次打开透视眼,忽然在老爷子的胸口,第三根肋骨的下方,肺叶的分支处,见到一枚黄澄澄的东西。 这黄澄澄物件只要小拇指大小,呈椭圆形,一头空着,一头有盖。 这是一枚子弹壳? 林寒的透视直接看到里面黄澄澄的内胆,可这玩意儿表面是黑色的。 从它表面的附着物和锈迹来看,子弹壳只怕遗留在他体内,已经超过了半个世纪。 在子弹的尾部,正好对着林寒,可以看到上面刻着“d43”的字样。 正好林寒外科医学识海里面,有一个枪伤案例,正是中了这枚子弹,d是子弹生产厂商梅因机械厂,“43”是生产年份,上个世纪43年的产物。 “怪不得他会咳嗽不停,原来子弹压迫肺管子,无法取出,自然咳嗽不止。”林寒暗暗想。 “爹,你不会有事的,别乱想,好好休息。”陈国强安慰道。 “我……咳咳呕!!!”老爷子还没开口说第一个字,咳嗽如狂风骤雨而来,整个胸口从床上扩张地幅度之大,快要弹起来。 “医生!医生!” 医生立刻冲到床边,紧急抢救。 只见他在老爷子的胸口,上下揉按,似乎想要帮老爷子通气,但手法明显太重。 林寒站在旁边,看着他每一次揉按,都将子弹壳位置移动,更加压迫进入肺管,咳嗽更厉害了。 “真是个庸医!”林寒暗骂。 只是他没有百分百把握救回老爷子,不敢贸然出场,否则万一死在他手上,那可就百口莫辩了。 现在,老爷子还有一口气吊着。 忽然,病房的门打开,一个西装革履的秘书模样男人走了进来。 “署长,高家有人求见。”秘书恭敬地说。 “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心情,让他们改天再来!”陈国强摆了摆手,一脸愁容,根本没心情见外人。 “可是……” “没有可是,就说我要陪老爹,谁都不见!” “是署长,那我转达他们。” 沈梅本想劝他,但一见老爷子的状态,被外人看到实在不好。 即使高家和陈家是姨表亲,依然是外人。 秘书走出病房,只听走廊里传来一段对话。 “高先生,还请你改天再来,我们署长有要事在身,今天实在是不便接见。” “张秘书,我可是带着京城最顶尖的三位医学院士前来,他们是内科医学界的泰山北斗,业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还有我这个盒子,装着搜罗来的奇珍异宝,有起死回生、延年续命之功效,还请你转达署长,务必接见一面,不然我倒没什么,这三位院士岂不是白跑一趟?”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秘书无奈收下年轻男人递过来一沓红通通的厚厚心意,硬着头皮走进病房。 他还没开口,陈国强率先发问:“门外的人是高魁智?他不是失踪了吗,去哪里浪了这么多天,今天倒是肯来看我?” 林寒脑子轰然一下,经他一提,才发觉外面声音和高魁智还真有几分相似,难道这家伙没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夜在游乐园里,林寒清楚记得,自己亲手在他尸体上,倒了一桶王水,将整个尸体全部化作了酸水,连一根骨头渣都没留下。 那门外的人,到底是谁? 病房的门打开,一个梳着背头的年轻人,穿着那不勒斯定制的高档西装,踩着一双发亮反光的维力斯皮鞋,器宇轩昂地走进了病房。 眉宇间,和高魁智有几分相似,但明显不是同一个人。 “他是谁啊?”林寒低声地问。 “我表哥啊,高家的大公子。”陈舒影竟然破天荒地,好声好气地回复了他。 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不应该不搭理他才对? “成智,你来了!”沈梅高兴地打招呼。 “署长,二姨,真是不好意思,深夜造访,没打扰你们?”高成智礼貌地问候。 “这几位是?”陈国强顾不上客套,他直勾勾地望着高成智身后的三个老人。 “噢,我来介绍,这位是华国医科大学的于伟教授,从医三十多年,获奖无数,为十几位大领导做过手术!” 于伟教授个子很高,身材匀称,一头黑发,脸上皱纹很少,完全看不出,他已是古稀之龄的老人,颇合黑发童颜的仙人之态。 “原来是于教授!我听州长多次提起你,三年前他因为腰伤疼痛多年,到处求医无果,想不到您一出手,立刻药到病除,今天得见真人,果然是养生有道,完全看不出来于老已是古稀!幸会!”陈国强激动地握住于伟教授的手,一脸倾慕之色。 “署长客气了,我隐退多年,不知还有没有当年的水平!”于教授道。 “于教授太谦虚了!” “署长,这位是京城第一人民医院的项君强医生,擅长内科,他手下只有绝症没有转院,如果到项医生这里还不能救治,那只能准备后事了,据传有位米国五百强企业ceo身患重病,在世界排名第一的医院治疗了两个月越来越恶化,来找项医生求医,不到一个月已经痊愈恢复。”高成智继续介绍。 “你说错了,这不是据传,而是真事!只是出于保护客人隐私,我不能泄露姓名,不然一问他本人,就知道这事真假了!”项君强严肃地说,生怕别人不信。 他只有五十出头,但头发半白,比于伟还要老态龙钟,其实这是他偷偷染发,加上眼袋严重,俨然耄耋老人。 医学界素来有论资排辈的传统,如果年龄不够大,即使医术超神,也不会被认为医学专家,这是他一直以来苦恼的地方。 “久仰久仰!”陈国强对这位年龄不大的项医生,并没有印象,但听到高成智将他吹得神乎其神,不敢小觑,热情寒暄道。 “最后一位不用我介绍了,署长应该认识!” 所有人的目光,随之集中在最后一位老者的身上。 老者头发花白,面色红润,颇有一副鹤发童颜的仙人之风,一脸和蔼的笑容,个头不高,身材瘦削,精神十分矍铄。 “您是……胡金南老师???”陈国强差点不敢认,这位竟然是那个天下闻名、医术超神的神医胡金南! 不光陈国强惊讶,林寒都吃了一惊,这个胡金南,不是经常出现在各大电视台的大名人吗? 据说他有三不治,有人能治的不治,不是死亡重症不治,付不起医药费的不治。 有人曾当众指责他,说他医药费贵比黄金,付不起就不给治,医者仁心何在!哪里配做医生? 胡金南不为所动,既不辩解,也不生气,三不治原则依旧不改! 直到一个濒死的老人被抬到他诊所楼下,但他拒绝救治,最后老人死去,愤怒的围观者如潮水般将整个诊所包围,群情激奋。 胡金南才无奈道出原由:“有人能救得了何必浪费我的时间,没到危及性命的重症,何必来找我浪费昂贵的药费!最后一条天下人苦骂久矣,却不知道,我曾经无偿行医十年!救了多少条人命!结果呢,我家财散尽,妻离子散,破产了,没有一个救活的病人看我!从此心寒如冰,再也不做这种蠢事!试问,我当着电视镜头,救了这个老人,演了一场戏,博得仁者美名,那么天下多少病人会慕名而来,如果我不救,一旦曝光,又要被骂伪君子,身败名裂,我为什么要重蹈覆辙?” 他一席话,说得众人喑哑无声,人性的丑陋,在一场道德绑架的戏码中上演的淋漓尽致。 尽管世人对胡金南毁誉参半,有人骂他只认钱不配做医生,有人夸他医术高超绝世之才,但谁都不得不承认,如果得了不治之症,最后的希望一定是胡金南! 这三位神医,哪一个不是扬名天下、医术超群的顶级医师!他们全部进入中央医学院的院士之列,却连1个院士都没有,稀缺性和地位之高可想而知。 陈国强激动地冲过去,握住胡金南的手,颤抖着说:“胡老师,你居然都来了,我父亲看来有救了!” 自从老爷子身体状况变差以来,陈国强没少请各路神医,可是这些真正有本事的大佬,向来不走私诊,而老爷子身体太差,禁不起折腾,也不可能送去就医,就医的事情一直拖了下来。 真想不到,连堂堂宁江署长都做不到的事,高成智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同时请来三位大师,这家伙真是有两把刷子啊! 能够请这三位出山,亲自登门诊疗,那绝不是钱多就能做到的! 陈国强对这个侄子不由刮目相看,看来以前轻视了这个出身低微的晚辈。 要知道,高成智并非其父正妻沈家三姐沈竹所生,而是他爹年轻风流时一个外室女大学生所生,与高魁智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所以他和陈家关系并不亲密。 这一刻,陈国强才真正把他当成亲侄子,这小子能力真是太强了。 社会就是如此现实,只要你足够强大,谁都不会轻视你,无论出身如何。 “署长,我还有一个东西奉送!”高成智打开手里精致的檀香礼盒。 盒子一开,令人眼前一亮,里面竟然躺着一个和手臂差不多大小的上等人参! “这是采摘自长白山的百年野山参,增补功效极强,等老爷子稍微恢复一点,煮汤整个吃掉,滋养精元,回神补气,以老爷子的福寿,绝对能再活一百年!”高成智吹嘘道。 陈国强捧着野山参,多年来的压抑心情一扫而空,畅然无比,微笑着说:“成智,你考虑得太周到了,等老爷子身体恢复,你要亲自来给老人家熬这个山参!” “署长,我一定来!”高成智见搏得他欢心,心里喜不自胜。 “还有,以后别叫我署长,叫我姨夫,什么署长不署长,一家人这么见外干什么?!” “谢姨夫!” 高成智一出手,大获全胜,不由心花怒放,以后只要攀上姨夫这根高枝,再讨好二姨与表妹,尤其是最近弟弟高魁智失踪,这是夺得高家继承人身份的最佳时机! “侄儿,咱一家人慢慢再叙感情,以后有的是时间,还是先让三位院士诊断!” “说得对,三位请!” 高成智恭恭敬敬地将三位院士,请入了病房。 他心里想:“这三位可是我转运的救星啊!” 为了请三人出山,他花费了极大的精力和财力,仅是直接花费便不下千万,这可是他多年来省吃俭用的全部资产,一下子全砸里面,如果三人不来,无疑血本无归。 幸好高成智的一个大学同学,是某位联邦领导的亲孙子,他花费三百多万,请他出面说和,看在大领导的面子上,三位院士竟然同意出马! 他兴奋无比,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只要今晚救了老爷子,他就是陈家的恩人,从此将攀上署长这个前途无量的平台! 第112章 三神医 月光皎洁如银,洒在花园里。 陈国强与林寒二人对峙着,战局一触即发。 “不好了,不好了!陈署长,老爷子出事了,请你快回去!”护士慌慌张张地跑到花园大喊。 一听到这个消息,陈国强睁大眼睛,顾不上打斗,一下子冲进了疗养楼。 陈舒影二人,紧跟其后。 还没走进病房,已经听到一阵呜咽的哭声。 陈国强感觉不妙,冲进房间,只见老爷子躺在病床上,脸色蜡黄。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呕!” 老爷子剧烈地咳嗽个不停,旁边的医生上了各种设备,给他供氧清痰,依然不行。 咳嗽症状非但没有减轻,反而越来越厉害,差点要把肺都咳嗽出来。 “医生,我爹怎么样?”他浑身是汗,浸透衣衫,双手抓住医生问道。 医生被抓的手臂生疼,扶了扶眼睛,摇头说:“署长,你冷静点,老爷子情况不大妙,该准备的要准备了。” 能在这个医院里干医生,哪个没点过硬的背景,从他手里送走的退休大官少说也有一火车,所以他并不忌讳直言相告,也不怕得罪署长。 陈国强愣住了,随即跪在床边,热泪滚出眼眶:“爹,我帮你顺顺胸口,咳嗽好点了吗?” 他蒲扇般的大手,轻轻地在老爷子胸口捋动。 “咳咳咳……我……咳咳……我知道……难免有这一天……不用……伤心……咳咳咳!”老爷子艰难地挤出了几个字。 咳嗽的声音,远远超过他说话的字数。 林寒再次打开透视眼,忽然在老爷子的胸口,第三根肋骨的下方,肺叶的分支处,见到一枚黄澄澄的东西。 这黄澄澄物件只要小拇指大小,呈椭圆形,一头空着,一头有盖。 这是一枚子弹壳? 林寒的透视直接看到里面黄澄澄的内胆,可这玩意儿表面是黑色的。 从它表面的附着物和锈迹来看,子弹壳只怕遗留在他体内,已经超过了半个世纪。 在子弹的尾部,正好对着林寒,可以看到上面刻着“d43”的字样。 正好林寒外科医学识海里面,有一个枪伤案例,正是中了这枚子弹,d是子弹生产厂商梅因机械厂,“43”是生产年份,上个世纪43年的产物。 “怪不得他会咳嗽不停,原来子弹压迫肺管子,无法取出,自然咳嗽不止。”林寒暗暗想。 “爹,你不会有事的,别乱想,好好休息。”陈国强安慰道。 “我……咳咳呕!!!”老爷子还没开口说第一个字,咳嗽如狂风骤雨而来,整个胸口从床上扩张地幅度之大,快要弹起来。 “医生!医生!” 医生立刻冲到床边,紧急抢救。 只见他在老爷子的胸口,上下揉按,似乎想要帮老爷子通气,但手法明显太重。 林寒站在旁边,看着他每一次揉按,都将子弹壳位置移动,更加压迫进入肺管,咳嗽更厉害了。 “真是个庸医!”林寒暗骂。 只是他没有百分百把握救回老爷子,不敢贸然出场,否则万一死在他手上,那可就百口莫辩了。 现在,老爷子还有一口气吊着。 忽然,病房的门打开,一个西装革履的秘书模样男人走了进来。 “署长,高家有人求见。”秘书恭敬地说。 “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心情,让他们改天再来!”陈国强摆了摆手,一脸愁容,根本没心情见外人。 “可是……” “没有可是,就说我要陪老爹,谁都不见!” “是署长,那我转达他们。” 沈梅本想劝他,但一见老爷子的状态,被外人看到实在不好。 即使高家和陈家是姨表亲,依然是外人。 秘书走出病房,只听走廊里传来一段对话。 “高先生,还请你改天再来,我们署长有要事在身,今天实在是不便接见。” “张秘书,我可是带着京城最顶尖的三位医学院士前来,他们是内科医学界的泰山北斗,业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还有我这个盒子,装着搜罗来的奇珍异宝,有起死回生、延年续命之功效,还请你转达署长,务必接见一面,不然我倒没什么,这三位院士岂不是白跑一趟?”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秘书无奈收下年轻男人递过来一沓红通通的厚厚心意,硬着头皮走进病房。 他还没开口,陈国强率先发问:“门外的人是高魁智?他不是失踪了吗,去哪里浪了这么多天,今天倒是肯来看我?” 林寒脑子轰然一下,经他一提,才发觉外面声音和高魁智还真有几分相似,难道这家伙没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夜在游乐园里,林寒清楚记得,自己亲手在他尸体上,倒了一桶王水,将整个尸体全部化作了酸水,连一根骨头渣都没留下。 那门外的人,到底是谁? 病房的门打开,一个梳着背头的年轻人,穿着那不勒斯定制的高档西装,踩着一双发亮反光的维力斯皮鞋,器宇轩昂地走进了病房。 眉宇间,和高魁智有几分相似,但明显不是同一个人。 “他是谁啊?”林寒低声地问。 “我表哥啊,高家的大公子。”陈舒影竟然破天荒地,好声好气地回复了他。 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不应该不搭理他才对? “成智,你来了!”沈梅高兴地打招呼。 “署长,二姨,真是不好意思,深夜造访,没打扰你们?”高成智礼貌地问候。 “这几位是?”陈国强顾不上客套,他直勾勾地望着高成智身后的三个老人。 “噢,我来介绍,这位是华国医科大学的于伟教授,从医三十多年,获奖无数,为十几位大领导做过手术!” 于伟教授个子很高,身材匀称,一头黑发,脸上皱纹很少,完全看不出,他已是古稀之龄的老人,颇合黑发童颜的仙人之态。 “原来是于教授!我听州长多次提起你,三年前他因为腰伤疼痛多年,到处求医无果,想不到您一出手,立刻药到病除,今天得见真人,果然是养生有道,完全看不出来于老已是古稀!幸会!”陈国强激动地握住于伟教授的手,一脸倾慕之色。 “署长客气了,我隐退多年,不知还有没有当年的水平!”于教授道。 “于教授太谦虚了!” “署长,这位是京城第一人民医院的项君强医生,擅长内科,他手下只有绝症没有转院,如果到项医生这里还不能救治,那只能准备后事了,据传有位米国五百强企业ceo身患重病,在世界排名第一的医院治疗了两个月越来越恶化,来找项医生求医,不到一个月已经痊愈恢复。”高成智继续介绍。 “你说错了,这不是据传,而是真事!只是出于保护客人隐私,我不能泄露姓名,不然一问他本人,就知道这事真假了!”项君强严肃地说,生怕别人不信。 他只有五十出头,但头发半白,比于伟还要老态龙钟,其实这是他偷偷染发,加上眼袋严重,俨然耄耋老人。 医学界素来有论资排辈的传统,如果年龄不够大,即使医术超神,也不会被认为医学专家,这是他一直以来苦恼的地方。 “久仰久仰!”陈国强对这位年龄不大的项医生,并没有印象,但听到高成智将他吹得神乎其神,不敢小觑,热情寒暄道。 “最后一位不用我介绍了,署长应该认识!” 所有人的目光,随之集中在最后一位老者的身上。 老者头发花白,面色红润,颇有一副鹤发童颜的仙人之风,一脸和蔼的笑容,个头不高,身材瘦削,精神十分矍铄。 “您是……胡金南老师???”陈国强差点不敢认,这位竟然是那个天下闻名、医术超神的神医胡金南! 不光陈国强惊讶,林寒都吃了一惊,这个胡金南,不是经常出现在各大电视台的大名人吗? 据说他有三不治,有人能治的不治,不是死亡重症不治,付不起医药费的不治。 有人曾当众指责他,说他医药费贵比黄金,付不起就不给治,医者仁心何在!哪里配做医生? 胡金南不为所动,既不辩解,也不生气,三不治原则依旧不改! 直到一个濒死的老人被抬到他诊所楼下,但他拒绝救治,最后老人死去,愤怒的围观者如潮水般将整个诊所包围,群情激奋。 胡金南才无奈道出原由:“有人能救得了何必浪费我的时间,没到危及性命的重症,何必来找我浪费昂贵的药费!最后一条天下人苦骂久矣,却不知道,我曾经无偿行医十年!救了多少条人命!结果呢,我家财散尽,妻离子散,破产了,没有一个救活的病人看我!从此心寒如冰,再也不做这种蠢事!试问,我当着电视镜头,救了这个老人,演了一场戏,博得仁者美名,那么天下多少病人会慕名而来,如果我不救,一旦曝光,又要被骂伪君子,身败名裂,我为什么要重蹈覆辙?” 他一席话,说得众人喑哑无声,人性的丑陋,在一场道德绑架的戏码中上演的淋漓尽致。 尽管世人对胡金南毁誉参半,有人骂他只认钱不配做医生,有人夸他医术高超绝世之才,但谁都不得不承认,如果得了不治之症,最后的希望一定是胡金南! 这三位神医,哪一个不是扬名天下、医术超群的顶级医师!他们全部进入中央医学院的院士之列,却连1个院士都没有,稀缺性和地位之高可想而知。 陈国强激动地冲过去,握住胡金南的手,颤抖着说:“胡老师,你居然都来了,我父亲看来有救了!” 自从老爷子身体状况变差以来,陈国强没少请各路神医,可是这些真正有本事的大佬,向来不走私诊,而老爷子身体太差,禁不起折腾,也不可能送去就医,就医的事情一直拖了下来。 真想不到,连堂堂宁江署长都做不到的事,高成智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同时请来三位大师,这家伙真是有两把刷子啊! 能够请这三位出山,亲自登门诊疗,那绝不是钱多就能做到的! 陈国强对这个侄子不由刮目相看,看来以前轻视了这个出身低微的晚辈。 要知道,高成智并非其父正妻沈家三姐沈竹所生,而是他爹年轻风流时一个外室女大学生所生,与高魁智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所以他和陈家关系并不亲密。 这一刻,陈国强才真正把他当成亲侄子,这小子能力真是太强了。 社会就是如此现实,只要你足够强大,谁都不会轻视你,无论出身如何。 “署长,我还有一个东西奉送!”高成智打开手里精致的檀香礼盒。 盒子一开,令人眼前一亮,里面竟然躺着一个和手臂差不多大小的上等人参! “这是采摘自长白山的百年野山参,增补功效极强,等老爷子稍微恢复一点,煮汤整个吃掉,滋养精元,回神补气,以老爷子的福寿,绝对能再活一百年!”高成智吹嘘道。 陈国强捧着野山参,多年来的压抑心情一扫而空,畅然无比,微笑着说:“成智,你考虑得太周到了,等老爷子身体恢复,你要亲自来给老人家熬这个山参!” “署长,我一定来!”高成智见搏得他欢心,心里喜不自胜。 “还有,以后别叫我署长,叫我姨夫,什么署长不署长,一家人这么见外干什么?!” “谢姨夫!” 高成智一出手,大获全胜,不由心花怒放,以后只要攀上姨夫这根高枝,再讨好二姨与表妹,尤其是最近弟弟高魁智失踪,这是夺得高家继承人身份的最佳时机! “侄儿,咱一家人慢慢再叙感情,以后有的是时间,还是先让三位院士诊断!” “说得对,三位请!” 高成智恭恭敬敬地将三位院士,请入了病房。 他心里想:“这三位可是我转运的救星啊!” 为了请三人出山,他花费了极大的精力和财力,仅是直接花费便不下千万,这可是他多年来省吃俭用的全部资产,一下子全砸里面,如果三人不来,无疑血本无归。 幸好高成智的一个大学同学,是某位联邦领导的亲孙子,他花费三百多万,请他出面说和,看在大领导的面子上,三位院士竟然同意出马! 他兴奋无比,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只要今晚救了老爷子,他就是陈家的恩人,从此将攀上署长这个前途无量的平台! 第113章 院士会诊 病房里。 陈舒影偷偷地戳了林寒一下,附耳说:“你看看人家,多么有本事,第一次来看望就带来三位神医,你呢?厚着脸皮空手来就算了,还和我爸动手打架,呸!” 说完,她做了个鬼脸。 毕竟,有三大神医坐镇,爷爷必然能转危为安,让她心里轻松多了。 喂喂喂,要不是你老爹将我抓来,还不跟我说来干嘛,我少说也要提着两篮子鸡蛋来! “那老爷子怎么把你指婚给我,没指婚给他?”林寒轻描淡写地说。 陈舒影脸蓦地通红,说:“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和他是表亲,不然,你以为你能比得过人家青年才俊?不知多少纯情少女仰慕!你呢,只有一群拜金女围着你?真是蜜蜂找鲜花,苍蝇爱那坨什么,哼!” 她说完还不解气,暗暗伸出两根手指,又想使出拧掐的手法。 林寒早有防备,暗暗激活了二级护盾,等她手指碰到大腿,只觉如捏在铁板上,奇yg无比! 陈舒影吃了一惊,她根本没看就直接下手拧,还以为自己碰错了地方,顿时脸颊红如夕霓,连耳根子都发烫。 尤其她瞥到林寒似笑非笑的嘲笑神色,更加尴尬到无地自容。 她暗暗痛恨:“他一定是故意的,可恶!” 吃了这种暗亏,她又没法以牙还牙,总不能让他也捏自己? 她轻咬薄唇,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找个机会,将他那玩意儿给剁碎了! 病房内,本来有一位值班医生叫做秦正吉,专门看护老爷子,他医术平平,工作上也不求上进,只是他背景厚,关系硬。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虽然见到这么多业界大拿,个个都是如雷贯耳的大人物,但在他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 尤其是他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万一老爷子被这三人轻松救好,那不是显得我很无能?哼,老年人无非是器官老化了,我倒是看看,你们还能怎么救?” “你好,秦医生,好久不见,还记得上次我们远程会诊?”于伟教授走过来,跟他打招呼。 “哦?有这回事吗?我还真忘了。”秦正吉摇头,一脸疑惑。 他倒不是真忘记了,而是那次会诊实在丢脸,自己把脓肿错看成胶质瘤,导致整个诊疗方案被于伟教授全盘推翻,颜面扫地,传为业内笑话。 “说起来过去十年了,不记得也正常,贵人多忘事嘛。”于伟教授乐呵呵地说。 他只是为了拉进一下关系,并无嘲讽的意味。 可是,这句话在秦正吉耳中,听来极为讽刺,心里大怒,更加不愿与他们合作了。 “秦医生,麻烦把老爷子的诊疗方案、病历和x光片都拿过来!”项君强医生性格直爽,向来不擅长客套,单刀直入地问。 “不好意思,这些资料都是我们休养院的机密材料,需要报告给领导审批才能……”秦正吉故意刁难道。 “还等什么领导审批,哪里来得及?你赶紧去拿过来就行了,三位神医说什么就是什么了。”陈国强一脸不耐烦地呵斥道。 这位治安署一把手的面子,秦正吉不敢不给,只能咽下一口恶气,乖乖去拿材料。 毕竟,如果得罪了陈国强,他一句话责难下来,秦正吉背后那位靠山也靠不住。 他这一去拿资料,拖拖拉拉便磨蹭了二十分钟之久,中间陈国强还派护士前去多次催促。 这么久的时间,很可能决定了人的生死。 项君强等不及了,见老爷子咳嗽不止,脸色黄蜡,显然已是气若悬丝,命悬一线。 于是他直接上手,一边用听诊器观察心跳,一边用手轻轻按摩老爷子胸口,密集的咳嗽声竟然和缓了一点。 陈国强面露喜色,果然是大师出手,效果奇佳! 于伟教授擅长中医,握着老爷子的手腕,把起了脉,闭着双眼感受那脉搏跳动的规律。 把脉之学,重点观脉象,脉搏跳动的深浅、快慢、强弱、间歇、节律等,皆可以得出病症的特征。 由于脉为血之府,贯通全身,所以体脏腑发生病变,往往反映于脉,有时在症状还未充分显露之前,脉象已经发生了改变。 脉象与心脏一脉相承,心气的盛衰,脉道的通利和气血的盈亏直接相关,脉象强则表明心脏强,按道理说,一个心脏强健的人,理应生龙活虎才对。 只是,于伟把脉足有十分钟,眉头皱的越来越紧促,这脉象强健,压根不像个垂死的老人,可是老爷子的气色却不容乐观,到底怎么回事? 病房里的十几号人,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惊扰了大师们的诊断。 唯独胡金南,站在床头,盯着老爷子枯瘦骨削的脸,听他不停地咳嗽,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 “项医生,你的按摩手法不对,虽然自上而下顺气,对一般人有压抑咳嗽的功效,但老爷子身体不同,他胸口有个硬币大小的伤疤,这特征正是枪伤!而你每次按到伤疤处,老爷子咳嗽加剧,说明体内极有可能留存了子弹,你应该避开那个位置,从下而上按摩!”胡金南观察良久才终于开口。 只是他这一开口,立刻技惊四座。 林寒心里叹服:“果然神医称号不是白给的,没有透视眼居然也能猜到体内有子弹!” 更惊讶的是陈国强,他不敢相信,老爷子从入院以来,做了不下三次胸透,如果有子弹留存,怎么可能没发现? 他心里暗骂秦正吉,如果有子弹留存在身体里是真事,那这个货色真是个庸医!居然还能坐到休养院第一主任医师的位置,真是厚颜无耻! 老爷子猛烈地咳嗽了几声,难受地说:“你……你猜得没错!咳咳咳……可是晚了……我年轻时……咳咳……医生都无法取出……现在……更没人敢取了咳咳咳!” 此刻,护士冲进了病房,拿来了病历和x光片等一大堆材料。 项君强抢先拿过一张x光片,对着灯光一照,黑白影像清晰地出现在眼前。 果然,第三根肋骨的下方,肺叶的分支处,有一个黑色的子弹壳模样东西。 “胡院士,你猜的真准,这里果不其然有一颗子弹壳,位置好像还压住了神经!”项君强兴奋地说。 找到了准确的病灶,治病就不是难事,就怕那种老年人一身病痛,诊断之后发现到处都没问题,纯熟器官老化而已,这种最难搞。 “神医啊!太佩服了!”“牛啊!”周围一阵惊叹之声,不住地传来。 胡金南站在原地,微微一笑,他早已习惯了这种奉承之语。 现在看来,老爷子的病灶全在这枚子弹,压迫了肺管和神经、血管,导致咳嗽和气血不足。 取一枚子弹,对一般医生来说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更何况他们三个神医! 老爷子之所以说“没人敢取”,估计是子弹藏在体内,不影响正常生活,自然不必取出来,现在到了危及生命的时机,冒点风险取出来也无可厚非。 三个院士内心全是轻松的情绪,想不到今晚的任务如此简单,真是杀鸡用牛刀! “呵呵,这枚子弹壳我早就知道了,可是根本取不出来!”忽然,传来了秦正吉的冷笑声。 众人目光回望,秦正吉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不顾他人惊愕的神色,继续说:“这枚子弹取出来,老爷子也没命了!!!” “这怎么可能?”项君强质疑地问。 如果回到五六十年前,老爷子中弹那个年代,也许医疗技术落后,取出来人会没命,现如今技术发达,哪里还会有这种风险? “你们自称神医,却不仔细看看,那枚子弹壳,不是压迫了神经血管,而是长在了血管之中!想要取出子弹,就要割开主动脉,试问,谁能在动脉剖开的情况下,活过一分钟?更何况老爷子这种垂暮之躯???” “这怎么可能,如果长在血管里,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造成血管栓塞或缺血?”项君强难以置信地追问,这实在不符合医学常识。 “这枚子弹壳与周围组织形成粘连,封闭了血管壁,并不是堵塞在血管之中,而是充当了主动脉血管的一截金属血管壁!” 项君强拿起x光片,继续仔细观察,果然他说的没错,这枚子弹壳的位置和血管完全重合,不是压迫而是粘连起来了! 胡金南尽管预测到子弹壳的位置可能非常靠近血管,但没想到会直接长在血管之内! 一般来说,这种子弹壳打到血管位置,人将必死无疑,存活的概率极低,简直比中彩票的概率还低。 “老爷子,当时中弹,这枚子弹壳没让你大出血?”胡金南问道。 躺在病床上,咳嗽稍微好了点的老爷子,凝望着天花板,两只眼睛似乎在回忆往事,皱巴巴的嘴角,竟然流露出了笑容。 “当时我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回,要不是大胡子疯了一样冲到敌军中,冒着枪林弹雨,大杀四方,抢回了一个医疗兵,用枪指着他脑门给我缝合伤口,怕是我现在早成了一堆白骨!咳咳咳!也就不可能有他们这些人了,所以啊,林家救命之恩,决不能忘!”老爷子一口气讲完一段话,又继续咳嗽起来。 陈国强面色肃然,他没想到,父亲口口声声的生死之交,原来真是用命换回来的! 林寒低声道:“听到没有,我可是你救命恩人!” “呸,你能你爷爷比?你这种人渣,到了战场,还不是妥妥的汉奸走狗?整天‘皇军里面请’的带路党就是你!”陈舒影讥讽道。 “嘿嘿,那我肯定第一个不放过你这种花姑娘!” “去死!” “那现在怎么办?”高成智没想到自己请来的三位神医,发现了病灶却束手无策。 尤其他看到心里爱慕已久的无血亲表妹陈舒影,居然和林寒这个他向来痛恨仇视的纨绔,两人贴耳私语,打情骂俏,心里愤怒至极! 为什么我看上的东西,不是被高魁智抢走,就是被林寒这种人霸占?难道就因为我不是正妻嫡出? 难道我身上流着的不是高家的血? 现在,我还指望着这三位神医出色的表现,让我打一场翻身仗,在四大家族中取得应有的地位,可是,这破子弹壳也不给我面子! 老天爷,你何其不公! “胡院士,你德高望重,医术超神,我们听你的意见!”于伟教授轻易地将这个难题,抛给了胡金南。 “我也是!”项君强附和道。 胡金南心里腹诽两个人不讲义气,把难题甩给自己。 “从医学角度,我可以做出专业判断,但这取不取子弹,都有风险,最终还是要陈署长和老爷子做决定。”胡金南风轻云淡地说。 他又不傻,做这种决定,肯定要交给病人和家属,不然万一有风险谁来承担? “不取子弹,会怎么样?”陈国强问道。 “以老爷子脉象来看……”于伟教授开口到一半,摇了摇头,无言胜千言。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大概今晚都熬不过去。 “取子弹,又是什么结果?” “风险很高,仅有一线生机!”胡金南道。 “爹,你觉得呢?”陈国强半跪在床边,想贴耳聆听父亲的主意。 可是,此刻老爷子已咳嗽到吐出一口黑血,弄得枕头脏污,昏迷过去说不出话来。 “爹!”陈国强大声疾呼。 “署长,依我看,还是立刻手术,不然老爷子怕是……”高成智走过来,低声劝道。 这一幕吐血,让陈国强下定了决心:“我决定了,做手术!快!” 护士们手忙脚乱地将老爷子连带着各类维持生命的器械,一同推去手术室。 三位院士走在前面,其他人跟在身后,浩浩荡荡地向手术室进发。 看到这一幕,高成智虽然有点忐忑,万一院士们手术失败,无疑等于他也失败了。 以后,再想和陈家搭建关系,那将势必难比登天! 可是,他不得不搏,一旦成功,他将成为陈家的座上宾!随之而来的好处,也是无穷无尽。 包括那个高冷的陈舒影,自己只要有机会接触她,加上救活她爷爷的恩情,不怕弄不到手! 到那时候,在高家,自己将再也不是一个庶子!而是真正无人敢质疑的高家大公子! 一想到未来,高成智便下定决心,必须搏上一搏! 第113章 院士会诊 病房里。 陈舒影偷偷地戳了林寒一下,附耳说:“你看看人家,多么有本事,第一次来看望就带来三位神医,你呢?厚着脸皮空手来就算了,还和我爸动手打架,呸!” 说完,她做了个鬼脸。 毕竟,有三大神医坐镇,爷爷必然能转危为安,让她心里轻松多了。 喂喂喂,要不是你老爹将我抓来,还不跟我说来干嘛,我少说也要提着两篮子鸡蛋来! “那老爷子怎么把你指婚给我,没指婚给他?”林寒轻描淡写地说。 陈舒影脸蓦地通红,说:“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和他是表亲,不然,你以为你能比得过人家青年才俊?不知多少纯情少女仰慕!你呢,只有一群拜金女围着你?真是蜜蜂找鲜花,苍蝇爱那坨什么,哼!” 她说完还不解气,暗暗伸出两根手指,又想使出拧掐的手法。 林寒早有防备,暗暗激活了二级护盾,等她手指碰到大腿,只觉如捏在铁板上,奇yg无比! 陈舒影吃了一惊,她根本没看就直接下手拧,还以为自己碰错了地方,顿时脸颊红如夕霓,连耳根子都发烫。 尤其她瞥到林寒似笑非笑的嘲笑神色,更加尴尬到无地自容。 她暗暗痛恨:“他一定是故意的,可恶!” 吃了这种暗亏,她又没法以牙还牙,总不能让他也捏自己? 她轻咬薄唇,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找个机会,将他那玩意儿给剁碎了! 病房内,本来有一位值班医生叫做秦正吉,专门看护老爷子,他医术平平,工作上也不求上进,只是他背景厚,关系硬。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虽然见到这么多业界大拿,个个都是如雷贯耳的大人物,但在他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 尤其是他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万一老爷子被这三人轻松救好,那不是显得我很无能?哼,老年人无非是器官老化了,我倒是看看,你们还能怎么救?” “你好,秦医生,好久不见,还记得上次我们远程会诊?”于伟教授走过来,跟他打招呼。 “哦?有这回事吗?我还真忘了。”秦正吉摇头,一脸疑惑。 他倒不是真忘记了,而是那次会诊实在丢脸,自己把脓肿错看成胶质瘤,导致整个诊疗方案被于伟教授全盘推翻,颜面扫地,传为业内笑话。 “说起来过去十年了,不记得也正常,贵人多忘事嘛。”于伟教授乐呵呵地说。 他只是为了拉进一下关系,并无嘲讽的意味。 可是,这句话在秦正吉耳中,听来极为讽刺,心里大怒,更加不愿与他们合作了。 “秦医生,麻烦把老爷子的诊疗方案、病历和x光片都拿过来!”项君强医生性格直爽,向来不擅长客套,单刀直入地问。 “不好意思,这些资料都是我们休养院的机密材料,需要报告给领导审批才能……”秦正吉故意刁难道。 “还等什么领导审批,哪里来得及?你赶紧去拿过来就行了,三位神医说什么就是什么了。”陈国强一脸不耐烦地呵斥道。 这位治安署一把手的面子,秦正吉不敢不给,只能咽下一口恶气,乖乖去拿材料。 毕竟,如果得罪了陈国强,他一句话责难下来,秦正吉背后那位靠山也靠不住。 他这一去拿资料,拖拖拉拉便磨蹭了二十分钟之久,中间陈国强还派护士前去多次催促。 这么久的时间,很可能决定了人的生死。 项君强等不及了,见老爷子咳嗽不止,脸色黄蜡,显然已是气若悬丝,命悬一线。 于是他直接上手,一边用听诊器观察心跳,一边用手轻轻按摩老爷子胸口,密集的咳嗽声竟然和缓了一点。 陈国强面露喜色,果然是大师出手,效果奇佳! 于伟教授擅长中医,握着老爷子的手腕,把起了脉,闭着双眼感受那脉搏跳动的规律。 把脉之学,重点观脉象,脉搏跳动的深浅、快慢、强弱、间歇、节律等,皆可以得出病症的特征。 由于脉为血之府,贯通全身,所以体脏腑发生病变,往往反映于脉,有时在症状还未充分显露之前,脉象已经发生了改变。 脉象与心脏一脉相承,心气的盛衰,脉道的通利和气血的盈亏直接相关,脉象强则表明心脏强,按道理说,一个心脏强健的人,理应生龙活虎才对。 只是,于伟把脉足有十分钟,眉头皱的越来越紧促,这脉象强健,压根不像个垂死的老人,可是老爷子的气色却不容乐观,到底怎么回事? 病房里的十几号人,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惊扰了大师们的诊断。 唯独胡金南,站在床头,盯着老爷子枯瘦骨削的脸,听他不停地咳嗽,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 “项医生,你的按摩手法不对,虽然自上而下顺气,对一般人有压抑咳嗽的功效,但老爷子身体不同,他胸口有个硬币大小的伤疤,这特征正是枪伤!而你每次按到伤疤处,老爷子咳嗽加剧,说明体内极有可能留存了子弹,你应该避开那个位置,从下而上按摩!”胡金南观察良久才终于开口。 只是他这一开口,立刻技惊四座。 林寒心里叹服:“果然神医称号不是白给的,没有透视眼居然也能猜到体内有子弹!” 更惊讶的是陈国强,他不敢相信,老爷子从入院以来,做了不下三次胸透,如果有子弹留存,怎么可能没发现? 他心里暗骂秦正吉,如果有子弹留存在身体里是真事,那这个货色真是个庸医!居然还能坐到休养院第一主任医师的位置,真是厚颜无耻! 老爷子猛烈地咳嗽了几声,难受地说:“你……你猜得没错!咳咳咳……可是晚了……我年轻时……咳咳……医生都无法取出……现在……更没人敢取了咳咳咳!” 此刻,护士冲进了病房,拿来了病历和x光片等一大堆材料。 项君强抢先拿过一张x光片,对着灯光一照,黑白影像清晰地出现在眼前。 果然,第三根肋骨的下方,肺叶的分支处,有一个黑色的子弹壳模样东西。 “胡院士,你猜的真准,这里果不其然有一颗子弹壳,位置好像还压住了神经!”项君强兴奋地说。 找到了准确的病灶,治病就不是难事,就怕那种老年人一身病痛,诊断之后发现到处都没问题,纯熟器官老化而已,这种最难搞。 “神医啊!太佩服了!”“牛啊!”周围一阵惊叹之声,不住地传来。 胡金南站在原地,微微一笑,他早已习惯了这种奉承之语。 现在看来,老爷子的病灶全在这枚子弹,压迫了肺管和神经、血管,导致咳嗽和气血不足。 取一枚子弹,对一般医生来说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更何况他们三个神医! 老爷子之所以说“没人敢取”,估计是子弹藏在体内,不影响正常生活,自然不必取出来,现在到了危及生命的时机,冒点风险取出来也无可厚非。 三个院士内心全是轻松的情绪,想不到今晚的任务如此简单,真是杀鸡用牛刀! “呵呵,这枚子弹壳我早就知道了,可是根本取不出来!”忽然,传来了秦正吉的冷笑声。 众人目光回望,秦正吉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不顾他人惊愕的神色,继续说:“这枚子弹取出来,老爷子也没命了!!!” “这怎么可能?”项君强质疑地问。 如果回到五六十年前,老爷子中弹那个年代,也许医疗技术落后,取出来人会没命,现如今技术发达,哪里还会有这种风险? “你们自称神医,却不仔细看看,那枚子弹壳,不是压迫了神经血管,而是长在了血管之中!想要取出子弹,就要割开主动脉,试问,谁能在动脉剖开的情况下,活过一分钟?更何况老爷子这种垂暮之躯???” “这怎么可能,如果长在血管里,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造成血管栓塞或缺血?”项君强难以置信地追问,这实在不符合医学常识。 “这枚子弹壳与周围组织形成粘连,封闭了血管壁,并不是堵塞在血管之中,而是充当了主动脉血管的一截金属血管壁!” 项君强拿起x光片,继续仔细观察,果然他说的没错,这枚子弹壳的位置和血管完全重合,不是压迫而是粘连起来了! 胡金南尽管预测到子弹壳的位置可能非常靠近血管,但没想到会直接长在血管之内! 一般来说,这种子弹壳打到血管位置,人将必死无疑,存活的概率极低,简直比中彩票的概率还低。 “老爷子,当时中弹,这枚子弹壳没让你大出血?”胡金南问道。 躺在病床上,咳嗽稍微好了点的老爷子,凝望着天花板,两只眼睛似乎在回忆往事,皱巴巴的嘴角,竟然流露出了笑容。 “当时我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回,要不是大胡子疯了一样冲到敌军中,冒着枪林弹雨,大杀四方,抢回了一个医疗兵,用枪指着他脑门给我缝合伤口,怕是我现在早成了一堆白骨!咳咳咳!也就不可能有他们这些人了,所以啊,林家救命之恩,决不能忘!”老爷子一口气讲完一段话,又继续咳嗽起来。 陈国强面色肃然,他没想到,父亲口口声声的生死之交,原来真是用命换回来的! 林寒低声道:“听到没有,我可是你救命恩人!” “呸,你能你爷爷比?你这种人渣,到了战场,还不是妥妥的汉奸走狗?整天‘皇军里面请’的带路党就是你!”陈舒影讥讽道。 “嘿嘿,那我肯定第一个不放过你这种花姑娘!” “去死!” “那现在怎么办?”高成智没想到自己请来的三位神医,发现了病灶却束手无策。 尤其他看到心里爱慕已久的无血亲表妹陈舒影,居然和林寒这个他向来痛恨仇视的纨绔,两人贴耳私语,打情骂俏,心里愤怒至极! 为什么我看上的东西,不是被高魁智抢走,就是被林寒这种人霸占?难道就因为我不是正妻嫡出? 难道我身上流着的不是高家的血? 现在,我还指望着这三位神医出色的表现,让我打一场翻身仗,在四大家族中取得应有的地位,可是,这破子弹壳也不给我面子! 老天爷,你何其不公! “胡院士,你德高望重,医术超神,我们听你的意见!”于伟教授轻易地将这个难题,抛给了胡金南。 “我也是!”项君强附和道。 胡金南心里腹诽两个人不讲义气,把难题甩给自己。 “从医学角度,我可以做出专业判断,但这取不取子弹,都有风险,最终还是要陈署长和老爷子做决定。”胡金南风轻云淡地说。 他又不傻,做这种决定,肯定要交给病人和家属,不然万一有风险谁来承担? “不取子弹,会怎么样?”陈国强问道。 “以老爷子脉象来看……”于伟教授开口到一半,摇了摇头,无言胜千言。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大概今晚都熬不过去。 “取子弹,又是什么结果?” “风险很高,仅有一线生机!”胡金南道。 “爹,你觉得呢?”陈国强半跪在床边,想贴耳聆听父亲的主意。 可是,此刻老爷子已咳嗽到吐出一口黑血,弄得枕头脏污,昏迷过去说不出话来。 “爹!”陈国强大声疾呼。 “署长,依我看,还是立刻手术,不然老爷子怕是……”高成智走过来,低声劝道。 这一幕吐血,让陈国强下定了决心:“我决定了,做手术!快!” 护士们手忙脚乱地将老爷子连带着各类维持生命的器械,一同推去手术室。 三位院士走在前面,其他人跟在身后,浩浩荡荡地向手术室进发。 看到这一幕,高成智虽然有点忐忑,万一院士们手术失败,无疑等于他也失败了。 以后,再想和陈家搭建关系,那将势必难比登天! 可是,他不得不搏,一旦成功,他将成为陈家的座上宾!随之而来的好处,也是无穷无尽。 包括那个高冷的陈舒影,自己只要有机会接触她,加上救活她爷爷的恩情,不怕弄不到手! 到那时候,在高家,自己将再也不是一个庶子!而是真正无人敢质疑的高家大公子! 一想到未来,高成智便下定决心,必须搏上一搏! 第114章 鸽子蛋 昏迷中的老爷子被推入了手术室。 在手术室门外走廊上,走在最前面的胡金南,停下了脚步。 “署长,老爷子年事已高,动手术取子弹将是九死一生……”他回头说道。 “胡院士,你不用再多说了,既然这个手术是我决定做的,而且我签了家属同意书,以后一切风险由我来承担!”陈国强坚毅地说。 人有生老病死,谁能例外?如果能借助三位神医之手,为父亲延续几年性命,他已知足。 就算无法挽回,他也不会怪三人,毕竟整个华国医术最高超的人,都齐聚一堂,还不能救回老爷子,那还能说什么? 胡金南点了点头,嘴唇翕动,貌似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张口。 “胡院士,还有什么顾虑,请说?” “我刚刚问了秦医生,休养院的全部血库存血不足四千毫升,这远远不够,必须调集全市的血液来使用,可是我担心……” “没什么可担心的,这个我来安排,一个电话而已!由特勤小队组织人手,开辟紧急通道送过来,第一批最快十分钟就可以送到!!” 陈国强说完,立刻从兜里掏出一个样式老旧手机,这是他专用的保密电话,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将工作布置下去。 胡金南嘴唇张开,像是有话要说,但还是闭上了嘴,心里暗想:“一旦全市其他院所出现急救,怕是立刻会出现供血短缺,为了个垂死的老人,牺牲不知多少鲜活的生命,罪过啊!!” 这种话,在陈署长面前,他怎么可能说得出来? 反正一切后果都不是他承担,他索性保持沉默。 三位神医步入手术室,代表整个华国最高水平的外科手术,即将开始。 手术室白色的大门,紧紧关闭。 陈国强忙着打电话,部署工作,毕竟调集全市的血液不是件小事,万一有人因缺血而死,他难逃其责,于是通过市治安局,联系同级市应急局,以两场惨烈车祸的名义,号召全市热心市民献血。 这样一来,各大血站的存血调集过来,然后迅速通过市民献血得到补充,保证供血充足。 如果胡金南看到这一幕,绝对不会再误以为陈国强能够爬到今天的位置,全靠陈家的家族背景。 此人的手腕及能力,均属一流,在整个宁江省,能够坐到这个位置,实至名归。 “妈,让护士带你去休息一下,等爷爷有了消息,我派人通知你。”陈舒影见母亲憔悴不堪的样子,心有不忍,于是劝她去休息。 “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爸最守孝道,万一我不在这里守着,你爷爷再出了事……唉,到时候你爸不知道该怎么怪我!”沈梅无奈说。 老爷子连续几日病情恶化,沈梅作为儿媳,加上陈国强白天公务繁忙,只能由她一直守在休养院。 多日来的陪床折磨,让她几乎没怎么睡,精神状态极差,两只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往日里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妇人,如今头发多日未洗,油头垢面,黑眼圈极重,让人看着都心疼。 “姨,你不用担心姨夫的看法!因为我除了带了那一根人参大补之品外,还带了上好的中药材黄芪和当归,正好熬一锅当归补血汤,等老爷子手术完可以喝一碗,益气补血,极其有助于术后恢复!难道姨夫还会怪你熬药吗?”高成智迎合地说。 他从身后仆人怀中的礼盒,打开取出了两袋包装精致的药材,浓浓的中药味扑鼻而来。 “成智考虑的真是周到!”沈梅赞许不已。 “那就劳烦二姨去熬煮一下了?”高成智会心一笑。 沈梅微笑着点点头,旁边的女佣人接过了药材。 她轻声嘱咐:“小影,万一有事,立刻去叫我,我去旁边休息一下。” 她太困了,再不睡一会儿,只怕会昏倒在地上。 目送沈梅离开,走廊里,只剩下了三个人。 林寒打了个哈欠,心想:“老爷子有三位神医坐镇,怕是有惊无险了,如果他们都救不了,整个华国还能指望谁?只是为什么我还要守在这里,好困啊,都两点多了,难道真当我是陈家孙女婿了?” 面对林寒一副慵懒的模样,高成智给了一个白眼,心想:“这家伙怎么好意思厚着脸皮呆在这里,连一点忙都帮不上!不过这样也好,让署长看到他的无能,从此让他断了跟小影的念头!” 其实,高成智早就察觉到,陈舒影和林寒两人的关系不同一般,既不像情侣那般亲昵,也不像普通朋友那样疏远,绝对算是互有好感的情形。 但高成智并不在乎,他心中所图者是大业,要不是陈舒影背后的陈家背景,并不会吸引他的兴趣,不然漂亮的女人哪里没有? 所以,他不在乎陈舒影喜欢谁,只要把她弄到手,与陈家联姻的目标就达到了! “小影,好久不见!记得上次见你,还是你上初中的时候,那次魁智邀请你来高家参加晚宴,我还记得你当时穿着一身红色纱裙,素淡妆颜,正是陈家有女初长成,却惊得一堂粉黛无颜色,艳压群芳,至今我都没见过比你更漂亮的女孩。”高成智满脸真诚地说。 这马屁真是直白露骨!林寒不屑。 “有吗,时间太久了,我都不记得了。”陈舒影心系爷爷的手术,压根没将他精心排练的开场白放在心上,淡淡回道。 高成智本以为这番话一说出来,就算她再如何冰冷如雪,也该心花怒放才对,至少不会这般冷淡。 她冰雪美人的外号果然名不虚传,几句甜言蜜语根本无法俘获她的欢心! 看来只能下血本了! “拿来!”高成智转身从仆人手中,接过一个精致的盒子。 然后,他单膝跪地,大声道:“小影,我和你名义上是表兄妹,实际上毫无血缘关系!今天我再也不想隐瞒本心,虽然唐突了些……” “你干什么?快点起来!”陈舒影万万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刻当众表白。 尽管整个走廊除了林寒和一个高家仆人,并没有其他人在场,依然让她羞怒难堪。 “我爱你,请你给我一个机会!”高成智并没有停止表白,反而打开了盒子,里面有一枚亮光闪闪璀璨夺目的钻戒。 钻石每一个剖面,都折射着耀眼的光芒,足有999克拉,寓意是“长长久久”,切工一流,净度纯如透明毫无杂质。 这钻戒光那枚钻石价格已高达三百多万,还不算铂金的戒指和工艺费用。 这是高成智下了血本专门买下,只为了将陈舒影一举拿下。 试想,哪个女孩对如此昂贵的钻戒会不心动? “你是我表哥!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陈舒影怒道。 当众被表白,已经是尴尬至极的事情,要不是守在这里等爷爷手术,她早已甩手离开。 尤其是表白的对象,还是三姨家的表哥!即使不是血亲,这个名分在,还干出这种事,真是丢脸! 最关键的是,陈舒影瞥见林寒坐在旁边,幸灾乐祸的样子,心里气不打一处来! 这家伙,不帮我挡着就算了,还看热闹!亏他笑得出来! “小影,我不是玩笑,这是我深思熟虑的决定!这个钻戒,价值九百万,足以表现我的真心!我们高家和陈家一旦联姻,势力之大,今后将没有人能阻挡我们两家的荣耀和辉煌,请你接受……” “放屁!你把我当什么了,一枚棋子?你再这样胡说八道,我非告诉我爸不可!” 高成智害怕被陈国强发现,连忙站起来,低声道:“小影,你别生气,我说错话了,是我不对!可是,我对你的爱意,已经深埋了七年,我的真心天地可鉴,你就算一时无法接受,也请你给我一个机会,先收下这枚钻戒!” “我不会接受的!你拿回去。”陈舒影断然拒绝,对那璀璨夺目的钻戒,连一眼都不多看。 只是,林寒倒是心动了:“九百万啊,这家伙又在吹牛逼!不过,这么大的鸽子蛋,几百万还是有的,换了我,非收下转卖换成钱不可。” “小影,我是作为表哥,送你的一个礼物,不需要你给我任何承诺,还麻烦你收下!”高成智苦口婆心地劝道。 他懂得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的道理,只要她收下,就代表鸡蛋有了裂缝,以后不怕叮不进去。 “你死了这条心,我不会收的!”陈舒影态度依然坚定。 “小影,刚才表白是我肺腑之言,虽然莽撞了点,让你不高兴了,但我不后悔!现在,我真的不会为难你,只求你收下这个礼物。” “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吗?我不会接受你的任何礼物,更不会接受你!如果你收回那些话,我就当今天的事没有发生过,我们还是兄妹,不然,我连你这个表哥,以后都不会再认!” 望着她坚决的神色,高成智愣住了。 难道我这么惹你讨厌?难道我今晚请来三位神医,献上奇珍异宝,还不能换来你一个肯定? 这一切,都怪我那低贱的出身??? 不然,我为什么连林寒那纨绔子弟都不如? “看来是我错了!那好,今晚等做完手术,我就让三位神医回家,老爷子取完子弹,还要进行两次手术,才能真正渡过危机,那两次手术还请陈家另请高明!”高成智语气中带着强硬的威胁意味。 “你威胁我?”陈舒影说。 “我怎么敢?只是希望你能收下这枚钻戒。”高成智微微一笑,笑意带着叵测的意味。 陈舒影望着他,心里充满了愤怒。 以爷爷现在的状况,如果取出子弹后,后续手术换人,只怕风险太高,性命堪忧。 可是,自己如果接受他的钻戒,那不是等于接受了他那一番胡言乱语,以后还怎么摆脱他? 这家伙,没想到他会这么快撕破脸,赤露露地威胁自己,真是可恶! “表哥,这枚钻戒我真的无法收下,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我爷爷……” “你爷爷怎么了?” “我爷爷将我指婚给了他!”陈舒影咬牙切齿地指着林寒,恨恨道。 要不是被逼到这个程度,她绝对不会用这个办法。 现在,只能用他做挡箭牌,先摆脱死缠烂打的表哥,以后再想办法把林寒这个讨厌的家伙踹开! 林寒正坐在椅子上瞧热闹,一脸笑嘻嘻,没想到她的玉指,竟然指向了自己。 什么鬼?关我什么事? “我不相信,老爷子那么高瞻远瞩的人,怎么会把自己的孙女往这种火坑里推?”高成智愕然。 妈的你才是火坑!污蔑你爹呢!林寒暗骂。 “我也不想,可我爷爷亲口指婚,我也没法反抗,你知道的,我们大家族,族长之命重于泰山!只有等爷爷醒来,让他改变这个指婚之命了!”陈舒影顺口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好,那就等老爷子醒来,我相信他一定是糊涂了,才做出这种决定,等他被救醒,才能知道谁是真正适合他孙女的人!”高成智忿忿不平。 “你说的没错,所以现在最关键的就是救醒我爷爷,不然我就要被推进火坑了。”陈舒影故作可怜。 火坑尼玛啊!林寒心想,老子怎么说也是个高富帅,有这么好的火坑,你去哪里找? 忽然,高成智用余光看到林寒的淡定神色,心里一惊:“不好上当了,这个臭娘皮一定是想让我先救活她爷爷再说,到时候不需要我了,一脚把我踹开,我哪里还有跟她讨价还价的筹码?” 他不是傻子,熟读各类兵书谋略,自忖多谋善断,眼珠一转,立刻想出了新的计谋。 “小影,既然你不想接受这个指婚,那何必在乎那么多,收下我这枚钻戒,这是我做哥哥的给你一点心意,绝无其他意思!” 陈舒影面露难色,她心里烦极了:“这家伙怎么这么能死缠烂打?” “小影,这可是表哥给我们的一份心意,干嘛不要?高少,我就勉为其难帮小影收下了!”林寒笑嘻嘻走过来,一把夺走了钻戒。 他连盒子都没要,随手将钻戒塞进自己的口袋里,对待几百万的珍宝,就像塞一块硬币般随便。 高成智一脸错愕地瞪着他,双眼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你算老几,凭什么收下?”他怒吼道。 第114章 鸽子蛋 昏迷中的老爷子被推入了手术室。 在手术室门外走廊上,走在最前面的胡金南,停下了脚步。 “署长,老爷子年事已高,动手术取子弹将是九死一生……”他回头说道。 “胡院士,你不用再多说了,既然这个手术是我决定做的,而且我签了家属同意书,以后一切风险由我来承担!”陈国强坚毅地说。 人有生老病死,谁能例外?如果能借助三位神医之手,为父亲延续几年性命,他已知足。 就算无法挽回,他也不会怪三人,毕竟整个华国医术最高超的人,都齐聚一堂,还不能救回老爷子,那还能说什么? 胡金南点了点头,嘴唇翕动,貌似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张口。 “胡院士,还有什么顾虑,请说?” “我刚刚问了秦医生,休养院的全部血库存血不足四千毫升,这远远不够,必须调集全市的血液来使用,可是我担心……” “没什么可担心的,这个我来安排,一个电话而已!由特勤小队组织人手,开辟紧急通道送过来,第一批最快十分钟就可以送到!!” 陈国强说完,立刻从兜里掏出一个样式老旧手机,这是他专用的保密电话,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将工作布置下去。 胡金南嘴唇张开,像是有话要说,但还是闭上了嘴,心里暗想:“一旦全市其他院所出现急救,怕是立刻会出现供血短缺,为了个垂死的老人,牺牲不知多少鲜活的生命,罪过啊!!” 这种话,在陈署长面前,他怎么可能说得出来? 反正一切后果都不是他承担,他索性保持沉默。 三位神医步入手术室,代表整个华国最高水平的外科手术,即将开始。 手术室白色的大门,紧紧关闭。 陈国强忙着打电话,部署工作,毕竟调集全市的血液不是件小事,万一有人因缺血而死,他难逃其责,于是通过市治安局,联系同级市应急局,以两场惨烈车祸的名义,号召全市热心市民献血。 这样一来,各大血站的存血调集过来,然后迅速通过市民献血得到补充,保证供血充足。 如果胡金南看到这一幕,绝对不会再误以为陈国强能够爬到今天的位置,全靠陈家的家族背景。 此人的手腕及能力,均属一流,在整个宁江省,能够坐到这个位置,实至名归。 “妈,让护士带你去休息一下,等爷爷有了消息,我派人通知你。”陈舒影见母亲憔悴不堪的样子,心有不忍,于是劝她去休息。 “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爸最守孝道,万一我不在这里守着,你爷爷再出了事……唉,到时候你爸不知道该怎么怪我!”沈梅无奈说。 老爷子连续几日病情恶化,沈梅作为儿媳,加上陈国强白天公务繁忙,只能由她一直守在休养院。 多日来的陪床折磨,让她几乎没怎么睡,精神状态极差,两只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往日里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妇人,如今头发多日未洗,油头垢面,黑眼圈极重,让人看着都心疼。 “姨,你不用担心姨夫的看法!因为我除了带了那一根人参大补之品外,还带了上好的中药材黄芪和当归,正好熬一锅当归补血汤,等老爷子手术完可以喝一碗,益气补血,极其有助于术后恢复!难道姨夫还会怪你熬药吗?”高成智迎合地说。 他从身后仆人怀中的礼盒,打开取出了两袋包装精致的药材,浓浓的中药味扑鼻而来。 “成智考虑的真是周到!”沈梅赞许不已。 “那就劳烦二姨去熬煮一下了?”高成智会心一笑。 沈梅微笑着点点头,旁边的女佣人接过了药材。 她轻声嘱咐:“小影,万一有事,立刻去叫我,我去旁边休息一下。” 她太困了,再不睡一会儿,只怕会昏倒在地上。 目送沈梅离开,走廊里,只剩下了三个人。 林寒打了个哈欠,心想:“老爷子有三位神医坐镇,怕是有惊无险了,如果他们都救不了,整个华国还能指望谁?只是为什么我还要守在这里,好困啊,都两点多了,难道真当我是陈家孙女婿了?” 面对林寒一副慵懒的模样,高成智给了一个白眼,心想:“这家伙怎么好意思厚着脸皮呆在这里,连一点忙都帮不上!不过这样也好,让署长看到他的无能,从此让他断了跟小影的念头!” 其实,高成智早就察觉到,陈舒影和林寒两人的关系不同一般,既不像情侣那般亲昵,也不像普通朋友那样疏远,绝对算是互有好感的情形。 但高成智并不在乎,他心中所图者是大业,要不是陈舒影背后的陈家背景,并不会吸引他的兴趣,不然漂亮的女人哪里没有? 所以,他不在乎陈舒影喜欢谁,只要把她弄到手,与陈家联姻的目标就达到了! “小影,好久不见!记得上次见你,还是你上初中的时候,那次魁智邀请你来高家参加晚宴,我还记得你当时穿着一身红色纱裙,素淡妆颜,正是陈家有女初长成,却惊得一堂粉黛无颜色,艳压群芳,至今我都没见过比你更漂亮的女孩。”高成智满脸真诚地说。 这马屁真是直白露骨!林寒不屑。 “有吗,时间太久了,我都不记得了。”陈舒影心系爷爷的手术,压根没将他精心排练的开场白放在心上,淡淡回道。 高成智本以为这番话一说出来,就算她再如何冰冷如雪,也该心花怒放才对,至少不会这般冷淡。 她冰雪美人的外号果然名不虚传,几句甜言蜜语根本无法俘获她的欢心! 看来只能下血本了! “拿来!”高成智转身从仆人手中,接过一个精致的盒子。 然后,他单膝跪地,大声道:“小影,我和你名义上是表兄妹,实际上毫无血缘关系!今天我再也不想隐瞒本心,虽然唐突了些……” “你干什么?快点起来!”陈舒影万万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刻当众表白。 尽管整个走廊除了林寒和一个高家仆人,并没有其他人在场,依然让她羞怒难堪。 “我爱你,请你给我一个机会!”高成智并没有停止表白,反而打开了盒子,里面有一枚亮光闪闪璀璨夺目的钻戒。 钻石每一个剖面,都折射着耀眼的光芒,足有999克拉,寓意是“长长久久”,切工一流,净度纯如透明毫无杂质。 这钻戒光那枚钻石价格已高达三百多万,还不算铂金的戒指和工艺费用。 这是高成智下了血本专门买下,只为了将陈舒影一举拿下。 试想,哪个女孩对如此昂贵的钻戒会不心动? “你是我表哥!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陈舒影怒道。 当众被表白,已经是尴尬至极的事情,要不是守在这里等爷爷手术,她早已甩手离开。 尤其是表白的对象,还是三姨家的表哥!即使不是血亲,这个名分在,还干出这种事,真是丢脸! 最关键的是,陈舒影瞥见林寒坐在旁边,幸灾乐祸的样子,心里气不打一处来! 这家伙,不帮我挡着就算了,还看热闹!亏他笑得出来! “小影,我不是玩笑,这是我深思熟虑的决定!这个钻戒,价值九百万,足以表现我的真心!我们高家和陈家一旦联姻,势力之大,今后将没有人能阻挡我们两家的荣耀和辉煌,请你接受……” “放屁!你把我当什么了,一枚棋子?你再这样胡说八道,我非告诉我爸不可!” 高成智害怕被陈国强发现,连忙站起来,低声道:“小影,你别生气,我说错话了,是我不对!可是,我对你的爱意,已经深埋了七年,我的真心天地可鉴,你就算一时无法接受,也请你给我一个机会,先收下这枚钻戒!” “我不会接受的!你拿回去。”陈舒影断然拒绝,对那璀璨夺目的钻戒,连一眼都不多看。 只是,林寒倒是心动了:“九百万啊,这家伙又在吹牛逼!不过,这么大的鸽子蛋,几百万还是有的,换了我,非收下转卖换成钱不可。” “小影,我是作为表哥,送你的一个礼物,不需要你给我任何承诺,还麻烦你收下!”高成智苦口婆心地劝道。 他懂得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的道理,只要她收下,就代表鸡蛋有了裂缝,以后不怕叮不进去。 “你死了这条心,我不会收的!”陈舒影态度依然坚定。 “小影,刚才表白是我肺腑之言,虽然莽撞了点,让你不高兴了,但我不后悔!现在,我真的不会为难你,只求你收下这个礼物。” “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吗?我不会接受你的任何礼物,更不会接受你!如果你收回那些话,我就当今天的事没有发生过,我们还是兄妹,不然,我连你这个表哥,以后都不会再认!” 望着她坚决的神色,高成智愣住了。 难道我这么惹你讨厌?难道我今晚请来三位神医,献上奇珍异宝,还不能换来你一个肯定? 这一切,都怪我那低贱的出身??? 不然,我为什么连林寒那纨绔子弟都不如? “看来是我错了!那好,今晚等做完手术,我就让三位神医回家,老爷子取完子弹,还要进行两次手术,才能真正渡过危机,那两次手术还请陈家另请高明!”高成智语气中带着强硬的威胁意味。 “你威胁我?”陈舒影说。 “我怎么敢?只是希望你能收下这枚钻戒。”高成智微微一笑,笑意带着叵测的意味。 陈舒影望着他,心里充满了愤怒。 以爷爷现在的状况,如果取出子弹后,后续手术换人,只怕风险太高,性命堪忧。 可是,自己如果接受他的钻戒,那不是等于接受了他那一番胡言乱语,以后还怎么摆脱他? 这家伙,没想到他会这么快撕破脸,赤露露地威胁自己,真是可恶! “表哥,这枚钻戒我真的无法收下,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我爷爷……” “你爷爷怎么了?” “我爷爷将我指婚给了他!”陈舒影咬牙切齿地指着林寒,恨恨道。 要不是被逼到这个程度,她绝对不会用这个办法。 现在,只能用他做挡箭牌,先摆脱死缠烂打的表哥,以后再想办法把林寒这个讨厌的家伙踹开! 林寒正坐在椅子上瞧热闹,一脸笑嘻嘻,没想到她的玉指,竟然指向了自己。 什么鬼?关我什么事? “我不相信,老爷子那么高瞻远瞩的人,怎么会把自己的孙女往这种火坑里推?”高成智愕然。 妈的你才是火坑!污蔑你爹呢!林寒暗骂。 “我也不想,可我爷爷亲口指婚,我也没法反抗,你知道的,我们大家族,族长之命重于泰山!只有等爷爷醒来,让他改变这个指婚之命了!”陈舒影顺口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好,那就等老爷子醒来,我相信他一定是糊涂了,才做出这种决定,等他被救醒,才能知道谁是真正适合他孙女的人!”高成智忿忿不平。 “你说的没错,所以现在最关键的就是救醒我爷爷,不然我就要被推进火坑了。”陈舒影故作可怜。 火坑尼玛啊!林寒心想,老子怎么说也是个高富帅,有这么好的火坑,你去哪里找? 忽然,高成智用余光看到林寒的淡定神色,心里一惊:“不好上当了,这个臭娘皮一定是想让我先救活她爷爷再说,到时候不需要我了,一脚把我踹开,我哪里还有跟她讨价还价的筹码?” 他不是傻子,熟读各类兵书谋略,自忖多谋善断,眼珠一转,立刻想出了新的计谋。 “小影,既然你不想接受这个指婚,那何必在乎那么多,收下我这枚钻戒,这是我做哥哥的给你一点心意,绝无其他意思!” 陈舒影面露难色,她心里烦极了:“这家伙怎么这么能死缠烂打?” “小影,这可是表哥给我们的一份心意,干嘛不要?高少,我就勉为其难帮小影收下了!”林寒笑嘻嘻走过来,一把夺走了钻戒。 他连盒子都没要,随手将钻戒塞进自己的口袋里,对待几百万的珍宝,就像塞一块硬币般随便。 高成智一脸错愕地瞪着他,双眼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你算老几,凭什么收下?”他怒吼道。 第115章 命悬一线 “你没听小影说吗?”林寒故作惊讶道。 陈舒影没想到他会出头帮自己解围,心里感激不已,虽然林寒这家伙也很讨厌,但讨厌和讨厌,有时候还是很不同的。 “表哥,我爷爷既然指了婚,他就是我未婚夫,那帮我收下你的心意,也无可厚非。”陈舒影解释道。 高成智吃了哑巴亏,心里在滴血:“那可是耗费数百万巨资的顶级钻戒啊!就这么被他们弄走了?” 表白被拒不说,还赔了钻戒,这下真是丢了夫人又折兵,亏大发了! 难道自己还能张口硬要回来戒指?该多丢脸! “你不是说,不愿意接受老爷子这桩指婚?”高成智沉着脸反问。 “可是,我爷爷现在生死未卜,这指婚很可能是他老人家的遗愿,我怎么好意思违逆?” “有三大神医坐镇,你还担心老人家恢复不过来?小影,依我看,那钻戒还是由你拿着,不能给这个人!” 高成智对林寒记恨已久,往日两人素无来往,但梁子早已结下。 每年四大家族的后辈,都会组织一次聚会,互相熟络,稳固人脉。 林寒在自家别墅里,办过两次聚会,所有四大家族的第三代人都得到了邀请,唯独漏掉了高成智! 这一个消息,传到他耳里,自知被林寒瞧不起,从此对他恨之入骨。 只是,大概高成智永远不会知道的是,当时林寒懒得管事,将邀请人的杂事交给了高魁智办,漏掉他的正是异母同胞高魁智! 对此,高魁智有自己的想法,那个小三老妈生出来的私生子,性格古板,就是个扫兴鬼,请他干嘛? 于是,两次都没有请他。 可高成智永远都没有知道这一真相的机会了。 现在,林寒又成为挡在追求陈舒影面前的一个障碍,让他恨上加恨,恨之入骨! “好啊,那我就给小影戴上。”林寒微笑着,握住陈舒影温婉的手。 两人宛如一对亲密的情侣。 “戴在中指还是食指来着?”林寒一愣。 “随便,哪个都行!”陈舒影不耐烦,做戏而已,他还当真了? “不行,戴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我得慎重啊。” “你……” “怎么样,我是不是你的好老公?”林寒使着眼色,暗示她不要露破绽,趁机嘴上占点便宜。 “是的呢。”陈舒影咬着牙,一笑道。 那神情,明显是想撕裂猎物的眼神。 “戴好了,来啵一个!”林寒嘟着嘴凑过来。 戒指正套在她的中指上,中指正对着林寒。 “别……过……分……了!”每一个低沉的字,都透露着杀机,陈舒影的眼睛已经发红。 林寒无奈,只能避开那一道诱人的红唇,在她脸上轻吻了一下,低声道:“他应该死心了!” 果然,这一吻,直接击碎了高成智的希望! 他妈的!你们秀恩爱就算了,可老子花几百万巨资买下的钻戒,是给你们私定终生的信物吗? 老子怎么这么冤大头,花了钱,结果得到女人的竟然是你,林寒!!! 此刻,他比任何人都想杀死林寒! “还是要谢谢表哥,要不是你送的钻戒,我都不知道该送小影什么好。”林寒嘻嘻笑道。 笑你妈啊! 高成智眼睛都红了,里面充斥着熊熊燃烧的怒火。 “表哥,这个贵重的东西,要不然还是还给你!”陈舒影不想占便宜,摘下了钻戒。 “小影,你这是瞧不起我?这点钱对我来说算什么?只是可恶的是,有些人借花献佛,用我的钻戒来慷他人之慨,让人不齿!如果连这点钱都没有的话,跪着来求我,我给他!”高成智忿恨道。 他今晚被神医出山的成功冲昏了头脑,本以为陈舒影这种小女生,拿下她还不是如探囊取物? 谁知道,非但遇到了极大的挫折,半路还杀出来指婚林寒这个程咬金! 狗日的!就算白白损失了几百万,老子也不能让他得逞!一定要让陈舒影看清楚,这小子多么无耻、卑劣、小气、厚脸皮、不要脸!…… 可惜,他的指桑骂槐,对林寒完全没有任何攻击力。 “早就跟你说了嘛,表哥这么阔气,这点钱算啥,回头等我们结婚,说不定送个几千万的超跑做贺礼,到时候我帮你收下!”林寒笑道。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之人!高成智快气炸了。 “呸,谁说要跟……”陈舒影本想驳斥,只是碍于表哥在场,又不再继续说。 她想偷偷拧林寒一下解气,不料刚一伸手,就被林寒五指交叉紧紧地握住,挣都挣不开。 “草他妈!这小子真是人至贱则无敌啊!不行,老子这戒指非要回来不可,不然吃大亏了!” 高成智已然死心,看来陈舒影早已被他拿下。 他虽出身高家,但自幼不受家里重视,冷落惯了,手里也没钱,穷怕了,只要投钱就唯恐亏掉。 这一个小小的钻戒,价值几百万,他怎么可能舍得亏掉? “小影,这钻戒是我找国际工艺大师赶工出来的,还没完成最后切面,所以是个半成品,还请你先还给我,我切好再给你!”高成智借口道。 陈舒影心里明白他的托词,但正是摆脱他的好机会,自己也不稀罕他的钻戒,于是摘下打算还给他。 可林寒却抢了过去,仔细端详:“这切面不是正好五十八个?哪里还没完工?” 高成智见谎言被拆穿,恼羞成怒道:“关你屁事!你那双眼能看出来什么?” 听到他的嘲讽,林寒不为所动,打开透视眼,来回扫描整枚钻戒。 “高少,你刚刚说,花了多少钱买这枚钻戒?”林寒问。 “哼,九百万,怎么吓到你了?” “确实吓到了,一枚假钻居然也能卖到这么贵!”林寒冷笑一声。 “什么?假钻?”高成智怒道,“我这个钻戒可经过多少大师之手,你睁眼说什么瞎话?” 林寒两根手指捏着那一枚钻戒,轻轻一捻,整个钻戒竟然像灰一样簌簌地落下。 “钻石,是世界上最坚硬的东西,我现在一手就能捏碎,你告诉我这是真钻石?”林寒冷冷地说。 这一幕,让高成智震惊到无以复加。 如果是真钻,一个人用手绝对无法碾碎!即使用碾压机,都无法碾碎! 这难道真是假钻?自己可是花了九百万啊!!! 那不是等于,这么多钱,全都打了水漂??? 他不敢相信,跪在地上,将那一堆钻戒捏碎后落下的灰,用手搂在一起。 “林寒!!!你捏碎了我的钻戒,你赔我九百万!”高成智歇斯底里地怒吼。 “哈哈哈,我捏碎的不过是一个莫桑钻高仿的假钻石,价格最高几万块,我赔你三倍都可以!” “你只看了几眼,凭什么就断定那是假钻石?” “我用手都能捏碎,还不足以证明这是假钻?莫桑钻的折光率与钻石不同,反光特征也不同于钻石,仔细观察不难看出莫桑石棱线及底尖的重影,我接触了多少宝石,这点小把戏,还能骗过我?” 林寒本体从小泡妞就开始送钻石珠宝,对这些东西如数家珍,真假钻石还不是一眼就能看出。 加上他拥有透视眼,一眼看出鎏金的戒指下面,竟然是黄铜的指环,心里奇怪,一个九百多万的戒指,怎么会用鎏金黄铜做戒指? 陈舒影心里腹诽:“这家伙不知给多少女人买过钻石,竟然这么熟悉,堪比钻石专家,哼……” 她接下去的想法本是“却从不见他送我钻石”,可是转念一想,自己本来就不想和他有关系,送不送为什么要在乎? 更何况,那些送点珠宝钻石、买点奢侈包包就能拿下的女人,我干嘛自轻自贱到和她们一个地步? 就算他送了,我也绝不会要!臭男人!…… “这钻戒我从国际一流品牌狄梦得买来,国际工艺大师亲手打造而成,怎么可能会是假的?”高成智仍旧不敢相信这一残酷的现实。 “狄梦得卖给你的钻戒是真的,可中途未必没人掉包。”林寒微微一笑,他早已看穿了一切。 站在高成智身后,那名四十多岁的男仆,一脸惧色,双腿不停地颤抖。 “是你??”高成智瞪着他,怒道。 “少爷,不是我!真不是我!”男仆连忙摇手道。 “那还能有谁?自从我买回来这个钻戒,谁都没有给过,只有你碰过!!!”高成智抓住他,愤怒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少爷,刚才林少说了,假钻也要几万块,我哪里有钱去造一个假钻!”男仆痛得捂着胸口,拼命为自己辩解。 冷静下来的高成智,意识到他说的没错,这个男仆从小跟着他照顾他,二十年来相处,他不相信男仆会背叛自己,加上此人不爱存钱,有点钱都花在吃喝嫖赌上,造假钻的几万块他绝对拿不出来。 “那到底是谁?” “少爷,此事关系我们高家的名誉,能偷偷跟您说吗?” “哼,不过一个小贼而已,何必替他瞒着!无论是谁,你现在立刻告诉我,不然你瞒着我这个叛主之举,我一定不会原谅你!” “是,我说!其实,少爷拿回来这个钻戒后,放在了保险箱里,这期间二公子进来过房间,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调换,如果有人掉包应该是他。” “高魁智!!!”高成智切齿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此刻,他忽然想起来,前些日子,他从狄梦得专卖店拿回钻戒,小心翼翼地回到住处,想要存到保险柜里。 突然,他接到高魁智生母沈竹的电话,让他去见一面,有事情说。 他对沈竹,一直以姨相称,他想通过巴结沈姨来搭上沈家的势力,可始终被沈竹不冷不热地对待。 现在,她忽然主动找自己,高成智喜不自禁。 打开保险柜的操作太过麻烦,一关一锁,至少要花十分钟时间。 他也不想带着钻戒,万一被沈竹误会成礼物,那不就糟了?只能随手将钻戒塞进枕头下,然后锁上了房门,冲去了沈竹的住所。 结果,沈竹只是送他一些吃的东西,就把他打发回来了。 那个时候,他还觉得沈姨看来对自己还不错。 现在,高成智一下子明白了整个过程:一定是高魁智让沈竹调虎离山,引开自己,他亲自钻到我房间里,然后换走了真钻石! “那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 “少爷,你别生气,二公子他派人把我的牙都打掉了,说只要我敢乱说,就要我一家的命,我哪里敢乱说?而且我以为他只是偷偷溜进去,给少爷您搞个恶作剧,谁知道偷换了钻石!”男仆沮丧地露出牙齿,左边果然有一颗牙齿缺漏。 高成智一拳砸在地上,激荡着地上尘灰四起。 林寒心想:“如果是高魁智掉包,那你这辈子估计都难找到,他的尸体连渣都不剩了。” “不对,那晚用王水化掉尸体,不会把钻戒也融掉了?”林寒心生回到游乐场找一找的念头。 毕竟,那可是九百万啊! 不过,早在将高魁智曝光在步行街的时候,已经将他全身扒光,至于衣服都烧掉了,免得留下罪证。 那么,钻戒也有可能藏在衣服里,被高炉的大火烧成了炭。 钻石不溶于王水,却耐不住高温。 因此,高成智想要找回钻戒的希望,很是渺茫。 “表哥,高魁智现在还没找到?”陈舒影问道。 她并不关心这个无恶不作的二表哥下落,只是毕竟是二姨的儿子,她怕二姨难受。 “那个不争气的东西,不知道在哪里潇洒快活,已经半个月没消息了!” “怎么会这样?一个大活人,难道一点消息都没有?我二姨呢?她现在怎么样?” “沈姨早就习惯了,魁智从小到大,玩到昏天黑地忘乎所以也不是没有过,最长一个礼拜都找不到人,不过这几天她好像有点担心,人失踪实在太久了。” “那有没有他的线索?” “哼,有线索会告诉我吗?你爸估计比我清楚!毕竟,我在高家的眼里,可是头号嫌疑人!一旦高魁智没了,我这个庶出的长子,可是最大受益者!” “怎么能这么说,我不相信你和他失踪的事情有关。”陈舒影说。 第115章 命悬一线 “你没听小影说吗?”林寒故作惊讶道。 陈舒影没想到他会出头帮自己解围,心里感激不已,虽然林寒这家伙也很讨厌,但讨厌和讨厌,有时候还是很不同的。 “表哥,我爷爷既然指了婚,他就是我未婚夫,那帮我收下你的心意,也无可厚非。”陈舒影解释道。 高成智吃了哑巴亏,心里在滴血:“那可是耗费数百万巨资的顶级钻戒啊!就这么被他们弄走了?” 表白被拒不说,还赔了钻戒,这下真是丢了夫人又折兵,亏大发了! 难道自己还能张口硬要回来戒指?该多丢脸! “你不是说,不愿意接受老爷子这桩指婚?”高成智沉着脸反问。 “可是,我爷爷现在生死未卜,这指婚很可能是他老人家的遗愿,我怎么好意思违逆?” “有三大神医坐镇,你还担心老人家恢复不过来?小影,依我看,那钻戒还是由你拿着,不能给这个人!” 高成智对林寒记恨已久,往日两人素无来往,但梁子早已结下。 每年四大家族的后辈,都会组织一次聚会,互相熟络,稳固人脉。 林寒在自家别墅里,办过两次聚会,所有四大家族的第三代人都得到了邀请,唯独漏掉了高成智! 这一个消息,传到他耳里,自知被林寒瞧不起,从此对他恨之入骨。 只是,大概高成智永远不会知道的是,当时林寒懒得管事,将邀请人的杂事交给了高魁智办,漏掉他的正是异母同胞高魁智! 对此,高魁智有自己的想法,那个小三老妈生出来的私生子,性格古板,就是个扫兴鬼,请他干嘛? 于是,两次都没有请他。 可高成智永远都没有知道这一真相的机会了。 现在,林寒又成为挡在追求陈舒影面前的一个障碍,让他恨上加恨,恨之入骨! “好啊,那我就给小影戴上。”林寒微笑着,握住陈舒影温婉的手。 两人宛如一对亲密的情侣。 “戴在中指还是食指来着?”林寒一愣。 “随便,哪个都行!”陈舒影不耐烦,做戏而已,他还当真了? “不行,戴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我得慎重啊。” “你……” “怎么样,我是不是你的好老公?”林寒使着眼色,暗示她不要露破绽,趁机嘴上占点便宜。 “是的呢。”陈舒影咬着牙,一笑道。 那神情,明显是想撕裂猎物的眼神。 “戴好了,来啵一个!”林寒嘟着嘴凑过来。 戒指正套在她的中指上,中指正对着林寒。 “别……过……分……了!”每一个低沉的字,都透露着杀机,陈舒影的眼睛已经发红。 林寒无奈,只能避开那一道诱人的红唇,在她脸上轻吻了一下,低声道:“他应该死心了!” 果然,这一吻,直接击碎了高成智的希望! 他妈的!你们秀恩爱就算了,可老子花几百万巨资买下的钻戒,是给你们私定终生的信物吗? 老子怎么这么冤大头,花了钱,结果得到女人的竟然是你,林寒!!! 此刻,他比任何人都想杀死林寒! “还是要谢谢表哥,要不是你送的钻戒,我都不知道该送小影什么好。”林寒嘻嘻笑道。 笑你妈啊! 高成智眼睛都红了,里面充斥着熊熊燃烧的怒火。 “表哥,这个贵重的东西,要不然还是还给你!”陈舒影不想占便宜,摘下了钻戒。 “小影,你这是瞧不起我?这点钱对我来说算什么?只是可恶的是,有些人借花献佛,用我的钻戒来慷他人之慨,让人不齿!如果连这点钱都没有的话,跪着来求我,我给他!”高成智忿恨道。 他今晚被神医出山的成功冲昏了头脑,本以为陈舒影这种小女生,拿下她还不是如探囊取物? 谁知道,非但遇到了极大的挫折,半路还杀出来指婚林寒这个程咬金! 狗日的!就算白白损失了几百万,老子也不能让他得逞!一定要让陈舒影看清楚,这小子多么无耻、卑劣、小气、厚脸皮、不要脸!…… 可惜,他的指桑骂槐,对林寒完全没有任何攻击力。 “早就跟你说了嘛,表哥这么阔气,这点钱算啥,回头等我们结婚,说不定送个几千万的超跑做贺礼,到时候我帮你收下!”林寒笑道。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之人!高成智快气炸了。 “呸,谁说要跟……”陈舒影本想驳斥,只是碍于表哥在场,又不再继续说。 她想偷偷拧林寒一下解气,不料刚一伸手,就被林寒五指交叉紧紧地握住,挣都挣不开。 “草他妈!这小子真是人至贱则无敌啊!不行,老子这戒指非要回来不可,不然吃大亏了!” 高成智已然死心,看来陈舒影早已被他拿下。 他虽出身高家,但自幼不受家里重视,冷落惯了,手里也没钱,穷怕了,只要投钱就唯恐亏掉。 这一个小小的钻戒,价值几百万,他怎么可能舍得亏掉? “小影,这钻戒是我找国际工艺大师赶工出来的,还没完成最后切面,所以是个半成品,还请你先还给我,我切好再给你!”高成智借口道。 陈舒影心里明白他的托词,但正是摆脱他的好机会,自己也不稀罕他的钻戒,于是摘下打算还给他。 可林寒却抢了过去,仔细端详:“这切面不是正好五十八个?哪里还没完工?” 高成智见谎言被拆穿,恼羞成怒道:“关你屁事!你那双眼能看出来什么?” 听到他的嘲讽,林寒不为所动,打开透视眼,来回扫描整枚钻戒。 “高少,你刚刚说,花了多少钱买这枚钻戒?”林寒问。 “哼,九百万,怎么吓到你了?” “确实吓到了,一枚假钻居然也能卖到这么贵!”林寒冷笑一声。 “什么?假钻?”高成智怒道,“我这个钻戒可经过多少大师之手,你睁眼说什么瞎话?” 林寒两根手指捏着那一枚钻戒,轻轻一捻,整个钻戒竟然像灰一样簌簌地落下。 “钻石,是世界上最坚硬的东西,我现在一手就能捏碎,你告诉我这是真钻石?”林寒冷冷地说。 这一幕,让高成智震惊到无以复加。 如果是真钻,一个人用手绝对无法碾碎!即使用碾压机,都无法碾碎! 这难道真是假钻?自己可是花了九百万啊!!! 那不是等于,这么多钱,全都打了水漂??? 他不敢相信,跪在地上,将那一堆钻戒捏碎后落下的灰,用手搂在一起。 “林寒!!!你捏碎了我的钻戒,你赔我九百万!”高成智歇斯底里地怒吼。 “哈哈哈,我捏碎的不过是一个莫桑钻高仿的假钻石,价格最高几万块,我赔你三倍都可以!” “你只看了几眼,凭什么就断定那是假钻石?” “我用手都能捏碎,还不足以证明这是假钻?莫桑钻的折光率与钻石不同,反光特征也不同于钻石,仔细观察不难看出莫桑石棱线及底尖的重影,我接触了多少宝石,这点小把戏,还能骗过我?” 林寒本体从小泡妞就开始送钻石珠宝,对这些东西如数家珍,真假钻石还不是一眼就能看出。 加上他拥有透视眼,一眼看出鎏金的戒指下面,竟然是黄铜的指环,心里奇怪,一个九百多万的戒指,怎么会用鎏金黄铜做戒指? 陈舒影心里腹诽:“这家伙不知给多少女人买过钻石,竟然这么熟悉,堪比钻石专家,哼……” 她接下去的想法本是“却从不见他送我钻石”,可是转念一想,自己本来就不想和他有关系,送不送为什么要在乎? 更何况,那些送点珠宝钻石、买点奢侈包包就能拿下的女人,我干嘛自轻自贱到和她们一个地步? 就算他送了,我也绝不会要!臭男人!…… “这钻戒我从国际一流品牌狄梦得买来,国际工艺大师亲手打造而成,怎么可能会是假的?”高成智仍旧不敢相信这一残酷的现实。 “狄梦得卖给你的钻戒是真的,可中途未必没人掉包。”林寒微微一笑,他早已看穿了一切。 站在高成智身后,那名四十多岁的男仆,一脸惧色,双腿不停地颤抖。 “是你??”高成智瞪着他,怒道。 “少爷,不是我!真不是我!”男仆连忙摇手道。 “那还能有谁?自从我买回来这个钻戒,谁都没有给过,只有你碰过!!!”高成智抓住他,愤怒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少爷,刚才林少说了,假钻也要几万块,我哪里有钱去造一个假钻!”男仆痛得捂着胸口,拼命为自己辩解。 冷静下来的高成智,意识到他说的没错,这个男仆从小跟着他照顾他,二十年来相处,他不相信男仆会背叛自己,加上此人不爱存钱,有点钱都花在吃喝嫖赌上,造假钻的几万块他绝对拿不出来。 “那到底是谁?” “少爷,此事关系我们高家的名誉,能偷偷跟您说吗?” “哼,不过一个小贼而已,何必替他瞒着!无论是谁,你现在立刻告诉我,不然你瞒着我这个叛主之举,我一定不会原谅你!” “是,我说!其实,少爷拿回来这个钻戒后,放在了保险箱里,这期间二公子进来过房间,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调换,如果有人掉包应该是他。” “高魁智!!!”高成智切齿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此刻,他忽然想起来,前些日子,他从狄梦得专卖店拿回钻戒,小心翼翼地回到住处,想要存到保险柜里。 突然,他接到高魁智生母沈竹的电话,让他去见一面,有事情说。 他对沈竹,一直以姨相称,他想通过巴结沈姨来搭上沈家的势力,可始终被沈竹不冷不热地对待。 现在,她忽然主动找自己,高成智喜不自禁。 打开保险柜的操作太过麻烦,一关一锁,至少要花十分钟时间。 他也不想带着钻戒,万一被沈竹误会成礼物,那不就糟了?只能随手将钻戒塞进枕头下,然后锁上了房门,冲去了沈竹的住所。 结果,沈竹只是送他一些吃的东西,就把他打发回来了。 那个时候,他还觉得沈姨看来对自己还不错。 现在,高成智一下子明白了整个过程:一定是高魁智让沈竹调虎离山,引开自己,他亲自钻到我房间里,然后换走了真钻石! “那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 “少爷,你别生气,二公子他派人把我的牙都打掉了,说只要我敢乱说,就要我一家的命,我哪里敢乱说?而且我以为他只是偷偷溜进去,给少爷您搞个恶作剧,谁知道偷换了钻石!”男仆沮丧地露出牙齿,左边果然有一颗牙齿缺漏。 高成智一拳砸在地上,激荡着地上尘灰四起。 林寒心想:“如果是高魁智掉包,那你这辈子估计都难找到,他的尸体连渣都不剩了。” “不对,那晚用王水化掉尸体,不会把钻戒也融掉了?”林寒心生回到游乐场找一找的念头。 毕竟,那可是九百万啊! 不过,早在将高魁智曝光在步行街的时候,已经将他全身扒光,至于衣服都烧掉了,免得留下罪证。 那么,钻戒也有可能藏在衣服里,被高炉的大火烧成了炭。 钻石不溶于王水,却耐不住高温。 因此,高成智想要找回钻戒的希望,很是渺茫。 “表哥,高魁智现在还没找到?”陈舒影问道。 她并不关心这个无恶不作的二表哥下落,只是毕竟是二姨的儿子,她怕二姨难受。 “那个不争气的东西,不知道在哪里潇洒快活,已经半个月没消息了!” “怎么会这样?一个大活人,难道一点消息都没有?我二姨呢?她现在怎么样?” “沈姨早就习惯了,魁智从小到大,玩到昏天黑地忘乎所以也不是没有过,最长一个礼拜都找不到人,不过这几天她好像有点担心,人失踪实在太久了。” “那有没有他的线索?” “哼,有线索会告诉我吗?你爸估计比我清楚!毕竟,我在高家的眼里,可是头号嫌疑人!一旦高魁智没了,我这个庶出的长子,可是最大受益者!” “怎么能这么说,我不相信你和他失踪的事情有关。”陈舒影说。 第116章 无法完成的手术 走廊上。 听到陈舒影为他说话,高成智心里稍微好受点。 虽然损失了九百多万,但如果高魁智真的永远消失了,他将快活至极!这点小钱他也不会放在眼里。 他现在最怕的就是,有一天高魁智突然又现身。 所以,他比任何人都关心高魁智的下落,无论死活。 “其实,你应该知道,那晚酒店里,魁智突然消失了,所有物品都没带,连身份证和房卡都落在了酒店……” “我知道,那晚我也住在那家酒店,后来呢?” “我们以为他被死党带去狂欢了,一开始没有重视,后来突然得到消息,发现网上流传着很多视频,都是魁智光着身体,被人扔在步行街上,痛苦的惨叫,后来被一辆救护车拉走……” “那在哪家医院,找到了吗?” 高成智摇了摇头,说:“所有宁江省设立了急诊的大小医院,都查了个遍,并没有找到他,连那辆套牌的救护车都没找到。” “这不是说明,他现在处境很危险?”陈舒影问。 “何止危险?只怕……唉,所以我们家里一直瞒着沈姨,不敢告诉她,唯恐她伤心过度。”高成智叹息了一口气。 实际上,他心里只是遗憾,没有找到高魁智的尸体,不然自己唯一高家继承人的身份,将确认无疑!! 那晚,林寒早已摧毁了一切沿途和酒店监控,没留下一点痕迹,根本不怕查到自己。 现在,高成智的话,更加印证了他的想法。 以高家的势力,如果都找不到一个人,那么,这个人肯定已经不在人间了。 “他作恶太多,仇人太多,难免有人以死寻仇!我早就说过,让他坐牢赎罪,反而是好事,如今他人都不在了,二姨从小惯着他,现在只能自食恶果。”陈舒影叹息道。 “你怎么能这么说沈姨?!她爱子心切,这个完全可以理解,是魁智不争气,怪不得别人!”高成智竟然维护起沈竹,令人纳闷。 其实,高成智从小就在渴望,如果自己的生身母亲,不是那个小三,而是正妻沈竹,那该多好啊! 以自己的才智,怎么会比不过高魁智那个蠢材废物?他有什么好的?不过就一个出身嫡出而已! 现在,高魁智神秘消失了,沈竹没了儿子,将所有感情寄托给了他,最近对他犹如亲出。 高成智特别享受这种感觉,哪里能够容忍其他人诋毁自己心中的母亲沈竹? “……”陈舒影无言以对,她想不到高成智对二姨竟是这种虔诚的态度。 要知道,平日里沈竹提起高成智,嘴里无不充满了贬低之语,对他卑贱的出身尤其瞧不上。 “一个小三生的孽种!” “他就不该生出来。” “再努力有什么用,孽种就是孽种,以后怎么和魁智比?” …… 连沈梅都看不惯,经常劝这个三妹不要太瞧不起高成智,终究也是高家后辈。 如今,高成智对沈竹的态度,如同对待亲生母亲一样尊重,这家人的关系,真是令人纳闷。 “署长呢?” 将近一个小时过去了,紧闭的手术门打开,胡金南三位神医走出来,问道。 陈舒影本以为手术结束了,可是一看三人黯淡的脸色,愣住了。 难道手术没有成功? “爸!”她叫了一声,走廊尽头的陈国强放下了手机,快步走了过来。 “胡院士,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们中途出来?”陈国强颤声问道。 他不敢预想,手术失败的严重后果。 最惊讶的是高成智,他没想到老爷子的病如此棘手,难道三位神医齐下手都失败了? “署长,手术刚刚进行到一半,我们割开老爷子的伤口,才发现子弹的位置实在太过凶险,一旦取出几乎是必死无疑……”胡金南将实情全盘托出。 “那怎么办?”陈国强焦急询问。 老爷子开刀到了一半,总不能就这样半途而废? “如果胡院士年轻二十岁,以当时的手法之准、稳、快,也许能成功取出子弹,可是现在我们三人,没有一个能拥有如此高超的手法。”于伟沮丧地说。 “三位神医,可是代表了整个华国最高水平,难道连你们都不能完成这个手术?”陈国强陷入了深深地绝望。 “不止我们三人,整个华国,目前都没有听说过这样的天才,以老爷子的身体状态,想完成手术,需要在013秒时间内将子弹取出,并包扎好伤口,才不会导致大出血问题。这个时间,普通人的眼睛视觉残留都刷新不了。”项君强解释道。 “013秒,只有这么短的时间?”陈国强喃喃道。 他心里暗恨,上天啊,你就不能多给一点时间? 林寒听完三位神医的讲述,心里疑惑,按照医学识海无所不包、无所不容的巨大知识库,他还没发现世上有一桩案例,需要这么短时间的操作! 这不是在考验人,而是在考验一个神! 除了电影里的闪电侠,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完成取子弹、缝合伤口、包扎止血一系列步骤? 如果有人能做到,我愿意称之为神! 可是,包揽了华国排名前三的神医们,齐聚一堂,怎么可能出现了误诊这么低级的错误? “胡院士、于教授、项医生,我想问一下,013秒的时间,判断依据是什么?”林寒好奇地问。 “刚才不是说了吗,以老爷子现在的身体状态,如果超出这个时间,不能缝合伤口,会导致大出血,缝合难度提高,最后危及生命,懂了吗?”项君强如同在对一个门外汉科普一样,语气居高临下。 毕竟,在三位神医眼里,林寒只是个对医学一无所知的医学文盲。 “可是,我看过的医学病例,没有一例需要这么短的操作时间!”林寒面对神医,并无畏惧。 他的外科医学识海,几乎装下了所有外科医学知识, 卷帙浩繁,浩如烟海,古今中外几千年都装在里面,相比之下,神医那几十年的造诣即使登峰造极,也不能望其项背。 “呵呵,小朋友,你是学医的?小小年纪,倒是挺狂妄!你二十出头,能看过多少外科手术的病例?”项君强轻蔑地冷笑。 林寒一脸黑线,老子古今中外每一场外科手术,都牢记脑中,如同亲身操作过一遍,你居然问我看过几次外科手术的病例? “数不清了,应该比你多。”林寒谦虚道。 如果真的想数清楚他所看的病例数量,大概要花小半年的时间来统计,最终将数以亿计! 而项君强几十年的医学生涯,就算每天都在研究外科手术病例,精心研究的也不会超过千个,粗浅涉猎的绝对不会超过万个,连亿万个外科手术病例的零头都不到。 所以,林寒的说法已经很谦虚了。 “什么?”项君强脸色有些愠怒,“我北大医学院博士生毕业,在京城最好的医院从业近三十载,你狂悖小辈,居然敢说比我还懂医学,那请你去给老爷子做手术!” 他愤然转身就要离开,被陈国强赔笑拦住。 “林寒,你怎么可以对项医生如此无礼?!不好意思,项医生,这小子一向狂妄,你别生气!” 陈国强只能自行道歉,他可不敢摁头让林寒说“对不起”,万一这小子不听话,自己岂不是很没面子? 以林寒的性格,他觉得这臭小子干得出来。 项君强不满地“哼”了一声,气得没再说话。 “这位林先生,013秒是我们三位共同会诊研究得出的结果,如果你质疑我们的医术,不如由你诊断一下,看看需要多少时间?”于伟见陈国强都对这个林寒无奈,心里猜到他背景绝对很硬,不敢得罪,态度很和缓。 但是,他绝对不是善辈,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就顺手把林寒推到下不来台的两难境地。 如果林寒不敢为老爷子手术,只能闭嘴。 如果他真敢动手术,只怕陈国强都不会允许,一样会让他闭嘴。 总之,于伟微笑着,等着看林寒的笑话。 “我早就诊断过了,这个位置中弹成功取出的比例占所有同类病例的317,这些病例囊括了青霉素发现前的几千年医学史,这个比例并不算低,老爷子脉搏强健,身体本身是没有问题的,成功取弹的比例应该更高……”林寒分析道。 项君强气愤地打断了他,吼道:“外科手术可不是纸上谈兵,理论谁不会说?” “我说得不是理论!这枚子弹壳位置,正在第三根肋骨的下方,肺叶的分支处,上面黏连了3根神经脉络,一根主动脉血管,最关键的是,侵入了肺管3毫米位置,因为金属弹壳腐化掉落的残渣吸入肺叶,才导致老爷子咳嗽如此剧烈,我诊断的有问题吗?”林寒精确地说出了所有数据,连弹壳黏连神经的数量都分毫不差。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项君强无法相信,嘴里咄咄怪事。 “你看到手术室监控了?”于伟质疑地问。 他心里断定这个年轻人只懂得医学皮毛,绝对不会掌握这些只有开刀才能看到的信息,一定是通过偷听或看监控得知的讯息。 “呵呵,那我告诉你们一点,你们不知道的事情,那枚子弹下方,你们看不见的地方,还压着一根连接肾脏的交感神经,阻碍了神经正常运作,这是老爷子一喝酒就肝疼的原因,肾脏无法正常消化大量酒精,导致他难受!”林寒冷笑着说。 他透视眼虽然只能看穿一层,但当老爷子被翻身擦拭身体的时候,他从后背看到了子弹壳下方的情形。 这一点,别说三个神医不知道,连陈国强都大吃一惊!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陈国强目瞪口呆。 “这个子弹壳,近年来有些移位,应该是三年前才有喝酒腹痛这个毛病的?”林寒推测道。 他看到血管黏连的位置,加上侵入肺管的程度计算,不难得出子弹壳移位压住交感神经的时间。 平时,老爷子嗜酒如命,可是近年来一喝酒就腹痛难忍,到医院检查也查不出原因,想不到竟然是子弹壳移位,压住了神经。 “三年时间没错,我爸也是三年前开始咳嗽的!”陈国强转头问三位神医,“他说的关于体内的情形,是否真的如此?” “他说的没错!”项君强愕然垂首,怎么会有这么神奇的人,不在现场,却如身临其境,他对子弹壳患处的判断,比我们三人合力诊断出的结果还准!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吃惊! 高成智本以为林寒只是胡诌,可听到项医生的认可,心里大惊,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刚刚他明明和我们待在一起,连上厕所都没有,从哪里偷来的这些信息? 只有陈舒影,微微惊讶,毕竟见识过他那些超人之举,忽然他成了个外科医学专家,也并没那么奇怪,博闻强记而已。 “即使如此,你不过比我们更了解老爷子而已,难道你敢登台手术?”于伟惊讶之余,不屑道。 “你们是专业医生,应该知道我没有医学资格证,是无法开刀手术的,这么低级的问题为什么还来问我?但是,从我知道的病例来看,给老爷子取弹并不是一件难事,只是你们怕承担风险而已。”林寒淡然道。 如果非要自己手术,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非法行医的风险,要让逼自己手术的人承担,于是于伟意识到风险,一下子闭上了嘴,再也不敢提议林寒手术的事。 “你知道的病例,都是成功的例子,那你知道有多少失败的病例吗?这013秒,正是从我们三人亲手失败的病例得出来结果,你觉得你能做到?”久久未开口的胡金南沉静地说。 “胡院士手上失败的病例,一共七起,几乎都发生在三十岁前,那时年轻,水平不够还可以理解,去年仍失败了一次,这就纯属失误了,是不是上了年纪手没巅峰时那么稳了? 项医生十一次失败,手术量是别人的两倍,失败数量多点,可以理解,但仍有两宗失败病例是操作不当的问题,严重程度可以追究医疗事故责任。 于教授三次失败,做的手术量不多,而且有风险的都不做,这个失败量就偏高了,尤其第一宗失败案例,那个手术刀如果不是抖了一下,也许会成功,不是吗?” 第116章 无法完成的手术 走廊上。 听到陈舒影为他说话,高成智心里稍微好受点。 虽然损失了九百多万,但如果高魁智真的永远消失了,他将快活至极!这点小钱他也不会放在眼里。 他现在最怕的就是,有一天高魁智突然又现身。 所以,他比任何人都关心高魁智的下落,无论死活。 “其实,你应该知道,那晚酒店里,魁智突然消失了,所有物品都没带,连身份证和房卡都落在了酒店……” “我知道,那晚我也住在那家酒店,后来呢?” “我们以为他被死党带去狂欢了,一开始没有重视,后来突然得到消息,发现网上流传着很多视频,都是魁智光着身体,被人扔在步行街上,痛苦的惨叫,后来被一辆救护车拉走……” “那在哪家医院,找到了吗?” 高成智摇了摇头,说:“所有宁江省设立了急诊的大小医院,都查了个遍,并没有找到他,连那辆套牌的救护车都没找到。” “这不是说明,他现在处境很危险?”陈舒影问。 “何止危险?只怕……唉,所以我们家里一直瞒着沈姨,不敢告诉她,唯恐她伤心过度。”高成智叹息了一口气。 实际上,他心里只是遗憾,没有找到高魁智的尸体,不然自己唯一高家继承人的身份,将确认无疑!! 那晚,林寒早已摧毁了一切沿途和酒店监控,没留下一点痕迹,根本不怕查到自己。 现在,高成智的话,更加印证了他的想法。 以高家的势力,如果都找不到一个人,那么,这个人肯定已经不在人间了。 “他作恶太多,仇人太多,难免有人以死寻仇!我早就说过,让他坐牢赎罪,反而是好事,如今他人都不在了,二姨从小惯着他,现在只能自食恶果。”陈舒影叹息道。 “你怎么能这么说沈姨?!她爱子心切,这个完全可以理解,是魁智不争气,怪不得别人!”高成智竟然维护起沈竹,令人纳闷。 其实,高成智从小就在渴望,如果自己的生身母亲,不是那个小三,而是正妻沈竹,那该多好啊! 以自己的才智,怎么会比不过高魁智那个蠢材废物?他有什么好的?不过就一个出身嫡出而已! 现在,高魁智神秘消失了,沈竹没了儿子,将所有感情寄托给了他,最近对他犹如亲出。 高成智特别享受这种感觉,哪里能够容忍其他人诋毁自己心中的母亲沈竹? “……”陈舒影无言以对,她想不到高成智对二姨竟是这种虔诚的态度。 要知道,平日里沈竹提起高成智,嘴里无不充满了贬低之语,对他卑贱的出身尤其瞧不上。 “一个小三生的孽种!” “他就不该生出来。” “再努力有什么用,孽种就是孽种,以后怎么和魁智比?” …… 连沈梅都看不惯,经常劝这个三妹不要太瞧不起高成智,终究也是高家后辈。 如今,高成智对沈竹的态度,如同对待亲生母亲一样尊重,这家人的关系,真是令人纳闷。 “署长呢?” 将近一个小时过去了,紧闭的手术门打开,胡金南三位神医走出来,问道。 陈舒影本以为手术结束了,可是一看三人黯淡的脸色,愣住了。 难道手术没有成功? “爸!”她叫了一声,走廊尽头的陈国强放下了手机,快步走了过来。 “胡院士,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们中途出来?”陈国强颤声问道。 他不敢预想,手术失败的严重后果。 最惊讶的是高成智,他没想到老爷子的病如此棘手,难道三位神医齐下手都失败了? “署长,手术刚刚进行到一半,我们割开老爷子的伤口,才发现子弹的位置实在太过凶险,一旦取出几乎是必死无疑……”胡金南将实情全盘托出。 “那怎么办?”陈国强焦急询问。 老爷子开刀到了一半,总不能就这样半途而废? “如果胡院士年轻二十岁,以当时的手法之准、稳、快,也许能成功取出子弹,可是现在我们三人,没有一个能拥有如此高超的手法。”于伟沮丧地说。 “三位神医,可是代表了整个华国最高水平,难道连你们都不能完成这个手术?”陈国强陷入了深深地绝望。 “不止我们三人,整个华国,目前都没有听说过这样的天才,以老爷子的身体状态,想完成手术,需要在013秒时间内将子弹取出,并包扎好伤口,才不会导致大出血问题。这个时间,普通人的眼睛视觉残留都刷新不了。”项君强解释道。 “013秒,只有这么短的时间?”陈国强喃喃道。 他心里暗恨,上天啊,你就不能多给一点时间? 林寒听完三位神医的讲述,心里疑惑,按照医学识海无所不包、无所不容的巨大知识库,他还没发现世上有一桩案例,需要这么短时间的操作! 这不是在考验人,而是在考验一个神! 除了电影里的闪电侠,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完成取子弹、缝合伤口、包扎止血一系列步骤? 如果有人能做到,我愿意称之为神! 可是,包揽了华国排名前三的神医们,齐聚一堂,怎么可能出现了误诊这么低级的错误? “胡院士、于教授、项医生,我想问一下,013秒的时间,判断依据是什么?”林寒好奇地问。 “刚才不是说了吗,以老爷子现在的身体状态,如果超出这个时间,不能缝合伤口,会导致大出血,缝合难度提高,最后危及生命,懂了吗?”项君强如同在对一个门外汉科普一样,语气居高临下。 毕竟,在三位神医眼里,林寒只是个对医学一无所知的医学文盲。 “可是,我看过的医学病例,没有一例需要这么短的操作时间!”林寒面对神医,并无畏惧。 他的外科医学识海,几乎装下了所有外科医学知识, 卷帙浩繁,浩如烟海,古今中外几千年都装在里面,相比之下,神医那几十年的造诣即使登峰造极,也不能望其项背。 “呵呵,小朋友,你是学医的?小小年纪,倒是挺狂妄!你二十出头,能看过多少外科手术的病例?”项君强轻蔑地冷笑。 林寒一脸黑线,老子古今中外每一场外科手术,都牢记脑中,如同亲身操作过一遍,你居然问我看过几次外科手术的病例? “数不清了,应该比你多。”林寒谦虚道。 如果真的想数清楚他所看的病例数量,大概要花小半年的时间来统计,最终将数以亿计! 而项君强几十年的医学生涯,就算每天都在研究外科手术病例,精心研究的也不会超过千个,粗浅涉猎的绝对不会超过万个,连亿万个外科手术病例的零头都不到。 所以,林寒的说法已经很谦虚了。 “什么?”项君强脸色有些愠怒,“我北大医学院博士生毕业,在京城最好的医院从业近三十载,你狂悖小辈,居然敢说比我还懂医学,那请你去给老爷子做手术!” 他愤然转身就要离开,被陈国强赔笑拦住。 “林寒,你怎么可以对项医生如此无礼?!不好意思,项医生,这小子一向狂妄,你别生气!” 陈国强只能自行道歉,他可不敢摁头让林寒说“对不起”,万一这小子不听话,自己岂不是很没面子? 以林寒的性格,他觉得这臭小子干得出来。 项君强不满地“哼”了一声,气得没再说话。 “这位林先生,013秒是我们三位共同会诊研究得出的结果,如果你质疑我们的医术,不如由你诊断一下,看看需要多少时间?”于伟见陈国强都对这个林寒无奈,心里猜到他背景绝对很硬,不敢得罪,态度很和缓。 但是,他绝对不是善辈,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就顺手把林寒推到下不来台的两难境地。 如果林寒不敢为老爷子手术,只能闭嘴。 如果他真敢动手术,只怕陈国强都不会允许,一样会让他闭嘴。 总之,于伟微笑着,等着看林寒的笑话。 “我早就诊断过了,这个位置中弹成功取出的比例占所有同类病例的317,这些病例囊括了青霉素发现前的几千年医学史,这个比例并不算低,老爷子脉搏强健,身体本身是没有问题的,成功取弹的比例应该更高……”林寒分析道。 项君强气愤地打断了他,吼道:“外科手术可不是纸上谈兵,理论谁不会说?” “我说得不是理论!这枚子弹壳位置,正在第三根肋骨的下方,肺叶的分支处,上面黏连了3根神经脉络,一根主动脉血管,最关键的是,侵入了肺管3毫米位置,因为金属弹壳腐化掉落的残渣吸入肺叶,才导致老爷子咳嗽如此剧烈,我诊断的有问题吗?”林寒精确地说出了所有数据,连弹壳黏连神经的数量都分毫不差。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项君强无法相信,嘴里咄咄怪事。 “你看到手术室监控了?”于伟质疑地问。 他心里断定这个年轻人只懂得医学皮毛,绝对不会掌握这些只有开刀才能看到的信息,一定是通过偷听或看监控得知的讯息。 “呵呵,那我告诉你们一点,你们不知道的事情,那枚子弹下方,你们看不见的地方,还压着一根连接肾脏的交感神经,阻碍了神经正常运作,这是老爷子一喝酒就肝疼的原因,肾脏无法正常消化大量酒精,导致他难受!”林寒冷笑着说。 他透视眼虽然只能看穿一层,但当老爷子被翻身擦拭身体的时候,他从后背看到了子弹壳下方的情形。 这一点,别说三个神医不知道,连陈国强都大吃一惊!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陈国强目瞪口呆。 “这个子弹壳,近年来有些移位,应该是三年前才有喝酒腹痛这个毛病的?”林寒推测道。 他看到血管黏连的位置,加上侵入肺管的程度计算,不难得出子弹壳移位压住交感神经的时间。 平时,老爷子嗜酒如命,可是近年来一喝酒就腹痛难忍,到医院检查也查不出原因,想不到竟然是子弹壳移位,压住了神经。 “三年时间没错,我爸也是三年前开始咳嗽的!”陈国强转头问三位神医,“他说的关于体内的情形,是否真的如此?” “他说的没错!”项君强愕然垂首,怎么会有这么神奇的人,不在现场,却如身临其境,他对子弹壳患处的判断,比我们三人合力诊断出的结果还准!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吃惊! 高成智本以为林寒只是胡诌,可听到项医生的认可,心里大惊,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刚刚他明明和我们待在一起,连上厕所都没有,从哪里偷来的这些信息? 只有陈舒影,微微惊讶,毕竟见识过他那些超人之举,忽然他成了个外科医学专家,也并没那么奇怪,博闻强记而已。 “即使如此,你不过比我们更了解老爷子而已,难道你敢登台手术?”于伟惊讶之余,不屑道。 “你们是专业医生,应该知道我没有医学资格证,是无法开刀手术的,这么低级的问题为什么还来问我?但是,从我知道的病例来看,给老爷子取弹并不是一件难事,只是你们怕承担风险而已。”林寒淡然道。 如果非要自己手术,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非法行医的风险,要让逼自己手术的人承担,于是于伟意识到风险,一下子闭上了嘴,再也不敢提议林寒手术的事。 “你知道的病例,都是成功的例子,那你知道有多少失败的病例吗?这013秒,正是从我们三人亲手失败的病例得出来结果,你觉得你能做到?”久久未开口的胡金南沉静地说。 “胡院士手上失败的病例,一共七起,几乎都发生在三十岁前,那时年轻,水平不够还可以理解,去年仍失败了一次,这就纯属失误了,是不是上了年纪手没巅峰时那么稳了? 项医生十一次失败,手术量是别人的两倍,失败数量多点,可以理解,但仍有两宗失败病例是操作不当的问题,严重程度可以追究医疗事故责任。 于教授三次失败,做的手术量不多,而且有风险的都不做,这个失败量就偏高了,尤其第一宗失败案例,那个手术刀如果不是抖了一下,也许会成功,不是吗?” 第117章 时间这么短 林寒的话说完,三位神医冷汗涔涔。 这些失败病例,他们一向守口如瓶,从不为外人道。 当然,他们也吸取了血的教训,从此以后,再也不犯重复的错误,才全都成为神医。 这个年龄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到底怎么知道这些失败病例的? 难道冥冥中,头上三尺有神明?记录下了一切,让这个年轻人来拆穿他们神医的伪面具? “你……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项君强擦着冷汗瑟瑟发抖。 他这一反问,无疑坐实了林寒的话。 “失败的病例,才是最珍贵的经验,当然要比成功案例多十倍的精力去研究,才能不再犯同样的错误!”林寒引用了一位古代无名医师的话,正好解释了失败病例的价值。 三位神医望向林寒的眼神,如仰望神明。 “哼,空手白谈谁不会?林寒,你要是这么厉害,倒是进去给老爷子做手术啊,不然就别逼逼!”高成智激怒道。 他见林寒光凭一张嘴,说得三个神医拜服,心里有气:“这家伙一定是从高魁智那里得知我会带三个神医前来,便偷偷搜集了这些讯息,在关键时候跳出来出尽风头,想压我一头!哼,狗日的,非拆穿你的假面具不可!” “你是聋子吗?我没有医学资格证,我倒是敢做手术,陈署长敢让我做吗?非法行医,治安局可是要抓人的!”林寒可不想掉进这个坑里。 “说这么多干嘛,还不是敢说不敢做,你也只有一张嘴了!”高成智讥讽道。 “闭嘴!”陈国强严厉地呵斥了一声,这个时刻,还敢斗嘴,真拿老爷子的命不当回事? 署长不怒自威,如今生了气,更是气势可怕,吓得高成智畏畏缩缩,差点抹脚溜走。 “胡院士,你觉得林寒的水平如何,是否可以做手术?”陈国强问道。 “我不敢担保。”胡金南谨慎地说。 “你只需要做医学的判断,我来做最后的决定!” “从他理论来看,连我都自叹不如,但实践水平,尚待观察。” “于教授、项医生,你们觉得呢?” “我和胡院士一个观点。” “我也是。” 三人持同样的观点。 “三位神医都不敢下手,怕担风险,怕手术失败,可我不能让我爹暴尸在手术台上,林寒,你有信心上台手术吗?”陈国强问道。 “我有五成把握。”林寒实话实说道。 以他的观察来看,那枚子弹所处位置虽然极难操作,但并非没有成功的可能。 成败各占一半概率。 “足够了!你上台手术,非法行医如果有罪,我来承担一切后果!”陈国强目光坚毅。 有了治安署一把手的保证,至少在整个宁江省内,林寒都不怕被抓。 “你等等,我有话对你说!”忽然,陈舒影冲了过来,将林寒拉到角落。 “大小姐,你想说什么?如果没治好你爷爷,要宰了我?” “不!我相信你,只要你能治好,我就答应你,让你亲我一口……”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细不可闻。 “切,亲一口而已,我还以为是那个呢!” “哼,让你亲嘴唇都不满足了是吗,那你滚!” 陈舒影前一秒还眉目间脉脉含情,下一秒气得蛾眉倒竖,美目怒睁,将他一脚踹进了手术室。 这一幕,让高成智嫉妒到面目狰狞:“老子一定要举报他,让他非法行医入狱不可!不过,在宁江省举报无用,那就去京城举报!” 众人焦急地等待在手术室外,尤其是陈国强,心里煎熬万分,那可是亲爹啊,交给林寒做手术,自己到底犯了什么糊涂? 十分钟后,林寒从手术室里,擦着手走了出来。 “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没做手术?”陈国强第一个跳出来暴躁地发问。 本来他对林寒手术的决定,已经后悔至极,现在见到林寒这么快出来,断定他不敢手术,心里更加后悔!不由愤怒起来。 “呵呵,林寒,我看你是不敢手术?”高成智冷嘲热讽道。 连三位神医都奇怪,没有任何开刀手术,能在十分钟内结束,连消毒换衣服都要花掉三分钟。 尤其是陈舒影,略有失望地凝视着林寒,心想:“难道你真的连下手的勇气都没有?我不相信,你一定有其他原因!” “咣当当当当——” 林寒从手里拿出一枚擦拭得黄澄澄的子弹壳,往空中一抛,掉在地上,弹个不停,当当作响。 “手术结束了,老爷子睡得很香!换手术服时,我抽空剪个手指甲,浪费了四分钟,不然我出来的还要更早一点。”林寒磨着指甲,淡然道。 “这怎么可能?谁能这么变态,几分钟就做完一台手术?连缝合的时间都不够???”高成智咆哮着质疑。 可是,那枚黄澄澄子弹壳,众人亲眼所见,如果不是手术成功,这子弹壳从何而来? “砰——” 手术门再次打开,里面由三名护士推着老爷子的病床,走了出来。 老爷子一动不动,双目紧闭,一副安详的样子。 但大家一点都不担心,因为他鼾声如雷! 这鼾声,足以证明,他果然睡得格外香甜。 值班医生秦正吉也跟着老爷子走出手术室,兴奋不已,手舞足蹈地说道:“林少真是奇人啊,进了手术室,我估计连一秒都没用,就取出了子弹,然后迅速缝合血管和伤口,出血量很少!!最后交给我们完成包扎,老爷子本来心率渐渐衰竭,手术完忽然强劲地跳动起来,鼾声震天,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我都吓到了!!啊哈哈哈!” 见到老爷子活着出来,陈国强激动地老泪纵横。 他一下子扑到床边,握住老爷子温暖而苍老的手,痛哭不止。 这一哭,不但是终于救回了老爹,而且是这么多天提心吊胆、熬夜苦守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的痛快! 父子俩随着病床,消失在走廊尽头,送回了病房。 “林寒,你不过是侥幸,这都是我们三位神医做好了开刀和准备,你才能成功取出子弹,换了我,我也能成功!”高成智不服气地叫嚣道。 “高少,此言差矣,取子弹我们都束手无策,足可见林少的水平之高,至少我个人望尘莫及!果然是后生可畏啊,江山代有才人出!”胡金南公开地表态,维护起林寒。 像他这样的老油条,愿意为了林寒得罪他人,实在是前所罕见。 “胡院士所言非虚,林少的医术我后悔没有亲眼所见,真是遗憾!” “是啊,想一想都知道,这么漂亮的手术,绝对能写进医学院十大病例!!” 项君强和于伟二人也后悔连连,刚刚他们怕承担责任,不敢进手术室,现在只能悔之晚矣。 错过了这种足以在医学史留名的经典场面,实在是他们三人此行最大的遗憾。 “胡院士,你们三人可都是我请来的,难道要为他说话?”高成智愤怒道。 “我不是为谁说话,我只是坚持公理。”胡金南不卑不亢地说。 “好,你们都向着林寒是!!等着,林寒,我在宁江省告不了你,我去京城,告你非法行医,而且刚才我都录下来了,你等死,哈哈哈!!!”高成智嚣张地大笑道。 要知道,非法行医在华国,可是起步三年的重罪。 林寒一愣,这小子跟自己卯上了?刚才早知道,进手术室前,应该把他赶走才对! 难道逼着自己又要毁尸灭迹?自己又不是杀人狂,这个高成智,真是和他弟弟流着一样的血,都不干点人事啊。 “表哥,你怎么能这么过分?”陈舒影挺身而出,怒斥高成智。 “呵,我过分?他妈的我花了几千万,请来这三个神医,现在功劳全被他捞走了,你说我算什么?”高成智愤怒地咆哮。 “高少,你不用担心,我们三人刚才商量了一下,既然无法帮你治好老爷子,那所有出诊费原封退还,连飞机票我们都自己付,不用你承担,希望你不要追究林少的责任。”胡金南笑着说道。 一般来说,出诊即使遇到无法救治的病,也要收取三分之一的诊费,作为出诊的酬劳。 三位神医这个举动已经很厚道了,毕竟那些诊费少说也有几百万,全部退回来足够表明诚意。 “你们的钱当然要退,可还不够,我本以为你们能够人到病除,结果连一个林寒都不如!我真失望!!!什么神医,你们干脆拜林寒为师好了!不过,林寒没有行医证,哈哈哈,马上他都要蹲大牢了,你们拜师也来不及了!” 高成智得意狂笑,转身离开。 胡金南眉头一皱,拜师?计上心来。 “林少,我愧不如你……” “胡院士,言重了,我不过是年轻手稳,操作起来容易点,若是胡院士回到三十岁的巅峰之时,只怕十个我都比不上。”林寒谦虚道。 这些神医可不光一身医术,他们结交的达官贵人,那些人脉,谁不怕生个病?所以都得巴结医生,到了关键时候救得了命,所以对他们绝对不可小觑。 “林少谬赞!现在高成智非要告你,我有一个想法,作为中央医学院的院士,我有一个博士点名额,正好尚未招生,如果你愿意,我就将你招为我的博士生,以后你行医,就是堂堂的中央医学院大博士,不再是非法行医了!”胡金南和蔼地笑道。 项君强和于伟二人,心里忿忿不平,这么好的医学苗子,怎么又让老胡抢走了!!! 以林寒的资质,稍加系统培养,即可成为绝世天才,在外科医学史上,足以青史留名! 收他为徒,那可是以后传颂千载的师徒美谈,等于物理学大师收爱因斯坦为徒差不多的概念! 这么一个绝好的便宜,还能冠以不让林寒招致非法行医的罪名来美化自己的私心,何其难得! 两人不由暗自后悔得顿胸捶足。 “我当然愿意,只是胡院士的博士,我不知道够不够格。”林寒笑道。 “太够格了!虽然招你为博士,需要经过教育署特批,跳过研究生阶段,但这些麻烦我来解决,林少只等我一个通知即可!而且,我会找教育署商量,将你的博士生日期提到昨日,这样今天做手术就完全合规合法!”胡金南掩饰不住声音中的激动。 林寒白得一个博士,自然是乐得其成。 “胡老师,那我以后出门行医,可就自称您弟子了?这样也没人敢质疑我医术了。” “好啊,再好不过了!”胡金南乐不可支,得到如此一位高徒,他颜面何其光彩! “那我就是二师叔,以后也可以说我的名字!” “我做三师叔也甘心,别忘了提我!” 于伟和项君强二人开始抢夺师叔之名,不然今晚可算是白来一趟。 叫了一辆专车,送走三位神医,林寒回头,望见了一脸莫名笑容的陈舒影。 花园中,两人眼中含笑,相视无言。 “刚才谁说我能治好,就给我亲一口来着?”林寒故作回忆的样子。 “既然你都忘了,那我走了!”陈舒影转身就要离开。 结果,林寒一手将她拉入怀里。 “都掉进我这火坑了,还想走?” 她满脸酡红,如饮醉了酒。 “以后敢辜负我,我一定……” “我不会的。” 这一次,她没有挣扎,反而闭上了眼睛。 冰冷如雪的她,终究融化在他怀里。 那娇艳欲滴的唇,就在尺寸之外。 林寒嘟着嘴,一口吻下去。 “小影,你在哪里?”忽然,楼上传来了沈梅的喊声。 陈舒影羞涩地一把推开林寒,抹了下嘴唇,转身进入了大楼。 什么鬼?林寒愣在原地,还没亲够呢! 连嘴唇都没张开,就在柔软的唇皮上亲了几口,这就完了? 等于火刚点着,就把烟给我扔了,这怎么忍? 林寒苦恼地蹲在地上,只能等待慢慢降解。 可一想到刚才那无与伦比的感觉,他又难受了起来。 妈的,不是说让她尝尝爱情的苦,怎么苦的是老子自己? 林寒第一次感觉到,原来发乎于情容易,动物本能而已,可止乎于礼竟是这么难受。 怪不得男人总是忍不住,这特么换了谁都忍! 第117章 时间这么短 林寒的话说完,三位神医冷汗涔涔。 这些失败病例,他们一向守口如瓶,从不为外人道。 当然,他们也吸取了血的教训,从此以后,再也不犯重复的错误,才全都成为神医。 这个年龄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到底怎么知道这些失败病例的? 难道冥冥中,头上三尺有神明?记录下了一切,让这个年轻人来拆穿他们神医的伪面具? “你……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项君强擦着冷汗瑟瑟发抖。 他这一反问,无疑坐实了林寒的话。 “失败的病例,才是最珍贵的经验,当然要比成功案例多十倍的精力去研究,才能不再犯同样的错误!”林寒引用了一位古代无名医师的话,正好解释了失败病例的价值。 三位神医望向林寒的眼神,如仰望神明。 “哼,空手白谈谁不会?林寒,你要是这么厉害,倒是进去给老爷子做手术啊,不然就别逼逼!”高成智激怒道。 他见林寒光凭一张嘴,说得三个神医拜服,心里有气:“这家伙一定是从高魁智那里得知我会带三个神医前来,便偷偷搜集了这些讯息,在关键时候跳出来出尽风头,想压我一头!哼,狗日的,非拆穿你的假面具不可!” “你是聋子吗?我没有医学资格证,我倒是敢做手术,陈署长敢让我做吗?非法行医,治安局可是要抓人的!”林寒可不想掉进这个坑里。 “说这么多干嘛,还不是敢说不敢做,你也只有一张嘴了!”高成智讥讽道。 “闭嘴!”陈国强严厉地呵斥了一声,这个时刻,还敢斗嘴,真拿老爷子的命不当回事? 署长不怒自威,如今生了气,更是气势可怕,吓得高成智畏畏缩缩,差点抹脚溜走。 “胡院士,你觉得林寒的水平如何,是否可以做手术?”陈国强问道。 “我不敢担保。”胡金南谨慎地说。 “你只需要做医学的判断,我来做最后的决定!” “从他理论来看,连我都自叹不如,但实践水平,尚待观察。” “于教授、项医生,你们觉得呢?” “我和胡院士一个观点。” “我也是。” 三人持同样的观点。 “三位神医都不敢下手,怕担风险,怕手术失败,可我不能让我爹暴尸在手术台上,林寒,你有信心上台手术吗?”陈国强问道。 “我有五成把握。”林寒实话实说道。 以他的观察来看,那枚子弹所处位置虽然极难操作,但并非没有成功的可能。 成败各占一半概率。 “足够了!你上台手术,非法行医如果有罪,我来承担一切后果!”陈国强目光坚毅。 有了治安署一把手的保证,至少在整个宁江省内,林寒都不怕被抓。 “你等等,我有话对你说!”忽然,陈舒影冲了过来,将林寒拉到角落。 “大小姐,你想说什么?如果没治好你爷爷,要宰了我?” “不!我相信你,只要你能治好,我就答应你,让你亲我一口……”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细不可闻。 “切,亲一口而已,我还以为是那个呢!” “哼,让你亲嘴唇都不满足了是吗,那你滚!” 陈舒影前一秒还眉目间脉脉含情,下一秒气得蛾眉倒竖,美目怒睁,将他一脚踹进了手术室。 这一幕,让高成智嫉妒到面目狰狞:“老子一定要举报他,让他非法行医入狱不可!不过,在宁江省举报无用,那就去京城举报!” 众人焦急地等待在手术室外,尤其是陈国强,心里煎熬万分,那可是亲爹啊,交给林寒做手术,自己到底犯了什么糊涂? 十分钟后,林寒从手术室里,擦着手走了出来。 “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没做手术?”陈国强第一个跳出来暴躁地发问。 本来他对林寒手术的决定,已经后悔至极,现在见到林寒这么快出来,断定他不敢手术,心里更加后悔!不由愤怒起来。 “呵呵,林寒,我看你是不敢手术?”高成智冷嘲热讽道。 连三位神医都奇怪,没有任何开刀手术,能在十分钟内结束,连消毒换衣服都要花掉三分钟。 尤其是陈舒影,略有失望地凝视着林寒,心想:“难道你真的连下手的勇气都没有?我不相信,你一定有其他原因!” “咣当当当当——” 林寒从手里拿出一枚擦拭得黄澄澄的子弹壳,往空中一抛,掉在地上,弹个不停,当当作响。 “手术结束了,老爷子睡得很香!换手术服时,我抽空剪个手指甲,浪费了四分钟,不然我出来的还要更早一点。”林寒磨着指甲,淡然道。 “这怎么可能?谁能这么变态,几分钟就做完一台手术?连缝合的时间都不够???”高成智咆哮着质疑。 可是,那枚黄澄澄子弹壳,众人亲眼所见,如果不是手术成功,这子弹壳从何而来? “砰——” 手术门再次打开,里面由三名护士推着老爷子的病床,走了出来。 老爷子一动不动,双目紧闭,一副安详的样子。 但大家一点都不担心,因为他鼾声如雷! 这鼾声,足以证明,他果然睡得格外香甜。 值班医生秦正吉也跟着老爷子走出手术室,兴奋不已,手舞足蹈地说道:“林少真是奇人啊,进了手术室,我估计连一秒都没用,就取出了子弹,然后迅速缝合血管和伤口,出血量很少!!最后交给我们完成包扎,老爷子本来心率渐渐衰竭,手术完忽然强劲地跳动起来,鼾声震天,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我都吓到了!!啊哈哈哈!” 见到老爷子活着出来,陈国强激动地老泪纵横。 他一下子扑到床边,握住老爷子温暖而苍老的手,痛哭不止。 这一哭,不但是终于救回了老爹,而且是这么多天提心吊胆、熬夜苦守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的痛快! 父子俩随着病床,消失在走廊尽头,送回了病房。 “林寒,你不过是侥幸,这都是我们三位神医做好了开刀和准备,你才能成功取出子弹,换了我,我也能成功!”高成智不服气地叫嚣道。 “高少,此言差矣,取子弹我们都束手无策,足可见林少的水平之高,至少我个人望尘莫及!果然是后生可畏啊,江山代有才人出!”胡金南公开地表态,维护起林寒。 像他这样的老油条,愿意为了林寒得罪他人,实在是前所罕见。 “胡院士所言非虚,林少的医术我后悔没有亲眼所见,真是遗憾!” “是啊,想一想都知道,这么漂亮的手术,绝对能写进医学院十大病例!!” 项君强和于伟二人也后悔连连,刚刚他们怕承担责任,不敢进手术室,现在只能悔之晚矣。 错过了这种足以在医学史留名的经典场面,实在是他们三人此行最大的遗憾。 “胡院士,你们三人可都是我请来的,难道要为他说话?”高成智愤怒道。 “我不是为谁说话,我只是坚持公理。”胡金南不卑不亢地说。 “好,你们都向着林寒是!!等着,林寒,我在宁江省告不了你,我去京城,告你非法行医,而且刚才我都录下来了,你等死,哈哈哈!!!”高成智嚣张地大笑道。 要知道,非法行医在华国,可是起步三年的重罪。 林寒一愣,这小子跟自己卯上了?刚才早知道,进手术室前,应该把他赶走才对! 难道逼着自己又要毁尸灭迹?自己又不是杀人狂,这个高成智,真是和他弟弟流着一样的血,都不干点人事啊。 “表哥,你怎么能这么过分?”陈舒影挺身而出,怒斥高成智。 “呵,我过分?他妈的我花了几千万,请来这三个神医,现在功劳全被他捞走了,你说我算什么?”高成智愤怒地咆哮。 “高少,你不用担心,我们三人刚才商量了一下,既然无法帮你治好老爷子,那所有出诊费原封退还,连飞机票我们都自己付,不用你承担,希望你不要追究林少的责任。”胡金南笑着说道。 一般来说,出诊即使遇到无法救治的病,也要收取三分之一的诊费,作为出诊的酬劳。 三位神医这个举动已经很厚道了,毕竟那些诊费少说也有几百万,全部退回来足够表明诚意。 “你们的钱当然要退,可还不够,我本以为你们能够人到病除,结果连一个林寒都不如!我真失望!!!什么神医,你们干脆拜林寒为师好了!不过,林寒没有行医证,哈哈哈,马上他都要蹲大牢了,你们拜师也来不及了!” 高成智得意狂笑,转身离开。 胡金南眉头一皱,拜师?计上心来。 “林少,我愧不如你……” “胡院士,言重了,我不过是年轻手稳,操作起来容易点,若是胡院士回到三十岁的巅峰之时,只怕十个我都比不上。”林寒谦虚道。 这些神医可不光一身医术,他们结交的达官贵人,那些人脉,谁不怕生个病?所以都得巴结医生,到了关键时候救得了命,所以对他们绝对不可小觑。 “林少谬赞!现在高成智非要告你,我有一个想法,作为中央医学院的院士,我有一个博士点名额,正好尚未招生,如果你愿意,我就将你招为我的博士生,以后你行医,就是堂堂的中央医学院大博士,不再是非法行医了!”胡金南和蔼地笑道。 项君强和于伟二人,心里忿忿不平,这么好的医学苗子,怎么又让老胡抢走了!!! 以林寒的资质,稍加系统培养,即可成为绝世天才,在外科医学史上,足以青史留名! 收他为徒,那可是以后传颂千载的师徒美谈,等于物理学大师收爱因斯坦为徒差不多的概念! 这么一个绝好的便宜,还能冠以不让林寒招致非法行医的罪名来美化自己的私心,何其难得! 两人不由暗自后悔得顿胸捶足。 “我当然愿意,只是胡院士的博士,我不知道够不够格。”林寒笑道。 “太够格了!虽然招你为博士,需要经过教育署特批,跳过研究生阶段,但这些麻烦我来解决,林少只等我一个通知即可!而且,我会找教育署商量,将你的博士生日期提到昨日,这样今天做手术就完全合规合法!”胡金南掩饰不住声音中的激动。 林寒白得一个博士,自然是乐得其成。 “胡老师,那我以后出门行医,可就自称您弟子了?这样也没人敢质疑我医术了。” “好啊,再好不过了!”胡金南乐不可支,得到如此一位高徒,他颜面何其光彩! “那我就是二师叔,以后也可以说我的名字!” “我做三师叔也甘心,别忘了提我!” 于伟和项君强二人开始抢夺师叔之名,不然今晚可算是白来一趟。 叫了一辆专车,送走三位神医,林寒回头,望见了一脸莫名笑容的陈舒影。 花园中,两人眼中含笑,相视无言。 “刚才谁说我能治好,就给我亲一口来着?”林寒故作回忆的样子。 “既然你都忘了,那我走了!”陈舒影转身就要离开。 结果,林寒一手将她拉入怀里。 “都掉进我这火坑了,还想走?” 她满脸酡红,如饮醉了酒。 “以后敢辜负我,我一定……” “我不会的。” 这一次,她没有挣扎,反而闭上了眼睛。 冰冷如雪的她,终究融化在他怀里。 那娇艳欲滴的唇,就在尺寸之外。 林寒嘟着嘴,一口吻下去。 “小影,你在哪里?”忽然,楼上传来了沈梅的喊声。 陈舒影羞涩地一把推开林寒,抹了下嘴唇,转身进入了大楼。 什么鬼?林寒愣在原地,还没亲够呢! 连嘴唇都没张开,就在柔软的唇皮上亲了几口,这就完了? 等于火刚点着,就把烟给我扔了,这怎么忍? 林寒苦恼地蹲在地上,只能等待慢慢降解。 可一想到刚才那无与伦比的感觉,他又难受了起来。 妈的,不是说让她尝尝爱情的苦,怎么苦的是老子自己? 林寒第一次感觉到,原来发乎于情容易,动物本能而已,可止乎于礼竟是这么难受。 怪不得男人总是忍不住,这特么换了谁都忍! 第118章 紧急搜查令 深夜,别墅里。 林寒整整睡了一天,此刻才醒来。 他坐在书房里,复盘整个复仇计划。 目前,杨家已经崩溃,杨建东重新送回重症病房,刘胜天肋骨断裂也在住院。 刘美瑜的小儿子杨歆亮仍然是植物人,毫无意识地躺在病房里。 刘美瑜的母亲周翠芬被拘留了几天,明天就要放出来了。 林寒特意打了招呼,不让周翠芬被判刑,免得她一家人无法团聚,那不是很残忍? 至于杨昭宜,那个当初前妻肚子里的女儿,被刘美瑜逼着退学,打工养家,可她不愿意,两人已经快到了母女反目的时刻。 下一步,刘美瑜要卖掉房子了,那个她用沾满罪恶血腥买来的房子! “少爷!”阿忠站在门外。 “怎么样?” “刘美瑜已经把房子挂出去销售了,按照你的吩咐,我派了几个假客户询价,还没有急着下单,免得被她发现不对劲。” “你做得很对,记得砍砍价格,差不多就买下来。” “是,少爷。对了,今天上午十点,有两个治安官来找您,当时您在睡觉,我推说不在,他们就离开了。” “找我什么事?”林寒有点奇怪,怎么会有治安官找到自己? “我追问了几遍,他们都不肯说,应该不是什么大事,不然也不会只派两个治安官前来,这是监控拍下的照片,不知道少爷见过没有。” 阿忠恭敬地奉上两张照片,是从监控里截图的清晰人物正面照。 一个圆脸,长得肥头大耳,另一个方脸,面色看上去很严肃。 两个人,林寒都没有印象。 “他们还留了个电话,说少爷回来,可以联系他们。”阿忠递上了一个纸条。 “请他们过来,既然有事找我,那难免早晚会来,与其躲躲藏藏,不如问清楚。” 半小时后,两个治安官出现在林寒散发着古韵的书房。 “二位请坐,找我何事?”林寒开门见山地问道。 “不好意思,林少,我是受高家所托,来寻找高魁智的下落。”圆脸笑呵呵地和善说道。 “高魁智?他怎么了?” “他失踪了两周多时间,现在还没找到。” “那你找我可算是找错了地方,这个家伙,最爱吃喝嫖赌,你们去查查那些不正经的场子,扫个黄,百分之九十能找到他。” “可是,就算去逛那些场子,也不会逛两个礼拜?”圆脸话里有话。 “那你们来找我是什么意思?” “林少,别误会,我们不是怀疑你,只是你和高魁智是好哥们,所以我们来拜访下,看看你有没有他的线索。” “我没有,最近好久没见他了,也不知道他去哪儿浪了。”林寒始终淡定自若,仿佛全然忘记了那晚的事情一样。 “可是……”圆脸差点没忍住,说出这次前来,正是高成智的指使。 高家仗着自己的势力,到处悬赏,终于得到了一个目击者的线索:“那晚林寒也在同一家酒店!” 这一条关键线索,立刻由高成智报告给治安局,并且命令他们马上把林寒抓起来。 治安局又不傻,不说林寒家境雄厚,不是个好惹的善茬,光说他最近勾搭上署长千金,那一句话,局长的帽子都保不住,还敢抓他? 更何况,只有这一条线索,压根没有直接证据指向林寒,那晚住在酒店的人多了,难道都抓起来? 无奈迫于高家的压力,治安局先开展了一圈外围调查,所有酒店当晚的工作人员、入住房客全部排查了一遍。 由于杨昭宜那晚没有登记入住,而酒店早已销毁了所有监控,临时登记册也藏了起来,生怕治安局查到未登记入住罚款,所以没有找到她。 因此,这一番调查,确认了林寒当晚入住六季酒店,但并没有任何线索表明,林寒与高魁智的消失有关。 但高成智不依不饶,死死咬住林寒,非让治安局前来调查。 治安局无奈之下,只能派人上门调查,临行前,局长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对林少客气再客气。 不然他找署长告个状,那可够局长喝一壶的。 方脸伸手拉了一下圆脸,圆脸立刻会意,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闭上了嘴。 从肩章来看,方脸已是中级治安官,比圆脸级别更高。 “林少,你这栋别墅装饰真是奢华,不知道当初花了多少钱装修啊?”方脸打岔闲聊道。 “那可花了不少钱,具体我不知道,是我爹派人帮我装修,我懒得管这些事。”林寒明白他想闲聊套话,但并不在意。 “这么好的别墅,怎么只盖了两层,没挖个地下室吗?” “没有。” “那能带我们参观一下吗?” “不能。”林寒摇了摇头。 他没想到的是,这两个治安官大同小异,本以为他问话的技术会高超一点,没想到斧凿痕迹太重,还是摆脱不了那种讯问的感觉。 看来,治安官聊天都有讯问的职业病。 方脸治安官本以为林寒会和缓一点,没想到拒绝的如此果断,一脸错愕。 两人心中对林寒的怀疑陡然增加,如果不是他把高魁智藏起来,为什么会断然拒绝参观的要求? “林少,你应该明白,我刚才只是客气的说法,不让我们参观的话,我们一样可以申请搜查证,到时候就不好看了。”方脸顿时收敛了笑容,脸色一沉。 “有搜查证,我也不会让你们搜。”林寒微笑着说。 “???”两个治安官对视一眼,心里恼火,他这是破罐子破摔?那只能硬来了。 “好,那我们也不打扰林少了,这就回去办搜查证!!” “请便。” “只是我要告诉林少一声,我已经呼叫了同事,等会别墅四周都会被治安官包围,所以,搜查证办下来之前,林少你也别想动什么手脚。”方脸直截了当地说。 在他口中,仿佛林寒已经成为了嫌疑犯。 “那我也告诉你,办了搜查证,你也别想搜我的别墅。” “为什么?”方脸好奇地问。 “因为我别墅里住满了女眷,现在这个时间点,她们早早脱衣服睡觉了,你一个男人,到处参观也好,搜查也好,让她们怎么办?”林寒平静地说。 “那我们换两个女治安官来搜查,总可以了?” “女治安官当然可以,但是我房间里有很多古董珠宝,万一被偷怎么办?这个损失谁负责?” “谁会偷你东西?万一丢了东西,我来负责!”方脸愠怒道,他竟然怀疑治安官会偷东西,这个家伙真是可恶! “这个茶碗,一只不下十万元,如果丢了几只,你赔得起吗?”林寒举起一只青色茶碗,是件明代仿汝窑的佳作,价值不菲。 “你不要信口开河,想碰瓷吗!” “既然你保证不偷不丢,管我说什么价格?更何况我每一个东西都有鉴定证书,明码标价,何来碰瓷之说?” “那你想怎么样?”方脸很不耐烦。 “很简单,既然那两个女治安官要搜我的房子,那她们进出房子,也要让我搜身。” “你不要太过分!她们怎么可以让你搜身?”方脸大怒道。 他一向生性耿直,可不管你林寒的老丈人是谁,一样跟你硬钢。 “呵呵,何必着急,我只是说让我搜身检查,没说自己亲手搜查,我家里也有女佣,难道不可以搜吗?”林寒微微一笑。 “那你不早说清楚!”方脸压抑住怒火。 此刻,他对林寒已是厌恶至极,他一向安贫乐道,生性廉洁,最恨这种穷奢极欲之徒,毫不遮掩脸上的鄙夷之色。 林寒可不管他的好恶,心中自有谋划。 “我已经呼叫两名女治安官支援,等会她们就会来搜查,还请林少配合。”方脸放下电话道。 “当然配合,还不知道两位长官的名字?” “方长佐!这是我警号,你随便记!”方脸怒道,他丝毫不怕被林寒记恨。 另一个圆脸则哂然一笑,并不敢说出姓名。 “那还请方长官到外面等候,我要让几个喜欢裸睡的女朋友,穿上衣服,免得惊扰她们。”林寒笑了笑。 方长佐心里暗骂:“真是恬不知耻!” 两个治安官离开了别墅。 阿忠冲进了书房,低声道:“少爷,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他们要搜查别墅啊!” “我知道,难道我们别墅有违禁品?” “那倒没有。” “那你慌什么。” 林寒的话,让阿忠也摸不到头脑,是啊,自己慌里慌张干嘛,明明别墅里没有任何可查的地方。 “帮我把所有人都聚集起来。” “是,少爷。”阿忠转身而去。 这一点,正是林寒最喜欢阿忠的地方,他听到命令直接就去办事,从来不问原因,执行力极强。 不到十分钟时间,别墅所有佣人和三名保镖,以及黄玉菲都带着睡眼惺忪的小女儿出现,她现在和其他佣人一样,住在别墅后面的楼宇里。 所有人,集聚在别墅一楼的会客大厅。 林寒拖着一个大大的黑色行李箱,十分沉重的样子,走到会客厅中央。 大家正在议论纷纷,为什么从后方的楼宇,走进别墅时,居然围满了治安官,见林寒出现立刻闭嘴。 “少爷好!”众人异口同声。 “这么晚叫你们过来,是要找一个女人,等会帮我搜身。” “少爷,搜谁的身啊?”女管家琴姨问道。 “两个女治安官。” 本来女仆们跃跃欲试,谁不想在少爷面前多出点力,说不定能领赏,可一听是女治安官,全都吓得不敢言语了。 “谁愿意来?”阿忠率先发问。 没人搭话。 “没人吗?”阿忠又问了一遍。 依然无人回答。 “再没人自愿出来,那我可点名了?”阿忠有点生气。 “我来。”黄玉菲站了出来。 她望了一眼林寒,又低下了头。 “好,其他人可以回去了。”阿忠拍手散场。 林寒心想:“跟我这么多年的女仆们,都还不如一个刚招进来的女人,都怕惹事。” 他提着沉重的行李箱,一步步走到了电梯。 几名女仆本想上前帮忙,被阿忠拦了下来。 二十分钟后,两名女治安官姗姗来迟。 两人都是中年女性,身材肥满,林寒心想:“幸好不是我亲自搜身检查,不然这个腰,啧啧……” “林少,这下我们可以开始搜查了?”方长佐问道。 林寒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端起一杯清酒,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随意。 “队长,我们从哪里开始检查?”一名女治安官问道。 “你们坐电梯,去二楼,先搜查二楼。”方长佐提到电梯的时候,格外加重了语气。 “不好意思,电梯坏了正在检修,打不开,那边有楼梯,请走楼梯。”阿忠走过来拦住了她们。 “哼,是吗?”方长佐发出轻蔑地声音,似乎看穿了这些小把戏。 “不信你们试试,按钮都不灵的!”阿忠示范了一下,按了几下按钮,果然只亮着并不能打开。 “我带了个电梯维修工,他可以帮你检修一下!”方长佐手一挥,一个维修工提着盒子出现在门外。 走进来之前,他穿上了鞋套,避免弄脏地板。 “方长官,我可是只同意你们两位女治安官进来,怎么能又进来一个维修工?”林寒懒洋洋地质问道。 外人看不出他是强装镇定,还是真不在意? “帮你修修电梯不好吗?” “不行,我们林氏集团难道没有能修电梯的人了吗,还需要请外面的师傅来修?而且,我不放心外面的人修我的东西!” “那就对不起了!”方长佐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面盖着红印,“这是搜查令,请你配合!” 之所以磨磨蹭蹭拖延了三十多分钟,才派来两个女治安官,真实目的是他回去申请了一份紧急搜查令! 阿忠接过搜查令,手颤抖着递给了林寒。 “根据《刑事法》第一百四十一条之规定,兹派方长佐、李建、卢芳、张彩佳等4人持此证对你滨湖路67号松溪别墅进行搜查。” 下方是一个醒目的红章,盖着治安局的名字。 “现在可以搜查了吗?”方长佐底气十足。 “我早就说了,你们请便,但是,方长官,我只问一句,如果什么都没搜出来,你们该怎么办?”林寒冷冷地问了一句。 第118章 紧急搜查令 深夜,别墅里。 林寒整整睡了一天,此刻才醒来。 他坐在书房里,复盘整个复仇计划。 目前,杨家已经崩溃,杨建东重新送回重症病房,刘胜天肋骨断裂也在住院。 刘美瑜的小儿子杨歆亮仍然是植物人,毫无意识地躺在病房里。 刘美瑜的母亲周翠芬被拘留了几天,明天就要放出来了。 林寒特意打了招呼,不让周翠芬被判刑,免得她一家人无法团聚,那不是很残忍? 至于杨昭宜,那个当初前妻肚子里的女儿,被刘美瑜逼着退学,打工养家,可她不愿意,两人已经快到了母女反目的时刻。 下一步,刘美瑜要卖掉房子了,那个她用沾满罪恶血腥买来的房子! “少爷!”阿忠站在门外。 “怎么样?” “刘美瑜已经把房子挂出去销售了,按照你的吩咐,我派了几个假客户询价,还没有急着下单,免得被她发现不对劲。” “你做得很对,记得砍砍价格,差不多就买下来。” “是,少爷。对了,今天上午十点,有两个治安官来找您,当时您在睡觉,我推说不在,他们就离开了。” “找我什么事?”林寒有点奇怪,怎么会有治安官找到自己? “我追问了几遍,他们都不肯说,应该不是什么大事,不然也不会只派两个治安官前来,这是监控拍下的照片,不知道少爷见过没有。” 阿忠恭敬地奉上两张照片,是从监控里截图的清晰人物正面照。 一个圆脸,长得肥头大耳,另一个方脸,面色看上去很严肃。 两个人,林寒都没有印象。 “他们还留了个电话,说少爷回来,可以联系他们。”阿忠递上了一个纸条。 “请他们过来,既然有事找我,那难免早晚会来,与其躲躲藏藏,不如问清楚。” 半小时后,两个治安官出现在林寒散发着古韵的书房。 “二位请坐,找我何事?”林寒开门见山地问道。 “不好意思,林少,我是受高家所托,来寻找高魁智的下落。”圆脸笑呵呵地和善说道。 “高魁智?他怎么了?” “他失踪了两周多时间,现在还没找到。” “那你找我可算是找错了地方,这个家伙,最爱吃喝嫖赌,你们去查查那些不正经的场子,扫个黄,百分之九十能找到他。” “可是,就算去逛那些场子,也不会逛两个礼拜?”圆脸话里有话。 “那你们来找我是什么意思?” “林少,别误会,我们不是怀疑你,只是你和高魁智是好哥们,所以我们来拜访下,看看你有没有他的线索。” “我没有,最近好久没见他了,也不知道他去哪儿浪了。”林寒始终淡定自若,仿佛全然忘记了那晚的事情一样。 “可是……”圆脸差点没忍住,说出这次前来,正是高成智的指使。 高家仗着自己的势力,到处悬赏,终于得到了一个目击者的线索:“那晚林寒也在同一家酒店!” 这一条关键线索,立刻由高成智报告给治安局,并且命令他们马上把林寒抓起来。 治安局又不傻,不说林寒家境雄厚,不是个好惹的善茬,光说他最近勾搭上署长千金,那一句话,局长的帽子都保不住,还敢抓他? 更何况,只有这一条线索,压根没有直接证据指向林寒,那晚住在酒店的人多了,难道都抓起来? 无奈迫于高家的压力,治安局先开展了一圈外围调查,所有酒店当晚的工作人员、入住房客全部排查了一遍。 由于杨昭宜那晚没有登记入住,而酒店早已销毁了所有监控,临时登记册也藏了起来,生怕治安局查到未登记入住罚款,所以没有找到她。 因此,这一番调查,确认了林寒当晚入住六季酒店,但并没有任何线索表明,林寒与高魁智的消失有关。 但高成智不依不饶,死死咬住林寒,非让治安局前来调查。 治安局无奈之下,只能派人上门调查,临行前,局长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对林少客气再客气。 不然他找署长告个状,那可够局长喝一壶的。 方脸伸手拉了一下圆脸,圆脸立刻会意,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闭上了嘴。 从肩章来看,方脸已是中级治安官,比圆脸级别更高。 “林少,你这栋别墅装饰真是奢华,不知道当初花了多少钱装修啊?”方脸打岔闲聊道。 “那可花了不少钱,具体我不知道,是我爹派人帮我装修,我懒得管这些事。”林寒明白他想闲聊套话,但并不在意。 “这么好的别墅,怎么只盖了两层,没挖个地下室吗?” “没有。” “那能带我们参观一下吗?” “不能。”林寒摇了摇头。 他没想到的是,这两个治安官大同小异,本以为他问话的技术会高超一点,没想到斧凿痕迹太重,还是摆脱不了那种讯问的感觉。 看来,治安官聊天都有讯问的职业病。 方脸治安官本以为林寒会和缓一点,没想到拒绝的如此果断,一脸错愕。 两人心中对林寒的怀疑陡然增加,如果不是他把高魁智藏起来,为什么会断然拒绝参观的要求? “林少,你应该明白,我刚才只是客气的说法,不让我们参观的话,我们一样可以申请搜查证,到时候就不好看了。”方脸顿时收敛了笑容,脸色一沉。 “有搜查证,我也不会让你们搜。”林寒微笑着说。 “???”两个治安官对视一眼,心里恼火,他这是破罐子破摔?那只能硬来了。 “好,那我们也不打扰林少了,这就回去办搜查证!!” “请便。” “只是我要告诉林少一声,我已经呼叫了同事,等会别墅四周都会被治安官包围,所以,搜查证办下来之前,林少你也别想动什么手脚。”方脸直截了当地说。 在他口中,仿佛林寒已经成为了嫌疑犯。 “那我也告诉你,办了搜查证,你也别想搜我的别墅。” “为什么?”方脸好奇地问。 “因为我别墅里住满了女眷,现在这个时间点,她们早早脱衣服睡觉了,你一个男人,到处参观也好,搜查也好,让她们怎么办?”林寒平静地说。 “那我们换两个女治安官来搜查,总可以了?” “女治安官当然可以,但是我房间里有很多古董珠宝,万一被偷怎么办?这个损失谁负责?” “谁会偷你东西?万一丢了东西,我来负责!”方脸愠怒道,他竟然怀疑治安官会偷东西,这个家伙真是可恶! “这个茶碗,一只不下十万元,如果丢了几只,你赔得起吗?”林寒举起一只青色茶碗,是件明代仿汝窑的佳作,价值不菲。 “你不要信口开河,想碰瓷吗!” “既然你保证不偷不丢,管我说什么价格?更何况我每一个东西都有鉴定证书,明码标价,何来碰瓷之说?” “那你想怎么样?”方脸很不耐烦。 “很简单,既然那两个女治安官要搜我的房子,那她们进出房子,也要让我搜身。” “你不要太过分!她们怎么可以让你搜身?”方脸大怒道。 他一向生性耿直,可不管你林寒的老丈人是谁,一样跟你硬钢。 “呵呵,何必着急,我只是说让我搜身检查,没说自己亲手搜查,我家里也有女佣,难道不可以搜吗?”林寒微微一笑。 “那你不早说清楚!”方脸压抑住怒火。 此刻,他对林寒已是厌恶至极,他一向安贫乐道,生性廉洁,最恨这种穷奢极欲之徒,毫不遮掩脸上的鄙夷之色。 林寒可不管他的好恶,心中自有谋划。 “我已经呼叫两名女治安官支援,等会她们就会来搜查,还请林少配合。”方脸放下电话道。 “当然配合,还不知道两位长官的名字?” “方长佐!这是我警号,你随便记!”方脸怒道,他丝毫不怕被林寒记恨。 另一个圆脸则哂然一笑,并不敢说出姓名。 “那还请方长官到外面等候,我要让几个喜欢裸睡的女朋友,穿上衣服,免得惊扰她们。”林寒笑了笑。 方长佐心里暗骂:“真是恬不知耻!” 两个治安官离开了别墅。 阿忠冲进了书房,低声道:“少爷,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他们要搜查别墅啊!” “我知道,难道我们别墅有违禁品?” “那倒没有。” “那你慌什么。” 林寒的话,让阿忠也摸不到头脑,是啊,自己慌里慌张干嘛,明明别墅里没有任何可查的地方。 “帮我把所有人都聚集起来。” “是,少爷。”阿忠转身而去。 这一点,正是林寒最喜欢阿忠的地方,他听到命令直接就去办事,从来不问原因,执行力极强。 不到十分钟时间,别墅所有佣人和三名保镖,以及黄玉菲都带着睡眼惺忪的小女儿出现,她现在和其他佣人一样,住在别墅后面的楼宇里。 所有人,集聚在别墅一楼的会客大厅。 林寒拖着一个大大的黑色行李箱,十分沉重的样子,走到会客厅中央。 大家正在议论纷纷,为什么从后方的楼宇,走进别墅时,居然围满了治安官,见林寒出现立刻闭嘴。 “少爷好!”众人异口同声。 “这么晚叫你们过来,是要找一个女人,等会帮我搜身。” “少爷,搜谁的身啊?”女管家琴姨问道。 “两个女治安官。” 本来女仆们跃跃欲试,谁不想在少爷面前多出点力,说不定能领赏,可一听是女治安官,全都吓得不敢言语了。 “谁愿意来?”阿忠率先发问。 没人搭话。 “没人吗?”阿忠又问了一遍。 依然无人回答。 “再没人自愿出来,那我可点名了?”阿忠有点生气。 “我来。”黄玉菲站了出来。 她望了一眼林寒,又低下了头。 “好,其他人可以回去了。”阿忠拍手散场。 林寒心想:“跟我这么多年的女仆们,都还不如一个刚招进来的女人,都怕惹事。” 他提着沉重的行李箱,一步步走到了电梯。 几名女仆本想上前帮忙,被阿忠拦了下来。 二十分钟后,两名女治安官姗姗来迟。 两人都是中年女性,身材肥满,林寒心想:“幸好不是我亲自搜身检查,不然这个腰,啧啧……” “林少,这下我们可以开始搜查了?”方长佐问道。 林寒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端起一杯清酒,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随意。 “队长,我们从哪里开始检查?”一名女治安官问道。 “你们坐电梯,去二楼,先搜查二楼。”方长佐提到电梯的时候,格外加重了语气。 “不好意思,电梯坏了正在检修,打不开,那边有楼梯,请走楼梯。”阿忠走过来拦住了她们。 “哼,是吗?”方长佐发出轻蔑地声音,似乎看穿了这些小把戏。 “不信你们试试,按钮都不灵的!”阿忠示范了一下,按了几下按钮,果然只亮着并不能打开。 “我带了个电梯维修工,他可以帮你检修一下!”方长佐手一挥,一个维修工提着盒子出现在门外。 走进来之前,他穿上了鞋套,避免弄脏地板。 “方长官,我可是只同意你们两位女治安官进来,怎么能又进来一个维修工?”林寒懒洋洋地质问道。 外人看不出他是强装镇定,还是真不在意? “帮你修修电梯不好吗?” “不行,我们林氏集团难道没有能修电梯的人了吗,还需要请外面的师傅来修?而且,我不放心外面的人修我的东西!” “那就对不起了!”方长佐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面盖着红印,“这是搜查令,请你配合!” 之所以磨磨蹭蹭拖延了三十多分钟,才派来两个女治安官,真实目的是他回去申请了一份紧急搜查令! 阿忠接过搜查令,手颤抖着递给了林寒。 “根据《刑事法》第一百四十一条之规定,兹派方长佐、李建、卢芳、张彩佳等4人持此证对你滨湖路67号松溪别墅进行搜查。” 下方是一个醒目的红章,盖着治安局的名字。 “现在可以搜查了吗?”方长佐底气十足。 “我早就说了,你们请便,但是,方长官,我只问一句,如果什么都没搜出来,你们该怎么办?”林寒冷冷地问了一句。 第119章 箱子里是什么 方长佐一愣,随即哼了一声道:“我们肯定是掌握了线索,才会申请搜查,怎么可能搜不出来东西?” “事情总有万一。” “万一真搜不出来,我提头来见!”方长佐信心十足。 林寒冷笑着说:“相比我林家的名誉,你的头不值钱!” “那你想怎么样?”方长佐愤怒地说。 “如果你什么都没搜出来,请你们局长给我登门道歉!”林寒微笑着说。 方长佐剑眉倒竖,刚想骂他痴心妄想,心里一惊:“他就是想激怒我拖延时间,不能让他得逞!” “好啊,我们全局人都来给你道歉!” “那最好不过。” 林寒背靠陈家大树,不怕一个小小的局长,敢不来。 “上!” 方长佐一声令下,两名女治安官立刻警戒在电梯口,而维修工则提着盒子冲到电梯门外。 维修工取出一件件专用设备,用特有的螺丝刀打开了电梯的按板,将两根断掉的线子迅速连接上,中间连电都没断。 电梯立刻恢复了运行。 一寸见方的显示屏上,露出了红色的“2”字。 方长佐按下了一楼的按钮,电梯缓缓下降。 然后,电梯门慢慢地打开。 警戒的众人,发现电梯厢里,空无一物! 他们大失所望,明明接到了线报,电梯里有东西,怎么莫名消失了? “小卢,小张,你们两人快去二楼!”方长佐此刻才醒悟,没有堵住所有出口,万一有同伙偷偷在二楼将那个赃物卸下,几个人不是白守了? “是,队长!”两人领命而去。 方长佐后悔不已,明明包围所有出路,这是最常见的常识,自己怎么竟然忘记了! 都怪林寒用电梯故障的幌子,将他们骗得忘记了封堵出路。 五分钟后,两个女治安官在楼梯处大喊:“二楼、天台都搜了一遍,没有发现箱……目标!” 两人差点把箱子说漏嘴。 方长佐怒道:“再搜一楼!” 结果依然一无所获。 “那么大的目标,怎么可能凭空消失?难道有地下室?可是电梯也好,楼梯也好,根本没有下去的路,哪里会有地下室?”方长佐迷惑不已。 他走进电梯,想要观察有无血迹残留的线索。 “那电梯有问题,你不要摔下去了!”林寒嘲弄地说。 “摔下去”?一句话如一道闪电,刺穿了方长佐的大脑! 他说的太及时了,没有地下室,不代表电梯井没有下沉的井底! 他的目光,冷冷地望向脚下。 “维修工,你能不能把电梯厢升起,然后让我看到下面的电梯井底?” “可以!” 维修工打开电路板,一番操作,顺利地解除了电梯外门的安全屏障,始终保持打开。 然后,他按下了二楼,电梯厢缓缓上升。 方长佐伸头进入电梯井,里面黑不见底。 他激动地打开手电筒,只见电梯井底,除了一个缓冲垫装置,并无其他东西。 “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疑惑地往上抬头,一滴水滴落在脑门上。 用手擦掉,隐约有腥味。 “原来如此!!!下地无门,上天有路!” 方长佐按下一楼按钮,然后拉着维修工冲到二楼,如法炮制,打开了电梯外门。 只见电梯轿厢顶部,赫然躺着一个巨大的黑色旅行箱! “呕!”身后的女治安官差点吐出来,仿佛已闻到那股令人反胃的腥臭味。 所有治安官见到这种大旅行箱,都会天然产生异样的感觉。 这玩意儿,尺寸够大,多胖的人都塞得下,随身拖行又不会引发关注,简直是居家藏尸、外出抛尸必备之物! 方长佐如闻到血腥的鲨鱼,兴奋不已。 他奋力拖出巨大的旅行箱,嘴角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林寒这小子,看你还怎么嚣张!!! 接下来,两名法医进场,现场被封死。 两个特警,持枪守在林寒身旁,目光始终紧盯着他。 而林寒,一直优哉游哉地坐在沙发上,晃着酒杯,刷着手机,浑然不觉周围的骚乱。 一群治安官合力将沉重的旅行箱,从二楼抬到一楼。 “电梯不是修好了,为什么不用?”林寒讥笑一声,调侃道。 艹!这不是显得我们很蠢?方长佐心里暗骂:“看你能得意几时!!!” 在一楼大厅,有足够宽阔的空地,能够让法医施展身手,毕竟这里很可能是第一现场! 地上铺了一层塑料膜,然后方长佐命人小心翼翼地将旅行箱放在膜上。 里面不断地渗出腥臭的水,几名抬箱子的治安官恶心不已,这可是尸水啊,沾的一手晦气! “林少,我们要开箱了,你要不要过来看一眼?”方长佐挑衅地问,斜眼望了林寒。 “有什么可看的,都是我玩剩下的。” 现场轰然。 “真他妈的残忍,居然把一条人命当成玩物!” “我靠,玩剩的,那不是还有很多?” “这个杀人魔头,早就臭名昭着了,没想到真会干出这种畜生之举!” 一群治安官见到他这么风轻云淡对待杀戮,不由暗暗议论这家伙真是残忍至极。 连黄玉菲都惊疑不定:“怎么会这样?他真的杀人了?不会?可是这么多治安官!” “开箱!”方长佐握紧了拳头,一定要让这个残忍的家伙,得到应有的制裁。 法医在旅行箱拉链上采集完指纹,才小心翼翼地用夹子,拉开了拉链。 可没想到,拉链一开,整个箱子盖顿时弹开,里面塞满了各种黑丝和其他同类型的玩意儿!!! 由于塞得太满,拉开时崩了出来,整个塑料膜上掉的到处都是。 这里是几根皮鞭,那里有几条吊带,还要丝袜,蜡烛,三角,丁字裤,等等。 两个女治安官尖叫一声,一下子捂住了脸。 林寒无语,这两个半老徐娘,什么没见过,害什么羞呢? 其他年轻的治安官哑然失笑,要不是今晚前来搜查,他们都不知道,还有这么多类型的衣服。 法医也惊呆了,原本以为里面是一截截碎掉的肢体,都做好了恶心的准备,谁知道是这些玩意儿! 方长佐不敢相信,愤怒地冲上去,抢过了夹子,翻开一件件衣服,下面赫然碰到一个肉嘟嘟的东西。 “果然!”他心中暗喜,这个林寒真是狡猾,还用衣物掩盖下面的东西! 他夹起衣服,下面赫然显现出一团肉色的硅胶! 这是什么……玩意儿……一个大屁股??? 我们刚才那么重的箱子抬下来,就因为这个东西? 搜查了半天,费尽力气,就搜到了这个东西??? 方长佐不敢相信这个结果,可是翻开那个假屁股,下面已经空空如也。 他跌坐在地上,想起得到线报时,对局长言之凿凿的保证和发誓,正义感爆棚的时刻,一下子成为摧毁他的重担。 这么大规模的行动,结果就搜出来这么个玩意儿,我该怎么跟局长交代? 众人哄然大笑,闹了半天,搜出来的居然是一个硅胶屁股!那些所谓的尸水,不过是硅胶上未擦干净的水而已。 “笑什么?!!!给我接着搜!”方长佐颜面扫地,但仍不肯死心。 他相信,一定可以搜到那个心心念念的尸体!!! “队长,我们刚才搜了两遍,什么都没有!”两个女治安官无奈地说。 “真什么都没有的话,林寒当初为什么要拦着我们,不让我们参观?”方长佐怒道。 “你不都看到了,我藏着这么多不堪入目的东西,好歹我是林氏集团继承人,传出去还怎么活?当然不好意思让你搜了!可惜啊,我藏的这么深,还是被你翻出来了!”林寒故作遗憾。 “你……”方长佐气到无话可说。 “那明天等着你们局长来登门道歉!送客!”林寒一声令下,阿忠走出来赶人。 “不准走,我要继续搜!” “搜了一遍,已经是给你面子,什么都没搜出来,足以说明我的清白,如果你想一遍遍搜,那谁敢来,我明天就敢让他滚出治安局系统!!!”林寒低声说。 每一个字,都让人悚惧。 在场的所有治安官,都听说过林寒的威名,再加上他新近成为陈家的准女婿,谁敢造次? 况且他说的没错,已经搜了一个遍,再搜个没完,谁能受得了? “那我也要搜!”方长佐摘下帽子,丢在地上,说,“明天你罢我的职,请便!今晚我戴着这帽子,就得搜!” 可是,没人响应他,谁都怕林寒。 “你们干什么吃的,搜起来啊!”方长佐大吼。 身后忽然出现了一个头发半百的穿着黑夹克外套的老者,走进了别墅。 “咳咳,长佐,忘了我怎么叮嘱你的?” “局长??”方长佐大吃一惊,想不到多少年都不出山的局长,今晚居然到了现场,“您来了?” “好了,你情绪太激动了,不适合执行任务,现在把你免职一段时间,你停职反省!” 旁边的特警,立刻卸下了他的枪和警号。 “咳咳……林少,我管教不严,对不起啊!” “我没错……”方长佐还想辩解。 局长瞪了他一眼,立刻闭上了嘴。 “您见谅,我权力也有限,要不然非开除了他不可!”局长放狠话。 “局长,你看这一屋狼藉就不说了,以后万一外面将我好色之名传的风风雨雨,我这名誉可怎么办?”林寒依然坐在沙发上,淡然地说。 众人心想:“你好色之名早就传的到处都是,还用我们来传?哪天你清心寡欲才是怪事。” “咳咳……这个,确实对林少威名有损,您看该怎么办?” “登报道歉,广而告之。” “这个……”局长犯了难。 “如果局长感觉为难,那也没事,还有一条路给你选。” “什么?”局长燃起了希望。 “当然是你摘掉你的乌纱帽,让你回到街头做个交通巡逻官!” “!!!”局长一惊。 如果别人说出这种话,只是放狠话,可是对方是林寒啊!他既是林氏少主,又是陈家准女婿,还有四大家族的荫庇,搞掉自己这个小小的局长,还不是一根手指头的事? 相比丢掉局长位子,还是登报道歉比较容易,他明白两者如何选择。 “好,三日之内,一定给林少一个满意的答复!请林少静待!”局长咬牙道。 【叮,恭喜宿主,成功复仇1次,请选择奖励】 【a二级透视眼】 【b隐刃】 “隐刃是什么东西?”林寒一愣,“c呢?” 【请选择!】 迟迟不见系统说出c选项,看来只给了两个选项。 “妈的,又要我做艰难的抉择,难道不能两个都选?” 【当然可以,恭喜宿主,获得奖励:二级透视眼、隐刃】 “艹!”林寒内心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居然可以同时选择a和b!!! 这是什么狗血设定啊!以前自己错过了多少选项! 如果可以,他真想把系统拉出来鞭尸一万遍! “隐刃到底是什么,难道不需要激发?”林寒暗暗好奇地问,但系统没有回答。 送走了众人,女仆们打扫收拾了凌乱的房间。 书房里,林寒坐在宽大书桌后。 黄玉菲帮忙泡了茶,问道:“少爷,既然我们没有犯罪,为什么还要让他们搜?” “高魁智失踪以来,高家一直对我疑心重重,让治安局出面搜查一番,免得他们整天盯着我。” 这是林寒真实的想法,固然针对高魁智的复仇到此为止,但自己还会继续折磨杨家,如果被高家发现了犯罪的端倪,总是不利自己。 更何况,在休养院,他和高成智结下了梁子,以后只怕会被他针对。 “可是,被搜查的名声传出去,毕竟不好听啊。”黄玉菲说。 “你说得没错,确实有损名誉,别人会以为我们林家好欺负,所以治安局才敢上门搜查。但是,能让治安局登门道歉的大势力,放眼宁江省也没几个,传出去谁敢再说林家势弱?” “原来如此!”黄玉菲恍然大悟,不由暗自钦佩。 林寒心中还暗自有一个强烈的念头:“藏箱子的事情,只有手下人知晓,方长佐为什么会得知情报?” 他分析了一遍,只有一个可能——家里出了叛徒! 第119章 箱子里是什么 方长佐一愣,随即哼了一声道:“我们肯定是掌握了线索,才会申请搜查,怎么可能搜不出来东西?” “事情总有万一。” “万一真搜不出来,我提头来见!”方长佐信心十足。 林寒冷笑着说:“相比我林家的名誉,你的头不值钱!” “那你想怎么样?”方长佐愤怒地说。 “如果你什么都没搜出来,请你们局长给我登门道歉!”林寒微笑着说。 方长佐剑眉倒竖,刚想骂他痴心妄想,心里一惊:“他就是想激怒我拖延时间,不能让他得逞!” “好啊,我们全局人都来给你道歉!” “那最好不过。” 林寒背靠陈家大树,不怕一个小小的局长,敢不来。 “上!” 方长佐一声令下,两名女治安官立刻警戒在电梯口,而维修工则提着盒子冲到电梯门外。 维修工取出一件件专用设备,用特有的螺丝刀打开了电梯的按板,将两根断掉的线子迅速连接上,中间连电都没断。 电梯立刻恢复了运行。 一寸见方的显示屏上,露出了红色的“2”字。 方长佐按下了一楼的按钮,电梯缓缓下降。 然后,电梯门慢慢地打开。 警戒的众人,发现电梯厢里,空无一物! 他们大失所望,明明接到了线报,电梯里有东西,怎么莫名消失了? “小卢,小张,你们两人快去二楼!”方长佐此刻才醒悟,没有堵住所有出口,万一有同伙偷偷在二楼将那个赃物卸下,几个人不是白守了? “是,队长!”两人领命而去。 方长佐后悔不已,明明包围所有出路,这是最常见的常识,自己怎么竟然忘记了! 都怪林寒用电梯故障的幌子,将他们骗得忘记了封堵出路。 五分钟后,两个女治安官在楼梯处大喊:“二楼、天台都搜了一遍,没有发现箱……目标!” 两人差点把箱子说漏嘴。 方长佐怒道:“再搜一楼!” 结果依然一无所获。 “那么大的目标,怎么可能凭空消失?难道有地下室?可是电梯也好,楼梯也好,根本没有下去的路,哪里会有地下室?”方长佐迷惑不已。 他走进电梯,想要观察有无血迹残留的线索。 “那电梯有问题,你不要摔下去了!”林寒嘲弄地说。 “摔下去”?一句话如一道闪电,刺穿了方长佐的大脑! 他说的太及时了,没有地下室,不代表电梯井没有下沉的井底! 他的目光,冷冷地望向脚下。 “维修工,你能不能把电梯厢升起,然后让我看到下面的电梯井底?” “可以!” 维修工打开电路板,一番操作,顺利地解除了电梯外门的安全屏障,始终保持打开。 然后,他按下了二楼,电梯厢缓缓上升。 方长佐伸头进入电梯井,里面黑不见底。 他激动地打开手电筒,只见电梯井底,除了一个缓冲垫装置,并无其他东西。 “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疑惑地往上抬头,一滴水滴落在脑门上。 用手擦掉,隐约有腥味。 “原来如此!!!下地无门,上天有路!” 方长佐按下一楼按钮,然后拉着维修工冲到二楼,如法炮制,打开了电梯外门。 只见电梯轿厢顶部,赫然躺着一个巨大的黑色旅行箱! “呕!”身后的女治安官差点吐出来,仿佛已闻到那股令人反胃的腥臭味。 所有治安官见到这种大旅行箱,都会天然产生异样的感觉。 这玩意儿,尺寸够大,多胖的人都塞得下,随身拖行又不会引发关注,简直是居家藏尸、外出抛尸必备之物! 方长佐如闻到血腥的鲨鱼,兴奋不已。 他奋力拖出巨大的旅行箱,嘴角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林寒这小子,看你还怎么嚣张!!! 接下来,两名法医进场,现场被封死。 两个特警,持枪守在林寒身旁,目光始终紧盯着他。 而林寒,一直优哉游哉地坐在沙发上,晃着酒杯,刷着手机,浑然不觉周围的骚乱。 一群治安官合力将沉重的旅行箱,从二楼抬到一楼。 “电梯不是修好了,为什么不用?”林寒讥笑一声,调侃道。 艹!这不是显得我们很蠢?方长佐心里暗骂:“看你能得意几时!!!” 在一楼大厅,有足够宽阔的空地,能够让法医施展身手,毕竟这里很可能是第一现场! 地上铺了一层塑料膜,然后方长佐命人小心翼翼地将旅行箱放在膜上。 里面不断地渗出腥臭的水,几名抬箱子的治安官恶心不已,这可是尸水啊,沾的一手晦气! “林少,我们要开箱了,你要不要过来看一眼?”方长佐挑衅地问,斜眼望了林寒。 “有什么可看的,都是我玩剩下的。” 现场轰然。 “真他妈的残忍,居然把一条人命当成玩物!” “我靠,玩剩的,那不是还有很多?” “这个杀人魔头,早就臭名昭着了,没想到真会干出这种畜生之举!” 一群治安官见到他这么风轻云淡对待杀戮,不由暗暗议论这家伙真是残忍至极。 连黄玉菲都惊疑不定:“怎么会这样?他真的杀人了?不会?可是这么多治安官!” “开箱!”方长佐握紧了拳头,一定要让这个残忍的家伙,得到应有的制裁。 法医在旅行箱拉链上采集完指纹,才小心翼翼地用夹子,拉开了拉链。 可没想到,拉链一开,整个箱子盖顿时弹开,里面塞满了各种黑丝和其他同类型的玩意儿!!! 由于塞得太满,拉开时崩了出来,整个塑料膜上掉的到处都是。 这里是几根皮鞭,那里有几条吊带,还要丝袜,蜡烛,三角,丁字裤,等等。 两个女治安官尖叫一声,一下子捂住了脸。 林寒无语,这两个半老徐娘,什么没见过,害什么羞呢? 其他年轻的治安官哑然失笑,要不是今晚前来搜查,他们都不知道,还有这么多类型的衣服。 法医也惊呆了,原本以为里面是一截截碎掉的肢体,都做好了恶心的准备,谁知道是这些玩意儿! 方长佐不敢相信,愤怒地冲上去,抢过了夹子,翻开一件件衣服,下面赫然碰到一个肉嘟嘟的东西。 “果然!”他心中暗喜,这个林寒真是狡猾,还用衣物掩盖下面的东西! 他夹起衣服,下面赫然显现出一团肉色的硅胶! 这是什么……玩意儿……一个大屁股??? 我们刚才那么重的箱子抬下来,就因为这个东西? 搜查了半天,费尽力气,就搜到了这个东西??? 方长佐不敢相信这个结果,可是翻开那个假屁股,下面已经空空如也。 他跌坐在地上,想起得到线报时,对局长言之凿凿的保证和发誓,正义感爆棚的时刻,一下子成为摧毁他的重担。 这么大规模的行动,结果就搜出来这么个玩意儿,我该怎么跟局长交代? 众人哄然大笑,闹了半天,搜出来的居然是一个硅胶屁股!那些所谓的尸水,不过是硅胶上未擦干净的水而已。 “笑什么?!!!给我接着搜!”方长佐颜面扫地,但仍不肯死心。 他相信,一定可以搜到那个心心念念的尸体!!! “队长,我们刚才搜了两遍,什么都没有!”两个女治安官无奈地说。 “真什么都没有的话,林寒当初为什么要拦着我们,不让我们参观?”方长佐怒道。 “你不都看到了,我藏着这么多不堪入目的东西,好歹我是林氏集团继承人,传出去还怎么活?当然不好意思让你搜了!可惜啊,我藏的这么深,还是被你翻出来了!”林寒故作遗憾。 “你……”方长佐气到无话可说。 “那明天等着你们局长来登门道歉!送客!”林寒一声令下,阿忠走出来赶人。 “不准走,我要继续搜!” “搜了一遍,已经是给你面子,什么都没搜出来,足以说明我的清白,如果你想一遍遍搜,那谁敢来,我明天就敢让他滚出治安局系统!!!”林寒低声说。 每一个字,都让人悚惧。 在场的所有治安官,都听说过林寒的威名,再加上他新近成为陈家的准女婿,谁敢造次? 况且他说的没错,已经搜了一个遍,再搜个没完,谁能受得了? “那我也要搜!”方长佐摘下帽子,丢在地上,说,“明天你罢我的职,请便!今晚我戴着这帽子,就得搜!” 可是,没人响应他,谁都怕林寒。 “你们干什么吃的,搜起来啊!”方长佐大吼。 身后忽然出现了一个头发半百的穿着黑夹克外套的老者,走进了别墅。 “咳咳,长佐,忘了我怎么叮嘱你的?” “局长??”方长佐大吃一惊,想不到多少年都不出山的局长,今晚居然到了现场,“您来了?” “好了,你情绪太激动了,不适合执行任务,现在把你免职一段时间,你停职反省!” 旁边的特警,立刻卸下了他的枪和警号。 “咳咳……林少,我管教不严,对不起啊!” “我没错……”方长佐还想辩解。 局长瞪了他一眼,立刻闭上了嘴。 “您见谅,我权力也有限,要不然非开除了他不可!”局长放狠话。 “局长,你看这一屋狼藉就不说了,以后万一外面将我好色之名传的风风雨雨,我这名誉可怎么办?”林寒依然坐在沙发上,淡然地说。 众人心想:“你好色之名早就传的到处都是,还用我们来传?哪天你清心寡欲才是怪事。” “咳咳……这个,确实对林少威名有损,您看该怎么办?” “登报道歉,广而告之。” “这个……”局长犯了难。 “如果局长感觉为难,那也没事,还有一条路给你选。” “什么?”局长燃起了希望。 “当然是你摘掉你的乌纱帽,让你回到街头做个交通巡逻官!” “!!!”局长一惊。 如果别人说出这种话,只是放狠话,可是对方是林寒啊!他既是林氏少主,又是陈家准女婿,还有四大家族的荫庇,搞掉自己这个小小的局长,还不是一根手指头的事? 相比丢掉局长位子,还是登报道歉比较容易,他明白两者如何选择。 “好,三日之内,一定给林少一个满意的答复!请林少静待!”局长咬牙道。 【叮,恭喜宿主,成功复仇1次,请选择奖励】 【a二级透视眼】 【b隐刃】 “隐刃是什么东西?”林寒一愣,“c呢?” 【请选择!】 迟迟不见系统说出c选项,看来只给了两个选项。 “妈的,又要我做艰难的抉择,难道不能两个都选?” 【当然可以,恭喜宿主,获得奖励:二级透视眼、隐刃】 “艹!”林寒内心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居然可以同时选择a和b!!! 这是什么狗血设定啊!以前自己错过了多少选项! 如果可以,他真想把系统拉出来鞭尸一万遍! “隐刃到底是什么,难道不需要激发?”林寒暗暗好奇地问,但系统没有回答。 送走了众人,女仆们打扫收拾了凌乱的房间。 书房里,林寒坐在宽大书桌后。 黄玉菲帮忙泡了茶,问道:“少爷,既然我们没有犯罪,为什么还要让他们搜?” “高魁智失踪以来,高家一直对我疑心重重,让治安局出面搜查一番,免得他们整天盯着我。” 这是林寒真实的想法,固然针对高魁智的复仇到此为止,但自己还会继续折磨杨家,如果被高家发现了犯罪的端倪,总是不利自己。 更何况,在休养院,他和高成智结下了梁子,以后只怕会被他针对。 “可是,被搜查的名声传出去,毕竟不好听啊。”黄玉菲说。 “你说得没错,确实有损名誉,别人会以为我们林家好欺负,所以治安局才敢上门搜查。但是,能让治安局登门道歉的大势力,放眼宁江省也没几个,传出去谁敢再说林家势弱?” “原来如此!”黄玉菲恍然大悟,不由暗自钦佩。 林寒心中还暗自有一个强烈的念头:“藏箱子的事情,只有手下人知晓,方长佐为什么会得知情报?” 他分析了一遍,只有一个可能——家里出了叛徒! 第120章 蛊雾 其实,林寒早有感觉,自己的很多隐秘之事,之所以传到外面满城风雨,细节处绘声绘色,如亲临其境,没有人泄露消息那是不可能做到的! 那时,他已经察觉身边人不可靠。 今天正好借藏箱子的时机,将这个叛徒坐实! 到底是谁在出卖自己? 阿忠?阿义?阿廉?琴姨?慧慧?还是黄玉菲?…… 那些他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一大群女佣,谁能保证她们不会走漏消息? 每一个人,都值得怀疑。 如果是阿忠三人,那天折磨高魁智的时候,他们都在场,为什么不直接揭发自己?说明他们的可能性不大,但不能说没有。 如果是琴姨、慧慧,这两人总是只关心自己的工作,下班就消失无踪,为什么不多跟自己接触,获取更多消息? 如果是黄玉菲,她刚刚明明连手机都没拿,怎么通风报信?一开始林寒怀疑最深就是她,始终盯着她,没有发现破绽。 其他女仆呢?这些人看着老实,每天只顾干活,谁知道她们有没有另一面呢? 总之,林寒绝不会再在这群人面前暴露自己。 两天后。 傍晚,林寒坐在书房里,正在闭目养神。 桌子上一张本地的报纸头条,正是“洛市治安局道歉声明”几个黑体大字。 “少爷,有个女生想见您。”琴姨走进书房,轻声地询问。 “谁?” “是个高中生样子的女孩,自称是方静,说您以前见过她。”琴姨内心有些无语,连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女孩子他都不放过。 现在人家女孩子找上门了,看你怎么办? “方静?”林寒只觉有点熟悉,“让她进来。” 等到那名叫方静的女孩走进书房,望见那双澄澈干净的眼神,林寒一下子想起了她。 前些日子,老爹林生治为林寒找来一个英语老师,脾气特别古怪的吴思远,他带着的一群男女学生中,气质最佳的女生就是这个方静。 想起上次临走前,方静留给自己一个纸条,希望能够自己教他背单词,难道她这次为高考学习而来? 只见她背着一个粉色的书包,穿着蓝色的校服,形容消瘦,脸蛋儿没有上次光彩,似乎刚刚哭过,马尾辫打理的很凌乱,不如原来干净利落。 琴姨走出书房,带上了门,用异样的眼光瞥了林寒一眼,似乎在说:“别坑了人家,她还只是个孩子啊!” 林寒内心苦笑:“在他们眼里,我都成了色魔,对一个没发育完全的孩子,我可没兴趣。” “请坐!”林寒并未起身,按了下桌上的灯光按钮。 尽管书房后面是大片玻璃窗,但傍晚太阳落山,夜色昏暗了下来,屋里一片青冥色。 一打开灯,昏黄的灯光铺满了整个房间。 方静皎洁光滑的脸儿,照在灯下,略显几分与年龄明显不符的憔悴。 尤其是一双眼睛,哭得红肿。 “怎么了,模拟考没考好?”林寒问。 方静摇了摇头,并不说话。 “那你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我以为你会将我拒之门外。”方静嗫嚅着嘴,声音很低。 她的性格一直很胆怯,现在面对陌生的林寒,更加不敢大声说话。 林寒一笑,心想:“要不是漂亮,确实不会记得她,不过她现在太小了,下手也得耐心等几年,不然未成年,太禽兽了。” “你这么漂亮,哪怕走街上擦肩而过,也忘记不了?”林寒笑道。 方静脸一红,可是脸上并没有笑意,反而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眶红了,泪水流了出来。 “你别哭啊,到底怎么了?”林寒递给她一张湿纸巾,让她擦掉泪水。 “我……我爸被停职了。”方静接过纸巾,抽泣道。 “你爸?”林寒一愣。 “我爸是方长佐!他是洛市治安局刑侦支队的中队长,得罪了您,现在停职在家,工资都不发了,和我妈吵架吵得厉害,家都不像个家了。”方静哭哭啼啼。 “原来他是你爸!这不算什么事,我打个电话就好了。”林寒恍然大悟,怪不得她哭成这个样子。 仔细看,父女俩眉宇间真有一丝相似。 本来林寒并没有特意对付方长佐,让他停职反省是局长做出的惩罚,没想到会给一个家庭带来这么毁灭性的灾难,心里十分歉然。 “不,你不要打电话了!局长说了,让他登报道歉丢脸,全是因为我爸,任何人求情都没用!你打电话只怕会激怒局长,让我爸以后更加穿小鞋。”方静深思熟虑地说。 “那你这次来?……”林寒不解她的想法。 “我只是为了求得你的原谅,如果你能原谅我爸和我家,我就知足了,以后求你不要再找我家麻烦,行吗?” 见她楚楚可怜的乞求,林寒心里一软。 可是,她说“再找麻烦”,让林寒又觉得被凭空污蔑:“我本来就没想找你爸的麻烦,更不会找你家的麻烦,你把我想象成什么人了?睚眦必报的小人?” 那晚,林寒只求局长的道歉,连要求惩罚方长佐的要求都没提过,心里压根没把他当成仇人。 相反,林寒一直对这种秉公执法的人,心生敬佩,正是他们,不惧强权,穷人才有依靠。 只是,方长佐瞧不上自己这种纨绔,视自己为仇人,不断想找自己麻烦而已。 林寒明白,方长佐这种人,秉公廉洁都没问题,可是他上进心太强,有时候会过犹不及,停职反省未必是个坏事,便没有阻拦局长的决定。 “林少,我怎么敢说你是这种人,您宰相肚里能撑船,您大人有大量,求求您,放过我们好吗?”方静继续乞求。 林寒云里雾里,疑惑地问:“你为什么一直求我放过你们?我什么时候又欺负你们了?” “你没有欺负我们,那为什么我爸……他的腿都被人打断了??!”方静忽然大喊起来,哇地痛哭出来。 满腹的委屈,如大雨倾盆一般宣泄而出。 门外的琴姨暗暗叹息,虽然听不到两人的谈话,一听到女孩的哭声,便知道林寒这小子又不干人事了! “怎么会这样?”林寒瞪大了眼睛,“是谁打断的?” “林少,你不用跟我装好人了,治安局的叔叔伯伯,早就查了监控,当面告诉我,昨晚藏在小区楼梯间,用钢管将我爸打断腿的人,正是林少您的人!他还对我爸撂下狠话,如果我爸继续跟您作对,就把我爸的女儿抓起来……抡了,这都是您的人亲口所说!”方静激愤道。 平时看她柔柔弱弱,想不到愤怒时能发泄出这般的力量,让人望而生畏。 “那个人到底是谁!如果是我的人,立刻打死在你面前!如果是我派去的,我不得好死!”林寒恶狠狠地发誓。 “林少,您发誓还少吗,你对多少女人发过一模一样的毒誓?要是发誓管用,只怕一千条命也不够你偿还!”方静噙泪恨道。 林寒知道自己陷入了塔西佗陷阱,无论如何解释,只会越抹越黑,对方永远不会相信。 只有找出那个人,才能真正让她解除怀疑。 “你等着,我非把这个冒充我属下的人,揪出来不可!”林寒怒道。 “不用装了,今天所有的监控都被人删除了!我们去治安局,那些我爸的同事甚至不敢立案,因为你,林少,他们不敢得罪你!我家已经求助无门了,你别玩弄我们了,好吗?”方静无助地凄然道。 林寒从没想过,有朝一日,居然会再次蒙受这种不白之冤。 不过,他已经不是二十年前的自己,现在的他,足够强大,有一百种方法洗清冤屈。 “林少,我现在送上门来了,只求你放过我全家!你想对我怎么样,我都不会反抗。”方静脱下了校服。 里面是个小吊带,柔软的身躯,向前送出。 她紧闭上双眼,仿佛前方就是万丈悬崖,她也要跳下去。 林寒从书桌后面站起身,捡起校服:“我不是那种人,我会弄明白真相!” 这种事,林寒很清楚,没有关键证据的情况下,只会越抹越黑,白费口舌。 “是吗?”方静睁开眼,望着他。 那澄澈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杂质,是仇恨! 林寒提着校服,怔住了。 “轰——” 女孩的校服,突然炸开,一团白色的粉末铺天盖地弥漫开来。 整个书房都被白雾充斥。 雾里有一股呛鼻的味道,尽管林寒第一时间封闭了口鼻,仍旧被一丝吸入的毒雾,灌入了大脑。 整个人,渐渐地陷入了昏迷。 眼前只有一片黑暗。 等到林寒再次醒来,周围仍是一片黑暗。 那奇怪爆炸形成的白雾,让林寒头痛欲裂。 到底是什么物质,麻醉效果如此惊人? 林寒伸手想要揉揉脑袋,才发现手臂上绑着一根厚重的铁链。 “艹!”林寒手腕被铁环勒的生疼,用力想要挣脱,只听铁链嘶嘶作响,却无法挣脱。 以右手的强大力量,依然无法挣脱,可想这铁链是多么结实! 他打开夜视眼,在黑暗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中,看清了四周的情况。 原来,他被铁链锁在一个十平米见方,用石头堆砌的黑暗囚牢中,四周墙壁没有一扇窗户。 房间打扫的还算干净,地上有个床垫,靠墙边是个马桶,还有个洗手台。 床垫上,躺着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虽然脸朝下躺着,从马尾和身材看得出来,正是方静。 她也关在这里?难道她是被人利用了? 到底是谁,对我下这种毒手? 在石壁的墙角顶处,有一台监控器,正对着整个房间。 “监视你爹呢!”林寒气得了站起来,由于铁链拴着手腕,只能让他双手最高抬到大腿位置。 妈的,通过监控看戏本来是老子的爱好,想不到有一天要被人放在监控下,当成猴子一样看戏! 链子的束缚,让他活动范围局限在靠墙的一个半圆形内,只占整个房间的三分之一面积。 而马桶和水池都在这个半圆里,看来幕后人怕自己逃出去,也不想让自己弄脏这个地方。 林寒忽然灵机一动,伸出右手,捏住洗手盆,竟硬生生掰下了一块不锈钢。 然后,他猛地冲墙角狠狠丢去,正中那个监控,一下子把镜头砸得稀烂。 估计这一幕,被监控镜头那段的人看到,也会吓一跳。 砸掉监控的响声,惊醒了昏迷的方静,她迷迷瞪瞪地睁开眼,惊惧地尖叫一声。 周围都是黑暗,她还以为双目失明。 “我什么都看不见,我瞎了吗?”方静颤声地自问。 “你没瞎,是我瞎了,见你一个柔弱小女生,就没了防备心,居然被抓到这个地方来。”林寒无奈地说。 “这是哪里?” “你问我?该我问你才对?” “可是,我没抓你,那白雾一闪,我就晕了。” “校服可是你的。” “但是你捡起来才炸的。” …… 两个人互相质疑,连一丝丝信任感都没有。 林寒以为着了方静的道儿,被迷倒抓来。 方静则以为是林寒下手,将她迷倒关在这个黑乎乎的地方,不知道想干什么。 监控被砸烂之后,整个房间连一点光源都没有,真正的暗无天日。 以方静看来,完全看不见东西,和瞎了没什么区别。 “真不是你把我关起来的?”方静疑心问道。 “当然不是,不然我为什么也关在这里?” “万一你想一起关进来,然后趁着这地方黑不见人,想对我不轨呢?” “那我会把自己双手用铁链拴住?”林寒将铁链摇的咣当作响。 方静听到了铁链的声音,奇怪地爬过来。 她那副一边伸手在空中寻摸,一边向前爬的样子,真的和盲人没什么区别。 林寒拥有夜视眼,看得一清二楚,逗得哈哈大笑。 这笑声吓到了方静,她不再向前爬,跪在原地:“就知道你有阴谋,说不定你戴着夜视仪偷看我,等我爬过去,就对我不怀好意!” “我……”林寒没想到,自己在这个囚牢里,还能再一次受到不白之冤。 “如果我真想不轨,你就算离得再远,逃得出这个石头做的囚牢吗?还不是几步路的事儿?” 第120章 蛊雾 其实,林寒早有感觉,自己的很多隐秘之事,之所以传到外面满城风雨,细节处绘声绘色,如亲临其境,没有人泄露消息那是不可能做到的! 那时,他已经察觉身边人不可靠。 今天正好借藏箱子的时机,将这个叛徒坐实! 到底是谁在出卖自己? 阿忠?阿义?阿廉?琴姨?慧慧?还是黄玉菲?…… 那些他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一大群女佣,谁能保证她们不会走漏消息? 每一个人,都值得怀疑。 如果是阿忠三人,那天折磨高魁智的时候,他们都在场,为什么不直接揭发自己?说明他们的可能性不大,但不能说没有。 如果是琴姨、慧慧,这两人总是只关心自己的工作,下班就消失无踪,为什么不多跟自己接触,获取更多消息? 如果是黄玉菲,她刚刚明明连手机都没拿,怎么通风报信?一开始林寒怀疑最深就是她,始终盯着她,没有发现破绽。 其他女仆呢?这些人看着老实,每天只顾干活,谁知道她们有没有另一面呢? 总之,林寒绝不会再在这群人面前暴露自己。 两天后。 傍晚,林寒坐在书房里,正在闭目养神。 桌子上一张本地的报纸头条,正是“洛市治安局道歉声明”几个黑体大字。 “少爷,有个女生想见您。”琴姨走进书房,轻声地询问。 “谁?” “是个高中生样子的女孩,自称是方静,说您以前见过她。”琴姨内心有些无语,连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女孩子他都不放过。 现在人家女孩子找上门了,看你怎么办? “方静?”林寒只觉有点熟悉,“让她进来。” 等到那名叫方静的女孩走进书房,望见那双澄澈干净的眼神,林寒一下子想起了她。 前些日子,老爹林生治为林寒找来一个英语老师,脾气特别古怪的吴思远,他带着的一群男女学生中,气质最佳的女生就是这个方静。 想起上次临走前,方静留给自己一个纸条,希望能够自己教他背单词,难道她这次为高考学习而来? 只见她背着一个粉色的书包,穿着蓝色的校服,形容消瘦,脸蛋儿没有上次光彩,似乎刚刚哭过,马尾辫打理的很凌乱,不如原来干净利落。 琴姨走出书房,带上了门,用异样的眼光瞥了林寒一眼,似乎在说:“别坑了人家,她还只是个孩子啊!” 林寒内心苦笑:“在他们眼里,我都成了色魔,对一个没发育完全的孩子,我可没兴趣。” “请坐!”林寒并未起身,按了下桌上的灯光按钮。 尽管书房后面是大片玻璃窗,但傍晚太阳落山,夜色昏暗了下来,屋里一片青冥色。 一打开灯,昏黄的灯光铺满了整个房间。 方静皎洁光滑的脸儿,照在灯下,略显几分与年龄明显不符的憔悴。 尤其是一双眼睛,哭得红肿。 “怎么了,模拟考没考好?”林寒问。 方静摇了摇头,并不说话。 “那你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我以为你会将我拒之门外。”方静嗫嚅着嘴,声音很低。 她的性格一直很胆怯,现在面对陌生的林寒,更加不敢大声说话。 林寒一笑,心想:“要不是漂亮,确实不会记得她,不过她现在太小了,下手也得耐心等几年,不然未成年,太禽兽了。” “你这么漂亮,哪怕走街上擦肩而过,也忘记不了?”林寒笑道。 方静脸一红,可是脸上并没有笑意,反而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眶红了,泪水流了出来。 “你别哭啊,到底怎么了?”林寒递给她一张湿纸巾,让她擦掉泪水。 “我……我爸被停职了。”方静接过纸巾,抽泣道。 “你爸?”林寒一愣。 “我爸是方长佐!他是洛市治安局刑侦支队的中队长,得罪了您,现在停职在家,工资都不发了,和我妈吵架吵得厉害,家都不像个家了。”方静哭哭啼啼。 “原来他是你爸!这不算什么事,我打个电话就好了。”林寒恍然大悟,怪不得她哭成这个样子。 仔细看,父女俩眉宇间真有一丝相似。 本来林寒并没有特意对付方长佐,让他停职反省是局长做出的惩罚,没想到会给一个家庭带来这么毁灭性的灾难,心里十分歉然。 “不,你不要打电话了!局长说了,让他登报道歉丢脸,全是因为我爸,任何人求情都没用!你打电话只怕会激怒局长,让我爸以后更加穿小鞋。”方静深思熟虑地说。 “那你这次来?……”林寒不解她的想法。 “我只是为了求得你的原谅,如果你能原谅我爸和我家,我就知足了,以后求你不要再找我家麻烦,行吗?” 见她楚楚可怜的乞求,林寒心里一软。 可是,她说“再找麻烦”,让林寒又觉得被凭空污蔑:“我本来就没想找你爸的麻烦,更不会找你家的麻烦,你把我想象成什么人了?睚眦必报的小人?” 那晚,林寒只求局长的道歉,连要求惩罚方长佐的要求都没提过,心里压根没把他当成仇人。 相反,林寒一直对这种秉公执法的人,心生敬佩,正是他们,不惧强权,穷人才有依靠。 只是,方长佐瞧不上自己这种纨绔,视自己为仇人,不断想找自己麻烦而已。 林寒明白,方长佐这种人,秉公廉洁都没问题,可是他上进心太强,有时候会过犹不及,停职反省未必是个坏事,便没有阻拦局长的决定。 “林少,我怎么敢说你是这种人,您宰相肚里能撑船,您大人有大量,求求您,放过我们好吗?”方静继续乞求。 林寒云里雾里,疑惑地问:“你为什么一直求我放过你们?我什么时候又欺负你们了?” “你没有欺负我们,那为什么我爸……他的腿都被人打断了??!”方静忽然大喊起来,哇地痛哭出来。 满腹的委屈,如大雨倾盆一般宣泄而出。 门外的琴姨暗暗叹息,虽然听不到两人的谈话,一听到女孩的哭声,便知道林寒这小子又不干人事了! “怎么会这样?”林寒瞪大了眼睛,“是谁打断的?” “林少,你不用跟我装好人了,治安局的叔叔伯伯,早就查了监控,当面告诉我,昨晚藏在小区楼梯间,用钢管将我爸打断腿的人,正是林少您的人!他还对我爸撂下狠话,如果我爸继续跟您作对,就把我爸的女儿抓起来……抡了,这都是您的人亲口所说!”方静激愤道。 平时看她柔柔弱弱,想不到愤怒时能发泄出这般的力量,让人望而生畏。 “那个人到底是谁!如果是我的人,立刻打死在你面前!如果是我派去的,我不得好死!”林寒恶狠狠地发誓。 “林少,您发誓还少吗,你对多少女人发过一模一样的毒誓?要是发誓管用,只怕一千条命也不够你偿还!”方静噙泪恨道。 林寒知道自己陷入了塔西佗陷阱,无论如何解释,只会越抹越黑,对方永远不会相信。 只有找出那个人,才能真正让她解除怀疑。 “你等着,我非把这个冒充我属下的人,揪出来不可!”林寒怒道。 “不用装了,今天所有的监控都被人删除了!我们去治安局,那些我爸的同事甚至不敢立案,因为你,林少,他们不敢得罪你!我家已经求助无门了,你别玩弄我们了,好吗?”方静无助地凄然道。 林寒从没想过,有朝一日,居然会再次蒙受这种不白之冤。 不过,他已经不是二十年前的自己,现在的他,足够强大,有一百种方法洗清冤屈。 “林少,我现在送上门来了,只求你放过我全家!你想对我怎么样,我都不会反抗。”方静脱下了校服。 里面是个小吊带,柔软的身躯,向前送出。 她紧闭上双眼,仿佛前方就是万丈悬崖,她也要跳下去。 林寒从书桌后面站起身,捡起校服:“我不是那种人,我会弄明白真相!” 这种事,林寒很清楚,没有关键证据的情况下,只会越抹越黑,白费口舌。 “是吗?”方静睁开眼,望着他。 那澄澈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杂质,是仇恨! 林寒提着校服,怔住了。 “轰——” 女孩的校服,突然炸开,一团白色的粉末铺天盖地弥漫开来。 整个书房都被白雾充斥。 雾里有一股呛鼻的味道,尽管林寒第一时间封闭了口鼻,仍旧被一丝吸入的毒雾,灌入了大脑。 整个人,渐渐地陷入了昏迷。 眼前只有一片黑暗。 等到林寒再次醒来,周围仍是一片黑暗。 那奇怪爆炸形成的白雾,让林寒头痛欲裂。 到底是什么物质,麻醉效果如此惊人? 林寒伸手想要揉揉脑袋,才发现手臂上绑着一根厚重的铁链。 “艹!”林寒手腕被铁环勒的生疼,用力想要挣脱,只听铁链嘶嘶作响,却无法挣脱。 以右手的强大力量,依然无法挣脱,可想这铁链是多么结实! 他打开夜视眼,在黑暗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中,看清了四周的情况。 原来,他被铁链锁在一个十平米见方,用石头堆砌的黑暗囚牢中,四周墙壁没有一扇窗户。 房间打扫的还算干净,地上有个床垫,靠墙边是个马桶,还有个洗手台。 床垫上,躺着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虽然脸朝下躺着,从马尾和身材看得出来,正是方静。 她也关在这里?难道她是被人利用了? 到底是谁,对我下这种毒手? 在石壁的墙角顶处,有一台监控器,正对着整个房间。 “监视你爹呢!”林寒气得了站起来,由于铁链拴着手腕,只能让他双手最高抬到大腿位置。 妈的,通过监控看戏本来是老子的爱好,想不到有一天要被人放在监控下,当成猴子一样看戏! 链子的束缚,让他活动范围局限在靠墙的一个半圆形内,只占整个房间的三分之一面积。 而马桶和水池都在这个半圆里,看来幕后人怕自己逃出去,也不想让自己弄脏这个地方。 林寒忽然灵机一动,伸出右手,捏住洗手盆,竟硬生生掰下了一块不锈钢。 然后,他猛地冲墙角狠狠丢去,正中那个监控,一下子把镜头砸得稀烂。 估计这一幕,被监控镜头那段的人看到,也会吓一跳。 砸掉监控的响声,惊醒了昏迷的方静,她迷迷瞪瞪地睁开眼,惊惧地尖叫一声。 周围都是黑暗,她还以为双目失明。 “我什么都看不见,我瞎了吗?”方静颤声地自问。 “你没瞎,是我瞎了,见你一个柔弱小女生,就没了防备心,居然被抓到这个地方来。”林寒无奈地说。 “这是哪里?” “你问我?该我问你才对?” “可是,我没抓你,那白雾一闪,我就晕了。” “校服可是你的。” “但是你捡起来才炸的。” …… 两个人互相质疑,连一丝丝信任感都没有。 林寒以为着了方静的道儿,被迷倒抓来。 方静则以为是林寒下手,将她迷倒关在这个黑乎乎的地方,不知道想干什么。 监控被砸烂之后,整个房间连一点光源都没有,真正的暗无天日。 以方静看来,完全看不见东西,和瞎了没什么区别。 “真不是你把我关起来的?”方静疑心问道。 “当然不是,不然我为什么也关在这里?” “万一你想一起关进来,然后趁着这地方黑不见人,想对我不轨呢?” “那我会把自己双手用铁链拴住?”林寒将铁链摇的咣当作响。 方静听到了铁链的声音,奇怪地爬过来。 她那副一边伸手在空中寻摸,一边向前爬的样子,真的和盲人没什么区别。 林寒拥有夜视眼,看得一清二楚,逗得哈哈大笑。 这笑声吓到了方静,她不再向前爬,跪在原地:“就知道你有阴谋,说不定你戴着夜视仪偷看我,等我爬过去,就对我不怀好意!” “我……”林寒没想到,自己在这个囚牢里,还能再一次受到不白之冤。 “如果我真想不轨,你就算离得再远,逃得出这个石头做的囚牢吗?还不是几步路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