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宿主,欢迎光临》 第1章 废柴(1) 离天亮还有好些时辰,许仙便已睁开了眼睛。 应该说他根本没有睡着,自从娘子白素贞被法海镇压在雷峰塔以后,他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饭也不吃,觉也不睡,对外界的一切都没了反应。整日的坐在那里,抱着当初与娘子定情的雨伞,回忆着他们的点点滴滴。 直到姐姐许娇容将儿子许仕林抱到了他的身边,仕林一声一声凄惨的啼哭,才将他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许娇容擦着眼泪,悲伤的看着他,“汉文,仕林已经没有了娘亲,你不能再让他没有了亲爹啊!” 他将仕林抱在怀里,脸贴着他的小脸。 不要哭,仕林,为什么要哭,你也知道你的娘亲不在了吗?她被法海关进了雷峰塔,永远都不会再回到我们身边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这个没用的爹爹的错,是我将法海引到了家里,才害了你的娘亲。 是我害了你的娘亲,我的娘子…… 许仙泪如雨下。 这是他与白素贞分别后留下的第一场眼泪。许娇容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欣慰的擦着眼角的眼泪。能哭出来就好,把所有的悲伤全部哭出来,然后重新振作起来。 这一天,许仙的精神好了起来,原本无神的眼睛也有了焦距。他陪着许娇容夫妇一起吃饭,感谢这些日子以来,他们对自己的照顾。又抱着许仕林上街买了很多的东西,有他现在能用的上的,也有他未来可能需要的。 没有人察觉到他的异样,都欣慰着他的重新振作,直至黎明前的黑暗。 许仙静悄悄的起身,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衣服。一切都准备好后,他去了许仕林的摇篮前。 许仕林还在睡觉。小拳头攥得紧紧的,嘴巴不时地蠕动,胖胖的小肚子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他的睫毛很长,醒的时候,一双大眼睛像足了他的娘亲。 许仙轻轻的抚摸他稚嫩的脸颊。他也应该很想见到自己的娘亲吧,所以会支持他吧,支持他去雷峰塔将他的娘亲救回来,然后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所以,仕林,请先让我在这里跟你说一声对不起,若是此去一别无法再回来的话……请你忘记你没用的爹爹和苦命的娘亲,一个人,好好的生活下去…… 黑暗,无论是天上、地下,还是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是一片黑暗,有如眼睛被蒙上了一层黑色的布。许仙不知道自己在朝着哪里走,不知道前方是宽广平地还是万丈悬崖,只是漫无目的的走着,犹如行尸走肉……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前方有了一丝的光明,那是一个巨大的空旷无比圆形平台,平台的正中央有一颗犹如夜明珠般散发着光亮的圆珠,为这片黑暗提供了光明。 前方好像有什么东西的轻轻的召唤着他,吸引着他走上平台。 123言情小妹原本正在沙发上打瞌睡,一察觉到人类的气息后她立马醒了过来,看了一眼圆柱,上面已经慢慢的浮现了两个字——许仙。 123言情小妹虽然有着人类的模样,其实是一名刚出学校的实习系统,编号xt9320,这里是她的空间——花/径阁。 生前的执念太深或者有太多的怨怼与不甘的人类,有些会化作厉鬼滞留于人间,有些则会受到系统的帮助,重新过活自己的人生。 不需要别人来代替你完成你的人生,由你自己,活出人生的精彩。 许仙是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子,一身灰扑扑的古代书生长衣,头发用青色的小巾在头顶束结成发髻,只是面如死灰,浑身上下散发着阴郁的气息。 123言情小妹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着装,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站定,右手抚胸,左手背后,上身弯腰前倾,眯起双眼微微一笑,“欢迎您的光临,宿主阁下。” “这里是阴曹地府吗?”许仙的声音平静如水。 “不是。”123言情小妹笑着摇头道,“这里是我的空间,我是123言情小妹,是你的系统,而你是我的宿主。” “……” “不懂吗?没关系,那你还记得你已经死了吗?” 死了? 许仙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颜色很淡,透着它可以模糊的看到黝黑的地面。 是的,他已经死了。死在了雷峰塔,死在了法海的面前。从他身体里流出的鲜血顺着石阶缓缓的流淌,诉说着他对法海的怨恨,诉说着他对这个世界的不公,诉说着他对娇妻稚儿的思念与不舍。 而罪魁祸首的法海却只是看着他的尸体摇摇头,叹了一口气,留下一句“阿弥陀佛”,没有丝毫的愧疚。 许仙眼中一闪而过的怨恨,对123言情小妹来说却犹如蜜糖,让她嘴角的笑容不断的扩大,“你,想要重生吗?” 许仙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想不想将人生重新来一遍,弥补自己遗憾,完成自己的心愿?” 许仙的两只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良久,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真的,可以吗?” “你只要告诉我,你想还是不想。” 想!他当然想! 许仙的胸口因为激动而一起一伏。如果可以重新来过的话,他一定不会再上法海的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会相信自己的娘子,不会再让她为自己伤心,被镇压在雷峰塔下!他不会再让仕林变成没有爹娘的孩子! 所有心中的呐喊最终化为一句话,“希望大人帮我!” 他恭敬的跪拜,俯身久久不起。他不在乎眼前的人只是一个年龄不过六岁的小女孩,只要能帮助他,不管对方是人、是鬼、还是妖,只要能让他和娘子在一起,即使入魔,他也甘之如饴。 123言情小妹满意的点点头,伸手,示意他站起来,“当然,这就是我存在的理由。你先告诉我你有什么心愿?” “我想要保护我的娘子白素贞,让她不再被镇压在雷锋塔下。” “你和白素贞之间最大的阻碍就是法海,法海很厉害,别说是你这个凡人,就是白素贞,在遇到法海,也只能素手无策。” 许仙咬了咬牙,“我可以带着娘子隐居深山老林之中,不再过问人间的事情。” “你不懂。”123言情小妹可惜的摇摇手指,“不管你们躲到哪里,法海都会去找你们的麻烦。法海与白素贞有仇,曾立下誓言,一定要将她杀死以泄心头之恨。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掩饰他心中的恶念,白素贞原是紫微星转世,他动她不得,于是利用你诱使白素贞水漫金山寺,造成生灵涂炭,引得天庭众怒,这才让他有了机会将白素贞收服镇压。” “那我该怎么办?”许仙急道,“您说您可以帮我的,不是吗?” “没错。”123言情小妹两手叉腰,头抬的高高的,“这种小事怎么可能难得倒我?” 她的手中瞬间出现了一瓶黑色的饮料,“云消雾散之沐,巫医耗费了整整七七四十九天特制出来的珍品。只要喝了它,所有的法术攻击对你都无效,偶尔还会出现反弹的小惊喜哦。” 许仙一脸的懵逼,“真的,还有这么厉害的东西?” “绝对。”123言情小妹随手向空中一挥,面前出现半透明的面板。 毫无防备的许仙惊得后退了几步。 123言情小妹在云消雾散之沐的购买界面上快速的点了几下后说道,“一百万银子,多谢惠顾!” “一、一百万两银子!?”许仙惊道。 “是啊”123言情小妹挑挑眉,“这可是高级商品。我就算是你的系统却也是一个商人,也要在商言商。” “但是我现在没有这么多银子……” “没关系,本系统允许顾客先消费后还款,也允许你用其他东西进行抵押。” 再怎么样也不会比现在的情况更差了!这样想着,许仙毫不犹豫的举起手点了下去。 “交易成功。”123言情小妹满意的拍拍手,“接下来,我还为你安排了一些训练,你想要什么时候开始?” 想要早点见到白素贞的许仙眼神坚定道:“现在,马上。” “汉文,汉文,该起床了,别睡了!” 许仙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眼便看到了立在自己床边紧皱眉头的女人,“姐?”他四处看了一下,是他无比熟悉的房间,懵问道,“我回来了?” “你这孩子,睡糊涂了是不是?”许娇容一掌轻轻的打在他的脑门上,“你什么时候有出去?别磨蹭了,赶快起床,姐已经把早饭准备好了,今天是你第一天去药铺,不要迟到了。” “第一天去药铺……”许仙愣住了。他记得遇到白素贞的时候他已经在药铺学习了两年,也就是说他回到了两年前! 他真的重生回来了!感谢菩萨! 「我觉的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大人!?” 「是我。」123言情小妹坐在床边看着他。 许仙慌忙下床跪拜道:“多谢大人,来世汉文做牛做马定要还大人的恩情。” 「不用了,记得把账还了就行。还有,记得以后有外人在的时候对我说话不要出声。除了你能看得到我外,就是大罗神仙也看不到我。要是被别人看到你对着空气讲话会以为你得了疯病。想说什么在心里默念就好了。」 许仙重重的点了一下头,「遵命。」 第2章 废柴(2) 离遇见白素贞还有两年的时间,许仙可不想因为没钱,累的她去官府偷窃官银。因此便打起了在山中采集药材贩卖累及资金开连锁药铺的主意。 为了尽快的累及财富,除了一些随处可见的常用药材,珍贵的药材绝对必不可少。于是123言情小妹便提议他去内山那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中去寻找生长了上百年的野人参。 人迹罕至的山野丛林,也是妖怪的横生之地。 细皮嫩肉、唇红齿白、长相俊秀且独自一人上路的弱质书生许仙毫无疑问的吸引了妖精们的注意力。 “真是好久没见到如此俊俏的书生了,看的我心都痒痒了,等月黑风高之时,定要和他试一番*。” “姐姐,上次的那个男人妹妹我可是先让姐姐你享用了,这次的这个也该轮到妹妹先吧。” “这是怎么说的,那些个臭男人哪能和这个小书生比,上次的男人竟然不知道在哪里吃的韭菜包子,差点没把老娘给熏死,早知道还不如让给你了。就是吃起来那肉也带着一股穷酸味。” “这点妹妹我倒是深有同感。也不知道在哪里给操练的,肉嚼起来差点没把我的牙给咯掉,害的妹妹我后面那几天只能吃些老太太才能咽的下口的软东西,还被那蜘蛛精笑话我提前进入更年期。妹妹我今年也只不过400岁而已。” “哈哈哈,等我们风流快活玩了,是清蒸还是油炸,要不炖个粉条子我也挺爱吃的。” “嘻嘻,其实来个生肉片也不错,难得遇到这么个白皮肉嫩的。”吸溜一下口水,“那滋味儿,一定老美了。” 深山老林里的野人参不知踪迹,找了一上午连个影子都没有见过,许仙原本振奋的心情如瀑布一样跌落的一干二净,也终于明白了理想与现实的区别。 「前方有妖怪出没!」123言情小妹突然说道。 唉……? 许仙足足慢了好几拍才回过神来,“妖怪?妖怪?妖怪!!”他惊恐的往后大跳了一步。 123言情小妹跳起来给了他一个爆栗,「慌里慌张的像个什么样儿!别给我一秒变怂样儿。立正站好!」 许仙捂着脑袋泪眼汪汪,“对、对不起。” 123言情小妹无语的摇摇头。空间里初见的时候他还像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怎么重生了以后性格会差那么多!太欺诈了吧。 她不爽的瞥了他一眼,「你正前方500米的地方有一股浓郁的妖气,以这股骚气味来看,应是狐狸精无疑。」 许仙低头略思考了一会儿,抬起头,右手握拳在左手掌上打一下,眼神坚定的说道,「既是如此……贸贸然的打扰人家多没礼貌,我还是绕路走吧!」 123言情小妹:「……」 换了一条路径的许仙低着头匆匆忙忙的赶着路,想着离那狐狸精越远越好。有一条白蛇做娘子一条青蛇做妻妹就足够了,其他妖怪统统退散。 123言情小妹见他这么全身心的投入到赶路这项伟大的事业中,实在不忍心提醒他前方500米的地方还有一只妖怪,而且还不是在原地等着,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冲过来。 “救命啊——救命啊——”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声音娇柔又带着几分妖媚。 没过多久就见一穿着有些袒胸的金色衣服的女子向他们这边跑来。 女子巴掌大的小脸挂着泪珠,楚楚惹人怜。不过行动间一闪而过白嫩细长的大腿却给人无尽的遐想。 可惜许仙没有看到这可以让人流鼻血的一幕,仍旧埋头赶路。 女子心里暗气。难道是地上有钱可以捡,竟然连头都不抬一下。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她以360度花式旋转准确无误的跌进了许仙的怀里,毫无缝隙的紧紧的贴在了他的身上。原本e罩杯的胸部被挤压的仅剩下a罩杯了。 如果是一般人,此时应该是扶住女子的细腰,柔声的问“小姐,你没事吧”。 可惜,她遇到是许仙,还是刚才差点遇到狐狸精的许仙。 “妈呀——有妖怪!”一声尖叫,许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推开了她,并且迅速转身,撒丫子逃跑。 那力量之大,女子摔在地上的同时响起来一声清脆的“啪”的声音。 123言情小妹在一边看着都觉得疼而不忍直视。 女子半躺在地上目光呆滞的注视着许仙逃跑的背影。 露馅了?怎么会露馅了?难道是尾巴露出来了? 她不自觉的摸了摸屁股。 没有。那这该死的书生是怎么看出来的啊! 女子脸上霎时升起羞恼之意,不再犹豫直接向许仙飞过去。 许仙见她追来吓得跑的更快,恨不得手脚并用!可是不论是两只脚还是四只脚怎么比的上对方用法术飞的快。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的脖子便掌握在了女子的手中。 “放、放开我。”许仙终于明白了过年时被拎着脖子待宰的鸡的感受。 女子凑近他恶狠狠的说道:“臭小子,本来还想让你在死之前风流快活一下。不过既然你这么赶着去投胎,那老娘就成全你。看在你长得还俊俏的份上,蒸炸煮炖烤,你选哪一种?” 「大、大人,救、救命!」许仙求救的看着123言情小妹。 123言情小妹两手一摊,爱莫能助的摇头道:「抱歉啊,这个我插不了手,只能靠你自己救你自己了。若是你真的在这里壮烈牺牲了,白素贞也只好另嫁他人了。放心,到时候我会代替你好好祝福她的。」 壮烈牺牲……娘子改嫁……改嫁…… 不要啊—— 想着白素贞与一个看不清楚面孔的男人拜堂成亲然后做这样那样的事情,许仙两眼冒火,内心瞬间涌起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咬紧牙关猛地对女子使出一招铁头神功。 角度、力道、运动轨迹,毫不拖泥带水,一气呵成。 女子的额头迅速肿起一个大包,直直的向后倒去。 许仙幸福的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她、她死了吗?” 123言情小妹蹲过去戳了戳女子头上肿起的大包安慰道:「怎么说也是修行了几百年的妖精,哪这么容易就被你给撞死了。只是晕过去了而已。」 “那、那趁她还没醒过来,我们快、快点走吧。”许仙咽了一下唾沫,心有余悸的说道。 123言情小妹白了他一眼,「之前不是给你做了这么多的训练了吗?她的法术对你又无效,你一个大老爷们用拳头还打不过她?」 许仙无辜的睁大眼睛:「以前训练的时候遇到的都是假的,现在猛地遇到真的感觉不一样啊!」 「有什么不一样的!那我之前这么辛苦的帮你训练岂不是白费功夫了!」 「我觉的挺有成效的。大人您看,我不是跑的比以前快多了吗!」 123言情小妹:「……」 「大人,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许仙期待的问道。 123言情小妹摸了摸下巴,「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什么?” 「你看你耗了一上午的时间连个人参的须都没有采到,不如让这只妖精给你做向导如何?还能省时省力。」 “不愧是大人!”许仙立刻翘起了大拇指,片刻后又思虑道,“可是,她会听咱们的话吗?” 123言情小妹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这就要看你愿不愿意了……」 天明明很热,许仙却打了个冷战。 123言情小妹掏出一根闪闪发亮的细绳,介绍道:「捆仙绳,此物乃是葫芦娃诞生的葫芦藤上取下一截炼制而成,拘人于无形当中,多强大的仙妖皆不可逃脱,区区几百年的妖精更是不在话下。平常还可以当作腰带使用,不仅美观,松紧也是相当的自由哦。简直是居家旅行打妖怪的必备产品。看在咱们这么熟的份上,只要19998两银子,19998两你就可以带回家哦。赶快订购,先下手先得,后下手遭殃,千万不要错过哦。」 许仙满头黑线。又推销了……而且,葫芦娃又是个什么鬼东西?葫芦变成的妖精吗? 「怎么样?要吗?」123言情小妹把绳子放在许仙的眼前甩啊甩晃啊晃。 许仙揉了揉差点被闪瞎的眼睛,“可是大人,我现在没有钱啊,不仅没有钱,还倒欠您一百万两银子!” 「这有什么。」123言情小妹摇头晃脑道,「虱子多了不怕咬!反正都已经欠我钱了,也不差再多一点。你要知道,每个建功立业开创新世纪的汤姆苏手中都有那么几件可以帮他眼睛长在头顶的宝贝,你也差不多是时候拥有了。」 许仙小声道:“……我不想眼睛长在头顶上,也不想建功立业开创新世纪,还有汤姆苏是什么?我只是想跟我娘子永远生活在一起。” 真没志气!123言情小妹愤愤的捶地。 换做其他人,说不定就凭着将法术无效化的能力以及捆仙绳踏平仙妖两界,做个两界之主了。结果这家伙竟然只想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简直是男人的耻辱! 她抹了一把愤恨的脸,激动赞赏道,「那就对了!听说过不爱江山爱美人这句话吗?就是美人比江山更重要的意思。建功立业需要的话,娶美人老婆更是大大的需要。这是可以让你在娶老婆的道路上畅通无阻的宝贝哦。还有什么可犹豫的?难得赶上我心情好打折的时候,错过这村就没有这店了。还是说白素贞还不值这19998两银子?」 “怎么会!?我娘子在我心里可是无价之宝。”原本还在犹豫的许仙立刻拧着脖子反驳,赌气道,“买就买。这捆仙绳,我要了。” 123言情小妹迅速拉出半透明的面板,「好的!多谢惠顾!」 第3章 废柴(3) 女妖精晕晕沉沉的醒过来,先是坐起来发了一会儿呆,终于回忆起了自己身处何方以及刚才在她身上所发生的事情。 摸摸额头,肿了好大一个包。 女妖精表情扭曲恨得咬牙切齿。今天黄历上写着的不宜出门果然是对的。要不她怎么会被一个渺小的人类用这么低级的手段撂倒。太丢人了,若是传了出去她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而且铁头功不是光头和尚的独门绝招吗?怎么现在一个小书生也会用,难道是她太久没有去人类社会进修导致信息落后的缘故? 不过这笔帐她是记下了,等她抓到了书生,一定要喝了他的血剥了他的皮生吞他的肉,骨头就算了,太硬了,她的牙齿可经不起二次伤害,但是可以都送给狗二哥。 嗯?奇怪!怎么会有一根绳子套在她的脖子上,这又是怎么回事!? 女妖精顺着绳子望过去,就看到刚才在她脑海中被抽筋剥骨的书生此时正坐在地上靠着树木呼呼大睡,而绳子的另一头就牵在他的手里。 擦!她这是被一个渺小的人类栓了吗栓了吗栓了吗!? 竟然被一个渺小的人类像拴狗一样的拴着,对于一个修炼有为的妖精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女妖精气的一跃而起。可惜绳子长度的限制,刚跳到半空中就被勒住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发出了“咣当”的巨响,惊醒了正在梦中与娘子相会的许仙。 许仙懵懵的揉了揉眼睛,“唉?你醒了?” 女妖精脸气的煞白煞白的,手颤抖着指着套在她脖子上的绳子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啊……”许仙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眼神游移心虚道,“其实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想请你做我的向导,为我在山中寻些珍贵的药材,比如人参什么的。”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想让老娘做什么鬼向导!白日做梦!”女妖精恨得咬牙切齿道,“书生,敬酒不吃吃罚酒,原本想让你死个痛快,今日老娘就让你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活生生吃掉!” 她两手上下比划了那么几下,然后伸手向许仙一指。 “?”许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女妖精:“……” 换个手再度伸手一指。 许仙无辜的眨眨眼睛:“……?” 女妖精:“……” 再换!再指!再换!再指!……如此反复多次,女妖精累的气喘吁吁道,“擦!怎么回事!?为什么老娘的法术不管用了!?” 许仙两手上下一锤,恍然大悟道,“原来你刚才是在使用法术啊!”娘子和小青也是这样再这样再那样的使出法术的,原来妖精都是走这样的套路呀。不过,没想到那个什么云消雾散之沐真的管用! 女妖精气的火冒三丈,“那你认为老娘刚才在干什么!?跳舞吗!?不对!这不是重点!为什么我的法术使不出来,你是不是在我晕倒的时候对我做了什么!?” “没有。”许仙忙摆手。这个色狼的帽子他可不想戴上,他怎么会做对不起他家娘子的事情。“男女授受不清。我除了给你套上绳子以外什么也没有做。真的,我对天发誓。” “真的?”女妖精感到匪夷所思。又偷偷的对他使了法术,还是没有效果!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还都集中在今天了。 「还在跟她在这里啰嗦什么!一会儿太阳就要下山了,你想在山上过夜啊!赶快让她给你带路!」123言情小妹在一旁催促道。 “还请姑娘赶快带我去采药吧!”许仙礼貌有加,一点都不因为对方是一只妖精而有所歧视。 “不去。你先把这条绳子给我弄掉。”女妖精讨价还价道。 “等我采完了药,到时候自然会放了姑娘。” “那就免谈。”女妖精很有志气的一甩头,不再看他。 许仙一脸的愁容,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她。 「这有什么好为难的。」123言情小妹恨铁不成钢道,「揍她!」 「……唉?”」 「为了大业,就要不择手段一点。所以,配合从宽,抗拒从严。记住!打人专打脸,打其他的地方没意思!」 女妖精像偷偷的试了无数的方法想要逃跑,可是都是无用功。到最后她只好用最原始的方法,直接咬断绳子。可惜这绳子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她牙齿都磨平了,绳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许仙走到女妖精旁边,感叹道:“没想到妖精也喜欢磨牙啊!” 女妖精一怔,迅速地吐掉绳子,抬头,作高冷状。 “姑娘,就当我求你了行不行,你就帮我带路吧。”我真的不想揍你哦。 “……”女妖精充耳不闻。 许仙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真的不想这样做的。既然姑娘不愿意配合,我也只能狠下心来了。得罪了!” “……等等。”女妖精慌忙把头转过来,“你、你想要做什么?” 许仙无辜的眨眨眼睛,“有人告诉我说只要把你打到听话,你就会帮我带路了。” “……” “而且只能朝脸上打。” 女妖精惊悚得瞪大眼睛。 许仙歉意的拱手道,“那就得罪了。” 到底心底不忍,举起拳头打过去的时候他闭起眼睛将头扭了过去。 “停!”女妖精在拳头落下的前一刻匆忙大喊道,“老娘愿意帮你带路,你快住手!哎呦!疼!” “啊?”许仙回过脸,“你答应了?” 女妖精捂着被打青了的眼眶气急败坏道:“老娘不是答应了吗!?你怎么还打啊!?” “抱歉抱歉。”许仙双手合十赔礼道,“你说的太晚了,我没来得及收回拳头,下次我一定注意。”想了想又提醒道,“其实你完全可以躲开了的啊。我又没把你定在这里。” 女妖精:“……” “那你是同意了?”许仙殷切的问道。 女妖精咬牙切齿道,“同意!” “对了,只知道你是妖,还不知道是什么妖呢?”许仙笑道。 “……雉鸡精。” “那么,雉鸡精姑娘,我们赶快上路吧!” 忙乎了一天,雉鸡精终于拖着非常疲惫的身子打道回府。 刚入洞府还没坐定,狐狸精便走了进来。在洞府里转了三圈,疑惑道,“书生呢?书生在哪?不会是让你一个人独吞了吧。” 稚鸡精耷拉着脑袋道:“没有,他已经走了。” “走了?”狐狸精皱起了眉头。 “嗯。” 狐狸精冷笑一声,“妹妹,这谎说的是不是太没水准了,还是你觉得姐姐我智商低能被你糊弄住啊。” 稚鸡精猛地一惊,这才明白狐狸精是误会她了,也不顾自己身体有多疲倦慌忙向她解释。 雉鸡精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狐狸精给打断了,“我说妹妹,做妖可不带这样玩儿的啊。姐姐我可是有什么好东西就跟你一起享用的。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个白面书生,你先抢着风流快活了一番不说,最后吃肉的时候连个肉渣都不给我留,这闺蜜做的,真是友尽啊。妖做成你这样,那绝对一辈子没朋友。行!今天老娘就把话撂在这儿了,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们散伙!“ “别!别啊!姐姐!你先听妹妹把话说完好不好!”雉鸡精死死拉住想要朝洞外走的狐狸精,“妹妹我怎么会做吞独食这天打雷劈的事情,姐姐,你可一定要相信我。” 雉鸡精的苦苦哀求了一个时辰,狐狸精这才半信半疑的坐下来听她的解释。当然,为了表示自己的不爽,只留了个后脑勺对着她。 “其实我今天和那书生采了一天的药材,其余的什么也没干。” “采药材,你tmd骗谁呢!?”狐狸精的火又一下子冒了出来,“编个谎话就编出这么个水准,丢人。” “是真的。”雉鸡精委屈的说道,“平时用法术飞来飞去的也没觉得什么,结果今天全靠一双脚走路才知道咱们住的这片林子究竟有多大。我的脚到现在都火辣辣的疼,肯定是磨破了,不信?你看。” “别!别脱鞋,谁爱看你那臭脚丫子。”狐狸精假意扇了扇鼻子,斜睨道,“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看你和那书生不是处的情意融融的吗?老娘为了怕打扰你们,还通知一干妖等退散,好让你们花前日下。你该不会是对他动了真情了吧?” 雉鸡精的脑袋有一瞬间的短路,“等等,你看到我和书生?你什么时候看到的?” 狐狸精斜靠着身子,悠闲的说道,“老娘左等不来右等不见,哪这么多的耐心,就想着去找你。结果就看到你柔弱的躺在地上,书生在你旁边嘘寒问暖。既然被你抢先了,想着你玩完之后肯定会带来给我,我就走了。” 雉鸡精从头到尾的回想了一下,连角落里的细节都没有放过,却依旧没回想起书生有对她嘘寒问暖的记忆,只好问道,“你哪只眼睛看到他对我虚寒微暖的?”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稚鸡精舔舔嘴巴,“……那你看到我脖子上的绳子了吗?” 狐狸精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我又没瞎,当然看到了。” 稚鸡精脑海中瞬间一片空白,“你难道就没有觉得奇怪吗?”她真的没有想到,在当时那么无助一脚踏进鬼门关的时候,她的闺蜜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陷入危难之中,然后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也许真到了该友尽的时候了—— “不就是s/m嘛!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说着,狐狸精捂嘴笑了起来,“其实我也玩过,只不过我都是施虐方而已。我还真么没想到妹妹有受虐这方面的倾向呢!” 稚鸡精更懵了,“s/m?那是什么?”被个人类拴着脖子叫什么s什么m? 狐狸精伸出手点点她的脑袋,“平常叫你多看点书你不看,现在傻眼了吧。上上次不是遇到一个搞洋货的商人吗?他的物件中有一本春宫图,里面就有讲这个的。就是……” 稚鸡精:“……”世界变化太大,让她无法接受。 狐狸精见她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这才感到不对劲,忙问道:“难道你们当时不是在玩sm吗?” “s/m你妹。”雉鸡精青筋暴起,气的跳脚,“我当时是被抓起来了抓起来了!” “……什么!?”狐狸精简直难以置信。她们两姐妹在这片儿地可是横着走的角色,怎么可能会被一个人类给抓起来了,这要传出去岂不是笑掉大牙了。 雉鸡精见她不信,气急败坏的将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妹妹,姐姐这里要先跟你说声抱歉了。”狐狸精愧疚的说道,“姐姐真不知道你受了这么多的苦。”话虽这么说,心里却无比庆幸的想着幸好自己没有遇到他。 稚鸡精一声长叹,“没事,姐姐当时只是误会了而已,妹妹不是这么小气的妖。以后我们记得见到他绕着走就是。” “不只是这件事……”狐狸精面露尴尬,不敢看她的脸色,“我不是通知一干妖等退散不打扰你们嘛……” “嗯……” “顺便还说了你们正在玩s/m的事情……” “……” “你还是m的那一方,现在朋友圈里都以为你好这一口了……” “……你妹。” 第4章 废柴(4) 通过以前做药铺学徒累积的人脉以及李公甫的帮助,许仙很快卖掉了人参赚到了第一桶金,并且用这桶金开了第一家保安堂。 为了提高知名度以及民众对他医术的信任感,保安堂开张的前三天均免费看诊,医药也免。 总有些吃螃蟹、想要占便宜的人,还有三大姑八大姨前来助阵,许娇容夫妻呼朋唤友的给人气,这三天的生意简直爆棚,当然赊的也比较多,虽说累的跟狗一样,但总算是将名声宣传出去了。 许仙的医术硬件很好,重生之前也是能在药铺独当一面的人,因此前来看病的人对他的口碑都不错。三天过后,不少百姓都愿意去保安堂治病,尤其是年轻的姑娘们,有病可治,有帅哥可看,一举两得。 不是没有人想要找茬的,但许仙的姐夫毕竟是捕头的头头,有头脑的人都不会想要和公职人员作对,惹上了他们,捕头们三天两头的来找你的麻烦,就算没被关进牢房里也会被烦死。这也算是无形之中给许仙的保安堂安了一道保护伞。 也有不开眼的想要暗中找麻烦的,反正用麻袋把头一蒙,谁又认识得了谁。但在他们的行动计划中都低估了许仙的战斗力。 几个高大魁梧的大汉把弱不禁风的许仙给堵在巷子里,最后的结果是许仙拍拍手毫发无损的扬长而去,留下了一地哀嚎的伤残人士,让带着兄弟们赶来救场的李公甫目瞪口呆,又一次刷新了对自家小舅子的认识。 短短两年时间,保安堂已经成为杭州药铺界的龙头,在周围的城镇中也断断续续的开了几家分店。 三月初三,草长莺飞,柳绿花繁。 许仙激动昨晚一晚上都没有睡好,因为今天是他和白素贞相遇的日子。 可是三月的西湖,正是春游的好时节。西湖这么大,岸边人来人往,人头攒动。想当初白素贞和小青为了找他都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更何况他又没有千里眼顺风耳,想要找她们如同大海捞针一般。 找了很久,急的他嘴上快要冒泡的时候,才看到断桥上正在欣赏西湖美景的白素贞与小青二人。 虽说在脑海中思念的无数次,但猛地见到了真人,他的脚像是被定在了地上一样,一动也一动,只一双眼睛,贪婪的注视着那记忆中的美丽容颜。 良久,他整理了一下容装,脸上挂着微笑,信步向白素贞走去。 可是没走几步,他的衣角被人拉住,阻止了他前进的步伐。 竟然打扰他和娘子的见面,许仙不高兴的回过头,顿时愣住了。 拉他衣角的人确实是个和123言情小妹差不多高的小男孩。 许仙收回不高兴的表情,微微弯下腰,问道:“小弟弟,你拉着我做什么?” 爹爹!”小男孩笑的一脸的灿烂。 许仙顿时愣住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小弟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小男孩摇摇头,“爹爹!” 许仙一副‘我是冤枉的’表情,微微有些抓狂,“小弟弟,我真的不是你爹爹,你·认·错·人·了!” “爹爹,我错了,再也不央着买糖葫芦了,你别不认我!”小男孩委屈的抿紧嘴巴,硕大的眼泪在眼眶中转啊转。 许仙有些崩溃,正要否认时,小男孩突然闪到他的后面,两只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 一个长相不起眼的男人疾步来到许仙的跟前,对着他拱手道:“抱歉、抱歉,我家孩子给你添麻烦了。狗儿,快过来,爹带你回家。” “你根本不是我爹,我不认识你。这才是我爹!”小男孩躲在许仙的身后吼道。 男人摸摸头,歉疚道:“哈哈、哈哈,让您见笑了,刚才这孩子让我给他买面人,我不给他买,这是跟我赌气呢!”又冲小男孩怒道,“你这孩子,爹只不过没给你买东西,你就乱认爹啊,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说着就要伸手去抓他。 许仙抓住他的手,向后用力一掰,冷笑道:“我看你才是好大的狗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想要拐我儿子,简直找死!” 小男孩穿着一身华服,一看就是非富即贵,这男人却是下九流的打扮,除非他的智商为负,要不鬼才会相信他们是父子呢! 再看他们之间的情况,这男子是拐子毫无疑问。 明明长着一副忠厚的脸,却不干人事,跟法海一样,可恶。 许仙想到此,怒气更甚,手下的力气更重。 拐子表情痛苦的“哎呦哎呦”的惨叫。 小男孩也跑了出来,脸气的鼓鼓的,对着拐子的腿踹了好几脚。 “哲儿——”一个急切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 小男孩转过头,开心的冲着来人飞奔而去,“爹爹——” 领头的青衣男子一把抱起他,表情如释负重,“终于好找到你了,差点吓死爹爹了。” “爹爹。”哲儿回抱住男子,脸在深深的埋在他的颈窝处。 男子拍了拍他的背,柔声道:“对不起,这么晚才找到你,吓坏了吧。” 哲儿身体慢慢的筛子样抖动,然后仰天大哭,鼻涕眼泪流了一地。 刚才他一时贪玩和爹爹走散了,还没来得及找人,就被拐子捂住嘴抱走了,得亏他急中生智,嘴一被放开就狠狠的咬了拐子一口,然后趁机逃了出来。 为了不被拐子抓住,他专往人多的地方跑,这就遇到许仙。 正巧前几日他和爹爹来杭州钱塘县游玩,听说当地有名的保安堂正在免费看诊,他爹领着他去瞧了一眼,他也因此记住了许仙的长相。 都说许仙是个大善人,他想找他总比找别人好,这才赖上了他。 许仙就这么做了一回冤大头爹爹。 男子柔言温语安慰了半天,哲儿才止住了哭声,对着男子又是一阵撒娇。 等到许仙终于甩掉了两父子时,断桥上哪还有白素贞与小青二人的影子。 太阳西下,余些红晕,许仙站在断桥上,看着波光粼粼的西湖,郁闷的想要跳湖自杀。 他竟然错过了和娘子的初次相会,若是不能和她在一起的话,那他重生还有什么意思!? 不知何时,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乌云急聚,电闪雷鸣,倾盆大雨劈头盖脸的落在他的身上,瞬间湿透了他的衣服,可是却冲不走他满腔的忧愁。 就在他想着要不要从桥上跳下去的时候,头上突然出现了一把银白色的竹伞,为他遮住了雨水的拍打。 这是…… 他吞咽了一口唾沫,沉淀了一下呼之欲出的心情,转过身。 执伞的人,正是他日思夜想的白素贞。 也许是他的眼神太过火辣露骨,白素贞害羞的垂下眼帘。 许仙心中的阴云瞬间烟消云散,阳光重新涌了进来。 与前世一样,白素贞将伞借给了他,不同的是,他在还伞的时候带着姐姐与媒婆,正式向她提亲。 不似前世的私定终生,从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到最后的亲迎,他耗时三个月,终于将白素贞明媒正娶的娶回了家门。 成亲当日,迎亲的队伍从街头排到街尾,许仙骑着高头大马,一袭红袍,韶光流转,嘴巴笑的一直没有合拢过。一路的吹吹打打,将白素贞迎进了许府,成为了许府的女主人。 许娇容大摆了三天的流水宴,为这对新人祝贺。 许仙与白素贞婚后琴瑟和鸣,日子过得要多舒服又多舒服,舒服到都快忘掉他们夫妻二人之间还有一个克星的存在了。 直到某天他巡视完自家药铺,拎着梅花糕回家的路上,看到了某个三十多岁的光头和尚,这才让他惊觉,他的战斗终于要开始了。 这个光头和尚正是让他恨得咬牙切齿的金山寺主持法海。 第5章 废柴(5) 法海走到他的面前,双手合十微微躬身道,“这位公子,请留步!” 许仙冷笑一声,“这位大师,有何贵干?” 法海有些惊讶他对自己的态度,说道:“我与公子是有缘人,观公子慧根极佳,乃是至情至性之人,应该入我佛门,潜心修行,将来做一些济世救人的善举。” “明白明白!”他假装了然的点点头,从兜里掏出十两银子递给他,“这位大师,不就是想要跟我化几两银子吗?何必说的这么文绉绉的。这杭州城谁不知道我许仙是经常施粥赠药的大善人,就是你不说这些话,这点银子我也是会给你的。给你,拿好了!” 法海的脸上露出一丝羞恼,不过下一秒就管理好了表情,摇头道:“贫僧不是这个意思!出家人不打诳语,你应是我佛门中人,你我之间尚有一段师徒之缘,这是一千多年前就注定了的。还是放下你的尘念,拿起木鱼,云游四方,济世救人!” “哈哈哈!”许仙仰头大笑三声,“简直是笑话!你我萍水相逢,我是红尘之人,你是方外之人,如何能有师徒之缘一说。还是一千多年前的,你问问那边的五岁幼童,他信不信?你当我是傻的啊!再说济世救人,我保安堂每天救治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何须再出家为僧云游四方,做些无用功的事情!” “这可不一样。”法海摇摇头,“救活人只是一时,但是渡人却是万世,孰轻孰重,公子且不要一叶障目!” “我看你才是邪魔歪道!”许仙说着就打出一拳。 这一拳着实的打在了毫无防备的法海的脸上。法海直接被打飞了出去,脸颊顿时肿成了一片。 周围的人群骚动了起来,自发的给他们空出了一片儿地,又围成一圈看热闹,嘴里喊着“打人啦!打人啦!快来看啊!” 许仙向四周一一作揖道:“惊扰大家了,在下实在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 “哎,这不是保安堂的许大官人吗?”有人认出了许仙。 “真的哎。” “不过许大官人一向斯文有礼,从不与人争斗,今日怎么会在大街上打人呢!” “就是啊,打的还是位出家人,不像是平常的许官人啊!” “各位父老乡亲。”许仙歉疚的向四周拱手道歉,“今日惊扰了各位,汉文实在是有愧!刚才汉文气急之下,行为有所不当,还请各位多多海涵!” “哎,许大官人,能不能跟我们说说是怎么回事?” “是啊!是啊!跟我们说说看呗!” “事情是这样的。这和尚突然拦住我,说我是有佛缘的人。我想着他是为僧人,就给了他十两银子,也算是对我佛做贡献。谁知道他看不上这十两银子,非说与我有师徒缘分,拉着我出家为僧。大家也知道的,我许家只有我一个男丁,身上肩负着传宗接待的重则,又刚娶娇妻,怎能抛家弃眷进入佛门,这不是让我许家断子绝孙吗!?更甚者,他说我行医救人乃是小性,救活人什么的一点都不重要,跟他出家化缘才是大道。但在汉文的心里,活着的人比什么都重要,汉文广开药铺也是希望能够救助更多的人。所以他这么一说,我一气之下就做出了不当的行为。” 他说的很清楚,众人听得也很明白,纷纷对法海不耻起来。 “不说出家人都是慈悲为怀吗?竟然想要人家断子绝孙,这也太缺德了吧!” “就是就是,谁不知道许大官人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经常给看不起病的人免费医治,这得是多大的功德啊!比你们这些整日只知道呆在寺庙里诵经念佛的人强多了!” “许大官人还有娇妻美眷,生活和乐美满,这出了家,不是让人家夫妻分离嘛!不知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个理吗?” “贫僧不是这个意思!”法海回过神,见舆论向对自己不利的方向倒成一片,不慌不忙的站起来,使劲睁着肿成一条缝线的左眼解释道,“这位公子乃是世间罕见有慧根之人,只要稍作修炼,终有一日就能修成正果。这是他的命运。若是入了俗世,必招魔障,到时大祸临头,悔之已晚!” “什么是俗世!?”许仙反驳道,“我娶妻生子是俗世?成家立业是俗世?还是孝敬父母是俗世?我许汉文顶天立地,从没做过亏心事,半夜也不会怕鬼敲门!” “阿弥陀佛!”法海道,“你现在这种想法就已经是魔障了,唉,你迟早会后悔的!” 许仙冷笑一声,“我若是听信你的话,才会后悔。” 前世可不就是这个样子的。因为错信了这老秃驴的话,结果害的他夫妻分离,娘子被关在雷峰塔下永世不得出来,自己惨死。好不容易得到重来一次的机会,会信他才有鬼咧! 听见法海竟然把娶妻生子这一人类基本的发展阶段定论为是错误的,围观的人又骚动起来。 “照你这和尚的话来说,我们这些俗人岂不是都已经魔障了,早晚要大祸临头?” “我看你这典型的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啊!自己没法找女人还不许别人找啊!” “要是娶妻生子会大祸临头的话,你这和尚是从哪里来的,石头缝里面蹦出来的?” “一堆歪理,祸害人!我看你就是个邪魔歪道,不教人好!” “就是,就是,该不会是个假和尚专门行骗的吧!” “阿弥陀佛!”法海不再辩解,只意味深长的看了许仙一眼,摇摇头,走了。 回到李府,许娇容和白素贞见他面色不佳,颇为担心。 “相公,怎么脸色这么差?可是生病了?”白素贞伸出手试他的额头。 “就是啊,汉文。”许娇容想到他刚去巡视药铺了,问道:“是药铺出事了吗?” “我没什么事。”许仙强颜欢笑道,“姐姐和娘子不用为我担心。”又想了一下,说道,“只不过是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和尚,非要拉我我出家。” “什么!?”许娇容气道,“怎么会有这种人,他是哪座庙的,我要找他好好理论不可!” “相公,那你有没有什么事情?”白素贞担忧道。 “没事,我当场就骂了他一顿,把他给赶走了。”许仙宽慰道。 “那就好。”许娇容满意的点点头,“汉文啊,这出家什么的,可千万要不得啊,你要是有什么事情,你让弟妹怎么办啊。你要记得你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家了,不可以随性妄为的啊!” “放心,姐姐。我怎么会舍得离开娘子。”许仙含情脉脉的握住白素贞的手,“这辈子,不管是什么人来,或是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分开我和娘子。” 白素贞欢喜的同时,却有一丝的担忧。相公现在还不知道她其实是条蛇精,若是以后知道了,对她的感情依然如故吗?还有那个和尚,她有一种预感,这个和尚会在她的平静的生活中掀起一番惊涛骇浪。 第6章 废柴(6) 几日后,许娇容独自在府里处理家事的时候,管家来通报,说有个叫法海的和尚登门拜访。 许娇容细想了一下,不记得自己认识过一个叫法海的和尚,问道:“可是来化缘的?给他些斋菜以及几两银子便是。” 管家道:“不是,他说是来找许少爷的。” 许娇容愣了一下。来找汉文的,但汉文从不跟这些和尚打交道啊,就是去寺庙烧香也是对那里的和尚敬而远之,话都不肯多说一句,怎么会有和尚专程来找他?难不成是前几日那个想要拉汉文出家的那个? 好家伙,这趁着李公甫不在家,竟然找上门来了,当她这个弱质女流是好欺负的啊! 许娇容冷笑道:“去把那和尚带进来。” “是。” 法海坐下后,许娇容细细打量了他一番,不过是个普通和尚而已,没看出什么奇怪的地方,也不知道发哪门子的神经要拉着汉文去当和尚,难道她搞错和尚了。 许娇容心有疑虑,“不知大师找我家汉文有什么事情?” “阿弥陀佛。”法海道,“老衲与他有一面之缘,今日特来拜会。” 许娇容试探道,“大师难道就是说汉文有佛性有慧根的人?” “正是老衲!” 果然是他! 许娇容的脸色一变,“那就请大师速速离开吧!我说什么都不会让我弟弟出家为僧的。” “施主可知许公子如今已是大祸临头?老衲就是前来护他的。” 许娇容“呵呵”笑了两下,“汉文现在事业有成,又刚娶得娇妻,我弟妹温柔贤淑,美丽大方。都说妻贤夫祸少,我横看竖看也看不出有什么大祸。搞了半天,你就是个想要骗银子的神棍。你再不走的话,我就叫人把你打出去。告诉你,你若是再敢胡言乱语拉着我家汉文出家,我就去把你的庙给拆了。” “阿弥陀佛,若是施主知道你那弟妹白素贞与小青乃是两条蛇精,还会这样想吗?” “我弟妹和小青是蛇精?”许娇容倒吸了一口凉气,瞪着眼睛缓了好久才回过神,“哼!你这和尚果真是胡言乱语,刚说完汉文,现在又说我弟妹的坏话。来人啊,把这和尚给我乱棍打出去。” “出家人不打诳语,白素贞和小青确实是千年蛇妖。贫僧有除妖降魔的重任,决不能姑息这两个妖孽祸害人间。既然施主不相信贫僧,贫僧就此告辞,只是提醒施主,在我将她们伏诛之前,一定要小心她们二人。” 法海走到门口,就听身后传来“留步”二字。 他想着刚才那位女施主终于相信他说的话是真的了,矜持了一下,才慢慢的回过头,没想到一盆水扑面而来。 许娇容两手叉腰,凶狠道:“这次只是洗菜水,便宜你了,下次再敢来我家胡说八道,我就米田共伺候!”(米田共=粪) 法海拿下挂在头上的菜叶子,愤愤的仍在地上,然后气势汹汹的离开了。 许娇容虽然在心里告诉自己白素贞和小青不是蛇妖,但还是有所疑虑,在许仙回府后,将法海来的事情以及说的话一一告知与他。 “我并不是怀疑弟妹和小青,只是那和尚这样说,我心里实在是……”许娇容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这样打小报告好像有点不太地道。 许仙笑道:“姐姐,那和尚的话你也信,那他说我应该出家做和尚,我是不是就该出家了?” 许娇容汗颜,“是是是,你说的没错,差点就要冤枉弟妹和小青了。” “不过姐姐最后那个泼洗菜水,实在是……”许仙伸出了大拇指。 许娇容好笑着打了他一下,“你这孩子,下次他再敢来,姐姐我泼的可就不是洗菜水了。” “姐姐英明。” 许仙姐弟二人的这段秘密谈话被小青听的一清二楚。 小青是个暴脾气,听见法海竟然找她和白素贞的麻烦,气的火冒三丈,直接施展法术前去找法海算账了。 不多时,白素贞有事找小青,却未见她的踪影,问下人,都说没有看见她出了府。 白素贞有种不祥的预感,掐指一算,发现小青有性命之忧,慌忙赶去救她。 这么巧,白素贞化为一束白光消失的画面,被许仙与许娇容看个正着。 许仙想着白素贞可能去找法海了,急匆匆的迈着两只腿去追了。 独留下许娇容,瞪圆了眼睛,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站在原地指着白素贞消失的方向抖啊抖。 许仙的两条腿依旧比不上人家飞得快,等到赶到的时候,小青已经倒在地上,嘴边身上都是鲜血,生死不知;而白素贞与法海正在斗法,虽胜负未分,但看两人状态,白素贞已明显处于劣势。 许仙大吼一声,“你这秃驴,敢欺负我家娘子,我跟你拼了!” 他纵身一跃,直接将法海扑倒在地,双方的斗法瞬间被破坏,白素贞松了一口气。 许仙道:“娘子,你去照看小青,这秃驴就由我收拾吧!” “官人?”白素贞担忧的看着他,不肯离开。 许仙急道:“你不用管我,法海他伤不了我的。你带着小青先走一步,我随后就跟来。” “许仙!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些什么!?”被压在下面的法海怒道,“白素贞和小青乃是千年的蛇妖,我正在救你的性命啊!” “我呸!”许仙道,“不用你说,我和娘子成亲前就知道她们是蛇妖了!但那又怎么样,我喜欢我娘子,不管她是妖还是人,我都只喜欢她一个。你这和尚,就是修行了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都不会明白我对她的感情。所以你没有资格在我面前叫嚣。我能和她在一起,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就是被她害了,我也甘之如饴。” “相公……”泪水在白素贞的眼眶中打转,“相公,你……” 她没想到许仙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而且在知道了她是蛇精之后,还愿意和她在一起。她有好多的话想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许仙骂完法海,转头微笑道:“娘子,乖,听话,快带着小青走,我一定会保护你们的。这是我身为一个男人和你丈夫的职责。我很快就会和你们会合的,我说道做到。” 白素贞犹豫的看着许仙,不舍的离开,又看了看昏死过去的小青,终于咬咬牙,狠下心来,扶着小青道,“相公,我等你。” “妖孽,哪里逃!”法海用力将许仙推到一边,拿起紫金钵想要将她们制住。 可惜终究晚了一步,白素贞和小青已经化作白青二光消失了。 123言情小妹拽了拽许仙的衣服,「把法海手中的紫金钵给我,算你五十万两银子的抵债。」 许仙默默盘算了一下。那紫金钵是收服妖精的神器,法海全靠着他降妖除魔,想当年娘子也是被这个玩意儿给制服的。把它给了大人,不仅可以消了自己五十万两银子的欠款,连娘子以后也不怕法海了,怎么想这笔生意都很划算。 他从兜里掏出自从遇见法海之后就一直准备着的,平时看看可以增长知识,有危险时可以当成板砖使用的,一本有三指厚度的医学宝典。 这本医学宝典的奥妙,就在于它能随身携带,不仅能被当成读书人一样受人称赞,还可以用它来隐藏杀机,即使捕快抓到也告不了你。 许仙两只手高高的举起医学宝典,快步走到法海身后,正想要砸下的同时,法海突然转过身来。 法海看了看许仙,又看了看他手中的医学宝典,面无表情,眼神逐渐的锐利起来。 许仙被他看的头皮发麻,举起的两只胳膊也微微发抖起来。 法海眯起眼睛:“你想要做什么?” 许仙“呵呵”傻笑,“太阳有点毒,挡一下太阳?” 法海握着禅杖的手青筋暴起。对于许仙这些不识相的俗人,他的忍耐力显然已经耗尽了。 许仙也察觉到了法海的不善,心虚的咽了一下唾沫。 突然他睁大眼睛,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惊呼道,“娘子!?你怎么回来了!?” 法海闻言愣了一下。 说来迟那时快,许仙趁着法海分神地那么一小会儿功夫,用力将医学宝典朝他的光头重重拍下。 “哐当”一声重响后,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凝滞,许仙屏住呼吸等着法海倒地。 他在心里默默数着一、二、三,想着要不要再来一下的时候,法海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第7章 废柴(7) 许仙松了一口气,上前试了一下他的鼻息。 还好,还有呼吸。 「演技越来越好了嘛!」123言情小妹在一旁兴奋的跳脚,「快!快把那紫金钵给我!」 “知、知道了!” 123言情小妹拉出半透明面板以及一个圆形的矮脚桌,让许仙把紫金钵放在矮脚桌上,在面板上点击‘交易’二字,紫金钵瞬间出现在她的手中。 “大人,这根禅杖你还要不要?”许仙期待的问道。 123言情小妹瞥了一眼,「镶金的,也没什么法力,不值钱。」 许仙失望的将禅杖扔在法海的身上。 “相公——”白素贞突然现身。 他欢喜的上前握住她的手,嘴上却抱怨道:“娘子,你怎么回来了,我不是让你走的吗?” “我担心你,所以……” “我是你丈夫,你应该相信我才是,你看,”他手一指,“法海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以后你和小青不用怕他,我会保护好你们的。” 白素贞感动的看着他。 她原本想着法海的目标本来就是许仙,怕法海对他不对,因此把小青安顿在安全的地方后,就立刻赶来救他,却没想到许仙一而再再而三的给她惊喜,让她重新的认识到了他,也让她更加喜欢他。 “对了,娘子,我来的晚,你有没有受伤?”许仙问道,“还有小青,我见她满身都是血,有没有性命之危?” “我没有事情,只是青儿……”白素贞伤心道,“她被法海伤的太重,我刚才传了些元气给她,暂时性命无忧,可是以后……” 白素贞越说越难过,眼泪滑了下来。 许仙最见不得白素贞哭,忙劝慰道:“娘子,别哭。娘子,有我们在,小青一定不会有事的,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白素贞点点头,看了一眼尚在昏迷的法海道,“相公,此地不宜久留,趁着法海未醒,我们赶快离开吧。” “好。” 白素贞带着许仙来到安放小青的洞府,见她的脸色比自己离开的时候更加的苍白,甚至透着一股死灰之色。 许仙上前诊察了一番,道:“小青好像快要……”最后那个字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白素贞道:“相公,我要去天上的瑶池向圣母求取仙丹,好救青儿一命,你暂时留在这里,我速去速回。” “等一下,娘子。”许仙拉住她,“去瑶池取仙丹太危险了,到时候别说救小青了,说不定连你都要有危险。” 他记得他前世的被娘子吓死的时候,娘子就曾为他去瑶池取仙丹,结果却被圣母抓住,幸得观世音菩萨赶来救了她一命,后来还是菩萨让她去取灵芝仙草才救活了他的性命。 “我管不了这么多了,青儿跟随了我这么久,我绝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 “你听我说,我有其他的办法。”许仙打断她道,“紫薇山南极宫内的南极仙翁种着灵芝仙草,有着起死回生的功效,我去取一株给小青。” “相公,我去取就好,你……” 许仙将食指放在白素贞的嘴上,微笑道:“娘子,从我们相遇之日起,我就对自己说,绝对不会再让你涉身险地之中。这些事情,就交由我来做吧。” “可是……” “娘子。”许仙凑近白素贞的耳边说道,“我忘了告诉你,无论是妖术还是仙术,都伤不了我。你就在这里等我的好消息吧。” 洞府外,许仙两手背在身后,遥望着远方,微风吹过他的脸颊,发丝轻轻扬起,西下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余下一层薄薄地光晕。很有一番即将出发解救全人类临行前我要发表个感言、全世界人类的生命都担负在我身上我很伟大的架势。 这逼装的不错。123言情小妹在心里赞道。 许仙道:「大人,此次紫薇山南极宫一行路途遥远、过程凶险、时间紧急,可有法宝助汉文一臂之力?」 123言情小妹学他的样子眺望远方,装/逼道:「有,传送符,在上面写上你想要去的地方,烧了它,可以瞬间转移到目的地,此物1000两;一次性隐身衣,穿上他,任凭玉皇大帝如来佛祖都看不到你,此物10000两,意下如何」” 「甚合我意。」 南极仙翁,又被称为寿仙公,福禄寿的三公之一。因所住的南极宫位置偏远,人稀荒凉,由此引发了深宫多寂寞的综合征。为了安抚那颗寂寞的心,南极仙翁常年外出,美名其曰公干,实则找福、禄二兄弟唠嗑喝茶,与太白金星下棋打发时间。 许仙去的时候,南极仙翁正在天庭为棋子的下一步落处而愁眉苦脸,南极宫内外只有白鹤鹿童两名童子把手。 可别小瞧了这两个童子,虽说年幼,但仅凭其中一人,就可将修行了一千多年的白娘子打成重伤。 许仙穿着隐身衣,大摇大摆的经过两名童子的视线,来到生长着灵芝仙草的后花园。 后花园总共分为三块地,每块地上都种着光芒四射异彩炫目的奇花异草,只是颜色各有不同,有灰色、红色和白色。 「这灰色的仙草,人吃了能起死回生;这红色的仙草,人吃了能长寿万年;这白色的仙草,人吃了能包治百病。」 许仙点点头表示受教了,立刻采了灰色的仙草往兜里一放,准备回去。 123言情小妹拦在他的面前,「慢、慢着!我还没说完呢!」 许仙无奈的停下脚步,「大人,小青还急等着救命呢!」 言下之意,你就别耽误我的时间了。 「没事,小青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但这可是三千年发芽,三千年生长,三千年成熟的仙草哦!五千两银子一株,这仙草,你每样给我采34颗,你的债务也就清了。」 许仙想了想自己的巨额债务,还是压力山大的。再说以他对123言情小妹的了解如果现在没有如她所愿的话,以后还不知道怎么借机整自己。这样一想,也就同意了。 从许仙离开到回来,总共不过一个时辰,白素贞却感到度日如年。 一会儿跑到洞府外担心焦急的等着许仙。相公怎么还不回来,她要不要也去南极宫呢?听说南极仙翁的百合鹿童颇为厉害,也不知道相公一人能不能应付他们两个,她去了好歹也多了个帮手,二对二也算公平合理。 一会儿又看着昏死过去的小青伤心寸断。青儿怎么能不听她的嘱咐,独自去找了法海呢?等她醒来一定要好好说说她。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躲过这一劫,躲过还好,若是躲不过,她上天入地,也要将她复活。 白素贞就这么来来去去,胡思乱想,心思摇摆不定。 “娘子!我回来了!” 这一声对于白素贞有如天籁之音,她惊喜的扑进许仙的怀里“相公,你终于回来了。” “我没事,只是小青……” “放心,仙草我已经取来了。”许仙将仙草从兜里掏出来,“娘子,你看。” 白娘子欣喜的接过来,赶忙将仙草喂给小青吃。 片刻功夫,小青便悠悠醒了过来。 比她早些时候醒来的还有法海。 法海虽然已经醒了,但眼前还是一阵阵的发黑。毕竟脑袋直接受到重击,还是光头,没有头发做缓冲力,受到的伤害也比普通人严重。 对于许仙,法海现在可是恨得咬牙切齿。他原本就是有仇必报的人,谁要是得罪了他,他必定以十倍奉还。 比如白素贞,在几百年前偷吃了玉帝赐给他能早日修成正果的灵丹,他当时就发誓不管是一千年、一万年,都一定要抓住白素贞,杀了她,以泄自己心头之恨。 他早就知道白素贞入了人间,和许仙成了亲,因此便借故接近许仙。想着许仙不过是一介凡人而已,知道自己娶得的是条蛇精以后一定会心生害怕,然后帮助自己一起除去她。而且白素贞如果被许仙背叛,一定会伤心欲绝,自己这时候杀了她,岂不是更妙? 他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许仙竟然早就已经知道白素贞是一条蛇精,甚至转过头来帮助这个妖孽对付自己。 既然这样,他干脆直接杀了白素贞,至于许仙,虽然他不能对人类破了杀戒,但有什么比自己深爱的娘子死在自己眼前更妙的呢? 第8章 废柴(8) “姐姐……” “青儿!”白素贞将小青扶起坐着,仔细的打量了一番,“青儿,你总算是醒过来了!你刚才一直昏迷不醒,让我担心死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难受?” “姐姐……”刚重伤痊愈,小青的声音有些虚弱,“我没什么事,只是头有些晕……” 许仙笑道:“哦,那应该是失血过多引起的后遗症,等回家我让姐姐给你熬猪肝汤补一补,你很快就能活蹦快跳的了。” “我失血过多干嘛要补猪的啊,那我以后岂不是要变成猪了。”小青嘟着嘴摇摇头,“我不要!” 白素贞无奈的笑了笑,“青儿,相公他不是这个意思。” “怎么不是?不是说以形补形吗?我身体里有了猪血岂不是要变得和猪一样又蠢又笨了,我就是不要。”小青死命的摇头,目光扫到衣服上的血渍,晕倒前被法海重伤的场景重新回忆起来,“对了,法海!那个该死的秃驴,差点把我害死,这笔账我和他没完。”说着就站起来想要去找法海报仇。 白素贞拉住她,双眉拧成了一团,训斥道:“胡闹!现在糟了这么大的罪,好不容易才活过来,你还要上赶着去送死!” “姐姐,那法海找我们姐妹俩的麻烦,还想要诱拐姐夫,我只是想去教训他的,谁知道他这么厉害。”小青怏怏不服,语气很冲,“我要是不给他点教训,他还当我们是好欺负的呢!姐夫,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许仙点头道,“小青说的没错,娘子,你就不要生气了。俗话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还之。像法海这种人,就是无事找抽型的,你不给他点点厉害看看,他不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 小青“扑哧”一声笑了,得意的摇晃着白素贞的胳膊,“姐姐,你看,姐夫也是支持我呢!我们赶快去找法海报仇吧!” “你啊你!”白素贞恨铁不成钢的点点小青的额头,“怎么就不长点记性!忘了刚刚命悬一线了。那时候若不是相公及时赶到,拖住了法海,我能不能把你救出来还未知呢!” “哎!?是姐夫救得我们!?”小青满脸的不可思议。 “是啊,幸好当时相公将法海给制住了,我才能带你逃到这里为你疗伤。”想到那时候许仙的英勇无畏,还有反驳法海的话,白素贞甜蜜的脸微微发红。 “怎么可能啊?姐夫只是个弱质书生,怎么可能是法海的对手?”小青摇摇头走到一边背对着他们,“我不相信。”她这么厉害都不是法海的对手,更何况是在她眼里就像踩死蚂蚁一样容易踩死的许仙。而且如果他不是姐姐的丈夫,她都不会把他放在眼里。所以,明明是一个生点小病都会死掉的人类,怎么可能会比她厉害呢? “是真的,青儿。”白素贞走到她身边,继续说道,“就连让你起死回生的仙草,都是相公从紫薇山南极宫南极仙翁那里取回来的。你可要好好感谢他!” 小青转过身,先是看了看白素贞,白素贞点了点头。小青又狐疑的看向许仙,“姐姐说的都是真的?” 许仙摆摆手,“一点小事,不足挂齿。你不用在意。” “那怎么行,你既然救了我的性命……”小青想了想说道,“那我以后就不暗中欺负你了,你这个姐夫我也承认了!不过,”她又纳闷道,“你是怎么打过法海的,你明明只是普通人啊!” “相公应该是会些歧黄之术吧?”白素贞同样也很好奇,“不过你刚刚告诉我的,说法术对你无效,这种的,我闻所未闻。”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许仙想到123言情小妹嘱咐过的,不可以将她的事情告诉第三人,只好挖空心思胡诌道,“以前遇到过一个倒在路边的白胡子老先生,我以为他中暑了,就喂了他一些水喝。他醒来后,嚷着要喝酒,我又帮他打了酒来。喝完了酒,他又说想要回家,但走不动了。我看他孤身一人挺可怜的,就背着他送他回家。走了一天一夜,到了他家以后,他就给了我一些东西,还在我头上拍了三下,说我以后不用怕妖精了。一开始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后来我在深山老林中采药的时候遇到了妖怪,发现他的法术对我无效,我才明白是什么意思。” “原来是这样。”白素贞惊喜道,“相公,你一定是遇到了哪位神仙,他被你的善心感动,这才点化了你。” 许仙猛点头,“嗯嗯嗯,就是这样,娘子说的没错。” “真没想到你竟然还会有这样的机缘,我真是对你刮目相看。”小青好像第一天认识许仙一样,感到很稀奇,“法术对你真的无效?不行,我要试试。” “青儿……”白素贞想要阻止她。 “姐姐,既然法术对姐夫无效的话,那我不会伤到他的,你不用担心。”小青淘气的看向许仙,“姐夫,可以吗?” 许仙张开手臂,信心十足道,“当然没有问题,我就站在这里不动,你尽管放马过来。” 小青用法术对着许仙攻击了十多次,均伤不了许仙的一毫一毛,这才不死心的停下来。 白素贞十分的惊喜。听到的和亲眼看到的总归是不一样,前者还要忧心许仙是不是为了怕她担心才说的谎话,后者是真正的把心踏实了下来。 “对了,姐夫,那你知不知道我和姐姐……”小青小小试探了一下,但没有把话说死。许仙知道她们是蛇精更好,免得日后麻烦;不知道的话,大不了就跟以前一样小心翼翼的掩饰罢了。 “知道,就是蛇精嘛!娘子已经修行了一千多年,你只不过五百年而已。” “啊,你真的知道啊!?”小青讶异的捂住嘴巴。 “嗯。”白素贞道,“相公在第一次见到我们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那你不害怕吗?”小青眼里闪烁着好奇的目光,“我和姐姐的原身可是蛇哦,你真的一点一点都不害怕?” 许仙觉得平时小青还挺成熟的,现在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不禁好笑起来,“这有什么好怕的,你们总归是我的娘子和妻妹啊!” 小青转了转眼球,嘴角忽的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忽地,小青消失,她原本站着的位置出现了一条青色的大蟒蛇,蛇头嗖的一声窜到了许仙的面前,猩红的瞳孔死死的盯着他,冰冷的蛇信子不断地吐出,涎水擦着他的鼻尖流到了地上。 谁也没想到小青会突然变回原形吓唬许仙。 白素贞惊了片刻,感觉小青玩过头了,慌忙想要挡在许仙的面前。 还没等到她动作,许仙已经用手将蛇头拨到一边,有些厌弃的说道:“离我远一点,口水都快要滴到我身上了。” 另一边,法海决定不再像以前一样通过许仙来打击白素贞,决定主动出击,将白素贞与小青除去,却发现自己降妖除魔的法宝——紫金钵不见了! 紫金钵原是教他修行、如今已经成功飞升为如来佛祖身边扫地僧的师傅,替他向佛祖求来的,打的是他在人间降妖除魔、为民除害的名义。也因为有了紫金钵,他才能在那些妖精面前耀武扬威、不屑一顾,才能有自信能够降服的了有一千多年道行的白素贞。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对他来说如此重要的宝物,它现在竟然没了!不见了!消失了!那他对上白素贞的时候胜率岂不是大大的减少! 法海愤怒的将禅杖重重击向地面。 一定是许仙!他被许仙砸晕的时候身边只有他!而且普通人哪会知道那紫金钵是宝物?只有许仙,为了救白素贞那个妖孽,将紫金钵给拿了去。 他一定要把紫金钵从许仙的手中抢回来!不管使用什么手段也在所不惜! 第9章 废柴(9) 小青不仅没有吓成许仙,还被他给嫌弃,变回人形后就躲在一旁暗自生气。 许仙好笑的赔礼道:“小青,刚才是我的不对,不应该嫌弃你,你就不要生气了。” 小青傲娇的“哼”了一声,不理他。 中间人白素贞裁判道:“青儿,原本就是你的不对,怎么可以露出原型吓唬相公。相公,你不用理他,她小孩子脾气,一会儿就好了。” 许仙道:“知道了,娘子。不过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我们突然离府,姐姐没有生气吧?”白素贞担忧的问道,“相公你是怎么跟姐姐说的?” “我没说什么啊。你化作白光消失的时候,正好被我和姐姐看到了。我猜你肯定有事,就慌忙追出来了,也不知道姐姐现在怎么样了!” “什么!?”白素贞大惊失色,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这么说,姐姐如今知道我是妖精了。这可怎么办是好?她会不会反对我们,不让我们在一起?” “就是啊。”小青忘了生气,也担心起来,“也不知道姑夫人能不能接受我们?” “没事没事,我们好好跟姐姐解释一番,她肯定会接受你们的。”许仙一点都不担心。许娇容承受能力比一般的男人都强,前世的时候不也很轻松的就接受这件事情了吗? 虽然许仙这么说,但看着李府的大门,白素贞越来越害怕,有种近乡情怯的意思。 许仙心里莫名的开心。明白这是白素贞太爱他了,所以会在意他亲人的态度。 “娘子,不用害怕,一切有我在。” 白素贞看了许仙片刻,点头。她从他的眼睛中看到了支持、爱意与承诺,所以她不用怕,相公会为她做好一切的。 这时,泛着金光的禅杖突然在他们眼前划过,“孽畜,看你们往哪里去!” “法海!?”一看到他,小青的火气立马冲上了额头,“你来的正好,我正想去找你算账呢!” “青儿!”白素贞瞪了她一眼不赞同的摇摇头,又看向法海道,“就因为当年我们的一点儿小过节,你就对我穷追不舍!法海,你身为出家人,慈悲心呢?” “就是,这么小肚鸡肠的,想要修成正果?想得美!”小青搭腔道。 修成正果可是法海的毕生心愿,小青这么说,显然踩到了他的痛脚,怒目圆睁道:“你!” 刚说了一个字,许仙闪到白素贞与小青的身面,护住她们道:“法海!男子汉大丈夫,老找女人的麻烦算怎么回事?有本事你冲着我来!想要收她们,先过我这关再说!” 法海把视线移到许仙的身上,冷哼一声,“我今天可以暂时放过她们,倒是你,赶快把我的东西还回来!贫僧可以当这件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 “东西?什么东西?”许仙装傻道,“就你这穷酸样,你有什么东西让我让我拿的?” “你不要在这里给我装傻!”法海眼神锐利,“就是你不还给我,我也有办法找出来。我看在我们有师徒的缘分,多次给你机会,你不要不识好歹!“ “我都不知道你丢了什么东西我上哪还给你?”许仙翻了个白眼,“你别丢了东西,看我有钱就赖给我啊!我的银子可不是用来给你碰瓷的!” 后面的小青小声的问白素贞,“姐姐,法海丢了什么东西啊?竟然把他急成这样。” 白素贞初见到法海,就发现他手里少了个东西,再看许仙的模样,就知道一定是他搞的鬼,只是不知道他把东西藏哪里了,连她都没有发现。 “是紫金钵。”她说道。 小青眼睛一亮。她和法海打斗的时候,她不仅被紫金钵给困住逃不了,还差点被紫金钵发出的佛光照成灰烬。现在这东西没了,简直是天助她也,老天都支持她为自己报仇。 现在虽然没法立刻报仇,但损他几句总是可以的。 小青嬉笑道:“姐夫,是法海总是拿在手里的紫金钵不见了,他没法化缘吃饭了。” 许仙假装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该不会是你掉在哪儿了吧。真是的,吃饭的家伙都不小心的放,叫我怎么说你才好!不过呢,我这人一向有善心,既然你如今没了吃饭的家伙,我重新给你做一个就是。你原来那个是铜的的吧,我赔你一个金的,纯金的,正好和你那禅杖配成对。” “哈哈哈哈。”小青捂着肚子大笑。 白素贞笑的比较含蓄,“相公,我觉得这个主意甚好,就这么定了吧!” “娘子既然这样说,为夫听娘子的。” 小青笑的肚子发疼,囔道:“法海,你还不赶快谢谢我姐姐和姐夫,一个纯金的钵啊!你绝对是第一个,哈哈。” 法海表面虽然平静,但握着禅杖的手背已经青筋暴起,“一个俗物,纵使价值连城,在我眼中也是粪土。那紫金钵岂是一个俗物可以比得。许仙,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速速将我的紫金钵还来,我既往不咎。若不然,不死不休。”最后四个组说的咬牙切齿。 “我也最后再说一遍,你可听清楚了。我没有拿就是没有拿,你就是把我杀了,我还是这句话。”许仙理直气壮的说道。是大人拿走的,和他又没有什么关系,他只不过是知情不报,最多就是个共犯而已。 “好!既然这样,贫僧就此告辞。”法海一说完,毫不犹豫的走了。既然许仙没有将紫金钵还给他的打算,那他继续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他不是不想立刻拿回紫金钵,主要是现在一对三,又没有紫金钵的加持,他铁定铁定讨不了好,还不如先离开,再做打算为好。 小青看着法海逐渐消失的背影,“姐姐,法海就这么走了?他不要他的东西了吗?”她还准备趁着这个机会找法海报仇呢! “不是,以法海的为人,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估计是看我们人多势众,占不了便宜,以退为进。我们以后还是小心为妙。”白素贞将法海的心思猜的一分不差。 “这样啊。”看来以后还是有机会教训他的,小青高兴了,“不过,姐夫,你把紫金钵藏哪儿了,拿出来让我看看?” “我真的没有拿那东西。”许仙拒不承认。 “相公,不是你?”白素贞有点惊讶。以她的猜测,紫金钵应该十之十的是许仙拿的,怎么会不是? “真的不是。娘子,你想啊,我把法海敲晕的时候你就来了,我哪有时间去藏紫金钵啊。我估计吧,是紫金钵不知道掉哪里了,法海没找到;要不就是在我们离开后,有其他人把它拿走了,反正绝对不是我。” 许仙分析的头头是道,白素贞与小青找不到反驳点,也就相信了。只是小青觉得有点可惜,她还想着将那紫金钵扔进恭桶,失了佛性之后再还给法海呢! 法海的事情暂且不急,目前面临最大问题的是许娇容。 许娇容自看到白素贞化为白光消失后,张着嘴巴足足呆站了一盏茶的时间,直到经过的丫鬟呼唤她,才回过神来。 先是呆呆的看了看周围,突然想到刚才和许仙在一起,结巴的问道:“汉、汉文呢?” 丫鬟道:“刚才许爷急急忙忙的出去了,也不知道去哪儿?” “那、那我弟妹呢?” 丫鬟想了想:“好些时候没见到白夫人了,夫人要去找她吗?我帮您去瞧瞧。” “不、不用。”许娇容慌忙拦住她,“先不用。” 那她刚才没有眼花看错,弟妹确实是变成白光“嗖”的一下飞走了。 难道说弟妹不是人,是个妖怪!?正常人哪能像她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汉文知不知道这件事情,不对!他显然是知道的,要不然看到弟妹那个样子也不会是那个反应,应该和她一样被吓傻了才是。 也不知道弟妹究竟是个什么妖怪。之前那个和尚说她是千年的蛇精,难道是真的? 汉文怎么会不害怕呢?竟然还和她成亲?难道是被她给迷惑住了吗?沉陷其中而不自知。对,一定是这样,不都是说那些女妖怪都会些迷惑男人的妖法吗,这样才好吸食男人的精气!对!书里都是这样写的,男人遇到女妖精后被吸干精气而亡。弟妹这么漂亮,很符合书里女妖精的特征啊! 那么汉文……哎呦!这可怎么办呢!观世音菩萨!你可一定要保佑我家汉文啊!我就这么一个弟弟,他可不能出事啊! 李公甫下班回来的时候就见许娇容对着观音像不停的磕头。 第10章 废柴(10) 李公甫心疼的上前把她拉起来,嘴上却埋怨道:“你说你,磕一个就是,实在不行就磕三个,怎么磕个不停啊。你看你,咱家地面都快让你磕出个洞来了。这拜佛啊,只要心诚,不磕菩萨都会保佑你,若心不诚,磕他个一百个都不管用。” 许娇容没好气的甩来李公甫的手,“你又什么都不知道,瞎管什么啊。” 李公甫道:“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你成天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有什么事情,你说出来,我帮你拿拿主意,怎么说我也是你相公嘛!” 许娇容想想也是,李公甫见多识的广,没准会有什么好主意,总比她一个人在这里担惊受怕的好。 她走到门外瞧了瞧,确保没有人偷听,然后把门关上。 “这么小心翼翼?难道从我们家后花园挖出财宝来了?” 许娇容冲李公甫翻了个白眼,走到他身边小声道:“我告诉你件事情,你先做好心理准备啊。” 李公甫好笑的看着她,“有什么好准备的,我可是捕头哎,什么大事我没见过,你就说吧!” “你听好了啊。”许娇容努力使自己的声音不发颤,“咱们弟妹,就是白素贞,是、是妖怪,恐怕连小青也是。” “什么!?”李公甫声音提高了八度。 “小声点!这么大声做什么!?”许娇容不满意的拍了他一下。 李公甫看了她三秒钟,呵呵笑了起来,“真是的,这么大的人了,这种玩笑你也开,差点被你给骗了。” 许娇容焦急道:“我说真的,你别不信我。” 李公甫给自己到来杯茶。自下班回来他还没喝口水呢,润了润嗓子道:“我说你整天胡思乱想什么啊,弟妹怎么可能是妖怪?汉文和她同床共枕了这么长时间都不知道,就让你给知道了,怎么弟妹没有把你灭口啊。汉文和弟妹感情这么好,你就别瞎掺和了。” “什么叫瞎掺和?她看是当着我的面消失的,我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许娇容没好气道,“汉文肯定知道,只是没有告诉我们。我看十之*是被弟妹的妖法给迷住了。” “消失?汉文也知道?”李公甫表情认真起来。 “真的,我和汉文亲眼看着她变成白光嗖的一下飞走了,紧接着汉文也跑走了,你说弟妹不是妖怪能是什么? “这倒是。”李公甫皱了眉头,“他们两个现在回来了没有。” “没有,也不知道去哪了,就连小青也不在。坏了,汉文不会是被妖精给吃了吧。”许娇容越想越害怕,拉着李公甫就往外走,“走,我们赶快就找汉文,一定要把他从妖怪的手中给救出来。” “你也冷静一下。我们连他们在哪儿都不知道,上哪儿去找啊!” “我不管。”许娇容气急败坏道,“我在家里也坐不住,你不跟我一起,我就自己去。到时候我和汉文一起被妖精给害死了,你就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去过下半辈子吧!” “好好好。”李公甫被她说的没了脾气,“我陪你去总可以了吧。” 他们还没走到门边,门就“砰”的一声从外打开,夫妻俩一起傻愣愣的看向门外。 许仙笑着走了进来,“原来姐姐和姐夫都在这里啊!让汉文好找。” “汉、汉文?” “奇怪,才分开没多久啊,姐姐姐夫就不认识我了吗?”许仙将白素贞从后面拉过来,“就算不认识我,你们弟妹难道不认识了吗?” 许娇容和李公甫一看到白素贞果然有很大的反应,齐齐的向后退了好几步。 李公甫挡在许娇容的身前,唰的一声拔出佩刀,鼓起勇气喝道:“不许伤我娘子!” 许仙愣了一下,以为法海偷偷的跟在了自己的身后,遂探头向后扫了好几眼,确定没有其他人后,这才纳闷的看向李公甫:“姐夫,是谁想要杀我姐啊,这里除了我们,没有其他的人在啊。” 李公甫虽然身体发抖,但仍毅力的站在许娇容的身前,“汉文,你快点过来,弟妹和小青两个是蛇精,是妖怪啊!” 许娇容从李公甫的身后伸出脑袋,急呼道:“汉文,你别被这两条蛇精给迷惑了,赶快到我们这里来。” 原来他们是误会娘子了,许仙松了一口气,“没事的,姐姐姐夫,娘子和小青虽然是妖怪,但却是好妖,从来没有用伤害过人,你们不用担心。” 李公甫可不相信,依旧拿着刀对着他们,“汉文,你被迷糊的神志不清了,妖都是害人的,哪儿还分什么好坏啊!” 小青不高兴了,嘟起了嘴巴,“姑老爷,人有好的也有坏的呢,凭什么妖就没有好妖呢!你这是种族歧视!” 李公甫道:“什么种族歧视?我听不懂!” 小青摇摇头,“没文化真可怕!你一个人类还不如我这个妖怪呢!” “小青!”白素贞示意她收敛点,见小青老实了,诚恳的对李公甫夫妇说道:“姐姐姐夫,我们真的不会伤害你们的,你们请放下心来,我发誓。” 小青插嘴道:“就是,我们如果想害你们的话,你们哪还能站在这里啊,早就下地府去见阎王了。” 许仙也说道,“就是你们不相信娘子,也应该相信我啊!我能害你们吗?姐夫,赶快把你那把大刀收起来,都把我娘子给吓坏了!” 李公甫无语。有没有搞错,到底是谁吓坏了谁啊,只要是眼睛不瞎的人都能看到是我和娘子两人在发抖。 许仙又说道:“姐姐,姐夫,我忘了告诉你们,我和娘子的姻缘是乃是观世音菩萨指引的,菩萨总不可能害我们吧!” 白素贞惊讶的看向许仙。她没想到菩萨除了点化她来报恩外,也告诉了他。难怪相公这么容易就接受他蛇精的身份了。 许娇容急的上火,语气又急又冲,“那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跟我们说清楚啊!” “好,我说,我说。姐姐,你别急,对身体不好。”许仙劝说道。 许娇容深吸了一口气,把火压了下去,“好,那你赶快说吧!” “这让我怎么说啊。不如让我们先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边喝茶边说,再说我和娘子还有小青刚从外面回来,还没喘过气来呢!” 待所有人坐定,当然,李公甫和许娇容坐的离他们远远的,保持着所谓的安全距离后,许仙才娓娓道来。 “这还要牵扯出前世的缘分。大约一千七百多年前,娘子还是条小白蛇的时候不小心被捕蛇人给抓了,险遭杀身之祸,正好前世的我路过,将娘子从捕蛇人的手中救了出来。娘子潜心修炼,经过一千七百年终于修炼有成,但观世音菩萨指点她说在成仙之前必须先了结前世的情缘,也就是向我报恩。菩萨也是这么对我说的,所以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未来的娘子是条蛇精。而在西湖的相遇,我终于明白了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的含义。” 许仙说的声情并茂,中间数次与白素贞含情脉脉的相视,浓浓的粉红色气氛飘散四溢。 受到他们的感染,李公甫虽然感动却没有表现出来,许娇容倒是眼睛湿润了。 “没想到你和弟妹还有这种奇缘。汉文,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们啊,好让我和你姐夫有个心理准备,也不至于像刚才那个样子,让弟妹委屈了。”许娇容埋怨道。 李公甫点点头,“就是说啊,汉文,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许仙慌忙解释:“我这不是怕你和姐夫会心生恐惧嘛!” “凡是一知半解的才叫人害怕呢!”许娇容不满的将他推开,走到白素贞的跟前,羞愧道,“弟妹,小青,刚才真是不好意思,冤枉你们了,我在这里给你们赔个不是。” “我也是,不应该听风就是雨的。”李公甫也挺后悔。 白素贞赶忙扶起许娇容道:“姐姐,这是哪里话,应该是我们的不对,没有向你们解释清楚。姐姐会害怕我们也是正常的。” 小青也扶起李公甫道:“姑老爷,姑夫人,大家说清楚了就好,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仇啊怨的。” 李公甫大笑道,“小青这话我喜欢听,我们一家人,以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相亲相爱的在一起。” 是夜,法海没有离开钱塘县,投宿在了一家客栈,反复掐算紫金钵的下落。 按理说,紫金钵是认主之物,可是无论他如何的卜算,都无法算出紫金钵的位置,它就好像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没留下一点尘埃。 难道是许仙的手中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厉害法宝? 法海百思不得其解,一个晚上都没有结果,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向他的师父高丈尊者救助。 高丈尊者虽然只是佛祖身边的一个扫地僧,但宰相门前七品官,人家就算是个扫地的,但也是给佛祖扫的,身份地位大大的不同。 他听了法海的诉说后,立刻下凡人间,出现在法海的面前,“那紫金钵乃是我为你向佛祖求来的,丢不得,我现在就随你一起讨要去。” 法海感动的跪地磕了一个响头,“多谢师父。” 第11章 废柴(11) 因为昨天的一场误会,许娇容觉得他们之间的信任感太少,正巧李公甫今日休假,于是决定大家一起外出踏青游玩,增进感情。 许娇容起了个大早,指挥着丫鬟们做着充足的准备。 巳时过半,一行五人才说说笑笑走出大门。 在角落里站了半天的法海缓缓从阴影里走出来,许仙等人一见到他顿时脸色大变。 小青喝道:“法海,你又来做什么?” “阿弥陀佛。”法海道,“白素贞,若是想要解决我们之间的冤孽,有种你就随我来。” 不待白素贞回应,法海就已经离开了。 “姐姐,他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啊?”小青难得聪明了一回,“姐姐,你不要去。我觉的他肯定是设好陷阱了。” “哎,这不是昨天来我们府上说弟妹坏话的和尚吗?”许娇容疑惑的看着他的背影,“他怎么又来了,还有他口中的和弟妹的冤孽又是怎么回事?” 许仙忙回答道:“他的前世就是我昨天说的一千七百年前差点害死娘子的捕蛇人,后来娘子为了报复他,就偷吃了他的仙丹,两个人就这么接下仇怨了。” “不是两个人,是一人一蛇的仇怨。”李公甫刚说完就被许娇容瞪了一眼。 “这件事能面对面的解决也好,我随他去就是。”白素贞考虑良久,觉得总是被这么法海阴魂不散的缠着、无时无刻的防着他在背后搞小动作,总不是长久之事。现在既然能一劳永逸解决,她奉陪到底。 “姐姐,我随你一起去。”小青踊跃报名。 许仙举起手,“还有我,娘子,我也陪你一起,我不会让法海伤你的。” “还有我们。”许娇容积极地拉着李公甫的胳膊说道,“法海若是敢伤你,就让你姐夫以伤害罪的名义把他关进牢房里。” 李公甫又小声道:“伤害罪,那受伤的都是人,伤蛇没这个说法啊。” 许娇容重重的踩了他一脚,“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后山树林,法海与许仙等人面对面的站着。每个人都面无表情,严阵以待,以眼神在空中不断地厮杀,目光汇聚的地方,可见噼里啪啦的火花伴着闪电。 一道金色的佛光从天而降,许仙等人不明所以仰着脖子去看,唯法海一人跪倒在地。 高丈尊者随着佛光在空中出现,右手中指与拇指相抵,竖食指,头微微地下,眼睛似睁非睁。 法海恭敬的叩首道:“弟子参见师父。”然后站起来,趾高气昂的对着许仙等人说道:“师父乃是佛祖身边的高丈尊者,尔等凡人孽畜,还不速速跪拜。” 法海倒是想炫耀,可惜没人接他的棒。 白素贞是警惕审视,思考这尊者是来帮着法海来收服她的吗?若真是这样,她干嘛要跪。 小青是跟着白素贞的,白素贞不跪,她凭什么跪他啊。 许仙已经不是以前的呆头鹅,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记得前世可没听说有过这一号人物,该不会是法海从哪里请来的临时演员吧。 许娇容和李公甫二人则是太过震惊,傻掉了。昨天才知道弟妹是蛇精,今天跑来个佛祖身边的尊者,能不能给他们时间先消化一下。不会一会儿观音菩萨也降临吧。 法海没有炫耀成他‘高大上’的背景,不禁恼羞成怒,“尔等凡人孽畜,竟敢对尊者不敬!?” “法海!”高丈尊者开口道:“不得失礼,无论何时我们都需要有慈悲心和宽广的胸怀。” 法海拜道:“谨遵师父教诲。” “谁是许仙、白素贞、小青?”高丈尊者问道。 许仙上前道:“在下许仙,不知尊者找我和娘子还有小青什么事?” “我已经听法海说过了。那紫金钵乃是佛祖亲赐之物,不是你们能够占有的,速速还来。” “原来是这件事情啊。”许仙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一场误会,昨天我已经跟法海解释过了,原本还以为他已经明白了,没想到他竟然转头去打小报告,心胸如此狭窄、行径如此小人,尊者你可要好好教教他啊,毕竟徒弟不成器,你这个师父脸上也会无光不是?不过既然尊者你都亲自下凡来问了,我就不厌其烦的再说一次,法海那个什么紫金钵真不是我们拿的,不信你用你的法眼搜一搜便是。法海这人是你的徒弟你肯定了解,就他这副讨人厌的样子,仇家肯定一大堆,不如让法海自己好好想想以前害过谁,不能因为我们离得近就怀疑我们啊。” 高丈尊者额头上隐隐爆出青筋,虽然依旧保持慈眉善目的笑容,脸颊却不自觉的抽搐。 那个叫许仙的凡人是什么意思,是说他听信法海的谗言随便诬赖他们吗?他堂堂佛祖手下的尊者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法海毕竟是他的徒弟,他不信他的话,难道还信一个凡人和两个孽畜的话吗? “法海虽然是我的徒弟,但你们和他的恩怨我是不会插手的,你们自行了断。”高丈尊者说的很公正,一脸的正气,“只是紫金钵不是凡物。趁着佛祖还没有发现,还与法海,还能减轻一点身上的罪。若是一意孤行,那后果就不是你们能承担起的了。到时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汉文,你们拿了那和尚的东西?”许娇容听的一头雾水。 许仙一甩袖子,不爽道:“法海的钵丢了,非要说是我偷的,我偷拿那东西做什么,简直是可笑。” 李公甫打圆场道:“误会,肯定是误会。这个……高丈尊者,那个什么钵的不是用来化缘的吗,我们汉文拿着又没有用处,你们肯定是搞错了。而且汉文是好孩子,平时在路上捡到一文钱,都要还给失主的,怎么可能会偷东西,我觉的你们还是好好调查一下,别诬赖了好人。” 法海冷哼一声,“那紫金钵是可以收服白素贞与小青的宝物,许仙为了护住这两个妖孽,趁着我昏迷的时候,把紫金钵偷走,一点都不足为奇。” 许仙鼻孔朝天,摆出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我许仙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可以对天发誓,那紫金钵确实不是我拿的。” “就是啊,捉贼拿赃,空口无凭的,凭什么说是我们偷的。”小青不服气道。 “这位尊者。”白素贞拱手道,“弟子白素贞,曾经拜在骊山老母门下,一直潜心修道,后经观音大士指点,与许仙结为夫妻,可法海却苦苦纠缠于弟子,使弟子家事不宁。这紫金钵真不是我相公所拿,还请尊者明鉴。” “一派胡言!”法海道,“师父,这白素贞原是青城山修炼的一条小蛇,如何能拜在骊山老母的门下?更何况人妖本是殊途,观音大士怎会知错犯错?她分明是为了逃脱罪名胡说八道。许仙已经被这妖孽迷得不辨是非。此妖不除,必有后患,还请师父降妖伏魔,还世间朗朗乾坤。” 佛祖身边修成正果的人千千万万,高丈尊者只是其中一个扫地的,自然很多机密大事不得而知。 法海是他的徒弟,说的话也很有道理,白素贞这号人物高丈尊者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自然而然的偏向自家的徒弟,喝道:“孽畜,人/妖恋乃是禁忌,你扰乱人间秩序已是大错,与凡人成亲更是错上加错,今日本尊者就收了你,以免你日后涂炭生灵。” 佛光自高丈尊者的手中发出,罩在白素贞的身上,白素贞顿感头痛欲裂,肌肤烧灼,疼的撕心裂肺。 法海的嘴边微微扬起,眼中俱是得意。白素贞,就是没有了紫金钵又如何,我照样能杀得了你,你我的恩怨,终于能在今日了结。 第12章 废柴(12) “娘子——”许仙大惊失色,想要将白素贞自佛光之下拉出来,但白素贞却是被困在了里面,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无法将她救出。 “姐姐!”看着被金光罩住痛苦不堪的白素贞,小青气急败坏,心疼的要死,“刚才还说不会插手我们和法海之间的事,现在竟然出尔反尔。你伤了我姐姐,我小青和你们拼了。” 小青手执宝剑,厉喝一声向高丈尊者攻过去。她知道自己不是尊者的对手,只是单纯地希望能在尊者对付自己的空隙,即使只是一刹那的时间,为白素贞抢下救命的时间。 法海哪能如她的愿,挥起禅杖架开她的攻势,小青不得已向后退了几步。 小青本就与法海有仇,这下红了眼睛,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于是运用法术将自己的力量瞬间提高三倍,举起剑与法海再战。即使这种法术会耗掉她的修为,严重点的话根基俱毁,但为了姐姐,她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一时间,小青与法海激烈的打斗开来,所到之处飞沙走石,烟尘滚滚。 没办法救出娘子,许仙愤怒的撸起袖子,准备与高丈尊者干一架。管他是不是佛祖身边的人,敢欺负他娘子,就是他的敌人。只要把他打的鼻青脸肿,哭爹喊娘,不信他不把娘子给放了。 许仙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他可是每天都在123言情小妹的帮助下进行一对多的单挑模式,看看他胳膊上鼓起的肌肉,肉还一跳一跳的,难道还打不过一个整天只知道打坐念经吃饭睡觉满身肥肉的和尚?简直是笑话。 许仙想的虽好,现实却很骨感。 他仰着脖子对着浮在半空中的高丈尊者破口大骂:“有本事你给我下来,躲在上面算是怎么回事,欺负我不会飞啊!?你个小人、伪君子、不要脸,只会欺负女人的败类,有种你和我单挑啊!只会躲在上面的乌龟王八蛋!我呸!我、我。”他捡起地上石头,向上砸去,“我砸死你!砸死你。” 这边许仙扔的热火朝天,那边小青与法海打的天昏地暗,许娇容和李公甫看的是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许娇容首先反应过来,使劲的拍了李公甫一下,骂道:“你还傻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快去帮忙!” 李公甫分别向两边瞅了瞅,“我、我帮谁啊?” “还问帮谁!?”许娇容瞪圆了眼睛,“当然是自己人了,难道还帮外人吗!?” 李公甫一个头两个大,“汉文那边,好像没什么危险;小青那边,外人是出家人,小青不是人,我帮谁都不是啊!” 许娇容被他说的话气的直跳脚,吼道:“你不去帮,我去帮。”说着就要向法海那边冲过去。 李公甫忙拉住她,“别,你可千万不能去,去了只会越帮越忙啊。你这要是挨了法海一杖,都不知道会飞到哪里去。你、你去汉文那边帮忙,我去帮小青。” 李公甫拔出佩刀,虽然心里极度没底,但一咬牙一跺脚,嘴上“啊——”的大叫着,举起刀冲了过去。 许娇容忙向许仙奔去。 许仙还在那捡着地上的石头往天上砸,嘴上骂着:“你个不要脸的缩头乌龟,叫你不下来,我叫你不下来,砸死你,砸死你。” 可惜石头打在高丈尊者身体发出的金光上全部反弹了回来,至于许仙嘴里的叫骂声,高丈尊者直接用鼻孔看他,表示自己的轻蔑。 “相公……” 虚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许仙转过身。 白素贞此时已经越来越弱,疼的摊在地上,不停地抽搐,眼睛牢牢地盯着许仙,见他看过来,费尽全力的向他伸出手。 许仙急忙跑过去,跪在地上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娘子……” 白素贞微微一笑,“相公,能够与你相遇,成为你的妻子,是我这一千多年最幸福的日子。如果我真的不在了,不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许仙脸上已经满是泪痕,“娘子,你不用怕,我一定会救你的,一定会的。” 「大人,求求你救救我家娘子,你不是说会帮我和娘子永远在一起的吗?帮帮我们!或是有什么能让我飞起来的法宝也行,我去把那个什么破尊者给杀了!」他的眼中已经涌起杀意。 「你再等等。」123言情小妹道。 「等!?再等下去的话我娘子就有可能会灰飞烟灭了!」许仙急急说道。 「你相信我,观音菩萨马上就会来了。白素贞的父母为女娲娘娘身边的左右护法白矖和腾蛇,又是紫微星转世,一定很快就会来救她的。你记住,等观音菩萨来了,你就这样说。」123言情小妹凑到许仙的耳边喃喃细语着她的计划。 许仙楞了一下,「这样?真的可以?」 123言情小妹重重的点了一下脑袋,「观音菩萨不能明目张胆的为白素贞开后门,但加上文曲星应该就足够了。文曲星下凡投身白素贞已是天命,他们不敢违逆天道,这正是废了法海的好时候。」 许仙咬紧了牙后根,紧紧的将白素贞抱在怀里,亲吻她的发丝。娘子,再等等,你再等等。 倚在许仙的怀里,白素贞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疼痛,表情幸福安详。 “全部住手。” 又一道金光从天而降,观世音菩萨并随侍两侧的善财童子、小龙女出现在半空中。 高丈尊者立刻收回照在白素贞身上的佛光,俯身参拜道:“高丈拜见南无观世音菩萨。” 法海也停下来,跪拜道:“法海拜见南无观世音菩萨。” 小青早就已经被法术反噬,全靠毅力撑到现在,这一停下来,她就喷出了好几口的血,晕倒在了地上。 李公甫和许娇容见到观世音菩萨,全都反射性的跪在了地上。 许仙根本没有理会观音菩萨,只心疼的看着白素贞,心里埋怨着菩萨做什么不早点来?害的娘子受了这么多的苦。 白素贞身体虚弱的躺在许仙的怀里,挣扎着想要起来跪拜菩萨,却没有力气,急道:“菩萨……弟子失礼……” “无需多说,本座全都知道。”观世音冲着白素贞和蔼一笑,对高丈尊者冷声道,“为何要造杀孽?” 高丈尊者忙解释道:“禀告菩萨,这蛇精妖性未除,此妖不除,必定会在人间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白素贞虽是蛇妖,但有情有义,比起人间无情无义的人来说,可善良多了。”观世音有意无意的看了法海一眼,“高丈尊者你说我说的对吗?” 一滴冷汗自其额前划过,高丈尊者点点头,“菩萨说的对,说的对。” 观世音又道:“既是如此,你们退下,就将她交与我吧。” 许娇容心里窃喜。观世音菩萨果然是站在他们这边,看来弟妹有救了。 许仙一点也不高兴。什么意思啊!?他娘子伤的这么重,难道不应该对那个高丈尊者还有法海惩罚一番吗?这么轻而易举的放他们走了,他不服! 许仙突然抱着白素贞嚎嚎大哭道:“娘子,我可怜的娘子啊!你怎么被伤的这么重啊!幸好我们还没有孩子,这要是有了孩子,岂不是要被打流产了呢!我看我们还是别要孩子了,流产的话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没有呢!就我们两个人过一辈子吧!” 没来得及走的高丈尊者和法海怒瞪着许仙。竟然当着他们的面抹黑他们,也太不把他们当回事了吧!再说,你们一人一蛇,生得出来再说吧!他们现在可不能走,谁知道他之后还会说些什么抹黑他们! 观世音菩萨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柔声道,“传宗接代乃是大事,切不可这样想,本座相信你们很快就会有一个非常优秀的孩子的。” 许仙的眼神扫过法海与高丈尊者,最后看向观世音,“我和娘子成亲没有多久,连新婚的甜蜜还没享受,就被法海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扰。看奈何不了我们,就去找外援。今天幸好是菩萨您来的及时,我娘子虽然奄奄一息,但总算死不了。可是今天跑来一个,谁知道以后会不会跑来第二个、第三个,那我和娘子岂不是要天天的担惊受怕?我觉得吧,这种惶惶不安日子,不利于小孩的成长发育。而且让他跟我们过这种日子,我也于心不忍,还是不要为妙。观世音菩萨,您说我想的对不对?” 第13章 废柴(13) 对……对什么对!观世音菩萨真心想将手中的净瓶砸到许仙的脸上。 文曲星下凡历练已经准备了很长时间,一切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就等着白素贞怀孕生子了,结果你一句话说不要孩子了,这是要让他们前功尽弃啊!太不尊重别人的劳动了有没有? 其实这件事和她无关,她完全可以甩手不管的。只是文曲星下凡成为许仙与白素贞之子在他们成亲的时候就已经入了天道,若是违逆了天道,天道必将降下重罚,天上人间都不得安宁。到了那个时候,她还不是要为了天下苍生做善后工作? 观音菩萨维持住快要龟裂的表情,说道:“白素贞,你也是这样想的?” 白素贞摇摇头,柔情似水的看着许仙,“相公,子嗣乃是大事。你不用担心我,我一定会平安的,我愿意为你生孩子,即使再艰难也不怕。我希望有一个留着你我血脉的孩子。” 观音菩萨满意的点点头,还是他们自己人比较识大体。 许仙吻了吻白素贞的额头,“娘子,在我的心里,比起孩子,你才是最重要的。我许仙对天发誓,除非没有人再来害我和娘子,否则,我绝不要孩子!” 观音菩萨道:“孩子在该来的时候总会来,不是你能左右的。” 许仙挑挑眉,幽幽的说道:“我若不愿意的话,娘子怎么会有孩子?” 观音菩萨:“……”无耻! 许娇容满面愁容。一方面听到许仙会有个优秀的儿子很高兴,虽然连影子都没有见到呢,但菩萨说的,那还能有假?另一方面为许仙不愿意生孩子这件事很郁闷。不过他说的也没错啊,这万一白素贞怀孕了,三天两头的玩这一出,她的心脏得有多强大才能不被玩坏啊。 李公甫则在想写杂七杂八的事情。虽然在昨天就已经知道了白素贞是蛇妖,但他还没想过她和许仙生孩子这件事情。这一蛇一人,生出来的是什么,人妖?是蛇身人头或者是蛇头人身?又或是其他奇形怪状的东西?或者干脆生了一窝蛋出来? 天上的文曲星连着打了个好几个喷嚏。他揉了揉还是有些痒的鼻子,继续掰指头算着。这都已经三个月了,他爹娘一天到晚在做什么啊,怎么到现在没怀上,这让他怎么去投胎。这天上的日子真是太无聊了。哎,要不先想想下凡了以后找个什么样的老婆吧。 观音菩萨默默的注视着正在悉心照顾白素贞的许仙不言语,其实内心很狂乱。她竟然被一个凡人给威胁了,这说出去都没人会信啊。这许仙也太大胆了,若他不是白素贞的丈夫、文曲星的爹的话,她一定把他灰飞烟灭了,让他知道威胁菩萨的下场。据她所知许仙的前世都善良敦厚,说难听点就是软弱可欺,怎么这一世性格就变异了,变得也太诡异了吧。 此时的气氛很微妙,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只能听到微弱的呼吸声已经风吹起落叶飞扬的声音。 而法海和高丈尊者自从听了许仙和观音的对话,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里环绕。 果不其然,观音菩萨首先将矛头对准了高丈尊者,厉声道:“高丈,你私下凡间,插手人间之事,伤及无辜,有违天条。此事了后,你随我去见佛祖,是惩是罚,一切由佛祖定夺。” 高丈尊者打了个哆嗦。听观音的语气就知道他这次讨不了好,只希望不要被贬入凡间,其他什么惩罚他都甘愿。 “还有法海,出家人应慈悲为怀,当有宽大包容的心怀,你不静心潜修,修行佛性,却为一己之私,对白素贞与许仙苦苦纠缠。” 法海喊冤道:“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弟子绝无私心,那白素贞是千年蛇精,弟子奉命降妖除魔,怎可对她视而不见?” “当初命你降妖除魔之时,也曾说过,是让你主持公正,惩恶扬善,严格执行法理的正业。白素贞虽为蛇妖,但从未沾染杀孽,反而做了诸多善事,积累了不少功德。而你执着于白素贞期间,离这里最近的绍兴,蜈蚣精已经害了十几条人命,你可知道?” “弟子……弟子……” 观音菩萨继续说道:“我知你因白素贞曾偷吃了可以帮你六百年修成正果的舍利子而心怀怨恨,但起因却是因为你曾经差点置她于死地。有因便有果,原本你们恩怨已了,你却仍然放不下。此为修行的大忌,可见你心不诚。你已酿下铸错,本座暂且封印你的修为,你先把心修好,再来修道。待你净其心后,本座自会为你解封。” “菩萨,不要!法海知错!”法海惊得面色苍白。做了多年法力高强的人,在人间上位者一般的存在,现在突然做个普通人让他怎么受得了! 观音菩萨一挥手,一片白光笼罩在法海的身上,须臾,白光消失,同时消失的还有法海修行了多年的法力。 法海瘫软在了地上。 见状,许仙心里欢快的要死,脸上却淡然道:“多谢菩萨主持公道。” 装bi! 观音心里暗骂,脸上却露出安详的笑容,“我佛慈悲,这也是你们的造化。” 许仙呵呵一笑,“既然这样,我娘子和小青……” 观音菩萨点头道:“一切有我。”就是许仙不提醒,她也会救治白素贞的。 观音抽出净瓶中的柳枝,分别向白素贞与小青一点,白光闪过,白素贞与小青瞬间痊愈,灾病全无。 “娘子,你没事了,还有没有感到哪里不舒服?”许仙焦急的上下打量她。 大难不死,又能和许仙继续在一起,白素贞内心的激动狂涌而出,手微微的颤抖,“相公,我没事,我现在很好。”然后又转身向观音跪拜道:“多谢观音大士出手相救。” 已经苏醒过来的小青同样恭敬的跪拜:“多谢菩萨救命之恩。” 观音菩萨微微一笑,“白素贞,许仙,望早生贵子。”最后还是不放心的提醒一下,然后消失在天际。 “相公!”白素贞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来。 许仙小心的扶着白素贞在椅子上坐下,心疼道,“娘子,不是让你好生休息的吗?外面风大,小心冻着了。” 白素贞对许仙的体贴颇为暖心,“相公,我哪有这么柔弱,你太过小心了。” “娘子,你前两天的快要……的样子萦绕在我的心头,就算你现在已经安然无恙,可我还是放不下心。”当时娘子在他怀里气息奄奄的情景,他现在想起来还后怕不已。 许仙连着好几个晚上都噩梦连连,每次都会冷汗淋淋的从梦中惊醒,身为枕边人的白素贞是一清二楚,她心怀愧疚的看着他说道:“抱歉,相公,若不是当年我使性子报复法海,也不会有今日之祸。” 许仙打了一下自己的脸颊,笑道:“瞧我这张嘴,说那些不开心的做什么。娘子,相信我,你根本没有任何得错,你看观音菩萨不都站在我们这边惩罚法海了吗?菩萨可是公正无私的啊。” 白素贞的心情好受了些,“说到菩萨,我正想着和你说个事情呢!那日菩萨不是说,离这里最近的绍兴,有一条害了十几条人命的蜈蚣精吗?我想着,我们受了菩萨这么大的恩惠,也要知道感恩,多做些善事。所以我想要去收服那只蜈蚣精,让他不能再害人了。” “娘子既然想做,为夫陪着你就是。” 许仙把小青找了来,告诉她要组团去刷蜈蚣精的事情。 “啊?蜈蚣精啊!”小青摸了摸身上起的鸡皮疙瘩,面色难看,“蜈蚣可是我们的天敌,我光是听到就全身发寒,怎么去啊!” 许仙道:“又不是让你上去和他打,这有什么不能去的。” “啊?就姐姐一个人,那我怎么能放心。”小青摸着小辫子嘟嘴道,“到时候还不是需要我出力……” “不是还有我吗?”许仙把小青拉到白素贞的身边,笑道,“到时候你们就在旁边嗑个瓜子看热闹,我一个人对付蜈蚣精绰绰有余。” “你!?”小青不可置信的上下打量许仙一番,好笑道,“姐夫,你就别开玩笑了好不好,就算我们的法术对你无效,可是那妖怪可是有好多的脚啊,就是我和姐姐一起上,他都有功夫踹你一脚。” 许仙讪讪道:“我哪有你说的这么没用。” 白素贞也不太相信许仙的实力,劝说道:“相公,只我和小青去就行了,你在家里等我们便是。” “你们这样,让我这个男人的面子往哪里放。”许仙见白素贞打定主意不让他去,只得退一步商量道,“要不这样,我若是打不过蜈蚣精,娘子和小青再出手,这总行了吧。” 见白素贞依旧没有说话,许仙摇着白素贞的袖子撒娇道:“好娘子,你就答应我吧,就当给我个面子好不好?答应我吧!答应我吧!”边说着,边在她的脖颈拱来拱去。 白素贞被他的头发弄得痒痒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好吧,我答应你便是了。” 许仙欢呼道:“对了,我刚才想了一下,等我们除了蜈蚣精以后,再到其他的地方走一走,游山玩水一番,岂不是更妙?我现在就去跟姐姐说一声,明日我们便出发。” 小青看着雀跃而去的许仙摇摇头,对白素贞说道:“姐姐,你真的要让姐夫一个人去对付蜈蚣精吗?不怕他受伤啊。” 白素贞笑道:“相公这么有兴致,我也不好负了他的美意,我们见机行事就是。” 小青哀叹一声,无力的垂下脑袋。这样比让她直接上去和蜈蚣精单打独斗更要累人啊! 第14章 废柴(14) 郁闷的小青和伺机救场的白素贞很快地重新刷新了对许仙的认知。 小青简直不敢想象,这个对着人形蜈蚣精的脸左右开弓的许仙,和她平时认识的斯文有礼的许仙,是同一个人! 她靠近白素贞道:“姐姐,你不觉得姐夫现在的样子很……” “凶残”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白素贞立刻接口道:“相公好威武啊!” 小青无语的看白素贞眼里那浓浓的爱意与崇拜,就知道她俩的思考方向完全不是一路。 蜈蚣精被揍得哇哇大叫,却又还不了手,狂怒之下变回原形,一只长约四米的蜈蚣冲天嘶叫一声,张着血盆大口向许仙咬去。 “相公!我来帮你!”白素贞见许仙形势危急,想要上前帮忙。 “你们谁都不许过来!”许仙喝道。 他躲过蜈蚣精的攻击,脚尖点地,飞速的向着与蜈蚣精相反的方向奔去。然后两只手紧紧抓着蜈蚣精的尾巴不放开,大喝一声,用力向上一甩,蜈蚣精整个身体被甩在了半空中,然后再用力向地上狠狠一拍,只听“啪”的一声落在一声,尘土飞扬。 如此上下左右反复的甩起拍下、甩起拍下,小青的脑袋也跟着节奏上下点啊点,脑袋一片空白。 数次过后,许仙甩起蜈蚣精快速的转了三圈,然后猛地一松手,蜈蚣精直直的飞了出去,一连撞断了三棵树后,才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许仙满意的拍了拍手,走回白素贞的跟前,一脸的求夸赞的表情,“娘子,我厉害吧!” 白素贞仿佛看到许仙身后摇的欢快的尾巴,重重的点头道:“嗯,相公你最厉害了!” 许仙的尾巴摇的更欢了。 许仙又得意洋洋的对着小青挑眉道:“怎么样?我就说我一个人完全没问题吧,你还不信?” 小青呵呵干笑两声。看着远处已经血肉模糊糊在地上的蜈蚣精,她在心里默念了三遍“以后绝对不能得罪许仙”,她可不要被拎着蛇尾摔的稀巴烂然后凄惨的死去啊。 许仙的兴奋劲还没下去,说道:“娘子,天色还早,我们不如先逛一逛这里的街市?这还是娘子第一次来绍兴吧。” 白素贞点点头,“来人间这些日子,我也只见识过杭州而已,其他地方还真没去过。”她之前的一千七百多年只在山中修炼,不管人间是非,后来才在观音的指点下去了杭州,说起来和一般村妇没什么两样。 许仙兴致盎然的介绍道,“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特色,比如美食啦人文啦风俗啦都各有差异,绍兴最有名的是绍兴酒,早在吴越之战时,越王勾践出师伐吴前,以此酒赏士,留下了一壶解遣三军醉的千古美谈。” 白素贞笑道:“听相公这么说,我一定要好好品尝一番。” 小青也连连点头道:“我也是!我也是!” 许仙讶异的看着小青道:“哎?你昨天不是和我说你要去找在这里的姐妹叙旧吗,你忘了?” 小青脑袋上竖起一个大大的问号,“我什么时候说过了,我怎么不知道啊!再说我在这里没有什么姐妹啊!” 许仙重重的点了下脑袋,“你有,绝对有。昨天才说过的,今天怎么就忘了?小青,年纪轻轻的记性就不好,这可不行。回去得给你好好补一补。对了,这不就有现成的吗?你看那蜈蚣精,还挺新鲜的呢!”最后一句话说的尤为婉转动听。 小青身体一抖,立刻肃穆的对白素贞说道:“姐夫说的没错,我昨天确实有这样说。姐姐,你和姐夫好好玩,我先去找我姐妹玩了。” 白素贞看着小青逃命般的消失,对许仙无奈的摇摇头,“相公,你真是……” 许仙无辜的眨眨眼睛,“娘子,我什么也没有做啊。娘子,你难道不想单独和我在一起吗?说起来我们还从来没有过二人世界呢!”前有小青这个老是粘着娘子的电灯泡,后有许娇容夫妇又分不开,想想都是泪啊! 苏州,梁相国府内,梁相国对着面前的和尚千恩万谢,“大师,今日多亏你及时出现救了我的儿子,老朽实在感激不尽。” “阿弥陀佛。贫僧只是路过,恰巧看到尊公子倒在路边而已。这是尊公子的福缘,贫僧不敢居功。” 梁相国道:“早就闻金山寺的法海大师是位德高望重的高僧,待我儿好后,定携他一起去金山寺亲谢大师。” 法海说道:“这些暂且不提。之前老衲已经为尊公子护住心脉,虽然一时半会应该没有生命之危,却并非长久之计。” “老朽已经请来了苏州所有的名医为小儿诊治。” 法海摇摇头:“据老衲观察,令公子是中了已经成精的蛤蟆精的毒,此毒非同一般,恐怕难以解毒。” 梁相国大惊失色:“那可怎么办,我可就这一个儿子啊!大师可有什么好办法?一定要救救犬子啊!” “若想救尊公子的性命,只有一物可解此毒。” 梁相国慌忙问道:“是什么?” 法海眼中精光闪过,“千年蛇妖的蛇胆。” 许仙和白素贞在外畅游了大半个月,这才恋恋不舍的打道回府。 进入杭州的境内,他们与早就等得不耐烦的小青会合。 小青的怨念颇深,一路上嘟着嘴巴气哼哼的,斜着眼看向一边,虽然跟在许仙和白素贞的身边,可就是不理他们。 白素贞拉起她的手拍拍道:“青儿,是姐姐的不是,你就别生气了。” “姐姐,我怎么会怪你?明明是某人的错才对。”小青说完,横了许仙一眼。她这些日子已经想清楚了,她干嘛要害怕许仙啊。有姐姐在,许仙根本就就不敢碰她一根手指头,她完全可以狐假虎威向以前一样欺负他嘛! 许仙心领神会的向小青拱手,谦卑道:“都是我的错,还请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小人一般见识了。” 小青一昂头,两手叉腰道:“哼!下次再把我一个人扔下,我一定不饶你。”就是要扔下一个人,那也应该是许仙啊,她和姐姐一向是形影不离的,就是分开,也从没超过一天的,哪像这次,竟然长达半个月,真是气死她了。 “是是是,绝对没有下次。” 许仙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可不是这样想的。刚和白素贞度完二人世界,正食髓知味呢,哪能再跟以前一样由着小青做他们之间的电灯泡啊。但是,娘子这么温柔善良,一定不舍得将小青一个人丢下。看来还是要从小青这方面着手,比如给她找点其他的事情,转移一下注意力。 不过要怎么做呢,把小青给嫁出去?有了自己的相公和小家庭,她就没精力一天到晚的粘着娘子了。 可是他记得娘子曾经说过,小青的道行不够,不宜与凡人婚配,要不然与她“在一起”的人都会中蛇毒而死。 凡人不行,那就只有男妖怪了。不过他见过的男妖怪也只有蜈蚣精一个,长得真心丑,他都不忍直视,更何况是小青了。他娘子前几日还赞他英俊不凡呢,想来他的长相在妖精界也是属于上层阶段的。小青和娘子关系这么好,品味也应该差不多。哎!小青的择偶要求这么高,他上哪给他找一个像他这么帅的。 不过,更重要的是,他认识的妖怪就没几个,除了娘子就是小青,想拉点关系为她弄个相亲都没有机会。 哎?等等,他好像还认识其他的妖怪,内山深林里的稚鸡精不就是一个吗?他还记得当时说要介绍娘子给她认识呢!一晃两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自己。记得自己离开的时候她还热泪盈眶的挥着小手帕冲自己告别呢!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忘了吧! 好,就是她了!就算找不到好姻缘把小青嫁出去,给她找个手帕交逛逛街也是不错的。 第15章 废柴(15) 许仙于是也不急着回钱塘县了,对白素贞说想要去内山深林里找稚鸡精好好感谢一番。 白素贞微微惊讶道,“相公,原来你还认识其他的妖精啊!” 许仙点点头,“当日采药的时候遇见的。多亏了她好心肠的为我带路,我才能采到了很多野人参,赚得了第一桶金。” 小青怀疑的目光向雷达一样扫射过来,“稚鸡精啊?女的?怎么会这么热心啊!该不会姐夫和她……有一/腿吧!” “没有!没有!”许仙忙摆手,向白素贞解释自己的清白,“娘子,你可别听小青瞎胡说,我和那稚鸡精绝对没有任何的私情,只是单纯的合作关系,你可一定要相信我啊!” 小青乐的用袖子捂着嘴大笑。 白素贞难得起了逗弄的心思,假装看向别处不相信他的解释,“真的吗?青儿说的也没有错啊,她平白无故的做什么要帮你啊!” 因为我威胁她若是不帮我的话我就揍她,还只揍脸。 不过这话许仙可说不出来,多影响他在白素贞心目中的形象啊!但不说的话,娘子又怀疑他…… 他急的额头冒汗,发誓道:“我对天发誓,我和她如有一点私情,必遭天打雷劈。” 白素贞连忙捂住许仙的嘴巴,“相公,我跟你开玩笑呢,以后这种毒誓可不能乱发啊!” 许仙松了一口气,笑了,“娘子,差点把我吓死,瞧我这一头冷汗出的。”他顺势抹了一把汗,“以后可不能再这么吓为夫了。” 小青冲许仙吐吐舌头得意洋洋。你活该,嘻嘻。 钱塘县附近的内山深林,白素贞仔细的扫视了下环境,说道:“没想到这里的妖精还真不少,想必这里一定人烟罕至,才能形成妖精们休养生息之地。” 许仙道:“因为进入这里的人都有去无回,久而久之的,就没人敢进这里了,一般都是在外山打猎采药。” 小青开心道:“没想到钱塘县的附近还有这样的好地方,姐夫,你应该早点告诉我才是!”整天的和凡人呆在一起,假装成凡人,她都要无聊死了,这也是她喜欢粘着白素贞的原因,只有在白素贞的跟前,她才不用掩饰自己的妖性。等以后,她白天来这里玩,晚上回家睡觉,岂不妙哉。 许仙见她开心也很高兴。计划成功了一半,胜利指日可待啊。 稚鸡精和狐狸精原本正在池子里泡澡,就听到喜鹊精来八卦,说一凡人和两个妖精来到他们的地界了。 狐狸精道:“咱们这地儿多长时间没有人来了,可知道是什么人?道士吗?” 喜鹊精是一年前才移居到这里的,没见过两年前到此一游、还和雉鸡精传出s/m绯闻的许仙,摇头道:“不知道是什么来路,不过看那凡人的穿着打扮应该只是个书生,还挺俊俏的。” 俊俏的……书生…… 雉鸡精立刻想到了些不怎么美好的回忆,面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喜鹊精又道:“先这么说,我先走了,还要通知其他的妖呢!” 狐狸精拉起雉鸡精的手,兴致勃勃道:“好久没人来我们这片儿地了,走,妹妹,我们去瞧瞧热闹。” 雉鸡精干笑两声把手抽出来,“姐姐还是自己去吧,妹妹我有点不舒服,就不去了。” 狐狸精道:“哎呦,妹妹,姐姐明白你的心思,可你也不能一听到书生就这样啊!这是不是同一个人还不知道呢,你怕什么啊。放心,这次有我在,姐姐向你保证,出了什么事儿我给你担着还不成吗?” 雉鸡精想想也是。那书生两年没来了,也就来了那么一次,没这么巧是他吧。 怀着侥幸的心理,雉鸡精跟着狐狸精去了。 许仙口中的雉鸡精没有见到,却来了其他的妖精躲在暗处窥视他们。急脾气的小青直接逮着他扔到了许仙和白素贞的面前。 被抓来的小妖惊恐的看着他们,“你、你们想要做什么!??” “怕什么,我们又没想把你怎么样。”小青翻了个白眼,“我们想找雉鸡精,她在哪儿?” “她、她她在、在……” “快说!”小青凶道。 小妖一惊,翻着白眼晕过去了。 许仙无语道:“小青,我们又不是来找茬的,你也太凶了。” “哼!明明是他太胆小了,关我什么事。” “呵呵呵,他是一只鼹鼠精,胆小是正常的,更别说和你们蛇精是天敌了。” 小青看了来人一眼道:“雉鸡精没找到,倒是来了一只狐狸精。” 狐狸精笑道:“不知三位找我妹妹有什么事?” 许仙道:“两年前在下曾受到她的恩惠,今日特来感谢。” “呵呵,不用了,她可不想见你。”说着,狐狸精意味深长的看了许仙一眼,“原因,想必你是知道的。” 许仙讪讪的笑了笑。 白素贞皱起了眉头。这话听着怎么感觉有种不可告人的秘密。” 小青藏不住心思,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狐狸精道:“你问问你身边的这位书生不就知道了?” 小青生气了,“少说些废话,你究竟说不说雉鸡精在哪!?” 狐狸精对着她轻蔑一笑。 小青二话不说和她打了起来,最终结果,年龄大了些又潜心修炼的小青获得了胜利。 狼狈的狐狸精此刻很后悔,早知道刚才应该和雉鸡精一起逃跑的,她真是被猪油蒙了心了才会跑到他们面前刷存在感。 小青得意道:“知道本姑娘的厉害了吧,快告诉我们雉鸡精在什么地方,要不我揍你。” 狐狸精想着雉鸡精说的书生那套打人专打脸的理论,又摸了摸自己如花似玉的脸,立马变了个表情讨好道:“我这就带各位去。” 雉鸡精以火烧屁股的速度逃回了洞里,拍拍自己差点停掉的小心脏,庆幸的想:妈呀,幸好她跑得快,远远的看见那书生就转头跑了。虽然当时只有百分之五十的确定,但并不妨碍她逃跑的打算。这要是傻兮兮的走到他跟前再逃,来不及了怎么办,她可不想噩梦再重温一遍。哎,也不知道狐狸精怎么样了,当时应该拉着她一起逃才对。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去找狐狸精的时候,狐狸精上门了。 雉鸡精冲上去,关切的看着她,“姐姐,你没事吧,刚才妹妹应该拉着姐姐一起走的。姐姐没遇到那个书生吧。那书生太不要脸了,姐姐一定要记得离他远一点。” “呵呵。”狐狸精心虚的不敢看她,“妹妹,姐姐带了几个人来瞧你……” 雉鸡精:“?” “我倒是挺想听听我姐夫对你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情?” 小青扶着白素贞走了进来,许仙跟在她们的身后,无辜的说道:“雉鸡精姑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可什么都没有做啊。娘子,你别听她们胡说。” 雉鸡精愣愣得看了看他们,又看向对她做抱歉动作的狐狸精,脑海中出现了一句话。 为什么两年前没有和她友尽呢? 雉鸡精的怨念太深,目光灼热,狐狸精感到自己的头发都要烧起来了,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妹、妹妹啊,我已经问过了,这书生这次来是找你道谢的,姐姐这才将他们带过来的。你我姐妹情深,怎么会害你?” 小青不满的嚷嚷道:“喂,我姐夫到底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情,你快说啊!” 许仙立刻道:“小青,我哪有做什么!一定是上次我强行要求雉鸡精姑娘为我带路采药,姑娘心有怨气吧,我在这里向姑娘道歉。” 雉鸡精正在盘算目前的形势。 很明显,敌人的数量有三个,她这边,还不知道能不能把狐狸精给算上,她输;打肯定也打不过,不说那个书生,他身边的那个白衣女子道行好像也挺高的,又输;逃估计也逃不掉,要不然狐狸精要不会带着他们来这里,毕竟一般情况下她是不会出卖她的,那么只剩下最后一种选择了——识时务者为俊杰。 雉鸡精以比川剧变脸还快的速度露出灿烂的笑容,热情的说道:“哎呀,公子这么客气做什么,我哪受得起。来来来,都别在外面站着了,快请进。不过我这洞府简陋,让你们见笑了。” 许仙殷勤的先用袖子擦了擦里面的石板,然后扶着白素贞坐下,“娘子,这就是我跟你提起的雉鸡精姑娘,多靠她的帮助,我才能采到人参,开了保安堂。” 雉鸡精忙摆手道:“不不不,应该是我说谢谢才是。自从帮了公子的忙后,我体会到了帮助别人的快感,想着若是再有来人采药,我一定会义不容辞的帮忙,可惜在公子之后就没人来了。” 狐狸精在一旁听的目瞪口呆。她明明对书生恨得咬牙切齿的,真是说谎话连草稿都不用打啊,也不知道这家伙之前有没有骗过她呢? 雉鸡精又看向白素贞:“这位就是尊夫人吧,果然如公子所说,貌若天仙,温柔贤淑。” 白素贞微笑道:“多谢你曾帮助我家相公,感激不尽。” “哪里的话!你们再这么说,我都要不好意思了。”雉鸡精假装害羞的捂住脸。 狐狸精走过来笑道:“好了好了,这道谢来道谢去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都不许再提了哦。相逢即使缘分,既然大家有缘聚在这里,不如互相认识一下。我先来,我叫小狐。” 雉鸡精道:“我叫阿雉。” “哈哈哈。”小青用袖子捂住嘴笑道:“狐狸精叫小狐,雉鸡精叫阿雉,这名字起的,好逊哦!” 狐狸精、雉鸡精:“……” “小青!”白素贞对她摇了摇头。。 “好了,我不笑了就是。”小青说道:“我单名一个青字。” 狐狸精、雉鸡精:“……”哼,应该是条青蛇吧,也没比她们的名字高明到哪里去。 许仙介绍的比较详细,“在下许仙,字汉文,杭州钱塘县人士,这是我娘子白素贞,是条千年白蛇精。” 白素贞冲她们点了点头。 狐狸精和雉鸡精两妖面面相觑,沉默片刻,雉鸡精开口道:“夫人住在钱塘县?那么钱塘县是不是还有一起修行了上千年的蛇精姐妹?” 小青摇了摇头,“没有啊,姐姐就我一个妹妹,我不过才五百多年而已。再说,修行千年本就不易,哪有这么多啊。” 雉鸡精和狐狸精又对视了一眼,雉鸡精道:“看在都是妖精的份上,我劝你们,不要回钱塘县。” 第16章 废柴(16) 许仙皱起了眉头:“我们家在钱塘县,为什么不能回去?” 白素贞听出了其中的关键,“可是钱塘县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而且目标是我?” 许仙惊道:“难不成娘子会有危险?” 狐狸精点头道:“前几日钱塘县突然来了许多茅山道士,都是从四面八方赶来的,我们害怕是来抓我们的,就打听了一下,原来他们是想要捉一条千年蛇精。” 小青惊叫道:“这摆明着不是来抓姐姐的嘛!” 白素贞并不担心那些只会些小法术的茅山道士,只是奇怪道:“我的身份也只有几个人知道而已,我相信他们不会出卖我的。而且我平时很低调,又从来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们怎么会知道我的呢?” 许仙眼神一冷,勾起了一抹冷笑,“这还用说,肯定是法海那个秃驴。哼!那个时候就应该要了他的命才是!” “没错没错。”小青气势汹汹道,“肯定是他在背后搞鬼,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小青,站住!”白素贞喝住想要去找法海的小青,摇头道,“这件事是不是法海做的还未有定论,毕竟观音菩萨已经警告过他不许再找我的麻烦了,他难道有天大的胆子违抗菩萨的旨意?我看我们还是先问清楚再做决定也不迟。”她又看向狐狸精与稚鸡精二人,“你们除了知道他们要来抓我,还知道其他的事情吗?” 狐狸精道:“这事也是我们向别的妖打听出来的,因为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也就没细问。要不你们先等一等,我把那妖带过来,你们再仔细问他。” 白素贞轻轻骇首道:“有劳了。” 狐狸精笑道:“大家同为妖类,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这点小事儿哪儿用得上谢?我这就去把他带来。” 狐狸精走后,稚鸡精见他们三人面色难看,安慰道:“不用这么担心,夫人不也说不把那些个茅山道士放在眼里的吗?要是实在气不过就把他们打一顿,懒得理他们的话,不回钱塘县便是。天下之大,难道还没有你们立足的地方?” 白素贞愁眉道:“若是这么简单便好了,家里还有姑姐和姑姐夫,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被我的事情连累。” “姐姐,你要是担心的话,我悄悄的去看看他们。”小青说道,“反正他们要抓的又不是我,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不行。”许仙也忧心他们的安危,却不赞同小青的做法,“如果这真是法海的阴谋,那他们肯定是有备而来,现在姐姐和姐夫说不定已经被当成了人质。为了到时候能威胁我们,他们应该不会对姐姐姐夫怎么样的。小青你若是去了再被抓起来,他们不是又多了一个威胁娘子的筹码吗!我们现在只能以静制动,不要自乱了阵脚。” 狐狸精去了没多久,就拎着一个人回来了。许仙仔细一看,那不是刚才被小青吓昏过去的鼹鼠精嘛! 鼠在蛇的面前跟在猫的面前没什么两样,即使狐狸精已经说过这两条蛇精不会吃他的,鼹鼠精仍然在她们的面前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许仙的好言安慰并没有让鼹鼠精感觉好点,反而发抖得更厉害了。小青急脾气上来了,推开许仙,捏着鼹鼠精的脖子把他拎在半空中,眯起眼睛凶狠狠道:“快把我们想知道的告诉我们,再不说,我就把你给吃掉。” 鼹鼠精吓得又要昏过去,小青眼疾手快的拔掉他一根胡子,鼹鼠精“哎呦”一声又给疼醒了。 “你敢晕我就敢拔。”小青威胁道,“哼!你可还有5根胡子呢!” 遇到个狠角色,鼹鼠精哪还敢晕,颤颤巍巍的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如同竹筒倒豆子般一五一十的全部说了出来。又因为胆小害怕,说的话有些颠三倒四,前言不搭后语。 许仙他们听了半天,总算是搞明白了事情的前后。 原来是梁相国的儿子中了□□精的毒,需要千年蛇精的蛇胆方能解毒。梁相国为了救自己独子的性命,如今已经将钱塘县封锁了起来,并召集了许多茅山道士前来捉妖。 “简直是胡扯。”小青怒道,“我怎么从来没说过蛇胆可以解□□精的毒啊!” “可知道他们怎么会来钱塘县的呢?”许仙问道,“你在他们中间有没有见过一个叫法海的和尚。” □□精点头道,“确实有一个和尚,是不是叫法海不知道,只知道他是金山寺的主持,梁相国好像很信任他。” “果然是他。”小青愤愤不平道,“姐姐,刚才你还为他说好话,这个秃驴,他就是贼心不死,想要把我们置于死地。” 白素贞也有些懊恼,“法海身为出家人,竟然不为苍天造福,反而只为一己之私,残害生灵。如今将钱塘县封锁,这会对里面的百姓造成多大的困扰!简直不配为修行之人。就是不知道姐姐和姐夫怎么样了!” 钱塘县监狱里,作为重要人质的许娇容和李公甫虽然被限制了自由,其他方面却还过得不错,面色红润,也因此有力气对面前的法海破口大骂。 “法海,你个秃驴,快把我们放出去。” “法海,你忘了观音菩萨曾经说过的,不许你再去找弟妹的麻烦,你现在公然违抗命令,不怕菩萨降罚吗!?” 法海大笑道:“你们错了,不是我找白素贞的麻烦,而是梁相国要杀她,跟贫僧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呸!”许娇容吐了他一脸唾沫,“不就是你把梁相国引来的吗?我告诉你,我弟弟和弟妹早就已经离开了,你们想抓他们,下辈子吧。” “哼!我有你们在手上,不怕他们不回来。”法海眼中精光闪烁,阴险的笑道,“而且为了救你们,白素贞情急之下一定会使用法术。如今钱塘县的百姓都在这里,梁相国又带了这么多人过来,白素贞一定会造成杀孽。到时候百姓损伤,家破人亡,她违反了天条,罪孽深重,我看谁还能再来救她!” “你……!” “哼哼哼!怎么样?那时贫僧就可以杀了她以消我心头之恨!哈哈哈哈……” 是日,许仙和123言情小妹商讨一番,决定其他部分见机行事,但对于法海,一定要让他死才能以除后顾之忧。 法海不是借了梁相国的手置他们于死地吗?他们也可以有样学样,借助他人的手断了他的生路,就看是谁计高一筹了。 第二日,许仙等人兵分两路,开启了对抗法海的模式。 钱塘县城门前,四名带刀的陌生捕快守在那里,如同门神一般。 躲在暗处的许仙揉了揉脸颊,让自己看起来和出远门归家的普通人一样,然后冲着白素贞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两人携手走过去,好像没看见那些个捕快一般,就要走进县城。 “哎哎哎,干什么的!?”一把未拔出鞘的刀横在了他们面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许仙和白素贞假装惊了一下,一起转过身,许仙冲着那拦住他们去路的捕快拱手道:“小人前些日子和娘子出外游玩,今日才归家,不知道官爷拦着我们有何贵干?” 那捕快收回刀,与其他三人对视了一眼,向许仙问道:“你们是钱塘县的人?” 许仙微笑道:“是,小人许仙,是钱塘县保安堂的掌柜。小人的姐夫是你们的捕头李公甫,大家都是自己人,自己人。” 那捕快用眼角瞄向躲在一旁看画像的人,见他点了点头,又有一人偷偷地跑去报信,于是在心里确认了眼前的一男一女正是让他们等了好些日子想要瓮中捉鳖的人,因此也笑说道:“原来是保安堂的许大官人啊,刚才失礼了,快请进吧。” “哪里哪里。”许仙客气的笑了笑,下一秒又露出疑惑的表情,“不过汉文对这里的捕快也算熟悉,以前从没见过几位,几位大哥是……?” 捕快虽然很想直接把他们撵进去,却又怕他们心生疑虑,只得耐着性子解释道:“哦,我们弟兄几个才刚调来钱塘县没多久!” “原来是这样。”许仙拍拍胸脯,口气豪迈的说道,“你们是姐夫的弟兄,也就是我的弟兄,等明儿我给几位大哥弄个接风宴,各位一定要赏脸哦!” “好说好说,有机会我们一定去。” “那就这么说定了。家里姐姐想念的紧,小人和娘子就先行告退了。” 许仙拱手、白素贞欠了欠身子向他们告辞。 待他们走远看不见身影后,这几位表面上是捕快、实际上是梁相国府侍卫的人这才议论纷纷的表达自己的想法。 “刚才那个女人就是千年的白蛇精?我怎么没看出来哪里像妖精啊,明明就跟京城里的那些大家闺秀似的,看起来没什么两样嘛!” “我也这样觉得,除了长得漂亮点,跟个仙女儿似的,可又没有什么狐媚气,反而一看就是个温柔端庄、贤惠大气的女人,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这可是金山寺的住持法海大师说的,那还能有假?都说法海大师有一双火眼金睛,这世间的一切妖魔鬼怪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 “唉,听说相爷是需要蛇胆为公子治病,这么漂亮的女人要被开肠破肚,想想还真有点于心不忍啊!” “再漂亮也是妖怪,都是害人的,等她们现出了原形,跟咱们平时看到的畜生一样,有什么好同情的。等相爷取完了蛇胆,也不知道能不能把蛇肉赏给我们,千年蛇精的肉,那滋味,一定很美妙。” “额,你口味好重,听说这种成精了的都很邪门,我可不敢吃。” “喂喂喂,这都扯到哪里去了,能不能抓到还不一定呢!反正再怎么样也不关我们的事情,我们只要把这门给守好,不放人进去去就成了。” 说话间,他们没有注意,一辆马车正从远处缓缓而来。 第17章 废柴(17) 钱塘县的街道,与往常的热闹不同,异常清冷,连一个人都没有。 许仙和白素贞赶紧赶慢回到李府,刚走过垂花门进入庭院,许仙就大声嚷嚷道:“姐姐!姐夫!我们回来了!” 白素贞拽了他一下,说道:“相公,你忘了,姐夫现在应该在府衙里工作呢!” “对对对。”许仙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笑道,“瞧我,一高兴就把这事给忘了,大半个月没见了,今天一定要跟姐夫好好畅饮一番。” 还没等他们走到庭院中央的位置,突然从四面八方冒出许多人将他们团团围住,里面一层是一群拿着各式各样武器的道士,而外面一层是些手持弓箭的官兵。 梁相国和法海从正房内走出来,冷冷的看着他们。 许仙原本惊慌失措,一看到法海眼睛陡然睁大,“法海,又是你,你怎么会在我姐姐家里!我姐姐呢,她在哪里!?” 法海没有理会他,对梁相国说道:“相爷,这就是那条千年蛇精。” 许仙惊得一蹦三尺高:“蛇、蛇精!?在、在哪!?” 白素贞靠着许仙的胳膊瑟瑟发抖,“相公!有、有蛇吗?好可怕!我好怕呀!” 许仙抱住她道:“娘子莫怕,有为夫在这里,这里还有这么多的官兵,他们一定会保护好我们的。” 这是他们作战方式第一步,不到最后的关头,打死也不承认白素贞是千年蛇精! 这反应好像有什么不对,难道不应该是心虚吗?这吓得几乎要晕倒在他相公怀里的女子就是千年蛇精?梁相国疑惑的看向法海。 法海冷笑道:“白素贞,你这个妖孽,迷惑凡人,为祸苍生,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快快现出你的原形吧!” “相……相公,这个和尚污蔑我是妖孽……”白素贞呜咽着,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流下来,“我、我好冤枉啊!” 许仙指着法海大骂道:“法海,你个老秃驴,竟敢信口雌黄,污蔑我娘子是蛇精,想要害死她!你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不怕遭报应吗!”他又看向梁相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拜道:“官老爷,您可一定要为草民做主,不能听法海这个妖僧胡说八道啊!小人冤枉啊!” 白素贞也跪在了地上,哭诉道:“冤枉啊,妾身真的不是什么蛇精,请官老爷一定要明察秋毫,还我的清白啊!” 梁相国半信半疑,看向隐约成为那些茅山道士领头的人,“可看出这女子是蛇精了?” 那茅山道士摇摇头:“贫道才疏学浅,看不出这女子是不是蛇精。” 法海道:“许仙,别再装了,白素贞究竟是不是蛇精你知道的一清二楚。想想你的姐姐和姐夫,他们可还等着你救命呢!” “你抓了我姐姐、姐夫!?”许仙惊得看了他许久,面如死灰,咬紧了嘴唇说道,“我知道了,我说!其实我才是蛇精,我娘子不是。你们要抓就抓我吧,我跟你们走。” “相公!不要!”白素贞拉着他使劲的摇头,泪如雨下,对梁相国抢呼道:“我、我是,你们不要抓我相公!你们说我是蛇精也好、狐狸精也罢,我都认。” “娘子!不要乱说。此事因我而起,是我连累了你,一切就由我承担吧!若是我不在了,你……”许仙咬咬牙,狠下心道,“就再找个人照顾你吧!” “相公,你是许家唯一的男儿,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情,许家就要断后了啊!” “娘子,你嫁给我以后,还没过上几天好日子,我怎么能忍心让你背上妖孽的罪名!” “相公……” “娘子……” 梁相国有种自己在冤枉忠良棒打苦命鸳鸯的错觉。白素贞是千年蛇精都是法海一人所说。他来钱塘县这段日子也曾做过调查,白素贞自嫁给许仙后,甚少出门,不过每当许家做善事的时候总是亲到现场亲力亲为,待人接物也是有理有节,让钱塘县的百姓赞不绝口。而且钱塘县包括整个杭州都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件,比如人口失踪、天灾*啦,一点也不符合妖怪出现应该引发的动乱。 许仙和白素贞完全超常发挥了演技,声情并茂的饰演了一对被迫害的苦命鸳鸯,在场所有的人都心有戚戚,只除了法海。 法海见梁相国迟迟不肯动手,只好下猛药道:“相爷,已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公子可还等着救命呢!” 梁相国果然救儿心切,不再迟疑,下令道:“把白素贞给我抓起来。” 道士们面面相觑,他们是来捉妖的,又不是来拆散人家夫妻的,他们还是等着蛇精动手了以后在出手吧,这比较符合他们的身份。 官兵们一方面同情他们,却又不能违抗相爷的命令,一方面怕白素贞会突然使出妖法,只得你推我我推你的走到白素贞的跟前。 白素贞突然站起来,吓得他们慌忙向后退了一步。 她挺直了脊背,大义凛然道:“我跟你们走。”她走了两三步,又回过头,含着眼泪道:“相公,你好好保重。” “娘子!娘子你不要走,娘子!”许仙突然想到了前世也是这般,白素贞在自己的眼前被关进了雷峰塔里,因此疯了一般的冲过去,想要将她拉回来。 又有一些官兵拦在他的面前,不让他接近白素贞。 许仙狂性大发,直接抓起跟前的一个官兵,高高举起来,再狠狠往远处摔去,这边一记左勾拳,那边一个连环踢,把所有阻拦他的官兵一一撂倒。 很快,庭院里躺倒了一大片,梁相国带来想要捉拿白素贞的官兵仅剩下四五个,围在许仙的周围不敢近他的身。 梁相国看的目瞪口呆,转眼之间,他手底下的人几乎全军覆没。这还是在蛇精没有动手的前提下,这叫他情何以堪? “相公!”白素贞跑到了许仙的身边。 许仙握住她的手坚定地说道:“娘子,我不会让任何人带走你的。” 此时突然从门外走进来几个人,领头的男子扫了一眼,道:“哦?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好戏?早知道就不在城门外耽搁这么久了。” 第18章 废柴(18) 梁相国见到来人后大惊,小跑着穿过许仙与白素贞,然后在离那男子两米远的地方,扑通一声跪下,叩首道:“老臣叩见太子殿下。” 众人一听,也忙都跪下叩首。 太子摆手道:“我是微服私巡,无需多礼,都起来吧。” 梁相国站起来道:“不知今日太子殿下驾临,老臣有失远迎,还请太子殿下赎罪。” “梁相国言重了,我来钱塘县只是为了找一个人而已,而且……”太子意味深长的看了梁相国一眼,“我也没想到,原应在苏州养病的梁相国会在这里,更没想到我们要找的是同一个人。” 找的是同一个人?难道太子和许家是认识的?梁相国的额头上顿时沁出了冷汗,“老臣、老臣是来捉妖的……” 太子漫不经心的用扇子在手心里敲了敲,“捉妖?梁相国什么时候开始操心这种事情了,难不成想换个职业,抢了国师的饭碗?” “草民有冤啊!”许仙慌忙跪着向前进了几步,喊道:“草民许仙,前不久离家远游,今日方才归家,谁知这梁相国和那边的妖僧法海……”他手顺势向后一指,“突然出现在我姐姐家中,并且联合起来污蔑我娘子白素贞你是蛇精,想要捉拿她。请太子一定要为我夫妻二人做主,还我娘子的清白。” 白素贞也上前欠身道:“民妇白素贞,梁相国与法海抓了我姑姐和姑姐夫做人质,非要逼我承认自己是千年蛇精,还请太子为我做主。” “哦?他们说的可是真的?”太子看向梁相国。 梁相国拱手道:“回太子,法海乃是金山寺的住持,德高望重的高僧,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说白素贞是妖怪。我相信大师说她是妖怪,必有他的理由。而且妖怪出世,国家必有难。趁着灾难还没有发生,将妖怪除去,这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啊!” 太子又看向法海:“你说白素贞是蛇妖,可有证据?” “阿弥陀佛。”法海躬身道,“回禀太子,贫僧敢讲白素贞是千年蛇精,确实有足够的证据。只不过证据在前一阵子被许仙和白素贞给毁掉。贫僧见没法独自将这孽畜收服,这才请梁相国帮忙。” 梁相国闻言惊异的看了法海一眼。他一直以为法海是为了给他儿子解毒,才会帮来他捉拿白素贞的,却没想到他之前就已经和许仙白素贞接触过了。难道他被法海给利用了? 梁相国的心里微微不爽起来。 许仙仰头大笑三声,“没有证据就说证据被毁掉了,简直是可笑。而且我娘子根本就不是蛇精,分明就是你信口雌黄,还请太子殿下明察秋毫,不要信了这妖僧的话。” “许仙说的没有错,捉人拿赃。只是被你随口一说就是妖怪,那岂不是乱套了。”太子摆明了自己的立场。 “没错没错。”一直被护卫护在后面的小孩跑过来,“我还觉得总是在我父王跟前献殷勤的刘妃的侄女是狐狸精呢!难道她就是狐狸精了?” “哲儿……”太子无奈的看着他。 哲儿小脸一昂,“我只是举个例子而已。” 许仙皱着眉头盯着哲儿的脸。怎么感觉这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哲儿走到他的跟前,睁着星星眼,小脸透着一股兴奋劲:“你不记得我了吗?西湖的时候,你还救过我呢!” 许仙这才想起来他是那个在西湖喊他爹爹的小男孩,“记起来了。”他兴奋的点点头,“没想到会是你们!草民眼拙,竟然有眼不识泰山,以前多有得罪。” “没事,你又不知道我们的身份,不知者无罪。更何况你还是我的恩人呢!”哲儿小大人般的说道,“本想当时登门道谢的,可是京中突有急事,父王不得不赶回京城。耽搁了几个月,这才就时间过来。” 太子道:“哲儿吵着要来向你道谢,我就带他过来了,没想到这么巧赶上你有事。放心,有任何冤情,我都会为做主。” 许仙激动的磕了一下头,“谢太子。” “太子殿下……” “梁相国不必多说。”太子警告的看了梁相国一眼,“空口无凭,除非有证据证明白素贞是蛇精,若不然我是不会相信的。” “殿下要证据,贫僧就给您。”法海见梁相国已经败退,只好开口道,“蛇怕雄黄,可用雄黄酒一试,她必会现出原形。” 白素贞道:“民妇愿意一试。” 许仙嘴边隐隐的扬起一抹微笑。在紫金钵没了以后,法海根本没有办法让白素贞现出原形,只除了雄黄。因此他早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在来的时候,向大人购买了5000两银子一颗清水丸(任何水喝下去都会自动转化为清水)以及1000两银子租赁费的避尘珠。 果不其然,梁相国与法海为了捉白素贞早已准备了大量的雄黄粉以及雄黄酒。 白素贞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雄黄酒一饮而尽,为了让法海心服口服,一连饮了三杯,并且将手伸进盛放雄黄粉的罐子里,捧出小山状堆积的雄黄粉,假装欣喜道:“相公,你看,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雄黄粉。” “那娘子你慢慢玩儿。”许仙得意洋洋的看向法海:“我娘子不是蛇精,所以根本就不怕雄黄酒。不过,法海,你欺人太甚,本想放你一马,你却苦苦相逼。”他对着太子又磕了一个响头,道:“太子殿下,梁相国说的没错,法海说我娘子是妖怪,确实有他的缘由。他做了这么多,只是为了逼草民就范而已。” 作战方式第二步,使劲的向法海泼脏水! 太子皱眉道:“逼你就范,这是怎么回事?” “他硬逼着我出家做和尚。” “阿弥陀佛,白素贞确实是蛇精,只是不知道她使用的什么妖法竟然不怕雄黄而已。至于许仙,贫僧和他有缘,他命中注定应是我佛门中人。” “殿下不要听他胡说,什么有缘!他想要我出家,只是为了……为了……”许仙的脸颊出现一抹羞耻的红晕,“是为了和草民双/修。”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 法海羞红了一张脸,明显是被气的,“一派胡言,贫僧绝无此意。” 哲儿好奇的看向太子,“父王,双/修是什么意思?” 太子干笑了两声,摸摸他的脑袋道:“就是丑事,你还是不知道为好。小楼,带着哲儿去边上玩。”等到哲儿不情不愿的跟着小楼走了,他才冷声问道:“许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细细说来。” 许仙抹了一把辛酸泪,道:“是这样的,大约一个月前,草民回家的时候,路上突然被法海给拦了下来,这是我与法海的第一次见面。他不仅说和我一段师徒之缘,还说女人都是祸水,草民一旦成亲就会祸事临门,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跟着他回金山寺做和尚。”他看了一眼法海问道:“我说的可有错?” 虽然这大白话听起来有点别扭,可是意思差不多,因此法海点头道:“确实如此。” 许仙又继续说道:“可是草民那时候刚成亲没多久,岂能做出抛弃娘子的事情,因此就拒绝了他。谁知他又跑到我家里来对我姐姐说我已经大祸临头,娘子是条蛇精,是来害我的。” “双/修是怎么回事?”这才是太子最想知道的。前面那些勉强可以算是拐骗良家妇男,这个的问题可就严重了。 许仙支支吾吾脸红道:“法海曾隐晦的对草民说,想要和草民合/体双/修,还说这样就能祛除邪气积攒功德。” 法海赶忙道:“殿下明鉴,贫僧绝对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太子疑问道:“我听说……双/修指的是一男一女吧……” 在场的听众点点头表示同意。 许仙道:“听说这是从海上的某个岛国传出了的。因为出家人必须戒色,但如何和男人的话……就不算是破戒。” 在场的听众又点点头。这种说法也是挺有理的。 法海怒道:“殿下,许仙公然蔑视佛/门中人,还请殿下治他的罪。” “你刚才还诬赖我家娘子是妖怪呢!”许仙嚷嚷道,“殿下,还请治法海这个妖僧的罪。” 虽然许仙有恩于自己,但太子对他说的话依旧半信半疑,主要是此事听起来简直是匪夷所思,就算好男风古今有之,但还从没听说有和尚干这事的。他想了一下道:“许仙,你刚才所说的话可是真的?” 许仙大义凛然道:“我敢以项上人头作保,所言非虚。” 法海也道:“贫僧也已项上人头作保,许仙所说的根本是子虚乌有。” “就像刚才你娘子的事情一样,可有证据?” 许仙瞥了法海一眼,“草民想,这个妖僧骗人的手法如此熟练,肯定不是第一次干这事,说不定金山寺就有被他骗进去与他双/修的良家妇男。还请殿下派人去金山寺搜一搜,便可知道。” 第19章 废柴(19) 法海一惊,怪不得他从刚才就感到奇怪,原来是不见青蛇的影子,许仙既然敢这么说,一定是让小青去做准备了。他慌忙跪下道:“殿下,白素贞的身边还有一条修炼了五百年的青蛇精,到现在一直没有出现,许仙一定是提前让她去陷害我了。” “陷害什么陷害啊!我是让小青去苏记买玫瑰酥了,她马上就会回来。再说,我怎么会知道你会带着一群人来我家抓我娘子啊,我进了门才刚知道的好不好。”许仙愤愤不平的骂道,“好话歹话都被你说了,合着只有你占理,我们都是错的!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能一手遮天啊!我呸!” 太子道:“梁相国,你觉得呢?” “这个……老臣不知……”梁相国觉得这潭子的水有点深,那白素贞说不定根本就不是什么蛇精,法海又摊上这么个事儿,他还是不插手为妙,免得连累自己。 太子沉思片刻,说道:“暂时将许仙与法海分别关押,今日修整片刻,明日前往金山寺。” 许仙嘟囔道:“我姐姐和姐夫还不知道被关在哪里呢?” 太子瞄向梁相国,梁相国慌忙道:“老臣这就把他们放出来。” 许仙这下满意了,大阔步的跟着官兵走了。 法海面色如尘,脑中混乱一片。他直觉许仙已经在金山寺挖好了一个坑等着他掉进去,可是他现在人在钱塘县,又没了法力,根本无法得知金山寺发生了什么事情。金山寺除了他以外,都是些普通的僧侣,那两个蛇精想要做些什么简直易如反掌,看来他到时候只能见招拆招了。他不信他法海纵横了这么多年,会栽在这个上面! 第二日,除了没有妖怪可捉决定离开了的道士们,众人以及晚些时候回来的小青一起踏上了前往金山寺的道路。 赶了几天的路,终于临近晌午的时分到达了镇江。 “奇怪……”哲儿拉着太子的手说道,“这个点儿街道上应该挺热闹才对啊,怎么这么清冷,这些个店铺就连茶馆、饭馆都没有什么人。” “确实。”太子环绕了一下四周,对护卫吩咐道,“去,问一下出了什么事情。” 护卫领命而去,不多时就返回来了,回复道:“百姓们大多都去金山寺瞧热闹去了。” 法海心中一紧,他的预感果然灵验了。 “看热闹?看什么热闹?”哲儿兴奋的问道。他最喜欢看热闹了。 “说是今天上午辰时,金山寺发生了一件大丑闻,有两个女子带着一些人去寺里要人,说半年前她们两人的弟弟和丈夫抛家弃子跟着法海去出家修行,家里人心伤,只当他们死了,谁知道不久前家里接到了他们的血书,上面写着他们在寺里遭到了非人的待遇。正当那两名女子在门外和寺庙的和尚纠缠不清之时,突然从寺庙里面跑出来一个光溜溜的男人,正是其中一名女子的弟弟。” 法海怒瞪着白素贞与小青:“你们两个孽畜竟敢如此毁我寺庙的清誉。” 小青回瞪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当着太子殿下的面就敢明目张胆的冤枉我和姐姐。你寺庙出了丑事关我们什么事,今天早上一直到现在,我和姐姐一直和你们在一起,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我们能做什么手脚!?” 法海重重的砸了一下禅杖,怒道:“哪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今日我们刚到,金山寺就出事情了。” 小青摇头晃脑道:“可偏偏就是有这么巧的事情。怎么?你心虚啦?你害怕了?哼!活该!以为做的丑事没有人知道,就肆无忌惮,偏偏老天瞧你不顺眼,让你的丑事在今日被揭发出来。” “贫僧行的端做得正。这件事情我一定会查清楚。” “随便你。反正我和姐姐可什么也没有做。你别有什么脏的臭的就往我们姐妹俩身上扔。我可不向姐姐一样好脾气,你若再敢冤枉我,我一定饶不了你。” “没错没错。”哲儿跑过来道,“今天上午小青姐姐一直都和我在一起陪我玩,根本就没有作案的时间,你不许冤枉她。” 小青孩子心性,与哲儿意外的合拍,两人短短不到两个时辰就成了好朋友,哲儿已经把小青当成了自己人,怎能不护着她? 小青开心的刮了一下哲儿的鼻子,然后挑衅的撇的法海一眼,“还是哲儿聪明。某些人别看年龄大,可惜脑子都被狗吃了,从来不干人事。” 许仙也插嘴道:“我和娘子今天一上午都在你的眼前秀恩爱,你应该清楚我娘子根本就没有离开一步。哎,我说法海大师,你还是早点认罪吧。自首还能被轻判,难道你真要等到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时候,那可就迟了。” 法海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他们,开始诵经念佛起来,祈求西天的师父能够帮自己渡过这一次劫难。 太子原本想先到本地的官府里修整一番,再去金山寺搜查,现在金山寺已经出事,估计官府也已经赶过去了,遂决定直接去金山寺看一看究竟。 金山寺此时已经被热情高涨带着熊熊八卦之心的百姓们团团围住,不说金山寺的周围,就是附近的几个胡同,都站满了伸长了脖子的人。 别说是姗姗来迟的太子等人,就连早些时候来的官府的捕快们,也都一直被挡在外围,扯着嗓子吆喝了半天,也没法进入内场。 太子和梁相国手下的人到底比普通官府的衙役高了好几个档次,比较会闷头发大财,连声都没有出一声就突破重围“杀”出了一条勉强可以通过的道路。 太子也不嫌弃路窄,能有地儿让他进去瞧热闹就已经让他很满足了。 本地官府的衙役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最终舔着脸跟在了太子等人的身后。 许仙心里暗笑。终于到了作战方式最后一步,发动一切可用人才,不惜一切代价陷害法海,让他永不翻身! 来到了最前排vip席位,果然看的非常的清楚。 一红衣女子两手叉腰对着挡在她们面前的和尚们破口大骂道:“你们这些该死的秃驴,到底把我相公藏哪里了,快把他交出来,不然我非拆了你的寺庙不可!” 另有一黄衣女子抱着一赤/身/裸/体仅披着一件粗布长衣眼神呆滞的少年抹着眼泪哭天喊地:“我可怜的弟弟啊,这才一年的时间不见,怎么就成这副样子,这要是爹娘看到,他们得要多心疼啊!” 若是有知道内情的人在场,或是法海的功力尚在的话,就会发现这两名女子以及那个少年根本不是人类,而是狐狸精、稚鸡精与鼹鼠精。 小青在心里赞了一下她们的演技,挑衅的看着法海道:“看到了吧,别一听说是两个女的来找你麻烦就怀疑是我和姐姐,搞得好像你只知道我们两个女的似的。就算你是和尚不能近女色,也不要这么无知啊!对了,我忘了,你只近男色……” 法海已经顾不上和小青斗嘴,走了过去,冷冷的看着狐狸精与稚鸡精说道:“此乃佛门清静之地,岂容你们栽赃嫁祸!?” 狐狸精凤眼一瞪,“从哪儿跑来的和尚,难道你和他们是一伙儿的?” 众和尚一看到法海,仿佛如看到了救星一般,纷纷跑到了他的周围你一眼我一语的哭诉着自己的遭遇。 “住持,您终于回来了,您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住持,这两名女子一大早的就来我们寺里要人,还喊打喊杀的,已经有好几个弟子受伤了。” “住持,我们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那个少年就莫名其妙的从我们寺里跑出来了,还、还不着寸缕的。” …… “你就是金山寺的住持法海?我总算是找到你了。”狐狸精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个黑了心肠的秃驴,也不知道对我相公施了什么*汤,让他着了魔似得连家都不要了,跟着你去出家修行。说!你把我相公藏哪儿了!?” 法海眉毛皱成了一团,“这位施主,我从来没有见过你的相公,更不知道你的相公在何处。还请你速速离开,不要辱我佛门之地。” 稚鸡精摇晃了一下鼹鼠精的身体,指着法海问道:“弟弟,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是不是这个和尚害你的?” 鼹鼠精原本目光呆滞,可是一看到法海,眼睛猛地瞪大,仿佛要凸出来一般,身体抖得如同筛子一般,手脚并用的向后退,“不、不要过来,求求你不要过来,你放过了我吧,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活脱脱的一即将遭遇流氓强bao的小姑娘的模样。 “弟弟,你别怕,姐姐在这里,没有人能欺负你。”稚鸡精满面泪水的紧紧抱住鼹鼠精,怒瞪着法海大吼道,“你对我弟弟做了什么,他竟然会这么怕你!?你身为出家人,竟然如此的丧心病狂!” “一派胡言!”法海重重的砸了一下禅杖,“我根本就从未见过此人,你们根本就是栽赃陷害于我!” “栽赃!?”雉鸡精的声音提高了八度,“我弟弟人都已经在这里了你还敢说我陷害你!?他从你们寺里跑出来,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还能有假!?” “还跟他废话做什么,都给我上。”狐狸精手一挥,“把法海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和尚给我往死里打。”说完,她直接身先士卒,伸出长长的指甲向法海的脸上挥过去。 第20章 废柴(完) 法海在他们妖精界也是有名的人物,杀死了许多妖怪,这其中也包括了不少的好妖。若是像她这样吃过人的,被杀了就算心有不甘却也是罪有应得,但像她姑妈家邻居的姐姐的孙子,一个吃草的奶娃娃,他都能下的去手,如此荤素不计的人,已然成为他们妖精界的头号公敌,此时不趁他病要他命,简直就是暴殄了时机啊! 金山寺的和尚哪能容得下这些人伤他们的住持,瞬间,两方人马打成了一片,还有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百姓也参与了进去,场面一下子激烈了起来。 本地的县官一看骂街事件上升到了斗殴的阶段,这造成的后果可就严重多了,立刻扯着嗓子下命令,让捕快们把他们全部分开。 太子向梁相国看了一眼,梁相国会意,吩咐带来的官兵帮着那些捕快们一起让事情平息下来。 不多时,斗殴的两方被远远的分开,隔着一条宽阔的“银河”怒瞪着对方,脸气的一鼓一鼓的,配上那一脸的青青紫紫,显得尤为可笑。 县官老爷喷着唾沫怒道:“你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寺庙门外,光天化日之下,当着本官的面就聚众闹事,还把不把我放在眼里?还有你们!”他指向围观的百姓们,“大中午的,都聚在这里做什么!?看看都把路堵成什么样了,不知道影响交通啊!赶快都散了,回你们家去。” 围观的百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哪个愿意离开。难得碰上撕逼大战,而且还是关于和尚的丑闻,谁走谁傻啊!虽然肚子早就空空如也了,但有情饮水饱,有八卦看,不喝水都饱了。 哲儿失望的嘟起了嘴巴,“不打了吗,我还没看够呢。” 太子又撇了梁相国一眼,梁相国立刻心领神会的去向县官亮出身份,并告知他这件事情从现在开始由他们接手。 县官一惊,慌忙跪拜叩首。 在场的众人也惊慌失措的跟着跪下,齐齐喊着拜见太子殿下、皇长孙殿下、梁相国,声音震耳欲聋。 太子微微抬手道:“大家都起来吧。” 狐狸精与雉鸡精哭喊到:“求太子殿下为我们做主,严惩法海,为我们讨回公道啊!” 法海道:“启禀殿下,贫僧根本就不认识他们,是他们联合起来污蔑贫僧。” 和尚们也说从没见过那个从寺庙里跑出来的少年,住持为人一向光明磊落,绝不会做这种藏污纳垢之事。 太子道:“寺庙是清修戒律之地,深受百姓的爱戴,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一定会调查清楚,给大家一个交代。这名妇人说她的丈夫被藏在金山寺,而金山寺的人又说从未见到过这些人,孰是孰非,进去一搜便知。” 官兵们得令,进入金山寺开始了大规模的地毯式搜查。 稚鸡精用力摇晃鼹鼠精的身体,“弟弟,太子殿下来了,你有什么冤屈赶快去对殿下说,让太子为你做主啊!” 鼹鼠精哇的一声哭出来,“我好怕!我好害怕!他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个妖僧!他骗我说跟他双/修可以成仙,可事实上他修炼的是一种邪术,吸干我们的阳气,好达到让自己长生不老的目的,跟我同时去的大哥已经快被吸成人干了。不仅如此,双/修的时候,他还喜欢用鞭/子抽/我,用蜡/烛滴/我……我好痛啊……” 太子倒吸一口气。这种行为,就是普通人做,都会被当成是丧心病狂,更何况是一个出家人。而且听他的形容,好像法海才是真正的妖孽?也是,谁能想到妖怪竟然会在寺庙里当和尚,这正是掩藏行踪的最好的方法。 “爹爹,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法海对他用刑吗?”哲儿拉扯着太子的袖子问道。 太子一个头两个大,吩咐小楼把哲儿带的远远的,免得被带坏了。 不仅污蔑他练邪术,还说他行禽兽之事,法海气的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指着鼹鼠精怒吼道:“你再敢胡说八道陷害贫僧,贫僧绝绕不了你。” “他来了,他要杀了我!”鼹鼠精两眼向上一翻,晕了过去。 “弟弟啊弟弟!你怎么了!?这还有没有王法了!?这还有没有天理了!?”稚鸡精扒开他披着的衣服,露出后背,“法海!你看看我弟弟身上的这些伤痕,这就是你做的好事!你竟然还敢说自己是无辜的! 人对弱者都会产生同情,晕倒的娇弱少年与怒目圆睁的和尚,会偏向谁一目了然,所有人都对法海怒目而视,不少百姓嘴上还咒骂他。 太子厉声道:“法海,你再敢出言威胁,我就先治了罪。”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正午的太阳晒的人头晕眼花、焦躁不安,却依旧没有人愿意离开,都在静静的等着结果。 终于有一个官兵从寺庙里跑了出来,所有人精神一奋,好似看到了黄金一般双眼放光。 “殿下。”官兵跪在太子的面前,“属下在法海的禅房里发现了一间密室。” 又有一个官兵跑了出来,“属下在那间密室里发现了这些用具。” 那些被一一摆在地上的东西光是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瞠目结舌。 “属下发现了几本书。” 太子翻看了几眼,那上面画的都是男人和男人在做一些**的事情。太子强作镇定的扔给梁相国,梁相国看了后羞的老脸通红,愤怒的扔到了法海的脸上。 又有两名官兵驾着一个黑瘦的皮包骨头已经奄奄一息的男人出来。狐狸精大叫了一声扑了过去,“相公啊——相公!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你这样让我以后怎么活啊!” “属下们最后还在密室里发现了许多骨头,据观察,应该是人的无疑,具体的还需要仵作来验。” 太子怒道:“法海,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 看到这些,法海已知大势已去,无力的跪在地上,“这所有的一切,贫僧一概不知。贫僧是冤枉的。” 太子一甩袖子,“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敢抵赖!?来人,把法海给我抓起来,金山寺也给我封了,所有的和尚也都给我带回去重新认证真假。” 几名官兵走到法海的身边,正欲抓他时,法海突然站起来挥起禅杖将他们打倒,然后几个大跨步跑到白素贞的跟前,举起禅杖,冲她的脑袋砸去。 法海想的很好。白素贞想要躲开这一仗,要么使用法术,要么被他打死,她死了就会现出原形。无论是哪一种都能暴露了她妖怪的身份,这样就能证明他说的都是真的,为他洗刷冤屈。 就是洗不掉,死也能拉着白素贞为自己开路。 法海的动作迅速,所有人都反应不及,只除了一直对他小心提防的许仙。 许仙飞快的夺过护卫的剑,向法海刺过去。 长剑穿过了法海的胸膛,他身体一僵,不可置信的看向胸口的长剑,又不可置信的看向许仙。 许仙毫不犹豫的将剑抽了出来,红色的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法海的僧衣,染红了原本干净的地面。 法海瞪着惊疑不定的眼睛,向后倒去,死不瞑目。 许仙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心里一片平静。他终于为前世的自己和娘子报了仇。 “相公……” 许仙恢复了温暖的笑容,转过身握住白素贞的手,温言道:“娘子,别害怕,我说了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相公……”白素贞此时心中仿佛被什么重重的击中,纵有千言万语,此时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法海已死,剩下的和尚哭哭啼啼的喊冤,却依旧被官兵们关进了牢房。 “老臣有罪。”梁相国跪倒在地上,“竟然被这妖僧所骗,差点害了许仙一家,老臣罪该万死。” 太子将他扶了起来,说道:“梁相国乃是朝中元老,国之栋梁,这次怎么会如此糊涂。”不过却也让他抓到了一个把柄。 “老臣惭愧,老臣独子梁连中了毒,许多大夫素手无策,法海说只有千年蛇精的蛇胆才能救他,所以老臣才会……”梁相国此时觉得自己的一张老脸都已经丢尽了,真想把害他的法海给鞭/尸了。 许仙连忙上前道:“如果相爷愿意的话,我想要看一下尊公子的病情。” 许仙用从123言情小妹那里买来的解/□□成功救活了梁连,梁相国激动的老泪纵横,说许仙不计前嫌愿意帮他们,就是他们一家子的大恩人,以后许仙有事找他们,他们一定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许仙嘴上虽然谦虚的说医者父母心,心里却得意着自己又找了一个靠山,离得还这么近,看来以后在苏杭没人敢得罪他了。 太子和哲儿因为暴露了身份,不得不提前回京,临走的时候,哲儿和许仙等人约定,明年的春天再去钱塘县找他们。 稚鸡精等人也悄悄的回了自己的老窝。白素贞为了答谢她们,开始教授她们摒弃过往、行善积德、修炼成仙。 许仙等人回了钱塘县,与许娇容夫妻过起了幸福的日子。 三个月后,白素贞与许娇容一起怀孕,互相约定若为一男一女,就为他们定下亲事。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白素贞生下了文曲星,许娇容生了一个女儿。李公甫抱着女儿,脸上笑开了花。许仙第二次抱着自己的儿子,在心里许诺,这次一定要陪伴他长大,看着他成家立业,弥补前世的遗憾。 第21章 懦弱的女人(1) 蔚蓝的天空下,微微荡漾着波浪的海洋,如果仔细看海边的某处,就会发现有一个女人正在海中上下起伏。她紧紧的抓住身边男人,向他求救,那是她最后的救命草,她生存的最后希望。 可是那个男人却狠心的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身上拿下来,然后狠狠的将她推开。 她不停的拍打着水面,努力的让自己浮起来,大声哭喊着,希望那个狠心的男人能够良心发现。可是她只能在一起一伏间,看着那个男人拼命的朝岸边游去,离自己越来越远。 那个男人很快上了岸,与岸上一直等着他的女人抱在一起,然后转过身,一起冷冷的看着她,等着她沉入海中,永远的沉下去。 她越来越来累,身体也越来越重,海水不停的呛入她的嘴里,刺痛她的眼睛。她终于认清了,岸上的那一男一女不会来救她。他们千方百计的将她害死,又怎么会在最后的时刻大发慈悲呢? 她终于筋疲力尽了,认命的沉下去,海水慢慢的淹过她眼睛,流出的眼泪迅速的融进海水中,不见踪影。 她不怕死,只是可惜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她等了七年,才等到的孩子。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不是说会爱她一辈子的吗!?不是说会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吗!?为什么要联手害死她!她结婚了七年的丈夫还有她从小一起长大最好的朋友! 法海死了,白素贞所有的危难解除,也不会被关进雷峰塔,许仙吃了可以让人长寿万年的灵芝仙草,夫妻两人可以永远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123言情小妹可不想永生永世的陪着许仙,整天看着他和白素贞秀恩爱多没意思啊,她还想要帮助更多的宿主呢! 她与许仙谈了一下,说这世界上还有许多像他这样无助的人等着她去帮助,所以虽然她还是他的系统,但以后就不整天的跟着他了,采取“挂机”模式。当然,有困难的时候还是可以向她求救,她很乐意帮助他的。 在许仙恋恋不舍?的眼泪下,她潇洒的留给了他一个背影,回到花/径阁,迎来了第二个宿主——具恩才。 具恩才浑身湿漉漉的,不停的往下滴水,长发如同水草一般杂乱的粘在脸上,她六神无主的看向四周,“这里是哪里,这是什么地方?” 123言情小妹走到她的身边,挥一挥手,她身上的水全部消失,又将遮在她脸上的头发一一捋到耳后,柔声道:“你不要害怕,这里是我的空间,我是这里的主人。” 具恩才茫然的看了她一会儿,“小妹妹,就你一个人在这里吗?你爸爸和妈妈呢?” “我是系统,不是人类,所以没有爸爸妈妈。” 具恩才的表情瞬间僵硬了,“我不懂……” “来我这里的,都是死的时候不甘心或是怀有遗憾、怨恨的人,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死?我已经死了吗?”具恩才惨笑着,泪水从她的脸上滑落,“是啊,怎么会不死呢,在那么深的海里面,我又不会游泳……我的孩子,也已经不在这里了吗?”她摸向自己的肚子,那里曾经孕育着她小心翼翼的呵护的宝贝,“他一定已经离开我了,我可怜的孩子,都是我这个没用的妈妈,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对不起……呜……” 看着她,123言情小妹莫名的感到心酸,却又干巴巴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若是个男人,比如许仙,她早就一巴掌抽过去了,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有点男人的尊严好不好。可是对方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经历过心酸往事的女人,她实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能木木的掏出手帕为她擦拭脸上的泪水。 具恩才突然抱住了她,“如果……如果我第一个孩子还活着的话,她也像你这么大了,可是我没有保护好她,我是个没用的妈妈,所以两个孩子都离开了我……” 泪水滴在她的脸上,热得发烫。她伸出手,紧紧的回抱住她,希望以这种方式,能够抚慰女人受伤的心灵。 好久,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具恩才才终于停止了哭泣,松开了手,歉意的说道:“对不起,是不是吓到你了……” 123言情小妹看着她肿如核桃的双眼,摇摇头,然后转身跑开,回来的时候为她带来了一杯热可可。 她递过去,傻乎乎的说道:“甜甜的,热热的,很好喝,我心情不好的时候都要喝上一杯,这样心情就会好了。” 具恩才接过杯子,泪水不自觉的又落了下来,滴进了热可可中。如果她的孩子还在的话,以后也会这么贴心吧……她坚持了这么久,挺过了这么多的艰难,却依旧失去了他。 123言情小妹不知所措的咬紧了嘴唇。她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她又哭了呢? 具恩才抬起头,看到123言情小妹不知所措的样子,慌忙擦了一下眼泪,努力的露出笑脸,“对不起,我又失态了……”然后喝了一口热可可道,“很好喝,谢谢你……” 123言情小妹终于松了一口气,“你别伤心,你能来到这里,就会有重生的机会,我会帮助你的。” 她惊喜的紧紧抓住123言情小妹的胳膊,“真的吗?真的吗?那么我的孩子呢!?我的宝宝也可以活过来是不是!?我还有机会和她在一起对不对!?” 123言情小妹强忍着胳膊上的疼痛,摇头道:“抱歉,来这里的只有你,所以能够重生的也只有你。你的宝宝我帮不了你。” 具恩才眼中的希望一下子消失殆尽,惨笑道:“那就算了吧……就我一个人活着有什么意思,就让我和他一起死了吧,我怎么能忍心让他一个人走,我这个没用的妈妈要陪着他才行啊……” “你不想报仇吗?”123言情小妹抚上她的脸颊,定定的直视她的眼睛,语气沉缓道,“你很爱你的孩子吧,你并不想失去他的,对吧。是谁呢?是谁害的他连看这个世界一眼的机会都没有,就早早的离开了,你难道不想报仇吗?为了他,也为了你自己。” 123言情小妹的话好像有一种魔力,让她重新回想起在她沉入海中时最后看到的那两个人。 那个时候他们一定是在笑吧,虽然她看不清楚他们的表情,可是她知道他们一定在笑,而且会笑的很开心。她的丈夫为了让她把肚子的孩子拿掉,硬生生的将她拖到了海里。她死了,孩子没了,他的丈夫可以无忧无虑的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对了,还有他们的孩子,一家三口生活在一起。 可是为什么却要牺牲她的孩子!她已经同意离婚了,成全他们,为什么他们还要害她的孩子!她的孩子死了!为什么他们的孩子还活着! 她的眼中瞬间迸发出浓浓的怨恨,两只手紧紧地握成拳头,“你说的没错,我不能就这样死了,该死的人不是我,杀死我孩子的人还活着,我为什么要死。我要活着,为了委屈的自己,为了我可怜的孩子,我不能死!”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喊道:“我要活着,我要找他们报仇!所有伤害过我孩子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第22章 懦弱的女人(2) 无法控制的恨意在具恩才的体内流窜,她大声吼叫着宣泄着深压在体内的情感,积蓄了多年的委屈如决堤之洪在这一瞬间爆发,因为刺激太过强烈,下一刻她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123言情小妹右手虚空一挥,具恩才的身体忽的飘在半空中,飞到了沙发上。 她走过去,想要抚平她紧皱的眉头,却怎么也抚不平,是怎样的仇怨让她即使在昏迷的时候也无法停止? 她将手掌心放在她的额头,闭上眼睛,读取她深层的记忆。 具恩才年少的时候生活的很幸福,家里有爸爸妈妈和哥哥,以及十岁时因为父母双亡成为孤儿被她父母领养的好姐妹申艾莉。 具恩才的梦想是成为一名顶级的彩妆艺术家,为人们塑造最美丽的造型。让一张张平凡的脸在她的手下变的光彩耀人,是她最大的心愿。很幸运,她的家虽然贫穷,但是父母却很支持她的梦想。她也没有辜负父母的期望,毕业于名牌大学,在q服装购物网主持的设计大赛中获大奖。 可是正当她一步步的迈向成功,并得到去巴黎留学的机会的时候,她却被一直追求她的郑乔彬强bao并怀孕。她很委屈,她根本没有做错事,为什么受到指责承担这一切的人却是她,郑乔彬的母亲白美人甚至冲进她的家门打骂她,骂她勾引了自己的儿子。 郑乔彬为了娶她而向父母抗议自杀的时候,她是感动的,她也不舍得拿掉肚子里面的孩子。所以她放弃了去巴黎留学的机会,放弃了她的梦想,嫁给了郑乔彬,成为了一名家庭主妇。 婆婆白美人看不起她的出身,觉得她是靠不光彩的手段嫁进来的下等贱民,所以即使家里请了佣人,她还是包揽了做饭打扫卫生之类的所有家务活。 想要成为贤妻良母的她全都承担了下来,整日的受着婆婆的打骂,而她为了不让娘家人担心,却装作自己生活的很幸福的样子。 那个孩子最终没有生下来,因为有个男人上门找白美人要钱,白美人自己害怕的躲起来,让她出去应付。在和那个男人的争执中,她被推下了楼梯。 她很笨,婆婆警告她这件事不许告诉任何人,她就闭嘴不谈,结果所有的人都认为是她自己不小心所以才会把孩子给弄掉了。 白美人对于守口如瓶的她没有丁点的感谢,反而变本加厉的折磨她。她的丈夫郑乔彬也在蜜月之后对她失去了兴趣,开始在外面花天酒地。 她的公公郑何祖和小姑子郑秀彬嘴上说着同情她,却从来没有实质上帮助过她。郑何祖倒是经常给她钱,可是这些钱最后都被白美人和郑乔彬给拿走了。那个家里只有痴傻的姑姑郑荷娜对她最好,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帮助她。 具恩才的爸爸具秀英和哥哥具强才,一个一大把年纪却梦想成为歌星,出专辑欠了一大笔的钱,一个整天在外惹是生非的不好好工作,他们总是给她拖后腿,增加她的负担,让她在婆家更加没法抬起头来。妈妈尹美子是唯一能够明白她处境的人,偷偷的出来打工,希望能够填补丈夫与儿子搞出来的窟窿,不给女儿制造麻烦,可以让她在婆家好过一点。 具恩才在婆家逆来顺受的生活了七年。婆婆的责骂她唯唯诺诺的听着,丈夫的花天酒地她只当做不知道,甚至在公公的面前帮他掩饰。因为压力太大,她一直怀不上孩子,去了多家医院医生都说她的身体很健康,只要放松心情就能怀孕。可是在这样的家庭里,婆婆的一点风吹草动都让她如惊弓之鸟一般,如何放松的下来。 最后压垮她的一根稻草是申艾莉,她情同姐妹的朋友,她哥哥的女朋友,却成为了她丈夫的情妇,她婚姻的破坏者。申艾莉代替她去了巴黎,实现了她的梦想,然后回来夺走了她的丈夫。 申艾莉带着五年前和郑乔彬春/风一度所生下来的孩子尼诺,强势的取得了郑乔彬和白美人的喜爱,她们联合起来诬陷具恩才,让原本支持她的公公郑何祖误以为她觊觎财产,将她赶出了家门。 具恩才这时才真正的明白,原本她在那个家里什么都不是,哪怕连一点的信任与善意,他们都不愿意施舍给她,她的心冷了,死了,愿意和郑乔彬离婚,成全他和申艾莉。命运却给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的玩笑,她怀孕了。 公公郑何祖虽然已经不承认她是自己的儿媳妇,却想要抢夺她肚子里孩子的抚养权。申艾莉很害怕,她以为郑何祖想要将所有的财产都留给她的孩子,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的儿子尼诺怎么办,她费劲了心机岂不是什么都没有得到? 为了消除后患,申艾莉唆使郑乔彬带着她去堕胎,可是好不容易做了母亲的她怎么会愿意,在逃跑未遂后被鬼迷心窍的郑乔彬拖进了大海。 可怜的女人—— 123言情小妹只是看着那一幕幕的画面,都觉的她过的很窝囊、很悲惨、很没有尊严,更何况是身为当事人的她自己。 就让我来帮你报仇吧,将那群曾经吸食你血肉践踏你尊严的人狠狠粉碎,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 具恩才醒了,愣愣的看着上面空无一物的黑暗。她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好好的睡一觉了,是从她被赶出家门的时候,或是在发现郑乔彬和申艾莉偷情的时候,还是在被白美人欺负的更早的时候,她已经不记得了。 她的头微微转动了一下,就看到123言情小妹枕在她的手边,甜甜的睡着。 具恩才的嘴边不自觉的扬起一抹微笑,修长的手指慢慢的轻抚她的眉眼。如果她第一个孩子能生下来的话,应该也和她一样大吧,也许同样是个女孩,有着婴儿肥的圆圆的脸蛋,泉水般纯净的大眼睛,乌黑闪亮的长睫毛,如海藻般卷曲浓密的长发,她会给她买很多漂亮的蓬蓬裙,给她扎漂亮的小辫子,每天晚上给她讲唯美的童话故事。 123言情小妹的眼皮动了动,下一刻睁开眼睛,发现具恩才正温柔的看着自己,于是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扑到她的身上抱住她,“你醒了?” 具恩才抱着她坐起来,让123言情小妹坐在自己的腿上,手轻轻的梳理她的头发,“谢谢你,我已经好多了。”将所有的压抑都释放出来,身体说不出轻松。 123言情小妹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如同小猫一般,就差发出“喵呜”的声音了,“那你现在还想死吗?” “当然不会。”具恩才依旧保持着微笑,只是眼神冷冽了起来,“我要在上面看着,看着他们如蝼蚁一般的活着。曾经我独自哭着,而他们一起笑着;以后我会笑的很开心,而他们会哭的难看。” 123言情小妹兴奋的转过头,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你放心,我会帮你哦,只要是你的心愿我都会帮你完成。” 刚才的冰冷一瞬间不见,具恩才笑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双手抱着她,问道:“真的吗?我所有的愿望都能满足?” 123言情小妹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严肃的说道:“当然,我可是123言情小妹,别看我小,其实我很厉害的哦。” “这样啊……”具恩才看着她,一脸的期待,“那么,你可以叫我妈妈吗?” 123言情小妹愣住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具恩才会提出这种奇怪的要求。 具恩才见她迟迟没有反应,失望的低下头,片刻后又扬起了笑脸,声音却闷闷的,“对不起,是我强人所难了,就当我没说过吧……” 123言情小妹的心又莫名的疼痛起来。这么简单的愿望为什么不能满足一个失去了两个孩子的母亲呢?她两手环住具恩才的腰,扬起小脸,清脆的喊道:“妈妈!” 具恩才的眼里又泛起了泪花,“唉!”了一声,将123言情小妹紧紧的拥入怀中。 第23章 懦弱的女人(3) “那我以后就叫你小妹了?” 123言情小妹埋在具恩才的怀里的害羞的点点头。这个怀抱好温暖啊,她一点也不想起来,这就是妈妈的感觉吗? 123言情小妹是在系统培育基地出生的,一出生就具有人的基本思维,不需要别人的照顾,可以独立的生活。在被密切观察了三年后,确认她没有感染病毒,就被送到了系统学校,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系统。 妈妈这种生物,她只在学校的书本上了解过。那是可以孕育人类的最了不起的人类,而母爱也超越所谓的男女之间的爱情,是世间最真挚的爱。如具恩才一般,她的孩子在她的肚子里面明明还只是胚芽般的存在,甚至连人类的形态都不具备,但是具恩才却已经对他投入了巨大的爱,而当他消失的时候,她也伤心的撕心裂肺。她一定会成为一个很好很好的母亲吧,会很爱他的孩子,无私的为他奉献一切,不会像书本上武则天一样,会为了权利残杀自己的骨肉。 “小妹,我如果重生的话,你也会跟妈妈在一起吗?” “嗯,我会一直陪在妈妈身边的,不过只有妈妈可以看见我,其他人都看不到。所以妈妈想要和我说话的时候在脑海中想就可以了,我会听到的。” “太好了,我真害怕以后会再也见不到你了。那……如果妈妈想要送你洋娃娃的话,你也能收到吗?” 洋娃娃…… 123言情小妹的额头滑下三条黑线。这还是在她出生第一年喜欢的东西,第二年就扔进了角落里。不过为了不让具恩才失望,她还是假装开心的说道:“可以的,我最喜欢洋娃娃了,谢谢妈妈。” “妈妈还会给你买粉红色的公主裙,白色的小皮鞋,再给你梳两个丸子头,配上红色的蝴蝶结……” 额……这一身打扮,123言情小妹简直不敢想象到时自己会是个什么模样。她使劲的摇头将这个恐怖的形象从脑海中甩出去,转移话题道:“妈妈,我的事情以后再说,你有没有想过要怎么报仇?” 具恩才没有说话,久到123言情小妹以为她睡着了,她才开口,声音冰冷,“我要回家去……申艾莉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不就是想要做郑乔彬的妻子吗?可是我偏偏不如她的意。她的儿子只是个私生子,我不会让他拿到郑家的一分钱。那份离婚协议书我还没有签字,我现在还是郑乔彬的妻子,郑家的媳妇,当日我所受到的屈辱,我会一一的还给他们。白美人不是总说取错媳妇会家破人亡,她们家怎么会娶了我这种倒霉鬼,害的她生命受到威胁!既然这样,我就让她真心体会一下取错媳妇是什么样的感觉……还有郑乔彬,我这个贤内助可是要好好的教他如何做人呢,怎么能让他天天的像个畜生一样的活着?申艾莉……既然她妄想抢走我的一切,我就让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全部消失,让她尝一下我品尝过的滋味……” “既然妈妈已经定了,我也会支持你的。不过,我认为在这之前,你应该先学一下防身术,不要给他们再次伤害你的机会。”123言情小妹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你放心,这里的时间相对于你的世界来说是静止的,所以学多长时间都没有问题,重要的是一定要学会才行……” “这里什么都可以学到吗?” “当然。”123言情小妹自信的说道。 “那我就先学会游泳吧。我不会再给他们第二次淹死我的机会……” 束草的海边,具恩才静静的站在海岸边,脚底感受着海水的拍打。 还是一样蓝色的天空与海洋,不同的是当时的她在海里苦苦挣扎,而现在的她却站在岸上,那个时候的郑乔彬和申艾莉也是站在这个位置的吧,站在这里,看着她慢慢的沉入海底…… 不知道当时他们的心情是怎么样的呢?好想……尝试一次呢! 具恩才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眼中星光闪烁。 她牵起123言情小妹的手道:“小妹,我们该回家了。” 123言情小妹拽了她一下,指着一个方向道:“那边有一个鬼鬼祟祟的额女人,一直往这里偷瞄。” 具恩才看过去,只觉的那个女人很眼熟。那个女人见她看过来一惊,随即转身向后跑。 没有问题才有鬼咧!具恩才立刻追过去。 两人你追我赶,之间的距离逐渐的缩短,又因为跑的时间有点长,那个女人的体力渐渐不支,很快的就被具恩才抓住了后衣领而被迫停了下来。 具恩才抓着她还没有说话,那个女人就已经如同见了鬼一般,惊悚的张大了嘴巴,语音颤抖,“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你究竟是人……还是鬼?” 具恩才蓦然一惊,“你怎么会以为我死了?”普通人会对第一次见到的人这么说吗?一个念头迅速的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她将女人拽到自己的眼前,死死的盯着她,用极为低沉的声音说道,“你,是不是看到那天的事情了,看到我被人谋杀?” 女人拼命的挣扎,想要挣脱具恩才的控制,却怎么也挣脱不开,脸因为衣领紧紧的束住脖子而憋得通红,“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什么也没有看见,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谋杀,我根本就不知道……” 具恩才细细瞧了她半晌,终于想起来她是谁,嘴里发出一丝轻笑,“我想起来了,我们曾经在束草的妇产科医院见过面吧!那天我老公硬逼着我堕胎,不是你接待我们的吗?后来我逃跑了,我老公追了出来,你,是不是也跟过来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女人努力的让自己保持镇静,“你快放了我,要不然,要不然我就喊人了!” 具恩才向四周环视了一眼,冷笑道:“这地方很偏僻,平时一定很少有人来,不,应该是几乎没有人来,所以那天我喊破了喉咙都没有一个人来救我。你也可以试试。”她说完,就拖着女人向海边大步走去。 女人挣脱不开,踉踉跄跄的跟在具恩才的后面向前走,她惊恐看着她的背影,“你、你想要做什么?想要带我去哪里?” 具恩才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转头看了她一眼,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你知道什么是替死鬼吗?” 女人的眼睛陡然睁的很大,眼球几乎要凸出来,她不停的叫,不停的挣扎,可是具恩才抓着她的手好像钢筋一般,没有丝毫的动摇。越来越近的海边线,越来越清楚的海浪声犹如狂啸的猛兽一般侵蚀她的神志,“不要,求求你不要把我淹死,求求你,我还这么年轻,我还不想死!救命!救救我!” 具恩才停下来,转过身,冷冷的看着她,语气异常悲怆的质问道:“那么我就该死吗!?我的孩子就该死吗!?你当时明明就在场为什么却不救我!即使你不想出面,你也可以打电话报警,或是找其他的人来一起帮我,只要你做点什么的话,也许我就可以得救!可是你没有,你什么都没有做!你只是冷漠的看着我在海里淹死!你也同样是凶手!” “对、对不起。”女人此时眼泪鼻涕横飞,双手合十哀求道,“是我错了,是我被鬼迷了心窍,我当时只想着将你被谋杀的画面拍下来,好威胁你的老公要钱。你放了我,我现在就去警察局报案,把那段视频给警察,让你老公绳之于法。所以,你放我了吧,求求你了。” “你有我被谋杀的证据?” 具恩才的迟疑给了女人巨大的希望,她拼命的点头道:“是是是。从你老公将你拖进海里,然后把你扔下自己回到岸上的那些,我全部拍的一清二楚。你可能不知道,你老公伪造了你的遗书,现在警方认为你是自杀的,我帮你把这个证据交上去,再加上我这个证人,一定可以将你的老公关进监牢的。” 具恩才努力的压下心中的惊喜,让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证据在哪?” 女人慌里慌张的从包里翻出手机,找到当时拍的视频,然后递给她,“就在这个,不信你可以看看。我说的都是真的。” 具恩才接过手机的同时,松开了女人的衣领,开始看视频的内容。 女人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她大口的喘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错乱的精神稳定下来。她抬起头,见具恩才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视频上,于是偷偷的拿起包,慢慢的向后爬了几步,见她没有察觉后迅速站起来,拼命的往回跑。 「妈妈,她逃跑了。」123言情小妹说道。 “没关系,反正留下她已经没有意义了。”具恩才满意的收起手机,摸摸123言情小妹的头发,“刚才妈妈的样子有没有吓到你?” 123言情小妹仰起脸,眼中满是崇拜,「没有,刚刚妈妈帅呆了,我喜欢这样的妈妈。」 “那……小妹,想不想去参加葬礼?” 「?」 “出席自己的葬礼一定很有意思,对吗?” 第24章 懦弱的女人(4) 开放式的礼堂里,具恩才巨大的黑白肖像悬挂在大厅的正中央,那还是她结婚前的照片,照片中的她笑的如春花般的灿烂。 葬礼上的气氛是压抑的,一声声哽咽的哭泣声,那是具恩才的亲人;还有悉悉索索的碎语声,那是因为死去的人是天地建设媳妇而出席的陌生人。 “真可怜,年纪轻轻就死了。” “听说是跳海自杀的。” “哎,你说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也不为自己的家人想想。” “听说是受不了白美人的虐待才想不开的,就白美人那性格,谁能受得了啊,我嫂子可是亲眼所见的,她儿媳妇在家里的地位连佣人都不如呢!” “哎?我怎么听说是因为郑乔彬外遇的事情啊,说是郑乔彬和那个小三太嚣张,她想不开就自杀了。你们知道那个小三吗?就是贝拉美容中心的室长申艾莉……” “天哪,原来是她啊。啧啧啧,真是没有看出来啊……” ………… “你听听你听听,这些人说的都是些什么啊!”白美人被这些闲言碎语气的直翻白眼,“说我是恶婆婆,还说是我把恩才逼死的,这像话吗?” 郑荷娜愤愤不平的拆她的台,“确实没有说错啊,就是你把侄媳妇给逼死的。还有乔彬和那个白带鱼,你们三个都不是好东西。” 白美人被郑荷娜的话弄的很没脸,胸口被气的更闷了,“哎呦小姑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恩才原本就是要和乔彬离婚的,难道所有要离婚的女人都要去自杀吗?我们已经够晦气了,还给这个被赶出家门的媳妇举行葬礼,简直就是浪费钱。她怎么不在离婚之后再去死呢,真是会给人找麻烦!” “好了,儿媳妇的葬礼你说这些做什么?”郑何祖以为是自己将具恩才赶出了家门并且要抢夺她的孩子,才害的她自杀的,因此对于她的死很内疚,“你还算是人吗?怎么这么狠毒,儿媳妇死了,难道你心里就没有愧疚吗?” “哎呦,关我什么事?”白美人依旧不觉的她有做错过任何的事,“每个媳妇不都是这样吗?明明就是她自己太命薄了。” “你……”郑何祖对于她死不悔改的态度很恼怒,但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又不好做什么,丢脸不说,哪有在葬礼上打架的,只好将一肚子的气憋在心里。 “天哪!那不是她吗?”观礼席上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她怎么会来这里,这也太嚣张了吧!” “听说她要和郑乔彬结婚了,这是来向上一个妻子的家人示威的吗?” …… 本来郑何祖就被妻子气的半死,结果儿子也是个拎不清的,怎么能让这个女人出现在这种场合呢!?他愤怒的瞪着身旁的郑乔彬,一副恨不得把他吃了的模样,“是你把她叫来的!?” 郑乔彬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是我,我也不知道她会来。” 比他们反应更大的是具恩才的家人,原本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尹美子直接疯了一般的扑过去,“你这恶毒的女人还跑来做什么,是你和女婿害死了我的女儿,你竟然还敢跑来这里!” 申艾莉可不是站在那里白白被人欺负的角色,直接抓住尹美子想要打她脸的手,说起了风凉话,“怎么说也是认识一场的,还有些情分,如今她的葬礼我怎么能不来?其实对恩才来说,死了反而是一种解脱,比活着的时候好多了,希望她以后能投个好胎,不要再有你们这些糟心的家人。” 具秀英抱住想要和申艾莉扭打的尹美子,含着眼泪痛恨的对申艾莉说道:“你十岁的时候父母双亡,是我们辛辛苦苦的将你养育长大,结果你就是这样对待我们的吗?害死我们的女儿!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申艾莉冷笑了一声,有如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你们辛苦养育我?你们为什么收养我,你我心知肚明,是你们一家子欠了我的。父母做下的错事,通常会由子女承担,所以恩才的命只能到这里,这都是你们自己害死她的。” “你说够了没有!?”具强才强压下心中熊熊怒火,努力不让自己的拳头挥向这个自己曾经最爱的女人,“申艾莉,你现在要是再敢多说一句,我就把你给杀了,你不要以为我不敢!?” 申艾莉瞪着他的眼睛比杏仁还大,“你……” 她刚说了一个字,就被郑何祖给打断了,他厌恶的看了她一眼,道:“够了,今天是恩才的葬礼,你就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乔彬,快点把这个女人送走,我不想再看见她。” 郑乔彬忙不迭的拉扯申艾莉的胳膊,向门外走去,嘴上不满的嘟囔着,“不是嘱咐你不要过来吗?你还过来做什么,找揍吗?” 申艾莉也没有反抗,老老实实的跟在他的后面,“我不是说了吗?我和恩才怎么说以前也是最好的朋友,当然要来送她最后一程。”她转过头,看向悬挂在大厅正中央的黑白肖像,嘴边扬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具恩才你终于死了。你想听我说对不起吗?可是这句话违背我的良心,我永远也不会说出口的。你就在那边好好的看着,看着我们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走到了门外,郑乔彬放下她的胳膊,“赶快走吧,你没看到这么多人都对我们指指点点的,你都不会觉得难堪吗?” “那又怎么样,我就是要让全天下的人知道你现在是我的男人,我马上要嫁给你了,具恩才已经是过去式了。”申艾莉紧靠着他,体贴的帮他整理一点都不凌乱的衣领,“葬礼结束后早点回来哦,尼诺还在等着你陪他玩呢!” 郑乔彬没有想到申艾莉的脸皮这么厚,这种场合还要和他秀恩爱,周围的目光刺的他脸皮阵阵发疼,他不耐烦将她往外推,“好了我会早点回去的。你赶快走吧,走吧。” 糟心的人走了,葬礼也正式开始,由牧师主持,在场所有的人送具恩才最后一程。 尹美子痛哭着扑倒在礼堂正中央的空棺材上,“我可怜的女儿恩才啊,你怎么就忍心丢下妈妈自己走了呢?妈妈连想最后看你一眼都不行,只能送走一副空棺材呢?” 具秀英的眼泪也啪啪的滴在棺材上,“我善良又可怜的恩才,是爸爸没有用,没有体谅你的处境,总是给你拖后腿,是爸对不起你,我不敢祈求你的原谅,就连我都无法原谅自己。” 具强才抬头看着上面,努力让自己的眼泪不要掉下来,“恩才,哥哥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混账了,我会好好的工作照顾爸妈,哥不会再让你失望的。” 空棺的另一侧,只有郑荷娜哭的最伤心,“侄媳妇啊,你不要走,你回来吧,我不会再吵着让你给我买洋娃娃了,你不要不理我啊。” 白美人不屑的撇撇嘴,虽然没有说什么风凉话,心里却想着当时就不该同意让具恩才嫁过来,不仅出身低,还是个短命鬼,有福都不会享受。 郑乔彬此时表现的如同一个失去爱妻的可怜男人一般,不停的擦着根本没有的眼泪,“恩才,你在那边一定要幸福啊,我会想念你的。” “呵!这里还真是热闹啊!” 熟悉的声音让具家和郑家的所有人同时一愣,反射性向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门外站着一个女人,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带着一副超大的墨镜。即使那副墨镜遮住了她大半张脸,但那熟悉的身姿却让他们心中陡然一惊,险些要站不住。 郑乔彬的身体发软,若不是靠在棺材上,他现在已经倒在了地上。他头冒冷汗的看着门外的那个女人,不断的给自己催眠。 不可能的,不可能是她,他亲眼看着她沉入了海底,不会游泳的她怎么可能还活着,一定是身影比较像的人,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具恩才拿下墨镜,视线一一扫过她深爱的家人以及她痛恨的婆家人,嘴角轻轻的向上扬起,“很感谢大家来参加我的葬礼,只不过很可惜,我还没有死。” “扑通”一声,郑乔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第25章 懦弱的女人(5) “鬼、鬼啊——”白美人惧怕的睁大眼睛,惨叫一声,不断的往后退,结果被已经瘫坐在地上的郑乔彬绊倒,尾巴骨传来一声清脆的“咔嚓”声。 她的这一声尖叫,犹如打开了恐惧的闸门,观礼席的客人一窝蜂的站起来,慌张的奔向礼堂的两侧,椅子被各种撞翻的躺在地上,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所有的客人都紧贴墙壁站着,恨不得有穿墙入地的本事,立刻从这里消失。 具恩才一步一步的向他们走过去,高跟鞋传来的“踏踏”的声音在礼堂的上空回响。 对于郑乔彬来说,这个声音犹如催命魔鬼的吼叫,撕扯着他的生命。 “侄媳妇!真的是侄媳妇回来了!”郑荷娜惊喜的看着她,为她的出现兴奋的手舞足蹈。 “恩才,你真的是我的女儿恩才吗?”尹美子撑着空棺,不可置信的向她走去,“我的恩才,是你回来了吗? “是我。我是妈的女儿恩才,我真的回来了。对不起,让你等我等的这么久,让你为我这么伤心。” 具恩才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崩溃。妈妈的样子好憔悴,白头发比之前也多了好多,这几天都在为她的事情伤心难过吗?妈妈的眼睛好红肿,一定每天都因为她而在哭泣吧。她真是该死,怎么可以如此伤害最疼爱自己的妈妈。她为了自己那未出世的孩子都伤心的要死的话,那么养育了她这么多年的妈妈呢?她之前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只想着自己,而不考虑活着的人。她的死,只会让爱自己的人痛苦,而那些害过她的人,却连一丁点的愧疚都没有。所以她选择重生是对的,她不会再让妈妈伤心,该哭泣的人不应该是她。 “恩才,我的恩才。”尹美子颤抖的伸出双手,抚摸她的脸,害怕这一切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当手掌真实的感受到温度时,她终于确定了,肯定了,她的女儿没有死,是真的回来了。她哭泣着捶打她的肩膀,“你这个坏丫头,为什么现在才回来,知道你死了后,妈妈每天都想要自杀然后去找你。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现在才回来。” “妈,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请你原谅我。”一连串的泪水从具恩才悲伤的脸上无声地流下来。 “恩才,你没有死,真是太好了,平安无事的活着回来。”刚刚还一直忍着不哭的具强才,终于让浑浊的眼泪涌出眼眶,沿着两侧的脸颊刷刷地流。 “如果这是梦,就请不要让我醒来,只要我的女儿能回来就好。”具英秀满面泪痕的将她们母女两人拥入怀中。 白美人张着嘴巴怔了良久,短路的头脑才重新运作起来,也终于弄明白了一件事情,哪是什么具恩才的鬼魂来了,她根本就没有死。 白美人胸口立马涌上了一股气,狠狠地刮了具恩才一眼。既然没死的话怎么不早点回来啊!害的她被别人误会是把儿媳妇虐待死的恶婆婆,还被老公和女儿埋怨了好几天。这穷光蛋,果然生来就是克她的。这次给她办的葬礼就花了不少的钱!她一定要让乔彬跟她离婚,再不离婚的话这个家就要被她给拖垮了! 她朝郑何祖伸出手,凉凉的说道:“老公,儿媳妇在那上演母子情深呢,你眼巴巴的看着做什么,没看到你亲爱的老婆我跌坐在地上了吗?” 郑何祖连看她一眼都懒得看,直接说道:“自己站起来,也不嫌丢人。乔彬也是,媳妇回来了,你还傻坐在地上干什么!?” 哼!白美人心里给具恩才又记上一笔。 “妈,我来扶你。”刚刚惊醒过来的孝顺女儿郑秀彬赶忙伸出援手。 “哎呦,轻点。”白美人扶着屁股站起来,样子十分的搞笑,“哎呦,天哪,这里好痛,刚才不会是摔骨折了吧。我就说我和具恩才八字相克,她一回来我就受伤了。再和她生活在一起,我一定早死。乔彬,你这次可一定要和她离婚啊。” 郑乔彬现在哪还有心思想这些。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具恩才为什么会回来!? 不可能的,她怎么可能还活着,他可是亲眼看着她淹死的。而且之后警察也找了她好几天,根本连个踪影都没有,她究竟是怎么从海里爬出来的。她现在到底是人还是鬼。 最重要的是,是他亲手将她推进海里淹死的。她会不会向警察告发自己?他犯了谋杀罪会不会被判死刑?不对,具恩才没有死,他顶多就是个谋杀未遂而已。谋杀未遂会判多少年,是三年?五年?还是十年?他脑子好乱,一点都想不起来。不,不行,他一点也不想坐牢。还有大把的人生和金钱等着他去挥霍,他怎么能在监牢里浪费时间?怎么办?他究竟应该怎么办!? 具恩才与父母交流完感情,就将目光转向郑家人。其他人暂且不提,只郑乔彬的那副恐惧惊慌的模样,就让她从心底深处涌出一股快感。 郑乔彬,怎么现在就害怕了,可这才只是刚开始而已,以后,我们,还有很长的日子要过呢! 具恩才脸上露出完美的微笑,却笑不达眼底。她慢慢的向他们走过去,“公公,婆婆,我回来了。” 郑何祖强忍着喜悦,点点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白美子“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这么晚才回来也不知道死哪去了。” “乔彬应该知道的,怎么也没告诉公公婆婆。”具恩才蹲下来,眼睛直直的盯着郑乔彬。这就是她的猎物啊,她要一口一口的将他吞进肚子里,慢慢的品味他的感觉。“乔彬可是最清楚我死哪去的人了,是吧,乔彬?” 郑乔彬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为什么他会感到她的样子好恐怖,身体都不由自主的打颤。良久,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你是怎么回来的?” 具恩才脸上的笑容加深,她缓缓地靠近他的耳朵,用眼角的余光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我当然是从地狱里爬回来的啊。” 明明是早已熟悉的声音,此时听起来却似鬼魅一般,一股凉气自郑乔彬的脊背直冲到后脑,把他整个人定在原地,心脏不规则乱跳的声音在耳边回响,留下的冷汗滴进了眼里,眼前白花花的一片。 具恩才满意而愉悦的笑出了声音,“只是开个玩笑,老公你不会是当真了吧。” 温度骤然回升,郑乔彬的心又猛地放回了原地,有些横肉的脸抖了抖,想要配合着做出微笑,嘴角却怎么也提不起来。 玩笑个pi,他差点就被吓得尿裤子了。 具恩才站起来,拍拍郑乔彬的脸颊,“老公,别在地上坐着了,我们还要给来参加我葬礼的客人们说声对不起呢,害得他们白跑了一趟。不过老公啊,你看看这个场面,就知道自己的以后的葬礼会是什么样子的了。” 刚扶着空棺站起来的郑乔彬腿一软,差点又跪了下去。 恰巧听到这句话的白美人没好气的指着她鼻子骂道,“你的教养呢?怎么跟自己老公说话的?你妈就是这样教的你的!” 具恩才右手抓住那根指着她的手指,反手往外掰,平静的笑说道:“婆婆,那么你的教养呢?你母亲就是教你说话的时候指着对方的吗?哦,我差点忘了,婆婆您经常自诩是富家千金的出身,原来不仅麻雀里会飞出凤凰,凤凰堆也会生出麻雀啊!” “你、你说什么?你怎么能和这么说话。哎呦!快放开我的手指,好痛。”白美人的食指和手背间的角度逐渐小于90度,她不得不侧弯着身体,以防手指被掰断,“疼疼疼,快要断了!” 郑秀彬急着说道:“大嫂,快住手,妈的手指快要断了!你快住手!” 具恩才像是这时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事情,恍然大悟的“啊”了一声,松开手,一点都没有诚意的赔罪道:“婆婆,真是不好意思。不过这都是要怨你,干嘛把手指伸到我眼前啊,来,让我看看,手有没有断掉?” 白美人愤恨的打掉她伸过来的手,咬牙切齿的瞪着她,“不用你假好心,你一回来我就倒霉,你赶快回你那个穷家去,你以后不要在我的眼前出现。” “婆婆,你在说什么啊,我是你的儿媳妇,当然要跟着你回家了。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会做个婆婆满意的儿媳妇的。” “你的脸皮怎么这么厚,你已经被赶出家门了,马上就要和乔彬离婚了,你凭什么回我家!?” “不是你们求着我回家的吗?” “你、你说什么!?” “我手上有一个很有趣的视频,大家要不要一起看看?” 第26章 懦弱的女人(6) “什、什么视频?”郑乔彬懵了。 “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啊。”具恩才一字一句慢慢的说道,这样她才能更好的欣赏他丰富多彩的表情,“正巧有一个人在附近,从头到尾都拍的很完整。你不信吗?来,这里有几张照片,你看看拍的怎么样?” “不、不可能的,你怎么可能有……”心虚的郑乔彬颤颤巍巍的接过手机,屏幕上的画面正是他将具恩才拉近海里的场景。 从他们的对话中感到不对劲的郑何祖皱眉道:“你们究竟在说些什么?什么视频?” “是啊,乔彬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白美人故意用肩膀将具恩才撞到一边,关心的看着他,“这手机怎么了?是不是这该死的丫头做了什么坏事情威胁你?我倒要看看,这手机上有什么?” “妈!你做什么!?”郑乔彬惊慌的将手机藏到自己的身后,埋怨道,“哎呦,这手机上什么都没有,你乱看什么啊,不关你的事,你就别瞎搀和了,我求求你好不好。” “我、我……”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的白美人气的胃疼。 “具恩才,你跟我过来一下。”郑乔彬拉起她的胳膊闷头向门外走去。 “你想把我妹妹带去哪里?”具强才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哥,我和乔彬要出去聊一下。”具恩才抢先开口道,“你放心,有这么多人看着呢,难道他还能把我杀了不成?” 郑乔彬的心紧缩了一下,几乎要滴出血来。 走到一个隐蔽没有人的地方,郑乔彬甩开她的胳膊,“你究竟想怎么样,你究竟想怎么样!?”他松开自己的领带,以为这样就能解除快要窒息的状态,“你是想要将我送到监狱吗?” 具恩才把玩着手机,沉默良久,直至快要将他逼疯的时候才说道:“你说呢?郑乔彬,面对一个要杀死自己的人,我应该怎么办?” 郑乔彬跪了下来,流着眼泪哀求道,“恩才,求求你,不要去警局报案,请你看在我们七年夫妻的情分上,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 具恩才嘲讽笑了,“七年的夫妻情分?你也好意思跟我提这个,之前将我赶出家门的时候,你逼着我拿掉孩子的时候,你把我拉近海里的时候,我也是这样求你的,我也跪着求过你,可是你又是这么对我的?”她慢慢的弯下腰靠近他,声音暗哑低沉,如同从地狱发出的一样,“你是怎么对我的,你无视我的苦苦哀求,你的心就像是石头一样的坚硬,你,亲手杀了我的孩子。” 郑乔彬被她眼中的凶光吓得畏缩了一下,使劲的摇头推卸自己的责任,“不,不是这样的。把你赶出家门的是我妈,让你拿掉孩子是艾莉的主意,是我耳根子软,被她给迷惑了。”他使劲的扇自己巴掌,“是我不好,我不该听她的,我怎么能听她的,那个时候我一定被她给控制了,要不然怎么会做出这么猪狗不如的事情。” “那你的意思是我不该找你报仇,而是应该找婆婆和艾莉了?” “对,没错,你应该去找他们才是。求求你,恩才,你就放过我吧,我真的一点都不想坐牢啊……” 具恩才眼中的精光一闪而逝,她站直身体,懒洋洋的说道:“你这么说,好像也没有错……不如这样,我给你一次机会……” 郑乔彬惊喜的抬起头,不断的问道:“什么机会?什么机会?不管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只要我不坐牢,你想要什么我都愿意。” “什么都愿意吗?呵呵。” 真是个畜生,果然用两条腿走路的也不一定就是人。为了自己,连自己的母亲和曾经口口声声爱的女人都能瞬间抛弃,然后将她们推进猎人的陷阱里,自己逃跑。 你以为我会就这样放过你吗?郑乔彬。我只是需要一个帮我撕咬猎物的狗而已,等到猎物死了,狗也就没有用处了。 具恩才扶起他,温柔的说道:“只要你以后乖乖的听我的话,你就不会进监狱里哦。” 郑乔彬拼命的点头,“放心,我以后都会听你的,都会听你的的话,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什么,你要回去!?”女儿好不容易失而复得,尹美子极力反对道,“我不同意,我怎么能让你再回到那个充满豺狼虎豹的家庭呢!我不能再让你去送死。” “妈!不管你是赞成还是反对,我都要回去。妈你应该知道,我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我为了做个好媳妇好妻子,所有的苦难,我咬着牙根死撑过来了。可是我又得到了什么呢?把我□□裸的赶出来还不够,为了杀死我的孩子,还把我丢进海里淹死。” “你、你说什么,你不是自杀的吗?你是被他们害死的!?”尹美子疯了一般的抓着她的两条胳膊摇晃,“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告诉妈啊,告诉我啊!” “我掉进海里不是意外,也不会自杀,是被郑乔彬亲手拖进去的。” “天杀的!这个天杀的!”尹美子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哭喊着,“他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这样做。他害的你这么惨还不够,一定要害死你才满意吗?不行!我要去报警,我要让他受到惩罚,受到惩罚。” “妈!”具恩才拦下她,“不要去,不要去报警,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会接受制裁的,可是不是现在。我曾经七年的痛苦,我还没有还给他,我怎么能把他交到别人的手上来问他的罪!我要将我曾经受过的痛全部还给他们。” “所以,你就要回去?你这样让我怎么能不担心。郑乔彬可以杀得了你一次,还可以杀掉你第二次。” “不会的,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妈,我到鬼门关前走了一趟,可是为什么我没有死?是老天可怜我,可怜我这个失去了孩子的母亲!我现在还活着,你就应该高兴了不是吗?这是老天给我的报仇的机会。如果我心里没有报仇这个念头的话,我可能没有力气支撑到现在,妈,我一定要亲手惩罚他们,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上百倍的代价。” “你真的决定了吗?” “是的,妈。还请你不要告诉爸爸和哥哥,尤其是哥哥,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你放心,我一定会很快结束这一切,回家的。” “好,我明白了。你一定要小心,有什么事,你就打电话给妈妈。” 尹美子仍旧担心的不得了,可是她知道她没办法阻止她的女儿。她在说这些话时候身上散发的那股怨恨,连她看着都忍不住心惊,她可怜的女儿究竟经历了怎样惨痛的事情,才会化身为复仇女神归来。如果强行阻止不让她报仇的话,她一定不会幸福的,也许连活下去的意志都会丧失。她已经失去女儿一次了,不能再失去第二次…… “什么!?恩才为什么要跟着我们回家!?”另一侧,尹美子的反应也很大,“我不同意,她都已经被赶出家门了,为什么要回来啊?” “她是我的妻子,不跟我们回家的话还能去哪儿。”郑乔彬道。 “等等!”白美子愣住了,“你们不是要离婚了吗?” “经过这一次,我发现我喜欢的还是恩才,所以我决定不离婚了。” 郑荷娜高兴的拍手,“太好了,侄媳妇要回来了。” 之前要死要活的离婚,现在突然又不离了,郑何祖再联想之前的那个视频,有种不好的预感,“乔彬,离婚可是大事,你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的,你到底想要怎么做。” “我现在就是不想离婚。”郑乔彬没好气道,“之前爸你不是也不同意我离婚的吗。现在不是称心如意了,你就不要问这么多了。” 白美子拉住他问道,“那艾莉和尼诺怎么办,他们可还住在家里呢。” “这件事不用妈你操心。”郑乔彬可不想考虑这些事情,具恩才只要放过他就行了,至于艾莉,有她帮忙转移具恩才的怨恨,说不定他的日子还能好过点。本来让具恩才拿掉孩子的主意就是她出的,凭什么让他一个人承担责任呢? 白美子虽然觉得好荒谬,不过也没再说什么。具恩才想要回去就回去吧,家里还有申艾莉在呢,具恩才怎么可能斗得过她,她正好可以在旁边看热闹。 郑荷娜与郑秀彬一向对申艾莉不耻,一个小三还做的这么嚣张,巴不得她能够滚出家门。 郑何祖感觉郑乔彬有事情瞒着他,而且是一件很大的事。在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他决定按兵不动,看看他究竟高什么鬼。 如此,没有一个人通知申艾莉,具恩才不仅没有死还回来了。而在她迎接他们回家的时候,没有一点防备的,两人碰面了。 第27章 懦弱的女人(7) “啊!”申艾莉一看到具恩才,惊慌的向后退了好几步,“具、具恩才!?”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这还是具恩才重生回来后第一次见到申艾莉,想起她曾经对她做的事情,她就恨不得撕开她的身体,看看她的心是不是黑的。她强忍着口中蠢蠢欲动的獠牙,嘴边扬起一抹微笑,“是,是我,好久不见了,艾莉。” “她根本就没有死,还活着。”白美人没好气的撇撇嘴,“活着还不早点回来,闹得人仰马翻的,葬礼都举行了,真是个败家媳妇!” 没有死?竟然没有死!申艾莉眼中的惊慌化为了恼恨。一个不会游泳的人被扔进海里都不会死,说出来都没有人会相信。 申艾莉纵然心里恨得牙根痒,脸上却露出了笑容,“真的吗?恩才,你还活着,这真是太好了。你都不知道听见你的死讯,阿姨他们有多伤心,你不回家看看他们吗?” “家?这不就是我的家吗。至于那边,只是我的娘家而已,媳妇还是应该呆在婆家才对。是吧,乔彬?”具恩才亲密的抱住郑乔彬的胳膊,示威的看着申艾莉。 申艾莉被她的动作气的火冒三丈,嘲讽道:“你的脸皮怎么这么厚!你已经被赶出这个家了,你忘记了吗?乔彬,你愣在那里做什么!快点把恩才赶出去啊。她根本没有资格留在这里。” 具恩才被她的话给逗笑了,“真是好笑,把我赶出去?乔彬,艾莉在家里打扰了这么长的时间,是不是该滚出去了。” “呵,具恩才,你是不是疯了,你竟然想要乔彬把我赶出去?”申艾莉感觉具恩才一定是在海里呆的时间太久,脑子坏掉了。她才是胜利者,她已经把郑乔彬给抢了过来,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儿子,具恩才现在还有什么资格与她抢! 具恩才没有理会她,只看着迟迟没有反应的郑乔彬,“乔彬,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到吗?嗯?”声音虽然甜腻,威胁力却十足。 郑乔彬被她腻死人的声音打了个冷颤,立刻反应过来,三两步上前,一句话也没说,抓住申艾莉的胳膊就往外走。 申艾莉先是被郑乔彬的反应吓了一跳,跟着他走了好几步才惊觉郑乔彬要把自己赶出家门,当即疯狂的挣扎起来,“乔彬,你在做什么,你疯了吗,你竟然要把我赶出去。郑乔彬,你快点放手,该离开这个家的是具恩才不是我,你忘了你说过你现在爱的人是我了吗?爸,妈,你们看看乔彬在做什么,快来阻止他啊!” “申艾莉,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啊!”具恩才冷冷的说道,“我才是郑乔彬的妻子,这个家的儿媳妇。你说公公和婆婆是会帮我这个正牌儿媳妇,还是帮你这个情妇。公公婆婆可是有身份的人,若是支持自己的儿子搞外遇,岂不是会被人耻笑,我说的对吗,婆婆?” 被点名的白美人翻了个白眼,“问我做什么,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插手。”本来她挺喜欢申艾莉的,申艾莉有学历,会说话。可是自从她来了以后,连一丁点的家务事都不做,害的她每天都要做饭、洗衣和打扫卫生,打牌的时间都没有了。儿媳妇娶进来是伺候她的,结果这倒好,反过来了。 申艾莉见没有人愿意帮自己,对抓着自己胳膊的手狠狠的咬了一口,郑乔彬吃痛放开手,她趁机逃了出来。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服,愤恨的说道:“郑乔彬,你要这么过分的对待我吗?我可是尼诺的亲生妈妈!” “哎呦!乔彬!”白美人心疼的抓起郑乔彬受伤的手看,“天哪,都出血了!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狠心!” 郑乔彬原本只是听从具恩才的吩咐才这么做的,现在倒是真的气的想要将她赶出去。“申艾莉,你如果还要脸的话,就自己走出去,再赖在这里的话,我就揪着你的头发把你给扔出去。” “好,你很好,郑乔彬。”申艾莉气的牙痒痒的,瞪着具恩才说道,“你等着,我一定会回来的。” “妈妈,你要走吗?”原本在楼梯口偷听的尼诺跑了过来,“妈妈,我跟着你一起走。” 申艾莉眼睛里的冰冷瞬间化为温柔,摸摸的他的头说道:“好,尼诺,我们一起走。” “不可以!”白美人冲过去把尼诺抱进了自己怀里,“尼诺是我的孙子,哪能让你带走,你自己走就可以了。” 申艾莉看着尼诺,脑中思考着究竟是带他走还是将他留在这里,更有助于她重新回来。 “妈,你就把尼诺还给艾莉吧,怎么能这么残忍让人家母子分离呢?”看了一会儿戏的具恩才开口道。 “你懂什么啊!”白美人没好气的说道,“自己生不出孩子,害的我到现在只有尼诺这一个孙子,你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的。” “婆婆,你知道我第一个孩子是怎么失去的吗?”具恩才喉咙里发出一声冷笑,“那时候不是有个来找婆婆要钱的男人吗,你让我帮你挡人,结果我却被他推下了楼梯,孩子就是那个时候掉的。” 白美人眼睛瞪大,声音弱了几分,“你、你现在说这个做什么?” “呵,我只是想知道,我摔下楼梯的时候会受伤,如果是尼诺从楼梯上摔下来,你猜会不会摔断脖子呢?” “你……”白美人惊得大张着嘴巴。 “具恩才!你敢!”申艾莉目眦尽裂,表现了一个护犊的女人在孩子遭遇危险时候应有的愤怒,“你若是敢动尼诺一根汗毛,我一定饶不了你。” 具恩才只觉得无比的讽刺。你的孩子就是孩子了,那么我的孩子呢?即使没有出生,那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多么好笑,能轻松的说出杀掉别人孩子的人,却对自己的孩子这么的爱护!所以我不会放过你,永远也不会放过!你应该感到庆幸,我还没有丧心病狂到会伤害一个无辜的孩子!不过,我也不会让他留在这里,我绝对不会让他抢走原本应该属于我孩子的一切。 “瞧你紧张的,我只是说有这种可能性而已。毕竟我是人,不像某些畜生一样,连无辜的小孩都下的去手,乔彬,你说对不对?” 郑乔彬身体一僵,随即附和道:“是是,没有错。申艾莉,你还不快带着尼诺滚出这个家,我以后不想再看到你们!” 申艾莉将尼诺从白美人的手中抢了回来,白美人还想再抢过来,被郑乔彬给拦下来了。 具恩才看着申艾莉的目光,仿佛像是看着一条丧家之犬,“门在那里,慢走不送,你们的东西我明天会让乔彬给你送过去的。” 申艾莉冷哼一声,“你以为你赢了吗?做梦!我很快就会回来了!” 具恩才冷冷的看着她逐渐消失的背影。她并没有觉得自己赢了,因为这才只是开始而已。申艾莉,期待你的反击。 “乔彬,艾莉现在是要回你给她买的那个小公寓吗?” “应该是的吧!”郑乔彬不明白她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可是我记得买那个小公寓的钱,应该是你从我身上骗去的吧。明天去把那个公寓给我收回来。”现在回想起当时的自己都觉得愚蠢。自己花钱给申艾莉买了公寓,又帮她购置家具和打扫卫生,结果她却在这栋自己精心布置的公寓里和自己的老公偷情。具恩才,你怎么可以被人欺负到这种程度! 郑乔彬想了下才五岁的尼诺,犹豫的开口道:“这不太好吧,他们没有地方去……” “你什么时候心肠这么软了,当初把我赶出家门的时候也没见你考虑我有没有地方住,不过我比你们心肠好,如果他们母子俩冻死在街头的话,我会给他们收尸的!” “你这女人怎么会这么狠毒!?”白美人怒道,“而且乔彬怎么可能用你的钱,你三天两头的拿钱回娘家,我还没说你呢!” “对了,我正想跟婆婆说这件事呢!”具恩才像是才想起来一样,“婆婆,你还记得在家赌博赌输了向我借钱的那一次吗?后来我找你要钱的时候你很不高兴,以为我要给娘家,其实那钱啊,是乔彬让我问你要的,就是为了给艾莉买房子。婆婆你一直埋怨我,可是怨错人了!这一点,我就要说公公了,怎么能克扣给婆婆和乔彬的钱呢,弄的乔彬没钱给情妇买房子,婆婆一天到晚的被人追债。对了,婆婆,那个把我推下楼梯害我流产的男人是谁啊?我记得他说陪你这个年纪大的姐姐玩的很开心,应该付他服务费。天哪,婆婆,你该不会是给公公带了绿帽子了吧?” 第28章 懦弱的女人(8) “具恩才!你在胡说什么!?”白美人发出一声尖叫。 “恩才说的是真的吗?什么男人!那个男人是谁!?”郑何祖一把揪住白美人的衣领将她拽到自己的眼前瞪着她,“你难道……” “天哪!老公,你不要被恩才给骗了。”白美人一脸的惊恐与慌张,用手指向具恩才,“是她想要陷害我,什么男人,我一点儿都不知道。老公,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具恩才发出一声嗤笑:“婆婆,你的话还能信吗?你不也说自己从来没有在家里打牌赌博的吗?可你被公公发现几次了。以前有我帮你掩饰着,可是现在,我不想替你隐瞒了而已。那个自称是佛光洞的男人,您还是和公公好好说清楚吧!” “哎哟,你这个该死的丫头!”白美人气的脸色发青,“让你胡说,我要打死你!我打死你!” 具恩才敏捷的一闪,躲在了郑乔彬的身后。 郑秀彬不可置信的问道:“大嫂,你在开玩笑的对不对,妈怎么会做这么样的事情?” “侄媳妇没有说谎,当时我也在场。”郑荷娜突然开口道,“只是侄媳妇叫我不要说,我就一直没有说,确实经常有男人来找大嫂。” 具恩才惊讶的看了她一眼。她记得郑荷娜当时根本就没有在场。 郑荷娜偷偷的跟她眨了一下眼睛。 经常有男人……那么他的头上到底带了几顶绿帽子!? 郑何祖勃然大怒,反手一个耳光把白美人扇倒在地,“就连荷娜也这样说,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我只以为你喜欢赌博,没想到你、你竟然还在外面养野男人。” 白美人捂着红肿的脸颊怔了一下,然后哭天抢地的喊冤道:“冤枉啊!老公!小姑就是一个傻子,她的话你怎么能相信!?我对你怎么样,老公你应该是知道的啊,我怎么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啊!” 郑荷娜不高兴的撇撇嘴巴,“你才是傻子呢,我的记性好着呢!” “爸,您冷静一点。”郑秀彬焦急的挡在白美人的面前,希望自己说的话能够让郑何祖冷静一下,“大嫂只是说有个男人来找妈要钱而已,说妈给您带绿帽子只是猜测而已,虽然妈平时很不着调,但是我相信她肯定不会做对不起您的事情。哥,你也快来帮妈跟爸解释啊!” “我、我能说些什么啊!”郑乔彬面色为难道。现在摆明了是具恩才不想让妈好过,他怎么敢去帮她!?反正爸不会将妈怎么样的,但具恩才手里却掌握着能将他送到监狱的罪证呢! “你还替她说话!”郑何祖恨铁不成钢的指着郑秀彬,“你妈根本就是说谎的惯犯!乔彬之所以这么不成器,就是她言传身教的!”又指着白美人骂道,“以前我对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许你赌博,可是听了没有,你不是总喜欢背着我在家里赌博的吗?原来、原来你曾经还背着我偷人!” “不是啊,不是啊老公!”白美人爬过去抓住郑何祖的裤腿,望着他的表情,充满了祈求与恐惧,眼泪拼命的往下掉,“你听我解释,我只是和那个男人打过牌而已,你一向不喜欢我赌博的,所以我才不敢让你知道。绝对没有做过背叛你的事情啊!老公,你一定要相信我!” “相信你?你说我还能相信你吗?”郑何祖猛地抓住她的一条胳膊,用力拖着她往外走,“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不要,老公!我不要走!”白美人拼命的用脚向后蹬,另一只手直直的向后伸去,“乔彬,秀彬,你们快来帮帮我,你爸要把我赶出家门!” “爸!您不要这样!”郑秀彬拉住白美人的那只伸过来的手,使劲的向相反的方向拉扯,“求求您不要将妈赶出家门,您就饶了她这一次吧!” 郑何祖突然松开了手,然后表情痛苦的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 满是会被逐出家门而恐惧的白美人在他松手的时候只顾着手脚并用的向屋里爬,希望离他远远的,以为这样,自己就不会被逐出家门。 只郑秀彬发出一声尖叫,“爸——” “现在你满意了吧,家里被你搞的一团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在的时候,郑乔彬终于将憋在自己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妈被你带上了偷男人的罪名,爸也被气的住进了医院。就算是艾莉和我还有妈对不起你,可是爸对你很好啊!” “怎么?现在想当孝顺儿子是不是晚了点。”具恩才嘲讽的看着他,“而且,爸真的没有对不起我吗?我被你们陷害偷地契的时候,他连一次调查都没有,就将我赶出了家门。他明明知道你和婆婆是什么样的人,却只知道袒护你们,保持沉默。我明明已经决定躲起来平静的生活了,可是他却不肯放过我,想要我肚子里面的孩子,就为了爸的那个贪念,我的孩子才会死掉。他也是杀害我孩子的凶手之一。” “恩才。”郑乔彬痛苦的抱住疼得发胀的脑袋,哀求道,“我以后会好好对你的,你就放下仇恨吧,好不好?我们以后一起好好生活,孩子,你想要多少个都行。” “呵,现在才想这个,会不会太晚了!”具恩才冷漠的说道,“我要休息了,你可以走了。” “恩才?” “记得明天别忘了让申艾莉从我的公寓里滚出去。” 郑乔彬没有回答,只留下了一记离开时的关门的巨响声,以表达他此刻的心情。 「妈妈,为什么让他去找申艾莉?你不怕他们两个联手吗?」123言情小妹眨着的大眼睛中满是疑问。 “这就是我的目的。”具恩才的眼中精光闪过,“申艾莉一定会说服郑乔彬联手对付我的,只有他们动手,我才能更容易抓住他们的错处。” 「原来是这样啊。」123言情小妹兴奋的拍手道,「妈妈真是太厉害了!」 “可是成长总是要伴随着巨大的代价啊。” 具恩才眼中的落寞一闪而过,123言情小妹揉了揉眼睛,再睁开,她还是那个好像能将一切掌握在手中的自信女人。 “小妹,我们睡觉吧。”具恩才抱起小妹,温柔的的说道,“睡在妈妈的身边,妈妈给你讲故事听。” 「好。」 郑乔彬翻来覆去的想了一个晚上,只要一想到具恩才现在的疯狂,就让他心惊的睡不着觉。再让她这样折腾下去,他迟早要疯掉。可是他能做什么呢?他的把柄在恩才的手上,他什么都不敢做。告诉爸爸?爸爸一定会打死他的。告诉妈妈?妈妈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角色,现在恩才这么狠,她肯定不敢。秀彬?她除了会对自己说一堆大道理,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他该怎么办?他以后的人生就是这样的了吗?为什么他要遭遇这一切,明明是艾莉千方百计勾引自己的,所有的主意也都是她出的。 明天见到她一定不能放过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她的出现才造成的,凭什么让他承受后果? “你说恩才手上有你杀她的证据?”申艾莉吃惊道。 “没错,都是因为你,我才变成了杀人犯。”郑乔彬凶狠的瞪着她,“申艾莉,我告诉你,如果我不好过的话,你也不会好过。” “哈哈哈哈,原来是这样。”申艾莉笑的前仰后合,几乎要翻身摔倒。 郑乔彬被她的反应搞的一头雾水,这女人有没有搞错,刚才他是在威胁她吧,“你笑什么?究竟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话?” “我高兴啊。”申艾莉抱住郑乔彬,身体紧紧的贴着他,得意的说道,“我就知道你爱的还是我,你是我的,具恩才永远也别想赢我。” “你是不是疯了。”郑乔彬没好气的将她环着自己脖子的手给拉下来,“现在一把剑悬在我的头顶,我哪有功夫想这些。你要是真爱我的话,就去跟具恩才说所以的事情都是你做的,让她放过我。” 申艾莉脸僵了一下,又恢复了巧笑嫣然,“乔彬,这种事情还不好解决吗?只要让具恩才从这个世界消失,悬在你头上的剑自然就不见了。” “你……”郑乔彬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申艾莉温柔的抚摸他的脸颊,“这么惊讶做什么,你又不是没有做过?那个证据一定只在恩才的手中,她原本就没有什么朋友,她的家人,呵,如果知道的话,具强才早就把你给打死了,所以他们肯定不知道。只要恩才死了,那个证据自然会随着她埋进地下了。” 郑乔彬直直的盯着她,没有说话,只身体两侧紧握的拳头传达了他此刻的心情。 申艾莉微笑着,也不催促他。因为她知道,他一定会答应的。 果不其然,一个“好”字从郑乔彬的口中发出,申艾莉开心的给了他一个吻作为奖励。 第29章 懦弱的女人(9) 郑何祖去了医院,白美人自是留在了家里,一觉睡到了天亮。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她就一肚子的火,撸起袖子,气势汹汹的去找具恩才算账。 她站在客厅,两手叉腰,发出一声怒吼,“具恩才!你给我出来!” “呀,婆婆,你还在家啊!”具恩才端着番茄汁从厨房里走出来,懒洋洋的靠在墙壁上,“怎么,还没收拾好东西离开这里吗?” “你这该死的丫头,还敢在这里说风凉话!我是因为谁的关系才被赶的啊!竟然敢在你公公面前说我的坏话,你以为把我赶出去你就能在这个家里横行霸道吗?你把我当成纸老虎吗?” 具恩才欣赏了一会儿她的丑态,丝毫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我都忘了婆婆你脸皮厚,上次公公都把你的行李收拾好了,你都死皮赖脸留下来了,这点真是让我自愧不如。而且就是不把你赶出去,我也照样能在这个家里横行霸道,纸老虎有点抬高你了,我看是纸老鼠还差不多。” “哈哈哈,纸老鼠!纸老鼠!大嫂是个纸老鼠!”不知道从哪个冒出来的郑荷娜兴奋的边拍手边围着她绕圈圈。 “具恩才!我看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是吧。”胸口快要被气炸,白美人粗喘了几口气,“现在你公公和秀彬都不在,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她快步走到具恩才的跟前,扬起右手,可惜这一巴掌还没来的及落下,她高举的右手就被具恩才给抓住了。 白美人愣了一下。以往她的巴掌可是无往不利的,怎么今天就没有用了呢。 她奋力的想要将手抽回来,却一点效果都没有,恼羞成怒道:“你、你干什么,快点给我放手!” 具恩才脸上的笑容扩大,举起左手,将手上的番茄汁全部浇在了白美人的头上。 红色粘稠的液体,顺着白美人的头发缓慢的滑下,流到了她那张因为震惊而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的脸上,像极了被人闷头打了一棍后流出的鲜血,那些液体,有些顺着人体的轮廓进入了衣服里,有些滴在了地上。 具恩才可惜的看了空着的杯子一眼,“真是可惜了我的番茄汁啊。婆婆,你应该感谢我尊敬长辈的,要不然,你以前给我的巴掌,我都会一一的还给你。” 白美人惊得说不出话来,“你、你、你竟然……你疯了吗?” 以前的具恩才向来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昨天晚上也是,竟然在郑何祖跟前挑拨离间,告她的黑状。她很清楚明白,以前在她老公跟前打小报告的人都是郑荷娜。可是郑荷娜是她的小姑,她老公的亲妹妹,她能拿她怎么样?她只能挑软包子的具恩才泄愤,谁让她受了什么委屈都不说呢?老人家常说,人经历过死亡之后会性情大变,跟以前的截然相反,难道具恩才就是这样?天哪!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具恩才现在的性格得有多可怕! “说起来,昨天看着婆婆被公公修理好开心啊,简直比海洋公园的海豚秀还要好看,姑姑,你想不想再看啊?” “想。”郑荷娜很用力的点点头,“大嫂是坏人,被教训活该!不过,大嫂现在的样子也很搞笑,哈哈,好好笑。” 具恩才放开了手,两手抱胸,趾高气扬的看着嚣张气焰已经全无的白美人,“婆婆,不想再被公公教训的话,以后就把自己分内事情做好。以后这个家的饭全由婆婆来做,卫生也全由婆婆来打扫。婆婆应该很清楚该做哪些事情吧,毕竟你以前可是这么指使我的。” “我、我做!?” “当然,不要以为请了佣人娶了儿媳妇就是让你来享福的,婆婆若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话,还留你在这个家里做什么。说不定公公看到你这么勤劳的份上,就原谅你了。姑姑,可要好好的看着婆婆工作,别让她偷懒了哦。” 郑荷娜滑稽的行了个军礼,“遵命,我一定会好好监督大嫂的。” 具恩才参加了彩妆学习班,成为彩妆艺术家是她的梦想,之前因为郑乔彬的缘故白白的浪费了七年的时间,这次她不会再让任何人成为她的阻碍,等到她的复仇结束,她将重新踏上前往巴黎的道路。 之后的一段时间,日子过得平淡如水。 郑何祖因为心肌梗塞急发,需要在医院长久的住院治疗,每天睡得时间比醒的时间还多。 白美人对她怨言很深,却不敢当着她的面做些什么,她倒是跟她的女儿和朋友们诉过苦,但她之前恶婆婆的形象太深入人心,根本就没人相信她。 郑秀彬一向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无论是大嫂做家务还是妈妈做家务,对她来说都没有任何区别,只要有人给她做饭收拾东西就行。而且因为白美人不敢往郑何祖的跟前刷存在感,她除了每天的工作以外,还要去医院照顾爸爸,累都累死了,哪有时间注意家里的暗中汹涌,就是注意了,她也不会管婆媳之间的事情。 郑荷娜依旧嘻嘻哈哈的过得很开心。她最喜欢的侄媳妇又回来了,坏婆婆白美人受到了惩罚,每天都可以指使她做这个做那个的,日子过得比以前还要舒服。 郑乔彬每日忙的焦头烂额。以前天地建设都由郑何祖掌管,他就是个每天在公司里调戏美女、打瞌睡、没有实权的二世祖,根本做不来任何事情。现在突然掌管整个公司,他连个头绪都没有。有异心的属下蠢蠢欲动,合作伙伴对他没有信心,对头公司的逐步打压,即使有郑何祖的远程控制,却也远水救不了近火,天地建设开始出现颓败之势。 而被逐出了公寓住进酒店里的申艾莉,已经很好的利用这些日子,召集了一些社会上的小混混。 这日彩妆学习班上课的时间比较长,具恩才离开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远远盯着她的申艾莉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不多时,具恩才的身后就远远的跟着一辆车。 「妈妈,有一辆面包车在后面鬼鬼祟祟的跟着你,还有申艾莉,正在路对面的小巷口里往这里看。」123言情小妹提醒道。 「哦?是吗,她终于动手了。」具恩才嘴角不由自主的勾了起来。她等他们动手可是等了好长时间,都快要不耐烦了。 她从包里拿出镜子,假装在补妆,偷偷的观察后面的情况。 那是一辆黑色的无牌照的面包车,窗户上贴的是反光膜,里面没有开灯,看不清楚有几个人。 路上的行人逐渐的稀少,三三两两的,谁也不会注意到谁,待到一摄像头死角的地方,面包车嗖的一下行驶到了她的面前停下,堵住了去路。车门被打开,三个穿着黑色衣服戴着口罩的男人,迅速的跳下车,一旁一个抓住了她的手和肩膀,让她挣扎不得,还有一人拿着手帕堵住了她的嘴,让她无法发出声音。 三人的行动十分默契,同时一个用力,具恩才被推进了面包车里,车门关上的同时,车子也迅速的发动起来,一溜烟儿的离开了。 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没有人发现此时的大街上少了一个人。 第30章 懦弱的女人(10) 具恩才被蒙上双眼,堵住嘴巴,两手反绑在身后。她假装晕了过去,身体放松的躺在靠背上,随着车子摇摇晃晃。 开始还能听到外面汽车鸣笛的吵杂声,渐渐地声音消失,车子也越开越快,拐了不知道多少个弯,大约一个多小时后,车子才慢悠悠的停了下来。 车门再度打开,具恩才被两个人驾着拖下了车。其中一个人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扛了起来,朝不知名的目的地快步走去。 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被扔在了地上,地面上扬起的灰尘差点把她呛死。 蒙住眼睛的东西被拿掉,具恩才将眼睛睁了开来。这好像是一个废旧的仓库,里面很暗,只有透过通风口洒下的月光照亮这片地方,许多灰尘在空气中漫无目的漂浮,墙壁斑斑点点,透着一股萧瑟的味道。在她的不远处,站着几个男人,她在心里数了一下,总共五个人,还好,对付他们,应该不成问题。 “呦,醒了,还挺镇定的嘛!”其中的一人说道。 具恩才悄悄的将手从绳子中挣脱出来,反问道:“你们是绑架犯吗?我婆家确实挺有钱的。” “很可惜。”一个年龄比较大的男人,看起来像是这些人的头头,摇头道,“雇主的要求是把你的命留下,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了。你也不要怨我们,兄弟们都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大哥。”一尖嘴猴腮的小个男人靠近他,眼中满是算计,“这女人说她婆家挺有钱的,不如我们向她婆家要一笔钱,然后再……”他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小六!”带头大哥严肃道,“我们在道上混的,怎么也要讲究一个诚信,而且若是勒索的话,说不定会节外生枝的惊动警察。” “是是是,大哥说的对,瞧我被钱迷了心窍的。大哥,现在动手不?” “等一下!”具恩才很镇定的开口道:“在我死之前,我想和雇你们杀我的人见一面。” 几个大汉同时笑了起来,“哦,你知道是谁想要你死的?我们还第一次遇到你这样的,一般情况下早就惊慌失措的求饶了,然后还问我们究竟是谁让我们来杀他的,死也能死得瞑目点。” “这还不简单,恨我恨得要死,又有胆子做这件事的只有一个人。”具恩才冲着仓库外高喊了一声,“申艾莉,出来吧,不过来送我最后一程吗?” 门外慢慢的走出一个人影,逆着光,让人看不清楚她的长相,可是具恩才知道,那一定是申艾莉,那个总是千方百计想要抢夺她一切的女人。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她问道。 具恩才嘴角勾起,犀利的看着她,“因为我太了解你了,你对人总是保持着怀疑,更何况是你临时找来的陌生人,你不亲眼看着我死,你一定不会放心。更何况刚经历过我死而复生的事情,我想,这次,你要亲眼看着我真正的埋进土里,不会再有爬出来的可能,才会放下心吧。” 申艾莉轻笑一声,“你果然了解我,我们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所以都爱上了同一个人。” “为了一个郑乔彬,你不顾我们之间多年的情谊,现在又想要杀了我,艾莉,你值得吗?” “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这是我应得的。”申艾莉目露冷光,咬牙切齿的将心中所有的怨恨都发泄了出来,“当年你爸妈收养我,只不过是为了我爸妈的保险金。这些钱养活了你们一家子,可是你们怎么对待我的!有什么好吃的都背着我吃,我们两人的学习成绩明明一样,你妈的一句没钱,只有你上了大学,而我只能望而却步。凭什么!那明明是我家的钱!我家的钱!还有郑乔彬,我一直都喜欢他,可是他的眼里只有你。所有,我要把你所有的一切都抢过来。你上了名牌大学又怎么样,去了巴黎成为世界知名彩妆师的人却是我;郑乔彬当年喜欢你又如何,他现在喜欢的是我,我们还有了一个儿子。今天的事情,郑乔彬也知道,恩才,你已经被抛弃了,你什么都没有了,这是你欠我的,现在终于要全部还给我了。”说完,她解恨的笑出声,“恩才,你要怨就怨你自己。第一次死里逃生为什么还要回来,你自己非要往死路上撞,就不要怪别人。” “我今天才知道,艾莉,你竟然患有妄想症,而且已经深入膏肓了。”具恩才啧啧了两声,可惜的摇了摇头,“所以看病要趁早,到你现在这样,已经无可救药了。” 申艾莉冷哼一声,“你们也该动手了吧。恩才,早点上路,我会记得给你多烧点纸钱的。” “我来吧。”那个叫小六的男人抢先向具恩才走去,猥琐的笑道,“放心,你长得这么漂亮,我不会让你太痛苦的。只要脖子一扭,你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具恩才在他走到面前停下来的时候,猛地站起来,窜到了他的身后,两手抓起他的右手,向相反方向用力的一压,只听一声清脆的“咔嚓”声,他的右手以一种奇怪的畸形被生生折断了。 小六惨叫着倒在了地上,他的四个同伙包括申艾莉全都惊讶的愣在了原地。 具恩才活动了一下手脖子,偏了偏脑袋,笑道:“这是我和她之间的恩怨,留下,还是离开,你们选择?” 几人见她这么轻松地就撂倒了一个人,原本轻松的表情已经消失不见,纷纷警惕的盯着她看。 申艾莉是最为吃惊的一个人。具恩才是有几斤几两重,她是最清楚不过的人,懦弱,善良,无能,是她的本质,若不然,她也不会被白美人欺压这么久。如果她真的这么厉害的,那个时候怎么还会被郑乔彬轻松的拉近海里?人不可能在短短几天的时间内从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变成强者的,即使性情大变,也不可能提高自身的素质,所以这一定是巧合,刚才一定是巧合。 “你们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她吼道,“还不快动手!” 几人的脸上露出了犹豫的表情。当时接单子的时候,说要处理的是个手无寸铁的妇女,想着杀个女人对于他们五个来说绰绰有余,谁知道顷刻之间他们就废了一个人,带头大哥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申艾莉,“这女人,和之前说的好像不太一样啊!” 申艾莉的表情顿时变得更加难看。这架势,分明就是想趁机涨价!她想和他们周旋,却又怕他们撂挑子不干了。 她不甘心的看了一眼具恩才。策划了这么多天,现在都已经将她绑到这里来了,只差一步就可以让她从眼前消失,难道要功亏一篑吗? 不可以,她绝对不允许失败! 申艾莉眼神坚定道:“好!价格翻一倍!” “呵呵。”具恩才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我的身价涨了,我能不高兴吗?”具恩才冲那四人勾勾手指,“看样子你们是不会离开了。不如一起上吧,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哼!口气不小!老子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能耐!” 其中一五大三粗的大汉向她跑了过来。一直没有动的具恩才直到他跑到自己身边的时候,才微微倾身,躲过他的攻击,并顺势抓住他的胳膊,轻松的一扔,那大汉就有如断了线的风筝,直直的撞向了墙壁。 剩下的三人看着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同伴大惊失色。 这女人不仅有点小身手,而且力气还大的离奇。 123言情小妹托着腮的坐在角落破损的箱子上感叹,「大力丸的效果还真是好!」 带头大哥很想就此撤退,可是一想到事成之后的佣金,最终咬紧了牙根,说道:“一起上。” 结果一目了然,开了金手指的具恩才轻松的将他们一一撂倒在地,然后她看着申艾莉,露出了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向她走去。 申艾莉这时才真正的害怕起来。她现在已经顾不上想具恩才为什么变的这么厉害了,她现在只担心自己的性命。 她会死在这里吗?具恩才会杀了她吗?她有可能放过她吗? 以前也许有。可是现在,在她对她做了这么多事情以后,她一定恨死了她,她一定会杀了她的! 具恩才每向前走一步,她就不自觉的向后退一步。 “你不要过来。你想要做什么?”她拼命让自己保持冷静,她怎么能在具恩才的面前表现出惧意,可是颤抖的声音却揭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你说呢?”具恩才笑容加深,看在申艾莉的眼中,犹如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她猛地将手提包向具恩才一扔,然后转身向后跑。 具恩才伸手将包接住,慢条斯理的追在了她的身后。 猫捉老鼠的游戏,先让她逃跑,在快要追上的时候,放慢脚步,让她误以为可以逃出生天,然后再追上去,如此反复多次,直到她没有力气逃走,或是绝望到放弃逃走的机会时,再把她解决掉,这样才更有意思,不是吗? 申艾莉感觉自己好几次要被抓住了,可是却都被她幸运的逃掉了,等到看到她停在路边的汽车的时候,她大喜过望,眼中的希望越来越大。 她气喘吁吁的跑向车子,刚想要掏出车钥匙开门时,却突然想到钥匙放在包里,而包已经在刚才被她扔给了具恩才。 她懊恼的踢了一下车门,具恩才的声音突然从后面响起,“你在找这个吗?” 申艾莉快速的回过身,身体一边紧贴着汽车挪动,一边警惕的看着她。 具恩才轻蔑了笑一声,将手中的钥匙抛给她,“诺,给你。” 申艾莉将钥匙接过来,脑中反复的想着她在打什么鬼主意。她一边警惕着她的动作,一边小心翼翼的将车门打开。 具恩才好像没有打扰她的意思,只是两手抱胸看着她,眼中的戏虐让她胸口的怒气暴涨。 她一个闪身坐上了驾驶位,发动车子,这时具恩才慢悠悠的走到了她的车前,两手撑在车头上。 申艾莉从喉咙中发出一声冷笑。具恩才,你疯了吗?你以为有点力气就是超人了吗?既然你自己找死就怨不得我了! 她将油门一踩到底,汽车配合的发出轰轰的嘶叫声。 若是平时,汽车早就像脱缰的野马,狂野的飞了出去。可是现在,汽车却纹丝不动的停在原地,只不断高速转动的车轮,在地面上不断扬起灰土。 “开啊!快开啊!”申艾莉此时已经到达了恐惧的极限。她不断的抬起踩下油门,疯狂的拍打方向盘,发出凄厉的叫声。 第31章 懦弱的女人(11) 具恩才欣赏了一会儿她的恐惧,然后两手用力上抬,车头直接被她给掀了起来,她对着瞪大眼睛惊恐看着她的申艾莉笑了笑,两手一翻,整个汽车被她翻倒了过来。 申艾莉的头狠狠的撞上了车顶,巨大的撞击让她一时间头痛耳鸣,她不断的发出尖叫声,手脚并用的爬出汽车。因为恐惧她的两腿发软,根本就站不起来,她只好用两只手作为行动的工具,不断的向前爬,从上面看,就像是一只可笑的爬行动物。 具恩才悠然的走了过去,弯下腰,一把抓住申艾莉的头发将她拎了起来。申艾莉全身的重量全部集中在头发上,头皮传来的剧痛让她的脸极度扭曲,眼泪拼命的往下掉,“恩才,放、放了我,求求你……” 具恩才才凑近她,轻笑道:“放了你?为什么?” 申艾莉想要摇头,可是这种情况下轻微的动弹都让她感觉自己的头皮被扯了下来,她忍着疼痛,拼命的哀求道:“恩才,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你一向对我最好了,你不会伤害我的是吧。你放过了我吧,不、不要杀我。” “可是你刚才不是还想要杀我吗?加上上次,你已经想要杀我两次了,你说,我会放过你吗?” “我也是逼不得已的。是乔彬,是他让我这么做的。”像是找到了可以让她脱罪的理由,申艾莉急切的的说道,“你相信我,这都是他的主意。你想啊,这些人要价不低,我手上根本没有这么多钱。乔彬因为你手里有证据,所以他想要杀了你以绝后患。都是他的错,我只是听他的,真的,你相信我,恩才,你放了我吧!” 具恩才嘲讽的看着她,“这样好吗?竟然把所有的错都推到郑乔彬的身上,你不是爱他爱的很疯狂吗?” “不、不是这样。都是郑乔彬的错,当初是他对我见色起意,强/奸了我,他为了封住我的口,才把我送去了巴黎,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恩才,你应该能体会到我的难处的,是吧。当初郑乔彬就是这样对你的,所以你才不得已嫁给了他不是吗?我们都是被他玩弄的可怜女人。” 具恩才一侧的嘴角勾起,戏虐的看着她,“你这么说,好像也没有错……” 申艾莉眼中瞬间燃起希望的火花,“是吧,所以你应该报复的人是郑乔彬,不是我,你把我放了,我和你一起对付他,你相信我,我会帮你的。” 像是被她的话打动了一般,具恩才松开了她的头发,申艾莉跌坐在了地上,身体不断的发抖,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具恩才轻飘飘的一句话,让申艾莉原本已经放松的身体再度僵硬了起来,她抬起头,硬扯着一张难看的笑脸,“恩才……” “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具恩才冷笑道,“我回门的那一天,你就故意在我的房间里换衣服,让郑乔彬瞧个正着。你们在我眼皮子底下勾勾搭搭,把我当笨蛋一样的耍,你心里是不是很痛快。申艾莉,你真的知道你做错了什么吗?” 具恩才弯下腰,拎起她的衣领,狠狠的扇了一巴掌,申艾莉的脸瞬间肿的很高,嘴角流出了一丝鲜血。 “这一巴掌是为我自己打的。多年的姐妹,我真心对你,可是你却一心一意的想要我死。”又一巴掌扇过去,“这是为我哥打的,你当年既然不喜欢我哥,为什么还要和他交往,等勾上了郑乔彬,又把我哥像垃圾一样的扔掉。”再一巴掌扇过去,申艾莉直接喷出一口鲜血,随之掉落的,还有几颗牙齿,“这是为我爸妈打的。他们辛苦养育了你多年,竟养出一只白眼狼。保险金,根本就没有什么保险金!当年爸妈是为了让你能够在我家住的自在一点,才编出的谎话。这么多年,你吃的每一粒米喝的每一口水,都是用我家的钱买的。” 申艾莉嘴里一股血腥味儿,根本说不出声来,只不断的摇头,表达自己的不相信。 “申艾莉,你长没长脑子!你爸妈要是真的留下了一大笔保险金,你家的那些亲戚为什么不收养你!?你说我爸妈对你不好,他们是打你了,是骂你了,还是让你像个佣人一样的每天的使唤你?你说他们对我比对你好?所以不服气。简直可笑!我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他们自然会对我比较亲,可是,他们也从来没有对不起你!结果你是怎么对待他们的!” 申艾莉依旧拼命的摇头,拒绝相信她所说的话。 具恩才深吸了几口气,让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申艾莉,我不是你,所以我不会杀你,我怎么能因为你们这些贱人弄脏了自己的双手。不过,你还欠我一条命,我孩子的命,这条命,你一定要赔给我。” 她不待申艾莉说话,直接一脚踩在了她的右手肘上,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脆响传来,申艾莉的嘴中发出一声惨叫,晕了过去。 「妈妈,不把她杀了吗?」123言情小妹拽了拽她的衣服。 “让她死,就太便宜她了。” 申艾莉身为彩妆艺术家,全靠她的右手制造奇迹,她将她的右手肘踩得粉碎,即使去了医院也治不好。世界知名的化妆师又如何,贝拉美容中心的室长又如何,右手废了,这些也会跟着一起消失。 相信等她醒来以后,看到自己废掉的右手,表情一定很精彩。 她太了解她了,到了那个时候,她一定会狗急跳墙反咬她一口。 具恩才于是利用传送符,瞬间回到距培训学校隔了三条街的地方,悠闲自在逛了一圈,让那里的摄像头能够清楚的拍到自己,并且又去买了一些泡芙才回家。 郑乔彬此时正心慌意乱的在酒店里等待申艾莉的消息,他知道具恩才已经被他们成功的绑走了,可是为什么过了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后续的消息传来。他安慰自己,也许是找的埋尸体的地方比较遥远,所以会在途中耗费一些时间。 为了让急躁的心平静下来,他不断的抽烟麻痹自己,默默祈求着申艾莉早日归来,巧笑嫣然的对他说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办好了。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待他抽完一支烟想要再抽一支的时候,才发现烟已经被他抽的一干二净。 看着地上的一堆烟头,郑乔彬的心情已经急躁到了极点。拨出的电话依旧没有人接听,他恨恨的将手机往床上一扔,胳膊架在茶几上撑着额头,腿不停地抖动。 他的心里隐约有了一个可怕的念头,申艾莉的失踪,让这个念头变得更加的清晰。 高亢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郑乔彬吓一大跳,他慌里慌张的站起来去拿手机,中途还被茶几给绊了一下。 是申艾莉打来的,一定是申艾莉打来的…… 他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可是屏幕上显示的名字瞬间让他掉进了冰窟里。 具恩才。 他的眼睛被这三个字牢牢的占据,脑海中一片空白。 铃声响了十多秒后,停了下来,还没等他松口气,又再度的响起。具恩才好像通过手机跟他展开一场拉锯战似得,一定要让他接电话,方肯罢休。 良久,他终于颤颤巍巍的接通了电话,“喂?” “乔彬,已经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通过电话传来的具恩才的声音很是愉快,“我给你留了些泡芙,回来一定要吃哦!” 第32章 懦弱的女人(12) 申艾莉果然在醒来的第一时间选择了报警,附近的警察也在最快的时间赶到,经过对案发现场的一番检查,包括申艾莉在内的六名受害人,都受到了严重的暴力对待,属于恶性斗殴事件。 第二日清晨,具恩才正在享用早餐的时候,两名警察上门,将她以第一嫌疑人的身份带回警局,协助调查。 作案动机虽然有,可是作案时间却怎么也对不上,嫌疑人具恩才有数个摄像画面与购物小票作为证据,而且看她瘦瘦弱弱哭的几乎断气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可能将五名大汉伤的这么严重!受害人申艾莉还说她徒手将汽车给翻了过来,别说对方只是个柔弱妇女,就是世界举重冠军,他们也无法相信这样的证词。 经过反复询问,他们最终消除了对她的嫌疑,将她无罪释放。 “谢谢你的配合,这件事儿和你无关,你可以走了。” 具恩才哽咽着擦着眼泪,“多谢两位警官还我的清白,谢谢,太谢谢你们了。艾莉,艾莉她怎么可以诬陷我,我们毕竟从小一起长大的啊,她怎么能把这么残忍的事情诬赖在我的身上,如果我坐牢的话,我一辈子都完了啊!她怎么可以这样做……” 两名警察对视一眼,眼里满是对她的同情。 关于具恩才的人际关系调查已经出来了,简单的像一张白纸,除了家人外几乎没什么朋友,原本唯一的朋友申艾莉还和她老公有婚外情。而且根据周围邻居的证词,她还是一个常年受到婆婆虐待的可怜媳妇,不仅经常被打骂,还会被赶出家门,直到第二天能回去。因为这样,白美人所说的她是个恶媳妇经常虐待她的供词就不可靠了。前一段时间掉进了海里,连葬礼都举行了,她却活着回来了,根据记录是因为自杀跳海。可是根据这次的犯罪现场观察,出事地点是一个很偏僻的几年都没有人去过的废旧仓库,与申艾莉一起受伤的五个人都是有过伤人罪记录的社会危险分子,他们为什么出现在这个地方很值得推敲。听说具恩才第一次被确认死亡的时候,申艾莉已经准备嫁入郑家了,可是具恩才的归来却打破了她的希望,再加上这五人驾驶的面包车最近一段时间经常出现在具恩才上课的附近,答案几乎呼之欲出。申艾莉很有可能是想要将具恩才杀死以谋夺郑太太的位置,而犯罪地点就是他们打算埋尸的地方。那他们为什么会在那里受伤?也许是在视察环境的时候遇到了一群穷凶极恶之徒,两伙人斗殴造成的。 为了一己之私,不仅诬陷良好市民,还扰乱警方调查的方向,两名警察对申艾莉的同情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甚至还带了点厌恶。 “郑太太,我们友情提醒你一下,记得平时不要单独行动,尽量在人多的地方行走。” “我知道,我知道,谢谢两位警官,我以后会注意的。”具恩才感激的猛点头,“还想麻烦警官一件事,能不能告诉我艾莉住在哪家医院,我想去探望探望她。” 两名警察对视了一眼,斟酌道:“郑太太,申艾莉不是个简单的人,我们认为,你还是尽可能的离她远一点……” 具恩才沉默了一下,闷闷的说道:“我知道,可艾莉她十岁成了孤儿,身边没有什么亲人,虽然她做了很多对不起我的事情,可是我不能在这种时候抛下她……” 两名警察瞬间被她感动了。多好的朋友,申艾莉却不晓得珍惜,还一心想让她死,简直是狼心狗肺。 “这样吧,我们陪着你一起去。看看能不能劝说她把真凶说出来。” 病房里,申艾莉一看到她走进来,身体就哆嗦着往后退,待见到有两个警察跟着一起进来,情况才好些。 具恩才眼中的快意一闪而过,一脸关心的走向她,“艾莉,听说你遭遇匪徒了,我担心死了。” “不、不要过来!不要过来!”申艾莉惊恐的发出惨叫,“警官!快把她抓起来,她要杀我!” 具恩才闻言停下了脚步,受伤的说道:“艾莉,我只是想要关心你……” “不用你假好心,就是你把我害成这样子的。”申艾莉怨恨的吼道,“我已经报警了,你就等着坐牢吧!”又冲着两名警察喊道,“你们还站在那里做什么!为什么还不把她给抓起来!?” “艾莉,你在说什么啊?”具恩才伤心的摇摇头,“你遇袭的时间是晚上八点二十,可是我那个时候正在三清洞逛街啊,从你遇袭的地点到三清洞开车至少需要一个半小时,我根本就没有作案的时间,警察已经证明了我的清白排除我的嫌疑了。” “不可能,明明就是你。”申艾莉指着她大吼道,“就是你做的,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就是你!” “艾莉,你不能因为我们之间的恩怨就把所有的事情往我的身上推,你还是好好和警方配合,早日把真凶缉拿归案。” “你说谎!你在说谎!”申艾莉疯狂的将玻璃杯砸向具恩才。 “住手!”两名警察上前将她控制住,“申女士。郑太太的不在场证明我们已经确认过了,你还是老实的将真凶说出来吧!如果你再袭击郑太太的话,我们将以侵害人身罪将你抓起来!” “我才是受害者!你们凭什么抓我!?就是具恩才把我害成这样的!你们是不是被她给收买了?”申艾莉不信任的看着他们,“你们一定被她收买了,我要向你们的上级投诉!投诉!” 年轻一点的警官厌恶的皱了皱眉头,“随便你,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向你提供投诉电话。” 另一个年龄大点的警察转头对具恩才说道:“郑太太,我看她的情绪不太稳定,你今天还是先回去吧。” 具恩才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点点头,“我明白,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心里肯定不好受,我以后再来!还请你们一定要抓到真凶。” “放心,这是我们警方的义务!” 白美人对于具恩才被警察抓走十分好奇,惊讶了一下,心里只觉得无比的痛快,“我就说嘛,这个该死的女人迟早会遭到报应的,你看,现在被警察给逮起来了吧。哈哈,也不知道会判几年,我看死在牢里才好呢!” 郑荷娜生气的将筷子往桌上一摔,瞪着她道:“你胡说!侄媳妇怎么可能会坐牢!她很快就会回来的!你说她坏话,等她回来了我看你怎么办!” “哎呦,小姑,我哪有说错啊?”白美人不服气道,“虐待婆婆就是一大罪,这要是在古代,是要判死刑的。” “这样的话,你以前虐待侄媳妇,早就该死一千次一万次了。”郑荷娜反击道。 “我吃饱了,先走了。”郑秀彬站起来说道。 “秀彬,你看看你姑姑刚才在说些什么,咒我死,你也不说说她。”白美人不满意道。 “姑姑是我的长辈,我怎么能说她。而且大嫂也没虐待你啊,只不过是做做家务而已,比起以前你对大嫂的,可好多了。我先走了,还要去照顾爸呢!以后这种事情你不要跟我说。”郑秀彬不耐烦的走了。 “这、这是怎么对我说话的。”白美人不可置信的看着郑秀彬离开的背影,“乔彬,你看看他们,一个个的都来欺负我。” 郑乔彬用餐巾擦擦嘴角,厌烦的、道:“妈,我现在已经被一大堆的事情烦死了,你就不要整日的无事生非制造事端给我添乱了,我先去公司了,你自己吃吧。” 白美人气得头上冒烟,恨恨的说道:“我怎么生出这两个讨债鬼!” “哈哈,活该!”郑荷娜幸灾乐祸的拍拍手,然后催促道,“你快点吃,然后去刷碗,今天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呢。你敢偷懒的话,我就让侄媳妇教训你。” 白美人摸摸气的发热的额头,顿感生活了无生趣。 郑乔彬忐忑了一整天,并不是担心申艾莉的伤势,而是担心万一具恩才被定罪了后,她会不会狗急跳墙把他给拉下水。心里隐隐后悔不该同意申艾莉的主意的。以前虽然日子难过点,可只要把具恩才哄好了,他一点事儿都没有。现在好了,他已经能感到自己的一只脚踏进牢房了,早知道就不该多此一举。 所以等他看到具恩才在家里悠闲的喝下午茶时,他倒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样,松了一口气。 “你没事吧?”他试探的问道,“警察那边怎么说?” “我能有什么事情?我根本没有作案的时间,偏偏申艾莉像疯狗一样逮着我不放。”具恩才叹息的摇摇头,“听说她的右手被人废了,你明天去看看她吧,挺可怜的。” “不用不用。”郑乔彬慌忙摆手,“我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还是不去了。” “我叫你去你就去。”具恩才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又笑道,“怎么说也是尼诺的妈妈,于情于理你都该去看看她。反正……你们玩什么花样我都能欣然接受。” 郑乔彬心里咯噔一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呵呵,什么花样?你想多了,想多了。” 具恩才没再理会他,悠闲的翻着腿上的杂志。 第33章 懦弱的女人(13) 「妈妈,今天我们去哪?」 「去找一个女人,和我有着相同经历,能够和我结盟的女人。」 “您好,闵社长。”具恩才礼貌的将手伸过去,“我是具恩才,今天冒昧来拜访您,真是不好意思。” 闵贤珠,目前是闵时尚屋的社长,虽然已经五十多岁,但保养得宜,端庄优雅,一看就是受到过良好教育的女人。 闵贤珠象征性的握了下她的手,目光冷淡,“寒暄就不需要了,是因为你有我感兴趣的东西,我才从百忙之中抽出空见你的,不如我们直入正题吧。” “我的公公叫郑何祖,想必您应该对他很熟悉吧。” 闵贤珠的眼中冰霜瞬间凝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恨。 具恩才继续说道:“前一阵子我在他的书房里发现了你们年轻时候的合影。好奇之下做了一番调查,原来,您和我公公之间不仅有一段感情,还有过一个女儿。” “哦?”闵贤珠优雅的笑了,“是又怎么样,来为你婆婆打抱不平吗?” “不。我只是很惊讶,公公表面上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实际上却猪狗不如,我的丈夫郑乔彬不愧是他的亲生儿子,我和你,都是被他们父子俩害惨的女人。” “有意思。”闵贤珠脸上的笑容加深,手指叩击桌子发出“咚咚”的声音。 “闵社长曾经是一位富家千金,令尊在江南有一块地。后来您与郑何祖相恋,但因为郑何祖是来自乡下的穷小子,所以令尊不同意你们的婚事。您为了你们之间的婚事不断的做着努力,想要说服令尊同意。可惜郑何祖却在背后捅了你一刀,他不仅骗走了令尊的土地,还把你们的女儿小星带走,一去无踪。对于令尊来说,那块地就是他的生命,结果令尊从此一蹶不振,郁郁而终。一夜之间,您失去了父亲,失去了女人,失去了家产,全是因为郑何祖这个男人。” 闵贤珠眼中泪水逐渐的凝集,却硬忍着不让它们掉下来。 “贤珠……那块地是我们祖辈世世代代传下来,可是却被我给弄丢了,我没有脸去见祖宗……贤珠,你答应我,一定要把那块地找回来,找回来啊……” 这是她的父亲临死前最后说的话。那个曾经精神隽秀的男子,因为这件事压垮了双肩,形如枯槁,最后死不瞑目。 “我和您一样,对我的丈夫郑乔彬还有郑家怀恨在心。” 具恩才的话讲闵贤珠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我嫁进郑家七年,每天都过着忍气吞声的样子。郑何祖好歹也会维系着君子的模样,郑乔彬却连装都懒得装。不知道您知不知道前段时间他们为我举行了葬礼,我却活着回来的消息。其实我是被郑乔彬杀死的。郑乔彬为了杀死我肚子里的孩子,连我也要一起杀死。只不过我命大,没有死。当我从海里爬出来的那一刻,我就告诉自己,我一定要报仇,让他们把欠我的全部还给我。” 闵贤珠颇有兴趣的看了她一会儿,“你想要和我怎么合作?” 具恩才从进来以后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轻松的笑道:“您想要江南的那块地,而我想要让他们失去所有财产,被赶出家门露宿街头。郑何祖是通过令尊的那块地才发展成如今的天地建设的,郑家的财产理应是你的,我一分不要。” “那你岂不是吃了大亏?” 具恩才沉思了一下,抬起眼睛说道:“如果你觉得我吃亏了的话,那我就厚着脸皮请您帮个忙。您知道清潭洞的贝拉美容中心吗?我听说因为老板资金周转不灵,想要将它出售。我想要您将它买下来,让我成为那里的社长。” “小事情,那么,合作愉快。”闵贤珠站起来,伸出手。 “合作愉快。”具恩才握住,“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您,您一直以为死去的女儿小星其实没有死,还活在这个世上。” 闵贤珠感到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有什么东西在耳边轰炸,让她的脑中一片空白,“没死……?小星……没死?” “是的。” “那么,她在哪儿?”闵贤珠激动的抓住具恩才的肩膀,“我的女儿小星现在在哪儿?” “您冷静一下,先听我说。”具恩才拍拍她的手背,试图让她冷静下来,“她一直都在郑何祖的身边,被他以妹妹的名声抚养长大,现在叫郑荷娜。只不过……” 她的犹豫让闵贤珠心里一沉,“只不过什么……” 具恩才同情的看着她,“荷娜在幼时生了一场大病,因为当时身边无人照顾,结果烧坏了脑子……” “什么……!?”闵贤珠不可置信的后退几步,碰歪了凳子,靠在墙上,久久不能平静。 具恩才赶忙上前扶住她,“虽然她现在的智商只有七岁,但我向您保证,她过的很好,每天都很快乐。” “是吗……”闵贤珠紧紧抓着她的手来撑住自己的身体,“她还活着,我就应该很满足了……我能见见她吗?”她期待的看着她。 具恩才点点头,“作为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我能明白您的心情。郑家的人,只有荷娜对我最好,她也很信任我,我会带她出来与您见面的,请您放心。” 很快,她便依照约定带着郑荷娜和闵贤珠约会。 郑荷娜虽然只有七岁孩子智商,但是她拥有孩子般的天真善良,是非分明。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谁对她坏,她也没有好脸色。闵贤珠对于她的真心喜爱,她很清楚的能感受到。因此,很快她们便开心的玩到了一起,如同一对真正的母女。 闵贤珠感动的看着在草地上欢快的扑蝴蝶的郑荷娜,握住具恩才的手,“谢谢你,多亏了你,让我今生还有和小星相见的机会。” 具恩才摇摇头,“这都是我该做的,只不过,现在不能让你们母女相认,我觉的很愧疚。” “反正已经等了那么多年了,我也不在乎再多等些日子。等我把地夺回来以后,我们母女就可以堂堂正正生活在一起了。” 具恩才在补习班学习结束后,就进入了闵时尚屋实习,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出色的美容化妆师。工作之余,会和闵贤珠交流一下如今天地建设与郑家的形势,筹谋自己的计划。 郑乔彬现在整日的愁眉不展,比之前有过之无不及,白美人问他却什么也不说。具恩才虽然不过问,但关于他的情报每天都会送到自己的手上,他的心事她知道的一清二楚。 第34章 懦弱的女人(14) 郑乔彬被人勒索了,还不止一个。 申艾莉疯狂的不肯接受自己右手废了的事情。没有了右手,她如何为顾客化妆,如何继续自己的事业。直到看到郑乔彬,她突然醒悟到,没有了事业,只要紧紧的抓住这个男人,她依然可以成为有钱人,过上让人羡慕的好日子。 她把那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他,告诉他自己究竟遭遇了多么可怕的事情,告诉他具恩才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多么可怕的人。 “乔彬,你要相信我,我没有疯。是恩才把我伤成这个样子的,她是魔鬼!她是一个魔鬼!” 郑乔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医院里出来的,他的腿一直在发软打颤,几次险些摔倒在地上。 他理智上告诉自己不应该相信申艾莉的话,可是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声音不断的说着,她说的都是真的。具恩才真的徒手打趴了五个大汉,真的掀翻了汽车,真的将申艾莉的右手生生的打断。 人类会有这样的能力吗?更何况是和他生活了七年的具恩才。难道真的像她在葬礼上说的,她是从地狱爬回来的? 郑乔彬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 没事的,郑乔彬,你不会有事的,他自我安慰道。具恩才回来以后都没有做过伤害你的事情,也许她还爱着你,如果申艾莉真的是她打伤的话,那她也应该知道这次的事情他也有份参与,可是昨天见到她的时候她却什么也没有说。她可以残忍的对待申艾莉,却始终不忍心用同样的方法对待你。所以,不管具恩才是不是真的从地狱爬回来的,你都不需要怕她,她不会伤害你的。 从那一天后,申艾莉无论如何的期盼郑乔彬的再次探望,最后全部化为了泡沫,就连她的手机号码,也被郑乔彬拉进了黑名单。 她怒火中烧的将手机狠狠的砸向墙壁,然后看着地上支离破碎的手机残壳冷笑。郑乔彬,你以为你能从我的手心中逃出去吗?做梦! 身体稍微好了一些,她就从医院出来,将郑乔彬堵在了天地建设的停车场里。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看到她如同见到了鬼一样。 “你很怕见到我?为什么要怕我?”她每向前一步,郑乔彬就跟着向后退一步,“怎么说一夜夫妻百日恩,更何况我们之间可不只一夜……” “什么、什么夫妻?”郑乔彬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恩才才是我的妻子。” “现在想到她是你的妻子了?”申艾莉冷笑道,“你两次想要杀她的时候,可没想过她是你的妻子。” “那都是你逼我的……” “我逼的?第一次是你亲自动的手,第二次是你给那几个人汇的预订金。第一次我没参与,第二次我可以说是被你骗的。郑乔彬,你才是主犯,我,最多只是个帮凶而已。” “你、你说这个所什么?”郑乔彬心里慌成一片。 “别以为只有具恩才手中才有你杀人的证据,我的手里也有,你以为我不会给自己留一手,防着你背叛吗?你也别打杀我的主意,只要我死了,你杀人未遂和□□的证据都会被送到警察局,两罪并罚,郑乔彬,你这辈子别想从牢里出来!”申艾莉恶狠狠的说道。 “什么!?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钱,我要钱!”申艾莉斩钉截铁的说道。 她已经明白不可能把具恩才除掉,嫁给郑乔彬的希望几乎为零,她的前途也完了,既然这样,不如从郑乔彬的身上好好捞一笔。具恩才喜欢郑太太的位子就给她,她只要把郑乔彬的钱弄到手,和她当初一心想要嫁给他的目的是一样的。 男人什么的都不可靠,只有钱,是最可靠的。 她工作的贝拉美容中心,社长正想要出售,她无法在幕前工作,完全可以成为社长进行幕后的工作。右手废了又如何,拥有世界著名彩妆化妆师的名声,又当上社长,她依然可以将自己的事业经营的风生水起。 郑乔彬被申艾莉狠狠的从身上剥下了一笔巨款。这还只是开始,以他对申艾莉的了解,这个贪心又狠心的女人会找各种借口问他要钱。可是原本他那个爱财的父亲给他的零用钱不多,即使有,他也全都花在了女人的身上。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那五个他雇佣来杀具恩才的大汉竟然跑到他的面前要一笔费用,用来治疗他们受的伤和跑路的。 原本他事前付给他们的钱已经是他能拿出的所有财产了,其中有些还是申艾莉和白美人的钱,现在让他上哪去给他们拿这么多钱。 百般无奈之下,他只好打起了从天地建设“借”些钱的主意。反正天地建设是他家的公司,他稍微挪用一点,也不算是亏空公款。 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郑乔彬如蚂蚁搬家一样,不断的把天地建设的钱装进自己的腰包里。即使那五个人已经离开,申艾莉忙着贝拉美容中心的事情,没有人再向他勒索钱财的时候,他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 郑乔彬不觉得自己有错。总有一天郑何祖会死,他会继承所有的遗产,因此他只是提前享受自己应得的东西而已。具恩才和申艾莉两个都不是好惹的女人,他是个正常的男人,既然她们现在都没时间管他,他当然要找其他的女人发泄自己的欲/望,更何况他现在被所有的事情压得喘不过气来,他需要好好的放松一下。 纸醉金迷的生活很容易让人沉醉在其中,更何况是自控力本来就差的郑乔彬。等他从郑何祖要回公司视察的消息中惊醒过来的时候,天地建设已经被他给挖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天地建设如今已经千疮百孔,郑乔彬亏空的公款简直惊人。”具恩才将手中的调查资料递给闵贤珠。 闵贤珠翻看了几页,满意的抬起头,赞赏道:“你果然很了解他和申艾莉,跟你预计的一样。” “因为我曾经真心的把他们当成我的丈夫和朋友。”具恩才道,“您可以开始对天地建设的打压,以及暗中收买天地建设的股份了。” “江南的那块地呢?”这是闵贤珠最关心的问题。 “郑乔彬怕郑何祖怕的要死,怎么敢让他知道自己亏空了这么多钱,最起码表面功夫需要做一下,好把郑何祖蒙混过去。所以他会向白美人要钱,那块地现在在白美人的手中,他们一定会着急出手,到时候您只要低价买入就行了。” “哈哈,好,非常好。”闵贤珠此刻无法抑制住兴奋的心情。爸爸,我终于可以带着那块地的地契去祭拜您,您终于可以安心的去了。 第35章 懦弱的女人(15) “妈,你一定要救救我,不然我就要跳楼了。”郑乔彬努力的挤出了几滴眼泪。 白美人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你够了,从小到大听你说这件事我已经听腻了,你还能不能说点新鲜的。” “不是,妈,这次是真的,公司的财务状况很不好,再这样下去肯定会破产的。” 白美人太了解他的性子了,知道他一向喜欢把事情往大的说,因此摆手道:“你是想要让我借钱给你吗?没有钱,别来找我。” “妈,您怎么会没钱,您就帮帮您的儿子我吧。” “免谈。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白美人懒得再理会他,扭头离开。 “既然您想要你儿子的命,你就拿去吧!”郑乔彬破罐子破摔道,“反正我也活不了了。” 白美人停下脚步,没好气道:“我心脏不好,你别吓我。你每次都这样说,最后还不是活的好好的。” “妈,这次不一样。”郑乔彬跪下来,拉着她的手祈求道,“我就实话跟您说吧,我从天地建设私吞了一大笔钱,正在做的仁川工程不得已停了下来,再这样下去,天地建设肯定会破产的啊。” “私吞!?天哪!”白美人感到自己的心脏少跳了几下,顿感呼吸不畅,“你、你赶快把钱还回去啊。” “那些钱都已经花光了……”郑乔彬哭丧着脸道。 “天哪天哪!我怎么会遇上这样的事情!”白美人眼前一阵黑,她不得不捂着眩晕的头靠在沙发上。 “妈,爸要来公司视察了,如果他发现我私吞了这么多钱的话一定会杀了我的,到时候您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你这孩子!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白美人气的疯狂的捶打他,“你哪来的胆子做这样的事情啊!你真是把我气死了!” “妈,您就帮我吧,把你名下的土地还有这栋房子做抵押,只要天地建设不垮的话,那些资金一定会回来,几个月后我就帮您赎回来了,您就帮我这个忙吧!” 郑乔彬说谎了,他不止将白美人名下的土地和房子做抵押,还包括那块江南的地以及正在建设工程的仁川的地全部抵押了出去,换得的这些钱用来填补天地建设的窟窿,解燃眉之急。他的主意打的好,等应付完郑何祖,就把那些地和房子全部赎回来。 可他没想到的是。那些钱刚一进入他的账户就被冻结了起来,连一分钱都提取不出来。 具恩才向法院申请了离婚,以郑乔彬的婚外情及私生子为由,要求索取其三分之二的身家财产。那些汇入他账户的钱理所当然的被当成了他的私有财产,需要根据法院的判定做出分割。 郑乔彬慌忙跑回家里,此时具恩才已经收拾好了行礼,在白美人得意洋洋的目光之下准备离开。 “恩才,你要去哪?” “我已经向法院提出了离婚,很快我们就不是夫妻了。”具恩才冷冷的看他一眼。 “不,你不能走。”郑乔彬一把抢过她的行李箱,“我们不能离婚,你快去法院撤回控诉。” “乔彬,你拦着她做什么啊。”白美人幸灾乐祸道,“她总算有自知之明了,山鸡里怎么可能会飞出凤凰。你们离婚后,妈给你介绍更好的。” “妈!你懂什么!你别乱说话!”郑乔彬冲白美人吼完,又拉着具恩才苦苦哀求道,“恩才,我求你了,你不是爱我的吗?我们继续做夫妻,我以后都会对你很好的。” 具恩才甩开他的手,声音里充满着鄙夷,“我爱你?郑乔彬,你是不是还没有睡醒啊,在你对我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以后,你怎么会认为我还爱你?有时候,我真的很佩服你的厚脸皮。” “哎呦,你这女人!”宝贝儿子被鄙视了,白美人非常不爽,“我们乔彬怎么了,没有我们乔彬,你能过上这样的好生活吗?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好生活,我嫁进这个家里的七年里从来不记得有过一天的好日子。”具恩才眼里冒火,“我曾经很想融入到这个家,做一个好媳妇,好妻子,可是妈你呢,你有把我当成家人吗?总是想着把我赶出家门,你对待佣人都比对待我好!” “恩才,妈她以后都不会再这样对你了,我向你保证。”郑乔彬举起手做发誓状。 “你的保证?”具恩才猛地将他推倒在地,冷笑道,“你还曾经说过会爱我一生一世的呢,最后你怎么做的呢?郑乔彬,如果我是你的话,就赶快和我离婚,好能拿回那三分之一的钱,要不抵押时间一到,你就等着完蛋吧。” “恩才,不要走,恩才!” 郑乔彬追去具恩才的娘家,却发现已经人去楼空。找了几天都没有消息,他不得不跟郑何祖坦白了所有的一切。刚做好心脏手术的郑何祖被这么一刺激,又晕了过去,在医院抢救的一天一夜,才又醒了过来。 郑何祖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病床边哭丧着脸的郑乔彬。如果不是身体不允许的话,他真的很想将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狠狠的揍一顿。是他的错吗,明明知道这个儿子烂泥扶不上墙,他还是试着相信他。这信任的后果就是把自己一生的心血都给败掉了。他原本是打算把公司保险箱里的钱换成金条藏在家里的,可是还没来的及,就因为白美人的事情气的心脏病发住进了医院,结果这些钱又被郑乔彬给花光了。这一对母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世欠了他们的,今生向他讨债来的。 “恩才……”在郑何祖的印象中,他这个儿媳妇还是很善良的,只要能说服她不离婚,他们就还有希望。 “爸,我找不到她……”郑乔彬哭的眼泪鼻涕横流。 “你向法院说同意离婚,但必须见到恩才。”郑何祖急促的喘了几口气,“然后带她来见我……” “知道了,爸。”郑乔彬猛点头,“我这就去。” “郑先生,您要找我有什么事情?”具恩才同意和郑乔彬见面后,他二话不说就把自己拉到了医院。她不介意见郑何祖一面,事情已经进行到了这里,就当是最后的告别了。 郑何祖百味尘杂看着这个昔日在自己心中的好儿媳,虚弱的说道:“恩才,你现在连一声公公也不愿意叫了吗?我已经听乔彬说了,就看在我的面子,不要与乔彬离婚,即使离婚,也不是现在。” “为什么?”曾经意气风发的公公,如今像个垂死的老人躺在病床上,具恩才眼中不见一丝的同情,“我为什么要听您的,您以为我还是那个任你们使唤的佣人吗?当初你是怎么怀疑我偷了江南的那块地的地契,连调查都没有就将我赶出了家门。对于您来说我始终都是外人,乔彬作为您的儿子,您明知道是他做的却依然保持沉默。逼走了我还想要我的孩子,你其实比白美人还要无耻。” “我、我没有……”郑何祖剧烈的咳嗽起来。 “没有?郑乔彬把真的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了吗?那么他有没有告诉你当初他是怎样为了杀我肚子里面的孩子把我拖进水里淹死的。”具恩才掏出手机,把那个视频放在郑何祖的面前播放,“你看看,你看看那时候无助的我,如果我就这样冤死了的话,你会把你的儿子送进监狱吗?你会吗!?呵!你一定会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毕竟比起我这个什么都不是的外人,你的儿子才是最重要的!” 郑乔彬眼前一黑,险些又要晕了过去。 “恩才,我知道错了,求求你,你就放过我们吧,以后我会十倍,不,百倍的额偿还给你。”郑乔彬哭着跪了下来。 具恩才嘲讽得意的看着他,“你还有时间在这里哭,以后你哭的机会多的是。你很快就会一无所有了。以前因为我穷,你们一直看不起我,侮辱我,现在该轮到我了。我倒要看看,那时候的你们还能不能说出穷人都是淤泥的话来。” 郑乔彬简直无法想象自己穷困潦倒的样子,“恩才,你不会忍心这么对待我的是吧,拜托你不要这样……” 病房的门突然从外面被打开,闵贤珠走了进来,郑何祖一看到她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乔彬,你也不要把所有的责任都往自己的身上扛,你爸爸也有很大的责任。”具恩才轻笑道,“你不认识她吧,这是闵贤珠女士,当年被你爸爸狠狠背叛过的女人。” 第36章 懦弱的女人(16) “什、什么……?”郑乔彬难以置信的看着闵贤珠。郑何祖在他的记忆里一向是不近女色的,怎么会和女人扯上关系? “是、是你……”病床上,郑何祖艰难的开口道。 “是我。”看着他,闵贤珠心中的怨气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和我爸爸得知地被你骗走了以后的样子一模一样。你现在终于明白我爸当年是怎样的心情了吧,你这卑劣的吸血鬼。” 郑何祖喘了几口气,痛心的说道:“都是你做的?” “你应该知道,我要找回属于我爸的土地,你气死我爸爸的代价,还有我们可怜的小星。” “区区一个果园能值得了多少钱?要不是我拿到手好好守住,现在根本不可能存在。”郑何祖愤愤的捶着床面。 “呵!照你这样说,我是不是还应该对你说声谢谢。”死到临头都不知道悔改,闵贤珠对他的卑鄙又有了新的认识,“你这猪狗不如的家伙,现在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我爸因为这件事被你气死,你连一点的罪恶感都没有吗?你的天地建设是怎么来的,不就是靠着我爸的果园发展起来的吗?你靠着它发财,反过头来却说它不值钱?” “这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你为什么不能忘了呢?” “忘了?这对你说是过去的事情,对我来说,找回我爸的地,却是毕生的心愿。”闵贤珠嘲讽的看着他,“既然你这样心胸开阔的话,你的财产全部落到我手上的时候,你应该也不会怨恨我的,是吗?因为它很快对你来说就是过去的事情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郑何祖眼中满是怨恨,攥紧拳头怒吼道,“我为你们家做牛做马,只不过是拿那块地作为我的报酬,就那么不可原谅吗?当年如果你爸同意我们结婚的话,我也不会做出这种事!” “别把所有的责任推到我爸的身上!你没有资格提他。”闵贤珠厉声喝道。 “闵社长,我们就不要跟他们废话了。”具恩才站起来道,“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认错是他们家的习俗,你现在无论说多少,他们也不会觉得自己有错的。只有当他们一无所有的时候,他们才有时间清醒清醒。” “你说的没错。”闵贤珠冷笑道,“郑何祖,你可一定要好好的活着,看着你的财产是如何一点一滴的落入我的手里的。还有,小星我已经带走了,一个连女儿都不敢承认的人,你没有资格再把她留在身边。” “等一下,贤珠,我们再谈一下,贤珠……”郑何祖两手撑床,想要起身追过去,可身体刚起来一点,就重重的摔了下去。 “恩才,不要走,求求你……” “乔彬,还是赶快把婚离了吧。”具恩才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剩下的钱应该足够把仁川的地赎回来,仁川的工程继续的话,说不定你还有翻盘的机会呢!” 天地建设的仁川工程资金短缺的消息在外面传的沸沸扬扬,郑何祖想要向几个老朋友借钱,因为没有担保,全都不愿意借给他。 郑何祖不甘心的放下电话。他还没有死,他不会这样倒下的。他从一个乡村穷小子变成一间大公司的社长,靠的是不怕苦、不怕累,像狗一样疯狂的赚钱,什么大风大浪他没有见过,他不相信他会这么倒下去。 郑乔彬遵照郑何祖的意思迅速和具恩才离婚,将仁川的地赎了回来。 郑家的纷纷扰扰已经不再影响具恩才,在她看来,他们只不过是临死前的挣扎而已,一个需要两三年才能完工的工程,这中间的有无数的变数,随便一个,这个工程都没有办法继续做下去。而且她还从闵贤珠那里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因为她们出的价比较高,已经成功的将贝拉美容中心从申艾莉的手中抢了过来。 具恩才作为贝拉美容中心社长走马上任的第一天,下达的第一个命令就是辞退室长申艾莉,并且将她的东西全部从办公室整理了出去。 为了表示自己这个新任老板对待下属的关心,她亲自将这些东西送到了申艾莉住的居所里。 申艾莉此时已经出院,正在家中休养,一看到她立刻惊恐的睁大了眼睛,身体不由自主的防备起来,“你怎么会来这里?我警告你不要乱来。不然我就报警了!” “哎呀呀,你多虑了。你以前不也经常去我那里趾高气扬的示威吗?我不是也没对你怎么样吗?”具恩才笑着,傲慢的看着她,“我只是来给你送些东西而已呢。你在贝拉美容中心的东西全部在这个箱子里,你以后可以不用回去了。” 申艾莉踉跄了一下,呼吸不稳,心跳越来越快,“什、什么!?” “对了,你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呢!从今天开始我就是贝拉美容中心的社长。” “不可能!”申艾莉瞪着她,“收购这家公司的是闵时尚屋,你当我是傻瓜吗?” “不敢,你之前可是把我的人生搞得乱七八糟,那些耍过的阴谋诡计,啧啧,我其实真的很佩服你。”具恩才凉凉的说道,“可惜的是,你不知道我和闵时尚屋社长闵贤珠的关系,最近一段时间,我们可是经常在一起喝下午茶。” 泪水开始在申艾莉的眼中凝聚,她发疯般的哭吼着,“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竟然想要让我失去所有的一切。你明明知道,我的右手被你废了,连东西都拿不了,我根本就没有办法找到其他的工作。” “那又怎么样!?”具恩才冷声道,“你也知道自己没用了,那还有什么资格留在贝拉美容中心,我又不是开善堂的。当然,如果哪一天我心情好了,不介意赏你一口饭吃。不过也要你这只狗听好会讨我这个主人开心才行。” “具恩才——!”申艾莉疯吼着,犹如一个泼妇。 “吵死了!”具恩才把她的东西扔到地上,“东西我已经给你送来了,以后不要让我再在贝拉美容中心看到你。和你呆在一起,简直让我窒息的无法忍受。” “你不能这样对我!具恩才你不能这样对我。”申艾莉猛地向她冲过来。 具恩才狠狠的踹了她一脚,将她踹飞了出去。看着她躺在地上狼狈的身影冷笑道:“记住我的话,以后不要让我再看到你。要不然你失去的就不只是这些了!” 第37章 懦弱的女人(完) 郑何祖已经顾不得自己的病了,拖着尚未痊愈的身体亲自去指挥仁川工程。刚开始的时候发展还算顺利,可是没过多久,供应商就拒绝继续提供建材,工地上的设备也全部被清走。不仅如此,天地建设的本票与下游业者的贷款马上到期,他不得不处理掉自己名下的不动产尽可能的多凑现金。 白美人也在这时被告知了自家目前所处的危机,气晕了一次,醒来又大吵大闹揍了郑乔彬一番。为了凑现金,她将她的朋友们请到家里,以投资的名义请她们将家里的钱尽可能的都给她。这几个朋友都是她赌桌上的朋友,还没有得到天地建设即将破产的消息,想着就算白美人骗了她们的钱,她们也可以去天地建设要回来,因为都欣然应允。 钱又全部投了进去,给天地建设赢来了一丝喘息的机会,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郑何祖的商业伙伴纷纷将自己手中天地建设的股票抛售出去,报纸上也开始大肆报道天地建设经济危机的消息。两条消息齐齐爆发出来,许多不知道□□的股民也跟着抛售股票,造成了天地建设的股票大跌,闵贤珠趁机以超低的价格购入。同时,郑何祖贷款过的银行和借钱被白美人的朋友也整日的上门,只有一个目的,在天地建设破产之前,先把自己的钱给要回来。 郑何祖每日度日如年,应付上门追债的人心力交瘁,短短的几天,他仿佛老了好几岁。白美人被昔日赌桌上的好友打骂,可是连她原本的财产都被郑乔彬给抵押了出去,上哪弄钱还给她们?这下真的气病了,躺在床上哼哼唧唧。 最后还是没有撑过三个月,他们失去了所有的一切,还背上了一大笔的债务,不得不从即将拍卖的大屋搬出来,住进了白美人曾经口中下九流的地方,过着一贫如洗的生活,三不五时的还有催债的人上门闹事。郑秀彬成了家里的赚钱主力,可是她迟早都是要嫁出去的;郑乔彬无法接受这种落差,开始借酒消愁;郑何祖的病让他不能操劳工作,只能每天看着烂醉如泥的儿子怨恨自己当初没有好好教导他。过惯了阔太太生活的白美人不得不出来工作,因为没有工作技能,只能做些刷盘子打扫卫生的工作。 知道郑乔彬过得不好,具恩才也就安心了。这日,她刚从公司下班,申艾莉突然从巷角里冲到了她的跟前,她一双眼睛红肿,血丝弥漫在眼球上颇为吓人,头发杂乱的向稻草一般披散着,身上的衣服窝窝囊囊的皱成一团。 “具恩才……”她含着眼里怨恨的说道。 “怎么有时间来找我,是不是没钱吃饭了?”具恩才巧笑嫣然的看着她,“要不我赏你一点,反正平时我看到乞丐也会给钱的。” “尼诺死了……” 具恩才原本拿钱的动作停了下来,怔怔的看着她。 “我的儿子尼诺死了——!”申艾莉眼睛泛红的瞪着具恩才,活像要吃人一样。 “那又怎么样?”具恩才面无表情的说道,“又不是我的儿子,他死不死的关我什么事情。” “你怎么可以这么冷血,明明这一切都是你害的!如果不是你把我从公司赶出来,我就不会每天忙于生计,疏忽对尼诺的照顾。如果不是你把我和尼诺从郑家赶出来,尼诺就不会没有爷爷奶奶的照顾,独自一个人在家,他就不会从阳台上摔下来!都是你的错,是你把我儿子害死的!你把尼诺的命还给我!”申艾莉发疯般的哭喊着,抓着具恩才想要打她。 具恩才一个不留神被她抓了个正着,在她巴掌即将落下的时候,狠狠一甩手,将申艾莉甩到了地上。 她拍了拍被抓皱的衣服,嗤笑一声,“简直是笑话,明明是你自己没有将尼诺照顾好,竟然还赖在我的头上。申艾莉,你除了会推卸责任把错赖到别人身上还会干什么!?尼诺离开你这样死不悔改的母亲可是件好事,希望他下辈子眼睛擦亮点,投个好胎!” “你说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具恩才!你还有没有人性!尼诺他只有五岁!只有五岁啊!难道你一点愧疚都没有吗!?” “那我的孩子呢?因为没有出生就可以被你们残忍的杀害吗?你当初怂恿郑乔彬弄掉我孩子的时候,你有愧疚过吗?我的孩子被你们害死了,你有掉过一滴眼泪吗?”具恩才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恨声道,“既然这样,申艾莉,我为什么要为你孩子的死亡而悲伤呢?我应该高兴才对,我苦命的孩子,终于有人去陪他了。” 申艾莉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地上,耳边回想着具恩才所说的话。是自己的错吗,是她害死了尼诺吗?如果当初她老老实实的呆在法国,不选择回来,不用尽手段的将郑乔彬抢过来,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不,不是,她没有错,都是具恩才的错!为什么她没有死在海里,为什么不跟着她的孩子死在海里!她死了,之后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她会嫁给郑乔彬,和尼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也许,她还会给尼诺生个弟弟或妹妹! 所以,这一切都是具恩才的错! “具恩才,你去给我的尼诺陪葬吧!”申艾莉从包里掏出一把水果刀,叫嚣着向她刺过去。 具恩才轻松的往旁边一躲,本来想出手夺下她的刀,转念一想,又觉得不能这么便宜放过她,因此转身向附近的警局跑去。 申艾莉发疯的追在她的身后,手里的水果刀高高的举着,嘴里喊着,“具恩才,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路上的行人吓得纷纷避开,远处的巡街的警察察觉到这里不对劲,赶快跑来过来。 具恩才往警察的身后一躲,如同惊吓过度的小白兔一般,指着向她冲过来的申艾莉说道,“警察先生,快救救我。” 警察将手放在警棍上,冲申艾莉喝道:“立刻停下来!” 已经被怨恨冲昏了头脑的申艾莉根本就听不见任何话,只一心想着杀死具恩才。 警察见她不听命令,两步上前夺下她的刀,并将她反手按在地上,拷上手铐。 被死死按在地上的申艾莉挣扎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具恩才,嘴上依然念叨“杀了你,杀了你!” 申艾莉疯了,疯言疯语之下,把她和郑乔彬如何谋害具恩才的事情吐露的一干二净。一般人都不会相信疯子的话,可是郑乔彬两次参与谋杀具恩才的事情都有罪证留下来。 郑乔彬原本以为自己的日子已经够差了,当冰冷的手铐铐住他的时候,他才发现,真正的苦日子才要开始。 申艾莉被送到了精神病院里,她被布条牢牢的固定在床板上,嘴里不断的念叨着—— “呵呵,具恩才,我终于把你一切都抢过来了。” “乔彬,我们终于结婚了。” “尼诺,不要死,睁开眼睛看看妈妈。” “具恩才,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每当这个时候,医生们就会冲进来为她打一针镇静剂。 金浦国际机场,具恩才正在向她的家人还有闵贤珠告别。 “恩才,你去了法国之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尹美子哭着说道。 “妈,你哭什么?”具恩才用手抹掉她的眼泪,“我是去那里学习的,又不会一直呆在那里。最多三年,我就回来了。” 恩才,你放心去吧。爸妈有我照顾。”这阵子,具强才也找到了正式的工作,不再像以前那样浑浑噩噩的过日子。 “嗯,哥,我相信你。” “恩才,贝拉美容中心社长的位子我会一直留给你的。”闵贤珠道,“你好好在那边学习,你爸妈那边我也会照看的。” “侄媳妇,不,是恩才。”郑荷娜用力的摇摇头,妈妈说她不能在称呼恩才为侄媳妇了,“你要经常和我打电话哦,要不然,我会生气的。” 具恩才会心的笑了,“我一定会记得的。” 第38章 被带了绿帽子的男人(1) “一灯大师圆寂了——” 巡寺僧人的一声大喊,第二日,这条消息传遍整个武林。 认识的或不认识的江湖人士从四面八方日夜奔波而来,只为送武林的传奇人物之一——一灯大师最后一程。 一灯大师本名段智兴,原是大理的皇帝,以大理“一阳指”自成一派,武学修为登峰造极,获“天下五绝”之南帝称号。 可惜这样一个有能力有地位的人,他的爱妃刘瑛却与王重阳的师弟“老顽童”周伯通在皇宫里面私通,两人更产下一子。不料此子被裘千仞击成重伤,刘瑛走投无路之下请求他救治孩子,他本欲出手相救,却被婴儿襁褓上刺着的诗句“鸳鸯织就欲□□”刺伤,让他回想起刘瑛周伯通二人的苟且之事,一怒之下不肯施救。最后孩子不治身亡,刘瑛一夜白头,因怨恨他的见死不救而与他势不两立。事后他也深感内疚,将皇位传给后人,出家为僧,法名“一灯”。 此事之后,一灯大师大彻大悟,挣脱了了私人感情的缚束,有着常人称颂的普渡天下众生的慈悲情怀,而被后人所敬仰。 就是这么一位德高望重的高僧,此刻却将123言情小妹气的牙痒痒的。 “我再问一遍,你究竟愿不愿意重生?” “阿弥陀佛。”一灯大师坐定,纹丝不动,“贫僧的人生已经圆满,何须重来一遍。” 卧槽!123言情小妹在心里忍不住骂一句粗口。既然不想重生死了跑这里来干什么的?最可恨的是,他一直呆在这里不肯重生,后面的人就进不来,典型的占着茅坑不拉屎。 为什么他们系统没有选择宿主的权利呢?遇到这种刺头要怎么办,好捉急! 123言情小妹知道自己这样干耗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人家是“得道高僧”,就是在那里坐上三天三夜也不会觉得无趣,可是她不行啊,无奈之下,她只好翻出一灯大师的生平事例。 沉思了好半天,123言情小妹直接放出杀手锏。 “想不想学六脉神剑?”据她的了解,六脉神剑原是天龙寺秘籍,大理段氏一脉中最高武学,自段誉之后已经失传。而一灯大师的一阳指乃是学习“六脉神剑”的入门功夫。一灯大师虽然已经断绝情爱,但对武功应该还很执着,更何况是从祖辈流传自小耳听目染的神话六脉神经? 果然一灯大师的眉头皱了皱,闭上许久的眼睛也睁开来,沉声道,“小施主怎么会有我大理段氏的武功绝学?据贫僧所知,它已经失传了很多年。” “我这里有很多武功秘籍。”见他终于有点反应,123言情小妹摇头晃脑兴奋道,“就连你们五绝第一次华山论剑所争抢的九阴真经也有。六脉神剑与九阴真经的秘籍都是一百万两银子,只要你肯出钱买,我就卖给你,作为富饶大理的皇帝,这点银子总是有的吧。等你重生后,凭着这两种绝世神功,笑傲江湖指日可待!” 一灯大师叹了一口气,“人生,就是一场修行;命运,就是一种造化。世间百态都有规律,人间万象皆有定数。顺其自然,是一种心灵的洒脱;不计得失,是一种人生的豁达。人生沉沉浮浮,淡然处之才是真理,何须重生改变既定的命运?贫僧不明白小施主为何执意于此,即使重来一遍,相信贫僧的人生也与之前没有多大变化。” “如果那个时候你救了刘瑛与周伯通的儿子呢?” 一灯大师转佛珠的手猛的一顿。 “或者更早前你让刘瑛嫁给周伯通呢?刘瑛不会一夜白发,也不会怨恨你,你也不会悔恨这么多年。虽然后来在杨过和小龙女的帮助下你们三人一笑泯恩仇,但是这么多年的时光终究是浪费了。重生,成全他二人,放下你心中罪孽的枷锁,他二人今后会如何,都不会和你再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一灯大师没有说话,123言情小妹也不再打扰他。说实话,她还是挺同情这个慈眉善目却自有一番雍容华贵神色的老和尚。身为一国之君,被带了顶绿帽子,一没责备处罚刘瑛和周伯通,二没有迁怒刘瑛的家人与王重阳的全真教,三在得知刘瑛怀孕的时候还让她把孩子生下来了,若是没有裘千仞那件事的话,说不定还会帮她把孩子养大。如果脱离了武侠和国仇家恨的话,也许就是一出男小三上位,如何成功的抢了朋友的老婆的故事了。 所以说,女人要防火防盗防闺蜜的话,男人就需要防火防盗防朋友了。 对于刘瑛,123言情小妹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了真爱可以理所当然的出轨,她该不会是跑错片场了吧。 “小施主……”一灯大师拉回了123言情小妹已经遥远的思维。 “阿弥陀佛。”他眼神坚定,“贫僧愿意重生。” “段皇爷,没想到我师弟竟然做出了这等龌龊之事,贫道惭愧。现如今我师弟就在你面前,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一灯大师刚重生回来,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他睁开眼睛,神色复杂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周伯通,彼时周伯通还尚年轻,眉宇之间的不羁比之日后更甚,也因为如此,他才能抛下刘瑛,一走了之,并躲了她几十年。 “阿……”一灯大师刚说了一个字,剩下的“弥陀佛”就咽回了肚子里,刚想起来,现在的他还尚未出家,“我只有一个要求,周伯通必须娶刘瑛,由你我二人为他们主持一场婚礼。” 一直跪在地上的刘瑛猛地抬起头,激动的看着他,眼中有着感激与喜悦。 一灯大师对着她微微点点头。这是他前世欠下的债,今生还清。 “我不要!”周伯通大叫起来,“我宁愿死,也不娶这个女人,段皇爷,你还是把我杀了吧!” 刘瑛惊愕的看着周伯通,眼神逐渐悲伤。 一灯大师没有理会他,反正也说不通,何须白费力气,直接对王重阳说道,“这是我唯一的要求,若是周伯通始乱终弃的话,从此我大理与全真教势不两立。” 王重阳微微皱了下眉头,没想到段皇爷不仅原谅了一个背叛他的女子,还为了她做到了这种地步。私心上,他不希望周伯通娶了这个女人。一来作为一个传统男人,对于一个背叛自己丈夫与他人私通的女子打从心底里瞧不上,对于二人的苟且之事,王重阳理所当然的相信自己单纯的师弟是被这个不甘寂寞的女人给骗了,如此不安于室,怎能配得上他的师弟?二来,他的年龄已大,七个徒弟虽然在江湖上已有全真七子的美名,可是他们究竟有几斤几两,他却是知道的。在他死后,他们根本就无法撑起起全真教。而周伯通是全真教中武功天赋最高的,只有他,也许在将来能够与其他五绝争上一二,让全真教继续在武林当中继续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一旦有了女人,练功就不能心无旁骛。想当年林朝英是多么风华绝代的女子,对于她的深情厚谊,他还不是装痴卖傻,只做不知?如今怎能让这个前途无限的师弟陷入情感的淤泥当中? 第39章 被带了绿帽子的男人(2) 但是大理段氏在江湖上盛名已久,王重阳此次前来也是因为大理段氏的一阳指是唯一可以克制西毒欧阳锋□□功的武功,为了克制对九阴真经蠢蠢欲动的欧阳锋,他便以“先天功”与段皇爷交换其“一阳指”武学,目的是达到了,却没有想到周伯通竟然闯下这种大祸。若是因为此事与大理段氏决裂的话,他活着的时候还好,一旦升天,恐怕全真教在江湖上的日子会不好过起来。万一段皇爷因此对他们心怀怨恨转头与欧阳锋合作的话,会引起的后果他简直不敢想象。 再说此事他们也不占理。明明是去求人家办事的,结果却睡了人家的老婆,最后还想拍拍屁股走了,这件事一旦传了出去,江湖上的人会对怎么看全真教? 但是让外人知道周伯通娶了段皇爷的老婆,这也不怎么好听。因此王重阳迟疑道,“师弟做了这种苟且之事,段皇爷却不追究他,贫道由衷感激,无论段皇爷是何安排,贫道不会反对。只是让师弟娶了刘贵妃,这件事一旦传了出去……” “这点不必担心。”重生而来的一灯大师早就没有了当初知道这件事时的难堪与愤恨。对于他来说,周伯通和刘瑛就是他背下的债,早早还清为好,他们上辈子分开了几十年最后依然相伴终老,既然如此,还不如现在就成全他们。这样他才可以彻底的放下他们,刘瑛和她的儿子以后会发生什么也和他没有一点关系。 “我会宣布刘贵妃重病身亡,周伯通来我皇宫期间与一名宫女相恋,被你我二人发现后,同意他们的婚事,你看如何?” 王重阳想了想,和宫女私恋总比拐了人家的老婆强,遂点点头,“段皇爷想的周到,贫道没有问题。” “我不要!”周伯通看他们三言两语间决定了他的婚事,急了,“不管是贵妃还是宫女,我都不要成亲,段皇爷,你杀了我吧。”他跪着上前走了两步,“段皇爷,你要不就杀了我,要不就放了我!总之我就是不成亲!谁愿意成亲谁去,反正老子不愿意!” 123言情小妹在一旁看戏看的很爽。典型的吃完了不认账!也不知道这刘瑛是不是被下了降头,为了这种男人痴心不悔了几十年。这要是周伯通以后遇到了什么真爱的话,她不就是第二个何红药了嘛! 一灯大师看向王重阳,王重阳一张老脸气的通红,冲着周伯通的脑袋打了一巴掌,“你既然不愿意娶她为什么还要和她……” “师兄,我原本也不想这样的……”周伯通脸上透着一丝小委屈。 王重阳眼中精光一闪。果然是这刘贵妃不知廉耻的勾引了他师弟,但段皇爷在上面虎视眈眈,这种话是万万说不得的,只好强压下心中的不满,“既然已经做了错事,就要承担后果。若是你不成亲的话,我只好将你逐出师门,我全真教从此以后与你再无关系。” 周伯通瞪大了眼睛看着王重阳,不敢相信他会为了这件事而将他逐出师门。他愤愤不平的用眼神扫过一灯大师,最后停留在刘瑛身上,“咱俩当时是一念之差才会做了错事,你想想跟着我能有什么好处,继续做你的贵妃多好。” 刘瑛含着眼泪摇摇头,“我不想当贵妃,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伯通,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周伯通鼓着腮帮子良久,终于咬着后牙槽叫道:“好,我娶,我娶还不成吗!” 刘瑛瞬间喜笑颜开。虽然她知道周伯通并非心甘情愿的娶自己,但是想到两人曾经有过这么快乐的日子,他应该是喜欢自己的,只是碍于皇上的脸面而已。现在他们终于能在一起,等离开这里后,一定能重回那些快乐时光。 “谢谢皇上,谢谢皇上成全我们。”她不能的磕头谢恩。 一灯大师看着大喜过望的刘瑛,心中一片宁静。上辈子欠你的,今生已还,从此你我二人再无关系。 一灯大师为了防止周伯通逃跑,特地嘱咐王重阳一定要看好他。刘瑛则在皇宫的另一处居所中面带桃花的绣着红嫁衣,因为婚期定在三日后,她只需要象征性的绣几下便可,而刘贵妃病亡的消息也已经公布了出去。 三日后,一灯大师与王重阳坐在首位,为他们二人举行了一个婚礼,参加婚礼的人都是王重阳带来的全真教弟子,变相的宣布刘瑛从此以后就是他们全真教的人。 一拜天地,二拜一灯大师与王重阳,三夫妻对拜。 看着他们共入洞房,一灯大师总算是放下心来。刘瑛今世,真真正正的嫁给了周伯通,可以与他共度一生。这次,终于不会在怨恨他了吧。 从前世看着刘瑛的儿子在他的面前死亡,一直到今天,一灯大师总算是睡了一个好觉。 一开始是因为间接害死了一个无知的幼童,毕竟祸不及子女,强烈的罪恶感让他出家,只有每日的吃斋念佛才能减轻心中的罪恶感;后来周伯通和刘瑛虽然重新在一起,可是他始终认为,如果不是他,他二人不会分离这么久,心中仍是满怀愧意。现在,他总算可以不在为了他们愧疚,可以踏踏实实的睡个好觉了。 一夜好梦,一灯大师醒来,却被告知刘瑛昨夜守了一夜的空房。 为他愤愤不平的手下幸灾乐祸的叙述着当时的场面。 “现在我们成亲了,你高兴了吧。不过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是我夫人了就可以管着我,老子的梦想是做游侠,才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整日的守在家里。反正现在亲已经成了,我的任务完成了,我走了,你别来找我。” 周伯通说完之后就跳窗运着轻功跑掉了,刘瑛想要追上去,却苦于武功不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消失在天际。 一灯大师叹了一口气。从前世看来,周伯通明明是喜欢刘瑛的,现在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为什么不好好珍惜? 他问道:“那现在刘瑛如何?” “听说娘娘,不,是刘瑛,哭了一个晚上,眼睛肿了。”他在心里默默的骂了一声“活该”。身为贵妃,又受皇上宠爱,偏偏想不开的和一个其貌不扬的穷道士搞在一起,若是这私通的对象比皇上强也就罢了,长相不如,身份不如,用情也不如,真不知道她脑子里是怎么想的。 出家人慈悲为怀,一灯大师起身去探望了刘瑛。 “皇上……”刘瑛抹了眼角的泪水,低头跪拜。 “是我处事不周。”一灯大师扶起她,“他对我心有怨气,却是害了你。” 刘瑛听闻这话又落下眼泪,摇头道:“不,刘瑛感谢皇上还来得及,是我对不起皇上,皇上不仅没有怪罪我,还愿意成全我和伯通,若有来世,刘瑛愿意做牛做马还报皇上的恩德。” “那你以后有何打算?” “我已经嫁给了伯通,就是他的人。虽然他走了,可我会跟着王重阳道长回全真教,伯通,他总会回来的。” “这样也好,你好自珍重。”想来那个孩子会在全真教出生,应该不会再像前世般早逝了。 第40章 被带了绿帽子的男人(3) 刘瑛跟着王重阳走后,一灯大师于天龙寺出家为僧。毕竟做了大半辈子的和尚,早就已经习惯了每日的吃斋念佛,管理国家大事之类的,还是交给后人来做吧。 原本他的四位大臣,也就是前世追随他出家修行后来成为他的“渔、樵、耕、读”的四位弟子,今世也想随他一起出家,被他给阻止了。 他们原是大理国的大丞相、大将军、御林军总管、水师都督,前世却因为他步入江湖武林,过上了血雨腥风的日子,连自己的家人都无法照顾,今世何须再拖累他们? 一灯大师出家后,专心修炼从123言情小妹处得来的六脉神剑,并将六脉神剑的秘籍重新抄写一份,交由天龙寺保管。 六脉神剑原是天龙寺的宝物,可惜在若干年前已被烧毁,如今失而复得,全寺上下喜极而泣。 一灯大师虽是重生,但前世的一身武功修为却是带了过来。一阳指总共分九品,他早已是一品的最高境界,而六脉神剑只需四品的一阳指即可修炼,这对他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看破名利,不受红尘之事所扰,只一心修炼,不过几年,他就将六脉神剑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这日,他接到一封王重阳亲笔所写的书信,信上大意是他自知时日无多,恐欧阳锋欺他全真教无人,前来抢夺九阴真经,故请他前去帮忙。 一灯大师深知现在的欧阳锋性情毒辣,若是被他得了九阴真经,武林定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因此他不敢耽搁,一刻不停歇的赶往全真教。只是让他奇怪的是,前世王重阳利用假死的方法将欧阳锋击退,成功的将九阴真经保护了下来,为何今世会寻求他的帮助? 心中的疑惑终于在全真教得到了答案。 周伯通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指责道:“都是你,非要把那个女人嫁给我,要不然我师兄也不会成这个样子。” 被人平白无故的扣上了罪名,一灯大师倒是没有生气,毕竟在前世就已经习惯了周伯通的无理取闹,只是心中的疑惑更深,王重阳的事情怎么会和刘瑛扯上关系。 他试探着问了几句,周伯通便将事情如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全部都说出来了。 刘瑛在全真教定居不久便发现有了身孕,王重阳虽然对她不喜,却也高兴周伯通有了后人。 刘瑛生下儿子时,在外游荡了很久的周伯通也回到了全真教。周伯通刚看见儿子的时候也很欢喜,只是时间长了头就大了。孩子除了吃就是睡,要不然就是哭的能把人震聋,还不能陪他玩,新鲜劲一过他就厌烦了,找个理由又躲了出去。刘瑛虽然伤心他的再次离开,但有儿子在身边总算是个念想,很快的便振作了起来。 但全真教的九阴真经是个香馍馍,很多人眼馋想要得到它,三九流功夫的人会被全真教给威慑住,能进去偷的都是武功一流的人物。就这么巧,有人在逃跑的时候遇上了抱着儿子的刘瑛。为了躲避全真教众人的追捕,他将那孩子从刘瑛的手中抢过来,然后把他打得奄奄一息后再丢给全真教的人,得以顺利逃跑。 刘瑛哭着跪求王重阳救孩子。毕竟师弟的儿子,也是自己的师侄,王重阳同意出手相救。孩子最终救了回来,却也因此损耗了王重阳许多内力。 原本王重阳就已年老,这次内力又耗了大半,许多旧疾一并复发,硬生生的挺了几年,最终是坚持不下去了。 周伯通知道这件事后与刘瑛大闹了一场,若不是她非要让师兄救人的话,师兄就不会死的这么早。刘瑛也第一次对他有了怨言,如果当时王重阳不出手相救的话,死的就是他们的儿子了,难道师兄对于他来说比自己的儿子还要重要吗?如果他没有私自离开逍遥快活的话,儿子怎么会被贼人给抢走打成重伤?夫妻俩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一灯大师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没想到事情兜兜转转又再次的发生,看来刘瑛的儿子命中该有此劫。幸好这一次成功跨了过去,要不然他的良心恐怕也会不安。 王重阳躺在床上,脸上的老态一览无遗,没有前几年精神矍铄的模样,浑浊的双眼看到他眼前一亮,“段皇爷,你终于来了。” 一代武林高手如今这副模样,一灯大师心中悲凉,“贫僧已经出家,法号一灯,早已经不是什么皇爷了。” “是啊,当年我们从大理离家没多久就得到了你出家的消息,这些年,我一直对你深感愧疚。”王重阳说着剧烈的咳嗽了几声,“总归是我对不起你。” 一灯大师摇头道:“我出家不关任何人的事情。重阳兄无需将责任揽到自己的身上。只是没想到让重阳兄愧疚这么多年,是贫僧的不是。” “听到你这句话,我死前也算是了结了一桩心愿。”王重阳笑道,“这次我因何请大师前来,想必大师已经知道了,还请大师出手相助。” “贫僧定将竭尽全力。只是……”一灯大师皱了下眉头,“贫僧能帮的了一时,帮不了一世,欧阳锋既是有心抢夺,恐怕也挡不了多长时间。” “我已经想好了,也不瞒大师,我会让伯通将九阴真经上下两册分别藏在两处,即使被人找到,也不会同时落在奸人的手中。” 一灯大师想了一下,“当年各路英雄争抢九阴真经,为此而死的武林人士不下百人,后来事情越闹越大,这才有了华山论剑,约定谁是天下第一,谁就拥有九阴真经。重阳兄虽然得了真经,却没有练其中的武功,贫僧私下细想,就知重阳兄争夺九阴真经是为了阻止武林人士的自相残杀,贫道深感佩服。” 王重阳叹息道:“我也只能阻止的了一时,可惜再也不能撑下去了。只能看后人如何善用此真经了。” “重阳兄为何不将它毁掉?”一灯大师突然说道。 王重阳顿了一下,“我也曾有几次想要将它毁掉,却又下不了手,毕竟是前辈毕生的心血……” 一灯大师摇摇头,“既已经、知道九阴真经给引起的事端,就该及早将它毁掉,即使欧阳锋来几次也不需要害怕。虽说重阳兄的主意不错,分开放置,但只要其中一本出世,就可让武林陷入混乱之中。更不要说周伯通能不能做好这件事了。”记得前世周伯通就被黄药师夫妇所骗,得了九阴真经,也间接导致了黄药师夫人的死亡,更不用说梅超风夫妇为了练九阴白骨爪而杀死的人了。” 王重阳明显犹豫了,一灯大师又说道:“重阳兄好好回想一下当年为什么要夺取九阴真经。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啊。” 王重阳终于狠下决心向门外喊道:“伯通,进来!” 第41章 被带了绿帽子的男人(4) 周伯通看看地上熊熊燃烧的炉火,又看看手中的九阴真经,抬起头万分不舍的说道:“师兄,你真的要将九阴真经给烧毁吗?” 王重阳注视他手中的九阴真经许久,叹了一口气,“伯通,将九阴真经交给一灯大师。” 周伯通努努嘴巴犹豫再三,最终在王重阳锐利的目光下将九阴真经递给一灯大师,一灯大师接过后他不舍松手,犹不死心的又问道:“师兄,你以前不是说这是前辈的心血,毁了太可惜了吗?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不让它落入坏人之后的。” 王重阳摇摇头,语气加重道:“伯通,松手。” 周伯通见他心意已定,自知再难更改,只好松开手向后退了两步,心疼的看着那九阴真经。 王重阳道:“一灯大师,拜托了。” 一灯大师点点头,一声“阿弥陀佛”,毫不犹豫的将九阴真经上、下两册掷于炉火之中。 火苗瞬间窜起,九阴真经随着炉火的蔓延,逐渐变成黑色的碎片,从此消失在这个世上。 随着九阴真经最后一点纸业的焚毁,王重阳似是松了一口气般,眼中的担忧消失了一多半,他向周伯通挥了挥手,“伯通,你过来。” 周伯通慌忙上前跪在他的床边。 “伯通,你学武天资聪明,可惜缺少济世救人的情怀。你要记住,武可以不精,但一定要有宽广的胸怀,只希望你日后能够明白。” 周伯通猛点头,“师兄,我会好好领悟的,你放心。” 见他这个样子,王重阳轻松的笑了,“我已经安排好了教中的事物,但是你那几个师侄,有时还需要你多加提点,尤其是丘处机,好胜心重,凡事爱争上游。” “放心,师兄,他们要是做的不对,我一定会好好教训他们的。” “最后,就是你和刘瑛。孩子是我自愿救的,不需要怪任何人。你们既然有了孩子,就好好的过日子吧。” 周伯通心不甘情不愿的嗯了两声。 “一灯大师。”王重阳期待的看着他。 一灯大师上前一步,心有灵犀道:“重阳兄放心,贫僧定不会让欧阳锋骚扰全真教。” 五日后,王重阳卒。全真教上下一片素白,全真七子、周伯通与一灯大师守着灵堂,送他最后一程。 不多时,就有一小道士慌张的跑进来,喊道:“西毒欧阳锋已经打进来了。” 一灯大师几步走到门外,转身对周伯通与全真七子说道:“你们好生守着这儿。” 全真七子同时站起来鞠躬道:“有劳大师了。” 他点点头,运起轻功飞至院内。此时院内已经躺着不少全真教弟子,只有零星的两三个在与欧阳锋纠缠。 一灯大师暗暗皱眉,使出“六脉神剑”中“商阳剑”的一招,食指向欧阳锋一指,只听“嗤”的一声响,欧阳锋右肩上的衣服被无形剑划破。 欧阳锋向后退了几步,捂着酸麻肩膀,惊怒的瞪着他,“是你!?” “欧阳兄,重阳兄已逝,何苦前来打扰?” “哼!就是因为知道他死了我才会来。”欧阳锋道,“当日华山论剑,九阴真经最后归王重阳所有,现在他死了,九阴真经就是无主之物,我前来取有何不对?” 一灯大师摇头道:“欧阳兄怕是白跑一趟,九阴真经已经被烧毁了。” “怎么可能!?”欧阳锋大惊。 “就在几日前,贫僧当着重阳兄的面亲自将它焚烧。这世上,再无九阴真经。” 欧阳锋显然不信,冷哼一声,眯起眼睛道:“当日我们为了九阴真经争得你死我活,你也是这其中之一。现在你们说将它烧了,以为我会信吗?” “出家人不打诳语。”一灯大师叹道,“更何况重阳兄得到九阴真经后并未修炼,真正目的只是为了避免我们自相残杀而已。现在将它焚毁,只是一劳永逸。” “我看你们只是一丘之貉。”欧阳锋狠声道,“今日我定要将这全真教上上下下翻一遍。” 一灯大师丝毫不退让,“我也决不会让你打扰到重阳兄的安息。” 欧阳锋不再多言,呼的一掌,向他急拍过去。 一灯大师当即运起内力,以掌对接,欧阳锋排山倒海的掌力如同打在一股无形的墙上,并被这道墙反弹,身体直飞出十米外,靠着身后的台阶稳了下来,可惜身体诸处经脉被内力所震,砰的一声,他单膝跪了下来。 一灯大师疾步到他面前,“欧阳兄,贫僧失礼了。” 欧阳锋心中大为震骇。此去华山论剑不过几年时间,段智兴的内力却似增长了数十倍,怎能不让人震惊?若是他在华山论剑时就有这功力的话,天下第一的位子根本就不可能轮到王重阳。是他那时藏拙,还是另有机遇? “欧阳兄?”慈悲心肠的一灯大师担忧的看着他。 “为何你的内力会较华山论剑时强这么多?”欧阳锋不解道。 因为重生而来,所以比你们多了几十年修炼武功的时间。可惜这种真话一灯大师又不能说,只好半真半假道:“不为其他事所干扰,只一心修炼,即使没有九阴真经,武功也可大成。” 除了没说时间,这话说的倒也不假。前世他因为刘瑛的事而心存愧疚,欧阳锋整日想着抢夺九阴真经,黄药师为他的老婆、女儿和徒弟操碎了心,洪七公身后有丐帮那一大摊子,郭靖心怀国家大事,杨过与小龙女情意浓浓,结果最后大获全胜的是只一心修炼武功的周伯通。 欧阳锋虽然半信半疑,但此刻形势处于劣势,只好低头道:“好,我信你这一次。” “阿弥陀佛。”一灯大师心怀安慰。 王重阳下葬,全真教事情已了,一灯大师也不再停留。下终南山后,也不急着回大理,四处云游一番,体会人间疾苦。 这日,行至一村边,见数名官兵押着一女子缓缓走来。 第42章 被带了绿帽子的男人(5) 但见此女子容貌俊秀,面色惨白,如波的星眼中满是泪水,哭的梨花带雨,好不惹人怜惜。 周围倒是有不少村民,对着这女子指指点点,语气中颇有同情惋惜,却无一人敢上前。 “唉?这不是杨家的小娘子吗?平时连个鸡都不敢杀,怎么被官兵给抓了?” “就是,这杨铁心的婆娘可是出了名的菩萨心肠,也从不与人有口舌之争,怎么会得罪官府?话说杨铁心呢?平时最是爱打抱不平的,怎么他婆娘被抓了,他连个影子都没有?” “就是被他男人给害的!昨晚一大队的官兵来捉拿杨铁心和郭啸天,说他们是反贼。听说已经有人看见郭啸天的尸体了,虽说杨铁心和郭啸天的婆娘现在还没有踪影,不过我看也凶多吉少。” “死了倒还好了。我看最可怜的就是这杨夫人了,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落到这群如狼似虎的官兵的手上,那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呢!” ………… 习武之人耳力极佳,一灯大师将这些村民的话听的一清二楚,从其中的线索他已经知道这个女人就是杨过的奶奶,杨康的娘亲,包惜弱。 他与杨过是忘年之交,但对于杨过的爹杨康却很陌生,对于他的了解几乎全部来自于黄蓉。以黄蓉的说辞,杨康就是一个贪图富贵、争强好胜、行事阴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比如明知道完颜洪烈是杀父仇人却还是认贼做父,多次阴谋诡计陷害郭靖与黄蓉二人,最后企图以“九阴白骨爪”杀死黄蓉时却误中蛇毒而惨死,说是罪有应得一点都不为过。 包惜弱这一段往事黄蓉也曾讲过。最开始是因为全真教的丘处机杀了一个汉奸,在官府追杀下逃到了牛家村,与杨铁心和郭啸天相识。三人一起杀了追击者数十名,其中却有一人被包惜弱所救,此人就是金国六王爷完颜洪烈。完颜洪烈对她一见钟情,回去后设下计谋,命令官兵来杀杨、郭两人,掳去包惜弱,然后自己再假装无意遇上,来个英雄救美人。那时包惜弱的肚子里已经有了杨康,她以为杨铁心已死,自己又无处容身,在被完颜洪烈的花言巧语下做了他的王妃。谁知杨铁心并没有死,十八年后在郭靖与黄蓉的帮助下夫妻二人重逢,可惜相逢不过几天便在完颜洪烈的追杀下双双身亡。 曾记得洪七公说过,若是包惜弱没有随了完颜洪烈,杨康没有做了十八年的金国小王爷的话,他的一生必然改写。 对于这一点,他深感认同。 比如说郭靖,虽然在大漠长大,但从小便被母亲李萍灌输要为亲爹郭啸天报仇的理念,金人与汉人之间的仇恨也在他的心中生根发芽。而杨康不同,他从小被灌输的是金人地位高于汉人的理念,也没有人告诉他完颜洪烈不是他的亲爹这件事情。突然之间亲爹换了个人,又从尊贵小王爷的身份变成了乡野平民,这心理落差太大,让他在痛苦与迷茫之中做了诸多错事,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一灯大师突然想到了自己。如果前世的时候没有被嫉妒之心冲昏了头脑,他就不会在后来的几十年中都生活在愧疚之中。 人的一生中总会被一些事情所迷惑,有些人能在悔恨中醒悟过来,比如他;有些人则会被困在其中迷失自己,比如杨康。 救人一命乃胜造七级浮屠。在完颜洪烈来之前将包惜弱救下,也许能够挽救诸多悲剧。 这样想着,一灯大师只身上前拦住了官兵。 被挡住了去路,一官兵怒道:“哪里来的臭和尚!敢挡爷的道,还不快滚!” “阿弥陀佛!”一灯大师没有将他们的不敬之言放在心上,“罪不及家人,还请诸位施主将这名女施主给放了。” 原本哀哀哭泣的包惜弱一惊,暗暗欢喜的抬起头,期待的看着一灯大师:“大师,还请救我!” 官兵们笑了,笑他的不自量力。 “臭和尚,还想学人家英雄救美,不会是看到美娇娘就动了凡心吧。” “哈哈,想赶着投胎老子就成全你!” 一灯大师不再多言,施展轻功飞步疾奔,眨眼之间就越过了官兵来到包惜弱的面前,一手抓住她的衣服,然后足尖点地,身躯瞬间蹿在了半空之中。官兵们只觉一阵风吹过,待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哪还有他们的影子,顿时傻了眼睛。 同时傻眼的还有包惜弱。她原本对于一灯大师救自己这件事抱的希望并不大,没想到须臾之间,她就已经脱离了官兵来到了安全之地,登时又惊又喜。 “多谢大师出手相救。民妇感激不尽。”说着她就激动的要跪地磕头。 一灯大师赶忙拉住她,“阿弥陀佛,区区小事不足挂齿,杨夫人不必多礼。” “大师认得我?”包惜弱有些惊讶。 “我与你的亲人颇有渊源。”一灯大师含蓄道。 “大师可是认识我的夫君?对了,我的夫君呢?”包惜弱急道,“大师可知我的夫君在什么地方?” 一灯大师摇摇头,“贫僧初来乍到,还未曾见到他。” 包惜弱一时之间伤痛攻心,身体一空,晕了过去。 一灯大师接过她,见她脸上呈现病态的红色,伸手在她额头一摸,烫的惊人,赶忙施展轻功前往最近城镇的医馆。 包惜弱昏睡了一天一夜终于醒了过来。 一灯大师松了一口气,“施主可还好?” 包惜弱又忍不注留下眼泪,“我没事,只是我夫君他……” 一灯大师叹了口气,安慰道:“杨铁心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生命之危。” “真的吗?”包惜弱抓住他的袖子急问道,“我夫君没有被抓也没有死?” 一灯大师道:“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对,没错。铁哥这么厉害,一定不会有事的。”包惜弱自言自语道,“也许他已经救了萍姐,现在已经回家了。”这样想着,她就想从床上爬起来,可是她大病未愈,刚起身就跌了回去。 “施主这是做什么?” “我、我要回家。”包惜弱粗喘了几口气,“铁哥可能已经回家了,即使不在家,我也要在家里等他。” “你昏迷的时候我已经去过牛家村,那里现在正被官兵把手,杨铁心应该还未归家。” 包惜弱嘤嘤哭道,“那可怎么办?” 一灯大师道:“你先好生养病,待你病好之后,牛家村应该已经风平浪静,那时我就带你回去,总有和你夫君相见的一天。” 包惜弱有了希望,病没几日就好了,牛家村的官兵也全都撤走了,一灯大师照着约定,带她回家。 屋里到处积满灰尘,所有的摆设都与临走之前无二差别,原本墙上挂着的铁枪只剩下一只,还有一只在杨铁心的手中。又去看看隔壁郭啸天的家,李萍也没有回来。 包惜弱虽然失望,但很快振作起来。只要杨铁心没有死,他一定会回家的。抱着这个念头,她开始独自一个人的生活。 一灯大师对于包惜弱不甚放心,一方面是因为完颜洪烈,一方面因为她还怀着身孕,于是便在隔壁郭家住了下来,就近照顾她。 最初的一段时间还好,但是随着时间越来越长,包惜弱的心逐渐沉了下去,脸色也凝重了起来。一晃几个月过去,依旧不见杨铁心的身影。如果杨铁心还活着,怎么会不回家?除非他根本没有办法回来。包惜弱不敢再往下想,只得每日求神拜佛,祈求他平安归来。 可惜,直到她生产的那一刻,杨铁心都没有回来。 一灯大师紧紧皱着眉头,不断的转着手中的佛珠,虽说是在念经,但心中却一片慌乱。 刚才产婆传来消息,包惜弱难产了,情况不容乐观。 他不知道前世包惜弱有没有难产,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插手才造成了这种局面。 包惜弱近段时间晚上都睡不安稳,一直在做噩梦,白天要不对他哭诉梦中看到杨铁心曝尸荒野,要不就摸着铁枪一句话也不说。他一直在想办法安慰她,可惜效果不佳。 其实这也不怪一灯大师。前世的时候,包惜弱已经接受了杨铁心死亡的事实,又被完颜洪烈悉心照顾,热烈的追求,除了觉得对不起杨铁心没有其他的心思。今世则不同,她每日每夜都在担忧着杨铁心的生死,一灯大师虽然能够照顾她的起居,但男女授受不清,他对她肯定不能像完颜洪烈对她一般。包惜弱这才郁结于心,造成了今日的难产。 一声婴儿的啼哭响彻天际,一灯大师总算是放下心来。 “不好,夫人大出血!” 第43章 被带了绿帽子的男人(6) 包惜弱最终没有挺过这一关,不过临死前见了一灯大师最后一面。 “大师,这个孩子名康,是铁哥还在的时候就取好的。”她不舍的看了杨康一眼,满满宠溺的眼神中夹杂着些许的无可奈何,“我这个做娘的太没有用了,没有办法陪伴这他长大,惜弱恳求大师可怜这个一出生就没爹没娘的孩子,只要能给他一口饭吃就好。我不求他能为我们报仇,只希望他可以平安顺利的长大成人。” 一灯大师悲哀的点点头,“你放心,贫僧一定会照顾好他的。” “我无缘再见铁哥最后一面,只希望康儿有幸能够见到他爹。大师,如果您有机会见到铁哥,请帮我转告他,惜弱没有辜负他的期望,为他杨家留下了后代,可惜惜弱命太薄,无法再与他续夫妻之缘了。” “好。” 包惜弱虽然满面泪水,却极力的笑着,爱怜的看着杨康,似是怎么也看不够一般,“不知道萍姐有没有把孩子生下来,如果是女儿,就是康儿的媳妇,如果是儿子,就是康儿的兄弟,让他们重续上一代的情分……” 包惜弱的声音逐渐的弱了下去,再看她时,她已经永远的闭上了眼睛,眉眼之间,尽是对这个世界的不舍与留恋。 「其实你不需要自责,包惜弱的死和你没有关系。」 一灯大师又自虐的将包惜弱的死怪在了自己身上,成了一块心病。123言情小妹真的很想抓住他的衣领使劲的摇晃,帮他将脑子里的水给晃出来。要不要这么圣父啊,前世刘瑛的儿子你见死不救算是间接责任,但今世包惜弱的死真的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啊!重生是为了让你逍遥快活的,不是让你再玩一遍自虐! “可如果不是我改变了她的命运,她原本应该还有十八年的人生,杨康也不会成了没娘的孩子。” 「我倒是觉得杨康有娘没娘都差不多,包惜弱整日只知道怀念杨铁心,对杨康疏于管教,也难怪后来杨康变成那个样子了。」 一灯大师默默无语,123言情小妹照着自己的思路继续说下去,「你想啊,包惜弱前世嫁给完颜洪烈纯属不得已之举,她虽然做了十八年的王妃,可是却一点都不幸福。要不然也不会每日荆钗裙布,在故居里怀念杨铁心了。到最后一刻发现杨铁心还活着,她羞愧难当几乎欲死。汉人女子最是重视贞洁,好女不侍二夫,她和刘瑛可不一样,对自己的丈夫可是最忠贞不过的。」 原本闭目念经的一灯大师睁开眼睛,不悦的刮了她一眼。 123言情小妹可不怵他,直接回了一个白眼。「还有啊,在杨康不承认自己是汉人不认自己亲爹的时候,包惜弱肯定是痛苦的。再对比一下李萍,独自在大漠产子,为丈夫守节,靠着自己的双手将郭靖抚养长大,教会郭靖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而她呢?十指不沾阳春水,没有生活的负担,这么大把的空闲时间,却不知道好好的教养杨康。所以啊,她现在死了总比前世十八年后在悔恨中自杀强得多。还是你认为自己当时不应该救包惜弱,让她被完颜洪烈抢走做老婆比较好?」 一灯大师迟疑了一下,摇摇头。 「这就对嘛!虽然包惜弱死了,不是还有杨康嘛?你把杨康教养好,让他别走上前世的老路,也算是对的起她了。」 杨康突然哇哇哭了起来,一灯大师赶忙走过去将他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手足无措的哄着。良久,杨康好不容易睡着,他才松了一口气,“小施主说的没错,是我想岔了。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从我回来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人、事、物早就已经不一样了。” 一灯大师为包惜弱下葬后,又为她立好墓碑,上刻“先母杨氏包惜弱之墓,子杨康谨立”,以供日后杨康回乡扫墓,又对杨家周围的邻里嘱托,若有一日杨铁心归来的话,请让他去大理天龙寺寻子。 做好一切后,他就带着杨康离开了牛家村,回了大理。 一灯大师一别两三年,回来的时候带着一个婴儿,震惊了天龙寺上下与大理皇室成员。就在众人暗中猜测此子是不是他在外的私生子的时候,他公布了此子杨康将是他唯一嫡传弟子的消息。 杨康虽然从小在天龙寺带发修行,但因为是前大理皇帝五绝之一一灯大师唯一的亲传弟子,却也锦衣玉食,地位尊崇,受人尊敬。一灯大师对于他的培养可谓是耗尽了心血,在教他学习武功之前,首先教他如何做人,如何做一个正直心胸宽广的人。三岁以后开始让他习字学武,由宰相朱子柳教他四书五经、琴棋书画,而他则将先天功、一阳指与六脉神剑等武功传授与他。 杨康天资聪颖,又骨骼清奇,实在是练武的人才,十岁时就已经练成一阳指,虽然是刚入门,但比他当年强多了,让一灯大师感到无比欣慰。更让他欣慰的是,杨康为人处世不骄不躁,亲切随和,没有丝毫富家纨绔子弟的缺点。 这日,一灯大师与杨康在做每日必修课的时候,有僧人前来通报,全真教长春子丘处机前来拜访。 丘处机在得知杨铁心与郭啸天遭难后,一直在寻找他们的妻子包惜弱与李萍二人,并立誓如果她们有幸生下遗腹子,就将这两个孩子教导成英雄人物。寻找途中,他与江南七怪结了些恩怨,双方谁也不服输,因此下了个赌局,江南七怪寻找并教导郭家孩子武功,而他教导杨家孩子武功,待两个孩子十八岁时于嘉兴府醉仙楼比武,谁的徒弟赢了,谁就是真英雄真豪杰。 可惜杨铁心的妻子包惜弱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他找了数年都没有她的消息,甚是沮丧。师兄马钰知道他的苦恼后,提醒他回牛家村寻找线索。丘处机曾回牛家村数次,一看到板门上反锁着的破旧门栓时就转身离开,直到最近才看到包惜弱的墓碑,这才知道了杨康的下落。 “贫道拜见一灯大师。”毕竟对方是和王重阳同辈的人物,丘处机很知礼数。 一灯大师点点头,对伴在自己身侧的杨康道:“康儿,这位是全真七子中的长春子丘处机道长。” 杨康恭敬拱手道:“小子杨康,见过丘道长。” 丘处机其实在一进屋的时候就看到了他,心中虽然猜测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却不敢冒然相认,此时听到他的名字,顿时激动的满面涨红,“杨康?你就是杨康!那你可知自己的爹娘是谁吗?” 杨康疑惑的点点头,“师父早已告诉我,我爹叫杨铁心,娘叫包惜弱,宋朝境内临安府牛家村人士,不知道长为何有此一问?” “好好好!”丘处机兴奋的大笑三声,“康儿,贫道找了你数年,今日终于把你找到了,总算是对你爹娘有个交代。想当年你的名字还是我取的,郭兄弟的孩子叫郭靖,你们二人的名字寓意靖康之耻,叫你们不要忘记金狗对我们汉人的耻辱。” “没想到道长竟然是康儿爹娘的旧相识?”一灯大师假装不知道他们的关系,毕竟今世包惜弱并没有告诉他。 丘处机便将他与杨铁心、郭啸天相识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惭愧的摇摇头,“都是我害了杨兄弟和郭兄弟。他们好意请我饮酒,我却累得他们家破人亡。” “道长无需自责。”杨康道,“杨、郭两家之事,皆因汉贼段天德所致,与丘道长没有任何关系。反而丘道长行侠仗义为国除奸,让人敬佩。” 丘处机原本见杨康温文尔雅谦谦君子的模样就心生好感,如今见他如此深明大义,喜爱之情溢于言表,“不愧是忠将之后,有先祖的风范。其实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们,可惜一无所获,直到最近才知道你的下落。没想到你们竟然被一灯大师所救。贫道在这里替杨兄弟谢过大师了。” 一灯大师道:“贫僧也是机缘巧合下救了杨夫人。等官兵离开牛家村后,我就带她回了那里。杨夫人一直在家等待杨铁心,可惜最后忧思过度,难产身亡,只留下了康儿。贫僧就带着他回大理以方便照顾。这些年我也曾书信洪七公,请他让丐帮的人帮忙寻找杨铁心,也是一无所获。” “原来是这样。”丘处机叹息道,“我只知人是段天德所抓,就一路追踪,后来又南下寻人,却没想到杨夫人那时已经回了牛家村。” “那郭伯母和郭靖可有消息?”杨康问道。 “我已请江南七怪帮忙寻找他们的下落。并且约定,在你们十八岁那年的三月二十四日于嘉兴府醉仙楼相见,如果有缘的话,你就能见到郭靖了。”丘处机说着心虚起来。他突然想起与江南七怪的赌约。按照赌约,他是要收杨康为徒授他武艺的。可现如今人家成了一灯大师的嫡传弟子,辈分与自己相同,自己又岂能再收他为徒? 一灯大师见他面色难看,欲言又止,问道:“丘道长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丘处机尴尬之下就将他与江南七怪的赌约简单的说了一下,“只是让两个孩子比试一下,没有其他的意思。” 一灯大师眉头紧锁。本来以为丘处机多年寻找杨康是出于道义,没想到其中还掺杂着功利心。怪不得前世他作为康儿的师父,却没有好生教导,原来是把康儿当成他和江南七怪决胜负的工具了。如此争强好胜,也难怪王重阳不喜他这个徒弟了。 虽然心中极为不悦,但老好人的一灯大师却没有驳了他的面子,“道长放心,那日康儿定会赴约的。” 丘处机大喜,对着一灯大师又是一通谢。 虽然丘处机对杨康的印象极佳,但杨康对他的印象可谓是直线下降。 全真教的周伯通抢了师父的贵妃,间接害得师父出家,他对全真教的人可是半点好感都没有。现在又把他当成了赌注,真是令人生厌。若不是师父已经答应,还有那个不知道是兄弟还是妻子的郭靖,他才懒得理会这个莫名其妙的赌约呢! 第44章 被带了绿帽子的男人(7) 一晃又是三年过去,杨康脱离了稚嫩,翩翩少年郎已初步形成。 “你想要回牛家村祭拜母亲?”一灯大师坐在禅垫,手上佛珠不停转动。 “是的。”杨康保持30度躬身的姿势回话道,“徒儿想着如今已经长大,是时候在娘亲的坟前亲自上一炷香了。” 对于他的孝顺,一灯大师满意的点点头,“其实原本为师也正要与你说这件事,你能这样想,我很欣慰。而且如今你已经十三岁,武功虽然不错但实战经验太少,俗话说看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也是时候游历江湖了。” 杨康虽然在外人面前总是装作大人模样保持一个表情,但在一灯大师的跟前还是孩子性子,因此一听到可以云游江湖,立刻喜形于色跪下道:“谢师父。请师父请放心,徒儿绝不会做出有辱师门之事。” “这是你第一次行走江湖,然江湖险恶,为师就同你一起去牛家村祭拜你娘。”一灯大师感慨道,“十三年了,为师总算是没有辜负你娘临终前的嘱托,抚养你长大。如果你娘泉下有知,看见你如今的模样,应该也能瞑目了。” “师父对我的养育之恩与栽培,徒儿一直记在心里。对于徒儿来说,师父是这世上最亲的人,也是对徒儿最好的人。“ “你这傻孩子。”一灯大师轻笑道,“你爹才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只是可惜,这么多年都没能找到他……” 杨康倔强道:“师父才是最亲的,就是我爹回来了也永远比不上师父。”而且在他的心里面,他已经认定了他爹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不是他恶毒的诅咒自己爹死,这样想是有原因的。比如他爹如果还活着的话,应该会回牛家村吧。那里毕竟有他的家,难道他不记挂自己的娘子和孩子?二来师父可是请了天下第一大帮丐帮去打听他的消息。丐帮多厉害啊,成员数千万,大江南北、关内关外都有它的分舵,市井间的消息没有他们不知道的,他爹不是死了的话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 一灯大师失笑着摇摇头,内心一股暖流涌过,“你去收拾收拾行李,三日后我们启程。” “是。” 一灯大师从前世就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视情况要不要报复回去的原则,而杨康也随了他的性子,多数情况下能忍则忍。因此去往牛家村的路途上,倒也是风平浪静。 虽然江湖之事并未涉及多少,但杨康却目睹了多起金兵残害宋人百姓的事情。金人的嚣张跋扈,宋兵的为虎作伥,百姓们水深火热的生活,让从小在和平富庶的大理长大的杨康心灵上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师父,他们被金人欺压的的这么惨,为什么不反抗?还有那些宋朝的官兵,为什么帮着敌人残害自己的同胞?”杨康轻皱着眉头,愤怒叹息道,“我杨、郭两家当年也是,他们不是死在金人的手上,而是被自己人所害!” 一灯大师叹道:“主要是大宋的上位者不争气。大宋本来良将颇多,士兵更是金人的数倍,可是只要金兵来犯,他们却只知降和不知抵抗。诸君更是逃得远远的,住在临安过着眼不见为净的日子,自欺欺人天下太平,只有老百姓被他们连累遭殃。” 杨康道:“朱老师曾经给我讲过,大宋北方这半壁江山,是当年徽宗、钦宗、高宗奉送给金人的。这三个皇帝昏庸无能,乱用奸臣,残害忠臣,苛捐赋税,欺压百姓。只知道对金人伏低做小,伸长脖子让人打,这才有了靖康之难。” “宋朝的皇帝自愿向金国称臣,每年朝贡。他自己立不起来,别人再是着急也是无济于事。”一灯大师又道,“康儿,你要记得,为人切莫用欺心,举头三尺有神明。这话无论是对于人还是国家都一样,金人如此的横行霸道逞凶肆虐,恐怕气数也不多了。” “师父,如果大宋换了个人当皇帝呢?换个有雄心壮志的皇帝,总比被外族欺压在头上来的好吧。” “或许吧,但大宋如今贪官横行,内政*,也许只有将这块腐肉整个儿的除去,汉人才能重新的站起来。不光是朝代,任何事物都有兴起,发展,鼎盛和衰亡的阶段,从秦始皇到宋□□,这中间就经历了无数的朝代更替。不过康儿,你如今还小,许多知识都是从书上得来,纸上谈兵万万不可。只有等你经历多了,眼界宽广了,这些事情就能看的更加全面了。” “是,师父,徒儿记住了。” 一灯大师原本只是单纯的解答杨康的疑惑,并没有多想,但杨康却将这些话牢牢的记在了心里。倒是应了一句话——无心插柳柳成荫。 “臭丫头,往哪里跑!?” 这一声怒吼,让师徒两人疑惑的看过去,就见一群大汉正在追着一个年约九、十岁的小女孩。那小女孩虽然身形灵巧,从步伐来看也是个习武之人,但毕竟年龄尚幼,体力逐渐不支起来,让那些大汉几次险些抓住她的衣服。 一灯大师同情心又起,“康儿……” 杨康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师父放心,徒儿这就去。” 他运起轻功几步上前,将已经抓着女孩衣服的大汉一脚踢飞,那大汉撞倒了跟在他身后的好几个同伴,直飞出几十米远,然后才倒地不起。 杨康扶住险些摔倒的小女孩,关心道:“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小女孩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惊魂未定的摇摇头。 “从、从哪里来的小子,敢管老子们的事情!?”那群大汉中貌似是头目的人怒吼道。 杨康让小女孩躲在自己的身后,对着那些大汉温文一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诸位何苦为难一个小姑娘?” “哈哈!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还想学人家英雄救美!我呸!”大汉向地上吐了一口吐沫,“识相的,赶快把那死丫头交出来,不然老子就让你知道马王爷上长了几只眼!” “大哥哥,不要将我交给他们。”小女孩抓着杨康两侧的衣服,从他身后冒出半个脑袋,愤愤道,“他们是坏人,是妓院的狗腿子。我被人骗到了妓院里,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 杨康眼中精光一闪,眼神逐渐的锐利了起来。 “哼!你爹已经把你这个死丫头卖了十两银子,快点乖乖的跟老子回去。我看不饿你个三天三夜,抽上几鞭子,你不知道老实这两个字怎么写。”大汉恶声恶气道,“还有你这多管闲事的小子,赶快滚!别花了你那小白脸!” “老大,我看这小子细皮嫩肉的,小脸也挺俊俏,干脆和那丫头一起抓回去。”那人猥亵的笑了几声,“有些达官贵人可是就好他这样的小白脸。” 一股骇人的气息也从杨康的身上瞬间蔓延出来,气压低的让那些大汉差点喘不过气来。虽然两腿不自觉的开始打颤,嘴上却嘴硬道:“臭、臭小子,还不服气?信、信不信老子把你打到连你娘都认不出来?” 杨康道:“师父一直教导我得饶人处且饶人,我看你们却不在这可饶的其中。” “哼!”大汉挥挥手,“兄弟们,我们上,让他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 杨康连一阳指都未使出,只是轻轻踢了几脚出了几个拳头,十多个莽汉便转瞬间躺在了地上,人事不知。 “哥哥,你好厉害啊!”小女孩兴奋的跑到他的身边,“谢谢你救了我。” 也许是逃跑的途中沾了些泥土,小女孩花脸的样子让杨康不禁失笑,他从怀里掏出一抹干净的手帕,“用这个擦擦脸吧。” 小女孩脸一红,尴尬的接受手帕。擦脸的同时她小心翼翼的用眼角的余光偷瞄杨康,见他没有嘲笑自己,方松了一口气。手帕上传来的淡淡兰花香,让她不禁有些恍惚。 杨康带着小女孩走到一灯大师跟前,“师父,这个妹妹好像与家人走散了,我们可以暂时收留她吗?” 一灯大师其实在刚看到她的时候就怔住了。这秀丽的面容与眉眼中的俏皮,分明就是黄蓉的缩小版。 果不其然,小女孩下一刻就开口道:“大师伯伯好,我叫黄蓉。我很乖的,不会给你们添乱的,求求你不要赶我走。”说完还露出一副我很乖很无害的微笑。 杨康道:“我叫杨康,这是我师父一灯大师,师父他人很好,绝对不会丢下你的。” “一灯大师?”黄蓉惊叫了一声,激动道,“你是大理的一灯大师吗?五绝之一的南帝段智兴?” 杨康道:“你知道我师父?” 一灯大师点头道:“正是贫僧。你爹可是东邪黄药师?我曾听七公说过他有一女名黄蓉。” “是的。”黄蓉兴奋的猛点头,“我也曾听爹爹说起过大师。爹爹说大师不仅武功登峰造极,人品更是数一数二的好。” 一灯大师感慨道:“想当年在华山绝顶与你爹爹比武论剑,他还尚未娶亲,经此一别数年,他已经有了你这么俊美的女儿。不过我记得你爹久居桃花岛不轻易外出,药师兄怎么会让你一个人来了这里?” 黄蓉俏脸一红,扭捏了半天才说道:“其实我不是和家人走散的,我是离家出走……” 第45章 被带了绿帽子的男人(8) 这一世因为一灯大师将九阴真经焚毁的缘故,周伯通不需要带着九阴真经的上下册四处藏匿,也就浮云了黄药师夫妇骗取九阴真经、梅超风陈玄风偷盗九阴真经出岛、黄药师愤而打断其他徒弟的腿将他们逐出师门,以及黄药师夫人冯蘅为了默写出九阴真经而难产身亡等诸多事情。 冯蘅不仅没有死,还活的很好。黄蓉自小是在爹娘的关怀中长大,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可是没想到数年没有消息的冯蘅又再度怀孕,于前段时间给黄药师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 桃花岛多年没有新儿降临,黄药师夫妇自然是喜不自胜,对着新得的儿子宠爱有加,相对的就对已经十岁的长女黄蓉有了一点疏忽。这让从小就独享父母宠爱的小姑娘有些接受不了,感觉爹娘喜欢小/弟/弟,不喜欢她了。 黄蓉心气高脾气大,想着你们既然不要我了,我也不要你们了,一怒之下从桃花岛偷偷跑了出来。 此时正是兵荒马乱、民不聊生的年代,人心多险恶,为了一口饭吃卖儿卖女的人家数不胜数,更别说像她这样一个独自在外的漂亮小姑娘了。黄蓉虽然聪明,但毕竟年纪小,见识少,刚到这里没多久就被人给骗到了妓院。幸好她仗着聪明和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武功逃了出来。可妓院的老鸨子见她资质好,原本是想要将她当成花魁培养的,哪能轻易的让她逃走?这就有了之前的那一幕。幸好是被一灯大师和杨康给遇见了,要不然小姑娘还不知道会有怎样的遭遇呢! 一灯大师无奈的摇摇头,记得前世黄药师就曾说过这丫头喜欢跟他闹脾气离家出走,没想到今世也一样,看来无论前世今生,这丫头的性子都改不了了。不过没想到黄夫人今世不仅没有死,还为黄药师生了一个儿子,想来他晚年的时候不会再像前世一样孤独落寞、一身绝学无人继承了吧。 想到黄药师对黄蓉的疼爱,一灯大师道:“你偷偷离岛,你爹娘现在恐怕是要急疯了。” 黄蓉眼圈儿一红,嘟起嘴巴道:“他们才不会呢!他们现在只喜欢小/弟/弟,不喜欢我了。” “怎么会?”一灯大师道,“你多想了,你爹娘肯定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你。” “怎么不会!?”黄蓉气的跳脚道,“以前娘每天晚上都会哄我睡觉的,可是有了小/弟/弟以后,娘总是陪着他睡觉,都不陪我啦!” “你都多大了,还需要人照顾?”杨康好笑道:“你弟弟才刚出生,正是需要人照顾的年纪,你爹娘多关注他也是应该的。小孩子如果不小心翼翼照顾的话,很容易夭折的。” 黄蓉不服气的冷哼一声,“饱汉不知饿汉饥。等你爹娘给你生了个弟弟或妹妹,你就知道我的心情了!” 杨康有些落寞的摇摇头,“恐怕我这辈子都体会不到你的心情了。” “为什么?你爹娘不想再生?” “我娘在我刚出生的时候就死了,而我爹不知所踪,我是被师父抚养长大的。” “呀!”黄蓉用两只手捂住嘴巴,内疚的看着杨康,小声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爹娘不在了,所以……对不起。” 黄蓉惭愧的垂下脑袋,两手背在身后一只脚在地上蹭啊蹭。她怎么这么笨啊,竟然戳中了人家的伤心事。而且她很喜欢这个叫杨康的小哥哥的,万一人家因为这件事不喜欢她,那她该怎么办啊! 杨康摸了摸黄蓉的小脑袋,轻笑道:“没事,我师父对我很好的,我并不觉得比别人少了什么。” “真的吗?”黄蓉歪着小脑袋露出期待的目光,“你不生我的气?” “当然不会。”杨康摇头道,“其实我认为你不需要嫉妒你弟弟,你可是比他多享了十年的爹娘,要嫉妒也应该他嫉妒你才是。而且男孩子嘛,长到一定的年纪就不能在父母的跟前撒娇了。但你不同啊,无论女孩子多大岁数,在父母的眼中都是贴心的小棉袄,永远都宠不够。” 黄蓉原本听到杨康说不生她的气已经很高兴了,再听他后面的话更是直接乐出了声,连连点头道:“你说的对,我比弟弟强多了,应该是他嫉妒我才对。康哥哥好聪明,蓉儿如果能早点遇到你就好了。” “想明白就好,我和康儿现在就送你回桃花岛。”一灯大师犹豫道:“只是康儿……” 杨康明白师父的忧虑,此时送黄蓉回桃花岛的话,肯定就赶不上包惜弱的祭日了。不过祭拜的时间也不一定非要在那个时候,但小姑娘的爹娘现在肯定在岛上担忧的不行,因此体贴道:“什么时候祭拜娘亲都一样,送蓉儿回桃花岛比较重要。” 一灯大师点点头。 黄蓉惊道:“原来你要回去祭拜母亲啊!不行不行!”她使劲的摇摇头,“祭母比较重要,岂能因为我的事情而耽误你的事情?还是等康哥哥你祭拜完母亲,再送我回去吧。” “那怎么行?”杨康皱眉道,“早点把你送回去,你爹娘也能早点安心。” 黄蓉想了想,对一灯大师说道:“一灯伯伯,之前我没有多想,现在想明白了就知道,我爹肯定会因为担心我而出岛找我的。不如你联系一下丐帮,让他们帮忙给我爹传消息,我爹知道我跟你们在一起后肯定放心,他也会给桃花岛那边传信让娘知道我平安的消息。而且我爹知道我在哪后,也不会没有头绪的乱找,以免与我们错过。” 黄蓉的提议不无道理,更何况这也是杨康第一次回牛家村,因此一灯大师也不矫情,同意了她的建议。 临安牛家村,毗邻钱塘江,数十株乌柏树依旧与十多年前一样,耸立在江畔边上。一群小孩在树下手拉手围城一圈,唱着歌跳着舞,嘻嘻哈哈的好不热闹。 杨康无比感慨的看着他们。如果他家中未遭横祸的话,他小时候应该就跟这些孩童一样了吧,也许会长大后会变成一个平庸的农夫也说不定。也不知道他家破人亡被师父所救是幸还是不幸? 杨康道:“这里倒是很平静,没有金人肆虐的痕迹。” 一灯大师道:“原本你祖籍应是山东,听说你爹受不了金人的肮脏气才搬到了这里居住,只是没想到……” “只是什么?”黄蓉靠近杨康小声的问道,“是不是和康哥哥的爹娘有关?” 杨康不觉的有什么好隐瞒的,便将他爹娘的遭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黄蓉怕杨康在牛家村触景生情,安慰道:“康哥哥,你不要伤心。你现在这么厉害,一定可以杀了段天德那个狗官为你父母报仇的。” 杨康自信的一笑:“那是自然,我定要让那个狗贼跪在我娘的墓前,用他的血偿还我娘当年留下的眼泪。” 黄蓉崇拜的看着他,“恩恩,我相信康哥哥。” 一灯大师也听到了杨康的话。虽然他一向以慈悲待人,却也认为为父母报仇乃是人之常情,段天德既然做了错事,就应该为此付出应有的代价。 “哎?这不是一灯大师吗?”路遇的一个村民认出了他。 当年一灯大师在牛家村的时候每日为村民诵经讲佛,教孩童读书识字,村民们都很尊敬他。 “原来是方施主。”一灯大师道,“阿弥陀佛,很久不见,大家都还好吗?” “大家都很好。”方施主笑道,“虽然大家都担心金兵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打过来,但总算是平安的过了这么多年。也有不少外地人因为战乱移居到这里,现在牛家村的人可是比以前多了许多。大师这次来,要待多长时间?大家伙可都记挂着您呢!” “这次回来主要是带杨康认认路,祭拜他的娘亲。三五天后我们就离开了。” “杨康?”村民讶异了一下,转头打量着杨康,欣喜道,“这就是杨家的小子吗?当年见你的时候你还在襁褓里呢,没想到现在这么大了。说起来,我和你爹杨铁心还有郭家的兄弟经常一起喝酒呢!” 杨康恭敬的拱手道:“小子杨康,见过方叔叔。” 村民眉开眼笑道:“好好,真是个好小伙子,有个词怎么说来着,嗯……一表人才,对,就是一表人才,你娘泉下有知,应该也能瞑目了。” 又寒暄了几句,他们才道别离开。 杨家的居所已经十几年无人居住,院内院外一片慌乱,净显凄凉荒芜之意。 杨康怀着激动而沉重的心情将早已生锈的门栓取下,老旧的木门伴随着散落的灰尘已经刺耳的“吱嘎”声被缓缓推开。 屋子里的家具生活用具摆放的很整齐,从中可以看出他娘亲当年也是一个会打理家务的好女人。地上、桌子上、床上等等都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脚踩上去都能留下清晰的脚印,果然是很多年都没有人进来了。 这里是他出生的地方,他娘亲就是在那张床上将他生下来,然后在遗憾中死去。如果没有那件事,他应该在这里长大成人,然后平凡的娶妻生子孝顺父母,也许会在这里死去,也许会在金兵到来的时候向祖辈一样迁徙。 只可惜没有如果。 第46章 被带了绿帽子的男人(9) 杨康请一灯大师稍作休息,自己找出清洁工具,开始打扫屋子。黄蓉虽然人小,但擦桌子之类的干的很起劲,不多时,两人的脸上便沾满了灰尘,成了大花脸。 屋子能够住人的时候,太阳已经西下,两人又一起去临近的农家买了些新鲜的蔬菜。黄蓉武艺不精,主要是因为想要学的东西太多,几乎样样都想学,又是读书画画,又是奇门算术,厨艺更是差不了,小小年纪就做的一手好菜。杨康在天龙寺带发修行,虽然地位尊贵,但吃穿用度几乎与其他僧人一样,也会定时的去厨房做烧菜的工作。在两人的妙手下,平凡无奇的蔬菜变成了精美的四菜一汤,勾人食欲。 包惜弱墓前,纸钱如雪花般在空中飞舞,杨康凄然跪在地上,“娘,孩儿不孝,现在才来看您。师傅待我有如亲子,我这些年过得很好。您放心,等孩儿再长大些,就去抓了那段天德为您报仇。” 一灯大师双手合十鞠了一躬,“阿弥陀佛,杨夫人,贫僧总算是不负你的所托,将康儿抚养成人。康儿天资聪颖,性情淳厚,你在地下可以安心了。” 他二人一起为包惜弱诵了一遍大悲咒,黄蓉很安静的站在一旁没有打扰他们。良久,杨康才扶着酸麻的膝盖站了起来,黄蓉赶忙上前扶住他。 回去的路上气氛有些沉闷,黄蓉凭着其三寸不烂之舌想让杨康心情好受些。一灯大师心中无比感慨,幸好有这丫头在身边,要不只有他的话,只能说些干巴巴的安慰的话,估计对杨康起不了多少作用。 “咦,奇怪,这门我们离开的时候明明关好了,现在怎么开着了?”黄蓉拉扯下杨康的衣服,“该不会是哪个不长眼的小偷跑进去了吧。” “不会。”杨康皱眉道,“这屋子都闲置了十几年,我们才回来一两天,怎么会有小偷?” “难道是你爹回来了!?”黄蓉突发奇想道。 虽然觉得不可能,但杨康还是不自觉的激动了一下,心跳漏跳了一拍。 一灯大师无奈的摇摇头。其实早在黄蓉出声前他就感到里面有人的气息在,而且此人的气息十分熟悉,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追过来了。 一灯大师刚想说话,两颗石子从屋内破空而出,伴随着“嗖嗖”声径直击向杨康,杨康急忙带着黄蓉向右侧跃开数步。 黄蓉怒道:“好个卑鄙小人,竟然暗中偷袭!” 话音未落,一青衣布袍带着鬼怪面具的人从屋内飞出,一掌直拍向杨康面门。杨康将黄蓉推向一边,身体稍侧,左手反过来就是一掌,那人似是早已知道他的动作,身子急速向后面退去。杨康见他和黄蓉离得近,恐黄蓉有危险,使出一阳指,食指指向青衣男子。青衣男子避的及时,虽然未受到伤害,但总算是拉开了和黄蓉的距离。 杨康松了一口气,警惕那人的间隙,冲着黄蓉喊道:“蓉儿,危险!快去我师父那儿!”然后为了给黄蓉留出逃跑的时间,只身上前缠住那人。 黄蓉赶忙跑到一灯大师的身边,看着杨康被那怪人打的落了下乘,焦急的满脸通红,“一灯伯伯,你怎么还不动手,那人欺负咱们!” 一灯大师一脸的平静,好似没有看到杨康正被那怪人欺负一般,“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也是康儿步入江湖的重要一步。也好让他知道这江湖不是大理,他的武功在这里算不得什么,也不会有人对他手下留情。” 黄蓉搞不懂他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气的直跺脚,“那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康哥哥被人打死吗?” 一灯大师轻笑道:“那人恐怕只是单纯的想要试试康儿的武功,不会伤及他的性命的。”虽然杨康形势危急,但看着他的无形剑气越出越妙,心中甚是欣慰。果然无论再怎么练习,江湖实战才是让武功更上一层楼的最佳方法。 “一灯伯伯认识这个怪人?”黄蓉立刻聪明的猜到。 一灯大师的笑容更深,“恐怕你比我还熟悉。” 黄蓉一怔,转身呆呆的看着那个青衣怪人。 此时青衣怪人已将杨康提在半空,犹如老鹰抓小鸡一般,然后手臂一阵,将他向一灯大师的方向掷了出去。 一灯大师纵身一跃,将杨康接过,站稳后,看着杨康狼狈的样子,无奈的冲着青衣怪客摇摇头,“药师兄,你可把我徒儿打击的不轻啊!” 黄蓉跑上前心疼的用手帕为杨康擦拭脸上的汗水,嘴上埋怨着,“爹,你干什么一来就欺负康哥哥啊。” 这青衣怪客正是寻黄蓉而来的五绝之一的“东邪”黄药师。 被人识破了身份,他干脆的取下面具,上下打量黄蓉一番,见她好好的,性子还跟以前一样刁蛮,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段兄,这次全亏你遇到了蓉儿,要不然这丫头还不知道会吃到什么样的苦头!” 一灯大师笑道:“蓉儿聪敏,而且吉人自有天相,即使遇到危险,也能一一化解,药师兄无需担心。” “哼!我这么聪明,才不会被人欺负呢!”黄蓉哼哼道,“明明是爹欺负人才是!” 黄药师也不理会她,径直看向杨康,眼中满是赞赏,“不错,小小年纪,武功就如此出类拔萃,段兄真是收了个好徒弟啊!” 一灯大师虽然清心寡欲,但性情古怪喜欢吹毛求疵的黄药师能这么夸赞他的徒弟,心里也很是高兴,嘴上谦虚道:“他初入江湖,稚嫩有余,需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倒是药师兄的几个弟子,已经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了。康儿,还不快见过黄岛主?” 杨康原本被打击的不行。身为一灯大师唯一的嫡传弟子,他心里还是很骄傲的,只是平时隐藏的很好,表面上看不出来。现在突然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人物打得这么狼狈,他不仅心里落差大,还很愧疚,自觉丢了师父他老人家的脸面。但一听这青衣怪客是和他师父齐名的桃花岛岛主黄药师,心情立刻开阔了起来,两手抱拳道:“小子杨康,见过黄岛主。多谢黄岛主刚才的赐教,杨康不胜感激。” 黄药师见他丰神隽朗,说话娓娓动听,心中更是满意。 只黄蓉翻了个白眼,“哼!明明是爹一上来就打人,连话都不说一声,哪儿是指点你的?” 黄药师脸色一沉,“蓉儿,你私自离家出走的帐我还没跟你算呢!现在你这是什么态度!?” 一灯大师轻笑道:“蓉儿这是近乡情怯吧,前几日还一直在抱怨你怎么还不来找她呢!” 杨康顺势将她向前一推,“快过去,好生和你爹爹道歉。” 黄蓉扭捏的走到黄药师的跟前,头垂的低低的,小声道:“爹,对不起。” 黄药师“哼”了一声,没好气道:“这句话对着你娘说去,她知道你离岛的时候可是立刻晕了过去。” 黄蓉大惊失色的抬起头,急的直接哭了出来,“那娘她现在怎么样了?” “大病了一场,我这才耽搁了几天,只先让你师兄们找你。” 黄蓉登时大哭叫道:“我、我不是故意的。娘!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蓉儿不想变成没娘的孩子——” 杨康忙上前安慰道:“蓉儿别伤心。黄岛主这么厉害,你娘不会有事情的。” 一灯大师想着如果冯蘅有什么不测,情深义重的黄药师哪还会在这里?分明是想借此机会教训一下黄蓉。只是黄蓉哭的如此凄惨,倒让他于心不忍,“药师兄,何苦话只说一半?蓉儿年纪还小,可经不得你这么吓唬!” “哼!我看她胆子大的很,都知道离家出走了!” 黄蓉哭的直打嗝,“爹爹,娘现在究竟怎么样了,你快点告诉我啊!” 黄药师大概是觉得教训给的差不多了,说道:“我走的时候你娘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有你梅超风师姐照顾她,你就放心吧,别哭了!” 黄蓉心中一松,反而哭的更大声了,扑进黄药师的怀里,仰着脖子,大哭特哭,眼泪鼻涕留的满脸都是。时不时得拿起黄药师的衣服擦擦眼泪和鼻涕。不一会儿,黄药师的胸前就湿了一大片。 黄药师显然没想到黄蓉比刚才哭的还要凄惨,心疼的摸着她的脑袋不断安慰。谁知道越安慰黄蓉哭的越厉害,最后只得求救的看向一灯大师。 一灯大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默而不语。用行动向他表示,自己惹的麻烦自己自己解决。 在杨家休息了一夜,一灯大师在黄药师父女的极力邀请下,与杨康一起前往桃花岛。 到了舟山后,他们上了一条海船。黄药师看着棋盘上复杂的局势,边琢磨着手上的棋子应该下在哪一个地方,边闲聊道:“前几年曾见过欧阳兄一面,他说九阴真经已经被你与重阳兄烧掉了,不知是真是假?” 没想到洒脱如黄药师一般到现在也对九阴真经念念不忘,一灯大师叹息道,“快十五年了吧。那时重阳兄怕欧阳兄会来抢夺九阴真经,请我前去帮忙抵挡。我想着留下这九阴真经始终是祸事,因此向重阳兄提议将它毁掉。就在重阳去世的前几天,我将那九阴真经丢进了火炉里,亲眼看着它化为灰烬。” 黄药师悠然的下好棋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段兄不觉得可惜吗?一本绝世的武功秘籍就这么的毁在你的手中。重阳兄几次都狠不下心来,段兄倒是干脆。” 一灯大师轻笑着下了一子,“药师兄现在有妻有儿有女,难道不幸福吗?何苦争那个天下第一的虚名?” 黄药师手上白子落下,吃掉一灯大师五个黑子,心下高兴道:“我和欧阳兄不一样,对天下第一没有丝毫的兴趣,只是对前辈的心血有兴趣罢了。武学奇才黄裳前辈躲在深山里四十多年,日思夜想的武功,该是如何的惊世绝俗。” “药师兄也是绝世的武学奇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琴棋书画奇门遁甲无不精通。恐怕药师兄的未来成就比知黄裳前辈更甚。”一灯大师又落下一子道,“你输了。” 黄药师一看,果然输了,哈哈大笑,“刚才你还说我琴棋书画无不精通,这就赢过我了。” “也就精通这一样而已,不像药师兄,样样精通。” “欧阳兄说你的武功可比华山论剑的时候强了数倍。等到了岛上,我们可要好好比试一番。” 一灯大师微微一笑,“乐意之至。” “爹,一灯伯伯,我们快要到了,已经能看到桃花岛了!”黄蓉欢悦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蓉儿,别跳了,小心跌进海里面。”杨康的话紧接着传来,可见她现在有多欢脱。 黄药师宠溺的摇摇头,“这丫头,都被我跟她娘宠坏了。” 一灯大师道:“我看蓉儿极好,而且性子像极了你,以后肯定不会吃亏。” “我们也别老呆在船舱里了,出去看看吧。”黄药师站起来道,“都说大理是人间天堂,段兄就看看我这桃花岛如何?” 一灯大师跟着站起来,“海风中夹杂着扑鼻的花香,由此可见,桃花岛的景致一定很好。” 待船驶近,四人跃上岸去。终于回到了家,黄蓉说不出的高兴,提着裙子向前飞奔,嘴里喊着:“娘——我回来了——娘——” 很快的她就消失在花丛中,不见了踪影。一灯大师等人也不着急,跟着黄药师,边听他介绍岛上的风景,边向前走去。 等他们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就看见黄蓉正与一黄衣的美丽女人抱在一起哭成一团,旁边站着的一对相同装束的年轻男女正焦急的安慰他们。 那年轻男人看到他们陡然一愣,赶忙拉着他的女同伴迎向他们,及至两米远的时候,同时单膝跪地拱手道:“徒儿陈玄风/梅超风拜见师父。” “嗯,都起来吧。”黄药师对一灯大师说道,“这是我的两个弟子,陈玄风与梅超风。”又对他二人说道,“这是一灯大师,还有他的徒弟杨康。” 陈玄风、梅超风拱手道:“陈玄风/梅超风见过一灯大师、杨师弟。” 杨康拱手回礼道:“杨康见过陈师兄,梅师姐。” “爹你回来的可真慢!”黄蓉拉着冯蘅跑了过来,“娘,这是和爹齐名的五绝之一南帝一灯伯伯,这是他的徒弟杨康。” 冯蘅行了一礼:“妾身已经听药师说了,多亏了两位的帮助,小女蓉儿才能无忧。冯蘅在这里谢过一灯大师还有杨小兄弟了。” 第47章 被带了绿帽子的男人(10) 这还是前世今生一灯大师第一次见到冯蘅。 清新淡雅的襦裙,三千发丝用发带束起,头上插着简单的木钗。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黄蓉虽与她有七八分的相似,却缺少了她那份贤惠端庄与恬静雅致。 “不敢当,黄夫人。倒是未来的这段时间,贫僧和小徒要多有打扰了。” 杨康道:“杨康拜见黄夫人。” 冯蘅慈爱的拉过杨康上下打量一番,“真是个俊俏的少年,让人一见就心生喜欢。” 杨康涨红了脸,黄蓉好似没有看到他的窘迫,拉着他嚷嚷道:“是吧,娘,我就说康哥哥长得很好看,而且武功也很厉害哦,说不定过些年连爹爹都不是他的对手了呢!” “哼!”黄药师闻言不爽道:“虽说后浪推前浪,但我还没这么容易死在沙滩上呢!” “我说康哥哥厉害就是厉害。”黄蓉皱着鼻子反驳道,“康哥哥,我带你去看看我弟弟吧,他可好玩了。” 在黄药师夫妇奇怪目光的洗礼下,早就已经待不下去的杨康忙不迭的点点头。 “蓉儿,瞎胡闹!你弟弟可不是你以前的那些玩具,别又把他给弄哭了!”黄药师看着他们的背影皱了下眉头,复又松开,“段兄,不如先去看看我那新生子颜安。现在已经有半岁了,小胳膊小腿都很粗壮,一看就是练武的好苗子。” 一灯大师欣然应允,心中却感慨黄药师果然对这个新得的儿子无比欢喜。练武看的是资质和根骨,又不是身体的强壮,真不知道该让他说什么才好。 桃花岛景色宜人,一灯大师每日与黄药师研讨武学探讨杂学,时不时于郁葱之间比试一番。原本他的武功已经遇到瓶颈,好几年都没有突破,没想到却在比试间更上一层楼。 黄药师对他使出来的六脉神剑极感兴趣,但听说那是大理天龙寺的绝学,就打消了研究的念头,不过却冲破了九阴真经的桎梏,见识到了一片武学新的天地。 杨康在这里过的很愉快。有黄蓉陪伴在身边想清静都清静不了,黄药师夫妇的才华横溢也让他受益匪浅,感兴趣的东西也越来越多,其中最喜欢的就是那奇门八卦。才入门没多久,就胆大的跑去闯桃花阵,结果被从早上困到了晚上,直至第三日的清晨,黄蓉才眼泪巴巴的将他接了出来。 “我早就想去找你的,可是我爹跟你师父都不让。”黄蓉抽了一下鼻子,哽咽道,“说是要给你一个教训。” 两天两夜没有吃饭,杨康脸色惨白,虚弱的笑着,拿起手帕为黄蓉轻拭眼泪,“他们做的没有错,是我有些自大了。不过,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绝对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一灯大师与黄药师此时在远处看着他们。 “能够立刻察觉到自己的错误并且虚心改正,你这个徒弟很不错,说不定真如蓉儿说的,你我等人以后都要沦为他的陪衬。” 一灯大师苦笑道:“我不求他在江湖上能有多大的成就,只希望他不要走上错路就好了。” “段兄何苦杞人忧天?我看康儿这样就很不错,蓉儿要是能有他的一半我也就不用愁了。阿衡前几天还跟我说康儿太成熟了,看着让人心疼。段兄,人生难得恣意,为什么要被那些条条框框拘束在意别人的看法?” 一灯大师无奈的摇摇头,“所以江湖上都叫你黄老邪……” 黄药师哈哈大笑,“其实我挺喜欢这个称呼。好了,康儿那边有阿衡和蓉儿照顾,你就不要担心了。你这两天都没有合眼,也歇息去吧。” 一灯大师直到黄蓉扶着杨康消失在了自己视野中才回了自己的居所。杨康被困在桃花阵两天两夜,他在外面也不好受。杨康虽然只是他的徒弟,两人的感情却似父子一般。但是他不可能一直陪伴在他身边,杨康总有一日需要独自闯荡江湖,开辟自己的人生之路。前世杨康就因为争强好胜急功近利走上了错路,结果断送了一条性命。所以今世他希望在自己能照应他的时候多教育他,即使自己哪一天不在了,他也能光明磊落的活下去。 三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某晚冯蘅哄睡儿子后,与黄药师窃窃私语道:“你觉得康儿如何?” “不错,小小年纪已有大侠的风范,假以时日必成大器。”黄药师赞叹道。 “我不是说这个。”冯蘅笑道,“我是说你看他当我们的女婿如何?” 正在喝茶的黄药师一口茶呛在了喉咙里。 “怎么这么粗心?”一点都不觉得是因为自己刚才说的话才引起这般后果的冯蘅上前体贴的为黄药师拍拍背,“喝茶慢点儿,又没有人跟你抢?” 黄药师咳嗽了好几声,总算是将喉咙的异物感给压了下去,然后赶忙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冯蘅,“你、你刚才说什么?让康儿做我们的女婿?” “是啊。”冯蘅刮了他一眼,掰起指头算道,“你看啊,康儿长得很俊俏,气质也出尘,除了武功不错外,从小又熟读四书五经,不仅勤奋好学还谦虚谨慎,是一灯大师的嫡传弟子,跟蓉儿也算是门当户对,更重要的是我们蓉儿也很喜欢他。” 黄药师还从没想过黄蓉以后会嫁人这件事情,想到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女儿要成别人家的了,顿时心生不舍,“蓉儿现在才多大,哪会明白什么是喜欢?你现在考虑这些太早了。” “这怎么算早?蓉儿今年已经十岁了,也算是大孩子了。”冯蘅不赞同道,“而且只是先定亲又不是成亲。我们给她准备准备嫁妆,一晃几年就过去了。而且康儿也是我们知根知底的,蓉儿和他在一起我也能放心。若是哪天蓉儿带着一个各方面不如康儿的陌生人回家,我们才要头疼。” 黄药师没有说话。想着黄蓉若是领个陌生人回家,他将那人打跑就是,看他还有没有胆量娶他黄药师的女儿。 冯蘅又道:“康儿各方面的条件都不错,我们先下手为强,总比日后他风生水起时被各家抢着做女婿时再下手要好多了吧。”她见黄药师依旧没有表态,索性下了一针强心剂,“这也是我自己在这里瞎琢磨,还不知道一灯大师会怎么想呢。也许人家根本就不同意这桩婚事!” 黄药师立刻拍案而起,冷哼道:“我黄药师的女儿,他敢嫌弃!?我明天就与段兄商量这件事情,把它定下来。” 冯蘅在背后偷偷的笑的像只小狐狸。黄药师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她,嘴角也微微上扬。用激将法对付他?不过能让妻子开心,让女儿有个好归宿,他心甘情愿上这个当。 一灯大师怔住了,或者说是吓呆了。黄药师竟然想让黄蓉与杨康定亲,是他吃错药了,还是他耳朵聋了。 黄药师见他迟迟没有反应,脸上立刻结了一层冰霜。按照他的设想,一灯大师应该立刻答应才是,“段兄,是我家蓉儿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吗?让你觉得配不上康儿?” 冯蘅拉扯了黄药师一下,“一灯大师,蓉儿虽说性情有些顽劣,但毕竟是还小的缘故。你看她和康儿现在两小无猜,我们又是知根知底,他们以后结为夫妻岂不妙哉?” 一灯大师叹了一口气,“蓉儿很好,我也很喜欢她,相信她以后也能成为一个好妻子。”看前世就知道了,帮助郭靖一起驻守襄阳数十年,抵抗蒙古的侵略,怎能不让人佩服? 黄药师脸色稍霁,“既然这样,就在最近选个黄道吉日让他们把亲定了吧。” “药师兄,恕贫僧直言,这门亲事我现在做不了主。” 黄药师闻言勃然大怒,怒目圆睁道:“段智兴!你这是什么意思!?今日你要不跟我说个是非曲直来,就别怪我跟你翻脸!”黄蓉可是她唯一的女儿,千娇万宠的养大。他若不是看杨康着实不错,岂会拉下脸面提起这件事!? 一灯大师很为难。总不可能告诉他黄蓉的相公叫做郭靖,如今还在大漠被江南七怪传授武艺吧!黄药师本身就不喜欢江南七怪几人,郭靖的长相性格也入不了他的眼。前世的时候也是因为黄蓉的坚持,他才勉强接受了郭靖当他的女婿,不过却对这个女婿一直不冷不热。从他宁愿在外飘无居所数年,也不愿跟郭靖、柯镇恶等人一起居住在桃花岛上就可以看出来,他对这个女婿很不感冒。倒是杨康的儿子杨过,让他很是喜爱,竟然不顾年龄辈分与他以兄弟相称。若是杨过是郭靖时期的人物的话,恐怕会成为黄药师心目中女婿的第一人选吧。仔细想来,现在的杨康比之那时的杨过一点都不差,难怪能入黄药师的眼。 他其实也不在意黄蓉究竟是嫁给杨康还是嫁给郭靖,毕竟前世今生已经是不同的两个世界,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但黄蓉现在还小,对男女之事并不清楚,万一现在让她与杨康订了亲,五年后她却想要嫁给重回大宋的郭靖怎么办?再上演一通兄弟相争的三角恋?周伯通从他身边抢了刘瑛他不是不心痛的,最后成全他们,也是因为不想三个人一起痛苦。但他可不想杨康走上他的老路。黄药师宝贝他的女儿,他也很疼惜的自己从小带大的徒弟。 一灯大师没说不同意,只说没法做决定,冯蘅立刻想到这其中定是有什么缘故。“大师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如如实相告?” “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康儿的身上已经有他父母为他定下的一门婚事了。”一灯大师将杨、郭两家当初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虽说不知道那郭家的孩子是生是死,是男是女,但既然已有约定,贫僧就不能代替康儿的父母反悔。” 冯蘅了然的点点头。黄药师脸上的怒色消失了许多,“若是那郭家的孩子一直不出现,你就狠心让康儿孤独终老?” 一灯大师又将丘处机与江南七怪的十八年赌约讲了一下,“若是在康儿二十岁的时候郭家孩子依旧没有出现的话,那贫僧就自作主张将那婚约作废,到时男婚女嫁,两不相干。” 冯蘅拍手道:“既是这样我们也不强求,只看几年后蓉儿和康儿的缘分了。” 黄药师冷哼一声,“就算他们有缘分,也得看我到时愿不愿意将蓉儿嫁给他!” 第48章 被带了绿帽子的男人(11) 离开桃花岛后,一灯大师就带着杨康走访一些昔日的朋友,并将杨康郑重地介绍给他们,私心里也是希望他日后行走江湖时能够轻松一些。又是一年过去,他们才重回大理。 杨康在外一年半,眼界开阔了不少,对一些事物的看法逐渐的有了自己的理解,学起知识来更加轻松,武功水平也越来越高强,一阳指已经达到了四品境界,到了可以学习六脉神剑的阶段。 学习六脉神剑期间,丘处机再度拜访,杨康以请他指点的名义,提出了比武的要求,借机衡量一下自己目前在江湖上的武功水平。 而丘处机记挂着与江南七怪的赌局,此次前来正是想试探一番杨康的武功底细。虽然知道一灯大师比他厉害多了,但毕竟不是自己教出来的,心里没底。杨康提的比武要求正和了他的意,自是慨然允诺。 杨康与丘处机比武时,一灯大师在一旁屏气凝神的看着。杨康虽说经验尚浅,一开始处于劣势,但很快的就将局势逆转了回来。以他看来,杨康此时的武功已经在丘处机之上,只是以杨康现在的性格,最后应该不会赢了比试来损了前辈的脸面。 果不其然,三百回合以后,两人以平局结束了这场比试。 丘处机心里五味具杂。无比可惜杨康这个练武的好苗子没有成为自己的徒弟,能有这样天资聪颖的徒弟他就是死也瞑目了吧。不过又想到若是杨康成了自己徒弟,恐怕小小年纪也不会有今天这番成就。毕竟他整日忙着家国大事,肯定不会如一灯大师一般悉心教导杨康。他现在可以确定与江南七怪的赌约最后赢的肯定是自己。只是杨康是一灯大师教出来的,又不是他教的,江南七怪到时会不会认同结果还是个问题。 丘处机最后带着一肚子的纠结离开了大理,离别时还特别提醒杨康一定要记得前往嘉兴醉仙楼赴那十八年之约。 杨康十七岁时开始闯荡江湖,这次一灯大师没有再陪他一起。孩子总是要长大的,不管内心有多么不舍,也要学会放手,只是告诉他,无论未来发生任何的事情,大理永远都是他的家,可以为他撑起一片安宁的天地。 杨康离开的那一天,一灯大师一人在屋里默默坐了许久。 「别哭了哈,杨康如今这么优秀你应该高兴才是。」123言情小妹好心劝说道,「你可是兵不血刃的为江湖消灭了一个坏蛋,挽救了千千万万的人,如此功德无量,你应该高兴才是。」 “前世杨康也没有蓉儿说的那么坏,只是没有人理解他引导他走上正路罢了,像丘处机那样只知道一味的指责,很容易让人产生逆反心理。”一灯大师护犊子道,“还有,贫僧没有哭,小施主有看到我掉眼泪吗?” 123言情小妹撇撇嘴,嘟囔道:「死鸭子嘴硬,闷骚和尚!」 一灯大师还没感伤几天,就有僧人前来通报,说有一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前来拜访他,瞬间让他心头一跳。 “一灯伯伯,好久不见了,您老人家有没有想我啊?我可是特地千里迢迢来看望您的哦。”果不其然,那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正是四年未见已成大姑娘的黄蓉。 一灯大师眉角抽搐的看着她得意洋洋的样子,无奈道:“你又离家出走了?” “怎么会!?”黄蓉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般,“我可是经过我爹爹的允许,才离开桃花岛的。” 鉴于黄蓉以前的黑记录,一灯大师很难相信她的说辞。而且黄药师能答应自己十四岁的女儿独自行走江湖?想想都觉得不可信。 “是真的啦真的啦。”黄蓉见他仍旧不相信,只好说道:“其实你和康哥哥离开桃花岛没多久,我就想去找你们的。不过爹爹将岛上戒严了许多,我偷跑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我让爹爹带我去大理找你们,爹爹也不愿意。后来娘说我好好学武功能够保护自己的话,她就帮我向爹爹求情。我这几年都有很认真的学习武功哦,真的是夏练三伏冬练三九。就在前段时间,爹爹总算是答应我出岛了,不过还是不放心我一个人,就让冯默风师兄跟着我。冯师兄现在就在外面,一灯伯伯若是不信的话可以问问他。” 一灯大师点点头,“你既是这样说的话,那我就放心了。既然来了,就在大理玩几天。一灯伯伯会叫人好好招待你的。” “谢谢一灯伯伯。”黄蓉的目光四处瞄了一下,“一灯伯伯,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就认识你和康哥哥,你让康哥哥陪我就好了。” “恐怕康儿不能陪你了。” “哎哎?”黄蓉惊的跳脚,“为什么?康哥哥为什么不能陪我一起玩?” “也是不巧,就在你来的前几天康儿去游历江湖了。”一灯大师道,“不如我给你找一些年龄与你差不多的女孩子陪你。即使没有康儿,你在大理也不会寂寞。” “不用了,不用这么麻烦。”黄蓉忙摆摆手,“一灯伯伯,你知道康哥哥是去哪里吗?” “嘉兴肯定会去,至于什么时候就不知道了。既然蓉儿不需要人陪,那我就先帮你和冯师侄安排住处吧!” 黄蓉眼珠子一转,猛地轻敲了自己脑袋一下,懊恼道:“哎呀,我差点忘了,爹爹吩咐我的事情还没有做呢。一灯伯伯,我先告辞了,以后再来大理拜见您啊!” 话音刚落,她就忙不迭的提着裙子跑了出去。 一灯大师好笑的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还说是来看他的,一听说杨康不在就遛掉了,真是女大不中留。 杨康有一年的时间去嘉兴,因此一点都不急着赶路。他淡然的骑在白马上,游山玩水,欣赏美景体察民情,没多久就让快马加鞭寻着他踪迹的黄蓉给追上了。 杨康看着她好一会儿,终于开口道:“你是蓉儿?” 这些时间已经足够让黄蓉将原本的急促的气息平了下来,嘟着嘴巴不高兴道:“康哥哥怎么想了半天才想起我来?是不是把我给忘掉了啊。蓉儿可是一眼就认出你了。” 杨康笑着摸摸她的脑袋,“怎么会忘了蓉儿呢?只是不敢相信会在这里见到蓉儿,有些惊讶罢了。”又转头对冯默风拱手道,“许久不见,冯师兄。” “杨师弟。”冯默风强压着内心的激动。终于找到杨康了,他终于可以不用再跟着小师妹风尘仆仆的赶路了。作为黄药师最得意的也是年龄最小的弟子,他早就习惯了自由自在的日子,这段时间不仅被拘束着,身边还有一个和师父脾气像极了的小师妹,再想想她那千奇百怪的要求,这些日子真是一段血泪史。 黄蓉白玉般的脸庞爬上了一抹红云,“康哥哥,你不要摸我的脑袋啦,我都已经十四岁了,不是小孩子啦。” “是是是。”杨康轻笑着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为她擦拭脸上的汗水与灰尘,“还说自己长大了,每次见你都是一副小花猫的样子。” 黄蓉的脸唰的一下更红了,却依旧仰起脖子乖乖的让杨康为自己擦脸。康哥哥对自己还是跟以前一样的好,她好开心。 “蓉儿的脸怎么这么红?”杨康轻皱着眉头,“可是生病了?” 黄蓉摇了摇头,笑得眉眼弯弯,“没有生病,只是赶路急了些,一会儿就好了。” 默默的看着他们的冯默风无语。杨康竟然相信了!竟·然·相·信·了!小师妹明明是因为他暧昧的举动而害羞了。记得陈师兄在他这个年纪已经和梅师姐互许终生了,难道杨康对于男女之事一点都不了解吗?冯默风突然想到杨康自小在天龙寺长大,那寺庙里除了和尚就是和尚,别说是小姑娘连个大妈都没有,也许杨康真的真的一点都不了解女人。虽然觉得他很悲催,但是师娘知道后一定很高兴。 “蓉儿和冯师兄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才会这么急着赶路?”杨康问道,“有什么是我可以帮上忙的吗?” 黄蓉慌忙点点头,“我爹爹知道康哥哥要游历江湖后,就让我跟着你一起,好有个照应。谁知道我到大理的时候你已经走了。蓉儿可是赶了好几天的路才追上你的,快累死我了。” “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情?师父也没有告诉过我。”杨康纳闷道。如果他知道的话肯定会在大理等她,也不会弄得她现在这么辛苦。 黄蓉眨了眨眼睛,“我也不清楚,也许爹爹的信在送来的路上出了什么差错吧。” 杨康心疼的摸摸她的脑袋,“怪不得瘦了这么多,真是辛苦你了。再往前面走上半个时辰有个城镇,我们可以在那里休息几日,到时候给你好好补一补。” 冯默风抽搐了下嘴角。杨康上一次见到师妹还是师妹十岁的时候吧,那时的小师妹还有婴儿肥呢!若是杨康真的将小师妹补成了大胖子,估计师父就要拔刀子了。 “冯师兄,我们赶快上路吧。”杨康喊道。 正在胡思乱想的冯默风反应慢了几拍,黄蓉已经抢先说道:“冯师兄有其他的事情,不能跟我们一起走了。冯师兄,你就放心的去办自己的事情吧。” 冯默风幽怨的看着黄蓉。他辛辛苦苦的跟着她好几天,一见到杨康就要过河拆桥,小师妹也太重色轻师兄了吧。 黄蓉挤眉弄眼暗暗威胁。再不识相我就让你好看。 “冯师兄,既然有事在下就不勉强了。”不明就里的杨康善解人意道,“我会照顾好蓉儿的。” 冯默风默默的叹了一口气。记得离开桃花岛的时候师父曾千叮万嘱过绝对不能让小师妹离开自己的视线,尤其不能让她与杨康单独相处。不过师娘又曾暗中交代过,若是遇到杨康的话就赶快找借口闪人,把小师妹交给他照顾就好。师父和师娘的嘱咐南辕北辙,为难的却是他这个执行任务的。算了,原本师父与师娘是一比一,现在加上小师妹就是一比二,就算师父以后知道了也怨不得他,他只不过是顺应民心而已。而且师父若是怪罪下来的话,也有师娘给他撑腰,那就更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小师妹就交给你了。”他毫不犹豫的抱拳道,“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第49章 (修)被带了绿帽子的男人(12) 杨康与黄蓉在城镇中休息了几日后才再度启程。到了南宋的地界,路上逐渐的荒凉了起来。路过的小村庄,许多已经满目苍夷,废弃的房屋比比皆是,村民也多是老人妇孺,而那些可以耕种的强壮男子都因为苛捐杂税而被朝廷强拉去做了苦力。 投宿的农家里,若是遇到里正来收租子交不出钱的情况下,杨康都会主动的帮助他们。那几十个铜板,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但对于那些连饭都吃不上的人家来说却是救命的钱。 黄蓉很不解,“康哥哥,那些官兵这么讨厌,还想用鞭子打人,我们应该狠狠的教训他们一顿,干嘛还要给他们钱啊。” 杨康苦笑着摇摇头,“将他们教训一顿,确实大快人心。但我们不会一直呆在这里。等我们离开以后,那些官兵就会将从我们这里受的气,加倍的还给那些村民。这样的话我们不仅没有帮助到他们,反而还会害了他们。即使杀了他们,朝廷也会派其他人来,结果都一样。一点钱而已,就能保他们一年的平安,何必要多此一举?” 当年他和师父也曾遇到过这种情况。为大侠者,就要行侠仗义,惩戒作恶者。他当时的第一反应也与黄蓉一样,就是将他们狠狠的教训一顿,让他们不敢再欺负这些村民。而那些话就是当时师父说与他听的。如果作恶者是强盗的话,可以杀掉他们以绝后患;但现在作恶的是腐朽的朝廷,他们每年向金国朝纳的岁贡多达30万两,真不知道他们究竟搜刮了多少的民脂民膏! 越往南,境况就逐渐的好了起来,沿途有了不少繁华的城镇,黄蓉也完全恢复了活力和朝气,对每个小摊铺都要看上一番。 选了一个干净的小酒楼,点了一些当地的特色菜,两人饱饱的吃了一顿。 向小二打听一下比较好的客栈投宿后,两人继续逛街市,黄蓉买了两个彩陶娃娃,玩的不亦乐乎,让杨康不禁失笑,还说自己不是孩子。 忽然听到前面人声鼎沸,喝彩之声不绝于耳,远远望去,围着好大一堆人,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黄蓉孩子心性,爱玩爱看热闹的情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拉着杨康的胳膊兴致冲冲的挤进了人群。 只见中间老大一块空地,地上插了一面锦旗,绣着“比武招亲”四个金字。旗下一个红衣少女和一高个子大汉打的不亦热乎。 那红衣女子虽有风尘之色,但也玉貌花容,艳色照人。 “是比武招亲啊。”黄蓉眼睛发亮,“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呢,好有趣!” 说话间那大汉已被红衣女子一脚踢飞了出去,围观的群众又连生喝彩起来。 红衣女子淡然的走向一旁的中年大汉。那中年大汉头发花白,满面风霜,看上去十分的憔悴。他们低头私语了几句,那中年大汉作了一个四方揖道:“还有何人上来与小女一战?” “原来他们是一对父女啊。”黄蓉笑道,“康哥哥,你说他们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招婿呢?就算武功好,可是人品也不一定好啊,若是遇到一个武功高强的坏蛋,这个姑娘的一生岂不是要毁了。” “我来试试!”一五六十岁的老汉跳了上去。 黄蓉立刻叫道:“你看你看,我说的没错吧!” 杨康笑着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也许那位姑娘觉得武功强就好了,其他的都是浮云。人家的爹都没说什么,我们这些外人就不要瞎操心了。” 黄蓉可惜的摇摇头,“若是这个老汉真的赢了,那可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及至太阳西斜,也没有人能胜的了那位红衣女子。黄蓉也看够了热闹,肚子又饿了,拖着杨康去酒楼重新点了一桌上等的酒菜。 正吃得畅快琳琳时,忽然听见店门口少嚷了起来,“臭丫头,竟敢拿了我的东西不给钱!?” 两人闻声望去,就见两个店员正在大声呵斥一个身材瘦削的姑娘。 那姑娘约莫十六七岁年纪,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只是那白衣沾染了灰尘,显得有些灰扑扑的,面容倒是秀美绝俗,只是肌肤间少了一层血色,显得苍白异常。她一只手里拿着两个馒头,另一只手将剑握的紧紧的,死死的瞪着那两个拦住她的店员,警惕中又带着些恐惧。“滚开!要不然让你们好看!” “呦!脾气还不小!”店员显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这偷东西的还有理了?” “就是啊!看你也像是从大家子出来的,怎么干这种小偷小摸道德败坏的事情,也不怕丢了祖上的脸面!” “不许你们说我师祖的坏话!”白衣姑娘手中的剑向店员一指,“再敢乱说,我就撕烂了你们的嘴!” 两个店员也撸起了袖子道,“别以为你是女人我们就不敢打你!想要免费的吃好喝好,给你介绍个地儿,青楼!凭你这模样当个花魁肯定不在话下!” 黄蓉见她模样可怜,好似看到了四年前的自己,忙上前冲店小二喝道:“哼!不就拿了你们两个馒头吗?竟然说这么无耻的话!” 店小二见她穿戴不凡,立刻巴结笑道:“姑娘打扰您吃饭了真是对不起哈!两个馒头虽然不值钱,但这头不能开啊。常言道有一就有二,若是放了她,说不定人家就会觉得在我们店里偷东西是没事的,以后我们还怎么做生意啊!” 黄蓉撇撇嘴,“那就算在我帐上。”她转头对白衣姑娘说道,“这位姐姐,光吃馒头多枯燥,正好我点的菜太多吃不完,你跟我一起如何?” 白衣姑娘抿着嘴巴打量她好一会儿,方点点头。 黄蓉拉着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热情道:“姐姐,这里的菜随便你吃,不要客气,不够的话我再点。” 白衣姑娘好似饿坏了,拿起筷子就狼吞虎咽的吃起来,不一会儿就风卷残云的吃得干干净净。 黄蓉目瞪口呆的看着已经见了底的盘子,白衣姑娘也知道自己刚才的吃相不好,羞红了一张脸,低着头小声道:“抱歉,我已经很久没有吃到一顿这么好的饭了……” 黄蓉忙摆手道:“没事没事,你吃的高兴就好。姐姐可还缺少什么,只管告诉我。” 白衣姑娘摇摇头,微笑道:“已经叨扰两位了,谢谢你们的招待。” “嘻嘻,不客气。”黄蓉歪着脑袋,好奇的看着她,“我叫黄蓉,他是杨康,还未请教姐姐高姓大名。” 白衣姑娘也不隐瞒,落落大方道:“我叫李莫愁。” 杨康终于开口道:“姑娘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看姑娘衣着打扮不像是穷苦人家,为何会这般落魄?” 李莫愁紧抿着嘴巴,面露难色。 “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言?”黄蓉道,“如果有人欺负你的话可以告诉我们,我和康哥哥可是很厉害的。除非……你是离家出走?” 杨康轻拍了一下黄蓉的脑袋,“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生爹娘的气就要离家出走的。” 黄蓉不高兴的捂着脑袋,“人家也就那么一次嘛!康哥哥,不许再拍我的脑袋,我会变笨的。” 杨康见她一副小女儿情态,失笑的摇摇头,又对李莫愁说道:“姑娘若是不想说就算了,不必勉强。” 李莫愁羡慕的看着他们,“你们还是自我下山以后第一个对我好的人,我也不瞒你们。其实……黄姑娘说对了一半。”她神色有些落寞,“我原是终南山古墓派弟子,古墓派有规,弟子立誓一生一世都不得离墓。可是大约在半年前,我救了一个男人,他叫陆展元,朝夕相处间我们都喜欢上了对方。” “原来是美女救英雄。”黄蓉一双大眼睛亮了起来,“好浪漫啊!” “陆大哥人很好,对我也很好。”一想到他,李莫愁的心好似融化成一滩春水,脸上尽露小女儿之态。 “然后呢?”黄蓉想起古墓派那个不能离墓的奇怪规矩,问道,“是不是你师门不同意你们在一起?” “我师父起先确实不答应,后来被陆大哥的诚意所打动,允许我二人成亲。不过却要求陆大哥必须终身留在古墓内,从老到死,终生不下终南山。陆大哥答应了师父,不过说要先回家向父母交代一声,等把事情交代好后就回来跟我永远在一起。可是我等了他半年,都没有他的消息。我很担心他,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意外,或是他爹娘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所以把他关了起来。但师父不相信,她认为陆大哥欺骗了我辜负了我。我为了寻找陆大哥,不得不离开古墓,师父说我从此以后不再是古墓派的弟子。不过,我相信,等我找到陆大哥将他带回去,向师父证明我所言非虚之后,师父一定会原谅我的。” 杨康与黄蓉对视一眼。为什么他们一致认为这姑娘被人骗的可能性比较大呢? 黄蓉假装咳嗽了几声,小心翼翼的开口道:“莫愁姐姐,你……真的从来没有想过你那个陆大哥是骗你吗?” “不会的!”李莫愁心头一紧,情绪猛地激动起来,“陆大哥答应我,见过他爹娘后会马上回来见我。陆大哥说过他会回来找我的,他说过的,他一定会回来找我的……”她反复的重复这几句话,不知道是想让别人相信,还是让自己相信。 黄蓉见她情绪有些不对劲,赶忙拉住她的手,说道:“莫愁姐姐,你别激动,我相信你就是。也许你那个陆大哥真的被什么事情耽误了。” 李莫愁慢慢平静下来,原本空洞的眼神逐渐清明,“一定是这样。等我找到陆大哥,你们就会相信我了,到时候师父也会相信我原谅我了。” “莫愁姑娘,那你知道去哪里找陆展元吗?”杨康问道。 李莫愁点点头,“知道的,陆大哥曾经告诉过我,他是嘉兴陆家庄的少庄主,我去那里一定可以找到他。” 杨康与黄蓉对视一眼,黄蓉高兴道:“这么巧!?我们也要去嘉兴。既然我们有缘相见,不如姐姐和我们一起上路,也好有个照应。” 李莫愁感激的看着黄蓉。说是有个照应,从他们的情况来看,分明是她受他们的照顾才是。 因为古墓派的规定,她自小在古墓内长大,即使练习武功,也只是在附近的小树林里。之前的人生中,所见到的不过是三个人,师父,孙婆婆以及师妹小龙女。陆展元是她见到的第四个人,也是唯一的男人。他们都很关心她,爱护她,让她以为所有的人都一样。可是下山以后,她才发现这个世界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当她饿了的时候,没有人会像孙婆婆一样为她端上一口热饭;当她很累的时候,没有人会像师父一样关心她;还有一些男人,总是对她笑的很恶心,让她作呕,当她把他们打的鼻青脸肿的时候,他们就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是女魔头!一路走来,她露宿在野外,看到吃的东西就拿,有些人会因为她生的漂亮没说什么,而有些人就会像刚才那两个店小二一样。这段时间,她见惯了人情的冷暖与世态的炎凉。黄蓉对她的真情实意,让她冰凉已久的心又再度的暖和起来。 李莫愁隐忍着即将喷涌而出的眼泪道,“谢谢你们,不管我能不能找到陆大哥,这份恩情我都会记在心里的。” 第50章 (修)被带了绿帽子的男人(13) 嘉兴,因为是重要的贸易中心,又地近京师,大宋与金国之间的战争纷乱丝毫没有波及到这里,每个百姓都过着平静稳定的日子,富贵人家每日吃喝玩乐不亦乐乎。 李莫愁本想立刻前往陆家庄寻找陆展元,但黄蓉却说她们这些日子因为都在赶路,面有风尘之色,不如先在客栈里休息一晚,调整好精神面貌再会情郎岂不是更好。李莫愁见她说的有理,因此强压下心中的思念,一起去了当地最大的“秀水客栈”投宿。 黄蓉听闻这里的醉仙楼菜色乃嘉兴一绝,拉着杨康与李莫愁就要去品尝一番。 一桌上等的酒菜,每一样都色香味浓秀色可餐,杨康等人食指大动。黄蓉看着南湖的美景赞叹道:“这醉仙楼建在南湖的旁边,从这里一边欣赏着湖面上浮着碧油油的菱叶,轻烟薄雾中荡漾的小船,一边吃着美味的佳肴,真是令人心旷神怡!” 杨康将剥好的无角菱递给她,“是啊,我们还真是幸运,这个时候竟然还有这么好的位置。” 正在为他们摆上四鳃鲈鱼的店小二道:“几位客官确实幸运,若是再过个几天,恐怕连犄角旮旯里的位子都没有了。” “哦?”黄蓉感兴趣道,“为什么?” “几位客官是从外地来的,所以有所不知。”因为不忙,杨康等人出手又阔绰,店小二很热情的向他们解释道:“看几位也是武林人士,应该知道我们这里的陆家庄吧,那儿的少庄主马上就要与建康韩家庄庄主的女儿结亲了,届时肯定会有许多武林人士赶来参加婚礼的。” “你说什么!?”李莫愁拍案而起,一把抓住店小二的衣领,拽到眼前厉声道:“你刚刚说是谁要结亲!?” 店小二被她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两腿发抖,“是、是陆家庄的少庄主陆展元……” 李莫愁脸上的血色瞬间退去,脑中一片空白,神志恍惚的喃喃道:“陆展元……陆展元……不可能!不可能的……陆大哥他不会骗我!他不会骗我的!”下一刻她所有的委屈与愤怒化作两道咄咄逼人的目光,直射向店小二,“你在撒谎骗我!我要杀了你!” 杨康早就发现情况不对,在李莫愁一掌落在店小二身上之时,立刻上前,右手扣住她的手掌将她抓住,左手抓着小二的肩膀将他向后推送出去,“莫愁姑娘,你冷静一点,不要伤及无辜!” “放开我!”李莫愁的一双眼睛已经通红似血,“他胡说八道骗我,我一定要杀了他!” 眼中明明迸发着怨恨的光芒,一行清泪却自她的眼角滑落,杨康怔愣间,李莫愁已经挣脱出去。 杨康见她仍要找店小二的麻烦,只得上前阻挡。此时李莫愁已经被愤怒冲昏了脑袋,挥掌飞脚,不断向杨康攻去。杨康不忍伤她,只得一面闪避,一面与她绕着圈子阻止她靠近店小二。 一时之间桌椅横飞,碗盘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原本二楼上不多的客人纷纷捂着脑袋仓皇逃窜。只余店小二坐在地上,愣愣的看着他二人打斗,也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怎么了。 黄蓉骂他道:“你还呆在这里做什么,等着投胎啊!还不快滚!” 店小二哭丧着脸道:“腿、腿吓软了,跑不动!” 黄蓉没好气的的瞪了他一眼,“跑不动就爬!爬不动就滚下楼梯!再不走,姑奶奶我先让你去见阎王爷!” 店小二闻言立刻转身火烧屁股般四脚并用逃了下去。 黄蓉见他离开,脚尖一点,跳进打斗的二人之间,与杨康联手对付李莫愁。 几招过后,李莫愁便被杨康与黄蓉一左一右钳住动弹不得。 “放开我!”李莫愁不断的狂叫挣扎,“你们快放开我!” “莫愁姐姐你清醒一点!”黄蓉又是焦急又是担忧。 杨康皱眉道:“莫愁姑娘,陆家庄在本地也是名门,那店小二不可能信口开河,你还是认清事实吧!” “就是啊!莫愁姐姐。陆展元那个坏人马上就要娶别的女人了,你再怎么不愿意相信,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的。” 李莫愁终于停止了挣扎,豆大的泪水一滴一滴的在地上,“我知道,我全都知道。可是如果我相信陆大哥骗了我的话,那我所做的一切岂不全成了笑话?我为他顶撞了师父,为他叛出了师门……我为了他抛弃了所有的一切,换来的却是这个结果?” 杨康与黄蓉面露不忍,同时松开了制住她的手。 “哈哈,哈哈哈哈……”李莫愁瘫坐在地上,明明脸上满是泪水,却很大声的笑了出来。那凄凉的笑声刺痛了黄蓉的心,她倒在杨康的怀里也小声的啜泣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莫愁终于止了哭声,她站起来歉疚的对着杨康与黄蓉二人行了一礼,“对不起,我刚才失态了,之前更是对你们动手,你们要打要骂悉听尊便。” 黄蓉赶忙拉起李莫愁的手,“莫愁姐姐,你没事就好了。我和康哥哥理解你的心情,不会怪你的。” “蓉儿说的没错。”杨康道,“我们都没有将刚才的事放在心上,你无需自责。” “谢谢你们。”李莫愁苦笑着摇摇头,“若不是有你们在身边,我真的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说不定会变成一个滥杀无辜的女魔头,那时师父就更不会原谅我了。” “那现在莫愁姐姐有什么打算?要回师门吗?”黄蓉问道。 “不。”李莫愁坚定道,“我要去找陆展元,向他问个明白。为什么要负心,为什么要骗我?既然已经决定不回古墓,为什么不告诉我,让我白白等他半年,痴心错付?” “好!”黄蓉立刻举手赞同道,“莫愁姐姐,我们现在就去找他,让他说个清楚。” 杨康道:“现在?” “早点去早点解决才好,拖得时间越长莫愁姐姐就越伤心。”黄蓉眼中精光一闪,狡黠一笑,“而且他这种人,谁嫁他谁倒霉,我们可要去提醒那个韩芝遥,让她知道她将要嫁的家伙是个什么货色!” 黄蓉先带李莫愁回客栈梳洗了一番,又以粉饰面,两颊涂胭抹红,修眉饰黛,点染朱唇,并用五色花子贴于额中央。在她的巧手下,原本就美的清尘脱俗的李莫愁更是惊世绝艳,让人移不开眼睛,就连杨康都不禁微微失神,让黄蓉的心情瞬间变的复杂不已。 陆家庄内,陆庄主正与韩庄主讨论子女的婚事,而婚事的主要人物陆展元与韩芝遥也都在场,毕竟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陆展元内心激动表面平静的看着对面的韩芝遥,这么美丽的女子,马上就要成为他的夫人了,而且能与建康韩家庄扯上关系。韩庄主侠名震于江湖,建康韩家庄的名头在武林中也是无人小觑。他们的联姻,简直就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 “陆展元!” 陆展元一听到李莫愁的声音,脸色一变,僵硬的转过头,待看到她时,瞬间被她的风华绝代锁住了视线,心脏跳动的速度加快了几分,冲口而出道:“莫愁……” 陆展元的反应让韩芝遥皱了一下眉头,暗自猜测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究竟和她未来的相公有怎样的渊源?不过,这个陆展元看起来好像和自己听说的不太一样。 “陆展元,知不知道我找你找的好辛苦。”李莫愁死死盯着那个她日思念想的男人。 陆展元猛地回过神来,“我……” “我为了你被师父逐出师门,为了找你,下山受了诸多辛苦,日夜已泪洗面,而你却想和其他女人成亲?” “是我对不起你,但我是有苦衷的。”他自知辜负李莫愁理亏,但李莫愁的师父提出那么无理的要求,他身为陆家庄的少庄主,未来的继承人,怎么会抛弃似锦的前程跟她蜗居于古墓中?而且婚姻是结□□之好,他当时是被李莫愁的美貌冲昏了头脑,事后想来,以他的身份怎么能娶一个在江湖上连听都没有听过的古墓派弟子? 李莫愁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含泪道:“苦衷?陆展元,当日你与我在我师父面前定下婚约,后来你说回家向父母禀告后就向我提亲,我等你半年,你却杳无音讯,今日若我不来找你,都不知道你将要另娶他人?你一句苦衷,就可以掩盖你背信弃义的事实吗!?” 韩庄主与韩芝遥不可置信的看向陆展元。言而无信,始乱终弃,这还是他们听说的青年才俊吗? 陆展元还待解释,陆庄主已上前一步,压住他的手示意交给自己,“这位姑娘,也许你跟我儿有过一段往事,但那早已是过去之事,而且自古婚姻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从未听我儿提起过你,那什么婚约根本就做不得数。而且我儿对人一向温柔体贴,怕是有什么地方让姑娘误会了吧!” 黄蓉见这陆庄主话外的意思是说李莫愁自作多情,因此拦下还欲动怒的李莫愁,上前几步道:“我有几个问题想要向陆少庄主请教,还请陆少庄主赐教。” 陆庄主又道:“现在我们正在接待重要客人,有什么事情你们不如先去偏厅,等会儿自会为你们解决。” 黄蓉挑挑眉毛,不屑道:“既然这么问心无愧为什么不敢让我现在说,难道是怕这位韩庄主和你那未过门的媳妇听到吗?堂堂陆家庄的少庄主,连一个小姑娘的问题都不敢回答,说出去也不怕吓掉大牙。我说陆少庄主,你是缩头乌龟吗?怎么什么事情都由你爹替你出头啊,多大的人了,也不嫌害臊!” 杨康接口道:“是啊,陆家庄的少庄主是个缩头乌龟的事情估计明天就会传遍嘉兴府了,也许没两日整个江湖就都会知晓了。” 陆展元脸色一变,牙齿咬的“格格”作响,眼中迸出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他一向被称为青年才俊武林新秀,如今却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两个人当面骂是缩头乌龟,更可气的是他还要表现心胸宽大的风度,不能与他们计较。 “我陆展元行的正坐得直,没有什么不能回答的。” 黄蓉眼中精光闪闪,狡黠笑道:“放心,我的问题很简单,你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就可以了,我想一定不会为难到陆少庄主。” 陆展元袖子一甩,“好!你问吧!” 第51章 (修)被带了绿帽子的男人(14) 黄蓉道:“数月前你被仇人追杀重伤快死的时候,是莫愁姐姐救了你,是与不是?” “是。”陆展元沉默了一下,又道,“陆某很感激莫愁姑娘的救命之恩,他日若是莫愁姑娘有难,陆某愿以死相帮。” 黄蓉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只让你回答‘是’或者‘不是’,你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理解能力这么差,真不知道以后陆家庄在你的手上会变成什么样子。”说着还担忧的摇摇头,表示对陆家庄后继无人的可惜。 陆展元被黄蓉的话噎住,不禁又羞又窘。 黄蓉看到他的窘样,嘴角不禁上扬道:“不管你是出于报恩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你是不是与莫愁姐姐在一起过?” 陆展元飞速的看了李莫愁一眼,“是。” “后来你跪在莫愁姐姐师父面前请她成全你们的时候,可是有人拿刀架在你的脖子上,逼着你这么做的?” “不是……”陆展元感到韩庄主与韩芝遥看向自己的眼神逐渐的不善起来,不由急道,“但是……” 黄蓉没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又问道:“你离开的时候,是不是亲口对莫愁姐姐说过很快便会回去娶她?” 明明很简单的一个字,陆展元却感觉很难将它说出口。他当初是怕李莫愁不让他离开终南山,才说那种话骗她的。他害怕万一他对她说了实话,李莫愁将他囚禁起来不让他离开怎么办?他不能赌,也不敢赌。反正李莫愁因为师门之命终身不得离开古墓,只要他离开后不再去终南山,也许他们此生都不会再相见。 可是……他根本就没有想到李莫愁竟然会为了他叛出师门下山寻他? 黄蓉见他没有回答,也不强迫,又道:“好,最后一个问题,你既然已经决定要另娶他人,为什么不给莫愁姐姐送个信儿,好让他知道你们情分已断,该不会是吃着碗里还惦记着锅里吧?” 陆展元已经头皮发麻,舌头发木,耳边一阵阵的嗡嗡响。他脸色难看的想要解释道:“我没有,我、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黄蓉声音猛然拔高,正色道:“莫愁姐姐好心救你性命,你却间接害她被逐出师门,视为不义;你违背承诺视为无信;你一走了之杳无音讯视为不仁;明知自己有错却诸多辩解妄想推脱责任视为不诚;陆展元,你一个不仁不义不诚无信之人,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陆展元脑子轰地炸开。不仁、不义、不诚、无信,八个字如同利剑一般狠狠的插入他的胸口,他踉跄后退几步,面无血色,喃喃道:“不是,我不是……我不是……” 陆庄主眉头紧锁。他有两个儿子,长子陆展元天资聪颖,武功高强,在年青一代也是翘楚,次子陆立鼎却资质平庸,武功平平,而他陆家庄若是想继续在江湖上占得一席地位,以后只有靠陆展元。若是陆展元坏了名声的话,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他好不容易才把长子培养成才,绝对不能让这三个不请自来的人破坏这一切。 “这位姑娘。”他对黄蓉说道,“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自古婚姻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难道这位莫愁姑娘不知道婚礼习俗吗?一个姑娘家竟然与人私定终生,可见教养就不是好的。更何况,连个信物都没有,口说无凭的事情怎能让人相信!我儿……” 杨康插嘴道:“所谓约定,一般指两个人之间许下的诺言,并在日后实现。正规的话,还需要有第三个人在现场做个证明,并留下书面契约,以防日后其中一人反悔。但是江湖儿女一般不拘小节,口头约定多之又多,所有人都已经形成共识,即便是随口的一句话,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自觉遵守。没想到到了陆庄主这里,口头约定就是可以不需要履行的了。” 黄蓉背着手得意的看着陆庄主,“怪不得陆少庄主这么无耻,原来都是陆庄主言传身教的啊,我算是长见识了。” 陆庄主脸色更加难看了起来,原本他只是想说陆展元与李莫愁二人的婚事根本做不得数,然后再提一提陆展元曾经做过的那些行侠仗义的事情,让未来的亲家想起他在江湖上的诸多贡献,好能挽回一下陆展元在他心中的形象。没想到他还没说完,就因‘口说无凭’这四个字被他们借题发挥。他猛地捂着胸口,一阵血气弥漫口腔,两眼翻白,似是要晕过去一样。 “爹!”陆展元赶紧上前,搀扶着几乎要晕过去的陆庄主。又想到黄蓉刚才咄咄相逼,他猛地抬起头,看向她的眸子里凶光毕露,声音更是狠戾决绝,“你竟然气我爹,我饶你不得!” 陆展元拔起随从的剑,如箭般冲来,刺向黄蓉。 杨康跳至黄蓉身前,手食指一招“一阳指”点出,陆展元手中长剑瞬间被无形剑气所断。陆展元猛吃一惊,神色慌乱,万没想到这个无名之人竟会使出“一阳指”。他额头见汗,不住倒退,杨康显然没打算放过他,陡然间嗤的一声,陆展元肩膀被剑气所伤,登时狼狈不堪的跌在地上,面如死灰。 杨康冷冷打看着陆展元,一字一句道:“你敢伤她!?” 黄蓉心里乐开了花,从杨康背后跳出来,对陆展元做了个鬼脸,“明明是你气坏了你爹,却冤枉到我身上。欺负我一个女孩子,羞羞脸。” “一阳指!?”韩庄主震惊的站起来,向前走了几步,欣喜的看着他,“杨康?莫不成你是一灯大师的嫡传弟子杨康?” 杨康拱手道:“小子正是杨康,韩庄主认识我?” 韩庄主笑道:“十几年前我曾去过大理,拜访过一灯大师,当时和你有过一面之缘。” “杨康今日不请自来为朋友讨个公道,扰了令千金的姻缘,实在是抱歉。”陆展元虽然有错,但韩芝遥毕竟是无辜的。杨康觉得很内疚。 韩庄主摆摆手,“若不是你,我还不知道陆展元竟是这种无耻鼠辈!幸好我还未将芝遥交给他,若不然,芝遥后半辈子可就要毁了。” “我爹说的没有错。”韩芝遥道,“幸好杨公子与两位姑娘来的及时。我韩芝遥不求夫家有多富贵,也不求夫君武艺有多高强,只求我的丈夫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而不是一个信口雌黄的小人。”她拿下手腕上的玉镯,放在桌上,“这个定亲的礼物,我不要了,我与陆展元的婚事也就此作罢,今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好!”韩庄主拍手道,“这才是我的好女儿!这次爹识人不清,回去爹定要好好补偿你。” 韩芝遥又道:“莫愁姑娘,若是我知道陆展元和你已有婚约,我是绝对不会嫁给他的。如今伤害了你,我感到万分抱歉,还请受芝遥一拜。他日姑娘若有需要,芝遥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李莫愁摇摇头,“何姑娘请起。我们都是被陆展元所骗之人,我不怨你,只怪我当日有眼无珠。陆展元,今日我李莫愁与你恩断义绝,有如此簪!”她拔下头上的玉簪手中一握,那簪瞬间化作粉末消失在空气中。 “姑娘好身手。”韩庄主赞道,“不知莫愁姑娘出自何门何派?” 李莫愁眼神一暗,“如今我已无门无派,是个无家可归之人。” 韩庄主这才想起她已经为了陆展元叛出了师门,心中甚是怜惜。 黄蓉安慰道:“莫愁姐姐别难过,我们去求你师父原谅你。若她不肯原谅你,大不了你以后跟我回桃花岛,桃花岛上的景色可漂亮了,你一定喜欢。” 李莫愁笑道:“谢谢蓉儿。有你在真好。” “桃花岛!?”韩庄主大惊失色,“你跟东邪黄药师是什么关系?” 黄蓉道:“他是我爹。”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大家伙都已经准备好去参加婚礼了,韩庄主也带着女儿来嘉兴了,为什么这场婚事又取消了呢? 据可靠消息称,陆家庄得罪了一灯大师和黄药师。一灯大师暂且不提,那陆展元听说要杀黄药师的女儿,虽然最后没有成功,但黄药师那个脾气会允许有人欺负他女儿吗?说不定过两天就会来血洗陆家庄了。 还有他们听说陆庄主认为口上约定是无稽之谈,随时可以毁约!在江湖上混的,一多半都是目不识丁的大粗人,连字都不会写,更不要说立什么契据了。所以相比什么正规的,口头上的约定才是他们的主流。不能说所有人都重诺,但少有违反的人。如果事事都那么讲究,那他们还混什么江湖?没想到陆庄主竟然这么狡诈,以前他口头承诺这么多的事情,照今天的事情看来,能不能履行还说不定呢! 再有消息,听说一不知世事的小姑娘好心把陆家庄的少庄主陆展元给救了,结果陆展元不感恩就算了,还恶意欺骗,骗财骗色,如此忘恩负义,谁还敢和他结交?父子俩都一个样,以后还是离陆家庄远点吧。 第52章 被带了绿帽子的男人(15) 李莫愁虽然在陆家庄内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但一回到客栈,立时抱着被子痛哭起来,所有的声音都包裹在被子里,只传出沉闷的呜咽声,若是不趴在门上仔细听得话,根本就不知道里面有人发泄着自己的痛苦与委屈。 黄蓉面露不忍,想要推门进去安慰她,手已经放在门上,却被杨康拦了下来。 杨康摇摇头。现在说什么话都是多余的,还不如让她一个人冷静一下。 及至第二日,黄蓉见李莫愁还没有下楼吃饭,便去厨房亲自下厨,熬了一窝粥,做了几样精致的小菜,装进食盒拎上二楼。 她推门而入,见李莫愁已经穿戴整齐,坐在桌旁一动不动,眼神空洞的盯着桌面。 “莫愁姐姐?”黄蓉担心向她走过去。 李莫愁反映迟了一些,才抬头笑道:“是蓉儿啊,你怎么来了?” 眼睛红肿着,声音也有些沙哑,也不知道她昨天究竟哭了多长时间,但现在露出的笑容却不勉强,黄蓉的心稍微安定了些,“莫愁姐姐,你从昨天晚上就没有吃东西,不吃东西可不行啊,再怎么样也要吃一点。可不能为了别人委屈自己。这些可是我借客栈的厨房亲手做的,保证好吃。” 李莫愁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其实我也早就饿了,只是我现在这个样子,不想被别人看见……” 黄蓉看她拘谨的样子,失笑道:“我明白,莫愁姐姐不想在外人的面前表现出一点软弱。”她想了一下,又小心翼翼的问道:“莫愁姐姐,你……现在怎么样了?还难过吗?” 李莫愁手中的筷子一顿,苦笑道:“我既然已经决定与他恩断义绝,就会慢慢忘记他的,毕竟有爱才会有恨。我难过的是我师父,她自小养育我长大,虽然清冷对我却是真心疼爱,甚至为了我愿意违背‘男子不准入古墓一步’的门规,而我却因为陆展元一再的忤逆师父。蓉儿,你知道吗?我永远忘不了在我执意离开后师父那失望的眼神……” 黄蓉道:“我爹也曾好几次发我的脾气,可最后都原谅我了。你放心,我和康哥哥也和你一起去,到时候帮你跟你师父求情。我们这么多人一起,你再认真跟你师父认个错,说不定她就原谅你了。你以后好好孝顺她弥补以前的错误便是。” “你们不是在嘉兴还有事情吗?” “康哥哥只是来赴一个约定而已,离那日还有大半年的时间呢!” 这两个月的相处,黄蓉虽然年龄小却处处照顾自己,李莫愁已经有些依赖她了,此时知道能跟她一起上路,心情顿时好了不少,“蓉儿,我曾无数次后悔下山,但我却又无比庆幸,让我能够遇见你和杨康,此生能有你们这两个朋友,也不往来这世上走一朝。” 又休息两日,他们备好吃食,一路向北,渡过黄河,来到陕西,此时已入金国的境内。 金国的气象犹如大宋的南方,酒楼茶馆,街上小摊林立,呈现一片祥和之气。 此时已是中午,日上当头,杨康等人也有些累了,便挑了一家金碧辉煌的酒楼,吃些饭并稍作休息。 正吃得高兴,忽然门外走进来一群人,惹眼的是,四个白衣的美貌姑娘,簇拥着一个年轻公子。那公子看来三十四五岁的年纪,也是一身白衣,轻裘缓带,面目俊雅,英气逼人,神态甚是潇洒,看身上服饰打扮,非富即贵。 那公子往酒楼里扫了一眼,一看到面对门口坐着的李莫愁,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他将手中的折扇一合,嘴角轻佻的扬了起来。 杨康见这白衣公子也不入座,径直向他们走来,心中甚至纳闷。 只见他走到李莫愁的跟前,微微一笑,说道:“在下不才,敢问姑娘芳名?” 不似黄蓉还带着些青涩,李莫愁此时已经完美的体现了女性所有的魅力,因此一路上前来搭讪的男人如过江之鲫,源源不断,说的第一句话大都与这白衣公子一样,一点新意都没有。黄蓉早就听腻歪了,不自觉的翻了个白眼。 李莫愁显然也是。只见她看都没看他一眼,猛地将手中的筷子插进桌面,冷声道:“滚!” 白衣公子面色一僵,愣神良久,方道:“姑娘……好身手!”紧接着调整好面部表情,露出一个优雅无比的微笑,“不知道在下哪里得罪了姑娘,还请告知一二,在下乃是真心诚意想要认识姑娘的。” “没听到让你滚吗?”黄蓉递给李莫愁一双新筷子,“还不快滚!” 白衣公子一看到她,眼睛又是一亮,笑容更是灿烂了许多,“两位姑娘出门在外,需多加小心,不如由在下保护两位姑娘如何?” 杨康咳嗽了几声,“这位公子,你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黄蓉又大大的翻了个白眼,“康哥哥,我看他不仅眼瞎,还不识好歹。” 白衣公子倒不介意黄蓉骂他眼瞎,反而嘴角噙着笑,玩味的用扇子轻敲掌心,端的是风流倜傥。他将那张空着的凳子拉出坐了上去,黄蓉与李莫愁的眼神立刻寒了下去,如利剑一般射向他。 杨康不悦道:“这里空着的桌子许多,公子与我们素不相识,坐在一起恐怕不妥吧……” 白衣公子拿着折扇拱手道:“在下白驼山少主欧阳克!现在我们认识了,应该可以坐在一起了吧。” “白驼山!?欧阳!?”黄蓉惊呼道,“你与西毒欧阳锋是什么关系?” “那是在下的叔叔。”欧阳克摇了摇扇子。 杨康与黄蓉对视一眼。欧阳锋之所以号称“西毒”,不单单是因为他精通各种毒物,而是他的心肠,更是毒辣得完全可以说是无情无义。这欧阳克是白驼山的少主,欧阳锋的传人,恐怕也非善类,他们还是小心点好。 欧阳克见他二人脸色一沉,心知他们是恐于叔叔欧阳锋的威名,倒是这白衣姑娘颇为有趣,听到他叔叔的名字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再回想到她刚才露的那一手,有趣,真是要有趣了。 “我叔叔是我叔叔,我是我,几位还请不要将我和叔叔混为一谈。”欧阳克笑道,“我从不轻易伤人,尤其是姑娘,更是不忍伤她们一分一毫。” 李莫愁重重的将筷子往桌上一放,“总有苍蝇嗡嗡作响,烦死人了。我吃饱了,先走一步。” 跟着欧阳克的四个白衣姑娘上前拦住她的去路,怒道:“放肆,竟然对少庄主无理?” 李莫愁冷冷看她们一眼,对欧阳克道:“快让你的人滚开,要不休怪我无情!” 欧阳克笑道:“只是想和姑娘做个朋友,姑娘何必走的这么匆忙?” 李莫愁不再说话,呼的一掌,往他面门击去。欧阳克身子微侧,这一掌竟是没能避开,打在了他肩膀上。李莫愁眉头一皱,那掌与他身子相遇时,便知这欧阳克内功精湛;欧阳克也不好受,身体没能坐稳,绊倒了凳子,向后退了两步,好在没有摔倒。 四个白衣女子同时拔出剑对准李莫愁,杨康与黄蓉也手持暗器伺机而动,一战即发时,欧阳克忽的喝道:“住手!” 他笑容更深的拱手道:“姑娘,我这白白挨了你一掌,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你的芳名了?” 李莫愁道,“这四个姑娘,都是你一家的吗?” 欧阳克点点头,“不过她们跟姑娘一比,根本不值得一提。” 李莫愁突然冲他嫣然一笑,欧阳克顿时神魂飘荡,已然沉醉这笑容之中。 只听“啪”的一声,欧阳克的脸上立刻出现了清晰的五指印。 “我生平最讨厌你这种负心薄幸之人,以后不要再让我遇到,要不然见一次打一次!” 李莫愁气冲冲的说完,扬长而去。黄蓉捂嘴偷笑,拉着杨康跟在她后面一起离开。 四个白衣姑娘赶忙围在欧阳克的身边检查他的伤势。 “少主,你受伤了。” “少主,那女人竟敢伤你,我们现在就去教训她。” 欧阳克拦下她们道:“算了,以你们的三脚猫功夫,所有人加起来也打不过她。” “少主,难道就这样算了吗?” 欧阳克走到门外,着迷的看着李莫愁的背影,摸了摸有些肿起来的脸颊,“这还是我第一次被女人打呢!真是太有意思了!” 第53章 被带了绿帽子的男人(16) “呀,真是好巧,在下又与几位见面了。”欧阳克站在在十米之外的树下,潇洒的摇着扇子,微微一笑。 李莫愁视若无睹,连个眼角的余光都吝啬的不肯分一二。 黄蓉嗤笑道:“确实好巧啊,短短几天的时间就巧遇了不下十几次,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每天三次的过来请安呢!” “是是是。”欧阳克浑不在意,收起折扇拱手嬉笑道,“克在这里拜见两位姑奶奶了。” 黄蓉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你知道世界上最厚的是什么东西吗?” 欧阳克风度翩翩的摇着折扇,“还请姑娘赐教。” 黄蓉挑挑眉毛,“是你的胡子,那么厚的脸皮都能钻透!” 欧阳克收起折扇轻敲脸颊,“蓉妹连这个都知道?要不要摸摸试试!” “呸,谁是你蓉妹!”黄蓉气的狠跺脚,“不要脸!” “蓉妹你刚才说我脸皮厚,现在又说我不要脸,我这脸究竟是有还是没有呢?” 黄蓉脸色一黑,不再理他。 杨康摸了摸鼻子,无奈道:“欧阳兄,蓉儿和莫愁姑娘根本就不喜欢你,何必每天过来找骂呢?你这整日整夜的跟着我们,难道就没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处理的吗?” 这几日,杨康与欧阳克已经熟识,两人都是家学渊源,饱学之士,因欧阳克年长,走江湖的时间长,见识更为渊博,杨康倒是颇为倾倒,只是对他的风流多情不敢苟同。 欧阳克笑嘻嘻道:“康弟,怎么说我和你还有蓉妹都是五绝的后人,理应处好关系才是。还有一点你就不明白了,打是亲骂是爱。每天能被佳人骂上几次,也是一种情趣。可惜啊,之前莫愁姑娘还会瞪我打我的,现在却完全将我当团空气,真是叫人伤心。我每日的冥思苦想都不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了。” 杨康满头黑线。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五绝里面就属欧阳锋最喜欢搞破坏了,和其他五绝更是难以共处。还有‘打是亲骂是爱’,亲和爱他是没见,打骂倒是常有。没想到欧阳锋喜欢虐人,他侄子欧阳克却是个喜欢被虐的,这是不是就是师父常说的‘一报还一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呢?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欧阳克凤眼一挑,邪笑道,“知闻康弟自小在大理天龙寺长大,对女人了解少之又少。等我回去后,为兄给你准备几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好让你享受一下软玉温香抱满怀的幸福。 杨康正要回绝,数个石子已经破空飞来,伴随着的还有黄蓉的暴怒声,“欧阳克!你若是敢把康哥哥给带坏了,我就让你变成太监!” 欧阳克手中折扇轻轻一挥,石子尽数掉落在地上,“蓉妹,你性情这么火爆不仅容易上火,还容易把男人给吓跑。”又转头对杨康道,“康弟,为兄好心提醒你,女人嘛!可以处处留情,但绝不成亲,把自己栓死可就不好了。你看我没有娶老婆过得多逍遥自在!” “欧阳克!”黄蓉眼刀子飞了过来,“你再敢多说一句!” “好好好!”欧阳克举手投降道,“我没有老婆,所以日子过得很凄惨行了吧!”又对杨康挤眉弄眼,语气轻佻,“康弟,你可千万不能学我啊!” 杨康失笑的摇摇头,“欧阳兄,兄弟也提醒你一句,年龄不小了,还是早点收收心找个好女人过日子吧。” 李莫愁在古墓门前跪了三天三夜,期间不吃不喝,即使黄蓉将吃食端到她的跟前也不肯吃上一口。 而古墓里的人也只在李莫愁来的第一天出了声,只说她不再是古墓派的弟子,让她回去,之后就再无音讯。 黄蓉心中又急又怒,最开始帮着她向古墓内那个见声不见人的师父求情,后来急了就要破口大骂,只不过刚骂了一句就被杨康给拖走了。 “人家师徒之间的事情,我们还是不要插手为好。”杨康劝说着气鼓鼓的黄蓉,“我们能做的也只有在莫愁姑娘撑不下去时,伸出援手罢了。” 欧阳克虽然也为美人憔悴而心疼,却也认同杨康的话,转了话题道,“这都怪那个什么陆展元的,莫愁姑娘这样的好女人,他都不知道珍惜。有机会我一定要去会会他。” “哼!”黄蓉总算是有了泄愤的对象,“我已经给我师兄们送过信了,让他们帮忙好好教训一下那个混蛋。” 杨康道:“自那之后,想必陆家庄的名声已经一落千丈,如今恐怕在江湖上已经很难再立足了。” 好在第四日的清晨,古墓的石门终于打开,李莫愁的师父林掌门走了出来。 明明离开的时候师父还很年轻,如今却已沧桑了许多,李莫愁眼中酸涩,俯身叩头道,“不肖弟子李莫愁拜见师父!” 林掌门见到她心中也是复杂万分。当日陆展元一去不回时,她就已经明白李莫愁被骗了,只是她不肯听自己的劝说,执意离开终南山去寻找那个负心人。自己将她逐出师门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她也曾希望李莫愁的想法是对的,私心里不希望她与林朝英一样被男人所负。可惜如今见她这副模样,结果如何她已心知肚明。 她压下心中的酸涩,冷淡道:“你已经不再是我古墓派的弟子了,回吧,以后不要再来终南山了。” “师父!”李莫愁又俯身叩头,“弟子知道自己没有面目见师父,可是弟子想让师父知道,弟子已经知道了自己的错误,弟子已经跟那陆展元恩断义绝。师父怎么惩罚弟子都好,只请师父再相信弟子一次,这次弟子一定不会再让师父失望的。” 黄蓉也说道:“是啊,莫愁姐姐已经知道错了,前辈就原谅她吧。莫愁姐姐自下山以后受了不少委屈,很可怜的。” 杨康拱手道:“前辈,我们遇到莫愁姑娘时,她已多日没有吃过饱饭睡过好觉了,她那时相当憔悴。想必因为不通世俗之事,路上遇到了不少麻烦!” 欧阳克用折扇轻敲手心,“前辈,有道是浪子回头金不换,衣锦还乡做贤人。何必拘泥于那些规矩死物,再给令徒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岂不更好?” 林掌门一见还有男人在场不禁皱了下眉头,“几位是和莫愁一起来的?” 李莫愁赶忙说道:“师父,他们都是好人,一路上帮了弟子很多忙。若没有他们,弟子还不知道会被人怎样欺负!” 沉默了好一会儿,林掌门方说道:“规矩不可违,你已沾染了红尘之气,不能再做我古墓派的弟子。但你仍是我的徒弟,这里也永远都是你的家。” 李莫愁的眼神原本已经暗了下去,此时又亮了起来,激动中夹杂着兴奋,磕头道:“是,弟子谢谢师父,谢谢师父。” 黄蓉拍手叫道:“太好了,莫愁姐姐,你师父原谅你了。” 她上前去将李莫愁扶起来,“快点起来,别再跪了,要不然前辈会心疼的。” 李莫愁跪了三天三夜,又未食任何东西,早已疲惫不堪,站起来后根本就撑不住身体的重量,猛地倒在了黄蓉的身上,差点和她一起摔倒。 欧阳克想要上前表现一下风度,杨康却早已料到,死抓着他的胳膊不放手,冲他打个眼色,示意他老老实实的站在这里,尽可能离李莫愁远着点。 不是他不想出手帮她们,只不过是怕林掌门怀疑他们与李莫愁的关系,若是以为他们有私情,估计李莫愁这三天也就白跪了。 知道古墓派的规矩,杨康也不想让李莫愁为难,开口道,“蓉儿,你陪莫愁姑娘去古墓,照顾她几日。我和欧阳兄在外面欣赏一下终南山的风景,拜访一下故人。” 黄蓉立刻聪明的想到附近的全真教,于是点点头,扶着李莫愁慢慢的走进古墓内。 欧阳克怨念的看着黄蓉等人的身影消失在石门后,“为什么要拉着我啊,我也可以帮忙一起照顾莫愁姑娘。” 杨康松开了手,“古墓派第一条门规就是‘男子不准入古墓一步’,我们就不要让莫愁姑娘为难了。” 欧阳克失望的摇摇头,“真是奇怪的门派,可惜了门派内弟子们的大好年华了。” 杨康道:“这里离全真教挺近,不如欧阳兄与我前去拜访一下,如何?” 欧阳克玩味儿的看了他一眼,“真不知道为兄该说你什么好,才从和尚窝里出来就要去道士窝,难道就不想去温柔乡里走一遭?” 杨康微微一笑,“欧阳兄总是呆在温柔乡里,偶尔也要净化一下心灵才好。” 二人一路高谈论阔前往全真教,路遇一块大岩石当道,形状阴森可怖,犹一老妪弯腰俯视一般。 而在那大石之上,有一年轻道士正在舞剑。他舞起宝剑来动若飞龙,凌厉无前,剑过处,习习生风。 欧阳克折扇一收,目露赞赏,“好身手!” 杨康也赞叹道,“确实!全真教果然是人才辈出。” 说话间,那年轻道士已经收起剑,从大石上跃了下来,看着他们默不作声。 杨康拱手道:“在下杨康,上山拜见丘真人。” 欧阳克摇摇扇子,“在下欧阳克,是陪康弟一起来的。” “你们认识丘师兄?”年轻道士问道。 “有过两面之缘。”杨康疑惑的看着他。会叫丘处机师兄,莫不是全真七子之一,但看年龄又不像,只好问道:“敢问道长姓名?” 那年轻道士微微一笑:“在下全真教周春寒。” 第54章 被带了绿帽子的男人(17) “康儿,你怎么来了?”丘处机一看到他很是惊喜,不过看到他身边的周春寒时脸色一变,却又很快的恢复正常。 虽然是一瞬间的事情,杨康却已注意到,心中疑惑更深,也更加好奇这年轻道士的身份。 不过他面色不露,尊敬拱手道:“正巧来终南山有事,特与友人来拜访丘道长。” 丘处机大笑着对身旁的两位年龄更长的道长说道:“马师兄,王师兄,这就是我曾经跟你们提过的杨康。康儿,这是我的两位师兄。” 杨康从他们的姓氏得出了他们的身份,行了礼道:“杨康久慕两位道长威名,今日识荆,实乃荣幸。” 马钰、王处一微笑点头,举手还礼。他们曾听丘处机说过醉仙楼赌约一事,对江南六怪的义举好生敬畏,因此都希望江南六怪可以获胜,尤其是身为掌教的马钰,更是数次劝说丘处机认输,毕竟杨康是一灯大师的嫡传弟子,输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可丘处机的性情一向好胜,怎肯答应,于是他只好远去大漠,教导郭靖功夫,竟有两年之久。 不过如今他们一看到杨康这个很斯文很秀气的年青人,立刻就心生喜欢。又思及丘处机曾提到过他的武功已经在他之上,爱才之情更是油然而生。 杨康与丘处机等人又是一番客套话,似是不经意间,将话题转到了刚才送他过来的年轻道长身上,“小子只听闻王重阳真人门下只有包含三位道长在内的七个关门弟子,可是刚才那位周道长竟然称呼三位道长为师兄,莫不是王重阳真人晚年所收的小弟子?” 马钰、王处一、丘处机三人对视一眼。虽然他们三人当时未有随同师父王重阳前往大理,但事情的前后原委他们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对于师叔周伯通,因为是长辈,他们即使心中不满也不能说什么;对于一灯大师,除了同情外,对于他的高义很是佩服;以丘处机的性格,若是遇到一个像刘瑛这样的女人,早就一剑给杀了,哪能让她苟且活在世上。 而杨康问的这个年轻道士,正是师叔周伯通与刘瑛的儿子周春寒,一个活生生的背叛一灯大师的存在。 最后还是作为掌教的马钰开口道:“他是周师叔的儿子,也算是我们的师弟。” 杨康一愣,万万没想到那个年轻道士的身份是这个,心中立刻五味杂陈。那刘瑛嫁给了周伯通,夫妻俩生个孩子没什么不对,只是可怜了他师父,自那件事之后就一直在寺庙里孤独一人,每日与木鱼作伴。 这样一想,他原本想要结交周春寒的心思就淡了下来,同三位道长告了一声辞,退出了大殿。 “怎么,那些臭道士为难你了?”欧阳克见他面色不佳,好奇问道。 “没什么。”杨康哪能将那些会影响一灯大师名声的事情说与他听,赶忙调整好心情,笑说道,“你在全真宫里说他们坏话,也不怕下不了终南山?” 欧阳克见他转移话题也不在意,摇着扇子,语气轻蔑道:“就凭他们?”当年他叔叔欧阳锋可是一人单挑了包括全真七子在内的所有全真教弟子,若不是一灯大师前来帮助他们,现在全真教能不能存在还说不定呢!就算他的功夫不及叔叔,打不赢他们,但逃跑总是能成的。更何况,他眉毛一挑,轻佻的看着杨康,“若是为兄真的被抓了,康弟会忍心为兄受苦见死不救吗?” 杨康失笑道:“欧阳兄既然想了这么多事情,何不修身养性规行矩步?” 欧阳克忧伤的摇摇头,“自从遇到你们,我已经好久都不近女色了,原本还有莫愁姑娘和蓉妹这样的美人看着,如今又被你带到了这地方,说出去的话人家都会以为我这欧阳克是冒牌的。” “到我房里小酌一杯排解一下欧阳兄的忧愁,如何?” 欧阳克叹了口气,“总算是聊胜于无,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第二日,杨康又去与王处一等人谈经论道,直至黄昏时分,他才从大殿里出来。一小道士告诉他欧阳克一早就离开了,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他低头略微思索了一下,转身去了古墓。 果然如他所料,欧阳克此时正闭目站在古墓的石门外,轻摇手中的折扇,似是聆听风的声音。 杨康还未走近,欧阳克便已察觉他的到来,睁开眼睛,收起折扇,含笑着看着他。 “欧阳兄怎么独自一人站在这里?蓉儿她们呢?” 欧阳克用折扇指了指石门,哀怨道:“还在里面呢,蓉妹说什么时候你来了她再出来。话说,我都在这里等了好几个时辰了。” 杨康嘴角不自觉的扬起。 石门“轰”的一声打开,黄蓉蹦蹦跳跳的从里面跑出来,惊喜道:“康哥哥,你来了,我都等你好久了。” 杨康拍拍她的脑袋,“让蓉儿久等了,一会儿给你买鲜花饼补偿一下。莫愁姑娘怎么样了?” 欧阳克原本心里正泛着酸气,这区别待遇也太大了吧。不过一看到石门处李莫愁的身影顿时眼前一亮,“莫愁姑娘,你还好吗?在下因为担心你可是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 李莫愁从他的身边走过,置若罔闻,然后停在杨康面前行了个礼,“昨日多谢杨大哥帮我向师父求情,莫愁感激不尽。” 杨康笑道:“朋友之间哪用得上谢这个字。而且根本原因是你真心悔过,林掌门才原谅你的,我们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欧阳克凑了过去,“昨天在下也有为姑娘求情,若是可以的话,在下想请姑娘赏脸,一起吃个饭如何?” 黄蓉也顾不上瞪他了,拉着杨康难过道:“康哥哥,莫愁姐姐说以后要留在古墓里,不能跟我们一起下山了。” “之前做了许多错事惹得师父伤心,所以我现在想好好的孝顺师父。”李莫愁笑道:“蓉儿不必伤心,以后我们还有机会再相见的。” 黄蓉点点头,“知道你轻易不能下山,以后我有时间就会来看你。对了,我可以养几只鸽子,我们来个飞鸽传书。” 李莫愁的笑意更深,“也许下一次我下山,就是喝你和杨大哥喜酒的时候了。” 黄蓉唰的一下红了脸,偷看了杨康一眼,娇羞的跺了跺脚,“莫愁姐姐,你在胡说什么啊。” 杨康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正色道:“莫愁姑娘,事关蓉儿的名声,还请不要随便开玩笑。” 欧阳克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康弟,明眼人都看的出你们的关系,何必藏着掩着,是男人的话就主动点,蓉妹可一直等着你呢。” 杨康眉头紧皱,“我和蓉儿自小就相识,所以亲密些,但我一直当她是我的妹妹。而且我已经有未婚妻了。” 黄蓉脸上的血色迅速退了下去,脚下一个踉跄,显些摔倒在地上。 “蓉儿!?” 李莫愁担心的想要上前扶住她,谁知这一声似是将黄蓉惊醒一般,她猛地转身跑了出去。 “蓉儿!”李莫愁狠狠的瞪了杨康一眼,追了出去。 欧阳克像是在看外星人一般看着杨康,“你知不知道‘我一直把你当妹妹/哥哥’这句话是万万说不得的,会给喜欢你的人造成难以言计的伤害。” 杨康担忧的看着黄蓉消失的方向,“我也不想伤害她的,可是……” “可是什么?”欧阳克也皱起来眉头,“以我纵横情场这么多年的经验,你分明是喜欢黄蓉的,不是什么兄妹之情,而是男女之间的感情。难得是她也喜欢你,既然你们彼此相爱,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杨康摇摇头,“你不懂。” 欧阳克冷声道:“我确实不懂,喜欢就是喜欢,既然喜欢就去争抢,管其他人做什么?” 杨康显然不赞同道:“这个世上,除了感情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顾虑,感情并不是唯一的。我们不能高举着真爱的大旗却做着伤害别人的事情。”如果他为了黄蓉而抛弃那个素未谋面的未婚妻的话,和为了真爱伤害他师父的刘瑛有什么区别? 欧阳克用折扇敲了敲手心,突然笑了,“这样也好。莫愁姑娘要长居古墓内,我估计是追不到了。蓉妹倒也是个不错的人选,既然你现在不要她,那我就接手了。” 杨康的脸瞬间黑了,眼神凌厉的瞪着他,气场全开,“欧阳克,话可不能乱说,我绝对不同意蓉儿和你在一起。” 欧阳克嗤笑道:“你算她什么人?她和谁在一起又关你什么事情?不如我给你个选择,若你现在不去找黄蓉的话,那我就去了,我可就当你默许我去追求黄蓉了。” 也不管杨康答不答应,说完后他就转身不去看他,打开折扇刚扇了没两下,后面一阵清风徐来,他再回过头,杨康已经不见身影。 “啧!我刚刚说的什么蠢话啊!”欧阳克懊恼的摇摇头,“一个绝色佳人就被我这么推出去了,我是不是中毒了!?” 杨康找到黄蓉的时候,她正茫然的盯着河面,虽然没有哭,但看着她无助的模样他只觉的更加心疼。 原本正无声安慰她的李莫愁看到他,点点头转身离开,为他们留下了独处的空间。 杨康此时很想上前将黄蓉紧紧拥入怀中,大声的告诉她,他喜欢她。 可是,他不能。 他调整好情绪,默默的走到她的身边,陪着她,想着该如何说才能把对她的伤害减到最小。 “康哥哥。”黄蓉突然开口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了,知道你们郭杨两家的约定。” “蓉儿?”杨康惊讶的睁大了眼睛,那你为什么会……? “我也知道,康哥哥是个信守承诺的君子,你绝对不想要伤害任何人的。” 杨康的嘴巴动了动,黄蓉又道:“康哥哥,你先不要说话,只听我说好不好?我的康哥哥未来会娶别的女人,以后都不能陪伴在蓉儿的身边了,每每想起这件事,我都觉得好痛苦,还不如永远都不知道的好。可是后来我想啊,为什么要痛苦,我们还不知道那个郭靖是男是女呢?若是男的,康哥哥就不用娶他了,若是女的话……离那约定的日子还有这么长的时间,我们更应该快快乐乐的在一起。即使我们无缘成为夫妻,它也将成为一个美好的回忆,让蓉儿记得,我们有过美好的曾经。” “蓉儿……” “康哥哥。”黄蓉此时泪流满面,却依然笑着说道,“就让我们在三月二十四日来临之前,一起创造美好的回忆。答应蓉儿,好吗?” 杨康也已经眼眶湿润,微笑着点点头,“好!” 满满的幸福自黄蓉嘴角的小旋涡里溢了出来。杨康想,也许直到死亡的那一天,他都不会忘记她此时的笑容。 第55章 被带了绿帽子的男人(18) 杨康拜别全真教之前,曾经与刘瑛见过一面。 刘瑛虽然两鬓斑白,一双眸子黯淡无光,但依旧容色清丽,难怪当年能在大理的皇宫宠冠六宫。 刘瑛烫了壶清酒,沉默良久,才问了一句话,“一灯大师还好吗?” 杨康点了点头,“师父他老人家一切都好”。 然后两人相对无言,直到清酒逐渐见底,杨康才起身告别。待要走出去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回过头问道,“你后悔吗?” 据他所知,周伯已经有七八年没有回全真宫了,而且行踪不定,没有人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刘瑛默默的整理桌上的酒杯。周伯通的梦想是做一个云游四方的侠客,当年她也曾期待着与他一起行走江湖,作对侠义眷侣。可惜这个梦在她生了孩子以后就不再做了。孩子刚出生的时候,那么小,一场小小的风寒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她需要每日每夜的照顾他,根本就无暇想其他的事情。后来孩子长大了,仍然需要全身心的投入对他的教育当中,就好像一棵树,若不悉心照顾,就会变成一颗歪脖子树。正是这份沉甸甸的责任,让她义无反顾。对于周伯通来说,最重要的是武功,对于她来说,最重要的是孩子。他们不知道曾经争吵过多少次,因为她不满他对孩子的忽视,而他则不愿背负着名为妻子儿女的包袱。那些曾经的情爱早已消逝在时间的长流之中。 杨康觉得自己有点冒失,竟然问这么*的问题,不禁有些讪讪的,说了声抱歉后快步走了出去。 “有时候,相伴不如怀念。” 这句话轻飘飘的从身后传来,杨康怔了一下,转头看过去,阴影中刘瑛看不清表情的面孔逐渐消失在关闭的门的后面。 杨康、黄蓉与李莫愁告别后,欧阳克也与他们分道扬镳。 忘记那些不想要记得的事情,他们沿途游山玩水,荡桨于湖上,欣赏各地的美景,品尝特色美食,参加花灯节猜谜语,燃放烟火、放飞孔明灯……所有能让他们快乐的事情,他们都想要在这段时间里完成,只为日后成为一个美好的回忆。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的,三月二十三日悄然而至,而他们也重新回到了嘉兴府。 从嘉兴府的城门到醉仙楼,黄蓉越走越慢,并在各个小路边摊摆玩着各种小玩意儿,只希望这条路越来越长,永远也到不了目的地。杨康明白她的心情,其实他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因此便随着她的性子,任由她使着手段拖延时间。 可是路就这么长,总会有走完的那一刻,黄蓉面色凝重的看着醉仙楼的牌匾,心情无比的低落,“康哥哥,等我们走进了这个大门,见到你的未婚妻后,我们是不是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 杨康垂下了眼帘,“无论我们的关系怎么改变,但只要你有危险,我都会在第一时间赶到你的身边。” “康哥哥,你会幸福的,对吗?”黄蓉直视他的眼睛,正色道。 “会的。”杨康重重的点点头,“所以你也要幸福,这样我才能了无牵挂。”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的隐藏好沉重的心情,一起走向醉仙楼。 谁知那迈入的第一脚还没落下的时候,一个店小二匆忙跑了过来,拦下了他们,不停的鞠躬赔罪道:“不好意思,两位客官,本店已经在两天前被包场了,任何人都不能进入。” “包场!?”黄蓉小声的惊呼道,“你们醉仙楼来来往往这么多人,是谁这么大的权势竟然能把店给包下来了?” “哈哈,这个小的不能说。”店小二额头冒汗,显然心有余悸,“两位客官还是请吧,如果真想来的话,不如过上两三日。” 杨康眉头紧皱,“两三日?可是在下明日与人约在这里,不能通融一下吗?” “真的不行。”店小二靠近他们低声道,“这两日已经陆续有不少人表示不满找麻烦的了,可最后都狼狈的逃跑了。这包场的人据说是江湖上有名的大人物。两位客官还是忍一下吧!” 黄蓉偏不信这个邪,那人再厉害能有五绝厉害吗?于是她两手叉腰,大声喊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不让姑奶奶我进去。今天姑奶奶我非要进去,看谁敢拦着我!”说着就一把推开店小二向里面冲。 杨康赶忙拉住了她,好言劝说了几句,又对店小二说道:“能不能通融一下,我们明日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 店小二哭丧着脸,“客官就别为难小的了。” “小师妹!”一个惊喜的声音自里面传来。 紧接着一阵风吹过来,店小二踉跄着向后退了好几步,而站在杨康与黄蓉面前的人已经变成了冯默风。 “师兄!?” “冯师兄!?” “小师妹!”冯默风眼泪汪汪激动的看着她,“你终于来了!” “师兄,你怎么会在这里?”黄蓉疑惑的皱着眉头,下一刻脸色大变,“你从里面出来的,但你一向喜欢热闹,肯定不会将醉仙楼包下来,所以……?” 冯默风点点头,沉重道:“小师妹果然聪明。师父现在就在里面,师娘和小师弟也来了。”他又看向杨康,“你师父一灯大师也来了。” “一灯伯伯是因为康哥哥才来这里的,但我爹怎么会离开桃花岛来这里?”黄蓉问道。 “小师妹还是别问了。”冯默风哭丧着脸,“你还是赶紧上去见师父吧。你都不知道,你再不出现的话,我就快要死了。”当时师父交代过他一定要跟着小师妹,不能让她和杨康两人单独在一起的。他想着江湖这么大,远在桃花岛的师父怎么会知道他没有跟着小师妹,于是阳奉阴违了一次。谁知师父竟然会突然出现,他当时小心脏都吓停了。而师父知道他没有跟小师妹在一起的时候的脸色,现在想起来他都觉得胆寒。虽然师娘给他撑腰让他免去了责罚,但师父多聪明啊,美名其曰说要提高他的武功,每日布下诸多的训练,让他深刻的意识到‘阳奉阴违’是万万要不得的。 黄蓉一听爹娘弟弟全都来了,惊喜拉着同样高兴的杨康跑上了二楼。 二楼上,一灯大师正与黄药师临窗下棋。听到黄蓉朝气蓬勃的声音,不禁笑道:“蓉儿来了,药师兄应该就不用担心她了,也不必每日黑着脸了。贫僧不是说了,有康儿跟着,蓉儿肯定不会有事的。” 黄药师冷哼一声,“就是有你徒弟跟着,我才不放心。” “爹!一灯伯伯!”黄蓉兴奋的抱着黄药师的手臂摇了摇,“爹,你怎么会来,蓉儿可想爹了?” 黄药师显然不领情,瞄了杨康一眼,冷声道:“我看你在外面挺乐不思蜀的,早就把我这爹给忘了吧!” “怎么会?”黄蓉撒娇道,“我可是日日夜夜都在想爹和娘呢!” 杨康行了个礼道:“弟子拜见师父,拜见黄岛主。” 一灯大师满意的笑道:“都是自己人,无需多礼。康儿,听闻你这段时间在外行侠仗义,帮了不少人,为师很是欣慰。” 杨康羞涩道:“徒儿只是做了本分事而已。” 黄药师将胳膊从黄蓉的手中抽出来,训斥道:“站好。你刚才外面说的那叫什么话,还自称姑奶奶?我和你娘就是这样教你的吗?你娘可是大家闺秀,你这么匪里匪气,真是跟你娘一点都不像。” 黄蓉嬉皮笑脸道:“因为我比较像爹啊!” “胡说!”黄药师板脸道,“走到哪里都惹祸,我和你娘哪有你这本事。” “我哪有?”黄蓉不服气道,“康哥哥你说呢?” 杨康摸摸鼻子,声音有些底气不足,“蓉儿很乖的。” 一灯大师道:“昨天本地陆家庄的庄主突然到访,说因为一些事情和你们发生了点误会,于是送上礼物聊表歉意。我和药师兄都很纳闷,后来让人打听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哎哎?”黄蓉惊道,“你们不会把礼给收了吧?” 黄药师立刻吹胡子瞪眼睛,“那点东西我们岂会放在眼里?” 杨康很是歉意,“没想到会给师父和黄岛主造成困扰。这件事徒儿没有处理好,理应受罚。” 一灯大师笑着摇摇头,“这件事你做的很好,为师很满意。”当年李莫愁与陆展元那段孽缘,他也是有所耳闻,说来这件事也间接与他有关。后来李莫愁变成女魔头残害了许多人,他也挺内疚的。 “莫愁姑娘已经得到她师父的原谅,回古墓派了。” “古墓派?”黄药师挑了挑眉毛,“林朝英所创立的古墓派吗?说起来,这林朝英也是一个奇女子,只可惜所爱非人,没想到连门下的弟子也是。” 一灯大师感慨道:“听闻林朝英的武功在重阳兄之上。若她不是沉迷于情爱最后郁郁而终的话,当年华山论剑,我们可都要败在她的剑下了。真是叫人可惜可叹。” 第56章 被带了绿帽子的男人(19) 黄蓉对于陆家庄与陆展元现在的情况很是好奇,兴致冲冲的拉着杨康去打探消息。 那日以后,陆家庄的声誉一落千丈。一个忘恩负义、不信守承诺的下一任当家人与一个不明是非只知道袒护儿子的现任当家人,和他们做生意无异于在悬崖上走钢丝,稍有不慎就得摔个粉身碎骨。因此各大商行都与他们划清了关系,供货的不愿意再供货,拿货的宁愿跑远一点的地方也不愿意和他们签订单。 黄药师的几个徒弟中,混的最好的当属太湖陆家庄庄主陆乘风。黄蓉给他去了信后,他不仅联合各大商家将嘉兴陆家庄给孤立起来,还暗中使了手段夺了他们不少产业。又有曲灵风,一向只偷盗大宋与金国皇宫的宝贝,这次也屈尊降贵的去了陆家庄,在密室里偷了一些他根本看不上眼东西。冯默风是喜热闹不嫌事大的,陆展元一事被他重新润色了一下,将李莫愁的事情轻描带写,却着重强调了陆展元此人是如何的欺世盗名、斯文败类、风流成性,而且他还经常光顾各大青楼,与花魁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然后冯默风投稿给了丐帮,经过丐帮的一传十十传百,此事已经有了十几个版本在市井间流传,还冒出了不是目击证人火上浇油。 而与一灯大师交好的或不愿意得罪黄药师的江湖人士,更是远远的躲开,陆家庄原有的门客也走的走,散的散。陆庄主气的吐血,四处奔走想要挽救陆家庄的名声,可惜陆家庄已如日落的西山,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商铺一个个的倒闭,产业不断地缩水。 而罪魁祸首的陆展元,早年作为英年才俊走哪都受人欢迎,如今成了过街老鼠,心理落差太大,于是闭门不出,不断地喝酒麻醉自己,整个人都废了。 杨康点了点桌子,“照目前的情况来看,陆家庄也撑不了多久了。陆庄主如果聪明,就应该立刻变卖家产,身上还能留点银子。若不然最后倾家荡产只能沦落街头了。” “活该!”黄蓉撇撇嘴,“如果没有我们的话,莫愁姐姐还不知道被他们怎么欺负呢!陆展元做了错事,有这下场也不奇怪,这就叫自作孽不可为。” 三月二十四日,首先到达醉仙楼的是丘处机、马钰及王处一三位道长。当他们看到黄药师时表情是错愕的,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跑来这里。不过黄药师这人一向性格乖戾行事诡秘,他们只能暗中小心提防,以防他在暗中策划什么阴谋诡计。 及至晌午时分,江南七怪等人才姗姗而来。 打头的是一个衣衫褴褛的瞎子,六十岁左右的年纪,尖嘴猴腮,一脸的凶恶之相,右手握着一根粗大的铁杖。他正是江南七怪的老大,柯镇恶。 丘处机立刻笑着上前拱手相迎,“一晃十八年,柯兄别来无恙啊。” 柯镇恶脸上也带了点笑意,循着声音望过去,嘴上却说道:“丘道长果然准时,老朽还怕你不来呢!” 跟在他后面的是一个身高不过三尺的胖子韩宝驹,一身的横肉,脖子几乎看不到,探着头叫嚷道:“丘道长好大的手笔,竟然把醉仙楼给包下来了。说起来也十八年没有吃到醉仙楼的好菜了,今天我们大家伙可要不醉不归啊!” 朱聪拿着一把破烂污秽的油纸扇,扇了扇,摇头晃脑的踱上来,“老三,别总想着吃啊,今天的目的可不是让我们来叙旧的,而是靖儿与杨康的比试。” 杨康与黄蓉一直将注意力放在他们的身后,想要知道那郭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等到看到一身形苗条的女子时,两人的心立刻提了起来。再仔细瞧的话,那女子虽然风姿清秀,却已有三十五岁左右的年纪,仔细想想应该是江南七怪中唯一的女性韩小莹。两人的心又再度放回去,手心里已经冒出了不少冷汗。 “靖儿,快点!”韩小莹突然向身后喊道。 “来了,七师父。” 那声音深沉而浑厚,分明是一年轻男子的声音。黄蓉自心底狂涌出一股喜悦,给同样嘴角上扬的杨康做了个鬼脸。 那年轻男子浓眉大眼,看上去一股的傻劲,丘处机激动的看着他,“这就是郭靖吗?” 郭靖憨笑着低下头,“弟子见过丘道长。” “好好好!”丘处机大笑道,“果然有乃父的风范啊!”又向柯镇恶等人团团行了一礼,“多亏了各位不辞辛苦找到他,邱某感激不尽,总算是能对他死去的爹有交代了。” 柯镇恶扬起下巴道:“救孤恤寡本就是侠义该做的事情。我们江南七怪既然允诺了你,自然说到做到。不过杨康呢?道长可有找到他?” 朱聪此时已经将二楼的情景细细观察了一遍。左边坐着的是两个道长,以年纪来看,应该是丘处机的师兄。而右边的人比较奇怪,窗边一青衣长袍形相清癯的中年男子此时正与一慈眉善目的老和尚下棋。又有一和韩小莹差不多大的美妇人,她手中抱着个已经熟睡的小儿,边注视这二人的棋局。他们都在兀自做着自己的事情,似是没有察觉到他们到来一般。只有那和尚身旁站的俊秀少年和娇俏姑娘正含笑着看着郭靖。就是不知道这两个年轻人中,哪一个才是杨康。 丘道长向杨康招招手,“康儿,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是江南七侠,就是他们侠义相助帮我寻找郭靖的。” 杨康点点头,向柯镇恶等人行了一礼,“早就听闻七侠是行侠仗义的英雄豪杰,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杨康在这里谢过七位大侠为我杨郭两家的事劳苦奔波,小子铭记于心不胜感激。” 柯镇恶等人听到这话顿感满足,脸上不自觉的露出笑容,心中直叹这杨康是个机灵的小子,郭靖这个傻小子哪会说这话,不惹他们生气便好了。 “你就是杨康?”郭靖声音有些激动。 杨康从怀里掏出一把剑柄是绿皮鞘金吞口乌木的短剑递给他,郭靖也赶忙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把一模一样的短剑,两人看着那剑柄上刻着的名字,更是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郭靖:“康弟。” 杨康:“靖兄。” 丘处机走过去拍拍两人的肩膀,感概道:“当年这两把短剑还是我送给你们的。没想到你们经过诸多磨难,仍有机会重逢。今后你兄弟二人可要相互扶持,将杨家与郭家的情谊继续传承下去。” 柯镇恶道:“好了,这是他们兄弟以后的事情了。不如我们先做正事,什么时候让他们比武?” 丘处机一怔,再说话时声音已低了下去,“在他们比武之前,有一事还需要让柯兄知道,我并没有收杨康为徒,也没有将武功传给他。” 柯镇恶皱了皱眉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杨康不会武功?” 张阿生道:“当时的约定可是说找到他们以后传授武功,然后在今天比试。杨康即使不会武功,该比的还是要比,不过丘道长若能现在认输,他们的比试也就算了。” 丘处机没想到江南七怪竟然如此好胜,心里更是发虚,“康儿并非不会武功。当年我与你们分别后就一直在寻找康儿的下落,这一找就是十年。原来杨夫人难产身亡,而刚出生的康儿则被一灯大师带回了大理,收为嫡传弟子。这件事情说来,贫道实在有错。” 杨康是一灯大师嫡传弟子这件事在江湖上早已传开,可是江南七怪为了郭靖在大理一呆就是十八年,早就已经与江湖脱节,是以不知道这件事。江南七怪虽然行侠仗义,却个个心高气傲,本来十八年前他们七个败在了丘处机一人手里,心情异常难堪。因为这样,他们一定要把丘处机打败才能出了心中这口气。这才有了十八年醉仙楼的赌约。他们不辞辛苦的跑去大漠吃风沙,郭靖性情木纳不是练武的料子,但他们依旧投入了大量的心血去教导他,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最后能胜过丘处机吗?结果呢,他们却是白白耗费了这么多的时间与精力。一灯大师是什么人?五绝之一的南帝,他的独门武功一阳指更是独步江湖,杨康跟着他学武功,比跟着丘处机强了不知道多少倍。柯镇恶即便眼瞎,心里也能猜到杨康是个聪明人,说不定郭靖半个月才能学会的武功,他只需要一天而已。换句话说,他们输定了。 柯镇恶越想就越气恼,铁杖重重在地下一顿,当下冷笑道:“丘道长仗剑横天下,哪里把别人放在眼里,我们哪敢受你的道歉?只能说我们兄弟傻,被人耍的团团转,为了别人不当回事的约定在大漠呆了十八年。” 第57章 被带了绿帽子的男人(20) 丘处机给他一顿抢白,脸上微红,“此事是贫道思虑不周,行事糊涂,着实有愧。” 马钰上前道,“这事确实是我师弟不对,邱师弟,你未能及时找到杨康,就凭这一点你就输给了江南七侠。身为修道养性之人,怎可以与人赌强争胜,你还是认输吧!” 丘处机也觉得自己事情做的不地道,于是向江南七怪团团行了一礼,“今日之事确实是我不对,论侠义道,我万万比不上各位。这比武之约,贫道认输。以后有人在江湖上提起,就说我在七侠手下一败涂地,甘拜下风。” 江南七怪听他如此说,也就压下了心中不悦。在大漠之中耗了十八年,如果没有个满意结果,他们岂不是要呕死。 朱聪又低声对柯镇恶说道,“一灯大师好像也来了。” 丘处机点点头,指着方向道,“朱兄说的没错,一灯大师就在那里。” 一灯大师在正道人士中声誉一向很高,柯镇恶等人虽然高傲,但对像一灯大师或洪七公这样的人物还是很推崇的,于是在朱聪的带领下向一灯大师走去。 “原来是一灯大师到了,我们多有失敬。大师此刻前来可是为了郭靖与杨康比武之事?” 一灯大师放下手下的棋子含笑道:“你与邱道长的赌局,贫僧实不愿过问,此次前来只不过是为了同故人叙旧而已。” 丘处机等人以为他指的是黄药师,但一灯大师却是为了郭靖而来。 在他的记忆中,郭靖早已是武林的领袖,威望最高的大侠,而且长期守护襄阳阻挡蒙古的侵犯。他犹记着那场襄阳大战,他与黄药师、周伯通等人虽然不理世事,但襄阳存亡关系重大,关系着南宋的将来,他们自然不能袖手旁观。那时蒙古大军已兵临城下,襄阳那座围墙似是岌岌可危,他们在黄蓉的带领下闯入敌营,敌兵不仅彪悍力战,而且打倒了一堆人,又有更多的人紧追上来,配合默契,连点空隙都没有。他们虽然武功高强,但双拳难敌四手,那时就连天不怕地不怕的老顽童都说出了泄气之话,以为要命丧在那里。虽然那时因为杨过杀死了蒙古大汗取得了胜利,但南宋的气数已尽,在八年后,吕文焕率诸将向元军投降,襄阳城失陷,郭靖与黄蓉双双壮烈殉国。那时的他已感到大限将至,正在大理默默的等待死亡的到来,却没想到郭靖、黄蓉竟是比自己早走一步。那时不知道在何处云游的黄药师,听到女儿女婿双双阵亡的消息,心情恐怕会比自己更加复杂吧!如今这个单纯正义的少年,不知道今生还会不会为了国家而壮烈牺牲。 柯镇恶等人看向黄药师问道,“不知这位是……” 一灯大师道:“这是桃花岛岛主黄药师。” 柯镇恶等人闻言一愣,性情最急爆的韩宝驹立刻跳了起来,“黄老邪!?一灯大师怎么会和这种穷凶极恶的人在一起!?” 黄蓉哪容得别人骂他爹,当即杏眼一瞪,反驳道:“一灯伯伯和我爹是好朋友,当然会在一起,倒是你们这群坑脏邋遢的东西,想要攀上一灯大师,我看下辈子吧!” 柯镇恶冷哼一声,“梅超风和陈玄风这两个恶人,害死我兄长飞天神龙柯辟邪,又害得我眼瞎,此血海深仇,我与桃花岛可谓是不共戴天。若不是黄药师这两个恶徒,我兄弟俩怎么会一死一瞎!?” 黄蓉冷笑道:“江湖上本来就刀剑无眼,你们技不如人,败在我师兄和师姐的手下,竟然还怨我爹教的好。真是无耻至极。” 韩宝驹气的哇哇叫:“你这个小妖女,竟敢对我们无礼,别以为你是女的,老子就不敢打你!” 一灯大师说道:“阿弥陀佛,韩施主,还请息怒。若是几位真的与陈玄风梅超风二人有仇,应该找他们报仇才是,何必在这里为难一个蓉儿小姑娘?” 一直未开口的黄药师冷声道:“当然是他们武功太低,打不过玄风与超风我这两个徒儿。”然后他鄙视的看了江南七怪一眼,不屑道:“不过若是他们连这群乌合之众都打过,以后也就不用回桃花岛了。” 江南七怪心中更怒。他们武功高,人多势众,在武林中与人争斗时几乎从未失过手,端的是名震江湖,没想到在黄药师的眼中他们竟然是一群乌合之众,这让他们怎能不气不怒? 一灯大师摇摇头叹了一口气,黄药师还是那副臭脾气,高傲自负,不把人放在眼里。江湖上朋友又少,能替他说话的几乎没几个。为人又离经叛道,做起事来不被世人所接受。正是因为这样,他在江湖上的名声才会这么臭,一传十十传百,久而久之的就变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柯镇恶等人亮出了武器,“黄药师,我们兄弟几个今日和你不死不休!” 黄药师盯着前面的棋盘,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蠢货果然无药医!” 杨康也见他们之间的形势一触即发,赶忙上前阻拦道,“几位大侠还请等一下,有些事情在下想向诸位大侠请教一下。” 柯镇恶声恶气道:“你说!” 杨康问道:“几位声称黄岛主是穷凶极恶的坏人,可有什么证据?毕竟在下从未听说过黄岛主曾滥杀无辜之人。” 韩宝驹喊道,“江湖上都知道黄药师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你这小儿竟然说不知道,简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杨康笑了笑,“究竟杀的是谁?诸位可能说出一二来,据在下所知,黄岛主一直久居桃花岛,很少在中原走动。有时候江湖传言也不可尽信。” 黄蓉两手插腰,得意的伸着脖子喊道:“康哥哥说的没错,有本事你们说个我爹杀过的无辜之人出来呀!说呀!” 柯镇恶手中铁杖重重向下一顿,“世人都道一灯大师是正道的领袖人物,没想到实际上却与一个大魔头来往甚密,我看大师根本就是假道义,为人所不齿,江湖上的人都被骗了。” 杨康眉头一皱,“请柯大侠慎言。” 黄蓉叫道,“真是条狗乱咬人。难道和你们意见不一致的人都是恶人吗?什么时候这江湖上的善恶是由你们来评判的,你们是不是太瞧得起自己了。”她眼珠子一转,又说道,“那个叫郭靖的我告诉你,你以为江南七怪是真心诚意的去找你的啊!其实是他们意气用事,与丘处机做了个赌局,不得已而为之。若不然你就是死在大漠都没有人问!” 韩宝驹打吗道:“好你个小妖女,竟然在这里挑拨离间。果真是个贱人。” “和这小妖女有什么可说的,只能侮了老子的嘴。兄弟们,今天我们和他们拼了。” 柯镇恶说着就一铁杖打向黄药师,黄药师纹丝不动,悠闲地将手中的黑子放在棋盘上。 黄蓉已经上前与柯镇恶纠缠在了一起,“臭瞎子,姑奶奶让你知道,想要和我桃花岛比肩,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其他六怪想要上前助阵,杨康怎肯愿意黄蓉受伤,不仅加入了战圈,还将黄蓉给推了出去。 黄蓉站在圈外拍手叫道,“康哥哥加油!让他们知道,即使七个一起上阵,也不一定能欺压得了别人。” 争吵间,原本在冯蘅怀里熟睡的颜安也醒了过来,跳到地上,兴奋的大喊大叫,“康哥哥加油,把这些坏人全都打倒。” 而郭靖神色慌张,看看江南七怪,又看看杨康,焦急道,“师傅,康弟,别打啦,别打啦,大家都是自己人,快点停下来吧!” 黄蓉瞪了他一眼,“谁跟你们是自己人,我看你还是离我们远一点,免得你师父误以为你和我们同流合污!” 江南七怪的武功不如丘处机,与杨康相比,更是相差甚远。杨康看在他们是郭靖的师傅面上处处对他们手下留情,但江南七怪可不领情,招招致命,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尽是恶毒的语言,甚至还捎带上一灯大师。 杨康恼怒之下,正想使出一阳指,看出他招式的丘处机猛地大喊道:“康儿手下留情。” 杨康顿了一下,那一阳指的无形剑气偏移了方向,擦过韩宝驹击中在了后面的柱子上。 丘处机、马钰、王处一也飞身跳入了战圈,三人携手,将江南七怪定在了原地。 柯镇恶狠狠的瞪着他们,“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马钰叹了一口气,“今日之事还请看在我们全真教的面子上,到此为止吧!” 柯镇恶冷哼一声,“没想到堂堂全真教竟也怕了黄药师这恶贼,你们怕老子可不怕!今日就算拼上我们的性命,也要拖着黄老邪一起下地狱,死了也不枉在这世上走一遭。” 丘处机怒气上冲,心想也不看看你们的对手都有谁,一灯大师现在摆明是站在黄药师那边的,还有杨康与黄蓉二人,你们就是死了也伤不了黄老邪的一根毫毛。我们师兄弟三人好心救你,你却不领情,还待怎的。当下说道:“有些事情还是要量力而为,除魔卫道也不是一蹴而就的,柯兄何必要急于一时?” 王处一道,“你们现在这样,可是让郭靖很为难呀!” 郭靖见提到了自己,赶忙上前道,“七位师傅,康弟是我义弟,我向你们保证,他绝不是坏人。” 韩宝驹没好气道:“靖儿,你刚刚也看到了,杨康为了黄老邪和我们大打出手,可见是个是非不分的人,你还是不要和他来往的好。” 郭靖摸摸头,“三师父,他是我义弟,我娘千叮万嘱过的,要我与康弟好生相处。” 柯镇恶怒道,“你若还是我们的弟子,就立刻跟我们走,不要同这个叫杨康的再来往。” “师父……”郭靖脸色为难,声音里透着无限的委屈。 第58章 被带了绿帽子的男人(21) 柯镇恶不再理他,看向丘处机道,“把我们的穴道解了吧,我们这就走,不会再让你们为难。” 丘处机闻言解了他们穴道,“柯兄,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柯镇恶懒得再听他解释,直接转身向楼梯口走去,并留下了一句话,“靖儿,你今天若是不跟着我们走,以后就别再叫我们师父!我们就当教出了一个白眼狼罢了!” 郭靖看着江南七怪的背影,很想跟上去,却又不想就此与杨康分别,脚不断的抬起又放下,犹豫不决。 韩小莹不忍心他为难,走过去悄声说道,“大哥只是一时之气,等以后气消了就好了。你就安心留在这里吧,七师父到时一定会帮你求情的。” 郭靖感动的看着她,“多谢七师父,靖儿以后一定会好好向各位师父请罪的。” 韩小莹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去。 江南七怪走后,丘处机等人也不愿再同黄药师呆在一起,与一灯大师告了一声辞后便转身离去。 杨康觉得挺不好意思的。这场闹剧不仅让郭靖处在两难之中,还差点让他被师父逐出师门,因此便提议带他一起去逛逛襄阳府,转换一下心情。 黄蓉与颜安也是喜热闹的,嚷嚷着要一起去。 郭靖自出生起所见到的都是大漠的黄沙滚滚以及广阔无垠的草原。即使到了中原有一阵子了,但各地民俗风情皆不同,一看到生平从未见过的东西,好奇心便油然而生。 杨康知他自小在大漠长大,对很多东西都不熟识,因为便说了一些中原的风物人情给他听,黄蓉也不时的发表自己独特的看法。郭靖听的津津有味,心中感叹,中土人物果然不一样,义弟和这位黄姑娘不仅武功高强,见识也渊博,恐怕学识也不在二师父之下。而自己不仅武功不行,也只学了些粗浅的文字而已。不过郭靖神经粗,到没有自卑之类的感情,反而为义弟能有如今的成就感到十分高兴。 颜安听郭靖是从蒙古来,便向他问起大漠的风景。郭靖就说了些射雕、逮兔、捕狼的趣事还有诸多自己学武的蠢事。杨康等人同样听的津津有味,颜安更是兴奋的直拍手,说也要去骑马捕猎。可以预见,桃花岛会有好一阵子的鸡飞狗跳了。 郭靖原本就被稀奇事物转移了心思,此时与人高谈论阔,心情更是舒畅,很快的就从悲伤之情中走了出来。而且他与杨康虽是第一天见面,但却极为相投,平时自己是不善言辞的,和他一起却能说的滔滔不绝,可见冥冥中自有天注定,他们不愧是上天注定的结义兄弟。 “杨哥哥!前面围了好多人!”颜安指着前面许多人聚集在一起的地方喊道,“是不是杂耍卖艺的?颜安想去看看!” 杨康怕他被人群挤到了,于是将他抱起放在了自己肩膀上,“好,杨哥哥这就带你去看。” 黄蓉心中顿时一气。这臭小子,在家里跟自己抢娘,在外面又跟自己抢康哥哥,真是上辈子欠了他的,早知道就不带他出来了! 他们挨入人群张望,黄蓉一瞧立刻惊呼道:“康哥哥,这不是我们以前看过的比武招亲吗?” 杨康仔细的看那正在比武的少女,点点头,“确实是她,没想到这么巧,竟然又在这里遇见他们了。” “唉?康弟和黄姑娘以前碰到过他们吗?”郭靖好奇道。 杨康又点了点头,“嗯,应该在大半年前吧,只不过是在其他的地方。这两人是一对父女,犹记得他们好像是穆。” 黄蓉捂嘴偷笑,“这么长的时间了,竟然还没有找到如意郎君。康哥哥你看,这上台比武的人也跟以前差不多,都是些歪瓜裂枣。哈!真不知道这姑娘要到几岁才能把自己嫁出去。” 杨康无奈的摇摇头,“蓉儿不可以这样说。也许只是那姑娘的缘分还没有到罢了。” 黄蓉看向郭靖,挑挑眉,嬉笑道:“郭大哥,你要不要上去比试一下,说不定就能把她娶回家哦!这姑娘容颜挺好的,你娶了她可一点都不亏!” 郭靖慌忙摇头摆手道:“不行不行,我不能上去。我哪配的上这姑娘。我看这姑娘倒是与康弟挺配的,以康弟的武功肯定没问题。” 黄蓉抱住杨康的胳膊,狠狠的瞪了郭靖一眼,“康哥哥是我的,谁也别想抢!”好不容易那个什么指腹为婚没有了,她一定要宣誓主权才行。 郭靖一愣,眼神错愕的扫过杨康与黄蓉,摸摸脑袋不好意思道:“原来康弟和黄姑娘是这种关系啊,怪不得刚才……是我太笨了,竟然说错了话,还请黄姑娘不要介意。” 黄蓉哼了一声,“看在你是康哥哥的义兄份上,就原谅你这次。”说完摇了摇杨康的胳膊,撒娇道:“这比武招亲以前就看过一次了,一点意思都没有,咱们走吧。” 颜安正看得起劲,猛摇头,“我还没看过比武招亲呢,我不要走。” 黄蓉跺了一下脚,迅速的将颜安抱下来塞进郭靖的怀里,“我弟弟就交给你了,我和康哥哥先走一步。”说完就拉着杨康麻溜的跑掉了。 郭靖看着他们的背影直接傻了眼。倒是颜安拍拍他的胳膊安慰道:“我姐就是这样想一出是一出的,郭哥哥不要介意。她是想和杨哥哥过二人世界哩!咱们别管他们了!” 郭靖见他不过四五岁大的年纪,说活却跟个小大人一样,与刚才的孩童表现一点都不一样,心里更是感慨,中原果然人杰地灵,连个小孩子都如此聪明。 因为没有了指腹为婚的枷锁,杨康与黄蓉终于可以在一起嬉戏打闹,比以前更恣意更潇洒。直到日落西山,才不舍的往回走。 “康哥哥,你说,你那个义兄后来有没有上台比试啊?”黄蓉一脸的坏笑,“说不定我们回去的时候就看到他带个小嫂子回来了。” 杨康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别瞎说,我义兄不是那样的人。” 黄蓉哼了一声,“你又知道了。不过我看郭靖忠厚老实,说难听一点就是笨,确实不像是会上台比武的人。” 杨康笑而不语。 不过等他们回到醉仙楼,看到那姑娘和中年大汉也在那里的时候,全都怔在了原地。 郭靖一看到他,兴奋喊道:“义弟,你终于回来了,快来看看他们是谁?” 黄蓉睁大了眼睛,拉扯了下杨康的袖子,低声道:“真是人不可貌相,郭靖还真把人给带回来了!看来你马上就有义嫂了。” 杨康抽搐着嘴角,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仔细看了一下在场的人,除了他们以外,原本已经离开的全真教三人竟然也在,而师父和黄岛主一家人却没有在这里。 他刚想问郭靖这两人怎么会在这里,谁知那中年大汉一看到他就激动的站了起来,上前走了两步又站住了,似是想过来又不敢过来,语气颤抖着问道:“你……你就是杨康?” 杨康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只觉的他行为怪异,就算是帮女儿找到良婿了,也不用对他这个无关人士这么激动吧。尤其是对方紧盯他的眼睛,竟然隐隐可以看见有泪光在闪烁,更是让他一头雾水,甚至有种想要夺门而出的冲动。 不过出于礼貌,他老实的点点头,“在下正是杨康,不知阁下是……?” “康儿,你是康儿……”那中年大汉老泪纵横,“康儿,我是你爹啊!” 杨康如遭雷劈,定在了原地,错愕的看着他,心中犹如翻江倒海一般。他这时才仔细瞧这中年大汉的长相。腰粗膀宽,体形魁梧,同那些被生活所迫的百姓一样有些驼背,两鬓花白,一脸的皱纹,穿着打了不少补丁的粗布衣服。 这就是他爹……吗? 郭靖在一旁急道:“康弟,他真的是杨大叔。你快叫爹啊!” 丘处机也说道:“康儿,他确实是你爹杨铁心。”然后他就将遇到杨铁心的经过说了一遍。 原来他和王处一、马钰准备离开嘉兴的时候正巧碰上收摊回客栈的杨铁心父女。十八年的时间,杨铁心这些年又颠沛流离,变化很大,看着比丘处机还老,是以他没有认出他。倒是杨铁心认出他了,耍了一通杨家枪又诉说了当年的往事,丘处机才终于确定面前的人正是失踪已久的杨铁心。 他老怀安慰道:“真是老天有眼,今日让你们父子俩团聚。康儿,这是你亲爹啊,还不快叫人?” 不同于他们的激动之情,杨康面无表情,冷冷道:“我亲爹已经死了,他根本不是我爹!” 第59章 被带了绿帽子的男人(22) 杨康此话一出,杨铁心的面色一刹时地变成了灰色,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他踉跄了向后退了好几步,撞翻了凳子,扶着身后的桌子震惊痛苦的看着杨康。 穆念慈赶忙上前焦急问道:“爹,你没事吧?” 看到这一幕,杨康一侧的嘴角上扬,冷笑不止。 郭靖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康弟,你怎么不相信我们说的话啊?他真的是杨大叔,丘道长可是已经确认过了的,对不对,丘道长?” 丘处机与杨康几次相处下来,知道他不是个嫌贫爱富的人,因此疑惑道:“你可是得了什么消息误以为你亲爹死了?不过出家人不打诳语,贫道十分确定他就是杨铁心。” 杨康依旧不为所动,面色寒霜的看着那个自称是他爹的人,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说了,我爹已经死了。” 丘处机:“康儿!?” 郭靖:“康弟!?” 俗话说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杨康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人,自然不会因为亲爹穷苦而嫌弃他。而且如果不是杨郭两家糟了大难的话,他估计也会成为一个受生活压迫的庄稼人。 只是…… 杨康继续说道:“如果我亲爹还活着的话,怎么会十八年都不回牛家村,他难道从未想过他的妻子儿女在家里等着他吗?” 杨铁心因杨康不肯认他打击很大,到现在还没有缓过来,喘了几口气虚弱的说道,“我曾回去过的。那日我与官兵争斗,因背后受了伤,就从马上摔下来晕了过去,后来在邻村修养了一个多月。好起来我就回了牛家村,但见你娘不在家里,我就……” 杨康冷笑道:“你回去的时候恐怕不是在白天吧……” 杨铁心一愣。当时他因为害怕有官兵在牛家村守候,因此伤好后又隔了数日,才在半夜悄悄的回家查看,可是杨康是怎么知道的。 杨康看他反应就明白自己说中了,“你恐怕不知道吧。当日你抛弃了我娘后,我娘就被官兵抓了起来,一路的担惊受怕,后来虽然被我师父救了,但也动了胎气,一直在邻镇保胎了很长时间。我师父担心你若是回去找不到我娘,便雇了牛家村的孩童们帮忙守在家门外,好等你回来就立刻告诉你我娘的消息。只是没想到……呵呵!” 郭靖帮忙解释道:“这是老天没睁眼,让杨大叔和杨大婶就这么错开了。杨大叔确实回去了,只是没有找到杨大婶而已。康弟,这你可不能怨杨大叔啊,都是老天没看眼的错。” 杨康没有理会他,只死死的盯着杨铁心,眼睛逐渐的红了起来,声音更是冷冽,“当初你为了救郭大婶而抛下我娘不管,她没有怨你,我自然也不会因为这个而怨你。只是,你为什么不去打听我娘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要你当时稍微打听一下,就能知道我娘在被官兵抓到不久就被我师父给救了。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我娘的安危吗?她一个弱女子落到了一群官兵的手里,难道你就没想过去救她吗!?还有,既然你回去了为什么不留在家里等我娘?只要再等上几天我娘就回家了。为什么?难道是怕那些官兵来抓你?哈哈,你不是有本事和那些官兵打斗的吗?怎么还会怕那些官兵!?我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却敢回家住下来,一直到生下我的那一刻都没有离开牛家村半步,每日眼巴巴等你回来。只可惜,她错看了你。每日的在期待与失望中渡过,我娘的身体越来越差,一生下我后就撒手人寰。那时候你在哪里?你又有没有想过她?”他嘶哑着嗓子吼道:“我娘因为没有等到她心心念念的相公而死不瞑目!”恨极之下,他右手掌打向无人的地方,掌风所到之处,桌椅轰然碎成一地。 “康哥哥……”黄蓉小声的啜泣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杨康。记忆中,她的康哥哥一直是一个云淡平清的人,即使有人当着他的面骂他,他都能置之不理一笑而过,即使生气也不会有很大的情绪波动。可是现在的他,通红的眼睛和浑身炸开毛的模样有如困兽一般,她看在眼里只觉得无比的心痛。 “惜弱……惜弱……”杨铁心只觉得心脏快要窒息了,好像有一把尖锐的刀直刺入他的心脏,豆大的泪珠在他眼里滚动,然后顺着他的脸颊滚下来。他用一直发抖的手捂住眼睛,不断的说道:“惜弱,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惜弱,铁哥错了,是我错了……”流下的眼里落入他的嘴中,无比苦涩。 “爹!”穆念慈见杨铁心如此痛苦,心里也极为难受。“爹没有错。”她祈求的看着杨康说道,“这十八年来他吃了不少苦,四处飘泊,居无定所,他只一心想找到你们啊!只是一直都没有找到,他并不是把你们抛弃了啊!” 杨铁心对穆念慈摇摇头,“念慈,别再说了,别再说了……” “好个父慈女孝!”杨康的声音已经到了可以冰死人的程度,“一直在找我们,都没有找到?说的可真是比唱的还要好听。整整十八年,都没有回过牛家村,竟然还好意思说一直记挂着我们?你们说这句话的时候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郭靖忍不住道:“康弟,那时候你跟着你师父去了大理,不在牛家村了吗?他就是想找也找不到啊……” “闭嘴!”黄蓉狠狠瞪了他一眼,凶神恶煞道:“关你什么事!给我老老实实的闭上嘴巴,要不然就让你变成哑巴!” 郭靖吓得缩缩脑袋,老实的闭上了嘴巴。 但穆念慈却说道:“原来你去了大理,也难怪爹没有找到你……” 穆念慈在杨康怨恨的目光注视下声音逐渐弱了下去,杨康冷笑道:“真是会给自己找理由。你问问丘道长,我既然人在大理,他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丘处机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只好开口道,“我在牛家村向村民打听才知的。”老实说这话他并不想说出来,只觉的说了后,杨康与杨铁心之间的心结也更难解了。 “听了到吗?”杨康咬牙切齿道,“只要回牛家村打听一下便知。你们四处飘泊,走过诸多的地方,却连回牛家村看一眼的*都没有。我师父因与丐帮帮主教好,便拜托丐帮弟子打听杨铁心的下落,这一找就是十八年。可是谁能到想到在丘道长口中的英雄好汉娘眼中的顶梁柱,因为害怕官兵的追捕,却连自己的姓氏都给改了,穆,好一个穆。你对的起杨家的祖先吗!?你在外娶妻生女,你又对得起我娘吗!?” 穆念慈啼啼哭哭,直摇头道:“不、不是,我不是爹的亲生女儿,我是养女……” “那又怎样!?我只看到你们走南闯北的比武招亲好不热闹,这就是所谓的一直找我们?”杨康眯起来眼睛,两只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我只问一句,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究竟有没有真心诚意的找过我们母子?” 杨铁心此时已经羞愧的深深埋下头,不敢再去看杨康。当日他离开包惜弱去寻李萍之时,官兵已经追了上来。包惜弱落入他们的手中怎能落得了好?所以他料想妻子已经死在了乱军之中,她怀着的孩子自然也不能生下来。他这些年只期盼着老天爷有眼,李萍将郭靖生了下来。于是让穆念慈抛头露面,做出比武招亲的样子,好能与郭靖相遇。后来郭靖也没有找到,他想着也许老天不开眼郭啸天与他一样断了后,于是寻找的心也就淡了,只希望穆念慈能找到一个忠厚老实、武功过的去的汉子。谁知今日会碰上了丘处机,连带着知道了郭靖与杨康还活在人世的消息。只是这父子重逢的喜悦之情却在杨康的一个接一个抛出的尖锐问题下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现在他只希望地上有个洞好能让自己钻进去。 杨康凄凉的笑了两声,“我娘不会有眼无珠,也不会等待一个因为胆小自私而不敢回家的人。所以我爹已经死了,他早就在那次灾难中与郭家大叔一起死了。”他说完后,便运气轻功跳下楼,快速的逃离这个让他窒息的地方。 黄蓉:“康哥哥!” 郭靖:“康弟!” 丘处机:“康儿!” 黄蓉见郭靖、丘处机也想和她追过去,瞪着他们,恶狠狠地说道:“你们都不许去找康哥哥!都怪你个臭道士,把这人带回来,害的康哥哥这么伤心!若是康哥哥出了什么事情,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第60章 被带了绿帽子的男人(23) 黄蓉追出去之时已看不到杨康的身影,她愤愤的跺了一下脚,运起轻功四处找寻。可惜直到月照高头,凉风渐起,也未找到杨康。 她没有办法,只好回客栈请她爹黄药师及一灯大师帮忙。才刚走进客栈,还未睡觉颜安就“蹬蹬”的迈着两只小短腿跑了过来,抓住她的裙角扬着小脸道:“姐姐,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杨哥哥早就回来了,不过脸色很不好。” “康哥哥回来了!?”黄蓉惊了一下,顿时松了口气,紧跟着又打了个冷战,这才察觉她的内衫早已被汗水浸湿。 冯蘅走过来,拿出手帕为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康儿一回来就去了一灯大师的房里,到现在也没有出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黄蓉重重点点头,“事情确实很大。”她随他们一起走到桌旁,“爹,你也在啊?” 黄药师瞪了他一眼,非常不高兴道:“一个姑娘家,竟然这么晚才回来!杨康也真是不像话,竟然把你一个人丢下!” 黄蓉正在喝茶,一听这话赶忙把杯子放下,急道:“不关康哥哥的事,爹你可不许怪他,他今天可是受到了很大很大的打击!”然后她就将之前在醉仙楼发生的事说了一遍,“你们没有看到康哥哥那时的样子,明明痛苦的都要窒息了,却偏偏还要忍着!” 冯蘅心疼的叹了口气,“康儿这孩子还真是命苦,一出生娘就死了,爹还是个这么不着调的人。幸好当时一灯大师收养了他,若不然,一个孤苦伶仃的的孩子能不能长大成人还说不定呢,就是有机会长大,也不知道会长成个什么样子!” 黄蓉点点头,“就是,这杨铁心还收养了别人家的女儿,怎么不想想自己的孩子有没有饭吃啊,慷他人的慨来成就自己的名声。也不知道康哥哥现在怎么样了?” 黄药师冷哼一声,语气却关心道:“好歹也是一灯教出来的,怎么可能连这点抗打击的能力都没有?而且他现在和一灯在一起,估计明天就没事了,你们就不要瞎操心了!不想认爹就不认,我看谁敢逼他!” 一灯大师的房间内,杨康跪在地上,头埋的低低的,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地上逐渐增多的水滴以及隐隐发出的嘶哑声。 一灯大师很是心疼。杨康很少有哭的时候,即使练武练的腿都肿了,也没有喊过一声累。唯有的几次,那还是在他小时候,有年轻的母亲带着小孩子来上香,他看到母子亲情的时候,才会躲在房间里偷偷的哭。长大之后,就再没有哭过。不过他现在哭出来也是件好事,事情如果在心里积压太久不发泄出来的话,很容易产生问题。 说到杨铁心这个人,在一灯大师的印象一直是个情深义重的好汉,前世黄蓉说的他与包惜弱一同赴死的场景确实很感动人心,只可惜那时没有告诉他杨铁心易名为了穆易,怪不得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仔细想想,前世所有人的重点都在包惜弱的身上,都认为她改嫁背叛了自己的丈夫,更何况她嫁的人还是金国的王爷,一下便从家事问题升级为了国事问题,如此一来,杨铁心为什么十八年没有回牛家村就显得不起眼了。 “师父!”过了好久,杨康突然开口道:“如果徒儿不认亲爹的话,您还会不会认我这个徒弟?” 一灯大师叹了一口气,将手放在他的头上,“康儿,你要记得,无论你做什么决定,为师都会站在你身后,只要你转过头,就能看到我。杨铁心……就交给我吧,只要你不愿意,为师就不会让他再出现在你面前。” 第二日,一灯大师通过丘处机,与杨铁心见了面。 杨铁心一见到他就跪在了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多谢大师当年出手救了惜弱,还将康儿抚养长大,在下感激不尽,若有来世,必做牛做马以报您的恩德。” 一灯大师道:“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当年救尊夫人也只是举手之劳,当不得恩情。而康儿,是尊夫人临死前托付给我的,杨施主不必如此介怀。” “惜弱,是我对不起她……”杨铁心哽咽道,“康儿恨我也是理所当然的,我欠她们母子这么多年……” 一灯大师道:“尊夫人直到最后一刻也没有怨过你。她让我对你说,她没有辜负你的期望,总算将康儿生下来了,只可惜她命薄,无法再与你相聚了。” 想到包惜弱对自己如此情深意切,杨铁心更是老泪纵横,悔恨不已,“是我负了她,她临死的时候都念着我,可是我却……他日黄泉下相聚,我一定要向她说一声对不起……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原谅我……” “阿弥陀佛。”一灯大师道,“杨夫人活着的时候为你做的衣服已经做好,就放在你们家里,只要你回去就能一眼看到它。” 杨铁心用手背抹了眼泪,点点头,“是是,我一定要回牛家村,十八年都没有回去了,也该回归故土了,惜弱……还在那里等我,下半辈子,我就在那里陪她了。”他顿了一下,期待的看着一灯大师,“康儿……昨天他离开之后怎么样了?我该怎么补偿他才能弥补我的罪孽,还请大师指点。” “阿弥陀佛,既然杨施主真的有心弥补,就听贫僧一言,直到康儿愿意,从此以后不要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杨铁心脸上的血色瞬间全无,瘫倒在地上,喃喃道:“康儿……这么恨我?可我是他爹爹啊……” 一灯大师叹了一口气,“我知道这件事对杨施主来说很残酷,但这也是为康儿好。” 杨铁心祈求的看向丘处机,希望他能帮自己说句话。本来以为今生注定无后了,现在却知道儿子还在人世,不仅活着,还成长的如此优秀,身为生父的他自然而然的油生一股骄傲感。可是杨康不认他这个爹确实是个很大的打击。他想着他主要是和杨康缺少沟通与了解,只要他们生活在一起,到时杨康看到他对他们母子的内疚与深情,相信他们之间的误会很快就会消除了。 丘处机想了想,刚要开口脑海中就浮现马钰和王处一昨日对他说的话,于是将脸别了过去。师兄们说的对啊,当年郭啸天死了,郭家母子俩远在大漠,只有杨家无一人有消息。为了找寻他们,他也曾数次回杨家去查探消息,就是希望他们中能有一人回到牛家村。包惜弱是死了,杨康成了一灯大师的徒弟,自然不能离开大理,可是杨铁心呢?既然活的好好的,为什么不回家,宁愿在外漂泊,也不想落叶归根。这里离牛家村也挺近的,难道就不想着回去看一眼?可见没有将包惜弱与杨康放在心上。既然这样,他何必要上杆子做个恶人,与杨康闹僵? 杨铁心见丘处机不愿帮他,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大师,您是康儿的师父,康儿听你的话,请您帮我给他说说。您相信我,我一定会做个好父亲,弥补十八年的过错的。” 一灯大师眉头紧皱,不悦道:“杨施主,万事都有其根源,既然已经知道错了,何必再错上加错。如果我让康儿认你的话,他一定会认你,但那又怎样?他就会原谅你了吗?恐怕你们的关系只会越来越僵。不如听贫僧一句,回去牛家村好好生活,为你那义女找个相公,继续过你之前的日子。至于康儿,就看时间能不能冲淡这一切了,也许哪天康儿想通了也说不定。” 丘处机也道:“杨兄弟,一灯大师说的没有错,康儿现在正在气头上,若是强逼着他,那无异于火上浇油。不管他认不认你,你们是亲父子这件事永远都不会改变。” 杨铁心见大势已去,只好同意不再纠缠杨康,只希望有生之年能够父子团聚。 杨康此时正与黄蓉划着小舟荡漾在南湖上,水面上绿油油的叶子让人赏心悦目,心情也不由自主的好了起来。 黄蓉见杨康嘴角上扬,开心道:“康哥哥,你终于笑了,真是太好了。你昨天可是吧我吓坏了。” 杨康想到昨天的事情内疚道:“抱歉,昨天把你一个人丢下,听说你为了找我回来的很晚。” 黄蓉摇摇头,“没事的,康哥哥,昨天特殊情况嘛!我明白的!可是你以后再不能把我丢下了,我昨天可是担心死你了。” 杨康举起右手,“我以杨康的名义发誓,以后无论发生何事,都不会再把你丢下。” 黄蓉高兴地点点头,“嗯,我相信你。” 而醉仙楼里,黄药师正一脸嫌弃的看着对面的中年乞丐。 那中年乞丐背上背着个朱红漆的大葫芦,一只拿着一根莹碧如玉的绿竹杖,另一只手拿着一只鸡腿,馋涎欲滴的大吃特吃,嘴上说着:“好吃好吃,这醉仙楼的花雕鸡真是一品,老叫花子我没白来。” 第61章 被带了绿帽子的男人(24) 黄药师面露嫌弃道:“七兄,又没有人跟你争抢,有必要这么猴急吗?” 这个风卷云残般吃了两只鸡腿的中年乞丐就是丐帮帮主洪七公,他抹了一把油腻腻的嘴说道:“这你就不懂了,美食美食就要这么吃才对,这就是我老叫花子的吃法。吃要吃得痛快,喝也要喝得痛快!”说完又对店小二招手道,“听说你们这里的四鳃鲈鱼乃是下酒的好菜,正好配我葫芦里的好酒,速速给我上来!黄老邪,今天我们可要好好的喝上一口。” 黄药师倒是没有拒绝,“既然七兄邀请,我自是不会拒绝。我好奇的是七兄为什么会突然来这里?” 洪七公举着葫芦喝了一大口酒,“那还不如说说,为什么你和一灯都聚集这醉仙楼里,听说全真七子中的马钰、王处一、丘处机也在这里,而江南七怪昨日气冲冲的从这走了当天就离开了嘉兴。” 黄药师挑了挑眉毛,“不愧是丐帮帮主,这消息可真是灵通。即使我不说,相信七兄也应该知道原因了吧。我来这里纯粹就是看热闹的。” 洪七公笑道:“什么都瞒不过你黄老邪!不过看热闹还拖家带口的看啊!我可是听说了,你那宝贝千金整日的与一灯的徒弟在一起,形影不离的,想必马上就能喝上他们的喜酒了吧!” 黄药师脸一黑,将酒杯重重一放,“喝你的酒吧,真是什么都堵不上你的嘴!我家蓉儿还小,最起码也要好几年后才能成亲!” 洪七公笑的前仰后合,“没想到啊没想到,你黄老邪也有今天!谁能想到你这么洒脱的人现在也跟普通人一样不舍得女儿出嫁!” “老远就听到你的笑声,还想着怎么这么熟悉!”一灯大师缓缓向他们走去,“原来真的是你来了!” 洪七公笑道:“一灯,真是许久不见。看你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嘛!” 一灯大师坐下来,看了眼一桌子的残羹,也笑道:“七兄也是,‘风采’依旧不减当年啊!” “哈哈,吃到美食可是我活在这世上最美妙的事情。”洪七公递了一个酒杯过去,“来来来,一起喝酒。黄老邪总是窝在桃花岛,你也总是待在大理不出来,想要见上一面都难,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聚呢!所以今天咱们一定要不醉不归!” 说是不醉不归,但三人都是武功高强之人,喝酒对于他们来说几乎就是喝水,因此直到太阳西下,三人也没有半点的醉意。 此时洪七公也见到了冯蘅与颜安,还有随后而来的杨康与黄蓉。 他其实还挺羡慕黄药师与一灯的。想来他们五绝中,日子过得最幸福的是黄药师,老婆孩子徒弟一个不少,而且子女双全,又都这么聪明,也不知道黄老邪上辈子做了多少的好事才能有现在的福气。一灯也不错,这杨康一看就是个练武好苗子,为人又谦逊有智慧,一灯即使只有这一个徒弟这辈子也知足了。再想想自己,孤家寡人一个,别说子女,连半个徒弟都没有,明明自己比黄老邪近人情,比一灯的个人魅力大,怎么偏偏他是混的最惨的一个呢?娶妻生子是不行了,要不要考虑也收一个徒弟呢? 杨康对于洪七公很是尊崇,他不仅武功高,为人又正直,最重要的是,他还一直率领丐帮抗击金兵。杨康这么多年下来,对于金国对待宋人的残暴行径也很是不满,两人对于金人的看法出奇的一致,倒是相谈甚欢。他还道:“若是有机会,一定要跟着七公一起去抗击金兵。” 在场的人都吃的很愉快,喝得很爽快,聊的很尽兴。即将散伙休息的时候,黄蓉戳了戳杨康,然后给他使了个眼色。 杨康心领神会,对着黄药师跪了下来,抱拳道:“黄岛主,令千金黄蓉冰雪聪明,不才杨康,对蓉儿仰慕已久,因此小子斗胆,还请黄岛主将蓉儿嫁给我。” 黄药师原本还很高兴,此言一出,心情立刻斗转星移,面上乌云遍布。他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拍,冷哼一声,虽然没有说话,但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压得杨康顿觉抬不起头来。 黄蓉一见黄药师的反应立马也跪地道:“爹,蓉儿也喜欢康哥哥,还请爹成全我们!” 洪七公拍着大腿大笑:“黄老邪,我之前怎么说来着,马上就能喝到康儿和蓉儿的喜酒了吧,你还不信!?” 黄药师火气更甚,怒道:“这是你一个女孩子家说的话吗!给我站起来,到你娘那边呆着去。” 黄蓉性子倔强,哪会愿意。见黄药师好似不同意她嫁给杨康,怒气一下子就上来了,立刻就要出言反驳。 杨康及时拉住了她,边打眼色边小声说道:“听你爹的话,去你娘那儿!” 黄蓉这才不情不愿的站起来,慢吞吞的走到冯蘅的身边。 黄药师心中酸意翻腾,又是一声冷哼。真是女大不中留,现在就向着杨康了,这么听他的话!却把他这个亲爹说的话当做是耳旁风! 杨康道:“小子是真心喜欢蓉儿,也真心想和她成一个家,就像黄岛主与黄夫人那样。杨康向您保证,一定会好好的对待蓉儿,今后决不让她掉落一滴眼泪。” 黄蓉顿时双颊红晕,看了他一眼又垂下头去。心里打定了主意,如果爹不同意的话,她就跟杨康私奔去。 “你说真心喜欢就是真心喜欢了?”黄药师眯起眼睛,“漂亮话谁都会说,但能不能做到就是另外一会儿事儿了。” 一灯大师道:“杨康这孩子是从小在我身边长大的,虽然是带发修行,但也从不打诳语,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当年的事是我不对,我向你赔罪,就不要为难这两个孩子了!” 洪七公眼中满是兴趣,“哦哦?当年发生了什么,也说给我老叫花子听听。” 黄药师噎了一下。真是没有儿女不知道他这个当爹的心情。他是因为当年一灯拒绝了杨康与黄蓉定亲的缘故才这样的吗!?虽然也有那么一点,但更主要的还是对女儿的不舍。女儿从小婴儿一点一滴的长大,花费了他多少心思的培养,好不容易变成了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结果转眼间就要变成别人家的了。以后不能呆在他的身边孝顺他,反而一灯白白得了他一个女儿,想想都觉得不爽。 冯蘅猛烈的咳嗽了好几声,成功引起了黄药师的注意,然后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杨康可是她看好的女婿,难得女儿也喜欢,你可别把人给吓跑了。 妻子女儿都站在杨康那边,黄药师更是看他不顺眼,但又不能违抗妻子的意思,只好说道,“提亲哪有空手的!聘礼吗!?哼!我要的也不多,只要有一个就成!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后你带着聘礼来桃花岛提亲。只要那聘礼能让我满意,我就将蓉儿嫁给你!” 第62章 被带了绿帽子的男人(25) 杨康当即答应黄药师的提议,而郭靖知道后,为了兄弟的终身大事,也积极着想要帮忙。 一灯大师虽然不能插手,但他很是相信杨康的本事,于是跟着黄药师一同去了桃花岛,等待最后的结果。洪七公兴趣十足,如果一灯和黄老邪结亲,无异于是江湖上的一件大事,他不凑个热闹怎么行!?当然,桃花岛上的吃食据说也是一品的美味,还有黄老邪珍藏多年的美酒,他不去简直对不起自己! 纵使黄蓉百般不愿意,黄药师也强行将她带回了桃花岛,“杨康去准备聘礼,你个姑娘家也好意思跟着去!” “爹你不是一向最厌憎世俗之见,喜欢离经叛道的嘛!要不然江湖上也不会称您是黄老邪!”黄蓉不服气道,“现在这么讲究规矩做什么?传出去也不怕笑掉大牙!” 黄药师一张脸气的黑如包公。就是离经叛道也不能随随便便的把女儿嫁人吧!他黄药师的女儿能这么好娶吗!?见黄蓉一副恨不得把自己打包送出去的模样,他更是恨铁不成钢!仔细想想,其实姑娘家还是应该矜持一点。他内心极度后悔以前太宠爱女儿了,当初冯蘅想按照大家闺秀的标准培养女儿的时候,他还百般阻止,觉得女儿性子像他也没什么不好,现在可是悔死他了!哼!后悔药是没得买了!幸好还有颜安,他年岁尚小,现在还有的纠正。 颜安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见黄药师一脸不善的紧盯着自己,小身板立马吓得挺得笔直,内心默默流泪。明明是姐姐得罪爹爹了,爹爹做什么猛盯着自己瞧,他很无辜的好不好! 冯蘅笑着点了点黄蓉的额头,“你爹也是为了你好,你做什么老是惹他生气?现在让杨康多辛苦些,才能知道娶你有多么不容易,以后就会对你更好。你爹做这些事难道是为了自己?还不都是为了你这傻丫头嘛!对来不不易的事物格外珍惜,对挥之即来的事物弃如敝帚,这就是人的劣根性。” “康哥哥不是这样的人……” “我知道,你爹也知道。但我们私心里还是希望你日后能好好的。”冯蘅细心的抚摸黄蓉的头发,“别说你爹,娘也是极为不舍你的。你嫁了杨康日后也许会长居大理,也不知道几年才能见一次,娘和爹心里很是不舍得。趁着这几个月,就留在爹娘的身边多陪陪我们吧!” 黄蓉眼中泪水聚集,哽咽道:“我知道了,都是蓉儿不好,只考虑自己,没有顾虑到爹娘的心情。我再也不气爹爹了。” 黄药师出身名门,妻子冯蘅也是江南世家的嫡女,桃花岛上的奇珍异宝无数,门下的大弟子曲灵风又经常去大内盗取名贵字画。可见金银珠宝名人字画类的东西,黄药师肯定瞧不上眼。而且他为人又性情乖僻,想要找到一件能够让他满意的宝贝也是十分困难。因此,一灯大师等人已经离开三天了,杨康依旧待在客栈里想着什么样的宝贝才能让黄药师满意。 好义兄郭靖道:“不知道我的汗血宝马黄岛主能不能看的上眼?若是可以的话,康弟只管拿去。” 杨康笑道,“汗血宝马可是难得一见的宝贝,靖兄舍得送给我?” 郭靖一本正经道:“你可是我兄弟,只要我有的,康弟尽管拿去。” 杨康再一次刷新了对郭靖的认识,感动道:“兄弟同样也是这句话,以后靖兄有什么事情只管开口,杨康上刀山下油锅也会为你办到。” 郭靖傻笑着摸摸头,“上刀山下油锅这么危险的事情我怎么会让你做?那汗血宝马……?” 杨康摇摇头,“汗血宝马虽然世间罕见,但黄岛主估计看不上。” “汗血宝马都不行啊!”郭靖叹了一口气,趴在桌子上,“黄岛主还真是不好伺候!他还不如说想要什么东西呢!我们这样猜来猜去的,就是最后千辛万苦的找了一个,说不定他也不满意。” 杨康道:“桃花岛奇珍异宝,名贵字画,稀释药材应有尽有,恐怕黄岛主都不稀罕这些……” “康弟怎么这么愁眉不展的?不知道在下有没有这个荣幸,为你解一下忧愁?” 杨康一听到声音,惊喜的站起来,拱手道:“欧阳兄,你怎么来了!?” 欧阳克潇洒的摇了摇扇子,“你我兄弟间何需如此多礼。”他说着看了一眼郭靖,心想这人呆头呆脑的,也不知道是杨康从哪里捡回来的,因此不再瞧他第二眼,反而环顾了一下四周道:“蓉儿妹妹呢?怎么没跟你在一块?”说完将扇子合上,似恍然大悟道:“难不成是因为你那未婚妻郭靖来了,所以气走了?”又摇了摇头,“你让为兄说你什么好,那个叫郭靖的能比的上黄蓉?在大漠呆这么长时间,估计脸黑皮肤糙,腰粗体肥嗓门大,说不定长得比你老十岁,这样你能下的了口?好吧,就算她长得天香国色又如何,你又知道她什么性情,难道比的上你和蓉儿妹妹青梅竹马的感情?听为兄一句话,把蓉儿妹妹追回来。至于那个郭靖,为兄帮你搞定,大不了为兄牺牲一下色相,吃一点亏,把她收入房内,以后肯定山珍海味的好好伺候她。” “那个……” 欧阳克见那个憨头憨脑的傻小子站起来,反而杨康僵在了原处,不爽道:“我跟康弟在说话呢!你插什么嘴!?” “我是郭靖……” 欧阳克手中的扇子“啪”的一声掉在了桌子上,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郭靖义正言辞道:“大漠虽然环境艰苦,但女子不是都像你说的那样脸黑皮肤糙腰粗体肥,漂亮姑娘还是有很多的。还有我是个大男人,怎么能被你收入房中?即使有什么山珍海味,在下也恕难从命。” 欧阳克似是被一掌拍中胸口,一口老血差点要喷出来。他无比幽怨的看向杨康,埋怨他为什么不早点提醒他郭靖是个男人,而且就在现场…… 杨康无辜的一摊手,用手指指还有些疼痛的眼睛。他刚才挤眉弄眼的眼睛都抽筋了,你自己说的太兴奋能怨的了谁? 郭靖继续说道:“我知道公子癖好特殊,但这件事有违常伦,想必公子的家人也会很担心你的。毕竟男人还是应该和女人在一起,而不是和男人……” 欧阳克深呼吸了好几下,终于让自己保持了平静,拿起扇子微笑道:“你可能误会了,其实在下喜欢的是女人,而且被称为风流公子,虽然尚未娶妻,但家中妾室成群,各地的情人更是数不胜数……” 郭靖老实道:“二师父曾经说过,解释就是掩饰……” “砰!”的一声,欧阳克手中的折扇断成了两半。 杨康偷笑够了,怕欧阳克一怒之下杀了郭靖,赶忙说道:“靖兄,欧阳兄真的喜欢的是女子,他刚才不过是开一个玩笑而已,你无须放在心上。” “是吗?”郭靖歉疚的拱手道,“欧阳公子是吗?在下误会了,这里向你赔罪了。” 欧阳克冷哼了一声,坐下来,不再理会他。 郭靖悻悻的摸摸鼻子,不知所措。 杨康拉着他坐下,“欧阳兄不是这么小气的人,不会生你气的。” 欧阳克又哼了一声。 杨康笑道:“正巧你也来了,欧阳兄足智多谋,相信能帮我这个忙。” 欧阳克听了事情的经过后想了想道:“黄岛主主要是不舍得女儿嘛!而且大理离桃花岛这么远,万一黄蓉在你那儿受了委屈他都不知道。” 杨康想了一下,拱手笑道:“多谢欧阳兄的提醒,我想到送什么东西了。” 苗疆五毒教,又称为五仙教,其蛊毒之术乃天下一绝,因此在江湖上也是不可小觑的教派。因蛊毒在正派人眼中属于阴险不光明的手段,五毒教又被视为邪教,为他们所不齿。 而杨康、郭靖、欧阳克此时正在前往苗疆五毒岭的路上。 “听说苗疆的毒蛇很是毒辣。不知道和我白驼山庄的想比怎么样?”欧阳克道。 “五毒教可不只有毒蛇。”杨康道,“还有蜈蚣、蝎子、蜘蛛、蟾蜍,五毒教的人称这些东西为「五圣」。而且五毒教擅长的是使毒,白驼山庄则蛇阵最是厉害吧。” “天哪!蛇、蟾蜍、蜘蛛……还都是带剧毒的,想想都要起鸡皮疙瘩。”郭靖道,“幸好他们长居在苗疆里,要是到中原,岂不是要乱套了。” 欧阳克嘲讽道:“听说郭兄弟在大漠也是经常射雕猎狼的,这么点的小东西有什么可怕的。听说苗疆的姑娘们都长得艳丽十足,我倒要好好瞧瞧,和其他地方有什么与众不同。” “长相有什么不同我是不知道,不过整日的与「五圣」为伍,性情肯定是异乎寻常。”杨康无奈道,“我劝欧阳兄还是别招惹她们的好。” 第63章 被带了绿帽子的男人(26) 到了五毒岭,杨康等人一鼓作气赶往五毒教,忽见那儿火光冲天,浓烟四起,心中不由一惊:“五毒教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门派,怎么会任由火势蔓延却不闻不问呢?” 他们提起气往五毒教奔去,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地方。 此时五毒教的门大敞着,里面不时有喧哗声传来。杨康三人对视了一眼,提起轻功飞至附近的一颗大树上,在树木间不断跳跃,直到有人群聚集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三人屏住呼吸从茂盛的树叶间仔细瞧去,见那些人中,一边是二十几名身穿苗疆异服的人,另一边则是数百个穿着金国服饰的人,他们中间隔着一条宽宽的道,可谓是泾渭分明。 “哎!?那不是金国的六王爷完颜洪烈吗!?”郭靖惊呼道,“他怎么来这里了!?” “你一个大漠长大的人,怎么会认识金国的王爷?”欧阳克问道。 郭靖道:“以前那完颜洪烈曾去大漠做客,金人很讨厌,不仅欺压我们大宋人,还欺压蒙古人。” “一个金国的王爷,竟然千里迢迢的来到苗疆,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杨康道,“我们先观察一下情况,看看他们究竟为何而来。” 欧阳克笑道:“康弟是打算帮五毒教吗?” “就凭他是金人这一点,不管他想做什么,我们都不能让他们得逞。” 五毒教现任的教主名叫古城阳,接任掌门之位不过三年。因正处于新旧交接之际,很多教中老人都已经仙逝,因此现在教中的长老与堂主都是些资历尚浅的年轻人。 偏偏屋漏逢下雨,教中部分弟子不服他这个新任的教主,想要推翻他。经历了一段长时间的内乱后,教中弟子少了一半,剩下活的弟子也伤的不轻。结果就造成现在能够对敌的,包括他这个教主在内,只有二十几人。 “早就听闻五毒教的大名,本王仰慕已久。”完颜洪烈道,“今日来此地只是想要借贵教的圣物扬花雪落一用,古教主何须如此严阵以待?” 古城阳道:“既然王爷知道那扬花雪落是本教的圣物,为何要强人所难。先祖师爷遗命,圣物不能离开我教半步,违令者,死!” 完颜洪烈笑道:“规矩都是人定的。古教主,本王是真心想和教主交个朋友,不想兵戎相见。听闻贵教刚平息内乱不久,元气大伤,何必再多个敌人?古教主也不希望五毒教在你的手上消失吧!” “放你娘的狗屁!”说话的是五毒教现任圣女,古城阳之妹古城阴。她举起鞭子怒骂道,“少在那里装腔作势假仁假义!那圣物我们是绝对不会交给你们的。要么打,要么滚!别在那里给姑奶奶我说废话!” “城阴!闭嘴!”古城阳喝道。 古城阴不好违抗教主之命,只好瞪了完颜洪烈一眼,恨恨的向地上甩了一下鞭子。 “识时务者为俊杰。”完颜洪烈道,“本王相信古教主是识大体的人,一定会做出正确选择的。” 古城阳此时进退维谷。若放在早时,或是给他们一两年休养生息的时间,完颜洪烈别管带多少人来,他们只要把教中养育的毒物全部放出去,他们就要哭爹喊娘的滚得远远的。现在,毒物早在内乱的时候耗得差不多了,就他们这二十几个人迎战,完颜洪烈带来的那几个武林人士看起来也不可小觑,拼死一战的话,胜负难料。一旦输了,也许他们五毒教就要消失在历史的长流里了。 “那个姑娘的性子可真是辣!一身红衣明艳动人,身材更是火辣!我喜欢!”欧阳克的眼睛放着亮光,这要在晚上看起来,绿幽幽还挺吓人。 郭靖道:“欧阳兄,我们不是来偷看姑娘的……” 欧阳克挑挑眉,斩钉截铁道,“我就是来看姑娘的!” “这位姑娘性子这么火爆,我劝欧阳兄还是远着点好。”杨康好心提醒道,“万一被缠上了或是被报复了,这五毒教可不是闹着玩的。对了,这五毒教的圣物扬花雪落是什么,蛊毒吗?” 郭靖摸摸脑袋,“这名字倒是好听,又是花又是雪的。不过完颜洪烈那个坏人既然这么想要,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欧阳克得意的敲敲扇子,“这我倒是知道的。扬花雪落乃是毒性最烈的□□,为五毒教第三代教主宫言所制,据说中毒后立刻全身血脉爆裂而死,血液如花般散落在空中,让人着迷,因此称为扬花雪落。” 郭靖紧皱着眉头,“这么恐怖的毒,为什么完颜洪烈会想要,难道是为了对付我们大宋?” 欧阳克道:“听闻金国这些年声势早不如前,几乎已到了穷途末期,估计这完颜洪烈为了振兴金国,什么法子都想用吧!完颜洪烈还曾找过我叔父,不过我叔父因为当年败给了一灯大师,这些年都在潜心练武,就拒绝了。” 杨康道:“幸好欧阳前辈没有答应,要不你我可就是敌人了。” 古城阳转头看看身后的教众弟子,所有人都坚定的看着他,用眼神传达着只要教主一声令下,我们就誓死血战到底的信息。 他心中被压制许久的豪气完全被释放出来。是啊,输了又如何,即使五毒教在今日消失,他们也无愧于天地,对得起历代的教主。若是向这些金人投降,把教中圣物拱手相让,既然活着,也不过是苟且偷生。 古城阳举起刀指向完颜洪烈,“扬花飞雪是我教中圣物,我们决不会交给别人。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完颜洪烈眯起眼睛,“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古教主主意已定,那就别怪本王了!”所有的弓箭手早就准备好,只待他一声令下,而他一扬手,他带来的五个高手裘千仞、沙通天、梁子翁、灵智上人、彭连虎也蓄势待发。 “怎么办?”郭靖急道,“他们要打起来了!” 杨康笑道:“靖兄,欧阳兄,你们怕不怕?” “如此美人,若是香消玉损未免太可惜。克可是怜香惜玉之人。” “能让完颜洪烈计划落空,郭靖义不容辞。” “那好!我们上!” 三人运起轻功,自树冠翩然跃至两方人马之间。众人大惊,不知道他们是敌是友,因何而来。 杨康拱手作揖道:“在下杨康,见过古教主。这是我两个兄弟郭靖、欧阳克。” 郭靖、欧阳克纷纷拱手示意。 杨康继续说道:“因有事求于贵教,特前来拜访,未想遇到贵教有难,我们三人愿尽绵薄之力。不知古教主意下如何?” 平白无故多了三个帮手,古城阳不由大喜,“自是愿意,我在这里代表教中弟子多谢三位大侠相助。” “杨康?”彭连虎是完颜洪烈手下武林高手中见识最广的一个,“原来是近两年迅速在江湖崛起的武林新秀,南帝一灯大师唯一的嫡传弟子。欧阳克,西毒欧阳锋的子侄,没想到两位五绝的传人竟然来了。至于这郭靖……我倒是孤陋寡闻,从未听说过。” 郭靖冷声道:“我虽然是无名之辈,但也总比你们这些当着金人走狗的人强多了。” 沙通天怒道:“哪里来的小畜生,我老沙看你一会儿还有没有命张开那张贱嘴!” 完颜洪烈听到杨康、欧阳克二人的身份时顿时一惊。一灯大师和欧阳锋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彭连虎等人连他们的脚趾头都比不上。那欧阳锋,他几次亲自前往白驼山庄邀请他前往中都帮助自己,可是都被拒绝。若是在这里伤了这杨康与欧阳克,间接得罪大理与白驼山庄,可是大大不妙。 “三位少侠。”完颜洪烈道,“据本王所知,五毒教在江湖上素来以狠辣著称,与正道人士的道义相违背。不知三位为何要帮助他们?如若可以的话,本王倒是想邀请三位少侠于府中一聚。” “呸!谁稀罕!”郭靖怒道,“五毒教再怎么狠辣,都比你们这些只会侵略我大宋的金狗强。你不就是想要那什么扬花雪落来害我们大宋的吗!?我绝不会让你的阴谋诡计得逞!” 杨康冷声道:“我虽自小在大理长大,却也是纯正的宋人,宋金不两立。今日这五毒教,我杨康帮定了!” 欧阳克摇摇扇子笑道:“我虽然不是汉人,宋金两国的纷争同我没什么关系,但康弟的事就是我的事情。更何况还能帮助这么美丽的姑娘。”他一说完就朝古城阴飞了个媚眼。 古城阴原本就对这三个突然出现帮助他们的少侠心生好感,如今见欧阳克不仅夸她貌美,拿飞来的媚眼也是魅力十足,不由羞红的双颊。 第64章 被带了绿帽子的男人(27) 灵智上人道:“都说欧阳锋毒功厉害,我倒是要亲眼看看!见识一下所谓的五绝是不是徒有虚名!” 裘千仞道:“老夫也早就想见识见识一阳指的威力,今日倒是能如愿了!” 沙通天道:“三个黄口小儿,不过是仗着先辈的威名而已,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老子的厉害!” 杨康笑道,“裘前辈点名了在下,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欧阳克摇着扇子,“这个灵智上人倒是有趣,竟然瞧不起我叔父,我倒是要瞧瞧他有多厉害!” 转瞬间,杨康就与裘千仞打在了一处,而欧阳克对灵智上人,郭靖对沙通天,古城阳对彭连虎,五毒教的一个长老对付的是梁子翁。古城阴率领着余下的教众迎战完颜洪烈带来的亲兵。 最外侧,三十名弓箭手拉开长弓,伴随着嗤嗤声不断的射过来,眨眼间,就有两名五毒教弟子中箭倒地。 “王八蛋,竟然放箭!”古城阴眼红气急,用鞭子卷起一把大刀朝弓箭手的位置甩去,一名弓箭手的头转瞬间被砍中横飞了出去,鲜血自脖颈喷涌而出,周围的弓箭手却是一点都不畏惧,依旧镇静自若不停射箭。 杨康心中不由赞叹。这完颜洪烈的亲兵个个都是精锐之兵,骁勇善战。若是将来让完颜洪烈当了皇帝,只怕会让金国重新崛起。 此时五毒教的教众被分开围攻,各自战斗。虽然他们武功高强,但一人要抵挡□□人,总是寡不敌众,更何况还要随时躲避飞来箭,估计也抵抗不了多久。 裘千仞此时长啸一声,双掌猛向杨康双肩拍去,杨康不躲不闪,回掌迎击。二人掌力相交,“嘭”的一声,各自退了好几步。两人身子都连晃了好几下。杨康在还未站稳之际,迅速使出“六脉神剑”中“商阳剑”的一招,裘千仞一惊,知那无形剑气的厉害,赶忙向后跃开。 趁此功夫,杨康又提起轻功跃至高空,对准弓箭手接连使出少商、商阳、中冲、关冲、少冲、少泽六脉剑法。 一时之间弓箭手所在之处尘土飞扬,碎石四溅,完颜洪烈带来的弓箭手一个个血肉横飞,哀嚎遍地。 裘千仞大为震惊,“这不是一阳指!你刚才使的是什么武功!?” 杨康收回内力道:“此乃大理最高武功秘籍六脉神剑!” “六脉神剑!?”裘千仞心中迟疑。刚才一掌以内力比拼,双方似乎打成了平手。而这六脉神剑竟是右手五指加上左手小指发出无形剑气,从刚才的形势看来,威力比一阳指大了不止一倍。本以为他现在的武功已在五绝之上,可以在下一次华山论剑中独败群雄,却没想到,一灯大师的武功仍是高过自己。 杨康此时胸口处血液翻腾,他却硬是强压了下去,表现出一片云淡风轻的模样。只因这裘千仞的武功在他之上,此时他因六脉神剑震慑住了他,但若是硬碰硬的比拚,恐怕会输赢立竿见影。 完颜洪烈见识到六脉神剑的威力,震惊之余,又想到如此人才竟然不能为他所用,着实可惜。他分神之际,突然感觉手腕一痛,瞧过去,竟看到一条五彩缤纷的小蛇不知什么时候缠在了他的胳膊上,手腕上赫然两个牙印,周围的皮肤已经变成黑色。 他大惊失色,反射的将手一甩,那小蛇被抛在了半空中。亲卫们迅速将他围城一团,紧张的检查他的伤势。 古城阴用鞭子将那小蛇卷过来,放在自己的手上,抚摸它的小脑袋得意洋洋的看着完颜洪烈,“小彩,干的不错。” 亲卫队队长一边扶着完颜洪烈,一边喝道:“妖女,快把解药叫出来!” “笑话!”古城阴笑道:“你们想要杀了我们,如今能带着你家王爷一起上路,我们就是死也值了!叫你们的人都住手!千万别犹豫,若是等到毒性侵入了完颜洪烈的心脉,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了!” 完颜洪烈最后狼狈的带着手下离开了。郭靖等人都带着大大小小不同的伤势,其中以杨康最重。裘千仞的背影一消失,他立时吐了一口血晕了过去。 足足昏迷了三天三夜,杨康才悠悠醒来。 郭靖扑倒床边,眼睛发亮,欣喜道:“康弟,你总算是醒过来了!” 杨康摸摸还有些闷疼的胸口,“这是哪儿?” 欧阳克摇着扇子自郭靖的身后出现,“这是五毒教的秘密藏身之处,好像是某一代的教主深知得罪的人多,怕被正道人士联手歼灭,这才建立了这个秘密基地,以供后辈们避祸。虽然完颜洪烈因为受伤离开,但为了防止他们来个回马枪,这才来了这里。” 郭靖关心道:“康弟,你可昏迷了整整三天,我都快被吓死了。” 欧阳克道:“我叔父就曾对我说过这裘千仞武功极为了得,其铁掌功夫即使是他,都需要忌讳一二。你直面迎上不说,之后又因使用六脉神剑耗了许多内力,这才伤的这么严重。” 杨康道:“不管怎样,赶走了完颜洪烈就好。五毒教怎么样了,欧阳兄与靖兄呢?” “我们都只是些小伤,无碍的。五毒教却死了五名弟子。”郭靖道,“这些金人就是喜欢四处惹纷争,伤人性命,着实可恨!” “杨公子醒了?”古城阳带着古城阴走了进来,“杨公子现在感觉怎样?” 杨康想要起身,被古城阳阻止,只好笑道:“在下已经无碍,让古教主见笑了。” 古城阳道:“这怎么会!?若不是三位公子帮着对付那完颜洪烈的五大高手,恐怕我们五毒教已经不复存在。尤其是那裘千仞,听说当年凭铁掌功夫以一人之力血洗衡山派。多亏了杨公子将他制住,并且消灭了对方的弓箭手。” 杨康道:“古教主过奖了。” 古城阳笑道:“还请杨公子在这里好生休息几日,等杨公子好后,我必要好好答谢你们!” 又说了几句话,欧阳克送他们离开,郭靖傻笑道:“我这几天和五毒教的人接触,觉得他们还挺不错的,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在江湖上的风评这么差!” 杨康摇头笑道:“靖兄宅心仁厚,看什么人都是好的,五毒教手段狠辣并不是虚传。我们杀敌人的时候一般是直接将对方杀死,出手干脆利落。而五毒教最喜将敌人折磨的半死不活,再让他们痛苦的死去。那时候,死也是一种解脱。” 郭靖惊道:“这么残忍!”他想了想道,“不过他们长居于苗疆,也没整日想着入侵中原。还是那些金人最恶毒,总是喜欢侵占别人的东西!” “哈哈,这你应该开心了。”杨康笑道,“五毒教最是记仇,等他们休养生息好了,完颜洪烈只怕要遭殃了!” 又过了十天,杨康恢复的差不多了,就去见了古城阳,并说了来五毒教的目的。 古城阳原本就记挂着他们的恩德想要报答他们,如今杨康提的事情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件小事,他自是欣然应允。 东西到手后,杨康便提出了辞行。古城阳如今正忙于整顿教中事物,也无暇招待他们,便没有相留,只送别的时候说道,他日杨康等人有事,五毒教必鼎力相助。 短短十多天,欧阳克便与古城阴打的火热。苗疆姑娘原本就性情开放,欧阳克长的又风流倜傥,一张嘴多的是甜言蜜语,古城阴就这样掉进了欧阳克编制出来的情网中。 两人离别时的依依不舍,看的杨康直摇头,心里为他默哀。 听说苗疆姑娘只要认定了一个男人,这辈子都会跟着他,不离不弃。欧阳兄以为自己的人生中又多了一朵鲜花,却不知道这朵花是霸王花,会将他吃的死死的,再也无暇看其他的鲜花一眼。 桃花岛岸边,一年轻男人伫立于一块大石上,身体挺拔,两手背于身后,遥望着远方的海,背影萧瑟。 茫茫的沧海中终于看到了一条小船,他的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待船靠岸,船内人走出来时,他如饿虎扑食般扑了过去,拖长了声音道:“杨师弟——你可回来了——” 声音之幽怨,让杨康三人集体打了个冷战。 杨康定睛一看,“冯师兄,又是你啊!” “是啊,又是我!”冯默风哀怨道,“谁让我是师兄弟中年龄最小的呢,所以这代替在师父师娘身边尽孝的小师妹每日来这里等你消息的这个重任就‘光荣’的落在了我身上。太欺负人了是不是,我一定要劝师父再收你一个徒弟,好让我也能耍一耍师兄的威风。” “冯师兄最是年轻,多做些事情也是应该的。”杨康笑道,“这克是令师兄们对你的喜爱!” 冯默风幽怨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师兄弟的你是体会不到有一堆师兄的苦楚的。” 第65章 被带了绿帽子的男人(28) 沿着花间小径一路走,穿过繁花茂林,眼前一下子开阔起来。 黄蓉拎着裙角小跑过来,脸上挂着小酒窝,眼睛灿若星辰,“康哥哥,你终于来了!” 冯默风抢先回道:“是啊,师兄我终于可以功成身退了。” 杨康眼中满是笑意,“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无人理会的冯默风只好悻悻的摸摸鼻子退到一边。 “郭大哥,这次谢谢你了。” 第一次没被黄蓉嫌弃,郭靖羞赧的摸摸头,“其实我也没做什么……” 欧阳克嬉皮笑脸的把手搭在杨康的肩膀上,“蓉儿妹妹,为兄在这事上可是废了好大力气,你和康弟准备怎么谢我呀?” 黄蓉翻了个白眼,拖长音调阴阳怪气道:“谢谢啊——” “就这样?然后呢?” “然后还有什么?不是谢过了吗?”黄蓉回答的相当理直气壮。 “康弟,管不管你媳妇啊!”欧阳克轻叹一声,“过河拆桥是不是早了点?黄岛主可还没答应你们的亲事呢!” 杨康一个闪身,让原本全身重量靠在他身上的欧阳克差点跌了个大马哈,笑道:“不是让你得了个妻子嘛!我和蓉儿就不要这媒人红包了。” “娘子!?”欧阳克差异的挑了下眉毛,“我欧阳克向来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只怕这辈子也穿不了那身喜服了!” 杨康但笑不语。 黄蓉道:“对了,郭大哥,有人可等了你好几天了!你快去看看吧!” 郭靖一脸的困惑,脑海中更是茫然一片,“等我?谁啊?” 黄蓉神秘兮兮的露出一个微笑,“你去了不就知道了吗。” “靖儿!” “郭靖!” 郭靖似是被点穴一般定在了原地,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紧接着用双手揉了揉眼睛再定神一看,那人仍清清楚楚的站在那里,脸上的皱纹与记忆中的一样,不是幻觉! 那一霎那,他满腔的话语化作激动的泪水掉在地上,“娘……娘!”他跑过去,惊喜的上下打量已经脱去蒙古袍身着汉人服饰的李萍,“娘!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 “靖儿!”李萍眼中含泪,抬起手抚摸郭靖的脸颊,“靖儿,是我!是娘来了!看到你平安无事,娘终于可以放下心了。” 两母子一番悲喜后,才擦了眼泪。 “华筝,你也来了!”郭靖一脸喜色的看着那个身穿蒙古服满脸英气的小姑娘。 华筝摸着一侧的小辫子,欣喜的点点头,“郭靖,终于见到了你了,你这么久不回蒙古,我和你娘都很想你。” 郭靖脸颊微红,“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他突然一拍脑袋,“对了,娘!快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康弟,杨康!” 杨康立刻恭敬的拱手作揖道:“杨康见过郭大婶!” “你就是杨康!?”李萍惊喜的上下打量一番,“好好!真是一表人才,长得跟你娘一样像极了。想来你娘地下有知,也能安息了!”李萍来这里已有几天,黄蓉知道郭靖母子在杨康心中的地位,自是热情招待,并且将杨康的身世都细说与了她。李萍唏嘘的同时,心中不免看不起杨铁心。因而此时见到杨康,只提到了包惜弱,对杨铁心只字未提。 “对了,娘,你和华筝怎么会来这桃花岛的?”郭靖一肚子的疑问。他娘能离开大漠已经很不容易了,更何况这桃花岛他娘连知道都不知道,怎么可能自己跑来? “是一灯大师接我回来的……” 话说一灯大师离开嘉兴后,确实是准备去桃花岛的,不过后来转念一想,杨康与黄蓉成亲,变相的把郭靖的妻子给抢走了,虽然当事人都不知道,但他心里到底是过不去的,便想着应该如果补偿郭靖,这就想到了他的亲娘李萍。 李萍前世是死在了大漠里。铁木真以她的性命威胁郭靖率兵侵略大宋,因她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子成为铁木真手中的刽子手残杀自己的族人,不愿意让他沦为一个不忠不义的千古罪人,而慷慨赴义,选择了自杀。如此深明大义,在大是大非面前毫不犹豫,此种情怀,比之男儿一点都不逊色。她仅凭一己之力将郭靖培养成一个为国为民受世人敬仰的大侠,她的一生无愧于天地,走的安心,死的瞑目,恐怕此生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回归故里,踏上大宋的土地。 一灯大师再不犹豫,向黄药师告了一声罪,便只身前往了大漠。 因着他是大理的皇帝,铁木真亲自接见了他。 铁木真其人,说来也是一代枭雄,先是富强了自己的部落,然后逐渐的让大漠其他的部落都归顺于他,短短二三十载的时间,就统一了蒙古,成为大漠的王者,也从原来对金国俯首称臣的境况到了能与金国抗衡的实力。更可怕的是他的野心不止于此,他不断的征战其他的国家,依次灭亡了西辽、花剌子模国、西夏、金国等周边国家,扫除障碍,然后就开始侵略南宋这个他最想征服的国家。虽然他死的时候,南宋尚未灭亡,但形势已经岌岌可危。就是大理,恐怕也是危在旦夕。 大理历代的皇帝都自小修习佛学,讲究的是以慈爱仁德治理国家。祖训更是有云,不可对邻国妄动干戈。因此,一灯大师很难理解铁木真不断扩张国土侵略他国的思想。两人就治理国家略微交流了一下,铁木真显然不赞同他们大理皇族的作风。一灯大师当然也不会异想天开的以为凭自己的几句话就能让铁木真放弃他的野心。即使铁木真修身养性了又如何,他子子孙孙的野心已经膨胀到了永远不会满足的地步。他们会继承他的意志,继续征战。无论是金人的统治还是蒙古人的统治,对于大宋百姓来说都没有任何的区别,他们依旧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很多民族都有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观念,又怎么能期待他们善待不是他们族类的百姓呢? 寒暄了几句后,一灯大师就直接提出了要接李萍回中原去参见徒弟杨康的婚礼,以全杨郭两家的情分的要求。 事情很简单,简单的出乎人的意料。 毕竟郭靖如今在中原还没有混出什么名气,也没有后来的帮助铁木真大败金国活捉完颜洪烈等一系列的事情。此时在铁木真的心里,郭靖就是一个英勇的大漠勇士而已,不是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带兵将领。这种勇士,他的部落还有很多,只不过他的爱女华筝喜欢郭靖,这才显了他的不同。 而且一灯大师又是前任的大理皇帝。铁木真如今还在休养生息养兵蓄锐,自然不会因着这种小事而间接得罪大理,即使不能成为盟友,但也不能变成敌人吧。 因着这两点,铁木真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他的要求,并准备了好马行囊,派了一队人马护送他们离开大漠。华筝许久不见郭靖,自然想的紧,于是也央求着铁木真跟着他们一起去找郭靖。 “一灯大师,真是太感激您了。”郭靖诚诚恳恳的给一灯大师磕了一个头,“这次多亏了您,我才能这么快见到我娘,我一定要好好报答您的这份大恩。” 一灯大师赶忙让他起身,“一点小事,何足挂齿,郭施主用不着这样。” 杨康道:“我师父一向淡泊名利,不会在意这些事情的。” 郭靖却一本正经的表示不同意,“这怎么可以,对一灯大师也许是小事,但对我来说却是大事,我一定是要报答的。” 李萍欣慰的点点头,“靖儿说的没错。该报答是一定要报答的,不能因为大师不需要,我们就理所当然的接受。” 只有这样的母亲才能培养出郭靖这样重情重义的好儿郎,一灯大师笑道:“既是这样,那贫僧就却之不恭了。 杨康道:“这些事不如等以后再说吧,也不需要急于一时。倒是这位姑娘……”他看向华筝,一路上她与郭靖行为举止很是亲密,让他充满了好奇,“这位华筝姑娘好像和靖兄的关系不一般呢!” 黄蓉拉着华筝,调笑道:“康哥哥,这可是你未来的大嫂呢!还不快叫人!” 华筝脸颊通红,嗔了她一眼,“坏蓉儿,我是不是也应该叫你弟妹了?” 这下子,四个年轻人都羞红了脸,其他的人也都一脸戏谑的看着他们,唯独黄药师不悦的咳嗽了两声表示自己的存在。 杨康立时心领神会的跪下,“黄岛主。” “恩。”黄药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的哼了一声。 杨康从怀中掏出一个红绸布包着的盒子,恭敬的两手奉上,“这是弟子带来向令千金提亲的聘礼,还请黄岛主过目。” 第66章 被带了绿帽子的男人(29) 黄药师一手接过,打开红绸布,出现的是一个四四方方如巴掌大小的锦盒,上面只有一些简单的花纹,看不出有什么名贵的样子。他挑了下眉毛,审视的看了杨康一眼,这才把锦盒打开。 “这是什么意思?”黄药师意兴盎然的看着锦盒中的两颗药丸,其中一个是红色的,稍大些,另一个则是黑色的。杨康是他目前遇到的最佳女婿人选,虽然也曾想过不把黄蓉嫁给他,但那也只是气急之下的偶尔念头而已,毕竟像杨康这样长相好武功好、年龄合适又聪明正直为人坦荡的年轻人可不多见。此前的一番难为也只是想要测试一下蓉儿在他心中的地位究竟有多重要。不过如今杨康带回的这份聘礼,却是让他一时之间摸不清头脑,兴趣一下子被勾了山来。 “两个药丸子啊。”洪七公探头看了看,“难道是什么解毒神药?不知道和黄老邪自制的九花玉露丸比起来怎么样?或者是长生不老药?哈哈,应该不会吧。喂喂,一灯,你知不知你徒弟带来的是个什么东西啊?” 一灯大师摇摇头,内心也很疑惑。不过他相信杨康的才智,既然敢带过来,就一定会让黄药师满意。 “此乃苗疆五毒教的蛊毒。”杨康一字一句道,“名为同心蛊。” “蛊毒!?” “同心蛊!?” 洪七公的心不由得胆颤了一下。作为消息最是灵通的丐帮帮主,恐怕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五毒教蛊毒的狠辣。曾有人不知道中了什么蛊毒,吸引周围的虫子不断地往他身体里面钻,啃噬他的身体,生不如死了七天,最后只剩下了一副骨架。 “没错,同心蛊。那红色的为母蛊,黑色的为子蛊。相爱之人服下后,服子蛊者终生不得变心,一旦变心即受钻心刮骨之痛,活活疼三天三夜最后全身筋脉爆裂而死。还有,若是服下母蛊者死,服子蛊者也不能独活;但是服下子蛊者死,服母蛊者不会受到任何影响。康以同心蛊为聘礼,自愿服下子蛊,穷我毕生精力照顾蓉儿,一辈子都不会辜负她。” 黄药师愕然,心头百转千回。他曾想过杨康会带来什么样的聘礼,却从未想过他会带来这种东西。同心蛊出乎他的意料,但也出乎意料的让他非常满意。他想要的是什么?不过就是杨康会对黄蓉好的承诺而已。但誓言又如何?他一向不相信鬼神之类的东西,也自然不相信那些所谓的毒誓。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听过的‘如违此誓,必遭天打雷劈’的誓言无数,也没见哪个真的是被雷劈死了。他早就想好了,黄蓉一定是会嫁给杨康的,所以无论杨康带来什么样的聘礼,他难为他一下,最后再勉为其难的同意。而这个同心蛊,除了保证杨康不会对黄蓉变心以外,也间接的表示杨康一定会保护好她,因为若是蓉儿死了,他也会跟着一起死。生则同衾,死则同穴,杨康对黄蓉的感情,就如同他对冯蘅一般,已深入骨血之中。 “哎呦,我的乖乖!”洪七公惊呼道,“若是蓉儿不幸明天就死了,你岂不是也要跟着一起死?杨康,你可要好好的想清楚啊!” 黄药师与黄蓉步调一致的狠狠刮了他一眼。 “七公你混说什么!?蓉儿怎么会明天死!?” “谁会死啊!?我肯定会长命百岁的。不过,康哥哥,这个东西我不能要。”黄蓉将锦盒给盖上,递还给他,“我相信康哥哥,我们的感情不需要用这种东西来证明。”她很感动杨康愿意与她同生共死,也会怕若是哪天她死了,杨康会喜欢上另一个女人,只是这样想,她的心就犹如撕裂了一般。可是,她不忍心,即使痛苦的无法呼吸,她也希望杨康能够在她死后幸福的生活,只因为她爱他。 杨康眼中满是失望,“蓉儿是不想嫁给我吗?” 黄蓉赶忙摇摇头,“不是的,我想要嫁给康哥哥的。” “那为什么不要我的聘礼?” “这是两回事,即使没有聘礼,我们也会成亲的。我根本就不在乎这些。我爹他也不会不答应的。是不是啊,爹?”黄蓉语气中带着焦急与威胁,只希望他能赶快答应自己一声。 黄药师没理会她,“一灯,你对这个聘礼怎么看?” 一灯大师笑道:“康儿自己拿主意即可。我相信他。男子汉大丈夫,若是连自己的妻子守护不了,何立于天地间。” 洪七公忍不住插嘴道:“一灯,有时候天灾*可是避免不了的。” 一再的诅咒黄蓉早死,黄药师气急,“哼!看来今天不用准备七公的吃食了,反正怎么样都堵不住他那张臭嘴!” “不要啊——”洪七公惨叫着扑向黄药师,讨饶不断。 杨康重新将锦盒打开,拿起那颗子蛊,黄蓉阻止不及眼睁睁的看着他吃了下去,她赶忙上前拍打他的后背,急道,“康哥哥,赶快吐出来!” “已经吃下去的东西,怎么吐出来?”杨康眉开眼笑道,“这颗母蛊,你若是不吃,被有心人给偷走利用的话,我可就性命不保了。” 黄药师道:“蓉儿,事已至此,就吃了它吧。” 冯蘅上前也劝说道:“是啊,蓉儿,康儿的一片心意,你就不要辜负了。” 黄蓉鼻头一酸,心里无限的感动幻化成眼泪就要喷涌而出。她不在犹豫,拿起母蛊仰头吃了下去。她一定会好好的活着,长命百岁,这样康哥哥也会好好的。 冯蘅笑着将杨康扶起来,“好了,别老跪着了。” “多谢黄夫人。” “还叫我黄夫人?” 杨康愣了一下,脸红耳赤的作揖道:“小婿杨康见过岳父大人,岳母大人。” 婚礼的日期选定后,一灯大师便带着杨康回了大理,郭靖、欧阳克等人也跟着一起帮忙。虽然江湖中人不讲究礼节,但成亲这样的人生大事,还是要重视的。 杨康在大理有现任皇帝赏赐的大宅院,因着他以前一直住在天龙寺里而空着,但现在却可以作为成亲已经日后与黄蓉生活的居所。里面仆人什么的一应俱全,重新打理一番,再挂上了红灯笼和红绸缎,里里外外的都透着一股喜气。 婚礼由礼部操办,一灯大师从不需要多操心,无论是做皇帝还是和尚的时候,他只需要到场参加一下即可;但大理和南宋毕竟是两个国家,一些婚嫁礼俗完全不同。洪七公只顾着吃大理的美食,顾不上这些;郭靖自小在大漠长大,不懂得南宋成亲的礼节;欧阳克从没想过自己会成亲,自是不考虑成亲事宜;唯独李萍懂得这些,又是唯一一个女性前辈,便带着华筝忙前忙后,与礼部商讨各项婚礼事宜,让杨康很是感动。 聘礼准备了十艘大船,杨康并郭靖、欧阳克一起去桃花岛接亲,一灯大师与洪七公则留在大理接待各路贺喜的来宾。 桃花岛上,在外的陆乘风、陈玄风、梅超风一起归来,陆乘风还带来了他的爱子陆冠英。远在终南山的李莫愁接到消息,向师父告知了一声,也来了这里,陪伴即将嫁人的黄蓉。 杨康等人到了桃花岛,自是受到了刁难。先是闯桃花岛的五行八卦阵,黄药师就着对杨康的了解自是做了一番改动,绝不会让他轻松的闯阵;等到三人狼狈出来时,直接进入文斗,冯蘅出了不少谜题拷问他们,颜安跟着在一旁捣蛋;文斗结束就是武斗,三人轮番对阵黄药师的六个弟子以及李莫愁、陆冠英八人。欧阳克浑身骨架像是散了一样躺在地上大口喘气,“我今儿头一次感到徒弟太多了也不是一件好事。还是你师父英明。”杨康心有戚戚焉点点头,而旁边的郭靖早就已经累得睡着了。 腿像是灌了铅,身体的骨头像是错了位,每走一步全身的筋骨都要发出清脆的响声,杨康咬紧了牙关,一步一个脚印的走进黄蓉的闺房。 床上,身着红嫁衣的新娘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只有腿上不断颤抖的双手,证明她没有被人点了穴道。 只是远远的注视着,杨康身上的疲惫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嘴角逐渐的弯了起来。他慢慢的走进她,执起她的手,眼神专注。 “夫人,我来接你了。” 南帝一灯大师的徒弟与东邪黄药师的女儿成亲,这是武林近些年最轰动的事情。不少人都在讨论着一灯大师与黄药师的这次结亲,会对今后的武林产生怎么样的影响。 恭喜者有之—— “这杨康与黄蓉门当户对,男才女貌,可谓是天作之合。” “是啊,也许黄药师以后会被一灯大师点化,去恶向善了呢!” 痛骂者也有之—— “呸!怪不得杨康那时候这么护着那个小妖女,原来两人早就暗度陈仓了!” “恐怕以后黄药师的势力会更大,定会在江湖上引起一番腥风血雨,我们一定要拼劲自己的性命守护武林的和平!” 不管如何,北丐洪七公已经身在大理,西毒欧阳锋也去凑了个热闹,中通王重阳虽然死得早,但他的徒弟马钰真人和丘处机真人却出席了这场婚礼。 这还是既华山论剑之后,五绝第一次聚集在了一起,更是将这场婚礼推向了□□。 第67章 被带了绿帽子的男人(30) 大婚过后,黄药师夫妇一来喜欢大理的民俗风情,二来舍不得女儿,便留了下来,打算住那么一段时间。 洪七公很久没有处理帮派中的事物,必须回去露一下脸,镇压一下帮里面的跳梁小丑。 欧阳锋是五绝之中最是喜争斗的,婚礼一结束就拉着一灯大师打了一场,结果又是一个输,最后黑着脸回了白驼山庄继续勤加练武。 华筝被来中原办事的托雷接走了。其他来的宾客也是纷纷告辞,想着立刻回去同自己的亲朋好友八卦一下这次婚宴的盛情。 一灯大师本以为这辈子也就对杨康与黄蓉成亲的这件事震惊一下,没想到这次又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同样震惊的还有黄药师与冯蘅夫妇。看着他们夫妻俩惊的灵魂出窍的样子,一灯大师心里好受了些,自己的抗压能力比他们强多了。 于是他首先开口道:“康儿,你可是想清楚了。” 杨康镇静自若点点头,“是,徒儿已经拿定主意了,我要推翻南宋的统治,驱逐金国,建立一个新的国家。” 黄药师脑中崩断的弦终于重新接上,“你想做皇帝?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不是我想做皇帝,而是我不得不这样做。”杨康道,“这几年在外游历,走过不少村庄,见过很多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百姓。他们不是受到金人的欺压,而是被自己的朝廷疯狂剥削。就如我杨郭两家,原本与世无争的生活在牛家村,却偏偏飞来横祸,遭到朝廷的追捕。像我杨郭两家的惨祸,却还不是最为悲惨的,那些让人不忍直视的悲剧,每日都在大宋的国土上发生。那些朝廷命官官府衙役只知道做金人的狗腿子欺压自己的百姓,却不知道将刀口对准金人。我们汉人,明明比他们女真人多上一百倍不止,上位者却只知远远的逃开,投降求和。皇上和那些大官们每日在江南醉生梦死,却不知道金人的野心一直都在,只不过因为近些年声势衰落而无法继续征战而已。也许有一天金人会自己走向灭亡,但那时肯定会有一个更强大的外族觊觎我们中原。就如同和辽国之间的战争,和西夏之间的战争,和金国之间的战争,也许以后还有其他的外族出现,直到大宋灭亡被外族取代的那一天。为什么那些外族敢不断的侵略我们的国家,一个走了又来一个,只因为我们的朝廷好欺负!更可气的事,忠臣勇将撒着热血在前方奋勇杀敌,上位者却只知道拖后腿。皇帝享受着世间最好的一切,受着百姓们的供奉,他们享受了自己的权利,却不想承担自己的义务。既然这样,他们又怎配继续坐在那个位置上。历代王朝都有它的兴盛与覆灭,宋朝之前也有隋、唐、南北朝等不同的朝代,如今横征暴敛、苛捐杂税,战乱频繁,百姓们的生活和生命都无法得到保障,这时,正该有一个新的王朝来取代宋朝的统治。” 黄蓉也道:“就是啊,爹,娘,师父。我和康哥哥曾经遇到过一对祖孙,爷爷的头发都白了,走路都需要拄着拐棍,孙子才到我的膝盖这么大,那些官兵还整日的骚扰他们,从他们的身上剥削财务,简直坏透了!强抢民女,纵火杀人,那些官兵没有什么不敢做的。若不是他们穿着官服,我还以为他们是强盗呢!” 一灯大师心里最是明白。因为杨康现在的猜测正是前世所发生的事情。金国灭亡了,可不就是轮到崛起的蒙古侵略南宋了吗?想当初郭靖苦守着襄阳多少年,却没得到南宋皇帝的丝毫的谢意,最后更是被懦弱的官员背叛,这才让襄阳失陷,他也跟着以死殉国。若是上位者稍微有点头脑,不贪生怕死的话,南宋怎么会落到这种局面。现在康儿想要起义推翻宋朝的统治,也许对中原的百姓来说是一件好事。再怎么样,也比跟着一个不知所谓的朝廷最后寒心绝望而死来的强吧。而且杨康天性仁厚,自小在天龙寺听佛理长大,又受着和大理皇室一样的教育,以后一定可以成为一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 黄药师震撼之余,内心深处一股强烈的冲动与喜悦涌了上来。起兵造反,只是听着就让人热血沸腾!他虽然漠视传统的礼教,却也是敬重忠臣良将,颇有一番爱国之情,只可惜如今的朝廷太让人失望。他年轻的时候也曾想过出仕在朝廷上有作为将国家重新富强起来。但朝廷被奸佞小人把持,皇帝昏庸无能,他心冷之余这才远去了桃花岛,好能眼不见为净。杨康的能力他是相信的,若是成为了皇帝,那么他曾经放弃已久的抱负也许会有实现的那一天。 冯蘅出身江南士族。这些望族,无论朝代换了多少个,他们仍然伫立不倒,就是因为他们最是懂得时代的变迁,审时度势,暗中扶持新王朝的建立。如今南宋已到了强弩之末,她爹还曾担心若是金人当了皇帝的话,他们这些望族肯定会成为金人眼中的肥肉,最后被分食殆尽。若是杨康做了皇帝,那么他们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杨康得到了长辈们的支持,然后就是郭靖与欧阳克这两个好兄弟。 欧阳克支持的很干脆。原本他就是外族人,中原谁做皇帝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区别。而且揭竿起义与在江湖上争名夺利是不一样的。武功好并不能代表什么,战场上最重要的是行军的策略以及驭人之术。他一向喜欢挑战高难度的事情,事情越是困难,他越是感兴趣,这样在征服的时候体会到的快感才会越大。现在只是想想杨康会在他的帮助下身穿龙袍登上皇位,他就已经止不住的兴奋。 郭靖却犹豫了。他自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就是忠君爱国,忠心的对象自然是南宋的朝廷。杨康想要推翻南宋,他脑海中立刻闪现的就是反贼和大逆不道。但是杨康的话又没有错,确实是朝廷无能,南宋才会到了如今这样被外族挨打求饶的局面。自己的想法与从小接受的教育背道而驰,郭靖迷茫了。 杨康没有逼他立刻做出决定,并许诺无论他做了什么决定,两人都是一辈子的好兄弟。郭靖想的越多,脑袋越炸,苦恼之余,便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李萍。 李萍虽然是一介女流之辈,大字不识一个,但却强过绝大多数的男儿,她只思考了一盏茶的功夫便劝说郭靖帮助杨康。她的家是被谁给毁了的,她的丈夫是被谁给杀了的,她又因为什么不得不远走大漠凄凉的在雪地里产子。是被段天德,是被南宋的官兵,是被昏庸的朝廷!民族大义尽忠报国她不是不懂,如果今日要推翻南宋的是金国或是蒙古,她自是一万个反对。但现在要推翻南宋的是自己人,他们同为汉人,只要能将金国从汉人的国土上驱逐出去,谁做皇帝又有什么不同!? 得到所有亲朋好友的支持,杨康便开始全面准备起义事宜。钱是首要的,但无论是杨康还是桃花岛甚至是白驼山庄,最不缺的就是钱,因此他们尽可能多的准备粮食兵器等各类物资;其次就是人,大宋江北之地的百姓们早就已经被朝廷欺压的喘不过气来,每个人心里都憋着一股气,只可惜吃不饱穿不暖,又手无缚鸡之力,有心反抗却没有相应的能力。杨康将他们召集起来,庇护他们,给他们提供和平的农作生活,又教他们些拳脚功夫作为防身之用。洪七公一直率领丐帮抗击金兵,知道这件事后,就将那些奋勇抗战的弟子送了过去。最后是人才,不说黄药师等人,就是郭靖,也曾学过骑马射箭、冲锋陷阵的战场功夫。 丐帮传来消息,完颜洪烈与铁木真都在秘密派人寻找武穆遗书的下落。那武穆遗书乃是名将岳飞临终所著,里面详细的记录了各种精妙绝伦的兵法,传说得此书者便可得天下。 不管这个传言是真是假,杨康都不愿这本奇书落在外族的手上,因此与众人商量如何抢在完颜洪烈与铁木真之前找到它。 “武穆遗书……?”黄药师挑了下眉毛,“岳元帅所著的?” “是的,岳父。”杨康道,“我已经派人四处打探此书的下落。” “把人都叫回来吧!”黄药师倒了一杯茶,吊了杨康和黄蓉的胃口好一会儿后,才缓缓开口道,“武穆遗书在桃花岛。” “桃花岛!?”黄蓉惊得跳了起来,“在爹的手上,怎么会!?” “前几年你大师兄送给我的。”黄药师面上很是平淡,“我看了一下,想着用不到,就放进仓库了。” 杨康、黄蓉:“……”若是完颜洪烈与铁木真知晓他们争破脑袋想要得到的东西在黄药师的眼中有如鸡肋一般,不知道会是个什么心情。 “你们想要?那我和你娘就回桃花岛一趟。只是仓库里的东西太杂太乱,估计要耗上个几天。” 杨康嘴角抽搐,“那就有劳岳父岳母了。” 如此准备了一年多,杨康在乌蒙部宣布起义,惊骇了南宋、金国以及还未将野心表露出来的蒙古,瞬间将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郭靖的骁勇冲锋,桃花岛的奇门五行之术,欧阳克的蛇阵,一灯大师的后援支持,以及杨康的行军布阵,让这支突然冒起的起义军势如破竹的攻下了一座座的城池。尤其是桃花岛的奇门五行之术,黄药师只不过在宋军行进的路上摆了十多块石头而已,就让宋军迷了眼,困在里面三天三夜都未能走出来,精神几乎崩溃。因此就有了传言,说杨康得了天助,是真正的真龙天子。 起义军的名气更大了,百姓们相信杨康是上天派来将他们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的。还有一些南宋的良将,他们曾经抛头颅洒热血将金国打的节节败退,可皇帝无能,不仅将他们束之高阁还懦弱的向金国投降,瞬间将他们拼死杀敌的战果化为乌有,他们眼见昔日的战友被奸臣冤枉杀害,眼见他们的国土分崩离析恢复无望,更是伤心泣血。杨康的出现,让他们重新燃起了新的希望,他们重新拿起已经积满灰尘的大刀,带领的忠心的部下,舍弃昏庸的旧主,投奔英明的新主。 在临安醉生梦死的南宋皇帝这下子慌了,赶忙派使者传信给金国,妄图得到他们的帮助驱逐起义军。金国哪是这么好相处的,更何况肥肉都主动送到嘴边了,自然是想狮子大开口,将这块肥肉撕扯的更大。因此这几日金国的议题都是如何摆出高姿态把价抬得更高。 杨康在准备起义的时候就已经考虑了诸多状况,而金宋两国的联手,也在他的预料之中。南宋现在是他的主要目标,金国与蒙古是潜在的威胁对象。按照他的设想,在他推翻南宋之前,金国与蒙古最好处于对峙状态,根本没有其他的功夫来回应南宋的求救。因此他暗中将陆冠英安插在完颜洪烈的身边,让金国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蒙古人的身上,以及帮助金国抵抗蒙古的侵略。 当然,这件事是要瞒着郭靖的。毕竟以郭靖与铁木真一族的感情,除非亲眼所见,他肯定不会相信蒙古有侵略中原的野心。 不同于欧阳克,陆冠英初入江湖,认识他的没有几个,只要换个名字就可以变成另一个人。而且陆冠英,正统的桃花岛第三代,即使在江湖上没有什么名气,但也是文武双全,就连他的师尊黄药师都要赞一句‘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完颜洪烈一直广纳贤才为己用,可惜身边的彭连虎等人,虽然武功不错,但论起计谋却实在不怎么样。陆冠英的出现,正好填补智谋上的这一缺失。在多方打探陆冠英的身份没有任何问题后,他也就放心的将他留在了自己的身边。而陆冠英的几次出谋划策,成功帮助金国抵御了蒙古的进攻,更是让完颜洪烈对他另眼相看。 这次关于宋国的求盟,陆冠英也向完颜洪烈提出了自己的建议。此时金国最大的敌人是蒙古,而非反叛军,若是金国派出重兵良将前往南宋平叛,也许蒙古会看准这个机会倾举国之力前来进攻,到时国内兵马空虚,平叛的军队一时之间无法返回,恐怕中都会岌岌可危。若是中都被蒙古攻陷了,就是南宋许诺了诸多条件又有何用。以他看来,反叛军即使推翻了南宋的统治,也已经是疲惫之军,对金国产生的威胁微乎其微。此时蒙古大军暂时撤退,他们不如趁此喘息的功夫重振金朝,只要金国重现昔日的辉煌,那反叛军与蒙古又有何惧!? 完颜洪烈对陆冠英很是信服,而且他的话也不无道理。蒙古大军一直在边境虎视眈眈,大金稍有不慎就有灭亡的危险,想他金国当日兵力强盛,小小蒙古又如何放在眼里?哼!等他重振了大金以后,第一个收拾的就是铁木真! 金国皇帝虽然眼馋南宋许诺割让的城池以及黄金白银,但他更怕死,怕做一个亡国奴。几经深思熟虑,他终于咬紧牙关忍痛拒绝了南宋提出的同盟要求。 本以为有十足把握的事情,最后却失败了。眼看着反叛军声势越加的强大,取得了一场又一场的胜利,金国皇帝与权臣商量过后,把目光转向了骁勇善战的蒙古大军。 若是没有金国这个死敌的话,铁木真一定会欣然同意。不费吹灰之力的领兵踏入南宋的国土,与南宋大军两路夹击歼灭反叛军后,他就可以立刻将矛头指向南宋,直捣黄龙杀入临安,逼迫南宋皇帝投降,将整个中原纳入自己的版图中。只可惜现在金国还在,并隐约有复兴之势,他也怕率兵去了南宋以后,自己的老窝被金人给端了。重重考虑之下,铁木真也忍痛拒绝了与南宋的同盟。 相比南宋的孤立寡援,杨康的起义军却是不断壮大。全真教丘处机经过掌教马钰的同意,带着周春寒及门下弟子前来支援。最让人出乎意料的是五毒教圣女古城阴也带着教中弟子前来助阵,虽然只有区区几十人,但他们在战场上释放的那些毒物就让宋军闻风丧胆。 南宋皇帝一向讲究以和为贵,没有强大的军事力量,长此以往,他这个皇帝铁定会被反叛军推翻。于是他重现了当日与金国战役的场景,主动向杨康议和,表示愿意将他们占领城池全部送给他们,并且向他们俯首称臣,只希望他们能够手下留情,让自己继续做着一方之主。 杨康当着使臣的面亲自将降表撕毁,“当年宋高宗向金人递出降表,表示子孙后代世世代代都为金国皇帝的奴才,既然已经是奴才,下贱之人,又怎配坐在龙椅,为我汉人之主!?” 此法不通,南宋皇帝更是慌乱,召集众臣商议策略。然而此时朝政混乱、官员贪污昏庸,忠臣良将早已被逼走,剩下的大臣都是些勾心斗角各自为政之人,他们整日想着如何扳倒政敌扩大势力搜刮更多的钱财,哪曾将国家放在心上?皇帝召他们商量镇压反叛军的方法,他们更多想的是南宋灭了以后,他们该如何保护自己的性命与钱财。 几乎没有任何的悬念,起义军逐渐的逼近临安。兵临城下时,守门的将领立即倒戈,放下武器打开城门投降。南宋皇帝及其心腹大臣想要弃城逃亡,却被一直紧盯着他们的丐帮弟子给抓了起来。 杨康登基为帝,改国号为华夏,册封黄蓉为皇后,并废除了后宫,表示此生只有皇后一人足矣。 将已为阶下囚的南宋皇帝与扰乱朝纲的乱臣贼子游街示众三天,欢迎各位百姓向他们扔鸡蛋烂菜叶子,黄蓉还怕百姓们东西不够,体贴的为他们提供各类可仍物品;古城阴看着有趣,也插了一脚,只可惜她提供的蜘蛛、蝎子之类的没人敢碰。 三日后,南宋皇帝与乱臣贼子直接被压上了刑场,在宣读了他们一百一十八条罪状后,全部斩首示众。 在一灯大师与黄药师的帮助下,杨康迅速整顿朝纲,安稳了民心。待一切平定下来了以后,他宣布亲自出兵征讨金国,收复山河。 完颜洪烈得知华夏大军压境后,立刻去找陆冠英商量抵抗事宜。他派人找遍了赵王府乃至整个中都,最终仍是不见陆冠英的身影时,他才终于察觉到自己被骗了。 发现的太晚,已经来不及了。 数次大战,华夏大军将金兵打的溃不成军,一洗当年被金兵打的节节败退的耻辱。金朝此时内政混乱,军力衰减,当权者尽是一些贪生怕死的墙头草。在大军包围中都之时,仅完颜洪烈一人率领百名亲兵前来迎战。 古城阴指着他的鼻子大声笑道:“完颜洪烈,当日你意图灭我五毒教的时候,一定没想到今日吧!我五毒教一向有恩报恩,有仇定以百倍相报。我今日一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完颜洪烈一一扫过华夏的将领,最后停在了杨康的身上,恨声道:“那时若知道你将是亡我大金之人,我拼着毒发身亡,也应将你们斩草除根。” 杨康冷声道:“要怪就怪你们的先祖贪心不足,觊觎我中原,才会给子孙造成今日的祸患。你们金人对我们汉人搜剔杀掠,任意侮辱,犯下的罪孽无数,手上尽是我们汉人洗不清的鲜血,血债要用血来偿还,现在就是你们还债的时候了。对你们金人,我只有三个字,杀·无·赦!” 华夏将士想到昔日被金人欺压迫害家破人亡的情景,都恨得咬牙切齿眼睛充血,纷纷举起大刀大喊道:“杀!杀!杀!” 成千上万华夏将士愤怒的嘶吼声,完颜洪烈丝毫不畏惧,语气坚定道:“男儿可以战死沙场,但决不能苟活于世!战场上靠的是坚决与勇敢,大金的将士们,你们面对比我们多百倍的敌人,怕不怕!?” “不怕!” “他们人多又如何,战场上以少胜多的事例数不胜数。” “是!” “大金的将士们听令!我们就算是战到最后一个,也要保卫我们大金王朝!杀!” 完颜洪烈的亲兵一一倒下,他是最后一个站在战场上的人。他身中数箭,却手执利剑插入地里,不让自己的身体倒下去。他要向华夏大军证明,他还活着,还能守卫他的国家保卫他的人民。 丘处机道:“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只可惜是个金人。”他运气轻功,飞奔过去,一剑将完颜洪烈的脑袋砍了下来。 完颜洪烈的头颅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碧蓝的天空。不知道他在死的那一刻是不是还在担忧着他的族人…… 当日,中都城陷,金国皇帝自杀,其子嗣皆被斩杀殆尽,金国灭亡。 欺压在国人头上数年的金国终于覆灭,失去的山河重新纳入国土,举国欢腾。百姓们纷纷奔走相告,庆祝这一大喜事。说书先生们全都清一色的讲述杨康等人从起义到覆灭金国的英雄事迹,百姓们无论听多少遍,都不觉得满足,每当听到南宋皇帝游街斩头、斩杀金国皇族的时候,都会兴奋的拍手叫好。 幼童们也有了新的童谣,三五个成群手拉手围在一起边跳边唱—— 金狗金狗,侵我国土。 宋帝昏庸,甘为狗奴。 天降华夏,有如神助。 推翻狗奴,消灭金狗。 华夏大军回去的时候,每经过一个城镇,都会受到百姓们的夹道欢迎,欢呼他们的英雄归来。 杨康与郭靖没有直接回帝都,而是绕道去了牛家村一趟,祭拜沉眠地下的包惜弱与郭啸天。 杨铁心躲在黑暗的角落里远远的看着他们。 杨康起义的时候,一灯大师怕南宋知晓杨康的身世后,会抓杨铁心作为人质威胁他,于是请丐帮的弟子将杨铁心带去了大理天龙寺,以保障他的安全。直到杨康成功伐金之后,才又将他送回了牛家村。 杨铁心从未想过杨康竟然会有成为皇帝的一天,但他却实实在在的做到了,不仅做到了,还将金人驱逐出了中原。 自己的儿子这么有出息,虽然和他这个当爹的没有任何关系,但他高兴,非常高兴!即使这个儿子不愿意认他这个爹,他也高兴!听说他已经成亲了,妻子就是那个当时站在他身边的容貌秀丽的小丫头,听说他们的感情很是深厚。他相信杨康一定会能够好好照顾自己的妻子,不会像他这个没用的爹一样,纷乱之中丢下怀孕的妻子。抛下他们母子,是他的罪孽,即使他有千万种理由也不能原谅。他理所应当的向他们母子赎罪,没有任何怨言与不满。他很想出去和他说一句恭喜,可是他不能。他要遵守当日与一灯大师的约定,除非杨康愿意见他,否则他决不能出现在他的面前。 “皇上,杨大叔就在这附近……”郭靖看了阴暗处的人影一眼,“你要不要去见见他?” 杨康笑道:“靖兄,我不是说过没有外人的时候叫我康弟就可以了吗?我们兄弟之间不需要这么生分……” 郭靖傻笑着摸摸脑袋,“那怎么行,君臣有别。现在你是皇帝了,哪能跟以前一样。”他看杨康心情不错,又试探着问了一下,“那杨大叔……” 杨康收起笑容,摇摇头,“靖兄,以后就不要在我面前提起这个人了……” 郭靖无奈的点点头。本来还想着这次能够化解他和杨大叔之间的恩怨呢!毕竟事情都已经过了这么久,该放下的也该放下了吧。可惜杨康什么都好,对自己认定的事情却很坚持。看来这辈子,他们之间也就像现在这样,不会再有任何的改变了。 回到帝都的第一天晚上,一灯大师就将自己做皇帝时得到的告诫讲给了杨康。 为帝者,首先要爱民,民可载舟亦可覆舟,朝代兴亡皆是君无道而失民心,最终导致天下大乱;其次要虚心纳谏,不可自恃聪明刚愎自用;第三是知人善用,亲贤臣远小人;要以仁厚之心治理国家,绝不可向百姓施行暴/政。最后,除非他国来犯,决不可穷兵黩武,对邻国妄动干戈。 杨康规规矩矩的给一灯大师磕了三个响头,表示一定会谨记师父的教诲,努力的成为一个好皇帝。 没多久,铁木真派来了使者。一来恭喜杨康登上帝位,收复江山;二来郭靖原本是他们蒙古的金刀驸马,以郭靖现在的身份,自然不可能再回大漠去,因此铁木真决定,将华筝送到帝都出嫁。 郭靖与华筝的亲事,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单纯,可以称之为和亲,以示两国永结秦晋之好。 李萍自是百般愿意。郭靖离开大漠的时候,都是华筝来陪她排忧解闷,两人之间的感情已经近乎于母女了。郭靖也是有些喜欢华筝的,毕竟他们自小一起长大,即使经常拌嘴,但他们之间的情谊却是谁也取代不了的。 这还是杨康登基以来的第一个喜事,又是结义兄弟的喜事,自是让礼部花十二分心思操办。李萍已经很有经验,带着礼部的人忙上忙下,好不热闹。 洪七公、丘处机等人不愿入朝为官,只喜欢做个随心所欲的江湖人。如果不是郭靖成亲,他们想要参加婚礼的话,估计已经回去了他们的世界,继续以前的生活。 欧阳克现在则是冰火两重天,因为古城阴彻底缠上他了。古城阴长得美,身材好,欧阳克自是喜欢她,两人很是如胶似膝了一段时间。但欧阳克是什么人?风流公子,喜欢处处留情。一看到美女就要瞄上两眼,然后上前调戏一番。古城阴作为苗疆女,虽然热情奔放,但对感情很是专一,而且苗疆是一夫一妻制,她坚信两个人之间的感情绝对不可以插入第三个人。 但凡是欧阳克想要靠近勾引的女人,她都会在旁边用眼神狠狠的瞪着对方。别说当事人了,就连背对着她站的欧阳克都能感受到那刻骨的寒意。久而久之,欧阳克周围十米之内,除了古城阴以外不再出现其他女性。但欧阳克怎么可能整日只对着一个女人,于是便让欧阳锋把他的那些妾室全部送了过来。 八个白衣飘飘的美女环绕着杨康,古城阴气的眼睛喷火,只想将手上的鞭子抽在那些女人的脸上,将她们抽的皮开肉绽,看她们还怎么勾引欧阳克。不过古城阴不笨,不仅不笨还很聪明,知道若是用鞭子抽了那些女人,怜香惜玉的欧阳克一定会跟她翻脸,于是便换了一种方式。 那段时间,古城阴不仅对欧阳克嘘寒问暖,更是对他的八个小妾照顾的极为周到,大度的差点让欧阳克以为她被人给掉包了,现在的这个人不过是个易容成她样子的人。最后确定古城阴没被掉包,欧阳克又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准备暗中做些什么,除掉他那些妾室,更恶毒的话,连着他一起除掉。 欧阳克小心谨慎的防备了一段时间,古城阴却什么都没做,连在吃食中下个泻药、在床上扔个蝎子都没有。反常!简直是太反常了!一般反常即为妖,肯定有什么他没有注意到的地方。 因此欧阳克便开始可全天候十二个时辰的监视她。果然在第一天就发现了,古城阴晚上无人的时候竟然偷偷的躲在被窝里哭,惊得他差点从房顶上摔下来,惊讶过后,心里却是五味具杂。 后来的后来,他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竟然遣散了他的那些姬妾,身边只留下古城阴一个女人。闲暇的时候想,他肯定是和杨康走的太近,所谓近墨者黑,都怪杨康害了他。 杨康自然忽视欧阳克时不时飘过来的的幽怨眼神。之前他几次提醒过他苗疆女人不好惹,他自己不听劝,现在怪得了谁?不过身边只有一个女人,有助于修身养性。而且古城阴很好,他私以为配欧阳克有点可惜了,欧阳克还有什么好幽怨的! 日子过得很快,华筝的送亲队伍终于抵达了帝都。礼部为他们安排好住所后,便开始了婚礼事宜。前来送亲的人并不是与郭靖华筝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托雷,而是木华黎将军。据他所说,原本应该是托雷王子前来送亲的,东西都准备好了,谁知托雷却突然染上了疾病,而其他的王子都各有重要的事情做,为了不耽误大婚吉日,这才由他送公主和亲。 郭靖是战功赫赫的功臣,杨康的结义兄弟,又处在亲王的位置,因此他的这次大婚,杨康与黄蓉五次三番的给赏赐,什么古玩字画啦,件件皆是珍品。欧阳克还玩心大起的拿着其中的一张字画去找郭靖赏析,把郭靖闹了个大红脸。 欧阳克夸张的叹了一口气,“送给郭靖那个粗人,真是糟蹋了好东西。” 杨康戏虐的看着他:“欧阳兄不需要嫉妒。等你和古姑娘成亲的那一天,这些宝贝也少不了你的。” 黄蓉在一旁搭腔道:“是啊,你可要早点成亲啊。若是太晚的话,只能赏你空气了。” 欧阳克潇洒的打开折扇,“皇上皇后还是不用赏给我了。我白驼山庄的仓库里也是堆满了无数的珍奇异宝,那些还是留给有需要的人吧。” 古城阴点点头,“就是啊,阿克说的没错。皇上皇后若是真想赏点东西的话,不如给我们一些丑女吧,白驼山庄的仆人都太漂亮了,我不喜欢。” 欧阳克身体僵住。此生只守着一个女人也就算了,竟然连饱眼福的机会都没有了,这以后的日子也太凄惨了吧。 黄蓉与欧阳克是天生不对盘,看他难受她就高兴,因此立刻举手赞同道:“城阴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好好挑选的。绝对让欧阳克看了第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 古城阴猛点头。然后两人兴致勃勃的细谈关于选丑女的标准,好不乐乎! 欧阳克哀怨的盯着杨康。兄弟,管管你夫人啊! 杨康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不是兄弟不帮你,谁让在他家一向是夫人做主的! 婚礼当日,杨康黄蓉等人都去了靖王府出席这场婚宴。 新娘身穿大红锦袍,凤冠霞帔,头上蒙着一块别致的红盖头。郭靖手持红绸带牵着她缓缓步入礼堂。喜悦的丝竹之声响彻大厅,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推杯把盏,庆贺着这对新人。 及至赞礼生朗声唱道:“一拜天地!” 新娘缓缓弯下腰,新郎郭靖却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丝竹声停了下来,众贺客也停止了把酒笑风声,默默的看着新郎。周围安静得好像时间停滞了一样,仿佛一个动作就能将这平静击破。 “郭靖!你这是做什么!?”蒙古人喧闹起来,表示自己的不满。 “木将军。”郭靖面上相当平静,看不见一丝的波澜,“我自小在蒙古长大,与托雷兄弟情深义重,哲别师父将他毕生所学传授与我,大汗更是对我恩重如山,还将华筝许我为妻。可我终究不是蒙古人。” 这一刻木华黎的表情突然凝固,他一个动作让闹腾的蒙古人全部安静下来,松开紧锁的眉头笑道,“大家都知道你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既然这样就赶快拜堂吧,公主还在等着你呢!” 郭靖凝目向他望了良久,“你们对我的恩情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所以我信任你们,把你们当做我的亲人一般。所以,皇上在告诉我的时候,我还为你们辩解。即使到现在,我也一直在等你们回心转意,可你们终究辜负了我。” 他猛地掀起新娘头上的红盖头,高声喝道:“这个女人是谁!?华筝在什么地方!?” 第68章 被带了绿帽子的男人(完) 话音刚落,那假新娘便手持匕首倾身刺向郭靖。 郭靖灵巧的一个侧身,那利刃从他肩颈闪过的同时,他快速的反手打向假新娘的脖颈之处。 在场的蒙古人见事情败露,正要拔出大刀,数把明晃晃的剑已经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 见大势已去,木华黎怒目圆睁,恨声道:“你们竟然早就做好了防备!你们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杨康抬了下眼皮,慢悠悠的说道:“从你说托雷忽然得了重病无法送亲的时候吧……” 陆冠英在金国做卧底的时候,就多番打探过蒙古的情况。蒙古除了将士剽悍力战外,最可怕的是铁木真这个人。铁木真原也出身于部落首领之家,但在他父亲被毒死后,家族就败落了。后来他在昔日好友与旧部的帮助下重新成为部落首领,并且势力不断强大。草原其他部落害怕他的崛起,于是组建了联军,向铁木真发起了进攻。结果这只联军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被铁木真击垮。铁木真没有停下脚步,继续雄心勃勃的征战其他部落,最终成为了蒙古的霸主,被尊称为‘成吉思汗’。在成为大蒙古国皇帝后,他就开始对外发动了大规模的征战。如此一个有着强大军力又野心勃勃的人,又怎会放弃地大物博、富饶的中原!?而且托雷与郭靖兄弟情深,胜于亲兄弟,托雷与华筝又是铁木真众子女中关系最要好的,他在这个节骨眼上生病,难免不会让人多想。 不过杨康见郭靖担忧托雷的病情丝毫没有怀疑,只好把疑问放回了肚子里,暗中派人查探,只希望是自己多想,要不然郭靖到时还不知道会怎么伤心。 可惜探得的消息证明他并不是疑心重,铁木真确实是对中原贼心不死,想要借这次和亲掀起事端。不过让人欣慰的是,托雷知道铁木真的图谋后,虽然没有反对进攻中原,却不同意利用和亲这件事情,而且还想要告知华筝和亲真相,这才被铁木真软禁了起来。而华筝是确确实实的不知道铁木真的真实意图,真的以为他爹想要与华夏和平共处,因此欢天喜地的来了这里。 “这么早!?”木华黎惊住了。若真像他所说的那样,他们岂不是在第一天的时候就露陷了。可他们已经在这里呆了一个多月,这些中原人同他们把酒言欢,亲热的根本看不出来他们已经产生了怀疑。 “所以这一段时间你们都是在和我们演戏,包括今日的婚礼也是。哼!大汗说的果然没错,中原人最是狡诈!是我大意了!”木华黎悔恨道:“郭靖,想当初你在大漠可是为人正直从不说谎,没想到来了中原不过几年的时间,也会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了!” “我今儿可算见识了什么是恶人先告状了。”欧阳克摇着折扇冷声道,“明明是你们不义在先。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们也只不过是反击一下而已,又有什么不对?还有,郭兄弟是老实,不是傻。你们都想要他死了,难道他还要乖乖的把脖子伸过去?” “哼!郭靖根本就没打算娶公主!今日的婚礼只不过是一场戏而已。” “你们不是也想在这婚宴上下毒,好将我们一网打尽吗?”欧阳克反驳道,“竟然想在我们白驼山庄与五毒教的面前班门弄斧,简直是笑话!” “我是真的想娶华筝的。”郭靖语气中透着隐隐的悲伤,“这是我对她的承诺。可惜,新娘却是假的。华筝现在在哪?她知道这件事吗?” 木华黎将脸撇了过去,“公主原本是不知道的。等你们拜完堂后,她去喜房等待,自然不会知晓前面发生了什么。等她知道的时候,事情应该都已经结束了。可没想到公主偷听了我们的谈话,想要给你们通风报信,我们只好将她软禁了起来……” 郭靖不再看他,冲杨康跪下道:“皇上,我想去找华筝。” 杨康点头道:“华筝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女人,更是对你一心一意,你赶快去吧。” 郭靖迟疑了一下,“还请皇上看在我的面上,善待木华黎将军等人。”他们母子曾在大漠受到诸多的照顾,他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死在自己的眼前。可以后呢?若是大汗真的领军来攻,他肯定避免不了与他们兵戎相见。尤其是托雷,他能下得去手杀他吗?可是如果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来杀华夏的百姓们。还有华筝,若是他与她的父兄打的你死我活,他们之间还有未来吗? 诸多念头,在心头纷至沓来,他只觉得前路荆棘遍布,每走一步,都会血流如注。 杨康自是知道他的难处,也不忍与他为难,因此点头道:“放心吧,即使你不说,现在朕也不会对他们怎么样的。” 华筝看着镜中的自己,剑眉大眼,比中原女子少了份娇美,多了点英气。红唇点朱,鲜艳欲滴,若是穿上那身红色的喜服,一定会艳丽逼人。不知道郭靖掀起红盖头的时候,会不会把眼睛看直了。可惜,她永远都不知道了。 她喜欢郭靖,这是整个大漠都知道的事情,唯有郭靖这个傻小子自己不知道。曾经有很多大漠的优秀男儿向父汗求娶她,可她都不同意,逼急了就大哭大闹,只因为她在等待郭靖,等郭靖那个榆木脑袋开窍。后来他向父汗请求不要让自己嫁给都史,那段时间她开心的心都要飞出来了,整日的带着傻笑,还被托雷嘲笑了许久。然后郭靖就成了她的金刀驸马,然后他和他的兄弟推翻了南宋建立了华夏国,再后来他就成了王爷。看看,她多么有眼光,那些子姐妹,整日在背后笑话她挑了个傻小子,现在打她们的脸了吧! 她被送来帝都,郭靖和郭大婶跟以前一样,都对她很好。还有杨康与黄蓉,虽然成了皇帝和皇后,对自己也跟以前没什么改变。她相信,即使离开了从小长大的大漠,在这块陌生的国土上,她也能很好的适应,并且幸福的生活一辈子。 但现实却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原来父汗再怎么宠爱她,可对于他的雄图霸业来说,自己的幸福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木华黎将军已经带着假新娘出发了,她无法想象一旦计划成功,郭靖会怎么看待自己?他会认为自己背叛了他吗?会因为他们害了他的兄弟而憎恨她吗!? 她不敢想象!她害怕见过他!她不能忍受他看着自己的时候是那种憎恶的眼神。 所以,就让她结束这一切吧—— 郭靖以轻功满头大汗的抱着华筝冲入了皇宫。 杨康见华筝嘴唇发黑面色如灰,惊愕道:“华筝怎么会……” “我赶到的时候她就已经这样了,她竟然服毒自尽了!她怎么可以这么傻……”郭靖的表情满是痛苦。 黄药师上前为华筝把了下脉,将九花玉露丸给她服下,“此毒甚是凶险,九花玉露丸也只能保她一时,却解不了毒性,恐怕她凶多吉少。” “黄岛主!你这么厉害,一定可以想办法救救华筝的是吗?”郭靖急道,“还有欧阳兄弟和古姑娘,你们不是对毒很熟悉的吗?求你们救救她!” 古城阴为难道:“我们是擅长使毒,不是解毒……” 欧阳克拉住她摇摇头,上前对郭靖安慰道:“你先别急,我和城阴看看古姑娘中的是什么毒,再看看有什么方法可以解毒。” 郭靖眼中充满泪水,一脸哀伤之色,“谢谢你们,太谢谢你们了。” 众人还在为华筝的生死担心不已的时候,陆冠英和李莫愁两人狼狈不堪的回来了。 一灯大师一惊。在确定蒙古图谋不轨的时候,他便让他们二人快马加鞭前往牛家村将杨铁心与穆念慈送往安全之地。谁知大半个月不见有消息传来,他心中已有了不祥的预感,于是又派了一队人马前去寻找他们。他们终于回来,却也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杨铁心死了! 原来他们在途中遇到了一群蒙古高手,尤其是其中的一个身披黄袍极高极瘦身形犹似竹杆一般的藏僧,他的武功非常厉害。对方人数多武功又高,陆冠英与李莫愁不敌,只好带着杨铁心与穆念慈逃跑。 杨铁心知道这些蒙古人士是冲着他来的,意图抓了他以便在战场上威胁杨康。他这个当爹的前二十多年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早已经悔恨万分,现在自是不希望成为他的拖累。于是在被蒙古人包围的时候,他拿起铁□□入了自己的胸膛。 那些蒙古人见突发变故,要抓捕的人物竟然自杀了,全都停下了打斗。 穆念慈大惊失色,哭喊着扑了过去。陆冠英赶忙上前检查杨铁心的伤势,却发现铁□□中了要害,已经无法挽救。 杨铁心此时还尚未断气,抓着陆冠英说道:“请少侠帮我告诉康儿,我去地下……向他娘赔罪去了。我一直想要当着他的面对他说一声……对不起,可惜已经没有机会了。若是可以的话,请让我与他娘合葬在一起……还有念慈……自小跟着我吃了不少苦,虽然是义女,却如同我亲生女儿一般……请他好好照顾这个妹妹,给她找一个好婆家……” 见陆冠英点头答应,杨铁心终于安然一笑,闭上了眼睛。 屋子里很黑,没有点灯,月光也只是照到门后的那一小片儿,杨康独自一个人坐在里面,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黄蓉走了进去,点上灯,劝道:“康哥哥,我知道你难过,但人死不能复生。他们在天有灵,也不会希望看到你这样的。” 杨康神色恍惚的看着摇曳的烛光,“我明明早就已经当他是死了的,我也不明白为什么现在还会这个样子。蓉儿,我没有告诉你,那次在牛家村,靖兄还曾劝过我的,劝我放下心中的执念。可是我没有听。若是那时将他接回帝都的话,他是不是就不会再死了……” “不是的,康哥哥,这不是你的错!都是蒙古人的错,是他们逼死了你爹爹,你不要把责任都归到自己的身上。” 杨康惨笑一声,“感情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明明我怨恨他,现在却在这里为他死感到伤心。我曾问过靖兄,问他会不会原谅一个这样的爹。他说不知道,因为他爹已经死了,如论是怨恨还是原谅他都没有这个机会。我现在终于明白那时他的心情了……现在,我的亲人只有你和师父了……” 黄蓉上前抱住他,“康哥哥,我和一灯伯伯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 “前线消息来报,十万蒙古大军已经压境,蓉儿,我要领军亲征。绝对不能让蒙古人占了我们中原,否则刚过上好日子没几天的百姓们又要受苦了。” “我知道,康哥哥,我会跟着你一起去的。”黄蓉攥着拳头坚定道,“我们一定会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杨康摇摇头,“这次你就不要去了。” “为什么!?”黄蓉急了,“之前无论是征战南宋还是讨伐金国,我都跟在你身边的,这次为什么不允许我跟过去!?” “蒙古大军与南宋兵及金兵都不一样。他们都是骁勇善战的大漠勇士。而我们的将士接连两次打仗,还未休息过来。此次与蒙古之间的战争,恐怕不会像之前那般轻松。更何况……”杨康将手轻轻地放在黄蓉的肚子上,“你想让我们的孩子生在战场上吗?” 黄蓉一惊,随即心虚道:“你、你都知道了?”她也是才知道没几天。因为知道和蒙古必有一战,她想要跟着杨康上战场,这才将怀孕的事情隐瞒了下来。没想到还是被他知晓了。 杨康笑了笑:“我把你放在我的心坎上,你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战场上凶险万分,环境也不好。所以,答应我,好好的留在这里,不要让我担心。” “可是我会担心你,这个孩子来的真不是时候。”黄蓉恼恨极了。该来的时候不来,不该来的时候凑什么热闹!这么没点眼色,怎么会是她和康哥哥的孩子! “别气恼了。对你和孩子都不好。”杨康握住她的手一字一句道,“我向你保证,一定会平安无恙的归来。朝上的事情,暂时辛苦你了,我会请师父和岳父大人留下来帮你。” 黄蓉知道杨康主意已定,而且黄药师知道这件事也不会让她跟着上战场,想着夫妻即将离别,顿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三日后,杨康御驾亲征。 这场仗持续了很长时间,最终还是杨康技高一筹,凭借武穆遗书上记载的兵法将蒙古大军大败。蒙古大军败退逃走后,杨康趁胜追击,直到大蒙古帝国分崩离析,部落四分五散,元气大伤再无起复的可能。 铁木真没有完成他的雄图霸业,甚至连自己辛苦多年建立的王朝也毁之一旦,郁郁之下一病不起。临终前,将部落首领的位置传给了托雷。 托雷在带领着族人回归自己的故乡之前,郭靖与他见了一面。 “托雷,此去一别,我们也不知道有没有再见的机会。虽然我们的立场不同,但我还是把你当做我的好安答。” 托雷道:“我也是,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安答。但对于你和华筝的事情,我还是要向你们说声对不起。华筝,我最好的妹子,是我们这些亲人害死了她。等我到了地下,恐怕都没有脸面去见她。” 郭靖道:“华筝她没死。” 托雷一愣,大喜道:“华筝活着!?” “从帝都传来的消息。古姑娘用五毒教的蛊毒以毒攻毒,将华筝救了回来。”郭靖语气一顿,“只是她失去了记忆。” 托雷怔住,良久长叹一声道:“这样也好。安答,华筝妹子就拜托给你了。还请不要将我们蒙古与中原的恩怨加注在她的身上。” 郭靖道:“你放心。华筝是我的妻子,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托雷笑道:“如果是其他人,我不一定会信。但是你的话,我就一定相信。” 两人相顾无语。隔了半晌,拖雷道:“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你我兄弟后会有期。” 郭靖看着托雷的背影越行越远,直至变成一个黑点消失在天际。他怅然的望着大漠的碧空许久,才郁郁离开。 在外征战了三年,杨康率领大军回归帝都。 黄蓉抱着已经两岁的儿子带领朝中大臣迎接他们的归来。 两夫妻三年未见,黄蓉把儿子往宫女的手中一放,哭着扑向了杨康。 杨康见此情景赶快下马接住她。 夫妻俩你侬我侬,小皇子见他娘不理他,反而抱着一个陌生的男人,瞬间哭声震天,场面好不热闹。 郭靖则看着站在李萍身边的女子发傻。那姑娘已经没有了昔日满头的小辫子,一副中原女子的打扮。 那姑娘看到他,挑了挑眉毛,“你就是郭靖?”英姿飒爽却是比从前更甚。 郭靖激动的点点头,“华筝,我回来了。” 谁知他刚上前了一步,华筝举起鞭子指向他,扬着小脸一脸的傲气,“听说你是我未婚夫,咱们比试一场,你赢了我再说!” 一灯大师待朝堂终于稳定下来以后,便同黄药师夫妇一同去了桃花岛。同他们在一起久了,也不想回大理独自枯燥的生活。洪七公每年都会去桃花岛呆上那么两三个月。三个老家伙把酒言欢,今朝有酒今朝醉,闲暇时候比试一番,武功都有了很大的进步。欧阳锋则是每年定期去桃花岛找虐一次,然后再满身怨气的回白驼山庄。 欧阳克苦不堪言,不是因为古城阴,而是因为欧阳锋。欧阳锋突然有一天醒悟过来,自己就算不能成为五绝的第一人,但欧阳克可以成为五绝第二代的第一人嘛。全真七子的武功也就勉勉强强,洪七公没有徒弟,杨康当了皇上肯定疏于练武,黄颜安屁大点的孩子,再有天分能赶得上比他大了许多岁的欧阳克?因此欧阳锋有了新的目标,在下次的华山论剑的时候,让欧阳克成为天下第一。 欧阳克若是能乖乖的,那就奇了。留了一封信,把自己的儿子送给欧阳锋,拉着古城阴跑了。让欧阳锋又是一顿气,只好把目光放在了孙子身上。 李莫愁与陆冠英在那次患难中见了真情,两人同去终南山古墓征得她师父的同意后喜结连理。陆冠英、李莫愁夫妇二人行侠仗义,侠名震于江湖,太湖归云庄在武林更是无人小觑。 杨康当了二十年的皇帝,然后把皇位传给了长子,同黄蓉一起回了桃花岛,孝顺一灯大师和黄药师夫妇。 此生杨康与黄蓉共三子一女。因大理一阳指与六脉神剑不可外传,便将兰花拂穴手与落英神剑等桃花岛的绝学传给了他们。 有过数年,一灯大师于桃花岛含笑而去。杨康悲恸不止,扶棺回大理。 一灯大师其人,原名段智兴,为大理皇帝,后出家为僧。性仁善,行宽恕,武学修为登峰造极,“天下五绝”之一。唯一嫡传弟子杨康,解救中原百姓于苦难之中。一生所做善事无数,可谓是功德无量。 第69章 那个被称为万年老chu女的变态女人(1) 123言情小妹看到水晶球上的名字,眼角不自觉的一抽。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最近的人品不好,走了和尚,又来了个尼姑,这尼姑还是刺头中的战斗机。 正胡思乱想着,远处就有一穿身灰布袍的尼姑缓缓走过来。不同于一灯大师的慈眉善目,她容貌虽然还算俊美,但眼中充斥的戾气却破坏了整体的平衡感,一看就知道是个不好相处的人物。 果不其然,这尼姑一看到她就横眉冷对,喝道,“哪里来的小妖女,竟然把我关在这个地方,赶快把我放出去!” 123言情小妹眼角又是一抽,“灭绝师太,你误会了,我不是什么小妖女……” “穿的如此伤风败俗!不是魔教的小妖女又是什么!”灭绝师太骂道,“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诛之!” 脾气真是有够暴躁! 123言情小妹叹了一口气,“你已经死了,你不记得了吗?你从万安寺塔跳了下来,摔得粉身碎骨。” 灭绝师太一愣。光明顶一役后被鞑子的朝廷所抓,服下十香软筋散后武功尽失,万安寺塔大火焚烧,她从塔上跳下来时因不愿受到明教的恩惠而推开了想要接住她的张无忌。 若是她死了,那她现在在哪儿?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传说中的阴曹地府。 灭绝师太的身体不自觉紧绷起来。她一向不信鬼神之说,可这个漆黑一片找不到出口的地方,以及这个穿着奇怪的小姑娘,却不由得让她感到心慌。 她强作镇定道:“我死了,难道不是应该在阴曹地府吗?” 123言情小妹笑道,“阴曹地府是让你转世的地方,而这里是让你重生的地方。难道你不想再重过一遍你人生吗?” 灭绝师太眉头一皱,冷声道:“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驱逐鞑虏,消灭明教。虽然我已经死了,但芷若会替我完成的!” “那可不一定!”123言情小妹将一本书扔给她,“将这本书看完了,再告诉我你的答案。” 灭绝师太这个人,性情很是刚烈,坚定正邪不两立,说难听点就是为人非常偏激,一根筋走到底。她的许多做法让人反感痛恨,就连正道的武当七侠都认为她行事心狠手辣。而他们会这么想的重要原因便是她亲手杀了爱徒纪晓芙。 话说回来,灭绝师太在得知纪晓芙被奸人所虏,怀孕生子时,也是颇为怜惜的,要不然也不会说出“可怜的孩子,这事也不是你的过错”这种话。直到得知那虏了纪晓芙的人是明教的杨逍时才脸色骤然大变! 灭绝师太身为名门正派峨眉派的掌门,跟明教一向势不两立,她的观念里白就是白,黑就是黑,中间没有什么灰色的地带。而她之所以如此的痛恨明教,无非有两点原因—— 第一个就是她俗家的亲兄弟河南开封金瓜锤方评。她这唯一的哥哥从不理会武林事端,也从不与人结仇,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百姓,每日只知道种田读书。结果某个晚上却飞来横祸,一家十几口被人残杀,而那灭她兄弟满门的正是明教的金毛狮王谢逊!那谢逊之所以这样做,只不过是想要将他的仇人成昆引出来。若方评是死于武林纷争她也就认了,可方评却只是个方外之人,白白的被殃及了池鱼而已。也正因为如此,灭绝师太认定明教乃乱杀无辜之人的魔教,对他们恨之入骨。 第二个则是她的未婚夫孤鸿子,在与杨逍的比斗中,被杨逍使计以败,最后活活的气死。 虽然是那孤鸿子自己气量小,也不能完全归罪于杨逍的头上。但两个最重要的亲人都是因为明教而死,让她怎么能不对明教心怀怨恨! 纪晓芙是她最喜欢的徒弟,一直把她当成自己的衣钵传人培养,可她却偏偏同杨逍扯上了关系!纪晓芙明明有了未婚夫,武当六侠殷梨亭哪里比杨逍差?她为什么却要爱上风流成性的杨逍!?气急攻心之下,这就有了后来她威逼纪晓芙杀杨逍不成而将她打死的事儿。 以123言情小妹看来,这灭绝师太实在是有够蠢得!把纪晓芙打死做什么?所谓人死如灯灭,她一死了,所有人都只会记得她的好,记得她是一个为了爱情忠贞不二的女子,谁还能记得她明明是在有了未婚夫的情况下与杨逍私通?她如果活着,杨逍怎么会念着她宁愿死也不愿出卖他的这份情而不风流快活?殷梨亭能不介意她给自己带了个绿帽子吗? 而且灭绝师太明明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最后却活生生的成了张无忌的陪衬。只要是遇上张无忌,她就没一点好事。好好的正道人士为众人所厌恶。 想那青翼蝠王吸了多少无辜之人的血,害了多少人的命!?金毛狮王谢逊为了引成昆出来灭了多少人家满门,上至八十岁老母下至刚出生的幼儿,他可曾手下留情过!?紫衫龙王为了用计逼胡青牛替非明教中人治病,多少无辜之人因她而死!? 可后来呢?青翼蝠王是因为身中寒毒为了自己活命才不得已吸人血的,治好了寒毒就不会再吸了,所以可以原谅。谢逊被成昆灭了满门,才不得已用那种方法来引成昆出来的,也可以原谅。紫衫龙王是为了替自己深爱的丈夫报仇才不得已这样做的,更是可以原谅。 灭绝师太一生虽然做了不少错事,但总比这些人要少许多吧,可却成了里面最大的反派!哦,还有玄冥二老陪着她。 呵呵…… 灭绝师太睁开眼睛,恍惚的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房内的东西熟悉而简单,这是她一直打坐的禅房。 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有人轻声道:“师父,弟子可以进来吗?” 灭绝师太一怔,这个声音她曾经无比的熟悉,却已经有十多年没有听到了。还记得她最后对自己的说的话是“师父,弟子绝不会杀杨逍”,最后自己震怒之下将她一掌打死。 她曾经最看好的弟子——纪晓芙。 纪晓芙见屋里迟迟没有反应,与身后的贝锦仪对视了一眼,大着胆子推开了房门,“师父,弟子进来了。” 作为灭绝师太最喜爱的弟子,纪晓芙的待遇一向比其他弟子要优越的多。像这种未经允许就进来的事情也只有她敢做。只因为是她,所以灭绝师太才格外的宽容。 “师父,我和贝师妹在练武的时候遇到不懂的问题,想向师父请教!”纪晓芙见灭绝师太只怔怔的看着自己,不由担心道,“师父,您怎么了?” 若是往常,灭绝师太见她这么恭敬孝顺的模样,自是老怀安慰。但此刻,她脑海中不受控制的想起了那本书的内容。在她说了他大师伯孤鸿子是被杨逍活活气死的时候,纪晓芙竟是不自禁的隐隐感到骄傲。 骄傲!!! 她无法体会到自己眼睁睁的看着未婚夫气绝身亡时的痛苦以及对杨逍的恨意也就罢了!她怎么可以觉得杨逍将她大师伯气死了而得意呢! 怪不得会爱上杨逍那个大魔头,原来两人是沆瀣一气! 孽徒!她怎么会有这样的孽徒! 灭绝师太突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她总算有了意识,耳边传来的吵杂声却让她感到头痛欲裂。 “纪晓芙!贝锦仪!你们两个究竟做了什么,竟然把师父气晕了过去!?”丁敏君尖锐的声音听起来尤为刺耳,让在场的所有师姐妹都不自觉皱起了眉头。 纪晓芙道:“丁师姐,我和贝师妹只是来向师父请教问题的,可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师父就晕了过去。” 贝锦仪诺诺道:“真的,我和纪师姐什么都没有做,我们没有惹师父生气……” “那师父怎么会突然晕了过去!”丁敏君依旧不依不饶道,“当时在场的只有你们两个人,不是你们还能有谁!?” 纪晓芙心里清楚丁敏君只是嫉妒自己得师父器重,总是想要趁机找麻烦,自己再怎么和她解释也是徒劳,于是不再理会她,对大师姐静玄说道:“大师姐,我和贝师妹进来的时候见师父面色不太好,师父是不是生病了?” “我已经为师父把过脉,师父只是有些气血不畅……”静玄话还未说完,就见灭绝师太睁开了眼睛,立刻惊喜道,“师父,您醒过来了。” 灭绝师太扫了一眼围着自己嘘寒问暖的弟子们,摆了摆手,“我没什么事。你们在这么这里吵的我头痛,全都下去吧。” 纪晓芙立刻体贴的说道:“师父,让弟子留下来照顾您吧!” 灭绝师太看到她又是一阵头晕目眩,紧皱眉毛没好气道:“叫你下去就下去!不要再让我说第三遍!” 一见纪晓芙都被训斥了,弟子们赶忙退了出去。 丁敏君看着纪晓芙委屈的模样,心中甚是得意。叫你想要讨师父欢心,结果马屁拍到马尾上了吧!活该! 灭绝师太等所有弟子都出去后,才开口道:“小妖女,你对我做了什么?” 123言情小妹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摇头晃脑道:「人家有名字的,能不能不要叫人家小妖女啊!」 灭绝师太冷哼了一声,“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刚才会突然晕倒?” 123言情小妹道:「你在我那里可是练成了九阴真经及九阳真经。两个绝世武功,我几乎未收你一分钱,自是要让你付出点代价。我给你下的就是‘一生气就会晕倒’的咒。」 “什么!?”灭绝师太一气,只觉又要晕倒,赶忙运功调整气息,这才把眩晕感压了下去。 「年纪不小了,还是出家人,应当平心静气修身养性才是。别整日总想着打打杀杀的,少了你江湖也不会有什么风浪,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出家人当以慈悲为华。」123言情小妹凉凉的说道,「学学人家武当张三丰,不仅慈眉善目的,武功更是深藏不露,那才是武学宗师的派头。」 灭绝师太不断地运功平气。头倒是不晕了,胸口快要憋的吐血了。 123言情小妹继续道:「我之前教了你这么多,可不是想让你走以前的老路的。记住我的话,兵不血刃的消灭敌人,那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灭绝师太思考了一个晚上,想着再把纪晓芙这个孽徒留在自己身边,她估计一天内得有大半个时辰都在昏迷,遂决定将她逐出峨眉派,眼不见为净。 “晓芙。”灭绝师太努力的让自己不去想她前世做过的事情,“你年纪也不小了吧。” 纪晓芙一愣,不明白师父突然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灭绝师太继续说道:“很多女孩子在你这个年纪都已经嫁人了,你与武当派殷六侠也订婚许久,你们是时候成亲了!” 纪晓芙脸色一白,猛地跪下道:“师父,弟子不愿这么早嫁人。师父对我恩重如山,弟子只想留在您的身边孝顺您。” 灭绝师太冷冷的看她一眼。听说殷六侠之前已经向她提了好几次成亲的事情,她都是推三推四的。纪老英雄催她时,她也是用想要多留在自己身边这个理由拒绝的。以前她倒是觉得没有什么,毕竟她把纪晓芙当做自己的衣钵传人,希望她能成为峨眉派的下一任掌门,自是不希望她嫁到武当。她原本是想等到张三丰愿意殷六侠婚后居住在峨眉后再同意他们成亲的。但现在却不这样想了。 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和杨逍那个魔头勾搭上的,现在就这么百般不愿意与殷梨亭成亲! “姑娘家的,留来留去留成仇。”灭绝师太忍不住讽刺了一句,“我会修书与武当张真人和你爹,尽快完成你与殷六侠的婚事。” “师父!弟子现在不想嫁人。”纪晓芙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虽然已经与殷梨亭定亲多时,明明知道他是自己未来的丈夫,但一想到与他成亲,她内心就不由自主的抵触起来。 灭绝师太一甩袖子,厉声道:“我主意已定,你这段时间就哪里也不要去,好好准备嫁人吧!” 、 第70章 那个被称为万年老chu女的变态女人(2) 鉴于纪晓芙有被纪老英雄逼婚而离家出走的黑历史,灭绝师太特别暗中叮嘱静玄等人务必看好纪晓芙,直到她出嫁前,绝不能让她离开峨眉山半步。 静玄等人面面相觑,疑惑师父怎么会这么突然的让纪晓芙嫁人。以师父平时的表现与暗示来看,她分明是把纪晓芙当做下代掌门培养的,下代掌门成亲这么重要的事情,事先怎么会一点征兆都没有? “师父,纪师妹成亲以后,应该与殷六侠住在何处?”静玄问道,“还请师父示下,弟子们也好提前做准备!” “出嫁从夫,她婚后自当跟殷六侠住在武当,我们用不着操心。” 灭绝师太此言一出,顿时惊起了滔天骇浪。 在场众人暗惊的同时,纷纷猜测纪晓芙究竟做了什么事情,竟然让师父把她的掌门之位的继承权给取消了。‘嫁人’一说听着好听,实际上却是将她变相的驱逐出了峨眉派! 只有丁敏君暗喜,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自从上次师父晕倒后,对纪晓芙的态度就大不如前,甚至眼神中及言语间透着隐隐的厌恶。峨眉师姐妹中,她最是讨厌纪晓芙,除了嫉妒她得师父看重外,最可恶的就是她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嘴上还总是说些即使师父将衣钵传给她她也决计不会接受的话,叫她怎能不气!? 武当派掌门张三丰接到信以后,立刻将殷梨亭唤了过来,把信递给他,“你怎么想?” 殷梨亭看完后,白玉般的脸庞醉了一抹红云,忸怩道:“但凭师父做主。” 张三丰好笑的摇摇头,他这个徒弟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腼腆了,比之小姑娘还不如。 “既是这样,那这门婚事就这么定了,我现在就修书给灭绝掌门。等到纪老英雄来的时候,再商讨一下你们的婚期。” 殷梨亭大喜,跪下拱手道:“多谢师父!” 这件大喜事不到一天就传遍了武当派的每个角落,殷梨亭傻笑着回谢每个人的道贺。 同他关系最是要好的莫声谷更是欢喜的揶揄他,“恭喜啊,六哥,终于得偿所愿,把六嫂娶回家了。” 殷梨亭被戳中了心思,脸一红,假装正色道:“浑说什么啊,师父既然已经定下来了,我自是不敢不从。” 莫声谷立刻揭穿他的伪装,“明明六哥你上次喝醉了还拉着我吐露真言,说你喜欢纪姑娘喜欢的不得了,恨不得马上成亲的。” “我、我哪有!你、你休要胡、胡说!”殷梨亭脸更是涨得像个关公,说话都已经结结巴巴的了。 张松溪敲打了莫声谷脑袋一下,“好了,知道你六哥容易害羞,你就不要戏弄于他了。” “我是真的为六哥感到高兴,若是五哥在的话……”莫声谷猛地收了声音,左右一看师兄们脸上的笑容果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深知自己说了错话,立刻惭愧的低下头。 武当五侠张翠山已经失踪了好几年,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也没有人知道他是生是死。无论是张三丰还是他们只要一想到他生死未卜就肝肠寸断,因此,渐渐地,张翠山这个名字就成了武当派的禁忌。 俞莲舟长叹了一口气,“五弟一生行侠仗义,积德甚厚,常言道吉人自有天相,老天爷有眼,一定会让他回来的。那时五弟看到六弟已经成家立业,一定会万分欣慰的。” 婚期临近,灭绝师太带着众弟子赶赴武当山。 宋远桥远远的看到灭绝师太等人,立刻上前迎接,“灭绝掌门,我奉师父之命前来恭迎各位。还请这边请。” 灭绝师太点点头,“张三丰真人客气了。宋大侠,请!” 殷梨亭远远的看到纪晓芙立刻红了脸,踌躇着不敢上前,又被莫声谷好一番嘲笑。 宋远桥诧异道:“我瞧着纪姑娘的神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 殷梨亭一听,也顾不得害羞,赶忙抬头看去。果然纪晓芙精神萎靡,同旁边精神饱满的师姐妹一比,显得格外憔悴。 丁敏君笑道:“纪师妹马上就要与殷六侠成亲了,自然是欢喜的晚上睡不着觉,憔悴也是难免的。毕竟殷六侠一表人才,名门子弟,可是难得的夫婿人选。” 纪晓芙脸色一白。她哪里有什么欢喜,分明就是感到凄苦。不知道为什么,婚期越近她内心深处就越是抗拒!她曾多次求见师父想要将婚期推迟,可师父却都闭门不见。也曾几次想要离派出走,却都在中途被拦了下来。最终,她还是被送来了武当山。 如今见了她未来的夫婿殷梨亭,她心中更是无比的失望。她期望中的夫婿应该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侠,可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不应该是这个脸上犹带着稚气动不动就脸红的少年!难道她的未来就是这样了吗? 想着想着,纪晓芙嘴里又是一阵苦涩。 灭绝师太淡淡扫了宋远桥等人一眼。 武当七侠,只来了五个人。 其中的三侠俞岱岩,现在应该是瘫痪在床上。他早些年被殷素素暗算失了行动力,后来又被汝阳王府的高手所伤,致使全身瘫痪,武功全废。灭绝师太不禁唏嘘,俞三侠曾经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侠,比之其他的师兄弟一点都不逊色,却偏偏在风华正茂的时候遭到了这种劫难,人生一下子就跌进了万劫不复当中。此后武当七侠再怎么盛名江湖,江湖上也不再有俞三侠这个人。 而五侠张翠山,如今应该和天鹰教的妖女殷素素在冰火岛上,算算时间,那个一而再再而三和她作对的张无忌应该已经有好几岁了。恐怕再过个三四年,他们就要回中原了。哼!张翠山好好一个名门正派的少侠,前途原本一片光明,却偏偏受了妖女的迷惑,还鬼迷心窍的认了谢逊为结拜大哥,也难怪落了个自刎身亡的下场。 同张三丰及纪老英雄寒暄一番,灭绝师太就屏退身边的弟子,独自回了厢房里。 灭绝师太道:“小妖女。你在不在?” 123言情小妹心中郁闷,「你能别老叫我小妖女吗?这称呼多掉档次。就是叫我小魔女也是好的。」 灭绝师太不理,“你不是说自己无所不能的吗?那有没有可以让瘫痪之人痊愈的药?” 123言情小妹愣了一下,「瘫痪?俞岱岩?」她惊恐的用两只手捂住脸,「心狠手辣的灭绝师太竟然想要救人,这么慈悲有爱心,一定是我今天出来的方式不对。」 灭绝师太尴尬了一下,随即狠狠的刮了她一眼,“哼!我救他只不过是在补偿武当派而已。纪晓芙这个孽徒,以后还不知道会不会和杨逍这个魔头发生什么事情!我把这个烂摊子扔给了武当,纪晓芙以后就算做了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也与我峨眉无关,到时丢脸的只会是武当和他们汉阳纪家。” 「她可是你的徒弟……」 “她在峨眉山的时候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灭绝师太在某次与张三丰进行两派宗师秘密谈话的时候,将药送给了他。只说这药是她从某个世外高人的手中得来的,据说有化白骨为血肉起死回生之功效。 见此药如此珍贵,张三丰立刻推拒道:“此药乃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珍品,老道断不敢接受。灭绝掌门还是留着,以备他日之需。” 灭绝师太道:“我知道真人性情高洁,但还请为自己的徒弟想一下。真人门下俞三侠,当年行侠仗义救了诸多人命,为人所赞叹。可如此大好儿郎却被魔教所害,竟落得全身瘫痪的下场。对于俞三侠的遭遇,我感到非常遗憾,因此才想将这神药送给俞三侠。但这药我从未试过,究竟是不是这么神奇我也不敢保证。” 张三丰回想起俞岱岩曾经飒爽英姿的模样,再想起他如今心如死灰的样子,心中甚是凄然。若是此药真的有如此神效,即使不能恢复往昔,只手脚能够动弹也是好的,总比现在只能躺在床上如同废人一般要强上许多。 为了他心爱的弟子,张三丰竟是对灭绝师太行了一个大礼,“那老道就在这里谢过灭绝掌门了。” 灭绝师太一惊,赶忙将他扶起来,“真人万万不可。我只是不愿意江湖上少了一个除魔卫道的正派人士而已。不过此药我也只有一粒,还请真人不要对外人提起。” 张三丰自是知道她心中的顾虑。所谓君子无罪,怀璧其罪,若是被他人知道,难保不会起歹心,遂点头道:“灭绝掌门放心,此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再不会有第三人知晓。不管岱岩能不能好,我们武当派都欠你一个人情。往后若是峨眉有话,我若是能办到,绝不推脱。” “真人客气了。” 婚礼一早,紫霄宫内外张灯结彩,武当派上至张三丰下至道童全都换了新衣,而宋远桥携师弟们迎接各位宾客的到来。 殷梨亭与纪晓芙的婚事,可谓是门当户对、天造地设,而且这又是六大门派中武当派与峨眉派的喜事,因此少林、崆峒、青城等许多门派的掌门都前往武当祝贺两位新人。 待到了紫霄宫时,原本准备好的恭贺词还未说出口,就全部堵在了喉咙里。这些江湖上占着举足轻重地位的掌门们一个个目瞪口呆,如同被人点了穴道一般,僵在了原地。 只因为他们看到了一个人! 那个在数年前四肢骨节俱断、手脚不能活动、只能瘫痪在床的俞岱岩,竟然好好的站在那里,那利落的作揖动作,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残废之人。 宋远桥自是知道他们心中所想。因为他们这些师兄弟初见到有如正常人一般的俞岱岩时,也是惊掉了下巴。七弟更是直接抽了自己一巴掌,以证实自己不是在做梦。 但总是僵在这里毕竟不好,他于是重重的咳嗽几声,那些掌门这才醒悟过来,尴尬的移开眼睛。 俞岱岩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他也知道自己的事情太过离奇,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竟有仙丹神药能让他的残废痊愈,更何况是其他人!? “俞三侠怎么会……”终于有人忍不住开了口。 俞岱岩道:“岱岩之前有幸得一神医相救,总算是能与普通人一般无二。他日行走江湖之时,还请诸位掌门多多指教。” “哪里,哪里。” 于是各派掌门在恭喜张三丰殷六侠成亲的同时,还要恭喜俞三侠痊愈这件事。若是哪日张五侠回来,那张三丰这辈子总算是可以圆满了。 没有什么狗血的抢亲或逃婚事件,纪晓芙和殷梨亭顺顺利利的成了亲。 婚宴的第二日,灭绝师太就向张三丰辞行。 纪晓芙还想跟她一起回峨眉山,灭绝师太只冷冷的说了一句“女子应当出嫁从夫”,就带着门下弟子扬长而去。 灭绝师太回到峨眉山,只觉得没了纪晓芙,连空气都干净了许多,于是对门下的弟子也多了几分和颜悦色。 虽然已经在重生前已经接触了九阴真经与九阳真经,但灭绝师太始终记得她师父的话,若想要练出天下无敌的真正武学,就必须按部就班重扎根基。因此她决定闭关修行一段时间,派中大小事务,由静玄先行负责。 凭着极大的耐心与忍力,她将原本的武功与九阴真经、九阳真经融汇贯通,并练到最高的境界,务必要让自己的武功能与张三丰在不相伯仲之间,即使她以后想要杀了张无忌,也无人能够阻碍到她。 闭关出来以后,灭绝师太并没有立刻接手教中事物,反而对静玄说她要离开峨眉派一段时间,归期不定。 静玄怔了一下,问道:“师父何去?” 灭绝师太森森一笑,“屠狮!” 第71章 那个被称为万年老chu女的变态女人(3) 灭绝师太交代好事情后,便带着倚天剑,独自下了峨眉山。她没有雇佣马车,而是单纯的靠自己的脚力赶路,运起轻功,点草而飞,穿梭于树冠之间。数日下来,这轻功倒是有了极大的长进。 路上,有些虾兵蟹将眼馋她手中的倚天剑,却碍于她以往心狠手辣的名头,迟迟不敢上来争抢。 灭绝师太自是知道已经有不少人盯上了自己,一路跟随,为的就是找到机会偷取自己手中的倚天剑。不过是几个跳梁小丑而已,她又岂会放在眼里?因此不躲不避,把倚天剑大咧咧的放在众人的面前,直白的告诉他们,有本事就来抢,没本事就滚。 这一路走下来,倒还算是风平浪静。 待到了海边,她花重金找了一艘捕鱼船,然后根据123言情小妹提供的路线图,让船老大扬帆转舵,朝着极北方向行驶。 没错,她此番要去的地方正是冰火岛,谢逊所在的地方! 灭绝师太只要一想起那书中所写的谢逊最后的结局就要气晕过去。 像谢逊这等狼心狗肺的奸贼,作恶多端,竟还被一干人等同情他的遭遇,最后更是因为他罪终悔悟而原谅了他!简直是笑话! 没错!谢逊是可怜!这点她不否认!成昆jian了他的老婆,灭了他全家,如此血海深仇他作为一个男人理所应当报。但这就可以成为他滥杀无辜的理由吗!?他找不到成昆报不了仇,难道就可以将满腔子的怨恨发泄到其他人的身上了吗!?为了一己之私,就将十几个水手的耳朵刺聋,再灌下哑药,活生生的让他们成了聋哑之人!他可怜,那这些被害者的痛苦又有谁能体会!? 那个叫渡厄的和尚还说什么谢逊已经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变相的为他向来找他报仇的人求情。难道他遁入空门当个和尚就能洗清他双手上沾满的无辜之人的鲜血吗!? 谢逊最后说的大义凛然,愿意这些人杀了他报仇,那怎么不自杀以死谢罪,用他的血来偿还债务!?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少林的三个高僧为他求情,明教想尽了办法要救他,丐帮与明教成了一丘之貉。江湖的三大门派全都为谢逊撑腰,还有谁敢对他咄咄不休? 整日的和那些武林人士打交道,她可是把他们的本性看的一清二楚。他们碍于自己的名声地位,即使恨不得吞了谢逊的血肉,却也要装着一副大度的模样。更何况谢逊还是明教的护教法王,张无忌的义父,若是他们将谢逊杀了,说不定下一刻门派就要被明教攻上来了! 还有那个突然出现的黄衫女子,简直是古怪的很。既然是古墓出身,神雕侠侣的后代,按理说应与她们峨眉派亲厚才是。毕竟峨眉派的开山祖师郭襄与神雕侠侣之间可是有着很深的渊源。但以那黄衫女子的表现来看,倒像是与她们峨眉派有什么仇怨一般,一而再的找他们麻烦。 那屠狮大会明明说好的,谢逊交由武功最高者随意处置。芷若既然拔得了头筹,她杀不杀谢逊自是与他人无关,连张无忌都没有资格阻止。这黄衫女子,一出现就救了谢逊不说,竟还想以九阴白骨爪杀了她。 芷若即使错,但谢逊与明教那帮子人哪个不是罪孽深重的。她不杀这些人,为什么偏偏要逮着她不放?还说什么多行不义,终有遭报之日。 哼!若真要遭报应的话,那也应该是先落在明教那些人的头上! 灭绝师太心想,若是她当时还活着的话,哪管谢逊有什么苦衷,一定会亲手杀了他,就拼着与那黄衫女子同归于尽,也要带着他一起下地狱。也不知道今世会不会再见到那黄衫女子,若是她还要与她们峨眉做对的话,她倒要让她好好瞧瞧什么才是真正的九阴真经! “师太!”船老大对着船舱喊了一声,“您要去的那座岛,马上就要到了!” 灭绝师太闻言走到船头,此时正是日照当头,阳光洒在冰山上,银光闪烁,显得颇为绚丽。 待船靠岸以后,她吩咐船家在这里等上个一两日,然后提起轻功跃上冰山。 她知晓谢逊不是贪生怕死藏头露尾之辈,因此在冰山上飞奔的同时,以高深内力送出说话,“金毛狮王谢逊!还不速速出来送死!” 果不其然,不到一刻的时间,就从远处传来了“金毛狮王谢逊在这里!”的声音。 灭绝师太循着声音赶过去,就看到满头黄发散披在肩头的谢逊不断的轻晃脑袋。 他手持着两根狼牙棒,因两眼瞎了,只能以耳力凭着对方行动间发出的声音来做出判断。 “我就是你要找的谢逊。”谢逊倒是荣辱不惊,一派云淡风轻之貌,“敢问尊驾高姓大名?所为何来?” 灭绝师太冷笑道:“在下不才,峨嵋灭绝是已。” “峨嵋派掌门灭绝师太!?”谢逊一惊。他虽从未见过灭绝师太,但却听说过她的大名。传言她武功高强,虽为出家人却心狠手辣,手中的倚天剑更是从不留活口。但传说她极少下峨眉山,为什么现在却到这极北之地来? 灭绝师太四处看了看,“就你一个人?张五侠夫妇呢?” 谢逊又是一惊,“你怎么会知道张翠山和殷素素在这里?不过怕是要让你失望了,他们夫妻俩已经在前几日离开了。” “这样也好。”灭绝师太道,“毕竟我和张翠山无仇无怨,也不想与武当派为敌。” 谢逊道:“如此说来,灭绝师太是因我而来。不知我谢逊有何能耐,竟然让师太大老远的从中原跑到这里。难道是为了我手上的屠龙宝刀?” 灭绝师太冷哼一声,“那屠龙刀在世人的眼里是无价之宝,在我眼里却一文不值。你谢逊大魔头的名头响彻整个武林,手上人命无数,难道你以为你躲到这种地方来,就可你躲过仇家对你的追杀吗?” 沉默良久,谢逊道:“我不记得与师太曾经有过什么过节。” “我亲兄长是河南开封金瓜锤方评,你可是想起来了?” 谢逊道:“不错,令兄确是在下所害。” “想起来就好,我兄长一家十几口性命,今日就要让你血债血偿!” 灭绝师太不再与他多话,拔出倚天剑击了过去。 她如今武功已经臻至化境,倚天剑又是染遍鲜血,煞气逼人。谢逊纵是七伤拳再如何厉害,却仍不敌她。 不过十几招过后,两人的动作就都停下来。此时灭绝师太手中的倚天剑距离谢逊的喉咙就只有一指之差,谢逊只要稍一动弹,就会死在她的剑下。 谢逊脸上汗珠密布,豆大的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他之所以敢出来应战,只因他并不认为对方能将他置于死地而已。以前也有不少人寻他报仇,最后还不是被他送去见了阎王爷。什么时候峨嵋派的武功竟有这么厉害了。这灭绝师太的武功,恐怕已在张三丰之上也说不定。 灭绝师太面沉如水,“你输了。到了地府,别忘了去跟我兄长和那些被你残害的人道歉了!” “慢着!”谢逊喊道,“师太,我愿赌服输,死在你剑下,我不会有半点怨言。可我还未报我的血海深仇!那成昆,强jian我妻子不成,就杀我全家!师太你说,这满门的血债,我是不是应该找他报仇!?” 灭绝师太淡淡道:“确实如此!” 谢逊不禁一喜,“我自知罪孽深重,但可请师太饶我多活几年,待我报了仇,自会将我的人头双手奉上。” 若是他的眼睛没有瞎的的话,一定能看到灭绝师太此时眼中的嘲讽。 “你的仇与我有何干系?” 谢逊怔住。 “若是你一辈子都找不到那成昆,那我岂不是要等你一辈子!?”灭绝师太道,“你心中有仇怨,我心中亦是。血债当由血债偿还,成昆灭你满门,你岂不是灭了更多人的满门!所谓因果报应,要怪就怪你当年为何要滥杀无辜吧!” 谢逊自知今日逃不了这一劫,只得待死。心中庆幸,张翠山夫妇与张无忌已经离开,若他们还在的话,一定会为了他拼上性命;又是遗憾,看来此生他无法手刃仇人了。 “你可知道为何成昆对你如此残忍?只因你是明教的护教法王。”灭绝师太笑了,声音却颇为阴冷,“那成昆恨极了明教教主阳顶天,这才将怨气发到了你的身上,害你家破人亡。所谓强jian你妻子不成,只不过是个幌子而已。哼!从这一点来看,你们还真不愧是一对师徒!” “不许你将我和成昆混为一谈。”谢逊暗吼道,“成昆与教主有仇,我怎会不知道!?分明是他丧心病狂!” 灭绝师太冷哼道:“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你放心,那成昆自会有他的报应。” “好!”谢逊仰头大笑,“既然师太这么说了,那我就在地下等着成昆这恶贼下来!” 灭绝师太回到峨眉,洗去一番风尘之后,命令门下弟子向各大门派送信,她要招开倚天屠龙大会,在天下英雄面前,揭露倚天剑屠龙刀的秘密。 各门派俱是一惊。 江湖上有一句话——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 这话虽说已经流传了数年,却无人知晓它的真正含义。 倚天剑也许好解释,许是它锋锐无比。但那屠龙宝刀呢? 虽然说得一把刀就可以号令天下,颇为无稽之谈,但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想要投机取巧有野心成为天下第一的人? 数年间,多少英雄好汉曾经将屠龙刀握在手里,最后又因它丢了性命?即使如此,也无法熄灭众人对它的渴望。只因‘号令天下’这四个字,就足以让他们将生死置之脑后。 这些年,各门派的掌门命门下弟子四处搜寻屠龙刀的下落,而最后得到的消息,就是此刀在金毛狮王谢逊的手上。 什么时候,峨嵋派竟然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得到了这把刀? 若峨嵋派真的拥有屠龙刀,再加上那倚天剑,那岂不是取代了武当少林,一跃成了天下第一的门派? 天下的英雄好汉,邀请的和没有邀请的,纷纷赶赴峨眉山,只为目睹倚天屠龙的风采。 灭绝师太好生休整了数日,终于洗去了奔波在外的疲惫。而此时,武当派的人已经提前来了。 待客室内,除了张翠山之外,其余六人全都到了,他们一见到灭绝,忙都起身拱了拱手,宋远桥道:“多谢灭绝掌门邀请。不过师父他老人家年龄已高,此番不方便下山,于是命我等师兄弟前来。” 灭绝师太点点头,“武当七侠能来也是一样。”她朝殷梨亭看了一眼,怎么说纪晓芙现在名义上还是她的徒弟,理应关心一下,“晓芙现在如何,怎么没有跟来?” 殷梨亭情不自禁的嘴角上扬,由内而外的散发着一股欢喜,“回师太的话,芙妹她有了身孕,因身体有些虚弱,便留在了武当山。我来的时候,她曾我让代她向师太问一声好。” 灭绝师太顿了顿。没想到阴差阳错间她竟是做了件好事,纪晓芙真的死心塌地的跟殷梨亭过起了日子,而且连孩子都有了。这倒是不错,总比前世委身于一个魔头生了孽种强。她点点头,“既是如此,还望殷六侠好生照顾她。你回去对她说,我这里一切都好,不需要她记挂着。” “师太放心吧。六哥如今对六嫂可宝贝了,当真是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莫声谷的揶揄让殷梨亭好一阵脸红。 数日间,各门派、各帮会的武林人物络绎到达峨眉山,峨嵋派的各个角落,挤满了各路英雄好汉。 因人数众多,大会便在殿前的一片大广场召开,待宾客坐定后,灭绝师太才缓缓步出来。 她一只手拿着倚天剑,另一只手上拿着个红布稠包着的长条状物体,众人一阵眼热,看那形状,绝对是屠龙刀无疑。 灭绝师太道:“今日得蒙天下英雄到来,我峨嵋派感到十分荣幸。倚天剑大家都知道,那是我峨眉的镇派之宝。而现在屠龙宝刀……”她举起时,那红布稠随风飘走,屠龙刀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现在就在我的手上。” 第72章 那个被称为万年老chu女的变态女人(4) “屠龙刀!?” “真的是屠龙刀!?” “义父!”一十岁左右的小孩突然冲了上来,“那把刀是我义父的!老尼姑,臭贼尼,你把我义父怎么了!?” 灭绝师太定睛一看,台下那个狠瞪着自己的小孩,虽然年纪尚且稚嫩,相貌不同,但那眉眼之间仍能看到一点相似之处,他正是未来的明教教主张无忌! “无忌住口!”一容貌清丽的美貌妇人将他拉入自己的怀中,捂住他的嘴,同时警惕的看着灭绝师太,生怕她一个不高兴将张无忌给杀了。 又有一面目俊秀的清癯男人上前作揖道:“还请师太看在我儿年纪尚小的份上,原谅他的冒犯。我在这里代他向您赔礼了。” 灭局师太眯起眼睛,“阁下是武当张五侠?” “五哥!?” “五弟!?” 宋远桥、俞莲舟、俞岱岩、张松溪、殷梨亭、莫声谷在他来之初就已经认出了他,惊愕大喜过后,这才冲了过去,将他团团围住。 “大哥,二哥,三哥,四哥,六弟,七弟。” 武当七侠十年未见,此时重新聚到了一块儿,全都眼眶中含着眼泪,久久说不出话来。 “五哥,这十年间你去了哪儿,我们可都担心死你了。” “谢天谢地,五弟,你总算是回来了,师父他老人家总算是可以安心了。” 张翠山向诸位师兄弟拜了一拜,“这些年害的师父和你们这么操心,我在这里先说声对不起了。” 宋远桥满脸堆笑,拍拍他肩膀,“我们兄弟间客气什么,只要你能回来就好。” 张翠山对殷素素和张无忌招招手,“这是我的妻子素素与孩儿无忌。无忌,还不赶快给你的师伯师叔们磕个头。” 张无忌闻言立刻跪下磕头。 “好好好!”宋远桥笑道,“没想到五弟连妻儿都已经有了,师父若是知道你不仅回来了吗,还带了徒媳和徒孙,一定会高兴坏的!正好马上就是师父他老人家的百岁寿宴,恐怕这是他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了!” 张翠山这才想到了什么,看向俞岱岩又惊又喜,“三哥,你怎么会……你的伤势痊愈了!?” 俞岱岩笑着点头,“幸好遇到了高人,我才得以痊愈。” 殷梨亭道:“如今江湖上可重新有俞三侠这号人物了。现在五哥又回来了,我们武当七侠总算是名副其实了。” 殷素素心中一喜。此次跟着张翠山回武当,她最担心就是俞岱岩。毕竟当日让俞岱岩差点丧命的罪魁祸首就是她和她的哥哥殷野王。张翠山为了调查俞岱岩受伤之谜,这才同她相识,并发生了之后的种种事情。她在回来的路上就想过,若是俞岱岩死了还好,他死了,所有的事情都会掩埋在地下。但若是他活着呢?他的手足筋骨是被人用少林派的金刚指力所断,即使不死,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她那日虽然并未露面,却也说了不少的话,难保俞岱岩会记得她的声音认出来她。张翠山与其他武当六侠兄弟情深,若是知道了她就是他一直在找的罪魁祸首,他们夫妻恐怕就要劳燕分飞了。因此,自入中原的这些日子她都没能睡上个好觉。现在俞岱岩痊愈了,情况就大大不同了,即使张翠山日后知道害她师兄的人是她,这事情也能够有转圜的余地。毕竟俞岱岩即使曾经受了多大的难,如今不也是没事的吗?她却是张翠山情深义重的妻子,两人更是有了孩子。 她身体突然猛地一颤,转头望去,就见俞岱岩眉头紧皱,目光如两道闪电般紧紧盯着自己,让她心头不禁狂跳。 好在下一刻他就收回了目光,她心里顿时一松,身体不自觉的瘫软,手上更是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爹!”张无忌叫道,“爹,你忘了义父的事情啦!赶快问问那个老尼姑,她把我义父怎么样了?” 张翠山惊觉,因见到师兄弟太过高兴,他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不禁有些惭愧。 他上前走了几步,拱手道:“在下武当张翠山,还请灭绝掌门告知,我义兄谢逊如今在哪里?” 灭绝师太被强制看了一场兄弟重逢的大戏,又加上张无忌在场,心里早已不爽,因此直截了当道:“谢逊这恶贼已经是在我的倚天剑下了。” “你胡说!义父不是恶贼,义父没有死,他没有死。”张无忌直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然后向她冲过去,“老尼姑,我要杀了你为我义父报仇!” “无忌!”殷素素赶忙拦住了他。 见着被死死捂住嘴巴限制行动犹在奋力挣扎的张无忌,灭绝师太突然心里升起一阵快感。 哼!叫你前世总跟我作对,把我气得几度吐血,现在总算是把场子找回来了。虽然欺负个小孩子好像有点不太人道,但他以前也没怎么敬老! 张翠山大惊的退后了两步,怒道:“你身为峨眉派的掌门,竟然为了得到屠龙刀就滥杀他人性命,这难道是名门正派的作为吗!?” 殷素素道:“哼!正道中伪君子多的是,他们最喜欢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然后杀人越货。” 灭绝师太道:“我为什么会杀谢逊,俞二侠,不如你来为张五侠解释解释吧。” 出行之前,张三丰曾说过,峨眉派对他们武当派有大恩德,尤其是灭绝师太,对她一定要像对她一样毕恭毕敬,却没想到张翠山一来就和灭绝师太对上了,而且这事儿说出来他这个五弟一定不占理儿。 思来想去,俞莲舟最后只得硬着头皮说道:“五弟,灭绝师太的俗家亲兄弟被谢逊灭了满门,所以……” 张翠山顿了一下,“原来师太与我义兄竟有如此仇怨。可我义兄已经去恶向善,再不会胡作非为了。而且究其原因他是被一件大惨事逼得无恶不作,并不是他本性如此。” 灭绝师太冷笑道:“他是你义兄?没想到名门正派的弟子竟然和一个杀人如麻的恶贼做了兄弟,你也不怕辱了你师父张真人的名声!” 张翠山道:“师太此话差矣。即使是罪孽深重、穷凶极恶的人也应该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只要他肯悔改,就是重新做人,过去的种种已经和他没有关系了。” “张五侠的一张嘴真是厉害!”灭绝师太冷哼道,“我且问你一句,若是我将张三丰真人杀了,再向你们说声对不起,张五侠会来找我报仇吗?” “你敢杀我师父!?”武当七侠中年纪最小的莫声谷忍耐不住厉声喝道。其他几侠脸色也是极为难看。 这也难怪。他们都是自小被张三丰抚养长大,名为师徒,感情却如父子一般。此时听到她口出妄言,竟变相的咒他们的恩师死,他们怎能不气!? 张翠山脸色铁青,“师太强词夺理!这两种事怎么能混为一谈!” “哪里不一样?”灭绝师太挑眉道,“不都是杀了人,然后悔过自新吗?那谢逊既然可以,我为何不可?” “我师父心慈好善,从不与人结怨!”张翠山咬着牙涨红了脸,“师太凭什么杀我师父!?” “我兄长只知读书种田,那谢逊又凭什么杀他!?更何况还有我那未满一岁的侄子。”灭绝师太厉声道,“难道张三丰真人的命就珍贵,其他人的命就是粪土吗?张五侠,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亲人被杀的不是你,你怎么能体会到我们这些亲属的心情。” “没错!我父亲就是被谢逊那个恶贼杀的!”一大汉走了出来,“我恨不得一刀杀了他偿命,幸而老天有眼,他死了,我父亲总算可以瞑目了。张五侠,我敬你是条英雄好汉,但你再为谢逊说话,就是我的敌人!” “我丈夫也是被他所杀……” “我唯一的儿子就是死在他的手上……” 不断的有人站出来诉说谢逊的恶行,最后竟是达到了百人。 殷素素见张翠山一直被人挤兑,心下早已有气,如今见这些人纷纷跳出来指责他,不由大怒道:“你们这些人难道没有杀过人吗!?你们□□,难道不怕别人找你们报仇吗!?”她冷冷的瞪着灭绝师太到,“久闻师太的倚天剑下从不留活口,难道你不怕这些人的亲人来找你报仇吗?” 灭绝师太连个正眼都不给她,“天鹰教的妖女殷素素,你没资格在这里说话!张五侠,我杀谢逊,是为我兄长报仇。谢逊是你义兄,你若他日杀我为你义兄报仇,我灭绝绝无怨言!”这句话一字一句说的铿锵有力。 “什么!?她是殷素素!?” 一时惊起万丈浪,没人想到名门弟子张翠山竟然会娶个来路不正的女子,再一想到他还认了谢逊为结拜大哥,纷纷猜测这是不是武当同邪教结盟的前奏。 武当其他几侠也是惊疑不定。 张翠山原本是想将其中的是非曲折之后说与师兄弟们听,没想到现在殷素素的身份就暴露出来了。这档口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殷素素道:“我是天鹰教的殷素素又如何?师太口口声声说我是邪教妖女,却不知道我邪在何处!?” 灭绝师太冷笑道:“殷素素,你真的想让我在天下英雄的面前将你做过的‘好事’说出来吗?” 黑白两道相争,死伤无数,但这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因此殷素素丝毫不怕,“哼!有本事你就说出来。我殷素素行的端做得直。” “哦?”灭绝师太莞尔一笑,“临安龙门镖局满门老幼七十一口,还有那少林僧人六人。这七十六人的性命,是谁杀了后嫁祸给了张五侠?后来少林与武当因此结下了仇怨,江湖上差点腥风血雨。幸而少林寺空闻大师相信张五侠不会胡乱杀人,这才平息了此事。可惜,杀人的确实不是张五侠,而是他的妻子!殷素素,你说龙门镖局若有一人活命,会不会回来将你还有你的丈夫、儿子、爹、兄长全部给杀了呢?” 殷素素脸上脸色惨白,身体不住颤抖。 张无忌更是脸色大变,没想到这件事竟被揭发了出来。殷素素杀伤了许多少林弟子,少林寺绝不会罢休,到时他该如何护着她? 空智大师惊道:“师太说的可是真的。这些人真的是这妖女所杀?” “胡说!我娘怎么会杀人?”张无忌抱着殷素素大声哭道,“娘,你告诉他们,你没有杀人!你告诉他们啊!” 殷素素心疼的为他擦拭眼泪,咬着牙恨恨的瞪着灭绝师太,“口说无凭,师太可有证据证明人是我杀的?” “没有。”灭绝师太见她露出得意神色,又继续说道,“不过张五侠却知道事情的真相。张五侠,我知道她是你的妻子,你需要维护她。但你敢以张三丰真人的名声发誓,这些人不是她杀的吗?” 张翠山此时心乱如麻,无言可答,却更加证明了事情的真相。 空智大师带着少林弟子将他们夫妻团团围住。 第73章 那个被称为万年老chu女的变态女人(5) “没有什么无关的人士再跳出来了吧……”灭绝师太凉飕飕的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回归本次大会的主题,揭露倚天剑与屠龙刀的秘密……” 众人精神一奋,眼神火辣辣的盯着她手上的剑与刀。刚才看戏看的太入神,差点忘记来这里的目的了。 “一百年来,江湖上都只知道这屠龙宝刀是武林至尊,得它者得天下。但究竟如何能得天下却谁也说不出一二来?我知道你们大多数人都费劲了心思想要得到它,可屠龙刀到了你们的手上只不过是个废铜烂铁而已,根本就发挥不了它的真正作用……” 昆仑派掌门何太冲立刻阴阳怪气道:“灭绝掌门这是什么话,这屠龙刀到我们的手上怎么就是废铜烂铁了,难道它在你手上就是有用的啦?难不成这屠龙刀还是只能给女人用的不成?” 此言一出,全场哄笑。 灭绝师太眉头一皱,凌厉的盯向何太冲,眉梢间似是带着杀意,“何掌门刚才可是说了什么,风太大,我好像没有听清楚。” 何太冲瞬间感到一股压迫性气息隔空袭来,直震得的他气血不畅,动弹不得。汗水从他额上流了下来,他紧抓着两侧的扶手,不得不低头赔罪道:“师太,还请宽恕我刚才的无理冒犯……” 灭绝师太这才把视线收了回来。 何太冲身体一轻,瘫坐在了座位上。 众人看的分明,纷纷暗惊她的内力竟是强大到了如此地步,如今的峨眉派果然不可小觑。 “相信大家都知道,我们峨眉派的开山祖师郭襄女侠,乃是昔日对抗鞑子镇守襄阳的郭靖大侠的小女儿。郭靖大侠夫妇在襄阳即将陷落之时,铸造了一把刀和一把剑,分别交给了郭公破虏和本派的郭祖师。可惜郭公破虏在襄阳城陷落之时殉难,因此刀剑中的秘密,只有本门的郭祖师传了下来。所以这屠龙刀,也可以说是我峨眉派的东西。” 众人都是久闻屠龙刀和倚天剑的盛名,但在此时才知道它们的来历,更没想到和峨眉派竟有如此深的渊源。 “峨眉派先代掌门都在寻访屠龙宝刀的下落,今日我总算不负师祖与师父的遗命,找到了屠龙刀,终于没有白费郭大侠夫妇当年的心血!” 她同时拔出刀剑,运起内力,以刀剑互砍,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响声,被江湖人争夺了百年的倚天剑与屠龙刀断成了两截,掉在了地上。 众人惊讶的站了起来,大张着嘴巴。 灭绝师太心知现在不是拿出武穆遗书的时候,毕竟还未找到可以将兵书传授给他的人,也不想被那群鞑子知道了世上还有如此绝世兵法的存在。因此她将武穆遗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藏进了袖子里,而将从倚天剑里取出的两份秘籍公示于天下。 “大家都是习武之人,九阴真经与降龙十八掌大家应该都听说过得吧。这两个绝世武功秘籍就是藏在倚天剑与屠龙刀中的秘密!” 谁会想到倚天剑和屠龙刀的里面会藏着武功秘籍?谁又有本事将这倚天剑和屠龙刀同时握在手上?谁又会在千辛万苦之下得到倚天剑与屠龙刀之后,在不知道秘密的情况下,忍的下心去将它们给弄断? 没人会吧…… 只除了知道这些秘密的人! 怪不得灭绝师太一开始会说倚天剑和屠龙刀到了他们的手上只是一堆废铜烂铁,这话绝对是没有说错。那些曾得到屠龙刀的人,也只是无时无刻的将刀抱在怀里,把它当做锋利的兵器用于斩杀敌人而已,就是他们这些想要得到的人,估计也差不多,毕竟谁能想到里面藏着绝世的武功秘籍呢? 得屠龙刀者得天下也好解释了。只要学了其中的武功秘籍,就会成为天下第一的武功高手。‘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只要拳头硬了,还有谁敢违抗他? 传闻郭大侠的夫人最是聪明机智,果然想出的藏秘籍的方法与一般人所不同,他们这些凡人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其中的奥秘。 惊吓过后,他们全都眼神炙热的盯着灭绝师太手中的武功秘籍。 武功秘籍,他们身为习武之人最爱的就是这种东西。更何况还是传说中的九阴真经与降龙十八掌,那可是最富盛名的武学秘笈,无关武功的高低,那是所有人都想要争夺的至宝。 面对台下一双双眼热的红眼睛,虽说看着还挺瘆人的,但灭绝师太依旧面不改色,“这九阴真经与本门渊源最大,还是藏在倚天剑中,自是应该归本派所有。诸位英雄都没有意见吧?” 众人都是武林正道出身,即使内心的*在嘶吼着想要九阴真经,但也不能在此时表示出来。因此纷纷陪着笑脸,说没有任何意见。 灭绝师太淡定的将九阴真经的秘籍揣进了自己的怀中,然后对丐帮帮主史火龙道:“史帮主,降龙十八掌原是贵帮的镇帮神功,此秘籍应当交还给你们。我想大家也都没有什么意见吧?” 你说的有理有据都已经做了决定,还问他们作什么!?众人笑的脸都已经僵硬了,对她的深明大义又是一阵夸赞,心里惋惜的同时羡慕丐帮的好运。 史火龙震惊了一下,然后激动的老泪纵横。 他们丐帮在江湖上立足数百年,全凭着降龙十八掌与打狗棍法这两个绝世武功。可惜在郭大侠死后,降龙十八掌最厉害的后六掌失传,只剩下了前十二掌,作为丐帮帮主的他也只习得了这十二掌。而这十二掌还散落在了江湖之中,即使不是丐帮的弟子,也有不少人能使出降龙十八掌中的掌法。也因此,他们丐帮在江湖上的地位一落千丈。昔日他们丐帮贵为天下第一帮,凭的可不是帮中弟子最多,而是在江湖上数一数二的武功。可现在,江湖的人都只记得少林武当为武林的泰山北斗,还有谁会记得丐帮的武功也曾在江湖上首屈一指? 灭绝师太拿出降龙十八掌秘籍的时候,他就动了心思,希望灭绝师太能看在她祖师郭襄与丐帮渊源颇深的情况下,将降龙十八掌归还丐帮。他知道灭绝师太性子不好,很难沟通,因此想着若是她不愿意归还的话,他就在峨眉派门前长跪不起。却没想到灭绝师太竟然主动提出将降龙十八掌还给丐帮! 这叫他怎能不惊!?怎能不喜!? 降龙十八掌的缺失是前两代掌门最惋惜的事情,如今重回丐帮,绝对是一件普天同庆的大喜事。而且等他练好了降龙十八掌最厉害的后六掌,一定可以让丐帮重回昔日的光辉,让‘天下第一帮’的称呼名副其实。 史火龙当即对灭绝师太行了大礼,“峨眉派对我们丐帮的大恩德,我史火龙感铭于心。他日峨眉派只要有吩咐,丐帮必倾尽全帮之力相助。” 灭绝师太冷淡的点点头。她也不求丐帮能帮上多大的忙,只期望他们以后别和明教牵扯在一起,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不过私下里她还需要提醒史火龙注意一下陈友谅这个人。陈友谅能和成昆搞到一起,那成昆又与鞑子勾结,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把降龙十八掌归还丐帮,可不是想为他人做嫁衣裳。 倚天屠龙的秘密公布于世,这次大会也算是圆满结束。灭绝师太立刻吩咐静玄让门下弟子将宾客们全部送下峨眉山。 “马上?”静玄一怔,踌躇道,“师父,这好像有违待客之道啊!”难道不应该请客人们留下一晚或是请他们吃顿斋饭?据她所知,这些人刚上峨眉山师父就召开了大会,许多人可都是饿着肚子呢! 灭绝师太白了她一眼,“你就不能找个好点的理由请他们下山,不让人觉得我们怠慢了他们?”她其实也知道这样做不地道,容易引起诟病。可是她在小妖女那里买的东西太贵,已经造成峨眉山经济紧张了。若是为着面子请这些人留宿,估计峨眉派的弟子下个月只能喝西北风了。哼!反正那些人大多都是没骨气的,前世张无忌施点恩惠,他们就与明教化敌为友了。臭名昭彰的明教都可以翻身,更何况是她们峨眉派?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他们对峨眉感恩戴德的。 见静玄犹在犹豫。灭绝师太眯起眼睛,冷着脸道:“难道连这点事情都需要我教你吗?” 静玄立刻惶恐不安的低下头,“遵命,师父,弟子这就去办。可是武当已经住了几日了,而且殷六侠还与我们峨眉有亲……” “他们?”灭绝师太冷笑道:“恐怕他们根本就不敢多呆一刻……” 果然不出她所料,武当七侠怕走的晚了,少林寺会在山下堵住他们,连向她当面道别都没有,只让弟子传了话,就火速的下了山,然后快马加鞭的回了武当。 空智大师没有堵住人,自是好不气恼,先回了少林向主持回禀情况后,就同空闻大师、空性大师及门下的弟子气势汹汹的去了武当。 第74章 那个被称为万年老chu女的变态女人(6) 灭绝师太尝试了数日,发现张三丰式的慈眉善目笑法并不适合自己,再加上强颜欢笑弄得脸颊有点抽筋,只得恢复了往日的冷面寒霜。 门下弟子松了一口气,走路也变得轻松起来。 这日,峨眉派上下弟子都有了一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只因她们竟然可以学习传说中的九阴真经。原本她们还以为九阴真经只允许掌门修炼呢,像她们这些外门弟子连接触的机会都没有。 这还是因为灭绝师太突然明白了‘独木不成林’的道理,因此就从九阴真经中选取了几个较为浅显的武功,允许门下的所有弟子,无论男女皆可以学习。若是有天分极佳的,则可与静玄等原本就受重视的嫡传弟子一起学习九阴真经更高深的武功。 之后,灭绝师太在一人独断无人反对的情况下,大刀阔斧的对门派进行了一波又一波的改革,不过数日,峨嵋派就逐渐的呈现出一种翻天覆地的新气象。 峨嵋派因为门下女弟子众多,灭绝师太一向不许她们随意行走江湖,但为着将峨嵋发扬光大以及驱逐鞑子光复汉家山河的愿望,她于是规定门下弟子必须定期分批的在高位弟子的带领下,下山救助百姓,击杀元兵。若是遇到了无家可归的人,就带回来,年龄小的想加入峨嵋派就加入,年龄大点已经过了练武年纪的人,就在峨眉山下安心男耕女织,接受她们的庇护。 润雨细无声。 初时也许还见不到什么成效,但时间长了,江湖各大门派就会惊讶的发现峨嵋派的影响力已经蔓延到了整个大江南北,其威名隐隐有取代少林武当成为新的泰山北斗之势。 当然,这也有武当出了那件事情以后,声势已经大不如前的缘故。 因着张三丰公然袒护魔教妖女殷素素,又为此打了少林寺的脸,自是惹来了不少非议,许多江湖门派都对武当有了微词。 张三丰的百年大寿,不少门派只礼到人不到,少林寺更是连礼都没有送,与十年前他九十岁大寿之时各门派掌门亲自前往贺寿黯淡了不少。 不过张三丰生性豁达,也不在乎那些虚礼。如今张翠山归来武当七侠全部聚齐,殷素素惯是会讨好人的,张无忌又得他的喜欢。对他来说,被徒弟、徒媳及徒孙们围在一起过大寿,比和那些贺寿的人虚与委蛇可要好的多了。 灭绝师太向来不喜欢这些,最近又忙着练功及整顿派中事宜,根本就抽不出闲暇的时间亲自向张三丰拜寿,因此便让静玄代表峨眉派亲去武当山送了贺礼,顺便问候一下怀孕的纪晓芙,表示一下同门爱。 “师妹看着憔悴不少……”从武当回来的静玄回话道,“明明是怀孕了几个月的人了,除了肚子大了以外,整体看着却比以前更加瘦了,衣服穿起来空荡荡的。脸色也不好,几乎没什么血色,眼睛下面还有了黑眼圈……不过据弟子观察,殷六侠对她体贴入微,好的不得了,几乎是有求必应,所以不是夫妻感情出了问题。后来弟子又怀疑是不是殷素素那个妖女因着我们峨嵋派的关系暗中欺负她。不过后来证明是弟子想多了,那殷素素虽然常去找师妹,但也只不过是讲些怀孕与育儿的注意事项,两人好像相处的不错。贝师妹同纪师妹的关系最是要好,也曾私下问她怎么这么憔悴,是不是哪里不好?不过纪师妹说是因为怀孕总是呕吐吃不下饭的缘故。但弟子记得孕吐不是三个月以内才有的吗……” 静玄说着说着就见灭绝师太直勾勾的看着自己,顿时将剩下的话全部吞回了肚子里面。她也是因着这段时间师父看起来亲切了不少,才会大着胆子说这么多话的,更何况还是有关于师父以前最喜欢的纪师妹,她还以为师父一定会很想知道她的近况呢。不过现在看起来,好像不是…… “你很闲?”灭绝师太冷冷道,“既然还有工夫关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那就去帮静虚检验最近新入门的弟子素质吧。” 才刚回来还没休息的静玄只得欲哭无泪的领命而去。 纪晓芙在怀孕八个月的时候早产了,没有殷梨亭等人担心的难产,在阵痛了一天一夜后,有惊无险的生了个大胖小子。据说初为人父的殷梨亭当时就哭了出来,抱着他新得的儿子一起哭。场面滑稽,弄得众人好笑不已。 灭绝师太又收到了张三丰的邀请,请她参加徒孙的百日宴。跟她一起受到邀请的还有纪晓芙的娘家人。 一心想和纪晓芙划清关系的灭绝师太自是不愿意出席,于是安排贝锦仪代表她去恭贺殷梨亭与纪晓芙喜添贵子。 不过在贝锦仪回来复命的时候,灭绝师太就后悔了,后悔的都想要去撞墙了。 不是她突然想起了和纪晓芙曾经的师徒情分,而是,杨逍去了! 没错,就是前世那个让纪晓芙未婚生子深情不悔并给孩子取名为不悔的明教光明左使杨逍。 他竟然光明正大的出现在百日宴上,当着武当派、峨眉派和汉阳纪家众人的面前,把纪晓芙和孩子给带走了! 这么好的能羞辱杨逍与纪晓芙看殷梨亭笑话的机会,怎么就让她白白错过了呢? 前世可没有过这样三人出现在一起的场合,等到殷梨亭知道纪晓芙与杨逍□□的时候纪晓芙可是已经死了的,毕竟死者为大,怨恨纪晓芙有什么用?而怨恨杨逍?可还有个与纪晓芙长得一样的杨不悔护着他,殷梨亭也下不去手。因为纪晓芙是死在了她的手上,又因为感动纪晓芙和杨逍之间的感情,还有张无忌这个中间人化解他们的仇怨,殷梨亭最后竟然出人意料的和杨逍化敌为友了。最让她想不明白的是殷梨亭怎么会和杨不悔在一起了?他对着昔日抢他未婚妻的人究竟是怎么把‘岳父’这两个字喊得出口的?纪晓芙和杨不悔长得一模一样,他喜欢的究竟是哪一个?最最可气的是,自己这个杀纪晓芙的人倒是成了他们的公敌,闲暇时候就把她咒骂一顿。幸好她那时已经死了,要不然非得被气的吐血不可。 她虽然考虑的不周全,但隐瞒真相绝对是为了保全殷梨亭和武当派的颜面,他们即使不感谢自己但也不能恩将仇报吧。 灭绝师太一想到这儿,又要捶胸顿足起来。本来能亲眼目睹这一好戏的,她却白白的将机会给推了出去,她可是很想知道殷梨亭还会不会和前世一样大度的原谅杨逍呢。 不只是她,江湖各大门派知道这件事以后也是惋惜无以复加。只听说过在婚礼上抢亲的,没听说过在百日宴上抢人家老婆孩子的。这千年难得一遇的场景怎么就错过了呢? 灭绝师太再是悔恨的跺脚也没用,只能让贝锦仪将当时的场面详细的说给她听。 前面几乎没什么好说的,在大殿外的空地上摆了数桌酒席,张三丰请诸位宾客及武当弟子们坐下后,就发表了一番感言。先是将他新得的徒孙一阵夸奖,然后对纪晓芙的辛苦生子表示了极大的赞赏,最后告诫殷梨亭一定要好生对待纪晓芙母子之类的。 张三丰说完后,纪晓芙抱着孩子,跟着殷梨亭向宾客们一个接一个的敬酒。殷梨亭是真的高兴,捧着酒杯眼都不眨一下的仰头全部喝了下去,一滴不剩,惹来一片叫好声。 就在众人推杯交盏之时,突然从远处传来一句“如此喜事,怎么没有邀请我呢?”。 众人纷纷向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一身穿白色粗布长袍的中年书生从天而降,笑吟吟的站在庭中。 “啊!是杨叔叔!” 张无忌的一声大叫,引得众人愕然一片,殷素素赶忙捂住他的嘴,喝道:“住口!” 张翠山见儿子无比委屈的模样,疑惑的皱着眉头,“素素,你认识这个人?” 好在恐慌只有一瞬间,下一刻殷素素就面不改色的笑道:“这是明教的光明左使杨逍,与我爹交情不错,之前我曾见过他几面。”解释了后,她又对杨逍笑道:“杨大哥,你的事情我爹前几日跟我说过了。这里不方便,我们不如找一个僻静的地方聊聊。” 杨逍看都没有看她一眼,非常不给面子的说道:“我想我和殷大小姐之间没有什么好聊的。我今天来这里,是特地来参加殷六侠儿子的百日宴的。” 真是不识好歹! 殷素素气的脸色铁青,暗暗骂道。 张三丰捋须一笑,说道:“久闻明教杨左使的大名,真是百年不如一见。来者是客,还请杨左使上座。” “芙妹!你怎么了!?”殷梨亭的一声惊呼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纪晓芙此时已经瘫软在了殷六侠的怀里,脸色苍白,嘴唇也白得吓人。她浑身发颤,低垂着脑袋,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贝锦仪赶忙上前,“纪师姐,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纪晓芙猛地抬起头,脸上满是惊恐,“我、我有点不舒服。六哥,能不能送我回去?我不想待在这里。” 殷梨亭点点头道:“师父,芙妹不舒服,我先送她回去了。” 张三丰道:“既然晓芙不舒服,就赶快送她回去吧,这里有我在,你大可放心。” 纪晓芙的娘纪夫人站起来道:“女婿,我同你一起去照顾晓芙。” 殷梨亭低头行了一礼,“那就有劳师父,岳父大人,岳母大人及贝师妹了。” “慢着!”杨逍突然喝道,“我允许你们走了吗?” 纪晓芙心脏猛地停跳了一下,原本抓着殷梨亭的手不自觉的用力气来。 被抓疼的殷梨亭皱起了眉头,心想纪晓芙肯定是被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给吓坏了,于是安慰的拍拍她的背,轻声道:“放心,有我在。”他转过头不悦的看着杨逍,“这里是我们武当,不是你们明教,你没资格在这个大放厥词!” 杨逍笑了起来,笑的极为好看。他虽然年纪稍大,但相貌英俊,仍不失为一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 “你走可以,但必须把我的儿子留下来。” 第75章 那个被称为万年老chu女的变态女人(7) 轻飘飘的一句话,不含任何的内力,殷梨亭的脑子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一瞬间空白一片。 为什么这句话每个字他都认识,但是连在一起却听不懂呢? 殷梨亭没有听懂,听懂的人却大有人在。 纪老英雄勃然大怒,一掌拍向身旁的木桌,只听喀喇一响,那桌子竟是断了一截。他站起来大声喝道:“明教的大魔头,你竟敢来这里毁我女儿的清誉!” 杨逍道:“你是晓芙的爹,那也就是我的岳父了。”他笑着鞠了一躬,“岳父在上,还请受小婿一拜。” 纪老英雄气得仰倒,脸色铁青,拿着鞭子的手不停的颤抖,“不要脸!谁是你岳父!?我的女婿只有殷六侠一人!你这魔头究竟想要做什么,一而再的败坏我女儿的名誉!哼!我知道了,你不就是想要挑拨我们和武当之间的关系,好让正道内乱,你们魔教从中得到好处!我告诉你,做梦!” 他骂完杨逍后,又赶忙对张三丰解释道:“张真人,魔教的人最是会造谣生事的,这魔头的话根本就不能相信。还请真人明鉴,我家晓芙婚前在峨嵋,婚后在武当,是绝对没有机会认识魔教中人的。” 张三丰颔首道:“纪老英雄请放心,晓芙的人品我是相信的。杨左使!今日你能来参加我徒孙的百日宴,我张三丰理应感念于心才是。不过若是杨左使是怀着恶意前来,一再的诋毁我武当的人,恕我张三丰无理,还请你速速离开我武当山,我们这儿不欢迎你。” 已经怒火中烧的殷梨亭此时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他将纪晓芙交托给贝锦仪后,拔出剑指向杨逍,怒喝道:“杨逍!我们和你无冤无仇,你却百般诋毁我的妻子。这口气我要是能咽下去也就没脸活在这世上了。” 不待杨逍回应,他急速向他奔去,长剑颤动,就是一招“风摆荷叶”。 杨逍的身子贴地向后滑出丈余,殷梨亭的剑尖指着他的喉咙寸步不离,只差那么一点,就可以刺穿他的喉咙。 杨逍猛地停下向后折腰,那利剑就擦着他的鼻尖飞了过去。他身体一扭,顷刻间出现在殷梨亭的后面,再暗运真气,一掌打在他的后背。 殷梨亭打了个措手不及,犹似受了一击铁锤一般,向前踉跄了好几步后单膝跪在地上,吐了一口鲜血。 “六弟!” “六哥!” 宋远桥等人急速飞奔至殷梨亭的身边,检查他的伤势。 “江湖传言武当殷六侠乃是难得一见的青年才俊。”杨逍冷笑了几声,“我看也不过如此尔尔。” 莫声谷向前走了几步,怒喝道:“魔头!你再三出言不逊,我岂能容你这种邪魔歪道在武当山大放厥词,就由我莫声谷来会会你!” 只听呛啷一声,长剑出鞘,莫声谷摆了一招“万岳朝宗”的姿式。 杨逍嚣张道:“随你们上几个人,即使是张三丰我杨逍也不会怕。” 他如此嚣张也是有嚣张的资本,不过十几招后,莫声谷就已经呈现败象。 俞莲舟道:“这魔头屡屡辱及我们武当的人,今日若是让他安然离去,我们武当百年的荣誉恐怕要毁于一旦!大家一起上,让他见识我们武当七侠的厉害!” 武当七侠有一绝招,名叫“真武七截阵”。七人同时使出时,敌人犹如对战六十四个一流高手。 杨逍一人打六十四个一流高手,结果显而易见,没多时就重伤不敌,喷出了几口鲜血,瘫软在地上,萎靡不振。 殷梨亭大踏步走过去,用剑尖指着他,厉声道:“杨逍!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梨亭,住手!”张三丰突然开口道,“得饶人处且绕。只要杨左使保证以后不再来武当妖言惑众,败坏我武当的人的名声,今日之事,贫道可以既往不咎。” 杨逍冷笑道:“想杀就杀,我绝不会求饶一个字!”他抬起眼皮,挑衅的看着殷梨亭道:“就是你把我杀了,也改变不了纪晓芙已经是我的女人这个事实!” 殷梨亭额上的一条青筋涨了出来,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既然你不怕死,那我就成全你!” “不要——!” 熟悉的声音在殷梨亭的耳边炸开,停下了他想要将剑刺过去的动作。 他木木的抬起头望过去,就见纪晓芙的身影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跑到杨逍的身边时,她猛地跪了下来。 杨逍转过头看着跪在他身旁的纪晓芙,笑的无比温柔,“我就知道,你一定不舍得我死。” 纪晓芙没有说话,只泪流满面的为他擦拭嘴角流出的鲜血。 殷梨亭看看纪晓芙,又看看杨逍,不可置信的向后退了两步,摇摇头,“不,我不信,芙妹你怎么会认识杨逍这个大魔头?” 纪晓芙泪眼迷蒙的看着他道:“六哥,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 “铛”的一声,长剑自殷梨亭的手中掉在地上,他痴傻的看着纪晓芙,脑海中‘对不起’三个字不断地翻滚。 对不起,对不起他什么……? 纪老英雄怒喝道:“晓芙!你在浑说些什么啊!?你怎么可能和、和这个大魔头扯上关系!”他深吸了几口气,突然柔声道,“爹知道你最是心善,不愿意看到有人在你面前死去。好,爹向你保证,不会有人杀杨逍的。你不是不舒服吗?赶快和你娘回去,这里有我们处理就好。” 纪晓芙摇了摇头,对着纪老英雄俯身一拜道:“爹,对不起,请恕女儿不孝。女儿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晓芙,你、你……”纪老英雄顿时气得喘不过气来,瘫坐了椅子上摸着胸口不断地大口吸气。 “不可能……”殷梨亭满脸绝望的摇了摇头,眼睛里隐隐夹杂着不甘与怨恨,“你怎么会认识杨逍?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你们又什么时候背着我,背着我……”‘偷情’这两个字他如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只能憋得脸色发青,胸口大幅度起伏着。 莫声谷跳了起来,“难道是六嫂在峨眉山的时候认识的!?” “还请莫七侠说话小心点!”贝锦仪怒道,“我们峨眉派一向不与魔教来往,掌门师父更是对明教厌恶到极点。纪师姐绝对不可能在峨眉派遇到杨逍这个魔头。若是莫七侠再敢乱说,就别怪我手中的剑不留情了!” 杨逍是谁?是江湖上有名的淫、贼。她们峨眉派又大多是女弟子,杨逍若是出入过峨眉派的话,会让江湖上的人怎么想她们?岂不是会认为她们峨眉派是藏污纳垢之地?莫声谷随便说的一句话,都有可能把峨眉派推入万劫不复之中!这也难怪一向好性子的贝锦仪火冒三丈。 事已至此,纪晓芙也不打算继续隐瞒,“六哥,你还记的今年上元佳节我们去山下赶集会吗?” 殷梨亭沉重的点点头,“记得。那时候你想吃鲜花饼,可是已经卖完了。后来我求了老板好久,老板才专门为我们重开了炉灶……” “我知道六哥一直对我很好。”纪晓芙道,“可六哥最终没能一直陪着我,有事离开了几天……” 殷梨亭面色大变,“你是在那个时候遇到的杨逍?” “你不要怪她。”杨逍道,“是我看到了晓芙,然后对她一见钟情。可无论我如何的追求她,她都对我置之不理。我一怒之下就虏了她,在她百般不愿的情况下强迫了她!本来我想将她带回光明顶的,可惜突然有急事处理。一时不察,被她给逃跑了。” 殷梨亭猛地回想起来那时候的事情。他办好了事情就急急忙忙赶回了小镇,结果找了一整日都没有看到纪晓芙的身影。等他急的嘴上冒泡想要回武当求师父帮忙的时候,纪晓芙突然回来了。当时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他还以为是自己没有守约定陪她而愧疚不已,没想到竟是出了这种事情! “你那时为什么不告诉我?”殷梨亭心里无比的悔恨。 纪晓芙哭泣道:“此事关系到我的名节,你让我一个女人怎么开口?” 杨逍道:“虽然晓芙逃走了,但我知道她在武当山。等到明教的事情处理好,我就立刻来了这儿想要将她带走。没想到晓芙竟然怀孕了!她说已经有了你的孩子,要同你一起好好过日子,几次将我赶走。后来我也灰心丧气了,打算与她做最后的告别,从此再也不相见。” 殷梨亭恨声道:“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你今日又为何做这些事情?” “因为晓芙所生的儿子是我的。”杨逍挑衅的看了殷梨亭一眼,“我杨逍绝不容许自己的儿子喊别人爹。” “你哪来得自信认为这个孩子是你的?虽然上元佳节以后芙妹就没让我再碰过她,可之前的几日我们也是有过温存的。”殷梨亭已经气的口不择言了,什么话都敢拿出来说。 杨逍眼中寒光一闪,随即笑道:“我自是有证据。”他拉开胸前的衣服,将左胸膛露在殷梨亭的面前,“殷六侠,这你总该认识吧!”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胎记,与他儿子身上的一模一样。 殷梨亭此时再也不能骗自己,仰天苍凉的大笑。 所有的人都担心的看着他,想要劝慰他,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即使是张三丰,也只是摇摇头长叹了一口气。 第76章 那个被称为万年老chu女的变态女人(8) 良久,殷梨亭的笑声才逐渐停了下来,宋远桥等人迅速的围在了他的身边,不停的说话。 也许他们是在安慰他吧。 可殷梨亭只是茫然的看着他们一张一合的嘴巴,充斥在他耳边的只有纪晓芙小小的啜泣声。 曾经这个声音是会让他心疼,会让他心痛,却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让他觉得,纪晓芙此时的哭声是世界上最刺耳,最让人难以接受的声音。 她是她明媒正娶的妻子,他把她爱到了骨子里,她怎么可以这么残忍的对待他!? 殷梨亭此时眼睛里已经布满红血丝,就像是一个随时频临崩溃发狂的人,可他没有。他在想他现在应该做什么?纪晓芙背叛了他,生了另一个男人的孩子,他要将她休掉或杀掉吗? 但只是这么一想,他的心就钝痛起来,有不甘心,也有难过。 殷梨亭还记得第一次见过纪晓芙的情景。那时的纪晓芙,还带着点婴儿肥,一笑起来,眼睛像月牙般弯弯的,明亮而又灿烂。也许从那时候起,这个娇娇俏俏的容颜就已经永远的进入了他的心里。 “我们重新开始吧!”没有经过任何思考,这七个字从自己的嘴里脱口而出。殷梨亭怔了一下,身体顿时轻松起来。 他告诉自己,这件事纪晓芙没有任何错,是杨逍强迫了她,不是她的本意。她最后不还是回到自己的身边了吗?她这些日子一定整日的担惊受怕,觉得对不起自己,所以才会这么憔悴。 他的芙妹,一定还爱着他的。 纪晓芙已经停止了哭泣,怔怔的看着殷梨亭,好似不相信刚才那句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一样。 殷梨亭勉强的扯出一抹微笑,柔声道:“芙妹,我知道你是被逼迫的,我不怪你。” “若说错的话也应该是我,是我在那时离开了你身边,害的你落到杨逍的手上。” “让我们忘掉这所有一切痛苦的往事,以后好好的过日子,我仍会像以前那样爱你。” “这个孩子虽然没有我的血脉,但我也会将他视如己出。” “所以,芙妹,我们重新开始,可好?” 殷梨亭对纪晓芙的爱,如此的卑微,在场的人无不动容。 纪老英雄感动的两眼湿润,“梨亭,晓芙这辈子能够遇见你是她最幸运的事情。我很欣慰,能够把晓芙嫁给你。晓芙,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梨亭愿意不计前嫌和你重新开始,你还不快答应?” “是啊,晓芙。”纪夫人也走了过来,苦口婆心道,“姑爷对你多好啊,你想要的,只要他能做到,他都会满足你。你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还把错揽在自己的身上,这样的男人可不多见啊。你还不跟他好好过日子?” 纪晓芙头脑中已是一片混乱。 她没有想到在发生了这些事情以后,殷梨亭非但没有怪罪他,还愿意原谅她,并且保证待她始终如一。 父母亲的话,更是让她茫然失措。 纪晓芙恍恍惚惚的视线一一扫过爹娘,殷梨亭,武当六侠,最后停在了杨逍的身上。 杨逍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看着她的眼神专注而又深情,隐隐的流露出疼惜之意。 就是这样的眼神,让她深陷在其中无法自拔。明明告诉过自己,不能再和他见面,却又总是控制不住的自己的思念。曾将她想要将这一切掩埋在时间的长河里。但此时已经大白于天下,难道她还要继续逼迫自己,违背自己的内心感情吗? 纪晓芙终于转过头,看向殷梨亭,神态极是坚决的摇了摇头,“六哥,因为父亲之命,我与你定了亲;因为师父之命,我与你成了亲;现在,我想要自己做一次主。请你放手吧!” “我们几年的夫妻感情,竟然比不上你与杨逍的几次见面吗!?”殷梨亭不甘心的吼了出来。 他都已经退到这种地步了,为什么纪晓芙还要这么狠心!?而他也不知道自己发了什么疯,竟然一再的将尊严放在地上让这个狠心的女人践踏。 “感情不关乎遇见的前后与时间的长短。”纪晓芙说道,“我与你在一起如同死水一般平淡,没有任何的激情。和杨逍在一起我却从不会‘心如止水’。爱一个人其实很简单,遇到他,我只有对你愧疚,却从不后悔。” “逆女!”纪老英雄高抬起手,冲着纪晓芙的脸狠狠的扇过去。 杨逍把纪晓芙往怀中一带,另一只手挡在了她的面前。 他握着纪老英雄的手腕,冷声道:“我的女人,没我的允许,谁也不能动!” “逆女!逆女!”纪老英雄瞪着躲在杨逍怀里不抬头的纪晓芙,眼睛几乎要凸出来,额角的青筋随着呼呼的粗气一鼓一张,“我怎么会有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你若是敢继续跟这个魔头在一起就不再是我的女儿!我、我今天就杀了你!杀了你这……” 剩下的话还未说出口,纪老英雄就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老爷!”纪夫人赶忙上前扶住他,见他被气晕了过去,于是恨铁不成钢的对纪晓芙怒道:“晓芙,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以前我教的你都忘了吗?更何况好女不侍二夫,你如今做出这样的事情,你让别人如何看待我们纪家!?你是不是想要把我们气死你才高兴!?” 纪晓芙总算从杨逍的怀抱里出来,含着眼泪对着他爹娘扣了三个响头,“是女儿对不起你们,今后,爹和娘就当我这个女儿已经死了吧!” “呸!”莫声谷狠狠地向地上唾了一口,“你们这对奸夫□□,难道以为今天能活着走出武当山吗!?” 杨逍道:“要杀就杀,不过还请放过晓芙。” 殷梨亭低垂了头,神色阴晴不定,张三丰担忧的走到他身边,“梨亭!姻缘乃是天注定!有些事情总是你强求不得的。有时候,退一步,海阔天空。” “师父!”莫声谷叫道,“这事儿只要是个男人都咽不下这口气。要是放了这对奸/夫/淫/妇,以后江湖上的人会怎么想我们武当派?” 武当其余诸人都一脸沉痛之色的盯着殷梨亭看,等着他的选择。 殷梨亭再抬起头时,脸上已无任何表情,眼中更是无一丝情绪,好像所有的爱与恨都已经离他而去。 “你们走吧。”殷梨亭的声音平静无波,“你不仁,但我不能不义。看在我们几年的夫妇情分上,我放你们一条生路。” “六哥,谢谢你,这是太谢谢你了。”纪晓芙感激的对他拜了拜。 “不过你们记住,等你们离开武当山后,就是我殷梨亭的敌人。我与杨逍,不死不休!” 贝锦仪道:“等到纪师姐与那魔头走远了以后,殷六侠立刻吐了一大口鲜血晕了过去。武当乱成了一团,弟子们也不好再多留,而且也要告诉师父纪师姐做出的这件事情。当时在场的人不少,估计很快就会被整个江湖知道。纪师姐是我们峨眉派的弟子,恐怕我们峨眉派也会被牵扯进去。” 灭绝师太眯起眼睛不爽道:“什么纪师姐?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也配为我峨眉派的弟子?” 贝锦仪连忙垂下头,“是弟子口误了,还请师父息怒。” 丁敏君道:“就是,我们峨眉的门规中有一条,要戒淫/邪/放/荡/,像她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就应该把她逐出师门,再把她杀了!殷六侠可真是好心性,被带了绿帽子竟然还肯放过她。张三丰真人也是胸怀有够宽广的,由着个魔教中人和纪晓芙那个贱人欺负自己的徒弟。若是师父的话,一定会……!!”她猛地发现此话有说灭绝师太心胸狭小之嫌,忙喏喏的将嘴闭上了。 灭绝师太淡淡的撇她一眼,“怎么不继续说了,若是我的话,一定早就一掌将他们拍死了。” 哼!她前世就是这样做的,结果招来一堆怨恨。这次她倒要好好做个局外人,看看殷梨亭如何与他们不死不休。 “纪晓芙这件事情影响甚大。我一直都有说过,你们作为峨眉派的弟子,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峨眉派的形象。纪晓芙作为峨眉派的弟子,做出了这种离经叛道之事,外人在鄙夷她的同时,也会对峨眉派的门风不屑一顾。我们峨眉派虽然自守不嫁的女子极多,但也有不少会嫁人的,同门出了个这种人,会让夫家如何看待你们?我知道你们有些人与纪晓芙的关系极好,但纪晓芙为了自己,把我们峨眉派、你们这些师姐妹们抛之脑后,也不想想会对你们造成什么不良的影响。她可以跟着杨逍躲在光明顶,但你们呢,以后行走江湖,难免会被人说三道四,也许那些见不得峨眉派好的人还会借着纪晓芙做的这些丑事将你们羞辱一番。今日我在这里警告你们一句,我将纪晓芙逐出师门后,门下弟子不许再与她有任何来往。若是纪晓芙嫁给了杨逍,就是明教的人,魔教之人人人得而诛之。若你们谁对她有任何的善念或帮着她说话的,就给我滚出峨嵋派!” “是!” 第77章 那个被称为万年老chu女的变态女人(9) 灭绝师太原本亲手准备了一篇公告,向江湖宣布孽徒纪晓芙被逐出了峨眉派从此以后不再是峨眉派的弟子,但后来发现她的言辞太过犀利,字里行间透着一股尖酸刻薄,十分有碍她的形象。 于是灭绝师太便请了在山下定居的读书人,洋洋洒洒的写了一篇锦绣文章,尽可能的将峨眉派在纪晓芙事件中受到的影响减到最小。 读书人原本是在元朝的统治下过着惊心吊胆的日子,后来到了峨眉山下受到峨眉派的庇护,日子开始过得顺心起来。对于灭绝师太难得的要求,他自是拍着胸脯表示保证完成任务。 就他所知,峨眉派的女弟子虽然经常下山行走江湖,但对于男女大防还是很看重的,反正他至今都没有听说过她们中哪一个有和男人传出过花边新闻。对于他们这些山下居住的百姓来说,峨眉派的弟子一个个就跟菩萨身边的仙女一样,是到人间济世救人普度众生的。这些个仙女一般的人物,怎么能让那个叫纪晓芙的人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呢? 再说她都嫁人几年了,到了夫家以后才做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和峨眉派有什么关系?听说那个武当派私下就与魔教的勾勾搭搭牵扯不清,自己给人开了后门难免不会让人钻空子,若是像峨眉派这样防守的如铜墙铁壁般,那个私通的男人怎么会三番两次的初入武当派如过无人之境呢? 因此读书人所写的文章先是竭尽所能的将峨眉派歌颂了一番,然后再抨击了纪晓芙所做的事情,又话锋一转指出灭绝师太及峨眉派上下弟子在得知这件事之后无不惋惜哀呼叹哉,感叹在峨眉山上天真无邪的小师妹怎么会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最后又深刻剖析了她在嫁人前后的行为有何不同,极其隐晦的将所有责任推给了外人。 虽然静玄等人羞得满脸通红,但灭绝师太依旧面不改色的将此文在江湖中宣传了出去。 不仅是她,纪老英雄也正式宣布将纪晓芙这个逆女逐出家门,再不认她。 灭绝师太发出去的声明,声情并茂,江湖上又大多都是直肠子的,十个中有九个对峨眉派产生了极大地同情,觉得峨眉派是被殃及的池鱼。 纪晓芙是峨眉派的弟子,可这不都嫁人好几年了吗,嫁人前可一直是被勒令待在峨嵋山的,别说是杨逍这个魔头了,就是他们也没几个见过她的。 而且据说那杨逍曾经数次去了武当派想要把纪晓芙带走。武当派怎么说也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门派,不说掌门张三丰,武当七侠单独的一个也是一流的高手,门下的弟子又多,杨逍去了好几次竟然没有被人发现,这也怎么说也说不通吧。 不过一想到张五侠的老婆是天鹰教妖女殷素素时,这一下子就能说的通了。 天鹰教的教主白眉鹰王原来是明教的四大护教法王之一,同杨逍这个明教光明左使的关系一定很好,他的女儿,没理由不会认识杨逍。 同为魔教之人,喜欢的又都是正道的名门子弟,殷素素自然会对他惺惺相惜起来。只不过她比较幸运,张五侠之前没有什么老婆未婚妻之类的,若是有的话,她估计也不会比杨逍好到哪里去。这么一想,她对他就更怜惜了。 而且,武当派向来不管正邪两道之间的恩怨,也从不像其他门派一般与魔教誓不两立。这也是他们能这么容易接受殷素素的原因。 但是,杨逍和纪晓芙私通的事情一旦被武当知晓,明教就和武当派结下大梁子了。说不定武当派以后还会成为除魔卫道的领头人,这让出身于魔教的殷素素情何以堪? 因此,于情于理,殷素素都会为杨逍打掩护,除了消灭他出入武当派的痕迹外,说不定还会在杨逍与殷素素偷情的时候为他们把风放哨。 还有一部分群众自认为鼻子是灵敏的,直接从这件事情里闻到了阴谋的气息。他们认为,这是魔教想要暗中控制江湖的前奏! 谁都知道武当派是江湖的泰山北斗,无论是威信还是战斗力都是武林一流的水平。据小道消息,张三丰属意张翠山当下一任的掌门人。若是张翠山真的当了掌门人,那殷素素岂不就成了武当派的掌门夫人了吗? 魔教的人最是阴险狡诈,张翠山将来肯定斗不过殷素素,到时候殷素素就会将武当派的大权握进自己的手中,如同唐代女帝武则天一样‘谋朝篡位’。 她帮助杨逍与纪晓芙私通就是预谋的第一步。纪晓芙生的是杨逍的孩子,武当派有了留着魔教血统的孩子,这不就是让魔教慢慢的侵蚀武当派吗?也许等武当七侠的其他几人成亲了,她也会如法炮制,到时候武当山遍地跑的都是流有魔教血统的孩子,这些孩子再与其他的名门正派成亲……也许几十年后,整个江湖就都是魔教的人了!只是想想,他们都觉得无比恐怖! 众人在赞叹自己睿智识破魔教阴谋的同时,也都感叹张三丰老糊涂了,怎么能答应张翠山与殷素素的婚事呢?这无疑是给武当派以及日后的江湖埋下一颗□□。 就在大家忧心忡忡武林正道的未来时,突然得到了一个普天欢庆的大好消息,殷素素带着张无忌连夜离开了武当派。众人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回了肚子里,无比欣慰张三丰终于英明了一回,武林正道的未来总算是有救了。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殷素素并不是被逐出武当的。 殷梨亭当日怒急攻心吐血昏倒以后,张三丰并宋远桥等人迅速将他送回厢房为他疗伤。一连数日,殷梨亭的情况才总算稳定了下来。 殷梨亭的伤势已经无碍,用不着他们担忧了,张翠山等人就有时间思考其他事情了。 比如张无忌为什么会认识杨逍。殷素素认识杨逍还好说,但张无忌自冰火岛回到中原后,先是去了峨眉派,之后就一直呆在武当派内,根本没有认识杨逍的机会。除非……他就是在武当山认识杨逍的! 又比如杨逍自称数次出入武当派,为什么他们会连个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杨逍的武功再厉害,也不能每次都安然无恙的躲过武当弟子们的防守吧。 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宋远桥等人即使满腹疑团,也不敢再继续多想下去。 张翠山心中一片迷惘,看着躺在床上还未醒来的六弟以及欲言又止的师兄弟们,紧咬着牙根打算向张无忌问个明白。 当日百日宴上,张无忌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六婶抱着小师弟跟杨叔叔走了,六师叔被气的吐血昏迷不醒,爹、师公、师伯师叔们一直愁眉苦脸的,与前几日欢声笑语形成了鲜明对比。 因此张翠山问他为什么会认识杨逍时,张无忌看了他的脸色,心中一怕,就把知道的事情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全部说了出来,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这也就把殷素素给卖了出去。 殷素素见张翠山面色难看的来找自己,丝毫都不感到惊慌。因为她早就预料到了她帮杨逍的事情根本就瞒不住,所以也没有费什么心思教张无忌撒谎。 “为什么?”张翠山脸上满是悲愤。他的妻子竟然帮助别人给殷梨亭的头上戴绿帽子,这让他以后如何在众师兄弟们的面前自处!?他以后还怎么面对殷梨亭!? “如果我说了,你们会信吗?”殷素素悠悠的说道,“纪晓芙出身名门正派,你们哪个不夸她人品好、蕙质兰心、侠骨柔肠的,我说她与杨逍勾搭在一起,你们会相信吗?” 张翠山一张脸涨的通红,“你都没有说,怎么会知道我们不相信你!?如果不是杨逍大闹了这一场,你是不是打算将这件事永远的瞒下去!?” “我不知道那个孩子不是六弟的!”殷素素道,“第一次碰到他们时,纪晓芙跪在地上哭着求我,让我隐瞒这件事情,并向我保证不会再见杨逍,我哪知道她会一而再的撒谎!?” 张翠山心痛如绞道,“难道不是因为你和杨逍同为明教的人,所以你才帮他隐瞒?” 殷素素确实也有这个心思。他们天鹰教虽然已经脱离了明教,但她爹依旧把自己当做明教的护教法王,若是明教出了什么事情,他爹肯定会倾尽全力帮明教的忙。但现在她不能将她的小心思表露出来,于是说道:“他们在武当山的时候并没有越轨之举。虽然杨逍一直想要将纪晓芙带走,但纪晓芙一直不同意。我原本想着纪晓芙已经有了六弟的孩子,以后肯定会和杨逍断了同六弟好好过日子的,哪里知道会发生后来的这些事情?六弟又这么喜欢她,我也是想让他们夫妻以后和睦才瞒下来。而且纪晓芙跪在地上求我不要告诉你们,你让我怎么办?我若是告诉你们,她说不定会反咬我一口说是我和杨逍有私情,那我岂不是很冤?” 张翠山道目光似是要喷出火来,“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吗?把所有的错误推到别人身上!” 殷素素怒道:“像我怎么了,我就算是魔教妖女也从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是不是嫌弃我了,觉得和我在一起辱了你张五侠的身份!?她纪晓芙倒是出身名门正道,还不是做着男/盗/女/娼的事情?她自己不/知/廉/耻,关我什么事情!?我看所谓的正道也没比魔道强到哪里去!?” 张翠山气的浑身发抖,却又嘴笨无法反驳殷素素的话,只好转身奔出房外。 殷素素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脸上表情讳莫难测。 殷素素是骄傲的,见武当派的人把这件事情迁怒到了她头上,她和儿子张无忌全都不受他们的待见,一怒之下带着张无忌回了天鹰教。 张翠山在兄弟情深与妻子的柔情蜜意中左右为难,一直拿不定主意该不该去将殷素素找回来。 俞岱岩实在不想他继续为殷素素劳神伤身,也不愿意他继续被殷素素拖累,于是在某个晚上将一些事情告诉给了他。 张翠山沉默了数日,最终狠下心来断情绝爱,决定不再去找殷素素。至于张无忌,若是他想要留在天鹰教就留在天鹰教,愿意回武当就回武当,他也不会强求。 第78章 那个被称为万年老chu女的变态女人(10) 周芷若! 灭绝师太默默的念着这三个字。 这个名字在她的心头百转千回,每次想起来心里就犹如秤砣一般沉重,五味杂陈。 周芷若曾是她最喜爱的徒弟,比之曾经的纪晓芙更得她的看重。即使她年轻,资历浅,她也把她当做下一任掌门人培养。 可是,周芷若最后竟然与纪晓芙一样爱上了明教的人,而且还是那个让她恨得咬牙切齿的张无忌。 她临死前将掌门之位传给她,百般交代让她将峨眉派发扬光大,并且为武穆遗书找一个明君。为了断掉她与张无忌之间的关系,她甚至还让她发了一个毒誓。结果她倒好,一转头就把对她的承诺忘得一干二净,与张无忌相亲相爱去了,连峨嵋派都没有回。 忘记了自己临死前的谆谆教诲,忘记了她身为峨嵋派掌门人的责任,忘记了驱除鞑虏的大义,只记得她的情情爱爱。 周芷若为张无忌牺牲这么大,最后却在婚礼上被赵敏抢亲了。不知道当她亲眼看着张无忌抛下她跟赵敏离开的时候,心里可曾有过一丝一毫的悔恨。 按理说她该恨周芷若的,恨周芷若违背了对她的承诺,但她却无法像恨纪晓芙那般恨她。 只因周芷若和纪晓芙是不一样的。 纪晓芙与众师姐妹年龄相差不大,在峨嵋派已经有了一定的声望与地位,而且又是汉阳纪家的嫡长女,自己即使将掌门的位置传给她,在峨眉派也不会引起太大的波澜。这样一个众望所归的未来掌门人,就因被杨逍强迫了而爱上了他,她怎么想都想不明白,难道不应该对杨逍心怀怨恨而杀了他吗?这也是自己无法原谅她的理由之一。 而周芷若,作为自己最小的徒弟,与众师姐妹年龄相差太大,武功也不是最好的,自己又是在那种情况下将掌门的位置传给她,势必会引起有许多峨嵋弟子不服气。 让当时性格柔弱的周芷若担起这么沉重的责任,也是自己不得已而为之。那时自己已经心存死志,而在峨嵋众弟子之中,只有周芷若的悟性最高,只有她最有希望修习九阴真经的最高武功,并且将峨嵋派发扬光大。 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让她之后经历了无数艰辛危难,灭绝师太心中还是有些愧疚的。 虽说她后来与张无忌牵扯不清,但因着两人小时候的情分以及数次救命之恩,她爱上张无忌自己勉强也是可以理解的。 两相比较下来,灭绝师太觉得周芷若还是可以原谅的。就当是自己欠了她吧,不管今世她会不会成为她的的徒弟,她也希望她能够有个好的结局,不像上一世般众叛亲离。 灭绝师太不再思索,二话不说飘然跃至周芷若的身边。 在场的人俱是一惊,其中一看似元兵头目的人指着她喝道:“你是什么人!?” 灭绝师太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那冷厉的目光直把他看的心里寒气从生,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 不撑用的废物! 灭绝师太嘴边露出一丝嘲讽的微笑,又转瞬消失,低头看向周芷若道:“你没事吧?” 周芷若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道:“我没事。可是萧哥哥为了保护我被剑刺伤了,留了好多的血……” 灭绝师太仔细瞧了一下她怀中的少年,虽然脸上满是血污,但是仍然看得出面孔清秀精致,比张无忌要俊美三分。 幸好不是张无忌。灭绝师太满意了。虽然即使这少年是张无忌她也不会半途抽身,但心里总归是膈应的慌。 那元兵自觉被个老尼姑的一个目光吓破了胆子有些丢人,黑着脸,又鼓起勇气喝道:“你这老尼姑是什么人,没看到官爷们在缉拿反贼吗?还不快滚!” 灭绝师太冷哼一声,“狗鞑子自不量力,我最喜欢杀你们这些行凶作恶残害百姓的鞑子。你说他们是反贼,那不就是要将你们这些鸠占鹊巢的鞑子赶出中原的英雄吗?既是这样的话,那我就更要救了。现在你们就是想滚也滚不了!” 那元兵恼怒道:“你这老尼姑既然赶着找死,那就不要怪我们了!” “师父!” “掌门!” 峨嵋派的弟子此时赶了过来。 灭绝师太冷声道:“把这些元兵全部斩杀,一个不留!” “是!” 场面瞬间变得血腥起来。 峨眉派的弟子手舞长剑,长剑化作漫天的剑影,在这些元兵的身体上龙飞凤舞,红的的鲜血散落在空中,然后染红了身下的一片草地。 周芷若瞪大了眼睛,内心受到了极大地震撼。原本把他们追的狼狈至极几乎要杀死他们的元兵,竟然这么简单的死在了这些人的剑下。她看着鲜红的血自那些人的颈下缓缓流出,一点儿都不觉得害怕。反而在想若是她和这些姐姐们一样厉害,是不是他们就不会这么狼狈的被人追杀,萧哥哥也不会为了救她而受伤了。 不过片刻功夫,峨眉派的弟子们就将长剑放回剑鞘,飒爽英姿的站在原地,“师父,弟子们已将所有鞑子消灭!” “好!”灭绝师太满意的点点头,她转头看向周芷若,问道:“你有什么要去的地方或要联络什么人吗,我们都可以帮你。” 周芷若摇摇头,“我和萧哥哥已经没有去处,而且还被朝廷通缉,天下之大,没有我们可以容身的地方。”她突然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师太,请师太发发善心,救救萧哥哥。只要能救萧哥哥,让我做牛做马都可以。” 灭绝师太道:“你放心,我既然救了你们,定会管到底。” 她吩咐门下的男弟子将少年抱起,然后带着周芷若一起前往附近城镇的医馆。 少年因失血过多导致昏迷不醒。大夫将他的伤口处理好后,他又因伤口感染发起了高烧,几次差点熬不过去。灭绝师太见周芷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着实可怜,便以自己的内力为他疗伤。 少年在周芷若日夜不休的照顾下,终于退了烧,继续昏迷了两天的时间,他才悠悠醒转过来。 周芷一见他醒了,立刻激动的扑到他的床边,只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少年看到她这副模样,眼中满是心疼,想要抬起手摸摸她的头安慰安慰,却怎么也用不了力气,只好道:“芷若,别哭了,我不是没事了吗?” “你不知道你流了好多的血,后来又高烧不退,一直昏迷不醒,好几次都差点……我都怕死了!”周芷若低头抹了一把眼泪,笑着道,“不过你能醒来就好。大夫说了,只要你能醒来,再好好的修养几个月,很快就能够恢复如常了。” 少年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抱歉,这几天让你担心了,都是我太没用了。” 周芷若摇摇头,“都是我拖累了你,还笨手笨脚的。若是没有我的话,你肯定早就逃脱他们的追捕了。”说到这,她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她不仅跑得慢,还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几次都因为她而被元兵追上;她又手无缚鸡之力,只能看着他与元兵们打斗,帮不上任何的忙;不仅如此,为了保护自己不被元兵伤害,他在战斗中还缚手缚脚发挥不了平时的水平。即使自己这般累赘,他都没有把她丢掉。和他比起来,她这几天的辛苦又算得了什么? “我说过会保护你的。”少年笑着越加温柔。 他突然想起自己昏迷前还在被元兵追捕,周芷若肯定不可能带着昏迷的他逃走,但现在呆的地方好像也不是监牢,于是困惑道,“芷若,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是不是有人救了我们?” “这里是客栈,是峨嵋派的人救了我们。”周芷若精神好了些,巴拉巴拉的说道,“其中还有那个被称为活菩萨的灭绝掌门。她们把元兵杀死,就把我们送到了这里。不仅为你请了大夫,灭绝掌门还亲自用内力帮你疗伤。多亏了她,萧哥哥你才能安然无恙的。” “原来是峨眉派。”少年心下松了一口气,“爹爹说过峨嵋派的弟子经常行走江湖,遇到被元兵欺负的百姓就会出手帮忙。我们能够遇到她们也是幸运。她们知道我的身份了吗?” “灭绝掌门问我的时候,我只说了我的事情,至于萧哥哥,我只说你是我哥哥,其他都没有提起。”周芷若表情十分不好,觉得人家好心帮了自己,自己却有所隐瞒,心中很是不安。 少年安慰道:“你不需要为难。这几年,峨嵋派在灭绝掌门的带领下一直致力于杀元兵,和我们也算是同道中人,我的事情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芷若,你累了这么多天,先去休息吧。” 周芷若不情愿的说道:“我不累,我想在这里陪你。”她走了万一萧哥哥再出了什么事情,她哭都没有地方哭去。 “还说不累,眼睛都红了,像你以前养的兔子一样。”少年轻笑道,“快去休息吧,你若是倒下了,到时候可就没人照顾我了。” 周芷若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于是乖乖的点点头,为他重新盖了盖被子,“那我去休息一会儿,很快就会回来。我的房间就在你的隔壁,你有事就大声喊我,我一定会听到的。” “好。”少年点头,嘴角洋溢着一抹幸福的微笑。 第79章 那个被称为万年老chu女的变态女人(11) 少年一见到灭绝师太立刻跪下恭敬的磕了三个响头,周芷若跟着他亦是如此。 “我从芷若那里听说了,多谢灭绝师太出手相救,我的命才能够得以保住,小子感激不尽。” 灭绝师太淡淡的说道:“峨嵋派的宗旨就是驱除鞑子,救死扶伤。救你们乃是本派的分内之事,你无需放在心上。” 少年低头拱手道:“对师太来说也许只是举手之劳,但对我来说却是莫大的恩德。这份恩情,小子会永远记在心上,有朝一日,必会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少年原本斯斯文文的俊美模样就容易让人心生好感,而且态度又如此的毕恭毕敬,灭绝师太的脸色也柔和了几分,“我们出家人一向讲究‘知恩不图报’,你能有这份心我就很满足了。你伤势还未痊愈,就别跪在地上了。芷若,还不快将他扶起来。” 灭绝师太吩咐的十分理所当然,周芷若小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是对自己说的,于是赶忙将少年扶在椅子上坐下。 待两人坐定后,灭绝师太问道:“你们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周芷若不知所措的看向少年,似乎他打算做什么,她就跟着做什么。 少年则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再抬起头的时候,如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师太可知道我的名字?” “只知道你姓‘萧’,还是被鞑子通缉的反贼,其他一概不知。” “小子名叫萧子期,我爹叫萧有复。” 灭绝师太顿时吃了一惊,问道:“可是在益都起事的起义军首领萧有复?” “正是!” “不过我记得他已经……!?”灭绝师太皱着眉头,也不清楚他知不知道萧有复已经死亡的消息。 “死了,我在逃亡的时候就知道了。”萧子期沉重的点点头,“不仅如此,他还被鞑子斩了首级,高高的挂在城门上,号令示众。” “萧大叔人很好的。鞑子杀了我爹爹还要杀我,幸好萧大叔路过,把我从鞑子的手上救了下来。他还好心收留了我,把我当做女儿一样疼爱。萧大叔虽然做了首领,但非常的平易近人,只要一有空就会去帮助生活艰苦的人。可是这么好的人,竟然死无全尸,鞑子果然都不是好东西!”周芷若气的牙痒痒的,“都怪那个内奸,他不仅投靠了鞑子的汝阳王,还把我们的机密全部告诉了他们。后来鞑子在战场上奸诈的散播假消息,萧大叔他们信以为真,结果在打仗的时候惨败。汝阳王还不肯罢休,率领军队把城包围了起来。萧大叔命程叔叔带着一部分人送萧哥哥和我出城,他和其他人则誓死守在城门,与鞑子血拼到死。萧哥哥被鞑子通缉,我们一路被追杀,身边的人不断的减少,最后连程叔叔也死了,只剩下我和萧哥哥两人了……” 前一刻还在一起说着话,下一刻就变成了冰冷的尸体,这些熟悉的人,一个个离自己而去。周芷若一想起之前痛苦的亡命生涯,不禁泪流满面。 萧子期更是攥紧双手,眼中明明泪光点点,眼神却无比的狠厉。他咬牙切齿道:“我爹只是想让身边的人过上好日子不被鞑子压迫而已。他的一生无愧于天地,可最后却死的凄惨。我的叔伯同伴们也一个个被屠杀,我一定要杀了汝阳王报仇雪恨!。” 灭绝师太神色一动。 汝阳王?那不是赵敏的爹吗? 仔细算起来,前世把她害死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个赵敏! 想当初她带着峨嵋派众弟子从光明顶下来,半路却被这妖女下药抓了起来。她不仅被夺去了倚天剑,还被下了十香软筋散弄得内力尽失。困在万安寺时又被暗藏在汝阳王府的明教光明右使范瑶辱了名声,竟然诬陷她与他私通生了女儿。玄冥二老知道后更是跑到她那里一阵冷嘲热讽。 简直是欺人太甚! 士可杀不可辱!所以她最后为了不让峨嵋派因为她而蒙羞,只好选择了自杀。 虽说她是自杀的,但这一个个的都是推动她死亡的刽子手。 赵敏、范瑶、玄冥二老,她这次一个都不会放过。还有成昆,也不是个好东西,到时候一块儿给收拾了! 她看向萧子期,心想既然他们的目标都是汝阳王府,那她就在身后推他一把,帮他完成复仇的夙愿。 犹如一个事事为后辈着想的长辈,灭绝师太缓缓说道:“不说你现在伤势未愈,即便伤好了凭你一人之力又如何去报仇?据我所知汝阳王府内有不少江湖上一流的高手,恐怕你连汝阳王的人都没见到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萧子期沉默的垂下头,低声道:“我知道,但如此血海深仇不报的话,我又有何面目立足于在这世上!” 周芷若抓住的萧子期的手,安慰道:“萧哥哥不要灰心丧志。我们现在虽然力量薄弱,不能把他们怎么样,但我相信我们以后一定会变得很强大的。不管需要十年还是二十年,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我们一定可以杀了他们为萧大叔报仇的!” 周芷若的话让萧子期的内心升起一股暖流,脸上的弑杀之气瞬间消失不见,“恩,不管多少年,我们一定会为爹他们报仇的。我们还要完成爹爹的心愿,将鞑子赶出中原,光复汉家的山河。” 两人周围的空气不断升温,灭绝师太的一声咳嗽,让萧子期和周芷若顿时一惊,赶忙松开手,像是正在做坏事被老师抓到的学生一般。 灭绝师太看了眼满脸通红在椅子上老实坐正的两人,对于他们之间的感情不置可否。 而且萧子期不是明教的人,周芷若喜欢他也不错,总比日后喜欢上张无忌那个花心的明教教主强多了。 她假装没看到一般的说道:“你们现在无处可去,若是在外面的话,难免不会被鞑子抓住。若是你们愿意,可以入我峨眉派门下做我的弟子,我会亲自传授你们武功。” 除了是真心的想要帮他们以外,灭绝师太也有着自己的小心思。 张无忌之所以能够成名于天下,是因为他以二十岁的年纪孤身大战少林、武当、峨嵋、昆仑、崆峒、华山六大派高手,并且都获得了胜利。若是再有一两个和他同年级武功一样厉害的人的话,他应该就不会像前世那样独自笑傲江湖了。萧子期的根骨不错,周芷若更不用说,以他们的资质,在修炼了九阴真经以后,说不定就可以把张无忌踩在地上了。 萧子期与周芷若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心中顿时一喜。 能够受到峨嵋派的庇护还能学到武功,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尤其是周芷若,当日她可是亲眼见到元兵对上峨嵋派的女弟子们时根本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想到自己以后也能杀元兵不再成为萧子期的拖累,这叫她怎能不高兴? 两人立刻起身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弟子拜见师父!” 灭绝师太让萧子期好生养伤,又吩咐门下弟子在客栈继续驻扎后,自己连夜赶路将萧有复的首级取了回来。 萧子期见到父亲的首级大哭不止,周芷若陪他一起垂泪。 第二日,两人去了城外的小树林,为萧有复建了一个简易的墓。烧了纸,又拜了几拜,两人默默祝祷一定会在峨嵋派勤练武功,杀了汝阳王为他报仇! 灭绝师太回到峨嵋山后,第一件事就是告知众弟子她新收了两个嫡传弟子,并亲自教授他们武功。 这件事让峨嵋派上下俱是一惊。 首先就是身为男人的萧子期。峨嵋派建派百余年,一直是女子居多,即便有男性弟子,他们也终生受不到重用,并且不能学习门派的高级武功。虽然灭绝师太改了新规后,男性弟子的情况好了些,但总归比不上女性弟子。反正目前为止,二等弟子以上还没有一个是男性的。 还有就是灭绝师太竟然要亲自教授他们武功。除了静玄几人,灭绝师太几乎不再教导其他弟子,即使是个别有天赋的新弟子,她也直接将她们交给静玄等人教导。这萧子期和周芷若究竟是什么来头,竟然能让灭绝师太愿意亲自教导。 因此,萧子期和周芷若刚一上山,就引起了众位师姐们的注意。 萧子期身为起义军的少主,以前走哪儿都受人瞩目,这些打量的目光自是不足为惧,完全不受任何影响。 而周芷若也不是以前的渔家女。以前还有可能会惴惴不安的,但跟在萧有复萧子期的身边多了,现在完全可以镇定自若面对所有的试探,并把某些嫉妒的目光当做空气。 萧子期因是男性,灭绝师太便单独开辟了一个独门独院给他养伤,而周芷若则先带在身边教导武功。 可能是因为想要练好武功的*很强烈,周芷若进步的速度比前世要快上许多,三个月的时间便能像模像样的舞出一套剑法。这让灭绝师太很满意,觉得打脸张无忌的日子指日可待。 这日,她正与周芷若讲解峨眉派的武功精要时,静虚送来了一份新入门的弟子的名单。 灭绝师太随手将名单放在桌子上,打算以后再看时,却被名单上的一个名字给吸引了。 她重新拿起名单,眯起眼仔细的瞧那个吸引了她注意力的名字。 这个名字还真是无比的熟悉,就是不知道名字的主人是不是她所想的那个人了。 灭绝师太不是喜欢坐以待毙的人,立刻告诉静虚她想见见新入门的弟子。 静虚办事也很有效率,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新入门的弟子便在她的面前站成了一排。 这次新入门的弟子不多,只有十几个人,因此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人。 赵敏! 呵!没想到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到这里来!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 灭绝师太笑的无比阴险。 到了我峨眉派的地盘,我该怎么好好招待你才能报答前世你对我的招待呢? 她迅速的调整好面部表情,换上一副慈爱的面孔,将赵敏叫到了自己身边。 赵敏是蒙古手握兵马大权的汝阳王府的郡主,为人聪明有胆识,比她哥哥王保保要强上数倍,就连汝阳王都时不时的惋惜她不是一个男儿。她虽然是女子,却有着不输给男人的雄心壮志,自小渴望着能像男子一样建功立业。 就是这样一个女子,前世仅仅凭借着计谋就将六大派的高手全部抓住,并且将江湖搞得腥风血雨。若不是后来爱上了张无忌,也许还能创造另一番奇迹。不过也不一定,若不是张无忌处处保护她的话,也许她早就被六大派给报复死了。 赵敏这次之所以来峨嵋派,为的是只有峨嵋派弟子才能修炼的绝世武功九阴真经。她知道自己内力不足,武功无法速成,因此便请了诸多武功高手来教导她武功。可惜那些武功太杂,几乎都是二三流水平的,自是满足不了她的野心,因此便把目光转到了九阴真经上面。 她让手下打探得知,峨嵋派绝大多数弟子所学的九阴真经武功都是较为浅显的,只有灭绝师太身边的嫡传弟子才能学习更为精妙的九阴真经武功。 赵敏雄心壮志,学武功自是想学最好的,因此上山时就打定了主意要放下身段讨好灭绝师太,一是打听九阴真经藏在什么地方,二是让她把自己收为嫡传弟子。 让她惊喜的是,没想到入峨嵋派的第一天就见到了灭绝师太,还让她注意到了自己。 第80章 那个被称为万年老chu女的变态女人(12) 赵敏迅步走过来,步态稳健。只看她这步伐,就隐约透着一股将成大器的豪态。 她浅笑盈盈拱手道:“弟子赵敏,拜见掌门!” 好个乖巧的模样!灭绝师太心头不由冷笑了两声。 若是不知道她的本性,也许真的就会被她唬住了。只可惜她的脑海里都是赵敏威胁六大派投靠朝廷时的骄横模样! “赵敏是吗?”灭绝师太微微翘了翘嘴角,假装欣喜道,“不错,是个练武的好苗子,难得一见的人才。你可愿意做我的嫡传弟子?我会亲自教导你武功。” 赵敏心头一喜。没想到事情会进展的这么顺利,看来这峨嵋派的掌门还是挺有慧眼的。 她俯身一拜道:“弟子愿意,拜见师父!” 灭绝师太作势将她扶起,“你与芷若的年纪差不多,以后就一起跟在为师的身边吧。”她向周芷若招招手,“芷若,过来!她以后就是你的小师妹了。你虽然入派只比她早三个月,但你毕竟是师姐,以后可要好好照顾她。” 周芷若点点头,对着赵敏温柔一笑,“赵师妹,以后有什么不懂得尽管问我,我们一起努力练武。” 赵敏知道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周芷若现在是灭绝师太最喜爱的弟子,心想同她打好关系肯定没有坏处。若是能从她那打听到灭绝师太的喜好,也许自己的计划会完成的更加容易。因此她可爱俏皮的眨眨眼睛,“周师姐,以后请多多指教哦。” 灭绝师太为了防止赵敏祸害门下弟子,特别安排她单独住在一个房间里。不过在外人看来,这是她十分喜爱赵敏的表现,毕竟这是其他人都没有过得待遇。众弟子们猜测也许赵敏很快就能取代周芷若成为灭绝师太最宠爱的弟子了。 赵敏本人很满意。身为郡主的她自是不愿意和其他人住在一起,太有损她的身份了。不过灭绝师太对她的好,她倒是记住了,决定以后横扫武林的时候对峨嵋派下手轻一点。 至于灭绝师太对她的种种优待,她一点都不怀疑。赵敏很有自信,认为自己就是人见人爱型的,而且她现在还表现的这么纯良无害,若是有人不喜欢她,那才奇怪呢! 对于该如何整治赵敏,灭绝师太冥思苦想了一个晚上。 赵敏来峨嵋山的事情汝阳王府肯定知道,若是这时候就把她杀了或弄残了,肯定会引来鞑子的围剿。自己倒是不怕,但不能不管门下的弟子和山下的村民,所以这个主意不行。 虐待她? 众弟子们又不知道赵敏的真实身份,若自己无缘无故的虐待她,不仅会影响自己好不容易竖起来的形象,说不定还会吓得弟子们逃出峨嵋派,这也不行。 灭绝师太自觉打打杀杀才是自己专长,对于如何不动声色的整治自己讨厌的人却毫无头绪,因此决定舍下面子向123言情小妹求助。 123言情小妹听了她的要求以后,和她说了好一会儿的悄悄话。直到东方泛起了鱼肚似的淡白色,她才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这事儿做起来其实还需要周芷若的帮忙。 灭绝师太了解周芷若的秉性,人听话嘴巴也严实,嘱咐过她的事情都能办的很好,恩……除了张无忌以外。 几日后,灭绝师太将周芷若悄悄的叫到了自己身边,万分痛惜的告诉她,她新来的小师妹赵敏是其他门派的奸细,潜伏进峨眉派的目的就是为了九阴真经。 周芷若怔了怔,“师父,此事可是真的?” 灭绝师太沉重的点点头,“此事是我亲眼所见,亲耳所听。昨日晚上我见她半夜单独去了后山,因担心她的安危就跟了过去,却发现她偷偷的与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见面,两人商量着如何打探九阴真经并把它偷出来。” 这些话若是对静玄等人说,她们一定会不相信。以她们对灭绝师太的了解,她肯定会立刻冲过去将这两人一掌拍死,哪会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回来。但周芷若才来了几个月,对灭绝师太的心狠手辣还从未体验过,再加上心怀感激,灭绝师太无论说什么她都相信。 而且周芷若自起义军因为内奸出卖而遭鞑子屠杀的事情以后,对内奸可是恨得咬牙切齿的。这几日,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灭绝师太有多喜欢赵敏,结果赵敏却是有目的前来,随时都会背叛峨嵋派,这也太可恨了。 她心想灭绝师太知道赵敏是内奸,肯定很伤心,怪不得现在看着这么憔悴,因此体贴的安慰道:“师父,你别难过。为了赵敏这种人不值得。” 灭绝师太一脸悲伤的神态,“峨嵋派一直都没有好的继任者。你和子期虽然都很好,但却有着自己的使命,恐怕不会长久的留在峨嵋派。赵敏虽然比不上你们,但悟性也不错,我原本还想着把她培养为下一代的掌门人,却没想到她是其他门派派来的奸细。哎!真是冤孽!” 周芷若道:“师父,幸好您发现的早,要是迟一点,说不定会给峨嵋派酿成大祸。师父打算如何处置她?” “无论哪门哪派,历来发现奸细都是要将他们处死以儆效尤的。”灭绝师太长叹一口气,“但赵敏年纪尚小,也许是被坏人蒙蔽了,所以为师还是想给她一次机会。希望她能知道为师是真心待她的,可以弃暗投明。” “师父……”周芷若被她的善良感动的热泪盈眶。 灭绝师太又嘱咐道:“为师告诉你这件事,是希望你能和我一起监视她,让她不要做出危害峨嵋派的事情。这件事除了我们外,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若是被你那些师姐们知道的话,也许就会把赵敏杀了,为师不愿意看到这种场面。” 周芷若重重的点点头,“师父放心,这件事我绝不告诉其他人,连萧哥哥也不说。” 第二日,灭绝师太又将赵敏独自叫来说话,说赵敏的悟性很高,比其他的人的强上许多,是修炼九阴真经的最合适人选。像静玄她们年纪有点大,悟性还不好,修炼九阴真经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周芷若的基础太差,现在还是先学习峨嵋派的剑法比较重要。而她就不一样了,悟性高,基础又好,所以自己决定,从现在开始教导她九阴真经上高深的武功,比如九阴白骨爪之类的。 赵敏只觉入了峨嵋派以后,好事一个接一个的落在自己的身上。她原就不想在峨嵋山呆太长的时间,毕竟汝阳王府还有一堆的事情等着她去做。这几日她一直在琢磨着该如何从灭绝师太的口中打听九阴真经的事情。没想到她还没提呢,九阴真经就送上门来了,这也太幸运了吧。 可是真的有这么幸运吗?赵敏对此持怀疑态度。 不过她自信她的身份隐藏的很好,灭绝师太应该不会知道她的身份,那她为什么对她这么特殊,以她打探得来的灭绝师太的性格,应该不会这么反常才是。 赵敏虽然知道‘反常即为妖’,但也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机会,遂决定走一步看一步,凭着她的聪明才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 因此她假装感激的拱手道:“师父请放心,徒儿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灭绝师太满意的点点头,又夸了她几句,不过话锋一转,表示赵敏现在虽然悟性不错,但体质实在太差,九阴真经的武功又很霸道,立刻修炼的话,会有走火入魔的危险,未来的一段时间自己会加强对她的教导,这样以后修炼九阴真经才会事半功倍。 赵敏自是毫无意义,欣然应允。 一天十二个时辰,不算休息的话,赵敏差不多有五个时辰在练武。所做的事情除了灭绝师太单独传授她的一套拳法及腿法外,还需要上山下山的跑步。这种跑步与普通的跑法又不同,需要两只胳膊伸直,并且拎着两个木桶。 按灭绝师太的说法这是同时练习臂力和爪力的最好方法,为将来学习九阴白骨爪打好基础。这也是因为九阴白骨爪的修炼方法比较特殊,一般只有在活人的脑袋上练多了才能得以成功。但她们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决不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所以她就想出了这个办法。现在她的九阴白骨爪施展出来的效果很不错,她还专门给赵敏示范了一下。 赵敏很想说她一点都不介意杀人,等她回汝阳王府了以后有的是汉人供她练习,但这话现在又不能说出来,只能紧咬牙关痛苦的听从灭绝师太的吩咐训练。 她以前在汝阳王府的时候,也只是每日练武一个时辰,现在却是之前的五倍。赵敏也很想甩手不干了,但一接触到周芷若时不时的‘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又十分的自鸣得意。而且看到那九阴白骨爪的威力这么大,又很舍不得。她心想怪不得九阴真经是绝世的武功秘籍,光是里面的一个武功,比她之前学过的所有武功加起来还要厉害。因此她想要得到九阴真经的*比以前还要强烈。 灭绝师太体恤她训练量大,每天累得跟狗一样,于是特别吩咐厨房给她特制了一份伙食,里面有能很快恢复能量但能使她最快长肉长壮实的粗食,以及各式各样的肉类,当然因为峨嵋派的经济比较紧张,猪肉的出现次数比其他肉类的出现次数要多。 赵敏现在的胃口很好,几乎每日的饭菜都能吃完。有时候疑心病犯了,也会拿着饭菜给一众师姐们分享。当然,这样造成的后果就是会饿的肚子咕咕叫。数次下来,赵敏见饭菜好像没什么问题,也就放心大胆的享用起来。 第81章 那个被称为万年老chu女的变态女人(13) 苦头陀,本名范瑶,真正的身份是明教的光明右使,与杨逍并称为明教唯二的美男子。他曾经苦恋紫衫龙王黛绮丝而不得,颇有心灰意冷之感,后来又怀疑明教教主阳顶天的死与鞑子的朝廷有关,便狠下心自毁容颜,并假装成哑巴,假扮成西域的苦行僧潜入汝阳王府做卧底,成为教导赵敏武功的师父之一。 因为是哑巴,所以赵敏有什么心理话全都说给他听,因此两人的关系很好,有如真正的师徒一般,赵敏对他也比其他人要尊敬的多。 赵敏这次只身潜入峨嵋派,汝阳王府自然是知道的。汝阳王爱女心切,担心她在峨嵋派有什么闪失,于是便想派人瞧一瞧赵敏的状况。原本他想亲自前往,但又怕自己被人发现了身份到时候会连累她,因此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汝阳王选来选去,发现最适合的人选的就是苦头陀,脸丑带着面具,以前又是的西域苦行僧,同中原的武林没有任何的交集,肯定不会引起峨嵋派的怀疑。 因此范瑶便被委以重任,怀揣着汝阳王亲笔所写的书信启程前往峨嵋山。 灭绝师太盯着赵敏完成爬山下山的训练后,刚一回去就有弟子前来禀告,说赵敏的叔叔来了。 见赵敏面露疑惑之情,那弟子又含蓄的说来人是一个披头散发带着面具的人。 赵敏眼睛一亮,知道是苦头陀来了。心想他来这里一定是奉了她爹的命令来看望她的,因此她期待的看着灭绝师太,希望她能放自己半天假,让他们好好说说话。 灭绝师太不去看来人也知道是范瑶来了。她心里虽说恨得牙痒痒的面上却不显,还体贴的对赵敏说她这段时间辛苦了,既然现在有人来看她,今天的训练就到此为止。他们叙多长时间的旧都没有问题,只有一条,她叔叔晚上不能留宿在峨嵋派。 赵敏自是欣然应允。 范瑶已经有两个月没有见过赵敏,在他的印象里赵敏还是那个婀娜苗条俊美异常的小姑娘。 因此当赵敏出现在他眼前时,他惊讶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瓜子的脸蛋呢?怎么横向发展了,脸颊上都有点赘肉了! 婀娜苗条的身材呢?怎么壮了这么多,颇有种虎背熊哟的既视感! 莹白胜玉的肌肤呢?怎么粗燥了不止一星半点,还黑了许多,人看起来比之前大了好几岁! 这还是那个容颜秀丽的美人郡主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汝阳王府里的粗使婢女! 难道是被掉包了? 赵敏不知他心中所想,亲热的拉着他笑道:“苦头陀叔叔,你来了,可是我爹让你来看我的?” 声音又娇又甜,与以前一样悦耳动听;神情娇媚,虽说与以前如出一辙,现在却有些不忍直视。范瑶虽说放下心中的疑惑确认眼前的姑娘就是赵敏。但只是两个月的时间没见而已,她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就他所知,峨嵋派的女弟子在江湖上可是以美貌著称的,就是那个毒辣的掌门灭绝容貌也是甚美,赵敏为什么会与其他人不一样,难道是水土不服?这症状未免也太大了吧,也不知道有没有后遗症之类的。 赵敏见范瑶只怔怔的盯着自己瞧,什么反应也没有,皱眉道:“苦头陀,你怎么了,难道不认识我了?” 范瑶不自然的咧开嘴巴微笑,摇摇头。 赵敏的一双大眼睛俏皮地转了转,“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许久都没有见到我了,是不是很想念我啊?” 范瑶忙不迭的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她。 赵敏开心的接过信,想了想,凑近范瑶小声道:“这附近可有人在?” 范瑶闭上眼睛用内力感知了一下,睁眼摇摇头,表示周围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赵敏神态轻松了不少,边拆信边对范瑶开启了以前的啐啐念模式,“苦头陀师父,你不知道,现在灭绝师太最宠信的弟子就是我,还预备把我培养成九阴真经的传人呢!不过她说我的体质有问题,若是立刻学习的话会有走火入魔的危险,所以现在先加强我的体质训练。以前啊,跟你们练武也不过是一个时辰,现在一天可要五个时辰呢!而且训练强度又高,每日一训练完,我都累得倒头就睡。不过呢,我确实感觉比以前精神多了,力气也大了不少。灭绝师还特地让厨房为我准备饭菜。你不知道,每日我都是顶着那些师姐们羡慕的目光。不过这也是她们太没用了,跟在灭绝师太身边这么长时间,都不能讨得她的喜欢,还是我比较聪明。灭绝师太虽然性情不好,但总归是个女人嘛,再说年纪又这么大了,肯定想要有人在一旁撒娇卖乖承欢膝下。对了,她说了,再过上一段时间就开始教我九阴真经上的绝世武功。等我以后练成了九阴真经,你和玄冥二老可都打不过我了。”说着还俏皮的眨眨眼睛。 范瑶忙扯着笑脸假装为她开心,又伸出大拇指点点头,表示她真厉害。同时心里也明白了赵敏为什么两个月的时间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不过心中的疑惑消失了一个又冒出一个。他怎么没听说学武功之前还要先锻炼体质的,一般学武功的同时不就把身体练好了吗?不过以灭绝师太的性格,若是知道了赵敏的身份,肯定早就杀了她,即便是不喜欢她,应该也不会把她放在自己的身边碍眼。难道是那九阴真经上的武功比较特殊?自信想想,难怪练成的没几个,原来学了以后会毁容的啊。 “苦头陀师父,我一会儿写一封信,你带回去给我爹。”赵敏道,“这段时间你可以偷瞧一下峨嵋派的武功,以后可以教给我。” 范瑶诧异的比划了一番,表示你自己不学,还让我教? 赵敏心领神会道:“我可不想在峨嵋派待太长时间,一来危险性会变大,二来我以后是要帮我爹剿灭反贼的,又不是称霸武林的。我已经在信里写好了,一个月后你和玄冥二老带着人在山下接应我,只要一拿到九阴真经我们就立刻回汝阳王府。” 范瑶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赵敏写好信,又同他唠叨了一会儿,才念念不舍的送他离开。 灭绝师太一直暗中关注他们。在众人以为她已经闭关休息不许任何人打扰的时候,实际上她偷偷的跟在了范瑶的后面。 夜深人静,月黑风高。 灭绝师太悄悄的潜入范瑶投宿的客栈中,轻敲他的房门。 范瑶自做了卧底之后,睡眠就一直很浅,那轻轻地敲门声让他立刻睁开了眼睛。 他转过头,见门外伫立着一个人影,心中立刻警惕起来。 这人是谁,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敲自己的房门,是敌是友?或是陌生人? 灭绝师太压低声音轻唤道:“苦头陀,快点开门!” 范瑶皱起眉毛,暗想难道是汝阳王府的人?可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来找自己?而且这个声音好像从未听过。 他很想问对方是谁,但碍于自己扮演的是个哑巴,又什么话也说不了。 灭绝师太继续把声音压低,“苦头陀,还不开门!?” 范瑶压下心中的疑惑,警惕的走到门后,运起内力于手掌上。想着打开门后,若是来者是敌人,他就直接将对方一掌打死! 灭绝师太也时刻警惕着,门打开的瞬间,她呼的一掌往范瑶的面门直击过去。 范瑶反射性的抬手去接这突如其来的一掌,两掌相接,他胸口立刻犹似受了铁锤的一般,身体向后平平的飞了过去,“啪”的一声重重的撞在墙上,然后摔在地下,喷出一口鲜血后不省人事。 灭绝师太左袖一拂,门瞬间紧闭。她缓缓走过去,看着昏死过去的范瑶冷笑不止。 哼!当日我被关在万安寺监牢里的时候,你站在牢房外面看我狼狈的样子笑的很得意是不是! 说我是你的老情人和你生了一个女儿,损我损的很开心是吧! 想骗鹿杖客拿解药救人,方法有许多,却偏偏选择毁我名誉的这种方法!不知道我一生中最看重的就是名声吗!? 灭绝师太越想越气,直接上前抽了他两个耳光子。 信口雌黄,辱人名声,就是犯了口舌之罪,理应受拔舌之刑。 不过她做不了这么血腥的事情,只好选了温和一点的方法。 她一手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瓶子,一手捏住他的下颚,强行将瓶子里的药给他灌了下去。 既然这么喜欢做哑巴,就让你当个真正的哑巴!反正当了这么多年的哑巴,你应该也习惯了。没有要你的命,你就应该感谢我了。 灭绝师太临走前又从范瑶的胸口处将赵敏的信拿出来,拆开看了一遍,然后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 她心里大概有了数,冷笑几声,一甩袖子,扬长而去。 第82章 那个被称为万年老chu女的变态女人(14) 周芷若从师姐们的口中得知赵敏见了一个带着面具的人,再一联想起之前灭绝师太告诉她的事情,心中顿时一气。 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竟然这么大张旗鼓同与她这个内贼做接应的人见面,是不是来探查地形想着偷取九阴真经之后的逃跑路线? 这是把峨嵋派置于何地!?把一心疼爱她的灭绝师太置于何地!? 也因此,周芷若见到赵敏后,很是将她冷嘲热讽了一番。赵敏不甘示弱,立刻反击了回去。两人你来我往,最后因为贝锦仪等人的阻止,打成了平局。 赵敏心高气傲且又睚眦必报,虽然没让周芷若占上风,但被她这么奚落一番,自是想着把场子找回去。 等到次日休息的时候,她就偷偷的跟在了周芷若的后面,想着该如何欺辱她。 跟着来到一处僻静的小院子,她一眼就看到了桃花树下的人,那人白衣翩跹的背影,让她的心脏不禁停跳了两拍。 “萧哥哥。”周芷若拎着篮子跑了过去。 那人缓缓转过身来,赵敏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了一句话——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他姓萧! 若是她记得没错,他应该就是和周芷若一起拜在灭绝师太门下,她一直没有见过面的师兄,萧子期。 萧子期自然的接过周芷若手中的篮子,为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丝,低声道:“芷若,后面有人跟着你。” 周芷若撇了阴影处的赵敏一眼,撇撇嘴巴,“我知道,估计是想我找麻烦的。” 萧子期皱起了眉头,“她想找你麻烦?” 周芷若不在意的笑了笑:“也要她有这个本事才行。” 她见萧子期的眉头仍旧紧紧的皱着,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安危,又继续说道:“放心,虽然我跟着师父才学了几个月而已,但我比以前厉害多了,而且我这么聪明,她即使找麻烦我也能躲过去。再说这里是峨嵋派,她也不敢闹太大的动静。” “不过萧哥哥……”她想了想,一本正经道,“她不是个好人,而且很会说谎话骗人的,你若是遇到她可千万不要被她骗了。” 萧子期看着她,沉默不语。 周芷若见他迟迟不说话,急道:“萧哥哥,我不是小人在背后论他人是非。原因我现在不能说,但她真的不会个好人,你相信我。” 萧子期浅浅一笑,眼神也柔了,“我相信你。”他轻轻的梳理周芷若的长发,“我刚才只是在想,若是她敢欺负你,我该怎么帮你报复回去。” 周芷若两颊晕红,却是七分娇羞,三分喜悦。她羞涩的别过头,转了话题道:“萧哥哥,我给你带来的饭菜快要凉了,我们赶快进屋吃饭吧。” 萧子期笑意加深,眼神也更加的柔和。 赵敏看着两人携手进屋的背影,心里冒酸,手指甲在树干上差点画出了一道道痕迹。 良久,她才恼怒的剁了一下脚,转身离去。 白色的身影轻盈却英姿飒飒,手中的剑随臂舞动,有如游龙穿梭,伴着清脆的破风声,煞气十足。桃花散落,随着剑划过的痕迹,飘出与以往不同的风采。 身止,剑停,桃花雨消失,仅有一两瓣桃花散落在他的发丝上。 “好!”赵敏鼓起掌,缓缓的走过去,笑岑岑道:“师兄刚才那套剑法使得真是熟练,师妹我心悦诚服。” 萧子期兀自低头擦拭着长剑,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到一般。 赵敏继续说道:“师兄一直独自在此处养伤,可能不知道我,我是……” 她还未说完,萧子期突然开口道:“我知道,赵敏,师父最小的弟子。” 赵敏闻言一笑,“原来师兄知道我啊。虽然我才入门两个月,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师兄呢,以后还要请师兄多多……”照顾两个字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只见剑光一闪,萧子期手中长剑的剑尖已经抵在了她的喉咙上。 赵敏心中大骇,面上却镇定自若的笑道:“师兄这是什么意思?我记得峨眉派规定手足不能自相残杀吧。再说我不记得曾经有得罪过师兄的地方?” 萧子期冷声道:“以后离芷若远一点。” 又是那个讨厌的周芷若!一定是她在师兄的面前乱说话了! 赵敏心中更恨,笑容也变得不自然起来,“师兄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我和周师姐现在一起在师父跟前学习,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想远也远不了啊。而且有些事情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不可尽信。” 萧子期冷冷的看她一眼,“我话已至此,你好自为之。” 收剑回剑鞘,转身离开。 赵敏气的咬牙切齿。 没眼光,真是没眼光!白白可惜了那副好面相!她可是金枝玉叶,被誉为蒙古的第一美人!那个周芷若有什么好?不过是泥巴地里出来的野鸡罢了,难道还能变成凤凰不成? 赵敏回去沉思了一天,虽然不能说很喜欢萧子期非他不得,但输给周芷若就是让她不高兴。师父都被她抢过来了,总有一天她也可以把萧子期也抢过来,然后再弃他如敝履,报他今日的不长眼之仇! “哎,你们知道吗,今天有人看到赵师妹去找萧师弟了。” “哪个赵师妹?” “还能有谁?就是现在风头最劲,掌门新收的弟子,赵敏。” 赵敏听到有人在背后谈论她,赶忙躲起来竖起耳朵偷听。 “是她啊,她怎么会去找萧师弟?” “还不是看萧师弟长得好看,那些年轻的小师妹们中可有不少人喜欢他呢。不过你又不知道萧师弟和谁都淡淡的,只跟周师妹最好。” “确实。所以赵师妹这次也是灰溜溜的离开了?” “是啊,听说气鼓鼓的走出来的。哼!就她那副模样,也敢肖想萧师兄,真是瘌□□想吃天鹅肉!” “是呢!只有像周师妹那样的绝色美人才配站在萧师妹的身边,就她,也配!” 一团怒火在赵敏的胸口熊熊燃烧,她现在年纪还小,还没有长大后的沉着冷静,因此忍不住跳了出来,眼睛严厉的瞪着她们,眼神似是要喷出火花一般。 那两个弟子吓了一跳,见来人是她们刚才说闲话的人,脸不禁讪讪的,不过转念一想,她们怎么说也是师姐,怕她一个小师妹做什么? 其中一个抽科打诨道:“赵师妹,你在这里啊,好巧!” 赵敏显然不准备放过她们,冷笑道:“确实挺巧的,要不然怎么会听到有人在背后鬼鬼祟祟的说我的坏话呢。” 没想到她会直接说出来,那弟子不爽了,“什么叫鬼鬼祟祟!我们可是光明磊落站在这里。倒是赵师妹你,既然来了,为何不光明正大的出现,鬼鬼祟祟的躲在暗处偷听别人说话,像什么样子!?真是没教养!” 赵敏气道:“你们又能比我好到哪去?背后说人坏话,乃小人行径。用三个字形容你们,就是长舌妇!” “你!”那弟子原本还很生气,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转而轻笑道,“果然人丑多作怪,师姐觉得这句话特别适合你。” “我丑?”赵敏轻挑眉毛,“你们又能比我好看到哪去?” 两个弟子“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赵师妹脸皮可真是有够厚的,我们确实比不上!师姐劝你,回去找个镜子好好的照一照吧。” 赵敏眼中抹过的一丝杀意。下定决定,等成大事了以后,必取了这两人的狗命! 赵敏一向对自己美貌很有信心,但那两个嘴碎的弟子的话,还有萧子期的反应,都让她对自己的容貌产生了一点怀疑。 说起来她已经许久没有照过镜子了! 峨嵋派的弟子不许化妆,灭绝师太为了让她全身心的投入到训练当中,专门让一个女弟子帮她梳理头发沐浴等。而且她普一开始就承受了太大的训练量,每次一停下来就只想坐下来休息,哪还有功夫去照镜子,久而久之的就把照镜子这件事从日常的生活中踢出来了。 她猛地想起自己的饭量是以前的好几倍,心中不自由的恐慌起来。摸摸腰,好像确实比以前肥硕了不少,但为什么衣服依旧和以前差不多。若是变胖了的话,以前的衣服现在应该穿不上才是。这也是她一直没有怀疑的缘故。 赵敏不再犹豫,偷偷的进了贝锦仪的厢房。 当看到镜子中的自己时,一声惨叫自她的口中发出。 附近的弟子不明所以,以为有贼人潜入,赶忙循着声音的方向跑去。 到了地方,只看到脸色发青的赵敏,和一地的镜子碎片。 “赵师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没出事吧?”其中一人关心的问道。 赵敏满脸扭曲,咬牙切齿道:“没事,我好的很,非常好!” 灭绝师太一听说这件事情就知道赵敏发现了。 但她也没想到能把她骗这么长的时间。是因为赵敏现在才十来岁的年纪吗? 不过她也出了大血本,光是每隔几日就要偷偷给她换一套衣服的频率,可废了她不少的银两! 第83章 那个被称为万年老chu女的变态女人(15) 赵敏心中隐约感觉到自己变丑的原因与那每日的训练和饭食有关。 女人都是爱美的,她自是也不例外,更何况有时候美丽也是一种厉害的武器,和绝世的武功比起来一点都不逊色。 赵敏不想继续训练,但又不想之前的努力付之流水,再说她不能百分之百的确定这事儿是灭绝师太故意在害她,她还不想现在就同她撕破脸皮,即使要撕,也不能是现在。 第二日,赵敏就在训练的时候一个不小心从台阶上摔了下去,恰巧摔断了胳膊,至少三个月不能再提重物。 “师父,对不起,我太没用了。”赵敏把头压的很低,说话也没有底气,“弟子辜负了师父一直以来对我的期望…” “没关系,都是我对你的期望太高,对你的要求太过严厉,让你小小年纪就吃这样的苦头。”灭绝师□□慰的抚摸她的脑袋,心里却十分清楚。 赵敏是故意才台阶上摔下来的。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自残。即使她是她的敌人,她都忍不住要欣赏她。 只有对自己狠的下心的人,才能成大事。 “师父,弟子是不是让您失望了…”赵敏眼睛睁的大大的,委屈的眼泪在眼眶中直转,却努力不让它掉出来,“请师傅放心,弟子一定会尽快的好起来,不需要三个月,一个月,半个月就行。”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还请师父不要放弃弟子……” 灭绝师太慈爱道:“这话怎么说的,你这么聪明,师父怎么会放弃你?你只管安心的修养,等你的伤势一好,师父就传授你九阴真经。” “师父,弟子不需要继续加强体质了吗?” 灭绝师太长叹一口气,“已经差不多了,原想明日就教你的,没想到你今日却出了这样的事情,真是,哎……” 赵敏傻了眼。难道她弄巧成拙了,心里隐隐升起一丝悔意。 所谓以形补形,赵敏断了胳膊,灭绝师太便吩咐厨房熬制大骨头汤,一日三餐,顿顿不可缺少。 赵敏看着白花花的油腻至极的汤水,心里更是悔的无以复加。天天这么大补,运动量又少,估计又要长好几斤肥肉。 她曾想着让给她送汤的弟子先行离开,她之后好偷偷的倒掉。可惜弟子得了灭绝师太的吩咐,必须要亲眼看着她喝完才行。因此直到赵敏把汤吞进了肚子里,她才悠然的端着碗离开。 众弟子们为了表示姐妹情深,三不五时的接伴去探望她,见灭绝师太对她这么体贴入微,纷纷感叹她的命可真是好,灭绝师太对她的优待绝对是史无前例。 被众人羡慕命好的赵敏,心里的苦涩,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如此一个月以后,赵敏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悲伤逆流成河。 她原本皮肤底子就好,没了往日的风吹日晒,肌肤又变得晶莹剔透。可是肥嘟嘟的脸庞,已经双了的下巴……若是用一种动物来形容,就是家养的肥猪。 汝阳王接到赵敏的信件后,按照她的要求,派了一队人马前往峨嵋山接应她。 而进峨嵋派探望赵敏的则是汝阳王府的家奴阿三。 赵敏讶异,“阿三,怎么是你,苦头陀师父呢?” 阿三还没有从见到赵敏的惊讶中恢复过来。 是他眼花了吗?为什么他好像觉得郡主的身材比之前宽了两倍。他不可置信的揉揉眼睛,眼睛瞪大再仔细看,眼睛没花,郡主确实是……胖了。 赵敏一看他的反应,立刻明白了他在想什么事情,恼羞成怒的吼叫道:“阿三!” 阿三一惊,慌忙低头认错,“奴才失礼了。” 赵敏眯着眼睛看了他好一会儿。她虽然变胖了,但威势却比从前更甚。阿三被她盯的直冒冷汗,只差膝盖一软就跪在地上了。 “我再问你一遍,苦头陀师父呢?” 赵敏总算了说了话,阿三心里一松,知道郡主这是放过他了,此刻再不敢怠慢,赶忙说道:“苦头陀这次没有跟来,我们三兄弟以及成昆、鹿杖客、鹤笔翁还有一小队人马前来接应郡主。为了不引起峨嵋派的怀疑,我们扮成了商人,在山下的隐蔽之地驻扎。” “山下居住着不少百姓,你们小心点,别被发现了。”赵敏嘱咐道,“我这几日就会从灭绝师太的口中探出九阴真经被她藏在了什么地方。” “九阴真经啊……”灭绝师太慢悠悠的喝了一口热茶,“你现在伤还没恢复好,问它做什么?敏敏,练武最忌讳的就是操之过急啊。” “师父,我不是这个意思。九阴真经是我们峨嵋派的镇派之宝,江湖上有不少人眼馋想要得到它。谁知道会不会有人潜入我们峨嵋派偷窃九阴真经。”赵敏一本正经的分析道,“我觉得我们一定要把它藏好,不能让它被坏人偷了。这可是开派祖师郭襄留给我们的,若是在我们的手上丢了,以后还有何颜面去见她老人家?” 灭绝师太点点头,“你说的没错,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在得到它时就把它全部背了下来,然后把九阴真经藏在了别处。即使那些贼人把整个峨嵋派搜一遍,都找不到它的。” 赵敏心中一惊,没想到九阴真经竟然不在峨嵋派。她继续不动声色的问道:“师父,你把九阴真经藏在了别处,岂不是更危险吗?放在身边,好歹还能每日看一眼。这放在外面的,万一被贼人偷了,这一时半会儿的也不知道啊。” “九阴真经虽然不在峨嵋派,却在离这不远的地方。”灭绝师太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道:“你是我最喜爱的弟子,我就把这秘密告诉你一人。不过你要立下重誓,不可将九阴真经的下落告诉其他人。若是有违此誓,你亲生父母必惨死,死后尸骨也不得安宁。你所生子女,男子代代为奴,女子世世为娼。” 赵敏大为震惊。没想到传闻灭绝师太性格狠辣果然不错,让她所发的毒誓竟然如此毒辣。 见灭绝师太正严厉的盯着自己,赵敏心知若是不发这个誓,她就无法得知九阴真经的下落,甚至还会让她怀疑自己有所图谋。思前想后下,她只得违心的发了毒誓。 灭绝师太见她将刚才自己所讲的话一字不差的说了一遍,心中甚是满意。 若是赵敏最后还是跟张无忌走到了一起,这就把他们两人一起诅咒了。甚好,甚好,真是一举两得。 她心情好,脸上也有了微笑,“九阴真经就藏在后山的洞窟之内,你每日上山下山的就经过那里,洞口有一块奇异的巨石,还有一颗歪脖子松树,很好辨认的。” 赵敏心中一喜,原来是那里!她每日都要经过那洞窟两次。这么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地方,却没想到里面藏着九阴真经。不过藏在那里,确实不容易被人发现。 “师父果然英明!竟然想到这么好的藏书地点。”她由衷的称赞了一句。 灭绝师太谦虚道:“我可不敢居功。这是师祖郭襄想出来的。这洞虽然看着普通,里面却大有乾坤。师祖当年被称为小东邪,可不是假的。” 这日半夜时分,突然有守夜弟子焦急的敲门来报,说有贼人潜入峨嵋派,并且掳了一个弟子。 灭绝师太心口一怒。竟然敢到她的地盘掳她的弟子,她倒要瞧瞧这人是谁,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 “那贼人朝哪个方向去了!?走了多长时间了!?” 那弟子忙指向东南方向,“自弟子看到那贼人到告诉掌门,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你现在去告诉你静玄师姐,让她组织弟子朝那个放向寻找,我先行一步。”灭绝师太肃容说完,足尖轻点,跃至空中,消失在天际。 即使是前世,灭绝师太再如何心狠手辣,对门下弟子也向来是护短的,当然,纪晓芙除外。此时听到弟子被掳走,她面上不显,心里却急得不行。 为了弟子,她又同123言情小妹做了一笔交易。 得知那被掳弟子的位置后,她赶忙追了过去。 林林总总的树木间,蒙起的阴影黑黑绰绰令人看不清楚。月光洒下,地上只余了些斑斑点点的微弱的亮光。 “嘿嘿嘿,小美人儿,这么漂亮窝在尼姑堆里真是太可惜了。不如老夫来让你体会一下人间的乐事……” 猥/琐令人作呕的淫/声传来,灭绝师太眉头皱的更紧,心中怒火更盛。 她循着声音走过去,就看见一眼生的弟子正昏迷不醒的躺在草地上,她的身上正趴着个奇装异服的男人,一双咸猪手正在扯她的衣服。 灭绝师太二话不说一掌击了过去。 那贼人听到声响,赶忙起身运气轻功向后倏地飞出去一丈有余。 灭绝师太先是上前检查了那弟子有无性命之忧,见她无碍,又转头看向贼人。借着月光她看清了那贼人的长相,“鹿杖客!?” “我道是谁?原来是灭绝老尼。”鹿杖客看清来人,不由得警惕起来,但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灭绝师太想起前世他对自己调侃,今世竟然还差点强了她的弟子,心中不由大恨,厉声道:“鹿杖客,你来的正好,今日我新仇旧仇与你一并算清楚。” “旧仇?我和师太你之前从未见过面吧。”鹿杖客一双贼眼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早就听闻峨嵋派的弟子多是美人,倒是没想到师太你也长得还挺有姿/色的。听说你从没有过男人,以后死了岂不是可惜,不如我来帮你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 灭绝师太脸上满是凶狠之色,却冷笑一声,“这就是你的遗言?” 鹿杖客自恃武功高,虽说知道灭绝师太练了九阴真经,但想着也就几年的功夫,她肯定没有武功大成,因此一点也不认为她有本事杀了自己。 而且他此时精\虫上脑,还幻想着若能将她制服,到时同他掳来的弟子玩个双/飞,岂不乐哉! 一想到这儿,他不由得仰头大笑,“来啊,你若是打不过我,我就夜夜掳走你的弟子,还一次两个!” “那就看你有没有命了!”灭绝师太话音未落,直接向他飞了过去。 两人你来我往过了数招,灭绝师太无心恋战,待看准了时机,一掌直拍在鹿杖客的心口处,鹿杖客喷出一口血倒飞了出去。 他全身筋骨犹如同断了一般,只能软趴趴的倒在地上,眼中俱是惊恐绝望,“你竟然厉害到这种地步!?” 灭绝师太走过去,冷冷的看着他,“听闻有不少良家女子被你糟蹋,往日因结今日果,这是你应有的下场!” 她拔出利剑,迅速的向鹿杖客两腿/间刺了下去。 鹿杖客凄厉的一声惨叫,划破了夜晚的宁静。他捂着鲜血不断涌出的那处,疼的在地上不断的翻滚。 若是普通人,此时应该已经晕死了过去。可如他这样武功高强的人,感官清晰比一般人清晰不说,神志还只会越来越清醒。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鹿杖客总算停了下来。 他仰望着天空,眼睛瞪的眼珠子几乎要突出来,下/半/身已被鲜血染红。 灭绝师太上前探他的鼻息,他此刻已经断了气。 鹿杖客恐怕做梦也没想过自己是这样的死法,也不知道他临死前想的是什么。 灭绝师太倒是希望他能记住这辈子的死法,下辈子好能清清白白的做人。不过……他今世坏事做尽,来世说不定只能当个畜生,任人宰割。 灭绝师太背起还在昏睡的弟子回峨嵋派,正巧遇到静玄等人。 被个色狼劫走,毕竟不是什么好事情,即使没出任何事情,其他人也会带有色的眼光去看她。 因此灭绝师太为了这弟子的名声着想,毫不犹豫的将此事推到了青翼蝠王韦一笑的头上。 韦一笑经常掳人吸血的事情江湖早有流传,因此静玄等人丝毫没有怀疑的接受了,纷纷对那个差点被吸了血的弟子格外同情。 第84章 那个被称为万年老chu女的变态女人(16〕 赵敏听闻有弟子被贼人掳走,心中顿时一慌,这次来的玄冥二老还有成昆,可都是些穷凶极恶之人,别是他们妄自尊大,跑来砸峨嵋派的场子吧。尤其是鹿杖客,色令智昏的家伙,最有可能的就是他! 赵敏咬牙切齿的想,若是因为他们的缘故害自己这几个月的辛苦白费了,自己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还好最后传来了消息,灭绝师太说那贼人乃是明教的青翼蝠王韦一笑,总算是让她放下了心。 灭绝师太想着还是应该把赵敏这个瘟神早点送走的好。她陪赵敏玩师徒情深的把戏已经腻烦了,而且因为赵敏把鹿杖客那个淫贼招来了,差点害的她的弟子惨遭毒手,再呆下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为了让赵敏更加相信自己的话及早行动,灭绝师太特地带她前往洞窟看九阴真经一眼。 洞窟内很深,虽然只有一条弯弯长长的通道,她们却走了良久,才走到最里面。路的尽头是一道石壁,再无其他的通道。 灭绝师太在那看似平凡无奇的石壁上摸索一番,就听见“咔嚓咔嚓”的机关转动的声响。 赵敏看的眼花缭乱,两眼兴奋的发着亮光。 机关声停止,石壁打开,出现一个十分空荡的密室,密室的里面赫然停放着一个棺材。 “这棺材里面也是别有乾坤。若是冒然打开,就会立即触发机关,那开棺之人必死无疑。”灭绝师太又嘱咐道,“这个密室历来只有峨嵋派的掌门知道,敏敏,我是把你当做了下任掌门人才带你来的。你自己可绝对不能带外人来啊。”最后一句话说的相当意味深长。 赵敏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只专注的看着棺材里的宝盒,以及宝盒里的九阴真经,兴奋的直点头。 赵敏既然亲眼看到了九阴真经,未免夜长梦多,决定将计划赶快进行。 赵敏于是向灭绝师太请求想要和师姐们一起探访山下居住的百姓们的生活情况。 灭绝师太心知她是要与在山下驻扎的鞑子见面,自是满口答应。 是夜,赵敏鬼鬼祟祟的溜出了房间。同一时刻,正在禅房内坐禅的灭绝师太也睁开了眼睛,嘴角隐隐的露出一抹微笑。 后山,众人一看到赵敏立刻行了一礼,压低声音道:“见过郡主,给郡主请安。” “嗯,都起来吧,在外无须多礼。”赵敏扫了一眼,眉头微皱,“鹿杖客怎么不在?” 成昆“嘿嘿”一笑,“他从前日晚上就不见了,八成现在还在哪个情人的床上乐/不思/蜀吧。” 赵敏将目光扫到鹿杖客的师兄鹤笔翁的脸上,鹤笔翁尴尬的扯了扯嘴角,“他前天晚上说找乐子去了。我这师弟什么都好,就是在女人这一项上有点……还请郡主多多见谅,等他回来我会好好教训他的。” “前天晚上……”赵敏心中一动。难道前夜的贼人是鹿杖客!? 不对,灭绝师太不是亲口说了那贼人是韦一笑吗?但见过那贼人真面目的人只有灭绝师太,即使是被掳走的弟子也因为一开始就被打晕,后面发生了什么根本就不知道。 细细琢磨的话,那韦一笑掳人吸血,为什么会跑到峨嵋山来,还掳了峨嵋派的弟子,这不是公然和峨嵋派宣战吗?难道不怕峨嵋派把此仇算到明教的身上?韦一笑怎么说也是明教的四*王之一,听说对明教一向忠心耿耿,应该没有那么蠢会做这种事情吧。 而鹿杖客,闲暇的时候就喜欢找女人寻欢作乐。他头脑还蠢,峨嵋派的弟子又都长得不错,他被迷花了眼睛掳走峨嵋派弟子十分有可能!但那贼人若真是鹿杖客的话,灭绝师太为什么会说是韦一笑?赵敏怎么想也想不通。 不过赵敏心知这件事不能在这个时候说,以免鹤笔翁为了鹿杖客把她的正事给弃之不顾了。 鹤笔翁见赵敏脸上表情变幻莫测,以为她是对鹿杖客在这种关键时候消失不见感到不满,他解释道:“郡主请放心,虽然我师弟不在,但凭着我们这些人定能将那九阴真经给拿到手上。” 鹤笔翁根本就没想过鹿杖客已经遭遇不测的这种可能性。鹿杖客虽然人蠢了些,但武功在江湖上还是数一数二的。他们师兄弟纵横江湖这么多年,仇家无数,现在还能活着,除了靠武功高强,还深知打不过就跑的道理。因此鹤笔翁自己也认为鹿杖客在女人的床上醉生梦死的可能性比较大。 成昆道:“郡主,若那洞窟无人防守,我们盗那九阴真经绝对是轻而易举。即便是有人,凭我和鹤笔翁、阿大、阿二、阿三,那也是手到擒来。只不过……郡主,你确定九阴真经真的藏在那里面吗?灭绝老尼会不会欺骗郡主?” 成昆会这样问,也是因为他有自己的小心思。 成昆投靠汝阳王府,目的就是想借元人的手把明教给消灭了。若是他得了九阴真经,等到武功大成后,自己亲手消灭明教岂不是更能解他的心头之恨。但如何将九阴真经据为己有,他却是需要好好筹划一下。不过,首先还是要确定九阴真经是否真的在里面。 赵敏丝毫不知道成昆已经打起了九阴真经的主意,她说道:“灭绝师太带我去看过了,九阴真经确实是在那里。那里面机关极为巧妙,确实是藏秘籍的好地方。” 众人不再有疑,往洞窟的方向悄声前进。 洞窟外,阿二带着人马留下来放哨,赵敏则带着成昆、鹤笔翁、阿大、阿三进了洞窟。 洞窟内很黑,阿大、阿三一人打着一个火把。 摇曳的火光,朦朦胧胧的十分阴森,赵敏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白天的时候还不觉得,可到了晚上,这条狭窄的通道显得无比潮湿阴暗,似乎有一种毛骨悚然的阴冷自四面八方传来。不知何处传来水滴的声音,“滴答滴答”的显得尤为刺耳。 赵敏听得心里直发毛,再加上周围四个高大的男人,在这狭小的环境里,胸口越发的感到憋闷。 “到了。”总算是走到了尽头,赵敏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肯定是刚才的通道太过狭窄,才会让她觉得压抑,等进了那比较宽敞的密室,应该就会好多了。 “啧,真没想到峨嵋派的密室竟然不在峨嵋派的里面。这峨嵋派的开山祖师果然是不同凡响。”成昆不由的佩服起来,“这些江湖的门派,大多都会把密室修建在掌门的居所内。这反其道而行的,我还真是头一次见到,却让我不得不佩服。” 赵敏摸索着石壁上的开关,说道:“听说那郭襄乃郭靖大侠的女儿。说来这郭靖倒是和我们蒙古有些渊源。他自小在大漠上长大,还差点成了我们的金刀驸马。只可惜他顽固不化,非要回去帮着前朝同我们作对。实乃我蒙古的一大损失。” “咔嚓咔嚓”的机关声响起,那石壁同时缓缓的向上抬起。 一双脚缓缓的出现,然后小腿、大腿…… 石壁后面竟然有人! 赵敏等人心中大骇,不由自主的退后两步,阿大、阿三上前几步将赵敏护在了身后。 众人都警惕的将手放在了武器上面,准备一见势头不对,立刻先发制人。 鹤笔翁看着看着,突然发现这石壁后的人逐渐出现的衣服无比的熟悉! 略微思索了一下,鹤笔翁不由得惊叫出声:“师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鹿杖客大师!?”赵敏推开阿大、阿三,看着鹤笔翁厉声道,“鹿杖客大师怎么会在这里!?”她脸上尽是怀疑之色。 “嘿嘿嘿。这还用的着说?”成昆阴森的笑了两声,“肯定是想抢在郡主的前面把九阴真经拿到手,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鹿杖客被关在里面出不来了。” “成昆!你不要在那里挑拨离间。”鹤笔翁怒骂完成昆,又诚惶诚恐的对赵敏解释道,“郡主,我们师兄弟二人追随汝阳王府多年,绝对是忠心不二,还请郡主相信我们。至于师弟为什么会在里面一定是有原因的,还请郡主听他解释。” 在这里的人,赵敏除了自己的家奴阿大和阿三,她谁也不信。 但现在这种形势,赵敏又不能不选择信任。玄冥二老联起手来的威力不同凡响,阿大、阿三一定不是他们的对手。至于成昆,到时能不能站到自己这边还不一定,赵敏可不想赌。 她说道:“你们的忠心我自是清楚的,至于鹿杖客大师为什么会在里面,等我们回了汝阳王府再说,还是先办正事要紧。” 说话间,石壁已经完全打开,鹿杖客直挺挺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郡主,鹿杖客大师样子不太对。”阿大说道,“好像……” 死人这两个字他还没有说出口,赵敏已经心领神会。她大着胆子向前走了两步,谁知鹿杖客突然朝着她的方向倒下。 阿大、阿三同时迅速的将赵敏往后拉,那鹿杖客的脑袋就蹭着赵敏的鼻尖,“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赵敏年纪虽然小,但作为郡主,死人还是见过不少的,甚至在她的手上也有不少人命。可这么近距离接触过的,却还是头一回。 尤其是鹿杖客向她倒下的那一瞬间,他们四目相对了。那种怨毒至极的目光,赵敏自心底深处涌出一种浓浓的恐惧。 “啊——”她终于控制不住心中的恐惧,发出一声刺耳凄厉的尖叫声。那尖叫声在这半封闭的空间,不断的回响着,久久不能淡去。 “师弟——”鹤笔翁紧接着也发出了一声尖叫。他大步上前,将鹿杖客的身体翻了过来。 鹿杖客的身体已经冰凉僵硬,脸上更是青灰一片,仔细看,已经出现了不少尸斑,只是同他的肤色混在一起看的不是很清楚。 种种迹象表明,鹿杖客已经死了许久。 “是谁!?”鹤笔翁勃然大怒,“究竟是谁把我的师弟给杀了!?简直是胆大包天,我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为我师弟报仇!” 无论是受惊过度的赵敏还是已经死了的鹿杖客,成昆都不放在心上,他不痛不痒的说道,“你们这么多仇家,被人找上门有什么好奇怪的,只不过这回踢到了铁板,连命都没了。” 鹤笔翁心中更怒,转身站起来对着成昆就是一掌,“我师弟死了!你竟然还在这里说风凉话!成昆,我今日饶你不得!” 成昆没想到鹤笔翁会突然发疯,慌忙躲闪,一股阴寒之气擦着他的后背打在了石壁上。 “鹤笔翁!你发什么疯!?”成昆与他对了几招,吼道,“你还不赶快去看看鹿杖客的死因,说不定能找出杀他之人的线索咧!和我在这里打有什么意思!?” 鹤笔翁闻言停了下来。他不是打算放过成昆,而是这地儿太过狭窄,打起来十分不方便,那玄冥神掌他一人本身就发挥不了最大的威力,此时对上成昆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而且成昆有一句话说的很对,现在检查鹿杖客的身上有没有杀他之人的线索比较重要。 鹤笔翁狠狠的瞪了成昆一眼,“这笔账我日后再和你算。” 他抢过阿大手中的火把,靠近鹿杖客仔细的瞧。 胸口没有致命的剑伤,也没有致命的掌印,鼻孔没有流出脑脊髓,不是被人以内力打中天顶造成的,难不成是中毒? 鹤笔翁思考间无意中扫了一眼,像是察觉了什么,赶紧将火把移过去。 没错,他没有看错,鹿杖客的下身竟然满是已经干涸了的血液。 因为鹿杖客穿的是黑裤子,同上面干涸的血液几乎融为了一体,鹤笔翁这才没有注意到。 这个地方受了伤怎么会死!? 鹤笔翁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于是把手伸进了鹿杖客的裤/子里面。 果然如他所想,鹿杖客的那处断的干净! 成昆也挺好奇究竟是谁杀了鹿杖客的,见鹤笔翁的一番动作下来,顿时变了脸色,“不是吧!?” 下一刻他对鹿杖客不由得同情起来。 只要是男人,对于这种事都是闻风色变。更何况还是像鹿杖客这种贪好女色的,这种死法对于他来说,比生不如死好不到哪儿去。 鹤笔翁眼神里满是凶狠阴鸷,“好个歹毒的凶手,我鹤笔翁一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第85章 那个被称为万年老chu女的变态女人(17〕 “难道前日晚上真是的他……”赵敏喃喃道,“真的是他,为什么……?” 声音虽然小,鹤笔翁却听得一清二楚。他疾步走到赵敏的身边,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靠近自己,“什么真的是他?郡主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放开郡主!” “不得对郡主无理!” 阿大、阿三上前护在赵敏的前面,与鹤笔翁横眉冷对。 “我并无对郡主无理的意思。”话虽然这么说,鹤笔翁抓着赵敏的手却暗暗加大了力气,声音更显阴冷,“我只是想知道我师弟的死因而已。若是郡主知道凶手是谁,还请赶快告诉我。” 赵敏原本被吓得神志不清,此时胳膊上传来的痛楚却让她立刻恢复了神志。 她疼的直冒冷汗,“你、你快松手!我说,我全说!你先把我放开、。” 鹤笔翁松开了手,阿大阿三赶快带着赵敏往后退,尽量与鹤笔翁隔开个安全距离,并且时刻保持警惕。 成昆笑着看着他们,心里想着你们斗啊,使劲的斗,最好是你死我活的。你们全死了,九阴真经就落到我的手上了,还能把赵敏的死推到鹤笔翁的身上,简直是一举两得。 “属下绝无冒犯郡主的意思。”鹤笔翁拱手,却毫无愧疚之情,“师弟的死,对我打击太大,一时之间做出了无理的举动,还请郡主谅解。” 赵敏摸着还隐隐发疼的胳膊在心里把鹤笔翁千刀万剐了一万遍,脸上却强笑道,“知道你与鹿杖客情同手足,你刚才也算情有可原,我不会怪罪于你的。” “多谢郡主……那郡主现在是不是……” 赵敏抬起手,不让他继续说下去。她说道:“其实在前天晚上峨嵋派发生了弟子被贼人掳走的事情。灭绝师太亲自将那被掳的弟子带了回来,并说那贼人是青翼蝠王韦一笑。不过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哼哼哼……”成昆接口道,“灭绝老尼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又护短,鹿杖客掳谁不好,偏偏色心胆大的对峨嵋派的弟子动手。怪不得会死的这么惨!” “灭绝老尼!!!”鹤笔翁狠狠的向石头壁打出了一掌。 石壁上的手掌印清晰可见,由此可知鹤笔翁心里已经怒到了何种程度。 “嗖嗖嗖—”远处突然传来阵阵破空的声音,并且伴随着无数人的惨叫声。 成昆往来时的方向看,“这又是怎么了,听声音好像是有人正在射箭。难道有人发现我们在这里了吗?” 鹤笔翁站起来,眯起眼睛,凶光目露,“难道是灭绝老尼?” “不可能!”赵敏道,“江湖上哪有门派是射箭的。只有朝廷和反贼才有射箭的队伍。” 阿三道:“郡主的意思是……” “阿二恐怕遇上了敌人……” “哒哒哒”凌乱的脚步声传来,被留在外面放哨的阿二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他背后插着两根箭羽,踉踉跄跄的走到来,看到赵敏以后会心一笑,“郡主,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说着,身体便向下倒去。 “阿二!”阿大,阿三跑到去,及时扶住他,才没让阿二摔在地上。 赵敏也走过去,见阿二头发散乱着,汗和着头发一缕一缕的黏在脸上,嘴角沁出了献血,身上衣服破破烂烂的,脸上身体上都有一道道很深的血印子,她急道:“阿二!出了什么事情,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阿二虚弱的喘了口气,断断续续的说道:“我听到郡主的尖叫声,以为这里出了什么事情,就带着所有人赶过来。可走到路中央的时候,两边的石壁突然射出了许多箭,我们躲闪不及……最后只有我逃了出来,不过,我好像撑不下去了……” “对不起,阿二。都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阿二三兄弟是赵敏出生起就跟随在她身边的护卫,他们虽然是家奴,赵敏却把他们当做亲人一般,此时见他似是不行了,心里不由得十分难过,“你撑下去,我带你去找大夫……” 阿二柔弱的笑了笑,“郡主你平安无事,奴才死也能瞑目了……”说着闭上了眼睛,头向一侧歪了过去。 “阿二!”赵敏死命的抓着他的衣领,大吼道,“我命令你,不准死!不准死!” “郡主,阿二已经走了。”阿二的兄弟阿大、阿三自己强忍着悲痛,安慰赵敏,“阿二看到您这个样子,也不会安心的。” “哼!郡主不必伤心。阿二的死定是灭绝老尼搞得鬼。”鹤笔翁声音凶狠,“待我杀了她,以告诫我师弟和阿二的在天之灵。” “郡主,此地不宜久留。”成昆道,“我们刚才过来的时候分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为什么阿二通过的时候竟会触发机关,我认为此事必有古怪。郡主,我们还是赶快带着九阴真经离开这里比较好。” “九阴真经?”鹤笔翁阴测测的说道,“是不是真的在里面还不一定呢。我倒觉得是灭绝老尼故意骗了郡主,想在这里将我们一网打尽。” 赵敏眼光厉光闪过,咬牙切齿道:“我定要看看里面究竟有没有九阴真经!” 几人进入密室,为了防止棺材内有诈,由阿三代替赵敏将棺材打开。 好在有惊无险,阿三总算将棺材内的宝盒捧了出来。 打开宝盒,赵敏拿出九阴真经,翻开。 “怎么会这样!?”赵敏将九阴真经前后又翻了一遍,“怎么会这样!?” “郡主,出什么事情了?”成昆将头探过去。 原来这九阴真经除了封面以外,里面全是空白的纸张。 “灭绝——!”赵敏想起自己如今的容颜,再想到阿二的死,一股恨意在胸口急速聚集。她大叫一声,将这假的的九阴真经撕得粉碎! “哼!”鹤笔翁恨声道,“果然灭绝老尼早有预谋,我师弟的死是她早就预谋好的!” “我们既然中了灭绝老尼的阴谋,还是及早离开这里的好。”成昆道,“不过,灭绝老尼既然知道我们来了,现在可能已经在洞窟外等着我们了!” “这边再无其他路可走,只有那一个出口。”赵敏道,“我们若是留在这里,迟早也会被饿死。还不如出去拼上一拼!我就不信我们这几个人,还对付不了一个灭绝!” 鹤笔翁道:“郡主放心,凭我一人即可。我一定要亲手杀了她,为我师弟报仇!” “怕就怕来的不只是灭绝师太一人。”成昆叹了口气,“就怕她把峨嵋派的弟子都招来了,只等着我们自投罗网了!” “那你还有其他办法吗?”赵敏瞪了成昆一眼,“等她们进来了我们更逃不了了。” 别无他法,阿三背着阿二的尸体,鹤笔翁背起鹿杖客的身体,众人片刻不想多停留一刻的离开这里。 一路上他们心翼翼,时刻警惕着有没有箭雨从两侧石壁发射过来。 经过一地被射的跟刺猬似的元兵的尸体,他们更是加倍小心。 到了洞口,看着外面月亮洒下的微弱光亮时,众人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可这提起的心才刚放下,外面就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让他们将心重新提了回去。 “诸位千里迢迢的来我峨眉派,实在有失远迎。不过大半夜的跑到这里来,不知寓意何为?” “灭绝师太!?”赵敏的脸白了几分,“她果然来了!” “来的正好!”鹤笔翁想到鹿杖客死时的惨状,当即大怒,“即使她不来,我也正想找她报仇!” 不待其他人说话,鹤笔翁径直走了出去。他一看到灭绝师太,眼里的怨毒似是要结成冰来,“灭绝老尼!”一字一句说的极为用力,声音有如从地狱发出来的一般。 “我道是谁,原来是玄冥二老中的鹤笔翁啊。”灭绝师太笑道,“见到鹿杖客了吗?” “你杀了我师弟!” 不同于鹤笔翁愤怒的满脸扭曲,灭绝师太显得格外悠闲,“原本鹿杖客可是曝尸荒野的,但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我就好心的将他的尸体交还给你,免得被野兽给吃的尸骨无存了,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 “哼!感谢?”鹤笔翁阴冷的笑了一声,“不如老夫送你下去,让我师弟亲自道谢。” “听闻玄冥二老感情一向颇深,不如我让你们师兄弟重聚,如何?”灭绝师太说完,又看向鹤笔翁后面的人,“敏敏,我不是说这里不可以带陌生人来吗?也不可以把九阴真经的藏书之处告诉其他人。你忘了你的毒誓吗?难道不怕你父母惨死,子孙后代男子代代为奴,女子世世代代为娼吗?” 赵敏牙齿咬得咯咯响,“你一早就知道我会来盗九阴真经?” 灭绝师太嘲讽的看着她,“你拜入我峨嵋派不就是为了九阴真经吗?” “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你刚来的时候。”灭绝师太见赵敏怔住,内心十分痛快。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在耍我!?”赵敏恼羞成怒,“你说什么把我当做九阴真经的传人、峨眉派的掌门都是在欺骗我!?” “最先说谎的不是你吗?我也只不过是陪你演了一场戏而已。”灭绝师太冷笑道,“峨嵋派的宗旨是驱除鞑虏,我岂会让你一个鞑子郡主做我峨嵋派的掌门!?你该有自知之明才是。人蠢怨不得被人骗。” 赵敏圆睁着眼睛,“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 “汝阳王府的郡主敏敏特木尔。哼!整日看着你那虚情假意的笑脸真是让我少活好几年,不过能让你数次跪拜在我的跟前,也算是值了。” 赵敏心中大怒,“灭绝老尼,你竟然如此待我!?我绝不放过你!” 鹤笔翁道:“郡主,把这老尼交给我就行了!”说罢,他直接朝灭绝师太飞去。 “武林败类!鞑子走狗!”灭绝师太一甩袖子,“好好的人不做,偏偏要做只狗!今日我就替江湖除了你这个败类!” 两人斗做一团,数招过后,明眼人都可以看出鹤笔翁已经落于下风。 鹤笔翁呼的一掌又击过来的同时,灭绝师太回身闪开,右手呈爪状怒张,她道:“就让你尝尝九阴白骨爪的厉害!” “噗”的一声,灭绝师太五根手指直插入鹤笔翁的头顶,待她将五根血淋淋的手指提起来时,鹤笔翁翻身倒地,立时气绝身亡。他的两眼同样瞪的巨大,与鹿杖客如出一辙,仰望着夜空,死不瞑目。 成昆见状,慌忙说道:“郡主,快逃!我们恐怕不是这老尼的对手。” 成昆的话音才刚落,灭绝师太已经飞身而来,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保护郡主!”阿大、阿三将赵敏护在身后,拔刀指向灭绝师太。 “若是我想的话,你们今日都会死在这里。”灭绝师太淡淡的一句话,赵敏等人皆变了脸色。 “不过,敏敏,我们总算有段时间的师徒之情,我看在师徒的情分上,暂时不杀你,你走吧!” “用不着你假好心,你有什么阴谋!?”灭绝师太骗了自己这么长的时间,赵敏可不相信她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 “信不信由你。”灭绝师太把目光转向成昆,“只要把成昆留下来就可以了。” “我!?”成昆惊得跳了起来,“我和你无冤无仇的,你找我做什么?” “数年前,你害了谢逊一家,谢逊因此狂性大发。为引你出来,他杀了数人,其中便有我俗家大哥一家数口。”灭绝师太冷“哼”一声,“你说你与我有没有仇怨?” 成昆一见势头不妙,忽的一把将赵敏抓起,猛的往灭绝师太那儿一丢。 这一丢就是好几米高,灭绝师太可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情,丝毫不理会被扔到半空中的赵敏,她单足轻点,只身向成昆逃跑的方向追过去。 片刻后,成昆已经跪在了地上,动弹不得。灭绝师太此时五指张开虚悬在他的头顶上。 “求求你,灭绝师太,灭绝掌门。”一滴汗水自成昆的额上划过脸颊滴在地上,他惶恐的求饶道,“你放过我,放过我。我知道师太你最恨的是明教,刚好我也是。我之所以投靠鞑子就是为了消灭明教。师太,明教是武林的一大祸端,不如我们联手一起把明教给灭了。” “你也配与我相提并论。”灭绝师太冷冷的说道,“你与那阳顶天的夫人私通,害的阳顶天走火入魔身亡。你有什么资格恨明教。” “她是我表妹,我们才是真心相爱的。那阳顶天抢占了我表妹,还害死了她。我与明教不共戴天。” “你表妹是你害死的。她因为与你私通害死了自己丈夫,觉得没脸存活于世才自杀的。你表妹既然已经成亲,你与她通奸即是错误。你还因此让这么多条人命为你们的错误买单。成昆,你苟活于世,舔着脸说为你表妹报仇,分明是你自私自利,怕死不敢追随你表妹而去,你有什么脸说爱她。” “不是的,不是的。”成昆不可置信的摇摇头,他哀求的看向灭绝师太,“你放了我,我现在不能死,我要为我表妹报仇,报仇。” 灭绝师太微微一笑,“这些话,你还是到了下面去跟谢逊和你表妹说罢。” 第86章 那个被称为万年老chu女的变态女人(18〕 戏都拆穿了,赵敏肯定不会再回峨嵋派了,灭绝师太于是在次日向门下弟子宣布,赵敏意图偷窃九阴真经,她决定将她逐出峨嵋派,从今往后赵敏不再是峨嵋派的弟子。 “父王,你就答应我吧……”汝阳王府内,好不容易回来的赵敏拉着汝阳王的袖子哀求道。 “答应什么答应!?”汝阳王没好气道,“我还没说你呢!你看看你才离开几个月,回来成什么样子了!?” “就因为这样,父王才更应该答应我啊。”赵敏眼中迅速积满眼泪,嘟着嘴巴委委屈屈的说道,“父王,您看我多惨啊,您看看我这全身上下包着绷带躺在床上的样子,还有谁比我更可怜的吗?” 成昆的那一扔实在太猛,阿大、阿三没能及时将赵敏接住,赵敏就这么直接摔在了地上,全身多处骨折。 “敏敏,我也心疼你啊。”汝阳王还记得看到赵敏归来时候的样子,他差点没晕过去。 他就赵敏这么一个嫡女,自小将她捧在手心里长大。赵敏也确实没让他失望,长得漂亮外,头脑更是聪明,做事情的气魄和手段比她的哥哥王保保强多了。他只叹她不是个男儿身,未来不能继承自己的事业。 这次赵敏想要去峨嵋派盗什么九阴真经,他一开始是反对的。汝阳王府有这么多江湖上有名的武功高手,这些人教她还不行吗,非要去学那劳什子的九阴真经。 最后他没抵住她的哀求,还是答应了,却没想到弄成了今日这种局面。若早知道的话,他说什么也不会让她离开汝阳王府半步。 “父王,您既然心疼我的话,为什么不想帮我报仇啊?”赵敏撒娇的摇了摇汝阳王的胳膊,“爹,灭绝老尼竟敢这样待我,我一定要将峨嵋派给铲平了。” “阿大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你伤的这么重是成昆干的。那灭绝师太可是放了你一条生路,要不你根本就没有命回来!” “父王,您不知道那灭绝老尼之前是怎么对待我的!”赵敏把她在峨嵋派的生活一股脑儿的说出来,“她一直在戏弄女儿,根本就没安好心。” “好歹她没有真的伤害你!敏敏,我从一开始就不同意你去峨嵋山,你自己偏要去。因为你的任性,成昆,玄冥二老阿二都死了。”汝阳王想想都觉得心疼,“你应该知道,我们汝阳王府虽然招揽了不少武林高手,可成昆和玄冥二老却是里面武功最高的。更别说成昆还是少林的弟子,不仅能帮我们打探江湖上的消息,还能暗中把江湖的水给搅混了,我们才好暗中得利。现在他们都死了,我们汝阳王府的左膀右臂全都没了,这把整个江湖控制在手里的希望可就微乎其微了。” 汝阳王罗里八嗦的说了一大堆,赵敏总算是听出来了,“说来说去您就是不想帮我报仇嘛!我也没想到灭绝老尼的武功竟然会这么高!成昆他们的死根本就不在我的预料之内。而且峨嵋派的宗旨也是和我们作对,我们把峨嵋派铲平了也没什么不对!” “敏敏,这仇不是不报,而是现在不能报。”汝阳王安慰的摸摸赵敏的脑袋,“我们现在最大的敌人是明教,他们才是乱源的祸首,我们最大的威胁。等我们把明教消灭了,那时再灭峨嵋派也不迟。你放心,欺负过你的人,一个都逃不了。” 峨嵋派的弟子依旧隔三差五的下山救人杀鞑子,而灭绝师太把大部分的教内事物交给了静玄与静虚管理,除了重大的事件以外,她都不会出面。 如此过了三年,一次峨嵋派弟子外出救回来的人,其中一个竟然是萧有复昔日的部下。 那人见了萧子期顿时激动的老泪纵横,“少主,少主,老天有眼,总算是让属下找到您了。” “孙叔叔!?”萧子期也很激动。这人名叫孙武,曾是他爹的左膀,绝对的忠心不二,右臂就是当时护着他出城最后死了的赵大叔。“孙叔叔,能再见到您可真好!” “不只是我,还有老常他们。”孙武笑道,“当日我们被鞑子围剿,但总算没有被全灭,我们这些人苟且偷生,就是为着有朝一日能找到少主,不辜负萧元帅的嘱咐。这些年,我们一方面与鞑子做游击战,一方面暗中寻找少主的下落。属下等人没想到少主会在峨嵋山,幸好今日见到了周姑娘。我被峨嵋派所救,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我和芷若当时已经被鞑子包围了,幸好师父救了我们。”萧子期见孙武目露疑惑的眼光,立刻解释道,“我师父是峨嵋派的掌门灭绝师太,她好心收了我与芷若做她的弟子。这几年我们从她身上学了不少东西。” 孙武一听,在拜见灭绝师太的时候立刻跪下磕了三个响头,以感谢她救了萧子期。 “师父……”萧子期低头跪在地上,几次抬起头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最后又都闭上嘴巴重新把头低了下去。 “想说什么就直说吧。”灭绝师太最不喜欢别人欲言又止的样子,“在师父这里,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萧子期闻言鼓足了勇气,抬起头说道:“师父,孙大叔的伤已经好了,马上要离开,弟子想跟他一起走。” “就这个事情?”灭绝师太挑了挑眉毛,“竟然把你为难成这样?你以为师会不同意?” 萧子期脸一红,“不,弟子绝无这样的想法。只是弟子愧对师父的悉心教导,未能将武功达到师父的期望。而弟子下山了之后,恐怕会整日的忙于起义事宜……” “这无妨!”灭绝师太道,“你九阴真经虽然没有学完,但如今的武功在江湖上也算是一流的。只是你每日必须要抽出一点时间按部就班的重扎根基,切不可荒废了武功,毕竟这是你保命的根本。” 萧子期拱手道,“弟子遵命。” 灭绝师太点点头,“你也知道,峨嵋派的弟子经常去教山下的百姓们武功,而且这些年来投奔我们峨眉派的也有不少曾经当兵的,明日你去问问他们中可有愿意同你共赴战场的,若是有愿意的话,你将他们一同带走。” 萧子期闻言一喜,“多谢师父。” “子期,你可知道我们峨眉派的祖师是谁?”灭绝师太问道。 萧子期面色一正,恭敬道:“弟子知道,是昔日抗元明将郭靖大侠之女郭襄。” 灭绝师太又继续道:“昔日襄阳城即将失守的时候,郭靖夫妇曾铸成了倚天剑和屠龙刀,分别交给了我们祖师和郭公破虏。” 萧子期接口道:“我听师姐们说过,当年师父召开倚天屠龙大会,向整个江湖揭露倚天剑和屠龙刀的秘密。原是郭靖夫妇将九阴真经和降龙十八掌这两个绝世的武功秘籍分别藏在了倚天剑和屠龙刀里,后来师父将降龙十八掌还给了丐帮。” “不错。但这并不是倚天剑和屠龙刀存在的真正意义。” 萧子期皱起了眉头,“师父,我不懂您的意思。” 灭绝师太笑道:“你以为‘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的意思是什么?这‘屠龙’二字又是什么?” 萧子期迷茫的摇摇头,“弟子不知。” “其实当日我在倚天屠龙大会上有所隐瞒,九阴真经与降龙十八掌皆藏在倚天剑中,而屠龙刀中藏的乃是一本绝世兵法。所谓‘屠龙’,就是希望日后有人得到刀中兵书,当可驱除鞑子,杀了鞑子皇帝。” 萧子期陡然睁大了眼睛。 “这兵法为武穆遗书,乃是抗金名将岳元帅所著,里面记载了各种精妙绝伦的兵法,昔日大宋、金国、蒙古三足鼎立之时曾被各方势力争夺。大宋和蒙古联盟抗金的时候,郭大侠曾经靠着武穆遗书里记载的兵法帮助蒙古大破花剌子模。相信鞑子那边也知道武穆遗书,只是他们都以为武穆遗书已经跟着襄阳城一起灭亡了。我当日不在大会上说出来,也是不想让那些鞑子知道这武穆遗书还在世上。” “师父英明,若是被鞑子知道定会三番五次的前来争夺,那峨嵋山就永无宁日了。” “你说的没错,祖师的遗愿除了找到倚天剑和屠龙刀外,还希望能找到一个心地仁善、赤诚为国的志士,将武穆遗书交给他,并让他立誓驱除胡虏。”灭绝师太看着萧子期道,“这几年,你的事情我都看在眼里。聪明机警又爱国勤奋,对众位师姐也是尊敬有加,对于丁敏君的挑衅也能一笑置之。我相信你就是最合适的人选,所以我决定将这本兵书交给你。” 虽然一直将驱除鞑子作为自己人生的目标,但毕竟是自己的事情,成功与否只要不愧对自己的良心就行了。可此时又多了先人的期望,顿时让萧子期感到身上的重担沉了不少,倒让他有些惊慌失措。 灭绝师太盯着他,一字一句的缓缓问道:“你可愿意接过这个重担?” 萧子期想了一下,规矩的磕了一个头,“弟子绝不辜负师父与先人的期望,不成功,便成仁。” 灭绝师太满意的点点头,“当年祖师建立峨嵋派为的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驱除鞑子,恢复汉人的山河。如今你下山起义,也许是最能继承她老人家遗志的人了。不过这武穆遗书只有你知道便可,以免引起不必要的争端。” “弟子明白,请师父放心,弟子定不会让其他人知晓。”萧子期犹豫了一下,又说道,“师父,这次下山我……决定一人去。起义之初,风险最大,我不想芷若跟着我冒险。还请师父将这封信交给芷若,告诉她,待我拥有保护她的力量之时,一定会回峨嵋山接她。” 第87章 那个被称为万年老chu女的变态女人(19〕 灭绝师太怔住了。 只因殷梨廷说他已经向杨逍下了战帖,两人将于三个月后在光明顶决一死战。他这次来的目的是邀请峨嵋派诸人前去观战。 灭绝师太愣愣的看着正在悠然品茶的殷梨廷。 记得上一次见到殷梨廷,还是在他与纪晓芙的婚礼上,那时候他还是个青涩的动不动就脸红的少年。而如今青涩早已不见,只余下了时间积淀的沉稳,还有一丝生人勿进的冷峻。周围一丈的空气似是被他的气势所盈满,微微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灭绝师太不禁在心中感叹,张三丰后继有人啊,看来武当在未来的几十年里仍能稳坐泰山。 殷梨廷将茶杯轻轻的放在的桌子上,神情淡淡的说道,“灭绝掌门,到时候可否前往光明顶?” 灭绝师太回过神来,问道:你师父师兄们可都同意?” 也不能怪她多想。 张三丰一向不喜参与江湖上的争斗,更不喜门下弟子争强好胜。虽说殷梨亭找杨逍决一死战事出有因,但总归逃不开‘挑衅’二字。如前世的六大派围攻光明顶这样的大事,张三丰也是俱事不问的闭关清修。 仔细想想,现在已经过了六大派围攻光明顶的时间了。 这也难过,当初六大派之所以围攻光明顶是成昆和赵敏在暗地里挑唆的,为的是借用六大派的力量把明教给消灭。如今,成昆早就被她杀死,赵敏一人孤掌难鸣,这计划也就付之东流了。 没想到现在变成殷梨廷要和杨逍决一死战了。 杨逍现在怎么说也是明教的代理掌门,明教那帮子人虽说内斗的厉害,但都护短的很,殷梨廷若想杀杨逍只怕没这么容易。 殷梨廷中规中矩的说道:“我师父他老人家既没说同意,也没说反对。不过师兄弟他们都很支持我。” 灭绝师太叹了一口气,“仍是为了我那不孝弟子纪晓芙吗?” “……纪晓芙……”殷梨廷恍惚了一下,“我已经许久都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师兄弟们怕我伤心,严禁武当上下提起这个名字。其实他们不知道,也许头几年我一想起纪晓芙还会痛彻心扉,但如今听到这个名字,我可以不怒不悲。纪晓芙于我来说现在只是个陌生人罢了。” 灭绝师太惊讶了一下。所谓没有爱就没有恨,没想到殷梨廷竟然可以把纪晓芙给忘记了,前世他可是对纪晓芙长情了十几年都没变过心呢,最后娶的老婆还是和纪晓芙一模一样的杨不悔。 不过这样灭绝师太更疑惑了,“既然已经对纪晓芙无怨无恨,殷六侠为什么会想在这个时候挑战杨逍?”难道不是想向纪晓芙证明自己一点也不输给杨逍吗?当然这句话,灭绝师太顾及着殷梨廷的面子没有说出来。 殷梨廷沉默了一下,“只是想同过去做个了断罢了。其实……”他的脸微微红了一下,“我已经有了喜欢的女子,是我行走江湖的时候遇到的。她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不会武功,但她很朴实,性子也是极爽利的。而且能够在她爹死后为寡母幼弟撑起一个家,这份坚强,也让我由衷的感到佩服。” “那……我要向六侠道一声贺了。”灭绝师太又惊讶了一下,继而发自内心的欣喜道,“殷六侠打算什么时候成婚,我一定要准备一份大的贺礼才是。” “那位姑娘还不知道我的心意。”殷梨廷沉声道,“虽说对纪晓芙已经淡了,但杨逍仍是压在我头上的阴影。若是不能和过去做个彻底了断的话,即使我娶了那位姑娘,也没有把握能够给她幸福。” “殷六侠果然是赤诚之士,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那位姑娘都极为负责任。”灭绝师太点点头,“除了我派外,还有哪些门派去观战?” 殷梨廷挑了下眉毛,“这只事关武当与峨嵋,何须其他门派的参与?” 这好像也不管峨嵋派什么事情吧…… 灭绝师太见殷梨廷幽幽的盯着自己,不由自主的抽了抽嘴角。 这厮还记挂着纪晓芙曾经是峨嵋派的弟子呢!但你们的亲事是张三丰和纪老英雄订下的,自己只不过是在纪晓芙与杨逍相遇之前把她提前嫁给了你罢了。 不过妻子出轨好像确实比未婚妻出轨严重多了。 灭绝师太难得的小小的愧疚了一下。 “不过杨逍会接下你的战书吗?毕竟光明顶是明教的总舵,杨逍会不会怀疑我们的目的其实是去清剿明教端了他们老窝的?若是这样的话,我们在上光明顶的时候恐怕会艰难重重。” “我已在战书上写的明白,他若是理会错误不敢接战……”殷梨廷眼中精光闪过,“我们打上去便是!” 有……气魄! 灭绝师太也不再多想,“好,到时我定带门下弟子前往助阵。” 殷梨廷下战书与杨逍决一死战的事情转瞬间传遍整个江湖。 众人惊讶的同时,纷纷为殷梨廷叫一声好。 当年杨逍抢了殷梨廷的妻子,虽说表面上是他们二人之事,但往深处想,这也算是正道与魔教之间的变相较量。只可惜最后的结果,魔教压在了正道的头上。 害得他们与魔教弟子骂战的时候总会听到一句话,“哼哼哼,武当殷六侠的老婆都去当我们明教杨左使的夫人了,我看你们这些正道也不过如此嘛,连个老婆都看不住!” 说的好像他们正道低他们魔教一等似的。 他们听到的都这么难听,武当弟子只会比他们难堪一百倍。这也是近几年武当与明教之间冲突不断的原因。 但明教的弟子死了就死了,罪魁祸首的杨逍可依旧活的很潇洒。 如今殷梨廷终于把剑指向了杨逍,他们总算是可以扬眉吐气了。 当然,殷梨廷会输的可能性他们根本就不做考虑。 想想看,殷梨廷沉寂了这么多年后才去找杨逍报仇,肯定已经尽得张三丰的真传,怎么可能会输? 于是乎,江湖各大门派不约而同的派出门下精英弟子,前往光明顶为殷梨亭摇旗呐喊。 到了约定之日,灭绝师太命静玄、静虚留在峨眉山管理派中事物。自己带着周芷若、丁敏君、贝锦仪等人前往光明顶。 “灭绝掌门。”殷梨亭远远看到她们,立刻疾步迎了过来。 “殷六侠。”灭绝师太不紧不慢,冲他点了点头,在他的带领下与武当众人会和。 武当中,七侠这次全部到齐,宋远桥等人与前世的模样变化不大。只有张翠山,前世的此时早已化作枯骨,可现在即使还活着,也没好到哪里去。满脸的风尘之色,两鬓已见斑白,想必当年殷素素害了他师兄弟的事情对他的打击极大。 宋远桥带领师弟师侄们向灭绝师太拱手道:“多谢灭绝掌门仗义前来。” 灭绝师太回礼,“宋大侠客气。说来也是我教导无方,当日又未能及时清理门户,给殷六侠与武当诸位造成了不少麻烦。” 灭绝师太说的相当坦然,好像当初祸水东引、上推下卸的另有其人一般。 “当日之事非大家所愿,灭绝掌门不必内疚。”宋远桥向身后的两个年轻人招招手,“青书,无忌,快来拜见灭绝掌门。” 宋青书抢先上前,跪下行礼道:“晚辈宋青书见过灭绝掌门。” 张无忌一看到灭绝师太,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的义父谢逊就是命丧在她的手上。 年少的时候他还整日嚷着要为义父报仇,但爹爹不允许他这样做,只说往日因今日果,义父只是为他昔日做过的事付出了代价而已。娘亲也不允许他报仇,但并不是像爹爹说的那样,只说他现在报仇只是白白送死而已,等他日武功登峰造极之时,再去报仇也不晚。 长大后,他明白了义父为私人恩怨胡乱杀了许多人。灭绝师太杀了义父,江湖上人人鼓掌称快,伤心的也只有他和爹娘而已。人死不能复生,他现在也逐渐的熄灭了报仇的心思,只希望义父来时能够做个好人。 “无忌?” 张无忌回了神,见张翠山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知道他是担心自己会寻灭绝师太报仇,遂神色轻松的冲他微笑,处之泰然的走到灭绝师太的面前拱手道,“晚辈张无忌见过灭绝掌门。” 为什么没有像宋青书一样跪下呢?这还是殷素素嘱咐过他的,除了爹娘、外公、张三丰、舅舅、武当七侠以外,不许跪拜任何人。 灭绝师太倒不介意,因着前世的事情,张无忌无论怎样在她的眼里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不过她见张无忌与宋青书偷偷盯着周芷若猛瞧,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虽说宋青书后来行事多有不当,但总归对周芷若一心一意。而张无忌却是三心二意,典型的吃着碗里瞧着锅里,为了个赵敏把周芷若伤的体无完肤。 幸好如今的周芷若眼观鼻鼻观心,丝毫不把张无忌与宋青书放在眼里,让灭绝师太心情好了不少。 第88章 那个被称为万年老chu女的变态女人(20〕 武当与峨嵋上山之时果然遇到了阻碍。 第一波遇到的是五个白袍道人,他们手握着弯刀挡在他们的去路上。这三人左手衣袖上都绣着一个红色的火焰,显然是魔教的弟子。 武当和峨眉都是正义之人,他们自然不会以众敌寡。 因灭绝师太是他们中身份最高的,因此宋远桥询问道:“灭绝掌门,贵派能来助阵我们已经感激不尽,这些魔教妖人不如交由我们武当处理吧。若是我们武当不敌,贵派再出手也不迟。” “宋大侠且慢。”灭绝师太显然不领情,“我这小徒儿周芷若初入江湖,涉世未深。不如就将这五人交给她练练手,也好让她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 虽是奚落之言,语气中却尽显宠溺与信任。 武当众人闻言一愣,然后看向一直走在灭绝师太身边,自向他们行礼后就再未说过话的周芷若。 宋远桥等人心里门儿清。周芷若看着年纪小,却能站在灭绝师太的左侧,那站在她右侧的是丁敏君,而贝锦仪等人站在她的后面。所谓左侧为尊,这周芷若在峨嵋派的地位竟然高过跟随灭绝师太多年的丁敏君等人,即使是当年内定的下任掌门纪晓芙都没有过这种待遇。 宋远桥等人细细的打量周芷若一番。只见她容貌清丽绝伦,身形纤细,如弱柳娇花般,不像是会武功的样子,即使有好像也不会厉害到哪里去。那几个魔教弟子只是看着就知身手不凡,这周芷若以一敌五,先不说赢得可能性有多大,若是受了伤,只怕灭绝师太会横生怒气。 因此俞莲舟说道:“灭绝掌门,不如让我这两个师侄青书、无忌也随周姑娘一起长长见识。” “三师叔说的没错。”宋青书积极踊跃道,“灭绝掌门,请让弟子也出一份力。” 张无忌听得灭绝师太命令周芷若以寡敌重,想着灭绝师太不近人情摧残徒弟外,怜香惜玉之情也大肆泛滥,“灭绝掌门,周姑娘一人实在太过勉强,不如我和宋师兄同她一起对敌,也好有个照应。” 哼!这话说的好像自己虐待芷若一般,张无忌果然不讨人喜欢。 灭绝师太在心里把张无忌唾弃了一遍,然后看向周芷若,决定把抉择权交给她,“芷若,你怎么看,需不需要他们的帮助?” 周芷若淡淡的扫了跃跃欲试的宋青书与一脸担忧的张无忌一眼,红唇轻启,“不需要。弟子一人足矣。” 灭绝师太满意的点点头,“好,那就去吧,记得快去快回。” “是。”周芷若将武当众人担忧的目光甩在身后,悠然的走向那四个魔教弟子,好似她不是去打斗,而是在花园中漫步一般。 宋远桥欲言又止的看着只打算远远观斗的灭绝师太等人,最终所有的话化为一声叹息。他把目光转向周芷若,希望这个柔弱的小姑娘能少受一点伤害。 “爹。”宋青书低声喊道。 宋远桥知道他想说什么,摇摇头无声阻止。如今灭绝师太在武林中地位何等尊崇,若违背了她的意思,那就是对她不敬。 “你们在那磨磨蹭蹭半天,结果就派你一个小姑娘来?” “这使得难不成是美人计?这小姑娘可是峨嵋派的,她们派可是有先例的。不爱名门子弟,就喜欢我们这样的魔教中人,说不定就是来投怀送抱的。” “小姑娘,奉劝你一句,从哪来就回哪里去,若是你那如花似玉的脸蛋破相了,到时候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周芷若眼神一凛,手持长剑置于身侧,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向周围发散,峨嵋派普通的道服也被衬托的高大上起来。 那些魔教弟子警惕的握紧了手中弯刀。明明还是同一个人,他们此时却不禁有些胆寒。 周芷若手微动,长剑顿时发出嗡嗡轻鸣。那剑光一闪,差点闪瞎了魔教弟子的眼睛。 周芷若冷声道:“遗言既然已经说完,你们就一起上吧,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这话说的如此狂妄,摆明未将他们放在眼里。 这五个魔教弟子心头一怒。他们在魔教里可是精英中的精英,要不然他们也不敢区区五个人就来拦路。他们预备着拖慢武当峨嵋诸人的脚步,为后面大部队的赶来争取时间。 对他们来说,周芷若只是个名不经传的小人物,竟然还敢这样嚣张地对他们挑战!? 他们决定,即使她是女的,还是一个很漂亮的女的,也要给她点颜色瞧瞧。 ………… 很快,他们就以不同姿势的躺在地上,圆睁着眼睛,到断气的时候仍不相信他们就这样轻松的被打败了。 周芷若脸上仍是的淡淡的,不喜不悲,拿出手帕轻轻擦拭留在剑上的鲜血。 长剑回鞘,手帕飘落在地上,周芷若单足轻点,飞到灭绝师太的跟前,拱手道:“师父,弟子幸不辱命。” 宋远桥等人怔怔的看着周芷若,久久未回过神来。 周芷若展现出来的实力简直超乎他们的想象。 即使是他们武当七侠中的一人对战那五人,也不可能如周芷若这般轻松。而且周芷若还这么年轻,以后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未来的前途简直不可限量。他们不仅惊叹,峨嵋派何时竟然有了如此了得的传人…… 灭绝师太喜形于色,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又嘱咐道:“记住,对敌人绝不能心软,早一刻将他们斩于剑下,就少一分被反扑的机会。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被灭绝师太夸赞,周芷若总算是有了表情,嘴角微微的上扬,身上冷冽的气息瞬间回春。 宋青书和张无忌心中砰然一跳。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们自然也不例外。 张无忌虽说自小看惯了美女,比如他亲娘殷素素与表妹殷离,但这两人都是比较强势性格奔放的女人,如周芷若这般温婉清冷的女子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所以对他有一种别样的吸引力。 宋远桥赞叹道:“峨嵋派居然有这等人才,灭绝掌门后继有人啊。” 灭绝师太心中甚是得意,嘴上却客套道:“这几年经常听闻令公子玉面孟尝的侠名,虎父无犬子,宋大侠何要须羡慕我?” 宋青书心头一喜,没想到自己在灭绝师太那里的评价这么高。他偷偷的瞧了周芷若一眼,见周芷若似是没有听到灭绝师太对他的夸赞一般,眼中仍是空无一物,心中不由得失落起来。 天色渐暗,灭绝师太等人决定安营扎寨休整一晚。 这时天色已经晚了许多,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阴森森的笑声,众人还未警惕起来,就见一青影如鬼魅般在众人眼中一闪而过,轻风微过,地上的篝火应景的摇曳了几下。 宋远桥皱了皱眉头,正想说些什么,灭绝师太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他按兵不动。 灭绝师太悠然的看着茶杯中浮动的绿茶,待篝火再度摇曳之时,手中的杯子迅速的掷了过去。 只听见“砰”的一声,突然从半空中掉下一个人。那人脸色苍白,嘴唇青紫,捂着胸口狼狈的躺在地上,一双眼睛怨毒的盯着灭绝师太。 “灭绝老尼?”他咳出了一口血,“这就是九阴真经的力量吗?看来是我大意了。” 灭绝师太微微一笑,“明教的四大护教法王之一,青翼蝠王韦一笑,久仰大名,轻功果然了得。” 前世的时候韦一笑屡次偷袭峨嵋派的弟子,静虚等人皆是被他吸干了鲜血。 韦一笑挣扎着想要起身,可刚才那突然飞过来的茶杯击中了他的胸口,此时他全身麻木,半点都提不起内力。韦一笑看着把他围得的密不透风的武当峨嵋诸人,顿感自己有如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韦一笑,你作恶多端,只为一己之私,吸食人血,残害性命。如今落到了我的手上,想必你应该知道自己的下场了吧。”灭绝师太眯起眼睛,诡笑道,“你说我要不要划开你的脖子,让你也尝试一下血液自身体内流干殆尽的感觉呢?” “嘿嘿嘿。”韦一笑虽身陷险境,却诡谲的笑了几声,“果真心狠手辣,真该让那些信奉你为‘活菩萨’的蠢人看看你现在的模样。灭绝老尼,你欺世盗名,有什么资格称呼我们明教为魔教?我们明教行事光明磊落,比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要强多了。” “光明磊落的乱杀无辜之人,这方面我确实不及你们明教。”灭绝师太冷笑一声,“敏君,动手!” 丁敏君见灭绝师太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自己,心中顿时一喜,立刻拔剑上前准备割开韦一笑的喉咙。 “等一下。”张无忌突然跑了出来,挡在韦一笑的面前。 丁敏君念在他是张翠山之子,忍住怒气道:“张师弟,还请让开。” 张无忌纹丝不动,目光越过她看向灭绝师太,“师太,韦一笑吸人血实属无奈之举,还请灭绝师太看在他身不由己的份上,饶他一命。” 张无忌的举动出乎了武当众人的意料,张翠山不禁喝道,“无忌,你在做什么!?还不快回来!” “爹,我……”张无忌虽面露为难之色,却仍然挡在韦一笑的前面不动摇。 “哦?有意思。”灭绝师太示意丁敏君退回来,感兴趣的看着张无忌,“如何身不由己?你说说看。” 张无忌道:“外公与我说过,韦一笑在修练寒冰绵掌时出了差错,经脉中郁积了至寒阴毒,每次寒毒发作,都要吸食人的血才行,要不然会全身血脉凝结成冰。他并非是真的想要吸食人血,只是为了生存而已……” “所以……”灭绝师太慢悠悠的开口道,“为了自己的生存,就可以随意夺取别人生存的权利吗?” 张无忌一怔。他只是想表达韦一笑并不是喜欢吸食人血,而是被病痛所折磨,是个可怜人而已。他并没有想到被韦一笑吸干了血的人会怎么样。此时被灭绝师太点出来,张无忌心中不免有些心虚。 灭绝师太似是没看到他的窘迫,又继续说道,“韦一笑几乎每隔十天就要吸食一次人血,张少侠不如算一算过去有多少人命丧在他的手上,以后又会有多少人被他吸干了血而死?” 张无忌被堵得哑口无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灭绝师太继续三连击道:“张少侠可能不知道,此寒毒只会在他激引内力之时才会发作,也就是说他每次施展武功之后,必须饮一次活人的血。张少侠有没有想过,若是他不用武功,只做个普通老百姓的话,这种寒毒根本就不会发作,他也根本不需要吸食人血。” 张无忌身形摇晃了几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韦一笑只要不施展武功,就可以活命,不会有人被吸血,也不会有人死去。明明有这么简单的方法,可韦一笑却偏偏选择了吸食人血这种残忍的方法…… 原本众人差点被张无忌蛊惑,对韦一笑心生怜悯。好好的人因为走火入魔,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简直是生不如死,确实挺可怜的。 而灭绝师太的一番话却让他们走出了迷雾。 韦一笑之所以会走火入魔,全是因为他自己不自量力的练什么至阴至寒寒冰绵掌,这结果也是他自找的,怨不得别人。而那些被韦一笑吸干了血的人呢?什么事情都没做就白白的丢了性命,典型的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多无辜啊。 而且灭绝师太说的对啊,韦一笑几乎每年吸食三十多个人的血,十年三百多个。看韦一笑的样子还能活好几十年,这就需要千余人的性命。谁能保证这千余人中没有他们或是他们的亲人呢? 再想想刚才韦一笑所显示出来的轻功,脖子上不禁一寒,也许他们连反应都来的及就被吸干净血了。 也许现在把韦一笑杀了,以免日后毁在他手上的人命越来越多比较好。 第89章 那个被称为万年老chu女的变态女人(21〕 灭绝师太沉声道:“我话已至此,张少侠还想要袒护韦一笑这个魔教妖人吗?” “我……”周围谴责的目光让张无忌头皮发麻。他知道此时应该向灭绝师太道歉,然后退回原本自己应该呆着的地方,让韦一笑任由灭绝师太处置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说:绝对不能让韦一笑被灭绝师太杀了。纵然韦一笑罪孽深重,但也不应该死。 韦一笑咧了咧嘴巴,“你是张无忌是吧,白眉鹰王殷天正的外孙,好好好!”他的心情似乎很好,“殷天正这好家伙总算是有个好外孙。张少侠,你还是让开吧,反正我烂命一条,死了便是死了。”他又怨恨的瞪了灭绝师太一眼,“反正这老贼尼的手上有许多明教弟子的血,就连金毛狮王谢逊也是死在了她的手上,哼!也不差我这一个。” 张无忌身体猛地一颤。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潜意识里不愿意让开了。 原来他从韦一笑的身上看到了义父谢逊的影子。他们都是因为种种缘故才胡乱杀人的,最后同样落到了灭绝师太的手上。若是此时躺在这里的是义父,他会轻易的让开吗?义父死的时候,若是能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义父求情,义父是不是就不会死了?也许他现在并不是在为韦一笑求情,而是想要弥补当年的遗憾…… 想到这,张无忌自然不能让韦一笑在自己的面前被杀,因此硬着头皮开口道:“灭绝掌门,以暴制暴是不对的,还请得饶人处且饶人,放他一条生路。” 灭绝师太冷笑道:“张少侠,我放他一条生路,就是把更多的人推到死路上去。难道韦一笑的命竟比千余人的性命值钱不成?” “若他保证以后不再吸食人血呢?”张无忌道,“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们应该给他一次悔过的机会。他若是真心悔改了,不再杀人,他死与不死也就没什么区别了吧。” 张无忌转头看向韦一笑,“你之前吸人血着实不对,其实你可以吸其他生物的血来抵抗体内的寒毒,你可愿意悔过?” 韦一笑脸色发青,粗喘了几口气,阴恻恻的笑道:“张少侠,若是我能逃过这一劫,以后就只喝鸡血鸭血猪血之类的了。” “看,他愿意悔改了。”张无忌喜道:“我们既然是正道,就不应该像魔教一般乱杀人,请给他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吧。” 张无忌见无人应和他的话,转头看向俞莲舟,急道:“二师伯,你以前不是对我说过的吗?人死不能复生,即使是罪孽深重、穷凶极恶的人,也不能随便的杀他,应该给他悔改的机会。” 张无忌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俞莲舟的脸上。 俞莲舟也许没想到张无忌会突然话头引到自己的身上,一下子给怔住了。 灭绝师太如看异类一般的看着俞莲舟,“若是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洗清一切罪过,那监牢、死刑什么的是不是都可以取消掉了?俞二侠难道没有听过东郭先生与狼的故事吗?没想到俞二侠一大把年纪了,想法竟然还如此的天真!” 俞莲舟排行武当七侠的老二,地位仅次于老大宋远桥,武当派上上下下都对他十分敬畏,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此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灭绝师太嘲讽,心中又羞又恼。暗想灭绝师太也太不给他面子了,这让他以后在武当还怎么管理门下弟子?若是传到了江湖上,别人又会怎么看待他? 俞莲舟气得胸口憋闷,脸色十分的难看。他当初给张无忌说这句话,全因为张无忌的亲娘是天鹰教的殷素素。他怕张无忌惹上殷素素的恶习,一个不顺心就杀人家满门,所以才苦口婆心的教导,没想到今日会给自己惹上这样的祸端! “无忌,浑说什么呢!”见俞莲舟的声誉岌岌可危,莫声谷赶忙跳出来解围道:“你二师伯哪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魔教的妖人,人人得而诛之,你还不快过来,别妨碍灭绝掌门除魔卫道!” “无忌!回来!”张翠山厉声道,“你外公早就已经脱离了明教,明教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张无忌没想到爹和师伯、师叔们都不支持自己,心中甚是难受。但即使被千夫所指,他仍然坚持着自己的理念,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们,“我相信人性本善,爹,师伯,师叔,请你们给我个机会证明这一点。” 若他还是前世身怀九阳神功与乾坤大挪移的张无忌,别人也许会顾忌着他武功高强,给他点面子,附和他所说的话。而武当上下看在他幼年父母双亡的份上,也会对他格外的宽容。 但如今张无忌两头不占,还一意孤行的替魔教妖人说话,自是引起了众怒。 武当弟子看在他是张翠山的儿子,皆是敢怒不敢言。 但丁敏君因为被张无忌破坏了她在灭绝师太跟前表现的机会,早就对张无忌心生不满,此时见他一意孤行,不禁嗤笑道:“我算是明白了这位张少侠为什么这么护着魔教妖人,人家的身上可是流着一半魔教的血脉呢!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个魔教妖女的亲娘,也难怪如此是非不分!” 张无忌与母亲殷素素的感情一向甚好,经常怀念当年一家三口在一起时的欢乐时光。可惜,名门正道人士对于父亲娶了母亲的事情都十分介怀,就连他的太师父和各位师叔伯也对母亲颇有怨言,觉的他父亲什么都好,唯一的错误就是娶了他的母亲。 但他母亲有什么不好!?只因为出身天鹰教大家就认为她是坏人排斥她,可出身又不是母亲自己能决定的!全因为这些人带着有色眼镜,凭着人的出身来看人的好坏,才害的他父亲和母亲分开这么多年! 此时见丁敏君侮辱殷素素,原本积压在内心的怨气登时涌了上来,冷声道:“丁女侠,此事是我一人所为,还请你不要牵扯到我母亲上,若是再出言侮辱……” 张无忌话还未说完,韦一笑竟突然一跃而起,抓住原本站在他身后的一名武当弟子,疾驰而去。眨眼之间,韦一笑已在数丈之外。 灭绝师太最先反应过来,立刻提气追去。宋远桥等人慢了一步,拔出长剑,也急匆匆的追了过去。 张无忌是最后反应过来的人,只因他万万没有想到他刚才一心护着的人,会突然做出这种事情。 明明前一刻韦一笑还向他保证以后只会吸畜生的血,可下一刻就违背了承诺抓了他的师兄弟。 张无忌不敢想象那名武当弟子落在韦一笑的手上会是什么样的下场,也许他已经猜到了结果,只是不敢承认而已。 张无忌运起轻功,咬紧牙关催促自己赶快追过去,早点追到韦一笑,也许那名武当弟子还有活命的机会。 虽说韦一笑的轻功江湖第一,但灭绝师太自重生以来就一直努力的修炼轻功,如今比起他来也是丝毫不逊色。 灭绝师太紧追着韦一笑不放,逐渐拉开与他的距离。 武当七侠在数丈之外看着他们的追逐,见灭绝师太竟能紧随在韦一笑的后面,不由的惊叹灭绝师太的轻功。 灭绝师太在离韦一笑还有半丈之时挥出长剑,提起内力,瞬间加快速度向他刺了过去。 韦一笑未能躲过去,长剑自他的背后穿过他的胸膛,从胸前伸了出来。 韦一笑惊讶的瞪大眼睛吐出一口献血。他根本没有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人能跟的上他的速度! 长剑拔出,灭绝师太伸手接过从空中落下的武当弟子。而韦一笑也再无法使用轻功从空中掉了下来。 只听咔嚓一声,韦一笑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身体抽搐几下后,气绝身亡。 灭绝师太稳稳的从空中降落下来,冷眼看着韦一笑身下的血向四处蜿蜒蔓延,冷笑不止。 灭绝师太将那名武当弟子放在地上,宋远桥等人俱是赶了过来。 那名弟子虽说还未断气,但为他把脉止血的俞岱岩却惋惜的摇了摇头。 “陆师兄!” “陆师弟!” ………… 武当的第三代弟子全都围了过去,流泪不止。 张无忌也很想走过去,但他的腿似是绑了重铁一般沉重,根本迈不出半步来。 张无忌怔怔的看着那名弟子。就在前几日,他们还一块喝过酒说过笑。可如今他脸色蜡黄的躺在地上,咽喉上鲜血淋漓,却仍能清楚的看到牙齿的印记。 他是活生生的被韦一笑咬破了喉咙吸干了血液!! 因为失血过多,他的身体不断的抽搐,像是临死前的挣扎。 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张无忌感觉他好像在瞪着自己,控诉自己当时为什么要袒护韦一笑,若不是自己,他根本就不会这么凄惨的死去。 是他害死了他,他是害死他的罪魁祸首!!! 张无忌感觉脑海中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一般,头痛欲裂。 那名弟子突然身体绷得的很直,两手紧握,眼睛瞪的几乎要凸出来。下一刻,他的身体又瘫软了下来。 宋青书颤颤巍巍的探向他的鼻息,已无气息。 “陆师兄——” “陆师弟——” ………… 武当众弟子的哭声更大了。 宋青书大叫一声,跑去抓住张无忌的衣领暴喝道:“张无忌,你看看你做的好事!因为你,陆师兄他死了!他死了!你还他的命来——” 宋青书与张无忌是唯二的武当七侠的后代,在武当第三代弟子中地位超然。按理说宋青书和张无忌的关系这么近,他们应该继承他们父辈的情谊才是。 可宋青书很讨厌张无忌,视他为武当的耻辱。武当派原是正道中泰山北斗,虽然张翠山同殷素素断了,但因为张无忌的存在,与天鹰教可谓是藕断丝连。 外人皆道武当与魔教牵扯不断,让武当原本洁白无瑕的名声上蒙上了一层洗不去的灰尘。 宋青书私以为,师公就不应该同意张无忌半年住在武当半年住在天鹰教,甚至就不应该让张无忌踏上武当山。 有一半的时间受魔教蛊惑的张无忌能是个什么好东西!? 果不其然,张无忌为着个魔教妖人竟然害了他们武当派的弟子! “我不想的,我也不想这样的……”张无忌的表情无比痛苦。他只是想救人而已,为什么最后会变成了害人? “你不想!?”宋青书牙齿咬得咯咯响,他拽着张无忌的衣领把他拖到那位弟子的尸体前,“你睁大眼睛看看陆师弟!他死不瞑目!这都是你做的好事!如果不是你护着韦一笑,不让我们杀了他,陆师弟根本就不会死!张无忌!你就是个侩子手,还是把刀指向自己人的侩子手。对了,你娘是魔教的妖女,也许魔教的人才是你的自己人!!” “青书,闭嘴!!!”宋远桥暴喝道。 第90章 那个被称为万年老chu女的变态女人(22〕 子夜时分,武当峨嵋的弟子大部分已经睡下,还有一小部分没有睡的,此时在四处巡逻,以防魔教的偷袭。 张无忌也没有睡,但他并不是巡逻的人员之一。 表面上是怜惜张无忌受了刺激,需要好生休息。实际上是武当峨嵋的弟子害怕他与魔教串通一气,到时候他们被魔教一网打尽岂不是死的冤枉…… 虽然武当七侠竭力表明张无忌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那名武当弟子的死给这些弟子们造成的影响极大,原本不在意张无忌娘亲是魔教妖女之子的人如今也无比的介意起来,更不用说原本就介意的人了。 张无忌就这样被众人孤立了起来。 武当七侠也万分无奈,总不能强制大家接受张无忌吧,说不定只会适得其反,所以他们只能希望通过时间来证明张无忌的清白。 今夜恰好没有一丝的光亮,漆黑的天空笼罩整片大地,显得无比的沉重,如同张无忌此的心情。 “无忌。”张翠山走到了他的身边。 “爹。”张无忌的声音无比的沉重,“我应该听你和师伯的话的。” “无忌……” “是我害了陆师弟,若不是我,他就不会死。他的年纪比我小,还这么的年轻,却因为我……”张无忌逐渐哽咽起来。 “无忌,若说你有错,我也有错。”张翠山叹了一口气,“养不教父之过,是我没有告诉你这世间的险恶。无忌,你可知道明教为什么被称为魔教?” 张无忌道:“外公曾说过,因为明教自波斯传进中土,总坛在波斯,非中原本土的教派。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所以明教为中原所不容。” 张翠山点点头,“这确实也是原因之一,但并不是主要的。明教因来自波斯,为扩大自身势力,广收各类人物,不论是各门派的叛徒还是江湖上恶名昭彰的人,他们都愿意收入教内,因此难免会给中原各大门派一种明教乃是邪派的感觉。而且明教弟子性格多偏激,做事狠辣,行事特立独行,江湖规矩和道义在他们眼中如粪土一般,更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因此才为武林正道所不容。如你义父这般,无忌,若是你要找自己的仇人会用什么方法?” 张无忌愣了下,小声道:“孩儿会四处寻访,找遍天涯海角,总会有找到的一天。” “没错,绝大多数人都会这样想。”张翠山点头道,“而且丐帮弟子众多,消息最是灵通,若请他们帮忙,总会有些消息。但你义父却偏偏选择了最偏激的一种方法,杀人如麻,又怎么会不引起众怒?韦一笑我就不说了,明教弟子多是他们这样的人,也因此江湖中人都对他们恨得咬牙切齿的。就连你的娘亲……” “娘亲!?”张无忌猛地一惊。 “有些事情我也该告诉你了……”张翠山黯然道,“我与你娘亲之所以会分开,并不是世俗的言论,而是你娘亲曾经害了你三师伯。” 张无忌瞪大了眼睛,茫然的看向张翠山,“三师伯……怎么会?” “你三师伯当年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屠龙刀,你娘和舅舅为夺屠龙刀,假扮成船家,暗算了你三叔,致使他全身不能动弹,你三师伯后来又被金刚指力所伤,全身瘫痪,武功全废……后来幸得隐士高人相救,要不,你三师伯如今只能躺在床上……,你三师伯已经原谅了你娘亲,可我终究是过不了这个坎,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毕竟我们做了整整十年的夫妻啊……”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张无忌喃喃着,似是受了极大的打击。 张翠山心疼的看着张无忌。 若是可以的话,他根本不愿意将事情说出来。可张无忌对魔教的理解有着极大的偏曲,他如今就如同站在岔路口处,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走上歪路。 “爹,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张无忌低着头,一时间看不清他的表情。 张翠山拍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走到半路的时候他担忧的回头看了张无忌一眼。 张无忌背着手,背影看起来格外的萧瑟。 第二日,武当峨嵋就遇到了大波魔教弟子的袭击。 因着那位陆性弟子被韦一笑吸血而死,武当弟子们如今十分痛恨魔教,全都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去击杀魔教中人。 张无忌同样奋勇杀敌,不似昨日一般在与魔教弟子的打斗中消极怠工,也不再对他们心生同情。 这让一直关注张无忌的武当七侠心情好了许多。若张无忌仍是不愿意对魔教中人出手的话,即便他是张翠山的儿子,他们也要放弃他了。幸好张无忌最后没有让他们失望。 从各分舵赶过来的明教弟子越来越多,武当峨嵋纵使武功高强,也开始力不从心。幸好前来助阵的各大派门及时到来,正道人士上下一心,将明教杀的落花流水。 而这时,天鹰教教主殷天正也率门下教众赶了过来。 白眉鹰王殷天正虽原是明教的四大护教法王之一,但豪气干云,为人刚正不阿,是个慷慨磊落之人,灭绝师太即使痛恨魔教的人,对于殷天正却无仇怨。 “灭绝掌门,武当七侠,还有诸位。”殷天正拱手道,“老夫这里有礼了。” 灭绝师太如今身份最高,因此代表正道回了一礼,“殷教主客气了,不知殷教主此次来光明顶,可是为了殷六侠与杨逍之事?” “是也不是。”殷天正沉吟了一下,“我接到消息,听说六大派围攻光明顶……” 灭绝师太道:“我记得殷教主已经脱离明教了,明教的事情应该和你任何没有关系了吧。” “话虽如此,但我毕竟是从明教出来的。做人不能忘本。”殷天正正色道,“明教如今有难,我绝不能坐视不管。” 灭绝师太点点头,“殷教主如此重情重义,我等佩服。但有一点殷教主好像搞错了,六大派并没有围攻光明顶得意思。” 殷天正怔住了,他身旁的殷野王沉不住气道,“我们来的时候可是遇到不少明教弟子的尸体,他们身上都有打斗的痕迹,你们敢说不是你们做的?” “还请听晚辈一言。”殷梨廷走出来道,“此次灭绝掌门等人前来,只是来观我与杨逍的决斗而已。我与杨逍的决斗整个江湖都知道,杨逍却屡派手下前来阻止我上光明顶,大家看不过去,这才有了明教与各门派之间的纷争。” 原来是这样……吗? 殷天正看着这一大帮子正道人士,思考着殷梨廷话中的真假。 “外公。”张无忌走了出去,“六师叔说的都是真的。我们并没有围剿明教的意思。虽然看着人多,但每个门派派来的弟子其实不超过五个。” 殷天正见到张无忌一喜,又见连他也这样说,原本的犹豫也都烟消云散,毕竟他这个外孙儿可从不说谎。 殷天正沉思了一下,说道:“诸位可否听老夫一言,这是殷六侠与杨逍两人之间的事情,大家就与明教的打斗毫无意义。不如就由老夫居中周旋,定不会再让明教弟子骚扰诸位。” “不过……”殷天正话锋一转,“诸位都是在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还请记住你们的话。若是你们言而无信围剿光明顶,老夫拼着这条老命也要与你们同归于尽。” 众人看向灭绝师太,等待她的态度。 灭绝师太点头道:“既然殷教主这样说了,我就已峨嵋派掌门的身份向你保证,只要明教弟子不再插手殷六侠与杨逍的决斗,我们绝不会再动明教弟子一人。” 灭绝师太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明教,也是觉得如今的明教已经不成气候。范遥哑了,四大护教法王谢逊、韦一笑死了,黛绮丝与殷天正离开了明教。一旦杨逍死了,明教就会如同大厦将倾一般。而且张无忌今世也许不会成为明教的教主,毕竟他成了明教教主的话,张翠山说不定会羞愧的抹脖自刎。 “表哥,你看起来好憔悴啊!”殷离两眼一瞪,“你在武当是不是受欺负了?他们敢欺负你,我去教训他们!” 殷野王也冷着脸道:“无忌,谁敢欺负你就告诉舅舅,我去给你撑腰!” 他们的话,让张无忌的心情好了不少,“我很好,他们没有欺负我。” “表哥,你就是太善良了所以总被人欺负。”殷离转头看向殷天正等人,“我之前瞧得分明,那些人都离表哥远远地,连话都不跟他说,表哥肯定被他们孤立起来了。” 殷素素看向张无忌,“无忌,阿离说的可是真的?” “无忌,在这里的都是你的亲人。难道有什么不能跟我们说的吗?”殷天正眉头一皱,“你爹呢?你在武当被如此对待,你爹怎么也不知道管管!” 张无忌见他们误会了,急忙解释道:“不是的,其实这件事是我的错,我还连累了我爹。”他把韦一笑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下,“是我害死了陆师弟,师兄弟们埋怨我也是理所当然的。” “韦一笑死了?”殷天正楞了一下。 “确实该死!”殷素素气道,“韦一笑竟敢当众让无忌丢脸,还把无忌推到了风尖浪口之上,即便灭绝老尼不杀了他,我也不会放过他。” “韦一笑死了,谢逊也死了,黛绮丝和范瑶下落不明,杨逍……”殷天正叹了口气,“看来明教越来越不行了。想当年阳顶天教主还在的时候,明教可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门派。” “爹,要我说这都是他们自找的。”殷野王道,“当年阳顶天教主一死,杨逍他们就开始忙着争权夺利。爹,您不就是看不惯他们丑陋的嘴脸,才离开明教建立了天鹰教吗?爹你一心想着明教,杨逍他们可不会领你的情。这次我们来光明顶就当全了您与明教昔日的情分,以后明教的事情我们就不要过问了。” “哥说的没错。”殷素素也劝道,“杨逍这些年管理明教,可给明教惹了多少麻烦。爹,你有感情的是阳顶天教主在的时候的明教。如今的明教是杨逍的,和爹您一点关系都没有。” 殷天正皱着眉头,“这事儿以后再说吧,让我好好想一想。” 殷素素与张无忌几个月未见,母子俩自是有许多话要说。 “无忌,这几日苦了你了。”殷素素心疼的摸着张无忌的脸颊,“若武当那些人一直对你这种态度的话,你以后就是留在天鹰教吧。只要有娘在得一天,就决不让任何人给你气受。” “我知道娘心疼我。”张无忌苦笑道,“但我犯了错,理应受到惩罚。这是我该承担的,我不能逃避。” “无忌,你长大了。”殷素素欣慰的笑了。 张无忌看着忙忙碌碌为他整理衣物的殷素素,欲言又止了好几次,终于开口道:“娘,你看到我爹了吗?” 时间有如在这一刻凝结了一般,殷素素的动作顿住了。 她站在殷天正的身边,张翠山站在宋远桥的身边,她自然是看到他了。只不过四目相对的时候,张翠山立刻转移了视线。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张翠山仍然记恨着她。 殷素素勉强的笑了下,重新开始手上的动作,“人太多了,我没有注意到。你爹还好吧?” “三师伯当年会全身瘫痪,和娘有关,是吗?” 第91章 那个被称为万年老chu女的变态女人(23〕 殷梨亭上前走了几步,面如沉水紧紧的盯着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声音没有平淡道,“杨逍!” 杨逍背着双手,傲然的抬着头,大堂上来了众多人,他却并没有将任何一个人放在眼里。 “你来了!”他缓缓的说道,“殷六侠!” “十年未见,杨左使倒是风采依旧!”殷梨亭淡淡的说道,“这些年我即使人在武当山,仍能听到杨左使的诸多风流韵事。” 杨逍笑了一下,把目光转移到殷梨亭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下,“倒是殷六侠变了不少,不再像个毛头小子了。若殷六侠当年也如这般成熟的话,晓芙就不会转投我的怀抱了吧。” 殷梨亭不可察觉的皱了下眉,脸色有些沉郁,“废话就不多说了,你应该知道我此行的目的吧,不如我们现在就开始决斗吧。” 杨逍看了殷梨亭半晌,淡淡的说道:“为了纪晓芙,值得吗?” “传闻杨左使智商超群,看来也不过如此吗?”殷梨亭嘲讽道,“我在挑战书上应该把事情的缘由写的很清楚,只是对当年在同你的比武中败给你这件事耿耿于怀而已。还请杨左使慎言,纪晓芙是您的夫人,我怎么会和一个有妇之夫扯上什么关系。我可不想把祖宗的脸面给丢尽了。” 杨逍眯了下眼睛,“不知道和老婆被拐跑的事情比起来哪个更丢祖宗的脸。” 两人四目相对,一阵火花四溅。 “杨逍!”灭绝师太突然开口道,“你可还记得当日将我大师兄孤鸿子气死的事情!?” 杨逍转移视线,看向灭绝师太,冷笑道:“孤鸿子自己心胸狭窄小肚鸡肠,活活气死也是他自找的,与我何干?灭绝师太难道是想把孤鸿子的死赖在我的头上?哼!我可没听说过杀人里面还有把人气死这条的!” “我师兄心高气傲,是他自己想不开被气死没有错。”灭绝师太道,“不过你还记得你当日说过的话吗?” 杨逍不以为然道,“我杨逍这辈子说了很多话,也嘲讽过不少人,孤鸿子又不是什么有名的人,都是陈年旧事,谁会记得那会儿说过什么?” 灭绝师太面色一冷:“你当时从我师兄手中夺走了倚天剑,说的是‘倚天剑好大的名气!在我眼中,却如废铜废铁一般!’,之后便将倚天剑随手仍在地上,扬长而去。这你总该记起来了吧。” “杨逍当年竟然拿到了倚天剑!?”人群中传来阵阵惊呼声。 “还说倚天剑是废铜废铁,他难道不知道里面藏着九阴真经的吗!?” “肯定不知道啊!若是知道的话怎么会将倚天剑给扔了呢?除非他是个笨蛋!” “我看他连笨蛋也不如。倚天剑既然会传的这么神乎其微的肯定不是一把普通的剑,稍微有脑子的就知道里面另有乾坤了。你说杨逍是不是蠢到无可救药了!” “我看他是自以为‘众人皆醉我独醒’,想要当个聪明人把我们这些俗人当成笨蛋,真是有够自以为是的,结果打脸了吧。” “就是,想当年郭大侠夫妇那才是真的聪明到惊才绝艳的地步,能想到将武功秘籍藏在刀剑里面。他杨逍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啊,还想和传说中的人物比肩!?现在让人笑掉大牙了吧!” ………… 各种各样的低声窃语不断传过来,虽然内容都不一样,但话里话外的意思无不是在说自己有眼无珠,一向自命天高的杨逍气的脸色发青,暗恨自己的武功太高,把这些闲言碎语听得这么清楚。 杨逍瞪向罪魁祸首,道:“灭绝师太现在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灭绝师太见他两眼冒火模样,心中甚是得意,想着杨逍如果能这样气死了最好。 灭绝师太悠闲的抖了下袖子,微微一笑道:“没什么,只是想让你知道倚天剑不是破铜烂铁而已。” 杨逍气了个仰倒,却又对灭绝师太无计可施,只好把气撒向其他人,“白眉鹰王,你曾说过永远不上光明顶,永远不理明教之事。没想到今日你来是来了,却站在了明教的对立面,你对得起死去的阳顶天教主吗?” “放pi!”殷野王跳出来指着他的鼻子大骂道,“我爹千里迢迢的好心前来帮忙,你不领情也就算了,还出言污蔑他!?若不是我爹帮忙周旋,明教早就就败在你的手上了!” “是啊。”周颠白了杨逍一眼,“杨逍,祸是你闯出来的,你就自己收拾这个烂摊子,别拉着明教给你一起垫背。” 说不得连连点头,道:“周兄这话说的不错。明教没有教主,便以你光明左使为尊,可再怎么说你也不是教主啊。等有了教主,教主若是愿意给你管这个烂摊子,我们就帮你忙,若是不愿意的话,明教嘛,反正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铁冠道人道:“说不得的话,和我想说的一样。” 他们五散人虽然当年因为和杨逍的私怨,发誓再也不上光明顶,但一听说光明顶有难,他们就快马加鞭的赶了过来,打算与明教共存亡。谁知半路上遇到了殷天正等人,他们了解事情的始末以后细细分析了一番,都觉得既然这是杨逍的私人恩怨,不是明教生死存亡之际,他们还是选择袖手旁观比较好。毕竟现在光明顶高手空虚,肯定不是正道的对手,若是一个弄不好,明教真的灭亡了怎么办。牺牲杨逍一人,就能够拯救明教,还是挺划算的。 杨逍冷哼一声,“不就是为了教主之位吗?你们一个个的巴不得我被杀了,好拔了我这个眼中钉吧!” “放你ma的狗臭pi!明教在你手上这么多年了,老子什么时候有抢过!?”周颠的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是老子让你气死孤鸿子的吗!?是老子让你抢人家老婆的吗!?抢老婆还抢到了武当派的头上,是显得你有能耐吗?现在被人找上门了,你还在那里跟老子装什么大公无私!?就你一个人忠心护教吗!?” 彭和尚见周颠这个样子,只怕殷梨亭还没和杨逍决斗,他就要与杨逍打起来了,赶忙上前劝道:“兄弟,消消气,消消气,别让外人瞧了笑话。”又小声说道,“武当还在那边看着呢,兄弟你就别往人家伤口上洒盐了。” 周颠瞬间气消了一大半,尴尬的看着殷梨亭一眼,见殷梨亭若无其事没有生气的样子,他松了一口气。周颠可不想因为自己的话惹怒了武当,给明教惹上麻烦,他还想着等杨逍与殷梨亭决斗完,把这些碍眼的正道人士全部送下光明顶。当然,他不是怕了这些正道的人,只是现在明显敌众我寡,还是以明教的利益为先才是。 杨逍沉吟了一下,“殷梨亭,你保证不会动我明教一丝一毫?” “当然!”殷梨亭正色道,“今日前来只为你我之事,正道各派与明教的斗争是以后的事情。你我之间的生死决斗,若我殷梨亭不幸丧命在你的手上,武当上下绝不会向你寻仇。” “好!”杨逍豪气应声道,“我也向你保证,若我杨逍命丧在你的剑下,明教弟子皆不会找武当的麻烦!” 广场的擂台之上,杨逍与殷梨亭二人面对面站着。擂台周围黑压压的站满了人,屏着呼吸等着两大高手之间的决斗。 殷梨亭拔出长剑。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主人掩藏在内心深处激烈的情绪,长剑发出一声嗡鸣。 “你不用武器吗?”殷梨亭淡淡的说道。 杨逍道:“空手就行了。武器对我来说就是个累赘。” 殷梨亭剑指杨逍:“那就承让了。” 两人都是绝顶高手,一时之间剑光闪闪掌风呼呼,两人身形转动,打得愈来愈快。围观者的视线从上面看到下面,又从左边看到右边,眼睛都不眨一下,唯恐错过了精彩的场面。 就见此时殷梨亭手中长剑直刺向杨逍。杨逍身体微闪,右手抓住他的长剑,顺着他刺过来的方向不断地向后退。 杨逍右手五指运劲使劲一捏,就要将殷梨亭手中的长剑捏断。 殷梨亭看出他的用意,运起内力,右手轻转,长剑发出“嗡”的一声龙吟。杨逍只觉那捏剑的右手被震的发麻,赶忙松开手,猛地一闪身,躲过殷梨亭的攻势。 杨逍面沉如水,刚才那一下子,足够让他了解到殷梨亭如今的内力何等的深厚。杨逍神情凝重了起来,若他再不使出看家本领来,恐怕真的会命丧于此。 见杨逍接下来与殷梨亭打斗的招式,殷天正面色一变,“乾坤大挪移!自阳顶天教主逝世后,明教中再也无一人会这门功夫,杨逍怎么会!?” 张无忌见殷梨亭逐渐落於下风,急道:“外公,乾坤大挪移很厉害吗?” 殷天正点点头,“乾坤大挪移是明教历代相传的一门最厉害的武功,只有教主方可修炼。它能发挥每个人本身最大的潜力,杨逍若真的练成了乾坤大挪移,我也不是他的对手。” 围观的正道弟子一听,无不为殷梨亭担忧起来。而五散人等明教弟子,则在想杨逍是什么时候学的乾坤大挪移。 殷梨亭突然剑法突变,每一招都以弧形刺出,又以弧形收回,有如画了一个个圆圈,看似绵软软的没有力,却逐渐的抵挡了杨逍迅猛的攻势。 “这是武当派新的剑法吗?以前好像从来没有见到过。” “武当派果真是深藏不露,能成为武林的泰山北斗绝不是浪得虚名。” 如此激斗了很长时间,突然两人动作停了下来。众人定睛一看,殷梨亭的剑尖距离杨逍的喉咙就只有一指之差。 殷梨亭……赢了? 殷梨亭赢了! 殷梨亭赢了!!! 正道各派弟子无不欢呼雀跃,灭绝师太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大有一种大仇将要得报的快感。而殷天正、五散人等人无不在叹气,虽说看杨逍不顺眼,但毕竟共处了多年,此时见他即将被杀,内心深处都涌出一股淡淡的悲伤。 杨逍道:“很厉害的剑招,这也是武当的武功吗?” 殷梨亭道:“这是师父新创的武功,太极剑法。” “可惜我的乾坤大挪移只练到第二层而已。若是再练几层,我们之间的形势可能就要换过来了。可惜……”杨逍惨笑一声,闭上眼睛,“我输了,你杀了我吧。” 殷梨亭道:“生死有命。我与你之间终于可以做一个了断了。” 说着,殷梨亭手中的长剑就要向前刺过去。眼看杨逍的脖颈就要被刺穿,远处突然想起一个熟悉的喊声。 “六哥!剑下留人!” 第92章 那个被称为万年老chu女的变态女人(24〕 “是纪师姐!”贝锦仪首先惊呼道。 “哼!纪晓芙那个贱人还有脸跑出来!”死对头的丁敏君不屑道,“做了那种事情,竟然还有脸活到现在!?脸皮可真是有够厚的!若我是她的话,早就抹脖子自杀了。贝师妹,当年你就应该杀了她清理门户,免得让她现在出来丢人现眼……” 贝锦仪偷偷看了灭绝师太一眼,见她目不斜视,丝毫没有阻止丁敏君的意思,她只好闭上嘴巴,默默的听着丁敏君对纪晓芙的辱骂。 “那就是纪晓芙?”很多门派的弟子都是只闻其名不识其人。 “她就是那个纪晓芙啊,她怎么还有脸出现在殷六侠的面前呢?” “就是她转投了杨逍的怀抱,给殷六侠带了绿帽子的啊……真是武林的耻辱!” “那个孽女还有脸出来!”纪老英雄气的脸色发青,“今日我一定要杀了这个孽女为我们纪家清理门户!” 虽说纪晓芙在做出了丑事以后,纪老英雄迅速将她逐出了家门,但这件事对纪家其他未出嫁的女子仍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虽说江湖儿女一向不拘小节,但家室稍微有点好的人家都不愿意同他们联姻,毕竟娶了纪晓芙的姐妹那不是要和杨逍成连襟了吗?因此纪家后来的女子要么嫁的不好,要么婚姻不顺。毕竟婆家人一天到头的盯着防止她们出轨,那日子过得要多郁闷有多郁闷。 女儿过得不好,她们的父母只好把怨气发泄到纪老英雄头上,谁让他教出了个不知廉耻给家族蒙羞的女儿呢!因此纪老英雄这些年也过的很是凄惨。 “她就是那个纪晓芙?”周颠用嫌弃的口吻说道,“老子看长得也不怎么样啊!跟个大妈似的,杨逍什么眼光啊,就为了这么个货色与武当为敌?” 说不得摇摇头道:“都说红颜祸水,这话也不准。这不是红颜的不也是祸水吗?” 灭绝师太看着那逐渐跑到杨逍身边的女子,对着周芷若淡淡的说道:“芷若,你看,那就是您曾经的师姐纪晓芙。” “是她啊……”周芷若对纪晓芙很是好奇。 纪晓芙的事情在峨嵋派并不是什么秘密,几乎每个新入派的弟子都会从师姐们口中听到她的事迹,而这些话里无疑都透着对纪晓芙的鄙夷与不屑。对她们来说,纪晓芙明明手握了一堆的好牌,轻轻松松的就可以走上别人梦想中的人生之路。可她偏偏将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烂,真是又蠢又作。 “师父,我记得她好像比贝师姐大不了多少吧。”周芷若迟疑道,“可她如今看起来比静玄大师姐还要苍老,是我眼花了吗……” 灭绝师太冷哼一声,“跟着魔教妖人在一起能过什么好日子,更何况杨逍原本就是个花心的。纪晓芙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以为爱情可以当饭吃。殊不知爱情有时候也是一种致命的□□。” 周芷若确实没有眼花看错。纪晓芙如今老了许多,两鬓几乎都已经斑白,脸颊也出现了皱纹,眉眼间被岁月留下了深深的印记,有如一朵枯萎的鲜花…… 殷梨亭看着站在杨逍身边的纪晓芙,内心一片平静,未起一丝波澜。 纪晓芙泪眼婆娑的看着殷梨亭,恳求道:“六哥……” 殷梨亭别过头,冷声道:“杨夫人,还请称呼我为殷六侠。” 纪晓芙愣了一下,苦涩的一笑,“殷六侠。” “晓芙,你来做什么?”杨逍道,“快点回去。” “不。”纪晓芙猛摇头,“我不能让你死在他的手上。” “傻女人。”见纪晓芙为自己哭的梨花带雨,杨逍心中一片柔软,怜惜的握住她的手道,“愿者服输,我不能违背诺言。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这些年,你跟我在一起,苦了你了。” 纪晓芙哭的更厉害了,眼泪一滴一滴的掉在杨逍的手上,杨逍心中一阵刺痛。 “殷六侠。”杨逍道,“当初是我对不起你,晓芙是被我所逼,你要怨就怨我,跟她没有任何的关系。等我死了以后,请不要与她为难。希望你能看在你们曾经夫妻一场的情分上,为她找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殷梨亭淡淡的扫了杨逍一眼,“我早已说过,她与我及武当派没有一点的关系。若你想要托付,不如问问纪家和峨嵋派愿不愿意重新收留她。” 纪晓芙哭着扑进杨逍的怀里,“我哪里都不会去的……” 杨逍回抱住她,苦笑道:“晓芙,这些年我对不起你诸多,没想到你仍旧对我不离不弃。如果下辈子我们还能在一起,我一定……” 杨逍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完,眼睛猛地睁大,喷出一口鲜血。 围观的众人都惊呆了。上一刻还生离死别呢,怎么就突发异况了。看杨逍的样子分明是遭了毒手,难道是刚才在与殷梨亭的打斗中受了严重的内伤?或是那个路见不平的英雄好汉嫌这对狗男女实在碍眼,就放暗器把杨逍给杀了? 殷梨亭也皱着眉头看着,暗想杨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纪晓芙缓缓的向后退了两步,拉开了与杨逍之间的距离。 原本疑惑的众人明白了,原来杨逍的肚子上此时插着一把匕首,周围的衣服被鲜血染得通红。而纪晓芙的手,此时正握在那把匕首的剑柄上。 杨逍慢慢的低下头,看着插在自己肚子上的匕首,然后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纪晓芙。也许是没想到纪晓芙会突然捅自己一刀,情绪波动太大,他又吐了一口鲜血。 “为什么……?”杨逍问道。 “因为我想你死,就是这么简单。”纪晓芙此时眼中哪还有什么眼泪,只有一片冰冷。 杨逍疑惑的看着她,“那你为什么还要跑出来阻止?如果你不出现的话,我也许现在已经死了。” “因为我不能让你死在别人的手上。”纪晓芙猛地拔出匕首,鲜血溅到了她的衣服上,白色的衣服上星星点点,有如雪地里的梅花,煞是好看。 纪晓芙一字一句冷冷的说道,“我要亲手杀了你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杨逍捂着伤口慢慢的跪在了地上,苦笑道:“你就这么恨我?” “你应该知道的。”纪晓芙眼中涌出浓浓地恨意,“在我的孩子死的那一刻,我就恨不得将你给杀了。只可惜我的武功不如你,没法将你杀了。不过老天有眼,总算被我等到了。” 灭绝师太一惊。怪不得没看到有人跳出来挡在杨逍的面前喊不要伤害我爹,原本这孩子竟然早已不在了! “原来如此……”杨逍道,“但那也是我的孩子。他死了心痛的不止有你,还有我,我也很难过……” “简直是笑话!”纪晓芙恨声道,“你放过了那个贱人!你放过了害死我孩子的罪魁祸首!那贱人害了我的孩子应该赔命!你却轻易放过了她!” 因为失血过多,杨逍有些头晕目眩。他努力的让自己保持清醒,解释道:“你应该知道的,她那时候怀了我的孩子……”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想起那段沉痛的记忆,纪晓芙脸上的表情因痛苦而变得扭曲,“所以你只是关了她禁闭而已……可是我的孩子死了,她的孩子凭什么活下来!?” 杨逍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又是一大口鲜血喷出来。他粗喘了几口气,急问道:“是你做的!?” “没错,是我杀了那个贱人。我为了让那贱人体会到我的痛苦,特地等她把孩子生下来以后再动手。趁你外出的时候,我亲手将那个孩子摔死在她的面前。”纪晓芙凄凉的笑了两声,“那贱人抱着孩子的尸体哭喊着,想要扑过来找我拼命。她总算能体会到我的痛苦了……然后我就扭断了她的脖子。最后一把火把她们烧的一干二净。” “是你,没想到是你。”杨逍震惊痛苦的又吐了几口鲜血,“为什么,曾经的你心地仁厚……以前的纪晓芙根本就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这都是你的错。”纪晓芙惨笑道,“是你把我逼成了现在的这幅模样……” 纪晓芙从没有想到自己抛弃了亲情、友情、地位以及所有的一切换来的爱情,最后的结局竟然会是这样! 跟杨逍一开始的日子还是很甜蜜的。杨逍的魅力甜言蜜语让她无时无刻不在心动,杨逍还总是可以制造出一些浪漫的小惊喜给她。无论是当初在峨嵋派生活的日子,还是后来嫁入武当派的生活,她都没有这么幸福过。那时的她以为,为了杨逍,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杨逍毕竟是杨逍,一个风流成性的男人怎么会对一个女人情深不悔?也许会,可像她这样一个轻易让他得手的女人却不能让他改变。若是她当时没有选择跟杨逍离开武当山的话,杨逍也许会把她当成心头的一颗朱砂痣,永远难忘吧。只可惜,她逐渐的变成为了杨逍眼中的蚊子血…… 杨逍开始曾经的风流快活,与数个女子暧昧不清,甚至还将其中的几个带上了光明顶纳为了妾室。 她初时不敢相信杨逍会这么对她,直到亲眼看到那些女人她才相信。她哭了,她想问杨逍为什么?但她自小受到的教育不允许她如一个泼妇般大吵大闹。她只好选择抱着孩子离开…… 杨逍追了过来,对她说了好多甜言蜜语逗她开心,答应她将那些女人全部送走,重新一家三口的生活。她相信了,因为对杨逍的那份期待,因为她不想让孩子这么小就没了父亲。 时间长了杨逍又故态萌生,她离家出走,他追过来,再一起回去。如此这般的周而复始,她终于心灰意冷了,杨逍同样也厌倦了,于是他把她关在了小别院里,再也不用担心她会离家出走…… “你说这夫人之前老是往外面跑做什么,该不会是和哪个野男人私会去了吧?” “嘘,小声一点,夫人会听到的。万一被左使大人知道我们就完蛋了。” “她做的出难道还会怕别人说吗?而且左使大人有多久没有来她这院儿了。最近左使大人新得了个美人,那可是宠爱的不得了,咱们这位正室夫人早就已经是昨日黄花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休了。” “这倒不会。咱们左使大人一向情深意重,而且他们之间还有孩子呢!夫人的地位肯定是稳固的。” 第93章 那个被称为万年老chu女的变态女人(25〕 纪晓芙更加深居简出了,曾经想挣脱杨逍的桎梏离开光明顶的念头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害怕看到曾经的亲人、好友,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们!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受他们的冷嘲热讽!她想她会疯的! 她想就这样吧,就在这片小天地里安静的养育自己的孩子,不争不抢,不爱不恨,了此一生。 可她终究还是被逼疯了。 她的孩子死了! 她在这世上唯一的寄托、唯一的亲人死了! 可笑的是杨逍对她有了愧意,每日的来陪伴她。可那又如何,她的孩子再也回不来了。 我们可以再生一个,孩子会再次回到我们的身边的…… 杨逍的柔情蜜语此时听起来分外刺耳! 纪晓芙在心里冷笑。 即使再有多少个孩子都不会是那个已经离她而去的孩子!他怎么会体会到她怀胎十月的心情、生产时候的痛苦和生下孩子的欣喜! 杨逍永远都不会明白! 更何况她也不会允许他再碰她! 纪晓芙突然想到了那个青涩的大男孩,虽然嘴笨说不出甜言蜜语,虽然总是喜欢看着她傻笑,可他在她受伤的时候哭的比她还要厉害,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笨拙的想尽一切办法去逗她开心,在她怀孕的时候每晚为她按摩抽筋的腿,在她的随口一说下为她下山买梅花糕…… 原来他曾经为她做过这么多事情,原来幸福真的很简单…… 可惜那时候的她不明白,亲手毁了她的幸福…… 若能再给她选择一次的机会,她一定不会再伤害他!如果能再见到他,那时她要对他说…… “请你一定要幸福!” 殷梨廷看着眼中含泪却笑着的纪晓芙,疑惑的皱着眉头,不解道:“我不明白。”他默了一下,终是不忍问道:“你…没事吧?” 纪晓芙摇摇头,露出了一个笑容。 殷梨廷恍惚的看到了初次见面还是少女时的纪晓芙,温柔而明媚。 “你一定会幸福的。”纪晓芙坚定的说道。 因为我这些年每日每夜的在佛前为你祈祷,所以,你一定会幸福。 纪晓芙从殷梨廷的身边走过,慢慢的走到灭绝师太的面前跪下,磕了三个头,“师父,弟子错了,愧对于您,愧对于峨嵋派。弟子愚钝,直到现在才明白正邪不两立的意思。弟子不孝,忤逆了您的多番教导。” 灭绝师太见她如今这副模样,不忍的别过头,狠下心说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当日我对你说过得话,你若能记得一分,你今日就不会是这种结果。” “我现在已经明白了。只可惜,已经太晚了。” 纪晓芙再度朝灭绝师太拜了三下,又走到纪老英雄的面前,跪下去,磕了三个头。此时她的额头已经一片红肿,渗出了星星点点的血丝。 “爹,女儿不孝,对不起您和娘。女儿知道,因为我的事情,给您和娘惹了诸多麻烦。女儿一直想跟你们说声对不起,可是女儿自知无颜见你们,这才拖到了今日。” 毕竟血浓于水,纪老英雄知道纪晓芙这么多年过的不好已是心痛难忍,此时听她这么说不禁落下泪来,指着她说道:“当日我和你娘是怎么劝你的,可你却被这魔头迷的晕头转向,如今你知道错了?已经晚了,已经晚了……” “我知道,女儿大错已铸。有些错误是可以回头的,有些错误却要背负一辈子。女儿犯下的,就是永远不可饶恕的错误。诸位英雄好汉。”纪晓芙对着四个方向逐个磕了一个响头,“我纪晓芙所犯的错误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和我的亲人们无关,你们要辱骂就辱骂我,请不要牵扯到他们的身上。纪晓芙会为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付出代价。” 纪晓芙说着拨出匕首,□□来了自己的胸口! “女儿!”纪老英雄惊叫着,跑到纪晓芙的身边。 所有的怨恨在这一刻烟消云散,纪老英雄扶着纪晓芙道:“女儿,爹不怪你,爹不怪你了。以后我们一家三口隐居山林,再不管江湖上的事情,好不好?” 纪晓芙努力的露出一个微笑,虚弱的说道:“爹,谢谢你。请原谅女儿的不孝,你们的养育之恩,女儿只能来世再报了。” “晓芙,爹你一定可以救你的,现在爹就带你去疗伤。” “爹,我的孩子葬在后山上。我死了,请把孩子的骨骸移出来和我葬在一起。随便什么地方都好,不要不是光明顶。我想和孩子一起,清清白白的离开……” 蜡烛的烛火在燃烧,一只飞蛾不断的靠近,然后被火焰的热度烫伤飞远一些,然后再不断的靠近。如果在这只飞蛾被火烧死之前将它杀死,它会一直记得火的明亮,永远也不知道被火焚烧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灭绝师太觉得纪晓芙就如同那只飞蛾一般。前世纪晓芙死的早,永远活在与杨逍的美好记忆中,不会知道和杨逍真正的做了夫妻会是什么样子。而今世,纪晓芙曾经向往的爱情将她的一切全部焚烧殆尽,包括她的性命。 杨逍今世和前世对待纪晓芙的态度完全相反,只是两人从没有真正的走到一起过。两人的出身本来就不一样,许多看法自然不同。时间短,自是看不出什么,时间一长,这其中的矛盾就逐渐的显示出来了。当然,最主要的还是纪晓芙没有在最美的时候死去。无论是偷偷生下孩子独自抚养,还是不听从命令自愿赴死,纪晓芙所做的一切都给杨逍一种心灵上的震撼。可惜今世没有了这种心理上的包袱,他自然感受不到纪晓芙对他的爱曾有多么的深,而他对她的爱也没有前世那般的刻骨铭心。 “师父。”周芷若喊声打断了灭绝师太的沉思,在得到她的允许走进来后,说道:“纪老英雄今日已经把纪晓芙和孩子一起安置在了棺材里。” 灭绝师太叹了一口气,“你贝师姐之前与纪晓芙的关系甚好,就让她带着几个弟子去帮帮忙吧。” 周芷若点点头。 灭绝师太看着周芷若,脑海中猛然想起她前世发生的事情,忍不住说道:“芷若,记住,做人千万不可以损人不利己。即使是报仇也不可以。” 周芷若一头雾水的摇摇头,“师父,弟子不明白。” 灭绝师太摆摆手,“你下去吧,记得我这句话就好。” 汝阳王在王府的书房内气的大拍桌子,怒道:“这只萧家军是怎么回事!?短短两年时间,就攻下了大元数座城池!” 王保保道:“父王,这只萧家军就是当年萧复统领的叛军的余孽,现在的元帅是他的儿子萧子期。” “萧子期?”赵敏惊叫一声。 “敏敏,你知道这个人?”汝阳王道,“此人小小年纪就具备了一身的好武功。而且他所用的兵法相当的精妙,屡屡将我军打的落花流水。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的兵法,竟是如此的厉害。” “我倒是知道一个叫萧子期的,他是灭绝老尼的徒弟。”赵敏道,“如果真是他的话,那武功高就好说了。” “峨嵋派……?”汝阳王眯了眯眼睛,道,“当年萧复兵败的时候,萧子期确实有可能被峨嵋派所救,怪不得一直找不到他,原来是躲在了那里。” “爹,都是你啦!一直都不让我知道关于叛军的事情。”赵敏嘟着嘴巴道,“我当年若是知道的话,一定通知爹去抓他。” “可是那萧子期在峨嵋派怎么会学到这么厉害的兵法?”汝阳王道,“肯定不可能是萧复教他的,要不然萧复当年也不会惨败。” “恐怕还是和峨嵋派有关。我记得峨嵋派的开山祖师郭襄,是那死守襄阳城十八年的郭靖的女儿,郭靖夫妇当年既然能将武功秘籍藏在倚天剑和屠龙刀里面,肯定也可以藏其他的东西……”赵敏脑中灵光一闪,“对了,爹!我记得当年郭靖的手中曾有抗金名将岳飞所写的武穆遗书!那灭绝老尼一定是将这兵书给了萧子期,所以他现在才会用兵如神。” “武穆遗书!”汝阳王兴奋的攥紧了双手,“我听你们的祖爷爷说过,武穆遗书里面记载了各种精妙绝伦的兵法。有了它,我们元朝就能重现昔日的辉煌!” “父王!”王保保激动的两眼放光,“我这就带军将它抢回来。” “你以为武穆遗书是这么好抢的!恐怕你人还没到萧子期的跟前就已经全军覆没了。”汝阳王气的吹胡子瞪眼,“你能不能用点脑子!?” “父王,别生气。哥也是无心的。”赵敏劝道,“父王,这些年我们都把目光放在明教的身上,这才让萧子期趁势发展的这么快。听说明教的杨左使已经死了,四大护教法王都不在了,明教的那些人肯定会为了教主的位置斗得你死我活的,明教以后已经不足为虑。” 汝阳王点点头,“没错。敏敏,你当年也曾在峨嵋派,对萧子期可有了解?” “还……还好吧。”赵敏心虚的回答道。 “好,那他就交给你来对付了。只要杀了他,夺取武穆遗书,萧家军群龙无首,自会不攻自破。” “少主,当地的士族又给您送女人来了。”一青衣男子摇着扇子说道。 萧子期抽搐着嘴角,郁闷道:“他们怎么又来了,我都拒绝那么多回了,他们怎么就不知道死心两个字怎么写呢?” “少主,这说明这些士族都看好你啊。”青衣男子偷笑道,“这些士族可都是人精,他们觉得少主你的未来希望最大,自然想把女儿都嫁给你。这些个家族里面,历代可除了不少皇后贵妃了。” “送回去。”萧子期不假思索的说道。 “先等等。”青衣男子收起扇子道,“少主,这次送来的可是阴家的嫡长姑娘,不仅长相绝色,端的是端庄贤淑,您不去瞧瞧?” 萧子期嘴角轻扬,似笑非笑道:“看来刘玉慕名阴家大小姐已久,我明日就帮你去阴家提亲,为你们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 那个青衣男子,也就是萧子期口中的刘玉赶忙摆手道:“别别别,我可是已经成婚了,怎么能再娶阴家小姐?” “娥皇女英嘛……”萧子期道,“你可是我的军师,在军中的位置又高。想必阴家族长会乐意的。” 刘玉忙不迭的连连鞠躬求饶道:“我只不过和您开个玩笑,您就饶了我吧。被我家那位知道了,我不死也要脱层皮。” 萧子期不再理会他,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月亮。都说月圆人团圆,也是时候把芷若接来了…… 第94章 那个被称为万年老chu女的变态女人(26〕 灭绝师太很烦躁。 在宋远桥以拜见为名与她面对面相坐以后,宋远桥已经喝了三杯茶了,这期间话是说了不少,却总是顾左右而言他,不说明他真正的来意。 灭绝师太为什么会知道呢? 一来他们没什么交情,二来宋远桥也属于武当七侠中老实的代表,不会说什么谎话。这会儿宋远桥已经三次感谢她带着峨嵋派的弟子前去助阵殷梨廷,四次佩服峨嵋派在她的带领下蒸蒸日上,两次夸赞自己正在喝的茶不错,很好喝。 灭绝师太在心里默默吐槽。 都是小客栈的茶水,能有什么区别?难道店小二还会厚此薄彼的给她送上等的茶水,给宋远桥送的是劣等的?所以种种迹象表明,宋远桥一定有个大招在等着自己。 灭绝师太很想让宋远桥滚出去。和他在这里打哑谜,她还不如趁这功夫练些功夫呢! 可宋远桥什么话都不说了,又干巴巴的喝了三杯茶水。 灭绝师太烦了,决定使小性子端茶送客。 “灭绝掌门,我有个不情之请……”宋远桥终于开口说话了。 若是前一刻还好,可现在已经烦躁的灭绝师太那别扭的性子已经冒出来了,直截了当道:“宋大侠,既然是不情之请那就什么也别说了。” 宋远桥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灭绝师太又淡淡的说道:“宋大侠还有事吗?没有的话就先请吧。” 宋远桥:“……” 宋远桥怎么说也是张三丰的首徒,武当派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即使再老实也还是有那么点傲性的。若是平时遇到被主人家直言请出去的场面,他肯定早就拂袖而去了。 只是宋远桥想了想此番来的目的,只好硬着头皮说道:“灭绝掌门,峨嵋派开山掌门与我师父乃是至交好友,当初六弟和纪晓芙的婚事也是想缔结两派秦晋之好。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状况……” 虽然宋远桥没继续往下说了,但是灭绝师太仍是瞬间知道了宋远桥接下来想要说的话。 看来宋青书跟前世一样喜欢上了周芷若,所以宋远桥这个当爹的就来她这里提亲了。 只可惜周芷若今世虽然没有喜欢上张无忌,但却也另有喜欢之人,看来宋青书的一腔热情仍要付之东流了。 灭绝师太也不好立刻开口拒绝,因为现在宋远桥话还未说完。若是宋远桥接下来说的不是她理解的那样,那她到时候多尴尬啊。于是她只能假装不明白,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宋远桥移开了视线,盯着干净的地面,舔了舔嘴唇,说道:“灭绝掌门的爱徒周芷若姑娘蕙质兰心、钟灵毓秀,而我那无忌侄儿宅心仁厚、谦谦君子。两人若能结成因缘,也是一段佳话,武当与峨嵋也可重结秦晋之好。不知灭绝掌门意下如何?” 灭绝师太张着嘴巴瞠目结舌。 灭绝师太怀疑自己刚才听错了。她刚才是不是听到了张无忌的名字? 为了确认她的耳朵没有听错,灭绝师太问道:“宋大侠刚才说的是谁?芷若和谁?” 可能话已经说出来了,宋远桥坦然的看向灭绝师太,说道:“是我五弟的孩子,张无忌。” 灭绝师太不禁冷笑,“就是挡在韦一笑的面前不让我杀的那个小子!?” 宋远桥突然想起灭绝师太不仅对明教的人深恶痛绝,还十分的记仇,张无忌那次的行为足够让她记恨一辈子。 宋远桥赶忙说道:“无忌那次是莽撞了点,却是无心之过。他只是在白眉鹰王的影响下对明教的人有一些错误的认知。无忌这孩子又心善,这才酿成了大祸。不过他总算及时的改正错误了。灭绝掌门也应该能看到了吧,无忌后来对明教弟子再没有手下留情过。” 灭绝师太冷冷道:“纪晓芙的下场宋大侠也是亲眼看到的。我已经有一个弟子毁在了魔教的手里,我绝不会让第二个弟子再走上同一条道路。” 宋远桥怔了一下,说道:“无忌是我五弟的孩子,武当派的弟子,并不是魔教的人……” “可他的娘却是天鹰教的殷素素!”灭绝师太直言不讳道,“天鹰教虽然不似明教一般坏事做尽,却也是魔教。张无忌只要是殷素素的儿子,他就永远和魔教脱不了关系。或者宋大侠能保证张无忌再也不同天鹰教来往?” 宋远桥张了张嘴巴。张无忌的亲娘是殷素素,这是他一出生就无法改变的。他怎么可能残忍的让他们母子分离?这种事他肯定做不到。 灭绝师太继续道:“只冲这一点我就不会赞同!不过宋大侠也不必动怒。”她把话软了下来,“其实就是名门正道的弟子,芷若也不合适。我已经决定让她与我另一个弟子订婚。只是婚还没有订,所以不方便向外人道也。” 宋远桥脸讪讪的,干巴巴的说道:“既是这样,那我就就不打扰了。灭绝掌门,告辞。” 宋青书猛地推开门,因为用力太大,门“砰”的发出声巨响,然后颤了好几下。 宋远桥皱了下眉头,训斥道:“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简直不成体统!” 宋青书脸色发青,因为怒火中烧,额头一跳一跳的,“爹,听说你去为张无忌向峨嵋派的周姑娘提亲了?” 宋远桥大惊,忙不迭的起身走在门外四处看了一下,见没有人后立刻关紧门窗,将宋青书拉到里面,问道:“这话你是从哪儿听来的?” 宋青书没理会他的问的话,又问道:“那就是真的了。是不是五师叔让你去的,因为他自己不好意思去,就让爹您代他去?” “不是你五师叔让我去的。”宋远桥叹了一口气,“是我见无忌挺喜欢周姑娘的,这才想帮帮忙。” “那爹你知不知道我也喜欢周姑娘?” 宋远桥身体僵住了,转过头,不敢面对宋青书看他的目光。 “你知道的对不对?”宋青书感觉自己的心如刀绞般疼痛,“你明明知道我也喜欢周姑娘,结果你却去帮张无忌。爹!我才是你的亲生儿子!” “我知道,青书。可无忌的情况和你不一样。”宋远桥沉声道,“无忌的出身永远是横在他和正道的一条沟壑,所以我想为他找一个名门正道的妻子,弥补他这方面的缺憾。万一他以后再找一个魔教的女子怎么办?正好他喜欢周姑娘,周姑娘出身又好,所以我就……” “只因为这样你就把我的痛苦视而不见吗?”宋青书惨笑道,“爹,我真想问问谁才是你的亲生儿子?从小到大,您对张无忌都比对我好!我忘了,不仅是您,就连师公师叔他们对张无忌都比对我要好!” “青书,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宋远桥气道,“为父从小就教育你,做人要懂得谦让,师兄弟之间要互敬互爱,你怎么可以有嫉妒这种感情!?等回了武当山,你给我闭门思过,好好反省反省。” “不争不抢……这就是爹您教给我的。可是凭什么就连属于我的东西也要让给他?”宋青书踉跄着向门外走去。 “青书。灭绝掌门已经为周姑娘订婚,所以无论是你还是无忌都没有机会。” “爹,你终究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宋青书推开门走了出去。 宋远桥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门口,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恐慌。 而这种恐慌,在第二日就预感成真了。 “师父,武当派的宋青书失踪了,宋大侠正四处派人寻找。” 灭绝师太愣了下神,难道是与宋远桥之前来找她说的事情有关?不过好像和她没什么关系。但峨嵋派和武当派交好了上百年,这份情谊该维持还是要维持。 因此灭绝师太命令门下弟子一起帮忙寻找宋青书的下落。 可惜大半个月过去了,仍是不见宋青书的人影。最后灭绝师太在已经憔悴了许多的宋远桥的一再劝说下,带领弟子打道回峨嵋山。 萧子期在峨嵋山等候多时,终于等到了灭绝师太一行人。 灭绝师太对这几年萧子期在外的表现很满意,深感自己没有辜负祖师的众望,将武穆遗书交到了正确的人的手中。 心情愉悦的灭绝师太又将萧子期带入宗堂跪拜祖师。看着正在磕头的萧子期,灭绝师太心中不由感慨万千。 重生了一世,她总算没有白活,不仅完成了前世没有完成的心愿,还将仇人一一斩于剑下。等萧子期将鞑子驱逐中原的时候,她就是死也没有任何的遗憾了。 灭绝师太在知道萧子期此行的目的是要带周芷若一起离开的时候,不假思索的同意了。不仅如此,她还从门下弟子中挑出了数人,由周芷若带领她们加入起义军,为驱除鞑子的事业做出一份贡献。 第95章 那个被称为万年老chu女的变态女人(27〕 送萧子期与周芷若等人下山后,灭绝师太也没有置身事外,打算为驱除鞑子的事业尽一份力量。于是她继续将派中事物交给静玄,然后带着弟子去了莲花山庄。 近些年,丐帮帮主史火龙的身体大不如前,只好将帮中事物交给了帮中长老,自己带着妻女去莲花山庄养病。 在前世,史火龙在养病期间会被成昆给一掌打死,然后陈友谅找个小毛贼冒充史火龙,把丐帮搅成一团乱水,他在中间捞鱼得利。 今世她已经提前将成昆杀死了,而且在倚天屠龙大会之后,她也曾对史火龙提了几句,嘱咐他小心陈友谅这个人,不知道史火龙有没有听她的良言把陈友谅赶出去。 若是史火龙今世还被陈友谅害死了,那她真的要怀疑史火龙的脑袋里面装的是什么了…… 到了莲花山庄,史火龙竟然亲自带着妻女和弟子们在门外相迎。 灭绝师太虽然面上不显,心中却有些得意。同为江湖六大门派,丐帮的帮主亲自迎接自己,这可是之前从未有过的事情。 史火龙远远的看到灭绝师太,在妻子的帮扶下走过去,拱手笑道:“灭绝掌门,多年未见,别来无恙啊。” 灭绝师太见他脸色蜡黄嘴唇发青,走路不仅需要史夫人扶着,而且走几步就额头冒汗大喘气,不禁微皱了下眉头。看来这史火龙病的可比她想象中的要严重多了。就史火龙这个样子,也许成昆根本就不需要亲自动手,他自己也活不了多久。 “史帮主。”灭绝师太回礼道,“早就听闻史帮主身体不适,只是派中事务繁忙,今日才得空前来拜访,还请史帮主见谅。” 史火龙笑了几声,“灭绝掌门客气了。峨嵋派近些年在你的带领下一直是对抗鞑子的佼佼者,又救了诸多百姓,安排他们的生活。前些日子你又亲自带着弟子们前往光明顶。诸多繁忙之下,灭绝掌门能来看我已是难得了。” 灭绝师太说道:“这是哪里的话,峨嵋派与丐帮渊源已久,我们理应互相扶持才是。” 灭绝师太在史帮主的介绍下见了史夫人和史红石,然后把目光转移到了站在史火龙身后的年轻人身上。 那人看着大约三十岁上下,虽然穿着的衣服尽是补丁,却也洗的干干净净。最令人惊奇的是他背上竟然负着八只布袋。 灭绝师太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么年轻就做了丐帮的八袋长老,除了陈友谅以外,她真的想不出还有其他人有这样的本事。 史火龙顺着灭绝掌门的目光看过去,拉着那年轻人热情的介绍道:“这是我帮中的八袋长老陈友谅。灭绝掌门别看他年轻,陈友谅智勇双全,为人很重义气,是帮中难得一见的人才!” 灭绝掌门只想“呵呵”两声。原来史火龙脑袋里装的真是草,若他哪日被人害死了她绝对一点儿都觉得不奇怪。 遥想昔日洪帮主、黄帮主、耶律帮主在的时候,丐帮在江湖上是何等的威望,结果后来的数十年里帮主明显都不怎样,这才让丐帮的声望今非昔比。 灭绝师太感叹了一下,所以说这选掌门的事情一定马虎不得,若是选个平庸的或是差点的,再好的基业都会毁于一旦。可惜峨嵋派如今也找不到一个好的继承人,周芷若不错,但跟着萧子期以后肯定不会再当峨嵋派的掌门。灭绝师太有感,若是在她死之前还找不到下任掌门的话,峨嵋派很有可能会成为第二个丐帮。 陈友谅躬身道:“拜见灭绝掌门,久闻灭绝掌门风采,今日能有幸一见,友谅实乃三生有幸。” 灭绝师太点头“嗯”了一声,抬手示意他起身。 说实话,陈友谅长着一副憨厚的模样,说话行事又很谦逊恭顺,确实挺有欺骗性的。若她不是提前知道了他的真面目,也有可能和史火龙一起被他唬了过去。 进了莲花山庄,只有灭绝师太与史火龙两人时,灭绝师太直截了当道:“我记得倚天屠龙大会的时候,史帮主的身子还很硬朗,就是和敌人打个三天三夜都不成问题。怎么如今会成这幅走路都要喘几下的模样?” 史火龙叹了一口气,道:“实不相瞒,自五年前开始,我就逐渐的感到力不从心,因为实在没有精力处理帮中事物,这才到了这里静养。可惜这几年不仅一点起色都没有,身体反而越来越差。我最近都在想着要不要选出一个新的帮主传位给他。要不等我死了,帮中长老们为了帮主之位弄得你死我活的,丐帮可就无宁日了。” 灭绝师太皱着眉头,道:“大夫怎么说,究竟是什么样的病,难道连一点办法都没有?” 史火龙道:“看了不少大夫,都说是成年累月积下来的老病,只能慢慢的静养。药也是吃了不少,却一点起色都没有。” 灭绝师太想了一下,说道:“若是史帮主不介意的话,让我来为你把下脉可好?” 一般练武之人都不会把自己的脉门交到别人,因为这无疑是把自己的命递到了别人的手上。不知道是相信灭绝师太的人品,还是相信灭绝师太不会加害于他,史火龙毫不迟疑的把手递了过去。 灭绝师太把了下脉,随着时间的飞逝,她的眉头逐渐紧皱了起来。 史火龙原本心情不错,这会儿也开始心惊肉跳起来,问道:“灭绝掌门,难道我的身体有什么问题?” 灭绝师太将手缩回来,低声道:“若我所料不错,史帮住并不是身体有恙,而是中毒了!” “什么!?”史火龙脸上大变,“中毒!?” 灭绝师太又低声道:“还请史帮主小声点,别让那歹人听了去。” 史火龙见状连忙压低了声音,胆战心惊的问道:“灭绝掌门的意思是……” 灭绝师太点点头,道:“史帮主所中的乃是一种慢性□□,能够这么长时间给你下毒,肯定是你身边的人做的。史夫人和令千金可以排除嫌疑,但这山庄里丐帮弟子却不得不让人怀疑。” 别看灭绝师太说的一本正经,其实这些话全都是她胡说的,包括史火龙中毒的事情也是。 灭绝师太把史火龙身体日渐衰弱和陈友谅放在一起,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下毒。虽然原本陈友谅是在成昆的指示下混入丐帮的,但陈友谅这人本身野心就很大,而且还很奸诈,即使成昆死了,他肯定也不想放弃原本称霸天下的计划。只不过成昆死了,没人来杀史火龙了,陈友谅自己的武功又不济,估计也只有下毒这一条路走了。 即便史火龙现在真的是生病,不关陈友谅的事也无妨。就当让史火龙防备一下身边的人,提高下警惕心,即使陈友谅以后想给他下毒也找不到机会。 “不仅是门下的弟子。”史火龙眯起眼睛,咬牙切齿道,“就连山庄里的仆役也有可能被人收买,竟敢害我,我定要将这人给揪出来。” 灭绝师太挑了下眉毛。史火龙的智商倒是突然提高了不少,可惜范围扩的这么大,不知道还能不能把陈友谅给揪出来。其实灭绝师太很想直接告诉史火龙这毒是陈友谅下的,你抓他就行了。可惜无凭无据的,反而有可能会打草惊蛇,灭绝师太只得忍住了。 史火龙一心顾着调查给他下毒的人的事情,灭绝师太也不好说明她的来意,于是决定留下来帮他一起调查。不过灭绝师太把目光直接放在了陈友谅的身上,不管陈友谅偷偷做了什么,她都能立刻抓住他的小辫。 果然不出十天,陈友谅就被灭绝师太人赃并获的抓住,押送到了史火龙的跟前。 史火龙满脸的不可置信与痛心,由此可见陈友谅平时的表现有多么的深得人心。 史火龙怒道:“竟然是你!?陈友谅,我平时待你不薄,你竟然加害于我!” 陈友谅自是不会坐以待毙任人宰割,他喊冤道:“帮主,我不知道那是毒,我以为是能治您的病的东西。弟子也是被贼人给骗了!” 陈友谅见史火龙的脸上露出一丝犹豫,继续说道:“帮主,我一直跟在您的身边,难道您还不了解我吗,我对帮主您绝对是一心一意,对丐帮更是忠心不二,哪有可能加害于您啊,就是有一把刀架在弟子的脖子上,弟子都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史火龙问道:“那贼人是谁?” 陈友谅见史火龙貌似相信他说的话了,不禁一喜,压下上扬的嘴角道:“弟子不知,弟子下山的时候遇到一老者给人看病,那人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弟子突然想到十几年前为武当俞三侠治病的那位医者。弟子上前询问了一下,没想到还真的是他。弟子想着俞三侠那么严重的伤都可以痊愈,更不用说帮主的了,就向他求了仙药。哎,没想到那人竟然骗了我。虽然弟子不知道这是你□□,可弟子差点害了帮主却是实情。弟子没脸苟活在这世上,还请帮主将弟子杀了,弟子愿意以死谢罪。” 陈友谅说的声情并茂,史火龙倒是有所动容。 灭绝师太一见史火龙神色不对,在心里大叫一声不好。她若是不开口说几句,估计史火龙就要把陈友谅给无罪释放了。 灭绝师太在史火龙被陈友谅从前的表现影响前,赶忙说道:“我这倒是想起一个人来。敢问史帮主,贵帮可有身居高位,出身少林,师父是少林高僧的弟子?” 史火龙道:“少林和丐帮原本就是两个门派,哪有学成了以后去别的门派的,这么多年也只有灭绝掌门面前的陈友谅一人。灭绝掌门想起什么了?” 灭绝师太道:“说来惭愧,几年前我峨嵋派也曾收过一个孽徒。她想要偷取九阴真经,被我当场抓获。那孽徒身边就有一个少林的高僧,史帮主可知道他是谁?” 史帮主疑惑的摇摇头,跪在地上的陈友谅脸上却冒出了冷汗,眼神游移不定。 灭绝师太道:“那人就是空见大师的徒弟圆真,这人还有另外一个名字,绰号混元霹雳手的成昆!” 史帮主陡然睁大了眼睛,惊道:“竟然是他!?” 第96章 那个被称为万年老chu女的变态女人(28〕 史火龙向灭绝师太深深一揖,说道:“灭绝掌门救了在下一命,史某不知道该怎么报答。” 灭绝师太微微一笑,说道:“我祖师和贵帮前代渊源甚深,这都是我该做的,何需要挂齿?” “灭绝掌门此言差矣。当日灭绝掌门将降龙十八掌还与本帮,已经有大德于敝帮了。再加上这件事,敝帮欠贵帮的恩情那可是太多了。” 灭绝师太笑道:“既是这样,正巧我也有事想要请贵帮帮忙。” “灭绝掌门请说。”史火龙道:“只要是敝帮能做到的,上刀山下火海也能为你办成。” 灭绝师太也不再客气,道:“我有一弟子萧子期,就是如今的萧家军统帅。我想请贵帮弟子协助他,不求上阵杀敌,只求能打听些鞑子的消息传给他就好。” “原来那萧子期竟是灭绝掌门的高徒!?”史火龙喜道,“果然是名师出高徒!请灭绝掌门放心,驱除鞑子也是我们丐帮毕生的心愿,这点小事我们定能做到,我这就联系帮中长老。” 灭绝师太满意的带着弟子飘然离去,她也要给萧子期去一封书信,把这个好消息带给他。 “少主,您为什么要把那林栓老儿留下来?”孙武说道:“跟据我们这些年的调查,他极有可能是那个出卖了我们的内奸。” 萧子期把玩着手上的茶杯,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孙大叔以为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回来?” “哼!这老儿害了我们一次,想着没被我们发现,这又想来害我们第二次了!”孙武眼中迸发恨意的光芒,“当年多少个兄弟因为他死在了战场上,就连主子也……少主,我现在就想把这老儿的脖子给扭下来祭奠死去的主子和兄弟们。” “现在还不是时候。”萧子期道,“当初我们吃过的苦头也应该让汝阳王尝一尝才是。” 刘玉收起折扇拱手道:“少主英明。” “你们这是打的什么哑谜?”孙武怒了,“快给我说明白点。” 刘玉又摇起折扇,道:“当初这林栓把我们的行军布阵告诉给了汝阳王,他们又放了假消息给我们,我们这才兵败的。如今我们可以反其道而行,把虚假的消息透露给林栓,让他带给汝阳王,等到了战场上汝阳王就会被我们打的措手不及。至于这林栓,我们饶不了他,汝阳王更是饶他不得。” “哈哈哈,好!”孙武高兴的猛拍桌子,“到时候哪都容不下他!这件事就交给我去办。我现在就找他喝酒去。” “喝酒?”刘玉惊诧的挑了下眉毛,“现在?” “哼!这老儿的酒量不好。现在杀不了他,我就用酒灌死他,先出出这口恶气!” “用酒灌死他……孙大叔还真是想的出来。”刘玉看着孙武急匆匆离去的背影,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他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对萧子期说道:“你说林栓带过来的那个叫赵虞的少年是什么来头?相貌俊美,行为举止更是透着一种贵气,说是林栓的侄子我可是一点都不相信。哎,对了,你猜我刚才看到了什么了?可是和你的周姑娘有关的哦!” 刘玉两眼闪着趣味十足的光芒,满脸写着‘你快猜’这三个大字。 萧子期没有说话,目光冷淡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随即就收了回来。 刘玉也不气馁,继续说道:“我们未来的少主夫人可是被人调戏了,你就一点都不想知道?” 萧子期手一顿,放下茶杯,起身就要离开。 刘玉忙上前拦着他,道:“哎,你这是要去哪儿?” 萧子期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嘴唇微张,“埋尸。” “埋尸!?”刘玉惊得长大嘴巴,“你要去杀了那人!?不不不,不对,你应该说杀人而不是埋尸。”这么想着,他突然抽搐了下嘴角,“你该不会以为周姑娘把那人给杀了吧,所以你去处理尸体?你把周姑娘想的也太凶残了吧?” 萧子期皱了下眉头,“她没把那人杀了?”语气中略有不满。 “呵呵。”刘玉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了,最后想了想,就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话说周芷若每日清晨都要舞一套剑法。虽然已经离开了峨嵋派,但练武一点都不能懈怠。她在练完剑往回走时,正巧与赵虞两人狭路相逢。 那赵虞看见周芷若时眼前一亮,立马上前几步用扇子轻轻的挑起周芷若的下巴,戏说道:“这般花容月貌的人儿,我见犹怜。如此良辰美景,美人一人独自在此岂不可惜?不如陪我一起去花园赏个美景如何?” 周芷若冷冷的看了赵虞一眼,道:“放开!” 赵虞露出了一个暧昧的笑容,“我若是不放开又如何?” 周芷若二话不说,一只手迅速将那扇子捏成了两半,另一只手直接掐住赵虞的脖颈,声色俱厉的说道:“下次再敢对我出言不逊,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死祭。” “好家伙!”刘玉心有余悸的合上折扇,“我可是亲眼看见的,那赵虞的脖颈上立时就出现了五个青紫的手指印,估计这几天都要带着脖套才能出门见人。周姑娘这一手露的,无论是打你主意的还是打周姑娘主意的,都要歇了心思了。” 萧子期嘴角轻扬,表情甚为得意。 刘玉瞧不过眼,“你有什么好高兴的,不怕周姑娘日后将你吃的死死的啊。你看看我,我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萧子期瞥了他一眼,“你是嫉妒那赵虞长得比你帅,扇子摇的比你风姿翩翩多了吧。听说那些追着你的姑娘现在都去追他了。” “哈、哈、哈!”刘玉大笑三声,“我嫉妒他?赵虞那小子分明就是个女子,当我们眼睛是瞎的啊,还男扮女装!?不过仔细想想,她若换成女子的装扮肯定风姿不俗,当然,比不过周姑娘便是了。” 萧子期道:“林栓虽然称赵虞为自己的侄子,但行为举止上不自觉的对他很是尊重,有时候更是会看他的眼色说话。” 刘玉轻敲扇子点点头,道:“没错。听说汝阳王有一子一女,儿子叫做库库特穆尔,女儿叫敏敏特穆尔,他们俩还取了汉人的名字,又叫做王保保,赵敏。” “赵虞,赵敏,赵敏……”萧子期眯起眼睛,道:“吩咐下去,赵虞行为不当,罚刷一个月的马桶。” 刘玉愣了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让一个姑娘家的做这种事……是不是不太好啊?” “他不是男子吗?”萧子期悠悠的说道。 不过最后在闻到消息赶过来的林栓的请求下,萧子期勉为其难的将赵虞受罚的时间由一个月改为十天。 “萧哥哥,你是故意的?”周芷若抿着嘴笑道。 萧子期在周芷若的面前有如变了一个人般,冬逝春来。 “她以前不是想要欺负你的吗?我帮你报复回来。”萧子期说的非常理所当然,一点也不觉得欺负一个姑娘是很羞耻的事情。 周芷若笑容更大,浑身散发着喜气,“你认出她来了?” 萧子期点点头,“虽然只见过一面,却也过目不忘。” 周芷若嘴角塌下来了,嘟着嘴巴说道:“萧哥哥,你是不是看她长得漂亮所以印象深刻啊,竟然记得这么清楚!”她语气阴阳怪气,醋味十足。 萧子期看周芷若的眼睛却更加的柔和,执起她的手,说道:“只要是欺负过你的人,我都会记得。即使当时无法帮你报仇,以后也会帮你报复回来。” 周芷若双颊绯红,两人虽然未再说话,屋子里的甜蜜却差点把在外面踌躇着要不要进去的刘玉给腻的干呕不止。 赵敏快要气疯了。她可是汝阳王府的郡主,本应该在战场上叱咤风云,如今却在这里为这些下贱的人刷马桶!这以后若是被熟悉的人知道了,她以后还有脸见人吗!? 这十日里的每一日对于赵敏都是度日如年,即使每一日都洗三遍澡,她都感觉洗不掉身上的那股子臭味。 最可恨的是那个该死的萧子期还派人监视她,她想作弊让林栓帮忙都不行。不就是调戏了一下周芷若吗?赵敏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想的,可能是当年在峨嵋山积下的怨气,一时头脑发热让她做了这么不理智的事情,她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感觉,觉得周芷若就是她天生的死敌一般。 而萧子期,比当年自己见到他的时候长大许多,没有了少年时期的青涩,带着一股上位者的气质。若他们处在同一个战线,她也一定愿意追随他,因为她相信,只有这样的人才有本事统领天下。只可惜他们是敌人…… 所以,萧子期一定要死! 第97章 那个被称为万年老chu女的变态女人(29〕 赵敏悠悠转转的醒来,就见自己正处在一个陌生的有些破旧房间里,手脚均被绑在椅子上面,一步也动不得,嘴巴被一块布堵着,想要张嘴大声呼叫,却只能发出“嗯嗯嗯”的声音。 种种迹象表明,她,被绑架了。 知道再怎么样也挣脱不了,赵敏冷静下来,回想自己在被绑架之前发生的事情。 她记得经过这几个月的孜孜不倦,林栓成功的取得了萧子期的信任,打入了敌人的□□。就在昨天,他们偷到了萧子期他们的军事机密还有武穆遗书。拿到了这些东西,她自然不可能继续留在那里。于是她和林栓找了个借口打算偷偷的潜回汝阳王府。后来他们确实成功的出了城,正打算与迎接他们的人接头时,她突然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赵敏眯起眼睛,想着究竟问题出在了什么地方。她现在在哪里,她是被什么人给抓起来了?是起义军的人还是未知的敌人…… 突然“咔嚓”一声,厚重的木门被推开并发出“吱呀吱呀”刺耳的声音。阳光顺着打开的门照了进来,刺的赵敏瞬间眯起了眼睛。 赵敏微眯着眼睛向门外看,就见一个女人逆着阳光走了进来。 待看清楚那人时,赵敏心里猛地一惊。 周芷若! 竟然是她!? 难道他们的计划被发现了吗!? 周芷若走到赵敏的跟前,笑道:“很冷静嘛!一点都不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吗?” 赵敏因为说不出话,只能用眼睛瞪着周芷若。 周芷若上前将塞在赵敏嘴里的布拿出来。 赵敏转头“呸呸”了几下,把嘴里的那股子布味儿全都弄掉,然后警惕的看着周芷若,问道:“这是哪里?不知道周姑娘把我绑来是想要做什么?” 周芷若找了一个干净的椅子坐下,斜睨着赵敏道:“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你拿着我们的军事机密和武穆遗书想要去什么地方?” “你果然都知道了,不过你竟然知道武穆遗书!?”赵敏眯起眼睛,“萧子期告诉你的?这件事就连刘玉和孙武都不知道。” “因为他是我的萧哥哥啊!”周芷若理所当然的说道。 “哼!你可真是相信萧子期。不过你恐怕不知道……”赵敏脸上露出一个邪恶的微笑,满是恶意的说道,“像萧子期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只有你一个女人?成大事者哪会沉迷于情情爱爱的。为了得到各方的支持、平衡各方的势力,萧子期以后会娶很多很多的女人。你一个无权无势的女人还妄想萧子期的后宅里给你留下立足之地吗?哦,对了,你长得漂亮,可以以色侍人。但你的美色能帮你多长时间?等你年老色衰的时候就会被萧子期忘在脑后,最后凄惨的死在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若是不幸的话,等你化为了白骨都没有人给你收尸。” 周芷若一直笑吟吟的,没有恼火也没有悲伤,好像赵敏话里说的那人不是自己而是其他无关紧要的人一般。 赵敏本来是想要激怒周芷若,并且离间一下周芷若和萧子期的感情。此时她见周芷若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禁沉思是自己的话没有说明白还是周芷若人傻不明白自己话里面的意思。 等了一会儿,见赵敏不再说话,周芷若说道:“你说完了?你想不想知道我的答案?”周芷若起身走过去,猛地扇了赵敏一个耳光,然后又笑嘻嘻的坐回椅子上,巧笑嫣然道:“这就是我的回答。” 赵敏的脸被扇到了另一侧,脸颊迅速的肿了起来。 这还是赵敏人生中第一次被打耳光。无论是她的父王还是当年名义上的师父灭绝老尼都没有碰过她一根手指头,而周芷若竟然打了她! 赵敏的胸口迅速燃烧起一团熊熊怒火,吼叫道:“你竟然敢打我!?”她瞪着周芷若,恨不得将她卸成七八块吞进肚子里。 “打你又如何,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不能打你?”周芷若挑了挑眉毛,“想挑拨我和萧哥哥的关系,你不如想想你能不能从这里活着出去还比较重要。” 赵敏突然笑了,不过是皮笑肉不笑的,“原来是恼羞成怒了。哼!我只不过是好心提醒你一下,世人皆知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你以为萧子期当了皇帝以后还会只守着你一个女人?别在那里百日做梦了。” 周芷若了然的点点头说道:“嗯嗯,没错,你爹是这样,你哥哥也是这样,估计你嫁人了以后也会遇到这种情况。你看,即使不是皇帝也也不一定会只守着一个女人的啊。” “笑话!想娶我自然只能有我一个女人,我绝对不会和其他女人分享我的男人的。”赵敏傲气的说道。她突然想起来什么,顿了一下说道:“原来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我应该是叫你赵虞公子呢?还是赵敏师姐?还是绍敏郡主?”周芷若猛地拍了一下手,懊恼的说道,“瞧我这记性,已经不能叫你绍敏郡主了呢?现在敏敏特穆尔和林栓应该已经顺利完成任务回到汝阳王府了吧。” 赵敏怔了一下,尖叫道:“不可能!我明明在这里!” “我也没有办法啊。”周芷若两手一摊,“就在前天,敏敏特穆尔和林栓与汝阳王府的人顺利会师,今天汝阳王为他们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宴会,庆祝他们的归来。据探子回报,汝阳王对于敏敏特穆尔的归来可是相当高兴的呢!” “前天……”赵敏的脸色变得惨白。 周芷若点点头,“我忘了告诉你了,你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了。” 因为醒来的时候她只考虑现在身在何处和绑架她的人是谁了,赵敏此时才发现自己腹中空空如也。不过她现在也顾不得这些了。 “你们究竟做了什么!?我父王和我哥哥不可能认不出我来。除非……”赵敏猛地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说道:“难道是易容术!?那不是已经失传很久了吗!?” 周芷若似笑非笑的看着赵敏,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你和萧子期肯定不会,起义军里也没有这样厉害的人物。”赵敏想了一下,继续说道:“是前段时间,你和萧子期带回来的那两个人?我记得其中那个男的宋青书是武当派的弟子。我从没有听说过武当派有易容这门功夫的,难道是他身边的那个叫小昭的姑娘!?” 周芷若鼓起掌来,“厉害,从我给你的一句话里竟然能猜测出这么多来!怪不得你爹愿意将重任交给你而不是你哥哥。” “看来我说的果然没错。”赵敏愤恨的攥紧了拳头,“那个小昭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一点武功都不会,竟然会传说中的易容术?我倒是小瞧她了!” 周芷若也是这么想的。说起来他们会遇到宋青书和小昭纯属偶然。 当日萧子期忙里偷闲,把诸事交给刘玉后,就带着周芷若外出郊游,享受一下难得的二人时光。 玩了差不多两个时辰,两人也都累了,就找了一家路边茶馆稍作休息,顺便吃点东西。 此时从西边的大路上来了一群元兵。这堆元兵大约有十五六个,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嘴里大声嚷嚷着各种难听的词汇,全是对汉人的侮辱。 萧子期和周芷若的耳力都很好,他们说的话都听得一清二楚。 这群元兵是刚刚才在附近的村庄里搜刮了钱财,嘴上抱怨着搜来的钱财太少,村里有没有年轻的姑娘,都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婆,他们想找乐子都不行。 周芷若听得目眦欲裂。这些鞑子向来不将汉人当人看,烧/杀/抢/夺奸/淫/掳/掠无所不做。想当初她爹就是横遭飞来之祸,被鞑子给杀了,若不是萧大叔及时救了她,也许她已经被鞑子给侮辱了。 周芷若抓起放在桌子上的剑,就要站起来去把那群元兵给杀了。 萧子期将剑按回在桌子上,周芷若皱着眉头疑惑道:“萧哥哥?” 萧子期用眼神示意她看过去,就见那群鞑子也走进了小茶馆。 萧子期小声说道:“你现在过去,也会把这小茶馆给砸了。不如等他们离开了这里,再动手也不迟。” 周芷若只好把剑放下,憋着一股气,边吃东西边注意那些鞑子的动向。 不多时,又有一对年轻的男女走了进来,那些元兵一看到那个姑娘眼睛都看直了,不约而同的站起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那个年轻男人一看他们来者不善的架势,立刻拔出剑将那个姑娘挡在了身后,厉声道:“你们想要做什么!?” 第98章 那个被称为万年老chu女的变态女人(30〕 宋青书那日和宋远桥不欢而散后,盛怒之下头脑一时发热,就在山中漫无目的的乱跑一通消散自己的怒气。 怒火没了,宋青书也没有立刻回去,而是踏着月色看着四周黑影绰绰的树木和听着微风轻吹树叶的沙沙声伤春悲秋。 宋青书会这么伤感并不全是因为周芷若。 说实话,像周芷若这么美丽的姑娘,他这样血性方刚的少年自然会心生爱慕。不只是他,就连张无忌和那些同门的师兄弟、其他门派的弟子对周芷若都有着淡淡的好感,眼光都会不由自主的向她那里瞧。他又不是圣人,自然也不可避免的成了周芷若的爱慕者之一。 宋青书有自信,他在这些青年才俊里长得最好、出身最好、武功又不俗,他是最有希望也是最有可能配的上周芷若的人。 若是在宋远桥帮他提亲后他得知周芷若已经有了要定亲的人,宋青书只会有淡淡的遗憾,却不会有什么激烈的情绪。毕竟作为一个正人君子,怎可抢他人的未婚妻。 可偏偏宋远桥去找灭绝师太商量亲事并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张无忌。宋青书原本建立起来的自信瞬间碎裂成了无数的碎片。这打碎的人还不是别人,而是他的亲爹宋远桥。 宋青书的心里在滴血啊!自己的亲爹竟然认为自己的亲儿子比不上别人,这个别人还是他从小到大最讨厌的张无忌,这让他怎么能不愤怒? 从小到大他听得最多的就是张无忌十岁以前是在冰火岛成长的,回来以后爹娘又分开了,他们即使对张无忌偏心一点也是应该的这些子话。 宋青书越想越恼火,于是拔出剑对着树木就是一阵乱砍。 砍过之后,他粗喘着气,也没觉得心情好到了哪里去。 就在这个时候,宋青书听到身后的草丛中传来“沙沙”声,他转身看过去,就看到一个白色的人影在树干后一闪而过。 宋青书怔了一下,他一向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所以他第一个反应就是也许是魔教的人在跟着他想要预谋不轨。 宋青书直接追了上去,跟在那个白影的后面。那人转了一下头,似是发现他正在追来,慌忙加紧了脚步,在树林中窜来窜去的不停躲闪。 宋青书更加料定那人居心叵测,单足轻点,快如闪电的跃过去伸出手一掌拍向那人的背后。 此时那人突然转过头来,在月光的照耀下,宋青书将她的脸瞧的分明。 那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右目小,左目大,鼻子和嘴角也都扭曲着,形状极是怕人。 宋青书愣了一下神的时候,他的右手已经一掌拍在小姑娘的肩膀上,小姑娘惨叫一声,身体向后飞去然后摔在地上不见了踪影。 宋青书赶忙朝那里看去,原来那处竟是没有了地面,也不知道是悬崖还是什么的,那小姑娘正不断的往下落。他再没有多想,立刻纵身一跃。 多年后宋青书曾经想过这时候的事情,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会为了救一个初次见面的丑姑娘毫不犹豫的跳下了悬崖,连自己的命又不要了。想到后来发生的事情,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一番定数吧。 宋青书在半空中用一只手将小姑娘揽入怀里之后,另一只手则用剑刺向峭壁想要将他们下坠的速度减缓下来。 可惜宋青书的剑很普通,无法插入坚硬的峭壁之中。“滋——滋——”刺耳的声音不断响起,剑尖划在峭壁上留下一条深深轨迹的同时还迸发了一连串的火花,在漆黑的夜里显得尤为的耀眼夺目。 偶然发现峭壁上有树枝伸出,宋青书就将剑仍了,伸手去抓树枝,几次都是差了数尺,最后一次总算抓到了。两人的身影就这么停在了半空中。可前后左右都没有平台让他们跳上去,那树枝因为二人的重量已经弯成了半圆形,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会断掉。 “公子,快把我松开。”那个小姑娘虽然长得很丑,但声音娇柔清亮,如银铃般悦耳动听,“这个树枝是承受不住我二人的重量的。”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她的声音,宋青书原本烦躁的心平静了下来。他说道:“你说的没错,再这么下去我们都会死。你现在沿着我的身体爬上去,抓住这个树枝,然后抱在树干上。” “那公子你呢?”小姑娘急道。 “你先上去,我随后就来。”宋青书还很有心情的自嘲了一下,“若不是我武功太低,这时候就能带着姑娘一起过去了。还请姑娘自己小心。” 小姑娘沉默了一下,说道:“其实我也会武功的。” 宋青书恍惚了一下,就见小姑娘已经牢牢的抱在了那颗松树上。他不禁赞叹道:“姑娘的武功……很好。” “公子。快点过来。”小姑娘焦急的冲他喊道。 宋青书正要稍作用力跳过去时,只听喀喇一声,那树枝已经吃不住力折断,宋青书的身子陡然向下落去。 “公子——” 头顶传来一声惨叫。宋青书此时没有丝毫的害怕,只是担忧那个小姑娘能不能自己一个人爬上去。还有……他死了,爹会为他伤心难过吗? “公子。”一双温柔的手从天而降,抱住了他的脸颊。那双娇小的手掌虽然冰凉,宋青书却觉得自己的脸颊似要烧起来一样。即使是在他很小的时候,他的爹娘都没有这么亲密的对待过他。 宋青书看着那个熟悉的丑姑娘,气道:“你不好好在那里呆着,下来做什么?找死啊!” 小姑娘被骂了一点也不生气,浅浅的笑道:“我这是跟公子学的,公子不也为了我跳下来了吗?” 宋青书俊脸一红,道:“谁会为了你这臭丫头跳下来啊。我只是被月亮迷晕了眼睛,头脑一时不清楚。而且是我把你打下来的,理当跳下来救你,我可不会杀害无辜的人。你看,就是你自己太笨了。” 话虽然这样说着,宋青书却将小姑娘抱在了怀里,准备在快坠落到地面的时候,双臂运劲将小姑娘抛高一些。这么一来,小姑娘就不是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再凭着她的武功,应该会性命无忧。 救人一命胜过七级浮屠。 宋青书阿q的想,临死前还能救个人,他这辈子也算值了。、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宋青书觉得自己总该知道救了谁吧,因此说道,“我们现在也算是共患难了吧。” “韩昭,公子叫我小昭就好。”小昭抬起头,正好看到宋青书线条俊雅的侧脸。她问道,“公子呢?” “宋青书。”宋青书笑道,“临死前有个丑姑娘作伴也算是幸运。” “我才不丑呢。”小昭喃喃道。这句话淹没在呼啸的风声中,并未传入宋青书的耳朵里。 可惜老天觉得宋青书命不该绝,也没有给他英雄救美的机会。两人“砰——”的一声落入了冰寒如骨的水里面。而更可悲的是,宋青书根本就不会游泳…… 宋青书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他揉着有些疼痛的脑袋,勉强的站起来环顾四周的环境。两边都是悬崖峭壁,正中央有一条宽阔的深不见底的河流,蜿蜿蜒蜒的不知道流向什么地方。河的两岸零星的散落几颗大树,奇形怪状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他抬起头,两边的峭壁都是高逾百丈。宋青书心里有点庆幸自己和丑姑娘掉入了河里,若是掉在两边的平地上,现在也许已经过了奈何桥了。 宋青书看了看刚才自己躺着的地方的旁边已经熄灭的篝火,想着应该是那个丑姑娘从水里救了他,然后又升起了篝火不至于让他冻死,怪不得他身上的衣服是干的。 如此看来,他是欠人家两个恩情了。 “公子,你醒了?” 身后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宋青书顿时一喜,转身说道:“我还在想你去了哪……”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小昭见宋青书紧皱着眉头疑惑的瞧着自己,笑道:“你怎么啦?” “这位姑娘,我好像并不认识你。”宋青书向四周看了一下,“请问你看到同我在一起的姑娘了吗?” “我就是啊!”小昭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们昨天晚上才认识的,你不记得我啦?” 宋青书神色极是古怪的看了她半晌,叹了一口气道:“这位姑娘还请别开玩笑了。我要找的那位姑娘长相极为……奇特,不似姑娘这般美貌。” 宋青书说的是实话,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能和周芷若相媲的美人。只不过周芷若的美是清丽脱俗,拒生人于千里之外;而他面前的姑娘,却是娇美芙蓉,甚是惹人怜爱。 小昭眼珠一转,抿嘴坏笑道:“是那个长得其丑无比的姑娘吗?你找她做什么?” 宋青书道:“她是我的朋友,这里荒郊野外的,我担心她会遇到危险。” 小昭伸手向后一指,道:“我刚才看到她往那里去了。” 宋青书拱手道:“多谢姑娘。”说完,他就向她指的方向走去。 小昭上前拦住他,道:“你要去追她吗?别去了。我看她是把你一个人丢下自己走了。” 宋青书皱起了眉头,道:“不会的,我这位朋友不会这样做的,姑娘误会了。” 小昭笑道:“你怎么知道?没听说过丑人多作怪吗?我可是亲耳听到她抱怨你是个累赘,不想和你待在一起呢!” 宋青书想到昨夜她为了自己从上面跳下来,立刻摇了摇头,道:“不可能,我不相信你说的。我要去找她。” 小昭心里笑的极欢,面上却薄怒道:“你这人怎么就是说不通呢?我都说了她扔下你了你还不相信。我正巧在这里迷路了,不如我们俩结伴而行从这里走出去,如何?” 宋青书道:“可以。但必须等我将我的朋友找回来,我们再一起找出路。” 小昭见宋青书绕着自己离开,抓住他的手臂,道:“你别去。” 即使对方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这般纠纠缠缠的,宋青书也有些怒了,道:“姑娘,男女授受不清,还请放开你的手。” 第99章 那个被称为万年老chu女的变态女人(31〕 “宋公子,我刚才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吧。” 小昭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听得人心都化了,可惜宋青书不为所动,冷冷的说道:“小昭姑娘智勇双全,我宋青书只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我哪敢生你的气?还请小昭姑娘离我远一点,我高攀不起。” “这你还不是在生气啊?你刚刚明明说过不会扔下我一个人的。” “你刚刚还说已经把我给扔下了。” “我真的不是有意欺骗你的。”小昭急道,“我看我这幅模样,刚入江湖的时候可是吃了不少苦头,等我扮丑了以后情况才好些,虽然会被人白眼,但总比被人骚扰的强。” 宋青书猛地停下来,小昭差点撞在了他的背上。宋青书转过身来,小昭见他脸色仍是黑的,心虚内疚的低下了头。 “我不是在气你装假脸的事情,而是你刚才是什么意思?是在试探我?”宋青书怒极反笑,“你是长得很漂亮,可我宋青书不愿意被你耍的团团转。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再见面的时候我们就是陌生人,我谢谢你了!” 小昭心里很委屈。 江湖多险恶,人心多阴险。她以前遇到了不少对她很好的人,可是这些人都是被她的美貌吸引过来的,根本不是真心的对待她。等她故意在脸上弄个疤的时候,这些人就全都吓跑了。真心对她的人,无论她是美是丑都应该待她没什么区别才对。 她只是想找个真心对待她的人,怎么就这么难? 宋青书说的没错,刚才的事情确实是她在试探他。那时候宋青书跳下来救自己和让自己先去抱着松树的事情都让她很感动。鬼使神差的,她突然想要知道,一个美女和一个丑八怪放在宋青书的面前,他会选择哪一个。 最后,她终于得到了她一直寻找的答案,可惜她好像把那个会真心对待自己的人给惹恼了。 桥归桥,路归路,陌生人…… 看着宋青书越走越远的背影,小昭心里突然感到一阵心酸难过,两眼的泪水一下子流出来了。 “宋公子,我向你道歉。”小昭追了过去,声音带着哭腔喊道,“我以后都不会再骗你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听见她的声音,宋青书反而越走越快。小昭心里一急,也加快了脚步。 “啊!” 身后传了的声音让宋青书停下了脚步。他犹豫的转过身,就见小昭此时正坐在地上,好像是摔倒了。 不知道她是不是又在骗自己…… 宋青书在心里挣扎了半天,最终抵不过心里的担忧,折了回去。 小昭见他回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宋青书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急忙蹲下来,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只好干巴巴的说道:“你别哭,别哭了好不好!” 小昭委屈极了,现在终于得到发泄,反而哭得更加响了,说道:“你把我一人扔在这荒郊野外的。你都不要我了,可、可是我想和你在一块儿。” 宋青书莫名的心一紧,下意识的摸上了她的头,柔声道:“我答应你,以后都不会再把你扔下了。” “真、真的……?”小昭有些不相信,刚才他还那么生自己的气呢! 宋青书笑着点点头,“真的。所以,你不要哭了。再哭,我可就真的不要你了。” 小昭慌忙使劲的吸鼻子,高高的仰起头不让眼泪流出来。温柔的阳光洒在她清丽秀美的小脸庞上,还未擦去的泪水泛着晶莹的光芒。好一会儿,她终于不掉眼泪了,这才看向宋青书,欢喜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形。 宋青书胸口的憋闷也随之散去,站起来冲她伸出手,道:“好了,我们赶快走吧。我们不能总呆在这里,希望能在天黑前尽快的找到出路。” “我走不动了。”小昭戚戚然的说道,“我的脚好痛。” 宋青书皱了下眉头,重新蹲下来打量了一下,把小昭捂着脚踝的手拿开,小心翼翼的扯脱了她的鞋袜,见原本莹白胜玉的脚踝红肿了一大片。 宋青书眼中闪过一丝心疼,轻轻的用手碰了一下,问道:“疼吗?” “好疼。”小昭双眉紧锁,娇小的身体瑟缩了一下。 “怎么这么笨!走个路都走不好!”宋青书嘴上虽然抱怨,却小心翼翼将小昭受伤的脚放在自己的腿上。 检查了一番后,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拔出上面的木塞,一股青草的芳香味扑面而来。他把里面的液体倒在手上,覆在那红肿的地方轻轻的按摩,嘟囔道:“这是我师祖张三丰特制的药酒,对跌打伤的疗效非常好。幸好没有伤到骨头,万一变成了瘸子我看你怎么办!你说你笨不笨啊?” 小昭抿了抿唇,小声说道:“我昨天晚上好不容易才把你从水里拉上来的。然后我又去捡了些树枝生火,把我们两人的衣服烘干。后来我又怕你生病,一直注意你的情况,整个晚上都没有睡觉。等到天一亮,我又去附近找吃的,走了好久才找到了几个野果……”她说着从怀里掏出好几个野果递给宋青书,“你一定饿了吧,快吃,饿坏了身体可就不好了。” 宋青书心里瞬间有一股暖流流过。小昭这么小的身板把自己从水里拖上来确实不容易,又守着他一个晚上都没有睡,怪不得看起来精神有些萎靡不振。 宋青书看看手上的野果,又看看小昭,道:“你吃过了吗?” 小昭摇头,“我想拿回来和你一起吃。” 宋青书见她这副乖巧的模样,突然很想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宋青书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了一跳,他怎么会有如此无耻孟浪的想法,真是罪该万死! “公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小昭探出手摸上了宋青书的额头,担忧的问道,“是不是生病了?” 在小昭的手碰到自己额头的那一霎那,宋青书只觉身体像过了电一般。他猛地将身子向后一仰。小昭一双大眼睛中满是惊诧与疑惑,“公子?” “我、我……”宋青书只觉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他的脸上来了,*辣的。他磕磕绊绊的说道,“我去洗野果去。” 小昭疑惑的看着宋青书落荒而逃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 宋青书用冷水冲了脸,终于把脸上的温度给降了下来。他洗好野果,想了一下,又把手帕拿出来。 “先用个擦擦脸。”宋青书将湿手帕递给小昭,用嫌弃的语气说道,“脸上都是眼泪鼻涕,丑死了。” 小昭还是爱美的,一听赶忙接过来用力的擦脸。擦了好久,把脸左右转了转给宋青书看,“怎么样,还丑吗?” 宋青书摸着下巴看了好一会儿,直把小昭看的紧张起来,才点头,“嗯,好看多了。” 两人将野果分了吃完,宋青书背对着小昭弯下身来,说道:“上来吧,我背着你走。” 小昭也不矫情,两只胳膊环绕上宋青书的脖颈,扑到在他的背上。宋青书很轻松的将她背了起来,说道:“你昨天一晚上都没有睡觉,先睡一会儿吧。” 小昭之前大哭了一场,现在确实身心俱乏。她眼睛迷蒙的点点头,枕在宋青书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宋青书的身材看起来并不魁梧,但后背很宽阔,她靠的很安心,很舒服。 小昭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跑到了西边,她仍在宋青书的背上,被他带着慢慢向前走。宋青书原本是可以使用轻功的,但为了怕吵醒小昭,这才选择了平稳的走路。 她问道:“公子,你背了我这么长的时间,累不累啊?” “醒了?”宋青书笑道,“一点也不累。你太轻了,几乎没什么重量,平时一定没有好好吃饭。” “没有。”小昭嘟着嘴巴说道,“只不过他们做的饭太难吃了,我不喜欢而已。” “还说自己不挑食。对了,你怎么会在那附近?”宋青书问了自己一直想要知道的事情,“你……是明教的人?” “是啊。” 宋青书身体猛地一僵。在小昭睡觉的时候他就在想这个事情。在那周围的除了他们正道上的人物外,就是明教和天鹰教的弟子。这次来光明顶的正道人士他基本都见过,却从没见过小昭。所以小昭只可能是明教或天鹰教的人。 作为名门子弟,宋青书根本就不希望和魔教的人有任何来往。他连有天鹰教血脉的张无忌都厌恶,更何况是真正的魔教中人。但小昭是他的救命恩人,而且他本身也不希望和小昭断绝关系。因此宋青书很矛盾,不知道该如何对待小昭。他甚至想着,当年五师叔张翠山是不是也和他有着同样的内心挣扎。 他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期待小昭并不是明教的人。但如果小昭真的是明教的人,那他们从这个鬼地方离开以后就要分道扬镳了,他不能违背自己的原则。如今听了小昭的答案,即使早就做好了决定,宋青书的心里却有一股淡淡的感伤,即使当时听到周芷若有未婚夫的时候,他都没有这样的感受。 “不过也不算是。”小昭又说道,“我是被明教的人买来做婢女的,并没有真正的加入明教。” “真的!?”宋青书的声音陡然拔高。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了,他忙压下声音问道:“你怎么会在明教做婢女?” “我父母都去世了。正巧明教的人在招婢女,我就去了。后来被分配照顾杨夫人,杨夫人人挺好的,可惜最后却……” 宋青书对于给自己六师叔带绿帽子的纪晓芙没什么好感,他现在只关心另一个问题,“小昭,我问你,你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你在明教的时候,有没有……杀过人?” “没有。”小昭有点心虚的靠在宋青书的背上。 小昭冰雪聪明,自然知道宋青书心中所想。一般正道的人都痛恨明教的人。她的母亲黛绮丝曾经是明教的人,但已经叛出了明教,所以她算不上是明教的人。而且她奉母亲的命令去明教盗取乾坤大挪移的心法,应该算是明教的敌人吧。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她和宋青书在一起应该没有问题。这么一想,小昭的心里安心了许多。 宋青书同样在自我安慰。小昭是去做婢女的,并不是真正的明教中人。而且她从没伤害过任何人,不像殷素素之流手上有着正道中人的鲜血。所以他与小昭和五师叔与殷素素并不相同,小昭没有做错什么,所以他不需要对她避而远之。 这样想着,宋青书心里顿时感到一阵轻松。他也开始有心情数落小昭,“你这么笨,还去明教做婢女?知不知道明教是什么地方,那里面可全都是阴险狡诈的坏人,你到时候被人卖了还给人家数钱呢!幸好你及时遇到了我。” “我才不笨呢!”小昭不服气道,“夫人都夸我冰雪聪明呢!” “你那夫人也是个笨蛋。和你这个笨蛋自然惺惺相惜。”宋青书笑道,“知不知道青翼蝠王韦一笑,他可是最喜欢吸你这样小姑娘的血了。” “吸血?”小昭害怕的搂紧了宋青书的脖子,“听起来好恐怖!我不要!我再也不回那里了。” “这就对了。”宋青书笑道,“以后我会给你安排个好去处,你就不要和魔教的人扯上关系了。” “我不要,我要和公子你在一起。” “好,在你没厌烦我之前,我就暂时收留你吧。你现在已经不是婢女了,就不要叫我公子了。” “那……我就叫你青书哥哥?”小昭开心的晃荡两条腿,“青书哥哥,青书哥哥。” “别晃了,不知道自己的脚受伤了吗?抓紧一些,我要用轻功了。再走一会儿路我去给你抓鱼吃。” “嘻嘻,好。” 第100章 那个被称为万年老chu女的变态女人(32〕 宋青书和小昭在峡谷中走了数日,每日只能摘点野果捕些鱼渡日,最悲惨的是他们没有衣服可以更换,数日下来,两人的衣服已经脏的不成样子。 宋青书也长了一脸的络腮胡子,二人蓬头垢面的,看起来就像是从深山里跑出的野人一般。好不容易到了一个世外的小山村,两人的形象让村子里的村民们好一阵惊恐。 这个小村庄因地处偏僻,一直没有受到过鞑子的骚扰,民风朴实,也很热情好客。一听宋青书与小昭二人是落了难,纷纷为他们提供热水洗澡,拿出干净的衣服给他们换上,甚至还搞了一个篝火晚会欢迎他们的到来。 休息了几日,两人数日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拿上村民们热情为他们准备的粮食与换洗的衣物,重新踏上了回去的路途。 又是数日,他们终于回到了原本各大门派安营扎寨的地方。可是如今,已经人去楼空。 宋青书找人打听了一下。 他失踪了以后,各大门派纷纷派出门下的弟子一起寻找他的下落。 可宋青书一直下落不明,各大门派也不能一直在这里耗着,于是崆峒派、昆仑派等一个接一个的离开,倒数第二个离开的是峨嵋派,而武当派之后又找了他许久,最后也离开了,就在他们寻来的前几日。 宋青书心里有点埋怨宋远桥。再多等些日子他不就回来了吗?或是留下几个弟子等消息吧。就这么干净的走了,是当他死了还是怎么的,会不会他回武当的时候还可以看到自己的牌位? “青书哥哥,我们现在要去哪儿?”小昭眨着眼睛问道,“要回武当吗?” “回武当做什么!”宋青书赌气的说道,“我爹之前还说要关我禁闭呢!小昭,你有没有什么想要去的地方?” 小昭捧着脸颊想了想,说道:“没有。不过我原本生活在深山里,后来又去了光明顶,还不知道外面的城镇长什么样子呢!” 宋青书笑了,“我也是,以前几乎都呆在武当山上。既然这样,我们就去大的城镇看一看。” “是要结伴行走江湖吗?好啊好啊。”小昭拍手道。 “嗯,像个侠客一般,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宋青书攥紧了拳头,豪气的说道,“我一定要凭自己的本事在江湖上闯出一番名堂,让我爹对我刮目相看。” 然后宋青书和小昭走了不少的城镇乡村,从强盗和元兵的手上救下了许多的百姓。再然后,他们就遇到了萧子期和周芷若…… “这是我同门师兄萧子期。”周芷若介绍道。 萧子期冲他们拱了拱手:“你们好。” 宋青书回了一礼。他一听萧子期是周芷若的师兄,转念就想到眼前的人应该就是周芷若的未婚夫。如今宋青书再见到周芷若已经没有了当初的爱慕之情,见他们俩站在一起堪称一对璧人,心里赞叹也只有这样的人才配的上周芷若。 “萧哥哥,这是武当的宋青书。这位是……” 见周芷若面带疑惑的看向小昭,宋青书接口道:“这是我朋友韩昭,无门无派。” 小昭抿嘴一笑,“萧公子,周姑娘,叫我小昭就好。” 周芷若见小昭模样温顺,顿时心生好感,笑道:“大家同为江湖中人,就不用如此客气了。看你年龄比我小,叫我姐姐便是。” 小昭甜甜一笑,“芷若姐姐。” 周芷若想了想,看向宋青书道:“宋师兄,当日你突然失踪,让众人好一顿着急。我离开峨嵋派的时候,你还在失踪,如今你已经回了武当吗?” 宋青书歉疚道:“因为我的事情给大家造成了困扰,以后我会去各个门派亲自谢罪的。” “青书哥哥不是故意的。”小昭急道,“我们不小心从悬崖上摔下来,掉进了一个峡谷里面。走了好久才走出去的。” 周芷若点点头,“既是这样,你们能够回来已经是万幸了。” 周芷若没再继续问下去,因为她认为宋青书肯定会回武当报平安的,而他为什么会和小昭在这里,那就是武当的事情了,她不便过问。 宋青书也不会主动的说自己没有回过武当山。这种和爹怄气故意闹脾气好像小孩子的行为,他实在不好意思开口。 四人结伴游玩了一会儿,周芷若和小昭趣味很是相投,萧子期和宋青书也能说到一起,一晃眼间,夕阳已经西下。 “芷若,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萧子期看向宋青书,“不知宋兄和小昭姑娘接下来有何打算?” 小昭抱着周芷若的胳膊央求道:“青书哥哥,小昭想和芷若姐姐多呆一会儿。” 宋青书心知小昭没什么朋友,如今难得遇到一个女性朋友,自然舍不得离开,因此怜爱的摸了摸她的脑袋点头道:“好。”他又对萧子期说道:“我和小昭只是随意的行走江湖,漫无目的。若是萧师兄不介意的话,可否让我们跟你们一起上路。” 周芷若在峨嵋派的时候,关系好的比如贝锦仪等人,但年龄上几乎差了一辈,相处起来就是长辈与晚辈的感觉,并没有同辈间的那种嬉闹玩笑。年龄相仿的又都因为她是灭绝师太的嫡传弟子而敬而远之,她又是清冷的性子,自然也不会放下身段去找人家。因此周芷若年龄相仿的朋友还真没有几个。 这些事情,萧子期清楚的很。他也觉得周芷若能遇到小昭是件好事情,自然乐得与他们同行。 宋青书和小昭跟他们回去了以后,才知道萧子期竟然是起义军萧家军的元帅。 宋青书心中甚是佩服。萧子期年龄和他差不了多少,如今却已经组建了军队,立誓驱除鞑子将百姓们从水深火热中救出来。 而他自己呢?虽然被江湖人盛赞为玉面尝郎,但他基本上都是跟着他爹和师叔们一起诛杀魔教中人,自己从未独立做过什么事情。如果他不是宋远桥的儿子,最有可能成为武当第三代掌门的人,估计那些人对自己根本就不屑一顾吧。 而且自己只不过参与江湖正邪两派的小打小闹,萧子期却在心系国家大事,为着汉人的崛起而奋斗。 宋青书一方面很惭愧,自己比起萧子期真的是差远了,以往的骄傲在萧子期的面前烟消云散。另一方面又很佩服萧子期,他也想为了国家鞠躬尽瘁,也想让百姓们过上好日子。 “小昭,我想要加入起义军。”宋青书道。 小昭点头,“青书哥哥一定可以做出一番事业,你爹会为你骄傲的。” “不仅是这样。”宋青书笑道,“我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我要让大家知道,我不只是宋大侠的儿子,我就是我自己。我要让大家提起的我的时候称赞的是我,而不是宋大侠的儿子。” “一定会的。”小昭的眼睛闪着信任的光芒,“我相信青书哥哥一定可以做到的。” “不过这样我就无法陪在你身边保护你了。”宋青书愧疚的说道,“要不我送你去峨嵋派吧,那里的弟子都很好,你在那里我也能放心一些。” “不要不要,我不要。”小昭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我不要离开你的身边,你也不许扔下我。芷若姐姐可以留在萧大哥的身边,我也可以陪在你的身边。青书哥哥,你不要扔下我,除了你,我没有别的亲人了,也不会有人像你这样对我好。” 小昭说的可怜巴巴,豆大的泪水从眼眶里流了下来。宋青书只好举手投降,打消了送她离开的念头。 赵敏对新来的宋青书和小昭并不在意。宋青书她听说过,虽然在江湖上的名气不小,不过在她看来,就是个享父辈荣光稍有才华的人,他本人却没有什么让人感到惊才绝艳的地方。 而小昭?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山野里冒出来的,整天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总是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宋青书,稍有一点动静就躲在宋青书的后面泪眼汪汪。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只会躲在男人背后受保护还假装柔弱的女人了。 赵敏为什么会认为小昭是假装柔弱的呢?那还是两人单独相遇时候发生的事情。 赵敏看小昭不顺眼,自然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小昭也不是个软脾气,更何况这段时间被宋青书惯得越发的任性起来,哪肯吃一点的亏。因此她一只手捏着鼻子,另一只手在旁边使劲的扇风,嘴上说着:“臭死了!臭死了!怎么一股茅厕的味道?奇怪,这里明明是花园啊,哪来的这股怪味儿!” 赵敏最恨别人提起关于她刷马桶的事情,如今见小昭当着她的面提起来,更是恨得不行。她咬牙切齿的说道:“哪有什么怪味儿!你少在那里胡说!” “当然有!就是从你身上发出来的啊。”小昭对她做了个鬼脸,一字一句的说道,“你真是臭死了!” 赵敏和小昭的梁子就这么结下来了。然后小昭顺利的成为继萧子期、周芷若之后,赵敏第三个想要欲杀之而后快的人。 而小昭的种种行为,也表明了她只不过是一个脾气任性却假装柔弱骗取男人怜爱的小姑娘而已。 赵敏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两个人身上栽个大跟头。 “你和萧子期就这么信任他们?”赵敏似笑非笑的看着周芷若,“你们才认识宋青书和小昭多久?小昭身怀易容术,肯定不可能是普通人,你们难道不怕他们背叛你们吗?” “又玩挑拨离间这一招?”周芷若索性将布塞回了周芷若的嘴里,“说了这么多话也只是白白浪费口水而已,你还是好好在这里歇着吧。” 赵敏恨恨的瞪了周芷若一眼。周芷若浑不在意的向门外走去,走到门边的时候又停了下来,转身微笑道:“知道为什么不杀你吗?因为用不了多久汝阳王府就不存在了。到时候你没了靠山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呢?” “呜呜呜呜。(周芷若,你敢!)”赵敏愤恨的将椅子摇的‘咔嚓咔嚓’响,周芷若手掌轻击三下,对出现的四个人吩咐道:“看好她,别让她跑了!” “少主,你把这么重要的人物交给宋青书和小昭二人,不怕他们背叛你啊!”刘玉摇着扇子问道。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萧子期淡淡的说道,“我既然敢信任他们,就不怕他们的背叛。” 萧子期会这么自信的原因,除了真的相信宋青书和小昭的人品外,还有就是武穆遗书已经不再他的手上了。这几年萧子期早就把武穆遗书的内容全部记在了脑子里。他去峨嵋山接周芷若的同时将武穆遗书还给了灭绝师太。汝阳王不管派多少人来都只是白费力气而已。 而几日后,赵敏用美色和巧言妙语迷惑了看守她的人,逃了出来。可惜在逃跑的时候摔下山崖,不知所踪。 「出事了。」爪机书屋小妹突然出现在灭绝师太的面前。 正在闭关修炼的灭绝师太睁开眼睛,道:“看你这么冷静的样子不像是出了事的样子。” 「那是因为对你产生的影响不大。」爪机书屋小妹撇撇嘴巴,「也不知道穿越总局的那帮家伙在搞什么东西?竟然弄出了那么严重的错误。」 灭绝师太皱起了眉头,道:“穿越总局是什么?” 「说起来太麻烦了,还是不说了。」爪机书屋小妹道,「总之,穿越总局引起的事故使时空产生了裂隙,前世赵敏的灵魂通过那个裂隙附在了现在的赵敏身上。」 “……”灭绝师太蒙了。 「通俗点讲,就是现在的赵敏和你一样拥有了前世的记忆。」爪机书屋小妹两手一摊,「这样说你该明白了吧……」 灭绝师太双眉紧锁,“若是这样的话,赵敏岂不是也可以像我一样改写命运?” 「不。」爪机书屋小妹伸手摇了摇,「这个世界已经被你改变了,诸如周芷若、殷梨廷的命运已经和前世不一样了。赵敏再想要周芷若他们走前世的轨迹是不可能的了。」 “那张无忌呢?有趣,有趣。”灭绝师太一侧嘴角轻扬,原本已经沉寂的心再次蠢蠢欲动起来,“我倒要去瞧一瞧赵敏能耍出什么样的花样!” 第101章 那个被称为万年老chu女的变态女人(33〕 灭绝师太继续将峨嵋派的事物交给静玄,自己独自下山,赶往萧子期和周芷若的所在之地。如今这两个好徒弟都是汝阳王府的心腹大患,只要跟他们在一起,还愁遇不到赵敏? 灭绝师太一路上都在畅想赵敏如果知道这个世界与她认知的不一样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比如张无忌并没有明教的教主,她身边的成昆、玄冥二老已经死了,对了,张无忌根本就不认识她!光是想想灭绝师太都觉得好激动,恨不得立刻飞过去,这也是她此次没有带弟子出来的原因。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念想震撼了天地,灭绝师太在半路上就遇到了赵敏。 赵敏此时正与一个蓬头的老男人被一群骑着马的人追杀。 那个与赵敏在一起的老男人她虽然不认识,不过追杀他们的人中却有一个熟人,明教的右使范遥。 灭绝师太心中甚是纳闷。范遥不是在汝阳王府做卧底吗,怎么会追杀自己的主子?她突然间灵光一闪,现在的赵敏已经不是原来的赵敏了,有前世记忆的她自然知晓范遥是明教的卧底。所以范遥是想杀了赵敏灭口? 此时范遥等人已经圈转马头,将赵敏两人围在了中间,灭绝师太急忙隐去气息藏在灌木丛中观察他们的情况。 范遥身边一个束发的年轻男人对着赵敏冷冷的说道:“你们已经跑不掉了,还是乖乖的素手就擒,交代敏敏的下落。我可以替你们向父王求情,饶你们不死。” 灭绝师太皱了下眉头。那女人竟不是赵敏,但为何会在与赵敏长得一模一样。 易容术……!? 灭绝师太眯起了眼睛。会易容术的人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可以把自己绝世容颜易容成刻薄老太婆的金花婆婆黛绮丝。而和黛绮丝有关、并能学到她易容术的人,除了她的女儿小昭不作他想。 “你说我们就信啊。”‘赵敏’嚷道,“我们凭什么听你的?” 那年轻男人冷哼一声,“我王保保一向言而有信,不须多疑。” “你当我们傻啊,饶我们不死就是让我们生不如死。”蓬头的老男人看起来年龄大,但声音却很年轻,“我要是投降了你们,回去也得被我爹给杀了。反正横竖都是死,今日我们就和你们这些鞑子拼了,也算是死得其所。” 灭绝师太怔了一下,她好像听到了宋青书的声音。心想难道那个老男人是宋青书易容的?但她奇怪的并不是宋青书易容成老男人的事情,而是宋青书为什么会和小昭在一起,他们俩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灭绝师太没有猜错也没有听错。那被追杀的两人正是易容成赵敏和林栓的小昭与宋青书二人。 汝阳王被萧子期打的连连败退,马上就要被打到家门口了,汝阳王再蠢也知道手中的萧家军的军事机密不是真的。他自是不会想到他的女儿被人给冒充了,只想到了两个可能,要不就是林栓背叛了他们,要不就是萧子期已经发现了林栓是内奸,故意给他假的情报。 汝阳王看着已经缩减了三分之二的军队心在滴血。 林栓,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他一定不能饶过他。 小昭可不舍得宋青书受苦,于是在对他的百般维护中被范瑶瞧出了破绽。 汝阳王一知道赵敏是别人假冒的,真正的赵敏不知所踪,急得心头冒火,便下令将小昭和宋青书二人抓起来严刑逼供。 小昭和宋青书察觉到势头不对,急忙逃出了汝阳王府,可最后仍被他们追到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王保保右手一挥,范遥等几个武林高手拔出武器,另有一些人也各弯弓搭箭,对准他们。 宋青书与小昭也拿出武器背靠背警惕的盯着他们,生死攸关之际他们自是要奋力一搏。只是对方有一百多号人,其中还有不少武林高手,他们再是一搏估计也没有多大的效果。 宋青书低声道:“小昭,一会儿动起手来我拖住他们,你向南跑,不要停,等看到萧大哥派来接应我们的人你就安全了。” “我不会抛下你的。”小昭摇头,道:“青书哥哥,我们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宋青书脸色凝重,“你怎么这么笨,你留下来他们就多逮到一个人,你成功的逃掉才能带着人来救我。而且你和我不同,我毕竟是个男人,你一个小姑娘家的落到敌人的手上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哼!大不了我就咬舌自尽呗。反正我就是笨,你不是总是这样骂我的吗?”小昭犟脾气道,“我们说好不分开的,你别想找机会把我扔掉。” 宋青书头痛。明明小昭以前还挺善解人意的,怎么现在越来越喜欢耍小孩子脾气了呢?只是耍性子能不能看看情况,现在是可以耍脾气的时候吗? 王保保着急赵敏的下落,又朗声道:“哼!你们武功再强,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我最后再给你们一次机会,降还是不降?” 小昭啐了他一下,“你是女人啊,唧唧歪歪的烦死了。你有本事就把我们杀了,到时候就让赵敏那女人给我们陪葬!青书哥哥,你说对不对?” “不错。”宋青书笑道,“能让鞑子的郡主给我们陪葬,我们这辈子也算是值了!” 王保保见他们油盐不进,想着赵敏在他们的手上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因此恶狠狠的说道:“给我上。这两个蛮子只要不死,其他勿论。” 灭绝师太最是喜欢像宋青书和小昭这样硬气决不向敌人低头的人,此时见他们有难,连忙从地上捡起数颗小石子,灌入内力手指接连轻弹。那些个石子破空飞出,伴随着“嗤嗤”的声音,一一打在那些个手执弓箭的人身上。那些人惨叫一声,纷纷从马上摔下来。 一时之间马儿都受了惊,纷纷脖子使劲儿的往后仰,前蹄子蹭着高的往上抬。王保保等人坐在马上几乎要从上面跌下来。 灭绝师太继续轻弹石子。“嗤嗤”的声音不断响起,又有一些人从马上摔了下来。那些武林高手看见急速向自己飞来的石子也不避开,直接用手中的武器去挡。想着一个石子而已,把它打掉便是。却没想到小石于弹出去的力道劲急之极,石子在兵器上撞得火星四溅,内功稍低的人顿时被震得手臂一麻,兵器脱手掉在了地上。 王保保此时已经被范瑶从马上拉了下来护在了身后,那些还没出事的人也顾不得宋青书和小昭两人了,纷纷跑到了王保保的周围将他围在中间保护的密不透风。 “是什么人在那里装神弄鬼!?”王保保见自己带来的手下顷刻间就少了三分之一,马也大多被惊走了,不禁握紧了拳头怒喝道,“赶快给我出来,藏头露尾算得上什么英雄好汉!?有种的,出来光明正大一战!” 灭绝师太一个翻身跃到了宋青书和小昭的前面,轻蔑的看着王保保说道:“把我唤出来是要上杆子送死的吗?刚才还有可能放你一马的,不过现在,不可能了。” 王保保警惕的看着她,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灭绝师太微微一笑,”峨嵋第三代掌门灭绝。” “灭绝掌门!?”宋青书惊讶过后,心里大喜,忙撕掉脸上的假脸皮表明身份道,“灭绝掌门,晚辈是武当的宋青书。” 灭绝师太笑道:“我知道。你和这位姑娘先退到一旁,这里交给我处理就好。” “那怎么行?”宋青书正色道,“晚辈怎能让灭绝掌门一人独战这些鞑子。我和小昭虽然不才,但也能对付几个人的。” “青书哥哥说的没错。”小昭猛点头,“您刚才救我们,我们已经很感激了。就让我们尽一份绵薄之力吧!” “真是大言不惭。”王保保自觉刚才灭绝师太能伤了他小半的人马,全靠出其不意。现在他们已经有了准备,他还不信他们这么多人对付不了他们三个!他喝道:“给我全部拿下!” 灭绝师太心想擒贼先擒王,只要擒住了王保保,就能威胁其他人放下武器。她当下身形一闪,呼呼几掌将挡在在自己面前的人拍飞,直向王保保逼去。 范遥想到刚才些个小石子的劲力,心知自己对付不了灭绝师太,便把目标放在了宋青书的身上。 范遥虽然离开江湖许久,但宋青书是武当七侠中的老大宋远桥的亲子他还是知道的。灭绝师太想要抓王保保做威胁,他也可以拿宋青书做人质。 到时候他就用宋青书的命来交换王保保的命。若是灭绝师太愿意交换还好,若是不愿意的话他完全可以把这两人的死都推到灭绝师太的身上。汝阳王暂且不提,宋远桥一定会因为丧子之痛而怨恨灭绝师太,即使最后武当派和峨嵋派没有打起来,但两派之间的关系也不可能像现在这般亲密。只有这些名门正派散成一片沙,他们明教才有机会夹缝重生。 范遥欺身跃至宋青书的跟前,十指弯成爪状,扑了过去,攻势极是猛恶。宋青书没想到他竟然会抛下王保保攻向自己,愣了一下神后,急忙的闪身躲开。可这一躲就露了破绽,范遥迅速的化爪为拳,一拳打在了宋青书的肩膀上。宋青书向后踉跄了好几下,几欲摔倒。 眼见范遥又要一拳击向宋青书,小昭长剑在手飞身上前,从侧面向范遥刺了过去。 范遥身体向后闪开,小昭虽说没有刺中他,但总算化解了宋青书的危难。 两人手持长剑与范遥打了起来。 范遥原本并不是怜香惜玉的人,但小昭的所用的武功招式却将他深藏在内心深处的记忆给挖了出来。那一招一世熟悉的令他心惊,使他的攻势不自觉的弱了下来。 若范遥此时还能开口说话,他一定会问小昭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失踪已久的黛绮丝的武功?她和黛绮丝又有什么关系? 可惜他已经成了真正的哑巴,明明想知道的紧却无法开口,心里越发的焦躁起来。 范遥自负于天下武学无所不窥,虽然因为小昭的缘故而手下留情,但宋青书和小昭也只是和他打成了平手而已。 第101章 那个被称为万年老chu女的变态女人(33〕 灭绝师太继续将峨嵋派的事物交给静玄,自己独自下山,赶往萧子期和周芷若的所在之地。如今这两个好徒弟都是汝阳王府的心腹大患,只要跟他们在一起,还愁遇不到赵敏? 灭绝师太一路上都在畅想赵敏如果知道这个世界与她认知的不一样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比如张无忌并没有明教的教主,她身边的成昆、玄冥二老已经死了,对了,张无忌根本就不认识她!光是想想灭绝师太都觉得好激动,恨不得立刻飞过去,这也是她此次没有带弟子出来的原因。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念想震撼了天地,灭绝师太在半路上就遇到了赵敏。 赵敏此时正与一个蓬头的老男人被一群骑着马的人追杀。 那个与赵敏在一起的老男人她虽然不认识,不过追杀他们的人中却有一个熟人,明教的右使范遥。 灭绝师太心中甚是纳闷。范遥不是在汝阳王府做卧底吗,怎么会追杀自己的主子?她突然间灵光一闪,现在的赵敏已经不是原来的赵敏了,有前世记忆的她自然知晓范遥是明教的卧底。所以范遥是想杀了赵敏灭口? 此时范遥等人已经圈转马头,将赵敏两人围在了中间,灭绝师太急忙隐去气息藏在灌木丛中观察他们的情况。 范遥身边一个束发的年轻男人对着赵敏冷冷的说道:“你们已经跑不掉了,还是乖乖的素手就擒,交代敏敏的下落。我可以替你们向父王求情,饶你们不死。” 灭绝师太皱了下眉头。那女人竟不是赵敏,但为何会在与赵敏长得一模一样。 易容术……!? 灭绝师太眯起了眼睛。会易容术的人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可以把自己绝世容颜易容成刻薄老太婆的金花婆婆黛绮丝。而和黛绮丝有关、并能学到她易容术的人,除了她的女儿小昭不作他想。 “你说我们就信啊。”‘赵敏’嚷道,“我们凭什么听你的?” 那年轻男人冷哼一声,“我王保保一向言而有信,不须多疑。” “你当我们傻啊,饶我们不死就是让我们生不如死。”蓬头的老男人看起来年龄大,但声音却很年轻,“我要是投降了你们,回去也得被我爹给杀了。反正横竖都是死,今日我们就和你们这些鞑子拼了,也算是死得其所。” 灭绝师太怔了一下,她好像听到了宋青书的声音。心想难道那个老男人是宋青书易容的?但她奇怪的并不是宋青书易容成老男人的事情,而是宋青书为什么会和小昭在一起,他们俩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灭绝师太没有猜错也没有听错。那被追杀的两人正是易容成赵敏和林栓的小昭与宋青书二人。 汝阳王被萧子期打的连连败退,马上就要被打到家门口了,汝阳王再蠢也知道手中的萧家军的军事机密不是真的。他自是不会想到他的女儿被人给冒充了,只想到了两个可能,要不就是林栓背叛了他们,要不就是萧子期已经发现了林栓是内奸,故意给他假的情报。 汝阳王看着已经缩减了三分之二的军队心在滴血。 林栓,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他一定不能饶过他。 小昭可不舍得宋青书受苦,于是在对他的百般维护中被范瑶瞧出了破绽。 汝阳王一知道赵敏是别人假冒的,真正的赵敏不知所踪,急得心头冒火,便下令将小昭和宋青书二人抓起来严刑逼供。 小昭和宋青书察觉到势头不对,急忙逃出了汝阳王府,可最后仍被他们追到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王保保右手一挥,范遥等几个武林高手拔出武器,另有一些人也各弯弓搭箭,对准他们。 宋青书与小昭也拿出武器背靠背警惕的盯着他们,生死攸关之际他们自是要奋力一搏。只是对方有一百多号人,其中还有不少武林高手,他们再是一搏估计也没有多大的效果。 宋青书低声道:“小昭,一会儿动起手来我拖住他们,你向南跑,不要停,等看到萧大哥派来接应我们的人你就安全了。” “我不会抛下你的。”小昭摇头,道:“青书哥哥,我们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宋青书脸色凝重,“你怎么这么笨,你留下来他们就多逮到一个人,你成功的逃掉才能带着人来救我。而且你和我不同,我毕竟是个男人,你一个小姑娘家的落到敌人的手上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哼!大不了我就咬舌自尽呗。反正我就是笨,你不是总是这样骂我的吗?”小昭犟脾气道,“我们说好不分开的,你别想找机会把我扔掉。” 宋青书头痛。明明小昭以前还挺善解人意的,怎么现在越来越喜欢耍小孩子脾气了呢?只是耍性子能不能看看情况,现在是可以耍脾气的时候吗? 王保保着急赵敏的下落,又朗声道:“哼!你们武功再强,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我最后再给你们一次机会,降还是不降?” 小昭啐了他一下,“你是女人啊,唧唧歪歪的烦死了。你有本事就把我们杀了,到时候就让赵敏那女人给我们陪葬!青书哥哥,你说对不对?” “不错。”宋青书笑道,“能让鞑子的郡主给我们陪葬,我们这辈子也算是值了!” 王保保见他们油盐不进,想着赵敏在他们的手上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因此恶狠狠的说道:“给我上。这两个蛮子只要不死,其他勿论。” 灭绝师太最是喜欢像宋青书和小昭这样硬气决不向敌人低头的人,此时见他们有难,连忙从地上捡起数颗小石子,灌入内力手指接连轻弹。那些个石子破空飞出,伴随着“嗤嗤”的声音,一一打在那些个手执弓箭的人身上。那些人惨叫一声,纷纷从马上摔下来。 一时之间马儿都受了惊,纷纷脖子使劲儿的往后仰,前蹄子蹭着高的往上抬。王保保等人坐在马上几乎要从上面跌下来。 灭绝师太继续轻弹石子。“嗤嗤”的声音不断响起,又有一些人从马上摔了下来。那些武林高手看见急速向自己飞来的石子也不避开,直接用手中的武器去挡。想着一个石子而已,把它打掉便是。却没想到小石于弹出去的力道劲急之极,石子在兵器上撞得火星四溅,内功稍低的人顿时被震得手臂一麻,兵器脱手掉在了地上。 王保保此时已经被范瑶从马上拉了下来护在了身后,那些还没出事的人也顾不得宋青书和小昭两人了,纷纷跑到了王保保的周围将他围在中间保护的密不透风。 “是什么人在那里装神弄鬼!?”王保保见自己带来的手下顷刻间就少了三分之一,马也大多被惊走了,不禁握紧了拳头怒喝道,“赶快给我出来,藏头露尾算得上什么英雄好汉!?有种的,出来光明正大一战!” 灭绝师太一个翻身跃到了宋青书和小昭的前面,轻蔑的看着王保保说道:“把我唤出来是要上杆子送死的吗?刚才还有可能放你一马的,不过现在,不可能了。” 王保保警惕的看着她,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灭绝师太微微一笑,”峨嵋第三代掌门灭绝。” “灭绝掌门!?”宋青书惊讶过后,心里大喜,忙撕掉脸上的假脸皮表明身份道,“灭绝掌门,晚辈是武当的宋青书。” 灭绝师太笑道:“我知道。你和这位姑娘先退到一旁,这里交给我处理就好。” “那怎么行?”宋青书正色道,“晚辈怎能让灭绝掌门一人独战这些鞑子。我和小昭虽然不才,但也能对付几个人的。” “青书哥哥说的没错。”小昭猛点头,“您刚才救我们,我们已经很感激了。就让我们尽一份绵薄之力吧!” “真是大言不惭。”王保保自觉刚才灭绝师太能伤了他小半的人马,全靠出其不意。现在他们已经有了准备,他还不信他们这么多人对付不了他们三个!他喝道:“给我全部拿下!” 灭绝师太心想擒贼先擒王,只要擒住了王保保,就能威胁其他人放下武器。她当下身形一闪,呼呼几掌将挡在在自己面前的人拍飞,直向王保保逼去。 范遥想到刚才些个小石子的劲力,心知自己对付不了灭绝师太,便把目标放在了宋青书的身上。 范遥虽然离开江湖许久,但宋青书是武当七侠中的老大宋远桥的亲子他还是知道的。灭绝师太想要抓王保保做威胁,他也可以拿宋青书做人质。 到时候他就用宋青书的命来交换王保保的命。若是灭绝师太愿意交换还好,若是不愿意的话他完全可以把这两人的死都推到灭绝师太的身上。汝阳王暂且不提,宋远桥一定会因为丧子之痛而怨恨灭绝师太,即使最后武当派和峨嵋派没有打起来,但两派之间的关系也不可能像现在这般亲密。只有这些名门正派散成一片沙,他们明教才有机会夹缝重生。 范遥欺身跃至宋青书的跟前,十指弯成爪状,扑了过去,攻势极是猛恶。宋青书没想到他竟然会抛下王保保攻向自己,愣了一下神后,急忙的闪身躲开。可这一躲就露了破绽,范遥迅速的化爪为拳,一拳打在了宋青书的肩膀上。宋青书向后踉跄了好几下,几欲摔倒。 眼见范遥又要一拳击向宋青书,小昭长剑在手飞身上前,从侧面向范遥刺了过去。 范遥身体向后闪开,小昭虽说没有刺中他,但总算化解了宋青书的危难。 两人手持长剑与范遥打了起来。 范遥原本并不是怜香惜玉的人,但小昭的所用的武功招式却将他深藏在内心深处的记忆给挖了出来。那一招一世熟悉的令他心惊,使他的攻势不自觉的弱了下来。 若范遥此时还能开口说话,他一定会问小昭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失踪已久的黛绮丝的武功?她和黛绮丝又有什么关系? 可惜他已经成了真正的哑巴,明明想知道的紧却无法开口,心里越发的焦躁起来。 范遥自负于天下武学无所不窥,虽然因为小昭的缘故而手下留情,但宋青书和小昭也只是和他打成了平手而已。 第102章 那个被称为万年老chu女的变态女人(34〕 范遥虽然没死,但也伤的极为严重,想要站起来是不可能了,只能躺在地上惊诧的瞪着灭绝师太,似是在问她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身份。 灭绝师太坏笑道:“谁能想到呢?当年被称为美男子的范遥竟然会自毁容颜去做了汝阳王府的走狗。你说说你现在这副丑模样,估计你爹娘来了都不认识。你这样做是不是做贼心虚,毕竟你们明教一直在和鞑子做对,可你却投靠了朝廷。明教的人若是知道了一定会不会放过你。前明教教主阳顶天若是地下有知,只怕也会死不瞑目吧……” 范遥气急败坏的瞪着她。他此生最尊敬的人就是阳顶天,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只因为怀疑阳顶天的死与成昆有关,就自毁容颜潜入汝阳王府。灭绝师太竟然诅咒阳顶天,还给他扣上了一顶背叛的大帽子,他怎么能不气恼。最可恨的是他成了哑巴说不来话,只能一口凌霄血堵在喉咙里喷不出来,算是明白了什么叫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别生气啊。”灭绝师太挑了挑眉毛,继续挖苦道,“你看你一生气胸口的血就冒得更多了。我知道你并没有背叛明教,而是去明教做卧底的。江湖上传言说你足智多谋,不过今日一看也不过如此嘛!自己跑去做卧底也不告知明教的人一声,万一哪天死了明教连个知道的人都没有。对了,你这些年做卧底究竟帮明教做了什么好事了?或者是将汝阳王府的机密泄露给了明教?不会是一个都没有吧……那你这些年都在做什么?教赵敏武功?帮汝阳王谋划歼灭明教?为了掩护自己的身份,又杀了多少的明教弟子?范遥,你做了这么多不利于明教的事情,说你没有背叛明教谁会相信?” 灭绝师太见范遥越发的激动起来,心中甚是得意,继续说道:“你是不是以为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在汝阳王府里绝对可以平安无恙?毕竟汝阳王他们以为你是个哑巴,即使知道再多的事情也不能告诉别人,所以他们怀疑谁都不会怀疑你。而且你还打着以后回明教落叶归根的主意,可是你容颜毁了,杨逍他们认不出你来,你只能自己告诉他们你是范遥,并且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给他们听好证明你并没有背叛明教。可惜啊,天有不测风云,你没想到你有一天会真的哑了。” 她突然压低了声音,道:“苦头陀,快点开门!苦头陀,还不开门!?” 范遥猛地吐了一大口鲜血,却没有昏厥过去,反而目眦尽裂,好像一头恶犬,眼神凶狠的瞪着灭绝师太,似是会随时扑过去咬断她的喉咙。 “你想起来了?”灭绝师太笑的更欢,“没错,那天晚上的人就是我,也是我把你毒哑的。我只是单纯的以为你假装哑巴的话总有一天会被汝阳王发现,到时候自毁容颜什么的岂不是前功尽弃了?所以我就好心的帮助了你。说起来你还欠我一句谢谢呢!知道你说不了话,你在心里默默的感谢我就好,我就是这么喜欢乐于助人。” 范遥瞳孔收缩,嘴角抽搐,胸口不断的鼓起,举起手颤颤巍巍的指着灭绝师太。 灭绝师太哈哈一笑,“是在向我道谢吗?范右使真是客气了。既然范右使这么通情达理,我不如告诉你那个叫小昭的姑娘是谁?她是黛绮丝与韩千叶的女儿,是不是长得和黛绮丝很像?” 她同情的看看着范遥,摇摇头感叹道:“明明你认识黛绮丝比韩千叶早,相处的时间也比他长,为什么黛绮丝会选择韩千叶不选择你呢?现在我终于明白了,范遥,你就是一个废物,一个无可救药的废物。试问哪个女人会找一个废物做自己的丈夫呢?” 范遥眼睛圆睁,猛地又吐出了几口鲜血,脑袋一歪死了。原本抬起的胳膊“砰”的一声落在了地上,尘土飞扬。 灭绝师太心满意足的站起身来。她说了这么多话,总算是把范遥给气的死不瞑目了。虽然也有失血过多的缘故,但范遥原本还能苟延残喘一会儿的,现在却被她给气的狂吐血提早见了阎王爷,总算是报了前世被他出言侮辱的仇了。 不多时,宋青书和小昭压着王保保返了回来。 “灭绝掌门。”宋青书拱手道,“我们总算是幸不辱命,将这鞑子给抓了回来。” 小昭跑到范遥的身边,踢了踢他的身体,闷声道:“他已经死了啊,我还想问他为什么看了我的真面目会怔住呢!”她又看向灭绝师太,“灭绝掌门,你让我把面具撕下来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不知道。”灭绝师太淡定的说道,“我只是看赵敏那张脸不顺眼而已。” 宋青书拽着绑着王保保的绳子,撇撇嘴巴,道:“这苦头陀肯定是被你的长相给吓着了呗,他想啊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丑的女人,吓得一愣,就被你给刺中了。你还真是傻人有傻福。” 小昭气的直跳脚,嘟着嘴说道:“我一点都不丑。明明这家伙才是丑八怪。”她又恨恨的踢了范遥几脚,“丑人多作怪!哑了就算了,没想到连眼睛也是个瞎的!” 灭绝师太默默的在心里夸赞宋青书。这么机灵的帮她转移了小昭的注意力,要不她还真的不好解释这件事情。 一路上,她从宋青书和小昭处得知了赵敏被捕的事情,与周芷若会和后,又知道了赵敏逃脱后坠下山崖生死不明的事情。 灭绝师太心中了然,恐怕就是在那个时候今世的赵敏死了,另一个赵敏的魂魄附在了她的身上。 两个赵敏虽然是同一个人,但心智上却差了许多。今世的赵敏在她和周芷若、萧子期等人的手上吃了不少的亏,而前世的赵敏却睿智无双、运筹帷幄,不论是奇袭六大派还是把张无忌从周芷若的手中抢过来,只要是她想要做的,就几乎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灭绝师太想了想,赵敏当初之所以能搞出这么多的事情,主要是因为有汝阳王府和张无忌在背后给她撑腰。若赵敏没有了靠山,纵使她再多么的惊才绝艳,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灭绝师太做事一向雷厉风行,没有跟任何人知会一声就连夜赶往了大都,潜入了汝阳王府内。汝阳王府虽然有许多武林人士保护,但现在剩下的绝大部分都是二三流的,她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待到夜深人静的时候,灭绝师太偷偷溜进了汝阳王的卧室里。 因为赵敏和王保保的失踪,又因为萧子期大军的虎视眈眈,汝阳王这些日子担忧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都这么忧愁了,自然也没什么心情招姬妾侍寝。好不容易有点睡意了,却睡得的一点也不踏实。 虽然灭绝师太脚步轻微,一点响声都没有发出来,但神经高度紧张的汝阳王却立刻察觉到了有人在他的旁边。他缓缓的摸向藏在被子里的弯刀。 灭绝师太见汝阳王眼皮微颤,就知他已经醒了,二话不说上前点了他的昏穴和哑穴。然后用被子将他裹起来扛在肩上,飞身离去。 汝阳王府内依旧静悄悄的,没有一人察觉到他们的主子已经被人劫走。直到第二日的早晨,一声尖叫才划破这宁静的上空。 灭绝师太中途没有停下休息,一路用轻功将汝阳王扛了回去,然后扔到了萧子期等人的面前。 萧子期蒙了,周芷若蒙了,宋青书蒙了,很多人都蒙了,只有小昭闪着亮晶晶的大眼睛,软软糯糯的说道:“灭绝掌门好厉害啊!小昭佩服!” 萧子期等人慢了半拍反应过来,对着灭绝师太又是一通佩服,敬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师父,你去抓汝阳王怎么也不告诉弟子一声啊?”周芷若笑道,“弟子跟着您一起去,也好能搭把手啊!” “是啊,师父。”萧子期道,“知道您武功高超,并不需要我们的帮助。但汝阳王这么重,师父您扛着他多辛苦!这些事情交给弟子就行了。” “不辛苦。虽然我老了,但这点力气还是有的。”灭绝师太笑道:“人越少动静最小。而且我一个人上路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我将这鞑子从汝阳王府掳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人察觉到。不过,呵,现在估计不止汝阳王府,恐怕整个大都都要乱成一团了吧。” “人平白无故的就在自己的家里消失了。那些鞑子肯定吓得不轻。”宋青书眯起了眼睛,“萧大哥,现在就是进攻他们的大好时机!” “有办法从汝阳王或王保保的口中套出鞑子的机密吗?”周芷若想了下说道,“比如鞑子皇帝、大臣们的私密,还有其他军队的信息?” “很难。”小昭摇头道,“我假扮赵敏的时候发现汝阳王父子对他们的朝廷都非常的忠心,而且这两人也都是硬汉子。即使大刑伺候,从他们的嘴里估计也问不出一二来。最后也只是白费功夫而已。” “小昭说的没错。”灭绝师太点头道,“其实从他们嘴里套不出话也不要紧。汝阳王是鞑子的天下兵马大元帅,打仗什么的确实厉害。也因为这样,鞑子皇帝对他忌惮的很。可鞑子皇帝手上又没有其他可用的人,只能让汝阳王继续掌管军队。若汝阳王死了,鞑子皇帝手底下就再没有可用之人,剩下的都是些争权夺利喜欢内斗的废物而已。把他们驱逐出中原,也就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那我现在就去把汝阳王给杀了。”萧子期攥紧了拳头,眼中闪着复仇的光芒,“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我要拿他的人头祭我父亲在天之灵。” “不急。”灭绝师太道,“先将汝阳王与王保保在我们手上的消息宣传出去,五日后午时三刻再把汝阳王父子当众斩首示众也不迟。” “师父是想要威慑鞑子皇帝吗?”周芷若拍手道,“这主意确实好。鞑子皇帝现在应该还在寻找汝阳王的下落呢。他肯定没想到汝阳王已经落在了我们的手上。我们能够悄无声息的将汝阳王偷出来,肯定会引起他们的恐慌。鞑子皇帝也要担忧自己哪天一觉醒来就不在皇宫而在我们这里了呢!” “不只是这样。”萧子期道,“还能威慑住其他的起义军,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此法一箭双雕,师父果然英明。” 灭绝师太淡定的接受众人崇拜的眼光。心里想着她只是想将这个消息透露给赵敏而已,五天的时候应该足够她赶过来了。不过他们硬要往她的脸上贴金,她也不会自己打自己的脸。 “只是这五天里,鞑子皇帝应该会派不少人前来搭救汝阳王……” 灭绝师太冷声道:“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我看谁能从我的手上把汝阳王救出去!” 汝阳王失踪,皇帝召集众臣商议。以七王爷为首的人说汝阳王携带子女私逃,最好的证据就是王保保和赵敏都不见了,要不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但另一派则说汝阳王忠心耿耿,绝对做不出弃甲逃跑的事情,但他们也解释不了汝阳王为何失踪。就在两派争执不下的时候,汝阳王父子被叛贼抓住的事情传到了大都。 皇帝差点吓晕了过去。而两派又开始为救不救汝阳王这件事争执不休。皇帝一方面担忧自己哪一天也会被反贼掳走,另一方面又怕不救汝阳王的话会寒了臣子的心。因此他命令武功高强的人守卫在自己的屋外,武功低一点的前去营救汝阳王。 因此,灭绝师太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这些来营救汝阳王的人就被周芷若等人轻松的拿下。 三日后,汝阳王与王保保双双跪在刑台上,身后站着两个胸口抱着大刀的刽子手。 萧子期坐在监斩官的位置,待报时辰的人一说“午时三刻已到”,他拿起令牌就要扔掉。就在此时,两道身影一前一后飞身上了刑台。 灭绝师太的眼睛瞬间一亮,来的不止有赵敏,竟然还有张无忌。 第103章 那个被称为万年老chu女的变态女人(35〕 张无忌将明教教主的位置传给杨逍后,便带着赵敏隐居深山之中。不理外界纷纷扰扰,张无忌和赵敏过着二人世界,也算幸福美满。只是美中不足的是张无忌的心中还有其他女人的存在。 周芷若、小昭、殷离,这三个女人就像三根刺一样深深的扎在赵敏的心上。每当张无忌神情恍惚看着某个东西发呆的时候,她都不自主的猜测他此时在想着和哪个女人的回忆。而不管是哪个女人,她的胸口都会痛的喘不过气来。 然后赵敏就会生气的质问张无忌,问他是不是还忘不了她们?又赌气的说既然还喜欢她们,那就去找她们啊,和她待在一起做什么……骂完了之后赵敏就会气急败坏的跑出去,等张无忌找到她道完歉,两人才和好如初。 如此循环…… 这日赵敏又因为周芷若的事情和张无忌大吵了一架,然后转身跑了出去。此时刚下了雨,地上很潮湿,赵敏脚下一滑掉下了山坡。朦胧间她看到了张无忌,轻轻的喊了一声“无忌哥哥”,然后放心了晕了过去。 赵敏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很痛,有种骨架要散掉的感觉。她勉强坐起来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发现这间屋子很陌生,根本不是她和张无忌隐居的小木屋。 赵敏扶着还有些晕的脑袋想了想。记得晕倒之前她好像看到了张无忌,可为什么张无忌没有把她带回家里,难不成是她看错了? “咔嚓”一声门被从外面打开了,张无忌逆着光从外面走了进来。 赵敏原本提着的心放了下来,不禁羞恼道:“张无忌,你可真是把我吓了一跳。” 张无忌却着实的吓了一跳。他独自下山寻找宋青书的下落,见赵敏躺在山崖底下,一身的伤,看着十分可怜,就动了恻隐之心将她送到了附近的山村里。没想到这姑娘竟然会认识自己,可自己对她却毫无记忆。 张无忌踌躇了一下。说道:“姑娘,你认识我?” “怎么?装不认识我?”赵敏把头一扭,气道,“是不是打算去找周芷若那个女人了?你是不是忘了她之前是怎么对你的了?” 张无忌一怔,疑惑道:“你说我与周姑娘……” “你叫她周姑娘?”赵敏猛地将头转了回来,眼睛亮亮的看着张无忌。 张无忌点头,道:“自然。”毕竟他与周芷若并不相熟。 赵敏却误以为张无忌这是在和周芷若划清界限,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冲着张无忌嫣然一笑:“这还差不多,以后可不许你再想她。”她招了招手,“无忌哥哥,你过来。” 张无忌闻言走了过去,刚想问赵敏她是谁为何会认识自己时,赵敏已经探出身体,双臂搂住他的头颈,道:“你记得,你只能是我赵敏一个人的。即使有一天你忘了我,我也会让你重新爱上我。”说完她在他唇上深深一吻。 张无忌活了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和女子这么亲近。柔软的樱唇,那种酥麻的感觉让张无忌的脑子里“嗡—— 的一声轰然炸开。待唇舌交缠之时,张无忌猛地一阵颤抖,想要推开赵敏的双手也软了下来。 赵敏松开张无忌的嘴唇,见他的脸上就像被热水烫熟了一样,不禁笑道:“脸怎么这么红啊,我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我还从没见过你这般模样呢!” 张无忌此时还浑浑噩噩的,只顾着脸上发烫,没有听清楚赵敏说了什么。 赵敏推了他一下,道:“好了,别傻站在这里了,我饿了,给我拿点东西来吃。” 张无忌猛地回过神来,想起刚才的事情,捂着嘴巴落荒而逃。 张无忌一连躲了赵敏好几天。赵敏虽然觉得他有点奇怪,但即便她天资聪颖,却也想不到这世上还有穿越这回事,最后就把张无忌失常的原因归功于和周芷若划清界限这件事情上。 赵敏一向只专注于和张无忌制造美好的未来,对以前的事情很少提起,因为张无忌的过去不只有她,还有另外三个女人的存在。而张无忌一看到赵敏,就会联想起那让他夜不能寐的亲吻,然后脸红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张无忌也曾问道:“赵姑娘,你究竟是谁?” “叫我敏敏。我是你最爱的人和最爱你的人。”说着又是缠绵一吻。 赵敏伤的并不严重,很快就可以下床走动。她很喜欢这个小山村,因为那里的村民都喊她张大嫂。 村子里面有人成亲,整村的村民都聚在一起庆祝,晚上喝酒唱歌跳舞。赵敏和张无忌也喝的有些微醉,然后就理所当然的有了肌肤之亲。 第二日早晨,赵敏看着床上的那一抹红惊诧万分。心想她早就和张无忌有了夫妻之实,怎么还会有这么东西?而且身上的疼痛分明与第一次时候的感觉一模一样。 张无忌懊恼自己酒后乱性,看着那抹嫣红愧疚的说道:“敏敏,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赵敏把疑惑抛之脑后,靠在张无忌的身上娇羞的说道:“你当然要为我负责,如果你敢背叛我,我就一定不会放过你。” “敏敏,你家在哪里?我带你一起去见见我爹娘,然后去你家提亲。”张无忌轻抚她的发丝,温润的说道。 赵敏猛地从张无忌的怀里坐起,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说道:“无忌哥哥,你在说什么啊?你爹娘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 张无忌愣了一下,然后皱起眉头,“敏敏,你怎么可以诅咒我的爹娘?我离开的时候,他们都还好好的,一点事情都没有。” “不、不可能的。”赵敏敏恐慌的抓住张无忌的胳膊,喊道,“你爹不是张翠山和殷素素吗?他们不是在你十岁的时候就自杀身亡了吗!?” 张无忌眉头皱的更紧,“你越说越离谱。我爹娘为什么要自杀?” “你和你爹娘从冰火岛回中原没多久,六大派的人就去武当山逼问你爹娘你义父谢逊的下落,你爹娘抵死不从。后来你爹自杀,你娘紧随你爹而去。这些事情你都不记得了吗?” 张无忌摇头,道:“我义父早已被峨嵋的灭绝掌门给杀死,六大派的人又怎么会去逼问我爹娘他的下落?” 赵敏心里突然一凉,“谢逊被灭绝老尼……杀了?” 张无忌黯然的点点头。 “不可能!”赵敏使劲的摇头,“灭绝老尼早就已经死在了万安寺。无忌哥哥,你不要吓唬我,这一点都不好玩。你忘了当时的屠狮大会了吗?是周芷若想要杀你义父,但他最后不是被一个黄衣女子给救了吗?后来你义父改过自新,在少林寺出家……” “我也希望我义父没有死。”张无忌苦笑道:“可他确实已经被杀死在了冰火岛上,灭绝掌门不可能说谎。” 赵敏不知道是她疯了,还是张无忌疯了…… 没有六大派围攻光明顶,杨逍、韦一笑等人却已经死了,张无忌没有成为明教的教主,也没有她将六大派困在万安寺的事情……张无忌和周芷若竟然只有几面之缘;他的身边也从来没有一个叫小昭的丫鬟;倒是殷离,从小和张无忌青梅竹马的长大…… “九阳真经呢?无忌哥哥,还有乾坤大挪移……”她的声音在颤抖。 “武当九阳功?我练过。乾坤大挪移我却从未听说过。” 赵敏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赵敏醒来后再看到张无忌只觉得无比的陌生。她随即又想到了汝阳王和王保保,在她的记忆里,他们在她的劝说下带着亲人离开大都回了大漠。那现在呢,他们二人可曾平安无恙? 赵敏急急茫茫的赶回大都。张无忌不明所以,自是跟在了她的后面。还未到大都的时候,汝阳王和王保保即将被斩首示众的消息就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 “不可能,我爹和哥哥怎么会落入叛军的手上!?”赵敏惶恐不安地喃喃道。 “你是汝阳王的女儿!?”张无忌扳过她的肩膀,震惊的看着她,“你是鞑子的郡主!?” 赵敏一把推开他,大吼道:“我是鞑子,你们还是南蛮子呢!你们只不过是我们的奴隶!”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又上前拉住张无忌的手弱弱的说道:“无忌哥哥,我是太担心我爹和哥哥了,所以口不择言,你不要同我生气。” 张无忌脑海中一片空白,怔怔的看着赵敏。他很难相信他想要娶的女人竟然是蒙古的郡主。武当和天鹰教虽然分属正邪两道,但却不一而同的对蒙古鞑子恨之入骨。在蒙古鞑子的面前,没有正邪之分。他自小耳濡目染,对鞑子自然也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因此任凭赵敏如何的苦苦哀求,张无忌都不肯帮她去救汝阳王和王保保。 张无忌那里没了希望,凭她自己又不可能救出父兄,赵敏心急如焚想了许久,总算是想到了一个人,平南王孛罗阿鲁。 孛罗阿鲁虽然和汝阳王分属两个阵营,是他们在朝中的心腹大患,但却倾慕她良久。孛罗阿鲁几次想要迎娶她,都被汝阳王给拒绝了。只因孛罗阿鲁虽然位高权重,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谄媚小人。 赵敏对他一向是鄙视之极,可如今她的靠山已经没了,只能利用他来帮助自己了。 张无忌派不上任何的用场,说不定到时候还会拖了她的后腿,因此赵敏偷偷的将张无忌甩掉,独自前往大都求见孛罗阿鲁。 孛罗阿鲁能够爬到如今的位置上,除了会谄媚以外,人自然也不笨。一看到赵敏就知道她所谓何来。 想起赵敏曾经对自己的不屑一顾,孛罗阿鲁冷笑道,“这不是绍敏郡主吗?以前我三请四请的都不来,今天可是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竟然会亲自来我的府上?” 赵敏想要发怒却生生给压了下去,扯着笑脸说道:“以前是敏敏不懂事,还请王爷息怒。” 孛罗阿鲁见好就收,柔声说道:“敏敏既然都这样说了,本王若是还生气岂不是小气。其实刚才本王也只是说笑而已。” 赵敏干笑了两声,道:“我这次来是想请问王爷,我爹和哥哥的事情,皇上究竟有何打算?” “汝阳王多次平息叛乱,为朝廷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皇上自是想要营救他。”孛罗阿鲁叹了一口气,“只是反贼那边的武功高手众多,派去营救的人都没有活着回来。我们也是有心无力啊。” “那成昆呢?玄冥二老?还有苦头陀?阿大、阿二、阿三?难道连他们也不行?”赵敏急道。 孛罗阿鲁诧异的挑了下眉毛,“据本王所知,成昆和玄冥二老早在几年前就不见了踪影,苦头陀则已经被反贼杀死了,要不然王保保也不会落入反贼的手上。至于那三兄弟,阿二在数年前已经死了,阿大和阿三是第一批去营救汝阳王的,恐怕也已经不在人世了。” 这些张无忌不知道,赵敏自然也无从知晓。震惊这些人都死了的同时,赵敏更心惊的是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几个汝阳王府数一数二的高工高手都死了。怪不得没有六大派围攻光明顶,怪不得她父兄会被反贼抓走,她的身边真的一个人都没有了…… 赵敏心里惶恐不安。她之前也打听过反贼的消息,可这个萧子期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她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过这号人物。难道她真的没有办法救爹和哥哥了吗?不行!她绝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杀死。 “敏敏?” 赵敏猛地抬起头来,说道:“王爷,真的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若是领兵攻打的话,只会惹怒他们立刻杀了你父兄。敏敏,你还是节哀顺变吧。” “不,不。”赵敏猛摇头,“我一定要救他们。我要见皇上,我要去拜见皇上。” “皇上如今病重谁也不见。敏敏,他不会见你的。” “那你呢?” 孛罗阿鲁轻笑了一下,“我确实有办法让你见到皇上,可是我为什么要帮你呢?” 赵敏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只要你愿意帮我,我什么都依你。” 第104章 那个被称为万年老chu女的变态女人(36) (无主题) 我自己的邮箱 2016年10月8日22:09 详情 孛罗阿鲁一侧嘴角深深的勾起,拿起赵敏的手细细的摩挲,意味深成的说道:“哦?什么都依我?我不太懂绍敏郡主的意思?” 赵敏强心里的呕吐感在不断的翻腾,强忍住将手抽回来的欲望,道:“你不是一直都很想要我吗?我的人可以给你,交换的条件是,让我爹和哥哥平安回来。” “啊哈哈哈——”孛罗阿鲁仰天大笑,“绍敏郡主竟然要对我投怀送抱?好!好!这美人计使的好!” “你的答案呢?” “敏敏你都这样说了,我又岂会拒绝?”孛罗阿鲁说着就把赵敏拉入自己的怀抱,狂热的吻上了她的脖颈。 “孛罗阿鲁,你等等,不要这样。”赵敏使劲的挣扎并一把推开了孛罗阿鲁,向后退了几步警惕的瞪着他。 孛罗阿鲁没有继续追上去,摸着唇边眼神不善的盯着赵敏,道:“看来敏敏并不是真心和我做交换啊。那就请吧,慢走不送。” “你误会了。”赵敏强颜欢笑道,“我只不过是想救出我父兄以后,你现在这么急做什么?” “不急不行了。”孛罗阿鲁走到桌旁倒了一杯茶,看着赵敏道,“曾经我可是多次去汝阳王府提亲,却都被你爹给拒绝了。等汝阳王回来了以后,他若还是不同意的话,我费了大力气岂不是落得一场空?” “怎么会,不是还有我吗?我爹最听我的话了。” “你?”孛罗阿鲁笑了一下,悠悠的说道,“我在你手上吃了多少的亏,上了多少次的当了。绍敏郡主的美人计也不是第一次使了,上次汝阳王被诬陷意图造反的时候,我忙前忙后的向皇上求情。最后汝阳王平安无事了,绍敏郡主立刻就翻脸不认账了,你以为我还会上你的当吗?” 赵敏的脸色沉了下来。这的确是她的缓兵之计。她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嫁给孛罗阿鲁这样的小人。等她的父兄回来了以后,她还是天下兵马大元帅府的郡主,她要反悔,孛罗阿鲁也只能干瞪眼看着。没想到孛罗阿鲁现在倒是便聪明了。 她眉头微皱,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孛罗阿鲁笑了一下,“我要先看到诚意才行。” “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反悔?” “郡主你爱信不信。出了这个大门,随便你去哪儿?看还有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帮你。” 赵敏在心里衡量了半天。因为父兄被反贼抓住,皇上已经趁机将军队收了回去。现在这种情况根本找不到第二个可以帮助她的人,她只能在孛罗阿鲁这里赌一场了。 她不甘的咬牙闭上了眼睛,攥紧拳头,道:“好,只要我父兄平安无事,我这辈子就是你的人了。” “终于决定好了。”孛罗阿鲁放下茶杯,走过去横抱起赵敏,邪笑道,“那我就成全了你。” ——一室春光—— “孛罗阿鲁,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皇上?”赵敏有这个自信,只要皇上将兵马大权交给她,她一定可以救父兄。 孛罗阿鲁边穿衣服边说道:“皇上此时不在大都。” 赵敏脑袋轰然炸开,“皇上不在大都,那他在什么地方?” “皇上的行踪岂能让外人知道。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赵敏猛地从床上爬起来,一巴掌向孛罗阿鲁脸上扇过去,怒道:“你竟然骗我!?” 孛罗阿鲁抓住她的手,笑道:“我什么时候骗了你?你说想要见皇上,我答应帮你。可皇上此时不在大都,我也没有办法。你等上几日皇上就回来了。” “等上几日!?”赵敏大吼道,“那时候我爹和哥哥已经不在世上了。孛罗阿鲁,你一定知道皇上在哪?你告诉我!” “敏敏,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孛罗阿鲁抓起赵敏的发丝在嘴边轻吻,道,“汝阳王是怎么被反贼抓的想必你也知道,皇上担心自己的安危,这才秘密离开了上都。皇上究竟在哪,其实连我也不知道。” 赵敏恨恨的说道:“你之前为什么没有说!?” “是你没有问我。敏敏,你放心,你现在是我的人了,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等皇上回来了,我就去请旨,让你做我的侧妃。” “侧妃?”赵敏不可置信的瞪着他,“我是皇上亲封的邵敏郡主,你竟敢让我做你的小妾?” “让你做我的侧妃,已经是便宜你了。”孛罗阿鲁甩开她,冷哼道,“残花败柳一个,听说你曾经在反贼那里做卧底的时候还刷过一个月的马桶。若你不是郡主的话,你也就配做我的小妾。” “孛罗阿鲁!我要杀了你!”赵敏说着向孛罗阿鲁扑了过去。 孛罗阿鲁勉强接了几招,就快顶不住的时候,门外的侍卫冲了进来。 孛罗阿鲁摸了脸上的伤,看着在侍卫手中不断挣扎的赵敏,狠狠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你以为你还是以前的邵敏郡主吗!?我老实的告诉你,汝阳王和王保保根本不可能活着回来,你就死了那份心吧!你一没权二没势,我愿意娶你你就应该感恩戴德了。好好的把我伺候高兴了,就有你的好日子过。若是让我不高兴,哼!那些在后宅里面的不受宠的女人的下场,你应该是知道的。” 赵敏几时受到这样的委屈,眼看救父兄的希望破灭,伤心、愤怒以及对未来的惶恐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了出来,“孛罗阿鲁!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孛罗阿鲁冷冷的看了赵敏一眼,吩咐道:“给我看好她,暂时先不要给她饭吃。看她还有没有力气冲我吼叫!” 赵敏很幸运的没有尝到饿的奄奄一息的滋味,因为张无忌顺着她的踪迹在不久之后找了过来。 张无忌虽然知道赵敏是蒙古人,自己不应该和她在一起,但赵敏已经是他的女人了,他始终狠不下心扔下她不管。见她不告而别,他害怕她因为父兄的事情做出傻事来,于是拼命的寻找她。好在赵敏并么有刻意的隐藏自己的踪迹,终于被她给找到了。 赵敏已经知道了皇上放弃了自己的父兄,想要救他们只能靠自己,因此请求张无忌将她救出去,她只求能看到自己亲人最后一眼。 赵敏声情并茂的苦苦哀求,再加上因为饥饿后的虚弱和被孛罗阿鲁打击的憔悴,张无忌顿时心软的一塌糊涂。他想着赵敏只是去见亲人最后一面,又不是让他去救人,不算违背自己的原则,也就答应了。 赵敏稍休息了一下就急急忙忙的上路,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汝阳王和王保保即将问斩。她情急之下就跃上了邢台,张无忌被她的行为怔了一下,也随即跳上了邢台。 赵敏一上去便将两个刽子手踹下了刑台。 汝阳王和王保保一看到她大喜过望。 “敏敏!” “妹子!” “爹、哥哥。”赵敏满脸心疼的的扶起他们,“我这就带你们离开。” “赵姑娘。”萧子期淡定的将木牌放回木桶里,悠悠的说道,“这里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的地方?” 赵敏从未听说过有萧子期这号人物,自然不将他放在眼里,因此傲慢的说道:“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也想拦住我?” 张无忌拦下赵敏,为难的说道:“敏敏,你答应过我的。只是来见你亲人最后一面,并不会救他们。” “张无忌,如果是你的亲人在你的面前被人杀死,你会选择视而不见吗?”赵敏讽刺的看着他,“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凭什么要求我要做到?” “张无忌,你怎么会和鞑子郡主在一起?”宋青书皱着眉头看他。 “宋师兄?”张无忌惊讶的看着宋青书,随即欢喜道,“宋师兄,原来你在这里,我一直在想寻找你。” “寻找我?”宋青书指着赵敏说道,“那这个鞑子郡主又是怎么回事?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宋师兄,我……”张无忌心虚的看了他一眼,鼓起勇气道,“敏敏是我的女人,我会和她成亲的。” “你疯了吗!?张无忌!”宋青书大惊失色,怒道,“她是鞑子,是我们的敌人,你怎么可以娶她!?你爹娘的事情你都忘记了吗!?你这样做让江湖上的人怎么看待五师叔,怎么看待武当!?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自利!?” “这是我和张无忌的事情,用不着你宋青书操心。”赵敏扫了宋青书和他身旁的周芷若一眼,嘲讽道,“哼!张无忌不在了,你倒是可以和周芷若双宿双飞了。可惜周芷若最是心狠手辣,你迟早会被她给害死!” “你在那里胡说什么啊!?”小昭不满的将宋青书扯到自己的身边,道:“青书哥哥是我的,和芷若姐姐有什么关系。芷若姐姐明明和萧大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小昭!?”赵敏猛地瞪大了眼睛,“你和宋青书……?” “哼!”小昭扭过头不再看她。 灭绝师太没想到兜兜转转间,张无忌又被赵敏这个妖女给迷惑住了,不由冷笑道:“张无忌,当日你替韦一笑求情也就罢了,我可以当你年少无知。这些个鞑子侵略我们中原屠杀欺压百姓,比魔教的人可恨千倍万倍。魔教的人虽然凶残,但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却从没有出过差错,你不会是连他们也不如吧。而且你对韦一笑心软后发生了什么你都忘记了吗?你难道还想再发生一次那时的惨剧?” “张无忌,你现在杀了这个妖女。”宋青书厉声道,“否则我就代替师门清理门户!” “哼!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对张无忌说话?”赵敏冷笑道,“你喜欢小昭?想要娶她?我是妖女,小昭还是魔教妖女呢!你别在那里五十步笑百步。” “你胡说什么!?” 赵敏看着宋青书难看的脸色以及小昭紧张的神情,得意的笑道:“你知不知道小昭的母亲是谁?明教四大护教法王之首的紫衫龙王黛绮丝。你不是最讨厌明教的人吗?可你喜欢的人就是明教的妖女!” “她说的都是真的吗?”宋青书不可置信的看着小昭,向后退了两步,“你是紫衫龙王的女儿?” “我……”小昭歉疚的低下头,不敢看他。 第105章 那个被称为万年老chu女的变态女人(37) 见那三个异族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小昭,宋青书忙将小昭拉到自己的身后,警惕的看着他们,说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他们是波斯明教总坛的流云使、妙风使和辉月使。”赵敏抢先说道。 流云使看向赵敏,道:“姑娘是什么人,竟会知道我们的身份?” “我知道的还不止这些呢!”赵敏挑眉笑道,“你们来中原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带回昔日的波斯圣女黛绮丝吗?可惜啊,黛绮丝没有遵守波斯明教圣女的规条,已经失去了做波斯圣女的资格。不过你们可以将她的女儿小昭抓回波斯,代替黛绮丝成为新的圣女,毕竟黛绮丝已经将圣女的七彩宝石戒指传给了她。” “什么圣女!?什么波斯明教!?”宋青书厉声道,“小昭不会加入明教,她哪里也不会去。” 赵敏又说道:“波斯总教的教主历来都是由圣女所担任,而圣女必须是冰清玉洁的处女……” “闭上你的嘴!”周芷若呵斥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波斯明教的人呢!” 赵敏冷哼一声,“我只是好心提醒小昭,黛绮丝违反了教规,一旦被被这些人抓住,就会被判以烈火焚身之刑。” “黛绮丝已经被我们给抓住了。”流云使说道,“只是她从未说过自己还有一个女儿。” “我娘被你们抓了!?”小昭闻言大惊失色,慌乱之下从宋青书的身后跑了出来,喊道,“不许你们伤害我娘!” 妙风使和辉月使突然出手,一人一侧抓住小昭的肩膀。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流云使和他们已经腾空而起,转瞬间已在十丈之外。 “小昭!”宋青书急忙追过去。 灭绝师太拉住也想要追过去的周芷若和萧子期说道:“你们留下来做正事要紧,小昭那里交给我。“ 周芷若和萧子期尚未回答,灭绝师太已经飞身追了上去。 赵敏此时已经割开了汝阳王和王保保的绳索,想要趁乱带他们离开。 “拦住他们!”萧子期一声令下,士兵们“唰”的一声拔出刀,围住赵敏等人。 汝阳王和王保保得了自由,夺下身旁士兵的刀,与赵敏拼死杀出重围。 周芷若见状抽出佩剑跃了过去,剑尖直指向赵敏。张无忌慌忙上前阻止,萧子期随之而来,将张无忌给拦了下来。 “敏敏小心!” 张无忌焦急的话音未落,那剑已经刺入了赵敏的胸口。 赵敏猛地喷出一大口血,惊诧的看了看胸口的剑,又抬头看向周芷若,眼神逐渐的狠厉起来,勉强的开口说道:“我不会败给你的……” 周芷若拔出剑,冷眼看着摔倒在地上的赵敏说道:“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比?” 汝阳王和王保保见赵敏重伤,慌乱之下乱了手脚,一一被士兵拿下。 张无忌见赵敏生死不知,情急之下急运内力飞身而前抱起她疾奔离开。 萧子期弹了弹衣角,对于他二人的逃走恍若未闻。 周芷若皱眉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道:“就这么放他们走了?萧哥哥,你应该可以制住张无忌的。” “师父之前交代过。若是张无忌救赵敏的话,就放他们离开。” “……师父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听师父的总没有错。”萧子期背着手走回监斩台,“虽然已经过了午时三刻,但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 灭绝师太一直紧跟在波斯三使的身后,直到跑到了城外,她才加快了速度将他们拦了下来。 “你是什么人?”流云使说道,“这是我们波斯明教的事情,还请阁下不要插手。” 灭绝师太眯起眼睛,冷声道:“既是波斯,你们为何要来中原撒野?” “把小昭放开!” 宋青书也赶了过来,直接冲向了抓着小昭的妙风使和辉月使。妙风使左手一抬,挡下他的攻势,右手在他胸腹间连拍三掌,宋青书在小昭的惨叫中向后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下,喷出一口鲜血,委顿在地。 “你们竟敢在中原如此放肆,简直是欺人太甚。”灭绝师太说着纵身而起,跃到妙风使的身侧,虚晃一招,右手倏地伸出,将小昭从他们的手中夺了过来,然后一掌将她送到了宋青书的身侧。 “你去照顾青书,我倒要看看波斯的武功有何厉害之处!” 三使双手高高举起,每只手中各拿着一条两尺来长的黑牌,同时呼啸,一齐攻了上来。 虽然波斯的武功招式十分怪异,与中原的武学完全不同;虽然三人配合默契,连一点破绽都没有露出;虽然他们手中的圣火令坚硬无比,但灭绝师太仍是破了这三人联手之局,并且将他们手中的圣火令全部夺了过来。 圣火令上隐藏着武功秘籍,因此对波斯明教教众而言有如生命。风云月三使软瘫在地上,仍旧想着要将圣火令夺回来,可是还没起身又重新跌了回去。 流云使虚弱的说道:“将圣火令还给我们。” 灭绝师太轻蔑一笑,“凭什么?” “这圣火六令是我们三人掌管,失落后必会受到教中责罚。” “那关我什么事情?”灭绝师太把玩着手中的六枚圣火令,“你们未经允许来到中原,又在中原的土地上胡乱伤人,这六枚圣火令就当是赔偿吧!倚天剑断了之后我正好缺个顺手武器,正好用这圣火令当火钳重新为我铸造一把倚天剑!” 三使面如死灰,喃喃道:“你竟然用我们的圣物……你简直不是人。” 灭绝师太冷笑一声,带着小昭和宋青书飞身离开。 灭绝师太回去后首先为宋青书运功疗伤。所幸宋青书伤的不重,修养数日便可痊愈。 “师父,张无忌已经将赵敏救走了。”周芷若回禀道,“不过赵敏被弟子刺了一剑,能不能活下去还是个问题。” 灭绝师太道:“赵敏那妖女一向命大,估计不会这么容易就死了。” 周芷若犹豫了一下,问道:“师父为什么要放过他们?” 灭绝师太嘴角轻扬,眼中隐隐带着一丝期待,“因为该烦恼的不是我们,而是武当派和天鹰教。” 灭绝师太迅速修书一封寄给张三丰,将张无忌和赵敏的事情据实告知,希望他们能早做打算,以免武当受到张无忌的牵连。当然,她也将宋青书在起义军的英勇表现告诉了他们,一来让他们不需要再担忧宋青书的下落,二来宋青书的行为也可以间接表明武当派的教育并没有什么问题,有问题的只是某个人而已。 至于赵敏,灭绝师太懒得再理会,知道她会过得不好,她就放心了。 毕竟张三丰可以接受自己的徒弟娶魔教妖女,但绝不会允许一个鞑子做自己徒孙媳妇。无论是他还是武当七侠,知道张无忌做出的事情以后,都会对他失望不已。以张翠山的品性,一定会去找张无忌劝他迷途知返,若张无忌不肯的话,只怕会和他脱离父子关系然后清理门户。而殷素素肯定会把所有的责任推到赵敏的头上,认为是她迷惑了张无忌,张无忌才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有他们操心张无忌和赵敏,灭绝师太自然乐得在一旁看热闹。 平静了几日,小昭突然不告而别。 宋青书脸色苍白的看着她留下的书信,怔了许久。 灭绝师太将信从他的手中抽出来,大致扫了一遍。 原来小昭担心黛绮丝会受烈火焚身之刑,秘密见了波斯明教的人后,同意以自己来换取母亲的性命。 “她怎么可以这么傻?”宋青书抱住头,喃喃道,“她为什么不告诉我,自己一个人默默的承受这些……不行!不行!我要去找她!” “回来!”灭绝师太喝道,“你知道波斯明教的人现在在哪里吗?你想去什么地方找小昭!?” 宋青书停下脚步,双拳紧攥,低声道:“不知道。但我不能丢下小昭不管。” “宋师弟,你先别急。师父一定会有办法的。”萧子期上前安慰道。 宋青书怔怔的看着灭绝师太,道:“难道灭绝掌门知道他们在哪里吗?” “不知道。”灭绝师太斩钉截铁的三个字犹如一盆冷水浇灭了宋青书眼中希望的火苗。 “不过……”灭绝师太故意停顿了一下,直把宋青书急的冒火才又继续说道,“他们的圣火令在我的手上,一定会来拿的。子期,芷若,吩咐下去,这些日子密切注意有没有异族的人,只要发现就立刻来通知我。” “是!” 宋青书大喜,道:“只要抓到他们我们就可以知道小昭的下落了,灭绝掌门英明。” 灭绝师太淡定的点点头,道:“所以你这几日就静下心来好好养伤。” “弟子遵命!” 事情进行的很顺利,灭绝师太、周芷若和宋青书来到了波斯明教在中原的驻扎处,见到了小昭,也见到了黛绮丝。 小昭一看到宋青书就想要冲到他的身边,身子刚动一下却又停了下来,低下头说道:“青书哥哥,你不该来的。” 宋青书黯然神伤,苦笑道:“我说过不会丢下你,就绝对不会食言。” 两人相顾无言。 那边气氛沉重,灭绝师太这边也不太友好。 一波斯人说道:“峨嵋派的灭绝掌门,我们教与峨嵋派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只要你将圣火令还给我教,我们就不追究你将我们风云月三使打伤的事情。” “笑话!”灭绝师太讥讽道,“明明是他们自不量力自讨苦吃,我何错之有?既然你们没有诚意,这个圣火令就别想拿回去了。” 波斯人讨论了一会儿,说道:“灭绝掌门如何才肯将圣火令归还我教?” 灭绝师太道:“我有两个条件。第一个,你们波斯明教从此以后不许再踏入中原。” 那人沉吟了一下,道:“好,这个没有问题。” “第二,你们放了黛绮丝母女,并且赦免黛绮丝的失贞之罪,保证以后不再追究此事。” 那人怒道:“不行。黛绮丝所犯的乃是滔天大罪,怎么可以说赦就赦,说免就免,我们绝对不答应!” “好啊,那你就等着圣火令化为废铜烂铁吧!” 那人冷笑道:“我很佩服你们的勇气,竟然三个人就敢闯我们的地盘。既然灭绝掌门不愿意交还圣火令,那我们就只好得罪了。” 他话音一落,十二个原本坐在椅子上身穿同样衣服的人气势汹汹的站起来。 “我平等王做人很公平,你们要有本事打倒我们十二宝树王,别说你刚才的条件,就是再多几件都可以。” 灭绝师太轻蔑的将他们逐一扫过,“芷若,你来告诉他们,为什么我们只有三个人?” 周芷若笑了一下,“自然是不将你们放在眼里。非我族类也敢在中原的领土上叫嚣?今日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我们中原武功的厉害!” “哼!竟然能把我们风云月三使打成重伤,今日就让我们来会会你们的厉害。” 一言刚毕,十二宝树王已纵身过来。 来此之前,灭绝师太已让萧子期请来一个精通波斯语言的人,将圣火令上的武功秘籍全部翻译出来,并且加以研究。圣火令上的武功虽然厉害,但也只不过是旁门左道而已,远远比不上九阴真经的博大精深。而且知道了他们的武功招数,也就知道了该如何对付他们。 以二敌十二,按理说灭绝师太和周芷若应该越来越吃力才对。可她们却偏偏越打越顺手,尤其灭绝师太发现这十二宝树王根本就没有学会圣火令上的武功,最厉害的也不过学了三四成而已,不禁冷笑。 就这种水平也敢在中原盛气凌人嚣张跋扈,真是丢人现眼!她们的九阴真经分分钟可以灭死她们! 第106章 那个被称为万年老chu女的变态女人(38) 在灭绝师太和周芷若的联手之下,她们捏闭了三个宝树王的穴道,踹飞了四个宝树王,又将另外的四个宝树王打晕了过去,只有地位最高武功最厉害的大圣宝树王逃了回去。 也不知什么时候来了许多波斯胡人,那大圣宝树王一声令下,这些胡人迅速弯弓搭箭,将箭头对准了她们。 灭绝师太将一个宝树王抓到了自己面前,笑道:“你敢放箭,我就敢用他们挡箭。” 大圣宝树王气的脸色铁青,那抬起的手放下不是,不放下也不是,尴尬到了极点。 “那这小子呢?如果你不想他有事的话,立刻放了我们宝树王。” 灭绝师太循着声音看过去,原来宋青书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到了波斯人的手上,而小昭也被制住,不断的挣扎掉眼泪。 “我想你们搞错了。我是峨嵋派的掌门,他是武当派的弟子,即便有什么三长两短也不关我的事。”灭绝师太说完,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不过他的父亲是武当派的下一任掌门宋远桥。宋远桥只有他这一个儿子,若是死在了你们的手上的话,他一定会找你们报仇。武当派你知道吧,那可是我们中原的泰山北斗,武功比我们峨嵋派厉害多了。你们这些人连我们两个人都打不过,到时候宋远桥带着武当弟子杀入你们波斯明教总坛,你们的下场可想而知。” “没错。”小昭喊道,“武当派的掌门张三丰和武当七侠都是中原上极为厉害的武功高手,你们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赶快放了青书哥哥。” 宋青书脸上没有一丝惧怕的神色,大笑道:“到时候我会在地下等着你们的到来,相信我爹不会让我等太久的!” “我劝你们,如果不想波斯明教从你们的手上消失的话就赶快放了他。”周芷若说道,“你们现在应该考虑的是,对你们而言,究竟是圣火令和这些宝树王比较重要,还是黛绮丝母女比较重要?” “我们中原人有一个成语叫‘事急从权’,意思是事情紧急的时候要看情况有所变通,不可死守教条。”灭绝师太说道,“你们可以回去跟你们的教主说黛绮丝已经被你们处死了,从此这世界上再没有黛绮丝这个人。你们想想看,若是波斯明教不存在了,你们死守着这些教义又有什么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圣宝树王与风云月三使围绕在一起低声细语了好半天,有人点头,有人摇头,有人叹气。 最后大圣宝树王看向灭绝师太,一脸的无奈,“灭绝掌门,经过商议后,我们决定同意你们的条件。” “好,不过你们先需罚个重誓。”灭绝师太不熟悉波斯的习俗,只得看向黛绮丝,问道,“黛绮丝,波斯明教最毒辣的誓言是什么?你说他们听,让他们重复一遍。” 黛绮丝被抓的时候已经心存死志,她宁愿抹脖子自尽也不愿意被火烧死。可波斯明教的人看守太紧,她连自杀的机会都没有。有一日平等王来问小昭的事情,她才惊觉女儿的事情暴露了。幸好小昭身边有高手保护,没有被他们抓住。黛绮丝庆幸的同时默默的祈祷小昭永远不要被他们抓到。可是谁知小昭这么傻,竟然为了她这个从未照顾她的母亲自愿献身。 小昭总是让她把她与韩千叶的事情说给她听。每当她说的时候小昭的脸上都会有一种淡淡的向往和不经意流露出的思念与悲伤。后来她才知道,原来女儿也有了喜欢的人。是啊,小昭都那么大了,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了。 然后,便换成了她静静的听小昭诉说她的故事。那个男人她听说过,江湖上有名的青年才俊,在之前的正道与明教的争斗中大放异彩。她虽然未见过人,但相信他一定长得很英俊,要不也不会有“玉面孟尝”的名号。 从小昭和他的身上,她仿佛看到了自己与韩千叶的影子。相似的相遇、相知、相爱……黛绮丝心里更悔恨了,早知如此,她那时候就应该随韩千叶而去,这样也不会拖累了小昭,害的小昭无法与相爱的人厮守。 也正因为这样,黛绮丝毫不犹豫的倒戈到了灭绝师太那边,让风云月三使、和大圣宝树王发了对于波斯人来说极为恶毒的誓言。 “记住你们所说的话,若是违背誓言,我就让你们有如此石!”灭绝师太说完一掌隔空打向旁边高约三米的巨石上,巨石轰然碎裂。 大圣宝树王和风云三使目瞪口呆,半天回不过神来。 一切尘埃落定,重获自由的黛绮丝向灭绝师太和周芷若深深的鞠了一躬。她自知身份敏感,不想要再拖累小昭,于是决定独自回灵蛇岛陪伴亡夫。小昭百般不舍,却也无法让心意已决的黛绮丝回心转意。 “宋青书,我现在将小昭托付给你。若你他日辜负小昭,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这是黛绮丝说的最后一句话,说完后她深深的看了小昭一眼,仿佛在诉说着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母爱,然后在小昭的泣不成声中转身离去,逐渐的消失在众人的目光之中。 赵敏受的伤很重,差点就去见了阎王爷。张无忌彻夜的以内功为她疗伤,这才将她从鬼门关里拉回来。然后又奔赴临镇为她求医施药,赵敏的情况才逐渐的好转了起来。 数日一晃而过,赵敏勉强能够下床的时候,便急急忙忙的想要去打探汝阳王和王保保的下落。 张无忌不知道赵敏究竟是怎么想的,在那种情况下,汝阳王和王保保根本不可能活着。不过在赵敏声泪俱下的哀求下,他只好答应带她回去。他们二人乔装打扮一番,路上小心翼翼的避过起义军的视线。 练武之人的眼力都很好,因此张无忌远远的就看到了令他心惊的画面。他想着赵敏如今重伤未愈,若是看到了还不知道会怎么难过呢,于是就对赵敏说两人一起入城的话目标太大,很容易被抓住,还是让他独自去打听消息比较好。 不待赵敏答应,张无忌就纵身离去。赵敏只好偷偷的躲起来,等他回来。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张无忌回来了。 他对赵敏说道:“敏敏,你爹和哥哥已经被转移到了其他的地方,至于是什么地方,我一时之间打听不出来。多给我些时日,我一定可以将他们下落打听出来。” “是吗?无忌哥哥,那真是太好了。”赵敏笑的极为开心,“既然这样,我们还是赶快离开吧,免得被反贼抓住。” 这正合了他的意。张无忌赶忙点点头。 没走几步,赵敏突然嚷着想要吃冰糖葫芦,做低伏小的哀求张无忌去给她买来。可能因为刚才骗了赵敏的缘故,张无忌想都没想的答应了。 看着张无忌离去的背影,赵敏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她太了解张无忌了,张无忌十分不擅长说谎,因为心虚,所以说谎的时候会下意识的有些小动作。所以她的父兄根本没有被转移到其他的地方。 赵敏仔细回想了一下,张无忌是在快到城门的时候表情才开始变的不自然起来。所以城门那里一定有什么事情让他想要瞒着自己。赵敏心中隐隐约约的有了一种猜测,只是她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最后她终于迈开了沉重的脚步,朗朗跄跄的向城门走去。 然后她看到了可以让她一生梦魇的画面。 汝阳王和王保保的人头被高高的悬挂在城墙上,脸上的肌肉已经腐烂了大半,流着恶心的脓液,无数白色的蛆在上面爬来爬去。 赵敏一下子瘫软在地,看着那两颗人头喃喃道:“不可能,那一定不可能是我爹和哥哥,绝对不可能……” 张无忌回来见赵敏已经知道了真相,赶忙怜惜的扶起她。 赵敏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用力的抓住张无忌的胳膊,焦急的问道:“无忌哥哥,你告诉我那不是我爹和哥哥,你告诉我,那不是他们……” 张无忌为难看着她,不知道要不要再说谎骗她。之前入城的时候他已经打听的很清楚,那日在他们走后,汝阳王父子就被斩下了脑袋挂到了城外。他沉默了一会儿,轻声劝道:“敏敏,节哀顺变……” “节哀顺变,你让我怎么节哀顺变!?”赵敏大吼道,“他们原本不应该死的,他们会平安的回到草原上,他们怎么可以死在这里!?为什么一切都变了呢!?张无忌,为什么你现在这么没有用!?如果你还是我记忆中的那个张无忌,什么萧子期,什么周芷若,什么宋青书,什么灭绝师太,他们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可是你现在呢!?你连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萧子期都打不过!?怪不得周芷若和小昭都抛弃了你!” “敏敏,你在胡说些什么?”张无忌紧皱着眉头。 “张无忌,都是你的错,这一切都是你的错……”赵敏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第107章 那个被称为万年老chu女的变态女人(39) 赵敏原本重伤未愈,现在又伤心过度,因此高烧反复不退,一直昏睡了十多天才苏醒过来。 张无忌心想赵敏如今父兄已死,身边的亲人只有他了。更何况她这副模样,他怎能忍心丢下她一个人,于是决定带她一起回到当初他们曾经一起生活的小山村里。 武当派和天鹰教张无忌都不敢回去。他知道自己与赵敏在一起为世俗所不容,回去之后一定会被命令与赵敏分开,更有甚者,会让他亲手杀了赵敏。无论哪一种结果,张无忌都不愿意。他已经和赵敏有了夫妻之实,答应会照顾她一辈子,就绝不能食言。他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希望他的爹娘能够理解他的感受,原谅他这个不孝子。 张三丰接到灭绝师太信的同时,张无忌和赵敏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各大门派虽然没有进行大规模的起义之类的事情,但许多正义人士遇到鞑子的话都会对抗他们。而张无忌从起义军的手中救出鞑子郡主的事情简直刷新了他们的三观。又不是诸如玄冥二老这样的邪魔歪道,他身为一个名门正道的弟子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不过后来大家转念一想张无忌的母亲是天鹰教的殷素素,他不是纯正的名门正道的弟子也就释然了。 殷素素表示这个黑锅她可不背。被称为魔教的明教可是一直致力于对抗鞑子的,而天鹰教是从明教脱离出来的,也将这一理念传承了过来。毕竟不论是正道或是魔道,只要是中原人,对于侵略他们领土的外族人态度都是一样的。殷素素觉得一定是张无忌心地太纯善了,被那个鞑子郡主的花言巧语所欺骗,才会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武当派和天鹰教难得步调一致,倾尽全力去寻找张无忌,势必要将他从歧路上拉回来。 于是在某日,张无忌一打开门,就看到了张翠山与殷素素面若冰霜的黑脸。 “爹……娘……”张无忌喃喃道。 “这声爹我承受不起。”张翠山冷声说道。 张无忌“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低头不语。 “那个鞑子郡主呢?”殷素素道。 张无忌见殷素素一脸不善,忙焦急的说道:“娘,不关敏敏的事情。您要责罚就责罚我吧。” “不关她的事!?怎么会不关这鞑子的事!?”殷素素的声音陡然拔高,“无忌,你真是魔怔了。你知不知道现在江湖上的人怎么说你的!?” 张无忌张了张嘴巴,最终说道:“娘,她的身子已经给了我,我不能丢下她不管。” “无忌,她是蒙古人啊,是我们中原的敌人啊!何况她的父亲还是汝阳王,汝阳王杀了中原多少英雄好汉。”张翠山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爹,汝阳王是汝阳王,她是她,怎么可以一概而论。”张无忌说道,“而且敏敏的父兄皆已经亡故,她不会再回朝廷了,也不会再和朝廷有任何关系了。” 见张翠山和殷素素脸上仍是不赞同的神色,张无忌急道:“当初爹和娘在一起不也是被人所不理解吗?如果没有那件事情,爹和娘绝对不会分开的。” 殷素素再也忍不住,一巴掌扇了过去,气道:“你怎么可以拿鞑子和我相提并论,你、你……” 殷素素气的说不出话来,殷离忙上前扶住她,“无忌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姑姑说话,你还不快点道歉?” 张无忌心里已经内疚的一塌糊涂,说道:“娘,对不起,是孩儿口不择言了,您不要生气……” “你立刻去把那个鞑子郡主给我杀了,我就不生气了。” 见张无忌跪在地上不说话也不行动,殷素素指着他吼道:“你快点给我去啊!” 张无忌终于有了反应,却让殷素素如置冰窖。 他摇头道:“娘,孩儿做不到。” “你不去,那我去。”殷离说着就要往里冲。 “表妹!”张无忌忙起身拦住她。 殷离一个闪身想要越过他,张无忌伸手抓住了殷离的肩头。 殷离无法从张无忌的手下挣脱出来,气道:“表哥,你为了那个鞑子郡主,竟然想对我动手?” 张无忌愧疚道:“表妹,我也不想的。只要你答应放过赵敏,我就立刻松手。” 殷离咬牙切齿的瞪着他:“你想都不要想,你越想保护她,我就越要杀她。” “无忌,放开阿离!”殷素素喝道,“你既然狠不下心,我们就帮你动手。” “娘。”张无忌表情痛苦却坚定的说道,“我绝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她。” “五哥,无忌这小子被妖女给迷惑了。”莫声□□,“我这去把那妖女抓过来。” “不需要了。”殷素素一跃而起,鞭子甩了过去,把正在偷听他们说话的赵敏给拉了过来。 殷素素一只手掐住了赵敏的咽喉,冷声道:“你爹和哥哥在下面等着你呢。我这就帮你们一家三口团聚。” 就在殷素素掐断赵敏脖颈的那一霎那,赵敏猛地喊道:“你不能杀我,我已经有了张无忌的孩子。” 殷素素停了下来,不可置信的看着赵敏,“你说什么!?” “我肚子里已经有了张无忌的孩子。你杀了我,就等于杀了你的孙子。” “无忌,她说的都是真的?”张翠山问道。 张无忌点点头。 “那又怎样!?”殷素素眯起眼睛,“只要有无忌在,我想要几个孙子都行。你以为你能用你肚子里的孽种威胁我吗?” “你看看把我杀了以后,张无忌还会不会要其他的女人。”赵敏自信的说道,“我死了,你就等着张无忌孤独终老无子送终吧!” “不要脸的贱人。”殷离一巴掌打在赵敏的脸上,“表哥怎么会为你守一辈子,他很快就会忘了你了。” “呵呵,殷离,你还是这么泼辣蛮不讲理!怪不得张无忌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不喜欢你。纵使变漂亮又如何?张无忌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你死皮赖脸的跟着他也没有。” “我打烂你的嘴巴,看你还敢不敢说!?”殷离的手又高高的抬起,想要狠狠的扇在赵敏的脸上。 “表妹,住手!” “这是你今天第二次为了那个女人拦我。”殷离吼道,“表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够了!”张翠山突然吼道。 “爹……” “无忌,爹问你最后一句,即使我和你娘不同意你和这个鞑子在一起,你也要一意孤行吗?” 张无忌跪了下来,低下头沉声说道:“爹,请恕孩儿不孝。” “好。既然你死不悔改,我就废了你的武功,从此以后你就不再是我的儿子。” “五哥!?”殷素素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爹……?”张无忌怔怔的看着张翠山,心乱如麻。 张翠山痛心疾首的说道:“武当派绝不会和鞑子为武。你不要怨我,为了武当派的名声,我只能废了你的武功。” “五哥,无忌是你的儿子啊,你怎么忍心这样对他?”殷素素喊道,“只要这个妖女死了,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素素,我不能再让武当派蒙羞。” “娘,孩儿不孝,愿与赵敏共赴生死。”张无忌对殷素素磕了三个响头,然后闭上了眼睛,“爹,我不怨你。你来吧。” 殷素素最是了解张无忌的性子,知道他言出必行。她若不想今日丧子的话,就不能杀了赵敏。 张翠山废去张无忌武功的同时,殷素素满腔的愤恨无处发泄,最后一掌拍在赵敏的肩头将她打飞了出去。 “多谢爹娘成全。”张无忌又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虚弱的跑去扶赵敏。 “我们父子已经恩断义绝了。以后你的事情和我再没有关系。” “张无忌,你记住,以后在江湖上不许再说自己是武当的弟子。” “无忌,你真是太让娘失望了。” “哼!你才不是我表哥,我以后再也不要理你了。” 张无忌看着亲人一个一个离开自己的视线,心情无比的沉重。 他……是不是又做错了…… 张无忌和赵敏离开了那个小村庄,隐居在了别处过起了平平淡淡的日子。 张无忌愿意为赵敏抛弃一切,可赵敏却不愿意放弃她的仇恨。每天晚上她都会梦见汝阳王和王保保的人头挂在城墙上的模样,这无时无刻的提醒她父兄之死的仇怨还没有报,她不能留在这里无所事事。 张无忌原本就不会帮助她,更何况如今被废了武功成了废人?回朝廷也不行,孛罗阿鲁只会把她拘在后院里等死。现在她还可以靠谁?还有谁有这个力量帮她完成她的复仇? 曾经的她先是蒙古郡主,后来又是明教的教主夫人,风光一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竟然会落到这个地步…… 赵敏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明教…… 是了,明教!现在只有明教有这个实力同朝廷以及萧家军做对抗!更不要说后来推翻朝廷的就是明教。 虽然杨逍、范遥他们都死了,但领兵打仗拥有军权的又不是他们,而是那个统领百万士兵最后登基成为皇帝是朱元璋。 张无忌在水中抓了些鱼,兴冲冲的回到了他们的小木屋里,可是那个他想煮鱼汤补养身体的人已经不在了。 桌上白纸上的字是赵敏最后留给张无忌的话—— 人各有志,不要再来找我。 第108章 那个被称为万年老chu女的变态女人(完) 赵敏容色艳丽,朱元璋哪曾见过这样的美人,立刻心摇神驰。赵敏又擅长欲擒故纵,很快让原本只想专心发展事业的朱元璋拜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她深知以色侍人不会长久,便以自身的聪慧谋略帮助朱元璋成为了明教的新教主,让他名正言顺的继承了明教的势力。 朱元璋喜不自胜。绝色美人投怀送抱也就罢了,没想到还是个足智多谋的军师。而且赵敏的言语间更是隐约透露着他会逐鹿中原、问鼎天下的意思。朱元璋因此认定赵敏是天上的仙女,是上天赐给他并且来协助他成就大业,因此将她带在身边寸步不离,有什么事情都会询问一下她的建议。 徐达、常遇春等人对朱元璋如此宠幸赵敏十分不满,更何况朱元璋还让她插手军中的事务。常遇春性子急爆,直言请朱元璋以大局为重,不要让一个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给牵着鼻子走。 赵敏知道后,与徐达详谈了一次。赵敏博览群书,又善人心,徐达很快消除了对她的轻视,对她留在朱元璋身边的事情持了默认的态度。徐达被她说服了,常遇春等人更是不在话下,因此赵敏很快就在明教混的风生水起。 张无忌初时不相信赵敏会对自己这么绝情,想着她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威胁,或是不想再拖累自己,才会选择了独自离开。 张无忌急了。外面的世道这么乱,赵敏这么漂亮的女人在外怎么生存?更不用说她还怀着孩子。 虽然他不知道应该去哪里寻找赵敏,但他相信,只要他坚持不懈的寻找下去,终有一天能够找到她。 皇天不负有心人,一年后,张无忌到了明教占领的城镇,然后遇到了正在体察民情的赵敏与朱元璋。 张无忌曾幻想过无数次与赵敏相遇的情景。 也许那时,赵敏会抱着一个孩童感动的对他说“你终于找到我了”,然后他们一家三口团聚,幸福的在一起生活。 可现实却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 那个人是谁?那个让赵敏依偎在怀里笑的一脸甜蜜的人究竟是谁!? 张无忌很想上去质问赵敏。可他的脚却犹如钉在了地上了一样,一动也动不了。 张无忌这样一个大活人堵在路上,赵敏自然也看到了他。 赵敏好不容易又重拾了以前做郡主时的风光,怎么会允许张无忌来破坏这一切。 她让朱元璋等人先行离开,然后独自的向张无忌走过去。她在经过张无忌的时候并没有停下脚步,用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道:“不要说话,跟我来。” 张无忌怔了一下,猛地转过身,追着赵敏的背影而去。 偏僻而隐蔽的小巷子里,赵敏一脸不善的瞪着张无忌,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让你不要再来找我的吗!?” 张无忌没有理会她的话,反而紧皱眉头问道:“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我的相公。” “相公!?”张无忌瞬间睁大了眼睛,紧接着脸色变得铁青,“赵敏,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你、你竟然红杏出墙!?” “红杏出墙?”赵敏冷笑一声,“我们可有成过亲?你可去我家下过聘?你爹娘认同过我吗?什么都没有,我和你根本什么也不是。男未婚女未嫁,我当然可以追求我的幸福!”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为了你被逐出武当,被废了武功,甚至连爹娘也不认我了!” 张无忌说的情真意切,赵敏却连一丁点感动都没有,“那是你自己一厢情愿。张无忌,我可没有逼你。” 张无忌不可置信的看着赵敏。他没有想到自己抛弃了一切换来的却是这种结果?一厢情愿,原来这都是他一厢情愿。明明是她先招惹他的啊,为什么却要在他已经一无所有的时候将他抛弃! 张无忌,这辈子我跟定你了。 这句话犹在耳边,可说这句话的人却已经忘记了。 张无忌所有的力气如抽干了一般,苦笑道:“他愿意娶你?” “是。” “那孩子呢?他愿意养育一个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 赵敏顿了一下,“没有孩子。” “你说什么……?” “孩子我已经打掉了。”赵敏冷冷的说道,“就像你娘说的,他是个孽种,不应该出生在这个世上。” 赵敏的话如同晴天霹雳,张无忌几乎要崩溃了,“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不敢相信,发疯的大喊一声,然后掐住赵敏的脖子,“你骗我!” 即使被人锁住了喉咙,赵敏也很冷静“张无忌,我为什么要骗你?” “已经五个多月了啊!你怎么会这么狠心?”张无忌心痛的几乎要哭出来,“他是你的孩子啊……” “为了我的复仇大业,我有什么不能做的。即使我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我也觉得值得。” “为了那种男人……?” “那种男人?他掌握着千军万马,无论是元兵还是萧家军,他都能够抵抗。而你呢?张无忌,你有什么资格和他想比?”赵敏讽刺的一笑,“你现在只不过是一个武功尽失的废物而已。”她一说完就轻松的从张无忌的手中把自己的脖颈解救出来,然后几招将他打倒在了地上,道,“你看,你现在连我都打不过。” 张无忌心如寒冰。娘说的没有错,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他没有听亲人们的谆谆告诫,所以今天才会落到了这种下场。 “张无忌,看在你我往日的情分上我今天就放过你。不过你记住,下一次让我再看到你,我就杀了你。” 张无忌靠在墙壁上,闭上眼睛,回想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惨笑不已。 张无忌的事情把武当派和天鹰教推到了风尖浪口上,张三丰和殷天正为了挽回岌岌可危的名声,遂决定派门下弟子前去支援萧子期的起义军中,为推翻鞑子的统治奉献自己的力量。 朱元璋曾想取得天鹰教的帮助,毕竟殷天正曾是明教的四大护教法王之一。不过殷天正对他这个新教主没有丝毫的好感,以殷离的话来说,朱元璋长得那么丑陋,脸上凹凹凸凸的又是疤痕又是黑痣,贼眉鼠眼,一看就是忘恩负义、可以享贫穷但不可同富贵的人,跟着他一定没有好下场。 各大门派见峨嵋派、武当派甚至是天鹰教都参加了起义,他们同为名门正道岂能落于人后,于是纷纷命门下弟子赶赴战场杀敌。 而灭绝师太的威信最高、武功最厉害,因此被武林中人推举为他们的最高领导人。灭绝师太终于达成了峨嵋派领袖群雄的梦想。 大元皇帝没有了汝阳王,等于手中没有了武器。朝堂上又被七王爷、孛罗阿鲁等人搞得乌烟瘴气,除了跟自己人勾心斗角下绊子以外,对义气军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甚至还为了打压对手,做出克扣粮草及军饷的事情。皇帝好不容易从汝阳王手中拿回了军权,但他又不敢亲自挂帅,但若让他把军权交出去,他又万分舍不得。再说他的疑心病也很严重,看哪个臣子都觉得他们包藏祸心心怀不轨。如此一来,他们都光盯着自己人打擂台了,等到起义军打到了大都的城门外的时候,皇帝和他的重臣才陡然惊醒过来。 他们倒还想着守住城门拼死一战,不过萧子期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潜伏在大都里的丐帮弟子杀死了守城的将领,为萧家军打开了城门。萧子期没费一兵一卒,就率领军队进了皇城,并将鞑子皇帝、七王爷等人一一诛杀,彻底粉碎鞑子的势力。 萧子期消灭了鞑子,入主皇城,顺理成章的登基为帝,并改国号为华夏。其他的起义军都顺势归顺了华夏,只除了明教。 朱元璋是个野心大的,他原本以为凭着明教的实力肯定能当上皇帝,最后却被人横插了一脚,这口气他怎么能咽得下去。赵敏又在一旁煽风点火说他才是真命天子,因此朱元璋自立为帝,誓不归顺。 中原岂能有二主!? 萧子期还没来的及向周芷若求婚,就又重新披上了战甲亲征明教。 明教起义的宗旨是驱逐鞑虏。现在鞑子已经被驱逐出了中原,他们却还要继续战斗,而且对方还是自己人,许多明教弟子表示不能接受,纷纷叛离了明教,一下子让军队人数缩水不少。即使没有叛出明教的人中,许多将士也有了外心,军队的战斗能力大幅度下降。 敌人势如破竹的取得一场又一场胜利,自己的军队却萎靡不振,朱元璋心里后悔的无以复加,早知道他就像其他的起义军一般归顺华夏,即使做不了皇帝,凭他的势力也能被封个王爷,总比现在会成为阶下囚的好。朱元璋悔恨的同时,也就怨恨上了一直怂恿他自立为王的赵敏。 朱元璋狠狠一巴掌扇在赵敏脸上,“都是你的错,若不是你,本王怎么会落到如今这样的境界!?” “你怪我!?”赵敏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瞪着他,“如果不是我帮你赶走了前任的明教教主,你如今还只是明教的一个小小的元帅。而且我这些年来为你出谋划策,帮你打了多场胜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是啊!那我还真是应该感谢你了。”朱元璋怒极反笑,“来人,把她给我关起来,我不想再看到这个女人。” “朱元璋你不能这样对我!”赵敏奋起反抗,“我还没有找萧子期报仇,我不能被你关起来!” 她顷刻间打倒了上前抓她的两名侍卫,然后制服朱元璋并把匕首横在他的喉咙上,喝到:“现在下令,把所有的军队集结起来与萧子期殊死一搏!” 朱元璋恨恨的瞪着她,“怪不得你不愿意让我归顺华夏,原来你与萧子期竟有仇怨!” “哼!若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跟着你?”赵敏不屑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就你这副丑陋的模样,我看着都想吐出来。和你在一起,简直就是我的噩梦。如果你不是有点利用价值的话,我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好好好,赵敏,你很好。”朱元璋咬牙切齿的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 “快点下令,要不我就把你杀了。”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机会了。” 一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了赵敏的右肩膀,她“啊”的惨叫一声,手中的匕首随之掉落。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数个士兵一拥而上,将赵敏反手压制在了地上。 “元帅,你没有事吧?” “没事。”朱元璋眼神怨毒的看着赵敏,“把这个女人的武功给我废了,挑断她的手筋和脚筋,然后找一个最脏最丑陋最令人恶心的乞丐好生伺候她。” “不要!”赵敏恐慌的睁大眼睛,哀求道,“朱元璋,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一夜夫妻百日恩,你不能这样对待我!”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把她给我拉下去!” 数日后朱元璋弃城逃亡,萧子期收复了所有的城镇,统一了华夏。 “师父,我们在朱元璋的柴房里发现了一个人。” 灭绝师太不明白这种事情有什么值得让周芷若特地来禀告自己的,问道:“这个人难道有什么奇特之处?” “我从俘虏的口中得知这个人名叫赵敏。后来我亲自去看了一眼,确实是我们认识的那个赵敏无疑。” “赵敏不是和张无忌隐居去了吗?怎么会在那种地方?”灭绝师太很是惊讶。 周芷若踌躇了一下,说道:“我听说赵敏曾是朱元璋的爱妾。” 灭绝师太目瞪口呆。据她所知,张无忌为了和赵敏在一起可是同武当派及天鹰教闹翻了,而且还被废了武功,结果他竟然被赵敏给抛弃了。呵呵,她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了。 “师父,赵敏该怎么处置?” 灭绝师太想了想,说道:“天鹰教帮了我们不少忙,就将赵敏送给他们作为谢礼吧。” 殷素素看到赵敏也很是惊讶,等知道了赵敏所做的事情以后她几乎气的要晕过去。无忌,她最心爱的儿子,竟然被赵敏如此对待。她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殷素素通知了张翠山以后,两人一起去赵敏说的他们隐居的地方去寻找张无忌,可张无忌早已不见了踪影,没有人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也没有知道他是死还是活着…… “无忌这个傻孩子,他怎么不来找我们?”殷素素哭晕在了张翠山的怀里,“难道他以为我会怨他一辈子吗?无忌,你现在在哪?到底在哪啊……” 寻子不得的殷素素回去后就将赵敏囚禁了起来,将她的四肢用铁链铐着挂在半空中,每天都要用沾了盐水的鞭子抽她一顿以消自己的心头之恨。为了让赵敏生不如死的活着,殷素素还特地为她请了一个大夫为她疗伤。没有她的允许,她绝不会让赵敏轻易的死掉。 萧子期向周芷若成亲后,两人举办了一场隆重的婚礼,之后萧子期又周芷若她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封后大典,并在典礼上表示了他对周芷若的忠贞不二。 萧子期原本还想要册封灭绝师太为“国母”,不过被她给拒绝了。朝堂是朝堂,江湖是江湖,二者不可以混为一谈。灭绝师太还是喜欢当她的峨嵋派掌门,在江湖上过打打杀杀的日子。 驱逐了鞑子,峨嵋派也成为了江湖上第一的门派,灭绝师太现在面临的最大一个问题就是后继无人。静玄、静虚、贝锦仪等人这些年虽然做的不错,但却都不是她理想中的继承人。不过在数年以后,峨嵋继承人的位置终于有人做了上去。 她是萧子期和周芷若的长女,与当今的皇太子是一对龙凤胎。这位长公主不喜欢女红之类的东西,偏偏喜欢舞刀弄枪,在某次去了峨嵋山之后就喜欢上了那里,再不肯回到做什么都有规矩束缚的皇宫。萧子期和周芷若很无奈,灭绝师太却很满意。这丫头不仅天资聪颖,武学天赋甚至比周芷若还高,她终于有了合适的继承人了,峨嵋派在她死后也不会因为后继无人而衰落了。 灭绝师太一百岁的时候,江湖各大门派的掌门亲自赶往峨嵋派向她贺寿。 武当派如今的掌门宋青书因为与灭绝师太交情甚深,因此提前了数日带着妻子小昭和他们的子女前往峨嵋派。 宋青书和小昭如今两子一女,最小的儿子才七岁,正是天真活泼的年龄,最是喜欢乱跑发泄他那旺盛的精力。 “爹,娘,你们快来追我啊。”他这么说着,转身直往前冲,然后“碰”的一声撞到了一个僧人的身上。 宋青书和小昭慌忙跑过去。 那位僧人的僧服虽然很破旧,但却格外的干净。只是当宋青书看清楚他的脸时,原本想要道歉的话全部吞回了独自里,大张着嘴巴良久,终于吐出了四个字,“……无忌师弟?” 第109章 被小三了的公主(1) 轻轻的一抛,手中的白绫穿过房梁,她踩着凳子把白绫打了一个死结,面无表情的将头伸进了打好的环里,用力蹬开脚下的绣花凳子。 结束了……所有的烦恼都能消失了…… “哎,我们可真是倒霉,伺候这一位,恐怕一辈子出头的机会也没有了。” “是啊,这么大的公主府里就我们这点儿人,一个人要做好几份工作呢!谁让公主她不受宠了呢?累得我们这些宫人也跟着倒霉!” “我说她是活该!一个金枝玉叶,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偏偏要去抢别人的相公!哼!和一个平民百姓抢相公,这种自降身份的事情,难怪会被皇上和太后厌弃。” “这倒是啊,不过最丢人的是相公抢来了也没留住,最后还成了寡妇,沦为了皇室的笑柄,皇上和太后能不厌弃她吗?” “公主了不起啊,公主就可以仗势欺人吗?活该她有这个下场!” “好在她还有自知之明,知道没脸见人,就一直躲在房间里。好了不说了,马上就到地方了,若是被公主听到我们说的话就不好了。” 两个宫人迅速的收起脸上的轻蔑,毕恭毕敬的模样,很难相信刚才的那些话是出自这二人的口中。 两人来到公主的居所,轻敲房门,“公主,晚膳的时候到了。” …… 她们又敲了两下,见屋内仍是没有人回应,疑惑的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大着胆子推开了房门,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公主,我们进来了……啊——” 那名先进去的宫人发出一声惨叫,惊慌失措的不断向后退,直到退到了门口被门槛绊倒在了地上。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另一个宫人赶忙冲进屋子里,她同样发生一声尖叫,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们口中的公主,此时脖子上挂着一尺白绫,静止不动的挂在空中。 乐平公主。 光球上面显示的下一个宿主的名字让小妹惊喜了一下。 她的宿主总算不是和尚尼姑之流的了。而且公主,多么高大上的称呼,一听就是个有钱的主,也许她这次可以大赚一笔,把从灭绝师太那里的折扣弥补回来。 等等,不对! 小妹猛地想到堂堂一个公主死后竟然来了她这里,生前肯定过的不如意,该不会是个不受宠的吧!不受宠的公主在皇宫里连贵人身边的奴婢也不如,有时候连饭都吃不饱,身上更是一点财物都没有。 啧,看来她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 果不其然,待人来了之后,小妹更坐实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这位公主大约十五六岁的年纪,一身朴素的宮装,不施粉黛,原本应该如鲜花一般绽放,她却柴毁骨立,面如死灰,皮肤黯淡无光,仿佛蒙上了一层灰。 虽然不是金主,小妹仍是将手放在胸前躬身行礼道:“欢迎光临,公主殿下。” 乐平公主眼珠子动了动,终于有了一丝表情,道:“已经很久没有人对我这么恭敬了……”话中的惆怅与怀念莫名的让人觉得心酸。 “你是不是不知道我是谁?”她问道。 小妹愣了一下,“这重要吗?” “如果你知道我是谁的的话,对我就不是这种态度了。”乐平公主惨笑了一下,“反正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我都已经习惯了……” 乐平,乐平? 以她的说法来看,她一定是做了什么惊天动地事情为人所不耻。可小妹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这乐平公主出自什么地方。 “我的名字可能很少有人知道,但我若说我相公是谁的话,想必你就知道了。” “陈世美,我相公名叫陈世美。” “陈世美与秦香莲!?”小妹惊讶的跳了起来,“你就是陈世美抛妻弃子娶得那个公主!?” “陈世美抛妻弃子与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让他这么做的?”乐平公主突然扑倒在地上大哭了起来,喊道,“你们凭什么这么说我!?这婚是皇兄赐下的,媒是八皇叔做保的。是他们都认为陈世美不错,才将我许配给他的。我在深宫之中从未见过陈世美,若不是因为赐婚的旨意,我连陈世美这个人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跟秦香莲抢相公?最后出事了,皇兄和八皇叔都把责任推到了我身上,我何其有辜!?” 小妹想了一下,说道:“可你知道秦香莲存在的时候,不是不愿意接受她吗?” “皇兄他们是想要让我和秦香莲两女共侍一夫!别说我是公主,就算我不是公主,我也不愿意把丈夫分给别人。我怎么会同意他们的要求?我想要跟陈世美和离,可母后他们说皇家没有和离的公主……” 没有和离的公主,只有守寡的公主…… 小妹心有戚戚焉的点点头。宋代因为朱程理学的盛行,对妇女的禁锢和压迫很深,什么好女不侍二夫啦,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啦,若是不幸被凶徒强jian了,好点被唾沫星子给骂死,差点的就直接被浸猪笼。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下,男权被无限放大,女人成了男人的附属品。若是和离岂不是挑战了男人的底线?更何况公主还是女性的表率,皇家怎么敢让她挑战礼数?还是唐朝的公主比较好,养面首不要太盛行。 “那秦香莲还口口声声说——论国法我该把你拜,论家法你该把我参,先娶后嫁有大小,我为正来你为偏。包拯也说——你本是金枝玉叶,落一个偏房。”乐平公主愤恨道,“我堂堂一个公主,本该有一个美满的婚姻,却被皇兄推进了狼窝,竟落得一个偏房的下场。他们赐婚的时候也没有问我的意见啊!那陈世美都三十多岁的人了,我嫁给他我还觉得委屈呢!” “你既然不喜欢他你还在最后还进宫求了太后做主,想要救他?”小妹百思不得其解。 “我才成亲三个月就要做寡妇了,我、我不服气啊!”乐平公主嘤嘤大哭起来,“我是皇兄同母的亲妹妹,众公主中最尊贵的,结果嫁人以后命运却是最坎坷的。皇姐们在我面前冷嘲热讽,我只是想向她们证明无论是什么时候我都不会输给她们的!若陈世美死了,我成了寡妇,我还怎么有脸出现在她们的面前!?” 十五六岁大的天真烂漫的年纪,又从小千宠万宠的长大,自尊心肯定极高,结果却在婚事上栽了个大跟头,怪不得会想不开。都说嫁人是女人第二次投胎,嫁了什么样的人,以后就要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啧,这嫁给了娶过老婆的人,可不就变成了别人口中仗势欺人的女人了嘛。 “出身为公主又不是我的错,和陈世美成亲也是遵照了旨意,陈世美为了攀附荣华富贵抛妻弃子更不是我的错,为什么最后遭受千夫所指的人是我!?陈世美死了一了百了,我却还活在世上受尽嘲笑折辱。最后连赐婚的皇兄、做媒的八皇叔还有不同意我和离的母后全都疏远了我,认为我给皇室丢了脸面。” “因此郁郁不得终,怪不得你现在形容枯槁。”的看着她,“这些委屈你没跟别人说过吗?” “他们都厌弃了我,我还能跟谁说?”乐平公主抹着眼泪,哭的直打嗝,“我知道下了地府里面阎王爷会按照人生前做过的事情论罪处理。我只想说我真的没有仗势欺人抢人家的相公,不信你们可以去调查?我、我不想下地狱上刀山下油锅……” “你想不想重生?” “重生?”乐平公主怔了一下。 “对,若你可以重生,你会怎么做?” 乐平公主想了想,咬牙切齿道:“我一定要和陈世美和离,若是母后不同意我和离,我大不了一头撞死。反正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难道还会怕第二次吗?我还要洗刷我的冤屈证明我的清白,不再成为大宋的笑柄。”她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成为一个对名垂千古的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遗臭万年……” “和离的事情应该没问题,但要名垂千古的话恐怕不容易。你们祖宗对皇室公主的要求不是‘导之以德,约之以礼’吗?” 因为唐朝太平公主、安乐公主干政造成祸端,宋朝明文规定公主甚至驸马均不可干政,甚至连结交官员都不允许。这也就造成了宋朝时期没有几个有名气的公主,最有名的就是柔福帝姬了,这还是因为这是历史上第一件真假公主的案例,而那位柔福帝姬究竟是真是假,众说纷纭,已经成为千古之谜了。 “是吗,那就算了。”乐平公主笑道,“能够洗刷冤屈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你也不用气馁。”小妹说道,“这是您的要求,我自然要为您满足,这是我的职责。” 乐平公主眼睛一亮,“真的吗?” 小妹点头,道:“自然,不过我为你准备了一些东西。不过这些东西我不能免费给你,你需要将它们买下来。差不多一百二十万两吧……” “一百二十万两!?”乐平公主震惊的目瞪口呆,道,“我虽然是公主,但也没有这么多银两啊。” “没关系,没关系。”小妹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不一定非要银子,用你的嫁妆也可以,只要等价交换就好。” 第110章 被小三了的公主(2) 一阵天旋地转,乐平公主昏昏沉沉的睁开了眼睛。 “公主醒来了?”一个温柔的女声说道。 听到熟悉的声音,乐平公主怔了一下,呆呆的看着那个正拿着美人儿扇轻轻的替她摇着的侍女。 “公主已经醒了?”又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说话的侍女此时正在一旁摆弄着香炉,“我瞧公主睡得不稳,正巧儿昨日皇上新赐下了番邦进贡的熏香,最是有助于睡眠的,正想给公主您换上呢!” “水盼……瑶台……”一行清泪滑过乐平公主的脸庞,她泣不成声的说道,“能够再看到你们,真是太好了……” 水盼和瑶台都是自小在她身边服侍的宫女,都只比她大一两岁。因为从小一起长大的缘故,她们的感情极为深厚。水盼性情温柔,瑶台性格爽朗,两人一直对她忠心耿耿,即使在她失宠的时候也尽心尽力的跟在她身边服侍。只是最后两人都没能得到善终。 她得宠的时候没少得罪人,因为这样,在失宠的时候瑶台被庞贵妃以莫须有的罪名杖毙。而水盼则在出府买东西的失踪,直到她死的时候也没有回来。若是她还得宠,即使瑶台真的犯了错,庞贵妃也不敢责罚于她。若她还得宠,她把整个开封府翻过来也要将水盼找回来。可惜,她那时只是一个无权无势被皇家厌弃的公主而已。 水盼瞧乐平公主直掉眼泪,急道:“公主是不是觉得哪里难受?奴婢这就去唤太医过来。” 瑶台也忙上前拿着帕子替她擦眼泪,心疼道:“公主是不是又想到之前的事情了?你可一定要保重凤体,为那起子人伤了身体可不值得。” 乐平公主摆了摆手,破涕为笑道,“没有,我只是太高兴了,真的太高兴了。” 水盼与瑶台疑惑的对视一眼,水盼更加担忧的问道:“公主,真的不需要请太医吗?” “即使太医不来,我也知道公主是气急攻心。”瑶台愤愤的说道,“驸马也太过分了,竟然公然的将秦香莲母子带进府里来!幸好他将秦香莲关进了柴房里,要不他让公主的脸面往哪里搁?” “瑶台。”水盼瞪了她一眼,摇头示意她不要继续往下说,免得惹公主心烦。 陈世美将秦香莲带回府里关进了柴房?原来是这个时候啊,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呢?乐平公主忍不住伸手揉自己的额角,想要理清楚头绪。 “公主,让奴婢来吧。”水盼伸出手在她额角旁轻轻的揉了起来,力道轻重适中,让她舒适的长叹了口气。而瑶台则接过水盼手中的美人儿扇轻摇了起来。 秦香莲带着一双儿女到了开封府以后,四处打探陈世美的下落,最后得知陈世美成了当朝驸马爷,便去了公主府的门口守株待兔。她见了陈世美以后以为可以一家团聚,谁知陈世美却表示不认识她,将她赶了出去。然后秦香莲在王丞相的帮助下去包拯那里击鼓鸣冤,状告陈世美“欺君罔上、不孝天伦、停妻再娶、不认糟糠、抛妻弃子”五大罪状。陈世美当着包拯的面仍不愿意承认秦香莲是自己的妻子,并在事后吩咐韩琪杀人灭口。而韩琪得知要杀的人竟然是陈世美的妻子儿女,心知杀她为不义,不杀她是不忠,因忠义两难全,他于是选择了自杀。秦香莲又去包拯那里状告陈世美杀妻灭子,不过她状告陈世美并不是想要陈世美被杀头,而是想要‘妻有夫、子有父、一家团聚’而已。秦香莲在王丞相与包拯的帮助下与陈世美见了一面。 乐平公主早就察觉到了陈世美这些日子心不在焉,于是起了疑心,便派人偷偷的跟踪他。知道他与一个女人偷偷会面的事情,她怒气冲冲的赶了过去。还未等她踹开紧闭着的房门,屋里陈世美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什么夫妻十年恩爱有余,什么身为驸马却在无时无刻的思念家乡的妻儿,什么在公主的面前强颜欢笑背地里却泪流满面,什么他一直想要将她们母子接过来只是时机未到…… 简直是欺人太甚! 她怒气冲冲的踹开房门,就看到了他们两人抱在一起的恩爱画面。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秦香莲,也是第一次知道有秦香莲这个人的存在! 秦香莲说只想要回自己的丈夫;包拯说只要陈世美愿意妥善处理秦香莲母子三人,他就会网开一面;陈世美跪求她说若是不安置秦香莲母子的话,他就会被包拯治罪。皇兄和母后于是劝说她退一步海阔天空,把秦香莲母子接到公主府也只不过是多了三张口吃饭而已,又不会威胁到她什么。 重重强压之下,她只得违心的同意陈世美把秦香莲母子接入府邸,只不过在看到了她们以后对陈世美留下了“你好自为之”这五个字,然后就转身离去。 乐平公主坐起了身来,问道:“驸马现在人呢?” “回公主的话,驸马正同那两个孩子在一起。” “瑶台,去把驸马给我唤过来。”乐平公主冷声道。在同陈世美和离之前,她先收拾收拾他出一口怨气再说。 虽然只有短短的三个月,但陈世美早就被富贵的生活迷晕了眼睛。秦香莲的事情一出来,他心里知道只有抱紧了乐平公主的大腿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和荣华富贵,因此一听公主召唤他,就立刻奔了过来。 “公主,我给你看一样好东西。”陈世美兴致冲冲的从怀里掏出一份纸张。 此时乐平公主已经坐在了软榻上,一看到他前辈子受到的委屈、愤怒、羞辱一股脑的涌上心头,她猛地重重的拍在一旁的炕桌上,上面的茶杯碗盏不住跳动着发出清脆的响声。 “放肆!”她大声喝道。 陈世美吓了一跳,看到乐平公主脸上的怒气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心里盘算着公主会这么生气可能还是因为秦香莲的事情,因此忙将手上的东西递过去,道:“我知道公主您生我的气,不过还请公主看看这个,相信您看完之后就不会这么生气了。” 乐平公主没有理会他,淡淡的说道:“驸马见到我是不是忘记什么了?” 陈世美怔怔的看着她,不明所以。 乐平公主给瑶台使了个眼色,瑶台立刻说道:“驸马,见了公主为何不下跪?” 陈世美直接蒙住了,搞不清楚乐平公主是什么意思,毕竟他们成婚以后的这些日子公主从未让他下跪过。 乐平公主知道夫妻之间的感情是需要经营的,她不想像皇姐们那样夫妻离心同床异梦,因此便取消了她和陈世美之间那些不利于夫妻相处的君臣之礼,希望他们能够像个普通的夫妻一样比翼□□的走过一生。没想过她让了这么一大步,竟是让陈世美骑到了她的头上,真是气死她了。 陈世美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公主,我们毕竟是夫妻……” 瑶台朗声道:“驸马虽是公主的夫君,但君臣有别,见到公主,依礼仍是要向公主下跪。驸马若是不跪,就是对皇家不敬,按律应当……” 瑶台的话还没有说完,陈世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臣拜见公主。” 乐平公主没有让他站起来,示意水盼将陈世美手中的纸拿给她。 其实她不用看也知道,那是陈世美写给秦香莲的休书,上面还有着秦香莲的手印。 “公主,您看,我与秦香莲已经一点关系都没有了。”陈世美满脸得意的笑,邀功般地说道,“我已经将她休掉了,从此以后她只是冬妹英哥的奶娘而已。” 乐平公主冷笑了两声,将休书甩在陈世美的脸上,“你把她休了,她就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吗?你把她休了,冬妹英哥难道就不是你的孩子了吗?你把她休了,难道我就是你的原配了吗!?” 陈世美有些慌乱了起来,惶恐不安的说道:“公主,我对您绝对是一片真心啊!” “真心一片?你对我的真心就是如此羞辱我?”乐平公主似笑非笑的看了陈世美一眼,厉喝一声,“来人,给我将驸马抓起来!” “是!”早已等候在旁的侍卫应声上前左右架住陈世美。 陈世美惊的身体都僵硬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冷汗淋漓的问道:“公主,您、您这是何意?” “昔日点招驸马的时候,你从未说过家中已经有了妻室。因为你的谎言,我的一生都毁了。常言道,犯了口舌之罪当受拔舌之刑。”乐平公主见陈世美吓得浑身哆嗦,笑道,“不过我不会这么心狠手辣。来人,给我将驸马掌嘴五十。” 第111章 被小三了的公主(3) “公主,已经将秦香莲安置好了。” 乐平公主戳了戳瑶台鼓鼓的腮帮子,笑道:“哪个家伙这么胆大竟让我们瑶台生这么大的气?” “还不是那个秦香莲!”瑶台气哼哼的说道,“把她从柴房里放出来之前,她在里面大喊放我出去,还把驸马给指责了一通。等放她出来了以后,她一看到驸马爷就扑了过去,哭喊着是谁这么狠把你伤的这么重。听闻是公主下的命令,并且您还要将驸马爷关进柴房以后,就说、就说……” 乐平公主轻撇了她一眼,道:“说我什么啊,接着说!” “说、说您心狠手辣。” 就这四个字怎么会让瑶台这么生气,秦香莲说的肯定不止是这些。不过乐平公主也没兴趣继续问下去,别人说自己的坏话有什么好听的,她可不想找气生。 瑶台又愤愤不平的说道:“那个秦香莲也真是的,要不是公主您好心放她出来,她现在还被关在柴房里呢!也不想想驸马爷是怎么对待她的,她竟然还一心向着他。公主你没看见,秦香莲当时紧张驸马爷的模样,简直比伤在她自己的身上还要难受。” “已经成婚的女人都是以夫为天,所以秦香莲才会把驸马爷看的这么重要。”水盼说完,突然想到驸马还是公主的夫君,她这样说让之前将驸马掌嘴的公主情何以堪?她慌忙跪在地上,头抵在地上,道,“奴婢口无遮拦,请公主责罚。” “你何错之有,我为什么要责罚你?”乐平公主伸手将她扶起来,“不过你突然跪下把我吓了一大跳,确实该罚。明日给我做糕来吧。” 见公主确实没有生气,水盼轻松的笑道:“不糕,还有茯苓糕、鲜花玫瑰饼……” “那我明儿可是有口福了。”乐平公主笑了一下,正色道,“以后就别驸马驸马的叫了,公主府马上就没有驸马了。” 水盼、瑶台惊了一下,迟疑道:“公主是想要……” “我会与陈世美和离,然后把他还给秦香莲,好让他们一家四口团聚。” “可是公主,当日您想要与驸、陈世美和离,皇上和太后可都不同意啊。” 乐平公主眯起凤眼,冷声道:“这次他们不同意也要同意,大不了鱼死网破。” 是夜,乐平公主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虽然她想要拼个你死我活,可老天眷顾她,让她重活了一次,她可不想因着陈世美那个贱人再死一次,那岂不是太憋屈了。反正两女共侍一夫她绝不同意,鱼死网破是最后没有办法中的办法,能不能想到解决的办法就看老天会不会再眷顾她一次了。 突然正上方的瓦片上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乐平公主猛地坐起来。 那脚步声轻的几不可闻,可见此人的武功一定很高强。若她不是现在的武功也很高,听力扩大了数倍的话,一定听不到这声音。 是的,乐平公主成了武功高手,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学武功,还成了高手。 虽然那古墓派的名字听着挺恐怖的,不过玉/女/心/经的武功用起来却不错,身姿飘逸有如九天玄女下凡。后来她想着既然学了武功就要做到最好,又学了洛神宓妃袅袅娜娜的凌波微步。幸好出嫁的时候皇兄和母后给她准备了许多嫁妆,要不这些武功秘籍的价钱她还真是吃不消。 今晚是水盼守夜,乐平公主起身的动静让她立刻惊醒了过来。 “公主,可是梦魇了?” “有朋友到访,我去会会他。”乐平公主说着披上外衫,当即脚下使出了凌波微步闪出了房门。 水盼就见乐平公主化作一道白影瞬间消失在了自己面前,一向沉着内敛的她不自觉的张大了嘴巴。 到了二更时分,展昭换上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待公主府万籁俱寂后飞上墙头,从庭院中掠过,到了府邸的内宅。展昭因不知道秦香莲被安置在哪个房间,只好一间一间房的小心寻找。 “不知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展昭深夜来我公主府所谓何事?” 展昭猛的一惊,向声音的方向看去,就见乐平公主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不远处,笑吟吟看着自己。 展昭心想夜探公主府乃是重罪,若是被皇上知道除了会治自己的罪外说不定还会连累到包大人。虽然公主看到了自己,但只要自己没有被抓到就有一线生机,因此立刻施展轻功跳上房顶。 乐平公主施展凌波微步,晃眼间便奔到展昭的眼前,挡住了他的去路,道:“才刚来就要走?展护卫,不如在我公主府多呆几日如何?” 展昭万万没想到乐平公主的武功竟能追的上自己的脚步,心中大骇,好半天才说道:“开封府事物繁多,展昭就不劳烦公主了。” “我知道展护卫是包拯的左膀右臂,包拯很多事情都需要劳烦你来做。不过展护卫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包拯那里还有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呢,你休息几天也是无妨的。再说了。”乐平公主颇有深意的看着展昭一眼,“这段时间包拯手上最大的案件不就是秦香莲的案子吗?要不然展护卫也不会来我公主府一游了……” 展昭身体瞬间僵硬了一下,说道:“属下与秦香莲曾是旧识,此番前来都是展昭自己的主意,和包大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展护卫不必紧张。”乐平公主轻笑一声,“我对展护卫来公主府的目的并没有兴趣。只是来者是客,虽然展护卫来的时候不对,但我这个主人还是要好好招待你一番。” “多谢公主美意。”展昭作揖道,“只是属下尚有公务在身不能久留,告辞。” 展昭说完足尖轻点就要飞身离开,突然寒光一闪,锋利的宝剑已经直直对准了他的眉心。 乐平公主手握长剑纹丝不动,说道:“早就听闻展护卫的剑法精妙,连皇兄都大为称赞,今日不如就让我见识一番。” 展昭看到那剑不由倒抽一口气,惊道:“纯钧剑!?” 为了能配的上玉/女/剑/法,乐平公主又花了大价钱买了上古十大名剑之一的纯钧剑。 “展护卫的剑是巨厥剑吧。”乐平公主笑道,“不如我们比试一下。你赢了,你夜探公主府的事情我既往不咎。你若输了,就在我公主府留上几日吧。” 展昭见脱身不得,只好拔出巨厥剑道:“属下得罪了。” 巨厥剑和纯钧剑同为上古的名剑,究竟谁高谁低一时分不清楚,但两人的武功却是分的一清二楚。 乐平公主以凌波微步辅助玉/女/剑法,飘忽来去,东刺西击,数招之后展昭便觉难以抵挡,又过片刻,展昭被点了穴道一动不动。 乐平公主背着手笑嘻嘻道:“展护卫,你输了。” “你究竟是谁?”展昭沉着脸说道,“据我所知乐平公主出嫁之前一直居住在深宫之中,不可能会有这么厉害的武功?” “你知道我的武功出自何派吗?” “恕在下眼拙,看不出来。” “看来你并不是什么都知道的啊,那你为何会认定我在皇宫里就学不到厉害的武功呢?”乐平公主两手一摊,道:“就像我与陈世美成亲前也不知道他已经成亲生子了,有谁会想到竟有人这么大胆骗皇家的婚呢?” 展昭:“……” 乐平公主上前为展昭解开了穴道。 展昭活动了下手脚,神情复杂的看着她,问道:“你给我解了穴道,不怕我逃走吗?” “你会吗?”乐平公主挑了下眉毛,笑道,“展护卫请放心,我只是请你在府中做客几日而已,不过这几日展护卫可千万不能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哦。” 水盼大张着嘴巴怔在原地好半天,待回过神后,立刻冲了出去找瑶台把刚才自己看见的景象告诉她。 瑶台自是不相信,摸着水盼的额头轻笑道:“姐姐是不是做梦了,然后把梦当成了现实。公主怎么可能一眨眼就不见了呢?说不定公主现在还在榻上睡着呢!” 水盼想了想也觉得是这样没错。她想到公主的身边现在没人伺候,急急忙忙跑了回去,瑶台也跟在她的后面。 两人回到乐平公主的寝居,见榻上空无一人,又惊住了。 “也许公主在你离开的时候醒了,出去散散心也说不定。”瑶台虽然觉得这个借口有点勉强,但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水盼点头,道:“那我们赶快去找公主吧。” 两人又急匆匆的冲向门外,正巧和回来的乐平公主撞个正着。 “你们俩个都在?”乐平公主看到她们一喜,道,“我正好找你们两个有事。” “公主,您去了哪儿了,让奴婢好担心。”瑶台哀怨的说道。 水盼正想上前表达一下自己的担忧,不巧看到了跟在乐平公主身后的展昭,立刻僵在了原地,抬起手指着他颤颤发抖,“公、公主,您的身后……” 瑶台此时也看到了展昭,立刻挡在乐平公主的身前,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大喊道:“来——!” ‘人,有刺客’这几个字还未喊出口,乐平公主急忙捂住了她的嘴巴,把食指放在自己的嘴边小声“嘘”了一声,道:“这是我请来的客人,不许声张。” 瑶台愣愣的点了点头,乐平公主松开了手,又看向水盼。水盼连忙捂住自己的嘴点头表明自己会乖乖听话的。 展昭见水盼和瑶台被自己吓到,心中颇为歉疚,拱手道:“在下是开封府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展昭,并不是什么贼人,还请两位姑娘不必害怕。” “这是水盼,这是瑶台。”乐平公主一一介绍道,“展护卫是我请来的客人,他会在公主府住上几日。水盼,你去为展护卫准备一个隐蔽幽静的居所,展护卫在府上的这几日,就由你们两个为他准备一日三餐和起居用品。记住,一定要悄悄的进行,我不想让除了我们之外的人知道展护卫在我的府上。” 水盼和瑶台半蹲道:“遵命。” 水盼走到展昭的身旁,伸出手道:“展大人这边请。” 展昭点点头,对乐平公主行礼道:“属下告辞。” 瑶台看着他们已经消失的背影,问道:“公主,为何要将展大人留在府上。若是被人发现,会有碍公主清誉的。” “因为他现在是我手中重要的筹码。”乐平公主眼中精光闪烁,“我终于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了。” 第112章 被小三了的公主(4) 包拯在书房里等了一整夜,眼睛没合一下,眉头却是越皱越紧,心中的不安也越来越大。 “大人,天已经亮了。”一直陪伴在他身侧的公孙策开口道。 “公孙先生。”包拯捏了捏眉心,忧愁道,“你说展护卫一夜未归,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公孙策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依学生来看应该不会。展护卫的武功高强,这京城里能打赢他的几乎没有。也许是中途遇到了什么事情,所以耽误了回程的时间。” 包拯猛地站起来,惊喝道:“糟糕!一定是秦香莲母子出了什么事情,展护卫为了保护他们这才迟迟无法归来。公孙先生,快去着人备轿,本府要速速赶去公主府。” “大人!”王朝从外面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属下见过包大人。” “王朝,何事如此惊慌?” “回大人的话,秦香莲母子被公主府的人送回来了。” 包拯与公孙策震惊的对视了一眼。 “包大人……”秦香莲一看到他就立刻领着孩子跪在了地上,未语泪先流。 “秦香莲,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为何如此狼狈?”包拯眼神不善的看了将秦香莲送来的公主府的护卫一眼。 “包大人,您赶快去公主府救救我相公吧。”秦香莲哭诉道,“公主把我相公打的好惨,还把他关进了柴房里,您快去救救他吧。” 包拯震惊的不明所以。他原本以为是秦香莲在公主府里被他们欺负了,现在怎么变成陈世美了?据他所知,公主府一向是由陈世美做主的。 包拯疑惑的看向公主府的护卫,护卫道:“驸马爷因犯了口舌之罪,被公主掌嘴了五十下。而秦香莲原本被驸马爷关在了柴房里。公主仁善,将秦香莲放了出来并且好生招待,只是她对公主有所误会不愿意接受公主的好意,这才让自己这么狼狈!” “秦香莲。他说你被驸马关进柴房可都是真的?”包拯问道。 “回包大人的话,都是真的。可夫君并没有伤害我!相反夫君被打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秦香莲磕头道,“公主乃是金枝玉叶,女子的表率。出嫁从夫,她怎么可以如此对待自己的夫君,简直是为天理所不容。求包大人救我夫君。” 包拯很是为难。 若是秦香莲母子在公主府受了亏待,他可以为她做主。毕竟他手上还有秦香莲的讼状,随时可以将陈世美捉拿归案。但公主将陈世美掌嘴并关进柴房,这让他如何去管?公主和陈世美不仅是夫妻,还有着君臣之别。这既为君臣,公主将陈世美治罪也是理所应当的。 秦香莲见包拯一直没有动作,急道:“包大人……” “包大人。”公主府的护卫打断了秦香莲的话,说道,“公主召包大人去公主府一叙。” 包拯的右眼皮一跳,直觉此事不妙。看着已经回来的秦香莲母子,再想想到现在还未归来的展昭,他在心里暗叫一声不好。 展昭该不会是真的栽在公主府里了吧!? 公孙策也想到了这一点,靠近包拯低声说道:“大人,宴无好宴,会无好会,大人可千万要小心啊!” 包拯苦笑的摇摇头。若展昭真的落到了乐平公主的手上,纵是龙潭虎穴,他都一定要前往。 等包拯随公主府的护卫离开后,公孙策看向秦香莲,问道:“秦香莲,你昨夜可曾见过展护卫?” 秦香莲眨着红肿的眼睛疑惑道:“我昨夜一直在公主府,怎么会见到展大人?” 公孙策叹了一口气。展昭本来是去查探秦香莲在公主府中的情况的,如今竟然连人都没有见到,看来是真的遭遇不测了。 “包大人请在花厅稍候,公主殿下随后就来。” 包拯点点头,坐在座椅上思考乐平公主的目的。 展昭夜探公主府可是死罪,若公主以此来威胁他不再管秦香莲的事情,他该如何是好? 包拯毫无头绪愁眉不展之时,王丞相到了。 “包大人?”王丞相看到他很是惊讶,“包大人怎么也来了?” “本府是应公主之邀来的,丞相呢?” “老夫也是。”王丞相道,“不知乐平公主邀你我二人来这里所为何事?” 包拯想了想,将秦香莲被送回开封府的事情说了出来。 “公主当初可是同意将秦香莲母子接进府的,这才刚过一天怎么就变卦了?而且公主对驸马的态度也是大大的不同……”王丞相沉思了一下,“难道之前那个传闻是真的?” “什么传闻?”包拯问道。 “听说乐平公主在刚知道秦香莲的时候曾进宫请求皇上允许她与陈世美合离。”王丞相叹了一口气,“只是你也知道,自开国到现在,皇家从未有过和离的例子,即使公主和驸马犹如仇人,也要在一起过下去。” 王丞相和包拯说话间,乐平公主来了。 “臣拜见公主殿下。”二人一起拱手行礼道。 乐平公主走到主位上坐下,抬手说道:“王丞相和包大人不必多礼,请坐。为两位大人上茶。” 乐平公主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道:“包大人,秦香莲已经回去了吧?” “是。”包拯顿了一下,问道,“不知公主是何用意?” “听闻包大人一直致力于让陈世美承认秦香莲是原配的事情?”乐平公主轻笑道,“敢为包大人,若秦香莲是原配,那我是什么?” 王丞相给包拯使眼色示意他悠着点说,可惜包拯不领情仍按着自己的思路说道:“秦香莲与驸马成亲十余载,公主嫁给驸马不过三个月,自是偏房!” 偏房!!! 乐平公主一阵怒气涌上心头,手中的茶杯应声碎裂。 王丞相和包拯呆呆的看着乐平公主手中的碎成了几片的茶杯,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乐平公主将手缓缓的松开,手中的茶杯碎片也纷纷的落在地上,发出响声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乐平公主用手帕擦了擦被茶水弄湿了的手,幽幽地说道:“杯子怎么都有裂痕了,轻轻一捏就碎了,两位大人喝茶的时候可一定要注意。” 王丞相和包拯怔怔的点点头。 乐平公主问道:“两位大人可觉得我的身份是否尊贵?” “公主乃金枝玉叶,自是尊贵无比。” “那秦香莲的身份呢?” “平民妇人,身份低贱。” “若照你刚才所说,秦香莲为原配,我为偏房,我堂堂一个公主屈居在一个身份低贱的人之下,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王丞相道:“这都是驸马欺君罔上,公主没有错,秦香莲更没有错……” “但这件事情却关乎我皇家的尊严。”乐平公主眯起眼睛,冷声道,“包大人的那句‘偏房’,难道不是在藐视我,藐视我们皇室的尊严,挑衅我们的皇尊吗!?” 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包拯黝黑的脸色有些发白,忙站起来伏身说道:“公主殿下明鉴,微臣一片丹心可照日月,绝无此意!” 王丞相暗叫一声“不好”,这些话若是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包拯被罢黜算是好的了,严重点可就脑袋搬家了,因此也赶忙站起来求情道:“公主殿下息怒,包大人只是一时口误,万万没有轻视公主的意思啊。” 两人被乐平公主居高临下的气势压得直不起身子。过了好一会儿,乐平公主才轻笑一声,抚了抚自己的发鬓说道:“包大人的忠心我自是相信的。只是以后说话还请记得慎言,小心祸从口出!” 包拯额头上已经沁出了一层细细的冷汗,心有余悸的说道:“臣遵命。” “话归正题。我今日将秦香莲送出公主府就是表明了我的态度。包大人,你说让驸马休了秦香莲如何?” “万万不可!”包拯情绪激烈的说道,“那秦香莲并未犯「七出之条」,而且受到「三不去」条例的保护,驸马绝对不可以休掉秦香莲。若是公主一意孤行,即使微臣掉了这乌纱帽,也要为秦香莲争一个公道!” “既然陈世美不能休了秦香莲,我又不可屈居人下,那只剩下一条路可走了。”乐平公主勾了勾嘴角,“王丞相和包大人可明白了?” 包拯与王丞相心有灵犀的对视一眼,心想他们之前的猜测果然是对的。 包拯犹豫道:“公主是要与驸马和离?” “错!”乐平公主正色道,“本宫要休了驸马!” “此事万万不可。”王丞相慌忙说道。和离都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是休夫,简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若是开了乐平公主这个先河,以后地位高的女人都有样学样,那国家岂不是要乱套了。 “有何不可!?”乐平公主厉声道,“陈世美欺君罔上,只凭这一条我就可以斩了他的脑袋。我现在让他留下一条贱命,已经是便宜他了。” “可是……” “你们为了秦香莲的事情各处奔走,不就是想让陈世美认秦香莲母子并将她们三人妥为安置吗?秦香莲也只是想让妻有夫、子有父,我将陈世美休了然后归还于她不就满足你们所有人的愿望了吗?”乐平公主狠厉道,“当然,我也可以将陈世美给杀了一了百了。我即使做了寡妇仍能享受公主的富贵生活,可那秦香莲没了丈夫孩子没了父亲,以后又会怎么样呢?这可就和你们的初衷背道而行了吧。所以还要有劳王丞相和包拯了继续费心了,相信你们一定让皇兄和母后同意我休了陈世美的。” 包拯和王丞相低垂了头,沉默不语。这个担子实在是太重了,他们是在担当不起。 乐平公主也知道他们不会轻而易举的答应,将陈世美写的休书递给包拯,道:“二位大人不如看看这是什么?” 包拯和王丞相看过以后大惊失色。 “昨日秦香莲一进府,陈世美就让她画押了这封休书。陈世美所做的这一切不过就是想要继续攀龙附凤享受荣华富贵而已。若他还为我的驸马,即便将秦香莲母子接入府里照顾,以后他还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谁也不知道。”乐平公主嘴角轻扬,意味深长的看向包拯,“包大人不也是担心这个,才会找猫儿帮忙的吗?” 第113章 被小三了的公主(5) 包拯心头一震,猛地抬起头看向乐平公主,眼神锐利。 乐平公主也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看。以前都是她被包拯给气的说不出话来,今日她总算是报复了回去。 王丞相在旁边看着包拯和乐平公主的眼神在空气中厮杀,好像闻到了一股火药味儿。他回想着包拯好像是听到最后一句话才会脸色大变,公主最后一句话说的是什么来着? 才会找猫儿帮忙的吗? 猫儿……? 王丞相脑中立刻闪过被皇上赐封为“御猫”的展昭。 王丞相不由得抽搐着嘴角。之前展昭为了拿到韩琪自杀所用的钢刀时也曾夜探县令府邸,没想到这又故技重施的夜探公主府。若是被皇上知道了,也许就会猜疑展昭将来也会夜探皇宫,或者已经夜探过皇宫了。得,又是一条杀头的大罪! 包拯咬紧了牙关,面色惨白,道:“公主殿下是在威胁臣?” “包大人怎么会这样想?”乐平公主微微翘了翘嘴角,嘴角边的笑意带着几分邪气:“我只是想要与两位大人互惠互利而已。你们想让陈世美照顾秦香莲,我想要休了驸马,最终的结果都是让他们一家四口团聚。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选择合作呢?公主休夫虽然本朝没有这样的先例,但历朝历代却有不少。而且你们说公主休夫为先例,那陈世美对皇家隐婚不报成为驸马的事情呢?这不是开了先河吗?若陈世美最后什么责罚都没有,还娥皇女英享齐人之福的话,那些贪图富贵的人都对他有样学样,我大宋的公主岂不是成为天下的笑话了吗!?” 包拯和王丞相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动容。 “包大人放心,我又没让你孤身奋战。”乐平公主抿了抿嘴,看向王丞相道:“相爷乃三朝元老,两朝丞相,相信一定能想出好办法完成这件事情的。记得那秦香莲一开始是拦了相爷的轿子喊冤,后来相爷却推荐了包大人给她,我记得没有错吧……” 王丞相干笑两声,道:“公主好记性。” 包拯此时正在脑海中快速的计算起来。若是不同意公主的条件,陈世美和展昭都会死,秦香莲到时候没了丈夫,孩子没有父亲,他也没有了得利属下,这样的结果任何人都不想看到。若是同意的话,陈世美没了荣华富贵,自然会回到秦香莲的身边,到时夫妻团聚,也算是和他的初衷不谋而合。但是展昭…… 包拯沉默许久,终于开口道:“敢问公主,是不是公主休了驸马,就对猫儿的事情既往不咎?” 乐平公主正色道:“待我奉旨休夫后,猫儿自当会完好无损的回到府上,过往之事一概不究。” “好!”包拯挺直了腰背,道:“既然公主这样说了,微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辱皇命。” “那相爷呢?”乐平公主对着王丞相挑了挑眉毛,目光灼灼,大有你不答应就死定了的味道。 王丞相默默的叹了一口气。他还能怎么办?当时秦香莲找他伸冤的时候,他就是知道事情非常棘手才会推到了包拯的身上。不管是将秦香莲赶出京城还是治驸马的罪,都不关他的事情。若是结果好的,他可以顺势得个美名,若是不好,他也有办法脱身。可如今,他却是被公主拉上了贼船。若是硬要下船的话,到时不光会得罪公主,连包拯也会一起得罪了。所以他现在不仅要答应,还一定要办成这件事情才行。 “臣定当肝脑涂地,为公主解忧。” 包拯突然想到秦香莲的话,犹豫了一下,说道:“听说驸马被公主掌嘴了五十,还关紧了柴房?” “听闻去开封府击鼓鸣冤,若是不带讼纸的话,会被杖责二十大板。”乐平公主笑道,“所以这种微不足道的事情,包大人就不用操心了。” “公主,只靠包拯和王丞相两个人,这件事情能成功吗?”水盼替乐平公主捏着肩膀问道。 “你们觉得我与驸马和普通的夫妻之间有什么不同?” “这个我知道。”瑶台举着小手说道,“公主和驸马既是夫妻,又是君臣。” “没错。”乐平公主眯着眼睛懒洋洋的说道,“公主与驸马原本就不可以用平常的夫妻来评断。名义上驸马仍是公主的臣子。驸马见到公主要依礼下跪,吃饭的时候不能同席,只能在一旁侯着。普通的女子要向公婆行大礼才是,但公主的公婆反过来要向儿媳妇下跪。” “公主当初对陈世美多好啊!”瑶台不服气的哼了一声,“狼心狗肺的东西!猪狗不如!” “算了,不提那些糟心的事情了。”乐平公主挥了挥手,道,“展昭现在如何?” “回公主的话,奴婢给展大人另辟了一个安静的院子,那儿极少有人路过。今日展大人也只是院子里练剑,我看并没有逃跑的意图。” “南侠展昭一言九鼎,这点我倒是不担心。你们可要好吃好用的招待展昭。我可是跟包拯保证过要将他完好无损的送回去的。若是他瘦了,包拯岂不是以为我亏待了他?” “嘻嘻,公主不说,我们也会照顾好展大人的。” “将陈世美从柴房里放出来,并且找太医来医治一下吧。不过把他给我软禁起来,不要让我再看到他。对了,让他把论语抄一千遍,学学如何做一个人,别长着人的模样却总是做畜生的事情。” 三日后,包拯和王丞相以“公主非平常女子,不能以平常的礼法来定论这件事情”以及“陈世美欺君罔上,祸害公主”等为由,恳请皇上准许公主休夫以正视听,还公主一个公道。 原本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却没想到庞太师突然横插一脚,以“女子礼数”和“夫有弃妻之理,妻无弃夫之条”向皇上谏言,绝不可允许公主休夫。 朝堂上迅速分成了两派,各有各的理,早朝上也为了这件事情喋喋不休,其他的事情都不干了,好像公主休夫的事情比地方上发洪水导致民不聊生的事情重要多了。 乐平公主也不知道庞太师哪根筋不对劲了,偏偏要插手自己的事情,她休不休夫关他什么事情,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庞太师位高权重,朝中党羽众多,女儿又是宫中得宠的贵妃,一向气焰嚣张。纵使包拯和王丞相据理力争、引经据古,也不过是和他打个平手。 乐平公主怒了,前世庞贵妃打死瑶台的事情自己还没找庞贵妃算账呢!庞太师倒是先跑出来碍自己的眼。虽然皇兄没有听庞太师的话不允许自己休夫,但若是三五十年没讨论出结果来,自己岂不是要和陈世美拖上一辈子,这和不休夫有什么区别? 乐平公主原本打算连续几天不吃不睡自虐一下,不过想着为陈世美那个贱人太不值得了,于是从小妹那买了一个让她身体衰弱的药。 镜中的自己仿佛回到了前世自杀前的最后模样,两眼满是血丝,大大的黑眼圈,脸色蜡黄,容颜极为憔悴。 乐平公主不由自主的伤心了一下,随即想到她今世绝不能像上一世一般死的那么窝囊,于是把头发抓得凌乱一点,犹如壮士断腕一般的进了皇宫。 皇帝这几日很是心烦。朝堂上为了乐平公主休夫的事情吵闹不休,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却仍为有个结果出来。 一个头两个大的皇帝便怨到了陈世美的身上。按照他的想法,陈世美竟敢欺君罔上,他应该把他的脑袋砍了才是。但杀了陈世美,乐平就变成了寡妇。本来他就因为给乐平选错了驸马而自怨自艾呢,这要是让她成了寡妇他良心何安? 到底该不该让乐平休夫呢?他到现在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包拯和王丞相说的没错,庞太师好像说的也没错。而且庞贵妃也说过乐平现在只是气头上而已,若是真的休了陈世美,以后又能找到什么样的夫君,毕竟好女不加二夫。难道要让乐平孤独终老吗? “启禀皇上,乐平公主求见。”进来的太监通报道。 皇帝怔了一下,道:“快快请来。” 当乐平公主跨进门槛的时候,皇帝恍惚了一下。 因为自认无颜面对,说起来他已经很多天没有见过乐平了。他的印象中,乐平还是那个朝气蓬勃、笑容甜美的小姑娘,但这个形容枯槁人比黄花瘦的女人是谁!?不过才数日,怎么会憔悴到这般地步。 “乐平参见皇兄。” 皇帝从震惊中惊醒过来,赶忙前去将乐平扶起来。 “皇妹不必多礼。”皇帝将乐平的憔悴看的更加清楚,心疼道,“皇妹可是生病了,朕这就传太医来为你诊治。” “皇兄,我没有病。”离得这么近,乐平公主也将皇帝眼中的心疼之色看的一清二楚。在前世,瑶台被杖毙以后她就再没有见到他,不知道如果前世的皇兄看到她这般模样的话会不会也心疼呢? 这样想着,一串眼泪从乐平公主的脸上无声的落下来。 “乐平……”皇帝紧皱着眉头。以前乐平哭的时候总会伴随着大吵大闹,而如今这般模样,他心里只觉的发酸,分外难过。 “乐平,这件事是皇兄的错,是皇兄对不起你。” 从事情发生到现在,他总算是将“对不起”这三个字说出了口,原来,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难。 乐平公主摇头道,“皇兄的初衷也是希望我能嫁个好夫君而已,皇兄并没有错。我从未怪过皇兄。” “乐平……”皇帝感动的看着她。 乐平公主突然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说道:“乐平祸国殃民,请皇兄赐我死罪。” 皇帝大惊失色道:“乐平,这是从何说起。” “乐平听闻如今朝堂上为了我要休夫的事情争论不休。我以为这是我们一家人的事情,却没想到如今家事成了国事,竟然在朝堂上引起了这么大的波动。”乐平公主愧疚道,“为了我的事情,各位大臣竟然连国家大事都不顾了,听说地方上都发生洪灾了,各位大臣却都忙着我的事情,不想着该如何赈灾救民。乐平不是祸国殃民又是什么?” 第114章 被小三了的公主(6) 是啊,乐平休不休夫明明就是他们皇家的事情,家庭纠纷怎么变成国家大事了? 皇帝心里有了些怒气,这帮子大臣拿着朝廷俸禄,不知道为国家分忧,却整日盯着皇家的事情,为个休夫的事情耗了这么长时间。国家每天有多少事情等着处理,洪灾这么严重的事情,他到现在也没接到解决方案书,要这帮饭桶有什么用!? 乐平公主继续哀哀说道:“皇兄,我不是不想接受秦香莲,可那秦香莲乃原配正妻,我若接受了她,皇妹岂不是成了……这让我皇家的尊严置于何地?皇兄,朝堂上不能在因为我的事情而耽误朝政,也万万不能因为我的事情给皇家丢了脸面,我愿意自裁来保全皇家的尊严。” 皇帝内心百感交集。说一千道一万乐平都是被自己给害了啊。乐平为了国家社稷、皇室尊严选择慷慨赴义。自己堂堂一国之君连亲妹都护不住了,那自己这个皇帝做的还有什么意思!? “皇妹,你等着。” 皇帝跑到书桌旁,拿起毛笔,行云流水的写下了特准乐平休夫的圣旨,然后又拿起玉玺小心翼翼的盖了下去。 皇帝看了一眼写好的圣旨,吹了吹还未干涸的墨印,兴冲冲的跑到了乐平公主的面前。 “乐平,你看这个。”皇帝将圣旨递给她,“就像你说的,这是我们皇家的事情,关外人何事。当日赐婚的圣旨是朕下的,今日你休夫也该交给朕来下旨才是。” 乐平双手接过圣旨,内心万分激动。 从这一刻开始自己就和陈世美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即使陈世美死了,自己也不需要披麻戴孝。 终于解脱了—— 乐平公主此时感觉到了无比的轻松,整个人都轻飘飘的……然后,然后她就晕了过去。 庞太师得知乐平公主进宫的事情,迅速的召集党羽们引经据典,然后又找到了一个公主不可以休夫的好理由。可以从公主休夫引申到唐朝公主混乱的男女关系,再延伸到公主以后极有可能干预朝政权倾朝野,隐晦的提醒皇帝唐朝可是差点毁在了武则天、太平公主、安乐公主等人的身上。 次日的早朝,庞太师与包拯狠狠的互瞪了一眼,然后精神奕奕的等待皇帝的驾临。 皇帝坐定后也不理会朝臣们的蠢蠢欲动,淡定的招手让太监朗读圣旨。 一大堆的话,总结起来就是准许乐平公主休夫。而陈世美欺君罔上,停妻再娶,因公主求情,特免了他的死罪。但罢免其官身,除去三甲状元的成绩永不录用,其子孙三代不准参加科举考试,不可入朝为官;并鞭七十以儆效尤。对于乐平公主也做出了一些补偿,除了赏赐一堆的金银珠宝名人字画以外,食邑也增加到了5000户。 朝臣们惊了一下,包拯和王丞相率先回过神来,跪下高呼皇上英明。 一部分臣子也跟着跪下,庞太师及其党羽这才反应过来。 虽大势已去,庞太师却仍不甘心,给某个御史打了个眼神,那御史便硬着头皮将他们准备好的对策给说了出来。 皇帝原本就很自责。 昨儿太医为晕过去的乐平诊脉,说乐平已经数日没有吃好睡好,又忧思过度,造成气虚血虚的,就快离办丧事不远了。 皇帝自责的同时也生自己的气,给乐平选错了驸马不说,又因为自己的优柔寡断差点逼死了她! 更可气的是如今这帮子废物还来给自己添堵。 皇帝直接指着那御史的鼻子骂了个狗血淋头,骂他心怀不轨,扰乱朝纲。 皇帝自继位以来对下属一向宽厚以待,这还是他们头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瞬间所有朝臣下跪惶恐道:“皇上息怒。”就连庞太师都没敢再顶风作案,歇了所有的心思。 皇帝先是将那御史发配到边远小城,然后扫了朝臣们一眼,厉声道:“朝廷大事有多长时间没有处理了!?一天到晚不务正业,朕要你们有何用!?再这样下去,大宋的江山迟早毁在你们这帮子不务正业的大臣身上。明日朕再看不到你们将心思放在朝政上,就把位子让给别人吧!” 在一声声的“臣等知罪”的声音中,皇帝怒气冲冲的下了朝。 乐平公主知道早朝时候发生的事情乐得直不起腰来。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皇帝身边的心腹太监学的惟妙惟肖,跟亲眼看到了差不多。 “公主,皇上给您增加食邑5000户啊!”瑶台的脸上也乐开了花,与有荣焉的说道,“公主原本的食邑就是公主中最多的,如今绝对是前所未有的。皇上果然还是最宠公主的。” 因皇上和太后心疼乐平公主,便让她留在宫中调养身体。 乐平公主又不是真的身体虚弱,只是药物缘故所致,因此修养个两三天药效一过就精神奕奕活蹦乱跳的,令为她诊脉的太医惊奇不已。 皇上和太后不仅没有起疑,反而更愧疚了。乐平公主之前快要死的模样都看在他们眼里,肯定不是假的,为什么这么快就恢复了呢?绝对是因为对生活有了希望了,反过来说之前得有多绝望啊。 于是乐平公主在莫名其妙之下又得了一堆赏赐。 这日天色正好,乐平公主前往御花园赏花,正巧遇到了庞贵妃。 “乐平妹妹。”庞贵妃走过来,关心之情溢于言表,道,“看你气色不错,本宫总算是放心了。” 乐平公主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一言不语。 庞太师在朝堂上的动作庞贵妃能不知道?自己可是听说庞贵妃晚上在皇兄的耳边吹枕头风,劝说皇兄不让自己休夫呢! 前世自己还得宠的时候,庞贵妃对自己那真是好的不能再好,可当自己一失宠,庞贵妃的伪面具就撕了下来,那些个冷嘲热讽真的不敢相信是从庞贵妃嘴里说出来的。等到了瑶台被杖毙的时候,自己才相信庞贵妃真的很讨厌自己。 如今自己还没有失宠,她又跑来自己这里假仁假义了! 场面一时之间有些尴尬,庞贵妃身边的大宫女说道:“娘娘因为公主殿下的病可是担心的很,每日还要在佛前为公主祈求平安。”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乐平公主也不想自己有失礼数,面无表情道:“乐平在这里谢过贵妃了。” “这是哪儿的话。”庞贵妃牵起乐平公主的手,温柔的说道,“本宫没有妹妹,最是羡慕那些有姐妹的人家,姐妹俩可以在一起说悄悄话,乐平以后有什么事情就来和我说,不要闷在心里。太医说你这病啊,就是忧思过度来的。” 懒得拆穿她的戏码,她还越说越起劲了。 乐平公主慢慢的将手抽出来,道:“贵妃娘娘说的是,乐平记下来了。” “乐平,你还年轻,喜欢意气用事。有些事情要从长远的方向来看,不能只看表面。”庞贵妃谆谆教导的说道,“就拿你休了陈世美这件事情来说,乐平,你只看到了陈世美欺骗了你,却没想到你现在还这么年轻,没了相公以后可要怎么过日子啊。现在时候尚短,你可能感觉不出来,但等时间长了,你就会怀念有相公在的日子了。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在身边嘘寒问暖,这才叫过日子呢。” 乐平公主很好奇她说这些话的用意是什么,因此顺着她的话说道:“娘娘说的是,以后一个人守着偌大的公主府确实挺寂寞的,可是那陈世美实在是太可恨了!” “陈世美撒谎确实不对,但妹妹想想陈世美当初对你多好啊。当初你说想要鸟蛋,陈世美就亲自爬上树给你掏鸟窝。试问有哪个驸马能像他一样对公主言听计从,还变着法的讨你的欢心?” 乐平公主挑眉看了庞贵妃一眼。记得前世的时候庞贵妃也对自己说过这些话。 “乐平,现在对女子的束缚太多。若是前朝那会儿,你想休就休吧,日后再找一个便是。可如今……再嫁可就困难了。乐平你自小在宫中长大,不知道那些没了相公的人日子过的有多凄凉。” 乐平公主假装撒娇道:“我不是还有皇兄和母后吗?而且贵妃娘娘也说会照顾我的。” “我们自然会照顾你,但我们毕竟不在你的身边,以后又能照顾的了你几时。还是不如有个人在你身边要来的强。” “可陈世美已经被我休了啊。”乐平公主叹了一口气,道,“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再说这些也没有用了。” “还不晚。”庞贵妃努力压下上扬的嘴角说道,“妹妹可以找皇上收回旨意,皇上这么宠爱妹妹,一定会答应你的。如此一来,陈世美对你只会更加感激。至于那秦香莲母子,你将她们送回原籍便是,这样她们就不会在你眼前碍眼了。” 乐平公主在心里冷笑不止。这庞贵妃打的好主意,自己若是真的听她的,岂不是会让皇兄失了颜面。而且是自己强烈要求休夫的,好不容易成功了,这才没几天又改了主意,皇兄会怎么想自己? 真不知道自己和庞贵妃有什么仇怨,这么处心积虑的想要自己失宠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不过陪庞贵妃玩姐妹情深的戏码也有些烦了,也不知道庞贵妃明明心里厌恶的很,却还要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是个什么心理。反正以后都要撕破脸皮,还不如现在早点撕呢! “走的有点累了,我要先回宫了,庞贵妃,你自己慢慢的逛园子吧。”乐平公主冷冷的说道。 “妹妹既然累了,不如就让本宫送你回去吧。”庞贵妃笑道。 “庞贵妃,注意自己的身份。别对我姐姐妹妹的。”乐平公主满脸的冷笑,神态嚣张,轻蔑的说道,“你的姐姐妹妹是皇兄宫中的妃子。本宫的嫂子只有一个,就是正宫皇后。庞贵妃想当我姐姐,也得看你承不承受得起,到时恐怕折了你的福气!” 庞贵妃因她前恭后倨的态度楞了半响,不可置信道:“乐平,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那你要我怎么说,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乐平公主阴沉着脸说道,“我还想问贵妃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我和陈世美做夫妻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乐平,你这可就冤枉本宫了。”庞贵妃一脸‘你不识好人心’的说道,“本宫也是为了你好啊,你年纪小不明白,一个女人身边没个男人怎么成?” “我年纪小确实不明白。”乐平公主的眼中露出若隐似无的嘲笑之色,意味深长的看着庞贵妃笑道,“都说年龄大的女人如狼似虎,不如庞贵妃来告诉我是什么意思?想必庞贵妃应该很清楚吧。” 庞贵妃的脸由红转白,又从白变黑,似乎要气晕了过去。 乐平公主没在理会她,径直回宫休息去了。 第115章 被小三了的公主(7) 御花园的事情也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皇帝的一张俊脸登时羞得通红。 后宫佳丽众多,他会这么宠爱庞贵妃除了她长相娇美又善解人意外,确实也有那方面的因素。但乐平说那样的话实在是让他尴尬到了极点。 不过尴尬之余他又有一丝欣慰。这般口无遮拦说话不经大脑,这才是他熟悉的乐平!亲妹妹总算恢复了以前的朝气,自己这个做哥哥自然高兴。 但对于庞贵妃,皇帝心里有了些不满。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乐平休夫的事情都已经盖棺定论了,她竟然在后面扯他的后腿。圣旨是那么好改的吗?所谓君无戏言,岂能反悔?若是朝令夕改,那以后还有谁会遵从他的命令? 皇帝越想越气,因此以逾矩失德为由罚庞贵妃禁足三个月,并分别抄写女戒女则和宫规各百遍。 “霹雳哗啦”的声音此起彼伏,屋子里的瓷器碎了一地,庞贵妃坐在榻上,气得面目铁青,胸口不住的起伏,手中的帕子几乎快被拧成了麻花。 本来今晚皇上会在她这里用膳的。 她都已经盛装打扮好,又悉心的准备了皇上喜欢吃的小菜,只等着皇上的到来。等皇上来了,她就把乐平公主说的话复述给皇上听。表达一下委屈,顺便提醒皇上堂堂一个公主怎么可以说出那样的话来,简直是太没有规矩了,应该重新学习一遍女戒女则才是。 结果皇上没等来,等到的却是禁足三个月并罚抄女戒女则宫规各百遍的通知书!被罚的人难道不应该是乐平吗,为什么会是自己!?简直是气死她了! “娘娘,您息怒。”跪下一旁的心腹宫女战战兢兢的劝说道,“乐平公主才受了委屈,皇上现在自然心疼她的。但在皇上的心里,始终还是娘娘最重要。” “没错,我今儿有些急功近利了。”庞贵妃眼神狠厉,咬牙切齿道,“来日方长,我看乐平能嚣张到几时。乐平那个贱人,我终有一天会让她跪在我的脚下!” 乐平公主在宫中住了几日就回了公主府。毕竟陈世美还在公主府等着处理呢! 原本皇上是想在下旨的同时一并将陈世美解决掉的。但乐平公主辛苦了这么久不就是想要体会将陈世美一脚踹开时的痛快感吗?别人帮她踹怎哪有自己踹的舒服? 对了,还需要先将展昭还给包拯。 “公主殿下,您终于回来了。”水盼在府外等了半晌,一看到马车来了,立刻激动的跑过去说道。 乐平公主搭着瑶台的手从马车上走下来,笑道:“这几日让你在公主府看家辛苦了,府里一切都还好吧?” “公主放心,一切都好。”水盼走到另一侧和瑶台一起搀扶她,道,“看公主的气色很好,奴婢总算是可以放下心了。” “本就没什么大事。”乐平公主想了一下,说道,“事情都已经差不多了,瑶台,你去把猫儿给放了吧。” 瑶台心领神会的领命而去。进了内院,乐平公主在水盼的殷勤伺候下,舒服的喝了一杯茶后,瑶台也回来复命了。 “好了。”乐平公主用手帕擦了擦嘴巴,站起来道,“陈世美在府里住的时间也太长了。也该送他回开封府与秦香莲夫妻团聚了。” 陈世美此时还不知道他已经被乐平公主休了的事情。他心想公主虽然莫名其妙的罚他掌嘴五十,但事后不是还找大夫来给他治疗了吗?至于将他软禁在房间里抄写论语,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要还是驸马,他总有一天能挽回公主的心。 就在陈世美奋笔疾书抄写论语的时候,门推来了,乐平公主走了进来。 “公主,您终于来了。”陈世美看到她眼睛一亮,惊喜的站起来。随即想到之前被掌嘴的原因,赶紧走过去,跪在乐平公主的脚边道,“臣拜见公主殿下。” 乐平公主心情很好,点头道:“嗯,几日不见,总算是长点记性了。” 陈世美心里一喜。看来公主已经原谅他了。 陈世美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道:“公主对臣的教诲,臣深深的记在心里。以后臣有什么做不对的地方,还请公主指示,臣一定改正。” 乐平公主不在意的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嗯’,走到书桌旁,拿起陈世美抄写的论语看了一眼,随手扔掉,道:“对了,本宫差点忘了,以后你就是平民了,不能再自称自己为臣了。冒充官员可是要被治罪的,以后可一定要注意。” 陈世美怔了一下,心里莫名的有点恐慌,而那个恐慌越来越大,再也维持不住刚才的笑脸。 “公主……”陈世美硬扯着已经僵掉的嘴角,说道,“臣可是驸马……” “哦,那个啊,本宫也忘记给你说了。”乐平公主勾了勾嘴角,看着陈世美,一字一句的说道,“本宫已经把你休了。” 陈世美直愣愣盯着乐平公主看,却见她巧笑嫣然,端的是人畜无害,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他脑中轰然炸开。 休了……自己被公主休了…… 这怎么可能……? “公主,您在跟臣开玩笑呢,是吗……?”陈世美面色惨白,说话的声音都在发颤。 “没听明白吗?”乐平公主懒洋洋的招了招手,道,“瑶台,把皇兄的圣旨说一遍。” 待瑶台说完陈世美的判罚时,陈世美已经冷汗淋淋的瘫坐在了地上。他面如死灰,两眼发直,自言自语道:“不可能,这绝对不是真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公主、公主……”陈世美似是找到了主心骨,猛地回过神来,向乐平公主扑了过去。 乐平公主一把将想要护在她身前的水盼和瑶台拉到身后,然后照着陈世美的胸口踢了一脚,将他踹飞了出去。 陈世美直直的向后飞去,砸穿了屏风后才摔在了地上。 周围的侍人看的目瞪口呆,水盼和瑶台呆了一下,说道:“公主……真是威武。” 陈世美虽然吐出了一口鲜血,但荣华富贵对他来说可比他的命要重要多了,因此也顾不得擦干净嘴上的血渍,踉踉跄跄的向乐平公主走去。 乐平公主凤眼一眯,冷冷的说道:“陈世美,你是想要行刺本宫吗?” “公主,一切都是我的错。”陈世美‘砰’的一声跪了下来,哀哀道,“一夜夫妻百日恩,我们好歹夫妻一场,公主不会这么狠心把我休了的吧?” “狠心?”乐平公主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道,“欺君罔上可是死罪,本宫求皇兄饶了你一命,让你回去跟妻子儿女团聚享受天伦之乐,难道不是已经顾念夫妻情分了吗?” “公主,你真的如此不顾念夫妻之情?” 乐平公主抚了抚自己的发鬓,眼神都懒得给他一个。 “好。”陈世美猛地站起来,向床榻那边走去。 陈世美拿起挂在床头上的宝剑,抽出里面的利剑横放在脖颈上,视死如归的说道:“既然公主这么绝情,我就死在公主的面前。” 乐平公主撇撇嘴巴,给了陈世美一个大大的白眼。 陈世美见乐平公主无动于衷,把剑往里面送了送,梗着脖子喊道,“公主!我会真的死在你面前的!真的要死在你面前了啊!” 乐平公主又翻了一个白眼。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说‘死吧,死吧,赶快死,别在我面前碍眼’。不过秦香莲还等着陈世美一家人团聚呢,若是陈世美真的死在了自己这里,谁知道秦香莲会不会阴谋论的以为自己有着‘我得不到就谁也别想得到’的阴暗心理,故意把陈世美给杀死了。 乐平公主烦闷的走到陈世美的跟前,挑了下眉毛说道:“真想死?” 陈世美以为乐平公主心疼自己了,自杀起来更带劲了,喊道:“公主,我要以死明志!” 乐平公主一把抓住陈世美持剑的手腕,手掌用力一握,陈世美‘啊’的惨叫一声,手中的利剑应声掉在了地上。 她随即一巴掌扇在陈世美的脸上,道:“想要自杀,随你,但别脏了本宫的地方!” “来人,把驸马给本宫看好!到开封府之前,驸马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本宫唯你们是问!” “大人!”展昭一得了自由就立马奔回了开封府,见到包拯立刻下跪道,“属下未能完成任务,还请大人责罚!” 包拯见到展昭,一直愁眉不展的脸上竟带了些许的笑意。他快步上前扶起展昭,道,“展护卫,你终于回来了,公主有有没有为难你?” “回大人,公主并没有为难属下,反而一直善待有加。” “那就好,那就好。”包拯欣慰的点点头,“公主向我保证会让你完好无损的归来,果然没有食言。” “大人是不是为了属下被公主要求做了什么不愿意做的事情?”展昭皱着下眉头,一脸自责的说道,“都是属下无能,让大人操心了。” “展护卫不必自责,公主并没有让我做什么违背良心的事情。” 包拯便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说给展昭听,然后感叹道:“虽然一开始顶着不少的压力,但最后总算是成功了。而且这样的结果未尝不是最好的,秦香莲要回了相公,公主也保住了皇室尊严。” “确实。”展昭点点头,道,“公主处事如此有魄力,真乃女中豪杰!” “对了,展护卫。”公孙策上前问道,“公主府中竟有高手能够将你制服?你可知道是谁?” 展昭沉默了一下,道:“是公主。” “乐平公主!?”包拯和公孙策同时惊呼出声。 展昭点点头,道:“乐平公主无论是轻功还是武功都远远在属下之上,但属下眼拙,看不出来公主的武功是何来路。” 包拯皱着眉头沉思道:“难怪那时乐平公主竟然可以徒手将茶杯给捏碎,我现在终于明白了。” “乐平公主的武功在展护卫之上,肯定不是一朝一夕所能练成的。”公孙策推测道,“乐平公主与陈世美成婚只有短短三个月,可见这武功一定是在出嫁之前就有的,但从未听说过宫里面竟有如此厉害的高手啊……” 包拯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公主虽然武功高强,但从未有过害人之心。就拿这次的事情来说,凭着公主的武功,如果想要杀害秦香莲简直易如反掌。但公主却没有这样做,反而选择光明正大的处理秦香莲和陈世美的事情。公主既然没有害人之心,她为什么会武功的事情,我们就不需要多加探究了。” 公孙策和展昭低头拱手道:“属下遵命。” 第116章 被小三了的公主(8) 开封府的大堂内,秦香莲坐立不安,不时的伸头向门外看去。 “秦香莲,你稍安勿躁。公主一会儿就会驾临。”包拯劝慰道。 秦香莲身体僵了一下,惴惴不安的看向包拯,道:“公主也要来吗?” “公主说要对你有个交代。”王丞相安慰她道,“你放心,公主人很好,绝对不会为难你的。” “嗯……嗯。”秦香莲虽然点了点头,但心里仍旧有些担忧。 虽然时间不长,但等待中每分每秒对于秦香莲都犹如一辈子那么漫长。 在她又一次按耐不住向外看的时候,就见一身着碧色宮裙的女子身姿袅袅的走过来,周围跟着诸多的宫女侍人。 包拯、王丞相、展昭等人立刻上前走了几步,跪下道:“臣包拯、王龄叩见公主千岁。” 乐平公主右手稍抬,道:“包大人、相爷、诸位请起。” “公主这边请。”包拯手一伸,把乐平公主带到了最为尊贵的上位。 乐平公主坐定后,看着秦香莲,挑了下眉毛。 秦香莲赶忙拉着两个孩子一起跪下,道:“民妇秦香莲拜见公主。” “起来回话。” “谢公主。” 乐平公主斟酌了一下语气,说道:“秦香莲,事情变成这样,皆因陈世美贪图富贵,非你我所愿。皇家想要什么样的驸马都可,但绝对不会抢别人的相公。你与陈世美成亲十年在先,本宫就将陈世美还给你。但陈世美绝非良人,若你已经不愿意同他一起生活,本宫会为你安排好一切的,你尽可放心。” “不、不,我愿意。”秦香莲用力摇摇头,急道,“公主,您已经同意将陈世美还给我,不可以反悔的啊。” 乐平公主被噎了一下,终于体会到了‘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的感觉。 好在还是有人能感受到她的善意的,包拯皱着眉头,训斥道:“秦香莲,你怎么可以这样同公主讲话!?公主也是一片好心,难道你忘了之前陈世美派韩琪追杀你们母子的事情了吗?” 秦香莲低下头苦笑道:“我知道,但我和陈世美毕竟是十年夫妻,这夫妻之情不是说断就断的,我想再给他一次机会。” 包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撇过头不再看她。 “水盼,将银子交给秦香莲吧。”同为被陈世美伤害的女人,乐平公主也不想为难秦香莲。而且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既然秦香莲不接受自己的好意,她也不会多说什么。 水盼走过去,从袖子里掏出银票递给秦香莲道:“这是公主御赐的1000两银票,收下谢恩吧。” “公主,这……?” “就当是本宫给你的一点弥补。你就收下吧。” 秦香莲拿着银票心里不断的挣扎。她也是有骨气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因为陈世美不愿意认自己,就将他告上了开封府。自从她嫁给了陈世美以后,侍奉公婆、生儿育女、操持家务,为了能让陈世美安心的读书,她一个女人挑起了一家的生计,什么零工散活,她都拿回家做,日日夜夜毫无怨言。结果陈世美一朝得了富贵,就攀上皇家娶了公主,将自己这个为他操持了整整十年的发妻抛之脑后。她不甘心!不甘心!颇有些悔教夫婿觅封侯的感觉。 对于公主她也是有一丝怨言的。凭什么她辛辛苦苦的将相公培养成才了就要拱手让出去,公主再是金枝玉叶也不能不劳而获的摘取别人的胜利果实吧。 虽然秦香莲很想拒不接受这一千两的银子。但家乡发生了灾荒,公婆都饿死了,她带着孩子也是实在活不下去了,这才一听说陈世美高中了状元就赶来投奔。如今陈世美没有了富贵,他们带着孩子回了家乡还是穷困潦倒,这一千两银子对于她们来说无异于是雪中送炭。 如果只有她和陈世美两个人也就算了,但作为一个母亲,她不能让自己的儿女跟着她挨饿受冻。 想到这,秦香莲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响头,道:“秦香莲在这里多谢公主殿下了。” 包拯、王丞相和展昭等人在心里不禁赞叹,如此明是非、有善心,大宋能有这样的公主真是大幸! “公主,那陈世美……”秦香莲见公主来了好一会儿她都没有看到陈世美的影子,不禁开口问道。 “你放心。”乐平公主喊道,“来人,将陈世美带上来。” 陈世美被两名护卫押了上来。他已经脱下了华贵锦衣换上了粗布麻衣,显得有些狼狈,昔日的荣华富贵已经如过眼云烟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爹——爹——”两个孩子一看到陈世美便欢喜的扑了上去。 陈世美猛地将他们一把推开,吼道:“谁是你们的爹!?你们来这里干什么,滚!” 两个孩子摔倒在地上,顿时哭成了一团,秦香莲心疼的将他们抱在了怀里,不敢置信的看向陈世美,道:“世美,他们是你的亲生孩子啊,你怎么可以如此对待他们?” “都是你这个贱女人,你为什么一定要跟我作对!我现在做不成驸马了你高兴了!?”陈世美冲过去狠狠扇了秦香莲一个耳光。 王朝马汉赶忙上前一左一右将陈世美挟住。包拯怒喝道:“陈世美!你竟然如此目无法纪!你再敢胡来,本府就对你不客气了!” “不客气!?包黑子,有本事你就杀了我!?”陈世美即使挣脱不出来但气势仍不减分毫,对着秦香莲吼道,“你现在开心了,你现在满意了!你不仅害惨了我,还害苦了我们陈家!?” “我没有——”秦香莲心里只觉得无比的冤枉,喊道,“我孝顺公婆,抚养亲子,陈世美,你扪心自问,我有哪一点对不起你们陈家!?” “你知不知道皇上不仅除去了我三甲状元的成绩,而且子孙三代不可参加科举考试,不可入朝为官!英哥的未来都被你给毁了你知不知道!?” 秦香莲怔住了。她一直明白像她们这样的平民百姓想要出人头地只有读书考科举做官才行,这也是她为什么宁愿将家里的生计全部抗在自己的身上也不愿意打扰陈世美读书的原因。原想着陈世美废就废了,她还有英哥呢!她能培养出一个状元,也能培养出第二个状元!但她万万没有想到英哥连科举考试都不能参加,那她的期望不是落空了吗? “不可能,这一定不是真的。”秦香莲六神无主的看向包拯,问道,“包大人,我记得您说过民不告官不究,此事若能圆满解决的话,我可以随时撤回诉讼的,这样陈世美就什么罪名也没有了。可为什么世美依旧要被责罚,而且,而且竟然还祸及到了英哥的身上。” “秦香莲,你撤回诉讼也只能免去陈世美停妻再娶、不孝天伦、杀妻灭子等罪名,但他欺君罔上却是免不了的。”包拯说道,“欺君罔上可是死罪,甚至会被株连九族,如今这种结果,已经算是好的了。” “可、可民妇只是想要回自己的丈夫。孩子的爹啊……” “你现在知道怕了有什么用,你这个无知的乡下妇人懂什么!?”陈世美继续吼道,“你若是不来开封府,安分守己的待在家乡,这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英哥是我的孩子,我会不管他吗!?英哥有一个位高权重的驸马爹,他以后想要什么样的未来没有?偏偏你却破坏了这一切,英哥长大后也会怨恨你这个无知的娘亲的!” 孩子是秦香莲的逆鳞,她听得陈世美说英哥长大会怨恨自己,立刻气的冲上去给了陈世美一个耳光,道:“明明是你这个做爹的利令智昏害了英哥!害了陈家!是你自己说的,一朝荣华富贵,就阖家团圆。可你中了状元,却忘了从前的日子!英哥有你这个不敢认妻认子的驸马爹有什么用!?怪道人家都说宁愿有个要饭的娘也不要当官的爹!你为了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连自己的妻儿都可以杀。陈世美,我有夫妻之情,你却无夫妻之义,你看看爹娘的牌位,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错吗?陈世美,你错就错了,还连累了英哥,你的确是罪该万死。” “我能怎么办?我陈世美寒窗苦读十年,为的就是荣华富贵。我以为只要中了状元就会有官做,有官做就不会再过以前的苦日子了,可我后来才知道不是这样的。”陈世美不再挣扎,痛苦的看着秦香莲手中的爹娘牌位,道,“大官也是官,小官也是官,如果背后没有人,就只能被分配到边远小城做个小小的芝麻县令。那些边远小城多的是地头蛇还有山贼,那官又是这么好做的吗?上面没有人,连升官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在窝在小地方穷苦几十年。那我寒窗苦读又有什么意义?” 第117章 被小三了的公主(9) 见秦香莲懵懵懂懂不知所措,王丞相说道:“秦香莲,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两个孩子和陈世美没有了关系,英哥以后就可以参加科举入朝为官了。” 秦香莲的心猛的一震,不敢置信的看向王丞相,喃喃道:“真、真的吗?” 王丞相点头后,她又看向包拯,包拯同样默认的点了点头。 秦香莲“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没有哪次的跪拜像现在这般让她心甘情愿,因为激动她语无伦次的说道:“公、公主,民妇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激您的大恩大德,民妇给您磕头了。快,冬妹,英哥,公主是我们的大恩人,快给公主磕头……” “秦香莲,你这个贱人!你不能这样做!”陈世美开始拼命的挣扎,拼命的吼叫,“秦香莲!英哥和冬妹是我陈世美的孩子,是我陈家的后人,你不能带着他们离家!我不同意!我不同意——!” “陈世美,你忘了你之前一直都不肯承认你是英哥和冬妹的爹吗?”王丞相冷笑道,“你现在知道害怕了,知道后悔了,晚了!” 陈世美看着牌位,眼睛一亮,喊道:“秦香莲,你这样对的起死去的爹娘吗?你想让他们坟前无人祭拜吗?” 秦香莲对着他冷笑道:“你还有脸提爹娘?你若是早点回来,爹和娘也不会死!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好。爹娘我当然会继续供奉,相信爹娘地下有知,也会理解我的。” 乐平公主心里无比的畅快。 陈世美,你不是幻想着二女共侍一夫的吗?现在连秦香莲都不愿意要你了,子女也都不是你的了,这就是你贪得无厌的下场! “皇兄不是还下旨将陈世美鞭七十的吗?”乐平公主缓缓说道,“包大人,还不将他行刑?” “微臣遵命!王朝马汉,将陈世美带下去鞭七十,即刻执行!” “是!” 陈世美被押走后,秦香莲也没有跟过去,反而对着乐平公主再三感谢,看来是彻底和陈世美划清界限了。 乐平公主回到公主府兴奋的不能自已。 和陈世美和离了,洗刷了冤屈证明了自己的清白,没有成为大宋的笑柄…… 她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这一世,皇兄和母后再也不会对她失望,她再也不用承受毫无根据的流言蜚语,不用看到别人嘲讽的目光、听到刻薄的话语…… 这一世,她还是皇室最受宠爱的公主,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并且赢得了刚正无私的包拯的尊重。 这一世,她一定会好好的保护身边的人,不会再让水盼和瑶台受到伤害! “公主今儿可真是高兴。”水盼正拿着梳子为乐平公主拆头发,见乐平公主一直笑的合不拢嘴,也笑道,“许久没看到公主这么开心了。” “那是自然!”瑶台正在绞帕子准备给乐平公主擦脸,眉飞色舞道,“公主终于把陈世美赶出去了能不开心吗?想到今儿白天陈世美那发疯的样子就觉得痛快。如果可以的话奴婢都想上前去抽他几个耳光。明明是他自己贪图富贵见利忘义,偏偏还赖到了女人的身上,真是不知廉耻,简直让我大开眼界。那秦香莲,初时我是瞧不起她的,陈世美对她那么薄情寡义,她还把一心一意向着他。幸好最后不算太笨,知道和陈世美划清界限。不过也是公主仁善,愿意对她出手相助。毕竟即使不理会她的死活也没什么错处!” “救人一命乃胜造七级浮屠嘛!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乐平公主将水盼和瑶台拉到自己的面前,盯着她们看好一会儿,直把她们看的心头乱跳,才一本正经的说道:“你们若是受了什么委屈,一定要与我说,我会保护你们的。” 两人愣了一下,同时松了一口气。 瑶台首先开口道:“我还以为公主要说什么呢,原来是这回事!公主放心,跟在您的身边,我们能受什么委屈!” “是啊,公主。”水盼柔声道,“而且我和瑶台在外人面前都恪守规矩,不会让别人抓住小辫子的。” “嘻嘻,你们只要记得我说的话就好了。”乐平公主微笑着眯了眯眼睛,低声说道,“你们两个想不想跟我到汴京以外的地方看一看?” 水盼和瑶台对视了一眼,问道:“公主想要离开开封?” “从小到大都住在皇宫里跟个笼中鸟一样,这汴京也没什么好玩的,还不如出去四处走走,体会一个各地的风土人情,欣赏一下书上所描绘的山清水秀、空谷幽兰的人间美景?”乐平公主俏皮的冲她俩眨眨眼睛,道:“怎么样,要不要同我一起去?” 年龄都不大,有机会出去谁喜欢窝在一个地方。因此水盼和瑶台猛点头,两眼直发亮。 “到时候我们可要乔装打扮一下,肯定不能以公主的名义四处游玩。所以啊——”乐平公主拖长了声音,道,“从明儿开始你们两个每天早上练一套拳法,除了强身健体外,遇到坏人也能对付两招,最起码也要拖到我赶去救你们的时候吧!” “唉唉唉?”水盼和瑶台睁大了眼睛,道,“出去游山玩水能遇到什么危险?” 如果真的只是出去游山玩水的话…… 乐平公主想要名垂千古,但又不能插手国事。若是跟唐朝的太平公主、安乐公主似的,估计刚冒点头,就要被皇帝惩前毖后了。 123言情小妹苦思冥想后,就发现了一个很好的学习对象,因其不畏强权敢于替百姓申不平的包青天。 这种断案破案的事情可不掺和一丁点儿的国家大事。只要来者不拒,断案如神,并且将凶手绳之于法,就能迅速的在民间建立起来威望,在市井小民间广为流传。久而久之,人们有了冤案,或是案子久查不破,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找公主帮忙。然后民众就会将公主破案的故事编成一个个的话本和戏剧,作为一种独特的记忆一代一代的传承下去。这不就流芳百世了吗? 乐平公主想了想觉得可以。包拯既然可以成为包青天,她也可以成为公主青天嘛。 而且作为皇家最受宠的公主,乐平公主完全不用惧怕任何人,不管对方是何种的身份,她都可以利用她的身份将对方抓起来绳之于法。 但有时候也许会遇到那种铤而走险的凶犯,她倒是不怕贼人的反抗,但是水盼和瑶台……反正让她们学点防身的东西总归是没错的。 因着乐平公主刚得到了一大笔的赏赐,于是决定在123言情小妹那里再买些以后有可能需要的东西。 123言情小妹可不会错过这个赚钱的好机会,给她推荐了不少好东西,其中最让乐平公主满意的是一种手镯。在被绑架的情况下,即使双手被绑在背后,也可以按下上面的机关按钮。手镯上的一个小孔相应打开,从里面洒出诸如荧光涂粉的东西。这种荧光涂粉中含有吸引蚂蚁的费洛蒙物质,可以凭借着蚂蚁聚集的方向来寻找被绑架之人的下落。 若是前世的时候也有这种东西,她也就能找到失踪的水盼了吧。 之后的日子,乐平公主便以极大的热情投入到了水盼和瑶台的训练之中,乐此不彼。虽然水盼和瑶台叫苦不堪,但一个月下来,成效还是非常显著的。 本来乐平公主以为自己直到离开汴京都不会再见到包拯的,却没想到包拯竟然又跑来了公主府。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乐平公主直觉包拯这次来绝对没什么好事! “包拯拜见公主千岁。” “包大人免礼,请坐。”乐平公主示意小宫女为包拯上了一杯热茶,问道,“不知道包大人今日来此有何贵干?” 她和包拯又没有什么交情,包拯肯定不是来找她聊天的吧…… 包拯眉头紧锁,沉思了好一会儿,说道:“三日前在郊外发现了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 “残缺不奇的尸体?”乐平公主挑了下眉毛,疑惑道,“包大人此刻来找我,难道那尸体同我有关?” 包拯既没点头,也没摇头,沉声道:“经过仔细辨认,此人应该是陈世美无疑。” “是他……?”乐平公主是真的吓了一跳,惊道:“怎么会是他?难道鞭打七十后没有医治伤势过重而死?” “并非如此。”包拯摇头道,“虽然秦香莲与陈世美已经恩断义绝,但她念在陈世美是两个孩子的亲爹,就出钱为他请了大夫,权当还了两个孩子的生育之恩。而微臣怕那陈世美又惹出什么事端,坏了公主的名声,便派了人看守他。只等陈世美伤势一好,便将他逐出汴京。但数日前陈世美在客栈中突然失踪,却没想到……经过仵作查看,他应该是受到了很残忍的酷刑……”说到这,包拯顿了一下,似是不堪回首,又继续说道,“那陈世美被折磨的不成人形,最后流血殆尽而死。手法之残忍,简直闻所未闻!” 第10章 .22 “那包大人可有头绪?” “后来微臣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行凶之人能在衙役的看守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陈世美带走,折磨至死之后又抛尸郊外,也许此人的出身非富即贵。既然出身非富即贵,微臣首先想到的就是公主……” 乐平公主:“……” 说了一大圈,怎么又绕到自己这里了。包拯这是痴呆了吧,刚才还说不是她呢!怎么又把自己变成了第一嫌疑人了…… 包拯丝毫没有察觉到乐平公主的脸色变化,兀自说道:“公主可还记得,陈世美当日曾说过,他本以为中了状元就会有荣华富贵,可后来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错误的。微臣猜想这个‘后来’应该是陈世美考中状元之后的事情。那么将这些事情告诉陈世美又是谁呢?” “据本宫所知,科考之后,这些榜纸上有名的考生都会被邀请参加琼林宴以及各种宴会。”乐平公主按着包拯的思路说道,“这些才子也会探讨哪个地方的官比较好做,哪个地方的刁民比较多当官不易。然后他们会找各种门路,希望能让自己被分配到一个好点的地方当官。我认为陈世美知道那些事情应该没有什么奇怪的。” “那秦香莲呢?”包拯眉头皱的更紧,道,“陈世美尚公主不过三个月,秦香莲竟然在这时候到了汴京,恐怕公主和陈世美刚成亲没多久,秦香莲就带着两个孩子离开家乡了。其实仔细一想,这时间上的巧合也透着古怪。” 包拯直直的看着乐平公主,一字一句的说道:“有时候巧合不一定是巧合,只是巧合的假象而已。” 这句话的每一个字都狠狠的砸在乐平公主的心上,让她既震惊又恐惧。 乐平公主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强做镇定道:“然后呢?” “微臣让展护卫快马加鞭前去询问秦香莲,秦香莲说是有一个自称和陈世美同期的考生正巧路过她那里,又知道她是陈世美的妻子,便告诉了她陈世美中状元这个好消息。” “知道这个人是谁吗?”乐平公主声音突然变得很冷。 “要调查起来很难。将所有的考生无论上榜与否都聚集起来,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而且这个人是不是真正的考生也很难说。” 乐平公主:“……” “后来微臣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包拯说道,“公主选驸马是何等的大事,一般都会集思广益,根据家世、品行等方面来为公主挑选驸马,绝非一朝一夕的事情。而且之前微臣也从未听说过皇上有给公主挑选驸马的意思。” 乐平公主:“……” 乐平公主:“本宫事前也不知道……” “微臣又拜访了八贤王。王爷说他也是突然被皇上唤去,询问陈世美为驸马如何?后来王爷就依着皇上的旨意前去询问陈世美有无家室等事情……” 乐平公主冷笑一声,“然后陈世美就说了慌,成功的攀上了皇室……” “刚才微臣说了巧合不一定是真正的巧合,若将这些事情全部放在一起来看,再加上陈世美的死亡……微臣斗胆猜测,那人真正想要迫害的是公主,陈世美只是一个棋子而已。只是公主最后吉人自有天相,躲过了这一劫。” 包拯掷地有声的话落下的同时,只听咔”的一声,乐平公主将手旁桌子的桌角给捏断了。 包拯怔了怔,后面的话便生生噎在了喉咙里。 乐平公主快要被气炸了! 躲过了这一劫!? 自己前世被害的那么凄惨,以至于最后受不了自杀,那岂不是十分称了幕后之人的意了!? 好个歹毒的家伙,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那人了,竟然花了这么多心思谋害她,一环扣一环,还都做的那么隐秘!若不是陈世美最后死了,包括包拯,相信没有人会发现她和陈世美成亲这件事暗中隐藏着这样的阴谋! 若是自己没有幸运的重活一次,扭转了前世的悲惨命运,自己也不会想到原来自己的悲剧都是被人策划好了的! 乐平公主紧紧攥着桌角的残片,胸口气的一鼓一鼓的,低沉着声音阴森森的问道:“那包大人猜测那幕后之人是谁?” “线索太少,此人又隐藏的很深。”包拯摇了摇头,道,“而且既然此人能说动皇上将公主嫁给陈世美,也说明此人的地位很高。微臣只怕不容易调查。” 乐平公主眯起眼睛想了想,道:“包大人以为陈世美为什么会死?” “微臣原本以为陈世美也许是知道了什么线索,被幕后之人灭了口。但他却是被活生生的虐待致死。这种死法,分明是行凶之人对他有极大的怨恨!”包拯叹了口气,“恕微臣愚钝,想不出来其中的缘故。” “可有抓到凶手的可能?”乐平公主眉头紧锁,道,“若是能找到凶手的话应该也能顺藤摸瓜的找出幕后之人!” 包拯又摇了摇头,沉声说道:“线索依旧太少,无法查出。” 乐平公主:“……” 你不是断案如神的包青天吗!?怎么到了她这里除了线索少就是线索少! 若不是清楚包拯的为人她真的会以为他是故意针对自己的! 包拯可能也觉得自己说了半天,结果一个嫌疑对象也没有,脸上不禁有些讪讪的。 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 过了好一会儿,包拯才开口道:“微臣此次来,除了告诉公主这些事情外,还想提醒公主,若真有人想加害公主,敌在暗,公主在明,公主请千万要小心谨慎。” 乐平公主点点头,道:“多谢包大人,本宫感激不尽。” “微臣乃朝廷命官,自当为朝廷办事,为皇家效力。” “秦香莲呢?秦香莲会不会知道些什么没有告诉我们?”乐平想了想,开口道。 到了现在这个阶段,她很难不怀疑秦香莲有没有被幕后之人操控。 “据微臣观察,秦香莲应该一无所知。不过微臣也派了人在暗中观察她。”包拯见乐平公主脸色凝重,安慰道,“公主请放心,微臣定当竭尽全力,总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但愿如此。” 包拯走后,乐平公主一人在书房里呆了好半天。 乐平公主仔细回想着包拯的话,会花这么多心思处心积虑害自己的人,她还真不太能想出来。跟其他的公主都是些小打小闹,她们还不至于这么痛恨自己吧。而且不是自己鄙视她们,就她们那个智商,肯定想不出这么缜密的计划。 不过要说怀疑对象也不是没有,那个对自己假情假义还挖过陷阱的庞贵妃。 庞贵妃是皇兄最宠爱的妃子,不仅现在是后宫中地位最高的女人,也确实有这个能耐说动皇兄将自己嫁给陈世美。陈世美长得人模狗样的,又是当朝的状元,庞贵妃估计只要在皇兄面前稍微提一下,就能让皇兄发现陈世美是个不错的驸马人选。 至于这个环环相扣的缜密计划,虽然庞贵妃没有那个头脑,但她的身后还有个深谙阴谋诡计的庞太师!这一个后宫贵妃,一个当朝的太师,两人强强联手给自己挖陷阱,自己想不掉进去都难。 就是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得罪了庞贵妃父女,让他们联手给自己挖了这么大一个坑。虽然庞贵妃对自己是假情假义,但自己在发现她的真面目之前对她可一直不错的啊。自己又不是笨蛋,庞贵妃是庞太师的女儿,又深受皇兄的宠爱,说不定日后诞下龙子就是皇后了。自己虽然是公主,但也深知要和娘家人打好关系。平民百姓都知道爹娘死后,家里当家做主的就是兄嫂,更何况是她?所以她以前对庞贵妃的情分绝不掺和一点水分。 即便是后来与她撕破脸皮了,那也是自己休了陈世美以后的事,而她之前为什么要害自己,真是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到底究竟是不是庞贵妃呢? 乐平公主不是喜欢坐以待毙的人,当即决定进宫找皇帝亲自问清楚。 “啊?当初为什么要选陈世美为驸马?”皇帝的脸上浮现一丝难堪,不悦道,“乐平,你还在因为这件事情埋怨朕啊?” 乐平可不想得罪了自己的大靠山,赶忙说道:“怎么会?我知道皇兄最疼我这个妹妹了,怎么会因为这种事而埋怨你?我只是想要知道皇兄为什么会突然想让乐平嫁人嘛!” 她摇着皇帝的胳膊撒娇道:“我年纪又不大,再过几年嫁人也是可以的。皇兄做什么这么早让乐平出嫁?是不是嫌我烦了?” “其实朕和母后自很早时候就已经为你留意人家了,毕竟女孩子总是要出嫁的。早做准备总比临阵磨枪要好。”皇帝语重心长的叹口气道,“可找来找去,能让朕和母后同时满意的要不已经娶亲了,要不已经定过亲了。本来还想再等等的,恰巧陈世美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哎,朕当时不应该只是让八皇叔去向陈世美打听情况,而是应该派人去他的家乡打听的。这样皇妹也就不会有这样的遭遇了。朕真是好心办了坏事。” “皇兄不必自责,谁能想到陈世美为了荣华富贵竟然敢欺瞒八皇叔呢?”乐平公主悠悠的说道,“所以一开始是皇兄觉得陈世美人不错?并不是有人在皇兄面前提起才让皇兄注意到了他?” 皇帝:“……” 皇帝喃喃自语道:“皇妹这么一说朕才想起来。好像是庞贵妃玩笑的对朕说‘陈世美尚皇妹如何’,朕才会……” 乐平公主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又和皇帝说了些俏皮话,这才离开。 乐平公主本想就此离宫。虽然害自己的人应该是庞贵妃父女八九不离十了,但她手中又没有证据。即便去皇兄那里告状,凭着包拯的种种猜测很难将宠冠六宫的庞贵妃和手握重权党羽甚多的庞太师拉下马,说不定还会被反咬一口,污蔑自己与包拯勾结。公主勾结臣子可是大罪。自己挖坑给自己跳岂不是太蠢了? 但就这样离开,又感觉十分的不甘心。乐平公主头脑一发热,直接去找了庞贵妃。 119|10.22 “乐平公主,怎么这么有时间来本宫这里?”庞贵妃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上次御花园的事情她可是记忆犹新呢!三个月的禁足!?这段时间皇上都没有探望过她一次,也不知道是是被狄妃惑住了还是新来的王才人。说到底都是乐平公主的错! 乐平公主倒不在意庞贵妃的语气,笑吟吟道:“想到之前和贵妃娘娘的情谊,我刚从皇兄那儿出来,就来你这里了。贵妃娘娘不欢迎吗?” 庞贵妃的眼睛一下子便亮了起来,她侧过脸掩饰上扬的嘴角忧郁的说道:“乐平你上次说话实在是太伤我的心了。本宫真的是为了你好,你不接受就算了,竟然还那样说我。” 乐平公主冷眼望着庞贵妃演戏,在心里冷笑一声。 为她好?是想她死吧! “你们全都下去吧。”乐平公主微微笑了笑,说道:“本宫有些悄悄话想私下跟贵妃娘娘说。” “悄悄话?”庞贵妃疑惑的将头转了回来。 “是啊,不可以被外人知道的哦。”乐平公主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既然这样,你们都下去吧。” 乐平公主虽然也是主子,但这里毕竟是庞贵妃的寝宫。乐平公主让他们下去的时候她们全都疑问的看向庞贵妃,此时听得庞贵妃也让她们下去,立刻鱼贯而出,最后离开的宫女还细心的关上了房门。 偌大的房间内此时只剩下乐平公主与庞贵妃二人。 “乐平,人都没有了,你想说什么尽管说吧,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知晓的。”庞贵妃脸上虽然笑靥如花,可眼中却半丝笑意也没有,“若是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说出来,可千万不要闷在心里,这样对身体不好。” 乐平公主盯着庞贵妃,慢条斯理的说道:“是关于陈世美……” 庞贵妃一脸的怜悯与担忧之色,叹了口气道:“本宫就知道会这样,所以才会劝你三思而后行,没想到却被你误会了。你休夫这件事表面来看是胜利了,但心里的苦楚只有你自己知道,伤心也是在所难免的。可惜本宫被皇上禁了足,要不早就去看望你了。” “要不我去跟皇兄求情,看能不能将贵妃娘娘的禁足给免了?” “这多不好,皇上的圣意岂能违抗?”庞贵妃笑道,“不过若能跟乐平一起同游御花园散散心还是不错的。” “看来上次御花园的事情还没让贵妃娘娘长记性呢?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其实很想我去找皇兄解除你的禁足吧。”乐平公主似笑非笑的看着庞贵妃,一字一句的说道,“你的脸皮可真够厚的!” 庞贵妃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不可置信的瞪着乐平公主。 “我有说我为陈世美那个贱人伤心了吗?”乐平公主笑了笑,随后抬起一只手捋了捋头发,轻蔑地说道,“你也太自以为是了。” “本宫这次来是因为从皇兄那里听到了一个消息,原来是你向皇兄进谗言将本宫嫁给陈世美的。你说本宫该怎么跟你算这笔账呢?” “乐平,你又误会了。”庞贵妃脸上不见丝毫的惊慌,镇定的说道,“本宫当时只是听说陈世美相貌不错,又是状元,这才随口在皇上面前说了一句,没想到皇上还真的放在了心上。你也知道,自从有了‘驸马不可入朝为官’的规矩后,那些个朝廷重臣为了不让出色的子嗣成为驸马,都早早的给他们定下了婚约,剩下的都是些歪瓜裂枣的庶子。公主想要找一个好些驸马实在是困难。相信陈世美若是没有妻室的话,和乐平你绝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陈世美死了!”乐平公主突然说道。 “死了?”庞贵妃猛地睁大了眼睛,显然也被这个消息给惊住了,“他怎么会死?” “不是死于伤老病死,却是被人用刑致死的。最后连尸体都是不齐全的。”乐平公主靠近庞贵妃,对着她的耳朵,声音仿佛从地狱之中传出来似地,“你说他是不是因为没有完成任务而被什么人灭了口呢?” 庞贵妃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镇定自若的面孔也不经意流露出一丝慌乱,强颜欢笑道:“本宫怎么会知道?像这样的事情应该交给官府追查才是。” “不知道?那陈世美早就有了妻子儿女这件事情呢?” “让已经娶过亲的陈世美做我的驸马,你到底何居心?” “看着秦香莲把事情闹得满城风雨,整个汴京都在看本宫的笑话你是不是很开心?” “本宫把你当做好姐姐全心全意相信你的时候,你是不是在心里笑本宫愚蠢?” …… 乐平公主铁青着脸不断向前逼进。庞贵妃本能的往后退,脸色越加的苍白,直到身后的墙壁挡住了她的去路。 庞贵妃浑身紧绷,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的攥了起来。她深呼吸一日气,戒备的看着乐平公主,颤声道:“本宫看你是疯了!竟然臆想出这么多无中生有的事情!?” 乐平公主冷笑,道:“究竟是不是无中生有,你心里面最清楚!” 庞贵妃咬紧了牙关,猛地向外冲去。 她刚要大喊出声,乐平公主一把把她摁在了墙上,身体也靠了过去,另一只手则牢牢的捏住庞贵妃的脖子让她不得动弹。 乐平公主眯起眼睛,低沉着声音阴森森的说道:“你敢喊人进来,我就立刻捏断你的脖子。你信不信?” 庞贵妃猛地呼吸一紧,像是被人蓦地掐断了呼吸一般,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发起抖来。 “你、你不会这样做的。”庞贵妃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又怕惊动了外面的人,声音小的几乎不可闻。 乐平公主呲着一口白牙,狠狠地磨着牙,狞笑道:“为什么不会?” 乐平公主说完胳膊猛地用力,直接将庞贵妃提到了半空中。 强烈的窒息感让庞贵妃瞬间憋红了脸,她两只手死死的掰着乐平公主紧捏她喉咙的手,两只脚因为离开了地面不停的乱踢。 乐平公主面无表情看着庞贵妃在自己的手中做着垂死挣扎,直到庞贵妃两眼上翻,嘴巴张开舌头伸了出来,似是要不行了,这才松开了手。 庞贵妃“砰”的一声落在了地上,趴在地上不停的咳嗽,豆大的汗珠从她额头滚落。 “痛苦吗?”乐平公主蹲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冷的说道:“可是这都比不上你对我造成的痛苦。我的痛苦却是你的千倍、万倍。” “你、你是恶鬼!”庞贵妃一脸惊恐的看着乐平公主。 “恶鬼?”乐平公主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你说的没错。本宫就是从地狱里爬回来的。” 庞贵妃见乐平公主又把手伸了过来,吓得又一哆嗦,不断的向后蜷缩。可惜背后的墙壁挡住了她的退路。 当乐平公主碰触到她的时候,滚热的眼泪从庞贵妃恐惧的双眼中流了出来,显得颇为楚楚可怜。 乐平公主轻笑一声,对庞贵妃的反应十分满意。 “别这么害怕啊!怎么说你现在还是皇兄的贵妃呢!”乐平公主将庞贵妃额前被冷汗浸湿的头发捋到一边,悠悠的说道,“就算要杀你,也要找个好埋尸的地方,直到你变成了骨头,也没有人会发现。” 庞贵妃上下牙齿不断的打颤,发出“咯咯”的声音,良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道:“你难道不怕我告诉皇上吗?” “去啊,如果你认为皇兄会信任你的话。”乐平嘴角露出得意的微笑,道,“恐怕到时候皇兄只会认为你疯了。” “乐平……”庞贵妃突然软了下来,哀求道,“我真的没有想要害过你,你相信我。这是有人在陷害我……” “是吗?”乐平公主嘲讽的勾起了嘴角,说道,“本宫自小在皇宫长大,那些个手段我心里比你清楚多了。只是想不到本宫一个公主而已,竟然还能被你视为眼中钉。不过既然你想玩,本宫就奉陪到底。” 她轻拍了几下庞贵妃的脸颊,道:“这只是给你一个教训,咱们来日方长。” 庞贵妃在乐平公主走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万幸自己保住一条小命的时候,皇帝的圣旨又到了。 皇帝一直都在在自责自己的过错,结果在乐平公主的提醒下,发现庞贵妃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公主的婚事是她一个贵妃可以插手的吗? 皇帝愤愤的想,这当了贵妃就插手公主的婚事,这要是当了皇后岂不是要上天了。 于是,皇帝就理所应当的将责任推到了庞贵妃的身上,说她的品行不足以坐在贵妃的位子上,还是回到下面的妃位上老实呆着吧。 庞贵妃在听完圣旨后也没谢恩就华丽丽的晕倒了。 乐平公主已经确定了幕后黑手是庞贵妃和庞太师后,自然也要将这个信息告诉包拯。包拯本来就和庞太师就互为敌人,有他帮忙盯着庞太师,自己在宫中也有眼线盯着庞贵妃、不、庞妃,这样她就可以安心的去开创自己的事业了。 她也不怕庞妃在背后又做什么小动作。所谓多做多错,做了自己才能更好的抓住她的小辫子,将她一举彻底打趴下,永无翻身之地。 不过她也听说庞妃,自那日之后就开始缠绵病榻,还噩梦缠身,也不知道是不是亏心事做多了。真希望庞妃就此一病不起,及早举行丧礼。 乐平公主交代完包拯后,就将离京提上了日程。 皇帝听得她要微服出游,自是不愿意。姑娘家家的,出去多危险啊,还是在家里呆着比较安全。 不过当乐平公主两眼含泪,说出“散心”两个字后,皇帝立刻举手投降,允许她离开汴京。 原本皇帝打算派一小队御林军保护她的,不过乐平公主推辞了。公主府的护卫她也只打算带几个而已。 人少了才叫微服出游,人多那叫浩荡出巡。 乐平公主原本的想法是好的,走一个地方就为一个老百姓伸冤,慢慢的将名声打出去。 但别说伸冤了,连恶霸当街强抢民女的事情都没遇到一个,最后倒真的是在游山玩水体会民风了。 乐平公主郁闷的都要以头撞墙了。从小妹那里买的书里面的人物,走哪儿都能遇到死人,怎么到自己这里就不一样了呢? 这日到了中牟县,乐平公主为了不让自己郁闷出病来,佯称准备睡觉,实则乔装打扮一番,换上男装,又带上胡子和假喉结,有如温文尔雅的翩翩佳公子,摇着扇子去了西直门的念奴娇。 120| 10.22 念奴娇是中牟县一家有名的青楼。 此时正好是晚上,青楼最热闹的时候,张灯结彩灯红酒绿,楼前熙熙攘攘,一个个穿着鲜艳的姑娘轻摇着手帕不断的招呼着过往的客人。 乐平公主刚用扇子将这些姑娘们伸过来的手帕轻轻移开,门外的小厮就热情的跑了过来。 “这位公子里面请,小的为您带路。” 一进门,眼前的纸醉金迷差点闪瞎了乐平公主的眼睛。 乐平公主诧异的挑了下眉毛。没想到中牟县看着不怎么样,这青楼倒是挺富丽堂皇的,都快比得上汴京了。 小厮高声喊道:“有贵客到——” 话音刚落,一扭动着肥硕的身子浓妆艳抹的中年女人就从人群中飞奔了过来。 老鸨一看到乐平公主顿时两眼冒金光,心里赞叹个不停。 相貌俊美,气质不凡,那握着扇柄的手,白皙如凝脂,这要是个女人,她这里所有的姑娘都比不上。而且以她的眼光来看,虽然这位公子打扮的十分普通,但腰间挂着的玉佩和手中的折扇绝对价值连城,说不定是从哪里来的王孙公子,反正绝对是个金主没有错。 “公子看着眼生,是第一次来我们念奴娇吧?”老鸨张着血红大口谄媚的笑道,“我们念奴娇可是十里八乡都有名的,漂亮姑娘多的是。公子来我们这里就对了,肯定会乐不思蜀的。” 乐平公主抛给老鸨一锭银子,道:“给我安排一个上好的包房,再准备些小菜。” “好嘞!”老鸨眉开眼笑的接过银子,询问道:“公子不找几个姑娘作陪吗?哎呦,瞧我这记性!”她猛地一拍脑门,说道,“公子来的可真是巧,今夜正好有特别节目呢!” 乐平公主拿着扇子敲了敲手心,装作有兴趣的样子,问道:“特别节目?” 老鸨神秘的一笑,道:“公子待会儿就知道了。” 及至客人的高峰期,老鸨拉着一个小姑娘上了北面搭的一个台子上,大厅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老鸨清了清嗓子,洪亮的声音立刻穿透了整个大厅。 “今儿是我们瓶儿姑娘开/苞的大喜日子,感谢各位公子捧场,我先替瓶儿姑娘谢过大家了。” 乐平公主从二楼看去。 那姑娘将头埋得低低的,瑟瑟发抖。她身体原就很娇小,再一缩瑟着身子,站在身材肥硕的老鸨身边跟个小鹌鹑似得,好不可怜。 “妈妈,总要让我们看看这瓶儿姑娘的长相吧。”一个看似喝了许多酒的醉汉起哄道,“这是美还是丑都不知道,你让我们怎么出价啊!?” 老鸨闻言一笑,甩着手绢娇嗔道:“这么性急做什么?等着!” 话毕,老鸨抓住瓶儿的下巴,用力的向上抬,将她的长相暴露于众目睽睽之下。 大厅里不少人发出了失望的叹气声,因为这瓶儿姑娘不是什么绝色美人,长相顶多算是个清秀。而且她满面皆是眼泪,也让不少客人倒了胃口。 乐平公主却是眼睛一亮。 她从这瓶儿姑娘的恐惧的双眼里看到了一丝怨怼与不忿。这绝逼是个有故事的人啊!果然这次的青楼之行没有白来,这就叫‘不入民间,焉知民隐’吧。 老鸨将瓶儿送进乐平公主的包房内,喜笑颜开的说道:“公子,恭喜你拍得了我们瓶儿姑娘的开/苞之夜。瓶儿还不快过来见过公子。”她一边拉了瓶儿到乐平公主跟前,一边低声说道,“500两银子买你一夜,可是你的福气哩!好好伺候这位公子,要不仔细你的皮。” 乐平公主又抛给了老鸨一锭银子,淡淡的说道:“出去,我不喜欢别人打扰。” “哎,我这就走。”老鸨说着退出门外,关上门之前还喊了一句,“公子请慢慢享用啊!” 乐平公主嘴里的茶水差点喷了出来。 慢慢享用……这青楼都把姑娘当成什么了啊!? “吃饭了吗?坐下一起吧。”乐平公主看向整个身子畏缩成一团的瓶儿。 瓶儿身体猛地一颤,像惊恐的小兔子一般看着乐平公主。 乐平公主没再理会她,自顾自的吃着小菜。 过了好一会儿,瓶儿才磨磨蹭蹭的坐下来,拿起筷子小心翼翼的吃着面前的饭菜。 乐平公主待她放下筷子貌似吃饱了以后,才开口问道:“看你的样子不是自愿到这里的?” 瓶儿已经没有刚才那般害怕了,苦笑一声,道:“来这里的又有几个是自愿的!” “是因为家里穷困被你爹娘卖进来的?” 瓶儿猛摇头,含泪道:“他们最疼我了,若是知道我如今在落在这个地方肯定会伤心死的。” 乐平公主心中已经明白了□□分。不是自愿的,又不是被家里人卖进来的,只能是被人掳进来的。幸好这姑娘今日碰巧遇到了自己,否则即使日后被家里人找回去,恐怕也很难过上正常的日子。 瓶儿此时也正在打量乐平公主。记得昨日被老鸨打骂强迫接客的时候,这里的姐姐还安慰她说‘也许老天有眼,让我们遇上一位恩客,可以把我们救出火坑’。难道今日她就幸运的遇到了吗? 瓶儿想着以这公子的相貌来看应该不是坏人。她原本想着若是真的逃不开接/客的命运,即使咬舌自尽也不能丢了祖宗的脸面。既然如此,是生是死也就赌这一次了,她一咬牙跪了下来。 “求公子救我离开这里!”瓶儿声音压的很低,好似门外有偷听的人一般。 乐平公主眼睛又亮了几分。 终于来了! 乐平公主装成意外的样子,皱着眉头说道:“救你?总要有个理由吧!若是有什么冤屈可以细细说与我听,我定能为你做主。” “我原是好人家的女儿,谁知家里却突遭横祸,那些坏人不仅杀了我哥哥,还把我逮到这腌臜的地方。”萍儿开始啜泣起来,道,“只可怜我家里的寡母,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乐平公主听过萍儿的遭遇,原本的喜色化为愤怒。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这比强抢民女还要可恶!不仅杀了哥哥,还把妹妹卖到了青楼,这得有多大的仇怨啊!? 乐平公主一拍桌子站起来,怒道:“朗朗乾坤下,竟然有如此的歹人!?知道那些人是谁吗?” 瓶儿沉默了一会儿,道:“知道。是胡西霸。” “好,既是这样,我这就带你去官府,将他绳之于法。” “千万不要!”瓶儿使劲的摇头,说道,“去了官府也没有用,这胡西霸已经在中牟县横行霸道鱼肉百姓多年,官府却始终视而不见,任由他胡作非为。若是我们去了官府,不仅告不了胡西霸,胡西霸知道了以后还会把我给抓回去。” 乐平公主眉头紧缩,沉吟道:“这胡西霸很厉害吗?竟然连官府也奈何不了他?” “公子是外乡人,所以有所不知。”瓶儿说道,“这胡西霸乃是中牟县的土豪劣绅,在江湖上人称胡霸天。这念奴娇就是胡西霸经营的。” “胡霸天?”乐平公主冷哼一声,“我倒要看看他是怎么霸天的!” 瓶儿急道:“公子仁善,但千万不要冲动。那胡西霸手下人众多,不是那么轻易好对付的。” “那就要看他遇到谁了。”乐平公主道,“话不多说,我现在就带你离开。” “现在?” “不要出声哦。”乐平公主上前揽住瓶儿的腰,提起真气,从窗户飞了出去。 乐平公主用轻功一直奔到客栈,在水盼和瑶台惊诧的目光之下,将瓶儿甩手给了她们,吩咐道:“照顾这位瓶儿姑娘休息一晚,明日一早我们去县衙走一遭。” 第二日的清晨,乐平公主就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赶往了县衙。 而瓶儿在看到乐平公主穿着女装后惊得下巴差点要掉下来,脑袋当机了好久才重新运行起来,不过头还是有些蒙蒙的,感觉有点不现实。 乐平公主本以为他们是第一拨的,没想到还没靠近县衙的大门,就已经听到了一阵阵凄惨的哭声。 “救人啊——县太爷——救人啊——” “哭的这么凄惨,肯定出了大事!”瑶台说道,“主子,我们赶快去看看。” 瓶儿却是身体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哭声传来的的方向。 “娘……是我娘的话声音。”瓶儿说着匆匆跑了过去。 乐平公主示意一护卫快步跟上,自己则和其他人随后跟着。 等她们到地方的时候,就见瓶儿和一个满头白发的妇人跪在地上抱头痛哭。 “娘,就是这位小姐救了我。”瓶儿对那妇人说道,“要不然,咱们母女俩恐怕这辈子都见不到面了。” “谢谢小姐救了我女儿,谢谢小姐……”瓶儿妈立刻对乐平公主不断的磕头感恩。 乐平公主示意水盼及瑶台将瓶儿母女俩扶起来,正要出言安慰她们,县衙的大门打开了。 一捕快出来瞪着她们,高声喝道:“何人在门外喧哗!?” 乐平公主看向瓶儿,道:“把你家的惨案告诉县令。放心,他若不帮你做主的话,还有我呢!” 瓶儿点点头,转身跪下道:“民女有冤,哀哀上告!民女有冤,哀哀上告!” 公堂之上,县令李城南一拍惊堂木,喊道:“何人喊冤?” “民女李瓶儿,我哥哥王魁被胡西霸杀死,求县太爷为民女做主。” 李城南猛地睁大了眼睛,惊道:“你要状告胡西霸……?” “是。”瓶儿坚定的点点头。 李城南想了一下,问道:“你有何证据证明是胡西霸杀了你哥哥,而且他又为什么要杀你哥哥?” “我娘和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瓶儿说道,“至于胡西霸为什么杀我哥,是因为我哥先前从胡西霸的手中救下了一个叫周青松的年轻人。那周青松怀疑自己的大嫂和胡西霸有染,共同谋害了他兄长,因此打算去开封府上告青天包大人。那胡西霸怕事情被揭发出来,就打算在半路上杀死周青松,谁知被我兄长遇到。我兄长会被杀害,一定是那胡西霸没有杀成周青松就杀我兄长泄恨的缘故!” 李城南又拍下惊堂木,喝道:“大胆刁妇王瓶儿,周青松兄长之案早已有了定论。你竟然还竟敢信口雌黄侮辱寡妇周吴氏名节。而且你和你娘两人的证词又怎可作数!?来人,将这刁妇给我轰出去。” “好个昏庸的县令!”乐平公主走进大堂,嘲讽的看着他说道,“身为父母官,不知道为百姓谋福,却让豺狼鱼肉百姓,朝廷要你这无能之人何用!?” 121| 10.22 “放肆!”李城南拿起惊堂木在桌子上狠狠拍了一下,怒道,“哪里来的刁妇,见到本官不仅不下跪,竟还敢出言侮辱!?” “你让我下跪?”乐平公主目光冰冷了起来,说道,“你受得起吗?” 李城南整个人怔住了,呆呆的看着乐平公主,在心里飞快的盘算着她究竟是什么来头。 乐平公主也懒得跟他废话,用眼神示意身后的水盼。 水盼点点头,向前走了几步,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金牌,对李城南厉声道:“李县令,此乃当今的乐平公主,还不速来见驾!” 看到金牌上刻着九条龙以及“如朕亲临”四个篆字,李城南立刻吓得大惊失色,连滚带爬的从上面跑了下来,颤颤巍巍的跪在了乐平公主的面前,喊道:“臣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叩见乐平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公堂上的诸人和公堂外的百姓也全部跪了下来,同时高喊:“草民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叩见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民众们都激动的满脸泛红,本以为自己只能平平凡凡的过一辈子,见个县令就是了不得的事了,没想到竟然还有能见到大人物的一天。而且这还不是普通的大人物,是公主啊,那是只有在皇宫里才能见到的人物。如今公主就近在眼前,他们想不激动都难。 其中最激动的要数瓶儿母女。本来瓶儿只是不想拂了救命恩人想要帮她伸冤的美意,这才去县衙状告胡西霸。她本来觉得没什么希望,若是这么容易就能告倒胡西霸的话,胡西霸也不会横行这么多年。没想到老天有眼,真的让她遇到贵人了! “李大人,有人伸冤你竟然连状纸都不看一眼,就直接将告状之人赶出去,你就是这样做官的吗?”乐平公主冷声道,“如此明目张胆的袒护凶手,你可知罪?” “公主有所不知!”李城南慌忙说道,“李瓶儿所说周青松怀疑嫂子周吴氏谋害亲兄周青柏之事,下官曾三次开棺验尸,内脏无毒、表皮无伤,所以下官认为不是为人所害。” “那周青柏是否身患重病?”乐平公主问道。 “绝对没有。”李瓶儿插嘴道,“周青松说他兄长是正值壮年无病无痛骤然暴毙。而且他之前发现周吴氏与胡西霸有不正当的来往,本来想告诉他兄长的,却是已经晚了。” “这纯粹是那周青松一人之言。”李城南反驳道,“那周吴氏还说周青松意图侵占他兄长的财产,诬告她这个可怜的未亡人。从种种迹象来看,下官认为周吴氏是无辜的,反而是周青松一而再再而三的骚扰她。” 乐平公主暗骂一声蠢材。周青松都去找包拯伸冤了还怀疑他是污蔑长嫂侵占兄长的财产,怪不得三次开棺都找不到周青柏的死因,绝对是智商有限。 不过既然周青松去找包拯了,那包拯也许已经在来的路上了。看来她要加快速度审理这个案子,免得到时候被包拯给抢走了。 乐平公主冷‘哼’了一声,说道:“先不说那周吴氏的事情,李瓶儿状告的胡西霸呢?难道这胡西霸在中牟县横行霸道鱼肉百姓的事情你也不知道?” “下官……下官……”李城南急的满头大汗,张了半天的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不知道,那就是欺君之罪;说知道,那公主问起为什么对胡西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又该如何回答? 乐平公主眯起眼睛,眼神冷冽,说道:“本宫现在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立刻接下李瓶儿的状纸,将那胡西霸和周吴氏传来审讯!” “连、连周吴氏也要吗?” “你说呢?” “是是是,下官这就去将他们抓回来。” 乐平公主没有跟着一起去,与瓶儿等人在县府之中等待消息。 周吴氏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寡妇,衙役很快就将她带了回来。而胡西霸那里却出了问题。 跟着李城南去抓胡西霸的衙役满头大汗的跑了回来,喊道:“启禀公主,胡西霸拒不接受审讯,还与我们县衙的人打了起来。” “好大的胆子!?”乐平公主大怒,拍案而起,说道,“竟然如此蔑视王法,来人,随本宫去会会这个刁民!” 胡西霸那个时候正好在念奴娇里,责骂老鸨竟然让王瓶儿逃走的事情。他正要派人去寻王瓶儿呢,就有属下前来通报,说念奴娇被县衙的人给包围起来了。 胡西霸根本就不将李城南放在眼里,见到他直接嚣张的说道:“有本事你就将老子拿下,没这个本事就给老子滚蛋!” 若是以前,李城南连来都不会来。可现在,他若是滚蛋了,头上的乌纱帽也得跟着一起滚蛋了! 然后,两帮人就热火朝天的打在了一起。 开始的时候两边势均力敌。但胡西霸一下场,形势完全一面倒,李城南带来的那些衙役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乐平公主赶到的时候就听见一个粗野的声音嚣张说道:“我胡霸天连天都霸的下来,你又能奈我何?” “放肆!”乐平公主心中怒火大炽,喝道。 李城南等人听到她的声音,立刻转身哗啦啦的跪了一地,高喊公主千岁。 胡西霸半信半疑的盯着乐平公主,说道:“你是公主?” 瑶台上前喝道:“大胆刁民,见到公主还不赶快跪拜!?” 胡西霸冷笑一声,道:“公主?公主都在汴京的皇宫里,又怎么会到我们这小县城来?老子是这么容易被骗的吗?” “你就是胡西霸?”乐平公主同样冷笑道,“本宫原以为你就是一土豪劣绅,没想到竟然还有造反的野心!本来你死不死还两说,现在却是非死不可了!” 胡西霸楞了一下,冷着一张脸说道:“差点被你给唬住了。我胡西霸做任何事情都在这中牟县,何来造反一说!?” “水盼,还记得他方才说过什么吗?” “记得,他说‘我胡霸天连天都霸的下来’。” 乐平公主挑了一下眉毛,笑道:“皇帝乃是天子,你说连天都霸的下来,不是造反又是什么?” 胡西霸哽住了。他外号胡霸天,这样的说法更显得他霸气十足。而且他在江湖上一向都这么说,说了这么多年,怎么现在就变成造反了。 “少在那里装腔作势胡说八道。”胡西霸瞪着一双牛眼恶狠狠的看着乐平公主,喊道,“兄弟们,不要听这个女人的,她不过是想让我们投降而已。哼!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不仅假冒公主,竟然想在太岁头上动手。今儿就让她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 胡西霸的手下正要动手。乐平公主一个眼神示意过去,她带来的护卫全部举起手中的佩刀,齐声喊杀! 县衙的衙役们一看,也赶快举起佩刀,加入了‘喊杀’的队伍之中。 听到来势汹汹的杀声,胡西霸的手下不禁打了个寒颤,不敢再向前进一步。 乐平公主说道:“立刻放下你们的武器,乖乖投降。本宫就将你们以普通恶霸论处,不计较你们造反之罪。” 胡西霸急道:“你们还愣在那里做什么?只要把这个女人杀了,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可惜这次他的手下没有再听他的,全都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乐平公主又继续说道:“你们可要想好了。若是伤了本宫,这造反的罪名可就真逃不掉了。造反的罪名一定,你们一个个的都要被诛九族。你们可以逃走,但你们的亲朋好友呢?而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们又能逃到哪里去?” 这些人之所以会跟着胡西霸都是想要混一口饭吃过上好日子的。这若是被砍了脑袋,还连累的家里人一起被砍了脑袋,这也太不划算了。因此,他们一个个的扔下了手中的武器,跪在了地上。 李城南不禁咂舌,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感叹着,真不愧是公主,几句话就让这些刁民俯首认罪了。 乐平公主嘴角扬起一抹微笑,似笑非笑的看向胡西霸,说道:“胡西霸,你呢?” “老子就不信会在这里栽了!” 胡西霸狠声说完,拔出了腰间的刀,一跃而起向着乐平公主的方向冲过来。 “护驾!护驾!” 李城南边喊着边冲到乐平公主的跟前,还没站稳呢,就被乐平公主给推开了。 “闪开,别在这里碍事!” 护卫们已经跳了出去和胡西霸打成了一团,乐平公主懒得再在这里跟胡西霸浪费时间,将两粒珍珠置于指间,一一打在了胡西霸的膝盖上。 胡西霸只觉膝盖一软,“砰''的一声重重跪在了地上,再想站起来时,数把明晃晃的长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李大人,将这一干人犯全部带回县衙接受审讯。”乐平公主吩咐道,“把这念奴娇给本宫封了,里面的人也全部带回去审查,看看究竟被胡西霸逼良为娼的姑娘有多少,给本宫好好清算胡西霸身上的罪孽!” “下官遵命!” 胡西霸既然被抓了,处理他是早晚的事情,因此乐平公主决定先审理周吴氏谋杀亲夫的案子。 公堂之上,李城南坐在上首的位置,乐平公主坐在一侧旁听。 李城南拍响惊堂木,喊道:“带人犯周吴氏上来!” 周吴氏被带上来后直喊冤枉。 “公主!大人!民妇真的没有谋杀亲夫,这都是周青松想要图谋我夫君家产的阴谋啊!”周吴氏哭的梨花带雨,戚戚然道,“大人,您忘了,您已经三次开棺验尸了,我相公并非死于人为,既是这样,我又怎么会是凶手啊!冤枉啊!大人!” “这……”李城南哑口无言,不知所措的看向乐平公主。 乐平公主翻了个白眼,指示道:“再一次开棺验尸!” “万万不可啊——”周吴氏突然大哭起来,喊道,“大人已经三次开棺,让我相公在地下都不安宁,现在竟然还要打扰他吗——” “这……”李城南又看向乐平公主。 乐平公主也不说话,只冷冷的盯着周吴氏,如看跳梁小丑一般。 周吴氏哭了半晌,见无人理会自己,抹着眼泪说道:“总之民妇绝不允许有人再打扰亡夫的清净。” “听说有种杀人方法能杀人于无形当中,即使是经验丰富的仵作也找不出死因来。”乐平公主看着周吴氏,一字一句的说道,“就是以一枚长钉猛地钉入对方的头顶,一钉毙命。” 周吴氏顿时睁大了眼睛,瘫坐在了地上,脑海里浮现两个字——完了。 122|10.22 包拯接了周青松的状纸后,带着公孙策、展昭、王朝马汉张龙赵虎以微服私访的形式,风尘仆仆到了中牟县。 走在中牟县的街道,包拯看着冷清的街巷,不禁皱起了眉头,说道:“现在乃晌午时分,应该是很热闹的时候,可为什么我们连一个人都没有看到呢?” “确实奇怪。”公孙策点点头,说道,“这些路边的小摊子都还没有收起来,说明买东西的人离开的很急。这中牟县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既是如此,大人请一定小心。”展昭等人警惕的注意周围的环境,严阵以待。 此时突然从前面的巷口跑出一个人来,急匆匆的向着他们相反的方向离去。 展昭运起轻功,几个起落间跃到那人的前面,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位大叔,请稍等一下。”展昭有礼貌的说道。 这人被展昭的突然出现吓掉了魂儿,直到包拯从身后赶过来也没有回过神来。 周青松倒是认出了这人是西街卖烧饼的刘大叔,因此上前问道:“刘大叔,咱们县里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人都不见了?” 刘大叔看到周青松眼睛才重新有了焦点,激动的抓住他说道:“青松,这不是青松吗?你可回来了,现在县老爷正在重审你哥哥的案子呢,咱们快点过去。” “重审我哥的案子?”周青松惊呼道,“李大人不是不相信我哥是被我大嫂害死的吗?” 周青松往包拯的方向看了一眼。若不是因为县令不愿意为他做主,他怎么会千里迢迢的去开封府将包大人请来呢? “公主来我们中牟县了!”刘大叔一说起公主,激动的直哆嗦,“公主不仅帮你哥伸冤,还把咱们中牟县的土霸王胡西霸也抓了起来!” “公主?”包拯皱着眉头上前问道,“可知道是哪位公主?” “这个我知道。”刘大叔直点头,道,“乡亲们都传遍了,是乐平公主。” 包拯等人对视了一眼,公孙策低声说道:“乐平公主前段时间微服出游,确实有可能是她。” “哎哎,不跟你们说了,去晚了好戏都没了。”刘大叔拽着周青松的胳膊就走,“青松,赶紧跟我走。” 包拯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说道:“我们也跟去。” 因为传说中的公主来了,因为三次开棺都找不到伤痕的周青柏真的是被人害死的,因为土霸王胡西霸被抓起来了,全县的百姓都激动的热血沸腾,连手头上的工作都不干了,摊子也顾不上收了,全部奔向了县衙的门外。造成县衙门外的街道整个都被堵住了,密密麻麻全是人。 幸好县太爷正在审理的案子与周青松有关,百姓们一看到他来了,都自发的给他让一条道出来,包拯等人也跟在他的后面。本来大家伙都不乐意的,一听说他是开封府的包大人,立刻两眼放光,兴奋得像是打了鸡血似的。 包拯被篸的直冒冷汗。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热情的百姓,如此盛情叫他有些受不住啊! 此时乐平公主与李城南已经开棺验尸回来,带回了物证,又有打铁的人证明周吴氏曾在他那里订做了一枚七寸长钉。因此李城南手持长钉,一拍惊堂木,说道:“好个歹毒的妇人,竟然有如此狠毒的心肠!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还不认罪!?” “民妇也不想杀他的。”周吴氏又开始哭了起来,说道,“民妇的相公经常殴打民妇,民妇当时只是自卫啊,并不是有意的!” “你胡说!”周青松冲了进来,跪下来喊道,“大人冤枉,草民的哥哥对她一向体贴入微,呵护有加,又怎么会打她?大人如果不信的话,向周围的邻居问一下便知。” 李城南喝道:“你之前特地在铁匠那里打制长钉,分明就是有计划的。死到临头,你竟然还敢狡辩!?” 乐平公主记得这周青松去开封府找包拯了,既然他出现在这里,那就是说…… 乐平公主看向门外,微微一笑,道:“好巧,包大人也来了。” 包大人等人赶忙走进来,行了一礼,喊道:“微臣包拯见过公主千岁。” “包大人不远千里来到这里为民伸冤,路上辛苦了。还请快起。” “谢公主。” 李城南听得包拯也来了,赶忙从上面走下来行礼道:“下官见过包大人。” “李大人请起。”包拯说道,“李大人不需要理会本府,还请继续审案,本府旁听就可。” “是是是。”李城南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本来下面有一个公主在旁听压力已经够大了,如今断案如神的青天包大人也来了,真是让他压力山大。 “周吴氏,你可有共犯?”李城南问道,“或是谁教唆你谋害亲夫的?” “没、没有人。”周吴氏摇头道,“此事乃民妇一人所为,不关其他人的事情。” 周青松冷笑一声,道:“胡西霸都已经被抓起来了,你还这么维护他,知不知道包庇他人罪加一等。” “什、什么!?他被抓了!?”周吴氏惊道,“不、不可能!”她被抓起来的时候还早,还不知道后面胡西霸的事情。 “没错!”李城南冷声道,“他如今正被关在牢房里。” 周吴氏怔怔了半晌,终于将她如何与胡西霸偷/情并且密谋谋杀胡西霸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李城南重重拍响惊堂木,厉声道:“周吴氏,你不守妇道,谋杀亲夫,手段毒辣,本官就判你秋后问斩。” 周吴氏一听判决,翻白眼晕了过去。 而胡西霸所犯的罪行又岂止是与周吴氏通/奸、追杀周青松、杀害王魁这几件。百姓们见县老爷开始审理胡西霸的案子,争先恐后的进公堂诉说他昔日的诸多罪行,差点把门槛都踩破了。 胡西霸犯下了这么多罪,死刑是板上钉钉的了,其党羽根据为非作歹的程度依次判刑。那念奴娇的老鸨也因为逼良为娼判了十年□□。至于念娇奴的姑娘们,愿意回家的就回家,不愿意的话,乐平公主也给了她们安身立命的银子,由县衙帮她们安排到合适的地方,并且保证她们不被人骚扰。 至于李瓶儿母女,因为家中的男丁是因周青松而死,就由他代为照顾。乐平公主也给了李瓶儿五百两银子作为她的嫁妆银子,全了两人相识一场的缘分,并且许诺只要有事,就可以去汴京公主府找她。 事情结束的差不多了,乐平公主和包拯也准备离开这中牟县。 “公主,你与那李瓶儿是如何相遇的?” 包拯锐利的眼神,让乐平公主莫名地有些心虚起来,语焉不详的说道:“就是这样……那样……的遇到了呗!” “现在只有微臣和公主殿下两人,就明人不说暗话了吧。”包拯微微皱起了眉头,说道,“当日审理潘氏(老鸨)的时候,那潘氏盯着公主看了半天,刚要说什么的时候,就被公主下令堵住了嘴巴。之后微臣去见了那潘氏,她不仅说李瓶儿之前在念奴娇,还说公主与带走李瓶儿的公子长得一模一样……” 乐平公主干笑了几声,摸摸鼻子说道:“本宫那不是体察民情嘛!若不是本宫的话,李瓶儿可就要被糟蹋了。” “但公主身为金枝玉叶,怎可踏足青楼那种地方。若是被他人知晓,又会怎样想公主殿下!?公主的名节就要毁了!微臣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就要……” 见包拯要长篇大论教训自己,乐平公主立马举手投降道:“本宫明白了,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 包拯点点头,道:“公主明白了就好。公主乃是为天下万民表率,要以身作则,绝不可以任意孤行……” “对了,包大人。”乐平公主打断了包拯的话,说道,“陈世美的案子怎么样了,庞太师近期又有什么动作?” 包拯哽了一下,羞愧的说道:“微臣无能,依旧没有任何的线索。庞太师与以前一样,没有什么特殊的行为。” “包大人还请多费点心,早日查清也可肃清朝中的毒瘤。” “微臣遵命。” 乐平公主暗中长吁了一口气。总算用陈世美和庞太师把包拯的心思从自己逛青楼的上面转移了。包拯确实是个良臣,就是这个性格太让人受不了的,皇兄和他一起共事,真是辛苦了。 离开中牟县,乐平公主又开始了游山玩水的生活。 数日后到了沔州境内,县衙前竟有一老妇人在大呼冤枉。那老妇人进去没多久又被衙役赶了出来。 乐平公主想着她也许有什么冤屈,并让水盼将这老妇人带了过来。 这老妇人姓刘,原来是在为她的儿媳妇蔡玉媛喊冤。她相公和儿子已经不在人世,仅留下她与蔡玉媛两人相依为命。不久前蔡玉媛被人状告与家中的长工偷情,并产下了一个孩子。后来蔡玉媛见事情败露,就杀了长工灭口。就在昨日,当地的县官判了她死罪。 “我儿媳妇绝对不是这样的人,她是被冤枉的。”刘老夫人哭泣道。 乐平公主觉得这件事十分有趣。这儿媳妇私通下人不是给这老妇人的儿子带了绿帽子了吗?老妇人不仅不怪罪,反而一直替她喊冤…… 事出无常必有妖,乐平公主于是接下这个案子。 她一方面派人去调查蔡玉媛的为人处事,一方面到牢中亲见蔡玉媛了解事情的经过。 经蔡玉媛所说,是药铺大夫陆文才见色起义,强娶她不成,就半夜闯进她家的后花园欲强迫她,谁知被家里的长工发现,这陆文才便打死了长工。陆文才威胁她若是肯从了他,他就帮忙处理尸体,若是不从,他就让她变成凶手。 蔡玉媛自是守贞不从,次日陆文才就告到了县衙。不仅污蔑她与长工偷情,还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个死婴埋在了她家土地里,又买通了接生婆说她曾珠胎暗结。 乐平公主亮出身份以后,首先让县令暂缓了蔡玉媛的死刑。接着从这接生婆下手,稍微吓吓她她就说出了陆文才给她一百两银子找死婴和给假口供的事情。陆文才也是个市井小民,经不得审讯,没多久就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刘老夫人和蔡玉媛对乐平公主千恩万谢,乐平公主也在百姓们欢送中重新踏上了旅途。 这日,乐平公主于一家酒楼里吃饭,忽然耳边传来阵阵抽气声。这种声音在她刚进酒楼的时候已经发生过一次,难道是有人反应迟钝? 乐平公主抬起头,见周围的人没有看自己,反而看着其他的方向,不禁有些讪讪的。 刚才有点自恋了…… 乐平公主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一个白衣男子缓步而来。 乐平公主顿时怔住了。 “主子,这公子长得可真好。”瑶台对她咬耳朵说道,“奴婢觉得也就展大人能够与他相媲美了。” 男子华美,容貌秀美,气宇不凡。确实是个出类拔萃的人物! 不过这种程度还不至于把乐平公主惊住。让她怔住的是那白衣男子手里拿着的长剑! 123| 10.22 “你你…不会跟我说那么巧,…你的天使也叫做怡君吧?”我的热奶茶不热了,让我的手有点颤抖。 他摸摸狗后起身看着我,用一种不知道怎么形容的表情,似笑非笑的样子。 走过来坐在我旁边,喝完最后一口热奶茶,然后才缓缓地说:“呵,为什么问?” 总觉得自己很白痴,又想说世界上就有这么巧的事。 “…没事,我想我们那一栋最漂亮的就属怡君了吧。”我胡诌的,根本不知道整栋谁是谁又或是有谁住。我都不清楚。 “…妳也住那吗?”他问,我点点头。“那妳也很可爱啊。”啊,很少被人家直接称赞,马上就不知道要接什么话,只得傻笑。 他习惯性地搓搓手对着我说着,“我的天使不叫怡君。…叫什么也不是很重要了。因为跟恶魔跑了。”他笑起来眼睛的弧度实在是像神的奇迹,真好看。原来他跟怡君,还有黄子捷都没有关系。我有些松口气却忽然有种神秘的距离感,但我不想打破也不敢说得太明白。也罢,毕竟这也是我们第三次见面。 “对了,我都不知道妳叫什么名字?”他说,现在才发现啊?我可是上次就发现了呢。 “我叫小华。你呢?”我喝完最后一口热奶茶,反问他。 “赵守尧。不过,大家都叫我「阿问」。”他一脸不清楚大家为啥叫他“阿问”的表情,很好笑。 “你很会发问?”我笑着说,“不,我是有问必答。”他起身看看手表,好像要走了。“得走了。妳也该回去了喔!下次来再聊。”我点点头,有些失落。 “你…今天怎么会再来这儿?”这是我今天的最后一问。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确定他会不会回答? “呵~我来看有没有天使掉落的羽毛啊。”他挥一挥手中的空热奶茶罐说:“下次,再买水煎包吧。我再来…。掰掰!”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阿问走了好一会之后,我还是坐在长椅上没有离开。我想这绝对不是一场梦吧,如果是也太真实了。不久后,我扔掉奶茶罐缓缓地走回宿舍去了。一进电梯,我就想到要还外套给黄子捷便按了四楼。“铃─”没一会就有人来应门了,是怡君来开的门,我脱下外套要递给她。 “抱歉啊,怡君。这是你男朋…”话还没说完怡君就出来并迅速的关上房门。 “小华,衣服先放妳那边好不好?子捷他回去了,我里面不…方便。”一听就知道里面换人了,我没有多说话,只问:“妳没借他外套给他喔?” “没有啊,他送蛋糕完后就回去了,我不知道他没有穿外套。好啦!不跟妳说了,总之先放妳那啰!掰掰!”她很快地关上房门,留我在门外傻愣着。 怡君好像什么都不用担心一样,怎么都没想到黄子捷会感冒呢,我觉得好过意不去却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走上五楼,我推开房门瘫在床上怎么想都觉得不妥。 如果黄子捷生病的话,我可是要负责任的。 还来不及好好回味见到阿问的惊喜和愉悦,我就得开始担心黄子捷现在不知道有没有感冒。还以为他会回去找怡君,没想到他借我外套之后就走了。他好像只穿一件不算厚的蓝色棉衫,肯定冷死了。希望他别生病才好,不然我会很愧疚的。 我将黄子捷的那件白色布外套挂在衣橱外面的钩子上,仔细观看。…还是帮他洗一洗好了,反正都在我这儿了。我把他口袋里的东西都掏出来好丢到洗衣机去。嗯?有一个布做的黑色小袋子,里面放了两罐药,没有任何标示;另外还有感冒药包和一些零钱。不知道这些东西对他重不重要?特别是黑袋子装的药。看他那样子也不像是有病的人,真是。管他呢!我把他的东西放在桌上,外套就被扔进洗衣机里洗澡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晚我辗转难眠,几乎不知道是阿问的出现让我兴奋得睡不着,还是想起那个死人头黄子捷的体贴和他那一堆的药。隔天我就顶着两个大黑轮去学校上课,梅芬差点没吐血,直问我昨晚做了什么不可见人的勾当。真无辜。 下午三点就没课了,我独自骑车去市区的唱片行逛逛。今天刚好有几片新专辑上市,反正心烦也不想这么早做作业,还不如出来走一走。唱片行里的人好多,我先走到楼上的日本区晃晃。有几部日剧的原声带很好听又特别便宜,我正犹豫着。 “嘿!小华!好巧喔~”怡君拍拍我的肩膀说,我吓了一跳。再看看身边的人不是黄子捷,她挽着别的男孩子的手。我才真正恍然知道梅芬的话有多真实,望着怡君我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感想却不知说什么好。 “…啊,是啊。”我心不在焉地附和了一下,怡君便跟那个男生笑笑地走下楼去了。忽然我觉得很同情黄子捷。不过,怡君没有跟我介绍那个男生,想是没有很喜欢他吧。总觉得她喜欢黄子捷好像多一点,好像多一点。 买了几张专辑便心满意足地骑回家去了。今天傍晚的阳光很温暖,我把车停好并没有马上回家,走到乡公所的长椅那坐下,旁边的蓝球场很热闹,什么人都混在里面打球,很有趣。我把刚才买的专辑拆开来看看…,觉得日本人的包装都还蛮节省的,除了附赠品外,其它倒是没啥包装…。 “喂~看什么啊?”我看得到正专心,忽然有个男生一屁股坐在我旁边的位置上。抬头一看,是黄子捷。 “啊!是你!”忽然想起刚才怡君的事,好像在现场被抓包的感觉,我大声喊出来。 “干嘛啊,又不是没见过我。这么大声!吵死人了啦~呵呵~”他一脸笑意,不过坐没啥坐相,很随意地把一只脚跨在长椅扶手上。 “啊,你的外套在我那。…昨晚太晚了,我以为你和怡君都睡了,所以没有拿去给你。”没有跟黄子捷提昨晚怡君房间另有他人而不能放置他外套的事,我不想管别人的闲事。当然,我也不会跟他说刚才撞见的画面。这样自然就不能问他昨晚是怎么回家的,没有穿外套冷不冷。 “喔,好。等会上去再拿吧!…买些什么专辑?我看看。”他没说什么,看起来好像还蛮开心的。我忽然觉得自己很残忍,可是我不想让他难堪。 “我拿去洗了,…外套。”才说完他就转头看我,“才穿一晚就不用洗了,很脏吗?妳是去打仗啊?还是妳又摔倒了?哈!那就没办法了。”说毕,我的怒气又上来了,死人头!才觉得你人还不错竟然得寸进尺。 “……,懒得理你!还来!”我一把抢过他手中的专辑,他一付嘻皮笑脸的样子,吐吐舌头。 “唉呦~小姐别生气啰~要喝热奶茶吗?…我跟怡君约六点,时间还没到。 走吧!”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起身,我就被这鸭霸的家伙挟持去7-11去了。 “你不先去吗?…先到宿舍等她。”我跟他并肩走着,望着他说。只见他笑着摇摇头没有说话。“给个惊喜也好啊,你真是不懂情趣。”我又继续说。7-11到了。他一路都没跟我拌嘴,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买了两瓶热奶茶,出了7-11之后,他才开口:“我不给怡君惊喜,对她来说会比较好吧。”还是一脸满满的笑容,我以为他能出这样的几句话应该多少知道怡君的“花心”才是。我没有搭腔,有点心虚。难道是默许?我实在不知道这个男人在想什么? 我们又回到乡公所的长椅那坐下,真奇怪…我竟然就这样跟着他回来。我想,也许是刚才的那句话让我觉得很不忍吧,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同情起他了。 “你有什么病吗?除了感冒。抱歉!因为要洗衣服…”话还没说完,他开了热奶茶喝了几口,转头看我说:“没关系啊!道啥歉啊?你跟我说抱歉,我很不习惯耶~呵呵~”他笑着说。 “那…”才要问,“…心脏病!”他说,笑容突然都被抽走了的那种感觉,而且空气也凝结了。“而且运动激烈一点,我就会死。”他看着我用认真的表情说着,让我呆愣住半?,说不出话。没想到他有这种病,我还以为是什么气喘之类的病。…好可怜喔。 “骗妳的啦!我怎么可能有病呢!那不过是维他命罢了。哈!看妳一脸呆样,吓死了吧!傻蛋~”他哈哈大笑地望着我,简直就把我当傻子。 马的~我差一点就想说以后都要让着他一点之类的,现在是怎样啊!我用力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说:“黄子捷,好样的!死人头!竟敢欺骗我的感情!我…我懒得理你~白痴!” 124| 10.22 我没有听到黄子捷上前来跟我道歉也没有听到任何回顶我的声音,我想他大概被我吓到了吧! 谁叫黄子捷骗我说他有病!死没良心! 我不知道是恼羞成怒还是怎么着,走回宿舍进了房间我照例瘫到床上去,觉得自己很容易对黄子捷动怒,八成是上辈子跟他相欠债的。望着衣橱上挂着刚洗好的白色布外套,好一会脑袋都空空的。算了,我起身将书桌上黄子捷的药罐子都放进口袋里,把外套折好放进纸带里,趁怡君跟他还没回来先挂在怡君房门把手上。…忽然,我不想看到怡君,也不想看到黄子捷跟她在一起的样子。 可能是什么事都知道的关系,所以才不想看吧。 算了,都不干我的事啊。我用力摇摇头想把别人的恩怨情仇都丢一边,好好想想自己的事才是。 昨晚的巧遇,阿问的出现都像一场梦。他才像是完美的天使,飘然降临在我的世界,虽然他也是在等他的天使。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在意阿问?也许是那一天一夜的痴情,又或许着迷于他天生的忧郁气质。没有什么绝对的答案,喜欢一个人好像也没啥道理。喜欢他温柔的笑脸跟好听的声音,我总是小心翼翼地想保护这个笑脸。深怕他那美丽又残酷的天使又天外飞来一脚,把他踢伤。但我想阿问还是很喜欢她吧,要不然那一天看见她的新欢后,为什么还会留恋这儿呢? 坐在长椅上看这大楼的心情肯定是很痛苦的事,可他还是有勇气坐着。还是很爱吧,那是一种眷恋。…不过,算了。也就是这份留恋让我能再一次见到阿问。我该谢谢阿问的天使,跟我住同一栋,不知名的女孩。 之后好几天,我都没有看见阿问。想想对他的认识还真少,除了名字外,我们几乎都不认识对方。我只是用一瓶热奶茶才跟他说上话的…,好薄弱的力量,听起来就很没说服力…。 我想上帝偶尔还是会眷顾孤单的我,若不是这样,我也不会再见到阿问…。 两个礼拜后的星期四,我下午四点下课,一如往常的把车停在大楼门前的空地。 天气很好,不过晚上应该还是会很冷。我正思索着明天要交差的作业走向大铁门。 “嗨!”阿问站在大楼左边的山樱花树下叫我,我吓了一跳。他一脸温柔的笑意,手举起一袋吃的向我轻轻招手。 “阿问?怎么是你?找…?”我没有接下去说,只是挑了挑眉毛示意。 “没~我来找妳的!带了水煎包,去长椅那吃,ok?”他的声音很轻柔但很饱满,听起来就很舒服。我笑着点点头跟他一块去乡公所的长椅那边。 今天他里面穿的是白色长袖衬衫,外面是蓝色毛料的背心,裤子也是白色的,还有一件跟黄子捷差不多款式的白色布外套。我很注意看阿问的一切,包括他那一双红白篮球鞋上面沾到一点泥土。我想他应该很会打球吧,虽然他看起来很斯文,可是总觉得他十项全能的感觉。 我们坐在长椅上,他拿了装两个水煎包的袋子给我吃。“街口卖的?”我说,他点点头说:“妳推荐的啊?呵。”说话总是不愠不火地,我在想阿问的天使为什么要丢下这么好的人呢? “好久没打球了,我们去看看。”他起身往隔壁的篮球场看,我附和着便一块走去。 “你打球吗?”我吃着水煎包问,“打啊,前好一阵子曾扭伤脚,所以很久没打了。等会下去玩,妳要不要一块玩?”就说阿问肯定是很会运动的那一种型,我笑着点头。 球场边有小看台可以坐人,阿问要我先坐下,他先去跟别人交涉一下。我的水煎包还没吃完,所以先叫阿问跟球场里的人先打一场。…老实说,我是想看阿问打球。男孩子打球若打得好,看起来就特别地帅。光是运球这个基本动作都很重要,我看见球在阿问手中好似黏住的感觉,来去自如。我忘了吃完水煎包就直盯着阿问的比赛,很好玩。我想男孩子还是要会运动才帅吧。 忽然,我眼角的余光扫到三点钟方向有一名危险人物靠近,一个抬头…啧。 黄子捷沿着小看台走了过来,他手插在口袋似笑非笑地走过来,不知为啥我有点不知所措。 他又一屁股地坐在我旁边,不过他一坐下来没有立刻说话,就直望着球场里打球的人,才缓缓说:“看帅哥啊?” “是啊,怎么样?你闲着没事啊。”我没好气地说着,“呵呵,现在没事才坐这啊。…还生气啊?大姐!”他又开始嘻皮笑脸了,真不舒服。 “谁是你大姐啊!别乱认亲戚啊~”我看着球场上的阿问说着,黄子捷还是笑着,但没有再说什么话。我觉得很奇怪,他怎么总是跑来坐到我身边。每次都跟我斗嘴,很讨厌。 “你没事干嘛坐到我旁边?”我说,“唉呦,不能坐啊?小气得咧~呵呵!” 他没有走还继续跟我抬杠。算了,败给他…。 “反正都来了,你会打球嘛?”我一付理所当然的表情问黄子捷,他笑而不答。不过,我想男孩子都会打球吧。 篮球掉出场外了,球场的人去捡,阿问回过头看我还给我一个笑容,我也跟他挥挥手。“…妳男朋友?”黄子捷随即问,我摇头说:“朋友啦。” “说的也是,这么帅怎么可能是妳男朋友。肯定是妳暗恋人家。”黄子捷口无遮拦的说话方式实在忍不住让我起身搥他一顿。 “你你…”我还没说话,黄子捷就指向阿问那边说:“啊!妳看帅哥发呆不知道在看什么~”我回身去看到阿问跟球场上的人摆一摆手,就有人替他上场。 他跑出球场,阿问看到什么了呢? “不去看看?走啊~”黄子捷拉着我也走过去,“别拉我啦!我会走啦!” 我心里没什么底,阿问去哪? 一出篮球场,我就看到一个女孩子跟阿问在说话。我看不是很清楚也没听到他们说些什么,只不过气氛不是很好的样子。随即一台黑得发亮的跑车从球场边呼啸而来停在他们俩旁边。 “喔,…妳的帅哥有难喔。”黄子捷一付幸灾乐祸的声调,我白了他一眼继续看。 一个穿着蛮前卫的男生下了车,还带着一付黄色墨镜,看起来就很雅痞的样子。车子里好像还有两个穿得很流行的男生在。“…哇靠!”黄子捷叫一声,我也笑出来了。我知道他跟我想得一样。 忽然,“啪─”的一声,那女生打了阿问一巴掌。 “…不过去吗?他被打了。起码要去声援一下吧,呵。”黄子捷笑着说还盯着瞧。我没有说话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觉得很生气。 接着车里的两个人也下来了,气氛不知道为啥变得很紧张。黄子捷手上不知哪捡来的篮球又忽然走上前去,我跟进。 “喂!还打不打球啊!那边一群人在等你耶。”黄子捷一边运球一边走过来,指一指后面的球场后便把球扔给阿问。 “…要打啊。我一会就回去。”阿问也颇有默契地回着,“那我跟小华先回去等你喔,快轮到我们斗牛了。”黄子捷拉着我回去看台上。 我不知道黄子捷这么勇敢。看他嘻皮笑脸惯了,但是他刚才解救阿问的样子的确可以称得上是男子汉。 “谢谢你喔。”我说,他把篮球丢回去球场再回身看我说:“谢我?呵呵,干嘛?”他一脸不以为意,耸耸肩笑着。 不久之后,阿问果然毫发无伤地回来了。我倒是有点尴尬,不知道阿问怎么想。他一回来就坐下没有说话,我思索要问什么? “你的天使?”我小心翼翼地问,看他的神情好像还若有所思。 “…嗯。”他应了一声后看着球场没说话,我看到他的左脸还很红,肯定是刚才被打的。 “…蛮漂亮的。”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回头看看黄子捷,他倒是一脸不干他事的样子,望着别处没说话。 “我得走了。…抱歉。啊,刚才谢谢你。”他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看到黄子捷便伸出手来要跟他握手。黄子捷笑笑没说什么,跟阿问握了手。 “那,…掰掰!”我只能这么说。他微笑着转身走了。 125| 10.22 “你开玩笑的吧?”白玉堂以为自己听错了,愣愣的说道,“就凭你的身手,还需要我做你的护卫?” “那你以为一直跟着我的那些人是做什么的?”乐平公主翻了个白眼,“他们的武功都远远比不上你。他们既然都能做得,为什么你做不得?” “这……”白玉堂挠挠头,十分不解,“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你要这么多护卫做什么?我看你一个人保护自己和那两个小丫头绰绰有余。” 乐平公主扮深沉的摇摇头,道:“这你就不懂了。有些事情,别人能做,我却是做不得的。” 白玉堂眯起了桃花眼,将乐平公主上上下下扫了好几圈,说道:“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呢?从你和手下人的穿着来看,一定非富即贵。”他猛地一惊,“仔细一想爷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乐平公主:“……” 乐平公主眼神不善,幽幽的说道:“是啊,你一直都叫我臭丫头……” 白玉堂尴尬道:“这不是一直没来得及问嘛。” “乐平,叫我乐平就好。” “乐平,嗯,不错的名字。”白玉堂一脸期待的看着乐平公主,道,“既然咱们都这么熟了,能不能把那个条件换换?” 乐平公主勾起了嘴角,挑眉道:“不仅帮你将尚方宝剑还给开封府,而且我保证你不会因为这件事担任何罪。只是让你做个护卫而已,够便宜你了。要知道你犯下的可是杀头的大罪。” 白玉堂眨了眨眼睛,无比的哀怨的说道:“若是让人知道五爷我给个小丫头做护卫,以后我还哪有脸见人啊……” “要不我们各退一步。”乐平公主微微眯起眼睛,“期限一年如何?” 白玉堂的桃花眼滴溜溜的转了几圈,凑近乐平公主道:“一年太长了,还是三个月吧?” 乐平公主端起茶杯啜了一口。 “半年?半年也行!” “就一年。”乐平公主放下茶杯,幽幽的说道:“谁让你去开封府偷尚方宝剑?若是你不偷的话,就不会遇到我,你白五爷想做什么都不关我的事。” 白玉堂顿时语塞。 “好,不就是一年吗!?爷就答应你!”白玉堂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决绝的神情,好似即将赴死的勇士一般。 弯弯曲曲的泥土道上,正缓缓的行着一对人马。 一白衣俊美的男子骑着高头骏马走在最前面,他脸上挂着微笑,一派怡然自得的模样。其后,跟着一辆朴素的双驾马车,又有数个身着同样服饰的人骑着高头大马护跟在马车的两侧和后面。 “咯噔咯噔”几下,车轮轧在数个半露出地面的石头上面,马车跟着剧烈的晃动了好几下。 车帘被掀开,一娇小的年轻姑娘捂着受伤的额头,气势汹汹的说道:“小安子,你是怎么驾的马车,若是伤着了主子怎么办!?” 小安子转过脑袋,哭丧着脸说道:“我已经尽力了,这条路简直是太难走了。主子刚才没有受伤吧?” “算了,瑶台,这也不能怨他。”一个虚弱的声音传了出来,“我没事,继续驾你的车吧。” 瑶台狠狠地瞪了回头向这边瞅的白玉堂一眼,放下车帘,担忧的看着车内面色苍白的女子,问道:“主子,你还好吗?” 乐平公主有气无力的睁开眼睛看了瑶台一眼,虚弱的说道:“好像比刚才还晕。”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这么颠簸的马车。 “都是那个该死的白玉堂。”瑶台咬牙切齿的说道,“好好的官道不走,偏偏要走这种路,害的主子这么受罪。” 乐平公主心里也是悔恨的无以复加。 她当时一定是脑袋抽了才会同意白玉堂走这种糟糕的不能再糟糕的小路。就算回汴京的路程缩短了一半又怎么样!?再这么折腾下去,只怕她还没到汴京就要闭眼了。本来她想在123言情小妹那里买点药吃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唤了123言情小妹好半天都没有反应。 “丫头,你没事吧?”白玉堂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乐平公主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 “主子一直头晕恶心,很是不舒服。”水盼开口道,“白少侠,我们什么时候能走出这条小道换上官道?” “这条小路还挺长的,估计一时半会儿走不出去。”白玉堂顿了顿,说道,“先停下来在这里休息,五爷我先离开一下。” 乐平公主被扶下马车的时候已经看不到白玉堂的踪影。她现在也没有心思关心他去了什么地方,走到树荫下,坐在水盼放好的小软凳上面,感觉比马车上舒服多了。 不多时,白玉堂回来了。 他上下打量了乐平公主好几眼,纳闷道:“你怎么连这两个小丫头还不如啊!她们两个倒是挺有精神的,什么事情都没有。” 乐平公主懒懒的抬起眼皮看了白玉堂一眼,很想把他骂个狗血淋头,却又没有力气。 倒是瑶台双眼一瞪,两手叉腰,怒道:“都是你的烂主意,把主子害成这样,你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爷只是实话实说而已。”白玉堂翻了一个白眼,又弯下腰凑近乐平公主,把几个青色的小果子递给她道,“诺,把这个吃了。“ 乐平公主瞅了一眼手上的青果子,又看向白玉堂,不明所以。 “以前爷也见过跟你一样症状的人,吃了这个果子就能缓解。”白玉堂挑眉倜傥一笑,“爷正巧刚才看到,特地去给你摘过来的。怎么样,爷对你好吧!” 乐平公主闻言,拿起一个吃了起来。 几个青果下肚,确实好受了许多,恶心的感觉没了,脑袋也不晕了。 “你说你选的什么路啊!?”乐平公主有了力气说话,立刻炮轰白玉堂道,“这种路,估计一年半载都不会有人走。” 白玉堂合上手中的折扇,正要反驳,从他们刚才来的方向就隐隐传来了马蹄声。 乐平公主顿时变了脸色,白玉堂笑的那叫一个春风得意,用折扇指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道,“一年半载都没有人走?这不就有人来了吗?” 乐平公主恼怒的瞪了他一眼,白玉堂啪的一下打开折扇,摇的那叫一个快活。 不多时,一人牵着一马便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不,是两个人,还有一个孩童骑在马上。 那孩童大约有七八岁的样子,而牵马的则是一个年轻妇人。两人虽然都是风尘仆仆的模样,但妇人的模样却疲惫许多。 “娘,我们都走了这么远的路了,什么时候才能到开封啊?” “娘也不知道,不过应该快了吧。” “我们到了开封府就能找到爹吗?” “可以的。包大人一定可以帮我们找到你爹的。” “娘,我饿了。” “好,那我们就停下来歇一会儿好了。” 乐平公主听到“包大人”三个字顿时双眸一亮。千里迢迢的去汴京寻包拯,这妇人肯定是身怀冤屈,也许她可以帮他们一把。 乐平公主示意瑶台去将那对母子请过来。 “你把他们请来做什么?”白玉堂疑惑道。 “你刚刚不是也听到他们要去开封府找包大人吗?他们孤儿寡母的上路多危险,不如跟我们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白玉堂一脸的诧异。心想这臭丫头还挺好心的。仔细想了想她对身边的两个小丫鬟都不错,唯独对自己态度恶劣。 “主子,人带来了。” 孩童靠在妇人的怀里,好奇的看着他们。而妇人却是一脸的拘谨,问道:“不知道小姐找我们来有什么事?” 乐平公主笑道:“刚才不巧听到了你们的谈话,知道你们要去开封府找包大人,正巧我们也要去。不如结伴而行,如何?” 那妇人还是第一次出远门,而且走着的这条小道又偏僻,她原本还在担心万一晚上还走不出去怎么办。乐平公主的提议正好解除了她的担忧,自是百般的愿意。 孩童开口道:“哎?你们也去要找包大人啊。我们是去找我爹的,你们呢?” “我们是去还东西的。”乐平公主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白玉堂一眼。 “找爹?”白玉堂顿时来了兴趣,挑眉问道,“你爹在开封府当差?” “不是。”孩童摇头道,“我爹答应我元宵之夜回来的,可是一直都没有回来,所以我和娘就出来找他。但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所以想请包大人帮忙。” “这找人的事儿……好像不归包大人管吧!” 乐平公主见妇人一脸戚色,想了想对孩童说道:“马车上有些点心,让这位姐姐带你去吃些,好吗?” 孩童这段时间一直在吃干粮,此时听到能吃点心,立刻眼巴巴的看向妇人。 妇人怜爱的摸摸他的脑袋,说道:“去吧,不要给贵人添麻烦。” 孩童开开心心的跟着水盼走了。妇人行礼道:“多谢小姐。我儿这些日子都跟着我在外面奔波,确实苦了他了。” 乐平公主问道:“你去开封府真的是请包大人找你的相公?” 妇人想了想,说道:“实不相瞒,我怀疑相公已经遭人毒手。” 126| 10.22 这妇人名叫王云娘,苏州阊门外八宝乡人士。刚才那孩童是她的独子名百岁。 王云娘的夫君叫刘世昌,在苏州经营一家绸缎行。刘世昌前段时间去汴京送货,许诺会在元宵之夜回来,并给百岁带一个灯笼回来。但她们等了一整夜都不见刘世昌的踪影,而回来的只有他的座骑和灯笼而已。 乐平公主与白玉堂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之色。 若只有刘世昌没有回家算不上奇怪,可能是中途有事耽搁了,也有可能被外面的花花世界给迷住了,忘了家里的娇妻爱子。但人没回去,只有座骑回去了,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座骑的主人出事了。 乐平公主眉头紧皱,道:“公堂之上,讲究的是铁证如山,只有一个灯笼,包大人恐怕不会相信你所说的话。” “不只是这些。”云娘急忙将百岁之前骑着的白马拉过来,说道,“这就是相公的座骑,小姐请看。” 乐平公主等人望过去,那原本应该洁白无瑕的马屁股上竟然有一个血手印! 白玉堂走过去细看了几眼,说道:“以手掌的大小来看,确实应该是个成年男性无疑。但也不一定就是你相公的吧。” “我相公答应我会回来,就绝对不会食言。”云娘戚戚然道,“就如同他答应送百岁灯笼,就没有食言。” 乐平公却主觉得此事有些棘手。 光凭一个血手印和没有归家就判定刘世昌已经死了实在是太勉强了。所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见不到人也有可能是失踪,这没有尸体,怎么能直接判定他已经死了呢?以包拯的性子来看,肯定不会受理这种案子。毕竟去寻找不知道在哪的尸体、死亡的地点和凶手几乎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若是忙乎了半天,刘世昌最后回来了,这不是浪费纳税人的银子嘛! 不过这孤儿寡母的又着实可怜。乐平公主思索半天,还是不忍心打破云娘寻夫的期待。这种事情,还是让黑脸的包拯来做吧。 重新上路的时候,乐平公主为了不再受罪,选择骑马,让云娘母子坐上了马车,只希望他们不会像自己一样晕车。 “不比了,不比了……”乐平公主从马上跳了下来。 白玉堂“吁”一声,调头朝她漫步走来,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 “你应该说你认输了才对。” 乐平公主“哼”了一声,道:“这还没到终点呢!凭什么说是我输了!?” 白玉堂听到此言,脸上的笑容更甚,“是差一点就到终点了,你却因为怕输说不比了,这和耍赖皮有什么区别?干脆爷以后就叫你小赖皮算了。” 乐平公主黑亮的眸子狠狠地瞪着白玉堂,“你才赖皮呢!有本事你跟我比轻功啊,骑马赢了我算什么好汉?我本来就不擅长骑马。” “这骑马也是你答应的好吧~”白玉堂好笑道,“你先跟我比完骑马,咱们再比轻功。” “不比了,我都要累死了。”乐平公主摇了摇头,走到一旁的草地上没有形象的坐了下来。 “这才骑了多久啊,你就觉得累啊。这练武可比骑马累多了。你那些苦头能吃得,这点累还受不得?”白玉堂边纳闷说着边下了马,走到乐平公主的身前把她给拉了起来,“地上这么脏,你还直接坐在地上!是不是女人啊!后面的人一会儿就到,你再等等。” “你一个大男人比我还爱干净!”乐平公主撇撇嘴巴,拍了拍身上的树叶草屑,说道,“这你就不懂了,今时不同往日啊。那时候练武是逼不得已。” 她这一说,白玉堂也来了兴致,问道:“你的武功是跟哪位高人学的?怎么说五爷我也在江湖上行走这么多年,大大小小打过无数次架,见识过许多门派的武功招式,还从未见过谁的招式之中如你这般,竟能如此毫无破绽。” 乐平公主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几圈,凑近白玉堂低声说道:“咱们关系也算熟了,我就悄悄告诉你。知道无量山吗?我小时候不小心从山上掉了下去,不仅命大没有死,还发现了一个秘密山洞。那山洞的位置极其隐蔽,我能够发现也是极为侥幸。那山洞里除一张石桌、一张石凳之外,还有一个剑冢。推开上面的石板,露出一柄长剑和一本武功秘籍。你看,这把纯钧剑就是在那里发现的。” 白玉堂接过纯钧剑仔细的看,满脸的不可思议,说道:“天下竟然有如此奇事,简直是闻所未闻。” “是啊,我就是练了上面的武功才从山崖下爬上去的。” 乐平公主说完扭头偷笑。若是白玉堂听说过才有鬼呢!她不过是随口胡说了几句,没想到白玉堂这家伙这么好骗! 两人说话间,后面的人也到了。 百岁一下车就跟着几个护卫进小树林里解决私人问题。水盼等人也开始从车上往下搬东西,准备中午的吃食。 不多时,一个护卫突然奔了回来,对乐平公主说道:“主子,林子里发现了一个受伤的男人,看穿着,应该是普通的百姓。” 云娘一听,赶忙说道:“说不定是我相公,我去看看。” 那护卫摇了摇头,说道:“令公子并不认识那个男人。” “把他带回来吧。”乐平公主皱眉说道,“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人死掉。” 护卫领命而去。 又过了一会儿,就见两个护卫抬着一个人走了回来,另有一个抱着百岁,还有一个拎着个包裹。 白玉堂上前在伤者身上查看了一番,说道:“看样子应该是从山坡上滚下来的,只是昏过去了,并无大碍。” 刚说完,那人就睁开了眼睛,喃喃道:“乌盆……乌盆……我的乌盆!”他猛地坐起来,眼神慌乱的四处张望。 “在这里。”那拎着包裹的护卫赶忙将东西递给他。 那人接过去,小心翼翼的将包裹打开,捧出一个乌黑漆亮的盆子,上下左右检查了一遍,见没有任何破损的地方,才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谢谢你们救了我,太谢谢了。”那人说道。 “这乌盆很重要吗?”乐平公主好奇的问道。 “看你紧张的样子,爷还以为那是个聚宝盆呢!”白玉堂接口道。 “这是一位朋友求我送回他家里的。”那人叹了一口气道,“这乌盆对朋友很重要,我不能辜负他的所托。” “倒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乐平公主点点头,“不知你要去什么地方,若是顺路的话可以同我们一起。” “恐怕不能,在下要去的地方是苏州阊门外八宝乡。” “八宝乡?”百岁拉扯着云娘的衣服,叫道,“娘,这个人要去我们家那边。” “这么巧?”那人很是惊讶,问道,“既然你们也是八宝乡的人,那是否认识一个叫刘世昌的人,他是做缎行生意的!” “他是我爹!”百岁惊喜的跑到那人的身边,睁着大大的眼睛问道,“叔叔,你认识我爹吗?” “他是你爹!?”那人震惊的差点跳起来。 “刘、刘世昌是我的相公!”云娘激动地连声音都变了,身体不断的颤抖,“这位大哥,你是不是知道我相公在哪儿,还请你告诉我。” “是啊,叔叔。我爹答应我会在元宵节回来的,百岁等了他整夜都没等到。爹是不是生病了没办法回家啊……” “他……”那人看了看百岁,又瞅了瞅云娘,嘴巴张合数次,眼中划过一丝苦涩,低下头小声说道,“我也不清楚……” 云娘面色猛地一白,身形晃了晃,眼看就要摔倒,一旁的瑶台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我、我没事。”云娘急喘了两口气,稳了稳心神说道,“百岁,你去马车上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娘,我不困。”百岁叫道。 云娘摸了摸百岁的小脑袋,强颜微笑道:“乖,听娘的话。” 云娘目送着百岁进了马车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扣头泣道,“这位大哥,你肯定是知道我相公在哪里的。求你行行好告诉我吧,求求你了。” “别别别。这位大嫂请快起来。”那人忙上前扶起云娘,“其实我去你家就是想告诉你刘世昌的下落的。只是刚才孩子在那里,我不好说……” 云娘缓缓地抬起头,面色苍白如纸,嘴唇剧烈的颤抖,道:“我相公他,果然已经遭遇不测了吗?” 那人长叹一口气,将乌盆递到云娘的面前,说道:“这就是刘世昌……” 云娘不可置信的退后了好几步,两眼定定的瞪着乌盆许久,才颤声说道:“不、不可能,我相公怎么会是乌盆……不可能……” 乐平公主等人也都震惊的看着那人,不明所以。 那人苦笑两声,说道:“我知道你们不相信,其实一开始我也不相信。这乌盆是我新买的,谁知道大半夜的却从里面出来了一个鬼。这鬼说他叫刘世昌,骑马回家的时候不巧撞到了一个叫赵大的人。他好心将赵大送回家去,谁知道却被赵大夫妻谋财害民。这赵大夫妻还将他焚烧成灰,又将骨灰活入陶土之中,烧成乌盆。” 众人听完,顿时震惊当场。白玉堂喃喃道:“这是我今日听到的第二件奇事了……若是真的,这也太丧尽天良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乐平公主虽然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但也很难相信这世上竟然还有鬼怪之事。 “我说的句句属实。”那人猛点头,“我叫王勇,家里是卖灯笼的。刘世昌活着的时候曾在我那里买过一个灯笼,说是要送给家中少爷的。现在是晌午,阳气最旺的时候,刘世昌的鬼魂没法出来。等到了晚上,你们就会都相信我说的话了。” 云娘紧紧的将乌盆抱在怀里,嚎嚎大哭起来,一声声的叫着相公。 “爹——”百岁也哭着从马车上跑了下来。 “百岁……”云娘泪眼朦胧的看着他。 “我都听到了,爹被坏人变成了乌盆。”百岁紧抿着嘴巴,泪珠一串串的往下掉。 “百岁……”两人一盆抱在一起失声痛哭。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两人哭了许久,百岁抹着眼泪说道:“娘,你不是说包大人很厉害吗?我们赶快去找他,让他为爹报仇!” “你说的对。”云娘泣道,“我们绝不能让你爹无故的冤死,一定要为你爹讨回公道。” “若是去找包大人的话,那就算了吧。”王勇突然说道,“刘世昌一开始就是叫我带他去开封府伸冤的。可开封府有门神护着,刘世昌根本说不了话。包大人也不相信我说的话,而且还将我打了二十大板。刘世昌见伸冤无望,这才求我带他回家的。” “这、这可如何是好?”云娘一听,顿时急了,“若是包大人都不愿意替我家相公伸冤的话,还有谁能帮我们呢?” “云娘大姐,你不要急。我们主子可以帮你们的。”瑶台双目红肿,满面愤色,“是吧,主子?” 乐平公主在云娘期待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127|被小三了的公主(19) 太阳才刚西落,乌盆袅袅的升起一抹白烟,然后在半空中逐渐的出现一个人形,正是那冤魂刘世昌。 云娘和百岁哭喊着跑过去,两人一鬼抱头痛哭。 乐平公主惊的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捏住白玉堂的脸颊,使劲的一拧。 “啊!”白玉堂跳了起来捂着脸颊气呼呼的说道,“你掐我脸做什么?” “痛吗?” “哼哼,你说呢?要不我掐你一个试试?”白玉堂说着,就伸出了蠢蠢欲动的手。 “别闹!”乐平公主打掉他的手,看着刘世昌感叹道,“看来不是在做梦,没想到这世上还真的有鬼……” 白玉堂怔了一下,桃花眼圆瞪,“有没有在做梦,你掐你自己就是,为什么要掐我?” “我会怕痛啊,能掐别人干嘛要掐自己?”乐平公主淡淡的扫了白玉堂一眼,扭过头摆个鄙视状。 白玉堂瞪了乐平公主半晌,扭过头,郁闷的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应该被鄙视一下。 刘世昌一家三口哭诉完,走到乐平公主的跟前,跪倒在地,泣道:“我听娘子说了,小姐可以帮上我的忙。还请小姐帮我伸冤,报仇雪恨。” 乐平公主虽然已经从王勇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经过,但为了事实真相,又让刘世昌细细的说了一遍。 “小姐,我无辜枉死,有家归不得,有冤无处诉,冤魂又进不了鬼门关,只能逗留人间。我只求能够见到包大人,为我洗雪沉冤。” 乐平公主想了一下,说道:“公堂审案,你却进不了公堂。只凭这乌盆,包大人即使有心,恐怕也定不了这赵大夫妻的罪。可还有其他的证据?” “有有有。”刘世昌猛点头道,“那赵大是用斧头杀我的,相信那把斧头还在他们家里。还有一个胭脂盒,那胭脂盒是我在返家之前,在乌衣巷刘记买的。因为是要送给娘子的,所以我特地让那里的师父在胭脂盒的下面刻上了云娘的名字。赵大夫妻除了谋夺我的钱财外,这胭脂盒也被放进了赵大妻子的梳妆台上。” “好,既然证据确凿,我们这就赶往开封府让包大人为你伸冤。你们两个,去赵大夫妻那儿秘密监视他们。直到开封府的人去抓人为止,绝不能这对狠心手辣的夫妻给逃了。”乐平公主命令道。 “属下遵命。” 马车停了下来,小安子的声音传了进来,“主子,开封府已经到了。” “叫一个人去开封府通知包拯,就说我来了。”乐平公主淡淡的吩咐道。 云娘和百岁惊讶的看着乐平公主。百岁年纪还小,直接说了出来,“姐姐,原来你比包大人还要厉害啊!” “是啊。”乐平公主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子,笑道,“所以你放心,一定能还你爹一个公道的。你等着看这两个坏人的下场就好了。” “丫头,爷也好奇了。本来还以为你是哪里的富家千金呢!没想到还能使唤的动包大人。”白玉堂在马车外说道,“说起来,我都做你的护卫了,但除了你的名字以外,其他都一无所知呢!” “你也没问我啊!”乐平公主掀开车帘,看着白玉堂笑嘻嘻道,“你自己都不问我,我为什么要主动告诉你啊!” “我……”白玉堂刚想说话,就被急匆匆跑来的水盼给打断了。 “主子!”水盼喘着粗气说道,“包大人目前不在开封府,只有公孙先生一人在。” “属下见过公主千岁。”公孙先生紧跟在水盼的后面,行了礼后还没等乐平公主让他起来又继续说道,“公主,请公主前往后衙花厅,属下有要紧事相告求。” 乐平公主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包拯不在开封府,公孙策神色又是如此的焦急,该不是包拯又不畏强权的和哪个权贵杠上结果踢到铁板了吧。不过包拯一向和王丞相与八皇叔最是交好,就算包拯深陷险境,也轮不到自己去救他吧…… 虽然这样想,乐平公主仍然在公孙策哀求的目光下去了后衙花厅,当然,也把云娘母子带了进去。 “公孙先生,这云娘母子和王勇是前来找包大人伸冤的,你给他们在开封府里安排一下住处。”乐平公主说道。 “属下遵命。” “公主殿下。”云娘拉着百岁跪在叩头道,“民妇不知您是金枝玉叶,路上多有冒犯还请公主殿下不要见怪。” “是是是。草民也是。”王勇也急忙跪在叩头道。 “不知者无罪。你们暂且放心的在开封府住着,等包大人一回来,就会为你那冤死的丈夫伸冤。” “多谢公主,多谢公主。”云娘激动地又是连连磕头。 乐平公主赶忙让这儿的衙役将他们全都带了下去,一来怕云娘把脑袋都磕破,二来公孙先生已经急的如火锅上的蚂蚁,再耽搁下去也不知道会不会耽误什么大事! “公主殿下!”待云娘三人一离开,公孙策就立刻跪在了地上,“属下斗胆,还请公主殿下去救救展护卫!” “那只臭猫!?”白玉堂惊呼一声,“他出了什么事情!?” 公孙策讶异的看着白玉堂,不知道他是何人,为什么一听到展护卫出了事情会那么紧张。 乐平公主瞪了白玉堂一眼。 白玉堂干笑两声,“我不是还没和他打过嘛!自然不希望他有什么事情……” 乐平公主翻了个白眼,对公孙策说道,“公孙先生,还请起来说话。” “是。”公孙先生站起来,凝眉道,“不知道公主可还记得小商王世子与林家当年的恩怨……” “柴文意那个讨厌鬼吗?”乐平公主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本宫自是记得……” 说起柴文意那个讨厌鬼,他绝对是在陈世美之前,她最厌恶的人物。 柴文意是后周柴家的后人。当年先祖陈桥兵变后称帝,将当时的后周皇帝降封为王。估计心里有那么点愧疚,就给了柴家优惠的待遇,不仅赐免死金昭,还让柴家世袭王位。这柴文意为小商王世子,不像他爹小商王那样谨小慎微,自小就嚣张跋扈,即便是皇子和公主他都不放在眼里。记得她小时候有个番邦进贡的深海夜明珠,就是被这个家伙给抢走了!后来她感觉到了父皇对小商王父子的特殊性,就打定主意以后柴文意再进宫的时候,她就躲着不见,免得宝贝东西又被他抢走了。不过柴文意也就进宫了一次,但就是那一次,让她对他一直记忆犹新。 以小看大,这柴文意长大了以后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而和林家的纷争也是由此而起。 柴文意看上了林家长子林家声的未婚妻张玉莲,不顾她已有婚约的身份,到她家中强下聘礼要纳为妾室。张玉莲的父亲没有办法,跑去林家求救。但此时林家声作为大将军正在镇守大同,分身乏术,于是林家次子林家宝就想到了一个鬼主意,由他假扮女人代嫂出嫁。也不知道林家宝用的什么办法,竟然真的瞒过了柴文意。只不过他后来被柴文意的妹妹柴文婷给识破,两人不知怎么的相恋了。柴文意最后还是发现了林家宝男扮女装的事情,愤怒之下想要杀了他,结果却误杀了柴文婷。柴文意恼恨之下,污蔑林家宝玷/污柴文婷,事后又将她杀了灭口。 幸好后来包拯明察秋毫,将事情的真相给查了出来。小商王虽然死了爱女,但女儿是被儿子所杀,事情又是因为儿子所引起,所以只得认了倒霉,与林家握手言和。 因为柴家的特殊性,而林家又是世代镇守边关的忠臣,当时皇兄对于柴、林两家的恩怨简直是头疼死了,连着她也听到了不少的抱怨。后来包拯让两家化干戈为玉帛,让皇兄对于对他的评价又提高了一个档次。 “不过本宫记得柴文意被封为平虏将军,前往大同做监军去了吧。”乐平公主疑惑道,“和展护卫又怎么扯上了关系?” 公孙策说道:“回公主的话,小王爷数日前已经从大同回来,并且污蔑林大将军投敌叛国。包大人怀疑林大将军是糟了小王爷毒手。” 乐平公主抽搐了下嘴角,“我记得当初柴文意之所以会成为平虏将军跑去大同做监军还是包大人推荐的吧……”让一对死敌在同在一个地方工作,包拯当时是脑袋抽了吧! “确实如此。但包大人当时认为若是小王爷有职责在身也许可以约束行为,而且小商王又特地请包大人帮忙,因此包大人才向皇上举荐了小王爷为官。但是小王爷去大同做监军却是包大人所料不及的。林大将军的事情发生以后,包大人也是自责不已……” 乐平公主翻了个白眼。林家声八成都死了,再后悔有什么用?柴文意这人是给点阳光他就犯贱。包拯竟然还期待他能变成个好人,果然是脑袋抽了! “柴文意回来又做了什么好事情?” “是啊。你说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到展昭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白玉堂急道。 乐平公主已经懒得再瞪白玉堂了。心里不禁纳闷这白玉堂是真的把展昭当成自己的头号敌人吗? 公孙先生顿了一下,沉声说道:“那柴文意杀了林老夫人,并且林夫人张玉莲也惨遭蹂/躏……” 乐平公主一听,不禁怒上心头,狠拍桌子站起来,“柴文意好大的胆子,简直是丧尽天良的畜生,猪狗不如!” “这是在前几日发生的事情。林家宝前不久赶去大同调查林家声的下落,终于找到了林家声的尸骨带回家中,却发现家中已遭巨变。今日林家宝来到开封府找包大人伸冤,可包大人正巧有事外出。展护卫一听林家的变故顿时勃然大怒,于是去了陈桥找柴文意讨还公道。”公孙先生重新撩袍跪下道,“属下阻拦不得,又怕展护卫震怒之下做出无可挽回的事情,因为属下斗胆请公主出手相助,能让展护卫平安无事的从柴王府离开……” “以那猫儿的武功。区区王府还能为难的了他?”白玉堂嗤笑道,“像那种败类,迟早都要被判死罪,展昭杀了他只不过是把他的死期提前了点而已。” “你不明白,柴家有□□的免死诏书,上面写着‘有罪不罚,凡我赵氏子孙,一体遵行,大宋文武臣民若有冒犯,罪连九族’,就连本宫都奈何不得他。若是展昭伤了他,直接就是诛九族的大罪。” “那猫儿这次岂不是凶险万分?”白玉堂面露担忧之色。 “属下让公主为难了。”公孙策低声道,“属下也是没有其他办法了,若是公主不愿意,那也是在情理之中。” “去,为什么不去?”乐平公主嘴角勾起,目光狠厉,“本宫倒要看看柴文意究竟嚣张到何种地步!?” 128|10.22 “展昭,你好大的胆子,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竟然敢在这里亮刀动剑!”柴文意目露讥讽,冷冷的说道。 “展某乃是四品御前带刀侍卫。就算是在金銮殿上,皇帝的面前,我也能带刀走动。”展昭面色不善,隐隐显出杀气,手中的巨厥剑微微的发着嗡鸣声。 柴文意惊了一下,随即冷笑道:“展昭,你只不过是皇上面前的一条看门狗而已,你若是敢伤了本王,可是死罪!” “就像小王爷说的。展某只是个看门狗而已,比不得小王爷金枝玉叶。”展昭一双星眸深晦难测,淡淡的说道,“以展某的命换小王爷的命,值了!” “那包黑子呢?你也不顾忌了?你是包黑子的手下,本王若是出了事情,首当其冲被你牵连的就是包黑子吧!”柴文意又是一声冷笑,“哼!本王前几日还说包黑子和林家企图里通外国,勾结辽狗,颠覆我大宋呢!你这一剑若是敢刺下去,正好坐实了包黑子的罪名!” 展昭薄唇紧抿,面色寒霜,身形微微动了动,终究还是留在了原地。 柴文意见展昭已经心生迟疑,不禁得意的哈哈大笑,“看门狗就是看门狗,区区四品御前带刀侍卫也敢在本王的面前耍威风!” “柴文意!今日我跟你拼了!”兄母皆枉死,大嫂被逼疯,林家宝心里的仇恨瞬间迸发,拿着剑向柴文意冲了过去。 “不可——!” 展昭想要阻止他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林家宝被柴文意一脚踹飞了出去。展昭纵身一跃,接住林家宝。那一脚踹的不轻,林家宝已经有些站不稳,嘴边更是留下了一丝鲜血。 即使是这样,林家宝仍想提着剑向柴文意冲过去。 “二公子,你冷静一点!”展昭劝说道,“你若是一剑杀了他,杨将军的沉冤难雪,杨家投敌叛国的污名难洗!” “林家宝你就是个娘娘腔的废物!”柴文意不屑的冷哼一声,“你娘和兄长既然都已经死了,林家只剩下你这一个废物有什么用,还不如早早的死掉好一家团聚才好。” “小王爷慎言。”展昭怒道,“林家世代忠良,岂能任你侮辱?” “林家通敌叛国的事情早就已经人尽皆知。若不是包黑子横插一脚,恐怕林家上下早就已经满门抄斩。不过……”柴文意露出一抹胜利者的微笑,“这也是迟早的事情。” “你胡说!”林家宝怒目而视,破口大骂,“是你这个奸佞小人杀了我哥,又诬陷他通敌叛国。我已经找到了我哥的尸体还有你杀他的证据。只要包大人回来,他定能为我哥伸冤!柴文意,我定要让你血债血偿,你就等着下地狱吧!” “哈哈哈……”柴文意仰头大笑,“包黑子想要抓我,想要治我的罪?我好怕啊!哈哈!本王就等在这里,看看包黑子有没有那个能耐拿我怎么样!” “柴文意,你做尽坏事,苍天有眼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林家声恨声道,“你不要太得意,我就等着看你的下场!” “苍天有眼?本王命大福厚,老天爷奈何不了我!”柴文意嘲讽一笑,“想等着看我的下场?林家宝你也要有命活到那一天!来人,林家宝竟然敢以下犯上,给我把他抓起来!” “是!”一众护卫拔刀出鞘,剑指林家宝。 “我看谁敢!?”展昭也亮出巨厥剑,喝道,“谁要敢碰二公子我就杀了谁!?” “展昭,你……” 柴文意刚要开口威胁展昭,外门的管家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嘴里喊着:“小王爷,不好了,不好……” 话还未说完,一个白影突然从天而降,直接将那管家一脚踹进了屋子里面。 众人被这一变故给惊呆了。 “猫儿,出门怎么连东西也忘了带,还让爷特地给你送过来?” “你是……”展昭疑惑的皱起了眉头,在看到他手中之物时脸色一变,“尚方宝剑!你是锦毛鼠白玉堂!?” “正是五爷我!”白玉堂答应的很干脆,挑眉笑道,“诺,你的东西,还不赶快拿回去?” 展昭怔怔的接过尚方宝剑。不明白偷走尚方宝剑的白玉堂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将尚方宝剑还给自己,而且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个地方的。 不过尚方宝剑来的真是时候! 展昭举起尚方宝剑喊道:“尚方宝剑在此!柴文意听令!” “笑话!”柴文意不屑的冷笑道。 “见尚方宝剑,有如皇上亲临!” “当今皇上吗?展昭,你仔细看看我身上穿的什么?”柴文意亮了亮身上的皇袍,“即使你有尚方宝剑在手,你也只能听我的。” “爷这次来,就是想看看传说中的柴文意究竟嚣张到何种地步的。”白玉堂摇着折扇,嘴角含笑,眼神却带着十足的煞气,“今日一见,果然是到了人憎狗都嫌的地步。” 柴文意将目光转到白玉堂的身上,眯起眼睛,说道:“你是什么人,竟敢闯我小商王府!?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本宫看谁敢动他!” 众人又是一怔,同时看向门外。 只见门外一下子来了很多禁军侍卫,个个威风凛凛,看着好不震撼。 走在最前方的是一女子,身穿大红绣凤对襟大袖衫,内着颜色稍浅一些绣着百花齐放的长裙,三千青丝挽成包髻,仅插着一支凤凰金钗。容貌娇美,面莹如玉,而眉目间的高傲,比之柴文意更甚。 柴文意看直了眼睛,一脸的垂涎道:“这是哪家的姑娘,简直太合本王的胃口了……” 被踢在地上躺了半天的管家好不容易爬起来,高声喊道:“小王爷,不好了,公主来了!” 展昭已经撩袍下跪,说道:“属下展昭参见乐平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其余众人也赶忙跪下,嘴里说着同样的话。此时站着的只有白玉堂和柴文意两人而已。 “展护卫请起。”乐平公主冷冷看着柴文意,微微挑眉,冷然道,“柴文意,你好大的胆子!见到本宫竟然不知跪拜?” “你是乐平?”柴文意上下打量了乐平公主一番,笑道,“没想到当年那个胖丫头竟然长成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了,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乐平公主面容扭曲了一下。这也是她讨厌柴文意的原因之一。她小时候胖又怎么样!?人人都夸她长得有福气。十二岁以后就立刻抽条了,仍是皇宫中最受宠爱的人物。 “乐平公主,来我王府怎么也不下个拜帖,本王也好招待你。”柴文意又说道,“你这突然的闯进来,是不是太没有规矩了。” “闯!?”乐平公主冷笑道,“这天下是我大宋的天下!大宋的领土上,就没有本宫去不得的地方!” “呵!”柴文意笑了一声,“乐平公主,你还是先瞧瞧这里是什么地方吧。” 白玉堂看了看头顶的上的牌匾,道:“忠义家风?这地方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你又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乐平公主微眯双眼,缓声道,“先祖当年赐给你们柴家忠义家风的匾额,又建了这忠义堂,你是不是忘了‘忠义’这两个字的含义?你柴家世代都要向我皇家称臣,并且要忠心不二。本宫身为当朝嫡长公主,你见到本宫不仅不下跪,竟然还口出妄言,是想当个不忠不义的乱臣贼子吗?” 柴文意脸色一沉,说道:“乐平公主,你看看我身上的皇袍,你敢让本王下跪吗?” “先祖御赐的皇袍?” “没错!”柴文意得意洋洋的说道,“你既然知道这皇袍是□□所赐,见皇袍如见□□高皇帝。乐平公主,应该是你跟我下跪才对!” 乐平公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面上丝毫没有愤怒之色,嘴角反而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 “白玉堂,展昭听令。”乐平公主一挥袍袖,厉声道,“将柴文意给本宫抓起来!记得不要将他身上的皇袍给弄破了。” “是!” 白玉堂与展昭同时纵身向柴文意冲了过去。 柴文意惊道:“拦住他们!快快拦住他们!” 惊呼间,柴文意已经反手被展昭扣在了身后。小商王府的护卫一拥而上想要搭救柴文意,却全被白玉堂打的落花流水,倒地不起。 乐平公主心里爽啊。让白玉堂做她的护卫真是一个正确的选择。连她带来的禁军侍卫都不需要出手,白玉堂一个人就搞定了。 “公主,已将小商王世子拿下。”展昭说道。 柴文意自出生之日起就从来没受过这样的闷气。即使是之前在开封府包黑子的面前,他都没有这么狼狈过。而且他是什么人!?小商王世子!未来的小商王!即使是当今的皇上都要礼让三分的柴家人! 129| 10.22.11.1 不过还没等黄子捷走来,若兰就“啪─”一巴掌打回去怡君的脸上,然后一脸冷酷地说:“…妳打谁?看清楚点!” 我摸着被怡君打中麻掉的左脸,在还来不及感觉痛楚之前,我看见若兰超猛的一面,真是吓死老百姓。 怡君举起手想要反击若兰,就被黄子捷抓住了手。 “怡君,这是我们之间的问题。跟小华没关系…妳不要乱打人。”黄子捷的语气倒是很平静,就像是早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一样。 “…她是第三着啊?是因为她,…你才要分手的!不是吗?” 瞪大双眼,我望着黄子捷。 怡君的眼泪在剎那间又开始狂掉,恨恨的眼神直瞪着我。始终我都没有开口。 没有哭也没有有任何反应,莫名地被赏了一巴掌也不知道该说啥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到怡君哭了,脑子很空白。若兰搭住我的肩膀,安慰着我。 怡君拉紧背包冲进宿舍去,若兰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还不去追?”我对着黄子捷冷冷地说,这一开口才感觉脸很痛,忍不住皱眉摸着我红肿的左脸。 若兰像是忽然领悟到什么,笑着说:“没事就好,小华…我先上去了。晚上我去五楼找妳喔!”她跟黄子捷挥手示意便走进去了。 黄子捷走到我身边拉开我的手,半蹲下来看我的脸。“看我的脸干嘛,还不上去哄女朋友…”我赶紧撇过头不看他,不知道要说什么? 谁知道一个很宽阔的胸膛在我转身催他上去时挡住了我的视线。黄子捷把我抱得死紧,他没有说话,我被抱住也没法说话,想挣脱也抵不过他的力气。好一会,他才说:“我不追。…我只想看着妳。” 说什么啊,我奋力脱开他的拥抱说:“…别开玩笑了!你搞什么啊?”真是要把我气死,我们认识也只不过几个月…。 “是那个雨天…”他缓缓说出口,嗯?什么?我回望他。“跟在妳身后的那一天,我就这么决定了。”嗯?…他说的是我生病独自走去诊所的那一天,他也去拿药的那天。该不会是看到摇摇晃晃又傻着反复说着医生叮咛的话的病厌厌的我?真不敢相信。 “呵,没办法。妳那时候看起来很需要人照顾,我不想放妳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他摸摸一脸讶异还反应不过来的我的脸,又开始笑了,一个很温柔的笑容。 现在是怎么样啊? “走吧,我带妳出去走一走。”他拉住我的手,走向车子那头。不知怎么地我没有拒绝,是打击太大还是他的笑容把我定住了?不知道。 现在,我还不知道他为什么对病厌厌的我有兴趣?尔后,我才知道原来跟他自己有关系…。 在夕阳前坠落的海鸥是在享受清凉海水的洗涤而不是想要结束生命,不曾试着了解的人总是误解比较多。很多时候人常常不自觉地走进死胡同,在还没想出法子跨越眼前高大的墙时,特别地紧张。…而我走进迷宫找不到出口一点慌张都没有,还干脆坐下来欣赏蓝蓝天空的舒爽。没有运动家精神的呆滞不是要放弃,是不想失去人该有的矜持。莫名其妙的道理也只有我才说得出口。…我只是想说服自己要勇敢罢了。 我坐上黄子捷的车之后一直望着窗外,随便他带着我到处转圈兜风。我紧抱着背包回想刚才发生的乱象。从被怡君打了巴掌到黄子捷拉我上车,这一连串的冲击不断浮在脑海里无法驱走。老实说我怀疑一切真实性,试着捏捏手臂的肉又发现真实的可以。窗外的风景赶不上我的思绪,此时的我混乱得不知是一片空白还是摸不着边的无奈?连自言自语的能力都没有了的我,“无言”是唯一不打草惊蛇的方法。 …等等,我得重头好好再想一遍。我刚才为什么要被打?是怡君误会我了还是黄子捷说了些什么?黄子捷刚才说的那些是什么意思?现在我又在做什么?…我要逃得远远的。一切都乱了套啊~我没有要破坏他们,这下真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我想回去了。”啥都不再想,只要赶快离开黄子捷的身边就行了,这一切都是误会,我一定要跟怡君解释清楚才行。这辈子,最害怕的就是被人误会,那滋味真的很不好受,很难过。 每次一烦恼紧张我就会不知所措,甚至歇斯底里。 黄子捷将车子停到一处四面环山又附近满是稻田的地方,刚刚都在想事情,我现在才注意到外面的风景很不一样。“…下车吧。要回去也先把风景看看吧。” 他露出浅浅一笑拉起手煞车,我点点头拉开车门走出去。 一向不愿意承认自己不受道德约束的个性,所以我常常循规蹈矩地当一般人的生活。人总是尝到苦头后才会学乖,我只是不想再尝了。说过自己没有勇气去踰矩,跨越了并不是与众不同,不会有人给你奖赏。多数人错的时候,那就变成对的事,而我成了异类。呵,我怎么会想起,…那早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我甩甩头不愿再回想。我,只要安安分份地就行了。 好大一片的田却没有栽种任何植物或什么的,真怪。黄子捷站在车边环视四周,而我缓缓地走稻田中央,站在田埂中心点展开我的双臂,闭上眼睛去感受风的力量。非常喜欢山,就好比我上辈子就是森林里的猴子或是泰山一样。每次到了山上都会特别觉得舒服,好像什么烦恼都可以忘掉。风扑上来的味道有绿色的清爽,淡淡柔柔地很舒服。 闭上眼睛身子很容易失去平衡感,我没有注意自己的脚步往后踩空就摔到长满杂草的田里去了,“啊!好痛!”我痛得喊出来,都是太得意忘形了。惨了! 黄子捷肯定要笑我了,他那一张嘴巴就是不饶人的坏,杂草还割伤了我的手臂跟脸颊,嗯?好痛,我的脚好像扭伤了。 还爬不起来就先回头看到黄子捷从远远的田边见状就冲了过来。那个画面我永远记得,他一脸焦急地跑过来脸色有点苍白地说:“妳…妳没事…吧?”我忙着摇头说没事,真糗。 虽然很喘,他还是用一贯的笑容看着我还顺势将手伸过来想拉我起来,我的脚忽然抽痛晃了一下,他也一起摔下来了。嗯?怎么会被我也给扯下来了,记得他的力气很大的。正想回头开口说他是故意摔倒的时候,我发现他揪着胸口,脸色苍白,嘴唇也有点发紫。 “黄子捷?你怎么了?”突如其来的状况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让我好紧张。 不知道该拍拍他的背还是该怎么做。我都不知道啊! “…我没事,…呵。”他好不容易挤出这几个字,还勉强自己笑。“…小华,帮我个忙…我的口袋有…两罐药,…拿蓝色的那一罐给我…”他吃不消的表情让人很不忍心,我连忙往他口袋里掏看看。 “是…是这瓶吗?”急得连眼泪都快溢出来了,他颤抖的手想打开药罐子,“你要多少啊?我帮你拿啊!”我把药倒在手上递给他拿,他拿了两颗往嘴里塞,汗渗都出来了。 这不是那天我帮他洗外套的时候发现的药罐子吗?不是维他命吗?有这么大功用?服药过后好一会他的脸色渐渐好多了,因为他一吃药就低着头我看不到他真正的表情,他缓缓抬起头来看我,又笑了。这个笑容给我的压力很大,总觉得这家伙在逞强。 “…别笑了,你要把我吓死啊!你好多了吗?”我没好气地说着,拿他没办法,从口袋拿出面纸递给他擦。“谢谢,…我好多了。呼~~”他拿面纸擦擦脸上的汗,喘一大口气还皱眉头,我想可能还没完全好。 “你…要去医院吗?”我问。他摇摇头,一付无所谓的样子。“…习惯了。 …只是很久没发作了。我没事。“他吐吐舌头看着远方说,总觉得他似乎不想我继续问下去。”倒是妳,脚扭伤了是不是?…我看看“他缓缓将身体转向我想看我的脚踝,我连忙抓住他的肩膀说:“你有心脏病! 对不对?“忽然想起那天他随口说说有病又骗说我没病的画面,啧,逆向亲作。那一天他没有跟上来道歉也没说话…,原来有病是真的。 130| 10.22.11.1 “启禀公主,已在十里之外发现小商王的身影。” “这么快就到了?”白玉堂惊讶道。 “柴文意是小商王的独子,紧张也是自然。”公孙先生说道,“恐怕小商王一入汴京,就会立刻进宫。” “本宫也该入宫了,也好给皇兄提前做个准备。”乐平公主撩了撩袖炮,眼中精光一闪,道,“展护卫,你去八贤王府和王丞相府,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他们,希望他们能够入宫为本宫说话。” “属下遵命。” 皇帝是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上,自早上开始屁股就没有离开御座,忙的不可开交。 直到放下最后一个需要紧急处理的奏折,皇帝才捏了捏鼻梁,长叹了一口气,身体总算轻松了起来。 事情忙完了,皇帝也有了兴致,想着去御花园逛一逛,但要找哪个小老婆作陪呢? 就在皇帝犹豫的时候,乐平公主到了。 “乐平,你回来了?”皇帝脸上满是喜色,“昨儿母后还念叨你怎么出去了这么长的时间,是不是乐不思蜀了呢!” “怎么会呢?乐平即使在外面也无时无刻的都在想母后和皇兄。”乐平公主说着,跪下道,“乐平拜见皇兄。” “快快平身。”皇帝从御座上走了下来,扶起她道,“正巧,朕的事务都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咱们兄妹俩一起去拜见母后。” 乐平公主拉住皇帝,低声说道:“见母后的事情不急于一时,皇妹有急事要跟皇兄说。” 皇帝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乐平公主一番,好笑道:“又闯了什么祸,说吧?” 乐平公主小心翼翼色抬头看了皇帝一眼,“皇兄怎么知道我闯祸了?” 皇帝揉了揉乐平公主的脑袋,笑道:“小时候只要你做了错事,想让朕帮你背的时候,你就是这幅模样。” 乐平公主干笑了两声,“是吗,其实我小时候还挺乖的。皇兄,我给你说件事,你别骂我。”语气里带着点小期待。 皇帝诧异的挑了一下眉头,“看来这错还不小,你惹什么祸了?先说给我听听。” “皇兄……”乐平公主有点小哀怨。 “好好,皇兄怎么会生你的气。你说吧。” “那个……”乐平公主摸摸鼻子,小声说道,“我刚刚把柴文意关进了开封府的大牢里。” “你说什么……?”皇帝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刚刚把柴文意关进了开封府的大牢。”乐平公主见皇帝呆若木鸡,又赶忙说道,“不过皇兄放心,我知道规矩的。已经为他准备好了绫罗绸缎美食佳肴,跟他呆在王府里没两样。” “皇妹,你、你、你!”皇帝两眼圆瞪,嘴唇哆嗦过不停,“你太乱来了,赶快把他给朕放了。” “我不要。”乐平公主提高了声音,赌气道,“我堂堂嫡长公主,柴文意不过是小商王世子,我把他关起来又怎么样!?” “你也知道他是小商王世子!?”皇帝沉声道,“你忘了父皇自小教过我们的,对于小商王一定要礼让。” “我知道啊。小时候柴文意抢了我的深海夜明珠,我不是也把这亏吃了。从没想着要报复他啊!” “那你现在为何……?” “皇兄,你不知道,那柴文意简直是胆大包天。”乐平公主气鼓鼓的说道,“那柴文意在做大同监军的时候公报私仇,暗箭害死林家声并且污蔑他通敌叛国。” “这件事柴文意已经对朕说过了。是林家声公报私仇,害他不成就投奔了大辽。” “皇兄你信吗?” 乐平公主突然的一问,皇帝顿时梗住了,脸上有些讪讪的。 乐平公主心里立刻明白了七八分,继续说道:“皇兄也不信对吗?毕竟我们都知道柴文意是什么样的人。皇兄明明猜到了事情的真相,却不愿意处置他,还任由他胡作非为……” “朕能怎么样呢!?”皇帝原地转了好几圈,烦躁道,“太/祖的免死诏书上写着小商王位代代相传,承此位者,有罪不罚,凡我赵氏子孙,一体遵行。若是朕动了柴文意,岂不是违了祖训?” “可那柴文意简直是穷凶极恶,手段实在毒辣!”乐平公主悲愤道,“他不只把林家声害死,还去了林家害死了林老夫人,并且让手下人轮/暴了林家声的妻子!” 皇帝震惊的万分,喃喃道:“他竟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吗?” “皇兄你仔细想想,自大宋立国以来,林家有多少男女老少为保护大宋浴血奋战!即使到了现在只剩下几个孤儿寡母,他们也是对朝廷忠心耿耿,守卫在边境流血流汗。林家声数次抵抗大辽的侵犯,因为他,大辽没有踏进我们大宋半步,可他没有成为辽人刀下的亡魂,却是死在了自己人的箭下!甚至连他的母亲妻子也糟到了毒手!” “够了!”皇帝沉声一喝,脸色极为难看的走回御座,痛苦万分的说道,“乐平,柴家有禅位之功,若是杀了柴文意,不仅破坏了祖宗定下的规矩,朕还会留下忘恩负义的名声。” “那那些守家卫国的将士们呢?当他们看到了林家的下场,当他们看到皇室对凶手的百般纵容,还会有人对大宋忠心耿耿吗?还会有人为保卫国家浴血奋战吗?当他们在前线奋勇杀敌的时候,他们的家人却在后方受权贵的欺负,皇兄,你是让这些将士们除了流血流汗,还要流泪吗?” 皇帝手托着额头,眉头紧锁,一言不语。 “皇兄,如今大辽西夏在边境虎视眈眈。若是这些将士们寒了心,不愿意再拼死奋战的时候,大辽西夏就会杀入大宋境内吧。到那时民不聊生生灵涂炭,世人又会如何评价的皇兄呢?”乐平公主冷笑一声,“更有甚者,大宋直接亡国了也说不定。” “乐平!”皇帝震惊的站了起来,惊怒的看着乐平公主。 “不是吗?”乐平公主直视皇帝,毫不退让,“太/祖能灭亡荆南、武平、后蜀等政权统一全国,靠的就是军事力量的强大,因为我们的兵强,他们的兵弱,所以他们只能任我们大宋宰割。如今辽国西夏的兵力强大,而我们却让镇守边关的良将无辜冤死,也许他们的皇帝现在就在笑我们的愚蠢,笑我们自己把自己往死路上送。” 皇帝叹了一口气,重新做回椅子上,烦躁的闭上眼睛捏眉头。 “皇兄。”乐平公主的声音软了下来,“小商王的继任者大多谨小慎微,不理朝政,我们放任他们也就罢了。可柴文意现在就这么的无法无天,等他坐上了小商王的位子……” 此时内侍突然进来通报:“启禀皇上,小商王,庞太师,王丞相求见。” 皇帝睁开眼睛,看了乐平公主一眼,有气无力的说道:“宣他们进来。” 乐平公主赶忙低声说道:“皇兄,皇妹知道你现在心里烦躁的很。皇妹不求您立刻下定决心,只求您不要站在小商王那边。您就装作还不知道,皇妹自有办法让小商王对于将柴文意关进牢里的事情说不出任何抱怨的话来。” 皇帝点了点头。 小商王,庞太师,王丞相步入殿内,跪下参拜道:“臣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帝平了平气息道:“众位爱卿请起,不知三位爱卿有何要事?” 小商王依旧跪在地上,痛声说道:“请皇上救救我那犬子!” 皇帝假装惊讶的“哦”了一声,“柴卿家何出此言?” “启禀皇上。”庞太师抢先说道,“乐平公主带人强行闯入小商王府,抓走了小王爷,如今小王爷下落不明。” 小商王配合的立刻转身看向乐平公主,哀求道:“还请公主放了犬子。若是犬子有得罪公主的地方,柴正在这里向公主赔罪了。” 乐平公主暗翻了白眼。小商王把姿态摆的这么低,说的这么委屈,不知道的人看到这幅场景,还以为自己把他怎么样了呢?真是泼的一手好脏水。 “皇上。”王丞相说道,“乐平公主一向恪守礼节、端庄稳重,此事也许另有隐情。” “王丞相,你的意思是王爷在污蔑公主了吗?”庞太师躬身抱拳道,“皇上,当时小王爷在忠义堂内,公主不仅在那里将小王爷抓了起来,还将忠义堂搞得一团乱,又伤人无数,其行为简直令人发指。” “皇兄。庞太师他污蔑我。”乐平公主委屈的睁大眼睛,“皇妹只是想抓柴文意而已。是小商王府的人首先在忠义堂动手,皇妹迫不得已才出手的。而且皇妹为了不破坏忠义堂内的摆设,只派了两个护卫而已。小商王府的护卫可是有二十几个呢!” “乐平公主,王府的护卫只是一心护主。若不是你无缘无故的抓了小王爷,他们又怎么会阻拦你?”庞太师说道。 “庞太师。本宫可否问你一个问题?”乐平公主转身看向他。 “公主请问。”庞太师一脸的不以为意。 “是本宫的地位高,还是柴文意的地位尊贵呢?” “公主乃嫡长公主,位比亲王,自是公主的身份更加尊贵。”王丞相说道。 “既然本宫的身份比柴文意尊贵,那本宫抓他又有何不可?那些护卫更是以下犯上,其罪当诛。一心护主?”乐平公主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下至平民百姓,上至王公大臣,都以皇室为主!那些护卫竟敢对本宫动手,分明就是背主。庞太师这么替他们说话,莫不是眼中的主子也另有他人?” 庞太师顿时脸色一白,头冒冷汗,说道:“臣对皇上绝对忠心不二,还请皇上明鉴。” “那谁知道呢?”乐平公主慢悠悠的说道。 “你!”庞太师气的脸色白了又青。 “公主,还请告知犬子的下落。”小商王说道。 “他啊……现在正在开封府的大牢里呢!王爷想要去探望的话,随时可以。” “犬子究竟犯了何罪竟然要被关在开封府的大牢里?”小商王哀戚道,“皇上,那开封府的大牢是关罪犯的地方。即使有人到开封府的大牢去告犬子,在没有定罪以前,也不能将他关在那个地方啊!还请皇上为我做主!” 131| 10.22.11.1 “痛”被相对的憧憬给冲淡了,甚至还有一种莫名的幸福涌上心头。这全都是因为阿问的温柔从棉花棒经由双氧水传递我的脸颊,最后流通到我左胸口去的关系。不过我并没有被偶然的甜蜜冲昏头,渐渐地罪恶感又不断提醒我这个假象,很短暂。我想起了若兰,她的笑容,她的温柔。想保护我的凛然正气,一切都是为了我,懦弱的我。 她是天使,没有错。 而我,路边的流浪狗,是不该奢求任何幸福的降临。 那一夜的火锅常浮现在眼前飘荡,还能不可思议地冒着热呼呼的蒸气。这状况有点诡异,为什么我总想不起离我只有三十公分不到的阿问,反而只能想起火锅料在滚烫的汤汁里跳伦巴呢?仔细推敲后有了大概的结论,也许在享受幸福的瞬间,我的眼睛是盯着火锅里食物的关系。实在有点糟糕,以后被阿问擦药的机会少得不能预测,而火锅可能一个冬天就不知道要吃几十来回。…可怜的我,以后看到火锅料在跳伦巴的时候,肯定会失神。 都已经一个礼拜过去了,我每天晚上却仍会抽出十分钟的时间躺在床上贪心地回味那一晚的温柔。老实说,不只阿问的,也包括若兰的,一个笑起来就如其名的女孩。 喜欢若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使都讨人喜欢的关系?不了解。但我多少可以体会阿问舍不得将视线移开天使的执着。什么时候都可以很优雅,偶尔半掩笑颜时的腼腆会不经意吸引我的视线,彷佛天生就是个艺术品。没有任何夸大虚假也没必要对她逢迎谄媚,更何况她和阿问在一起。完美的维纳斯翩然降临在眼边,我连输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弃权了。 之后,我常看到阿问出没在这栋大楼。老实说我的心情的确有点复杂,嫉妒占去心上的百分之二十却抵不过感觉幸福的百分之八十。即使有点遗憾,但能让我常常看到阿问,而且看到阿问幸福的温柔笑容就够了。说过希望他能够得到幸福,而这种幸福的快乐只有若兰能够给予。 星期三我陪梅芬去了一趟台北开会,下午又到长庚去复诊看医生。最近气喘的毛病犯得紧,常常半夜就被喘醒无法入眠。我裹着毯子蹲在计算机前面修图,喝着热茶,偶尔累到不行就屈着身子靠在床边休息。我知道自己不中用的身体又要开始犯毛病却也拿不出任何办法。星期四也就是今天,果然不出期所料,伴着头疼而来的发冷流鼻水,…我发烧了。 戴起针织帽,我勉强骑车去学校上设计管理,连老师点名也是梅芬跟吴宇凡帮我回应的。两节课怎么趴在桌上睡都不是还被老师觉得大牌,真是连解释都不想解释。后来梅芬看我不行了,就叫吴宇凡骑我的车,而快挂掉的我就躲在梅芬身后撑着这烂皮囊,很累。吴宇凡跟梅芬帮我买晚餐又陪我吃完,叫我好好休息睡个觉。就像是头被驯服的顽劣狮子,乖乖地就窝到床上去睡。 睡得迷迷糊糊也不知道过多久,我的手机忽然响了,马…的,我忘了关手机。 是哪一个不要命的家伙来吵我,接起电话我连“喂”都没力气说出口,只好等对方先说话。 “喂?小华啊!我是怡君啦~妳现在有没有空下来一会,我等妳喔!”说毕还没等虚弱的我回答就挂掉了,怡君的个性总带点霸道,一点任性…还有,嗯? 怡君?打给我?我有没有听错啊?…挨她一巴掌之后就没看到她来学校上过课,我还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原谅我了。并没有立刻爬起来,望着日光灯思索这电话可能打来的一切理由。听她声音还挺高兴的,我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我的头还是痛得可以,慢动作地戴上黑色针织帽,套上长袖睡衣睡裤跟那一千零一件的黑外套拖着蹒跚的脚步就下去了。 正要敲门,怡君就开门像是早算到我的脚程数一样。“嘿,小华!我今天去买了奶酪蛋糕,送妳吃!”她猛一递出来一盒小蛋糕的笑容有点夸张,是我的错觉吗?她异常兴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最后被她用力一塞到我的怀里。 “嗯…谢谢妳。”我点点头,嗯?应该没别的事了吧。 正想转身要走,怡君又一个健步拉住我,她的手不知有意还是无心地略略撞开卧室门。“那一天,真抱歉。我都没弄清楚就打了妳。”她习惯性双手合十地撒娇状让我最没辄,已经头痛就别再让我想吐了。 “喔,不要紧。”我只能这么说,总不能要她让我打回来吧。嗯?怡君的身子略侧门半开,我顺势无意地望进去。…黄子捷侧脸坐在巧拼地板上看着电视,才一会我就赶紧将视线移开,深怕又挨怡君一巴掌。 “我跟子捷和好了。他说我错怪妳了,要我找机会跟妳道歉。”嗯?我想黄子捷才是实力坚强的驯兽狮,把怡君驯服地像是完全没事发生一样。 不过,我知道怡君不是傻子,她是宁愿相信黄子捷也不愿意再猜测,要不然再闹下去,黄子捷肯定会离他而去。这一盒奶酪蛋糕只不过是借口,向我道歉怎么会是要我下来接受道歉呢?她不过是想暗示我别想动黄子捷的主意,所以故意让我看到黄子捷待在她房间里,预防甚于治疗就是了。嘴角因为头疼而扬不起苦笑,我的确佩服怡君捍卫爱情的勇气。 “你们没事就好。我不舒服,想回去睡觉。”我实在是不行了,痛到没办法思考。管你们要怎么样啊?别再波及我了吧。头疼让我觉得什么事都看不顺眼,就让我安静一下会怎么样?我勉强挤出一个微笑送给怡君,转身要走。 谁知她又接话:“嘿!子捷不知道妳在门外。妳不跟子捷打招呼吗?”怡君是怎样啊?别挑战我的忍耐限度。我走去按了电梯压住怒气说:“不用麻烦了,晚安。”电梯门阖上的那一秒,怡君的笑容急转直下,消失地无影无踪。 我靠着电梯里的镜子觉得很无力。生病已经够惨了,还得被挑衅耍着玩。也不知哪来的一阵委屈感,就充斥在我整个胸口挥不去。 身体的痛楚并没有好转,但我躺在床上超过两个小时却怎么也睡不着。想起怡君夸张的笑容轻挑的言词;想起黄子捷坐在怡君房间里看电视,却像是灵魂出窍似的没有生气,看不见他常给我的笑脸。 我的情绪很低落,像是掉进海里抓不到可以依靠的浮木或海龟之类的东西或生物。那一天黄子捷是真心要回去的吗?可是他可以不听我的话啊?有点闷,黄子捷真是太可怜了;怡君真坏;…咦?我是怎么了?我几乎无法弄清楚刚才的怒气是头疼得不耐烦,还是不喜欢看到怡君将黄子捷视为她自己的所有物一样,向我示威? …我很想哭,落寞就矗立在我眼前。 这时“叮咚─”我的门铃响了。我按着头疼穿上外套一付憔悴的模样,缓缓起身去开门,我惊讶地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的他。 “热奶茶。”黄子捷递给我一罐热奶茶。 一脸温柔的笑容,有点傻气,就出现我的眼前。 脆弱的时候会想要被呵护;混乱的时候想要得到解脱。人常常会下意识利用各种方式来逃避现状,即使踰矩也无妨。以前我承认自己曾经如此沉伦过,不清醒也无所谓,不解决不避免却也不在乎的态度。可是在现在的我看来,过去,是一场不可私议的混战。也许天生我就是个在规范之外的人,只是在伤害许多人之后,才发现自己任意妄为的做法有多么难以理解,而那份自私早已被埋尽心底,同犹豫不决葬一块了。 我现在处于很窘境的状况之下,就快要被我理出头绪的事情就被这个门铃声和眼前的黄子捷给打翻又消失不见了。换作是梅芬或吴宇凡来访也罢,偏偏是当事者冒出来搅局,这更会使我的脑子当机。 “怎么了?第一次看妳眼睛大到要掉出来。不给进去喔?”黄子捷在我脑袋还没进入窗口之前,趁我不注意就从我左侧边走进房间。 这家伙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啊?老实说我真的被弄胡涂了。我回头充满疑惑地看着他。关于他的想法,我真的一点概念也没有。 132| 10.22.11.1 白玉堂老老实实的跪在四鼠的身侧,低着头不说话。 “诸位请起。”乐平公主说道。 包大人直起身形,抱拳道:“微臣已经听公孙先生说过了。多谢公主仗义相助,展护卫才能得以安然无恙。”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包大人客气了。”乐平公主看向陷空岛四鼠,问道,“这几位就是钻天鼠卢方,彻地鼠韩彰,穿山鼠徐庆,翻江鼠蒋平吧。包大人怎么会跟他们在一起?” “想必公主已经知道了。之前尚方宝剑被锦毛鼠白玉堂所盗,展护卫于是前往陷空岛寻找尚方宝剑的下落。谁知白玉堂盗了尚方宝剑后并没有回陷空岛。这四位义士便跟着展护卫一起来了开封府,帮助微臣一起寻找尚方宝剑。只是……”包拯看了白玉堂一眼,疑惑道,“公主是如何遇到白玉堂的?” 乐平公主笑了笑,“白玉堂盗了尚方宝剑不久就心生了悔意,想要回开封府归还尚方宝剑,这才没回陷空岛。本宫在回程的路上恰巧和他相遇。多亏了白玉堂的保护,本宫才能平安无事的回到汴京。” 陷空岛四鼠诧异的看向白玉堂,白玉堂也惊讶的看着乐平公主,都不相信耳朵里听到的。 包拯怔了一下。心想公主的武功比展昭还厉害,还需要白玉堂的保护?那公主为什么会这样说呢?无外乎告诉自己,白玉堂已经戴罪立功了,你就别给他定罪了。 包拯虽然铁面无私,但官场上的弯弯道道还是很清楚的。再说白玉堂盗走尚方宝剑并也有酿成什么大祸,只不过让他和开封府众人担惊受怕了一阵子。而且展护卫也曾说过,陷空岛五鼠都是义薄云天的侠客,不是坏人。白玉堂盗走尚方宝剑只是为这‘猫’、‘鼠’称号而来,又不是去为非作歹,他完全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四鼠拉着白玉堂重新跪下,卢方说道:“五弟年幼无知,才会惹下滔天大祸。这全是我们这些做兄长的平日没有规箴的缘故。还请包大人将我们一起治罪。” 白玉堂急道:“大哥,这关你们什么事情。包大人,偷盗尚方宝剑是我一人所为,与其他人无关,白玉堂愿承担所有的罪责。” “五弟,做兄弟有今生没来世。”卢方沉声说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咱们宁可一起死,也不会有一人苟活。” “大哥……” “五弟,你就别在那里婆婆妈妈的了。”徐庆扯着大嗓门道。 真不愧结盟的义气,包拯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五位义士多虑了。白玉堂虽然盗了尚方宝剑,但之后保护公主回京乃是大功一件,此番功可抵过,本府决定不再追究。” 五鼠大喜,对着乐平公主和包拯感谢了一番后,才站了起来。 乐平公主冲白玉堂偷偷眨了眨眼。 我没有骗你吧,不会让你担任何的罪的。 白玉堂唇角不知不觉微微上扬。 包拯咳嗽了两声,问道:“公主,微臣还有一事要谢。若不是您将柴文意抓回来,即使微臣有尚方宝剑在手,估计也无法将他逮捕归案。” “林家宝应该就在这两日带着林家声的尸骨前来喊冤,不知包大人会如何审理此案?” “有林家声的尸骨,有印着柴家纹章的断箭,还有林忠这个人证,微臣定可以让柴文意低头认罪!”包拯慷慨激昂的说道。 “本宫昨日已经探了皇兄的口风,皇兄目前并不愿意杀柴文意。”乐平公主轻敲桌子,“包大人又有什么办法?” “柴文意公报私仇,谋害边关守将,害的林家家破人亡。包拯即使顶上乌纱不要,项上人头不保,也定要铡掉他那颗狗头!” 包拯的一番话,所有人都崇拜的看着他,动容不已。 乐平公主突然觉得这番话很是耳熟。细想了想,这不是前世自己带着皇兄阻拦包拯不允许他铡了陈世美时候他所说的话吗?只不过那时皇兄同意他铡了陈世美,此时却不会同意他铡了柴文意。毕竟皇兄可是个相当注重名声的人!怎么会违背祖宗的意愿!看来包拯这次是要踢到铁板了! “即使皇兄下了圣旨不允许你杀柴文意?” “这……”包大人顿时为难了。若是违抗圣旨,就是不忠,但若是不杀柴文意,他又何以面对天下百姓,屈死冤魂? “柴文意如今在我们手上,收拾他的办法多的是。包大人何必硬碰硬?”乐平公主缓声说道,“若是最后包大人摘了乌纱帽,也只不过除了柴文意一个恶人而已,我大宋却是失去了一个为民做主的好官!像柴文意这样的的坏人多的是,如包大人这样不为权贵铁面无私的好官却难有第二个。以后那些含冤的人又该去找谁伸冤呢?” “公主一语警醒微臣,微臣实在汗颜。”包拯抱拳说道,一脸的敬重。 “包大人能明白就好。”乐平公主想了想,“柴文意如此凶残,除了林家人,他手上只怕还有许多人的鲜血。包大人不如暗中调查一番。柴文意犯下的罪越多,我们也更容易说服皇兄。” 展昭一听,立刻拱手道:“公主,大人,不如让属下全力查访此案。” 包大人看着展昭,满意的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就有劳展护卫了。” “属下遵命。” “草民等也愿意尽一份心力。”陷空岛四鼠说道。 包大人惊喜道:“五位义士愿意相助,包拯感激不尽。” 蒋平笑道:“包大人既往不咎,不怪罪我们我们才是感激不尽。请包大人放心,我们五鼠自当倾尽全力,不负所托!” 白玉堂瞅瞅包拯,又瞅瞅哥哥们欲言又止。他什么话都没说怎么就被哥哥们拉着做苦力了。而且包大人会免了他的罪,是他答应做公主的护卫换来的。和包大人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白玉堂感觉自己很憋屈,很憋屈。 “既然陷空岛五鼠愿意帮忙,本宫倒是有一个提议。”乐平公主突然说道。 “公主请讲。” “小商王了解包大人的性情,肯定会怕自己唯一的儿子死在你的铡刀之下。小商王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将柴文意救出来。本宫认为最好能有人能监视小商王的一举一动。有个风吹草动,我们也能提前做个准备。” “这件事就交给我吧。”韩彰笑道,“小商王见了什么人密谋了什么事,就是一天吃几顿饭上几次厕所,我都能打听的一清二楚。” 乐平公主点点头,道:“那就有劳韩侠士了。至于去查探柴文意其他的恶行,本宫认为由展护卫去做这件事有些不妥。小商王人认识展护卫,展护卫若是出现在陈桥,小商王定会立刻知晓,到时说不定会打草惊蛇。所以这件事就有劳卢侠士、徐侠士和蒋侠士了。” “草民愿意。”卢方三人拱手道。 “至于展护卫和白玉堂,你们二人就留在开封府。展护卫不必急,虽然你们留在开封府,但你们二人身上的重担却是最重。保护人证林忠和包大人的安危就全靠你们了。” “微臣?”包拯怔了一下。 乐平公主勾起唇角,幽幽的说道:“只要包大人你死了,不就一了百了了吗?” 展昭顿时一惊,说道:“属下一定竭尽全力,保护包大人与林忠的安全。” 展昭一说完,所有人的目光唰得一下射向了白玉堂。 白玉堂打了个激灵,赶忙说道:“我也会竭尽全力的。” 众人满意的点点头。 “差点忘了还有另外一宗命案!”乐平公主说道,“包大人打算什么时候将杀死刘世昌的凶手缉拿归案?” 包拯迷茫的看向公孙策,公孙策赶忙说道:“公主,大人刚回来,属下只捡着重要的事情给大人说了,这件事还未向大人提起。” 公孙策大致说了一遍,包拯惊讶道:“这乌盆鸣冤,实在太过荒诞离奇,简直前所未闻。因此之前王勇携乌盆前来伸冤的时候,微臣没有深究,就直接将它视为无稽之谈。哎,实在是草率至极。” “学生的见解与大人雷同。本以为是无稽之谈。毕竟子不语怪力乱神。”公孙策惭愧道,“不过在见过刘世昌的魂魄后,学生也不得不信了。” “这世上竟真的有鬼?”陷空岛四鼠和展昭一脸的惊讶。 “绝对有!”白玉堂猛点头,“五弟我可是亲眼所见。” 包拯道:“既是这样,微臣会立刻接下状纸,为刘世昌伸冤。” “刘世昌说他死的太冤枉,魂魄进不得鬼门关,只能逗留阳间。”乐平公主若有所思的问道,“奇怪了,林家声也死的很冤枉,怎么冤魂就没有出现了呢?” “这……”包拯犹豫道,“也许林家声是死在边境,离得太远?” “那些为非作歹的人,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事后难免会良心不安吧。不过本宫看柴文意活的倒挺逍遥自在的嘛!”乐平公主俊美的脸上勾起一个阴险的笑意,“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不知道会不会有鬼去找柴文意呢?” 包拯脸皮抽搐了一下,“公主是要……” “包大人只要处理好公堂上的事情就好了,牢里发生的事就不要过问了。” “让草民去吓唬人?不可不可。”刘世昌忙摆手道,“草民一直奉公守法,生前没有做过坏事,死了也是个好鬼,草民绝对做不出这种事。” “不都给你说过了吗?让你吓唬的是个穷凶极恶的人。”白玉堂两手抱胸,说道,“你若能把他吓的屁滚尿流就是做了一个极大的好事。你若是能把他吓死了更好,为民除害,功德一件。” “你、你也说了他是个凶狠的人。”刘世昌瑟缩着肩膀,“我也会怕啊……” “你都已经变成鬼了,还有什么可怕的。”白玉堂翻了个大白眼,“要怕也是他怕你好不好!” 刘世昌想了想,“我与林家声长得一点都不像,一定会被拆穿的。” “本宫已经想好了。你用头发遮脸,变个声音,柴文意恐慌之下是察觉不到什么的。”乐平公主笑道,“你只要突然出现在柴文意的面前,说几句‘我死的好冤枉啊,柴文意你还我命来’然后再回乌盆里面就行了。暂时不需要做其他的事情。” 数道期待的目光之下,刘世昌只觉头皮发麻,压力剧增,最后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了。 133| 10.22.11.1 “混蛋,混蛋,气死我了!”柴文意在他的单人牢房里气急败坏的大喊大叫,“再在这里呆一天我就要疯了!都是一群没用的东西!乐平那个贱人!竟然敢把我关在这里!等我出去后一定要好好和她算这笔账!爹也是的,竟然连个女人都斗不了!” 一阵风吹来,夹杂着的呜咽声在柴文意的耳边响起,柴文意的身体猛地僵住了。这幽怨哀长的呜咽声在这安静的环境中更加显得刺耳。 柴文意打了个哆嗦。 这里虽然是牢房,但因为他身份特殊,所有的摆设一应俱全。牢房原有的潮湿、阴暗、蛇蚁虫鼠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是为什么他现在会感觉这么的冷呢? 那种寒冷不是环境潮湿带来的冷,也不是天气转寒引起的冷,那是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阴冷。 柴文意慌张的向四周看了看。蜡烛的灯火在微风中不断的摇曳,那映射在墙上的自己的背影如同一个庞然大物一般,张牙舞爪着,似是要向他扑过来一般。 “呜呜”的声音再度响起,柴文意稳定了一下心神,喝道:“是谁在这里装神弄鬼!?还不快点给本王滚出来!” “呜呜呜呜~柴文意你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吗?也是啊,因为我的胸口有一团怨气,很深的怨气,让我的声音都变了——” “谁、究竟是谁!?你快给我滚出来!否则等我抓到你的时候我就灭你满门!” “柴文意,你好狠毒。不仅放暗箭杀害我,还杀了我母亲逼疯了我娘子,我要把你撕成碎片,永世不得超生!” “林家声!?你是林家声!?”柴文意震惊的瞪了眼睛。半晌,他狂笑道,“你是林家宝吧。林家宝你这个废物,想要装神弄鬼吓唬我!笑话!本王活着的时候都不怕林家声,更何况他已经死了!哼!我祖上积德,福大命厚,林家声就算是死了,见到我也得绕道走。” “是吗……” 一缕白烟缓缓的从牢房外飘进去,渐渐的聚集成人形。 刘世昌此时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长长的头发全部梳到前面,身体微微的向前躬,两手垂在身侧,低垂着脑袋。 “啊——”的一声惨叫,柴文意瘫坐在了地上,哆嗦个不停,面色惨白,牙齿上下打颤咯咯作响。 “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我不相信,你是假的……” 刘世昌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冷笑,瞬间移动到柴文意的面前,脸对着脸,一部分下垂的头发搭到了柴文意的脸上。 逃!他要逃跑。 柴文意脑袋里警铃大作,身体却僵硬得不听使唤。 “呵!”刘世昌从头发的缝隙中露出一只红色的眼睛,阴测测的说道:“这样你也觉得我是假的吗?” 柴文意两眼一翻晕了过去,一股屎尿的臭味从他身下传了出来。 “刘世昌还说自己不会吓唬人,这吓唬的挺专业的嘛!”白玉堂从暗处走了出来,捂着鼻嘴啧啧道,“真是人不可貌相。明明一副老实人的模样,没想到一肚子的坏水。” “我不是按照你们的吩咐做的吗?”刘世昌飘了过来,委屈的说道。 “呵呵,确实,你只是超常发挥了一下。” “别听白小五胡说。”乐平公主毫不吝啬的夸赞道,“你做的非常好,明天再接再厉。” “明、明天?”刘世昌惊呼道。 “是啊。”乐平公主点头道,“谁知道还能关这家伙多长时间。还不得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教训他一番。” “哎……”包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转身走了,公孙策跟着一起离去。 乐平公主无语。现在摇什么头叹什么气啊,明明刚才还看得津津有味呢!真是会装模作样。 “果然是做贼心虚。”展昭看着柴文意的惨状,眼中划过一丝笑意,“若是林将军在天有灵看到这一幕,想必会很欣慰的吧。” 蒋平虽然将手中的鹅毛扇摇的呼呼起风,脸上却挂着微笑,“看来效果十分不错。当然刘兄的演技也很不错。在下已经写好了几十种鬼吓人的方式,刘兄可以继续用作参考。” 刘世昌哭丧着脸,说道:“以后每天都要来吓唬他啊?” “包大人已经派人去抓杀害你的凶手了,你安心的吓唬他吧。” “这家伙现在怎么办?”白玉堂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就让他这样躺着?” “现在都这么晚了,还是明天再让人收拾吧。”乐平公主有些气短,“我快不行了,臭死了,先走一步。” 白玉堂、展昭等人跟在乐平公主的后面。瞬间,刚才还热闹的地方现在连个人影都没有。 “爹,有鬼,有鬼啊!”柴文意哆嗦的惊叫道,“是林家声,林家声他来找我了!” “文意,你不要胡说。”小商王心里一惊,沉声道,“林家声不是投敌叛国了吗!?你忘了,这可是你亲口对皇上说的!” 柴文意定定的看了小商王半晌,哀求道:“爹,孩儿不能再呆在这个地方,孩儿会被害死的。爹,你快想办法让我出去啊!今天就让我出去,今天就让我离开这个鬼地方!” “文意,不是爹不想救你出去。”小商王愁眉紧缩道,“皇上金口玉言让你在这里反省,我不能违抗圣旨啊!” “不能!?你怎么不能!”柴文意疯狂的吼叫道,“你可是小商王,你什么事情做不了!?当年若不是我们先祖禅位,现在能轮到他赵祯做皇帝吗!?” 小商王慌忙上前捂住柴文意的嘴巴,惊怒的瞪大眼睛,压低声音说道:“你疯了是不是?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也说的出来?” 柴文意挣扎着将小商王的手拿开,冷笑道:“我说的是实话。难道爹你就没这样想过吗?再说大逆不道的是赵匡胤。是他篡夺了我们柴家的江山!” “你你你……”小商王指着他,嘴唇不断的哆嗦。 “哼!”柴文意一甩手,“爹,我也告诉你,今日你若是不将我救出去的话,我就上吊自杀,你就等着后继无人吧!” 不管柴文意说的究竟是真是假,小商王也不敢拿他的性命开玩笑,立刻去找庞太师一起向包拯求情及施压。 包拯自然是铁面无私的拒绝了他们。言明这是皇上的圣旨,他作为一个忠臣决不能抗旨。 “好好,你这个包黑子。”庞太师一挥宽袖,拉着小商王道,“我们这就进宫,请求皇上将小商王放出来。” 小商王那边刚有个风吹草动,乐平公主立刻就知道了,抢先他们一步进了皇宫。等小商王和庞太师拜见皇上的时候,乐平公主已经笑意盈盈的等在那里了。 小商王刚把来意说完,乐平公主抢先开口道,“皇兄,王爷说的可真有趣。柴文意在牢里享受的可是三品顶戴的礼遇。金丝楠拔步床,朱罗帐,蚕丝被,桌椅笔墨,美酒佳肴,山珍海味应有尽有,白天还有专门的人伺候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柴文意是去享福的呢。王爷可还有什么地方不满?让开封府的人改进就是。” “并没有不满。”小商王脸上带着些悲痛之色,“只是犬子在那里茶饭不思,夜更不得眠,微臣看着实在是心痛啊。” 乐平公主立刻提声道:“柴文意竟然敢公然威胁皇兄。请皇兄治他不忠不敬之罪。” “犬子绝无此意!”小商王悲愤的看了乐平公主一眼,拱手道,“请皇上明鉴。公主这是在污蔑犬子。” “算上上一次,这是王爷你第二次说本宫污蔑了吧。”乐平公主挑眉道,“奇怪,为什么本宫不污蔑别人,专盯着你们呢?难道你们不该认真思考一下自己的言行举止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柴文意奉旨反省,却不知好好反思,用这些手段妄图逃脱责罚,这不是将皇兄的圣旨视为儿戏吗?这难道不是对皇兄不忠不敬吗?” 小商王一肚子求情的话被堵了回去,想了想又说道:“皇上,其实犬子在牢中遇到了鬼,吓得魂飞魄散啊!” 皇帝原本是报着看戏的心态,乐平公主与小商王针锋相对并且将对方打的节节败退,让他心里莫名的产生一股痛快感。此时听得小商王提起鬼,不由的惊讶了一下。 “鬼?” “是的,皇上。”小商王点头道,“这是犬子亲口对微臣所说。” “先不说鬼神之说是否可信,为什么柴文意会遇到鬼呢?”乐平公主意味深长的看着小商王,“生平未作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是不是柴文意做了什么亏心事啊……” “那开封府的大牢关着不少死刑犯,就是有鬼也不为奇。”庞太师缓声说道。 乐平公主冷笑一声,“开封府关过的囚犯数不胜数。至今从未听说过有人在那里面见过鬼。这话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会造成人心恐慌,民心不稳。还请小商王慎言。” 小商王梗住了。其实他自己都不相信柴文意说的遇到鬼的事情,以为那是他想要出去的借口。 小商王想了想,决定打亲情牌,瞬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道:“臣已经一把年纪了,就这一个儿子。若是他出了什么事情,微臣岂不是后继无人,我柴家岂不是断了根苗,这让我百年之后有何颜面去见祖宗。还请皇上可怜老臣凄苦,下旨将犬子放出来。” “请皇上可怜王爷的一片爱子之心。”庞太师也求情道,“还请想想小商王先人的禅让拥立之功。” 面对小商王的声泪俱下的哀求,皇帝也有些心生怜悯。他犹豫了一下,看向乐平公主,“皇妹……” 乐平公主暗叫一声不好,立刻冲着小商王与庞太师提声道:“皇兄金口玉言让柴文意在牢里反省,这才刚过两晚呢。此时皇兄收回成命,岂不是贻笑大方。那以后还有谁把皇兄的话当真?皇室的尊严更是会荡然无存,也不知王爷和庞太师是何居心?竟想让皇兄天子地位不保!?” 小商王和庞太师大惊失色。 “真是奇怪,每次小商王一有什么事情,就会找庞太师帮忙。二位的关系看起来非比寻常啊。”乐平公主有意拖长了声音,耐人寻味的话语让小商王和庞太师同时打了个激灵。 皇帝也若有所思的用目光扫视小商王和庞太师。 趁众人还没缓过神,乐平公主继续凉凉的说道:“庞太师总是提及小商王先人禅让拥立之功,是不是觉得皇兄做这个皇位名不正言不顺啊!” 庞太师和小商王顿时惊得魂飞魄散。 134| 10.22.11.1 “太师,你看这件事还有回转的余地吗?”从皇宫无功而返的小商王站在宫门前,愁眉不展中又略带期待的看着庞太师。 庞太师神色有些颓废,微抬眼皮,瞅了瞅小商王,“王爷看看我的额头,再回去看看自己的额头。我们要是再处在一起,还不知道会被乐平公主怎么编排呢!小王爷的事情老夫是帮不了你了。” 小商王一听眉头皱的更紧,“现在连太师都不能帮本王了,本王还能找谁帮忙啊……” 庞太师垂眼不语。自己这么积极的帮助小商王父子,主要是因为柴家显贵。能与他们交好,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后宫中的庞妃娘娘都有好处。现在好处没见到一点,却是惹了一身腥。再这样下去,自己不仅会失了圣心,还会连累庞妃娘娘。看来自己要尽快与小商王父子划清界限才是。 乐平公主…… 庞太师微微眯起了小眼,神色凝重。 果然庞妃娘娘说的没有错。乐平公主跟换了一个人似的,与以前大不相同。多谋善断不说,更可怕的是只要一有机会就打压自己和庞妃娘娘。难道她知道那件事情了? 不管她知道不知道,若是再由着她发展下去,等她的势力强大起来,这朝堂和后宫还有自己和庞妃娘娘立足的地方吗? “王爷,不好了。”一人骑马跑了过来,下马行了礼后,立刻说道,“林家二公子去开封府门前击鼓了!” 小商王脸色一变,不死心的问道,“太师,这件事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不需要您出手,只望您能提点一下。” “老夫实在是有心无力啊。”庞太师捻着长须摇头道,“这林家宝都去开封府击鼓了,若是证据确凿,只怕……老夫认为还是让小王爷耐心等上一段时间,以后找准时机再向皇上求情。” “但文意说看见鬼,也不知是真是假……”小商王忧心道。 庞太师皱了下眉头,“包黑子能通鬼神之说老夫倒是曾有耳闻。要不王爷就找些和尚道士去开封府做个法事吧。” “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林家宝状告柴文意杀兄杀母逼疯大嫂,柴文意自是不愿意认罪。唯一的证人林忠也因为还不能说清楚话而无法指证他。最后柴文意很是嚣张的步出公堂,开封府众人恨得牙痒痒的,却也无可奈何。 拿柴文意没有办法的开封府众人总算在晚上把场子找了回来。虽然小商王在柴文意的牢房内做了高规格的法事,但刘世昌的鬼魂又不在监牢里,即使除灵也除不到他的身上,因此柴文意每天晚上都能体会一把见鬼的特殊经历。 原先还很怨怼的林家宝看到这一幕十分解气。知道柴文意现在过得不好,他就安心了。于是告诉林忠不需要急着指证柴文意,先把自己的身体休养好再说。多让柴文意享受一下恐怖的感受,再将他送上断头台也不迟。 柴文意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这“林家声”也太恶毒了!虽然自己没有被他抽筋扒皮割喉掏心,但他却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折磨自己,自己迟早会被他折磨死。爹也太无能了!救不出自己不说,那是找的什么和尚道士啊,做的法事一点用都没有,“林家声”该出来还是会出来。那些驱鬼的符咒更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开封府的众人其实也不知道那些符咒有没有用。为了防患于未然,他们都偷偷的给这些符咒撒点洗脚水。这样即使是再灵光的符咒,也会立刻失去效用。 小商王再去探望柴文意的时候,就见他身形消瘦,面色惨白毫无血色,浓浓的黑眼圈,眼里布满了血丝。 小商王这下是真的慌了。若是再不将他救出来的话,自己恐怕就真的绝后了。 但庞太师已经不愿意帮忙了,他又斗不过乐平公主和包拯,小商王纵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也想不到任何的办法。 此时管家一路小跑进来通报道:“王爷,有一名女子要见您!” 小商王一脸不耐烦的问道:“是谁?” “不知道。她不肯说自己的身份。只表明要见你。” “本王是什么人都能见的吗!?不见!” “好大的火气!”一穿着异域服装的女子踱步走了进来,“柴文意,你连我都不见吗?” “你好大的胆子!”管家指着那女子,惊慌道,“竟敢闯进王府!?” 那女子轻蔑的一笑,“就凭那些废物,也能拦的住我?柴文意,你不会已经忘了我吧……” “清莹……?”小商王惊讶的轻呼道。 彻地鼠韩彰监视了小商王许久,总算有了眉目,立刻快马加鞭的赶往开封府通风报信。 没过多久,开封府众人在包拯的领头下集体去了公主府。 “小商王要杀本宫?”乐平公主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勾起唇角,笑道,“本宫与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杀本宫?”怎么想小商王要杀的也应该是包拯、林家宝和林忠这三个吧。 “无冤无仇?”白玉堂不可置信的上下扫视了乐平公主一眼,“难道你忘了是谁将柴文意关进开封府大牢的吗?又是谁三番五次的阻拦他不让他把柴文意救出来的?” “难道本宫死了,他就可以把小商王救出来了?”乐平公主挑眉道,“有包大人还与林家的命案在,柴文意就不死这辈子也别想从牢房里出来了。” “但小商王并不这样想。”包拯说道,“在小商王的眼里,公主才是他救出柴文意最大的绊脚石。只要公主一死,他再向皇上请求放了柴文意时,就不会再有人阻拦他。” 乐平公主点点头,不以为意道:“即便他派了杀手来又如何,本宫根本就不怕。别人不知道,包大人还能不知道吗?包大人请放心,本宫会保护好自己的。“ “若是这样就好了。”包拯面带忧色的摇了摇头,道,“韩侠士,就劳烦你来为公主解释一下了。” “是。”韩彰拱手道,“这首先要说的是那个名叫韦清莹的女人……” 韦清莹原本是大辽一个普通的村姑,曾与小商王有过一段露水情缘。可宋辽两国是宿敌,小商王自然不会将一个大辽的女人带回自己的王府。因此小商王不告而别,抛弃了韦清莹。谁知道斗转星移,二十多年后韦清莹竟然成为了大辽护国神宫的宫主。 “大辽护国神宫的宫主?”乐平公主惊讶了一下,“听说大辽护国神宫的宫主地位很高,辽国如果出了什么大事情,连皇上都要向她请示该怎么做。这么一个厉害的人物竟然是小商王的情人?” “不仅如此。传闻大辽护国神宫历代宫主都有很强大的法力。”包拯皱了一下眉头,道,“但究竟是什么样的法力,目前还不得而知。” “她就是小商王请来的杀本宫的人?”乐平公主有些不明白,“被抛弃了二十多年,然后千里迢迢来到中原,就是为了替小商王这个负心汉杀人,她可真是有够痴情的!” “小商王只是低声下气的求了求她,又说了些甜言蜜语,这韦清莹就将小商王曾经抛弃她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两人好的跟蜜里调油似得。”韩彰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小商王还许诺,只要能救出柴文意,他们就跟着韦清莹去大辽,一家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她信了?”乐平公主冷笑道,“柴家世代享有殊荣,小商王怎么会抛弃自己的荣华富贵跑到敌人的领地上。这么明显的叛国行为,即使柴家有免死诏书,死罪也是逃不了的。小商王肯定不会这样做。” “不管小商王最后会不会做,韦清莹现在却是相信了。并且决定今晚就来暗杀公主。” “她亲自动手?” “不,韦清莹派来杀手并不是人,而是被供奉在护国神宫里的一个千年精灵。”韩彰神色肃然的说道,“听韦清莹所说,那精灵可以附身在任何人的身上,并且操控这个人。而且那精灵还可以随时转移到其他人的身上,让人防不胜防。最后也不会留下任何的证据来。” “……精灵?”乐平公主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啊!”白玉堂摸着下巴,颇有兴致的说道,“自从跟你在一块儿后,我可是增长了不少见闻。我已经见过鬼了,这精灵还没见过,今晚我可一定要开开眼。” 展昭剑眉紧蹙道:“这精灵恐怕不是武功高就能对付的了的。就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对付它。我们目前也只能小心的不让它附身罢了。” “不过公主请放心。自古邪不胜正,微臣定会命人保护公主的。”包拯抱拳敬道。 乐平公主:“……” “本宫其实一点都不担心。”乐平公主轻笑道,“包大人和开封府诸人回去就好。公主府护卫许多,本宫不会出什么事的。” “公主……?”包拯错愕。 “这种时候你还逞什么能啊!?”白玉堂急道,“对方是精灵!精灵你懂不懂啊!不是你点个穴就可以解决的!” “知道。”乐平公主不以为然的点了下头。 “你知道什么啊!”白玉堂有些抓狂,“那玩意儿要是附身在你身上,都可以操纵你拿刀自尽。你说说你身边要是没个人,谁阻拦你啊!” 乐平公主轻蔑的一笑,“本宫是它想附身就能附身的吗?” “……”白玉堂瞪圆了眼睛气鼓鼓的看着乐平公主。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劈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杂草。 “公主……” “包大人不必再劝本宫了。”乐平公主打断了包拯的话,说道,“开封府的人夜晚留在公主府的话只怕会惹来非议。若是有人问起的话,本宫又该如何作答?总不能说晚上有精灵要来杀本宫吧。这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更何况包大人若是长时间待在公主府,本宫说不定就会被有心之人安上个结交外臣的罪名。” “与公主的性命想比,这些都是枝根末节的小事。” “本宫意已决,包大人请回吧。” 包拯无奈叹了口气,抱拳正色道:“微臣遵命,还请公主多加小心。” 展昭上前一步,拱手道:“请让属下留下来保护公主。属下是御前四品带刀侍卫,本就是要皇家侍卫,保护公主是属下应尽的责任。” 包拯赞许的看了展昭一眼。 白玉堂立刻说道:“我也要留下来。不是说了做你的护卫保护你的吗?我可不是言而无信的人。” 包拯道:“公主,就让展护卫和白少侠留下来保护你,微臣在开封府也能安心点。” 乐平公主思量了片刻,轻笑道:“那就有劳二位了。” 135| 10.22.11.1 “在忙吗?妳总是看起来很累的样子。”若兰喝一口白开水而我注意到杯口边缘沾上粉色系的口红,她的唇有淡色而明亮的彩虹。 “嗯,是啊。我们现在正在做毕业制作,做不完不能毕业的!呵呵~所以有点赶。”我把计算机旁边刚才泡的热奶茶端过来,坐在离若兰右边约一公尺的地方。这是最好的距离。 “喔,这样啊!嗯?妳很喜欢喝热奶茶喔?”怎么若兰也跟阿问提一样的问题?我有点吃惊再盯着手中的热奶茶好一会,…喝热奶茶很奇怪吗? “…嗯,只是习惯喝热奶茶罢了。两年前我把身体弄得很烂,大病小病不断。 医生警告我不能再喝冷饮,要不然就等死好了。“我苦笑地回想起那时的确是个糟糕的身体,我顺口享受热奶茶的香醇,熟悉的味道。 “也就是说,妳只是「习惯」喝而不是「喜欢」喝啰?嗯?像我总是喜欢尝试不同的果汁饮料什么的,新鲜点嘛~”若兰把小蛋糕打开推一块奶酪蛋糕到我前面。老实说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习惯或喜欢,所以有一点愣住。 我喜欢热奶茶吗?可真是把我考倒了。我承认自己是不喜欢换口味不喜欢尝试更不喜欢冒险的人。啧,我真是莫名其妙到很彻底的地步了。个性想法做法是这么懦弱也喝个东西也一样习惯安逸。真不知道该说我是表里一致,还是说我是个胆小到了家的人。 “习惯也没什么不好啊!我想妳一定是「习惯」等待…。”若兰俏皮地笑着说,然后推推我的蛋糕叫我吃一口。“嗯?习惯等待?什么意思?”真是被搞胡涂了。 等待妳的热奶茶出现啊,…又或许,妳是一杯等待的热奶茶也不一定喔~“若兰颇有禅意的说辞让我一头雾水,不过我似乎不太想继续听下去,因为她说中我的要害。害怕别人看穿,真怕若兰跟黄子捷一样有意无意戳破我用力吹大的汽球,战战竞竞。 “呵呵,这怎么能扯在一块呢?…妳真像诗人。”我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想再捧起桌上的热奶茶又作罢,只好将桌上的奶酪蛋糕拿起咬一口。 “呵,不知道为什么啊。阿问最近也开始喜欢喝热奶茶了,其它都不怎么喝了,要不就只喝热开水。害我买一堆奶茶粉跟罐装奶茶和一个热水壶。我真讨厌喝热的东西!呵呵~你们都一样怪!” 嗯?我听阿问说过,还以为他是要安慰我才这么说的,没想到是真的。…阿问为什么也恋上热奶茶呢?是开始“习惯”或是“喜欢”?喜欢不断尝试和冒险的她能够忍受只喝热奶茶的阿问吗? 我想我是一只恶魔,一只偷不着心的恶魔。当我听到阿问开始喜欢喝热奶茶的时候,竟有一丝莫名的兴奋盘绕在心头。也许喜欢的人跟自己有相同的习性,是会让人变得特别欣喜吧。 “…是吗?”我心虚地说,“那天开车来找妳的「男的」朋友也喜欢喝才是啰~”若兰指的是黄子捷,听她把“男的”两个字的声调提高就知道她误会了,我用力否认撇清跟黄子捷之间的任何关系。…嗯,我像是被若兰的话牵着鼻子走一样,话说回来,好像黄子捷每次出现也总会有热奶茶相伴的样子,是啊! 真奇妙~难道黄子捷也爱喝热奶茶吗?我都没仔细想到……。靠!别再谈热奶茶了啦!我都快破功了。 之后我刻意转移话题不提再说些其它无关紧要的事。若兰也聊了很多她跟阿问刚认识的情景跟甜蜜(又是一阵心酸),但我想她也刻意不去提起她跟阿问的问题。我非常识相地不问,以免等会又扯回“热奶茶”这个话题。 若兰走后,我坐在房间里出神地望着桌上那杯已经不是很热的热奶茶,很久很久…。 昨夜的窗户忘了关,晨风直扑扑地在我的脸上涂鸦,惺忪睁开两只睡不饱的眼睛外加黑轮两串,阳光洒在巧拼上的温热让我没有起床气,因为已经好久都没有这样的好天气了。坐起身就呆望着阳光射入光谱里的浮游生物,好明显。这一望就花了十几分钟才能移开视线,我发神经似的看能不能数出有多少只浮游生物?…真是疯了。 随手拿床边的闹钟,七点二十分三十六秒。啊!对了,我今天要去龙潭看小茹,得赶紧起床去盥洗才行。睡不好的结果就是狼狈,我照着镜子摸摸自己最近狂冒痘痘的脸,拿不出任何方法才整治。算了,无奈地洗脸刷牙顺便戴上隐形眼镜。嗯?总觉得今天脑子里空空的,想不到任何烦事也记不起要做什么事,这大概就是睡不好的关系吧,…但似乎也没什么不好,挺好的。 一件七分袖白色衬衫加上长蓝色牛仔裤,深红色皮外套(梅芬狂推荐我买的,她也有一件)和我那双破球鞋,这是我穿过最正式的衣服了。还记得有一天曾心血来潮穿衬衫去上课,吴宇凡还一直问我要去哪?怎么穿得这样正式?其实他是以我个人穿衣服的标准来说的,要是他女朋友佳涵穿这样就一点也不稀奇,可能会问佳涵是不是等会要去菜市场买菜之类的。啧,看样子我的形象真该好好改一下,要不然真是被看扁了。 我整好服装拿了绍强给的地址就出门,对喔!昨个半夜我好像有迷迷糊糊下楼借人钥匙,都忘了车子是借给吴宇凡跟她女朋友出去踏青。呜,竟然趁我不清醒的时候跟我借车。现在可好了,回望宿舍三楼的房间想跟若兰借车又觉得不妥,她是标准的夜猫子,这么早肯定吵到她了,而且阿问如果也在就更尴尬。 我不想看见阿问来应门的感觉,会胡思乱想地提醒我昨晚这里上演限制级。 当然,另一方面也是不想让人知道我要去龙潭看小茹的事,任何人都不想…。 站在门口呆住想办法的时候,有部车从左侧山樱树下那头巷子缓缓地驶进来,引擎声让我转头过去看,深靛色,奥迪,…黄子捷。 有好一阵子没见到他出现,为什么现在会突然出现呢?像是被点了穴似地我的眼睛不能移开他驾驶座的车窗,即使我根本看不到车内的人。这部奥迪的主人并没有把车窗摇下来,不知道到底是谁坐在车里,不过就算是黄子捷也无妨,跟我都没有关系,还是赶紧走吧。假装没事地转身往另一边后街的方向走去,想到省道坐公交车去龙潭好了。 才走了几步路就听到车门被关上的声音,如果真是黄子捷也是来找怡君出去的吧,我并没有回头。才这么想着就被一只大手拍住,抓紧背包怯懦地转身看,真的是黄子捷。只不过…有点奇怪。 眼前的是黄子捷没错,有将近一个月没见到他了,但这一个月也没多长。他的头发已经有点长了,细柔的发色还是非常好看。穿着蓝色套头连帽的棉衫和一条象牙白长裤,加上一双比我白上五倍的球鞋。唉,我还是下意识地上下打量他的一切。就以穿着来说,他一向就是这么清爽干净,无从挑剔。只不过他明显地变瘦,而且脸色苍白。是因为太阳照在他脸上的关系吗?还是…? 盯着他出神地想着的时候,他那熟悉的笑容又向我捧上,嘴角上扬微笑了起来说:“…干嘛,盯着我看?爱上我啦?”连忙回神转过头不看他,死性不改还是一张嘴惹人厌,我没好气地说:“臭美。” “呵,真是一样凶。…怎么了?去哪?我送妳去吧!”他走到我身边低头问着(怎么大家都长得比我高过一个头以上?),感觉到他呼吸有一点不规律。因为自己有气喘,所以对人的呼吸运作特别敏感。 我甩甩手中的背包挂上肩头说:“没没…没有啊,散散心去罢了。”真糟糕,得赶快开溜!不想被黄子捷知道我要去龙潭的事。 “车子都被骑走了,妳要怎么出去散心啊!要不我带妳出去晃晃…,怎么样?” 黄子捷将我手中的背包拿去,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将一半地实情跟他说:“我…我不是要去玩的。我要去看一个住在龙潭的朋友。” “喔,她家住龙潭。…生病了?”他静下来问,我不会解释只好点点头没说话。 “好啦,我载妳去龙潭。纯当司机,我不进去看妳朋友总行了吧?妳一个人我不放心…走吧。”他拉住我的手脕走回他的奥迪,送我坐上前座。算了,我拿黄子捷没辄。要是真被他知道小茹的事就算了,让他死心也好。 “你还好吧?…脸色不是很好看。”我望着前方想假装不经意地说。 136| 10.22.11.1 小商王疾步走进花厅,拱手行礼道:“微臣柴正拜见公主千岁。微臣不知公主驾临,有失远迎,还请公主见谅。” “王爷不必多礼。”乐平公主上下打量了小商王几眼,戏谑的笑道,“王爷神色看起来有些憔悴,好似一晚上都没有睡,是在等什么消息或是什么人吗?” 小商王身子一抖,心虚的笑了笑,“本王因为担忧犬子的事情这一阵子都没有睡过好觉。公主有所不知,那开封府的大牢真不是人待的地方。若是之前犬子有得罪公主的地方,本王在这里代犬子赔罪,还请公主看在本王只有这一个儿子的份上,高抬贵手,放了犬子一马。” “王爷说笑了。本宫只是一个小小的公主,哪有这么大的权利?”乐平公主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缓缓的说道。 “呵呵,是吗……”小商王显然不信 乐平公主不再说话,只静静的品茶。 场面顿时一片寂静。 半晌,小商王几次欲言又止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不知道公主前来王府,所为何事?” “此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昨夜公主府抓到一名刺客而已。” 小商王心头一惊,面上却担忧的问道:“公主有没有受伤?究竟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行刺公主?” 乐平公主轻放下茶盏,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道:“是啊,竟然有人有这么大的胆子……王爷,你说这件事本宫该不该上报皇兄让开封府调查呢?” “公主被行刺可是国家大事,理所应当让开封府追查。以包拯的能力,相信很快就会抓到凶手。”小商王正色道。 “那样的话,王爷可就要和令郎一样入住开封府的大牢了。毕竟……”乐平公主似笑非笑的看向小商王,“那个行刺本宫的女子说是王爷指使她做的。” 柴文意怔了一下,义正言辞道:“这绝对是有人在陷害本王,我柴家世代对皇室忠心耿耿,本王怎么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那女子叫韦清莹,自称大辽护国神宫的宫主。她说与王爷交情匪浅,已经认识二十多年了。” “简直是笑话!”柴文意一甩袍袖,“公主请不要听信谗言,本王怎么可能会认识什么辽狗的宫主?我们大宋与辽国一向势不两立。我柴家更是对大宋忠心耿耿,是绝对不会同辽人扯上关系的!” “原来是这样。”乐平公主明了的点点头,“本来本宫还想看在王爷的面子上放了她的。既然王爷不认识,本宫就将她交给包拯,依法处置了。” 陷阱!绝对是陷阱! 小商王警惕的看着乐平公主。 什么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会放过韦清莹一马,这只是想要引诱自己承认指使韦清莹刺杀她的计划而已。公主若是愿意给自己面子,怎么会一而再的阻拦自己将文意就出来。 哼!他绝对不会上当! 小商王一脸的肃然道:“没错,这女人一定要严惩不贷!而且公主仔细想想,大辽护国神宫的宫主怎么会千里迢迢的来到大宋?礼部可是连一点消息都没有。这女人肯定是假冒的。她在行刺公主不成后为了保护真正的幕后指使者,这才将本王扯了进来。” “说的也是……不过王爷可想清楚了,本宫若是将韦清莹交给包大人,包大人一定会铡了她的。王爷要不要见一面以后再做决定?” “不需要!公主只管将她交给包大人!行刺公主又污蔑本王,此女死不足惜!” “说得好!”乐平公主一拍手掌,“本宫已经听王爷解释完了,接下来该听韦宫主的了!” “什、什么!?”小商王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原本站在乐平公主左侧宮装打扮的女子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熊熊燃烧的怒火:“柴正!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竟然如此绝情!我真是看错你了!” “清、清莹!?”小商王目瞪口呆。他根本没有想到一直站在乐平公主身侧低头不语的两个侍女中的一个竟然是韦清莹。如果他知道的话,他肯定不会说刚才的那些话。 “让韦宫主假扮成我的侍女,实在是委屈你了。”乐平公主歉意的说道。 “不,一点都不委屈。能够看清楚这个畜生的真面目,我一定也不觉得委屈。”韦清莹咬牙切齿的说道。 乐平公主看着呆怔的小商王,轻笑道:“昨夜本宫与韦宫主打了个赌,赌王爷究竟是不是真心对待韦宫主的。本宫认为王爷只不过是虚情假意、逢场作戏。不过韦宫主坚决相信你对她是真心实意的,不会让她的痴心错付。怎么说呢?王爷果然没有让本宫失望。只是可惜了韦宫主的一片痴情。” “清莹,本王是有苦衷的……”小商王一副逼不得已无可奈何的样子。 “苦衷?”韦清莹冷笑一声,走到小商王的跟前,对着他的脸狠狠的扇了一巴掌,“我心心念念了你二十多年,一找到机会就千里迢迢的来大宋寻你。可你呢!?你可曾想过我找过我!?我好不容易找到你,就被你哄骗去杀乐平公主。结果呢?你非但没有一丝的情谊,还处心积虑的想要让我死!?” “清莹,你听我说……本王以为乐平公主是在诈本王。你是大辽护国神宮的宫主,拥有极高的法力,怎么可能会被抓住?”小商王急道,“本王没想到真的是你,你相信我……” “你曾经答应我跟我一起去大辽。我再问你一遍,你究竟会不会跟我走?” “清莹,你不要怪我,我也是情非得已。”小商王痛苦的说道,“我们的身份是注定不可能在一起的。而且我在大宋是地位尊贵的小商王,去了大辽我就什么也不是。还有我儿文意,他还在大牢里,我不能丢下他不管。” “情非而已?呵,不过是你负心的借口罢了!”韦清莹伤心欲绝的闭上了眼睛,“柴正,既然你这么绝情,从今以后你我恩断义绝。不过……” 韦清莹睁开眼睛,冷冷的看着小商王,冷然道:“从来没有人敢对本宫食言。” “清莹……?”小商王惊疑。 “移魂*!” 韦清莹右手呈爪状罩在小商王的脸上,红光漫布。 片刻后,韦清莹才将手放了下来,冷笑道:“这就是欺骗本宫感情的下场。” 乐平公主好奇的伸头看去。只见小商王的眼神已经涣散,脸上的表情麻木不仁,放佛像一个没有任何思想的傀儡一般。 “韦宫主果然厉害!”乐平公主不禁赞道。 “比不上乐平公主!本宫的法力竟然对你一点效果都没有。” “本宫不是说了大宋人才济济的吗?”乐平公主笑了笑,“韦公主昨晚答应本宫的事情,还记得吧?” “你放心,本宫不是柴正。本宫不允许别人食言,也不会让自己食言。只要本宫还是大辽护国神宫的宫主,就绝对不会同意大辽攻打大宋。” “多谢。”乐平公主放心的点点头,“本宫相信韦宫主是重诺之人,合作愉快。” “告辞!”韦清莹轻点头,转身离去。 乐平公主想了想,终是忍不住开口道:“韦宫主,你在大辽地位尊贵,你为柴正做的那些,都值得吗?” 韦清莹停下脚步,良久才幽幽叹道:“地位再怎么尊贵,我也只是一个女人,一个有血有肉有情有泪的寻常女子罢了。和柴正那段短暂的时光,是我一直以来最美好的记忆。所以二十几年的等待,我甘之如饴。即使现在知道了柴正的真面目,我也没有后悔曾经爱过,只可惜爱错了人而已。” “我知道你的事情。”她转身看向乐平公主,“柴正让我杀你的时候,我自然要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也曾经被男人欺骗过,我们也算是同病相怜。不同的是,你不爱那个叫陈世美的男人。所以你不知道爱情是会让人盲目的。因为不爱,你才能那么冷静的处理你们之间的事情,并且让自己处在有利的位置。” 乐平公主:“……” “女人的青春有限而又宝贵。我已经浪费在了负心汉的上面,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再遇到一个好男人,但公主你还来的及。把曾经的阴影忘掉,重新追求自己的幸福,本宫相信你一定可以遇到一个良人的。” 乐平公主:“……” 几日后,小商王失踪的消息震惊朝堂上下。皇帝震怒,命庞太师、王丞相和包拯一起寻找小商王的下落。 人没有找到,却在王府书房的暗格内发现了不少小商王与大辽来往的书信。原来小商王一直对祖先被篡夺了皇位的事情心怀不满,因此秘密勾搭上了大辽护国神宮的宫主。此番小商王并不是失踪,而是投奔去了大辽。 庞太师自然不相信。柴文意还在大牢里蹲着呢,小商王能把自己唯一的儿子扔下自己离开?因此向皇帝进言,小商王一定是被歹人陷害,如今下落不明,恐怕是已经糟了毒手。 王丞相也不相信。不过因为林家的事情,他对小商王纵儿行凶的行为十分不满,因此什么话也不说,保持以往的装聋作哑。 包拯从展昭那里了解了那晚发生的整个事情。虽然不知道乐平公主与韦清莹后来谈了些什么,但从乐平公主放了韦清莹并且将千年妖精还给她,两人之间一定达成了什么协议。如今小商王失踪并且被安上叛国的名义也许就是她们达成的协议之一。 包拯想了想,去了公主府。 “敢问公主,小商王有没有死?” “没有,被韦清莹带去了大辽。” 既然人没有死,就不关开封府的事了。 包拯满意的离开。 不久后,从大辽传来消息,大辽护国神宮的宫主纳了一名男宠。经过仔细的辨认,那名男宠就是大宋失踪多时的小商王。 皇帝再次震怒。 皇帝在祖宗的牌位和臣子的面前对小商王投递叛国之事痛心疾首、呜呼哀哉,甚至泪洒当场,最后才在臣子们的哀哀跪求下,‘被迫’将小商王的王位收了回来,并且取消了对柴家的所有特权。不过念着柴家祖先的恩德,柴家人不会被小商王的事情牵连,也不会受到任何的责罚。 柴文意没了□□,包拯火速了结了林家的冤案,判了他死罪。 龙头铡换成了狗头铡,铡刀压下,头颈分离。林家宝泪洒当场,却露出了许久不见的笑容。 137| 10.22.11.1 将刘世昌杀害并且做成乌盆的赵大夫妻早已被关进了大牢。刘世昌从柴文意的身上得到了启发,也不再急着让包拯为自己伸冤,每天晚上不定时的恐吓柴文意和赵大夫妻已经成了他的必修课。 柴文意被伏诛后,包拯终于开始审理刘世昌的案子。因为赵大夫妻早就被刘世昌的鬼魂吓得魂飞魄散,所以一到公堂上就立刻一五一十的交代了自己的罪行。 赵大夫妻一死,刘世昌的心愿了了,也终于该去他应该前往的地方了。 云娘母子与刘世昌挥泪作别,开封府诸人也舍不得刘世昌。这段日子相处下来,他们和刘世昌已经建立了十分深厚的感情。而且刘世昌简直是帮他们破案的一大神助!许多犯人在和他‘谈心’了一晚后,第二天都会乖乖的俯首认罪。开封府今年的破案效率也呈直线上升,估计以后很难有超过的可能,除非再有第二个鬼魂来开封府帮忙。因此刘世昌在离别的时候就感受到了不少幽怨的眼神。 这几日皇帝的心情却十分的好。世袭罔顾拥有一大堆特权的小商王没了,还不是自己动的手,百年后他完全可以心无愧疚的去见祖宗,也不会留下恩将仇报的话柄。 皇帝在乐平公主的谏言下又去参加了林家声的葬礼。他动情的回忆了一下林家曾经为大宋做过的贡献,又安慰林家宝并且歉疚的表示自己当时的无奈,同时指派了一名太医专门为林夫人治病,最后赐给林家黄金千两锦衣玉带以示皇恩浩荡。 林家宝自是感恩戴德了一番,而参加林家声葬礼的众多将士也歌颂皇帝的重情重义。 收拾了柴家,收拢了军心,皇帝一时间将皇权发展到了新高度。 皇帝心情大爽的同时也记着乐平公主的功劳,直夸乐平公主是自己的福星,比以往更加宠信她。 “乐平以后就住在皇宫里吧,这样母后也能天天见到你。”太后慈爱的说道。 “儿臣毕竟已经嫁了出去,再住回来肯定会惹来许多非议的。母后若是想念儿臣的话,儿臣就每天进宫陪母后聊天,这样和儿臣住在皇宫里也没什么两样。”乐平公主撒娇道。 太后心疼的摸着乐平公主的脸颊,“来回奔波多累人啊,你瞧瞧你最近瘦的,住在宮里母后也能好好给你补补。你尽管放心的住在这里,哀家看哪个敢说闲话!” 乐平公主可不想住在皇宫被一大堆规矩束缚着,她还是比较喜欢无拘无束的自由。因此赶忙说着自己在皇宫和公主府来回奔波不仅不觉的辛苦,还有益于身体的健康。虽然自己住在皇宫里没有人敢说闲话,但还是不要留下话柄的好。自己作为公主更是应该谨言慎行,给百姓做好榜样。 皇帝在一旁偷笑。皇宫的规矩太多,就连万人之上的他都不能随心所欲,偶尔微服私访时的那种随心所欲的惬意都能让他回味很久,自然明白乐平公主现在的想法。还不是在外面自由惯了,不想再回到笼子里面。 皇帝笑够了,帮忙说道:“母后,皇妹既然这样说,您就允了吧。您瞧瞧皇妹的小脸皱的,都快成包子了。” “哀家又岂不会知道你们的心思?”太后叹了一口气,道,“只是想到乐平一个人住在外面,身边又没有个人,哀家就怎么也放心不下。” “母后,其实儿臣一个人过的很好,真的很好的。”为了证明自己话的可信度,乐平公主重重的点点头。 “这都是儿臣的不是。”皇帝自责道,“都是儿臣看走了眼,让皇妹嫁给了陈世美,害了皇妹一辈子。” “别提那个畜生!想到他哀家就有气!”太后冷声说完,想了想,又缓下口气说道,“皇上,乐平还这么年轻,可不能这么被毁了,你看……” 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但皇帝立刻明白了太后的意思,点头道:“母后说的是。等再过一段时间,陈世美的事情淡化了,儿臣会再为皇妹选一个好驸马的。” “千万不要!”乐平公主脱口而出道。 见皇帝和太后同时看着自己,她干笑两声,说道:“皇兄日理万机,我的事还是不麻烦皇兄了。我就这样一个人生活,也挺好的。真的!” 乐平公主说的是实话,大实话。她想到自己以后要和一个陌生人一起生活就觉得头疼。当初与陈世美成婚,她也不过是觉得多了一个玩伴而已。陈世美死了,没了相公又怎样,她现在的日子还不是过的很好?可比以前精彩多了。若是以后再嫁人,她还能像现在这样大江南北的四处游玩吗?肯定不可能吧。再说她又不需要靠男人过活,反而驸马会因为她飞上枝头当凤凰。这种慷自己的慨成全别人委屈自己的事她才不要做。 太后显然误会了乐平公主的意思,以为她担心以后会遇到第二个‘陈世美’,因此怜爱的说道:“放心,这次挑选驸马的时候,哀家一定会将他祖宗八代都调查清楚的。” “是啊,皇妹。你可是朕嫡亲的妹妹,你的事情朕怎么会觉得麻烦?你就安心的等着,这次朕不会再出错了。” 皇帝和太后开始兴致勃勃的讨论以后该为她选个什么样的驸马,乐平公主听着头都大了,赶忙说道:“皇兄,母后,乐平最近招募了一个侠客做自己的护卫。” 太后一听不禁皱起了眉头,道:“乐平,怎么可以随便让人做你的护卫。我们皇家的这些护卫,可都是从身家清白的人家中层层挑选出来的。像这样来历不明的人,还是趁早打发了去。” “他并不是来历不明,他可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陷空岛五鼠之一的锦毛鼠,白玉堂。他的武功人品,皆称得上人之翘楚。儿臣在外的那段时间,全靠了他的保护,才能一路安然无恙。” “锦毛鼠?”皇帝听了大感兴趣,问道,“陷空岛五鼠又是什么?” “是他们的绰号。”乐平公主将陷空岛五鼠细讲了一下。 “听他们的绰号,应该就是他们的本事了。”皇帝眼中的兴趣更浓了,感叹道,“江湖果然是藏龙卧虎的地方。” “其他四鼠已经回了陷空岛,只白玉堂一人留在了公主府。皇兄若是想见,不如将他召来便是。” “皇上,那就去将他传来吧。”太后说道,“乐平这么赞赏的人物,哀家也想见上一见。” “是,儿臣这就去办。” 白玉堂走进来的时候,皇帝和太后的眼前顿时一亮。 白衣似雪,端的是风流倜傥,面容俊朗胜美玉雕饰,风度翩翩,何等的飒爽英姿! 白玉堂撩袍跪下,朗声道:“草民白玉堂叩见皇上万岁,太后千岁,公主千岁!” 皇帝和太后见他气字不凡,举止合宜,心中更是大悦。 “你就是锦毛鼠白玉堂?”皇帝问道。 “草民正是。” 太后问了问白玉堂的年龄、家乡籍贯、家有何人等问题,白玉堂虽然不明所以,却也一一奏对。 “皇上,这孩子不错,哀家看着就喜欢。”太后笑道。 “确实不同凡响,颇有侠客风范,。看到他,儿臣倒是想起一个人来。开封府的展昭。”皇帝说道,“朕已经从公主那里知道陷空岛五鼠的本事了。听闻五鼠之中以你的武功最高,不知比起展护卫来如何?” 白玉堂双眸一亮,立刻拱手道:“草民也久闻‘御猫’展昭的大名,一直都想领教一下展大人的本事,只是苦无机会。若是皇上愿意,可以让草民和展大人在御前比试一番,这样皇上就可以知道草民和展大人的武功哪个更胜一筹了。” “御猫?锦毛鼠?”皇上愣了一下,哈哈大笑道,“好一个猫鼠之争!朕准了!三日后耀武楼,朕会携文武百官前往观看。若是你能赢了展护卫,朕重重有赏!” 白玉堂闻言大喜,“多谢皇上,草民定当全力以赴应战!” 又说了几句,因为太后很是喜欢白玉堂,便留下他一起用了晚膳才让他和乐平公主离开。 “哈哈,皇上金口玉言,我看展昭这次还怎么拒绝?他若是不全力以赴的和我打一场,那就是犯了欺君之罪。”白玉堂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好似能发出耀眼的光芒一般。 乐平公主看着十分无语,良久,她才开口问道:“和展护卫比武就让你这么开心?你还敢不敢更没追求一点?” “赢了展昭就是爷现在的追求。爷要向天下证明,御猫再是厉害,也有他抓不到的老鼠!”白玉堂傲气的说道。 “你又没有作奸犯科,展护卫为什么要抓你?更何况皇兄当初是因为看了展护卫的武功以后,觉得他像自己的御猫一般,才会赐他‘御猫’名号的,又不是展护卫自己想要这个称号的。” “谁让他接受了呢?爷就是不高兴!” 乐平公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说道:“若不是你们都是男人,我还真以为你暗恋展护卫呢!” “你、你胡说什么啊!?”白玉堂顿时面红耳赤,跳脚叫道,“爷怎、怎么可能会、会……那个臭猫!?爷可是纯爷们!”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我只是想想而已。你那么激动做什么?”乐平公主眯起眼睛凑近白玉堂,“脸怎么这么红,该不会是被我给说中了吧!” “爷这是气的!气的!”白玉堂一张俊脸涨得更红。 “是吗?”乐平公主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点点头,“我知道了,呵呵。” 白玉堂怔了一下,瞪着乐平公主的背影眨巴几下眼睛,疾步追上去道:“慢着,你给爷等等。你知道什么了?还有你那两声‘呵呵’是什么意思?” “呵呵,你猜。” “爷不猜,你给爷把话说清楚,你究竟什么意思?” “说什么啊?”乐平公主撇撇嘴巴,“你什么意思我就什么意思了呗。” “不对,我觉得你的意思和我的意思完全不一样。” “呵呵。” “你别‘呵呵’了行不行!”白玉堂已经抓狂了。 138| 10.22 自那夜后,白玉堂足足气了整整三天,直到耀武楼比武之前都不拿正眼理会乐平公主。 “还在生气?”乐平公主首先开口道。 “哼!”白玉堂扭过头,只留下一个后脑勺给她。 “上次的玩笑是开过火了点,我向你认错还不成吗?” 乐平公主难得的低声下气,还第一次认错,白玉堂的火气总算消了些,转过脸说道:“这次爷就大人大量的原谅你。不过下次你再敢说爷和那只臭猫那什么,爷就、就……” 白玉堂‘就’了半天也没想好该怎么威胁乐平公主,乐平公主只好善解人意的接着说下去,“我向你保证,以后绝不再胡乱猜测你和展护卫之间的关系。” 白玉堂一抬下巴哼了一声,“知道就好!给爷记住了!” “对了,一会儿你跟展护卫的比试准备的怎么样了,有什么打算?” “还需要准备什么?全力一战便是。”白玉堂浑不在意的说道。 “以我看来,你和展护卫的武功应该不相上下。不过有一点你输了,展护卫的武器是巨厥剑,你的剑远远比不上。”乐平公主说着将纯钧剑递过去,“这把剑给你,到时候你就用它吧。” 白玉堂也不矫情,把剑接过去舞了一套剑法,感叹道:“不愧是上古名剑。” 乐平公主唇角勾起,笑道:“以后它就是你的了?” “给我?”白玉堂惊讶道。 乐平公主点头道:“是啊,宝剑配英雄嘛!” 白玉堂心中一阵感动,耳畔莫名的有些发热,眼神不自在的飘到一边,“你把纯钧剑给了我,你以后用什么啊?不过以后有爷在,你也用不到剑。” 白玉堂的声音越来越小,乐平公主没有听到他后面说什么,只听到他问自己没了剑怎么办。 乐平公主不以为意的笑道:“没事,我以后再买一把就是。你说承影剑怎么样?” 白玉堂:“……” 刚才感动什么的,一定是他的错觉!错觉! 展昭与白玉堂的长相都很出众,只是并肩站在一起,都叫人觉得赏心悦目。两人又都身怀高强的武功,此番全力以赴的一战,众人看得热血沸腾,目不转睛,几乎要忘了呼吸。 良久,两人动作同时停了下来,分分以剑拄地,粗喘着气息,脸上虽然都是疲惫之色,却也夹杂着一丝快感。 耀武楼一战,展昭和白玉堂打成平手,皇帝龙心大悦,赐封白玉堂为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在乐平公主府供职。 因白玉堂相貌俊朗、武功高强、谈吐不俗、品性高洁…… 因白玉堂年纪轻轻就做了四品官,还有最受宠的乐平公主做靠山…… 最重要的是皇帝和太后对白玉堂另眼相看,三不五时的召他入宫用膳…… 一时间,整个京城的贵族都沸腾了,尤其是那些家中有适龄婚配女子的人家。 按理说,开封府的展昭应该是最符合他们心中女婿的人选了。毕竟温润儒雅气派的展昭,一看就比通身风流倜傥气派的白玉堂会过日子。只是展昭供职的开封府危险性太大,顶头上司又是喜欢和权贵斗争的包拯。俗话说伴君如伴虎,说不定哪一天包拯就会踢到铁板,然后被革职查办、脑袋搬家了呢?作为包拯左膀右臂的展昭肯定也逃不了这一劫。 白玉堂就不一样了,差职轻松,几乎没有什么危险。又跟着最受宠的公主,简直是前途光明。虽然入职的晚,但见皇帝和太后的次数可比一般人多多了。有些人,即使做了一辈子的京官,终其一生也不及白玉堂这阵子面圣的次数多。 于是各大府邸的请柬如雪花般飘进了公主府,在书房的案桌上堆成了几座高高的小山。 “你准备去哪家?”乐平公主戏谑的看了白玉堂一眼。 “这不都是邀请你的吗?关爷什么事!” “但这些请柬上面可都注明一定要你白五爷莅临,想要一睹你的绝世风采呢!” “爷又不是耍杂技的,凭什么要给他们看啊!”白玉堂没好气道,“爷是他们想看就能看的吗?” “都不去?” “不去不去!”白玉堂不耐烦道。 “那真是太可惜了。”乐平公主摇头叹气,道,“就我所知这里面可是有不少京里的才女呢……” “关爷什么事?爷可不想跟他们扯上什么关系,麻烦死了。对了,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汴京啊?”白玉堂郁闷的皱起了眉头,“整日的待在这里无聊死了。” “我是公主,哪能随便离开京城。你再等等吧,我也正在求皇兄呢!” “还要等啊!”白玉堂苦着一张俊脸,“再这么呆下去,爷迟早变成一只死老鼠。也不知道猫儿这么长时间是怎么忍受下来的。” 乐平公主也被这些请柬还有拜访的帖子弄得很烦躁,去皇宫里哀求了皇帝和太后好久,总算被允许离开汴京。出汴京城的那一天恰巧遇到了一身便衣的展昭。 看习惯了展昭穿官服的样子,突然看到他穿便服,还真有些不习惯。无论乐平公主还是白玉堂都不禁瞄了他好几眼。 展昭这次并不是因为公事出京,而是去拜访一个许久未见的朋友。 “朋友?猫儿你在江湖上还有朋友?”白玉堂惊讶的问道。 “展护卫可是被称为南侠,怎么可能没有朋友?”乐平公主白了白玉堂一眼,“以展护卫的品性来看,朋友肯定比你多。” “其实白兄有疑惑也是对的。”展昭落寞一笑,道,“自从我成了开封府的四品御前带刀护卫以后,以前的很多朋友都同我疏远了距离……” “那个猫儿……”白玉堂动了动嘴巴,干巴巴的安慰道,“其实你也用不着伤心。包大人、公孙先生、王朝马汉张龙赵虎不都是你朋友吗。爷勉强也认你这个朋友。” 最后一句话含在嘴里,虽然有些模糊不清,但听得人还是明白了七八分。 乐平公主心里不觉好笑。 这个白玉堂,明明已经把展昭当成了朋友,却还说的这么勉强,这性子还真是有够可爱的。 乐平公主本想打趣他几句,但白玉堂估计会气的炸毛,想想还是算了。 乐平公主对展昭说道:“白小五说的对。你虽然少了一些朋友,但会有更多的人成为你的朋友。我不也是你的朋友吗?” 展昭嘴边勾起一抹浅浅的微笑,“就如公主所说,人生有得必有失。能够跟随包大人为民伸冤为百姓造福,是展某人生中最大的幸事。而且能结交公主与白兄,也是展某的荣幸。” “说的这么煽情做什么?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白玉堂夸张的摸了摸胳膊,道,“对了,猫儿,你打算去哪儿?也许你那位朋友爷也认识!” “白兄恐怕不会认识。我这位朋友名叫谢正文。他不是江湖中人,也不会武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读书人。” “展护卫专程请假去找他,想必有什么要紧的事吧?”乐平公主问道。 展昭点头,眉头却皱了起来,“几个月前属下接到他的书信,上面写着他家里发生了一件大事,要来开封府寻求包大人的帮助。” “寻求包大人的帮助?”乐平公主不禁有些诧异,“难道是要伸冤?” “属下也是这样想的。但已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仍不见他来到开封府,所以属下有点担心,就打算去他家里看看。” “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事情已经解决,要么你这位朋友已经发生不幸了。”白玉堂用扇子敲了敲手心,“就你自己去,包大人难道不去吗?” “包大人身为开封府尹,日理万机,这种小事就不麻烦他了。而且还不知道这是不是案子!”展昭叹气道,“只希望事情已经解决,这样我也就安心了。” “若是展护卫不介意的话,我们跟你一同上路如何?”乐平公主有预感展昭的朋友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否则肯定会再寄一封书涵告诉展昭事情已经解决了。展昭估计也是这么想,才会露出这么担忧的神色。 展昭怔了一下,犹豫道:“这会不会太麻烦公主了?” “这又什么麻烦不麻烦的!”白玉堂轻摇着折扇,道,“刚才我们还在讨论要去什么地方呢!既然这么巧遇到,一起上路就是。若是有什么事情,也好有个照应。” 展昭微微一笑,拱手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因展昭心急朋友的事情,他们一路快马加鞭,马不停蹄。直到数日后的晌午,他们才终于进入了西华县。 乐平公主还是第一次赶这么急的路,累的够呛。水盼和瑶台就更不用说了,脸上已经灰扑扑的了。 展昭歉意的说道:“一路上辛苦小姐还有诸位了。” “没事。”乐平公主摆摆手道,“是我们要跟着你的,自然要按照你的节奏走。说来还是耽搁了不少时间,已经很对不起你了。” “猫儿,现在已经晌午了,我们是先去吃饭还是去见你那朋友?”白玉堂倒是不见风尘之色,保持着翩翩侠客的模样。 “若是不见上一面,我的心始终静不下来。”展昭神色凝重道,“小姐和白兄可以先去客栈休息,之后我再同你们会合。” “一起吧。来都来了,爷对你那朋友也很好奇。到时候正好一起吃顿便饭。” 展昭想了想,点点头。 白玉堂看着眼前的两扇漆红大门,挑眉道:“原来你这位朋友是个富家公子啊。” 乐平公主点头附和道,“这在当地也算是名门大户了。” “我朋友叫谢正文,但这府邸的主人却是姓陆。”展昭叹气道,“他的母亲的这家的继夫人,他是跟着他母亲一起嫁进陆家的。” 乐平公主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这身份,还真不是一般的尴尬! 展昭抬步上前,轻敲了几下门,那两扇紧闭的门板就吱呀一声开了,门板后显出一个人来,疑惑的看着他们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拜见谁的?” “在下姓展,是谢正文的朋友。不知他现在可在府里面?能不能帮忙通传一声。”展昭问道。 “哦,你们是找他啊!”那人一脸轻蔑的说道,“要找他的话,就去县衙大牢吧!” 139| 10.22 展昭一脸错愕,显然没想到谢正文已经被关进了县衙大牢。 那看门人不耐烦的想要关上门,展昭赶忙上前一步将门抵住急声问道:“敢问小哥,谢兄犯了什么罪,为什么会被关进县衙大牢?” “杀人罪!死罪!这畜生恩将仇报,竟然杀了我们老爷。”看门人满脸厌恶,凉凉的说道,“你们若是想见他啊,就赶快吧!因为他没几天就要被砍头了。” 说完,趁展昭愣神的功夫‘砰’得一声将大门摔闭。 “展护卫?” “猫儿?”白玉堂在展昭眼前摆摆手,“臭猫!” 乐平公主将白玉堂的手拍掉,刮了他一眼,道,“展护卫正烦着呢,你别打扰他。”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脸上凝重的神色,只好摸摸鼻子退了回来。 “以谢兄的品性,他肯定不会杀人,这其中必有蹊跷。”展昭眉头紧缩,沉声道。 “他找你就是因为这件事吗?”乐平公主沉思道,“被冤枉杀了人,所以向你求救,为他查明真相。” “谢兄的信中语焉不详,现在也不能肯定是不是同一件事。”展昭摇头叹气道。 “我说你们……”白玉堂在一旁幽幽的说道,“非要堵在人家大门口讨论事情吗?” 乐平公主和展昭同时一愣,再看街道上已经有不少百姓驻足围观对着他们指指点点,脸面微微有些发烧,赶忙退回到了街道上。 “嘿嘿,出丑了吧。”白玉堂咧嘴笑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要去县衙大牢把猫儿的朋友救出来?” 乐平公主瞪了白玉堂一眼,道:“你别忘了你的身份,劫持大牢的事情也是你能做的?” 白玉堂“啧”了一声,“真是麻烦!” 展昭说道:“我们不妨先到酒楼休息一下,顺便打探一下消息。” 西华县人丁旺盛,店铺林立。不多时就找到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酒楼。 酒楼的跑堂小二一见来了这么多人,赶忙出门招呼:“呦,诸位爷三位姑娘,远道来的吧,里面请,里面请。” 小二将他们带上酒楼二层。此时已经过了晌午,客人不多,他们便挑了几个靠窗的桌子坐下。 小二眼力好,一看就知道这些人中哪个才是正主,因此热情的为乐平公主等人服务,抹着桌子问道:“几位客官,看着眼生,是第一次来咱们西华县吧。这您可就来对地方了!咱们聚喜楼啊,可是西华县数一数二的酒楼,保准您们吃的满意!” 展昭点点头,“我们几个是来这里找人的,没想到却出了点意外。小二可知道陆府的谢正文?”说着从怀里掏出几个铜钱,放在桌上。 小二原本怔了一下,但一看到钱,立刻眉开眼笑的连连点头,道:“知道,知道。几位客官来找他,是不是他曾经害过你们,来寻他报仇的?” 这下轮到展昭怔住了。 “这话怎么说的?爷来找他就是为了找他报仇啊?”白玉堂没好气的说道。 “是是是。小的口误,口误!”小二满脸堆起笑容,象征性的往自己脸上拍巴掌。 “听说他因为杀了人被关进了大牢,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乐平公主问道。 “知道,现在整个西华县就没有不知道他的。”小二语气夸张的说道,“咱们西华县最富庶的人家就是陆府了。陆府虽然有两个少爷,但谁都知道这二少爷谢正文是她娘带进陆府的拖油瓶。”他压低声音说道,“她娘原本只是陆府的一个管事婆子,也不知怎么的在陆夫人病逝后勾引了路老爷,成了新的陆夫人。这谢正文也跟着飞上枝头成为了陆家的少爷。陆老爷是咱们西华县有名的大善人,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儿子自然也是很好的,一点也大少爷差。谁知道这谢正文狼心狗肺,竟然为了侵占陆家的财产杀了陆老爷,也不怕遭雷劈啊!” “侵占陆家的财产?”展昭诧异道,“虽然谢正文是陆老爷的继子,但陆老爷还有一个亲生儿子。即使陆老爷死了,他也继承不了财产吧。” “听说他是准备将陆老爷和陆大少爷都杀了的,这样他不就是陆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了吗?”小二鄙夷的说道,“只不过是还没来得及对陆大少爷动手就被官府抓了起来。哎,以前咱倒是见过他不少面,还真没看出来他是这种人。” “你们就没有想过他有可能是被冤枉的?”白玉堂摇扇问道。 “怎么可能是被冤枉的。那谢正文最后会被抓到可是他亲娘陆夫人亲自出来做证的。您看他亲娘都站出来大义灭亲了,这还能有假!?哎,说了半天了。那个,几位客官,可以点菜了吗?” “恩,把你们这的招牌菜都给爷上来吧。” “好哩!”小二把抹布帮肩膀上一撩,跑了下去。 “事情果然很蹊跷。”乐平公主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难道不能是谢正文真的杀了人吗?”白玉堂用手指敲桌子,缓缓的说道,“连他的亲娘都出来指证他了。哪有娘会故意陷害自己的孩子?” “不会。”展昭微微摇头,道,“虽然我和谢兄相交的时间不长,但他不是穷凶极恶的人。” “人总有看走眼的时候,说不定你就对他看走了眼呢?”白玉堂仍旧坚持自己的意见,“而且又不是只有穷凶极恶的人才会杀人的。杀人有很多种原因的,也许你那朋友是被逼急了才会做了无可挽回的事情。” “其实我觉得最蹊跷的还是陆夫人站出来指证自己的儿子。”乐平公主分析道,“一般的爹娘不是应该百般维护自己的孩子吗?” “你没听他说啊,这叫大义灭亲。” “奴婢倒认为主子说的没错。”瑶台开口道,“奴婢听过的那些民间故事里,孩子犯了错,那些爹娘要么帮他们掩饰,要么帮他们顶罪,能够大义灭亲的几乎就没有。” 展昭沉眉不语,半晌才说道:“如此看来只好夜探大牢,去问谢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夜探!又是夜探! 乐平公主脸皮抽搐了几下,才幽幽的说道,“这里的知县也就七品官。两个御前四品带刀侍卫再加上一个我,光明正大的进县衙提审谢正文应该完全没有问题吧。” 正在考虑哪个时间比较合适夜探大牢的展昭和白玉堂皆是一愣。 “西华县知县杨锐叩见公主千岁,叩见展大人,白大人。” “杨大人请起。”乐平公主抬手道。 杨锐诚惶诚恐的站了起来,战战兢兢的问道:“卑职不知公主和两位大人来到西华县,有失远迎,罪该万死。” “不知者无罪。本宫到访这里是想问一下谢正文的案子。” “谢正文?”杨锐不禁一愣。 “是。”乐平公主点头道,“听说你已经判了他死罪?” “回公主的话,此案的案情十分清晰。陆老爷是死于中毒,而在谢正文的房间里搜出了相同的□□。” “这毒死了人还把□□留在自己的房间?这可真够奇怪的。”白玉堂摸着下巴问道。 “卑职也曾想过。但据陆夫人的口供所说,那谢正文的目的是毒死陆老爷和陆家大少,然后霸占陆家的家产。因他还没有找到机会给陆家大少下毒,故此房间里才会留有□□。而且谢正文也已经承认了他的罪行,签字画押了。” “能给在下看一下他的供状吗?”展昭问道。 “自是可以,卑职这就叫人拿来。” 待看完供状后,展昭剑眉紧蹙,一双薄唇紧抿。 “怎么样,猫儿,是不是看出什么问题了?”白玉堂有些莫名。 “这供状上的字确实是谢兄的笔迹,除了案发事件经过的陈述有些草率不轻,所供的事情皆是出于他的自愿。应该是没有任何的疑虑。” 杨锐内心有些不满,“敢为展大人,可是有人去开封府为谢正文伸冤?” “未曾有过。”展昭回道。 “既是如此展大人为何会对谢正文的案子有所疑虑!?”杨锐拱手,声情并茂的说道,“卑职为官一向清廉,秉公办理,虽不能像包大人一般断案如神,但也不曾徇私枉法草菅人命过。” “杨大人请不要激动。展大人并不是这个意思。”乐平公主缓声安慰道。 展昭也赶忙说道:“在下并没有怀疑杨大人的意思。只因在下与谢正文曾有交情,许久未见却得知他被判死罪的消息,这才一时失言,还请杨大人见谅。” “原来如此。”杨锐面色稍缓解,“展大人也是性情中人,卑职又怎么会责怪?” “杨大人,本宫想传唤谢正文于偏厅单独问话。” “是,卑职这就去安排。” 140|10.22 当沉默围绕在我们之间,身后忽然有人出声:“是谁在那边?” 天啊,花海的主人出现了啊!被抓包了啦! 我轻轻转身面对从三合院走出来的人,准备被大骂一顿。 那人越走越近,是一个穿着碎花布料衣服的老婆婆。 黄子捷在身边站着没有出声我没抬头看他的表情是不是吓呆了,老婆婆走近时忽然眼睛为之一亮的样子喊着:“子捷?真的是你啊?我的宝贝…” 咦?还来不及反应黄子捷就一步上前抱紧的老婆婆。 “外婆!我好想您喔~” 原来这片花海的主人是他外婆的,刚才还故意骗我,真是的……他抱着外婆时脸是向在我这边,有一种疼惜在他眉宇间缓缓散开,他瞇着眼睛也似乎在感受外婆的关爱,像个小孩般的依偎。 一阵寒喧,他外婆亲切地直邀我一块进去三合院里坐坐,她老人家把我当作黄子捷的女朋友,解释都解不清楚只好由她老人家去了,是个和蔼可亲的老婆婆。 黄子捷的外公上市区去送花去了,他们俩老因为退休就爱种花欣赏,还把种的花分送给附近的幼儿园跟一些老朋友家里去,真特别。 “我来泡茶给你们喝…。”她拖着有点迟缓的身子想进厨房去. 黄子捷赶忙扶她坐回位子上说:“外婆,我来泡就好了啦,您坐着吧。” 外婆吃吃地笑着看着黄子捷的身影进入厨房,我想外婆一定很疼爱他吧。 “呵呵,子捷就拜托妳照顾他了。” 外婆缓缓把手伸过来握住我的手说,害我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办:“您别这么说啦,呵”。 “…他从小就受苦,身子不好进出医院好几回,这孩子从小心地就善良的…,特别会照顾些身体跟他从前一样不好的人,…他现在可好多了呢。” 原来黄子捷是看我一身病痛才这么照顾我的喔,嗯?外婆不知道黄子捷现在身体状况也挺糟的吗?刚才的脸色也不太好。 “外婆在说我什么坏话啊?呵呵。”黄子捷一边笑着一边用托盘端出三杯热茶。 忽然之间,我觉得黄子捷很可怜,应该说他并没有表面上这么玩世不恭,似乎隐瞒些什么在那张温柔的面皮之下。 在他外婆家待了约一小时便挥别和蔼的外婆,而那满怀的黄玫瑰就这么送给我了。 整天的心情起伏很大,有太多随着呼吸存在就不断冒出的惊喜泡泡在我身边刺激脑细胞。绍平?小茹?阿问?若兰,还有黄子捷,在我的脑袋里不断来来去去着,移不开视线。 如黄子捷说的一样,我是矛盾的。 注视着满满的黄玫瑰,思索着与黄玫瑰之间的相似之处。 我竟跌入可能是黄子捷随口胡诌的陷阱之中,这真的是很莫名其妙,不是吗?黄子捷轻转开他的音响,是单飞后品冠的新专辑“疼你的责任”。 品冠的嗓音让人觉得特别舒服,不特尖也不粗的味道,好像把感情全塞进歌里面去了。 车子进入后街转进巷子停在山樱树下,黄子捷为捧着满满黄玫瑰的我开门,“我回去了,你要找怡君吗?”回到宿舍大楼前才又想起黄子捷的家室,怡君。 莫名的罪恶感又涌上,所以问得也有点心虚。 黄子捷笑着摇摇头说:“快回去吧,我看妳进去就走了。”举了举手中的黄玫瑰示意我的感谢,他仍然笑着。 掏出钥匙想开铁门进去却被一股力量往外推出去,一个重心不稳手中的黄玫瑰又散落一地,我又愣住了。 “我的花!”这时,若兰冲出门外一脚就踩坏了好几朵黄玫瑰,而随后跟出来的阿问也没注意就踩下去,忽然一阵心疼。我蹲下来捡拾花朵,好像自己也被踏扁的感觉。想望去山樱树下的黄子捷,没想到一抬头就看见他的温柔,忽然觉得很对不起他。 我边收拾边回头看若兰跟阿问发生什么事?他们根本没时间发现我的花被他们踩坏,也许他们根本不知道有撞到人?一台黑色跑车(好像是上次球场边见到的那辆)从巷子另一头驶进来,我跟黄子捷收拾好也待在一边看着。 “若兰!妳要去哪里!别上那家伙的车!”我第一次听到阿问用这么大的声音吼着,有点惊讶。 “…哼,用不着你管!臭阿问!”若兰像是赌气似地上了黑色跑车,便从我跟黄子捷身边呼啸而过,留下阿问一个人站在原地。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呢?盯着阿问看了好一会没有说话,我想他的天使又不见了。 我看见阿问拳头紧握眉头深锁,风一吹他的发飘摇不定,他的表情又恢复平常我认识的阿问,原来他的忧郁不是天生的,是若兰给予的。 那晚的深情忧郁是若兰不经意给的,阿问是痛苦的,却深深吸引住我的视线,真可笑…。 人有很多面,快乐的痛苦的愤怒的不可收拾的,这似乎可以拿来分析一番。我老是很“自以为是”,自以为阿问代表忧郁沉稳,自以为若兰就是娇媚纯善,更自以为黄子捷象征玩世不恭的轻浮男孩。 太多的主观模糊了我判断力,即便是如此,我却依然用那八股的先入为主的顽固脑袋运作着,错了也不打算回头。仍抱一丝希望,这其中也许还有些什么对的事情吧,我想。 愣愣地望着伫立在前方的阿问竟一步也上前不了,即使上前喊他又如何呢? 问他天使跟恶魔跑了吗?还是该暗自窃喜他失去调皮的天使,而我有机会从中窜出呢?真可笑,我一点也不开心,真的不。 阿问像掉了三魂六魄似的无视于我和黄子捷的存在,低头从我们之间身边进去宿舍里,若兰会回来吗?什么时候会回来?没人有答案。宿舍的长廊没有阳光的照射,阿问的背影更显得落寞。 “妳的帅哥常常被女生欺负喔?”黄子捷靠着铁门侧头去看走远的阿问,满脸疑惑地问我。 喔,也难怪,黄子捷第一次看到阿问被若兰赏巴掌,第二次又目击阿问被戴绿帽。 “呵,妳怎么让他被人欺负啊~”他的嘴角微扬眉毛上挑,又近乎幸灾乐祸的模样,我不知哪来的情绪突然涌上。 “什么我的?他叫阿问啦。”不悦这个称呼,白他一眼。 虽然我对黄子捷任何遐想都没有,却不得不质疑他心底在想什么?若有似无情愫在我快要相信之时,到此全都灰飞湮灭,因为看到他一脸理所当然的称呼阿问为“妳的帅哥”,一点也没有醋意。 果然就如他外婆说的,他只是恰巧喜欢照顾身体烂到不行的人,又恰巧看到生病的我拖着病恹恹的背影不忍心丢下,更恰巧女朋友在这住就顺便心疼似地照顾起来了,反正是“恰巧?顺便”。 忽然不想跟他吵嘴,这回不等他那张坏极了的利嘴回顶,便没好气地别过头去望着已空无一人的长廊不说话也不看他的表情。 …心情很差,不知道是看到阿问遭逢烂事让我心疼,还是黄子应含糊不清捉摸不定的反应让我很索然,几乎没有分寸了。 马的咧~根本不关我的事!两位都是有天仙美眷的“已婚”人士,我不要成为第三者啊!得赶快离开才行,到时怡君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海扁我一顿,那我可惨了。 “我要上去了,你要去找怡君吗?不找,就掰掰了。” 捧着他送的黄玫瑰我忽然觉得自己快要跌入某人的陷阱去了,无所谓,悬崖勒马我最会。 我想黄子捷是最会察言观色的家伙,他双手插在口袋轻轻倾身在我耳边说:“别气,我走了。” 便替我关上铁门走了,温热气氛在耳际徘徊许久,害我愣住动弹不得好一会。 虽然他始终没有说什么呕气或不悦的话,但当铁门要带上,我跟他之间剩下裂缝边的空间时,我能感觉到他回头时的眉头是深锁的…。 呵,我耸耸肩笑自己的自作多情多半来自莫名的第六感。 甩甩头不再想,我捧着满满的黄玫瑰(还真的很重)肩头挂着背包,很带种地没有搭电梯上去,啧,真受不了我自己。 …好吧,我承认自己下意识想故意经过三楼看看阿问的情形,即使只是看看门边鞋柜上阿问的球鞋是否完好整齐地被摆放着也好。 虽然这么多的鞋子在炫耀他们样式的亮丽昂贵,我只注意阿问那双有点历史的球鞋。它被摆在鞋柜最左边的位置,安安静静地在休息着。阿问在做什么呢? 在若兰的房里没有事情吧?…嗯,算了。我笔直僵硬地转身按了电梯坐上去,突然觉得不该让自己的思绪乱飘。 141| 10.22 今天的脑袋在某种程度上好似被炸开般,不受控制。心底被深埋的魔似乎再也无法封印了一般,想要窜出却被我的理智压抑下来。着实让我打个冷颤,我不想再重倒覆辙。 想起缩在角落边的小茹,想起活在悔恨自责中的绍平,想起两年前不顾一切接受绍平还自以为幸福的自己,吓得我几乎一回房就坐在计算机前猛做我的毕业制作,把脑子里的情情爱爱全转换成毕业总审的日期跟指导老师的叮咛教诲。 呼~踏实多了,至少这是我现在唯一能掌控的事。 超出控制的事情越想越烦,让人不知所措…。 之后的一个星期,我没有看到若兰回来却也没有看到阿问出门或离开,…不过我好像又生病了。 阿忠打电话来说晚上六点要去吴宇凡家(阿忠跟吴宇凡一起住)开毕制的会,我下午约两点多就开始发烧了。 非常地无力地爬到床去躺着,我想可能因为泄两天的肚子跟无法吃饭有关系。 窝在棉被里也无法停止发冷的身体和绞痛的胃,我几乎要投降了,“快快睡着吧。”不断地自我催眠。 被肠胃搞到睡不着的我赶在六点十五分步履阑珊地走到吴宇凡家去,会开到一半就直打哆嗦,大哥怡芳阿中外加吴宇凡都推着我要去看医生。 也许是真的太不舒服了,我竟然敢坐吴宇凡的车去看病,全世界都知道他骑摩托车的技术有多差。 …现在想起来搞不好是因为烧得厉害,当时可能是抱着豁出去撞死也省得受折磨的心态上他的车也不一定。又更惨的是星期天诊所都没有开,结果是发着烧还坐了一趟惊险列车之旅。 不想在外头吹风就叫吴宇凡先载我回家去休息,吴宇凡一脸“真的可以吗?”的表情让人很发笑,我直说没关系就上楼去了。 不舒服的时候连坐电梯都会感觉晕车,我想吐。几乎是用爬的到床上去瘫着的,喔…谁来救救我啊~才这么一想电话就作响,我翻动着难受的身子侧身接电话。 “…喂?”游离的气丝岔出来一点回应,“妳老妈我啦~在睡觉啊?” 这下我可没办法正襟危坐好了,我像一滩烂泥平躺在床上只能用“嗯嗯”来回答老妈的话。 “发烧了?还不去看医生,快叫人载妳去急诊啊?梅芬咧?”老妈最担心的就是我不中用的烂身体,不时有细菌病毒冒出来打招呼。 我连声说好,其实根本就懒得爬起来求救,也许,睡一觉起来会好点…,也许。 “要记得喔,我等会再打来喔!快去!”老妈担心的叮咛现在全都被体内的病毒淹没了,我继续瘫着不动。 痛苦地不知道在床上翻来覆去多久。“铃─”门铃响了,我迟疑半天不想走动想假装不在家。什么时候不好来找我,偏选最惨的时候。 …还是爬起来去开门好了,不过心想要是些奇奇怪怪的人就开扁,生病的我没有理智可言。开门前扫过衣橱前的镜子脸颊被烧得红通通,眼皮沉重地看不清楚。 “我泡了杯热奶茶,拿上来给妳喝。” 嗯?我是烧昏头吗?眼前的人是阿问吗?他端着一只冒着浓郁香醇的热奶茶,还附赠一枚温暖的笑容。 “阿问…热奶茶?”这时候发现到自己脑子都不清醒,连阿问的笑容都抵挡不了病毒的力量,我努力扬起嘴角想表示谢意却使不出力。 阿问看我不对劲便把热奶茶放到鞋柜上的小台子上,赶紧扶住发昏的我进到房间里。 还走不到几步路,眼前一阵黑就再看不见阿问了。听得见声音却无法开口说话,什么看不见只能感觉身边的气息。昏到的滋味我曾尝过一次,害怕得不得了。 这该不会就叫昏倒吧? 我听到阿问在喊我,很想回答却无法说话。后来我听到房东跟房东太太的声音,随即又感觉到有人把我抱起来。 天啊!我是不是病得不轻?这下可能又要到医院去挨针管了…。 学过护理的房东太太叫人把我放在床上,把我的双脚略略提高十公分,没想到一下子就能看到眼前的人事物了。 大家赶紧要送我去医院挂急诊,阿问为我盖上厚外套又一把我抱起往外面走去。 眼皮重得几乎撑不开,我觉得好脆弱好想哭,当我才这么想着时候,眼泪早就先一步夺框而出了,真惨。 阿问抱我放在车子的后座(应该是房东的车吧)之后他也一块进来,把我靠在他的怀中轻拍着我的背,阿问轻声温柔地说:“别哭别哭,有我在。…医院一会就到了。” 不知怎么地听着阿问的声音,我安心地闭上眼睛,慢慢地睡去…。 事情往往都是在出乎意料之外的状况下发生,通常想要的要不到,想避免的避免不了,很糟糕 。 但上帝偶尔还是会注意到我这个被遗忘的子民,施一点魔法让我感受天堂的存在,即便最后要花蛮大的代价去承受这样的恩赐,例如生病。身体是痛苦的,但心没来由地暖了起来。 撑着微弱的身子被送进医院,不知道护士医生是怎么训练面无表情或视而不见的? 快歇斯底里了也得一切按照顺序来,我很不安。 坐在医院急诊门口边的蓝色塑料椅上等待,我看见房东跟房东太太在为我张罗些事,还看到阿问偶尔趋上前去看挂号的情形,又偶尔走回到我身边蹲下来摸摸我的额头,但他大部分的时候是直勾勾地注视着医生护士和环视整个医院的状况。 我始终是不知道阿问在想什么的,如同他不了解我一般。 事实上,没有人可以真正了解另一个人,即使是最亲密的人。认识有几个月了,还是觉得他像初识的那晚一样神秘,也许是因为他那双总是游离搜寻着天使踪迹的眼睛,让我如此感觉吧。 好不容易被送上急诊室里的病床,医生护士这才上前了解我的病情跟作些处理(打针抽血还有挂上点滴),房东夫妻跟阿问就站在我的床旁边看着我,也许是因为累了还是怎么着,我微笑着向他们说:“麻烦你们了,不好意思…”之后便沉沉地睡去。 我一个人孤单地站在空旷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无论我怎么喊都没有人响应,只听得见自己的回音。 忐忑不安的我不敢移动脚步,忽然小茹从右侧伴着一道粉红色光束向我走近,她微笑着拉起我的手摸着她的脸说:「妳看,我流血了喔。」 倏忽间她满脸都沾染鲜红的血,扯不回手也闭不上眼睛,一眨眼小茹变成怡君用恨得牙痒痒的模样地对我喊:「都是妳!第三者!」莫名其妙地我的手臂被她咬了一口。 尖叫一声扯开怡君便往后方奔跑,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直不断重复被绊倒又爬起来的动作,没有人来救我。远方好不容易亮起光源,有个人影(骨架像是个男生)向我缓缓走来,看不清楚是谁只能侧光看到他的笑容,他牵起我的手说:「如果我爱妳,一定会奋不顾身地救妳…。」然后他就消失不见了,我跌坐在地上狂哭了起来…。 好长的一个梦,原来我在作梦。呼~心底有种余悸犹存的感觉。 醒来的时候腰酸背痛全身出汗,望着被扎几针的左手心背跟正插着针头挂点滴的右手心背。我发现阿问趴在床边休息, 嗯?右手很麻,侧眼去看才知道阿问趴着的手压到我的手袖,不能移动。 我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也不敢作任何会吵醒阿问的动作。盯着还有将四分之三的点滴发呆。 不一会阿问稍稍挪动他的身体,我小心翼翼地侧眼看他将脸侧到我这边来。 头发不完全黑,空调的微风轻撩发际,很舒服的样子。额头饱满地顺着鼻子的弧线很好看,与他笑起来弯弯的眼睛配上,简直就是神的奇迹。深灰色的polo衫,嗯,其它的我都看不见…。 “嗯─”阿问忽然缓缓起身和我四目交接,害我吓了一跳。 “啊,妳醒了。还不舒服吗?”他刚睡醒时的笑容很可爱。我摇摇头没有说话,他便起身摸我的额头然后一脸“应该是没有发烧”的表情,“嗯…我看我还是去找护士好了。”腼腆的表情很好笑。 “嗯,这瓶点滴打完就可以回家休息了。不过最近要注意只能喝流质食物,还有多喝水,…检查报告都还好,只是虚了点。” 医生跟护士被阿问招唤而来,检视我的状况可以不用住院便走了。 阿问递给我一杯温开水后坐在我身边笑着说:“还好没事。” 142| 10.22 一声长喊“威武——” 杨锐手握惊堂木一拍,高喝道:“带齐大福!” “带齐大福——” 声音传了出去,不多时,穿着白色囚服脚带铁镣的齐大福便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弯腰磕头道:“草、草民齐、齐大福见过大人。” 杨锐再次高举起惊堂木猛击桌案,“啪”的一声巨响,齐大福顿时一个哆嗦。 “齐大福,你可知罪?!”杨锐喝道。 齐大福虽然全身颤抖的厉害,但仍嘴硬的说道:“草、民不知道犯了什么罪!草民是冤枉的!” “你与陆氏何秋蓉通奸,为一己之私换人子嗣,后又杀人性命,做尽丧尽天良之事,你还不认罪!?”杨锐厉声道。 “小的昨、昨天晚上是胡言乱语胡说八道,大人不可以当真啊……”齐大福哭丧着脸喊道。 “你还狡辩!?”杨锐高声呵斥道,“昨夜你所供一切皆已记录在案,又有你买□□的药铺伙计为证,你还不快从实招来!齐大福,你若是知罪认罪,愿意改过自新,本官念在你尚有悔过之心,可酌情轻判。” “草、草民……”齐大福额头上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两只眼睛滴溜溜的乱转,似是在考虑着什么。 “若是你死不悔改,就是罪加一等。本官绝不姑息!”杨锐声音提高了八度。 “认,认,草民认罪。”齐大福连连扣头道,“不过真的不关草民的事情啊!青天大老爷明鉴,草民只是买了□□而已,其他的都不是草民做的啊!” “究竟与你有没有关系,关系有多大,自有本官判断。你只要把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是是是,我说我说。”齐大福连连点头道,“草民原是金华县人士,草民和何秋蓉并不是通奸,而是草民原本就是何秋蓉的相公,被带绿帽子的应该是草民才对……” 金华县的齐家,曾经也是当地有名的富户,而齐大福就是齐家唯一的儿子。 何秋蓉与齐大福是指腹为婚,原本也是门当户对,只是后来何家家道中落,而且因为何秋蓉的父母双亡,身边又没个兄弟,何家所有的一切都由她的叔叔继承。何秋蓉成了多余的人,叔叔婶婶都嫌弃他,也因此她嫁到齐家的时候可谓是一穷二白,连个嫁妆都没有。 何秋蓉嫁给齐大福仅仅一年的时间,齐大福的爹娘就一个接一个的病死。齐家诺大的财产就交到了齐大福的手里。 齐大福是个不学无术的,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是斗鸡走马,呼朋唤友的逛青楼赌场这类的地方。别人捧他几句,他就能飘飘然不知所以了。也因此无论是底下的人还是齐家原本的生意伙伴都当他是个冤大头,骗子也是蜂拥而来。 不到两年的时间,齐大福不仅把家产败了个精光,还欠了一屁股的债。 讨债的人整日的骚扰催债,齐大福想着自己反正什么都没有了,干脆就跑路吧。趁着夜色漆黑的晚上,齐大福就自己一个人逃出了金华县。 是的,一个人,没带着妻子何秋蓉。 按着齐大福的思想,何秋蓉就是一个煞星,克完了自己爹娘和何家,又克了他的爹娘和齐家,他若是再跟她呆在一起,迟早会被她给克死。 齐大福压根就没想着自己跑路了,自己的老婆会被那些讨债的人怎么对待。不过在他的认知里,何秋蓉肯定讨不了好,不是已经死了就是被卖了。所以当他流浪到西华县看到一身贵妇人打扮的何秋蓉时,他是非常震惊的。 齐大福稍微打听了一下,就知道何秋蓉如今已经成了陆家的继夫人,而且还是带着一个拖油瓶嫁进去的。 齐大福算了算孩子出生的时间,他离开的时候何秋蓉应该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自己过的穷困潦倒,妻子儿子却锦衣玉食,齐大福自然不乐意,于是偷偷的去见了何秋蓉。 何秋蓉看到齐大福自然是又惊又怕,按照律法,她可是犯了重婚罪。何秋蓉为了堵上齐大福的嘴,不得不给了他大笔的银两。 换子的事情齐大福原本是不知道的,他一直以为谢正文才是他的儿子。结果有一次他逛青楼不小心走错了房间,恰巧碰到了衣衫不整的陆鸿飞。 齐大福不瞎,把陆鸿飞胸前的胎记看的一清二楚。那个胎记齐大福有,他爹有,他爷爷有,据说他曾爷爷也有,都是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形状。那个胎记俨然成了他们齐家的标致,完全可以用来寻找在外失散多年的子孙。 齐大福当时直接蒙了,为什么陆家的少爷身上会有齐家特有的胎记? 在知道谢正文和陆鸿飞是同一天差不多同个时辰出生的以后,他立刻被一个想法惊悚了。 也许陆鸿飞才是自己的儿子,而谢正文才是陆家的孩子。 齐大福去找何秋蓉求证,何秋蓉一开始自是百般诋赖。齐大福于是威胁她,若是不说出实话的话,他就把这件事宣扬的人尽皆知,看陆老爷知道后以后会怎么想。 然后何秋蓉就怕了,不得不承认陆鸿飞才是齐大福的亲生儿子,并且警告齐大福守口如瓶,若是陆老爷知道了肯定会把他们母子俩给赶出陆家,他以后一分银子都别想得到。 齐大福高兴坏了,自己的儿子成了陆家的继承人,那他这个亲爹不就是陆家的老爷嘛! 当然,齐大福自己说他没有杀人的胆,压根没有杀了齐老爷的念头,只不过是想做地下老爷而已,有银子花就可以了。 没过多久何秋蓉突然找他,并让他去偏远的地方买一些□□,又许诺了事成之后的银两。 齐大福见钱眼开,也不问何秋蓉要它是用来做什么的,就给她买了回来。不久后他就听到了陆老爷被毒死的消息。 齐大福一开始是怕的,怕自己被牵扯进命案里,怕何秋蓉的事情被捅出来以后自己的财路断了,更怕何秋蓉这个女人会杀了自己。 齐大福脑袋总算是灵光了一回,告诉何秋蓉说自己已经把她的秘密告诉给了一个朋友。自己从何秋蓉那里要来的银子也会分一部分给他,若是自己哪一天没送银子过去,那位朋友就把她的秘密说出来。 齐大福赌的就是何秋蓉敢不敢和他赌! 索性他赌赢了,平安逍遥的活到了现在。 等到后来谢正文被以毒杀陆老爷的凶犯抓起来的时候,齐大福完全没了后顾之忧。 “简直是岂有此理!昭昭白日,朗朗乾坤,居然有如此骇人听闻之事!”杨锐喝到道,“天下间竟有如此心如蛇蝎、歹毒非常的女人。来人,立刻将何秋蓉逮捕归案!此事与陆鸿飞关系甚大,将他也一并带来!” “谢兄,刚才齐大福所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展昭看着谢正文失魂落魄的样子,着实有些不忍心。 “不可能,这不可能……”谢正文两眼呆滞,神情恍惚的喃喃道。 “不可能什么啊!?那齐大福说的这么明白,你别告诉爷你没有听明白。”白玉堂恍然道,“难怪她要拉你做替死鬼,原来你根本就不是她亲生的啊!” “白兄,你说的太直接了。”展昭不赞同的看着他。 “臭猫!爷哪里说的直接了!爷说的明明是含蓄的说大实话!” 乐平公主扯了下白玉堂的袖子,低声道:“正常人遇到这种事肯定接受不了。总要给谢正文一点时间消化这些事情吧。” 展昭叹了一口气,道:“谢兄对陆夫人一向很孝顺,要不然也不会心甘情愿的为她定罪……” “孝顺也该孝顺对人才行。”白玉堂看向谢正文道,“这陆夫人可是杀了你的亲爹,你现在应该做的是把杀你爹的凶手抓起来才是。你若是还包庇凶手,那才是真正的不孝顺。”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谢正文眼里全是痛苦的挣扎。 “我们还是让谢兄一个人静静吧。”展昭叹气道。 衙门的捕役们很快就将何秋蓉和陆鸿飞带了回来。 不管谢正文愿不愿意,展昭和白玉堂还是将他给拉了过来,有些事情还是亲耳听亲眼见比较好。 何秋蓉和陆鸿飞看到谢正文都很诧异。 何秋蓉还不知道她的事情已经败露了,瞬间热泪盈眶,一副多日没见爱子的慈母模样,激动的喊道:“正文……” 谢正文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嘴唇动了动,那声“娘”终是没有叫出来。 “谢正文你这个贱人怎么会在这里!?”陆鸿飞跳起来骂道,“你不是应该蹲在牢房里等死的吗?”他扫了展昭等人一眼,冷笑道,“想让开封府的人帮你翻案,你做梦吧你!你杀了我爹,我一定要让你偿命!” 143| 10.22 我点点头还是没有说话,他开始整理带来的衣物跟刚才买的湿纸巾之类的。 他的背影有些落寞,我知道不是因为刚睡醒的关系。虽然很不是时候,但我忽然想问他跟若兰怎么了,若兰回来了没有?该问吗? “阿问…”耐不住性子还是想问,他边回身挑眉毛看着我“嗯?”一声边收拾东西,示意他有在听。 “…你跟若兰还好吗?”话一出口,他的背影有一丝迟疑,然后转身坐到床边微笑说:“被妳发现了啊?” 果然,阿问是个一失神什么都看不见的人,他不知道我跟黄子捷都有看到那冲击性的一幕。 我装傻当作什么事都不知道,我不想他觉得难堪。 “我没把她保护好,…跑出去跟恶魔玩了。”他语带轻松地说着,我却感觉到一股无奈的气息,几乎问不下去。 就是开黑色跑车的恶魔吗?我开始不能理解阿问对感情执着的标准在哪里。 事实上若兰的确是个好女孩,温柔甜美的善良正义的,善解人意快乐的,这样的女孩真的很美好。不过在我所看到的若兰是不是全部的她呢?其实我跟阿问心里都有底,不点破罢了。 也许若兰是天使和恶魔的合体也不一定,忽然想起她为我打了怡君一巴掌时的强硬表情,和拎着蛋糕到我房间说是她狂欢得到的胜利品。我说过她应该是个有故事的人,只是我从未亲口问。也许她只是爱玩而已,情愿如此想。 拖着下巴呆望点滴的阿问被也许是被若兰美丽多变的个性深深吸引,即使痛苦也不愿意离开。 爱上一个人的感觉就是这样吗?果真是奋不顾身的眷恋。那我呢?两年前是“奋不顾身”地逃离绍平身边,几乎是把他送给小茹的。是否从来我就没有真正爱过别人,是否我根本没有为爱冒险过?是啊,我不就是一个爱自己比爱别人多的人吗?我早就知道了,早就知道…。 打完点滴已经凌晨两点多了,阿问搀扶着我搭出租车离开医院。电梯搭上五楼开了门就看见阿问泡的热奶茶,完好如初地待在小台子上,只是不再热了。阿问帮我把东西都打点好,扶我到床上去躺好。 “如果不舒服就打电话给我,我就在楼下。”他开了小桌灯写上手机号码,起身再摸摸我的额头。 “也许我该去学医的,应该没什么发烧,我真是个不会看脸色的人,…呵呵。安心睡吧,晚安。”说毕便关上房门走了,我知道他是一语双关,当然他指的对象除了若兰不会有别人…。 不知怎么地听到阿问这么一说就想起黄子捷,他总是很注意我的身体状况,而且不得不承认他实在很厉害,我的脸色有点变就知道我不舒服。我说过,他也许是世界上最会察言观色的人。盯着衣橱前面那一束几乎要枯萎的黄玫瑰,我的思绪开始混乱起来了。 之后的几天,每到三餐阿问都会拎着稀饭来我房间。我知道他是在等待若兰回来,顺便找些事来做,好比说照顾一个脱水的病人。我发现我常常别人“恰巧? 顺便”的实验品,真可笑。无所谓,我对阿问已经没有奢求,顶多盯着他超过一分钟以上会心跳加速小鹿乱撞胡言乱语…,特别只有我跟他在房间里的时候,所以我尽量避免自己失控。 “医生说你要多喝点水。”我坐在床上盖着棉被,他为我倒了杯水。“铃─” 门铃响了,阿问帮我去开门。 “啊,你是?” 是梅芬的声音,我赶紧喊着:“梅芬吗?进来吧。”梅芬脱了鞋拎着水果进来,带着她的男朋友,张毅东。 “还好吧。妳又挂啦?”梅芬坐到我的床边摸摸我的额头,毅东站在梅芬的身边。 虽然是问我病情,我知道她没有看过阿问,当然会怀疑他是谁了。 “嗯,那我先回去了,等会再来。”阿问笑着向我们再见便开门下楼去,有一丝落寞被梅芬看出来,她推推我的手笑了。 “嗯?别误会。是楼下芳邻的男朋友,我无福消受啦。” 梅芬耸耸肩便打开水果袋说:“哪里生一个这么好的芳邻男朋友啊,呵呵~” 毅东接过她手中的苹果坐在梅芬旁边背对着我们,拿起小桌上刚洗过的水果刀跟透明盘子开始削起苹果来。梅芬的感觉很敏锐,我投降。 “还好吧,什么时候复诊?”她没有再追问下去,她知道我想说会说。 “跟医生约三点,阿问会载我去。喔,就是刚才那个人。” 梅芬点点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是喔,我还想说等会还有事,不能陪妳去咧。” 嘿,这小妮子真狡猾。 “喔?约会喔?真是有异性没人性。”我故意挑高声音逗她。 “哪有啊~我们和绍强约好要去龙潭。” 龙潭?该不会…。 “绍强说要拿东西给他哥哥再出去玩,真可惜妳不能去。我会跟绍强说妳生病了,要他来探望妳。” 梅芬一脸喜孜孜地说着,我心里震撼到是不小,他们会到疗养院去吧,会看到绍平和小茹吗? 我故作不知情地只针对绍强的事作回答:“喔…饶了我吧,大姊。” 绍强? 天啊,怎么可能。我跟他哥哥可是旧情人,而且发生这么多恐怖事件,他不把我当瘟神就很好了。 “别这么说嘛。过一阵子我们办个烤肉会好了,叫绍强的哥哥和他女朋友一块来。…嗯,不过得先等妳的身体好起来,知道吗?就这么说定了喔。” 我有点尴尬地笑着没说话,因为等我身体好也不知道是哪年哪月的事情,肯定成不了行的。 跟梅芬毅东聊将近半个小时的天,他们就说要去载绍强了。听说毅东开车来的,更没想到毅东还是桃园某车队的一员…,我没想到事情可真多。 后来我起床梳洗了一番,阿问也正巧拎着安全帽上来说要去复诊了。 我绑起马尾欠欠身对他致意地说:“一直麻烦你真是不好。” 他笑着直说不会。我觉得蛮过意不去的,他自己的事情就够烦了,不知若兰什么时候才回来? 锁好房门穿上鞋子,听到楼下有吵杂声,我跟阿问耸耸肩没有多想,搭电梯下楼去。电梯里,阿问忽然说出他的感受:“其实这几天我好多了,还好有妳。 要不然我一定很难过日子…。“我有点惊讶也有点高兴,我终于有些用处。 “呵呵,没想到我生病还能有这种功用…”我傻傻地笑起来,很白痴。 老实说是不知道要接什么话好。在电梯这么小的空间里,很容易感染紧张的气氛。特别我在阿问前面是个超不自在的人,马的~紧张个鬼啊。 事情往往都是在出乎意料之外的状况下发生,通常想要的要不到,想避免的避免不了,很糟糕。 电梯门一开,我刚好面对着阿问,他的表情忽然愣住有点僵硬,我以为若兰回来便抬头往前方看。 …我觉得,这世界上让我想不到的事真多,多到我昏倒。 这要不是上帝爱整我,就是上辈子我造孽太深了。 怡君用力抱着靠墙壁的黄子捷狂吻了起来,我一眼就对上了黄子捷的眼睛。 他没有任何反应地被怡君吻着,就连我跟阿问出现在他眼前也没推开怡君,只是闭上眼睛。靠~根本无法思考现在是什么状况啊?不知道黄子捷在想什么,只知道空气又凝结了,我的心忽然掉到不知名的地方去,空荡荡地难受得不得了。 我应该赶快离开这的,但脚像是被钉住一样移动不了…。 在我的心中似乎没有绝对的爱恨情仇,一切都是可以被改变风化的。因为充满不确定,所以心起伏不定的振幅超过一米八以上。不太能解释这样的行为算不算正常合理,别人怎么想我也不曾了解。 我的人生即使到了转弯处也看不见蓝天白云绿草红花…,于是开始气馁。 怡君发现有人在后面从电梯出来便停住她煽情的动作,她泪眼回身看到的是思绪混乱的我,她没有看到我的瞳孔微微放大,可能是受了黄子捷给的刺激。 我转眼看着撇头过去的黄子捷时,怡君便拉着我哭说:“小华…”轻拍怡君的背不知所措。与其说不知所措,又似乎是内心的魔正在发着牢骚说为什么又让我看到麻烦的画面,啧。 这状况已不是什么窘境或尴尬可以形容的画面,但我开始觉得自己有点诡异,听着怡君抽咽的哭声却望着被推贴在墙壁的黄子捷,他的侧脸,看得出神。在我跟黄子捷之间似乎有条无形的线在拉扯彼此的距离,隐隐约约…。 144|10.22 “胎记一样又怎么样!?这个世界上有很多长得很像的人,这个胎记根本证明不了什么!?” 白玉堂的手放下来的时候,乐平公主就看到陆鸿飞凶神恶煞的冲着齐大福大吼道。 “我知道了,你们都是串通好的是吧!”陆鸿飞高声叫道,“一定是这样的,你们为了谋夺我陆家的财产,才精心策划了这一切!我怎么可能不是我爹的儿子!?” “若是胎记证明不了什么,那就只有来一场滴血认亲!”杨锐沉声道,“陆鸿飞,你可愿意?” “当然愿意。我一定会拆穿这对奸夫□□的真面目!” “谢正文,你与陆鸿飞分别同齐大福和何秋蓉滴血认亲!”杨锐说道。 “是,大人。”谢正文拱手道。 “不,我不要滴血认亲!我不要!”何秋蓉拼命的摇头。 杨锐猛一拍惊堂木,高声道:“公堂之上,容不得你愿不愿意。何秋蓉,你既然不承认换子,那陆鸿飞的血和你们一定不能相溶。验血之后,事情就会真相大白!你别想再狡言抵赖!” 四只装着清水的碗,其中谢正文的血和何秋蓉与齐大福的血怎么样也融不到一起,而陆鸿飞的血却很快与他们的血融在了一块。 “不可能,这不可能……”陆鸿飞不可置信的退后了好几步,拼命的摇头,脸部五官剧烈扭曲在一起。 何秋蓉已经瘫倒在地。 杨锐横眉怒目,惊堂木高高拍下,喝道,“何秋蓉!如今人证物证都在,你还不从实招来!?” “哈哈……哈哈……”苍凉的笑声在公堂上空不断的盘旋,何秋蓉慢慢的直起身体,“没想到,到最后还是功亏于溃!” “就算是为了亲生儿子陆鸿飞,你为什么又一定要把一直当做自己孩子养大的谢正文逼上绝路呢?” “因为正文他毕竟不是我的孩子啊!他是陆家真正的少爷,是陆家所有一切的真正继承人……”何秋蓉苦笑道,“也许是血脉之间的那种特殊感应。老爷虽然不知道正文是他的孩子,却非常喜欢他,对他甚至比对鸿飞好。甚至到后来,老爷竟然告诉我,他要让正文成为自己的继承人,把陆家所有的财产都给正文。真奇怪啊,他明明不知道正文是他的亲生孩子……” “我和前任的陆夫人是从小就认识。在齐大福夜逃,我快被讨债的人逼死的时候她救了我。呵,她还是那么喜欢虚情假意,高高在上的施舍比她不幸的人,以此来满足她的成就感。在祥符县的时候就是这样,说什么我的衣服太破旧了身上连个像样的首饰都没有,她就把她的衣服和首饰施舍给我。就因为这些施舍,我就必须像个小丫鬟一样跟在她的后面,像个应声虫一样附和她,若是哪一点没有做好,我就会被其他人骂忘恩负义。” “呵呵,那些东西又不是我想要的,明明是她不想要了才送给我,我凭什么要对她感恩戴德!?那个女人,把我踩在脚下,利用我上位,赢得了所有人的称赞。命运弄人,我最后还是成了她的丫鬟,真正的丫鬟。为什么,明明一开始我们是一样的,可为什么之后的命运却如此的天差地别!我们同时生下来孩子。那个孩子是从我肚子里生下来的,如果他在一个好人家出生的话一定会……” “所以你就偷换了陆家的孩子?”杨锐问道。 “是。正巧那女人生孩子的时候难产,生下孩子后就一直昏迷不醒,老爷日以继夜的照顾她,家里的仆人忙成了一团。天时地利人和,连老天都这样帮我,我为什么不换呢?这也算是我对那个女人的报复,她不是最喜欢帮助别人的吗?我就让她毫不知情的把我的孩子抚养长大。” “既然是为了我的幸福,把我和谢正文给换了,那你为什么不带着他离开!?”陆鸿飞吼道,“如果你和谢正文不留在陆家的话,那我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继承陆家了。” “我知道,我知道。”何秋蓉掩面哭道,“可是你就是我生存的价值啊!为了能够看着你长大,所以我忍受着厌恶感服侍那个女人……后来那个女人终于死了,我不择手段的嫁给了老爷,也只是想要听你叫我一声母亲而已。可是为什么老爷要让正文继承陆家?我仿佛听到那个女人在我耳边嘲笑——你的孩子会和你一样不幸福的,你是无法反抗命运的!虽然那个女人死了,可是她的孩子还在妨碍着我!谢正文会抢走我儿子的一切,他才不是我的儿子!只有你,鸿飞,只有你才是我最宝贵的儿子!鸿飞!我终于可以亲口叫你的名字了……” 何秋蓉走过去,轻抚陆鸿飞的脸,用手指勾画着他的轮廓,似是要把他的面容牢牢记在心里。 “娘以后不能留在你身边照顾你了,你一个人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你不是我娘!”陆鸿飞突然拿出了匕首捅在何秋蓉的胸口上,“你害了我,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在场众人都被这一突发状况给惊呆了。 “娘!”谢正文首先反应过来。 即使他不是何秋蓉的亲生孩子,甚至何秋蓉根本不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但他依旧抛弃不了那二十年的亲情。 “陆鸿飞!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在公然在公堂上行凶!”杨锐指着他,厉声道,“把他给本官抓起来!” “不……不是的,大人,是我自己想死的,鸿飞,我的孩子,到我这里来,对不起啊,鸿飞……我什么都没能为你做,最后我还是害了你……”何秋蓉用最后一口气说着,然后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你疯了吗!?她是你亲娘!你竟然杀了她!?”谢正文两眼泛红,一脸的不可置信与愤怒。 “哈哈,娘?她不是!我才是陆家的大少爷,真正的大少爷!” “陆鸿飞已经疯了!”白玉堂摇头道,“何秋蓉也没想到最后会死在亲生儿子的手上吧!但即使这样也一直包庇着他。” “这就是真正的母爱,即使被憎恨被臭骂,也一直深爱着他。”乐平公主说道。 “只是可惜了谢兄。”展昭叹气道,“到了最后,何秋蓉也没有看他一眼。” 谢正文,如今已经改了姓氏,叫陆正文了。他为何秋蓉收敛了尸体,为她建了墓碑。 以他的话来说,他应该感谢何秋蓉当时没有抛弃他,甚至杀了他。虽然何秋蓉留在陆家是为了看自己的亲生孩子成长,但他作为陆鸿飞的玩伴也自幼生长在自己的爹娘跟前。而当何秋蓉嫁给陆老爷后,他也有了喊爹的机会。 “这陆正文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是品行纯善呢?还是烂好心?”白玉堂摸着下巴疑惑道,“最后竟然原谅了何秋蓉对他做过的事情?” “都说人死如灯灭,万事皆空。何秋蓉死都死了,他还能做什么,鞭尸吗?”乐平公主凉凉的说道,“不管怎么说,何秋蓉也是当了他二十年母亲的人啊。” “没错。也正是因为他的性情,我才会坚信他没有杀人。”展昭道,“果然直到最后陆兄也没有让我失望。” “这件事你的功劳确实最大。”白玉堂难得的夸赞起了展昭,“若不是你寻了过来又坚持调查,这陆正文可就要成了冤死鬼,下去跟他爹娘团聚了。” “也多亏了公主还有白兄的帮忙!”展昭微微一笑,拱手道,“光凭我自己的力量,展某只怕很难调查出真相。” “展护卫客气了。”乐平公主笑道。 “爷才不是想帮你呢!五爷我只是觉得陆正文可怜。反正最近没什么事情做,消磨消磨时间而已。”白玉堂别扭的说道。 乐平公主有些好笑的看向白玉堂,直把他看得有些恼怒了,才对展昭问道:“展护卫之后就要回汴京了吗?让包拯给我皇兄带个话,就说我在外一切安好,不用挂心。” “属下见到包大人的时候,一定将话带到。只是属下现在要前往陈州一趟,与包大人会和。” “陈州?” “是。” “包拯去那里做什么?” “去陈州查赈。陈州饥荒,国库拨下了大笔赈灾物资和银两安抚灾民。但包大人得到消息,这些物资和银子并没有发放的灾民的手上,全部被安乐侯私吞。” “这么胆大包天?”白玉堂惊诧道,“这安乐侯是什么人,竟然敢私吞灾银,不怕被人告到皇上那儿丢了脑袋吗?” “那安乐侯名庞昱,父亲是当朝的太师庞吉,姐姐是皇兄后宫里得宠的庞妃娘娘。不过……”乐平公主皱了下眉头,“在我的印象中,庞昱还挺斯文有礼的,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而且这私吞灾银,朝中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 “包大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告知皇上以后,包大人被皇上加封为龙图阁大学士,前往陈州稽察放赈之事并统理民情。”展昭回道。 乐平公主想了想,“若庞昱真的吞了赈灾的银两,那陈州的百姓岂不是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说不定会因为酿下祸端威胁江山社稷。我身为公主,岂能坐视不理?白小五,我们就去陈州走一趟!” 145| 10.22 陈州,又被称为淮宁府,此地历史悠久,最早可以追溯到太昊伏羲氏建都的时候。因为临近边境,常年少雨,近年来更是旱灾严重,饥荒遍野。皇帝忧国忧民,一向关怀黎民百姓,知道陈州灾荒,圣心焦急不已,于是派人前往救灾、放赈,打开官仓将粮米分给百姓。 放赈的人必须是个清廉爱民的好官,才能将皇帝的恩泽布施于百姓。本来王丞相想要推荐包拯去的,只是包拯身为开封府尹坐镇京师抽身不得,最后只好选了户部侍郎李浩前往陈州放赈。只是李浩一行人奉旨放赈后,迄今未归,更是连一点消息都没有。 日前包拯收到一封书信,上面写着安乐侯庞昱在陈州权势滔天,作威作福,欺压百姓。他不仅私吞了赈灾的物资与银两,还假借赈灾之名榨取民财。经过字迹辨认,应该是李浩亲笔所写。 “人不见而信在,包大人猜测,李大人恐怕是凶多吉少。”展昭沉声道。 “那庞昱连钦差也敢杀?”白玉堂摸着下巴道,“有一个太师的爹和一个做妃子的姐姐就是不一样啊。陈州境内的官员们岂不是都对他阿谀奉承、言听计从。这整个第二个皇帝啊!怪不得抛下繁华的京师跑去那么偏远的地方,这是不是就叫做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听你这么一说,我茅塞顿开。”乐平公主恍然的点点头,“本来我还有些奇怪呢!庞太师怎么会狠心让自己的独子去陈州,原来是想让庞昱做个隐形皇帝。这若是在汴京城,前有包拯铁面无私,后有比他还嚣张的人,庞昱若真是信上所说的那种人,肯定讨不了好。” “还有比庞昱更嚣张的人?”白玉堂惊诧道,“比起柴文意呢?” “静山王叔家的两个堂兄,被王叔宠的不可一世。幸好静山王妃是个明事理的,两人至今还没有出过什么大乱子!”乐平公主想了想,道,“肯定比不上柴文意。柴家毕竟有免死诏书!” “静山王家的两个小王爷?”展昭顿了顿,道,“属下倒是曾见过。” “你见过?”乐平公主不由一愣。展昭见过又记得的话,她只想到一种可能,“他们犯到包拯手上了?” “两位小王爷在青楼想要逼迫一名清倌儿,那名女子誓死不从,小王爷就把她从楼上推下去了。属下当时正巧经过,救下了她。要不然那名女子非死即伤。” “最后怎么样了?”白玉堂顿时来了兴趣,“他们是被包大人给斩了还是被打板子了?” 展昭眼中怒气一闪而过,最终化为无奈,“那名女子被静山王威胁,在公堂上改了口供,说是自己跳的楼。包大人只能将两个小王爷无罪释放。” “原来也有包拯解决不了的案子啊……”乐平公主不禁思绪万千。看来想要治权贵的罪,还需要当事人的配合,若是那些当事人都像这名女子一样胆小如鼠,包拯纵使有心也是无力。 “干脆把这两个小王爷和安乐侯放到一起,也许还能看上一出狗咬狗的好戏。咦?”白玉堂惊呼出声,眯了眯眼睛,说道,“前面好像有一个人躺在路边……” 展昭剑眉微蹙,道:“确实有个人,属下先过去查看一下。” 乐平公主随后赶了过去。 那人是一个妙龄少女,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一身农家的打扮,背后还背着个篓子。因为上山找野菜的时候不小心从山坡上滚了下来,这才晕倒在了路边。 少女虽然醒了过来,但扭伤了脚无法走动,乐平公主等人自然不能把她一个人抛下,于是将她带上马车,送她回去。 少女名叫素娘,是个活泼的性子,不多时就与他们说起了话来。素娘虽然是陈州人,但很早以前就从陈州城里搬了出来,在郊外居住。 “我们正巧要去陈州呢!”乐平公主想着素娘既然是陈州人,也许可以打听些事情。 果不其然,素娘疑惑道:“去陈州?陈州那里正在闹饥荒,你们去那里做什么?” “不是已经有钦差大人去那里赈灾了吗?难道灾情还没有得到改善?” “放赈?说的好听!”素娘冷哼一声,道,“那些粮食都是要花钱买的,而且还卖的那么贵!骗我们这些老百姓!我看皇上是到陈州来做生意的!” “大胆!”展昭喝道,“皇上乃是一片好心,怎么可以再背后侮辱皇上!” “我又没有说错!”素娘一张小脸紧皱,满含怨气,“卖的这么贵!里面还掺了好多的沙子,我用筛子弄了好久才把米和沙子分开,结果那沙子比米还多!这是让我们吃米啊还是吃沙子啊!这不是骗钱那是什么?” “皇上肯定没有你说的那个意思……”乐平公主舔舔嘴唇,干巴巴的说道。 她敢拍着胸脯保证皇兄绝对是一心为民着想,就是再穷也不会将主意打到百姓的头上。若是皇兄知道他一片好意不仅没被人接受,还被百姓抱怨,不知会是何感想。 展昭沉吟片刻,蹙眉道:“当初提出的放赈方案是打开官仓将粮米分给百姓,若是官粮不足,就到有富余粮食的人家高价购买再低价售出。难道钦差大人没有按照这个方案执行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素娘摇了摇头,“自那次以后我爹就再没有去陈州买过粮米,我家都是吃些野菜,哥哥偶尔也能打到些猎物。不过摘野菜的人越发的多了起来,像我今天也就找到这么一点。” “哎?猫儿,你不是说包大人已经奉旨来这陈州查赈了吗?”白玉堂懒懒的瞅了展昭一眼,“我们在西华县耽搁了好几天,包大人现在应该已经到陈州了吧。” “包大人?哪个包大人?”素娘疑惑道,“最近没有听说有哪个大官来陈州了啊。” 展昭脸色一变,急声道:“按照当时的预计,包大人应该在三天前就到了陈州的。怎么可能现在还没有来?” “展护卫先不要急。包大人许是在路上被什么事情耽误了。”乐平公主安慰道,“也许路上有人拿着状纸跪在他的轿子面前伸冤。这也是常有的事情。” “就是啊,猫儿。究竟有没有事们去陈州走一遭就知道了。你现在在这里着急也没有用。” “你们真的要去陈州啊……”素娘欲言又止的看了看乐平公主、水盼、瑶台三人,面有难色的说道,“我劝三位姑娘还是不要跟着一起去陈州……” “为什么?”乐平公主有些诧异。 素娘想了想,说道:“你们是我的恩人,我不想害你们。你们都是从外地来的,不知道这陈州的情况。安乐侯在陈州建了一座软红堂,将陈州境内稍有姿色的女子都囚禁在里面,供其玩乐。我爹和哥哥当时就是怕我被安乐侯抢走,才连夜从陈州逃出来的。我自此以后就没敢踏进陈州半步。三位姑娘这么漂亮,恐怕一进陈州就会被……” 虽然她后面的话都继续说下去,但大家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展昭脸色已经黑的像包拯一样,双目满是怒火,“强掳民女供其□□,将赈银中饱私囊荼害百姓,安乐侯作恶多端,决不可轻饶!” “他想掳走人,也要看我白五爷手中的剑同不同意。”白玉堂脸上笑着,浑身上下却散发着骇人煞气。 素娘吓得面色苍白,稳了稳心神说道:“虽然几位大哥身手不凡,但那安乐侯可是当朝国舅,得罪了他绝对没有好下场的。我劝几位还是别去陈州了。” “乐平,怕不怕?”白玉堂挑眉看向她。 “应该是他怕我吧。”乐平公主露出一个讽刺的微笑,“国舅?只有太后或皇后的兄弟,才有资格被叫做国舅。我正愁找不到庞妃的把柄呢,送上门的把柄我自然不能放过。” “姑娘的好意我们心领。”展昭拱手谢道,“但这陈州,我们是非去不可。” “几、几位是……”素娘咽了口唾沫。听他们的口气,好像来头不小,根本就不把安乐侯和宫里的娘娘放在眼里。 乐平公主冲她俏皮眨了下眼睛,“你以后就知道了。不过不要再抱怨皇上了,皇上是真心要放赈的,只是被手下人蒙蔽了而已。” “不会不会。”素娘使劲的摇头,“一定不会再说皇上坏话了。” 乐平公主虽然不怕安乐侯,但未免打草惊蛇,还是让瑶台、水盼同自己一起换上了男装。 一行人进了陈州,倒是没有看到横尸遍野的惨状,甚至连闹饥荒时应该有的苍凉都谈不上。大体的看了一下街道,几乎与他们之前带过的西华县差不多。 “好像和素娘姑娘说的不一样啊。”白玉堂纳闷道。 展昭也不明白,拦住身边经过的一个百姓,拱手问道,“这位老大爷,在下听说陈州正在闹饥荒,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 “这不是之前钦差大人来放赈了吗?”那老大爷笑道,“所以百姓们又都过上好日子了,这都要感谢皇上啊!” 众人疑惑的对视一眼。展昭等人又一连拦下了好几个百姓,说的和之前那个老大爷几乎一模一样。 “他们都是串通好的吗?”白玉堂摸了摸下巴,“说的内容都差不多。而且那笑起来的样子简直难看死了。” “恐怕是有人交他们这么说的。”展昭皱眉道,“现在这样,只怕什么也打听不出来。公子,我们先去官府一趟,看看有没有包大人的消息。” 乐平公主点头。 一行人走了没多久,展昭突然身体一颤,快步向前,撕掉前面墙壁上贴着的两张画像,然后走了回来。 “展护卫,怎么了?”乐平公主看着展昭更加紧锁的眉头,只觉有坏事发生。 “请公子看看这个!”展昭将两张画像递了过去。 乐平公主看了一下,并没有看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倒是身旁的白玉堂“咦”了一声,将两张画像拿了过去。 “这不是缉拿江洋大盗的通告吗,有什么奇怪的?”乐平公主疑惑道。 “虽然只和他们相处了一段时间,但爷绝不会认错的,这两人是开封府的王朝马汉吧!” 展昭面色沉重的点点头。 146| 10.22 王朝马汉?开封府的六品校尉? 乐平公主将画像拿回来仔细打量。是挺眼熟的。不过因为王朝马汉张龙赵虎总是跟在包拯的身边,她到现在也没有分清谁是谁。 再看看画像旁的字——捉拿江洋大盗王朝马汉,每人重赏纹银五百两。‘五百两’三个字还用红圈重重的标记,似乎在引出百姓们心中那只名为‘见钱眼开’的凶兽。 “王朝马汉不是应该跟随在包拯身边吗?怎么会成了缉拿的对象?”乐平公主顿时心头一凉,暗道不妙。 展昭此时已经脸色惨白,双目通红直直的盯着那两张画像,颤声道:“果然,包大人出事了……都怪我!都是我的错!若我不去处理自己的私事离开包大人的身边,或是能够劝说包大人等我回来再来陈州的话,包大人就、就不会……” “展护卫先不要激动!”乐平公主忙劝慰道,“包拯许是出了什么事,但一定不是你想的那样。王朝马汉肯定不会丢下包拯独自逃跑,他们现在一定还跟在包拯的身边。这贴出公告缉拿他们,也许真正的目的就是想要抓住包拯。白小五,你也劝劝展护卫!” “猫儿,你现在要做的不是自责,而是先找到包大人他们。越晚找到他们就多一分危险。” 展昭身形一颤,抬眼看了看白玉堂,“白兄一语惊醒梦中人。没错,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包大人他们。” “只是包大人如今在什么地方,可惜我们一点线索都没有。” “从追杀包拯的人入手吧。”乐平公主突然开口道,“他们肯定也在追查包拯的下落,知道的事情应该比我们多。这缉拿公告虽然是淮阳府知府发布的,不过真正在背后下命令、有胆量追杀包拯的只有一个人……” “安乐侯!”展昭薄唇微启,黑眸深邃,泛着森森冷意。 “既然要不动声色的打探消息……”白玉堂折扇轻击手掌,唇角勾起,“也只能夜探侯爷府了。” 太阳才刚落下,三个黑衣人便如鬼魅般飞入了安乐侯府,穿梭在亭台楼阁之间。 夜行衣是乐平公主强制白玉堂和展昭穿上的。也不知道这两人哪来的这么强大的自信,竟然一点准备都不做就想夜探侯爷府。这‘夜探’怎么说都是违法的,若是被人看到了,岂不是将把柄送到庞昱的手上了。 “爷怎么可能会被抓住?太小看你白五爷了吧!?”白玉堂哼哼唧唧的一指展昭,“而且猫儿的轻功可是皇上都夸赞过的。管他安乐侯府戒备有多森严,对于我们来说,肯定有如过无人之境一般。” “话先别说的这么满。”乐平公主幽幽的扫了白玉堂和展昭一眼,“也不知道当初是谁被我给捉到的……?” 两人背脊一凉,动作迅速的换上了夜行衣。 侯爷府宅院很大,防备森严,每隔五米的距离,就有一个侍卫把守,更有不少巡逻队来回的巡视。 三人伏在墙脚边,察看院内动静。 “庞昱那小子在什么地方?”白玉堂低声问道。 “这就不知道了,也许他根本就不在这里,而是去了什么软红堂。”乐平公主低声回道。 “那怎么办?把这里的管家抓回去严刑逼供?即使他不清楚包大人的事情,也应该知道软红堂的位置吧。” 展昭的身形突然往里一缩,道:“小心,有人往这里来了。” 少顷,就听到脚步声传来,两个江湖打扮的人行色匆匆向这边走来。 待他们走近了,就听其中一人说道:“侯爷现在找我们有什么事?” 另一个说道:“还能有什么事,最近不就包黑子那一件事情嘛!” “哎,到现在也没有抓到包黑子,估计侯爷又要发一通火!” “你说包黑子也太不自量力了,竟敢到陈州来找侯爷的麻烦!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谁说不是呢?在汴京做好好他的开封府尹便是,非要跟庞家作对!这太师、娘娘、还有侯爷是他能斗得起的吗?” 白玉堂拍了拍展昭的肩膀,用口型说道:“你看,包大人果然没有被抓到。” 展昭点点头,脸色渐缓,一直悬着的心也落回来原处。 那两人渐行渐远,三人悄悄的跟在他们的后面。等到他们进了一个正屋内,三人纵身一跃,跳到了那屋的房瓦之上。 白玉堂轻轻的揭下几块瓦片,三人探头向下看去,只见屋内灯火通明,正中的主位上坐着一个华服男子,两侧的位置上坐的都是江湖打扮的人物,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打眼看过去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怪不得能被庞昱招募。 庞昱首先是说道:“已经两天了,还没有包黑子的下落吗?”语气中夹杂着不悦。 那些江湖人互相看了几眼,终于有一个人硬着头皮说道:“侯爷,再给我们一些时间,肯定能将包黑子找到的。” “时间,时间!”庞昱猛地一拍桌子,吼道,“你们这么多人,本侯又给了你们这么多人马,你们竟然连几个人都抓不到!?本侯要你们有什么用!?” 又有一人赶忙说道:“侯爷息怒,我们确实是失策了。以为那展昭不在包黑子的身边,我们拿下包黑子简直是轻而易举。万万没想到陷空岛的那几个老鼠也跟在了包黑子的左右,这才失了先机,早知道应该多去些人的。” 乐平公主、白玉堂和展昭一听,诧异的对视了一眼。 “哼!包黑子不是已经养了只猫吗?什么时候又把耗子给养上了!”庞昱厌恶的说道,“陷空岛的老鼠,那个叫白玉堂的不也是里面的耗子之一吗?” “没错,白玉堂虽然排行第五,却是里面武功最高的。不过他并不在这些人中,对我们来说是一大幸事。剩下的那些耗子对我们来说不足为惧。” “说的好听。”庞昱冷哼一声,“到现在我连包黑子的影子也没有见到。” “侯爷有所不知。那彻地鼠韩彰最是喜欢挖地洞的,也许他们藏在了地下,这才让我们无处可寻。不过侯爷请放心,那包黑子的师爷还有两个护卫在我们手上。听说包黑子是个重情义的,肯定不会抛下自己的属下自个儿逃跑。” “重情义?重情义好啊。”庞昱的口气有些阴森,“三天后本侯就将他们斩首示众!你们明天就把消息给本侯传出去!我们守株待兔,让他们自投罗网!” “侯爷英明!”那些人高声赞道。 “侯爷,这几天要不要加派人手看着他们,以防包黑子派人来劫走他们?” “不用!”庞昱自信满满的说道,“包黑子一定以为公孙策他们在我这侯府里,肯定猜不到本侯将他们关在了守卫松懈的府衙的牢房里。” 屋内又传出阵阵拍马屁的声音。 乐平公主抬头微微一笑,用口型说道:“果然来对了。” 三人用目光会意了一番,然后轻点脚下屋檐,三道身影如同离弦之箭窜出,向府衙的牢房飞去。 牢房内外没有重兵把手,也没有武功高强的人,只有十多个会三脚猫功夫的狱卒而已。他们有的喝酒吃肉,有的摇着骰子玩大小,有的托着下巴打瞌睡,难怪庞昱会说这里的守卫松懈,一般人还真想不到他会将重要人物关在这种地方。 三道身影如幻影一般快速的飞掠而过,所过之地,狱卒们都被点了睡穴倒在了地上。 待找到公孙策等人的时候,他们正在与隔壁牢房的囚犯聊天。 乐平公主和白玉堂不禁在心中感叹,不愧是开封府的人,死到临头了,不仅一点畏惧都没有,还有兴致在这种地方交朋友。 “公孙先生!张龙!赵虎!”展昭紧贴牢门的铁栅栏上,激动的喊道。 “展护卫!” “展大人!” “展大人!” 公孙策和张龙赵虎看到他也是激动万分,匆匆跑了过来,四人隔着铁栅栏热情相望。 “展护卫,你终于来了。”公孙策显然松了一口气,脸上带笑说道。 “展大人,你怎么知道我们被关在这里?” “陈州境内贴满了王朝马汉的缉拿公告,我想着你们肯定出事了,就去安乐侯府走了一遭。” “展护卫辛苦了!” “咳咳咳!”白玉堂咳嗽了几声,提醒他们来的不是只有展昭一人。 “白少侠!?”公孙策惊讶道,待看到了乐平公主时,更是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公……” 乐平公主打断他,“叫我公子就好。” “刚才属下眼拙,竟然没有看到公子和白少侠。” 公孙策歉意的拱了拱手,张龙赵虎也抱拳示意了一下。 “这倒没有什么,只是这里毕竟是是非之地,我们还是尽快离开的好。”乐平公主说道,“有什么事情我们出去再说。 展昭点点头,道:“还请公孙先生、张龙、赵虎离远一点。” 公孙策他们退后了几步,展昭将巨爵剑从剑鞘中拿出来,对着牢门上的铁锁猛地一劈。只听“珰”的一声,铁锁应声而落。 公孙策离开前,对着隔壁牢房的囚犯说道:“田公子,你且先等上几日。再见面时,定是你伸冤之日。” 田公子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躬身行礼,久久不起。 147| 10.22 包拯作为查赈钦差,皇帝自是为他配足了人马,再加上开封府原有的保护包拯的队伍,一行人浩浩荡荡,威风八面。 行至陈州三里之外,包拯下令人马驻扎在此地,自己则带着公孙先生、开封府四勇士及陷空岛四鼠扮作商人的模样,悄无声息进了陈州。 包拯原本的目的是想要潜伏在市井之中,更好的打探陈州百姓的真实生活。只是庞昱早在包拯向皇帝上奏折的时候就接到了庞太师的千里传书,提前做好了充足准备。而且陈州又是庞昱的地盘,包拯一入陈州境内他就立刻得到了消息,这也归因于包拯的长相实在太出众了,想忽略都难。 与乐平公主他们一样,包拯并没有从陈州百姓们的口中打听出什么消息来。街市上的小贩、各个小摊子、林立的店铺看上去和别处没有区别,只除了他们的表情,好像他们都是在举行着丧礼,而行走的人群如同去参加葬礼的一般。 表象的繁华自然瞒不过包拯的一双锐目。只是没等到他进一步调查的时候就遇到了庞昱派来的杀手。 开封府四勇士与陷空岛四鼠的拼死保护,包拯顺利的逃脱,只有公孙先生与张龙赵虎落到了庞昱的手里。 “我大哥他们怎么会跟在包大人的身边?”白玉堂有些不明所以。 公孙策捻须一笑,“卢大侠他们是听说白少侠被皇上亲封为御前四品带刀护卫,这才赶往汴京。途中恰巧与我们的队伍遇到,得知白少侠不在汴京,又见包大人身边无展护卫保护,于是毛遂自荐。也全靠他们搭救,包大人才能安然无恙。” 展昭闻言点点头,“这份人情展某记下了。” “应该是我们开封府欠了陷空岛很大的人情。”公孙策改正道。 开封府众人同时看向白玉堂,白玉堂摆摆手,道:“我那四位哥哥对包大人可是仰慕的很,保护包大人全凭自己的心意,诸位不用放在心上。讲人情什么的岂不是生分了吗?不过……公孙先生。”他犹豫了一下,踌躇道,“大哥他们对于我做了公主的护卫,是什么态度?” 公孙策笑意更甚,“卢大侠他们看似挺高兴的,并没有什么不妥。” “怎么,做了我的护卫,很丢人吗?”乐平公主眯起凤眼,一脸不善的瞪着白玉堂。 白玉堂怔了一下,不自在的干咳两声,摸摸鼻子,“爷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 乐平公主别过头,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周围空气突然冷了下来,张龙赵虎不禁打了个哆嗦。 展昭干咳一声,赶忙转移话题问道:“公孙先生,那位田公子的伸冤是怎么回事?” 公孙先生为了缓解凝重气氛立刻回道:“那位公子就是深受安乐侯所害的百姓之一……” 田公子全名田起元,曾是读书人,并考取了解元,只是之后再没有继续考取功名,而是一心一意的做医者给百姓们看病。看病的人若是有钱,就只收一点药材费,没钱的话,就赠医送药,分文不取。他不入朝堂做个济世救人的大夫就是为了平平安安的生活,谁知道祸从天降,他妻子金玉娘去庙里上香的时候不巧遇到了庞昱。 庞昱贪图金玉娘的美貌,光天化日之下就带着手下上田家抢人,并把田起元打了一顿。田起元拖着病体去官府告状,但知府蒋明畏惧庞昱的权势,将他逐了出去。 田起元一怒之下直接去软红堂要人,结果妻子没有找回来,自己却被冤枉奸杀了一名叫杏花的少女,然后被知府迅速判了死刑,关进了死牢里。 “田起元奸杀杏花的案子疑点重重,属下猜测,那田起元应该不会是凶手!”公孙策叹了一口气,“也不知包大人如今身在何处,若是在的话,一定能为田起元伸冤。” “包大人虽然不在,但这里不是有比包大人还厉害的人吗?”白玉堂用胳膊肘轻轻的捅了下乐平公主的肩膀,说道,“你的身份可比那个什么安乐侯高多了吧。就像在西华县的时候,你把身份一亮,那知县不就立刻重审陆正文的案子了吗?” 乐平公主对着白玉堂的胸口用胳膊肘回了一下,白玉堂立刻夸张的捂着胸口,苦着一张脸哀怨的看着她。 乐平公主给了他一个白眼,对公孙策问道:“公孙先生以为这个主意如何?” “属下以为万万不可。”公孙策捻须皱眉道,“这里是安乐侯的地盘,尽数都是他的人马。安乐侯既然能丧心病狂的暗杀钦差大人,说不定也会对公子下手。” “公孙先生说的没错。”白玉堂又恢复了风度翩翩的模样,笑吟吟的凑过来道,“我们虽然不怕他这只螃蟹,但最好还是小心为上。” 乐平公主又甩给他一个白眼,继续问道:“那公孙先生认为我们该怎么做?” “首先要找到包大人,然后与城外三里的钦差队伍汇合,然后大张旗鼓的进入陈州。相信安乐侯即使再嚣张,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杀害包大人。只是现在的问题是,包大人究竟身在何处?属下猜测陈州各个出口处甚至钦差队伍附近都有安乐侯的人马。” 白玉堂摸着下巴,沉思了片刻,说道:“包大人既然和我那四个哥哥在一起,我倒是有个主意。我们陷空岛五鼠间专门有一个只有我们五个人能看懂的暗号。只要他们还在陈州,就一定可以联系到。” “那就多谢白少侠了。”开封府众人拱手道。 而庞昱直到第二天才知道公孙策三人被救走的事情。他气的狠狠地将手中杯子掼在地上,摔得粉碎,怒吼道:“饭桶!都是一群饭桶!” 知府吓的赶忙跪下地上磕头,嘴里不断的说着:“侯爷饶命,侯爷饶命!” 那些江湖高手也受到了波及,被庞昱好一通大骂,皆是敢怒不敢言。 白玉堂的暗号计划才刚实施了一天,当天晚上乐平公主等人就见到了包大人,速度快的让他们全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原来包大人他们就躲在乐平公主他们所投宿的客栈地下,据说这家客栈是安乐侯府的产业,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怪不得庞昱派出去这么多人马连包大人的影子都找不到。 “微臣包拯见过公主千岁!” 铿锵有力的声音,不怒自威的面庞,黑黝黝的皮肤外加额头正中的一环月牙,定是包拯无疑。 乐平公主将下巴收了回去,抬手道:“包大人请起,诸位免礼。” “大人!” “公孙先生!展护卫!” 开封府众人重新相聚在一起,都是激动万分!另一处,陷空岛五鼠也团聚在了一起。 四人的目光太过灼灼,白玉堂讨好的笑了笑,硬着头皮首先开口道:“大哥、二哥、三哥、四哥,很久不见了……” “确实是很久不见了。”蒋平摇着鹅毛扇笑道,“久到五弟都当上御前四品带刀护卫了,真是让哥哥们好生惊讶!” 白玉堂讪笑了两声,揉揉鼻子道:“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话还没说完,徐庆已经大嗓门的说道:“五弟,人家展大人做了御前四品带刀护卫,是跟着包大人持剑卫道。你倒好,跑去跟着公主游山玩水……” “咳咳咳!”蒋平剧烈的咳嗽了好几声,低声道:“三哥慎言,公主可还在呢!” 徐庆赶忙闭紧了嘴巴,凑近他们用更小的声音紧张道:“我刚才说的那么大声,公主有没有听到?” 韩彰用他的小眼睛偷偷的瞄了一眼乐平公主,见乐平公主正在与身边的人说话,面色无异,回道:“看样子应该没有。幸好包大人他们那边的动静也挺大的,我看没人注意到我们这边。” 徐庆松了一口气,抹了把头上的冷汗。虽然他不怕公主,但他怕给包大人惹来麻烦。毕竟他刚才说的那句话,有点白玉堂跟着公主比不上展昭跟着包大人好的意思,这不是变相说公主比不上包大人嘛!若是公主因为他的无心之言给包大人穿小鞋,那他岂不是要成千古罪人了。 白玉堂见四个哥哥面露庆幸之色,在心里为他们默哀了一下。 武功高强的人一般都耳力极好,以乐平的武功水平,恐怕连他们现在窃窃私语的话都听得一清二楚。乐平又是个小气的,之前不过是语焉不详的一句,她到现在对自己都没个好脸色。 听得一清二楚…… 白玉堂的眼睛顿时闪烁着耀眼亮光。 只见他星眸一抬,正色道:“不管其他人说什么,我都很荣幸成为乐平公主的护卫。大宋只有一个乐平公主,保护她,五弟我义不容辞!在我的眼里,乐平公主可比包大人重要多了!” 陷空岛四鼠一脸震惊的看着白玉堂,目瞪口呆。 白玉堂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乐平公主一眼,见她嘴角上扬,他脸上也露上一抹温柔笑意。 陷空岛四鼠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眼前这个一脸傻笑的人一定不是他们性情高傲的五弟! 148| 10.22 “包、包、包青天包大人来了——” 一声激动中夹在兴奋的尖叫响彻云霄,打破了陈州以往的强压下的平静。 ……………… 一片死寂。 有人从呆愣中回过神来,“包大人?哪个包大人?” “包、包、包……”有人激动的满脸通红,话都说不清楚了,一把抓住旁边人的肩膀,双眼闪烁泪花,“是是是包青天,开封府的包青天,那、那个不畏强权、为百姓伸冤的包大人啊!” “包大人来了,咱们的苦日子终于要结束了!”有人手舞足蹈欢呼道。 “嘘,小声点。你喊那么大声是想找死吗!?不怕被安乐侯听到要了你的小命啊。”语气中满是惊恐。 “谁还怕他啊!包大人是谁啊,那可是最刚正不阿铁面无私的好官啊,多少权贵死在他那三把铡刀下面,其中不乏皇亲贵族。我看安乐侯这次要完蛋了。” “先别高兴的太早。”也有人破冷水道,“安乐侯是谁,太师的儿子,宫里娘娘的弟弟,他们能让他出事?恐怕娘娘枕头风一吹,皇帝就让包大人放人了。” 虽然有人泼冷水,但百姓们还是不约而同的聚集于街面上,脸上挂着许久不见的笑意,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迎接那个也许能够拯救他们的人。 阵阵铜锣声传来,百姓们立刻激动的伸长了脖子张望。 轿帘被高高挑起,百姓们将坐在轿子里的包拯看的一清二楚,又发出阵阵惊呼声。 “那就是包大人!” “都说包大人的脸很黑,果然是真的!” “怪不得那些坏人都栽在了包大人的手上,我这没做过坏事的看到他都觉得胆寒。” “哎哟,你看他的额头正中,还有个月牙呢!” “你们觉不觉得包大人像钟馗啊。传说中的钟馗不就是铁面虬鬓、相貌奇异、正气浩然、刚直不阿的吗?” “乖乖,确实挺像的。你这一说俺立马就明白了。那钟馗不就是降妖伏魔除魔卫道的吗?这些坏人就好像人世间的鬼怪,包大人是钟馗的转世,自然要铲除他们。” 这一没有任何根据的猜测迅速在人群中传播,被压迫的喘不过气来的百姓们更加相信包拯可以将他们从苦难中解救出来了。 “不不不好了,安乐侯来了——” 一声恐惧的尖叫响起,百姓们顿时僵直了身体,一些稍有姿色还没被庞昱染指的姑娘们立刻缩起肩膀低垂下头,恨不得地上有个洞让她们钻进去。 侯府的军队从另一个方向缓缓行来,步兵、骑兵、弓箭手应有尽有,声势明显比包拯的钦差队伍大的多,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而安乐侯本人坐在四匹高头大马拉着的辇座上,随意的将胳膊肘置在扶手上,用拳头托着脸颊。 两方队伍在相距十米的地方停下来,包拯整整官帽,从轿子里出来,不慌不忙的走到空地的中间,躬身拱手道:“微臣包拯,拜见安乐侯。” 百姓们全都屏住呼吸,睁大眼睛关注这一龙虎之争。 庞昱居高临下的看了包拯好一会儿,才身体坐正,冷冷的说道:“包大人既然今日到陈州,怎么事先也不派人通知一声,也好让淮阳府的知府迎接你,本侯也能摆个宴席欢迎包大人。” “侯爷客气。”包拯抬起头看向安乐侯,目光锐利,即使身处低位,气势也丝毫不减半分,“路上遇到了刺客。也不知道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光天化日之下行刺朝廷命官!” 庞昱“哈哈”笑了两声,道:“听说包大人手中沾了诸多人的献血,有人要杀你,本侯一点也不感到奇怪。” 包拯双目一凛,提声道:“本府一向公正无私,所杀之人皆是该杀之人,天子面前犹然无愧!无论他地位多高,权势多大,只要违法,本府纵使丢了官帽、拼了包拯这颗项上人头不要,也要将他绳之于法!” 此言一出,在场的的人都被惊住了。 安乐侯眼里的温度瞬间下降,定定盯着包拯,半晌才说道:“好!好!好!包大人真是个好官,不过……”他话锋一转,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这种人一般都是短命鬼!” 包拯拱手淡淡道:“请侯爷放心,本府一定活的比作恶多端的人长!” “简直是一触即发!马上就要打起来了吗?” 白玉堂脸上难掩兴奋之色。 “你能不能往好方向想。庞昱的军队人数明显要比包拯身边的人多。展昭他们再厉害,也是双拳难敌四手。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 乐平公主此时正与白玉堂坐在房顶上,观看下面的形势。 为了以防庞昱铤而走险,真的在街市上公然暗杀包拯,乐平公主与陷空岛五鼠就在房梁上观察有没有人对包拯放暗箭。 乐平公主很庆幸自己没有同水盼他们混在钦差队伍中间,要不她岂不是要对庞昱行礼了? 哼!庞昱他敢受她的礼吗? 包拯与庞昱还在用眼神激烈的厮杀,让周围的百姓看的心惊肉跳,两边的人马更是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只待一声令下,就向对方冲过去。 最后庞昱冷笑了一声,“包大人,后会有期!” 待庞昱的人马尽数离开之后,众人高悬着的心才放回了原处。 包拯一路安然无恙的到了淮宁府知府衙门。 “淮宁府知府蒋明参见大人。”淮宁府知府蒋明赶忙出来迎接。 “蒋大人免礼。” 蒋明将包拯引入正厅内,道:“大人请上坐。请问大人,大人驾临陈州有何指示?” “本府乃是奉旨查赈而来。奉旨前来放赈的户部侍郎李大人何在?” 蒋明沉默半晌,垂眼说道:“李大人已经失踪多时!” 包拯“啪”的一声狠拍桌子,喝道:“既然失踪多时,为什么不上报朝廷!?” 蒋明忙道:“回大人,下官也想上奏朝廷。可是安乐侯权势滔天,耳目重多。下官人微言轻,唯恐不能上达天听,若画虎不成,反招其祸,这才……” “荒唐!”包拯怒道,“李大人乃是朝廷钦差,奉圣上之命前来赈灾。圣上忧心陈州饥荒,多日来一直等待李大人带回陈州的消息,谁知李大人音讯全无,圣上更是焦心不已!身为臣子不能为圣上分忧反而增其烦恼,蒋大人,你究竟是终于皇上还是忠于安乐侯!?” 一顶不忠于皇帝的大帽子扣下来,蒋明膝盖一软跪倒在地,叩头喊道:“包大人,下官对圣上绝无二心!只是、只是安乐侯毕竟是当朝国舅,下官实在不敢忤逆他。李大人就是前车之鉴啊!” “哦?”包大人双眼一眯,沉声道,“将李大人的事情详细说与本府听。” “是!李大人刚入陈州就被安乐侯请进了侯府。下官当时也在场,安乐侯说李大人一路舟车劳顿,需要好生休养,这放粮赈灾的事情交给他来做就行了。当朝国舅的命令,李大人自然不敢不听。而且他初入陈州,不知道安乐侯……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蒋明话说的比较婉转,即使在背后,他也不敢说庞昱的坏话。 “安乐侯又是如何放赈?” 除了乐平公主他们知道的以外,庞昱还狠狠的宰了陈州的乡绅一笔,强迫他们每家捐献一百担粮食,若是不交,就以土豪劣绅鱼肉百姓的罪名论处,充公家产。 蒋明叹了一口气,“李大人很是震惊安乐侯的行为,但鉴于侯爷的身份,他也只能将一汪苦水咽回肚子里面。李大人后来多次想要将放赈的权利拿回来,结果不仅没有拿回来,还激怒了侯爷。之后李大人写了一封信后交给下官,然后就失踪了。” “那封信是你……?”包拯惊讶的看着他。 “下官作为陈州的父母官,也想要当个好官,也想要为百姓做主。只是安乐侯权势甚大,下官最终选择了不闻不问,任由其横行。” “不仅如此,你最终还是选择了与其狼狈为奸,陷人入罪,造成田起元的冤案,是与不是?” “侯府管家到县衙来传达侯爷的命令,下官也是无可奈何,逼不得已。若是下官不这样做,只怕早与李大人一样,不知所踪了。” “即便如此,你身为陈州父母官,却畏惧权势欺压百姓,你可知罪?” “下官知罪!” “本府就先摘去你的乌纱帽,将你停职,待本案查明之后再行发落,你可心服?” “犯官心服。” “安乐侯所做违法之事,你可愿上堂作证?” “犯官愿意!”蒋明拱手道,“若是大人能将安乐侯伏法,犯官先在这里替陈州的百姓感谢您。” 包拯想了想,问道:“蒋大人,软红堂在何处?” “在西南城郊。” “好,稍作休息后,打道软红堂。” 149| 10.22 …我好像个傻瓜,只能坐着发呆等梅芬来救我。嗯?水底有虾还有小螃蟹? 我一时下意识就搬开石头抓虾,超难抓的。我又不太会抓螃蟹,因为怕给牠夹到,以前被夹过有阴霾。耶,我抓到一只…。 “傻瓜!在做什么啊!”嗯?一只大手把我拉起身靠在他的身上,还用一件大外套盖着我。 嗯?啊啊啊,黄子捷气喘唏嘘的脸在我仰头时映入眼帘,害我退想退后一步却因为脚扭伤,被他拦腰抱住。 “脚受伤了吗?”绍平走到我跟黄子捷的身边说毕,便蹲下来看我的右脚踝。 啊,绍平也在?还看到梅芬从下游跨着石头跑来,唉…我是造了什么孽啊。 “能不能走?”当绍平这么说时,黄子捷一把就抱起湿答答的我。 “喂!你干嘛啊!放我下来!”我着急地说,好生尴尬。 黄子捷根本不理会我的话,绍平捡起地上的小树枝没有说话,而才赶到的梅芬看到黄子捷这样的举动也没说什么,不过我知道梅芬应该心里有数了。 黄子捷走一段路,他一反常态的没有亏我,异常沉默,我没有再挣扎却开始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他离我很近。 “…抱歉,害你也一身湿。”终于发出声音跟他道谢。 “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妳身体不好,会感冒的!”他知道我不敢起身的尴尬。 绍平在一旁恍然大悟的表情不怎么明显,我却能感受到绍平有些自责的眼神,他快步拎着干材先走,我觉得自己伤害了绍平。 梅芬看着我说:“笨蛋! 妳没事吧?…我先去车上帮你拿干净的衣服喔。”也先走跑回去了。 “呵,你的脸怎么脏脏的?”黄子捷的脸有木炭灰,他抿嘴说:“绍强叫我生火啊,…他有带报纸。”事情果然不出我的意料之外,听到黄子捷这么一说,我已经百分之百确定绍强的企图。 “生火应该也不用找树枝吧,我可是很厉害的喔。”他很聪明却没有点破,一撇炭灰印在他姣好的脸庞上,很可爱。 “笑什么!笨蛋!哪有人掉到水里还在那边抓虾的,蠢死了!”他孩子气地说着, “你管我!放我下来啦,我很重啦。”我还是觉得他很好笑,可不想被他抱着亏。 “怎么可能放妳下来…”他说完这句话,我们之间开始沉默,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走回烤肉区,除了小茹之外,我看到大家的表情有异。对了,还不包括吴宇凡和佳涵,因为此时佳涵又发挥她傻大姐的个性说:“哇,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是一对的咧~” 在一旁坐在石头上的吴宇凡接说:“妳是想被怡君杀死啊!…又不是不知道怡君的个性!” 大家都没有接话,黄子捷轻轻地将我放在一个干净的石头上,梅芬正巧从上方爬下来,还拿着干衣服。 绍强放下手边的事情走过来,“梅芬,妳扶小华到树后换衣服,她现在爬不上去…” 梅芬点头笑着向我伸手说:“蠢蛋,来吧!呵呵…”我不好意思的扁嘴瞪她。 黄子捷也想扶我一块起来,没料到绍强进一步说:“子捷,男孩子不方便,你来帮我吧。” 然后再一个回头说:“佳涵?妳帮梅芬吧。”佳涵便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拉我。 嗯?是我的错觉吗?总觉得有股火药味。黄子捷对我微笑耸肩,好像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跟着绍强走了。 绍平就坐在小茹旁边陪她玩,我跟他四目交接。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这一切大概跟绍强当初想得完全不一样吧,我也没想到会演变成这样。…因为黄子捷的出现,往后是不是也都会不一样呢? 绍平的眼光似乎想传递些什么讯息给我,可被梅芬和佳涵又扶又拉着走的我,就一个背转身,好像什么烟消云散,都得不到答案了…。 绝对相信每一个人身上都有他独特的魅力与吸引力,散发出来的气质会随着与生俱来的独特而成就些某某事迹或行为。例如,不经意漂浮的温柔,随性开朗的笑声,成熟稳重的嗓音,忧郁深邃的瞳孔…,当然,这些特质有可能重迭在同一个人的身上也不一定。我很糟糕的一点就是常常对号入座,只凭当初一眼一个念头就占满脑子所有的思绪,没有判断能力。 梅芬和佳涵在树后边守着扭伤脚的我擦干身体和换衣服,还真没试过在户外换衣服,忽然觉得自己非常地蠢,到底在做什么怪事啊? …换好衣服,梅芬扶我到小茹身边大伙烤肉旁的一块石头上坐好,然后用食指点点我的鼻尖笑说:“好啦,妳先休息一下。妳现在什么都不用做,陪陪小茹就好了。” 小茹刚才一个人? 我抬头搜索绍平的身影,嗯?绍平去帮毅东架另一个炉子要煮汤。就在同时他恰巧起身拨弄头发又与我再度相视,轻轻地他笑了,而我扬起嘴角也笑了。有一点尴尬游离在两个人交换的笑容之间,当然却也被阳光抵掉一些不自在。 白烟袅袅,吴宇凡独自坐在那边烤肉。呵,向来做什么事情都从容到慢吞吞的吴宇凡也有手忙脚乱的时候,原来他的才华不包括烤肉。黄子捷和绍强呢?怎么没有看到他们去哪了?左右顾盼也没有看见,真怪。 有时候觉得自己常常在意一些没有资格在乎的或人或事。即使是两个世界两种人生,也控制不了自己在意另一世界的阴晴,阳光是否温和依旧。属于别人的笑容,也仍有留恋不舍的眼神可以奢侈。也许我是最差劲的投资人,老是做一些不能控制无法回本的亏本生意,真是很要不得。…虽然全身湿透又受伤,可是我的脑子非常心不在焉。 “…呵呵,妳看我漂不漂亮?”忽然小茹牵住我的手却摸绍平方才为她戴在头上的小白菊花,让我吓了一跳。 “嗯,很漂亮…”我轻抚她端正得像是个精致品的脸蛋微笑着说。小茹是个看起来很舒服的女孩,她活泼中带点骄气,传统保守却常常做出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细细眉毛配上会发亮的眼珠子,很有灵气。 脸蛋和鼻子都是福福气气的,怎么也想不到会变成现在这样不清醒。她是善良却不认输的,是宽容却不容易说服的。一个人有多少种特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决定的?人是什么时候开始产生矛盾的思想把自己逼到悬崖边,最后纵身而下?我想没有人会有答案,即使知道也会矛盾得瞬间即逝。 我现在该把她当作小茹?还是一个单纯可爱的孩子?是啊,根本不确定自己的笑容背后隐藏的是什么?接获我的罪恶感犯案的证据,因为望着小茹就会觉得很心酸很难过,我的细胞全身都很不自在。没有人看得出来我高涨的情绪,直到现在,我仍对小茹心有余悸…。 “又在发什么呆?嗯,烤鸡翅。”一抬头黄子捷的脸被阳光照得我看不清楚,却可以感觉他洋洋洒洒的身影,还有像是能够包容一切的温柔声音。他拿了两只鸡翅,一只先递给我。然后蹲下来坐到我身边,他侧身转去小茹旁边递给她另一只烤鸡翅笑嘻嘻地说:“别说我偏心喔,妳也有!”他就直扑扑地跟小茹说起话来,当小茹听得懂他的话似的。 “嗯?要剥给妳吃吗?” “我可是好人喔,而且也没人吃过我的烤鸡翅喔~除了妳跟小华以外。”总是用非常调皮温柔的语调说话,而小茹起先看起来很害怕也不敢拿。不过,很奇怪的是她怯生生的表情和警戒,不到十秒钟就被黄子捷给瓦解了。不知道是看到黄子捷的哪个表情或鬼脸,原本两双直盯着黄子捷的打量眼神,忽然弯起微笑的和平,她笑了。 “…我觉得你是个很不可思议的人。”看到眼前地景象,我忍不住脱口说出心底长久以来对黄子捷的感想。 “呵,怎会?”他没有回头直视我,而从他的侧脸看起来的笑容特别悠然。他剥鸡翅肉到小茹嘴边喂她,看起来小茹很开心地一口一口吃,吃得满嘴都是。我想这就是黄子捷的不可思议,把人的戒心全都融化的神奇能力。 “怎么不吃?难道妳也要我剥啊?”他瞄到我手上的鸡翅半口都还没吃,又看着他和小茹出神。 “神经!”我用力咬了一口鸡翅,以示他臭美。当我看到有着脆弱心脏的黄子捷还能开心地说笑时,其实我觉得很安心。倔强的他不肯承认自己脆弱的生命,那一份顽强是与我类似的基因,同等心疼。 150| 10.22 “很痛,你痛吗?” 忽然小茹摸着黄子捷左侧脸颊说着,他笑着说:“不痛啊,…妳还吃不吃?” 黄子捷像是转移话题似的对着小茹说,偏偏小茹不是一般人不能意会,“很痛吗?很很…很痛吗?”小茹皱起眉头小心翼翼地轻触黄子捷左侧嘴角,我看不到的那一边。 “怎么了?”我的伤脚不能动,只能喊他转身。 黄子捷笑着起身背向我说:“…我还有约先走了。别太想我,呵呵。” 同一个视线的延伸,我看见绍强也正往这边看,我知道一切都不对劲却不忍心勉强黄子捷回身让我看看伤口,我想我一定会哭。 “嗯…小心开车。”我望着他的背影,一股难忍的落寞侵占眼前的蓝天绿茵,只因为他强装的潇洒。绍强对他了说什么又做了什么,我自私地不想再问,再挑起些复杂的事端,不是我所希望的,更何况我的脚受伤了,不能逃开。 正当黄子捷伸手轻巧利落地爬到桥上去,绍平也跟了上去。嗯?现在是怎么样?到底发生什么事?我看着梅芬没有说话,就算问也应该暂时得不到答案吧,我只能装胡涂。事实上,我该诚实坦白地面对自己的直觉。刚才绍强找了黄子捷谈了一些不愉快的事(应该跟绍平有关系吧)。之后绍强不满黄子捷就揍了他一拳,然后…,光是揣测到这里就很纠结不忍,我甩甩头望向清澈的溪流想醒醒脑子冲冲思绪,把自己当成局外人。 无意间发现,我,其实非常残忍。看着绍平为我多次受伤即使心底有满满的歉疚和感情却不过问;看见黄子捷时而孤独时而落寞的身影,我也只是远远地望着而没有伸出援手去安慰些什么。我想我不能继续沉默下去,不能再继续无情。 捍卫武装自己的势力范围,因为害怕失控而受到伤害。每每想到这,就会不得不再一次附上批注到我的记事本里:“我是一个爱自己胜过爱别人的人…。”我到底有没有付出过,还是因为没有人感觉得到,所以连自己都快遗忘“付出”的感动?模糊地连我自己都不清楚,这有多可笑。 当我又灵魂出窍似地探索时,绍平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我和小茹身边。虽然黄子捷很讨小茹的欢心,但是小茹一见到熟悉她所依靠的绍平一把拉住他的大手,紧抓住而后躲进他的怀中。下意识不将视线放在他们身上,我转头看着溪流对岸边一排栖树被凉风吹袭落叶缤纷的诗意,带点失意。 “抱歉…,真的很抱歉。”绍平轻撩小茹的头发却是在跟我说话,一开始我还以为他在跟她说话。 听到他说“抱歉”实在让我觉得很难堪,且不管他指的是什么事,可总觉得这词怎么都不该会是绍平对我说的话,这一说就像是谴责我过去的罪过一样,有些讽刺不舒畅。好像也正因为如此,我很不喜欢听到人家跟我道歉,这只会让我更不知所措。 没有回绍平任何一字一句也没有做出其它任何反应,第一次我让沉默无限蔓延…,因为我被他的一句“抱歉”炸到好几公尺远,瘫痪重伤。 这场烤肉会打从一开始就不是挺愉快的样子,以至于之后我对于烤肉会一事没有什么记忆,只大略记得自己曾经很蠢地摔进水还扭伤脚,…黄子捷离去的背影跟绍平的抱歉,如此而已。 我的右脚裹了两个星期药没有完全好,有点惨。还好课不是很多,所以头一个星期我是待在家里疗伤休息的。虽说是休息,却也是待在计算机前面赶毕业制作的进度。我的三餐全是靠梅芬,嗯,附带一提的是,最近常常看到毅东来桃园陪梅芬,我也渐渐跟毅东熟络了起来。 “刚才买的面没拿筷子啊,…我记得有啊。”毅东把面倒在碗里时,梅芬没看到筷子正发牢骚。 “我去拿好了。”毅东细心地把东西都打理好,然后起身要出门。 “我去就好了,你这里不熟。”梅芬是个很独立的女孩子,在爱情上似乎也是主导性较强的那一方,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这样的梅芬到底希望自己就如现在一样强势,还是希望自己也能够小鸟依人似的受到保护?我以为女孩子不管有多强势独立,应该还是渴望被宠爱被呵护,即使是向来事事都靠自己的梅芬,也一样吧。 梅芬拿了桌上的钥匙便出门去,此时我望着毅东,危机的念头一闪而过,我很糟糕地看着毅东却没有积极地警告他,关于我“女人的直觉”。说起来我还真是个很爱犹豫不决的人,连建议忠告都还再三地以为是错觉。…有时候我会想,也许总是非常体贴细心的毅东,不是梅芬的真命天子。当然,这只是我无聊的猜想罢了,希望梅芬得到幸福。 之后的第二星期,我一拐一拐地走在学校里总被叫“跛脚华”,难保不是吴宇凡跟他那宝贝女朋友佳涵漏的口风,真是误交损友。星期四的设计管理课,由于我还跛着脚,梅芬陪我慢慢走,也因此迟到二十分钟才到。设计管理老师听闻我跛脚的事,自然也没有怪我又耍大牌之类的话,还耻笑了我一番,这这…这是什么怪老师啊?连别班的同学都转头笑我。 嗯,怡君带了一个男孩子坐在我和梅芬前方。是黄子捷吗?“那是黄子捷吗?” 梅芬小声地问我,我耸耸肩说不知道。因为那个男孩趴着睡觉,没有抬头也不知道是不是,怡君带来上课的男孩子只有黄子捷一个人,其它的男朋友从没亮过相。 忽然想起第一次怡君带黄子捷来设计管理课的时候也是趴着在睡觉的,之后还一副玩世不恭似地向我扮起鬼脸。 望向窗外不再想知道怡君带的男孩是不是黄子捷,“好像会下雨…”我心不在焉地说。 “嗯,晚上会下雨吧。…喂,小妞!”梅芬非常专心地在抄笔记之余回答我的话,然后向我提出疑问。“嗯?”我应一声,左手撑下巴却仍望着窗外满山头的菅芒花,摇曳得真凄凉。 “妳喜欢黄子捷还是绍平?”梅芬仍然很专心地在抄笔记,但还是感觉很无所谓似地向我丢了个炸弹,害我愣了好一会没有回神。我说过梅芬是很敏感的,即使我不说她也能够从我的行为反应多少了解我的想法,甚至我的困惑。 “…怎会?想太多。“我故作镇定望着摇曳的菅芒花,其实我的魂早就被梅芬吓得直冒冷汗。 “喔?…呵呵”梅芬对我的答案只给百分之十不到的满意度,但她也没有再问下去。 一下课梅芬扶我起身,我的右脚实在不是很听话,有点麻。怡君从背后叫住我:“小华!我跟我男朋友要去吃晚餐,妳帮我房门口边的垃圾拿去倒,好吗?” 我一回头就看怡君身边那个睡眼惺忪的男孩,只是身材有点像发型有点像,其它没有任何一点像。他不是黄子捷。莫名其妙地,我紧绷着的心松了下来。 怡君挽着他的手用尖尖地声音说:“不好意思,我们赶时间。不介绍你们认识了,免得男朋友被妳抢走很丢脸哩!呵呵~”随即便搂搂抱抱地走下楼去了。 梅芬不等我的反应便一步上前说:“妳说什么啊?!”不过他们没有听到,就算听到了也不会理会吧。 我知道她是在对我挑衅。她身边的男孩子很可怜,她不爱他却利用他。看着怡君的笑容,很难受。因为我知道她仍然深爱着黄子捷,那个不经过我同意一脚踩进我的生活的人。所以我很难再去想象毕业之前,怡君会拿出什么办法继续向我轰炸,也许她会向我投一枚超大的□□也不一定。捍卫爱情的领土是她天生的职责,即使不再爱了也要赢到底。别的人我不敢说怡君在不在乎,光是看到她强吻黄子捷的画面,就够让我举白旗投降。 忽然非常想哭,梅芬看我站在原地没有移动步伐,轻拍我的肩膀说:“妳还可以…” 话还没说完,我便回头定定地说:“…我很讨厌黄子捷,非常讨厌!” 梅芬没有说话只是轻拍我的肩头…。 把喜欢的东西推得老远是我的老毛病,只因为不相信上帝会眷顾这样一个爱自己胜过别人的我…,现在的我,觉得很痛苦。 觉得自己像是一位带着钢盔的铁甲武士,藉由外物来厚实自己的胸膛,提高获胜的机率。可脆弱的骨子里总有些许怀疑,眼前胜利的战袍不是凭着自己的力量获得的。 所以,我宁愿穿着单薄的白布衣手持一把剑,击溃我的敌人,哪怕是赔上自己的性命也不要紧,那才是我要的真实感。 151| 10.22 我想我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懦弱,即使血随时会染红我的白布衣,也是骄傲的腥味。 跟梅芬一块从学校下山后便分手了。临分手前,她看我不怎么说话拍拍我的肩膀说:“…晚上到我打工的店里坐坐,别闷在家里。” 我知道她担心我又像两年前受到打击一样的自闭,我不想让她担心只好隐忍强颜欢笑地说:“没啦,我没事。…晚上不是会下雨?记得带雨衣。” 三两句的关心,可以让我决心重新站起来,相信友情力量的强大,只是心头闷着的纠结需要宣泄罢了。在还没找到方法之前,我想我会一直沉默下去。 回到宿舍,我泡了一杯热奶茶放在桌上,我没有喝。看着浓郁的褐色液体掺着白色纹路不断在杯口回转,更确信自己现在非常闷,因为我恍神了。脑子里不停回来荡去的是怡君不屑的声音,说我是第三者;而浮现的也是她睥睨的眼神。 呵呵,什么时候我也会想女人了?真可笑。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的我很不舒畅,一定得找些什么事来做。…今晚,我决定让热奶茶静静地待在桌上,直到失去生命的热度。 发呆挣扎有一个多小时才打开计算机点选毕制选项,这时候要好好将自己埋进功课里忙得昏天暗地才不会胡思乱想。可是我待坐在计算机前半小时就耐不住性子起身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觉得自己失去了平衡点。略带倦意我走到窗边,雨已经下好大了,我听着淅沥淅沥的雨声有一种可以洗涤厚重郁闷的乐音,也闻到清爽的气息。乡公所的黄灯白灯依然在纷飞的强雨中若隐若现,挺舒服的样子。 对了,都快九点还没有吃饭呢,我理理头发拿了把伞便下楼去。喜欢在雨中撑伞的感觉,伞底下的世界彷佛只属于自己,而雨丝巧妙地将我其它事物隔开,贴不进碰不到我,很有安全感。我想是喜欢雨天的。 雨下得实在有够大,还好我穿着凉鞋踏在路上积水的洼地也不要紧,而且觉得蛮有趣的。街上的小吃摊贩几乎提早打烊,我在后街上来回走三遍找不到想吃的食物,只好去7-11买些热食果腹,莫名其妙地还是买了一罐常喝的热奶茶,呵,明明刚才在家里还泡了一杯动都没动,这大概是我的习惯吧。 不想回到宿舍我脚步一转就到乡公所早已湿透的长椅那坐下。雨伞被夹在左肩头与脖子之间我吃着7-11的黑轮串,然后把还没开热奶茶放在椅子边淋雨。说起来我的坏心情好像被大雨渐渐冲刷干净,如果我现在想哭的话也可以用力哭,雨水跟泪水很难分得清楚的。 其实现在的我有撑伞跟没撑伞是差不多的,半身几乎都湿透了。才刚吃完东西,风一阵吹来伞抓不稳便飞出去了。我的脸被雨水打湿,而眼看着伞就在离眼前不到三公尺处却一点也不想起身去捡拾,原来淋雨很舒服嘛…。我闭起眼睛将脸向上仰,接受大雨洗净脑子里所有的思绪和罪恶感,双手撑在长椅的椅背上边缘,也许我就此会喜欢上淋雨也不一定。 不知怎么一回事,我一直想起在这个乡公所偶遇阿问的那个晚上。那晚的气氛和阿问略为低沉好听的那句“谢谢”,反复回转倒带似的灌在脑袋里。好奇怪,自从知道若兰对于阿问无意的残忍和他们彼此深爱之后,阿问早已不再是扰乱我心思的人,因为我只有一个念头,希望阿问能够幸福,而这个幸福只有若兰能给他,别人都无法代替的。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放下阿问的,不再介意他的一切的?…是从再次见到过去深爱的绍平之后,而确定自己对于阿问只是移情作用? 或是那个总让我忐忑不安又爱不经意扰乱我的生活步调的黄子捷?我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笨蛋,老是忘记这两个都是名草有主,在干嘛啊? 我自己都不知道。在雨中想事情好像比较容易通,我想,我已经知道让我放下阿问的人是谁,只是这个答案我不打算承认,因为这一切都将不会有结果。 在厘清面对心中所有害怕的疑惑和罪恶后,我想喝热奶茶。雨水拍打在脸上无法睁眼,索性也就闭着眼睛左手向椅边寻找并紧握那瓶有点不热的热奶茶,终究我还是需要它来作总结,温暖掩饰我心中的惆怅。 想扳开拉环却使不上力,很滑手。忽然热奶茶被拿走,我勉强睁开被雨打到有点酸痛的眼睛。 黄子捷也没有撑伞地左手握住我的热奶茶,右手拉了一下米白色的裤子便蹲在我前方笑着说:“雨下得这么大,妳不怕奶茶越喝越多啊?” 他总是翩然来到我的世界,一点声音都没有,连敲门的礼貌都没有。 我望着他出神想着他的身分是不是也叫做天使。 随即他便起身坐到我的旁边陪我一块淋雨,“喂,妳这个一天到晚都生病的家伙,不该淋雨。” 他拉开热奶茶的拉环递给我喝,接过手喝了一口:“你这个随时都有可能倒下的家伙,不该闲着没事陪人淋雨。”他听我这么一说就笑了出来,我转头看他弯弯的笑眼心噗通用力撞击了一下,没有接话。 米白色的裤子配着淡绿色的衬衫配上双色格子背心,即使下着雨的黑夜还能感受他一贯的衣着品味。我发现他喜欢套上背心,像是要维持他脆弱心跳的多一层保护。他的头发又长了,虽然没有第一次见面可以束起马尾这么长,却偶尔会遮住他的笑容。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似乎又瘦了些,可能是看到他递给我热奶茶时大大的手骨深刻明显,又看见雨水顺着他的额头睫毛鼻尖,甚至嘴唇滴落消失不见,那路灯照着他苍白的脸庞的缘故吧。 黄子捷也向刚才的我一样闭眼仰头让雨水打湿他的脸,他很随性地把身子拉低,将头靠在椅背上像是在休息。我没有刚才一个人的自在,双手不安地摆放在膝盖大腿附近,当然还握着我的热奶茶。 “…真是任性,都被你害惨了。还不抓紧你女朋友,到时候被抢走可别哭。”我随口说却也不想告诉他今天怡君带男生来上课的事,以免让他难堪。 “…你说那个男生?我今天有看到,不巧在路上看到怡君跟他一块走着,呵。”只是回答我说的话,他没有改变他的动作。 老实说我有讶异,他怎么一点都没火气。 “…喔,不生气?”我说。 “我的心脏不好,情绪不能太激烈…呵。”他苦笑却还在享受刺激的雨的洗礼,这样淋雨真的没有关系吗? 我第一次听到黄子捷自己承认心脏不好,莫名有点难过。他的苦笑听起来有点刺耳无奈,忽然想起,都没见过他大幅波动情绪的那档子事,原来他是在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要太过。这样的生活他过多久?打从出生或在妈妈的肚子里时就注定他的人生不能放肆了吗? 忽然我的手机响了,是梅芬打来的。“妳在哪?我今天提早下班,毅东说要去桃园市吃宵夜,现在去载妳。” 她在担心我的状况,“我在乡公所的长椅这边。”我无法对梅芬说谎。 “咦?妳在淋雨啊。妳在干嘛啊!赶快回去!我和毅东快到你家那边了喔!就这样,掰掰!”梅芬的反应就像「喔,我就知道放妳一个人会出事!」的样子,随即就挂掉电话。 我呆坐一会,黄子捷睁开眼睛将身子往前倾坐好,而两只手肘撑在膝盖那回头看着我笑说:“妳总是这样,我才放心不下。” 听他这么说害我一时不知道要回什么,只好起身。 我紧握着手中的奶茶空罐强装不屑地说:“我…我又不是你的谁!干嘛放心不下?你了解我多少!神经!” “你别害我成为破坏人的第三者就好啦,我再也不要这样了!”讨厌他对我温柔的关心,实在有够残忍的。 好一会他都没有说话,我想他也不知道该回什么吧,于是我慢慢地开始往宿舍的方向走回去,很想哭。也许我再说一句就要崩溃了也不一定…。 雨还是一样大,我寸步难行地想捡起雨伞,黄子捷从背后拿走我的奶茶空罐,走到我眼前认真地看着我。 “…我了解,”他把热奶茶举向我说:“我知道妳爱喝热奶茶;我知道妳不想再像两年前一样重蹈覆辙;我知道妳什么话都摆在心里;我知道妳爱逞强;我知道妳不够坚强需要人照顾;我知道…”他边说边贴近我的视线,虽然他的声音语调跟平常没什么两样,可第一次我接收到他激动的情绪。 152| 10.22.11.26 陷空岛四鼠刚从小酒馆回来,虽然一身酒味,却无一人醉酒。 “哎,你们说五弟是怎么回事?”韩彰大着嗓门说道,“怎么会老老实实的跟在公主的身边?他是不是被威胁了?” “五弟这样的人,这世上哪有人能威胁的了他?”蒋平摇着鹅毛扇露出一个暧昧的微笑,“我看五弟八成是心甘情愿的。” 徐庆挠挠头,不解道:“心甘情愿?为什么?” 蒋平仍就摇着扇子但笑不语。 陷空岛五鼠的老大,也是五人之中唯一一个成了亲的卢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一道白影突然掠过他们的身侧,刮起的狂风吹迷了他们的眼睛,卷起了他们的衣角。 四鼠怔了一下,同时转过头,此时哪还有什么白影! “……刚才那个是……五弟吧?”徐庆犹豫道。 “如此的轻功,又是一身白衣,应该是五弟无疑。”蒋平颔首道。 “这小子真是越来越放肆了。”韩彰蹙起眉头,粗着嗓门叫道,“见到我们几个哥哥也不打声招呼,跑那么快,是被火烧屁股了吗?” “五弟应该是没有看到我们吧……是不是包大人那里出了什么紧急的事情?”卢平猜测道,“我们赶快回去。” 被陷空岛四鼠怀疑去执行紧急任务的白玉堂自己也不知道目的地在哪,只是通过这种方式将心里面的闷气发泄出来而已。 “臭乐平,出的那叫什么烂主意!还美人计?使美人计的都是西施、貂蝉之流,她有那个资本吗!?” “好像还真有那个资本……不对!就算有那个资本,也不是用来使美人计的,西施、貂蝉哪一个有好下场?” “笨笨笨,真是有够笨的。不知道自己是个女人啊!那只螃蟹一看就是个阴险下流的,武功再高又有什么用,到时候吃亏了怎么办?” “不行!爷怎么说现在也是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奉圣上的命来保护她的!她要是出了什么事,爷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白玉堂这么想着,立刻提起轻功奔了回去。 “白兄。” 白玉堂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就看到展昭和开封府四勇士站在不远处。 “猫儿,你们怎么在会这里?万一那只螃蟹又派杀手去行刺包大人怎么办?”白玉堂紧蹙眉头。而且最主要的是乐平现在跟包大人待在一起,万一被殃及了池鱼,受伤了怎么办? “有卢大侠跟在包大人的身边应该没什么问题。”展昭回道,“我们现在要去打探陈州、侯爷府和软红堂的情况,以便随时接应公主,白兄要不要一起去?” “你们都疯了是不是?”白玉堂跳脚道,“你们怎么能同意臭丫头的主意呢?万一她出了什么事情,你们可是几条命都赔不起的。” “正是因为如此,展某现在才要提前做好准备。到时展某等人定会拼死保护好公主的。” 白玉堂“啧”了一声,足下轻点消失的无影无踪。 “展大人,白大人这是怎么了?”赵虎疑惑道。 “也许是关心则乱吧……” 白玉堂冲进内厅的时候,乐平公主正在和包拯商谈行动的各项注意事项。两人见怒气冲冲离开的白玉堂又回来,都惊讶了一下。 包拯瞅了瞅白玉堂,又瞅了瞅乐平公主,想了想,拱手行礼道:“公主,微臣还需要处理一些事情,先行告退。” 乐平公主点点头,待包拯离开后,抬起眉毛看向白玉堂,道:“怎么又回来了?气已经消了?” 白玉堂昂着脑袋,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的说道:“爷是来告诉你,爷不同意你的主意,立刻取消你的行动!” “那我也告诉你,我不要!”乐平公主说的也很斩钉截铁。 白玉堂清了清嗓子,道:“出京的时候圣上和太后对我千叮万嘱的让我保护好你的安全,爷既然答应了他们,就不能明知道前面有个坑,还同意你跳进去。” “我再跳上来不就行了?” 白玉堂被梗了一下,道:“你以为你是蚂蚱啊,还跳上来就行了,万一下面插着刺刀呢,直接就把你插个透心凉,你还跳上来?” “你嘴里能不能说些好听的?怎么尽是咒我的意思?”乐平公主也不高兴了。 “我是为你的好。知不知道什么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白玉堂声音软了下来,“乖乖听话,爷不会害你的。” “你也就比我大个五六岁吧?”乐平公主不由得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我知道你为我好,但若是想及早将庞昱治罪,这是唯一的办法。庞昱能够在陈州作威作福残害百姓三年,我们皇家有着推卸不了的责任。若他不是有个国舅的名头,恐怕也不会有这么多人畏惧他。既然我是皇家人,享受百姓们的爱戴,就不能坐视不管。” 白玉堂:“……” “你会在我身边保护我的是不是?”乐平公主看着白玉堂眼中自己的身影,“其实说不害怕是假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你在我的身边我就放心了许多。你一定可以保护我的,是吗?” 一抹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白玉堂赶忙咳嗽两声,不自在道:“那是自然。你想做就做吧。白五爷我可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人物,就是天塌了,也有爷给你顶着呢。” 偶尔的示弱果然没错。乐平公主在心里顿悟道。 “笑的这么欢快做什么?不知道那只螃蟹有贼心啊!” “那只螃蟹还真是会装样子,怪不得古人会发明斯文败类这个成语,就是因为有他这样的衣冠楚楚的禽兽!” …… 白玉堂眼神不善的看着远处相谈甚欢的乐平公主与庞昱,一直碎碎念碎碎念。 “公主那时权宜之计,白兄不需要如此怨念!” “谁怨念了?”白玉堂有些炸毛,待看到身旁的人时,一下子愣住了,“猫儿?你怎么在这儿?二哥呢?” 展昭与陷空岛五鼠分成了两人三组,在不同的地方保护乐平公主。原本展昭是与蒋平一组,而白玉堂则与韩彰一组。 “韩大侠说你太吵了,实在不能忍受和你待在一起,便与我换了位置。”展昭回道。 白玉堂:“……” “其实韩大侠还少说了一点。这里太酸了……” 白玉堂一头雾水,“酸?我怎么没有闻到。” 展昭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但笑不语。 “本宫确实对白护卫有好感……” 熟悉的声音从屋内传来,白玉堂的心瞬间漏跳了一拍,也因此一个身形不稳,脚下的瓦片轻轻一动。 “白兄,没事吧?”展昭用口型说道,嘴角含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白玉堂赶忙摇摇头,继续窥察下面的情景,脑中却想着一些不合时宜的事情。 原来……乐平喜欢自己啊…… 白玉堂双耳有些微红。 这么突然,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 虽然他从没有想过娶妻生子这回事,但跟乐平在一起的感觉挺舒服的,他并不排斥…… 庞昱的几声嘶吼,将白玉堂从胡思乱想中拉了回来。 江湖武夫?乡下的野蛮人?配不上乐平? 白玉堂快要气炸了。自己明明玉树临风,江湖上公认的文武双全!和乐平站在一起绝对是一对璧人。 阴险歹毒?卑鄙小人? 小螃蟹还真好意思说别人。论阴险歹毒没有一个人能比的上他的! 看看,连迷药这种卑鄙的伎俩都用上了,还有脸说别人小人? 等到逮到这只螃蟹以后,他一定要和他好好理论理论不可! 软红堂内,听着屋里传来的那些话,白玉堂差点把晚上吃的饭给吐出来。 太恶心了有没有。身边的莺莺燕燕比皇帝后宫的嫔妃都多,还好意思充当情圣?真是侮辱情圣这个词语! 待庞昱的手指尖快要碰到乐平公主的脸颊时,白玉堂头脑一热,想都不想的撞破窗户冲了进去。 踹飞庞昱后,他上前一把将乐平公主拥在怀里,训斥道:“你傻站在这里做什么?知不知道自己差点就被螃蟹占了便宜啊?幸好爷及时出手。真是吓死爷了!” 乐平公主撞在硬/邦/邦的胸膛上,虽然脑袋有点疼,但还是被白玉堂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弄晕了。 白玉堂低下头,伸出手在乐平公主眼前晃晃,见她眼神发直,不由担忧道:“怎么了?被螃蟹给吓到了?” “咳咳咳!”随后进来的展昭转过身,咳嗽了几声,道,“白兄,在下觉得你还是先放开公主比较好……” 白玉堂这才回过神来自己做了什么,慌忙放开乐平公主,一张俊脸涨得通红,目光漂移,不知所措。 陷空岛四鼠进来的时候,就发现这个房间的气氛有些古怪。 面色尴尬却唇角带笑的展昭,脸红的到了脖子根的五弟,眼神发呆一动不动的公主,还有脸上有个青紫鞋印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安乐侯…… 四人不禁纳闷,在五弟踹进窗户到他们进门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153| 10.22.11.26 “带人犯!安乐侯庞昱!” “带人犯——”传令声逐渐远去。 “威武——” 不多时,王朝马汉压着庞昱走进了大堂。 走至中央,他们松开庞昱的胳膊,喝道:“跪下!” “跪下?笑话!”庞昱冷笑道。 “庞昱,见到本府因何不跪?”包拯朗声道。 “本侯乃当朝国舅,又是圣上亲封的安乐侯,岂能跪你这小小的开封府尹?”庞昱虽为人犯,但嚣张气焰不减半分。 王朝马汉对视了一眼,同时踹向庞昱的膝盖窝,庞昱一个不稳,向前跪趴在地上。展昭顺势上前一脚踩在他的后背上,庞昱挣扎半天,连憋得通红,却如何也起不来。 “不管你的身份如何尊贵,现在你是人犯,就要跪下!”展昭正色道。 “展昭!”庞昱还是第一次这么狼狈,转头恨恨的瞪着展昭,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昱儿!?” 一声惊呼从堂外响起,众人朝门外望去,就见一头发胡须灰白、体态富态、长相却尖酸刻薄的人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数十个护卫仆从。 包拯脸色顿时一边,“庞太师!?” 庞太师见庞昱被展昭踩在脚下,顿时两眼冒火,指着展昭喝道:“展昭!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对待当朝国舅!?你信不信老夫到圣上面前告你一状!?还不快将你的脚拿开!?” 展昭神色无常的看了庞太师一眼,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一动不动。 庞太师见展昭纹丝不动,顿时气得脸红脖子粗,喝道:“来人,给老夫把展昭给拿下!” 庞太师身后的护卫仆从立刻冲了上来,想要将展昭团团围住。开封府众衙役也迅速护在展昭的身边,半抽出刀刃。看着气势汹汹瞪着他们的众衙役,庞太师的护卫仆从不禁心生怯意,半步不敢上前。 庞太师一连两个命令都没有达到想要的结果,直接将目光刺向包拯,“包大人!你就是如此教育手下的吗!?” “太师,展护卫乃开封府的护卫,你有何理由将他拿下?” “就凭他以下犯上!” “人犯庞昱不愿意跪拜包大人,属下只是帮他个忙而已。”展昭淡淡的说道。 “包大人,庞昱罪名未定,何须下跪?以他的身份又如何能跪下你一个小小的开封府尹?”庞太师冷笑道,“老夫乃当朝太师,好像进门到现在,还未有人给老夫行礼?开封府如此目中无人,老夫定要到圣上那里去参你一本!” 包拯眯了眯眼睛,道:“展护卫,容庞昱起身回话。”说完后,他撩袍站起,走下高堂,似是要与开封府诸人跪拜庞太师。 庞太师瞅见包拯的动作,不禁得意的挑起眉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堂外衙役小跑了进来,“启禀大人,乐平公主驾到。” 庞太师赫然一惊,开封府诸人却是顿时松了一口气,比起跪庞太师,他们还是比较愿意跪公主。 待众人行完礼,乐平公主看了庞太师半晌,道:“庞太师何时来的陈州,本宫竟是一点都不知道?” 白玉堂在心里腹诽,真是说谎话不打草稿。明明是听到庞太师来了,怕包大人镇不住庞太师,这才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老臣也没想到公主也会在陈州。” “本宫是微服出游,不知庞太师是因何理由出现在这里?” 明知故问! 庞太师心里气的冒火,却仍老实的回话道:“包大人不知是何缘故升堂大审安乐侯,老夫特来听审。” “庞太师的耳目还真是灵通啊……”乐平公主不痛不痒的刺了一句,又道,“即使这样,本宫也留在这里听审吧。” 包拯立刻朗声道:“来人啊!为公主与庞太师看座。” 庞太师原本打的主意是,用他的权势强行从庞昱带回汴京。等到了汴京,有庞妃与他里应外合,再加上圣上仁慈,一定可以保证庞昱的性命的。但现在有公主横插一脚,他的计划只怕是付之东流了。 庞太师扭头低声道:“昱儿,别怕,万事有爹……昱儿!你的脸怎么了!?” 他这时在看清庞昱另一侧脸颊上青黑的鞋印,又惊又怒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打伤安乐侯!?” 话虽这样说着,庞太师的一双利眼却直直的看向展昭。从刚在的情形判断,只有展昭有这么大的胆子敢伤害庞昱! “你看向哪儿呢?”白玉堂懒洋洋的说道,“是爷打伤的!” “白玉堂?”庞太师顿了一下,随即喝道:“白玉堂,你一个小小的四品护卫,竟将当朝国舅伤成这样,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这已经算是轻的了。”白玉堂轻蔑一笑,“爷若不是四品护卫,估计你今天就不是来听审的了,而是来收尸的了!” “白玉堂!”庞太师用力地从牙缝中蹦,用力地几乎要将牙齿咬碎。 “庞太师切勿生气。”乐平公主微微一笑道,“本宫这白护卫出身江湖,说话有些不知分寸,庞太师宰相肚里好撑船,就不要跟他见识了。而且……”她挑了下眉头,意味深长道,“白护卫是为了救本宫才不小心伤了安乐侯的,庞太师也不想闹大吧。” 庞太师脸色僵硬了一下,瞅了庞昱一眼。虽然庞昱一言不发,但他想到他在陈州的做派,顿时明白了几分,脸色顿时黑了不少。 包拯开口道:“请太师回座,时候不早,本府要开始审案了。”话外之意,你就别耽误大家的时间了。 庞太师气呼呼的喘了两口气,才坐到了太师椅上。 淮阳府知府蒋明将庞昱到陈州三年间为非作歹的的事情一一诉说,并将受苦百姓联名诉状呈了上去。 安乐侯府管家庞福原本死不认罪,但在诸多证据之下,终于将自己在庞昱的吩咐下杀害杏花嫁祸田起元,然后威胁蒋明将田起元速审速决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陷空岛四鼠也从侯府门下的江湖武夫中认出了当初行刺包大人的几个人,那几人见庞昱大势已去,为了减轻自己的罪名,立即俯首认罪指控庞昱。 庞太师胡搅蛮缠,认为这些人全部信口雌黄、胡说八道,否定包拯的所有举证,扬言包拯必须拿出真凭实据的罪证,才能让他心服口服。 谁知软红堂众女上堂,竟然拿出了确实的证据。也许因为她们在庞昱的眼中都是死人,所以庞昱做什么坏事的时候都不会避开她们。众女拿出了庞昱赈灾的真正账簿,吐露了庞昱在陈州境内搜刮的金银珠宝古董字画的密室,还有放赈钦差李浩的藏尸地点。 “庞太师,如今你要的真实证据已经有了。你还有何话说!?” “这……”庞太师一时之间想不出来该如何化解这一危机。 而庞昱自乐平公主来了以后就至始至终的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包拯高声说道:“查安乐侯庞昱,谋杀钦察李浩,私吞赈灾银两与物资,将沙土混于粮米中高价售出,引致百姓对圣上不满,此罪一也;建立软红堂,强掳民女,任你□□,此罪二也;杀死杏花,嫁祸田起元,威胁地方官,陷人入罪,此罪三也;在陈州为虎作伥,鱼肉百姓,激起民怨,此罪四也。” 他猛地一拍惊堂木,喝道:“四项大罪,罪证确凿。庞昱!你罪无可恕!王朝马汉张龙赵虎!龙头铡伺候!” “是!” “不可!”庞太师猛地站起来,喝道,“包拯,庞昱乃当朝国舅,圣上亲封的安乐侯,你不能铡他!”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庞昱罪大恶极!本府非铡他不可!” “你若是敢铡他,就先铡了老夫!老夫不管你要铡哪个皇亲国戚,总之你要铡庞昱,就是不行!” “庞太师,你身为朝廷命官,却纵子行凶,现在又扰乱公堂,你是何居心!?若你一再胡搅蛮缠,休怪本府一律行事!” “哼哼!”庞太师猛一甩袖子,冷笑两声,“包黑子,你敢吗?慢说你这小小的公堂,就是在金銮殿上,老夫如此行事,圣上也不敢对我这老丈人如何!?” “包拯不敢,本宫敢!”乐平公主一拍太师椅,喝道,“来人,将庞太师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庞太师身体瞬间僵硬了。因为乐平公主一直没有开口说话,他与包拯争论到气头上,已然忘记了她的存在,这才说出了刚才那番大不敬的话! 开封府诸人早就因为庞太师憋了一肚子的气,此时见他吃瘪,心里顿时暗爽不已。张龙赵虎已经上前一左一右抓住庞太师,王朝马汉也拿好了棍子摩拳擦掌。 庞太师见那杖责的棍子逐渐靠近自己,顿时脸吓得煞白,刚才和包拯对吼的嚣张气焰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等一下!”庞昱突然开口道。 “昱儿?” 包拯眯起眼睛,“庞昱,你还有何话要说?” 154| 10.22.11.26 “昱儿!?” “放了我爹吧。”庞昱继续说道,“我爹也是关心则乱,才会扰乱公堂,说出那种大逆不道的话。他已经这么大年纪了,若是被杖责二十大板,我怕他撑不下去。” 乐平公主冲张龙赵虎点点头。 在庞昱说出以死谢罪的时候,庞太师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神色恍惚。待恢复了自由,他脚步凌乱的走向庞昱,声音哆嗦道:“昱儿,不要怕,不要怕,有爹替你挡着……” “你不要再害我了。”庞昱摇头向后退了几步。 “昱儿?” “你是个很好的爹。不管我犯了什么错,你都会告诉我,没有关系,一切有你和姐姐在,你们能够帮我撑腰。从小到大,只要我想要什么,纵使天上的星星月亮,你们说只要我想要,就能拿给我。可是……偏偏我最想要的,你们却怎么也不愿意给我。甚至为了让我断了念想,把我送到这陈州。” “我故意做错事情,什么不能做就做什么,这所有的一切,只是想要引起你和姐姐的注意,让你们知道我在变相的反抗你们。可你们明明注意到了,却全都视而不见,反而纵容我的行为。所以我一错再错,错误越滚越大,最终造成了今天这样无可挽回的后果。” 庞昱每说一句话,庞太师就恐慌一分,他感觉庞昱在逐渐的离他远去,马上就要消失不见。 “昱儿,爹向你认错,向你认错。回去我就跟你姐姐说,我们再也不阻止你了,还会帮你的,好不好?”庞太师已经快哭出来了。 “晚了,一切都晚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庞昱摇摇头,跪下向庞太师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爹,谢谢您的养育之恩,您以后好好照顾自己,孩儿以后不能照顾你了,您多保重!” “昱儿,不要,不要……” “爹你放心,我是圣上亲封的安乐侯,我有我的尊严,是决定不会死在包拯的铡刀下的。” 庞昱一个转身拔出身旁衙役的佩刀,只见银光一闪,鲜红色的血液从他的喉间喷涌而出。 庞太师被尚带着温热气息的鲜血喷了一脸,在他红色的视线里,庞昱缓缓的倒在了地上。 “昱儿!?昱儿!!”庞太师抱住庞昱的身体,用手紧紧地捂住他脖子的上的伤口,好像他这样做的话,就可以让那些鲜血不再流出来一般。 “叫大夫,快去叫大夫啊!”庞太师双目赤红,疯狂的冲着周围大吼道,然后低下头柔声道,“昱儿,爹一定能救你的。你不能死,你死了,我们庞家就绝后了……” 庞昱艰难的转动脖子,看向乐平公主的方向,嘴唇动了动,最后永远的定格在一抹浅浅的微笑上。 “昱儿!?昱儿!!” 安乐侯死了的消息如风一般刮到了陈州每一个角落,陈州的百姓们听闻后皆发出一阵阵欢呼。 自那以后,天下起了绒毛般的细雨,整整一连三天,好像在洗清庞昱留下的所有痕迹。 乐平公主扶着凉亭的栏杆,看着亭外细雨斜着落入湖中,漾起一个个的波纹。 “站在这里做什么?下了几天的雨,天气有些凉,你也不怕冻着!”虽是抱怨的口吻,来人却细心的将一件薄披风搭在了她的身上。 乐平公主微微转过身,就看到了白玉堂那张责备中又夹杂了关心的俊脸。 “你怎么来了?” “碰巧路过,然后就看到某人傻站在这里。” “是吗?”乐平公主难得的没有和白玉堂斗嘴,视线又回到了不知何时才会停歇的细雨上。 白玉堂瞅了乐平公主半晌,然后走到她的身旁一起赏雨。 “庞福被包大人判了死刑,淮阳府知府蒋明被判十年流放。”白玉堂突然说道。 “哦。” “软红堂的那些姑娘们,包大人每人给了她们一些银子,又派人护送她们回去。” “恩。” 白玉堂顿了顿,继续道:“庞太师离开了,带着庞昱一起。” 乐平公主的双手不自觉的抓紧栏杆,勉强的笑了一下,道:“是吗?走的这么急,怎么也不等雨停了?” “庞太师这么宠庞昱,想来是要回汴京为他举行一个重大的丧礼吧。生前给他最好的一切,死了自然也不能亏待他。”白玉堂又顿了一下,道,“你若是想去参加丧礼的话,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乐平公主:“……” 乐平公主道:“去那做什么?我和他无亲无故的,连交情也谈不上,就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白玉堂:“……” 白玉堂道:“不关你的事,你不要这么自责。” “我有什么好自责的?” “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白玉堂转过乐平公主的身体,高声道,“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很担心你?庞昱他是自己自作孽,他的死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还有那些被他残害的陈州那百姓也一样,你别都把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扛!” “……但如果庞昱没有遇到我的话,他就不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陈州的百姓也不会受到他的迫害。这一切的起因都是我……” 乐平公主一双眼眸充满了迷茫与惊恐,像只受伤的小动物一般。 好似一记重锤打在心尖,白玉堂只觉心如刀绞,柔声急道:“不是你,庞昱自己不是也说了吗?是他自己死有余辜,还有庞太师的养不教和纵子行凶。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若人人因为一点点的不满足,都像庞昱那样,天下岂不会要大乱了吗?所以,你一点错都没有。” “我曾经学过读唇术,庞昱临死前最后说了五个字,对不起,还有,谢谢。” 乐平公主只觉的眼睛很酸,眼角的泪水像断了线一样淌下来。白玉堂暗自松了一口气,伸手将乐平公主抱在怀里,任由眼泪打湿自己的衣襟。 不远处,蒋平边摇鹅毛扇边笑道:“五弟真是的,又占公主便宜。” “回头咱们可要好好说说五弟。”韩彰撸起袖子道,“再这么以下犯上,他迟早得吃不了兜着走。” “五弟八成是春心萌动了吧。”徐平回过味来,“五弟也早就到了年纪,之前不过是不开窍而已。只是没想到开窍起来,果然是一鸣惊人。” 韩彰瞪圆了眼睛,惊讶道,“三弟,你说五弟他暗恋……” “谁说暗恋?也许有可能是两情相愿呢?”蒋平很相信自家五弟的魅力。 “大哥,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哎,我在想,五弟若是娶了公主,我们是不是也就成了所谓的皇亲国戚了。好像有种吃软饭的感觉……” 韩彰、徐庆、蒋平:“……” 大哥,你想的可真是远! 汴京太师府,里里外外一片白,府内的仆人小心翼翼轻手轻脚的做着各自的差事,唯恐一个不小心惹到庞太师。 庞昱在陈州做的事情已经传到了汴京。虽然震惊与厌恶庞昱的作恶多端,但毕竟是庞太师唯一的儿子,还是有一大堆巴结庞太师的人赶赴庞太师府,参加他的丧礼。一个个眼红悲伤的样子,好像死的是他们的亲儿子一般。 葬礼的最□□,庞妃娘娘得到皇帝的允许,也出现在了太师府。 “爹,你别伤心了。”庞妃虽然这么说,但眼睛同样流出了泪水。 “是我,都是我害了昱儿,是我让我们庞家断子绝孙的啊……”庞太师说着,又嘤嘤哭了起来。 “爹,你放心。这个仇女儿一定会报的!”庞妃恨声道,“包黑子让我们庞家绝后,我就让他坐不稳开封府。” “不,是我错,都是我们的错……” 从庞太师断断续续的话语中,庞妃大概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乐平!又是乐平!”庞妃紧紧的抓着太师椅的扶手,目露凶光,一脸的愤恨,“当年害的我做不成皇后,如今又害了昱儿,我应该早点弄死她的!应该早点弄死她的!” “算了,都算了。”庞太师摆摆手,“昱儿直到死也惦记着她。早知道会这样,当初我一定不会拦着他了……女儿,听爹一句,爹只有你一个孩子了。你只要好好的,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如今乐平公主深受皇宠,你又因为之前的事情被圣上冷落,你现在斗不过她的……” “爹,忘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庞妃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我怀孕了。” “真的……!?”庞太师震惊的忘了哭。 “千真万确。”庞妃得意的摸着自己尚未突起的肚子,“已经两个月了。真是老天的眷顾,就那么一次,就被我给怀上了。”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庞太师猛地站起来,急道,“孕妇是不可以参加丧礼的,你知不知道!?圣上知道这件事吗?” “爹,您先别急。”庞妃安慰的笑道,“昱儿是我唯一的弟弟,我是一定要来参加他的丧礼的。圣上目前还不知道这件事,我要好好策划一下,利用这件事重新夺得圣上的宠爱。” 皇帝至今没有子嗣,若是庞妃诞下皇子,那就有可能是未来的太子。 未来的太子流着庞家的血脉,庞太师激动的连说了三个“好”字,又道:“好女儿,你果然是我的好女儿。” “爹,你说弟弟直到死也惦记着乐平?那我就把乐平送下去陪他。”庞妃冷笑道,“纵使没法将她送下去,我也要让她给弟弟守寡一辈子。” “你说的没错。”庞太师看着庞昱的牌位,眯起眼睛,“昱儿,只要你想要的一切,爹都会为你做到的!无论什么!” 155| 10.22.11.26 原来黄子捷什么事都是知道的,包括我跟绍平小茹的过往(也许是绍强跟他说的)。 在雨里他将我抱紧,然后用有点颤抖的声音说:“…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是…妳的热奶茶。…所以,请妳不要再等待了…”我的理智眼泪随着他的这句话全部崩溃瓦解,我用力地抱着他,用力地哭。 起先他轻轻地拍的我背好一会,越拍越慢…。忽然他的身体像是失去重力似地往我的肩头倒了下来。 我跌坐在地上,黄子捷倒在我身边。…天啊!这发生什么事了啊! 遇到突发状况的时候,我的瞳孔总是先微微撑大3厘米,身子僵硬地一动也不动,脑子像遭受重击似地空白一片。那冲击其实要命得可怕,如果能够及时被摇醒还能活命,否则就再也醒不来了。开始怀疑视网膜反射传递到细胞里的冲击是否只是假像,这也许是最爱跟我开玩笑的上帝玩的把戏,看着脸色惨白的黄子捷痛苦地倒卧在雨中,我希望这不是上帝对我的惩罚…。 脸色比刚才还没有血色,雨就这么一直狂打在他原本还能展现温柔的脸上,他右手紧抓胸口的衣服,难受蹙眉的模样就像是完全失去抵抗力似的,我真的无法思考。 “黄子捷?…黄子捷!”我拉起他的上半身抱在怀中,甚至无法像上次摔到野草堆里发作一样地向我微笑求助,连逞强的能力也没有,我赶紧掏他的口袋却发现他没有带药出门,真糟糕!我现在到底能做什么呢?! 这时,一辆白色箱型车转进乡公所,车灯往我们这里照。车上的人没有撑伞也冲下了车,是毅东和梅芬。 我忍不住哭着喊:“梅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梅芬先是抱住我,而毅东跑过来看见黄子捷倒在我怀里几乎失去呼吸的惨白脸色,一时情急下竟然一把扛起黄子捷往车上放,我跟梅芬也一同赶上车。 黄子捷的气息微弱,虽然他就在我的身边,可我却感觉和他相隔天涯那么遥远。这全都是我害的,要不是我闷得发慌跑出来淋雨;要不是我逼得他追上前来激动地表达他的感情…,应该也不至于…。在车里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深怕自己一紧张就把黄子捷身边的空气都吸光,缝隙间几乎扭曲自己能思考的能力,那也许是我最后的一个优点,抑或缺点…,失去了,我什么都不是。 车一开到长庚医院,医佐将几乎失去意识的黄子捷小心抬上活动病床,护士赶紧上前量血压和脉搏。其实我有几次被送急诊的经验,可从来没见过平时看似散漫的夜间急诊护士那么紧张过,一位护士大喊另一位护士要紧急处理再呼叫楼上心脏科医师之类的。根本无法思考整个程序该有的步骤,我想我不能将视线从黄子捷身上移开半点,深怕一眼就会失去他这个有着温暖笑容的大男孩。 在我脑中不断盘旋着的是,就算他是纨?子弟,油嘴滑舌,吊啷当不正经都无所谓,只要能让他恢复原状就好,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在乎。他是我而倒下的啊,而且就在我的眼前逐渐失去生命力。 我看着急诊医生先为黄子捷戴上氧气罩挂上点滴,再为他打了几支不知名的针,然后说是要等待楼上心脏科医生下来诊断。这一切实在是太不符合现实情节了,坐在急诊室里我和梅芬毅东三个人都面面相觑,特别是他们俩根本不知道黄子捷有心脏病一事。注视着躺在眼前的黄子捷,我很难去体会这样的病有多痛苦,抓着胸口也止不住那收缩剧痛的生命原体,自我毁灭似地鼓胀发狂。 “我以为他只是瘦了点,以为他这么玩世不恭…怎么也不像有病的样子…” 感觉得出来身后的梅芬也有点慌乱,毅东站在她的身边轻拍她的肩头,脸色有点严肃:“没事,没事。他的脸色比刚才好一点了”。 “黄子捷是吗?他怎么全身湿,有没有干衣服给他换一下?先把住院病患的干衣服先换上。你们是家属吗?先去办住院手续和缴费。若不是要通知家属来…嗯…38.7度,发烧。“护士从容地走过来叮咛我们几句,然后替黄子捷量耳温写在纪录簿上后便走了。 毅东先随护士的指示去拿暂时替代干净的衣服,我赶紧再掏他的口袋有没有证件,嗯?只有手机而已怎办?梅芬一把拿去黄子捷的手机查电话簿里的朋友名单,看到上头有写“爸爸”两个字. “我出去打电话给他爸爸好了,妳待在顾情况。”我觉得自己失去判断和处理事情的能力,要不是梅芬和毅东,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直愣愣地望着黄子捷出神,忽然脑中想起跟他第一次在家门口相遇的情景和那一脸故意和嘻皮笑脸的样子,「…抱歉。我没带钥匙…,啊,妳怎么了?为啥坐在地上?」「喂…,下次撑把伞吧。要不然感冒怎么也好不了。还有啊,别再坐到地上去啦!」忽然之间我又非常想哭。真怪,今晚我的泪腺真发达。 “病人是先天性心脏病,还好刚有查到就诊纪录使用他平常惯用的药剂,状况已经比较稳定,先办住院等到明天再请心脏科医生诊断。”一位戴着眼镜有点发福的年轻医生拿着数据簿说,才刚这么说又两三个医生走过来说:“现在就送回去啊。” “他的病房在q504,妳们先推上去啊。”嗯嗯?发生什么事?怎么几个医生说的话都不一样?梅芬毅东又不在,现在我能做的是不让黄子捷离开我的视线,这家医生都不知道在做什么,天啊,真担心。 这时,梅芬从外头跑回来拍我的肩头说:“小华!我联络不到…”我赶紧趁黄子捷还没被推走之前,拉着梅芬说:“他们都在不知道干嘛!一会说是等明天,一会说要先送回去的。”毅东拿着衣服也恰巧回来。 “小华…,妳先听我说!我刚联络不到他爸妈,结果连络上他弟弟!他说黄子捷是擅自跑出医院的,他爸妈都不知道。他现在赶过来!”不会吧!好扯喔! 我都呆掉说不出话来了,现在是怎样啊?之后,我们也没机会好好探讨黄子捷逃院的问题,便跟上护士的脚步帮忙推病床去病房,黄子捷的病房。 满脑子都觉得自己处在八点档泡泡剧里面出不来,这难道就与我们两个世界的八竿子打不着的世界才会发生的事吗?以前我表哥也曾因为胆结石住院太无聊又不能吃东西而跑出医院,可大家那时总觉得他太胆小或没担当,也从没想到逃院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这这…这难道是换了一种病名或冠上什么严重的状况,这一切就变得如此不可思议了吗?脑筋都要打结了几乎没办法正常思考,我试着循线找出合理的想法来说服自己,不过一点用都没有,终究我仍觉得自己还被硬逼待在八点档泡泡剧里面打滚出不来,啧。 医生护士把黄子捷推回病房之后,我不能详细说出他们专业领域之内的事情,只知道他们在尽力救黄子捷,而我们其它三人就呆呆站在病房一边看着,这一辈子我还没看到如此繁复的诊疗过程,进进出出我眼睛都快花了。总之折腾了一整晚,黄子捷一切状况也已经稳定,只是还没有醒。而最后医生要走的时候并没有赶走我们,只是叫我们不要太打扰病人,还叫我把湿衣服换一换。 虽然没帮上什么忙的我们也几乎累瘫在这单人病房的沙发上,医生真的是蛮辛苦的一种职业…。我环视四周看到干净洁白的窗帘和两个橱柜,一高一低,低橱柜上有黑色的热水壶和几套干净的衣服放在床头边,还有一束黄玫瑰放较高的橱柜上,应该是放不到一天的新鲜花束,很舒服。 “小华,妳知道黄子捷有心脏病?”毅东坐在梅芬旁的沙发椅把手边问,我点点头没有说话。一阵沉默之后,我们都不约而同地往病床上脸色略转好的黄子捷望去,大家心里在想什么是不得而知的。此时,门外传来护士和男生的声音,而病房门也同时开了。除了刚才就看到的护士外,还看到一个男生走进来。 护士带他到病床前探视黄子捷的情况,他用手背轻轻触摸黄子捷的额头,再轻压黄子捷的手脕大约有一分钟之久,看起来像是在量脉搏。然后转身向护士微笑说:“没事,算稳定。谢谢妳。”看起来感觉也像个年轻的医生。 “是你们把我哥送回来的?谢谢!”这个男生回身微笑看着我们说,没有刚进来略焦急的神情(大概是放心了),我哥?他是黄子捷的弟弟? 156| 10.22.11.26 太后大寿,举国欢腾,各地的贵人们都齐聚汴京。 乐平公主与白玉堂再不想回汴京也要回去了,跟他们一起的还有陷空岛四鼠及卢夫人。 到了汴京以后,陷空岛鼠与卢夫人去开封府拜见包拯,而乐平公主则与白玉堂进了皇宫,拜见皇帝与太后。 与皇帝、太后聊了些有趣的事,又送了些各地的特色小物,然后换回了许多贵重了不知多少倍的赏赐,这才在太后依依不舍的目光下离开。 本来太后是想留乐平公主在宫里住下来的,不过乐平公主一想到怀孕的庞妃就头疼。谁知道她会不会在宫里给她使手段,还是离她远一点为妙。 不过离开太后寝宫的时候还是遇到了庞妃。乐平公主敢打赌,她绝对是故意的!只瞧她那得意洋洋嚣张十足的架势就知道了。 “乐平见过庞贵妃娘娘!” 果然所料不错,皇兄闻得庞妃有孕后就恢复了她贵妃之名,据说还许诺了皇后和太子之位。 “乐平回来了。”庞贵妃笑的一脸的春风得意,“说来我们许久未见,本想邀你到宫中一聚,可惜本宫近来身体笨重,圣上嘱咐要多加休息,恐怕要等以后了。” “贵妃娘娘客气。待皇长子诞下后,乐平只怕会经常打扰,娘娘不要嫌乐平烦才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孕妇。 此时两人之间的气氛十分和谐,好像之前的不快乐从没有发生过一般。 “这怎么会?本宫欢迎还来不及。”庞贵妃瞅向白玉堂,道,“这就是白护卫吧!当日耀武楼比武本宫离的远,今日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 白玉堂微微颔首,未发一言。因着庞太师和庞昱,他对庞家人可是毫无好感。 庞贵妃脸僵了一下,不过迅速恢复了正常。这还是自她有孕以来第一个敢对她冷脸的人。真不愧是乐平养的狗!她在心里暗骂道。 “娘娘若是无事的话,乐平就先告辞了。”乐平公主稍欠了下身体,不待庞贵妃反应就径直离开。 庞贵妃看着乐平公主和白玉堂的背影冷笑不止。 临近太后大寿,汴京城内的治安加强了许多。毕竟这种特殊时期,万一哪个贵人受伤流血,岂不是触了太后的霉头?当然,汴京城的地痞流氓也深知这个道理,没人敢在这种时候顶风作乱,谁要是让太后过不好寿宴,就等着用自己的献血来推动社会的进步吧! 让朝廷官员和平民百姓万万没想到的是,还真有人想要推动社会的进步! 吏部侍郎王元夜晚在离他家只有几十丈的地方遇刺,包括家仆护卫在内十几人,无一活口! 震惊!实在是太震惊了! 朗朗乾坤,天子脚下,京城街巷,竟然会有朝廷命官被杀!自当今圣上继位以来从未发生过这样的命案,更何况还是在太后大寿的特殊时期!这绝对是挑衅,凶手对皇室明晃晃的挑衅! 皇帝大怒,下令开封府尹包拯务必尽快将犯人捉拿归案,以让他惩前毖后。 包拯虽然断案如神,但这种的无头公案,他也很是为难。 只知道王元在朝中直言敢谏,与不少人结怨。但包拯没有确切证据,也不敢轻易下结论。总不能将一半的官员叫到开封府来一一审讯吧。 若说线索的话,倒是有一个,现场留下了白丝花一朵。 包拯从未听说有哪个杀手杀完人以后还留下白丝花为记的,向展昭与陷空岛四鼠请教,江湖上也是从未有过这号人物。案子一下子陷入了僵局。 没过两天,京城名捕游日非被杀,一剑毙命,现场同样留下了一朵白丝花。 游日非武功不弱,比起展昭只是稍逊一二而已,竟能被凶手一剑毙命。于是包拯又得到了一个线索,凶犯武功高强,可惜和白丝花一样,毫无用处。 王元和游日非之间有什么联系?凶手为什么要杀害这两人?包拯以此展开调查,希望能找到两人的共通点。 接连几天,汴京就连续发生了两件命案,弄得老百姓人心惶惶。朝廷官员也是不约而同的取消了所有活动,只要没有必须的事情,绝不踏出家门半步。毕竟,现在死的,可都是他们的同僚啊! “你说,白丝花凶手到底是谁?”白玉堂桃花眼中灼灼发亮,脸上就差写着“兴奋”二字了。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乐平公主有些不明所以。 “我听猫儿说,那游日非的武功不俗,就连他也做不到一剑毙命。”白玉堂“啧啧”了两声,“爷倒不知道还有这样的高手,实在想要会上一会。” “世上的高人多着呢!你面前不就有一个?”乐平公主冲他勾勾手指,“怎么样?要不要比试一下?” “还是免了吧!”白玉堂干笑着摸摸鼻子。 “两件凶案,包拯到现在也没有一点眉目?”乐平公主问道。 “没有。这王侍郎和游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也没听说这两人有什么共同的敌人。我上午刚去过开封府,开封府上下都面色凝重,包大人的脸可比以前更黑了。” 乐平公主点点头,“皇兄这些日子也发了好几次大火,包大人的压力可想而知。包大人有什么打算?” “还能怎么办?只能让展昭和张龙赵虎王朝马汉晚上巡逻呗!我那四个哥哥也会帮忙!正要跟你说呢!爷也想去帮忙,晚上你自己在公主府小心点!” “放心,他如果敢来的话,我一定让他横着出去。倒是你,巡逻的时候小心点。不过包大人的这个方法还真是……”乐平公主有些无语。凶手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还出来杀人的话,她真的不得不佩服他的胆量了。 巡逻了几夜,白丝花杀手虽然没有再出现过,却把展昭白玉堂等人累的不轻。 又是冷月寒霜,徐庆懒懒的瞅了空无一人的街道一眼,懒懒的打了个哈欠,道:“一连几夜了,这凶手连个影子都没看到,是不是已经离开汴京了?” “我倒觉得不会。”蒋平沉吟道,“杀人后还专门留下白丝花,不就是为了留念的吗?就跟一枝梅偷完东西画朵梅花一个道理。其实最麻烦的是,我们根本就不知道白丝花凶手究竟是一个人还是一个杀手组织。” “一个人吧!”徐庆又打了个打哈欠,“没听说哪个杀手组织专盯着朝廷官员杀的。而且这种组织一般都是江湖上的,我们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 “那可不一定。”蒋平摸了摸嘴上的两撇胡子,“也许是一个新的杀手组织想要打响自己的知名度呢?” “啊!”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响起,在这宁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骇人,徐庆原本想打第三个哈欠的欲望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两人对视了一眼,立马提起轻功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 到了目的地才发现,几乎所有人都来了,他们两人是最晚到的。 此时有三个贼眉鼠眼的人被开封府四勇士用剑抵着喉咙,还有一个妇人伏在韩彰的怀里隐隐啜泣。 两人顿时惊讶万分,徐庆还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没有看错,那妇人确实是依偎着韩彰,而不是其他的人。 说实话,韩彰的长相有些粗旷,就是女人小孩见到以后都要胆颤一下的那种。如今儒雅的展昭、俊俏的白玉堂、亲和的卢平等人都在场,这个妇人竟然没有选择他们而是选择韩彰哭诉,他们想不惊讶都有点困难。即使这街道有些黑,眼睛也不至于瞎成这样吧! “这个……” 蒋平刚想问发生了什么事,那名妇人就从韩彰的怀里退了出来,眼睛红红的看着他们道:“卢大哥、徐三弟、蒋四弟,这位就是白五弟吧!好久不见!” 蒋平顿时整个人僵硬在原地。他终于知道她选择韩彰的原因了。 “你猜猜我们昨夜遇到了谁?”白玉堂一双桃花眼亮晶晶的,凑近乐平公主说道。 “白丝花凶手?”见他这么兴奋,乐平公主只想到这一种可能。 “不是他,绝对是一个你想不到的人。”白玉堂没再继续往下说,反而不紧不慢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话别说一半,究竟遇到谁了?”乐平公主也来了兴趣。 白玉堂待吊足了乐平公主的胃口,才开了尊口道:“是二哥以前的未婚妻。” 乐平公主呆愣半晌,才反应过来,“就是那个与别人私奔的未婚妻?” “就是她。” “是她本人?” “虽然我不记得了,但从大哥他们的反应来看应该是本人没错。再说二哥念了她这么长时间,总不会认错吧!” “那她怎么会在汴京?跟她私奔的那个男人呢?”乐平公主只感觉天雷滚滚,不会是那种被抛弃后和前任破镜重圆的戏码吧。 白玉堂冷笑几声,道:“那个男人染病死了,因为没有银两替他办丧事,那个女人就把自己卖到了青楼,还真是情深意重。昨夜之所以会遇到她,就是因为她反悔了不愿意接客,从青楼跑了出来。青楼的人怎么会愿意,就派了三个打手将她抓回去,然后就遇到了我们。” “怎么会这么巧?”乐平公主直觉这里面有什么不对。 “确实挺巧的,四哥和公孙先生也是这么说的。”白玉堂眯起了桃花眼,“没等来白丝花凶手,倒遇到了她,也许能够将两者串联在一块儿也说不定。正巧苦于找不到凶手,说不定她就是那个突破点。” “若真有关联的话,那她接近你们肯定有什么阴谋。”乐平公主皱起了眉头,“她现在在哪?你们打算怎么做?” “二哥今天要去青楼里把她赎出来,然后再找个地方给她住。公孙先生的意思是静观其变,毕竟还无法确定她和白丝花凶手究竟有没有关系。” 乐平公主点点头,嘱咐道:“那你们可千万要小心,毕竟敌在暗,你们在明。” “公孙先生和四哥都认为这是一场针对开封府的阴谋。也许背后的人,就是包大人曾经得罪过的人。” 针对包拯的吗? 不知道为什么,乐平公主总有一种这是冲自己来的感觉,是她多想了吗? 157|被小三了的公主(49〕 四更天时分,月亮半隐藏在乌云中,零零散散的星星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水盼面带焦急之色的轻轻推开了紧闭的房门,屋内守夜的瑶台立刻睁开了眼睛。 “主子呢?我有急事求见。”水盼轻声问道。 “主子早就已经睡下了,什么事情不能明天早上再说?”瑶台疑惑道。 “是展大人来了,好像白大人出事了。” “白小五出事了!?”乐平公主已经醒了过来,快步走到水盼的面前,问道,“出了什么事?展护卫现在在哪?” “具体的奴婢也不知道,展大人如今在花厅等待。” “快给本宫梳妆。”乐平公主急了。她很了解展昭,如果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他肯定不会这么晚了还来打扰自己。 见了展昭后,乐平公主就知道自己之前的预感的没错,对方果然是冲着她来了,因为白玉堂成了白丝花凶手。 不过他还是太过惊讶,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懵了半晌,才不可置信的看着展昭,声音有些颤抖:“你说什么?白小五是白丝花杀手?” “以现场的证据来看,应该是这样。”展昭愁眉紧锁道,“但我们都知道白兄不是,他定是被陷害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白小五虽说有时候随性了些,但也不是轻易能被别人给骗到的。” 展昭面色凝重道:“是我们大意了,没想到对方的目标竟然会是白兄。” 韩彰的未婚妻柳莺莺突然出现,并且三不五时的邀请韩彰到家中做客,颇有点挽回旧情的架势。韩彰为了从她那里找出白丝花凶手的线索,也可能真的旧情难忘,也就没有拒绝。卢方等人有时候也会跟着他一起去做客。而今晚和韩彰一起去她家做客的就是白玉堂。两人喝着小酒吃着下酒菜,谁知酒里面竟然有迷药,韩彰晕了过去。等到再醒来的时候,哪还有白玉堂的身影。 他心中中了圈套,慌忙回开封府求助。众人一听白玉堂失踪,顿时慌了神,赶忙出府寻找,但一直未见到白玉堂的踪影。 大约二更天的时候有人去开封府外击打大鼓,状告白玉堂杀了人。包拯震惊,一方面派人给将卢方等人叫回来,一方面派人前往现场察看,然后就看到了京城名捕何家铭、一个已经死透了的男人、昏迷不醒的白玉堂、一把染了血的剑、还有一朵白丝花。 “白小五昏迷不醒?” 展昭点头道:“具何家铭所说,他遇到了行凶之后的白兄,两人大战了一场,然后白兄被他打晕了过去。” “呵!”乐平公主冷笑道,“能把白小五给打晕,想必他的武功一定很厉害,本宫竟然从来不知道有这号人物。白小五现在在哪儿?” “白兄目前被关在了开封府的大牢。如果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只能等白兄醒过来了。” “事情的真相不是已经很明了了吗?”乐平公主微微眯眼,冷声道,“白小五肯定是被陷害的,那么指认他是凶手的何家铭就是在说谎。也许这个何家铭就是真正的白丝花凶手。把他抓起来,严刑审问便是。” 展昭脸色有些难看,微微叹气道:“如果只是这样就好了。公主只道那前来状告白兄的人是谁?是理郡王世子的小厮,那死的人就是理郡王世子。” “理郡王世子!?赵寿!?”乐平公主震惊的站了起来,连问了两次,“消息可确切?”直到展昭肯定的点头后,她才重新坐下。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麻烦大了。 理郡王是她的堂伯父,子嗣十分困难,早年曾有过一个儿子,可惜养到三岁就夭折了。侧妃妾室纳了不少,却都未能生下一男半女。本以为要无子送终了,谁知在理郡王五十二岁那年,其中一个小妾竟然有了孕事,然后就生下来赵寿。取“寿”这个名字就是希望他不要像他哥哥那样早亡。许是名字起得好,赵寿无惊无险的活到了十八岁。只是没想到,理郡王还是没有逃过无子送终的厄运。 乐平公主光是想想就知道,理郡王听到这个消息后一定会晕厥过去,然后醒来就会冲去开封府大牢将白玉堂给碎尸万段了。 为了将白玉堂置之死地万无一失,这陷害他的人的心思可真是有够歹毒的! 乐平公主告诉自己不能惊慌,一定要冷静下来,白小五可还等着她救呢! “现在汴京因为白丝花杀手的事情闹得人心惶惶的,赵寿晚上怎么还会在外面?” 展昭诡异的沉默了一下,道:“听他的小厮所说,是为了烟香楼的头牌韩姬姑娘。” 烟香楼是汴京有名的烟花之地。 “包大人现在打算如何?”乐平公主问道。 “大人自然不相信白兄杀了人。现在唯一的办法只能尽量的拖延时间调查真正的白丝花凶手是谁。只是人证物证确凿,大人即使想要拖延也拖延不了多长时间。更何况死的还是理郡王世子,只怕上面会让包大人尽快了结此案,将白兄定罪。属下前来公主府就是想要询问公主可有什么办法保住白兄。” 乐平公主想了想,高声道:“水盼,备轿,前往开封府。” “公主想要微臣将白少侠放出牢狱?”包拯惊讶道。 “是,若是本宫现在不将他带走的话,只怕他明日就会被问斩。”乐平公主现在唯一想的就是不要让白玉堂落到理郡王的手里。 包拯捋着长须,皱眉不语。 公孙策上前道:“公主可知,若包大人私放人犯,一旦泄露出去,大人又如何担待的起?” “本宫知道私放人犯乃是重罪,但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本宫就怕等我们将事情调查个水落石出之时,白玉堂早已脑袋分家了。” 包拯仍旧捋须不语。 乐平公主:“……” 乐平公主叹了一口气道:“本宫也是急糊涂了,就当本宫的话没有说过。包大人请不要放在心上。”话虽这样说,但她心里可不是这样想的。既然不能明着将白玉堂带出开封府,那就只有劫狱一条路可以走了。 “公主先莫慌。微臣并不是这个意思。”包大人终于开口道,“若是此案不能破解,白少侠就要蒙受不白之冤,微臣岂能坐视不管?法不外乎人情。” “大人!?”公孙策一听,急道,“知法犯法,可是重罪。大人可千万要想清楚。” 包拯紧皱的眉头松开,笑道:“所谓邪不胜正。微臣为官多年,只要触犯国法,纵使地位再高,权利再大,微臣也要将他治罪。相同的,微臣也不会让无辜之人受冤。既是青天化日,微臣破釜沉舟,也在所不惜。” “多谢包大人。”乐平公主拱手微微鞠了一躬。 “公主万万不可。”包拯赶忙跪下道,“微臣怎么能承受的起?” 乐平公主上前将包拯扶起来道:“包大人为包青天,保我大宋国民安泰,自然承受的起。” “微臣汗颜。” “不过这件事就赖在本宫身上吧。若是皇兄、理郡王等人问起来,你就说是本宫强逼你放人的。是本宫仗势欺人,徇私枉法。” “公主?” “包大人还要继续调查命案,洗清白玉堂的冤屈,一定不能有事。” “微臣遵命。” 冰凉的水毫不犹豫的倾倒下去,直把白玉堂浇了个透心凉。白玉堂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摸了一把脸上的凉水,怒道:“是那个不长眼的东西,敢用水泼爷?不想活了是吧!” 话音刚落,白玉堂的耳朵就被卢夫人拧在手里,“我就是那个不长眼的东西!臭小子,你再不给姑奶奶我醒过来的话,我给你一刀的心都有了。” 白玉堂忍着耳朵的阵阵剧痛,高声求饶道:“大、大嫂,原来是您啊!五弟不知道是您,这才说了混账话,大嫂手下留情啊!” 韩彰道:“大嫂,这都怪我害了五弟。您就饶了他吧。” 卢夫人冷哼了一声,松开手,转身坐到了卢方的旁边。 白玉堂揉了揉耳朵,四周看了看,惊道:“咦?大家怎么都在啊!乐平也在?”他又看了看房内的装饰,“奇怪,这不是我在公主府的房间吗?我不是跟二哥去喝酒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五弟。”韩彰踌躇了一下站起来,扑通跪下道,“五弟,都是二哥害了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白玉堂惊的目瞪口呆,待反应过来后慌忙翻身下床,急道:“二哥,你这是在做什么?快起来!你这不是折煞五弟我吗?” 韩彰按下白玉堂想要扶起自己的手,摇摇头,“五弟,是我害了你,还害了公主和包大人啊!” 白玉堂见韩彰眼睛通红,声音哽咽,又听得他说的话,不由大惊道:“二哥,你在说什么?什么害了我?还害了乐平和包大人?” 卢方道:“二弟,你先站起来。这并不关你的事。你若觉得内疚的话,等事情结束了以后再补偿也来得及,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帮五弟渡过眼前的这一难关。” “大哥说的没错。”蒋平摸着两撇胡须沉声道,“二哥,你再这样继续耽误时间,就等着五弟再被抓回牢里吧。” 韩彰不再犹豫,站起来道:“五弟,等事情结束后,你要打要杀,二哥绝不还手。” 白玉堂已经要抓狂了,“你们能不能别再给我打哑谜了!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什么叫再被抓回牢里?爷什么时候蹲过牢房了!” “事情是这样的……”蒋平言简意赅的说了一下。 “所以……我现在成了白丝花杀手了?”白玉堂倒是没什么紧张感,不仅没有紧张感,反而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上次他盗尚方宝剑的时候躲过了牢狱之灾,没想到现在却被冤枉蹲了一次。这是不是就叫做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呢? “五弟,你竟然还笑的出来?”徐庆有些无语。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白玉堂用冰冷的声音悠悠道,“想把脏水泼到我的头上,还的看那些人有没有这个本事!?” 158| 被小三了的公主(50〕 理郡王从丧子的晕厥中醒过来,立刻推开围着他嘘寒问暖的众仆从,二话不说提着一把镶嵌了众多宝石的青锋宝剑,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疾步走进开封府,理郡王直接用剑指着出来迎接的包拯的脑袋,怒吼道:“那个叫白玉堂的畜生呢!?本王要杀了他给寿儿偿命!” 包拯淡定的撩袍跪下行礼,道:“微臣包拯见过王爷!” 理郡王持剑的手不断的颤抖,“少在这里给本王叽叽歪歪的,快把白玉堂交给本王!” “回王爷的话。白玉堂只是嫌犯,尚未定罪,不能交给王爷。即使已经定了罪,也应当由我开封府处理。” “好你个包黑子!”理郡王上前一步,将剑抵在包拯的脖子上,“今天你若是不将白玉堂交出来,本王就斩了你的脑袋!” 包拯丝毫不惧,铿锵有力的说道:“要杀要刮悉听尊便!王爷若想在开封府拿人,微臣绝不答应!” “包拯!”理郡王顿时恨得咬牙切齿。 “皇上,您可一定要为臣做主啊!”理郡王一进来,就匍匐在地,话音中带着一丝激愤,一丝哭腔,道:“那乐平公主和包拯简直太欺人太甚了!” “王爷这是干什么,快快起身。不管出了什么事朕自会为你做主。”皇帝此时已经知道理郡王世子被杀的事情,但为什么理郡王会对乐平和包拯如此大怒,却是一头雾水。 理郡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皇上可知道、可知道我家寿儿昨夜被杀的事情?” 皇帝沉重的点点头,叹气道:“朕已经知道了。王爷还请节哀顺变。” “那杀死我儿的就是近日让汴京威风丧胆的白丝花杀手,皇上只道那人是谁?”理郡王悲切道,“就是乐平公主的护卫,御前四品带刀护卫,白玉堂。” 皇帝惊了一下,“是他?可是真的?” “是被当场抓获的还能有假?那白玉堂直接就被关进开封府的大牢里了。皇上,臣这一把年纪,好不容易有个老来子,本以为有人送终了,可是却、却……” “可是这关乐平与包拯何事?” “请皇上恕罪。老臣一听得这个消息,就立刻去了开封府想要将白玉堂那畜生杀了为我儿报仇。谁知包拯百般阻拦,就是不让臣见那白玉堂。” “包拯就是那个性子,一向是奉公执法。王爷这样做,有点不太符合规矩啊!”皇帝耐着性子安抚道。不过言下之意,却是站在了包拯那边。 理郡王满面悲愤,气呼呼道:“皇上有所不知,这白玉堂根本已经不在开封府大牢了,而是被乐平公主带回了公主府!” “竟有此事!?”皇帝震惊的站起来,脸不停地变色。 “皇上将他们叫过来一问便知。包拯私放人犯,公主徇私枉法,还请皇上治他们的罪,并将那白玉堂给抓回来为我儿偿命!” 乐平公主与包拯被叫进了宫,同他们一起的还有八贤王,这是乐平公主请来的救兵。 “包爱卿,王爷状告你私放白玉堂一事,真有此事?” “回皇上的话,确有次事。” “皇上,臣不是早就跟您说过了吗?现在您总该相信了吧。”理郡王说完,狠狠的刮了乐平公主与包拯一眼。 “包爱卿,这不像是你办事的方式,你一向是最重法的,为什么会做出这种违法的事情!” “不关包大人的事情。”乐平公主忙道,“是皇妹强逼着包大人放人的。皇兄若是要惩罚,惩罚皇妹一人便是。” “皇妹,你真是太胡来了!”皇帝摇头,长叹一口气,道,“包爱卿,公主任意妄为,你怎么能与她一起胡闹?”皇帝私以为如果包拯不愿意的话,乐平公主就是拿剑抵着他的脖子,他也绝不会答应。他要是不答应,也就没有现在这档子事了。 包拯答道:“只因为臣对白少侠了解极深,相信他不是杀人凶手。命案未破,还需要调查,这才法外开恩!” “怎么叫命案未破!”理郡王怒道,“人证是我儿的小厮,物证是白玉堂的随身配剑,这人证物证都有,还要调查什么!?包拯你以为你是谁,你觉得他不是凶手就不是凶手了。本王分明看你是在袒护自己人。”他又跪下,声泪俱下道,“皇上,这包拯简直是欺人太甚。我儿死不瞑目啊。” 皇帝头痛的看向乐平公主,道:“皇妹,你就先将白玉堂交还给开封府吧。”又看向理郡王,“王爷,这样如何?”一个是嫡亲皇妹,一个是朝廷重臣,他私心里还是希望将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理郡王心想还是解决白玉堂为子报仇的事情比较重要,遂点点头。 “皇妹现在无法将人交出来。”乐平公主运了口气,缓缓道,“白玉堂,如今已经不在公主府了。” 理郡王惊了一下,又忙皇帝哭诉道:“皇上,公主实在是欺人太甚。只因白玉堂的是她的属下,就让他带罪潜逃。皇上可怜可怜老臣,老臣以后老了无人端药侍疾,死后也无人披麻戴孝。公主不怜老臣凄苦,竟然还私放人犯!请皇上下旨,将白玉堂抓回来,并治公主与包拯的私放人犯藐视国法之罪。” 皇帝也是吃惊不小,“皇妹?” 乐平公主摸摸鼻子,小声道:“不是带罪潜逃,是带罪办案。等水落石出后,白玉堂就会回来了。” “公主拿什么担保?”理郡王恨恨的瞪向乐平公主,“真凶都被你放跑了,还怎么水落石出!?皇上,公主如此妄自尊大,请皇上一定要处以她应得之罪!” 皇帝左右为难。白玉堂他也挺熟悉的,不像是能胡乱杀人的人,而且他也不想惩罚乐平。但看理郡王的架势,他若是不惩罚乐平的话,他肯定不会罢休。这件事实在是有够头痛。 “皇上,臣有话要说。”一直沉默不语的八贤王突然开口道。 皇帝眼睛一亮,道:“皇叔请说。您在朝中德高望重,一言九鼎。依您看,乐平与包拯私纵人犯的事,该如何处理?” “臣不敢,皇上太折煞臣了。” 理郡王也看向八贤王,道:“贤王你也说句公道话。公主和包拯仗着皇上的宠信,简直无法无天。今日若不惩处他们的话吗,大宋朝还有国法吗?” “回皇上,公主与包大人私纵人犯乃是实情。但包拯为官,虽然有些自以为是,但一向是秉公执法。而公主虽然有些骄纵,但从未有过越轨之举,昔日陈世美之事,就是最好的证明。臣以为,私放人犯乃是权宜之举,而非他二人所愿。还请皇上给他们一些时间,让他们将案情调查清楚,到时再一并论罪。” “为何还要等!?”理郡王很生气道,“案情已经很清楚了,还要调查什么!?这明明是公主和包拯徇私枉法,私放人犯,妄图一手遮天,目无国法。皇上,老臣唯一的儿子惨遭毒手,凶手却不能被绳之于法。今日老臣若是不能为我儿讨还一个公道的话,老臣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皇帝看着老泪纵横的理郡王,只觉头痛欲裂。 八贤王道:“王爷稍安勿躁,再等些日子又有何妨?” 理郡王冷哼一声,“死的又不是你儿子,你当然不急。” “本宫愿下军令状。”乐平公主突然开口道。 “皇妹!?” “公主!?” “王爷不是想让本宫担保吗?皇兄,皇妹愿以公主之名,愿以性命担保。倘若经查白玉堂确实是杀害理郡王世子的凶手,皇妹愿以罪同处,绝无怨言。” “皇妹,不要任性!”皇帝急道。 “皇妹并没有任性。”乐平公主正色道,“皇妹愿意现在借御笔一用,立下切结以凭为据。王爷,你看这样如何?” “这……”理郡王有些犹豫。 “王爷仔细想想,若白玉堂真不是凶手,那真正的凶手就还在逍遥法外,寿堂兄若是地下有知,岂不是死不瞑目?” “好。”理郡王咬牙点头道,“就照你的意思办。” 理郡王世子不幸被杀,诸多人前来拜访理郡王,理郡王心情不佳,谢绝会客,只除了一个人以外。 “王爷。”庞太师拱手行礼道。 “太师快快请起。”理郡王上前扶起庞太师,道,“这回本王要多谢太师,若不是你的话,本王还不知道那白玉堂竟然被乐平还有包黑子给放跑了。” “王爷客气。作为臣子,老夫自然不希望有这种违法乱纪的事情出现。”庞太师捋着胡子说道,“不知道皇上可有为你做主?” 理郡王摇头叹气道:“皇上表面上帮我,实际上心里却袒护乐平和包拯,还有八贤王在一旁为他们说话。本王也是无能为力啊!” “这、这岂不是目无国法嘛!”庞太师气道,“王爷放心,老夫这就去见众臣,将公主与包拯的恶行告知天下,一定要奏请圣上惩办他们。” “算了算了!”理郡王有气无力的摆手道,“乐平已经下了军令状,本王就暂且宽限他们几日。” “军令状?” “是啊。” 庞太师眼中精光闪烁,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 159| 被小三了的公主(51〕 半个月的时间,白玉堂的影子没有看到,案件也是一点进展都没有。弹劾乐平公主与包拯的奏折便如雪花般飘到了皇帝面前。 乐平公主还好些,但每日上朝的包拯则成了弹劾之人的泄愤对象。 朝会刚一开始,庞太师一系人马便朝包拯轮番开炮,痛斥包拯与乐平公主私放人犯、知法犯法、藐视国法,对他们的仗势欺人、欺君罔上、祸国殃民进行了猛烈的抨击。 而风暴中心的包拯却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原地,仿佛那些人弹劾的不是他,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但若有人质疑他以前办案的准确性,他就会双眼一瞪,暴喝出声,直把对方吓得连连后退。 因此,虽然庞太师一系的人来势汹汹,但靠着包拯的威严气势、王丞相的据理力争、八贤王的搅浑水,双方堪堪打成了平手。 也因此,虽然弹劾的奏折越来越多,但皇帝全部选择留中不发,并准备制造一场小火灾,将它们全部毁尸灭迹。 乐平公主原本还想上朝堂唇舌群雄、大展雌威,但那些御史弹劾她和包拯的所用的语言,她听得云里雾里,根本就不知从何下手。也不知道这些人寒窗苦读几十年的学问是不是全都用来弹劾她了,真是一群不务正业的国家蛀虫。 乐平公主只得潜伏在公主府里等待时机,连大门都不敢出,就怕上街以后会有被挑唆了的百姓扔臭鸡蛋、烂叶子之类的。因为包拯已经遇到过一次了,理由是他攀附公主、草菅人命。 人就是这样,若一个做尽坏事的人最后洗心革面,人们往往会以最宽大的心来接受他;若一个总是做好事的人稍微犯了点错误,人们往往会吹毛求疵,以最大的恶意来诋毁他。 “乐平,再这样下去,皇上和我可就真的保不住你了。”刚下朝堂的八贤王抹了抹额上的细汗,“声讨你和包拯的大臣越来越多,若你和包拯最后无法给众人一个交代,圣上也不得不处罚你们了。” “皇叔,这阵子真是辛苦你和皇兄了。”乐平公主讨好的给八贤王捶捶肩膀,“等事情结束,乐平亲自下厨,慰劳慰劳你和皇兄。” 八贤王好笑的摇摇头,笑道:“只要你平安无事就好。只是……”他皱起了眉头,“今日庞太师携重臣除了弹劾你之外,还恳请皇上察纳忠言。而且你为了白玉堂具状切结,以公主之位和性命做出担保,庞太师也在这上面大做文章。” 乐平公主冷笑两声:“怎么,庞太师还想要了我的脑袋?” “这倒不至于。”八贤王摇头道,“他的目的恐怕是废去你的公主头衔,并将你送入皇家寺庙带发修行。” “废了我?还不知谁废了谁呢!”乐平公主冷笑渐浓。 八贤王沉思半晌,道:“你和包拯这段时间究竟在做什么?圣上在宫里不知,我却是有所察觉,你们好像并不是在查理郡王世子被杀的案子。” 乐平公主想了想,低伏在八贤王耳边说了几句。 八贤王顿时目瞪口呆,震惊的站了起来。 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所言属实?” “包大人正在收集证据!” 八贤王怔怔的坐回位子上,“庞太师他们……可真是大胆……现在不告诉圣上吗?” “庞太师不知用了什么办法骗过众人。现在告诉皇兄,我们证据不足,皇兄只怕难以相信。”最重要的是,现在还不足以将他们打进地狱永不超生。 太后生辰的前两日,庞妃诞下皇子,龙颜大悦,大赦天下。 乐平公主懒懒的伸了个懒腰,对水盼道:“去开封府问一下包大人,事情准备的如何了?” 不一会儿,水盼回道:“包大人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好!”乐平公主鼓掌道,“戏终于要开锣了。” 白玉堂到开封府投案了。 此事震惊朝野上下。最高兴的莫过于理郡王,他终于可以为儿子报仇了。最懊恼的当属庞太师,乐平公主和包拯的罪责要减少了。两人都没想过白玉堂会证明自己的无辜,毕竟人证物证具在,哪容得他抵赖。 开封府大堂,乐平公主、八贤王及理郡王分别坐在两侧旁听。 包拯猛拍惊堂木,高声道:“李金,你可认得你身旁之人?” 李金、理郡王世子小厮小心翼翼的看了白玉堂一眼,猛点头道:“认得,认得,就是他杀了我家世子。” 理郡王一听,当即怒瞪白玉堂。 包拯威目一眯,又问道:“你可看清楚了,确实是白玉堂杀了理郡王世子?” “他叫不叫白玉堂我不知道,但是他化成灰小的都认得,绝对是他杀了我家世子。” “哦?那你将事情经过细细说来。” “回禀大人,世子从……回府,谁知半路上一个穿白衣服的人突然出现在世子的面前,对,就是他身上现在穿的这套。然后他就突然拔出剑,二话不说刺进了世子的胸口。呜呜~可怜的世子啊,就这么被一剑穿心,英年早逝啊……”李金说着,伏地痛哭起来。 “那你当时在哪?” “小的身为仆从,自然跟在世子的后面。因为这个叫白玉堂的突然出现,所以小的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世子已经……”李金懊恼的叹气道,“若是可以的话,小的当时一定冲上去为世子挡下那一剑。可惜,已经太迟了。后来他丧心病狂的还想要杀小的,幸好何大人及时出现,小的才能保下一命。” 包拯点头道:“传何家铭。” 不一会儿,何家铭便走进了大堂,跪下行礼。 包拯将刚才所问的问题又重复的了一遍,何家铭很确定的指认了白玉堂,并说道:“属下赶到的时候世子已死。属下救下小厮后就让他去开封府报信,属下则与白玉堂恶斗了一场。耗了许久,终于将这恶贼给制服。等看到从他身上掉下的白丝花时,属下才知道他就是白丝花杀手。” 包拯点头道:“白玉堂,你有何话要说?” 白玉堂看了李金与何家铭一眼,拱手道:“回禀包大人,属下那晚被人下了迷药,一直昏睡不醒,根本不晓得发生了什么,更不可能杀了理郡王世子。而且属下之前也从未见过这两个人,今日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什么白丝花杀手,更是无稽之谈。” “他、他撒谎!”李金高声急道。 “属下所言句句属实。”何家铭正色道。 “包大人,你就是这样审案子的?”理郡王不满意的瞪圆了眼睛,道,“白玉堂杀了我儿子,他当然不肯承认。现在人证都已经说完了,你还想再问什么?包大人,不能因为你认识白玉堂就一再偏袒他。若是你再不秉公办理,本王就告到圣上面前,请他评理。” “王爷稍安勿躁。”包拯好言相劝道,“这人证有了,还有物证呢?来人,上物证。” 一把通体发黑的长剑被衙役呈了上来,包拯道:“你们二人可仔细看清楚,白玉堂是用这把剑杀了理郡王世子的吗?” 李金瞅了好几眼,猛点头,道:“没错,就是这把剑。” 何家铭道:“确是这把剑无疑。” “你们再仔细看清楚一些,真是这把剑?”包拯又问道。 李金与何家铭又点头。 “一派胡言!”包大人一拍惊堂木,怒喝道,“当时夜已深,天色已黑,这把剑又是通体发黑,你二人怎么可能将这把剑看的清清楚楚?” 李金吓得一个激灵,浑身上下颤抖不已,颤声道:“回、回大人,小的的确看清楚了……” 不同于李金,何家铭面色十分淡定道:“回大人,属下乃是习武之人,对武器一向比较敏感。再加上与白玉堂交手数招,将剑看的清楚是很容易的事情。” “包大人,如今人证物证都有了,你总可以判白玉堂的罪了吧。”理郡王催促道。 “此案确实已经明了。”包拯点点头,“果然与本府想的一样。” “啪!!”的一声巨响,惊堂木撞击桌面,包拯怒喝道:“李金,何家铭,你们可治罪!?” “小、小的不知身犯何罪……” “属下也不知。” 包拯目光似箭,直直的射向他们,“你们二人,杀害理郡王世子,后将杀人罪名诬陷在白玉堂的身上,如此罪行,你们竟还敢称自己不知何罪?” 李金吓得浑身瘫软,急道:“小的根本不知道包大人在说什么?王爷,王爷,包大人想要袒护凶犯,将杀人的罪名安在小的头上。” “包拯!”理郡王站起身,高声道,“当着本王的面,你就敢颠倒是非黑白,本王看你的乌纱帽是不想要了!” “包大人并没有颠倒是非黑白。”乐平公主出声道,“因为白玉堂根本就没有杀人。” 理郡王一甩袖子,冷哼一声:“公主,他是你的属下,你自然要为他开脱。别忘了你已经立下了切结书,生死与他同共,我看公主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就是大罗神仙来了,白玉堂也无法脱罪。” 乐平公主突然绽开一抹笑脸,点头道:“没错,就是人证物证。恰就是这个人证物证,可以证明白玉堂的清白。” 她说着拿起物证,猛地向自己的肚子捅去。 “乐平!!”八贤王大惊失色,赶忙上前扶住乐平公主,大喊道,“来人!快叫太医!” “皇叔不必着急。”乐平公主神色如常的将剑从自己的身体里抽出来,“乐平并没有受伤。” 八贤王怔了半晌,道:“不、不可能,我明明看见这把剑从你的身体里……” “这把剑啊,它根本伤不了人。不信,皇叔可再看看。”乐平公主高举起剑,突然冲着理郡王砍了过去。 众人阻拦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把剑从理郡王的脖颈横切出去。若是正常情况下,理郡王此时已经头颈分离。 理郡王脸色唰的一下变得苍白无比,额头冒出越来越多的冷汗,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不停。 “王、王爷?” 轻轻的一句,理郡王却立时瘫软在了地上,双眼呆滞,几近昏虐。 “王爷!王爷!”理郡王的手下大惊,慌忙围在了他的身边。 理郡王伸出颤抖不停的手,慢慢的摸向自己的脖颈,颤声问道:“本王的头……还在吧?” “在,在。” 理郡王一听,放心的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160|10.22.12.02 “这把剑能杀人?”乐平公主用剑指着李金和何家铭,讽笑道,“你们告诉我,白玉堂是怎么用它杀的理郡王世子?” “我也想知道。”白玉堂两手抱胸,虽然跪着却昂头轻蔑的看着他们。 “我、我……”李金脸色惨白毫无血色,浑身上下好似筛糠一般哆嗦个不停。 一直淡定的何家铭此时也是惊色尽显于脸上,双手微微颤抖,不可置信道:“不可能,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剑?一定是你们使了什么障眼法!” “孤陋寡闻!”乐平公主用鼻子哼了一声,“你可听过承影剑?” 何家铭瞬间睁大了眼睛,道:“是上古十大名剑之一的承影?”习剑之人,做梦都想要拥有一把名剑,而上古的十大名剑,就是他们渴望而不可求的东西。 “不可能。”他随即摇头否定道,“古传承影剑不仅杀不死人,而且从人身体内经过时,也不觉得疼痛,但承影剑却是一把无形的剑,只在清晨天将亮或傍晚天将暗的时候,面向北观察它,才会似乎感觉到有东西存在,但仍看不清它的形状。你这把剑,不仅通体发黑形态分明,甚至还能沾染血渍,根本就不可能是承影剑。” 乐平公主点头嗯了一声,“所以它是改造后的承影剑。” 何家铭顿时一口气没上来,脸色憋的铁青,险些气晕过去。上古名剑竟然被如此对待,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骂一句“山猪吃不来米糠。” 白玉堂看着何家铭一脸的菜色,心里暗笑不已。 他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也是惊得呆立原地,还被乐平给鄙视了一番。本来他也以为自己有些大惊小怪,如今对比何家铭的反应,自己果然是见过世面的人。 “咳咳!”包拯干咳了几声,出声道:“公主,现在不是讨论剑的时候……” 乐平公主点点头,坐回原处道:“是本宫孟浪了,请包大人继续审案。” 包拯一拍惊堂木,高喝道:“李金,何家铭,你们可还有话说?” “是、是……”李金猛地抬起头,高声尖叫道,“是剑换了,你、你们串通一气,把物证给换了!” “一派胡言!”包大人一拍惊堂木,怒喝道,“本府两次询问,你都出言称是,如今却又说不是!如此信口胡说,藐视公堂,本府饶你不得!来啊!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慢、慢着。”理郡王幽幽醒了过来。 李金犹如看到了救星一般,快速爬到了理郡王的脚边,哭喊道:“王爷,您救救小的。公主和包大人偷换了物证,陷害小的。小的冤枉啊——” 理郡王利目微转,直直看向李金,沉声道:“冤枉你?” “是是是。”李金点头如捣蒜。 “滚你个犊子!”理郡王狠狠的踹了李金一脚,直把他踹飞了出去。 “你当本王是傻子吗!?你个猪狗不如的东西!竟然敢联合外人杀害我儿,本王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王爷,这狗奴才哪有这么大的胆子谋害世子,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乐平公主闲闲的插口道。 理郡王立刻双目一凛,喝道:“说!是何人指使的!” “……”李金低头沉默不语,双眼慌乱打转,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理郡王双眼眯起,狠声缓缓道:“你若不说,本王就当你是罪魁祸首。你的家人,本王定会为你好好照顾的。” ‘照顾’二字说的尤为咬牙切齿。 李金也不是笨蛋,立刻明白了理郡王言下的意思,赶忙扑地不停的叩头道:“小的说小的说,世子是何家铭大人杀的,也是他威胁小的诬陷白玉堂的。” “何家铭!原来是你杀了我儿!?”理郡王一双怒目瞪着何家铭。 想到他之前因为何家铭抓了白玉堂而对他感恩戴德,他恨得连撕碎他的心都有了。 包拯道:“何家铭,你还不认罪?” 何家铭冷笑一声,道:“认罪?我要认什么罪?你们想听实话是吗?那我就告诉你们。那理郡王世子对李金非打即骂,前段时间还强纳了他的心上人做小妾。李金怀恨在心,就杀了理郡王世子。” “你、你胡说八道!”李金青了脸色,高声叫道。 何家铭没有理会他,径直看向包拯,道:“是李金让我诬陷白玉堂的,谁让白玉堂这么倒霉,那时出现在那里呢?包大人,你最多也只能定我随口诬陷、藐视公堂的罪名而已。” 李金一听,更慌了,“我、我只是一个奴才,怎么可能诬陷你?对、对了,当时你还给了我一百两银子呢!那些银子现在还藏在我房间里。” “明明是你偷了理郡王世子的金银珠宝给我,让我诬陷白玉堂的。那些东西现在还放在我家里呢!”何家铭振振有词道。 李金没想到对方竟然已经想好了后路,把一切都推到自己身上,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又哭喊着扑向理郡王道:“王爷,您相信小的,小的说的都是真的。世子是何大人杀的,然后又是他让小的诬陷白玉堂。他说我若是不听他的,就要连我一起杀,我才——” 理郡王现在脑中一团乱麻,不知道该相信谁才是。 乐平公主道:“先不管是谁杀了世子,现在已经可以证明白玉堂的清白了吧。” 包拯点头道:“白玉堂无罪释放,将李金、何家铭二人押入大牢听候发落。退堂!” “等等。”理郡王回过神来,喊道,“杀我儿的真凶还没定论,怎么就退堂了!?不行不行!今儿包大人若不将杀我儿的凶手找出来,本王就坐在这里不走了。” “不是不审,而是还有另外一件更重要的案子要审!”包拯走下高堂,沉声道,“待那件案子审完,杀害世子的凶手自然也会水落石出!” “什么案子竟然比本王世子被杀还要重要?”理郡王愤愤道。 “理郡王稍安勿躁。”乐平公主上前安抚道,“家丑不可外扬。理郡王也是自家人,不如一起听审如何?” 理郡王顿时一惊。难道那件案子竟事关皇室丑闻? 庞贵妃宫中,因为庞贵妃产下皇帝长子,处处呈现一片喜气洋洋之色。 “女儿,这次白玉堂是绝对逃不了了。”庞太师脸色红润,喜上眉梢,“还有乐平公主,她下了那切结书,这次即使不死老夫也能让她伤筋动骨痛苦一辈子。” “那真是太好了。若是昱儿在天有灵的话,也会高兴的。不过……”庞贵妃微皱起眉头,“不知道为什么,我今天一直惴惴不安。好像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一般。” “放心,为了能将白玉堂送上断头台,老夫可是千挑万选的选择了理郡王世子。”庞太师得意的捋着胡须道,“这段时间我名义上是在安慰理郡王,实际上却是在煽风点火加大他对白玉堂、乐平公主和包黑子的仇恨。哼!人证物证俱在,他们除非能证明他们说谎,否则白玉堂别想脱罪。” “物证是死的,但人是活的……”庞贵妃还是有些担心。 “没事。李金就算把真相都说了,老夫也有后招等着他。至于那何家铭,你我都清楚,他就是死了,也不会连累我们的。” 庞贵妃总算是放心的松了一口气。 “太后驾到——”门外传来一声高呼。 庞太师赶忙走出门,俯身跪拜道:“老臣叩见太后千岁。” “太师快请起,自家人不必如此多礼。”太后因为终于抱上了孙子,笑的脸上的皱褶多了好几道,“哀家是来看看宝贝皇孙的。” 庞贵妃半躺在床上,轻轻俯身道:“臣妾见过太后。” “你刚给哀家生了皇孙,要好好休养身体才行,争取以后再给皇室开枝散叶。”太后抱起摇篮里的小皇子,笑道,“哎呦,哀家的小乖孙,真是怎么也看不够。” “太后说的是,老臣也是怎么也看不够,所以天天都要进宫看小皇子一眼。”庞太师感叹道,“还是太后好,什么时候都能看到小皇子。” “怎么,庞吉,你还想跟哀家抢小皇子吗?” “不敢不敢。小皇子可是未来的天子,老臣只要能远远的看上一眼就已经很满足了。” “乐平公主驾到——”门外又传来一声高呼。 “老臣参见公主千岁。”庞太师见到来人立刻行礼道。 乐平公主淡淡的瞅了他一眼,越过他走到太后的身边抱住她的胳膊笑道:“儿臣见过母后。母后很高兴嘛,儿臣老远就听到你的笑声了。” “乐平,你看看这就是你的小侄子。你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吧。”太后欢喜道,“你看,他多可爱啊。” “确实可爱。”乐平公主点头道,“母后,能让儿臣抱一下吗?” “自然。你可是他的皇姑啊!” 乐平公主从太后手中接过小皇子,向后退了几步,喊道:“你们都进来吧。” 展昭、白玉堂并开封府四大勇士走了进来。 庞太师一看到他们,怒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闯进内宮!”他又将目光转向乐平公主,“公主,你这是什么意思!?不仅带外男进内宮,竟还把白玉堂这个杀人犯带到这里,公主究竟是何居心!?” 乐平公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把庞吉还有庞贵妃给本宫抓起来!” 161| 10.22.12.02 “公主,你这是什么意思!”庞太师一声怒吼,额上青筋怒现。 “放开!本宫可是当朝贵妃,未来太子之母,你们胆敢碰我!” “乐平,你这是……”太后瞅瞅被强拉下床的庞贵妃,语气有些焦急道,“庞贵妃可还在做月子呢!乐平,你看在庞贵妃为咱们皇室生了皇子的份上,有些事情就算了吧!” “公主!老夫和娘娘究竟身犯何罪!?若是不说个一二来,纵使你是金枝玉叶,老夫也要去请圣上评评理!” “犯了何罪你们自己心里面清楚!”乐平公主双眉高挑,嘴角上扬,冷笑几声道,“放心,本宫现在就带你们去见皇兄!带走!” 太后急道:“乐平,到底是怎么回事?” “母后,儿臣说了,你可千万要冷静。”乐平公主嘴巴缓缓开合,慢声说了一句,“这孩子,不是您的孙子。” 轻飘飘的一句话,对于太后来说却犹如五雷轰顶。太后顿时觉得有些眩晕,脚下不由自主晃了两下。 “母后。”乐平公主赶忙上前扶住她。 “你、你说的都是真的?”太后紧紧抓住她的胳膊,盯着她问道。 乐平公主点点头,“包大人已经找到证据,应该是事实无疑。” “庞吉!庞贵妃!”太后咬牙切齿的说着他们的名字,“他们竟然欺骗哀家!欺骗皇家!他们现在被带去了哪里!?” “皇兄的书房。如今八皇叔、理郡王和包大人等人俱在那里。” “你陪哀家一起过去!哀家倒要看看那庞吉和庞贵妃是不是长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混淆皇室血脉!” 书房内,一干人等全部到齐。庞太师和庞贵妃娘娘跪在地上诉说乐平公主有多仗势欺人、对他们有多残忍,以此来祈求皇帝的怜悯之情。 “闭嘴!” 皇帝一声怒吼,庞太师和庞贵妃立刻吓得闭上了嘴巴。 皇帝已经被气的脸色铁青,狠狠的瞪着他们,一字一句道:“包爱卿,把你刚才说给朕的,再说一遍。” “是。”包拯拱手,高声道,“庞太师与庞贵妃隐瞒庞贵妃小产一事,并买通王太医、稳婆等人,偷运婴孩谎称庞贵妃诞下皇子,混淆皇室血统,妄图颠覆大宋江山。此番行径,简直令人发指,罪无可赦!” “一派胡言。”庞太师吹须瞪眼道,“包黑子,你说,你是受了何人指使,竟然诬陷我和娘娘。” “皇上,这包拯根本就是胡说八道。臣妾十月怀胎产下皇子,怎会有假?您可一定要相信臣妾啊!”庞贵妃哭的梨花带雨。 皇帝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道:“包爱卿,你就把这里当做是你的开封府大堂,朕全权交与你负责。” “谢皇上。”包拯指着何家铭道,“太师,娘娘,你们可认得此人?” “京城名捕,见过几次。”庞太师坦然道。 “本宫从未见过。”庞贵妃道。 包拯拱手道:“启禀皇上,此人就是小皇子的亲生父亲。” “胡说!”何家铭一双怒目瞪向包拯。 皇帝此时怔怔的看向何家铭,书房内一片寂静。 “皇上,臣妾冤枉啊~”庞贵妃突然幽幽哭泣道,“臣妾谨遵妇德,从未做过对不起皇上的事情。这包黑子心怀不轨,竟然诬陷臣妾私通外男!请皇上一定要治他的罪,还臣妾一个清白,要不臣妾也没脸活在这世上了!” “娘娘您误会微臣的意思了!”包拯冷声道,“微臣只说何家铭乃是小皇子的亲生父亲,并没有说您与他私通。” “庞贵妃,别忘了你已经小产了。纵使想生,你也要能生出来才行!”乐平公主凉凉的说道。 此言一出,庞贵妃的哭声哑然而止,不过片刻,又哭了起来,“皇上,公主这说的叫什么话?您一定要相信臣妾,小皇子真的是臣妾和您亲生的啊~” 何家铭叩头道:“皇上,属下忠心耿耿,对皇上绝无二心,怎么会做出偷龙转凤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请皇上切勿听信小人谗言,让忠臣寒心。” “哦?那你告诉朕,为什么诬陷你,而不是其他人?”皇帝脸色一沉。 “只因属下一时贪财,帮助李金冤枉白玉堂杀了理郡王世子,乐平公主记恨属下,这才指使包大人冤枉属下。朝野上下谁人不知乐平公主与包大人交好?” 乐平公主不由挑眉冷笑。 □□有令,公主禁止结交臣子。他们给自己安的罪名可真够大的! 乐平公主与包拯刚要反驳,理郡王突然出声道:“这不可能吧!公主不是因为陈世美的事情和包拯结了仇吗?而且平常没看到他们有什么来往啊!” 乐平公主嘴角微扬,浑身的冷气瞬间消散。 “启禀圣上,既然他们抵死不认,微臣想传唤一名证人。”包拯低头道。 皇帝点头,应允。 不一会儿,一名脸色苍白的女子在内侍的带领下缓缓走进来,庞太师与何家铭一看到她顿时睁大了眼睛,眼露骇色。 “民妇杜玉梅跪见皇上。” 包拯道:“皇上,杜玉梅产子不久,身体尤虚,还请皇上让她起身回话。” “爱卿,她是……” “她就是小皇子真正的娘亲。” 皇帝双目微微睁大,盯着杜玉梅看了半晌,才点头道:“起身回话,赐座。” “民妇谢过皇上。” “玉梅,你怎么会到这里来?”何家铭一脸的慌张之色。 “见到我是不是很惊讶?”杜玉梅恨声道,“何家铭,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你。” “杜玉梅,将你所知道的事情据实告诉圣上。”包拯道。 “是。”杜玉梅的声音隐隐带上了哭腔,“启禀圣上,民妇乃是何家铭的嫡妻原配,嫁人三年民妇终于有孕,喜极而泣。谁知何家铭竟然鬼迷心窍,受庞太师教唆企图将玉梅腹中之子冒充庞贵妃娘娘所生的皇子。民妇不同意,他们于是将民妇私禁在太师府中。民妇产子后,未来得及看一眼,孩子就被他们送入了宫中。不仅如此,他们还想要杀了民妇灭口。” “哼!一派胡言。”庞太师死不认罪道。 倒是何家铭惊愕的抓着杜玉梅的袖子,急道,“什么?杀你?玉梅你有没有事?” “我有没有事干你何事!?”杜玉梅袖子一甩,把他的手甩开,“十月怀胎,你们却害我们母子分离!你明明知道我对这个孩子是多么期盼的!就算我死了,也要变成厉鬼找你们算账!” 何家铭瘫坐在地上,嘴里喃喃道:“不可能……怎么会这样?他说过会好好照顾你的……” 乐平公主眯起眼睛细看何家铭一番,见他对杜玉梅的关心不似作假。既然这样,又怎么会让庞太师杀害杜玉梅呢?该不会是庞太师自己的主意吧。 果不其然,何家铭怔愣半晌,猛地回身抓住庞太师的衣领拼命摇晃,怒吼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娘子!?” “你以为他会让小皇子的亲生爹娘活在世上吗?显示我,再是你,庞太师早就已经打好主意要毒杀你,可笑你还自以为能成为未来天子的爹,地下的太上皇!” 何家铭猛地推开庞太师,对着皇帝重重的叩了一个响头,道:“皇上,属下全部招认,这一切全部都是庞太师安排的。” 何家铭不仅说了庞太师如何找到他、说服他将未出生的孩子冒充小皇子,甚至还破罐子破摔的将庞太师指使他杀害王元、游日非和理郡王世子嫁祸白玉堂的事情一并说了出来。 理郡王一听,顿时气的跳脚:“汴京这么多人,为什么要杀本王儿子!?” “因为世子是王爷的老来子,又是独子。他死了,王爷才会有拼个鱼死网破也要将凶手绳之于法的心。” “他、他在胡说……” 庞太师还要强辩,理郡王已经一脚踹了过去,“你个混帐!本王和你无冤无仇,就因为本王只有一个老来子,你就让本王无子送终!我非杀了你不可!” 庞贵妃见理郡王连连抬脚,慌忙不停叩头,哭喊道:“皇上,皇上,臣妾和爹是被冤枉的。您快救救我爹吧,他就要被王爷踹死了!” 八贤王上前拉住理郡王,低声道:“住手,皇上还在上面呢!” 理郡王恨恨的瞪了庞太师一眼,整理了下衣袍,跪下道:“臣君前失仪,请皇上治罪。” “王爷也是一时激愤,情有可原,请起。”皇帝声音虽然温柔,但一张脸已经冷的可怕,道,“庞吉,庞贵妃,你们还不认罪吗?” 庞贵妃扶着嘴角流血的庞太师低声泣道:“他们串通一气陷害臣妾。臣妾是冤枉的,冤枉的……” 包拯道:“皇上,可以传稳婆、太医、庞贵妃宫中的婢女、庞府的管家……” “不用这么麻烦!”皇帝摆摆手,道,“究竟是不是朕的亲生骨肉,滴血验亲,一验便知。庞吉,庞贵妃,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话可说?” 庞贵妃听言顿时僵住,嘴唇铁青,浑身颤抖不止。 “这么说,那孩子果然不是朕的?朕的孩儿早就没有了?”皇帝缓缓站起来,“呵呵”笑了两声,猛地一挥案桌上的东西,怒吼道,“可恶!庞吉,庞贵妃!你们知不知道朕对这个孩子有多大的期待!可你们却利用朕对这个孩子期待,将朕玩弄于鼓掌之中!你们简直罪该万死!” 随着案桌上的东西摔落在地,乐平公主等人慌忙跪在地上,喊道:“皇上息怒。” 太后原本也是被气的要晕过去,此时却担心起了与她同病相怜的皇帝,赶忙上前安慰。 皇帝深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一下,却仍旧恨得咬牙切齿:“庞吉,你身为太师,位列三公,你在朝中横行霸道,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却养大了你的胆子,让你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还有你,庞贵妃,朕自问一向待你不薄,可你却串通庞吉企图鱼目混珠,混肴我赵家血统。若是被你们得逞,百年之后,朕有何脸面去见列祖列宗!朕若不杀你们,难以消朕心头之恨!”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庞太师不停磕头道。 “皇上,看在臣妾服侍过您一场的份上,您就放我和我爹吧!” “放过你们?你们乱朕子嗣的时候可想到放过朕!庞贵妃削其贵妃之位,贬为庶民,赐毒酒!庞家满门抄斩!其他一干人犯,交由开封府论处!” “你来做什么?”庞贵妃看了一眼内侍手上的毒酒,冷笑道,“怎么,要亲手灌本宫毒酒?” 乐平公主看着庞贵妃,心里一片平静。前世自己的死,她没有怪到任何人头上。后宫斗争,不是你胜就是她败。她蠢,所以落败。即使重生,她也只想报复陈世美一人而已。只是庞贵妃却不愿意放过她,一再的相逼。 “本宫来,只想告诉你,你当年做不成皇后的真正原因。” 话毕,乐平公主径直离开,身后传来的“不可能”的嘶吼声,逐渐消失在天际。 日子又恢复了平静,最大的敌人已经不在了,乐平公主觉得只要她今世不作死的话,一定可以平平安安的活到寿终正寝。而且因为那几个案子,她在百姓中的威望也不断的提高。虽然还比不上包拯,但百姓们提起她,也是赞声一片。 对日子无比满意的乐平公主悠闲的托着下巴,懒懒的抬了下眼皮,看着对面的人道:“白小五,你到底想说什么?我们已经坐在这里已经快半个时辰了。你再不说的话,我可就回房睡觉了。” 白玉堂慢慢摩挲茶盏杯沿的手指停住,抬头,欲言又止。 两人继续相顾无言 良久,白玉堂低声笑了一下,道:“听说你为了我写了切结书,要与我同生共死?” 乐平公主怔了一下。怎么这句话听着这么奇怪呢? “同生共死……没想到我对你这么重要啊……”白玉堂又低声笑了起来。 乐平公主顿时脸红了。怪不得她觉得那句话奇怪,原来白玉堂是这么意思! “你、你想多了。我是为了堵住理郡王的口才会那样做的。我不是能证明你的清白嘛!” 白玉堂桃花眼眸波光流转,笑道:“你就是喜欢嘴硬。承影剑的问题还是我提醒你的吧,那还是在切结书之后的事情。奇怪,承影剑明明是你给我的,你怎么会忘记呢?这是不是就叫做关心则乱?” 乐平公主顿时脸红的跟火烧云似得,低垂着脑袋不想看到白玉堂那张小人得志的脸。 白玉堂笑意更深,凑近她耳边轻声道:“你的意思我明白,等我。” 那磁性的嗓音如羽毛般撩拨她的耳垂,乐平公主不禁颤栗了一下,忙盖住耳朵想要向后退。抬起眼时,却发现那抹白影已经消失不见。 白玉堂一夜未归。 而次日,乐平公主接到了她与白玉堂赐婚的圣旨。 162|冷血的母亲(1) ——韩国时间xxxx年x月x日x时x分,韩国第一财阀神话集团宣布破产,神话集团即将进行资产清算,据传涉及多家银行近3兆亿的贷款……—— 超清大屏幕的电视上正报道着今日韩国最大的新闻,姜熙淑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已经进入初冬的景色。 残剩的几片树叶随着寒风飘落,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与枝桠。不过明年,它就会重新发芽,长出新的树叶,不像神话集团,再无起复的可能。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又“咔嚓”一声,门被从外面推开。 姜熙淑转过头,就看见一名护士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向她走来。 “姜会长,您的身体还是老样子。重度胃炎,不能吃腥辣口味重的东西。您的心脏也已经负荷过重,请记得不能动怒,运动量不能过多……” 姜熙淑面色淡淡的听着,不时点点头。 护士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姜会长,您的医疗费用已经用完,您是继续住院还是……” “出院吧!”姜熙淑打断她的话道。她在她来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神话集团都已经破产,怎么还有钱为她交医疗费。再说她也没什么大病,她这些病,纯粹是过劳工作和被那些人气出来的。 “需要通知具先生和具小姐吗?” “不必了,我自己出院就可以了。” 护士微微鞠了一躬,道:“已经没有其他事情了。告辞,具夫人。”走到门边,她停下脚步,迟疑了一下,道,“具夫人,出院的时候最好乔装打扮一下,医院周围现在聚集了很多媒体记者。” 姜熙淑点头,露出了这些天来的第一个笑容,道:“多谢你的关心。” 医院的周围人头攒动,姜熙淑快速的扫视一眼。那些人,胳膊上都带着各个媒体的标志,手里拿着话筒,架着摄影机,脸上满是焦急与激动。 姜熙淑不禁冷笑。前任神话集团的会长、如今负债累累的丧家之犬,这种话题,果然能吸引所有人的眼球。 躲过那些媒体,姜淑熙漫无目的的走在街道上。 应该去哪里呢?她也不知道。那幢她住了很多年的具家大宅,现在应该已经被查封了吧!还有她名义下的所有房产。 姜熙淑抬头看天。天依旧很蓝,可惜天大地大,似乎已经没有了她的容身之处。 “刺啦—”刹车的声音响起,一辆劳斯莱斯的豪华加长车停在了她的身边。 姜熙淑望过去,车窗缓缓摇下,帝国集团会长金南允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 “姜会长,这么巧?很久没见了,不如到车上叙叙旧?” 姜熙淑还未答应,已经有人为她开好了车门。那架势,似乎容不得她拒绝。 刚坐上车,金南允就递过来一杯红酒,道:“75年的,姜会长的最爱。姜会长以后还想喝的话尽管来找我。” “那就多谢金会长了。”姜熙淑淡淡的说道。 “姜会长因为生病的关系久住医院,说起来我们可是很久没见了。虽然医院的贵宾室待遇确实不错,但还是没有家里好啊!”金南允感叹道,“像我,生了几场大病,还是不愿意呆在医院,家里人环绕在身边可是比什么药都强。” “是吗?”姜熙淑挑起一侧眉梢,惊讶道,“金元已经回家了吗?那确实要恭喜金会长了。” 金南允笑容一僵,顿了顿,讽笑道:“比不上姜会长‘母慈子孝’。听说俊表和俊熙很久没有去医院看望你了,不过,你也别怪他们,他们这段时间可是为了神话集团忙的分身乏术啊!” 姜熙淑微微眯起眼睛,一丝寒光渗出,旋即笑道:“我明白,而且我还要‘谢谢’你们帮我教育他们呢!” 金南允大笑了几声,道:“说起来,姜会长可是我金南允最佩服的女强人。具会长逝去后,姜会长仅凭一人之力就将神话集团管理的有声有色,神话集团甚至比起具会长在的时候还要强大。不过要我说,女人最重要的还是在家里相夫教子。姜会长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神话集团上,疏忽了对俊表俊熙的照顾。要不然……”他摇了几下头,感叹道,“俊表和俊熙也不会把神话集团弄成今天这个样子。” 姜淑熙笑意加深,点头道:“确实,这点我比不上金会长。我真的挺羡慕金会长身边还有一个金元,若是只有金叹,我真好奇帝国集团以后会不会沦为第二个神话集团。” 金南允:“……” 一时间,车内气氛凝滞,鸦雀无声。 突然,车停了下来,坐在副驾驶上的秘书白承贤转过头,低声道:“会长,到地方了。” 金南允嘴角微扬,眼中掠过一抹精光,道:“知道姜会长刚出院,名下的房产又都被查封没有地方可以去,我就自作主张的把姜会长送到你亲家这里了。说起来,这栋房子还是俊表孝顺岳父岳母才买的,他们应该很乐意你们住进去的。” 姜熙淑心里一阵冷笑。 整个上流社会都知道她最讨厌的就是这个亲家,长着一副贪婪面孔的金丝草父母。金南允把她送到这里,纯粹就是来看她笑话的。 这么想着,姜淑熙挑眉一笑,道:“多谢了!” 她的笑话,可没这么容易看! 金南允看着车外姜熙淑的背影,脸上的笑容冷了下来,“都已经是丧家之犬了,还这么喜欢装模做样!看你还能装多久!” “滚出我的家!” 离得老远,就听到了罗公主一声巨吼,姜熙淑皱了下眉头,快步走到金丝草家附近的树后望过去,就看到她的儿子俊表狼狈的站在那里,被罗公主指着鼻子骂。 “妈,你这是在做什么?”金丝草拉扯着罗公主道。 “你懂什么!?”罗公主又指着金丝草骂道,“你知不知道他现在欠了多少钱?三兆亿!我这辈子连三亿都没有见过!现在谁沾上他们家谁倒霉!”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怎么说了!金丝草,我告诉你,你立刻跟具俊表离婚,听到了没有?明天,不,现在就去给我办理离婚手续!” 具俊表怒道:“我不会和丝草离婚的。” “不离婚?你想拖死我女儿啊”罗公主两手插腰冷笑道,“我告诉你,你不想离也得给我离!我都已经打听清楚了,夫妻分居两年就可以自动离婚!” “妈,你怎么可以这样!?”金丝草喊道。 “你个傻瓜,我是在为你着想!你还这么年轻,难道以后就跟着这家伙还债过苦哈哈的日子吗!?以后生了小孩呢?你有钱抚养吗?然后等孩子长大了再帮你们一起还债?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金丝草张了张嘴巴,沉默了下来。 具俊表见她动摇,顿时急道:“丝草,你爱我的不是吗?你说过只要我们能在一起,什么样的日子我们都能过的。你忘了我们在小渔村的那段日子了吗?” “哼!你家那个老巫婆可是到现在也不承认我们丝草是她的儿媳妇呢!丝草被她羞辱了多少次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你们家都没了,不会连那个老巫婆也来住我们家吧。天哪!”罗公主夸张的喊道,“我们丝草以后不得天天在恶婆婆的底下生活。算了吧,我们家庙小,可住不下你们具家人!” “你别忘了,这栋房子还是我买给你们的!”具俊表气的大吼道。 罗公主继续夸张喊道:“天哪,现在就冲我吼了,这要以后住在一起,还有我的活路吗?” 金丝草杏眼一瞪,吼道:“具俊表,你竟敢对我妈大吼!” “你妈想要拆散我们你没听到吗?我对你爸妈还不好吗?比对我妈孝顺多了!” “你妈怎么能和我爸妈比!?她就是一个只认钱连儿女都不顾的女人!她想拆散我们不就是因为我家穷吗?而我妈只是为一心我考虑,不想我跟着你过苦日子!” 姜熙淑冷笑阵阵,转头离去。 罗公主明明就是因为俊表没钱了,想要金丝草再吊一个金龟婿才一心让他们离婚。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钱!?自己想要俊表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媳妇就是只为了利益不顾儿女感受的老巫婆,罗公主倒是变成了为儿女考虑的好妈妈。 呵!罗公主可是连下家都已经准备好了,只有俊表这个蠢货才没看到尹智厚的车在附近! “离婚!具俊表,我们离婚!” 远处传来金丝草的嘶吼声,姜熙淑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继续朝前走去。 儿女都是债! 从俊表和俊熙联合外人架空她的权利的时候起; 也许从他们将她扔在医院不闻不问,数次病危都没有来看她一眼的时候起; 也许从俊熙在金丝草的教唆下出轨初恋得罪前夫的时候起; 也许从他们将初恋和金丝草的穷亲戚们安排进神话集团高层,将她的心血神话集团搞得乌烟瘴气的时候起…… 具俊熙和具俊表对于她来说就是无关紧要的人了。少见他们几面,也许活的时间还能长久点! ——韩国时间xxxx年x月x日x时x分,原韩国第一财阀神话集团前任会长姜熙淑因劳累过度引发心脏病,医院抢救无效死亡,享年xx岁……—— “欢迎您的光临,宿主阁下。”123言情小妹45度弯腰行礼道。 “这里是什么地方?”姜熙淑茫然的环顾四周。 “这里是让您重生的地方。” “重生?难道那样的日子再让我重新经历一遍吗?”姜熙淑苦笑道。 “难道你就没有遗憾吗?到这里的,都是有着怨怼与不甘的人……” “遗憾……?”姜熙淑双目空洞,犹豫道,“神话集团……我不想我和老公的心血化为乌有。” 123言情小妹讶异道:“难道你不想再做个好妈妈,教育好子女吗?”从资料上来看,她和子女的关系可是降到了冰点。 “他们?”姜熙淑闭上眼睛,两行清泪缓缓坠下,“前世我一直想做个好母亲,给他们最好的一切,可是后来我得到了什么?他们总说我不理解他们,他们又理解我吗?我为了能保住神话集团耗费了多少心思,一旦我放松一点,就会被下面的那些财阀分食殆尽。他们总说我为了神话集团想要牺牲他们的幸福,但除了神话集团的利益,我为他们选择的联姻对象也是经过千挑万选的。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他们却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 163| 冷血的母亲(2) 123言情小妹了然的点点头。 无非就是被子女伤透了心,不打算再付出自己的感情。不过再怎么死心,在子女有事的时候还是会掩藏不住自己的担心,这就是母爱。这种事情,她见多了。 良久,姜熙淑睁开眼睛,涩声道:“若我重生也可以。不过我想要摒弃掉自己的母爱。” “你确定?”123言情小妹觉得这位宿主一次比一次让她感到惊讶。 姜熙淑缓缓点头道:“曾经我怨恨过很多人,但在我死时,我发现我已经不再怨恨任何人了。如果重生,我只希望能好好的过完自己的一生,一个属于自己的人生。” 123言情小妹眨眨眼睛,不是很能理解她话中的意思。也许等她看完了她的一生就能够明白了。 123言情小妹笑了笑道:“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那现在我就为你讲解一下我能为你提供的服务吧!” 姜熙淑睁开眼睛的时候,头有些痛,胸口憋闷,一切症状显示她之前大动肝火过。 “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离开他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咆哮声让姜熙淑的头脑清醒了许多,也总算看清楚了面前冲自己怒吼的具俊熙。 具俊熙铁青着脸色,将手中的文件重重的甩在茶几上,“我已经问过浩宇了,这些照片上的女人是他的表妹,根本就不像你说的那样!” 姜熙淑细细打量具俊熙一番。明明长着一副精明模样,为人处世也是雷厉风行,怎么偏偏在感情的事情上犯蠢呢? 见她一直沉默,具俊熙的脸更黑了,“你说话啊!” 姜熙淑淡淡的说道:“你不相信我?” “你哪点值得我相信!” 姜熙淑也沉下了脸,“别忘了,我可是生你养你的母亲,你和那个男人才认识几天?” 具俊熙怒极反笑,道:“就是因为你是我的母亲才让我感到寒心。你不就是想要利用我的婚姻壮大神话集团吗?所以才处心积虑的拆散我们。我在你的眼里根本不是女儿,而是一个待价而沽的商品而已!” “好,我明白了。”姜熙淑点点头,靠在沙发上,换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 具俊熙愣了一下,随即警惕起来,道:“你明白了什么?” “你对那个男人的感情啊!”姜熙淑嘴角挑了挑,道,“你和那个男人的事情,我不会再插手了。不过……从此以后你就不再是我的女儿。” 具俊熙还没来的及高兴,下一刻就如置冰窖,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我说的很清楚,你想跟那个男人在一起,可以。但你以后就不是我姜熙淑的女儿,神话集团的大小姐。” 具俊熙紧抿嘴巴,表情比之前还要难看,半晌才开口道:“你在威胁我?” “不是威胁,而是通知。”姜熙淑神情冷淡的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女儿对于我姜熙淑来说就是一个待价而沽的商品,你既然不愿意做商品,那就离开!” 具俊熙猛地扫过茶几上的花瓶,吼道:“离开就离开!” 姜熙淑看了看具俊熙怒气冲冲的背影,又看了一眼地上的花瓶碎片,真是可惜了价值连城的古董花瓶。 姜熙淑怔了一下,没想到自己脑中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古董花瓶。 前世的时候这个花瓶有没有碎她已经不记得了,因为那个时候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让那个叫郑浩宇的男人从俊熙的身边离开。呵!俊熙眼中所谓坚贞不移的感情,她仅仅花了一亿元就买下了,她到现在还记得郑浩宇拿到支票时眼中的欣喜。 就是这样的男人,俊熙竟然对他念念不忘,甚至为了他出轨、离婚。 她后来为她选择的联姻对象难道不好吗?虽然是世界著名酒店的继承人,但洁身自好,不像金元那样曾经有个深藏在心里的爱人;年轻有为,富家公子一切坏的习惯都没有;对婚姻忠贞,各种节日还都记得亲手为她准备一份小礼物……这样的男人,她究竟有哪点不满意?就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感情? 但可悲的是,她所谓的初恋喜欢的根本不是她这个人,而是她神话集团大小姐的身份。 她已经为她找来了证据,证明郑浩宇并不是一心一意的对待她,可她不相信。既然她一心想要去撞墙,自己又何必阻拦?有些人就是这样,只有撞破了脑袋,才能看清事情的真相。 仔细想想,自己还挺对不起前世的女婿的,白白的浪费了人家四年的好时光。 “夫人,大小姐正在收拾东西。”管家瞅了瞅姜熙淑,有些犹豫道,“看样子大小姐真的想离开,夫人要不要再劝劝她……” “不用。她若是离开的话你们也不必拦着。”姜熙淑看了眼地上的花瓶,吩咐道,“把地上的碎片清理干净。我现在要去书房工作,除非有必要的事情,否则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我。” 虽然重生前已经几年没有插手神话集团的事务,但姜熙淑处理起来依旧得心应手。甚至因为重活了一次,哪些方案会对神话集团产生最大的利益她心里一清二楚,不会再像前世那样出现种种的问题。而且前世死之前,她一直都有关注韩国和世界的经济发展趋势,她完全可以凭借着这些记忆抢占先机。即使不靠联姻,她也可以将神话集团发扬光大。 想着这,姜熙淑不禁嘴角轻扬。有她在,帝国集团永远只能位于神话集团的下面,金南允也永远只能当个万年老二。 女人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她会让金南允再不敢说出这句话来! “砰!!”的一声巨响,门被很用力的撞开,还是小孩模样的具俊表横冲直撞的冲了进来。 他两手重重的拍在书桌上,脸红脖子粗的吼道:“你为什么要把姐姐赶走!?” 姜熙淑不悦的眯起眼,道:“进门也不知道先敲门,这是谁教你的规矩?” “反正不是你。你有管过我吗!?”具俊表怒视着她,丝毫不畏惧,“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为什么要赶走姐姐?” “这就是你对我说话的态度!我给你请的礼仪老师真是白请了。”姜熙淑冷声道,“还有,你姐姐是自愿走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骗人!”具俊表瞪着一双眼珠子,“不是你赶她的话,姐姐怎么可能会离开家?” “因为你姐姐心里有比家人还重要的东西。”姜熙淑冷笑一声,“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去问问她。若是舍不得她的话你也可以跟她一起走,我不会拦着你。” 具俊表几次张了张嘴巴,又红着眼睛憋了回去,最后重重的哼了一声,使劲跺着脚走了出去,像是要把地板踩烂一样。 姜熙淑想了想,把管家唤了进来。 “俊熙走了?”她问道。 “是的,大小姐刚刚已经带着行李离开了。” “有说什么吗?一字不漏的说给我听。” 管家顿了一下,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姜熙淑一眼,小声道:“大小姐离开的时候说、说,她再也不会回这个冷血无情的家了。” 姜熙淑淡定的点点头,道:“记住,以后具家就没有大小姐了。” 管家一听,不由心中一震。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书房吗?”姜熙淑手指缓缓的轻叩桌面。 管家背后开始冒出冷汗。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今天的夫人比以往可怕多了。头不自觉的垂的更低,她低声道:“请夫人明示。” “进书房前我说过什么你还记得吗?” “除非有必要的事情,否则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夫人。” 姜熙淑手指停下,目光在管家身上打了个来回,“既然记得,刚才俊表为什么会出现在书房?” 管家顿感背后冷汗直流,硬着头皮道:“可是少爷他不是外人……” “我记得我说的是任何人……”姜熙淑悠悠道。 管家立刻低头认错道:“对不起,夫人,我下次不会再犯了。” 姜熙淑满意的点头道:“我也不希望有第二次。还有,告诉俊表的礼仪老师,将礼仪从基础开始重新教一遍,尤其是教会他进门应该先敲门!” 次日,一则消息震惊整个韩国上流社会,神话集团社长姜熙淑在各大媒体上通报将长女具俊熙驱逐出具家的消息。 其实具俊熙为了初恋穷小子反抗姜熙淑的事情在上流社会并不是什么秘密,甚至可以说不稀奇。 年轻时候玩玩没有什么,只要以后乖乖联姻就好。而且拆散他们还不容易,用钱砸、用对方的亲人威胁,这些事情在上流社会屡见不鲜。 只是从没有过像姜熙淑这样直接将女儿逐出家门的。而且还不是普通的赶出家门,是真正的驱逐。前一种具俊熙还有回家的可能,而后一种,是直接将她回家的后路给彻底切断了。 164| 冷血的母亲(3) 姜熙淑没有理会自己发布的那条消息正在上流社会引起怎样的惊涛骇浪,而是将全身心的精力投入到修剪玫瑰的伟大事业上。 她这一世决定为自己而活,自然要做前世想做却没有时间做的事情。花园种植就是其中之一。 “你把姐姐赶出家门了!?” 熟悉的怒吼声传来,姜熙淑眼皮都不抬一下,懒懒说道:“昨天你已经问过这个问题了!如果你已经不记得了,我现在就联系医院,给你全面做一个脑部检查,看看是不是记忆力出了毛病。” 具俊表一张脸憋得通红,气道:“我昨天问的意思和今天的不一样。我昨天只以为你不让姐姐在家里住而已。没想到、没想到你会把她逐出家族。” “是吗?但我仍是那句话。我给了她选择,她自己做的决定。” “姐姐可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具俊表愤怒的尖叫道。 具俊表正处在变声期,尖叫的声音实在是有够难听,姜熙淑不自觉的皱了下眉头,道:“她若是把我当成亲生母亲,也做不出这种事情!” 具俊表立刻扯着鸭公嗓反驳道:“你哪点像我们的亲生母亲,如果可以选择,我绝对绝对不会选择你当我的亲生母亲!你对这些破花都比对我们好。”他说完,狠狠朝玫瑰丛踹了几脚,然后转身跑开了。 静候在一旁的管家看的心惊胆战。若少爷再继续这样和夫人对着干,很有可能就会像大小姐一样被逐出家门。虽然少爷是夫人唯一的儿子,但大小姐还是夫人唯一的女儿呢,还不是说逐就逐了,简直是说到做到,都不给大小姐反悔的机会。 管家觉得自己好歹在具家干了这么长时间,不能让早逝的老爷连个后代都没有,于是鼓起勇气劝说道:“夫人,您别生气。少年年纪还小,容易冲动,以后长大就好了。” 姜熙淑没有说话,盯着具俊表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俊表穿着短裤是吧?” 管家不明所以,回道:“是的,夫人。” “真是个蠢小子,玫瑰最多刺,竟然直接就踹上去。怪不得刚才跑走的时候动作不太对。你去看看他,顺便叫医生来一趟。” “是的,夫人。”管家回答的十分响亮。虽然夫人一脸的嫌弃,但心里还是关心少爷的,看来少爷暂时不会被逐出家门了。 不过如果她知道姜熙淑后面会做什么的话,一定不会这样想了。 具俊熙怔怔的看着桌面上的报纸,喃喃道:“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别看了。”郑浩宇将印着“神话集团会长姜熙淑与女儿具俊熙脱离母女关系”的新闻版面翻过去,然后心疼的紧紧抱住她,轻声安慰道,“别伤心,你还有我。” 具俊熙顺势靠在他的肩膀上,闭上眼睛,“她不要我了,她真的不要我了……”声音里隐隐带着哭腔。 “不会的,俊熙。伯母怎么会不要你了呢?她只是因为我们的事情太生气了。”郑浩宇顿了一顿,咬紧牙,好像下定了决心似的说道,“你相信我,俊熙,她一定会原谅你的,一定会的。” 姜熙淑听到有人跪在大门外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是她家的门被人堵了,随即又想到大门很宽敞,应该不徽影响车辆的进出。 “是谁?”虽然这么问,但她心里已经隐约有了答案。 管家沉默了一下,道:“是大小姐的男朋友郑浩宇先生。” “苦肉计啊……”姜熙淑抬头看了窗外的天空,幽幽的说道,“如果这时候再下一场大雨的话,效果可能会更好。” 话音刚落,只听“轰隆”一阵巨响,然后哗哗哗,倾盆大雨随之而下。 姜熙淑:“……” “夫人,我们怎么办?” “先不用管他。3个小时后还不走的话就打电话给具俊熙小姐,叫她把人带走。” “是。” 郑浩宇静静的跪在地上,任由铺天盖地雨砸在身上,虽然身上痛,膝盖也很痛,但他都咬牙坚持了下来,因为现在的疼痛只是一时的,他要让姜会长看到他的决心,让她放心的把俊熙交给自己。 姜会长将俊熙逐出家门,起初他也很震惊,但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虎毒不食子,姜会长怎么可能不认自己的亲生女儿?她之所以这么做,只是想要拆散他和俊熙而已。姜会长认为他是为了俊熙的神话集团大小姐的身份才和她在一起的,只要俊熙没有了神话集团大小姐的身份,他就会抛弃她。而他抛弃俊熙以后,姜会长就会重新将俊熙接回家去。 所以他要坚持,只要与俊熙在一起不分开,一定有成为神话集团会长女婿的那一天。 只是暴雨砸在身上,狂风吹过身体,郑浩宇只觉身体已经僵硬,但为什么具家的大门依旧紧紧的关着呢? “浩宇!浩宇!” 郑浩宇僵硬的转过脖子,就看到具俊熙从出租车上跑下来,连伞都没有打,就向自己冲了过来。 “浩宇,你跪在这么做什么!?快跟我回去!”具俊熙疯狂的拉扯着他的胳膊,想要将他从地上拉起来。 郑浩宇凝视着她,就是这种温柔的眼神让具俊熙陷入沉沦无法自拔。 “我是来请求伯母让你回家的。” 具俊熙哽咽道:“你知不知道如果我回去了,我们就不能在一起了。” “我知道,但我不愿意看到你伤心的模样。你的泪水让我的心好疼,我不想你再哭泣,所以我愿意对你放手。” “可我不愿意离开你。”具俊熙猛地抱住郑浩宇,哭喊道,“若是要离开你,我宁愿不回去。” “俊熙……” 监视器的另一头,姜熙淑看着画面上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人,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真是和周末档的大剧一样精彩,郑浩宇不去演戏简直太可惜了。如果没有前世他拿着支票离开的事情,也许自己真的会有10%的几率被感动。 “真是太可怜了。大小姐,还有郑先生……” 隐隐的哭腔传来,姜熙淑循着声音看过去,就看到管家两眼红通通的,眼泪在里面打转。 “很感人?”姜熙淑挑眉问道。 管家身体一僵,立刻拿出手帕擦擦眼泪道:“对不起,夫人,我刚才失态了。” “你觉得郑浩宇这个人怎么样?” 管家想了想,犹豫道:“夫人,说实话,我认为郑先生对大小姐是真心的,不像是个想要攀龙附凤的人。” 姜熙淑点点头。 “夫人,大小姐的身上都淋湿了。要不要让他们进来?”管家试探道。 姜熙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我说过具家已经没有大小姐了,这句话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管家心中一凛,忙垂下头道:“我明白了,夫人。” “至于他们……”姜熙淑看了屏幕上仍抱在一起的两人一眼道,“走了就算了。若是晕倒了就将他们送去医院。” 姜熙淑仍不相信他们两人能过幸福的在一起过日子。这又不是童话,一句‘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就结束了。 除了不信任郑浩宇外,她也不认为俊熙能够过得了平民日子。比如说俊熙用惯的护肤品牌,那都是专门定制的,市场上根本就买不来,俊熙能忍受的了用人工香精合成的护肤品吗?又比如说钱,自己已经停了她的信用卡,她现在身上除了现金以外再没有其他的存款。 等到钱用完了呢?向郑浩宇伸手要钱,或是去工作?她能做什么工作?而且她那个暴脾气能忍受的上司的刁难和顾客的吹毛求疵吗? 前世的闵书贤就是前车之鉴。闵书贤那时还有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结果脱离了家族以后呢?真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不仅害的自己体会到了世上的人情冷暖,还害的闵家股票大跌,最后家族企业被其他家族分食殆尽。可笑的是,她最后还是受不了平民的苦,处心积虑的攀上了贵族,想要拿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 但是,除了闵书贤异想天开的脱离家族以外,姜熙淑真的觉得俊熙和俊表都比不上她。最起码闵书贤离开了家族还能够赚钱养活自己。但是俊熙和俊表能够做什么?俊熙她暂时想不出来。俊表的话,那就是一街头小混混,发展得好,那就是黑社会的干部。 姜熙淑不由失笑。自己在这里胡思乱想什么啊。 不过……真的很想知道俊表如果也失去了神话集团继承人的光环变成了平民以后会怎么样;又比如说让俊表和金丝草变成了邻居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还有金丝草的那对父母,在不知道俊表身份的情况下能同意他们在一起吗?会不会棒打有情人,就跟前世的她一样。 好想知道。她,真的好想知道。 165| 冷血的母亲(4) 姜熙淑面色不悦,盯着具俊表半晌,直把他看的头皮发麻,才开口道:“最近你的零用钱用的很快,钱都去了哪里?” 具俊表身形明显一僵,干巴巴道:“关、关你什么事,我的钱想用在哪里就用在哪里!” “注意你的说辞,你的钱都是我给你的。” “给我了就是我的,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就是扔进臭水沟你也管不着。”具俊表恶声恶气的说道。 姜熙淑挑了下眉毛,随即讽笑道,“对了,具俊熙小姐最近好像过的很不如意啊,要不然也不会找你要钱……” 具俊表脸色黑了不止一分,气道:“你既然知道了还问我!?还不是你把姐的信用卡都给停了!姐最近憔悴了很多你知不知道!?” 姜熙淑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 只这一个字,具俊表瞬间炸毛,吼道:“你还有没有感情啊!?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担心姐姐吗!?姐姐,姐姐她现在……” 具俊表想着上次见到具俊熙时她的模样,眼睛立刻湿润了。 具俊熙皮肤粗糙了许多,身体也瘦弱了许多,看的他好心疼。虽然她没有明说,但他还是将身上和卡里的钱全部给了她。他没有办法改变母亲的主意,就只能用这种方法来帮助她了…… “你在担心她?”姜熙淑看着他通红的双眼,嗤笑一声,道,“有这功夫你不如多担心担心自己吧!” 具俊表的感伤瞬间烟消云散,警惕道:“什么意思?” “我已经为你找好了新家,你以后就住在那里。学校也是,很普通的公立学校,下星期你就去那里报道。” 具俊表顿时瞪大了眼睛,有惊又怒道:“你刚赶走了姐姐,现在又要把我赶出家门!?” “不是赶,是让你体会一下平民的生活而已。”姜熙淑微微一笑,道,“你和具俊熙小姐不是一直很羡慕平民的无拘无束吗?认为你们身上的重担太多,我还总是逼你们做些你们不愿意的事情。现在我就满足你这个愿望。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就像具俊熙小姐一样,拒绝了联姻选择了自己爱的人一样。” 具俊表身体僵硬,双唇紧抿,一句话也不说。 姜熙淑继续道:“你放心,我并不是将你逐出家族。我会宣布你,具俊表,已经远赴美国留学。所以你在外生活的时候,绝不能告诉任何人你是神话集团继承人的身份,你就只是一个普通平凡的人。如何?” 具俊表心已经凉了大半截,头脑也冷静了下来,冷笑道:“你都已经给我决定好了,我还有拒绝的权利吗?” 姜熙淑觉得给了他一个棒槌应该再扔一个甜枣过去,毕竟把人逼急了容易引起反效果。于是她缓和了下语气道:“这样吧,你如果能够做到的话,我可以考虑重新接纳具俊熙小姐,允许她回家。” “真的?”具俊表双眼一亮,面带喜色道。 “不过有个前提条件,具俊熙必须和郑浩宇分手。” 这还是具俊表第一次听到铁石心肠的母亲允许姐姐回家,机会实在难得。至于郑浩宇,把姐姐害到无家可归的家伙,他没去把他给揍一顿已经是看在姐姐的面子上了。 这么想着,他把头一昂,道:“去就去,这种事哪能难得了本少爷!” “很好。”姜熙淑满意的点头道,“我会每个月让人给你生活费,生活费参照平民的生活水平。一日三餐和起居用品都由你自己负责。当然,考虑到你现在什么也不会做,第一个月我会让人假扮成你的阿姨每天给你做一次饭,以后的时间你自己准备。” 具俊表没想到他还需要自己做饭。不过为了姐姐,他决定咬牙也要坚持。 “你回家的时间由我来决定。”姜熙淑嘴角勾起,“这就是一场赌局。你如果受不了苦选择回家,就是你输。以后你就要走我为你安排的道路,包括你的婚姻。” 具俊表用鼻孔“哼”了一声,道:“你等着吧,我绝对不会向你低头的。” 虽然姜熙淑已经没有了母爱,但具俊表毕竟是她的儿子。为了保证他的安全,姜熙淑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具家的其他人,只是派了一些忠心的保镖暗中保护而已。不过她又对保镖吩咐了,只要没有危及具俊表的生命,就算他被别人打个半死,他们也不许出手帮忙。 姜熙淑太了解具俊表了,就他那个嚣张的暴脾气、一言不合就打人的个性,在外的生活一定会非常‘多姿多彩’。在神话集团旗下的神话私立学校时,具俊表几乎三天就要打一场架。而那些人因为畏惧他是神话集团继承人的身份,根本就不敢还手,被打的鼻青脸肿肋骨骨折还要哈腰点头的感谢他赐教。 就是不知道他去了公立学校以后还能如此称霸校园吗? 很快,姜熙淑就知道了答案。 具俊表上学的第一天就得罪了学校里的黑老大,生平第一次被人揍了个鼻青脸肿。 打架的原因很有趣,也很符合具俊表的性格。 一般学校黑老大带着小弟们走道的时候,其他学生都会自动的避让。 但是具俊表没有这个认知,因为从小到大都是别人敬畏的给他让道,因此他就与学校黑老大狭路相逢的时候一点退让的意思都没有。 学校黑老大瞬间怒了,以为具俊表想要挑衅他大哥的地位。 而具俊表也早就窝了一肚子的怒火。 他刚进新家的时候立刻傻了眼。这个新家,所有的面积加起来竟然还比不上他的卧室大。没有泡澡的地方不说了,这淋浴的地方也就这么一点点,他稍微动作大一点胳膊都能撞青。还有床,竟然这么窄,若不是他睡相不错,恐怕会直接翻到地上。那床垫硬的让他根本睡不着觉,被子也粗糙的好像能划破他的皮肤。而每月给的生活费,连他以前在外面吃一顿饭的价格都抵不上。 具俊表快要气炸了。这哪里是平民过的生活,分明是穷苦人家过的苦日子。这根本是母亲在变相的整治他。 因此一晚上都没有睡好心情很差的具大少爷不仅没有给学校黑老大好脸色,还用很冲的语气说道:“滚!别挡本少爷的路!” 学校黑老大怒气更大了。想着这个转学生一而再的挑衅自己,如果不给他个教训,自己以后还怎么在学校混?于是大手一挥,招呼小弟们一起群殴具俊表。 公立学校与私立学校在这方面其实差不多。发生打架事件的时候,围观的学生和已经听闻消息的老师都会先考虑打架的双方有没有自己不能得罪的人。如果没有的话,那就立刻充当正义使者去阻止对方;如果有的话,那就把脖子缩起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不知道。 学校黑老大和刚转学来的具俊表,谁是不能得罪的人,众人一目了然。也因此,具俊表被揍的躺在地上起不来的时候,根本没有人敢上前伸一把手。甚至有些人心里还想着具俊表活该,得罪什么人不好偏要得罪学校黑老大,这不是活该找揍吗? 具俊表躺在地上,整个身体因为疼痛蜷缩起来,被踢中的腹部更是钻心般的疼。只是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他脑海中想的全是他怎么会被人揍得这么狼狈。明明能够揍自己的只有姐姐具俊熙一个人,但为什么这些人轻而易举的就将他踩在了脚下? 他被揍得时候真的很想大吼一声,“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韩国第一财阀神话集团的继承人,只要稍微动动手指都能让你们这些混蛋滚出韩国。” 可是他不能。他和母亲约定过得,绝对不能透露自己的身份。如果他说了,不仅自己以后会像个傀儡一般被母亲控制,姐姐也永远回不了家了。 “哼!这小子还真是倔强!。”学校黑老大冷笑道,“疼都不喊一下。” 具俊表用牙紧紧咬着嘴唇,冷冷的瞪着学校黑老大。 “呦,还不服气啊。”其中一个小弟拍了拍具俊表的脸颊,嗤笑道,“一个小白脸,还敢在大哥的面前逞凶?小子,以后不要再让我们看见你,否则见你一次就打你一次。” 具俊表攥紧双拳,扭曲着一张俊脸瞪着那些人的背影,暗想着这笔账他一定会找机会清算回来。 具俊表突然怔住了。那些曾经被他打趴在地上的人,有的哭天喊地的求饶,也有的像他现在一句话也不说。那些人躺在地上无人帮扶的时候心里在想些什么呢?是不是如同他一样,恨对方恨的要死,然后等待时机报复回去。 这么想着,他心情突然异常的低落和恐慌起来。 166| 冷血的母亲(5) 具俊表勉强扶着墙壁站起来,一瘸一拐的朝向校外走去。 至于上课?身体和心灵同时受到了打击,还有什么心情上课? 具俊表刚一踏出学校大门,眼里的泪水就忍不住落了下来。 他倔强的用胳膊快速擦擦眼泪,使劲吸着鼻子,但委屈的眼泪仍旧不断的流出来。 上次哭的时候还是见到姐姐之后,他躲在被子里整整哭了一个晚上,心疼姐姐的处境,也怨恨母亲的铁石心肠。 没想到他怜惜姐姐还没几天,自己也落到了如此的境地。甚至他比姐姐还惨,姐姐身边好歹还有一个郑浩宇陪伴。而他呢?真正的孤家寡人一个,连认识的人都没有。 伤完春,具俊表还没来得及悲秋,从一旁的巷道突然冲出一个人影,直直的撞在了他的身上,两人一起摔在了地上。因着身上的伤,这一摔把具俊表疼的呲牙咧嘴的。 “你走路不长眼啊!”他忍不住一声怒吼。 那人手忙脚乱的从具俊表身上爬起来,小声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具俊表总算看清了对方的长相,是一个五官精致的少女,年纪好像和他差不多大。 不过具大少爷可不会因为对方是女的、长得还不错就对她客气。当年神话学校里被他毒舌骂哭的美女可是数不胜数,美女这种生物他见得太多了,已经有点审美疲劳了。 “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具大少爷就是如此不讲道理。 少女怔了一下,迅速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递到具俊表的面前,没好气道:“那你就报警吧!” 没想到少女会是这个反应,具俊表愣愣的盯着手机好一会儿,然后用看笨蛋的眼神看着少女道:“你是笨蛋吗?你想被关进监牢啊?” “关就关!反正现在也没有人在乎我的感受!”少女说着说着,泪水夺眶而出。 “哎,那个小伙子把女孩给惹哭了。” “真是世风日下,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欺负女孩子算什么本事!” “你看那年轻人一脸凶恶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是不良少年。那个女孩好可怜啊!” 围观众人轻蔑的视线还有闲言碎语,具俊表顿时俊脸涨得通红,梗着脖子冲他们大吼道:“滚,管你们什么事!”然后又对少女低吼道,“别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少爷欺负你呢!我说把你关进监牢是开玩笑的,你怎么这么笨啊!” “你才笨!”少女两手拼命的擦掉眼泪,瞪着红通通的眼睛道,“还有,我才没有哭。只是风太大,眼睛里进沙子了。” 具俊表嗤笑一声,道:“那你遇到的一定是沙尘暴。” 少女哼了一声,不服气道:“你看你眼睛红的,是不是刚刚哭过?看你这鼻青脸肿的样子,一定是打架打输了吧。” “谁、谁打输了!?”具俊表抵死不认道,“我一人单挑好几个,把他们都揍趴下了,这点小伤算什么!而且本少爷才没有哭,只是刚刚遇到了沙尘暴。” ‘沙尘暴’三个字刚一说出口,具俊表就想扇自己一巴掌。这找的什么烂借口!还是别人用过的。 少女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具俊表火气又上来了,怒道:“你敢嘲笑本少爷!?” “没有。跟你吵了几句,心情稍微好了一点。”少女站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又伸出手道,“我刚才确实太鲁莽了。就像你说的,走路没带眼睛,撞到了你真的非常对不起。” 具俊表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人家已经郑重其事的道歉了,自己再纠缠着不放未免也太丢男子汉的脸了。 他虚托着少女的手站起来,道:“算了,本少爷身强力壮的。若不是之前打架废了些力气,怎么可能被你撞倒?你赶快走吧,我也要回家了。” 少女看着具俊表一瘸一拐的背影,快步上前搀扶他的胳膊道:“你伤成这样,我送你回家吧。” 有人关心自己,具俊表心里挺高兴的。不过他还是推开她的手,嘴上嫌弃道:“一点小伤而已,本少爷才不要人扶着呢!而且哪有女人送男人回家的!” “你以为我想管你啊!我只是怕把你撞出什么后遗症来。我可不想变成杀人凶手。” 你一言我一语的斗着嘴,两人很快就到了具俊表的新家。 少女看着眼前破旧的小房子,惊讶道:“这就是你住的地方?” 具俊表脸上露出羞愤的表情,没好气道:“好了,我已经到家了,你可以走了。”说着不再理会少女,自顾自的的拿出钥匙打开家门。 “你家里没人?”少女跟着他走进屋子,伸头四处看了看。 “你怎么进来了,不是让你回去了吗?”具俊表气道。 “你家里没人谁帮你擦药啊,我大发慈悲的帮你一下,就当是把你撞倒在地的补偿了。” “那真是谢谢你了,不过本少爷用不着你的好心。现在,立刻,给我滚出去。”具俊表咬牙切齿道。 “我没有地方可以去。”少女突然说道。 具俊表愣了一下,道:“你没有家?” “我妈妈今天向爸爸提出了离婚,我已经没有家了。” 少女落寞的模样,具俊表好像从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你爸妈都不愿意要你?” “妈妈让我跟着她,不过我比较喜欢爸爸。你知道我妈为什么要和我爸离婚吗?”少女露出一个悲伤的笑容,“因为我爸生意失败了,就是这么一个冷血到让人不敢相信的理由。” 明明伤心的要死,少女却强颜欢笑。具俊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得抓了抓头发,用很别扭的语气说道:“这有什么。我最喜欢的爸爸早就已经死了,我妈比你妈还冷血。你妈好歹还愿意要你,我妈前一阵子刚赶走了我姐,现在又把我从家里赶出来了。” 少女一脸惊讶的看着他。没想到世上还有比她更可怜的人。 “看什么看!”具俊表恼羞成怒道,“不是说我给上药的吗?药箱在上面左数第二个柜子里。” 少女虽然小心翼翼的给具俊表的脸上擦药,但他仍旧疼的龇牙咧嘴的,嘴上不停的嘀咕着,“你会不会擦药啊。怎么这么痛,你是不是想借机报复我啊!哎呦!”他猛地倒抽一口凉气,圆瞪着眼睛怒道,“你想痛死本少爷啊!” “只是想让你知道如果我借机报复是什么样子。”少女傲娇的抬起头,训斥道,“给我老实的闭上嘴巴,耳朵都快被你吵聋了。” 具俊表正要反呛回去,但想着有些地方的伤他自己确实处理不了,只得铁青着脸闭上了嘴巴。打算上完药以后再把场子找回来。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少女问道。 “姜俊表。”为了掩藏身份,具俊表暂时从了姜熙淑的姓氏,“你呢,你叫什么?” “rachel,刘rachel。我的名字。” 刘rachel……? 姜熙淑看到资料上的名字时,不禁惊讶的挑了挑眉梢。俊表和rachel这两个前世今生都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人竟然会在这个时候以这种方式相遇,实在是很让人惊讶。 不过刘rachel离家出走的原因她却是知道的。 今天韩国的财经新闻已经报道过了,刘rachel的母亲al会长esther李正式向刘rachel的父亲刘宗元提出离婚,并且聘请了7个律师准备打官司分他一半的身家。 刘宗元原本就因为生意失败导致家道中落,esther李竟然还要落井下石的拿走他所剩不多的一半的财产。对自己的枕边人都能立刻翻脸无情不留一丝情面,姜熙淑也不得不佩服她的冷血。 后来她总算是明白了esther李为什么可以对刘宗元如此不留情面,因为esther李早就已经把爱情全部交给了另一个人。只是那个人出身贫穷,esther李又非常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于是一到适婚年龄就和真爱提出分手,选择嫁给了门当户对的刘宗元。现在刘宗元配不上她了,esther李自然要与他划清界限。 刘rachel虽然跟着esther李生活,性格却一点也不一样。刘rachel明白自己逃脱不了联姻的命运,所以努力的让自己爱上联姻对象。因为她只是单纯的想要一个家,一个幸福美满的婚姻而已。她想着即使以后对方家道中落了,她绝对会不离不弃的陪伴对方。她要像esther李证明,证明联姻的婚姻并不是只有利益的存在。 可是现实却狠狠的扇了她一巴掌。 前世时,esther李给刘rachel定下的联姻对象是帝国集团会长金南允的二公子金叹,可是金叹却爱上了家里保姆的女儿车恩尚。而更可悲的是,为了悔婚,他们将联姻失败的污水泼到了刘rachel的身上。 姜熙淑眯了眯眼睛。最后刘rachel好像患上了抑郁症,被esther李带去美国治疗了。 真是个可悲的女孩。 姜熙淑倒不会对帝国集团的做法有任何偏见。为了自身的利益,牺牲别人也是在所难免。 上流社会就是一个战场,没有永远的朋友与敌人。今天笑着与你喝酒的人明天就能将你推到枪口下;而昨天对你点头哈腰的人,今天就能将你踩在脚下。 你想玩真心,那就乖乖的等死吧。 167| 冷血的母亲(6) 前世神话集团破产的原因,虽然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但姜熙淑依旧记忆犹新。 除了具俊表和具俊熙任人唯亲造成集团内部的混乱以外,金南允在背后也使了不少手段。比如让他那个和金丝草一样平民出身的二儿媳妇车恩尚接近金丝草,打探神话集团的消息。 这是金南允的拿手好戏,包括他的两个儿子和秘书身边都有他的探子,为的就是掌握他们所有的事情以达到全面控制他们的目的。原本他派去监视金叹的人就是车恩尚,只是他没想到车恩尚竟然把金叹迷得团团转,甚至到了金叹为了娶到车恩尚不惜和他反目的地步。 金南允不愿意也不能把金叹赶出家门,因为他一旦将金叹赶出家门,长子金元就会一家独大,完全掌握帝国集团把他这个会长的权利架空。 而车恩尚和金丝草同为飞上枝头变成凤凰的麻雀,两人自然惺惺相惜,无话不说。只是车恩尚比较聪明,知道什么事情能说什么事情不能说;而金丝草就是头脑简单性格耿直的笨蛋,能说的不能说的都像竹筒倒豆子般的全部说了出来,还被人利用做了不少损害神话集团利益的事情。金南允就是这样掌握了神话集团的商业机密,一步一步的将神话集团的势力彻底瓦解。 姜熙淑重活了一世,自然不会再允许金南允将歪脑筋打到神话集团的头上。除了在商场上彻底压制帝国集团的发展以外,她还要让金南允的后院起火,再无暇顾及其他。 都说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会有一个伟大的女人。但若是女人多了,也不见的是一件好事。身不修则家不立,家不立何以事业成功? 金南允的人生中总共有三个女人,早逝的原配,为他生下了金元;情人韩琦爱,为他生下了金叹;只有现任夫人郑迟淑一无所出。 金南允对郑迟淑非常绝情,不仅将韩琦爱堂而皇之的带进金家大宅,还把金叹记在了她的名下。金南允掩饰的很好,如果不调查的话,根本没有人知道金叹其实不是郑迟淑的儿子,而只是一个被人唾弃的私生子。 估计郑迟淑自己也咽不下这口气,与金南允处在常年的分居中。至于为什么没有离婚,应该是想要分得金南允一半的产业吧…… 如果想要金南允的后院着火,只有从她入手。 “姜会长突然邀请我一起用餐,还真是稀奇。不过已经叙完旧了,午餐也吃的差不多了,姜会长有什么话不如就直说了吧。”郑迟淑放下手中的餐具,拿起餐巾慢条斯理的擦了擦嘴巴,又端起摆在手边的葡萄酒。 “最近听到了一个很有趣的故事,所以想跟你分享一下。”姜熙淑笑眯眯的说道。 “什么样故事竟然能引起姜会长的兴趣,我倒是挺好奇的。”郑迟淑轻举了一下酒杯,道,“洗耳恭听。” “曾经有一个女人,嫁给了一个很有钱的富豪做继室。却没想到进门没多久,她就平白无故的做了一个私生子的母亲,还跟私生子的亲生母亲二女共侍一夫。这个女人也是天之骄女,怎么能忍受的了这种侮辱,一怒之下就从大宅里搬了出来。为了报复她的丈夫和小三给她的耻辱,她与原配的儿子合作,意图架空富豪的权利,并且将小三母子赶出家门。终于有一天,富豪生了场大病,那个女人以为看到了希望,谁知道原配的儿子却倒戈一击,与自己的父亲和弟弟一起将这个女人给赶出了家门。不过这也不怪原配的儿子,一方面是霸占了他母亲位置的女人,另一方面是和他血脉相连的亲人,正常人都会这样选择吧。可怜这个女人忍了这么多年,最后富豪的家产连半分都没有分到不说,还被小三抢走了夫人的位子。” 姜熙淑说的全都是前世发生过的事情。而她每说一句话,郑迟淑的脸就沉下一分,到最后已经脸色紫黑,红唇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直线。 半晌,她才开口道:“你都知道了什么?” “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你们隐藏在暗处的我也知道。”姜熙淑抿了一口红酒,似笑非笑的看着郑迟淑道,“不过我相信以你的聪明,肯定不会落得像故事中的女人一般的下场的。” “姜会长怎么会突然跟我说这些?应该不是单纯的关心我吧。”郑迟淑挑了下眉毛,冷笑道,“最近神话集团被帝国集团咬的很紧吗?姜会长竟然想用这种方法来打击金南允。” “恰恰相反,最近神话集团可是将帝国集团远远的甩在后面,金会长恐怕最近在为此大伤脑筋!不过……”姜熙淑眯起双眼,慢悠悠的说道,“如果你能拿走金南允一半财产的话,我会更加高兴的。” 郑迟淑冷哼一声,道:“这个就用不着姜会长操心了。” “你确定金元真的和你一条心?金元现在虽然讨厌金叹,但以后呢?有一天金元会发现一个有着血缘关系还崇拜自己的弟弟,可比你这个没有任何关系的继母可靠多了。到时你一个人能斗得过他们吗?他们就算是和你耗时间,你就能与他们耗多久?” 郑迟淑顿时脸色铁青,嘴唇泛白,手指轻颤。 姜熙淑向后靠在椅背上,笑了一声,道:“如果我是你,就会搬回金家大宅。告诉大宅里的人,我才是正牌的金夫人。即使那个小三也被称呼为夫人,也是我为大,她为小。再暗中破坏金元与金南允、金叹和好的所有可能性,甚至让他们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将金元牢牢的锁在自己的阵营当中。等到时机成熟,再以受害人的身份控诉金南允重婚,并且分割他的财产,拿到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以及青春损失费和精神损失费。” 郑迟淑沉默了好一会儿,举起酒杯轻笑道:“多谢。” 姜熙淑一看她那如释负重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于是也举起酒杯与她碰杯道:“我也只是在帮我自己而已。” 金南允最近心情很糟糕。除了商场上的事情以外,因为郑迟淑突然搬回了大宅,他终于深刻的体会到了坐享齐人之福的福气不是那么好享受的。这哪是享福?根本就是被架在火上烤。家里整天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韩琦爱的心情更不好,本来在外面就已经不能让人知道自己是帝国集团的会长夫人了,在家里被仆人称呼夫人好歹也能骗骗自己,谁知道郑迟淑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搬回了大宅。她在金家大宅当了这么多年的夫人,郑迟淑一回来她就变成韩小姐了,这种落差她怎么能忍受的了。于是她就将自己市井小民的作风发挥到了极致,一哭二闹三上吊,想要让郑迟淑跟以前一样一怒之下搬出去。 郑迟淑在回金家大宅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因此哭闹的韩琦爱对于她来说就是个跳梁小丑。她乐的坐在一旁看戏,时不时插一句可以梗死人的话,欣赏韩琦爱气的喘不过来的模样。 姜熙淑对于金南允家宅不宁无暇顾及其他的结果非常满意,只是没过多久,她的好心情就被毁的一干二净。虽然这是她预料之中的结果,但看到具俊表和金丝草又在一起的时候,她依旧沉下了脸色。 不过她这次一定不会再像前世一般妥协允许金丝草嫁入具家。如果具俊表执意要娶金丝草的话,她只能选择将具俊表从家族里除名,然后再从分家中选出新的继承人选。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只要是身上流着具家的血脉,谁继承神话集团都可以,但唯独娶了金丝草的具俊表不行。 虽然姜熙淑没打算棒打鸳鸯,只准备走一步看一步,但有些人却迫不及待的将棒子高高的举了起来。而这个人,就是一心想让自己的女儿飞上枝头变凤凰然后带领全家过上好日子的金丝草父母,罗公主和金日丰。 金丝草在家里隐瞒的比较好,罗公主还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女儿早恋的事情。一听对方是个无父无母的穷小子,罗公主当场就气炸了。她和老公就靠着一个生意不景气的洗衣店养育两个子女,日子过得十分清贫。但即使这样,他们也在四处花钱找门路,为的就是让金丝草可以转进贵族学校里上学,然后攀上富家公子飞上枝头变凤凰。 就像她表姐的堂兄的女儿,嫁给了一家连锁超市的小开,自己当了富家太太不说,还给父母买了别墅和高级轿车,兄弟更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金丝草可长得比她表姐的堂兄的女儿好看多了,她都能嫁给富家公子,那金丝草肯定也能。 但罗公主野心勃勃的计划还没开始,她悉心培养的‘大白菜’就被一头‘猪’给拱了,所有的梦想瞬间破灭!她怎么能不恨得咬牙切齿? 168| 冷血的母亲(7) “立刻跟那个叫姜俊表的穷小子分手!听到没有!?”罗公主双手叉腰,大着嗓门吼道。 “妈,你都知道了啊……”金丝草尴尬的抓抓头发。 “我这些年对你说的话你都当成是耳旁风吧。”罗公主用手指使劲戳着金丝草的脑门,“那个小子不仅一穷二白,还是个没有父母的野种,真不知道你看上他什么了!” “妈,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啊!”金丝草捂着脑门,不高兴道,“他自己一个人生活已经很可怜了,而且身边也没什么朋友。” “可怜能当饭吃啊!没有朋友说明这个人品性就有问题。我可是打听过了,他的性子很暴躁,动不动就发火。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对你动手啊!你听我的,趁早离他远点没错。这种男人有什么好的!” “我知道我知道。”金丝草弟弟金刚山举手道,“那个姜俊表长得很帅,以前的校草全尚连给他提鞋都不配,学校里有很多女生都暗恋他。” 罗公主恨铁不成钢的扇了金丝草后脑勺一巴掌,恨声道,“你怎么这么不成器,一点美色就把你给迷倒了。帅能当饭吃吗?能让你过上好日子吗?” “妈,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金丝草翻了个白眼,“是他追我的好不好!”语气中有点小得意。 她可不是学校里的那些花痴女,看姜俊表长得帅就喜欢他。 第一次和姜俊表相遇的时候正有一个女生向他表白。姜俊表不接受也就算了,竟然还把对方送给他的礼物扔进了垃圾桶,简直是太可恶了!她当时因为气不过就上去教训了他一顿。自那以后姜俊表就总是找她的麻烦。 哼!她是谁?她可是永远都不会被打倒的野草金丝草,是绝对不会向恶势力低头的! 结果前几天姜俊表突然向她表白,她惊吓的同时,心里也油然而生一种优越感。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被人告白,而且对象还是被学校女生争破脑袋的姜俊表,她突然有一种错觉,自己不再是野生野长的杂菜,而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尤其是那些曾经嘲笑过她没有人喜欢的同学知道她和姜俊表交往了以后,脸上那副天塌了的菜色表情,现在想起来她依然觉得有趣。 “被个穷小子告白有什么好高兴的?我怎么就生了个你这么个没用的女儿!”罗公主又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金丝草的额头,一副恨不得把她的脑袋戳破的架势,“我给你说,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学习功课。我跟你爸已经找好了门路,下学期你就可以去帝国高中上学了。” “帝国高中?”金刚山眼睛一亮,“就是那所有很多有钱人上学的贵族学校?” “是啊!那所贵族学校里面有一种学生叫社会关爱生,就是家里穷但成绩好的学生。丝草你学习一向不错,再加把劲儿,一定可以得到社会关爱生的资格的。” “我不去!”金丝草脸涨的通红,“那种社会关爱生一定会被有钱人瞧不起,我才不要进里面被人嘲笑。” “你懂什么!”罗公主翻了个白眼,“那里面富家子弟云集,你随便攀上哪一个,下辈子咱们家就不愁吃喝了。” “你们还有没有自尊啊!”金丝草大吼道。 “姐,那里的帅哥也是云集哦!”金刚山挤眉弄眼道。 “这也是为了你以后的发展。你在那里也可以见识更高端的世界,拥有更高端的人脉!” “哼!都是一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社会的蛀虫。我才懒得理会他们呢!”金丝草一脸鄙夷的说道。 周末的清晨,阳光暖洋洋的,具俊表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打着哈欠去了菜市场。 是的,菜市场!大妈们最喜欢的地方。 姜熙淑派来的人只给他做了一个月的饭就离开了,具俊表起初并不在意,没人做饭也没什么,吃外卖也一样。但吃了一段时间的外卖以后,具俊表突然发现他的生活费远远不足以支撑到月底。 具俊表悲愤了,家里的老巫婆这是要饿死他的节奏啊! 具俊表的倔脾气上来了。老巫婆以为这样就会让他大少爷低头回家认输?做梦! 具俊表就吃了大半个月的泡面勉强度日,总算撑到下个月领到了新的生活费。 泡面刚开始吃还不错,后来吃多了就想吐了。具俊表为了不再重蹈上个月的覆辙,只得亲自下了厨房拿起锅铲,照着零基础家常菜书上的步骤一步一步的做。 起初做出来的东西简直让人不忍直视,味道也是一言难尽,具俊表却仍强逼着自己吃了下去。 醋放多了,酸死了;盐放少了,一点味道都没有;原来八角、香叶长这个模样……逐渐的,具俊表认识了各种的调味料,也做出了可以下口的饭菜。 当做出色香味勉强合格的菜时,他仰天大笑三声,心里好不得意,如果老巫婆能够在这里的话他就更得意了。 学会做饭以后,具俊表差不多每星期去菜市场买一次菜。因为菜市场鲜少有他这样唇红齿白的小帅哥,所以小贩大妈们都很喜欢他,差不多到了他买了两颗蒜都要送他一颗葱的地步。 具俊表又一次从菜市场满载而归,悠闲的往家走。快到家门口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争执声传来,他快步走过去,就看到金丝草拉扯着一个女生的胳膊,气呼呼的说着什么。 “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我都已经向你道过歉了,你就不能原谅我吗?”金丝草语气不满的叫道。 “丝草,发生了什么事?”具俊表快步走到金丝草的身边,当看到被她拉扯着的人时,顿时愣住了,“rachel?是你?” “你认识她?”金丝草惊呼道。 刘rachel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能不能叫你的朋友放开我的胳膊,我的胳膊已经被她抓疼了。” 具俊表眉头一皱,道:“丝草,你先放开rachel。”说着就上前把金丝草的手从rachel的胳膊上拿开。 “姜俊表!你知不知道她是怎么欺负我的!”金丝草瞪圆了眼睛,气呼呼道,“我只不过是不小心把东西洒在她的衣服上了,又不是故意的。歉也道过了,还向她保证会把衣服清洗干净的,她却说不用我管!” 具俊表将这些话反复在自己的脑海中过滤了好几遍,没发现哪句话会引起金丝草这么大火气的。 金丝草见具俊表不明白自己的意思,立刻将怒火对准了他,吼道:“姜俊表你个猪头!她说不用我管就是瞧不起我的意思!”她又看向刘rachel,高抬起下巴,道:“不就是一件破衣服嘛!我赔你就是!” 刘rachel也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不仅衣服被弄脏了,还被人强拉着不让走,简直是莫名其妙。 听到对方的话,她不禁冷笑道:“这件衣服价值多少你知道吗?不知道就别乱说话!” 金丝草顿时涨红了脸,眼睛里冒出熊熊烈火,“有钱了不起啊!不就有几个臭钱吗!?靠着父母的钱只知道炫耀名牌的虚伪女人,我金丝草才不会怕你! “金丝草,你说够了没有!”听到金丝草这般诋毁刘rachel,具俊表有些不高兴,“rachel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你误会她了!” “姜俊表,你竟然向着她不向着我!气死我了!”金丝草跳起来使劲踹了他小腿一脚,“你这个猪头,我们分手!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丝草!”具俊表看着她跑远的背影想要追过去,不过金丝草刚才的那一脚踹的太疼了,他实在是有心无力。 刘rachel上前扶起具俊表道:“你没事吧?” “还好。”具俊表扯着嘴角勉强笑了笑,“对了,你怎么来了?” “上次因为被家里人找到了,走的匆忙,还没给你上完药,不知道你怎么样了。好不容易有时间来看看你,不过……”刘rachel顿了顿,“好像给你添麻烦了。” “放心,丝草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而且她刚才的行为确实不对,我代她向你道歉。你的胳膊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应该没事。不过你女朋友力气倒是挺大的。”刘rachel笑道。 “嗯,和我姐一样,都是野蛮女人,动不动就打人。” “你姐?”刘rachel愣了一下。 “是啊,我姐。我会注意到丝草,就是因为她打我的那一拳简直跟我姐一模一样,后来越相处越发现她和我姐的性格真的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刘rachel古怪的看了具俊表一眼,“你是把她当成了你姐姐还是女朋友?” “当然是女朋友啦!”具俊表大大的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笨蛋,这点还是分得清的。” 刘rachel笑了笑,道:“看到你生龙活虎的我就放心了。你赶快去跟你女朋友解释一下吧。你们若是真的分手了,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具俊表将刘rachel送上私家车,看着她离开以后,连菜都没有往家里放,就赶忙去了金丝草的家。 开门的是罗公主。罗公主仔细将具俊表打量了一番,心中有了定论。 嗯,长得这么帅,身上又穿着夜市上淘来的廉价衣服,应该就是那个勾引了她女儿的穷小子。 169| 冷血的母亲(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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