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帝王》 第1章穿越了,被打了! “皇上,皇上,快醒醒,快醒醒啊,柳七七,你造反吗,胆敢殴打皇上。” 林枫有意识的时候,耳边传来陌生又难听的声音,像公鸭子似的。下一刻,脑海中仿佛洪流一样的记忆,横冲直撞的灌入,陌生的记忆,却快速在脑海中相融。 微微睁开眼睛,一个面色圆润,身着奇装异服的矮冬瓜站在旁边,衣服像极了古装剧中的太监衣服,却又想不出具体属于那个朝代。不过,他却一口叫出了对方名字:“安恒,这是什么地方?” “皇上,您醒了,太好了,方才吓死奴才了,柳将军闺女太狂妄了,竟然冒犯皇上,把你踹下香阁,差点伤到您,皇上,怎么办,要不要强抢亲了?” “先扶我起来!”林枫努力融合着混乱记忆,脑海中乱成一团,至今,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作为特种战兵,他正在南疆执行任务,一发炮弹飞来,轰一声在身旁炸开,直觉的必死无疑了,可再醒来怎么跑到了这里。 安恒扶他起来,坐在旁边石椅上。林枫扫了眼四面,建筑布局规整,工艺精良、红墙绿瓦,楼阁亭台,古色古香,仿佛置身芙蓉园中。 揉了揉脑袋,又暗暗掐了下手臂,确定自己不是做梦后,林枫心中一阵惊愕,难不成……该不会……不会是……真的穿越了? 林枫接受不了,这不科学啊!来不及思考,陌生记忆让林枫依稀记起来此行目的,自己来抢亲的,这具身份主人也叫林枫,与他却分属两个人,不过现在两人记忆融合了。 “狗皇帝,本姑娘告诉你,打死我不会嫁给你这种,昏庸无能,残暴无情,葬送大燕江山社稷的狗皇帝,昏君。有种你继续上来,信不信本姑娘今天拼了性命,弑君犯上,为民除害。否则,早点滚,少在柳府丢人现眼,辱没了柳家名声。”香阁上,忽然探出一名女子脑袋,一张绝美俏面上带着厌恶与冷漠,对方相貌不错,语气却非常毒辣,红酥手上,抓着一根五尺铁棍,把林枫,不,林枫的前身骂的一无是处。 “皇上,该怎么办,要不算了,柳家姑娘不好惹,她大哥柳玄远又正在边关抵御外敌,惹恼了柳家,江山社稷恐怕-----”安恒没有说完,却也不敢说完,外族入侵,邻国虎视眈眈,大燕国岌岌可危,若在外领兵的柳玄远临阵倒戈,大燕国定会土崩瓦解。皇上贪玩,但对他不错,发自内心而言,不希望大燕国灭亡,林枫做个亡国之君。 脑中记忆渐渐融合,林枫差不多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前世今生,他不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做皇帝,还是即将亡国的荒唐皇帝? 抑制不住抑郁之情暗叹,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堂堂特种战兵,让待字闺中的女子奚落羞辱,也太悲催了。 只是楼阁上的柳七七骂的没有错,前身的确混蛋,包括他的老子皇帝,皇帝的老子老皇帝,爷孙三人简直三个混蛋,好高骛远,昏庸无能。前身更是极品,胸无大志,残暴嗜杀,奢糜腐化,醉生梦死。亲小人远贤臣,致使朝堂上昏官贪官无能之辈混的风生水起,万里江山在爷孙手中十之去九,曾经大陆北国的头号帝国,不到百年时间沦落为三流国家,林枫更被子民戏称为亡国皇帝。 前身不知不觉的挂了,了然一身轻,却把千疮百孔的大燕丢给林枫,莫名其妙遇到这些事情,在战场上叱咤风云林枫实在受不了。忍不住指着老天,弱弱的问句,这tm关自己鸟事,我想回去。可惜,却永远回不去了。 不过,有件事情让林枫特别来劲,无德无能无耻无脸的前身,在女人上与自己一样有品味,竟然在后宫藏着三位绝色佳人,却不知为何前身临死时还是初哥,当然,林枫也是初哥。 短暂沉默,林枫没有自暴自弃,还很快适应新的身份,南征北战中养成了适应各种环境的能力,令他有着不屈不挠的强大意志。既已取而代之,他自然不会瞧着大燕灭亡。亡国了,对他没有任何好处,作为皇帝,他必死无疑。所以,必须适应并融入这陌生的世界,在夹缝中争取生存下来。 大抵适应了新的身份,林枫揉了揉脑袋上疼痛的疙瘩,抬头望了眼香阁上的俏佳人,捋了捋身上丝绸短衫。朗声问道:“小娘子,你可说话算数?” “哼,狗皇帝,本小姐说话算数,你敢上来吗?”柳七七猜不出林枫何意,花一样美,又是一绝色佳人,这会,除了语气轻蔑外,沉鱼落雁碧月羞花的容貌非常养眼。 穿越过来,林枫已经深深觉的被坑了,又被娇柔的女孩轻视,曾经性格霸道强横的他,觉的继续窝囊下去,脸上无光不说,还对不起自己皇帝的身份。抬头盯着柳七七嘴角勾起邪魅的笑容,大踏步走向了香阁。 “皇上-----” “滚----”安恒担心林枫安危,疾呼,林枫不曾搭理,前行中冷喝了一声,安恒身子哆嗦了下,不敢再多嘴。 柳七七清澈的眸子看着林枫一步一步走上来,也朝着香阁门口走来,准备给这个厚颜无耻,胆大妄为的昏君终生难忘的教训。 尚未走进香阁,林枫闻到楼阁中传来地淡淡幽香,有胭脂水粉味,更有处子的芳香,揉了揉鼻子,猛吸几口,一副陶醉的神情。 居高临下,柳七七把林枫猥琐的表情尽收眼底,暗叹,这狗皇帝长的人模狗样,却无耻,竟敢明目张胆沾本小姐便宜。柳七七粉色的留仙裙在空中摇曳,像花仙子似地摇曳,掀起阵阵香风,带着刁钻不客气的踹向林枫胯下,手中铁棍,毫不客气朝着林枫抡去。 忌惮林枫身份,不敢袭击他身体要害,可铁棍依然雨点般砸在他身上。 呃,臭丫头也阴损了,自己够倒霉了,若让她踢坏了关键,守着后宫三千佳丽顶个鸟用。 第2章皇上不好当 啪一声,林枫正恼怒,一棍又抡在他手臂上。 嚯,前身谁他-妈说,古代女子温婉如玉,知书达理的,眼前这位简直残暴的像霸王龙,退后两步,揉着手臂,林枫暗骂。 柳七七居高临下,秀目死盯着林枫,见他退缩,鄙夷的道:“瞧你那熊样,亏你还是燕国皇帝,不当亡国之君,天理不容。” “瞧你那凶样,也不是什么窈窕淑女,跟母老虎有什么区别,也就我能看上你,别人,除非瞎了眼才娶你!”吃了暗亏,又尚未完全接受眼前情形,林枫本着好男不跟女斗的原则,君子动口不动手。 “什么,林枫,你敢诋毁我!我柳七七跟你拼了!”怒视着林枫,柳七七抓着铁棍,匆匆向林枫追来。 “哇,哇,哇!我开玩笑的!”林枫大骇,拔腿就跑,可惜对新的身体暂不能适应,下楼时,左脚踩空,直接从阁楼上滚落下去。 柳七七心中火焰已被林枫点燃,碎步追上,也不考虑林枫是否有事,好一阵脚踢拳打,想起林枫先前在阁楼内,欺负自己的情形,手中铁棍,更是特别照顾林枫。 “柳大人,柳大人,快来啊,杀人啦,你叫七七要弑君啊!”瞧着林枫惨不忍睹模样,安恒在旁边扯着嗓子大吼大叫。 林枫缩在地面,把安恒家里八辈祖宗全部问候一边,尼玛,你是皇上贴身太监,皇上遇险,不过来拼死护主,乱叫顶个鸟用。 可林枫真的冤枉了安恒,柳七七仗着兄长手持重兵,镇守边关,父亲又是朝着重臣,在燕京内,压根不把各路王孙贵族放眼里。 今日林枫前身,也不晓的吃错什么药,平日里放着宫中皇后嫔妃不问不闻,今日在街上瞧见柳七七,无意心起歹念,跟随到柳家,溜进阁楼内调戏人家。 在对名节非常看重的古代,前身举动,不是要人家命吗?难怪柳七七把怒火全撒在他头上。 “住手!”远处传来一声冷喝,柳七七神情微微一愣,手中动作停止,抬头望了眼来人,又一棍狠狠抡在林枫腿上,疼的林枫只呲牙咧嘴。 柳七七蔑世林枫,警告道:“狗皇帝,别以为我会怕你,今日之事若非看在父亲大人面子上,我柳七七非要了你小命不可。” 我-日,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刚被炮弹炸死,又没头没脑挨了顿狠揍,对方还是女孩,林枫直觉的再也无言面对江东父老了。 好不容易有逃生间隙,林枫忍着剧痛,快速起身,被安恒搀扶着,抬头向柳七七望去,结果对方似乎意犹未尽,抬起手掌,拿着铁棍冷声威胁,上前一步,“滚,不然本小姐打死你!” 面对柳七七这女暴龙,林枫哪敢在逗留,在安恒搀扶下,也不接受柳乘风招呼,灰头土脸溜出柳府。 初来乍到,挨了暴揍,林枫别提心中有多委屈了,可眼下有许多事情不清楚,急需融合记忆。 本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想法,林枫咧嘴贼贼暗笑,老子是皇上了,等坐稳了皇位,纳你为妃,再保今日之仇。 记忆中,这个时代格局与春秋战国时期极像,大小列国上百,大国疆域万里,与华夏大小无二。 小国,一城一邦而已。真正称雄的邦国,有十三家。分属为梁国,郑国,赵国,楚国,蜀国,晋国,越国,吴国,宋国,蔡国和陈国,外加异族匈奴与东胡。 这十三国家中,楚国与赵国最强,分别为大陆南北霸主,大燕地处北国,在赵国庇护之下。 这次北方戎族入侵,能坚持至今,赵国兵力支持不可低估。当然,报酬也价值不菲,被划割去两座城池。 上苍安排他来到这战乱纷争,争霸图强的年代,骨子中又充满了战争的血液,林枫相信,他适应后,凭借信息爆炸时代的知识,及强悍的军事素养可大有所为,与各路英雄豪杰争锋,做时代的天之骄子。 安恒看见林枫走出了柳府,与几名铁甲侍卫立刻追了上去,皇上昏庸,却也万金之躯,不能出半点差错。 “皇上,您千万不要动怒,要不去留香居,听小月姑娘唱曲?”身为贴身太监,服侍皇上平时生活,安恒非常了解林枫心思。 不过,此林枫已非彼林枫,马屁拍在马蹄上。尤其还见到身边有几名护卫,想起先前惨样,恨不得骂娘,尼玛,老子被狠揍,你们都死哪去了。 林枫扭头斜视,目光森然深邃,冷声道:“回宫,朕要养伤,往后没有要事,不得出宫。” 不得不说,林枫适应能力非常快,短时间内,已经没有了初来时的茫然,快速融入了当下环境中。 再说了,项上人头有可能不保了,只要不是脑残或浑人,谁还有心情听曲。 当务之急,化解燕国边患危机,整理朝政才是重点。等江山社稷稳固了,不知会有多少佳人等着自己宠幸,那比听曲有意思多了。 太监就是太监,没有半点追求和觉悟! 骑着高头大马,六名铁甲侍卫贴身保护,穿梭在石板铺成的大街上,林枫神奇无比。 通过观察四周环境,他发现燕国并不富裕,甚至有点残破,街道两旁,民房豪宅林立,但大多已经破败,显然曾经辉煌过,现今却破败了。 新建的房屋也不少,大多为黄泥土墙,由此可见,大燕国国力在衰减,国家经济在衰败。 不过地处北方,与异族接壤,燕国民风彪悍,至少街道上数十家兵器谱能侧面证明。另外,行人中带兵器者不在少数。林枫忍不住想起了那句,自古燕赵多猛士。 林枫心中悲凉,与前世春秋战国时代,地处北方,同样与异族接壤的大秦,赵国,晋国,及大燕国对比,那些国家也没有这么荒凉。 帝都衰败成这熊样子,其他州府郡县可以而知了,尽管无意窃取了前身的一切,但林枫依然愤恨的骂了句,老子无德,竖子无能,一双昏庸之辈,祸害万里江山。 两天功夫,林枫差不多适应了新角色,却也得出一个结论,皇宫最是温柔乡,能消磨人的意志力。 第3章皇弟林枭 随处可见的窈窕宫女,香风布满了宫殿,十九岁依然初哥的林枫期待连连,尤其宫女留仙裙下的一抹风情,让他想入非非。非边患四起,他怕与昏君一样,早醉酒笙歌,在温柔乡中舒服舒服了。 可惜屋漏偏逢连夜雨,即便两天来恶补这个时代的知识,对燕国及四面城邦国力,军队,关隘,人文有了解,但尚未有图强之法时,边关却传来了坏消息。 “皇上,皇上,边关急报!”伺候他的小太监,安恒火急火燎的闯进来,仗着胆子惊扰了林枫。 “嗯,战败了吗?”放下手中史书,林枫面色平静,思索着什么,似乎不受安恒言语影响,冷静的问道。 昏君无能,国力不堪,将士岂会拼命杀敌,战败在意料之中。 安恒神色胆颤,跪在地面上,垂着脑袋,结结巴巴的道:“皇上,战,战败了。”说着把边关传来的奏章呈给了林枫。 奏章是柳七七大哥柳玄远寄回来的,上面交代了两个月来的战况,据奏章写,柳玄远扼守住了边关要塞,几乎挫败戎族入侵。 胜利在望时,与燕国结盟的赵国却釜底抽薪,帮助燕国的数万虎贲军,一夜间全部撤走,退守在赵国边境线上。 林枫有着丰富军事常识,顿时心中一惊,赵国临战撤兵,等于在漫长的边境线上,扯出了一道口子。 不光令柳玄远全面陷入了被动,更让入侵的戎族,有可能通过边防线势不可挡,直奔京城而来。 越看林枫面色越沉重,冷冽,两国交战,最怕盟友临战倒戈,赵国没有临战倒戈,但退兵又与倒戈有何区别。 霎时,林枫脑海中浮现出那句打铁还需自身硬的名言。 不错,倘若燕国实力强盛,战事不必依靠赵国,今日之事,又怎么会发生。 埋怨没有任何作用,林枫也非坐以待毙之人,为今之计,唯有先解决边患,防止外族入侵,大燕灭国。 喝了口香茶,厉声道:“安恒,马上召集群臣进宫!” 近日,林枫并未去上朝,正在融合新的角色中,本欲先通过史书全面了解大陆上人文历史,好在往后有人提及时不至于尴尬。 做到以史为鉴,知己知彼,只是未曾料及边患来得这么快,这么猛。 金銮殿上,龙蟠虎跃,气势威武,带着几分森严与霸气,可以想象,当年大燕国称雄争霸时有辉煌,可惜后辈无能,万里江山被外人,一点一点腐蚀掉了,着实令人心痛。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响声中,林枫斜身坐在龙椅上,把手中奏章丢在案台上,令安恒把奏章内容全部念了出来。 龙椅并不舒服,却代表着无上的地位,坐在龙椅上的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掌控着他人生死,喜怒哀乐。 群臣听闻奏章内容,无不大眼瞪小眼,金銮殿上,静可罗雀,一大群人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喝了口案台上的茶水,林枫盯着台下群臣问道:“若柳玄远不能阻止戎族进军,不出两日戎族便兵临城下,诸位大臣,对此有何建议?” 诸位大臣也知道,皇上荒唐昏庸,根本不关心国事,即使被称为亡国之君,却照样无所谓。 只是现在怎么忽然关心起国事来,莫非一时兴起? 国灭社稷亡,君死群臣散! 在台下大臣眼中,大燕必亡,许多人暗中开始准备退路了,对国事,国家安危压根不关心。 静默了半刻,台下有位年纪偏大,浑身赘肉的大臣站出来,鲜美着道:“皇上,赵国失信,臣以为大可不必理会。北国,又非赵家天下。既然赵国不帮咱们,皇上大可把白马关划给晋国,乞求晋国出兵,依照白马关对晋国的重要性,对方肯定不会失信于人。” 林枫神情微微紧皱,听到有人建议,面色稍稍舒展开了。 这厮叫韩方,执掌燕国财务,与后世六部中的户部尚书才不多。林枫脸上挂着笑意,却在心中给韩方判了死罪。 他可以容忍大臣无能,但绝不能容忍卖国求荣,这狗-日韩方与秦桧有何区别。 尸位素餐,吃着燕国俸禄,却在替晋国考虑,简直可恶至极。 不过,林枫依然噙着点点头,笑道:“嗯,不错,韩卿主意不错,诸位有何异议。” “皇上,万万不可,韩方这厮卖主求荣,罪该万死,求皇上赐他一死。”另一外年纪尚轻,三十多岁的男子站出来,愤怒无比的指着韩方,语言特别犀利,随即又提醒林枫。 “皇上,白马关乃燕国与戎族屏障,若把白马关划给晋国,的确可接燃眉之急,然帝都燕京将置于晋国利剑之下,若晋国令骑兵势不可挡,不肖半日足以奇袭帝都。” 两日来,林枫对燕国地理位置有大概了解,燕国西面与数十小邦接壤,继续向西,便是北地霸主赵国。 东面直接与北地又一强国晋国接壤,北面更干脆,全是塞外异族,燕国若壮大图强,唯有攻击南面连片小国,然可以肯定,赵国肯定不会令燕国在眼皮底下崛起,毕竟,百年前,燕国曾经乃大陆上最强霸主。 燕国若不想灭国,就必须把白马关要塞控制在手中。将来一旦国力强盛,白马关要塞数百里之外的土木堡,定然又会成为另外的白马关,形成关关相连,关关互防的局面。 “皇上,赵士德诬蔑老臣,老臣忠心向国,您要为老臣做主啊,治他诬蔑老臣之罪!”韩方满脸愤恨,涨红着脸,指着赵士德,大有拼个你死我活的意图。 没有理会韩方,虽然不了解对方为人处事,但关键时刻卖国,足以证明他是什么货色,林枫最是厌恶这种人。 相反赵士德还算忠心,难能可贵有点大局观。 两位文官发言了,大概代表了文官派系中所有人意见。不过,林枫却更在乎武将的想法,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保家卫国的事儿,还需依靠他们啊! 在前身记忆中,燕国有两支虎贲劲旅,拱卫京师的龙骑卫,负责边防的虎豹营。 这两支劲旅各三万人,算燕国安身立命之本,目前柳玄远麾下部队,正是虎豹营 第4章御敌之策 两支队伍虽被称为劲旅,但依照林枫了解,无论龙骑卫或者虎豹营,整齐势力并不强,冷兵器时代,绝对敌挡不住对等地赵国虎贲军,同样敌不过楚国地玄甲兵。 归根结底,大燕军队采取的军制有问题,燕国高祖兵变窃取天下,故而不完全信任武将,平日中两支队伍皆由文臣统领,战时皇帝派出领兵将军御敌。 这样,的确保证武将无法拥兵自重,无需担心燕国内乱发生,毕竟无论怎样,军权掌握在皇帝手中。 却也埋下了隐患,导致兵不识将,将不识兵。 临战时双方需要长时间磨合,久而久之,曾经强盛地燕国,国土不断沦丧,将兵越发羸弱,与后世的南北宋无意,对外作战中始终处于被动挨打的地位。 在林枫注视下,朝堂上一杆武将中竟无动于衷,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林枫好不意外,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国家平日里养着这群家伙,好吃好喝供着,就等着在国家危难之际,冲锋陷阵,保卫国土。现今,朝堂上,数员大将竟无人站出来。 林枫暗暗记下对方相貌,今日外敌入侵,不与对方计较,待解决外患,再回来秋后算账。 就在林枫恼怒时,外面闯进来一位年轻人,风风火火,精气神不错。 来人约莫十五六岁,英俊面孔上未曾褪去稚气,身穿黑铁战甲,手持一杆长枪,气宇轩昂,英姿飒爽。 幼稚面孔中有着几份坚毅和果敢,走进金銮殿,朝着林枫叩拜后,铿锵有力的道:“皇兄,臣弟已点齐二百家丁在外待命,只待皇兄一声令下,臣弟随时出发,若皇兄不战而降,把林氏江山拱手送人,臣弟就算马革裹尸,也要为大燕江山流尽最后一滴血。” 来人很是霸道,捍卫燕国举动与决心,令人佩服。与朝堂上武将相比,更显的伟大不少。 看清来人相貌,林枫才晓得来人叫林枭,是前身亲弟弟,也是唯一亲人,被封为永安侯王。 不过,前身做事荒诞不羁,又仗着皇上地位处处打压林枭,剥夺他所有皇家供奉不说,平日里更不允许林枭上朝,血浓于水地两兄弟却水火不容。 然而,此林枫非彼林枫,有着足够的头脑,先不说两人是不是亲兄弟,单凭大燕危难之际,林枭不顾个人生死,挺身而出力主抗敌,林枭就值得信任,令他怪目相看。 再者,林枫有过数年军旅生涯,他就喜欢林枭敢为人先,不屈不挠地性格。 常言道自古英雄出少年,不管林枭算不算英雄,他不贪生怕死的气势,足以把朝堂上诸位武将甩到天边去了。 就在这时,有位武将站出来,指手画脚地对林枭道:“侯爷忠心为国,带兵出战勇气可嘉,着实老臣佩服,然侯爷年纪终究尚浅,想来肯定不晓的,戎族骑兵战斗力不亚于草原霸主匈奴与东胡,而土木堡周边地势平坦,对骑兵有天然优势,倘若贸然与戎族对抗,怕损兵折将不说,大燕国也会有亡国之险。臣以为,戎族南下多为了抢夺粮食,若侯爷带人押运粮草北上,主动割地示弱,待戎族骑兵退去,大燕还有一线生机。” 看到有人贪生怕死,不肯带兵出战,林枫却没有想到,大燕朝堂之上,竟有人毫无顾忌的替戎族当说客,这让林枫好不恼火,恨不得当即宰了对方。 喝口发凉苦茶,林枫终于体会到为何岳王爷当年说出,文官不贪财,武将不怕死时的苦楚了,恐怕当年北宋灭亡,南宋建立时,朝堂情形与大燕雷同,养了一群无胆鼠辈。 但就在这时,让人难以相信的事情发生了,林枭竟当众拔出身上佩剑,一剑宰杀了先前那位毫无骨气的武将,扯下黑袍抹去剑上血滴,喝道:“贪生怕死之徒,养你何用?” 随即,又扫了眼林枫与群臣,利剑狠狠插入大理石地面中,朗声道:“今日之事,谁敢战前扰乱军心,故意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林枭定斩不饶!” 林枭此举着实震撼了朝堂上群臣,连林枫也觉的震撼,不过,他终究今非昔比,也仅仅震撼一下,就再无压力。 况且那武将所言,大有讽刺林枭之意,杀他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无视所有人举动,他凌厉目光转移在赵士德身上,直接问道:“赵卿,事到如今,你有何建议,直接说来!” 赵士德轻咳两声,满脸通红,义愤填膺的道:“皇上,赵国背信弃义,竖子不可与之为谋,晋国何尝不是。现今各国战乱不断,若想自保必须强军强国富民。若欲化解当前危机,必须齐举国之力共御外敌!” 林枫点点头,赞同赵士德建议,这才有血性,有志向的爷们,倘若朝堂上,多些赵士德之流,恐怕也不会造成今日之祸了。 清了清嗓子,林枫站起来,直视着林枭朗声道:“皇弟,今天你在朝堂上斩杀大臣,按理需依法论处。然念你年纪尚浅又忠心为国,朕暂不治你罪责。但是,今有一事,非你不能完成,你可愿意执行?” “臣弟在,皇兄请直言。”林枭稚气未脱,却有模有样半跪地面,态度从容,恭听圣言。 “今朝国家有难,朕须御驾亲征,特令你监国辅政,赵士德从旁协助。” 考虑到自己项上人头,林枫觉的无论情况多么危机,此次自己必须御驾亲征,否则大兵压境,前线军心涣散,即便柳玄远乃当世名将,恐怕也无法扭转乾坤。 毕竟,前世他是名热血男儿,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闯过太多枪林弹雨,淌过太多血与火,从来没有任何事情让他屈服。 依照他宁愿站着生,也不愿跪着生地性格,绝不允许穿越才两天,还来不及享受齐人之福,就变成亡国之君,绝不,屈服不是他的风格。 “皇兄,这万万不行,你身为一国之君,安危关乎国体。”林枭大吃一惊,急忙阻止。 他知晓林枫武艺不俗,数月前更误打误撞在晋国手里收复故土,然行军打仗其非儿戏,戎族更不是等闲之辈,林枫昏庸无德,岂能领兵打仗。 “皇上,你不能御驾亲征,老臣年迈,但纵马驰骋还行,老臣愿意代替皇上出兵。”这会,外面又踉踉跄跄跑进来一人,不过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 听到声音,林枫有点汗颜,竟是柳玄远与柳七七的父亲,兵部侍郎柳乘风。老头气喘吁吁的跑进来,跪在大殿中央。 林枫没有追究对方为何来迟,反而道:“安恒,给柳大人赐坐上茶。” 柳老头品性不错,儿子又正在前线为国征战,他家闺女柳七七虽打他了,却也因自己招惹对方在先,于公于私,不该怠慢老头。 柳乘风坐下,又喝了口香茶,踹着粗气,又继续阻止林枫御驾亲征,说什么皇帝乃万金之躯,国不可一日无君等等,就是不同意林枫御驾亲征。 包括林枭,赵士德所有大臣在内,也先后阻拦,林枭甚至提出,由他带兵出征,替皇上分忧。 轻蔑扫了眼台下的鼠胆之辈,林枫并没有改变主意。一个皇帝做到这个分上,不得不说是种悲哀。 但他发誓,若这次亲征能胜利归来,定然肃清朝上蛀虫,创造出个朗朗天坤。 “皇兄,你若亲征,臣弟必须陪同左右,保护皇兄安全。”执拗不过林枫,林枭唯有退一步,却依然要上战场,他不喜欢林枫,若非为大燕社稷着想,早暗中清除了林枫,但这次林枫御驾亲征的决心,着实让他佩服,忍不住对林枫产生了丁点好感。 林枫想了想,点头默许了。 记忆中,兄弟两人针尖对麦芒,但掩盖不了林枭才艺,这家伙年纪轻轻,却武艺超群,性格又凶悍,在燕京有小霸王之称。 更有甚者,群臣中传言,林枭力拔千斤,上马能治军,下马能治国。若非老皇帝驾崩时,林枭在外历练,恐怕皇位轮不到前身。 时间紧迫,不容耽搁,林枫当机立断,令赵士德与柳乘风监国,在没有值的信任的人之前,林枫唯有把重任托付给两人。 六万大军全部在外,他不担心两人敢犯上作乱。 晌午,举行了简单祭天仪式,林枫林枭兄弟,带着三万龙骑卫浩浩荡荡从燕京出发了。 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林枫身披铁甲,纵身控马,骨子里好血液被点燃,有种纵马驰骋疆场,群雄逐鹿的豪情壮志。 可惜,眼前境遇令他始终高兴不起来,曾经雄霸北国的大燕国,百年来不断被蚕食,国土面积缩小了百分之九十,现今仅存五州十六座城池,面积与后世的青海省无差。 燕京地处燕国北方,仅有白马关与土木堡一关一小城两处屏障,目前大有天子守国的味道。 奈何,林枫每每想起眼前处境,就没有理由高兴起来。 第5章大战前夕 遥想当年,燕国雄霸北方,振臂一挥,诸侯国莫敢不从。 可惜,近百年来形势逆转,国土被不断蚕食,百年时间,国土面积十之去九,现存十六座城池,面积与后世的青海省无差,昔日气吞万里如虎的燕国,沦落至灭国边缘。 建国之初,处于腹地地燕京,随着北方国土连续沦丧,目前,仅有白马关与土木堡一关一城两处关隘,大有天子守国的味道。 此番,林枫带兵北上,御驾亲征,绝对没有意气用事地想法,大多为现实考虑。 土木堡兵稀将寡,孤城而立,独自面对戎族骑兵,有着难以想象的压力。 他带着三万龙骑卫支援虽说杯水车薪,却也让北方虎豹营知晓皇帝的决心。有过军人经历,他更懂得意志在行军打仗中的重要性。 另外,林枫也有自身考虑,前世他就读正规军校,又在南疆待了两年,整体实力不错。 既练就了钢铁意志,也把掌握的行军打仗之法,理论与实践相结合。今生,偶得皇帝身份,有机会掌控千军万马,他莫名来了兴趣,想与北方豪强一争高下。 再说了,现在的身体还算彪悍,武艺尚可,去年与晋国之争中,侥幸虎口夺食抢回一城,也算不错。 智力与体力地融合,表面上,林枫依旧荒唐,他却深知,自己必须在短时间内掌握大燕军政大权,给燕国争取一段平稳过度的外部环境。 身后三万龙骑卫,将是证明自己,争取时间的唯一砝码。 提及龙骑卫,林枫神色有不满却也骄傲,三万龙骑卫清一色骑兵,手持长剑大弓,一身锁子甲包裹的严严实实,浑身上下仅露出两只眼睛。 胯下战马身上也披着一层黑色锁子甲,看起来仿佛黑夜中的幽灵。而在他眼里,龙骑卫俨然就是华夏古代的重骑兵。 然而,让他担心的时,这样一支武装到牙齿的部队,却在三十年间鲜有战绩,好几次被打的伤亡过半。 至今提及龙骑卫,上至朝臣,下至百姓,早没有昔日骄傲。实在有愧于身上精铁打造的锁子甲,与龙骑卫如此彪悍地称呼。 “皇兄,今日朝堂之事,臣弟实在鲁莽,今天你没有惩罚臣弟,但击败北方戎族,臣弟自会去刑法司受审。” 大半天时间中,大军临近白马关,一路上沉默无言地林枭,终究按捺不住心中疑惑,策马上前与林枫并肩前行言道。 他也晓得,今日自己在朝堂上斩杀武将犯下大错,即便皇帝本人没有追究,可今日之事,的确挑战了皇上的权威。 就算在朝臣百姓眼中,皇上昏庸无能,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但依照律法,他依然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责。 毕竟,在燕国,皇帝拥有无上权威,任何斗胆挑战皇帝权威者,无不被视为犯上作乱。 兄弟两人接触时间不长,先前还有不小的矛盾,可林枫却非常喜欢林枭,这家伙年纪轻轻,却刚毅果敢。 今日朝堂斩杀武将,的确罪无可恕,然情况特殊,他快刀斩乱麻,却也能网开一面,否则,朝堂上无人支持自己出兵,将会延误战机。 再者,后世十五六岁的孩子该在上初三吧,可林枭面对纷繁复杂的内外局面,竟不畏恐惧,快速做出决断,着实难等可贵。 若在平常,此事林枫肯定一笑而过,不过,他现今终究做了皇帝,皇帝威严不可挑战,若不让林枭知道,君臣之间,有道不可逾越的鸿沟,指不定什么时候,他又挑战自己权威。 一本正经的道:“今日之事,你做的不错,然朝堂上斩杀武将,无视礼法,无视法规,的确不可饶恕。不过念在你一心为国,此事不必再提,下次若敢再犯,定斩不饶。” “谢皇兄不杀之恩,臣弟谨遵于心。”林枭态度谨慎的道。不过,眨眼间又靠近林枫,问道:“皇兄,此次出征,莫非真的直扑土木堡,解救柳玄远,此计是不是太过拙劣?” 眼前大局不稳,直接去土木堡,顶多是以守代攻,消耗时间与钱粮。 林枫最缺时间,所以不打算依照老套路化解危机,准备带兵北上,端了戎族大本营。先前提及支援土木堡,仅仅为减少朝臣阻止自己亲征,却没料到,林枭竟提出异议。 “呵呵,朕心中自己法子,此计不过欲盖弥彰。不过,二弟,你有什么建议,不妨说来听听。” “皇兄,蛇打七寸,欲化解边患危机,臣弟觉的可佯装进攻左贤王牙账,让白马关戎族骑兵回援,咱们可在中途伏击,此法非常冒险,但侥幸成功,定能化解当前危机。” 黑铁战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冷森的光芒,林枭一言一句,说的有板有眼,像老练的将军,一切尽在掌握。林枫越听越高兴,对林枭简直刮目相看。 因为军官出身,排兵布阵算林枫强项之一,况生活在信息大爆炸的年代,若不懂世界上著名战争模版,简直有愧三好青年之称。 所以,出兵之前林枫已有御敌之策,围魏救赵。 林枭没有丰富的见识,却也有这样围点打援这么大胆的想法,着实堪称一绝,他记的围点打援是一位伟人提出,而且百战百胜。 “嗯,咱们不谋而合,二弟,你能说说理由吗?”林枫夹了夹马肚子,加快了行程问道。 林枭心中暗暗惊讶,意外的看着林枫,外界不是传言皇兄昏庸无能吗,他怎么会有这样的胆识和策略,莫非-----唉,还是让事实见证吧! “战争似剥茧抽丝,不能强拉硬扯,好比欲排解别人打架,不能直接参与去打。咱们出兵解围,理应避实就虚,一招击中要害。现在戎族左贤王部下六万精锐全部集中在白马关,牙账空虚,若攻击其薄弱,左贤王必定回师自救,中途便可趁机设伏,一具歼灭对方精锐之师,化解大燕危机。皇兄,你觉得呢?” 第6章攻陷牙账 “不错,不错,不过----”越听林枫非常欣赏林枭,这小子以前蔫里吧唧的,却竟有惊人才华,侧身靠近林枭,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林枭越听越兴奋,同时神色中带着更多惊异之色。 “皇兄,兵行险招,必须速战速决,否则,将陷入前后夹击。” 若先前还怀疑林枫借鉴自己想法,这会林枭却实打实被震撼了。他仅欲灭掉六万来犯之敌,林枫却欲灭掉左贤王牙账,顺便歼灭来犯之敌。 “是啊,速战速决,所以,务必让柳玄远再坚持数日。”林枫半眯着眸子,神情淡定,紧握着腰间佩刀,脸上带着几丝阴辣与强横。 大军出白马关。 “报,皇上,土木堡军报!”两人定下计谋,前行没有多远,远处飞奔而来的骑兵,下马跪在林枫面前,呈上一份奏章。 安恒下马接过来奏折,寄交给林枫,打开奏章扫了眼,林枫把奏章又寄给了林枭,笑眯眯的道:“左贤王在找死!” 林枭看完也笑了,却又说道:“皇兄,左贤王精锐倾巢而出,柳玄远在土木堡压力更大,时间不等人啊!” 的确,奏章上写到,左贤王令儿子带三万精锐南下,欲一具灭掉大燕,这会已经出了狼关,正在向土木堡进发。 这样做,林枫方面压力大大减少,却全部压力转移在柳玄远身上。 “二弟,柳玄远能力如何,可否在强压之下守住土木堡?若不能守,能坚持多长时间?”形势巨变,来的太突然了,林枫既兴奋又担心,按捺不住心中躁动向林枭问道。 林枭沉默了半刻,深沉的道:“应该可以,虽说柳玄远与皇兄年纪相仿,但这三年来,他参加了大燕国的全部战争,从卫兵成为独当一面的大将,理应有点能耐。” 林枫没有继续询问关于柳玄远的事情,转而问道:“二弟,大哥能相信你吗?” “皇兄什么意思,担心臣弟犯上作乱?” “滚犊子去,大哥想知道你能力怎样,敢不敢独自带兵出征?” “啊,真的吗,皇兄放心,臣弟绝不辱使命!若失败了,臣弟愿意战死沙场。” 林枭终究年纪尚小,有谋略但经验不足啊,会不会纸上谈兵很难说,所以,林枫不敢冒险。 看着林枭雄心勃勃,信心十足的样子。林枫不知自己会不会看错人,却也唯有兵行险招,道:“好,大哥给你两万龙骑卫,你选择在狼关与土木堡之间合适的地方,灭掉左贤王的三万援兵,敢吗?” “敢,怎么不敢,不过,大哥不需要两万,一万足以。” “确定?” “确定!” 兄弟两人对话非常简短,却关乎大燕国生死存亡。林枫拍了拍林枭不宽厚的肩膀,严肃道:“你放心,往后只要大哥有肉吃,绝对不让你饿着!” 林枫的承诺,林枭的豪爽,兄弟两人的矛盾,在这一刻全部化去,消散在风中。 终究,三万龙骑卫兵分两路,兄弟两人各领一万五千人,向着狼关与左贤王牙账潜伏。 白马关,狼关,及靠近戎族的黑旗关,三关被誉为北方天堑,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作为屏障守护燕国北方安宁。 可惜老皇帝不争气,三大雄关他在位时,毫不客气丢了两个,导致燕国北方国土沦丧,失去狼关,黑旗关,北方重镇土木堡反成了抵抗外族的前线。 如今,左贤王长子博尔赤带兵穿过黑旗关,狼关,气势汹汹直扑土木堡,显而易见,对方准备先攻土木堡,再克白马关,剑指燕京,吞并燕国。 左贤王牙账设在黑旗关外,欲直扑左贤王牙账,就必须想方设法越过狼关与黑旗关。 本来林炎准备扮装商人穿过两关,然林枭临走前却告诉他,戎族人自由散漫惯了,占据两关后依旧喜欢住帐篷,放马牧羊,随水草迁移,黑旗关驻兵并不多。 更重要,在狼关与黑旗关附近山涧,都藏有羊肠小道,除屈指可数的知情者外,外人根本无法晓得。 林枫不清楚林枭怎么晓得羊肠小道的存在,忍不住暗叹,这小子,真让人意外,对林枭独自领军出征也放心许多。 林枭第一次出征,却心思缜密,却对燕国地理状况了如指掌,颇有大将之风。 时间刻不容缓,林枫身为过来人,岂能不清楚行军打仗时差的重要性,那敢有丝毫耽搁。撒出数百探子,警惕前方举动,大军谨慎小心穿过狼关与黑旗关,在第四日清晨,终于出现在茫茫草原上。 三天马不停蹄的昼夜急行军,林枫特别依仗的龙骑卫中,却有近两千人在长途奔袭中掉队,拉在了路上。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林枫非常生气,龙骑卫乃天子亲军。守护皇族,保卫京城,实力却这般不堪,仰天长啸,燕国真是腐朽到骨子里了,不灭国连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 不过,急行军就像沙漏,过滤了军中的残渣败类,留下来的不算精英,却可堪一战。 朝阳初生,一片碧绿,上万龙骑卫隐藏在青青碧草中。 “皇上,探子找到左贤王牙账了!”大军休息时,一位年轻将军猫着腰快步上前,钻进草丛中,单膝跪地,神色兴奋的汇报。 这名小将军叫雷杰英,经过两日相处,林枫察觉此人胆大心细,对军中制度,军事策略均有了解,昨天询问龙骑卫三大将领攻击策略时,众人哑口无言,反倒身为侍卫的雷杰英站了出来,献上了一计。 瞧着对方有股子狠劲,林枫当下把提拔对方为贴身侍卫。 本来想直接踢掉一名领兵将军有他代替,奈何大军临战在即,临场换将恐生哗变,所以,林枫忍下了心中怒火,暗想等老子班师回朝,一定把你们这些饭桶全给血洗了。 “确定?”林枫口中噙着一根青草,狡诈的眸子中泛起精光,一个翻身坐起来,惊喜的问道。 “嗯,确定,牙账在三十里开外,没有多少骑兵,老兵和女眷居多,防御松散。”雷杰英点点头,非常肯定。 第7章北方有佳人 “传令下去,全体休息,傍晚戌时出击,一战定乾坤。”林枫嘴角轻笑,带着几丝邪魅,几份狠色,瞧着雷杰英准备离开,又补充了句:“告诉全体士兵,杀敌一人,赏纹银三两,活捉大将,朕提拔他做近身侍卫,活捉左贤王,封侯。” 这不是个依靠军功晋升的年代,世家大族把持着各国要职,别的国家危害有多么严重,林枫不是非常清楚。 大燕却已经被世家大族坑到了灭国地步,瞧瞧朝中群臣,再瞧瞧领兵三位大将,就知道士族有多么坑爹了。 “啊,皇上,这与常理不符啊,不过,弟兄们铁定高兴。”雷杰英惊愕的道,觉的不可思议,倘若皇上真这么做,势必大大激发战士作战积极性。 毕竟,晋升机会少如牛毛,这般做,让士兵看到了升官发财的希望。 “呵呵,朕是昏君,就喜欢做点不符合常理的事情,去吧。”难的露出笑容,林枫摆摆手令雷杰英传令下去。 倘若他没有穿越来,或者穿越来了不做皇帝,他也会像古人一样,吟诗作对,有拥右抱,在温柔乡中消磨意志。 偏偏他穿越来了,还被称作昏君的皇帝,那么,他就有必要做点事情了。 经过前身与祖上折腾,导致燕国冗兵冗政,士兵战斗力每况愈下。 短时间内提升士兵战斗力有困难,可提升士气却非常简单,林枫临战改变旧制,就因他相信中下层士兵为了荣华富贵,一定会拼死杀敌。 消息一传开,军中下层士兵热血沸腾,纷纷磨刀利马,准备整装出发,因为大家看到了希望,晋升,荣华富贵的希望。 不过,三位世袭将领神色中却不好看,像酱肉一样,欲上前与林枫争论,却见他假寐,就断然不敢上前了,纵然想临战哗变,却也有心无力。 依照大燕军制,将不识兵,兵不识将,想要临战哗变非常困难,况且林枫这一招,彻底收买了中下层将士人心,三人若轻举妄动,恐怕不会活着离开草原。 深深叹了口气,三人斜靠在草垛上,有事回京再说吧。 六月草原上,青草茵茵,马肥牛羊壮,野兔乱窜,草丛中偶尔扑腾出几只飞鸟,安静祥和,若在后世,怕是不少驴友向往之地。现在,一场腥风血雨却正在酝酿中。 左贤王牙账,相当于燕国郡县首府,繁荣程度,仅次于戎族大汗的牙账,黑虎城。 夕阳下,三三两两散兵,手持弯刀在牙账附近巡逻,外出的牧民策马赶着牛羊,正放回圈内,连绵帐篷内炊烟袅袅,大家非常悠闲。 没有人料到,三十里外,一万多龙骑卫正在潜伏着。当然,即便有人说出来,怕也被人当作笑话,一笑而过。 牙账距离土木堡极远,近千公里之遥。况且族中精锐骑兵南下,燕国可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岂会有能力出现在牙账附近。 牙账中央,一顶富丽堂皇帐篷非常显眼,这正是左贤王居所。大帐中,一名虎背熊腰,身穿虎皮,露出半个膀子的大汉,端坐正中央,手中正拿着烤熟的羊腿,一刀一刀割下来塞进口中,案台上马奶酒的芳香,更是勾魂。 近年来,随着戎族连续吞并周边各部落,及南面六七处小城邦,戎族在草原上,已成为仅次于匈奴与东胡的霸主了。 而左贤王部战功赫赫,为戎族向南扩张,立下了汗马功劳。 在戎族各部落中,实力仅次于大汗慕容博文,以至于,慕容博文有意拉拢他。 这次,慕容博文下令他南下,攻下土木堡,抢占白马关,争取灭掉北方曾经强盛一时的大燕国。 据探子来报,土木堡在他的心腹大将戈多连番攻击下,岌岌可危,大有溃败之势。 现今自己令长子博尔赤南下,一旦两军合并,攻下土木堡,剑指燕京指日可待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左贤王这会精神就非常爽,为拉拢自己,大汉慕容博文不惜代价连掌上明珠,草原金花慕容梦菲也赐给了自己。 这会,正在赶来的路上,不久便会出现在牙账。 想到慕容梦菲泼辣野蛮性格,婀娜多姿的身影,左贤王发现自己多年不举之症,竟然死灰复燃,慢慢强悍起来。 黑夜来临,夜色仅仅笼罩了草原,抬头望去,空中偶尔闪过几道星光,却又快速消失在天际,四面伸手不见五指。 戌时,慕容梦菲准时抵达牙账,夜已深,与草原上漆黑静怡夜色相反,牙账内灯火通明,热闹非凡,正在举行着某些戎族的成婚仪式。 “皇上,时间差不多了。”漆黑夜色中,雷杰英悄悄潜伏到林枫身边,轻声提醒。 抬头望了眼繁星点点的星空,林枫猛地站起来,跨在马上喝道:“出发,一战定乾坤!” 沙沙沙,沙沙沙! 夜空下,传来锁子甲的响声,接着就听到几声战马的嘶鸣声,潜伏一天,体力得到有效补充的龙骑卫,带着憧憬,带着战意,浩浩荡荡朝着左贤王牙账出发了。 肥硕的青草减少了马蹄踩地的震动声,以林枫为首的龙骑卫,好像夜色中的幽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逼近左贤王牙账。 近了,近了,牙账中星星点点火光越来越亮,越来越多,已经能听到牙账中喧闹的锣鼓欢庆声。 不清楚牙账内在庆祝什么,但瞧着外面醉醺醺士兵,林枫却笑了,非常灿烂。 咔嚓,一道蓝色闪电,在漆黑夜空闪过,震耳欲聋的雷声,仿佛咆哮的猛兽,此起彼伏。 “杀!”抽出腰间长刀,夹着马肚子,林枫咆哮着喝出,一马当先,杀向左贤王牙账。 “杀,杀,杀!”万人齐喝,雷声滚滚夜空下,杀声震天动地,传遍了草原。 雷声,雨声,喊杀声,马蹄声,互相混合,凭空增添几份神秘。 “什么声音?”正在举行仪式的左贤王,猛地转身望着大帐外,朝着守卫冷喝。 “大---大王----”守卫刚掀起帐子,后面簌簌射来两道冷箭,正好穿过他后背,侍卫口吐着鲜血,身子倒在大账中。 第8章各有心思 “横扫牙账,活捉左贤王!” “横扫牙账,活捉左贤王!” 外面传来的喊杀声,让沉浸在喜悦中的左贤王,立刻意识到不妙。此刻,若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龙骑卫在面的叫声,便是最清楚答案。 然而,左贤王却没有惊慌,抓着佩刀,朝着外面冷喝:“谁,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趁本王大婚之夜,犯上作乱。” 此刻,左贤王依然尚未想到,大燕骑兵出现在牙账,或者,他心中就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念头,那些胆子像羊羔一样的南人,怎么会有有胆量出现在草原上。 他倒是首先想到,部落中,大军全部南下,有些宵小之辈,趁机犯上作乱。 “大---大王,南----南人来袭。”慌乱中,终于有人冲进了大帐,结结巴巴说了几句,伤势过重,就歪头死了。 南人?大帐中左贤王有些混乱了,被他诸多打压的南人,怎敢有胆量出现在草原,莫非赵国或晋国?狗--日的,好卑鄙! 左贤王试图冲出大帐,观察敌情,却见一波浓密的箭雨射来,急忙缩头躲进大帐中。 骑兵来的突然,这会除了寥寥数个巡逻小队在做着毫无意义抵抗外,差不多士兵与牧民从睡梦中惊醒。 不过,等待他们的却是冷箭,长刀,火把子,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各个帐篷内,一片惨叫。 一时间,牙账中大火燃烧,喊杀声,求饶声,马鸣声互相交织,被突然袭击的左贤王部落,已经失去了控制。 许多部族战士在睡梦中被砍杀,或被大火焚烧,更悲惨的,有人光着膀子冲出帐篷却被战马踏成肉饼,零星的抵抗,却无法改变失败的战局。 费劲千辛万苦,在侍卫拼死保护下,左贤王等人冲出大帐,借着火光,四面清一色锁子骑兵正在疯狂杀戮,白天的春秋大梦在这一刻全化为乌有。急忙朝着身边将军叫道:“撤,快撤!” “大王,这里是牙账,咱们撤往哪里?”牙账被毁,无异于国度被破,将军望着左贤王,急切说道。 “啊,撤,撤向右贤王部落,他不会见死不救。”左右贤王平日有龌龊,不少互相暗中攻伐,但此刻,左贤王实在想不出其他更合适的地方了。 燕人,可恶的燕人,那个在部落攻击下,苟延残喘的小国,竟然杀到他的牙账,是可忍孰不可忍。然而,兵败如山倒,巡逻兵在燕人强势箭雨下,根本组建不了有效防御,何况,精锐尽出,他手中无兵可守啊!一时间,左贤王悲愤到极点。抱着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念头,非常憋屈的撤离。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前一刻,左贤王还沉浸在**一刻值千金的美梦中,这会,却沦落为丧家之犬,不知何去何从。 在上万大军面前,仅有的老弱残兵,根本无法抵抗,即便戎族人上马就是战士,但出其不意袭击而来的龙骑卫,绝不会给他们还手的机会。 那些他眼中懦弱的羔羊,这会,比草原上最凶残的豺狼,还要凶残,以风卷残云的气势,在牙账四面大杀特杀。 左贤王那晓得,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士兵们为了积攒军工,简直你争我抢,杀红了眼,其二,多年被戎族人欺负,每个人心中都有一股宣泄的怒火,这会随意砍杀戎族人,让大燕士兵有种报复的快乐。 仓促组建起来的防御,根本抵挡不住龙骑卫连番冲击,不久全部土崩瓦解,戎族士兵乱成一团,仓皇逃离。 左贤王聚拢四面残兵,连续两次令人重新组织防御,却根本抵挡不住杀红眼的龙骑卫,不光没有杀退来犯之敌,连本人与少数近卫也被围困在了中间。 林枫已经杀红了眼,自骑兵冲锋开始,他就始终处于最前方,这会,注意到左贤王的存在,手握滴血长刀,快速杀了过来。从前的枪林弹雨令人心惊动魄,冷兵器时代的白刃战却让他热血沸腾,不顾脸上滴落的热血,直奔左贤王而去。 旁边,雷杰英带着一小队,始终守在林枫身边,没想到传言中昏庸无能的皇上杀敌毫不含糊,心中火焰被点燃起来,纷纷朝着林枫靠近,不大时间,在林枫四面形成了一道洪流,猛烈向前冲击。 左贤王懵了,来不及考虑眼前的大燕军队怎么抵达牙账,急忙寻找突破口,今日,他算栽了,数十年刀光剑影,铁血争锋经营起来的部落,在一夕间被从前毫不在意的对手焚毁了,连自身也处于危难之际。 这会,他就不懂了,燕人不是弱的像绵羊,任族人宰杀吗,怎么忽然变成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饿狼了? “杀!”血已染红了黑色战甲,一点一点在冰冷的盔甲上流淌下来,林枫举起长刀,高喝一声,像月夜下的狼王,狂妄,暴戾,嗜血,不可一世。 士兵气势大大提升,不知谁忽然大喊一声:“活捉左贤王!” 顿时,杀红眼的士兵,再次气势汹汹冲上去。林枫事先有令活捉左贤王封侯,因此,龙骑卫中有不少人盯着左贤王大帐,他刚走出来,立刻被龙骑卫骑兵为了个水泄不通。 左贤王见逃跑无望,抽出腰间寒森森的弯刀,与身边近身侍卫做出困兽之斗,只希望能逃离眼前包围。 他悔恨,懊恼,悲凉,无助,戎族骑兵凶猛彪悍,在草原上凶名在外,若非自己立功心切令长子博尔赤带走牙账三万精锐,且不说对方不敢来偷袭牙账,就算来偷袭,依照戎族骑兵的凶猛,也会把大燕骑兵剁成肉酱。 现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自己孤立无援,恐怕在劫难逃了。 “住手,我投降。”连续两次被疯狂的士兵砍伤,左贤王退到士兵无法攻击的地方,惊慌失措的道。 随即,忽然在身后抓出一名女子,朝着远处骑在马上的林炎叫道:“将军,求你放我一马,今日,我愿献出自己爱妃,她可是草原上五朵金花之一。” 林枫无动于衷,甚至懒的看左贤王一眼,战争是男人之间的事情,若拿女人扭转战局,这个人就实在太无能,太卑鄙了。 他贵为初哥,却不接受美人计,至少现在不接受美人计。 “左贤王,你若死拼到底,朕会佩服你是个英雄,留你全尸,厚葬!可你他娘的真不是人,战争是在爷们的事情,你却把女人牵扯进来,还把女人当作活命的礼物,朕鄙视你。” “对了,你身边的女子,在你死之后,会是朕的俘虏,你觉的朕会傻到做没有意义的交换吗?” “将士们,继续冲杀!” “等等,林枫,你不能杀我,我是戎族左贤王,你杀了我,会遭到大汗无情的报复。”左贤王爆喝,欲阻止士兵攻击,可惜,等他话说完,一道冷剑刺入他胸口。 抽出长剑,雷杰英冷声道:“他娘的,左贤王了不起啊,皇上不杀你,是怕脏了宝刀,咱一大头兵,杀你,赚了。” 林枫见状暗骂一声混蛋,随即让人肃清残敌,清扫战场。 林枫首次参与冷兵器时代大规模作战,侥幸取胜,林枫有些许成就感。 然而,他心中也清楚,此战获胜,取决于天时地利人和,与自己胆大心细,敢于兵行险招,剑走偏锋,绝非左贤王败在谋略上。 此刻,林枫没有注意到,已经成为俘虏的慕容梦菲,与旁边另一位女子,正用复杂的眼光注视着他。 慕容梦菲满脸屈辱,没想到大婚之夜成为俘虏,还是她从来没有放在心上的南人,更可恶,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下嫁给左贤王,却在要命关头被人当作礼物赠送。 最让她不能接受,这个年轻的皇帝,自始至终,没有看过她一眼,连眼神的余光也没有。 旁边女子却是另一副心思,得救了,自己终于不必当作礼物嫁给博尔赤做小妾了,就算此刻依然是俘虏,她心中却好受许多。 两人究竟怎么想,林枫这会还没有心思。 肃清残敌,清扫战场,林枫不仅要求龙骑卫搬空牙账内的金银珠宝,连牛羊马匹也没有放过,更可耻,他下令扒光死尸身上衣服,带走兵器,连一根箭矢也没有留下。 真的仿佛穷乡僻壤出来的土匪,大军离开时,昔日繁华的牙账,仅留下一片焦土。 雷杰英不解询问,林枫给出答案很简单,咱们燕国穷,不能浪费一针一线,就算镶在柱子上的金箔,也要给老子刮下来。 林枫的抢光政策,的确源于燕国太穷,士兵许久没有奖励,另外,他不会傻到留下钱粮,给对方东山再起的机会。至于扒光死尸衣服,林枫却另有他用。 当然,龙骑卫土匪式的做法,也让大家收获颇丰,除了价值不菲金银细软外,战马,牛羊数不胜数。至于战俘,释放老弱病残全部外,女人和青壮年全部被带回。 朝阳再次升起,林枫看着被鲜血染成红色的土地,缓缓吐了口气,没有左贤王部的威胁,压力莫名减少许多,不过,土木堡危机尚未解决,林枫依然不敢大意。 第9章没钱了 没有休息,林枫差人换上戎族服装,带领五千龙骑卫速度南下,他非常清楚,这次成功奇袭左贤王部,占有天时地利人和,若贪图战功,冒险深入,恐怕就危险了。大家不快速离去,消息传出,戎族必会主动攻击。 另外,南方战局不稳,土木堡情况依然危险,林枭能不能不负众望尚不知晓,所以着实不敢逗留! 次日中午,龙骑卫出现在黑旗关外,有过奇袭左贤王牙账的成功经历,这会,林枫信心满满,带着一队人,详细侦查过后,发现黑旗关上果然防御松懈,士兵队伍不成形,心生大喜。 林枫之所以让龙骑卫换上戎族服装,就为瞒天过海,按理来说,最稳妥的方法,依然是走山涧小道奇袭。 不过,这样需绕过很长距离,花费更多时间。但林枫缺少时间。既担心戎族察觉左贤王牙账被灭,举兵南下,又担心博尔赤与戈多大军回合,攻陷土木堡。 更换衣服后,龙骑卫摇身一变,全部成了清一色戎族骑兵,出现在黑旗关外时,关上戎族守军不曾怀疑,压根也不会想到牙账被灭,左贤王惨死。 还以为左贤王继续派遣士兵南下,故而林枫等人很顺利的进入黑旗关内。 达到目的后,龙骑卫立刻露出森然的爪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血洗了黑旗关。 连续两次大捷,危险局面逐渐扭转,林枫总算送了口气,安排大军在黑旗关修整,接应押运钱粮的后续部队。 此刻,林枫美美的洗了个冷水澡,穿着短衣,舒服的靠在软塌上,道不尽的惬意。 雷杰英面带笑意走上来,神色恭敬的站在旁边。经历连番战斗,他对林枫刮目相看,都说皇上昏庸无能,有做亡国之君的迹象。 但最近一段时间来,皇上表现盛名无比,怎么也看不出有昏君的痕迹。对战事的指挥与把握,与赵国名将封子修有过之而无不及。 “有事说事,没事滚蛋!”看着对方笑脸,林枫就来气,让他活捉左贤王,这个混蛋却莽撞的杀了他。 本来还指望着依照左贤王威望,准备招降正在攻击土木堡的部队,结果被他全部打乱了。 “皇上,臣有事,说完立刻滚蛋!”雷杰英鬼鬼祟祟朗声说:“在左贤王牙账时,臣抓了两名女眷,有戎族首领女儿,和左贤王儿子的小妾,皇上若心中闷得慌,臣给您招来解解闷。” “戎族首领女儿,怎么回事?”林枫一股脑坐起来,这会才想起了,奇袭左贤王部时,好像有两个女眷来着,那左贤王为了活命,还把那个叫慕容什么的送给自己。 想不起来两人模样,不过林枫却来了兴趣。雷杰英也不敢马虎,详细说清了事情缘由,讪讪地道:“皇上,那女子性子烈,您千万小心。” 两世为人,林枫还是初哥,前身守着后宫绝色佳人不碰,但他前世是有心没机会,常年在南疆密林执行任务,别说女人了,母猪也没有。 这会听到俘获绝色美女,顿时来了兴趣。毕竟前世今生,两年间他就不久前见过柳七七,再也没有见过女人,若再无女子相陪,恐怕不久会母猪赛貂蝉,忍是忍不住了。 林枫清了清嗓子,正义凛然的道:“嗯,带上来,朕详细询问。” 雷杰英贼贼一笑领命而去,不久带着两名女子走上来,虽然作为战俘,两人形象凄惨,披头散发,衣衫不整,但却掩盖不了两人美色。 依照林枫前世审美标准,眼前两位女子,无不是万中无一的佳丽,若放在后世,单单眼前素颜,已经秒杀一切人造美女了。 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无不隐约中露出勾人心魂的味道。 作为初哥,林枫忍不住悄悄吞了口,左边女子妖魅无骨,入艳三分,浑身散发着骨子中万种风情。 乍看楚楚可怜,可浑身上下,言行举止中无不带种勾人心魂的魔力。 微微一笑,林枫忍不住吟出:“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啊。” “好诗,好诗,皇上吟的一手好诗!”雷杰英不清楚诗意,却也听出什么天生丽质,什么百媚生,料想皇上肯定在赞赏对方,忍不住夸赞。 瞪了眼拍马屁的雷杰英,林枫冷森森道:“滚犊子,你个大老粗懂什么?” 他仅是有感而发,内心的确被两个女子容貌震撼了,还是首次瞧见这么漂亮的古装美人。 雷杰英虽然挨了骂,心中却很舒坦,一副笑脸跑出偏厅。 等到偏厅内仅剩下林枫与两位无双美女时,他富有侵略的目光,转移在旁边女子身上。 旁边,女子身材越发玲珑,虽说带着几份污垢的俏面上,泛出怒色,却娇蛮的可爱。 林枫未动,靠在软榻上,自娱自乐的轻唱着:“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虽然身为皇帝,林枫有随意处置战俘的权力,但若能不负摧毁之力,俘获佳人芳心,搔首弄姿的显摆几下,也不算啥,呵呵! 瞧着林枫盯着自己,女子咬牙切齿,娇蛮冷哼一声,貂皮女子叫道:“狗皇帝,你快点放了我,不然我父王大兵压境,一定把你的狗头割下来当作夜壶。” 果然是匹烈马,不过沦落到哥手里,万万是不会放了你,林枫暗叹,自己没有开口,对方却先斥责自己。 “啧啧,你这女孩,朕还没说什么呢,瞧你自信满满的样子,对你父王那么有信心吗?可惜了,你父王大军远在千里之外,就算来了,生米煮成熟饭,他能杀了朕这个女婿让你守寡么?” 很显然,女子没有把林枫放在眼中,瞧着不能让对方直接臣服,林枫唯有改变了策略,实在不行,准备霸王硬上弓,有时间生米煮成熟饭再说。 “哼,任你狂妄自大,一旦我父王兵临城下,你可别吓得屁滚尿流,识趣早点放了本公主,好吃好喝供着,到时本公主高兴,免你一死。” 身材火爆,性格刁蛮的女孩,正是慕容梦菲,本来正与左贤王举行婚礼仪式,谁知忽然大兵压境,她堂堂戎族公主在来不及反应的请款下竟然成了俘虏。 更没想到,先前大义凛然,说什么战争与女人无关的皇帝,竟是个道貌岸然,无耻之徒。 林枫起身,轻步来到慕容梦菲面前,扫了眼女子,笑呵呵道:“常常这么说的女子,往往其实最怕死,朕不晓的你是不是怕死。” 拇指轻轻在自己唇角划过,林枫涩涩的道:“公主,你似乎尚未认清自己眼下处境,你是俘虏,朕可以随意处置。毕竟,过去燕国边境,每年有不少女子,被你的族人掠去坏了身子,朕这么做,也算给她们报仇了。” “你---你敢?”慕容梦菲也是刚烈女子,听到林枫的话,却忽然吓蒙了,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了还被人凌辱。他不是人,是恶魔! 林枫回到软塌上,四躺八仰的靠在上面,跳起二郎腿,喋喋叫道:“朕说道做到,如何不敢,你是你父王掌上明珠,别的女子难道不是父母心头肉吗? 你在乎什么羞辱,什么贞洁,难道别的女子不在乎吗?真是笑话!” 林枫没给慕容梦菲机会叫骂,靠在软塌上,自言自语道:“我不清楚,倘若有朝一日,戎族公主沦落为风尘女子,不知戎族大王,是不是会承认你的公主身份呢?” 语气很随意,可谁都能听出来,其中浓浓威胁之意。 直让慕容梦菲觉的,眼前看起来人畜无害的青年,却像个恶魔,让她不寒而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退路依然被堵死。 看着林枫玩着手中佩刀,慕容梦菲再没有先前的娇蛮,她不清楚为什么忽然会身体仿佛不受控制,有种奇怪的,前所未有的害怕。 从前在戎族,她是父王手中的心肝宝贝,没有人可以威胁她,束缚她,甚至,她可以随意决定一个人的生命。 可这会,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她想不出任何解决的方法。 “你想怎么样?”吞了口苦水,慕容梦菲力争让自己冷静,心中反复告诉自己,自己是戎族公主,对方不敢杀她,否则会挑起两国兵锋。 “还能怎么样,当俘虏处理呗!该杀的杀,该卖进风尘之地,就卖喽,难道你想例外吗?”林枫翘着二郎腿,笑道。 慕容梦菲俏面上布满寒霜,直接自己仿佛掉进冰窟中一样,怎么沦落到这个恶魔手中。 然而,林枫扫了眼慕容梦菲两人,随即又说道:“不过呢,我看公主勉勉强强也算美女,若留下来给朕做个丫鬟什么的,似乎也不错。” 此刻,倘若慕容梦菲手中有把尖刀,肯定早被林枫千刀万剐了。 什么叫勉勉强强是美女,她本来就是美女好不好,她可是草原上五朵金花之一,不晓的有多人追求,难道眼前的狗皇帝,眼瞎了吗? 第10章穷则变,变则通 心中愤怒,忍不住碎声嘀咕道:“有眼无珠!” “骂人何必鬼鬼祟祟!”瞪了眼慕容梦菲,林枫指着案台上茶杯,吩咐道:“去,给朕把茶端过来!” “你做梦!”这三个字,慕容梦菲几乎是一字一字,咬着牙齿说出来的。 她堂堂公主,万千宠爱集一身,这混蛋敢把自己当奴婢看到,给你端茶,渴死你。 “皇上息怒,公主殿下不是有意冒犯您的。”旁边紫衣女子,看着公主被眼前君王欺负,又惊又怕,心想为何自己命运颠簸,逃离狼窝,又入虎口。 这会,听见林枫的话,吓的面容失色,跪在地面上求情。 “起来吧,朕没有说你。”林枫摆摆手,摆出一副公正的样子。 能与两位绝色佳人亲近,以前做梦也不敢想象,但这会,她们生死全在自己一念之间,忍不住叹了句,做皇上真爽。“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出现在左贤王大帐。” “奴婢叫赵紫烟------”赵紫烟老实回答,大概说清了自己的身世,垂首站在旁边,不晓的林枫会怎么处理自己。 倘若真把送入风尘之地,今日唯有以死明志了。 瞧着林枫抿了抿嘴,赵紫烟忙上前,端起茶杯,恭敬的送到林枫前面,忐忑的道:“皇上,奴婢伺候你。” 非赵紫烟贪生怕死,只因她与慕容梦菲身份相似,以前也算邦国公主,可惜国家被灭,宗主被杀,她像物品一样,被人贩卖,赠送,最终,流落到北方,落入戎族大汉之手。 大汗见她颇有姿色,又是完璧之身,为拉拢博尔赤父子,故而又把她送给博尔赤。 颠簸流离,命运多舛,赵紫烟深深意识到,若想改变流离不稳的生活,就必须衣服强大的男人,哪怕稍稍出卖色相,也在所不惜。 林枫见赵紫烟容貌极佳,又极富颜色,今日也算真正见识了什么叫妖魅女子,同时又同情她悲惨身世,端起茶杯喝了口,问道:“可愿意留下伺候朕?” “奴婢愿意!”赵紫烟恭敬的战在林枫面前,急声回答。 “紫烟,你怎么能答应这狗皇帝呢,父王可把你赏赐给了左贤王长子博尔赤做妾的。”慕容梦菲听闻赵紫烟向林枫屈服,义愤填膺的叫道,对她臣服于林枫威压嗤之以鼻。 赵紫烟似乎毫不在乎,捋了捋身上薄纱,悲悯的道:“公主,你可知道,自从紫烟故国被灭,短短半年时间,被当作礼物转战五个王朝,紫烟受够了这种日子。 当初,我也像公主一样生气,抓狂,宁死不屈,觉的屈服,不如一死百了。 可事实上,命运根本不受自己掌控,皇上说的对,战争是男人的事情,可女人却是胜利品赠品,若失去故土,皇室中女子,下场尚不如平常百姓。 紫烟现在就盼好好活着,倘若皇上瞧的上紫烟,能让紫烟过上安静的生活,就算把第一次献给皇上,紫烟也觉的无所谓了。 这个时代,兵荒马乱,战争从来没有断过,根本不是咱们女人能够左右,可能今天还是公主。 下一刻,就会成为俘虏,被杀,被霸占,更有甚者被送到军中为奴,卖给风月场所为妓。皇上若能保我平安,留下伺候他,我愿意。” “可是,可是,他是昏君啊,国家朝不保夕,你留在他身边,背叛父王,一旦我戎族大军南下,你会死,死的很惨,父王最讨厌背叛他的女子。”慕容梦菲不死心,又是一番威胁。 “呵呵,公主,你错了,大王永远灭不了燕国,先不说戎族本身内部纷争,就说皇上对左贤王部,及黑旗关的出兵方式。 难道你就没有察觉,皇上与众不同,他兵行险招,剑走偏锋,却又是在十足把握之下,紫烟虽未女流之辈,却也懂的审时度势。 公主身处北方,兴许不晓的南人中,有句话,叫做韬光养晦,厚积薄发,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么。 皇上,今日表现,足以称得上明君,你敢说,倘若皇上先前不是攻击左贤王部,而是大军直入黑虎城,大汗会有破解之法吗? 没有,肯定没有,这般险恶兵锋,几乎走在毁灭边缘,没有人敢这么做,就算当世十大名将,也未必有这般胆色。 然而,皇上冒天下之大不韪,却做到,一位有枭雄胆色,有名将之风的帝王,紫烟为何不依附他。” “你,我----”慕容梦菲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她承认,在见到林枫出现在左贤王牙账时,也大吃一惊,天下怎么会有这么胆大包天的皇帝,竟敢孤军深入,奇袭在草原腹地的左贤王牙账。 可戎族与燕国互为敌对,赵紫烟为活命依附林枫,她不赞同,却能理解,可让她投降,她誓死做不到。 林枫对赵紫烟的处境深有体会,君不见战国结束,六国粉黛充斥阿房宫,多少曾经荣耀一时公主王妃,成了始皇帝手掌玩物。 郡不见,北宋灭亡,大批王室女子,像畜生一样被赶往北方,沦为胜利者手中玩物,腻了之后,被买进妓院。 可林枫没有料到,在赵紫烟眼中,竟是那么英明神武,如千古一帝,他不光小小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也意识到,赵紫烟不愧为王室中走出的女子,目光之长远,观察力之强悍,不输于后世女子。 带着笑意,抬起赵紫烟下颚,林枫道:“好好服侍朕,你不会为今日决定后悔。” 赵紫烟默默的点点头,脑袋贴在林枫怀中,她似乎察觉眼前年轻的皇帝,与以前各国国君大有不同。 “公主殿下,你呢?怎么想?” “你杀了我吧!”慕容梦菲此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干脆闭上了秀目,依然不屈从倔强的回应。 “杀你,我可舍不得,这么诱人的小辣椒,一点一点征服你,才有成就感。”林枫清楚,赵紫烟依靠自己是为了活命,慕容梦菲不依靠自己,却因心存侥幸,要让她屈服,唯有打破她心中依仗。 瞧着慕容梦菲刁蛮倔强的神态,林枫心中满满的全是征服,若让公主主动臣服自己,那种爽快,那种欢愉,啧啧---- 慕容梦菲睁开美眸,看见林枫邪恶模样,心中胆颤,她见过女子落在族人手中的悲惨结局,忍不住联想到自己下场,故作镇定的道:“狗皇帝,你做梦?我----” “眼下处境,不是你说了算,大军在外战争,许多热血男人来不及作乐,便为国战死,朕心痛啊!”林枫一副痛心疾首模样,悲愤的道。 慕容梦菲猜出林枫意思,双腿一颤,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 “雷杰英,送公主该去的地方,让兄弟们好生照顾,切莫辜负了公主绝色容貌。”林枫瞧着慕容梦菲神态,依然很随意的道。 “不,不,你不能这样对我!”雷杰英尚未走进大门,慕容梦菲已竭斯底里的叫起了。 林枫示意雷杰英待在外面,瞥了眼慕容梦菲,道:“我为什么不能那样对你,我们是敌人啊,公主,你明白吗?” “不,不,我们不是敌人,戎族事情,与我无关,我愿意做你的奴婢。”想到将要发生的事情,慕容梦菲顾不得颜面,无奈的屈从了。 在她看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日忍辱负重活下来,将来有机会一定要把林枫碎尸万段,以报今日之辱。 “确定吗?”林枫问道。 慕容梦菲羞得神色绯红,眸子不敢与林枫直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混蛋故意侮辱自己,可身在敌营,她有不得不屈服,否则,会沦入万劫不复之地。 “不,不--确定!”慕容梦菲语无伦次。 “到底怎样?”林枫声音变的低沉。 “我留下伺候你,为奴为婢!”几乎是苦着脸,声若蚊蝇说出的,慕容梦菲直觉的,这一刻,尊严被林枫践踏成粉末,再也没有了。 “这就对嘛,自己人,有什么话不能直说,何必敌对呢!”林枫忽然换了副面孔,仿佛一下子从魔鬼变成了天使。 “放心,朕从来不会杀女人,这是原则问题。”瞧着慕容梦菲,神情有点崩溃,林枫示意雷杰英找人带她下去休息。 偏厅内,赵紫烟见林枫独独留下自己,不晓的该怎么做,看见林枫躺在榻上,她暗暗吸了口气。 羞涩着走了上来,带着一阵香风,跪在软塌上,粉拳轻轻捶在林枫背上。 林枫夺回黑旗关次日,狼关附近逃窜而来的博尔赤恰好抵达,由于黑旗关易主,博尔赤却未曾获悉,又被林枫请君入瓮,当晚斩杀在关内。 不久,林枭带兵追击而来,两人前后夹击大败群龙无首戎族精锐骑兵。 两人汇合后,林枫听林枭讲了伏击博尔赤的经过,心中暗暗佩服这个小家伙。 原来,两人分兵后,林枭差人带领三千人北上,主动接触南下的博尔赤,故意诈降,也不管是否取得博尔赤信任,在两日后的夜晚,袭击了博尔赤大营。 第11章皇后上 这三千兵马,仓皇逃离。 博尔赤被欺骗,又损兵折将,恼羞成怒之心,带人连夜追击,却不晓的数十里外,林枭早令人埋伏下骑兵,只等他来好瓮中捉鳖。 果然,恼怒之下,博尔赤中了埋伏,在密集剑雨下,骑兵损失惨重,一番拼死抵抗,博尔赤带着残余兵力逃窜。 想到追击的大燕部队越过土木堡,料想肯定攻击土木堡的戈多全军覆灭,否则,燕国部队不会出现在狼关附近,仿佛惊弓之鸟,不敢继续南下, 带着残兵败将,准备进入黑旗关再作打算,不想黑旗关失手,他带着少许部队入关,竟被冒出来的燕国兵卒围猎,直至战死也没有冲出黑旗关。 “二弟啊,你果然是个天才,年纪轻轻就能独当一面了,与你相比,朕的战绩简直不堪一提。” “皇兄过谦了,古往今来,像皇兄这般以身犯险,深入戎族伏地,大破牙账者屈指可数。”林枭不敢骄傲,谦虚的道。 若说以前他想聚集力量,废掉林枫,但经历此次战役,他早把废除皇上的念头抛去了。 其一,林枫给他的印象,绝非昏庸无能之辈,废掉林枫,无疑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其二,此战林枫彻底掌握的军权,没有军权,他岂能撼动林枫地位。其三,燕国边患逐渐接触,好不容易安生下来,他不想再令燕国陷入水火之中。 兄弟两人,带着部队南下,支援土木堡,一路上边走边聊,关系也亲近不少。 是夜,部队抵达黑旗关外,林枫为帅,林枭为先锋,双方故伎重演,化作前来支援戈多的部队,进入狼关,又是一夜厮杀,攻克狼关,修整半天,部队朝着土木堡进军,并差信使给柳玄远报信。 多日来,龙骑卫长途奔袭,能趁机夺回黑旗关与狼关,皆因两处防御薄弱,戎族不像大燕特别重视固定雄关险阻,故而便宜了林枫与林枭。 只是土木堡外,有戎族骑兵六万,兵多将广,锋芒正盛,把柳玄远死死压制在土木堡内。 获悉皇上与永安侯灭掉戎族左贤王牙账,连续收复北方两大雄关,有意龟缩十几天,为林枫争取时间的柳玄远,终于带虎豹营倾巢而出,在土木堡附近广袤平原上连续厮杀数场,双方互有胜负。 战争进入胶着状态时,永安侯林枭带着两万龙骑卫忽然出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后面袭击,直接冲散了戎族骑兵排序,趁乱大杀四方。 六万铁骑两万多被歼灭,俘获三万余人,仅仅有数千小股部队逃离。 战斗前前后后经历了半个月,大燕国缴获颇丰,战马数万,牛羊不计其数,妇女与士兵个数万。更重要,林枫通过一次冒险行动化解了大燕国危机。 不过,有利有弊,龙骑卫也损失惨重,带出的三万龙骑卫,经过接连三次酣战,与长途奔袭中淘汰的人,目前仅剩下不足万人。 大浪淘沙,留下的全是金子,龙骑卫数量锐减,战斗力却暴增,三次血战虽不足以把龙骑卫训练成百战之士,却也极大促进了其灵活性与好战风格,为龙骑卫的转变,打下了坚实基础。 亲征半月,终于在六月末,林枫回到了燕京,赵士德与柳乘风带着群臣在北门外举行了盛大的迎接仪式,必定新皇上快刀斩乱麻,短短半月收复了大燕两处雄关,灭掉戎族左贤王牙账,从别人手中抢回了先祖丢失的土地。 猛然表现出的强势与能力,让人忽然觉的他有明君风范。 林枫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对位最前面,享受着百官与子民的拥护,但他仅仅享受而已,却没有沉迷。此战侥幸取胜而已,若有任何一个缓解出现意外,自己必死,燕国必灭。 所以,他非常清醒,既然穿越了,做皇帝了,就依然有许多事情要做。 况且,通过亲身参与战斗,林枫深刻认识到,在这个时代,自己没有任何金手指,就是一个普通君王,要让燕国强大,要吞并四方,必须拥有过人的谋略,战无不胜的部队,充足的钱粮,及强大的人才智囊团。 眼下,仅仅他有能力根本不行。 简单庆祝仪式后,林枫马不停蹄入宫,召集负责官僚的赵士德,负责兵部的柳乘风,及钱粮的韩方,与王弟林枭入宫商谈。 本不会有林枭,只是经过狼关之战,林枫认识到,这个便宜弟弟对他忠心,作战有勇有谋,是名难的将才,所以,特例把他招进来。 这些天的磨合,林枫已经完全适应了皇帝的角色,四人落座立刻一番恭维,尤以韩方最为献媚,什么皇上威武,臣早料到皇上御驾亲征,定能把异族鼠辈杀得片甲不留。 对这个溜须拍马,卑鄙无耻的货色,林枫恨不得当场宰了他,却按捺心中怒气开门见山道:“此番大战燕国全胜,收复失地,破敌牙账。然侥幸成分居多,龙骑卫与虎豹营损失惨重,当下急需招兵填充,另外封赏战斗中有功之臣,韩方,国库能拿出多少钱。” 的确,大燕国当下什么境遇,林枫越了解,心中越担心,王朝千疮百孔,任何一场风暴都能令大燕国分崩离析。 唯一办法就是集聚全部力量,在最短时间内组建一支强大兵团,即便外强中干,却也能凭借声势唬住人,争取更多时间。 不过强大兵团需要钱粮和时间累积,好在关外一战收获颇丰,战马粮草充足,唯独缺少善战骑士。 俘获的戎族骑兵稍加训练倒能用,林枫却不敢碰,迟早与戎族再战,把这些人扩充军中,相当于在军中安放了数以万计炸弹,随时会爆发,不过做苦力还行。 “皇上大胜,雄心壮志,臣理应全力以赴支持皇上,可是秋粮未熟,税收未收,国库存银不足十万两,恐怕====。” 韩方抹了把汗,神情紧张,小皇帝不是昏君么,怎么忽然问起国库存银来,这些年来,燕国钱粮全部由他经手,若小皇帝查账,对他不是好事啊。 “十万两?”林枫面色沉重,不相信燕国货币值钱,国库仅存十万两,想必群臣中肯定有人中饱私囊,侵吞国家财产。 瞳孔中散发出一道血光,像吃人的恶魔似地,冷冷的问道:“告诉朕,去年国库收入几何?” “八百万辆白银!”豆大的汗珠不停滚落,韩方直觉的呼吸也颤栗起来,皇帝忽然变的好害怕,身上怎么多了些帝王之气,唯唯诺诺的说。 “嗯,差得有点多啊!”林枫脸色冷峻,眯着眸子说道,但他身上渐渐产生的杀气,却让韩方不寒而栗。况且,他何许人也,一旦心思放在了国事上,依仗不菲见识,会比别人看的更远,更深。 林枫记的,根据燕国货币推算,一两黄金兑换十两白银,一两白银兑换一千文铜钱10贯铜钱。当前燕国粮价,以谷子,高粱,小麦三种粮食计算,平均每石计银一两四钱六分,按照每石六十公斤计算,也就意味着一公斤粮食约二文。 目前燕国登记在册人口约六百万,基本上,八百万两白银摊派下去,每人可以获得,一两四钱,能买到一千四百斤粮食。 然而,八两白银不是小数目,但才半年时间,竟几乎花费完毕。林枫纳闷了,也不见燕国大兴土木,半年来仅与晋国一战,却也没有消耗多少钱粮啊,更不见百姓有余粮啊,怎么白银就不见了,莫非凭空消失不成。“赵士德,你说,怎么回事?” 赵士德被林枫认为朝中为数不多的正直官员,尽管尚不清楚他是否与群臣同流合污,不过,在边患危机时,他的誓死与共,让林炎非常欣赏,故而,对他印象还算不错,特别希望听听赵士德的意见。 “皇上,你可知去年春季南方宁州大旱,许多农民春耕缺少种子,朝中有人建议出钱低价补贴农户,这个措施最终实现了,宁州却主动脱离大燕,与赵国结盟,自成邦国。” 赵士德也是朝中老臣了,没有回答林枫的问题,仅是举出了一个例子,饶是林枫猜出有问题,却不清楚为何宁州民众脱离大燕:“赵士德,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到底什么愿意。” “皇上,当初朝中以市场半价每斤种子两文钱的价格卖给农户,但从朝堂到地方,种子价格整整翻了十倍,变成了二十文钱。 因为当初皇上不理朝政,所以朝堂中负责的官员私自增加三文,传令的太监增加一文,各州府又有不同程度增加,大官小吏,但凡参与的人无不从中抽取利润。 最终朝堂上本来不错的建议,一层一层传下去,却让农户认为朝廷趁机提升种子价格。” 赵士德毫不避讳,非常明确的指出了问题所在,就是要告诉林枫,大燕官僚中,从上至下已经布满了吸血鬼,每个人都想获得一份羹。 **,不作为,林枫听着赵士德话,面色森寒,浑身冷颤。燕国在大陆上不算最强大,最富庶的国家,也不是弱小贫瘠国家啊。 第12章皇后下 国库存银仅剩十万,驻扎在北方的虎豹营军饷,竟也拖欠三月没有拨发。两次被外国入侵,致使北方民众流离失所,无家可归,无土地可种,这区区十万白银,还不够塞牙缝。 中等国家,曾经北国一霸,现今沦落到贫国,弱国,国库入不敷出局面。 堂堂皇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竟混的连乞丐也不如,太讽刺了。 与前身,及老皇帝两个混蛋有关,可显然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况且,林枫总不能说此事与他无关吧,除非他想暴露身上秘密。 终究,林枫缓口气,忍住了心中怒火,挥手令韩方与赵士德跪拜。 韩方转身时,则冷冷瞪了赵士德一眼,这混蛋向来与自己做对,今天把大燕官场上不成文的规矩说出来,无异于在皇上面前摆了自己一刀,更把诸位同仁坑了进去,回去大家必须好好商量下,找出应对之策。 赵士德非常无所谓,冷哼一声,有点看戏的味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韩方,皇上开始查账,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等两人离开,林枫面色恢复了平静,朝着林枭道:“二弟,瞧见没有,朝中有些混蛋在其位不谋其政,任其职不尽其责,还消耗国家钱粮。” 知道林枫变了,变的积极向上了,林枭稚嫩面孔上,露出成年人的成熟,道:“皇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大燕从皇祖父开始,已经让昏庸无能之辈把持朝政,国力衰减,士兵战斗力锐减。 在父皇手中更是大片国土沦陷,**贪污,导致民不聊生,现今国力积贫积弱,若欲解决国家危机,需先休养生息,安抚民心,这没有十年时间不行啊!” “十年,十年时间太长了。现今赵国已经有迹象开始对外出兵,你有没有注意到,赵国正在快速灭到西边的国家。 朕估摸着赵国解决了西边的,没有了后顾之忧,调头不是攻击与其接壤的宋国,便是攻击东边的小国,到时燕国必须做出选择。 而燕国东边,晋国正在积极募兵,不出两三年,新兵训练完成,肯定向燕国举起屠刀。 而今,燕国北方又有戎族危机,可以说是四面环敌,任何一方强大起来,燕国都会被当作下酒菜,所以,燕国没有多余时间,朕就更没有时间了。” 一直以来,林枫始终在努力恶补这个时代的历史,及各方面动向,越了解心中越胆颤,越觉得时间紧迫,现在,他早没有初来时的兴奋与喜悦了,直觉的他仿佛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将万劫不复。 林枭也晓得燕国目前处境,心中同样焦虑,却没有直接解决办法。听到林枫说出了燕国处境,意识到皇帝真的变了,忍不住问道:“皇兄,既了解燕国处境,可有解决之法?” 林枫没有直接回答,却扭头问道:“二弟,你有什么好方法,说来听听。” 林枭神情微愣,却是没有想到林枫会询问他,沉思了半刻,轻声道:“臣弟听闻南面梁国与郑国正在变法,尤其梁国,五年来,国力发生了巨变,隐约中,能与赵楚两国针锋。 郑国更在两代人努力下,成为中原强国,对外虎视眈眈。燕国若欲图强,必须变法,然燕国世家大族把持朝政,势力变化朝堂各个角落,若欲变法,阻力可想而知了。” 变法图强,林枫默默点点头,带着喜色道:“穷则变,变则通,燕国已到了关键时刻,若再不变必然灭国,所以,必须变。 列国争霸局面开始了,未来这片土地上,肯定战乱时期,朕不会坐以待毙,更不会让人牵绊,胆敢有人阻挠,朕会举起屠刀杀出一条血路。” 说这话时,林枫神情森然,可怕,眸中生出血色,眼里仿佛生出了血流成河的局面。 “皇兄雄心壮志,气吞山河,臣弟誓死效忠,助皇兄完成大燕复兴伟业。” “行了,别拍马屁了,出去走走,边走边聊。”林枫相信林枭正在变,变的忠心,所以单独把对方留下来。两人走出了御书房,在后宫花园中溜达着。 “皇兄,你认为复兴大燕,变法图强,最需要什么?”林枭忽然问道。 林枫微愣踌躇,这个问题片刻道:“钱与人才,文臣武将,谋士等等,长远来说,需要律令与新制度。不久肯定朕会拟出详细方针,步步为营,慢慢蜕变。 当下先令雷杰英招募三万新兵,训练后填充龙骑卫中。另外,有必要暗中查清楚朝中大臣底细,他们有可能是敌国间谍,有可能中饱私囊,侵吞国库钱粮。 这两件事情,你差人去办,越快越好,等抓到把柄,别怪朕铁血无情了。” 看着皇兄心思开始转移在国事上,林枭心中宽心许多,却又问道:“皇兄,臣弟斗胆询问,你不是忽然来了兴趣,政策制度什么的,全需连贯性才成,若朝令夕改,国家会更加混乱,百姓越发民不聊生。” 毕竟皇上以前经常胡乱折腾,听说上次从晋国收回了土地,也是准备着励精图治,不过,两天后又悄悄溜出皇宫,做那些没有营养,失德又丢身份的事情。 他担心皇上故伎重演,浪费当下难的的环境。 “放心吧,这次玩真的,哥不会拿自己项上人头乱来。” 林枫汗颜,前身究竟有多么缺德,连亲弟弟都不信任他,清了清嗓子,又说:“我负责治国,你负责军队,先拉起一支能打仗,打狠战的队伍再说。 当前,不论西边赵国,东边晋国,或者北方戎族,及南面郑国,无不拥有虎狼之师,燕国几万人,若真刀真枪与对方干上一架,根本不够看。 所以,就算扯虎皮,拉大旗,虚张声势,燕国也必须保持十万骁勇之士。 而燕国当前兵源难觅,主因在世家大族,这家族中,无不藏着私兵,少则数百,多则数千,我更听说财政司韩方背后的韩家一族,暗地里拥有上万私兵,家族富裕程度堪比皇室,当真有这回事吗?” “是的,燕国韩氏宗族在郑国,隶属郑国韩氏分支,皇兄可能不了解,郑国韩氏为诸侯国八大世家之一。 权势,财富极强,又通过支持郑国皇室变法,获得极强军力支持,在八大是家中,不算翘楚,却也不是末流,故而,燕国韩氏才敢中饱私囊,不把燕国王室放在眼里。 其实,这也与皇祖父,父皇有关,在燕国韩氏弱小时,没有及时清除,导致韩氏暗中积蓄力量,成为朝中及燕国一大势力,若与除去对方,牵一发会动全身。” 林枫对世家还算了解,可这个时代的世家,远非以往,不光把持着官员任命,连国家经济也由士族掌控,普通世家还会豢养私兵。 而譬如郑国韩氏之流,依托强**队,势力更深,更胜。 若忽然拿燕国韩氏开刀,无疑会得罪郑国韩氏,燕国不光在军事上受威胁,连财政上,也会因韩氏撤出,影响正常商业发展。 不过,林枫心中非常清楚,燕国韩氏像颗毒瘤,这会忍痛割去,会大伤元气,可恢复一段时间,身体就会复原。 若不把毒瘤割去,任其滋生,燕国这个宿主,迟早被它祸害,灭国。所以,就算灭掉韩氏引发阵痛,也必须忍痛割出。 清楚士族危害,林枫就需想方设法清理掉,免的尾大难除,继续影响燕国发展。 然而,问题摆在面前,龙骑卫当前万余人,单数量上就不比士族私兵,若立刻对士族动手,恐怕会把对方逼到死路,打虎不成反丧命。 “二弟,你觉得该不该动士族,何时动?” 林枫清楚,清除士族,拨乱反正,势必把燕国,乃至诸侯国士族得罪光,在没有万全之策前,他不好贸然动手,反而,团结拉拢效忠自己的人,林枭则是首选。 没有丝毫犹豫,林枫斩钉截铁的道:“必须杀,士族存在不光威胁到皇族利益,也影响燕国正常发展。 只是,燕国几家大族,在燕国经营多年,根深蒂固,短时间内清除,不是件容易事儿。 不过,好在燕国把持朝政的士族,也就两三家,倘若可以清理掉朝堂士族代表,层层查下去,这两三家不会有还手之力。 不过,这期间,皇兄必须分化三大家族,团结小家族,争取把影响力控制在可控范围内,减少不必要危害。” “这个朕自然懂,去吧,朕独自琢磨琢磨。” 看着皇上心思放在政事上,林枭心中放心许多,带着几分笑意,转身离开。 “二弟,等等?”林枫忽然想起什么叫住林枭,眼珠一转,又说道:“找些老实精明的帐房先生,暗中帮我查查国库支出的账。” 林枭人小鬼大,何等精明,顿时清楚林枫意思,点点头,笑意更浓,朝着宫外走去。 一人无事,林枫思量着回宫推演怎么清除士族,寻思着记忆中是否有那个王朝情况与大燕类似,又是怎么扭转乾坤,好改变处处被动的局面。 第14章酿酒制盐 前身做事太混蛋,自己一命呜呼了,现在让自己给他料理后世,也不晓的皇后内心对自己有什么想法。 “皇后,朕孟浪了,给你道歉,但你若喜欢,朕教给。”心急吃不到热豆腐,林枫暗叹先循序渐进吧,争取博得佳人好感,神情严谨的向皇后道歉。 察觉林枫态度严肃许多,不像先前轻浮了,皇后不晓的对方为何做出改变,记的从前,他行事乖张,从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啊,更不会静下心思与外人交流。 靠在凉亭柱子上,皇后娇颜上红扑扑的,今天之事,超出预料之外,让她丝毫没有准备,这会被林枫戏弄,又羞又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皇上变了,变的越发胡来了,却似乎也有了情趣,不像从前冷冰冰的,整日端着架子,没有让人亲近的兴趣。竟能像平常夫妻似地,与她相处,静心交流,心中不免升起喜悦。 “皇上国事繁忙,日理万机,臣妾不敢耽搁皇上。”皇后欠身恭敬的道,与林枫始终保持一段距离。 林枫心似明镜,两人终究相处时间不长,让她开口称呼皇上相公,女儿家的矜持与羞涩,使她不晓的该不该开口。 况且古代女子,传统的多,不能一筹而就。 林枫盯着皇后娇羞样子,笑道:“皇后害羞了,好了,好了,不逗你,不叫了,不叫了。” 今天能偶遇皇后,晓得她对自己印象不错,林枫已经心满意足了,来日方长,他会慢慢征服可爱羞涩地皇后。 捧着皇后额头吻了下,方才起身道:“皇后,朕有事先走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改日朕去找你。”说完,转身出亭。 “臣妾恭送皇上!”许久,林枫身影快要消失时,受宠若惊地皇后,才反应过来急忙施礼相送。 “回去吧!”林枫回头,甩出一记飞吻,朗声长笑,背着手掌扬长而去,羞得皇后抱着琵琶快速逃离,再也不敢待在凉亭中。 皇后温婉娴熟模样,像散发芳香的果实,香甜娇美的味道,让林枫觉的当皇上真是爽透了,有倾城倾国地佳人陪伴,今天更给母仪天下的皇后留下不错的印象,让她往后对自己怪目相看,简直没有什么事情比这更开心了。 天色渐晚时,林枫乘坐龙辇来到玉漱苑,这是安置赵紫烟与慕容梦菲的地方,许久不见两人,今天林枫开心,特意来瞧瞧两人。 安恒一嗓子皇上驾到,立刻惊动了玉漱苑内两位佳人,赵紫烟一身紫色留仙裙,碎步走出来,婀娜多姿的身子,正欠身向林枫行礼。 仿佛黄莺一样让陶醉的声音,柔声恭敬道:“皇上万福,臣妾给皇上请安了。” 林枫摆摆手,拉起眼前的紫衣佳人,顿时被她娇美惑人模样吸引,拉着她玉手,径直朝着宫殿内走去,却不见慕容梦菲,问道:“那个刁蛮公主呢?怎么不出来?” “这---,臣妾---”赵紫烟微微颔首,结结巴巴,不知该怎么回应。 走进玉漱苑,他才发现,慕容梦菲正端坐在餐桌旁,上面摆放着几道精致的菜品,像女主人似地,细嚼慢咽吃着东西,看见林枫出现,她水汪汪眸子瞪了下,娇哼一声,压根不把林枫放在心上。 “皇上,公主饿了,臣妾求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公主计较。”赵紫烟额头布满香汗,见皇上不掰乃大罪,慕容梦菲不把皇上放在眼里,恐怕生命不保,少则也会有皮肉之苦。 坐在桌旁,宫女添加了碗筷,林枫盯着慕容梦菲苗条的身材,窃窃的道:“无妨,无妨,你也坐吧!” 林枫没有说什么,相反态度非常温和,慕容梦菲平静之色去被打破,不晓的林枫为何突然变的平易近人,心中立马产生不好预感。 放下碗筷,噌的站起来,警惕的看着林枫,威胁道:“狗皇帝,你再敢碰我,我死给你看。” 入宫也算有些日子了,慕容梦菲吃得好,住得好,倘若不是俘虏,她一定会喜欢上眼下的生活。 可先前被林枫恐吓,她时刻不敢忘记这个人的存在,因为在她眼里,林枫这个十恶不赦之徒,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 摆了摆手,示意太监与宫女全出去,林枫朗声道:“公主,你是不是有被迫害恐惧症,我说什么了吗,我做什么了吗,干嘛对我像反贼似地。 燕国财政困难,多少子民吃不饱,穿不暖,朕锦衣玉食供着你,你倒好,想死?好啊,有胆子往后不要进食,替燕国节省些粮食。 朕看你也不敢死,更不想死,往后别拿死来吓唬朕。” 这会,赵紫烟不敢说话,生怕触怒林枫,招来麻烦,默默盛了碗饭,放在林枫面前。 “做俘虏要有俘虏的觉悟,你吃饱了,朕还饿着,有没有点眼色,还不过来伺候朕。”瞧着像受惊小鹿一般,站在旁边的慕容梦菲,林枫冷声道。 这丫头不识好歹,不就不该她点和颜悦色,好像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似地。 “皇上,让臣妾服侍你。”赵紫烟把林枫当作依靠,林枫也给了她锦衣玉食,不必再颠簸流离。此刻,她生怕不小心惹恼林枫,被她当作礼物又送了出去,小心翼翼地道。 林枫转头瞪了眼赵紫烟,对方吓的缩回脑袋,埋头扒饭,不敢吱声了。 没有再找慕容梦菲麻烦,林枫仅仅淡淡的道:“燕国穷,不养闲人,公主,既然要死,今日起,任凭公主自生自灭吧,不必浪费燕国的粮食了。” 在赵紫烟服侍下,林枫很享受的吃了顿晚餐。躺在软榻上看着书,赵紫烟在旁替他捏着肩膀。 唯独慕容梦菲不吭声站在旁边,但她刁蛮样子,让林枫心中不自觉产生了征服欲。 不过,林枫暂时没有搭理她,朝着身边赵紫烟问道:“紫烟,从前你做公主时,可曾尝过宫中酒水,与燕国酒水有没有不同之处?” 赵紫烟不清楚林枫何意,小心翼翼道:“皇上,天下酒水出郑国,上等酒水自然也出自郑国,唯有些穷苦百姓才购买本国酒水,无论烟儿所在皇室,还是燕国皇室,酒水全部来自郑国,简而言之,贵族,地主日常饮用的酒水,全部来自郑国。” “是吗,郑国竟有此能耐!”林枫今天算长了见识,这个时代也有了垄断。 “嗯,烟儿不敢欺瞒皇上。”赵紫烟轻声道。 林炎不解,又问道:“酿酒工艺并不复杂,为何偏偏郑国霸占酒水市场,带来的巨大利益,难道没有外人窥视吗?” “哼,白痴,亏你还是燕国皇帝,难道不晓的郑国地处中原,与蜀,宋国并称天下三大粮仓吗?酿酒工艺的确不复杂,然郑国酿出的酒水,品质最高,口感最佳,莫说中原王室贡酒来自郑国,我戎族,匈奴,东胡王室酒水也来自郑国。” 许久没有发言的慕容梦菲,终于逮住讽刺林枫的机会,冷哼一声,对林枫嗤之以鼻。察觉两人之间有段距离,也不顾及林枫先前言语,干脆坐在餐桌盘,端起饭碗,又吃了起来。 林枫也不在意,继续问道:“我还是不懂,既然郑国乃天下粮仓之一,为何不干脆直接卖粮,不更方便吗?” “呵呵,你还当真白痴,燕国粮价两文一斤,郑国产粮价格更低,可你晓得郑国酒水有多贵吗,单单王室饮用的酒水,每斤价值一金,价值猛增五千倍,就算略差的酒,也在一贯钱以上,依旧为百倍暴利,这其中厉害,你竟看不出来,难怪被人称作昏君,难怪郑国强大,燕国羸弱!”慕容梦菲扒了口饭,不甘示弱,趁着讲道理时,再次讽刺林枫。 正像慕容梦菲所言,酿酒利润丰厚,远远超过直接倒卖粮食,郑国敢变法依仗之一,便是酿制新酒,能给军队带来军费。 林枫忽然对酒感兴趣,乃兴趣所起。连日来所饮酒水,与后世米酒相似,没有多少味道,喝惯了烈酒的他,实在提不起兴趣。本欲询问找烈酒,却没料到,无意中获得巨大商机。 没有在意慕容梦菲的冷言冷语,他反而思考起酿酒之事,百倍千倍暴利,销售一斤上等酒,等于五千斤粮食,十两白银,这利润,简直让人兴奋的吐血。 林枫嘿嘿贼笑着,旁边两位佳人不清楚缘由,大为不解,赵紫烟轻轻碰下林枫,担忧的道:“皇上,皇上,你没事吧?” 似大梦初醒,林枫摸了摸嘴角,摇摇头,起身朝着门外喝道:“安恒,安恒,给朕进来。” 两女不晓的皇上抽什么风,安恒听见皇上狂喝,心中诚惶诚恐,以为他犯了生什么过错,引起皇上不满,不免吓的心中七上八下,赵紫烟甚至都要跪下求情了。 匆匆忙跑进来,安恒俯首欠身行礼,不敢直视林枫,颤颤巍巍的道:“皇,皇上,小的在,皇上吩咐?” “让人在宫中找处空地,找些泥瓦匠,连夜给朕建起一处酿酒作坊,朕有妙用!” 第15章一时兴起 “啊!” “啊,什么啊,快找人去!”安恒不敢逗留,起身匆匆离开,朝着殿外服侍的太监吩咐几句,又转身回到殿内,站在林枫不远处。轻声道:“皇上若想喝酒,宫中酒窖中存放着有郑国佳酿,不必------” 一想到酿出的酒水,能带来巨大利润,又能品尝到香醇,林枫丝毫不被郑国酿的酒吸引,问道:“酒窖内存放在多少坛酒?” “先皇善饮酒,地面每年会上贡五百坛酒,除去消耗外,也能剩下近千坛酒,皇上登基,地方依旧进贡五百坛供皇上品尝,积攒下来少说也有两千坛。”安恒如实汇报。 “卖了,全卖了!” 林枫挥手说,没有任何犹豫,眼下燕国财政困难,酿酒花费的钱粮,他不想花费国库不多的存银。 别人不清楚,林枫不会不清楚,他生活在酿酒世家,对酿酒技术了如指掌,酿酒需技术活,也花费钱粮。 不然,小时候学会酿酒,家里却没有让他继承家业,却考入军官学院,就想让他端上铁饭碗,不必再劳力劳心,不过,眼下这门手艺却帮了他大忙。 “卖了?皇---” “对卖了,尽快卖完,朕需要钱。”林枫斩钉截铁的道。“明日差人在京郊附近找处大宅子,兴建酿酒设备,朕有妙用!” 安恒,赵紫烟等人算懂了,林枫这准备酿酒啊, “皇上,使不得啊!”安恒着急的阻拦。“小的想皇上可能准备酿酒,可郑国酿酒技术从不外传,皇上此举劳力劳心,可能收获甚微。” “对啊,皇上,郑国很霸道的,烟儿曾听父王说起过,面对外来酒商,郑国酒商团结一致,就算压低价格也会击败对方,不让对方生存。”赵紫烟也劝阻道。 林枫不为所动,道;“安恒,照朕说的做,郑国酒商就算铁板一块,朕也要抢了这份生意。” 想了想,林枫继续说:“眼下你帮朕卖了那批贡酒,一部分兑换成粮食,一部分召集技术娴熟的酿酒师傅,这件事办砸了,小心你脑袋。对了,不许低价收购百姓粮食,去找粮商,诸侯国中的大粮商,去吧,立刻着手处理。” “是,小的告退!”意识到林枫对此事的重视程度,安恒不敢打马虎眼,叩拜后,转身匆匆离去。 沉默了片刻,林枫一个机灵拾起身来,端坐软塌上,又露出贼贼的笑容。 酿酒能赚钱,熬盐也能赚钱吧。匆匆起身,来不及穿外衣,林枫快速朝着外面跑去,迈出两步又退了回来。他想去御膳房,却不晓的怎么走。 “韩奎,柳杉,你俩进来。”又坐在软榻上,林枫朝着殿门外留守的太监喝道。 这两名太监,负责林枫生活起居,也算他的贴身太监。不过,没有安恒得势。 韩奎与柳杉进来,林枫也没有让两人叩拜,急不可耐的开口道:“韩奎,去御膳房给朕拿些日常食用的盐巴来。快去,朕有急事!” 瞧着林枫风风火火的样子,赵紫烟与慕容梦菲猜不出他心思。林枫心情却非常激动,熬盐,比酿酒更赚钱的生意。 以前执行任务受伤时,他在巴蜀某个寨子中修养半年,那个寨子地处偏僻,至今保存着制盐方法,生产的盐,既自己食用,也对外销售。 曾经和当地老乡聊天时,老乡非常骄傲的告诉他,寨子中产的盐,在古代专门进贡给蜀王,林枫仔细看过,当地熬出来的盐,与外面买的盐没有区别,颗粒晶莹,细润,提纯程度达到百分之百。 养伤时,为避免白吃白喝,他动手帮过老乡一段时间,基本了解制盐方法。 这会,他急于看看宫中食盐,就想对比下,宫中食言与曾经见过的食盐有何区别,若没区别,制盐这条财路就算彻底断了,若有区别,熬出来的盐质量超过宫中食盐,他就赚大发了。 不久,韩奎端着银质器皿进来,里面放着黄褐色晶体,放在林枫面前案台上,在旁道:“皇上,这些就是日常食用的盐!碾碎即可食用。” 韩奎拿来的食盐,更像掉在泥土中的冰糖块,全是晶体不说,还非常不干净,里面杂志清晰可见。 林枫越看心情越激动,压了压情绪,问道:“这是御膳房内,顶级食盐吗?别以次充好!” “皇上,小人不敢欺瞒!”韩奎谨慎的道。 “好,好,好!”林枫连续说出三个好,兴奋地难以自控,在殿内来回走动,猛地转身亲吻在赵紫烟额头,又吻了下慕容梦菲,走到柳杉与韩奎面前,怔住脚步,摇摇头。“唉,太监就免了。” 好半天,林枫沉住气坐在软榻上,手里捧着银质器皿,来回看着里面的精盐问道:“韩奎,柳杉,皇家食用这样的盐,百姓又吃什么盐,你两个出身寒门,知道吗?” “皇上,你手中的盐,经过反复提炼,纯度较高,价格昂贵。百姓可买不起,小人记的年少时,家里食用的盐,就是盐矿采下来的,放在锅里与食材一起煮。或者,事先放在锅里煮,制成清凉的盐水,做饭时一起放下去。”韩奎说,回忆起童年往事,心中不免唏嘘。 “嗯,靠近盐矿,盐池的人,才有资格做,不产盐地方,百姓更苦,都舍不得吃盐。”柳杉补充道。“小的家里买不起盐,才把小的卖了,换盐吃。” 听两人这么一说,林枫很疑惑,按说,这个时代与春秋战国差不多,怎么制盐技术还这么落后,难道没有其他方法吗。不过,也好,不这样,自己怎么有机会大展拳脚。 记忆中,老乡每天才回来盐矿,把岩矿石粉碎溶解后形成卤水,再放在固定石板上晒干,方能炼出精盐。林枫也晓得,海水也能晒盐,方法更简单,可惜燕国处于内陆,这条路暂时行不通。 面对巨大利润诱惑,林枫没有犹豫,吩咐道:“韩奎,明日派人出宫,购买五石岩矿石,与酿酒设备放在一起。柳杉亲自出宫,寻找盐矿,秘密进行,切不可让外人获悉。” “是。”韩奎领命。柳杉却道:“皇上,京城西面的麦积山,乃天然盐矿,北方数国出产的盐矿,大多来自麦积山。” “哦!”林枫一惊,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道:“好,很好。你们下去吧。” 林枫斜躺在软塌上,脑子不正常,时而微笑,时而大笑,让赵紫烟两人很是不解。 看样子,皇上是准备酿酒制盐了,这都是技术活,皇上从小锦衣玉食,手不沾水,能弄出什么。唉,昏君啊,刚打了胜仗,不趁机征兵,又开始混来了。 “哇,你有病吧,没事傻笑什么,时间不早了,早点离开玉漱苑,我与紫烟要休息了。”许久,慕容梦菲轻咳一声,没好气的提醒林枫。 林枫乍醒,起身向往走去,走到门口却又转身回来,目光直勾勾盯着慕容梦菲,不解的道:“走,我为什么要走,这里好像是我家吧!” “哼,你孤家寡人一个,连宫中嫔妃对你也没兴趣,自己可怜巴巴住在暖阁,别以为本公主不晓的。” 林枫笑,记起公主先前讽刺,这丫头很刁蛮,越刁蛮女子。道:“你也看到了,我准备酿酒制盐,反正在宫里也没事做,明个起,你与嫣儿过来帮忙吧!” “我凭什么帮你,你是我的仇人,晓不晓得?”慕容梦菲不服气的道,没想林枫真把自己当丫鬟使唤。 快步走到慕容梦菲面前,不等她逃离,林枫笑道:“是吗,你觉得有谁会给仇人好吃好喝款待,我让你和嫣儿帮我,是不想泄密,若你真把我当仇人,何必赖在宫里混吃混喝。” “紫--紫烟在哪里,我在那里,不然你欺负她,怎么办?”慕容梦菲有点结巴,自己似乎真的多虑了,看林枫样子,完全没有欺负自己的意思,倒是自己始终在与较劲。 林枫望了眼赵紫烟,神色严肃的道:“我会不会欺负嫣儿,那是我的事情,虽不会封她为贵妃,可昭仪的位置,绝对有嫣儿,我会许她一生幸福。倒是你,有什么能耐,让嫣儿再嫁给博尔赤吗,呵呵,他死了,你还有什么能耐,逃回去,再给嫣儿找个男人,让他做妾,这就是你保护嫣儿的方法吗?” 慕容梦菲无言以对,也许他说的没错,能给赵紫烟一生幸福。再说了,这与自己有什么关系,瞪着林枫许久才缓口气,依旧不甘示弱道;“哼,动动嘴皮子,谁不会,可你封紫烟为昭仪了吗?况且,昭仪不照样是小妾吗,换了个称谓而已。” “是吗,小妾怎么了,也是我的小妾,我能许她一生幸福,你能吗,若然嫣儿选择,她会选择什么,你不懂吗?”林枫有点怒火了,慕容梦菲总与自己做对,当真以为自己不敢把她发配去战俘营么,泥菩萨还有三分火呢? 第16章为了女人 “公主,你别说了,皇上对我好不好,我很清楚,至少,我知道,在燕国这些日子,是我亡国之后,最轻松的日子,不必再做噩梦,不必为食物发愁,有自己空间,能随处溜达走走,不再担心下一刻沦为奴隶,昭仪或丫鬟,无论什么身份,我不在乎,我知道自己很快乐就好了。”眼见两人剑拔弩张,赵紫烟急忙阻拦,真心不希望两人彻底撕破脸皮。 “紫烟,你为他说话,难道你喜欢这家伙?”慕容梦菲不可思议,接受不了。 赵紫烟偷偷瞄了眼林枫,声音不大,却很诚恳的道;“谈不上喜欢,流离失所那么久,我晓得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饶是在戎族,有公主照顾我,却也没有在燕国活的安逸,在这里,不会有男人窥视我,威胁我,没有任何压力和烦恼,这不好吗?” “你--你--你,真是疯了?”慕容梦菲觉的来到燕国,赵紫烟好像变了个人,从前她唯唯诺诺,对自己是言听计从,今天,却有了自己想法。 林枫笑了笑,端杯茶水寄给赵紫烟,玩笑道:“自己过的好,才是真的好,为什么要炫燿呢,说的那么急,喝口水歇会吧!” 赵紫烟接过茶杯,捧在手里,目光却始终盯着林枫。“看我做什么,一杯茶水而已,难道我不能端给你吗?你很诚实,我也很诚实,我喜欢美女,自打见你第一眼起,我就晓得,你是我的女人,所以也没有那你当外人对待。可惜你在我面前,总没有卸下伪装,把自己像蜗牛似地,保护的很好。其实,没有这个必要,一家人,和和气气,坐在一起吃顿饭,挺好的一件事,何必弄的小心翼翼。” “嗯,你是好人,与别的男人不一样!”赵紫烟笑了笑,笑的很轻松,她知道林枫在批评自己,却全是为自己好。 “笑就对了嘛,你很漂亮,笑一笑,更漂亮!你也看到了,燕国弹丸之地,我有许多事情要做,不能留下来陪你,但这里就是你的家,当然,也是我的家,一句话,咱们的家,作为男人,我当然要努力了,女人是男人手心里宝,我总不能让我的女人,跟着我过苦日子吧,你需要什么,喜欢什么,都可以找我,找不着我,也可以找下人,她们都会办好。” 赵紫烟朝着林枫靠了靠,攥着他的手,有些呜咽,又勉强让自己笑出来,道:“皇上,你今天话很多,不过紫烟愿意听。” 除了父皇母妃,没有人愿意给自己一个家,包括那么垂涎自己美色的人,可唯独这个,看起来年纪轻轻,自己从来不敢奢望的男人,却承诺给自己一个家,赵紫烟晓得,这一刻,无论外人怎么说,她的心,都会放在这个男人身上了。 “唉,我本来就不是闷葫芦,可惜整日与一群老顽固商量国事,憋得慌啊,难的有时间来玉漱苑,还被某人气的不轻,再不说话,会被憋死的。”林枫苦涩的摇摇头。 许久不曾开口的慕容紫烟,听见林枫含沙射影,欲发怒,却又觉的眼前这家伙不可恶,尤其他先前说,女人是男人手心里宝,她非常震撼。 女人究竟什么地位,她不是不清楚,可眼前这家伙,可是皇上啊,竟说自己努力,是为自己女人,这话传出去也太匪夷所思了,不知会有多少少女,被她感动。 至少,这一刻,她就非常感动。 她的父皇,她接触过的男人,没有谁不是为权力,荣誉,地位,金钱,争得你死我活,却从来没有一人,说为自己女人。 “喂,你对我能好好说话么。我什么时候----气你了。”慕容梦菲察觉林枫心思全花费在赵紫烟身上,心中微微有些不快。 “啊!你在呢,不好意思!”林枫故意吃惊,心思依然放在赵紫烟身上,气的慕容梦菲不行。 “混蛋,你眼中就只有紫烟么?” “是啊,她很好,很有女人味!我的眼中当然只有她了。莫不是,我关心自己夫人,你吃醋了?别告诉我,你喜欢我,我可受不了刁蛮女孩。” 慕容梦菲心中暗恼,这混蛋正常起来,没有谁比他睿智了,单单在塞外战场出色表现,已经超出这个年龄的能力。 若非大燕与戎族为敌,自己又被俘虏,长久相处,她未必不会对林枫产生好感。 但是,不晓的何故,每次见到自己,这混蛋不知吃错了哪门子药,总趾高气扬,一副霸道模样,简直可恶至极。 他眼下仗势欺人,轻薄自己,可自己又无能为力,无力反驳。 “哼,都说好男不跟女斗,你身为燕国皇帝,整日戏弄我,你无聊么?” 此刻,慕容梦菲敢这么说,完全取决于,林枫曾经说过,不杀女人这是原则问题,倘若他真有这个原则,自己也不妨胆大妄为一次。 果然,林枫不曾动怒,仅仅淡笑,道:“哦,我到忘了,你是朕身边丫鬟,也算朕半个女人了,是该关心关心你,对了,公主,你需要什么?” 慕容梦菲媚眼如丝,本来板着的脸蛋羞红发烫,像煮熟的龙虾,玉唇微微张开,吐着热气。 却是不敢看林枫,更不敢妄动了,这混蛋说自己算他半个女人,简直欺人太甚,可林枫上前,她却鬼使神差,小脑袋情不自禁埋到了他怀抱中,鬼使神差,羞羞地说了句,可能连她也没有意识到的话:“坏蛋,你要死啊。” “哈哈,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林枫脱口而出,对慕容梦菲娇羞回答,出奇表现,实在大感意外。 慕容梦菲稍稍清醒,立刻被自己先前言语吓了一跳,自己说了什么,怎么能在狗皇帝面前示弱呢? 作为来自信息大爆炸时代的家伙,林枫自然清楚慕容梦菲此刻心态,猛地低头吻在佳人粉唇上,直让慕容梦菲红光满面。 这混蛋亲她,这--这,慕容梦菲大骇! 男女有别,彼此互相不能互相亲近,难道他不晓的吗?可林枫眼下却对自己做出唯有夫妻能做的事情,这不在故意破坏自己贞洁么? 他---他,将来若不对自己负责,面对未来夫君,自己岂不是成了不干不净女人么? 咿咿细语时,林枫松开了她,理了理衣服,昂首挺胸,得以无比朝着外面走,还不忘警告式说道:“公主,今日起,你完完全全属于我林枫的女人了!” 林枫没有留下来吃掉慕容梦菲,只因他清楚事不过三,每次在慕容梦菲思想天人交织时,自己及时收手,步步蝉食,终究会让慕容梦菲改变对自己看法,这般下去,女人迟早心悦诚服的归顺。 “嘻嘻,公主,你是不是喜欢皇上了?”目睹春色,赵紫烟如感同身受,紧张无比,这会松了口气,坐在软塌上,疑惑的询问。 她对男女之爱,仅存于想象。但慕容梦菲与林枫的关系,让她大抵了解男女关系。慕容梦菲每次见到林枫总恶语相向,趾高气扬,却不知为何,在林枫离开时她总会面红耳赤,目光中带着留恋之情。 况且,林枫今天说给她的话,她心中在想,若能早些遇到林枫这样的男人,她心甘情愿让对方俘虏一百次,一千次。 “我----谁喜欢狗皇帝了,紫烟你不要胡说啊,那个坏家伙,虽说是你男人了,可你也别乱点鸳鸯谱。”慕容梦菲芳心砰砰直跳,吓的花容失色,美眸白了赵紫烟一样,提着裙摆仓皇而逃。 两次了,两次自己全败在了林枫手中,在他面前表现的毫无还手之力。 她不清楚自己究竟怎么了,为什么林枫稍微碰下她,自己就会产生不可抑止的**,花径中溪流唱着曲调快速流淌。 换好衣衫,慕容梦菲再次出现在偏厅,彻底松了口气,又回到座位上,开始吃饭。 身处异乡,难免思念家乡,但不得不说,燕国地宫廷宴非常合她胃口。低声呓语:“狗皇帝,总有一天,本公主会宰了你。” 只是,想到林枫的无耻行径,她浑身不自在,情不自禁想与对方做对,不让浪费粮食,她偏偏要吃一碗,倒一碗,狗皇帝能把她怎样。 “公主,往后别与皇上作对了,咱们身处皇宫大院,四周遍布龙骑卫,逃不出去的,认命吧。况且,皇上比左贤王年轻许多,你勉强接受左贤王,为什么不接受皇上呢?另外,紫烟觉的你与皇上真像欢喜冤家,每次皇上来,你总会冷言冷语,皇上一旦离开,你却傻兮兮发呆,紫烟听说这叫动了芳心。”赵紫烟想起先前情形,忍不住为两人境遇捏了把汗,若慕容梦菲不改变,有朝一日,肯定会惹恼皇上,兴许会被他强取。况且,她的言辞不假,慕容梦菲似乎真的动了芳心,心中有了某人。“况且,在宫里皇上也没有拿我们当外人,锦衣玉食,也算不错了。而今,我不敢奢望被皇上纳为妃子,只盼安稳渡过余生,亲眼鉴证晋国破灭,将来九泉之下,也好告诉惨死的父母。” “呸,本公主才没有,哪像你,见了狗皇帝,好像老鼠见到了猫?不过,那混蛋有句话说地好,他努力,是为自己女人幸福,啧啧,连我听着都有点感动了。” “唉,口是心非,公主,你好自为之吧。” 第17章奇货可居 次日,早朝之后,林枫匆匆离开,安恒上前道:“皇上,你吩咐的事情,小的办好了。” 林枫点点头,边走边说:“韩奎,去玉漱苑找来紫烟姑娘与菲儿公主,朕需要她们帮忙,柳杉通知雷杰英将军,带兵把守作坊四周,闲杂人不能靠近百步之内。” “是!” 酿酒与制盐,是林枫手中两大杀手锏,一旦技术成熟,绝对不能外传,除非等他积攒足够资本。 进宫时日不短了,林枫深知,除了身边三名太监,宫中暗流涌动,不少世家势力渗入,宫女太监不能信任,所以,酿酒与制盐过程中,某些琐碎事,还要两女来帮忙,至少,他暂时信任两人。 来到安恒置办的作坊处,林枫瞧了瞧四周,颇为满意,此处原先是座废弃的宫殿,叫流云宫,与冷宫紧邻,偏僻不说,也很荒凉,平常极少有宫女太监靠近,适合做秘密之事。 “皇上,这是卖酒换来的钱,卖出三百坛,每坛十斤,总共三千金,剩余贡酒出手后,还能获得近一万八千金,小的留下二百金,购买庄园,招募酿酒师傅,及酿酒所需粮食。”走到流云宫深处,安恒悄悄拿出贡酒换来的钱,寄给林枫。 林枫收起银票放进怀里,三千金约莫三万白银,是笔不小的数目了,若两千多坛贡酒全部出手,少则两万金,二十万白银啊,解决士兵粮饷问题,到有些用处,可依旧杯水车薪,不是长久之计。 “安恒,此事你办的漂亮,那两百金朕也不询问你怎么花了,就记住一点精打细算,全部用在刀刃上,年关时,朕不会亏待你。”当前,林枫穷的要命,两百金可是两千贯钱,能养活数百家百姓了,林枫大意不得。 “皇上放心,小的虽生于贫苦之家,却也晓得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皇上要用这些钱办大事,小的岂敢给皇上添麻烦。”安恒说。 不久,赵紫烟与慕容梦菲出现在流云宫,看见酿酒作坊,及外面放的盐晶体,两人却是不清楚林枫找来人做什么了。这时,柳杉也回来了,外面传来龙骑卫列队的声音,却让两人认识到事情严重性。 林枫扫了眼五人,神色严肃:“安恒,韩奎,柳杉,紫烟,慕容姑娘,今日之事,关乎大燕兴衰,仅有我等六人知晓,倘若有人胆敢泄露半个字出去,别怪朕不念旧情,灭九族了。” 安恒三人自是不清楚酿酒与制盐,怎能牵扯到国家安危上,见林枫神情中有着从未有过的严肃,不容置疑,顿时清楚将参与的事情,有多么严重了,三人深深一拜,齐声宣誓。 二女有远见,隐隐猜出林枫酿酒制盐目的,却也没有多言,只不过慕容梦菲,林枫三番两次羞辱她,此刻来流云宫,虽说帮忙,更多抱着看笑话的态度。 没有太多言语,六人在流云宫内通力合作,开始劳作起来。 说起酿酒,林枫不由得回忆起快乐童年,却也没有多想。酿酒需要酒曲,这个林枫早知道,酿好酒,必须弄出好的酒曲,酒曲是酿酒的关键,父母在他小时候常说这句话。 小时候,家里利用小麦做次日,早朝之后,林枫匆匆离开,安恒上前道:“皇上,你吩咐的事情,小的办好了。” 林枫点点头,边走边说:“韩奎,去玉漱苑找来紫烟姑娘与菲儿公主,朕需要她们帮忙,柳杉通知雷杰英将军,带兵把守作坊四周,闲杂人不能靠近百步之内。” “是!” 酿酒与制盐,是林枫手中两大杀手锏,一旦技术成熟,绝对不能外传,除非等他积攒足够资本。 进宫时日不短了,林枫深知,除了身边三名太监,宫中暗流涌动,不少世家势力渗入,宫女太监不能信任,所以,酿酒与制盐过程中,某些琐碎事,还要两女来帮忙,至少,他暂时信任两人。 来到安恒置办的作坊处,林枫瞧了瞧四周,颇为满意,此处原先是座废弃的宫殿,叫流云宫,与冷宫紧邻,偏僻不说,也很荒凉,平常极少有宫女太监靠近,适合做秘密之事。 “皇上,这是卖酒换来的钱,卖出三百坛,每坛十斤,总共三千金,剩余贡酒出手后,还能获得近一万八千金,小的留下二百金,购买庄园,招募酿酒师傅,及酿酒所需粮食。”走到流云宫深处,安恒悄悄拿出贡酒换来的钱,寄给林枫。 林枫收起银票放进怀里,三千金约莫三万白银,是笔不小的数目了,若两千多坛贡酒全部出手,少则两万金,二十万白银啊,解决士兵粮饷问题,到有些用处,可依旧杯水车薪,不是长久之计。 “安恒,酒曲,保险起见,林枫也选择小麦,制作酒曲过程很复杂,小麦润水,堆积,磨碎,加水拌和,装入曲模,踏曲,入制曲室培养,翻曲,堆曲,出曲,入库贮藏,成品曲。 每一步都很关键,尤其进入曲室培养,更是重中之重,林枫多年不做,现在只能靠自身感觉了,以前在父母可以凭借感觉做这些事儿,不过林枫远没有这个技术,所以,只能三份靠技术,七份靠运气了。 详细给二女讲了制作流程,林枫手把手带着两人制作酒曲,但这酒曲至少需要七天时间,林枫又在旁边指点安恒三人,把岩矿石粉碎,浸泡,顺便在旁边支起锅炉,分成两份来做,一份浸泡,一份熬制,希望能产生不同效果。 这期间,林枭来过六次,汇报征兵信息,已经招募新兵两万,全部投入训练,装备,粮饷问题让林枭很是头疼,每每见林枫总会倒些苦水。林枫体谅林枭难处,却无可奈何,手中无钱无粮,只能给林枭写下空头支票,希望酿酒制盐成功,早日获利,填补空缺。 赵士德来过三次,谈了燕国民生,百姓疾苦,达州大旱,百姓颗粒无收,建议林枫拨粮赈灾。林枫没有法子,让赵士德动用了国库仅存钱粮,以皇家名义去各钱庄借钱,百姓疾苦,不能撒手不管,能救多少就多少吧, 顺便告诉赵士德,颁布征兵令,但凡流民中青壮年参军,不光有粮饷,官府无偿赠提供家人两月口粮,这是不到数日,林枭招募两万新兵的缘由,大家没饭吃,只能涌进军营自保,顺便养活家里人。 另外,林枫要求赵士德寻找燕国本土盐商与酒商,提前铺好销路。当然,双方讨论国事,均在流云宫五十步外,谈完事情也就离开了。 听说皇上神神秘秘的,整日待在流云宫,皇后好奇也来过一次,她仅远远驻足半刻。进宫两年多,林枫总喜欢做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也习以为常了。只是心中觉的惋惜,皇上没有利用兵锋,趁机收拢皇权,罢黜昏庸朝臣。 做好酒曲,便开始正式酿酒,这时,安恒三人也加入进来。 选料,粉碎,浸泡,配料,蒸煮糊化,摊凉加曲,入缸糖化,入窖发酵,数日后,蒸馏出酒。 一晃一个月过去了,新盐也在制作,浸泡矿石,提取卤水,晒盐,工艺不复杂,却也耗时。而柳杉一直复杂熬盐,熬出卤水后,也正在晾晒。 这一段时间,赵士德不知道说了多少好话,做了多少保证,总算借到百万白银,正忙着救济赈灾,两日前来流云宫,明显苍老许多,四十多岁的汉子,更像六十岁老人。 林枫同情他,可也仅仅是同情,谁让前身守不住国库存银,又暂时无钱无粮,只能暂时委屈赵士德了。 新兵也招募不少,足足有六万多人,可养活没钱没粮,林枭近来每次来,话少了,沉默了,承受着不少压力,林枫只能让他动用,征战左贤王部时缴获的银钱,力争扛过两月。 林枫压力很大,好在已有解决的法子。 新盐提前制成,晶莹透亮白如雪,捧在手里凉簌簌的,赵紫烟五人生生不敢相信,灰白盐矿竟变的仿佛雪儿,捧在手里,舌尖轻轻舔在上面,咸咸的,味道美极了。 两女与林枫朝日相处,彼此关系越发熟络,倒让之间真生出了别样感觉,赵紫烟本就依靠林枫,那日林枫又道,两人是一家人,私下里,她想了想,林枫应该是在告诉她,两人是夫妻了。在参与酿酒熬盐后,对林枫越发刮目相看,渐渐的,心生爱慕之情。 慕容梦菲时常冷着脸,喜欢与林枫斗嘴,林枫却也没有再动手动脚,此刻,面对晶莹剔透的新盐,不由得抬起眸子认真瞥了林枫一眼。 林枫倒也喜欢两人,朝夕相处,对两人了解也更多了些,一个温柔,一个刁蛮,却各有风采,在悄无声息中,两人已拨动了他内心深处那根弦。 手里捧着新盐,酒坊中也飘荡着诱人酒香,慕容梦菲,赵紫烟两人瞪大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林枫,新盐制成了,酒水似乎也成功了,单单散发出来的香味,足以让人沉醉其中了。 第18章酿酒成功 喜上加喜,林枫早激动的怦怦直跳,凭着小时候经验,光闻这酒香,他已知道酒也酿成了。 “喂,你还真有本事,连这种东西都能弄出来,这会你赚大发了!”望着光洁如雪的精盐,慕容梦菲忍不住对林枫夸赞道。 “哈哈,这就算有能耐了,公主,你可太小瞧自己男人了。”林枫揽着慕容梦菲肩膀,大笑。 慕容梦菲一怔,抬脚踩在林枫脚掌上,还想说点什么时,外面传来林枭声音,林枫破例让他进来,进来时却是两人,林枭前来汇报军情,皇后却是在宫中闻到酒香,顺道过来瞧瞧。 两人进来,一眼就看到器皿中盛放的新盐,来不及询问,林枫一手抓着一人,拽进酒坊中,笑道:“二弟,皇后,朕成功了,成功了,军费,钱粮,从此不用再愁了。” 两人甚是不解,却见林枫亲自搬来一个木桶,放在竹筒下方,那里有个出酒口,林枫伸出手,轻轻拔出塞子,霎时,一股清冽甘泉喷涌而出,浓烈酒香在酒坊中来回飘荡。 赵紫烟二人睁大了眸子,掩口轻呼出声,含情脉脉看着林枫。安恒,韩奎,柳杉则拥抱在一起,欢喜雀跃。叫道:“成了,真的成了。” 几人也是见过世面的,以前也见过不少所谓好酒,可林枫酿出来的酒,即便尚未入口,却单凭色泽与酒香,早把对方甩到天边去了。 而林枭则莫名诧异,忍不住问道:“皇兄,莫非这是酒?” 林枭听说林枫为筹备军资,让安恒卖光了酒窖中贡酒,宫中已经滴酒不存了,可这香味。 林枫笑眯眯地拿起葫芦瓢,再桶里要了半瓢,倒进就近桌上的大海碗中,端过满满一碗,寄给林枭:“二弟,你应该喝过不少好酒,尝尝我的手艺,评价评价。” 从林枫手中接过海碗,林枭放在鼻尖闻了闻,浓郁酒香入鼻,微微一笑,一仰脖子全喝了下去。 “我去,这是烈酒。”林枫一惊,自己酿的酒,不是外面的醪糟酒,不管很多少也不容易醉,这新酒,林枫估摸着少说也在五十度,又尚未封存去掉辛辣,就算林枭能喝,也经不住一口喝下一海碗,浪费新酒不说,这不糟蹋么。 不过,林枫显然多虑了,林枭一口酒下肚,直觉的腹中立刻像升起一团火焰,可酒水入口的香醇,又令他流连忘返,忍不住又喝下半海碗,脸色通红起来,才喜滋滋地道:“皇兄,这酒,这酒太好了,臣弟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的酒,今回家,效仿皇兄把酒窖里贡酒全卖了。” “嗯!”林枫笑着点点头,朝着安恒等人道:“大家辛苦一月总算成功,你们也尝尝,这酒不卖钱。”说着,给海碗中倒出丁点,寄给皇后和赵紫烟,温馨提醒道:“雪儿,嫣儿,你们也尝尝,朕需要你们的点评。” 皇后姿态优雅,不像林枭喝的鲁莽,抬手轻轻喝下去,入口甘醇,回味无穷,却也呛咳不止,放下海碗,不停咳漱起来,脸蛋也变得红扑扑的。 赵紫烟也大口喝下去,辣的吐出香舌喘气,不停咳嗽。 林枫想也没想,急忙伸手轻轻拍着皇后背上。“看来皇后不善饮酒,这白酒算喝不成了,有时间,朕会酿出果子酒,供宫中女眷品尝。” 又帮赵紫烟顺气,冷着脸道:“你这女人,都说辣了,还喝这么猛,不懂照顾自己么,真让人有操不完的心。” 皇后好不容易停下咳漱,却面红如赤。看了眼赵紫烟,却见对方娇颜通红,却耐心听着林枫的话,微微点头。 她留意到,林枫对赵紫烟虽在责备,却有种说不出的亲密,无奈微微笑了笑道:“皇上,这酒,这酒,也太辣了,不过口感极醇,适合男人狂饮!” 旁边,赵紫烟也不生气,相反露出甜蜜的笑容,冲着林枫俏皮的炸了眨眼。 “雪儿果然有见识,这酒的确适合男人喝,适合冬天喝,再说才出锅的酒,尚未去掉辛辣,自然辣了。放上一段时间,味道会更纯。”林枫对着赵紫烟无奈的摇摇头,才盯着面色通红的皇后,偷偷在她脸蛋上亲了下,惹得皇后嗔怒,伸手扶着她坐在旁边木凳上。 此刻,赵紫烟望了眼林枫,快步走到林枫面前,拽着林枫衣角,似乎对先前举动有些歉意,一副惹人怜的样子,道:“我帮你照顾皇后姐姐!” 另一边,慕容梦菲瞧着林枫与赵紫烟,皇后亲密,不由得来气,端起勺子喝了几大口,倒是还站着,已在地上转起圈子,边转边傻笑,没几圈,噗通一声栽倒在地面上,直接呼呼大睡起来。 “皇上,这酒太好了。” “是啊,宫中贡酒一斤能卖一金,这酒少说也得买五金。” “对,此酒一出,郑国的酒简直没法比。” 安恒三人小心多了,轻灌小口,细细品味,一时间,有种难以言喻的激动。 “哈哈哈,能出新酒,你三人功不可没,不过,是不是让皇后和永安侯也尝尝咱们弄出的新盐?”林枫心中喜悦,拍着韩奎肩膀道。 三人也高兴,端着放置新盐的器皿来到皇后两人身前,显然,与酒相比皇后对新盐更有兴趣,急不可耐的接过器皿,来回观察,甚至捏了些放进口中细细品尝。“皇上,这是盐,的确是盐,可与市面上的完全不同,你怎么做到的?” “对啊,皇兄,这新盐拿出去还不奇货可居,赚的钵满盆溢。”先前进来时,林枭便注意到器皿中盛放的雪白东西,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是食盐。 林枫得意之情油然而生,坐在旁边说。“朕的目标就是赚的钵满盆溢,否则,怎么养活军队,怎么安抚百姓。二弟,你就说说,这盐,这酒,有没有前途?” “当然有了,这两样东西拿出去,先不说百姓是否买的起,贵族肯定遭疯抢,不赚钱都不行,皇兄,你可真有能耐,说实话,这段时间,其实臣弟对你的行为十分不满,现在却全是佩服。”林枭本身为贵族,有一点非常清楚,是人都好面子,新盐与新酒若流传出去,贵族一旦接触,不被吸引才怪。 “朕也是这么觉的,已经事先安排好一切了。”林枫踌躇满志,招来安恒三人,吩咐道:“安恒,你三人跟朕时间不短了,也学会了酿酒制盐,接下来,你三人便把这两门手艺传给作坊中的师傅,一旦学会,立刻加快制作,朕很需要钱,现今全靠你三人了。” “皇上放心,小的肯定努力,争取十五天内,新盐在市场上流通,一月内,新酒在市场流通。”安恒斩钉截铁的道,随即却又皱眉:“皇上,这新酒与新盐奇货可居,小的该怎么定价啊?” 新酒新盐奇货可居,价值之高,足可风靡诸侯列国,影响时代,上至达官贵族,下至黎民百姓,无不受此影响,安恒左右权衡不敢定价。 林枫倒有主意,经营盐酒关乎国脉,此事非同小可,不可轻视。 然盐酒亦有区别,盐乃百味之首,日常生活必不可少,价格过高,只会在达官贵人中流传,百姓无法授意,也争取不到这块蛋糕。价格过低,人人会买利润却也低,况且制盐本身需要支付长工工钱。而酒不同,虽需更多成本,却可针对不同人群,制定不同价格,当然,酒质量也会参差不齐。 “安恒,你记住,盐价按照市场价来卖,熬出的盐,价格稍微高点,五文钱一斤。”经过深思熟虑,林枫做出了决定:“酒价去不能一概而论,必须区分对待。” “皇上,小人不懂,您明示!”安恒面色迷茫,带着疑惑。 “呵呵!” 林枫笑着,把案台上凌乱海碗摆整齐,逐一向里面添水,多少不一。又盛满一瓢白酒,首先倒入冷水最多海碗中。 “安恒,你觉得这一碗酒值多钱?” “少数三文钱,味道很寡,却也有了酒味!” 林枫又朝着另一海碗中倒了些许白酒,笑眯眯道:“这个呢,还是三文钱吗?” “五文钱,此酒浓度更高!”安恒斩钉截铁的道。 林枫也没继续啰嗦,给面前海碗中逐一添满酒,直至最后一碗,全部是刚刚酿出的新酒,一字摆开的碗中,新酒越多,酒香越醇。 “哦,小的明白了!皇上意思,第一碗酒卖三文钱,第二碗酒得售六文钱,第三碗酒起码十文钱,第四碗酒起家超过二十文,酒越纯,价格越高。”安恒的目光越来越亮,皇上此法,简单又行之有效,只怕收益更高,皇上到底是皇上,卖酒都买的与众不同。 林枫点点头,笑道:“你说对了,不过没有全对,这第一碗酒,主要针对穷苦百姓,味道寡淡,却也讲究喝下去,第二碗酒,则针对小有余粮的百姓,味道太淡,不起兴,却又买不起好酒。第三碗酒,主营客源针对小地主,他们地位不同,自然不会与百姓等齐,会觉得有九份,第四碗酒卖给大地主,大官僚,世家,这些人,酒对他们而言,不光喝,更是面子,地位和财力的表现,最后,瓢里浓酒,此为贡酒,只针对各国王室。 第19章阴谋诡计 第一碗酒,也值三文钱,第二碗酒六文钱,第三碗酒十五文钱,至于第四碗,两贯钱一斤,第五碗,贡酒,三金一斤。”百姓有种余钱不多,走量,达官贵族腰缠万贯,买品味,买面子,更好赚钱。 “啊,皇上,这样后面两碗酒,有人会买?” “你问问永安侯,他会不会买?” 林枭已有醉意,可听到林枫的话,依旧道:“肯定了,千金买醉,喝的是面子!安恒,你按照皇兄的策略来,没错!” “是!” 林枫盯着安恒,再一次提醒道:“安恒,朕让你全权负责这两件事,连韩奎,柳杉也暂时交给你,这事你必须给朕办好了,千万记住,秘方必须掌握在亲信手中,对了,制作过程分步操作,即便有人心怀鬼胎,也别想泄密。” “是,小人谨记。只是分布操作,是皇上说过的流水线操作吗?”安恒心情激动的难以控制了,这一刻,他终于成为皇上亲信,这么大的事情交给自己,若办砸了,简直无颜面君。谨慎起见,还是问了林枫最后一个问题。 “嗯!是流水线操作。”林枫颔首,又朝着柳杉韩奎道:“柳杉,韩奎,你们把技术传给制盐师傅,找些机灵人,组建一支商队,盐酒利润丰厚,以后,朕不想外人染指,侵吞本是我的利益。” 安恒三人早招来酿酒与制盐师傅,寄住在京郊两处庄园中,在庄园内酒坊,盐舍内捣鼓了数日,总算让招募来的大师傅们搞懂了制盐酿酒的技术,其中有些步骤极其繁琐,耗时费力,不过大师傅们终究是行家。当掌握了核心诀窍,其他方面就简单多了。 林枫数日内多次潜伏进两处庄园,暗中观察,发现大师傅们各司其职,制盐酿酒,总算铺展开来。 为防止外人窥视里面技术,林枫回宫差五百龙骑卫常驻这里,随时监视,抓捕,拷问行为异常之人。 钱的问题暂时不令他担心,等到消耗完在草原上带回的财富,新酒与新盐也差不多上市一段时间,多少会有些收益。 此刻,林枫心思开始转移到其他事情,练兵,解决士族威胁,清除朝中佞臣,奸臣。但朝中佞臣,奸臣与士族沆瀣一气,手中握有私兵,势力不容小觑。思前想后,林枫决意先练兵,再清君侧。 如何练兵,怎么练兵,练出什么样的兵,林枫心中有些许注意,燕国地处北方与塞外接壤,加之民风彪悍,龙骑卫与虎豹营皆为骑兵,战斗力不敌塞外骑兵,在北方却也赫赫有名。 燕国小,林枫志向却不小,若只为解除边患,训练骑兵即可,谋图天下,就必须提前打好基础,骑兵要有,步兵也要练。而且,步骑两兵要细化,轻骑兵,重骑兵,弓兵,弩兵,长矛兵,分为不同兵种,针对各种战斗,各种兵种。 期间,林枫特意让人给他打造了新武器,一柄斩马刀,两柄军-刺。 斩马刀约莫五尺,刀柄两尺,刀刃三尺,开封过后刀锋上闪烁着杀气,整个刀圆浑,刀刃稍稍宽厚,刀柄长容易双手掌握,刀刃宽,杀伤力狂。 军-刺却是林枫前世激战时最钟爱,擅长冷兵器,不过,这两柄军-刺稍粗些,血槽更深。斩马刀用于冲击厮杀,军-刺用于近身肉搏。两件兵器相得益彰,也算各有千秋。 再次握上兵器,浑身热血沸腾,仿佛身处沙场之中,战马嘶鸣,擂鼓震动。林枫熟悉下战刀,演示出一套杀人绝技,这是前生激战中总结出来的,远比花哨武术更适合杀人。 “皇上,永安侯拜见!”安恒把酿酒技术穿个大师傅们,派了两个精明太监留守,几天前,已经回到了宫中。听到安恒声音,林枫收起斩马刀入鞘,提起军刺,插入小腿牛皮制的刀鞘中,端起茶杯,神态恣意品着香茶。 “皇兄,今日募兵完成,共八万人!”自新盐新酒成功,林枭可谓对林枫佩服的五体投地。外界传言皇上昏庸,大胜归来不理朝政,可真正亲近林枫的人,却晓得他精明透顶,文能治国,武能安邦,只是没有真正显露出爪牙。恐怕正像皇上所言,他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嗯,有这八万新兵,假以时日训练,会成为八万虎狼之师。”林枫放下茶杯,笑眯眯的看着林枭:“二弟,这八万人新兵,朕准备亲自训练,你觉得怎样?” “皇兄大智若愚,英明神武,亲自训练新兵,肯定能再显大燕骑兵昔日辉煌。”林枭神色微变,又快速恢复平静,虽不清楚林枫为何亲自练兵,却也没有表达出不满之色。 “行了,你我兄弟,不要拍马屁!”林枫大手一挥,白了林枭一眼,没好气的道:“据朕了解,燕国当前可谓四面环敌,塞外戎族不提,单单西方赵国雄兵百万,东方晋国虎狼之师五十万,南方郑国大军八十万,邻邦微末小国兵力也在数万之多,朕很好奇,为何燕国兵力不足六万,还能在几大强国夹缝中生存。不管侥幸或者对方不屑,总之,近期招募八万新兵仅是开始,虽说兵不在多在精,可燕国也需拥有三十万精兵。一旦钱粮富裕,五十万,甚至更多,迟早有你掌兵之日,你在担心什么?担心朕忌惮与你,不让你接触兵权,还是担心朕会罢黜你,把你囚禁起来,你的小心思,哥会看不出来吗?” “嘿嘿!”林枭尴尬一笑,心思竟毫无保留被林枫看穿,挠了挠头,喝了口凉茶压惊。“我听皇兄的,可当下不让臣弟练兵,臣弟无事可做啊!” 神色微微一怔,林枫觉的不可思议,他整日忙的焦头烂额,昏天暗地,连休息时间也不多,林枭竟觉的无事可做。 “无事可做,亏你好意思说出来!”林枭不解,自己天生为战争而生,不练兵,不打仗,的确无事可做啊!疑惑之际,却听林枫继续道:“燕京治安你不是不晓得,没事做,带些龙骑卫,总能把街上欺行霸市的纨绔子弟,地痞恶霸惩治一番,不过,此事由你来做,有些大材小用了,既然你无事可做,不妨找人把在燕京刺探情报的各国探子灭了,这事总行吧!”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做君王不晓的列国暗战艰辛。林枫虽不上朝,或者朝堂逗留时间极短,看似无心问政,实则暗地里已安插安恒,韩奎等人,密切留意各方面动向,燕国各方面境况,放在他暖阁案台上。可谓不离庙堂,知晓江湖之事。 “臣弟汗颜,这就去办。”林枭此行,本欲讨得练兵差事,却被林枫收回手中,反让他去抓各国探子,不过想想,这的确不是小事。 七月初,正值烈日炎炎时节,毒辣阳光照在地面上,能把地面点燃,街道上,行人稀稀拉拉,偶尔有人出现,也会快速离开。 正午时分,阳光更胜,鸟伏蝉静,似乎有意避开毒辣的烈日。这时,街道上忽然出现六七辆马车,车夫驾车快速穿梭在街道上,扯着街道上行人稀少,不约而同,朝着同一地方驶去。 韩府,后院偏门,紧关的枣红门缓缓打开,露出细小门缝,一双圆溜溜眼睛在门缝中露出来,贼眉鼠眼扫了眼下四周,缓缓走了出来。 这时,一辆马车快速行驶过来,在小厮不远处停下来,小厮匆匆上前,等买车主人掀开帘子,小厮立刻走上去,马车主人低声问道:“人到齐了吗?” 小厮低声道:“齐了,就等韦大人了。” 两人没有多余交流,小厮领着韦大人快步走向韩府,有人打开大门,匆匆跑出来,把外面停放的马车拉进院子内,又出来向四面看了看,发现四面没有行人,又快速回府,韩府偏门再次紧闭。 韩府不大,从外面看与普通府邸无异。府邸内却极尽奢华,汉白玉砌成亭台楼阁,黄金镶嵌门楣,数米高假山,地面铺着上等牛毛地毯,各种奇珍异花多不胜数。 穿过走廊,小厮带着文大人走向偏厅,偏厅房门紧闭,小厮抓着门环,轻叩三声,又急促扣了三声,少顷,紧闭房门大开,有人带着韦大人走进去,又朝着小厮道:“提高警惕,府邸周围有异动,立刻汇报。”小厮默默点头,转身离开。 文大人走进偏厅,偏厅内并没有人,他却快步上前,走到摆放书籍的书架前,手掌用力按在上排,第四本书上。书本下沉,书架旋转半开,韦大人毫不犹豫走进去,过程似乎非常熟悉。 密室中,点着三盏烛台,依然显的昏暗。 交头接耳的七人,见文大人走进来,冲着他点点头,文大人点头回礼,坐在空下位置上,端起旁边准备好的热茶,轻允小口,抱歉的道:“路上遇到了点麻烦,马车撞了一个贱民,耽搁了片刻时间。” 第20章瞒天过海 韩方坐在上方,笑了笑,不在意的道:“小事而已,既然人到齐了,咱们谈正事吧!近些天来,皇上重新起用了永安侯,又依仗赵士德那匹夫,似乎隐隐排斥咱们,这对接下来的行动非常不利啊,大家接受宗主命令来颠覆燕国,眼下到了重要时刻,可不能出了岔子。” 眼前这八人,无一不是来自郑国,二十年前接受韩氏家主命令潜伏燕国朝堂,经过二十年努力,这些人几乎把持了燕国朝政,不光身兼要职,更在燕国培养许多亲信,豢养私兵更不必说了。 多年宦海沉浮,八人肃清了政敌,又在郑国支持下,基本破坏了燕国经济,可谓十足的蛀虫。 “永安侯乳臭未干,纵然有通天本领,手中无兵无将无钱无粮,能奈我何。赵士德固然门生故吏不少,却处处被打压,扭转不了局面。倒是皇上近日,募兵八万,不得不重视啊! 咱们八家合力私兵四万,本来合力击杀龙骑卫,颠覆林氏王朝轻而易举,现今,却瞬间处于劣势,再想巅峰,恐怕有不小难度了。”韦大人韦言,拳头砸在桌面,气的吹胡子瞪眼,好不恼怒的说。 燕国虽好,可终究不是家,本以为力量聚集差不多了,可以发动政-变,摧毁林氏王朝,从而荣归故里,事情却突然转变,打的八人措手不及。 的确,起初八人来燕国时,燕国还算兵强马壮,有近三十万敢战之士,随着八人把持朝政,不断消减军费,燕国经济又被八人掌控,民不聊生,根本养不起军队,连续上任皇帝不断裁兵,把兵力控制在了六万左右。 若非皇帝招募八万新兵,八家合力,四万私兵足以绞杀拱卫京师的三万龙骑卫,何况,经过与戎族激战,龙骑卫不足万人,可惜机会眨眼即逝,八人来不及部署,林枭就募兵八万,打破了双方格局。 “韦言,此事你也小题大作了,小皇帝募兵八万又怎样,燕国国库空虚,连仅存十万两白银也被赵士德用于赈灾,纵然小皇上暂时有在戎族缴获的钱粮支持,可养兵终究是个无底洞,没钱没粮,他难道画饼充饥。 其实,此事对咱们而言也是好事,暂时先等等,等到皇帝小儿手中无钱时,咱们只要找人稍稍挑拨,长期拿不到军饷的士兵,肯定激起哗变,倒是咱们坐收渔翁之利,带兵杀入皇宫,岂不是轻而易举。”韩方身为八人之首,足智多谋,阴险毒辣,并非朝堂上昏昏碌碌之辈,否则,郑王岂会派他来颠覆燕国。 且他非常有自信,首先八人瓜分了燕国大部分国库收入,埋在各自府邸中以备后用。其次,八人暗地操控着燕国经济,大量钱财流入他们腰包,他不晓的,林枫毫无钱粮,又怎敢练兵,这不是作死的节奏么? “哈哈,如此说来,咱们唯有暂时按兵不动,等待实际了。”有人贼笑,笑的非常阴险。 “对,按兵不动,等待时机。”韩方捋了捋小胡子,斩钉截铁的道。“小皇帝在戎族带回来的钱粮,全部由我经手计算过,顶多坚持两月,当下七月初,九月末小皇帝恐怕就会手中拮据,没有银子发军饷了,届时,咱们再等待三月,年关时,若小皇帝不能发军饷,士兵无钱过年,呵呵,那时就是出手的最佳机会了,诸位觉的意下如何?” “妙极,妙极。”一位尖嘴猴腮的老头,抓着花白胡子,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不过,韩大人,当前咱们八人必须保证一两银子也不能流进小皇帝腰包,否则,此计不光不成,反而会让小皇帝势力壮大,再想巅峰燕国几乎没有可能了。” “放心,石大人,一枚铜钱也流不进小皇帝腰包。”韦言阴着脸,面色不太好看,“不光钱流不到小皇帝腰包,我还会写信给太尉,力争在燕郑两国边境搞些摩擦,消耗燕国钱粮,小皇帝手中无钱,必将增加徭役,燕国百姓会越发离心离德,对咱们百利而无一害。” “哈哈哈,哈哈哈,韩大人够奸诈!” 笑声荡漾在密室中,终于安静下来时,那位石大人兴奋容颜下,露出几许忧愁,看了眼韩方七人,道:“有件事情,韩大人有没有察觉?” “什么事情?”笑容让韩方面色通红,端起茶杯喝下半口,正冲淡喜悦。 “近期不清楚什么地方,流出一种新酒和新盐,在小圈子内形成不小轰动,不晓的几位大人可否听说过,我有幸买来数坛,味道非常不错,一旦这种酒在市面上大范围流通,对咱们郑国的酒,会有不小冲击!” “哦,竟有此事,前两日有人送来两坛酒,说味道不错,不过,我还没有来得及喝。”韩方惊愕,郑国酒名闻天下,他府邸中存放着不少郑国酒,在他看来,无论什么新酒,也没有郑国酒有味道,此刻,听到石方行说起,不由得大吃一惊。 酒在郑国经济收入中占有举足轻重地位,一旦郑国酒受到冲击,恐怕只能像宋国与蜀国,开始向外出售粮食了,可这两者利润完全不能同日而语。 现今,郑国处于变法末期,大肆扩充军队,需要不少钱粮,酒,万万不能出问题。 “石大人,查出新盐新酒来源吗?此事非同小可,千万不能大意,若新酒与新盐出自百姓之手,必须把方子强行弄过来,否则,新酒冲击郑国利益,宗主不会饶恕大家。”韩方着急的问道。 石方行默默摇摇头,面色有些怪异,“这新酒与新盐在市面上流通时间不长,可新盐凭借低廉价格,晶莹外形,很快占据燕京市场,不光贵族食用,百姓也在食用,与旧盐相比,新盐被称为雪花盐。 新酒倒也流通范围极广,不过下等酒水,味道不敢恭维,也就贩夫走徒解解乏,可那高档酒被称为杏花村,味道奇好,价格贵的离谱,简直比郑国贡酒还贵,可燕京大族中争相购买,几乎处于断货中。 我获悉后,派出死士追踪酒的来源,可惜仅仅晓得酒商全为燕国本土商人,再想深入了解,就挖掘不出根源了。为获取配方,我也命令死士深夜去几个酒商家中威逼,谁知连续派出好几拨,竟无一人回来,故而觉的此事非常蹊跷,不敢在贸然行动了。” “是吗,看来对方早有准备,这事儿石大人不必再查下去了,我会派人给宗主送信,打探下,是不是有世家酿出新酒,造出新盐。否则,若世家所为,咱们贸然行事,会遭到报复,眼下咱们必须韬光养晦,不能引起任何人注意。”韩方了解详情,沉默了,有种不好的预感,却又说不出缘由,唯有把此事交给家族处理。 次日,金銮殿上。 群臣跪拜,安恒甩着拂尘,扯着嗓子亢奋地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好些日子,林枫走马观花式上朝,常常显示出不耐烦的样子,群臣早习以为常了,大家晓得,若无人奏事,林枫会立刻散朝离开,想来今日也不会意外吧。 可惜情形似乎与往日有所不同,朝臣无人奏事,林枫却也没有着急离开,喝了口清茶润润嗓子,扫了眼群臣,带着兴奋道:“诸位爱卿,近来,朕在宫中待了不少时日,心烦意乱呐,打算即日准备南下游玩,朝中大事就交给诸位打理了,希望诸位爱卿通力配合,切莫让朕有后顾之忧。” 朝堂上沉默,竟没人出来阻挠,群臣晓得皇上贪玩,不喜待在宫中,此刻,听闻林枫欲南下游玩并不意外,只是觉的林枫跑得有些远了,反倒韩方八人低头暗笑,恨不得林枫立刻离开。 “皇上,朝纲混乱,国库空虚,您三思啊!”沉默中,赵士德赫然站出来,不假思索的朗声阻止。 两月内,赵士德精力全部花在赈灾上,心力交瘁,深深认识到燕国政府糜烂,不光花光国库存银,还向世家富商筹集百万银两,勉强安抚百姓。此刻,林枫不适时整理朝政,却南下游玩,国库拿不出银两不说,还有许多事情急需林枫处理,林枫离开燕国怕又每况愈下。 他本以为林枫从戎族归来,会安心治国,谁知竟变本加厉,连京城都容不下他了,反而南下游玩,真心让他痛心疾首。 “赵大人此言差矣,古人云,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皇上南下,岂止行万里路,想必路上肯定有所收获,咱们作为臣子,不光不应该阻拦,反而该大力支持,让皇上高兴,国库存银不多,咱们作为臣子,就算砸锅卖铁,也该为皇上凑出经费。”韩方暗暗轻笑,站出来,与赵士德针锋相对。 两人互为政敌,此刻,却不是为打压赵士德,他有更深层次谋划,正愁没机会除掉林枫呢,小皇帝不是南下游玩吗,好啊,那就南下吧。既然你觉的京城容不下自己,那永远别回来了,连尸首也留在外面吧。 第21章藏兵于山 再者,就算行刺不成功,林枫离京,对他的计划也百无一害,反而更有利于他实施计划,掌控朝堂,打压群臣。 “嗯,韩爱卿所言极是,不愧为朕心腹之臣,懂的体谅朕辛苦。”林枫满意的点点头,丝毫没有在意前几日国库空虚,韩方贪赃枉法之事,托着下巴道:“朕昨夜思量过,国库钱粮存于不多,此行费用的确紧张,不过,朕听说韩大人富可敌国,家里地板都是白玉铺成,石大人喜欢玩鸟,一只金丝雀价值数十金,韦大人家里商铺更多的数不清,燕京生意都快被你垄断了,我想三位爱卿可以给凑凑,也不多,两百万纹银,应该够朕南下开销了,韩大人几位意下如何?” 起初,林枫误以为韩方等人仅是贪污受贿,可当安恒,韩奎找人出售新盐与新酒时,竟发现偌大的燕京,商户竟大多被少数人垄断,详查下去,发现背后主人为韩方八人,再一追查,这把人全部来自郑国,林枫就不由得不多想了。 派人找来八人在燕国资料,阅览了八人多年来所做之事,清理朝中重臣,把持朝政,破坏燕国经济,欺行霸市,每件事都令人触目惊心,人神共愤。又派雷杰英暗中摸清八人情况,雷杰英呈上来的资料显示,八人不光圈养大批私兵,还与郑国狼狈为奸,里通外国。 获悉一切,林枫快气炸了,可思前想后,他没有立刻抓捕,反而以退为进,准备先狠狠敲诈其中最富足的三人,再徐徐图之,解决八人。 韩方,韦言,石方行三人闻言面如土色,不敢否认事实。三人的确各有爱好,可这全在小范围内流传,外人不曾知晓。 即使皇上以前的确去韩家,晓得韩家极尽奢侈,却也没有在意,当时还说,若燕国官员全像韩爱卿这般富足,朕也不必劳心劳力,处理国事了。 谁曾想,皇上今日忽然提及,这让三人诚惶诚恐,担心皇上小题大作,若追查下去,三人谋划就算不会败露,也会受到不小阻挠。 “皇上,臣家里的确有些余钱,可也凑不齐两百万两啊,不过皇上放心,身为臣子,没有什么比能让皇上高兴了,臣就算砸锅卖铁,也会与韦大人,石大人凑足皇上南下经费。” 韩方有种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的感觉,谁让他嘴贱,没事针对赵士德引起皇上注意。 皇上没钱,还执意南下,肯定在某些朝臣主意,自己竟事先没有猜到,不过,眼下局面有利于自己,就算破财消灾了。南下路上,非除掉小皇帝,化解心中怨气。 韩方表态,韦言与石方行也先后表态,表示拿出筹些银钱,供皇上花销。林枫目的达成,笑眯眯的道:“三位爱卿忠心耿耿,一心为朕着想,等朕南下归来,定为三位爱卿加官进爵。既然三位爱卿答应筹集经费,朕希望三位爱卿下朝后把钱交给朕,朕打算下午就南下,这燕京太让人烦躁,很不舒服,越早离开越好。” “是!”三人苦涩的回应。 林枫点点头,开始安排南下后朝中事务,朗声道:“朕南下在外,朝政不能荒废,朕决定朝政政务全部交给永安侯,由他铺国,赵士德,韩方你二人左右帮助永安侯共同处理朝政,不可懈怠。” “臣弟<臣>领旨!”三人中,除了赵士德不情愿外,林枭与韩方答应的非常痛快。 散朝后,林枭跟着林枫来到暖阁,愤愤不平的道:“皇兄,为何不铲除韩方八人,这些混蛋中饱私囊,短时间内能拿出两百万两白银,可见家底有多么雄厚,私吞了燕国多少钱粮。” 林枫知晓,国库已无存银,练兵赈灾甚至受到限制,可朝堂三位大臣,旦夕间能拿出百万银钱,财力超过国库,说三人不贪污,恐怕浑人都不会相信,林枭年轻气盛,眼中揉不的沙子,恨不得立刻派人清理三人。 林枫淡笑,却不生气,他南下仅仅是个幌子,目的却在练兵,当然狠狠宰韩方三人,也是计划之一。 自获得韩方八人拥有私兵四万,林枫清晰意识到,清除朝中佞臣,绝非一朝一夕之事,在八万新兵没有练成之前,暂时不能动韩方等人,否则,燕京定会血流成河,动摇燕国根基。 他也痛恨韩方八人,恨不得立刻将八人凌迟活寡,可意气用事成不了大事,必须先忍着,让对方在蹦达几天。 拍了拍林枭肩膀,林枫意味深长的道:“二弟,再忍忍,他们活不过年前,对了,替身准备的怎样了,新兵有没有驻进苍岩山?” “有皇兄这句话,臣弟就再忍忍,让他们多蹦达几天。皇兄交代的事情,臣弟也全部准备妥当。” 林枭起初不清楚林枫为何悄悄练兵,毕竟,燕国境内谁敢说三道四,可当林枫告诉他,唯有自己离开,才能朝堂上佞臣露出本性。再者,四面敌国环绕,虎视眈眈,必须在最短时间内,练出最强大新兵。 兄弟两人,一人在朝中查清对方罪证,一人在外练兵,韩方等人也不会想到林氏兄弟已盯上他们。 林枭本坚持反对林枫南下,在带人抓捕各国探子时,也发现了些许端倪,与林枫商量后,听到林枫想法,两人一啪即合,立刻举双手赞成。 “嗯,近段时间你费些心思了,好好处理朝政。有什么事情,派亲信来苍岩山,对了,韩方给的两百万,晚上朕会让人交给你,你可以再招募新兵,争取也练出一支虎狼之师,不过,千万不要忘记,朕交给你的事情。” “皇兄放心,臣弟晓得怎么办?” 韩方三人办事效率极高,或者说心中特别希望林枫尽快离开燕京,下朝半个时辰左右,就派人送来银票,恰好两百万。 林枫打算着晚上把钱交给林枭,却没有想到钱很快到手,干脆直接把银票交给林枭。 正午,皇宫南门,皇上南巡,群臣恭送,由于皇上秘密南下游玩,并没有举行任何仪式,走出宫门,林枫带着寥寥数百骑,消失在尘烟弥漫的大道上。 “混蛋,临死还勒索老夫一笔钱!”韩方回府,怏怏不快,朝着石方行道:“立刻派人南下,散布谣言,说有人冒充皇上,企图颠覆社稷,斩杀者,奖励佰金。” “韩兄,是不是着急了些?小皇帝尚未离开燕京地界,若听到风声,转身回宫,岂不前功尽弃!”石方行讪讪道,被勒索钱财,他心中也不爽,恨不得爆打小皇帝,可为大事着想,唯有狠心破财消灾。 “也是,被那混蛋气糊涂了,暂时派人密切监视小皇帝动向,等他离开燕京地界立刻散布谣言,这次,非把小皇帝碎尸万段!”韩方缓了口气,总算冷静下来,狠狠的道。 苍岩山位于燕京西南,山脉广阔,延绵六百余里,常年有野兽出没,偶尔传出野兽伤人的消息,通常附近极少有人出没。 林枫选择在此练兵,原因之一,就在于苍岩山比较封闭。另外,从地形上看,苍岩山说是山脉,却不全是山脉,中央地带有处巨大盆地,相对平坦,面积极广,远超燕京平原,若非在密林深处,有野兽出没,居住于此也不错。 下午,踏着霞光,林枫一行显身苍岩山! 招募新军,燕京大街小巷人尽皆知,不少吃不起饭的汉子参军,不过,新兵招募完后,新兵全部进入苍岩山,外界却无从知晓,事先林枫已让人散出消息,新兵会在某处山谷中训练。 三日前,在京郊修整半月多的八万新兵,带着准备器械全部驻扎于此,钱粮马匹更是提前送到。 策马入谷,来到军营,林枫抬头望去,与料想的差不多,新兵并未开始训练,反而有人伐木,有人开山,有人修建兵营,互有默契,短短三天时间,已经支起两排宿舍,大概数百个房子,效率超出林枫预料。 看见林枫出现,正坐在一块巨石上,手中捧着草纸的雷杰英,跳下巨石,匆匆上前。“皇上,您终于来了,没有发生意外吧?” 林枫摇摇头,道:“不错,不错,三天时间,修建了不少兵营,估摸着再有半月士兵就能入驻了。”好在正处于伏天,不然士兵夜里露宿在外,迟早会生病,夜里休息不好,还会引起战斗力下降。 “来苍岩山之前,臣在军营个把月,专门整顿了纪律问题,他们在尚未正式训练之前,上阵杀敌可能有些勉强,不过,伐木,开山,修建房屋倒也拿手,就是体力消耗比较多,每天吃的不少,皇上又要求每日必须给每位士兵提供三两肉,开销还是比较大,臣担心,先前缴获,支撑不了多久。”雷杰英有喜悦也有烦恼,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皇上把八万新兵交给他,对他算是极大考验了,可也面临着钱粮紧缺的问题。 第22章此中有深意 林枫摸着斩马刀,朝着安恒示意,对方很快上前,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塞进雷杰英手里,笑着道:“雷将军,军费开支您不必担心,皇上已经事先安排好了,这是二十万两银票,暂时用于各项花销,后续军粮,军械,马匹,在三日内会陆续运进来,为保险起见,小的按照皇上吩咐,会在军营建起来前,送来足够多粮食,军械和马匹。” 新酒与新盐上市差不多半个月,却造成了前所未有的轰动,第一批新酒大约两千坛,每坛十斤,约莫两万斤,通过酒商,大部分高价卖给贵族,仅有五百斤左右掺水卖给贩夫走徒。 按照定价,每斤上等酒三金的价格,获利差不多七万五千金,加上下等酒,零零散散收益在近八万金,除去各种开销,纯收益在七万五千金,绝对的一本万利。 新盐更是异常火爆,出现在市面上,立刻发生了哄抢的局面,当时定价每斤两文钱,结果发生供不应求的局面,安恒令盐坊连夜加班加点,保证每日出产新盐在五万斤以上,新盐依旧仅仅在世家富商等富户中流通,尚未普及到百姓,就这样也收益颇丰。 安恒等人负责经营此事,被丰厚收益深深震撼了,林枫却轻描淡写的道:“诸侯国人口十多亿,新盐年生产在十亿斤之上,才算功德圆满。”几人几乎幸福的晕厥,不敢想象其广阔前景。 雷杰英接过银票,难以置信,国库空虚,无钱无粮,他不是不晓得,别说拿出二十万两白银,就是两文钱也没有,可----可--- “拿着,该怎花,就怎么花,眼下银两还不多,不过已不是问题了,粮食嘛,也会有的。”盐与酒收益之丰,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林枫已要求韩奎与柳杉去南方,一人去宋国大肆购买粮食,一人在与宋国接壤的庆州,修建大粮仓,用于屯粮,也方便周转,以备不时之需。 “哦,哦,哦!”雷杰英有点傻。不过又快速清醒过来,安排林枫坐在临时木头订做的凳子,把手中草纸铺开,放在木桌上。道:“皇上,按照您要求,军营均建成后,还包罗步兵训练场,骑兵训练成,弓兵训练场,加上辕门,护墙,及各项器械,恐怕需花费更多时间!” 训练新兵刻不容缓,林枫多次促催,可眼下新兵营建立就耗费不少时间,却又干着急没办法,雷杰英觉的有负皇恩。 “不急,不急,军营修建起来,这茬新兵有用,将来招募的兵也有用,况且,修建兵营是个体力活,与每日训练无意,朕不着急。”军营内忙碌的新兵,大多来自流民,先前食不果腹,面黄肌瘦,不过,看样子力气还不小,随着伙食改善,身体正在慢慢恢复。伴随高强度劳作,会长的魁梧起来。“杰英,眼下修炼兵营任务繁重,不过,有件事儿,你也必须同时进行,逐级分配下去,把各个兵种的士兵聚合在一起,从小事情就开始培养他们合作能力。” “皇上,放心,臣在来苍岩山前已做好此事,不过,多数人参加骑兵,仅有少数人愿意做步兵。其他兵种还好。”雷杰英为难的道。 受燕国地理位置影响,燕国人家家户户养马,成年男子几乎与塞外人相似,上马能战,上马敢战,天生的骑手。二来,骑兵对战步兵,占据巨大优势,除非在特殊情况下,骑兵伤亡率才会高过步兵,所以,新兵不喜欢参加步兵。 的确步兵对抗骑兵,除重甲步兵,或者依仗地理优势,才能做到以步克骑,林枫却不能不训练出步兵,面对将来南方发生的战役,骑兵未必能发挥出特长。 “大概有多少人!”林枫问道,当前只需把重甲步兵框架支起来,独立成军,也不需要多少人。 “两千多!” “足够了!虽然不足以设立偏将。”林枫笑着道。 大燕军制,五人为一伍,长官为伍长,二十人为一什,长官为什长,接下来百人为百夫长,五百人为小都统,一千人为大都统,三千人为校尉,五千人为都尉,一万人设中郎将。两千多人不足以设立校尉,林枫却准备特殊对待。 “走,去修好的宿舍看看!” 雷杰英尾随林枫身后,顺便安排林枫等人晚上下榻之处。 宿舍以木桩支撑,石块填补缝隙,稀泥护墙,屋顶上钉满木板,上面盖着整齐的茅草,看起来简陋,实则结实程度超过普通民房,冬暖夏凉。 走进一间宿舍,里面装饰普通,一个存放兵器的木架,一张三米长简单木桌,一排连体土炕,及几个简单存放衣物的木箱,倒也简单省事。 对此,林枫还算满意,住宿问题在逐渐解决。 是夜,寅时,假皇上等百骑来到军营内,进入林枫卧房,一个不大与士兵宿舍无意的地方,假皇上道:“皇上,末将来晚了。” 林枫南巡本是幌子,这百骑却无不是龙骑卫精英,表面上护送皇上南下,实则林枫准备安排这些老兵,训练没有任何基础的新兵蛋子,眼下除了二十人留下成立执法堂外,其余八十人,全部晋升为大都统,每人统领千人。 “怎么回事?”林枫神色冷凝,冷酷的问道。 假皇上白易生道:“尚未出燕京地界,末将等人发现后面有尾巴,入夜设伏击杀了对方,所以------”林枫瞧见对方身上的确有血迹,尚未凝结,确定白易生没有撒谎。 白易生清楚林枫所有计划,不敢心存侥幸,倘若林枫计划被心怀不轨之人获悉,必然功亏一篑,自己也成为千古罪人。 在他看来,若欲保住秘密,唯有死人不会传出去。 林枫盯着白易生,这个年轻尚轻,却参与击杀左贤王的小将,心中甚是满意。这家伙天生冷脸,总好像外人欠他钱似地,在林枫面前,虽然没有冷脸,却也不言苟笑,冷酷无比,林枫还清楚,白易生嗜杀,喜欢杀人,当日奇袭左贤王部,数万人中,就白易生腰间憋得脑袋多,所以,林枫才记的这家伙。 “干的不错!”林枫不胜赞许:“说吧,骑兵,步兵,弓弩兵,你钟爱那个,朕让你过去做个大都统。” “轻骑兵!”白易生不思索的道。 “为何!为何不是重骑兵,不是弩兵?”林枫好奇,轻骑兵擅长奇袭,长途奔袭,却不擅长防御,若主将没有良好军事才能,轻骑兵与轻骑兵对抗,未必会取得优势,甚至某些时候,还会遭到步兵或弩兵坑杀。 白易生毫不犹豫选择轻骑兵,面色从容淡定,说明这家伙有些能耐,至少,林枫若让林枫选择,他首先不会选择轻骑兵。 拂晓,微风拂动,空气清新,鸟鸣虫叫,虎豹呼啸,到底是山中荒野,静怡,却也有几分意外的嘈杂。 晨光初生,林枫穿戴整齐,洗漱完毕,走出了卧房。 在军营中,一切从简,倒也有几份在部队中的味道,林枫找来粗布条,紧扎缠绕在腿上,轻松活动着筋骨,看了眼四周,士兵宿舍尚有动静,倒是伙房中有人生火,为士兵准备早饭。 林枫没有去打扰士兵,独自沿着已经开荒的军营轻步慢跑,目前军营不是很大,也有五六里地,连续跑上三圈左右,林枫回到房屋前,开始在巨石上面做着俯卧撑和仰卧体做,分别一百次,这才拔出斩马刀,巨石上演示起来。 他没有学过任何使用斩马刀的技巧,当前多依靠以前任务中,使用冷兵器杀人技巧,眯着眼睛慢慢感悟融合着。 前世冷兵器出手,可全是杀人绝技,若能与斩马刀融合,也让人兴奋。 太阳升起,地面笼罩在晨光中,林枫大概锻炼了近一个时辰,差不多后世两小时左右,这才跳下巨石,脱掉外衣,回到卧房,从卧房内端出半桶凉水,在身上冲洗。 这期间,有稀稀拉拉士兵起床,不过大多清理方便,可能平时懒散惯了,没有养成早起的习惯,林枫见状依然没有说什么。 辰时一刻,兵营内传出响亮的号角声,士兵睡意朦胧钻出宿舍,暂时没有宿舍的人,也横七竖八在草堆中爬出来。辰时半刻,兵营正式开饭,士兵倒也有秩序,拿着碗筷,排着队伍,依次打饭。 早饭很简单,窝头不限,每人一大碗肉汤,里面放着蔬菜,看起来并不单调。士兵打好饭,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有蹲在地面上,有坐在石块上,有的回到宿舍,凌乱又有秩序。 林枫地早饭是安恒弄来的,两碟精致小菜,三个白馒头,一碗瘦肉汤,里面放着不少肉片,翠绿色蔬菜点缀,看起来让人食欲大开。 不过,林枫拒绝食用这份早餐,让安恒把早餐分给就近新兵,自己拿起大海碗,去伙房打饭。与普通士兵无意,一碗肉汤,五个拳头大窝头,弄好后,吩咐伙房往后不必对自己特殊对待,他来练兵不是享受,士兵吃什么自己吃什么,随即端着早饭,林枫又回到巨石上。 第23章徒手伏虎 林枫地做法,士兵看在眼里,却没有多说什么,反倒安恒与雷杰英有些意外,也有些担心。 虽说士兵伙食相比以前提升不少,可皇上终究乃万金之躯,何尝吃过粗茶淡饭,倘若怠慢了皇上,后果恐怕很严重。两人纷纷提议,建议林枫更换早餐。 林枫呵呵一笑,摆摆手,无所谓的道:“我是人,士兵也是人,士兵能吃,我为什么不能吃。”这一世,林枫确实没有吃过粗茶淡饭,可前一世,执行任务中,别说肉汤窝头了,有时连树叶,虫子也吃,并不觉的有什么不好。 相反,今天早上,士兵懒床的举动,让他非常不满。 当兵有当兵的样子,早晨正是锻炼时间,可整整一个时辰,挺尸在床上,实在说不过去。 林枫很快吃五个窝头,喝了口肉汤,向雷杰英道:“早晨时间宝贵,为何包括你在内的所有士兵,辰时一刻才动身起床,你不觉的不合理吗?” “皇上,辰时起床,古来有之,已经习惯了,况且辰时正是吃早饭时间,若起的太早,士兵无事可做,不如休息!”雷杰英解释道。 “习惯,这个习惯必须改!” “雷将军,皇上无论在宫中或者军营,全是卯时半刻起床,雷打不动,今日,在大家起床前,皇上绕着兵营跑了三圈,又做了许多奇怪动作,顺便练习了刀法。”安恒插嘴道,皇上勤劳,他这太监跟着受罪,却也无可奈何,幸好,皇上作息时间非常稳定,若无意外发生,晚上亥时半刻就休息了,极少有熬夜的习惯。 “臣汗颜,定会纠正!”雷杰英神情尴尬,自己起床前,皇上竟做了这多事情。 正当两人吃完早饭时,远处山林中,忽然百鸟惊鸣,煽动翅膀争先恐后逃离,丛林中传出不小动静,不少小型野兽冲出来。 士兵们纷纷放下碗筷,捕捉野兽,这可是野味,数量还不少,若抓上几只,午饭肯定会大大改善。 林枫迅速从巨石上站起来,望向远方,在这档口,这只体形异常庞大的吊睛白额猛虎跃出丛林,冲进兵营中,惊得毫无准备的士兵争先逃窜,哪敢在扑捉野味。 林枫也惊讶,不过又很快释然了,猛虎本就生活在深山中,肯定是扑捉猎物过程中,误入兵营,说起来,还是他们先闯入对方领地。 不过两只吊睛白额猛虎同时出现,就有点意味深长了,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看来这两只猛虎应该是两口子。 “下令围住两只猛虎,不许伤害它们,朕亲自去降服。”望着两只猛虎,林枫有些跃跃欲试,虎乃百兽之王,若能驯服两只猛虎,可以利用猛虎训练士兵,练兵之余,也会有些乐趣。 雷杰英闻言,急忙阻拦,这两只猛虎体形过于庞大,左边的雄虎体长约两米五体,重达五百五十多公斤,右边雌虎也在两米,体重四百多公斤。这两只猛虎,任何一只都是虎王级别,皇上竟准备同时降服两只,若非艺高人胆大,就是痴人说梦。 “皇上,龙体要紧啊!” “少废话,快点,别让那些莽夫伤了朕的宝贝!” 眼见无法阻拦,雷杰英只好安排亲兵传令,同时召集各位大都统护驾,若皇上稍有意外,必须立刻射杀两只猛虎。 命令一出,立刻士兵很快去宿舍内拿出兵器,里三层外三层把两只猛虎围的严严实实。两只老虎何曾见过这么多人,口中发出呼呼的咆哮声,向着士兵袭击。 这会,林枫边靠近围着的老虎,边替手臂缠着绷带,来到圈中,正瞧见白易生手持强弓,利箭上弦,一副冷脸,几支利箭射在猛虎身边,让两只猛虎无法伤到士兵。 “刀箭无眼,放下弓箭!”林枫冷喝! 缠好绷带,林枫活动着手臂,缓缓靠近两只猛虎。若在前世,他不敢狂妄伏虎,可现今,这具身体远比前世强大,身体魁梧,虎背熊腰,又特别高挑,虽说玉树临风,却也含有爆发力,一拳能打死一条野狗。 前世杀人技巧,今生雄浑力量,两者结合,未尝不能降服两只老虎。 猛虎被困,察觉有人胆大妄为靠近,虎王尊严受到挑衅,齐齐发出一声虎啸,雄虎露出肉垫中利爪,率先朝着林枫虎扑过来。 “皇上小心!”雷杰英紧张的提醒,手中紧握长刀,汗水不经意从背上留下来。 这雄虎体形彪悍,非普通老虎能抗衡,更莫说徒手的林枫,就算让场上各位大都统徒手上前,没有七八个汉子,恐怕难以降服它。现在这一抓,足有千斤之力,落爪能撕碎牛犊。 林枫没有躲避,亦没有动手,仿佛被猛虎吓傻了。 雷杰英等人紧张的几乎窒息,这虎爪真要抓在皇上身上,那可真危险了,伤筋动骨不说,可能当场要了皇上性命,奈何皇上下死命令,让他干着急没商量。 虎爪将要着肉的瞬间,林枫动了。 只听雄虎嗷一声虎啸,似乎非常不爽,似乎有些痛苦,只见雄虎落爪之处,林枫身影全无,却在左边抓住雄虎虎爪,一拉一拽,把雄虎摔得老远,几个翻滚,尘土飞扬,猛虎这才缓缓起身。 可雄虎早没有了先前威武,被林枫抓住的左腿,正耷拉在半空中,颤颤巍巍不敢落地,稍稍行走也是一拐一瘸,虎王之气,王八之气,不再出现。 多半被打怕了,再也不敢哼唧,识趣的窝爬在地面上,可怜巴巴望着林枫。 旁边众人神色煞白,愣在原地,雄虎爆发出力量超过大家想象,以为皇上肯定受伤,可事情眨眼转变,皇上毫发无损,雄虎却被甩出老远,看样子被皇上卸去左肢,杀伤力锐减。 “好,皇上威武!”良久,清醒过来的士兵,发出一阵喝彩声。 雄虎受伤,雌虎警惕的盯着林枫,发出呜呜威胁声,上前舔在雄虎左肢上,与雄虎并肩站在一起。 林枫盯着两只相亲相爱的老虎,步步紧逼,雄虎似乎意识到眼前男子对它的威胁,酿跄起身,挡在雌虎身上,见林枫步子未停,又是一阵虎啸,后肢一蹬,再次跃起撕咬过来。 与此同时,雌虎也行动了,以不亚于雄虎的速度,急扑过来。 林枫嘴角含笑,也侧身忽然跳起,在雄虎扑过来时,闪身避开,一记手刀,凶狠又凌厉,猛地砍在雄虎右肢体关节,嘭一声脆响,雄虎有力的右爪顿时黯然失色,失去力量耷拉在空中。 瞟了眼雄虎,林枫不再理会它,却把目光放在雌虎身上,伸出双臂,抓住雌虎前肢,双双滚落在地面上,姿态有些不雅观。 林枫两招卸去雄虎前肢,看似简单不费吹灰之力,可这简单两招,他前生没练过一万次,也有八千次,早似庖丁解牛游刃有余。 尽管没有降服雄虎,凭借蛮力与技巧却也让雄虎落了下乘。一双前肢脱臼,再也站不起来,后肢勉强支撑起身体,前肢失力却无法行走,眼见林枫凭借奇快速度,沙包大拳头不停打在雌虎身上,雄虎在旁边不断呜呜悲鸣,阵阵虎啸传出。 皇上好生厉害,徒手伏虎!一时间,雷杰英,白易生,一百名大都统,数万名新兵,均被林枫强势举动震撼,简直如绝世猛将。 雷杰英,白易生,百名都统更了解林枫,晓得皇上不光有万夫不当之勇,更有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谋略,绝非坊间流传的昏君。 徒手伏虎,出人意料改变了林枫给将士的固有印象,尤其拉进了林枫与士兵关系。 “好!好,好!”士兵喝彩声不断,对林枫佩服的五体投地。 拂晓,林枫锻炼,暂时住进宿舍地新兵,不会注意到,可在宿营或睡在草丛中的士兵,却不能不注意到。早饭,林枫又与将士同甘共苦,士兵们不说,却记在心里。 此时,再看到林枫威武的样子,心中浮现出一副画面,勤奋和蔼,平易近人,富有勇气,皇上并非坊间传言高高在上,不可靠近,相反,很容易与大家打成一片。 林枫不晓的士兵心中怎么想,拳头仿佛沙包,雨点般砸在雌虎身上,又松开缠绕在手臂上的绷带,利索的绑住雌虎前肢,与雄虎丢在一起。 这一切,看似繁琐,却被林枫用的行云流水,仿佛从前如法炮制,猎过无数猛兽。这一套猎虎方法,不在力量多大,而在于技巧,眼力,判断力与力量互相结合,若任何一点不成熟,今日定然无法生擒两只猛虎。 起身拍了拍身上尘土,林枫扫了眼两只老虎,吩咐道:“带下去,好生看管,近两日不要给它们吃东西。” 猎虎犹如打仗,训练老虎好比练兵,各有各法,林枫打算来日好生训练,争取把两只山中王者驯服。 两只老虎,企图挣扎,林枫又一阵猛打,可怜的老虎呜咽呻吟着,不得不垂下脑袋,不敢张狂。 第24章正式练兵 连日来事情顺利进展,安恒派人连续五个夜晚,送来数十万斤粮食,上万匹战马,及八万士兵的全副装备。雷杰英接手后,悬着的心总算踏实下来。 八月末,新兵营初步建成,士兵宿舍,辕门,训练场,及各项训练器材,基本达到林枫构想。 经过近两多月苦力劳作,先前面黄肌瘦的士兵,也逐渐壮实起来,一个个身上有了腱子肉,看起来孔武有力。 是夜,林枫夜半起身,手中拿着号角,身边带着两个跟班,雄虎和雌虎。说起来,这两只老虎,起初是丝毫不配合林枫,被他连续饿了两天,当林枫拿着生肉,放在大铁笼旁,饿的头晕眼花的两只老虎,呜呜直叫,不断撞击铁笼,地面也被刨出深坑,可林枫没顺着两只老虎意思。 又饿了一天,林枫再次来到笼子旁,才把肉丢给两只老虎。 如法炮制三四次,两只老虎似乎意识到,不想饿死,除非顺从眼前的男人,接下来每次林枫出现两只老虎表现的非常顺从。 一个月后,林枫觉的两只老虎应该归顺自己了,便把它们放了出来,可谁知两只老虎出了笼子,立刻露出本性,攻击林枫。 林枫彻底恼火了,挥拳好一通狂扁,只打的两只老虎奄奄一息,才丢进笼子内。 次日,又把两只老虎放出来,似乎意识到逃不出这个男人手心,两只老虎变的乖巧许多。后来好几次不遵守林枫要求,又被教训了几顿,它们彻底变乖了。现在林枫挥挥手,两只老虎就清楚林枫准备做什么。 “大奔,小洙,去吵醒他们!”林枫坐在巨石上,朝着两只老虎道。 呜呜--雄虎和雌虎对林枫起的破名表示抗议,可林枫面色忽然沉下来,它们无奈欣然接受。跑到新兵宿舍附近,发出阵阵虎啸。 大奔和小洙绕着宿舍咆哮一圈,又回到了林枫身边,跳到巨石上,乖巧地卧在他脚下。 士兵睡的真香,听到外面嘈杂的虎啸声,暗中嘀咕几句,蒙着被子捂住耳朵,好不容易修建完兵营,有休息时间,两只可恶的老虎,竟在外面鬼哭狼嚎,不少人有宰了它们的心思。 忽然,大都统住宿的卧室,大门扑通扑通地响起来,雷杰英,白易生猛地翻身坐在床上,揉着眼睛,还没有清醒过来,外面已经传来号角声,及林枫高亢的声音,犹如虎啸吼道吼:“全体集合!” 雷杰英两人快速跳下床,回头一看,其他都统睡得跟死猪似的,不由一急,舀起一瓢凉水,浇在众人额头上,“快起来,快起来,皇上在外面喊集合!” 外面林枫爆喝三声后,大奔与小洙又开始咆哮起来,不过这一次很有节奏,似乎在提醒大家,又似乎在数数字。雷杰英白易生不是浑人,岂能不明白其中道理,手忙脚乱穿上衣服,一边向外跑,一边大声喊道:”起来了,全起来!”随即两人提着水桶,冲进各个大营,凡是岿然不动的士兵,纷纷被冷水冲醒。 大奔与小洙咆哮二十声后,白易生,雷杰英等不少大都统已站在林枫身边。看着各位大都统,林枫露出赞许的目光,却没有开口说话,继续示意大奔与小洙咆哮。五十声过后,倒有不少新兵出现,睡意朦胧,正在揉着眼睛。 七十声过后,最后一名大都统跌跌撞撞地跑出来,一边跑一边往身上穿衣服,火急火燎的问道:“皇上,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当看到林枫手中拿着号角,两只老虎不断咆哮时,他大概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敢再开口。 这个档口,更多兵房房门打开,更多士兵冲了出来。 此刻,大奔与小洙已咆哮了百声, 接下来,陆陆续续有士兵冲出来,站在林枫身边,样子千奇百怪,很少有人穿戴整齐,一个个逃兵似地。 林枫示意大奔与小洙停下来,转身朝着雷杰英,厉声吩咐道:“命令下去,此时没有归队的士兵,全部就地站在原地。” 林枫声音很响亮,目光更不太友好,心想今日还好是自己突击训练,倘若有骑兵忽然来袭击,恐怕会上演一场毫无悬念的大屠杀。 八月末,天气不是很冷,可深山中,夜里依然有些凉,冷风簌簌,八万士兵站在外面,不免有些冷,尤其没来及穿衣服的士兵,更冻得瑟瑟发抖,然而林枫冷着脸,像冷面杀神似地,没有人敢吭声。 约莫六七分钟左右,林枫挥挥手,朝着雷杰英等准时出来地将士道:“大家去休息吧!” 众人大眼瞪小眼,迷茫起来。皇上什么意思,半夜三更把大家叫起来,却不吩咐任何事情,难道仅仅在戏弄大家。五万多人疑惑不解,迷茫朝回走,边走边看站在原地的士兵,眼中有一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皇上,他们怎么处理?”雷杰英小心翼翼,咽下一口唾沫,轻声问道。 “每个都统找到自己手下士兵,沿着兵营跑五圈,执法堂地人,会留下来监视,若有人心存侥幸,少跑或偷懒,每位大都统增加五圈!”狠狠留下一句话,林枫不满地离去。 两万多士兵,不明所以地站着,心中不解,却不敢反驳。 “还愣着作甚,要死吗?没听见皇上命令,每个都统带好自己手下的兵,给老子动起来!”雷杰英没好气的吼道,抬起脚揣在距离他较近的一个家伙屁股上。十几位留下的大都统不敢马虎,带着各自的兵撒开两条腿,开始绕着兵营跑圈。 雷杰英没有离开,白易生也没有离开,近百名大都统更没有离开,大家不晓的皇上何意。近两月,皇上对待大家不是都很宽松吗,今夜怎么忽然莫名其妙严厉起来。 雷杰英却明白其中深意,扭头看了眼林枫仍亮着的卧房,朝着白易生等大都统道:“大家全是跟随皇上征战塞外的老兵了,也算皇上亲信,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皇上对练兵之事特别在意,不希望训练时发生任何懈怠之事,今日就是例子,一旦违法违纪,没人能救你。 再者,塞外之战前,包括我在内,咱们皆为小兵,恐怕在战场摸爬滚打半辈子,也充其量也就是个百夫长,可现今,大家皆被皇上提拔为大都统,荣华富贵指日可待,大家晓得其中意思吗?咱们皇上盛名无比,对那些累世公卿嗤之以鼻,却定下军功制,你们若不是猪脑袋,夜里仔细想想,言尽于此,我也不多说了,一句话,练好自己的兵,比什么都重要!切莫辜负了皇上隆恩!” 这一夜,白易生与百名都统全没有睡好,皇上举措富有深意,雷杰英之言更似醍醐灌顶,让大家茅塞顿开。 的确,先前他们屁也不是,无非战场杀敌的大头兵,终其一生,也不过百夫长而已,现今却全部手握重兵。为什么,皇上为什么会挺拔他们,无非塞外之战时,皇上临时颁布军功制,他们杀敌较多,作战勇敢而已。 现今军功制在军队延续下来,意味着,大家若作战勇敢,还有升迁机会,倘若辜负皇恩,可能会发生后来者居上的现象。 今夜,皇上显然对大家表现不满意,尤其受到新兵牵连的都统,给皇上留下很不好的印象。 不过,这一夜,不光他们没有睡好,林枫也没有睡好,想到今夜的事情,背后阵阵冷汗,暗下决心,整顿新兵。 一夜无话,拂晓,林枫穿戴整齐,吹着号角,扯着嗓子叫了一声:“全体集合!” 这次,新兵仿佛坐在钉子上,听到林枫吼叫,各宿舍的大头兵,噌的从床上弹起来,在林枫高亢的声音中,一个个快步冲出宿舍。 速度简直比昨夜快了一倍,虽然衣衫依旧不整齐,手中兵器横七竖八,对这个速度,林枫还算满意。习惯不能立马纠正,可在压力下会人会渐渐抛弃陋习,眼前林枫觉的经过努力能改变新兵面貌! 林枫见过戎族骑兵,却不晓的这个世界,巅峰军团究竟有多么强大,传言,目前这片土地上,巅峰军团包括楚国玄甲兵,赵国虎贲铁骑,及宋国机械兵,无不是让人闻风丧胆的超级兵团。 可无论玄甲兵,虎贲铁骑,或机械兵,究竟有多么强大,林枫没有接触过,不了解底细,但作战能力肯定超过龙骑卫与虎豹营。 也是,虎豹营与龙骑卫作战能力的确太差,便是百名都统,也未必能击败后世二十名特种兵,所以,林枫打算两个月内,让这八万新兵变个样子。 不指望他们有多么强大战斗力,至少看起来必须像正规军,军人该有军人的仪范,做到卧似一张弓,站似一棵松,不动不摇坐如钟。其实,这些要求,全是林枫潜意识了,利用后世特种兵的标准,严格要求新兵。 齐步列队,整理戎装,很快乱七八糟队伍变的整齐,数万人像等待命令的狼崽子,等待林枫命令。 第25章刀锋战士 林枫站在巨石上,一身戎装,威风凛凛,泰然自若,旁边放着五尺长斩马刀,傲然而立,扫了眼面前新兵,声音高亢的道:“大家进入苍岩山时日不短了,兵营也修建完成,今日起,练兵正式开始。” 雷杰英,白易生两人对望,果然,昨夜皇上非心血来潮,看来准备动真格,好在自己昨夜训话,否则,那帮弟兄不知好歹,肯定会惹恼皇上。必定一个锅里刨过食,雷杰英还是比较关心手底弟兄。 林枫神情严肃,声音洪亮继续道:“燕国在以前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军事升迁由累世公卿把持,在这里,朕坦白的告诉大家,塞外之战后,累世公卿把持军权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练兵是个平台,当前你们全是大头兵,可若在训练中拔尖,能力超过大都统,朕便提升做大都统,倘若有名将之才,统领三军也未必不可。你们只需记住一点,军中有能力者为王。 譬如,白易生都统,他觉的自身适合轻骑兵,好,朕给他一千轻骑兵,若在训练拔得头筹,战场上有军功,那么训练成的五万轻骑兵,朕会全部交给他,倘若他不行,早点滚蛋回家,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皇上,小的赵鸿儒毛遂自荐,我有能力训练步兵,作战能力绝对不比白都统的骑兵弱!”众人哈哈大笑,队伍中央却站出来一人,主动毛遂自荐。 林枫看了眼对方,年纪不大,体形柔弱,有几分秀气,有几分儒雅,有几分桀骜不驯,与旁边五大三粗的汉子相比,倒像个书生,鹤立鸡群,非常显眼。 “赵鸿儒,退下,皇上训言,你敢插嘴,太放肆了。”有都统训斥,显然这个桀骜不驯的家伙,是他手下的兵。 “黄浦玄,不可阻拦,让他过来。”林枫对赵鸿儒很感兴趣,这家伙数万人中,敢自我推销,也算有几分胆气,林枫想听听他有何能耐。 赵鸿儒上前,行叩拜之礼,林枫随意问道:“朕若准备给八万新军准备个响亮的名号,你觉得什么比较合适?” “为国羽翼,如林之盛,皇上觉的羽林卫可好?” 林枫神态未变,继续问道:“为将者,你觉得该怎做?” “将者,智、信、仁、勇、严也!” “具体该怎么做?” “智指智谋,谋略,将而无谋,兵之大忌,故排首位;信指信义,只有信义才能令人信服,是军队内部团结一致。仁指仁义,仁义的军队才能受到百姓的拥护,拥有好的声誉,民心所向,也就是所谓的得到了天命。勇是指勇武,狭路相逢勇者胜,将勇则兵强,勇能生势,所谓兵之势也;严指纪律严明,只有严格要求才能军纪严整,是能否一支军队带成铁军的必要条件。智信仁勇严,是对将者的最高要求。” “不错,可朕看你手无缚鸡之力,如何做到勇!” “臣虽手无缚鸡之力,可天下大事仅在脑中,勇者,可指勇冠三军的将军,亦可指,勇往直前,不怯战,不避战三军将士,臣虽弱,却可训练出虎狼之师,亦是勇也!” “好,雷杰英,两千重甲步兵交给赵鸿儒。”赵鸿儒不简单,句句在理,句句说在林枫心坎上,他觉的,这个赵鸿儒有儒将之风,眼下将才紧缺,又无人训练重甲步兵,不妨交给赵鸿儒试试。“赵鸿儒,朕把重甲步兵交给你,你千万不要让朕失望,否则,就算你有经世之才,敢纸上谈兵,欺上瞒下,朕会让你变成太监,一辈子冲洗厕所!” “皇上放心,臣在敢立下军令状,两千重甲步兵,定会成为羽林卫顶级作战兵团,不会输于任何骑兵。”赵鸿儒不卑不亢,慷锵有力的回答。林枫正喜欢他这样桀骜不驯,信心十足的样子。 林枫摆摆手,示意他退下。 八万羽林卫彻底震惊了,赵鸿儒手无缚鸡之力,仅仅吹嘘两下,便能做到大都统,还独自统领两千余人,太不可思议了。 不少人开始毛遂自荐,不过,林枫却及时阻止了,仅仅一句话,有什么好的建议,可以来朕卧房谈,若心存侥幸,胡言乱语者,扣半年军饷。 羽林卫再次安静下来,林枫又说道:“赵都统讲的不错,作为将领就该做到智信仁勇严,而作为士兵,更该做到,俗话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每位士兵便该从小事做起,严于律己,力争上游。” 讲道这里,林枫没有再讲下去,却让火头兵去准备早饭,靠前的士兵听到,皇上好像说,保证每人每天四两肉,准备白面馒头。 众人心中窃喜,以为皇上会令大家解散,奈何皇上忽然仿佛像傻在原地,抿着嘴,身体似标枪一样站在那里,不言不语,微丝不动。皇上不动,羽林卫成员不敢动,只能干站着,上万双眼睛奇怪地盯着皇上,不晓的皇上寓意何在。 站军姿,新兵训练最基本科目,即保持立正姿式,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看着轻而易举,实则劳心耗力,考验人体力,耐心,意志,却磨人心智,练人体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色完全亮了起来,先前不觉的有什么困难的士兵,有些已经坚持不下去了,不时有人悄悄挪动,活动手脚,林枫也的确看不到,不过,大奔与小洙两个老虎,发现有人移动,立刻会发出呜呜叫声,那些人又被震慑回去。 这种尴尬事情发生,又会立刻遭来同伙白眼,皇上以身作则,纹丝不动,让不少人刮目相看,心悦诚服,可对某些意志不坚强者,却苦不堪言。 半个时辰左右,队列中,身体差些的士兵,已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他们从未想过,看似简单的站着,也能把人累虚脱,便是雷杰英,白易生,此刻也有些挺不住了,双腿灌铅一般沉重,赵鸿儒更是汗流浃背,满脸通红。 望向皇上,依然犹如标杆,微丝不动,雷杰英及百名都统站在队伍前端,距离林枫最近,看得细致,从开始到现在,皇上岿然不动,稳如泰山,唯有眼珠子在动,身体部位没有丝毫移位,简直让人佩服的紧。 好在辰时伙房吹起号角,林枫吐了口气,叫道:“解散,准备吃饭!”一开口,只听羽林卫中,传来如释重负的叹息之声,数万人齐声叹息,动静极大,然后,林枫看到整个羽林卫八万人,大部分软瘫在地面上,双手不断搓着小腿,唉叹唏嘘,苦不堪言。 早饭期间,林枫把百名都统聚集在一起,讲了他心中想法,提到练兵之事乃重中之重,他不会指手画脚,轻易干预,各位都统各凭各法。 不过以下两点却必须做到,新兵训练结束,必须有钢铁纪律,有勇往无前的英雄气概和舍生忘死的战斗精神,做到这两点,算练兵成功。 另外,在场百名都统,必须把浑身武艺传给部下,两名士兵击败都统算良好,单挑击败都统,算拔尖,都统会赏银二十两,并记为军功,往后酌情提升。 这是对士兵的要求,对每位统领,做到,智、信、仁、勇、严,另外要有高超的指挥能力,和临敌应变能力,若做不到,时刻准备退位让贤。 当然,前提林枫把八万羽林卫分为重甲步兵,轻骑兵,重甲骑兵,弓弩兵四个兵种,根据不同兵种,设立了不同训练方法。 譬如,重甲骑兵,人马均有防护性能良好的盔甲和盾牌,武器以长矛为主,以强大冲击力和优秀防御力为训练目标。轻骑兵,配备弯刀与强弩,形成灵活机动性,狼群战术为目的,做到来如风,去如风的作战特点。 至于细枝末节,林枫不会参与,毕竟各个将领,又各个将领的训练手段。 诸位都统暂时无异议,倒是白易生与赵鸿儒两人提出要求,白易生建议轻骑兵没人配备两匹战马,从而提高骑兵长途奔袭能力。赵鸿儒则要求,把步兵的长毛与盾牌,统统更换成林枫所使用的斩马刀与盾牌。 对此,林枫也欣然接受,询问雷杰英后,斩马刀数量充足,马匹却数量不足,但若单独配个白易生,千匹战马还是有的。林枫当即下令,把战马拨给白易生,回头让安恒设法购买战马,争取所有轻骑兵,每人拥有两匹战马。 林枫做皇帝时间不短了,深深认识到一个问题,要想在这个世界活命,手里必须握有一支强师,拳头硬才是硬道理。 另外,前世林枫本身就是名恐怖战士,对于如何训练合格士兵,心中自有法子。在少有人参加步兵时,林枫依然强行挑选出五千人,留作亲自训练,这五千人,有个霸气的名字,叫做刀锋战士。 对刀锋战士,林枫装备上要求非常严格,身披重甲,统一配备三尺斩马刀,稍稍短于林枫手中斩马刀,每人携带强弩,做到上马是骑兵,下马是步兵。自己为主将,雷杰英为副将,训练上也严格。 第26章欲速不达 最终,八万羽林卫分配下来,总体为四万轻骑兵,两万重甲骑兵,两千重甲步兵,五千刀锋战士,一万三千名弓弩兵。 九月初,练兵如火如荼,各位都统,在其位谋其职,尽心竭力,士兵也被制定的军功制,激起极大斗志,各个都统之间,暗中较量,每位士兵互不服输。 你练习五百次挥砍,我就练习七百次,你饶军营跑五圈,我就跑八圈,各方面明争暗斗,互相比拼,对此,林枫也喜闻乐见。没有竞争,就没有压力,又何尝来的战斗力。 “皇上,这玩意儿怎么用?”雷杰英走过来,指着地面上安置的军人四百米障碍项目器材,好奇的向林枫询问。 近两天来,林枫没有立刻着手训练,让刀锋战士在训练场地上,设置了四百米障碍项的设施。全程共有八组障碍,因为正反各通过一次,应该说全程必须通过16次障碍物。八个障碍物由跨桩,壕沟,矮墙、高板跳台、云梯、独木桥、高墙、低桩网组成,主要以训练体能为目的。 训练过程包罗百米冲刺,跨越壕沟,跳越矮墙,通过高板跳台,穿越云梯和独木桥,攀越高墙,跨越低柱网,绕过标志旗转弯返回。 林枫初入军营时,就接触这玩意儿,他心中清楚,通过障碍物训练,能培养士兵奔跑,跳跃,支撑,平衡,钻爬等技能,并提高速度,耐力,灵活性及协调能力,培养勇敢,坚韧不拔的品质。 “这东西啊,四百米障碍跑!”林枫笑呵呵解释,笑道:“配合早饭前十公里负重越野,与下午刀法,技术,箭术的训练,基本上便是全天训练科目了。” “四百米障碍跑,目的何在?” “练力气,练平衡,练灵活性!”林枫不想说太多,简单地道。 “这玩意儿能练力气,皇上,白易生,赵鸿儒,可没有这么做啊?”安恒也好奇,刀锋战士成立两天,皇上没有积极训练,却捣鼓出这些玩意儿,怎么看,都像小孩子过家家。 “你俩瞧瞧!”林枫笑着道。 雷杰英与安恒连连点头。 林枫活动了下身姿,脚底发力,百米冲刺,跨越三步庄,壕沟,矮墙,西跳过高板跳,在独木桥上疾走,匍匐刨工低柱网。绕过转折旗,以相反的动作返回。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不掺杂任何花哨动作,身体各个指节也活动起来。 雷杰英起先不在意,正在忙碌的士兵眼神却被吸引过来,专注看着林枫,麻利的跑完整个过程,用时极短,此刻,刀锋战士眼中开始流露震惊神色。 安全回来后,林枫面不改色,气不喘,拍了拍身上泥土。 “我来试试!”雷杰英摩拳擦掌,看到林枫回来,兴致勃勃地一跃而上。 雷杰英身为将军,地位高于都统,实力自然不言而喻了,但当他信心满满冲上去,只顺利完成百米冲刺,跨三步庄和传过壕沟,翻越矮墙时直接撞在了矮墙,跳跃高板跳台更是摔在地面上,云梯,独木桥,高墙,低桩网,统统出了问题,不是摔下来,就是爬不上去,一个来回做下来,花费三分钟不说,更是累的跟狗似的。雷杰英过后,又有些自持身体素质不错的刀锋战士,纷纷上前一试身手,结果无一不出问题,更有甚者,有人花费五分钟,才勉强做完整套动作。 “皇上,你真厉害!”雷杰英气喘吁吁,揉着手臂,佩服地道。 “这是基本训练!”林枫不以为然的道:“当你们身体有了力量,有了耐性,我会再教你们其他玩意儿。” 林枫边走边说,指着不远处正在修建的设施“哪个是八百米训练,你也看到了,共二十个障碍物,更高大,复杂,训练难度不言而喻。 届时,训练中每名士兵必须身披重甲,携带斩马刀与强弩,与急行军无意,在训练中必须快速通过地面二十组障碍,利用连弩完成射击,用时不超过九分钟者合格。” 林枫很清楚八百米障碍训练意味着什么,这堪称为地狱式魔鬼训练,通常人根本不能完成,一旦完成并渐渐适应,潜力会无限开发出来,练成类似特种兵的兵种也未尝不可,所以,在八百米障碍项训练前,他安排了四百米障碍项,循序渐进,逐步提升难度。 “啊,皇上,这样练下去,会死人的。”雷杰英浑身恶寒,不敢想象。 “是啊,会死人,我准备好了安葬费,训练发生意外死亡,会给每位士兵家属五十两银子,家属三年内不必缴纳赋税。如果不死,训练结束,那些金子会分给大家。”林枫指了指巨石,大奔和小洙面前,堆放着黄橙橙的金子,约莫有五千金,分到个人手中一金,相当于十贯铜钱,抵得上士兵三月军饷,够普通家庭花费一年之久。“刀锋战士,要敢于面对任何困难,能攻克任何阻拦物,战场上必须百战百胜,一旦练成了,会成为这片土地上的超级军团。” “皇上,训练,训练吧!”刀锋战士士气高涨。 即日起,军营上便热闹起来,士兵们热情高涨,尤其刀锋战士,训练科目超过普通士兵三倍以上,可每当有人累了,困了,想放弃时,只要抬头看看巨石上黄灿灿的金子,立刻斗志昂扬,再苦再累再危险全忍着。 每天卯时半刻刀锋战士准时起床,绕着军营,天不亮已经开始负重跑步,风雨无阻。其他都统不敢落后,皇上近来跟疯了似地,没日没夜训练刀锋战士,可眼见刀锋战士每日都有新的变化,百名都统也着急,变化着花样折磨手底新兵蛋子。 雷杰英本想训练新兵肯定不容易,现在八万羽林卫积极性却全部被调集起来,就拿刀锋战士来说,每天拂晓站军姿,跑步,早饭之后,四百米障碍训练,中午休息一个时辰,申时,又开始练习刀术,骑术,箭术。偶尔夜里再来个紧急集合。除了这些,一个月来,皇上没有其他动作,好吃好喝地供着羽林卫,吃饱喝足的羽林卫闲来无事,又不能出军营,所以,军营内,刀锋战士的四百米障碍训练成为所有羽林卫唯一乐趣,空闲时间,这地方就热闹起来,不同兵种互相较劲,比赛赌输赢。不过,这时候,五千刀锋战士目光已转移到了八百米障碍训练项,那里的障碍物,更高大,更繁琐,训练难度更大,不过,他们更有兴趣。 林枫看着羽林卫一天天变化,心中很是欣慰,虽然仅仅过了一月,可羽林卫总算有了兵样,先前修炼兵营时,羽林卫成员锻炼了有了体魄。近些日子,主要针对士兵对兵器的掌握,练习各都统传授的杀人技,及各个士兵之间的配合,看起来,已有模有样了。 欲速则不达,这道理林枫心中清楚,尽管也很着急,却只能耐着性子,在不动声色之中,把毫无战场经验的羽林卫,变成一群刽子手。 林枫去各个军营视察过,又教了他们军体拳,仰卧起坐,蛙跳,俯卧撑等,一系列煅练身体不同部位的方法。赵鸿儒训练的重甲步兵,林枫把他融合冷兵器杀人技巧,设计的斩马刀习练方法教给重甲步兵,刀法很简单,没有丝毫花哨,挥砍,劈刺之间,全是杀人步骤。 这期间,统领弓弩兵的黄浦玄,给林枫推荐一人,这家伙年纪与林枫相似,倒也有几分魁梧,可在训练上,就是跟不上其他人,黄浦玄连续训斥好几次,对方也是个驴脾气,干脆直接撂挑子不干了。 后来,黄浦玄发现,这个叫计穹的家伙,少年时读过几本书,头脑很灵活,有不少歪点子。他提醒黄浦玄,弓箭在两军对阵时,只起到阻碍延缓敌军进攻的作用,一旦到了肉搏阶段,弓箭手在攻防两端都非常脆弱,建议在弓弩兵训练时,应该增加长矛和砍刀,前三排弓弩兵手持丈八长毛,中央可配备砍刀,争取做到攻防结合,便是遇到白刃战,弓兵也有能力保护自己。 黄浦玄觉的这个建议不错,随即把建议说给林枫,自己又管不住计穹,不如把他丢给皇上。 林枫初次听到建议,脑海中首先想到一种步兵军团,不过仔细思索,两者似乎关联不大,但计穹能想出这个点子,也着实难能可贵,黄浦玄镇不住他,留在自己身边也好。 经过两天相处,林枫发现计穹的确不适合当士兵,这家伙有大局观,胸怀谋略,与赵鸿儒倒有几分相似,不过,赵鸿儒喜欢练兵,这家伙却喜欢出谋划策,尽管有时候不怎么样。 闲暇时,林枫不露声色与他交谈,获悉年少时,也是富户少爷,读过不少书,可惜家道中落,穷的吃不起饭,迫不得已才来参军。 林枫非常高兴,军中有文化的人不多,况且,计穹很年轻,若多读几本书,见解上肯定有新的认识。便把他丢给安恒,留下来管理钱粮,磨练磨练,当作储备人才。 第27章兵锋上 “皇上,那家伙手无缚鸡之力,又不能练兵,留他作甚,末将以为把他赶出军营得嘞。”雷杰英对计穹十分不满,觉的留下他,只能浪费粮食。 “你懂什么,朝堂上,大多官员是佞臣,朕迟早会清理,马上需要武将打天下,马下也需要文人治天下,此事,往后不必再说。” 经过近段时间训练,雷杰英进步许多,武力上,谋略上,均让诸位大都统佩服,可惜,这家伙觉悟不高,对政治上的事情,一窍不通,林枫也没有打算让他参与政治,只要在军中大放异彩就行。 “是,末将去训练了。”雷杰英走向八百米障碍项目,立刻吆喝起来,催促刀锋战士过来训练。 林枫坐在巨石上,抚摸着大奔皮毛,满意地看着眼前一切,虽然只过去了一月,可羽林卫精神面貌,战斗力的改变,还是非常明显。他们不再像从前没有纪律性,也不像从前懒散了,吃了睡,睡了吃,现今,把更多精力投入在训练上。 嘹亮挥砍声,铿锵有力地战马奔腾声,一切无不显露着生机勃勃之景。 起先开放式军营,现今周围已经围上一圈栏栅,高大辕门上设有瞭望台,四名箭术卓越的弓弩兵分批把手,辕门下,随时都有两名手持斩马刀的士兵把守,附近,每天有两队百十人的重甲步兵来回巡逻。 这一切,林枫并未参与,雷杰英与百名都统着手安排,对于怎样安营扎寨,怎么做好防御,林枫适时引导,具体该怎么做,则需百名都统摸索。林枫眼里,他们中许多人,日后肯定为独挡一面的将才,镇守各个关卡,城市,现在便必须学会动脑子,独立思考问题,自己做出决定,他能帮的了大家一时,却帮不了一世,高官厚禄,统领万军诱人,却得靠自己努力去争取。 清晨,跑完圈子,各营士兵便在各自都统带领下,开始不同的练习。 这段时间,士兵基本学会各位都统杀人技,兵刃练习也在有条不紊进行,有些有野心的都统,已经开始双方联合,或者几方联合,形成敌我双方,提前培养士兵战场厮杀的经验,设伏,包围,冲刺,歼灭,很简单的步骤,却已开始让士兵意识到,战阵的残酷性,稍有不慎,可能全军覆灭。 连续数日演练,白易生与赵鸿儒出名了,他们两人带的队伍,在数十次演练中脱颖而出。 林枫欣慰之余,非常好奇,亲自去观摩过,同样为骑兵,白易生把队伍分为四分,中军冲锋,两翼包抄,剩下的骑兵,专门寻找对方薄弱缓解攻击,不动则以,一动一战定乾坤。 赵鸿儒更阴险,充分发挥重甲步兵装备优势,极少主动攻击,减少士兵体力消耗,待对方骑兵冲锋上来时,重甲步兵快速分化,往往三人一小队,一人手持盾牌防御,另外两人攻击,凭借大号斩马刀优势,下砍马腿,上杀骑兵。 同时,作战方法灵活,会根据对手强弱变化队形,对手强,则五人一组群殴,对手弱,则变成两人一组单挑,被人不看好的重甲步兵,随着单兵作战能力增强,又有良好装备,几乎成为轻骑兵克星。 整个军营,骑兵中,仅有白易生带领的骑兵,能与之匹敌,双方演练中,互有胜负。 为此,林枫让雷杰英带领三千刀锋战士同时与两队嗜杀,两队虽不能取胜,却也给刀锋战士造成不小麻烦。 “皇上,白易生与赵鸿儒不错,您也看到了,双方人马在同等情况下,根本难以奈何刀锋战士,可这两人齐心合力,硬是把左翼的刀锋战士拖入死地。”一场训练下来,雷杰英受益匪浅,有棋逢对手将遇良材的感觉。 在他看来,刀锋战士是非常强大,兴许上马战斗力在赵国的虎贲铁骑之上,下马也能击败楚国玄甲兵,但这样的队伍,硬生生让白易生,赵鸿儒两人制造出不小的麻烦。 “嗯,挺不错!”林枫欣喜,白易生与赵鸿儒的确是硬茬,有谋略,能打狠,后续可以培养。“这样吧,轻骑兵中,四个不成器的大都统划给他,五军合并,白易生统领五千人,升为都尉,手底设两名校尉。告诉他,下次五千轻骑兵与赵鸿儒的重甲步兵合力,若还是仅仅给刀锋战士造成麻烦,而不是歼灭其中部分,他便继续做大都统。 赵鸿儒么,暂时虽没有新兵补充,也提升为都尉,先把架子支起来,一旦有兵源,立刻给他补充。” 随着这场演练结束,林枫有了新的要求,在训练强度不变的情况下,每日必须有五千人与刀锋战士对练,连续三次没有进步,大都统撤销,新兵训练强度翻倍。 白易生与赵鸿儒升为都尉,消息在军营中立刻传开了。 “赵都尉还真厉害,早知,我便去参加重甲步兵了。” “你,没戏,赵都尉把手下重甲步兵往死里练,去了重甲步兵营,不死也的脱层皮,还是白都尉的轻骑兵营好。” “白都尉整天冷着脸,跟杀神似地,手底那群家伙,一个个像狼崽子,跟发-情似地,整日骑在战马上,去轻骑兵营,就是进了魔鬼训练营。” “是啊,白都尉与赵都尉把手底士兵往死里练,不过,我听说,皇上晋升两位都尉后,原先两个兵营,有不少人被两位都尉提升,校尉,都统,百夫长,看起皇上言出必行,不说了,我去训练了,加把劲,下次兴许咱也能升迁百夫长。” 雷杰英把军中消息汇报给林枫,林枫颇为满意,士兵只要想争取,有能力提拔不成问题。林枫还火上浇油,让雷杰英放出消息,羽林卫,轻骑兵中,还有七位都尉名额,四位中郎将名额。谁想争取,就拿出真本事,他不会吝啬不赏赐官位。 林枫所作所为,全是针对士兵欲-望,只要你有欲-望,便能爆发出潜力,随着**不断增大,伴随能力也会增强,自己甩出几个官位,何乐不为呢? “对了,雷杰英,十月初了,也该入冬了,近来怎么没有黄浦玄的消息,他手底下可握着两万多弓弩兵呢?”林枫问道。 “黄浦玄,他在半月前,带不少弓弩兵散在周边,去找野兽拼命了,末将估摸着,近几日也改回来了。”雷杰英回答。 “也好,练兵就该见血,才能成为真正的勇士。” 一晃又是半月,十月中旬,山里天气日渐凉起来,羽林卫发了棉衣,一棉一单,供士兵日常取暖。 天气微凉,羽林卫训练热情丝毫不减。原因嘛,又是五军合并,四万骑兵组成四个兵团,重甲骑兵也划分两个兵团。包括赵鸿儒与黄浦玄在内,皇上提拔了八名中郎将,都尉,校尉,大都统,小都统,百夫长数百人。 羽林卫士气大增外,六大骑兵军团,两个弓兵军团总算形成框架,林枫深感欣慰,他要求不高,六大骑兵军团,三年内,扩充至三十万,燕国便有自保能力了。 重甲步兵与弓弩兵,分别要达到二十万,十万便好,可惜当前兵源缺少,又不能打草惊蛇,让韩方等人察觉,唯有加强训练,等待来日补充兵源。 是夜,山间冷冽渗骨,秋风萧索,枝头泛黄树叶,像风中蝴蝶飘落。 快到兵营的山道上,三骑狂飙,发出哒哒马蹄声,马主人迎着冷风,紧咬牙关,不时促催马儿加快速度,似乎有非常重要事情。 此时,山涧忽然发出两声虎啸,惊的马儿嘶鸣,连连后退,马蹄来回踏在草丛中。 黑暗中,兵营百骑冲出,嗷嗷嚎叫着,策马上来,很快围住来人,手中明晃晃战刀,在空中摇曳。“来人通报姓名,否则杀无赦。”白易生手掌按在弯刀上,冷脸怒问。 “大胆,永安侯在此,还不下马叩拜!”中间年轻的少年没有说话,神色异样,看着眼前骑兵。 “李猛,休勿多言!”林枭轻声阻止手下,从腰间掏出令牌,伸在白易生前面:“带本侯去见皇上!” 此刻,两人异常震惊,不可思议的看着对方。 兵营轮流巡防,这是各位中郎将定下的规矩,今日,轮到白易生,纵然他为中郎将也不避免。在营中听见马蹄声,已警惕起来,两声虎啸后,便意识到有人准备闯入军营,急忙带队过来,竟是年轻的侯爷。 关于侯爷轶事,白易生如雷贯耳,年纪轻轻随皇上征战塞外,大败左贤王长子,表现出优秀的军事才能,深受皇上器重。现今,代理皇上处理朝政,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可谓少年得意。 作为将军,他很愿意同永安侯这样的人交好。 林枭也震惊,新兵是他亲自招募,当时什么情况,没有人比他清楚,才四个月不见,新兵便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眼前这百人骑兵,已不弱于随自己征战漠北的龙骑卫了。 第29章兵锋下 让人忍不住感叹,这支军队的存在,乃燕国之幸,百姓之幸! 不少准备携带家眷离开的人,选择留下,继续等待消息,燕国必定是故土,有再多缺失和遗憾,生活了数十年,却也带着感情,何况,这片土地上埋着自己祖先。不到万不得已,没人愿意背井离乡,远离故土。 林枫大张旗鼓进入京城,七千多强军招摇过市,便是为安抚百姓,好在,他成功让百姓看到了希望。 不过,百姓舒坦了,有人却不舒坦,坐在轿子里,如坐针毡,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宫中。 韩方不明白,一万个不明白,小皇帝不是南下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还带着近八千精兵锐士,一路上,韩方想不出缘由,进入皇宫,心情忐忑的走进大殿。 林枫坐上龙椅时,大殿内群臣已经到齐,连赵鸿儒也站在末端,赵鸿儒知道,今天只是开始,未来大殿之内,定有自己一席之地。 群臣行叩拜之礼时,林枫端起茶杯,喝了大口,润了润嗓子,快速浏览了最新军报,这才看着群臣。“诸位爱卿,戎族三十万骑兵攻打黑旗关,朕已派出六万精骑,一万多弓弩兵,死守黑旗关,问题不大,如何击退戎族骑兵,诸位爱卿有何计策。” 朝堂之上,惊愕之后,便是出奇的静默。林枭知晓皇兄执意出兵,这也是他想法,故而不再多言。其他大臣,则犹如惊弓之鸟,仿佛戎族三十万骑兵,兵临城下,就要攻陷京城了。 “诸位爱卿没有什么想法吗,你们在燕国为官数十载,难道对燕国没有任何感情吗,燕国面临亡国危险,你们没有人能帮助朕出谋划策吗?”林枫怒了,连续三个没有,群臣表现触及到他的底线了,若非外患未解,定清除了朝堂上这群尸餐素位的败类。 “皇上,黑旗关易守难攻,皇上又派出精兵支援,然,便是算上龙骑卫,虎豹营,及永安侯招募的新兵,零零散散也不过十三万,十三万对抗三十万,无疑以卵击石啊。”良久,柳乘风站出来,摇摇头,苍老面孔上布满寒霜,痛心疾首。 林枫皱着面孔,神情不爽,国内没有力量解决外患,可以借助诸侯力量,可惜,这条路似乎也走不通。据他了解,这片土地上,各诸侯国之间多有结盟,互相对抗外敌入侵,唯独燕国没有盟友,其他国家似乎从来不屑燕国。 燕国既像痞子,又像流氓,在各诸侯国之间,混的实在不怎样,人品更不怎样。 这会,外有边患,朝臣怯懦,连个帮他排忧解难之人都没有。 思考着柳乘风的话,想想燕国内部,外部环境,林枫心中悲凉。的确依照燕国之力,难以对付戎族,借助外部力量,晋国不趁火打劫已算万幸,赵国更靠不住,每次出兵,必先讹诈燕国,最终又不出力,与左贤王之战,便是最好的例子。可毫无对策时,林枫依然问道:“戎族那么嚣张,没人管吗,难道赵国,晋国也怕?”话说出口,林枫便知道自己浑人了,不久前,燕国不是才被赵国坑了吗,提及赵国大家心中还窝火呢? “皇上,微臣有话说---只是,皇上切莫动怒!”又一阵沉默后,赵士德畏畏缩缩站出来,战战兢兢的说。 “有话直说,有屁快放,朕不生气!” 赵士德上前两步,掏出怀中地图,示意旁边两位大臣帮忙展开,指着地图,轻声道:“皇上,匈奴南面与赵国接壤,东面与戎族接壤----?” “你的意思,与匈奴联盟?”稍稍指点,林枫大概理解赵士德意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匈奴和戎族分属两个民族,想必其中肯定有龌龊,况且,一个强大的戎族不是燕国愿意看到的,当然,也不是匈奴看到的。 “不结盟,臣服!”赵士德望着林枫有点担心,却依然坚定的说。他清楚林枫讨厌臣服,万不得已唯有低下高贵的头颅,不然燕国必会破灭。 “呃,赵士德,你---”林枭此刻也站出来,咬着牙,口中渗出了血水,愤恨的指着赵士德。 几个月来,他与赵士德相处愉快,两人在不少事情合作,挫败了韩方不少阴谋诡计,现今,赵士德竟让燕国臣服异族,这与亡国有何区别,或许,远比亡国更让人瞧不起。 林枫眼中也划过一丝狠色,拳头咯吱作响,神情却仍然平静,冷语询问:“赵士德,说出你的理由?” “皇上,侯爷,臣服匈奴对大燕国来讲,的确是奇耻大辱,可小不忍则乱大谋。匈奴国力强盛,号称控弦百万,实际上也有百万骑兵,国力与赵国相差无几,又与赵国,戎族皆为死敌,燕国势弱,别说图强争霸,当前生存都岌岌可危。为了燕国,为了皇上来日雄图霸业,今天,皇上必须忍,忍常人不能忍。”赵士德小心甚微,生怕一句话触犯了林枫,毕竟,这么做与卖国求荣无意。况且,林枫已怒。 依照林枫近来表现出的强势性格,肯定不会主动臣服,因为这有伤皇上颜面,有伤大燕国尊严。奈何,在没有更好的计策前,臣服匈奴似乎是上上之选。 “宁可战死,不臣服,赵士德,这次朕饶了你,这样的话往后再说,朕诛你九族。”咯嘣一声,捏碎手中茶杯,林枫任凭鲜血在手掌流淌。历史上有卧薪尝胆的先例,但他不会忍辱偷生,丧失人格,丧失国格。 仅存一线希望被掐断,林枫目光死死盯在地图上,战,必须战,但必须把代价降到最低,否则,解决这场危机,燕国又面临国将不国。 “皇兄,既决定死战,臣弟去准备。”了解了林枫心思,林枭心中完全认可,大燕男儿,宁可站着死,不会跪着生,绝不向任何势力服软。以前瞧着老大荒唐,不担当。通过近来相处,他发现老大比他有想法,有魄力,有担当。 从前三万龙骑卫能创造军事奇迹,击败左贤王近十万骑兵,灭了左贤王牙账,今日,十三万精兵,为何不能创造奇迹,吞下三十万戎族骑兵,尽管奇迹不是天天都有,可他宁愿相信有奇迹。 “等等,二弟,上次从戎族抢回的劣马和牧牛在吗,如果已赏给了下面的士兵与农户,立刻用钱粮换回来,朕自有妙用。”既决定死战,林枫便必须有对抗的方法,沉思良久,终于心中有了攻击思路,林枫及时拦住准备离开的林枭,神色诡异的问道。 “皇兄,你想到了什么?” 林枫没有回答,攥着拳头狠狠砸在案台上,说了句:“兵行险招,剑走偏锋,此战未必会败!” 群臣散朝,林枫留下林枭,赵士德,柳乘风三人,吩咐赵士德与柳乘风两位大臣,继续辅佐永安侯,两人心思活泛,猜出皇上意图,但林枫斩钉截铁,不容置疑,赵士德两人,无奈领命而去。 大殿之上,林氏兄弟促膝而坐,坐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沉默好一阵,林枫微微示意林枭上前,待林枭靠近,在他耳畔轻声嘀咕了几句。 “皇兄,能行吗,以前没有这样的战术,戎族兵锋正盛,不可儿戏啊!”林枭闻言,眸子忽然睁大,不可思议的盯着林枫。皇兄想法天马行空,神鬼莫测,他一时竟消化不了。 战场变化风云变化,有太多不可掌控因素,林枫不知此计能否化解危机。只是,当前没有比此计更稳妥的法子,成功与否,不拼一拼,难以预料。 “不试试又如何知道不行呢,二弟,打仗的事情,你别操心了,我带兵北上御驾亲征,你继续辅国!”林枫稍稍带点自信,不敢说的太满,三十万控弦之士,像一股洪流破坏力实在太强大,任何地方出现披露或瑕疵,大燕江山社稷危险,自己也会跟着倒霉!这一战,只能胜不许败,交给外人指挥,他不放心。“记住,密切监视韩方等人,燕国内忧外患,正是他们动手的好机会,你万万不可大意,有什么事情,便找柳乘风,赵士德商量。” 林枭清楚,皇兄骨子里喜欢带兵打仗,无论愿不愿意承认,皇兄在位期间,对外两场战役中,均已全胜收尾,或许,他天生便战争而生吧。此战,由他带兵出征,再稳妥不过了。 只是,皇兄乃九五之尊,燕国皇帝,御驾亲征,会有许多无法预料的危险,戎族还是三十万骑兵,兵临城下呢! “皇兄,你乃真龙天子,不可拿生命冒险,此战,臣弟愿意代劳,绝不辜负皇兄期待。”林枭单膝跪地,神色沉重,极力阻止林枫去前线。皇上乃万金之躯,又岂能以身犯险。 “有人准备屠龙,取朕性命,朕不去亲自宰了他,天理不容!”林枫气愤,眼中浮现杀机,来到这陌生世界,若有安逸生活,他会放纵自己,游山玩水,娶几个绝色佳人,这一辈子便算过去了。但有人偏偏与他做对,不让安生。你不让我安生享受生活,你也便别想安生活下去。 第30章左右为难 “呃,那臣弟该怎么做?”林枫眼中露出的狠辣,让林枭心头一震。 “朕不在时,你与赵士德等人商联,在燕国小范围继续人才招收,不必考虑出身,不必考虑是否有前科,唯才录取。另外继续招募新兵,这一点绝对不能忽视。”林枫拍拍林枭稚嫩的肩膀,对他委以重任。 初次见林枭时,林枫还担心对方威胁自己皇位,倒对赵士德信任有佳,经过今天之事,却对两人态度发生转变,关键时刻,支持他的唯有出自皇室的林枭,而赵士德有可能在困难时期出卖自己。若非朝中紧缺人才,今天非把赵士德宰了,畏首畏脚,没有半点大臣骨气。 下定决心前往黑旗关御敌,但林枫没有火急火燎赶去。让雷杰英持皇上手谕,派出刀锋战士,去京城周边三百里范围内,下令释放牢房中所有青壮年囚犯,若有人参军去边关杀敌,过往罪责既往不咎外,额外赏赐每人三两白银,战场上杀敌踊跃者,论功行赏。 龙骑卫经历塞外大战已不足万人,后来招募两千新兵编入,但并不能改变什么。此次,黑旗关危机,林枫并不打算带走龙骑卫,相反,把刀锋战士交给林枭,这些人以一敌十,配合林枭手中两万新兵,足以拱卫京城。不怕韩方犯上作乱,就怕按兵不动。 韩方八人存在,让林枫如芒在背,何况,他们手中握有四万死士。大军在外,若不留下足够力量,韩方等人铤而走险,犯上作乱不是没有可能。 若没有强悍兵力留守,林枫带兵在外,心中不会安生。 雷杰英铁了心思想上战场杀敌,但跟随林枫时间较长,了解朝堂现状,清楚韩方等人为朝堂威胁,得到命令,虽然不喜,却依然选择留下,皇上雄心勃勃,未来肯定有不少战争,不会少了他。 另一边,林枫手足无措时,赵鸿儒提出建议,燕京一带,各地牢房人满为患,约莫关押着五六万多囚犯,尤以燕京为胜,何不招募囚犯,填充进军队中。才有了释放囚犯的现象。 林枫汗颜,这恐怕又是前任杰作,不过赵鸿儒建议不错,稍稍盘算下,林枫决定铤而走险释放囚犯。 燕国自古民风彪悍,百姓家家养马,上马便是骑兵,乡野江湖之中,打架斗殴盛行,前任为约束私下斗殴,颁布命令,胆敢私自械斗,统统打入死牢,可惜,彪悍民风,根本不是一条法令能够阻止,何况有些地方,这条法令形同虚设,只有出不起赎金的百姓,才会被关入死牢。 谕旨颁布下去,又有刀锋战士忽悠,及展露出的彪悍战斗力。效果出乎意料,牢中囚犯踊跃参军,不少死囚,被冤者不在少数,募兵政策颁布下去,囚犯如蒙大赦,纷纷抓住获取自由的机会。 这个时代,上下等级森严,世家永远是世家,贱民永远是贱民,只因世族豪强把持军政,军中将领,朝中大臣,无不出身世家豪族。下层军士也多为出身富户,但凡有罪者,终身不能出仕,不能参军,大大限制囚犯人身自由,更让不少人,在仕途上失去希望。 林枫特殊时刻颁布的政令,不计前嫌,让囚犯重新获取自由,洗白,有参军为官机会,只要不是浑人,没有人愿意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何况龙骑卫为燕国两大劲旅之一,数月前,灭掉戎族左贤王部,可谓军功赫赫,彪炳千秋。 退一步讲,参加龙骑卫,便是战场上不能立功,终生做一名小卒,每月也有不错的军饷,与在牢中境遇有天壤之别。 但凡敢参加龙骑卫的囚犯,均有建功立业念头,尤以死囚念头更胜,杀人不过头点地,他们若不杀人,又怎么会成为死囚,参军不过把杀人合法化。 一系列政策与忽悠,起到了意想不到效果。 林枫敢接纳死囚,不光因走投无路,还因大燕地处北国边陲,民风相当彪悍,时常会发生械斗,死囚中大多因械斗入狱,一旦正规化,这些人稍稍训练定能成为劲旅。 次日傍晚,共招募四万死囚,入京领取装备,马匹,四万死囚顿时化身四万龙骑卫,与龙骑卫老兵合并,驻扎在燕京北大营,即日出发。 招募囚犯时,林枫也没有闲着,再次来到了玉漱苑。戎族大举南下攻燕,有为左贤王复仇之意,更因为获悉消息,戎族长公主被燕国掳走,群情激奋,戎族大王顺应民意,直接剑指南方。 长久以来,慕容梦菲对林枫态度由憎恨变的复杂,说不清里不明,个中滋味,扰人心神。 数月前,林枫大败左贤王部,将她俘虏,心中悲凉,想到落入昏君之手,定然没有好结局,期间,林枫确实轻薄过她,却未做出不堪之事。倒是随着相处,此人表现出高超的军事才能。后来又她参与了制盐与酿酒,目睹林枫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短短数月,新盐与新酒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席卷整个时常,获利丰厚,足以支持林枫训练八万新兵,偶尔还会补充国库空缺。 近日,听闻父汗带兵南下,本以为燕国兵力羸弱,林枫南巡未归,三十万同胞能轻而易举贡献黑旗关,破关斩将,剑指燕京指日可待。 然而,林枫又一次让她看到惊喜,失踪数月,神龙见首不见尾,竟忽然出现,带着近万精锐不说,宫中更是传言,在回京之前,林枫已经排出七万多精兵锐士北上,抵御族人。 随着了解林枫,她越发觉的看不懂了,说他昏庸无能,却弄出足够钱粮支持练兵,说他不理朝政,却在暗中训练士兵,短短数月,把一群流民,训练成精兵锐士,成功瞒过所有人。 此等能力,便是大陆上贤明君主,也未必能够与他相提并论。 步入十月中旬,北方的寒气,慢慢吹向南方,燕国气候骤变,刮起刺骨冷风,随时会下起鹅毛大雪。林枫显身玉漱苑,慕容梦菲身袭白色对襟襦裙,镶嵌着绿色对襟,腰间系着红色腰带,给冬日里带来一片绿意,一片温暖,外面套着貂皮裘衣,看起来毛绒绒的,可爱至极,脚踏红色短靴,呆呆坐在火炉旁。 数月来,她渐渐习惯了宫中生活,食物精致,衣衫华丽,各种胭脂水粉,更有浩瀚书海,每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生活倒也清闲,空闲时,读读书,练习绘画,偶尔与赵紫烟学学女红。 这一切,看似让人羡慕,她却惶恐不安,夜里久久难寐。 燕国,终究不是草原,她照旧被称作公主,却显的讽刺。林枫既不放还她自由,又不给召见她,像观赏的花瓶似地,丢在宫中,不理不睬,不问不闻。 面前淑女窈窕,细致乌黑长发,散落双肩之上,略显柔美,英挺剑眉中,噙着淡淡哀伤,似难言苦衷,却显出异样风采,让人心生喜爱怜惜之情。 林枫上前,没有任何矜持与做作,坐在佳人身边,一股幽幽芳香传入鼻中,伸手攥着佳人柔滑的红酥手,语气淡雅,像在商量一样“我要去北方打仗了!” 经历过,酿制新酒时的相处,林枫自认为了解眼前佳人,刁蛮,倔强,不服输,又敏感,脆弱,心思单纯,从那后,他极少欺负轻薄慕容梦菲,两人似朋友,却少了一份亲密,像敌人,之间又有几分微微好感,互相难以给对方定位。 慕容梦菲被林枫攥住素手,身体微微一阵,急忙想拔出来,却被握的死死,根本抽不出来,脸颊上,羞涩的浮现出红晕。 听到林枫准备北上抵抗族人,她红唇微微蠕动,似乎有话说出,却又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两人静静坐着,享受着少有的清静,沉默良久,佳人抬起螓首,一双会说话的眸子,盯着林枫。“若你放我回去,我争取说服父王,避免两国刀柄相向,否则,燕国在戎族三十万铁骑面前,肯定分崩离析。” 慕容梦菲猜不出林枫来玉漱苑何意,单纯认为林枫兴许来负荆请罪,讨好于她,说服父汗退兵。 林枫微微摇摇头,淡淡轻笑,在衣袖中掏出半刻前黑旗关送来的折子,寄给慕容梦菲。“此战,无法调和,便是放你回去,也无法避免两国之战,况且,你晓得我许多秘密,怎么可能让你回去,再者,我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参与战争,哪怕国家灭亡,你也不例外。” 戎族出兵攻打黑旗关至今,林枫心中始终有一个疑惑,为什么戎族大汗在左贤王部被灭,长公主被擒时,趁着族人仇恨正盛,出兵南下复仇,偏偏选择入冬时节。 任何作战经验丰富的将领,都不会傻到在冬季打仗,尤其这个季节对草原骑兵威胁很大,一旦大雪封山,骑兵根本发挥不出优势,后勤补给也会面临非常威胁。 第31章一片冰心 今天,黑旗关传来新消息,奏章上写的清晰,近几个月来,戎族与匈奴在草原上发生激战,戎族大面积溃败,王庭以北土地全被匈奴占领,丧失数以万计的牛羊,马匹,及储备过冬粮食。戎族没有牛羊,没有粮食,无法渡过冬天,才在大雪封山前,铤而走险,出兵燕国,希望抢夺到过冬的粮食。 大战开始前,林枫提心吊胆,担心戎族兵锋太盛,无法阻止其锋芒,现今只需死守黑旗关不战,待大雪封山时,戎族人军中无粮,定会不战而退。 不过,让他恼火的是,戎族人太嚣张了,把燕国当作自家粮仓了,可仔细想想,便惭愧的不再多言了。戎族大败,还能聚齐三十万骑兵,可见半年前实力有多强大,幸好那时没有举兵南下,否则,燕国必定完蛋了。 “你想怎么样?”看完折子,慕容梦菲难以继续保持平静,心中七上八下,不晓的该怎么做。 戎族与匈奴之间,为争夺草场,水源,战争从未间断过。六月多,离开部落时,草原上正发生旱灾,王庭附近许多草场寸草不生,不少牛羊饿死。 匈奴此时与戎族交战,肯定为争夺草场,水源,同时多半获悉左贤王部被燕国人毁灭,趁火打劫,落井下石。 想到族人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亲人被杀,牛羊被夺,失去领地,流离失所。慕容梦菲看向林枫的目光,渐渐充满恨意,是他,若非他,带兵奇袭左贤王部,戎族不会实力骤降,匈奴人,又怎么会趁火打劫,族人,更不会沦落至水深火热,食不果腹的境遇。 她不曾考虑过,匈奴本身实力远超戎族,又与戎族互为敌人,为生存,双方争夺水源再正常不过。可惜,她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起身啪一巴掌打在林枫脸上,怒不可解的道:“林枫,是你,是你害了我族人,我杀你了。”言罢,拳头砸向林枫。 林枫起初仅想让慕容梦菲清楚她眼下处境,放弃北上回归念头,却竟被甩了一个大嘴巴子,再看看慕容梦菲歇斯底里的样子,急忙抓住疯女人粉拳。 “戎族大败,与我无关,眼下,你的族人威胁我的城邦,你到底有没有搞清楚。”林枫语气不善,怒意横生:“既然你说朕害了你的族人,好啊,朕便带你北上,让你亲眼目睹,你的族人,是如何冻死在冰天雪地中。” 好男不跟女斗,可莫名其妙挨了一个大嘴巴子,林枫岂能不生气,好在没人看到,否则老脸丢光了。 慕容梦菲被怒斥,渐渐平静下来,意识到错怪林枫,抬起头,见他态度恶寒,心中不由一惊,见林枫步步紧逼,心中没有来得惊恐。她不想看见族人,冻死在冰天雪地中,不想看到血流成河的局面,林枫却没有犹豫,怒气未消,上前扛起她娇躯,放在肩上,大步朝着宫外走去。 “狗皇帝,放开我,暴君,狗皇帝。”慕容梦菲担心的事情正在发生,挣扎着,叫骂着。 林枫一掌狠狠打在慕容梦菲手臂上,冷声道:“叫,再叫,再鬼叫,惹恼了朕,后果自负。” 一直以来,慕容梦菲在林枫面前以死相逼,林枫却从来没有付诸行动,今日,林枫被她甩了一巴掌,怒气冲冲,考虑到冒犯皇上龙威,便不敢在林枫面前继续放肆,更不敢拿生命当作儿戏。 扛着慕容梦菲走到宫门时,两道倩影屹立在寒风中,遥遥望去,正冲着林枫微笑。 皇后,是皇后,还有赵紫烟,林枫很意外,不曾想过皇后会出现。 戎族大兵压境的消息,已传遍京城内外,皇后处身深宫之中,在太监宫女只言片语中,得到消息。赵紫烟获悉林枫来了玉漱苑,也匆匆在外面回来。 看到林枫脸上血红的手印,赵紫烟快速跑回寝宫,手里端着热水,又飞快跑出来,默默从怀里掏出手绢,也不顾皇后在边上,打湿手绢,上前敷在林枫脸上。 轻声唤道:“怎么那么不小心呢,疼吗,都肿起来?” “不疼!倒是你,手会凉的。”林枫傻笑。 “不怕,你去前线?” “嗯,等回来!” “嫣儿,陪你!” “留下,我不想让你受任何伤害!懂吗?” “嗯,塞外冷,小心点,照顾好自己!”赵紫烟轻轻给林枫整理着衣衫,褪下狐裘,裹在他脖子上,垂泪抱了抱他。 任谁都看的出来,两人言语简短,却饱含浓浓情意,非异常亲密之人,做不到。 皇后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她能看出来,林枫很宠这个女孩,这个女孩也对林枫有异样的情愫。 连日来,惶惶不可终日,她非担心戎族破关入城,却在担心林枫处境。坊间传言,林枫昏庸无德,不理朝政。 通过几次与林枫暂短接触,她心中却笃定,皇上绝非无能无德之辈,相反,有想法,有能力,敢作敢当。数月来,两人不曾见面,她心中时刻记挂着林枫音容笑貌。 昨日,贴身宫女告诉她,皇上带兵回京,她心中大喜,林枫果然没有胡来,这些日子,肯定在某个地方练兵。 可是,让她失望的是,本想着林枫回宫,会来找自己,令人备好饭菜,等待一宿,林枫却不曾出现。今日,获悉皇上准备带兵北上,一大早,她便在来到宫门口,等待林枫出现。 可眼前一幕,让她怀疑自己的努力值不值得? 看见屹立在寒风中,宛如梅花绽放一般的皇后,林枫心中充满歉意,放下慕容梦菲,缓缓走了上去,却不晓的该说什么,说些什么。 他愧对皇后,让皇后独处深宫中,半年来,从来不曾关心过皇后。 上前,搓了搓手,握着皇后冰冷素手,放进胸前衣衫中,轻声呼唤:“雪儿!” “相公!”皇后很是乖巧的应了声,身体靠在林枫胸前。 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林枫紧紧抱着皇后,淡淡芳香入鼻。许久,才松开她,捧起皇后脸颊,亲吻在她额头上:“雪儿,外面冷,快些回宫去,解决了黑旗关危机,我会好好陪你。” “我不,留在宫里更冷,冷的人害怕!”皇后展开双臂,正面抱着林枫,一双红酥手互相扣在一起,像怕林枫挣脱逃离,想到林枫对赵紫烟的柔情,她不免有些吃醋,暗叹,一定要挽回林枫的心。:“相公,我要随你去边关。” 日日思念,夜夜思念,皇后发现林枫少许音容笑貌,整日环绕在脑海中,林枫不主动找她,她便死皮赖脸缠上林枫。终究,两人已是夫妻,与其穿越千山万水的思念,不如留在他身边。 “呃,雪儿,我去打仗,胜败难料,若无法阻挡戎族人兵锋,破关之日,便是我的死期,你随我去前线,太危险了。”林枫急忙阻止,此战虽有良策,却无十足把握获胜,林枫岂敢带着皇后冒险。 “我知道,我知道,可这又怎样,若相公无法阻挡戎族大军锋芒,关破国灭,臣妾也不会独自苟活于世,若相公挡住戎族人,又有谁能威胁臣妾的安危呢?”皇后抱着林枫,语气急促,一气呵成道出心中想法“相公,你我生不同眠死同穴,臣妾不会离开你,永远!” 林枫自问何德何能,让皇后说出如此暖心的话语,抱着皇后道:“放心,我不会败,不为江山社稷,也会为了你。”皇后羞愧,仓皇钻进马车内。 吩咐皇后身边丫鬟,去收拾皇后行囊,皇后却调皮的伸出脑袋,手里拎着包袱摇晃,显然铁定心思随他去黑旗关。 安排好皇后,在两千重甲步兵护送下,林枫先去了北大营。与赵鸿儒定下出征时间,林枫又去找慕容梦菲,先前那一巴掌打的狠,他是没有忘记。 “想知道朕为什么带你来北大营吗?”走进慕容梦菲住处,林枫帮自己倒了杯茶饮下,坐在凳子上,态度冷漠。 军营内,战马嘶鸣,操练声震天,声声爆喝,传向四面八方。 慕容梦菲故作镇定,无视林枫存在,抬头看见林枫面孔冷漠,发出啧啧贱笑,顿时一惊,心中忐忑,急忙起身远离林枫,站在大营门口。 “林枫,你敢作践我,让我在军中做奴隶,我父王晓得会把你碎尸万段。”林枫曾说过,若她不屈服,便把她发配军中做奴隶。 此刻,身在军营中,慕容梦菲不免心生恶寒。 她堂堂戎族公主,草原上艳丽地金花,若在燕军大营受辱,还不如当初直接自杀,保全清白。 “你这女人,早上的大嘴巴子可是打的狠啊,连自己男人都敢打,我要你作甚。”林枫目光不善,跳着二郎腿,揉着被掌掴的脸颊,阴沉的道:“哼哼,朕会怕你父王,三十万骑兵又怎样,朕能奇袭左贤王部,消灭十万多骑兵,也有方法,再消灭三十万骑兵,今日,让你与朕一起北上,便是让你亲眼目睹,你的族人如何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哼,你---你敢---” 第32章初战上 “哈哈哈,朕没有什么不敢!”林枫狂笑,放荡不羁,丝毫没有战前恐惧症。 或者说,他把心中恐惧掩饰的非常好。“你会看到,戎族三十万骑兵被朕斩杀殆尽,慕容家如何在草原上消失,等灭了戎族,你便死心塌地留下来服侍朕吧,到时,你若求朕,朕会给你一条活路。” “痴人说梦,狂妄自大,我戎族骑兵不可战胜,凭你也配给我父王提鞋,若北上,戎族勇士定让你有去无回。” “不可战胜,呵呵,公主真健忘,谁在失去王庭以北土地,又是谁丧失牛羊马匹,莫说戎族尚无粮草,即便朕战败,公主,你觉得朕会轻易饶过你吗?像这般国色天香女子,临死前,朕风流快活几日,岂不暴殄天物。” “无耻!”慕容梦菲紧咬贝齿,仿佛碎石子,在香口中嘎吱嘎吱作响。 “我无耻,我真心待你,你从来不体会我的好,有被迫害妄想症吗,罢了,今日随了你心愿?”林枫长着嘴巴,指着牙齿,贱贱的道。 “你--你--你!” 看着慕容梦菲气急败坏的样子,林枫别提心中倍爽,总算消解了心头闷气,起身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是夜,举起五万龙骑卫,林枫一行在北大营消失,一起消失的,还有三万劣马与耕牛。 黑旗关,燕国北方抵御戎族地天然屏障,与狼关,白马关,并称三大雄关。 位于燕国最北方,与戎族接壤。黑旗关东西两面群山环绕,关前形成五六里山道,出关十里,便是一望无垠的大草原,易守难攻,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象。 这里数百年来,一直是燕国抵抗戎族的最前线,可惜二十年前,被戎族趁机夺走。林枫征战塞外归来,重新夺回黑旗关,差燕国名将柳玄远镇守与此。 作为守关之将,柳玄远深刻认识在地理位置上,对燕国地重要性。接手黑旗关后,第一件事,便是下令让士兵摧毁山涧小道,防止消息被戎族人获悉,趁机入关。 开始镇守黑旗关,柳玄远下令重新修葺加固黑旗关,在关外山道上,布置许多陷马坑,绊马索,山涧上,更是提前存放不少巨石,应对戎族人来袭。 期间,柳玄远招募了新兵,安抚重新回到黑旗关的百姓,一切有条不紊。 多年与戎族人打交道,柳玄远了解戎族人性情,晓得对方蛮横狂妄,瑕疵必报,从未把燕国放在眼里。此次,在燕国皇帝手上吃了败仗,肯定会报复回来。 六月末,柳玄远一边修葺黑旗关城墙,一边派出散骑,密切注意黑旗关附近戎族人,可黑旗关方圆百里内,不见戎族人踪迹。 柳玄远不解,继续派出散骑深入草原,最终,派出地数十名散骑,全部没有回来。 深思熟虑后,柳玄远停止对草原深处侦查,多派散骑监视黑旗关四周动向,夹紧布置防御。因为,他预感到,戎族人没有忘记报复燕国的事情,不来则已,一来必定气势浩荡。 熬到十月初,黑旗关气温开始骤降,积水结冰,烈风蚀骨。此刻还不见戎族人,柳玄远根据往年经验,这个季节戎族人不会南下,便暗中松了口气。十几天来,除日常训练,散骑已经极少外出了。 然而,戎族人还是来了,在一个冷风烈烈的早晨,出现在黑旗关十里之外的平原上,刚松懈下来的柳玄远,脑中地弦立刻又紧绷起来,戎族三十万骑兵南下! 饶是柳玄远绞尽脑汁,也猜不透戎族人意图何在,急忙聚集士兵,固守山道,在关外五六里山路上,与戎族人进行殊死激战。 很快,黑旗关外传来消息,来不及入关的百姓,一夜之间悉数被屠杀,次日,左翼十万骑兵,在花费伤势五千人代价后,终于兵临城下,对黑旗关发起猛攻。 自知四万虎豹营难以阻挡戎族人兵锋,在戎族骑兵出现时,柳玄远便派人向朝廷求救,关外五六里山道丧失后,便令虎豹营退守关内,守城不出,据城而战,利用提前准备的滚木礌石,长弓强弩还击。 可是,戎族人凭借强大兵锋,连番攻击,一个昼夜苦战,虎豹营伤亡七八千人,箭矢数量锐减,滚木礌石几乎消耗完成,硬生生在黑旗关下,堆起近两米高台。 戎族人一波一波冲锋,虎豹营士兵一个一个倒下,城头上,尸体来不及抬下去,便有人倒下。 连续两昼夜苦战,虎豹营伤亡过半,箭矢几乎殆尽,士兵们几天几夜不休息,已经筋疲力尽。 第三日,黄昏,冷风更胜,在山道上呼啸,像鬼嚎一样,戎族人暂时停止了攻击,数万人聚集在各个山头,山道上横七竖八的骑兵,纷纷推向两旁,似乎稍作休整,准备开始新一轮攻击。 黑旗关上血水冻成冰渣,一道一道,在残阳中诡异妖娆。两天三夜激战,累趴了不少人。柳玄远丢掉破烂的披风,一屁股地面上,靠着城墙大口大口呼吸着。年轻面孔染上污血,在寒风下,嘴唇早已干裂,身上黑色锁子甲,血水与汗水混合在一起,全部结冰,粘在锁甲上。柳玄远抬头望着南方,神色复杂。 “大将军,照戎族人昼夜不停猛攻,咱们恐怕坚持不到援兵到来了。况且,况且,京城恐怕也无兵可怕。”一个大胡子,滤掉胡须上冰渣,目光空洞,朝着柳玄远道。 两天三夜苦战,士兵不曾有过休息,伤亡极大,却也给戎族人造成不小麻烦,至少有三万余人死在黑旗关下。 然而,三万对三十万而言,丝毫不影响戎族人士气,黑旗关内四万人,伤亡过半,后勤严重不足,士兵又疲惫到极点,继续战斗下去,只会徒增伤亡,无法改变黑旗关被破的局面。 柳玄远在怀里掏出几块肉干,分给大胡子,把剩下地全部塞进口中,边嚼边说:“我也晓得京城派不出多少援兵,可皇上对我有知遇之恩,便是血染疆场,我也不会后退半步。” 消息传出将近三天,倘若朝廷有援兵,恐怕早到了,迟迟不见援兵到来,想必皇上也没有了主意。 咽下难以下肚地肉干,柳玄远透过城墙垛子,瞥了眼外面的戎族骑兵,忽然,双眸增大,站起来望向远方。“不好,戎族人何时有宋国地攻城器械。” 此刻,只见山道上地戎族士兵,正推着云梯车,抛石机,攻城车,及弩车,正快速向黑旗关下靠近。 “妈勒个巴子,宋国那女人,与戎族人互相勾结,谋图我大燕。”李奎手掌猛地拍在城墙垛子上,愤恨的道。 宋国,十大诸侯国之一,兵锋不是非常强大,却存在一支十万人地机械兵,南征北战,紧邻晋国虎贲,楚国玄甲兵均败在对方面前。五年前,郑国秣兵历马,以为变法成功,派出十五万重骑兵攻打宋国,初战连战连捷,吞并宋国西面两个州府,在这时,三万机械兵出战,一战歼灭郑国重骑兵,无一活口,从此,机械兵名扬天下。 此时,看到数十米高地攻城车,云梯车,难怪柳玄远面色骤变,李奎气的骂娘。 “李奎,赶紧带五千弟兄,转移城中百姓,否则,再晚便来不及了。”柳玄远紧紧握着手中战刀,看着外面靠近地攻城器械,几乎吼出来,朝着李奎道:“快走,我会给争取时间,弓箭没了,石头砸,石头没了,拆掉关内房屋,能挡一天是一天,能当一刻是一刻。” “将军,不可啊!你是大燕名将,若你没了,咱大燕也会没了!”意识到柳玄远准备与黑旗关共存亡,李奎抓着柳玄远手臂,悲愤的道。 “赶紧走,没了黑旗关,还有狼关,还有土木堡,白马关。你若不走,黑旗关被破,数万百姓性命你负担的起吗?”柳玄远声音低沉,像发怒的豹子。他没有与宋国机械兵交过手,但机械兵坑杀十五万郑国铁骑,打败楚国九万玄甲兵的战绩,几乎当世两大最强悍地步骑均败在其手。 眼前戎族人攻城器械虽不多,也不是宋国人操作,强大机械威力却声名在外,又全是攻城利器。柳玄远不敢有丝毫耽搁,数万百姓性命,他负担不起。 李奎抬头看向远处逼近的机械兵,柳玄远又是一声咆哮:“走,快走!” “将军,你等着,末将一定回来!死也与你死在一起!”李奎松开柳玄远手臂,抓起靠在城墙的大刀,吸了口冷气,心中气憋得难受,转身跑下城墙。可不消片刻,李奎又跑了回来,激动的道:“将军,援兵,援兵到了!” “什么,援兵,多少人?”柳玄远一骨碌从城墙上爬起来,激动不已,难以置信。 “听那年轻小将军说,好像有三万多人,弓弩兵,重甲骑兵!还押送来不少军械。另外有四万轻骑兵,沿着与晋国接壤的荒原,进了草原,估摸着此刻已达到戎族人后方。” 第33章初战中 李奎话语落音,三名年轻将军风风火火走上城墙,三人也算老兵了,随林枫征战塞外,可看到城墙上血水凝结的冰层,横七竖八的尸体和伤员,及正在缓缓逼近地攻城器械,也不禁心头一震。 黑旗关之战,惨烈,血腥,艰难程度前所未见! “末将黄浦玄,冯石虎,侯铭封;拜见大将军,大将军辛苦了!”三人异口同声道,发自内心佩服柳玄远,面对近十倍敌人,硬是坚持下来。黄浦玄又说:“大将军,皇上命令末将三人由大将军指挥!” 望了眼距离黑旗关不足两里的攻城器械,柳玄远立刻下令:“重甲骑兵,全部下马,披甲上城墙作战,一旦戎族人登上城墙,格杀勿论。弓弩兵据城而战,射杀任何靠近黑旗关的戎族人。李奎,召集弟兄,把援军带来的弩车全部抬上来,绑上火料,争取焚毁戎族人攻城器械,快,要快!” 柳玄远双眼血红,一口气安排完后,又是一阵喘息。此刻,他紧绷的思绪,总算稍稍松弛,却也遗憾,若能逼退戎族人出山道,在外面平原上,重甲骑兵可与戎族骑兵正面厮杀,可惜时不我待,暂时唯有当重甲步兵使用了。 三万援军快速奔赴城墙各处,积极备战,熟练程度,像上过战场的老兵。让筋疲力尽,打算与黑旗关共存亡的虎豹营士气大振,抬上弩车,填充长枪,在枪头包上沾满火油地火料,盯着戎族人攻城器械,眼中充满浓浓杀意。 戎族统帅耶律铁石,临战前,并未料到从踏入山道至今,他所在部丧失近三万人,竟未能攻克黑旗关。 连日来,因为受挫匈奴人,士兵不太高涨地士气,随着僵持于黑旗关,士气越发低落。本寄托着全军希望,顺着黑旗关山涧小路奇袭的独孤藏,今日中午却带兵无功而返。狡诈地燕国人,竟焚毁了山涧小道,在群山与黑旗关形成天堑。 独孤将军归来,打碎了左翼主帅耶律铁石奇袭的愿望,不得不拿出杀手锏,把半年前用上万匹战马换回地宋国攻城器械,全部拿出来,投入到战斗中。 与匈奴一战,耶律家族地草场,水源全部被夺,眼下耶律家族若非大汗救济,左右两翼,近二十万人恐怕早已食不果腹了。 三天前,在黑旗关外,抢到不少粮食,却无法支撑族人熬过冬天。连续鏖战数日,耶律铁石估摸着关内没有多少守军。运来攻城器械,便是为了给黑旗关上守军致命一击,破关入城。 一旦攻陷黑旗关,大肆抢劫一番,得到有效补给,族人整个冬天日子会好过些。 “快,再快,云梯车,攻城车快速前进,弩车,抛石车放好位置,射杀关上有生力量-------攻击部队准备攻击。”为早些攻陷黑旗关,耶律铁石亲自上阵指挥。 这时,前面有骑兵策马过来,下马后,靠近耶律铁石,轻声道:“将军,黑旗关上来了援军,数量似乎不少!” “什么?”耶律铁石难以置信,推开士兵,快速跑上一架攻城车,站在顶端,望向黑旗关方向。果然,关上出现黑压压士兵,数量的确增加不少。“王八蛋,怎么打探的消息,燕国这哪是仅有五万骑兵?”耶律铁石手中马鞭狠狠鞭打在攻城车上,怒不可解。 起先,戎族人掠夺的方向,其实是晋国的紫荆关,那里富裕程度远远超过黑旗关,且更容易攻下。正是基于探子传回消息,燕国满打满算仅有五万骑兵,戎族人才选择攻击黑旗关,准备破关之后,一路南下,吞并燕国。若事先知晓燕国藏有精兵,戎族人定然不会攻打黑旗关,也难怪耶律铁石怒不可解。 眼见黑旗关破关在即,关上却出现大批援军,致使数日来努力,全部前功尽弃,付之东流! 怒气冲冲走下攻城车,耶律铁石促催道:“命令各山头士兵,立刻攻城,压制对方箭雨,敢死队前进,此战,付出多少代价,也必须攻克黑旗关。” 战斗又一次爆发,这次攻击越发凶猛,密集箭雨暴雨似地从空中落下,关上来不及躲避的士兵纷纷受伤。唯独身披重甲,武装到牙齿的铁甲骑兵,屹立在关上,与戎族人展开殊死搏斗。不输于戎族人的箭雨,射向四面八方,没有铁甲保护的戎族人,在箭雨之下,伤亡惨重。 柳玄远抬头望了眼攻击有序的铁甲骑兵,暗叹,这支队伍虽然战场经验不足,可凭借默契地配合,身上刀枪难入地铁甲,却也能阻挡戎族人锋芒。 两万铁甲骑兵,在戎族人地攻城器械抵达之前,无不手持弓弩,两万人分成两拨,第一波射出箭雨,立刻蹲下更换箭矢,后面蓄势待发的同伴,会立刻起身,新一轮箭雨射出,往返循环,密集箭雨不光让各山头上的戎族人,不敢冒头,地面上攻城部队也受到了压制。 唯独让人不爽的是,对方投石车与弩车,射程极远,几乎在千米之外,弓箭莫说伤到对方,连射程也不足,到时让许多铁甲骑兵苦不堪言。 然而,面对戎族人强势攻击,冯石虎与侯铭封依然有条不紊指挥,柳玄远看在眼里,心中欣慰,这些年轻将士战场经验还不足,却不惧生死,经过战火洗礼,战斗力怕是会有质的飞跃。 “大将军,对方攻城车与云梯车进入射程,是否射击?”李奎摸到柳玄远身旁,问道。 “射击,断然不能让对方靠近。”柳玄远当即命令,转身又朝着黄浦玄道:“黄浦将军,立刻让弓弩兵肃清各山头的戎族人,否则,一旦对方攻城车与云梯车靠近,主战场转移关前,那些人,对守城将士有很大威胁。” “是!”黄埔玄手底弓弩兵,便是擅长守城,或者大面积箭雨压制敌手,受到柳玄远命令,黄浦玄率先发力,手持长弓射击,顺便下令弓弩兵,清剿各山头上地戎族人。 很快,戎族人地云梯车与攻城车靠近了城墙,尽管不少器械上面被绑着火料的弩枪击中,燃烧起熊熊大火,却丝毫没有威胁戎族人攻城热情。 半个时辰后,双方在某些地方,开始短兵相接,殊死搏斗,先前射杀的铁甲骑兵,纷纷拔出弯刀,据城而守,成为主要战斗力。 这一战,异常惨烈,从黄昏开始,一直延续至翌日中午,黑旗关及附近山道上,血流成河,破碎地黑旗关城墙,像用血水洗刷过,赤红赤红。地面泥土变成泥浆,踩在上面发出噗哧噗哧的声音,尸体堆积成山。 直到戎族人全部攻城器械被毁后,留下两万具尸体,仓皇撤出山道,回到大营,战事才算结束。 “呼,狗-日的,总算撤了!”冯石虎看见戎族人踪迹消失在山道上,重重喘口气,怒骂一句,身体顺着城墙溜在地面上,躺在上面呼呼大睡起来。 “娘的,真不容易!”侯铭封惨笑,与冯石虎背靠背倒在一起,不久鼾声雷动。 这一站,冯石虎与侯铭封手底两万铁甲骑兵是主力部队,专门击杀登上城墙的戎族人,凭借云梯车与攻城车,戎族人十多次冲上城墙,全部被击退。唯有有两次,凭借箭雨压制,已把守城铁甲骑兵逼到城墙之下,眼见城门失手了。黄浦玄及时让弓弩兵加入,展开白刃战,三方通力合作才收复失地,把戎族人撵出城墙之下。 此时,黑旗关上,五味杂陈,有击退戎族人地欢喜,有痛失战友地哀伤,更多是劫后余生地庆幸,及不断蔓延地倦意和疲乏,在戎族人撤离后,许多人随手丢下兵器,倒在冰冷的血泊中,直接呼呼大睡。 战争残酷,血与火中,淬炼士兵意志,提升战斗力,增加经验,是最好练兵地磨刀石。 这一战,燕国与戎族共投入十万参战人员,各种攻城与守城器械上千架,黑旗关城墙毁坏严重,城头垛子全部被磨平,不少地方出现漏洞。山道上戎族人地攻城器械全部遭焚毁,燃起地熊熊大火,照亮半边天,山道四周草木皆毁,估计战后好多年才能恢复生机。 冯石虎与侯铭封带领铁甲骑兵负责主防,一次次击退戎族人攻击,凭借强悍身体素质,训练有素地技能,及难以刺穿的铁甲,士兵伤亡不大。 仅仅在投石车,与弩车攻城时,被石块砸中,或被弩枪刺中,承受不住重击死亡,伤亡不是太大。反倒是与其短兵相接的戎族人,戎族人手中弯刀,砍在铁甲骑兵身上铠甲上,哐嘡作响,无法劈开厚实铁甲,弯刀在铁甲上留下微不可查细痕,便会重重反弹回来,下一刻,杀红眼地铁甲骑兵,高举手中弯刀,便会要了对手性命。 只是,身披数十斤重甲,连续激战近乎一个昼夜,铁甲骑兵早已累的虚脱。此刻软瘫在城墙上,连根手指也抬不起来。 第34章初战下 相反,先前射杀戎族人地弓弩兵,在前期戎族人蹬城战斗中,密集箭雨射杀不少戎族人,出尽风头。后来为救援铁甲骑兵,与戎族人两次短兵相接,弓弩兵却留下近两千具尸体,不少人负伤。 训练中练习地白刃战,在城头却没发挥出来效果,或者说,效果甚微。 黄浦玄在训练中,注重野外大规模作战攻防,却未料及守城之战,野战攻防无法展开,威力锐减。当看到冰冷地面上躺着的尸体,他唏嘘不已,心如刀绞。忍不住在想,倘若此战赵鸿儒在场,他手底的重甲步兵,肯定大方异彩,倘若有时间,两人可在训练方面互相学习学习,完善练兵制度。 虎豹营更是伤亡惨重,不是说虎豹营战斗力不强,相反,虎豹营战斗力不弱于重甲骑兵。奈何,先前连续两天三夜激战,体力根本没来得及恢复,戎族人又发动更猛烈的攻击,等到戎族人攻上城墙时,虎豹营士兵,几乎累的虚脱了。开始还能正面与戎族士兵白刃战,到了后来,尤其,东方微亮,一夜苦战后,虎豹营士兵,逐渐力不从心,几乎两三名虎豹营士兵,才能勉强阻挡一名戎族士兵,致使伤亡惨重。这一战结束,两万虎豹营成员仅存五千左右,主将柳玄远嚎嚎大哭,悲愤,痛心。 倘若有半天喘息时间,虎豹营士兵体力恢复,伤亡也不会如此惨重。 大军累瘫在城墙上,不顾城头冷冽寒风,睡在冰冷地面上。 柳玄远不敢休息,急忙让人招募城中百姓,修葺城墙,顺便准备食物,恢复体力,迎接接下来的战斗。不等消息传出,城中百姓自发送来热汤与饭菜,许多青年男子,趁着士兵吃饭与休息时,开始帮忙修葺城墙,站岗放哨。 百姓心思很简单,谁对他好,他便对谁好,四个昼夜来,燕军战斗至死的勇气,坚韧不拔的意志力,让关内百姓震撼,打心底里佩服,为守住黑旗关,多少士兵舍生忘死,前赴后继。 黑旗关从来不是歌舞升平,夏天,那一日不是战马嘶鸣,刀兵相见。可如此惨烈的战斗,也仅有二十年前,黑旗关易手时出现过,当时,守卫黑旗关的五万将士,战斗不止,战斗不息,战斗至死,直到五万将士全部战死,黑旗关才失守。 那一战后,黑旗关上,日月无光,尸横遍野,延绵十里山道,全部被焚毁,连续数月,总能听到战马嘶鸣,刀枪交织的声音,不少老人,终生忘不了那一幕,然今日黑旗关上情形,与当年是何等相似。 这两日,戎族人地愤怒,像熊熊烈火,一次又一次蔓延,一次比一次旺盛。 主攻大将耶律铁石,在付出五万族人生命,数百个攻城器械代价后,依然久久不能攻下黑旗关。 入夜,后方传来消息,靠近黑旗关地方,为前方大军提供粮草的部落,一个昼夜内,连续五个七八千人的小部落,莫名其妙受袭,其中两个全部更被屠杀殆尽,运粮马队,也在距离黑旗关五十多里的地方被劫,大量牛羊马匹丧失,前线苦无粮草支撑,后方戎族人日子越发艰难,一个个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慕容博文收到消息后,面色极其难看,拔出腰间佩刀,砍断案台。中午,耶律铁石又狼狈退出黑旗关山道,回营,慕容博文当下便气炸了。 三十万兵锋,受阻于黑旗关,左翼损失惨重,后方粮队被劫,几日来,大帐内,便没有传出任何好消息。 当年,他慕容博文可是亲自带兵打到燕国白马关城下,现如今,面对黑旗关竟寸步难行。 此刻,耶律铁石心中也怒,情报失误,让他付出惨重代价,上万匹战马换回的攻城器械全部被焚毁,更有两万多士兵丢了性命,此刻,他恨不得把打探情报的家伙,生食活刮,以泄心头只恨。 中军大帐内,慕容博文正与几位部落头领商议粮草被劫之事。耶律铁石浑身污血,郁闷不堪地冲进来,端起旁边桌子上酒水,一口气喝下,暂时平息心中怒气,带着质问的语气道:“大汗,此战,谁负责燕国情报刺探,坑我太惨,我非宰了他不可!” “铁石将军,究竟怎么回事,你迟迟攻克不下黑旗关,与情报有何关联?”出兵燕国前,戎族人花费重金,去燕京打探消息,掌握燕国兵力后,三十万大军南下。慕容博文瞪着耶律铁石,有点生气,这家伙吃了败仗,竟敢质疑自己。 “大汗啊,末将不敢撒谎,战前情报中表明燕国龙骑卫与虎豹营合计约莫五万士兵,可大汗派人去黑旗关瞧瞧,守城士兵何止五万。况且对方援军根本不是龙骑卫,一个个士气高涨,训练有素,装备精良,战斗力强悍,根本与情报中对龙骑卫和虎豹营描述不一样!我们族人与对方交战,在还没来得砍穿对方铁甲前,已被杀了,黑旗关上激战惨烈程度,不亚于半年前王庭保卫战啊!”耶律铁石悲愤,大怒,他不是没有参与苦战,死战,相反,半年前戎族王庭保卫战,便是他指挥,可现今---唉---- “什么,怎么可能!”耶律铁石的弟弟,耶律铁勒站起来,一副难以置信,不可思议的样子。情报是他派人打听的,去京城,重金贿赂了大燕朝堂执掌钱粮的韩大人,获悉燕国国库无钱,无法扩军,才执意出兵燕国。 “铁勒,怎么不可能,你亲自去关上瞧瞧,那些燕军,身披重甲,刀剑难入,正面白刃战,族人身披兽皮无异于送死。”耶律铁石喝道:“非我推脱责任,若非前日这些援军抵达,今日,黑旗关恐怕已破,大军得胜凯旋了。何故受着窝囊气!”耶律铁石发泄完怒火,一屁股坐下。 慕容博文派人了解前线情况后,确定与耶律铁石诉苦中无意,抬头木棺转向耶律铁勒与独孤藏,问道:“当前情况复杂,两位将军怎么看?” “大汗,燕人援军气势凶悍,铁石将军攻击黑旗关受阻,但在铁石将军连日猛攻下,黑旗关守城士兵怕已是强弩之末,坚持不了多久。末将以为,大汗可派人继续攻打,不给黑旗关守城士兵喘息机会。 另一方面,提防黑旗关上守城将士誓死抵挡,末将建议,大汗可派人奇袭晋国紫荆关,紫荆关城墙低矮,守军不多却更富裕,若能出其不意夜袭,肯定会有意外收获。一旦攻下紫荆关,又破黑旗关,咱们过冬的粮草,便无需忧虑了。 另外,咱们后方出现神秘骑兵,粮草无法攻击,一旦大雪封山,不能尽早返回王庭,届时军中无粮,士兵损失会更多。匈奴人又虎视眈眈,来年夏天双方必有一战,大汗需提早准备。”独孤藏道。此人不过而立之年,却在战场摸爬滚打十六七年,从小兵一步步晋升为慕容博文亲信,素有名将之风,执掌戎族最精锐的中军。 若非戎族无粮熬过冬天,他打心底不建议大汗南下攻燕。 “是该这样,尤其黑旗关,经过数日苦战,就算有援兵补充,咱们轮番攻击,终究会打败对方疲惫之师。”耶律铁勒道。 慕容博文沉思片刻,手指从地图上划过,忽然起身,道:“大家依计行事,独孤藏你带领中军五万人,奇袭紫荆关,耶律铁勒立刻整顿兵马,再攻黑旗关,明日此刻,寡人等待两位将军大胜归来。” “是!” 诸将散去,大帐内屏风后面,出现一道倩影,若林枫看到,肯定会以为是慕容梦菲。然而,此女并非慕容梦菲,而是她胞妹,慕容柒嫣。 塞外茫茫草原上,有五朵艳丽金花,在各部落中传诵,这慕容姐妹两人,便是五朵金花中地两朵。因为各自性格与心性不同,两人生活轨迹也不同。 慕容梦菲从小被当作长公主对待,锦衣玉食,享受荣华富贵,刁蛮任性,心思单纯,在慕容博文眼中,是个乖女儿。慕容柒嫣打消性格异于常人,富有谋略,在人前常扮演男儿身,暗中帮助慕容博文处理部落事情,在戎族内,极少亲信清楚慕容梦菲身份外,大多人称她王子。 不过,慕容柒嫣清楚女儿身带来的麻烦,通常极少露面,有什么事情,也大多与父汗商量。若非如此,恐怕在戎族中,声名显赫不说,更手握重兵了。 这会,提及林枫,慕容柒嫣有种奇怪感觉,这家伙与常人不同,做事毫无章法,神鬼莫测。 两人虽未接触过,可慕容柒嫣凭借细腻心思,及林枫歼灭左贤王以来种种迹象中,看出不同地林枫,抽丝剥茧,仔细推演,依然抓住了某些微妙线索。此刻,向慕容博文进言,也绝非毫无根据。 第35章巾帼不让须眉 作为戎族宿敌之一,燕国朝堂上群臣不和,朝堂下百姓疾苦,食不果腹,军队更稀疏可怜,寥寥五万人而已。这些情况,慕容柒嫣全部了解。基于对燕国了解,此次南下攻燕,即便准备仓促了些,慕容柒嫣以为依照燕国当前兵锋,大燕军队是无法阻挡族人锋芒,但千算万算,忘记了林枫,族人攻击止步于黑旗关。 若坚没有援军,接下来数日持续猛攻,黑旗关守将迟早会战死沙场,戎族付出代价,却也能攻破黑旗关。然而,燕国援军的出现,却在意料之外,攻城难度大大增加,继续战斗下去,族人伤亡更多,与攻燕之前计划背离。 而这支援军,连燕国执掌财政的韩方,竟不晓的其存在,可见燕国上下不知有多少人被皇帝欺瞒。作为皇上,他可以光明正大训练新兵,他为何却隐瞒朝中大臣。思前想后,慕容柒嫣得出两个猜测。燕国皇帝野心勃勃,防止提早暴露野心,准备瞒天过海,在各大国夹缝中图强,其二,他有所顾忌,在手中没有足够力量前,不愿意展露肌肉。 经过深思熟虑,慕容柒嫣总结,眼下燕国皇帝野心勃勃,却又暂时受制于人,故而在暗中训练私兵。再联系燕国皇帝登基来对外用兵,及行军风格,细细琢磨后,她猛然发现燕国皇帝并非昏庸,相反,很奸诈,很大胆,有想法,有谋略。 慕容柒嫣一提醒,慕容博文似有明白,微微点头。“不错,以前的确小瞧了燕国小皇帝,从他歼灭左贤王部手法上看,此人有狼王一般胆大心细,又似狐狸一样狡诈阴险。再看看黑旗关上训练有素的援军,我看他野心不小。 表面上看,燕国上下千疮百孔,群臣不和,灾患不断。外人以为燕国即将覆灭,可依照当下情况来看,谁敢欺负这只病猫,他便会毫不客气流出虎牙,展露肌肉。记的当年父汗带十万族人,攻破黑旗关,一路兵锋所指,打到白马关,差点灭了燕国。如今,三十万军队,攻不下黑旗关,是族人战斗力下降吗,不是,绝对不是,是燕国在强大,军事上在强大。”慕容博文喃喃自语,似乎说给自己听,又像在回忆当年往事。 “嗯,不得不称赞,燕国小皇帝有些军事才能和治国能力,登基两年来,先挫败晋国西进的意图,夺回一城,数月前,更灭掉左贤王部落,极大稳定了外部环境。 据嫣儿了解,六月末,燕国南方发生旱灾,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灾害即将演化为暴民,他却趁机募兵,把青壮年全部召集军中。今日,大家以为燕国无兵时,当日街头流民却变为虎狼之师。 种种事情,乍看合情合理,可仔细品味,便有些不正常了,嫣儿甚至怀疑,袭击我后方部落的部队,也有能是燕**队所为。 俗话说,强将手下无弱兵,小皇帝很大胆,敢带万人骑兵奇袭左贤王牙账,他手底将军,未必不是疯子,做出逆天之举。 总结当前各种迹象,嫣儿觉的,燕国小皇帝数月来肯定在暗中练兵,故意扮猪吃老虎,目前不被人重视,一旦外人发现爪牙,兴许便能看到凶猛老虎的整个身影。”慕容柒嫣道。 “嫣儿,你素有谋略,对燕国皇帝行为猜测十有**与情报显示吻合,此人,若不能立刻除掉,将来不光威胁戎族,还有可能威胁北方数国,取代赵恒王成为北方霸主。咱们部落受难,前途未知,以你所见,该怎么办?”慕容博文育有两女,长女慕容梦菲心思单纯,天真无邪,次女,慕容柒嫣善谋善断,若非女儿之身,足可继承大汗王位。慕容博文不晓的如何对待慕容柒嫣,便把对方留在身边,给自己出谋划策。 由林枫联想到戎族将来境遇,慕容博文不得不把目光放在次女身上。 “嘻嘻,父汗不必担忧,燕国与我们部落乃百年宿敌不假,但除了咱们,晋国,赵国,郑国,无不是虎视眈眈,等待吞并燕国。父汗肯定明白,燕国当前大敌绝非戎族,咱们部落当前大敌也不是燕国,而是匈奴,月前,若非王庭突降大雪,阻挡匈奴人兵锋,估计王庭已经被破。所以,来年匈奴肯定又会兴兵,抢到过冬粮食,父汗该早作打算。”慕容柒嫣抬头看了眼父亲,继续道:“嫣儿以为,不论父汗最终是否攻陷黑旗关,抢到粮食后,均应修书一封给燕国小皇帝,与燕国结成秦晋之好。” “为何,若燕国战胜,燕国小皇帝肯定不答应。这些年来,咱们杀了不少燕国人,二十年前,戎族人打破黑旗关,兵临白马关,被燕国当作百年耻辱,一旦强大,肯定与我戎族复仇。若燕国战败,我一定不会把你姐姐嫁给燕国小皇帝,何来休书之说。”慕容博文不解,甚至内心有些气愤。 “嘻嘻,父汗想必通过此战,能够看出燕国小皇帝不是等闲之辈,素有雄心壮志。 不过,若燕国战败,依照燕国人德性,肯定不会把姐姐放回来,还会与咱们死磕到底,这不符合部落利益。 若燕国战胜,咱们抢不到过冬的粮食,若把姐姐嫁给燕国小皇帝,一来能换到粮食,二来,能保证姐姐安全。 至于父汗担心两国之间世仇,这大可不必担心,燕国情况与我们部落一样糟糕,内忧外患,燕国皇帝若想争霸天下,肯定需要平息外部纷争,保证和平外部环境。 届时,若父汗主动示好,对方肯定会答应。所以,无论是否攻下黑旗关,只要父汗肯修书一份,肯定得到过冬粮食。”慕容柒嫣奸诈道 “可是,可是,燕国小皇帝是俘虏了你姐姐,我主动示好,未免太有失颜面了,况且,这样做对不起你姐姐啊。”慕容博文不愿意,丧失面子与女儿,让他抓狂。 “父汗,你不是常说,成大事者必须拿得起放得下,况且,姐姐是俘虏,若父汗不修书一封,姐姐在燕国处境可能会更糟糕。再说了,相对于面子,抓到手的利益,才是真的。若不能攻下黑旗关,燕国皇帝娶戎族长公主,他难道不该送咱们一份彩礼。 燕国皇帝一旦同意与我部落停战,父汗可在冬天,派出使者去赵国,我们部落争取与赵国结成同盟,来年便是匈奴人兴兵,也能与赵国人南北夹击,不能灭掉匈奴,也能为族人争取喘息机会。” “赵国兵锋强大,的确为北方霸主,可赵恒王为人两面三刀,为蝇头小利,不守诚信。一旦与赵国结盟,攻击匈奴人时,赵国临时变卦,咱们部落独木难支,无法挡住匈奴人兵锋啊!。”慕容博文担忧的道。 “父汗,赵恒王的确厚颜无耻,不可与其结交,不过,赵国太尉与大将军有心讨伐匈奴,两人已经暗中布置许多年了。再说了,父汗不光要与赵国结盟,还应该与东胡人结盟,匈奴今年夏天,趁着东胡老大汗驾崩,夺了东胡大部分草场,水源,嫣儿听说,东胡新大汗,也正在备战,父汗想必知道,草原上两大霸主,数百年来可是宿敌,不会任其一方独自强大,我族实力受创,也唯有周旋与各大国之间,徐徐图之,图强争霸。”慕容柒嫣道。 慕容博文担心,神色忧愁的道:“嫣儿,你的计划不错,可实施起来难度极大,若不能说服赵国与东胡,来年咱们部落将面临生死存亡!” “父汗,赵国与东胡野心不小,十几年来,赵国一直想灭掉匈奴,然后一统北方数国,东胡更是如此,一旦击败匈奴,东胡南方的晋国,根本挡不住东胡骑兵,东胡人百年来南下的愿望也会实现,良机难得,赵恒王与东胡王定不会轻易错过,咱们暗中把两家联合起来,若两家同时攻击是匈奴,部落可以坐山观虎斗。”慕容柒嫣悉心解释,安抚父汗。 “好,好,好,一旦紫荆关与黑旗关有所斩获,便退兵回王庭,准时实施计划。”慕容博文有了对抗匈奴计划,心结打开,兴奋的道:“嫣儿,可惜你不是男孩,否则,咱们部落何愁不能强大啊!” 一昼夜急行军,黄昏时,林枫等人已穿过土木堡,眼见狼关在即了。林枫人未到黑旗关,前线战报却陆陆续续送来。 大军行进在狼关时,林枫收到柳玄远写亲笔战报,具体讲述了连日来黑旗关战况,看到柳玄远的血书,林枫心中宛若刀绞,拧巴的难受。 黑旗关血战太惨烈,双方伤亡惨重,但黑旗关守城士兵,在数量上严重不足,继续死扛下去,也挡不住戎族人兵锋。 甚至,他能想象到,柳玄远在城头激战中,写下这份血书的情形。 柳玄远的血书,确实在城头写下的,中午,戎族人第二次攻入黑旗关时,柳玄远匆忙写下血水,信中意图明显,他会与黑旗关同存亡,若黑旗关失手,他会安排铁甲骑兵南下,在半路伏击戎族人,希望皇上派兵支援。 第36章艰难抉择 理智告诉林枫,黑旗关正面临随时失手的可能,必须立刻救援。特别是柳玄远在血书中提起,戎族人有宋国的攻城器械,给前线将士造成难以估量的麻烦。此时,林枫才意识到,这个时代的兵种,竟有支特殊部队。 他记的,上学时,有篇描述公输盘与子墨子对话的文章,双方一守一攻,便全是攻城器械。后来,在军校时,又接触到一部动漫,描写墨家与公输家的机关术,更是神鬼莫测,强大到人力难以抵抗。 目前,林枫不清楚宋国的机械部队,及攻防器械是不是像动漫中,墨家与公输家的机关术那么厉害。 但柳乘风在血书中提及,戎族攻城器械,云梯车与攻城车高达三十多米,投石机投石距离在千米以上,给守城士兵鞭长莫及,死战血拼,才勉强摧毁对方攻城器械。想到宋国的机械部队,究竟有多么强大,林枫心中一阵恶寒。 好在当前尚未与宋国起冲突,有时间考虑解决方法。但戎族人连续四天猛攻,黑旗关守城将士损失惨重,柳玄远在血书中提到,戎族人可能会采取车轮战,对黑旗关再次猛攻。若不能及时得到救援,黑旗关全军将士,会被对方拖死,陷入死地。 让林枫唯一高兴的是,柳玄远送来血书不久,白易生也派信使送来战报,信中描述,白易生,桓邦昌,张羽,赵俊四人,带兵歼灭了为戎族大军提供粮草的部落及部队,致使靠近黑旗关的部落,开始后撤,戎族人军粮得不到有效补充,可能会加紧对黑旗关攻击,四人会选择适合时机伏击。 高兴过后,林枫又不爽起来,轻骑兵优势在于来无踪,去无影,长途奔袭。白易生四人还是没有多少带兵经验,不主动攻击戎族大营,却选择伏击。这能给戎族人造成危害,却无法解除黑旗关危机。 “相公啊,是不是前线军报?”皇后坐在马车内,听到外面有信使上来,便掀开窗帘,看到林枫阅览过军报,面色忧愁,似有心事,忍不住问道。 一路上,便是有信使传来黑旗关战况,林枫也没有变现的像现在这般,有些愤怒,着急,冷酷,皇后是个细心女子,就算林枫不说,岂能看不出军报的份量。 林枫勉强挤出丝丝微笑,笑的很丑,摇摇头:“雪儿,没事,我会处理好!” 战争残酷,既然不能阻挡皇后同行,林枫唯有尽可能不让皇后受到战阵影响,这次黑旗关之行,权当让她欣赏漠北风光。 “赵鸿儒,立刻带领重甲步兵,与四万龙骑卫,马不停蹄奔赴黑旗关,就算累死战马,也必须在亥时抵达黑旗关。”离开皇后视线,林枫顿时变的冷酷起来,把血书与军报丢给赵鸿儒,待赵鸿儒了解黑旗关现状后,林枫厉声道:“黑旗关地势诡异,有五六里山道,不适合骑兵冲击,抵达黑旗关后,你与黄浦玄配合,组织敢死队,带重甲步兵出关,死守山道口及周边各山头,绝对不能让戎族人攻城器械再靠近黑旗关。” “是!”赵鸿儒获悉黑旗关战事,不敢耽搁,立刻调兵离开。同时,林枫招来信使,传信给白易生四人。 林枫目前最大的依仗,便是羽林卫,而羽林卫大多为骑兵,两万精锐铁甲骑兵却窝在黑旗关内,根本发挥不出优势,让他非常恼火。白易生四人,带领四万轻骑兵歼灭了戎族运粮队伍,的确不错,却没有直接攻击戎族骑兵,缓解黑旗关方面压力,林枫非常不满意。 骑兵就该动起来,神出鬼没,不断攻击,骚扰戎族大营,选择适当时机奇袭,这是林枫信中对白易生四人要求。 赵鸿儒带兵离开后,林枫带领万人龙骑卫,赶着耕牛劣马,亦加快了速度。 黑旗关上,战斗在下午再次打响,夺下黑旗关,关乎部落生死存亡,不容耶律铁勒不竭尽全力。一开始,他便把部落老底拿了出来,远比耶律铁石更多的攻城器械,正源源不断运向黑旗关山道。 关上,仅休息两个时辰的士兵,在戎族人来临时,又爬了起来,打起精神,等待迎敌。所幸,关内年轻人,从家里拿出兵器,也涌上了城墙,陪同将士共同御敌,这一波人不少,在五千人左右。 “大将军,对方攻城器械威力太强大,死守黑旗关不是办法啊!况且,黑旗关来不及修葺,恐怕挡住戎族人进攻啊,末将愿意带领铁甲骑兵冲出关外,阻挡对方攻城器械靠近。”看着出现在山道口的攻城器械,想起先前一战,攻城器械对黑旗关的威胁,再看看半壁残桓的城墙,冯石虎主动请战。 “不行,山道太窄,骑兵没有任何优势,否则,戎族人也不会采用攻城器械攻城。”柳玄远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冯石虎,却朝着身边黄浦玄命令道:“黄浦将军,立刻让弓弩兵带上火料,油料,带上全部自发守城的青年,趁着戎族人尚未发动攻击,前往各个山头,阻挡戎族攻城器械靠近黑旗关,今夜,哪怕火烧群山,也不能让戎族人踏进山道半步。” 先前一战,柳玄远等人惨胜,夺回先前失去的各个山头,战线前端转移到山道口,此刻仅剩的五千虎豹营,正把守各个山头。 “是!”黄浦玄拱手道,随着朝着弓弩兵与参军的青年汉子们道:“兄弟们,带上火料油料,分成两拨,快速前往关外各山头御敌。” 黄浦玄离开后,柳玄远深吸口气,连续剧烈咳嗽,转身朝着冯石虎与侯铭封道:“守城全靠咱们了,若黄浦将军利用火料都挡不住戎族人,你们弃关南下,利用铁甲骑兵优势,在黑旗关与狼关附近,伏击戎族骑兵了,我会组织残兵,坚持到最后一刻,与黑旗关共存亡。” “大将军,你准备放弃黄浦将军与外面两万多人吗?”冯石虎着急的问道。他与黄浦玄随皇上征战塞外时便认识,在苍岩山练兵数月,两人关系越发亲密,经历先前战役,俨然已是生死兄弟。听到柳玄远让两人在黄浦玄战败后,弃城逃离,他简直难以置信。 “是啊,柳将军,弓弩兵实力不弱,皇上非常器重的。”侯铭封也急忙阻止,甚至搬出皇上名头。 柳玄远面色惨白,没有任何血丝,连续经历生死大战,见过太多兄弟在面前倒下,他的感情已经麻木了。“弓弩兵再厉害,也敌不过铁甲骑兵,虎豹营中,尽管没有铁甲骑兵,我却也清楚,训练铁甲骑兵花费的代价,是弓弩兵十倍,皇上没钱,我不能一战把他家底打光了。有两万铁甲骑兵在,皇上还有依仗,就算灭国了,也能东山再起,可外面虎豹营与弓弩兵,及五千多青年壮士,却未必能帮助皇上。” 柳玄远不是危言耸听,更不是故意延误战机,他心里没有半点私情,在中午寄给皇上血书中,他已经表明自己想法了。 说他故意放弃外面两万人,那绝对不可能。黑旗关的虎豹营,是他来黑旗关后,一手训练出来的,从六月初阻挡左贤王部戈多时,他两年前招募的兵,便死了一半,半年来又招募新军三万,数日激战,四万虎豹营士兵仅存五千,每倒下一个兄弟,他心中都仿佛有刀子在搅动。仗打到这份上,他也窝囊。但为了大局着想,他必须放弃虎豹营,那些与他朝夕相处的兄弟。 否则,被戎族左翼部队几乎摧毁黑旗关城墙,在戎族右翼十万大军冲击,各种攻城器械猛攻下,黑旗关根本挡住对方攻击,可能投石车发动三五波攻击,便能彻底摧毁黑旗关城墙。 一旦戎族人破关,难道继续死守吗,关内巷战,铁甲骑兵无法充分发挥出优势,又怎么能挡住十万,甚至后面源源不断的戎族骑兵呢。 放弃生死弟兄,他心中比任何都难受,理智告诉他,必须这么做,否则,将面临着全军覆灭的惨状,包括精锐的铁甲骑兵。 昨夜酣战,见过太多血腥杀戮,黄浦玄身处最前线,负责抵御戎族人入山道,这会倒也气定神闲,没有丝毫忌惮恐慌之色。 待两万多士兵占据各个山头后,快速布置好一切,黄浦玄并未让士兵立刻攻击,而是让把守山道口的士兵,主动放戎族攻城器械进来。眸中冷凝,站在一块巨石后面,盯着戎族人缓缓推进,嘴角噙着诡异笑容。 山上寒风烈烈,大风灌进山谷内,山谷内狂风大作,风声鬼哭狼嚎,双方战士头顶烈风,冒着严寒,各自执行任务。 这时,黄浦玄抬头看了眼灰蒙蒙天空,黑云滚滚,天空昏暗,随着风吼,仿佛一群妖魔鬼怪作祟,缓缓从北方天边升起,欲吞噬整个大地。 “要变天了!”黄浦玄抬手,摸着稀疏胡茬,喃喃的道。 第37章烽烟四起 “将军,照这情形,大雪很快会来临。”李奎随着黄浦玄征战前线,神色冷漠,身上铠甲已破烂不堪,沾满血水后,**的,像叫花子一样,但面容刚毅,眸子中冷凝神色,让人不寒而栗。“只是,将军这般轻易放戎族攻城器械入谷,黑旗关怕会面临灭顶之灾的,末将以为,将军提早下令攻击吧。” “再等等,等戎族人攻城器械全部入谷,你立刻带虎豹营与三千弓弩兵,利用火料,油料堵死山道口,切断前面攻城的万人部队,与戎族右翼的联系。只要咱们此战毁了戎族人的攻城器械,戎族人没了攻城器械,坚持到大雪封山,看他戎族人如何嚣张?”黄浦玄道,话虽如此,但守住山道口,难度极大,若成功还好,不成功,自己这两万多士兵,可能会全部阵亡,,每一步,必须小心谨慎。 “是,末将誓死守住山道口!”李奎欣然领命,转身带人离去。 “冯石虎,侯铭封,立刻用弩车攻击,吸引对方注意力,把这场戏演的更真实些,为黄浦将军争取时间。”火攻计划,是柳玄远亲自制定出来的,与黄浦玄四人商量后,大家一致认可。 此刻,戎族攻城部队正深入山道,柳乘风急忙下令。此计若成功阻挡戎族人,黄浦玄所带之人,伤亡不会太大,若天时地利人和不能满足,没能阻止戎族人进攻,黄浦玄等两万将士,性命攸关,冯石虎与侯铭封,也必须弃关南下。 “是!”两人齐声道,转身跑在城墙上,大喝:“立刻安置弩枪,射杀对方攻城士兵。” 经过昨日一战,新兵亦适应了紧张,血腥杀戮,急忙架设弩车。弩车配备弩枪,威力奇大,射程远,穿透力强,有些时候,若设好攻击点,待弩枪射进城墙砖瓦中,士兵凭借弩枪形成的攀爬点,能攻入城内。不过,柳玄远下令弩枪攻击,目的却是阻挡对方前行,吸引对方注意力。 黄昏时,戎族人攻城部队,在弩枪压制下,依然推着攻城器械全部进入山道口。这时,山道口,各种提前准备的滚木,纷纷从山上滚落下去。在戎族人来不及反应时,大批裹满动物脂肪油的包裹,火箭,以填充式的速度,快速从空中落下。 士兵,早已准备充分,只等将军下令,这会,李奎及时抓住战绩,快速攻击。 烈烈寒风中,山道口燃起熊熊烈火燃烧,随着狂风,不断灌入山谷内,火势在蔓延,火情在加大。 “射,火箭快速射击,不要怜惜油料,箭矢!”山道口火势蔓延,朝着山谷内急蹿,黄浦玄不顾戎族人开始向自己发起攻击,大声咆哮着,命令隐藏在各处的士兵攻击。 箭雨暴雨式落下,箭头上包着火料,油料,许多自发组织守城的青年人,手里大块大块被油料浸湿的烂布,或者包括油料,整块油料丢向山道口,这些全部是是易燃物,在大火和疾风下,快速燃烧。不久,随着山道口灌进来的火势,整个山道上,火势越发蔓延,仿佛一条火龙盘旋在山谷中。 “怎么回事?”前方攻击黑旗关的戎族将军,听到后面不断响起惨叫声,扭头望去,发现后面火光头天,山谷口附近,像岩浆喷出似地,一片红光,大惊失色,急忙朝着身边士兵询问。 “不,不清楚!”士兵一头茫然,根本不晓的后方发生什么事情。这时,后面一名士兵快速冲上来,满脸乌黑,头发被烧焦,结结巴巴道:“将军,燕人在山道口发起火攻,后面攻城部队无法进入山谷,并-----并且,火势借着烈风快速向山谷内蔓延。” “怎,怎么可能?”领兵将军大惊失色,差点从攻城车上翻下来,抓住攻城车桅杆,才避免一劫。 “是的,将军,燕人利用滚木,油料,火料,在山道口点起大火,大将军命人多次冲锋,火势太大,根本攻不进来。”士兵道。 “那,那大将军为何不攻击各山头的燕军?” “燕军像疯了似地,登山的山道,流淌着动物脂肪,火势极凶,堵住了山上的路,似乎准备与我们同归于尽。”士兵道。 “不可能,不可能!”领兵将军面色惨白,难以相信事实,因为,这意味着他带进来的万余人,及所有攻城器械,会全部葬身在满眼而来的火海中。“攻城,大火烧来之前,必须攻破黑旗关,否则,大家会全部葬身火海。”不得不说,这个领兵将军,虽有怯懦,却也有几分机智,懂的审时度势。 风越烈,火越大,燕军士气更胜夜空下,火光染红了半边天。黄浦玄下达死命令,哪怕把六里山道烧成焦土,也不能让攻城的戎族离开。 火箭穿过疾风,乌压压的射向地面,上面绑着油料,落地后,立刻在地面上燃烧大部分,本来不断蔓延的火势,变的越发凌厉。 山道上,戎族人挡不住快速蔓延的火势,面对烧伤攻城器械的大火,宛若惊弓之鸟,仓皇逃离攻城器械,可山道上,四面全是燃起的火焰,无藏身之地,戎族士兵,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混蛋,王八蛋!”山道口外,耶律铁勒来回走到,像屁股坐在钉子上,整整半宿,他听到山道内鬼哭狼嚎的惨叫声,心中快要气炸了,一万骑兵,数百架攻城器械,竟这么轻而易举葬身火海中,燕军却没有付出对等的代价。 怒归怒,可惜无法救援,熊熊烈火持续到黎明,燕军在午夜前又来了四人多援兵,一投入战场攻势更猛,山口内的人,冲不出去,山口外的人,冲不进来,几次攻击各山头,又被大火阻挡,耶律铁勒几乎绝望了,手中弯刀快要把山口不远处,足有碗口粗的大树砍断了。 “大将--大将军!快-----快回援把!左--左翼大营遭遇不明数量骑兵袭击。”望着冲天火光抓狂,耶律铁勒觉的这一战,他的战术,人生受到了践踏和侮辱。心中正狠狠发誓,此生必报此仇时,后方有士兵迅速跑上来,结结巴巴又传来不好消息。耶律铁勒脑中嗡一声,他觉的思维不够用了。 “什么?”耶律铁勒难以置信,眼睁睁看着万名骑兵,攻城器械全部葬身火海,怒气尚未来得及发泄,更没有消退。此刻,戎族大营又传来噩耗,还是士气低落的左翼大营,来回在原地转了三圈,举起手中弯刀,一刀砍断大树,脑中乱成一锅粥了。 白易生四人,连日来,流窜在草原上,偶尔攻击戎族小部落,密切注意戎族人动向,尽管掌握戎族人境况,却不敢轻易妄动,奇袭戎族大营。 戎族太强大了,整片营寨连绵数十里,以前四人可没有见过这般情形,打心底里有怯懦感,对戎族人的恐慌,依旧偶尔环绕在心头。 午夜时分,信使传来皇上亲笔手谕,手谕内容清晰表明,皇上对四人带着数万轻骑兵在草原上小打小闹,不能解除黑旗关压力,非常不满意。 但皇上也鼓励四人,若有适合战机,四人胆子可以大一些,步子可以迈的快一些,不要怕失败,失败可以东山再起等等。 四人一番商量,决定趁着戎族右翼注意力集中在黑旗关,令狐藏带领中军五万人去紫荆关时,趁着左翼新败,中军防守虚弱,午夜之后,四人可以干一票。随即,一番详细谋划,白易生把攻击目标放在数量相似,士气低落的左翼大营,也是耶律铁石的部落。 不过,四人谋划的很清楚,能打便打,不能打便撤,绝不能让戎族人咬住尾巴。毕竟,戎族士气再弱,中军在虚弱,也有十万骑兵之巨。 与此,令狐藏带着五万中军精锐,长途奔袭,成功奇袭紫荆关。 这一夜,黑旗关,戎族大营,紫荆关,喊杀声不曾间断,杀戮轮番上演,黑旗关附近山道火葬了上万戎族骑兵,戎族左翼大营受损,近万人,在夜袭中丧生,中军与右翼救援时,袭击者消失无踪。晋国紫荆关戎族人大获全胜,抢到数以万计的粮食,马匹,牛羊,及任何值钱东西。过冬粮食问题,彻底得到缓解,却留下了一片狼藉,及近十万无家可归的百姓。 翌日清晨,林枫带兵达到黑旗关,尚未进关,空气中弥漫的烧焦味,已经散发到关外,天空灰蒙蒙的,倒出飘着灰尘,与空落飘地零星雪花,混合在一起,落在地面化为一滩黑水。 进关后,看到残壁断桓的城墙,外面炭黑的山道,及地面上面目狰狞的干尸,饶是林枫经历过热兵器时代,见过多次焦土战争,也不得不暗叹一声,好惨,好惨烈的战斗。 好在戎族骑兵虽天生在马背上长大,可惜攻城掠地之事,非戎族骑兵强项,黑旗关又依山而建,面前有六七里山道,不便于骑兵冲锋,否则,戎族骑兵浩浩荡荡杀来,配合强大攻城器械,黑旗关必然失守。 第38章第一场雪 不过,虎豹营与羽林卫也功不可没,双双将士团结一致,众志成城,誓死保卫黑旗关,才打退戎族人多番攻击。 登上黑旗关,戎族人褪去后,柳玄远正在派人抓紧时间抢修城墙,看到皇上出现,柳玄远急忙与诸位将军叩拜,林枫摆摆手,提醒道:“戎族人退兵,却也不可小觑!” 居高临下望着关外,林枫在想,戎族数万精骑葬身于此,戎族大王会不会正在大帐中气得吹胡子瞪眼,后悔当初没有重视黑旗关,造成今日惨剧。 不过戎族人越抓狂,他越高兴。 “是,末将以令赵鸿儒将军,与黄浦玄将军,带着三万多人,共同负责守住关口。”昨夜,赵鸿儒带着四万多援军赶来,化解了燃眉之急,配合柳玄远虐杀戎族人。这其中有两千多铁甲步兵,让柳玄远佩服不已,人数虽少,可作战十分勇敢,上了战场,便与戎族人前军厮杀在一起,一战下来,几乎是零伤亡,柳玄远惊愕之余,不得不刮目相看。 “嗯!”林枫抬头看了眼灰蒙蒙天空,感触着空中漂浮的雪花,轻声道:“这场雪,估计会不小啊!” “每年黑旗关十月初,便会大雪封山,今年这场雪来的有点晚了,看样子却会连续数日。”柳玄远点点头,为林枫解释,随即又说道:“末将听说,昨夜戎族左翼受袭,独孤藏带人攻克晋国紫荆关,这雪若下起来,戎族人恐怕必须提前返回了,若戎族人铁了心思攻打黑旗关,咱们现有八万余人,也不怕!” “还是得小心,加强防御!”雪花开始飘落,林枫松了口气,一旦大雪封山,他耗得起,戎族人却耗不起。 在黑旗关上慰问士兵后,林枫立刻命令龙骑卫代替数日苦战的虎豹营和羽林卫,暂时负责黑旗关守卫,争取更多时间,让虎豹营与羽林卫有充分时间恢复体力,同时,要求柳玄远尽快把连日来伤亡情况汇报给自己。 了解前线详情之后,林枫回到了黑旗关官署,仗打到这份上,戎族人攻不来,黑旗关将士也需要休息,按理来说,双方鸣金收兵,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但林枫知道,依照戎族人的尿性,没有过冬粮食,他们肯定死命攻击黑旗关,直至拿到想要的粮食,才会离去。 而他,面对黑旗关数万燕军将士伤亡,也准备找机会报仇,眼下计策仍已经定下,一旦铁甲骑兵恢复体力,他会发动一场与戎族人的生死之战。 “相公,前方战事,怎么样?”见林枫走进来,皇后端来一杯热茶,寄给他,这黑旗关终究冷了些,皇后常年生活在南方,暂时还不适应寒冷气候,这不已经穿上棉衣,裹着白色狐裘,偏厅内,更是点上了火炉。 慕容梦菲则呆呆坐在旁边,无动于衷,似乎略有所思。 接过茶杯,林枫喝下大半,拉着皇后柔荑,坐在火炉旁,笑道:“远比预料中好,虎豹营连战数日,伤亡极多,不过羽林卫支援后,双方成功阻挡戎族人,听柳玄远说,前几日几乎把戎族大军左翼打残,昨夜又火烧戎族右翼。在草原上投放的四万骑兵,夜袭了戎族大营,也有所斩获。目前来看,戎族人想要攻下黑旗关,几乎没有可能了。一旦大雪封山,便不是戎族人考虑如何破关了,而是咱们考虑怎么教训戎族残兵。” 林枫神色中充满骄傲,之所以告诉皇后这么多,一来,有些得瑟和炫耀,争取打消数年来前身留给皇后的恶略印象,二来,也是告诉旁边竖起耳朵偷听的慕容梦菲,希冀部落破关的可能性,根本不存在可能性。 “啊,太好了,雪儿见过相公训练的羽林卫,随咱们北上的赵将军,手底士兵看起来便非常凶狠。”皇后闻言眉开眼笑,白色狐裘下,玲珑曲线朝着林枫靠了靠。 林枫见状,轻轻揽过皇后,“那是铁甲步兵,专门克制骑兵,但不是羽林卫真正精锐,我训练的刀锋战士,五千人,足以挡住戎族五万骑兵,将来会更厉害。”林枫肆无忌惮的炫燿,却也没有撒谎。 “哼,吹牛不上税,任你把羽林卫捧上天,不也全部窝在黑旗关内吗,为何不敢与我戎族骑兵正面对抗?”一声不和谐的呵斥,打断了林枫夸夸其谈。 见林枫吃蔫,慕容梦菲变本加厉道:“狗皇帝,识相快点放了我,主动向我父汗请降,兴许我父汗宽仁,会留你狗命,若你不识好歹,待戎族勇士破关之日,定把你碎尸万段,灭掉燕国。”距离族人近在咫尺,又一次看见戎族骑兵,慕容梦菲觉的亲切许多,胆子也大了许多,这会坐在火炉远处,裹着身上狐裘,声嘶力竭的斥责林枫。 在她看来,三十万部落骑兵,小小黑旗关根本难以阻挡,若大军全力攻关,数日内定有所斩获,冲开燕国在北方防御。就算暂时在黑旗关受挫,也不过是小问题,慕容梦菲却信心十足,天真的认为,部落勇士终究会攻破黑旗关。 况且,这些天来,她见林枫忧心忡忡,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担心部落大军南下,随着林枫不断调兵遣将,料定肯定是黑旗关局势恶化了。所以,对前线军情毫不了解的慕容梦菲,对族人抱着巨大希望。 林枫笑而不语,悠闲的喝着热茶,起初,他的确担心四万虎豹营抵挡不住戎族人兵锋,破了黑旗关,势不可挡。不过后来仔细考虑,又经过多次详细推演,不断增兵,他暗笑自己过度紧张了。 数量众多的骑兵常规情况下的确非常难以对付,但他是谁,曾经南疆战功赫赫的特种兵,懂的古往今来各种战术,又有丰富的知识,和新世界的人相比,这些全是他的优势。 再者羽林卫战斗力超出他预料,经过数日苦战,各方通力合作,成功阻挡了戎族骑兵,双方暂时互相对峙,可时间愈久,对他越有利。 “狗皇帝,你怎么不说话了,怕了吗?”慕容梦菲又问道,语气咄咄逼人。 “好笑,朕为什么害怕,外面的戎族骑兵吗?公主太天真了,打仗不是过家家,那方人多谁就赢。”林枫轻笑,神色中充满鄙视之情,却又奸诈的道。“既然公主信心满满,认为你的部落会赢,你敢不敢跟朕赌,这一仗,戎族必会大败。” 慕容梦菲听着露出讽刺的微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神色中带着久违的笑容,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狗皇帝,赌什么?在我部落勇士面前,燕军有任何优势,数量,战斗力,还是士兵素质,哼,本公主会怕你!” 长久以来,被林枫奚落讽刺,慕容梦菲忍够了,今日,族人兵临城下,她也盛气凌人一回。 靠在软塌上,林枫怪异目光盯着她,啧啧道:“有胆色,朕若输了,随你处置,你若输了,敢不敢心甘情愿随朕处置。” “相公啊!”皇后见到林枫不正经的样子,跺跺脚,银牙紧咬,语气中有几分醋意和薄怒,随即带着丫鬟去了卧房。 与林枫目光触碰,慕容梦菲身子轻轻微颤,舆图摆脱林枫控制,瞧着对方双目色迷迷的在自己身上乱扫。哼道:“林枫,我跟你赌!” “哈哈哈,公主,你会输的一干二净。”从慕容梦菲身上走过,林枫有意嗅了嗅她身上香气,不无得意的说。 大血如期而至,天空零星的雪花,终是演变成鹅毛大雪,两天时间,整个大地银装素裹,一片圣洁,掩盖了黑旗关附近的血腥,显的平和而安详。 来黑旗关第三日,在林枫三人吃饭时,柳玄远拜见,说是戎族人大军后撤五十里,还派了使者过来,觐见皇上。 林枫愕然,盯着慕容梦菲喋喋发笑,问道:“戎族人来求和吗,晚了,告诉戎族使者,燕国不是好欺负,打不赢就想逃,没门!” “嗯,他们没有求和,说商量皇上与他们部落长公主的事情!”柳玄远回答。 “哼哼,自作聪明,打残戎族使者,丢出黑旗关,立刻命令赵鸿儒,冯石虎,侯铭封,黄浦玄,带着铁甲步兵与骑兵,弓弩兵,出关推进三十里安营寨扎,通知白易生,恒邦昌四人,秘密从左右两面快速向黑旗关靠拢,对戎族大营形成夹击之势。”林枫道。 “皇上,大雪封山,不利于骑兵活动,仓促调集骑兵出战,是不是--------”柳玄远对林枫调兵遣将,充满质疑,出于军事习惯考虑,硬着头皮提出异议。 “包围了戎族大营再说,攻击的事情,朕自有妙计!” 林枫调兵遣将,部署严密,滴水不漏,又连续三日大雪,对戎族人北上返回王庭非常不利。此刻,主动派使者来,谈论慕容梦菲婚事,目的不言而喻,越发表明戎族人境况糟糕。 耗费数万士兵性命,好不容易坚守住黑旗关,稍稍扭转局面,正向着有利于自己的方面转变,即便当前不适合出战,林枫也不会让戎族人痛快离开。 第39章以心换心 柳玄远离开,三人继续吃饭,不过慕容梦菲心中早已换乱,面对美味佳肴行同嚼蜡,食不知味。 记忆中,常常是燕国晋国使者北上,献上金银美女求和,部落却没有外派使者南下过,更没有把公主嫁给外族的先例,今天,部落竟派来使者,不是态度强硬要求林枫释放自己,赔罪,反而准备商谈她与林枫婚事,她不由得心惊,难道部落真的遇到麻烦? 她不相信,死也不相信,抬头起,偷偷瞄向林枫,却看见他正笑眯眯的吃饭,眼神不经意从自己身上扫过。 心中大骇,又不服又难以置信:“狗皇帝,你少糊弄我,让若我戎族使者来黑旗关,你敢让我去看看部落使者吗?” “也好,让你见见也无妨,好让你死心塌地留在朕身边!”林枫贼贼发笑,却被旁边皇后白了眼。 慕容梦菲没有久留,立刻起身离开了。 饭后,林枫陪着皇后,把半年来在苍岩山练兵之事,燕国朝堂问题,及他接下来准备做的事情,毫无保留告诉了皇后。皇后沉默,表示永远支持林枫,随即林枫嘴角仿佛抹了蜜糖,甜言蜜语哄着皇后开心,绝不辜负皇后情义,皇后倒也通情达理,嘟着樱桃小口,含情脉脉靠在林枫怀里。 难的有空闲,两人温存了整个上午,午饭时,慕容梦菲没有显身。陪皇后吃过午饭,皇后便推着林枫离开了,言明战事为重,此刻,不适合谈情说爱! 林枫恋恋不舍离开,想到皇后的宽容贤淑,舔了舔嘴角,余香犹存。 去了书房,展开地图时,慕容梦菲竟主动前来,面色苍白,神情毫无生机,仿佛落败的公鸡,与早饭前娇蛮,不可一世的样子,有天壤之别。 也不怪慕容梦菲失落,一直来,在她心中部落骑兵绝非燕国能阻挡。但与部落使者见面后,她才了解到,半年来,草原上发生旱灾,部落与匈奴多次争夺草场,水源失败,十五万精骑被杀,王庭以北土地丧失,牛羊马匹,粮食少得可怜,已不足部落度过冬天,为抢到粮食,在整顿王庭后,父汗决意冒险带兵攻燕,为族人争取一线生机。 可惜连日来,黑旗关防御太强,族人在黑旗关损失惨重,近乎十万精骑丧生。庆幸,大将军令狐藏奇袭晋国紫荆关,获得充足的过冬粮食。然而,大雪不期而至,返回王庭之路艰难。 为保存部落有生力量,部落各首领全部决定和谈,否则,若与燕军耗下去,部落损失惨重不说,来年夏天,面对匈奴人兵锋时,必是灭顶之灾。 使者告诉她,大汗很疼爱她,但为部落生存,又必须牺牲她,希望她能说服燕国皇上,双方尽可能达成停战协议,确保部落在大雪完全封山前,安全退后王庭。 了解族人处境后,慕容梦菲心中非常沉重,复杂,部落情况竟这般糟糕,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 送在使者后,她急忙来找林枫,可想起两人关系,她又不晓的怎么开口。 连日来,她多次讽刺奚落林枫,讥讽燕军不堪一击,现在族人进退两难,让她向林枫示弱屈服,无论怎样也做不到,可想起部落处境,她又-------。无奈,在林枫走进书房,她唯有硬着头皮,快速跟了进去。 慕容梦菲走进来时,林枫坐在榻上,目光正专注,看着面前地图,似乎正在思考问题。抬头看了眼慕容梦菲,林枫没有说话,又继续盯着地图。 对林枫来说,慕容梦菲是个俘虏,他可以随意处置,任意践踏和糟蹋她的尊严与与身体。 林枫却没有这么做,对方是个美女,他对美女没有抵抗力,留着慕容梦菲,便希望对方能主动臣服,倘若不能主动臣服,也要慢慢征服。今天戎族使者出现,似乎是个良好的开端。 “狗皇----”慕容梦菲傻傻站在旁边,看林枫不搭理自己,心中生怒,气呼呼娇呵。但想到部落遭遇,父汗嘱咐,又缓了口气,忍气吞声的道:“臣妾拜见皇上!”言毕,行了叩拜之礼。 “哦,公主不必客气。”林枫抬起头,笑眯眯看了眼,又低头盯着地图,表现的满不在乎。他晓得对方此行,肯定有求于他,可慕容梦菲不主动提出,他也绝对不会率先开口。 慕容梦菲见林枫不搭理自己,很想负气离开,可理智告诉她必须忍,不然狗皇帝不知道有什么坏心思。 在没有了解部落情况前,慕容梦菲始终觉的,燕军挡不住部落精骑锋芒,十万精骑丧生黑旗关下后,让她清楚意识到,她小瞧了燕军,更小瞧了林枫。这狗皇帝,狡诈多端,从来没有安过好心思,又用兵如神,一旦决定与族人死战到底,目前状况对族人非常不利。 大雪快要封山了,返王庭之路艰难,若林枫步步紧逼,可能会把族人逼近死胡同,未必能走出茫茫荒原。 想到这里,慕容梦菲深色变得坚毅起来,仿佛心中做出巨大决定:“皇上,若你放过臣妾族人,臣妾答应留下来,终生为奴为婢,绝无怨言!” “公主啊,你乃金枝玉叶,千金之躯,这样的奴婢,朕无福享受。当然了,你留下来,朕非常高兴,不过,现实问题你也逃不掉呀。”林枫盯着慕容梦菲,心中大爽,俘虏对方至今,还是首次看到慕容梦菲这般无力。“况且,朕制定了攻击计划,岂能轻易改变,血债需要血偿,朕贪恋美色,可大事大非问题,朕也分的很清楚。” “你-----”受到奚落,慕容梦菲面色苍白,怒冲冲指着林枫。 “呵呵,公主若留下来服侍朕,朕欣然接受。”林枫摇了摇头,又道:“你不是不晓得,我对你的心思,何必把我看作十恶不赦之徒呢?对,我俘虏了你,可我对你做过丁点坏事吗,倒是你,狗皇帝,狗皇帝的叫,太不把我当回事了吧!” 接二连三被恶心,调戏,慕容梦菲心中把林枫杀了几千次,在心中告诉自己,狗皇帝不会有什么好方法,一定在窥视自己美貌和身体。 可连日来,燕军在族人连番攻击下,黑旗关不但未曾失手,反而在狗皇帝调兵遣将下,战斗力越发强悍,再没有惧意和屈服之象,倒是族人出现了溃败。她心中有千百个不甘,却又忍不住想了解狗皇帝到底有什么法子。 银牙贝齿几乎咬成了粉渣,诅咒了林枫几万次,慕容梦菲忍气吞声,告诉自己稳住忍耐,得到狗皇帝部署,部落兴许会有救,自己牺牲色相又怎么样? 然而,听到林枫的话,她心中又觉的别扭,这家伙喜欢自己,也不是没有可能,至少在造酒制盐期间,两人相处的很愉快,林枫对自己虽不像赵紫烟那般无微不至,却也呵护有佳。 况且,那日,自己盛怒之下,甩了林枫一巴掌,他似乎也没有和自己计较。 “你喜欢我?骗鬼呢吧,在宫里,你心思全在紫烟身上,来到黑旗关,又对皇后呵护备至,眼里哪有我?” “啧啧,我能说,你这是在吃醋么?”林枫也不逼她,没有生气,又坐在软榻上,申请端正,目不转睛看着孤独无助的慕容梦菲,心中有些自责,自己是不是太无耻了,竟欺负女孩子。“每次我有话与好好说,你总想着我迫害你,还没开口,你把我不晓的骂了多少回,也就是我,搁在其他人身上,早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了。” 一直被盯着,慕容梦菲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仔细想象,林枫说的话,似乎也没错,每次两人见面,自己总带着有色眼镜。 倒是赵紫烟,沉默寡言的,却不知不觉中,与林枫相处的极好,说两人如胶似漆都不为过。 “若能放过我的族人,我向你道歉,满足你全部要求。” 慕容梦菲心思单纯,关心族人着急,林枫却不温不火,思想一番争斗,慕容梦菲这么说,意味她首次向自己臣服,抛去所有的高贵与娇蛮,选择向他低头。 不管公主心中怎么骂,瞧着堂堂公主在自己面前服软,林枫非常高兴,享受着征服的乐趣。神色微微缓和:“我对你出于真心,就像对嫣儿一样,你这样,让我觉的在交易。” 慕容梦菲神情羞涩,矜持,心中含怒,恨不得活撕了狗皇帝,在她看来,林枫不是和颜悦色和她交谈,倒是在赤果果凌辱她,故意打击她自尊。 想她堂堂戎族公主,身份地位显赫,在草原上无人敢轻视自己,没想到林枫却让她主动投怀送抱,像歌姬一样,出卖色相讨好对方。 慕容梦菲自尊心,深深被打击了。 林枫见她面色不悦,犹豫踌躇,故意起身甩袖准备离开,“我不强人所难,公主不喜欢,我也不计较,如此,朕先走了。”说着,作势朝外走。 慕容梦菲心中,对林枫有两种印象,时而卑鄙,邪恶,无耻,时而聪明,狡诈,无论怎样,她都觉的林枫非善类,不是英雄,不像昏君,更像铁血枭雄。 第40章阴毒策略 面对林枫步步紧逼,她能想到对方准备做什么,可面对林枫心中计划,她又忐忑不安,生怕族人吃亏。 然而,她不知道,燕国国情与戎族无意,也不支持林枫大战,正因她不清楚燕国情况,猜不出林枫心中所想,才会处处被动,受制于对方。 知晓林枫故意威胁自己就范,慕容梦菲心中又没有合适主意,暗暗着急,眼看林枫离开书房,心中一急,急忙快步追上去,扯住林枫衣袖,道:“林枫,你要我怎么做,你才满意?” “唉,公主心中有气,让朕没了兴致。”林枫并不领情,继续装腔朝外走。 情急之下,慕容梦菲急忙拦住林枫,羞愤的道:“皇上莫走,臣妾不生气,也不敢生气,只求皇上留下,求你了。” 慕容梦菲情急下意识说了这一番卑微之言,字字落地,俏颜绯红,心中砰砰直跳,暗叹自己下贱,不知羞耻。 瞧着慕容梦菲在自己强势下渐渐臣服,林枫自然不会再强硬。对抛下尊严,楚楚可怜向自己低头的公主,他又怎会毫无半点怜惜之情。 猛的华丽转身,长臂一伸,冷不防把慕容梦菲拽进了怀中。 来不及做出反抗时,慕容梦菲察觉自己身子正紧紧贴在林枫胸前,霎时娇羞难耐。但林枫结实的胸膛,正有力的挤压在自己身上,压得她差点喘不上气。 而林枫霸道目光,肆无忌惮在她娇颜上扫视。一瞬间,慕容梦菲芳心怦然而动,两人非首次肌肤接触了,但这一回,她心中似有一只小鹿在混乱顶撞,正急不可奈的冲出去。 心中,莫名羞意与惊慌。 “林枫……”羞怯中,慕容梦菲情不自禁低声低吟了一语,柔嫩的语气,仿佛绒毛脑挠在心尖,直令林枫怦然心动。 却忍住心中亢奋,舔了舔干涩唇角,冲着慕容梦菲坏笑:“你就不能道出自己心里真实想法吗,难道你敢对天发誓,你不喜欢我,倘若这样,我直接放你离开。” 这会,慕容梦菲心中七上八下,若非为获取林枫地计划,趁机送出信件,她不会委曲求全,不会任林枫作践自己。看着他英挺剑眉下半眯的眸子,心中骂了句混蛋,螓首微微靠近。 可让她对天发誓,她也不敢,她怕誓言实现,天打雷劈。 林枫把女人羞涩又委屈的神情瞧在眼里,着实可爱,想着草原上撒野的公主,在自己面前露出委屈,忍不住一吻。 又一次被偷袭强吻,毫无准备的慕容梦菲惊羞之下,下意识挣扎起来。。 慕容梦菲羞得粉面涨红,却不知何故,被林枫霸道狂妄的强吻侵略片刻,她玲珑修长的身子无力,再无气力挣扎,羔羊似地任凭对方处置, 甚至,浑然不知中,神思迷离慌乱,一双臂儿有意无意抱住了林枫脖子,半推半就迎合起霸道的吻。 当慕容梦菲情难自控时,外面却响起安恒公鸭子的叫声,柳玄远,黄浦玄,赵鸿儒三人正奉旨前来。林枫意犹未尽的放了她,不过两人依然亲密的抱在一起。 惊慌失措的慕容梦菲,睁开双眸时,林枫却正笑眯眯俯视着她饱含情意的双眸,及那布满绯红的娇颜,羞意大胜。 这会,慕容梦菲忽然清醒过来,想到她主动放弃抵抗,主动攀上林枫身躯,更不顾羞耻的迎合林枫舌尖入侵,顿时,火辣带着野性的身子,似被熊熊火焰包裹,极度难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林枫却未曾放过她,按在柳腰上的手掌,恋恋不舍:“口是心非,真的不喜欢我吗?” 言毕,林枫又毫不顾忌的道:“去换身衣服吧,别再大臣面前给自己男人丢面子,等我,商联完军机大事,再谈谈你我的儿女私情。对了,出来时替朕端杯热茶,拿些点心。” 为获取计划,慕容梦菲忍辱负重。林枫却想起先前手中晶莹水渍,不由得暗暗摇头,他不介意揭穿对方,一步一步打击她,直到她主动归心,留下来。 慕容梦菲羞的快哭了,自己怎么了,前后两次在她面前出丑,难道自己真的没有节操吗?眸子羞愤的瞪了眼林枫,双手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匆匆离开书房。 安恒带着柳玄远走进书房,林枫正眯着眸子靠在案台后面的太师椅上,想起慕容梦菲甘甜柔软的粉唇,嘴角勾起了笑容。 “微臣叩见皇上!”柳玄远三人双膝跪地,叩拜。 林枫睁开眼睛,挥手道:“起来吧,柳将军,戎族人有何举动?” “皇上,连日来大雪纷纷,戎族人前几日似乎在紫荆关收获不少,有足够粮食后,退兵五十里,按兵不动,臣依照皇上吩咐,下令石将军与侯将军,带兵步步紧逼,白易生四位将军,也正在带兵向戎族大营靠拢。”柳玄远道,弱冠之年被誉为大燕第一悍将,誉满天下,向来不把旁人放在眼中,但半年前皇上强势崛起,与永安侯分兵两路,在形势大大不利的情况下,千里奔袭,出其不意对左贤王部发动一击,抢粮物资收获颇丰不说,更灭杀了左贤王牙账。 沉寂半年,又训练出一支强兵,这些天和羽林卫接触,对方不惧生死,战斗力之强悍,让他打心眼里敬佩。 从前想着皇上昏庸无道,燕国终究被他败坏,为保住柳家荣华富贵,柳玄远曾有离开燕国,转投赵国的想法。不过灭掉左贤王后,父亲柳乘风自京城传来的消息,柳玄远综合各方因素,顿时对皇上刮目相看,永安侯在他眼中也成了大燕国未来的将星。 “是吗,晋国人还真无能,白白便宜了戎族人。”林枫轻笑。“玄远,鸿儒,黄浦玄,对方按兵不运动,你等有何御敌良策?” 柳玄远来之前做了充分准备,在身上掏出一张卷成轴的地图准备平坦在地面上,林枫摆摆手示意他放在案台上。 此刻,慕容梦菲换好衣服恰好出来,穿着紫色留仙裙,裹着白狐裘衣,涂抹粉霜掩去羞红,气质特别高雅,端着茶水与糕点优雅的走上来。与林枫眼神交织时,看到他舌尖轻轻在唇边滑过,她的双颊上又布满了红霞,急忙站在了旁边。 柳玄远抬头望了眼慕容梦菲欲言又止,目光又转移在林枫身上,似乎在询问慕容梦菲身份。 “无妨,无妨,菲儿是朕新纳的妃子。”占了慕容梦菲便宜,林枫自然会实现承诺,端茶杯喝了两口,才对柳玄远道:“嗯,说说,你怎么看待接下来的战事?” 柳玄远清了清嗓子,指着地图:“皇上,你看,戎族与匈奴之战大败,内部粮食紧缺,便冒险发动了这场战阵,不过从戎族王庭到黑旗关有数千里之遥,戎族长途跋涉,又接连败在黑旗关,肯定士气低落,战意不强。现在大雪快封山,戎族大营内,要求返回王庭者不在少数。再说了,戎族人以战养战,打仗时通常携带极少物资装备,若不能在战斗中补充物资,肯定无法长时间坚持下去。现在戎族人在黑旗关逗留七八天了,即使在紫荆关获取大量物资,恐怕他们能熬过冬天,族人也坚持不了多久。 柳玄远一语中的,道出戎族军中缺陷,慕容梦菲不了解军政,可她会察言观色,瞧着林枫频频点头,便猜出柳玄远的计划有多么邪恶了。 神色没有太多变化,眸子中却射出了冷光,似乎意识到两条计策对族人地危害性。林枫却摆摆手:“玄远,你的建议不错,第二条尤其不错,就算折腾不出多大名堂,沿路伏击,夜里骚扰骚扰戎族骑兵还不错。第一条嘛,非常稳妥,但你有没有考虑燕国实际情况,大燕国千疮百孔,万万不能把举国兵力聚集一地,给外人留下可乘之机不说,恐怕国力也无法支撑。” “皇上英明,臣欠缺考虑!”被指出策略中不足,柳玄远忙叩拜请罪,林枫随意摆摆手,目光中充满邪恶,看着非常渗人:“起来吧,朕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不过呢,玄远,你又没有想过,有这么一种方法,尽可能减少消耗人力物力,却能击败甚至让戎族灭族。” “臣愚钝,请皇上明示。”柳玄远拱手道,以林枫夜袭左贤王牙账的手段,来黑旗关前肯定有了御敌之法。赵鸿儒却带着疑惑道:“皇上,你说的完全之策,莫非是杀胡令?” 林枫笑眯眯抬头瞥了眼慕容梦菲,对方额头上生出细密冷汗,身体微微颤栗,便晓得对方心中开始忌惮了。 他了解过这个时代历史,两百多年前,赵国崛起之前,保守匈奴欺辱,赵武王横空出世,颁布杀胡令,一时间,赵国境内数十万匈奴人被杀,待杀光境内匈奴人,许多人为挣得价值不菲赏银,深入草原,五十年间,匈奴人数量锐减,退至极西之地,才避免灭族之祸。 第41章以诚相待 “那好,玄远,你告诉朕,包括戎族在内塞外骑兵,最大优势是什么?”林枫没有把问题扯到杀胡令上,手指弹在案台上,气定神闲,仿佛忘记了关外有二十万骑兵徘徊。慕容梦菲暗地微微松了口气,还好,林枫没有颁布杀胡令,否则,戎族怕会凶多吉少。 柳玄远道:“戎族骑兵优势在其机动性和冲击力,能够保证军队快速的追击、包围、偷袭和驰援。凭借强大冲击力,有效对付装备较为简陋的步兵甚至步兵方阵,因为骑兵借着马匹的速度迅速冲进敌阵,还能有效破坏敌军的阵型,其奔腾时的气势可以使敌军的士气崩溃。骑兵对于普通步兵来说,简直是一场噩梦。而塞外骑兵机动性和冲击力更强,即便赵国骑兵与之相遇,也未必敢正面交锋。” “是的,骑兵的优势的确在机动性和冲击力,但玄远你有没有想过,骑兵失去了战马,或者战马出了问题,骑兵争斗力又怎么样?” “啊,臣没有想过,不过,若战马出来问题,骑兵战斗力肯定会折损大半,甚至不能称为骑兵了,臣斗胆询问,皇上这么说,可是有什么妙计。” 转头瞟了眼侧耳耐心聆听的慕容梦菲,林枫手指停止弹动,淡淡的道:“朕有办法,法子恶毒于杀胡令,不仅能解决关外骑兵,更甚者,会让关外部落全部灭族?”林枫言语平淡,眸子中却带着狠劲,在场几人均能察觉他身上散发的戾气。 “玄远,鸿儒,黄浦玄,你们谁能告诉朕,通常军中牛羊马匹染上瘟疫,你们怎么处理的?” “这个当然是活埋,或者焚烧了,瘟疫传染性太强,若不能及时处理,会死伤更多牲畜。”赵鸿儒抢先说道,有过底层历练的经历,他曾经见过有士兵焚烧了染上瘟疫的牲畜。 “皇上盛名,臣懂了,皇上意思是不是把染上瘟疫的畜生,投放在戎族骑兵水源处,这样,戎族骑兵会很容易染上瘟疫,一旦大面积传开了,不光会牛羊锐减,战马的战斗力也会大大减弱。”柳玄远到底与戎族多次交手,了解戎族的情况,经林枫提醒,顿时举一反三。 “嗯,玄远你说的不错,不过瘟疫不光会在牲畜中发病,与染上瘟疫战马接触的骑兵也会发病,若发生一传十,十传百的情形,塞外必是哀鸿遍野,浮尸万里,若无良策治疗,塞外部落必灭。”林枫笑眯眯的说出未来可能发生的情形,恶魔似地罔顾生命。 “啊!皇--皇上,这样做太残忍了----------”慕容梦菲侧耳聆听三人谈话,听见林枫建议,娇躯巨震。她终于见识到林枫手段的卑鄙了,若刀子杀人不见血。在草原上,牛羊有时发生瘟疫,会被族人及时处理。林枫准备在暗中人为扩散瘟疫,族人能不能预防不敢保障。突兀的道:“皇上,臣妾求你放过臣妾族人,臣妾愿意永生永世伺候皇上。” 林枫不敢保证此法行得通,随口说说而已,冬天瘟疫发病率极低,此计不可行,慕容梦菲却被吓蒙了。 不过林枫却记的古人有这么做过,曾经匈奴对大汉朝便利用牲畜传播瘟疫,致使大汉人口锐减。蒙古军西征时,铁木真也令人这么做过,仅仅把牲畜换成了尸体。 林枫轻轻魅笑,朝着慕容梦菲招手,示意她上前来,慕容梦菲极度恶寒,心想瘟疫更恐怖于杀胡令,他简直丧尽天良,没有人性,凶残程度恐怕不输于赵武王,为了族人安危,不得不再次屈服。 搂着慕容梦菲柳腰,林枫抓起她柔嫩的玉手,轻轻吻了下,放在手中抚摸着。 目光才继续转移在柳玄远与雷杰英身上,温和的道:“朕的计策有不确定性,需要时间证明,大燕正值多事之秋,断然不会在戎族身上耗费时间。所以,半月内两国必须结束战斗。” “玄远,朕的部署在这卷轴中,你三人私下商量准备,一切准备妥当,便是两军交战之日,希望三位爱卿不要辜负了朕厚望。”指了指案台上的卷轴,林枫向两人吩咐。 柳玄远拿着卷轴,与赵鸿儒,黄浦玄告退离开,三人不知皇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见皇上至始至终神情坦然,毫无紧张之色,三人心中放松许多。 回到大营,详细浏览了卷轴中内容,三人相视一笑,赵鸿儒道:“皇上英明啊,柳将军,手下去准备了。” 慕容梦菲终究对林枫的计划仅一知半解,反而搭上了美色,心中羞怒,对林枫恨之入骨了。这会,林枫还抓着自己玉手,愤然起身甩手准备离去。 可林枫又怎么会让她逃之夭夭,手掌紧扣在她腰上,按着慕容梦菲坐在自己怀中,目光霸道凌厉,厉声道:“公主好健忘,我按照你的要求,放过你的族人,你该生生世世留下来伺候朕,公主亲口说的,朕可没有逼你。” 慕容梦菲不敢直视林枫眼中炙热目光,挣扎试图摆脱他的手指,不让林枫做出轻佻举动,口中愤怒的娇骂:“狗皇帝,你糊弄我。” “我什么时候糊弄你了,是你非要听,我又没有说一定告诉你。”林枫语气平和,满不在乎的说。 慕容梦菲站在原地,愤怒的冷哼:“狗皇帝,我不会再相信你了,你所做的一切,全为恐吓我就范,你说你喜欢我,可你从来把当作白痴,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 林枫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慕容梦菲:“我的确喜欢你,但两国在打仗,我无法做到为儿女私情,让大燕国破家亡。你恨我,全因你在担心族人,你为何不设身处地为我考虑,我何尝不担心燕国百姓。你老子没钱粮没粮了,肆无忌惮侵犯燕国,而今你却让我不要抵抗,你这让我怎么喜欢你,我不喜欢自私自利的女人。” 慕容梦菲怔了怔,怒叱道:“你在胡说什么,谁自私自利了?” “难道你责备我,不信我,为获得计策讨好我,不是自私自利吗?”林枫双眸死死注视着慕容梦菲,身子贴近她的身体,两人距离不是太远,这会慕容梦菲被逼的靠在案台上,就差被林枫压在身下了。 “对,你说的对,我自私自利!”慕容梦菲侧身逃过林枫追击,站了起来步步后退,声音变的竭斯底里,秀美的眸中不甘示弱。 林枫的话,让她伤心,出于对族人安危考虑,却被林枫说成自私自利。 林枫淡笑步步紧逼,直到慕容梦菲背部靠在柱子上退无可退,极富侵略性又有危险性的目光注视着红柱下龟缩的佳人,脸上挂满邪气凛然的笑容,左臂撑在柱子上:“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你为何不放下心中执念呢?” “你---你--,我没有---”慕容梦菲使劲推搡着林枫,仿佛心中秘密被窥视,震撼羞涩,更无法推开林枫结实的身躯。 林枫笑道:“还不承认,为什么结结巴巴,心中有鬼吧?” 慕容梦菲死死瞪着林枫,粉唇被咬的苍白无色,竟不清楚该说什么,唯有那惹人遐思的雪-峰起伏的越发凶猛。 盯着佳人踌躇犯难的样子,林枫神秘一笑,脑袋靠近了慕容梦菲俏颜旁,神情从未有过的严肃,道:“慕容梦菲,我喜欢你,不管你心中怎么想,今夜,你必须做我的女人,希望你心里清楚就行。” .. 午夜,隆隆战鼓声与呐喊声惊醒了相拥而眠的两人,慕容梦菲缓缓睁开沉重眸子时,恰好瞧见林枫手臂托着下巴,专注又带着邪魅笑容,目不转睛盯着她。 顿时,满满羞意涌上心头,想起夜里林枫占有自己,她不停呼唤出好相公,臣妾还要,太重了,太深了,等等污言秽语,及自己放浪形骸的神情。 思绪一阵换乱,不清楚该怎么面对林枫。说喜欢吧,的确有点,可林枫怎么安排她,她心里不知。 说不喜欢,可她的确不太讨厌林枫,父汗更把她许配给了林枫。 夜里,又鬼使神差委身于林枫,越想心中越换乱,心中羞愤,不敢再直视林枫,急忙扯过被子往被窝里钻。 林枫霸道的伸过手臂,把羞意满满的慕容梦菲拽进怀里,非常温柔亲吻在她额头上,轻声道:“菲儿,留在我身边,不管燕国与戎族战事怎么,我会好好疼惜你。” “狗皇帝,别碰我!”昨夜羞耻历历在目,慕容梦菲难以接受,悲愤又羞耻,林枫毁了她一生清白,却还想永远占有她。 就算父汗把他许诺给林枫,可林枫对她所做之事,也太无耻了。说着泪水在眼角留下来,低声呜咽哭啼着。 慕容梦菲作为林枫第一个女人,林枫也非忘恩负义之人,更不会玩什么一夜-情,喜新厌旧。相反,慕容梦菲会在他心中有非常重要的位置。 若没有把慕容梦菲收服变作自己女人前,她高兴或难过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但慕容梦菲已是他女人,她地喜怒哀乐,便与自己有关系了,心中也忍不住温柔起来。 第42章佳人倾心 捧着慕容梦菲倔强俏面,林枫细细注视着,佳人却在怀中不断摆动螓首,努力避开林枫那双深情的眸子,内心五味杂陈。 “别乱动!”林枫语气温柔,行为霸道。慕容梦菲在神情注视下,竟然停止了挣扎,静静躺在林枫怀里。 林枫渐渐靠近她俏面,亲吻在上面,吻干净了她眼角泪花。“你心中有气,打我骂我都行,何必藏在心里呢?” 慕容梦菲身子巨震,羞涩难当,却没有了平日野性,乖巧的道:“你---我----” 想起数月来,自己在林枫面前受到的委屈,慕容梦菲不甘心,实在不甘心。 然而,她虽不是什么贞洁烈女,可懂的从一而终,林枫占有了她,是她男人,事实无法改变,也给她带来不曾有过的快乐。 更重要,留在林枫身边的日子,她注意到林枫异于常人,有雄心,有野心,还有能力,且与自己年龄相仿。 林林总总,归总起来强过左贤王好。况且两人已有夫妻之事,尽管不想承认,他却是自己夫君了。 “乖了,菲儿,再叫声相公,好不好!”见佳人有所犹豫,林枫趁热打铁。 慕容梦菲见林枫故意拉长“再”字,立刻羞得不行,俏眸白了眼他,娇嗔道:“我父王二十万驻扎关外,若晓得你这么欺负他的宝贝女儿,不打死你才怪呢。” 慕容梦菲娇嗔的样子太动人了,林枫不由主心中一荡。还以为她会放声啼哭,责骂自己,现在却-------。 慕容梦菲身材惹火,长的倾国倾城,乃绝色佳人。迷离中,会配合自己所有无礼的要求,纵容自己胡闹,昨夜,林枫就在她身上体会到什么叫欲-仙-欲-死。 林枫整理着她额前秀发,厚颜无耻地道:“嘿嘿,正因有岳父在,我才有机会欺负你啊,不然,菲儿肯定成为左贤王那个老鬼妾侍,实在暴遣天物了。” “你。”慕容梦菲神色娇羞,脑袋却微微朝着林枫怀里蹭了蹭,枕在他手臂上,抬起眼皮,抿了抿粉唇,想起林枫先前说喜欢自己,亦正色注视着林枫双目,非常认真的道。 “林枫,反正已委身于你,你若不辜负我,我也接受你,若你辜负我,我一定死在你面前。倘若你喜欢我,我只希望你让我族人顺利撤回王庭,以后我会永远留在你身边。” 林枫也不想把钱粮,精力,时间耗费在戎族上,可戎族主动大兵压境,给燕京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若轻易撤兵,肯定大大影响士气。 身为皇帝,林枫必须先考虑国家利益,才能考虑自身利益,尽管有些时候国家利益与他的利益趋同。 “你父王带兵前来,给黑旗关造成不小危害,眼前大局朝着有利于燕军方向变化,我若提早撤兵,将无法控制局面,不过我答应你,绝不滥杀无辜。”林枫目前能做的就这么多了,若别的事情,他定会答应慕容梦菲要求。 “可是----”慕容梦菲还想争辩,林枫已堵住了她的红唇。呜呜---慕容梦菲呜咽几声,便放弃了抵抗。 这件事情上,他必须强硬,不能让慕容梦菲把全部放在族人身上,否则,会不少烦恼。 就这么,又过了一天,是夜,一只海东青自关内朝着北方飞去,不久消失在夜色中。 慕容梦菲披着棉布风衣,身子靠在门口,望着消失在夜空的海东青,呢喃的道,父汗,菲儿不孝,无法阻止战争,希望上面消息,能帮助到族人。 她心中迷茫,心思沉重,燕国与戎族互为仇敌,她却没有出息地喜欢上燕国皇帝,现在更**于他,眼见双方战争还在继续,她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若全心向着林枫,会伤害族人,若向着族人,又会伤害林枫,思前想后,心思依然偏向了族人,唯有放飞海东青,传递自己获悉的消息。 按照林枫部署,柳玄远下令让关外士兵,每天夜里在大营上插满火把,大声擂鼓呐喊,故意惊扰戎族人。 喊杀声,擂鼓声,雷鸣般此起彼伏,通过安静地夜空传向戎族大营,起初,戎族人误以为燕军骑兵杀出,惊醒的戎族人急忙整装待发,准备御敌,然而,久久不见燕国骑兵出现。 如此,夜里连续被惊醒三次,每每戎族骑兵起身备战,却察觉燕军骑兵纹丝不动,仅在大营上作威作福,像一群疯子似地,自娱自乐。 清晨,被折腾半夜的戎族骑兵,再次听到紧锣密鼓的呐喊声,又急匆匆爬起来,却依然不见燕军踪迹。“燕国骑兵太卑鄙了,若被我逮到非捅他六七刀。”有人揉着眼睛,打着哈气狠狠的骂了句,倒头又睡了。 接下来连续数日,燕国骑兵在大营内不定时骚扰戎族人,好几次惹得戎族骑兵过来挑衅,却被大营中弓弩兵拿弓箭伺候,对方唯有悻悻的离开。 然而,在戎族人以为燕军虚张声势时,燕军会有真正轻骑兵袭击,数量不多,万人左右,在戎族大营一个冲锋后,立刻转头撤离,杀敌数量不多,却让戎族人人心惶惶,精神萎靡。 反复三四次,每当锣鼓声响起时,燕军却没有出现过,让随时准备战斗的戎族人,多次扑空,极大影响了士气。 关内,柳玄远和赵鸿儒正依照林枫要求,训练燕京带来的耕牛与劣马,把香料装进戎族骑兵打扮的稻草人中,每头牲畜头上固定着两杆长枪或者锋利刀刃,被饿坏的牲畜嗅见稻草人体内香料味,起先并不会主动攻击,柳玄远两人会命令士兵引导牲畜,渐渐的,牲畜一旦饥饿,看见扮作戎族人的稻草人,便毫不客气冲上去。 六七天时间,数万牲畜渐渐习惯了在身着戎族人衣服的稻草人腹内寻找香料,这个时间,远远低于林枫曾经预期,看着空旷草地上横七竖八,被破坏的毫无人形的稻草人,林枫稍稍有了信心。 柳玄远在亲眼见证了疯牛的凶狠,对林枫佩服不已,开始想象三万饿极了的牲畜,与戎族骑兵正面冲突时,发生的惨烈景象。 燕军积极备战,戎族骑兵却苦不堪言,一个个士兵双眼通红,打着哈气,头发乱糟糟的,脸上布满了倦色,整个部队就像喝醉了烧酒一般,歪歪斜斜,简直在睡梦中一样。 七八天时间了,燕军简直吃饱了没事做,时不时擂鼓呐喊,白天五六次,夜里七八次,士兵刚倒下,擂鼓声,呐喊声就会响起,偶尔骑兵真正冲锋,令戎族人仿佛惊弓之鸟,听闻擂鼓声,便会起身防御。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之下,起初戎族骑兵还会起身防御,久而久之,晓得燕军故作声势,大部分时间仅会在大营内咋呼,不会主动出兵,便彻底放松了警惕,毕竟大家实在太困了,急需好好休息,补充精力。 戎族人临时支起的汗帐内,苦无良策的戎族将领聚集其中,正在等待大汗慕容博文做出决定。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燕军明目张胆实施阳谋,却让戎族人无计可施,强攻关外燕军,却对方却时时刻刻警惕,几次正面攻击,对方两万铁甲骑兵,及专门克制骑兵训练的铁甲步兵,让戎族人吃了大亏。 若继续耗下去,每天消耗地物资难以估量,大军士气亦正在不断弱化,士兵精气神更被消磨殆尽。 “大汗,下令攻击吧,继续下去,燕国狗贼肯定再次偷袭。”坐在左侧的耶律铁石实在受不了了,连续七八天压根没有好好休息过,整日处于晕晕乎乎状态,若再继续下去,他担心自己支撑不足,士兵也支撑不住,终究会被对方在族人放松警惕时偷袭。 更可恶,左翼在黑旗关下损失惨重后,燕军每次偷袭,总会重点照顾他,三次偷袭后,左翼差不多又丧失近万人,彻底惹恼了草原雄狮。 “大哥说的没错,燕人故意麻痹我们,趁机寻找良机偷袭。”右翼大将军耶律铁勒附和道。耶律兄弟作为慕容博文的左膀右臂,对戎族的崛起有着不可忽视的重要性,所以,两人意见几乎代表了戎族全体士兵。 慕容博文扫了眼两人,沧桑的面孔上也有倦色,却摆摆手道:“本王已下令独孤藏密切监视燕军举动,燕军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不会逃过他的双眼,眼下大雪停止,咱们该想方设法返回王庭,否则,王庭的族人得不到救济,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 耶律铁石站起来的道:“大汗,燕军欺我太盛,若今日离开,必遭燕军羞辱,微臣觉的不能再坐以待毙了。”他的左翼,十万大军被打残,仅剩不到两万多人,耶律铁石咽不下这口气。 “请大汗下令,末将亲自带兵前往,不攻克黑旗关,臣以死谢罪。”耶律铁勒站了起来,主动要战,态度十分强硬。 “嗯,铁勒将军,本王准许你带本部攻击,务必吃掉燕军关主力,争取坐地起价资本,以死谢罪就免了。”慕容博文亦咽不下恶气,下令耶律铁勒攻击后,示意诸将离开。 第43章大战上 空旷汗帐内,慕容柒嫣缓缓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坐在慕容博文旁边叫道:“父王,燕国皇帝欺我太甚了,爆打使者,扣留姐姐,从始至终不把我戎族放在眼里。” “对了,姐姐送回消息,连日来,我已经下令,但凡发现生病马匹,立刻就地焚烧,狗皇帝,太无耻了。” “唉,都怪父王当初轻信谗言,为拉拢左贤王,把你姐姐给他,谁想燕国皇帝狡诈,竟然攻破了左贤王部,连你姐姐也被生擒了,真是苦了你姐姐了。”慕容博文唉声叹气,道:“不过,铁勒将军,若能击败戎族主力,咱们也能坐地起价。” “父汗,事情恐怕不会太简单,嫣儿以为尽早撤离为妙,否则,大雪彻底封山,我族二十万骑兵,可能会全军覆灭。” “此话怎么讲?” “父汗,姐姐送回来的消息,表明燕国皇帝准备发动一场瘟疫,祸害草原上各族,可连日来,嫣儿未曾发现有马匹感染瘟疫,况且,寒冬季节瘟疫极少发生,我猜,姐姐送回来的消息,可能不是真的。”慕容柒嫣分析道。 “不可能,你姐姐不会背叛族人!”慕容博文难以置信。 “我没有怀疑姐姐,我在怀疑,燕国皇帝故意把假的部署泄露给姐姐,实则暗地里另有谋算。”慕容柒嫣毫不犹豫的讲,燕国皇帝很奸诈,怎么可能让军事计划轻易泄漏,这会,拿在手里的消息,很大程度上是假的。 “嗯,你这么一说,父汗也觉的有问题。”慕容博文道:“嫣儿,父王有一计划,不晓的是否可行?” 慕容博文轻声把计划讲给女儿,说完之后,耐心等待着对方给出建议。慕容柒嫣思考半刻,点点头:“嗯,可以一试。” 耶律铁勒返回军营,并没有急于出兵,数天夜不能寐,军营内气氛低沉,攻击黑旗关前,必须先前恢复三军士气。 轰隆,轰隆,晌午时,北方渐渐爬起大部分黑云,好不容易放晴,湛蓝色天空又渐渐昏暗下来,整个下午寒风簌簌,鬼哭狼嚎,惊天动地,似乎又在酝酿一场暴风雪。 此刻,林枫徘徊在府衙门口,望着天空神神叨叨的,时而面带苦涩,时而双眸紧皱,时而又露出些许笑容,旁边的慕容梦菲猜不出他何意。 “相公,你在做什么,疯疯癫癫的,哪有皇上样子。”慕容梦菲碎步走到林枫面前,手里拿着披风帮他系在身上,有点埋怨的说。 两人腻歪在一起七八天了,慕容梦菲已经习惯林枫的存在,感觉到林枫对她态度的变化,除了心中还牵挂族人安危外,对林枫态度大大改观。 伸手把揽在慕容梦菲小蛮腰上,慕容梦菲嘤咛一声倒在了他怀里,林枫摸了把佳人,笑道:“再等等就好。” 慕容梦菲不清楚林枫何意,性情腼腆的靠在男人怀里,俏面红扑扑的,说不出的娇艳。 忽然,察觉林枫正欲掀起自己裙摆,急忙双臂抱住他,羞涩难耐的道:“相公,别,外面有人!” 林枫也不心不在焉,仅坏坏的摸下慕容梦菲,坏坏笑道:“菲儿,你越来越有味道了,真让相公忍不住想疼你。” 几天来荒唐的事情,慕容梦菲芳心就怦怦直跳,她不知道闺房之事究竟有多么美妙,每天晚上林枫却总会弄的她如临仙境,还令她做出各种羞人姿态,让她体会着不同的快乐。 慕容梦菲柳腰一摆,转身羞涩的在林枫耳边轻声说:“坏蛋,你还欺负我?” 林枫心中荡漾,乐不思蜀,忽然一阵疾风吹来,林枫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接着,风中带着的雪花滴落在他脸上,化为水滴,印出铜钱大小水渍,不大功夫,天空下起了鹅毛大雪。 观之,林枫大喜,急声朝着大门口待命的安恒喝道:“安恒,安恒,告诉柳将军,擂鼓呐喊照旧,寅时发动攻击。” 折腾了戎族士兵七八天,一场大雪会让对方在越发放松警惕,今夜不出击,等待何时。 “皇上----”慕容梦菲平静的心听到林枫的攻击令,立刻纠结起来,慕容梦菲承认她渐渐喜欢了林枫,奈何双方大战总让她纠结。 万事俱备,林枫悬了数日的心终于放松下来,不待慕容梦菲把心中的话说出口,手指便堵住了她的粉唇,示意她不要说话。 这会慕容梦菲肯定纠结,所以,林枫唯有用自己结实的胸膛平息她躁动的心,抱起慕容梦菲含香身躯,穿过大堂朝着卧室走去。 雪来的急,又去的快,傍晚时,鹅毛大雪渐渐停歇下来,地面上铺上一层银装,空气中蚀骨冷风依旧狂啸。 寒冷的天气,让疲倦不堪的戎族士兵,越发睡衣朦胧,不自觉降低了防范心理,除了少数例行公事,还坚守着岗位,警惕大燕骑兵袭击外,不少人已经回到了帐篷内,放下了手中兵器,脱去身上铠甲,钻进羊皮缝成的毯子中。 天色摸黑,黑旗关上又传来紧锣密鼓的喊杀声,擂鼓声,不过,戎族人似乎已经习惯了对方缩头缩脑,咋咋呼呼的举动,难的休息的士兵被惊醒,却没有人出来巡视,因为他们相信,雪夜,没有人回来袭击。 的确,一阵震天的擂鼓声过后,黑旗关内渐渐安静了下来,兴许空中还飘着凌乱的雪花,燕军大营内彻夜燃烧的篝火,这会,也显的越发羸弱,城墙上似乎没有多少人在坚守。 半个时辰左右,擂鼓声再次响起,不过,又很快停止下来。但不久又传出躁动声,戎族人被惊扰的难以入眠,却也不曾理会。子时,鼓声再次响起,这一天,擂鼓声似乎特别频繁,让人怀疑大燕士兵故意搅扰对方休息。 然而,这一次,擂鼓声响了很长时间,久久不曾停止,似乎压根不会停止一样。饱经折磨的戎族人,这会,大多受不了疲惫的侵袭,开始昏昏欲睡,即使外面密集的擂鼓声,喊杀声,也让他们无动于衷。 丑时,燕军大营悄悄被打开了,一队骑兵,分散向不同方向跑去,约莫半个时辰,潜伏在四面的轻骑兵渐渐汇聚,朝着戎族大营进发。 近十天来,白易生四位将军带着轻骑兵缩在草原上,密切见识戎族人动向,期间也发起了几次小规模冲突,不过收获不是很大。 此刻,接到皇上命令,长期缩在草原上,饱受寒风雨雪折磨的士兵,早已整装待发,一个个雄纠纠气昂昂,战意盎然,在四位将军带领下,骑兵队伍迅速靠近戎族大营,争取一战建立不世军功。 关外大营中,柳玄远一身戎族,气宇轩昂,他穿着漆黑战甲,披着黑色披风,骑着黑色穿着铁甲的马,右手拿着长枪左边配长剑,整个人仿佛黑夜中的幽灵,浑身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三年来,经过大大小小数百战,从稚嫩新兵到老谋深算的将军,柳玄远还很年轻,却经历了很多,也懂了更多,弓马娴熟不说,排兵布阵更不再话下。 今夜,若不败,他又续写一个新的传奇。 旁边,赵鸿儒,冯石虎,侯铭封,黄浦玄,同样的装备,同样的铠甲,坐骑却是四匹枣红色战马,右手握一柄长刀,森森发着寒光,背上背着一柄长弓,弓弦紧绷,勒在胸前,弓箭上似乎酝酿着无穷无尽的力量。 这四人,无不是近来崛起的新星,此次,五人亲自领兵出战,已表明林枫对此战寄予多少希望。 “柳将军,戎族大营有些怪异,是不是太安静了?”望着二十里外漆黑的戎族军营,赵鸿儒神色中有几份谨慎。 “的确有点奇怪!”柳玄远道。“不过,白易生四位将军,仅仅佯攻,应该不会发生意外。” 柳玄远深知夜袭技巧,已经提早让两万铁甲骑兵在两翼做好袭击准备,三万龙骑卫填充中军,铁甲步兵,虎豹营,弓弩兵更埋伏在距离戎族大营十里处,准备在戎族人撤离时,出其不意一击。 这三支队伍,虎豹营常年在边关抵御外敌,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极富默契配合。柳玄远亲自训练后,虎豹营战斗力快速提升,战斗力之彪悍,黑旗关一战,足见之强悍。四万虎豹营生生挡住戎族十万精骑,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还能保持不败姿态,可见其强大。 铁甲步兵实力更胜,专门克制骑兵,先前数日在黑旗关保卫战中,亦是大放异彩。 至于龙骑卫,名义上为天子亲兵,战斗力却弱得多,目前仅存一万精锐,余下四万余人,多为牢中释放的囚徒。今夜负责袭击的部队,以铁甲骑兵为主,龙骑卫为辅,虽本末倒置,却没有人不服。 漆黑夜空下,伸手不见五指,偶尔飘落几片雪花打在人脸上,产生丝丝冰凉,浑身一个机灵。关外大雪银装素裹,既减少行军产生的声响,又让整支队伍多了些神秘色彩。 第44章大战中 攻击前,白易生撒出去了数百探子,负责探查前方情形,更多密切监视戎族大营动向。这会,大军行进至戎族军营三里处,撒出去的探子全部回来了。 撒出去的上百探子回来,给出的答案基本一致,戎族士兵疲惫不堪,防御松懈,纪律散漫,整支队伍像喝醉了酒,昏昏沉沉,毫无精气神,看起来压根不像传言中,凶猛的像豺狼虎豹似地戎族精英铁骑。 白易生俊朗脸颊上泛出杀气,忽然看起来森然许多,剑眉英挺,嘴角露出倔强的笑容,扭头朝着并肩前行的桓邦昌道:“桓将军,功败垂成,在此一举了。” 皇上下令四人趁着雪夜奇袭戎族大营,不论成功与否,均向黑旗关方向转移,那里会有人接应四人,四人不是笨蛋,大概猜出皇上意图。 而今,身为皇帝亲信,今夜这场战阵,方略由皇上亲自拟定,由帝国名将柳玄远亲自指挥,作为副手,有幸参与其中,一旦大捷,四人必将声名鹊起。 白易生心中期待,却又非常紧张,毕竟,戎族骑兵非常精锐,一直以来,两方交战,燕国胜少败多,成为大燕士兵心头挥之不去的恶魔。 今夜,能否袭击成功,尚有许多不确定性。 “老白,时机不错,能攻击了!”黑漆漆星空下,雨夜的凉风吹在人身上,凉到了心尖,但张羽却热血沸腾,直觉的浑身充满了战斗意志,将军百战死,战士十年归。战阵充满了血腥和杀戮,却也让人心潮澎湃。 白易生星眸半眯眺望着远方,燃烧星星点点篝火的戎族大营,英挺眉宇中露出几丝狠劲,低声喝道:“好,咱们四人合力攻击对方中军大帐,冲出了戎族中军大帐,今夜任务算完成了。” 张羽笑呵呵的,朝着三军将士喊道:“儿郎们,举起你们手中战刀,扣动你们手中弓弦,催动你们胯下战马,随本将军一起杀,杀,杀,杀。” 此刻,张羽四人已不怕惊扰了对方,况且,燕军大营内战鼓雷动,喊杀声四起,早已经麻痹了疲倦不堪的戎族骑兵。更何况,三里路,对于骑兵而言太短了,仅仅一个冲刺就到了,压根不会给对方留下任何反抗的机会。 “杀,杀,杀。”马蹄声雷动,喊杀声震天,这一切,忽然在空旷的草原上响起,洪亮咆哮声,穿过云层,直上九霄之巅。 喊杀声,忽然响起,惊醒了睡梦中,昏昏沉沉的戎族人,本以为视听发生了幻觉,但大地的震动声,却令他们知道,大燕骑兵真的杀来了。 然而,四人带兵冲进戎族中军大营,四面空旷无人,气氛有些怪异。 “不好,中埋伏了!”忽然,夜空下,传来箭雨声,接着,无数火把在戎族大营燃起,四面近二十万大军,把白易生等待带来的四万大军,围得水泄不通,领兵将军赵俊忍不住喝道。 “放箭,给死去地族人报仇。”大军忽然传出低沉的声音,接着箭雨在空中发出啾啾声响。 “杀,杀出重围,向南撤!”战场情况突变,超出四人预料,白易生爆喝,举起弯刀,首先带领士兵,在箭雨中冲锋。 战斗最初一刹那间是可怕的,没有什么比一群面对死亡,却不惧死亡爆发出的强势更可怕。 密集箭雨下,白易生命令,立刻让燕军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急忙开始还击。“张羽,桓邦昌你们带兵冲出大营,白易生,咱们去活捉戎族大汗。” 重重包围下,白易生四人没有乱了阵脚,赵俊也晓得,问题严重性,不过很快有了计策。 与白易生会合,两万大军借着冲击力,朝着中军保护的戎族大汗冲去。箭雨下,燕军不断有人倒下,却无法阻止他们冲锋的勇气。 戎族人也愕然了,看到两万大军冲向大汗,不得不佩服对方勇气,急忙聚兵,不断从四面八方朝着中军靠拢。 “大将军,戎族大营情况不对啊!”冯石虎听到戎族大营传来的厮杀声,及火光通天的情形,意识到白易生四人可能遇到了麻烦。 因为,探子汇报,戎族人压根没有做出任何防御。 “嗯!派探子去查!”柳玄远吩咐道。 戎族人举动让人意外,他猜不出究竟那个环节出现问题。不久,前方赵鸿儒派来探子,把戎族大营内详情禀告柳玄远。 好狡猾的戎族人,柳玄远一声叹息,立刻下令,“冯石虎,侯铭封,你二人离开带本部人马,解救轻骑兵,不可恋战。” “是!” 戎族大营内,乱成一锅粥,燕军战斗力远比想象中强大,待清楚自身处境,燕军不光没有惊慌,反而发动攻击,好几次冲开中军,杀向大汗。 数次冲锋,燕军损失惨重,白易生两人带领的两万骑兵,损伤过半,好在桓邦昌,张羽带着两万骑兵冲出包围。 慕容博文很生气,一边下令右翼追击南逃的两万燕军,一边组织中军全歼扔在包围中的燕军,今夜若能全歼对方四万骑兵,燕国小皇帝还有什么资本嚣张。 很快,冲出重围的桓邦昌,张羽两人,带着本部军马,与前来接应的冯石虎,侯铭封汇合,两人本欲带着随着冯石虎等人,援救白易生,赵俊。可是,冯石虎,侯铭封带领重甲骑兵阻挡住戎族人右翼锋芒后,便迅速撤离,不敢恋战,两人毫无办法,唯有随着大军后撤。 黑旗关城头,林枫头戴军冠,系着红色披风,身披黑色铠甲,手握斩马刀,昂首挺胸,站在城墙边沿,神情自若,泰然处之。前身久经沙场,聆听着关外的激战,能让他想起曾经血雨腥风的场面。目光炯炯的眺望远方,显的威武,骁勇善战。 穿梭在黑旗关与大营之间的探子,第一时间把战场状况汇报给他,凭借碎乱的信息,林枫能想到战场局势的变化,心中不由得沉重起来。 这一战,事关大燕生死存亡,现今白易生等人陷入戎族包围,对方右翼十万大军南下,紧追逃离的张羽,桓邦昌两人。 起初,想着计划万无一失,然而战场上局面瞬息万变,白易生两人被围住,更超出预料。眼下自己在关内,一切事务,全凭柳玄远调度与指挥,自己是帮不到任何忙了。 看着火光冲天的场面,林枫向信使命令道:“告诉柳将军,按计划进行,不要担心士兵伤亡。” 探子应声,策马离开。 旁边,站立不宁,来回度步的佳人,俏面上依然泛着绯红,娇羞美丽,可惜眉宇紧缩,显然出心中有牵挂与担心。 “皇上,臣妾求你,求你放过臣妾的父亲。”慕容梦菲靠在林枫身边,俏面上忧心忡忡,轻声乞求道。 慕容梦菲想着族人二十万铁骑,完全能踏平黑旗关,一鼓足气灭掉燕国,可连日来,族人寸步未进,现今还被燕军夜袭,恐怕肯定伤亡惨重。 而且,她晓得夜袭仅是林枫计策之一,真正危机,是接下来两军的大决战。 一直以来,她以为林枫只是个暴君,昏君,无能之辈,但这些天相触,她目睹了林枫计策一步一步化为现实。 临战时,他冷静,睿智,气宇轩昂,彻底逆转了对林枫固有印象。他可以狡猾像狐狸,也能阴险的像只猫。表面看起来很温柔,实际上狼子野心,经常想把对手干掉,你以为他突然冲过来,然后伏击,可惜他会意兴阑珊的走掉,是在和你玩耍么,错!他和你动真格的!它其实是只袖珍老虎,即便干不掉你,也想等你某天虚弱,或者不注意时把你吃掉。 林枫就是这种人,狼子野心,阴险狡诈,纵然目前燕国局势不明朗,但他已经开始筹划干掉某些威胁者了。 想到年迈的父王,被林枫弄成阶下之囚,她心中阵阵作痛,自己受再多委屈也无所谓,只愿林枫看在自己薄面上,不要杀了自己父王。 然而,她不晓的,当下两国交战,燕军处于不利地位。 林枫尴尬拽起慕容梦菲,轻轻把她揽进怀里,苦笑道:“战场局势远非你想象的简单,我的四万羽林卫正陷入重围,依照龙骑卫与虎豹营实力,目前还不能一举歼灭戎族,你担心什么,是不是该担心我的安危才对?” 一直以来,林枫对戎族的计策,全部是剑走偏锋,从不敢直接与之正面对碰。燕国士兵军事素质怎么样,他心中非常清楚,否则,就不会亲临前线,坐镇指挥了。 再说了,戎族是北方的威胁,而另外三面也有威胁,情况还非常严重。这次出战,他压根没有打算全歼戎族人,侵占塞外。只要能给戎族人些许教训,两三年内不清略燕国,此战目的便达到了。 此刻,白易生等人被围,超出事先预料,即便侥幸逃离,恐怕也损失惨重。 “皇上,臣妾---”慕容梦菲心中惆怅,不知道该怎么说。 第45章大战下 林枫兴意阑珊的摇摇头,道:“别胡思乱想了,这场仗打下来,多是两败俱伤,你担心父汗安危,我能理解,可你也必须考虑相公利益,不然相公真的伤心了。”林枫语气非常柔和,轻轻拍在慕容梦菲脊背上,安抚着。 以前他可以对慕容梦菲霸道,嚣张,但自她变成自己女人,第一个女人,林枫就对她有着特殊的情感。 “嗯,知道了。”靠在林枫结实的胸前,慕容梦菲优雅的一笑,点点头说,一边是族人,一边是自己男人,慕容梦菲非常为难,唯有暗暗祈祷,不要伤亡太大。 戎族大营,燕军一个个冲上去,挥舞着弯刀浴血奋战,一个倒下了,另一个又替上去,一个战士浑身划得稀烂,在倒下去的一刻,还挥舞着弯刀,悲壮极了! 夜已深,天边血红晨曦慢慢爬起,耶律铁勒正带着十万大军,狂追南下仓皇逃离的重甲骑兵。 耶律铁勒心中大爽,今夜大汗布局巧妙,燕军两万轻骑兵插翅难飞了,前来救援的四万大军,又仿佛惊弓之鸟,不足为虑。十天来,心中集聚的怒火,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了。 “儿郎们,跟我追,杀光这些燕军混蛋!” 冯石虎勒着战马,穿越过尸横遍野的土地,向着正在逐渐逼近的戎族人望去。袭击达到了事先预期,甚至杀敌更多,给戎族人造成更多损失,唯独可惜没有解救出白易生手下两万人。 他挥动袖抹抹额头汗水,眺望着冉冉升起红日,耀得睁不开眼来。是时候了,冯石虎高举着手中红缨长枪,大喝:“撤,快撤离!” 半个时辰前,柳玄远派人告诉他伺机撤离,不过,燕军正在冲锋,有压倒性优势,提前撤离救援效果会锐减。况且,激战中,柳玄远带着三万龙骑卫,准备酝酿另一场战斗。 现今时机成熟了,继续纠缠下去,会带来不必要伤亡不说,还会延误战机。战场情形瞬息万变,作为一名优秀的将领,抓住战机对冯石虎而言,不是太困难的事情。 一声令下,燕军交替撤退,仿佛潮水一样,来势凶猛,退去时,却也迅速。 眼见围拢燕军,燕军却快速撤退,这让负责指挥的耶律铁勒恼火不已。 半夜苦战,不光没能围堵燕军逃离的两万轻骑兵,在燕军重骑兵抵达后,他反倒折损近万骑兵。向来战无不胜的戎族骑兵,何尝受到过这样的奇耻大辱,耶律铁勒挥着带血的弯刀,爆喝:“马勒戈壁的,随老子杀光这群混蛋。” 戎族骑兵对燕军情绪,最初时,被骚扰难以休息的痛恨,到围拢对方是狂喜,现在心中则饱含憎怒,心中燃烧起了杀意。曾经的百战勇士,在燕军潮水般撤离时,又恢复了昔年雄风。 雪地被带血马蹄染成了红色,在朝阳照耀下,散发出无情血光。冯石虎,侯铭封两人带兵迅速逃离,像惊弓之鸟。 远处,耶律铁勒瞧着燕军士气败坏,不堪一击,心中越发高兴,策马冲锋,不断追击。 终于,冯石虎与侯铭封部队,在靠近燕军大营时,快速分化,朝着两翼而去。 耶律铁勒追上来时,只见燕军骑兵整装待发,手中控弦,虎视眈眈盯着自己带来的十万骑兵,眸子中有一丝怪异的笑容。 太阳初升,薄雾尚未消散,等待许久的龙骑卫这会不再安静下来,面对与其对阵的戎族骑兵,磨刀霍霍。 耶律铁勒带兵追上来,瞅了眼柳玄远为首的燕军,暗叹,铁甲骑兵尚敌不过戎族骑兵,单凭对方带领的控弦之士,能阻挡戎族骑兵吗? 笑话,倘若柳玄远守城不出,没有攻城器械的情况下,他的确难以奈何,可如今,双方在平原上,戎族骑兵天生占据优势,想到这些天来受到的折磨,及昨夜毫无收获的追击,心中越发窝火。 “杀!”耶律铁勒咆哮,十万戎族铁骑立刻移动起来,仿佛黑色云团,快速朝着柳玄远队伍迅速逼近。 这时,柳玄远带领的龙骑卫,不光没有逃离,反而静静站在原地,等待戎族人的到来。 随着戎族骑兵急速逼近,忽然,柳玄远队伍后方传来一阵嘹亮劲急的号角,燕军大军随之移动,黑压压的气势不弱于戎族人。只是,整个兵团依然没有攻击,反而快速朝着两翼撤离,整支队伍中间出现巨大的裂口。 战旗在风中猎猎招展,戎族骑兵挥舞着手中弯刀,呼啸着蜂拥而至,仿佛准备开始一场无情的收割。 龙骑卫后方,战马嘶鸣,牧牛咩咩,声震平原。黑色滚滚烟尘从地面上起,地面微微颤抖,好像有千军万马冲上来,凌乱凄厉的嘶鸣声此起彼伏,终于出现在了耶律铁勒面前。 “什么?” “那是什么?”耶律铁勒急忙勒马,惊慌之下,下意识问道。 平原上,数万头缚尖刀长矛,尾巴上燃烧火焰的劣马与牧牛,排山倒海式的冲来,似隆隆沉雷响彻平原,又像万丈怒涛抨击海岸线。强大冲击力的戎族骑兵,在火牛冲出时,根本控制不下来,否则肯定会被后面冲击的同伴撞击踩踏,发生悲剧。 终于,同样具有强大冲击力的两支队伍碰撞在了一起,瞬间,血肉横飞,战马嘶鸣,骑兵惨叫,人仰马翻,战场混乱不堪。 戎族人不会知道,这些牧牛战马全部经过训练,临战之前三天没有吃过草料,这会尾巴上又燃烧着熊熊火焰,饥饿,惊慌,恐怖,各种压力交织,全部发泄在了戎族人身上。 头上的尖刀与长毛,锋利无比,每一次攻击,都会让戎族骑兵付出生命代价。 同时,柳玄远带领龙骑卫,羽林卫自两翼快速合拢,形成了强大的战线,沿着地平线缓慢前行,右手持刀,左手控弦,收割着慌乱,调头逃跑的戎族人士兵。 长剑与弯刀铿锵飞舞,长矛与投枪呼啸飞掠,密集箭雨如蝗虫过境铺天盖地,沉闷的喊杀与短促的嘶吼直使山河颤抖! 这是两支燕国强大骑兵,都曾拥有常胜不败的煌煌战绩,都是有着慷慨赴死的猛士胆识。铁汉碰击,死不旋踵,狰狞的面孔,带血的刀剑,低沉的嚎叫,弥漫的烟尘,整个山原都被这种原始搏杀的惨烈气息所笼罩所湮灭。。 平原上,熊熊烈火燃烧了青草升起的浓烟,滚滚弥漫在空中。那风中猎猎招展的“耶律”字战旗,已然残破褴褛,似乎顷刻间就会坠落。地面上死尸伏地,血流不止,却无人向前清理,浓浓的血腥味与汗气味相互夹杂着,充斥在空气中,刺鼻难闻。 带兵冲在最前面的耶律铁勒,早被眼前景象震撼了,平日里熟悉的战马与耕牛,此刻竟爆发出这般毁天灭地的杀伤力,简直让他难以置信。 战争,却依然持续。 嘹亮的嘶喊惨叫,扣人心弦,火牛阵后面的燕军健硕身影,如波浪般起伏,他们口中,发出了震动天地的喊声。这种喊声消褪了心中恐惧。空中箭矢狂飞,拖着长声的箭雨如蝗虫过境般纷纷划破晴空,只见不断有戎族兵士中箭倒地。 “杀,杀,杀!” “……”凄厉的嘶喊,疯狂的杀戮,炽热的烽火,戎族人几乎成了待宰的羔羊。 此刻,耶律铁勒察觉部队在火牛阵攻击下,死伤惨重,几乎策马掉头的间隙,不少人来不及逃离,空中飞下来的箭矢,便收割他们的生命。 越看越胆战,曾经朝夕相处的牛马,在燕人手中竟然成了杀人利器,望着不断不仅的牛马群,顾不得陷入牛马群中,是否还活着的兄弟,急忙勒马转身,喝道:“撤,快撤。” 对耶律铁勒一部的屠杀,从清早到下午才结束,十万余人,四万多人被屠杀,俘虏两万人。 耶律铁勒在逃离中,又被赵鸿儒事先埋伏的铁甲步兵与虎豹营伏击,损失不小,狼狈逃离。待龙骑卫,羽林卫,虎豹营,三方汇合后,趁着兵锋正盛,一鼓作气,杀入戎族大营。 残阳如血,落日余晖倾洒在平原上,战场上尸首遍野,乌鸦盘旋在空中,发出惊秫的声音,偶尔有几只已经开始啃食地面的尸体,让人看的惊心动魄,胆战心惊。 白易生,赵俊两人浑身上下不少伤痕,身边仅剩不到五百骑兵,戎族人任意一波冲锋,都能让这五百人灰飞烟灭。 此刻,戎族大营后方传来厮杀声,不久,戎族人竟主动放弃他们,留下少数骑兵,整个中军忽然南下。 白易生趁此时机,带着仅有残兵快速突围,在戎族中军中,有支兵部正迅速前来救援。 看到白易生,赵俊及身边为数不多残兵,赵鸿儒道:“快撤!”简单一句话,让白易生体会到什么叫生死兄弟。 燕军与戎族两方主力,并未发生大规模激战,简单交锋双方竟主动撤离。 究其缘由,燕军内部发生始料未及之事,戎族伤亡极大,亦不敢攻击,在燕军交替撤离时,戎族也在交替撤离 第46章京中变故 “皇上,大捷,燕军大捷!”傍晚时,探子传回前线消息,这场战争对燕国而言,来的太突然,又太及时了。在燕国百年对外战争中,获胜尚属首例。 这一天,林枫始终待在关上,焦急等待着消息,这一刻,听到燕军大胜,悬着的心总算放松下来。不过,他没有丝毫喜悦之情,甚至觉的惋惜。 燕军最终能大捷,表明火牛阵起到了意料中效果,若趁胜追击,燕军收获会更多,可惜他不得不下令燕军撤退。 “皇上,回官署休息吧,奴才,这让人准备饭菜。”战事紧张,林枫作为主帅,一天多没有进食了,负责皇上生活的太监,安恒记在心里,却又不敢多言。燕军取得大捷,皇上心情颇佳,急忙献言。 “嗯!”人逢喜事精神爽,化解了来自戎族的威胁,林枫心中倍爽,尽管有些许不如意。 林枫回到官署不久,安恒差人端来了事先准备的食物。尽管燕国贫穷,但皇上的三餐丰富自不必说。的确饿极了,林枫没有太作,狼吞虎咽吃了起来。倒是旁边的慕容梦菲,或许心情太过沉重,吃的不太多,皇后却依然优雅,精致。 “皇上,几位将军求见。”吃了小半碗,门口小太监跑上来禀告。 “去去去,皇上一天多没有进食,坏了皇上身体,谁能负责?”安恒心疼皇上,朝着小太监冷喝。 “安恒,朕还没有那么脆弱,召集各位将军进来。”林枫瞪了眼安恒,这臭太监虽然目的为他,却不分场合。柳玄远等人取得大胜,他怎么能让各位将军寒心呢? 柳玄远等人走进来,身上依旧系着黑色披风,身着黑色战甲,昔日随风起伏的披风,此刻,被血迹染湿,完全粘在了身上,即便快步前行,仍甩不掉身上披风。锁子甲上,更是干枯的血液,嵌满了锁子甲上的缝隙,以上总总,足以见各位杀敌之英勇。 “微臣参------!”柳玄远等上前跪拜,林枫急忙上前扶起,道:“诸位将军有功,今日不必跪拜,安恒,增加碗筷,服侍各位将军用餐。” 按理来说,帝王家宴,外臣不得参与,况且皇上嫔妃在旁。但林枫完全不顾这些,他只知道,柳玄远等人,今日立了大功,理应厚待。 “皇上,使不得,臣身份卑微,岂敢与皇上同座。” “少废话,朕让你坐你就坐,先吃饭,再说事,成吗?”林枫没有柳玄远的顾虑,按着他坐在桌旁,喝道。 安恒很快拿来几幅碗筷,帮助柳玄远等人盛好了饭菜。柳玄远再次叩拜:“皇上隆恩,臣定当万死不辞。” 林枫拍了拍柳玄远肩膀,笑呵呵道:“玄远,你是大燕名将,朕怎么能舍得你死,朕实话告诉你,卿不负朕,朕决不负卿。”这句话有点肉麻,向情侣之间的表白,不过林枫觉的自己有必要拉拢下柳玄远,现今燕国人才凋零,柳玄远可是个宝贝啊! “臣绝不辜负皇上,有悖誓言,天打雷劈。”柳玄远心中感动,当场起了重誓。以前听闻皇上昏庸无德,但这些天与皇上相处,他传言不实,皇上目光长远,颇有谋略,带兵打仗之能,在自己之上。今日之战,若无皇上妙计,绝不会大获全胜。 饭间君臣等人简单聊了句,等到柳玄远等人饱餐后,诸将转移林枫书房,柳玄远来不及坐下拱手道:“皇上,此战大获全胜,昨夜至今,斩敌六万,俘获近三万,夺马匹数万。现今,有黑旗关天险,戎族恐怕再无力挑战。” 戎族此次前来,带兵三十万,被歼灭十三万,又俘获数近四万人,很大程度打击了对方嚣张气焰。而且,戎族主力来了半月,物资粮草是否充裕还很难说,燕军继续坚守下去,他们迟早退兵。 “嗯,我晓得,诸将本来能斩杀更多敌人。不过,朕也迫不得已啊!”林枫满意的点点头,笑意浮现之下,又带着几份忧愁。 “皇上,究竟发生何事,你让提前撤兵。”冯石虎问道,他觉的皇上异常精明,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做出这等傻事,可有想不出有什么缘由。 林枫没有言明,示意安恒把京城传来的奏章寄给冯石虎等人。 “韩方,这个狗-娘养的,大军在外作战,他竟敢京城发动叛乱。”冯石虎暴怒,诸将看过,面色也不是太好,难怪皇上在大胜之下撤兵。 中午,两军酣战时,林枫受到了来自京城消息,永安侯林枭的亲笔书信,信中言明,韩方等人带领死士控制了京城大部分,正在攻打皇宫,京城内乱成一团。 接到书信,林枫恨不得当即当兵返京,斩杀韩方等人,可两军正在激战,临时撤军,燕军会损失惨重,故而,才延迟撤兵消息。 “皇上,立刻返京吧,若韩方等人攻陷皇宫,肯定主动投靠郑国,燕国会有灭国之祸。”柳玄远道。 “京城内朕有五千刀锋战士,又有永安侯训练的两万新兵,韩方等人未必能攻克。”林枫信心满满的道。喝了口茶,又道:“为安全起见,朕决定尽快返京,不过,在此之前,必须先解决戎族,否则,两面作战,燕国目前难以支撑。” 诸将一直决定林枫,沉默半刻,黄浦玄道:“皇上,今日臣抓到一名戎族将领,看身份在戎族地位不低,臣觉的是不是可由他联系戎族,毕竟,戎族也想撤兵,否则先前不会派使者前来。” 林枫笑呵呵道:“是吗,这个可以试试!” 派安恒找来慕容梦菲,慕容梦菲晓得妹妹慕容柒嫣,喜欢女扮男装,此战随父汗同行,这会听到黄浦玄抓到俘虏,心中一阵惊慌,隔着屏风看到来人非自己妹妹,心中放松了许多。 慕容梦菲瞧见此人,神色一振,情不自禁的嘀咕道:“慕容铁勒,这混蛋。” 公主声音极轻,林枫却依然听到了,扭头朝着慕容梦菲问道:“菲儿,你认识他?” “嗯,我父王手下的战将之一,他叫耶律铁勒,与他大哥耶律铁石把持戎族军权,对我父王并不忠心,还暗中垂涎我们姐妹美色,相公你若留他无用,杀他便好,千万不能放虎归山。” 耶律铁石兄弟垂涎慕容姐妹美色,在戎族人尽皆知,若非想令两姐妹心甘情愿嫁给兄弟两人,他们早就推翻了慕容博文,取而代之了。慕容梦菲自是清楚耶律铁勒垂涎自己妹妹已久,又威胁父王安全,所以,不介意借林枫之手宰了他。 林枫清楚了耶律铁勒身份,心中却也暗暗一笑,原来慕容梦菲还有个姐妹,听着似乎也是绝色佳人,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瞧瞧自己小姨子了,若能姐妹------啧啧,林枫留了口水。 想到这里,林枫心生一计,带着慕容梦菲从屏风后面出来。这会,耶律铁勒看到慕容梦菲,草原上五朵金花之一,尾随身边器宇轩昂男子,端坐在他身旁,尽管没有见过林枫,可瞧着屋内柳玄远等将军对林枫恭敬的神色,耶律铁勒大概猜出了林枫身份,没有理会慕容梦菲,朝林枫大喝道:“狗皇帝,快放了本将军,不然戎族人不会放过你。” “白易生,赵俊,吃饱了,就别坐着,出去消化消化吧,留个全尸就行了。”林枫美梦忽然被打断,心中窝火,使了个眼色,朝着白易生两人道。 就算没有慕容梦菲乞求,林枫也不会放了耶律铁勒,这家伙可是戎族第三号人物,影响力极广,这些年来肯定没少攻打燕国,留不得活口。当然也不能明目张胆杀了他,以免激起俘虏生事。 白易生,赵俊获悉林枫意思,两人左右夹着耶律铁勒拖了出去,两万骑兵遭围剿,仅剩五百余人,两人心中怒火正没处发泄呢。 外面传来闷哼声时,林枫朝慕容梦菲道:“菲儿,京城发生大事,我需要你给你父汗或者妹妹写份书信,双方立刻罢兵。” “嗯!”慕容梦菲重重点头,林枫不再与族人开战,让她做什么事情都行。 林枫吐了口气,又向柳玄远问道:“玄远,朕离开时,给留下四万龙骑卫,你把这些人全编入虎豹营,虎豹营晋升虎豹卫,与龙骑卫,羽林卫并称燕国三大卫军。 一旦戎族撤军,未来很长时间内,边关不会有戎族人骚扰,朕希望,三年内,你能训练出十万虎豹卫。” “这个----”柳玄远有点局促,思量片刻,双膝跪地道:“皇上,若粮草军饷供应充足,臣保证三年内,一定训练出十万虎豹卫。” “你缺粮吗?”林枫有些疑惑,新盐与新酒赚来的钱,三分之一拨给了虎豹营,再者,这些天来,他似乎吃的不错啊! 柳玄远吐了口浑气,说道:“皇上,虎豹营先前半年没有发军饷,粮食更少的出奇,若非半年前皇上大败左贤王部,臣与永安王联合灭了戎族六万余人,缴获牛羊马匹无数,恐怕虎豹营早已经断粮了,这半年来又招募不少士兵,先前一战,许多人数月没有领导军饷,便战死沙场了,臣有愧啊!” 第47章和谈结亲 兵马未行,粮草先动,行军打仗粮食的确是问题,只是林枫实在没有想到虎豹营目前境遇这么糟糕。这些人常年在前线,替燕国南征北战,挡下了无数侵略者,到头来却连军饷都没有,想混口饭吃都不行。 “玄远,你放心,朕会在最短时间内,派人给你送来粮草,虎豹营死去的士兵,除去抚慰金,没人军饷多给两份吧。”林枫有点惭愧的说,全是前身干的好事,自己却要替他背黑锅,堵窟窿,简直恼人。 黑旗关处于边境,常年边患不断,肯定有仗打。练兵地绝佳时机,若柳玄远三年内能帮他训练出十万精锐之师,来自北方边患问题会大大缓解。 再加上有林枭与自己分别训练出新兵,三年内,若无意外,大燕军力会足够强盛,虽不能直接与郑国,赵国之流大国叫板,也会有足够实力吞并周边小国家了。 况且,四面大国全在发展军事,燕国若不想灭亡,自己若不想死,强军是根本之道。 柳玄远抬头,看着林枫期待的眼神,激动的道:“皇上放心,臣三年一定训练出十万精兵,不过,边关将领私自练兵,与燕国旧制不符,臣怕招来非议,让皇上左右为难。” 燕国旧制,武将有临战指挥权,却无练兵之权,这是旧制,延续数百年了,无人敢破先例。 能得到皇上信任,柳玄远非常激动,却也不想被推向风口浪尖。毕竟自己连续数战获胜,在燕国名声极盛,有功高盖主的迹象。不是他不信任皇上,只是担心流言四起,三人成虎。 林枫淡淡笑了笑,大概猜出了柳玄远心思,道:“流言止于智者,玄远,你该相信朕。朕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朕的眼界不在于燕国,你的对手也不会永远是塞外骑兵。” 林枫话中意思已经表达的够清楚了,这是他第一次向外人表露自己野心,现今告诉柳玄远,不光为了打消他心中疑惑,更是告诉他,朕可以给你创造一个舞台,让你尽情表演。 “皇上,臣懂了,皇上放心,臣绝不辜负皇上厚望。” 相反,戎族大营内,情况非常不妙,慕容博文在汗帐内直接发飙了:“哼,耶律铁勒那蠢货,十万大军被打残,坏孤大事啊!” 一昼夜激战下来,戎族损兵折将,右翼被打残。与先前被打残的左翼合计,南下攻燕,戎族骑兵锐减十七万,物资粮草浪费不少,损失程度不亚于夏天与匈奴激战。 作为大汗,慕容博文不发飙才怪。 他恼火不光因耶律铁勒,还有,明明与女儿定下伏击策略,竟仅仅消灭对方两万多人,可戎族中军也损失不少,奋力追缴燕国残兵的右翼,却大溃败。 汗帐中,静可罗雀,耶律铁石面如土会,心中咬牙切齿,耶律铁勒太莽撞,以至于耶律家在此战损失惨重,本来有机会将慕容家却而代之,却一败涂地。 “大王,耶律铁石的确莽撞,不过,臣觉的现在不是训斥他的时候,一来,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二来,昨夜一战,损失惨重,是战是退,请大王做主?” “你还有脸说,十万大军,攻不下黑旗关,现在左右两翼不足三万人,你不觉的羞辱么?”慕容博文怒叱,把怨气全部发泄在耶律铁石身上。 “我------------” “你什么你,燕军据守黑旗关,又毁掉了山涧小道,现今黑旗关易守难攻,戎族骑兵又不善攻城,莫非你还想把孤的十万铁骑搭进去吗?”慕容博彦生气了,越想越恼火,十七万精锐骑兵啊,不是被燕军斩杀,便是被俘虏,纵横草原数十载,他还没有没受过这般奇耻大辱。 而且,这一战,戎族骑兵士气锐减,一个个像霜打的茄子,毫无半点战斗力可言,与锋芒正盛的燕军作战,无异于自取灭亡。 “报,大王,发现耶律将军尸首!”中军大帐内正吵得热火朝天,外面跑进来一名探子,单膝跪地,向慕容博彦说。 耶律铁蒙上前一步,抓起探子,怒问:“快速,在什么地方?” “在,在,大帐外,尸首分离,不见首级,随燕军派来的使者,待在一起。”探子被耶律铁石抓起,在他盛怒下受到了不小惊吓,说起话来不太利索,想到大帐外情形,更不敢说下去了。 “什么?”耶律铁石喝道,直接把探子甩出了中军大帐,转而向慕容博文道:“大汗,燕人欺我太甚,臣请战,先斩燕国使者,再战燕军,捣毁黑旗关,剑指燕京。” “哼,耶律铁勒坏我数万大军,你又要为他尸身出战,是不是嫌坑的孤不够深啊!我看燕人做的对,就该把他剁碎了喂狗。”慕容博文不领情,耶律铁勒因自己莽撞,坏了戎族数万精锐骑兵,现在为了他尸身,贸然与燕军为敌,实在不明智。 似乎担心自己语气伤了将士的心,慕容博文沉默片刻又说道:“铁石,耶律铁勒不是东西,但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孤会让人换回他尸身,现今,燕军使者在外,让对方进来,瞧瞧他怎么说。” 不久,燕国使者赵鸿儒被带进汗帐,赵鸿儒扫了眼汗帐内诸人,并不曾向慕容博文行叩拜之礼,直接道:“大汗,我受陛下命令,前来和谈!另外,长公主给汗王送来一封信。”赵鸿儒把信交给旁边侍者。 慕容博文接过信,没有开封,反而语气强硬的道:“和谈,孤为什么与燕国和谈,孤虽败,可中军十万人依旧能大破黑旗关,剑指燕京。” 起初,慕容博文很生气,可联想到中午燕军大胜之际,竟主动后撤,现在又派使者和谈,想来燕军可能有问题,此刻,不仅觉的自己有了几份优势。 “呵呵,大汗有魄力!”赵鸿儒道:“我燕国积贫积弱,可面对入侵之敌,一定会众志成城,大汗若觉的十万戎族骑兵,能攻克黑旗关,大家不妨接着一战。 “来之前,皇上告诉我,他会册封长公主为皇妃,燕国与戎族就是姻亲了,现在燕国皇都有臣子犯上作乱,戎族又急需在大雪封山前返回王庭,所以,建议双方罢兵,不晓的大汗意下如何?”赵鸿儒继续道。 “哈哈,你们皇帝还真有胆识,直接告诉孤王燕国国内发生内乱,就不怕孤王坚持攻城吗?”慕容博文反问,佩服林枫胆气。 “呵呵,大汗可能不了解燕国情况,皇帝陛下来黑旗关前,便猜到有大臣犯上作乱,故而,临行之前,把他训练的三万刀锋战士,全部交给永安侯,负责镇守皇都。不怕大汗知道,皇上亲自训练的三万刀锋战士,无不是以一敌十的勇士,大汗若不行,可试上一试。我想,一旦刀锋战士南下,大汗手中为数不多骑兵,怕没有一人能活着返回王庭。” “贼子,你少危言耸听,我戎族勇士绝非贪生怕死之辈。”耶律铁石暴怒,对赵鸿儒之言嗤之以鼻。什么以一敌十,匈奴人也不敢在戎族人面前夸此海口,燕国小将竟敢口出狂言。 “狂妄,狂妄之极,儒当我戎族勇士纸糊的不成?”慕容博文也面色难堪,手掌狠狠拍在面前案台上,指着赵鸿儒质问。 赵鸿儒在对方强势之下,面不改色,平静的道:“忘了自我介绍下,我叫赵鸿儒,几天来负责镇守黑旗关山口,今日,伏击耶律铁勒将军七万人北逃,便是在下。在下不才,手底有两千多铁甲步兵,战斗力与刀锋战士相差甚远。既然大汗与诸位将军无意和谈,在下告辞了,咱们战场上见。” 在戎族诸将惊目搪色之下,赵鸿儒转身朝着汗帐外走去,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下来,转身朝着慕容博文道:“大汗,我家陛下在我来之前,让我转告大汗,这次他看在慕容皇妃面子上,对戎族人手下留情了,若还有下次,决不姑息。” 至始至终,赵鸿儒语气很平淡,却又犀利,态度强势,丝毫不把戎族诸将与大汗放在眼里。 见赵鸿儒嚣张狂妄,耶律铁石猛地冲出来,挡在赵鸿儒面前,喝道:“戎族汗帐,岂是说来便来,说走便走,既然不日前燕国废我使者,今日,你也别想安然离开。” “无妨,无妨,耶律将军要杀便杀,我一届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也非你对手。”赵鸿儒伸出脖子,靠向耶律铁石,道:“若让外人获悉,草原雄狮在战场上打了败仗,却把怒气发泄在使者身上,不晓的往后大家怎么看?” “够了,铁石将军,还不够丢人吗?”慕容博文怒叱,阻挡耶律铁石。 燕国发生叛乱,绝对算攻燕的良好时机,可惜戎族情况更糟糕,眼见大雪封山,又必须在大雪封山前,把缴获的粮食运回王庭,来年更必须面对凶残的匈奴,情形不容乐观。 即便慕容柒嫣帮戎族制定了一揽子计划,可实施起来,难度不小,必须从长计议,想到这里,慕容博文也不想把时间耗费在燕国身上。 第48章带兵返京 “赵将军,燕国既然罢兵言和,是不是该归还俘虏,赔偿战争损失,再者,你家皇帝娶了女儿,不该送些彩礼吗?”想到戎族境况,慕容博文也不敢拒绝,反而有些无赖起来,准备索要赔偿。 “燕国积贫积弱,养不起俘虏,本该归还大汗,然而,既然长公主殿下与我皇两情相悦,双方结秦晋之好,战争中俘获的戎族人,待我皇返京后,会全部作为皇妃私兵,大汗,你不想皇妃在燕国无依无靠。 再者,战争乃戎族挑起,我方损失更多,若谈起赔款之事,该戎族负责才对。至于彩礼,为彰显皇上对长公主厚爱,本该有份丰厚彩礼,可惜大汗带兵南下,彩礼全部花在军队上,当前燕国一贫如洗,大汗若执意索要。三年后,燕国国力稍稍恢复,兴许能拿出来。” 见慕容博文有罢兵之意,却又想趁机勒索,赵鸿儒好不示弱,有理有据的道。 慕容博文起初想着赵鸿儒主动来求和,肯定会答应自己要求,谁想这家伙巧舌如簧,油盐不进。三言两语替燕国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反到溅了戎族一身污水。 俘虏,战争赔款,彩礼,似乎统统没戏!慕容博文暴怒而起,指着赵鸿儒道:“燕国有你这样无耻的臣子,孤王羞于你为伍,告诉小皇帝,三年后,孤王会摊平燕国,滚,滚。滚!” 慕容博文当真怒了,心中又清楚,当前敌强我弱,继续僵持下去,对戎族越发不利,不如趁此时机撤兵。 翌日,戎族全军撤离,林枫获悉消息,缓缓吐口浑气。没有了戎族入侵压力,黑旗关危机解除,他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向柳玄远交代相关事宜,立刻下令羽林卫与一万龙骑卫全部班师回朝。 五万羽林卫先行,入京配合永安侯,拿下全部作乱分子。赵鸿儒带领铁甲步兵与龙骑卫护驾。而林枫没有直接回京,因为,他心中根本不担心韩方,韦言等人图谋不轨。在赵鸿儒保护下,林枫沿路南下,去燕国各州视察半月有余,详细了解了大燕国实际情况,距离年关不足十天,林枫安全返回京城。 一路调研,燕国实际情况,远超他想象中严重许多,地方官吏**,不作为,错案冤案无数。致使许多地方残垣断壁,良田荒废,子民衣衫褴褛,食不果腹,路边累累白骨随处可见。国之贫,民之苦,达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只怕暗中易子相食者不在少数。 林枫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惨象,各种惨象历历在目。他想到燕国可能贫瘠,但未想过燕国如此贫苦,作为皇上,他非常苦闷,越发下定决心励精图治。 再次归来,燕京很平静,与往常无意,也许雪天缘故,唯独街道上冷清许多。 北门举行了盛大欢庆仪式,林枫却没有享受恭维景象,着令赵士德回朝,立刻召见群臣。 有关民生,有关韩方叛乱,等等,年关之前,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 他不想再耽搁时间了,自己越不作为,会有越来越多人饿死,冤死。作为二十一世纪的兵,他可以杀人,杀死很多人,但平民饿死,对他来说这便是罪孽。 暖阁,林枫议政的地方。 此刻,暖阁内点着火炉,群臣三三两两进来,不过出现了许多新面孔。 林枫晓得,林枭平叛后,抓捕了不少参与叛乱的朝臣,又提拔了不少人,把招募地人才,也安置到朝堂各处,经过半个多月调整,已经重新组建了内阁,尽管林枫还没有与这些人熟悉,但从这些人神情面孔来看,远比韩方等人精干。 林林总总十三人,包括财政司,农业司,军政司,及行政司。林枫对林枭等人办事能力予以肯定。 “皇兄,韩方叛乱,臣弟与雷将军平叛后,抓捕了所有参与者,从朝堂到地方共两百三十余人,重犯一百八十余人。”群臣叩拜入座,林枭急忙汇报。 “嗯!全部查清了吗?”林枫搓着手,盯着林枭道:“如此多人叛乱,看来朝堂的确不安宁啊,全部抓了也好,对了,有没有抄家,这些混蛋肯定贪污不少钱粮。” “皇兄盛名,在这些人家中,查抄出差不多一亿三千万两白银,数百万金,各种奇珍异宝不计其数。”林枭拿着一个折子,上面清楚记录着查抄地每一笔款项。说完,由安恒呈给林枫。 “嘭!”林枫手掌猛拍在暗叹上,起身道:“这群王八蛋,燕国国库存银全无,他们却全部富得流油,该死,该死! 回京前,朕巡视了燕国各州,境况非常不乐观,民不聊生,饿殍遍地,良田却荒废,可想这群混蛋做了多少蠢事,明日全部斩了。” 林枫坐在软塌上,缓了口气,平息心中怒气,又扫向群臣,道:“既然大家进入了内阁,想必也是治国贤才,谁能告诉朕,各州之事,该怎么解决?” 关于燕国发展的事情,林枫心中有一揽子计划,但目前的情况,让他不知道该怎么下手,官逼民反在古代并不少见,燕国岌岌可危,政策稍有不当,便有可能掀起暴乱。 赵士德抬头望了眼皇上,又缓缓转身,对身边一名身材消瘦的中年人道:“余哲明,你是财政司侍郎,皇上回京之前,你不是有许多建议和策略吗,现在皇上问话呢,还不快说说。” 林枫不在时,林枭总揽朝政,雷杰英负责军政,赵士德负责吏治,柳乘风负责刑事,新入内阁的三人,分别负责财政,农业,及工商。而这身体消瘦,面相比实际年龄苍老的余哲明便是负责财政。 以前被韩方,韦言等人排挤打压,他被贬到了燕国北方,不过是名刀笔小吏。不过,这余哲明的确有能耐,县太爷在他帮助下,把县府治理的井井有条,在燕国五洲,上百县中,繁荣程度名列前茅。 赵士德调度内阁时首先想到了余哲明,立刻把在北方县城任职的余哲明调入京城,两人探讨了对燕国经济的构想与措施,及如何清理朝堂混乱的策略。 可惜,林枫始终带兵在外,他无法面君,唯有在财政司的岗位上,兢兢业业先做事,梳理韩方留下的烂摊子。 林枫看着余哲明,问道:“余爱卿,既然你有治国良方,说说吧!” 余哲明没有直接侃侃而谈,而是迅速在怀里套出一本册子,足有几十页后,直接打开,说道:“皇上,这是臣多年来整理的资料,臣斗胆念给皇上听听。” “念吧,不管写什么,朕不会怪爱卿!”林枫没想到余哲明这么有心,竟然在岗位上整理燕国多年来的资料,别说,林枫还特别想听听,余哲明折子上究竟写了什么东西。 余哲明拿着折子,依照上面统计道:“皇上,我朝高祖开国时,人口五千万,年税收三千万两白银,军队二十万人,官员总数十五万人,国土面积六百万公里,武帝时,人口九千万,年税收三亿两白银,军队四十万人,官员总数二十万人,国土三千万平方公里。五十年前,代宗皇帝时,人口两亿多,税收三亿多两白银,军队六十万,官员总数四十万,国土面积二千万平方公里。上任武德皇帝时,人口一亿六千万,年税收九千万两白银,军队二十万人,官员总数一百万人,国土面积九百万平方公里,皇上你在位时,人口三千万,春秋两季税收达一千两百万两白银,军队六万人,官员总数一百二十万人,国土面积三百百万公里。这仅是燕国在人口,税收,军队,官员和国土面积的变化,其他方面,臣虽未总结出来,但情况基本类似,所有资料显示,皇上在位时,国家各方面达到了崩溃的临界点。” 折子陈述内容再简单不过,不过燕国数百年来人口,土地,财政,官员,军队数量。得出结论也非常简单,无论人口,土地,财政,或军队数量无不在锐减,唯有官员在增加,一句话,燕国冗官现象严重。 余哲明陈述之事,让林枫面色变的非常难堪,简直快要气炸了。 “大胆,好你个余哲明,皇上你让你出谋划策,你到好,胆敢数落起皇上不适,你说,你居心何在?”赵士德察觉随着余哲明各项数据念出来,皇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案台下面,双拳握的咯吱作响,生怕皇上震怒,急忙起身斥责余哲明。 林枫生气,并不是因余哲明数落自己,而因为,官员的数量竟然达到了军队数量的二十倍,奶奶的,他们有多少靠真本事进来的,恐怕全是裙带关系。听见赵士德指责余哲明,林枫摆摆手道:“赵士德你闭嘴,余哲明说的难道有错吗,现今国家各项数据不及武帝时,但官员数量却超过武帝时六倍,这难道不是问题吗?” 第49章赏罚分明 赵士德不敢多言,急忙闭嘴坐下。余哲明继续说道:“皇上,燕国目前问题在于冗官冗费,世家豪强兼并土地,高税收导致商旅不通,物价居高不下,水利败坏,农业减产。这些情况在燕国尤为严重,但臣觉的,冗官冗费不是无药可医,武帝曾说过,明君治吏不治民,故而,武帝时期,国家常年对外用兵,国土扩张,但民众生活基本不受影响,所以,臣以为皇上当下该加强吏治,重典治国。” 余哲明的话全部说在了林枫心坎上,燕国官吏的确是个大问题,短时间内必须提出解决方针,但林枫目前更关心民众的吃饭问题,余哲明长官财政司,理应有想法的。沉默半刻,想了想道:“余爱卿,吏治朕会交给赵士德和柳乘风去办,国家财政上,你有什么好方法?尤其能快速提高税收,又不增加老百姓税赋的方法。” 见皇上能听进去自己的谏言,余哲明心中激动,都说皇上变了,进京前上不敢相信,现在看来,皇上的确变了。余哲明继续道:“农业乃国家根本,关乎老百姓生机,,一旦步入正规,会带来丰厚的税收,皇上若想稳定民心,增加国库税收,发展农业是关键。但燕国穷,皇上又继续用钱发展军队,微臣以为可以提高商人地位,大力发展商业,商业不创造价值,但通过互通有无,能创造税收。所以,当务之急,可在燕国各州设立骡马市,专供南来北往的商人交易,同时给予些许优惠政策,吸引周边邦国商人来燕国通商,届时,南方的丝绸茶叶瓷器,北方的皮毛,牛羊,战马,均会出现在燕国。” 听了余哲明的建议,林枫激动地拍了下大腿,站起来,连连叫道:“好,财政上事情就这么办了,余爱卿,此事你全权负责,半年后,朕希望看到成效。” 林枫着实没有料到,古人也会有这么长远的目光,能注意到商业重要性,这一点实在难能可贵,况且,他能通过数据来指出燕国的各项弊端,这一点着实不易。 余哲明离开后,林枫笑眯眯的神采立刻收敛起来,扭头看向赵士德与柳乘风,道:“两位爱卿,先前余爱卿之言,两位该听懂了,燕国这些年,春秋两季还是有点税收的,不过,朕就纳闷了,养了那么多官吏,真的全为贤才干吏吗?” 没有余哲明数据之前,林枫还不知道燕国官场人浮于事、机构臃肿,已经成为社会沉重的负担,困扰燕国财政,现在了解后,他觉的冗官问题必须解决,甚至要提前于财政的问题,否则,不管创造多少税收,可能全被一群蛀虫暗中私吞掉。 以前要解决冗官制度,或许不是件容易事情,燕国世家豪族把持朝政多年,这些人几乎见缝插针,四处安排亲信,要想解决,肯定会有极大阻力,甚至会发生世家豪强叛乱的事情。但朝堂上,以韩方为首的世家集团,几乎全被肃清,解决冗官之事,阻力大大减小,若以雷霆手段出击,轻而易举。 “武帝说的没错,明君治吏不治民,乱世就该用重典,以前朕不清楚官场地事情,允许冗官现象存在,朕既然知道,就该着手解决了,赵士德,柳乘风,你二人掌管吏治与刑法,你二人打算怎么办?” 吏治一直由赵士德负责,从来没有变过,所以,林枫问起吏治的事情,赵士德立刻冷汗津津,俯首跪在地面上,道:“皇上,非臣无能,冗官之象自代宗时期已开始,这数十年来发展迅猛,臣以一人之力,难以扭转全局啊!” 这是实话,冗官现象的确不是一人之力能改变,况且连续三任皇帝昏庸,任何能臣干吏没有皇上支持,根本无法出击世家豪强的利益。 林枫也清楚世家豪强的威力,有些朝代,甚至能废了皇帝。这件事情上,他不会怪赵士德,谁让前身与他三代祖宗太坑爹呢?“朕又没怪罪你,你怕什么,从前你独木难支,无力扭转局面,今天朕帮你撑腰,你与柳乘风合力,给朕把吏治上的事情办好了。提拔一批,惩治一批,再杀一批,谁敢不服,直接找雷杰英,刀锋战士伺候着。” “对了,刑部立刻派人,五州十六城说起来也不大,每州派两名干吏,百名刀锋战士,立刻动身,敢抗旨不尊者,直接砍头,不要留情。”林枫说完,扭头朝着安恒道:“派计穹去南方同州,那里今年发生旱灾,问题肯定很多,告诉他,必须给朕查清楚了。” 安恒与赵士德领命,“谢皇上,谢皇上,臣也拟了道折子,请皇上过目。”赵士德如蒙大赦,起身急忙掏出怀中折子,寄给了安恒。 林枫接过折子大概瞧了眼,建议上有些可取之处,即刻道:“设置巡检使想法不错,不过三组巡察使也太少了点。眼下大燕有五州十六城,便设五位巡检使,每半年去各州巡视,发现任何违法者,决不姑息。对了,在余哲明把骡马市建立起来前,你与柳爱卿必须把冗官的事情解决了!” “臣领命!” 吏治与财政问题有了计划,林枫与群臣大概商讨了半天,定下基本初步方针,不过与他心中构想还相差甚远。接下来,便是关于军功封赏之事了,无论林枭雷杰英在京城挫败韩方作乱计划,或柳玄远,冯石虎在黑旗关抵抗戎族,两处皆有大功,不封赏难以抚慰军心,尤其虎豹卫,林枫冷落它们太长时间了。 “林枭,对于众将封赏,你有何看法?”林枫问道,林枭总揽朝政,想来不会忘记诸将封山。 林枭也拟好了折子,寄给安恒,林枫接过来,折子上写着大燕军力详细部署计划,及诸将封赏计划,不过,唯独对自己与白易生,赵俊三人没有封赏。 林枭也拟好了折子,寄给安恒,林枫接过来,折子上写着大燕军力详细部署计划,及诸将封赏计划,不过,唯独对自己与白易生,赵俊三人没有封赏。 林枫没有说话,拿起笔添加了林枭三人名字,林枭功劳自不必说了,白易生与赵俊败于戎族之手,可计划由自己制定,再者两人几乎全军覆灭,多因帮助张羽和恒邦昌,否则,四万轻骑兵可能全挂了,再者,激战中,不也灭掉上万戎族骑兵吗? 林枫思考着,剿灭韩方等人,几乎清楚朝堂蛀虫,又把多年来韩方等人贪污的钱粮全追缴回来,这些人肯定要杀,会有许多官职空缺下来,眼下招收人才很关键。 军队上,黑旗关一战,燕国仅剩十二万雄兵,为求自保,募兵依然得继续,且需要加强征兵速度,提早训练。 在群臣等待中,林枫提笔快速写下三道折子,对韩方等人犯上作乱的处置,军中诸位将领封赏,增兵计划,及吸收各国俊才计划,洋洋洒洒三千字,写完后,晾干墨汁,交给了林枭。 翌日,燕国朝堂上,连续颁布数道命令。 财政司韩方等人图谋不轨,起兵作乱,结党营私等等,林林总总三十八条罪状,条条当诛,午时三刻,在午门斩首,林枭,柳乘风作为主判官,当众宣布韩方等人多年犯下罪责。 所有涉事者全部斩首,数量近两百人,燕国数百年历史上,乃至各诸侯国之间,一次性斩杀上百朝臣从未发生过。然而,燕国新启三年冬,燕国京城的确发生大规模流血事件。 好在林枫开明,诛杀全部涉事大臣,好在林枫没有牵连涉事者家人,否则杀戮更多,韩方等人家族男丁全部贬为军中奴隶,女眷奖赏给有功之臣。 百姓来不及消化这血腥一幕时,紧接着朝中传出政令,未来两年,燕国五州十六城百姓,全部免除农业税收,来年开春,朝廷免费赠送春耕种子,另外,凡燕国无主土地,朝廷规划后,免费赠与农户。 政令颁布,通告迅速贴满京城大街小巷,百姓欢呼雀跃,争相奔告。 很快,朝中斩杀大臣之事,被免税,送种子,赠土地的消息掩埋,毕竟,斩杀叛乱者,百姓仅能看看热闹,茶余饭后有些谈资,后者却实实在在让百姓受益,免除农户两年税收,让全国农户受益,且来年春耕时,不需要再为种子钱担忧。 消息一出,立刻疯传,半时辰内,燕京百姓几乎人尽皆知,无不拍手称赞。 林枫敢免除农户税收,主要因为从叛乱大臣家中缴获不菲钱粮,一亿三千万两白银,五百万两黄金,这相当于三十倍燕国今年税收,算上价值不菲的奇珍异宝,全部变卖,肯定也能换成不少白银,将近两亿两白银,足以支撑燕国未来两年花费,况且,也仅仅免除农业税而已,商业上,还会有些税收。 另外,一次性斩首将近两百名大臣,太血腥,太暴力,容易给百姓留下暴君印象,林枫这么做,也是为缓解百姓心中恐慌。 第50章四方震动 正因如此,林枫方敢独断,免除税收,做出收买人心之事。 正当百姓沉浸在免税消息中时,朝堂又有新令,燕国废除门阀制度,设立军工制与自荐制,募兵二十万,吸收各国俊才,凡在军中建立功勋者,皆可逐级提拔。募集人才方面,不论出身,但凡有才情者,皆可向燕国行政司自荐,一旦合格全部录取。 起初,林枫是打算学习古代的科举制,不过,觉的短时间科举制收获不大,且程序繁琐,唯有先施行自荐制度,年关之后,派人制定详细计划,再实施,并在燕国境内,乃至各诸侯国中推广也不错。 三道政令之后,很快第四道政令也颁布出来,为嘉奖永安侯在京城叛乱中,及时拨乱反正,扫平叛乱,晋升永安侯为定国侯,赏黄金五百金,千户侯。 晋升大将军柳玄远为镇北大将军,赏黄金五百金。雷杰英,黄浦玄等人,中郎将地位不变,赏金白银千两,各赐府邸一座,女眷十人。 军功制与自荐制打破了诸侯列国延续数千年的门阀制度,对雷杰英等人的封赏,更确定了朝堂的态度。若放在先前,林枫肯定不敢大张旗鼓改变,不过,掌握大燕军权,又彻底肃清韩方等人为首的士族官员,燕国内再无世家能阻挠,故而,林枫便干脆直接实施。 随着封赏紧接而来的,便是全国五州十六城设立骡马市,废除燕国境内州城路引制度,加快商品流通,促进商人互通有无。 一日内,五道举措,第一道震慑之外,余下四条政令,覆盖了农户,军人,学子,商人,几乎囊括燕国各阶层,不少人受益颇丰,军功制与自荐制,更是改变了千年来,诸侯国对人才录用方式,一推出,在燕国境内掀起轩然波涛,纷纷以极快速度,传向各诸侯国。 傍晚,白易生与赵俊两人来皇宫面圣,不为别的,皇上出乎意料封赏了两人,赐千两白银,赐将军府,与冯石虎,黄浦玄等人功勋相比,两人觉的受之有。 夜袭,两人几乎打光了手底轻骑兵,过大于功,两人惶恐,时刻等待接受皇上惩罚。 进入暖阁,林枫正在书写什么,白易生两人进来行叩拜之礼后,白易生与赵俊齐声推辞皇上封赏,不敢托大接受。 看着两人诚惶诚恐,惭愧样子,林枫淡淡鼓励道:“失败是成功的叩门砖,这次,你两人失败,不代表下次依然失败,况且,此战朕亲自制定作战计划,戎族人设下伏击圈在计划之外,你二人舍生忘死,救出恒邦昌与张羽部队,不至于四万轻骑兵全军覆灭,这便是天大功劳。 你二人若觉的受之有愧,年关之后,积极招募新兵,给朕训练出一支更强悍的骑兵来。” 四万轻骑兵在两倍以上戎族骑兵围拢下,能逃出近半,两万骑兵还歼灭对方过半,这是超出林枫预料的,尽管觉的损失两万轻骑兵觉的可惜,不过,只要练兵的将军还在,终究会炼出虎狼之师。 五条政令,三天时间便传出燕国之外,首先获得消息的,便是图谋颠覆燕国的幕后主使者,郑国。郑国朝堂获悉韩方等,多年来在燕国经营的势力,竟被全部抓获,且毫不留情被杀。 获悉消息,郑国丞相韩琦,立刻通知太尉苏秦,与其进宫面圣。 派韩方等人入燕,颠覆燕国计划,便是太尉苏秦,丞相韩琦,与当时的太子,现今,郑国皇上李钊三人秘密筹划,这些年来,计划顺利进行,燕国皇族的昏庸,更加快了计划进行,眼见燕国大军北上抗敌戎族,故令韩方等人发动政-变,谁知四万死士,轻而易举被五千羽林卫配合定国侯训练的新兵,轻易剿杀。 韩方等人被杀,郑国多年来支持八人的钱粮物资也全部被缴获,这一次交锋,郑国可谓损失惨重。 郑国,后宫,议政堂,李钊平日私底下召集群臣商讨政务的地方,苏秦,韩琦匆匆赶来,韩琦开门见山把燕国发生之事,全权告知李钊与苏秦两人,希望尽早实施对策。 “朕记的,燕国小皇帝,今年刚好十九岁吧,以前看着是个窝囊废,不过,从他这半年来的表现看,这小子极其奸诈,狡猾,留不得啊!”李钊闻言,淡淡的道,精明眸子中深深划过一抹杀意。朝着苏秦道:“不说别的,单单他凭借燕国战斗力微弱的龙骑卫,虎豹营,两次击败戎族大军,就不能小觑。郑国北上称霸,第一战,便会是燕国,太尉,你可不能小瞧对方。” “皇上放心,臣派人密切监视着燕国动向,只是,燕国肃清韩方等人,想要占领燕国,恐怕必须动用武力了。”苏秦作为太尉,统领郑国五十万虎贲,不折不扣属于郑国鹰派,向来反对文人颠覆燕国,现今,韩方等人颠覆燕国计划失败,对燕国出兵,怕要提早提上日程了。 再者,当前燕国不过十万士兵,又必须预防北方,南面与郑国接壤的同州,驻军数量几乎忽略不计,一旦发动攻击,很快会突破燕国边境防御,把战火引到燕国境内。倘若等待太长时间,燕国招募二十万新兵,一旦训练完成,再想攻下燕国,难度会大大提升,苏秦作为郑国最高军事官员,对这一点,非常清楚。 “皇上,苏太尉,出兵攻下燕国势在必行,但眼下,郑国虎贲新军正在训练,南面又与蜀国交战,以郑国国力,同时应付两场战阵,虽不是很吃力,却也不容易。另外,近来燕国新兴起的酒水,在各国之间非常流行,已威胁到郑国酒,酒作为郑国大军主要来源之一,臣以为,出兵燕国前,是不是先解决这件事情,保证军费无后顾之忧。”韩琦道,他既是郑国韩家高层,又是韩家在郑国朝堂代言人,有极大权势,左右郑国经济。 酿酒不光是郑国主要军费来源,也是韩氏主要收益之一,眼前不断受到燕国新酒打压,目前已退出燕国,在与紧邻的宋国,郑国新酒也因两国关系原因,正在被上层拒绝,销售量大大减少,情况非常不乐观。 加上韩方等人计划失败,郑国酒要想再打入燕国,成功几率几乎为零,当前,郑国要做的,不是出兵攻下燕国,而要保护郑国酒,不再受燕国酒打压,确保充足军费,保证在未来争霸中,有充裕钱粮支撑。 “呵呵,丞相,你想太多了,燕国酒口感确实不错,不过燕国废除门阀制度,几乎得罪了全部士族,燕国纵然施行什么军工制,自荐制,又是建立骡马市,又是卖新酒,若没有士族支持,难度可想而知。 丞相,你向宗主汇报此事,由他联合另外七家门阀,八大门阀一起抵制燕国新策略,纵然诸侯列国有人商人,学子,企图前往燕国,也需要掂量掂量八大门阀意思,除非想与八大门阀决裂,否则,谁敢轻易前往燕国,丞相,太尉,你们说呢?” 门阀在诸侯列国之间,影响深远,纵然各国皇帝也必须把门阀宗族敬为上宾,最现实例子,南方数十列国实力平平,与北方列国相差甚远,八大门阀中段氏,温氏,钱氏,崔氏四家,入驻楚国,蜀国,越国。吴国,这四个国家在百年快速崛起,成为与北方四大门阀互相抗衡的势力,特别楚国段氏,权势极大,与北方赵国李氏并称为南北两大顶级世家门阀,一举一动,影响诸侯列国政策,也难怪此刻郑国皇帝李钊,特别在乎韩氏宗主态度。 所以,李钊相信世家联合,肯定会给燕国新法造成不小阻力,必定郑国韩氏在八大门阀中,地位不低,一旦号召起来,八大门阀中必然有人响应。 的确,燕国在短时间内,做出惊天动地举动,不光震撼了郑国,东南方宋国,西方赵国,东方晋国亦沸腾起来。 宋国虽非大国,可在十多年前扫清了国内门阀,经过切肤之痛后,发展商业,重视变革,倒也走出一条与众不同的道路,尤其数十年来训练的机械兵,在诸侯列国中,可谓名列三甲,实力不容忍小觑。 而宋国更特殊之处在于,是诸侯列国中,唯一女皇主政的国家,在诸侯列国中,常常被当作异类对待,不过,自打十多年前,郑国大败于宋国,周边列国倒也不敢小瞧宋国,更不敢没事惹事,主动招惹对方。 现任女皇林疏影,十六岁登基,五年过去,宋国一直很平静,商业富通天下,军事兵强马壮,百姓安居乐业,若非穿梭在诸侯列国之间的宋国商人,大家时常有可能会忘记这个国家。 议政厅,丞相抬眼,微打量女皇,清秀典雅,端庄得体,微微扬起唇角。蛾眉淡扫,一双漆黑的眼瞳,深邃如渊,却透着丝丝细小如针的锋芒,扎得人心里一慌。林疏影端坐,拿起茶杯,茶香扑鼻,轻啄一口,悠然自得,道:“丞相,可有事情发生?” 第51章皇后生病 时常,林疏影喜欢待在内宫,朝中大事全交给丞相处理,御史大夫,与太尉处理,非大事发生,林疏影神龙见首不见尾,一副神秘莫测样子。 “女帝,国内无事,倒是北方燕国发生大事,微臣觉的有必要向女帝汇报下,早作打算。”丞相秦明神色恭敬汇报。燕宋两国接壤,燕国在北方打败戎族,特别毁掉宋国不少攻城器械,秦明以为事情不简单。 虽说卖给戎族的攻城器械,多为大宋军中淘汰器械,可燕国能毁掉,表明有法子克制宋国大杀器,两国接壤,一旦掀起兵锋,可能会危害宋国安危。 “燕国?呵呵,丞相说说吧!”林疏影似乎不意外,淡淡一笑,风轻云淡的道。 秦明不敢隐瞒,把事情始末一字不落全部道出,随后,语气怪异地道:“燕国与宋国不同,世家把持多年,一下子铲除了世家,恐怕会有麻烦,特别郑国韩氏,派韩方等人在燕国经营多年,这次损失惨重,恐怕会报复燕国。” 他心中清楚,燕国当下处境与宋国当年相似,为谋求图强,扫清门阀。不过,当年先皇暗中练出机械兵,有强大武装,在扫清门阀后,尽管郑国立刻出兵报复,不过,被机械兵全歼,眼下燕国恐怕挡不住郑国大军入侵。 “听说,燕国皇帝与朕年纪相仿,昏庸无能,不理朝政,这会,听丞相一说,朕倒觉得,这个人不简单,手段,谋略,让人忌惮,他颁布的措施,远比先皇当年措施有深度,倘若有五到十年喘息时间,燕国定能吸引各国人才,富甲天下,兵锋无敌。”林疏影像在陈述事实一样,眸子中散发出精光,带着不可思议,却也没有表现出恐惧,仅仅淡淡的道:“不管八大门阀怎么做,咱们宋国商人,立刻入驻燕国,抢占先机,争取赚去更多利益。” 林疏影虽为女流之辈,却是实用主义者,她只注重宋国利益,作风与八大门阀,十大强国,有很多不同。 “是!”秦明恭敬回应,随即又问:“女帝,燕国有能力破坏攻城器械,是不是?” “晓得,不必担心!”林疏影俏面如嫣,带着轻蔑神色。 宋国攻城器械在某些方面,正在发生巨大变化,真正属于宋国杀手锏的攻城器械,外人很难破坏,绝非卖给戎族的东西能比,所以,林疏影不担心。“对了,密切监视郑国动向,一旦有风吹草动,立刻派人通知燕国,郑燕两国相争,对宋国有利。”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林疏影年轻,却有不小野心,称霸北方,是她长久以来梦想,五年来,宋国没有做出任何让人怪目相看的事情,暗地里却聚集了无数财富,军队数量成倍增加,战斗力快速飚升,不战则已,一战,她便准备吞并北方晋国,或者打残西方郑国。所以,强大,充满战斗力的郑国,非她愿意看到。 诸侯国之间,实力此消彼长,彼此合纵连横,比比皆是,每年都发生战阵,都有小国灭亡,城池易主。眼下,宋国在大家眼里,仿佛慵懒的小猫,一旦爆发,就会像老虎似地直接咬死对方。 郑国欲教训燕国,宋国准备在燕国行商,而燕国东西两大国,晋国与赵国,朝堂不少大臣开始把注意力转移在燕国皇帝与政策身上,以前两国觉的,吞并燕国轻而易举,就仿佛放在口中的肥肉,只需自己动动舌头,咽下去即可,经此一役,有大臣后悔,有大臣警惕,燕国今非昔比,绝非想象中不堪一击。 在北方各大国,把注意力放在燕国身上,讨论燕国政策与燕国皇帝时,林炎正在制定来年计划,军事,经济,民生,水利等等,数日来,废寝忘食,没有太多时间休息。 天色摸黑,宫里四处弥漫着蜡烛的味道,群臣离开后,林枫伸了伸揽腰,忍不住叹了句:“还是做个昏君好啊,累死朕了。” “皇上,让奴才给你捶捶背吧。”安恒在林枫身边待了一整天,知道林枫不是与群臣谈论国事,便是独自思考问题,耗费了不少精力,眼见时间不早,殷勤说道。 林枫摆摆手,太监捶背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去找赵紫烟或慕容梦菲,美人在怀,什么烦恼也没有了,笑道:“安排夜宴吧,朕独自去玉漱苑。” 习惯了皇上身份,林枫却对后宫不是特别熟悉,唯有慕容梦菲与赵紫烟暂居的玉漱苑还算熟悉,故而,根本不需要人带路。 然而,林枫终究高估了自己能耐,即便以前在身为特种兵,这会,在夜色下他依然迷路了。 后宫十步一楼阁,走廊回环曲折,突起的檐角尖耸,犹如禽鸟仰首啄物,宫殿阁楼随地形而建,彼此环抱呼应,宫室结构参差错落,精巧工致,楼阁随着地势高高低低,迷茫不清,使人辨不清东西方向,夜色下更极难分辨。林枫走出暖阁不久,就傻傻分不清楚东西。还好宫中有烛光照耀,不担心踏空。 在九曲回环的走廊中转了三四圈,林枫完全抓狂了,皇宫布置太相似了,现今,他已经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还好,远处传来微弱的灯光,似乎有人前来,林枫理了理衣服,站在走廊旁边,装腔作势的眺望着远方。 皇上乃九五之尊,宫中无人不晓,无人不识,这会,林枫希望对方带自己离开,但不会告诉外人自己迷路了,否则,皇上颜面何存。 果不其然,两名衣着艳丽,样貌精致的宫女,手中提着灯笼,与一名背着药箱的太医上前,立刻察觉了皇上存在,三人不清楚皇上为何显身凤鸣宫,莫非----- 三人叩拜,林枫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缓缓转身,瞧见太医背上药箱时,忍不住问道:“太医,何人生病了?” 太医心中纳闷,莫非皇上不清楚皇后病了,但皇上为何又在凤鸣宫出现,不过自古伴君如伴虎,危险重重,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道:“启禀皇上,是皇后娘娘生病了。” “皇后?”提及皇后,林枫脑海中就浮现出韩雪笺高贵悠雅,羞涩清纯的容貌,心中一热,道:“前面带路,朕去看看皇后。” 数月前与皇后有过一面之缘,当初自己还答应有时间去找皇后,可惜黑旗关一行耽搁数月,若非太医提及皇后,他便都忘了两人约定。 太医与宫女在前面带路,穿过两道走廊,转身拐进一处宫殿内,林枫清楚的瞧见,写着凤鸣宫三字,想起先前从这里走过,狠狠捏了下大腿。 凤鸣宫大门上雕刻着复杂而高雅的图案,镂空的雕花窗中照入斑斑点点细碎的烛光,走进凤鸣宫偏殿,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精致的八仙桌,一阵清风拂过,一道屏风将房间跟为两半,到处透着一种精致而婉约的气质,房内的纱帘轻轻地曳起,铺着上好的锦缎,一套精致的茶具安静的待着,暖暖的阳光从朱红的雕花木窗透进来,刹青痕站在这高达十米的建筑里,越过屏风是一道有一道的纱帘,墙的东北角摆放着一酱紫色的书柜,在风的抚摸下完美的起舞,青色的纱帘随风而漾,如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精致的雕花装饰的很是不凡,细细打量一番,零碎地撒在了一把支起的古琴上,香炉离升起阵阵袅袅的香烟,铜镜置在木制的梳妆台上,满屋子显的清新闲适。 穿过珠帘走进皇后香闺,扑鼻地幽香传进林枫口中,猛吸上一口,让人心旷神怡,浑身舒服。床榻前服侍皇后的宫女,看见林枫出现急欲叩拜,却被林枫制止。 听到外面传来动静,皇后身子微微一动,轻声道:“秀儿,是不是太医来了。” 随着林枫一起来的宫女,微微垂首瞄向林枫,应声道:“嗯,奴婢请来了太医。” 皇后闻声,轻咳两声,手掌想要支撑起身子,却浑身乏力又靠在绣床上,林枫见状,急忙跨步上前,掀开薄纱,坐在秀床边上,抱起了皇后,拉过被子裹在她香体上,温和道:“雪儿,先别动,让太医瞧瞧。” 猛地被人抱起,皇后身子一震,发现是林枫时,挣扎着想要起身叩拜,却被林枫强行按在了怀中,苍白粉唇轻启,道:“皇上受罪,请恕臣妾不能叩拜。” 此刻,皇后圆润的身子略显单薄,精致秀美五官上带着倦意,玉唇苍白,双眸无光,平日红润的面色,看不到半点血色。靠在林枫怀里的身子,烫滚滚的。说话时,有气无力,嘴微微在动,却急促地呼吸着。 林枫抓住皇后柔荑,放在自己胸前,手指轻轻点在皇后苍白唇上,道:“雪儿,不怪你,让你太医帮治病。” 皇后凤体娇贵,太医怎敢耽搁,急忙着手替皇后诊治。隔着薄纱准备瞧病,林枫留意到太医举动,喝道:“太医,救人要紧,朕允许你上前替皇后瞧病。” 第52打开心扉 古代宫中女子受有封建礼教的禁锢,患有疾病往往羞于启齿,或语焉不详。 有的人甚至宁愿病死也不愿意公开**。可林枫没有这种意识,他只想皇后不受病痛困扰。 “皇上----”皇后微微抬起脑袋,惊讶地看着林枫,瞧见他面带笑意,身子忍不住往他怀里缩了缩。 太医急忙上前,站在距离皇后半米远的地方,观察了片刻,道:“皇上,皇后娘娘凤体并无大碍,只是偶感风寒,又没有及时诊治,臣马上开两服药,保证皇后娘娘两日内痊愈。” 林枫摸了摸皇后额头,又摸了摸自己额头,发现皇后额头上的确比自己烫很多,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依然问道:“不需要把脉吗,你这么自信?” 太医拱手,自信满满的道:“微臣绝不敢欺骗皇上。” 依着林枫看法,中医在自己时代差不多没落了,这会他却非常相信中医,现今地太医,医术精湛,有一颗济世悬壶的心态,医术肯定远远超过后世买狗皮膏药的庸医。 随即摆摆手,也没有摆皇上架子,道:“嗯,一会去内务部领赏。”太医谢过林枫,带着秀儿去抓药了。 红烛微光下,林枫轻轻把皇后放在秀床中央,轻轻给她盖好被子,自己也脱下龙袍,穿着短衫钻进了被窝中,紧紧把皇后香躯抱在怀中。 皇后与林枫身体碰撞,身体急忙向后挪动,苍白俏颜上泛起一阵红晕,羞涩旖-旎道:“皇上,臣妾身体有恙,今夜恐无法服侍皇上了。” 她是没有想到,林枫会脱掉衣服,即便说两人近来关系缓和,对林枫越了解,越发觉的他有男子气概。 服侍林枫,是她作为妻子应尽的责任,但今天她生病了,压根没有准备,亦不敢胡思乱想,生怕把病原传给林枫。 被窝中一阵香风袭来,林枫知道是皇后身上芳香,手指在她琼鼻上刮了下,伸手揽着皇后凤体,两人身子紧贴在一起。 望着皇后憔悴模样,林枫惭愧,今日若非无意来凤鸣宫,便不会知晓皇后生病,心中不禁自责。 边塞一行,皇后对自己情义,不亚于任何人,而今,他却忽略皇后。 “雪儿,生病了,怎么不让通知相公呢?”伸手摸着皇后额头,有些发烫,林枫怜惜的道。 “臣妾偶感风寒,没有多么严重,相公你日理万机,公务繁忙,臣妾怎么好打扰你呢?”皇后声音有点柔弱,言语却毫无责怪林枫之意。 “你这什么话,我努力,还不是为了和你长相厮守,国事重要,你更重要,我再忙也要照顾你啊,难道国事还有我妻子安危重要吗,雪儿,你说你怎么那么傻啊!” “哦!”皇后淡淡应了声,语气轻柔,听林枫这么说,连日来的委屈潮水似地涌出,带着几分醋意,喃喃自语道:“臣妾不是小女孩了,皇上就别拿前言蜜语哄骗臣妾了,臣妾晓得自己在皇上心中有几斤几两。” 林枫大抵明白了,皇后生病,这多半是心病,听她语气,俨然在责怪自己。“雪儿,你在生我气?” “臣妾哪敢生皇上的气,见皇上每日有佳人相伴左右,臣妾高兴还来不及呢?”皇后轻声说道,实则心中有生气。 先前,林枫不顾后宫嫔妃,自己偶尔有埋怨,也仅发发牢骚,毕竟,林枫又不是只忽略自己。 而今呢,他终于转性了,心思却放在赵紫烟与慕容梦菲两人身上,闲来无事,彼此就腻歪在一起,俨然忘记了,自己正妻存在。 她直觉的,论相貌,不输于两人,论才气,出资书香门第,论性格,她温婉贤淑,可林枫偏偏对自己不理不睬,不温不火。 不知道自己那里做错了,让皇上对自己没了兴趣,像花瓶似地摆放在宫里。 若说心中没生气,那绝对是骗人的,毕竟,她也风华正茂,也像普通女子一样,期待爱情,期待被人呵护,这般不理不睬,算怎么回事? 倘若心中不喜欢自己,不待见自己,当初何必把自己抢回来呢? “傻妞,还说没有生气,这也不知谁家醋坛子打翻了,这么酸!”了解皇后心思,林枫松了口气。 “臣妾是吃醋了,生气了,被你气的怄出病来。”察觉林枫语气轻松,皇后轻快的道,嘟着嘴,气呼呼的样子。 “傻妞!你是我妻子,堂堂正正的妻子,那个妾侍敢惹你生气,相公帮你教训!” “真的吗,谁惹臣妾生气,皇上心里自是明白,皇上就忍心臣妾欺负她们?” “当然!”林枫生生咽下唾沫,口是心非的说,皇后生气,可他也不想赵紫烟两人受欺负。 “骗人,瞧你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臣妾若欺负了她们,明个儿恐被贬入重华宫了。” “怎么会呢?你生气,我也高兴不起来,若嫣儿,菲儿被欺负,我心里也不忍。你们都是我的女人,任谁受欺负,我都不好受。” “嘻嘻!皇上,臣妾能听到你说实话,心里很高兴。”皇后仿佛吃了蜜糖似地,笑面如嫣,听着林枫言语,心中别提多高兴了,忍不住朝着林枫怀里挤了挤。 黑旗关之行,心思全花在军务上,忽略皇后太多了,现在有时间补偿,自然尽心竭力了。“雪儿,往后我叫声相公或夫君。” 对皇上这个称呼,在自己女人面前,林枫着实不喜欢,太没人情味,又容易让他想起身边的太监和宫女,还是相公或夫君听起来爽,这是夫妻之间特有的称呼。 皇后星眸怯怯的盯着林枫,又喜又羞,喜的是林枫重视自己,羞得是,今夜逃过一劫,病情痊愈了也在劫难逃。 “臣妾听宫里太监宫女说,皇上----啊,相公正在重整朝纲,臣妾不希望相公把精力浪费在雪儿身上,否则,臣妾担当不起的!”皇后没有改口,察觉林枫眸子白了眼她,乖巧变了称呼。 “嘿嘿,这么说,雪儿不喜欢我待在凤鸣宫啊,好吧,我也不自找没趣了,我想想,宫里好像还有两位妃子呢?”林枫故意使坏,装着要起身,准备离开。 “相公呀,你坏死了,人家有不让你待在凤鸣宫,你欺负人家,不理你了。”皇后忙起身,拽着林枫手臂,却有微微嗔怨,撇着脑袋,不看林枫。 还没有见过皇后生气,眼前她薄怒模样甚是可爱,林枫嘿嘿一笑,扳过皇后螓首,盯着那双宛如珍珠一样纯净的眸子:“我就喜欢欺负你,等你痊愈了,每天都欺负你!” 皇后霞飞双颊,身体藏进被子中,在林枫怀中扭动,欲逃离羞人一吻。 这会,秀儿端着熬好的药,与匆匆忙忙寻找林枫的安恒一起进来,瞧见皇上与皇后亲密,秀儿放在药汤,示意旁边三名伺候的宫女,识趣退出宫殿。 也不知道吻了多久,皇后直觉的自己呼吸紧张时,心中一瞬间没有了主意。 病体越发无力,微微喘息,愕然发现八仙桌上的汤药,俏面一羞,娇嗔道:“相公呀,被秀儿瞧见了,臣妾还怎么做人呢。” “瞧见又怎样,谁敢乱嚼舌根,罚她去洗衣房。”又在皇后羞涩的娇颜上蜻蜓点水式一吻,林枫故作严厉的道。 旋即林枫把皇后裹在被子中抱下来,坐在八仙桌旁,端起青花瓷小碗,勺子中盛放着汤药,放在嘴边轻轻吹凉。像哄孩子似地道:“雪儿,乖,张嘴吃药了。” 皇后着实未曾料到,林枫也有柔情似水的一面,两人之前两年多没见过面,初次相见,林枫就强吻了她,后来听宫女太监说,他以铁血手段清洗了不少内阁大臣,被外界称为暴君。 再后来听说林枫去了边关,设计杀过不少戎族人,又被燕国子民称为大英雄。 再看他现在细心照顾自己的样子,哪有朝堂上冷酷,战场上无情的一面,俨然像个悉心顾家的好相公。 皇后噙着汤药,顿时俏面紧皱,艰难的吞下去,轻声说:“相公,苦,臣妾不吃了。” 林枫也知道药很苦,毕竟,散发出来的味道就非常苦涩,不过良药苦口,忠言逆耳,差不多就是这么个道理。 又盛了勺汤药,放在皇后唇边,皇后摇摇头,道:“相公,求你,饶了臣妾吧,吃不下了。” 瞧着皇后撒娇羞赧的样子,林枫真不忍心逼她,捏了捏皇后琼鼻,放下汤药道:“不吃了,不吃了----” 却又不怀好意的盯着皇后,笑道:“不吃我可喂你了,嘴对嘴那种哦!” 皇后俏面羞红,眸子白了眼林枫,嘴角噙着笑意,脑袋微微靠在林枫胸前,幸福道:“相公呀,你真不让人省心,人家还病着呢,你不怕自己染上风寒吗?” “嘿嘿----”林枫挠着脑袋傻笑,道:“我知道啊,谁让雪儿你不吃药呢,乖,快点喝完,早点休息,晚上相公抱着你,明天肯定会痊愈的。” “嗯!”皇后轻轻应了声,端过汤药,一口气喝完,苦着脸,吐着苦水,一副难受模样。伸开手臂环抱住林枫,寻找心灵寄托。 第53章劝降上 不久,寝室中行云布雨,春色满园,鸟儿在枝头鸣叫。 风平浪静之后,两人香汗淋漓,佳人气吐如兰,微微喘息,身子爬在了林枫身上,疲倦乏累,却依然享受着温存。 好一阵休息后,双方稍稍缓过来,林枫心满意足,回味先前极乐余韵,闻着皇后身上弥漫芬芳,心中自得,一手揽着她,一手抚摸她修长乌发,温声道:“雪儿,相公爱死你了,还疼吗?” 皇后身子娇慵倦乏,痴痴盯着林枫,另有一番风味,微微垂首道:“雪儿,也爱相公。” 林枫大笑,揽着皇后,暗叹上天总算怜悯自己一次,也不枉来时被柳七七狠揍。 这假冒皇帝,占有了皇后冰清玉洁的身子,让深深爱上自己,此情此景简直让他乐不思蜀。 “嘿嘿,咱们的幸福生活才刚刚开始,从前相公虽亏欠你,但今后一定好好照顾你,让雪儿做世上最幸福的女人!”轻抚着皇后手背,林枫郑重承诺。 想他出身微末,却有幸来到这个世界,侥幸做了皇帝,有了慕容梦菲,今天又有了皇后,想想以前那种三年不知肉味,母猪赛貂蝉的生活,简直汗颜! 而今,在这里没有家人,却有红粉佳人,有相爱的女人,偶尔有相思之苦,这种念头,也随着逐渐融入现在的生活,越来越少会出现在脑海中。 皇后神情微微一怔,喜归喜,却神色幽幽道:“后宫佳丽三千,相公又素有雄才,野心勃勃,将来肯定红粉无数,雪儿不奢望独占玉露,只盼相公切莫忘记雪儿。” 言语落地,林枫低头堵住她粉唇亲吻,好一通热吻,捧着皇后俏颜,严肃的道:“你是我抢回来的,我不会允许有人把你从我身边抢走,无论将来君临天下也好,亡国也罢,只要雪儿不离不弃,我就会宠你一生一世,难道雪儿没有听说过,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么?” 皇后星眸含笑,娇颜上布满幸福之态,轻声道:“相公有这份心意,雪儿感激不尽,但相公终究不是普通人,你心存高远,雪儿不敢让相公的意志消磨在温柔乡中,否则----” “呵呵,雪儿,你小瞧相公了,没有万里铁桶江山,朕也不少好意思享受人间绝色。”林枫认真的说,尽管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是每个男人的宏愿,他也有机会实现,但他不会在温柔乡中丧失斗志。 这会,皇后生怕林枫使坏,顿时娇羞万分。促催道:“相公,时辰不早了,早些休息,明天你还有早朝呢,切莫因为雪儿耽误了政务。” ....。 走出宫殿,林枫暗叹,这时辰上朝的确太早了,天色黑蒙蒙的,若非有宫灯照亮,怕伸手不见五指。 坐在龙辇上,端着在凤鸣宫拿来的糕点,林枫狼吞虎咽吃了起来,昨夜照顾皇后耽搁了晚宴,又有一夜缠绵,饿的前心贴后了,还不知道早朝要花费多长时间,只能先垫垫肚子再说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金銮殿上群臣跪拜,高呼万岁。 “众卿平身。”林枫和煦道,新内阁组建起来,朝堂上再次森严隆重起来,眼前这些人,怎么看,怎么比韩方等人顺眼。 “谢皇上!”文武百官起身,分列两侧站定。 司礼太监高声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与先前静可罗雀的情形不同,今天朝堂上非常热闹,这会,左边负责财政的余哲明出列,度步走到金銮殿中央,双手捧着玉笏遥遥朝着皇帝一拜,道:“皇上,微臣有事启奏。” “余爱卿何事?”昨天两人已定下了修建骡马市,发展商业。防止土地兼并,安抚民心农商联合两套中长期策略,这会余哲明有事启奏,林枫好奇他有什么事情。莫非,计划受到了阻挠,或者还有人准备从中作梗。 不管别人怎么想,是否怀疑自己改革的决心,林枫铁定心思不会放弃,倘若真有人试图阻挠,呵呵,别怪自己磨刀霍霍向猪羊了。 余哲明清了清嗓子,上前两步站在殿中央,道:“皇上,半月前,韩方被炒家,朝廷铲除了一大毒瘤,简直大快人心。 只是这韩方出自八大门阀中的韩家,十日之前,韩家家主向其他七家门阀发出贴子,暗示众人不与燕国通商,获取各家门阀支持。 五日前,韩家再次通告,任何商人不得与燕国通商,否则八大门阀家族治下商铺共同抵制。 昨日臣了解情况后,试图与各国在大燕的商人沟通,也讲了皇上的想法,可惜对方均惧怕八大家族,宁愿不赚钱,也不会在燕国经商。” 门阀,一股强大又难以根除的势力,林枫听说过,亦深知其危害。譬如,东晋至武唐时期,这个势力几乎把持朝政,影响朝堂政策走向,只是自己做了皇帝,竟也遇到门阀。 门阀问题简直与建立新军一样,又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自己好不容易筹划出生财之道,八大门阀便从中作梗,这不光在阻挡自己财路,更关系大燕存亡,间接影响自己生命安危。 多人钱财如杀人父母,这是大仇,尽管燕国不敢招惹八大门阀,可今后遇到八大门阀,尤其郑国韩氏,他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林枫手指弹在案台上,反复思索,沉默半刻问道:“这八大门阀势力真这么猖獗,莫非连楚赵等国家也不惧?” 和平年代门阀欲延续下去还行,只是现今战后纷飞,根本没有安全保证,谁也不敢确保家族能长期延续下去,况且国破家亡,门阀也会随之消亡。 再说了,就算门阀能控制某一国朝堂政策,却也不能控制十几个大国政策,总有人国家不会喜欢门阀,这仅仅代表少数人利益的政策。 可惜,林枫还不了解门阀的真正力量,或者打心眼小瞧了门阀的存在,余哲明敬畏的望着林枫道:“皇上,大陆门阀世家居多,却以楚国段氏,赵国李氏,郑国韩氏,晋国王氏,蜀国温氏,越过钱氏,吴国崔氏,郑国卢氏,这八大门阀为首。 这八家门阀不光控制了所处国家的政权,还把家族子弟派往周边国家,参加各国政事,就算其中某国国君厌恶世家,顶多会灭掉其中旁支,不会伤其根源。 况且,八大门阀基本控制了所在国家军政,即便某些国家欲铲除朝中门阀,也要考虑其家族背景,否则会招来灭国杀身之祸。现今各国混战,与其说各国王室之间的战斗,不如说八大门阀为利益掀起战争。” 余哲明没有恐吓林枫,他杀掉韩方,郑国韩式欲调集军队北上,给燕国些许教训,不过中途获悉燕国大破戎族,锋芒正盛,故而打消刀柄相见的想法,转而联合其他七大家族在经济上制裁大燕。 经济制裁效果慢,却危害大,若无化解之法,燕国不灭,也会被整的七荤八素,估计好不到哪里去。 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无疑为钱与刀,这会钱路被阻,组建军队钱粮不足,两件事情无不让林枫忧心忡忡。不过,作为信息大爆炸时代的人,林枫不会轻易放弃,况且与八大门阀之间,尚未交手,自己不主动出击也太熊了。 “骡马市继续修建,一旦修成,纵然外国商人不来,燕国商人也会活跃起来,该有的利税会有,再说了,商人牟利,一旦燕国能让他们获得丰厚利润,什么八大家族全是个屁。”林枫肃然,带着几分王者之气,目光转向雷杰英。 “雷爱卿,向燕国隶属八大门阀的商会发出公告,若不配合燕国政令,全部净身逐出燕国,尤其八大门阀的旁系家族,统统驱逐。不过,但凡有人配合,可给予优惠,具体事项令其找财政部官吏商量。” 其实,林枫不是不担心八大门阀的经济制裁,相反,朝堂之上,恐怕没有谁比他更了解经济制裁带来的危机了,可眼下自己总不能向门阀服软吧,这不是他做事风格。 “遵命!”余哲明与雷杰英拱手回应。 金銮殿上,稍稍安静,林枫来不及喝口茶,林枭跨步走了上来,看着龙椅上的林枫,恭敬的道:“皇兄,臣弟有事启奏。” “吘,什么事情?”林枭负责帝国大军,目前正在招兵买马,这会有事启奏,不是钱粮问题,肯定便是招兵问题,目前燕国不过龙骑卫与虎豹营,双方不过六万余人,与林枫心中的数十万强军有着极大差距,若想不被灭国,在安抚百姓之余,强军强兵乃首要任务。 林枭年少,治军方面却颇有天赋,况且身为皇室成员,对林枫忠心耿耿,目前没有丝毫不归之举。 近期,又被封为定国侯,权势滔天,集受皇上宠爱,再者,正在负责招募新军,俨然成为燕国朝堂上,最璀璨的明星。 “皇兄,前两次与戎族大战,燕国大获全胜,缴获牛羊马匹无数不说,更有近八万青壮年,这些人在草原上皆为控弦之士,实力不可小觑。 第54章劝降中 本来皇兄计划把他们发配到燕国各处做苦力,减少子民服役,臣弟绝无意见的。不过当下燕国除了修建骡马市,整理荒田,再无大事项。余大人为了安抚流民,招募不少破产的农户,负责修建骡马市,开垦农田。 所以,目前八万戎族人全部闲余下来,若不屠杀殆尽,毕竟消耗国力,所以臣弟想是不是能把这些人戎族招募进军中,独立组建一军,驻扎在晋国边境。” 林枭一言既出,朝堂上立刻混乱起来,收编戎族俘虏,这件事情,群臣几乎全部持反对意见,连向来与林枭同仇敌忾的赵士德也站出来说道:“侯爷,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燕国与戎族交战数十年,纵然皇上仁慈不杀俘虏,却不能把戎族人编入军队,一旦对方手握兵器,发生叛乱,后果不堪设想啊!” “是啊,老臣也反对,定国侯忠心为国,让人称赞,但戎族人生性蛮横,乃外化之人,皇上断然不能养虎为患,让戎族人壮大,否则,若再次戎族交战,戎族人定叛乱。”柳乘风虽然现在掌管律令刑部,但好歹行伍出身,年轻时坐镇西北,与赵国,戎族发生多次激战,对戎族人也算了解,狼子野心,难以驯化。 依照林枫见识,倒觉得无所谓,若戎族人肯效忠,他们在燕国的地位与法国的外籍雇佣兵无意。再者戎族人实力强悍,尤其马背上功夫了得,若能真心实意投靠自己,八万人完全能组建起一支强大的骑兵。况且这些人本来就是骑兵,不必训练,不必教化,不过节省人力,更节省不少物力,几乎拉出来就是一群悍兵。 只是燕国目前实力羸弱,戎族人又向来不把燕国人放在眼里,让他们效忠,并且产生归属感,的确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尤其让对方死心塌地忠于自己,太困难了。 沉默了片刻,林枫大概有了想法,尽管不清楚能不能成功,却也值得一试。若能成功收编戎族战士,八万战斗力,几乎让燕**事上,实力近倍暴涨。 挺了挺身子,扫了眼群臣,林枫站起来道:“劝降戎族人的事情,朕自有办法,今天朝会先到这里,林枭,雷杰英,柳乘风,赵士德,余哲明等人留下,去暖阁等朕消息。” 林枭五人不清楚林枫何意,瞧着他风风火火带着安恒离开,众人无奈的朝着暖阁走去,不过,林枭却有点心喜,不管怎样,若能把八万戎族壮士编为骑兵稍稍训练,燕国实力会暴增。 离开朝堂,林枫坐着龙辇直奔玉漱苑,收编戎族骑兵,就算他有三寸不烂之舌,恐怕也难以改变戎族人的想法,所以,必须由他们觉的亲近,地位又高于他们的人亲自去降服,慕容梦菲便不错的选择。 来到玉漱苑,林枫把主意告诉了慕容梦菲,慕容梦菲与旁边的赵紫烟先是一惊,接着慕容梦菲咬着粉唇点点头,道:“相公,臣妾去试试吧,若不成,相公不许责怪臣妾啊。” 见过林枫手段,族人成了俘虏,若不能被招降,恐怕难免一死,这是慕容梦菲不情愿看到的。现今自己已经把林枫当作夫婿了,发自内心当然向着他。招降族人,可谓一举两得,自己在林枫身边有了依仗,林枫本身实力也会增强。 “去吧,不成功,朕也会怪你。”抱着慕容梦菲螓首,亲吻在她额头上,随着时间推移,外带自己努力,慕容梦菲身上越来越有味道,一颦一笑,无不带着少妇风情,让他如痴如醉。待慕容梦菲离开,林枫享受着赵紫烟玉指的推拿,托着下巴暗想,是不是抽空顺便吃掉她。 慕容梦菲换了衣裳,一件白色留仙裙,披着红色棉纱披风,边缘白色鹅毛镶嵌,看起来高贵圣洁,仿佛九天仙女,坐在马车上,朝着城外看押戎族人的军营走去。 这些天来,戎族人的日子并不好过,第一波被从左贤王牙账抓来的人,老弱妇孺皆有,外加回归路上俘获的骑兵,林林总总不再少数。这些日子来,看守的士兵压根不把他们当人看,积攒了数十年的怨气,一股脑全部发泄在他们身上,没吃的,没喝的,身体上惩罚,精神上辱骂,过的苦不堪言。 又处于寒冬,大家忍饥挨饿,露宿之处更无御寒东西,境况非常糟糕。 不久前,听说大汗带兵南下,本以为凭借族人强大,肯定能灭掉燕国,最不济交换人质也能把大家赎回去,可惜月余时间后,没有等来好消息,反而见到更多的俘虏,通过这些人之口了解到,燕军大胜,戎族骑兵一败涂地,连左将军耶律铁勒也在激战中惨死。 气势汹汹而来的三十万铁骑伤亡大半,丢下数万俘虏仓惶北去。心中有一线希望的戎族骑兵,戎族妇孺彻底死心了。意识到大汗不会轻易南下了,等待他们的将是无穷无尽的折磨和死亡。 哀莫大于心死,昔日草原上矫健的雄鹰,一朝落寞,全变成了待死之人,他们心中不服,不服啊。可惜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又怎么敢反抗。 慕容梦菲一身素装来到看押族人的地方时,静静站在高台上,看着族人落魄困窘的处境,心中也不好过。自己族人数量本来就不多,连续两次激战,被俘虏来的骑兵与老弱妇孺总共超过了十几万。 一旦八万骑兵不愿意被招降,不光他们会死,连带身边数万老弱妇孺也会死。十几万人惨死,必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不敢想象悲剧的发生,慕容梦菲急忙摇了摇头,不敢想象那可怕情形,把那些不好思绪统统抛之脑后。 旁边跟随而来的安恒,注意到慕容梦菲神情,扯出公鸭子的叫声,高喊:“慕容公主驾到,戎族人叩拜。”林枫没有敕封慕容梦菲后宫职位,安恒不敢胆大包天的随便称呼,否则人头不保,思来想去,公主称呼最为稳妥。 缓缓走下高台,慕容梦菲来到族人中间,此刻,不少隶属王庭的戎族骑兵,俨然已经认出了她的容貌,纷纷起身高呼:“公主,公主。” 数月内受够了磨难,身心俱疲,大家已全部绝望了,但自家公主忽然出现,这些人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黎明的曙光,心中一下子敞亮许多,不少妇孺围拢在她身边。感受到族人对生存的渴望,慕容梦菲情不自禁留下了两行清泪,抱着身边一名女子,呜咽哭泣起来。 有人察觉自家公主悲伤,愤怒不已,高喊道:“求公主,带我们杀出燕国,重返家园。” “杀出燕国,重返家园!” “------------------” 连日的压抑,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看押的场所内,传来震天动地的发泄声,连林枫在皇宫中,也能听到这个宣泄的怒气。 慕容梦菲始终安安静静带着族人中间,待宣泄声渐渐平息时,她才找了个稍微高点的位置,站在上面,神情悲壮的道:“戎族儿郎们,我知道大家信心满满誓死重返家园,我何尝不想回到草原,可是,现在大家全是俘虏,身心疲乏,士气低沉,莫说不要冲出着看押之处,就算大家侥幸冲出看押之处,大家胯下无马,手中无兵刃,能不能冲出看押之处不说,数万妇孺怎么办,便是冲出看押之处,若想带着族人安全返回家园,面对燕国北方三大雄关,以及龙骑卫,羽林卫,及北方虎豹卫前后绞杀,这十几万人,又有多少人能走出燕国呢。” “可是,公主,大家不反抗,留下来也会死,族人这些年没少欺负燕人啊!与其坐以待毙,全部被屠杀,不如揭竿而起,就算死,也要重创燕国城池,死的轰轰烈烈。” “对,宁做鬼雄,不做人渣,不做俘虏!” “-----------”长着数月,短则数日,猪狗不如的生活,随时面临死亡的威胁,这些人仿佛惊弓之鸟,时时刻刻处于崩溃的边缘,一旦有丁点机会,有人稍稍怂恿,全会变成不怕死的战士。 慕容梦菲能理解族人的心情,当年燕国上万人被俘虏,也产生悲壮的情绪,可惜全部族人射杀,没有留下任何活口。 她也知道,战阵的残酷性,若大家敢反抗,估计十几万人,全会被坑杀。尤其经过数月相处,她知道林枫是个铁血君王,为扭转朝堂局面,可以冷酷无情的杀掉数十名大臣。这些族人,胆敢造次,他恐怕不会留情,所以,招降是最好的选择。 稍稍整理了下思绪,慕容梦菲面容坚强地道:“我理解大家心情,我戎族男儿受不了屈辱。 然而,有件事情大家却不知道,今夏草原发生大旱,匈奴抢占了族中不少草场水源,部落没有充足粮食过冬,父汗为了部落,亲自带兵南下,可惜冬日里作战,对部落大大不利,父汗败北,又临近大雪封山,才急于北上。” 第55章劝降下 “而今,父汗带着从晋国抢夺的粮食北上,这个冬天族人不会再挨饿,可来年,部落定与匈奴有一战,决定部落生死存亡,父汗肯定没有时间顾及大家。 所以,大家若不屈服,未来数年,数十年内,肯定会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当前,我与燕国皇帝结为伉俪,燕国皇帝俨然成为我的夫君,我希望大家能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与夫君做对,否则,他在部落虚弱时,若出兵塞外,部落境遇会雪上加霜。” 慕容梦菲这些话,发自肺腑,既表明戎族当前处境,更让俘虏清楚自己当前境遇,认清现实。 “什么,公主,你嫁给燕国狗皇帝?” “公主,燕国狗皇帝是不是逼迫你?” “匈奴人可恶,背后捅刀子。” “杀回王庭,屠杀匈奴人。” 听到慕容梦菲叙述,俘虏义愤填膺,有人对慕容梦菲嫁给林枫愤怒,戎族的天之娇女,怎么能侍奉燕国狗皇帝,这对戎族而言乃莫大的耻辱。有人气愤匈奴人行事手段卑鄙,背后伤人,总之,刚刚平息的气氛,又仿佛烧开的沸水,快速沸腾起来。 慕容梦菲愁着眉头,扫了眼族人,继续说:“燕国皇帝大智若愚,行事周密,目光长远,纵然燕国目前四面欢敌,但我相信,短短数年内燕国人,定会在自己皇帝带领下,励精图治,变的国富民强,逐鹿中原,重塑昔日大燕国辉煌,乃至统一大陆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身为他的妻子,一定会帮助他稳固江山,积攒争霸的实力。但作为戎族儿女,我又不希望自己的族人面临灭族的危险,所以,今日我斗胆乞求大家,投靠燕国皇帝,相信在他的带领下,我戎族人,有朝一日肯定会在大陆上占有一席之地,重返北方家园,扫清敌手不在话下。 当然,若大家不投靠燕国皇帝,他也不会杀死大家,不过,大家依然会被划为燕国子民,允许在燕国结婚生子,长期繁衍下去。只是,我作为戎族公主,若想在燕国后宫内争取地位,没有大家支持,异国他乡中,日子肯定不好过。一旦我不再受宠,各位族人没有依靠,纵然有了自由,生活肯定也不好过。故而,咱们戎族人若想在燕国体面的活下去,手中必须掌握强大的武力,纵然不能撼动燕国根基,却也不会受人欺负。” 慕容梦菲的意思表达的非常清楚,眼下大家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虽有要挟之意,却也是戎族人面临的真实处境。而且,她出身戎族王庭,清楚后宫争斗地危险,倘若族人主动投靠林炎,她在燕国地位的确会提升,毕竟十多万人,八万敢战之士,林枫对她的态度,必须考虑八万敢战之士。 “公主,燕国皇帝怎么可能这么做,这几十年来,咱们可没有少欺负燕国人,双方纵然不是宿敌,却也互相敌视,历代燕国皇帝恨不得把咱们碎尸万段,食其肉,饮其血,又怎么会网开一面,不计前嫌呢?”终于,人群中站出来一人,瞧着身上残破的衣装,却依稀可以看出他曾经在戎族军中地位不低。 慕容梦菲心中一喜,有人询问说明他感兴趣,只要打消他心中疑虑,招降之事,应该不会太难。“燕国皇帝气度非凡,向来以昊天武帝自诩,他的目标乃争夺大陆霸主地位,绝对不会在这些问题上仅仅计较,否则,不会让我来招降大家。况且,大家应该知道,昊天武帝手下有支南征北战的劲旅,飞虎铁卫,这些人全部由异族组成,可是为大周的建立立下了汗马功劳,若大家投靠燕国皇帝,他定会重新组建飞虎铁卫。 而今,燕国百废待兴,军力不是太强,大家此时加入,无异于雪中送炭,肯定会被燕国皇帝重用,其中利害,大家应该懂,作为燕国皇帝的妻子,作为戎族儿女,我希望大家抛开成见,融入燕国。” 看押所内沉默了许久,众人在不断窃窃私语,不少人集中在先前将军身边,似乎在商量问题。 公主说的大周昊天武帝,戎族人不是不清楚,昊天武帝乃大陆上仅次于始皇帝的霸主,若非数百年来皇权旁落,大周子嗣越来越弱,五百年前大周不会分崩离析,大陆上就不会出现诸侯争霸的局面。 况且,说起飞虎铁卫,戎族人也非常骄傲,匈奴,东胡,戎族,鲜卑等,不少塞外民族,祖先皆出自于飞虎铁卫。大周灭亡,诸位将领互相不服,才组建了各自的部落。 许久,众人商讨似乎有了结果,将军站出来,恭敬地道;“公主,若燕国皇帝肯定咱们三个条件,我等誓死效忠,若不答应,就算死,我等也不会屈服。” 慕容梦菲点点头,示意安恒去告诉林枫,随便带他过来。 这位将军能这么说,显然自己先前的话,让族人意志已经动摇了,若林枫实心招降族人,三个要求,只要不太为难,他肯定会答应,而这些事情,自己一妇道人家,着实不敢替林枫做主,否则,林枫若不能实现,肯定会引起族人仇视,生变。 很快林枫在林枭与雷杰英双双保护下来到了城墙上,不过林枫没有在城墙上做太多逗留,便转身朝着慕容梦菲走去。林枭与雷杰英见状,双双大惊,皇上万金之躯,深入战俘中,稍有不慎,就有可能遇刺。 “皇兄,快回来,龙体为重。” “皇上----”两人紧张的呼喊,林枫却摆摆手道:“无碍,我相信他们?” 走进战俘营有一定风险,林枫却选择了相信对方,就算对方为战俘,就算双方曾经为敌,既然开始谈判了,大家该有足够的信任与尊重。 林枭见状,忙挥手示意,隐藏在暗处的弓箭手立刻行动,目光集中在林枫身上,戎族人稍有异动,格杀勿论。 林枭担心林枫的安危,发自内心的担心,若说以前他还瞧不起林枫,心中有芥蒂,可这几个月来,林枫长袖善舞,文能治国,武能克敌,颇有圣君风范。他相信有林枫在,群臣励精图治,大燕迟早重塑昔日辉煌,而且,他始终没有忘记林枫曾经豪迈的告诉他,群雄逐鹿,朕必会再次统一大陆。所以,林枫安危关乎国体,关乎大燕未来。 走到战俘中,林枫立在慕容梦菲面前,冲着她点点头,才朝着被戎族推选出的将军道:“想必菲儿已经告诉了大家朕的意图,既然你们有条件,说明招降之事有的谈,说说吧,要求只要不过分,朕会答应你们。” 被推选出的将军叫拓跋羽,乃右将军耶律铁石手下大将,在军中有点地位。瞧见林枫独身走进战俘营,神色惊愕的道:“有胆量,你不怕我杀了你吗?”的确,这会杀了林枫在他看来没有多少难度,纵然手中没有兵器,可两个快步,重拳足以击打在他身上。 “呵呵,若连这里都不敢来,朕又凭什么争霸天下,逐鹿中原,既然你不敢杀朕,长话短说,说出你们的要求。”林枫气定神闲,丝毫没有露出忌惮之色,前生什么危险没有经历过,斩首行动也执行了好几次,又岂会怕些手无寸铁的人。 拓跋羽退后两步,实在承受不了林枫身上的气势,道:“真没有想到,外人眼中难成气候的燕国皇帝,竟不是等闲之辈。也好,我家公主总算没有看走眼。” 扫了眼身边的族人,拓拔羽舔了舔干涩的嘴角道:“你能招募我们,想必也看出了戎族骑兵的战斗力,不然你恐怕早把我们杀光了,我的三个要求,你应该能做到。 其一,若想让我们真心实意归附与你,公主殿下必须做燕国皇后,你们中原人常说皇后母仪天下,只有公主殿下做了皇后,戎族人在燕国才有归属感。” 闻言,林枫望向慕容梦菲,恰好对方也正好望向他,不过仅仅看了眼,却也没有说什么。慕容梦菲自知做不了皇后,所以从来没有在林枫面前提起过,现在拓拔羽提及,她也想看看林枫究竟怎么看待自己。 “不行,皇后之事,朕不能答应,这个不用说了。”几乎没有思考,林枫直言拒绝了拓拔羽的要求。她没有瞧不上慕容梦菲,只是出于私心不会这么做,皇后被他从宋国抢回来,在燕国没有任何根基,自己无缘无故废了皇后,兴许没有太多阻力,可他做不到,尤其对皇后那么恬静的女子。 林枫非常为难,扭头发现慕容梦菲神色黯然,晓得对方心中怎么想,他不废后,不代表不重视慕容梦菲,及眼前八万戎族骑兵,上前一步,握住慕容梦菲柔荑,林枫铿锵有力的道:“不废后乃朕的底线,所以,皇后之事永远不要再提,不过,朕保证菲儿在宫中地位绝对不会太低,目前朕后宫中仅有皇后与两位贵妃,朕虽不能立菲儿为后,但四名贵妃中绝对有她。” 第56章归降 燕国内宫之中皇后统领三宫六院,之下有四夫人分别贵妃、淑妃、德妃、贤妃,其次为九嫔,昭仪、昭容、昭媛、修仪、修容、修媛、充仪、充容、充媛,外加什么婕妤,美人,才人什么等等,林林总总,后宫佳丽三千。 现今,内宫中,除了皇后,还有苏贵妃,萧淑妃,所以,林枫可以把慕容梦菲封为德妃。 至于苏贵妃与萧淑妃虽然双方还未曾谋面,林枫却也晓得两人不差,皆出自于燕国之外的世家大族,据说,苏贵妃以前还是郑国太尉苏秦之女,在与晋国联姻路上被虏了回来。 所以,江山要争,美人也要抢,他不**江山更爱美人的昏君,却也不会做,爱美人更爱江山的卫道士。 瞧见拓拔羽犹豫不定,林枫淡淡的说:“机会稍纵即逝,你若不同意,朕照样会封菲儿为德妃,照样会建立新军,但你们未来将唯有被当作俘虏对待了。” 拓拔羽没有立刻做出决断,转而朝着慕容梦菲问道:“公主殿下,你堂堂戎族公主,千金之躯,做燕国皇帝妃子,你不委屈吗?” 大家决定要挟林枫立慕容梦菲做皇后,正是担心自家公主受到委屈,这会林枫态度强硬,拓拔羽左右为难,唯有让慕容梦菲自己做决断了。 “我相信相公非无情无义之人。”靠在林枫怀中,慕容梦菲淡淡说了句,清楚的表达出自己意思。 拓拔羽闻言,握着拳头道:“燕国皇帝,你若敢欺负我家公主,就算我拓拔羽粉身碎骨,也要找你拼命,我戎族十多万族人,绝对不会忍气吞声。” “放心吧,朕不会做猴子搬玉米的事情,菲儿会在朕的呵护下幸福到老。”紧紧攥着慕容梦菲柔荑,林枫斩钉截铁的道。美女谁不喜欢,怀中佳人还是自己第一个女人。 “好,第二个条件,我戎族人可以参加飞虎铁卫,但不做燕国的二等公民,地位必须与燕国子民平起平坐。”拓拔羽不是傻蛋,相反非常聪明,若非在耶律铁石手下不被重用,若由他带兵,绝不会被燕军俘获。 再者,他了解飞虎铁卫的历史,正因当初大周把异族挡住二等公民,才引起飞虎铁卫叛乱,逐渐导致大周分崩离析。这会,他不管燕国会不会分崩离析,他仅关注族人在燕国地位。 林枫闻言大笑,当拓拔羽微愣时,他淡淡的道:“或许你还不清楚,在燕国任何人,都被挡住燕国子民,大家地位平等,你说的事情根本不会发生。”大燕有许多弊端,唯有这一点林枫还算认可,也的确收到效果,燕国国力不济,国内却从来没有发生异族叛乱的事情:“说说第三个条件吧。” 拓拔羽有点伤神,暗叹大意不了解燕国习俗,缓了口气道:“我戎族男儿为你征战,你必须在军械,装备,钱粮,及战功上一视同仁,不能厚此薄彼。” “当然,朕不傻,不会自掘坟墓。”林枫爽快的答应,真心实意招募这些人,所以,拓拔羽说的事情根本不是事儿。“好了,朕满足了你的三个要求,你们是不是该归附于朕了。若你们担心口说无凭,当下朕立刻册封菲儿为德妃,册封你为抚军都督,二品大将,余下之人往后论功行赏。至于后两件事情,需要时间来证明。” 拓拔羽没有回应,转身走进了人群中,大家交头接耳立刻商量起来,不久,拓拔羽走出人群道:“大家答应效忠于你,不过,眼下天气寒冷,又临近年关,营中妇孺好些天没有吃饱饭了,又有不少老兵受伤,皇上必须立刻拨粮诊治。” 答应效忠林枫,拓拔羽等人绝对不是一时脑热,也经过深思熟虑。眼前的皇帝年轻,却有能力带兵两次击败戎族,显然不是无能昏君,公主又倾心对方。再者,今日之事,他表现出仁君风范,有胆色,有谋略,将来肯定大有所为,若错失机会,恐怕数万俘虏会彻底成为奴隶。 “当然,你们投靠了朕,就算是朕的子民,尽管燕国眼下贫苦,但朕绝对不会让自己人受委屈。”言毕,林枫转身朝着安恒道:“差赵士德立刻派粮。” “臣拓拔羽,誓死效忠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拓拔羽单膝跪地,高喝。 “誓死效忠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战俘像浪潮一样,先后跪地,声音只穿云霄。 城墙上,林枭喜不胜收,转身向雷杰英道:“皇兄真乃人中之龙,这么轻易招降八万骑兵。” “是啊,有皇上在,实乃燕国之福,群臣之福。” 解决了战俘之事,林枫没有在战俘营久留,先差赵士德派粮,又安恒告诉赵士德,快速准备骑兵装备,争取早日让戎族骑兵派上用场。这才带着慕容梦菲离开。 玉漱苑内,林枫亲吻在慕容梦菲额头上,喜不胜收道:“菲儿,你今天立了大功,相公一定好好赏你。这会,你先休息,相公还有事做。” 慕容梦菲点点头,妧媚轻笑道:“能帮相公分忧解难,菲儿很高兴,燕国贫苦,菲儿也不要什么赏赐了,相公空闲时多陪陪菲儿就好。”言罢,也不等林枫回应,就转身离开了。 林枫没有想太多,坐上龙辇朝着暖阁走去,争霸天下,离不开钱与刀。招降了戎族八万骑兵,配合羽林卫,龙骑卫,燕国敢战之士近乎二十万,柳玄远,林枭又依然在募兵,不出两年,燕**力肯定会井喷式发展。 不过,军力大增,问题随之而来,养兵需要钱,且需要大钱,无论装备,器械,军饷,及安抚费等等,太多太多了。当前抄了韩方等家,获得近两亿白银,能支撑不少时间,但若没有东西快速补充钱粮,必然坐吃山空,所以眼下必须强开商路,想法设法提高国家税收了,大肆推广新盐与新酒了。 来到暖阁,赵士德临时离开外,柳乘风,余哲明,林枭,雷杰英俱在,林枫一屁股坐在软塌上,喝了口冷茶,笑着道:“戎族之事基本解决,不过,当下二弟还需加快征兵速度,力争在来年开春,再招募十万新军,全部派去苍岩山训练,保证燕国有充足兵源,至于将来如何划分,朕会在短时间内做详细规划,争取明了军中等级。”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我燕国增加八万骑兵,军力大增啊!”林枫下令后,五人齐声恭贺。 林枫摆摆手,苦笑道:“事情的确是好事情,但目前急需钱粮,况且朝堂上文臣猛将太少,单凭朕与几位爱卿,很难让燕国复兴,乃至争霸统一天下。” “皇上,臣争取早日建好骡马市,吸引各国商旅,增加国家税收,不让皇上有后顾之忧。”余哲明心潮澎湃,若有生之年能见到燕国复兴,统一天下,作为皇上手底大臣,他定会名垂青史。 通过几天相处,林枫非常认可余哲明,有能力,有魄力,对自己忠心耿耿。在财政方面,堪称大能。“余爱卿,骡马市要见,荒废的土地要重新划分。现在,朕觉的也该收回铁矿,改由国家经营了。” “皇上,万万不可,现今燕国局势依然不稳,建骡马市,重新划分荒田,已经引起不少世家豪族反抗,若再收回铁矿经营,怕会越发引起对方反感,发生叛乱之事!臣建议,皇上循序渐进,等骡马市稳定下来,开始获益时,百姓分到土地,对生活有了念想时,再收铁矿经营。”余哲明说。 林枫心中不甘,燕国缺钱,他又不懂的经商,更不会发明,想要赚点外快,拟补燕国财政难上加难,却让他眼睁睁的看着铁税,流入世家豪族腰包,是可忍孰不可忍。 拖肘沉默了十几分钟,期间余哲明五人根本不清楚林枫在想什么,只见他忽然说道。“就算不能收回铁矿,朕也要从世家豪族身上撕块肉。” “皇兄想怎么做?”众人不知林枫何意,却是不敢轻易开口,顿时,目光全部转移在了林枭身上。 林枫神秘一笑,道:“制盐冶铁,别人能做,我们也能做,倾举国之力,肯定还会做的更好。不过,当务之急,应该把月前恩科的士子全部安排,尤其多安排在财政司,否则,余哲明分身乏力啊!” 记的出征前,朝廷在燕国境内举行了一次科举,近日琐事缠身,看到所有事情全部压在了余哲明身上,林枫不仅想起来这些人。 “皇兄,在你出征期间,臣弟彻底肃清了朝廷上下无能贪污之辈,三十五名士子全部安排,就这样,朝堂,各州各县,依然有数百空缺。” 林枫非常郁闷,以前各府衙,各司库冗官惰政,这才月余时间,却变成了空缺不断,不过这样更好,查抄一批贪官污吏,效果更好。可调整幅度似乎太大,已经影响了政务处理。 第57章出宫游玩 凤鸣宫中,萧妃与苏妃正在丫鬟伺候下换衣服,苏妃嘴角带着几丝笑意,媚然天成,咬着薄唇,朝着皇后甜甜叫道:“姐姐,皇上是不是真的变了,臣妾听说,皇上变了,是不是真的啊!” “嘻嘻,相公的确变了,不然咱们姐妹还在继续独守闺房呢,怎么了,浣晴,你想相公晚上去云瑶宫,要不姐姐帮你?”皇后笑嘻嘻的道,俨然比平时快乐许多,随即又说:“对了,浣晴,琳琅,一会见到相公,可别称呼皇上,叫相公他会觉的更亲切。” “哦,若真变了就好了。”苏浣晴喃喃的说,眸中划过一丝醉意,美不胜收。 “浣晴,你引诱相公,到时可别叫苦,咱们相公很厉害的。”皇后轻声言语,想起被林枫杀的片甲不留时,俏面上无声中爬起了红晕。 苏贵妃没有言语,嘴角却带着笑意,嘀咕道:“能引诱成功,苦点怕什么,总比被当作花瓶供着强。”显然,苏贵妃语气中,对林枫曾经不问不闻的举动,有些许埋怨。 很快三女走出了凤鸣宫,换上男装风情各异,皇后圣洁神秘,苏贵妃魅惑邪艳,萧淑妃冷酷俊俏,林枫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走上前道:“晴儿,琳琅,你们三人会骑马么,若不会,坐轿子出宫吧!” 苏贵妃有意无意摆动着婀娜身姿,走到林枫面前,嗲声嗲气道:“相公,臣妾会骑马的,就是不太熟悉,假若相公愿意帮人家,臣妾很愿意的。” “小妖精!”林枫觉的,在这女人面前,自己不会产生半点抵抗力,不过,他喜欢。江山,他会征服,美女,他也会征服。“琳琅,你与皇后要不做轿子吧,这样舒服些。” 林枫知道皇后优雅,不太擅长骑马,对萧琳琅却不太了解,故而,才这样说。 萧淑妃性子冷酷,却不代表没有能力,语气淡淡的道:“相公若答应,臣妾愿意带着姐姐。” “嗯,这样好。” 一行四人,外加安恒,及六名铁团成员。 铁团也叫黑铁,是林枫最近组建的机构,地位相当于皇上贴身侍卫,在刀锋战士中挑选出了三十人,这些人实力强悍,战场上足以以一敌百,又死心塌地忠于林枫,由黑铁保护,林枫非常放心。 胯下日行千里的良驹,白马上面,林枫一身黑色劲装,冷酷俊朗,怀中揽着柔若无骨的佳人,马踏飞雪,意气风发,得意无比。 皇宫面积不小,纵然骑马也需要十几分钟才能出宫,期间苏贵妃身体斜靠在林枫怀里,抓着缰绳的柔荑有意无意伸进林枫手中,马儿奔跑中,扑面香气带着淡淡妖冶芳香灌入鼻中,尽管苏贵妃一身男儿装,眼角却依然带着天生的媚意。 林枫攥着柔若无骨的玉手,光洁,细嫩,右手控制着缰绳,左手搂着苏贵妃婆娑柳腰,脑袋贴在她晶莹剔透的耳边,轻声道:“晴儿,你故意引诱相公犯罪吗?” 苏贵妃觉的自己没有引诱林枫,不过,心中真的希望林枫宠幸她,毕竟以前要嫁给晋国太子北辰穹,被林枫抢回燕国,无依无靠。若不能被皇上宠幸,迟早会被遗忘。 自认相貌,身段比不皇后与萧淑妃差,琴棋书画也样样精通,出嫁之前,家里还让人教她伺候男人的手段,几乎万事俱备只欠一个合适机会了。 被林枫抱在怀中,男人阳刚的气息让她痴迷,尽管出身于世家大族,名门闺秀,此刻心中却非常不平静。 俏面一羞,苏贵妃娇嗔道:“才没有呢,相公不要取笑人家了。” 林枫了然清楚苏贵妃心思,轻轻亲吻在她乌黑秀发上,苏贵妃身子一颤,歪倒在林枫怀里,讪讪一笑,林枫道:“真的吗,晴儿,你为嫔妃之首,地位次于皇后,真的不喜欢朕么?” “相公,你欺负晴儿,人家怎么不喜欢你了,倒是相公,你把晴儿抢回来,两年多也不见来陪晴儿,人家还以为相公不喜欢晴儿。” 这件事情,与林枫无关,若事先见过苏贵妃美貌,他不会做卫道士,更不会做柳下惠,面对娇美诱人的贵妃,无动于衷。要怪只能怪前身浑人,放在如花似玉的美人,不问不闻。 不过,这些事情又怎么能告诉苏贵妃,总不能告诉她,自己不是前身,手掌按在苏贵妃腹部,林枫苦涩道:“呵呵,朕以前放着晴儿不动,着实糊涂了,放心,以后相公会好好疼爱晴儿,对了,还有琳琅。” 苏贵妃心中一喜,静静靠在林枫怀中没有说话,好一会,忽然扭头抿着粉唇,朝着林枫道:“相公,不要食言,不然人家会生气的。” 林枫看着面前娇艳欲滴的容颜,牵着马缰,心中有点情不自禁,不过,没有乱来,毕竟,马上要出宫了,四面守卫森严,自己总不能当众欺负苏贵妃。 苏贵妃察觉林枫专注的眼神,集中在自己身上,心中又羞又惊,挣扎着,却又被林枫揽在怀里,不得已,仿佛猫儿乖乖缩在他怀里,享受着美好又安全拥抱。 旁边,萧淑妃载着皇后缓慢前行,两人本没有太多交集,皇后端庄,萧淑妃冷酷,均不是多事之人,在宫中两年,几乎各自处于自己宫中。若非林枫准备带大家出宫游玩,很长一段时间内,两人依然会是熟悉的陌生人。 “琳琅妹妹的马术真好,姐姐笨,可是学不来。”皇后首先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萧淑妃性格冷酷,有点像男孩性格,面色平静,朗声道:“姐姐若学习,马术肯定也不差,不过,姐姐性子沉稳,还是不要学的好,往后出行玩耍,找妹妹便是了。” “可以吗?”皇后问道,毕竟,两人不熟。 “当然了,身在异乡,妹妹在宫中也没有个说贴心话,姐姐若不介意,妹妹往后可能会常去凤鸣宫叨扰。” “无妨,无妨,咱们姐妹处境相似,若非相公近几日腻在凤鸣宫,姐姐也非常无聊,没人说个贴心话。”皇后知道,萧淑妃与苏贵妃两人有矛盾,虽然事不大,却也互相来不往,有时候,两人也会为某些事情大打出手,争风吃醋。 两人策马奔驰至宫门口,回头却瞧见林枫与苏贵妃正亲吻的投入,萧淑妃眸子泛起,轻轻白了眼两人,怒道:“真是个狐狸精,这么快就勾引上相公了。” 双方性格不同,苏贵妃妖,萧淑妃酷,不同的性格,注定两人不会友好相处。这两女人,无不能让男人产生兴趣,前者妩媚妖娆,后者冷酷冰艳。 皇后闻声,窃笑,道:“呃,琳琅,你是不是羡慕了?”皇后清楚萧淑妃性格,她不喜欢当众卿卿我我,亦不喜欢主动,至少表面上这样。 “羡慕,懒的羡慕,一个人也挺好。”萧淑妃平静的说,以前没有见到林枫,就觉的无所谓了,今天意外与林枫见面,这会说来难免有点违心。垂着脑袋,神色无精打采。 皇后笑的花枝招展,白衣飘飘,男装下英挺的容貌中带着几丝醉意,道:“好了好了,琳琅,别闹心了,姐姐帮你,不过,你也别与晴儿闹心,相公主要精力放在国事上,不会喜欢乱糟糟的后宫。” 冷酷静怡的俏面上,悄悄挤出几丝笑意,萧淑妃洁白贝齿咬着薄唇道:“谢姐姐了,我不会给相公添麻烦。” 林枫松开苏贵妃时,佳人羞得俏面滚烫,螓首藏在林枫怀中,娇羞的道:“相公,你太坏了,边上有人呢,故意欺负人家。”初吻,让苏浣晴又惊又羞又欣喜,独守香闺的生活不好过,假若能获得皇上宠爱,想来也可以像皇后一样,让林枫在自己宫中夜夜笙歌,做真正的女人。 “哈哈,朕喜欢欺负你,怎么啦,有时间,朕还会欺负琳琅,晴儿,你怎么想?”林枫意气风发,心中有说不错的滋味,君临天下,美人在怀,大丈夫在世,无非满足追求这两样。他不是什么无欲无求之人,对当前生活,对穿越并不抵制。 苏贵妃楚楚可怜,窝在林枫怀中,一副人见尤怜的样子道:“晴儿,不过一介女流之辈,无权无势,相公乃一国之君,若欺负晴儿,晴儿也没有法子,只能任凭相公胡来了。” 女人似乎非常了解林枫心思,美眸偶尔眨几下,扑闪扑闪,仿佛在怂恿林枫对她使坏。看的林枫心中怦怦直跳,轻易难耐,若非准备出宫游玩,不把怀中女子就地正法才怪。 林枫在苏贵妃柳腰上狠捏了下,道:“小妖精,得了便宜卖乖,朕晚上必须罚你。” 身子微微一颤,苏贵妃双眼迷离,带着天生媚意,可怜兮兮的看着林枫道:“臣妾领罚,还望相公怜惜人家。”言罢,快速吻在林枫嘴角,安安静静的待在他怀中。 两人骑马上来时,皇后嘴角带着几分笑意,指着萧淑妃,戏谑道:“相公,你可真偏心,心思全花在晴儿妹妹身上,是不是忘了琳琅妹妹也是个大美人。” 第58章问计于民上 萧淑妃一羞,俏面涨红,朝着皇后嘀咕几句,显的不好意思。怎会想到,皇后这么快让林枫把注意力转移在自己身上了。 林枫也笑了,非常得意,道:“怎么会呢,朕记的琳琅,你们全是朕的女人,不管什么时候,你们不勾心斗角,做到互敬互爱,朕不会厚此薄彼。” 萧淑妃酷酷一笑,冲着林枫点头道:“臣妾谢相公厚爱。”又看了眼林枫苏贵妃道:“苏妃姐姐,今日相公作证,不管你以前怎么待我,咱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了。” 萧淑妃是个豪爽的人,不会记仇,先前经皇后提醒,这会林枫特意说明,故而,主动向苏贵妃道歉。 “你不气我,我干嘛找你麻烦,你也叫我姐姐了,我便不与你计较了。”苏贵妃从林枫怀里探出半个脑袋,面前带几丝温笑。 林枫下马,又抱下苏贵妃,把缰绳交给宫门口守卫,道:“好了,闲话不多说了,走,今天相公带三位娘子四处瞧瞧。” 燕国帝都延续近千年,曾经华丽富饶,声名在外,是连接南北商道的重要一站,奈何,这些年来燕国国力锐减,繁华程度不胜以往,南北商旅减少,燕国经济非常萧条,新建的大宅,豪宅非常稀少,少了些许生命力。 不过,不管外人怎么看待,林枫却非常喜欢,毕竟作为一个现代人,能亲身处于古代王都中,有很多事情令他觉的欣喜,稀奇,权当一次一日游。 六名铁卫,伸出黑色劲装,腰胯七尺环手刀,六人分别在两旁带路,护着林枫四人。一行欢声笑语,威风凛凛。 与数月前相比,临近年关,又有各项政策激励,大街上人流明显增加不少,便是寒冬腊月天,天上飘着雪花,不少小贩,在街道两旁摆着自家出产的东西,蔬菜,布匹,及零碎的手工艺品,摊面不大,却种类却非常繁多,叫骂声,吆喝声,人来人往,热闹非常。 此情此景,林炎非常欣慰,农业乃立国之本,关系数千万燕国子民生计。可商业与手工业的发展,却是农业经济的重要补充,农业发展,特别是经济作物的推广为手工业发展提供了原料。农业、手工业生产技术的提高和产品商品化的趋势为商业的发展奠定了基础,商业流通的繁荣又反过来刺激了农业和手工业的发展。 三者互相补充,才能国富民强,实现自己的强国强军富民的想法。 再者,百姓有了经商意识,现今可能是农作物,布匹,或者简单手工艺,然一旦有了原始资本积累,肯定会扩大生产力,会有更花哨,更使用的东西流通。 近日,林枫研究过宋国的政策,举国上下大力发展商业,几乎大陆上赚钱的行业,都有宋国一席之地,有了充足钱粮,宋国的军队也在快速发展,尽管默默无闻,可战斗力绝不是盖的,这一点,林枫非常佩服宋国皇帝。 “公子,余大人的政策,好像正在慢慢生效,帝都似乎比以前繁荣许多。”以前安恒经常陪林枫出宫游玩,目睹过燕京的破败,近月时间被圈在皇宫中,今日有幸出行,却也发现街道两旁,商家增加不少,街道上行人也多了许多。不能拿雨后春笋来形容,却也极其热闹。 林枫眼角带着笑意,点点头道:“老余的确有两把刷子,财政司交给他没错。”大的方针林枫和余哲明商量过,不过,关于税收,怎么收,收多少,两人却没有细谈,只是,今日街道两旁出奇热闹,想来商人的税收不会太高,否则,不会有人愿意做生意,而且,街道两旁商贩中,有不少明显是破产,或者没有土地的农民。 林枫也清楚,这些小农人微财弱,难以支撑燕国经济,不过,目前街道上热闹的景象,虽不能化解眼前燃眉之急,却也算好迹象,表明余哲明的措施,产生了效果。否则,燕国经济继续萧条下去,自己空有一腔热血,恐怕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另外,目前发生的变化,仅仅是骡马市在建时,一旦骡马市建成,想必会更热闹。一旦骡马市取得了成效,全国范围内的骡马市,恐怕会吸引更多商人,巨大利益面前,诸侯列国商人,不会放着利益,而不来追逐,届时,燕国商业气息恐怕会越发浓郁。 “公子,您今儿打算去哪?”以前林枫出行,总会去找小月姑娘听曲,这次出来,林枫没有直接去,安恒也不敢嚷嚷,皇上性子变了,没有计较他以前的过错,已经万幸了。现今纵然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怂恿皇上却听曲了。 只是,皇上忽然来了兴趣出宫,想必肯定有想要去的地方,提前摸索清楚,自己也好安排。 “先四处转转,有时间去听曲,你去安排下。”林枫淡淡的道,随即朝着旁边护卫招呼道:“袁野,去找来二十名各行各业大商人,牧炎,你再去找些小商贩,杨虎,湘聚缘定上五座酒菜,至于其他人,随三位娘娘四处逛逛,记住保护好她们安全。” “是,公子。”三人散去。 皇后三人一怔,哪有想到林枫出宫也有目的,萧淑妃握着粉拳,酷酷的道:“宫外不比宫里,指不定有什么危险,相公,你带上护卫吧,臣妾会保护好雪儿姐姐和晴儿妹妹。” 萧淑妃有功夫,这不是什么秘密,不过,林枫依旧摆手拒绝了道:“听我的没错,否则,往后不带你们出宫了。” 吐了吐香舌,萧淑妃上前主动吻在林枫额头上,道:“嗯,这次听你的,相公,你小心点。” “哇哇哇,琳琅,你怎么能,亲吻相公呢?我也要。”瞧见萧淑妃主动献吻,苏贵妃气的直跺脚,一把掀开萧淑妃,干脆吻在林枫嘴唇上,一副非常享受的样子。 此刻,萧淑妃面红耳赤,哪有料到苏贵妃这么不点点,吻就吻吧,还大声嚷嚷出来,心中一阵羞涩,也没时间与她计较。 与苏贵妃一吻,林枫摊开手臂,望着皇后,笑呵呵道:“雪儿,你不打算做点什么嘛?” 皇后静怡淡笑,碎步款款上前,眸子白了下林枫,嗔怒道:“相公,怕你了。”言毕,蜻蜓点水似地吻在林枫嘴角,笑嘻嘻道:“相公,注意安全,臣妾走啦。” 林枫摸了摸嘴角,带着几丝笑意,拍了拍身上劲装,目送几人离开,这才向着湘聚缘走去。 忽然找商人,商贩会餐,绝非林枫义气之举。想要治国,想要发展经济,就必须掌握第一手资料。可能余哲明的政策没错,是否能适应百姓,有没有什么欠缺或者要调整的地方,官员说的不算,百姓作为参与,定然会有更确切的认识。 这个想法,来自于以前的问计于民,或许,他做不到完全的掌握一手资料,但是,却懂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国之大计,民为本。 另外,找的这些商人,小贩,全是燕国子民,不在乎八大门阀要挟与恐吓,最重要,林枫想让这些人做榜样,一旦有利可图,八大门阀定然不会坐视不理,除非与钱有仇。 想到这里,林枫握紧拳头,忍不住为自己加油。 湘聚缘在燕京内算一家上等酒楼,出入之人非富即贵,菜品精致,美味,林枫前身以前有两大爱好,去留香居听小月姑娘唱曲,来湘聚缘吃饭。这会,林枫想不出燕京还有那家酒楼比较有名,故而,干脆直接去湘聚缘。 店小二瞧见门口有客人进来,把手中抹布搭在肩上,急忙上前,瞧见林枫,看是熟客,道:“林爷,里面请,老三样吗?”以前林枫来湘聚缘,狮子头,脆皮鸡,手抓羊肉,是他必定点的三道菜,所以,店小二非常熟悉,况且,林枫出手大方,经常会赏他点碎银子。 边朝酒楼中走,林枫边说道:“不必了,今天有事,已经有人帮我打点,替我拿些糕点上来就行了。” 想也未想,林枫直接上了三楼,这是湘聚缘招待贵客的地方,地方比较大,同时,又比较安静,非常适合商量事情。 这会,已经订好饭菜的杨虎,正在安排,看见林枫走上来,上前恭敬的道:“公子,已经包下了三楼,不会有人敢来打扰。” “嗯!”林枫扫了眼四周,满意的点点头。不久,店小二端来三盘糕点,放在桌上,看品相似乎还不错。林枫依稀记的,三份糕点分别叫薄荷香糕,翡翠蒸糕,玫瑰香梨冻糕,拿起一块玫瑰香梨冻糕,放进口中,金银香甜的小珍珠糖散发着迷人的果香味!玫瑰状香梨雕的十分细腻。咬一口,糕点中的奶油夹心“哗!”的融化,全是冻梨与玫瑰的味道,十分清爽可口。“味道不错,杨虎,你也尝尝,别客气。” 自小被贯穿类似三纲五常的等级思想,杨虎哪敢放肆,纵然林枫主动,告诉他别客气,杨虎依然无动于衷,中肯的道:“公子,你吃,不必在意属下。” 第59章问计于民中 林枫一怔,喝道:“让你坐,你就坐,废什么话,平常把事办好了,有些破规矩无需计较,坐下,先吃着,一会想吃也没机会。” 杨虎知道眼前的皇上与众不同,敢不顾危险,亲自上阵杀敌,腋窝夹着敌首横冲直撞,大有英雄气概,这段时间,更依仗计谋挫败了北方强敌,在军中威信非常高。 此刻,能与皇上平起平坐,他觉的自己简直受到八辈祖宗庇护,太幸运了。 杨虎坐下后,林枫把面前的翡翠蒸糕推倒他面前,没有丝毫帝王的威严道:“你以前在羽林卫效命,近来肯定也听说了,不少关于军政上的事情,好好干,朕不会亏待替我打江山的任何人。” 意识到林枫话中意思,杨虎急忙准备下跪效忠,被林枫挡下后,低声沉吟道:“谢公子厚爱,属下定效忠公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铲除韩方等人后,林枫能信任的人越来越多,朝堂余哲明等人,军中更养了一群嫡系,不过,与自己鸿图计划相比,帮手实在太少,杨虎,袁野,牧炎三人皆出自羽林卫,又是刀锋战士,勇冠三军,在他看来,就算不能成为独当一面的将军,也至少能培养成猛将,或者,某些关键职位的首领。 所以,关键时刻,稍微给予他们些好处,拉拢拉拢,这些人会忠心耿耿,以死效忠。 最重要,现在军中的事情,有林枭,余哲明,赵鸿儒等人负责,他不必太劳心了,不过,他依旧想训练出一群类似于锦衣卫的人,专门负责斩首,刺杀,探查消息的黑衣人,对外称作黑衣社。而杨虎作为负责自己安全的铁拳队员,暗地训练黑衣社在合适不过了。 杨虎猜不出林枫心中想法,埋头吃着糕点,却是想着如何效忠,皇上先前之言意思表达的很清楚,有心培养三人,若他不识好歹,或者听不出其中味道,恐怕也混不到现在的位置了。 力争控制自己激动心情,却难以压制,嘴角依旧露出几许傻笑。 不久,袁野和牧炎带着不少大商人与小贩,先后来到湘聚缘三楼。这些人,有的正在盘点货物,有的正在谈论生意,总之,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事先丝毫不清楚为什么被带到湘聚缘,心中非常抗拒,不过,瞧见对方手中的令牌,知道对方是燕国官方人员,却也不敢马虎。纷纷放下手中事情,不太爽快的来到了湘聚缘。 这会,来到湘聚缘,发现平常招待贵客的三楼,已经全部被包了下来,上面摆满了各色佳肴,众人忍不住松了口气,暗叹,还好不是吃上官司。 林枫瞧着袁野两人完成任务,朝着身边杨虎道:“你们三人守好二楼,闲杂人等一缕不让进来,顺便招呼酒家再准备些酒菜,别怠慢了我的客人。” 三人领命而去,林枫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在三楼中,手足无措,拘谨窘迫的大商人与小贩身上,道:“都坐吧,今天令手下差大家来,影响了大家生意,不过,你们绝对不枉此行。” 能做生意的人,大多绝非笨人,多少懂点察言观色。先前带他们来的两名护卫,在他们眼中身份已不低了,可在眼前这位小哥面前,似乎把自己身份放的非常低,有些人就怀疑,眼前这位小哥身份应该不低,不是门阀子弟,就应该为朝廷大官僚子弟。 仿佛小哥说,让大家不枉此行,想来肯定有事与大家商量,而他们这些人全是商人,彼此之间也算熟悉,想想对方应该有笔大买卖,否则,不会把燕京有头有脸的商人找来。只是,他们不懂,为什么把小商小贩也带来了,他们似乎没有多少影响力啊。 于是乎,有位大商人率先问道:“在下愚昧,猜不出公子找我等有何事情,斗胆请公子之言。” 林枫没有功夫猜测对方怎么想,招呼众人坐下之后,丝毫没有客气,开门见山的说道:“今日召集众人前来,也没有其他意思,既然大家全是生意人,就想询问点关于生意上的事情,咱们边吃边吧!” 听明白了林枫意图,有人立刻道:“公子有事直言,在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两次都是这人说话,林枫对他有几丝好感,不管对方生意做的怎么样,至少在生意场合不怯场,对生意人来说,是不错的秉性。 “先生,做什么生意,收益如何?”林枫给自己斟满酒,缓缓喝下去,口中留有酒香,语气温和的问道。 男子也没过多考虑,毫不掩饰的道:“鄙人做点粮食生意,以前勉强有点盈利,近两年来,朝廷赋税加重,四处发生灾害,粮食欠缺,百姓手中余钱减少,宋国粮价又有抬高迹象,现在也就勉强维持吧。” 林枫点点头,暗叹,粮商啊! 这人言语中大多算实话,朝廷的确加重了赋税,燕国不少地方近年来发生天灾,收成一年不如一年。加上朝廷暗地收购宋国粮食酿酒,粮价上涨不可避免,可惜朝堂又压制粮价,防止有人趁机哄抬物价,这粮食生意肯定不好做了。 不过,看这人衣衫还算华丽,两眼精明,该是名大粮商,他说自己没有盈利,肯定有假,毕竟越是灾难年,这些粮商越会囤积粮食,趁机抬高价钱。 尽管懂其中门道,林枫却也没有指明,继续问道:“近来朝廷颁布不少措施,鼓励发展商业,你有没有从中察觉有什么变化。” 男子略带沧桑的脸颊上,露出几许笑意,道;“皇上英明,大力发展商业,修建骡马市,颁布新法,的确可喜可贺,咱们也从中看到了不少商机。只是,这骡马市中,故意马匹,布匹,茶叶,丝绸,瓷器,盐铁等少数几样贸易,会给相应的税收优惠政策,像咱的粮食,却是享受不到这样的优惠,所以,咱也准备等手中囤积的粮食出手后,看能不能做马匹或者盐铁生意。” 微微点头,林枫带着灿烂的微笑,朝着其余人问道:“大家也说说自己做什么生意呀,放心,我非生意人,就想了解下燕京的商业气氛,皇上盛名,准备大力发展商业,托在下来了解情况。今天,大家说的越清楚,指出的弊端越多,皇上才能采取更好的措施,你们不言不语,皇上纵然有心鼓励商业,也难以考虑周全,就像修建骡马市,这不就被指出了缺陷。” 不能说出自己真实身份,林枫唯有换个身份,否则,说出皇上身份,不把对方吓的半死才怪,又怎么能让这些商户畅所欲言呢? 众人神色一震,嘴角皆露出喜色,难怪对方年纪轻轻能招来燕京各大商户老板,原来是官家的人,既然皇上重视商业,想必往后肯定会有不少措施。况且,商业牟利,却向来不被人重视,现在皇上重视商业,在一定程度上,也提升了商人地位。 顿时,三楼上立刻热闹起来,有人放下筷子,站起来,变了称呼道:“大人,我是做马匹生意的,朝廷开设骡马市,鼓励马匹交易,我非常欣慰,开始增加马匹数量。不过,大人久在朝堂上,兴许不会知道,这马匹生意看似暴利,实则内情只有生意人自己知道。 商人逐利不假,却也带来各种好处,这一点,林枫非常清楚,听到这位马商言语,好奇的问道;“哦,何出此言,细细说来!”贩马乃大事,燕国当前大力扩充骑兵,马匹至关重要,若马贩子弄不到马匹,或者贩回劣等马匹,对燕国骑兵来讲,可有不小的危害,甚至难以组成骑兵战队。 此事,看似小事,却影响颇深,关乎军队战斗力! 马商看见林枫神色凝重,心中暗叹莫非大人真心关注马商之事,随即毫不隐瞒说:“大人,你有所不知,我们马商贩卖的马匹,大多购买塞外匈奴或东胡战马,这一路上长途跋涉,风餐露宿不说,到了塞外还有生命危险,稍有不慎会被塞外人抢走钱粮,结果了性命。 就这样好不容易买到马匹,进关后,从黑旗关至土木堡,这一路上,三关一堡负责财政的官员,总会层层加税,收取额外费用,在塞外购买的普通马匹,常花费两三两钱,多则不超过五钱,可从塞外回到京城,除去原本税收,层层叠加下来,马匹费用高达十五两,二十两钱。百信生活萧索,若非国家需要战马,这生意简直做不下去了。” “是啊,不光这些,有时侥幸买到好马,出了大价钱不说,还有可能被边关小吏克扣,被顺手倒卖,我们血本无归,却又有苦难言。着实不敢言语,除非不想做贩马的生意了。”此刻,又有马贩子说道,言毕,端起酒杯满饮下去,显然应该受过不小剥削。 “嗯,我记下了,总的来说,是小吏贪污,税收太高,对吗?”林枫大概听懂了,这克扣之事历朝历代都有发生,着实难以根除,不过当下的确改变这种现象,不管是贩马,其他行业都必须铲除这些小吏。 第60章问计于民下 与巨贪相比,这些小吏数量更多,接触的面也更多,看似每次收两三钱,可长年累月下来,影响深远,说是国家蛀虫,丝毫不为过。再者,这些人与商人接触,克扣商人钱粮,肥了自己,却影响燕国声誉。 “大家放心,既然问题提出来了,朝廷势必会解决。”沉默了半刻,林枫朝着牧野叫道:“牧野,立刻去刑法司,带上两名主管刑律的官员,去财政司,找来掌管赋税的官员,交代清楚了,速度要快。” 这三人提出的问题非常小,却牵扯着各方面,已经超出林枫自己预料,与其自己问计于民,还不如让朝堂上官员亲身体会下商人的难处。 在场商人猜出林枫身份不低,却没有料到他会当场招来官吏,在众人意识中,这件事燕国史上开天辟地头一回,心中一热,大家纷纷提出意见,不大功夫,林枫便总结出四条弊端,重税,小吏贪污,恶霸欺市,官商勾结,四项中,赋税多次被提及,显然这件事情涉及各个行业。次之,恶霸欺市非常多见,各地集市均有。连燕国商人都苦不堪言,邻边诸侯国家商人处境可想而知了。 不久,袁野带着四名官员赶来,四人瞧见林枫,神色一惊,额头渗出冷汗,不过,袁野在来的路上交代过,四人不敢造次,齐声叫道:“林大人,有事请您直接吩咐。” 林枫摆摆手,厉声道:“我没有事,在坐的商人小贩有事,今天叫几位来,想必袁野在路上已把意思告诉了你们,四位大人想必应该知道怎么做了。” “是,是,是。”皇上亲自问政于民,四位官僚岂敢不全心全力,况且,林枫与林枭两人清洗了燕国冗官现象,斩杀韩方等人,留下来的大部分为余哲明之辈的干吏,办事还算靠谱。 林枫随即又看着旁边商户,道:“谁有刑律上的事情,类似小吏克扣,恶霸欺行霸市等问题,找主管刑律的两位大人,觉的某些税收多余,或者偏重,找主管财政的大人,但凡能立刻解决的,两天之内,保证解决。” 言毕,林枫拿起筷子,吃起来眼前的佳肴,燕国上下问题太多,不是三两日能够解决,一旦近期军事问题解决了,两期恩科举行完毕,自己有足够时间与精力,朝堂非常有必要举行一场变革,效仿唐朝设置中书省也好,效仿大明设置六部制也罢,总归必须改变目前朝堂上的混乱。 这会,不少商户开始提出自己建议,有人主张减少税赋,有人主张清除贪官小吏,还有人建议骡马市扩大经营范围,等等各色建议。 林枫在旁边吃边听,尽管觉的有些建议非常苛刻,执行起来会伤害不少人利益,可对方说的全是大实话。 吃的差不多了,林枫起身走到被商户围在中间的四名官吏面前,道:“今天的事情,仔细点,认真些,不要放过任何细节,明日拟成折子寄给皇上。” 四人诚惶诚恐,连连点头,直到恭送林枫离开后,有人才松口气,悄悄抹去头上冷汗。 不过,他们这些人就算不是赤胆忠心之辈,却也效忠大燕国,皇上亲自出行视察,可见对治国的关心,身为官员,这些人唯有尽忠尽职,做好自己本分事情。 走出湘聚缘,林枫转身抬头望着湘聚缘牌匾,转身朝着杨虎道:“杨虎,回去后在铁团内寻你三位精明可靠之人,驻守在湘聚缘,年关前,但凡商户百姓有任何建议,统统记录下来,直接呈给朕。” “公子放心!”杨虎领命。 再次走在街道上,林枫继续说道:“杨虎,今日起,你着手组建领导铁团,人数控制在五百人左右,必须忠心,精锐。袁野,牧炎,你二人着手组建五千人左右的黑衣社,负责斩首,刺杀,探查消息,及肃清六品以下贪污小吏,对,朕记着韩方等人豢养死士,先前被定国侯围剿,四万人没有全部剿杀,倒是好一部分人,被关紧牢房对吗。” “嗯,差不多有两万多人,臣当时陪雷将军亲自负责的!”牧野道。 “这些人,既然是死士,肯定有些战斗力,放在牢中浪费粮食,回去后,能收编把这些人全部收编了,不能收编的,全部派去苍岩山做苦力,毕竟,军营还需扩建。” “皇上,大部分肯定会替皇上效力,他也是穷苦出身,效忠韩方等人,也是为了混口饭吃!”牧炎道,毕竟,他也是穷苦出身,更了解百姓疾苦,不过,他猜不出皇上收编这些人有何目的:“皇上,收编后,怎么处理?” “全部交给赵鸿儒,组建重甲步兵,他好歹也算中郎将,又有统兵才能,统领两千铁甲步兵太可惜了!” 三人相视一笑,立刻领命。他们全出自羽林卫,由林枫亲手训练出来,又亲自参与绞杀韩方人,知晓眼前年轻的皇上雄心勃勃,此刻,被委以重任,对三人而言于公于私都是好事情。 临时在湘聚缘做出大动作,林枫绝非乱来。铁团毋庸置疑负责自己安危,黑衣社相当于明朝的锦衣卫,对外战斗打响,全部派遣进敌国斩首,破坏,传播消息。对内权清理小吏,监视不法之徒。至于赵鸿儒的铁甲步兵,林枫欠对方数万新军,这会算偿还给对方了。 目前把铁团与黑衣社组建起来,有足够财力支撑时,两者务必扩大。 安好政事,心思不花费在公事上,林枫觉的轻松许多,看向不久前追来的安恒,问道:“皇后三人,无恙吧?” “无恙,三位娘娘,正在晋阳湖溜冰。”安恒回应,燕国地处北地,不向南方河流贯串,燕国竟有的天然湖仅有晋阳湖,在燕国非常有名,夏秋两季在湖上泛舟游玩的富家子弟不在少数,不过,冬日,这晋阳湖冰封后,却成了天然溜冰场所,每年会吸引不少人前往。 溜冰,林枫有些意外,没想到燕京有这样的风俗,林枫点点头,挥手道:“去瞧瞧,想来该是处好玩的地方。” 见林枫有兴趣,安恒忙替他讲解晋阳湖的妙处。自林枫改变以来,安恒地位不变,可他觉的自己在林枫面前越来越没有存在感了,文不能写,武不能杀,唯有想尽办法把林枫服侍的开心。 一行来到晋阳湖,尚未靠近湖边,林枫就察觉,这地方极妙,商贩极多,富家公子小姐不少,更主要湖面上冰封,晶莹剔透,的确美不胜收,不少人年轻男女正在上面溜冰。不过,一阵冷风吹来,抚在身上,却带着寒意,可湖面上溜冰的人,似乎不曾觉察。 由于男女有别,湖面上被分割成两片区域,皇后等人,便在专供女子溜冰的地方,上前几步,望着湖面上摇曳,欢快的身影,热闹非凡景象,林枫不免羡慕,以前在丛林中厮杀,可从来没有这样的待遇,忍不住朝着安恒道:“皇后三人在那里,带朕过去。” 安恒不敢马虎,指着湖中心一艘不算华丽,却非常精致的地方道:“公子你看,贵妃娘娘正在那里。”男女有别,是针对普通人,林枫身为燕国主宰,可不受这些框架束缚。 举目望去,林枫看见苏贵妃正在在湖面上溜冰,身姿秀丽苗条,劲装随风飘荡,带着几份英气,而萧淑妃正搀扶着皇后,似乎正在教授皇后溜冰,抬头时似乎正望向自己方向,好像恰好看见了自己,扶着皇后,萧淑妃抬起手指,向自己方向指了指,与苏贵妃搀扶着皇后,快速向岸边靠近。 见皇后三人正快速靠近,林枫扫了眼湖岸四周,岸边设置不少包间,华丽无比,不少富家公子在其中醉酒笙歌,吟诗作画,歌姬吹去清唱,一个个恣意快活的样子,林枫忍不住暗叹,燕国贫苦,只苦了下层百姓,上层贵族却依然享受着奢侈的生活。 这些人不纳税,不出军功,却占据了燕国大量财富,享受着安逸的生活,甚至有些世家豪门,依照八大门阀建议,丝毫不顾及燕国处境,与自己做对,林枫觉的浴血奋战士兵非常不公。 沉思时,皇后三人已经驶到了岸边,脱掉脚上溜冰鞋,苏贵妃蹭蹭跑下来,扑进林枫怀抱,欣喜叫道:“相公,忙完公事啦!”却是丝毫不顾及自己身着男儿装,旁边传来的异样目光。 林枫揽着苏贵妃,淡香扑鼻而来,深吸两口陶醉的道:“怎么?分开一会,就想相公了。” “嗯,雪儿姐姐整个上午都在夸赞相公,没有想到相公那么厉害,只听得臣妾心花怒放,自然希望早些见到相公。”倚在林枫怀里,苏贵妃嗲声嗲气说道。兴许太过动人,她不想迷惑林枫,都让林枫受不住。 皇后与萧淑妃走上来,萧淑妃白了苏贵妃一眼,指引林炎走进事先准备的包间,包间桌面上放着一幅画,似乎新做成不久,而画中之人,恰似林某人。看看画,又看着眼前三位佳丽,林枫暗叹自己太幸运,艳福不浅。 第61章自古燕赵多猛士上 “相公不找小月姑娘听曲吗?”林枫揽着苏贵妃坐在软塌上,皇后懒懒一笑,拢了拢乌发,嘴角含笑带着丝丝笑意,转身问道。 “不去了,有你,晴儿,琳琅陪着,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去留香居作甚?”萧淑妃坐在身边后,林枫也是不客气亲吻下,得意的道。 萧淑妃轻哼,粉唇轻启,言语仪态中多了几份妩媚,轻声道:“姐姐说相公嘴上抹了蜜,会哄女儿家开心,看来没有半点错,若相公不嫌弃,臣妾为相公献舞。” “琳琅有心了,相公去芳华宫你再献舞,否则,被你勾起**,让外人知道相公轻浮放浪就不好了。”林枫不是不喜欢萧淑妃献舞,却担心自己在佳人婀娜舞姿下难以自持,故而,直接拒绝了。 这么一说,萧淑妃岂不清楚林枫话中含义,顿时,俏面含羞,粉嘟嘟,嘟着樱桃小口,带着几丝天然羞意,娇艳若滴,美不胜收,眼神顾盼生辉,撩人心怀。 “咦,琳琅,你竟害羞了。”瞧见萧淑妃羞赧模样,苏贵妃掩口笑道,一副惊讶之色。 一直以来,萧淑妃给外人留下的印象,冷酷,清醇,悠雅,好像没有表现过羞涩,妩媚的样子,这会,也是让众人大开眼界。 “晴儿,不许奚落琳琅。”林枫在半天时间内,获得萧淑妃好感,多亏皇后美言,否则依照萧淑妃冰冷的性子,短时不容易接受林炎。这会,瞧见萧淑妃被奚落,皇后着实不忍自己心血白流。 苏贵妃吐了吐香舌,笑嘻嘻道:“不说了,不说了,不过,琳琅方才的确迷人,也难怪相公陶醉。” 林枫讪讪一笑,左手揽着苏贵妃,右手抱着萧淑妃,得意的道:“相公眼光不会错,不光要争霸天下,还要收藏天下所有美人,做千古一帝。不过,终究需先吃掉你与琳琅。” “嘻嘻,相公,权力与美色最能催动男人潜力,相公有宏图大志,可要多多努力,雪儿希望有朝一日,燕国国都能建立在陈国国都罗阳,或者赵国的长岗,听说这两处地方无不是龙兴之地,汇聚龙气。“皇后盈盈起身,身上流苏发出细微碰撞声,清脆而优雅,清冽语调,仿佛玉珠落地,不带任何质疑。 两千年前被称为始皇帝人在陈国罗阳,建立大陆上首个统一政权大夏。大夏政权被颠覆,昊天大帝在赵国长岗建立大周,这两个政权延续数千年,尽管已经覆灭了,可影响力实在太广,依旧不免被后人提及。 “姐姐说的没错,臣妾还听说,南方越国,楚国,吴国,与长江接壤,楚皇帝为显示大楚在南方霸主地位,曾经沿长江南下宣示国威,相公雄才大略,有朝一日,肯定能荡平漠北,踏平江南,收天下佳丽,享受齐人之福,只盼相公届时不要喜新厌旧,忘了身边旧人。”苏贵妃深深点头,眼角却带着丝丝哀愁。 林枫清楚两女没有半点奉承之意,皆为肺腑之言,拽着两人芊芊素手轻轻抚摸着,道:“放心,你们能与相公渡过蹉跎岁月,朕也能做到不离不弃,纵然宫中佳丽三千,你们依然会是相公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女人。走,带你们出来,窝在包间内太没意思了,陪我去外面走走。”频频一笑,三位佳人俏面上笑容恣意,款款而行随着林枫走出船舱。 晋阳湖面热闹非凡,溜冰者似过江之鲫,数不胜数,遥望而去,长天一水,恣意优美。 出了包间,溜冰场不少人快速滑向岸边,似乎有什么着急的事情,上岸后,纷纷脱下溜冰鞋,齐齐朝着一处地方跑去。 林枫不解,扭头望去,却见一顶巨大无比,远远超过自己龙辇的轿子,急速从远处驶来,后面跟着不少人,轿子上,清楚的标记着,郑国韩氏四字。 “文季师,来了,快走,去瞧瞧!” “啊,文季师,文家的大才子吗?” 随着马队靠近,溜冰场立刻沸腾起来,不少溜冰者,男男女女,仿佛后世的追星族,遇到自己偶像一般疯狂。 文季师,林枫从未听说过此人,但对方与郑国韩氏之人在一起,想来身份也不简单。只是,林炎不解,自己不久前,才刚灭掉韩方等人,郑国韩氏之人,在燕国还如此张扬,难道不怕自己直接抓了他们。 先不说郑国国力几何,单单韩氏大张旗鼓在燕国招摇过市,放肆程度让林枫不快。 “皇上,是否抓捕对方?”杨虎站在林枫面前,盯着快速而来的马队,小心谨慎的道。 八大门阀做事向来低调,唯有些不成气候的子弟,却喜欢招摇过市,生怕别人不清楚自己身份,若在以前杨虎身份低微,不能参与此事也罢,现在身为林枫护卫,任何人敢威胁林枫安危,便是他的仇敌。 “无妨,先瞧瞧再说。”林枫神色淡定,盯着马队上举动,满不在乎的说。 这次,无论林枫,杨虎,或者皇后等人全想错了,郑国韩氏来晋阳湖,并非游玩彰显实力,而在为郑国拉拢人才。梁国,郑国两国皆正在变法,去旧迎新,两国皇上完成了自上而下的变革,正在紧锣密鼓招揽人才。 梁国与长江接壤,皇帝更钟意江南士子,郑国处于北方,东面宋国接壤,东北面与燕国接壤,民风不如燕国彪悍,皇帝却钟意北方才子,尤以燕赵两国为胜,毕竟燕赵两国先后为北方霸主。 而今,赵国强势,又有李氏压制,郑国韩氏不敢贸然前往。燕国不同,国力羸弱,亦无门阀庇护,韩氏闯入燕国,却也不把燕国放在眼里。 就算燕国短短半年,连续与戎族作战,且大获全胜,郑国也没有把燕国放在眼里,本希望韩方颠覆燕国,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无奈之下,韩氏与郑国皇帝,只能釜底抽薪,准备大肆招揽燕国贵族子弟。 这次前来,郑国韩氏也不惧怕燕国报复,必定在郑国扼守北方威胁的三十万虎贲勇士面前,一切皆为尘土,若燕国敢伤及无辜,顷刻间让燕国分崩离析,尸横遍野。 与燕国林枫准备变法不同,郑国与梁国,特别郑国经过两代帝王努力,变法已经初见成效,经济上税赋源源不断,百姓路不拾遗,军事上,南方三十万虎贲,北方三十万虎贲,隐约中向南能与大楚对抗,向北能与大赵较量,俨然为诸侯国中的第三帝国。 所以,无论郑国国君,或者郑国韩氏无不有藐视燕国的能耐,况且,韩方被灭,郑国多年来在燕国投入及搜刮的钱粮,全部丧失,郑国损失惨重,早有报复燕国心思,只缺合适的出兵借口,所以------。 另外,为进行更深层次变革储备人才,与先前隐忍不发相异,现今郑国四处大揽人才,吸纳四方英才豪杰入驻。而且在南边开始出动小规模虎贲勇士,占领长江以北蜀国各县各州,一旦平静了长江以北,北方宋国,燕国,赵国三国中,宋燕定有一国被当作其征伐对象。目前,林枫还不知道这些,不过,前面马队停下后,为首轿子中的公子直接走进事先准备的包间,随行的年轻人,也纷纷走进去,直到全部人走进去后,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站在包间门口,朝着蜂涌上来的燕国贵族子弟道:“我家公子韩馥,邀请诸位公子进入包间,期望与燕国诸公子,吟诗作对,谈古论今。” 中年管家落音,匆匆忙从湖面赶来的诸公子,纷纷匆匆走进包间,神色中洋溢着自傲的笑容。倒是外面翘首期盼,希望见到文季师的少女们,脸上挂着失落之色。 待众人全部进入包间,外面仅剩林枫一行,几人淡定的神色非常显眼,中年管家看在眼里,缓步走上来,向林枫拱手行一礼,道:“公子,可否赏脸,进包间一叙?” 林枫点头,语气沉稳的答道:“前面带路!” 之所以答应,因来人意图超出林枫预料,在他看来对方多为世家公子,不成气候,可一句谈古论今,说明对方所图非浅。还真想去瞧瞧,对方究竟有什么意图。 “袁野,牧炎,你等留下保护好三人夫人,杨虎,安恒,随我去瞧瞧。”林枫甩手整理衣襟,等中年管家笑了笑,前面带路时,吩咐一切,跨步跟了上去。 走上包间,林枫发现里面各家公子还不少,一个个羽扇锦纶,高谈阔论,非常带劲,仿佛生怕被别人语调埋没了自己才华。 林枫上来,并没有受到什么特殊待遇,一张薄毯子,一杯香茶,被安置在包间角落处。 抱着看戏的态度上来,林枫对此也生气,静静坐在旁边,抬头看着包间内情形。 包间正上方,一名白衣装扮男子,手中摊开八骏图的扇子,坐在正中央,旁边有人支起火炉,面前放着香菜,却多了几份果品,气度不凡,温润儒雅,正是主人韩馥。 第62章自古燕赵多猛士下 他身边围拢着一群气度不凡的男子,各抒己见,时不时目光转移在韩馥身上,似乎等待对方认同。 坐在更远处则是林枫这一伙,衣衫不华丽,一个个仿佛沉默羔羊,悉心听着对方建议或者意见,丝毫不在意自己被忽视。 不久,又有一人从包间屏风后面出来,包间内众人一阵骚动,纷纷投去敬仰目光,坐在中间的韩馥竟也主动起身,朝着来人走去,英气脸颊上带着几分笑意,恭敬道:“季师兄,好久不见,上次一别,在下甚是想念。” “文季师,竟然是他!”林枫旁边有人惊呼的叫道。 “谁,很有名吗?”林枫疑惑的问道,文季师算个美男子,风度翩翩,有几份傲气,带着几分才情,站在包间内仿佛鹤立鸡群,非常显眼。 “啊,你不知道吗,文季师,被誉为北国第三,燕国第一谋士,在各国士子中有极高威望,是郑国韩氏拉拢的主要对象之一。”先前惊呼的人愤愤不平,对林枫不知文季师英明而惭愧,稍稍挪动身子,与他拉开了距离。 “哼,放屁,文季师何德何能敢担当燕国第一谋士,欺负大燕无人,或者,各位皆为鸡鸣狗盗之辈。”林枫来不及思考,右边一名灰衣男子,衣着邋遢,披头散发,遮挡面孔让人瞧不出他表情,语气更是愤怒,干脆直接站起来,不过文季师在场大喝,目空一切,眼中带着轻蔑与厌恶,林枫纳闷,这家伙先前随韩馥一起前来,按理来说,理应为韩馥的人才对,怎么忽然与文季师卯上了。 韩馥与文季师正在攀交情,忽然听到诽谤文季师,两人目光不由自主转移在男子身上。韩馥看见来人微微摇头,依然有风度的道:“司徒,休要胡言乱语,否则,别怪本公子撵你下船。” 接着又面带歉意朝着文季师道:“季师兄,莫要生气,一个傻子,不与其计较,请上坐。” “哼,竖子不足为谋,来到燕国,无需你赶,咱自会离开,免的玷污了耳目。”言毕,名叫司徒的灰衣男子,甩手气呼呼坐在下,眯着眸子靠在包间墙上,一副眼不见为净地神情。 韩馥恶狠狠瞪了司徒一眼,注意力便放在文季师身上。道:“季师兄,上次咱们谈到远交近攻的策略,愚弟深感佩服,可惜季师兄有事,不能闻其详,现在斗胆请季师兄笺言。” 林枫好奇,转头瞄了司徒一眼,轻叹,好一个狂徒!但凡持才傲物之人,非沽名钓誉之辈,便胸怀大才。随即注意力转移在文季师身上,也想知道对方远交近攻的策略。在他意识中,远交近攻的策略,可是大秦统一六国的基本方针,这文季师能提出来,想来有真才实学。 甲板上一阵静默,注意力全放在文季师身上,文季师端起青花瓷,嘴角带着笑意,喝可口上好的香茶。道:“韩公子盛情,在下献丑了。各诸侯中,南楚北赵双方称雄,两国实力雄厚,其余数国难以撼动。不过,郑国经过三十年变法,各国力量此消彼长,中原崛起的郑国,隐约中,可以与楚赵两国并肩成为第三势力。 不久前,郑国虎贲已横扫蜀国在长江以北数邦,再无后顾之忧,现在可派出文臣与南方数国结交,安抚诸国,而对北方数国,则可继续向赵国进贡,麻痹对方,趁此时机攻下宋燕两国,再兵分两路夹击蔡国,孤立晋赵两国,十年之内,郑国三十万虎贲可荡平北地大部分诸侯国-------” “文公子高见,的确超出我等,不过,我有一问,文公子岂能肯定燕宋两国不能互相结盟,共御郑国虎贲,况且,燕宋两国实力不弱,宋国可是十大诸侯国之一,机械兵战斗力彪悍,郑国先前可败在对方手中,便是燕国羸弱,也在不久前连续击败漠北强敌戎族,可见兵锋非传言中不堪。”文季师高谈阔论尚未说完,已经有人提出了疑问。 众人,包括韩馥在内,依旧目不转睛焦急等待文季师给出答案。 “你问的不错,宋国的确为十大诸侯国之一,机械兵也非常强大,可惜近年来,宋国人只顾经商,早忽略兵锋之事,再者,尽管宋国女帝登基五年,可二皇子与三皇子依然,窥视帝位,一旦女帝不慎,两位皇子争夺帝王之位,肯定引起宋国大乱,依照在下了解,两位皇子根本不满自己姐姐,已经暗中准备多年,想来起兵之日不远了,一旦宋国大乱,便是郑国出兵的最佳时机。故而,燕宋联盟,好似空中楼阁。 至于燕国,皇帝糊涂,嗜杀,纵然还有点兵锋,国力却无法支撑燕国养兵,现在,皇帝不休养生息,反而对外开战,接纳戎族八万骑兵,又强行扩军,便是有缴获韩方等人的钱粮,在灾荒连年情况下,百姓民不聊生,又怎么能收取赋税。 再者皇上血洗朝堂,小侯爷助纣为虐,清理各地官僚,导致官员欠缺,与各世家离心离德,纵然搞出个什么科举制,军工制,企图依仗天下寒士填补空缺,呵呵,皇上太幼稚,兴许不必郑国虎贲军北上,便会被自己臣民推翻刺杀。”文季师义愤填膺,似乎对燕国政策非常不满。 林枫没有争论,继续洗耳恭听,却听身边有人质问道:“文公子言语恐怕以偏概全,咱们大燕皇帝兴许以前糊涂,昏庸。不过,这半年来已经表现出明君风范,对外解决北方强敌威胁,震慑北方。对内扩充军力,安抚流民百姓,极力支持商业,君不见,近段时间以来,燕国萧条的集市开始热闹起来。一旦余大人建好骡马市,重新划分多余田地,燕国商人,农民定会缓解困境。再者,你以为军工制,科举制无用,实乃可笑,在下敢断言,若我皇陛下继续施行军工制,科举制,不出三年五载,天下英才毕竟齐聚燕国。 另外,在下非常不认可足下说燕王血洗朝堂,侯爷在助纣为虐,难道文公子没有发现,燕国官员减少了,百姓赋税减轻不说,行政效率也提升不少吗,更重要,你身为燕国土生土长子民,不为燕国解决困境,却为郑国出谋划策,纵然天纵奇才,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卖国贼,有人称你为燕国第一谋士,在我周兴看来,你文季师实乃燕国第一国-贼。我周兴才情不如你,却不会做背信弃义之事,一旦郑国入侵,纵然死战,我也会为国效力,为大燕流尽最后一滴血。”眼前怒不可解的人,兴许出身寒门,兴许出身落魄贵族,却能守住节操,更能通过自己观察,掌握朝堂国策。 “对,周世兄说的没错,郑国有名将刑尹柯,韩先当,左占豪,我大燕也不是吃素的,皇上陛下天纵雄才不说,侯爷年纪轻轻也是兵家好手,更有名将柳玄远,不久前,黑旗关一战,更涌现出不少年轻将军,倘若,郑国敢入侵燕国,我燕国男儿誓死苦战,抛头颅洒热血,绝不投降。”有人慷慨激昂的附和道,一副兵未至,却以死相搏的样子。“韩公子若以为燕国士子,皆像文季师卖国求荣,你可大错特错了。” “不错,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燕赵自古多出慷慨悲歌之士,我辈男儿绝不做卖国贼,亡国奴。”这会不是别人说的,却是林枫站起来,慷慨激昂的叫道。 先前总想待敌国兵临城下时,自己身边不会有忠义之士,现在看来自己太孤陋寡闻,轻视了燕人意志,有此子民,纵然国破家亡,想来也会上演一场慷慨悲壮的血战。 遭此一闹,韩馥发现自己目的没有达到,反而引起燕国士子厌恶,急忙起身道:“诸位,咱们这不是各抒己见,讲出自己建议么,何必上升到国家高度,再说了,就算有朝一日郑国入侵燕国,咱们也是朋友啊!“ 本以为燕国贵族子弟,在燕国皇帝颁布军功制,科举制,无法接受时代官爵时,理应对燕国皇帝恨之入骨,对燕国再无感情才对,可这会,这些贵族子弟,却表现出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 与此同时,燕国贵族子弟,也非常失望,大家蜂拥而来,绝非为了韩馥,只希望看到文季师,这个被称为燕国第一谋士的才子,可惜对方三言两语,直接打破他在众人心中高高在上的位置,反而,为郑国出谋划策,攻击燕国的举动,让燕国贵族子弟嗤之以鼻,不屑与之为伍。 “屁,一旦战场上,咱们就是死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韩公子若把燕国士子当作文季师之辈,大可带兵前来。” 文季师发现自己成了众矢之的,额头一红,厚颜无耻地说:“韩公子身份高贵,切莫与一群郁郁不得志士子计较,他们空有抱负,也仅仅空有抱负而已,没有了恩荫,永远难登大雅之堂。” 第63章年关前夕上 “哈哈,哈哈,好个空有抱负,文季师,亏你被称为第一谋士,简直侮辱了谋士这两字,纵然燕国当下什么都没有,可偏偏有人心,就算郑国强大,想灭掉燕国,你大可试试,不废掉三十万虎贲入主燕国,郑国想入主燕国,也不过时空中楼阁,终究会化为泡影。”不被众人重视的司徒,忽然放声大笑,语气中充满了鄙夷之情。 韩馥也是怒了,在燕国没有招募到英才,反倒被推到敌对面,这会连司徒也针对自己,忍不住喝道:“司徒,你周游列国,宣扬自己变革之道,得不到认可,在下好心载你四处游荡,你却故意煽风点火,败坏本公子好事,你说,这些人是不是你怂恿,煽动的。” “诸王有眼无珠,不识金镶玉,他们不接受我建议,我还瞧不上他们呢。你说我煽动燕国士子,呵呵,韩公子,你高看了自己,还是轻视了燕国士子?凭你,还不配我动手。”司徒身着灰衣,精气神不是很好,语调却铿锵有力。“郑国变法三十年,才有资格争霸图强,一旦有人采取本人建议,五年内便可争霸图强,十年内击败郑国。” “你---你---,好你个忘恩负义之徒,难怪有人说你司徒残暴无情的人。小时候家资富裕,为谋求当官,从事游说活动不成,致使家庭破产。乡邻耻笑,你就杀死三十多名诽谤之人,逃鲁国而去。与母亲告别时,咬着母亲臂膀起誓‘不为卿相,不复入鲁’。而后,你拜在楚宰相门下学习,不久,你母亲去世,你竟然没有回家。楚宰相鄙视你的为人,和你断绝了关系。你又跑到各国,学习兵法奉事韩国国主。韩国国主对你有怀疑,你杀了自己妻子争取做将军。现今不被韩国重用,你又继续蛊惑其他国家,司徒,你简直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本公子耻于你为伍。”韩馥生气了,被司徒讽刺的颜面无光,狠下心来诽谤司徒。 “哼,你耻与我为伍,我还耻于你为伍,空穴来风,你却能当作谈资讽刺我的谈资,可见你有多么愚蒙无知。”嘶啦一声,司徒挥剑斩断自己袍子,丢在韩馥面前,喝道:“今日起,大路朝天,你我各走一边。”言毕,毫不留情转身走出包间。 林枫一直注意着司徒举动,他发现这个人话语不多,做事却非常果断,若像韩馥说的有经世之才,完全可以拉拢下。随即起身对杨虎道:“帮我留住先前几位公子,若有人有意做官,全部留下来。”言罢,快步向前,朝着司徒追了上去。 “司徒留步!”离开岸边,在一处酒家门前,林枫叫住了司徒。 看见林枫出现,司徒非常意外,这家伙先前不就坐在自己身边,口中似乎还嘀咕了句狂徒。瞧着林枫身着劲装,器宇不凡,尽管有点不情愿,司徒依然拱手道:“兄台何事,请直言?” 爽快,直白,林枫对司徒初步印象。道:“在下听说司徒兄有变法图强的主张,可否去前面酒家一叙?”林枫把自己位置放的很低,也知道有些贤才持才傲物,有些奇怪要求和举动。 司徒做法非常痛快,直接拒绝道:“不必了,我的理念只讲给各国皇帝,你一士子没有资格听,告辞!” 干脆,傲慢,丝毫不拖泥带水,让林枫又气又好笑,喝道:“站住,司徒,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也能给你大展拳脚的机会。” “不必了,我已经周游十国,各国君王皆是猪狗之辈,不足与之谋,若燕国皇帝不接受在下建议,我宁愿把自己一腔抱负烂在肚中,也不会向外人吐露半句,不管你是哪国探子,都不要说了。”再次拒绝了林枫,而且,拒绝的非常干脆,言毕,也不留情转身疾走。 林枫没有去追,司徒来燕国就为宣扬变法,自己等上两三天,应该会有消息。 “公子,他也太傲气了,若真有才情,恐怕在其他国家早被重用了,何必来燕国!”安恒忿忿不平的道。 林枫闻声一愣,接着冷哼道:“嗯,你也觉的留在燕国没有前途?” 察觉自己说出了话,安恒头上冷汗直冒,跪在地面道:“奴才不敢?” “你不敢而不是不想,这有差距,朕今天心情好,不与你计较。”林枫冷声道,想起文季师在甲板上说的话,怒道:“去宣旨,擢升文季师为天子陪读,若有不遵,立刻把文家人全部下狱。对了,告诉他,朕要他看着朕统一天下。” 林枫非小气之人,不过,文季师公然诋毁自己,贬低燕国,这事不大,自己不杀他,却必须把他留在燕国,就算他身在曹营心在汉,林枫也要在意志和信仰上击败他,况且,这家伙人品不好,却又大局观,的确有些真才实学。 “奴才这就去办。”林枫发怒,安恒被吓傻了,半年来,林枫可没有发怒,这会显然被文季师举动惹恼了,自古伴君如虎,稍有不慎脑袋搬家啊!他不敢不从。 没能收服司徒,林炎并为计较,难的陪皇后三人出宫,忙完了公事,林炎大半天陪着皇后三人在溜冰场玩,随后,又去街上逛了半天,天色渐晚时,一行人,才意犹未尽的回宫了。 今天收获不少,尤以商人建议的事情,林枫特别关心。自古来,各朝各代帝王重农抑商,觉的农业乃国家根基,农业先进,国家繁荣。 作为过来人,林枫却有独特见解,农业乃立国之本,若兴修水利,发展农业,百姓不会流离失所,灾害之年也有余粮。可要想真正崛起,也必须发展商业。商业不生产东西,却能带来税收。能大大减缓对农户剥削,从而减少民爆。 而且,商业兴起会带动手工业与制造业发展,减少无业游民,保证国家安定,况且手工业与制造业兴起,能带来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林枫不指望能造出枪支弹药,能炼出精钢,打造锐器就行。 回宫不久,在湘聚缘负责接待商人小贩的四名官员,已经带着拟好的折子进宫了。 林枫在云瑶宫陪苏贵妃,安恒传旨归来,撞见四名官员进宫,急忙赶往云瑶宫,听见宫里欢笑声,在殿外通报。“皇上,余大人求见。” “办事效率挺高,派人召余大人,赵大人去暖阁。”在苏贵妃怀中爬起来,林枫朝着吩咐道,苏贵妃嘴角带着魅笑,妧媚动人,让林枫实在不忍离开,扑倒软踏上,抱着佳人,柔声道:“小妖精,等着,处理了公事,相公再来好好疼你。” 苏贵妃忽然起身,紧紧抱住林枫,脑袋贴在背部,娇声道:“相公,正事要紧,不过,你可要来哦,千万不要让晴儿失望。” “好了,乖,先吃点东西吧,晚上朕肯定会来。”林枫安慰道,稍稍整理龙袍,踏步走出了云瑶宫。 来到暖阁时,余大人四人已在等待,交头接耳正在商量什么,看见林枫走进来,四人忙行礼叩拜。“参见皇上。” 林枫随意摆摆手,坐在软榻上,随和地道:“起来吧,说说今天的情况,那些商人都反应了什么情况,有什么要求?” 四人起身,分坐在两旁,魏大人在怀里拿出折子,道:“皇上,经过今天的调查,微臣三位大人总结了下,商人的建议和意见,总的来说包括三个方面?” “是吗,说来听听。”林枫好奇的问道。 “其一,赋税混乱重叠,不少行业多次征收赋税,从朝堂到地方各司各部均征收赋税,其二,货币混乱,目前燕国内主要流通三种货币,互相兑换不方便,有些地方仅仅认可某种货币,致使商人出行必须带大量货币,其三,便是欺行霸市者居多,各行各业各地,都有地痞流氓骚扰,影响商业正常交易。”魏大人看着折子上记录,非常谨慎的说。 听完之后,林枫觉的三件事情,基本与中午在湘聚缘听到的差不多,心中也有了某些想法,说道:“减少赋税,统一货币,这两件事情事关重大,做起来需花费不少时间,特别重新统一货币,需要调查才能制定,不过,关于地痞恶霸,有欺行霸市者,刑法司可以抓几个典型直接砍了,接下来谁敢再犯,一律斩首。 关于减税问题,我需要与余大人商量,减肯定要减,但减多少,该怎么减则需要制定详细规划,不能有丝毫马虎和大意。时间不早了,你们先回去休息,明日早朝,大家各抒己见,再具体探讨。” 赋税对国家的重要性,林枫要比朝堂上各位大臣认识的更清楚,尤其这商业税,影响非常之广。在他印象中,中国古代,论兵锋之强,非汉唐莫属,论对外之强大,非明朝不可。但论文化之繁荣,经济之发达,非两宋不可了。 第64章年关前夕中 宋朝乃中国历史上经济最繁荣、科技最发达、文化最昌盛、艺术最高深、人民生活水平最富裕的朝代。除了军事外,宋代为中国最争光的朝代,是当时世界上发明创造最多的国家,也是中国为世界贡献最大的时期,中国历史上的重要发明一半以上都出现在宋朝,那时中国所谓的四大发明的三项被发明或是开始得到大规模实际的运用,火药、指南针、印刷术、纸币、垂线纺织,瓷器工艺的重要改革等。 造船、医药、工艺、农技等都达到了古代前所未有、后难比及的高度。宋朝还发展起一门新科学,技术科学。这些辉煌的成就与宋的综合文明有直接联系。宋代的gdp是占全球的50%。国家的综合实力无论是质量还是数量宋朝都是当时世界的第一大国。宋朝已经达到了封建王朝的顶峰,已经出现了资本主义萌芽,据说宋朝的gdp达到新中国21世纪初的水平。 究其原因,宋王朝重文,不重武功。注重社会经济发展,是历史上唯一一个不抑商的朝代。对南方开发很重视,也是历史上开发力度最大的时期。由此,经济重心从此由北及南转变的关键时期。 再者,历代皇帝及统治者对经济发展和科技开发的重视,重视经济立法。 这些因素,林枫难以认可重文不重武功,余下几个要素,尤以不抑商,制定经济法,最为吸引人,兴许正是这两个特殊表现,让大宋经济始终繁荣,科技文化艺术等等,处于历朝历代巅峰阶段。 作为过来人,林枫不会傻到不吸收中华历代政策的精华而闭门造车。暂时而言,无论接下来农业该怎么发展,制定怎样的策略,至少在商业上,他不会抑商,自掘坟墓。 想了想,林枫走出暖阁,天色彻底黑了下来,宫里也燃起了宫灯,一闪一闪。伸着懒腰,缓解半天的疲乏。想想自己一天来做的事情,林枫忍不住暗叹,皇上好当,做个勤政爱民的皇上,却不好当。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还有数不清的政事处理,不折不扣是个苦差事。 好在上天怜惜,也给皇帝送些福利,想到苏贵妃妧媚妖娆的身姿,林枫觉的自己受点累,委屈些,继续做皇帝吧,否则,怎么把天下各路绝色美女,统统收拢后宫呢。 在一众铁团侍卫,太监宫女簇拥下,林枫来到云瑶宫,守在外边的士兵,宫女,太监见之纷纷行礼,迎接圣驾。 有位小宫女似乎想进宫禀告苏贵妃出来迎驾,林枫摆手阻止,示意铁团等人潜伏四周,余下宫女太监在外边候着,自已独自踏步进去。 寝室内,淋浴完的苏贵妃满头乌发随意披散,妩媚身姿上穿着薄如蝉翼的丝绸长衫,尽显苗条玲珑的迷人体态,没有半点没粉黛的秀丽轮廓,泛着几抹动人红晕,真是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优雅秀丽中透着几分妩媚。 此刻,寝宫中数盏宫灯尽数点燃,温柔灯光下,她独坐在秀床边上,正在低头专心看着什么,略带妧媚的娇颜上布满羞涩红云。 兴许心神太过专注,连林枫走进来,也不曾发现。 也怪林枫,阻止了外面的宫女太监禀告,致使苏贵妃不曾察觉。毕竟,通常情况下,没有召唤,没人胆敢私闯宫闱,除非活得不耐烦了,等着抄家。 林枫穿过重重粉色纱帐,蹑手蹑脚走到寝宫中,看见苏贵妃依旧专注手中锦帕上画面,一时好奇,轻手轻脚走上去,凑在苏贵妃身边。 苏贵妃差距身边异样,下意识转身一看,接着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咪,呀的一声惊叫起来,慌神胡乱把层叠的绵帕藏在身后。 “相---相公----”俏面滚烫,羞涩难当,窘迫的苏贵妃低头声若蚊呐:“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佳人娇羞,俏面绯红,似阳春三月绽放的花朵,格外迷人,令林枫情不自禁吞下一口口水。 苏贵妃媚骨天成,进宫之前,被授意过某些闺房秘术,毕竟作为晋国太子妃必须懂得这些。不过,这不代表她生性淫-贱,相反,她外表妩媚,内心却非常保守,若非真心不懂闺房密事,又岂会独自暗中偷看春=宫图。 这会,偷看小人书被林枫当场撞见,她直觉的自己太丢人,担心被林枫误以为不正经女子,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过,林枫却格外喜爱,笑眯眯把她揽进怀中,痴痴轻笑在她耳畔说道:“晴儿宝贝,一个看多没意思,相公陪你一起研讨研讨其中奥妙,不是有那句只羡鸳鸯不羡仙么,那可是带着无穷乐趣。” “相公,你坏,欺负臣妾-----”苏贵妃羞愧无度,只把螓首理进他怀中,娇羞嗔薄的姿态,越发娇艳妩媚,勾人心魂,无愧于林枫叫她小妖精。 被林枫抢进宫中两年多,皇上从未踏入过云瑶宫,深宫寂寞,令她时常叹息自己命运,尚不如普通女子,至少,她们还有喜欢的人呵护,疼爱,过着相夫教子,阖家欢乐的幸福生活。 今天,皇上终于召见她,带着大家出宫游玩,这让她又惊又喜,同时又发现皇上,皇上不光开始振兴国力,在男女之事方面也发生了变化。她心花怒放,当听到皇上晚上准备宠幸自己,她又羞又喜,充满期待,又有丝丝担忧。 终于,皇上没有食言,尽管被撞见正在看小人书,心中却依然充满了惊喜,还有几丝微微的小幸福。 只是,想到小人书上的画面,她又羞涩起来,不知道是不是真如上面画的图片,两人要褪去衣物,睡在一起。 不过,这一刻终究会到来,端庄高贵的皇后已经被皇上宠幸,眉宇之中多了些说不出的幸福,整个人也变的水润诱人,所以,对那神圣时刻的到来,她心中也充满了期待。 苏贵妃神色娇羞无限,越发诱人,加之半推半就,神色越发撩人心魂。 前身冷落了后宫佳人,林枫却绝对不会,白天苏贵妃表现的温婉妧媚模样,他记忆犹新,对方魅惑,在他面前却也表现的非常小女人。 经过慕容梦菲之事,他得出一个结论,这个时代的女子,只要男人宠着她,爱惜她,再刁蛮的女子,也会变成温情的小女人。 “相----相公----”苏贵妃心里希望得到皇上宠幸,但想到小人书上羞人的场景,心中依然怦怦直跳,直觉的小心肝要跳出来一样,面颊滚烫如火,她拼命的低着头。 “嘿嘿,晴儿,时间不早该休息了。”瞧着苏贵妃娇艳欲滴的模样,林枫心中发狂,想到那美好快乐的妙事儿,便忍不住有点急色。 “相公,忙了一天了,臣妾侍候你淋浴更衣吧。”苏贵妃眼中带着几丝羞涩,几分惶恐不安,声音低若蚊呐,玉颊绯红,亦是娇羞动人。 林枫痴痴轻笑道:“好啊,晴儿要跟相公一起洗鸳鸯浴吗,嘿嘿,也好,去中,相公与你按图索骥,探索个中奥妙。”言毕,也不管苏贵妃怎么想,便把她揽腰抱起,朝着浴-室走去。 “啊----”苏贵妃低呼一声,挣扎几下,便安静的待在林枫怀中,羞声道:“臣----臣妾遵命。” 燕国贫瘠,落败,可前身非常懂的享受,给后宫每位妃子也修建了富丽堂皇的浴-室,地面上全是大理石铺成,浴-室四面想着不少宝石,夜明珠,丝毫不用点灯,相反,梦幻迷醉光下下,带着几分旖旎,地面上汉白玉砌成的浴池,足够两人享受。 此刻,水波粼粼,泛着微微蒸汽,如梦似幻,妙不可言。几个侍女跪在池边相迎,洗浴物品均放在脚边,林枫朝着苏贵妃坏笑,敢情这个小妖精早把一切准备妥当。 谑笑道:“晴儿早有准备啊,嘿嘿,难怪在看小人书,原来真想引诱相公犯罪,唉,这让我如何是好啊。” 苏贵妃又羞又急,嗔道:“相公,你---你坏!” 林枫放苏贵妃,扫了眼四名侍女,道:“全出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们服侍了。” 苏贵妃甚是不解,抬头问道:“相公,你怎么-----。” 林枫一笑,道:“咱们夫妻二人世界,你侬我侬,无需外人在旁服侍,若晴儿宽衣解带,相公帮你就是了。况且,晴儿你那么羞涩,想来在外人面前会更难为情。” 四名宫女弯着腰,缓缓退出。 苏贵妃心中一喜,直叹林枫细致入微,这时候,能想到自己感受。轻声道:“相公,臣妾帮你褪去衣衫。” 林枫心情大好,这会,苏贵妃青丝薄纱下诱人肌肤若隐若现,甚是勾人犯罪,站在身边含羞带怯望着自己,这般情形,就是食古不化的卫道士,恐怕也会动了心。何况他正是少年,血气方刚,一时间体内燥热。 这时,苏贵妃声音如糖似酥,甜得发腻,酥得发软。随即朝着朝林枫妩媚一笑,道:“相公,你想看琳琅跳舞,今晚,臣妾给你轻舞一曲可好?” 林枫自然求之不得,连连颔首,苏贵妃身姿轻盈,想来舞姿肯定出众,能有幸观之,岂会轻易错过。 第65章年关前夕下 苏贵妃嫣然一笑,妧媚十足,双臂伸展,身体像蝴蝶飞舞,伴着节律翩翩起舞,仿佛花中仙子,又似流云蔽月,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从足到头顶,无不带着天然魅力。毫无束缚的乌发有些散乱,如瀑布般疾泻而下,随着舞姿,化作千丝万缕柔情,在她周身飞舞。 舞姿不止,苏贵妃香舌轻轻滑过唇边,唇边荡漾开风情万种的笑意,似娇羞,似欣喜,似妧媚,似柔情,个中滋味无语分辨。轻纱薄衫悄然自滑落,连一块紫色兜肚也随着舞姿脱身,室内霎时春光无限,仿佛一下子走进春色满园的花卉中。 踏白江梅,大都玉断酥凝就。 雨肥霜逗,痴了闺房秀。 莫待冬深,雪压风欺后,君知否。 却嫌伊瘦,仍怕伊僝僽。 一夕欢好,柔情似水,天色微亮,苏贵妃秀眸缓缓睁开,看着眼前男子心中喜悦,不过,留恋归留恋,该督促林枫上朝,她亦没有丝毫马虎。 出身世家,苏贵妃岂能不懂,女子幸福建立在男人强势基础之上,特别当前各国风起云涌,鹿死谁手未可知,她不会,也不能令林炎在温柔乡中丧失斗志。 该柔情似水,两人可以如胶似漆,该公事公办,她不会任凭林枫胡来。 轻轻推醒林枫,苏贵妃眸子清明,盯着林枫道:“相公,该上早朝了!” 林枫贪恋苏贵妃柔情,可看到苏贵妃眼中坚毅,晓得苏贵妃肯定与皇后相似,不会让自己久留,而耽误早朝,亲吻在苏贵妃吹弹可破的粉唇上,道:“好啦,相公去上朝,晴儿,你继续休息吧!” 苏贵妃点点头,招来侍女服侍林枫沐浴更衣,目送林枫离开,才拉过被子盖在身上。梦寐以求的事情实现了,她晓得自己也成为林枫的女人了。可能迟了些,却不影响两人情感。 林枫坐着龙辇来到金銮殿,群臣列位。 看看余哲明,赵士德等人风尘仆仆,神色中皆带着疲惫之色,看起来似乎很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了,看来近日花费不少精力。 林枫知道,当前情况下,财政司与吏政司有许多事情在做。例如余哲明,当下不光要安排人手建立骡马市,更主要开始差人丈量全国土地,统计全国人口,为后面的农业政策做出数据基础,这几项工作,无不是全国性,涉及广,难度大,需要花费不少时间。 几乎是担着财政司长官职位,却做着户部与工部的事情,燕国官员稀少是一方面,官员制度混乱也是一方面。 赵士德不比余哲明轻松,目前不光正在为八万飞虎铁卫制定战甲,还在筹划他们的口粮,更主要,正在给戎族妇孺安排生活起居的一切用品,看起来是件小事,实则几乎耗费了他所有精力。 林枫瞧着两人模样,着实于心不忍,吩咐道:“安恒,几位大人日夜操劳,给几位大人赐坐,上茶,拿些糕点来。” “谢皇上。”几人起身作揖,身为天子近臣,又掌握燕国重要职务,日夜操劳不可避免,现今皇上爱护,几人是喜不胜收。燕国朝堂上,可没有赐坐的惯例啊。 现今,皇上体恤下臣,对做臣子的人来说,乃莫大荣耀。 安恒差人端来茶水,糕点,赵士德等人稍稍进食,便放下手中食物,赵士德抬头朝着林枫道:“皇上,再过两三日便是除夕了,是否还想往年那样大闹?” 林枫摇摇头,道:“今年一切从简,除夕夜,朕在宫中设宴,倒是文武百官全来赴宴便是了。” 林枫一直在考虑怎么解决商业税,与统一货币的事情,不过,经济上他完全是个门外汉,空有想法,制定相关措施还需要依仗余哲明,赵士德。可从没有考虑除夕夜之事,现在赵士德提起,也一柄解决,随即又道:“除夕夜简单些,不过,元宵节可以热闹热闹。” 言毕,沉默半刻,把昨天魏大人呈上来的折子寄给安恒,朝着赵士德,余哲明等人道“你们看看魏大人写的折子,商业税赋方面,有些地方赋税是不是急需调整?” 安恒拿过折子寄给余哲明,余哲明细细浏览后,他又转手交给了赵士德,两人看后,余哲明道:“税赋方面的确混乱,过重,许多税,从地方到燕京重复征收,的确增加了商人负担,燕国要想振兴商业,必须减,而且需要大减。” 林枫也有减税的想法,可惜自己并不擅长,不敢充大头,故而向余哲明道:“余爱卿,你是这方面的专家,有什么好法子。” “皇上,武帝建国时,国力衰退,百姓民不聊生,武帝听从大臣建议,采取十五税与三十税,大大减轻了百姓与商人负担,立国数百年时间,历代皇上始终坚持轻徭薄役,不过,从百年前开始,历代皇上开始逐渐增加赋税,先前农业上的十五税,商业上三十税,无不变为十一税,大大加重了百姓负担,故而,微臣觉的皇上应该坚持轻徭薄役,恢复十五税,三十税,鼓励百姓经商。”余哲明没有给出合力见解,却指出燕国前后两个事情赋税的变化,他清楚,依照皇上的头脑,肯定知道该怎么做。 “嗯,减税肯定的,不过,朕有个计划,几位爱卿听听是否合理。”喝了口茶,林枫继续说道:“朕打算把农户的田税,丁税,杂税,人头税,商人各项税赋合一,农业上,等丈量土地之后,按田亩多少征收,拿银两交纳。商业上直接征收银两,除各州各县征收五十税过路税外,仅在交易时征收三十之一交易税,农业,商业上,均选择纳银代役,赋役征银的办法。不过,盐铁方面却需征集重税,继续施行十一税,好为将来盐铁收为国有做准备,几位爱卿意下如何。” 金銮殿上,沉默了好一阵,赵士德抬头望向林枫,不解的道:“皇上,这税收是不是太低了,这样下去,恐怕无法支撑军事上需求。” “嗯,若皇上为吸引诸侯国商户,及八大家族,暂时这么做还行,可若准备支撑军备,这些税赋就实在太少了,恐怕杯水车薪。”余哲明也反驳,皇上施行轻徭薄役,他非常高兴,可税赋实在太轻了,依照目前燕国商人数量,及商户规模,恐怕征收不到多少税收。 无论发展商业,振兴农业,最终目的全为建立强军做准备,林枫之所以说商量,而不是自己当场定下,就因为自己不懂,不敢胡乱做出决定,现在既然余哲明两人反对,似乎证明自己小瞧了这件事情。“也罢,既然两位爱卿觉的赋税偏低,你们觉的该征收多少?” “微臣觉的,对于农户可依照三十税,对商人则征收十五税,不过但凡在骡马市交易者,也是三十税。如此,能吸引各诸侯国商人来燕国从商,骡马市也能做到标榜效应。”余哲明毫不吝惜的回答,皇上注重他的建议,让他受宠若惊。 林枫想了想,觉得似乎不错,这样骡马市与后世的免税区差不多,不光吸引商人,还能吸引许多购买者。再者修建骡马市需要一段时间,又要丈量土地,余哲明分身乏力,若继续制定税收恐怕会要了他的命。“行,依照爱卿说的办,不过,为了防止朝廷朝令夕改,朕的这个政策可连续施行五年时间,来日有时间再根据实际情况调整,还有,令各州各县建立骡马市,财政不足者,暂时圈地规划,简陋些不可怕,务必保证燕国州县有骡马市就好。” “臣,遵命!”余哲明两人道。 赋税之事基本定下来,林枫宽心许多,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朝赵士德问道:“明年开春科考之事怎样了,可否安排妥当,近日,郑国韩氏毫无顾忌来燕国招揽人才,咱们若不加快会考,恐怕会流失不少人才。” 尽管强行令文季师入朝为官,起到敲山震虎之效,令不少豪门士子公开前往郑国,可依然无法阻止不少世家豪门士子,投入郑国韩氏怀抱,人才的流失,最是让林枫痛心。 “臣已经差人左手在办,不过,燕国说小不小,五州士子赶来,尚需花费不少时间,再者,寒门子弟千里迢迢赶来,更是困难,所以----。”赵士德有些为难的说,当下燕国最缺什么,作为朝中重臣,他最了解,皇上非常关心填补官僚空缺的事情。作为臣子,不能替皇上分忧,便是失职。 林枫没有参加过科举,却也在了解其过程,乡试,殿试,的确需要花费时间,更重要,就如赵士德所言,寒门子弟若想为官,单单千里迢迢赶来京城,一路花费就要耗去家中数年收入,确实非常困难:为鼓励寒门子弟参加科举,为彰显燕国重视人才,林枫考虑半刻,道:“这样,传旨下去,九州各州各县,但凡参加科举的士子,每人给予十两白银补助,若有人敢克扣,杀无赦。” 第66章除夕夜上 人才,钱粮,强军,这三者,林枫目前最为关心,燕国若要壮大,称霸图强,三者缺一不可。 “皇上,现在就执行吗?”赵士德问道。 “若财政上没有问题,与先前制定的赋税政策,春节之后,一起颁布吧,派出快马,通知九州各县。”林枫当机立断,没有丝毫犹豫和踌躇。 散朝后,群臣离去,林枫去了云瑶宫,除夕夜将近,也该给自己放放假了。 来到云瑶宫,林枫没有看到苏贵妃,通过太监之口,才晓得苏贵妃去给皇后请安了,所以,又移驾凤鸣宫。 此刻,凤鸣宫内,众女齐聚,皇后,苏贵妃,萧淑妃,德妃慕容梦菲,昭仪赵紫烟,热闹非凡。 五位佳人初次齐聚,彼此有些生疏,好在有皇后在,既与苏贵妃,萧淑妃熟悉,又与慕容梦菲同行去过黑旗关,唯有赵紫烟不是太熟悉,不过,皇后生性平和,两人很快熟络起来。 大家首次见面,皆惊讶对方存在,不过,林枫事先交代过,内宫中,大家全为家人,严禁勾心斗角,不然后果自负。正因林枫有言在先,五人相处的融洽,欢声笑语起伏。 接近凤鸣宫时,里面传来阵阵笑语,林枫阔步走进去,看见五人正在品茶,说些好笑的事情。 古代娱乐活动极少,女子之间的娱乐活动就更少了,像不久前去溜冰,简直堪称喜事了。林枫看到皇后五人,心中郁闷,五人风华正茂,却无聊度日,实在太可惜,望了眼外面漂浮的鹅毛大雪,林枫心中有了主意。 正在说话的皇后五人,看到林枫走进来,纷纷起身行礼,林枫笑呵呵走进来,抱着苏贵妃香肩,道:“私底下,就不必行礼了,夫妻之间何必在乎虚礼。” “嘻嘻,相公,真的吗?”苏贵妃笑嘻嘻的问,昨夜与林枫有了夫妻之实,两人亲密不少,她一颗芳心全部牵挂在林枫身上。 “那是自然了,夫妻之间相敬如宾固然不错,可终究少了些情趣,咱们之间随性相处就好了。”林枫点点头,没有朝堂上的威严,道:“雪儿,琳琅,我见你们挺无聊,不如随我去外面玩玩。” 皇后抬起秀眸,看了眼外面大雪纷飞的场景,疑惑的道:“相公,又要出宫吗?这天气,街上恐怕也没有多少好玩的东西。” “今天我不出宫,不过呢,保证也挺好玩,四季中,各有各的玩法,春天可以外出踏青,夏日游湖泛舟,秋天可以骑马打猎,冬天么,却也能打雪仗,堆雪人,可能幼稚了些,不过总比品茶强上许多。这不,连日来大雪,今天很适合打雪仗,堆雪人,你们觉的呢?”林枫道。 宫中着实无趣,他不晓的古代宫内有什么活动,不过依照他的见识,脑海中也有许多好玩的事情。 “啊!可以吗,相公,打雪仗会不会太疯了?”惊讶的声音,由苏贵妃口中发出,在她印象中,的确有这项活动,但女子似乎从来都不能参与,有辱斯文,会被误解,认为没有家教。 连苏贵妃都觉的意外,皇后等人自然不必说了。 “疯吗,大家高兴就好,何必在乎别人言语,况且,宫中谁敢多言!”林枫搂着苏贵妃,反问,却又道:“不过呢,今日,晴儿,你不能参与!”苏贵妃昨夜经历人生转变,林枫不希望她在今日受凉。 “相公,为什么?”苏贵妃一愣,接着反问。 林枫没有隐瞒,把缘由告诉苏贵妃,见她还有些疑惑,便道:“听我的没错!” 苏贵妃心情失落,不过听到林枫关心,心中却满满的全是欢喜,依偎在林枫怀里,不想离开。 这会,冷酷的萧淑妃走上来,露出淡淡微笑,朝着苏贵妃道:“别赖着相公了,昨夜你缠着相公,这会也该把相公还给我们了吧!” 林枫拍了拍苏贵妃柔荑,起身揽着萧淑妃,亲切的道:“好了,走吧,难的有放松时间,可别错过了。”皇后等人快速追上来,随着林枫走出宫殿。 走出宫殿,林枫向安恒吩咐几句,便示意对方去准备了。 吩咐完毕,林枫转身走下台阶时,四个硕大的雪球,纷纷而来,全部丢在林枫身上,更有甚者,其中一颗雪球直接砸在林枫额头上。 洁白的雪块从身上滚落,一时间,林枫身上全部雪花,睫毛被染成白色,有些许狼狈,透过飘落的雪花望去,只见皇后四人,站在不远处手里从地面上抓起雪块,咯咯发笑。 林枫抹去脸上雪花,抓起雪块也毫不留情向着四人甩去,皇后等人也不马虎,立刻还击,顿时,雪地上,雪球来回飞舞。 开始皇后等人,还担心砸到林枫会惹恼他,可几次偷袭成功后,林枫不仅没恼,反而性质越发高涨,皇后四人便甩来性子,疯闹起来,俨然没有了平时端庄与威严,像快乐的少女,在雪地中蹦蹦跳跳,笑语不断。 除了皇后四人笑语声,。外面静悄悄的,仿佛只有雪花在轻轻飘落,在上演着一场好戏,像一个粉妆玉砌的银色王国,铺上了一层厚厚的地毯,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 在四人联合,林枫双拳难敌四手,根本招架不住,半晌之后,仿佛个雪人,全身上下布满雪花,仅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眸子,惹得皇后四人花枝招展。 林枫处境糟糕,神色狼狈,内心却非常高兴,整日勾心斗角,难的有放松,心情大好,皇后四人看样子心情也不错,活泼许多。大家这般亲密无间,和和气气像一家人! 前一世,林枫整日待在密林中,枪林弹雨,舍生忘死。这一世,无论争霸天下,无论与佳人嬉闹,全为自己而活。尽管强敌环伺,燕国有些问题,他却斗志昂扬,愈挫愈勇,不亲身经历,外人无法理解,这样的生活。 雪越下越大,几人欢声笑语嘻嘻在,银装素裹的雪地中,有着说不出的快乐! 这个时代,等级森严,男女地位差别极大,别说像现在这般嬉闹呢,便是女子大声言语,也会被觉的没有教养或者失德,更不要提与皇上嬉闹了。 在皇后等人眼中,这简直开天辟地头一回! 另外,平日里好玩的之事极少,皇后等人不是处于香闺,便待在深宫,哪有今日这般肆无忌惮的玩弄,心中有着说不出的畅快。 雪花像快乐的精灵,把快乐传递给皇后四人,不知不觉,五人已经在雪地中嬉闹少半天时间了,可大家依旧兴致盎然,没有被寒冷逼退。 “啊!”当林枫手中一块松软的雪团,丢在萧淑妃玉劲上时,散落的雪花,带着冰凉,惊得萧淑妃一声尖叫。 林枫碎步上前,握住萧淑妃柔荑,一阵冰冷,替她除去玉劲上雪花,问道:“没事吧,琳琅?” “没事,有点冷而已!”萧淑妃温声回应,冲着林枫一笑道:“相公,入宫以来,琳琅今天最高兴!” 也是,入宫两年,多时独守空房,又不能逃离宫墙,其中滋味,难以言喻! 林枫捋了捋萧淑妃额前秀发,伸手揽着她,惭愧道:“从前忽视了你,往后我会好好补偿!”萧淑妃微微颔首,笑面如嫣,林枫这才朝着正在靠近的皇后三人道:“雪儿,菲儿,嫣儿,今日玩的尽兴了吧,大家去凤鸣宫里坐坐,吃些东西,暖暖身子吧!” 皇后三人拍了拍身上雪花,拥簇在林枫身边,皇后憧憬的道:“今天的确太高兴了,若往后每天都这么快乐,便是再幸福不过了。” “是啊,相公,你让我,对你刮目相看了。”慕容梦菲喜滋滋的道,在林枫身边,她过的比想象中更快乐,更幸福,尤其林枫在大家面前,从来不端架子,懂的大家心思,给她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嗯,两位姐姐说的没错,相公,你与众不同,嫣儿有幸得到你的宠爱,乃是今生的福气!”赵紫烟眸子神情,望着林枫,娇颜上甜蜜蜜的。 被四位美女当众称赞,林枫无比得意,分别吻在四位佳人额头上,揽着佳人道:“人生如白驹过隙,倘不及时行乐,则老大徒伤悲也!我与你们相遇,也是我的福气。” “平日里政务繁杂,少有时间陪伴大家,我心中惭愧,近几日,趁着年关,多有闲余时间,大家多聚聚。若下次游玩,恐怕唯有春日踏青了。” 五人走进宫里,太监宫女立刻拿来风衣,披在五人身上,屋内又点着火炉,寒气很快被祛除,林枫喝了杯热茶,暖暖身子,才缓缓的朝着五人道。 “相公,你身为国君,平日公务烦劳,心思多花在政务上理所当然,况且,燕国百废待兴,相公,就更应该努力了。”林枫走进屋内,没能参与雪仗的苏贵妃苏浣晴,倚在林枫身边,听到他的话,深明大义的道。不过,随即又笑嘻嘻的道:“不过呢,相公,今日晴儿没有玩闹, 春日踏青时,相公可不许阻挠了。” 第67章除夕夜中 雪越下越大,几人欢声笑语嘻嘻在,银装素裹的雪地中,有着说不出的快乐! 这个时代,等级森严,男女地位差别极大,别说像现在这般嬉闹呢,便是女子大声言语,也会被觉的没有教养或者失德,更不要提与皇上 嬉闹了。 在皇后等人眼中,这简直开天辟地头一回! 另外,平日里好玩的之事极少,皇后等人不是处于香闺,便待在深宫,哪有今日这般肆无忌惮的玩弄,心中有着说不出的畅快。 雪花像快乐的精灵,把快乐传递给皇后四人,不知不觉,五人已经在雪地中嬉闹少半天时间了,可大家依旧兴致盎然,没有被寒冷逼退。 “啊!”当林枫手中一块松软的雪团,丢在萧淑妃玉劲上时,散落的雪花,带着冰凉,惊得萧淑妃一声尖叫。 林枫碎步上前,握住萧淑妃柔荑,一阵冰冷,替她除去玉劲上雪花,问道:“没事吧,琳琅?” “没事,有点冷而已!”萧淑妃温声回应,冲着林枫一笑道:“相公,入宫以来,琳琅今天最高兴!” 也是,入宫两年,多时独守空房,又不能逃离宫墙,其中滋味,难以言喻! 林枫捋了捋萧淑妃额前秀发,伸手揽着她,惭愧道:“从前忽视了你,往后我会好好补偿!”萧淑妃微微颔首,笑面如嫣,林枫这才 朝着正在靠近的皇后三人道:“雪儿,菲儿,嫣儿,今日玩的尽兴了吧,大家去凤鸣宫内坐坐,吃些东西,暖暖身子吧!” 皇后三人拍了拍身上雪花,拥簇在林枫身边,皇后憧憬的道:“今天的确太高兴了,若往后每天都这么快乐,便是再幸福不过了。” “是啊,相公,你让我,对你刮目相看了。”慕容梦菲喜滋滋的道,在林枫身边,她过的比想象中更快乐,更幸福,尤其林枫在大家 面前,从来不端架子,懂的大家心思,给她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嗯,两位姐姐说的没错,相公,你与众不同,嫣儿有幸得到你的宠爱,乃是今生的福气!”赵紫烟眸子神情,望着林枫,娇颜上甜蜜 蜜的。 被四位美女当众称赞,林枫无比得意,分别吻在四位佳人额头上,揽着佳人道:“人生如白驹过隙,倘不及时行乐,则老大徒伤悲也 !我与你们相遇,也是我的福气。” “平日里政务繁杂,少有时间陪伴大家,我心中惭愧,近几日,趁着年关,多有闲余时间,大家多聚聚。若下次游玩,恐怕唯有春日 踏青了。” 五人走进宫内,太监宫女立刻拿来风衣,披在五人身上,屋内又点着火炉,寒气很快被祛除,林枫喝了杯热茶,暖暖身子,才缓缓的朝 着五人道。 “相公,你身为国君,平日公务烦劳,心思多花在政务上理所当然,况且,燕国百废待兴,相公,就更应该努力了。”林枫走进屋内,没 能参与雪仗的苏贵妃苏浣晴,倚在林枫身边,听到他的话,深明大义的道。不过,随即又笑嘻嘻的道:“不过呢,相公,今日晴儿没有玩闹, 春日踏青时,相公可不许阻挠了。” “来年春暖花开时,大家一起踏青!”林枫道。“不过,今日我有惊喜给大家!”言毕,林枫拍了拍手,不远处安恒立刻招呼宫女太监, 不久,宫女太监们,端着食物走上来,一一摆放在长桌上。 正围着火炉取暖的皇后几人,看见宫女摆放在桌面上的食物,眉宇中无不带着异色,不解的望向林枫。 林枫招呼五人就做,笑着道:“吃腻了宫内的食物,今日相公特意为你们准备另类食物。” 没多久,桌面上方面花花绿绿的食物,羊肉片,牛肉片,鹿肉片,鹌鹑蛋,及蘑菇,木耳,萝卜等蔬菜,在这里,没有什么虾仁蟹棒, 不过,肉类食物却是应有尽有。 林枫今日为皇后五人准备的食物,便是火锅。宫内御膳味道极佳,但冬日里,美美吃上一顿火锅,怕是什么食物也替代不了。另外呢,林 枫也希望皇后五人,尝尝他的家乡菜。 当一名太监端着火炉,放在桌上,又在上面放了铁锅,添放了提前熬制好的汤汁退下后,皇后五人依旧没有明白,林枫究竟请大家品尝什 么美食。 按捺不住心中好奇,萧淑妃神色疑惑,准备开口询问,林枫却笑呵呵道:“琳琅,不必询问,等会保证你们赞不绝口。”说罢,林枫拿起 青花瓷小碗,帮皇后等人开始调制佐料。 看着林枫专注的样子,皇后等人不忍心打扰,这个时代流传着君子远庖厨的习俗,今日,林枫身为君王,却亲自帮她们准备食物,这让 皇后五人,心中仿佛吃了蜜糖一样甜蜜,先不管林枫准备的东西好不好吃,单单他这份心思,已经难能可贵了。 调好佐料,锅内的汤汁也沸腾起来,林枫拿着勺子,盛着少许汤汁,倒在五人面前的佐料中,便开始逐一放入肉片和蔬菜。 随着香味弥漫,林枫介绍道:“这东西火锅,味道极美,保证吃上一次,雪儿,你们五人终生难忘。”说着,把锅内熟透的肉片,夹给皇 后五人,放在盛放佐料的小碗中,这才给自己夹了肉片,蘸上作料,朝着五人催促道:“蘸上作料,尝尝!” 吃惯了御膳,皇后五人没有见过这么新奇的吃法,不过,却已经被汤汁散发的香味吸引了,按照林枫的指导,尝试着把食物放进口中。 “嗯,好吃,没想到,羊肉还有这样的吃法!”慕容梦菲吃完,率先称赞起来,随即拿着放在旁边的长筷,夹起盘内盛放肉片,放进了汤锅中。 “是啊,的确很好,吃起来暖烘烘的。”萧淑妃点点头附和,却是未曾想过,这么简单的吃法,却带来与众不同的效果。 而皇后,苏贵妇,赵紫烟三人却不曾开口,像三个吃货,已经急不可耐的夹着锅内食物。放在从前,几人是不敢在林枫面前肆无忌惮的,可今日不同往日,林枫的性格,所作所为,已经让她们可以舒心又自在,没有太多顾虑和束缚了。 “雪儿,晴儿,嫣儿,小心烫,好吃也不必太着急了!”瞧见三人急色模样,林枫忍不住提醒。 “相公,这火锅太好了,咬掉舌头,晴儿也心甘情愿!” “-------”林枫汗颜。自顾自,倒了杯酒,一口闷下去,爽快的道:“爽极了,好久没有这么痛快了。” 第68章除夕夜下 “来年春暖花开时,大家一起踏青!”林枫道。“不过,今日我有惊喜给大家!”言毕,林枫拍了拍手,不远处安恒立刻招呼宫女太监, 不久,宫女太监们,端着食物走上来,一一摆放在长桌上。 正围着火炉取暖的皇后几人,看见宫女摆放在桌面上的食物,眉宇中无不带着异色,不解的望向林枫。 林枫招呼五人就做,笑着道:“吃腻了宫里的食物,今日相公特意为你们准备另类食物。” 没多久,桌面上方面花花绿绿的食物,羊肉片,牛肉片,鹿肉片,鹌鹑蛋,及蘑菇,木耳,萝卜等蔬菜,在这里,没有什么虾仁蟹棒, 不过,肉类食物却是应有尽有。 林枫今日为皇后五人准备的食物,便是火锅。宫里御膳味道极佳,但冬日里,美美吃上一顿火锅,怕是什么食物也替代不了。另外呢,林 枫也希望皇后五人,尝尝他的家乡菜。 当一名太监端着火炉,放在桌上,又在上面放了铁锅,添放了提前熬制好的汤汁退下后,皇后五人依旧没有明白,林枫究竟请大家品尝什 么美食。 按捺不住心中好奇,萧淑妃神色疑惑,准备开口询问,林枫却笑呵呵道:“琳琅,不必询问,等会保证你们赞不绝口。”说罢,林枫拿起 青花瓷小碗,帮皇后等人开始调制佐料。 看着林枫专注的样子,皇后等人不忍心打扰,这个时代流传着君子远庖厨的习俗,今日,林枫身为君王,却亲自帮她们准备食物,这让 皇后五人,心中仿佛吃了蜜糖一样甜蜜,先不管林枫准备的东西好不好吃,单单他这份心思,已经难能可贵了。 调好佐料,锅内的汤汁也沸腾起来,林枫拿着勺子,盛着少许汤汁,倒在五人面前的佐料中,便开始逐一放入肉片和蔬菜。 随着香味弥漫,林枫介绍道:“这东西火锅,味道极美,保证吃上一次,雪儿,你们五人终生难忘。”说着,把锅内熟透的肉片,夹给皇 后五人,放在盛放佐料的小碗中,这才给自己夹了肉片,蘸上作料,朝着五人催促道:“蘸上作料,尝尝!” 吃惯了御膳,皇后五人没有见过这么新奇的吃法,不过,却已经被汤汁散发的香味吸引了,按照林枫的指导,尝试着把食物放进口中。 “嗯,好吃,没想到,羊肉还有这样的吃法!”慕容梦菲吃完,率先称赞起来,随即拿着放在旁边的长筷,夹起盘内盛放肉片,放进了汤锅中。 “是啊,的确很好,吃起来暖烘烘的。”萧淑妃点点头附和,却是未曾想过,这么简单的吃法,却带来与众不同的效果。 而皇后,苏贵妇,赵紫烟三人却不曾开口,像三个吃货,已经急不可耐的夹着锅内食物。放在从前,几人是不敢在林枫面前肆无忌惮的,可今日不同往日,林枫的性格,所作所为,已经让她们可以舒心又自在,没有太多顾虑和束缚了。 “雪儿,晴儿,嫣儿,小心烫,好吃也不必太着急了!”瞧见三人急色模样,林枫忍不住提醒。 “相公,这火锅太好了,咬掉舌头,晴儿也心甘情愿!” “-------”林枫汗颜。自顾自,倒了杯酒,一口闷下去,爽快的道:“爽极了,好久没有这么痛快了。” 屋外大雪纷飞,屋内围着火炉,酒香,佳肴,妙不可言!又有佳人相伴,气氛轻快愉悦,林枫心中轻松许多,已好久没有放松过了 看着林枫舒坦样子,坐在他对面的慕容梦菲,起身款款走来,亲手帮林枫又斟满酒,回到坐位上,也给自己斟了些,端起酒杯,朝 着林枫道:“相公,菲儿敬你一杯,谢谢你弄出这么好吃的食物!” 从前慕容梦菲有幸品尝过林枫酿制的新酒,当时直觉的味道香醇浓烈,让人回味无穷。可惜,后来再无机会品尝,今日见林枫饮酒 ,也不免起了兴趣。 “对,对,对!皇后姐姐,咱们敬相公一杯吧,咱们还没有喝过相公酿出来的新酒呢?”赵紫烟亦随声附合,拿着酒瓶,分别帮四 人斟满酒。 新酒晶莹剔透,酒香浓郁,看起来,像琼浆玉酿一样,赵紫烟,苏浣晴,萧琳琅的确没有喝过新酒,不过呢,皇后在新酒酿出时, 品尝过一次,今日大家高兴,斟满酒后,大家纷纷端起酒杯,放在鼻尖轻嗅。 “晴儿,琳琅,嫣儿,这酒烈!”皇后好心提醒。 林枫亦没有阻止五人,也好心提醒道:“这酒浓烈异常,你们初次品尝,肯定不会习惯,稍稍品些便可,切莫一饮而尽。” 然而,不晓的林枫罗嗦,或者说,苏浣晴不晓的酒劲,在林枫提醒时,已仰头一饮而尽了,烈酒入口,香醇浓郁,可随之而来,口 中火辣辣的滚烫,剧烈咳嗽,喘着粗气娇嗔道:“相公,这酒怎么这么辣呢?” 林枫听着好笑,边让安恒端来清水帮苏浣晴漱口,边笑道:“谁让你那么着急呢,这新酒浓郁程度,远远超过郑国的酒,不适合你们喝。”又朝着皇后等人道:“你们微微品尝即可,切莫像晴儿,一饮而尽了。” 皇后自是晓得新酒味道,苏浣晴与赵紫烟见苏贵妃的遭遇,也不敢豪饮,优雅的端起酒杯,放在唇角稍稍品尝,不过,片刻之后,依旧面色通红。 瞧着五人模样,林枫急忙帮大家夹菜,道:“多吃菜,少喝酒。”同时,他也是想到,有时间,提早酿出果子酒,不光能增加财政收入,亦算作皇后五人特饮。 五人冲着林枫一笑,有几分尴尬,又有几分娇羞,也不敢再饮酒,直的把注意力转移在食物上,这一顿饭,大家吃的尽兴,食材远超出林枫事先料想,肉片,蔬菜,多拿来好多盘。 酒足饭饱,在凤鸣宫又小叙片刻,苏贵妃,萧淑妃等人才各自回宫,而林枫揽着皇后,沐浴之后,理所当然留在了凤鸣宫过夜。 接下来几天,年关越来越近,朝中政务逐渐减少,林枫多花时间陪伴皇后五人,彼此关系也是有了质的飞跃。 一眨眼到了除夕,身为皇家贵胄,除夕宴自然不能免,且必须大办。即便半年来,林枫杀了不少人,年末,依然需在宫内大宴群臣。 安恒事先安排好宴会一切,宴会设在含宁殿,款待群臣。例外是,林枫把在苍岩山练兵的赵鸿儒,黄浦玄,白易生等人,召集了回来,更是在年关前夕,给身在北方的柳乘风送去了赏赐。 而皇后率领六宫,在凤鸣宫接待官员妻室,林枫在大殿设宴,也算是一种隆恩。 身为皇上,林枫深知御人之道,燕国与发展图强,文臣武将必不可少。无论保卫疆土,或者,将来开疆辟土,他必须依仗赵鸿儒等人,所以,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不会轻视武将。 一杆文臣嘛,半年来,更是花费了不少心血,特别在杀了韩方等人,仅剩下赵士德,柳乘风等文臣,几乎是一个人当两个人用,尤其赵士德,统管钱粮和官员调配,几乎分身乏力,从未有过休息。 争天下,需要武将,治天下,却需要文臣,一文一武,不能厚此薄彼,尤其,当下燕国人才匮乏,更该重视武臣武将。 作为皇上,林枫晓得半年来,群臣付出的艰辛,所以,这除夕宴会,不光是君臣之间庆祝,更多是林枫对群臣的犒劳,及奖励和封赏。 含宁殿内,文臣武将有秩序分坐两旁,宴会前,林枫特意叮嘱,今日不必在乎君臣之礼,权当作家宴,群臣之间的宴会,然而,无论深受儒家文化影响的文臣,还是性格粗狂的武将,即便林枫事先嘱咐,也均不敢过分造次。 大家深知,自古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可能万劫不复,况且,眼前年轻的皇上圣明无比,绝非昏庸无能之辈,所以,没有人敢得意忘形,忘乎所以。 这两天,林枫吃火锅吃上了瘾,大宴群臣时,也是火锅宴,宫女已在安恒训练下,懂得了吃法,这会正伺候着诸位大臣。 安恒给林枫斟满酒,林枫端起,朝着群臣道:“今年是波澜激荡的一年,大败戎族,挫败韩方阴谋,在座诸位大臣功不可没,这一杯酒,朕敬大家!” “臣惶恐,敬皇上!”群臣固守群臣之礼,也知晓皇上不喜欢按常理出牌,却未想过林枫会亲自向大家敬酒,不免受宠若惊,惊讶不已,急忙纷纷起身回敬。 君臣满饮之后,旁边侍候的太监,又为林枫君臣斟满酒,林枫又起身道:“辞旧迎新,今夜之后,便是新的一年,接下来的一年里,会有许多事情,朕还需仰仗在座各位大臣,希望咱们君臣一心,来年有所作为。” 此次,群臣又要回敬,林枫却摆摆手,道:“今日,咱们君臣之间无须多礼,权当朕的答谢宴。”言毕,林枫一饮而尽。 群臣受宠若惊,便是林枫阻止众人回敬,在坐诸位大臣依然起身回敬,同时,心里有说不错的喜悦。 第69章一剪梅 以前林枫胡闹时,朝堂上,奸臣把持朝政,在坐诸位大臣处处受打压,现今,韩方等人被清除,来自戎族的外患暂时消除,燕国正 在颁布一系列新政,虽未说是变法,可已能看出与过去的与众不同了。 接下来,便像林枫说的,将是大家大展拳脚,有所作为的时候了。 群臣回敬后,林枫抬手示意大家坐下,笑着道:“大家操劳一年了,今日,朕也不再多说,大家吃吃喝喝,不醉不归。” 就算被皇上宴请,可皇上没有吃,群臣谁也不敢动,虽说大家早已被眼前热气腾腾,看起来新奇的食物吸引了。 在旁边太监宫女服侍下,宴会总算开始了。 新皇登基数年,这是首次皇上在年关前夕宴请群臣,今次,林枫在汉宁殿大宴群臣,加之,君臣推心致腹,宴会气氛异常热闹,从中午持续到傍晚,万家灯火时才算结束了。 林枫没有挽留诸臣,除夕夜,诸臣也需回家陪伴家人,享受阖家之乐。 另外,这个时代,春节是放假,且假期时间不短,单单春节便有七天假期,冬至也七天假期,不过,当时林枫带兵在外,朝中韩方作乱,这个 假期,几乎被忽略了。 单单春节而言,群臣年初一进宫向皇上拜年,随皇上祭祀祈福,初二开始,便开始走访亲友,互相邀宴。初三以后比较轻闲,备足酒菜,招待亲朋好友。 直到正月十五这一天,春节喜庆到了最**,正月十五为上元节,以观灯为主,又叫灯节,上元之夜各国都有活动,各种彩灯争奇斗艳,观灯的人们倾城而出,前呼后拥,人声鼎沸,场面热烈,几乎是万人空巷。 另外,春节期间,除了观灯,朝野之间还盛行一些文化娱乐活动,比如诗文会,比如打马球等等,各国会根据各自情况举行。 而且,据林枫了解,在年初一这一天,各国常会有大赦天下的举动,即使有君王不会大赦天下,释放死囚。但与官府签订君子之约后,死囚亦可以回家过年,只需在规定时间内达到便可,若信守承诺,不少人会当场被赦免。林枫首次接触这种情况时,简直大吃一惊。这个时代,战争不断,却也不缺少贴入微的人文关怀了,算是比较有人情味的春节了。 群臣退去,林枫移驾凤鸣宫,此时,三宫六院皇后,嫔妃已全在等待了,加之几位妃嫔身边的贴身太监宫女,凤鸣宫热闹非凡。 “拜见皇上!”林枫出现在凤鸣宫,以皇后为首,妃嫔,太监宫女全部躬身行礼。 “都起来吧!”搀扶起皇后,林枫向众人道,领着皇后等人,朝着凤鸣宫里走去。 先前已大摆筵席,宴请了群臣,这会,林枫来凤鸣宫,多为陪伴皇后五人过节,皇上也是人,也有家人。 宫里撤去了先前宴请官员妻室的酒水,上了精致小菜,各处全部点着明亮宫灯,柳杉端着酒水,韩奎端着炮竹,双方站在人群中。 “皇上,先前已在含宁殿举行过祭天仪式,眼下皇上在凤鸣宫与诸位娘娘举办家宴,请皇上依照民俗,祭酒,燃放鞭炮。”安恒在林枫旁边提醒。 林枫接过柳杉端上来的酒水,三拜祭天,祭祖,随后把酒水撒在地面,这时,韩奎又上来,把炮竹交给林枫,林枫后头看了眼皇后等人,道: “这一声炮竹声响起,咱们的家宴也就开始了。” 炮竹声声响起,皇后等人欢呼雀跃,一个个太监宫女也欣喜万分,在宫里,除夕之夜,可以领到赏钱,侍候完皇上等人,她们也可以吃年夜饭,喝花椒酒等。 走进凤鸣宫,圆桌上已摆满了食物,众人落座,不曾出现皇上皇后端坐上方,诸位妃嫔坐在下面的局面,至少,在林枫眼中,他不允许夫妻之间等级分明的情况出现。 落座后,林枫看了眼安恒等人,道:“安恒,你还记得,朕曾说过,你若把新酒与新盐经营的不错,朕会重重有赏?没想到,你还真办的不错。韩奎,柳杉,这一年来,在南方收集粮食,建立粮仓,也是费心劳力,做了不少事情,于公于私,该赏!” “小人为皇上办事,不敢讨赏,皇上雄心壮志,雄才伟略,奴才帮不了皇上什么,只能兢兢业业,把皇上交代的事情办妥了。”安恒伏地叩谢,真心实意的回答。 “安总管说的没错,小人等身为燕国人,理应帮皇上分忧解难,这是做小人的福分。”柳杉与韩奎亦是谢恩。 “起来吧,朕赏罚分明,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近一年来,你们三人办的事不错,今日除夕,一会各自去领上千两白银,朕赐一桌御宴,去吧,今夜不必伺候了。”林枫说道。 这半年来,安恒一边在宫里负责他生活起居,一边又得派人经营新盐与新酒,在练兵与第二次戎族战阵期间,提供了数以万计的金钱,有了这些钱,自己才能练兵,又能与戎族大战,此功劳,不亚于赵士德,余哲明两人。 柳杉与韩奎,这半年多待在南方和宋国,购粮,建粮仓,源源不断粮食流过燕国,及降低了燕国粮价,减缓了百姓疾苦,又给酿制新酒提供了足够粮食,也是功不可没。 赏赐三人千两白银,一桌御宴,与三人做出的贡献相比,简直轻于鸿毛。 不过,安恒三人却是受宠若惊,急忙俯首谢恩!“谢皇上,小人往后定越发尽心竭力,不让皇上失望。” 以前,林枫糊涂时,安恒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凭借小聪明,偶尔能在官员身上捞些好处,但无论怎么样,却没有皇上亲自赏赐,来的风光与荣耀。 况且,除夕夜,皇上还赏赐三人一桌御宴,这简直是无比的恩宠,燕国史上,从未有太监有此荣幸。 三人兴匆匆离去,林枫这才朝着皇后五人道:“今日除夕,有守岁之说,没有了外人讨饶,咱们边吃边聊吧,一年到头,难得有时间和大家聚聚,今日,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便是了,相公全答应。” “相公,既然守岁,晴儿,给大家轻舞一曲吧!”家宴之上,无非吃吃喝喝,说些贴心话,近日,五人常与林枫腻在一起,玩玩闹闹,开朗许多,这会活泼的苏贵妃,直觉的守岁有些无聊,故而,轻声询问。 林枫一怔,皇后却看了眼苏贵妃等人,笑吟吟道:“晴儿,你们不晓得,咱们相公,不光有文武之才,还懂得音律,初夏时,我与相公在凉亭 初次相遇,相公可是唱了一首好曲,相公,你先前可说了,今夜答应我们任何要求,雪儿可否斗胆请你清唱一曲,雪儿替你弹奏,晴儿,琳琅伴舞?” “咦,有这么回事么,相公懂的音律?”萧淑妃听着惊讶,不由得询问。她的舞姿,可是六宫之首,超过皇后与苏贵妃等人。这会听到林枫懂得音律,不免有些兴趣。 林枫挠挠头,尴尬的道:“我那懂什么音律,当日随口混乱清唱而已,不过,我是记得,当日,我把音律唱法,教给了雪儿,若大家实在想听,可由雪儿来弹唱!” 皇后却是拉着林枫手臂,撒娇道:“相公,人家就想听你唱一曲,今夜可是除夕,你唱一曲,可好?” “对呀,相公,你答应吧!君无戏言,你可是说,答应我们任何要求的。”苏妃,萧妃,德妃,昭仪几人附合着。 被皇后五人缠着,自己又有言在先,林枫只能无奈答应了。“好吧,我先清唱一曲,不过呢,接下来,雪儿,你们五人可是要轻舞一曲!”林枫清了清嗓子道。 “当然了,相公!” 酝酿片刻,林枫又一次清了清嗓子,剑眉英挺,扫了眼皇后五人,轻声唱吟:“真情像草原广阔,层层风雨不能阻隔,总有云开日出时候,万 丈阳光照亮你我,真情像梅花开过,冷冷冰雪不能掩没,就在最冷枝头绽放,看见春天走向你我,雪花飘飘北风啸啸,天地一片苍茫,一剪寒 梅傲立雪中,只为伊人飘香,爱我所爱无怨无悔,此情长留心间,雪花飘飘北风啸啸,天地一片苍茫,一剪寒梅傲立雪中,只为伊人飘香,爱 我所爱无怨无悔,此情长留心间。” 林枫声色淳朴的醉人嗓音,非同凡响的淳朴演绎,真情演唱出歌词中蕴含味道,唱法又简单明了,表达出其中深意,虽与皇后等人接触的词令不同,却又是另一番韵味。词曲格调清新,情感沉挚,给人以美的享受。配上林枫深情的演义,妙不可言!美中不足,是没有伴奏! 当林枫止歌,皇后五人,四边侍候的宫女,却依旧陶醉其中,久久不能清醒。轻饮一杯,林枫才轻咳一声。 皇后对音律颇有钻研,缓过神来后,娇声道:“相公,你这首曲子,虽与当下风格不同,却也别有韵味,听起来,让人久久不能自拔!” 第70章群臣朝贺 “不光是曲子好,曲意也简单直白,尤其那句,一剪寒梅傲立雪中,只为伊人飘香,爱我所爱无怨无悔,此情长留心间。说的太好了,爱我所爱,无怨无悔,相公,可是趁着除夕夜,向着我姐妹几人表达爱意。”与林枫相处久了,五位佳人胆子越来越大,这不,苏贵妃就毫无顾忌的询问,不过,不得不说,这曲子,的确既应景,又有深意。 “呵,晴儿,你说呢?”林枫反问,苏贵妃却是歪着脑袋,毫不顾忌皇后几人在旁,玉唇吻在林枫嘴角,笑盈盈道:“人家以为相公,你就是在表达爱意,相公,你可真好!” 见不得苏贵妃与林枫肉麻,萧淑妃陶醉在曲子中问道;“相公,这曲子叫什么?” 这首曲子叫做一剪梅,林枫前生较钟爱的曲子之一。告诉萧淑妃曲名后,林枫又朝着皇后几人道:“雪儿,琳琅,你们能不能就这曲子,轻舞一曲呢?” 皇后五人相视一笑,似乎达成某种协定。“不能,相公,你才清唱了一次,人家怎么能那么快领悟呢,要不,你再清唱一次呗。”皇后娇气否定,凑向林枫,嗲声嗲气的道。 林枫伸手,把皇后拽进怀中,在娇艳欲滴的粉唇上,蜻蜓点水似地吻了下,嗔怒道:“好你个雪儿,故意戏弄相公?” 皇后身子朝着林枫怀里缩了缩,娇滴滴道:“人家哪敢故意戏弄相公,只是觉的相公唱的曲子好听,提点小小要求而已,若相公不答应,雪儿应了,你 ,也不提便是了。” 轻轻抱着皇后,林枫捏了捏对方琼鼻,笑道:“好吧,你们想听,我便唱给大家听,你们高兴了,我也高兴!” 以前无论除夕,春节,或其他节日,林枫不是在执行任务,便是待在丛林中,哪有今天这样,五位红颜知己相伴,且全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 人,这个除夕夜,注定与以往不同。 另外,自古红颜多薄命,大家有缘相遇,且对林枫来说,这是穿越千年的爱恋,不由得他不怜香惜玉。 望着眼前五位国色佳人,可是陪伴他一生的女子,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卿不负君,君不负卿,你若不弃,我便不离。反正,无论何时何地, 他不会辜负皇后五人,而他也看得出来,皇后五人对他也是一片冰心,情意浓浓。 瞧着林枫应下来,皇后五人喜不胜收,平日沉默寡语的萧淑妃,也道了句:“相公,作为女子,一生何求,只盼与君,长相厮守,那便是莫大 荣幸了!” 林枫伸手攥住佳人柔荑,放在面前,轻轻亲吻,深情款款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宁负年华,不负佳人,我能拥有你们,是我的福气 。” 言毕,林枫稍微整理思绪,便开始清唱:“我的一生最美好的场景,就是遇见你,在人海茫茫中静静凝望着你,陌生又熟悉--------” 守岁期间,完全成了林枫一人的演唱会,他厚颜无耻的把现代经典曲目,全部清唱出来,惹得皇后等人,芳心激动,花枝招展,幸福不已。 偶尔来了兴趣,皇后五人,也会轻舞一曲,还会拉上林枫,边唱边舞。虽是守岁,六人却从未有过这般高兴,直到子丑交接时,皇后,苏贵妃等人才起哄着,催促林枫与萧淑妃去玉华宫,说着林枫从前的话语,什么春风雨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兴之所起,林枫也不拒绝,抱起娇羞难耐的萧琳琅,钻进龙辇,直接前往玉华宫。 这一路,萧琳琅始终沉默羞涩,坐在林枫怀里,攥着的手掌,渗出不少香汗。便是两人到了玉华宫,走进寝宫,萧琳琅依然娇羞,玉颜粉红,宛如花瓣。 回想起两人相遇,相识,相知的情形,萧淑妃直觉的,这两年来的遭遇,仿佛在梦中一样,被抓进宫中为妃,两年来,彼此却从未谋面,直至半年前,皇上不知何故,对她越发加倍的好,这种待遇,在以做梦也不敢想象。 可如今,两人却情浓意深,她的生活,从未如今这般轻松,惬意。林枫的表现,亦是远远超出她的预料,甩掉从前昏庸无能性格,突发变的英明神武,两次挫败戎族入侵,更在燕国颁布一系列新法。 这般英明神武,又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男人,让她一扫从前抗拒,尤其近日来两人相处,关系越发突飞猛进。 当前,羞归羞,萧琳琅却表现地大方,缓步走向林枫身边,安排林枫坐在秀床上,玉手抓着衣角,垂首低语道:“相公,先前琳琅说过,若有机会,会单独为你轻舞一曲,不知,现在,可好?” 林枫心中感动,这事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当初,首次见萧淑妃时,自己随口说过,没想到她至今依然记在心里。 不过,眼下已丑时了,林枫是没有兴趣欣赏,且美人如玉,他多有兴趣。抓住萧淑妃柔荑,把她揽进怀里,痴痴道:“琳琅,**一刻值千金,今夜是除夕,对你我,也应该是个特殊的日子,相公希望和你做些有意义的事情。”说完,一副面不改色,心不跳,厚颜无耻之极的样子。 萧淑妃不曾挣扎,亦没有离开林枫怀抱,轻轻靠在林枫怀里,许久,螓首伏在林枫耳边,声若蚊蝇的道,“相公,时间不早了,明早你还要接受百官朝贺呢,琳琅这就服侍你休息!” 闻言,林枫心动,百官朝贺多为借口吧,萧淑妃羞涩,他何尝不晓得,面带微笑,抬手解下红帐,兴趣盎然的道:“**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有了琳琅,相公宁愿不上早朝。” ---------------- 才比文曲,心似比干,鱼越龙门,登科时。乃人生最得意忘形之事了,此时,林枫便是得意忘形。 一年新旧交替之时,两人几度风雨几度秋,彼此心灵交融,萧淑妃性子沉默,却刚毅,夜里,林枫尝到不同于皇后等人的味道。 拥抱萧淑妃软玉似地身子,林枫依旧兴趣盎然,在绝美佳人身上占着便宜,可怀里苏醒的佳人,却微微蹙眉,微痛侵袭,转头望着林枫,摆了个舒服的姿势,似有不满,又略带娇羞的道:“相公,今日是新年第一天,一会儿百官朝贺,你不该赖在琳琅寝室内。” “嗯,听你的!”吻了下萧淑妃,林枫缓缓起身,从皇后到苏贵妃,再到萧淑妃,这些女子,可以随他荒唐,在朝政却从不允许他荒唐,所以,林枫晓得萧淑妃意思,亦没有耍赖和贪婪。 林枫起身,萧淑妃亦托着疲惫的身躯,试图帮着林枫更衣,林枫深知佳人受创,身体疲乏,心中怜惜佳人,萧淑妃却正色的道:“相公,你是皇上,照惯例,年初一这天,要换上崭新的龙袍,接受百官朝贺,琳琅受相公宠爱,今天,必须帮助相公更衣,否则,琳琅会觉的惭愧。” 听到萧淑妃直白的话语,林枫没有在拒绝,再说了,他不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家伙,龙袍穿戴虽困难了些,可他却也会弄,为减少萧淑妃苦楚,虽说萧淑妃在旁,可实际上,整个过程,几乎是林枫独自完成。 穿上崭新龙袍,林枫回头扶着萧淑妃躺下,亲切的道:“琳琅,你多休息会,早饭时,大家才来玉华宫。”萧淑妃却试图起身更衣,林枫无奈板着脸道:“别让我担心,不然,百官朝贺仪式,还是免了吧!” 看着林枫认真的样子,萧淑妃自知执拗不过他,伸出双臂,抱着林枫脖颈,娇嗔道:“好嘛,人家听你的便是了,相公,你放心去接受百官朝贺吧,琳琅不会有事!” 安顿好萧淑妃,林枫才乘坐龙辇,去了金銮殿。 依照燕国习俗,尤其武帝在位时期,燕国超级强大,春节时,皇帝不光要接受百官朝贺,还会接见远方少数民族首领和附属国使臣的朝拜,这是礼数,更是大燕大展国威的光荣时刻。 到了这一天,皇家大道上车粼粼,马萧萧,冠盖相望,羽旄飞驰,大殿上钟鼓喧天,丝竹震耳。帝国皇帝在接受各方朝拜之后,会在金銮殿大摆宴席,款待文武百官和四方使臣。 但是,近百年来,燕国实力骤降,不光没了远方少数民族首领和附属国使臣的朝拜,反而,要去朝拜周边大国,这不,为交好赵国,郑国,与宋国,年关前夕,林枫已然派文臣出使三国,送上新年贺礼,这是耻辱,赤果果的耻辱。 不过呢,没有番邦与附属国朝拜,也减少不少繁琐之事,否则,从除夕开始,自凌晨寅时左右,皇帝起床到宫殿各处拈香行礼,鞭炮声中邀请各处仙灵来宫里过年。午刻,皇帝还要举行赐附属国王公来朝的筵宴大礼。 宴饮结束,宫里又要举行皇帝家宴,帝后及宫眷也要分别诣太后宫行辞岁礼等等,甚至麻烦。 今日,燕国虽没有了昔日辉煌,但今日却也少了不少琐事,此行,林枫只需端坐受百官朝贺,及几个简单仪式,他便有时间陪伴皇后等人了。 第71章利益纠纷 天色微亮时,林枫已来到金銮殿,朝贺群臣,亦全部换了新装,相比往日,脸上洋溢着笑容,彼此轻声交头接耳,直到林枫坐上龙椅,大殿上才安静下来。 群臣列位,身为司礼太监,安恒高喊:“百官朝贺,开始!” 闻声,群臣跪拜,朝林枫行朝贺大礼,这在往常,跪拜之礼极少出现,即便平常上朝,也多是拱手半跪之礼。 金銮殿上,诸臣跪拜,林枫非常不习惯,至少,在他眼里,男儿膝下有黄金,上跪天,下跪地,中间跪父母,此外,无需向任何人行礼。 这个时代,风气开化,文臣士子有着极高地位,特别是不同学术的交流,下至平民,上至官员,没有太多奴化,还不曾达到后世某朝那种,开口奴才,闭口圣上的地步。平日上朝外,君臣在暖阁谈论朝政,诸臣也是有坐位的。 “众卿平身!”诸臣三拜九叩之后,林枫意气风发的道,一年到头,也就今日有此福分。 群臣跪拜朝贺后,安恒朝着殿外高声道:“鸣钟击鼓,奏响音乐,燃放炮竹!”言毕,声音不断传出,不久,午门上传来钟鼓声,乐曲声和鞭炮声,此时,群臣朝贺仪式基本完成。 这会,林枫起身,走下高台,来到群臣中央,群臣祝贺,林枫也祝贺回礼,道:“诸位大人,年初一,朕不久留诸位了,大家回家与亲朋好友团聚吧!”诸臣操劳一年,唯有春节时,有几天假日,能与家人团聚,林枫不想在朝贺花费太多时间。 在他心里,真正地朝贺,应该是个诸侯国来朝拜,塞外各部落来朝拜,绝非燕国群臣朝拜。见林枫体谅大家心情,群臣拱手答谢后,纷纷离去。 玉华宫里,晓得萧淑妃和林枫有过鱼-水之欢,身体受创,清晨,皇后有意提早来到玉华宫,甚至,来到玉华宫时,萧淑妃尚未更衣化妆。 “皇后姐姐?”便是晓得年初一,六宫会在玉华宫举办家宴,但皇后忽然造访,依然令躺在绣床中地萧淑妃大吃一惊,望着皇后笑盈盈面孔,有所疑惑。不敢多犹豫,忙拖着疲惫身躯,要向皇后行礼。 皇后扶住萧淑妃手臂,看了眼萧淑妃俏面上不曾退去的红潮,笑道:“琳琅,快躺下吧,昨夜,你与相公行夫妻之事,身子肯定有些疲乏,今早,相公接受百官朝贺,我怕你被照顾不周,所以,提前来了,不介意吧?” “姐姐!那有啊!”萧淑妃闻声神色羞涩,俏面愈发透红,一副娇艳欲滴模样,羞赧中,语调拉长,尚未适应皇后戏弄。 “嘻嘻,琳琅,姐姐是过来人,相公什么情况,姐姐比你更了解。闺房中,相公像饿狼似地,永远吃不饱,让人又爱又怕!”皇后俏面微红,像粉色水彩,也不掩饰,与萧淑妃说着闺房密事。 萧淑妃只听得心中怦怦直跳,粉面红扑扑的,回想起夜里与林枫疯狂,的确像皇后所言,林枫索要数次,却柔情似水,让她体会了不曾有过的快乐,若非体力不支,恐怕亦不会偃旗息鼓。 皇后与萧淑妃在寝室中,说着女儿家的闺房话题,不久,苏贵妃,慕容梦菲,赵紫烟也先后赶来,一个个换了新衣,花枝招展,美不胜收,三言两语,也加入了两人话题。 几人大多过来人,晓得闺房之乐,唯有赵紫烟,依旧保持完璧之身,听着皇后四人轻言细语,神情娇羞谈论闺房之事,她神情忸怩,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大功夫,玉劲之上红赤赤的,如那熟透的苹果。 苏贵妃无意抬头,察觉赵紫烟忸怩神情,不由得打趣道:“紫烟,相公要了琳琅,接下来,便是你了,今夜,你可要洗白白,准备侍寝哦!” “啊,晴儿姐姐,你别讥笑烟儿了!”赵紫烟越发羞赧,柔荑搓着衣角,坐卧不宁,垂首低语。 “烟儿,那会讥笑你,虽说宫中有等级之分,可无论相公,还是咱们姐妹之间,从来没有轻视,排斥任何一人,正似晴儿所言,相公迟早会宠幸你,不必羞涩,咱们女人终究有这么一天,除非,你不喜欢相公?”皇后也察觉赵紫烟神情,伸手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亲切平和的说。 “我喜欢,我喜欢相公啊,他温文儒雅、气宇轩昂,又是文武双全,对女孩子,也是无微不至,情浓义真,在烟儿眼里,这世上没有人可以与相公比拟。”回想起与林枫在一起的日子,赵紫烟直觉的这是故国破灭后,自己过的最安稳,最无拘无束的日子了。 当初,她本意委身林枫,找处遮风挡雨之地,然而,两人相处,林枫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无不像烙印似地,烙在了她心中。 林枫曾经说过,做了他的女人,他不会厚此薄彼,不会喜新厌旧,这半年来,林枫对她的照顾,让她不敢忘记,心中已完全接受了那个英明果断的男子。 只是,皇后四人直言道出,却令她心中仿佛有个东西跳出来,断然不敢表达出心意。 “皇后姐姐,你们别逗紫烟了,她的心意,大家清楚,相公也清楚!此生有幸被相公宠爱,亦不枉一生了!”萧淑妃先前羞赧,这会瞧着赵紫烟神色,仿佛感同身受,不免好心替她解围。 不久,萧淑妃在宫女服侍下,换了新衣,画了淡妆,神态中平添了几份妖娆,几份魅力,与往日大为不同。 林枫进入玉华宫时,久等的皇后五人立刻迎了上来,少了些凡夫俗礼,却是热情的拥抱,显的亲切许多。 六人坐在软塌上后,伸手搂着萧淑妃,林枫关切地道:“琳琅,好些没?近几日,多注意休息!” “嗯,有相公你牵挂,好多了!”萧淑妃螓首靠在林枫胸前,娇羞的道:“再说了,琳琅又不是泥人,碰不得摸不得,休息一早上,已经无大碍了。” “反正你听我的,近几日多休息,听赵士德说,今年十五的灯会非常热闹,倒时大家一起去赏灯。”握着萧淑妃柔荑,林枫温声道:“但若你不注意身体,灯会时,便独自留在宫中,可没人心疼你!” “嘻嘻,相公,你可真啰嗦,人家全听你的啦,时候不早了,是不是该吃饭了。”幸福地留在林枫怀中,萧淑妃神色中有些不厌其烦,实则心中早已乐开了花,一个对她无微不至照顾的皇上,比任何东西都要让她来的幸福。 早宴,宫中习俗与民间相似,亦是饺子宴,不过,品相丰富许多,味道自然不言而喻了。 一顿丰盛地饺子宴后,皇后几人来了兴致,摆起架势,弹唱着林枫昨夜演唱的曲子助兴。林枫安静地躺在软塌上,欣赏着眼前美妙舞曲,心中惬意。 眼前的生活简单,没有纷争,不必勾心斗角,不必牵肠挂肚,这样的生活,一年到头,也难的有几次。 接下来几天,年初二,林枫去了定国侯府一趟,年初三,宴请苍岩山各位武将,余下时间,多陪伴在萧淑妃,赵紫烟几位绝色身边。 直到年初五,这种安逸的生活,便被来自南方的消息破坏了。 “相公,郑国皇帝欺人太甚了,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呢,郑国皇帝怎么能因为燕国新酒出售,当众殴打燕国使者呢?”先前定国侯林枭,进宫把燕国使者向郑国贺岁时,发生的事情全部汇报给林枫,皇后五人均在场,当时林枫与林枭商议,皇后等人不好发作,林枭离开,皇后立刻有些愤愤不平。 “雪儿,不必生气,酿酒是郑国主要经济来源之一,当下,咱们燕国酿出新酒,大大冲击了郑国酒地位。你想想,咱们用来养兵的钱粮,可大多来自于新酒,若没有新酒,这些钱会全部流入郑国,因为新酒与新盐,全部流入了燕国,郑国皇帝岂能不生气。”发生殴打使者的事情,林枫并不生气,相反非常理解,但他理解不意味着,可以忍气吞声。 然而,皇后依然愤愤不平的道:“可这样下,随着燕国新酒市场不断扩张,郑国酒会被压制,郑国能得到利益会越来越少,当下,郑国正在秣兵历马,郑国皇帝又素有野心,事情继续僵持下,郑燕狗急跳墙,两国必有一战,相公,你可要提前做好备战准备啊!” 一直以来,林枫对外赵,晋,宋,郑四国策略是,交好赵郑宋,蚕食晋国。毕竟,赵郑宋三国实力太强大,三五年之内,燕国难以与其争锋,特别赵国的虎贲军,郑国的铁骑军,宋国的机械兵,这三个军队,在北方名声赫赫。 且三国国土面积辽阔,经济实力雄厚,燕国与其争斗,有些蚍蜉撼大树之嫌。 晋国不同,三年前被宋国机械兵大败,实力骤降,又有北方东胡人骚扰,加之内部世家争斗不断,实力每况愈下,所以,林枫计划着,对晋国不断蚕食,扩大燕国东方领土,再开始着手面对周边超级大国。 现今,郑国此举,正像皇后所言,两国之间,随着利益纷争不断激化,迟早有可能发生战争。 第72章司徒到来 “相公,晴儿可以帮你,晴儿父亲乃郑国太尉苏秦,执掌郑国兵权,晴儿写信回去,父亲大人定会说服皇帝陛下。”见皇后义愤填膺,林枫神态不爽,苏贵妃心中羞愧,郑国乃自己故土,竟要与燕国发生冲突,出乎她的意料。 但本着出嫁从夫的态度,在郑燕两国事情上,她毫不犹豫站在了燕国方面。 郑国苏家,在郑国延繁衍延续数百年,历代子弟多进入军中,且多有军功,所以,苏家在军中有着非常大的影响力,加之,身为太尉,苏秦主持了郑国上下的变法,在朝中位高权重,近年来,影响力大有与郑国韩氏分庭抗衡之势。 “苏大美人啊,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你们苏家,虽不是十大门阀之一,但在郑国繁衍有六百年之多了,在郑国与韩氏地位相差无几,你父亲又是郑国太尉,执掌兵权,利益上与郑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当初相公把你掳到燕国,郑国人至今不知,你这一封书信回去,不光不会改变两国关系,反而,还会因此暴露行踪,郑国锋芒正盛,早有入侵燕国野心,如此一来,郑国恰好有借口出兵。”萧淑妃玩笑道,可说的头头是道,一针见血指出苏贵妃言语中弊端。 “对,郑国兵锋正盛,不容小觑,必须从长计议。”皇后附合。“但是,一旦郑国出兵,也不能让郑国小瞧了燕国,否则,他们恐怕会处处作对,处处刁难,以后燕国恐怕会处于被动地位。” “雪儿说的没错,郑国虽强,燕国也不是窝囊废,绝不会等着被动挨打。”林枫紧握拳头,铁血的道。立刻招安恒进来,吩咐道:“马上传令,让白易生,赵俊,拓拔羽麾下六万轻骑兵,星夜前往与郑国接壤的达州,白易生为帅,拓拔羽,赵俊为副帅,共守达州,一旦郑国起了兵锋,立刻备战!传令,冯石虎,恒邦昌,黄浦玄,带各自麾下部队前往壶关,冯石虎为帅,恒邦昌,黄浦玄为副帅,时刻留意晋国举动,劫杀郑,晋两国探子。” 起初,林枫是计划在开春后,向达州派四万人镇守即可,毕竟,南方多年没有发生战乱了。可郑国殴打燕国使者举动,令林枫不得不注意起郑国,他知道,朝政上的事情,有很多会延伸至军中,故而加派了军队数量。 派向壶关方向的冯石虎三人,麾下共计七万人,尤其冯石虎手底有两万重甲步兵,这是林枫提前部署的战略之一。 各诸侯之间,郑与晋两国联系密切,向南,同时攻击过宋国,向北,同时先后袭击过燕国,两国皆有吞宋并燕,争霸北方之意,所以,郑国一旦对燕国骑兵,东方晋国肯定不会太安分。 “是!”安恒领命离开。 “相公,难道你准备与郑国交战吗,是不是太轻敌了。”听到林枫命令,皇后觉的此举有些轻率了。“当前,燕国大敌可是晋国啊!” “郑燕两国必有一战,但决不是当前,我还不想刚刚组建起来的军队,被郑国一举摧毁。”好不容易组建二十万军队,这可是林枫心中的宝贝疙瘩,他绝不会轻敌大意,让半年来,花费无数心思,无数钱粮和精力,组建的军队,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一战付之东流。 “派白易生带兵南下,也是以防万一。避免郑国出兵,燕国被打的措手不及。”林枫笑着摇摇头,三年内,除非被逼到无路可退,他不会与赵宋郑任何一家发生兵锋。“国与国之间,有些事情,你们不懂,无论郑国,还是晋国,欲在北方称霸,赵国绝不会答应,所以,在没有能力与赵国争锋之前,燕国不会激怒赵国。” 尽管在与戎族第一次交战中,赵国临战撤兵,差点让燕国灭国,但林枫心里很清楚,北地有赵国这个庞然大物在,无论塞外契丹,东胡,或者南方郑国,宋国,欲想称霸,必须先拿下赵国,况且当前赵国国君虽说目光短时,贪图蝇头小利,可手底下还有一群名臣宿将,绝不可小觑。 “赵国虽强,皇帝却昏庸,赵国临战撤兵已是教训,相公,切莫对赵国抱有太大希望啊!”慕容梦菲道,赵国雄霸北方,却没能像郑国一样,及时变法革新,已经说明赵国内部出了些问题。 五位佳人见底不亚于常人,林枫点点头,表示认同。“大家说的全没错,郑国要防,赵国也须防,不过呢,当前赵国还是北方霸主,无论塞外匈奴,东胡,南方郑国,赵国,若欲在北方称霸,就必须先征服赵国,可是呢,赵国国君虽昏庸无能,目光短浅,可赵国却实打实有百万雄兵,朝中亦皆是名臣宿将,无论谁,欲在短时间内,搬到赵国这个庞然大物,不伤筋动骨,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计划着,短时间内依然依附在赵国这个大树之下,不到万不得已,不与赵国做对,至于宋郑两国,能不开战,先不开战,等在北方夺回黑旗关外领土,在东方慢慢蚕食了晋国领土,有了足够实力,再展露肌肉吧!” 林枫这么说了,五位佳人亦不再多言,半年来,五人对林枫治国能力非常了解,对内惩治恶吏,施行新政,对外驱逐强敌,先前山风欲来雨满楼的燕国,已开始焕发生机,茁壮成长了。 短短半年时间,让燕国上下焕然一新,五人佩服的要紧。 另外,燕国有古训,女子不的参政,先前与林枫讨论,已触及到这个古训了,故而,眼下亦不再多言了。 ----------------- 白居易在长恨歌中写到,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这便是林枫新年期间的滋润生活,七天假期,极少有公务处理,他也乐的逍遥自在。 年初八开始,群臣开始上朝,不过新年余韵尚在,一系列新政又按部就班,几日来,君臣也乐得清闲。 直到十三日,林枫在云瑶宫看苏贵妃作画时,安恒气喘吁吁,小跑进来,涨红着脸着急道:“皇--皇上,司徒来了。” 作为林枫近身太监,年关时,安恒被赐宴,又得千两白银,近来办事越来越积极。他是记的,年前,林枫经常提及司徒,知道皇上对他牵肠挂肚,故而在司徒求见时,不敢有丝毫马虎,把司徒安排在暖阁后,急忙来向林枫汇报。 林枫也意外,猛地抬头,愕然道:“真的吗?”与司徒一别,差不多月余时间了,他对司徒可谓朝思暮想,多次派出黑衣社寻找,终究不见其踪迹,本以为司徒已离开燕国,没想到,今日对方却主动送上门来,实在让他意外又惊喜。 “奴才不敢撒谎。”安恒恭顺的道。 “请,快请他进来。”这段时间林枫简直求贤若渴,放眼整个朝堂,有大才者唯有余哲明,柳玄远两人有名臣潜力,余下数人,林枭纵有才华却年纪太轻,有潜力,却少经验,用起来不太让他放心,柳乘风年事已高,若非当朝中空缺太多,怕要告老还乡了。至于赵士德能力不错,却有点狡诈,让他不是很放心。计穹么,资历虽轻,却也有大才,办事却是妥妥的,不日前,林枫已把他调入朝中了,文季师么,有大才,有远见,被自己强行擢升为天子陪读,却身在曹营心在汉,从未对自己出谋划策。 司徒嘛,有经世济国之才,若非时运不济,恐怕已在各诸侯中声名鹊起。如今投奔燕国,他断然不会让对方离开。 想到司徒拒绝自己的情形,林枫斜靠在软塌上,半眯着眸子假寐,他想看看,持才傲物的司徒,见到自己会有何表现。 门外传来脚步声,不久,林枫感觉有人走进来,就站在自己旁边,却有无动于衷。目光集中苏贵妃不久前新作的画面上,既不叩拜,亦不出声,似乎不想打扰自己休息。 林枫不清楚对方何意,却也没有立刻起身,干脆始终躺在软塌上,想瞧瞧对方何意。 司徒进门,看见软榻上假寐的林枫,神色一惊,又很快平静起来。暗叹这皇上还真小气,当日自己不知情拒绝他,这会竟故意怠慢自己,随即,对林枫印象查了不少。 随即也不打扰林枫,直接坐在客厅椅子上耐心等待。 他来燕国时,恰逢燕国颁布新法,近段时间,他没有出现,却彻底了解见证了,燕国政策走向实施及带来的效果。不得不说,眼前这个年轻的皇帝,能力远远超过他预料。行事之果断,执行力之强悍,目光之远见,绝非普通帝王可比。 在燕京月余,燕国每天都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与他来燕国之前的情形,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第73章经世之才 周游不少国家,见过不少君王,却没有这等能耐,发自肺腑的说,他对眼前的皇帝,打心底里佩服,所以,才在今日迫不及待前来。 林枫不是影帝,演技也实在卑劣,受不了司徒无言的回应,假借翻身之际苏醒,打着哈气,揉着双眼,一副愧疚之色道:“近日国事操劳,实在疲惫至极,本想小憩片刻,却昏昏入睡,先生雅量,切勿介意。” 司徒依旧身着灰衣,面带几分笑意,也不点破林枫伪装,道:“皇上日理万机,燕国蒸蒸日上,在下多等片刻无妨。” 林枫窘迫轻笑着,安恒端上茶水,喝过半口,盯着司徒道:“那日听先生一席话,朕对先生念念不忘,今日再见,朕心中着实欢喜。那日先生言道,只把自己治国策略讲给燕帝,此刻,朕洗耳恭请,先生今日可莫要藏私啊!” 司徒淡淡轻笑,不过看起来却有点猥琐,与他不到三十的年纪做事不般配,仿佛街角的流氓。他是没料到,当日在街上追逐自己的人,竟是燕国小皇帝。 当下虽有失之交臂之憾,可亲眼鉴证燕国新政下,上至朝堂,下至百姓,潜移默化中发生的改变,亦是越发认同林枫做法,大有相见恨晚的意思。 喝了口清茶,润润嗓子,惭愧地道:“皇上雄才伟略,年前施行一系列新法,短时间让燕国仿佛枯木逢生,恢复了勃勃生机,司徒才疏学浅,实在不敢在皇上面前献丑。” 这些话,若出自别人之口,林枫或许相信,可先前见识过司徒才学,林枫是打死不相信,若不敢献丑,何故来燕国,又进入皇宫。暗叹,你丫谦虚也要注意分寸,既然来了,不露出几滴墨水,也说不过去啊。 司徒不透露,林枫却开始主动询问,歪着脑袋,一副惆怅的样子,瞟了眼司徒说:“司徒先生,近来朕遇到件棘手的事情,让朕心中慌乱不安,先生大才,能否帮朕分析分析。” 既然司徒不想谈论治国之道,林枫只好转移话题,询问他关于燕国与郑国的事情,从中推断对方心思与才华。 “皇上请讲,司徒尽力为皇上排忧解难。”司徒神色风轻云淡,一双眸子平静似水,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让人看不住他心中怎么想。 林枫把燕国与郑国嫌隙的事情,基本全盘托出,随后歪着头,问道:“先生听后,以为燕国此举可否正确,郑国又有何打算?” “早该如此!”司徒吐出四个字,言语中非常支持林枫举动。 林枫不解,皱着眉头反问:“为何如此,莫非先生事先料到燕国会出兵?” 司徒笑眯眯摇摇头,道:“非也,非也,在下岂能猜出圣意,只是来燕国前,见官道上源源不断马队,押送粮食酒水穿行,又有骑兵护送。在下便猜到新酒与新盐出自燕国官方,此举,俨然正在与郑国争夺利益。 二来嘛,郑国变法三十年,取得举世瞩目成就,急需一场战争,把经济,政治上优势,转化为军事上优势,燕国恰逢撞在刀刃上。 但是呢,陛下若欲争霸图强,就需一手握刀,一手抓钱,在没有门阀士族支持下,便是与郑国争夺利益有风险,却也必须铤而走险,如今,陛下派兵南下,俨然向郑国表明,燕国不怕战,不怯战。” “另外,从地理位置上,庆州乃燕国南方门户,墙高墙厚,抓在手中,若郑军出击,必会费一番功夫,然倘若庆州城丢失,郑国铁骑军,一路北上,数日便可穿州过县,抵达燕京城下了。现今陛下派重兵南下,符合燕国利益。” 林枫听着司徒分析,心中颇为满意,当初,派白易生带兵时,便是维护燕国利益,不过,他当时却未曾考虑到庆州对郑国重要性。 然而,司徒继续说道:“在下以为,陛下出兵庆州,目的是一手握刀,一手抓钱,试图在平和环境下壮大燕国,但是,目前陛下所为远远不足。” 一手握刀,一手抓钱,这正是林枫的想法,早在燕国开始强化前,林枫已经深深明白这个道理了。却未曾料到司徒也懂的这个道理,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但司徒说出有不足之处,显然,林枫在某些方面,应该有所缺失。好奇地问道:“先生不妨直说,林枫愿闻其详!” 司徒一笑,带着几分猥琐,几分精明,道:“我观陛下在年前整理朝堂,颁布新法,招募新兵,提升将领,想必陛下急于求成,希望在短时间内,让燕国崛起。在下以为,陛下做法的确不错,但陛下所为,多为长远考虑,燕国欲在三五年崛起,陛下只需抓住四样东西,必能立于长久不败之地。” “那四样?” “民心,律法,土地,军队。”司徒吐出八个字,解释道:“古语言,得民心者得天下,目前陛下颁布了不少利民措施,若欲巩固延续下去,就必须建立完整的律令,重点治国。有了律令,相当于有了框架,不光限制小商小贩不敢以身犯险,士族门阀亦不敢冒犯,就算将来门阀想依仗财力扰乱燕国经济,也必须考虑燕国律令。 其二,燕国目前最赚钱地方,莫过于各州各县的骡马市了,陛下已敕令州县府衙控制,未来商业潜力无限。但是,燕国土地贫乏,粮食产量极低,百姓每年上缴粮食,尚不足以饲养军队,何况乎,酿酒非常浪费粮食,如此陛下若增加百姓赋税,或收购国内粮食,岂不是失了民心。 而今,陛下为酿新酒,大肆从宋国收购粮食,的确缓解了燃眉之急,可却非长久之计,一旦到了灾年,或发生战争,宋国减少粮食交易,岂不是卡住了燕国咽喉。 为今之计,可把目光望向东方,晋国虽亦地处北方,却拥有大量肥沃土地,且不说晋南产粮区,单单夺下晋西,丰州,汾州,亦足以有充足产粮区。 其三,陛下练新军,在北方取得大胜,可戎族乃游牧民族,常神出鬼没,但郑国,赵国不同,一旦开战,必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所以,陛下训练新军,必须敢战,能苦战,不畏战。如此,来日无论与任何国家起了兵锋,燕国均能立于不败之地。” 林枫越听越有兴趣,这司徒言语,还真让他大开眼界,有种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他心中有不少盘算,却没能向司徒这般详细,全面。 暗暗记下司徒话语,林枫试探的问道:“先生厉害,不愧为不世奇才,朕正缺少先生这样的人,不知先生可否留在燕国,与朕一起复兴燕国,鉴证列国统一。” 司徒十八岁起周游列国,游说各国君主,不过收效甚微,还被贬低为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徒,当前与林枫交谈,他没有在对方神色与言语中看到或听到半点轻蔑之意,相反对方对他尊重有佳。 司徒心中暗喜,却不露声色道:“陛下,我周游列国,去过不少国家,向不下十位君王进言,不过无一不备驱逐,陛下想知道原因吗?” “朕不懂,却也能猜出来,肯定是先生的理念与对方治国理念不符,若采纳先生建议,恐怕会在国内引起轩然大波,那些君王忌惮反对势力,不敢拿出铁血手段,想来该是如此吧。”林枫猜不出缘由,却大概能理解。 司徒面带几份惊愕,没想到林枫竟能猜出自己遭遇,心中不免佩服,道:“的确这般,在下治国思想不过三点,可有三点涉及不少利益,没有大魄力,大作为的君主,确实不敢采纳。” “可否说说看。”林枫好奇,不顾司徒暗讽,再次询问。 像司徒这般偏执之人,又有经世济国之才,长期郁郁不得志,按理来说非常不应该,可事情就不靠谱的发生了。 司徒抬头望了林枫一眼,略显深沉道:“当然,陛下想听,我非常荣幸。”以前,但凡有人听到他的名字,不要说耐心听他讲述道理了,许多人干脆避之不见,林枫地态度令他有种相见恨晚的情绪。 言罢,司徒也不保留,朗声道:“陛下,在以为国家要振兴,必须做到以下三点,一,依正道,顺天意,应地利,合民心,设律令,重法典,唯有依据规律制定相映政策,令臣民满意,调动臣民积极性,方能经国安邦,经世济民。 其二,作为帝王,务必令朝野上下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有备无患,敢以此规,时时刻刻有思危的想法,能提高警惕,防止祸患。 其三,朝野上下协和,通权达变,对臣子赏罚分明,任贤使能。对子民奖励农桑,轻徭薄赋。打破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的门阀**,不以等级,门第,资历为准。 目前,陛下已经做到了,某些方面超出在下意料,现今,在陛下面前,司徒着实不敢班门弄斧。” 司徒地治国之策看似简单,却包括治民,治臣,治君三方面,说起来一句话,做起来却非常苦难,不经历长时间改变根本无法推行,尤其用人上与林枫不谋而合,堪称目光卓越,深远。 第74章画眉 林枫闻言深感震惊,看着司徒兴奋不已,上前拉着司徒道:“先生深谋远虑令朕佩服,若你肯定留下来辅佐朕,何愁天下不统一。” 外人兴许不会觉的司徒建议有多么好,相反还会带来保守势力攻击,林枫作为过来人,却岂能不明白对方三点建议中包括的信息。此人深知治国之道,简直有出相入将之才。若不能收为己用,太暴遣天物了。 单单顺天意,合民心,设律令,重法典已超出不少人当世治国理念,何况打破门阀制度,更震古烁今,列国中闻所未闻。 这等贤才,若不能为己所用,林枫不会让他有机会成为自己对手。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陛下,下臣答应留在燕国,略尽绵薄之力。”司徒终于低下高贵头颅,从椅子上站起跪在地面,对林枫行君臣大礼。 上前两步扶起司徒,林枫激动不已,暗叹这只是开始,将来自己会收纳更多贤良。不过,此刻目光依然放在司徒身上道:“爱卿有经天纬地之才,朕得司徒如虎添翼啊。”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相谈甚欢,颇有相见恨晚的感觉,这一夜,两人促膝长谈,谈论了许多事情,燕国政治,军事,乃至于个诸侯国具体情形。大多时,林枫洗耳恭听,偶尔说出几句想法,两人往往不谋而合。 直至东方泛白,雄鸡报晓,林枫打折哈气,拍在司徒肩上,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爱卿大才啊,近日不需上朝,先帮朕在寒门中物色更多人才,这便是帮了朕大忙,至于官职,暂时留在朕身边,待十五灯会之后,群臣正式上朝,朕再委以重任。” 林枫苦笑,自己遇见司徒,竟把萧淑妃忘记了,实在太不该了。让安恒安排好司徒,林枫打着哈气,去了萧淑妃闺房,然而,萧淑妃依旧尚未入眠,寝室内烛光闪烁,和衣坐在绣床上。 见林枫笑容满面走进来,萧淑妃疲倦面容中,泛起笑意,道:“相公,看你神采飞扬的样子,是不是司徒先生决定留下来了?” “是啊,那家伙总算答应为我效力了,也不枉我月余来对他牵肠挂肚。”林枫欣喜,笑呵呵道。 “相公乃圣明之君,身上自有魅力,将来肯定还会寻觅到更多能人异士,辅助相公强盛大燕,争霸图强。”萧淑妃娉娉一笑,倚在林枫怀里。 “那是自然,不过眼下,我只爱美人。”捧着佳人螓首,两人心有灵犀,热吻在一起。 林枫喜欢这个外表冷酷,冰艳,内心火热,大胆的佳人,两人结合有着说不出的美妙,总会带来说不清道不明的快乐。 清晨,香闺中透着几丝阳光,带着几分暖意,怀中佳人初醒,睡眼朦胧,含情脉脉,枕在林枫怀里,抬起螓首,亲吻在林枫嘴角,玉颜上布满未退红潮,慵懒恣意,笑嘻嘻的道:“相公,琳琅服侍你起床吧,今天,可是准备去宫外游玩呢。” 林枫伸了伸懒腰,低头望着怀中俏面含羞,俏丽多姿的女子,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满足。宫中五位佳人知道他喜欢折腾人,却也不拒绝,总让享受到异样的快乐。皇后如此,萧淑妃如此,怀中佳人亦如此。 “嗯,难怪古人言,**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还温柔乡中好啊。”林枫点点头,一声感叹。 萧淑妃眸子一眨一眨,带着几分疑惑,几分俏皮,肯定的道:“相公,古人真有说过这样的话么,若说过,想来肯定出自昏君之口。” 林枫没有解释,抱着萧淑妃,轻轻吟唱着长恨歌。怀中佳人无言静静聆听,待林枫吟诵之后,带着几许惆怅,几份伤感道:“自古红颜多薄命,宫中更是如此,芳华易逝容颜易老,没人能做到集三千宠爱在一身,臣妾不敢奢求相公独宠,只要相公疼惜琳琅就好了。” “傻妞,相公不好吗,不疼惜你吗?”林枫吻在佳人额头,无限怜惜的道。对待女人,尤其自己女人,林枫没有大男子主义,更没有把她们当作玩物,发泄的工具,相反,他尊重怀中佳人,怜惜,你从着,毕竟作为过来人,他更懂得怎么哄女子开心,更知道如何做个有魅力的男人。 “相公很好,很特别,与一般男子不同,知冷知热,没有约束。当初臣妾被抢到后宫,觉的自己是个苦命人,与相公在一起了,方才知道,自己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因祸得福了。”萧淑妃眉宇中带着几丝甜蜜,几份幸福说道。 “男人三妾四妾稀疏平常,妾侍却有善终者极少,六宫之内,亦是凶险万分,红颜薄命者不少,而相公你风流却不下流,就像港湾,呵护着,珍惜着,我等命如浮萍的女子。” “哈哈,琳琅真的这么以为么?”林枫汗颜,不是他贴心,是这个时代女子被礼节束缚,有太多压抑,他只不过把对方释放出来,却被萧淑妃给出这么评价。 “当然了,相公先前把琳琅,雪儿姐放在宫中两年,天长日久没有自由,人家岂能不心生怨恨,可再次见到相公,相公体贴入微的照顾,让大家很快消除了心中怨恨,还--还,不顾羞耻迁就你的任性。” 萧淑妃认真的道:“相公可知道,若大家不喜欢你,纵然相公用强,大家也会宁死不屈,毕竟,臣妾等人,以前身份不低,家族势力远远超过了燕国皇室。” 这一点,林枫非常清楚,皇后好像出身宋国贵族,萧淑妃家族地位不地,苏贵妃本人,更是郑国太尉掌上明珠。 “呵呵,浣晴把我夸得的那么好,相公今天为你做件事。”林枫笑呵呵起身,抱起佳人两人沐浴更衣后,把佳人放在了梳妆台前,笑道:“晴儿,乖,坐下,今天相公高兴,不介意替你画眉吧?” “啊,相公,这不好吧,你是皇上。”萧淑妃带着几分羞怯,几分受宠若惊,噌一下站起来直言拒绝,心中却满满的全是幸福。 林枫不受礼教束缚,也不束缚宫中人,萧淑妃已经觉的生活非常快乐,作为女子有个宠她的男人,幸福难以言喻,却也没有想过林枫会替她画眉。 “琳琅,在你们面前,没有皇上,任何时候都没有皇上,你们是我妻子,我是你们相公,难道你忘了。”林枫按着萧淑妃肩膀,致使她坐在凳子上,拿起画笔提醒式说道。 “嘻嘻,谢谢相公。”萧淑妃抛去疑虑,优雅一笑,美不胜收,她发现自从与林枫在一起,自己似乎没有那么哀怨了,脸上常挂满了兴奋。 兴许正如坊间所说,被男人呵护的女人,才是幸福的女人。 林枫蹲在萧淑妃面前,捧着她俏面细细端详,萧琳琅秀雅绝俗,自带一股轻灵之气,肌肤胜似雪,双目仿佛一泓清泉,柔情环姿。神态悠闲,桃腮带笑,气若幽兰,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一身淡绿色留仙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拿起画笔,林枫轻轻点缀在琳琅眉宇,神态认真,恣意,嘴角带着几丝快乐笑容,细腻的仿佛潺潺泉水,为美人奉献。萧淑妃能察觉男人的认真,见他嘴角含笑也回之一笑。 细想入宫两年来遭遇,这一刻,她觉的自己最幸福,最甜蜜,哪怕下一刻,眼前男子让她去死,她也不会有所犹豫。 男人常说,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她却觉的有夫如此,妇复何求。 而在此时,苏贵妃风风火火闯进云瑶宫,先前宫女会立刻通报给主子,免的对方来找茬。 近段时间后宫和谐,新年时,五位佳人常出没在各个行宫,彼此关系密切,故而,不待宫女汇报,苏贵妃已踏步走进来宫中,进入萧淑妃香闺时,她却被眼前情景震呆了。 林枫一国之君,真龙天子,竟手持画笔单膝跪在地面,他面前萧淑妃正坐在凳子上,带着幸福的笑容,目光不时转向面前的铜镜。 观察片刻,苏贵妃发现皇上正在为琳琅画眉,心生一阵嫉妒,这乃无上恩宠! 来到两人面前,林枫手速加快,几下之后,放下画笔,缓了口气道:“小妖精,怎么样,相公给琳琅画的可好?” “当然好了,这可是天大恩宠,琳琅妹子,往后怕要独占后宫了。”言语中带着几分醋意,秀目微微扫了眼浣晴带着几分羡慕,萧淑妃嘟着嘴,喃喃道。 林枫一伸手,把萧淑妃拉进怀里,在她手背轻轻拍了拍,道:“小妖精,生气了,你喜欢,改日相公帮你画眉。” “嘻嘻,真的吗?”转身拥入林枫怀中,藕臂抱在他脖劲上,苏贵妃笑意凛然。 第75章思乡之情 “假的!”林枫一笑,揽腰抱起她,苏浣晴也不反驳,安静的待在林枫怀中,道:“琳琅,一起去凤鸣宫,一会大家一起出宫,今明两天皇城内肯定热闹。” 后宫走廊之中,一群宫女太监围拢在皇上,嫔妃四周,只见皇上抱着怀中佳人,快步向前,旁边苏浣晴带着醉人笑意,幸福不已。怀中佳人螓首埋在皇上怀中,笑意滋生,窃窃低语。 以前,若宫中出现这等情形,想来肯定皇上欲宠幸她,这位娘娘势必会上位,可现今皇上经常做出些始料未及,在众人眼中不合礼教的事情。 凤鸣宫,皇后,慕容梦菲,赵紫烟齐聚,对出宫游玩期待不已,尤其慕容梦菲与赵紫烟,两人进宫以来,还没有出宫有玩过。 此刻,瞧见林枫怀抱佳人走进来,三人意图行礼,被林枫阻止后,皇后上前白了眼萧琳琅,嗔怒道:“晴儿,你太不像话了,怎么让相公抱着你,大庭广众下,有伤风化。” “嘻嘻,皇后姐姐,相公方才可是跪在地面,帮琳琅画眉来着,这么说,琳琅更大逆不道了。”苏浣晴赖在林枫怀中,嘟嘟嘴反驳,一副得意之色。 “哼,相公对我是自愿的,你却不要脸的赖在他怀里,能一样么。”萧琳琅一愣,立刻反驳。 瞧着三人模样,林枫拧了下苏浣晴翘-臀,道:“你个小妖精,是不是唯恐后宫不乱?” 苏浣晴立刻像受惊的猫儿缩在林枫怀里,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配合着林枫轻声道:“相公,晴儿错了,不该吃醋,嘻嘻,晚上晴儿陪你。” 苏浣晴知晓林枫讨厌什么,断然不会触犯林枫逆鳞,再说了,经过长时间相处,两人日久生情不说,她也相信林枫不是冷酷无情之人,不会抛弃任何女子,因为,他包容大家的小性子。 “嘻嘻,相公,瞧她在你面前乖巧的样子,也就你能唬住那个狐狸精。”皇后暗笑,知道苏浣晴故意为之,言毕,转身差人准备早餐。 林枫玩着苏浣晴玉手,痴痴道:“晴儿岂会怕我,若怕我,便不会大清早去云瑶宫找我了。”他对怀中佳人的演技表示佩服,不过,却也不会追究。 “嘻嘻,相公疼爱人家,人家总不能让相公莫面子。”扭头与林枫相视,苏浣晴带着几丝狡诈和得意,言毕,两人也不知道谁主动,当众吻起来。 以前面对这种情况,大家畏畏缩缩,羞羞答答,肯定抱头逃离。经过新年与林枫长时间相处,在场几人谁没有与林枫当众热吻过,如今兴之所起,兴许会觉的羞耻,却也习以为常了。 林枫溺宠大家,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面对男人的怜惜和疼爱,大家乐于接受,又岂会拒绝呢。 太监宫女端上准备好的早餐,五种不同味道的稀粥,十几样精致小菜,摆放在桌前纷纷退出。这时,赵紫烟上前,轻轻拽着林枫衣角道:“相公,晴儿姐,够了,该吃饭了,莫非你们不打算去逛灯会了。” 林枫意犹未尽,松开苏浣晴,抬头望着紫烟笑道:“烟儿,莫不是也想要了,相公满足你。” “人家才不要呢?”瞧林枫一副欲欺负自己的样子,紫烟急忙躲开。 ----------------------------- 经过数月时间改造,修葺,燕京焕然一新,带着勃勃生机,街道两旁商铺林立,清晨朝阳余晖下,淡淡地洒在红砖绿瓦或者那色彩艳丽的楼阁飞檐上,映照着尚未消融的积雪,给眼前繁华的燕京增添了几分诗情与画意。 穿梭在人流中,随意徜徉在繁花似锦的大街上,四面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南来北往的车马,川流不息的行人,一张张喜悦惬意的笑脸,无一不反衬出大燕子民对于燕国变化的享受。 林枫带着五位佳人,向普通人一样穿梭在热闹的街道中,感受着燕京重新繁荣的喜悦氛围,他兴奋,他快乐,他癫狂,不管怎样,燕国在自己治理下,总算出现了繁华之象。 “相公,听说骡马市非常热闹,咱们去瞧瞧。”身边五位佳人风姿各异,或雍容华贵,或妖娆妩媚,或纯纯典雅,无不是行人眼中的佳丽尤物。皇后朱唇轻启,伏在林枫耳边低声道。 出宫之前,五人做足了功课,在宫女太监口中,了解到不少眼下燕京热闹繁华的地方,比如新兴的骡马市,云书斋的诗会,北街的杂耍等等,五人可是期待已久。 “嗯,听说骡马市中,有各国美食,各国物品,南来北往的东西,似乎在骡马市中均能买到。”赵紫烟一袭白色留仙裙,典雅高贵,仿佛出水芙蓉,不带一丝尘埃,倚在林枫怀里,抬头说道。 林枫淡淡雅笑,道;“今天你们做主,去那都行?”五位佳人兴奋轻笑,拉着林枫穿梭在人流中。 有杨虎等数十名铁团成员暗中保护,林枫丝毫不担心赵紫烟五人安全,是故,随着五人玩闹。一路上,他也听说了,有南来北往的商人道新建的骡马市,繁华程度不亚于赵国帝都邯郸城,成为燕国税收宝地,他也想去瞧瞧,究竟繁华到什么程度。 尚未靠近骡马市,大街上传来的买卖声,吆喝声,讨价还价声----连成一片,酒店里,小二端着酒菜飞快地穿梭着,还不时传来猜拳声,谈笑声,杯盏碰撞声,士子吟诗作对声,此起彼伏…… 走进骡马市,琳琅满目的货物让林枫欣喜,听着杨虎讲解,有楚国出产的丝绸鱼米,赵国的战马甲胄,宋国的工艺品,晋国的铁器刀剑,梁国的瓷器宫装等等,各色货物。及北方塞外的胡姬,南方的伶人,各种杂耍,各色美食,仿佛走进各国大街小巷,领略各国风土人情。 “哇,好热闹啊!快赶上郑国的集市了。”苏浣晴被眼前景象震撼,忍不住惊呼。迈着轻盈步伐,钻进了旁边店铺中。不用吩咐,已有四名铁团成员跟了上去。 林枫扫了眼心猿意马的皇后四人,道:“雪儿,琳琅,菲儿,烟儿,喜欢就全部买下来。”四人闻声,再也没有半分矜持与犹豫,仿佛放出笼中的鸟儿,有三人快速离开,钻进不同的店铺中。 这会,林枫身边唯独留下赵紫烟,她似乎正在寻找什么,神色中却有挂着几分失落,林枫观之,抓着她柔荑,温声问道:“烟儿,在找什么?” 赵紫烟贝齿轻咬着粉唇,应道:“烟儿国故已灭,烟儿想找找看骡马市中有没有国故食物,--------” 林枫以前不知道赵紫烟具体身份,宠幸过佳人后,赵紫烟向林枫讲述过她的身世,她来自晋国东方,一个仅有燕京大小的邦国---柒国,两年前被晋国所灭。 虽然曾经贵为公主,可国破家亡后,饱受风霜,被像货物送来送去,才深深体会到国家的重要性。现今远离故土,有心爱的男人呵护,不再颠簸,不再流离,可她思乡之情更重。 知道赵紫烟在寻找什么,林枫忽然间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赵紫烟没有了故国,可他有什么,还不是一无所有,与曾经的一切再没有关系了。 揽着怀中女子,紧握着她的手,林枫向杨虎示意,对方领会,离开带人分散在人群中。林枫这才道:“杨虎等人已经去找了,依照骡马市的繁华,兴许能够找到。”根据资料记载,柒国被前,连番抵抗,导致晋国损失不小,连三军大将也被箭矢集中惨死,破城后,晋国大开杀戒,柒国皇室全部被杀,城中百姓十之去七,余下之人全部被发配为奴,也就赵紫烟侥幸,凭借容貌逃过一劫,不过,眼下要找到柒国食物,难度无异于大海捞针。 靠在林枫怀里,赵紫烟凄凄的道:“烟儿知道找柒国食物难如登天,烟儿还是想试试,如今,烟儿只盼相公早点把燕国治理强大,希望有生之年,见到晋国覆灭,再回柒国故土看看。” “会的,相公一定实现烟儿的愿望。”林枫重重点点头,亲吻在烟儿额头上,搂着她坐在一处茶摊下。 ---------------------------------------------- 终究没有找到柒国食物,林枫颇感无奈,倒是赵紫烟在林枫安慰下,想开了许多,陪着林枫在茶摊下吃茶。 不久,皇后首先回来了,玉面上笑容洋溢,不知道有多开心,后面四名侍卫手中提着不少东西,来到茶摊前,看到林枫与赵紫烟,松口气坐下,倒了杯茶喝下,笑容满面的道:“相公,烟儿,你们好无趣啊,好不容易出来,怎么竟坐在茶摊前吃茶。” “雪儿买了什么?”林枫没有回答,却反问道。皇后示意侍卫把东西放在桌上,兴奋的道:“嘻嘻,大多是些吃的,各国小吃,还有几件小玩意。烟儿,没有四处走走,回去我分她一些。” 赵紫烟点点头,道:“谢谢姐姐了。”生在帝王家,她知道宫闱争宠不可避免,只是,自己却有幸遇到林枫,他把自己当作宝贝,身边几位姐妹和睦相处,这让她可以毫无顾忌的生活,偶尔犯了错位,也有相公和诸位姐姐迁就,包容,体会有着前所未有的幸福。 第76章段二小姐 正当三人等待时,苏浣晴气喘吁吁跑上来,手舞足蹈的道:“相公,快去瞧瞧,琳琅,菲儿与人打起来了?” 上元佳节,外出赏月、燃灯放焰、喜猜灯谜、共吃元宵,合家团聚、同庆佳节,其乐融融。可有人敢在大街上发生争斗,此事无论是否有皇妃参与,林枫都非常怒火。 为了有平和,公平,和善,开放的商业气氛,燕国修改刑律数月了,又严查欺行霸市,地痞流氓者,据黑衣社汇报,效果总体上是好的,京城治安相比以往,改善许多,在八大世家阻挠下,南来北往商人依然逐步增加。 而上元节,上至达官贵人,下至黎民百姓,难的游玩的日子,尤其趁着上元佳节,不少人来燕国经商,体验燕国商业提分,竟还有人惹是生非,破坏来之不易的平和气氛,实在狂妄之极! “男人,女人?”林枫闻声,怒声问道。抛开公事,从私人角度上讲,大白天,在皇城,他的国度内,敢有人欺负他的女人,这不是找死么,何况还敢在骡马市内行凶。 “男人!” “我艹,晴儿前面带路,那个不开眼的找死。”林枫怒了,尽管知道萧琳琅与慕容梦菲有点功夫,身边还有铁团护卫,可听到两人打架,还是非常不放心。 很快,几人窜进一家胭脂店,林枫便看到萧琳琅与慕容梦菲正与一名男子动手,旁边数名侍卫,与男子侍卫正在狠斗,双方互有损伤,店铺更是被砸的不成模样。 林枫在旁瞟了眼两位男子,身着楚国贵族特有的苏绣短衫,内里裹着蚕丝支撑的白衫,外面披着貂皮大衣,腰环上挂着刻着段字的玉佩,不 过细细观察,却凌然一笑,这哪是什么男子,分明是两个女扮男装的少女,怒气消散不少,呼唤道:“琳琅,菲儿,别动粗。” 两人瞧见林枫出现纷纷退在他身边,仿佛有了主心骨,粉拳紧握,萧琳琅喝道:“相公,哪个放浪形骸的混蛋,先前竟调戏琳琅,今天必须好好收拾他。” 面色一怔,再看向两名女扮男装的女子,林枫暗叹,女流氓,不可思议啊。目光在那位少爷打扮的女子胸前扫过,林枫喝道:“杨虎,燕国律令,当街调戏女子,该怎么处置?” 杨虎汗颜,不管什么罪行,这当街调戏皇妃,必须处死吧,只是,他来不及回答,皇后上前一步,盯着两位女扮男装的女子,笑容满面,略带玩味的道:“扒光衣服,游街示众,再送入军中服刑六个月。” “小贼,你敢?”少爷打扮的女子气鼓鼓上前一步,握着粉拳说。 杨虎似乎意识到什么,急忙点头,道:“对,按律当扒光衣服,游街示众。” 林枫上前几步,上下打量着女子,贼贼道:“听你口音好像不是燕国人,不知者不罪,游街示众就免了,扒光衣服也算小惩一下,立刻逐 出燕国,永不能入境。” 此刻,皇后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倚在林枫身边道:“相公,虽说这两位公子长的细皮嫩肉,扒光衣服游街有点可惜,不过,谁让他们调戏琳琅与菲儿呢,不惩罚,于公于私不合理。” 两人面色骤变,急忙躲在侍卫身后,带着段字玉佩的女子,指着林枫道:“小贼,你知道本小---本小爷是谁吗,你敢动我,我灭你九族。” 看见女流氓还敢争辩,身边又有林枫等人撑腰,萧琳琅上前两步,喝道:“淫-贼,你知道我家相公身份么,再大言不惭,信不信让你无法走出燕国。” 萧琳琅身为受害者,虽不清楚来人身份,可对方始终盛气凌人,让她着实咽不下恶气,不管对方来者何人,在燕国土地上,飞扬跋扈,持强凌弱,是可忍孰不可忍。 面对这个蛮不讲理,嚣张妄为的女子,虽说林枫猜出对方身份不低,兴许来自大家族,可谁让对方胆敢在燕国地面上欺负皇妃,还蛮不讲理,林枫盯着对方冷喝一句:“杨虎,带人擒下贼人,贼匪交给我来处理。” 铁团乃军中精英,以一敌十不在话下,这会又在数量上占据优势,林枫吩咐后蜂拥上前,段氏家臣还想反驳,立刻被纷纷打倒在地,苦不 堪言。 旁边女子见家臣被打倒在地,林枫又虎视眈眈,退后两步娇呵:“小贼,本小姐乃楚国段氏之女,你敢碰我,段氏定灭你九族。” 楚国段氏?林枫一怔,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两国素无瓜葛,段氏之人怎么来了燕国,不过,瞧着对方身上挂着的玉佩,又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却又几分相像。 然而,眼前女扮男装之人,胆敢调戏燕国皇妃,着实令林枫等人唏嘘不已。 “哼,段氏了不起啊,燕国人不吃你那一套。”慕容梦菲上前,面带不屑,气势不弱的道。 女子剑眉一挺,直视着林枫等人道:“段氏的确没什么了不起,可段氏身为南方世家之首,你们谁敢惹我,我段家也不会放过你,况且你们惹恼了我,燕国皇室受楚国压力,我姐姐乃楚国皇后,若大燕皇室不敢招惹你们,大楚军队也会踏平大燕为我做主。” 林枫耐心的听闻,挥手朝着皇后道:“雪儿,你们先出去,相公今天必须好好教训下这不是好歹的女子。” 皇后得意一笑,令闲杂人等全部退出胭脂店。初见对方时,皇后就看出来对方女扮男装,身份不简单,所以才怂恿林枫,只是未曾想过对方乃段氏二小姐。 胭脂店中仅剩下林枫与段氏女子,林枫瞪了眼对方,眼带冷光步步逼近。纵然段氏强大,可段氏若敢不尊燕国律令照样杀无赦。 眼前女子集刁蛮,狂妄,目中无人于一身,不管是不是段二小姐,今天都必须给她些颜色瞧瞧。 段二小姐见店内仅剩两人,林枫又步步紧逼,抓起身边凳子扔向林枫,喝道:“小贼,你别过来,否则我段梦柔,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林枫丝毫不惧,踏步上前伸手把段梦柔拉进怀里,啪一声清脆响声在店内响起,段梦柔羞涩难挡,气愤不已,在楚国没有敢这么对她,谁知,来到燕地竟遭受这等待遇。 本来,听闻燕国帝都骡马市非常热闹,故而与丫鬟女扮男装出来逛逛,瞧见萧琳琅时,第一眼就觉的不可思议,燕地竟生出这么绝色美女 ,心中一动,摆出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伸手在萧琳琅身上摸了下,谁想竟招来林枫等人。 林枫不顾段梦柔挣扎与叫喊,从怀中摸出九龙玉令,在段梦柔面前晃了晃,得意的道:“哼,你不是段二小姐还好,既然你承认自己是段 二小姐,想来也该清楚朕的身份了,所以,今天别说动你,就算朕强行要了你段二小姐,生米煮成熟饭,段氏又能说些什么?” “你,你---你------”段梦柔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衰,出门竟碰到燕国皇帝。本来段氏计划把她嫁给南方越国,可她不喜欢越国太子,扯着段氏打算与燕国皇室合作,她偷偷随行来北方游玩,打算在燕国游玩后,随商队折身返回楚国,谁曾想遇到了燕国皇帝。 她知道林枫手中的九龙玉令不会有假,因为不论任何人,再怎么胆大包天,也不敢冒充皇室,何况还是燕帝本人,只能说眼前小子是燕帝。 林枫邪恶一笑,伸手抽下段梦柔头上发簪,乌黑长发瀑布般散落下来,一副俊美的面孔露出来,段梦柔急忙挣扎,企图退后两步,遮挡自 己面容,却被林枫强拉进怀中,捏着她下巴啧啧嗔道:“不错嘛,果真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段二小姐天生丽质,也算美人胚子,让朕忍不住想纳你为妃了。” 段梦柔没有答应嫁入越国,就是不想接受家族安排,更不想做什么太子妃,因为打心眼里,她瞧不上这个在南方处处被楚国压制的国家。 可听林枫有意思纳她为妃,心中越发愕然和厌恶,燕国不足楚国一郡之大的国家,皇帝名声败坏,虽说近期与戎族作战,取得了军事上胜利,但她心中依然觉的,燕国皇帝不过粗鄙之人。 此刻,听到林枫轻薄的言语,冷哼道:“狗皇帝,我不会嫁给你,你死了这条心吧。”言毕,猛地低头咬在林枫手臂,趁着林枫抽回手时 ,逃出他怀抱,快速向门外走去。 林枫见状三步化作两步,急追上去,挡在段梦柔面前道:“臭丫头,你敢咬我。”抓起段梦柔按在腿上,抡起巴掌,啪啪啪。 待怀中佳人花容失色,梨花带雨时,林枫又在段梦柔柳腰上捏了下方才停下手,道:“今日朕有事在身,不与你计较,也不喜欢母老虎似地女子,给你三天游玩时间,三天后,乖乖离开燕国,若继续在燕国逗留,往后有你好日子过。”言毕,也不顾段梦柔楚楚可怜,甩手直接离去。 “狗皇帝,你等着,本小姐不会放过你。”直到林枫走远,不见了踪迹,段梦柔才咬牙切齿的低声叫道。 第77章蛮横女子 段氏家臣走进来,丫鬟看见段梦柔的衣衫狼藉,面色粉润,羞羞答答的样子,怯懦的问道:“小---小姐,你没事吧?” “我---我--能有什么事情,还不回府召集人手,给我打死先前的混蛋。”段梦柔起身,整理着凌乱秀发,纷纷不平的说。纵然林枫贵为一国之主,可她在眼中不过郡公而已,杀了就杀了,没有什么大不了。 丫鬟不知林枫身份,又随段二小姐飞扬跋扈惯了,娇呵:“还愣着干嘛,回府离开着急五百玄甲兵,弄死方才那小子。” 玄甲兵乃楚国精英,与赵国虎贲军,郑国铁骑军,宋国机械兵一样驰名天下,杀伤力极大。作战时,身披玄甲的重兵可日行数百里,又带 着楚人的彪悍,在战场上乃是一支劲旅,也是楚国能成为南方霸主的保证。 段二小姐盛怒,在楚国没人招惹她,来到燕国却碰到林枫这样的无耻败类,本来就不想来燕国,这会林枫又戏弄了她,不灭了他,段二小姐难泄心头之恨。 林枫不清楚段梦柔心思,也不想理会她,若在平日里,他会直接把段梦柔绑进宫中,不过,今天任务就是陪着皇后几人,着实不想搭理段梦柔。否则,大家好心情被搅和了,就只能回宫待着。 几人聚在一起,皇后脸颊上带着几分惆怅,讪讪的道:“相公,那段二小姐飞扬跋扈,目中无人,你先前肯定欺负了她,会不会生来楚国报复,真是的,楚国怎么会有那样的女子?” “娇生惯养罢了,不说她了,免的饶了大家雅兴。”林枫丝毫不把段二小姐放在眼里,讪讪笑道。 几人是没有把段二小姐放在心上,难得出宫游玩,很快又找到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中午时,大家才齐聚湘聚缘就餐。 湘聚缘外,百米之遥,一名身披黑甲的段氏家臣,阔步走到段二小姐面前,恭敬的道:“二小姐,玄甲兵已经到位,对方也全部进了湘聚缘,要不要一网打尽?” 段二小姐眉宇中冷色骤起,绝美容颜上,像生起寒冰似地,一声娇呵:“玄甲兵全部攻入湘聚缘,乱刀砍死那混蛋!” 唐初玄甲兵乃劲旅铁骑,楚国的玄甲兵则全为身披黑甲的步兵,说起来,但同样是一支南征北战的劲旅玄,进可攻,退可守,忠于领袖。。 段二小姐一声令下,五百名玄甲兵蜂拥而出,身披黑甲,手持五尺长刀,迅速又有秩序快速前行,仿佛两军开始对垒,立刻把湘聚缘围的 严严实实,肃杀之气,腾腾升起。 看见玄甲兵涌向湘聚缘,段二小姐嘴角带着冷笑,神态傲娇,缓步跟在后面朝着湘聚缘走去,那混蛋戏弄她,绝对不得好死。 林枫等人在三楼包间刚坐下,外面负责警戒守护的杨虎匆匆走进来,面带焦虑之色,道:“皇上,外面忽然闯入数百玄甲兵,似乎正在寻觅你的踪迹,是否调集龙骑卫,或刀锋战士应付?” 此次出行,为照顾皇后等人安全,杨虎带着百名铁团成员,有些潜藏在暗处,有些随林枫几人在明处,湘聚缘中忽然涌进数百黑甲兵,杨 虎非常担心林枫安危。 “玄甲兵,怎么回事?”林枫不解,燕国似乎没有这个兵种。 杨虎急忙解释:“皇上,玄甲兵乃楚国精锐,此刻出现在燕京,肯定先前女子临时调集。” “哦,楚国精锐,对了,玄甲兵什么时候出现在了燕京,朕怎么不晓的?”林枫疑惑,楚国玄甲军兵锋不弱,在诸侯列国中名列三甲,这般悄无声息出现燕国皇城,着实令他捏了把汗,若忽然对皇城发起攻击,自己不是死得不明不白吗。 “臣不知,臣听说,八大门阀凭借某种文书,可任意带千人以下部队进入各国,各国皇室不得阻碍,似乎是各国皇室约定俗成的规矩。”杨虎颤颤巍巍的道。他说的没错,八大门阀势力庞大,任何一家的确有带兵进入他国的权力,不过,八大门阀通常不会掀起战争,家臣也多保护商队,或护送重要人物。这段氏二小姐出现在燕国,千人玄甲兵,多半为保护她而来。 “是吗,这样可不好,调集一千刀锋战士,先收拾这群家伙。差雷杰英带三千龙骑卫,以弑君犯上之名,围住段氏在燕国府邸,暂时查封 段府。” 段二小姐的事情,林枫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可他没有想到段二小姐胆大包天,胆敢在燕国调集军队,袭击对象还是他本人,这简直与弑君 犯上无异。此事,若不给对方教训,不光自己无言面,段氏在燕国恐怕更加飞扬跋扈。 杨虎得令,立刻差人发出求救信号,潜伏在四面的铁团,纷纷朝湘聚缘靠近。而此刻,有两人已经越下三楼,在街上随意骑上两匹快马, 分别朝着刀锋战士与龙骑卫大营而去。 五百玄甲兵忽然冲进湘聚缘,正在进食的食客受到不小惊喜,纷纷起身,这时,只见段二小姐悠悠的走进湘聚缘,喝道:“本小姐今日要 在这里大开杀戒,无关人等早点滚。” 楚国实在太大,有数万里之广,单单京畿地区,已超过燕京国土面积,段二小姐以前觉的林枫相当于郡守,不过一路走来,对林枫越发低看,觉的其尚不如郡守,就算乱刀砍死他,依照楚家人脉也能摆平。 湘聚缘中食客,何曾见过这般娇蛮之人,即便心中不甘却不敢耽搁,放下碗筷,急忙起身匆匆溜走。 店内仅剩下玄甲兵与段二小姐等人,段二小姐站在店中央扫视了四周一眼,不见林枫等人踪迹,冷声道:“搜寻客栈所有房间,砍死那混 蛋!” 段二小姐身上戾气极重,尽管知道林枫乃燕国皇帝,却没有说生擒他,暴揍他,而多次直言砍死林枫,可见对方有多么飞扬跋扈。 此刻,林枫安排皇后五人待在三楼,自己则带兵杨虎等不足百人铁团成员,出现在二楼上,听到段二小姐咬牙切齿之言,冷哼一声喝道: “段梦柔,你调戏皇妃在先,又在燕国动用私兵,准备弑君犯上,今日,纵然你出自段家,也没有人能替你扛下这天下罪责。若识趣乖乖放下武器,朕念在段氏份上,饶恕你一次,若你不识好歹,别怪朕不客气了。” “哼,大言不惭,今天本小姐非要砍死你,你能把我怎样?”段二小姐记起先前情形怒火中烧,此刻,林枫狂妄自大,没有道歉的意思, 更让她恼怒不已,冲着林枫吐了吐口水,准备大开杀戒了。“上,宰了那混蛋。” 林枫没有料到段二小姐这么娇蛮,手中忽然多出一柄一次长弯刀,或者说,一把匕首而已,森森发光,血气腾腾。 兴许以前习惯,在马背上,林枫稍稍能接受手操环手刀拼杀,可在短兵相接,他更喜欢匕首和弯刀。 玄甲兵冲上来时,杨虎率先站在二楼楼梯口,攥着环手刀喝道:“保护皇上。”顿时,数十人堵在了楼梯口。 可惜林枫不喜欢被人保护,甚至,他身上杀气要超过杨虎等人。喝道:“不要守着楼梯口,跟朕杀。” 杨虎没有遵从林枫命令,还拽住了他,劝导道:“皇上,对方来者不善,你乃万金之躯,关乎大燕国运,切不可轻易冒进。”双方敌众我寡,铁团成员随林枫出行时,又全部身着便装,不像玄甲兵身披黑甲,武装的极好。 双方一旦短兵相接,铁团成员毫无益处,不如据高而守拖延时间,等待龙骑卫来求援。 林枫心中一阵不爽,不过,却看清楚了眼前局面,退后两步,朝着杨虎命令,砍断楼梯,防止对方上来。湘聚缘上二楼仅有一条道,这会 被铁团成员占守,林枫若想争取时间,减少不必要伤亡,必须斩断楼梯了。 闻声不少人在阻挡玄甲兵上来,另外有人举起环手刀反复砍在楼梯的支撑部位。 双方短兵相接,大批玄甲兵被挡在楼梯下,段二小姐似乎并不在意,坐在一把椅子上,似笑非笑盯着眼前战斗局面。而百战百胜的玄甲兵 ,战斗力远远超出了林枫预料。 对方由下而上攻击,楼梯狭窄,苦难程度非常大,奈何玄甲兵进退有序,出刀收刀,砍,劈,刺,抹,不慌不乱配合相得益彰,竟然在步步紧逼。 林枫见过龙骑卫,虎豹卫,羽林卫,刀锋战士,戎族等强悍骑兵的攻击战术,却不曾见过有步兵也能表现出如此强悍,心中忍不住对玄甲兵重视起来。 再者,当前情况下保命要紧,看样子段二小姐可是不顾一切了。 铁团与玄甲兵在楼梯口展开殊死激战,双方互有伤亡,不过,铁团尽管占据有利地位,依然损伤更大。 眼前局势非常不妙,林枫站在二楼上死死盯着,段二小姐似乎也注意到他的眼神,好几次怒目相视,吐着香舌,眸中充满了挑衅的味道。 看见对方傲娇的样子,林枫嘴角噙着笑意,手中弯刀来回旋转,忽然,他朝着段二小姐丢出了手中弯刀,弯刀在空中划出优美弧线,快速旋转着。 第78章峰回路转 林枫手中弯刀忽然发力,傲娇地段二小姐始料不及,在两名护卫保护下,急忙连续退后,“嘭”一声,弯刀插在距离她不足半米地桌面,刀锋三分之一镶入桌面,可见林枫手劲多大,若真心击杀段二小姐,恐怕她绝无逃生机会,香消玉损不可避免。 “混蛋!”暗中怒骂一声,段二小姐心有余悸,吓的花容失色,又退了六七步,鼻息粗重,喘着急气,气急败坏朝林枫吼道:“狗皇帝,你混蛋啊!真要杀我吗,好,很好,今天本小姐与你没完了。” 段二小姐娇蛮,狂妄,口口声声欲杀林枫泄愤,实则内心不过想讨个道歉,却不想林枫丢出弯刀,她平生尚未有过这般凶险遭遇呢?不免恼羞成怒了。 “哈哈哈-----”林枫挑起二郎腿,坐出二楼边缘,放肆大笑着。 湘聚缘中,铁团与玄甲兵激战半时辰左右,双方互有伤亡,玄甲兵没有攻上来,铁团也没有取得上风,不过铁团砍断了楼梯,致使玄甲兵难以攻上来,倒也确保了林枫等人安全。 尝试了不少方法,玄甲兵收效甚微,为首将领持刀转身朝着段二小姐道:“二小姐,对方据守高位,不好攻破,是不是想其他法子。” 段二小姐也瞧出来了,林枫混蛋仗着自己在高处,故意拖延时间,狠狠瞪了眼林枫,气愤的朝玄甲兵将领叫道:“你是猪吗,冲不上去,不会烧了酒楼吗?” 烧酒楼?小将的确没有想到,不过,林枫闻声有点急了,这段二小姐敢当众带人行凶,烧酒楼肯定绝非头脑发热。古代酒楼大多乃木材建成,一旦燃烧起来,自己一杆人等恐怕全要葬身火海了。 然而这会跳下去,肯定会被冲上来的玄甲兵砍成肉浆,死相更惨。想到时间过去很久,龙骑卫该在来的路上了,林枫无奈做出妥协,先争取时间先活下来吧,至于其他事情,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上前两步,林枫朝着段二小姐喊道:“段二小姐,有事好好说,你这么大张旗鼓,又杀人,又烧酒楼,可不对啊,像你这么温柔漂亮的女孩子,是不会做出杀人放火的事情,对吗,你若烧了这酒楼,影响极其恶略,恐怕会让段氏蒙羞。咱温柔点可以吗?” 段二小姐拔下插在桌面上的弯刀,甩手又丢给了林枫,冷哼道:“怕了,求饶,没门,本姑娘从来不温柔,也不懂的温柔,今天更不会温柔,你能把我怎样,混蛋。” 抓住飞来弯刀,林枫愕然站在出二楼上,段二小姐性格与众不同,让他为难啊,揉着鼻子道:“我能把你怎样,你都要杀我了!” 敌众我寡,又深陷危机,林枫着实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无奈连连示弱,只盼刀锋战士快些出现,否则段二小姐一怒,自己兴许会变成烤猪。 “哼,知道本小姐要杀你,识趣就自己下来,本小姐砍你两刀,若你不死,就饶你条狗命。”段二小姐在玄甲兵身上抽出五尺长刀,在手中来回惦着,抬头盯着林枫,见他无动于衷,又说道:“怎么怕了,不敢下来吗?段虎,去找火把,准备烧酒楼。” 林枫看见名为段虎的男子准备转身离开,忙道:“等等,有话好说,别冲动,我下去就是了。不过,你确定自己动手,下面的玄甲兵不会把我乱刀砍死?” “会,肯定会,你若不死,本小姐也会补刀。”段二小姐狠狠的说,言毕,长刀劈在桌子上,削去了棱角。 我去,段二小姐在坑老子,如此野蛮,狠心,宛如个炸弹,不晓的什么时候爆发,会要了自己性命,不过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会他势弱无话可说,可倘若对方范在自己手中,定让她晓得什么叫尊重。 想到对方狠劲,林枫干脆直接坐在围栏上,喝着清酒,不屑一顾的笑道:“臭丫头,你有种,烧吧,烧吧,反正先前我该看的也看了,该摸的也摸了,该做的也做了,你我有了夫妻之实,烧死我,你丫安安心心当寡妇吧。来日未婚克夫,不,谋杀亲夫的凶名传出去,你丫就一辈子守寡,看谁敢招惹你这个母老虎。” 万般无奈,林枫这么说,也是希望段二小姐,顾及自己声誉,避免行凶。 “你---你,----谁母老虎了。”谁知,不说还好,说了直接击中段二小姐软肋,段二小姐盛怒,这混蛋故意扰乱视听,诋毁自己名声,什么叫该做的也做了,什么叫有了夫妻之实。 可记起先前情形,自己确实与林枫有过亲密接触,在这个时代,那么亲密的事情,差不多仅有夫妻之间才会发生,今日发生之事,若让外人晓得,会影响她清誉。 她不敢回首往事,也不惧怕林枫,奈何人言可畏三人成虎,若无缘无故杀了林枫,不是恰好证明林枫对自己做过某些龌-龊之事么。她不想自己声誉被林枫葬送了,不过,却也没有带玄甲兵离开,举起长刀指着林枫,语气温和许多,道:“今天之事,只要你主动给本小姐道歉,承认故意诋毁本小姐名誉,我可以不与你追究,否则,今天别想活着出去。” 为早点打发段二小姐离开,林枫斩钉截铁的道:“好,念在咱们夫妻一场的份上,你放了我,我向外面解释,可段氏家族若知晓咱们有过夫妻之实,非要把你嫁给我,或者,便是不嫁给我,段二小姐,你觉得自己还能嫁个好人家么?” 段二小姐察觉自己被林枫耍了,他还在诋毁自己名声,抬头瞄了眼远处围观的人群,喝道:“狗贼,谁与你有夫妻之实了,你再诋毁本小姐名声,信不信立刻砍死你。” 林枫姗姗一笑,双手插腰,目光扫着段二小姐身躯,笑呵呵道:“信啊,怎么不信,咱们夫妻一场,为夫对你的性格就像你的身体一样了解,既然你执意谋杀亲夫,我也无所谓了,来吧美人刀下死,做鬼也风流。” “你--你--你--段虎-----带人攻上二楼,往死里打。”段二小姐被林枫说的无言以对,好像两人真的有过什么似地,察觉外面围观之人,已有人开始指指点点,段二小姐顿时怒火中烧。 千钧一发之际,湘聚缘外忽然传出一声爆喝:“谁敢伤我家少爷?”接着,一行身披锁子甲的刀锋战士,便于外面的玄甲兵交战,边快速涌进来,手持长弓,利箭在弦,不久凭借强势压制,把段二小姐与玄甲兵包围在了大厅中间。雷杰英手持弯刀,躬身朝着林枫道:“皇上,臣救驾来迟了。” 来了救兵,林枫顿时松了口气,自二楼上跳下来,理了理衣服,拨开刀锋战士走进士兵中间,盯着花容失色的段二小姐,朝着段二小姐戏谑地笑道:“臭丫头,放下武器,乖乖随雷军将走,不然,没有你好果子吃。” 形势忽然逆转,段二小姐大吃一惊,从前都是她带人欺负别人,这回却着了道,躲在玄甲兵后面,透过人群,偷偷瞄向外面,只见酒楼内外密密麻麻弓箭手,一身锁子甲的战兵,从前那经过这种场面,顿时吓的花容失色,不敢放肆。 眼前燕国战士,看起来比玄甲兵更可怕,她试图瞎殊死一搏,可惜当她指挥玄甲兵时,一阵箭雨射在妄动的玄甲兵身上,没有要了对方性命,却也有数十人当场受伤,苦不堪言的惨叫声,黑色玄甲中渗出的血液,越发让段二小姐心惊胆战。 在楚国狐假虎威惯了,大家忌惮与段氏势力,被她戏弄惩罚唯有哑巴吃黄连,她那见过流血场面,看着倒在地面上的玄甲兵,即使被保护在中间,却依然惶恐不安。 躲在玄甲兵中央,瞪了眼林枫,惶恐不安,又不甘心,一副楚楚可怜模样,问道:“你想怎么样,你可晓得,若杀了我,段氏家族不会放过你的,你好歹一国之君,与女孩子计较,是不是太没有气度和风范了?” 林枫听着好笑,这语气怎么与他先前那么相似呢?“我先前说了什么,你应该记的,本欲打算让你在燕国游玩,可惜你不识好歹,私自调兵,袭击燕国皇室,此乃大逆不道,受凌迟活寡之罪。便是我大度,也不可能放过,杀我之人吧!”林枫带着几分威严,几份气势,显的颇为厉害,就算燕国不足楚国一郡之广,皇上气势依然有的。“如今,你冒犯天子之威,行大逆不道之事,死有余辜!莫说楚国远在万里之外,便是楚国出兵,朕岂会胆寒。” 段二小姐自然清楚林枫先前说了什么,却后悔不已,她性子散漫,不受约束,在楚国有人迁就她,却不想贪玩好胜,惹了大麻烦,看眼下情形,林枫是不打算放过自己了。 再说了,从这混蛋眼神中能看出,他有强行带自己入宫的想法,一旦被强行带入宫中,会不会像自己姐姐说的,一入宫门深似海? 第79章林枫心思 沉默片刻,段二小姐缓步走到林枫面前,眼中闪过狡黠之色,语气柔弱道:“坏人,不久前,你在胭脂店中说过,给我三天游玩时间的,难道你想食言?自古君无戏言,你是圣明之君,怎么能食言呢?再说了,我方才和你闹着玩呢,没有真想杀你,若真想杀你,早让玄甲兵冲上去了,今日,我做事鲁莽,你也占了我不少便宜,不如咱们一笑泯恩仇,做个朋友可好?” 林枫一笑,盯着眨着眸子,盯着自己的段二小姐,真不知该说她幼稚呢,还是说她老奸巨猾,不光三言两语推卸了责任,还打算迷糊自己。 瞪了眼神情期待的段梦柔,林枫厉声反驳道:“此一时,彼一时,先前你要杀我?恰好,我这人,没修养,没风度,瑕疵必报,爱记仇,今天你说破了天,也不会放过你。” 林枫不为所动,段二小姐却不曾放弃,贝齿咬着玉唇,款款来到林枫面前,楚楚可怜,梨花带雨地说着:“我今日刚到燕国,晚上又有诗会,灯会,难道你忍心,让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孩子,错过这么美好的时刻吗,不可以让我先玩两天,到时再抓捕我不成吗?反正我一女孩子,也逃不出燕国,对吧!”拉着林枫衣袖,段二小姐可怜巴巴的乞求,可她心中却另一番想法,一旦林枫同意,立刻溜出燕国,无论天涯海角,永远不来这地方了。 “哈哈,装可怜,博同情,在我面前没用。”不得不说,这段二小姐是个娇蛮,又古灵丁怪的女孩,但林枫不吃这一套,先前受惊的小心 脏,这会还噗通噗通直跳,怎么可以说放就放呢。没有继续啰嗦,朝着雷杰英吩咐:“该抓的抓,该杀的杀,不必考虑与段氏。时间不早了,朕还要陪皇后几人。” 段二小姐兴许放纵惯了,兴许不惧怕林枫,瞧见她要走,急忙冲出来,却也没人敢伤害她,抓住林枫手臂,声色幽幽:“要不你带我也去 吧,我也好领略燕国风土人情?” 林枫面若寒霜,甩开段二小姐手臂,喝道:“杨虎,把她放在重华宫看押,紧缩宫门,三日内不许放她出来,三餐两菜一汤。” “你----狗皇帝----我好歹向你道歉了,你怎能这么对我?”眼见先前努力功亏一篑,段二小姐恼羞成怒。 “五天,每日两餐!一菜一汤!” “混蛋,我杀了你。”段二小姐闻声抓狂,扑向林枫,却被旁边侍卫擒住,卸下了兵刃。 “十天,每日一餐!”林枫躲开,冷声吩咐。 “你----狗皇帝----我会杀了你。” “再嚷嚷,关你一辈子!” “你----我-----”段二小姐眼见林枫对她越来越刻薄,神色骤变,试图挣脱侍卫束缚逃离,几番尝试无功而返,气喘吁吁娇喝着:“狗皇帝,你会遭报应的。” 林枫面色平静,报应,他最大的报应就是来到这个世界,做了个狗屁皇帝,每天累死累活的,连女人都不把她放在眼里,现今,他还怕什么报应,简直开玩笑。厉声道:“报应,老子最不怕报应了,杨虎,送她回宫!” 一直以来,林枫有自己做人底线,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可段二小姐却不识好歹,目中无人。即便天生被人宠着,被人呵护,却该知道有些事情永远不能触犯,譬如皇上权威,就算燕国弱小,贫瘠,自己也好歹算一国之君,身份显赫。她却毫不顾忌,竟带着玄甲兵来追杀自己,把自己置于何地,燕国尊严至于何地。 这般蛮横狂妄女子,不让她经历一番苦头,永远不会清楚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即便段氏在列国中,地位远远高于燕国,可燕国终究乃一国家,段二小姐就该遵循燕国礼法,遵守燕国皇室规则,清楚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若她不知悔改,林枫不介意关押她一辈子。 杨虎等人押着段二小姐离开,雷杰英匆匆上前,带着几分忧色道:“皇上,你如此对待段氏之人,怕会引来段氏不满,遭遇段氏报复。” “哼,怕个鸟,段氏不服,不服又怎样,目前各地骡马市陆续建成,想来赋税会快速增加,春天还会有近千万两税收进入库,依照燕国当前财政,纵然三年内不收税赋,也足够养活二三十万大军,为何怕他。 再说了,骡马市建立会带来丰厚利润,商人逐利,就算段二小姐贵为段家公主,面对燕国带去巨大利润和无限潜力,段家人该怎么做,他们应该比我懂。 便是没了段氏,也有其他门阀,担心什么,你记住一句话,若想别人尊重你,除非你足够优秀,或者让他忌惮,害怕。”林枫语气凛然,带着几份不快,若说从前,他对门阀的了解,源于历史,那么,今天的事情,让他真正见识了门阀的狂妄,接下来,对待任何门阀,他不会掉以轻心。 段梦柔还想着试图争辩,却被林枫言语,吓的花容失色,她是明白了,这年轻皇帝,为何会击败戎族了,这人狂妄,自负,胆大包天,目中无人,却有筹划和盘算,绝非粗鄙,粗俗之人。 一场闹剧耽搁了不少时间,六人换了家客栈,填饱肚子,天色已不早了,想来在书香斋举办地诗会,差不多也快要开始了。 想到身边皇后几人,林枫有些难为了,书香斋虽说文人士子出没,可其中也有不少风尘女子,皇后几人出身书香门第,或者豪门世家,身 份无比高贵,怎么肯去书香斋,带着五人前去,既有辱五人身份,也容易招来外人异样眼光。 若让皇后几人晓得,他曾经去过风尘之地,内心肯定不会高兴,会以一种什么样的眼光看他,不用想,也能猜的出来。 毕竟,无论风尘之地,文人士子再怎么美化,再怎么说成风雅场所,那里究竟在做什么,皇后五人可不傻,不会不清楚。 自二楼下来,皇后注意到林枫面带难色,却也不清楚他心中究竟在思索什么,淡淡的道:“相公,段二小姐之事,你切莫放在心上,相信 过了这段时间,她会改过自新,适应宫中生活的。” 林枫讪讪一笑,揉着鼻子尴尬,抱着皇后,暧-昧的说:“还是雪儿乖巧,了解为夫心思。不过,为夫想去书香斋参加诗会,只是带着你们似乎不太合适,你知道的,那地方------呵呵!” 书香斋?慕容梦菲与赵紫烟不了解那个地方,至少两人从未听说过,倘若以前了解,这会肯定不会表示出疑惑的表情。 倒是皇后,苏浣晴,萧琳琅三人闻言,祸国殃民玉颜上,顿生几份不悦,书香斋与京城红粉之地留香居相邻,三人以前也没有听过,压根不会关心那种地方, 不过,两年前被林枫抢进宫中,却不曾见过林枫出现,久而久之,三人在太监宫女口中获悉,林枫特别喜欢去留香居,借口之一,就是去书香斋以文会友。 渐渐的,三人通过旁敲侧击,也在宫女太监口中获悉留香居乃什么地方,想到林枫留恋风尘之地,而忽视三人,久而久之,三人便对林枫死心了,若非不久前林枫忽然转性,三人今生也不会搭理他。 这会,再次听到书香斋,三人心中一阵厌恶,暗想,莫非回心转意不久,林枫又准备打着去书香斋的幌子,瞧瞧溜去留香居,说实话,三人对留香居发自内心的憎恶,想到林枫此去留香居,绝非参加什么诗会,定去私会自己情人,心中怒气便不打一处来。 “相公,你醉翁之意不在酒吧?”皇后诺诺嘴,不是很高兴,却按捺心中不快,大方道:“不过,你去就去吧,今晚书香斋内举行诗会,肯定才子无数,兴许相公会遇到一两个贤良之才。” 士子风流,儒雅风骚,风尘之地又是最好的卖弄地方,皇后心中清楚,若自己质疑阻止林枫,可能会适得其反,还不如适当放松。男人就像弹簧,越压制,越反弹。 不过,在场五人,唯有皇后懂的御夫之道,这不苏浣晴在获悉林枫准备去书香斋,立刻不快,直言道:“相公,你想去留香居,何许欺骗 大家呢,难道我们姐妹,还不如那些出卖皮肉的女子了,亏得大家对你情真意切,真让人伤心!” “对啊,相公,你若在留香居有相好什么的,接进宫中就是了,也不必时常不顾身份去留香居。若让外人获悉,还不知道会怎么看待你这 个君王呢?”萧琳琅没有像苏浣晴那么直白,话中意思却依然在阻止林枫。 林枫对留香居也没有什么好感,不过,前身似乎与留香居花魁月儿关系不浅,说来,两人神交已久,也算知己。 记忆中,前身登基之初,雄心勃勃,尝试中兴大燕,便着手治理朝政,解决外患,可惜燕国情况远比他想象中糟糕,权臣把持朝政,国库空虚,边境强敌压境,各州灾害不断,流民激增等等。 第80章书香斋 皇上新政,各种繁琐困难的事情多如牛毛,朝堂上群臣的不配合,很快让年纪轻轻,雄心勃勃地小皇帝,没有了耐心,对治理国家彻底失去了兴趣,开始混迹与宫外,做了个无拘无束的败家子。 直到在留香偶遇到月儿姑娘,两人可谓惺惺相惜,月儿姑娘家族败落,无奈落入风尘,以艺伎身份在留香居中讨生活。 小皇帝郁郁不得志,两人可算同病相怜了。心态不佳地小皇帝,便常去留香居听曲,久而久之,似乎养成了习惯,以此消磨时间。留香居老妈子无意中获悉林枫身份高贵,也不敢让月儿姑娘陪伴他人。 在小皇帝留恋留香居的两年时间了,月儿姑娘几乎成了他的私人物品,只是当时皇帝意志消沉,月儿姑娘卖艺不卖身,两人倒也没有发生越轨之举。 有一点,小皇帝留恋留香居不假,却从未与月儿姑娘交流过,多以听曲为主,既不谈国事,也不谈风月。月儿姑娘直觉的这人奇怪,却把他当作普通客人对待,唯一不同是,他出手大方,也不下流,姑娘倒也喜欢与他相处。 这会,听到皇后几人暗暗吃醋,林枫心中憋着想笑,却无可奈何,耸耸肩道:“啧啧,谁家醋坛子打翻了,这么酸啊,我与月儿姑娘乃神交,没有你们说的不堪,总之,你们小瞧我了,我确实准备去书香斋。” “可是,书香斋与留香居相邻,今日书香斋文人墨客齐聚,想必留香居花魁肯定出场助兴,你这不是光明正大私会情人么。”苏浣晴撇撇嘴,一脸妧媚却不悦。 “什么文人墨客,一群故作风雅的嫖-客而已!要我说,这书香斋,早该查封了。”慕容梦菲了解事情前因后果,火爆脾气发作了,语气远没有那么委婉了,一针见血指出书香斋本质。 唉,这古代女子,对风尘之女成见极大啊,无缘无故被牵连,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罢了,罢了,不去了,今日上元节,去赏灯吧!”五位佳人,三言两语,说的林枫尴尬不已,再也不好意思提起,去书香斋了。 再说了,前身喜欢听月儿姑娘唱曲,自己可没有那个爱好,有眼前五位风姿各异的绝色佳人相伴,已心满意足了。 “相公,生气啦!”皇后挽着林枫手臂,娇颜含笑,一副祸国殃民之态,调笑道:“嘻嘻,姐妹们,走,去书香斋瞧瞧,也见见让相公痴迷两年的狐妹子,究竟有多么出色!” 这是皇后心里话,当下林枫回心转意,心思全花在大家身上,可长久一来,她心中确实想瞧瞧,让林枫丢下自己三人,而痴迷的女子。 说女人不吃醋,还不如说,男人不撒谎,这是人性,饶是知书达理,与世无争的皇后,吃起醋来,也是凶巴巴的,一副惹不起的样子。 “这个,不好吧?”林枫试问道。让媳妇去见前身情人,呸呸呸,怎么能算情人,去见那个神交的女子,还在书香斋中,林枫真怕书香斋内的污秽,玷-污了仙子一样的皇后。 “嘻嘻,雪儿觉的还不错。”皇后撅嘴轻笑,薄怒轻嗔,那副姿态,直让林枫心生热汗,不能拒绝。 书香斋离湘聚缘不远,出了骡马市便到了,这里是燕京从前有名商业区,亦是出了名的红粉地,未曾修建骡马市之前,此处,可谓寸土寸金,如今修建了骡马市,但由于两地相隔不远,又有不少出名的红粉佳人,每每入夜,依旧热闹非法。 此时,天色已晚,气候微寒,连日来积雪尚未消退,地面薄雾笼罩,朦胧雾气中透出几点时隐时现亮光,最显眼的,便是留香居门沿上,高高悬挂的红灯笼,让夜色薄雾笼罩下的留香居,衬映出几许旖旎与暧昧来,如少女轻纱下撩人心弦姿态。 瞥了眼留香居,林枫轻叹,外面在富丽堂皇,也不能掩饰里面的悲欢离合,曲终人散。自古红颜多薄命,香消玉殒谁人怜,这留香居,不知演绎了多少才子佳人,聚散离合的凄美故事。 想起杜十娘怒沉百宝箱,寇白门万金赎君,他不免唏嘘红粉之地的女子,青楼皆为义气妓,英雄尽是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为掩饰皇后等人身份,林枫让杨虎带着五位佳人,从后门进入书香斋,挑选了雅间,他则带着安恒,径直走向书香斋。 门口迎客的侍者,见林枫等人走向书香斋,伸手挡住林枫,扯着嗓子提醒道:“客官,今日留香居魁首月儿姑娘,香儿姑娘,在此演奏助兴,但凡进入书香斋者,每人交纹银五两。” 安恒斜目瞪了眼侍者,侍者话音刚落,安恒甩手扔给他一锭银子,呵斥道:“还不前面带路!”侍者接过银子揣进怀里,乐的眉开眼笑,也不介意安恒呵斥,点头哈腰一路把二人带进正厅。后面跟随的四名铁团成员,见二人入厅,分别跟随左右,神色警惕,环顾四周。 书香斋内装饰金碧辉煌,大厅摆放着十几八仙桌,可以看出来,多半由于月儿姑娘助兴,粉色帐幔与红色珠帘把。大厅与后面雅间隔开,大厅正中央,一位女子坐在绣凳上,纤纤玉指拨动着怀中琵琶,口中清唱燕地小调,阴阳顿挫,缓急起伏,甚是好听。 林枫扫了眼大厅,挑选了处靠窗的位子坐下,侍者躬身咧嘴笑道:“两位爷,先在书香斋听小曲呢,还是去隔壁留香居,找几个姑娘伺候两位喝酒?” 安恒一挥手,不耐烦的道:“给我家爷弄几个菜,再烫壶热茶,快点,废什么话呢。”虽说身躯残躯,可安恒陪着林枫去留香居,不是一次两次了,在宫中又管着上千宫女太监,该有的气势,一点不少。他见林枫神情不悦,对侍者也不和善,侍者见两人不差钱,点头哈腰陪笑着下去安排了。 安恒站在林枫旁边,轻声道:“少爷,这书香斋,名为文人士子讨论才学之处,实则却藏污纳垢,三教九流皆有,败坏燕国士子名声,正 如夫人所言,不如查封的好?” 林枫瞥了眼大厅,四处莺莺燕燕,举止轻浮,与士子打闹着,士子们污言秽语,行为下流。林枫摇了摇头,但第一次来青楼,虽说对士子行为嗤之以鼻,一时之间倒也觉得稀奇。至于大厅内的姑娘,虽穿的暴露,姿色却还入林枫的法眼。 接过安恒话茬,神色的确不悦,道:“无聊至极,不如直接去留香居来的清静。” 酒菜很快就上来了,林枫独饮了两杯,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中年女子,扭着腰肢,走到林枫跟前,未语先笑:“呵呵,林公子,安公子,奴家这厢有礼了,给两位公子拜个晚年,祝两位公子财源滚滚,步步高升。许久不曾谋面,不知两公子来了书香斋,若晓得两位公子来,老身今晚说什么也不必让月儿姑娘来这书香斋了。” 来人不是外人,正是留香居老鸨王妈妈,以前晓得林枫身份,这会见到了,也没有半点生分,想当初,林枫独自一人占着月儿姑娘,也能让留香居富得流油。 这半年来,忽然不见林枫去留香居,起先,她还担心某天林枫突然出现,也不安排月儿姑娘待客,可许久不见林枫出现,眼见不少人对月儿姑娘垂涎,她便没了顾忌,又让月儿姑娘给别人唱曲,数月前,又买了香儿姑娘,留香居越发日进斗金,便忘了林枫。 以前多有谋面,可对方林枫而言,也算首次见面,瞥了眼对方,暗叹传说中的老鸨?三四十岁的年纪,徐娘半老,却也妖娆妩媚。 瞧林枫没有说话,倒在反复打量自己,老鸨笑吟吟道:“林公子,今日书香斋与留香居合伙,月儿姑娘怕难以出来陪你了,不过,留香居又来了几位姑娘,也是出的婷婷玉立,要不叫两个姑娘来伺候?”老鸨深谙此道,开始引诱林枫。 林枫内心闷骚,虽说有了皇后五人,却也很想见见两位姑娘,不有那么一句话么,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调笑道:“是吗,带出来瞧瞧,我倒想瞧瞧,几位姑娘有多么婷婷玉立!” 老鸨闻言喜得花枝乱颤,一对大胸抖动不已,媚眼如丝勾了下林枫,向着厅后唤道:“姑娘们,打扮打扮,出来见客啦!” 不一会儿,一大群花枝招展,重墨浓彩的女子,娇笑打闹中自里间款款而出,千娇百媚的列成一行,站在林枫身边,任他挑选。 瞥了一眼,林枫放下酒杯,一副暴发户的样子,不悦的道:“这留香居品味是越来越次了,除了月儿姑娘,难道再没有人间绝色了?怕爷出不起钱吗?” 老鸨踌躇,随性四位铁团成员,却做出抽刀姿势,一副恶狠狠的样子,老鸨忙抹去头上冷汗,陪笑道:“林公子,今晚情况特殊,慢待了公子,可老奴也身不由己,做不了主啊!” 第81章初次谋面 面前莺莺燕燕好一阵失望,却不敢摆臭脸,耍小性子,这时,老鸨目光示意,林枫看向不远处两位书生打扮的男子,低声道:“林公子,今日乃上元节,留香居拿出手的姑娘,一会全要参加诗会。况且,您瞧瞧那边两位贵公子,他们不久前先后说了,无论怎么样,今夜也要让月儿,香儿,两位姑娘伺候着,风流一夜,看那家世,老身得罪不起啊!” “是吗,他们是何人?”林枫好奇的问道。 来人同座一桌,身上披着狐皮大袄,腰间挂着佩剑,各自身边守着三名侍卫,一个个虎背熊腰,怒目横视,扫着大厅内,看起来颇有气势。 “老身不知,看架势来头不小,倒像晋国人。” 林枫没有在追问,为难老鸨,摆摆手示意她离开。先不说来人身份高低,单目中无人地举动,便让人生气,月儿姑娘流落红粉之地,却卖艺不卖-身,洁身自好,倘若这两人,妄图霸王硬上弓,逼月儿姑娘,他不介意教训教训对方。 瞥了眼两人,林枫目光转移在大厅,依照记忆,今夜书香斋重头戏,不是什么吟诗作对,而是花魁出场。他先前没看上身边几位庸脂俗粉,就是冲花魁来的,也就是月儿姑娘,不过,对于突然出现的香儿姑娘,他也非常有兴趣。 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对美人,多多益善。 许久,大厅内中依然有红粉唱着燕地小曲,林枫有些不耐烦了,喝道:“莫非你们这儿的花魁,正在闺房会情郎,怎么还不显身呢?” 老鸨瞧见大喝之人是林枫,又用媚眼勾了下他,笑道:“差不多吧,今日上元节,诸位才子来捧场,奴家欢喜,不过,今个儿,那边两位公子有意买月儿和香儿姑娘初-夜,老身不依,两位姑娘也不喜,所以,两位姑娘定下规矩,今夜,只谈诗歌,不谈风月。一会两位姑娘出题,答对者,可抱得美人归,当然,前提也要掏得起两位姑娘的赎身钱。” “是吗?”林枫吃惊。不谈风月,只谈诗歌,看着还不错,以才胜出,可又有几个才子,掏得起不菲的赎身钱呢? “奴家怎敢撒谎,两位姑娘卖艺不卖身,今个儿还是清倌人呢,林公子,你是知道的。”王妈妈道:“为了两位姑娘,整个京城城,不知有多少才子,花千金,欲听姑娘独奏一曲,而不可得。月儿姑娘容颜,才情,舞姿,琴技,无不冠绝京师。香儿姑娘,出道较晚,可有后来居上之势,不弱于月儿姑娘,今夜,不知那位公子有机会一亲芳泽,与两位姑娘共度良宵。” 林枫暗笑,什么一亲芳泽,什么共度良宵,说白了,还不是行男女之事。好奇道:“若是晚上无人答对两位姑娘问题,怎么办?是不是只能被赎身了。” 王妈妈笑道:“若无人答对,那唯有价高者得了,不过呢,旁边两位公子,已掷下千金,提前叫价了,是不是有人出价高过两位公子,奴家也不敢预测。当然,奴家是希望,有人答对两位姑娘出的问题,虽说两位姑娘出自红粉之地,可若拿银子叫价,两位姑娘岂不是如货物一样。” “可不就是货物吗,妓院的清官儿,装什么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啊!”晋国男子飞扬跋扈的喝道:“再不出题,别怪本公子动粗了。” 老鸨闻言也不尴尬,赔笑道:“不瞒两位公子,月儿姑娘从前出题太难,没人答的上来。眼看她出阁的日子快到了,今日两位少爷又许下重金求-欢。奴家万不得已,这不,今晚头一回以银子出价,两位公子可把握好机会呀。” 林枫接触过月儿姑娘,晓得她性子孤傲,宛若一朵冬日寒梅,傲雪而立,从前试图花重金求共度**的男人,全被她挡在门外。只可惜身在烟花之地,有时候也身不由己,瞧今晚这架势,怕是躲不过去了。 夜色已深,陆陆续续有不少人进来,偌大大厅内,一会儿已座无虚席,老鸨在台上掌握了下,确定人数够了,于是轻轻向一旁侍者点点头。 侍者扯着嗓子喊了声:“客已满,有请两位姑娘!” 顿时,大厅中弹琵琶,唱小曲姑娘躬身退下,取而代之,留香居内专业歌舞班子,一阵萧笙锣鼓,热闹非凡,像娶新娘子似地。 老鸨满脸笑容,乐呵呵出现在大厅中,拍了拍手,箫笙锣鼓骤停,她先向四面躬了躬身,然后笑道:“奴家给诸位公子请安了,感谢诸位公子关照奴家生意。” 大厅内一阵鸣掌声响起,但也有人着急促催道:“老鸨,闲话少说,快点把月儿姑娘请出来,今日,若没人无人答对月儿姑娘的对子,那便莫说我仗势欺人,拿银子说事儿了。”晋国男子大喝,哐当一声,一定黄灿灿金子砸在桌面上,引来不小轰动。 各国流通货币不同,可多为铜板,纹银,市面上极少有黄金流通,非来自大富大贵之家,一人拿不出金子,那男子一下子拿出一锭金灿灿黄金,可见非富即贵。 “对,我二哥说的没错,还有那香儿姑娘,本少爷看上她,是她福分,她还瞧不上本上少爷,简直岂有此理,今天,本少爷跟她卯上了,不夺了她身子,决不离开。”旁边男子叫嚣。 老鸨也不生气,目光直直锁定在桌面金灿灿黄金上,眉开眼笑,似怨还嗔的道:“奴家不耽误大家时间了,依规矩,答对月儿姑娘出题的公子,获得给月儿姑娘赎身的权力,若无纹银,但月儿姑娘看上了眼,自己赎身也无妨。呵呵,接下来,有请月儿姑娘出来与诸位公子见面。” 话音刚落,大厅里灯光忽的暗了下来,粉色帐幔,红色珠帘后,朦胧中,一群女子排成两行,高举烛台,一位身着粉色衣裳的佳人,被簇拥在正中央,款款向大厅走来。一生粉妆,清纯又暧昧,更撩人心弦,一下子勾起大厅内所有男人欲-望,引来阵阵欢呼声。 帐幔珠帘缓缓被拉向左右,佳人容貌逐渐清晰浮现在众人面前。二八年华,纤手皓肤如玉,嘴角微向上弯,带着点儿哀愁的笑意。一双晶莹双眸,妩媚又哀怨地扫了眼大厅中人,足以让人浮想联翩。 此刻,大厅内,荷尔蒙激素快速飚升,先前自诩才子已不在保持风度,像发-情地公狼,呜咽吼叫。而那财大气粗的土豪,行为越发卑劣,把对月儿姑娘的遐想,全部发作在怀中女子身上,又亲又摸,一副浪荡之态,下流至极。 林枫目光恋恋不舍从月儿姑娘身上挪开,久经风月,皇后五人无不祸国殃民,对美女他已有了抵抗力,若初来时偶见月儿姑娘,恐怕多半要用强了。 月儿姑娘也恰好看到了他,两人目光相撞,微微点头,无暇娇颜,生处几许苦涩笑容。 安恒留意到两人四目相接,低头向林枫道:“少爷,要不小人出钱帮月儿姑娘赎身,免的她落入贼人之手,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林枫抬手敲在安恒头上,摇摇头道:“本少爷的女人,什么时候用钱卖过,太没有情调了,一会若本少爷答不出,马上给我抢。” 安恒苦笑,赎身好歹还是文明行为,这抢与山贼有什么区别,不过想想也是,宫里五位娘娘,那个不是皇上抢回来的,如今却如胶似漆。 以前,前身多次听月儿姑娘唱曲,今天却是林枫本尊首次看到月儿姑娘,扭头望了一眼,人比花娇,清丽脱俗的佳人,依然暗暗吞了吞口水,这般人间绝色,他不会错失良机,不纳入后宫。 林枫和安恒一番话的工夫,月儿姑娘已婷婷玉立在大厅上方,不曾言语,秀目轻笑,扫视一眼大厅地才子与贵公子。 不经意中,林枫发觉眼前俏佳人虽在笑,眼中却多嘲讽之态,不清楚在暗笑自己身世,被当作货物买卖,还是在嘲笑,眼前这些自命不凡文人士子,徒有虚表,内心龌-龊。 甚至,看到林枫时,眼中讽刺之意越浓,深深吐口气,移步在旁边。 这时,林枫扑捉到月儿姑娘转身之际,眸中滴下一滴热泪,让人唏嘘不已。 大厅内喧闹渐渐静止,一位丫鬟手托木盘走出来,木盘内,放着一张纸,丫鬟手指捻起纸扫了一眼,道:“月儿姑娘今晚出的题是对联,请才子们对下联,听好了。” 在才子火急火燎,急不可耐,狼声沸腾时,丫鬟又顿了顿,脆声道:“月儿姑娘的上联是:身居宝塔,眼望孔明,怨江围实难旅步,两舟竞渡,橹速不如帆快,请诸位才子,莫吝惜自身才华,在半柱香内答出。” 对联一出,不少贵公子听得云里雾里,一头雾水,这什么对联啊,哪有这么长? 不过,士子中很快有人答出,不幸却让月儿姑娘一一否定了,不服之人又跃跃欲试,依旧不符合佳人心思。 顿时,大厅中渐渐安静下来,不久分成三派,士子纷纷皱眉思索,希冀对出这句上联,抱得美人归,行鱼-水之欢。 第82章自带作弊器 贵公子多不以为然,满脸喜色看着才子们。老鸨有言在先,若半柱香内无人对上,那么,只有价高者得了。 论才华贵公子自然不及才子,可若无人对得出,花钱替美人赎身,乐的一夕欢快,贵公子不在乎一掷千金。不管谁,心中也会试一试。这一点,才子却囊中羞涩。 另有一些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自知既无才情又无钱财,也不参合,任大厅中如何喧闹,依然不为所动,搂着怀中姑娘大吃豆腐。 很明显,月儿姑娘的要求,对他们才气和钱财来说,无不是前所未有的挑战,既然梦想遥不可及,干脆认命,老老实实吃着碗里的,免的丢人现眼,惹来不必要麻烦。 不过,林枫认为他应该算第四类人,他很本分,既不想对诗,也不想花钱,却又想抱的美人归。但问题是,宫里已有五位佳人,他着实不敢再添新欢。 所以,月儿姑娘虽美,可不是自己的东西,却也无关紧要。不过呢,眼睁睁看着佳人在他面前被人拍卖,带他走,心中总不是滋味。 连这天下,他都要夺,何况美人乎? 丫鬟出了上联后,退了回去,有几人答错,大厅内便安静下来,好久,偶尔有才子对答,也被拒绝了。 老鸨眼见时间流失,半柱香快过去,这时站出来笑道:“诸位公子,今儿月儿姑娘出了上联,请诸位考虑好了再对,由于长久以来无人能答上月儿姑娘出的对联,若再无人对上,那实在对不住了,只好请大家出价,价高者,愿意给月儿姑娘赎身者,自是抱得美人归了。” 老鸨说话功夫,林枫清楚的看见月儿姑娘娇颜上虽仍在笑,但眼中却迅速闪过几分屈辱和不甘,花魁又怎么样,才华又怎样,还不是站在台上,被人像买卖货物似地拍卖。 清白之躯,成了金银标价之物,惹来一群心怀不轨之人,任谁身上发生,都会觉得不甘,愤恨和屈辱。 上天对她,对站在台上的任何女子,是不公的,奈何,她连反抗的能力也没有,唯有随波逐流,只盼在这道貌岸然的男子中,有真心实意之人。否则,赎身了,生活未必自在。 可若不赎身,风华正茂时,还有花魁这称号,虽然对女人来说,不值得炫耀的荣誉。若数年后,人老色衰,无了魅力,为讨生活,怕终究有天,与站在街边拉客的娼妓再无两样。 今天若无才子对出上联,便是心中有千百个不依,怕也身不由己了。 老鸨提醒过后,大厅立刻生起轩然大波,才子不服气,愤怒指责老鸨不近人情,满身铜臭,拿银钱玷污月儿姑娘。 可指责又怎样,旁边贵公子却道,老鸨已仁至义尽了,不然,那来这场诗会,何况月儿姑娘的上联,不是无人答出吗?顿时,让满腔怒火的才子汗颜不已。 众人喧哗,月儿姑娘站在高台上仍木然微笑,目光微微撇向林枫,瞧他无动于衷,眼中生出一片绝望。 花魁又怎样,才华出众又如何,纵使国色天香,出淤泥而不染,亦终究躲不过世俗眼光,连从前以为可做朋友的男人,今日也坐在台下,与俗人一样,看着自己笑话。 罢了,罢了,该来的终究会来,宿命使然,无法更变,终究逃不出命运羁绊,不管谁胜出,对她而言已不重要了,风尘女子风光之后,自有风尘女子的归宿。 安恒正在摇头晃脑的念叨着上联:“身居宝塔,眼望孔明,怨江围实难旅步,两舟竞渡,橹速不如帆快。”他顿了顿,朝着林枫道:“公 子,对联很难么?我听先前有人对的工整,为何月儿姑娘否认了,莫非月儿姑娘故意耍大家?否则,这么长的上联,谁能对出?” 林枫挠了挠头,说实话,这上联他在军校时听说过,这对联不是普通的对联,而是谐音对联,且把两个谐音对联合在一起,一旦探出端倪,再对对联也不太难,而幸运的是,他听过上联,自然记得下联,且是工整,完美的下联。 身为穿越人士,脑海中海量知识,可是得天独厚的作弊器,况且这对联呢,不是说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何况前世从小学开始,唐诗宋词元曲明小说,便是不喜欢接触,学校里,这也是门功课啊。 林枫不免飘飘欲-仙,不介意在各位才子面前显摆下自己文采,何况自带作弊器爽爆了。情不自禁“扑哧”一笑,总算体会穿越的妙处。 此时,喧闹大厅中异常安静,剩下时间不多,各位才子正绞尽脑汁思考,贵公子则悠闲喝着茶水消耗时间,一旦规定时间过了,便该他们大显身手,展示雄厚财力了。 然而,林枫这一声笑,很不合时宜,扰乱了静谧的大厅,似春雷一样惊起,实在太突兀了,待他反应过来时,大厅内全部目光集中在他身上,看的林枫不自在。 安恒却不管他人什么反应,疑惑的向林枫道:“少爷,莫非你这么快对出来了?” 众人哗然,安静大厅内又一次喧哗起来,不管士子,亦或贵公子,皆用一种仇恨的眼神,杀死人目光,死死盯在林枫和安恒身上,安恒浑然不觉,大声道:“少爷,快把下联说出,月儿姑娘,除了你,还谁还有资格争夺?” 这句话,像在平湖中丢了块巨石,让本不淡定的人,马上变的激奋,大厅中立刻炸开了锅,所有人纷纷用自己方式,发泄愤怒地情绪。呵斥林枫目中无人,狂妄至极! 本已绝望地月儿姑娘,神情一震,遥望着林枫,心中震惊,期待。今晚林枫也坐在台下,她不晓得对方为何而来,但经过与林枫两年神交,对林枫为人也有丁点了解,若他可对出那谐音对联,又肯给自己赎身,却也皆大欢喜,总比台下道貌岸然之辈强。 若他无钱,也钟情自己,自己赎回自己又何妨,也算有个知心人了! 老鸨瞥了眼林枫,却一脸失望懊恼,她知晓林枫身份,京中纨绔子弟罢了,虽有闲钱,可未必拿得出千两黄金。 本来若无人对上对联,依着对月儿姑娘垂涎已久的贵公子,今晚势必赚得盆满钵满。 被众人盯的十分不舒服,林枫清了清嗓子,挠头道:“那啥,诸位才子先对吧。若大家实在对不上来,我在试试吧!” 本来谦虚的话语,谁知话落音,大厅内杀人目光,又一次齐齐聚焦在他身上,那鄙视,那怒火,那讽刺,若是一柄柄利箭,怕早把林枫穿成马蜂窝了。 看到众人神态,林枫暗叹,我去,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老子没对出来,你们变这幅德性,若对了出来,还不上来啃了我。 得意一笑,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道:“时间不多了,各位这么客气,我便当仁不让了,诸位可听好,我的下联是:鸟处笼中,心思槽巢,恨关羽不得张飞,百管争鸣,笛清难比萧和。那啥,马马虎虎吧,也不晓得是否合了月儿姑娘心意,总之呢,也算对上了,是吧?” 众人虽生气,却懒得理会这个自我感觉良好的家伙,目光转移在月儿姑娘身上,对是对上了,可是不是附合月儿姑娘心意,还得由她定夺。 月儿姑娘螓首微启,望了眼林枫,侧首向旁边丫鬟低声嘀咕着什么,然后向四周盈盈一福,转身退下,回了里间。 这时,那丫鬟走上前来,向林枫笑道:“恭喜公子,公子文才出众,机智过人,月儿姑娘十分钦佩,已在内间热了温酒,烦劳公子移步叙话。” 林枫挠头道:“喝酒谈情就免了,咱只对美人有兴趣,烦劳月儿姑娘先等等,若在下有幸,俘答对香儿姑娘谜题,三人饮酒作乐,岂不快哉?” 此言一出,甭说已群雄激愤,对林枫恨之入骨的士子,贵公子了,连旁边待命的丫鬟,笑脸也耷拉下来,青一阵白一阵,秀目圆怒,身子颤抖,盯着林枫衣服不可思议之态,气呼呼的,直说不出一句话。 这时,有位不服气才子叫嚣:“什么啊,这下联与我对出的相差无几,意境甚至尚不如我,为何月儿姑娘选择他,莫不是故意偏袒?” 林枫微怒,虎目瞪了眼士子,他是吃软饭的人吗,尼玛,你敢光明正大羞辱我,太可恶了,清了清嗓子,一副指点江山之态,朝男子斥责道:“胸无点墨,鼠目寸光,也敢出来丢人现眼,这对联乃是谐音对联,仔细听听吧,上联,身居宝塔,眼望孔明<诸葛亮>,怨江围<姜维>实难旅步<吕布>两舟竞渡,橹速(鲁肃)不如帆快(攀哙)。下联。鸟处笼中,心思槽巢(曹操),恨关羽(关羽)不 得张飞(张飞),百管争鸣,笛清(狄青)难比萧和(萧何),仔细品品,没文化,真可怕!” 被林枫当众点破,士子脸色仿佛忽然吞下了苍蝇,一副猪肝色模样,对丫鬟强颜欢笑:“这位公子大才,小生一时失言。” 第83章不同桃李混芳尘 丫鬟白了眼他,冲林枫挤出一个硬生生笑脸,也不说话,扭头就走。 望着丫鬟背影,林枫嘟嚷道:“不识趣,没情调!” 大厅内众人眼见心中佳人被夺,放出豪言的晋国男子,站起来,朝林枫奚落道:“据我所知,月儿姑娘赎身价值不菲,某些人呐,对出下联,也不见得出的起赎身钱,就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白日做梦了。” “对,对,,规矩必须改一改,必须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否则,先前规矩作废。”另外一位贵公子附合。 他以为拿钱可买下香儿姑娘,可看眼下这架势,林枫似乎对香儿姑娘势在必得,若继续对对联,恐怕胜者依旧是他,无论自己先前做了多少努力,到头来,终究竹篮打水一场空。 两人一唱一和,马上引起不少贵公子共鸣,纷纷附合起来。 老鸨眼见乱了规矩,又不敢得罪双方,两位晋国公子可能强势,但林枫身在燕国,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要找她麻烦轻而易举,无奈陪笑道:“各位公子,奴家虽出身风尘之地,却也知晓无规矩不成方圆,先前林公子对出对联,若有银两给月儿姑娘赎身,月儿姑娘自然由他领走,若林公子没有银两给月儿姑娘赎身,到时大家再竞拍,价高者得之,这会,还是有请香儿姑娘吧!” 此时,里间另一间房门悄无声息打开,一道粉色珠帘垂下,隐隐望去,珠帘后端坐了一位妙人儿,抱着琵琶,一道蓝纱遮挡不住绝美玉颜,单单望了眼一眼,便让厅内士子疯狂起来,真有那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调调。 扯下伪装,举止轻浮浪荡,少有人能把持住,那有钱贵公子们,亦粗鄙不堪,手中挥着钞票,自以为有钱可以买下全世界。 自不必再介绍,这绝色佳人自然是留香居新人香儿姑娘了。 林枫自认有些风采,当看见香儿姑娘第一眼时,他才明白,自己也是俗人,也按捺不住心中激荡,若非晓得皇后五人身处雅间,怕是空中已流出口水了。 饶是这样,他依然不自觉摸了下嘴角,防止出丑。 不过,看着香儿姑娘身影,林枫心中有点不快,美是一种优势,何必神神秘秘,把容貌遮掩起来,不让人轻易欣赏。 那香儿姑娘面对大厅内,众人狼行拂晓的举动也不说话,十指轻拨,便听一阵天籁之音,仿佛由天边缓缓而来,由远及近,深深扎根人内心深处。 初时琵琶声尚轻,似是山涧清泉流水,惨惨而动,逐渐缓缓紧凑起来,像夏雨落地淅淅沥沥,再仔细听,又像高山流水,飞流直下三千尺。 宛若一种魔音,带着神奇音韵,盘旋头顶,印入脑海,似喝了天地中,那汪琼浆玉酿,只让人酣畅淋漓,沉醉其中。 一曲合音,大厅内,众人依旧沉浸在玄妙余韵中,久久不能自拔。双眼直直望着珠帘后身影,满脸尽带仰慕之态。 饶是听过后世音乐,在琵琶声下,林枫亦有些吃醉,也不免俗,急色朝里间那抹倩影望去。 香儿姑娘一曲合音,缓缓起身,盈盈之躯站在珠帘后。旁边丫鬟掀起珠帘,仿佛撕开另一个世界,一张国色天香面孔,出现在大家面前。 乌发高盘,杏眼琼鼻,樱桃小口,虽是一袭青衣,却不掩绝代芳华,行走中似弱柳扶风,顾盼间美目盈盈,真乃人间绝色。 林枫观之,心里扑通扑通猛跳,有种压抑不住的冲动,这香儿姑娘长得这般祸国殃民,貌美如花,与那月儿姑娘有的一拼,虽少了几分妧媚,却多了几分娇羞和青涩。 姑娘露面,朱颜含笑,秀目四盼,眼中仿佛有种无形魅力,让人看了只挪不开眼睛。 “真是个妙人儿,让人宁负江山不负卿!”深深被香儿姑娘容貌气质吸引了,林枫自负不是浪荡分流人,这会,仍按捺不住心中亢奋和冲动,忍不住起身望着香儿姑娘,表达心中情义。 可惜香儿姑娘不光没有对他刮目相看,反而对他轻佻浪荡举动厌恶,目光一闪而过,再也不看向他了。 这会丫鬟出来,手里捧着一幅画,画中一颗寒梅迎风傲雪而立,穿梭在众人面前,丫鬟道:“月儿姑娘出的是对联,我家小姐,则希望大家凭借这幅画,作诗作词,意境高雅,读出姑娘心思者胜出。” 已被香儿姑娘容貌吸引,又自我感觉良好,林枫观之,暗中暗笑,忙朝着侍者讨来纸笔,提笔写在一段诗句,安恒送给了丫鬟。 丫鬟交给香儿姑娘,对方轻声诵读,神色露出苦笑,眸子不觉望向了林枫。却把宣纸放案台上,目光扫向众人,似有期待。 林枫一阵失落,暗叹难道错了,又忙提笔写下一段诗句,亲手交给丫头,香儿姑娘阅后,依旧折放在案台上。 莫非还不如意,林枫埋头有写第三首,亲身交给丫鬟,此刻,他差不多成魔了。 这次,香儿姑娘阅览后,依然折放好,却也拿起先前两章宣纸,放进绣衣中。神情羞涩地望了眼林枫,起身轻声朝下面士子,贵公子道:“诸位公子,实在抱歉,今晚,香儿已找到自己的真命天子了,若林公子愿为香儿赎身,香儿自随他而去。” 此言一出,书香斋再次炸开了锅,这么快有人写出诗句,还一举俘获佳人芳心,更可恼是,这家伙先前已俘获月儿姑娘芳心,留香居两位绝色佳人,全欲委身于他。 “凭什么,香儿姑娘,你说找到真命天子,就找到真命天子啊,你结束这场诗会,岂不故意侮辱大家吗?”有人不服气的嚎叫。 丫鬟在香儿姑娘示意下,轻声道:“诸位公子,这是林公子的诗句,请大家仔细品读,若有人觉的有能耐超于此诗,大可拿出来诵读。” “什么,快读出来听听啊!” 丫鬟碎步细语,螓首微动道:“林公子共写三首诗,第一首便俘获小姐芳心,不过小姐为给大家机会,所以故意怠慢了林公子,没想到他此心不改,又赋诗两首。” “管他写了多少诗,先读给大家听听,若不能服众,别怪我不客气了。”有人叫嚣。 丫鬟不敢怠慢,急忙读出诗句:“这第一首似乎无题,内容是: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第二首佳作叫白梅,内容是: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春。第三首么,叫咏红梅花,内容是:桃未芳菲杏未红,冲寒先已笑东风。魂飞庾岭春难辨,霞隔罗浮梦未通。 绿萼添妆融宝炬,缟仙扶醉跨残虹。看来岂是寻常色,浓淡由他冰雪中。” 丫鬟念完诗句,转身退下,林枫尴尬一笑,道:“不好意思,先前唐突了,第一首忘了附上题目,此诗叫雪梅!”挠着头,适时补充。 士子听后,无比垂头顿胸,贵公子们似有不服,又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同时给留香居两位花魁赎身,非巨富之家,可出不起这笔巨资。 “小子,你赢得了两位姑娘芳心,能拿得出赎身的万两纹银吗?若没钱,我要出价了?” “对啊,没钱不要装大头,不然两位姑娘会失望的。” “啧啧,**一刻值千金,你若没纹银,千万别耽搁大家与两位姑娘共度良宵,行齐人之乐啊!” 贵公子竭斯底里的嚷嚷,台上两位佳人目光直指林枫,不说他是否能拿出巨资给两人赎身,单单他是否愿意,这都在两人考虑行列之中。不过,从他的诗中可以读出,她对两人没有轻视之态,尤其那句不同桃李混芳尘,简直道出了两人心思。 就在贵公子们讽刺林枫时,老鸨惊慌失措的从里间跑出来,甩了甩额上生出来的汗水,朝着众人赔笑道:“各位公子,今晚实在不好意思,里间已有贵人给两位姑娘赎身了,拿了两位姑娘卖身契,轿子也在外面等候,只等两位姑娘同行了。” “什么,这怎么行呢?” “老鸨,你在故意糊弄大家吗?” “对,你怕大家出不起大价钱吗?信不信老子拿钱砸死你!” 老鸨面色好比猪肝,在众人促催下,脸色越发难堪,却依然低声下气朝着众人赔不是,间隙时,低声朝着两位姑娘道:“月儿,香儿,妈妈求你们了,快点收拾收拾,随外面轿子走吧,帮你们赎身的人权势滔天,再不走,妈妈这留香居也保不住了。”说着便有小厮,拽拉着两位姑娘离开了。 什么状况?林枫不解,扭头向安恒询问,岂有此理,谁胆大包天,敢当着他的面,与他抢女人,手段还这么卑劣。 安恒一脸茫然,也不清楚事情前因后果!今晚他一直在林枫身边,不曾离去。 发生这样的事情,若林枫不问,他都以为林枫暗中做了手脚,毕竟,他先前说动手抢来着。 第84章门阀来访 林枫郁闷了,不是自己,不是安恒,难道真像晋国小子说的,老鸨在戏弄大家。 可看向老鸨,她面色更难看,欲哭无泪似地。 以前,老鸨始终在想,依着月儿,香儿,两位姑娘身价,一旦有人给她们赎身,自己会赚的钵满盆溢。可今晚发生的事,遇到的人,彻底打破了她的幻象。 来人势大,她根本招惹不起,或不敢招惹,在那通天权势面前,若不想死,唯有乖乖交出两人卖身契,何敢再谈银钱。 这会在场的人,全部迷糊了,林枫亦恼怒不已,目光情不自禁转移向两个晋国小子身上,恰好,那两人也正怒气冲冲盯着他。 “小子,你在暗中捣鬼?”晋国小子中,年纪较长,喜欢月儿姑娘那人,不待林枫开口,便上前质问。 林枫本就恼火,又被人冤枉,怒气顿生,喝道:“老子赢得光明正大,岂会耍些卑劣手段,倒是你二人,身份特殊,来燕国作甚,莫非自导自演了这场戏,却暗中胁迫两位姑娘离开。” “去你-妈的!本公子乃晋国大将军沐啸天之弟---沐啸臣,为一个伶人,还需自导自演么?”对方怒骂,接着招呼身边侍卫给林枫教训:“沐林,给揍他!” 退后两步,林枫阴森虎目直视着沐啸臣,满不在乎的道:“晋国沐啸臣,好大名头啊,可惜,你遇上了我,不管你什么身份,在燕国惹事,不是正确选择!” “揍他!”沐啸臣显然被林枫的话激怒了,以为亮明身份,林枫会惧怕他,可惜事与愿违,没有多少气度的他,盛怒之下,原形毕露了。 林枫笑了笑,干脆坐在旁边木椅上,挑起二郎腿,直直盯着沐啸臣。 这时,四位铁团成员冲上来,挡在林枫面前,雅间中,杨虎始终注意四面情况,留意到林枫有危险,马上亲自带部分铁团成员下来。 看了眼见沐啸臣,林枫微微摇头,沐啸天是晋国大将军,统领全军,受新皇北辰穹器重,在晋国赫赫有名。谁知弟弟却是这般煞风景,太辱没他的威名了。 “杨虎,这两位是晋国沐大将军的弟弟,该怎么,你懂的!”林枫煞有其事的向杨虎介绍。 以前凡事必躬必亲,林枫给人一种冷血,狠辣,危险的味道,而今地位不同了,许多事情有人代劳,可他温善外表下,依然掩盖着一颗冷酷的心。 得到林枫交代,杨虎下手极狠,废了四位保镖,砍下了沐啸臣兄弟拇指,以儆效尤,才把他野狗似地丢出书香斋。 “少爷,还追两位姑娘吗?”安恒问。 “混蛋!”被沐啸臣阻挠,让林枫忘了两位姑娘,一经安恒提醒,急忙跑出书香斋,街道上依然繁花似锦,却不见两人踪迹。恼怒之下,林枫一脚踹在尚未起身的沐啸臣腹部。 “罢了,罢了,不能一亲两位佳人芳泽,实在恼火啊!”林枫摇摇头,起身而去。被人拿了两位姑娘卖身契,又不知所踪,留在这里已无用了。 书香斋外,皇后五人站立在夜风中,弱柳扶风,裙摆摇曳,风衣飘动,美极,极美。 望着五位国色佳人,林枫可笑的摇摇头,太贪心不足了,眼下五位绝色相伴,心中却牵挂其他女子,搓了搓脸,没有来的发烫。 轻咳一声,掩饰心中窘态,林枫笑着走了上去,给五位佳人一个熊抱,满足的说:“太荒唐了,冷落了你们,灯会差不多快开始了,一起去城楼上观灯吧!” “相公呀,什么也别说了,今晚,若非来这书香斋,也看不到相公你的才华,那句看来岂是寻常色,浓淡由他冰雪中,说的真好!” 皇后微微娇嗔,脸上泛起醋意。可她心中清楚,林枫诗句,既在夸了香儿姑娘,也在抒发心中豪情。 “呵呵,我---” 林枫正欲称赞皇后,皇后神色一转,幽怨地道:“可是,相公方才举止,真让人寒心,我们姐妹五人,不比两个伶人,在你心中重要。” “对啊,琳琅起先还想,相公不会三心二意,没料,这么快三心二意,有了新人忘旧人。”萧琳琅痴痴呆呆的道。 “行了,雪儿,琳琅,别埋汰我了,若非顾及你们心情,依照我的性子,你们以为,有人给两位姑娘赎身,能离开书香斋么?”林枫抱了抱皇后,又捏了捏萧琳琅玉颜,正色的道。 “噗哧!”五人齐声发笑,皇后附在林枫耳边轻声,气吐如兰:“相公,跟你开玩笑啦!”。 ------------------ 灯会即将开始,这是上元节的重头戏,街道上,炮竹声声,红灯透亮,行人摩肩擦踵,到处洋溢着喜气的气氛。 微风拂吹着挺秀细长的凤尾竹,汇聚成珠,顺着幽雅别致的叶尾滑落而下,水晶断线一般,敲打在油纸伞上,时断时续,清越如仕女轻击编钟。 层波曲尽时,合欢花焰腾空散开,光芒飘然转旋如回雪轻盈,映衬着美人们的脸庞嫣然明艳。 清雅、妍丽、馥郁、柳弱、丰腴、娉婷……宛如阳春三月的百花苑,各色佳丽齐聚一亭,满目芬芳。水晶帘落,纱幔垂曳。 登上城楼,一个个琉璃瓦顶,恰似一座金色的岛屿,那华丽的楼阁被冬雪洗剂,浮萍满地,碧绿而明净。 飞檐上两条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舞,宫殿门沿下,挂着喜气洋洋的大红灯笼,金黄琉璃瓦在灯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微亮灯光下,林枫环抱着皇后,眺望着远方。 城楼下,宫灯萦绕,美不胜收,欣赏着来自各地的杂耍,别有一番趣味。 等会正热闹时,安恒轻步走上来,站在林枫身旁,轻声嘀咕几句。 林枫神色一变,扭头撇向城楼不远处凉亭,赵士德正陪着两位老者,身边有玄甲兵保护,又有其他人保护,两人见林枫看过来,微笑着点头示意。 “雪儿,琳琅,相公临时有事处理,你们继续赏灯,晚些时候,先回宫休息吧!”叮嘱皇后五人几句,林枫快步走了上去。 趁着上元佳节,来拜访林枫的人,不是别人,控制诸侯国经济的八大门阀中两家,蜀国温氏,楚国段氏,这是林枫不曾预料的。 自从杀了韩方,与郑国韩氏结下矛盾,致使八大门阀势力大多撤出燕国,林枫与门阀之间,再无瓜葛。 这半年来,若非燕国降低税赋,以包容心态接纳诸侯国小商人,门阀之举,肯定会给燕国造成经济危机,让本不富裕的燕国雪上加霜。 今晚,门阀中有人主动前来拜访,看似意外却在情理之中,商人逐利乃天生本性。 随着颁布各项政策,立竿见影产生的效果,已有人坐不住了,灯会中,已有不少大家族,大富豪踪迹。 而八大门阀,非普通商人不能比,对金钱的嗅觉极为灵敏,往往提前下手,奇货可居,一旦成功,数代,十几带均能享受余荫。 蜀国温氏,楚国段氏,双方不顾八大门阀约定,私自前来与燕国交好,恐怕不光看重燕国经济潜力,也包括政治,军事方面吧。 毕竟,门阀之所以叫门阀,不叫豪族,世家,不单单是在经济上处于垄断地位。 在宗族所处国家,也掌控着军政方面大权,几乎把持国家命脉,皇帝做庄,门阀抬庄,所以就算王朝更替,门阀也不会衰落。 不过,在林枫看来,段氏今夜求见,多半与段梦柔有关,当然,除非段梦柔不是段二小姐本人。 来到凉亭下,赵士德正陪着两名老者喝茶,低声细语中,笑声不断,似乎谈的非常愉快,见林枫进来,两人放下茶杯起身行礼,却仅仅拱手作揖,分别自我介绍。 左边微胖老者,一身貂皮棉袄,外面又裹了厚厚风衣,似乎适应不了燕国气候。“见过燕帝,在下蜀国温氏温江海给燕帝行礼了。” 右边身体魁梧,龙行虎步,拱手道:“见过燕帝,在下楚国段氏段春秋给燕帝行礼了。” 言毕,两人站在旁边,目光犀利,上下审视着林枫,仿佛站在两人面前,不是燕国皇帝,而是两人眼中货物。 犀利目光中,带着几分精明,林枫被看的非常不舒服,随身坐在石椅上,冷眸扫了眼温江海与段春秋,带着几分威严。 “两位先生,若朕记的不错,燕国与段氏,温氏素无瓜葛,段温家族在本国也无钱庄,酒楼等生意,今日前来,不知何意?” 温江海,段春秋相视一望,深邃眼眸中露出几分笑意,让人参不透心思,温江海平和的道:“燕帝直爽,段温两家的确在燕国既无商铺,亦无酒肆,燕帝若有心兴趣,三家大可合作。” 段春秋语气却锋芒毕露,直言:“咱也不拐弯抹角,实不相瞒,温段两家觉的燕国有潜力,打算燕国留下支脉,说白了,准备投资燕国,若燕帝同意,温段两家会在经济,军事,政治,外交上,全力支持燕帝。” 第85章不能拒绝的诱惑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林枫没有天真,事情肯定不像段春秋,温江海所言,更不会单纯扶持燕国! 不好笑地笑了笑,林枫眸子半眯,略有所思,好一会开口道:“两位先生,天上从来不会掉馅饼,就算有馅饼掉下来,肯定不会砸在我头上。 今日温段两家无缘无故投资燕国,既然你们道出来意,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们在燕国建立家主分支,图什么,求什么,为何偏偏在燕国建立分支,北方诸侯中,国力远超燕国者不在少数。” 内心深处,林枫向来抗拒门阀存在,他对门阀了解,不单单来源于韩方叛乱,更有后世了解,历史经验总结教训。 门阀存在对一个国家来说,林枫再清楚不过,君主英明时,气势盖过门阀,有门阀存在,国家会长治久安,一旦君主昏庸,门阀势力占了上风,会控制朝堂,挟天子令诸侯,君主沦落成傀儡。更甚者,门阀取而代之,建立新的王朝。 燕国目前情况虽不是太好,也不是太坏,随着新法颁布,正向着好的方面发展,此时,温段两家不说清来意和要求,就算燕国发展缓慢些,甚至经济倒退,他也不会与门阀合作,引狼入室,给自己制造敌人。 纵观华夏历史,两晋至隋唐,兴也门阀,败也门阀,直至女帝,以铁血手段屠戮了门阀势力,在华夏延续数百年的门阀势力,方渐渐被清除。 所以与门阀结交,不亚于与狼共舞,一举一动,务必小心谨慎,不然,可能被人当枪使。 其实,段温两家心思,不像林枫想象复杂,两家前来不是没有缘由。 众所周知,段温两家全在南方,凭借其经济能力,与家族势力,控制了所在国家命脉,对政策走向,有着深远影响。 特别是段氏,凭借楚在南方霸主地位,经营好南方,已经赚的钵满盆溢。但两家终究在南方,势力不能渗透进北方,许多利益丰厚的事情,两家无法分享。 至于林枫说的,北方有许多诸侯,怎么偏偏选上燕国,理由非常简单,北方诸侯中,经济利益全让北方门阀瓜分,如郑国韩氏,晋国王氏,赵国李氏等等。 仅剩燕宋两个诸侯没有门阀染指,宋国施行平等主义经济策略,严谨门阀染指,所以,北方诸国只剩下燕国了。 起初,两家并不看好燕国,随着新政策颁布,燕国开始复苏,特别两次与戎族作战,段温两家在林枫身上看到希望。 而今,燕京中骡马市建成,很短时间内,已作为北方商品集散地之一,段温两家延续千年,追溯至大夏时期,若没有独到眼光,看到骡马市中巨大利益,岂能延续至今,怕已随着王朝覆灭土崩瓦解了。 温江海看了眼林枫,轻笑,却有几份狡诈,似乎想告诉林枫,他把简单事情复杂化了。 “段氏所图什么,老夫不清楚,不过,我温氏却诚心诚意与燕国联盟,况且依照诸侯国格局,即便温氏不找燕帝,郑国举兵北上之日,燕帝恐怕也会找蜀国,除非,燕帝看不清蜀郑燕三国地理位置。” 温氏与燕国交好,抛去燕国巨变潜藏地巨额利润,主要合作方面还包括在政-治军事方面,蜀郑燕三国接壤,蜀国在南,燕国在北,郑国居中。 今夏时,郑国忽然对蜀国不宣而战,以雷霆之势,两月吞并蜀国长江北方六州,千里沃野丢失。而今郑国陈兵长江北面,随时会渡江而战。 自燕国方面来说,庆州与郑州接壤,很容易受到来自郑国地军事威胁,在两国均没有能力单独应付郑国之前,两国联合为上上之策,温氏恰好趁机将势力渗透至北方。 通过自己渠道,温氏了解,近来大燕军事上变化超出预料,日新月异。雄兵二十万,皆为虎狼之士,数万新军在训练中。 倘若有足够财力支撑,不出两年,燕国肯定能拥有不下三十万雄兵,完全有能力在北方牵制郑国,那么,蜀国将有机会,在南方与郑国开战,夺回失地,攻城掠地。 况且依照燕人凶狠,不畏生死地作战风格,近期两次以少胜多击败塞外戎族,即便将来与郑国作战时,数量上不足,却足以挡住郑国兵锋。一旦燕蜀两国结盟,郑国必遭南北夹击。 即便两国不主动攻击,一旦两国结为军事同盟国,郑国若想出兵袭击其中一国,也需考虑另一个国家,不管两国准备制定何种策略,至少可以赢的不少时间。 “燕郑蜀三国地理位置,朕再清楚不过了,这可以算作结盟的理由之一。”林枫道。温江海所言不假,三国地理位置十分重要,一旦蜀燕联合,对两国百利而无一害。 “这么说燕帝答应了?”温江海也掩饰心情,高兴的问道。 “没有,这要看我付出什么,又能得到什么,若入不敷出,我宁愿自己玩。”林枫这么一说,温江海不太高兴了,这不分明摆他一道吗? 另一方,段氏根基在南方,多年来数次想把势力渗透到北方,可惜全部北方门阀驱逐,并没有获得多少利益。 当初,宋国开放商业时,段氏本欲与宋国合作,奈何宋国从不鸟门阀,不光把段氏拒之门外,其他门阀也被拒之门外,许多影响国家命脉的行业,严令八大门阀参与。 无奈下,段氏安分了十多年,直到在燕国身上看到合作希望,对利益至上的段氏而言,自然不会在什么韩氏限令。 在段氏眼里,燕国是小国,尚不足楚国一郡之大,然而从近期执政方针来看,国虽小却潜力无穷。 今晚,林枫直接询问二人目的,让段春秋意识到,眼前年轻的君王绝非等闲之辈,段氏与他合作,肯定会带来丰厚利益。 思索着温江海与林枫的对话,段春秋能察觉,眼前年轻皇帝,要么心中忌惮什么,要么有敲竹杠的想法,在力争花费小代价,占大利益。 “燕帝这么说,看来对燕国信心十足!”段春秋接过先前温江海的话,半眯着眸子,一副老成谋国的样子。“燕国虽小,不过五州尔,然南来北往商人络绎不绝,不亚于十大诸侯国,年前,天下士子闻燕国开恩科,无不闻之起舞,似过江之鲫纷纷赶来,国家振兴,钱粮乃国之根本,人才乃国之重器,有此两样燕国崛起指日可待,难道燕帝信心十足。” “是啊,而今商人忌惮韩氏,一旦突破限令,各国商人恐怕将潮水般涌来,燕国春税及秋税,势必翻倍暴增,燕帝陛下想来肯定有所谋划,我观燕帝雄心壮志,肯定不甘于现状吧。”心有不快的温江海在旁附合,却也说道了林枫心思,与燕国现状。 的确,燕国各方个面全向好的方面发展,可终究太慢了,许多事情,林枫有想法却无纹银,非常掣肘。听两人道明来意,林枫也不拐弯抹角,直愣愣问道:“两位先生还没有告诉朕,你们贡献出钱粮,燕国需付出什么代价?” “很简单,在燕国各司中,安排两名段氏成员即可。”没有丝毫犹豫,段春秋直接道。 “仅此而已?”林枫非常意外,以为段春秋条件会非常刁钻,比如控制燕国税收部门,军政部门等等,谁知仅仅在各司安置两人。 算起来朝堂上,增加十名段家官员,不会影响朝堂格局,相反,还会拟补朝堂官员缺失问题。如此一来,与他底线相差深远。 “仅此而已!”段春秋斩钉截铁的回答,丝毫没有任何犹豫。 “段家不会做亏本生意吧,怎么要求这么低,想来在燕国地投入不会太高吧?”林枫有点不相信,段氏不会是傻子,做亏本买卖。 段春秋眼中带着几分笑意,看起来却不怎么让人舒服,喝了口茶继续道:“燕帝放心,一旦燕帝允诺双方合作,段氏两年内会在燕国投下三亿两白银,支持燕国振兴经济,而且,还会无偿借给燕帝五千两万纹银。不过为保险起见,燕帝陛下须与我段氏结成秦晋之好。” 段春秋口中的保险,不是指钱粮上问题,三亿白银对燕国而言乃天文数字,对门阀,特别是南方巨无霸段氏来说,简直冰山一角,九牛一毛。 段春秋,或段氏担心在于,林枫获得钱粮支持,燕国振兴,有了称雄争锋资本,马上卸磨杀驴,废掉段氏燕国朝堂上子弟,抢夺段氏在燕国投入,而楚国又与燕国相隔万里,便有心对付燕国,也是鞭长莫及。 而两家结秦晋之好,便两家亲上加亲了,倘若林枫有违约意思,必须三思而行,考虑两家关系。一旦将来段氏女子诞下龙嗣,段氏地位亦会越发稳固,落地生根了。 段家开出的条件,让林枫顿时丧失免疫力,无从拒绝。惊讶之余,迅速掩饰内心冲动,摆出皇帝龙威,不让自己失态。 第86章做出选择 三亿五千两纹银,相当于燕国二十年国库收入,就算仅仅借给林枫五千万两,他也会在短时间内,组建一支强兵。 况且,倘若三亿白银投入,燕国趁势大兴土木,发展商业,更新军中装备等等,一时间,会有太多太多事情要做了。 然而,这些问题表面上看,林枫获得大量钱财,又抱的美人归,可段春秋说的明白,仅无偿借贷五千万两纹银,余下三亿两,段氏会在两年内投入燕国。 这意味着,自己不可能白拿对方钱,五千万两纹银,终究需还给对方。 段氏两年内投入三亿纹银,这般巨资,恐怕在段氏投资后,便控制了燕国所有经济命脉,这件事情看似自己赚了,实则赔了。 更可怕的,段氏老奸巨猾,胆敢把手伸进内容,妄图凭借段氏子弟与皇妃联合,影响燕国政策走向,纵然将来自己有心卸磨杀驴,恐怕也难以实施,此计歹毒啊! 可这三亿五千万两纹银,对急于练兵兴兵,振兴燕国地林枫而言,绝对算不小的诱惑。 即使晓得段氏狼子野心,也实在没有任何理由拒绝。这般巨资投入,将让燕国国力飞速提升,随着经济好转,财政上必有源源不断收入,能助他实现争霸图强的目标。 况且,一旦段氏扶持燕国,其他门阀不会看不到燕国潜力,肯定有人抛弃限令,主动选择与燕国合作。 这会林枫就像个小孩,有人免费赠送他一块糖,却告诉他糖上抹了泻药。他却依然经不住甜蜜的诱惑,想着吞进口中。 思索再三,林枫决定吞下带泻药的糖丸,就算真有泻药,也痛并快乐着,就算段氏未来有不臣之心,自己军权在握,便不怕段氏做出任何不轨之举。 “好,朕与段家合作!” 终于做出这段时间来艰难的决定,林枫忍不住吐口浑气,不晓对与不对,却依然问道:“对了,朕不解,联姻之人是谁?” “呵呵,燕帝放过二小姐,新娘子自会送来。” 今晚,段春秋所以与温江海这么晚找林枫谈合作事宜,实则既为双方合作,亦因段二小姐和五百玄甲兵。 作为段二小姐三叔,今天中午发生事情,他了如指掌,段二小姐私自带兵,围剿燕帝,若没有发生在燕国,或把林枫换做燕国其他人,段氏或他,岂会在乎。 林枫却不可轻视,这浑人是个狠角色,登基以来传言昏庸无道,可三次亲自带兵杀敌,先败晋国,夺回一城,再败戎族,杀左贤王,又败戎族大汗,俘获近十万戎族骑兵。 这么一个不怕死的人,对待一个犯上作乱的女子,肯定不会心慈手软。为段二小姐人身安全考虑,他不得不提前洽谈。希望解救出二小姐,马上遣送至楚国。 “嘶,这不行,段二小姐既已入宫,哪有离开的可能,莫非段家希望朕写一封休书?” “当然了,若联姻女子,乃段家大小姐,我荣幸之至,会放了二小姐。”林枫话中意思明显,释放段二小姐几乎不可能,若段家用别的女子,会让外人小瞧大燕和自己,所以联姻女子必须乃段家嫡亲。 闻言,段春秋神色中划过一丝鄙夷和狠色,心想大小姐贵为楚国皇后,你想联姻除非吞并楚国,真乃吾知小儿! 却又虚以为蛇,和声道:“大小姐贵为楚国皇后,自然不能远嫁燕国了,二小姐也与越国有姻亲,今夏将出嫁越国,若燕帝陛下肯放了二小姐,我段氏肯多提供,五千万两纹银。” 闻声,林枫有些心动,又也觉的自己有点白痴,怎么问出这么没有营养的问题,段氏与楚国王室,不算一荣俱荣,一损共损,可依照目前楚国国力,一旦段氏宗主家有长女,肯定会贵为楚国皇后,这一点毋容置疑。 再者放了段二小姐,段氏多给五千万两纹银,可这钱终究要还,不如留下段二小姐划算,若能与段氏嫡亲联姻,未来许多事情会轻易解决。 讪讪一笑,掩饰过窘态,林枫注意力转移在段春秋身上,和颜悦色道:“先生,朕也希望释放二小姐,但而今我两人有过夫妻之实,恐怕二小姐再难出嫁越国了,银钱问题,段氏自行决断。” 言毕,不再理会段春秋,林枫向着温江海道:“温先生,燕国既与段氏交好,自然不会拒绝温氏,不晓的温家有何意图?” 短暂时间,林枫也想清楚,若单单段氏与燕国交好,来日段氏依靠巨资财力与官场子弟,肯定会逐步控制燕国经济命脉,形成一家独大局面,容易尾大难除。 若有别的门阀入驻燕国,会发生两虎相争局面,入驻燕国门阀越多,看似对王室威胁越大,却越容易平衡,帝王之道,不就是讲求平衡二字么! 温江海没有回答,在华丽衣衫中掏出一份折子,寄给安恒,才朝着林枫道:“温氏扶持燕国资金与段氏相近,还会送宗主之女入宫,燕帝陛下若册封段氏女妃,后宫四妃将满。 老夫希望温氏女子身份不低于段氏,斗胆请燕帝陛下破例,册封五妃,立温家大小姐为容妃。然而,我家大小姐芳龄尚轻,需三五年,方能出嫁燕国,若燕帝答应,老夫绝无异议。” 林枫仔细看过安恒寄上来的折子,上面钱粮不弱于段氏,更重要,温氏答应暗中帮燕国训练一万水军。 倘若未来燕国领土占领大江大海处,这一万水军免费赠给燕,若燕无法抵达,温氏会暂时统领。 林枫意识到段温两家所图非小,准备染指燕**事,但段氏帮练水军的举动,着实超出自己预料。不过,若自己有宏图霸业之梦,水军的确不可少。 温家如何盘算,林枫不晓的,但林枫以为,一旦燕国有能力统一北方入侵南方,建立水军恐怕为时已晚,纵然自己不能完成霸业,可后世皇帝争霸时,总需水军掠阵啊! 想了想,林枫觉的想的太多,宏图霸业需要步步为营,绝非一筹而就。目前练好骑兵与步兵,减少郑晋两国威胁为上。 “甚好,朕赞同,希望双方双赢。”这件事情,无论未来怎么样,至少目前对燕国百无一害。 “燕帝英明。”温江海脸颊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拱手齐声道:“事已至此,老夫这就告退了,两日内自会送来五千万纹银。”言毕,温江海不等林枫说话,起身便转身离开了。 许久未曾说话的段春秋,神色中带着几丝不满和温怒,盯向林枫咄咄逼人质问道:“燕帝,二小姐之事,莫非没有旋转余地吗,你这样做,会影响段氏和燕国合作,希望你在考虑考虑,切莫因小失大。” 段春秋内心觉得林枫太不识好歹了,林枫不过相当于郡守,竟胆大包天妄图染指二小姐,着实可恶,可恶之极! 再怎么说,越国也是十大诸侯强国之一,燕国微末之国,两者之差,相当于萤火之光,与日月争辉,不自量力。 二小姐被对方抓进宫中,营救非常困难,他更怕林枫窥视二小姐美色,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 “朕不是不识好歹之人,段先生这么说了,为双方合作,朕释放二小姐,不过,这丑话说在前头,朕说过,我二人已有夫妻之实。 二小姐下嫁越国,若越国晓得二小姐非完璧之身,解除婚约,那么,朕也不会再接纳二小姐了,先生若执意带走二小姐,朕这就差人把二小姐送去段家住所。”林枫不再推三阻四,相反,非常直白,非常明晰的说。 段春秋立刻为难了,他心中正担心此事,若林枫混蛋,已对二小姐做出苟且之事,这段家与越国联姻,十有八-九没戏了。 可又不完全相信林枫的话,一时间,左右为难,拿不定主意了。“燕帝,今夜,老夫入宫见下二小姐可否?” “这恐怕不行,空中多为女眷,入夜,任何男子不得内宫。”林枫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却又笑呵呵道:“明日,明日,段先生可入宫。” 段春秋沉思片刻,咬牙道:“行,那么,燕帝,明日见!”言罢,带着一肚子怒火,起身甩手离开。 旁边始终没有发言的赵士德,在段温两人离开后,心中甚是不解,疑惑的向林枫询问:“皇上,段温两家与燕国合作,可喜可贺,但这温段两家所图非小,单单二十名官员就快占据朝堂半数官员,这不利皇上做出决策。再者,段温两家财力不弱,这般让两家进入燕国,很容易被两家控制燕国经济命脉,后患无穷啊!” 赵士德从前以为林枫昏庸,可这段时间,林枫表现英明无比,今天当机立断决定与段温两家合作,又让他觉的皇上太大意,轻率了,此事影响甚广,理应先找群臣商量,谋定而后动。 “呵呵,朕自有主张,爱卿无须担心。”温段两家官员在朝堂比例问题,林枫也有想过,却不认为是什么大事情。 第87章议政 年前,韩方叛乱,林枫清洗了许多人,致使燕国官员紧缺现象越发严重,急需注入新的血液。 另外,目前燕国五司制度效率低下,各部门重叠,燕国欲壮大,要发展,这非长久之计。 很早以前,林枫便开始盘算,怎么改变这种局面。本打算在两次科举后,朝堂乃至州府有足够人才,再进行改变,眼下看来,温段两家可助他提前执行了。 怎么改变,他心中有大概规划,要么效仿唐朝,建立三省六部制,要么效仿明朝建立六部,目前,他更偏向六部制,这样能够好掌控皇权。 另外计划中,一旦段温两家官员入京,就别想离开他视线,不是说他要控制这些人,而是不会让这些人进入各州府,免的他们趁机建立根基。 “赵爱卿,你负责官员提拔,两次科举皆由你负责,朕不希望你徇私舞弊。” 莫名听到林枫的话,赵士德心中一惊,懂的林枫意思,急忙俯身在地,道:“皇上明察,臣绝对严查不待,不会出现考场舞弊现象。” 自古伴君如伴虎,他位极人臣,乃天子身边红人,又掌握燕国官员升迁,新近官员受他恩惠,不免让林枫担心。 “嗯,赵爱卿办事,朕放心,早些回点休息吧。”林枫摆摆手,示意赵士德离开。 赵士德叩拜离开,林枫独自坐在石椅上,思绪变的凝重起来。 段氏与温氏来的实在突然,彻底打乱他先前部署。本计划着先富国,再强军,步步为营,再进行改革,步子是慢了些,却很踏实。 如今段温两家送来大量钱财,练兵费用彻底无忧,却让改革提前,他似乎瞬间有了争霸的实力。 然而,真正情况绝非这样,当前燕**队还很羸弱,若燕国忽然富裕起来,恐怕会引来不少外敌眼红,届时恐怕会掀起战争,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情况。 现今,只希望战争来的晚些,让他有时间完成变革。 林枫生性乐观,想了想,觉的自己有可能杞人忧天,干脆不再考虑。 抬头望向城楼,皇后五人不知何时已不见踪迹,摇摇头,林枫起身亦朝着宫内走去。 段春秋回到段氏商会,来不及去书房,便差人找人段二小姐身边丫鬟。 此女,白天时在外放哨,察觉刀锋战士出现,意识到小姐惹了事情,不敢久留,趁着不注意悄悄溜走了。不然,段春秋无法在短时间内,获悉段二小姐遭遇。 “三爷!”丫鬟进入书房,向段春秋行礼。 “免了,免了,翠儿,今天胭脂店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二小姐怎么招惹了燕帝,是不是与燕帝,有苟且之事?” 段梦柔是老大掌上明珠,宝贝疙瘩,家族中,也对她疼爱有加,捧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简直把她宠坏了。 恐怕今日之事,便和她飞扬跋扈的性格有关,眼下范在燕帝手里,无论怎么,他必须搞清楚前因后果,及早做出决断。 “啊,燕帝?翠儿不知,翠儿今日不曾见过燕帝。” 段春秋不耐烦的解释,道:“就是今天与二小姐大大出手的男子!” 翠儿一阵惊讶,神色来回变化,好半晌才想起段春秋的问题,唯唯诺诺道:“奴婢也不清楚,二小姐在胭脂店内遭遇,不过,二小姐与燕帝在里面逗留许久。 当奴婢冲进去时,燕帝已离开了,不过,二小姐衣衫凌乱,目光呆滞,脸色红润,走路一拐一瘸,似乎受伤了。 奴婢询问,二小姐也不搭理奴婢,只是怒气冲冲让奴婢召集玄甲兵,全程搜索燕帝陛下。这么多年来,奴婢就从没见过二小姐生过那么大气。” 听着翠儿叙述,段春秋面色越来越涨红,忽然,拳头猛地砸在案台上,怒气冲冲的道:“该死,这个狗皇帝,竟敢对柔儿做出无耻之事!” 段春秋不确定事情是否属实,但他究竟懂的人事,晓得某些常理,眼下听翠儿这么一说,几乎笃定林枫坏了二小姐身子。 ------------------------------------------- 次日,早朝上,林枫把段温两家合作事宜,全盘告诉诸臣,商议过后,林枫要求群臣加快政令实施步伐,特别是准备春季科考。 早朝结束后,林枫有意留下计穹,余哲明,文季师和司徒,一行人直接去了暖阁。 眼下余哲明负责燕国钱粮,税收等,计穹作为他的帮手,分担相关事宜。文季师依旧为天子陪读,今日,林枫有意招来,也是为听听他的意见。 虽说文季师常常一言不发,可兼听则明偏信则暗,文季师之才,不弱于司徒,若肯为自己效力,那是如虎添翼。 司徒,被林枫提拔为军政司副手,地位次于雷杰英,不过,司徒偏重谋略,林枫更看重他。 进了暖阁,林枫也不客气,坐在软塌上,安恒奉了茶,便开口问道:“四位爱卿,对于段温两家合作事宜,大家还有何异议?司徒,你先说说?” 司徒一笑,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道:“早朝上,臣大概猜出皇上心中顾虑,皇上在忧心过度依靠门阀,会被控制燕国经济命脉,乃至军-政,在朝堂上形成段温两家影势力? 臣以为,皇上心中多虑了,正如臣在朝中所言,若当初段温任何一家与燕国合作,没有外人制衡,肯定会在朝堂上,形成一股实力。 但眼下,两家均与燕国合作,又分属两个不同家族,段温两家便很难在朝堂上扭成一股绳,相反,还会形成两股势力,彼此牵制掣肘。 另外,段温两家入朝人数总共二十人,不足朝中一半,若皇上盛名,段温两家子弟,根本翻不起任何大浪。 相反,段温两家子弟入朝,不光短时间内拟补了朝中人才欠缺的局面,还会为燕国添加新鲜血液,接受来自楚蜀两国的治国理念,从这两点上,利大于弊。 还有一点,一旦段温两家前期各自五千万两纹银入库,皇上可趁此时机,大肆招募新军,将羽林卫,龙骑卫分别扩充至十五万。 一旦有战事,向南便可驻扎庆州,向东可驻扎壶关,配合黑旗关的柳将军,燕国三方面要塞,尽在其手,可保燕国无忧。 总之,臣以为与段温两家合作,若皇上控制得当,整件事情利大于弊,会在短时间内,让燕国综合国力上升一个新台阶。” 林枫边听边点头,偶尔还会记下一两句,司徒所言,他不是没有考虑过,虽然有些方面,没有司徒考虑的长远,可总体思考事情的利与弊,否则也不会独断,答应与段温两家合作。 “司徒一言,醍醐灌顶啊,如此看来,的确是朕多虑了。余爱卿,你来说说,若按照司徒建议,继续招募新兵,财政上可否能支持?” 余哲明从怀里掏出一叠文书,这是他从政一来的习惯,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简单翻阅,余哲明胸有成竹。 “皇上,臣与计大人筹算过,目前,燕国龙骑卫,羽林卫,虎豹卫三军,总计十八万人,其中羽林卫十二万人,龙骑卫三万有余,虎豹卫则不足三万。 新酒与新盐,及国库存银,能支持再训练十多万新军,又有段温两家亿万纹银,在不发生战争,或天灾的情况下,足够支撑三军各训练十五万人。 不过,在顺利情况下,两年内会花光所有积蓄,若不能有余钱,恐怕会酿成危机。另外,段温两家亿万纹银终究要还,所以,国库中必须留有余钱。” “对,钱粮方面,如余大人所言,眼下只盼望骡马市全部开放后,能带来丰厚利润了,不过,臣曾听司徒大人建议,若皇上夺了晋国汾州,与丰州两块土地,每年会提供足够粮食,便可节省下购买宋国粮食的纹银,这些钱,足以支撑十五万人的部队了。”计穹补充道。 “此事非同小可,当前燕国主力部队多为新军,又在庆州驻扎六万,壶关的羽林卫,有大半参与戎族之战,但有两万多新兵,黑旗关方面,则清一色新兵。 若集中优势,与晋国打场局部战争还能坚持,若为夺汾州,丰州,两国全面开战,便有些得不偿失了。” 晋国肯定要打,不过不能操之过急,林枫心中盘算着。“对了,招募新兵,兵源也是问题,定国侯年前在流民中招募十多万人,又招募了数万囚徒,代价极低,接下来,再招募新兵多为良家子弟,代价会增加。” “皇上所言不假,再招募新兵的确花费增加,近期,定国侯在财政司调集的银钱,相比从前翻了一倍。”余哲明道。 言毕,无人所言,林枫扫了眼四人,也有些犯难了。目光锁定在文季师身上,笑眯眯道:“季师,你入朝时日也不断了,莫非真的打算终其一生,不肯给朕出谋划策?” “臣乃粗鄙之人,污言秽语难入圣耳,不敢多言。”文季师面无表情,先前众人商议时,他不是半壁双眸,便神情麻木,一言一行,像个木头人似地。 第88章文季师 常言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实则在文季师心中,不是不想替林枫出谋划策。 相反,经过半年与林枫相处,亲眼见证了他颁布的一系列措施,又见证了这些新政,带来的卓越成效,他内心对林枫佩服的五体投地。 一个年轻皇上,众人眼中的昏君,不到一年时间,让燕国整体面貌幡然一新,没有经天纬地之才,常人无法做出。 眼下门阀中,段温两家双双支持燕国,由此可证,若燕国无大的变故,腾飞指日可待。 但他终究强行被林枫逼进宫中,又长时间对他弃之不顾,文人的清高与执拗,让他放不下颜面,所以,他需要一个台阶,一个让他放下身段为林枫效力的台阶。 眼下,向来把他挡住看客林枫主动询问,文季师内心虽抗拒,却也算开了金口。 “季师,咱们燕国男儿多豪情壮志,你又何必与朕置气,先前种种矛盾一部购销,今日,便是污言秽语,朕也想听听你的意见,不必介怀。” 林枫心中暗笑,文人的清高与傲骨,在文季师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通过观察与了解,文季师此人有贤才,性子却执拗,更是好面子,当日强行掳他入宫,让他在燕国颜面尽失,数月来,言行举动也意料之中。 “既然皇上不介怀,臣斗胆妄言。再次增兵,非什么难事。数十年来,燕国朝政败坏,百姓流离失所,燕国境内占山为王者比比皆是,皇上考虑对外战争,考虑招募新兵,为何不先剿灭招安国内贼匪。 此举,一来解决燕国境内矛盾,可使燕国各州政令通达,二来权当练兵,增加新兵实战经验,三来招安投降之人,无不为亡命之徒,一旦调教出来,岂不为敢战之士。 况且,各国政令不同,被迫骑兵反抗者不再少数,例如流传在赵燕晋三国与塞外之间的响马贼,燕晋宋边境的红衫军,及燕赵两国之间的绿林好汉,这些人多则数万,少则数千,经过数年盘横,既有钱粮,又有战斗力,臣不清楚皇上为何视而不见。 若任其壮大,此乃燕国之祸,何不降而用之? 另外,皇上举行科举,吸纳各国文士,为何不能照此法,招募各国武人,上至世家子弟,下至江洋大盗,但凡从军者,皆可不计前嫌,为我所用啊! 臣以为皇上用人,可不拘一格,凡天下之才,皆入麾下,言尽于此,皇上是否采纳,请自行决断。” 啪啪啪!文季师言毕,司徒鼓掌,笑道:“今日,听文大人一言,才知当日误会文大人,文大人也非纸上谈兵,夸夸其谈之人嘛!” “哼!”文季师冷哼,扭头不搭理司徒。 但是,不管文季师态度怎么,他的建议确实务实,既解决了燕国内患,又补充了新军。更重要是,以前无论林枫,或者司徒,目光仅仅大盯在大方向上,没有注意到这些问题。 文季师一言道破,让林枫宛若醍醐灌顶。 “季师所言甚好,既然此事由你提出,朕就全权交由你处理。无论招安,或者出兵,你独自决断。你可持朕手谕,随意调动赵鸿儒与张羽麾下部队,不知季师可否肯给出力。”林枫当即决断,把此事交给文季师。 文季师惊愕,接着疑惑,更是不解问道:“皇上,不怕我以讨贼名义,逃往他国,永不入境吗?” 林枫轻笑,抿了口茶,盯着文季师,爽朗的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若来日你逃往他国,也只能怪朕识人不明,与你何干。” 其实,林枫可没有言语中的高尚,岂能没有顾虑,像文季师这般才华横溢之人,若不能为他所用,自然也不能让他逃往他国。 但眼下,他宁愿相信文季师,给对方一个机会,也为自己招募一名贤才。 “谢皇上信任!”文季师没有感激涕零,亦没有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相反,表现非常平静,似乎一切就那么回事! 募兵之事有了眉目,余下便是钱粮问题了,林枫笑着朝余哲明与计穹道:“余爱卿,计爱卿,这钱粮税收之事,需劳烦两位爱卿尽心竭力,段温两家虽会送来不菲物资,但大部分却用于资助,不能直接收入国库,希望在两位爱卿努力下,各州骡马市,可以尽早有钱粮入账。 另外,两位爱卿可与段温两家商议新酒与新盐销售,若新酒与新盐能销往楚蜀大地,利润定会有数倍增长,军费之事也有了着落。” “臣等遵旨!” 司徒,文季师退出暖阁,段春秋不经传旨,直接闯进暖阁,虎目直视林枫,喝道:“林枫,你昨日,对柔儿做了什么,是不是--是不是?” 若非段春秋私闯进暖阁,林枫都忘记了,昨夜段春秋提出今日入宫,瞧着段春秋盛怒之态,林枫暗叹,果真门阀出身,这气势,还真让人害怕。 抿了口温茶,林枫暗想,莫不是段春秋以为,二小姐**于自己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走下软塌,上前拉着段春秋,坐在软榻上,贼笑道:“三叔,坐,气大伤身,你可别在动怒,昨日之事,林枫粗鲁了些,不过,往后肯定悉心呵护柔儿,决不让她受丝毫委屈。” 这一句三叔,几乎让段春秋证实了心中猜想,心中抱有的侥幸,刹那间灰飞烟灭,一把推开林枫,心生恶怒。 喝道:“谁是你三叔了,老夫没有你这样的不屑子弟,我段家更没有,好你个林枫,欺负人,欺负到我段氏头上了,莫非真以为楚燕两国相隔万里,我段家鞭长莫及不是?” “三叔,朕可不敢,当初不是不晓得柔儿是段氏子弟么,不然,柔儿那般金枝玉叶,朕那敢碰她啊!” 使着眼色,让安恒给段春秋送了杯热茶,林枫道:“三叔,朕晓得,段氏瞧不上燕国,只怪朕一时大意,生米煮成熟饭,否则,三叔你可直接带柔儿回去。 当然,若三叔今天一意孤行,非要拆散朕与柔儿这对苦命鸳鸯,朕也不会阻拦,权当对柔儿的一片愧疚了。” “少数没用的,你告诉我,你准备怎么对待柔儿?我该怎么向家族交代,怎么向越国交待?”段春秋气急,一口喝下安恒端来的热茶,怒叱林枫。 “柔儿是朕地贤妃,越国么,依照段氏能耐,肯定有法子化解危机。”林枫笑道,端坐直视着段春秋,道:“三叔啊,你的目光应该长远些,不该只在意眼前里,倘若你把柔儿带回去,与越国成亲,段氏势力依旧在南方,可把柔儿嫁给朕,段氏获得好处会更多,况且,朕有心壮大燕国,只要段氏给朕足够时间,今天,段氏的付出,将会有百倍,千倍回报!孰重孰轻,三叔应该谨慎考虑!” “少给老夫灌**汤,老夫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段氏选择燕国,选择我!” “那是老夫看走了眼,生把臭石头,当作了香饽饽。”, “好吧,朕是烂石头,臭石头,那三叔去找香饽饽吧!”林枫也不示弱,大有撕破脸皮的冲动。 看着林枫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段春秋着实无言,那晓得外表看来贤明的燕帝,暗地里与地痞无赖一样,孺子不可教也。 然而,提到二小姐处境,他又不得不服软,生怕惹恼林枫小人,他把怒气全发泄在二小姐身上。 不然,若非有所顾虑,依照林枫今日对自己态度,不光两家合作之事化为梦影,他还会亲自带人教训林枫一通,让他晓得花儿为什么这样红,门阀为何牛-逼哄哄。 “好,老夫暂时信你,柔儿之事,老夫会向大哥解释,可你若敢骗老夫,三年内,段氏在你身上看不到任何希望,到时别怪老夫心狠手辣,把燕国夷为平地了。”被人掣肘,段春秋勉强答应。 林枫暗笑,燕地大多平原,无需你动怒也是平地,若三年时间,咱做不出什么名堂,都不好意思说是燕国皇帝了。 “哈哈,三叔,你是个痛快人,走,咱们去见见柔儿!” “还见什么见,发生了这档子事,老夫哪有颜面再见柔儿,钱粮之事,明日自会有人给你送来,今日必须立刻赶回楚国,向大哥解释,筹划怎么安抚越国,真是个混蛋。”段春秋甩开林枫手臂,气呼呼夺门而去。 段春秋心中误以为,林枫伤害了二小姐,眼下她肯定伤痛欲绝,随自己来燕国游玩,他没有保护好二小姐,给二小姐造成极大伤害,自己还有什么颜面再见故人。 唉,这老头脾气真倔,不见也好! 想到段二小姐眼下处境,林枫虽心有不忍,为整治她飞扬跋扈性格,也唯有先委屈委屈她了。否则,依着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一旦放出来,还不把内容搅得天翻复地,鸡鸣狗跳。 不过,说起来,段二小姐也是个妙人儿,有沉鱼落雁碧玉羞花之貌,年纪小了点,林枫也不介意上演一出萝-莉养成记。 第89章郑国图谋 与此同时,远在数千里之遥的郑国,京城皇宫大殿内,群臣列位,森严肃杀,正在商讨国事。 郑国东有朗鸣关,对宋国抗衡,西至榆钱郡,与陈国相交,南邻长江,与蜀划江而治,北越邙山,与赵国接壤。纵横约三千万里地。 在十大诸侯国中,排名靠前,是中原的超级大国。 去年夏末,郑国与蜀作战,在军事上取得了重大胜利,依仗铁骑军连克数州,一举夺下蜀国长江以北两郡十五州,与蜀国划江而治,分清抗衡。 不过,军事上重大胜利,经济上却遇到麻烦。经过苏秦主持变法后,长久以来,郑国经济多以百姓税收为主,除去农户缴纳钱粮租税,其中很大部分,来自酿酒商提供的税收,及酒水销售的利润。 而郑国酒销往各诸侯列国,为保住这个香饽饽,郑国在政策上,保护酒商利益。 可去年夏末,一种来自燕国的新酒,在市场上大行其道,凭借出色酒香,纯度和口感,迅速打入郑国酒的传统市场宋国。 经过燕国酒商半年耕耘,郑国酒根本无力与之抗衡,短时间内全部退出宋国,眼下燕国人,不满足既得利益,酒商开始把手伸向赵国,这个北方郑国酒最大的销售市场。 面对此事,郑国上下大为恼火,损失巨大利益不说,钱粮减少,亦会引起军中物资减少,毕竟,郑国铁骑军多半钱粮来自酒商,况且打仗很耗钱,郑国为争霸图强,必须有稳定的收入来源! 新年时,郑国皇帝李钊,差人当众殴打燕国使者,便是给对方教训,希望对方知难而退,切勿利益熏心,侵犯郑国利益。 可惜,燕国丝毫不顾及郑国警告,在蜀国探子传回消息显示,蜀国温家着手经营燕国,而燕国传回的消息,年关时,段家商队也进入燕国。 如此一来,八大门阀中,两大门阀开始经略燕国,打破门阀独占一国的传统。 李钊闻讯愤怒,亦有几丝危机感。楚国乃南方大国,郑国有许多物品销往楚国,更是郑国酒在南方的最大购买诸侯国。郑蜀两国交战不久,蜀国温家前往燕国,恐怕多少与郑国有关。 况且燕人素来作战凶猛,北方列国皆知,当前燕国故土分裂,不少州并入赵晋宋郑,或独立城邦,但燕人作战彪悍风格却不曾改变,年前两次对战戎族,便是最好例子。 燕国小皇帝,又转性开始励精图治,依照眼下情形,燕国实力会组建恢复,必然会成为赵国以外,郑国在北方又一宿敌,如此,李钊不会给对方崛起时间。 眼下水军铁骑勇士吞并蜀国长江以北两郡十五州,南方无后顾之忧,继续南下,蜀国有长江天险做依仗,水师精良,战斗力不弱于郑国水军,双方征战,出力不讨好。 李钊审时度势不再南侵,正与朝臣商联出击北上,不过,大臣在袭击燕国还是宋国上,出现了分歧。 有人以为,应该挥师北上,联合晋国,双方南北夹击分寡燕国。毕竟,燕帝抢了郑国与晋国联姻的苏浣晴,郑国当时正在南方与蜀国作战,无心北伐,故而始终未提及此事。 现在郑国欲在中原称王称霸,晋国又是郑国在北方传统盟友,郑晋两国之大辱,岂能不报,皇帝陛下一声令下,三十万虎贲勇士,足以踏平燕国。 再者,当年晋国太子北辰穹带兵征讨燕国大败,两年来始终愤怒难消,传言登基以来正在不断秣兵历马,准备东进,以雪耻当年之辱。 若郑晋两个超级诸侯大国举兵袭击,南北夹击,纵然燕军作战彪悍,也会让燕国双拳难敌四脚,短时间内分崩离析。 以刑伊柯为首的少壮派始终坚信,依照目前郑燕两国实力对比,郑国理应先吞并燕国,扩大领土,人口,军队,方才挥师东进,两面夹击宋国,此乃上次。 这样做,郑国有绝对性优势,又有足够能力吞并岌岌可危的燕国。 对宋国却不同,两国同为大国,宋国瘦死骆驼比马大,现在吞并宋国有难度,况且,当年宋国机械兵大败郑国铁骑,耻辱尚未洗刷,绝不可轻敌大意。 另一派,以朱亥为首的老臣,则以为郑宋两国乃世仇,现在郑国强大了,理应先灭掉宋国,一报当年之仇。 宋国重文轻武,国内文人士子地位极高,武将待遇却奇差,双方实力着实不在同一档次,在朱亥等人眼中宋国不过纸老虎。 燕国不同,自古多难兴邦,在抵御外敌方面,燕国上下能做到同仇敌忾,善于苦战,持久战,否则,依照燕国国力,早在群雄纷争时,被周边大国吞并。 一旦灭掉宋国,郑国依仗胜利之师趁机挥师北上,一鼓作气吞并燕国。 刑伊柯,朱亥无不是与赵国封子修齐名的当世名将,两人在军中有着非同凡响的地位,刑伊柯擅长奇袭,穿插,野-战,统领燕国三十万精锐铁骑军,驻防在燕赵郑三国交接的邙山平原,抵抗北方赵国南下。 朱亥善于攻坚,守城,苦战,统领二十万铁骑军驻防在郑宋两国边境凉鸣关,阻挡宋国兵锋。 两位当世名将,几乎瓜分了郑国三十万陆师虎贲,剩下的三十万水师,则由不久前肃清蜀国长江以北城池的水军名将韩先当统领。 郑国有三人坐镇,几乎铁桶一般稳固,不过,由三人统领的军队可以看出,权力瓜分容易在重大事情上引起利益分割不同,尤其郑国两位陆师名将,均想带领旗下虎贲军作战,争取更大利益,位极人臣。 故而,目前郑国朝堂上,才会出现争执,不同派系的人,正在为各自阵营争取利益。 而且许多与郑国交往的隐士,贤才,均以为郑国朝堂上下,有股浮夸傲慢之风,急于求成,特别在苏秦变法成功后,郑国野心开始暴露,越发目中无人。 便是五年前败于宋国之手,郑国人也始终认为,非兵锋不强,非战士不勇,乃宋人狡诈阴邪,利用奇巧淫技,让郑军着了道。 李钊扫了眼争执的大臣,注意力转移在朝堂左边为首的大臣身上,道:“苏太尉,你意下如何,攻宋伐燕你老心中肯定有想法。” 苏秦为郑国太尉,掌控八十万铁骑军,在郑国有着极大权力,除去门阀韩氏,皇族李氏,苏家在郑国排名第三。 故而,也出现了与晋国结亲,韩氏,李氏不忍自家女儿北上,由苏氏女子苏浣晴代替。 李钊决定由太尉苏秦定夺,除了苏秦丧失女儿外,感情上拟补外,更重要苏秦乃当朝权臣,郑国数十年变法全由他负责。 在朝中,尤其军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先南后北的军事战略就是由他提出的。而今攻下蜀国江北地区,是时候开始北上展示肌肉了。 苏秦身高体宽,剑眉英挺,看起来威武不凡,想来年轻时也该是军中好手,差人拿来列国地图,屏风似地放在朝堂中央,眉宇深邃,指着地图。 道:“陛下请看,从地理上来讲,郑燕两国接壤之地仅有蕲州,庆州两地,这两地地势平坦开阔,且由南到北地位增高,对郑国骑兵而言大大不利。 郑国铁骑军以水师和陆师为主,骑兵不过十万,两国骑兵作战,郑国毫无优势,再者,臣听说燕帝收服八万戎族骑兵,其实力做事不可小觑。 不过,燕国国土面积下,仅有五州,尚不低郑国一道之广。十八万骑兵又分别驻守各地,距离庆州与蕲州最近驻防,为驻守在与宋国交接庆州的六万戎族骑兵,也就是燕帝口中的羽林卫,攻之悬念不大。 陛下再看郑宋两国,郑国的山南道,淮南道与宋国东林郡,千林郡接壤,郑国分为三十六道,宋国却也达到二十九郡,国土面积两国不相上下,宋国甚至更大。 两国一旦燃起兵锋,恐怕必是场旷日持久的战争。需知宋国把国内最精良的陆军,二十万步兵方阵和十万机械兵,全驻扎在千林郡,东林郡,若双方开战,怕是历史重演。 当前,郑国在南方已经取得大胜,在北方也急需一场胜利,来鼓舞铁骑军士气。故而,臣依旧坚持先南后北,先攻燕后伐宋的策略。” 作为郑国百年来明君,李钊以为自己听懂了苏秦的想法,笑眯眯道:“太尉的意思,是该先攻燕,再攻宋。如此也好,正好可一雪前耻。” 苏秦却是摇摇头,神色中带着几丝狡诈,道:“臣以为,先攻燕后攻宋,在时间不过相差数日,实则同时发动两场战争!” “此话怎讲?”李钊懵了,太尉所图甚大,他有点不解了。 在他看来,郑国努力扩军练兵,实力肯定超过五年来,专注经商的宋国,若此时一战,肯定能洗刷当年耻辱,至于燕国,更是不足为惧了,可苏秦说,发动两场战争,他的确心中不解,以为太过冒险。 第90章苏秦之计 苏秦不愧为郑国太尉,对诸侯列国情况把握有独到看法,有着卓绝见识和眼界,整理着思绪继续说道:“诸侯列国中,北方列国骑兵强盛,中原列国步兵出彩,南方列国水师更胜, 当前,郑国步兵与水师皆强大,放眼列国难觅敌手,唯独骑兵欠缺,而北方数国,以赵国,晋国,燕国临近塞外,容易获得良驹,骑兵气势最强。 赵国强势,郑国无法撼动,战则两倍俱伤。与晋国又相隔万里,攻之鞭长莫及,而燕国与郑接壤,国力羸弱,虽有段温两家支持,依然方可一战。 吞并燕国后,郑国获得大量良驹,有了养马场地,骑兵实力自然增强,再与赵争雄,可堪一战。” “的确,朕也这么想的,可爱卿为何又说同时攻宋伐燕?”李钊认点点头,面色中疑虑却未消除。 苏秦转身指着晋国与宋国交接地图,笑眯眯道:“陛下再看,晋国与宋国接壤之地,一片广袤平原,近年来,晋国先后败于宋国,燕国,新皇北辰穹继位,雄心勃勃,夜以继日的秣兵历马,若陛下联合晋国。 由晋国骑兵自北面发起攻击,朱大帅统领二十万铁骑军从东面发起攻击,宋国虽大,却也未必经受的起两个大国联合夹击,如此宋国必败。 而攻燕之战,晋国参与可减轻我国压力,若晋国不参与更好,燕国羸弱,岂能承受郑国兵锋,伊将军又是郑国名将,对燕之战,可一战定乾坤。” 不得不说,苏秦分析头头是道,两个超级大国,联合攻宋,依照宋国无奈来不啃不响的情况,两国兵锋定会攻克宋国西北地区。 若是场持久战,宋国经济虽强,依然无法奈何两个实力同等的大国。而燕国不足向三大诸侯国,一郡之广,几乎忽略不计,只是地理位置优越罢了。 “苏太尉,此法虽妙,晋国未必会联合。这么多年来,晋国屡次南侵,纵然骑兵威力强大,却被宋国连弩营早吓破了胆,怕不会轻易南下攻宋。 况且,晋国落寞,国土虽大,实力却不强,空有沃野万里,千里草场,良驹无数,可惜从没有用在正途上。南方被弱宋击败,北方受东胡压制,西面败在燕国手上,这样的盟友,你觉得靠得住吗?”旁边一名文臣说道,这人却是韩氏之人韩琦,乃郑国丞相。 晋国曾经实力不亚于赵,还连续三代出现过北方霸主,正是那个时候,晋国北上塞外,驱逐东胡,西入平原,占据燕国大片沃土,南下侵宋,打的宋国半个世纪归宿南方。 可惜正如那句老话,富不过三代,晋国三位霸主之后,历代君主不会是昏庸,便是懦夫,多年来,北方被东胡骚扰,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财力,依旧不能解除隐患。 南面亦开始被宋国反攻,而今数十万骑兵,却不敢招惹皆为步兵的宋国,至于西面,用雄心吞并燕国。可赵国强势崛起,让晋国不敢吞燕,一旦两国没有缓冲地带,赵强必攻晋,到时三面受敌,情况更糟糕。 反观宋国,三面亦皆为大国,北方晋国,燕国,西方郑国,南方面对越国,东面则是梁国。郑晋两国雄心勃勃,多次攻宋,却全部无功而返。 在诸侯国中,常常被称为弱宋,群雄环绕下,多年来专注内政,若非外敌入侵,万不得已,从来不曾主动侵犯外国,饶是燕国弹丸之地,也侥幸独立数十年。 经过两代君王努力,诸侯列国均知道,宋国富甲天下,却战斗力羸弱,纷纷窥视宋国财富,却屡屡吃亏。 本以为宋国不外乎有神机营,陷阵营,连弩营,三大营装备精良,连自称中原强国的郑国,在攻宋时,也被步兵方阵和机械兵击败,正这两个兵团分别隶属陷阵营,机械兵亦属神机营。 而连弩营则专门克制北方骑兵,射程之广,力量之大,在列国中首屈一指,这也是北方骑兵强国忌惮宋国的原因。 苏秦轻笑,道:“丞相担忧不无道理,正如丞相所言,晋国皇帝北辰穹眼高手低,才大志疏,国力羸弱。一旦郑国出兵,再许以好处,北辰穹肯定出兵。 这时,朱将军带领铁骑军佯装攻宋,让晋国成为攻宋主力,争取多消耗晋国主力骑兵。 而刑将军带领铁骑军,尽力攻燕,争取一战吞并燕国,想来这对两位将军不是难事。 更重要,陛下欲统一列国,吞并燕国后,暂时与宋国和解,朱将军挥师北上,兵锋直指晋国,朱将军与刑将军则联手攻晋,吞并晋国,不敢说轻而易举,却也少有阻力。 这时,再休养生息两三年,郑国从东北两个方面,倾全国之力攻宋,宋虽强,未必承受的起铁骑军雷霆之势。” “好,好,好,好个一石二鸟,朱亥,刑伊柯,按照太尉的计划行事,此战乃我郑国北伐第一战,朕希望咱们君臣一心,全力以赴,争取 灭燕占晋再伐宋。”李钊起身笑意盎然,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丞相,马上派人去晋国,许以好处,无论花费多少代价,务必拉拢晋国参战,待消息传回,立刻举兵北伐。” “皇上,可是北方还有赵国,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该忽视赵国的存在。”韩琦不甘示弱,苏家财力不强,在军政上却隐隐有压制韩家的势头,南方新胜,附庸苏家的人不少,若这次北伐成功,韩家虽为门阀,恐怕在实力上会被苏家压制,所以,他不希望皇上北伐,至少现在不希望皇上北伐。 “韩卿,年前你不是亲自前往赵国,与赵王达成协议吗,郑国伐燕,赵国不会参与么?”李钊神情有些不满,南方新胜,他希望携大军气势,北上攻燕。 一旦苏秦计划得以实现,北方怕再无人阻止郑国崛起,便是不能统一北方,形成霸主地位,也算实现他的梦想了。 况且,登基以来,他不喜门阀,这些人在朝堂指手画脚,只为家族谋取利益,苏秦变法时,许多事情韩家不支持,相反还暗中阻止。若非依仗韩家财力,早被韩家驱逐出郑国了。 “可是,可是,皇上,赵王目光短浅,蛇首两端,一旦有人蛊惑,未必会履行盟约。况且赵国朝堂名臣宿将不少,未必不会看出郑国意图,皇上谨慎啊!”韩琦道。 李钊瞪了眼韩琦,喝道:“朕为郑国崛起,沉默了十五年,今郑国强大了,你还让朕沉默,那么,朕当初为何变法,为何图强,何不做个花花公子。韩琦,今日之事,不必再说,朕主意已定。” “臣遵旨!”韩琦落寞拱手道。 郑国朝臣定下的攻宋伐燕计划,此刻林枫断然不知,他眼下正在苍岩山巡视。 月前,文季师先颁布诏安令,许以重金,先后招安了燕国境内三个山头山贼,又亲身轻骑南下北往,也不晓得用了什么方法,竟把南面红衫军,和塞外响马贼招募回来。 让朝臣对他刮目相看不说,林枫更相信世上有种人,真的能把死的说成活的,能把活的说成死的,正如苏秦,兼佩六国相印,使秦十五年不敢出函谷关。 文季师虽没有兼佩六国相印,可南下北上,不顾个人安危,带来了六万多人,这功劳着实不小。 不仅解决了燕国内部威胁,更一下子增添六万兵力,这些人,还全部是亡命之徒。 如今,苍岩山忽然多了六万部队,林枫作为皇帝,岂会不来瞧瞧。 经过一番演练,林枫把两万红衫军,与一万多山贼全部划入赵鸿儒麾下,加上五千铁甲步兵,与两万门阀死士,赵鸿儒麾下实力暴增,差不多有近六万步兵了。 赵鸿儒在红衫军与山贼中,挑选体力强悍,战斗意志旺盛者,组成铁甲步兵,一时间内,六万步兵中,有四万铁甲步兵,两万轻步兵。 三万响马贼与张羽统领两万轻骑兵混合,响马贼盛名塞外,一个个全是狠角色,长距离奔袭,迂回,包抄,快若闪电。 在他看来,这便是轻骑兵应有的杀伤力,最疯狂的战术。 提拔了招募来的诸位将领,林枫把列出的练兵策略交给张羽,赵鸿儒等人后,正在加紧设计改进弓箭,争取让达到现在水平。 即长弓轻箭也达到三百米,重箭达两百五十米,至于连弩,他也懂的制作套路,不过尚不清楚这个时代的制作技术。 黑旗关一战,宋国的攻城机械,太震惊了,让他有压力,特别将来若与宋发生冲突,面对宋国强大的攻城机械,他必须有法子应对。 可惜林枫不知道,这个时代有连弩,在宋国大型弩床也是司空见惯,射程在六百至千米以上,连弩营中有些连环弩床甚至超过一千五百米。 他改进强弓,因为强弓制作方法相对简单,二来经过与戎族两次交战,发觉戎族强攻射程不足以二百米,改进后的强弓,在这个时代, 算得上优秀了。当然,这是他没有见过宋国连弩与床弩之前。 第91章段梦柔上 强弓测试过后,全部达到了林枫的预期,没有在犹豫,下令制造司开始连夜赶制十万副,配备轻骑兵与轻步兵。 目前,暂未获悉郑国意图,不晓的对方是否攻燕,不过,郑国殴打燕国使者,这件事情总让林枫觉的不是什么好年头。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燕国诚心派使者去贺新年,却被当众殴打,这是一种警告。所以,他总觉的该把军队武装到牙齿方能安心。 近日,燕国又在进行恩科,四面八方来的士子,正在这两天参加考试,这件事情有赵士德负责,林枫还算比较放心,才敢放心整日与诸位将领 腻在苍岩山,研究战略战术,训练,策略及装备。 曾经作为军人,而今作为皇上,他知晓士兵作战能力的重要性,无论单兵作战,或者相互配合,无不影响着一场战斗的胜败。 因此,对新兵训练,从来不敢有丝毫马虎。 一晃六七天过去了,林枫自苍岩山回宫,处理了几日来积攒的奏章,他忽然记起还关在重华宫的段梦柔,托着下巴思索。 这七八天时间不见,也不晓的段梦柔那丫头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像从前那么飞扬跋扈,目中无人。 段梦柔自从被关进重华宫,整日大发雷霆,怒气冲冲,仗着身份吆五喝六,大发大小姐脾气。 起初,她以为依仗段家势力,很快会有人救她出去,到时再报今日被羞辱之仇。 可惜,事与愿违,重华宫中生活比想象中艰苦许多! 第一日,一名宫女晌午时送来一碗稀粥外,放在餐桌上,便再没有人来看她。气的段梦柔摔了青花瓷碗,把稀饭与青花菜碎渣踩成泥浆,方肯罢休。 第二日,相同时间,同样一碗稀粥,不过,宫女捎来一封段春秋的书信,信中写到,家族决定,她正式下嫁燕国皇室,已被封为贤妃。 读完书信,段梦柔直觉的不可思议,家族,父亲不会不她下嫁给林枫那混蛋燕,愤恨不平的撕碎书信,摔了稀饭,她不相信,不相信家族把她挡住棋子,让她做不喜欢做的事情! 第三日,第四日,往后每天相同时间内,依旧一万稀粥,先前段梦柔还有力气把稀粥猜的稀巴烂,把青花瓷碗摔成粉末。 第四日,她实在饥肠辘辘,忍耐不住饥饿了,宫女送来稀粥时,来不及放下,便被她夺下,囫囵吞枣似地吃下去,奈何少量稀粥,仅够维持体力,却不足以填饱肚子。 接下来数日,她无不是在饥饿中渡过,躺在冰冷的软塌上,哼哼唧唧,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她没想到林枫这么狠心,说到做到一点也不怜香惜玉。这些天只送来轻淡稀粥,她除了以泪洗面,诅咒林枫,便是盼着宫女早些送来稀粥,缓解腹中饥饿。 天微凉,夜已深,重华宫中,段梦柔辗转难眠,曾经熟悉的豪宅,熟悉的闺房,而今,仿佛一场梦,距离她越来越遥远了。 饥肠辘辘的她,浑身乏力躺在单薄冰冷的软塌上,外面寒风呼啸,她翻来覆去,辗转难眠,久久无法入睡。 一闭上眼,眼前自会浮现出林枫那张冷酷、无情,邪恶的面孔,越想越气,越气越饿。 正是那邪恶面孔的主人,让自小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享受荣华富贵的她,蒙受着前所未有的羞辱。 让她生平第一次,为食物,为求生,不得不低头哀求,然而,那个恶人这些天来却对她避而不见,不理不睬。 可不晓的何故,当她愤恨到极点时,脑海中,总鬼使神差的浮现出当日在胭脂店内,林枫戏弄她时,轻薄地画面。 更让她不清楚的是,那羞耻画面,在她心里,不经意波动起甜美的味道。让她情不自禁傻笑,身体总会像闪过一道电流,滚烫。 一次次辗转难眠,一次次在梦中惊心,她试图努力抹去脑海中记忆,但却久久不能抛去。 春夜乍寒,冷风穿过门缝缝隙,吹进寝室内,让寝室内越发冷冽,段梦柔又冷又饿,紧裹着被子,眼角委屈的流出滚烫泪水,低声呜咽哭泣。 这时,嘎吱一声,外间房门被打开,蜡烛亮光依稀照在寝室内,房门关闭后,门口响起的脚步,似乎正在逼近。 本就毫无睡意,又有人离奇闯入,段梦柔噌的坐了起来,下意识把手伸入枕下,却想起,眼下自己被囚困在重华宫,枕下根本没有防身匕 首。 在她惊愕时,蜡烛亮光全部照进寝室,亮光之后,那个被自己诅咒千百万遍,在自己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恶人,大步而入者。 段梦柔顿生警觉,但在她未及反应时,恶人已毫无顾忌坐在了塌上,坏笑着上下打量她。 段梦柔大吃一惊,羞辱之意瞬间袭遍心头,整个人刹那觉得不舒服,急忙扯住被子,紧紧裹在自己身上,龟缩在床角。 凝着秀美怒叱道:“你--你--你,要做什么?” 林枫不以为然,笑了笑,却让段梦柔觉的危险邪恶,仿佛大灰狼遇见小白兔,直接的对方侵略性目光,在自己身上不断游走,肆无忌惮,没有一丝一毫掩饰。 “爱妃,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朕要做什么,你说呢?” 段梦柔花容一愣,不顾身上穿着短衣,不顾从外面吹进来的冷风,朝着已经没有空间的床角挤了挤,努力拉开与林枫之间距离。 而今,不得不无助的承认,家族的确已把她许配给眼前可恶男子,林枫便是做些无耻之事,她也无法向外人诉说心中疾苦。 心中又气又恨,却始终不敢再与林枫做对。 在她心恼,无助时,只见林枫伸出手掌,从秀床滑进被窝中。 段梦柔一时情急,顾不得许多,忙跳下秀床,却忘记了身上仅仅穿着一件小衣,原本被留仙裙掩盖住的窈窕身材,这会是暴-露无遗。 单薄小衣,掩盖不住玲珑曲线,让人有种血脉贲张的诱人冲动。 林枫不得不承认,古人成熟太早,段梦柔年纪也就十六七岁,却长成如花似玉,亭亭玉立,曲段精致,着实不容易。 此时,段梦柔也察觉到林枫目光锁定在自己,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毫不掩饰眼中满意之色。 蓦然间清楚,这个好色,邪恶,又毫无礼节的男人,正在肆无忌惮,却又光明正大的欣赏自己。 一低头,才惊愕察觉自己衣衫不整,春光乍泄,心中一股浓浓羞意升起,半刻中,她已面红耳赤,羞意尽显于色。 顾不得心中怒火,急忙伸手拿来放在屏风上的棉袄,心中惊慌失措,手忙脚乱,肢体不协调的套在身上,把自己像粽子似地包裹的严严实实。 欣赏着段二小姐难的浮现的娇羞之态,林枫心中直呼太爽。 段梦柔掩住玲珑身体后,怒从心起,羞红的俏面上火辣辣滚烫,朝林枫怒叱道:“林枫,夜已深,男女有别,共处一室有伤风化,难道你不懂吗?” “呵呵,男女有别,有伤风化?二小姐,你没有搞清楚当前情况吧,段家已把你许配给朕,你便是朕的女人了,别说共处一室了,就算同床共枕,别人也不敢多言。”林枫手臂撑在软塌上,仰头满脸坏笑,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段二小姐。 段梦柔又羞又急,林枫无耻,却每句没有说错,揪心,愤怒,娇颜一冷,嗔怒道:“林枫,你到底要干什么,我都被你关押在这幽冷的宫中了,你还不放过我么,就算报复,也该够了吧?” 见美人面生愤怒,林枫心中不忍,却仍一脸的坏笑,手掌轻轻拍在软塌上,语气柔和许多道:“过来,坐下。” 段梦柔闻声色变,似乎意识到林枫接下来要对自己做什么事情,心中怒火像火山喷发,贝齿摩擦的嘎吱作响。 这轻佻举动和言语,对她而言无不是莫大侮辱,也不晓的家族为何同意两家联姻,把她下嫁给林枫这般恶人。 “林枫,我段梦柔尽管被家族下嫁给你,成为你的皇妃,可我不是你的奴才,下人,你这般欺凌,作践于我,是何居心?”段梦柔涨红着脸,怒声质问。 林枫笑呵呵,依然拍着秀床,和声道:“你也晓得自己是朕的皇妃啊,便乖乖过来,朕心情若佳,纳你为妾,心情不好,贬你为奴婢又有何妨。” 命运再难改变,自己仿佛提线木偶,命运掌控在别人手中,段梦柔干脆不再说话,委屈的眼泪从眸子中滴滴滚落,那还有一丝先前飞扬跋扈的样子。 林枫见她伤心欲绝,也不好意思在戏弄对方了,面色平平的道:“过来吧,朕又不会吃了你。” 段二小姐不过十六七岁,前世,还正处于无忧无虑的年纪,连日来被自己惩罚,林枫也莫名的于心不忍,那一世,他在丛林中杀敌,在沙漠中殊死搏命,不就为保护千万百姓,守卫和平么,今日,这般对待一个女孩,又算什么事情。 第92章段梦柔下 可惜,林枫邪恶的笑容,让心惊胆战的段梦柔,心中越发惊慌,俨然误会了林枫好意,绝望之下,竭斯底里的咆哮道:“林枫,你听着,我段梦柔清清白白,绝不让你这粗鄙好色之徒玷污,你要得到我,除非我死!” 林枫心里别提多委屈了,好心被当作驴肝肺,忍不住叹息道:“唉,不懂得顺从的女入,可不是好女入。” 言毕,没有再理会段梦柔,变戏法似地,从提进来的食盒中,拿出一块熟肉,大口大口吃了下来,还不时发出吱吱声。 段梦柔正欲反驳时,空气中,一股浓香四溢味道,扑鼻而来,体虚无力的她,目光快速转移在林枫身上。 连日来的饥饿,如磨刀石一样,把她自以为坚强的信念,一点点消磨殆尽。 望着林枫大快朵颐的样子,口中情不自禁咽下唾液,神情激动,仿佛饿了一个冬天的孤狼,看到美味的山羊一样,眸中泛着精光。 “二小姐无动于衷,看来还是不饿啊。”撕咬着鲜美的牛肉,林枫大口咀嚼着。 此时,外面宫女进来,在寝室内放了火炉,案台上也放了火炉,寝室内暖和许多,宫女在案台上摆满美味佳肴,小肥羊肉,薄如丝绸的鹿肉,鲜美的鱼片等等。 段梦柔那见过这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可旁边食盒里中放的美味佳肴,令她咽了口口水,目光哀求的看向林枫。 吃下手中熟肉,林枫拿过被子,步步逼向段梦柔,也不顾她挣扎,拽住她,被子裹住佳人瑟瑟发抖身躯,抱着她,放在案台前软塌上,道:“初春,北方天气尚冷,吃些东西暖暖身子吧。” “你----你不欺负我。”火锅沸腾弥漫出味道,旁边鲜美的牛羊肉,让段梦柔腹中咕咕作响,不知暗暗吞下多少口水,经受不住美食诱惑,目光谨慎的望向林枫问道。 “若欺负你,二小姐,还能保持完璧之身吗,你还小,过几年再说吧。”林枫边向锅内下菜,便把一杯温水寄给段二小姐,道:“先喝杯 温水,润润口。” 瞧林枫没有恶意,段二小姐接过水杯,双手攥着水杯,边喝目光边留意林枫举动。 这个无情冷酷的男入,前一刻,还狠心的饿自己,转眼之间,残冷之外,竞是添了几分温柔,对自己竞这般体贴。 林枫的这份关怀,让段梦柔心中恨意大减,或许饥饿导致,对林枫的怒意,不禁也消散了不少。 似乎察觉段梦柔心意,林枫笑道:“前几日之事,你不该调戏琳琅,更不该私自带兵,准备杀我,我呢,也不该调戏你,女孩子嘛,清 白名誉比什么都重要,今日,咱们一笑泯恩仇吧,若你羞于叫我声相公,叫声皇帝哥哥,或枫哥哥也行哦。” “哼!”一声轻哼,段二小姐,甩过螓首,不搭理林枫,似乎没有原谅她。 林枫暗笑,专心的捣腾食物,不久,哧溜一声,接着轻叹道:“爽啊,真乃美味佳肴,可惜某人无福享受了。” 此刻,林枫跪坐案几前,自顾自的在沸腾的锅内,夹着煮熟的肉片,放进香料中沾了沾,把肉片塞进口中,一副无穷满足样子。 一案的美味,散发出诱人香气,直让段二小姐残存的意志力快速瓦解,狠狠的瞪了眼林枫,也不顾及,端起碗筷,学着林枫样子,从锅 里捞起肉片塞进口中。 “哇,烫,烫死了!”吃的太急,或许口中塞得食物太多,段梦柔食物刚塞进口中,又快速吐出来,伸出香舌,呼哧呼哧喘着气,别提心中有多么委屈了。 林枫放下碗筷,寄上水杯,手轻拍在她背上,为她舒缓着气息。当段二小姐察觉那张宽厚手掌,拍在她背上时,一瞬间本能的要反抗挣脱。 但下一秒钟,林枫温和干净的眼神,让他迟疑了,泛起美眸,白了下林枫,没有反抗,没有挣扎,微微红着脸,低头埋头喝水。 “唉,真是个笨丫头,吃饭也要人照顾。”段二小姐气息均匀后,林枫夹起锅里的肉片,放进她香料碗中,道:“饿吗?” 段梦柔羞涩,不敢正视林枫的目光,默默的点了点头。 “想吃?” 她咬了咬嘴唇,又轻轻点了点头。 林枫嘴角掠起一抹笑意,笑道:“又没有人和抢,着什么急啊?” 顿时,段梦柔俏面羞红,红扑扑的羞涩,先是贝齿紧咬着红唇,犹豫了,猛地抬起头,粉拳捶在林枫胸前,哭泣道:“都怪你这坏蛋,从小到大家里全迁就我,人家那受过这般委屈,七八天饥肠辘辘,能不饿吗,你还奚落我,欺负我。” “也是,这些天,待在苍岩山大营,到忘记了宫内还有个受了委屈的佳人。”林枫坏笑,把盛好的食物寄给段二小姐,道:“不过呢,往后你二小姐可是朕的女人了,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谁是你的女人,别不要脸了。”快速吃下林枫盛放的食物,段梦柔反驳道。 把碗放在林枫面前,托着腮帮沉思了半刻,又有些失落的道:“我也晓得,家族已做出决定,怕也是命该如此,可你这家伙也太讨厌了,总欺负我,让人一丁点也喜欢不起来。 但是呢,我自由惯了,不喜欢过被束缚的生活,若你偶尔让我出宫游玩,兴许我会改变对你的看法?” “且不论你怎么看我,先填饱肚子再说。”先前丝丝缕缕的香味,肆无忌惮地弥漫在口中,转眼让段二小姐舌根生津,听林枫这么一说, 腹中咕咕作响,越发饥饿难耐。 饥饿如一柄无情利刃,有了林枫搭手,段梦柔吃起来畅快多了,好一阵风卷残云,冲着道:“我不清楚你为何回避我的问题,可我终究只是个女儿家,家族既已把我许配与你,我便不会悔婚了,只盼你往后别老欺负我,让我哭鼻子。” 这一说,意味着,傲娇的段二小姐,已在向自己屈服了,无论家族安排,或那宿命的羁绊。眼前的段梦柔,以往日截然不同了,懂的顺从,晓得身不由己了。 “呵呵!”轻轻抚摸着段梦柔秀发,林枫暗叹,再烈的女孩,也有软肋,想来她知晓自身处境了,所以才主动示好吧。 “皇上,黑旗关传来塞外急报!”正当林枫打算与段梦柔共度晚餐时,外面传来安恒的声音,听语调似乎有些着急。 林枫闻声起身,却又折了回来,蹲在段梦柔面前,柔声道:“柔儿,朕有急事处理,吃完早些休息吧,明日会有人带你去凌羽殿。”言毕,抱着段二小姐螓首,亲吻在她额头上。 “流氓,不要脸!”段梦柔粉拳霍霍,却任凭林枫亲吻,直到林枫起身,才碎口嘀咕。 待门口传来嘎吱的声响,段梦柔是霞飞双颊,一颗芳心砰砰加快了跳动,绯红的羞色,潮水一样漫过香颈,转眼把一张俏面染红。 偷偷的,羞羞的,扭头望了眼房门,嘀咕道:“坏人,不知羞!” 走出重华宫,安恒快步走上来,把手中信件寄给林枫,道:“皇上,柳大将军差人送来急报!” 林枫接过信件拆启,借着重华宫中传出的亮光,快速扫了眼信上内容,神色大变,吩咐道:“马上召集定国侯,柳乘风,赵士德,司徒, 文季师,计穹,余哲明进宫。”安恒闻言转身即走。 “对了,立刻派人通知雷杰英,赵鸿儒,张羽,侯铭封连夜入京。” 才开春不久,没想到塞外草原上,已战火四起,柳玄远传回信件说,年初,匈奴六万骑兵攻击戎族,不想在行军途中,被忽然出现的赵国 虎贲全歼。 戎族得到消息,开始在王庭附近,对匈奴展开还击,更莫名其妙是,连在东方草原的东胡人,也趁着匈奴与赵国戎族作战,从北方奇袭 ,攻击了匈奴右翼部队。 林枫不明白,匈奴攻击戎族,赵国人不远千里参合什么,便是双方联合,那又关东胡人何事? 不过,去年夏天,戎族被匈奴霸占了不少草地和水源,双方一战损失惨重,冬末又与燕国一战,更自顾不暇,今日,却敢与匈奴作战,看来果真有些底蕴。 约莫半个时辰左右,定国侯等人先后抵达暖阁,卸下身上风衣,搭在屏风上,定国侯林枭急声问道:“皇兄,深夜召见我等,不知何事?” 林枭记忆中,再大的事情,也未见林枫半夜着急大家入宫,今夜,群臣被召见,且全是燕国重臣,他便意识到有大事情发生了。 “不久前,柳将军自黑旗关传来书信,上面说,现今草原上正发生一场大战,赵国,戎族,东胡,联合打击匈奴。书信传回之前,匈奴 六万骑兵,在南山附近被赵国虎贲全歼,戎族,东胡,也先后出兵攻击匈奴。”林枫说道。 “呃!”群臣惊愕,这四国战争,好些年没有发生了,谁知,今年这年味尚未完全褪去,草原上竟战火纷飞。 第93章危机来临 绝非司徒等人大惊小怪,实在是这场战争来的突然,塞外草原上,格局数十年来未变。 匈奴,东胡称为双雄,各自经营自己实力范围,数十年来相安无事。 匈奴在西,常与赵为敌,多年来,双方多次在塞外大战,互有胜负,不过当年赵国在塞外一战,大破匈奴,震慑匈奴于塞外,匈奴不敢南下牧马。 东胡在东,常年对晋国骚扰,却也从不敢与晋国掀起举国战争。 可为何,赵国,匈奴,戎族,东胡,这四国突然发起战争,赵国更是不宣而战,在南山地区歼灭匈奴六万骑兵。 一阵惊愕之后,柳乘风扫了眼众人,道:“这些年,东胡与匈奴虽并列为草原双雄,可匈奴发展很迅速,当前,纵观北方各国,唯有赵国能压制匈奴外, 草原上,各个部落均不敌匈奴,饶是东胡,也不敢与匈奴独自开战。去年夏天,草原大旱,匈奴大肆抢夺各个部落水源与草地,更逼的戎族差点丧失王庭,今日之战,恐怕是各个部落联合,赵国,东胡,一起对匈奴发动的一场战争!” 去年夏末,草原上的确发生了大战,这个燕国上下皆知,否则,也不会倾举国之力,与戎族在黑旗关一战。 可是,谁也没有料及,旱情这么严重,逼的各个部落,联合起来反抗匈奴。 “对,既然这场战争打起来了,没有半年时间,恐怕不会结束。”赵士德附和。 关于塞外草原上的战事,林枫不关心,他深夜召集各位大臣前来,另有密事:“草原上的战事,尚未波及到燕国,现在,朕只想知道,趁着四国大战,燕国可以获得什么好处,或者说,该怎么做?” “皇上,臣以为,四国混战,咱们可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司徒望着林枫道。 “臣附议!”文季师附和。 “按兵不动,静观其变,为何不能趁机向北扩张呢?”林枫大为不解司徒与文季师言语,他倒觉得,这是落井下石的好机会,趁机出兵, 向北扩张,占据黑旗关外,一线的草原。 “皇上,当前草原局势尚不明朗,冒然出兵,会引起赵国嫉恨,再说了,黑旗关一线的草原,便是当前占据了,也价值不大,既不能安心 放牧,也不能化为农田,反而要重兵把守,防止草原骑兵袭击,会打乱燕国当前布防。”司徒说。 燕国太小,国力羸弱,四国中,任何一国,对燕国发起战争,燕国都有灭顶之灾,何况赵国,匈奴,东胡,皆为超级大国,控弦之士,百万之多。 “四国混战是场消耗战,草原上三国肯定需要大量兵器和粮食,臣倒以为,燕国接近戎族,可在这上面大做文章,趁机倒卖粮食和武器, 积蓄钱粮。 另外,南方郑国局势不明,不少探子汇报,郑国正在积极备战,皇上须防止对方突然袭击。”文季师说。“再者,当前尚未弄清楚,四 国为何贸然开战,为何赵国也参与战争中,贸然参战,反倒会引起敌对国家嫉恨。” “就这么简单?”林枫有些失望,深夜大张旗鼓把他们召集进宫,答案竟是按兵不动,这与他事先盘算南辕北辙,可仔细思量,司徒与文季师说的,又不无道理。 “皇上,这不简单,燕国地威胁来自郑国与晋国,暂时还不能与北方草原争锋,年关时,戎族倾巢而出,便让燕国倾举国之力防御,何况 匈奴,东胡,赵国,等超级大国呢?”司徒言。 “眼下燕国唯一要做的,在郑晋两国不主动攻击燕国的情况下,积攒实力,谋定而后动。” 两人所言极是,燕国不过四国郡府大小,虽有强兵,国力却羸弱。听两人所言,林枫意识到自己太心急了,眼下四国混战,燕国浑水摸鱼,赚些钱粮何乐不为。 他可记得,后世有国家便在战争期间,大发横财,战后成了超级大国。 “如此,是朕多虑了?也罢,余爱卿,计爱卿,钱粮之事,交由你二人负责。对了,科考已结束了,赵爱卿,希望你加快调度,尽早安排 好官员调度。”林枫考虑了下,司徒两人所言不假,燕国还是不参战为妙。 可就在这时,群臣还未来的离开暖阁,又有侍卫匆匆跑进来,向林枫道:“皇上,壶关急报,晋国兵分两路,十万大军西进,袭击壶关。” 平静地暖阁内,再起涟漪,群臣激奋,正如文季师所料,晋国果真袭击了壶关。“快宣信使进来。” 信使快步走进暖阁,兴许星夜兼程,一脸的疲惫。安恒接过信件,交给林枫。 拆开后,匆匆扫了眼,林枫暗叹不妙,据冯石虎所报,晋国大将茅岸,集结十万骑兵攻击壶关,大将军沐啸天,亦带领十五万骑兵,在前 往壶关的路上。 茅岸,林枫不曾听说,沐啸天却乃晋国名将,虽不如郑国朱亥,刑伊柯,赵国封子修,在晋国也赫赫有名,称之为当世帅才。 缓了口气,林枫把信件交给司徒几人阅览。“看来四国混战,到嘴的香饽饽,吃不上了,茅岸不可怕,沐啸天却是当时名将,此战,恐怕 非大将军不可了。” “皇上,壶关天险,易守难攻,冯将军三人,未必守不住,当前主要问题是,郑晋两国乃多年同盟,晋国出兵攻击壶关,南方郑国未必会 袖手旁观。臣以为,壶关方面以守代攻即可,真正要面对的,是来自郑国的威胁。”司徒建言。 文季师却摇摇头,起身来到屏风上悬挂的地图面前,道:“皇上,臣以为,郑国虽未出兵,却不得不防,一旦郑国出兵袭击庆州,驻扎在 庆州的六万羽林卫未必能当其锋芒。 皇上请看,郑燕两国交接之处,乃一马平川的平原,郑国铁骑军训练十多年,又有南方新胜,锋芒正盛。 庆州方面,白将军,赵将军,拓拔将军,虽有才华,可六万羽林卫,既有新兵,又有降将,战斗力必然敌不过郑国铁骑军。 臣以为,庆州方面,预防为主,联合赵宋才是正道。 郑宋互为世仇,赵国在北方独大,两国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郑国在中原崛起,为自己树立强敌。 臣建议,皇上应该立刻派人游说赵宋两国出兵,共挡郑国兵锋,不然,燕国举国而战,也难逃灭国之灾。 另外,蜀国温氏与燕国合作,郑国又夺蜀国长江以北六郡,皇上休书一封,建议蜀王陈兵江南,一旦赵宋蜀三国出兵,燕国积极配合,郑 国必会陷入四面楚歌之地,再想攻燕,必须三思而行了。” “文大人,赵国正在北方与匈奴作战,未必会出兵。”赵士德提出异议。 “呵呵呵,赵大人,赵国之强,非我等可想象,单单南北大营,便是陈兵百万,此次袭击匈奴的虎贲军,是驻扎在苍莽山一代的北大营 ,至于千余山方面的南大营,可是纹丝未动。 此次,派人游说赵国,便是让其出动南大营,况且,一旦宋蜀动兵,此战,未必能打起来。 但若赵国不出兵,郑晋两国南北夹击,灭了燕国,两国皆与赵国接壤,一旦双方夹击,赵国会陷入战争泥潭,久而久之,丧失北方霸主地位。” 文季师之建议,让林枫大开眼界,豁然开朗,若说动赵宋出兵,蜀国与之配合,此战,燕国不废一兵一卒,便可化解郑国兵锋。或许还可以依仗三国兵锋,浑水摸鱼,扩充势力。 “嗯,季师所言,甚合朕心,就依计行事!二弟,你去赵国,可有把握舒服赵国君臣?”朝上人才缺失,眼下林枫能想到之人,唯有林枭 了。 “皇兄,臣弟更希望带兵御敌,拒敌于国门之外。”林枭道,上次在狼关附近初露锋芒,此后,他熟读兵书,苦心钻研,期待有朝一日重返战场,为国效力。 况且,他照着心中构思,也训练出三万新兵,希冀上战场磨练,鉴证自己能力。 “二弟,打仗机会有的是,如今,郑国入侵,就算你不参战也不行,但当下说服赵国出兵更为急迫,倘若你说服赵国出兵,会有你带兵出征的机会。”林枫劝慰,林枭富有谋略,知进退,此次前往赵国,没有谁比他更合适了。 “皇兄,臣弟定当尽心竭力,你可不要食言。”林枭道。 “君无戏言!” “皇上,臣也推荐一人,新科状元李孟昶,能言善道,才华横溢,可前往宋国。”察觉林枫眼中难色,赵士德提出。 “可信吗?”林枫问道,游说宋国之人,务必说服宋国女皇,困难程度不亚于说服赵王。 “臣以项上人头担保。”赵士德应。 “如此甚好,朕休书一封给温氏,蜀国陈兵江南,应该可行。”林枫言,当即提笔写信,不过,却写了两份,交给安恒道:“一份送给温氏,一份送给张羽,令他带麾下四万轻骑,前往黑旗关,把信交给柳玄远,倒是依照信上内容行事。” 第95章风起云涌 庆州城,熊熊战火升起的浓烟,滚滚弥漫了整座城池。散发着血腥味的寒风,猎猎招展的燕字旗,已然残破褴褛,似乎顷刻间就会坠落。 城楼之上,残垣断壁,士兵多次抢修,多次被被毁,城墙上,地面上,护城河内,死尸伏地,血流不止,却无人向前清理,浓浓的血腥味与汗气味相互夹杂着,充斥在空气中,刺鼻难闻。 战争,残酷的战争,却依然星夜持续。 嘹亮嘶喊惨叫,动人心弦。城下铁骑军兵士健硕的身影,如波浪般起伏,口中发出震动天地的喊声。 这种喊声,互相传染,互相激励,消褪了铁骑军心中莫名的恐惧。空中箭矢狂飞,拖着尖锐长声的箭雨,如蝗虫过境般纷纷划破晴空,只见城墙上不断地兵士中箭倒地。 那铁骑军刚登上城墙,即刻被数名羽林卫蜂拥持刃迎上,寡难敌众,砍成肉泥。 “拓拔羽,再组建箭队,射死这群混蛋!”赵俊竭斯底里的喊道,连日来,他始终处于前线,未曾合眼,而今,身上黑色锁子战甲,衣衫褴褛,浑身血水染红双目,暴怒的仿佛两颗随时蹦出的铁球。 “呼呼,呼呼----”凄厉的嘶喊,疯狂的杀戮,炽热的烽火,使得两军兵士欲加地愤怒,战争越来激烈。 攻城的刑伊柯,未曾料及燕军如此凶悍,区区六万人,依托小城,阻挡三十万铁骑军寸步难行。这次庆州城战役,俨然成为铁骑军攻燕,艰难之战。 他在怀疑,怀疑郑国上下是不是轻敌了,都说燕人是天生的军人,此战,燕军不畏生不惧死,看来此言非虚,灭燕之战,恐非计划中简单。 残阳如血,落日的余晖倾洒在了城楼之上,大战依然在继续。 林枭劝服赵武吉五日后,雷杰英,侯铭封,所带龙骑卫与重甲骑兵先后抵达庆州,与白易生共守庆州。 七日后,赵国千余山南大营,发兵三十万,攻击郑国余林道境内,占环洲,潞州,象州,刑伊柯带重兵援救,庆州城之危暂缓。 九日后,蜀国陈兵江北,数千帆船,渡江北上,直取丧失城池。 十日后,宋国出兵十万,由千林郡攻击郑国山南道,由东林郡出兵二十万北上,袭击晋国连州,夔州,虎门关。 接到各地传回的消息,林枫松了口气,林枭,李孟昶,大功告成,让燕国避免单独两面作战。 侥幸的是,雷杰英,侯铭封六万人抵达庆州城下时,守城的六万大军损耗过半,伤者更多,几乎是一群残兵在守着一座低城。 雷,侯两人参加过黑旗关战役,而今,亦猜不出白易生三人究竟怎么依城而守的。 不过,此时的郑国朝堂上,真的乱成了一锅粥,连续三五天内,各地军报纷纷摆在李钊面前,特别北方巨无霸赵国参战,超出郑国上下预料。 赵国出兵,蜀国出兵,宋国出兵,东南北三面,三个大国全部出兵,且出了重兵。 李钊想不明白,为何欲灭掉小小燕国,竟像捅了马蜂窝似地,整个北地,除了陈梁两国不曾参战,余下大国竟不约而同攻郑。 本来看似天马行空,却十拿九稳吞并燕国的计划,迅速流产不说,还给郑国惹来强敌。 “啪”一生,李钊把奏章摔在地面上,起身朝着吵吵嚷嚷的群臣怒喝,斥问道:“说说,说说,谁来告诉朕,这是怎么回事?” 朝堂上一阵沉默,许久,计划的实施者苏秦走出来,站在朝堂中央,尴尬的道:“皇上,臣的部署没错,但着实没有料到,赵国会背信弃义参战。” “当前已不是赵国背信弃义的问题了,如今郑国四面楚歌,还好陈国没有参与,否则,郑国不被各国瓜分才怪。”登基十五年,当初败给宋国外,郑国兵锋所指,还未遇到阻挠,现今,却遭遇四国联合攻击。 李钊实现雄图霸业计划被阻,反而惹来灭国之祸,他心中实在受不了。“苏秦,当前你说该怎么办?” 苏秦来回度步,大脑飞速旋转,整理着当前局势,他不愧经过大风大浪之人,很快有了主意。“皇上莫及,臣以为,大可不必担心,韩先当将军坐镇南方,蜀国若想渡江,无异于登天。 余下三国,皆为两线作战,郑国何不一战。败,大可割地,从头再来,胜,一战定乾坤,雄霸北方,皇上取代赵王成为北方霸主。” 不得不说,苏秦有大决心,在四面环敌之时,依然敢于四国开战,没有大魄力之人,下不了这个决心。 话语落音,群臣中又走出一人,正是丞相韩琦,一副落井下石的样子,向苏秦质问:“太尉,你这是在蛊惑皇上吗,不说宋燕两国,单说赵国,尽管北方与匈奴作战。 但南大营五十万虎贲军,也足以碾压一切,你可有信心,刑伊柯能挡住封子修步伐!何况宋国西面十万精兵,直逼山南道,老将朱亥能守得住吗?” “不打,怎么知道打不赢,郑国变法十五载,不就为雄霸北方,取代赵国,进一步吞并天下吗?莫非尚未一战,韩大人便想割地言和?”苏秦不甘示弱,虎目怒视相问。 这家伙不管什么时候,多与自己做对,苏秦现在非常恼火,若非灭燕计划,出自他手,他绝对不甘示弱。 “够了,朕召集你们来,不是看你们吵架的。”李钊猛地拍在案台上,苏秦与韩琦退回各自位置,大殿内一片死寂,李钊问道:“苏秦,告诉朕,若败了,郑国损失多少?” 李钊一生,希望做个有作为君王,尽管眼下四国出兵,可若有半点胜算希望,有称霸机会,他绝对不会轻易放弃,更不会向苦难低头。 正如苏秦所言,此战若败,大不了割地言和,可若胜了,郑国崛起中原,称霸北地,实现了郑国先烈数百年来夙愿。 获得皇上支持,苏秦示意太监拿来地图,挂在屏风上,观察片刻,率先指着北方赵军方面,道:“郑燕赵三国接壤之地,多为平原,一旦大败,无论哪国骑兵横冲直入,攻击到邙山一带,若郑国无法阻挡赵军锋芒,可能丧失邙山以北,山南道,淮南道,余林道和上虞道,总计四道三十三州。” “郑宋方面,有凉鸣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宋国步兵为主,攻城掠地极强,一旦攻克凉鸣关,平原山脉阻挡不住他们步伐,损失难以估计,但赵国若撤兵,铁骑军未必不能阻挡宋军步伐,况且,朱亥将军带领二十万铁骑军,依仗凉鸣关天险,肯定能挡住十万宋军,至于燕国,不足为虑,他们十多日尚未能踏出庆州城。” 听苏秦这么一说,李钊心中宽松许多,眼下主要敌人还是赵国,忍不住迁怒“混蛋,赵武吉老匹夫,总有一日,朕非活寡了他。” 李钊咬牙切齿,怒气横生,完美无瑕,一石三鸟的计划,就因为赵国参与流产了,可耻的是,赵武吉年前收了他百万纹银,五十位佳丽,当初信誓旦旦,拍着胸脯保证,不阻止郑国灭燕。“韩琦,你再去趟赵国,争取说服赵武吉退兵。” “皇上,赵国三十万虎贲攻郑,二十万虎贲陈兵边界,恐怕不容易和谈,便是不灭郑国,也是准备打击郑国,阻碍郑国崛起。”韩琦道,在北方,赵国先后出兵二十万,在南方,南大营却倾巢而出,是何居心,一目了然。 “好,很好,苏秦,你亲自前往北方前线督战,暂时停止攻燕,全力以赴与赵国一战,朕有刑伊柯,岂会怕他封子修。” 李钊选择和赵国抗衡到底,绝非心血来潮,在北地宋国经济最强,郑国次之。军事实力,赵国最强,郑国次之,国土面积,赵国最大,宋国次之,郑国再次之。 以此三点,李钊觉的铤而走险,也堪一战,一旦获胜,王图霸业,唾手可得。 同时,燕国皇城内,林枫阅览着前线奏报,露出欣慰笑容,庆州城方面,十万大军任凭留守铁骑军叫骂,据城而守,不理不睬,等待时机。 壶关,六万人亦以守为攻,不过,黑旗关方面,却已有所作为,取得首战。 自宋国二十万主力入侵晋国,本前往壶关的沐啸天,率领十五万骑兵南下,依托虎门关而守。 不想,这时林枫曾派张羽带四万轻骑兵去黑旗关,交给柳玄远,而手书上仅写着审时度势四字,柳玄远不愧为燕国头号战将。 不日前,趁着茅岸攻击壶关,沐啸天带兵南下阻挡宋国,晋北地区兵力匮乏。 派张羽,李奎率六万骑兵,出黑旗关,沿草原由北向南,攻击晋国。这不,没几天,两人先后占领六州,打通了黑旗关与壶关一线。这是半个多月来,最让林枫振奋的一个消息了。 需知,张羽夺下的六城,虽紧邻草原,土地贫乏,可这六座城池,既有土地,又有人口,多为晋国养马之地,经济价值远非塞外草原能比。 第96章哪里逃 黑旗关与壶关一线打通,在军事上意义非常重大,从此之后,两关可护卫犄角,互相配合了,进可攻,退可守,方圆数百公里,九州尽在两者羽翼之下。 将来,若晋国在西面攻击燕国,势必先考虑两地位置。况且晋国西线一带,历史上乃燕国故土,被晋国吞占百年,今日总算雪耻,夺回故地了。 此战,意义非凡,大快人心,俨然能够鼓舞北方士气,渐渐重振燕骑兵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声威。 林枫思索良久,写下一份诏书,下令张羽,李奎二人,趁晋北兵力空虚,放手一搏,争取最大利益,扩大战果。 壶关方面,冯石虎三人依关而守,吸引茅岸主力,若茅岸撤兵救援各地,马上寻找战机,与张羽合并围而歼之,绝不能让晋北留有晋军主力。 写完手诏,林枫松了口气,南方赵宋蜀燕四国联合攻郑,宋燕两国联合攻晋,两处战场玄之又玄的局面,在众人齐心协力筹划,终于改变困境。 难的有好消息,林枫心中放松许多,舒缓着身子,缓步朝着凌羽殿。 十多日不见段梦柔,近来,也不晓的她怎么样了。 自搬入凌羽殿,段梦柔吃得好,睡得香,自由自在,偶尔溜出宫也有侍卫保护,日子不比在段家差多少。 没有了束缚,她又好了伤疤忘了疼,带着侍卫,乔装打扮,一身男装在大街上调戏女子,把贤妃身份,曾经教训忘得干干净净了。 不过,连续数日朝中调兵遣将,燕国危机四伏,宫门守卫森严许多,段梦柔也被禁足了。 这日,百无聊赖的待在香阁内,躺在绣床上糊思乱想中,有宫女来报,皇上来了。 听到林枫名字,段梦柔心头突的一阵,惊慌失措坐了起来,洁白无瑕玉颊上,莫明奇妙泛起红晕。 重华宫内发生的事情,让她难堪,那日被林枫戏弄,占便宜,她时时记在心头。 想到林枫凶巴巴的画面,她深吸了一口气,忙起身移步出迎。 近日贪玩,忘了林枫存在,可不管怎么说,人家乃天子身份,又算自己相公,凌羽殿乃她的香闺,若林枫进来,肯定又做羞羞的事情,况且天色已晚,她不敢让林枫在宫中逗留。 林枫负手站在外殿,看见移步出来的段梦柔,眼前不禁一亮。 今日段二小姐一袭白色留仙裙,点尘不染,飘逸圣洁,天生丽质,高贵地让人不敢亵渎,没有半点粉黛的容颜,依然光艳如划破幽谷的灿烂阳光,让他心驰神荡。 “林----皇上。”段梦柔欲称呼林枫姓名,却临时改变了称呼,躬身行礼。 偷偷瞄了眼林枫灼人目光,他神色中似有些倦乏,却噙着一抹淡淡笑意,蕴含的某种深意,又让段梦柔心头情不自禁的乱跳起来。 林枫依旧负手轻笑,察觉眼前佳人呼吸似乎有点急促,神情忸怩矜持,一副小女儿姿态。 呵呵,莫非她心湖泛起涟漪,或者说,经历了重华宫之事,性格改变了。“柔儿,几日不见,与往日,今天你漂亮许多。” 段梦柔闻言,玉颊之上浮起一抹羞赧红晕,柳叶似地柳眉儿轻皱,又无奈的舒展开来,林枫言语,轻佻的让她气恼,怎奈寄人篱下不敢招惹对方,唯有发出一声无奈叹息。 联姻已无旋转余地,自己也做出承诺,这皮囊,迟早被林枫占有。一想到那难为情的事情,段二小姐心中忐忑不安,红红的,烫烫的。 羞恼之后,段梦柔又神色冷酷,盛气凌人道:“近几日,你不是很忙吗,不去处理朝政,小心人家灭了你的江山,本小姐可跟着丢不起这人。” “哈哈,灭了朕的江山,开玩笑!”林枫大笑,径直走进凌羽殿,入了段梦柔香闺中,一副不可思议神态。 段梦柔瞧着林枫毫不掩饰举动,恼火的跺了跺脚,气呼呼追上去,伸手拦着林枫,不屑道:“你笑什么,我说的有错吗?” 尽管不喜欢林枫,可林枫让她尽兴玩闹,却也不讨厌。她不在乎贤妃身份,不过,终究家族把她许配给了林枫,若来不及洞房,燕国便被灭了,她也太悲催了。 大摇大摆坐在秀床上,上面散发着段梦柔暗想,林枫深深吸口气,香气入鼻,伸着懒腰躺在了上面。 段梦柔俏面顿生几丝红晕,上前伸手抓着林枫手臂直往下拽,恼怒的道:“你怎么这么无礼,女儿家香闺,岂是你说进就进,快起来,你不能躺在我秀床上。”言罢,一颗芳心砰砰跳动。 尽管家族已经把自己许配给林枫,尽管自己心中也接受了这门婚事,可看见林枫嚣张模样,段梦柔心中就不爽快,从来都是自己欺负别人,而今,林枫却像吃定了自己似地,飞扬跋扈。 林枫坐起来,目光屏退旁边宫女,虎目盯着段二小姐双眸,调笑道:“是吗,二小姐,要赶我走么?” 偌大闺房中,孤男寡女,瞧着林枫认真的神态,段梦柔想起重华宫中一幕幕,生怕他故技重施,也不敢在摆大小姐架子,碎口道:“爱走不走,你不走,我走。” “想走?没那么容易!”一伸手,段梦柔被拉进林枫怀里,正面坐在林枫腿上,贴近晶莹剔透的耳畔,林枫轻声道。 “啊!”那曾与男人这般亲近,段梦柔被林枫揽在怀里,紧张在加剧,芳心扑通扑通直跳,耳根之上,如抹了朱砂,红扑扑的,被吓的失声尖叫。 察觉挣扎逃避不了,无奈佯作镇定,挤出一丝浅笑,嗔怒道:“林枫,你干嘛,你我尚未婚配,你不能欺负我!” 林枫深深吸了口气,陶醉在段梦柔诱人暗想中,却环抱着她,亲吻在耳畔:“二小姐!,你已被册封为贤妃,迟早履行妻子义务,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日吧?” 段梦柔心中咯噔一跳,绯红羞色似潮水一样漫上玉劲,转瞬间,娇颜如花的俏面染的祁红。芳心不安,暗暗叹道,这坏家伙不来陪我,找我便要做那羞人之事,实在太可恶了。 心儿噗通狂跳,却不晓得该怎么应答,窘迫俏面低垂,不敢正视林枫目光,抓狂无奈,娇羞可人,扭捏不语。 “近日,可是玩的痛快了,若非我有意禁足,柔儿是不是准备拆了骡马市啊!”不再戏耍段梦柔,林枫询问她近日情况。毕竟已经有了婚约,段梦柔再玩闹,也只是孩子气,必要的照顾还是有的。 段梦柔身子一震,他不是忙于军国大事吗,又怎么晓得自己行踪,莫不是监视自己行踪,直叹这家伙故意的,故意不让自己出去,这会又不要脸称呼自己乳名,可恶之极! 不过,林枫没有继续恐吓自己做羞人之事,心中宽慰许多,段梦柔噘嘴,手指戳着林枫胸口,没好气地道:“你这坏家伙,三番五次欺负我,我总要发泄吧,不然憋出病来,你关心我啊!” 好几次让林枫欺负,在宫里又皇后主持,她不敢随意殴打宫女太监,便只能偷偷溜出去,自己找些乐子,自我慰藉了。 看着段二小姐崛起的粉唇,林枫托起她身子,顺势揽住她小蛮腰,让两人距离更近,脑袋猛地向前。“我当然关心了,否则,柔儿,你能走出皇宫大门么?” 两人亲密接触,段梦柔花容失色惊叫,却被男人宽厚手掌限制,被人品着生津香舌。吻结束的刹那,呼一声,段梦柔口中香气喷在林枫脸颊,恋恋不舍,又羞怯满目。 “真香!”林枫陶醉的道。 “坏家伙!”羞耻之心,让段梦柔不敢直视林枫双目,鸵鸟似地,急忙低头,螓首埋在林枫怀里,声若蚊蝇碎口道。 伸出手,托起佳人光洁下颚,林枫温声道:“我很坏,可对女人很温柔,你不喜欢吗?” “我不知道,你太坏了!”先前热吻,段梦柔从中享受到从未有过的惬意,可出于女孩的娇羞与矜持,怎么能承认呢? “不知道,真不知道吗?要不重新再来!” “哎呀,你别闹了,快回去吧,我也休息了!”经不住林枫嬉闹,段二小姐撒娇的道。 “我累了,今夜不走了!”抱着段二小姐身子,林枫一翻身,搂着她滚进被子中,三下五除二解除两人束缚,相拥在一起。 这下,段二小姐彻底慌了,她哪想到洞房之夜,来的这么快,温热肌肤贴在身体,整个人身体僵硬,绷得直直的,像根木桩似地,躺在林枫怀中不敢挪动,生怕他做出不归之举。 不管林枫怎么想,反正她觉的两人之间,虽有点隔阂,有点暧-昧,可让她这会就做那种事情,她心中接受不了。 可很快耳根传来呼呼声,偷偷摸摸扭头望去,林枫俨然已睡着了。忙微微挪动身体,试图逃离,可惜扣在腰肢手掌一紧,只听林枫懒懒的道:“柔儿,哪里逃?该休息了。” 第97章东西夹击 一言既出,喝住了怀中佳人,却没有了下文,林枫真的沉睡过去了。 近日,南北军情,统统摆放在他案台上,花费不少精力。赵宋不曾出兵前,他心情沉重。赵宋出兵了,心中石头总算落地。却依然不得安生,筹划钱粮,打造兵器,积极招募新兵。 又得时刻留意前线动向,及时做出决断,在大局上谋划燕国未来。半月来,林枫仿佛回到了从前腥风血雨的生活,虽未亲自参战,却紧张,刺激,勾心斗角,煞费脑汁。 不同是以前先保命,再报国,而今先保国,才可保命,看着轻松,实则劳碌,肩上胆子更重。 今日,难的北方送来捷报,心情才放松许多,不然,不晓的这种情况延续多久。 怀中佳人久久不能入眠,曾几何时,与人这么亲密过,单薄的短衣亵裤,阻挡不了男子身上温热,像抱枕似地被抱在怀里,雄性气息扑鼻而入,扰的她心烦意乱。 待男子熟睡后,她方才敢偷偷抬起头。自两人偶遇,多是磕磕绊绊,还从没仔细打量过对方。 身躯凛凛,胸脯横阔,相貌堂堂。两弯眉浑如刷漆,乌黑长发一泻而下,很奇怪的,寻常青年男子披头散发,总免不了带几分散漫味道,可他这样反而狂放,豪气,全无半分懒散。 少了些楚国男子的秀气,亦无北国粗犷,熟睡中似撼天狮子下云端,如摇地貔貅临座上。直让人觉得天底下的英俊男子,合该都似他这般,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芊芊素手轻轻拨动林枫额前乌发,借着烛台亮光,看到林枫全貌,轻声嘀咕;“没想到,这坏人,也长的人模狗样,看着让人挺舒服。” 回想两人相处,她被林枫多次欺负,更被饿了好久,差点没饿死,从小到大没有经历过那非人生活。所幸,自搬到凌羽殿,林枫极少老骚扰自己,生活却一天比一天舒坦。 闲暇时,通过宫女太监之口,也晓得林枫不是很坏,这宫中与众不同,没有太多规矩,他反倒深深溺爱着五位娘娘。 依宫女所说,天下君王众多,可谁嫁给了林枫,才是这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她是不相信,可记起那天自己戏弄皇妃,林枫的愤怒。及多日来,宫墙另一边,传来地笑语,似乎证实了宫女所言。 轻哼一声,朝着林枫怀里挪了挪,碎口道:“你这坏人,往后再欺负柔儿,便再也不理你了。” --------------- 次日,林枫睁开眼时,天色已大亮。乌发零乱的段梦柔,柔软温润香躯依偎在他怀中熟睡,俏面含笑,睫毛闪动,可爱至极。 想着昨夜抱着段梦柔熟睡,林枫也真服了自己,段梦柔已到出嫁年龄,要了她,再正常不过了,但他内心不肯破坏那美好纯真。 低头亲吻在闪动的睫毛上,段梦柔玉劲上顿生红霞,睫毛跳动越发厉害,林枫暗笑,晓得她已醒过来,和声道:“近日,若实在无趣,去找皇后几人,柳杉自酒场带了点果子酒,你去尝尝!” “果子酒?什么味道?”佳人本欲继续装睡,不理会林枫,但在听到果子酒时,马上坐起来,一阵微凉,低头察觉身上仅穿短衣,春光乍泄,又忙躲进被子中,露出半个小脑袋询问。 “想知道,去找皇后呗。”果子酒是在与段温两家合作后,林枫写了方子,让柳杉派人酿造出来的。 希望借助段温两家商路,把新酒,果子酒,新盐,全部销往南方,霸占南方各国市场。 “哦,可怎么开口呢?”段梦柔咬着玉指,埋头思索。她调戏过皇妃,当日又与几人闹的不欢而散,搬入凌羽殿半月了,没有去拜访五人,多是因为不晓的该怎么面对。 可听着林枫所言,那果子酒似乎很好,她从来也不曾听说过,心中顿时有点期待。 “皇上,南方战报!”门外,安恒扣着房门。 林枫快速穿好衣服,临走前,叮嘱道:“皇后五人知书达理,不与你斤斤计较,你若不去,会显得你失礼了。” 听着林枫脚步声渐渐远去,段梦柔缓了口气,轻轻嗅去,被窝中还残留着男人的味道,想起昨夜情形,一切仿佛一场梦。 抓起被子藏进被窝中,俏面发烫,羞羞自语:“这坏人太讨厌,人家没有做好准备喜欢他呢,就不知羞的在人家房中过夜,这成夫妻了,太便宜他了,不过,他怀中还真暖和。” 当段二小姐起床时,林枫已在暖阁浏览了雷杰英送来的前线军情。 依照雷杰英带去的手谕,白易生,雷杰英,侯铭封等人军力合并足有十万余人。趁着赵军三是万人猛攻余林道,吸引郑国北方主力时,庆州城内的大军,抓住接壤的彭州防卫空虚的机会, 一鼓作气攻克彭州城,取得南方首次大捷。 “彭州,彭州!”林枫手指不断叩在案台上,目光死死盯着地图。 彭州划分在余林道,与山南道接壤,是郑国靠燕国处,最北边的城池,也是郑国在北方的桥头堡。如今,赵军在余林道内大肆攻击铁骑军,已占领环洲,潞州,象州。 其中环洲与彭州接壤,赵燕两国土地总算相邻,可看着地图,林枫总觉的隐隐不安。若虎贲军有能力,会轻而易举从燕军手中夺过彭州,开始经略邙山地区。 那么无论将来燕军在邙山地区占领多少地区,终究会被虎贲军隔断。 而且,他记的有个成语似乎叫假道伐虢,不知道,一旦封子修大败郑国,这件事会不会发生在燕国身上。 可倘若让他把到手的城池吐出去,他又于心不忍。忍不住道:“不改初衷真英雄,不择手段非豪杰。狗屁,难道不能做次小人么?” 四国伐郑,乃天赐良机,若不趁机扩充地盘,机会怕失不再来。眼下不管赵国伐郑后有何打算,是不是攻占彭州,必须先休书一封,让雷杰英等人确保彭州的情况下,大肆扩充土地吧。 云州城外平原上,来不及融化的积雪上,染满了腥红血迹,一场大战下来,双方死伤上万人,护城河中积水,已变为猩红血池了。 距离云州不足五十里的邙山平原上,赵郑两国斥候来回穿梭,无不在第一时间把前方战事汇报给主将。 云州城五十里外,赵军大营,三十万攻城部队全部驻扎于此,清一色红衫套着黑甲,密密麻麻连成一片,若可以从空中俯视,看起来会像一群列队的红蚁。 三日前,赵国主将封子修,率三十万虎贲军,一路穿州过县,所向披靡,在余林道占领不少州县。 刑伊柯率兵阻挡,依托云州城有利地形,终于阻挡住虎贲军步伐。 “大将军,云州城高墙厚,又驻守郑国二十万主力,此战不好打啊,前锋部队从昨日下午开始攻城,死伤无数,云州城依然固若金汤。” 大营内,一名浑身染血,粗狂的汉子,向坐在上方的将军汇报。旁边亦有将军附和。“是啊,非兵行险招,否则,怕是一场残战。” 只见那坐在上方的将军,立体五官刀刻般俊朗,一身红黑铠甲,整个人发出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俊朗面容上噙着一抹阴邪笑容,看起来让人不寒而栗。 此人,正是赵国名将封子修,绰号疯子,打仗从来不按章法,毫无套路,更主要,他喜欢屠城杀俘。 “不好攻吗,那就先困住郑国主力。马上调集边境二十万军队,打通赵国至陈国一片区域。待到春暖时,我亲自收拾刑伊柯。”封子修言语随意,仿佛不是在指挥一场大战,风轻云淡之间,让人猜不出他心思。 “大将军,你是要?”下面将领不解其意问道。 封子修笑眯眯的道:“郑国不是要强势崛起吗,若一战打残郑国北方的铁骑军,看他如何嚣张?” 诸位将领依然没能明白封子修意思,不过,跟随大将军南征北镇十多年,大家习惯了他的做法,反正无论怎样,他从未败过,听他的,这就对了。 接下来几天,云州城外,连续发生数十场激战,可惜,赵国派出军队数量不多,多以骚扰为主。倒是云州城西线,衡州,茅洲,霍州等等,在西面二十万虎贲军,猛攻下迅速沦陷,短短六七天,余林道西部几乎全部沦丧。 云州城内,刑伊柯非常恼火,无论来自国内压力,还是前线压力,他多次想与赵军主力一战,可惜云州城被围得死死,根本出不了城。 当下,郑国铁骑军主力又困在云州城,赵军二十万虎贲军,面对防御力极弱的城池,像秋风扫落叶,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后面几个州府, 甚至不等虎贲军攻城,要么弃城而逃,要么打开城门,迎接赵军。 更令刑伊柯气恼是,赵军凭借二十万虎贲,在余林道西部横扫也就罢了,可燕国竟凭借十万军队,在余林道东部,淮南道西部,穿州过县,在这六七日内,攻破了六州,大有趁淮南道空虚,向东吞并淮南道野心。 第98章临危不惧 此时的刑伊柯,心乱如麻,隐隐之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若说单单郑国吞燕,会是轻而易举,自己率麾下二十万铁骑军,足以拿下燕国五州。 可惜,战场变化神鬼莫测,这场战役,郑国为灭燕攻晋伐宋,准备了足足五年,却忽然风起云涌,经过燕国连赵合宋,本来大好局面,却风云逆转。 而今东方宋军猛攻凉鸣关,南面蜀国渡江伐郑,希望趁机收复去年夏末失地。北方形势亦岌岌可危,赵国五十万虎贲骑士,在余林道如入无人之境。 凭借自己手中二十万铁骑军,根本无从与声名在外,北方最强大骑兵对抗,眼下郑国反陷入万劫之地,国土沦丧,处处被动,若不能及早化解,丧失邙山四郡,不过时间问题。 越想心情越沉重,而今自己驻兵云州城,这座以江而建的州府,若不能阻止虎贲军兵锋,继续一退再退,龙江一带,再无强大城池阻止对方。 让他不解的是,虎贲军连克数州,锋芒正盛,近日却仅派小股骑兵袭击,根本对云州城构不成威胁。 他相信,封子修不攻城,不会是因为云州城城高墙厚,护城河环绕,结合封子修战法,这绝非好兆头! “韩火,赵军主力正在何处,做些什么?”几天来连失数州,又不见虎贲军主力,让刑伊柯憋了一肚子暗火,对下面部将态度不是很好。 韩火出身不低,郑国韩氏族人,约莫四十岁左右,随刑伊柯征战多年,作战经验丰富,是一名老将了。此战作为先锋,负责守城。 听到刑伊柯询问,韩火忙道:“探子汇报,赵军主力连日在龙江中捉虾摸鱼,根本没有出战的意思?” “龙江?捉虾摸鱼?”刑伊柯闻声,反问。 龙江发源于燕赵两国之间的苍岩山一代,由北向南顺流,穿过余林道南下,上游城市便是云州城,下游在灵州与来自陈国的兰江汇合,最终穿过邙山腹地,流入长江内,是北地西部最大河流了。 龙江,捉虾摸鱼,刑伊柯反复嘀咕,虎贲军军纪严明,临战向来战斗气势高涨,此战,怎么会-----。突然,刑伊柯面色一沉,失声叫道:“不好,刑伊柯莫非疯了吗?” “将军,你想到了什么?”众将齐问。 在大家心中,将军向来冷静,果敢,从来没有像先前表现的惊慌失措,毫无气度。 刑伊柯倒吸了口冷气,自己先前想法太恐怖了,若封子修打算那么做,简直太丧心病狂了。 连续喝下两杯凉茶,紧绷的心情稍稍平复,为证明心中不可思议的猜测,刑伊柯忙问:“苏蛮,近期龙江水位有没有什么变化?” “水位下降!不少河段露出河床了!”苏蛮平心静气的说,言语中满不在乎。 由于龙江横穿过余林道,每年开春,余林道四面各州多会在龙江上游开垦沟壑引流,灌溉各州府良田。所以,每年开春虽说积雪消融,实则龙江水位会下降。 苏蛮留意过龙江水位,往年水位下降,也没有今年这么厉害,不过,大战在即,也没有多考虑! “你个混蛋,怎么不早说,是要害死大家吗?”闻言,刑伊柯大怒,抓起刚放下的茶杯,丢向苏蛮,怒不可解的道:“我若猜的没错,虎贲军那是在河里摸虾抓鱼,分明是要阻断龙江,水淹云州城。” 证实了心中猜想,刑伊柯忽然觉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因龙江从云州城穿过,所以云州城在北方成为仅次于灵州的商业要道,城内相当繁华,百姓数十万之多,一旦赵军水淹云州,怕不光铁骑军不保,连云州城百姓也难逃一劫。 “这,这么可能?云州城内可有近百万人口呢?封子修不会真疯了吧?”苏蛮觉的不可思议,失声问道。 随后便觉的自己白痴了,封子修之所以被称为疯子,不是因为名字,而是做事超出常人理解范围。 他从军一来,手底从不留俘虏,攻城时,若敌人誓死反抗,破城之日,也是屠城之时,久而久之,被人称为可怕的疯子,手底五十万虎贲军被称为,来自地狱的刽子手。 他和他的军队,从来不会瞎怜悯天下苍生,又岂会怜悯云州城内近百万生灵。 此刻,衙内诸将心中慌乱,有种天将要塌下来的感觉,韩火急声问道:“将军,你不是多虑了,龙江水位极深,虎贲军如何阻断水位?” “韩火,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正因龙江水位极深,虎贲军又怎会在龙江内捉虾摸鱼?”刑伊柯反问:“还不立刻派出探子,确定具体情况。” “啊,这该怎么办,若封子修水淹云州,怕就在近几日了。”韩火边走边说,周代大帐外,急忙派出探子去探清虚实。 此刻,刑伊柯不敢大意:“一旦探子传回消息证实虎贲军行动,苏蛮,马上派人疏散城中百姓,韩火,随我出城作战。”刑伊柯斩钉截铁的道。 “什么?将军,大军不撤离吗?”众将失声询问。一旦确定封子修水淹云州城,逃都来不急,还敢出城作战,这无异于以卵击石。 “撤,我刑伊柯字典了没有这个字。”刑伊柯重拳砸在案台上,冷哼:“龙江水位极深,封子修若截流多日,也需要时日,不过一旦发水,云州不保,龙江下游各州亦保不住,千里沃野会化为沼泽,百姓死伤无数,流离失所,今日谁敢言撤,别怪我刑某人不念同僚情分。” 刑伊柯作为郑国将领,出身低微,极为同情百姓,行军打仗中,队伍从来不伤百姓毫厘,他觉的,军人职责是开疆辟土,攻城掠地,而非屠戮百姓,伤害无辜。所以,猜出封子修意图时,他就定下迎战的计划,自己率军拖住对方,夺回龙江上游。 很快,派出的探子传回消息,证实了刑伊柯猜测。“屠夫,屠夫!”刑伊柯大喝。 愤怒归愤怒,但刑伊柯告诉自己,若欲解除隐患,务必夺回龙江上游,方能化解燃眉之急。 到底是宿将,冷静下来,刑伊柯依照当前形势,短时间内制定了作战计划。主力诱敌深入,布下奇兵,张开左右两翼包抄反击,派出奇兵夺回龙江上游。 云州城内,嚎叫声响起,二十多万铁骑军快速集结,十万骑兵,十多万步兵,依次出城。 面对赵军三十万虎贲军,清一色骑兵,刑伊柯手底部队显的单薄,且以步克骑,没有丝毫优势可言。 乍看铁骑军势弱,刑伊柯却与封子修齐名,乃郑国当世名将,多年来自然有自己统兵之道。 春暖微寒,万物解冻,平原上积雪融化,数万蓝衣黑甲步兵涌出城外,很快形成方阵,快步向前,六万骑兵分处两翼,四万骑兵作为备用军,关键时刻夺回龙江上游。 此刻,赵军大营内,封子修已得到郑军出兵消息,手中随意把玩着佩刀,暗笑急不可耐啊,再有一天时间,积蓄够江水,大水足以湮灭龙江下游了。 不过,眼下铁骑军主动出城,在正面战场,击败对手似乎也不错。“李贺,率三万虎贲,驻扎龙江上游,防止对方偷袭。全军出动,侯然率中军冲锋,李沛,赵横率两翼包抄,务必一战全歼铁骑军。” 虎贲军清一色骑兵,皆为南征北战的勇士,面对敌手,不需要任何计谋,三十万虎贲军,在平原足以碾压一切,让任何生灵顷刻间化为乌有,一场屠戮之战,马上将要展开。 未尝一败的封子修,带领未曾一败的虎贲军,全军上下斗志昂扬,兵锋未起,仿佛已嗅到让人热血沸腾的鲜血味,一个个虎贲军,像急于饮血的恶魔,整装出发。 邙山平原上,铁骑军一步一喝的咆哮声,呐喊声,虎贲军哒哒马蹄声,冲锋声,安静平原上,仿佛忽然响起暮鼓晨钟,呼啸之声,不绝于耳,森严肃杀气氛压抑的人难受,仿佛天穹快要崩塌,仿佛大地将要下陷,危险弥漫在空气中,环绕在平原上。 铁骑军率先抵达预定位置,不敢耽搁马上进行布防,军中步兵数量太多,通常情况下,难以与骑兵抗衡,特别对手为虎贲军,既有战斗力,又有名将指挥,此战不容小觑。 刑伊柯一袭黑甲,神色您装,眯着双眸,站在高大攻城车上,眺望远上。 北方平原上乌压压骑兵,像一群觅食的洪荒猛兽奔袭而来,轰隆马蹄声,能把苍穹震塌,紧攥着长枪,刑伊柯冷喝道:“架弩床!抛石机!” 没错,就是弩床,这东西盛行于宋,却非宋国独有,郑宋相邻,自然有法子制作弩床。 郑国设计的床弩,长两米,宽一米,箭杆亦为一米,一人搭箭,四人发力,五人相互配合,射程在八百至千米之间,每次可置放三根长枪。虽弱于宋国,对北方骑兵却是致命武器,天然克星。 第99章各有心思 这个时代,故弄风雅的书生很多,可潜心钻研,研制城防利器的人也不少。宋国,依仗国内强大财力,招纳天下技师,神机营中,囊括了天下最厉害的武器。 五年前败于宋,卧薪尝胆,亦招募天下技师,眼下攻防利器虽不如宋,却也锋芒初露。 除去弩床,这抛石机射程更远,是一种更为强大的攻城武器,能把巨石投进千里之外,敌方城墙和城内,造成破坏。 在古代又称炮,可投掷一个或多个物体,物体可是巨石或火药武器,甚至是尸体,秽物,绝对为冷兵器时代最佳的攻城利器,没有之一。 不过,眼下为消灭对方骑兵,投石机内置放了大量铁蒺藜,一种专门对付骑兵的四角利器,一旦马匹踩中,会瞬间丧失奔袭能力,人仰马翻。 三百架床弩一字摆放后,巨大身躯像耸立的巨人,又如后世火炮,气势汹汹,神奇无比。 一百辆抛石机摆放在后面,也是霸气无双,步骑配合相得益彰,队伍续续前进。 北方黑云滚滚,尘烟四起,数以万计的骑兵狂奔,宛若洪流咆哮。 “千米之外,置抛铁蒺藜,千米之内,射出长枪,绝不容许赵军靠近。”横扫一眼队伍,刑伊柯下令。神情凝重,死死盯着席卷而来的虎贲军。 一声令下,整支队伍快速变阵,刀盾兵在前,弓箭手居中,手持三米长枪的方阵步兵在后,中间夹杂手持斩马刀的刀斧手,两翼配有骑兵,前锋更是那巨人般投石机与弩床,若非遭遇赵国训练有素的虎贲军,普通军队奈何不了铁骑军。 轰隆声越来越响亮,整个大地像颤抖起来,远处一抹红缨出现在刑伊柯眼际中。他知道,那是骑兵,整个北方最强大骑兵,被人传诵,被人忌惮的虎贲军。 “杀!杀!杀!”虎贲军出现,宛若旋风,带着嘈杂的呐喊声。 铁骑军方面,号角扬起,战鼓轰鸣,喊杀声不断,步兵手中长枪朝天挥舞,面对强敌,尚敢一战气势,不弱于虎贲军。 三千米,两千米,一千五百米,随着虎贲军逼近,以守代攻的铁骑军率先发动攻势。 指挥抛石机部队的将军,估算出虎贲军距离,马上下令投放内铁蒺藜,以阻挡骑兵冲锋。“抛,弄死那群狗-娘养的。” 两军冲击之际,万千铁蒺藜,仿佛瓢泼之水,自投石机中射出,在空中分成无数,宛若雨滴,叮叮当当落在地面上。 平原上,骑兵宛若一群幽灵,来无影去无踪,非强横之物,不能阻挡。但这铁蒺藜虽小,却是战马克星。 一百辆抛石机反复投抛,数以万计铁蒺藜,仿佛明星在阳光下散发幽光,画出完美弧线,落在虎贲军中,地面响起叮叮当当声音,马上有战马遭殃,身体横斜,滚到在地,把身上骑兵甩出。 前面冲锋的虎贲军,遭受遍地铁蒺藜折磨,成片成片骑兵倒下,被后面来不及停止的马匹踩踏,一时间,地面上战马嘶鸣,骑兵惨叫,血肉模糊的场景,像沦入修罗地狱。 众所周知,骑兵优势在于灵活性,机动性,冲锋中,若前锋倒下,后军不能及时改变方向,很容易发生互相踩踏,从而葬送骑兵性命。 好在虎贲军多为百战之士,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前锋情况突变,不少骑兵要么勒住马缰,要么改变方向,铺天盖地的铁蒺藜,阻挡不了骑士冲锋的决心。 只是侥幸避开铁蒺藜的虎贲军,迎来不是胜利,而是更凶残的长枪,铁蒺藜伤马,弩床射出地长枪却要命,且冲击力异常强大,有时候可穿透两三人,像糖葫芦似地,串在长枪上。 “放,放,放!”面对进入射程地虎贲军,铁骑军将领丝毫不敢懈怠,连续暴喝,脸红脖子粗,大口大口喘气。 投石机与弩床,前调整好方向后,准备充分的士兵立刻放松绞轴。 簌!簌!簌!三百架弩床同时射出九百根长枪,如游龙冲出,又在空中划出优美弧线,争先恐后向虎贲军逼近。 又一阵无情绞杀,人仰马翻,惨叫声不断。 一杆杆长枪穿破骑兵身躯,一个个士兵被长枪刺穿,三百架弩床,一百辆投石机,生生逼的虎贲军寸步难行,死伤无数。零星虎贲军在冲锋外,地面已尸横遍野。 “刑伊柯啊刑伊柯,倘若你龟缩在云州城,还能苟活一日,今日你主动出兵,以为凭借几百架弩床,能挡住虎贲军冲锋吗?” 大军中央,封子修把战局尽收眼底,他丝毫不怜悯战死地虎贲军,依然指挥部队冲锋,虎贲军从不畏生死,更不会被生死吓破胆。 冲锋部队在领略利器威力后,以守为攻,仿佛鹰翼般铺开,形成月牙形,向着铁骑军两翼冲去。 这里虽有骑兵待命,却相对而言,防御力量较为薄弱。一旦冲破了,便会把铁骑军包了饺子,全部歼灭。 刑伊柯面色沉重,急忙挥旗示意步兵前进,弩床与抛石机调整方向,步步为营,徐徐前进。 蓝衣冷肃,红衣庄重,两军对比鲜明。刑伊柯策马在前,目光直逼虎贲军中封子修,恨不得直接上前,宰了那个丧心病狂的家伙。 马嘶声,喊杀声,如巨浪滚滚而来,饶是见过酣战的刑伊柯,也被这场面震撼。毕竟,除了百年前,发生过几场百万人规模的大战,数十年来,北方大战尚未超过三十万。 而今,五十万人的军队互相厮杀,每每伤亡恐怕也在千百人之间,着实令人恐惧。 十万余虎贲狂奔,宛如洪流,地面上的震动,让人心惊胆颤。 “床弩射击!弩兵列阵!”韩火挥舞长刀,做出出击之势,撕心裂肺咆哮道。 咆哮声中,床弩,抛石机调整到位,开始攻击,弓弩兵待命,绞杀两百米内任何靠近方阵的骑兵。 同时,左右两侧骑兵中,万余连弩小队控弦待命,刀斧手出现在步兵方阵间隙中,步兵方阵快速前移,如一团蓝云移动。“杀,杀,杀.。” 一步一喝,气势汹汹,整齐的音律,整齐的步伐,十万人犹如一体。 虎贲军快速前行,手持长弓,挥着兵刃,呼啸而来,仿佛红色火焰,在呼啸寒风中奔驰,零散箭雨开始逼近。 望着呼啸而来,群狼似地虎贲军,刑伊柯思绪又紧了紧,他从来不敢大意,尤其在敌众我寡,敌强我弱的危局之下,他更全身心指挥,希望在险境中扭转局面。 弓弩兵与攻城兵中,先后传出命令声。唰唰声,流云一样的长枪快速出击,密集不透风雨的箭矢,在空中穿梭。 眨眼中,落在骑兵身上,长枪巨大冲击力破穿战马身体,或把骑兵当成被刺下战马,雨点般箭矢,直让冲锋的骑兵,变成刺猬似地,浑身无完好之处。 刑伊柯贵为与封子修齐名的将领,信奉攻击是最好的防守,即便穷途末路,也不该初心。 否则,在云州城会被水淹的危机下,早已逃之夭夭,不会出现在战场上了。 受伤倒地的战马,惨死的骑兵,又一次成为障碍物,冲锋骑兵来不及应变,滚落地面,刚刚落地,又被后续而来的骑兵在身体践踏而过。 短短几个呼吸,上千战马被废,士兵被踩成泥浆,揉入未彻底融化地泥土中。 上千人伤亡,不能改变大军冲锋的局面,在封子修指挥下,骑兵依然勇往直前,只是,铺展范围更大了,投石机,弩床再不能完全覆盖,阻止对方冲锋了。 刑伊柯明白,封子修这是准备利用骑兵的机动性,灵活性及冲击力,准备从四面开花,冲散弓弩兵与攻城兵。 一旦没有长枪与箭矢阻碍,骑兵冲杀起来,会痛快许多,步兵方阵,终究会虎贲军相遇,展开大决战。 老成谋国的刑伊柯不是傻子,步兵面对骑兵,有天然劣势,可步兵方阵和普通步兵,总归不一样。 郑国步兵方阵源于宋国,可经过战场上杀戮和改进,有着强大杀伤力,十五万士兵紧密排列构成的三个方形编队,形成一道由盾牌和长矛组成的坚壁。 在战争中,步兵序列,唯有强悍地铁甲步兵可以与之争锋,对骑兵也有极大杀伤力,若非精英骑兵,不能冲破步兵方阵。 况且,在没有绞杀大量骑兵之前,他绝不允许对方有机会大决战。 所以,在发现封子修意图后,刑伊柯马上指挥步兵方阵,徐徐后退,同时保持着阵型和秩序,两翼待命骑兵,寻找战机。 “将军,铁骑军后撤!” 闻言,封子修轻笑,似不把刑伊柯放在眼里,“他在诱敌深入,寻找战机,可惜今日怕无法如愿了。” 封子修心中清楚,对方这是准备引诱虎贲军深入,一旦虎贲军首位不能相顾及,那时,将士铁骑军出兵的最佳时机。 这个战术不错,赵国曾用它打破匈奴,一战消灭匈奴三十万骑兵,彻底改变两国格局,成为赵国崛起标志性一战。 第100章一笑泯恩仇 今日,再见到步骑混合攻防,封子修虽狂傲也不敢马虎,更不想给刑伊柯反抗机会。 邙山平原,一场战争生死不休时,林枫在玉漱苑内,悠哉悠哉阅览着捷报。 连日来,北方战局不断扭转,张羽率军连克数州,给晋国造成不少麻烦,对林枫而言,捷报却像雪片似地,一个个落在他案台上,让人看着兴奋。 “张羽,侯铭封够狂,五万骑兵夺下三州,又三进三出,夺下凉州,胡洲,孺子可教也,不枉我当初悉心指导!”林枫感叹。 相对南方四国伐郑,雷杰英等人坐享其成,林枫多牵挂北方战局,壶关方面,冯石虎,恒邦昌牵住了茅岸十万主力,让晋北城防空虚,州府宪兵,根本挡不住滚滚铁骑,给张羽,侯铭封留下可乘之机。 听着林枫笑语,赵紫烟抬起素手,把切好的水果送到他口中,笑嘻嘻道:“两位将军出身流民,得相公欣赏,自然以军功报答相公知遇之恩了。” 她一身粉白色留仙裙,宽大衣摆上绣着粉色的花纹,臂上挽着烟罗紫轻绡,芊芊柳腰,一条紫色织锦腰带系上。 乌黑秀发上,一条淡紫色丝带系起,几丝秀发淘气的垂落双肩,把弹指可破的肌肤,衬得越发白皙,玉颜上未施粉黛,却清新脱俗,自是优雅妧媚。 倚在林枫怀中,一副小鸟依人模样,洋溢着幸福笑容。 难的有机会与林枫独处,还在玉漱苑内,赵紫烟有种难以言喻的喜悦,边给林枫喂食,边整理奏折,偶尔被林枫嬉闹,微微娇嗔,直觉的好不惬意。 “哈哈,嫣儿所言不错!”放下手中奏折,林枫朗声大笑。 近日捷报不断,又得段温两家巨资扶持,军事经济上地胜利,俨然照着预期方向发展,燕国曾经剩下五州之地,而今一战,南北方无不取得大捷,收复不少故土,土面积暴增一倍有余。 “相公,有什么高兴事情,在玉漱苑外,便能听到你与紫烟的笑声了!”慕容梦菲款款走进来,身边还有皇后三人,忍不住询问。 “北方大捷,张羽,侯铭封两位将军又夺下两州!”赵紫烟窝在林枫怀中,欲起身招呼皇后四人,却被林枫抱着坐在了怀里,美眸白了下男人,面带笑意的应着。 “是吗?真是值的庆贺啊!”四位佳人绕着林枫坐下,萧琳琅亦赞不绝口。大家清楚,眼前幸福生活来之不易,唯有燕国强大,幸福生活才有保证。 向四位佳人送去一个热吻,林枫笑着道:“战争没有结束,北方战局不会止步,将来究竟能夺下多少州城,可否控制夺下之城,还需花费心思,守业更比创业难啊。不过夺下数州,强过寸土未夺,我就喜欢张羽和侯铭封这个闯劲,敢拼敢杀,有勇有谋。” “相公说的极是,守业更比创业难,想当初始皇帝被誉为万古一帝,却也避免大夏分崩离析,燕国若争霸图强,重新崛起,相公还要多花心思才对。”苏贵妃托着腮帮道。 “父亲大人曾经说过,大凡有道之君往往有坚定信念、意志。不仅能严于律自,洁身自好,还能够把祖宗基业放在第一位。 其二,有不屈不挠的雄心,败而不馁的大志。面对困境和危局,能够勇于改革,励精图治,安稳度过瓶颈危机。 第三,善于招贤纳士,用人不论亲疏,唯才是举。第四,虚怀若谷,从谏如流。第五,有良好的政治素质和品德。 第六,善于归结前代灭亡的教训,以史为镜。 第七,心存百姓和社稷,不贪图一己之利。晴儿不太懂的这些,可眼下相公似乎做到了,若再坚守下去,肯定是有道明君,流芳千古。” 被苏贵妃称为有道之君,林枫顿时飘飘然,揽过国色美人,拿起一颗水果,塞进美人香口中,惹得美人连连发笑。 两人嬉闹逗乐时,林枫余光却看到一人,鬼鬼祟祟潜进玉漱苑,瞧着来人举动,忍不住混然一笑。 那人见自己被发现,扭头望向四方,察觉众人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吐出香舌,蹑手蹑脚停下,噗哧一笑。“嘻嘻,那啥,走错地了,你们继续玩闹!”说完,撒开腿丫子,准备跑开。 “小丫头片子,回来!”林枫瞪了眼对方,声音低沉地叫道。 “真走错地方了,不晓的,这里有人!”段梦柔还想开溜,可惜在林枫目视下,却不敢离开。 不高兴地嘟着嘴,冲着林枫挥着粉拳,碎步垂头缓缓走上来,目光偷偷瞄了下案台旁安坐的五位佳人,搓着衣角,欠身行礼。 “各位姐姐好!”皇后等人看着贤妃不语! “给姐姐们赔不是了!”诸位佳人依然不语! 段梦柔犹豫片刻,几步上前,学着皇后几人模样,跪坐在软垫上,伸出芊芊玉指,主动逐一给皇后五人捏肩捶背。 五人依然不语,面不改色,亦不领情,段梦柔素手摸了摸额头香汗,语气无助地朝萧琳琅道:“淑妃姐姐,前些日子,柔儿荒唐了,姐姐大人有大量,千万莫怪柔儿不懂事,今日,柔儿特意带了点甜品,上门负荆请罪。” “负荆请罪哈,荆棘呢,不会耍嘴皮子过过嘴瘾吧!”瞧着段梦柔无助又尴尬神态,林枫忍不住调笑,落井下石道。 “啊,还没来得及坎!”段梦柔俏面一红,似秋日红扑扑地柿子,眸子剜了下林枫,一副忘记的样子。 这会,萧琳琅也开口了,神色平静,带着几分素有的冷酷,似有不解的问道:“不对啊,先前某人好像说走错地方了,不晓的玉漱苑内有人,相公,是这么说吗?” “没错,我听的真实!”林枫非常配合,阴阳怪气,换了女腔,摆弄出拈花指道:“嘻嘻,那啥,走错地了,你们继续玩闹!” 咯咯,咯咯,林枫女态,顿时让故意扳着脸,装严肃的皇后五人,笑得花枝招展,留仙裙下酥-胸起伏。 “坏人,你欺负柔儿!”段梦柔也在笑,不过,粉拳却打在林枫手臂上,撒娇的道。 “好了,好了,相公,别再为难贤妃妹子了,既然来道歉了,琳琅原谅贤妃妹子了,寻常百姓尚且懂家和万事兴,琳琅岂会让相公难堪!”笑声平静了,萧淑妃拉着贤妃素手,和颜悦色地说。 林枫端坐起来,换了副面孔,摆出一家之主姿态,朝着段梦柔道:“小丫头片子,既然琳琅不与你计较了,快点让人把你准备的东西端上来呗!” “啊,真要啊,我这就出宫准备!”段梦柔神态窘迫,支起身子准备离开。先前她在万般无奈之下,随口说说而已,林枫却当真了。 这下,萧淑妃神态顿时变绿了,端庄冷酷表情中,升起薄怒,盯着段梦柔心中毛毛的,暗叹不妙。然而,皇后四人却被乐的不行,欢笑声又响起了。 林枫也没料到段梦柔过嘴瘾,满嘴跑火车,看见萧淑妃面生温怒,抱住佳人瞪了下段梦柔,没好气地呵斥道:“柔儿,内宫不是集市,不容你撒野,还不快向琳琅道歉。” 察觉事态不妙,似乎再次得罪了萧淑妃,段梦柔急忙道:“淑妃姐姐,要不你打我吧,我不会生气的!”言毕,还把脑袋伸到萧淑妃面前。 萧淑妃白了下她,抬头指着不远处伺候的宫女,道:“我可不敢打你,免的惹相公生气,若实心道歉,去,把盘中果子酒拿来,伺候大家尝尝吧!” “哦,哦,哦!”段梦柔立刻动身,今日来玉漱苑,就因宫女汇报,萧淑妃带着礼品来了玉漱苑,恰好有让她牵挂的果子酒。 而今,萧淑妃令她伺候大家饮酒,她不仅没有觉的不痛快,反而心中乐的不行。 从托盘中拿来果酒,段梦柔马上帮大家盛了杯,又看看自己面前的空杯子,侧身倚在萧琳琅怀里,撒娇道:“淑妃姐姐,能让柔儿尝点吗?” “唉,春困秋乏,这天气让人容易犯困,全靠着果酒提神,一滴也不能浪费啊!”萧淑妃故意揉揉膀子,轻叹道。 “淑妃姐姐放心,今个儿起,柔儿每天去玉华宫给姐姐捶背!”贤妃晓得萧淑妃在为难自己,自己又有错在先,为了果子酒,只能咬牙忍了。放下酒壶,勤快的帮萧淑妃捏肩捶背。 “嗯,那就尝点吧!”几人数杯酒下肚,段梦柔也连续吞了不少口水,目光直勾勾盯着果酒直线下降的酒壶,眼中满是渴望。萧琳琅听着她腹中作响,这才不与她计较。 段梦柔闻言,马上替自己斟上,一饮而尽,摸了摸嘴角,又连喝两杯,痛快的道:“好酒,琼浆玉酿,若能天天喝,简直太幸福了!” “跟小馋猫似地,哪有淑女形象,既然觉的不错,晚些时候去玉华宫搬上两坛吧!”萧淑妃伸手拍了拍段梦柔脑袋,神色上温怒之色消失殆尽,她不喜争风吃醋,自然不会与小姑娘计较了。 “嘻嘻,谢谢琳琅姐姐!”一下子缓和两人矛盾,又得了两坛美酒,段梦柔觉的再怎么尴尬,也值了。 第101章再战 这一声枫哥哥叫的林枫浑身酥麻,口中水酒差点喷出来,硬生生吞下水酒后,缓了好半天。 长久以来,段梦柔始终变现的娇蛮,野性,好玩,林枫虽不喜欢,却也渐渐习惯了。今日,段梦柔忽然转性,像喝惯了烈酒,忽然给又换成清酒,变的索然无味。 不过,若段梦柔始终表现的像今天这么甜美可人,林枫觉的,自己会习惯的,但眼下依然毫不留情的拒绝了段梦柔要求。 “想出宫,免谈!”南北两方全在打仗,不晓的有多少刺客潜入燕国,牧炎,袁野带着黑衣社,已经在京城抓捕了不少探子刺客,段梦柔溜出宫去,若发生意外怎么办,林枫不会拿她生命开玩笑。 段梦柔不喜,耷拉着脑袋,眸子中闪烁着狡黠之色,似乎在思索什么? 晓得她向来不安分,若不强行敬告,对方未必听的进去,林枫盯着段梦柔古灵精怪的面孔,神情凝重的说道:“你若在考虑怎么偷偷溜出宫,重华宫内的场景,绝对会再次上演,能不能在回到凌羽殿,我觉的希望不大!” 重华宫中生活,是段梦柔一生噩梦,想到食不果腹,饥肠辘辘生活,顿时安分下来。 “好啦,好啦,不出去就不出嘛,干嘛提重华宫?” 邙山平原上,鏖战依旧在继续,血水在泥浆中流淌,尸体横七竖八,被踩踏地不沉默样了,面目狰狞,躺在血泊中。 血色残阳下,天边霞光映照在地面上,天地之间,通红通红,仿佛成为了修罗战场。 这场大战,搏斗自早上开始,一直持续到下午,夕阳西下,不晓的双方有多少士兵,惨死在彼此屠刀之下。 经过变化战术,虎贲军付出极大代价,死伤不少男儿,总算突破铁骑军防御,开始肆无忌惮的冲击。 当前情况万分危急,刑伊柯不敢情敌,生怕虎贲军冲破在步兵方阵,那么,接下来将是无情的屠杀了。 不敢再以守代攻,把握住战技,开始着令铁骑军开始主动出击了,中央十万多方阵步兵,两翼骑兵各自三万,二十万蓝色铁骑军,似蓝色海洋,湛蓝湛蓝,已与虎贲军厮杀在一起了。 此时,虎贲军阵营上,一阵嘹亮劲急的号角声响起,奔驰的虎贲军,宛如嗅到血腥味道的群狼,嗷嗷直叫起来,待命地大军随之出动。 漫漫红色仿佛秋日枫林在移动,无论气势,或数量上,依然占据优势,力压铁骑军。 在场参战的士兵,稍稍有意识的人,谁人都清楚,这两支实力可堪抗衡却风格迥异的大军,无论谁胜谁败,务必会影响北方格局。 望着延绵虎贲军,刑伊柯深深意识到,这场生死激战,不成功便成仁,心中不免徒增许多顾虑。 此战若败,郑国丧失邙山以北地区,面对庞然大物似地赵国,数十年将无力北上,一旦虎贲军修整过后,翻越邙山,郑国势必暴露在虎贲军面前。 “韩火!苏蛮!”刑伊柯努力做出万般无奈的决定,希望能改变眼前困境,哪怕出现一线生机也好:“韩火,马上带两万备用骑兵,绕道至虎贲军后面,自后方袭击赵军主将所在位置,苏蛮,领两万人誓死夺回龙江上游,若铁骑军失败,马上掘开龙江。” 这个决定,几乎用光了刑伊柯浑身力气,他大口大口呼吸着。 性格不同,决定刑伊柯与封子修是完全两个不同的人,刑伊柯敢战却不嗜杀,相反爱民如子,呵护百姓。 一旦此战失败,数十万虎贲军,对郑国威胁实在太大了,所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务必要重创虎贲军。今虎贲军主力多在邙山平原,正是夺回龙江上游的好机会。 若大战胜利,避免封子修狗急跳墙,掘开龙江。若失败,掘开龙江,水淹三十万虎贲军。 龙江下游百姓,他自是顾及不了太多了,抱住邙山以北余林道,淮南道等区域,才是他的任务。无法预料战争胜败,不免对龙江下游地区百姓安危担忧,心中有些说不错的味道。 “将军!”韩火,苏蛮二人迟疑,大将没有撤退,不就为夺回龙江上游,避免灾祸吗!眼下将军孤注一掷,怕是此战取胜机会微乎其微了。 “不要说了,若大家活着离开,再把酒言欢吧!” 穆然之间,郑军大营鼓声号角大作,军旗在风中猎猎招展。两翼备用的骑兵先后出动,像两道羽翼似地张开,冲向两处不同方向。中军方阵步兵亦跨着整齐步伐,山岳城墙班向前推进,面对洪流般骑兵,从容不迫地隆隆向前。 同时,群均凄厉的角号声震裂平原,虎贲军两翼骑兵呼啸迎击,亦是无可阻挡地傲慢阔步,恍如红色海潮平地席卷而来,发出最猛烈的袭击。 数十万军队的厮杀,北国大地上一场罕见战斗,两军前锋像两股不同洋流,排山倒海似地相撞,浪花飞溅,掀起轩然大波。 隆隆沉雷声响彻平原,似万顷怒涛扑击群山,不断穿插,不断交织,长剑与弯刀,铿锵飞舞,长矛与弓箭呼啸飞掠,密集箭雨似蝗虫过境铺天盖地,沉闷的喊杀与咆哮,宛若压抑许久的巨人,对天发出长喝。 诸侯国历史上,这两支北方最为强大的铁军,都曾有过常胜不败的煌煌战绩,都有着慷慨赴死的猛士胆识。从来都是令敌人颤栗的存在。 铁与铁的碰撞,不畏生死的意志,狰狞的面孔,带血的刀剑,低沉的嚎叫,弥漫的烟尘,整个山原都被这种原始搏杀的惨烈气息所笼罩所湮灭.。。 骑兵掠阵,步兵防守,撕裂的喊杀声,自数十多万铁骑军中直冲云霄。 正面战场上,步兵方阵与弓兵完美结合,射杀,伏击,冲入方阵中的虎贲军,无一不被绞杀。 然骑兵的灵活性,被虎贲军发挥至极,拉弓,搭箭,射击,箭矢凌空飞舞,似蝗虫飞入稻田,所过之处,尸横遍野。 凭借强有力的战斗力,虎贲军开始从四面八方而来,像训练有素的狼群,对铁骑军发动全想面包围,准备享受饕餐盛宴。 铁骑军中,号角再次响起,左右两翼六万骑兵,终于开始了冲锋,随着韩火手底两万骑兵,尖刀似地插入虎贲军中,铁骑军溃坝局面一度减缓。 虎贲军冲刺在减缓,虎贲军中央,四面大军快速阻击韩火手底两万骑兵,虎贲军中央一片混战,此刻,六万骑兵杀出,极大减轻了方阵步兵压力。 趁着虎贲军冲击力减缓,铁骑军前再次组建攻击,弩床,投石机一字排开,大炮般架起时,冲击力极大箭杆,没有让刑伊柯失望,马上发挥出超强的效果。 短箭无法射杀远处骑兵,只因冲击力太小,床弩射出的长枪,冲击力是短箭数十倍,冲击的虎贲军,立刻被射的人仰马翻,招架不住。 弩床每次射出长枪,步兵方阵前的盾兵,会主动释放出豁口,后面早已待命步兵,会准确刺出三米长枪。 面对海浪似地虎贲军,虽有伤亡,在步兵完美配合下,虎贲军多是有去无回,冲进方阵中后,被刺得的像莲藕一样,阵内总会传出惨叫声,听的人揪心。 然而,绞杀般防守想下,虎贲军气势依然不减,热血的赵国男儿早把生死置之度外。 前面有六万铁骑军骑兵阻挠,后面有步兵方阵死守,双方激战到白热化,却依旧胜负未分。 “大将军,铁骑军战斗力超出预料,您早做安排为妙。”目睹铁骑军战力,及虎贲军伤亡,旁边有人向封子修建议。 虎贲军从来都是绞杀式的,今日遭遇铁骑军誓死抵抗,虽然虎贲军士气不减,但伤亡前所未有。 可惜,封子修依然岿然不动,注视着战场变化,抽出佩刀,一副胜券在握模样,仅仅道出几字:“冲杀两翼铁骑军,快速穿插,打乱步兵方阵!” 以前多次与铁骑军交手,虽然规模远不如今天,却从未一败。封子修心中明镜似的,步兵方阵是能阻挡骑兵,但也有致命弱点,前方攻无不克,两翼由于调转困难,是其薄弱之处。 欲破步兵方阵,非从两翼冲入不可!眼下铁骑军败而不溃,就在于两翼稳固,虎贲军难以切割步兵方阵。 虎贲军中号角扬起,外围虎贲军受到命令,开始快速分散,策马朝着步兵方阵两翼冲去。 果然,察觉虎贲军意图,铁骑军两翼骑兵急忙策马聚集,纷纷集中在方阵步兵两翼。 刑伊柯观之,倒吸口冷气,封子修最后目标果然还在铁骑军两翼。 此刻,他也顾及不了许多,只希望苏蛮能够夺回龙江上游,若铁骑军战败,大不了掘开河口,双方同归于尽,若这么算来,他还是很划算的。 指挥着骑兵誓死阻挡虎贲军冲击,步兵方阵正像绞肉机似地,绞杀着阵内一切生灵,双方一攻一守,彼此寸步难行,你争我夺,激战一个夜晚。 第102章壮士断腕 清晨,朝阳初生,一丝霞光照在地面上,邙山平原没有了往日生机,变的死气沉沉,平原上尸横累累,血光弥漫。 燃烧一宿的大火,烟雾与薄雾混杂,晨雾中夹杂着刺鼻血腥味,让人恶心作呕,不少觅食的乌鸦,盘旋在空中,嘎嘎直叫,气氛惊秫恐惧。 这一夜,铁骑军勉强阻挡了虎贲军步伐,可惜,虎贲军终究扬名天下,郑国骑兵强,却不敌虎贲军,六万骑兵在数倍敌人面前,逐渐力竭,开始节节败退。 步兵方阵在虎贲军共计下,也是倒下一批又一批,虽还未曾被冲散,战力却大不如前了,黎明时分,铁骑军陷入全面包围中,由外向内,被一层一层绞杀。 “将军,情况不妙,虎贲军在快要冲破两翼骑兵了,这该如何是好,是退是守,你早点定夺啊!” 刑伊柯眺望,冲入虎贲军中斩首的韩火身边,骑兵不足千骑,铁骑军两翼骑兵不过近万。虎贲军先前有伤亡,但眼下伤亡极少。 仗打倒这个份上,退,则前功尽弃不说,一旦虎贲军返回龙江上游,剩下的十多万人,恐怕会全部遭水淹。两条腿的人,怎么跑得过四条腿的马,撤是个最糟糕的方法。 战,不言胜,亦不言败,便是结局全军覆灭,也让虎贲军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杀,狠杀!死战到底!”刑伊柯斩钉截铁的道,言毕,策马向前,参与到战斗中。 眼下步兵方阵未破,迟早也会被攻破,刑伊柯晓得他在做困兽之斗,却也无可奈何,总不能选择投降吧,那不是他的作风。 刑伊柯身高七尺,身披黑甲,手握一柄大刀,像嗜血魔头,带头扎进乱军中,身边百人卫队,亦横冲直杀,守在队伍最前方。 看到刑伊柯身影,铁骑军士气大振,又一次主动攻击,在短时间内挫败了虎贲军两次攻击。 可惜刑伊柯纵有万夫不当之勇,目前情形却是敌众我寡,在韩火麾下两万骑兵快被消灭殆尽后,虎贲军中从四面八方围住了铁骑军。早开始自外围一层一层剿杀! “将军,属下无能,没能成功斩杀封子修!”韩火狼狈逃回,浑身血迹,心有不甘的道。 两万骑兵,想在三十万大军中,取封子修首级,难度无异于飞蛾扑火。纵然韩火与所带骑兵,有着不为生死的精神。这种精神却不能改变 眼前局面,顶多长时间牵制虎贲军主力,随着战事变化,迟早被屠杀殆尽。 “此战非你之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赵国国力每况日下,虎贲军却依旧非常强大,又有封子修这般宿将在,郑国十年内恐怕无力北上了。”刑伊柯与韩火背贴背,大声说道。 自郑国变法成功,郑国上下,尤其在朝堂上,一直有一个声音,郑国强了,赵国已是明日黄花,锋芒不在,打败赵国,是该郑国崛起的时候了。 当初,连刑伊柯也天真的以为事情的确是这样,今日一战,才发现以前太傲慢了,朝堂上终究小瞧赵国了,小瞧了雄霸北方的虎贲军。 “将军!”韩火无言以对,现在说什么也为时已晚了。 战斗依旧在继续,先前双方势均力敌的情况,已变成虎贲军步步紧逼了,尽管铁骑军依然在誓死抵抗,大家心中却很清楚,此战若无意外,铁骑军恐全军覆灭。 远处,封子修对眼下战局非常满意,虎贲军是损了些人马,与铁骑军相比,终究少了许多,一旦全歼铁骑军,不足五万人的损失,在他看来,还是值的。况且,眼下虎贲军损失远远不足五万。 呼,封子修眺望着远方,呼口气,淡淡的道:“全军上下全力以赴,正午时,务必结束这场战斗。”言毕,以他为首后面的队伍全部动了起来,马蹄嘶鸣,参与到战争中。 随着封子修带领虎贲军全军投入,双方优劣越发明显,步兵方阵冲锋已经被阻断,开始步步为营,力求自保了。 冲击的战马,遭到弓兵射杀,后面有长枪在驱赶,战马却根本没有停止的意思。 一匹匹战马倒下,改变虎贲军冲锋的意志,更扭转不了战场局势,整个平原上,战马在冲锋,步兵方阵在死守,两者之间尸体越来越多。 阳光弥漫,却冷风簌簌,寒冰冻结的平原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数里范围内,红蓝相兼,双方士兵不断厮杀。 随着步兵一排排倒下,虎贲军自信心不断膨胀,冲击的势头越发猛烈。 铁骑军两翼骑兵,亦是一个个倒下,防御越来越薄弱,已经把步兵方阵两翼暴露,怕坚持不了虎贲军两个冲锋,骑兵已全军覆灭,步兵被屠戮也是迟早的事情。 “将军,撤吧,步兵方阵,无法阻止虎贲军攻击,继续下去,十万大军会全军覆没。” “啊!” “造谣者死!” 局势在不断恶化,有人向刑伊柯建议,却被他一马鞭抽在身上,从他决定与虎贲军一战,就没有打算后退。 后退又能退到哪里,云州城吗,那是个死地,进去了会被大水淹的不剩一兵一卒。 步兵方阵眼前是伤亡惨重,可也阻挡了虎贲军,一旦撤退,军心涣散,队形失去防御能力,步兵怕唯有遭屠戮了 “变阵,步兵,弓兵杀,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刑伊柯发出命令。 战事进行到现在,不是他刑伊柯没有才华,亦不是铁骑军作战不勇猛,实在是步骑对战,骑兵有天然优势,且虎贲军数量奇多,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不对等的战斗。 而他唯有竭尽所能,拖延时间,为云州城百姓争取时间,故而,此战不论生死,不论胜败,必须阻挡虎贲军南下步伐。 战局让他蛇鼠两端,投鼠忌器,无法随心所欲,他自认在双方实力对等情况下,自己不输于封子修,可惜,有些事情不以他的意志改变。 虎贲军冲入步兵方阵,步兵开始还能阻挡,可虎贲军几个穿插后,方阵早已失形,再也没有先前锋芒。 千人是条龙,一人是条虫,步兵方阵莫过于此,长枪的束缚,反倒让步兵在狭促空间内,施展不开手脚,成为待宰羔羊,一时间,方阵步兵伤亡惨重。 就在这时,先前带兵攻击龙江上游的苏蛮,浑身血液,伤痕累累的夺马而来,冲着刑伊柯道:“将军,将军快撤!” “不是让你夺回龙江上游吗?你怎么回来了?”战死之心已生,刑伊柯没有撤退的念头。 “叔父亲自带兵前来,已夺下龙江上游!”苏蛮说道。 封子修敢堵截龙江上游,自然会留下重兵把守,苏蛮带去的两万人,根本没有能力夺下龙江上游,好在苏秦带兵出现。 了解战况后,没有援救铁骑军,援救恐怕亦改变不了局面,故而率不足三万的禁卫军,去了龙江上游,恰好与苏蛮相遇,五万骑兵合力,一战全歼龙江上游三万虎贲军。 刑伊柯浑身一阵,带着血丝的虎目盯着苏蛮。“莫非,莫非太尉大人准备决堤,水淹?”即便先前他由此想法,可真到施行时,心中却也顾虑起来,上百万人的性命,数以万计的财富,将会随着滔滔洪水,化为乌有。 “叔父说了,即便战败,郑国丧失邙山以北平原,也会拉着三十万虎贲军陪葬,让赵军南大营五年内无法南下,化解郑国危机。”苏蛮气喘吁吁道。 望了眼无法扭转的战局,刑伊柯万般无奈下令:“通知全军,有秩序撤向西面高地!” 眼见虎贲军撤离,封子修岂会让煮熟的鸭子,从眼前飞了,下令前锋追击,绝不放邙山地区郑军主力。 然而,这时龙江上游残兵逃了回来,封子修了解情况大骇,望着匆忙又有秩序撤退的铁骑军,他心中不甘呐,眼见大获全胜,半路却杀出苏秦。 眼前情况,却不容他有半点犹豫,龙江上游聚集的江水有多少,他再清楚不过了,那足以让莽山以北,余林道全境内变成汪洋大海。 本以为驻守三万虎贲军,在邙山平原全歼铁骑军主力,再放水淹了余林道。岂料苏秦突然袭击,夺回龙江上游,更为料及,苏秦有此魄力,竟壮士断臂,不顾余林道百姓安危,准备水淹虎贲军。 他又无可奈何,这毒计的始作俑者,不正是自己吗?不敢在有丝毫犹豫,急忙鸣金收兵,全军撤离。 交战双方,快速分离,一路向西,一路向北。 可惜,洪水比想象中来得快,决口的洪水,像失去束缚的野马,又像苍穹塌陷,银河泻落,洪水气吞万里如虎。 首当其冲便是北上逃路的虎贲军,洪水漫天,面对大自然无情屠戮,饶是虎贲军在战场上战无不胜,依然被大水冲的人仰马翻,二十多万虎贲军,伤亡惨重。 铁骑军行军速度不快,却因熟悉地理,虽未及时赶到邙山西面平原,涌来的水患却要比北方弱得多。 第103章林枫的担心 大水过境,浮尸万里,良田沃土化为千里沼泽,数百万百姓流离失所,一夜间,无论先前富裕,贫贱,皆变为流民,灾民,老弱相扶,成群结队,无奈远走他乡谋生。 林枫得到消息,已在四天以后了,他当时书房读书,听到消息,急忙召见了群臣。 龙江地区,万顷良田,那片区域几乎比燕国五州还大,苏秦为消灭虎贲军,说淹就淹了,不顾百姓死活,还真是无毒不丈夫。 林枫不敢想象,失去家园,没有粮食的百姓,无处谋生,远走他乡谋生的流民,会是什么状况。 事情没有发生在燕国,林枫心里依然不舒服,打仗就打仗败,士兵战死沙场无可厚非,马革裹尸再正常不过了,与老百姓何干? 苏秦决堤淹了虎贲军,三十万虎贲军付出惨重代价。但他有没想过,龙江下游及云州城里,来不及撤离的老百姓,不也惨遭水患么? 难道没有半点悲天怜悯之心,不理解百姓疾苦么。 发水之后,春耕肯定没戏了,流离失所也在所难免。两国交战,百姓遭殃,这与他长期以来信奉的道理相违背。 这一刻,林枫心中非常难过,真正体会古人所说的春秋无义战的道理。 司徒,赵士德等人来到暖阁时,已得到了消息,面对林枫冷峻的面容,众人谁也没敢说话。 沉默了许久,热茶早已冰冷,林枫托叹口气,向余哲明道:“余爱卿,马上调集钱粮去庆州,收拢龙江一带百姓,但凡入燕国者,均可在燕国落户,三年内免除所有税赋,不愿落户的,也给口饭吃,不能眼睁睁让流民饿死。” “皇上,龙江下游一带,那可是数百万百姓啊,流离失所者也有百万之多,若全部资助,长期以往,燕国恐怕负担不起。”余哲明猜出林枫用意,却不支持他的做法。 不是他铁石心肠,不关心百姓疾苦。事情终究发生在郑国地界上,燕国上下完全可以坐视不理。郑国流民虽苦,可燕国也有劳苦百姓,生活亦不是很好。 “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余爱卿不要再劝了。”林枫摆摆手,阻止了余哲明。 不管余哲明等人怎么想,林枫是不会改变主意,说他心软也罢,说他没有狠劲也好,反正他总觉的这件事情,自己该做点什么? 林枫不晓的自己为何有悲天怜悯之心,或许,因为来自不同世界,他懂的生命的价值吧! 让安恒换了杯热茶,喝了两小口,林枫心情稍稍缓解,这才道:“苏秦这么一闹,赵郑两国四十多万大军命丧邙山平原,接下来的大战,赵国怕迟早会退出吧! 那么,郑国在邙山以北的敌人,就仅剩燕国了,大家说说,接下来该怎么办?” 林枫深知,燕国目前南北两方能取得不俗战果,不是燕军强大,无往不利,亦不是士兵热血高涨,不畏生死。当然,这些特征燕军都有,但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赵国出兵了,吸引了铁骑军主力。 从而使铁骑军无暇顾及燕军,否则,铁骑军目前的战斗力,根本不能挡住铁骑军锋芒。 而今三十万虎贲军,被大水淹的所剩无几,聊聊数万铁骑军也逃到邙山平原西面高地,眼下不能给燕军造成威胁,但数万铁骑军留在邙山平原,林枫总觉的不安心。 “皇上考虑的没错,虎贲军遭水患之后,已停止在余林道的战事,南大营剩余二十多万虎贲军,全部驻扎在环洲,与邙山平原西面的铁骑军对峙,臣觉的,依照当前赵郑两国情况,罢兵言和,不过数日之事。”司徒道。 “但是,当前铁骑军主力在邙山平原西面高地,若要救援山南道,和淮南道,必须穿越邙山平原千里沼泽地,这几乎没有可能。所以,半年时间内,邙山平原东面,铁骑军对雷将军占领的数州没有丝毫威胁。 而雷将军等人,趁着赵郑两国对峙,连日来兵分三路,先后攻克五州,依照眼前局面,不出数日肯定攻破邙山平原东部山南道全境,余林道东面,淮南道西面大部分州县,将余林道,淮南道隔绝。 念及晋北战事亦大胜,臣以为要么连宋合力攻郑,要么连宋攻晋,举兵一处,联合夹击,这样,赵郑两国战事结束了,燕国却依然不能停下。” 司徒的意见不错,但林枫也想听听文季师意见:“季师,你觉得呢?” 没了赵国参与,燕国独自面对南方战事,说起来真有点吃力。毕竟,淮南道守将朱亥,在凉鸣关还有二十万铁骑军,长期来与宋军多次交战,以守代攻,宋军不能伤其分毫。 倒是在晋国,宋国连克晋国九州,大军已逼向虎门关下,围了沐啸天手底七万骑兵三四天了。 若两国南北夹击,不能把晋国消灭了,也会让晋国丢失晋北和晋南大部分区域,还会把晋国西面三十多万骑兵全部打残,让其大伤元气,未来晋国对燕国,威胁会大大降低,对宋国几乎零威胁。 “皇上,臣以为,趁着宋国与晋国主力在虎门关,可趁机让张侯与冯石虎两位将军联合,一战消灭壶关外的茅岸主力,否则,一旦各国罢兵,晋国喘过气来,对燕国威胁很大。 若两位将军歼灭茅岸主力,聚兵占据汾州,丰州一带肥沃之地,北方战事差不多,便可根据战局变化,随时与晋国罢兵。 至于南方,应该是此战重中之重,北方强国林立,燕国欲趁势崛起,必须消耗对方实力。正如司徒大人所言,半年内,郑国在邙山平原西面的军队不会攻击燕军,半年后呢? 虽说铁骑军主力被虎贲军歼灭不少,又遭水患冲击,损失惨重。但雷将军等人,目前占据的地方,恰好把郑国的余林道,淮南道分为两片,这样很容易遭受东西两方铁骑军攻击。 依照目前燕军战力和数量,大部分地域未必守得住,所以,臣在想,北方占据汾州,丰州一线后,皇上休书给宋国女帝,双方与晋国罢兵。调集军队,全力以赴消灭郑国在余林道主力。 如此一来,两国东西夹击,又是数倍于铁骑军,饶他朱亥龟缩在凉鸣关内,也可让他其手底二十万军队,无法活着离开满山北面,唯有如此,方能保全晋北与邙山平原东面州县,不让将士们心血付之东流。” 文季师建议,简直算万全之策,如此一来,晋国无力再战,没有五年休养,恐怕换不过气来。南方若两军合力东西夹击朱亥,不光力保了现有战果,还会开辟新的疆土。将来莽山以北地区,郑国势力再也威胁不到燕国。 “朕休书一封,宋国女帝未必答应啊,毕竟,宋国在晋南的战果,远远超过郑东地区。”林枫说出心中担忧,眼下北方形势太有利了,若非担忧郑国,他都不想撤军,何况宋国在晋南地区,战果远远超过燕,肯定不会轻易撤兵。 文季师接过先前的话,继续说:“此事,皇上不必担心,宋国已取得晋南,若与燕国联合继续攻晋,这将是灭国之战,晋国上下,恐怕会全力以赴,同仇敌忾,共赴国难,如此一来,宋燕两国不会取得多少成就。 相反,宋郑两国乃世仇,郑国强大,务必威胁宋国崛起,所以,一个急需休养生息的郑国,对宋国而言是再好不过的,而不是当下郑国北方主力,还会威胁宋国。” 林枫紧握着拳头,心中有点激动:“若能如此,再好不过了,朕马上修书一份,让李孟昶再前往宋国一趟。关于晋北战事,必须立即着手,朕希望两个月内平息战事,不要耽 搁了春耕。 对了,歼灭灭茅岸主力,两军夺下丰收,汾州,立刻调集张羽带羽林卫回京拱卫京师,南方攻城掠阵,铁甲步兵可能更适合些,让赵鸿儒带六万步兵去邙山地区。” 事情发展正像司徒,文季师所料,虎贲军在占领邙山平原西面的龙岩城后,主动抛出橄榄枝,与郑国罢兵言和。 依照当前情况,郑国急需休养生息,整个邙山地区,郑国仅仅保住最西面的上虞道,二十万铁骑军要想对抗赵国,简直找死,东西伐燕,又有千里沼泽阻挡,无奈铁骑军只能战死龟缩在西部上虞道地区。 对于封子修而言,赵郑不是他希望看到的结局,手中还有二十多万虎贲军,足以灭掉郑国在邙山北面全部军队,雪耻泄恨。 可惜,当下赵国也是两线作战,北方李牧率三十万虎贲,正在狼山一带与匈奴激战。朝堂上,不少人希望等待李牧将军,与东胡,戎族联合灭掉匈奴,北方再无后顾之忧时,全力以赴南下灭郑吞陈。 皇命难违,封子修心中再不满,也不敢反抗。况且,此战苏秦的突然出现,打破了他全盘计划,更打破了他不败神话,让南大营虎贲军损失惨重,他在朝中话语权大大降低了。 第104章为他人作嫁衣裳 出使宋国传信的李孟昶很快回来,然而,事情结果与林枫等人事先预料有所偏颇。 在李孟昶去宋国的路上,宋国竟剑走偏锋,表面围攻虎门,暗地里却挖了条地道,深入潜入虎门关,打开车门,不光攻克虎门关,还差点生擒晋国名将沐啸天。 当李孟昶抵达宋国时,宋人淮阳郡增加十万,与前军汇合攻克晋国安邑,溧阳两大郡十三州,速度之快,简直像秋风扫落叶,几乎等同于,在数日内消灭了两个燕国。 而今二十万兵力汇聚,兵锋直指晋国最富饶的少阳郡。 晋国版图,决定了少阳郡的重要性,晋国宛若一个葫芦,少阳郡便是葫芦中央的衔接处。 一旦少阳郡攻破,晋国东西两端失去联系,西部大片区域,版图面积三分之一,十一郡将会全部丢失,便是没有丢失,没有了少阳郡这个咽喉,晋国东西两面会失去联系。 晋东大片区域虽更加富饶,是晋国主要控制区域,没有了少凉郡,意味着晋国失去与各诸侯国沟通,将被限制在晋东区域,若想再次崛起,必须夺回少阳郡。 所以,在宋军抵达少阳郡时,晋西全部主力前往救济,晋东地区也在增兵。 李孟昶叩拜了女帝,道明来意,可惜而今宋军兵锋正盛,夺下少阳郡指日可待。饶是李孟昶有三寸不烂之舌,宋国朝堂上下,依然坚持围郑攻晋,准备一举夺下晋国中南部大片区域。 无奈之下,李孟昶暗地拜访了几位宋国重臣,可对方依旧心志不改,言道,宋国蛰伏五年,不鸣则已,一鸣肯定惊动天下。 若非燕国主动邀请宋国出兵,否则,宋国暂时还没有借口,女帝主意已定,肯定无法更改。 无法改变女帝心意,又被宋臣奚落,李孟昶失落归燕。 李孟昶在宋国的遭遇,林枫不知晓。但在李孟昶出使宋国不久,林枫先后收到冯石虎送来军报,已获悉事情大概。 壶关方面,不待冯石虎与张羽汇合,茅岸带着十万骑兵南下抗宋,晋国北方区域防御几乎全部丧失。各州各府除了少数州县私兵,几乎少有武装力量。 当林枫下达的命令送去时,战局已经完全不同,兵合一处的张冯二人,觉的战局转瞬即逝,晋北空虚,何不抓住良机。 两人率军先夺丰州,再占汾州,自西北而下,攻入晋国大片沃野之地。 之后,林枫根据局势,及时做出调整,在彻底占据晋北地区后,直击晋国西部最大郡少凉郡。 为确保出兵万无一失,特令定国侯林枭刀锋战士,带手下三万新兵,出饶州,自西南而上攻之,力图西北而下的张羽,冯石虎汇合。 起初,林枫没有这般雄心壮志,毕竟燕国实在太小,国立微弱,无法撼动晋国,岂敢自东面向晋国发起攻击。 自宋国攻击少阳郡,战局已发生大大变化,开始朝着有利于燕国方面倾斜。 想到晋西之地,多为燕国故土,南方宋郑两国胶着状态下时,何不夺回故土,虽然不能像宋国,鲸吞牛饮,但吃点小鱼小虾,他也很满足 了。 随着晋国战事发展,宋国在夺下少阳郡大片区域后,察觉晋军抵抗越来越顽强,在少阳郡驻兵十五万军队,围而不攻。 分兵十万,扭头闯入燕国正在袭击的少凉郡,及周边的南阳郡,大肆攻城掠地,战术毫无章法。 短短半月时间,整个晋东区域,除了北面衡阳郡未曾遭受战火涂炭外,大片区域落入宋国之首,以至于,宋国在不到三个月内,新增四郡,若夺下少阳郡,战果更大。 若非赵国在塞外有大片疆域,宋国单单国土面积,已经能够与赵国争锋了。 这让皇宫内的林枫彻底不淡定了,本来打算消弱郑晋两国,减少外围压力,然而,宋国在夺下少凉郡部分地区后,领土与燕国接壤。 这片土地不像燕西之地,有颜面数百里的苍岩山,有十多个小国,隔断燕国与赵国。 晋东地区一马平川,若宋国在占领少凉郡,南阳郡,衡阳郡后,突然向燕国发力,燕国恐怕没有能力阻挡宋国势如破竹的兵锋。 面对赵宋两个大国,燕国就像一个侏儒,身边却站着两个巨人,被遮挡住他生存所需要的阳光。 急迫之下,林枫反复研究宋国兵锋,在他记忆里,后世王朝称宋,也以步兵为主,但两者战力,几乎不可同耳语。 他就不明白了,同样是步兵,同样是以步克骑,铁骑军与虎贲军打的艰难,需要一场水患才能克敌。 宋国步兵,在战初数量偏少的情况下,十万步兵配合机械兵,成功击败沐啸天手下十五万骑兵,后来更是像兔子一样,行动迅速的令人难以置信。 他几乎不能接受的是,李孟昶出使宋国,宋军二十万人,不到一个月占领晋南地区富阳郡和龙首郡,两个郡可全是千里沃土,每一个都相当于后世东部一个省的面积。 而今,他就想弄清楚一件事,宋军究竟怎样行军的,难道不眠不休吗?可就这样,昼夜不停行军,也未必连续作战啊,必定人的体力有限。 为搞清楚这件事情,林枫特意在商量军情时,也召见了李孟昶,这家伙去过宋国,多少应该知晓宋国情况。 “皇上,臣在宋国时,听人说宋国神机营内,有种叫滑车的运输工具,每次只需十匹老马,十名苦力驱动,便可承载百人之多,日行五百里。”李孟昶向林枫叙述在宋国见闻。 滑车,林枫闻声思考,肯定不是后世高宠挑滑车的那种滑车,那东西不能承载人。 宋国的滑车,究竟什么鬼东西,林枫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后世运输利器,他见多,而今却想象不出宋国滑车究竟什么形态。 “诸位爱卿,真有这种东西吗?”林枫反问。 “皇上,宋人善于经商,善于奇巧淫技,臣虽未见过滑车,但宋国神机营中,弄出的机械兵,确实让个诸侯国闻风丧胆,而这种技巧,也味道宋国掌握。”赵士德进言,他时常接触各国商人,曾听说过宋国神机营的能耐。 “就算宋国有滑车,日行五百里,但数十万大军,总不能依照这种滑车穿州过县吧,这样太疯狂了。”林枫来回在暖阁中度步,以前潜意识中,总以为宋国即使算十大诸侯强国,在其中也是二流国家。 见识到宋军在晋国大地上的表现,他才深深震撼到,燕国身边窝着一只猛虎,它却伪装成猫咪,而今露出爪牙,才让大家意识到,这只温顺的动物,爆发起来要人性命。 “皇上,宋军之强,绝非依靠奇巧淫技,据臣所知,宋军军人,上至大将军,下至小卒,全部无需纳税,无需耕田,无需考虑铠甲马匹,更不需要为生计担忧。 一旦参军,每月有丰厚的报酬,战争发生时,朝廷会论功行赏,战死,家人会得到丰厚赔偿。 或许因为宋军平时训练,战时论功行赏,军人才战斗力非凡。而这种军人,普通国家,就是赵国那样的超级大国,也供养不起。唯有宋国,凭借商人带来的丰厚回报,才能支撑起三十多万精兵。”司徒详细讲解。 “我艹,职业军人!”林枫闻言,心中惊愕,职业军人,这是他首先能想到的。依照司徒叙述,宋国应该养着一群职业军人,一生只为打仗的职业军人。 若宋国真的养着三十多万职业军人,在晋国大地上种种表现,差不多亦能解释过去了。联系宋国近期表现,林枫以为有必要全面了解这个神秘的国度,否则,到时候自己怎么死,都不晓的。 立夏时,宋国传来消息,停止北方战斗,双方举兵南下,一起攻郑。 对女帝命令式信件,林枫非常不高兴,特别是想起北方战事时,心中就越发不高兴了。 宋国占着兵多将广,不光迅速拿下衡阳郡,南阳郡,还闯入少凉郡,以迅雷不及之势,快速占领少凉郡大半区域,这次罢兵。 虽说少凉郡是晋东地区面积最大的府君,可宋国在这场战事中攻下晋国七郡,又先后占领少凉郡与少阳郡大部分地区。 晋东九郡,宋国占据八个,燕军夺得晋北安庆郡和广元郡,及少凉郡大部分区域,想象这些,林枫只恨得咬牙切齿,连宋攻晋,简直是在为他人做嫁衣。 他相信,宋国若非因为朱亥死守的凉鸣关,是邙山北面第一险关,从东面难以撼动,依照宋国的狡诈,肯定会丢下燕国,独自攻郑。 但是,面对女帝的来信,他又不能不出兵,眼下宋国东面直接与燕国接壤,惹恼对方,尚未撤离的大军,一股脑涌入燕国,可是灭国之灾啊! 再说了,南面占领郑国的州府,虽然肥沃,但在军事上看,不是很好,除非彻底消灭淮南道郑国实力。 不然若让宋军攻克,燕国南面也与宋国接壤了,事情就大条了。 第105章凉鸣关之战上 眼下燕国的情形,让林枫有种想哭的冲动,这场战争后,燕国国土面积扩充,国力提升,他反而越来越不心安了。 万般惆怅,千百次考虑,他拿定主意,决定调张羽麾下数万人回京,取代赵鸿儒拱卫京城,赵鸿儒则带六万步兵,直接出庆州向东南,袭击凉鸣关。 不过,在见识过宋军攻击速度后,为防止又一次竹篮打水一场空,林枫特意留了心思。 嘱咐赵鸿儒,抵达凉鸣关时,不急于出战,守住凉鸣关西面,务必等待雷杰英等人,夺下淮南道,山南道区域,在与宋军联合,东西夹击凉鸣关。 避免宋军破了凉鸣关,又以秋风扫落叶之势,横扫淮南道,山南道,自己吃肉,不给燕军喝汤的机会。 最关键,此战之后务必要把凉鸣关控制在燕国手里,不然东南两面与宋国接壤,西面又是巨无霸赵国,北方满满草原,燕国真是危机四伏,毫无出路了。 思考良久,林枫觉的燕国眼下唯有先依附一个强国,最好能牵制宋国。 只是,宋国四面强国似乎都与自己有矛盾,西面的郑国,两国还在打仗,根本没法谈,南面的越国,因为段梦柔,恐怕也没戏了。 东面的梁国,似乎有点门道,但偌大的梁国,整个西面全部与宋国截然,余下三面全是大海,搞毛线,根本没法弄。 又花费心思正在变法,面对宋国暗地里挑衅,大多会选择妥协。 西面的赵国,更没戏了,两国之间有苍岩山,赵国无法攻打燕国,当然,肯定也就保护不了燕国了。 况且赵王武吉,这人靠不住,唯利是图,上次坑了燕国,这次又坑了郑国,再与他合作,迟早被坑死。 思前想后,林枫真的无助了,覆巢之下无完卵! 南方,山南道,凉鸣关西面。 赵鸿儒带兵自庆州抵达后,既没有铁桶般围住凉鸣关,亦没有积极攻打,反而派出副将,曾经的红衫军首领冯异,带着三万人,开始攻城掠地,肃清凉鸣关一带,山南道各个州府,让凉鸣关成为山南道内一座孤城。 此时,山南道和淮南道已成为一片孤地。 西面,燕军切断了两地与余林道联系,刑伊柯带领的六七万残兵,早逃到邙山西面的上虞道。 余林道大部分地区不是沦陷,便是被水患湮灭,又有赵国攻占大片区域隔离,根本无力救援。 东面,凉鸣关,宋军二十万人,正兵临城下,凭借强大攻城器械轮番攻击,若非守将朱亥老成,守关有道,凉鸣关不晓的失守多少会了。 凉鸣关,西据邙山平原,东临绝涧,南接邙山,北塞群山,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是北地东北第一雄关。 宋国若想从东方攻入中原,必须夺下凉鸣关这个咽喉,郑国欲攻宋,占据东部大地,亦需从凉鸣关而出,可以说,凉鸣关向东进可攻,向西退可守。 百年前,郑国先祖自从小诸侯手中夺凉鸣之地,在此设置凉鸣关。此关关城东西长七多公里,峡谷幽深,从东到西有近百里之多,谷道仅容十匹战马并行,地形与燕国北地的黑旗关无二。 从立夏到夏至,近两个月时间,雷杰英等人十五万骑兵,与冯异三万步兵,东西夹击。 雷杰英,白易生发兵十万,趁着兵锋正盛,与赵鸿儒汇合黑旗关西面。 三人相见,赵鸿儒出营招呼两人,雷杰英,白易生下马,把缰绳交给部下,两人匆匆走上来。 雷杰英一拳打在赵鸿儒胸前,笑呵呵道:“老白,真有你的,铁甲步兵太强大了,攻城时像群饿狼,太可怕了。” “雷将军说笑,你们的骑兵也很厉害啊,南方三郡全被你们吃下了。”赵鸿儒抱拳轻笑。 “哈哈哈:”白易生大笑,兴奋的道:“还别说,这半年南征北战,真他-娘过瘾。” “恭喜二位将军了,这邙山一役,两位将军功不可没啊!”赵鸿儒道。 “言胜过早,皇上在信中嘱咐,一旦两军合并,不光要攻克凉鸣关,更重要必须把凉鸣关掌控在燕军手中,此事难度不小啊!”雷杰英到底老成,寒暄后,尽管面容中带着喜色,却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 望着巍巍雄关,心中犯难,南征北战,攻城掠地,倒也难不倒他。 皇上下达的命令,让三人不光要攻下凉鸣关,还要在宋军手中夺回凉鸣关,更要保住邙山地区广袤沃土。 他自认为两军合力,十多万部队,与宋军东西夹击,纵然朱亥善于守城,也未必攻克不下来。 可皇上要求攻下凉鸣关,必须控制在自己燕军手里,他也深知凉鸣关重要性,乃东方到中原门户,宋军侵犯燕国的桥头堡,没了凉鸣关,燕国在邙山地区土地,恐怕会被宋军轻而易举夺走。 可宋军不是傻子,不会不晓的凉鸣关及邙山地区重要性,岂会轻易放弃凉鸣关。倘若双方争夺,燕军目前很难抵挡宋军兵锋。 赵鸿儒点点头,肯定了雷杰英的话。 目前燕军在邙山地区已经取得有利地位,若背面攻入凉鸣关,穿越山谷,出奇兵,远比东面来的容易,但两军东西夹击,如何把凉鸣关控制在手中,这的确是个不容忽略的问题。 宋军在晋国战场上的表现,让人刮目相看,那风雨雷动之势,简直有荡平天下之气魄。 现今,燕国在南北两个战场也取得大胜利,但燕国上下,无不清楚,这与宋军掣肘郑晋有莫大关系。 一旦攻下凉鸣关,与宋军发生冲突,这既不是林枫所愿意看到的,亦不是燕军当前能够阻挡的,所以,攻陷凉鸣关,务必仔细盘算。 “先进入大营再说,此事务必尚需详细规划,我准备了好酒,大家边吃边谈!”赵鸿儒邀请两人进大帐,再做盘算。 此时,二十万宋军已经连续攻击阳凉鸣关两月,期间用遍了各种攻城器械,可惜凉鸣关地形实在诡异,又城高墙厚,这两个月来宋军伤亡极重,却寸步难行。 “大将军,燕国人实在可恶,两月来攻陷郑国山南道,淮南道,这才合并凉鸣关西面,而今依然围而不攻,这早违背两国盟约,无耻至极,太无耻了。” “很正常,肯定是宋军在晋国战场上的表现,惊到了燕国。若我是燕军统帅,为占领更多土地,在这种情况下也会先占领土地,再消灭敌人。”宋国大将宋起说道:“况且,燕军在西面的做法,并非百无一例,他们占领了淮南道,山南道后,凉鸣关已成为孤城,饶他朱亥有多大能耐,城内没有余粮时,看他如何守得住。” 宋起,亦叫林起,宋国皇室子弟,女帝林疏影亲弟弟,为区别与燕国林氏,宋国林氏,通常亦会按国家名称取名。 此人,比林枫年长一两岁,是女帝林疏影亲自培养长大,极有才学,善于谋略,虽未在诸侯国声名鹊起,但攻晋之战,就由他全盘指挥。 对燕国在西面攻城掠地,他从不着急,每日直让士兵猛攻凉鸣关,虽唯有破关,攻城器械强大威力却让凉鸣关残破不堪,守城将士死伤惨重。 临行前,女帝亲自交代,一旦凉鸣关破关,立刻挥师西进,占领邙山以北全部地区,直接打通宋国与陈国之间全部区域。 这是一片极大的区域,相当于五个燕国面积,上虞道依然控制在郑国手中,余林道部分地区亦在赵国控制下。 可宋国上下,却毫不怀疑,在女帝统筹下,宋国能占领这片区域,为将来争霸奠定基础。 所以,宋起在等,等待燕郑内耗,一旦时机成熟,可直接破关,挥师西进了。 “可是,可是,凉鸣关内,铁骑军上下同仇敌忾,似有死守之态,咱们在东线猛攻,燕军却在西线掠地,即便像将军说的,末将以为就该从少凉郡出兵,灭了燕国,从北方攻入邙山平原,东西夹击凉鸣关,收获会更大。”副将有些不甘,继续问道,在他心里,燕国这样的小国就不该存在。 此次,攻晋伐郑虽说由燕国挑起,可宋国暗地里准备了五年,五年来宋国积攒大量财富,训练士兵,便是为了今日。 尽管宋军在晋国取得不俗战果,占领五郡之多,燕国却也浑水摸鱼,占领了晋北的弋阳郡,晋国少阳郡东面的确。 而今又在南方,趁着郑国西部主力被消灭,东部主力被困凉鸣关,贪心不足夺下山南道,淮南道,及余林道大部分地区。此行此举,实在可恶! “糊涂,燕国岂是说灭就能灭的,若能灭燕,燕国怎会苟延残喘至今,燕国的地理位置,决定了它注定是赵宋之间的缓冲地带,否则与赵国接壤,赵宋必发生战争,不利于宋国。”宋起说道:“皇姐曾说过,若无意外,燕国还会苟延残喘十年,一旦北方有诸侯国,实力大幅超出赵国,燕国注定首先被灭。” 第106章凉鸣关之战中 燕国太小,小到不被任何人放在眼里,就像两块巨石夹缝中,艰难生长的野草! 邻邦赵国又太强,无论谁攻燕,赵国潜意识里总会觉的对方会冒犯自己,有争夺北方霸主地位的念头。 这么多年来,无论晋国,郑国,或者塞外戎族,但凡攻燕,赵国必参与,可赵国的位置又决定了,要灭燕国,必须翻越漫漫苍岩大山。 微妙的地理位置,致使燕国在历代皇帝败光先祖遗产后,依然能苟延残喘数十年,不得不说也算得上奇迹了。 雷杰英三人聚兵自凉鸣关西面后,三日内日,每日仅派小股步兵,穿越山谷不断尝试攻城,试探虚实。 收效甚微,却也骚扰了凉鸣关内铁骑军,可惜朱亥似乎猜出燕军试探性意图,所以凉鸣关西面守军并不多。 宋军方面的消息,雷杰英三人自是了解,连日来宋军不断猛攻,肯定晓得燕军占据了邙山东中部地区,急于夺下凉鸣关,挥师西进。 “雷将军,围而不攻,终究不是好办法,一旦西面上虞道的铁骑军喘过气来,东进,赵俊五万骑兵未必能够阻挡,到时眼前有利局面,会化为泡影,咱们反而会陷入两面夹击之中。”经过数日观察,赵鸿儒察觉铁骑军主力多集中在凉鸣关东线,希冀一鼓作气,攻下凉鸣关。 可惜又不敢保证夺关后,控制在燕军手中,经过数日思绪与观察地形,心里大概有了主意。 “老白,你有什么办法直说,别拐弯抹角!”雷杰英问道,三天内没有丝毫头绪,他开始稍稍上火,变的有点急躁。 在宋军面前夺下凉鸣关,难度无意登天,倘若动刀兵,两国发起战争,燕军失败不说,这不是林枫愿意看到的。 赵鸿儒也不隐瞒,示意雷白两人走到地图旁,指着凉鸣关地形,道:“二位将军,你们看,这凉鸣关在大山东线,距离咱们驻扎之地足有百里,这中间是一条狭长通道。 我以为,既然无法在宋人手中夺下凉鸣关,不如在山道之间,建立两座新的关卡,一座设在山道中央称之爻关,一座设在此地称之雷鸣关。留下雄兵,阻挡宋军西进兵锋。 需知,凉鸣关是中原通往东面的咽喉,若处在进攻地位的。对于自邙山向东方进攻来说,是必须控制凉鸣关的。否则,宋国势力控制了凉鸣关,则郑国的东进之路会被封闭。 但眼下情形,燕国不似郑国,东进有多条路可走,目前又处于守势,设立两座新关,并守住两座新关卡,切断东面来犯之敌,防止进犯邙山地区,保存战争胜利成果才为上策。 且两座新关修建成功,距离邙山平原更近,补给方便,容易防守。饶是宋军攻破凉鸣关,咱们死守爻关一线,宋军未必能攻克,知难而退也未尝不可能。 若执意攻打,侥幸破了爻关,也有雷鸣关抵抗,宋国西进中原步伐会被阻止,除非咱们无能,依仗两处天险,依然无法守住。 总而言之,凉鸣关利于攻击,也有防守功能,但新建的两座关卡,目的在于防守。 对于燕国来说,雷鸣关,爻关是门户,凉鸣关是向东的隘口,对于宋国来说,凉鸣关是门户,雷鸣关,爻关是西进的隘口,一旦两关建成,宋国很难从凉鸣关一线西进中原。 皇上下令,让夺凉鸣关,既有凉鸣关地理位置优势,更主要希望保住邙山地区,一旦两座新关建成,阻止宋军兵锋,自是不必夺凉鸣关,亦保住胜利果实,如此,两位将军以为如何?” 没有任何犹豫,白易生便肯定了赵鸿儒的计划。“此计甚好,可与皇上意图违背,不晓的皇上是否同意,而且,若欲修建两座关卡,就必须立刻着手准备,否则,一旦宋军攻破凉鸣关,便无法阻挡对方脚步了。” 白易生支持这个建议,却也有顾虑。 “老白,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皇上不了解前线情况,才会做出夺下凉鸣关的决定,而皇上真正目的在于,保住邙山平原地区,所以,只要保住邙山平原新增州府皇上怪罪。”赵鸿儒解释道。 “老赵所言不假,此计划必须马上执行,你二人立刻寻找险峻之地,设立关卡,我去向皇上写信解释,倘若将来皇上怪罪,我承担责任!”雷杰英道,他觉得赵鸿儒所言不错,很有战略眼光两座关卡一旦修成,宋燕两国将以三道关卡对峙, 无论任何地方发生战事,燕国邙山平原地区,却不会受到宋国攻击。 三人一致决定,说修建便修建,时间紧,任务重,赵鸿儒不敢耽搁,好在这三天驻防时,他带人亲自勘察了山谷地形,早已选好了地点。 既已说服了雷白二人,而今他只希望,凉鸣关守将朱亥可多坚持些时日。 凉鸣关战火依旧在继续,面对关外二十万宋国士兵,守城之将,朱亥依然沉稳有度,调兵遣将,御敌于关外,没有丝毫怯战,或弃城而逃的想法。 只是让他揪心的是,探子汇报,凉鸣关西面山谷内,燕军没有主动攻击,数万大军却利用山上岩石,把山谷中断一部分阻断,开始在上面修建工事。 在那段地方前,燕军设下了无数陷马坑,绊马索,山腰之上,巨石盘横,若战滚滚巨石,不光会短时间内堵死山道,还会给攻击者造成伤亡,基本上堵住了西撤之路。 赵鸿儒的想法很简单,绝不让凉鸣关之敌踏进爻关一步,要么死,要么降,况且修建城关期间,为防止铁骑军偷袭,他不得不小心谨慎。 十六万精兵强将,为修爻关与雷鸣关是夜以继日,在凉鸣关战火连天时,三日内,山谷中,一座雄关雏形拔地而起,横在山谷中央,把悠长山谷分为两段,具有了阻挡凉鸣关来犯之敌的作用。 宋军方面,宋起初时察觉燕军围而不攻,不觉的有什么意外,可时间久了,燕军攻下邙山地区,依旧围而不攻,宋起有些动怒了。 写信回国,给燕国压力,可惜林枫事先收到雷杰英来信,已默许了雷杰英等人举动,十几日又攻克不下,燕军依旧不见动静。 却收到消息,燕军攻凉鸣关久攻不下,饮酒作乐,似乎没有从西面攻破凉鸣关的意思。 又过十多日,宋军每日几乎打残西凉鸣关,铁骑军又会连夜加固,双方你死我活争夺,一时间陷入胶着状态。 不过,散布在各地探子,送回的消息却让宋起盛怒,燕军留守凉鸣关月余,寸步不前,竟在山谷中修建城关,看完信,宋起再也忍不住了,把手中书信撕成粉末。 亏自己先前从燕国方面着想,但燕军竟不光食言,还瞒天过海,暗修城关,这不明显在防备宋军么? 凉鸣关雄关万丈,却非难以攻克,至今未破,多因宋起希望郑燕两国大战,宋军浑水摸鱼克关,挥师东进,趁机夺下邙山地区。 如今好了,燕军西面大军寸步不前,在山道,及大营四面埋下伏兵,禁止外人靠近,躲在山谷修建了爻关,又在山口修建起雷鸣关。 宋军再夺下凉鸣关管个鸟用,延绵百里的山道,根本不适合战斗,倘若强行破关,宋军不损失惨重才怪,但不夺下凉鸣关,这三月不是白白浪费了。 何况凉鸣关因为燕军修建的两道新关,西进困难,可若不夺下,来日被燕军攻克凉鸣关,依仗凉鸣关东进可攻的地理位置,宋军会遭受威胁。 他算瞧出来了,燕国上下全提防着宋国,明明联合夹击郑国,而今你却在西面围而不攻,修建雄关,这与坑爹有何区别,好在宋国携胜利之师,力压铁骑军,若其他战况,怕早被燕军坑死了。 恼怒之下,宋起下令猛攻凉鸣关,务必在燕军彻底修建完成两道关卡之前,抵达邙山以北平原,夺了山南道,淮南道等地,以泄心头只恨。 凉鸣关内的朱亥,在获悉燕军在山道内修建了爻关,又在西面山口修建了雷鸣关,已经知晓西退之路被堵死。 眼前凉鸣关内十多万铁骑军,活命地唯一机会,便是死守凉鸣关,等待来西面上虞道的救援。 不然,一旦破关,不是被宋军斩杀,为苟全性命,怕又须投降燕军,这对他,对铁骑军而言,是**裸的耻辱。 被誉为郑国名将,东西两面却被一群籍籍无名的小辈围困,这是他无法忍受的。 “快,弓箭手,弩兵,全部在城墙上铺开!”眺望着外面密密麻麻的宋军,攻城器械上,投出的箭矢,长枪,巨石,在空中乱飞,朱亥不得不做出决定了,把为数不多的弓箭手与弩兵,配送到城墙上。 两个月来,你攻我守的局面从来没有停止过,宋军凭借超级强大的攻城利器,没日没夜对凉鸣关发动袭击。 若非凉鸣关险峻,城高关险,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便是城内有二十万守兵,恐怕早也被破关了。 第107章凉鸣关之战下 随着宋军攻势越来越猛,每一颗巨石落下,都会像石子落进平静湖水中,给城墙上造成不可愈合的裂缝,城墙上墙垛坏了又修,修了又坏,反反复复不知修建多少次了? 十丈有余的城墙,在宋军强悍攻城器械打击下,在一点一点破裂,降低,整座城墙早被两军鲜血染红,在夕阳下,仿佛一堵矗立红墙,看起来十分血腥。 朱亥不清楚面对宋军昼夜不停攻击,凉鸣关中守军还能继续坚守多久。 粮草一天天减少,军械损耗严重无法补给,眼看着大军无法维持了,士兵伤亡惨重,没有药品来不及治疗,伤口开始溃烂,化脓,死亡,一个个被抬出去匆匆掩埋。 而今凉鸣关东西两面一攻一围,让关内人心惶惶,关内时常传播着宋军破关消息。而且不少铁骑军已获悉,西去返回家园的道路被燕军堵死了。 此战,不胜必败,已无退路! 更可恶是,宋军在东面猛攻,燕军在西面修建关卡,派出不少人,经常在凉鸣关西面散播谣言,什么凉鸣关不保,铁骑军趁早投降不杀等等,这四起地谣言,像一柄软刀子,一次一次捅在快要绝望的铁骑军心窝里。 一晃数日,宋军攻击不曾停止过,凉鸣关在对方猛攻下残破不堪,根本来不及修葺,残壁断桓,岌岌可危了。 屋漏偏逢连阴雨,凉鸣关内所剩不多的粮食,也在今天早上消耗完了,朱亥及时差人压制了这个消息,可十几万铁骑军的伙食,根本瞒不了多久,在没有粮食的情况下,铁骑军士气恐怕又会下降。 朱亥心痛,心痛似刀绞,凉鸣关乃郑国在北方重要关卡,一旦失守,郑国在邙山平原四郡,恐怕迟早会易手。 他心中清楚,不是郑国朝堂放弃了凉鸣关,放弃了他们,相反郑国朝堂上下,非常重视凉鸣关内十多万守兵,刑伊柯大败,铁骑军在北方主力丧失几乎全部丧失,西面又有燕国大军汇聚,郑国朝堂也是有心杀敌,无力回天。 而今,刑伊柯大败,自己若再败,郑国五年来花费数以万计巨资,无数心血,训练出的铁骑军,将全部付之东流,郑国国力势必大幅度下降,三五年内恐怕难以喘过气来。 奈何邙山北面地区,大部分沦陷在燕国手中,赵俊带领五万骑兵,仿佛幽灵一样,阻挡着邙山南面的援军,至于上虞道方面,龙江地区依然一片汪洋,刑伊柯想救自己,又怎能越过千里沼泽呢。 今惨败的铁骑军,仅剩下步兵方阵,也抵抗不住五万骑兵? 朱亥忍不住暗叹,太尉一怒,浮尸千里,坑了赵军,害了郑军。 这两天,郑国上下各方面消息汇聚在朱亥面前,粮食紧缺,宋军猛攻,士兵战斗意志薄弱,出现逃兵等等,每一个消息,都让这位身经百战的老将军,高兴不起来。 局势越来越恶化,渐渐超出他控制之外了,这凉鸣关,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 更无耻的是,燕军似乎获悉凉鸣关内处境,连日来,数百轻骑穿过山道,不断在凉鸣关西面喊话,放下武器,出来投降,缴械不杀。打也是败,不打也是败,何不弃暗投明,郑国朝堂放弃了凉鸣关,放弃了你们,投降燕军,重新做人,云云。 这样的话语,对人心涣散的铁骑军而言,无疑是莫大诱惑,更主要,饥饿像瘟疫一样,开始在铁骑军中蔓延,不少铁骑军心思动摇,尽管朱亥杀了不少人,杀鸡儆猴,可惜,死亡的恐惧,不仅没有在铁骑军头上散去,反而似暴风雨前夕,愁云越来越浓。 每天夜里,总有不少铁骑军,三五成群瞧瞧流出关外,沿着山道向爻关方面前行。 起初,守城将领还会教训逃兵,随着时间推移,不少铁骑军开始吃不上饭,每日逃离的人数越来越多,开始与西门守将发生冲突。 接着,西门守城士兵也参加到逃跑大军中,甚至守将也经受不住饥饿,破关后将要面对的死亡,也弃关而逃,带着手底士兵,加入到逃跑大军中。 “将军,这两日内逃跑的人数越来越多,军中传言,宋郑世代为敌,破关之日,宋军会屠城啊!军中又无粮草,再这么下去,就算宋军没能攻破凉,铁骑军不被饿死,也不全部投降燕国了。”副将在向朱亥进言,连日来,局面越来越糟糕,副将也是忙的焦头烂额。 “老夫无能为矣!唯有以死谢罪了,凉鸣关迟早被破,走了也好,不然,这一战,又要增添多少孤儿寡母了!”朱亥叹口气,神色一下子老了许多,非他无能,实乃上天不佑啊! “将军!”副将欲劝朱亥,却被他摆摆手道:“太尉一怒掘龙江,浮尸千里,死伤百万,燕帝在庆州一线,开仓赈粮,可见非冷酷之君,投降燕国,勉强可以抱住性命,有口热粥,也能化解燃眉之急。”朱亥神情伤感,眼下局面他也无能为力了,总不能狠心把数万士兵活活杀死,那么他与催命的刽子手后何区别。 数日来,已经有不少士兵活活饿死了,他是将军,却也是父亲,看着年轻的士兵,没有死在敌人手中,却被生生饿死,心中不晓的有多么难过恕 若非万般无奈,谁会投敌,若非死路一条,谁会让手底兄弟活活饿死。朱亥身为将军,不是冷血无情的杀戮机器。 同时,西面山道里,一条西进的人流快速前行,是不是有燕国骑兵,送来食物,救济濒死之人。 爻关一面,燕军支起了帐篷,施粥布饭,给投降的铁骑军一口热饭。 饱餐后,有心留下来加入燕军者,按照燕国将士待遇,一起修建雷鸣关,若回家者,每人一贯铜钱,既不强行要求逗留,亦不歧视讽刺。像商艘谎蚵舨怀扇室逶凇 爻关上,雷杰英三人望着西逃而来的队伍,仿佛一条长龙蔓延在山谷,雷杰英笑道:“这凉鸣关内十多万铁骑军,这么土崩瓦解了,说起来真让人唏嘘不已。”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天下,若不统一,百姓还不知要造多少罪责?”赵鸿儒神色则沉重许多,这个书生出身的将军,有自己的情怀和大义。 他非常欣赏林枫的举动,有王者情怀,懂的百姓疾苦,尊重每一个生命。打仗是军人的事情,战场上可拼的你死我活,与百姓何干,军人脱下“有多少人肯留下来,加入燕军?”雷杰英问道。 每个人追求不同,雷杰英没有赵鸿儒的才华和情怀,他只遵循一个原则,做好自己本质工作,为皇上分忧解难。 “目前有三万多人,不过凉鸣关尚未失守,具体多少人投靠不能确定,不过,离开的人不太多,十之有二!全被安排在淮南道各州县了。”白易生回答。 “我以为,凉鸣关之战结束,无论有多少人加入燕军,大可全部送往晋北,晋东地区,免的对方生变。” “呵呵,皇上有句话说的很对,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对方肯留下,就不该怀疑,人若变,放在什么地方都会变。”赵鸿儒扫了眼爻关下衣衫褴褛,与乞丐无意的铁骑军,道:“倘若你们以为这人多为步兵,不如留给我!” “得了吧,你手底已有六万步兵,听说除了张羽和侯铭封,就你手底人多了。 他们两人手底全是骑兵,南面战争结束,皇上肯定派人经略北方,所以,对晋国投降的骑兵来者不拒。 但你手底若收拢十万步兵,皇上未必支持,一旦凉鸣关战事平静,邙山地区东西两面受阻于宋赵郑,南面必须翻过邙山,说句你不怕你生气的话,南北战场上,步兵作用真的不大。” “的确,你说的没错,步兵当前在燕国,的确作用不大,可翻过邙山,郑国内多为丘陵,绕过凉鸣关,宋国,梁国亦如此,敢说步兵作用不大。 况且,掠地是骑兵强项,攻城步兵却为主力,皇上雄心壮志,所图甚大,肯定不会满足单单经略北方,未来南方必有大战,届时,莫说十万步兵,二十万步兵也不足耶!”赵鸿儒道! 他不清楚林枫计划部署,但他以为,皇上年级尚轻,素有雄心,肯定不满足燕国处于弹丸之地,眼下南方守住,可若燕国实力强大,南面局势 未必不好,东可攻宋,西南可攻郑,四面开花。 再说了,步兵有步兵优势,骑兵有骑兵优势,两者不能一概而论。 “老赵不愧是书生,说的没错,皇上来了消息,这凉鸣关内铁骑军,若降全部接纳,若不降,全部释放,在山南道,淮南道,余林道各地可随意安家。 更主要的,投降的铁骑军步兵全部归入老赵麾下。一旦战事平息,南方三郡,全由老赵和赵俊经略。”雷杰英拿出京中传来奏折,笑着道:“老白,至于你和我,恐怕北还修整后,又有仗打了。” 第108章名将之殇 “好啊,打仗好,邙山地区的战事,没发挥出多少骑兵优势,眼下我手底两万多骑兵,还真没有多少事情做。”白易生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他是天生的将才,若赵鸿儒喜欢以柔克刚,出奇制胜,白易生这家伙,喜欢硬碰硬,当初在塞外对阵戎族主力,便可看出来。 在邙山地区,以粗枯拉朽之势,解决了郑国铁骑军,说实话,不曾碰到强悍的敌手,心中总觉的有点不痛快。 一旦南方战事结束去北方,那里才是骑兵的天下,才是军人的战场。 接下来几日,投诚的铁骑军越来越多,林林总总,足足有十万人之众,山道内,投诚的人依然络绎不绝,这倒超出了雷杰英三人事先预料。 可惜,在第六日宋军破城了,老将军朱亥战死在城头上,陪伴他战死的,还有三万是不愿离开的铁骑军,及两万多伤势过重,不能离开的人。 那一日,战况异常惨烈,凉鸣关三次易手,三次被铁骑军夺回来,奈何寡不敌众,士兵饥肠辘辘,最终没能战胜士气正盛的宋军。 许多人战斗到最后一刻,直至付出生命代价,许多伤者不肯落入宋军之手,要么在城头抱着宋军同归于尽,要么挥剑自刎,场面异常壮烈。 旌旗猎猎,寒风萧萧,宋起登上凉鸣关城头,站在老将朱亥身边,他的尸体,像一杆标枪,直直立在城头。 头盔已不知去向,散乱的白发混迹着血迹,拧成一股一条,手中握着跟随他南征北战数十年的战刀,战刀上,淌着身体留下的热血,顺着刀槽一滴一滴落在地面上。 苍老而魁梧的身上,插满了箭支,面目狰狞可怕,双目怒视前方,嘴角溢出祁红血水。 是他,带领三五万疲惫之师,在破城之日,与一群虎狼之师,背水一战。虽死,犹荣!、 打出了铁骑军威风,打出了郑国威名,人已死,不屈的精神,却会流传万古。 宋起在朱亥尸体面前足足站立一炷香时间,才淡淡朝着副将道:“收拾好老将军尸体,已宋国元帅规格厚葬。” “将军,这----”副将神色难堪,犹豫不决。 “有话直说!” “将军,此战,郑国三万多人,拖死了咱们五万多人,为何还要厚葬他!”此战打的惨烈,留下的铁骑军,舍生忘死,以血肉之躯,铸起钢铁长城,拖垮了宋军前锋,更打残了宋军攻城主力。 若铁骑军多有舍生忘死之豪情,宋军未必可以破关,破关之日,付出的代价怕更加惨重。 “一将功成万骨枯,作为将军,他以死明志,战至生命最后一刻,做到了对国家尽忠,作为对手,他让我刮目相看,这样的人,难道不该尊重吗?” 宋起声色肃然,他佩服朱亥,尽管双方为敌,就像他说的,朱亥死了,却尽了一名将军,全部义务,没有什么比为国家战死沙场,更值的人尊敬了。 强者有强者的归宿,就算死了,也不该与众人混为一谈。 宋起佩服强者,佩服朱亥,至少这一战,让他晓得,郑国并非皆无能之辈,大宋若想得天下,还需越发努力。 “是!” 料理了朱亥后事,望着残垣断壁,尸横累累的凉鸣关,宋起心情十分沉重。 而今的凉鸣关,留下的人全部战死,俨然成了空城,继续西进,却是百里山道,燕国新建的爻关,若强行攻占,恐怕又是一场血战。 数月来,燕军养精蓄锐,操练兵马,宋军虽新胜,却是疲惫之师,未必会攻克爻关,占领雷鸣关。 可宋军付出五万人生命,仅仅夺下一座空城,实在让人觉的讽刺。 宋起紧握的拳头,狠狠砸在破碎城墙上,怒道:“无耻燕人,我宋起有生之年,定踏平燕都!” 审时度势之后,留下手底虎将镇守凉鸣关,宋起罢兵反宋,宋燕两国划关而治。 燕京,林枫获悉凉鸣关失守,朱亥战死,也忍不住肃然起敬,站在大殿上,轻吟。 将军百战身名裂。向河梁,回首万里,故人长绝。 易水萧萧西风冷,满座衣冠似雪。 正壮士,悲歌未彻。 啼鸟还知如许恨,料不啼清泪长啼血。 谁共我,醉明月?”, 虽说朱亥非燕之将,非故人,可朱亥战死,却让曾经身为军人的他,肃然起敬,引以为荣。 这是一个充满战争的年代,在这里,有多少人临战投敌,又有多少人宁死不屈,朱亥做到了,以死明志,表达自己对郑国的忠烈,虽死犹荣! “皇上,南方战局基本已定,根据赵将军的策略,而今双方据关而守,互相难以侵犯,是不是可以结束南方战场,专心恢复生产了。”这场战争中,白易生,雷杰英,赵俊,拓拔羽,及赵鸿儒,占领淮南道,山南道,及余林道大片地区,千里之地,多为良田沃土,虽说春耕早已过去,可恢复生产,安抚流民必须尽早提升议程。 余哲明以为,一个国家不光要有强悍军事,更要获得百姓拥护,让他们有归属感,而非排斥。 好在林枫在这点上做的不错,龙江大水时,燕国在庆州救济流民,笼络了不少人心,故而,在燕军占领山南道,淮南道,及余林道地区时,百姓并未有太多排斥,除了城防,被毁坏的良田需维修外,短暂恐慌后,百姓依然安居乐业。 “南方战事是以结束,可邙山平原西面上虞道,尚有五万铁骑军,虽说龙江地区赵国也驻扎着十万虎贲,铁骑军不敢轻举妄动,朕以为,邙山地区绝不能轻敌大意了。”林枫道。 此战,占领郑国三道,收获超过了北方冯石虎等人,夺得安庆和广元两军区域。燕国相比与赵宋郑依然是小国,可国土面积增大五倍有余,百姓增加千万之多,经营起来,难度有所增加。 随着战争结束,惨遭战火涂炭的地区,修葺城关,安抚百姓,成了当务之急。 “不过,正如爱卿所言,当前急需安抚百姓,恢复生产力,解决百姓忧苦!这样,无论南北方,但凡战争毁坏了百姓收成,务必还给他们一年收成,可能燕国耗费大了些,但必须做。”林枫说道。 “皇上,段温两家主事,今早会见过微臣,两家似有协议,段家主张在南方邙山地区,投入钱粮,恢复生产,温家选择在晋北,晋东地区,投入钱粮,帮助皇上解燃眉之急。”赵士德说。 林枫毫不犹豫的问道:“段温两家开出什么条件,天生不会掉馅饼,朕不相信段温两家无条件支持燕国。” 这阵子,燕国倾举国之力参战,在没有取得决定性胜利之前,段温两家虽说扶持燕国,钱粮却迟迟未到,连借给燕国的五千万两纹银,也是在北方张羽,李奎夺得安义郡之后。 林枫不是傻瓜,眼下段温两家趁着战后重建,大肆投入钱粮,其心不轨啊! “段温两家帮助百姓新建家园,修建城防,重整商业,要求是,未来五年内,这些地区一般税收交由他们。”赵士德道。 “确定?”林枫问道。 “确定!” “哦,赵爱卿,这件事情你怎么看?”林枫再问。 “五成税收太高了,臣以为三成倒可商榷!”赵士德回答。 林枫淡笑,让外人猜不出他心思,道:“赵爱卿,你告诉段温两家,要合作,便诚心诚意合作,没诚意,朕还是那句话,没有了门阀,燕国照样可以维持下去。” 这是第二次,林枫对赵士德不满意,第一次时,戎族入侵,群臣皆建议倾举国之力而战,唯有赵士德,强烈建议依附赵国。 这次,燕国将士血肉之躯换来领土,赵士德竟好意思说出段温两家要求,若是有骨气的燕国人,听到这个建议时,就该立刻拒绝。 喝了口茶,林枫站起来,立在金銮殿中央,道:“朕今日有言,燕国不称臣。不和亲。不割地。不赔款,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若有人出卖燕国利益,别怪朕杀无赦!” 赵士德闻言,马上意识到先前言语,多么让林枫生气,俯身在地,噤若寒蝉道:“皇上,臣绝没有不臣之心,更不会出卖燕国利益,臣该死,臣该死,听信了段温两家谗言!”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燕国土地是大燕男儿,一刀一枪,凭借血肉之躯在战场上夺回来的,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有多少母亲,有多少妻子,有多少孩子,因为战争,丧失儿子,没了丈夫,失去父亲。在他们家人用血肉之躯夺回来的土地上,他们的父母,妻子,孩子,享受不到富贵,荣耀和关爱,那还有人,愿意为大燕抛头颅,洒热血,喋血沙 场,攻城掠地。”林枫怒叱,他或许不是好皇帝,或许为争霸可以发动战争,但在他心里,正义二字依旧摆中间。 “赵士德,下去吧,回去好好反省反省今日之事!” 第109章设六部,封大将 撵走赵士德,林枫目光这才转移在司徒等人身上,道:“司徒大人曾经说过一句话,得民心者得天下,朕以为,此话所言不假,获得天下有许多方法,获得了百姓支持,就获得了天下。获得百姓支持有方法,便是获得了民心,便得百姓支持了。获得民心也有方法:他们所希望的,替他们积聚起来;他们所厌恶的,不要加到他们头上,如此罢了。 而今各国纷争,百姓民心不统,但凡得民心者,天下百姓便趋之若鹜,纷纷前往,建宁静家园。燕国虽小,却绝不负百姓,凡燕国之民,居者有其屋,耕者有其田,业者有其产。理民之情,顺民之意,乃朕毕生宏愿。是故,民心所向,是朕争霸天下,一统**的索要争取的对象之一。”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林枫不曾停歇,继续道:“余爱卿丈量燕国土地,统计人口,已经完成数月,今日起燕国旧地,重新划分田地,照人头纳税,新得五郡,亦如此!司徒,季师,你们说说,接下来,燕国该做什么?” “皇上,按照先前之法,设军功制,论功行赏,举行恩科,招隆天下才子,这两点依然在五郡之地推广。另外,臣以为,郑国,梁国皆变法极大推动了经济增长。而今战争之后,不少良田沃野之地被毁,除该积极保证农户利益。 在军功上,细化分封,做到有功劳的贵族子弟,可享受荣华富贵;无功劳的,虽家富,不得铺张。百姓子弟,有功劳者,享受军功,获得富贵。 在律令上,推广完善燕律,保证百姓,商贾,士卒,各行各业有法依,有法治, 在郡州管理上,设郡州县三级,郡设郡守,州设州长,县设县令,以主政郡州县,设武官以掌管军事。县下辖若干乡、邑。以此,把对领邑内的政治特权收归中央。”文季师道。 “季师所言不假,皇上,是该把计划变为律政的时候了,燕国土地新增,趁机推行,虽有阻挡,可利大于弊,否则,国土面积越大,推行越困难。另外,臣以为是该把铁矿收为官府管制的时候。 铁矿利润极大,可支撑财政,二来燕国兴兵,军需物资极大,若全部从外国购买,花费极大,损耗燕国财政,况且,若有商人,暗中倒卖铁矿通敌,危害更大。”司徒补充。 “此事,朕与余大人商议过,影响极大,燕国倒卖铁矿的商人不在少数,不少人富可敌国了。”很早以前,林枫就计划着,把铁矿收为国有,与新盐,新酒,建立相关部门,同时销售。 可正如他所言,此事影响极大,当初余哲明建议循序渐进,所以才撂下此事,不过而今燕国兴兵,铁矿的确该收回官家了。 “皇上,国不与民争利,可铁矿之类物品,兹事体大,影响深远,不能不谋,臣以为,尽早收回铁矿经营,设一官位府邸,专门督办新酒,新盐,铁矿经营。”司徒再次进言。 “臣附议!” “臣附议!” ---------文季师,林枭,余哲明等人回答。 林枫沉思良久,既然动,何不大动刀枪:“朕准奏,废财政司,改设户部,掌管天下土地、户籍、赋税、财政收支等事务,余哲明为户部尚书。 废刑法司,改设刑部,掌管大燕法律、形狱的事务,柳乘风为刑部尚书。 废行政司,改设吏部,掌管全国官吏的任免、考察、升降、调动等事务司徒为吏部尚书。 废军政司,改设兵部,掌管武将选用、兵籍、军械、军令等事务,文季师为兵部尚书。 新设工部,礼部,情报司,工部掌管山泽、屯田、工匠、水利、交通、各项工程等事务,赵士德为工部尚书,礼部,掌管国家典章法度、祭祀、学校、科举、接待外宾等事务。 林枭为礼部尚书。情报司,牧野为司长。另在文渊阁,设内阁,六部尚书参预机务,每日轮番职守。每尚书一人,正三品;侍郎二人,正四品。” “皇上,此举----?”司徒问道。 “各司其职,以免政令不清!”林枫直言。 正如林枫所言,各司政务互有重叠,行政效率低下,群臣虽劳心劳力,却依旧免不了疏忽。 林枫设六部也有私心,赵士德劳苦功高不假,掌握行政司,却掌握燕国官员任免,考察,最容易结党营私,况且赵士德乃燕国老牌家族,根深蒂固,从先前两件事情上看,他存有私心。 林枫不喜欢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家伙,至少,赵士德这两件事,让他非常不爽,若非念及赵士德先前劳苦功高,助林枭铲平韩方等郑国势力,林枫肯定直接罢免了他。 司徒却不同,他周游列国,在燕国毫无势力,掌控吏部,很难形成自己势力。饶是形成,兵权在自己手中,谁能奈何。 况且,司徒在燕国混的如鱼得水,许多政令与他计策不谋而合,自是不会存有异心了。 “皇上制度上改变固然重要,可臣以为,乱世必用重典,强国须行法治。”这是除了兵事和刑律,从来不开口的柳乘风说的,尽管还看不到六部有什么好处,可身为刑部尚书,他依然道出自己意见。 “这是自然,燕律已经颁布,只要认证事实推行,社会风气自然清明。”林枫道。“所以,五郡之事,不过要恢复田垄,修容城郭,也要推行法令,如此,才能相得益彰。” 此事之后,五天里,白易生,雷杰英,侯铭封,拓拔羽带十万多精卒,从邙山地区返京。 赵鸿儒,赵俊,冯异等人,率十六万驻守邙山地区,北方黄浦玄进京接受封赏后,南下与冯异两万人守爻关,雷鸣关一线,赵俊四万人驻扎在西面龙江一代,赵鸿儒坐镇淮 南道,手握十万雄兵,负责邙山地区全部军务。 西北方面,柳玄远升迁骠骑大将军,依然负责黑旗关,抵抗塞外戎族。张羽进京封赏,率四万精卒调入少阳郡,负责少阳郡军务,率四万人抵抗宋军侵犯。恒邦昌四万人驻守 壶关,与黑旗关形成掎角之势,经略安义郡。冯石虎带领两万人入京。 南北双方两个战场,羽林卫,龙骑卫,前期死伤惨重,特别庆州城一战,白易生所带六万人伤亡过半。 好在后来南北两个战场所向披靡,收拢不少残兵,基本拟补了战死士兵,赵鸿儒在爻关,更是收拢十万铁骑军,收益颇丰。 而今,燕国林林总总四十多万军队,虽有半数降兵,可林枫相信,迟早有一日,这些人会归化,会成为百战之士。 当初,南方战事发生,白易生所带六万,侯铭封所带两万人,雷杰英三万,赵鸿儒六万,林林总总十五万之多,经过几人在南方征战半年多,虽有伤亡,可兵源及时在战俘 中补充,而今,单单南方便有二十六万大军,尽管雷杰英,白易生带回十万铁骑军,依然有十六万步骑镇守邙山三郡。 北方战事,张羽,李奎二人兵出黑旗关,站在晋北地区横穿直入,两人所带四万多部队,半年战斗下来,足有十多万人。留下三分之一在苍岩山训练,三分之一虽张羽镇守少阳郡,三分之一随李奎返回黑旗关。 冯石虎等人在壶关牵引晋军主力,六万多人有伤亡,后来在战俘中基本补充,却也不增不减。再算上林枭手底三万新军,及刀锋战士,这一战下来,战前四十五万兵力构想,基本实现了。 林枫一高兴,特封冯石虎镇东将军,白易生为镇南将军,赵俊为镇西将军、侯铭封为镇北将军,雷杰英为禁卫军统领,恒邦昌为副统领。 本来林枫欲册封镇东四位将军为征东将军,可惜战事刚刚平息,燕国虽收获丰厚,却不敢锋芒太盛。 同时,赵俊,黄浦玄,拓拔羽,李奎分别为安东,安南,安西,安北四位将军。 而赵鸿儒,张羽两人有特殊功劳,赵鸿儒提议修建爻关,雷鸣关,拒宋军数十万大军与爻关以东,确保邙山三郡无恙,收服十多万铁骑军,战功虽小,战绩不小。张羽在晋国 南征北讨,为燕国攻下大片领土,亦收复近十万残兵,北方战事居功至伟。 安抚了百姓,封赏三军,六部又各司其职,林枫乐的清闲。 回头再看看,塞外草原上,四国之战依然在继续,赵国,东胡,左右夹击,给匈奴造成不小损伤,先是虎贲军发动南山之战,接着,东胡又在月牙湖地区,联合各个小部落, 夜袭匈奴王庭,歼灭对方十余万人,最关键一战,虎贲军在狼山一线,与匈奴僵持两月多,歼灭匈奴主力,三十万人。 先后三次战争,控弦百万的匈奴实力减半,虽然依旧可堪一战,却已退守月牙湖极西地区,避开虎贲军主力,和东胡骑兵。 不过,草原上本来双雄争霸的局面,忽然变成东胡称霸,事情似乎没有朝着好的方面发展,在虎贲军驻扎月牙湖地区后,停止战争。 第110章皇上也怕事 东胡人继续在草原上发动袭击,不过,眼下攻击的对象不是匈奴,而是各个小部落。 匈奴西退后,以前不少受匈奴庇护的部落,开始不断受到东胡人兼并,连前期与东胡人联合攻打匈奴的戎族,在匈奴退守月牙湖极西之地后,也开始被东胡人盯上,无奈举族迁移到赵国边境,寻求赵国保护。 东面,宋起带兵回国,战争亦没有结束,宋起返宋后,又接到女帝命令,驻兵少阳郡,开始对晋国东部大片区域发动攻势,似乎有心一战吞并晋国。 此事,林枫本来揪心,一旦宋国灭晋,实力会与赵国旗鼓相当,燕国处于两国夹缝,又会面临生死存亡之战。 可这件事毕竟会在宋灭晋之后,奈何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因为酿酒之事,及安抚百姓,燕国需在宋国购买大批粮食,也不晓得因为凉鸣关之事,或因宋国继续发动战争,宋国粮价暴涨,几乎超出燕国承受能力之外,林枫听闻恼怒,首先推测宋国瑕疵必报。 但他不是好惹的,在新酒,新盐方面,提高了宋国方面价钱,特别不久前酿造的果子酒,干脆被卖到佰金一坛。 他晓得,宋国可能会减少在购买新酒和新盐,然而,过惯了富裕生活,再去吃糠咽菜,是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尤其宋人富得流油,郑国酒,与旧盐,已经成为他们生活的必需品,不怕对方减少购买。 为此,林枫特意召见了段温两家在燕国的主事,尽管先前没有答应两家,令其帮助燕国重建五州,还把与关系密切的赵士德,变相解除权力。 但两家均处于南方,粮食富足,有价格低廉,除了路途遥远些,利润似乎比购买宋国粮食更划算。 林枫一合计,选择从楚蜀两国购买粮食,同时加大销往两国的新酒与新盐。 一场战争,从年初打到初秋,这阵子林枫劳心劳力。有了每日三位尚书在文渊阁行政,无关紧要之事,三人自会商榷处理,要紧之事,寄给林枫,办公效率提高许多,林枫也轻松许多。 难的有空闲,他便想带皇后几人出宫游玩,年初时,答应带着皇后五人踏青的,可惜全被战事耽搁了。 没有乘坐龙辇,林枫小跑着去了凤鸣宫,因为战事揪心,他有半个多月没有见皇后,心中有些牵挂。 尚未走进凤鸣宫,宫内传出皇后训斥的声音,林枫有些好奇,皇后向来恬静,不与人争,对宫女太监也和气,怎么大发雷霆呢? 走进凤鸣宫,却见萧淑妃,苏贵妃等人都在,连段梦柔也在,不过,眼下情况似乎不乐观,像是在召开一场批斗大会,而批斗的对象,正是段梦柔。 只见皇后几人,时不时对段梦柔呵斥,段梦柔低着脑袋,在皇后几人语气急促时,却抬头咧嘴一笑,似乎不把几人言语当回事。 林枫听了个大概,只晓得段梦柔又出宫了,似乎还招惹上是非。 轻咳一声,林枫跨步走入凤鸣宫内,朝着皇后道:“雪儿,怎么回事?是不是这小丫头又做什么坏事情了?” 段梦柔噌的从软塌上坐起来,冲着皇后五人挤眉弄眼,快步走到林枫面前,笑嘻嘻道:“枫哥哥,怎么会呢,柔儿很乖的,那会做什么坏事啊?姐姐们和柔儿开玩笑呢?” 林枫自是不信,他虽不完全了解事情经过,先前却也听出些门道:“是吗,雪儿,究竟怎么回事?” “相公,你让她自己说,没有做什么坏事,人家都告进宫里来了。”皇后心有怨气,狠狠瞪了眼段梦柔,生气的道。 “究竟怎么回事?”林枫坐在软塌上,端起一家之主的架子,面色严肃的问道。 段梦柔挪了挪步子,坐在林枫身边道:“枫哥哥,好久不见了,咱们说点高兴的--------哎呀,干嘛瞪着人家,不就是调刑部尚书柳大人家女子,人家寻死觅活,要嫁给我吗?” 起初,段梦柔还想瞒过这件事情,可看到林枫面色低沉,心中便有点害怕了,无奈只能坦白从宽了。 “刑部尚书,柳大人,柳乘风吗?”林枫问道,他可是记的,柳乘风有个女儿叫柳七七,当初自己穿越而来时,便是被她一脚踹在屁股上,从阁楼上滚下来。更甚者,对方手持铁管对自己暴揍。 穿越以来,还没有人敢对自己动手,唯有柳七七,压根不把放在眼里。“你可真张能耐了,什么人不好招惹,偏偏去招惹柳七七。” “嗯!”段梦柔点点头。“不是人家主动招惹她的,是她招惹我了,才被我戏弄,结果就,就寻死觅活了,让我负责。” 此事,不管谁对谁错,终究不该戏弄柳七七,先不说那个恶女性格刚烈,单单兄长柳玄远被自己升为骠骑将军,父亲为刑部尚书,这等权势,在燕国,除了皇家,恐怕就只有柳家了。 段梦柔倒好,偏偏招惹了柳七七,这不是让自己为难吗? 以前被柳七七暴揍,林枫还想着,皇位稳固了,把柳七七招进宫,已报当日之仇。眼下生活有滋有味,便不想搭理对方,省的惹上麻烦。 “你打算怎么办?”林枫抓了抓脑袋,问道。 “人家哪晓得,人家也是女孩子,女孩子怎么能迎娶女孩子呢,不过,柔儿已经嫁给枫哥哥你了,你肯定有办法对不对?” 林枫真的被段梦柔打败了,既然没有解决事情法子,就不要招惹是非,若是别人还好,那个柳七七,他想想都头疼,那好意思说,自己曾经被柳七七踹下阁楼。 “你究竟对柳七七做了什么,她会寻死觅活,嫁给你。” “也没什么啊,就是向她吹了吹口哨,亲了她两下,摸了几下屁股而已。”段梦柔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林枫快要被段梦柔逼疯了,若在前世,这事或许不大,**而已啊!可这个世界,女子对自己贞洁看的非常重,轻易都与男子不见面,不接触,而今,段梦柔对柳七七做了那 些事,难怪对方寻死觅活。 “臭丫头,你既然做了,就不能让柳七七别察觉你的身份吗,对了,你以什么招惹柳七七的?”林枫纳闷了,柳家人招进宫内,向来晓得段梦柔身份,柳七七怎么会寻死觅活 要嫁给她呢,莫不是----林枫急忙摇摇头,否定心中荒唐的想法? “人家胡乱捏造了个身份,说是皇后姐姐的弟弟,你的小舅子?” “什么?”林枫惊从软塌上站起来,真是惹事的不嫌事大,平白无辜给自己编造出来个小舅子,难怪皇后生气。 林枫脑子有点拧巴,直觉的大脑缺氧,快被段梦柔气死了。“你厉害,朕有没有小舅子,朕都不晓的,你到好,凭空给朕捏造出一个小舅子。” 皇后几人家世,林枫了解不多,没想到今日却多了个小舅子。“今天的事情,我也无能为力了,朕出去走走。” 不是林枫不想帮助段梦柔,实在连他也不敢招惹柳七七,一次坏的影响,让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枫哥哥,嘻嘻,我不能娶柳七七,你可以啊!你娶了她,不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吗?”段梦柔看到林枫准备离开,忙拽住他手臂,撒娇的道。 身上一阵恶寒,林枫吓的直摇头,道:“你快拉倒吧,我娶柳七七,坑我啊!我喜欢像雪儿,琳琅她们那样温柔,贤淑,斯文,温韵……一切具有知性美的女孩,不是母老虎 !” 林枫承认他希望江山美人两不误,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可有些女孩,不管多么国色天香,多么妖娆迷人,他绝不会碰。若从前晓得段梦柔顽劣不堪,绝对不会对她动念 头。 “常吃燕窝会腻的,换个口味也不错,枫哥哥,你说呢?”段梦柔继续蛊惑。 不过,这下可惹恼了皇后五人,一个个怒目相视,恨不得痛扁段梦柔,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段梦柔连忙解释:“皇后姐姐,柔儿绝对没有埋汰你的意思,只是觉的内宫 太无聊了,柳七七进来,有人陪我玩!” “段梦柔,你在胡搅蛮缠,信不信朕休了你!”林枫真心怒了,惹了这么大事情,就为了解闷,找个玩伴,太可恶了。 这一喝,立刻让段梦柔安分下来,看着对方受惊的样子,林枫想了想,道:“朕帮你解决这件事情,下次,你在惹是生非,自己去重华宫,永远别出来了。” 他没有小舅子,却又个亲弟弟,自己不能招惹柳七七,介绍给林枭似乎不错,反正对方到了婚配年龄,却没有娶妻纳妾。 没有在凤鸣宫多呆,林枫招来安恒,准备去了定国侯府。皇后却追出来,询问林枫处理方法,也没有隐瞒,林枫把想法告诉了对方。 “相公,雪儿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皇后听闻林枫意见,玉面上带着微微忧虑,皱着眉头道:“柳家父子在燕国位极人臣,一旦与定国侯结亲,是不是?” “嗯,雪儿的意思,我明白了。” 第111章再见故人 柳家父子,柳乘风乃刑部尚书,在朝中权势极大,柳玄远又是骠骑将军,影响力极大,致使柳家在燕国地位仅次于皇室,若再与皇室联姻,地位会更上一层楼。 “可柳七七寻死觅活,若真死了,问题可就麻烦了?” “你娶了她呗!” “不,不,不!”林枫脑袋像拨浪鼓似地摇摆,忙拒绝皇后好意,道:“有你们就够了,我可不敢招惹她。” “哦,这样啊,那只好让柔儿亲自去柳府,给人家赔不是了。” “就这样吧,先前有点生气,被气糊涂了,差点犯下错误。”林枫承认有点多虑了,不过,朝中势力平衡很不容易,绝不能让一家独大。 眼下柳玄远为燕国效力,未来呢,他记的后世许多朝代,开国功臣尾大不掉,后来拥兵自重。 尽管他不做狡兔死,走狗烹的事情,而且现在谈这些,言之过早,然而,自己想象,皇后的顾虑没有错。 “这些事情你替我着手处理吧,近些日子被忙糊涂了,本来今日想大家出去走走,现在没心思了。”林枫道,言毕,转身就要离开。 皇后抓住他手臂,上前掂起脚,亲吻在他额头上,道:“相公,雪儿理解你,你心情不好,就去这个地方吧,肯定会有惊喜。”说着,皇后在衣袋内,拿出一个折叠的纸片, 塞进林枫手里,又抱了抱他,方才转身离开。 展开手中纸片,上面一行秀气的隶书,林枫晓得,那是皇后的字迹,不过,他想不明白,为何是个地方名字。 脱下龙袍,换了衣服,一袭白衣胜雪,跨上战马,林枫带寥寥数骑,自午门而出。 出皇宫,向西去三十里,行程半个时辰左右,马队出了城南长安街,进入乡下。又行十里,在一处乡村地停下。 林枫留意了下面前,此处多为家境殷实的富户,普通百姓,看了看手中地址,确定没错,下马朝着一处巷子内走去。 这里既没有皇城周边的富庶,亦没有骡马市的喧哗,普通百姓之家,幽静,祥和,安然。远处田地中,依然尚有百姓在耕作,偶尔也有女子在村头翘望,等待田间归来的丈夫 村庄不算太大,有六七十户人家,皆是青砖白墙的单独院落,道路也不算宽敞,两旁垂柳依依,白杨笔直,两旁高墙大院,墙内种植的青竹微微冒头,给青砖白墙之处,增添 几分生机。 此时,正值中午,艳阳高照,秋老虎尚在,穿梭在幽静乡间,有那么一丝凉意。 两边院落内炊烟袅袅,清淡香味扑鼻而来,伴随些许乡土炊烟气息,让长久来带在皇宫内的林枫,心旷神怡。林枫暗叹,若长久居于此地,没有兵锋,不理朝政,也乐的清闲 忽然,林枫听到不远处庭院内,传来琴箫和鸣之音,曲调婉转,玉润珠圆。林枫扭头望向杨虎,对方点点头,道:“皇后娘娘送给你的礼物。” 林枫无声的笑了笑,随着乐声,走到一处庭院旁,在两扇祁红色木门前驻足,杨虎上前轻轻敲了敲木门上青铜门环。 约莫数秒,转院内传来急促脚步声,很快,一位芳龄约十三四岁,梳着一对可爱小抓髻的小女孩,打开木门,探出个小脑袋,一双大大的眸子,扑闪扑闪盯在林枫等人身上, 不住的上下打量。 小女孩警惕的问道:“公子,你们找谁?” 杨虎笑了笑,道:“烦请告诉两位姑娘,林公子来了。” 小女孩惊讶的“啊”了一声,一双圆溜溜眼睛望向林枫,随即快步跑向了庄园内。 林枫尴尬,自己有那么吓人么,怎么人家小姑娘听说自己来了,吓的直接溜走了。林枫神情窘迫,摸着鼻子,问道:“杨虎,朕---哦---我有那么吓人吗?” 杨虎拍着马屁道:“公子气宇轩昂,英姿勃发,小丫头无礼,公子进去就晓得了。” 林枫未动,自己在此处没有朋友,贸然进去,会不会打扰对方了,毕竟,以前没有接触过。 不过,这时庄园内传来银铃般笑声,接着木门再次被打开,先前逃走的小女孩害羞的站在旁边,倒是旁边新来的女孩,娇笑道:“林公子,小幻不懂规矩,怠慢你了,快点进 庄园内一叙。” 林枫打量着两个女孩,确定自己不认识对方,朝着杨虎问道:“杨虎,究竟怎么回事?” 林枫打量着两个女孩,确定自己不认识对方,朝着杨虎问道:“杨虎,究竟怎么回事?” 杨虎欲言又止,咽了口唾沫,诺诺的道:“五位夫人说了,公子没有见到故人之前,不许我揭穿。” 故人?自己那来的故人,林枫甚是不解,瞪了眼杨虎,糊里糊涂被两个小女孩领入庄园内。 庄园从外面看不大,实则内有天地,三进三出的宅子,有假山,有凉亭,还有处小池塘,池塘边上,种着兰花,环境优美,鸟语花香。 林枫边走边琢磨,这庄园内的故人到底是谁?皇后也太坏了,说是非自己惊喜,见面时,千万别是惊吓,否则,回去一定家法惩治。 绕过照壁,穿过回廊,偌大宅子内,一路上,未曾见到外人,跨过内院拱门,只见两位白衣素颜女子,正等候在门内,看到林枫出现,两位佳人盈盈下拜,娇声道:“月儿<香 儿>见过老爷。” 林枫定睛一看,不由一惊,呼一声,吐口气,松懈下来,愕然道:“怎么是你们?” 进来时,林枫脑海中像跑马场似地,把熟悉的人,全过滤一番,却是忘了眼前两位佳人。 转念一想,又觉的不对,这两位姑娘为何称自己老爷,莫非----? 想来上元节时,定是皇后等人,帮助两位姑娘赎身了,难怪当时老鸨说,来人权势通天,自己不敢得罪。 不过,当日晓得两位姑娘被人赎身,他虽失落,却也没有多追究,后来半年多战事,花费了大把心思,若非今日相见,俨然忘记了两位佳人。 今日两位姑娘巧笑倩兮的站在自己面前,林枫心里暗暗对皇后五人举动称赞,懂的为自己考虑。 月儿姑娘与林枫相识,此时,见林枫有些呆傻,不由掩口轻笑道:“老爷,这宅子里面的人和物,全是你自己的,您为何拘束呢?” 月儿姑娘的话,让林枫如梦初醒,不解道:“人和物,全是我的,什么意思?” 香儿姑娘,涨红着脸,忸怩矜持道:“大夫人,帮助湘钰和子汐赎身,我们两人就是老爷的妾侍了,莫非老爷你不喜欢?” “呵!”林枫又被一惊,妾侍?自己没有纳妾,皇后也太热情了,帮助自己纳妾,可为何不提前告诉自己呢? 愣了半刻,林枫接受了皇后的好意,盯着月儿姑娘和香儿姑娘,问道:“你叫子汐,你叫湘钰?” 月儿姑娘玉颜俏红,道:“老爷,月儿是奴家在留香居,妈妈起的艺名,奴家本名叫杨子汐。” “老爷,奴家叫楚湘钰!” “你们别老爷老爷的叫了,听的朕--真瘆的慌,好像我有七老八十了?”林枫看着眼前秀色可餐的两位佳人,和声道。 两位姑娘点点头,楚湘钰朝小丫鬟道:“小环,小冉,公子来了,把桌上的饭菜撤去,替公子重新做上一桌菜。” 小环,小冉两人娇声应道,林枫却摆摆手,阻止道:“不必麻烦了,燕国粮价奇高,南北新郡有多少百姓食不果腹,若有多余饭菜,帮我盛上一碗就可以了。” 两位小丫头抬头盯着楚湘钰,楚湘钰点点头:“听公子的吩咐。” 引着林枫走进屋内,屋内摆设简洁朴素,一张红木八仙桌,三四把绣春凳,墙上悬挂几副字画,旁边摆放着花瓶,里面插着兰花,香气宜人。 八仙桌上,摆放着三碟菜,两素一荤,也是极其清淡,旁边两小碗米饭,似乎尚未动筷子。 “你们就吃这些啊?”林枫问道。 “大夫人说了,公子家遇上点困难,奴--子汐把存有的金银首饰,全交大夫人了,希望尽绵薄之力,能公子家渡过难关。”杨子汐平和的道。 “是的,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做什么,而今,与子汐姐姐,每日唱曲作乐,日子苦了些,却不必遭人凌辱,活的有尊严。”楚湘钰道。 第112章子汐湘钰 现在说来,当时那份钱里面,便有两位姑娘多年积蓄了。 杨子汐两人钱财来之不易,为积累钱财,不晓的露出过多少苦涩笑容,不晓的被多少浪荡男子欺负。 可两人听说自己家里有困难,毫无怨言把钱财全部资助给自己,难道不怕遇到忘恩负义之人么? 这会,真不晓得该说两人心思单纯呢,还是说,两人打心眼里相信自己。 其实,林枫心中也清楚,两人之所以相信自己,无非是传统道德观念中,女子依附性地位和伶人卑微的社会地位,及人与人以利相交的关系。两人为追求婚姻,一种相互珍爱与尊重的真情,迫不得已做出的选择。 林枫心中一阵感动,道:“年后家里的确发生了些事情,经过家人齐心协力,已经全部解决了。” “恭喜公子了。”两人欢喜雀跃。 林枫微微一笑,转眼间,神情变的严肃,郑重其事道:“两位姑娘有情有义,我林枫也不是薄情寡义之人,今日之后,我待两位姑娘,将与六位夫人一视同仁,决不食言!不知两位姑娘是否愿意委身,我这个风流公子?” 两位姑娘心甘情愿把自己多年积蓄交给皇后,自甘贫苦,无论是否与自己有情义,单单这份心思,已天地可证。林枫非薄情寡义郎,自然不会辜负两人情义。 杨子汐,楚湘钰虽已被赎身,也晓得自己未来是对方妾侍,却没有料到,林枫这般言语,俏面不禁唰然变白。 这年代,男人三妻四妾稀疏平常,林枫已有六位夫人,可他上元节时风采,已经扎根在两人心里,若非信任林枫,两人不会把多年积蓄,交给林枫。 彼此俏面一红,螓首低垂,杨子汐低声道:“公子若不嫌弃我二人蒲柳之身,子汐愿意留在公子身边,为奴为婢,服侍公子。” “湘钰也愿意!”楚湘钰心中一阵慌乱,她记得,当日林枫连续写下三首诗,表达心意,虽孟浪了些,却全部写在她心坎上。 况且,当日大夫人帮助两人赎身,已经表明,两人是林家妾侍。能嫁给大户人家,大夫人知书达理,心底旷阔,老爷才华横溢,对两人有情有义,不晓的会让红粉之地中姐妹羡慕了。 林枫抓着两人芊芊素手,笑呵呵道:“不需要你们为奴为婢,家里有婢子会照顾我的生活,说实话,上元节时,我贪图两位姑娘美貌,不过,今日决定亲近两位姑娘,却是因为两位姑娘情义,在这世上,情比金坚,没有什么比情义更珍贵了。” 他不知隐瞒自己身份,心中却又顾虑,若直接道出自己身份,是不是太唐突了,却更不想把两位佳人放在宫外,战争年代,他政务繁忙,极少有机会出宫,难免冷落佳人。 两位姑娘被林枫主动亲近,顿时不知如何是好,诧异的睁大眸子,杨子汐俏面羞赧,轻声问道:“莫非公子轻视我们,觉的我们出身风尘之地,肮脏不堪么?” “呃,子汐,你太自卑了,两位才貌双全,出身红粉之地,却有傲骨,多少文人才子不能比你。”林枫大汗,女人自卑心太重了,自己何尝轻视两人。 楚湘钰却不想放过他,闻言笑嘻嘻道:“公子既不当我们是奴婢,亦没有轻视我们,那么,是要湘钰和子汐姐姐做您的女人喽?” 察觉对方戏弄自己,林枫笑眯眯的反击道:“那你是想做奴婢呢,还是想做我的女人?” 楚湘钰无辜的睁着眼睛道:“您舍得让人家去做奴婢吗?” “不舍!”林枫攥着两人芊芊素手,神色坚定。小环拿来碗筷,笑着道:“快吃饭吧,饭菜马上凉了。” 得到心中想要的答案,儿女心中暗喜,饶是林枫不同意加菜,杨子汐依然示意小环和小冉,再添些荤菜,楚湘钰也匆匆起身,烫了壶温酒。 两人左右围着林枫坐下,为他斟酒布菜,照顾的细致周到,像极了刚进门伺候夫君的新妇。 发觉林枫平易近人,毫无少爷脾气,吃饭时,楚湘钰端酒杯站起身来,敬向林枫,妧媚轻笑道:“公子,湘钰在此敬您一杯,当日深陷风尘之地,获公子和夫人搭救,此恩重如泰山,让湘钰起死回生,似枯木逢春,大恩不言谢,您以后就是湘钰的主,湘钰的靠山。”随即,杨子汐亦如此。 林枫见两人神情郑重其事,不禁有些惭愧,他压根不晓的皇后替二人赎身,这个恩情却算在自己头上。 忍不住讪讪笑道:“别这么说,当日我初见两位姑娘,也是动了坏心思,何况解救你二人出火坑的不是我,是几位夫人,我亦是今日才获悉此事。” 杨子汐笑道:“士子风流,真正文雅儒士,肯定品行端正,子汐相信公子不会让我们受委屈的,夫人肯替我二人赎身,想必也是贤惠之人。即便将来公子对我们不好,子汐也认命了,留在清白人家,总比老死留香居强千倍万倍。” 林枫暗暗摇头,杨子汐可太单纯了,文雅之人,品行端正,但未必会珍惜女人,多少文人不过贪图美色,到头来,弃之不顾。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酒醉饭饱后,丫鬟撤去饭菜,林枫抬头见两位姑娘的脸色越来越红,手指将衣角都绕成乱糟糟的,似有心思。 林枫搓了搓手,化解尴尬,问道:“子汐,湘钰,你们还不晓的我的真实身份,便把大好前程依托在我身上,真的不怕我是负心人吗?” “公子,子汐相信你,若你真是负心人,要怪也怪子汐有眼无珠,看错了人。” “是啊,妾身听子汐姐姐说过,公子连续两年听她唱曲,却毫无下流猥琐之事,公子又岂会是负心人呢?” 林枫暗笑,那是前身太呆,若是他,那会置美人于不顾呢?“是吗,那你们能说说自己心目中的男人是什么样么?” “燕帝陛下,他才是人间奇男子,可惜对我等女子来说,遥不可及。” “对,对,对,坊间有首关于燕帝的打油诗,好像是,莫说无情帝王家,以胶投漆中,谁能别离此,一身肝胆为江山,两腔热血护红颜,百般呵护,万千宠爱,令只羡六宫红颜。” “是吗,我有那么好,我怎么不晓的!”林枫意外,挠挠头,他还不晓的这件事情,不过,还是欣然接受了这般夸赞。 “公子,燕帝是天下奇男子,你自是不如他,但对子汐来说,你才是能给我幸福的人,也是奇男子。” “呵呵,我是林枫,也是燕国皇帝,你们口中的奇男子,便是我。”林枫掏出九龙玉佩,在两人面前晃了晃,笑呵呵道。 “啊!”一声惊讶,杨子汐,楚湘钰花容失色,急忙叩拜道:“民女杨子汐<楚湘钰>叩见皇上!” 两人心中大骇,怎么会想到,眼前谈笑风生,平易近人,没有半点严肃的年轻男子,竟是大燕皇上。 虽处身庄园内,却也在附近百姓口中获悉,近来燕国发生的事情,大家都说皇上文治武功,将来肯定是一代明君。 真正与其接触,两人依然被吓的不轻。 发现自己身份吓到了两人,林枫蹲下身子扶起两人,安放在座位上,笑呵呵道:“我有那么可怕吗?” 他那晓得,皇上在百姓心目中,一般是九五之尊,高高在上的,神乎其神的人物。突然出现在任何人面前,都会让人呆懵。 “皇,啊!”杨子汐试图解释,却被林枫伸手拽进怀里,吓的浑身哆嗦,林枫无奈的道:“子汐,看着我,告诉我,你相信我吗?” “我--我--我,可你是皇上,子汐怎么能配上你?”杨子汐花容惨淡,言语结巴,心中紧张极了。双腿柔软无力,膻口中发出结巴,柔如无骨的身躯,情不自禁软靠在林枫身上。 林枫未尝料及杨子汐会被吓的无力,等他回过神来,杨子汐柔软身子已缩在他怀里, 近在咫尺的距离,以至于杨子汐能强烈地感受到,从林枫鼻孔里呼出热气。 尽管她芳心暗许,心里非常喜欢林枫,但作为女子依然矜持,本能的羞涩,让她霞飞双颊,脸色红了起来,呼吸越来越急。 林枫躺在八仙桌上,双手抱着杨子汐,两人螓首几乎紧贴在一起,轻而易举可感受到来自双方身上的气息,一记热吻重重落在红唇上。 顿时,杨子汐直觉的浑身被电击一般,不由自主颤抖起来,圆溜溜的眸子盯着林枫,一下子不知所措了。 这一炙热长吻,吻得天昏地暗,很快,两人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地点,仿佛心中只存在着彼此,这份幸福甜蜜,充斥着双方心窝中。 这一吻,香甜又漫长,像过了一万年,又像万年光阴,全汇聚在那刻,让人直觉时光流失极快。 直到杨子汐喘不过气来,粗重呼吸扑打在林枫脸颊,两人才恋恋不舍分开双唇。 亲吻这么美妙,那种醉人韵味,像甘泉美酒,让人迷恋,留恋,恨不得一吻到天荒地老! 第114章经略北方 “相公,我……我……”看着林枫神色,楚湘钰内心有点抗拒,神态忸怩。 先前林枫道,若她再不快点收拾,怕只能自己挎着小包裹,从偏门入宫了,让她心存芥蒂,担心出了狼窝,又入虎穴,心中不免暗叹命运疾苦。 但被林枫拉着手,那热烘烘的手掌,又让她温暖,再看林枫笑眯眯和煦的笑容,她从看不到半点坏意,心中五味杂陈,对未来充满迷茫,被林枫牵着,思绪恍惚的走出闺房。 一路上,对杨子汐喜气洋洋的神色,楚湘钰不晓的该不该把心中猜想告诉对方,免的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恍恍惚惚走出庄园,外面景象仿佛铁锤似地,彻底砸碎了楚湘钰心中担忧,所有的哀愁,顾虑,担忧,在这一瞬间,全部烟消云散了。 三人站在台阶上,木门外停放着两顶八乘大轿,火红火红,喜气洋洋的,经过精心装饰。 看见外面准备停当,林枫回头看着神情愕然的两女,道:“钰儿,子汐,今天委屈你们了,来的突然,来不及准备太多。尽管皇家妃嫔由神武门入宫,也有个册封典礼,规模和隆重程度却与大婚显然无法同日而语。今日,你们随我进宫,我保证不会委屈你们,婚礼我会补办,一定会风光迎娶你们。” 楚湘钰抬头痴痴盯着八乘火红轿子,又满怀歉意林枫看向林枫,泪水在眼眶打转,忍不住哗哗哗留下来,扑进林枫怀里,似有前言无语倾诉。 长久以来,诸侯国男尊女卑,身份等级划分十分森严,千年遗传下来的习俗,仿佛大树根植,根深蒂固。 有谁敢不顾礼法,越过雷池半步,那清流名士,文人士子,会毫不留情口伐笔诛,把你活活给骂死,没有谁敢破坏禁制。 依着两人身份,别说八乘轿子了,就是有人抬着两乘破轿子迎娶两人,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今天,林枫却冒天之大不为,不顾世人眼光,竟准备了八乘大轿迎娶两人。且不说,这规格远远高于两人身份地位,这完全是按照后宫妃子待遇准备啊! 再看看满脸歉意,似乎觉的还做得不够好,亏欠两人的林枫,楚湘钰,杨子汐,再也不能控制心中激动了,夕阳下,两行热泪情不自禁从眼眶滚落。 林枫拿着楚湘钰手中香帕,擦干两人眼角泪水,轻轻拍着两人手背,耐心安抚,直到两人心情平复下来,才向着杨虎问道:“杨虎,宫里准备的怎样了?” “一切按照嫔妃规格对待,皇后娘娘在凤鸣宫内准备了家宴,又让人收拾好千林苑和羽草苑。只等两位夫人坐花轿、入宫跨火盆了。” 林枫点点头,拉着杨子汐与楚湘钰红酥手,道:“天色渐晚,快上轿子,再错了过良辰吉日,我可生气了。” 两人破涕为笑,钻进轿子内,林枫也进了最未尾的那辆,也就是楚湘钰乘坐的轿子。 再看闭目养神的林枫,再回忆先前林枫的话,及眼下处境,楚湘钰发现自己从头到尾误解了林枫,他促催自己,多是在开玩笑,担心错过良辰吉日。 此刻,再看林枫,心中甜的跟蜜糖一样,楚湘钰期待过这样的场景,不过,那是在梦中实现的,今天,林枫却圆了她梦想,让她做了次有尊严,扬眉吐气的新娘。 这一路所走的时间不算长,但对楚湘钰两人来说,却宛若百年,既期待,又紧张,等感觉马车停下,两女撩起帘子,抬头一望,不禁都惊呆了。 斜阳下,红砖高墙,宫殿耸立,金碧辉煌,甲士如林,俨然是传说中,尊贵,华丽的皇宫。 林枫分别抱着两人下了轿子,安恒匆匆上来,带着一群太监宫女,朝着旁边宫女太监说道:“伺候两位娘娘入宫,皇后娘娘可等了许久。” 话音未落,马上有四名宫女过来服侍,更有小监小跑过来,抢着拎东西。 “皇上,皇后娘娘在凤鸣宫里备下家宴,给两位姑娘接风洗尘。”安恒随在林枫后面道,按理来说,皇上纳昭仪,皇后不必大动干戈,更没有必要在自己寝宫里,招待两人。 但林枫不同于常人,特别强调内宫和平相处,自身对待诸女一视同仁,潜移默化,皇后自然不会轻视其他妃嫔,萧琳琅几人,也尊重皇后。 入了凤鸣宫,没有红红火火的婚嫁宴席,却张灯结彩,红妆铺地,热闹非凡,皇后六人换了新衣,均在宫外等候,太监宫女脸上更是喜气洋洋。 两人瞧着宫里气氛,心中依然担惊受怕,身份转变太快了,太大了。从前给人赔笑唱曲,毫无地位的丑小鸭,今日入内宫,为妃为嫔,飞上枝头做凤凰。 宫中六妃迎接,此等恩宠,让她们受宠若惊了。 林枫握着两人红酥手,轻声道:“别太拘束,今个儿给皇后几人敬了茶,大家就是一家人,往日多亲近亲近,走动走动,你们发现并不是一入宫门深似海。” 两人点点头,跨过门口火盆,去了晦气,不敢怠慢皇后六人,快速上前,叩拜道:“民女杨子汐<楚湘钰>见过皇后娘娘,各位姐姐。” 皇后点点头,笑盈盈走上来,牵着两人,道:“今日两位妹妹入宫,也了了相公心中一桩心事,不必拘束。”言毕,掏出两人卖-身契约,丢进火盆中,笑道:“否极泰来,否极泰来!” 林枫笑呵呵入宫,冲着皇后感激的点点头,两人给萧淑妃六人行礼后,又敬了茶,段梦柔又欲戏弄两人,被他唬住,才道:“好了,好了,礼节全面了,明日我会册封子汐和湘钰为昭仪,顺便大赦天下,安恒,差人上菜,对了,一会每人去内务府领五十两赏钱,就说杨昭仪和楚昭仪赏给大家的。” 林枫虽提倡节俭,却没有轻视杨子汐两人,今日赏赐,也算给两人在宫中铺路,提高两人在宫里地位,大赦天下,亦向外人表明自己对两人宠爱。 “喏!” 杨子汐抬头望了眼林枫,又偷偷瞄了眼众人,见大家笑吟吟的,没有半点做作,心中不由得惊讶。平日里听贵公子说,皇家礼仪最为庄严肃重,而眼前气氛却轻松而融洽,根本没有内宫的纷争。 心中忍不住感叹,自己嫁了好人家! 一顿饭下来,两人紧张拘束情绪缓解许多,见皇后几人平易近日,没有半点架子,两人也放心许多。 都说有人的地方有江湖,内宫安逸祥和的表象下,却风起云涌,各宫里明争暗斗从来不曾间断,可眼前,大家其乐融融,融洽,两人情不自禁目光投向林枫,心中万千感慨。 畅聊至深夜,众人先后离开。林枫拉着楚湘钰和杨子汐,在两人耳边嘀咕几句,两人羞涩的点点头,在宫女指引下各自回宫了。 凤鸣宫,仅剩皇后,林枫上前轻轻抱住皇后,道:“雪儿,谢谢你了,今天发生的事情,让我始料未及。” “我瞧子汐和湘钰挺可怜,却又国色天香,落在坏人手中怕香消玉损,便不如宜相公你了。”皇后倚在林枫怀里,俏面带笑,妧媚娇人“都说女人是醋坛子,臣妾也不例外,不过,相公有句话说的不错,女人何必为难女人,你高兴,臣妾也跟着高兴了。” 林枫心中一动,乐呵呵道:“多谢皇后娘娘善心,小的伺候你休息。” “相公--呀!” 次日,林枫在朝堂册封杨子汐与楚湘钰两人为昭仪,群臣行叩拜之礼后,大赦天下。 接下来几日,他的心思又被迫牵扯到北方,今东胡一家独大,燕国又占据了晋国北方广元两郡,整个东北地区,皆与东胡接壤。 从前,东胡习惯骚扰晋国,晋国与之无力,唯有加强防御,减少损失、眼下林枫却不打算这么做了。 目前燕国地理位置,决定燕国向东不敢攻宋,向西不敢灭了各个小邦,进犯赵国,向南暂时没有实力,翻越邙山,进犯郑国,眼下唯有把注意力放在北方草原。 依着文季师与司徒两人建议,燕国若欲在诸侯中雄起,须先北后南,消灭北部草原上全部势力,再南下争霸。 一来燕国南下无后顾之忧,二来骑兵实力会暴增,军力强悍,有称雄资本。三来北面的丰州,汾州,南面的邙山平原,皆为沃土,来年会提供大量粮食,有条件对北方发动持久战。 对于两人建议,林枫仔细考虑过,后世始皇帝统一六国,就因先祖灭了西部戎族,占领有天府之地的蜀国。既无后顾之忧,又有钱粮保证,故而凭借强大军力,步步蚕食,吞并六国。 林枫深思熟虑后,升迁李孟昶为礼部尚书,取代林枭。林枭东进替代张羽,带兵驻扎少阳郡,张羽则亲自带兵,与禁卫军副统领侯铭封率八万人,驻守距离东胡近的广元郡,经略北方,开始准备歼灭草原各部落计划。 第115章铁血君王 距广元郡千里之外,东胡大本营龙城,仿佛一颗璀璨明珠,镶嵌在东方茫茫草原上。 龙城,东胡政治,经济,军事,文化中心,虽不如中原十大诸侯强国国都气势宏伟,但比起燕京城,戎族黑虎城,广元郡首府幽州城,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龙城作为东胡首都,与中原以土筑城,外包青砖石条地构建不同,龙城城防多为青石条垒成,与东胡人相似一样,粗狂又厚重。 几百年间,青石条风吹雨淋,上面沉积着一层厚厚青苔,显得越发肃穆,庄严,有历史沉淀。 这座东方草原上,最大城市,居住人口超过五十万,即使东胡人政治与经济中心,也是东胡王安提拉,控制东胡势力的军事中心。 龙城内,驻有东胡王族精锐军队二十万人,在龙城四面四个战略要地,四名亲信率领五万雄兵,驻守在上庸和下庸,南凹和北凹,从四面共同拱卫着龙城。形成铁桶般防御,几乎连只蚊子,没有经过同意,也休想飞进去。 早期,东胡分为几十个不相统属的部落,东胡在东方草原诸部中,地位并不突出。 百年前,东胡出现了一位强人铁木里,铁木里成为东胡部落联盟首领,快速收拢东胡各部落,东胡发展迅速成为东方草原上强大部落。 不甘落寞的铁木里,用雷霆之势,铁血手段,征服和吞并十几个东胡部族,组成部落联盟,成立东胡王室。 铁木里成为部落联盟长,并被草原上唯一霸主,匈奴授予部落首领称号。铁木里利用匈奴的支持,加紧进行统一东胡各部。 十五年后,铁木里死,其子孙为争夺东胡首领,部落陷入混战之中,王族对下面部落控制力大大减弱。 随着百年混战持续,东胡在东部草原上,始终是个不大不小的二流势力,地位与戎族相差无几,甚至某些时候,尚不如戎族。 连东胡王室,在对内各部事务中,指挥权逐渐丧失,多扮演着一个调停的角色。 随着时间变迁,近五十年来,东胡王族却一连诞生了两个超级强人,灵魂般人物。 上一代部落首领纳达尔与这一代的首领安提拉,在这两位汗王励精图治之下,东胡王族蒸蒸而上,对东胡各部的控制力愈来愈强。 纳达尔继位东胡首领,东胡势力已大幅衰落。匈奴在草原上却依然如日中天,东胡受匈奴敲诈勒索。 纳达尔刚即位时,匈奴恃强向东胡索要宝马、美女,草场,水源,纳达尔采用麻痹敌人的做法,对匈奴要求一一满足。 趁匈奴轻敌之际,纳达尔迅速出击,先后统一东胡各部,成为东方草原各部落首领,整个东胡实力在草原上,实力仅次于匈奴。 接着,又向匈奴发动进攻,大破匈奴,从此匈奴部落退出东方草原,与东胡东西并立,维持着草原双雄局面。 纳达尔让东胡王族恢复昔日荣耀,把东胡变的有争夺草原霸主地位,与匈奴并列草原上双雄开始强大。 他死后,儿子安提拉继承部落首领,安提拉在位时,连续不断对外扩张,与晋国的近十年战争,将原本晋国控制下的胡林郡,下邳郡,及浑河郡一口吞了下去,让东胡有了大片沃野之地,不少奴隶替东胡经营着这片良田,不必再为粮食发愁了。 安提拉继位三十年,晋国不光丢失胡林三郡千里地域,更在东胡连续强势打压下,军力一落千丈,丢掉了与东胡一争高下,收复失地的雄心。 三十年战火,依然在不断延续,让晋国实力大减,在与中原国家的竞争之中渐落在了下风,只能苦苦维持,而无法向外扩张.国势曰益艰难. 这三十年,却是安提拉最为辉煌,最为得意的三十年,三十年之战争中,东胡王族东征西讨,在对外战争之中,他不断地吞并因战事而受损的草原各部落,到战事结束后,草原上其它大部骇然发现,安提拉掌控下的东胡俨然成了一个不可撼动的庞然大物。 可安提拉不满足现状,举兵南下攻晋,夺得晋国北方三郡,万里沃野,解决了东胡生存问题。 现今,东胡上下举族兵力达五十万精锐之士,全部动员可召集超过百万人,王族掌控之中的精锐之军。便达到三十多万。四周大小部落,国家,唯有匈奴与东胡一战。 不久前,三家合兵,连攻匈奴,匈奴东西两面大败,退守草原极西之地,草原上各部落再没有挑战东胡的资格,唯有匍伏在安提拉的脚下,任凭驱使。 匈奴一战,东胡领地不断向西扩张,几乎与匈奴接壤,数万里草原上,竟仅剩下匈奴与东胡,及几个在两个庞然大物夹缝中生存的部落,如戎族。 匈奴退守极西之地,放眼四周,安提拉找不到可堪一战的对手。 不过,王者永远不会停下征伐的脚步,何况,安提拉素有雄心壮志,虽以年迈,却野心勃勃,不满足眼下收获。 与晋国十年战争,取得不菲战果后,东胡没有继续南下。只因安提拉心中清楚,北方草原有匈奴存在,倘若自己脚步继续向前挺进,匈奴必然暗中出手,趁机攻击东胡。 另外,倘若东胡人一脚踏进中原,饶是晋军抵挡不住东胡铁骑与弯刀,但唇望齿寒,中原其他国家,未必不会众志成城,一致对付东胡。 一旦中原诸侯国家联合起来,惊扰了横盘在西部的赵国,东胡决然非对手。毕竟,赵国像雄狮一样卧在北方,虽偶尔眯着打盹,可有谁敢把步子伸进它的领地中,这个卧着的雄狮,会立刻伸出爪牙。 倘若东胡真的挺进中原,赵国出手,说不定东胡吃进嘴里的东西又不得不吐出来。如果自己遭受重创,那么在于东胡的威望会无限降低。 百年来东胡的强势崛起,引得西方匈奴虎视眈眈,早在东线驻扎重兵,寻找战机击败东胡,如此,会让匈奴人抓住机会。 今天,经过四国混战,匈奴主力被赵国消灭,东部地区部落,又被东胡人扫清。 草原上无人威胁东胡。赵国这头雄狮,在草原上露出凶狠爪牙,却在南方被伤,估计会修养一段时间,安提拉决心趁机南下。 龙城的正中心,人工筑成了一个方圆数里的平台,从城中要上到这个平台之上,需要拾阶而上,登上数百个台阶才能抵达,而东胡王族的王庭便修建在其上,这是一座仿照着 中原王朝的宫殿样式修建而成的宫殿群,但因为其高高凌驾于城中其它所有建筑,威势却更是惊人. 安提拉已年过五十了,这半年以来,龙城中,不少的东胡贵族,领兵将领无不佩服这位铁碗铁血的东胡王。 年纪大了的东胡王,不仅没有丧失年轻时的热血,狰嵘。相反,在沉寂十年后,又雄心勃勃。在戎族牵线下,与赵国两线夹击匈奴取得大捷。 草原上没有任何部落威胁东胡,不安于现状的东胡王,已经开始着手筹备,准备南下夺得晋国北方地区。 眼下不少东胡男人,磨刀霍霍,只待东胡王一声令下,跨马挥刀,杀入中原。 山一样的财富,水一样的女子,无不让东胡儿郎兴奋,盼着战争早些到来。 眼下与东胡胡林郡接壤的广元郡,在草原大战时,被燕军攻破,晋北地区全部易手。 忽然换了对手,东胡王乃至东胡贵族,不仅没有觉的意外,相反觉的可大有所为。 晋国乃诸侯国十强,虽说实力在东胡骚扰中每况愈下,处于十强末流。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晋国终究是个庞然大物。 燕国则不同,小,实在太小了,庞然大物面前,像蚂蚁似地,怎能撼动草原上这个巨人。 在东胡这个便是新得五郡,面积翻了五倍,可实则面积也不过胡林郡,下邳郡及浑河三郡大小。 一旦刀兵相见,弱小的燕国,怎么阻止东胡骑兵南下,东胡人一个巴掌就把它拍死? 须知,广元郡和胡林郡虽土地贫乏,一到灾年百姓食不果腹,下邳郡和浑河郡却因靠海,两郡皆为沃土良田,东胡攻下两郡,解决了粮食问题,才实力暴增。 眼下东胡王沉寂十年,十年内积攒了大量钱粮,锋芒大盛,正是开疆扩土,南下逐鹿中原的好机会。 又新败匈奴,东胡在草原大盛,铁血君王安提拉在各部落心中地位越发稳固,南下可谓天时地利人和。 趁着士气高涨,燕国弱小时,东胡贵族出兵的请求,源源不断从各地涌来,汇集在案台上堆积如山。 面对部落贵族,高涨士气,不可填充的野心,安提拉对各地传来请战书,偶尔瞄上两眼,淡淡一笑,便置之一边。 他在等,等待一个机会,一个东胡人充满仇恨的机会,一战杀入中原,马上定天下。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一战定江山! 第116章积攒仇恨 东胡铁血君王,卧躺在宽大胡床上,头发花白而散乱,皱巴巴面孔,没有半点血色,瘦弱身体略显单薄,无论怎么看,都像个普通小老头。 只是他的精神仍然很好,一双眼睛陷进眼窝的双目,仍像秃鹰一样敏锐,深邃,不可探,没人会猜出他心中所想,更没有人敢轻视这个身材瘦小的老头。 大帐中,正在举行私人宴会,却仅仅有三人,安提拉披着薄衫随意靠在胡床上,面前放着案台,上面摆放着酒肉。 安提拉手里拿着短刀,割着肉片,一片一片塞进口中,专心的吃着。 三人中,安提拉之外,只有卓力格和阿木尔两人,卓力格盘腿做在安提拉胡床对面,而阿木尔挺立在胡床一侧,两人亦吃的津津有味。 两人皆为安提拉心腹,在安提拉心中地位超然,远远超过在军中地位极高的安提拉弟弟博尔术。 卓力格不久前,自西面战场归来,这位东胡著名的勇士,一战击败匈奴西线主力,奠定了东胡在草原称霸地位。 阿木尔则专心负责镇守东线浑河郡,下邳郡,防止各个部落****,保证卓力格在西线无后果之忧。 “卓力格,这燕国酒比我东胡马奶酒何如?”胡床之上,吃的专心的安提拉忽然问道,声音不大,却非常浑厚深沉,语气平和,却自带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 “浓香四溢,香醇可口,不失为上品!”摇着酒杯,清澈水酒透明而晶莹,散发出浓郁酒香,卓力格笑着回应道。 “阿木尔,你说呢?” “大王,臣听说,这燕国酒出自燕帝之手,能酿出这般佳酿,这燕帝非比寻常,不得不防啊!”阿木尔垂放下手中短刀,坚定的道。 听着阿木尔的话,一直平静的安提拉,突然仰头大笑起来。"阿木尔,说的没错,燕国小子,确有几分能耐,以一己之力,把北地搅得风起云涌,自己却坐享其成。眼下,你是不是心中也盼着打仗,希望南下逐鹿中原?" “不,南下尚可,逐鹿中原不行,东胡强,赵国更强,此战,赵国才是消灭匈奴的主力。”阿木尔爽快的回答。 当年,他在西线见识过匈奴的强大,东胡人根本不能阻挡匈奴骑兵锋芒,可匈奴骑兵再厉害,却被赵国李牧一战杀了近三十万,虽说与李牧精湛指挥有关,却也足以表明赵国虎贲军实力之强。 “卓力格,你以为呢?” “中原人很聪明,不敢灭燕国,就因北地霸主赵国存在。大王若欲南下,夺晋北,止步少凉郡,步步蝉食即可,切不可深入。”卓力格面色沉重。 匈奴,东胡,戎族,草原上各个部落,都知道晋北乃至中原是块肥肉,最容易吃下去,可百年来,赵国的存在,让各个部落,只能把这个愿望埋藏在心里。 谁敢付出行动,赵国这个横卧在北方的雄狮,会毫不留情跳起来,把对方撕得稀巴烂,常常是打虎不成被其伤。 “我也这么想!”安提拉拍着胡床,笑道:“可是,解决了匈奴威胁,部落内却明争暗斗啊,必须发动一场战争,转移部落矛盾!” “有大王在,谁敢闹翻天,卓力格原为大王扫清一切障碍!” 安提拉抬首,瞟了眼卓力格,又抬头仰望着,好一会儿,才淡笑着摇摇头。“我老了,活不了几年,有些事情终究要解决!” “大王,您龙马精神,离老还早着呢!”卓力格苦笑,心中却似明镜一样明白,晓得安提拉所说何事。 “快六十多了,怎么不老?卓力格,你说我几个儿子中,哪一个,有我的本事,往后会把东胡带领到更高地位,乃至逐鹿中原,争霸天下?”安提拉笑问道,可这个问题却非常严肃,严肃到关于帝国的未来。 卓力格一惊,神色变的紧张,脸色苍白起来,这事太大,他虽暗中支持大王子,可正面说这事儿,特别在东胡王面前说这事,心中不免忌惮。 自古伴君如伴虎,再怎么亲近,也不言及君主逆鳞,而王储往往是君主逆鳞之一,稍有不慎,自是你再位极人臣,也会让你灰飞烟灭。 “大王?” “卓力格,你与阿木尔,是我最为信重之人,但说无妨,我姑且听听,不要有顾虑,今天的事,不会有第四人知道.”安提拉微微一笑,点点头示意卓力格畅所欲言。 卓力格沉吟半晌,小心谨慎的道:“大王七个儿子,以大王子塔林与七王子塔拉最佳。” “你支持谁?” “塔林!”这一次,卓力格没有犹豫,“大王子冷静沉稳,文武双全,处理政事亦熟练.” “阿木尔,你呢?” “七王子!”阿木尔看了一眼卓力格。“七王子勇武,受臣民爱戴,在东胡百姓和军中,有极高威望!” 安提拉一文一武两名重臣,在皇储之事上,意见截然相反。 片刻之后,安提拉重新抬起头来,扫了眼两位亲信,笑道:"博尔术也很活跃啊,当年父王可是很钟爱我这个小弟,赞他文能安邦,武能夺天下。” 卓力格和阿木尔两人对视一眼,又低下头。 博尔术是东胡贵族乃至皇室的禁忌,说道博尔术,不免让人记起当年安提拉,在纳达尔死后,从年幼的博尔术手中,夺过王权,登上东胡王之位的事情。 这件事在东胡,除了少数人敢提起,大多数人长闭口不谈,连卓力格和阿木尔东胡王的左膀右臂,也不敢在明面上谈论此事。 安提拉抓了抓苍白头发,道:“博尔术的部落,在东胡中实力不小,上百万人,数十万骑兵!在东胡各部落中,继承汗位的呼声很高!一旦我老了,塔林和塔林手腕谋略,影响力和势力,绝不会是博尔术对手,若三王争夺王位,东胡恐又陷入大乱。” “是啊,匈奴之战,若非博尔术斩断匈奴主力与左翼联系,臣也不能轻松击败数十万匈奴部队。”卓力格道,他心里对博尔术还是很佩服的,不过也仅仅是佩服,在大是大非面前,立场向来很坚定,不然也不会成为安提拉亲信。 安提拉笑了笑,瞬间又沉默下来,不断挥舞手中短刀,割着肉片塞进口中,吃的有点急。 好一会,才缓缓抬起头:“博尔术弓马娴熟,素有谋略,他会给东胡带来希望,指不定有朝一日马踏中原,定天下!” 卓力格和阿木尔心中一惊,神色大变,互相望了一眼,心中大概清楚了,大王这是准备在百年之后,把权力还给博尔术! 即便两人分别支持不同王子,在王储的事情,却不得不顺从大王意思,况且,一旦博尔术确立王储地位,手中三十万雄兵,在上东胡王指挥的五十万人,东胡,没有谁可以撼动他的地位。 半眯双眼,扫了下卓力格两人神色,该说的已说完了,安提拉从怀里掏出一张手书,丢给卓力格。 卓力格接过手书,瞄了一眼,神色大变,吼道:“燕军好大的胆子,若非当东胡无人,敢主动侵犯东胡边境。”看完,把纸张递给了阿木尔。 “是啊,这小子有能耐,可也太狂了,大王,必须教训教训他。” “这个林枫,就是两次击败戎族的小子,今年,又在南北两个战场取得胜利,我当他会趁机修整,见好就收了呢,不想又活跃了起来,一个月时间,连着打下了我们三个小部落,近六七千名东胡勇士殒落."安提拉说得很随意,似乎六七千人命在他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大王,此人胆大包天,侵犯东胡土地,不能不教训他。”卓力格厉声道,神色动怒。 安提拉呵呵笑了起来,语气中没有丝毫怒色,反而问卓力格:“你很生气?” “难道大王不生气吗?六七千条人命,数万老弱妇孺啊!数以万计的金银马匹啊!”阿木尔费解,却也生气,控制不住心中怒火。 “大王,林枫这是活腻歪了,臣请求带五万骑兵,横扫燕国北方。”卓力格咬牙切齿道。 安提拉却没有接卓力格的话,抓起棉布擦了擦短刀,收起来,道,“这个叫林枫,对了,是叫林枫吧,有点意思,登基三年,两年前默默无闻,近一年来,凭借手底三四万残兵,击败戎族,攻晋伐郑,而今毫不顾忌,派人灭了我们好几个小部落,他的骑兵已敢深入我东胡区域上百里了。” “燕国骑兵也叫骑兵,那是我东胡骑兵没有出手,一出手,保证燕军血流成河。"卓力格哼道. "不!"安提拉摇摇手指,“卓力格为将者,莫轻敌大意,一年前,燕国骑兵的确不能算骑兵,可这半年来,连续打了几场仗,也是很凶的,这个林枫在明知东胡独霸草原情况下,仍然是悍然出兵,此人的确有些不同。 我之所以按兵不动,就在积攒东胡人的仇恨,当仇恨达到不可忍受时,会化为无穷无尽的力量,那时,正是出兵的好机会。" 第117章塞外练兵 阿木尔理解安提拉的做法,怒火聚集到某种程度,会化为无穷无尽力量,仇恨的力量,会像洪流一样,一发不可阻挡。 但东胡勇士未必理解,西线大胜匈奴,东胡人气势高涨,藐视任何阻挡东胡前进的势力。 可以说,眼下东胡人,有点盲目的热血,这很可怕,若不及时化解,正确引导,旺盛气势会变成傲慢,目中无人,会给东胡带来灾难。 “大王,这样下去,岂不是会有更多东胡人死亡吗?臣愿带兵南下,让林枫那小儿亲自来龙城请罪。”阿木尔理解安提拉做法,但大燕人在边境骚扰,每次出兵,都会有成千上万东胡人伤亡。 “大王,你的做法不错,可长此以往下去,各部落不理解,会寒了东胡人的心啊!”卓力格道. “卓力格大人说得有理!”阿木尔与卓力格在这个建议上,保持了一致。 “呵呵,你们都这么说,说明匈奴一战后,东胡人在草原上没了敌人,已经骄傲起来了,包括你们。”安提拉忽然神色严肃起来,道:“骄兵必败!懂吗,林枫小子,不似想象中那么简单。” “是”卓力格,阿木尔应道。这会,两人才有点认识到,安提拉不光在积攒仇恨,也在打压东胡人傲慢之心,仔细想想,击败匈奴之后,东胡上下似乎就弥漫着一股傲慢之风。 大王按兵不动,只希望以东胡人血液,把傲慢转化为仇恨,血淋淋的仇恨,在战场上化为无穷力量。 沉默良久,安提拉起身,拿着狐裘,卓力格两人急忙帮他披在身上。安提拉淡淡的道:“让博尔术准备军马,准备南下!” 卓力格两人心惊,大王先说看好博尔术继承大王位置,这又派博尔术南下,莫非铁了心扶持博尔术。 “别想太多!”安提拉瞄了两人一眼:“博尔术为人谨慎,能征善战,要打肯定把大燕打疼,不让他在蹦达。” “大王,您准备对大燕全面开战么?”卓力格小心地问道. 安提拉坐直了身子,眼光凌厉了起来,“这一年以来,越来越多的情报显示,大燕国内正在变强,必须防患未然!北方任何国家崛起,对东胡来说,都是灾难。” "大燕国内变强?"卓力格讶然道:“那也不必兴师动众吧,攻击匈奴也不过动用四十万骑兵,小小燕国,实力岂能与匈奴相提并论,何许劳驾博尔术手底三十万骑兵呢?” 安提拉冷笑道:"狮子搏兔,尚需全力以赴。燕军击败三十万戎族人,何尝不能击败三十万东胡人。这半年草原上打的热火朝天,北方也乱成一锅粥,燕军能趁机牟利,吞并数州,可见实力不弱。 中原八大门阀中,有两家扶持燕国,在经济上,燕国无后顾之忧,若在沉寂两三年,怕更难对付。眼下林枫沉不住气,主动侵犯东湖利益,给他些教训也好,免的没大没小,不晓的自己有几斤几两。 有一点,你们身为东胡将领必须记住,历史的经验告诉我们,没有战马时,中原在草原部落铁骑下,是绵羊,有了战马,中原人比豺狼更凶残,比狐狸更狡猾。从前,大夏始皇帝麾下的黑衣军团,大周神武大帝麾下远征骑兵,今天,赵国的虎贲军,无意不让人胆寒。" 卓力格与阿木尔两人沉默了,安提拉的话中,包含许多东西,许多以史为鉴的东西,还有许多没有说出来的东西,两人身为大王近臣,也不好猜测。 “大王,你说的没错,当年始皇帝,神武大帝,何等英明,咱们草原各部落至今尊重两位大帝,但今天,中原再没有出现与始皇帝,神武大帝媲美的英雄豪杰,何许高估对方。 另外,燕国背后有门阀支持又怎么,这般肆无忌惮,究竟会酿成大祸,须知硬钢易折。如此下去,不光得罪东胡,连周边赵宋也会感到威胁。”卓力格道。 “所以我说先准备着!"安提拉笑道:"眼下宋国强势崛起,赵恒王垂垂老矣,延续百年的格局,恐怕要变了,若不作好准备,到时候机会真来了,机会来了,再准备便来不及了,所以,夺下广元郡,为东胡马踏中原奠定基础,不能再拖了。" “大王,博尔术能力不俗,此战肯定能拿下广元郡。”阿木尔目光闪动,东胡王雄心勃勃啊,始终没忘记马踏中原,定江山的宏愿。"一旦拿下广元郡,单凭燕国,如何抵挡得了我们的铁蹄?" “这也只是相对而言,赵国没有失去霸主之位钱,不会坐看燕国强大,亦不会坐看燕国沦陷,他不灭燕是想保持军事缓冲地带,正如你先前所言,占领安义郡,止步少阳郡。不久前,宋军表现的战斗力惊人,一旦北方霸主地位更替,宋国也不可小觑。"卓力格道. "即便如此,我们也有足够的时间吞下广元郡.打开马踏中原的通道."阿木尔向往地道,“拿下了安义郡之后,中原的大门才算真正向我们打开了。” “阿木尔说得在理啊!”安提拉挺直了身子,眼中闪动着光芒,“拿下广元郡,我们拥有了地理优势,进可攻,退可守,真正做到万世之基。而中原诸国也不是不知道广元郡郡所处的重要地位,所以,这些年来,我虽一直有心夺取,却是不敢妄动,生怕惹来中原诸国联军,我一直耐心等待的便是中原诸国内中生乱,只要他们自己先干了起来,哪便是我们的机会.而今,赵国虽在北方取得胜利,南大营却损失惨重。宋国在凉鸣关被燕国嬉弄,又正在攻梁国,只要不侵犯少凉郡,对方肯定不会出兵,眼下正是天赐良机。” “大王深谋远虑!”卓力格,阿木尔连连点头. “我快过花甲之年,活不了多久!”安提拉挺直的身材突然又佝偻了下来,“在我死之前,做好这件事情,为我东胡打下万世之基.这是我最后的希冀了。” “大王!”两名重臣想说些什么,安提拉却摆手制止了。 “不必说了,若博尔术失败的话,正是对燕国掀起灭国之战的良机。” “啊?”卓力格与阿木尔都是一惊. “大王,博尔术手下近三十万骑兵,对上那个林枫,哪有输的道理?”卓力格连连摇头. “赢了也不错,如果输了,我岂不是可以再调一支三十万骑,四十万骑的上去?”安提拉呵呵笑道,"报复,报复嘛!" 两人恍然大悟,但对博尔术有可能失败,仍然是不以为然。不过,安提拉向来目光深远,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秋日当空,风清气爽,一望无际大草原上,一队上千骑士浑身鲜血,正策马狂奔,鲜血不停在骑兵上身落下,顺着战马鬃毛,滴落在地面上,秋日略微枯黄的野草上,被染得滴滴通红。 千人骑兵神色狼狈,眼中充满惊慌,从来,在东方草原上,他们还没有这么狼狈过。 在骑兵队伍后面,另有一队千人骑兵,挥舞战刀,踏马狂奔,风驰电挚一般地急追而来,像一群围堵猎物的豺狼,不时发出嗷嗷的嚎叫声,兴奋,却骇人! 这些人,无不是清一色锁子甲,手持环手刀,北上背着长弓,嗷嗷喊杀声,像春雷一样,传遍草原。 随着狼群似地黑甲骑兵追击,前后两队骑兵距离越来越近,黑甲骑兵,取弓搭箭,箭雨簌簌飞动,射向逃离的骑兵。 在雨一般密集的箭矢下,前面逃窜的骑兵,死伤不少,几轮箭雨红,骑兵心若死灰。此刻,前方又出现千人骑兵队伍,逃,怕逃不了了。 一咬牙,数百名骑兵马上停止逃离,策马转身冲向后面追击者,伸手拉起背后长弓,拉弓搭箭,银色箭头映照在秋日阳光下,闪烁着刺眼光芒。 可惜两队距离实在太近了,来不及射箭黑甲骑兵已经追上来。口吐血水,骑兵们无奈掉下手中长弓,挥着弯刀,策马向前。 追来的黑甲骑兵,神色坚毅,果敢,没有丝毫减速打算,环手刀刀柄用麻布与手掌裹在一起,紧紧攥着刀柄,刀锋寒光闪现,快速冲击上来。 黑色刀芒在空中飞舞,接锺而至与弯刀在空中相撞,发出清脆金属碰撞声,交战者有侧身而过着,有负伤逃离者,更多人被一刀斩于马下者。 顿时,空旷草原上,弥漫起浓浓血腥味! 双方互有损失,黑甲骑兵却瞬时极少,刀尖砍在锁子甲上,造成不了多大破坏力,相反,会激起黑甲骑兵浓浓战斗意志。 几番穿插,分割,搏杀,一场千人小规模战斗结束,收拢战马,收集军械,打扫完战场,黑甲骑兵,宛若旋风似地,呼啸着,扬长而去。 这黑甲骑兵队伍,正是张羽所带部队,中秋节之后,大军得到修整,沉寂了将近一个月,张羽终于亮出了他的獠牙。 第118章经略北方 一个月时间,张羽,侯铭封把八万骑兵,分成八个大队,每个大队再分为十个小队,每个小队千人,像入冬里的饿狼,在草原上寻找食物,不断穿梭在幽州城两百里左近的草原上。 这个八十个千人小队,像八十个狼群,分散在幽州城四周草原上,一旦发现东胡人部落,几个,十几个小队,一扑而上,奋力厮杀,像饥饿的豺狼一样,把对手啃食的干干净净。 林枫亲自坐镇幽州,经略塞外,才短短一个月,在各小队通力合作下,扫荡了幽州城周边六七个东胡小部落,歼敌三万多,俘获了四万多东胡人,解救出的奴隶,亦有十万之巨。 俘虏的东胡人,张羽无一例外令人押送回苍岩山。苍岩山是处天然盆地,里面地势平坦,幅员辽阔,来幽州前,林枫下令在苍岩山开辟更大土地,建立军营,制造兵器等秘密地基。 张羽喜欢掳杀的快乐,眼见着骑兵一天天在成长,一天一天配合越来越默契,他觉的林枫那句战斗是最好的磨刀石,太精辟了。 不过,他更佩服林枫以战养战的策略,这些天来,在小部落之中,缴获了大量金银财宝和战马。 这些财富,既有各个部落多年来的积蓄,亦有战争中分到的战果。但更多是各个部落多年来袭击广元郡,掳掠晋国的财富。 这些财富,不光包括金银珠宝,部落饲养的战马牛羊,还包罗大量奴隶,在与匈奴作战中俘获的匈奴人。 袭击的部落,虽然没落了,但大多有过辉煌历史,数十年,上百年沉淀,积累了可怕的财富,所以,每每有部落被攻陷,总有源源不断物资被运回幽州。 相比价值不菲的财富,张羽更看重俘获的晋国,匈奴俘虏。 这些人中,除了少数妇孺外,有不少人年轻力壮,不少晋国人从小被掳掠而去,在东胡部落之中呆久了,也学得了一身不错的骑术。 匈奴俘虏,简直无需训练,一旦劝降对方,上马就是战士。 再说了,这些人被东胡人俘虏去,从来不被当作人看,什么苦差事不做,何况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全是东胡人所为,心底里对东胡人憋着一股子恨。 当张羽计划把解救的俘虏安排到燕国各郡时,林枫却否定了他的想法。 骑兵,当林枫首次见识俘虏的马术后,就决定把这些人全部招募,组成骑兵。 林枫心似明镜,训练合格骑兵,着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花费不少精力,苍岩山训练好几个月,才组建了一支数十万人的骑兵队。 分兵各地后,幽州,整个战事最前线,也不过不过八万人。在这一个多月之中,打下了七个东胡小部落,解救出十多万俘虏,其中八万多为青年。 决定征兵后,俘虏们对东胡大多有国仇家恨,结果八万人几乎全部参军,让他轻而易举地再一次组建了八万人的骑兵队伍。 而被救出来的晋国奴隶,战力不值一提,一身马术却是不比顶呱呱,非常出彩,不比羽林卫差。 不会打仗,不会杀敌,不要紧,当初张羽等人初次参军,也不会打仗,不会杀敌,今天不光在十万人中脱颖而出,还成了大将军,南征北战,所向披靡。 新增八万骑兵,又有各部落的财富支持,林枫心中大快,此行,收获虽在意料之中,却超出意料之外。 草原上传来哒哒马蹄之声,林枫伸手遮在眼上,循声看去,看见那熟悉黑色军服,不由微笑起来,那是自己的军队。 张羽一马当先,朝林枫疾奔而来:“皇上,今天还不错!” 陪皇后几人过了中秋,林枫力排众议,与侯铭封,带着五千刀锋战士,四万铁甲骑兵,亲自来到幽州,主持大局,又有张羽手底四万骑兵,来时,他倒也不怕置身前线,有危险。 宫中生活安逸,林枫却不敢待下去,淡淡女人香,最是温柔乡,他不敢在温柔乡中消磨意志,也晓得不能虚度光阴。 北国局势风起云涌,暗流涌动,指不定那天又爆发战争,燕国欲在夹缝中生存,必须冒天下之大不韪,经略北方。 看到地上的死尸,林枫神情凝重,今天一战,对方的这部落骑骁勇异常,杀了一小队羽林卫,突围而出,还好张羽派人围拢,及时全歼了对方。 “皇上,这是刚刚灭掉的部落的族长,很猛地一个家伙,杀了咱们好几个战士,要不砍了.”张羽下马,跑上来,指着地面上尸体道。 “算了!”林枫摇摇头,“是个英雄,留个全尸吧,马不错,带回去,我们走吧!” “是,皇上,接下来,又去干那一个?我已经探明了,跟我们不远,还有两个实力不济的小部落。”张羽兴致勃勃地道,这一个月来,丰硕的战果,已经让所有的幽州士兵兴致高盎。 他本人也高兴不已,眼下手中兵马越来越多了,越发磨练他的指挥艺术。 “不了,接下来休整,一个月战事,兄弟们也累了!”林枫摇摇头,不无得意说:“这一个月,只怕我们已经将东胡人打痛了,说不定报复很快就回到来.再说了,收获也不小,单单你小子就收编了三万人,加上侯铭封收拢的三万人,你二人手底也有十四万大军了。” “嘿嘿,这不皇上领导有方吗.”张羽憨厚的笑,小小的拍了林枫马屁。 林枫所在驻地,曾是东胡一个小部落的老营,叫马栏凹,被林枫修正后,暂时作为袭扰东胡部落的大本营。 战争中所有缴获,统统送到马栏凹,然后源源不断地运回到幽州,再从幽州送往京城。 马栏凹营地中,塞满缴获的物资,牲畜,战马,川流不息人群,在营中进进出出,把成群牛羊马栏凹赶出去,向着幽州方向一路远去。 这一个月来,林枫的收获着实很大,财物大丰收,虽然不停地在打仗,人手在不停地损失,但补充进来的新兵却远远超过战损,现在幽州军已经扩充到了十六万人,张羽和侯铭封的骑兵,伤亡外已有了十四万人,林枫也在各种军中,挑选精壮劳力两万人,编入刀锋战士。 除了这些,让林枫高兴的,经过血与火洗礼,队伍战斗力迅速提升,新兵变成老兵,百夫长,千夫长,张羽,侯铭封及各位副将,指挥能力也在流血战场上有弥足长远的进步。 战术配合曰趋娴熟,对付这些东胡小部,绰绰有余。 林枫的战术其实很简单,骑兵出去,搔扰,袭击,引诱,歼灭。 张羽,侯铭封则率领千骑机动兵力,游戈在战场之上,一旦发现了难啃的骨头,便纵马亲自上阵,在他的面前,几乎没有多少东胡骑兵能挡住他的锋芒。战术简单,但却实用之极。 肩并肩作战,鲜血浇灌出来值得信赖的友谊,每个人可把后背放心的交给战友。 不间断地战斗中,羽林卫与俘虏也逐渐融合,少了些许生分,一场大战之后,大家端着粗瓷海碗,咋咋呼呼互相拼酒,全然没有初入林枫麾下的疏离感。 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一起分过赃。林枫不由自主地想起前世老百姓们总结出来的一些经典名句。 回到老营,林枫来不及休息,计穹已乐颠颠地夹着厚厚帐册,走进林枫住所。一个月的战事,回报异常丰厚丰厚,最高兴的莫过于了掌管钱粮的计穹了。 幽州虽不比朝堂,可他不上战场,看不到士兵的浴血奋战,也不曾目睹燕国儿郎战死的场景,不会有太多伤感。 在他面前,除了伤亡的数字外,便是日进斗金,晃花了他眼睛的丰厚财富,打下七个部落,缴获的金银珠宝,马匹牛羊,粮食细软,已抵得上段温两家支持的五千万两纹银了。 打仗花销大,可张羽掳钱的速度更快。 “皇上,五百匹战马,已在送往壶关和黑旗关路上?”计穹很是不舍,这些都是缴获的上好战马,白白送人,着实有些舍不得啊! 况且自家皇上亲自上前线,得到的战利品,却有三分之一送给自己部将,不光他不服,张羽,侯铭封也不服。 “嗯,这个不能间断!”林枫毫不犹豫地道,这一个月以来,加上这五百匹,送往壶关和黑旗关的战马已经三千匹了。 两次战争之后,无论羽林卫,龙骑卫数量大增,尤其骑兵数量大增,燕国自产的战马,有点供不应求了。黑旗关之战,又几乎打残虎豹营,眼下各地太需要战马了。 新的马场又在建立中,无论多么艰难,必须支持恒邦昌与柳玄远。毕竟两地暂无战事,掠夺马匹十分困难,训练骑兵就更困了。 痛痛快快地洗了一个澡,换上便服,林枫坐在自己的卧室中,批阅了京城送来的奏章,开始细细地擦试自己的战刀,看着斩马刀之上细细的缺口,不由皱起了眉头,打制这两柄兵器的铁料终究还是不算太好,看样子,自己得想些法子了,他可不想在激烈的战斗之时,突然出现武器断裂的事情,那可是要命的。 第119章回城修整 在桌下拿出一块磨刀石,林枫不断打磨着斩马刀锋刃。 屋外校场上,猎杀回归的士兵,正在夸夸其谈,不断能听到有人吹嘘自己攻击,也有时不时的喝倒彩声、 不同小队的人,彼此都在互相较劲,无不以为自己小队干的漂亮,偶尔还会发起争执。 林枫喜欢这种互相比拼的气氛,没有对比,就没有强与弱,就不能激发战士潜力,那么,又怎么样提升战斗力呢。 一个月训练,自己麾下十六万人,老兵对战争技艺已愈来愈娴熟,在对敌人造成重大伤害时,自身伤亡在急剧减少。 新接纳的俘虏,战斗力还不太强,战斗意志却非常强大,遇到东胡部落,也不甘落后,心中积压了多少年的怒火,全部发泄在对方身上。 而今,无论老兵或新兵,全明白一个道理,只有不停地战斗,才能更快提升,他们就像林枫手中钝了斩马刀,东胡人就像磨刀石。 只有不断打磨,宝刀才会越来越锋利,只有不断征战,不断地胜利,才能塑造全军上下战无不胜的信心,藐视天下一切雄兵的勇气。 这个月来,面对东胡,幽州军连战连捷,在西线如狼似虎,击败匈奴的东胡人,被打得溃不成军,士兵们而今对自己实力是越来越自信,新兵也不在惧怕东胡人。 正像林枫平日里教导的,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发怒的绵羊,也能顶死豺狼。 但林枫及张羽,侯铭封等人,思绪却清醒,这个月来,被自己击败歼灭的对手,在巨人一样的东胡部族当中,只是微不足道的小部分,在东胡王心中,他可能连这些部落的名字也记住。 这就象在诸侯列国中,许多皇帝一样,又有多少人在意自己,在这些人眼中,他林枫发动的战事,恐怕就是小孩子过家家吧! 林枫心明似镜,幽州军目前小打小闹,不会伤及东胡根本,对方也不会在乎,倘若动静再大一点儿,触及到东胡逆鳞。肯定会有实力强大的部落,南下寻仇,或东胡王派出精锐部队,阻击自己。正因这样,林枫才决定收缩战事,及时会幽州城修整。 无论士兵骄傲会提高士兵战斗勇气,但林枫始终要求全军上下将领,必须清醒,清楚燕国目前局面。 在控弦百万,大胜匈奴,气势正盛的东胡王面前,眼下燕国实力,真的难以提升台面。 若东胡王孤注一掷,派出给二十,三十万骑兵,燕国虽不会再是举国之战,也够喝一壶了。 就算侥幸打赢了,只怕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燕国实力也会损耗不少,这可不是自己想要的。 可惜,在没有同盟,赵宋虎视眈眈时,他必须铤而走险了。 不过连续作战也是好事,战士们战斗力,士气不断提高,在杀戮中磨练自己,总结经验。 当前,林枫敢说,幽州十六万骑兵实力,在燕国绝对拔得头筹。若非连续换防耗费太大,他会采取张羽的建议,在固定时间内,把燕国各处的兵,带到北方草原上历练。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文季师出现在门边。 林枫北行,军中只带了侯铭封,文臣则带着文季师和计穹。 宫中皇后垂帘听政,由司徒总揽朝政,赵士德,柳玄远,李孟昶,余哲明辅佐。 实则,若遇大事,皇后总会苏贵妃,萧淑妃商量,这两人虽是女儿身,却素有见识,没有统一结果,会送往前线交给林枫。 为了照顾他生活起居,皇后几人商量后,赵紫烟,杨子汐,楚湘钰在幽州照顾她,但不能上前线。 “皇上,外面来了三人,说是匈奴使者!” “坐下说,知道来意吗?”林枫指了指对面的板凳,手上不停,倒了杯温酒,寄给文季师。 带文季师来前线,皆因他在战略战术上,有过人眼光,处理大事丝毫不马虎,他十分的放心。 “匈奴人想赎回咱们在东胡部落中俘获的匈奴战俘,条件是,两匹战马换回一名俘虏。”文季师道。 “说说你的意思!”林枫温了热酒,寄给文季师一杯,问道。 “可以答应!匈奴被赵国和东胡击败,数十万骑兵被俘获,成为奴隶,致使匈奴实力大减。眼下咱们俘虏了匈奴士兵,除了少数归顺外,大部分押完苍岩山做苦力。 臣觉的,既然匈奴主动赎回俘虏,何不卖给对方个人情呢?”文季师嗅了嗅酒香,有些陶醉。 “朕也觉的可以答应,匈奴新败,肯定嫉恨赵国,东胡和戎族。而赵国实力太强,短时间内匈奴肯定不会主动招惹,至于戎族,草原大战后,已迁往赵国边境地区,匈奴人亦不敢招惹。 唯有东胡,此战若非东胡偷袭,匈奴未必会败,想来匈奴人心里最嫉恨的莫过于东胡人了,眼下收拢残兵,肯定在寻找机会,伺机报复东胡。 东胡在北方实在太大,燕国不可能全部吞下东胡,可一旦草原上在发生内乱,则是燕国的大好时机。”林枫道。“告诉匈奴人,为表示两国友好,每位战俘朕只收一匹战马,一张羊皮。” 林枫心中有盘算,眼下幽州军在草原上取得小胜利,尚未触及东胡核心兵锋,与其让东胡在草原上独大,不如扶持匈奴人。 一山不容二虎,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这是他最愿意看到的局面,也是对燕国最有利的局面。 “皇上既已定夺,臣这就去办?” 林枫笑了起来,在文季师起身时,又问道;“季师,大军连续在草原上苦战一月,这两天朕准备带军回幽州城修整,派人继续探寻幽州城附近的部落,但凡万骑一下,朕期待在年前全部肃清。” “臣以为张将军建议可行,与其大军在幽州修整,不如换防,磨练各地新军”文季师喝下温酒,笑着道!“另外,东胡虽强大,可部落太分散,步步蝉食,这是个机会。” 燕国重建的幽州城,城墙比以前更高,更宽,更厚,虽不敢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却也能阻挡东胡人骚扰,东胡人再想快进快出掠夺,几乎不可能了。 便是有东胡人寇城而入,依托新建在各个街角上的哨楼,城内也会形成有效的对敌阻击,延缓敌人进攻和扩大对手的伤亡。 街道也宽敞许多,重新规划后的城市,修建了骡马市,比以前繁荣热闹,也合理得多,四通八达的街道,将城市分成了几个不同区域,城市分工越发明确。 林枫在幽州城府邸,不是州府,而是间庄园,与楚湘钰和杨子汐曾经住的庄园差不多。 幽州城州府,在张羽攻入幽州时,已经被晋国官员焚毁,后来张羽主政安义郡,在原有基础上重新修建,为不影响官员处理政务,林枫选择了这宅子。 带着护卫走到门口时,扫了眼四面防守,见四面守着不少人,庄园四面也有队伍巡逻,才安下心来走进去。 庄园不大,林枫走进去,丫鬟看到他,急忙请按,扭头朝着里间道:“昭仪,皇上回来了!” 第一个从内堂走出来的,却是赵紫烟,一个月不见,却是又漂亮许多,一倾留仙裙身上绣着几朵浅蓝色的花,看起来优雅别致。 在林枫面前,紫烟向来安静,淑女,小心翼翼,今日却有点安奈不住思念了。 "相公,你回来了,想死嫣儿了!"赵紫烟张开双手,不顾一切扑进林枫怀里,林枫哈哈大笑着伸手抱住她,一个反转,婴儿抱似地把赵紫烟搂在怀里,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瘦了,嫣儿,是不是不习惯幽州的生活?"林枫抚摸着赵紫烟俏颜,关切的问道。 “还好,就是担心相公安危!"赵紫烟双眸盯着林枫,红酥手敷着林枫脸颊:“相公,你也瘦了,黑了,都张胡须了。” 林枫摸了摸脸颊,果真有不少半寸长胡茬,哈哈哈笑道:“宁为百夫长,不作一书生,长胡须说明我成熟了。"言罢,亲吻着赵紫烟。 “相公,紫烟姐,你们!”瞧着林枫两人在院落内亲吻,楚湘钰走出来跺跺脚,幽怨的提醒道,杨子汐则旁边掩口轻笑。 林枫松开赵紫烟,望着湘钰和子汐道:“钰儿,子汐,有没有想我,要不要相公也亲你一下?” 楚湘钰一袭浅紫色齐胸襦裙,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口不点而赤,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 杨子汐双眸灵活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一头黑发宛如瀑布泻下,妧媚可人,一副欲拒还休模样,美的让人心动。 “才不要呢?”楚湘钰羞涩娇嗔,却上前给林枫一个熊抱,仅仅贴在他怀里。 “相公!”杨子汐碎步上前,低头轻声呼唤,不敢直视林枫。 蜻蜓点水在两人不带点缀的樱桃小口上亲了下,林枫伸开双臂揽着三位佳人,朝着里间走去,闻到屋内散发的香味,问道:“做什么好吃的,很香嘛!” 第120章女帝林疏影 四人走进客厅,红木八仙桌上,中间驾着火锅,旁边放着六盘精致小菜,一大盘红烧肉,一大盘炸排骨,摆放的满满一桌。 “太棒了!”林枫二话不说,捏着一块排骨塞进嘴里,杨子汐察觉,优雅淡笑,轻拍在他手上,把打湿的棉布寄给他,道:“相公,先擦把手,再吃饭。” 林枫快速抹了手,着急的坐下来,开始狼吞虎咽,紫烟三人没有吃,有些心疼的看着林枫,在旁不断往他碗里夹菜。 知道林枫胃口很好,可也没有见过他这般囫囵吞枣似地,饥不择食。可想他在前线究竟过着什么样生活。 消灭了炸排骨和红烧肉,有吃光小菜,林枫才很没风度的揉了揉肚子,道:“好久没有吃的这么痛快了!” 不是说前线伙食不好,相反,林枫特别在意士兵伙食,可惜带兵打仗,三餐不固定,根本吃不上热饭。饶他是皇上,也不能例外。 楚湘钰掏出手绢,轻轻的给林枫擦干净嘴,心疼的道:“相公,你在军营中是不是没有吃饱饭啊,要不回京吧!” 晓得湘钰话中意思,林枫握着她手,轻轻抚摸,道:“那会没有吃饱饭,是你们做的东西太好吃了。” “相公你不去前线以身犯险了,钰儿天天给做好吃的。”尽管清楚林枫在前线打仗的重要性,可看着林枫眼下沧桑模样,楚湘钰根本无法把他与当日在书香斋那个风度翩翩的少年公子相比,心中不免怜惜。 “对啊,前线太危险了,相公你是在以身犯险。”子汐附和。 林枫不由失笑:“嫣儿,钰儿,子汐,幽州军在前线节节胜利,不怕你们笑话我,相公全在找吃柿子捡软的捏,挑一些不成气候的小部落。 继续下去,极有可能惹来东胡有实力的部落,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但不解决北方边患威胁,燕国又岂能崛起,咱们又怎能长相厮守,实现对你们的诺言呢。 我不想自己的女人,失去遮风挡雨的地方,沦落风尘,被人当作玩物。" 听着林枫的话,紫烟眸子忍不住一红,不免感同身受,幸福来之不易,呜咽道:“相公,嫣儿没用,不能帮到你什么?” “相公!”湘钰亦有些伤感。 “相公,子汐今日方才理解,你肩上压力有多大,难怪你去留香居,一直不言不语,怕是无处倾诉。”子汐攥着林枫的手,一手老茧,哪有书生样子,心中不免怜惜。 “唉,你们三个小傻妞!”抱着子汐,林枫拍着她手背。 林枫低头注视着怀中佳人,三人也翘首看向林枫,绝美容颜中,略带娇羞之色。 小别胜新婚,何况林枫与楚湘钰,杨子汐结合不久,便领兵来幽州,初为人妇的佳人,岂能不惦念相公归来,紫烟自不必说,可是林枫心中的小妖精。 林枫拉着三位佳人,握住了三人纤纤素手,含情脉脉注视着。 湘钰,紫烟,子汐脸颊瞬时泛起了淡淡红晕。虽说三人已为人妇,经历了洞房之事,可眼下与林枫亲密,女儿家的矜持,不免让两人心生羞意。 羞涩之下,紫烟红着脸,稍稍把湘钰向林枫怀里推了推,低声道:“相公,嫣儿和子汐一会儿陪你!”此情此景,林枫岂会不懂紫烟心意。 楚湘钰微微娇嗔,手却紧紧攥着林枫,娇羞之色,别有一番惊心动魄的美。 林枫心中怦然而动,脑海中情不自禁浮现出,与楚湘钰在寝室中,旖旎之景。忽然猛地抱起楚湘钰,冲着旁边两位含羞佳人点点头,大步流星朝着寝室而去。 湘钰本就羞涩的面庞,立马霞飞双颊,埋头在林枫怀里,娇羞之意宛如晚霞升起。 “相公,快放钰儿下来,姐姐还在呢。”楚湘钰又羞又惊的求道。 林枫却笑眯眯道:“钰儿,小别胜新婚,相公远征在外,冷落了钰儿,这会必须好好补偿补偿我的钰儿了。” 言语肆无忌惮,极为轻佻,把小环与小冉听的暗暗羞笑,好不尴尬。 林枫快步走入寝室,脚跟一踢便将掩上房门。楚湘钰心知林枫意思,越发窘羞,俏面娇羞滚烫,埋怨道:“相公,这白天,怎能做那事呢,太羞人了。” 捧着佳人螓首,神情注视着对眸子,林枫微微笑道:“过几日,我又要去前线了,岂会让钰儿做个深闺怨妇呢,哈哈哈,再说了,相公今日精力充沛,钰儿若怀上孩子,岂不妙哉!” 一阵娇羞,楚湘钰不再嗔怨,手臂勾在林枫脖劲上。 轻轻把佳人放在榻上,望着佳人欲语还羞,欲拒还羞模样,林枫食指大开,。 余下来几日,张羽和冯石虎换防时,林枫多留在三女寝室,少不了寻欢作乐,彼此关系也亲密不少。 东方,大宋,诸侯列国中,最富庶地帝国。 一弯新月划过精致角楼,给高墙内洒下一片朦胧银丝的光,帝王宫里神秘而安静。 远远眺望,一座座深红宫殿宛若镶嵌在白玉上的玛瑙一样。坐落在树丛中,露出一个个琉璃瓦顶,恰似一座金色的岛屿。 帝王宫华丽楼阁被黑水池池水环绕,浮萍满地,碧绿而明净。 飞檐上两条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巨大建筑,金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在湛蓝天空下,帝王宫那金黄色的琉璃瓦重檐殿顶,显得格外辉煌。 帝王宫大殿前台阶上,双十年华,身着金黄色罗裙,缭姿镶银丝边际,水芙色纱带曼佻。站在宫台上,羊脂白玉似地素手,抚摸着汉白雕刻的花雕,面色含笑。 青春又深邃眸子中,宛若苍穹,复杂,令人难以琢磨。噙着地精光,泛着珠玉般精明,眼神清澈似冰下溪水,不染一丝世间的尘垢,睫毛纤长而浓密,如蒲扇一般微微上翘。 女子举手投足之间,自带一股英气,这般女子,自然是宋国女帝,诸侯列国中,唯一女帝,林疏影! 林疏影身边站着三人,亦是英姿勃发,人中之杰,左边年过三十的男子,一动不动的站在台阶边上。 赤紫色朝服,一尘不染。头发墨黑,衬托出他发髻下珍珠白色脖颈的诗意光泽。 挺直的背脊,好像白杨树一样挺秀,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 外表看起来好象不羁,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金冠高高挽起,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这人,叫简烨,女帝亲信之一,有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算无遗策之能,素有小诸葛之称。 中间男子,不过二十有余,长发如墨散落在白衣上,只稍微用一条银色丝带把前面的头发束在脑后,全身散发着跟他的剑一样冰冷的气质! 如利刀雕刻而成的立体五官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薄薄的嘴唇好看的抿着,深邃得看不到底的眼睛则正射着刀锋,戒备地盯着,初见,便让人晓得,他躯体中蕴藏巨大坚韧的力量。 他叫蒙阔,有连百万之众,战必胜,攻必取之能。 右边一人,与先前两人相比,身形瘦小,略显年长,一袭青衣,一张面无表情的老脸,显的阴沉,仿佛雾团似地,让人看不清他的思维,一双漆黑眼珠狡猾又阴冷,在他身上有一种诡异森然的凉薄气息 他叫田胥,与简烨一样善谋,不过,更善阴谋诡计,勾心斗角,是名阴狠的谋士。 女帝目光眺望北方良久,神色中露出与年龄不相符的深沉,背对田胥三人,问道:“燕国在北方事情,三位爱卿怎么看?” 北方草原上的事情,诸侯列国,至少与燕国有利益联合或冲突的国家,无不在明里暗里关注。这个处于赵宋两国夹缝中的微末小邦,近一年来表现的非常活跃抢眼,倾举国之力,两次击败戎族,实力暴增不少。 在南方与赵宋联合,占邙山平原大部分地区,又在决战时刻坑骗宋国,让宋国付出惨重代价,仅夺一座空城。 在北方,与宋国联合出奇兵,趁火打劫,夺下晋北两郡,西面少凉郡大部分地区。 北方地区战国刚刚平息,又开始挑战东胡,尽管在很多眼中,燕国在作死,可对方依然很有胆量和气魄的作死。 “燕国上下,野心勃勃,须提早提防,免养虎为患,成为阻挡宋国争霸北方的绊脚石!”蒙阔声音低沉的道。 “蒙将军所言不假,晋东之战,邙山之战,燕国获得大量良田沃土,已不容小觑了。眼下段氏,温氏,源源不断把燕国酒和盐,运回南方,又换成粮食,送往燕国,眼下燕国四处修建粮仓,显然在为战争做准备。”简烨道:“这个月,燕军又在北方不少侵扰东胡,收获颇丰,臣以为,燕国可不是在试探东胡耐心。” “螳臂当车,自不量力,东胡岂会置之不理!”女帝神色肃重,带着几份鄙夷。 第121章女帝的野心 “陛下,话虽如此,但赵宋两国不出兵,落井下石,分散燕国兵力。燕国眼下还真有资格与东胡叫板,您也晓得,有赵国那头雄狮窝在北方,广元郡一线,几乎是赵国底线,塞外凡有人踏入,赵国不会不出手,想必这也是安提拉多年忌惮的事情。 便是眼下赵国在南方受损,可李牧在北方兵锋正盛,若赵国有心阻挠东胡,东胡人未必敢惹赵国。需知,李牧经营塞外数十年,草原各部落人,没有人不忌惮他。 而今燕帝主动骚扰东胡,想必肯定清楚赵国底线,燕国在草原上东征西讨,深入百里,千里,无论收获多少,将来就算失败,也不过损失广元郡而已,臣想依照燕帝贼匪式性格,肯定会铤而走险。 何况,燕帝身边有司徒,文季师两人,此二人皆不是等闲之辈,故而,臣以为燕帝在北方出兵,有过深思熟虑。” 女帝心中有自己想法,看了眼简烨,目光转移在许久不开口的田胥身上,问道:“田胥,你以为燕国意图何在?” 田胥神色阴沉,笑眯眯的,看起来让人讨厌,答道:“女帝,燕帝野心不小,怕有吞**,并八荒之意,不过,女帝若不让燕帝痛快,眼下臣到有一策!” “说!”晓得田胥善毒计,女帝也不介意,反而很有兴趣。 “燕国为何经略北方,肯定看出,当下不能招惹赵宋郑三国,唯有在北方谋图发展,虽说东胡在塞外,但下邳,浑河两郡地域辽阔,万里沃土,一旦燕国占有,势必实力暴增,胡林郡又是天然马场,对燕国发展骑兵大有好处。 若燕国得这三郡,国土面积再翻一倍,人口也增加不少,粮食更会源源不断运往腹地。所以,臣以为不能眼睁睁看着燕国势大,可让少凉郡军队出一支骑兵,做出佯装攻击之势,强迫燕国把在北方所得物资,土地,统统分给燕国一半。”田胥道! “燕帝未必会答应,这个人很狡猾的,岂会看不出燕国地理位置,倘若大宋出兵,燕国肯定向赵国求救。”女帝考虑片刻,微微摇头,否定了田胥的建议。 “燕帝会答应的,少凉郡西面已是燕国土地,而东北三郡,尚未得手,孰重孰轻,燕帝自然晓得,且燕帝经略北方,意图便是不与赵郑宋抗衡,岂会挑起宋燕两国兵锋。”田胥阴沉沉发笑,补充道。 “也罢,既然要分寡燕国在北方利益,何必装腔作势,直接休书一封给燕帝,告诉他大宋意图。”女帝道。田胥有才华,她却不喜欢对方阴沉沉样子,猥琐老头,没有半点男子气概。“简烨,明年春,又是五年一度北方会盟,赵国势必会压榨各国,你有何打算?”女帝换了话题,询问简烨。 简烨沉思片刻,道:“陛下,明年春,赵恒王恐怕难以参加北方诸侯会盟了!” “哦,为何?”女帝有点意外,抬起眼皮打量着简烨,女帝知道,赵恒王喜欢卖弄,每次会盟,都是赵国彰显实力的机会,他不会轻易错过。 简烨没有犹豫,从容回答道:“赵恒王狡诈多疑,贪恋权势,年过六旬,依然没有确立继承人身份,眼下赵国大皇子赵旭,三皇子赵帆,六皇子赵柯,多暗中积蓄实力,为争夺王位努力。 从赵国群臣来看,赵国头号战将李牧,不参与王储之争,全心全意经营北方,但太尉与封子修,皆支持大皇子,因此,赵旭在虎贲军地位非常稳固。以丞相为首的文人,多支持三皇子赵帆,在朝堂上呼声很高。唯独六皇子赵柯,既无军中大将支持,朝堂上无重臣附和,身边聚拢了一群小人物。但三位皇子中,唯独六皇子有才华。 臣以为,一旦赵恒王驾崩,赵国肯定陷入王储之争,自是宋国崛起之时。倘若女帝陛下趁机扶持某位皇子登基,大宋势必取代赵国,成为北方霸主。” “嗯,建议不错,但赵恒王年纪虽大,身体却还硬朗,你说的,似乎与北方会盟无关。” 简烨没有反驳,从怀中掏出一份手书,寄给女帝,轻声道:“陛下请看!” 女帝接过手书,打开扫了眼,神色中露出一丝窃喜,不曾抬头,问道:“消息可靠吗?” “绝对可靠,咱们潜伏在赵国的人,是赵国丞相府中管家,无意中获得消息,赵恒王自己李牧北伐,击溃匈奴后,便卧病在床,不能言语了。”简烨贴近女帝,声音极小的说。 女帝眼角泛出微笑,收好手书,道:“倘若消息不假,真是大快人心!对了,简烨,蒙阔,田胥,对赵国三位皇子,你们怎么看?” 简烨道:“大皇子赵旭,生母为赵恒王的结发妻子李氏,出自赵国李氏,妻感情甚笃,皇后因生子难产而亡,故赵恒王对皇后这位遗孤十分疼爱,加以悉心培养。 可惜,赵恒王过于呵护赵旭,且给予大皇子临政、领兵的特权,这导致赵旭周围虽有赵国李氏,封子修那样的名将和太尉那样的重臣,可更多一群阿谀奉承之人,结党营私,导致赵旭飞扬跋扈,残暴不仁,一旦登上王位,赵国肯定大乱。 三皇子赵帆,他本身喜欢舞文弄墨,周围都是些文人。他们受赵恒王之命,负责编书,还负责重修坛庙、宫殿、乐器,编制历法等,尽管有争夺王位野心,也有朝中重臣支持,有点才华,可惜无兵无卒,难以撼动赵旭。 六皇子赵柯,乐善好施,人称贤王。奈何因生母良妃出身低微,导致赵柯出身低微,又性格温和,小时候受尽兄弟嘲笑、看低。奈何他天资聪颖,德才兼备,17岁便被封为王爷,在朝中、及百姓心中有极好的声望。连赵恒王也曾在诸臣面前赞扬赵柯,不务矜夸,聪明能干,品行端正,宜为储君。可惜,赵国门阀气氛太浓厚,出身低微的赵柯,终究难登大雅之堂。” “是啊,若论文武才华,赵柯在皇子中,最有资格继承大统,可惜,可惜了。”蒙阔惋惜的道。 女帝瞪了眼蒙阔,没有搭理他,转向简烨田胥问道:“你们支持谁?” 田胥眯着眼,直言:“赵柯有才华,不可支持,否则,他登上皇位,肯定令赵国更上一层楼。大宋欲称王称霸,会难上加难。眼下唯有赵旭和赵帆,赵旭有李氏和封子修支持,继承大统几乎铁板定钉,欲让赵国掀起内讧,消耗,必须支持实力较弱的赵帆,一旦赵帆极为,赵国朝堂肯定有不少人被清洗。” “不错,赵帆欠缺的,唯有兵力。”简烨附和。 女帝没有片刻思量,斩钉截铁的道:“先暗杀赵柯,把赵帆逼上绝路,让他与赵旭彻底决裂,必要时,佯装暗杀赵旭,激化两兄弟矛盾。” “女帝支持赵帆?”蒙阔问道。 “不,我支持赵旭,他一无是处,对赵国而言是个祸害,对咱们而言却有利。”女帝轻笑,甚是好看,可惜言语太过阴损,让人不寒而栗。“去吧,燕国,赵国,两件事一起办了。” 林枫在幽州城逗留四天,张羽侯铭封所带十万精兵,分别与少凉郡林枭手底七万士兵,及壶关恒邦昌四万人换防,之后,两地合计十一万人,星夜前往幽州。 张羽坐镇少凉郡,林枭进京辅政,冯石虎赶往幽州! 期间,林枫收到大宋女帝的书信,怒火之余,他也清楚国与国之间,唯有拳头硬,才能平等对话。眼下燕国势弱,宋国强,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万般无奈。 与文季师商量后,唯有忍气吞声,屈辱接受大宋要求。不过,林枫也不好惹,答应来使要求,却张口索要一百架三箭弩床。铿锵有力的道:“若大宋以为燕国好欺负,撕破了脸皮,大家战场上见。” 第五日,林枫离开时,宋国从少阳郡送来五十架弩床,使者也不甘示弱道:“女帝有言,燕帝若想螳臂挡车,大宋助你圆了梦想。” 林枫听后,心中别提多窝火了,可在这时,北方传来消息,东胡博尔术带三十万骑兵南下,七王子塔拉随军押运粮草,驻守在胡林郡北方山石城。 料到这一天迟早会来,却没有料到对方来的这么快,这么猛,早知对方三十万骑兵,林枫不会把张羽等人换防。 可惜,世上不买后悔药,也没有后悔药,林枫急忙把幽州城外马栏凹两万步兵调回城内,又令其在城 墙上安置三十家三箭床弩,负责幽州城安危。 仅排出少数骑兵,驻守马栏凹,密切注意东胡人举动。 东胡人来势凶猛,终究却还在南下路上,林枫还有时间想出对策。 幽州城,林枫住所内,中央摆放着一个硕大沙盘,这是林枫在近几日休息时,根据骑兵对周围地势的探察,结合手中地图,临时捣鼓出来的,基本囊括了北方边境山势走向,河流山川。 第122章突来的压力 虽然沙盘在冯石虎三人眼里看起来不伦不类,但沙盘的好处在于燕国,东胡,匈奴,戎族,及赵国在草原势力,标注的清清楚楚,什么平 原,山涧,河流,一目了然。 沙盘四边,林枫,冯石虎,恒邦昌,及文季师,围绕在旁边,短暂惊讶后,冯石虎问道:“皇上,此战打不打?” 经历过黑旗关生死之战,冯石虎等人已不畏惧大战,唯有欠缺大战前沉稳规划和布防经验。 林枫怔了怔:"打,肯定打,怎么打,打到什么程度,需详细规划。东胡数量上占有优势,须想出万全之策。" “对,东胡强大,此战,务必小心谨慎,若战,必须胜利,不然先前半年努力会前功尽弃,付之东流。”文季师附和。 “皇上,真打吗?"冯石虎再次问道。 “打,当然,前提是想出好法子,如果打的话,一定打赢,不然,不但伤不到东胡人,相反,还会折了士气。”林枫斩钉截铁道:“眼下朕有一法子,长远来看,绝对有效,对待眼下局面,却又收效甚微。” “皇上,先说说,兴许有用呢!”恒邦昌道。 林枫诡异一笑,指着沙盘道:“我的法子是,广修要塞,步步为营,逐渐蚕食!骑兵不是机动能力强吗,可也得有地方他才能机动,地方都没了,只能被逼正面决战!但从眼下局面来说,修建要塞,有点晚了。” 林枫心中清楚,若想逐渐蚕食东胡人领土,就务必把战果和战争主动权控制在手中,而倘若有收获,每间隔数十里,上百里,修建要塞,肯定会逼的东胡人无处藏身。更主要若每前进几十里,然后停下就开始修建要塞,再继续前进几十里,反复半年左右,东胡控制地区肯定会有大片领土易手。 每个要塞配备数百上前步兵,绝对可挡住骑兵,毕竟,骑兵在土木要塞面前,什么机动性,冲击力,一切神马全是浮云,马也不能跳到城墙上吧,步兵依托要塞就无敌了。 他依稀记的,当年汉朝远征匈奴,塞外一个要塞只有几百汉军驻守,大部队在酒泉,匈奴欺负汉军这个要塞人少,出动几万骑兵来攻,结果汉军坚守一年多。 酒泉主力在多次请示皇帝要求出兵救援,拖了一年多才得到批准,连夜出动轻步兵赶去救援,结果还救出来几十人! 对要塞内汉军最致命的不是对方骑兵,而是粮食,一年多坚守,给养断绝,甚至好像都开始吃人肉了,当汉军主力抵达城下,防守残存汉军还以为是敌军又来攻,残存几十人用仅存的力气还张弓搭箭准备战斗! 可惜饿得连皮甲都煮了吃了,张弓的力气都快没了!几百人对几万人,竟然坚守了一年多,还给救出来几十人,可见骑兵在土木要塞面前就一无是处,要不是朝廷办事太拖拉,汉军主力将领不敢贸然出兵,要不就全歼这只匈奴骑兵了! 倘若燕国也在胡林郡,下邳郡,浑河郡,广修这样的要塞,纵横交错,每个要塞几百人驻守,东胡骑兵肯定没辙了! 在各个要塞之间,主力囤积,一处放狼烟预警,就敢往那里,逼迫对方主力决战! 当年明军在关外唯一的要塞宁远,就跟一根刺插在满清喉咙里,多次进攻除之而后快,可都失败告终,努尔哈赤亲率主力来攻,还让明军火炮给炸死了! 另一个明军要塞,最后失陷也是城内粮草断绝,好像也都吃人了,守将才开门投降,才五千军马,防守了大半年,面对对方优势兵力,要不是粮草断绝,再继续守下去没问题! “皇上,臣斗胆妄言,您法子虽妙,可太消耗钱粮,时间了,每个要塞吞并数百,单单粮食供给非常苦难,况且,胡林,下邳,浑河三郡战线太长了,若按照皇上建议,恐怕会花费数年时间,才会夺下三军。”冯石虎认真听着,不久便听出林枫提出方法的缺陷,好在林枫先前有言,他的法子不是万全之策,冯石虎才敢建议。 冯石虎站起来,走到林枫身边,看着面前沙盘地图,北方一城一县,一川一河,非常清楚,思索片刻,冯石虎道:“皇上,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臣建议,出奇兵袭击山石城。” “对,袭击山石城,灭了东胡人粮草,对方自然军心涣散,届时,再寻找机会出兵。”文季师非常肯定的支持。 眼下战局与黑石关之战不同,黑石关乃天堑,易守难攻,可以据关而守。 幽州城虽加固了,可若东胡人铁了心思攻城,三十万大军肯定会让燕国聚集更多士兵,这不利于燕国。 “山石城?”林枫攥紧拳头,淡淡轻笑起来。“冯将军法子不错,眼下幽州城内十三万兵力,的确难以与博尔术三十万大军抵抗,除了依城而守,就得主动出击了” “攻打山石城?”恒邦昌后知后觉,有点不解其意,他能成为猛将,却难成为张羽,赵鸿儒,冯石虎这般将才。 “老恒,不是攻打,是偷袭!”冯石虎喋喋发笑,道:“山石城,安提拉的儿子,塔拉驻扎在那里,带领两万多人,守卫着博尔术大军粮草,而幽州,距山石城大约四百余里,是博尔赤进攻幽州的后勤大营,聚集着博尔术为南下攻燕,囤积的大量粮草,一旦这批粮草被焚毁,博尔术仓促中还能聚齐大军所需粮食吗?” 言毕,冯石虎目光转向林枫,道:“皇上,末将建议,让侯铭封将军自壶关出奇兵,悄悄前往山石城,大将军在左翼待命,一旦侯将军焚毁山石城粮草,立刻从右翼发动袭击,届时,幽州城骑兵倾巢而出,二十万大军,围剿博尔术,未必不能成功。” “不,让张羽去!”林枫重重一拳砸手心,看着冯石虎道:“侯铭封擅长歼灭战,但张羽善用诡兵,由他奇袭,定能出其不意一击。” “皇上,这四百多里长途奔袭,风险不小啊!”恒邦昌明白过来,有些担心的道。 “呵呵,与博尔术正面冲突相比,奇袭是最好的法子了,看似冒险,但成功可能性极大,况且,从前与戎族作战,那次不是兵行险招,剑走偏锋。恒邦昌,你太过谨慎了。”林枫暗喜。笑道,“冯石虎,这一战,由你全权指挥,把握有多大?” 冯石虎神色凝重,虽说在壶关与晋国茅岸有过交手,可那仅是十万兵力,四面还有张羽等人协助,压力倒不是很大。眼下东胡三十万兵力南下,兵力又数倍于自己,此战,不会轻松。 但他心中清楚,此战若胜,他将和柳玄远,张羽,赵鸿儒一样,有机会成为皇上心腹大将,未来会有不少仗打。 “皇上放心,臣不会辜负皇上期待。”冯石虎心中兴奋又忐忑,那感觉难以形容。 商议完军事,林枫依然忧心忡忡,同样是塞外人,同样大兵压境,这次,他心中总有不好的感觉。 这个月来,是取得不少胜利,全是些小打小闹,当前要与三十万骑兵对抗,事情不简单啊! 毕竟,从前打仗多奇袭,若博尔赤认真研究燕军战术,又是谨慎之人,冯石虎的主意好出,真要实施 起来,肯定困难重重。 好在幽州城,重新修正之后,城高墙厚,若奇袭山石城不成功,退守幽州城,依城而守,东胡人未必 会把自己怎样。 心绪有点乱,回到家里依然心绪难宁,吃饭时,也不免走神了,端着碗,心思却不晓的跑到那里去了,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 “相公,出什么事了,让你心神不宁?"看着林枫的模样,赵紫烟内心微微发慌,与林枫相处一年多 了,她还从来没有见过林枫,这般魂不守舍。抱着林枫脑袋贴在胸前,担心的问道。 经紫烟轻抱,林枫才回过神来,抬起头,楚湘羽和杨子汐正心疼的看着他,倒在软塌上,靠在紫烟怀里,林枫轻松许多。 握着三人手,轻声道:“紫烟,子汐,钰儿,接下来幽州城会发生一场大战,你们三人回燕京去,留在幽州,我不太放心。” 怕三人担心,林枫却不想隐瞒幽州的战事,东胡人南下,剑指幽州,会不会破敌,林枫没有把握。 “相公,是不是又要打仗了?”湘钰盯着林枫疲倦的面孔,心中心疼,低声问道。 林枫略略犹豫片刻:“钰儿,东胡人三十万大军南下,虽说我已有对策,却不敢保证十拿九稳,这幽州城靠近边塞,倘若开战,我怕顾及不到你们。” “啊,三十万!”闻声,三人惊呼,捂着嘴,满脸惊讶。 林枫苦笑,好言安抚三人,三十万大军,连他应付起来,也心力交瘁,何况,紫烟皆为女流之辈呢? 曾几何时,三女经历过兵锋场面,眼下突然大兵压境,说不紧张,那是自欺欺人。 第124章势在必行 林枫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却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奇袭龙城,夜里几人反复商量多次,怎么打,打到什么程度,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眼下虽还不能完全知道,但四人却把能想到的结果,全部考虑了。 最后,林枫一锤定音,此战,奇袭龙城乃紫烟计划至关重要一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是啊,此战九死一生,凶险肯定存在,却也兵行险招。不过,朕终究不会傻到攻击龙城,一旦致使安提拉与博尔术彻底反目,安提拉南下进攻大燕的计划便破产了。但这不是朕地目的,若这样,还不足以让朕亲自出兵。 这一战,朕不光要化解东胡兵锋,制造东胡内乱,还要得到胡林,下邳,浑河三郡!甚至东胡在北方的更多地区。”林枫双眼炯炯放光,充满坚定,声音低沉道:“依照眼下北地局面,各国均在积极积蓄力量,未来一两年内,必然会逐渐爆发,诸侯争霸即将开启,一旦赵国彻底衰落,北方会像失去控制的风筝,究竟会发展到什么地步,没人能料就。 眼下,朕若不抓紧时机,继续力量,让燕国有足够实力,将来一旦北国大乱,燕国何地处之,你们何处,朕不做亡国之君,你们也不想做亡国之臣吧?” 文季师苦笑,揉了揉印堂穴。林枫说的话句句在理,只要不是傻子,都会看清楚眼下北地局面。赵宋势大就不必说了,郑国,梁国变法,目的何在,为争夺天下准备实力,这是显而易见的,西面的陈国,眼前看着没有什么动静,却在不断征讨西方鞑子,眼下战斗也快要到尾声了,一旦结束,势必会加入北方争霸。 所以,文季师从来不阻挡林枫冒险,只要他为了燕国,但眼下林枫带两万五千名刀锋战士,奇袭龙城,却太过冒险了。 “皇上,臣不阻止你出兵,但两万五千刀锋战士,是不是太少了。” 毕竟,林枫这一去,根本不能直奔龙城,先不说博尔术在马栏凹外围驻扎着三十万大军,单单一路上遇到的东胡大小部落,就是个棘手问题。 需知,要靠近龙城,部落实力越大,两万五千人,在庞大的东胡部落面前,简直小菜一碟,随随便便一个部落,都能给林枫造成致命威胁。 然而,听到文季师这么说,冯石虎,恒邦昌却笑了,两人也执意不肯让林枫冒险,身为一国之君,深入敌营数千里,这太匪夷所思了,其中凶险,难以预料。 但说道刀锋战士战斗力,两人就不能不为刀锋战士正名了。 冯石虎出身于苍岩山,对刀锋战士最了解,刀锋战士成员无不是军中精锐中的精锐,上马为骑兵,下马为步兵,单兵作战极强,群起攻之,更像聚集了一群猛虎,莫说东胡轻骑兵,就算侯铭封手底重甲骑兵,也难以撼动五千刀锋战士。 “文大人,你还不晓的刀锋战士厉害,这两万五千人,抵得上二十万铁甲骑兵,可是咱大燕军中,精锐中的精锐,我是反对皇上亲自带兵去龙城,但我绝对不小巧刀锋战士。” “对,刀锋战士,非普通兵种可以比拟,若在草原上不遇到数十万大军围歼,刀锋战士绝对所向披靡。”恒邦昌也发言了。 “问题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到达龙城附近,朕会与侯铭封汇合,四万重骑兵,五千刀锋战士,朕自认,还没有谁能伤到我们。”林枫打断三人的话题,第一次主动对草原部落用兵,林枫慎之又慎,不敢存在半点侥幸心里,整个计划,严密的滴水不漏。 依照各处羽林卫互相传递消息,各地发生的事情,大家基本上掌握,依着部署行事,除非发生大的披露,否则,不会有太多危险。“你们也别劝了,朕势在必行。” 夜,无眠。 清晨,林枫点兵,带着两万五千刀锋战士离开马栏凹,接着晨雾,不少片刻,刀锋战士消失在晨光满布的大草原上。 石头城,东胡南方重镇,若说龙城是东胡王安提拉控制东胡的政治军事中心,那么,石头城则南方,乃至东胡的经济中心。 这里距离幽州城约四百里,临近浑河下游的泾河,水源充足,交通便利,中原各国商贸,多会在石头城汇聚,与草原上,各族商人在此完成贸易。 和平年间,石头城是东胡经济重镇,战时,石头城由于接近幽州,地理位置优越,便成了东胡南下攻击中原的桥头堡。 这一次,也不例外,东胡王让博尔术带领三十万大军南下重创燕国,大军未达,草原上各地征集的粮草物资,却源源不断从东胡四面八方各部落,运往石头城。 月前,王子塔拉,奉东胡王命令,率两万铁骑,提前进驻石头城。 塔拉此行,身兼多重任务,肃清石头城潜伏的敌方探子,确保石头城安全,保证运来的大量的粮秣物资的安全,另外,必要时,率手底两位大军,袭击广元郡一带。 但塔拉还有个秘密任务,监视博尔术。 自古为王者,不会完全相信任何人,尤其手握重兵在外战争的大将,安提拉目光卓越,乃天之骄子,但他却也不能免俗。 依然不相信博尔术,口中说会传位博尔术,心里却依然牢牢记的,是他曾经从博尔术手中夺了王位。 这些年来,博尔术口中不说,却在暗中不断聚集实力。 由于,任务太过机密,塔拉未避免引起博尔术怀疑,心思多放在粮草物资上。 由于石头城地处草原,本身不像幽州等城池,虽然常住超过十万人,可石头城没有高大厚实的城墙,依然依水草而居。 东胡人本质上,与其他游牧民族无异,春去秋来,居无定所,以水草而居。 除了王庭所在的龙城,任何部落都没有固定不变的居住地,石头城的形成,却是例外,早年南来北往的商人,因为浑河的存在,到了草原,大多在此临时休息,补充寄养,渐渐的,越来越多人到这里,便干脆在这里临时搭建起的货栈,客店,酒楼。 时间久了,这里居住人越来越多,形成了固定集市,固定货物交换,东胡人也尝到贸易带来的利益,便在这里设立石头城。 设官府,衙门,兴道路,迁移人口,随着东胡在草原上不断强大,所需物资越来越多,百年积累下来,石头城也变的异常繁荣。 东胡人所缺的物资,如茶叶,食盐,酒水,绸缎,及各种生活必需品,无一不是从中原运往石头城,再由石头城转运至各部落,因此,石头城在东胡成为仅次于龙城的大城市。 眼下战事再起,石头城虽传承百年,本身地方却不大,仅有各地商人搭建的商铺,所以,东胡各部落络绎不绝运往石头城的物资,由于石头城内商贸繁荣,根本不可能运送进城,城内也没有太大地方容纳供应,三十万大军数月粮草物资。 况且,塔拉知道石头城贸易对东胡经济的重要性,亦不敢轻易停止石头城贸易,霸占石头城。 大军来石头城,塔拉视察了四周,在距离石头城数里的高地,临时捡起延绵数里大营,确保四面八方运来的军械物资,不受到任何受害。 况且,石头城地处胡林郡腹地,基本上无需担心有敌来袭,为方便管理石头城,防止有商人客大欺店,这里本就驻扎着三千东胡骑兵驻防。 塔拉抵达后,又带来两万骑兵,这里的东胡兵马迅速暴增,在塔拉看来,石头城可是铜墙铁壁,他又在前往石头城的各地要道上,撒下上百探子,敌人绝对无法大量打进来。 个别敌人探子若欲搞破坏,在他月余时间铁血打击下,鲜有露网之鱼,偶尔有人侥幸活下来,恐怕也早早逃出石头城,谁会不怕死的留在石头城。 大帐内,塔拉坐在胡床,品着美酒,来自燕国的美酒,心中却不是很舒服,或者说,还有点郁闷,说不出的郁闷。 父亲安提拉快六十了,在草原上,已经少有这样的年龄了,虽他依然雄心勃勃,目光如炬,不断为东胡开疆辟土,但随着年龄增长,在许多事情上,也逐渐力不从心。 设立继承人,这个东胡人无不关心的事情,不可避免上议事日程,但安提拉却迟迟没有决断,甚至从来没有透露过关于继承人的任何消息。 然而,临行前,支持他的亲信阿木尔,悄悄告诉他,大王有心立博尔术为继承人。 他承认,这些年博尔术受了委屈,也有才华,在东胡人中威望很高。但是,若说东胡王的儿子全部是废物,塔拉不光不会嫉恨博尔术,相反,全力以赴支持博尔术为王。 奈何,塔拉与老大塔林均有才华,尤其塔拉,既有军功,又有治军才能,在见识上,虽不及东胡王,却也是年轻一辈少有。这在东胡人中人尽皆知,在外人看来,这两人极有希望继承东胡王位。 第125章计划实施中 今半路杀出个博尔术,或者说,多年来博尔术始终在暗中积蓄实力,只待东胡王老去,强行夺回曾经属于他的位置。 这些年,博尔术多方努力,也取得了不少成绩,先不说,他在军事上的才华,单单拥有上百万人的大部落,麾下可聚兵三十万,这在东胡中,仅次于东胡王部落,毕竟,东胡王也仅仅可聚兵五十万。 眼下,塔拉已知晓东胡王意思,可东胡王又让他暗中监视博尔术,他就有点迷惑了,不是传位给博尔术吗?怎么又让自己监视博尔术? 不得不说,塔拉在军事上很有素养,但政治嗅觉却连条狗也不如,思前想后,是没有闹清楚东胡王何意?但在战事上,他却没有半点为难博尔术的意思,积极配合对方。 因为,他心里清楚,无论他和博尔术地王位之争,还是东胡王与博尔术的尖锐关系,这些全是东胡内部矛盾,自身可以关起门来解决。 眼下东胡王准备举兵南下夺下广元郡,这是对外战争,为东胡人未来马踏中原做准备,此事若成,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他不会不知好歹。 再说了,来之前,阿木尔悄悄告诉他,一个关于阿木尔深思熟虑,却又不敢确定的想法。 东胡王虽老,却还没有老糊涂,虽信任卓力格和阿木尔,却还没到掏心掏肺,把继承人选告诉两人,这不是为东胡内乱埋下隐患吗? 阿木尔心中猜想,东胡王有意吐露出用力博尔术继承王位,可能是在声东击西,故意麻痹博尔术,实则让他在南下攻燕中,暗中消耗博尔术实力,在东胡王临死前,解决博尔术这个大患。 因为,各方汇聚的情报来看,东胡王在对待博尔术态度上,从来是忌惮的,作为君王,又怎么会把王位交给他忌惮的人呢? 这样一来,塔拉觉的王位之争,似乎又回到他和塔林兄弟两人之间了,一下子整个人轻松许多。 另外,博尔术南下,在燕国掀起不小风浪,近期,燕国各地调兵遣将不断,所以,这一仗,对博尔术而言,不会太轻松。 想到这里,又想到父王让他来前线调度粮草,让大哥塔林去各部落收集粮草,塔拉在想,是不是真像阿木尔所言,东胡王暗里消弱博尔术力量,又在相同任务上,考量他和大哥能力。 所以,来到石头城后,饶是石头城在外人看来,已是铜墙铁壁,但塔拉依然事必躬亲,尽心竭力,把事情做的滴水不漏,力争不让石头城在自己手中出半点披露。 毕竟,对他而言,若东胡王在暗中考量兄弟两人,这次任务就至关重要,决定自己未来。 倘若出现任何出纰露和任何岔子,不但南征任务会功败垂成,将来在争夺王位时,也会落得下风。 一步输,便会步步输。 塔拉对这一点心知肚明,所以,在石头城尽心竭力,事必躬亲,好在事情也向着他期待的方向发展,在粮草物资上没有任何瑕疵。 抵达石头城后,为大计着想,没有住在舒适的城中,反住进后勤大营的帐蓬里。 东胡部落四面八方运来的粮草物资,全部囤积在两个粮草辎重大营,堆集着如山的物资,粮仓,草料,军械,把两个大营塞得满满当当,这些无一例外,塔拉全部亲自经手。 每天依然有物资军械运来,塔拉不敢轻视,更不敢放松。 从不断送来的粮草辎重中,塔拉嗅出些许味道,依着眼下情形,从东胡各地运来粮草军械,物资辎重,已超过对博尔术的支援。塔拉不傻,也听过瞒天过海之计这句话。 肯定是,东胡王安提拉下定决心,不光趁着这个机会攻下广元郡,倘若有丁点机会,他怕是要吞下大燕,一只脚伸进中原了。 为继承人,留下逐鹿中原的机会。 可惜人常言,怕什么来什么,塔拉兢兢业业,操心劳力,争取不与博尔术起争端,可是事情依然发生了。 一支运粮队,被博尔术驻守在马栏凹的部队袭击了,接着,连续几日,石头城附近,总有博尔术部队在抢劫粮草。 这让塔拉恼火不已,一方面差人传信给东胡王,一方面,压着脾气去与博尔术争执,结果博尔术死不承认不说,还信口雌黄说他私吞粮草,故意诬陷。 塔拉负气离开,可前脚刚走,还没回到石头城,便又发生博尔术大军抢粮事件,上百车粮草军械被抢,数千护送队伍,无一例外被杀,没有留下任何活口。 到了现场,他彻底惊呆了,先前几次,偶尔有人侥幸逃离,向他汇报事情。面前场景却是未不留下祸患,对护送粮草的骑兵全部施行斩首,根本无法指证。 报复,赤果果的报复,塔拉怒了! “博尔术!”看着尸首分离的骑兵,塔拉双眼充血,眼球仿佛要蹦出来一样,怒吼声震耳欲聋。“贼子,我把你千刀万剐!” 怒气冲冲回了军营,考虑着怎么解决这件事情时,外面却有人送来信,道:“博尔术邀请他去中军大帐,说是抓住了军中抢粮的部落。当面向他解释这件事情。” 想起先前博尔术盛气凌人,飞扬跋扈的嘴脸,及千人被斩首的骑兵,塔拉很想,很想暴揍博尔术。可他又有监视博尔术的任务,再说博尔术带领三十万大军,眼下与他起争执,只会让事情朝着更糟糕方向发展,太不明智了。 另外,但他知道,博尔术手握重兵,在东胡地位高于他,又在不久前匈奴战争中,大破匈奴左翼,与卓力格合并,歼灭匈奴西面重兵,在东胡正是如日中天,眼下找他霉头,可能打虎不成,反被虎伤。 更让他忌惮的是,博尔术暗中积蓄力量多年,麾下三十万骑兵,其中十万大军却与东胡王手底清一色东胡人不同。 博尔术麾下收罗大多亡命之徒,既有东胡人,匈奴人,晋人,燕人,赵人。无一例外,不是在本国犯下大罪的亡命之徒。 这些人打仗,不怕死,铤而走险,是一支非常危险的队伍,他们有着老虎般的凶猛,又有着狐狸般的狡猾,轻易不动。一旦出手,鸡犬不留。 另外,博尔术凭借手段,又训练出二十多万精锐,战斗力丝毫不弱于东胡王麾下大军。 眼下博尔术主动找他和谈,想必肯定抓出抢粮的贼人了,塔拉期待博尔术该如何给自己解释。若实在不成,只有返回龙城,请东胡王裁决了。 正值东胡人攻燕,事关东胡未来,塔拉不肯与博尔术彻底撕破脸皮,但博尔术麾下将领,敢私下抢粮,塔拉不会放过,东胡王更不会放过。 况且,面对大统之位,面对东胡争霸,塔拉怎会不怒!他不容有任何人,在他登上大统之位时,留下任何瑕疵,在东胡定下百年大计时,有人破坏东胡大计。 “雅图,点兵,本王去会会博尔术。”塔拉目光阴冷,已很好控制心中怒火了,却对博尔术举动依然难以释怀。 但若不去,若博尔术不免会毫无顾忌,愈发嚣张,让他坐大,再无人可以牵制他了。 “王爷,博尔术护短,东胡中人尽皆知,你此去,怕讨不到半点好处!”雅图看着怒气难消的塔拉,为难道。他是塔拉贴身护卫,时刻保护着塔拉安全。 “对啊,先前博尔术已与王爷闹翻脸,这又让王爷去赴宴,其心可诛。”阿木尔道。发生抢粮事件后,阿木尔被东胡王派来帮助塔拉。 “博尔术,护短,想必也晓得大理,清楚此战对东胡南下重要性。”塔拉道:“不管怎么样,他邀请了,本王怎会不去,以免又发生抢粮,影响大局。至于他想对我下手,阿木尔,你多虑了。” “雅图,去点兵吧!” “是,王爷,我马上着急王爷卫队。”雅图点点头,起身离去。 塔拉又转头看向阿木尔,道:“阿木尔,今夜务必看好粮草辎重,切不可发生意外,免的毁了咱们计划。” “王爷放心。” 无边无际的平原平坦、广阔,像一个硕大无比的墨绿色的大翡翠圆盘,苍茫浩渺,气魄摄人。 一片连绵不断的平原,在天空下伸展,没有山丘,像风平浪静的日子里的海一样平静。 微风扶着泥土散发出的芳香,把一大片一大片庄稼吹得如涟波荡漾。 夜幕笼罩着草原,一盘圆月从鱼鳞般的云隙中闪出,草原上弥漫起朦胧的月光,像是升腾起来的一片淡淡的银雾,显的神秘莫测。 没入胸前的秋草中,张羽懒洋洋斜躺在草丛中,嘴角噙着一片枯叶,枯叶为草香,流入口中,享受着这难得的闲暇时光。 他率领的六万骑兵,十日前,已全部潜伏在石头城四周,随时准备奇袭。 可随着探子不断传回消息,张羽临时决定改变皇上计划,奇袭还得奇袭,不过,他不打算焚烧石头城内粮食了。 第127章塔拉之死 这一箭来的突然,在毫无防备之下,出其不意一击,若非张羽有令,这一箭绝对为致命一击。 “呃!”雅图被突如其来的冷箭吓蒙了,大声惨叫,身子一斜差点坠下马,若非骑术高超,左手及时勒紧缰绳,恐怕不可避免会栽倒马下。 “保护王子,保护王子!”雅图急喝,在距离石头城三十多里处埋下伏兵,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清楚塔拉一行去向。 想到这里,雅图心中猛地升起不好的想法,博尔术谋反,杀七王子塔拉祭旗。 漆黑夜空下,草丛闪动,阴冷之风刮起,接着狂笑声,怪叫声,喊杀声,震天动地,数千人骑兵,手持长弓,腰挎战刀。从在四面八方草丛中蹿出来,立刻把塔拉一行百人,包围的严严实实。 眼下这局面打的骑兵卫队措手不及,顿时马队大乱,战马嘶鸣,骑兵卫队毫不犹豫保护在塔拉四面。 可惜,无论骑兵卫队再怎么保护塔拉,外围数千骑兵,把大家包围的水泄不通,这场战斗,从开始塔拉一行就陷入了死局。 塔拉心中也慌了神,他预料到博尔术对他痛下杀手,却没料到博尔术胆大包天,敢在距离山石城数十里地方,潜伏着一支骑兵队伍,这支骑兵在自己眼皮底下,他无从知晓。 呵呵,这只是塔拉幼稚的想法,倘若他晓得这里埋伏了两万人,石头城陷入四万大军包围之下,恐怕塔拉的优越感会荡然无存。 “你们是谁,敢刺杀本王爷?”躲在卫队中间,塔拉怒喝。 别看塔拉长的眉清目秀,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平日间,一副温文尔雅笑脸。可塔拉与普通五大三粗的典型武人体格不同,这家伙身材瘦弱,平日里总笑眯眯,平易近人。 但是,无论谁若因塔拉的身材柔弱轻视他,对战时会吃大亏,这家伙的身体,有扮猪吃老虎的嫌疑,瘦弱身躯不过是障眼法,塔拉个人武力而言,丝毫不逊色于体格几乎是他一倍的雅图。 不过呢,眼下敌众我寡,塔拉,雅图,个人战斗力无论多强,也难以逃出数千人重重包围,除非他有万夫不当之勇。可惜,塔拉,雅图仅仅比普通人厉害些,正像张羽先前所言,厉害,捅他一刀,死不死? 张羽嘴里噙着草根,悠闲的站出来,借着火光,看着塔拉清秀的面孔,确定对方身份后,喋喋的笑道:“王爷,你可要去赴宴?” “是又怎样?”塔拉一惊,他看出来了,眼前骑兵身着博尔术部落服装,尽管是南人,想来肯定是博尔术麾下,那支令人闻风丧胆的囚犯部队出身。 “呵呵,不怎么,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兄弟们搞了点粮食,王爷这么大张旗鼓,不死不休,让兄弟们难做,让我家王爷难堪,所以,王爷,今日对不住了,去了那边,好好反省下,手别伸得太长。”张羽阴阳怪气的道。做实了自己是博尔术的兵。 “博尔术,他知道你们的做法吗?”塔拉手中默默抓着弯刀,听来人意思,对方似乎获得博尔术首肯,再次劫杀自己。但眼下死地,塔拉还想确定对方身份。 “没有将军首肯,小的们也不敢做啊!你老子夺了王爷王位,我们拿点粮食,屁大点事,你去捅到龙城去,这不是逼着王爷造饭么?”张羽,一副替博尔术不值样子。 “你们杀我,不怕大王责罚吗?”尽管眼下仅有百骑,塔拉却也没有惊慌,一来,他自持自己武力不俗,二来,这里距离山石城很近,先前的喊杀声,在这空旷草原上,肯定会传到石头城。 “呵呵呵,王爷,你心思可真单纯,既然铁了心思谋反,大家还会在乎东胡王吗?”张羽讽刺道。“留着你是个祸害,不好意思,先请王爷上路了。” “保护王---!”雅图惊呼,簌簌两箭射在他身上,直接倒了下去。 “慢着!本王要见博尔术。”塔拉夹在人群中疾呼。 尽管说博尔术争夺王位之心已久,这段日子也抢了不少粮食,可在塔拉看来,博尔术已隐忍快三十年,为何在大军全力以赴攻燕,东胡王制定下部署的情况下,突然反水。 博尔术向来顾大局,怎么会在这么重要的关卡,骑兵作乱呢,需知,杀了他,博尔术与东胡王,可是就彻底撕破脸皮,再没有回旋余地了。 “小王爷,你就没有必要去军营了,王爷有令,再见到你时,必须是冷冰冰的尸体,你有话快说,我等急着回去像王爷交差呢。”张羽不屑的笑道。 “博尔术,真的要这么绝情吗?”塔拉不甘心,听着对方言语,博尔术杀他之心已定,都怪自己轻敌大意,没有带更多骑兵,否则,今夜之死局,还可能破解。 “兄弟们,速战速决,带着王爷尸体回去交差!”张羽一挥手,示意结束战斗。 “誓死保护王爷!”雅图连中三箭,身上满是血水,但依然没有忘记自己指责。 饶是塔拉勇武过人,雅图誓死不甘,可面对密不通风的箭雨,百骑来不及冲杀,便全部报销了。 张羽向李饶点点头,望着孤零零站在原地战马,又扫了眼地面横七竖八的尸体,喝道:“补上一刀,不能留任何活口,免的破坏王爷大计。” 伏击塔拉几乎轻而易举,没有出现任何披露,草草打扫战场,张羽一行,策马奔袭向山石城,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再次叮嘱部下,悄悄把塔拉尸体丢在博尔术大营附近,张羽又问道:“李饶,你不会把雅图射死吧,他死了,老子先前的戏可白演了。” “将军放心,我那几箭看似致命,却也留意着,全射在雅图肩上,最后补那一刀,刀锋在他脖子划过,也只划破了皮,若雅图命硬,兴许大军没有攻下山石城,他就会醒来。”李饶道。 “很好,看前面火光,阿木尔想必正在赶来,这两万人留给你,灭了他,我去夺山石城。”确定雅图不会死,张羽放心多了,接下来,也该按照部署行军了。 “将军放心,你设置了那么多陷阱!若拿不下阿木尔,末将岂不是白活了。” 山石城内,阿木尔巡营回来,刚坐下喝杯马奶酒,就听到喊杀声,噗的一声,口中酒水全部喷出来,大叫一声不好,马上警觉起来。 连日来探子不间断汇报,山石城方圆百里,没有任何人,眼下山石城附近却传出喊杀声,走出营盘,站在高处,望向远方,王爷一行队伍火把在夜空下消失,阿木尔顿时心中有不好预感,莫非他一语中,博尔术吃了熊心豹子胆,真的对王爷下手了。 不敢大意,更不敢耽搁时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解救塔拉乃重中之重,阿木尔急忙调集一万大军,追往博尔术大营方向,试图追回王爷,顺便探查究竟。 倘若博尔术铁了心思谋害王爷,想必肯定敢谋反,夺回王位,一旦确定,他必须在最快时间内,把消息传呼王庭,让东胡王有所准备,免的东胡王被博尔术打的措手不及。 李饶等人目送张羽离开,达到伏击地点头,没有丝毫停歇,便立刻行动起来。 先前,根据张羽指示,近日来三个夜晚,大军在东胡骑兵前往博尔术大营必经之地,撒下数以万计铁蒺藜,绊马索,陷阱等等。 不过,经过草原杀戮,张羽发现一种新方法,可以有效对付骑兵。 只见士兵下面,快速揭开路面厚厚的枯草,地面上出现密密麻麻,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孔洞,延绵一里地,孔洞茶杯大小,却又十厘米深,马蹄陷落,恰好能折断马蹄,让骑兵人仰马翻。 另外不少地方,挖出半米深陷马坑,陷马坑前,挖出的泥土,垒成不高的小土坡,陷马坑里面竖立着各种削尖的木棍,上面铺着厚厚枯草,夜色下,根本看不出端倪。 一旦骑兵穿过小土坡跃起,再落下时,等待他们的就是致命的陷马坑,和里面密集尖锐的木棍。 阿木尔啊阿木尔,你快来呀,小爷我准备了丰盛的大餐在等你啊!铁蒺藜,陷马坑,孔洞,你再不来,眼看着黄花菜也要凉菜了。 看着眼前布置妥当的陷阱,李饶轻哼着小曲,口中神神叨叨,像个神棍似地,仿佛不是准备伏杀阿木尔,而像在邀请他吃大餐一样。 两位埋伏的骑兵,正和李饶一样,骑在马背上,手中强弓早已搭好利箭,跨在腰上的环手刀也已经摘了下来,插在地面触手可及之处。 带着两万骑兵,越接近塔拉被伏击地点,阿木尔心中越糟糕,这茫茫草原上,漆黑夜空中,火把是很明显的标志物,可塔拉百骑,竟眼睁睁在自己眼皮底下消失了。 阿木尔快要气疯了,塔拉不光是他支持的王子,更是在草原上比较有威望的王子,东胡的将来,既有可能落在他肩上。 博尔术却胆大包天,敢在距离石头城三十里处绑架塔拉王子,这与谋逆作乱有何区别吗? 第128章阿木尔的怒火 阿木尔恼火,气愤,有杀人冲动,在他看来博尔术明明查出抢劫粮草的将军,若有心惩治麾下将军,就该诚心诚意。 可博尔术卑鄙无耻,不光没有让犯罪的将军伏诛,反而苦心竭力设下圈套,以道歉之名,在半路上绑架塔拉王子。 绑架塔拉的性质,与抢粮不再能一概而论了,已经达到谋反作乱的地步。 在阿木尔眼里,博尔术以为绑架塔拉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就算塔拉身死,也与他没有关系。 然而,难道东胡人全白痴吗,不清楚他与塔拉在大营内,因为抢粮事件发生了激烈的争执。 更让阿木尔怒火的是,博尔术仗着人多势众,三十万大军在手,不把石头城两万多王庭铁骑放在眼里,以为自己兵少将寡,就不能奈何他么? 这些年,阿木尔始终镇守下邳三郡,他的部落也设立在浑河郡,部落本身有七万大军外,手中还有一支五万人的王庭精锐铁骑。 若不是先前事情紧急,东胡王认为博尔术不会在大军南下的节骨眼上生事,不让他带兵南下,眼下自己手中兵少,今日,拼死也要抢回塔拉王子。 他能成为东胡王的左膀右臂,不是开拍马溜须成功的,相反是靠军功和能力,一点一点取得东胡王。 而今博尔术强行绑架塔拉王子的做法,不谛于一记重重耳光抽在他脸上,尤其距离石头城只有三十里地,事情若传到东胡王手里,还不痛骂他无能,乃至多年来获取的荣华富贵,在一夕之间也会化为乌有了。 “混蛋!”阿木尔一抖缰绳,踹在马肚子上,向前方奔去。 李饶带着两万骑兵,布置完任务,大军安安静静坐在草丛中闭目养神,草原上偶尔几声马嘶,便再没有其它声音,一切显的平静祥和,俨然又是个平静的夜晚。 草丛里,先前解救的奴隶,因为入伍没多久,挣大着眼睛,竖着耳朵,手抓着刀柄,期盼着东胡人早点到来,先前几场战争,已经令这些新兵不再惧怕东胡人,相反,因为与东胡人的仇恨,这些新兵杀人特别狠。 那些南征北战的老兵,大多在眯着眼睛,思绪放松,抓紧时间休息,补充精力。 尽管在张羽麾下,张羽常常会以各种奇特战术,把利益扩大到最大化,把损失降到最低,但战争终究会死人,不养精蓄锐,战斗打起来怎么杀敌? 况且,这次不是从前那些东胡小部落,两万东胡王庭铁骑,草原上狼一样存在的部落,即便猎人设下圈套和陷阱,也要小心谨慎,以免猎物逃出圈套。 远处传来动静,李饶眯着的眼睛猛地睁开,这一刻,像豺狼盯着猎物似地,目光望向漆黑的草原。 漆黑夜空中,从原上伸手不见五指,阿木尔队伍前军举着火把,在黑夜中,宛如一片云团快速移动。轰轰隆马蹄声隐隐传来。 这时,闭目养神的老兵,亦全部睁开眼睛,骑兵开始把刀柄缠在手上,弓兵亦开始准备箭矢,旁边新兵,也没有来的激动起来,他们清楚,又有一场仗要打了,又要东胡人要死了。 战争从来都是这样,新兵变为老兵,老兵不死升为将军,那些不幸之人,要不黄沙埋骨,要不带着一身伤残回乡,终究会有个归宿。 近了,近了,远处火光越来越近了,李饶目光睁的大大的,已经能看到空中扰动的火光。 心中亦是激动,参军一年多,大小战役十几次,以前从没接触过名震塞外的东胡王庭铁骑,今日相遇,他想见识见识东胡王庭铁骑,是否像传言中那么厉害,或者,仅是徒有虚名。 行军中,阿木尔听到不远处偶尔传来的散乱马嘶声,心中一喜,暗想还好及时赶到,塔拉王子没有被博尔术绑架。 “驾!”阿木尔马鞭打在战马身上,夹着马肚子催促,希望第一时间见到塔拉。 噗通!阿木尔正高兴时,胯下奔驰战马身子一斜,差点倒地,若非阿木尔骑术高超,这一下,非被重重摔在地面不可。 可是,身边的骑兵,运气就没有那么好了,咔嚓一声,马蹄陷入地面事先挖好的陷马坑中,前蹄断裂,脖子歪倒在陷马坑内,白色木棍穿过马脖子,顺便变的鲜血淋漓,尖锐木棍,裸露在空气中。 那些滚落下战马的骑兵,跌落在陷马坑中,那尖锐木棍,毫不客气把对方穿了个透心凉,死了的表情痛苦,没死的,痛苦的哀叫着。 这一次小小失误,阿木尔至少损失五百骑兵,看着近在咫尺的骑兵,有些尚未被致命的骑兵,在陷马坑内发出渗人的惨叫声,阿木尔火了,怒火好像天边的火烧云,开始从心头蔓延向全身,气的浑身上下发抖。 博尔术狂妄,狂妄之极,绑架塔拉王子,还在此地设下埋伏,难道想着把自己带来的救兵,也全部歼灭吗? 他带的兵是少,可不是没有丁点战斗力,这些东胡王庭的铁骑,完全可以阻挡博尔术手底的死囚部队。 混蛋,这厮谋反之心,已经暴露无遗! 博尔术冷冷地哼了一声,猛地勒停了马匹,随着他的停下,身后万余骑兵依次停了下来,队形有点散乱,后军丝毫不清楚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总体而言,东胡骑兵善用的雁翅形队形,没有彻底被破坏,若遇到敌人,依然可在第一时间发起一波强有力冲锋。 “将军,这是?这里怎么有陷马坑。难道博尔术真要谋反。我东湖男人堂堂正正,要打,便打,真枪真刀干一场也好,何必用这么下三赖手段。”阿木尔身边一名骑兵将领,看着面前惨死,及身处陷马坑的骑兵,一股怒火涌上心头,不解地看着阿木尔,心中满满全是复仇。 “真刀真枪,来了,我们就这里,来攻击啊!”忽然,距离陷马坑不足千米的地方,出现大批火把,数千博尔术麾下骑兵,正神色傲慢,向着阿木尔等人,挥舞着战刀,言语举止中,充满挑衅味道。 阿木尔看着不远处的骑兵,心中力争让自己平静下来,对方有恃无恐挑衅自己,显然,在两者相聚的地方,肯定埋有伏兵。 “不对呀,博尔术莫非以为这千余名骑兵,可以阻挡将军锋芒吗?”阿胡秀喃喃的道。阿木尔在东胡领军才能虽不比上博尔术,却也是有名的宿将,若博尔术小瞧阿木尔,很可能会吃大亏。 阿木尔呵呵地笑了起来,“博尔术,这个逆贼,跟我玩起了兵法?他以为东胡就他懂的兵法吗,担心什么,对方这么办肆无忌惮挑衅,想必肯定有兵马隐藏在两翼。 一旦我们冲过去,与对方中军纠缠起来,两翼伏兵会齐齐杀出,打我们个措手不及,哼,简直白痴,这是东胡人惯用的手法,这点伎俩,我阿木尔难道看不出来。” “中军为诱饵,两翼突袭包抄,这的确是我们东胡人惯用的手法,可惜,对方中军不过千余人,想必两翼也埋伏不了多人,这么做,与以卵击石有何区别。”阿胡秀大笑起来,他发现连他自己也看出来对方的计量,一时间,先前的惊慌全部打消。“将军,阿胡秀请求主动出击,一举歼灭对方骑兵。” 阿木尔冷笑一声,略带不满的道:“狮子搏兔,尚需全力以赴,阿胡秀,你轻敌大意会吃亏的,博尔术纵横东胡数十载,死囚部队更是恐怖存在,或许对方战术,我们再熟悉不过了,但死囚部队战斗力不差,你看不起对手,说明你轻敌了。博尔术手底这支死囚部队,全是亡命之徒,大意不得。” “是,阿胡秀懂了!”尽管心里不太服气,觉的千余人,他带麾下部队能轻易斩杀,但阿胡秀仍不得不表示心悦诚服。 “阿胡秀,你带三千骑兵冲阵,索图,你与我带着剩余部队,给阿胡秀助威,密切注意对方两翼隐藏的骑兵。”阿木尔安排道。 “是!”阿胡秀重重地点点头,跨马一步领先,噌一下抽出跨在腰间弯刀,怒吼一声:“杀,杀,宰了这群狗-娘养的!” 阿胡秀率军杀出,冲向千米之外的李饶。在阿胡秀看来,这会,就算对手及时跨上战马逃离也来不及,东胡王庭铁骑,绝不会让放过任何敌人。 他随麾下三千名铁骑齐齐呐喊,刀背拍在战马身上,百步追击,铁骑又形成东胡骑兵惯用雁翅形队伍,阿胡秀一马当先,像为首的头雁,看到王庭铁骑,像战车一样轰轰隆向着对手碾压过去,阿木尔怒气的面孔中,露出满意笑容。 奈何,下一刻,阿木尔又变成僵尸脸,刚刚浮起的微笑,消失的干干净净。 咔嚓,咔嚓,冲锋不过三百步,骑兵刚刚形成强有力冲击,忽然,冲锋的骑兵又发生意外,马腿仿佛清脆的玻璃,踩在那些茶杯大小的坑窝中,身子一斜,无意不断裂,战马,骑兵,又横七竖八乱成一片,呼救声,战马嘶声,杂七杂八,交织在一起。 第129章反其道而行 一个冲锋,人仰马翻,这时,旁边草丛里,两翼突兀的冒出两千余人,手持长弓,朝着到底骑兵狠射,旦夕中,阿胡秀麾下部铁骑被射杀,尤其那些倒落在地面的人,根本来不及躲避,就成了筛子。 射杀了倒地骑兵,两翼弓兵又快速消失在草丛中,像一阵风,来无踪,去无影。 两翼出现的弓兵,迅速凌厉射杀陷落骑兵,却没有丝毫冲锋迎敌的念头,寂静夜空下阿木尔思绪有点错乱了。 骑兵对战,战马冲击力绝对不容忽视,毕竟骑兵速度很快,这会儿,双方不足千米距离,一旦阿胡秀继续冲锋,前方和两翼骑兵,弓兵,根本没有做准备的机会。 阿木尔不明白,博尔术手底的死囚部队,为何放弃骑兵优点,而选择设伏偷袭,况且骑兵身份已经暴露,这么做,没有任何胜算啊! 阿木尔越想越不解,饶他这些年来经历大小数十战,也没有接触过这么奇怪的战法,心中隐隐不安,没来由的一跳,有种奇怪思绪蔓延在他心头。 窝在草丛中的李饶,发现阿木尔不是全兵压上来,而选择分出三千铁骑,试探性攻击,心中不免暗笑,好你个阿木尔,也是东胡重臣,今日却这么胆小怕事。 若你带骑兵全力冲锋,穿越四面布下的陷阱,坑窝时,会有严重伤亡,但东胡王庭铁骑战斗力终究不弱,双方一战,他李饶想去胜,也要付出不小代价。 可你偏偏小心谨慎,选择分兵突入,徐徐前行,这样岂不是把全部铁骑带入两翼弓兵眼皮地下吗?你不想死,却为何偏偏找死。 此时,两翼弓兵,配合路上设置的路障,陷马坑,铁蒺藜,就算不能全部吃下阿木尔手底铁骑,也会让对方损失惨重。 等到阿胡秀再带兵前行百米多,阿木尔带兵在后面压阵,那些东胡王庭铁骑可就会成为陷阱中的垂死挣扎的猎物了。 张羽计划,在李饶看来,不可谓不诡异,几乎违犯了人的正常思维! 作战中,无论任何人带兵,遭遇前面光明正大的挑衅,又被两翼弓兵劫杀,都会下意识小心谨慎行事。然而,张羽这会的做法,恰恰相反,一旦作战将领,遇到他布置下的骑兵和弓兵,拟补小心谨慎还好,越小心谨慎,会越快落入陷进中,伤亡愈大。 这种反其道而行之的战法,依着正常思维,根本无法对付。 此行,在此地设伏,李饶就准备全歼阿木尔麾下铁骑,眼下毫无顾忌冒出来,正是为更好推行张羽的计划,让阿木尔以为自己看穿了对手兵力部署,误以为,对方两翼留下更多伏兵,从而留下足够多的骑兵来提防两翼袭击。 如此一来,恰恰落入对方陷阱,李饶正好利用事先布置的陷阱,先大肆伏杀东胡王庭铁骑,一旦阿木尔发现中计,全军压上时,殊不知大军已经落入对手两翼包围,这个时候,李饶会大军全力压上,以痛打落水狗的姿态,轻而易举歼灭对方。 看着阿木尔一步一步踏入陷阱中,李饶脸上露出灿烂笑容,还好阿木尔小心谨慎上当了。倘若遇到个猛人,不顾及两翼伏兵,两军交战,上来就猛追猛打,狂轰乱炸。 不难想象,铁骑冲过箭阵会有伤亡,却也会打的李饶措手不及,特别对手为东胡王庭铁骑。战斗力上,自己根本比不上人家,一开始反倒自己会输了。 可惜,这场赌局,不是赌谁的战术好,反而在赌谁的胆子大,而今看样子,李饶似乎略胜一筹。 看着阿胡秀受袭后,带着剩余不多千骑,在陷阱,空洞,撒满铁蒺藜的大道前徘徊不进,李饶暗笑,挥着环手刀,朗声大叫:“兄弟们,这就是东胡王庭,赫赫有名的铁血骑兵吗,太菜了,不如回家去放羊啊!” “呵呵,将军,博尔术大王荣登王位后,这些小崽子,就是咱们手中待宰羔羊了。” “对,在死囚部队面前,什么东胡王庭铁骑,那都是渣渣,能把他们虐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杂碎,你们这群杂碎,休逞口舌之快!”阿胡秀两次被对方陷坑挫败,死亡近两千人,这会又被对手肆无忌惮的奚落,面色涨的血红,手掌紧握弯刀,咬牙切齿怒骂。 李饶等人毫无顾忌叫骂,讽刺,语言极为难听,却迟迟纹丝不动,既不冲锋,亦不逃离,阿胡秀气的快发疯,却碍于前面孔洞,陷阱,不敢轻举妄动。 回头望向阿木尔,阿木尔则暴跳如雷的叫道:“阿胡秀,你是猪吗,任凭对方叫骂,你的尊严何在,杀,给我杀,杀光这群狗-娘养的。” 又朝着身边将领叫道:“索图,上,带着你的兵马上,把这群该死的家伙,给我剁成肉泥。” 阿木尔有极高军事素养,不然东胡王不会让他,独自镇守草原东部的浑河三郡,但眼下阿木尔所有军事素养,已被全部丢进山坳里去了,却而代之,怒气像山火似地越烧越旺。 他觉的自己东征西讨十多年,今天晚上最窝囊了,敌人就在距离自己千米开外,有些埋伏的敌兵甚至更近,可他生生不能歼灭,还寸步难行。 若非忌惮对手两翼埋伏大量伏兵,阿木尔会毫不留情一马当先,手刃这群败类。 这会,他心中几乎百分百肯定,塔拉王子被博尔术绑架了,那混蛋博尔术也丝毫不留情准备对自己下手。 就算今夜不与博尔术刀柄相见,一旦东胡王晓得塔拉王子被绑架,也会大兵压境。所以,他不介意与博尔术彻底撕破脸皮。 阿胡秀与索图揪心不已,事出反常必有妖,黑夜漆漆,前面千余人盛气凌人叫嚣,丝毫不把两方所带四千多人放在眼里。两翼先前又出现两千多弓兵,阿胡秀与索图皆为阿木尔亲信,两人也有敏感嗅觉,两人几乎敢百分百肯定,今夜袭击自己的死囚部队,绝不止这些人。 问题是,包括两人在内,三军将士早被面前千人污言秽语的叫骂声,骂的怒火仿佛炸药桶,一点就着了,知道有危险,但更想杀人! 阿胡秀,索图不敢催促战马奔驰,带兵缓缓前进,可依然不时有马匹踩在铁蒺藜或者孔洞中,不过百米距离,有上百匹战马前蹄折断,恐怕再难上战场了。 与此同时,前面千人骑兵,在阿胡秀追赶时,却跨上战马准备溜之大吉,两翼骑兵也忽然冒出来,射出一阵浓浓箭雨,又无声无息融入草丛中,两翼又彻底安静下来。 “他-娘的,想逃!” 又是不小的伤亡,对手却准备遁走,索图虎目圆溜溜的怒喝,手中弯刀像粘在手中一样,夹在马肚子上,直接追了上去,今夜的战斗太窝火了,两翼弓兵的一波箭雨,让他也折了不少骑兵,这会岂能眼睁睁看着对方从自己眼前溜之大吉。 一千步,八百步,五百步,三百五十步,漆黑夜空下,连半点星光也看不到,这在草原上极其罕见。 李饶藏在草丛里,凭借战马嘶鸣声,估量着双方距离,忽然,寂静夜空下,李饶一声爆喝,哒哒马蹄声中,草原上响起尖厉刺耳战马嘶鸣声,战马似乎受到某种惊吓。 接着,一声声尖锐声,像鸟儿临死前发出哀鸣一样,从远方迅速传出,听到声音,像割在人耳朵上一样难受。 接着,一声,两声,三声,尖锐之声像蜜蜂嗡鸣一样密集,那扰人心扉的声音,让远处阿木尔神色拘谨,忽然跃起踩在马蹬上,朝着前面大呼:“阿胡秀,索图,快回来,快回来。” 非阿木尔胆小,实则他听到空中声音,想起一种可怕大杀器,眼下天色漆黑,看不到空中情形,但他心中大概可以猜出来,唯有那种对骑兵致命的大杀器,才能在空中做出像蝗虫过境似地,一样密集的箭雨。 连弩,连续射出九发断箭的连弩,此生,阿木尔仅仅在宋国见过一次,初见,阿木尔就清楚连弩对骑兵的致命威胁,尝试着偷回东胡,可惜被宋国人发现了,将他驱逐出宋国过境。 这会儿,再听到那令人闻风丧胆的声音,阿木尔心中不寒而栗,他知道,阿胡秀,索图所带兵马完了,全完了,两人目前不足三千的铁骑,根本经不起一大群连弩射击。 他不清楚,宋国特有连弩,怎么出现在博尔术手里,他亦不明白,为何博尔术早已经有连弩,东胡上下却从不知晓。 阿木尔不清楚,冲锋的阿胡秀,索图也不清楚,可阿胡秀两人冲锋中,对连弩产生的骇人气势,却感受的要超出阿木尔许多。 此刻,漆黑夜空中,闪现出幽亮的寒光,像夜空中鬼魅,流出半个脑袋。 先前陷马坑前箭雨的洗礼,阿胡秀在鬼门关前捡了一条命,这会,面对令他心中惊骇的东西,阿胡秀却不清楚,自己还有没有那么幸运。 第130章为时已晚 多了,多了,越来越多,夜空下,幽亮光点雨点似地落下! “啊!”一声惊叫,打破了夜空宁静,接着,惊悚的尖叫声,在夜空下此起彼伏,一时间,宛若恶魔闯进天堂,那些高高在上的天使,受到了恶魔诅咒。 阿胡秀身边骑兵木桩似地,一个个浑身上下插满箭矢,兽皮制成的皮甲,这会简直比白纸还娇柔,尖锐箭头刺在上面,皮甲轻易被穿破,受伤或者死亡的骑兵,无论从前是小眼睛,大眼睛,这会眼睛全变的圆溜溜的,不甘心倒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体陷入草丛中。 阿胡秀,还是索图,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恐怖的事情,愤怒的话语憋在嗓子中还没有喊出来,命令也来不及下达,耳边惊秫金属破风嗡鸣声,又在响起。 第二轮弩箭又劈头盖脸地射来,像一张大网从天而降,一下子数百中箭落马,数量似乎比上次还要多数十人。 远处,阿木尔勒紧马缰,不敢前进半步,似乎稍稍一动,那食指长的冷箭,也会把他射穿一样。 他从小在草原长大,什么样的长弓强弩没有见过,没有玩过,但这连弩齐发,像今日这般密集,紧促,又精准场面,却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那些冰冷的箭雨,刺穿皮革,扎入骑兵身体,简直像感同身受一样,阿木尔能想到热血,遇到冷飕飕冰箭时,身体的刺痛,和死亡的绝望。 远处,骑在战马上的李饶,这会儿,也被眼前场景下尿了,月前从草原上回少阳郡修整时,皇上给了张羽弩枪设计图,在少阳郡逗留不过半月,也就临时弄出百十个连弩。 制作时,大家都想到连弩会有出人意料的表现,这会身临其境,亲眼目睹连弩射出的箭雨,李饶直觉的热血沸腾,太狂了,这杀伤力不是任何弓箭可以比拟。 夺过身边弩兵手中连弩,李饶轻轻扣动,嗖一声,一道食指长冷箭自连弩总射出,发出尖锐声,消失在漆黑夜空里。 学着旁边弩兵姿势,端弩,瞄准,射击,随即又是反复动作,九箭之内,无需任何填充,既轻松,又有杀伤力。 配合着弩兵强有力射击,埋伏在两翼的两千余弓兵,也不甘示弱的冒出头来,在弩兵填充箭矢时,射出一**箭雨,寻找着微弱的存在感。 百名弩兵,九连环射击,尖锐嘶鸣声,划破空气,不绝于耳。 把冲在前面的东胡王庭铁骑,一排又一排射下战马,与两翼弓兵配合,几轮过去,阿胡秀,索图带领的数千骑兵,眼下仅仅剩下数百,身上可以抵抗弯刀挥砍的皮甲,在尖锐剑雨下,根本起不到丝毫作用。 阿胡秀不敢在正面冲锋了,他心中很清楚,这会冲的快,死得快,双方不足千米的距离,仿佛成了一条血途,用东胡人鲜血染成的血途。 “散开队形,迂回前进!”顶着死亡压力,瞎阿胡秀大声怒吼道。 说起来,东胡王庭铁骑倒也训练有素,阿胡秀一声喝,剩下的百骑,群狼一般,呼啦一下子全部散开了,左突右冲,争取避开连弩箭矢,迂回前行。 当前,两军仅存数百米距离,骑兵冲锋,不过旦夕之间。 只有夺来箭雨,避开地面孔洞,铁蒺藜,陷马坑,冲到对方跟前,与对手肉搏,那么,东胡人的弯刀,也要饮血来填充心中饥渴。 阿胡秀双眼通红,猛猛的吸着粗气,与旁边索图咬着牙关,憋着怒火,在快速迂回前行。 这仗打的窝囊,还没有与对方正式交手,两人各自领的三千铁骑,基本全军覆灭,这会依然在冲锋的寥寥数百骑兵,也时不时有人中箭落马,这么巨大却毫无收获的战斗,是阿胡秀,索图无法接受的。 李饶笑眯眯看着冲上来的骑兵,心中默数着对方距离陷马坑还有多少距离,弓兵也不为所动,不断扣动手中连弩,对越来越近的东胡骑兵,压根置之不理。 眼见双方距离不足五十米,阿胡秀抽出弯刀,跃马而起,可面前却突兀的出现半米高的土坡,阿胡秀急忙夹着马肚子跃起,手中弯刀高高举起,血红似残阳的双目,瞪着毫无顾忌的李饶,爆喝:“去死吧,老子活劈。” 后面几字尚未出口,战马落地,马首仰起,口中发出悲惨叫声,双蹄陷入孔洞中,半跪在地面上,陷马坑内尖尖的木棍从战马身体穿过。举刀怒喝的阿胡秀,像个小丑一样,被摔下战马,摔在李饶面前。 “****!想死也没有你这么主动的。”李饶攥着环手刀,手起刀落,阿胡秀尸首分离,脑袋像皮球一样,滚落在不远处。 步后尘的索图,死的越发的凄惨,察觉阿胡秀被战马甩出,急忙跃下战马,却在凌空被箭雨射中,身体泄力,偏离预料落地处,被后面冲上来的骑兵,战马的脑袋狠狠撞在身上,落地,被踩,似地惨不忍睹。 电光星火间,率兵冲锋掠阵的阿胡秀和索图两部便损失惨重,阿胡秀被格杀,索图被自己人踩死,六千东胡王庭铁骑,飞蛾扑火似地,倒在不足千米的路上。 这场战斗,自开始阿木尔分兵,已经完全变成单方面屠杀,胜利的机会,距离阿木尔越来越远了。 这样白白送死的局面,阿木尔经历过,也侥幸逃生过,可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么近乎白痴的指挥,竟出自他的手里,那个自诩懂的兵法的阿木尔之手。 战斗很残酷,与阿木尔预料南辕北辙,到了这时候,阿木尔若还没有明白,对手故布疑阵,反其道而行。他就不配作为东胡王的心腹。是他的小心谨慎,让大军一步步陷入对方圈套,白白死在冲锋路上。 懊恼愤怒,换不回死去骑兵的生命,阿木尔没有做丝毫犹豫,弯刀高高举起,做出冲锋姿态,剩余的一万四千名东胡王庭铁骑,像泄洪之水,朝李饶等人冲上去。 几乎在阿木尔发起攻击的同时,在他两翼的草丛中,忽然出来战马嘶鸣声,接着隆隆马蹄声响起,早已蓄势待发的骑兵,射出搭在长弓上的利箭,举起环手刀,像草丛中出现一群猛虎,直接朝着东胡王庭铁骑中央咬去。 唰唰唰的箭雨落下,一窝蜂似地自两旁冲上来的骑兵,把东胡骑兵拦腰截成两段,李饶带领前面诱敌之兵,作为前军,先前两千弓兵上马,作为后军,四个方面军,像一把大刀,把东胡骑兵切割成四分,首尾不能相顾,束缚在四个不同区域内。 阿木尔是知道两翼有埋伏,毕竟先前两千弓箭手,虚虚实实,时隐时现,对此,他做了充分准备,但始料未及是,对方埋伏在两翼的不光光有弓兵,更多却是骑兵。 大量骑兵从两翼冲出,很明显要分割冲锋的东胡人,可阿木尔却没有丝毫时间调整。 此刻,他彻彻底底明白了,从始至终,这是一场先拼胆识,再拼计谋的较量,可他却本末倒置,先拼了战术,再拼胆识,像个傻子似地,被人牵着鼻子,落入了对方陷阱。 眼下万余铁骑被冲散,分为四部分,好在就算先前一波箭雨过后,自己麾下有不少骑兵伤亡,但对手数量也不过自己一倍多,他相信,凭借东胡王庭铁骑的强悍,未必不能扭转前颓废局面。 阿木尔越想越怒,借着火光,在人群中寻找李饶踪迹,今夜,这个年轻小子,彻底激怒了他。 看到李饶砍杀了一名东胡骑兵,嘴角露出满足笑意,阿木尔握着弯刀,横冲直撞逼了上去。 他知道,解决李饶既是自己意气用事,也是扭转当前战局必要之事,博尔术的死囚部队,大多来自囚犯,杀人犯,这些人作战毫无顾忌,不懂章法,但却又致命弱点,主将是这群人的信仰,一旦主将被诛杀,再厉害的死囚部队,也会群龙无首,化为一盘散沙。 那时,这些人,会彻底成为待在羔羊。 想到这里,阿木尔在没有任何犹豫,催动战马,越发快速靠近李饶。 可惜李饶仅仅看了他一眼,露出不屑笑容,一口唾沫吐在地面上,转身竟钻入旁边一大波死囚部队成员中。 混蛋,阿木尔暗骂,这小子贪生怕死,不肯与自己单挑,可他哪知道,李饶深深记的,林枫那句战场上,主将不是一个人,而代表一群人,一群人的生命。 不顾他人生命,脱离团体,与对手单挑,那是****的选择。 所以,在阿木尔独自冲上来时,李饶身边已经跟着一群人,俗话说双拳第四脚,恶虎也怕群狼,李饶就是仗着人多势众,毫无顾忌的持强凌弱。 “杀,杀,杀!”高举环手刀,李饶猛喝三声,与身边骑兵齐头并进,冲向逼上来的阿木尔。战斗中,骑兵们气势受到鼓舞,摧动战马,杀戮越发果断凌厉,丝毫没有半点惧怕之色。 第131章博尔术的烦恼 张羽留给李饶在决战时的战术,其实非常简单,化整为零,在人数占有优势的情况下,两名骑兵,三名骑兵,合力击杀一名东胡王庭铁骑。 因为,无论张羽还是林枫手下的其他将领,心中都很清楚,燕国崛起速度太快,几十万大军除了苍岩山训练出来的十万大军外,军队士兵来源既有林枫从囚牢中临时召集,亦有灭掉韩方时世家私兵,更多的,却是战场上俘虏倒戈。 这些人南征北战参与了不少战斗,总体而言,单兵作战能力,依然无法与东胡王庭的铁骑抗衡。 所以,在草原上练兵时,张羽,侯铭封两人制定了详细规划,其中有两个办法异常精妙,化零为整和化整为零。 在数倍于敌人时,化整为零似乎更有杀伤力。曾经八万骑兵分为八个万人大队,每个大队又分为是个千人小队。千人小队中的骑兵,在作战时,通常选择联合夹击,两人或三人打一个,数量上的优势,拟补了战斗力的不足。 眼下东胡铁骑被箭雨,陷马坑等各项致命设置,伏击了大半,两人铁骑差不多就剩下万人,李饶正好趁机施展开战术。 这会儿,李饶身边有七八人,一起冲向独自上前的阿木尔,在李饶眼里打仗靠策略,单挑是莽夫,单挑根本不解决问题。 眼下阿木尔急于找自己单挑,无非是想击败自己,激励士气。 当前阿木尔不顾大战,单枪匹马冲上前来,李饶呵呵暗笑,当自己有万夫不当之勇吗? 眼红的阿木尔,发现李饶上前,手中力道更大,握着刀柄,准备上前给李饶一击致命。 可是,当两人靠近时,阿木尔赫然发现,李饶不是一个人,有七八个人在他冲向李饶时,快速从四面而来,把他夹在了中间。 阿木尔被围,离开意识到事情大条了,望向不远处,只见他带来的铁骑,三三两两被围困,更多敌手在旁边猛攻。 近万铁骑被分化,分成不少小战场,让东胡铁骑首位不能相顾,骑兵冲击了丝毫展现不出来,东胡铁骑傲人的战斗力,也被敌人压制的死死地,不断有铁骑因为寡不敌众,惨死在对方手中。 得胜的骑兵,又迅速向旁边围拢,继续分化,以数量和战术取胜,战斗开始,草原上战无不胜的东胡铁骑,就落了下风。 阿木尔从来没有想过,他率领的东胡铁骑,会是这么脆弱不堪,在对手面前,表现不出半点战斗力。这还是双方正面迎战,倘若先前对方骑兵,藏在草丛中,以长弓射杀,东胡铁骑恐怕死的更快,更惨。 看着部下像稻草人在大风中,一个一个倒下,阿木尔只觉得头要炸了,直到这会,他依然想不明白,为何同样是两万骑兵,本有优势的东胡铁骑,却丝毫没有占到便宜,反而,一点一点被杀。 倘若博尔术带着这群士兵,攻打王庭,阿木尔不敢想象,不敢想象那时的场景,这对于王庭骑兵完全是一种屠杀。 .。 这一夜,安静的草原上,像一锅沸水,全部沸腾起来,乱套了,全乱套了。 先是七王子塔拉在去博尔术大营路上,被博尔术麾下死囚部队杀害,接着,援救塔拉王子的阿木尔,带领两万东胡王庭铁骑,在半路上又被博尔术的死囚部队劫杀,死亡惨重。 阿木尔带着寥寥数百残兵逃回石头城,可惜,还没来得及喘息,包扎伤口,石头城被死囚部队大军猛攻,没有多少守军的石头城,不消片刻被攻破,先前侥幸逃生的阿木尔成了俘虏。 收拢残兵,打扫战场后,张羽坐在石头城营帐内,没有因为大胜而窃喜,相反,下令李饶马上带人加固石头城防御,把成为大营粮食,全部搬进城内,至于石头城内商人,则全部扣押。 张羽心中很清楚,夺了石头城,无疑是捅了天大窟窿,不管博尔术怎么看,但铁定惹恼了东胡王,那些粮食军械,可全是东胡各个部落,一点一点筹集出来的。 不过,张羽没有太担心,整场战争,他的计划其实很简单,骑兵扮演博尔术手下,先抢粮,造成博尔术与塔拉矛盾,激怒塔拉。 再以博尔术身份写信,表明与塔拉之间有误会,实则在引蛇出洞,一方面准备干掉塔拉,嫁祸给博尔术,一方面,奇袭石头城,坐实博尔术谋反罪名。 眼下,这两件事情,出奇的完美,全部轻而易举解决,接下来的战事,他无法控制,唯有先守住石头城,及里面不菲的军械粮草。 所以,就算东胡王获悉山石城失守,想要报仇,首先想到的也是博尔术,而不是他张羽。 幽州城,马栏凹附近,博尔术大营内,此刻气氛有点阴沉,众将不敢言喻,博尔术面色也像猪肝似地。 几天来,对幽州城用兵的喜悦,一扫而空。 博尔术,这个身高体宽,浑身带着力量和智慧的东胡汉子,这会,不得不召集众将,解决眼前发生的事情。 也该博尔术倒霉,清晨,巡营士兵,在大营附近发现塔拉尸体,在没有汇报的情况下,秘密把塔拉尸体带回大营交给他,博尔术初见塔拉尸体,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更糟糕是,那个猪脑子的巡营小将,把塔拉尸体带回了大营,本来这件事情就够蹊跷,这会在没有多少人知晓的情况下,塔拉尸体出现在他的大营,这不就意味着,塔拉被自己杀死吗? 何况,昨天叔侄两人因抢粮事件大吵一架,不欢而散,彼此之间已经有了裂痕。 这会塔拉身死的消息,若传出,即便他有千张嘴解释,恐怕也没有人相信了。 “谁知道,究竟怎么回事?”沉默了良久,博尔术还是开口了,他知道,这件事情若不能及时解决,完美解决,自己会百口莫辩,跳到黄河也洗不清身上冤枉了。 “。。”诸将沉默,谁也不敢多言,王子被杀,这事俨然超出大家预料。无论有多么完美的解释,东胡王恐怕都不能解开心结。 “说话!”博尔术国字脸上,带着深深怒意,见到诸将沉默,忍不住大喝。 “王爷,此事。无解,唯有反了!”博尔术身边谋士说道,这是一个来自赵国的书生,颇有才华,名叫阴厉子,多年来给博尔术出了不少计谋,深得博尔术信任。 “为何?”博尔术问道,这会他心中也有几个法子,可他都觉的时机不当,尤其眼下正在攻燕关头,岂能让东胡发生内讧呢? 阴历子丝毫不在乎,博尔术大怒的样子,语气深沉的道:“王爷,小人先前说过,东胡王派王爷来前线,目的就是消耗王爷手中兵力,可见东胡王虽口头上说看好王爷继承王位,实则对王爷忌惮。 塔拉身为东胡王七子,又深得东胡王喜爱,以小人估计,东胡王铲除王爷之后,肯定会拥立塔拉为王,但眼下发生这种事情,塔拉已死,虽罪不在王爷,可死在王爷军营附近。这件事情,无论怎么说,王爷都是百口莫辩,说也不清楚,何况王爷与塔拉昨日大吵,今日塔拉身死,别人首先会想到王爷暗中伏杀了塔拉。” “先生,本王虽不喜塔拉,可隐忍这么多年,不也没有对塔拉动手吗,况且攻燕之战,本王岂能不清楚事情重要性,会在这么重要的节骨眼上,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博尔术真是百口莫辩,不管怎么说,他都有杀人动机。 “王爷,你这么想,但东胡王不会这么想,他手下的将领,那些看不惯王爷的人,不这么想。”阴历子捏了块肉丢进口中,边吃边说道:“王爷,这三十年来,你可有手中三十万大军,聚兵一处的机会,没有,一次都没有,但这次,王爷聚集全部实力在一起,这股力量爆发出来,连东胡王也忌惮,而今塔拉死了,你说,东胡王会不会认为,王爷杀死塔拉,这是彻底撕破脸皮,毕竟,你从前没有现在这么强大的力量。” “先生,本王该怎么做,与东胡王彻底决裂,不是本王愿意看到的。”博尔术心里明白,东胡经过两代人努力,又在不久前,击败匈奴,成为草原霸主,眼下正是南下的大好时机,若因此发生内乱,千载难逢的机会将付之东流。 “王爷,你深明大义,为东胡安稳,这么想,可东胡王,东胡王身边的人,不会这么想,就算今天东胡王不与王爷计较,塔拉之死,都是东胡王心中迈步过去坎,今天不清算王爷,来日灭了燕国,也依然会复仇。”阴历子面色一沉:“小的以为,王爷眼下必须孤注一掷,做出决断,派人拿下石头城,有了石头城粮草,王爷带大军主力北上,直捣王庭,当前东胡之内,包罗卓力格在军事上,都绝非王爷对手,这是王爷夺回王位的最佳时机,否则,一旦东胡王聚兵,五十万铁骑,王爷未必能攻下,眼下机会千载难逢,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王爷,请你三思!” 第132章两难决断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今日,博尔术不是一般的倒霉,塔拉之死尚未商量出结果,在这时,撒在外面的探子也传回消息。 一名风尘仆仆的探子,走进来,向着博尔术叩拜后,似有顾虑的道:“王爷,石头城方面传回消息,昨夜死囚部队在石头城三十里处大败阿木尔将军,阿木尔将军侥幸逃回石头城,却在半柱香后,被死囚部队攻破石头城,阿木尔将军被生擒,死囚部队上下在加固石头城。” “什么,虎头,你说什么,本将军的部队,这些天来全部驻守在大军左翼,昨夜何尝离开过。”探子话刚落音,大营内,一名精壮汉子站起来,脸上留有刀疤,看起来很凶悍,转身朝着博尔术道:“王爷,你要为冉猛做主啊,昨夜,手下部队绝对不曾离开过大营!” 冉猛麾下死囚部队,数日内绝对没有离开过马栏凹大营,别人不清楚,作为主将,博尔术却非常清楚。 这会,他思绪越发迷惑,今天究竟怎么了,所有事情全部针对自己,且件件全是致命大事。“虎头,说清楚究竟怎么回事,昨夜冉猛将军与本王在一起。” 虎头懵了,难道不是吗,石头城方面的确插着死囚部队的旗帜啊!“王爷,小的不敢撒谎,石头城在昨夜的确失手了,上面挂着死囚部队的骷髅旗帜。对了,探子在石头城附近发现塔拉王子近身卫队尸体,却唯独不见雅图。” “妈的,谁在作祟!”博尔术一巴掌拍在案台上大怒,今天,两件惊天大事,一律指向他,博尔术隐隐约约嗅到阴谋诡计的味道,一时半刻,却又捋不清思绪。 “哈哈哈,老夫懂了。”阴历子在众人惊愕时,肆无忌惮大笑。 “先生,何故大笑,又懂什么?”阴历子忽然不合时宜的大笑,博尔术对他举动甚是不满,这会已经乱的焦头烂额,火烧眉毛了,这厮还有心思大笑。 阴历子双眼泛出精光道:“王爷,若在下估计的没错,死囚部队抢劫粮道上粮食,再到塔拉被杀,及石头城被破,这是一个环环相扣的圈套,用计者心思不可畏不缜密,既杀了塔拉,夺得石头城粮草,又巧妙算计了王爷和东胡王,让王爷与东胡王针锋相对。此事,谁是最后获利者,谁就是幕后凶手?” 博尔术猛地拍在大腿上,思绪豁然开朗,没错,谁是这几起事件的受益者,也就是事情发生的始作俑者。“塔林?不,不,不,他没有这么深的城府,身边也没有像样的谋士。”博尔术知道自己被人算计,恨不得立刻找出凶手,以泄心头只恨。 “王爷说的对,塔林没有这么深的心思。”阴历子思考半刻,道:“小的以为,能设下这么深的局,唯有燕国人了,王爷你想,你与东胡王发生冲突,最有利莫过于燕国了,而眼下发生几起事件,王爷没有参与,可事情一一发生,谁是受益者,燕国,唯有燕国。”阴历子边说,手指便敲打在案台上。 博尔术恍然大悟,他承认自己素有野心,对在年幼时兄长抢他东胡王之位,耿耿于怀,多年来处心积虑,准备夺回旧日江山。 不过,下手之前,他必须确定东胡王不再把自己当兄弟,不再把王位还给自己。 然而,当前燕国人却拿这件事儿大做文章,挑拨他与东胡王兄弟亲疏,从而趁乱浑水摸鱼,博尔术,怒,大怒,他觉的自己被人当作小丑似地戏弄了。 遇到这样挑拨离间的事儿,别说他堂堂东胡王爷,百万人部落的大首领了,就是普通人,遇到这种心存歹念的离间,恐怕也不会忍受吧。 “混蛋,混蛋!”博尔术气的暴跳如雷,手掌啪啪啪打在案台上,猛地抬起头,双眼怒火燃烧,喝道:“冉猛,带上死囚部队,马上去石头城缴了燕国部队,虎头,通知马栏凹前军的卡泽林,全力幽州城,今日之内,必须破城,不然提头来见。” “是王爷!”冉猛和虎头准备告退。 “是王爷!”冉猛和虎头准备告退。冉猛心中也憋着气,先前的抢粮事件,七王子被杀事件,石头城破城事件,他娘的,一瓢一瓢脏水泼在他头上。 若说博尔术震怒,冉猛则是憋屈,压抑的憋屈,明明没有做,却死无对证,还好阴历子分析的头头是道,不然这次自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冉将军,虎头回来。”两人怒气冲冲离开时,阴历子急忙起身小跑到两人面前,阻止两人行动。 转身面向博尔术,语气深沉的说:“王爷,切勿意气用事,眼下还不是冲动的时候,今日之事,若说塔拉王子被杀,东胡王兴许为顾全大局还会原谅王爷。然而,今天燕军冒充王爷之名,抢了石头城粮食,东胡王若知晓,就算知道不是王爷所为,恐怕也容不下王爷了。 王爷,你想想,当今发生的事情,王爷没有半点证据,石头城内,藏着的是东胡王南下用兵的大部分粮食,不管王爷怎么解释,东胡王肯定会怀疑王爷所为。 就算有朝一日,王爷解释清楚身上冤屈,石头城失守,数以万计粮草辎重被抢,却是不折不扣的事实,东胡王问罪起来,塔拉王子首当其冲,可塔拉已死,事情总需要垫背的,那么,这个人怕又是王爷了。 眼下王爷急于报被辱之仇,可王爷有没有想过,燕军本身实力不弱,目前又不清楚对方多少人潜入草原,一旦攻击幽州城,燕军若在北面冲出来奇袭,王爷会损失存在,多年筹划会毁于一旦。 在下建议王爷,切莫急于与燕军发生冲突,力争保存实力,就算不会王庭夺回王位,也要有自保实力,不然,王爷在燕国人身上消耗实力,岂不正中东胡王下怀么?来日,东胡王卸磨杀驴,王爷岂有反抗的能力。” “可,可是本王咽不下这口气,燕人把本王当作三岁顽童,还是跳梁小丑了?”博尔术对阴历子建议甚是不满,可对方又说的全是道理。 博尔术意识到自己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差点酿成大错,喝了杯马奶酒,压抑着心中怒火,向着阴历子拱手问道:“先生,找你这么说,本王接下来该怎么做?” 阴历子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在下有个两计策,一好一坏,王爷要听坏的,还是好的?” 博尔术不喜欢文人故弄玄虚,有话直说,痛痛快快的,何必说的婉转呢?“先生,何必戏弄本王,本王当然想听好消息了。” “王爷,在下以为,当前无论阿木尔大军被剿灭,还是石头城易手被燕军占领,这对王爷来说,无不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了,恐怕今生再没有这么便宜王爷的事情了。”阴历子道。 “先生,此话怎么讲?”博尔术没有得到答案,急问。 “王爷,阿木尔乃东胡王左膀右臂,这会被燕军生擒,无异于断去东胡王一臂,再者阿木尔本身为胡林三郡镇守将军,眼下胡林三郡没有阿木尔统帅,无疑是群龙无首,王爷若与夺回王位,现在派出一支大军,沿胡林郡北上,直捣王庭,胡林三郡肯定有不少部落投靠王爷,王爷北上阻力极小。 若王爷不准备直接北上,捣毁龙城,亦可怕人夺回石头城,带走全部粮草辎重,返回部落再起兵夺回王位,有了石头城内的粮草辎重,王爷胜算可增加一成。所以在下说,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也是王爷距离东胡王位,最近的一次机会。话已至此,该怎么决断,全由王爷定夺。”阴历子道,他一直支持博尔术夺回王位,一来又从龙之功,二来安提拉的确老了,膝下七子没有人比博尔术强。 倘若东胡能平稳过度到博尔术手里,东胡未来可谓一片光明! 博尔术听了阴历子建议,心中不知该怎么决断,眼下王位似乎垂手可得,然幽州城似乎也会被攻破,闯入广元郡,为了东胡马踏中原打下基础。 一边是梦寐以求的东胡王位,一边是为东胡奠定百年基业的大好时机,私与公,博尔术难以抉择。 没有当机立断,博尔术许久抬起头,目光望向阴历子,似乎意识到什么,轻声问道:“先生,坏消失,是什么,可否说给本王听听?” 阴历子似乎料到博尔术会这么问,望了眼在座的各位将军,语气低沉的道:“王爷不反,唯有返回龙城王庭向东胡王请罪,这么一来,王爷手中兵权可能被大王消弱,部落也会东胡王吞并,我等文人将士,要么被牵连,要么化作鸟兽散,王爷夺回东胡王的念头,此生可以打消了,若有来生,只盼王爷比东胡王早生几年。” “王爷,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冉猛见博尔术难以抉择,阴历子又把事情说的透彻,一面是登上九五之位,一面是沦为阶下囚,此生再无翻身之日,连冉猛都对博尔术觉的揪心。“王爷若战,冉闵肯为王爷开疆辟土,直捣龙庭。” 第133章黄袍加身 博尔术手下有一群能战善战的宿将,对局势分析或许不如阴历子,但要说到冲锋陷阵,那个个全是不怕死的好汉。 从龙之功,托孤之臣,无不是天大荣耀,一旦博尔术登上东胡之王,他们这些部将,也会水涨船高,位极人臣。 阴历子向诸将使了个颜色,诸位将军立刻热闹起来:“王爷,你委屈了这么多年,该为自己考虑了。” “对啊,王爷,幽州不过弹丸之地,一旦王爷做了东胡王,末将甘为王爷做先锋,夺回幽州,打下广元郡。” “王爷,良机千载难逢,难道你真的接受东胡王制裁,放弃兵马权力,沦为阶下囚吗?” “。” 不等博尔术发言,冉猛等部将快速走出大营,不久手里拿着一个临时寻觅的虎皮,及象征东胡王至高权力的法杖,拥簇在博尔术身边,把虎皮披在博尔术身上,法杖交给博尔术。 冉猛诸将及阴历子,跪拜在大帐中央,大喝:“拜见尊贵无比的东胡王,我等誓死效忠东胡王!” “拜见尊贵无比的东胡王,我等誓死效忠东胡王!”大帐外守卫叩拜,高喝。 “拜见尊贵无比的东胡王,我等誓死效忠东胡王!”声闻的各路士兵,叩拜,高喝。 一时间,拜见尊贵无比的东胡王,我等誓死效忠东胡王的话语,传遍东胡王大营,声音响彻天地。 “嗨,冉猛,阴历子,扎苏合,你们这在怂恿本王谋逆啊!”博尔术叹口气,一副左右为难样子。 “大王,东胡王之位,三十年前就该是你的,可这些年来,你为东胡南征北战,却依然游离在东湖权利核心之外,末将等为大王不公,东胡百姓对大王不公啊!而今大王继承王位,乃承天意,顺民心,水到渠成!”阴历子恭敬地说道。 “大王,阴先生说的没错,当务之急,大王须攻下山石城,返回部落,收拢民心,讨伐安提拉。”冉猛也建言。 博尔术手里攥着法杖,三十年了,权力又回到他手中,心中欢喜自是不容言语,紧紧攥着法杖高举:“扎苏合,本王令你带五万骑兵,三日内攻下山石城,所有粮草辎重运回部落。” “虎头,马上通知攻打幽州的前线将领,立刻罢兵,冉猛,带死囚部队为先锋,为本王开口,但凡不服从的部落,斩杀首领,带走族人,立刻!”博尔术下令。 “是!”众将欣然领命。 马栏凹里,博尔术由震怒到黄袍加身,被众将拥护为东胡王,可谓是神逆转,连博尔术本人亦始料未及。 龙城,王庭! 安提拉亦怒不可解,先前塔拉送信说博尔术趁机抢粮,他觉的博尔术窥视东胡王位,但却不会分不清大是大非,不可能趁着大军在外,聚兵一处而谋反作乱,所以仅派阿木尔去了前线,暗中调查。 现今倒好,博尔术不光没有攻击幽州城,为东胡将来马踏中原做准备,相反,胆大包天,两路大军,一明一暗,神出鬼没,目标竟直奔着王庭而来。 安提拉手指不断敲在桌子上,聚兵三十万?自己真的拿他没有办法吗? 他老了,可还没有糊涂! “卓力格,博尔术前锋部队,领兵将军是谁,距离龙城还有多远。”安提拉询问,心中很是愤怒,在他计划中,博尔术出兵攻下广元郡,大军挺进中原,就算不能直接灭了燕国,也会给东胡未来继承人,留在马踏中原的跳板。 甚至,若燕国表现的太弱,可一鼓作气,攻入对方腹地,占领燕国。现在倒好,博尔术不顾大局,不思进取,却反过来攻打王庭,这厮太混蛋,太可恶,此举完全扰乱了他全部计划。 “大王,昨夜传回的消息,对方一方在飞鸟渡,一方在岩虎口。”卓力格道:“大王,要不要末将,亲自带兵缴了对方。” “是啊,父王,飞鸟渡的骑兵,向北可攻击下庸,岩虎口的骑兵,在旁协助,这很危险的,必须派强兵阻挡。”塔林也建言,博尔术乃东胡头号战将,有胆有谋,既然决定已反,肯定清楚王庭四周兵力部署。 “卓力格,塔林,飞鸟渡和岩虎口,相距三百里,这中间有罗里达部落,也是十多万骑兵的部落,对方共计不足十万人,不足挂虑。”安提拉道:“博尔术想篡位,却没有考虑清楚自身实力。眼下本王最担心的,莫过于塔拉和阿木尔了,他们负责山石城粮草,距离博尔术大营不过三百里,眼下博尔术已反,不清楚两人处境究竟怎么样了,两万多军队,可是挡不住博尔术大军啊!” 卓力格和塔林是一伙,眼下听到东胡王关心塔拉和阿木尔,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心中亦有顾虑。 对塔拉而言,若博尔术弄死塔拉,塔林继承王位顺利成长,若塔拉侥幸不死,塔林继承王位几率极少,这会两人也牵挂塔拉,不过,更多希望塔林死在博尔术手上。 “大,大,大王,雅图回来了。”正商议时,外面的守卫进来,神色紧张的说。 “人呢?”担心什么来什么,塔林正在担心塔拉回王庭,这会塔拉的贴身侍卫竟回来,那么塔拉回来也不远了。 “晕,晕死在外面,浑身是伤。”守卫结结巴巴的道。雅图晕死前,似乎向他说了句话,他没有留意,尚未听听,可心中回想起来,总毛毛的。 安提拉立刻从胡床上坐起来,披着狐裘,快步向外,雅图与塔拉从不分离,眼下雅图重伤回来,塔拉恐怕凶多吉少了。 安提拉疾步走出大帐,只见雅图浑身是血,伤痕累累,军医正紧急救治,好在雅图身上伤势不致命,仅是连夜赶路,体力消耗太多,临时晕死过去而已。 不久,雅图醒来,看见东胡王等一干人等,支撑着身体想要站起来,却又跌倒在地面上,旁边军医扶起雅图,雅图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大王,没了,没全没了,末将该死,该死,没有保护好七王爷!” “究竟怎么回事?”安提拉揪心的问题,看雅图情形,估计塔拉多半死于非命了,不过雅图没有亲自说出口,安提拉心中依然抱有一丝侥幸。 雅图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哭啼的道:“大王,博尔术反了,邀请七王爷去马栏凹大营,却在半路设下埋伏,伏击了七王爷,阿木尔将军获悉前来救七王爷,估计也凶多吉少。 末将晕死之前,只听到对方说,补上一刀,不能留下活口,今夜给阿木尔一个惊喜!” “塔拉是死是活?”安提拉着急的问道,在他看来,雅图能活着回来,塔拉就算受伤,兴许也能侥幸抱有一命。 “死了,全死了!末将醒来时,七王爷百名近身卫队全死,七王爷尸首被带回博尔术大营。”雅图说完,无力的坐在地面上,抽出腰间佩刀,就要自杀谢罪,却被卓力格及时挡下。“雅图,你做什么?” “七王爷死了,末将有负七王爷信任,唯有以死谢罪!” 安提拉没有听听雅图在说什么,这会他心乱如麻,塔拉是他最喜欢的孩子,也是他心中的王位继承人。他素有才华,又有胆识,更难能可贵的,塔拉在许多事情上,见解和他不谋而合,两人是父子,也是知己。 而今,博尔术凶残的杀害了塔拉,他一时真的无法接受,回想起来,塔拉的音容笑貌,依然浮现在他耳边,却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恨,恨自己,若非自己派塔拉去前线,博尔术怎能会有机会伤到塔拉,恨自己当年心慈手软,留下博尔术性命,他恨博尔术,这厮为谋夺权力,六亲不认,连自己亲侄子也杀害。 “噗!”越想安提拉心中越悔恨,悲愤,急火攻心之下,一口老血喷出,身体一斜,倒向地面,被眼疾手快的塔林扶在怀里,疾呼着:“军医,军医,快酒父王。” 事情发生的太突兀了,大家还没来得及做准备,各路坏消息却一个接一个传来,似乎要把东胡权力核心的人,全部打垮才罢休。 飞鸟渡附近,一支七万多人的部队围坐在一起,一边吃着战饭,一边谈论着,这支队伍正是在草原上四下玩火,进入草原首次汇合的林枫和冯石虎麾下骑兵。 “皇上,咱们解决了罗里达部落,张羽又在南方成功夺下山石城,与咱们配合,已经成功挑起东胡王和博尔术矛盾,咱们是不是该返回了。”冯石虎建言,先前两军合力,东西夹击,灭了罗里达部落,收获不菲,眼下继续逗留下去,可就是东胡王庭骑兵了,那是数十万人的队伍,说起来,侯铭封心中没有任胜算。 “老侯,飞鸟渡距离东胡王庭不过三百里,骑兵半天就能赶到,吃了饭,随朕杀向东胡王庭,再给东胡添把火。”林枫不以为是的说道。 “皇上,不可以!”侯铭封闻说,连忙阻止道。 “老侯说说,为何不行?”林枫问道,先前东西夹击消灭罗里达部落,林枫心中考虑着能不能一鼓作气,消灭了东胡主力。 第134章撕下一块肉 侯铭封的怯懦,让林枫很意外,这是个敢打狠战的将军,当前,东胡龙城近在咫尺,却偏偏率兵不敢前进,准备眼睁睁错过机会。 “皇上,末将以为当前咱们深入东胡伏地,已经太过危险了,需知越靠近东胡王庭,四周环绕大部落越多。今既已完成事先计划,何不及时收兵,保住先前成果,况且,南面还有博尔术,一旦对方狠心攻击,我们既无援军,又无粮草,大军会陷入处处被动之地,与其这样,不如先携带潜藏在各处的财富,返回幽州城,再做打算。”侯铭封知道林枫艺高人胆大,眼下若自己不劝阻,林枫率兵袭击东胡王庭,绝对不仅仅是嘴上说说。 目前情形来看,袭击东胡王庭成功率渺茫,先不说东胡王是否察觉自己等人存在,单单东胡王庭上庸下庸,南凹北凹四地驻扎的二十万恭维龙城的精兵铁骑,就会把他们现有的七万大军拖死,侯铭封不敢任凭林枫胡来,慌忙劝道。 “不甘心,真不甘心呐,百年来,大燕军人首次距离东胡王庭这么近,放弃了太可惜啊!”林枫拿着酒会喝了口酒,心中不甘,捶胸顿足的道。 百年来,燕国国力每况愈下,丢失大片大片国土不说,几次对塞外征战,全部失败告终,林枫奇袭左贤王部落之前,草原,几乎成了燕国禁地,骑兵,商人,几乎从未有人踏上这片土地。 百年后,再踏上这片土地,燕国实力依旧不强,一路上却歼灭数倍于己的东胡人,林枫包括全军上下,无不热血沸腾,希望杀入东胡王庭,报百年之辱。 林枫却也清楚,像侯铭封所言,这会,若继续挺进,不光先前全部战果丢失,连七万大军恐怕也会被他带进沟里,陷入泥潭中。 “皇上,今东胡即将大乱,咱们肯定会卷土重来,也许很快,明年开春就行!”侯铭封劝道,如他所言,张羽,自己和皇上,兵分三路,三管齐下,已经把东胡搅得天翻地覆了,眼前幽州城危机已经解除,剩下的就是等待东胡一点一点内耗了。 若时机成熟,吞并蚕食东胡,不过一两年内的事情。 林枫想了想了,综合侯铭封建议,确实不敢在冒险挺进了。道:“马上让信使传递消息,告诉张羽,派人把石头城粮草物资,全部运往渔阳城,张羽,冯石虎带兵肃清胡林郡一线东胡人?” “皇上,博尔术怎么办?”侯铭封意识到林枫不做没有利益的事情,眼下放弃袭击东胡王庭,肯定就会从东胡身上撕下一大块肉,不然他真的不甘心! “博尔术若不是傻子,东胡王准备对他用兵时,他肯定会继续待在马栏凹了,朕记的,博尔术部落靠近匈奴,眼下匈奴的草场,水源全被博尔术占领,所以,朕打算从东线返回,夺下下邳,浑河两郡。”林枫道,他就是要在东胡人身上撕下一大块肉,端了东胡人产量及养马的浑河,下邳,胡林三郡。 “皇上,浑河三郡守将阿木尔虽被张羽生擒,但阿木尔在浑河郡留有五万精兵,况且浑河,下邳两郡极其肥沃,其中有不少大部落,咱们这七万多部队,是不是少点?”侯铭封清楚,浑河,下邳两郡在对东胡而言,不过弹丸之地,但土地极其肥沃,每年有许多粮食卖给东胡各个部落,欲攻击下邳,就必须先解决阿木尔留下的五万精兵,欲夺两郡,就必须消灭三个十万人口的大部落,这些部落骑兵合计至少也在七八万,还没有算上十几个小部落,更重要的还有阿木尔部落,七万铁骑呢? “有对手才好呢,免的这一路过去,撞不到像样对手,岂不是太无聊了。嘿嘿,大军在外,咱们不能来回白折腾么。想一想,咱们离开幽州也不少时日了,还真有点想家,待会饱餐战饭,咱们兄弟就回转渔阳州!”听侯铭封仔细的分析,林枫朗声大笑。“老侯,刀锋战士不是吃素的,朕一路自幽州入草原,连续消灭东胡六个部落,包括先前十万骑兵的罗里达部落,损失也没有超过五百人。 放心吧,浑河下邳两郡,是存在不少东胡部落,特别阿木尔手底部落和东胡王驻兵共有十二万铁骑,但是呢,阿木尔已经被张羽活捉,下邳,浑河两郡无论有多少骑兵,群龙无首,你说,能给咱们造成多大威胁。 你只记住一句话,不管对手多强大,只要士兵淌过胡林三郡,将来不论剩余多少,其战斗力依然弱于刀锋战士,但绝对皆为军中翘楚,你手里有了这支队伍,以后南征北战,会顺手许多。” 侯铭封依然不放心,谨慎的问道:“皇上,去浑河下邳怎么打,依然是老办法,东西夹击吗?” “不,东西夹击太老套了。”林枫摆摆手否定。 “那皇上的意思?” “朕觉的围城打援更有意思?”林枫思考了半刻,淡淡笑道:“就先围城打援,再看安提拉是否出兵下邳和浑河两郡,若对方依然增兵,朕还有妙计。” “围城打援?和皇上从前用的围点打援有何区别?”侯铭封有点不解,围点打援,这个战术,他与张羽在晋北时经常用,两战下来,几乎消灭了晋国在晋北地区的主力,两人才分兵在晋北驰骋,以摧枯拉朽之势,荡平了晋北。 林枫示意侯铭封坐下在自己对面,抓出放在腰间的匕首,开始在地面上画了起来,抬起头望了眼侯铭封道:“老侯,围点打援,是围住一个城镇的敌人,以之为诱饵,吸引其他地方的敌人增援,其真正目的是打增援的敌人,并达到歼灭援敌的战役目的。围点打援的重心在打援,所以兵力部署的重点是打援的力量,围城的是辅助力量。但根如果围点攻击力度不够,敌人主力就不会增援,打援力量就派不上用场。 但是呢,围城打援,以中等力量攻击一座城池,诱使敌军援军攻击攻城部队,再以绝对隐藏力量歼灭敌军援军。其真正目的是消灭增援的敌人并达到歼灭敌军的战役目的。 所以围点打援有时和攻城打援很容易混淆,二者战术很接近,只是围点打援只有一个目的,不包含攻下城镇。而攻城打援要达到两个目的,既要攻下城池也要歼灭援敌。” “皇上,这战术还有这么个变化,很神奇啊!”侯铭封懂了林枫意思,没想到林枫对战术这么精通。 “战场局势变化无穷,随之对应的战术,亦是奥妙无常,老侯你要想成为名将,而不是眼下的猛将,还需要多读兵书啊!”林枫拍着侯铭封肩膀道。 这个时代,兵书很少,将军要想成名,大多经验靠在战场上积累,极少有人肯把自己想法,以书写的形式告诉他人,及流传后世。 “末将谨记!”侯铭封道。燕国大军中,特别苍岩山出来的将领,全对林枫佩服的五体投地,是他手把手教会了练兵,打仗,及各种战术,在苍岩山时间虽短,却让大家终身受益。 东胡龙城王庭! 安提拉经过半晌休息,精神好了许多,但气色看起来越发沧桑,老年丧子的悲伤,看来对安提拉打击不小。 眼下安提拉精力大不如往常,但东胡局面纷繁复杂,他又必须咬着牙,让东胡渡过难关,不然,两代人,数十年努力,可能就会毁于一旦,无数人会白白惨死,多年计划也会付之东流。 安提拉不断告诫自己,不能被仇恨蒙蔽双眼,必须保持着情形认识,若因为塔拉之死,在没有彻底了解事情前因后果之前,贸然出兵,可能会逼的博尔术狗急跳墙,做出亲者恨,仇者快的事儿。 “大王,博尔术手底部队攻击速度太快,卓力格恳请领兵出战!”王庭气氛越发紧张起来,雅图汇报塔拉已经被博尔术击杀,东胡王先前以为罗里达部落能够阻止对方,谁曾想被对方在半日内歼灭,剩下的老弱妇孺全部逃往王庭方向,这攻击速度,远远超出卓力格预料。 “父王,儿臣愿意配合卓力格,带领部落骑兵,消灭博尔术前锋,确保龙城安全,保护父王安危。”塔林道,眼下整个东胡,最高兴的人,莫过于塔林了。有资格继承王位的博尔术骑兵谋反,他的竞争对手塔拉受难,这会,放眼整个东胡,他塔林成了继承东胡王第一人,当前要做的就是尽早掌握兵权,让东胡王迫于形势把王位禅让给自己。 但是,从昨天至今,塔林心情向过山车似地,由最初的兴奋,到罗里达部落被博尔术骑兵以雷霆之势歼灭,数万大军有直逼龙城之势。 塔林高涨热情渐渐被打压,取而代之,在大兵压境前开始有些惊慌了,博尔术大军来袭,若不能全部歼灭,他眼看要继承的王位,就会被博尔术夺走,所以,今日塔林在自己营帐内暴躁异常,摔打物事,只希望东胡王提早出兵,歼灭博尔术前军。 第135章事实与真相 塔林不同情塔拉也正常,但凡有点小人之心的人,在竞争对手落的下风时,趁机落井下石并不意外。 两兄弟之间,塔林唯一优势在于年纪,他是安提拉长子,草原上虽不像中原,有里立长不立幼的说法。 但根据草原上,或东胡大王继承经验来看,大多时候也遵从立长不立幼的原则,除非幼子太过优秀,分头压制了长子。或者幼子发动政-变,强行夺过王位。 塔林与塔拉,安提拉显然更喜欢塔拉,不光塔拉本身优秀,塔拉三兄弟的母亲,也是安提拉最宠幸的女人,所以,七兄弟中,安拉三兄弟地位相对高些。 而今龙城没有其他王子存在,塔林不急于登上王位,或者令安提拉及早确立他东胡王继承人身份才怪 “卓力格,塔林,勿需急噪,博尔术敢出兵龙城,莫非真以为孤王老了吗,龙城乃东胡王庭,孤王在一天,东胡各处部落会来擒王,博尔术,不会有好下场。”安提拉语气深沉的道,他也没能想到,博尔术兵贵神速,半天之内歼灭了罗里达部落,十万骑兵伤亡过半,部落连夜迁徙。 不过,安提拉心中,还没有把博尔术放在眼里,安提拉是枭雄,帝王之才,博尔术唯有匹夫之勇,领兵能力强悍罢了,两人本领还不在一个档次。 安提拉若非年纪大了,无法领军出征,不然,他非生擒博尔术,在祖宗面前数落他的罪名。 “大王,照着目前局面,末将以为,大王必须一方面下令胡林,下邳,浑河三军各部落,阻击博尔术主力,一面派出探子,密切监视博尔术前军动向,若对方继续冒进深入,末将愿亲自带部落骑兵,在鸡石川设防,阻挡博尔术前军步伐。”看着东胡王锐气丧失,塔林焦躁的模样,卓力格心中也着急,东胡王素有谋略,这次却被博尔术耍了,可能真的老了,不然博尔术哪敢趁机作乱。 再者,他支持塔林上位,塔林图有匹夫之勇,却无治世之才,容易控制许多,便是不能控制塔林,他在东胡地位也会水涨船高,统领更多军力。 所以,他目前极力支持塔林领兵,分化东胡王手中兵权,毕竟,在东胡王近五十万亲军面前,自己部落七八万兵力,根本不够看。 这也怪东胡王限制近臣权力,否则,他和阿木尔部落的骑兵数量,绝对不会少于其他大部落。 “卓力格,博尔术部落在西山附近,若王庭铁骑从中央切断博尔术大军与部落联系,向西派出一支大军,会轻而易举缴了博尔术部落,纵然博尔术夺了山石城粮草辎重,也不过坚守一年而已,依着博尔术心思,怎么在远离部落时,举兵谋逆呢,这完全不想他的作风啊!”安提拉没有搭理卓力格的建议,反而在思考博尔术为何谋反。 见东胡王没有出兵意思,反而似乎在包庇博尔术,卓力格有点不甘心,瞧着东胡王日落西山,没昔日东胡雄狮气势,卓力格说出平生最大胆的话。 “大王,末将斗胆妄言,博尔术有今天的实力,与大王太过相信博尔术有关,当前博尔术大军是在胡林郡,可若要返回部落,只需沿着草原边沿与燕赵两国交接地区,三日内便能返回,而今,博尔术已经杀了塔拉王子,生擒阿木尔,大王还在考虑博尔术为何谋反,是不是太天真了。” 卓力格斗胆建言,于公于私,目前战局已经到了非战不可的地步,不管博尔术心中作何考虑,他谋逆之事,却也铁板定钉了,此刻,卓力格觉的东胡王太过优柔寡断。 一旦博尔术骑兵攻击了鸡石川上的防御,骑兵可真的剑指龙城了,向他这种死忠于安提拉的将领,恐怕在龙城沦陷时,不过被博尔术法外开恩。 “卓力格,你过分了!”东胡王手掌猛翘在案台上,语气有些震怒,他怎么做事,还轮不到卓力格来教。老虎虽老,可虎须也不是任何人都能触碰。“当前,东胡与燕国作战,博尔术下令让前军攻打幽州城,又派人奇袭山石城,还有十万大军进攻龙城,博尔术有这么大能耐吗?难道燕国人,会眼睁睁看着博尔术东征西讨,坐视不理吗,难道你们不觉的事情,透着股怪气吗?” 安提拉手指不断敲在安踏上,语气有点急促:“出兵,出兵,整天就知道出兵,难道没有察觉出博尔术的事情,非比寻常吗?亏你还是本王的左膀右臂,难道此时你们也想趁机作乱。” 卓力格和塔林神色惊恐,没想到安提拉这么一下就怒了,他老了,却依然是狮子,手中数十万大军,没有安提拉手谕,谁也无权调动。就算这会安提拉只召集两人进大营商量,可不知道外面守军,有多少正虎视眈眈盯着两人。 若两人有任何异动,恐怕还没有靠近安提拉,就已经死于非命了。 王终究是王,犯了错误,也是王,不会任人当众指出来,何况,安提拉始终觉的博尔术不会不顾全大局,铤而走险,犯上作乱。而今塔林与卓力格步步紧逼,到让他觉的两人存有异心。 “塔沐,塔丰,你们进来!”安提拉直起身子,朝着大营外面喊道。 不一会,外面走进来;两个年轻人,左边男子文质彬彬,有中原的儒雅,又有草原人的粗狂,看起来卓尔不凡。右边青年,则身体魁梧,近两米之高,一身雄浑肌肉异常结实,像做移动的铁塔,只是一看,就是他是名猛将。 这两人与塔拉乃一母同胞,在东胡中,极少参与各项大事,也不讨安提拉欢喜,但塔沐和塔丰各有才气,可惜不长在东胡王庭走动,名气自然不如塔拉和塔林。 塔林和卓力格看到两人进来,心中不由得一惊,这两人不是常年在漠北吗,连部落也在漠北,怎么忽然出现在王庭,什么时候回来的,两人竟没有任何消息。 虎父无犬子,安提拉一生英明,七个儿子也各有能力,为训练七人,七个儿子,有五个分散在东胡各处,无不是镇守一方的大部落,安提拉仅把自己喜欢的塔林和塔拉留在身边。 在发生博尔术抢粮事件后,安提拉明里派阿木尔去石头城配合动塔拉,又暗中派塔沐去胡林郡。 在阿木尔,塔拉离开王庭后,安提拉隐隐察觉塔林和卓力格有不臣之心,亦因他向来不相信外人的性格,便塔丰传去消息,让塔丰在龙城秘密监视各部落举动。 而塔丰是安提拉七个儿子中,战斗力最强悍的,素有东胡第一勇士之称,更难能可贵时,塔丰不是大块头,小脑袋,他有也谋略。 在大事基本与七弟塔拉保持一致,当塔拉死于非命,塔丰又与二哥塔沐结盟,毕竟是一名同胞兄弟,有许多事情更容易商量。 塔丰没有称王之心,天生喜欢领兵,所以,安提拉招他会龙城后,便把龙城数十万大军指挥权交给了塔丰。 在发生博尔术叛乱,塔拉惨死,阿木尔被擒的情况下,安提拉连夜书信,让塔沐着手查清博尔术反叛缘由,及博尔术大军动向。 塔沐,塔丰进来,叩拜东胡王后,两人恭敬坐在下面,安塔拉望了眼塔沐,问道:“塔沐,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塔沐扫了眼卓力格和塔林,眸子中射出奇异神色,道:“受父王命令,儿臣十日前去胡林郡,几日来,的确查到一点消息。” “说!”安提拉直言。 “儿臣前去胡林郡时,博尔术王叔,前锋部队驻扎在马栏凹,对幽州城时常发起攻击,看战斗惨烈程度,不像是佯攻。而王叔带大军压阵,种种迹象表明,博尔术王叔很老实,按照父王命令攻城,不曾有谋反迹象。 幽州城,乃至燕国方面,面对王叔攻击,燕国派大将冯石虎率八万多骑兵,两万步兵守城。这不是事情关键,据儿臣了解,在王叔前往马栏凹不久,燕国少阳郡守将张羽带六万骑兵,自渔阳进入草原,西面壶关守将,侯铭封带六万骑兵,亦沿着小道进入草原。 幽州城方面,半月前,也有一支两万多人骑兵,趁着夜色悄悄潜入草原,这三股部队,合计十五万之多,进入草原后,全部销声匿迹,接下来,就发生王叔叛乱的事情。 儿臣无能,目前未能查出这三股部落去向,不过,自从发生七弟被杀,山石城易手事件后,王叔部队中,发生了变化,诸将拥立王叔为东胡王,眼下三十万停止对幽州城袭击,后军正在与冯石虎率领的六万人在西面纠缠,死囚部队三人正在攻击石头城,余下大军在迅速向西,返回西山部落。” 直至塔沐说完,塔林,卓力格才真正了解安提拉为何不出兵,原来,无论攻击山石城部队,还是袭击塔林王子,或者深入草原准备攻击龙城的部队,无不是燕人采取满山过海之计,故意家伙博尔术,让他背黑锅。 第136章心存顾虑 安提拉到也没有怪罪塔沐,这次的对手,有着狐狸一样狡猾的心思,若非塔沐亲自前往前线,掌握了一线资料,连他本人也会被蒙在鼓里,一厢情愿的认为博尔术谋反,杀了自己儿子。 他能想到,敢布下这么精妙的局,对手绝对不是等闲之辈,一边谋士,饶是有这么逆天计策,却少有将军敢亲自带兵深入东胡腹地。 燕国已经百年来,没有踏入草原了,何况,东胡腹地呢,这会,安提拉心中出现一人,唯有他,唯有他才有狐狸一样狡猾的智商,豺狼一样无所顾忌的胆识。 “塔沐,不是你无能,是燕人太狡猾,瞒天过海,差点父王也被蒙骗了。父王很明确告诉你,伏击塔拉,夺山石城,生擒阿木尔的部队,就是兵出渔阳的张羽部队,此人在燕国颇有名气,战术诡异,不久前胡林郡各部落被袭击,全是出自他和侯铭封之手。 张羽善于奇袭,战术诡异,每战有四分胜算就敢出兵,但几乎无往不利。侯铭封是个凶残的家伙,他喜欢歼灭,无论有绝对优势,还是没有多少把握,不打则已,一旦打起来,不管胜败,侯铭封定会带着手下歼灭对方半数骑兵。 眼下父王敢料定,袭击罗里达部落的骑兵,有一支肯定是侯铭封,若说张羽是只狐狸,侯铭封则条猛虎,打仗从来都是以歼灭战为主,以战养战,燕帝派他深入东胡腹地,倒也没有用错人。” 安提拉无视塔林和卓力格,目光集中在塔沐身上,语气难的平缓,现在经过塔沐之口,他大概掌握了事情前因后果,心中也有了对策。 “可是,父王,袭击罗里达部落的人,采取东西夹击之术,想来肯定是两股骑兵,儿臣斗胆相问,出幽州城的两万多骑兵主将是谁?”塔林发现自己被东胡王无视,心中一阵失落,先前还以为东胡王怯懦了,谁曾想,东胡王把一切事情掌控的死死的。 “谁,肯定是他,燕国没有谁比他更大胆了。”东胡王没有指出袭击者名字,听语气,看样子,却沉重愤怒许多,似乎心中已晓得对手是谁。 “是他!林枫,肯定是他,燕国皇帝!这混蛋吃了熊心豹子胆吗?敢以身犯险,带军深入东胡王庭。”卓力格恍然大悟,听东胡王和塔沐一说,他整个思绪豁然开朗。 先前与东胡王讨论过林枫,东胡王称赞道,此人,大胆心细,多以奇制胜,有名将之风。而今来看,这家伙那是大胆,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不顾燕帝身份,敢带兵深入东胡,还打了不少胜仗,看来先前他轻视了对方? “卓力格,你猜出来了,说明还不糊涂,还能为孤王征战。”瞪了眼卓力格,安提拉冷声道。对卓力格先前挑衅,依然耿耿于怀。 “不,末将糊涂了,先前冒犯了大王。”卓力格起身,匆忙走到大帐中央,趴在地面上,俯首请罪。“大王,林枫深入东胡腹地,卓力格请求大王,给卓力格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 安提拉起身走到地图前,望了眼,语气冷冽的道:“卓力格,塔林,带上你们部落全部兵马,再统领下庸和南凹,共计二十五万军马,马上南下堵截林枫,这次本王要扒了他的皮,为塔拉报仇。” “塔丰,马上去浑河,代替阿木尔,经略浑河三郡,带三郡之兵,南下胡林郡,堵死林枫返回大燕的一切去路。” “塔沐,着手给博尔术写信,告诉他事情缘由,罪不在他,本王不追究他,让他马上带兵折返,全力攻击幽州城。若博尔术称王之心已定,同时塔生,率极西之兵,全力阻挡博尔术,本王解决了燕帝,再和他秋后算账。” “是!”四人抱拳。 “去吧!塔沐留下。”安提拉摆摆手,示意塔林三人离开。 起身时,塔林望了眼塔沐,眼中充满仇恨。本来王位对他而言,已是到手的鸭子,飞不走了。但塔沐的出现,令他失去父王恩宠,不光没有监军资格,还被请出王庭,被塔沐取代了他从前的位置。 他恨,恨塔沐出现的不失时机,恨他夺走到手的王位。可惜眼下塔沐丝毫没有搭理他,倒是塔丰,五大三粗,铁塔似地汉子,虎目狠狠瞪了他一眼,神色中充满了不屑,丝毫没有把他这个大哥放在眼里,这令塔林心中越发怒火,可碍于东胡王在前,自己又不能说什么? 东胡王,塔沐父子盘膝坐在胡床上,安提拉看了眼精壮的塔沐,叹了口气,意味深长的道:“塔沐,这些年父王让你守在漠北,你不会怪父王吧?” “父王良苦用心,儿臣岂能不知,又怎么会怪罪父王呢?”塔沐倒也想恨安提拉,问题是包括塔林,塔拉在内,都有在外流放过的生活,只是塔林塔拉在东胡中名望比较高,又颇得安提拉欢心,才始终留在王庭,这方面,他羡慕两人,却也没有太多怨言,况且眼下塔拉身死,塔林暂时失宠,留在漠北,似乎倒成了福气。 安提拉笑了笑,问道:“我看你先前似乎欲言又止,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不能在外人面前说?” 塔沐暗叹父王心思缜密,目光如炬,他先前确实有难言之隐没有说。 “父王,儿臣暗查王叔时,有意外发现,对我东胡很不利。父王料及燕帝亲自带兵进入草原,这是没错的,却不知燕帝手下有支异常厉害的部队。”塔沐神色严肃的道。 “哦,难道别我王庭铁骑还厉害吗?”东胡王有点不屑,南人骑兵中,他只忌惮赵国的虎贲军,别的骑兵,他还没有放在眼里。 “父王,儿臣前去胡林郡,带了一万骑兵,而今就仅剩儿臣了。”塔沐神色尴尬又气氛,想起当日之事,脸上依旧火辣辣的。“燕帝带领的部队,据说叫刀锋战士,儿臣在回龙城时,偶遇燕帝带骑兵掠杀白岩部落,四万骑兵竟像被羊群一样,被杀的哭爹喊娘,儿臣带兵营救,结果对方两万多人,一个冲锋,把儿臣手底万人骑兵,屠杀殆尽,若非白岩带兵拼死突围,儿臣估计都回不来了。所以,儿臣以为卓力格和大哥,若单独遇到燕帝,二十五之众也未必可以拦住对方。” 激战中,塔沐见过林枫一面,很年轻,似乎比他还要年轻,看起来也有几分气势,可当两军冲锋时,塔沐才算真正见识到林枫厉害,那就想一只猎豹,冲进了兔子窝,见谁咬谁,连他自己本人,冲上前去与对方打斗,也落了下风,若非白岩部族长,估计他也死于对方斩马刀下了。 “一个冲锋,一万名骑兵被杀,还在白岩协助下,你才侥幸逃生,塔沐,你没有说谎?”安提拉不相信,一点也不相信,东胡骑兵不是草包,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冲锋消灭的干干净净。 况且,塔沐身边带领的骑兵,虽不是王庭铁骑,但漠北环境复杂,当初是东胡王族发祥之地,那里的骑兵,在东胡算是翘楚了,经不敌燕军。 安提拉知道,燕国除了六万老兵,其余部队皆是近一两年新训练出来,当初的六万老兵,在去年冬末戎族袭击黑旗关时,虎豹卫几乎全军覆灭,龙骑卫也死伤惨重。 按说这么一支训练不足两年的骑兵,怎么可能是东胡老兵的对手呢,但塔沐神情笃定的样子,又不像是撒谎。 “儿臣岂敢妄言,若非白岩部后来全部战死,儿臣宁愿找白岩来作证。”塔沐斩钉截铁的道,语气中充满了坚毅。“刀锋战士常常昼伏夜行,多走偏僻小路,外人极难察觉,一旦被对方盯上,整个部落几乎没有逃的了,他们掠夺粮食后,亦不杀老弱妇孺,又会遁走,销声匿迹,寻找下一个目标。 现在,燕帝所带骑兵,与侯铭封汇合,距离龙城不过三百里地,若对方有心袭击龙城,影响可大可小。不过,眼下两军汇聚,人数扩大,却也极容易被察觉。所以,儿臣建议,趁着燕帝还在飞鸟渡附近,父王派出一支大军,死死咬住对方,马上从四面八方调兵,群起而灭之。” 塔沐缓了一缓接着说道:“飞鸟渡附近探子汇报,燕帝带兵准备向东,儿臣猜测,燕帝肯定要去浑河地区了,阿木尔已经被俘虏,塔丰又不曾抵达浑河,浑河三军群龙无首,那里几个大部落,及王庭驻扎的七万部队,若没有将领指挥,就是散沙一旁,会被燕帝逐个击灭,无法阻挡燕帝南下回归。” “林枫有几份能耐,父王已派塔丰昼夜不停前往浑河,务必在林枫大军抵达浑河之前,镇守浑河三郡。”安提拉闻言,内心有去会会林枫的冲动,这么一个人,竟然让自己儿子忌惮,有点意思。心中却又好奇,听着塔沐的话,燕帝似乎仅仅带领两万多人,就深入草原了,他很想知道,塔沐所说的刀锋战士,究竟是怎么个厉害法。 第137父子对话 安提拉从来不会轻视任何敌人,再弱小的对手,他都会抱着十二分精力,认真对待,或许正如那句,狮子搏兔,尚需全力以赴。 然而,听着塔沐在前线带回来的消息,安提拉心中觉的,他依然轻视了对手,让林枫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钻了大空子。 设计塔拉,生擒阿木尔,夺走石头城,逼的博尔术称王,一件件事儿,都给东胡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 对方心思之深沉,令安提拉感到可怕! 龙城尚未下达主要命令,对方却抢得先机,收获了极大胜利。 此刻,再听到塔沐说对手军中有支恐怖部队,安提拉很想看看,这个名不经传,以前不被他注意的家伙,手中还有什么法宝。 安提拉眯着眼睛休息,塔拉的死,给他打击很大,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时世间最痛苦的事情了。 塔沐在旁安静的喝着温热的马奶酒,他知道父王还有许多话询问自己,故而,也不急着离开,心中不断思量着,该怎么解决掉燕帝,及他手底的恐怖部队。 这个人,及他麾下刀锋战士,对东胡而言,有父王在时,各族还能同心竭力,对抗林枫。一旦安提拉死了,各部落是不是会投靠博尔术很难说。 在他心里,博尔术既已被手下诸将推上东胡王之位,让他放弃王位,在塔沐看来,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谁不贪恋权力,他塔沐也贪恋权力。 将来一旦东胡分裂,无论兄弟六人谁继承王位,面对林枫,面对刀锋战士,这都是棘手的事情,所以,必须趁着东胡王尚在,各部落遵从东胡王的合法性,举兵歼灭燕帝及刀锋战士,解决后患。 半个时辰左右,安提拉缓缓醒过来,看着依然坐在旁边的塔沐,喝了口马奶酒,苦笑着道:“塔沐,父王老了,精力大不如前了,接下来的,东胡强盛与衰落,全靠你们兄弟六人了。” 塔沐没有客气,他一贯很诚实,做事直接:“父王放心,儿臣一定会团结五位弟弟。” “好好好,父王不希望我与你王叔的事情,再发生在你们兄弟六人身上。”人老了,似乎也怕冷了,裹了裹狐裘,安提拉神色中透着精光,问道:“塔沐,说说刀锋战士究竟怎么回事?燕国有这么强大的骑兵,对东胡而言,不是好事啊!” 塔沐曾经调查过刀锋战士,但掌握的消息不是很完整,不过,却也了解不少讯息,刀锋战士装备而言,上半身穿着黑色锁子甲,胸前有护心镜,一身墨黑,倒也继承了燕军传统,不过不同于普通骑兵冰刃环手刀,刀锋战士的攻击利器却是更长,更重,砍杀力度更强的战刀。 “父王,儿臣了解的讯息时,得知刀锋战士组建不超过两年,以前燕国没有这么厉害的骑兵,这似乎与燕帝有莫大关系,据查,刀锋战士上马为骑,下马为步,燕帝要求刀锋战士,步骑作战务必不战则已,一战必胜。 由于燕帝在燕国抛弃了中原各国世家募兵的传统,采用军功制,即战场杀敌越多,功劳越大,升迁速度越快,故而,极大催生了燕人参军积极性,燕国青年,乃至不少邻国青年去燕国参军者积极踊跃。 据悉,燕帝在燕国某处地方练兵时,特意挑出军中最厉害的五千人亲自训练,这便是刀锋战士的基础,到了练兵结束时,刀锋战士已经上马击败骑兵,下马打垮步兵了。 尽管燕国步骑在父王眼中不值一提,但刀锋战士首战,即去年冬日燕国与戎族之战,当时戎族依照数量优势,对黑旗关展开猛攻,黑旗关守军几乎死伤殆尽,连燕帝训练出的羽林卫也损失惨重,但在大战紧要关头,刀锋战士迎难而上,凭借五千人,配合羽林卫,生生守住了黑旗关,燕帝出奇兵,进入草原,才击败了戎族。 此战,刀锋战士在戎族流传极广,在燕国内部却异常低调,声威几乎不如张羽,侯铭封两人手下的骑兵,这一点儿臣先前不解,后来也想清楚了,燕帝这是在藏拙。 但在不久前,刀锋战士突然扩张,人数由五千人提升至两万五千人,统领,也是唯一统领,就是燕帝本人,半月前,已深入东胡腹地,十五天,击败东胡九个大部落,自身伤亡却极少。 儿臣调查过,燕帝带刀锋战士的战术,主要有侧翼突击、埋伏、正面突击。燕帝惯常使用的战术奇袭,或者侧翼冲击。奇袭,自是不必说了,燕帝带兵是每战必胜。 但侧翼袭击,燕帝却不拘一格,这里的侧翼未必就是敌阵的侧面,而是指敌人的薄弱环节,或者迂回到敌人阵后。 他通常会让正面部队先与敌人接战,等敌人锐气受挫,受到消耗的时候,他再率领刀锋战士突击敌人薄弱环节,或者直接迂回过去,前后夹击敌人。 这样的攻击,往往是致命的一击,会让敌人就此崩溃了。正面突击,是以刀锋战士为前锋,大军为后继,直接对敌阵实施冲击,把敌人的阵势冲乱、冲散,从而最终达到歼灭敌人的目的。 在草原上,燕帝则把刀锋战士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扰敌,一部分去冲锋,也是无往不利。 不过,刀锋战士虽然精锐,冲击力很强,燕帝本人也很骁勇,但这样的攻击还是具有很大的冒险性,尤其是遇到顽强的敌人,燕帝及刀锋战士可能会陷入泥潭,难以发挥出优势。” 缓了口气,塔沐继续说道:“燕帝此人,智勇双全,若非父王有先见之明,让儿臣前往胡林郡,只怕这会王叔与父王彻底反目成仇了。王叔何其聪明之人,却也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况且,此战东胡出重兵,然目前为止,既没有攻破幽州城,又没有取得一丝一毫土地,相反,燕国局面中处处占据上风,杀七弟,擒阿木尔,夺石头城粮草辎重,深入草原拔掉九个大部落,一举一动,无不让东胡损兵折将,足见燕帝心思之毒辣。 眼下儿臣不确定王叔是否放弃王位,与父王同心竭力,共同对付燕国。但是,儿臣觉的,绝不能让燕帝进入浑河三郡,最好有机会把燕帝和他手下骑兵,赶到西山王叔部落附近。” “是吗,照你这么说,是不是可以让出西部部分地区,让博尔术带兵北上,与我们南北夹击,共同抵抗林枫,把握岂不是更大一些,还可在激战中消耗博尔术实力,击败林枫,大军再合围博尔术,也算两全其美了。”安提拉想了想,博尔术兵马不少,战将也多勇猛,若是他来追击林枫,林枫不足十万部队,又怎么逃过博尔术三十万大军追击,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自己恰好坐山观虎斗,乐享其成。 “不可!”塔沐想也没想就直接否决了。 “这是为何?”安提拉纳闷,他的法子固然有损失,却是个一石二鸟之策,塔沐为何却说不可! “父王,燕帝何其狡诈,若大军把燕帝部队赶往西山附近,却围而不攻,反而主动让出部分地区,以燕帝的狡诈和城府,不可能看不出父王心思,一旦燕帝带兵遁去,父王让出的地方,恰好会让王叔钻了空子,大军逼近王庭,这不是什么好事啊! 不过,燕帝先前嫁祸王叔,这会张羽部队又在石头城与死囚部队作战,眼下这两人相遇,肯定会有所激战,尤其若让王叔觉的他登上东胡王之位没有希望,反而会有生命危机,所有挪活会发泄在燕帝身上,到时,就有好戏看了。” 打心眼里说,安提拉对林枫既佩服,又憎恨,这个黄口小儿,胆大妄为,狡猾似狐,凭借目前在草原上动作,是个值的让人尊敬的对手,有这种对手,安提拉都觉的自己年轻好几岁,斗志昂扬,希望坐镇前线,与林枫斗法。 可问题是,这混蛋手段被逼,无论是他,还是他的手下,敢设计害死自己最疼爱的儿子,这个过错,绝不能饶恕,无论燕帝多么狡猾,他都要把对方大卸八块,祭旗为塔拉复仇。 眼下塔丰了浑河三郡,塔林和卓力格带大军在草原上追击,饶是他林枫有三头六臂,上天遁地之能,这次也插翅难飞了。 不过,让安提拉心疼的是,石头城数以万计粮草,不管最终落入燕国之手,还是落入博尔术之手,这都不是好消息,毕竟,那些粮草是草原上各个部落一点一点筹集的。 因为燕国两支部队闯入东胡,东胡地面上失去家园,牛羊和粮食的流民越来越多,安提拉很忧心,他希望在自己有生之年,能解决掉这些麻烦,一旦死去,继位者方能有机会巩固王位,再起兵锋南下。 “嗯,塔沐,你的建议不错,集中优势兵力,吃下刀锋战士,如此,即可断林枫一臂膀,一解父王心头之恨,若能吃下刀锋战士,林凤未必会在乱军中逃往。”安提拉微微一笑,说道。“也罢,也罢,父王老了,此事,由你全权负责!” 第138章形势逆转 此时,塔拉表面上平静如水,心里却已波涛汹涌,有种难以言喻的兴奋。 东胡王下令让他全权解决东胡危机,无论西面的博尔术王叔,或者东面深入草原上的燕帝,这意味着,他首次接触到了东胡核心权力,拿到东胡王庭五十万铁骑指挥权。 十年,整整十年,从离开王庭那一刻起,他都怀疑安提拉在位时,自己怕难以回到龙城了。 然而,事情发展太过奇妙,被他寄予厚望的七弟塔拉惨死,他却被临时调回龙城,尚未回归,却被派往前线,而今,经过艰难险阻,获得了东胡大多数兵权。 这意味着,此战,他若调度有方,平定博尔术叛乱,消灭燕帝,东胡王之位,将是他囊中之物了。 无上权力来的太突然,这在从前简直不敢想象,他有点措手不及。 抑制着内心喜悦,塔沐朝着安提拉诚恳的道:“父王放心,儿臣绝不辜负父王期待,尽心竭力处理好东胡之事。”安提拉看出塔沐眼里划过的那么一丝喜悦,却仅仅挥挥手,示意塔沐离开。 经过塔拉被杀,博尔术称王两件事,安提拉想明白来,他终究老了,东胡王位该早点确定下来了,不然也不会发现两件惨事。 七个儿子中,他钟意七子塔拉,不光因为塔拉是他爱妻所生,更主要,塔拉性格与他极像,做事有条不紊,自身有素养和才学,对东胡扩张有着独到见底,是皇位不二人选,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塔拉还没有来得及登上王位,便英年早逝了。 膝下六子,老大塔林武艺出众,却头脑简单,图有匹夫之勇,无治国之才,且由于母亲出身卑微,眼中容不下塔沐等六兄弟,安提拉心中清楚,一旦他驾鹤西去,塔林肯定会清洗兄弟五人。 所以,即使东胡之内,有关塔林继承东胡王位呼声很高,安提拉却不曾有过令塔林继承王位的想法,一旦塔林继承王位,兄弟六人心生间隙,东胡会在瞬间分崩离析,或者发生各部落激战的内耗。 余下五子,老二塔沐和老五塔丰最有资格继承王位,塔沐有贤才,大度,为人和善,先前塔拉在世时,与塔丰二人极为支持塔拉。 况且在外五子中,论部落大小,塔沐和塔丰部落极大,超过余下三兄弟,可见这两人能耐不凡。 而五兄弟,因为塔沐为人和善,又是二王子,彼此关系极佳,尤其和一母同胞的塔丰关系最为密切,塔丰被誉为博尔术第二,不光武力过人,在兵法造诣上极高,一旦塔沐登上东胡王位,有塔丰辅佐,东胡乱不了。 这便是安提拉开始对塔沐逐步放权,培养的原因之一。 五天后,文汇山,在浑河西面,是草原进入浑河郡必经之路,文汇山不大也不大,说起来还有点小,或者称之为山包似乎更合适。 山脚下,一支五万多骑兵军队正沿着蜿蜒山路前行,不少人身上依然滴着鲜血,也不知道来自他们身上,还是先前激战对手身上留下来的鲜血。 这支五万多人的骑兵队伍,在先前刚刚经历过一场包围战,凭借强大战斗力及不畏生死的战斗精神,在付出一定代价后,斩杀敌人,冲出了包围圈。 这支归心似箭的队伍,正是林枫手底的刀锋战士,及侯铭封手底数万部队。 林枫身上铠甲滴着血水,跨在战马上,左手遮额头上,举目眺望,右手中斩马刀上,血槽中鲜血尚未凝结,顺着刀锋一滴一滴滴落在地面上。 五日来,不清楚东胡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在龙城与浑河郡两个方向,有源源不断骑兵出现,仿佛一群秃鹰盘旋在天空,时不时发动攻击。 五日内,林枫一行遭遇七场酣战,小战十几次,对方兵力占绝对优势下,勉强侥幸击败对方重重包围,却也快损失两万精骑,这些人全是随侯铭封南征北战的精锐骑兵,还没来得及享受胜利喜悦,便埋骨他乡了。 深入东胡后,一直与他们保持不间断联系的张羽,在五日内也没有传来任何消息,互通消息的道路被堵塞,让林枫从中嗅到一丝危险气息。 东胡人不见兔子不撒鹰,眼下抓住自己尾巴不放,定是铁了心思把自己一行,消灭在东胡大地上。 “皇上,目前大军在文汇山脚下,再往前便是浑河郡地界,向南五百里会到达下邳郡,不过末将以为南下之路困难重重,来自浑河郡地区的骑兵,几日来似乎有把我们逼向西面的趋势。”五天七场酣战,不足以致命,侯铭封却从中看出蹊跷,对方骑兵数量很多,旗号不统一,既有来自各个部落的,又有东胡王庭铁骑,但调度有方,彼此配合娴熟,很显然,东胡王庭开始对他们出手了。 这会,看着林枫眺望远方,侯铭封大概猜出他心思,进击浑河郡之路,险阻重重,前途未知,林枫心有南归之意,却又得不到任何消息,眼下他们这五万多骑兵,已经变成茫茫草原上一支孤军了。 “哦,南面就是下邳郡啊!”林枫放下手,拿起水囊喝了口水,舔着依然干涩的嘴唇,有些不快的道:“老侯,朕终究轻视了东胡人啊,这五日内,一路上,咱们至少遇到近三十万骑兵吧,你说,这东胡究竟有多少兵马,奶奶的,没完没了了!” 林枫知道东胡面积很大,先前地域就足有华夏大小,吞并匈奴大片地区后,面积扩张不少,虽说华夏古代各个王朝,人口数量不统一,数千万人也是稀疏平常。 东胡作为草原部落,究竟有多少人口,林枫本人不清楚,但占据这么广阔的地域,人口不及中原各国,数量肯定也不少。 眼下似乎遇见个部落,就有骑兵出击,袭击自己,这些米粒大的苍蝇不致命,却令林枫感觉厌烦,有种老虎吃天无法下抓的错觉。 在这些小部落骚扰下,大军损失极小,可处处受制于人,还没有冲出包围圈,又会陷入包围圈,环环相扣,一个一个部落,都被自己挡块肥肉咬。 可惜,侯铭封来的及回答林枫的话,便又打起精神,伏在地面侧着耳朵仔细听起来,忽然面色突变,起身对着林枫疾呼:“皇上,又有敌袭,来自浑河郡方向!” 林枫静静坐在战马上,竖起耳朵,不久急促马蹄声,自浑河郡方向传来,随着骑兵逼近,轰隆马蹄声渐渐清晰,似晨钟暮鼓,林枫神色一愣,脸颊变的狰狞,举起斩马刀,大喝一声。“敌袭!刀锋战士,速速列开阵势,准备迎敌!” 连日来作为作战主力部队的刀锋战士,上下动作奇快,配合两翼侯铭封部队,在隆隆骑兵到来之前,刀锋战士已严阵以待,摆好了架势,手中搭着强弓,随时准备迎敌。 随着敌人接近,林枫举目眺望,上下打量着前面冲杀出的这支骑兵,心生不解的对侯铭封说:“老侯,你来猜猜,这支骑兵来自那个部落,两万骑兵也敢来找咱们的麻烦?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两万骑兵还不够刀锋战士塞牙缝。” 林枫说的很轻松,心中却在反复思考,对方两位骑兵阻挠自己,不是轻敌大意,飞蛾扑火自取灭亡,便是后面有什么阴谋诡计,不得不防啊! “皇上,对方尚未亮明旗帜,末将暂时不清楚对方来自东胡那个部落。不过,咱们在草原上已是令东胡部落闻风丧胆的存在,对方敢以两万骑兵来阻挡咱们,必败无疑,想必在后面留有后手,皇上,咱们务必小心谨慎。”侯铭封目光盯着远处旋风式移动的骑兵,面色阴沉,神情严肃的说道。 无论对方来自东胡那个部落,有何阴谋诡计,今日一战恐难避免了,就算偶遇,也务必把对方尽数歼灭,否则,这些人会令大军再次暴露行踪,怕又会是无休止的激战了! 两万骑兵的出现,让林枫越发意识到局面的危险性,先前大军刚苦战一场,没来得休息,又遇敌袭,很明显,对方像野狗似地,咬着自己尾巴不放了。 此刻林枫不敢托大,朝着侯铭封低声道:“老侯,一会趁乱派出百名刀锋战士,昼伏夜出,把咱们在东胡消息传回幽州,通知文季师和司徒,想方设法派来骑兵,否则,咱们这五万人,可能要葬送在东胡了。” 林枫说完,握着斩马刀,拍拍侯铭封肩膀,催马上前,已经开始带兵准备冲击了。 石头城方面,张羽连日来与死囚部队作战,这支死囚部队不愧是博尔术手下精锐之一,三四天来双方互有胜负,石头城暂未失守。 也在他手上丢不掉,博尔术托大,派出三万死囚部队,就像攻破石头城,未免有点异想天开了。 三日苦战,张羽手底损失两万多人,却也挫败对方阴谋,斩杀一万多人,总体来说,石头城未破,张羽微败。 这些张羽并不担心,令他牵肠挂肚的是,五日前,忽然与皇上的大军失去了联系,几日来没有任何消息,这让张羽异常着急。 第139章林枭救兄上 在探子传回的消息中,张羽获悉东胡王庭做出部署,派五王子塔丰坐镇浑河三郡,大王子与卓力格率军由王庭出发,追击林枫,这两股敌人,一东一西,合计有近五十万。 张羽闻言,惊慌失色,东胡果然家底雄厚,博尔术谋反,东胡依然轻轻松松调集近五十万大军。难怪五日来与皇上断了消息,定是东胡排出大量骑兵,在草原上清除燕国探子,企图在无声无息中,歼灭林枫与侯铭封部队。 不然,依照皇上英明,侯铭封凶狠,及两万多刀锋战士,六七万不可能悄无声息消失在东胡草原上。 东胡王庭出重兵,在草原上东西围堵皇上,张羽急了,皇上安危事关国家安危不容马虎,若非山石城外有死囚部队存在,他必会在第一时间,率军进入草原,寻找皇上踪迹。 可面对作战凶悍的死囚部队,张羽亦不能奈何,唯有一面设计寻找机会歼灭死囚部队,早日摆脱对方纠缠。一面派出探子,把消息传呼幽州,希望文季师等人,把消息传到朝堂上,派出大军寻找皇上。 张羽心明似镜,倘若没有了林枫,燕国目前取得全部成就,兴许会止步不前,更有甚者,又会陷入纷争之中。 清楚林枫存在对燕国的重要性,像张羽这种草根出身的将领,尤为喜欢林枫行事风格和主政方针,没有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做法,他张羽兴许还在流民大军中,或者是个坐在街头乞食的抠脚大汉。没有林枫亲民的政策,燕国百姓兴许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商业凋零,百姓穷苦。 所以,不管外人怎么看待林枫,至少张羽,苍岩山出来的十万兄弟,无不把林枫当作燕国人的救星,对林枫忠心不二。 幽州城,文季师在得到张羽消息的第一时间,既预感到大事不妙了,林枫何许人也,狡猾的像狐狸似地,在东胡草原上,泥鳅般穿梭在各个部落中,连日来的消息,无不是大获全胜,让东胡人闻风丧胆。 这么一下,林枫带着数万大军消失在了漫漫草原上,文季师第一预感,便是东胡人出手了,以铁血手段,强行抹除了在草原上传递消息的燕国骑兵。 得不到各方面消息,林枫带着数万大军,就像迷途的羔羊,难以做出正确决断,是进是退,没有后方战事作为凭据,定会处于两难地位,稍有不慎,攻击可能变化为陷入泥潭。 况且,文季师能想到,既然东胡人抹除了燕国探子,肯定是促动了大军,企图在神不知鬼不觉,林枫没有任何救援的情况下,把林枫所带的大军,全部消灭,甚至生擒林枫。 越想越不安,文季师不敢掉以轻心,急忙差信使把消息传回京城,又令恒邦昌率两步兵,一万骑兵守住幽州城,他亲自与冯石虎,带领五万骑兵前往山石城与张羽汇合。 企图通过张羽了解更多前线信息,若实在不行,两军合并,冒险进入东胡,寻找皇上踪迹。 而今幽州方面,兵力不是很多,总计不过八万人而已,深入草原寻找林枫踪迹,需一支大军,五万人的队伍,可能在进入草原,遇到一个稍大部落,就会被阻挡前进步伐了。 救人如救火,事情紧急,可文季师也不想把林枫两年积攒下的老本,逐一被东胡人打光。尽管林枫与侯铭封进入东胡,收获颇丰,许多金银珠宝,粮食马匹被送往燕国边境,又有张羽在山石城缴获的大量物资军械,足以组建一支数十万部队的新军,可惜练兵需要时间,眼下北地风云突变的情形,根本不给燕国任何机会,否则,林枫作为一国之君,不会铤而走险,杀入东胡。 故而,在了解山石城方面情况时,文季师就定下主意,下令冯石虎带五万大军先出其不意在后面袭击死囚部队,彻底消灭对方,让山石城方面摆脱死囚部队纠缠,与张羽手底部队汇合,沿胡林郡北上,在三郡之内寻找林枫踪迹。 来自幽州的消息,在今早传回朝堂,那会刚散朝不久,吏部尚书司徒,刑部尚书柳玄远,按照规定在文渊阁执事,两人获悉消息时,亦是惊愕,不敢声张,急忙前往内宫,由安恒引荐,见到了皇后等人。 皇后,萧琳琅,苏浣晴三人看过奏章,先惊慌,接着便快速平静下来,三人心中清楚,当前时间紧急,越惊慌反而越耽搁时间,越容易令林枫陷入为难。 缓了口气,皇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半年多垂帘听政,她已有了政治素养,眼下林枫受困与东胡,消息绝对不能传出去,否则,可能引起心怀不轨之人趁机作乱。 林枫身在东胡,各路大将镇守四方,无法调离,再者各地相距燕京极远,时间跟不上。 眼下皇后能依仗的唯有铺国的定国侯林枭,禁卫军统领雷杰英,及在苍岩山练兵的白易生,无奈之下派人安恒亲自前往定国侯通知林枭,召集禁卫军统领雷杰英,镇南将军白易生整顿军马随时出征,力争把消息控制在小范围之内。 一炷香时间不到,林枭一身戎装,骑着战马闯入皇宫,这在以前绝对是要犯忌的,但眼下救人如救火,马虎不得。雷杰英亦早早到达,唯有远在苍岩山的白易生,尚未及时入京。 林枭进入暖阁,皇后,司徒,柳乘风,雷杰英俱在,向皇后行了礼,林枭开口直言问道:“司徒大人,消息是否可靠,皇兄带大军具体位置又在何方?” 两年前,林枭打心眼还瞧不起林枫,心中对林枫登上皇位耿耿于怀,尤其在林枫登上皇位,却不理朝政,任凭燕国衰败时,他甚至在暗中积蓄力量,准备推翻林枫。 但这两年,林枫一举一动,让他怪目相看,御驾亲征解决边患危机,潜心练兵,训练出十万精兵强将,带兵北上化解黑旗关危机,打残戎族,今年更是燕国的丰收年,半年时间,在林枫筹划下,燕军南征北战,令燕国新的五郡,领土面积剧增。 在经济上,实行轻徭薄役,重商政策,与大世家合作,这两年来,周边迁往燕国各州的人很多,经济上的宽松,缓解了燕国尖锐的内部矛盾,重商政策让燕国生机勃勃,商业迅速恢复。 而今,燕国正像着大家期许的一般,朝着好的方面发展,林枭自以为,当初便是自己登上皇位,一生努力,可能仅作为中兴之主,绝对不可能把燕国带领导今时今日地位,况且林枫心不在中兴,而在争霸。 经过两年来协同合作,他对林枫佩服的五体投地,期待燕国称霸的一日。 然而,在这紧要关头,林枫却陷入危境,这对蒸蒸日上的燕国来讲,简直是晴天霹雳。 司徒与林枭共事已久,对林枭性格了如指掌,这是个嫉恶如仇,素有胆略的青年,一身武艺极为厉害,至今被燕人称为小霸王,十七岁初露头角,一战击败戎族大将博尔赤四万多骑兵,是为少年英雄。 “侯爷,消息是张羽张将军,五日前从山石城传到幽州,文大人又派人速速送回朝堂。”司徒轻声回答:“只是皇上具体所处位置,仅有大概位置,根据张羽和皇上最后一份信上写,皇上准备带大军进入浑河郡,一路南下,吞并浑河三郡。” “皇兄,疯了,八万多人,一路死战,深入东胡王庭,还敢在南下途中,准备摆对方一道。”林枭对林枫及佩服又生气,身为一国之君,不顾自身安危,深入虎穴,让人不省心。 “二弟,我准备派白易生和雷杰英,带十万,前往山石城,与张羽文季师汇合,一路北上,沿胡林郡寻找皇上踪迹。”皇后心中担心,担心林枫安危,燕京距离浑河郡有上千公里,又是东胡腹地,形势错综复杂,也不知道林枫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皇嫂,事关皇兄安危,我必须亲自前往东胡,由雷杰英带兵攻守京城,他是皇兄信任的将领。”林枭道。 “可是。” “皇嫂,相信我!”林枭说道。 “侯爷,东胡王爷博尔术已反,东胡上下混乱,在下有一锦囊,送给侯爷,侯爷带兵在石头城与季师,张羽汇合后,把锦囊交给季师,你们根据前线情形安排。”司徒说着,写下一份手书。 “好,事不宜迟,我马上前往苍岩山调兵,与白易生进入东胡。”林枭为人爽快,没有半点拖泥带水,拿到锦囊,转身就要离开。似乎又想起什么,回头道:“皇嫂,司徒大人,赵国目前局势不稳,宋国蠢蠢欲动,一旦赵国诸王子争夺王位,宋国向燕国出兵,可调集赵鸿儒带南方十万步兵,驻进少凉郡,阻击宋军。” “侯爷放心,此去,不过月余,我以性命担保,决不让燕国丢失半点土地。”司徒道。 “对,到了万不得已时,老夫辞去刑部尚书,亦可披挂上阵,战死沙场在所不惜。”柳乘风亦表态。 “侯爷放心离开,胆敢有宵小之辈,趁火打劫,我雷杰英誓死守国门,绝不让敌人踏入燕国土地半步。”雷杰英道。 第140章林枭救兄中 林枭的担心,绝不是凭空冒出。在他监国这段日子,对内对外异常劳碌,燕国内部事务自然要他解决,前线在行军打仗,后方必须筹备粮草,保证前线粮草充足,好在张羽等人,多以战养战,粮草耗费不多。 根据潜伏在各国的黑衣社成员传回的消息,燕国外面的事情,也让林枭劳心劳力。 这两个多月来,赵恒王开始卧床不起,身体越来越差,病情越来越重,早已不理朝政,趁着王权旁落,赵国李氏趁机把持军政大权,准备拥立大皇子赵旭为王。 然而,赵国文臣及中小地主,富豪商人却支持三皇子赵帆,而民间六皇子赵柯呼声最高,三位皇子为争夺皇位,在朝堂上明争暗斗,拉拢各自势力。 若仅仅这样,与林枭也没有什么关系,毕竟赵国再乱也是赵国内部的事情。 事情在林枫进入草原上,却发生惊人变化,六皇子赵柯在府中被人刺杀失败,带着一群心腹,逃去了南面陈国寻求庇护,顺便准备借兵回国,陈国上下倒也没有痛快答应,只是好吃好喝供着他。 林枭与司徒商议过,得出结论在赵国局势没有彻底明朗之前,陈国不会轻易答应支持赵柯。 问题在于,陈国不支持赵柯,按说事情也与燕国无关,但东面的宋国却不安分,声称支持赵柯,这令林枭非常恼火,赵国内部事务,关宋国屁事,你大老远瞎搅和什么。 身在陈国的赵柯借着宋国旗号,又有宋国商人支持,大张旗鼓回国了,凭借宋国财阀支持大肆招兵买马,不久前,终于与怀疑派人刺杀他的三皇子赵旭干了一架,可惜赵柯又败了,带着几名心腹逃亡北方,投靠大将军李牧。 这时,按理来说,赵国局势与宋国没有关系了,可不知为什么,大皇子赵旭又蹦达出来,声称宋国至始至终都在支持他,仗着宋国财力和世家,及南大营大将封子修,和太尉支持,仗着大皇子身份,以赵帆不顾手足之情,兄弟相残为借口,对赵帆下手。 到了这时,林枭再笨,也看清楚赵国朝堂上这场闹剧了,原来宋国最终目的是支持毫无才干的大皇子赵旭继位。 一旦赵旭继位,这个败家子只会让赵国快速衰落下去,这对早想称霸北方的宋国来说,绝对千载难逢良机。 赵国衰败,宋国崛起,北方局势改变,再无人可以牵制宋国,燕宋接壤,燕国成为赵国之后第二个受害者。 好在林枭担心赵旭继位时,一支来自北方的骑兵,控制了赵国京城九门,把赵旭从皇位拉下马,北大营骠骑将军李牧拿着赵恒王手谕,扶持六皇子赵柯登上皇位。 李牧强势做法,引起了大皇子支持者赵国门阀李氏,及南大营大将军封子修不满,封子修以擒王之名,率南大营十万军队入京,准备与李牧大干一场。 这时,戏剧性一幕发生了,早已对外宣称卧床不起的赵恒王,一夜之间痊愈,下令抓捕了大皇子,封子修,及赵国李氏大部分人及财产,又禅位与六皇子赵柯。 终于,经历一系列变故,赵国这场闹剧真相彻底浮出水面,原来赵恒王虽刚愎自用,瑕疵必报,却也清楚赵国被世家坑害不浅,到了不破不立的时刻,希望自己临死前,肃清赵国世家,给继位者留下好环境,进行变法。 因此,趁着大病一场时,故意昏迷不醒,导致大权旁落,让大皇子及支持者暴露出真实面目,又事先给李牧手书,令他在适当时机进京。 赵柯继位,赵国三皇子之争结束了,赵恒王也没有活多久,在赵柯继位三日后,就驾鹤西去了。 李氏及大皇子被关押,奈何李氏在赵国经营上百年,党羽遍布朝野,军中掌权者亦不少,强势要求赵柯释放李氏。 赵柯登基不久,皇位维稳,不希望因为李氏之事,引起赵国动荡。因此,顺应民意大赦天下,倒也释放了大皇子赵帆,不过把赵帆贬为平民,赵国李氏,被收没一半财产,逐出了赵国,立下规矩,赵国李氏族人,百年之内不能踏入赵国半步。 李氏倒也霸气,一怒之下,带着无数钱粮,在三日前离开赵国,等李氏踏出赵国土地,李氏心腹之臣,开始对各自掌管郡州县大肆破坏,带着亲信卷走管辖钱粮全部连夜离开,追随李氏六万。 这么一闹,赵国损失惨重,十个郡数亿钱粮被卷走,南大营被三亿纹银的军费,亦全部被卷走。 新登基的赵柯,本来就与世家门阀不对付,这么一闹,被世家门阀狠狠摆了一道,一怒之下,下了通缉令,全力追杀李氏及亲信,放出豪言,北方有任何国家收留李氏,便是与赵国为敌,双方不死不休。 这么一来,北方各国纷纷驱逐李氏族人,不少李氏旁系被撵出所在国,无不带着家眷和财富,全部进入苍莽山地区,那里数百年前曾为李氏避难之地,这么多年来,李氏不曾放弃过这地方。 对于李氏,林枭不担心,燕国没有李氏成员,依着赵燕两国局面,李氏也不会来燕国避难,他在担心宋国,东面虎视眈眈的宋国。 赵国三皇子之乱,宋国投入了钱财却失败,特别在表面上支持赵柯,暗地里却支持赵旭,赵柯登记后,恩怨分明,收缴了宋国财阀在赵国的全部钱粮,亦驱逐出赵国。 眼下宋国在赵国吃了大亏,赵国又因李氏及亲信带走巨额财富,甚至超过赵国三年国库收入,经济上损失惨重,两三年内难恢复过来,林枭便担心宋国趁着赵国虚弱,燕国在北方与东胡交战时,趁机落井下石出兵攻燕。 所以在离开时,道出对燕国局势担心。若非林枫身处险境,他决不离开朝堂半步,免的宋国支持的宵小之徒趁机作乱。 翌日中午,林枭,白易生带十万骑兵,风尘仆仆抵达了山石城,在两人带兵来之前,文季师与冯石虎出其不意一击,全歼了与张羽纠缠的死囚部队。 这会,山石城四面亦无对手,两军合并一步,张羽准备带九万骑兵亲自深入胡林郡,寻觅林枫踪迹。 在林枭与白易生两人到达时,张羽唯有暂时打消出兵计划,与林枭商议怎么寻找林枫踪迹,如何解救尚无下落的林枫及数万大军。 文季师抵达山石城,在张羽口中了解的消息时,浑河三郡大小部落全在募兵,在胡林,下邳设置两道防线后,源源不断前往浑河地区。 这是在消息被封锁的情况下,张羽仅了解到的少数消息,不过,文季师到底不是普通人,很快在微末消息中滤出端倪,两郡设立两道防线,而今各部落骑兵又纷纷前往浑河郡,显然在浑河某个地方,有场大战在酝酿。 目前草原上局势,博尔术大军在西面,东面草原,能让东胡这般忌惮的恐怕唯有林枫了。 “文大人,你有什么想法,皇上安危事关重大,时间紧迫,实在没有办法,管他设立几道防线,我直接带骑兵自胡林郡杀入浑河郡,不相信找不到皇上踪迹。”张羽心情有点急躁,看着文季师,林枭,冯石虎三人半天不说话,便憋不住了。 林枭攥着长枪,面色着急,想不出好法子亦忍不住道:“文大人,我来山石城前,司徒大人给我一份手书,在路上,我看过了,司徒大人建议,在没有其他法子的情形下,留有五万人自胡林郡北上寻找,余下十多万大军直冲龙城。无论皇兄身在何处,一旦龙城遭遇袭击,东胡人肯定回援,会无形中减缓皇兄压力,留给他突围机会。” 文季师听后,面不改色,思考着司徒建议,不久道:“司徒建议不错,可行性极高,不过,东胡王庭方面,有卓力格和塔林二十多万大军,下庸和北凹方面还各自留有五万大军,无论谁带着这支部队北上,都非常冒险,万一有个插翅,也可能被围困,救不出皇上,反而搭上皇上两年来心血,一半骑兵会被毁掉。 我建议,张将军或冯将军带领三万骑兵,无声无息袭击东胡在胡林郡部落,化身一股东胡骑兵,混进东胡部队中,随东胡大军行动。而咱们大军逐一攻克对方设立防线,一旦发现皇上位置,大军群起救援,若与皇上合兵,二十多万大军,也不是东胡一时半刻能够消灭的,况且大军合并一处,兴许可以扭转局面,吞下邳三郡。 这个法子唯一缺点在于,混入东胡的三万士兵不会携带多少粮草,倘若被东胡人发现,也可能陷入危境。” “文大人,这个法子不错了,找到皇兄,即使不夺下胡林三郡也罢,博尔术已反,东胡迟早陷入****,届时,咱们有机会北上,再杀他个天昏地暗。”林枭道,这会,他只想解救林枫,其他的事情可以以后考虑。 “对,救皇上要紧,至于东胡服装兵器,先前剿灭阿木尔部队和死囚部队,留下来的遗物,足够装备三万骑兵了,我这就去派人准备,亲自带兵。”张羽说。 “行,老张,你混入敌营,我来压后,放心,决不让有任何危险!”冯石虎拳头砸在张羽身上,豪言说道。 第141章林枭救兄下 文汇山东面,一场惨战刚落下帷幕,先前准备阻击的林枫队伍的两万骑兵,被林枫带刀锋战士,全部抹杀,唯有留下两名将领问话,之后,也在宰了两人。 快速清理战场,收集毫无损伤的战马,夺在东胡骑兵身上全部干粮,大军不敢在文汇山久留,马不停蹄向东移动。 根据在两名东胡将领口中逼问出的结果,林枫获悉,东胡五王子统领浑河三郡兵权,与卓力格,塔林大军合击自己。 塔丰抵达浑河郡,马上下令在浑河下邳,胡林三郡修建三处防线,阻止自己带大军南下。而浑河郡聚集着浑河三郡过半兵力,足足有十五万人多。 依着暂行东胡王大权的二王子塔沐命令,塔丰,卓力格等人,务必把自己赶往西面的西山附近,让他与博尔术死磕,互相消耗实力,从坐山观虎斗。 不得不说,塔沐的命令很歹毒,张羽先前设计杀死塔拉,夺走山石城粮草,自己与侯铭封化作博尔术手底部队,深入东胡,令博尔术与东胡王心生间隙,破坏力东胡南下计划,逼的博尔术在部将拥护下登上东胡王位,回西山与龙庭画地而治,自称西东胡王。 眼下博尔术正在西面与六皇子塔申作战,自己若要去了,还不恰好被博尔术当作发泄对象,近六万人,怎么会经得起对方三十多万大军围堵。 说一千,道一万,西山肯定不能去,环境错综复杂,傻子亦看出来那里就是个陷阱,去了自己和手底近六万部队肯定有去无回。况且,至始至终,林枫没有从西线突围的想法。 另外,按照俘虏的两位东胡大将所言,东面浑河郡也不能去,那个叫塔沐的王子,对付他的方法既光明正大,又极其简单,无非是派小股骑兵不断骚扰,让自己及大军暴露在阳光下,咬住他为尾巴,来自东胡王庭的卓力格和塔林,或浑河郡一线的塔丰,均可大军合围,一举歼灭自己。 可林枫包括文季师不知道的是,塔丰带着浑河三郡大军,在浑河,下邳,胡林三郡,设立三道防线,阻止他南下回幽州,浑河一线,塔丰亲自带兵,就等林枫一行,准备击杀他为七弟报仇。 而卓力格联络南面各地部落,在南方大地上拉起战线,亦堵死了南下去路。 想了想,林枫依然觉得有必要铤而走险。 “老侯,朕以为,无论浑河的地区藏着多少危险,咱们必须去浑河郡了,那里距离幽州和渔阳最近,又是东胡粮仓,去了浑河郡只需打败对方一个部落,咱们粮食就能得到补充,反观,现在咱们南下的路线,西面有卓力格大军围堵,与其同行的塔林却始终不见踪迹,南面凶险难料,没有大部落,补给得不到供应,朕估摸着塔林肯定埋伏在南面某处,守株待兔,就等咱们往里面钻了。” 按照从东胡将军口中获悉的消息,林枫不该去浑河郡,可林枫心中总觉的,眼下这一路看似没有任何障碍,可兵法云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卓力格乃东胡军中有用兵高手,眼下塔林在东胡失势,需要一场大战来恢复自己荣耀,想必依着卓力格能力,肯定会在南面设伏,等着自己带大军往里面钻。 林枫喜欢剑走偏锋,兵行险招,却从来不会轻视任何对手,特别像卓力格这种,能率领大军击败匈奴的将领,轻视他,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他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必须考虑手下五万多士兵安危,这可是五万多条人命,战斗力又异常出彩,若能安全返回渔阳或幽州,将来再次北伐,这些人绝对是军中主力。 “皇上,先前那家伙说,东胡王子塔丰在浑河郡,这家伙是个狠茬,咱们此去不是自投罗网吗?”这一路上,甩不掉的东胡追兵,像苍蝇似地围着自己嗡嗡乱叫,让侯铭封这个铁血汉子也觉的恼火,却也担心,若一步错,会步步错,大军陷入对方包围,将是万劫不复。 他自己死了就死了,反正从前是个流民,这两年随着军功累积,一步步高升,也享受了荣华富贵,杀了那么多人,死不足惜。 林枫乃九五之尊,一国之主,安危不容有失,这一路上,他最担心的莫过于林枫安危了,兵没了可以再练,战马没了可以再养,再抢,皇上没了,燕国就乱了。 上至朝堂,下至百姓,怕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再者,说句自私的话,有林枫在,自己南征北战,荣华富贵亦唾手可得,若没有林枫,燕国未来会变成什么样,他不敢想,也不能想。 而今,眼下燕国各地领兵将军均为林枫亲信,受恩于林枫,一旦林枫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将来怎么见张羽,白易生,赵鸿儒这么一般好兄弟,不被他们唾骂才怪。 “唉!这塔沐两兄弟仗着人多势众,准备把咱们逼往绝路啊!”林枫轻笑着,想想几日来情形,不免觉的有些狼狈。“不过,老侯,朕看着地图上画的,进入浑河郡向南一百多里,就是浑河了。 这浑河发源于亚古鲁山,穿过浑河直达下邳,水系丰盛,造就了浑河及下邳两处天然粮仓。而浑河极长,水流湍急,两岸地形复杂,朕详细看过从浑河北面向南,唯有经过虎跳涧,那里有东胡人修建的铁索桥。除此之外,浑河南北两方难以通达,朕是这么想的,若不我们带大军过虎跳涧,进入浑河南部,断了铁索桥,单单与塔丰在浑河三郡周旋,压力会减少许多,兴许还能扭转目前颓废局面,反败为胜啊。” 侯铭封苦笑,皇上天性乐观,到了眼下这种困境,也不言放弃,还在筹划给东胡一击,这心态,这气魄,他望尘莫及! “皇上,不可,虎跳涧铁索桥既是浑河南北互通有无的要道,塔丰肯定不会忽视其重要性,兴许早已在浑河南岸埋下伏兵,等待我们向里面钻了。”侯铭封急忙阻拦,觉的过虎跳涧进入浑河太过冒险,可不入虎跳涧,又难入浑河难安。 既然先前东胡将领说塔丰是个狠茬,就不能大意了。 “啊,啊,啊,糊涂了,糊涂了,倒是朕异想天开,望了这茬子。”林枫拍着脑袋,一副恍然大悟样子,连日来马不停蹄奔波,让他有点心烦意乱了,思绪跟不上形势变化。“老侯,要不先去军中找几个熟悉浑河地形的人,朕好好问问!” 侯铭封没有耽搁,动身很快在军中找到几个从前为晋国奴隶,后来行军中途中,也不打算回国,直接加入了侯铭封麾下。“齐哈哈,你最了解浑河一线地形,给皇上讲讲。”侯铭封道。 “皇上,这浑河一线,除了上游水流平缓外,中游和下游水流都很湍急,而咱们距离上游地区,至少三百里,距离下游也两百多里,不过,再走十多里地就到中游的虎跳涧了,这里是唯一一处通达浑河南北的地方。”齐哈哈谨慎的说,在军中也有十多天日子了,对皇上为人也有所了解,了解皇上还算平易近人。 “难道别处没有通过浑河的地方吗?”林枫问道,眼下大军在浑河中段,若要南下北上,怕又免不了陷入敌方包围。“虎跳涧是唯一通道吗?”林枫心存一丝侥幸。 “皇上,虎跳涧以奇险雄壮著称于东胡。分为上虎跳、中虎跳下虎跳三处,上虎跳北高南低,南北落差足有四十多米,由于南北两地相离不过十米多,北面高山耸立,南面地势平坦,南北两处相离实在太近,这里水流最是湍急,连打渔人也不敢去那里。 中虎跳地势相对平坦,南北距离也较远,水流在南面形成多处险滩,沼泽,地形怪异。而咱们对面的下虎跳,南北地形平坦,水流也缓慢,故而东胡人在这里修建铁索桥,南北互通。”齐哈哈解释。 眼下局面非过虎跳涧不可了,林枫仰着脑袋,思考齐哈哈的话,下虎跳肯定没戏了,架有铁索桥,但对面势必有伏兵。中虎跳对面险滩沼泽,水流又湍急,看样子也没戏,上虎跳距离短,水流更急,北高南低,有四十米落差,这他-娘的怎么过。 林枫歪着脑袋,靠在地面上,冥思苦想,侯铭封与齐哈哈等人见状,也不敢叨扰他,安静的坐在旁边。 好一会,林枫猛地坐起来,问道:“齐哈哈,下虎跳距离上虎跳有多远?” 齐哈哈不解皇上为何这么问,上虎跳水流可是最为湍急,北高南低,根本没法渡河啊,可皇上这么问,他也不敢隐瞒道:“差不多二十多里地吧。” “皇上,你怎么打算?”侯铭封好奇的问道。 “嗯,老侯马上埋锅做饭,晚上开打,朕自有妙计。”林枫茅塞顿开,心中有点兴奋,此计大凶,一旦实施成功,却能解眼下燃眉之急。 第142章内部纷争 杀虎口位于浑河郡西北,在虎跳涧铁索桥正南,当年,浑河三郡还是晋国土地时,为抵御东胡南侵,晋国多次自杀虎口出兵征战,故而起名杀虎口,是晋国在北方抗击东胡的重要战略要地。 自从晋国隆庆年间,晋国与东胡互市以来,双方化干戈为玉帛,杀虎口马市重新开放。 杀虎口军事战略地位逐年下降,直到东胡进入纳达尔时代,纳达尔率领东胡骑兵,悄无声息从浑河上游杀入,一举捣毁杀虎口晋军大营,率十多万骑兵南下,攻克浑河郡。 浑河郡被东胡占领,虎跳涧成了东胡南北沟通的重要关卡,杀虎口军事地位一落千丈,转成为东胡粮食重要转运地。 不久前,塔丰转战西浑河郡,召集军马,在浑河三郡设下三道防线,亲在率领十万大军在杀虎口设伏。 他计划中,倘若林枫不走浑河郡南下还好,若走浑河南下,杀虎口就是林枫死地,燕龙归天之处。 杀虎口两侧高山对峙,地形十分险峻,东依塘子山,西傍大堡山,两山之间开阔的河谷地,自古便是南北重要通道,而东胡粮食运送仍经由此地,说起来算是一处险关。 塔丰率军在东面塘子山安营扎寨,此刻,铁塔似地塔丰坐在杀虎口大营内,帐内下面坐着几个随军打仗的部落头领,在帐内设宴饮酒作乐。 塔丰设宴饮酒作乐,绝非轻敌大意,相反,他很重视林枫的存在,来到杀虎口五日内,几乎是马不停蹄布防,调兵遣将,把军务安排的妥妥当当。 今天设宴款待几个部落首领,无非想拉拢对方为其效力,或者说,为塔沐效力。 来浑河郡前,塔沐告诉他,自己掌握了东胡军政大权,有九成机会继承东胡王位。但东胡各个部落,有不同支持者,就是这浑河三郡,塔拉支持者阿木尔在此经营多年,也有部落不忠于塔拉的部落。 塔拉惨死,与塔拉交好,一母所生的塔沐上位,浑河三郡不少部落转投塔沐,唯有少数顽固分子,依然忠于塔林,或者与博尔术交好。 毕竟,塔林身为嫡长子,在东胡王庭经营多年,又有军中大将卓力格支持,眼下博尔术在西山称为西东胡王,卓力格在军中又抬升,成为东胡头号战将,手握重兵。 尽管塔沐在龙城手中握有北凹,下庸两地十万大军,及二十万东胡王庭铁骑,但倘若塔林与卓力格半路谋反,率领各自部落十五万大军,及上庸南凹两地十万大军,总计二十五万大军,忽然转向杀入龙城,这也是不小威胁。 另外,博尔术做了西东胡王,自马栏凹回西山路上,西面有不少部落转投博尔术,没有及时效忠博尔术的部落,几乎全被死囚部队袭击,无奈向东迁徙。 所以,塔丰希望在林枫进入浑河郡之前,收拢浑河三郡全部势力,饶是塔林将来心有不甘谋反,单单浑河三郡各部落合计二十多万兵力,就足以震慑他,何况还有王庭铁骑。 在对战博尔术时,也有所依仗,毕竟,浑河郡,下邳郡乃东胡粮仓,守住这两郡,无论东胡内谁发生叛乱,在没有外部势力救济的情况下,被掐断浑河两郡粮道,谋反坚持不了多久。 “诸位头领,来,我们举杯共饮,期待大家同心协力下,打一场胜仗,打出东胡人风采。”扫了眼帐内六位大头领,塔沐举起酒杯,笑呵呵道。 “谢王子!”诸位大头领举杯满饮。 大家不清楚临战前夕,塔丰为何突然设宴召集大家,若说为同心协力击败燕国小皇帝,大家相信,有这种可能,但设宴款待大家,绝不是仅仅因为齐心协力击败燕国小皇帝。 而那些有眼色的人,已经留意到,塔丰身边有位侍卫,正在暗中监视大家一举一动,这让帐内至少两人有点胆寒。 鸿门宴?莫非是鸿门宴? 想到这里,先前喝下地香醇美酒,在口中变的有些苦涩了。 塔丰为人,东胡人全清楚,这家伙在东胡王七个王子,武艺最高强,素有计谋,又继承他祖父纳达尔的阴狠,做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莫说东胡三郡各部落统领忌惮他,整个东胡不忌惮他的人,除了东胡王,博尔术,就剩下两个一母所生的兄弟了,可见这货有多么恐怖。 “本王今天设宴,召集各位统领来,没有别的意思,二哥掌权协助父王追剿燕国皇帝,我就希望咱们浑河三郡上下各个部落,能同心协力,在二哥辅政时期,做几件漂亮事,不晓的几位大头领怎么看。”淡淡的饮着酒,塔丰的话语很令人玩味,看着帐内六人笑眯眯的道。 “当前七王子遇难,父亲被燕人生擒,我阿姆部落,定当全力支持五王子,配合五王子在二王子掌权期间,做些漂亮事,争取让大王确定二王子继承人身份。” 虎父犬子,说的就是索朗这种人,他父亲阿木尔乃一代英豪,是东胡两位权臣之一,而索朗这货,实打实一个纨绔自己,除了溜须拍马玩姑娘外,领兵打仗一窍不通。 好在他父亲阿木尔虽被张羽生擒,却是个人精,早早看出七王子三兄弟同心协力,合计起来在诸王子中势力最大。敕令索朗,无论任何时候,做出任何混蛋事情,都必须支持塔拉三兄弟。 索朗倒也谨记父命,特别当前情况下阿木尔不在,这次塔丰来浑河,他是第一个带部落七万军马迎接的,顺便把王庭驻扎在浑河的军权交给塔丰,所以,眼下索朗这么说,也不足为奇了。 “我等誓死追随塔丰王子!”几位眼尖的部落首领,积极踊跃表态,不过在这和谐声音中,却有一声轻哼,似乎不买塔丰的仗。 声音极小,塔丰却听到了,苏牙部落首领马哈苏,这家伙一直来都是博尔术死党,是博尔术安排在浑河三郡的一个楔子,他的部落在浑河,仅次于阿木尔家族的阿姆部落。 塔丰听到了,却没有直接发飙,反而一副不曾耳闻的态度,对马哈苏置之不理,举着酒杯道:“本王在此谢过各位头领了,二哥继位,绝不忘记诸位头领支持。” 临战杀将,引起大军恐慌的蠢事,塔丰绝对不会做,不过有句话叫做秋后算账,这会塔丰看着马哈苏就是秋天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了。 博尔术大军远在西山地区,距离浑河有近两千公里,饶是马哈苏在浑河三郡势力极大,但没有各部落支持,饶他也翻不了天。 等解决了燕国小皇帝,就是他马哈苏大限的时候了,带东胡上下安稳,对马哈苏举起屠刀,看远在西山的博尔术怎么来救你。 马哈苏心中也苦涩,悲愤,当年马哈苏家族在东胡是仅次于王族的大部落,父亲苏马拉一生为南征北战,绝对为纳达尔时代东胡头号战将,眼下所处东胡三郡,下邳和胡林两郡就是苏马拉打下来的,可惜,后来不知为何苏马拉被奸人诬陷,纳达尔当时未能深究,一怒荡平了苏马拉家族的部落。 当年,马哈苏年幼,不知其中蹊跷,后来才晓得,马哈苏家族部落势力太大,父亲苏马拉功高盖主,势力威胁到了东胡王室,才被南达尔以莫须有罪名清洗。 这么多年来,想到自己父亲兄长,母亲姐妹,马哈苏就对东胡王室有极大憎恨,世人仅知他死博尔术死党,却不晓得他苏马哈根本不忠于东胡王室任何人。 这么多年来潜心积蓄实力,就是准备在东胡王室最虚弱时,狠狠从背后捅他一刀,报当年之家仇。 本来他的计划等东胡王死后,全力支持博尔术继承王位,令东胡王室陷入内乱,在阿木尔带兵却龙城支持塔拉时,他趁机带兵断了铁索桥,独霸浑河三郡自治。 可惜事情在博尔术出兵燕国时,开始朝着与他计划背离的方向发展,博尔术在部将拥护下,竟然等不到东胡王老死,直接与龙辰划地而治。 这让他这个东胡人眼中的死党,在浑河地区一下子变的孤立无援。 眼下塔丰这尊大神又来浑河地区,执掌兵权,对他而言,没有什么比这更糟糕了,眼下塔丰没有清洗他,不过是担心临阵血洗一个大部落,会引起军心不稳,但倘若绞杀了燕帝,自己肯定首当其冲,成为塔丰塔沐兄弟立威的刀下鬼。 而今,他马哈苏却无能为力,既不能骑兵反抗,又不能带兵离开,无论怎样,都会被视他如眼中钉的塔丰兄弟抓住把柄,让有六万铁骑的马哈苏部落毁于一旦。 。。 宴会在愉快的笑声中结束,马哈苏心中越发失落,宴会结束时,平日里与他交好的几位部落首领,看到他仿佛看到了瘟神,无不避而远之。 众人回营,马哈苏叹了口气,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把他逼急了,六万铁骑也不是吃素的。 第143章马哈苏被俘 连续几日草原上的天气仿佛少女的脸,变化无常,白天还晴空万里,夜里,又是薄雾蒙蒙,按照齐哈哈的话来说,秋末,临冬了,草原上气候大多会有奇怪的变化。 是夜,天空中挂着廖廖几颗星星,散放着冷淡光芒,以前银盘似地月儿,随着到月末,也变成月牙状,时隐时现,夜里尽管不是漆黑一片,但能见度绝对极低,尤其在薄雾笼罩下,气氛有点诡异,五十米开外的东西,根本看不到。 月余被云层挡得严严实实,薄雾弥漫着,风又不大,整个草原上,除了空气之中带着略微的土腥和枯草味,就仅剩下一道微凉寒意。 杀虎口南面,一支两万多人的步兵队伍,像黑夜中幽灵,手握着斩马刀,在快速悄无声息的朝着杀虎口大营摸进。 这是队伍,不是别人,正是林枫手底的两万多刀锋战士! 下午时,在齐哈哈口中了解到虎跳涧地形,林枫经过深思熟虑,想出一个胆大包天的计划,其实对他而言,没有多大胆,对刀锋战士来说,也没有多大困难,毕竟,在苍岩山练兵时,刀锋战士接触过这样的训练。 但在行军途中,实施这个计划,就有点胆大包天了。 补充体力后,林枫带着两万多刀锋战士,摸到虎跳涧上游,详细探查了地形。 虎跳涧上游,北面是出悬崖峭壁,仅有几颗松柏在贫瘠的岩石缝中茁壮成长,站在北面悬崖上,林枫仔细观摩。 浑河在此处仅有十米左右宽,南面是出平坦的河床,不远处是片森林,秋日里大水退去,露出泥沙形成的酥软浅滩,大树有不少裸露出来。 经过详细探查与实际测试,林枫心中有两个方案都能实施,且似乎全不错,有了答案,林枫就必须做出选择了。 方案一,刀锋战士自悬崖上跳下去,当然,不是那种毫无保护的裸跳,而是寻找大量棉布,最好是东胡人制作打仗的布料,以空降形式跳下悬崖,降落在浑河南岸。 方案二,找出一根粗绳,绑在长枪上,以悬崖上松柏为依仗,射到对面大树上,刀锋战士沿着绳子溜到对面。 思前想后,林枫选择了方案二,眼下没有合适布料,若想实施计划,除非攻打东胡部落,这样一来,刚逃出对方包围圈,可能又会陷入包围中,得不偿失。 有了计划,急忙敕令士兵寻找枯草结成手臂粗长绳,以长枪为箭,拧断弓弦,以两颗松柏为支撑,形成弹弓样式,长枪与百米草绳系在一起,众人合力射向南岸大树上,士兵背着斩马刀,以草绳为牵引,从悬崖上溜到浑河对面。 计划出奇的顺利,长枪射在对方大树上时,刀锋战士中,一名叫石头的勇士主动请缨,摸到对岸,这样一来,事情好办许多,又连续射过十几根粗绳,石头全部系在对岸大树上,两万多刀锋战士开始行动了。 晚宴举行的很成功,众人心情颇佳,唯有马哈苏像吃了苍蝇似地,心情糟糕透顶,回营久久睡不着,于是,干脆披上外衣,去营盘外面转转,缓解糟糕心情。 回忆着马哈苏家族为东胡王室立下汗马功劳,父亲苏马拉却被以莫须有罪名清洗,他马哈苏苦心经营下邳郡,却亦是大限将至,部落老弱妇孺近二十万,可能与他共赴黄泉,马哈苏心中就异常悲凉,气愤。 兔死狗烹,这难道就是自己家族的宿命吗,父亲苏马拉逃不过,他马哈苏也逃不过去! 每每想起,马哈苏心中就异常沉重,仿佛有刀子绞在心里一样难受,痛的他喘不过气来。 蒙蒙薄雾中,马哈苏忽然听到不远处草丛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这里距离马哈苏大营极近,他以为有巡营士兵开溜,在这里偷偷摸摸饮酒。 东胡人善于饮酒,好饮酒,但塔丰来浑河后,禁止军中饮酒,但不时常有士兵开小差,溜出军营外,偷偷喝酒。 马哈苏没有多想,直接走了上去,若是自己部落的士兵,直接带回去就行了,免的被塔丰察觉,以此为借口,找自己不快。若不是自己部落士兵,他也会睁一眼,闭一只眼,避免与其他部落首领发生矛盾。 但眼下,马哈苏更担心是自己部落的人溜出来,毕竟,杀虎口十万大军中,他的部落占有四万人,其余三万在下邳大本营守卫。 带着几分怒意,马哈苏走了上去,他在部落时三令五申,到了浑河郡务必小心谨慎,避免给塔丰留下口舌,让部落蒙难,可就这样依然却有人把他的话,当作耳旁风。 就在马哈苏靠近时,突然,草丛中扑出两道身影,一左一右把他按在地面上,马哈苏根本来不及反应,就看到两道闪着森寒亮光的东西,朝自己身上捅来。 几乎不用思考,常年与接触兵刃的马哈苏,已经清楚对方手中是什么东西,急忙双手握住两人手臂,低声道:“别杀我!”马哈苏三十多岁,正值壮年,力气不小,可面前两人力气也不弱,刀尖在迅速朝着他逼近。 听到马哈苏声音,两名刀锋战士,手中动作没有停止,语气森然低声道:“你发现了我们踪迹,不杀你,后患无穷!” 此刻,马哈苏神情有点呆滞,看着对方衣着打扮,皆为燕国人,在看向四周,草丛中不少枯草被压倒,不晓的中间埋伏了多少人,马哈苏有点不可思议,脑海中出现两个疑问。 杀虎口守卫森严,怎么会在杀虎口大营不足三百米地方出现大量燕国人,是来自南方的燕国人,突破两道防线,悄悄潜入至此,还是说,浑河北岸的燕国骑兵,以某种办法,神不知鬼不觉渡河过来。 可这两种情况,无论哪一种,都是不可能的! 塔丰在浑河三郡设下天罗地网,成群结队探子像蝗虫过境似地,在浑河三郡流窜,又有阻击燕帝南下的三道防线,可谓密不透风,这么多起燕国人,根本不可能潜伏过来。 至于浑河北岸骑兵,潜伏过来的几率就是零,半天前乃至黄昏时,探子传回消息,对方大部队还在虎跳涧北岸徘徊,似有强行夺下铁索桥,硬闯虎跳涧之意。 可是就算还没有强行渡河,而分出一支部队,从浑河上游出发,潜入过来,两处三百多里地距离,来回达六百里地,对方三个小时内,也根本不可能达到,况且浑河上游亚古鲁山地区是三皇子塔柏部落,对方怎么可能在塔柏部落眼皮下溜过来。 然而,无论自己怎样怀疑,对方却已经出现在自己面前,马哈苏觉的有点不可思议,有点接受不了现实,思绪飞速旋转,忽然朝着两名刀锋战士低声道:“我要见你们首领!” 一个刀锋战士向旁边人低声几句,不久,黑暗中,一个年轻人提着斩马刀爬上来,声音低沉的问道:“找朕何事?说不出合力理由,你死的更快。” 朕?是燕帝林枫吗?难道浑河北岸的队伍真的潜伏过来了,马哈苏心中有点惊愕。 一下子思绪万千,都说燕帝用兵如神,行事诡异,在草原上仿佛泥鳅一样,流窜在各个部落之间,现在看来传言非虚,他的队伍凭空出现在杀虎口大营附近,这太天马行空,匪夷所思了。 塔丰自诩战术高手,而今岂会料到,敌人就在自己眼皮底下,一旦发起冲锋,又是一场无声无息的夜袭。 马哈苏可以预料到,若非他侥幸发现林枫带兵潜入杀虎口,对方此刻兴许已经发动袭击了,想想除了少数巡营的士兵,大部分东胡人在睡梦中,这场仗,结果. “你是燕帝?”马哈苏思绪快速飞转,询问道。 目前情况对他而言,是大祸,似乎又是机遇。 “是朕,这就是你的问题吗,石头,结果了他,准备战斗。”林枫瞪眼马哈苏语气不太爽,好不容易潜伏过来,岂能让这货破坏了自己计划。 “燕帝,饶命啊,我能帮你生擒塔丰王子。”马哈苏见林枫准备对自己下手,急忙求情,反正左右是死,不如带兵效忠于燕帝,先夺过这一劫。 再说了,塔丰先前有杀自己心思,这会若被自己生擒,看他又如何嚣张。杀了塔丰,他马哈苏也算为族人报了一仇,接下来,塔沐,塔林,包括东胡王,整个东胡王室,他会一个一个全部解决掉。 “朕凭什么相信你,难道你不会去向塔丰告密吗?”林枫从谏如流,但对东胡人,尤其在双方苦战的关头,他不会轻易相信,若马哈苏说不出充足理由,留下他,绝对是祸害。 “燕帝,我与东胡王室有死仇。”马哈苏不敢耽误,急忙挑着重点,说出他和东胡王室的矛盾。 “这个理由听起来很充分,但却又全是破绽,你与东胡王室有死仇,可东胡人,这段时间与我们也有死仇,你是东胡人,咱们依然是敌人。”林枫淡淡的说道,马哈苏的理由,说服不了他。 第144章出其不意上 马哈苏听着林枫语气,心情颓废,林枫言语很生硬,却丝毫没有错,眼下两军交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小心谨慎在所难免,林枫的确没有理由相信他这个外人。 只是若不能快速取得林枫信任,身为敌对势力重要将领,他马哈苏估计活不过今夜,兴许下一刻就会马上被杀。 即便祖宗显灵保佑,今夜饶是侥幸逃过一劫,将来消除了林枫这个大患,塔丰亦不会让过自己,放过自己部落,一时间,马哈苏思绪陷入两难之地。 旁边,林枫看着马哈苏,托着下颚在思考,然后转身召集过来两名刀锋战士,厉声道:“石头,狗蛋,随他去大营,若有异动,拼死弄死他。” 反复思考之后,林枫决定相信马哈苏一次! 到了目前地步,今夜袭击杀虎口,成功率占九成以上,林枫相信凭借两万多刀锋战士,对毫无准备,睡梦中的骑兵进行夜袭,不会出现什么差错。 饶是放马哈苏回去,他临时报信,不足三百米距离,根本无法扭转这场战事,再说了,马哈苏大营就在自己对面,若马哈苏有任何不轨之心,刀锋战士冲锋,首当其冲受到危害的就是马哈苏部队。 林枫觉的,除非马哈苏是个傻子,才敢欺骗自己。 一旦进攻,刀锋战士肯定首先攻破杀虎口旁的铁索桥,放侯铭封带三万多大军过河汇聚,战事胜算更大。 马哈苏闻言惊异的望着林枫,心中大喜,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燕国皇帝今夜所作所为,简直堪称奇人,有胆识,有自信,今夜,谁也阻挡不了他前进的步伐。 不过,眼下他的确有心投靠林枫,无论怎么样,先避过塔丰清洗,保存族人与自己性命更重要。 “陛下,放心,末将回营会让部队按兵不动,陛下带兵自营盘左上方杀入,那里是索朗的部队,有足足五万人,是杀虎口主力,这混蛋是个草包,一旦偷袭,绝对会吓的屁滚尿流。 末将清楚,中原人为表忠心,有纳投名状一说,为让陛下相信我实心投靠燕国,一旦陛下带兵袭击,末将会亲自带兵生擒塔丰及其他四位大头领,以表忠心。”马哈苏抓住机会,积极向林枫表达忠心。 林枫看人注重行动,在马哈苏没有亲自生擒或者手刃塔丰之前,他心里不完全相信马哈苏,不过,倘若马哈苏真心投靠,今夜袭击苦难会大大降低,来日,还有机会争夺浑河三郡。 浑河三郡粮食不少,有马哈苏这个内鬼,夺下浑河三郡难度大大降低,况且浑河,下邳有不少粮仓,击败塔丰大军,有马哈苏配合,十万之众的大军,又能在浑河三郡驰骋,林枫心里暗暗盘算着,是不是可以把浑河,下邳两郡粮食运回国,胡林郡的良驹战马,拟补在东胡之战中损失的骑兵。 “别耍小心思,朕的两万多刀锋战士,绝不是吃素的,你若把朕当猴耍,朕会让你死的很难看。”林枫威胁道:“狗蛋,石头,带他去杀虎口,其他人随朕准备战斗!” 杀虎口,塔丰大营内! 酒宴结束,塔丰带亲兵巡视了大营,没有察觉任何异动,就回营早早休息了。 躺在床上,一道欣喜之色弥漫在心头,让塔丰久久不能入睡,依着二哥布置,燕军是绝对不能踏入浑河三郡的,会在草原上与卓力格塔林内耗。 眼下他亲自带兵守卫在杀虎口,燕军徘徊在浑河对面,想必也料到杀虎口有伏兵,塔丰暗想燕军不进入浑河郡还好说,一旦进入,只有死亡! 每每想到伏杀燕军,塔丰心中就有种说不出的喜悦。 近期,燕帝率兵入草原,以雷霆之势血洗十多个部落,像一股杀人蜂,席卷了胡林,及东胡不少地区,而今,东胡上下谈及燕帝及燕帝部队,无不是毛骨悚然,闻风丧胆。 而二哥塔沐一番部署,成效立竿见影,数十万大军把燕帝部队,围拢在狭小范围内,打的他们像野狗一样在草原上逃窜。 他自己来到浑河五六天了,近期收拢了浑河三郡部队,也算立下不小功劳,但对于东胡勇士来说,真正的荣耀来自战场上,凭借一刀一枪打出功劳,眼下塔丰觉的该自己出手好好教训林枫了。 不然,来到浑河郡仅仅收拢各部落部队,还不足以显示出他能力。 一直以来,东胡都无法寻觅燕军准确行踪,这两天内燕军包括燕帝在内,被围在浑河北岸,首鼠两端,既不能进,又不能退。 经过连日来各族骑兵不断骚扰袭击,士兵数量锐减,战斗力亦随着不断被袭击,开始渐渐下降,塔丰想着,再令燕帝带兵在浑河北岸徘徊几日,受各族部队骚扰,士气再降低,就是自己出手的时候了。 毕竟,以前无从奈何这支部队,而今好不容易找到了,就该不断打压再打压,当对方处于弱势时,就该将其歼灭,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他从来不轻视任何对手,以往的经验告诉他,无论多么弱小的对手,在某些场合都能爆发出意想不到的能量,造成无法估计的损失。 而且燕帝率领的这支部队,战斗力绝对不容小觑,先不说各部落被他打的落花流水,就是自己向来佩服的二哥,也在这支部队手中吃过大亏,还差点被杀。 刀锋战士是燕帝手中的利剑,能在正面战斗中,一个冲锋击杀塔沐手下一万骑兵,这样的话,在塔丰开来,这支部队就不是乌合之众,而是心腹大患了,留着对东胡来说是莫大威胁,所以,不战则已,一战就必须彻底消灭或打残,否则,指不定那天这支虎狼之师,会给东胡造成更大伤亡和损失。 每每想起,想起对手的厉害,塔丰期待着在正面战场上,与对方公平一战,光明正大击败对手,这么一来,自己在东胡军中声望肯定会超过卓力格,直逼博尔术,也配的上自己东胡第一勇士的称号了。 所以,塔丰连日来注视着林枫大军一举一动,他想看看,陷入重重包围的林枫怎样化解当前险境,是不是像传言中那么厉害。 思绪有点迷离了,塔丰伸着揽腰,长长地缓口气,打着哈气,挪了挪身子,准备美美睡上一觉,补充下精力。 这五六天来,不断调兵遣将,收拢浑河三郡部队,着实没有好好休息,铁打的汉子也会累趴下,这会儿,塔丰还真有儿累了。 脱下皮甲,挂在旁边,身子躺进暖暖的被褥中,扯过厚厚的兽皮盖在身上,塔丰打着哈气,吹灭旁边羊油点着的蜡烛,钻进了被窝中,眼睛刚合上,营帐外面却忽然响起凄厉的号角声。 有那么一会儿,塔丰几乎没有醒悟过来,觉的连日来操劳,令自己发生了幻听。 可源源不断,越来越紧凑的嚎叫声传来,塔丰一个机灵抬起身来,这不是幻听,绝对不是幻听,因为在紧促嚎叫声中,四面传来凄惨的嚎叫声,漆黑营帐外,燃起通红通红火光。 敌袭?肯定有敌袭! 塔丰先前还在怀疑,可看到外面冲天火光,立刻清楚事情缘由。 心中一惊,塔丰一下子在床上跳了起来,来不及穿鞋,赤着双脚快速跑出营帐,外面薄雾蒙蒙,看的不是很清楚,可杀虎口铁索桥附近,喊杀声最浓,而整个大营营帐已经全部燃烧起来,不少东胡人,穿着单衣狼狈的冲出营帐,甚至还没有搞清楚发生什么事情,就被后面冲上来的步兵砍死。 塔丰这下子彻底懵了,饶他素有能耐,这会也猜不出这支步兵队伍从何而来,领兵将军又是谁? 只是对方来势之快,攻势之猛,协同作战之熟练,看起来绝非普通部队能够相提并论? “刀锋战士?”想不出缘由,没有其他解释,塔丰忍不住失声呢喃。 却又异常烦恼,怎么可能,傍晚之前,刀锋战士依旧迷茫的徘徊在浑河北岸,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为何短短两三个时辰,对方会冲入自己营盘内。 十万大军,在睡梦中被杀的片甲不留,死亡无数。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塔丰拍打着脑袋,酒宴后,自己还接到探子传回的消息,确定燕军在浑河北岸陷入两难之地了,卓力格部队,顶多有半天时间,就能把对方合围,到时燕军若不强行渡河,唯有把歼灭殆尽了。 塔丰不相信探子会撒谎,但燕军突然出现,却是不争事实,面前这群没有战马,不带长弓,仅仅凭借一把斩马刀,疯狂又凶悍的步兵,像一群饥饿的豺狼虎豹,冲进羊群中,面对尚未搞清楚究竟发生何事,神色迷离的东胡兵,手中斩马刀高高举起,见人就杀,见人就砍,丝毫不留情。 面对突来巨变,塔丰越来越蒙了,杀虎口在浑河南岸没有敌手,布防时,他根本没有留有任何防御措施,在他看来,自己在草原上设下天罗地网,就是只苍蝇也别飞进来,何况杀虎口处于浑河北边,南面有三道防线,北面有浑河天险,对方怎么过来? 第145章出其不意下 杀虎口没有设防倒也问题不大,关键而今夜已深,整个营盘夜里除少数巡营兵外,大部份人已经早早收拢兵器,栓好战马,转入各自被窝中了。 而今面对这猝不提防的袭击,睡意朦胧的士兵,根本无法迅速集结,更不要说寻找兵器和战马了。 看着被残杀的士兵,塔丰心中像刀子一样,一下一下被割下来。 痛心东胡勇士的枉死,悔恨自己的大意,轻敌,让林枫转了空子。 那些昔日东胡勇士,在陷入惊慌之中,表现的惊慌失措,无助迷茫,主将索朗在遇袭时,不能临战组织士兵反击,相反,像缩头乌龟一样,躲在马槽下,这一幅幅场景,塔丰看在眼里,暗骂用人不当,轻信索朗这个纨绔子弟。 应了那句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此情此景,面对群狼袭击,束手无策的东胡勇士,塔丰大脑一片空白,有那么一刻,他浑身无力,有种窒息感。 就在整个大营乱成一团时,大营东面传来哒哒马蹄声,塔丰清楚来人是马哈苏的队伍,仿佛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心中一阵欣喜。 这马哈苏果然老辣,在大营四处被袭,东胡骑兵根本建立不起有效防御情况下,还能迅速集结部队,有心前来救就自己,塔丰心中升起一丝欣慰,对自己晚上设宴时,对马哈苏的态度,表示深深忏悔。 可是仔细一听,塔丰立刻觉的事情不对头,马哈苏的确带兵前来,骑兵数量还不少,在千余人左右。然而,马哈苏的部队,喊出响亮口号,却是血债血偿,给先祖报仇,为族人报仇,生擒塔丰的口号。 声音嘹亮,混乱大营内,不少马哈苏部下快速集结,朝中军主账围拢过来,丝毫没有阻击燕军的意思。 “混蛋!”站在大帐门口,塔丰手中紧紧攥着弯刀,望着乱成一团遭的大营,急忙冲向混乱大军中,阻止东胡人反击。 当马哈苏带着千余骑兵,在乱军中出现时,塔丰心里就懂了。 马哈苏,肯定是马哈苏这畜生在夜宴时,察觉自己心思,暗中勾结燕军,悄悄引入燕军过虎跳涧铁索桥。 然而,塔丰又很快否定这个想法,守卫在北面铁索桥的小将,是自己亲信,他由部落里带过来的,绝对值得信任,况且,眼下铁索桥旁正在混战,北岸骑兵仅有少数冲过来。 事已至此,塔丰思绪万千,这究竟怎么回事,马哈苏铁了心思准备趁乱杀了自己,燕军又悄无声息溜过浑河,两者似乎没有互相勾结,却又似乎有联系。 这会,塔丰彻底凌乱了,饶他手段不错,思绪敏捷,却也想不出,在他铁桶式布防下,对手怎么出现的杀虎口。 杀虎口大营内,冲杀声,呐喊声,惨叫声,顷刻间混在一起,响成一片,整个大营血流成河,巡营士兵仓促跨上战马,来不及冲出,对面冲出一人,举刀砍下马腿,又对他发动袭击,这种情形大营四面比比皆是,更多来不及穿衣跨上战马的人,只能抓着兵器,与袭击者对抗,可他们这些天生的骑手,又怎么能挡住这些训练有素,上马为骑,下马为步,燕军无与伦比的翘楚呢? 任何抵抗,都是多余的,毫无成效的,平添杀戮和死亡而已。 完了!完了,全忘了,塔丰不敢直视眼前这一幕,收拢着数十残兵,开始向南突围。 不是他放任十万东胡人性命于不顾,而是对手战斗力实在太强悍,杀人像切西瓜似地,更重要的,林枫身先士卒,直接点爆燕军士气,仿佛一群偷匪,闯进了手无缚鸡之力的良民之家。 更可怕是燕军攻势从开始就占据上峰,这时,浑河对面数万骑兵,正在快速通过,局势一面倒的倾向于燕军,继续留下去,连他也会落的被生擒的局面。 看着大营内林枫提着斩马刀,像个跳骚似地,四处乱窜,带着一股刀锋战士,大声狂笑:“弟兄们,杀啊!” 塔丰心中别提有多么苦涩了,但他心中暗暗告诉自己,今日之战,仅是开始,饶是你林枫带军渡过浑河,来日在浑河三郡,在真刀真枪再过招。 而在林枫眼中,眼下杀虎口,就是一块肥肉,只等自己吃到口中。 一旦侯铭封带大军渡过浑河,将是困龙升天,谁也挡不住他征伐东胡的脚步。 “杀,杀,杀!”更大声音从浑河北岸传来,铁索桥上,已经冲下来骑兵,后面远远不断燕国骑兵正在快速南下。 “哈哈哈,我老侯又活过来了。”侯铭封带着部队,冲过铁索桥,踏在浑河郡土地时,忍不住放声大笑。 骑兵出现,一簇簇密密麻麻箭雨自北面天空射下来,塔丰岂敢在逗留,他知道,眼下杀虎口大势已去,今天自己彻底败了,败得不明不白,败得体无完肤。 随着数万骑兵渡河来到杀虎口,已经有不少士兵,经受不起战争折磨开始丢下兵器投降,尤其看到大将军索朗,主动缴械投降,一时间,拜拜如山倒,缴械投降的人更多了。 索朗部落乃杀虎口主力,仅次索朗部落的马哈苏部又叛敌投降,这场在塔丰看来,本不该出现的战意,出现的莫名其妙,更是败的莫名其妙。 营盘内,敌手在增加,战火在快速蔓延,他心中绝望之情亦无以复加。 燕军狂妄的笑声是那么刺耳,战马嘶鸣声,是那么令人绝望,东胡人一个个倒下,一个个死掉,成群结队投降。塔丰知道,这一刻,二哥部署的计划已经被破坏了,围堵林枫的计划,至少在杀虎口是彻底流产了。 他这个东胡第一勇士,今日之后,将会成为东胡人的笑柄,塔丰不甘,不甘心就此离去,他要凭借昔日荣耀,在往后战场上扭转东胡溃败局面。 手中攥着弯刀,发出一声悲悯咆哮,骑在战马上,转头冲出营盘内。 东胡王派他来浑河三郡,就是为保证浑河三郡万无一失,而今却丢失了杀虎口,对他而言,失去的是荣耀,对二哥而言,失去的是信任,东胡王对他能力的怀疑。 无论怎样,这次莫名其妙的战役,都把他钉在了耻辱柱上。 来不及冲出营盘,前面马蹄声响,保护着塔丰的侍卫,定神一愣,一队千余人骑兵,出现在面前。 嗖嗖嗖,凌乱箭雨射在仓皇逃跑的骑兵和战马身上,苏马哈带着上千骑兵,堵在塔丰面前,喋喋的笑道:“王爷,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马。哈。苏!”塔丰几乎咬碎牙齿吼出这三个字,什么叫落井下石,马哈苏举动,就是不折不扣的落井下石。 这混蛋明明阻止上千骑兵,能挡住燕军一时,为后面骑兵争取时间,却可恶至极用来对付自己。 他恨,恨没有早日铲除马哈苏这个败类,让他小人之心得逞。 马哈苏手中拿着一柄弯刀,身边上千名骑兵长弓搭箭,齐刷刷对准塔丰及数十名仓皇逃离侍卫。 看着塔丰狼狈的样子,马哈苏哈哈大笑,什么东胡第一勇士,什么五王子,什么素有谋略,狗屁,统统是狗屁,若非你出身王室,若非你有东胡王扶持,也不过是茫茫众生中一个凡人。 同样会害怕,同样会怕死! “塔丰,我知道你很生气,生气就对了,说明今夜之事触及到你的痛处了。”马哈苏不介意趁机讽刺,讽刺这个无论先前,还是现在都对自己有杀心的年轻人。 “马哈苏,你不得好死!”塔丰被气的不行,一直高高在上,今日落下神坛,连马哈苏这等货色也奚落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塔丰举刀,准备动手:“我杀了你!” “塔丰小儿,我承认你有匹夫之勇,可眼下,你还当自己有万夫不当之勇么,你来杀我啊,信不信老子让你与你七弟酒泉相会。”马哈苏有些小人得志,塔丰刚策马向前,一波箭雨射下,塔丰身边数十名护卫全部倒在血泊里,偌大包围圈里,仅留下塔丰一人一骑。 这三十年来,马哈苏每日每夜都活在仇恨中,活在惊慌之下,战战兢兢经营着部落,无不期盼有朝一日报仇雪恨。 而今,塔丰兵败,形单影孤,他有需要向燕帝缴纳投名状,所以,于公于私,塔丰今日别想逃离。 大营一侧,侯铭封正带兵肃清少数残敌,憋了数天怒火,今晚一战可算痛快了,先前他带领麾下部队,对东胡骑兵展开暴风雨式攻击,以摧枯拉朽之势,冲上东胡人临时组建的两拨防御,奠定了杀虎口夜袭的最终胜利。 在他的身后,大营营帐陷入火海中,那些被打怕的东胡人,全部投降,正被圈在一个极小范围内。 杀虎口中军大帐内,俨然已经换了主人,林枫躺在胡床上,美美喘了口气,这几日来四处逃窜,哪有休息机会,哪有现在这般放松,无论是他,还是全军上下,都要好好休息一晚。 第146章战后局面 清晨,草原上薄雾越发浓重,能见度极低,大雾像把天地包裹在混沌空间中,四面雾蒙蒙一片。 林枫走出营帐,看着这鬼天气,微微摇头,带着护卫,亲自在营盘周围巡视一圈。 这天气,正适合长途奔袭,若四面有骑兵趁机来袭,就真的糟糕了。 杀虎口营盘内,偶尔有些地方仍然有少许火星,散出薄薄烟雾,与薄雾混合在一起,有点呛人。 不过,经过夜里清理,燕军已在杀虎口重新组建起防御,刀锋战士驻扎在南面,侯铭封部队住在西面,马哈苏部队驻兵在东面,北面虎跳涧地铁索桥,上面木板被全部扒下,极长铁索桥,仅剩下二十多条手臂粗铁链,孤零零悬挂在咆哮地浑河上,看起来有点萧索。 无论浑河北面谁带兵前来救援,或者渡河作战,都会产生不小的麻烦,林枫相信,东胡人还有飞渡浑河铁索桥的能耐和勇气。 “皇上!”侯铭封手里拿着两块拳头大熟牛肉,走到林枫面前,把一块寄给他,满脸敬佩地道:“皇上,先吃点东西,伙房内早饭也快好了。” 跟随林枫时日不短了,他对林枫也是佩服地五体投地,但昨夜渡河作战,是让侯铭封对林枫能力和胆识,有了新的认识。 昨天,侯铭封仅晓得林枫有渡江方法,却不清楚具体过程,询问林枫,对方也是只是说,还在构思中,到时若能渡河成功,以火把为号。 当时,他对林枫心存期待,但也仅仅是期待,没有多想,也不敢多想。 草原上各部落,对浑河地区你争我夺,最奇妙打法莫过于当初纳达尔带兵,从浑河上游渡河,直入浑河三郡,每当提起浑河三郡,纳达尔迂回至浑河上游的战术,绝对不能被忽视。 而今,大军距离浑河上游有数百里距离,短时间内根本达不到,何况那里有大批守军。 然而夜里浑河南岸,却亮起火把,与信号无意,不久,整个浑河南岸杀虎口喊杀声乱成一片,侯铭封不敢相信,直到有刀锋战士亲自来到浑河北岸,侯铭封方敢确定事实。 战场上,侯铭封心无牵挂,一门心思领兵杀敌,到了战局已定,清理战场后,侯铭封专门找到刀锋战士询问渡河过程。 获悉整个渡河过程,侯铭封惊讶的难以言喻,不免猜测,这皇上地脑子究竟咋长的,这么奇异的法子,都能想出来,简直不可思议。 对林枫是越发佩服,急忙策马去虎跳涧上游,看到被斩断草绳,依然悬挂在悬崖上,侯铭封想了想,一种难以言喻的佩服之情,涌上心头。 详细推断着林枫做法,彻底把渡河方法构思在脑海中时,差点惊讶的叫起来,望了眼南岸大树,差人留下来,砍到浑河南岸那些大树,防止东胡人照猫画虎。 林枫啃着肉,味道极美,比那些干肉强上百倍,问道:“昨夜收获怎么样?这里是东胡在浑河三郡前沿阵地,想必存有不少粮食军械?” “嗯,皇上所料不错,收获颇丰,不过,生擒地东胡士兵和解救的各国奴隶也很多,但凡有意向加入燕军的,末将全部收拢在自己麾下了,前几日,在草原上逃窜,损失不少精兵,好趁机补充军力,夺下杀虎口只是困龙升天,走出浑河三郡,才算真正地龙归大海。”终于跳出东胡人包围圈,侯铭封整个人轻松许多,亦开始构思南下作战了。 “那些奴隶你拿主意,不过,昨夜俘获东胡人较多,包括马哈苏部落,你有什么好法子?”林枫问道,马哈苏昨夜在大战时,仅率部队生擒了塔丰,没有阻挠大军夜袭,也算没有辜负林枫先前信任。 林枫晓得,马哈苏部落在杀虎口有四万人,下邳大营还有三万人,七万人是支不弱的骑兵了,若能全部收为麾下,燕军在浑河三郡战力会大大提升。 “除了马哈苏部落,昨夜斩杀两万余人,俘虏近四万人,其中有上千东胡人主动投靠,剩余东胡人,似乎没有投降地意向,咱们在杀虎口待不了多久,留下来全部是祸害。”侯铭封说道,昨夜大战结束,马哈苏部落依然驻扎在南面,士兵依然按时巡防,与侯铭封部队没有发生任何冲突,想来马哈苏肯定事先下了命令。 不过剩余不足四万的死硬分子,让侯铭封有点难办,若说一股脑全杀了,他有点下不了手,杀俘虏与攻城掠地中杀人,性质不一样,这样做,忒残忍了。 燕军组建以来,向来打着仁义之师的旗号,确实也做到了,战争中,对百姓能不触犯就不触犯,若有俘虏愿意为燕国效力,无不按照燕军对待,对那些死硬俘虏,实在不能令其归顺,大多送去苍岩山做奴隶,修建军营。 眼下俘虏东胡人数量有点多,全是精锐骑兵,送去苍岩山做苦力,先前那些部落骑兵林枫都有点不忍,何况这些精锐东胡骑兵了。 奈何东胡俘虏不懂自己良苦用心,实在没有它法,也唯有把那些人送往苍岩山地区了。 “是该组建飞虎铁卫了。”林枫叹了口气,当年收服戎族六万骑兵时,林枫答应组建飞虎铁卫,不过,最终还是把戎族部队与羽林卫编在一起。 随着大军在草原作战,先前送往苍岩山东胡人,就有四五万人,而今又俘获近四万东胡人,还有各族奴隶,及马哈苏部落,无论怎样,势必找机会把这些人全部弄到军中来。 况且,大军全部渡过浑河,攻下杀虎口,浑河以北骑兵对自己望尘莫及,想要阻挠,除非直接带兵南下,在胡林郡一带设防。 能不能阻挡住燕军前进步伐,林枫不想猜测,但等他带大军南下,肯定要攻破塔丰在浑河三郡设立的三道防线,除非大军作战失败,否则,那时恐怕俘获的俘虏会更多,若全部送往苍岩山,就有点暴殄天物,浪费资源了。 训练一支新军耗费时间和钱粮,而把这些东胡精锐骑兵弃之不顾,林枫心中总觉的憋屈。 “老侯,你亲自去游说,若有人参加飞虎铁卫,待遇一律按照燕军标准,大家往后就是兄弟了,若有不参与,先饿上几天,等打下浑河三郡,对方没有了希冀,自然会服软。”林枫说道。 对待俘虏心思,林枫这两年也算摸清楚了,带有家眷的俘虏,通常宁死不降,多为争取待遇,答应了对方要求,就能为我所用。真正强悍的俘虏,不降,多有几分尊严和执拗,你尊重,高看他,令他抱住尊严,这些人也不是不能攻克。 至于眼下杀虎口俘虏,这些人大多来自浑河三郡,当前大军仅仅占领浑河三郡的杀虎口,除了重要地理位置,这是一块极小的地方,放眼浑河三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而在浑河三郡南面,还有大片区域被东胡人控制在手中,双方最终孰胜孰败,胜负难料,那些心存侥幸心里的人,肯定不会轻易投降。 正像林枫所言,若想收复这些俘虏,必须全部攻下浑河三郡,让对方没有了念想,失去支持意志,开始担心族人,家人,最终,他们会做出明确抉择。 不久,伙房传来吆喝声,林枫拍拍侯铭封肩膀,道:“走,先去吃饭,这些日子来,大军上下少有机会喝口热汤,吃顿热饭了,吃完饭,再商量大军南下的具体事宜。” 像往常一样,早上还是肉汤,馍馍,不过昨夜在杀虎口缴获甚多,大军又好几日没有吃上热食儿,根据侯铭封下令,从清晨开始,宰杀了不少牛羊,所以,早饭与其说是热汤,不如说,牛羊宴更确切。 林枫与侯铭封蹲在一块大石上,边吃边低声碎语,这时,马哈苏也匆匆走上来。 亲身经历,亲眼目睹了昨夜战事,马哈苏对林枫及麾下士兵既佩服又忌惮,林枫身为燕帝,身份尊贵,打仗却丝毫不含糊,身先士卒,像头猛虎。 麾下士兵,更是凶残,昨夜,面对十万人大军,刀锋战士与后来过河的骑兵,基本上两个时辰全部解决了战斗,可以说是冷厉风行,闪电般作战。 他昨夜也率军生擒了塔丰,狠狠教训了对方一通,不过,夜里与部落重要将军商议,开始谋划未来出路。 先前马哈苏希冀借助林枫兵力,化解部落困境,一旦林枫大军离开,他便独霸浑河三郡。 可经历昨夜战事,马哈苏深深明白,他带着部落非但没有逃出虎口,反而陷入狼窝,林枫部队,作战实在彪悍,尽管昨夜袭击偷袭成分居多,可对方先以始料未及之法,潜入浑河南岸,在于大军作战时,又迅速击溃东胡人临时组建的两拨防御。 这等狡猾又凶悍的部队,看起来比东胡王庭铁骑还要害怕,马哈苏深深意识到,倘若他有半点不顾之举,下一刻,塔丰结局,就会实现在自己身上。 第147章初闻踪迹 根据与林枫半日多相处,马哈苏对待林枫态度,已经由先前心存侥幸准备利用完林枫,弃之不顾。而今是有佩服,有忌惮,思绪陷入左右为难。 依着他投降林枫前考虑,降服林枫,先保住自己与族人生命,适当时再反水,对林枫致命一击,独占浑河三郡。 可惜,昨夜大战结束,他带部落骑兵准备趁机吞下各部落俘虏时,却惊愕发现燕军在激战结束,清理战场时,已迅速把数万俘虏收押,马哈苏吞并各部俘虏,扩充部落实力地想法彻底落空了。 这时,马哈苏发现自己小瞧了林枫,小瞧了他手底下的兵,这些人训练有素,作战凶悍,战后各种事情有条不紊,似乎做过成千上万次了。 再想想曾经在东胡流传关于林枫的传言,马哈苏身上不由得生起一道冷汗。 这个人太狡猾了,麾下又有一群虎狼部队,难怪东胡上下人人忌惮他,派出数十万大军围堵,眼把前还让他逃出重重包围。 经过一夜反复思考,马哈苏决定与林枫交好,试探着询问,接下来林枫有何打算。 所以,一大早,马哈苏要求下面,在大营内安排了宴会,亲自来邀请林枫赴宴,可看到林枫像普通战士一样,吃着伙房普通食物,他就越发忌惮林枫了。 一个人在落魄时,都能卧薪尝胆,吃得苦中苦,努力拼搏,积攒实力。 然而,林枫贵为皇上,含着蜜糖出生,成长阶段被荣华富贵包围,而今却敢带兵深入敌营,还与士兵一起征战,吃着下等食物,风餐露宿,这等情形,等闲之人可做到,眼前景象看起来无关重要,实则反映出林枫某些为人处事的手段和能耐。 各国皇帝御驾亲征,鼓舞士气,林枫却与大军同吃同住,随大军深入前线,带领士兵真刀真枪打出一片天地,难怪他麾下皆为一群虎狼之师。 或许,一个部队的领袖,所作所为真的能够改变和影响这支部队,深入士兵血液因子中。 此刻,马哈苏打算要求林枫赴宴想法,顿时全部吞进了肚子中!在距离林枫不远的地方徘徊着,心中踌躇,不清楚该不该上前,面对这么一个人,他不清楚有什么手段能改变对方意志。 林枫抬头留意到不远处来回度步的马哈苏,招手道:“马哈苏,有什么事情直接上前说,干嘛像个娘们似地扭扭捏捏!” 马哈苏闻言,挤出一丝苦笑,无奈硬着头皮上前,登上大石,盘腿坐在林枫身边,咽了口唾沫,道:“恭喜皇上拿下杀虎口,剑指浑河三郡,指日可待了。末将斗胆询问,皇上打算在杀虎口逗留多久?” “咯!”林枫打着饱嗝,放下海碗,打量着马哈苏,问道:“马哈苏,你盼着朕快点离开吗?” 依照目前战局及林枫心中想法,打心底里说,他不希望把时间耽搁在杀虎口,昨夜袭击杀虎口,目前仅有小范围内人清楚,林枫还想着趁机解决浑河三郡全部部落,马哈苏这会询问,林枫有点不高兴了。 既已反水为自己效力,他怎么决定,马哈苏似乎无权过问。 对马哈苏处置,林枫有明确定位,若马哈苏真心效力,就带着部队去邙山三郡,帮赵鸿儒阻挡宋国和郑国。若心中有小九九,耍什么坏心思,保证让他活不过明天。 马哈苏部落人不少,但丢进浑河想必还是能淹死不少人吧! 马哈苏闻言,立刻坐立不安,抹去额头上汗水,战战兢兢道:“末将不敢,只是眼下已经到了秋末,不晓的什么时候,草原上又要下雪了,那时,对大军征战很不利。” 这句话,马哈苏说出了问题关键,的确,秋末了,林枫也担心下雪,若不能在下雪前,对浑河三军取得决定性胜利,杀虎口就成为一处孤地,悬着燕国之外,迟早会陷入绝境。 再者,一个冬天,会有许多始料不及的事情发生,来年开春,战局会不会像今日这般打开局面,还很难预料。 “老侯,一会拿塔丰大印过来,再找个熟悉塔丰笔迹的人,朕要模仿塔丰笔迹,下几道命令。”林枫暂时没有理会马哈苏,转而朝着侯铭封道,两人共事已久,侯铭封笑了笑,俨然是了解了林枫心思。 “皇上,要不要再派刀锋战士南下,咱们当日在浑河北面发出求救,想必朝堂上肯定做出决断了?”侯铭封点了点头,笑道:“而今,大军脱离了险境,是不是救援的队伍,可以变成攻击部队了,与咱们南北夹击,拿下浑河三郡。” “说的没错,当日情况危机,临时发出求救信号,这两日,想来朝堂肯定收到了,就按照你说的办。”林枫点点头,转头又对马哈苏道:“马哈苏,朕有言在先,你若实心给朕效力,荣华富贵少不了你,你若动什么歪心思,东胡百万大军朕都能搅得天翻地覆,你拿七万人,无需朕动手,顷刻间,也会让你灰飞烟灭,尸骨不存。” 这是林枫对马哈苏最严厉的警告,接下来,马哈苏怎么选择,林枫会留意,燕军上下也会留意。 胡林郡地区,林枭为帅,带领十三万大军,数日来不断深入草原,期间除了张羽带兵混在东胡人中,偶尔传来点东胡调兵消息外,关于林枫及数万大军的消息,依旧没有丝毫回应。 救人如救火,耽搁不得! 林枭整日坐卧不宁,打心眼里着急,现今,他才发现做皇上并不像表面上那么风光无限,实则有多少苦楚,难以向外人道。 他敢保证,倘若当初他做了皇上,今时今日肯定没有林枫做的好。眼前,有两件事情就令林枭特别烦躁,一方面,长期不见林枫踪迹,拖得时间越久,恐怕对林枫越不利,生存希望越渺茫。 另一方面,日前朝堂传来消息,月前被赵国驱逐的李氏族人,带着大量财富,举族迁移来到燕国,朝堂上,无论皇后或司徒,都不敢决断。 毕竟,先前李氏族人在赵国做的太过火,在赵**营发动袭击不说,更是卷走赵国不少军费和郡州钱粮,逃往苍莽山地区,以为凭借苍岩山地形,能躲过赵国追击,可惜赵国愤怒,十万大军挺进苍岩山,掘地三尺寻找李氏族人踪迹。 赵王新登基,就被李氏这么打脸,无异在挑战赵柯皇上龙威,故而赵柯发出通缉令,各诸侯但凡敢收留李氏族人,势必与赵国为敌。 现今李氏举族迁移至燕国,事关重大,莫说皇后与司徒不敢决断,这至关重要,影响燕国未来的大势的事情,他林枭也不敢决断,稍稍不慎,燕国会引火上身,在林枫生死未明之际,他不敢做决定,免的激怒赵国,两国兵戎相见,那么燕国处境会越发糟糕。 一旦赵国出兵,对群龙无首地燕国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无力应对! 但是呢,燕国驱逐李氏族人,莫说林枭觉的可惜,连司徒来信上也说了,亿万财富,数百贤才,对燕国无疑是扩充的好机会,有了李氏贤才,燕国数年来底层官僚不足的局面,会立刻迎刃而解,况且,李氏族人中,不少人在赵国担任重要之物,颇有远见,对赵国内政外交亦有所了解,对增强燕国实力至关重要。 所以,面对李氏这烫手山芋,林枭既喜欢,又害怕,急需找到林枫做决断。 不过,没有找到林枫之前,林枭依然铁下心思收留了李氏族人,非他见钱眼开,不晓的事情轻重,实在是李氏地到来,对燕国太重要了。 以他估计,收留李氏最糟糕情形莫过于与赵国为敌,战败,割地赔款,燕国回到林枫执政之前。 只是,他相信,若林枫在,凭借林枫强势性格,及万全筹划,也会收留李氏,不过最终结果,与赵国开战,肯定不是割地赔款。 就在林枭踌躇之际,冯石虎带着一人,匆匆策马冲上来,下马也不顾战马乱跑,直接跑到林枭身边,喘着粗气道:“侯。侯爷,好消息,皇。皇上有消息了!” “什么?”林枭一激动,拍着大腿直接站了起来:“冯将军,快说说,皇兄在什么地方?” “石。石头,你来说,累死我了。”冯石虎一屁股坐在旁边草垛上,喘着粗气,获悉消息,他直接跨上战马,以最快速度从大营北面跑到南面。 石头在燕军对东胡战役中立功不小,先不说一路上斩杀东胡人数量,单单身先士卒渡过浑河,为刀锋战士做出表率,又在夜里与狗蛋生擒马哈苏,鉴于两人功劳,被林枫提拔为刀锋战士千夫长,这次传递消息,石头又主动接受任务。 没有太多犹豫,石头把在东胡的事情,选了些重要的告诉林枭,又一屁股坐在地面上,脱下鞋子割破鞋掌,在里面掏出一份裹得严严实实的手书,传递消息情况紧急,石头也不顾什么戒律,何况这个法子是林枫亲自传授给他的。 第148章局势变化上 “侯爷,冯将军,皇上亲自写下这份手书,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告诉末将,在南下路上无论遇到谁,务必告诉对方依照手书上计划行事,绝不能随意改变攻击方向,否则军法处置。” 石头撕掉手书外面厚厚的包裹,露出洁白纸张,神色恭敬的把手书寄给林枭。 林枭接过手书,坐在冯石虎身边,打开手书,两人看到手书,有点惊讶,这份手书与其说是写的,不如说是画出来的,上面仅有百字,余下全是密密麻麻行军路线。 “石头,手书确实出自皇兄之手吗,他有什么能耐撤去浑河三郡三道防线,让各部落骑兵回营。而且手书上,要求我们只需带兵逐个歼灭。那么,皇兄呢,他怎么还不南下,再不回燕国,事情就大条了。”林枭对手书上的建议十分认同,若手书不存在瑕疵,攻下浑河三郡,不过是时间问题。 不过,他也有点怀疑,林枫再厉害,怎么能调动浑河三郡的东胡骑兵呢,按照手书上部署,东胡人会像猎物一样,傻傻钻进各路大军设下的圈套中。 “侯爷勿急,末将临行前,皇上已经分兵三路南下了,想必现在已经离开了杀虎口。”石头说道,依照临行前林枫的意思,拿下胡林三郡势在必得,所以,兵锋动荡,势在必行。“另外,皇上在夜袭杀虎口时,活捉了浑河三郡诸将塔丰,拿着塔丰大印调动东胡骑兵的,所以王爷放心,皇上部署十拿九稳。” 再看看手书上密密麻麻黑色箭头,林枭望了眼冯石虎,心中热情激昂,攥着拳头,当机立断:“冯将军,马上派人通知张将军,立刻歼灭所在部队的东胡军队,咱们分兵三路,自胡林郡北上,配合皇兄夺下浑河三郡,早日南归。” “是!” 宋国都城,开封!东部最繁华之地。 经过数代励精图治,宋国商业超级发达,财阀散布各国。 随意走在繁闹的大街上,到处是绿瓦红墙之间,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无一不反衬出宋国民众对于泱泱盛世的自得其乐。 女帝林疏影登基,宋国蛰伏五年,今年,终于按捺不住,开始亮出肌肉。 开春以来,宋国出兵二十五万,北上攻晋,南下攻郑,有燕国联军协助,宋国在北方吞下晋国九郡,国土面积激增,整体实力亦有极大飞跃。在南方夺下凉鸣关,郑国名将朱亥战死沙场,宋国风头一时无两。 消息传到各诸侯国,昔日恢宏强势的宋国,又浮现在众人脑海中,那些以前远离宋国的微末小邦,趋之若鹜的前往宋国觐见,朝拜,大国夹缝中的小邦小国,开始寻求宋国庇护。 女帝林疏影野心勃勃,接受各邦朝拜时,步伐并未止步,派王爷宋起,东面攻击梁国,取得不少胜利,但她的野心不止于此,更希冀在来年会盟时,宋国取代赵国,一跃成为北方霸主。 因此,在赵国三王争夺皇位时,宋国没有作壁上观,相反积极参与其中,暗地扮作搅屎棍角色,派人刺杀六皇子赵柯嫁祸三王子赵帆,在赵柯失势时,又暗地让在赵国的财阀支持赵柯,回国与三皇子争斗,赵柯两兄弟内耗损兵折将,赵柯败逃出赵国。 宋国及时改变策略,全力扶持大皇子赵旭,并助其登上皇位,取得压倒性胜利。 可惜宋国百密一疏,千算万算遗漏了北方的李牧,更疏忽了装病不起的赵恒王。 逃往北方的赵柯,在李牧大军护送下,风光无限的进入都城,众目睽睽之下拉下赵旭,强势登基。 装病数月的赵恒王亲自出现在众人面前,宣布赵柯登上大统,此举承天意,顺民心。 赵柯继位,宋国在赵国经营一败涂地,投下无数钱粮成为水上漂不说,还因不少财阀最终支持大皇子赵旭,赵柯一登基立马全部查封,数以万计金银被收缴至国库。 若仅仅是钱粮,宋国倒也输得起,但是赵柯继位后,通过非常规手段,查出当日在府邸刺杀自己的刺客,来自宋国,这么一来,赵宋两国立刻处于敌对地位。 本来诸侯各国之间,明里暗里都有竞争,这在正常不过了,毕竟,谁都知道,大块头有大力量,不想被欺负,不想被吞并灭国,唯有积蓄实力,寻求自保。 然而,宋国公然派出刺客,刺杀赵国皇子,这个皇子不巧登上大统,那么,曾经被刺杀的人,自然不会对宋国有好脸色看。 赵柯因为出身不好,从前被大臣欺负,被皇兄皇弟欺负,而今又被外国人欺负,还冒天下之大不韪,暗杀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年轻气盛的赵柯,自然不能忍受了。 不日前,赵国信使送来诏书,要求宋国割地,弥补曾经刺杀赵柯的过失,否则,赵国虎贲军挥师东进,会让宋国付出代价。 赵柯信中语气森然霸道,却忽视了一件事情,女帝林疏影以前就没有怕过赵国,连他父亲赵恒王在位时,也不派人去赵国觐见,逢年过节不去送贺礼,何况眼下赵柯继位,赵国局势不稳,世家排斥不说,单单李氏举族迁移,对赵国造成的危害就是两三年难以愈合的。 一个毛头小子,林疏影根本没有放在眼里,若战,刀锋相见便是了,宋国数十万虎狼之师,何时怕过。 而今的宋国,再也不是当年处处隐忍的宋国,而今的赵国,也不是当初雄霸北方的赵国,女帝早有争夺北方霸主地位,还怕没有机会与赵国刀兵相见内。 林疏影这般自信,原因无非有二。 其一,诸皇子争夺皇位时,大皇子赵旭的支持者,封子修调兵入京公然怀疑先皇诏书,与李牧及赵柯针锋相对。 赵柯继位,封子修自然没有好下场,管你名将还是手持雄兵数十万,直接抄了封子修家,全下七十余口全部打入死牢。 此事若发生在普通人身上,或许不是什么大事,亦不会举国瞩目。然而,封子修乃赵国与李牧齐名的名将,一生为赵国南征北战,打下不少领土,立过不少汗马功劳,这么一个功勋卓著的将领,被打入死牢,赵国虎贲军,尤其南大营随封子修征战的虎贲军不答应了。 南大营主要将领,写下手书,二十万虎贲军按下血手印,手书送至国都邯郸,要求赵柯释放封子修,给大家一个交代。 武将要挟皇上?赵柯不仅没有答应,相反,以南大营主要将领在攻郑之战中,玩忽职守,致使南大营三十万虎贲军,惨遭水患,损失惨重为借口,下令都城的禁卫军远赴南大营,抓捕了南大营主要将领返京。 本来赵柯继位,除了百姓支持外,朝中支持者极少,这么一来,连军中也出现抵触声音,何况对方还是二十万虎贲军呢,在禁卫军去南大营抓住虎贲军将领时,南大营虎贲军在主要将领李铁虎,郭名侠策划下发生哗变,拥立流亡在西面陈国的三皇子赵帆为皇上。 赵帆登基,虎贲军迅速占领从前驻防之地,占赵国十三郡,都城设在赵国南方大兴城,对外宣称南赵,与赵柯南北对立。 而赵帆原本在朝中,有许多世家文臣支持,加之极有声望,眼下赵柯又在朝中清洗门阀世家旧臣,因此,朝中不少世家旧臣,名臣闻风趋之若鹜,纷纷前往大兴城,投靠赵帆。 这样一来,原本在民间呼声很高的赵柯,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驱逐李氏,囚禁名将,牵连诸将,一件件事情被摆上台面,更因赵帆在大兴城登基,让原本实力雄厚在北方独霸的赵国,一分为二, 赵柯与赵帆,双方声望,实力,此消彼长,赵柯治理赵国短短不足半月,让赵国实力丧失不少,连支持赵柯的李牧,对赵柯在处理南大营诸将的问题上,也颇有微辞,干脆带兵返回北大营,不理朝中之事。 赵柯颇有才能,否则,赵恒王不会处心积虑设下圈套,囚禁了不少名臣宿将,然而,赵柯到底行事太过激烈,因为皇子期间,长期受世家排斥,在处理世家问题上,不免过于偏激,酿成了今日之祸。 当初赵恒王因大皇子之事囚禁了不少名臣宿将,倘若赵柯继位,对这些人采取拉拢姿态,在对世家问题上徐徐图之,兴许不光不会成为众矢之的,还会受到世家支持,可以大刀阔斧进行变法。 女帝林疏影在接到赵柯手诏时,第一时间驱逐了来使,相反主动与赵帆建立南赵国交好,互通有无。 其二,赵国攻宋,除了南方迂回穿过郑国,攻入宋国腹地,东面和北面两处用兵,均需穿过燕国,依照林疏影对林枫了解,别说虎贲军踏入燕国土地,就是在燕国边境陈兵,林枫也不答应,所以,压根不把赵柯威胁放在眼里,要打,先打败燕国再说。 第149章局势变化下 见识了赵柯施政,林疏影忌惮他,当前却又不怕他,不怕赵国。毕竟,赵国若欲变法,还需要好几年时间,几年时间内,各国局势变化万千,兴许当赵国变法图强时,北方已经出现新的霸主了。 “姐,赵柯那小子手段太过激烈,你何必与他置气,照他这么折腾下去,北赵迟早分崩离析,心急吃不到热豆腐,他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做皇帝也算失败了。” 开封皇城内,宋国象征权力的核心地带,宋起,蒙阔,简烨,田胥等人聚在议事堂,此刻,面对赵国信使威胁,宋起不屑的撇撇嘴,好言安抚林疏影。 “你个黄口小儿懂什么,赵柯眼下行事过激,但世家豪门迁往南赵,北赵变法阻力相应会减少,短则五年,长则十年,北赵又会是另一天地。”白了眼宋起,女帝意味深长的说。 变法最惧怕顽固势力反驳,赵恒王演出苦肉计,就是看出赵国门阀世家力量太大,赵柯继位变法阻力太强,才装病让门阀世家露出本来面目,趁机铲除,虽不能连根拔起,但也给门阀世家造成不小伤害。 今李氏举族迁移至燕国,赵国门阀世家已不敢大声吭气,赵柯有机会大刀阔斧改革了。 当初,赵国三个皇子中,林疏影最看好赵柯,却也最讨厌赵柯,此人有贤才,不光她这么认为,诸侯各国王上都这么认为,而今赵柯继位,北赵变法势在必行,留给北方各国的时间不多了,否则,赵柯变法成功,北赵实力剧增,各国只有被吞并的份。 “陛下,赵柯能耐不凡,北方诸国皆知,不过,诸侯列国王上,全轻视了一个人,有他在,北赵往后日子肯定不好过。”简烨轻声说,可言语一出,立刻吸引四人目光。 “简大夫,你指的是谁?”蒙阔问道。赵柯素有贤明,若非当前手段过激,不失为好皇上。 放眼北地诸侯列国,各国皇帝不是年事已高,就是没有进取之心,唯有郑国李钊,北赵赵柯,宋国女帝林疏影皆算贤明之君,均有称霸北方,统一各国机会。 “燕帝,林枫!”简烨口吐四字。 不日前,宋国探子获悉林枫亲自带兵深入东胡,简烨建议趁机出兵攻击燕国,可发生了赵柯准备出兵攻打宋国这档子事,眼见攻燕的大好时机白白错过。 这会,简烨道出林枫,绝非一时兴起,看看林枫功绩,与他年纪相当的赵柯就有点望尘莫及了,林枫继位不过四年,前两年还在鬼混,而这两年来,南征北伐,军事上让燕国有弥足长远进步,国内修建骡马市,开放商业,降低百姓赋税,燕国国力蒸蒸日上。 虽说当前燕国国土面积极少,入不了各国王上法眼,但燕国这个重新崛起的国家,上至君王,下至诸将,无不是年纪轻轻,带着勃勃生机,现在,还没有多少人注意到燕国,当大家发现燕国强势时,恐怕将会没有多少人,能够阻挡这个国家吞并的步伐了。 无论外人如何放大赵柯能力时,都不该轻视林枫,轻视他治理下的燕国,简烨几乎敢肯定,若林枫坐在赵柯的位置,依照他这两年来展现出的能力,北地各诸侯国,恐怕是风雨飘摇,岌岌可危了。 因此,趁着宋国还能掣肘燕国时,就不能让燕国迅速成长,不然,一旦燕国崛起,将会是北地诸侯国的灾难。 “林枫,他就是个混蛋,简大夫,你是不是太高看他了。凉鸣关之战,他失信于人,让本王耗时耗力,寸功未立,还折了不少士兵。”说起林枫,宋起异常生气,凉鸣关打得辛苦,他麾下折损三万多人,苦战月余,好不容攻下凉鸣关,说好东西夹击的燕国,在攻城时,却在凉鸣关西面,修建两道关卡,阻止宋军西进邙山地区。 女帝看着宋起不服气的样子,道:“兵不厌诈,这就是枭雄资质,你还别不服气,林枫与你年纪相差无几,当初让你所处林枫位置,你能在不起兵锋的情况下,保住那么大一片土地吗。 宋起,不是我说你,你太骄傲,需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提林枫在邙山和晋北的部署,单单他带兵深入草原,打的东胡抱头乱窜,这就不是你能做到的,数十年了,林枫是第一个带兵进入草原,还把对方打的落花流水的南人。” “姐,你说错了吧,把东胡人打的抱头乱窜,他不是也陷入东胡包围吗?是生是死,尚未难料!”宋起反驳,女帝懒的理会他,这家伙仗着有几分军功,目中无人,极少佩服别人,根本看不到别人长处。 “王爷,陛下说的没错,这次你真的小瞧燕帝了,燕帝被围已经是数日前的事情了,我获悉的消息是,早在数日前,燕帝率军跳出东胡数十万包围圈,进入浑河三军,目前,随着燕帝及燕国大军在浑河三郡南上北下,浑河三郡中,南面的胡林郡,北面的浑河郡,已经全部被燕国拿下,夺下下邳郡,指日可待。”简烨补充道,这个消息是他在不久前才得到的,却是没有想到林枫行军速度快,拔营夺寨更快。 宋起闻言,心情毛毛的,惊呼着问道:“这怎么可能,我留意过那混蛋的处境,浑河一线是他死地,南有浑河天险,北有卓力格数十万大军,他怎么可能逃脱,难道塔丰是猪吗,不在杀虎口设防?” “王爷,塔丰在杀虎口设伏了,不过被部下生擒,燕帝究竟怎么渡过浑河,这是个谜,这也是燕帝可怕之处,他所行之术非正道,偏偏剑走偏锋,每每出手,常让人始料未及,这样的对手,比正面战场击败敌人更可怕,王爷有雄才大略,却也不该轻视燕帝这种兵行险招,亦正亦邪的兵法。”简烨淡淡的道,迄今为止,他想不出林枫从什么地方渡过浑河,悄无生息杀入杀虎口。更猜不出林枫究竟使了什么法子,无论燕军南上北下,东胡人都像个傻缺似地,全部不由自主钻进燕军圈套中。 女帝摆摆手,语气冷淡的道:“林枫是个大患,务必及早铲除,不然后患无穷,不过,现在赵柯叫嚣要对宋国动兵,也在积极准备,这件事你们以为该怎么处理?” 北赵动兵,势必无非两条路,穿过苍莽山经由燕国,袭击宋国少凉郡,或者李牧带兵,由草原向东,经由燕国广元郡,袭击安义郡,无论怎样都要穿过燕国。 根据林枫霸道与狡诈,肯定不会允许有外国部队,踏入燕国土地。 林疏影不想谈林枫,说道北赵对宋国用兵,却又绕不过林枫,这货像个龙套,那里都有他出现。 “联军!”简烨吐出两字:“联合南赵,燕国,共同对北赵发动袭击,南赵肯定不希望北赵强大,燕国目前收留了李氏家族,表明不把北赵放在眼里,或者燕帝远在塞外,目前尚不清楚国内具体情况,但北赵对宋用兵,肯定不会放过燕国,况且,燕国这两年实力增加太快,国土不大,战斗力却奇强,不容小觑。三家合力攻赵,各凭能耐。” “攻赵李牧是个大患,蒙阔,你有把握击败李牧吗?”女帝沉思片刻,询问。 “陛下,李牧战绩诸侯列国无人比拟,除非李牧到了穷途末路,末将才有把握。”蒙阔很诚实的说,既不夸大自己能力,也不贬低李牧能耐。“不过,兵事上李牧为王,但其他方面,未必不能击败李牧?” “什么意思?蒙阔,你是何时也文绉绉起来,有话直说。”宋起问道。 蒙阔汗颜,他哪有文绉绉了:“造谣,诬陷李牧,赵柯现今是众矢之的,能依仗的唯有李牧,若趁机诬陷李牧,赵柯兴许会解除李牧兵权。” “赵柯是贤明之君,现在虽是众矢之的,但绝对不会轻易相信诬陷李牧的谣言,微臣倒是担心燕国,南赵与邙山三郡相邻,燕帝结束浑河三郡战事,想必不会再攻击东胡了,兴许会趁机把郑国实力驱逐出邙山地区,北上攻击南赵。”田胥道。“燕帝此人,素有雄心,而今燕国合兵,倾举国之力一战,肯定能吞下南赵,微臣估计,不到万不得已,燕帝不会与外人联合” “没错,林枫目光毒辣,不会看不出南赵虚弱,南赵虽大,兵锋却不敌燕国。”女帝愤愤不平的道:“这混蛋就是个搅屎棍,搅乱东胡,让博尔术与东胡王内耗,好腾出手,处理南面局势,等到东胡内耗的差不多了,再北上,一举吞并东胡,这么一来,燕国实力暴增,会一跃成为十大诸侯强国之一。” 几番交手,林疏影渐渐清楚林枫能耐,若非赵柯那混小子备战对付宋国,她早下令宋起,蒙阔带兵踏平燕国了。 现今,林枫眼看吞下浑河三郡,燕国实力又暴增,林疏影只希望林枫不要忘了当初承诺,但凡在东胡有所收获,会分给宋国一半,这也是林枫前往幽州时,宋国没有大举入侵燕国的理由。 第150章宋国筹划 林疏影对林枫态度,常怀戒备心理,经过凉鸣关之事,特别是林枫默许麾下将军,不遵守两国约定,在宋军全力以赴攻击凉鸣关时,燕军上下在西面修建了爻关和雷鸣关,直接阻止了宋军在夺取凉鸣关后西进步伐。 通过林枫违约,林疏影就意识到,林枫这个人,绝对不能当作普通君王对待,他极其腹黑,扮猪吃老虎,更应了那句不择手段非豪杰,不改初衷真英雄的话。 他不折不扣是个枭雄,像曾经某人说的,宁让我付天下人,绝不让天下人负我,林枫言行举止中,无不表现出宁让燕国付天下人,不让天下人负燕国。 从他击败戎族开始,所作所为,无不为燕国崛起而努力,这个人,当前因为燕国还太小,不被诸侯国王上放在眼里,然而,但凡对燕国有威胁的国家,无论戎族,郑国,晋国,还是马上要被夺下浑河三郡的东胡,无论对手强弱,均在他手中吃过大亏。 所以,林疏影必须先下手为强,浑河三郡战事渐渐到了尾声,这会若不出手,林疏影相信,林枫先前承诺,在他全部占领浑河三郡后,恐怕又是一纸空言。 宋国等待半年,没有趁机攻击燕国,将又是一场败笔! 挪了挪身子,林疏影目光扫过台下几人,语气很不好的说:“宋国从来不是怕是得主,以前不怕,现在更不怕,赵柯准备动兵攻打宋国,先不谈宋国是否联合南赵及燕国,当前,宋国必须趁着燕国大军尚未返回,适时出兵少凉郡,拿回先前燕国承诺中的东西。 燕国夺下浑河三郡,我不希冀能从燕国手中分出一杯羹,但是,无论燕国是否言而有信,这次宋国必须讨到利息,宋起,当前燕国在少凉郡西部,仅有两万兵力,我希望你迅速拿下少凉郡西部,与宋国手中的少凉郡东部合并,尽管利息少了点,却有所收获,顺便警告燕国,赵国分崩离析,燕国没有了庇护,宋国损失能够教训燕国。记住:只夺土地,不许伤人,更不许冒进深入,燕国数十万大军在外,做的太过,会引起两国全面开战,将来北赵出兵,燕国多会配合北赵,反头来袭击宋国。” “姐,你怕什么,小小燕国,就算全面开战,又有何惧之。”宋起满不在乎的说,他若自少凉郡西面出兵,肯定不会止步少凉郡,整个燕国才是他的目标。 其实,宋起何尝不懂林疏影的意思,只拿下少凉郡西部,这地方虽肥沃,但与燕国夺下浑河三郡相比,还差得有点远,尤其当初燕宋两国协议中,是五五分成。真的计较起来,宋国拿下少凉郡西部,还有点吃亏呢? 另一方面,燕国这两年来表现的实在太抢眼,东征西讨,实力快速激增,当前即便无论国土面积,军队,人口,财富,与宋国没有资格相提并论,像侏儒与巨人争锋,但是林枫这个人,是个不安分,又素有雄心的主。 在草原上,东胡数十万联军,南北夹击,尚不能阻挡林枫,相反被他跳出包围圈,夺下浑河三郡,将来若燕国稍有实力,中原各国谁还能阻止他称王称霸,不如眼下趁着燕国势弱,将他抹杀在萌芽状态,免的后患无穷。 可惜,女帝林疏影盘算的远比他要长远,听到他准备带兵灭了燕国,顿时有点生气,曾经消灭燕国的最好时机,在邙山战役之前没有抓住,而今,燕国南北地区合兵数十万,还皆为虎狼之师,宋国灭燕绝对能够成功,解决掉燕国数十万骑兵,恐怕需要花费更大代价。 自赵恒王驾崩,北方局势越发混乱,暗流涌动,燕国在这种局势下,反而更有存在理由了,不然,她林疏影不会单单拿回少凉郡。 “住嘴,蒙阔,派你麾下部将去少凉郡,记住适可而止。”林疏影夺了宋起兵权,生气的道:“宋起,你素有才华,但太过骄傲了,不顾军令,不顾大局,自以为事,把军权交给你,会坏了宋国大事,会有成千上万士兵,因为你的自以为事白白送命。蒙阔,今日起,你取代宋起,执掌神机营。” 宋**队分为神机营,陷阵营和连弩营,一直以来,这三大营,数十万军队,始终控制在林疏影手中,先前为攻击晋国,郑国,及东面陈国,林疏影放权给宋起。 而今,宋起所作所为让林疏影心中不安,故而收回神机营三十万军队。 不是林疏影没有吞并燕国的野心,皆因,宋国当前有来自北赵的兵锋威胁,两国一旦开战,肯定旷日持久。 相反,因为林枫先前承诺,宋国夺下少凉郡西部,就算林枫有怨言,也无话可说,毕竟,燕国攻击东胡的少半年时间内,宋国没有趁机出兵,当然,原因之一,宋国上下长期不晓的林枫身在东胡。 夺下少凉郡西面,而不全面攻击燕国,皆因在接下来与北赵作战中,燕宋两国还有合作余地,林枫心中肯定能够明白自己用心。 若像宋起那样不审时度势,全力灭燕,有机会联军的燕宋两国,肯定处于敌对,相反,宋国会处于被动地位。 不说北赵方面有何想法,单是燕国,早窥视少凉郡以东地区,希望夺下少凉郡乃至少阳郡地区,直接出兵晋国呢,眼下把燕国推到对立面,只会为自己设立敌人。 况且,这半年来,宋国强势崛起,攻晋伐郑讨陈,十大诸侯国,宋国与三个国家先后交战,让各诸侯隐隐不安。 而今北赵动兵,不会傻到不联合宋国往日敌手,群起而攻之,接下来宋国处境,很像半年前的郑国,必须寻找强有力的帮手。 燕国虽小,却兵锋强横。有燕国支持,燕国两国攻击百万联军,任何国家都不得轻视。 何况,就算南赵,燕国,宋国联军,面对来自北赵,晋国,郑国,陈国四大国联合攻击,会毫无意外处于弱势。 林疏影作为宋国掌权者,哪敢掉以轻心,为宋国增加敌人。 “姐,皇姐,我错了,真的错了,你罚我去少阳郡吧,我保证,将来若赵柯那浑小子联合晋国,我绝不让晋国骑兵踏入少阳郡半步。” 眼见北方又起兵锋,自己这个王爷却被禁足,宋起有点着急了。一旦北赵集结各国对宋国动兵,宋国会面对百年来,各大国首次入侵,作为皇室成员,他不能无动于衷,眼睁睁看着宋国大好局面,毁于一旦。 “少阳郡战事,由蒙阔全权负责,经营北方,无论来自北赵或晋国兵锋,皆由神机营应付,你先好好反省,我自会给你安排任务。”林疏影说道。 接下来的战事,宋国敌人来自四面八方,林疏影压力极大,岂会让宋起过逍遥日子,他会出现在宋国之强大的敌人面前。 “陛下,微臣获得最新消息,赵柯在派使臣前往陈,郑,晋,梁,燕五国,希望五国联军,攻伐南赵与宋国,截止今日,除燕国尚未确定出兵外,郑晋梁陈均已确定出兵,袭击南赵和宋国。”简烨道,他既是林疏影手底两大谋士之一,亦是宋国暗枭情报组织头领,来自各国的消息,会第一时间出现在他面前。 “南赵什么态度?”林疏影问道,局势转变远比想象中糟糕。 “南赵两大主将,李铁虎,郭名侠,建议赵帆出兵。但南赵新立不久,国事不强,若动兵锋,恐怕连燕国也不如。 南赵目前压力来自北赵,郑国和梁国,不过,若燕国选择支持南赵,北面来自郑国兵锋,入邙山首当其冲,会与燕国在邙山交锋。 况且郑国与燕国交战,郑国势必要考虑南面蜀国,燕蜀两国为姻亲,燕帝快速强势崛起,温氏定会建议蜀王趁机出兵。 半年前郑蜀两国交战,蜀国趁机夺回先前失地,还占有郑国五州,是大获全胜,所以,郑国北面出兵邙山,南面蜀国肯定不会让安分。 故而,臣觉的,南赵来自郑国的压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除非郑国李钊,苏秦,觉的郑国能够应付下两面作战。 但是,南赵来源于北赵和梁国的威胁,特别是梁国,在北赵大军伐宋时,正是梁国东进,扩充领地的大好时机,所以,若无援军支持,赵帆压力会很大。 眼下燕帝在东胡,燕国态度尚不明朗,故而燕帝态度至关重要,燕帝依靠北赵,宋国遭殃,南赵会在旦夕间被燕国与梁国攻破。燕帝支持宋,凭借燕国骑兵战斗力,北赵骑兵东进势必被阻挡。 陛下肯定知道,郑晋梁陈均为诸侯大国,不过,唯有燕国和北赵,与塞外各部落发生个冲突,且取得胜利,放眼整个北地,燕国和北赵骑兵最为厉害。微臣觉的无论怎样,绝不能让燕国,成为宋国敌人,不然宋国四面被围攻,届时会有点措施不及,首尾难顾。” 第151章成功会师 林疏影内心很重视燕国及林枫了,然而,这会听着简烨建议,依然不由得惊讶,从前燕国有赵国庇护,地理位置奇特,没有诸侯国冒着得罪赵国的危险,对燕国出兵。 短短两年时间,赵国内部分崩离析,兵锋尚可外,综合国力已下降不少。燕国借着赵国庇护,两年来东征西讨,南征北战,练出一支虎狼之师,经济上轻徭薄役,重视商业,实力让人不可小觑。 今没有了赵国庇护,不光少有人敢招惹这个国家,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忌惮燕国,忌惮燕国数十万骑兵了。 燕国崛起速度之快,林疏影有准备亦觉的惊讶,那些尚未与燕国交锋,依然还把燕国视为可有可无的国家,恐怕终有一日,会被燕国的强势崛起吓坏。 简烨所言,这场即将发生的战争,燕国在南方可牵制郑国,甚至出兵协助南赵。在北方能够阻挡北赵攻宋,若把燕国拉入宋国怀抱,这场战役开始,宋国仅仅需要全力对付晋国,西面的郑国和东面的陈国。 倘若燕国拒绝宋国拉拢,定会主动发兵南赵,与梁国瓜分南赵。在北方与北赵联军攻宋,年初宋国占据晋国的九郡,亦有可能因燕赵联军的强势而易手。 “宋国目前外部坏境有点糟糕啊!”林疏影呢喃的轻叹,她没有料到,刺杀赵柯失败,会给宋国惹来这么大危机。 “陛下,目前宋国外部威胁多来自陈郑两国,年初占领的晋国九郡,在宋国领土中多偏北方,充其量仅是巴掌大地方,若有强军阻挡北赵或晋国兵锋,宋国主力便能够安心在南方一门心思对付陈郑两国。”田胥说道。 北赵发兵宋国,与他有莫大联系,当初刺杀赵柯的馊主意,是他亲自献给林疏影。 不过,依照当初赵国环境来看,刺杀赵柯影响并不大,只因后来赵恒王摆了大家一道,让事情变的错综复杂。 “田大夫何意?”田胥素有毒计,林疏影尽管不喜欢,面对宋国即将来临的危机,林疏影又不能忽视田胥存在。 “陛下,赵柯继位,为彰显北赵霸主地位,故意借题发挥,纠集郑晋梁陈发兵宋国,然而,赵柯忽视了一个重要的问题,打仗不是小孩子过家家,那是需要钱粮的,没有足够钱粮支撑,战事无法长期僵持下去。 赵柯继位来,驱逐李氏,得罪世家,不少大家族纷纷迁往南赵,李氏族人又卷走北赵巨资军费,北赵看起来强大,实则徒有虚表,发动这场战役,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他赵柯不是燕帝,不懂以战养战,若北赵对外战争中扩日持久,粮草不济时,势必为有征税,如此一来,反而激起百姓怒火,战争终究会不了了之。 而今,五国备战,唯有梁国陈兵南赵西部,准备袭击南赵,余下四国均需要时间筹集粮草,调动兵马,战事极有可能拖延至年后,微臣建议,宋国积极备战,会盟时,陛下与各国王上会见,再详细商议。”田胥道。 林疏影认可田胥说法,北赵挑起争端,终究会付出惨重代价,却未必能够有收获,反而出力不讨好,没有意义的买卖。这么看来,简烨说的不错,赵柯的确不如林枫,至少眼下种种表现,难与林枫比较。 “简烨,田胥,这场战争,一旦打起来,最终胜利者,是谁?”林疏影心中疑惑,赵柯为彰显北赵霸主地位,纠集五国攻宋,但赵宋两国相隔数千里,战胜,于北赵也没有任何意义,不清楚他葫芦里买什么药。 “战事未起,实难揣摩!”简烨道。 “北赵空的虚名,耗费钱粮为他人做嫁衣!”田胥道。 林疏影思考半刻,看着蒙烨道:“蒙烨,按计划拿下少凉郡,简烨,联系燕国皇室,年前,务必安排我与燕帝秘密会面!” ...。 枯草,疾风,瘦马。 临冬,北方草原上飘雪前,一切景物显的没落和萧条,阵阵劲风吹来,打在人身上,令人下意识裹紧衣服,防止簌簌寒风在衣服空隙中,钻进衣物内。 然而,凛冽,萧条草原上,下邳郡一处军营内,却异常欢闹,热气腾腾的牛羊肉汤,烫手的白馍馍,成群结队的人,脸上无不洋溢着绚丽微笑,仿佛能够把草原上簌簌寒风全部吹散。 会师了,林枫与林枭兄弟,率领的数十万部队,在下邳郡崖谷城会师了!为犒劳三军,林枫特意下令伙房,给两军士兵加餐。 这一战,燕国在浑河三郡大获全胜,攻下三郡土地不说,更俘获东胡骑兵十四万,老弱妇孺无数,解救各族奴隶近十万,牧马牛羊无数,金银珠宝无数,浑河与下邳两郡囤积数年粮食,源源不断运往幽州和渔阳,填充北方各地粮仓后,余粮转运至都城。 浑河三郡,长期产马,产粮,又是东胡各部落与中原商人交易的集散地,这里的部落,多年下来,均积攒了大量财富,各个富得流油。 每攻下一个部落,草原上常见的牧马牛羊外,总会有整箱整箱金银珠宝被抬出来,好像打下来的不是东胡部落,倒更像金库。 除了部落首领私藏不少钱粮,三郡百姓也因为常年旱涝保收,各地商人流通,卖马,卖粮,许多富户也是钵满盆溢,腰缠万贯,简直比燕京的百姓还要富足。 林枭,文季师,冯石虎,张羽,李饶,对这亿万财富感兴趣,而今却更急于面见林枫,数月不见,数日生死难料,而今相遇,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落地了。 临时设置营帐中,林枭,张羽等人终于见到了林枫,林枫依旧荣辱不惊,依旧静如湖水,面对燕军在浑河三郡巨大胜利,似乎像个看客! “皇兄!” “皇上!”林枭等人走进来时,林枫在与侯铭封低声攀谈,按捺不足心中喜悦,林枭依然情不自禁喊了声。 没有林枫主政的日子,林枭肩头压力极重,看到林枫安然无恙,他暗暗松口气。 数日前,林枫获悉林枭亲自带兵深入草原寻找自己,闻之心中极为感动,林枭年仅十八岁,已有这份胆识,又忠心耿耿,从前的确轻视了他。 上前与林枭紧紧拥抱在一起,林枫拍着林枭肩膀,笑道:“壮了,结实了,可堪大用!” 林枭嘻嘻一笑,被林枫夸得有点羞涩,丝毫没有战场如狼似虎的凶悍,道:“与皇兄相比,我还差的远呢?” “对东胡之战,你也立下不少功劳,别太谦虚了。”林枫说道,扫了眼张羽等人,又是一阵寒暄,便正色道:“目前浑河三郡战事基本结束,眼见也入冬了,大军必然不能在此地久留。 张羽,你坐镇浑河郡,李饶,你驻兵杀虎口,密切监视东胡人举动,你二人留在浑河三郡,替朕看好这北方门户。老侯,一会带张羽,李饶,前去奴隶营中,但凡参军的青壮年全部给两人留下。告诉那些人,一人参军,全家每人分十亩良田,不参军者,每人分五亩良田,务必争取十万俘虏过半参军,这些人骑术极好,张羽,李饶,你们想必是清楚的?” 浑河下邳两郡地广人稀,林枫计划把草原上东胡人迁往邙山地区,分散落户,逐步分化,再从邙山等地,向浑河下邳两地迁移三十万百姓。然而,即便迁移三十万人,对面积足以燕国国土过半的浑河,下邳两地来说,依然是地广人稀。 要想彻底消化浑河三郡沃土良田,没有上百万人,根本无从着手,所以,林枫豪爽的把土地分给愿意替燕国效力的百姓,希望留下这人。 解放的东胡各族奴隶,对这些人,林枫向来看好,训练成百战之士,张羽,冯石虎极有经验,先前在草原上掠夺,张羽,冯石虎解救不少晋国奴隶,愿意参军的全部编入军中,对东胡这场战争下来,那些新兵全部变成老兵,作战老辣,又熟悉东胡地形,是不可多得的骑兵。 况且,对东胡作战时,每支队伍都有不小的伤亡,包括刀锋战士,必须及时补充新兵。 “皇上,先前说的东胡骑兵怎么办?”侯铭封问道,林枭等人进来前,两人正在商议怎么处置俘获的东胡骑兵。 这一战,双方俘虏的东胡骑兵极多,除去马哈苏部落七万人,还有十四万人,依着林枫部署,东胡各个部落在返回大本营时,无不被各路燕军围堵,出其不意击败,这些人中,有少数投靠燕军,余下人,依然心存侥幸。 “在那里召集百姓来浑河,下邳两郡,就给那里安排东胡老弱孺妇,划分土地,争取让这些人融入东胡,至于十多万骑兵,晚上召集各部落头领,朕亲自游说。”林枫说道。 目前,林枫心中担心的不是这十四万骑兵,而是马哈苏部落,征战中,林枫见识到马哈苏能耐,他又没有死心为自己效忠的意愿,对待马哈苏部落及七万骑兵,林枫暂时不知怎么处理。 第152章前路迷茫 与马哈苏接触过,林枫深知马哈苏此人老谋深算,奸猾狡诈,虽是东胡人,却懂的韬光养晦,卧薪尝胆,丝毫没有东胡人的豪爽与大气,表面上把事情做的面面俱到,滴水不漏,却有一种巨人千里之外的感觉,实难交心。 而且众多俘虏中,马哈苏部落人数最多,除去老弱妇孺,单骑兵就足足有七万人,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若事情处理不好,不但会引起马哈苏部落反弹,抵抗,还会在东胡俘虏中造成极不好的影响,让被俘虏的十余万东胡人心生间隙,一旦招降起来困难不说,或许还会引起俘虏哗变。对接下来处理东胡俘虏,会产生难以愈合的伤害! 不管马哈苏手底的七万骑兵,或者俘虏的东胡骑兵,无论拉拢分化,或者铁血镇压,林枫铁定了心思,都要把这股骑兵,掌握在自己手中。 东胡人战斗力自然不言而喻,若非遭遇刀锋战士与侯铭封手底那群虎狼之师,东胡人不会败得这么惨,这么快。 林枫始终相信,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浑河三郡的东胡人,败的这么快,这么彻底,与塔丰作战指挥,及后来他根据塔丰笔迹写下的书信有关。 今日,这些东胡人落在自己手中,若被侯铭封,冯石虎,或张羽这些将领稍稍训练,其战斗力不啻于侯铭封,张羽麾下部队。 所以,从现在起,他必须想方设法,把这支部队掌控在手中。 “老侯,有关马哈苏的事情,你无须操心了,整顿军务,随时准备安排大军南下回归!”林枫吩咐,出来太久了,先前自己又生死未卜,还不清楚皇后等人会担心成什么样子呢? 想了会,又继续道:“冯将军,你带领大军,留下东胡各部落头领,押送东胡俘虏南下!” “是!”冯石虎拱手道。 “季师,你即可启程回京,把消息传回朝堂,顺便开始着手迁移邙山地区百姓,这件事儿,年前必须有个详细规划,开春即刻执行,尽量不要影响来年春耕。” “是!微臣立刻收拾,启程返京!” 茫茫草原,冷风萧瑟,一道望不到头的队伍,数十万老弱妇孺及东胡俘虏,在数万大军监视下,迎着寒风开始艰难的向南方迁移,每个人脸上都充满了惊慌,弥漫和无助。 没有人清楚将要去哪儿,未来会怎样,前路在何方,昔日温饱生活,还会不会存在。 然而,这些人却全明白,他们现在是俘虏了,没有了自由身,没有了昔日温暖生活。 俘虏,一个没有尊严,充满讽刺的名称。 自队伍开始迁徙那一刻起,就有许多不堪接受俘虏身份的人,开始策划逃跑,希冀着在数十万人中,自己能浑水摸鱼,趁机开溜。 可惜,旁边十多万一起南下的骑兵,绝对不是吃素的,这些人在战场上,能击败东胡骑兵,更不要说,现在面对手无寸铁的俘虏了,要想逃,简直在自讨苦吃。 有俘虏逃跑,却被旁边骑兵生擒,毫不客气丢进迁徙队伍中,既不责难,亦不惩罚,唯有发放食物时,他的份量少了些许。 不少俘虏意识到,逃跑没有出路,不然口粮减少,食不果腹,下邳距离幽州路途漫漫,若没有足够食物,能不能活着抵达幽州尚不可知。 那边俘虏在向南迁移,这边为震慑各部落头领,在冯石虎押送俘虏回国前,林枫特意要求各部落头领给族人送行,而这中间自然包括马哈苏。 此举林枫没有别的意思,就想很直白的告诉那些倔强,不肯低下头颅的东胡人,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若不配合东胡行动,接下来会有无穷无尽的苦头。 更在告诉各部落头领,你们的族人和昔日依仗的队伍全部南下,接下来,你们全部是光杆司令,该怎么做,希望大家能够做出明确选择。 冯石虎带着俘虏离开,林枫回营,马上派人安排宴会,邀请各部落首领参加,准备进行一次友好交流。 目睹族人南下,麾下骑兵全部被送往南方,这些部落头领不是傻子,怎都猜不出林枫意思,迁移族人,解除各位兵权,接下来,恐怕将会对各部落首领下手了。 或许,他还会选择招降,就看大家怎么做了。 “马哈苏,你有何打算?” 前去大帐参加宴会路上,从前对马哈苏不屑一顾的部落头领,纷纷围绕在马哈苏身边,希望他能够给大家指点迷津。 尽管马哈苏这个背叛者,尽管在东胡各部落首领眼中,他就是个败类,十恶不赦之徒。 然而,眼下事情快要火烧眉毛了,情非得已下,不少人不得不摒弃对马哈苏的成见,希望在他口中套出点墨消息。 毕竟随着大批俘虏南下,各位部落头领处境发生巨变,而马哈苏过早投靠燕帝,地位自然不是各部落首领能够比拟,再者诸位部落首领中,至少有三人被马哈苏生擒,燕帝带兵南下,马哈苏还是有功劳的。 若燕帝打算处置他们这些人,马哈苏想必事先肯定能够获得口风,了解事情动向,及燕帝心思。 看着身边献媚的部落头领,马哈苏非常享受,可惜他亦没有法子。 燕帝心思,不是他这个外臣能够猜测的,而今马哈苏部落亦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他本人尚不清楚何去何从,又怎能给各部落头领指点迷津呢? 他猜不出林枫对他的态度,依着本意自是希望留在下邳大本营,然而林枫却强行让冯石虎把他的族人也迁移到方面,眼下他手中仅有的依仗,就是七万骑兵。 但是他若以为凭借着七万骑兵能够扭转战局,就大错特错了,冯石虎带军南下,东胡草原上却还有刀锋战士,与张羽部队,及定国侯统领的十万人呢,他的七万部队根本不够看。 目睹了燕帝手段,马哈苏彻底明白了,照着目前局面,东胡人不可能有机会留在浑河三郡了。 包括他打算留在下邳大本营的计划,也有可能落空? 另一方面,这些没脑子的部落头领,光天化日之下向他问计,就算他心中真有什么好办法,敢言之凿凿的说出来吗,若稍稍言语不慎,事情处理不当,可能没有给大家指点迷津,相反惹祸上身,自找烦恼,反而得罪燕帝,岂不得不偿失。 所以,这会,他什么都不说,恐怕才是正确选择。 “各位,燕帝雄才伟略,肯定有妥善安排大家,这不大家先前无论主动缴械投降,还是被逼无奈,走投无路了,投降燕帝苟活,数日来,燕帝不也没有虐待大家吗,说是俘虏,除了解除兵甲外,不也给了大家自由吗?所以燕帝怎么想,我亦不清楚,不过,老马在这里奉劝大家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良禽择木而息,希望大家做出正确选择。”马哈苏拱手朝着昔日高高在上,而今虎落平阳的各位部落首领说道。 马哈苏觉的自己言尽于此,各位部落首领能不能听懂,就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了,毕竟,各自命运掌握在各自手中,谁也不能够给对方选择。 这些部落首领岂能不懂马哈苏意思,问题关键在于燕国与东胡相比较,无论国力或军力或者土地面积,根本不在一个档次,燕国就像刚踏上草原的小马驹,而东胡则是哪战场上驰骋的战马,两者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今天大家战败了,被燕国俘虏。若今日苟且偷生投靠燕国,来日方长,一旦东胡王室缓过气来大军南下,他们这些人抛弃东胡效忠燕国,不是在找死么? 从古至今,背叛者少有好下场,特别在东胡,背叛者下场更惨,更糟糕,眼前马哈苏建议,的确给大家指明了出路,可惜,这件事不是十全十美,相反会留下严重隐患,除非东胡综合实力江河日下,再也难以匹敌燕国,他们这些人才不会纠结了。 当然,有人担心东胡将来报复,却也有人不这么想。 一直来,东胡王室依仗自己为东胡大部落,有调配各部落的权力,向来喜欢欺负和打压其他部落,前有马哈苏家族,后有西部索特家族,这两个部落,均有成为与东胡王室争锋的大部落,可惜全被东胡王室清洗,沦为二流部落。 而他们远在浑河三郡,亦避免不了王室打压和欺负,各部落每年产不少粮食,可全部摄于东胡王室威压,廉价甚至无偿送给东胡王室,许多利益被王室剥夺,随王室军队出征,王室军队挑剩下的战利品,才是他们的。 许多部落,敢怒不敢言,现今被燕国俘获,似乎正是逃出东胡王室控制的好机会。 “马哈苏,你能否替我向燕帝美言几句,我愿意诚心投靠燕国。”名叫巴尔卡的部落头领,在距离大帐还有几步时,似乎拿定了主意。 “对对对,我札特也愿意向燕帝效力。”又有人道。 马哈苏没有回应,直接走进了大帐内,他自己左右为难,那还有心思替别人操心。 第153章纳降上 马哈苏等人走进大帐内,里面除了摆放着极其丰富佳肴外,大帐内并不见任何人,众人四下张望,心中满是好奇,不清楚林枫何意。 这时,大帐后面走出一人,石头换了衣衫,这会一身简单衣衫,神色中少了几份凶悍,到多了几丝憨厚,走上前来,招呼马哈苏等人用餐。 燕帝设宴,却不见其踪迹,众人心中忐忑不安,看着面前丰盛食物,哪有心思动筷子。 今日之事,关乎大家身价性命,关乎数十万族人去留,平日里再混蛋,心思再大条,这会也紧张兮兮,希望早些获悉燕帝心思,也好从容面对。 所以,今天的宴会,并不像平日里吃饭那么简单,稍稍不慎,这顿饭可能演变为鸿门宴,要了几人性命。 “将军,燕帝身在何处,为何设宴,却久久不显身。”札特问道,身为俘虏,却没能改变他火爆性格,于是乎,有点急不可耐了。 “诸位头领,皇上临时有事耽搁,暂不能来,故而让小的先伺候大家用餐,皇上说了,在中原,最丰盛的宴席常常用来找来客人。”石头装模作样顿了顿,又说道:“当然,也有例外!” 他出身流民,曾经食不果腹,被人欺凌,今天东胡诸位部落头领却在自己面前表现的战战兢兢,石头有点意外,却很享受。 “什么例外?”札特屁股还没坐稳,直接蹦起来,窜到石头面前神色着急的询问。他性格彪悍,却不是傻子,林枫设宴邀请大家,久久不出现,札特觉的气氛中透着股诡异,今天宴会绝不是吃饭这么简单。 石头不动声色退后两步,语调低沉的道:“杀头饭,在燕国就算十恶不赦的死囚,临行前,狱卒会准备丰盛饭菜给死囚犯。当然了,今日皇上真心邀请大家赴宴,绝无他意。”尽管后面石头解释了,大营内已没有人相信他了,连不久前故作沉稳的马哈苏,也在闻言后,急忙把刚放进口中的嫩肉,吐到地面上,神色惊愕的看着石头。 断头饭?这不要命么,马哈苏及诸位部落首领闻言,仿佛坐在火炉上,马上起身围拢在石头身边,若这丰盛宴席是断头饭,那不就是大家最后一餐了么,那么,明天的太阳。。大家神色惊慌,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马哈苏在内的部落头领,望着桌上摆放的美味佳肴,这会看起来仿佛看到一把磨得锋利,滴着血滴的大刀朝着诸位在招手。 饭菜色香味俱全,看着让人食欲大开,已经没有人敢下手了。毕竟,没有人肯吃杀头饭,尽管这顿饭肯定与杀头无关。 大家四下互相张望,希望燕帝出来给个交代。性命攸关,没有人敢拿自己生命开玩笑,短暂沉默,有人终于按捺不住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这些部落头领,即使身为俘虏,却还没有丢掉东胡人胆色和张狂。 札特猛一下踏步上前,抓住石头衣领,抽出藏在靴子中匕首,顶着在石头脖颈,冷声喝道:“燕帝在哪儿,我要将他!” 札特觉的,石头拿不定主意,他带兵燕帝接待大家,显然也有点权利,要想见到燕帝,恐怕非通过石头引荐不可了。 这会石头若不识好歹,下一刻,匕首就会把他脖子捅个窟窿,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对,我们要见燕帝!”有些部落首领齐声附合,事已至此,左右是死,大家也不怕闹大了。 他们手无寸铁,不代表没有反抗之心,不代表愿意束手就擒,这么窝囊地死去。 石头面不改色,双目冷冷盯着札特,语气平静的道:“札特首领,你私藏兵刃,威胁皇上随从,你这是犯上作乱,你动我下试试,信不信,在你出刀前,会有人把你砍成肉浆。” 札特目中余光撇向大帐外,那些侍卫双手已经搭在刀柄上,目光齐齐看向大帐内,注视着札特等人一举一动,冷冽眸子中散发寒光,似乎在告诉札特等人,若敢妄动,下一刻,将是众人死期。 收起匕首,札特把匕首丢在大营外,甩了甩手,示意自己没有私藏,一屁股坐在软塌上,失魂落魄的道:“石头将军,先前冒犯了,可陛下这么做,不是把大家逼上绝路吗?” 札特承认自己刚才有点冒失了,还好石头不是燕帝,不然,自己弑君犯上,这绝对是死罪。 这会儿,因为他冒失举动,门外护卫齐齐盯着大帐内,平日和自己一样,趾高气昂的部落首领,一下子全部变的噤若寒蝉,仿佛惊弓之鸟,大气不敢喘。 “各位头领,我仅是一名小兵,皇上做事我无权过问,现在我仅知道,皇上派我招呼大家,我就要把大家招呼好。我想大家全是见过世面的人,依着诸位头领身份,若与我这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斤斤计较,恐怕丧失了身份。”石头面不改色,好似先前没有发生过任何冲突一样,恭恭敬敬招呼几位头领用餐。 “札特,石头将军在刀锋战士中极有地位,是千夫长,麾下千名刀锋战士皆为精锐,更是燕帝亲近之人,你伤害石头将军,就算燕帝不责怪,外面的刀锋战士也不会放过你,安心吃饭,燕帝自会给大家结果。” 经历札特之事,大帐内气氛愈发压抑,众人目光齐帅帅集中在马哈苏身上,纵然自己无计可施,马哈苏却不能不发言,草草说完端坐起来,夹着食物,不咸不淡的吃着,众人无可奈何,唯有安静下来。 吵吵嚷嚷大帐内,终于安静下来,众人心思各异,眼前美食如同嚼蜡,仿佛霜打的茄子,一个个无精打采。 俘虏,俘虏,这个可耻的名词,套在大家身上,将是许多人一生抹不去的耻辱。 然而,就在营帐中气氛诡异时,林枫哈哈大笑走进了,身边跟着林枭及侯铭封,大帐内发生的事情,三人在暗中尽收眼底。或者说,石头所作所为,皆有林枫授权,不然,石头不敢胆大包天拿各部落首领开涮。 林枫这么做,无疑在提醒札特,马哈苏等人,无论先前在东胡什么地位,这会落在我手中,你们若不识趣,地位连自己的亲兵也不如。 看着心惊胆战,准备起身叩拜几位部落首领,林枫摆摆手,笑呵呵道:“诸位头领,朕先前有事,怠慢大家了,这会大家不必拘礼,放心用餐。” 可是没有清楚自己将被怎样处理,眼前摆放再好的食物,大家也吃不下去,搞不好,这顿饭,变为大家最后一餐,事情就大条了。 “燕帝,我札特沦落到你手中,说不怕死,连我自己也不相信,不过,你这样羞辱大家,是不是太过分了。”札特站起来,虎目盯着林枫,心中极其不满,俘虏怎么了,俘虏也是人,你收缴了大家军权,还给大家吃断头饭,有这样处置俘虏的吗?“燕帝,我承认你厉害,莫说我们了,连塔丰王子也被你生擒了,但你今日做法,让我不耻,要想我札特为你效力,痴心妄想。” “札特,祖籍东胡西山人,祖父卡亚涉罪被罚,派往胡林郡,驻守昆凌地区。札特,生于纳达尔时代末年,十三岁参军,战功赫赫,奈何身份低微,罪臣之后,终不能被重用,故玩物丧志,醉心于犬马声色,致使部落骑兵军纪混乱,少有战力。”侯铭封站在林枫旁边,手中端着一本册子,盯着札特道:“数日前之战,札特仓促率四万散兵游勇,两次击退李饶袭击,率部落逃出重围,终究在西线,被冯石虎生擒。有练兵之才,可堪一用。” 札特想要说点什么,侯铭封注意力已不再他身上,反而盯着巴尔卡。 “巴尔卡,东胡王庭人,十年前,得罪于东胡王安提拉,部落被吞过半,带十万部落被发配至浑河,世代为安提拉奴役。”侯铭封目光转移,盯着巴尔卡,道:“巴尔卡,五年前,受安提拉之命,三次侵入晋国,多次败晋国主将茅岸,杀死渔阳守将宗敏,俘获奴隶数十万。然巴尔卡性格粗暴,少有智慧,简单来说,即是彪悍少谋,可堪猛将之称。” “卡蒙。。” “。。”侯铭封逐一念完,记录中,皆是在场几位头领过往事情,事情有好有坏,也把大家能力公布诸于众了,一时间,偌大营帐中静可罗雀,几位部落头领,有汗颜者,有忌惮者,有死心者。 不过,好在这时坐在大帐正上方的林枫,接过侯铭封手中折子来回翻了翻,淡淡的道:“朕了解到,尔等多有才干,却多为罪臣子嗣,饶有能力,在东胡难以被委以重任。今日朕这么说,意思很简单,希望大家摒弃前嫌为朕效力。 英雄不问出身,朕用人向来不拘一格,你们当中,有几人朕很钟意,有些人却罪该万死,不堪大用。”说到这里,林枫停了停,目光在诸位首领身上扫过,台下部落头领无不目光闪烁,不敢与林枫对视。 第154章纳降中 经过连日来在军中走访调查,札特等人能力几何,林枫心中了如指掌,今日言明,不过想唯才是用罢了。 十四万东胡骑兵俘虏,一个不小的数量,这些人,目前为俘虏,可稍稍训练,有侯铭封,张羽等人带领征战,半年之内,东胡骑兵威名绝对能够响彻大地。 正是鉴于对方凶悍战斗力,及天生骑手的优势,林枫才铁定心思招降这些人,不然,把十四万大军送往苍岩山修建兵营,他肉疼啊! 在外人眼里,东胡人,尤其东胡骑兵桀骜不驯,实难驯服,可林枫觉的东胡人有血性,有男人气概,虽桀骜不驯了些,却全是千金不换的宝贝疙瘩。 当然,这会林枫对东胡骑兵有极高评价,搞不清楚状况的各部落首领却不这么想,特别先前林枫那句有些人简直罪该万死,足够让在座诸位坐立难安,提心吊胆了。 那句有些人罪该万死,那么谁该死,又犯了何罪,众人面色呆呆,纷纷猜想。 在众人踌躇深思时,林枫言语一转,微笑着道:“诸位首领放心,朕也懂的,从前大家各为其主,做事亦有难言之隐,往日之事,自不必再说。 不过,莫多,巴哈,呼吁多三人罪大恶极,作为部落首领少有建树,不能体贴百姓,自是不能留在军中,朕在燕京给你们留了豪宅,这一生,你们虽不能位极人臣,若安安分分,也是一生荣华。 尔等可否愿意放弃部落权力,交由侯铭封打理,去燕京享受一生安乐?” 林枫言语字字诛心,没有点名莫多三人具体做法,而少有建树,不能体贴百姓,俨然已说明,三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适合入仕。 莫多,巴哈,呼吁多三名部落头领闻声噤若寒蝉,不负气林枫给三人定罪,然三人确实均为平庸之辈,既无治军之才,又无领兵之能,更无法治理地方,眼下燕帝赐三人荣华富贵,放弃部落领导,似乎再合适不过了。 奈何久在高位,突然放弃权力,做个逍遥翁,三人又心有不甘,他们部落人口不少,合计足有三十多万人,骑兵也有四万之多,从前自身再不济,也是部落土皇帝,距离龙城天高皇帝远,能够为所欲为。 去燕京,天子脚下,那里豪门林立,功勋无数,若想像昔日那般放纵,恐怕痴心妄想了。再说了,身为异族,在他乡终究不适应,没有待在故乡舒坦。 想想眼下处境,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若再不识相,三人恐怕到手的荣华富贵,也会灰飞烟灭,反而沦落的客死异乡。 左右权衡,莫多放弃权力,选择荣华富贵。 自己部落不大,在浑河三郡,若王庭约束,恐怕早被心怀不轨之人吞并。 随着东胡王年事已高,对浑河三郡约束越来越弱,博尔术又谋反,塔林,塔沐两位王子争夺王位尚未明朗,东胡势必大乱,浑河三郡不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自己部落能不能在战火中保存下来,很难意料。 接受林枫赏赐,失去兵权,自己不必在为兵锋担忧,只有约束好子嗣,在燕京也可以逍遥快活过一生,现在看来,这件事是福祸相依。 拿定主意,莫多不再踌躇,上前走到大帐中央,道:“燕。皇上,罪臣谢皇上不杀之恩,今日罪臣莫多愿意让出部落,去了京城定然收敛,绝不会为皇上添麻烦。”莫多叩拜,他已年过五旬,在世的日子不多了,只希望保全子嗣。 “微臣也愿意。”巴哈与呼吁多亦不甘落后。 事已至此,若再不识趣,还想保住在东胡位置,那就在找死,巴哈不想死,呼吁多亦不想死,唯有交出权力,选择荣华富贵了。 林枫摆摆手,示意三人起身。“三位首领弃暗投明,乃朕之幸也!” 言毕,他转身看向札特,巴尔卡,马哈苏,及卡蒙四人,这四人也是他准备拉拢的主要对象。可马哈苏是个死硬分子,这会再不识趣,林枫准备动铁血手段,清理马哈苏党羽了。 “札特,马哈苏,博尔术在西山自立为王,与安提拉分庭抗衡,安提拉垂垂老矣,终究雄风不似当年,而塔沐,塔林兄弟,已经开始明争暗斗,抢夺东胡王之位,朕敢料定未来两三年,东胡肯定是多事之秋,因为三王之争陷入内耗中。 你四人素有能力,在东胡却不得重用,朕计划重新组建昊天武帝手下的飞虎铁卫,不晓的你四人何意?” 札特,巴尔卡,卡蒙心中有点激动,然而看着马哈苏无动于衷,专心吃饭,三人一时陷入两难。 林枫看着马哈苏神态,岂不清楚马哈苏心中小九九,还不是不想放权,想留在下邳老巢做土皇帝,而今大局已定,却由不得你马哈苏了。不过,眼前林枫决定先不理会他,拉拢札特三人为先。 “札特,巴尔卡,卡蒙,你们不必在意马哈苏态度,对于他朕自有安排。现在朕只想告诉你们三人,大燕队伍中不是没有异族人,南面拓拔羽将军从前就是戎族人,而今是朕在军中十一名心腹大将之一,替朕守着邙山地区。 你等三人,有的有治军之才,有的能够独当一面,有的能战善战,算是不错的人才了,留在东胡,定不会受到重用,不知可有心思来朕麾下效力?” 言语中意思,再清楚不过了,林枫觉的扎特三人,若继续为马哈苏马首是瞻,就太过分了,纵有能力,也不必拉拢了。 札特,巴尔卡及卡蒙,意志有些动摇,获悉拓拔羽成为林枫心腹大将,三人坚守的意志越发薄弱。 他们自视甚高,觉的自身能力不弱于拓拔羽,沦落到眼前这个份上,除了时运不济,诸多缘由中,还是因为不被东胡王重用,倘若有机会,三人亦有可能位极人臣,立下汗马功劳。 现在林枫主动抛出橄榄枝,身为皇上,已经放低姿态,对三人明确拉拢,又对三人能力肯定,俗话说,士为知己者死,林枫是自己敌人,却重视三人。 想起在东胡处处制肘的日子,想起不被东胡王信任,反而处处打压的日子,再与林枫今日所作所为对比,札特三人感激涕零。 古人言,但凡贤明之君,无不做到有才德有宽阔的胸怀,有识人之明,有容人之量,虚怀纳谏,亲贤人远小人。 林枫做到不以出身论英雄,知人善任,单凭这一点,就非任人唯亲的东胡王能相提并论。 瞧着札特三人依然在踌躇,林枫决定在加把火,力争一气呵成,拿下札特三人,笑呵呵道:“三位首领不必马上答应,飞虎铁卫正在筹划中,朕自会给三位首领留下合适位置。” 札特,卡蒙清楚飞虎铁卫,当初昊天武帝手底精锐骑兵,皆有异族组成,助昊天武帝平叛四方,立下汗马功劳,林枫重建飞虎铁卫,足见其野心勃勃,不甘平庸。 “皇上,臣卡蒙,原委皇上效犬马之劳。”先前侯铭封语录中,点评卡蒙克敌制胜,勇冠三军,卡蒙不以为有夸大嫌疑,他有拳拳报国之心,奈何却报国无门。 此刻,林枫好心拉拢,又把事情交代的明白,卡蒙不想荒废一生,他三十岁了,正是而立之年,若不趁机建功立业,垂垂老矣时,恐怕没有人会记住昔日草原上的英雄了。 在他看来,拓拔羽能够成为林枫心腹,自己凭借努力,建功立业,也能够成为林枫心腹。 “好,卡蒙将军弃暗投明,朕绝不辜负卡蒙将军能力,飞虎铁卫二十万人,分为左中右三军,左右两军各六万人,中军八万,卡蒙将军及率麾下锐士,全部划归为左军,日后与侯将军商议,补齐六万人。”林枫上前,搀扶起卡蒙,拍拍他厚实的肩膀,不吝惜的道:“今日,卡蒙,日后你若建功立业,保证可位极人臣。” “谢皇上!”卡蒙抱拳道谢,他的部落仅有两万多骑,这么一来,林枫却毫不犹豫把六万大军交给他,丝毫没有怀疑他的意思,这般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卡蒙打心眼里佩服。 卡蒙举动打破僵局,札特亦快速上前,生怕慢一步,右将军之位被巴尔卡夺走,抱拳向林枫道:“皇上,末将先前鬼迷心跳,不识好歹,这会,札特也愿痛改前非,收回先前言语,希望皇上赐札特右将军之位,札特将来为皇上鞍前马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札特将军,你确定给朕效力,而不是一时脑热?”林枫笑呵呵反问。 “死心塌地,至死不渝!”札特坚毅的道。 “好,朕答应了。”林枫也拍着札特肩膀,好言慰藉道:“今日,飞虎铁卫组建,侯铭封为主帅,卡蒙,札特为左右副帅,飞虎铁卫朕交给你们三人,希望年前,把飞虎铁卫组建起来。” “皇上,我。我。”巴尔卡步伐慢了半步,右将军之位被札特抢先,一时半刻,竟不晓的该说什么了。 第155章纳降下 打量着巴尔卡,林枫打手示意他坐下,先前查询得知,巴尔卡彪悍少谋,意思这家伙战斗力,带兵打仗都很强,唯独缺少谋略,这等强人,排兵布阵不行,冲锋陷阵,做个前锋却绰绰有余。 凭借彪悍战斗力,不光能够给对手造成压力,亦能够提高麾下士兵战斗积极性,实乃不可多得的悍将。 看着巴尔卡着急的样子,林枫亦拍了拍其肩膀道:“巴尔卡,南下燕京,你驻兵在苍岩山,那里还有数万东胡俘虏,朕希望你能够全部收为麾下,给朕好好打磨打磨,弄出一支骁勇之狮。” 林枫每一战,总要招降俘虏,让这些人给自己效力,这么做,林枫也是万不得已,大有苦衷啊! 经过一年多时间努力,燕国上下发生翻天覆地变化,国土面积增加了,人口多了,国库也有余钱了,商业流通,百姓富庶,综合国力蒸蒸日上。 然而,目前燕国论国土面积,尚不如东面的宋国,西面的赵国,南面的郑国,北面的东胡。就财力而言,也难以比肩赵宋郑三国,人口自然更难与四国抗衡了。 打仗需要什么,无非军马钱粮,纵深腹地,燕国凭借不断征战,掠夺大量财富,不少国土,这些地方却人烟稀少,除了邙山平原有六百万多百姓,及燕国故土三百万百姓,浑河三郡面积极广,人口却稀少。 而打仗需要的钱粮赋税,及参军人数,均需要充足百姓支持,可以说,一个国家强大,特别经济上强大,在这个时代,人口占有至关重要地位。 现在燕国总体上来讲,依旧地广人稀,不比中原各国富庶。与赵宋郑三国相比,更是领地狭小,百姓不足,在林枫看来,若与三个国家中,任何一国,打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燕国会处于劣势。 所以,林枫必须在尽量不伤亡燕国人的情况下,一点一点扩大军队数量,而战争中俘虏就成为兵源主要来源,那些不愿参军,及被解救的老弱妇孺,则更好拟补了燕国人口不足,从而有效解决劳动力不足的问题。 随着募集的军队越来越多,而今若有国家发动小规模战争,燕国人少却兵多将广,这两年四处掠夺,国库充盈,却也不怕事。 经过两年来实践摸索,林枫深深认识到,燕国想快速壮大,走先前富国强兵的路子,似乎有点不合适。相反,燕国不断四处征战,或者说穷兵黩武,扩大领土,再积极治理富民强国,反而大有可为。 故而长期来,林枫在战略部署上,始终坚持强军,强军,扩充领土,推广商业。这么一来,一支战斗力强悍的军队,就必不可少,兵源又不可能仅仅来自燕国,那么,每次战斗俘获的俘虏,就成为主要兵源之一了。 “是,末将定不辱命!”巴尔卡抱拳拜谢,兴匆匆回到餐桌前。 招降了札特三人,林枫目光再次转移在马哈苏身上,正常情况下,马哈苏能够迷途知返,他就不希望双双彻底撕破脸皮,刀柄相见。 林枫至今深深相信一句话,一句在他看来尤为精辟,苍岩山练兵之后,在张羽,侯铭封,冯石虎身上也体现了这句话。 传统是什么?传统是一种性格,这种传统和性格是由这只部队组建时首任军事首长的性格和气质决定的。 一支部队从弱小逐渐走向强大。靠的是什么?靠得就是部队军魂!靠得就是我们军队广大指战员的战斗意志!纵然是敌众我寡,纵然是深陷重围,但是我们敢于亮剑!我们敢于战斗到最后一个人!一句话,狭路相逢勇者胜!亮剑精神就是我们这只军队的军魂!剑锋所指,所向披靡! 眼下林枫没有准备与马哈苏亮剑,然而,马哈苏麾下有七万骑兵,是个不小的数字。而马哈苏这个人善于阴谋,却怯于攻伐,不善指挥,七万大军战斗力,或许好不如札特临时组建的四万骑兵。 故而林枫有意招降这支部队,无论将来把指挥权交给谁,总强于被马哈苏带坏。 他目光转移至马哈苏身上时,对方却故意埋着头吃饭,余光察觉林枫留意,头埋得更深了,好像要伸进汤碗中似地。不光林枫觉的惊讶,连札特,卡蒙等人,也对马哈苏态度觉的意外。 平日里,大家仅知道马哈苏死忠与博尔术,不与任何为善,他自己包括部落,喜欢独来独往。但这会儿,局面早已变化,马哈苏本人已是俘虏,对林枫不屑一顾的态度,就显的不正常起来。 札特等人想呵斥马哈苏,却见林枫无动于衷,便亦不多言,默默注视马哈苏举动,看着林枫接下来怎么解决这件事。 马哈苏工于心计,善于算计,心中有自己算盘。 他想带着部落留在下邳,这里天高皇帝远,他依然做着土皇帝,可以随心所欲。自林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荡平浑河三郡,马哈苏就晓得自己的想法恐怕要落空了。 因此,在率兵南下与部落汇合时,一面猛攻各部落,抢夺钱粮,一面积极与晋国皇帝北辰穹联系,长久来,双方有良好合作。暗中去信,希望北辰穹派兵,从海上进入浑河三郡,袭击燕军,从而保证他在浑河三郡地位。 书信传出好几天了,却不见北辰穹回信,眼下林枫又发飙了,他马哈苏一下子陷入两难之地。‘ 札特,卡蒙,巴尔卡,均被林枫委以重任,现在唯有他马哈苏了。这会,马哈苏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若林枫不直接提及招降之事,他亦不会主动提起,只要争取数日时间,等到北辰穹来信,可依计行事了。 这会儿,先不说马哈苏计划好与坏,单单眼界仅放在浑河三郡,就能看出他格局有多小了。因为北赵牵头,准备攻打宋国,晋军乃东面主力之一,北辰穹准备趁机收复失地,岂会因小失大,在乎悬在晋国之外的浑河三郡。 所以,马哈苏在决定联系北辰穹那一刻,就意味着已经输了。 “马哈苏?”看着马哈苏神情,林枫怒了,语气极重,马哈苏三字几乎是吼出来的,这家伙不识好歹,还蹬鼻子上脸了。 “末将在,不晓的皇上唤微臣何事?”马哈苏放下筷子,恭恭敬敬朝着林枫道,表面功夫做的极好,故意装糊涂,看着林枫一副无辜的态度。 不到万不已,马哈苏亦不愿动兵锋,燕军有十万人南下了,可还有两万多刀锋战士,侯铭封麾下部队,及尚未开拔的张羽十万军队。一旦起兵锋,不能一击制胜,他必陷入死地。 可惜,事到如今,通过今时今日表现,及林枫掌握的证据,林枫已经没有留下马哈苏的心思了。 俘虏要有做俘虏的觉悟,马哈苏却依然上窜下跳自以为事,以为手中有军马就有话语权,可林枫手中的兵更多,不服,唯有杀你了。 帝王一怒,山河变色! 林枫手掌猛的拍在案台上,喝道:“石头,替朕擒下这贼子,侯铭封马上前往马哈苏军营,叫了他部落军械,敢反抗者杀无赦!” 先前握有马哈苏勾结北辰穹书信,林枫还打算给他悔过自新的机会,若马哈苏主动放弃兵权,或为自己效力,林枫可以做个大度君王,不计前嫌。 奈何马哈苏执迷不悟,林枫岂能不怒,留着像毒蛇一样阴狠的马哈苏,让他在暗中咬自己一口,不如先下手为强,没有了马哈苏,肯替他领兵打仗的人,依然有。 大帐内风云突变,石头带人上前,马哈苏急忙掀翻桌子,站在大帐中央,手中拿着一柄短剑自保,朝着林枫叫嚣。 “林枫,你是不是太着急了,这么快就要卸磨杀驴,难道你就这样对待给你卖命的人吗,我马哈苏可是为你打下三个部落的!”马哈苏目光死死盯着林枫,不一会,又扫向札特等人,希望激起这些人反抗之心,趁机谋反。 毕竟,札特等人刚刚投靠,尚未归心,看到眼前一幕,肯定会心思动摇,趁机挑拨离间,会在对方心中埋下仇恨的种子。 林枫信心十足,也不打没有把握的仗,缓缓抬起头,盯着马哈苏,语气冷到让人冻僵,道:“马哈苏,你在挑拨离间吗,可惜了,你今日说破天,也难逃一死了。 你从前在东胡王帐下却不忠东胡王,死忠于博尔术,朕也不会怀疑,念你是条汉子,会放你一条生路。可惜你身为东胡重臣,驻守下邳,表面上死忠博尔术,实则暗里心怀鬼胎,拉拢反抗东胡王室之人,又暗中与晋国人勾结,抬高卖给博尔术的粮价,还以次充好。 像你这种两面三刀的人,倘若真心投靠朕,给朕效力,朕会许你前程,然而,你表面上替朕效力,暗中依然勾结晋国,还建议晋国出海东面登岸,袭击燕军部队。你是白痴吗,还是当朕白痴。” 林枫言之凿凿,把马哈苏写给北辰穹的书信,丢在大帐中央,厉声斥责。 第157章思念成疾 燕京小霸王,这或许是个戏称! 不过方才,林枭收拾马哈苏所表现出来的力量与狠辣,熟悉武艺的札特,卡蒙,阿史那,阿奎等人,绝对不会简单的认为,小霸王是林枭外号。从他刚才表现来看,林枭实打实是个强者,没有万夫不当之勇,也是名骁勇悍将。 对于这个弟弟,别人不清楚,林枫还会不清楚吗,那是智勇双全,通过东胡之行,林枫知道林枭长大了,能够独当一面了。 在众人注视下,林枫拉着林枭坐在自己身边,俨然肯定了林枭尊贵身份。扫了眼罗达四人,朝着石头道:“石头,给四位将军添置坐位,碗筷!” 四人落座,林枫当即又说道:“巴尔卡,罗达,里旺,阿史那,阿奎,你等五人及麾下军马,即日起编入定国侯麾下,全凭他调遣。” “是!”巴尔卡五人接受命令,又向林枫点点头。 还不清楚林枭才智,但他先前表现出的强悍战斗力,足以让巴尔卡五人折服,东胡人佩服勇士,林枭在他们眼中就是勇士。 五人相信,凭借林枫与林枭关系,凭借林枭表现出的强悍战斗力,林枭肯定能够带领大家建功立业,成就万世功业。 没有马哈苏那个搅屎棍,宴会很成功,这会,林枫转身对着身边的林枭,意味深长的道:“二弟,草原之行,你的表现让哥刮目相看,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以后派你领兵打仗,没意见吧?” “自是没问题,皇兄身为国君,亲自带兵出征,为燕国征战,臣弟作为皇亲国戚,更改做出表率。”林枭正色道:“皇兄放心,臣弟绝不辜负皇兄对我的期望。” 林枫重重拍了拍林枭肩膀,深深点头,端起水酒,低声道:“喝了这杯酒,往后好好努力。” 。。 翌日,全军开拔,林枫率军浩浩荡荡南下,又一日,抵达幽州城。 相隔月余,再次踏上这片土地,林枫感慨万千,众人亦是有说不尽的激动,像久游在他乡的游子,回到故乡。 林枫下令大军在幽州修整一天,次日继续前行。 离开部队,林枫再没有半分犹豫,迅速策马返回庄园。他 在草原上生死不明的消息,早已传到杨子汐,楚湘钰两人耳中,这半月来,也不清楚两人怎么过的,有没有随着文季师回京,还是待在幽州等待自己归来。 久游在外,这一刻,重新归来,林枫心中思念之情,一下子仿佛潮水,全部涌上心头。 恨不得,长一双翅膀,快速飞到杨子汐,楚湘钰两人身边,倾诉心中思念。 来到庄园前,林枫下马,丢下缰绳,闯了进去,朝着庄园内大喊:“子汐,钰儿,我回来了。” 可惜,往日热闹的庄园内,带着几分萧瑟,枯黄树叶,在地面上落的厚厚一层,似乎好几日没有人清扫。 激动人心一刻,却没有迎来心意的佳人,心情激动的林枫,有那么一揪揪失落。 暗叹,莫不是子汐,湘钰两人,随着文季师大军先一步回燕京了。 若两人先一步回燕京,林枫也会快马加鞭,与家人汇合,不过,想到子汐,湘钰两人先走一步,林枫心中总有一点点不舒服。 不过,当林枫看到小环与小冉迎了出来时,心中不舒服,立刻风吹云散,消失的干干净净。 两名小丫头,看着林枫,活生生接近的林枫,揉了揉眼睛,小环激动的跳起来,朝着内厢房跑去,边跑边大呼着:“娘娘,娘娘,皇上回来了。” 林枫无奈的摇摇头,看着场面,好像自己不回来似地。 “皇上,两位娘娘生病了。”跟在林枫旁边,小冉轻声说。 还想询问,为何庭院内这般萧索,小冉这么一说,林枫大概就懂了。这个庄园,是个临时居住地,里面仅有照顾子汐,湘钰两人生活起居的数人。 两人亦喜欢清静,没有添加人手,想来近几日大家心思放在两人身上,没有时间清理。 “怎么回事?”林枫停驻脚步,问道:“好好的,怎么生病了?”听说子汐,湘钰两人同时生病,林枫有点意外,两人身体向来很好,怎么会突然生病呢? “两位娘娘,获悉皇上在草原上生死未卜,便食不甘味夜不能寐,长期下来,就生病了。”小冉攥着衣角,生怕林枫责备,低声辩解。“奴婢劝过两位娘娘,可,可不见皇上踪迹,两位娘娘气色也不见半点好转,现在皇上回来了,两位娘娘没有了心结,想来肯定会很快痊愈。” “哦!”林枫轻声应了下,食不甘味,夜不能寐,这不是思念成疾么?想来自己一去数月,楚湘钰两人思念的情形,林枫心中惭愧。 自己承认重活一世,在感情问题上,处理的不是很好。从前在南疆执行任务,长期与外界隔离,导致面对绝色佳人,有强烈的占有冲动。 致使身边红颜不少,自己大多时间心思又扑在国事上,少有与几人相处,熟络情感。 一路小跑,跑进杨子汐寝室,也是楚湘钰养病之处,为方便互相照顾,又能够让彼此交流,子汐和湘钰生病期间,就住在一起了,小环和小冉,唯有遵从楚湘钰意思,在杨子汐床榻附近,给楚湘钰安排了住处。 跑进寝室,两人事先晓林枫归来,依然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不带任何粉饰的素颜,带着几分憔悴,深陷眼眶显示他已有几天没睡了。有点苍白的脸庞上,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看着林枫,两人泪水不争气的夺眶而出,喜极而涕. 杨子汐陷进眼眶的双眸,上下打量着林枫,时不时咳嗽两声,不知激动,还是病情复杂,一时难以言喻。 旁边,楚湘钰眼睛睁开,黑眼珠往上翻,两颊深深地陷进去,仿佛成了两个黑洞,嘴微微在动,急促地呼吸着,林枫柔声唤道:“钰儿。”楚湘钰似乎没有听见,她的眼睛略略动了一下,接着头也微微动了一下,她的嘴也动了一下,她的喉咙发出一个咳嗽似的声音,她似乎想说话,却又吐不出一个字来。 林枫愣了片刻,没想到两人病情这么严重,快步走上去。 “子汐,钰儿。”林枫来到榻边唤道,抓着两人冰冷双手,心中难过。、 他去东胡不过月余时间,生死未卜的消息传回,恐怕也就半月时间,两人却病的这么严重。 心中越发悔恨,他打下江山,固然有争霸图强的野心,不也是为了大家长相厮守么,现在两人病的这么严重,若发生意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打下江山还有什么意义。 林枫不由得沉思:千秋功名,一世葬你,玲珑社稷,可笑却无君王命。凤凰台上凤凰游,负约而去,一夜苦等,从此江南江北,万里哀哭。 嗟叹红颜泪、英雄殁,人世苦多。山河永寂、怎堪欢颜。风华是一指流砂,苍老是一段年华。 夜雨染成天水碧。有些人不需要姿态,也能成就一场惊鸿。你要记得,紫檀未灭,我亦未去,谁在岁月里长长叹息。 汉霄苍茫,牵住繁华哀伤,弯眉间,命中注定,成为过往。红尘初妆,山河无疆。最初的面庞,碾碎梦魇无常,命格无双。 江南风骨,天水成碧,天教心愿与身违,山河拱手,为卿一笑。如是颠簸生世亦无悔,荏苒岁月覆盖的过往,白驹过隙,匆匆的铸成一抹哀伤。 那被岁月覆盖的花开,一切白驹过隙成为空白,褪尽风华,我依然在彼岸守护你。那些繁华哀伤终成过往,请不要失望,平凡是为了最美的荡气回肠。 或许,真的,平凡才是最美的荡气回肠,若事情继续下去,连皇后等人思念成绩,有了江山,失去红颜,林枫宁愿放弃万里江山,与佳人长相厮守,平平凡凡一生。 抬头手掌,抚摸着林枫俊朗面孔,杨子汐确定是林枫没错,这才反应过来,看向林枫,喜极而涕,苍白面孔上,满是欢喜。“相公,相公,你来了,你终于回来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相公。”湘钰低声呜咽,悄悄抹去泪水。 “子汐,钰儿,生病了,就快躺下。”林枫坐在秀床前,扶着两人贴心道。 杨子汐甜甜一笑,憔悴面孔中,似乎突然真的多了几分生气,拾起身子,道:“相公,你安然无恙回来,子汐就没事了,你一去月余,肯定吃了不少苦,子汐这就给弄准备吃的。” 林枫愕然,不禁一笑,这个傻妞,病得这么重,还在担心自己,急忙阻止杨子汐起身,道:“快躺下,快躺下,东胡的事情解决了,相公会长久留在宫里,有你照顾我的事情,这会还是我照顾你们。” 湘钰闻言,脸色顿时一红,轻咳着嗔道:“相公,有小环和小冉在呢,怎么能够让你照顾我们呢?” “好了,好了,听我的,看着你们生病的样子,这会别说照顾你们了,就是为你们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愿意,看样子,这些日子,你们也没有怎么出东西,一会,我亲自给你们准备。”林枫心中五味杂陈,女人啊女人,病入膏肓了,心思还放在自己身上。 第158章十倍偿还 在杨子汐闺房内待了半晌,看两人气色好了许多,林枫安抚两人躺下休息,起身去厨房,准备亲自给两人做些吃的,补充补充体力,力争两人早日康复。 在这里,林枫绝对为另类存在,他有颗开放包容地思维,什么男尊女卑,什么君子远庖厨的顽固思想,他没有,即使有,也不屑一顾。 他喜欢随性而为,喜欢不受约束。 今日,杨子汐,楚湘钰两人病怏怏的模样,楚楚可怜,救治两人才重中之重。若有人拿什么三纲五常,什么传统与礼教来束缚他,他不会遵守,相反,还要打破这些糟粕思想。 在厨房捣鼓了好一阵,花费了不少时间,林枫只做了红枣莲子羹,糕点什么的,唯有让小冉亲自动手了。 有些食物,他心中有大概做法,幽州却没有食材,有些食物吃过,却不会做,有食材也不会做,无奈望洋兴叹了。 从前在南疆,许多粗狂的食物,像烤肉,火锅这些简单,他到精通。可惜,再细腻的东西,就不知道具体操作了,毕竟,人无完人,他穿越而来,也不可能什么都会,是个十全完人。 拿着汤碗,汤勺,把在羹和糕点放进食盒中保温,林枫提着食盒三步化作两步,又迅速返回两人寝室。 没有了沉重的心理负担,杨子汐两人靠在秀床上,看着林枫忙前忙后的样子,两人心中满满全是幸福,对两人而言,什么母仪天下,什么统领六宫,两人从来没有希冀过。 反而温馨平静的生活,每天心爱的人留在身边,看着他,听到他说话,有来自对方的关怀,这样,每时每刻都会觉得温暖,没有那么多的烦恼,不会左右徘徊。 可惜,两人也清楚,林枫乃燕国皇帝,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万人瞩目, 举国上下,又有来自天南海北的政务,空闲时间极少,陪伴两人的时间就更少了。 两人亦不争不抢,希望默默支持林枫。 贵为皇妃,两人心中依然自卑,她们没有慕容梦菲和段梦柔的家世,没有皇后,苏浣晴,萧琳琅的才干,能够在政务上给林枫排忧解难,唯有凭借点墨关怀,照顾好他生活。 现在两人病倒了,反倒让林枫照顾自己,这样一来,无论杨子汐还是楚湘钰,心中不免生出无力感和惭愧感。 这会,再看林枫忙前忙后,细心入微,乐此不疲的样子。湘钰嘴角泛起浅浅笑意,秀眸盯着林枫,他脸上布满灰尘,一副灰土头脸的神态,撑了撑身子,催促道:“小环,快接下皇上,小冉,打盆清水,给皇上清洗下。” “不用了,我自己来,你们伺候两位娘娘赶紧用餐吧。”把食盒寄给小冉,林枫转身去外堂清洗,脸上也不是很脏,只是与灰尘,让他气质与皇上威严不符。 清洗过后,林枫又走进寝室,坐在两人身边,看着开始有点食欲的两人,露出温和笑容,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看着你们憔悴的样子,真让我心中难受。幽州天气是越来越冷了,在这里养病,极为不合适,缓两天,等你们病情好转了,即刻回京,宫里有太医,医术更好,也容易调养。” 具体怎么照顾女孩子,林枫这个大老粗,也不是很清楚,只能出于本心,悉心照顾两人,希望两人身边期间,少些病痛,多些快乐,不像从前那么烦闷。 杨子汐和楚湘钰笑着点点头,两人的病,若说严重,肯定严重,林枫迟迟不归,两人病情可能会越发严重,毕竟是思念成疾,心病还须心药医。 这会林枫安阳无恙回来,还坐在两人面前,忙前忙后,两人心中没有了负担,这会儿还虚弱,多因长期来食不入味,夜不能寐,坏了身子,只需认真调养,自是能够康复。 “相公,都是钰儿不好,让你担心了,不然,这会儿,你已经回京城了。”吃了小碗红枣莲子羹和两小块糕点,楚湘钰便没了食欲,示意小冉放下汤碗,掏出锦帕,擦了擦嘴,带着几分愧意,轻声道。 “傻妞,乱说什么?”林枫白了眼楚湘钰,扶着她躺在床上,缓缓地道:“你们因我生病,相公若弃之不顾,岂不是忘恩负义的汉子么?千万别多想,安心养病,坐马车,从幽州到燕京也不过六七日时间,若在快点,四天就可以赶回京城了,只是,你们身体虚弱,经不起舟车劳顿,安心在幽州静养两天,再回京。” 杨子汐也吃不下时,冲着林枫道:“相公,我们没事的,倒是你吃饭了吗?” 自林枫回来,心思全部放在两人身上,大半天过去了,两人也没有看到林枫吃东西。想起那次林枫从马栏凹回来,狼吞虎咽的样子,她心里便过意不去。 “是有点饿了,不过,你们不吃东西,我那吃得下!”林枫指了指旁边食盒,笑呵呵道:“还好,这会还有剩余,够了。” 杨子汐与楚湘钰相视轻笑,露出惭愧笑容,林枫乃九五之尊,高高在上,却不顾一切照顾自己,这是多么大的恩赐啊。 不过两人也知道,若这么说,林枫肯定又不高兴了,他对两人真情实意,自是也不希望两人心存愧疚,他只在乎大家相处的其乐融融。 吃完后,摸了摸两人额头,发现不是那烫,林枫贴心道:“外面天气不错,与其躺在床上耗费时间,不如相公带着你们出去走走,来幽州城,还没有好好陪你们呢!” “好啊,嘻嘻!”两人自是喜不胜收,生病以来,两人少有走出寝室,何况外面了,至于幽州城,更是没有去过了。 初来幽州时,兵锋不断,为避免遭遇无妄之灾,两人不敢离开庄园。兵锋结束,却又因为林枫在草原上生死未卜,两人日思夜想,又病倒了,更没有机会出去。 林枫安排了马车,在车内放上火盆保温,带着几名贴身侍卫,三人走出庄园. 这边,林枫悉心照顾,杨子汐,楚湘钰。那边,少凉郡,蒙阔派族人蒙烨带六万神机营步兵,不宣而战,大军快速向西推进,在燕军未归,少凉郡防御空虚的情况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少凉郡西面。 这一站,可谓迅速,留守的两万燕军,尚未搞清楚状况,燕军就被击溃了,仓皇退守到少凉郡之外,宋军亦没有追出少凉郡。 最终,宋军在少凉郡边境止步,处于少凉郡中部的营盘,转移在少凉郡西面,陈兵十万,与燕国正在南下,获悉消息,第一时间救援的冯石虎,依少凉郡边境对峙。 不过,好在双方似乎事先约定好了一样,对峙中,却奇怪的没有发生任何军事冲突。 冯石虎猜不出宋军快速占领少凉郡,又止步少凉郡是何意图。在获悉宋国挑起战事时,冯石虎不是不想与蒙烨干一架,奈何手底俘虏众多,主力军稀少,他担心与蒙烨发生冲突,激起大战,手底十多万东胡骑兵,趁着守卫松散发生哗变,在燕国腹地搞出大乱子。 另一方面,北面大军主力近日会南下,那些在东胡草原上南征北战的骑兵,会忌惮宋国神机营士兵吗,不,肯定不会,那时,再收拾进犯之敌,讨回公道。 冯石虎的消息传到幽州时,被暂时领兵的林枭截获,了解少凉郡情况,林枭立刻寻找林枫,准备在通知林枫后,带兵南下与宋军一战。 宋国超强,林枭忌惮,可不接受宋国不宣而战,袭击少凉郡的战事,难道觉的燕国弱小,就能随意欺负么。 况且少凉郡东面,有丰州,汾州两块沃土,当初为拿下这两地,燕军花费不小代价。尽管当前在北方拿下浑河三郡,丰州,汾州两处巴掌大土地显的微不足道,但终究是燕国土地,是燕国士兵凭借血肉之躯,在晋军手中打下来的,不晓的有多少燕国儿郎,在那片土地上抛头颅洒热血,英魂永远留在那片土地上。 不过,林枭在城东田间找到林枫时,把事情前因后果告诉林枫,林枫却笑而不语,摆摆手不以为然,轻描淡写道:“朕与女帝有约,在草原上,收益分宋国一半,在此期间,宋国不得入燕。只是,朕本以为在草原上,仅仅是小打小闹,没想到最终夺下浑河三郡,想必女帝获悉消息,才会趁着大军尚未全部南归,先下手为强了。” “可是,皇兄,宋国是不是太仗势欺人,咄咄逼人了?”林枭辩解。 “本就是仗势欺人。”林枫耸耸肩,道:“这两年,燕国国力有不小的变化,已引起宋国注意,眼下这么做,无非在打压燕国,所以,今后做事务必越发小心。” “那么,宋国攻下少凉郡东部,是不是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么过去了?”林枭问道,林枫有苦衷,他却觉的不甘心。 “怎么会呢,今日忍一时,他日,宋国必须付出十倍偿还!” 第159章迎接圣驾 获悉林枫事先晓得宋国出兵,两国暗地里有约定,这会儿,林枫内心亦是不甘,终究有夺回少凉郡的日子,林枭既不多言了。 稍稍滤清思绪,林枭便清楚事情始末了。 宋国手段卑劣,然而,诸国争霸,战事不断,莫说宋国会趁机要挟燕国,倘若燕国处在宋国位置上,亦不会眼睁睁看着宋国强势崛起。 再说了,四面诸侯虎视眈眈,燕国纵然两年快速积蓄实力,却依然暂时无力化解危机,当前务必韬光养晦,卧薪尝胆,埋头苦干继续实力。 这些道理林枭不是不懂,反而相当清楚,只是在没有获悉事情始末,在燕国大胜未归,获悉宋国乘虚袭击,他心中岂会甘心。 现在,考虑到燕国整体实力,连林枫亦选择隐忍,徐徐图之,那么燕国上下,自是不会讨伐宋国了,两国暂时化干戈为玉帛。 “皇兄放心,臣弟下次不会毛毛躁躁了,我这就去安抚军队,宋国之事,今日不忍,也不可动刀兵。”林枭点点头,转身离去。 望着林枭逐渐远离的背影,林枫紧紧攥着拳头,实则早怒气冲冲了。 宋国欺人太甚,当初两国约定时,燕国尚未大幅度深入草原,平日里有收获,亦多是金银珠宝,马匹牛羊。 最终,燕国在付出不少代价,特别是侯铭封麾下部队伤亡近半的情况下,九死一生,闯入浑河三郡,冒着天大危险,夺下浑河三郡。 按理来说,夺下浑河三郡,与宋国没有丝毫联系,与约定更是八竿子打不着,宋国却出兵了。 为什么?还不是宋国强大,不希望燕国在眼皮底子底下崛起,还不是恃强凌弱,在燕国大胜时,给燕国下马威,显示宋国在北方强势地位。 此事,林枭不能忍,他亦不能忍! 不过,燕宋开战,眼下还不行,没有把东胡骑兵训练起来,短时间不行。 夺下浑河三郡,燕国领地越发广袤,驻兵愈发分散,欲攻击宋国,没有数十万大军肯定不行,所以,必须在合适情况下,燕国全部力量拧成一股绳,全部打向对方,活活勒死宋国。 马车内,两位佳人自然听到林枫兄弟两人言语,两人不懂朝政,只是林枫兄弟说的清楚,两人再笨,也听出林枫语气中无奈。 除非昏庸无度的君王,才会任凭他国践踏土地,抢夺领土,何况,少凉郡乃是燕军扑汤蹈火,拼死打下来的,易手宋国,林枫不生气,燕**士亦会愤慨。 林枫走进马车,杨子汐伸手攥着男人双手,幽幽的道:“相公,又是朝中之事?” “没事,宋军若不动少凉郡,在浑河三郡会损失更多。” 。。 在幽州陪着杨子汐,楚湘钰养兵六天,期间,林枭,侯铭封率大军南下,唯有刀锋战士,及恒邦昌留守幽州。有过六日,两人病情得到极大缓解,林枫率刀锋战士,带着两位佳人南下,又过五日,抵达燕京。 此时,已经腊月了,再过一月,又是新年了! 返回燕京之日,林枭率诸臣,在北门举行了隆重迎接仪式。 林枫深入草原,消灭十多个东胡部落,九死一生之际,临危不惧,出奇兵,反夺下东胡三郡。 此战,打出燕国威风,打出燕国气势。燕国百年颓废之势,一扫而空。 战争耗费人力物力财力,战争带来胜利,却能极高提升国民自信心,自豪感和凝聚力,这种实力上产生的效果,绝对不是经济强大,国富民安能够弥补。 天色微凉,空中飘着零星雪花,落在人身上,马上化为水渍,打湿行人衣衫。 然而,与微凉天下不同,无论迎接圣驾的百官,还是早已翘首期盼的百姓。 这一刻,自豪,热情,神色中洋溢着从未有过笑容。 这一刻,一种产生于内心,为这个国家骄傲的思绪,弥漫在所有人心头。 这一刻,一种从未有过的自信,灿烂云彩般自燕京蔓延开来,冲向四面八方。 他们活在一个糟糕的时代,却又活在一个最好的时代,将目睹燕国崛起,重现大燕昔日辉煌。 骑在高头大马上,望着四面摩肩擦踵的百姓,林枫不曾料到南归,会发生这么一幕,面对人山人海的百姓,他心中自豪也油然而生。 林枫挥手朝着四面百姓招手,顿时,排山倒海呼喊声,呐喊声,自人群中传来,众人热情彻底被点燃。 “皇上万福!” “皇上辛苦了!” “皇上雄才大略!” “。。” 阵阵赞许之音,仿佛和煦春风,在百姓中传开,进入林枫耳朵。 这要放在从前,林枫大胜归来,亦不会有人称赞林枫,不骂他亡国之君已是万幸了。 而今,林枫在燕国百姓心中拥有极高的位置,茶余饭后谈资,无不与燕国征战,及燕国上下欣欣向荣发展有关。 百姓心思很单纯,谁对他好,他就对拥护谁,谁让他受益,他就支持谁,这两年来,林枫在燕国颁布新政,涉及范围极广,不少百姓受益。 家庭富裕了,手中有了余粮,有了余钱,从而又带动商业如火如荼发展。 朝廷有了赋税来源,百姓生活亦变的丰富多彩。 况且,林枫半年来在外征战,皇后以女人特有的柔性和耐心,花费不少心思,把新颁布的政策落在实处,力争避免发生矛盾的情况下,令燕国这架马车,行驶在正常轨道上。 与半年前不一样,今日的燕国,上上下下散发出着朝气蓬勃的景象。今天秋天,征上来的秋税,与往年三百万两纹银不同,除去暂时不征收税的邙山地区,单单燕国老五州税收就有五百万辆纹银。 眼看半年又要过去了,来年春税,想必缴纳上来的更多。 新增涉及并不全面,然在百姓赋税大幅减少的情况下,国库赋税有大幅增加,倘若彻底自上而下变革,燕国恐怕会有翻天覆地变化。 亦难怪,当下百姓对林枫有这么高热情度,不惜冒着风雪天气,在北门迎接了。 林枫下马,百官行礼,百姓行礼,他抱拳还礼,站在北门前,扫了眼百官与百姓,林枫声音慷锵有力道:“今日,朕大胜归来,独乐了不如众乐乐,所以,这会儿,朕宣布一个好消息。 即日起,浑河三郡,归燕国所有,凡燕国子民,不论男女老少,富贵贫贱,只要想去浑河,下邳两郡者,只需在官府登机造册,每人均可在两郡获取十亩良田或更多,记住,是每人十亩地,不是每户。而且,朝廷亦会在政策支持前往两郡的百姓,给予相应补助,像耕牛,种子等等,春耕急需物品。” 燕国颁布新政来,特别推行重商政策来,燕国普通百姓身份变的复杂,除了少数有良田的人,还在坚持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产下粮食交租子外。不少没有田地的人,开始选择从商,或者打短工度日。 商业发展和兴盛,各家商铺,及手工制造家庭,足以养活这些人,大家日子不富裕,却也能图个温饱,而那些懂的手艺,勤劳人,每日获得收益更多。 按照眼下驱使,燕国商业会越来越兴旺,然而,林枫目前又必须迁移百万人前往浑河,下邳。 无论什么时候,普通百姓乃至大地主,都有浓郁的土地情节,若非万不得已,少有人离开土地。 燕国商业兴起,以一股极小力量,冲淡了百姓的土地清洁,不过,也仅仅是淡化了,却不曾绝迹。 林枫清楚,要想迁移百姓去浑河,下邳,必须自燕京百姓开始着手,燕京四面土地兼并实在严重,况且,燕京巴掌大地方,聚集了燕国五州时期过半人口,实在太过密集了。 趁着百姓在北门迎接,适时宣布这个消息,远远超过朝堂颁布政策,效果来的要快,来的好。 他希望,燕京地区有部分百姓,主动迁徙浑河下邳两郡安家落户,那里有广袤的良田,有充足水源,旱涝保收,只要勤勤恳恳之人,一年劳作下来,不光能够解决温饱问题,还有充足余粮,毕竟每人十亩土地,这是片不小的土地了。 在燕京地区,像这么大一片土地,可以卖出不少纹银,而去浑河,下邳,却免费获取。有人迁往两地,燕京地区,无论地价,租金,或者人口密度会大幅降落,这对商业发展来说,也不是没有好处。 地价降低,制造商品的材料会降低,租金降低,商人不必耗费多余资金。而人口减少,却可以把东西运往浑河三郡。 那里不光产粮,还经常与东胡等地互通有无,草原上的牛羊,皮毛,及其他物件,都是燕京少有的,带着自己的产品销往浑河三郡,又从哪里带回塞外物品销售,南上北下都会有收益,不光增加两地交流,也扩大了商人收益。 不过,林枫暂时不重视这些,他更希望百姓迁移至浑河,下邳。毕竟没有上百万人口在两郡安家落户,那里广袤良田会荒废,白白浪费一年收成。 第160章回宫 在林枫看来,花费人力物力财力,无数战士前赴后继,打下来两块足有燕国一般大小土地,若到头来百无一用,岂不是对不起那些英魂留在草原上的燕国男儿吗,也违背了他把下邳,浑河变为燕国粮仓地初衷吗? 燕国地广人稀,老五州少有良田,大部分人聚集在燕京四周。南方战事中,燕国夺下邙山地区三郡,故土暴增,亦使得人口急速增加。 可惜相对于土地,燕国人口依然极少,眼下夺下浑河三郡,在那里,浑河与下邳两郡,全部为广袤沃土,又有浑河水系滋润,非常适合耕种。 奈何燕国人口有限,既不能全部迁移邙山地区百姓,别处地方又没有太多人口,唯有希望燕京地区百姓,主动迁往浑河两郡了。 “一人十亩地,不是开玩笑吧,这若是真的,晚上回家与我家老婆子好好念叨念叨这事儿,家里算上我和老婆子,及五个娃儿,共计七口人,那不是分到七十亩地吗?”有位胡子拉碴的中年人,期许的说,看装扮,家里日子可能过的不怎样。 七十亩土地,绝对不少,一下子可以让平民一跃变为小地主,一两年下来,可真是翻身努力把歌唱了。 “老哥,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君无戏言这句话么,皇上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样的话,肯定就是真的,老哥家里有七口人,分到七十亩田地,不会有问题的。”旁边书生打扮的青年,给中年男子解释。 “是啊,君无戏言,老夫也在考虑,要不要把族人迁移过去。”一名衣衫华丽,似乎家有余粮的地主说道。 这会儿,百姓无不在低声窃窃私语,接着开始相互之间交流起来,再接下来,百姓中发出排山倒海式的掌声,呐喊声。 每人十亩地,大地主,大富豪兴许不会太在乎。 对老百姓,手工作业地劳动者,甚至那些富农来说,绝对算得上天大恩赐了。 毕竟,林枫先前所言,不是每户人家十亩地,而是每个人十亩地,下邳,浑河两地,有丰富水系,旱涝保收。 在哪里,天灾不会影响收成,唯有**,即发生战争,会影响到一年的收获。 不过,关于浑河三郡之事,文季师回京,已经昭告燕国百姓,浑河三郡尽在燕国之手,又有张羽十万骑兵驻守。 眼把前,东胡上下发生内乱,自顾不暇,哪有精力夺回三郡。 何况,今日之燕国骑兵,早非当年赢弱不堪的骑兵了,此次草原之行,几路大军打的东胡人落花流水,倘若东胡人不南下,不抢夺浑河三郡还好,若抢夺浑河三郡。 一旦打起来,燕军未必会败! 照着皇上所言,及浑河两郡军力保证,大可放心前往浑河,下邳落户。 林枫不清楚百姓心中所想,可作为穿越者,他心里又非常清楚,让百姓心无牵挂,放弃故土去浑河,下邳安家落户,这对有极深故土情节的百姓来说,不是轻易能够改变。 另外,寒冬将至,即将大雪封山,此行迁往下邳,浑河两地,与过去闯关东无疑,冬日是最不好的时节。再者年关在即,将是合家团聚之时,百姓迁移,绝对不可能发生。 好在下邳浑河两地,开春交往,春耕较迟,过了年,安排百姓迁移,为时不晚。 此事,林枫着急上心,又不能一蹴而就,许多事情朝堂需要列出详细规划,亦需要时间,好在距离年关还有月余时间,他还来得及处理这些事情。 注视着迎接自己百姓,林枫良久道了声:“天寒地冻,各位父老乡亲早些回去吧,迁移浑河下邳两郡之事,兹事体大,影响深远,大家与家人好好商量商量,再拿主意。” 言毕,林枫骑上马,挥手向百姓告别。 “恭送皇上。” “。。” 胯下白马一路狂奔,没有人晓得林枫心中有多着急,这一去数月,打仗时,心思花在战事上,一旦松懈下来,便会思念皇后等人。 林枫喜新却不厌旧,与皇后等人相处两年,大家像家人一样,在这里,与林枭有血缘联系,然皇后等人,是他平日里最牵肠挂肚的人了。 而今归来,日思夜想的人,近在咫尺,林枫片刻不能等待了。 穿过长长街道,望着巍巍宫墙,林枫激动心情,在看到宫墙下,那一抹嫣红时,恨不得立刻带上一双翅膀,飞到皇后几人面前。 午门下,皇后为首内宫佳人,衣衫华丽,美轮美奂,像寒风中红梅,站在午门外翘首期盼。 两地相隔,数月没有书信,这一刻,看着策马奔来的男人,皇后几人,喜极而涕,连日来思念,终究在这一刻,梦想成真了。 此时,刀锋战士入南大营,杨子汐,楚湘钰两人,因为生病愿意,在林枫进入北门时,就被送进宫里,由太医抓药调理身子了。 林枫带着聊聊亲兵,策马狂奔至午门下,快速跳下马。 林枫下马,疾步上前,给每位佳人一个大大熊抱,才揉了揉鼻子,握着皇后有点微凉地手,带着责备语气道:“雪儿,你的主意吗,天色乍寒,冷风嗖嗖,你们就不必大动干戈了。” 皇后韩雪笺粉面含笑,亦不言语,默默注视着林枫。 “嘻嘻,枫哥哥,这规矩不能破,俗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再说了六宫没有规矩,又怎么上行下效,给百姓树立规矩?”风雪中,段梦柔这个来自楚国的女子,受不了北方的寒冬,这会儿,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狐裘下仅露出半个小脑袋,迎着林枫说。 林枫理了理段梦柔狐裘,把她包裹的更严实了,生怕寒风顺着缝隙入体,让着来自南江水乡女子受了风寒。 “嗯,这次柔儿到说的没错,我不在时,你没私自流出皇宫,惹雪儿等人生气?” 林枫白了眼段梦柔,玩笑道,出兵征战,朝堂之事,皆由皇后定夺,六宫之事,亦有皇后打理,碰上段梦柔这个不安分的女孩,皇后恐怕没少劳心劳力。 况且,他自己不在,段梦柔横起来,韩雪笺未必能够镇得住。 “枫哥哥,柔儿不是不懂事情轻重缓急,你不在,雪姐姐打理朝政,日夜操劳,柔儿怎么可能招惹雪姐姐生气呢?不过呢,你安然无恙归来就不一样了,我溜出宫了,亦无需担心雪姐姐等人安危了。” 萧琳琅娉娉一笑,夸赞道:“相公,也就你在,柔儿会为所欲为,你征战在外,她倒像个大人,帮着打理六宫,也做了不少事儿。不久前,琳琅出主意,菲儿,柔儿负责指挥,亲自抓捕了不少在京城散布谣言的人,也算是有功劳。” “不错,不错,平日里再玩闹,关键时刻不马虎。”林枫称赞道:“而今我安全归来,你想出宫玩耍,我准许了。” 看着着眼前诸位佳人,林枫感慨万分,直觉的上天恩宠不浅,袭击东胡,若没有紫烟分化之计,林枫凭借巧取豪夺,可能依然会夺下东胡土地,却绝对不会让博尔术与安提拉兄弟反目成仇,给东胡埋下祸根。 当日得胜回幽州,本该重赏赵紫烟,却得知子汐,湘钰两人生病,又得知赵紫烟带着戎族使者返回京城,这让他唏嘘不已。 除了赵紫烟,皇后三人把持朝政,代自己行天子职责,经营燕国,若无韩雪笺三女努力,保持燕国上下平稳,让他在前线没有后顾之忧。 那么,他任凭有天大本事,也无法带兵前往前线,更没有机会打下新的领土了。 在外人眼里自己文功武治,似乎非常厉害,经过东胡之行,林枫却非常清楚,没有韩雪笺等人默默支持自己,他也立不了盖世功勋。 而今看来,无论皇后,或萧琳琅,苏浣晴,赵紫烟,乃至段梦柔,这些女人,既有姿色,又有才华,可谓才貌双全,也不晓得他前世修了多少福分,才能有此大运。 “相公,恭喜你得胜归来,晴儿吩咐御膳房,准备美酒佳肴,在宫里等候多时了。” 苏浣晴妧媚一笑,站在林枫面前,私有前言无语倾诉。 林枫出征来,她协助韩雪笺处理朝政,对北方局势了如指掌,而今放眼北方诸国,今年唯有燕处于攻势,余下诸国,饶是宋国亦大难临头了,来年恐怕陷于战乱。 燕国能有今时今日地位,作为参与者,施政者,她不免高兴。 对比父亲苏秦在郑国施政,她与皇后等人治理燕国,丝毫部落下风,照着目前发展驱使,燕国小,壮大速度却极其迅速,又异常稳健,步步为营,总有一日会超越郑国,雄霸北方。 想到自己努力没有白费,想到能够帮助心爱的人,苏浣晴心中怎么能不高兴呢? “回宫!”林枫揽着诸位国色佳人,笑呵呵。 在幽州及塞外待了数月,燕国上下齐心努力,让燕国实力更上一层楼。再回宫,林枫不免有点飘飘然,看着国色天香佳人,眼神就开始迷离了。 第161章棘手事情 入宫数日,林枫本以为远离硝烟战火,他该放松放松休息了,可惜天生劳碌的命。 小别胜新婚的思念,自是不言多语,更烦恼在于,朝政上各种繁琐事情,实在没有打仗来的痛快,然而,这些又皆为韩雪笺拿不定主意的事情,天长日久积累下来,急需他亲自处理。 好在林枫不觉的自己有多差,朝政上亦勤勤恳恳,几日上朝下来,通过大臣之口,及皇后讲述,林枫恶补了半年来北方局势变化,各诸侯之间产生的矛盾,及当前北方局势。 在听到赵国之事,特别在听到赵恒王死后,赵国兄弟反目,大臣心生间隙,郡县军营被破坏,钱粮被李氏卷走,大将封子修被贬。泱泱大国分崩离析,分为南赵北赵,林枫心中唏嘘不已。 赵国乃北方霸主,若君臣齐心,励精图治,秣兵历马,不出三年,绝对有资格对外发兵,踏上统一北方的道路。 可惜赵柯继位,不能审时度势,看清北方格局,反而,对朝中名臣宿将下手,现今落了个分崩离析的下场,实在让人惋惜。 当前北赵虽强,却早已没有昔日赵国气势,就赵柯目前表现出来的格局,他反而以为尚不如赵恒王。现在北赵准备率五国之兵,李牧领兵攻宋,实乃义气之争。 不过,林枫亦暗中庆幸,还好打下浑河三郡,军力土地暴增,不然赵国分崩离析,燕国会有可能成为众矢之的,被各诸侯国讨伐。 这会儿,燕国有数十万大军,包括东胡二十多万骑兵,无论任何诸侯国,谁敢有窥视燕国之心,也必须先掂量掂量自己能耐。 另外,燕国潜移默化中变强,赵国逐渐势弱,林枫以为这对燕国来讲,不光不是坏事,相反,有大大好处。 以前赵国太强,燕国兵锋指向赵国,有蚍蜉撼大树之嫌。 而今,北赵燕国依然不敢碰,然而南赵,面积超过燕国,军力却不过二十余万,燕国若动,有压力,却未必不可以吃下南赵。 林枫盘横着,是不是,在解决完朝中事情,可以与司徒,文季师商量,尝试着动动南赵了。 有了想法,赵国之事,林枫暂时不关注了,这会儿,依着皇后所言,燕国有四件事情急需他处理。 其一,赵国内乱,李氏逃往燕国,先前赵柯通缉令,后有李氏携带巨资,是留是逐,急需定夺。 其二,戎族使者入京,寻求燕国保护,希望把部落迁移在胡林郡。 其三,宋国使者来京,告知女帝希望在年前,与他会面,商讨两国之事。 其四,赵国使者入燕,一方面要求燕国交出李氏族人,另一方面,赵柯行霸王指令,要求燕国出兵,合赵郑晋梁陈燕六国之兵,李牧为首,攻打宋国与南赵。 另外,燕国还有自己内部事务要解决,其一,林枫入京时,在北门宣告迁移百姓,分土地,这怎么迁,具体迁多少,年关前,必须拿出详细规划。 其二,新政大体框架实施两年了,取得不菲成就,林枫以为是时候开始细化新政措施,趁热打铁全部落在实处。 六件事儿,无不是大事儿,必须在年关前有详细规划,有些事情还要在年关前解决。 不过,就外部发生的四件事而言,在李氏去留问题上,林枫打心里希望留下李氏。 李氏贵为门阀,本与林枫施政有所冲突,只是燕国经过两年来新政实施,对世家门阀有极高限制,就是段温两家,在燕国经商,亦有高于普通商人的赋税,李氏入燕,赋税方面肯定不得马虎。 重税,还不是林枫接纳李氏的主要因素。 李氏入燕,毫无根基,若想把持朝政,根本不可能,这需要一代或两代人经营。另外李氏手中握有数以万计钱粮,远远超过燕国两年来战争所得,及段温两家资助。 对于不断兴兵作战的燕国,李氏手中巨资,就是燕国接纳李氏因素之一。 另一方面,李氏乃延续千年的门阀,家大业大,主系旁支族人中,人才济济,若李氏族人肯替燕国效力,李氏族人中的人才,亦是接纳李氏因素之一,毕竟,这样能够填充燕国人才不足的缺陷。 金钱与人才,无不是燕国或缺的东西,李氏偏偏带来这两样东西,自是正中林枫下怀。 赵柯对李氏发出的通缉令,什么收留李氏,便是与赵国为敌,在林枫看来有点口无遮拦。 他不会惧怕,亦不惧战。北赵没有封子修及麾下南大营数十万兵力,仅剩李牧及北大营五十万虎贲,就兵力而言,还不如燕国。 一旦开打,北赵还需掂量掂量,燕国实力不行,南赵却在虎视眈眈,恐怕早盼着北赵动兵,趁机出兵北上呢。 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林枫相信,明里暗里,希望对赵国用兵的诸侯国不少,便是燕国与南赵联合起来,亦令北赵收尾难顾。 北赵今时今日还能号令诸侯国,无非有李牧存在,及北赵继承赵国大部分国土,面积依然极广,不亚于宋国,若征兵,不出两年,能够训练出五十万虎贲军。 只是,倘若因为李氏之事,与北赵不欢而散,燕国不惧赵国,林枫亦不惧赵柯小儿,大不了燕国投靠宋国,与宋国共进退。 宋国女帝林疏影,急于在年前与自己会面,想必就是因为六国联军之事。 六国之中,燕国不是最强大的,也不是军队数量最多的,可是,燕国在邙山地区有十多万军队,在浑河地区有十多万军队,又有侯铭封,雷杰英,冯石虎,林枭,柳玄远麾下数十万军队,若实力也不容小觑。 何况一年来,燕国东征西讨,所向披靡,数十万军队,除了东胡俘虏外,全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虎狼之师,无论投向北赵,还是投向宋国,都是不小的力量。 总结以上因素,要解决李氏去留问题,就必须先前与林疏影及赵国使团会晤,依据两国态度,做出正确抉择。 那么接下来,就仅剩下戎族寻求庇护,希冀驻扎在胡林郡的事情了。 何况一年来,燕国东征西讨,所向披靡,数十万军队,除了东胡俘虏外,全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虎狼之师,无论投向北赵,还是投向宋国,都是不小的力量。 总结以上因素,要解决李氏去留问题,就必须先前与林疏影及赵国使团会晤,依据两国态度,做出正确抉择。 那么接下来,就仅剩下戎族寻求庇护,希冀驻扎在胡林郡的事情了。 戎族之事,无关紧要,林枫相信,就算不答应戎族之事,戎族也不敢怎么样,毕竟,燕国今非昔比,戎族却江河日下,打仗,恐怕是戎族万不得已的选择了。 搓了搓手,放在火炉上取暖,林枫转身朝着皇后问道:“雪儿,司徒等人怎么看待李氏及戎族驻进胡林郡之事?” 这两件事情,朝堂上商讨多日,没有决定下来,无非是兹事体大,但肯定有主意了,林枫特别希望听听司徒等人建议。 “嗯,李氏之事,司徒力主留下李氏,凭借李氏巨资,对燕国百无一害,司徒认为赵柯的追杀令,有故弄玄虚的嫌疑。而且,当前赵柯希望联合六国之军,教训宋国和南赵,即便燕国收留李氏,赵柯尽管会恼怒,亦不会与燕国敌对,至少没有击败宋国或吞并南赵前,不会! 戎族之事,司徒不建议留下,若万不得已留下,就必须大幅消弱戎族兵力,否则,就是在养虎为患。”皇后说着,忽然语气顿了顿,道:“司徒大人所言,皆出自公心。然而,戎族之事,相公处理起来,必须考虑菲儿感受,自打戎族使者慕容柒嫣进京,菲儿私下哭了好多次。” 戎族希望把部落迁移在胡林郡,这事儿,林枫不解,征战东胡前,戎族联合东胡,赵国,三国攻打匈奴,不光收复先前失地,还在匈奴手中夺下不小领土。 燕国出兵东胡,那阵子,戎族举族迁移至赵国边境,有赵国庇护,按理来说,没有必要在迁移至胡林郡。 胡林郡不是戎族故土,草场丰富,适合牧马,终究没有故土好啊!何况百年来,燕国与戎族互相敌对,燕国强势了,不讨伐戎族已是留有情面,戎族却还想进入燕国领地,不是找死么? 戎族有百万人,三十万骑兵,无论处于什么地方,都是一股不小力量,林枫不会不懂,卧榻之处岂容他人鼾睡的道理。 再说了,戎族部落地处北赵边境,有李牧麾下数十万大军庇护,匈奴与东胡,绝不敢没头没脑骚扰戎族。 “菲儿,晓得大礼,不是胡搅蛮缠的女孩,可能想家了。”林枫摇了摇头,轻声道:“北赵庇护戎族,强过待在胡林郡,除非戎族窥视胡林郡。” 皇后听着林枫的话,微微摇头,有些事情发生在征讨东胡期间,林枫眼下还不了解。 第162章姐妹 皇后直叹,林枫不了解事情始末,把戎族当前处境想的太简单了。 “相公,今年燕国在你部署和带领下,东征西讨,南征北战,取得了大胜利。 可惜,戎族没有你这般少年英雄,垂垂老矣的慕容博文,一世英名,临了,临了,却让戎族处境江河日下,岌岌可危,今戎族情况,却不像你想象的那么乐观。” 皇后寄给林枫一盘水果,让他解渴,又道:“去年冬,黑旗关之战时,戎族还可以拼凑出三十万骑兵,百万人口。 今年初春,草原上,四国混战,戎族借助东胡与赵国势力获胜,却也伤亡惨重。骑兵折了十万,百姓死亡更多。 战争结束,戎族深知不敢再动刀柄,花费巨资,寻求赵国庇护,才带着部落去了赵国边境,有时间残喘。 然而,北方局势,就像北方的天气,风云际会,变化多端。戎族花费巨资,几乎掏空戎族银钱,好不容易有赵国这个强大靠山。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才半年时间,赵恒王死,赵国分裂。 东胡博尔术又在西山自立,一个月前,博尔术手下谋士阴历子,亲自前往戎族,拉拢戎族为博尔术效力。 慕容博尔深知戎族经不起大战,拒绝阴历子要求。对方转而求其次,重金贿赂右将军耶律铁蒙,许以高位。 耶律铁蒙带着麾下近十万军队,数十万百姓脱离戎族,投靠博尔术麾下。 今听从博尔术命令,肃清西山四面大小部落,铁蒙因慕容博文拒绝自己与慕容柒嫣婚事,怀恨在心,故而领兵大肆进宫戎族,戎族深受其害。 那北赵眼下心思全部放在准备攻打宋国的事情,对此睁只眼闭只眼,若非慕容博文手底还十万骑兵,若非心腹令狐藏带兵抗敌,戎族怕早已覆灭了。” 林枫愕然,没想到出兵东胡期间,发生这么多事情,他让东胡东西对立,深受其害者不是燕国,反而戎族那样的小部落,成了牺牲品、 心中不仅暗叹,若想在这个乱世生存,不积蓄实力,没有强大依仗,简直像受气包似地,人人都能欺负你。 两年前,戎族对燕国而言,还是强大,不可阻挡的敌人。今风云际会,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燕国手下败将,却成为曾经大敌的致命威胁了。 了解戎族处境,不仅为自己英明决策感到庆幸,若没有迅速让燕国壮大起来,恐怕今日戎族惨状,会全部转移在燕国身上。 那么,他林枫就成了不折不扣的亡国之君了。 只是,这会儿初闻戎族半年来变化,林枫依然觉的不可思议,道:“戎族也发生内讧,太意外了。” “慕容铁蒙兄弟,早有反叛之心,先前慕容铁石战死黑旗关,铁蒙对慕容博尔已怀恨在心了。这一年来,戎族实力骤降,沦为末流势力,耶律博文又年事已高,没有进取之心,又无子嗣,慕容铁蒙请求与慕容柒嫣成亲被拒,自是没有理由留在戎族了。 匈奴与博尔术都在招揽慕容铁蒙,故而,慕容铁蒙背离戎族。 眼下戎族仅剩十万骑兵,四十多万老弱妇孺,过冬粮食又被慕容铁蒙全部带走,这个冬天,对戎族来说,又是一个灾年。 不久前,慕容柒嫣来燕国,菲儿获悉戎族事情,相公又带兵在外,暂时无法抉择,菲儿与烟儿,变卖了不少珠宝,换取粮食让戎族使者带回,期许着能救多少百姓救多少,臣妾当时觉的过意不去,还派人送去上百车粮食。” “你做的没错,再怎么说,我也算戎族女婿,该救就得救。这么做,菲儿也会感激你。”林枫捏了块水果塞进嘴里,嘟囔道:“我去菲儿寝宫瞧瞧,争取早点解决这件事情,免的那妮子耿耿于怀,若像子汐和湘钰一般生病了,还不心疼死我。” 皇后服侍他换了衣服,带着安恒,去了文华殿。 经过几日休息,不必南征北战,林枫神色极好,看起来孔武有力,一袭紧身龙袍,威严大气,又英俊倜傥,有几分飘逸气质。 一路疾行,来到文华殿,也没有让安恒宣旨,林枫直接走进慕容梦菲寝室,一进寝宫,看到一位女子,一身鹅黄色留仙裙,外面披着白色狐裘,裙裳过膝,足踏长筒革靴,坐在火炉旁,与慕容梦菲低声碎语,眉宇中神色焦虑,我见犹怜。 那女孩与慕容梦菲极像,林枫却知道这个女孩,绝不是慕容梦菲。 在旁边,慕容梦菲坐在软榻上,听着女孩低声说着什么,神色中亦愁云满布,不像平日里那般高兴。 看着慕容梦菲痴痴样子,林枫心疼,迅速拨开珠帘,走进去,喊道:“菲儿,小妹来了,怎么不告诉我,我也好安排宴席,给小妹接风洗尘。” “相公!”闻声,慕容梦菲呆呆凝望着他,接着嬉笑颜开,嘴角嗫嚅几下,有些惊讶,有些意外,更多的是惊喜。 愁云满布的俏脸上,焦虑和担忧顿时一扫而去,像夏日天气,扫走阴霾,一副灿烂阳光,化成兴奋和欢喜,碎步蹭蹭小跑上来,也不顾妹妹在旁,没有一丝矜持,扑进了林枫怀抱中! 两人肆无忌惮在自己面前秀恩爱,慕容柒嫣有点惊讶,觉的不可思议,自己姐姐可那种野蛮女友似地性格,怎么会有这么小女人的一面。 这个叫林枫的男子,名声亦是传遍草原,被称为狡猾的狐狸,东胡人的克星。却对姐姐这般容情似水,纵容姐姐无礼。 这是怎么了,两日今日表现,与往日给自己的印象截然不同。 “戎族慕容柒嫣,拜见燕国皇帝!”慕容柒嫣踌躇半刻,急忙行礼。 “坐,一家人,不必拘礼。”林枫带着慕容梦菲坐在火炉旁,抬头看了眼慕容柒嫣,随和的道。 早在黑旗关时,林枫便晓得慕容梦菲有个小妹,当日还想入非非来着,这会儿,见到慕容柒嫣本人,惊为天人,她带着一种不同于慕容梦菲的美。 慕容柒嫣亦暗中上下打量着林枫,这个自己该称作姐夫的男人,两年来,带着燕国取得成就,着实令人刮目相看。 在邙山与晋北夺下大片领土,又马不停蹄前往东胡,毫无惧色挑衅草原上的巨无霸,不仅把草原搅得天翻地覆,让东胡两位最有权势的男人,反目成仇。更在东胡王庭数十万铁骑围堵下,出人意料跳出包围圈,夺下浑河三郡。 不得不说,这个男子有着非凡胆识和过人能力。倘若他不是燕国皇帝,肯给戎族效力,部落在他带领下,恐怕亦不会落到处处受难的地步。 这会儿,看着姐姐在他面前随意神态,她又觉的稀奇,中原诸国礼教复杂,不像塞外来的随性,然而,眼下林枫与姐姐举动,亲密,平和,像真正夫妻相处一样。 三人围在火炉旁,看着眼前姐妹花,林枫愣住了,暗叹要不要连慕容柒嫣也收服了,与戎族联姻,这样更加捆绑住戎族人。 毕竟,恰好此时戎族寻求庇护,倘若他付出对方难以拒绝的代价,未必不会成功。 那么,双方上行下效,友善往来,鼓励通婚,长期以往下去,燕国与戎族融合,兴许很快会把戎族数十万人,全部同化过来了。 可又一想,就觉的自己想入非非了,不说慕容柒嫣会不会同意,单单慕容梦菲态度,就会让他忌惮。 他不会为一己私欲,破坏了与慕容梦菲关系。 正当林枫在想入非非时,坐在身边的慕容梦菲,静静地看着他,惆怅地道:“相公,小妹进宫之事,想必皇后姐姐已经告诉你了。菲儿,生怕皇后姐姐提议,会让你不满,左右为难,可眼下菲儿也万般无奈,不考虑族人安危,心中过意不去。” 林枫看着她忧心忡忡的神情,神态中带着几分柔情,没有任何伪装和矫情,攥着她的手微笑道:“戎族之事,在雪儿口中,我大概了解了,没想到短短一年时间,戎族会发生这么大变故。 这会儿,我也心痛,不过,燕国出兵解救戎族,戎族又迁往胡林郡,兹事体大,我必须与诸臣商议。 你也知道,有些事儿,我不能单凭自己想法抉择,毕竟,戎族与燕国仇视百年,黑旗关,狼关一线,前年还有不少百姓死于戎族人手里。 说实话,这些年来,燕国百姓对戎族的仇视,远远超过东胡人。燕国强大了,不找戎族复仇已算百般忍耐了。 今日,燕军历经千难万险,全军上下誓死奋战,花费极大代价夺下胡林郡,到头来平白无故让自己仇人居住,燕国百姓恐怕不会负气,三军将士也不会负气。 不过呢,事情也不是没有回旋余地,就算不为戎族着想,我也必须考虑你的心情,不是嘛!放心吧,这件事儿,相公会从中斡旋,争取双方达成共识。” “真的吗?”慕容梦菲还没有回应,慕容柒嫣已惊喜不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想不到林枫会答应帮忙。 第163章不为人知一面 慕容柒嫣心思缜密,亦有算无遗策之本领,当前听着林枫言语,也不住的点头,心中认同他的观点。 来燕国之前,她也有考虑过戎族与燕国百年来错综复杂关系,从前燕国势弱,处处被戎族欺凌,发自内心的说,戎族地处黑旗关外,不仅没有在草原上没落,相反,燕国壮大前,力量不断增长,这与戎族常年抢夺燕地有莫大关系。 今燕国壮大,戎族衰落,双方仇恨并没有化解。当此关头,戎族向燕国求助,希望迁移在燕国羽翼下。 结盟是否成功,她打心眼里没有多少把握,生怕燕国上下反对。所以,来之前,先与姐姐通信,试探燕国朝堂心思,结果不出意外,燕国朝堂持反对意见大臣占了多数。 然而,她还是厚颜无耻的来了,诸侯国争霸,部落成了丧家之犬,家门不幸又出了叛徒,可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到了生死存亡之际。 若非戎族到了灭族地步,若非还有姐姐在,双方还有商讨周旋余地,结盟抱有一线希望,饶她平日足智多谋,在目前岌岌可危情况下,亦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做了。 在超级强大武力,足以摧毁一切的绝对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显的百无一用。 况且,不光戎族人在中原列国心中没有好印象,连匈奴,东胡在中原人心中也没有好印象。 与她们塞外这种野蛮的部落和民族结盟,按照她对中原诸国了解,上至国君,下至百姓,无不对东胡,匈奴非常痛恨反感。 尤其北方与塞外交界处国家,双方时常有摩擦出现,爆发冲突,兵戎不断,亦是家常便饭。 何况塞外部落时常南下掠夺,赵国,燕国,晋国,北方国家,那个没有受到过塞外部落的威胁和侵扰,可以说,北方诸侯百姓,对塞外部落有着难以忘记的国仇家恨。 作为燕国皇上,代表各方利益,林枫抛弃双方成见,在危难之际拉戎族一次,这无疑是救命之恩啊! 林枫看着慕容柒嫣,她今日完全按照中原女子着装打扮,衣衫得体,容貌绝伦,似晶莹雪花落在树梢,化为冰水凝结在上面,冰清玉洁,美轮美奂。 “结盟之事,对燕国百无一利,我这么做,无非是打消你姐姐心中顾虑。不然戎族死活,与我无关,相反,我还会趁机落井下石,出兵征战,解决戎族,一劳永逸。 不过,看在菲儿面子上,我会争取游说朝臣,与你见面,但最终双方可不可以谈妥,既要看你的能力,还要看戎族有没有诚意,是否在某些方面做出让步。 需知,结盟是互惠互利的,双方为某些利益达成共识,若戎族无法给燕国带来好处,我想,小妹说服朝中几位大臣,怕有难度。 所以,这一点,希望小妹做到心里有数,提早盘横,做好准备!”林枫点出了关键,也做出让步,但能否谈成功,就看慕容柒嫣代表的戎族,肯不肯接受一些合作条件了。 林枫言语不带半点谎言,与戎族结盟,很大程度上在考虑慕容梦菲感受,不然,燕国上下不必劳师动众。 不过,双方关系取代不了国家利益,作为皇上身份的林枫,在对外事务上,首当其冲是把燕国的利益,放在首位! 慕容柒嫣愁云满布的容颜上,升起几分喜色,高兴道:“姐夫,你放心,我考虑好了,部落处在生死攸关关头,与燕国结盟肯定会付出对等代价,但即使放弃些东西,我都必须促成双方结盟,解救族人。” 林枫微微点头,慕容柒嫣心中准备就好,免的届时燕国拿出条约,她接受不了,或企图花费极小代价,争取利益最大化,这对双方来说,均不现实。 “可是,相公,听小妹说,部落连续几次受创,目前到了食不果腹的地步了,更不要说,拿出多余钱财了。”慕容梦菲神色凄凄,担心的道。 处理国家事务上,她没有小妹那么圆滑,那种合纵连横的手段,辨不清楚其中端倪。 “姐,你放心了,部落扛过这个冬天,来年一切都会好的,胡林郡,可是北方不错的牧马场地。”慕容柒嫣安慰道,她的想法,比慕容梦菲长远。 事情总算有眉目了,若林枫不点头,部落恐怕不光有粮食问题,还要面对来自东胡的兵锋,那才真的是糟糕。 看着慕容柒嫣稚嫩肩膀上挑着沉重的担子,再看看慕容梦菲天真烂漫的神态,林枫不由得心头微微一动,轻声叹道:“小妹,也真难为你了,为部落族人,出谋划策,颠沛流离,今又孤身涉险,不远万里,穿过东胡势力范围,来燕国搬救兵,着实让人钦佩!” 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慕容柒嫣感受到他说语气中,满含浓浓温柔和关心,不晓的林枫言语中,仅仅是普通的关系,还是另有他意。 一双秀丽眼眸深处,雾气朦胧,眼眶泛红,温热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世人自知她才华横溢,七窍玲珑。谁人又晓得,她默默扛着复兴部落重任,部落兴衰与危难,都是她心中难以言喻的疼。 为解救部落,倘若连燕国也拒之门外,她便打算牺牲自己幸福,不惜下嫁耶律铁蒙,丧失尊严和人格,也要救族人于危难。 这会被林枫无意说出来,藏在内心深处的脆弱,那一根弦被触动,慕容柒嫣不免深有感触,女人脆弱的一面,淋漓尽致表现出来。 想到自己女儿身,却要时时刻刻处理部落大大小小事务,看姐姐,也是女儿身,却过的天真烂漫,无忧无虑,自是不必考虑部落安危。 心中一酸,情绪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哭啼着,扑到慕容梦菲怀里道:“姐姐。我好累,好想像你一样,不想任何事情,随心所欲,过平静的生活!” 林枫有点莫名其妙,有点郁闷,有点汗颜,他没说错什么吧,怎么仅仅一句话,就让慕容柒嫣哭的稀里哗啦,还好不是扑进自己怀里,不然事情就大条了。 慕容柒嫣在姐姐怀里哇哇哭了几声,一时所有的委屈,煎熬,无助,和脆弱,在这一刻毫无顾忌倾泻出来。 都说女人的性格像夏日天气,变化无常,看起来,传言似乎不假,这慕容柒嫣前一刻,还表现的刚毅,睿智,这一刻,却无助,楚楚可怜,真的变化多端。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慕容梦菲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抬头看了眼林枫,道:“柒儿,放心吧,有你相公在,往后就算部落没了,燕国也是你的家。” 打小时候起,自己天真漫烂,妹妹却被父亲当作男孩子,好在她天赋极佳,聪明过人,没有辜负父亲的期许,可终究不是男儿身,许多事情,许多时候,饶是她善谋善断,也无能无力。 慕容柒嫣停止了哭泣,林枫尴尬搓了搓手,暗叹什么叫有相公在,燕国也是你的家,这会是不是太含糊不清了,莫不是准备把慕容柒嫣下嫁给自己。 林枫不敢做出春秋大梦,盯着慕容柒嫣道:“东胡王子塔丰留在燕国,好吃好喝供着,却死活不屈服,着实让人生气。我准备趁着年前,让拓拔羽带上塔丰,去博尔术大营,换些粮草珠宝,以备不时之需。” 慕容柒嫣稳定情绪后,脱离慕容梦菲怀抱,坐在火炉旁,破涕为笑,神色窘迫,冲着林枫俏皮的眨眨眼,先前阴霾之色全部抛去,整个人精气神好了许多。 “相公,小羽不是在邙山吗?让他去东胡,这么一来一去,挺耗时间的,侯将军等人也可以去啊。”慕容梦菲惊讶的道,拓拔羽在燕国是她的依仗,对她忠心耿耿,逢年过节,会送些东西给自己,她在拓拔羽进京复命时,通常也会宴请拓拔羽,聊聊戎族的事情,追忆往昔。 眼下东胡与戎族闹的不可开交,派拓拔羽去戎族,很危险啊,不晓的林枫葫芦里装着什么药? “姐,你这么笨,还过的这么好,说明姐夫真的疼你,包容你。”慕容梦菲不懂林枫意思,慕容柒嫣岂会不懂林枫心意,他肯定不好光明正大资助戎族,唯有以押送塔丰名义,令拓拔羽暗中资助戎族了。 这时,她心中不免对林枫产生几分好感,却又好奇的问道:“姐夫,拓拔羽可是戎族人,没想到你真敢重用他,不怕他反水吗?” “一个皇上若没有驾驭群臣的能力,岂不是太废了,再说了,只要有能力,我用人向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不论出身,不论过去。”林枫淡淡的道:“邙山之战中,拓拔羽为燕国立下汗马功劳,因功升迁,我想不到他反水的理由。 就因为是戎族人吗,呵呵,燕国朝堂,而今有好几名重臣,都不是燕国人,可依然对我忠心耿耿。而不久前,俘虏的二十多万东胡骑兵,包括来自东胡王庭的四万铁骑,亦决定投入燕国,为我效力,你知道这是为何吗?” 第164章洽谈上 初闻林枫在塞外战果,慕容柒嫣神情错愕,深深缓口气,保持平静。 二十,二十多万东胡人,还全是骑兵,这,这多么强大力量啊。 不说燕军怎么击败对手,单单东胡骑兵愿意归顺燕国效力,慕容柒嫣就好奇不已。 两年时间不到,那个被东胡欺凌的弱小国家,已经初露峥嵘,变的可怕起来,连草原上,刚刚击败匈奴,最强大的部落,目前也在燕国手中吃了大亏。 不得不说,包括父王和自己在内的所有塞外人,全都轻视了这个名不经传的男人。 带着一丝不解和困惑,慕容柒嫣问道:“为何,我不是很懂!那么多人,根本不是常人能够降服,侥幸降服了,也不会死心塌地给你卖命。” “我会给他们一个平台,从前接触不到的平台,但凡有雄心之人,都会动心,这个只针对领兵将军,然而,将军都投降了,下面的士兵,反对又怎样? 不过,为让士兵忠心于我,我会尊重每个士兵,每个士兵的同胞,尊重他们的文化,尊重他们的信仰。他们受到了平等待遇,不为我效力,似乎说不过去。 若有机会,你去庆州看看,去年黑旗关之战后,俘获的戎族人,生活怕比草原上好百倍,千倍,有土地,有房屋,聪明人还会做点小生意。 戎族人,在燕国落地生根了,拓拔羽已不是为族人打仗,而是在为自己国家效力。东胡人雷同,不出两年,亦是这样。 另外,我手中掌控着令他们望而生畏的力量,不会有人铤而走险,放着荣华富贵不享受,自寻死路。” 慕容柒嫣看着林枫,心中恶寒,难关燕国在他带领下,迅速壮大,他太狡猾了。“你让人感到害怕。” “你姐就不怕我,只有敌人才怕我!” “..”,慕容柒嫣无言以对,看先前情形,似乎如他所言。 ... 翌日,皇宫,暖阁。 慕容柒嫣以戎族使者身份,进入暖阁,在暖阁外,林枫依照燕国礼节接待了她,参与大臣有吏部尚书司徒,兵部尚书文季师,户部尚书余哲明。 礼仪不可谓不重,六部首脑中来了三人,还皆为燕国重臣。 走进暖阁,暖阁内放着火炉,暖烘烘的,让人很舒服。司徒三人坐在右边软塌上,右边预留预留座位,则是慕容柒嫣的。 看了眼四人,林枫心中好笑,四个大男人,面对独身的慕容柒嫣,怎么看,都有点店大欺客,恃强凌弱的味道。 慕容柒嫣向林枫行礼,林枫亦向她介绍司徒三人。 众人落座,面前摆放着水果,糕点和茶水,不过,谁也没有碰,大家心思没有放在这个上面。 双方会谈开始,暖烘烘内阁中,气氛有点冷清,压抑,紧张,显然不向昨天在文华殿那么轻松了,慕容柒嫣深深吸口气,秀眉扫了眼司徒三人。 来之前,慕容梦菲把燕国朝堂势力分布详细告诉她,眼前三人,包括兵部尚书文季师,吏部尚书司徒,户部尚书余哲明,均是狡猾如狐,倔强之人。 认可的事情,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余哲明执掌燕国钱粮,心思全部放在为朝廷捞钱上,目前戎族奉上重金,却也不难解决。 唯有这司徒与文季师,乃林枫智囊,能够左右朝政,燕国大小事务,多半会由两人经受参与,不少计谋亦出自两人之手,非常之不简单。 她知道,今日若欲让燕国上下答应戎族驻进胡林郡,就必须先说服这两人。若不无法说服两人,驻进胡林郡,出兵解救戎族之事,全部是白日做梦。 没有太多寒暄,慕容柒嫣神色不卑不傲,语气铿锵有力,直言来意。 此时,她不是林枫的小姨子,仅仅代表戎族来结盟,面对两个狡诈难缠的对手,故而言行举止非常稳重,干练,双眸中,生出几分睿智。 没有往日少女矫情和矜持,开口道:“皇上,我部落正在遭受东胡人威胁,这次柒嫣远来燕国,希望戎族与燕国交好。一来希望燕国同意戎族迁移至胡林郡,二来,希望燕国出兵,解救我的族人,化险为夷。” 这会儿,慕容柒嫣言语干脆直白,一针见血,昨夜她向林枫表明戎族困境,林枫没有答应,只是让她游说大臣,所以,这会的话,与其说给林枫听,不如说是道给司徒三人听。故而,没有任何隐瞒,开门见山,请求帮助。 林枫淡然一笑,言语随和,说道:“你的来意,燕国朝堂已清楚,经过朕与诸臣商议已有抉择。 不瞒你说,戎族目前在草原上受东胡博尔术部落威胁,时时刻刻有灭顶之灾,视东胡为大患,欲出而后快。 燕国亦与东胡结束战事不久,当前双方为敌,在草原上也需要盟友,你们戎族部落虽小,却有燕国需要的盐矿,铁矿,毛皮,战马等。 倘若双方达成共识结盟,燕国也会向你们提供粮食,布匹,瓷器,绸缎等,生活物资。 结盟后,两国和平相处,平等往来,经济通商,赚取利润,这对双方而言,是共赢的。 不过,有一点,谈判之前,必须事先言明,你我都清楚,戎族举族迁移在胡林郡,对戎族而言,绝对算得上绝地逢生。 朕手中,有一份结盟的合约书,你看一看,如果没有问题,就可以商讨结盟具体事宜了,倘若办不到,那就是在抱歉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戎族之事,燕国就无能为力了。” 慕容柒嫣微微皱眉,这会儿,她发现林枫神情与昨日大为不同,对戎族之事,似乎早有决断,看起来平易近人,实则言语中带着几分狡诈和阴险。 他昨日道自己有难言之隐,必须遵循燕国朝堂与百姓准则,现在看来,不过想增加谈判砝码,为燕国争取更多利益罢了。 奈何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目前,有求于林枫,纵然对方举止恼人,也唯有先咽下这口气,有时间再讨回来。 看着林枫身边内侍宦官捧着托盘,里面放着一张卷轴,递到她的面前。慕容柒嫣下意识地接下来,摊开卷轴,看到卷轴右下方盖着玉玺大印,越发肯定心中猜想了。缓口气,力争让自己平静下来,目光转移在卷轴上,仔细阅览。 卷轴中,双方和谈内容共列十三条,第一条到第十一条,涉及税赋平分,军事互相支持,钱粮支持,相互不干涉内政等,列举内容,对她,对岌岌可危的戎族而言,这全是梦寐以求,类似救命稻草的东西。 起初慕容柒嫣认为,依着两国实力,在戎族困难时,与燕国结盟,对方肯定不会轻易答应,势必添加些霸王条款。现在看来,这卷轴前半部分内容写的很详细,很平等,对双方均有很大好处,甚至在某些方面燕国还做出了让步,没有半点欺凌戎族的意思。 然而,慕容柒嫣没能高兴多久,当她目光转移在后面两条时,神色顿时大变,心中惊慌,压抑着心里怒气,再次阅览一遍。 确定无疑后,暗暗骂林枫混蛋,添加霸王条款,趁机欺凌戎族,甚至欲把戎族分割,其心昭昭,其心可诛。 这两条,其一,两国结盟,戎族半数子民及部队划归为燕国,统统迁往邙山地区。其二,戎族驻扎胡林郡,每年除了胡林郡本身产的马外,戎族每年要燕国供给十万匹战马。 看到这两条,慕容柒嫣愤恨的抬起头,目光像利剑似地望向林枫,只见他正笑眯眯端着茶杯品茶,却时时刻刻注意着自己,竟没有一丝狡诈之色。 老谋深算,老奸巨猾?慕容柒嫣收回目光,心中不停嘀咕。 她算看出来了,若按照卷轴上条约来办,戎族当前逃过东胡兵锋,渡过灾年。然而,迁移至胡林郡,戎族被分割,便是戎族末路。 五万骑兵,二十万百姓,这对处境风雨飘摇,岌岌可危的戎族而言,无疑是致命一击! 这一击,简直比千军万马踏过还严重,此后的戎族,将彻底沦为草原上末流部落,十年之内,没有壮大机会了。 然而,若不这么做,慕容铁蒙讨好博尔术,不断攻击,戎族能不能熬过冬天,无从预料。 拒绝必死,接受半死,饶是慕容柒嫣心思缜密,素有谋略,这一刻,也有点首鼠两端,无可奈何了。 不是她无能,是燕国君臣太狡诈! 还有那十万匹战马的事情,这个数目,将意味着戎族人,每年饲养的战马,根本留不下来。倘若接受,就必须与族人好好商量,把分配名额到每户,竭尽全力凑集十万匹战马。 这么一来,戎族挣脱了死亡线,却又被燕国死死勒紧喉咙,要想壮大,无疑痴人说梦了。 想想族人辛苦劳作一年,到头来收益全被燕国人拿走,她心中就不爽,大大不爽,燕国此举,无意把戎族当作奴隶对待了。 忍者满腔怒火,慕容柒嫣艰难的抬起头,双眸注视着林枫,试探问道:“皇上,这些条款,特别后面两条是不是太重了,我们务必商量商量?” 第165章和谈下 林枫不言不语,专心品着茶,仿佛茶水中,有什么好奇的东西一样。对慕容柒嫣的言语,过耳不闻,置之不理! 慕容柒嫣观之,正欲促催,对面司徒含笑道:“慕容公主,边患之事,事关国家利益,兹事体大,不容商量。纵观北方局势,列国争霸局面即将到来,燕国需在这个时代打下根基,乃至统一北方,甚至诸侯列国。 作为皇上幕僚,在下极不赞成皇上接纳戎族,浪费钱粮不说,还可能养虎为患,埋下祸根。今戎族之事,既是对外事务,又是皇上家事,其中没有纯粹利益,反而,添加不少人情世故。皇上考虑贤妃娘娘心情,接纳戎族,在下就必须把两国结盟,对燕国产生伤害控制在最小范围内。” 果不其然,这司徒奸诈之极,什么皇上家事,部落事情与林枫无关,若准备以外婿身份干涉或吞并戎族,你休想! 然而,条约中苛刻条件,及司徒顽固态度,又让慕容柒嫣态度强硬不起来。 “可是,燕国已经极强了,戎族现在没有能力威胁带燕国。”慕容柒嫣瞟了眼林枫,语气弱化,暗叹计划果然不是他制定了,看来先前有点冤枉他了,这会自己要做的,便是游说司徒与文季师,希望林枫看在姐姐面子上,好歹说上几句,他的话,对司徒来讲,远比自己说的口干舌燥,管用许多。 “慕容公主,你也说了,仅是现在不能,不代表戎族残喘两年就没有实力。塞外部落,无不含着狼子野心,势弱时,不会发动战争。 然而,稍稍有点能力,便会发动战争图强,你们久居塞外,对地形,气候,了如指掌,常常是来无影去无踪,得手之后,很难找到复仇。 是故,结盟之事,无论谁,包括皇上在内,不能单凭个人想法和思绪决定,无论谁,无论什么时候,都必须首先考虑燕国利益。”司徒语气淡淡,神色却不容置疑,绝对利益至上者,道:“在下这么说,可能公主会觉的我薄情寡义,不通人情世故,可现实就这么残酷,倘若这个冬天,戎族人全部死在东胡之手,燕国不会因为没有及时与戎族结盟而内疚,毕竟,战争从来都没有人情味,在绝对利益面前,有些原则不可动摇。若戎族真的发展到灭族地步,真正追究起来,也是公主瞻前顾后,放不下某些东西。” 司徒之言,基本表达出林枫意思,看着火候差不多了,林枫放下茶杯,扫了眼神色凄凄,有点难以回答的慕容柒嫣。 “司徒,话不能说的太绝,公主终究也算朕的小姨子,该手下留情时,还是要手下留情的。” 计划乃林枫亲手制定的,为了燕国利益,他不会在原则上动摇。所以眼下他与司徒,只能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 林枫手下留情,慕容柒嫣神色好上许多,他贵为皇上,态度很重要,若向先前似地不言不语,自己说破天,恐怕也改变不了司徒想法。 “皇上,合约上,大多数要求我都能接受,唯有迁移百姓,分拆军队,及战马数量,太过咄咄逼人了,势必要稍稍修改。 今戎族处于水深火热中,元气大伤,十年内,也恢复不到鼎盛时期了,何况再迁移百姓,分拆军队呢,这无疑会让戎族雪上加霜,置戎族于死地啊。”慕容柒嫣开始讨价还价。“可不可以不迁移百姓,分拆军队,战马缩减到八万匹。” “不可!”久坐不语的文季师,冷言一喝,出言阻止:“慕容公主,十万战马相当租税,迁移百姓,分拆军队,乃是燕国收益,今公主一面想减免租税,一面又企图打消燕国收益。那么,戎族迁移至胡林郡岂不是无本买卖。 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情,在下想问,对燕国无意义之事,我们为何要做,对燕国无意,还可能埋下祸患的事情,我们又为何而作,是傻,是痴,还是呆呆? 公主,若想结盟,就必须真心实意,需知,舍不找孩子套不找狼,戎族去胡林郡,又想让燕国替你们化解兵锋危机,在下以为,司徒的要求简直太妇人之仁了。 国家利益不是请客吃饭,需谨慎,需甚微,一毫一厘,能争取就必须争取,不能争取,也要争取。皇上仁爱,作为臣子,却不可妇人之仁,有妇人之心。” 看着文季师侃侃而言,慕容柒嫣恨不得掀翻桌子,拿面前的茶杯直接砸过去,弄死他,一定弄死他! 司徒言语要求苛刻,却还奔着谈判角度去考虑,这文季师油盐不进,顽固不化,照他语气,要谈就接受燕国霸王条款,要不谈燕国也不稀罕,反而省心了。 斜眼瞥了下文季师,慕容柒嫣道:“租地交租,天经地义,不过,文大人目前戎族就像食不果腹,垂垂老矣的乞丐,自身难保了,又何来钱粮交租不是,所以,柒嫣希望文大人高抬贵手,将来若有余粮,定补上今日欠缺。” “呵呵,公主这么说,从个人角度讲,我很同情也希望能够资助戎族,但自燕国利益出发,同情心,怜悯之心,不能当饭吃。 戎族没钱,没粮,更应该并入燕国,弱肉强食,乃大自然法则,戎族既已垂垂老矣,想必不再适应大自然法则了,被取代在所难免。” 不说还好,说了,这会文季师言语更狠,心思更重,不再单纯帮助戎族,而想着吞并戎族,把戎族划入大燕国。 此言一出,慕容柒嫣进退维谷,左右为难,来之前,调查过两人,可惜依然仅了解皮毛,太小看司徒与文季师了,没想到这俩人,皆为厉害角色,难怪燕国能够迅速壮大,能够成为林枫左膀右臂,心腹之臣。 看着慕容柒嫣手足无措的样子,林枫苦笑着道:“柒嫣,司徒,季师言语冷酷了些,但利益面前,六亲不认者,不少在少数。戎族利益是利益,燕国的利益,也是利益。十万匹马不多,迁移百姓,分拆军队,对戎族而言,即使有弊亦有利。 何况,燕国救戎族,非常冒险,博尔术部落实力不弱,又与燕国相距甚远,燕国救戎族冒着天大风险的。这次与戎族合作,袭击耶律铁蒙部落,让戎族主力大军迁往胡林,那里有茂密水草,是一处天然养马场所,戎族以后的日子会好过许多。就因这一条原则,在其它条款上,燕国就没有附加太多苛刻条件。” 慕容柒嫣思绪犹豫,没有搭理司徒和文季师,在她看来,相比之下,林枫好说话,会顾及姐姐心情,不会把事情做得太绝,咬了咬嘴唇,狠心道:“六万匹,这已经是极限了。” 林枫暗笑,双眸盯着她,笑呵呵道:“八万匹,不可再少了,这是燕国底线!” 慕容柒嫣陷入沉思,思量盘算着,好一会,终于点了点头,说道:“好,就八万匹,不过,我也有条件,分拆军队及迁移百姓,必须戎族全部经手。不然,我担心你们的人,把戎族青壮年劳力全部带走,留下老弱妇孺,你不能拒绝,我相信,你会这么做的。” “呵呵,我也有同样担心,还怕你把精壮年劳力留下,把老弱妇孺分给燕国呢,柒嫣,公平起见,双方对半分配。”林枫笑呵呵道。谈判之前,林枫与司徒,文季师,余哲明详细规划过戎族接受范围,这会儿,慕容柒嫣砍下两万匹马,在四人预料之内。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慕容柒嫣觉的她往日不论有多聪明,这一刻,在这三个燕国狡猾的男人面前,仿佛泄了气一样,根本使不上力,奈何不了对方。 忍不住低声暗骂,三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也好意思说的冠冕堂皇,实在厚颜无耻之极。 想了想,慕容柒嫣忽然抬头,眼中带着狡诈目光道:“姐夫,当日你娶我姐时,答应燕国富强了,会给戎族彩礼,眼下你不是该兑现了。”她希望燕国因此不要分拆戎族军队或迁移百姓。 林枫嘿嘿一笑,反道:“一个女婿半个儿,柒嫣,你尚未婚配,我有资格继承部落一半力量。”言语也很巧妙,击溃了慕容柒嫣小九九。 仅有的希冀,被林枫击破,慕容柒嫣无计可施,想了想,定下心思答应结盟。 不论燕国收纳多少族人,至少族人不会在战乱中死去,相反,来到燕国有姐姐庇护,有拓拔羽庇护,处境不会太差。 何况,若不答应,戎族仅存四十万人,怕是全部要葬身战乱中了,这是她极不忍心看到的。 “柒嫣,若你若没有异议,不然签订合约吧,双方尽早达成盟约,燕军便会尽早解救你的族人!”林枫催促道,生怕慕容柒嫣回过神来,看穿自己计谋。 慕容柒嫣默默点头,很不情愿在盟书上签字,谁让戎族有求燕国呢?部落处境不可拖延了,晚一天,部落就多一份危险,就有可能遭受覆灭之灾,沦为博尔术附庸和奴隶。 第166章奇女子 双方既已答应结盟,仅剩签盟书了,这时,林枫起身走到慕容柒嫣面前,两人隔桌向往,各自代表一方,提笔在事先准备的盟书上签字,至此,燕国与戎族正式结盟。 签下名字,盖上皇印,林枫吐口气,慕容柒嫣也觉的肩上轻松许多,抬头喜滋滋看着林枫。 与燕国结盟,戎族付出不小代价,却总算成功,她数日努力,苦苦担心,终于换来回报,部落有了容身之处,可以安稳度日了。 林枫盯着神色暗喜的小姨子,语气轻松,以姐夫的身份道:“柒嫣,去找你姐,一会儿,我宴请你吃饭,还有事情说给你。 对了,拓拔羽明天早上返京,过两天护送你穿过燕山山脉,回到草原上。 同时,我会吩咐侯将军带麾下精锐骑兵,及刀锋战士,穿插至博尔术西山老营,为你们争取转移机会。 等你回了部落,把结盟事宜告诉岳父,期间,不必派人与铁蒙对抗,尽早迁移,届时拓拔羽自会有主张,为戎族扫除威胁!” 林枫语气平和,没有半点帝王威严,倒像平易近人普通男子,不断叮嘱慕容柒嫣。 慕容柒嫣淡淡轻笑,默然点首。 在燕国逗留数日,她毕生难忘,首次见识了中原的繁荣,首次接触那个恶名传遍草原的男子,首次与中原谋臣针锋相对,等等,等等,各种以前不曾经历过的事情。 情不自禁想起父王叮嘱,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中原地大物博,卧虎藏龙。 和平年间,中原人没有什么骨气,任由塞外大小部落欺凌。可当中原人,站起来,挥起拳头时,拿起武器冲锋时,塞外再凶猛的部落,也要退避三舍,避其锋芒。 近日,在燕国所见所闻,无不证实父王叮咛,杀人如麻的虎将,狡诈如狐的谋臣,懂的帝王之术的皇上。燕国朝堂,早不是当年死气沉沉,没有骨气。 这一刻,慕容柒嫣首次觉的姐姐嫁对了男人,却又有担心,这个野心勃勃的男人,敢不畏强势,对东胡下手,来日,也会对戎族下手,终有一日,两人会反目成仇。 部落事务解决过半,可她心里依然郁郁寡欢,高兴不起来,考虑许多事情,慕容柒嫣神色茫然起来。 慕容柒嫣起身,林枫派侍卫护送她去文华殿,林枫四人,依然相处暖阁,有种奸计得逞的快感。 林枫,司徒,文季师,余哲明相互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皇上,说的有理有据,滴水不漏,慕容公主不会怀疑的!”司徒深知林枫顾虑,先前努力配合他演好这场戏。 林枫摇头失笑,有点汗颜,又有点可惜,今日会谈,他与司徒,文季师对阵慕容柒嫣,尽管他扮演打酱油的角色,也足以看出慕容柒嫣之厉害。 毕竟,对方乃女儿身,本身处于弱势,事前司徒等人,又仔细盘横,洽谈之事,从开始慕容柒嫣就处于不利地位,却依然不卑不亢,坚持会谈,最终还减少两万匹战马供奉。 “这慕容柒嫣,辩驳滴水不漏,硬被她砍掉两万战马,很有手段的女子,奈何心思全放在部落上,不然可为朕所用了。” 文季师身为林枫亲信,久居高位,兵部尚书,名义上手握天下兵权,这会却淡淡轻笑,神色中带着几分调侃,道:“皇上,近日臣偶得一奇书,上面标榜诸侯列国十大奇女子,慕容公主,就位列榜中。” “是吗,季师,你也是个风流才子啊,既然提出来了,就说说呗,大家权当听乐子。”林枫闻言,来了兴趣,盘着腿,坐在软榻上,端着茶水,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像后世在丛林中,听着战友谈论女人的场景似地,心中那个激情澎湃。 再看看司徒和余哲明,两人虽不动声色,却也竖起耳朵,身子朝着文季师方向暗暗靠了靠,目光更是像看到大美女,死死盯着文季师。 林枫留意自己四人情形,颇有半夜三更,躺在床上,谈论校园美女的味道,忍不住暗叹,男人啊男人,到什么时候,美女都是大家共同的话题啊。 文季师半天品茶不说,平日,老成持重的司徒忍不住了,噹一声,放下手中茶杯,催促道:“季师,你倒是说啊,你不说,我便向皇上辞行了。” “噗哧!”司徒言,连林枫也忍不住笑出来,茶水喷在地面上。 “哈哈,司徒,你这家伙.”文季师大笑,放下茶杯,示意安恒关上暖阁大门,颇有密谈意味。道:“其实,那本书也不是什么奇书,我也不是无聊着没事做,今诸子百家不是大行其道吗,杂家代表人物王怀安著有一书叫《论诸侯国》,书中内容庞大复杂,便有这诸侯列国十大奇女子,还特意单独书写一章。” “是吗?”林枫匪夷所思的问道,他不清楚那本《论诸侯国》的书,有多大影响力,但往往可单独书写一章,势必有过人之处,想那后世的《史记》,在本纪帝王篇中,特意写楚霸王项羽,高后吕雉,这两人不是帝王,却单独罗列,亦有非凡才能,过人手腕。 依次类推,《论诸侯国》中,单独写十大奇女子,势必与本纪帝王篇写霸王与高后,有异曲同工之妙。 君臣四人,像四个神棍,道貌岸然,谈着无聊之事:“皇上,王怀南在《论诸侯国》一书中,把诸侯列国十大奇女子归结为,一帝二王三绝四佳人。” “一帝二王三绝四佳人?”林枫喃喃自语,一帝!肯定是指宋国女帝林疏影,可接下来的二王三绝四佳人,究竟是谁,他却怎么也猜不出来。 “一帝,不言而喻,林疏影之外,何人敢称帝。”文季师霸气的道,显然内心对林疏影推崇之至。 “不过,说道二王,先前那慕容公主便是其一,公主之才,列国尽知,若非戎族公主,又是女儿之身,怕已早被列国重用,位极人臣了。” 入暖阁尚未言语的余哲明,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道:“季师,太过吊人胃口,还是微臣来说吧。 林疏影称帝,慕容柒嫣与晋国王氏女子,王纶钥并称二王,三绝:自是包括皇后,墨家女子梦沁雪,及梁国公主柳雨彤,四佳人,温氏女子温蝶舞,皇上未过门嫔妃之一,余下三人,有萧淑妃,及苏贵妃,与那匈奴公主拓拔玉儿。” 林枫听的仔细,这十位奇女子,身边便有三人,算上温氏温蝶舞,便有四人,余下六人,他见过慕容柒嫣,也是才貌双全,难得佳人。 想了想,林枫有点动心,似乎又给自己树立起了目标,摸了摸下巴道:“余下六人,不曾嫁人吧?” “世间奇女子,自然眼界极高,无视天下男子,也唯有皇上胆识过人,掳回三人。”司徒道,林枫之事,群臣皆知,这会儿不免斗胆说出,至于六人是否婚嫁,他却不晓的。 “行了,行了,司徒,别整没用的!”林枫被揭老底,特别事情不是自己所为,却嫁祸在自己身上,不免有点不情愿,道:“说说,既然是奇女子,奇在何处?” 就皇后三人而言,林枫很是清楚,绝对才貌双全,余下几人却不太了解了,若真像书中说的那么玄乎,这事就有必要好好念叨念叨了。 “皇上,女帝与慕容公主两人才华自是不言而喻了,二王之一,王纶钥不爱红装爱武装,在晋国赫赫有名,乃战功卓著的女性统帅,亦是女帝外,真正执掌兵权的女子,被北辰穹重用,据闻,乃是晋国禁卫军统领。 三绝中,梦沁雪乃墨家领袖人物之一,一柄长剑,纵横各国,凭借墨家力量,一呼百应,可举兵数十万。三年前,亲自制定参与刺杀蔡国王上,一举成功,名声享受天下,被列为最危险的女人,没有之一。”文季师道。 “呃,她为何刺杀蔡国王上?”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说林疏影,王纶钥有手段,林枫还真不怕,大家凭借本事,在战场上一决高低。可这梦沁雪提着柄长剑,直入皇宫杀人,就有点危险了。 若在睡梦中,一柄冷剑搭在脖子上,还不被吓的诈尸。这会儿,林枫闻之,背上冷风簌簌,还好询问,不然若不知情,来日相见不是死翘翘么? “蔡国王上重税,百姓民不聊生,墨家救百姓于水火,就出手了。”文季师说完,林枫彻底松了口气,还好他没有犯事。 他记的历史上,墨家特别厉害,整个什么矩子令,俨然就像虎符似地,一呼百应,在百姓中又极有威望,轻易动不得。 然林枫也想的清楚,燕国与墨家八竿子打不着,亦不伤害墨家利益,若墨家没事找事,有弄死他的想法,他不介意先下手为强。 “咳咳,那个梁国公主柳雨彤,不会也是杀手吧?”林枫气短的问道。十人中,三人表现的异于常人,林枫还真担心,再出现个怪胎。 第167章深化新政 说林枫不怕死,那有点不现实,他本人也会觉的可笑。 因为怕死,他才不断强大燕国,不断让自己手中有自保实力,不然,也会像前身似地,花天酒地,不理朝政了,过着逍遥快活日子。 所以,梦沁雪出现,特别敢像吕四娘似地刺杀皇上,还成功了,他心中就有点怕了。 毕竟,刺杀,斩首行动,总叫人防不胜防! 俗话说的好,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像梦沁雪这般,凭借一柄长剑,斩杀王侯之人,定然有大能耐。 这会,他对余下几人不了解,自然担心又出现梦沁雪这般妖孽的女子。 “那到没有,柳雨彤与皇后并称北国两大才女,蕙质兰心,温婉动人,有仙子之称。皇上想必清楚,皇后在音律上造诣很高。那柳雨彤在诗词,书法方面,也当仁不让。更主要,弹得一手好琵琶,称为当时第一。” 文季师士子风雅,指点江山,气吞万里如虎,但对梦沁雪那般危险女子,却也不感兴趣,倒是柳雨彤这般温婉女子,让他动心。 可惜,他空有才华,久负盛名,依然入不得柳雨彤慧眼,每每说起,总是痛心疾首,无可奈何。 “嗯,这还不错,若与皇后和鸣一曲,怕是天籁之音了。”林枫赞赏,心中忧虑也稍稍放下来,转念一想,又问道。“说说,温蝶舞。” 温蝶舞与他有婚约,当初温氏言称她年纪尚小。没有送到燕国来,不过依然被封为容妃,这会。林枫却也想了解有关温蝶舞的事情。 “容妃娘娘年纪尚轻,却被称为蜀国最豪气女人,前年郑蜀两国交战,在国家民族面临生死危亡时刻,娘娘巾帼不让须眉,亲自前往前线,犒劳三郡。并立下豪言,谁人击败郑国,夺回故土。便下嫁此人,可惜,蜀国终究还是败了。而今燕国与温氏联姻,皇上与娘娘乃天作之合。”司徒道。言语中对温蝶舞极为推崇。 没想到还是豪爽女子。有忧国忧民之心,人品定然不差。 了解自己该了解的事情,林枫喝了口茶,看着意犹未尽的文季师三人,摆摆手,道:“行了,女人的话题就此打住,接下来。咱们谈谈正事吧。 塞外一行,燕国收获良多。可惜塞外地广人稀,朕又把东胡之人,全部迁移至内地,当前必须解决浑河,下邳耕地之事?另外,燕国新政也该推陈出新,步步细化之时,这两件事情,你们觉的该怎么处理?” 司徒三人,喝了温茶,已收回天马行空的思绪,把注意力转移在燕国政务上。 谈论女子,乃兴趣所在,国家大事,却是职责所在,三人不敢马虎,亦不敢掉以轻心。 换了口气,余哲明道:“皇上,燕国人口极少,又夺下浑河三郡,当前要解决人口问题,无非有两点,废除奴隶制,重新分配土地。或者发出通令,昭告天下,凡入燕国者,均可获得土地。当然,鼓励人口生育,亦必须及早提上日程。”说道女人之事,余哲明不善言语,可在钱粮,人口方面,这是他的专长,肯定心怀良策。“不过,远水解不了近渴,鼓励生育同时,必须废除奴隶制,并且招募诸侯列国百姓入燕。” “燕国目前在册奴隶有多少?”林枫问道,奴隶制肯定要费,这个束缚的百姓实在太多了。 林枫记的,后世衡量一个国家强弱,主要包括经济、政治、军事、文化、技术实力等等。 在古代,这个标准似乎并不合适,譬如,今时今日,各国土地富余,每个人产出差不多。所以基本上人口和国力是相同的。人口多,经济就繁荣,国家就昌盛。 毕竟,这个时代经济发展水平的限制,衡量国力的最主要因素就是人口和粮食产量。其次包括土地面积,政治制度,科技文化,还有民族融合。 今燕国地广人稀,便是致命威胁,燕国要强,必须先强人口,人口扩大,土地得到有效利用,粮食产量提升,赋税自然提升,百姓收益亦会提升。 燕国当前问题,根源不在人口上,人口却至关重要。 “登记在册有七十万,隐瞒不报者更多,好在两年前统计了燕国人口,究竟隐瞒多少,很容易查出来。”余哲明正色道。“只是,邙山地区尚未普查清楚,不过皇上放心,臣会着手安排。” 林枫点点头,目光环顾司徒三人,道:“新政推广深化,朕心中有些许计划,我考虑良久,燕国目前人口稀少,人才凋零,是燕国面临的主要问题。 人口问题不解决,赋税,兵源,劳力问题,都不能解决。所以,鼓励生育,必须提上日程。另外,招揽天下贤才,单凭科举制,还远远不够,科举制影响力仅在燕国,推广至诸侯列国,还有困难。所以,朕打算效仿郑国李钊,在京城设立黄金台,以司徒,季师这般国家砥柱中流为标杆,向诸侯列国发出求贤令,招纳天下贤才入燕。同时建立学府,特别是军事学院,募集百家名流,来燕国讲课传道解惑。目前,朕暂时就能想起这么多,你们还有什么良策补充。” “皇上所言,几乎拟补新政前期不足,不过,臣还有建议,当前各国商人往来于燕,但各地度量货币不统一,很容易造成麻烦,臣建议,统一度量,推行统一货币。”司徒建言,燕国新政,寄予着他的理想与抱负,所以,向来牵肠挂肚,希望尽善尽美。 况且,这两件事情,绝不简单,统一度量,统一货币,会极大方便了老百姓的日常生活。 货币的统一,便利了商品的交换和物资交流,有利于商品经济的发展和国家的统一,加强国家凝聚。 如果货币度量衡不统一,买卖西收来的钱分了好几种,有些钱,有的商家还不承认。 另外买家要二斤米,卖家按照他们的度量衡,给你一斤,这种事情会引起不必要麻烦。 统一度量衡和货币,完全避免了这种情况的发生。 “势必如此,不管诸侯列国怎么推行,燕国内,只流通黄金,白银及铜钱,司徒,这货币之事,必须等量兑换,避免麻烦。”林枫言。 货币统一,有利于商业流通,商业流通,吸引诸国商人,有利益提高赋税,在林枫看来,早该解决了。 既然提及新政之事,林枫便想在今日定夺了,立刻派安恒召集,李孟昶,柳乘风,赵士德,及林枭进宫。 四人入暖阁,落座,听闻司徒讲解,具是一愣。 新政推广两年来,范围大多对士子,商人,军人有利,暂时尚未挑战旧贵族利益,阻止极少。 当前,司徒所言很多东西,四人从前根本不曾耳闻,某些想法,在四人看来,也有点过激。让他们有些吃惊,这些想法和观点,既有林枫想出的,又有他认可的。 像林枫这般目光如炬,思想宏远,新政牵连之广,影响之深,继续毫无顾忌推行新政,恐怕会在燕国引起不小风波。 暖阁内,柳乘风落座不久,立刻拱手说道:“皇上,新政推广,势在必行,但不必心急,还得慢慢来,当年郑国变法时,微臣尚且年幼,但却听家父曾讲到变法艰难。 燕国新政,影响更强于郑国变法,绝非一撮而就之事,推行新政需大魄力,大决心,大毅力,大手腕,新政,废除以前旧令,重新颁布新法,简直是打破燕国当前框架,建立新的框架啊。” 林枫点头道:“柳爱卿所言不假,就是要打破旧框架,建立新框架,适合时代发展的框架,燕国传承已久,社会体制,数百年不改,已经影响到国家发展了,是该适应时代发展,顺势而为了。 况且,朕心中有数,两年前新政颁布,就没有急于求成,仅仅推行商业,废除世家权力,当前,燕国朝堂势力激增,是该出陈推新,进行大变动了。” 司徒,文季师纷纷点头,两人属于林枫的铁杆支持者,特别在看到燕国新政以来,军力和赋税上变化,越发支持林枫进行举国变革了。 “柳大人,你执掌刑部,又是燕国老人了,对燕国变化应该比我等年轻人更清楚,你觉得新政以来,单单燕国犯罪之人,是增还是减了,国内各处按照刑律处事的人,多了还是少了。”司徒问道。他没有说其他事情,单单从柳乘风掌管的刑部而言,就是希望对方通过实际变化,感受新政好处。 “当然少了,往年燕京街头,地痞流氓,恶霸刁民不少,影响商业流通,刑律颁布后,抓了一批,不少人早安分了。”柳乘风道:“这半年来,随着刑律在各郡各州推广,械斗,群殴之事也在逐步降低。” “这就对了,新政势必触犯老贵族利益,不过,却代表大多数人利益,一旦全盘施行,燕国势必更开放,更活跃,更有朝气。”司徒道。 (未完待续。) 第168章人口问题 今燕国深化新政,与变法无意,林枫深知阻力之大,困难之多。 毕竟,当年商鞅入秦变法前也有言:今吾欲变法以治,更礼以教百姓,恐天下之议我也。 商鞅清楚破旧立新之难,却仍然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精神,投入秦之变法中。 在秦变法前后共二十一年,行之十年,秦民大说,道不拾遗,山无盗贼,家给人足。民勇于公战,怯于私斗,乡邑大治。 然而,因为变法受到打击、惩治的旧贵族,却是商君相秦十年,宗室贵戚多怨望者,卒受恶名于秦,有以也夫! 直至秦孝公死,秦惠公即位,公子虔等人告发商鞅欲反,而被秦兵车裂。 商鞅被诛,秦法仍然沿续不变,纵使惠公,昭襄王,踏上争霸之路,昭襄王时代,白起为将军,先后战胜三晋、齐、楚等国,取得魏国的河东和南阳、楚国的黔中和楚都郢 秦昭襄王,拜范雎为宰相,改为施行远交近攻的策略,又在长平大胜赵军。手下文有范雎,武有白起等能臣良将,公元前256年灭亡西周国,奠定了秦统一战争的胜利基础。 由此可见,秦之变法,商鞅虽死,却终使秦走上日益强大的道路,正如王充所说:商鞅相孝公,为秦开帝业。 相比,秦之变法,白骨累累,林枫以为,燕之新政,阻力极小,至少弱于秦国。 两年前。韩方之死,几乎肃清朝堂上世家阻力,亦有不少旧贵族迁移他国。在新政推行期间,留下来的贵族开始逐渐转化,力争适应。 燕国弱小,皇上强势,手掌兵权,新政之事,强势推行。要么迎接新生,要么僵化之死。再无他路,所以。新政推行两年,尤其在剥夺旧贵族萌荫时,虽有阻力,却影响不大。至今。军功制,科举制,俨然正常在燕国推行。 不过,接下来推行的废除奴隶制,耕者有其田,这两件事儿,会影响极广,涉及很多人。不免会有阻力。 只是林枫相信,他亦有大毅力。大手腕,致使燕国这场变法坚持下去,秦之变法,二十有一年,燕之新政,十年,二十年,他亦花费的起。 “司徒所言不假,无论刑律,田制,或奴隶制等等,必须全部重新修缮。接下来新政变革,朕打算亲自监督,司徒完善律令,柳爱卿,赵爱卿,李爱卿负责推行。”林枫当机立断,在新政问题上丝毫不妥协,妥协必死,这是他参照战国时代,赵楚两国得出的结论。 当年曾有言,楚虽三户,亡秦必楚,可惜万里疆域之楚国,在秦国大兵压境时,依然毫无抵抗力,足以可见,新政乃当前燕国唯一选择。 “不过,柳爱卿先前所言不假,变法之事,不可急于求成,所以,朕不着急,你们也无需着急,尽量减少阻挠之人,把政策落到实处,一年不行,两年,两年不行,五年,大家正值风华正茂,有的是时间。” 七人看出林枫推行新政之决心,决议要变法图强,也不再阻挠,唯有林枭问道:“皇上,新政推行步步为营,当前北赵与宋国之事,务必解决,这两日,两国使者数次拜访,看来很是着急啊。” “林枭,内忧外患,必须先解决内忧,才能腾出手来解决外患,北赵与宋国之事,朕在考虑,急不来。”林枫淡淡的道。 北赵与宋着急,无非拉拢燕国,当前五**队在迅速集结,开春就是不能把宋国打残,也定会瓜分宋国部分领土。 无论北赵或宋国,拉拢燕国,行动之前,燕国都要先从对方身上榨出些油水来。 没有多想两国之事,林枫扫了眼七人,道:“新政之事,咱们事前通好气,你们七人皆为国之栋梁,中流砥柱,倘若咱们君臣口径统一,明日朝会上,又有武将支持,少数文臣旧贵族,翻不了天。 何况,燕国朝堂上贵族实力极轻,这些人纵然阻挠废除奴隶制,废除土地改革。上朝时,大家只需打压这些人气焰,定能助朕推行新政。倘若有人冥顽不灵,顽固不化,酿成血光之灾,朕也无可奈何了。 燕国要变强,必须对那些恶贯满盈,危害朝廷之人,没收其财产,土地重新分配给奴隶,实行耕者有其田!” “皇上,新政顽疾在于解放奴隶,微臣以为,不必铁血手段,颁布律令,朝堂自上而下推行,另外,朝堂出资购买奴隶赎身契约,解放奴隶。”文季师道,他身为燕国贵族,此次推行新政务必涉及家族,不过他当前所言,却从燕国利益出发,道:“皇家给奴隶赎身,既减轻贵族损失,减少新政推行阻力,又能笼络人心,让皇上在贵族和百姓中,有仁君之声望,避免血流成河之局面。” “可以,季师你以为,每人赎身需多少银两。”文季师之言,说道林枫心坎上,推行新政,他不想把旧贵族,推向敌对面。接下来,燕国需要南征北战,扩充疆土,必须保持群臣同心,全国上下众志成城。 再者登记在册奴隶不过七十万,不曾登记在册究竟有多少,林枫不知,但想来五百万两纹银,应该足矣。 “臣以为,登记在册者,十两纹银,没有登记在册者,无两无两纹银即可。”文季师说完,神色一边,冷酷的道:“皇家出资,倘若有人依然冥顽不灵,唯有杀无赦了,以儆效尤。” 言毕,又看向余哲明,问道:“余大人,你身为户部尚书,该了解奴隶价值,我订的价钱,如何?” “可行!”余哲明点点头“不日前,我购买三名歌姬,两百纹银,不过歌姬不同普通奴隶,价格必然奇高。再者皇室出资,已经做出让步,表达出善意,但凡有心者,亏损些,却也不至于竹篮打水一场空。” “好,就按季师所言。”林枫拍案同意,道:“燕国地域数千多里,目前只有千万人口不到,很多土地都荒废,但是不少百姓都是佃农和奴隶,大量土地得不到有效利用。 “我推行新政,就是把燕国人口解放出来,至于贵族富户家兼并土地,是否有人耕种,暂时他们唯有自己设法解决了,实在不行,土地可以低价卖出,让佃农和奴隶耕种。 另外,皇室出资废除奴隶,接下来,但凡购买丫鬟,伙计,势必在官府登记,五口之家,侍者不得多余三人,不然,数倍罚之。” 这会儿,大家算全听明白了,林枫推行新政,首当其冲在解放人口,争取把闲置劳动力,全部用在刀刃上。 这么一来,大家族必然会释放出许多人口出来,解决燕国劳动力不足问题。 “皇上,各郡各州难民,及外来流动人口,还有他国避难而外入的晋人宋人等,如何安置?”赵士德问道。 先前邙山地区大战,百姓因战火涂炭,流离失所,林枫在庆州发粮,救了不少难民,这些人至今留在燕国,却不曾在府衙登记造册。 林枫不曾有半刻犹豫,答道:“接纳,通通接纳,若有意愿留在燕国,可就近安排,分配土地。若无意成为燕国子民,只要留在燕国,亦可租给其土地,只需纳税即可。对于那些编制在册户籍,把燕地难民重新安排,可迁往浑河地区,可带回原来户籍,这些,可以人性化,不必强制,由百姓自愿选择。诸侯国人,不论身份,同样欢迎。” 燕国地广人稀,接下来,会颁布鼓励诸侯国人,迁往燕国的政策,林枫懂的,人口问题,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解决,可若外来人口迁移,会大大增加燕国人口提升速度。 “国家税收,按什么标准征收?”余哲明问道。 “无论哪国人,凡在燕国落户,税收一律与燕国百姓等同,无论从事农业,手工业,或商业,必须一视同仁,不可故意刁难!此事,接下来的刑法中会有详细规定。”若想让诸侯国人,安心在燕国落户,就必须让对方心生归属感,所以,在税赋上,林枫不会故意刁难,对外国人,征收重税。 “甚好,甚好!”余哲明连连叫好,文季师淡笑了,司徒热血了,皇上很开明啊,没有丝毫乡土观念,把外来人口拒之门外! “好了,各自回去准备,朕去文华殿看看慕容柒嫣,毕竟是亲戚,算是为她临别送行。”林枫嘴角淡淡一笑,倏然起身。 林枫离开了暖阁,简单出行。用不了几日,慕容柒嫣就要回草原了,作为私交朋友,是该为她送行,顺便带她在宫内四处转转,切身感受下中原风俗。 距离文华殿没有多远时,安恒快步走上来,没有言语,直接把一份手书交给他。 浏览之后,林枫神色微变,吩咐道:“马上派冯石虎带麾下将士,星夜前往,能救多少算多少,派侯铭封带刀锋战士沿路阻截,务必生擒耶律铁蒙,通知柳玄远,博尔术敢救援,黑旗关趁势出击,定要重创对方,快去!” “是!” (未完待续。) 第169章局势突变 慕容柒嫣自暖阁回到文华殿,部落重任算是解决了大半,但心事反而更浓了,让她高兴不起来。 不是说她思念谁,今日会谈,她本觉的戎族付出不少代价,却也得到燕国救助,接下来,燕国出兵在东胡手中救出部落,部落迁往胡林郡,事情便迎刃而解。 她要做的,就是带领部落修整,壮大,在夹缝中积蓄实力,骑兵清剿叛徒,对付东胡和匈奴。 然而,回来路上,她反复思考,仔细滤清会谈上燕国君臣表现,不由得怒从心生。 今日之会谈,彻头彻尾是场蓄谋已久,针对她,针对部落的骗局! 尽管当前她还没有滤清这场骗局的头绪,但无论怎样,和谈有猫腻,至少林枫身上有猫腻,他绝不像和谈时,表现的那么大度。 以她对林枫了解,此人行事霸道,不按常理出牌,身为国君,独断纲常,群臣建议,也仅是参考作用,为何今日在暖阁,司徒,文季师两人所言,他丝毫不反驳。 看起来,仿佛司徒,文季师两人,可以左右他的想法,或者改变燕国既定方针。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不相信,这么重要的会谈,林枫事先不清楚司徒两人想法,君臣之间互相不商量商量。 除非燕国朝堂上下,全是天上表演家,君臣在会谈时,双方一唱一和,表演的滴水不漏,没有任何瑕疵。 可是。往往越完美的事情,越充斥着阴谋诡计,这会儿。她几乎断定,林枫与司徒,文季师,肯定事先计定好此事,林枫委曲求全,皆是做给自己看。 什么顾虑姐姐想法,什么身为国君。万般无奈,全是屁话! 这混蛋,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说什么为姐姐开心,这套说词,也就骗骗姐姐,她不是傻白甜的姑娘。对她来说。这套说辞,也太白痴了。 慕容柒嫣对林枫表里不一的做法,感到生气,恼怒,亏的还相信他,会看在姐姐情面上,手下留情,不把部落逼上绝路。 这会看来。她费尽口舌,让燕国减少两万匹战马。恐怕早在林枫君臣算计之中了。 今日之和谈,对方从始至终,都在把她当做三岁孩童戏弄。 很显然,燕国接纳戎族,将会令戎族永世不得翻身,彻底限制在燕国兵锋之下。 “骗子,骗子,死骗子!”慕容柒嫣心中抓狂,粉拳狠狠挥在空中,恨不得马上找到林枫,爆打他一顿,这样也难消心头怒火。 “柒嫣,今日和谈怎么样,相公没有刁难你,提出太苛刻要求?”慕容梦菲见妹妹银牙紧咬,玉面生怒,烦恼重重,坐在窗前,左手托着下颌,右手在空中挥舞,目光散漫地看着窗外的雪景,忍不住担心的询问。 既已中计,签写盟约,慕容柒嫣自是不会告诉姐姐和谈之事,难道让她晓得自己男人很阴险,是个口蜜腹剑的伪君子么? 她不想破坏林枫在姐姐心中美好的记忆,让她平添烦恼。 何况,林枫先前留言,他会来文华殿,到时,必须好好问个清楚,他究竟什么意思? 若说不出合适理由,今日之事,她不会善罢甘休,让林枫阴谋轻易得逞。 “姐姐,事情谈的差不多了,你不必担心,明日拓拔羽返京,我就回部落了。”慕容柒嫣讪讪的道,心情烦闷,实在高兴不起来。 看着妹妹神色没落,无精打采的样子,慕容梦菲很是无奈,她身为长姐,却不能帮妹妹任何事情,反而把部落重担,全部压在妹妹稚嫩肩膀上,心中不由得一酸,暗叹自己无用。 “你这一走,再相见,不知又过几年了,姐姐真的舍不得你走,等安置了部落,要不你待着父王进京,咱们姐妹也好相见,姐姐也好尽孝道。”慕容梦菲建议,说完,顿了顿,继续道:“你姐夫有点能耐,等部落稳定了,父王来了京城,部落有些事情,你也可以交给你姐夫搭理,你肩上担子会稍稍减轻,不然看着你每日奔波,姐姐心中也不好受。” “姐,那是不可能的,父王来了燕京,部落就真的完了。”慕容柒嫣语气忽然变的生冷,直接拒绝了姐姐建议,她知道姐姐好意,但父王说什么也不能来燕京,不然,若被林枫掌控成人质,以此作为要挟,还不活活气死老父亲。 “可是,你年纪不小了,终究嫁人,让你肩负起振兴戎族的担子,太委屈你了。”慕容梦菲不晓的妹妹为何生气,却依然好心劝慰。 “姐,我不会嫁人的,燕国可以由小变强,戎族也可以,不管怎样,我都会振兴戎族,终有一日,燕国要臣服在戎族脚下。”慕容柒嫣神情坚毅,语气决绝,不容置疑。 想到今日之事,她本想怒气冲冲说,有朝一日,也会把林枫踩在脚下,只是担心姐姐生气,才把到喉咙的话,吞进肚子中,没有说出口。 刚说到这里,门外传来动静,慕容柒嫣抬头,就看到林枫身影闪现,珠帘被掀起,他缓缓走了进来,坐在软塌上,白了自己一眼。 慕容柒嫣也不介意,丝毫不担心先前言语传入林枫耳中,她听到又何妨,就算这会没有传入他耳中,一会两人当堂对峙,她也会说出口。 慕容柒嫣言语,林枫在外面全听见了,这慕容柒嫣不愧被称为二王之一,所图不小,看来他的好心全被当作驴肝肺了。 “菲儿,让御膳房准备些吃的,忙碌半天,还真有点饿了。”林枫找借口支走慕容梦菲,待她离开,看着慕容柒嫣恶狠狠盯着他,讪讪一笑。道:“你猜的没错,今日之事,是我事先盘算好的,司徒和季师陪我演戏而已。” “哼,你敢承认,算你还有点胆色。”慕容柒嫣温怒,没好气的道。 对方承认,说明自己猜测没有错,可惜盟书已经签订,再想改变几乎为零,除非自己撕破脸皮,不承认双方结盟,盟书内容自会作废了,只是那样,部落该怎么办? 这个狡诈的男人,肯定看出部落到了生死关头,北赵视若罔然,非燕国出手拯救,才故意刁难自己,从而把部落死死掌控在自己手中。 哼,卑鄙,无耻! 林枫不晓的慕容柒嫣在咒骂他,笑了笑,语气沉重的道:“盟约多半会用不上了,你也回不去了。” 闻言,慕容柒嫣神色一变,忍不住与林枫拉开距离,警惕的道:“你什么意思,莫非想扣押我。” 眼前男人什么德性,她不是不了解,这混蛋抢了好几个老婆,先前若听到自己言语,肯定不会轻易放自己离开了。 若对自己再有什么非分之想,她离开燕国,恐怕会平添许多难度。 “扣押,呵呵,柒嫣,现在你已无家可归,不留在燕国能去那里。”林枫边说,边把安恒交给他的信,寄给慕容柒嫣。“看看这个!” 耶律铁蒙出兵速度太快,博尔术迅速增兵,配合戎族内部心思动摇之人,里应外合,给戎族重创,这实则超出林枫预料之外,心中对慕容柒嫣努力换来回报,却在转瞬间付之东流,觉的惋惜。 慕容柒嫣上前,接过书信,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戎族在,便是她家,岂会无家可归,除非.,她不敢多想,生怕在危机时刻,担忧变成现实! 迅速展开书信,慕容柒嫣一目十行,快速浏览完毕,不由得觉的头晕目眩,身子一斜,软坐在木椅上。 拍了拍脑袋,又快速把信中内容浏览一遍,好半天,才缓缓抬起头,盯着林枫万般不信的道:“怎么可能,戎族还有十万骑兵,令狐藏也不是等闲之辈,大营怎么会被破呢?你骗我,肯定是你故意骗我,你彻头彻尾就是个骗子。” “我不清楚具体发生什么事情,不过书信刚由黑旗关传回,若非柳玄远在黑旗关外练兵,根本不会发现戎族遭遇。”林枫无可奈何,好心办坏事吗?早知就不该告诉对方。“不管你信不信,我已派出燕国精锐骑兵前往草原,想必柳玄远亦不会坐视不理,肯定会设法搭救你父亲。” 这会,林枫只想安抚慕容柒嫣,不让她做傻事,不然,怎么对得起慕容梦菲啊! “不行,我必须马上回部落。”丢掉书信,慕容柒嫣迅速站起来,朝着外面走去。 林枫怒起,大喝:“站住,你不准走。” 言语落音,慕容梦菲亦恰好掀起珠帘,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不禁问道:“相公,小妹,究竟怎么回事?” 林枫之所以支走慕容梦菲,就是不想对方晓得部落的事儿,可还是被她撞见了,当前,慕容柒嫣要回部落,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干脆不再隐瞒,道出事情缘由:“昨日,戎族大营被迫,令狐藏带着你父亲率残兵逃出,这会,小妹急着回部落,菲儿,你最好稳住她,草原上兵荒马乱,这会返回,无疑是羊入虎口。” “柒嫣,是真的吗?”慕容梦菲转身望着小妹,心中存有一丝侥幸,询问道。 (未完待续。) 第170章教你做人 慕容梦菲久居深宫,消息闭塞,对部落事情,尽管很关心,却始终不太清楚。何况,倘若待在部落,部落大小事务,父亲也不会让她参会。 这会,听到部落遭受大军袭击,带兵之人还是曾经部落的右将军,极为善良的她,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她相信林枫,事关部落安危,妹妹了解更多,便又相信小妹多一分。 部落具体怎么样,处于什么境遇,慕容柒嫣也不清楚,她仅仅知道,在她离开部落前,耶律铁蒙背叛,率领麾下部队,及数万东胡骑兵,不断攻击部落。 此刻,消失是林枫传递回来的,倘若他没有什么歹意,依照部落处境,可能与铁蒙交战了。 “若姐夫没有别有用心,事情多半是真的。”慕容柒嫣低声道,部落受袭,她人在燕京,无法直面了解,但是,若林枫骗自己,也没有必要搭档干戈调动大军救援了。 “菲儿,你放心,我已下令侯铭封,冯石虎,带麾下骑兵,及刀锋战士前去救人了,黑旗关方面,若遇岳丈,肯定也会出手救人。部落没了就没了,只要人安然无恙就好。”上前抱着慕容梦菲颤抖的身体,林枫好言安慰,在没有获得确切消息前,他也唯有安抚下两人了。 “相公,你定要救父亲啊!”慕容梦菲哭泣着,看着小妹向外走,急忙从林枫怀里出来,拉住她。道:“柒嫣,你留下,再没有父王消失之前。不许离开皇宫。冯侯两位将军手底,有十多万精兵,有刀锋战士,若父王无恙,定会救出,你返回部落,只会徒增伤亡。” 另外。他若心疼姐姐,在乎她得失,肯定不会做出丧尽天良的事情。 “可是。姐,他亦不是什么好人,救出父王,带回燕京。兴许他都烂的带回燕京。便会以各种借口害死父王。”慕容柒嫣不相信林枫,彻头彻尾不相信,若不是顾及姐姐情绪,真想亲口道出结盟之事。 她有理由相信,凭借林枫狡诈心思,就算出兵救部落,救父王,若又趁着部落毫无防备时。对部落神不知鬼不觉清洗。那时,戎族没了。他林枫少了威胁,事情却死无对证。 故而,林枫态度越平静,她越觉的事情有猫腻,越想返回北方,待在父王身边。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戎族遭遇乃是事实,况且,我林枫做事,有自己底线。”林枫很无奈,他有消弱戎族之意,却无害岳父之心,慕容柒嫣这般不信任自己,实在出乎意料。忍不住讽刺道;“有人言把你与宋国女帝相提并论,今看来,有点言过其实了。你与林疏影相比,相差太远了。” “你.”慕容柒嫣双目怒视,玉指竖起,愤怒,羞辱. 林疏影身边名臣宿将,谋士名流多如狗,宋国又拥有强大经济实力,根本不是戎族小部落能够比拟。 慕容柒嫣相信,若戎族有宋国实力,她兴许不会有林疏影做的那么好,可觉的也不差,今林枫故意拿林疏影奚落自己,实在可恶,可恶之极! “常言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况当前不过传来消息,你就慌了阵脚,要是上战场,我看你,面对敌人冲锋,恐怕早没有主意了。 当前不是还没有死人吗,就算死人了,大不了将来杀回去,血债血偿。今你冒冒失失返回部落,单凭你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只会正中对方下怀,被擒,被辱,被杀,除此外,还有什么任何意义? 大世之争,诸侯混战,那天不死人。屁大点事情,你就把脆弱一面表现出来,好在我对你没有恶意。 不然,别说戎族弱小,就算戎族强大,别人抓住你脆弱之处,照样能够轻而易举击败你。 你欲成事,就必须有耐心,有韧性,懂的掩护好自己弱点,不被别人发现,懂吗?遇事像你这般毛毛躁躁,再有能力,也成不了大事。”林枫语气极重,也晓得慕容柒嫣,是在过于担心父王及部落安危,才会表现的毫无章法,不过,他这么做,也仅希望对方不要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数落完慕容柒嫣,林枫捏了捏慕容梦菲手掌,温声道:“菲儿,照顾好她,一旦有消息,我会亲自告诉你,万不得已,我深入草原,也在所不惜。今日,还要处理政务,就不久留了。” 先前言语,可能太过伤人,只是,林枫以为自己有必要说出来,诸侯争霸,各国王上无不是阴险狡诈之人,慕容柒嫣轻易暴露出软肋和弱点,只会陷自己于险境。 林枫离开文华殿,慕容柒嫣神色沉默半刻,双眼变的清明起来,盯着姐姐问道:“姐,他派出的兵,可靠吗,真的是精锐吗?若无法救援父王,我必须亲自前往北赵求救了。” “你不相信你姐夫,对吗,姐姐相信她,不是因为他是我男人。你晓不晓得,邙山战役,郑国太尉苏秦,断龙江之水,淹没三十万赵国虎贲军,龙江下游,近百万百姓流离失所,这与燕国毫无关系,但你姐夫在燕国与郑国作战期间,积极调度粮草,救助落难百姓。 当日,他能够对毫不相干的人伸出援手,今日,他肯定会毫不犹豫解救戎族,有些事情姐姐也不太懂,但你姐夫把这叫做情怀,所以,你该相信他。 今他派出的骑兵,无不是燕国精锐,刀锋战士精锐中的精锐,不日前,他正是率领刀锋战士,与冯侯张三位将军驰骋东胡的。 我不清楚,小妹为何不相信他,但你姐夫做事向来有原则,不会胡来。外界眼里,他杀人如麻,未必是好皇帝,实则,他对无故百姓,极富同情心。” 两年相处,慕容梦菲对林枫早没有恨意,相反通过微末小事,真正了解林枫,今对他非常信任,非常依赖,两人关系用如胶似漆来形容,一点不为过。 这会儿,听着妹妹的话,她隐约中觉的两人关系不对付,妹妹不说,她亦不好相问。 听闻林枫事迹,他派出燕国精锐部队,慕容柒嫣稍稍松懈下来,总算对林枫刮目相看。 看来姐姐说的是真的,这个男人,做事公私分明,先前在结盟之事上,真的小瞧了他。 倘若,这次真的能够救出父王,或许,自己该打消把燕国踩在脚底下的想法了。 单凭他两年来,能让燕国蒸蒸日上,手底有一群虎狼之师,这个人,就不简单。 至于什么是情怀,她也不懂,但两军交战,他解救敌方百姓于水火,这非常人能够做出,或许,这也是他身上独特魅力吧。 燕京,林枫与慕容柒嫣谈论戎族处境时。 黑旗关,柳玄远,李奎,早分兵两路,与耶律铁蒙前锋及其本人打起来了。 柳玄远作为燕国头号战将,绝非浪得虚名。 他有极强的军事素养,及战略眼光,只是两年来,需要守卫黑旗关,抵抗塞外各部落,所以,不曾参与燕国四处征战。 这不意味,柳玄远没有多少能耐。 自从得知耶律铁蒙判出戎族,投靠博尔术,他就晓得,东胡迟早要全部吞并戎族,慕容博文手底十万骑兵,不过是博尔术眼中待宰羔羊。 纵然进入寒冬,塞外气温骤降,不以作战,但耶律铁蒙判出戎族,不仅没有前往西山东胡大营,相反,西山东胡大营增派五万骑兵,给耶律铁蒙,柳玄远就意识到,大战一触即发。 由于柳玄远事先掌握戎族人动向,晓得耶律铁蒙准备对戎族下手,所以,再写信给朝堂后,马上派李奎率五万骑兵潜伏在戎族营地附近,密切监视戎族及耶律铁蒙部队。 这两年,南方战事如火如荼,一众年轻将军南征北战,立下赫赫功勋,他却似苦行僧,苦苦守在黑旗关,誓死不敢忘记当日皇上要求,三年训练十万雄兵。 起初,黑旗关兵源很是问题,尽管有朝中支持钱粮,奈何黑旗关人口有限,始终没能解决兵源问题。 好在年初草原上发生四国混战,不少塞外人迁入黑旗关,亦有不少散兵游勇逃窜而来,柳玄远很快在黑旗关竖起大旗,收集塞外逃亡人口,在黑旗关安家落户,那些散兵游勇全部编入部队。 半年时间下来,黑旗关不足三万骑兵,在接纳散兵游勇,及塞外土匪,大盗,关内骑兵足足有八万人。 他趁机训练,又有李奎率领深入草原几次,那些本来就是骑兵,仅仅战斗意志薄弱地塞外散兵,半年来大有改进,又打了几个小胜仗,士气渐渐提升上来。 这次,耶律铁蒙与戎族内少数人里应外合,计划吞并慕容博尔手底十万骑兵,是夜攻入戎族大营,令狐藏临时应对,还被里应外合,却是被打的措手不及。 急忙率领骑兵,护卫慕容博文及部落百姓且战且退,朝着黑旗关方向撤离。 结果,事先潜伏在戎族大营附近的五万伏兵,在东胡前锋将军耶律晟追击令狐藏及慕容博文时,忽然杀出,打的耶律晟措手不及,令狐藏趁机发动攻势,总算扭转部落被灭局面。 (未完待续。) 第171章一败再败 耶律晟败北,率领少数残兵,与后面主力部队汇合,旋即又率领七万部队杀向李奎和令狐藏联军。 包括李奎,令狐藏,慕容博文在内,谁也没料到耶律晟会杀个回马枪,正在赶往黑旗关的队伍,后军当即被杀的措手不及。 好在李奎身经百战,与张羽,柳玄远等名将多有作战经历,战斗经验丰富,联军数量也占据优势。 耶律晟带兵杀来,李奎临危不惧,立刻改变攻势,后军变前军,对耶律晟还击。故而,战斗仅有前期给两军造成不小威胁。 当李奎冷静指挥后,两军凭借数量优势,及戎族部落险境求生的意志,不久,耶律晟率领的七万骑兵便陷入苦战中。 面对十万联军,耶律晟新败,急需胜仗扭转局面,战斗中也不退缩,率领骑兵横冲直撞,希望在联军之中,杀出一道口子,把两军分割歼灭。 可惜,饶他率领骑兵冲锋,李奎与令狐藏始终保持统一战线,互相配合,左右救援,一时间,双方陷入胶着状态。 耶律晟知晓令狐藏有能耐,是名沉稳将领,善于攻守。 所以,战斗开始,他就带着主力冲向燕军,希望在骑兵彪悍冲锋下,把没有多少战斗力的燕军迅速冲上,致使两军崩溃。 可惜,他低估了燕军战斗力,低估了李奎的彪悍,当燕军扭转溃败局面后,发现可以抵挡对方骑兵后。士气大振。 何况李奎临战奖励,传令凡杀敌一人,奖励一只羊。杀什长奖励两头羊,百夫长,千夫长,赏纹银十两,百两。 黑旗关没有白面馍馍,但牛羊马匹遍地,李奎不敢废了手下五万骑兵。唯有狠下心来、 “将军有命,两军无论何人,杀敌一人。奖励一只羊。杀什长所得加倍,斩杀百夫长,千夫长,赏纹银十两。百两!”李奎亲兵像风信子。策马分散在部队中,来回奔波,大声宣扬。 “羊!银子?”燕军皆知,杀敌立功,朝廷奖励向来丰厚,特别那些曾经随李奎征战晋北的老兵,曾经更是收益颇丰,不仅地位提升。还获得不菲奖励。 此刻,听到李奎亲兵宣传。眼中仿佛冒出火花,紧紧攥着缰绳,握着环手刀,丝毫不曾犹豫,像一股洪流,冲了上去。 所有的联军下意识地吞了下口水,处于水深火热中的戎族人,更是仿佛看到希望。 那些新兵,事先也晓得燕国有军功制,可这会儿,看到那些老兵,像疯了似地,冲上前去,也马上意识到,这正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不曾犹豫,急忙策马尾随上去。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何况杀一人,奖励一只羊,在黑旗关,一只羊,可以换回五口之家半月吃穿费用了。 这会儿,杀敌越多,奖励越丰厚,还可能会被提拔。若侥幸把对方,百夫长,千夫长,或将军砍了,啧啧,简直赚大发了。 转瞬间,在两军眼里,面前不再是耶律晟麾下凶残骑兵了,倒像一群遍地乱跑的羔羊。 杀人,新兵可能还害怕,说道杀羊,这些打小生活在塞外的人,可是手到擒来,再熟练不过了,为荣华富贵,为荣誉地位,燕军,戎族部队,眼里那个不带着贪婪之色。 因为李奎临战机智,一句奖励话语,僵持不下战局,在燕军像人来疯似地狂野攻击下,悄然发生变化。 燕国临危不惧,不忌伤亡,纷纷策马上前,奋勇杀敌,一时间,耶律晟麾下七万部队,被逼的连连后退。燕军和戎族骑兵,人数优势马上凸显出来,边正面攻击,边迂回包抄,似乎准备一口气吃下漫山遍野的羊羔。 几个冲锋失败,麾下骑兵隐隐显出被包围迹象,耶律晟神色大变,起初觉的燕军和戎族部队,一个战斗力不强,一个被逼的狼狈逃窜,不会有多少战斗力。 即使两军互相依靠,互为犄角,但只需冲破燕军,把两军分割开来,那么眼前骑兵,就全部成为待宰对象了。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今天羔羊也化身成了饿狼,打起来,更狠,更毒,出刀即杀人要命。两军合并,数量上又占据优势,耶律晟不敢继续久留,担心再不撤退,大军陷入包围,将悔之晚矣。 “撤,快撤!”耶律晟不甘心的吼道。 到嘴的鸭子飞了,这对他来讲,是一种屈辱! 兵败如山倒,临战撤退,乃兵家大忌,何况两军攻势正猛,谁也不想错过赚银子的机会。 部队后退,彻底激发两军杀性,马上穷追不舍。耶律晟观之,顿时气的捶胸顿足,后悔不已。 更要命是,戎族部队中,冲出百名狼骑,皆是一袭血色红衣,穿插在部队中间,快速狂奔过来。 “逆贼,耶律晟,受死!”令狐藏手持弯刀,骑在马上爆喝。 不怪耶律晟害怕,只因令狐藏这会率领百人,乃戎族血衣狼骑,曾经专门为追杀叛徒设立,不死不休! ..... 战场三十里外,耶律铁蒙中军大帐,留守五万骑兵,此刻,连续不断遭受柳玄远率领的,三万精骑箭雨搔扰。 自柳玄远留意戎族,就分兵两处,一处潜伏在戎族大营附近,随时救援戎族。另一处,三万精锐部队,由他亲自带领,双方开战时,牵制慕容铁蒙部队,防止李奎及令狐藏所带部队,陷入重重包围中。 当李奎率军发动攻击,柳玄远就直接带兵攻入耶律铁蒙大营,自东面起发动两波猛攻后,派出骑兵形成箭阵,死死压制对手,给李奎等人争取时间。 耶律铁蒙与柳玄远多次交手,算得上老对手了,双方互相了解彼此战术,可惜,柳玄远来黑旗关四年,两人大小十余战,每战耶律铁蒙必败。 去年冬,戎族三十万大军兵临黑旗关下,那次,是耶律铁蒙最有可能战胜柳玄远的机会,可惜战事结束,他依然没能攻破黑旗关,反倒损兵折将,丢下三万多人性命。 这次,柳玄远亲率骑兵出黑旗关,铁律铁蒙为战胜他,不惜利用手底五人东胡骑兵为诱饵,吸引柳玄远,等待耶律晟带兵回援。 双方合兵,夹击战胜柳玄远。 然而,去年冬,黑旗关之战时,柳玄远率数万残兵,在守势下挫败戎族大军攻城,最终,在援军抵达时,反而扭转败局,反败为胜,今选择主动出兵,心中自然有十足把握,岂会给耶律铁蒙机会。 在燕军箭阵猛攻时,东胡骑兵丝毫不敢前进,何况对方选择地势巧妙,居高临下,骑兵冲上去,怕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在耶律铁蒙处心积虑实施计划,等待耶律晟歼灭令狐藏回援中军,便完成对燕军的围堵。 假若还不能击败柳玄远,也势必让对方损兵折将,士气大减,自己好安心会西山,向博尔术交差了。 可惜,耶律铁蒙耗费时间,等来不是胜利的捷报,反而,目睹了数万残兵,带着耶律晟尸体回来复命。 希望破灭,难以向博尔术交差,耶律铁蒙恼羞成怒。 “究竟怎么回事?耶律晟是猪吗,奇袭,内外夹击,还能兵败身亡!”耶律铁蒙盛怒,拍案而起。 “将.将军!”幸存生还的千夫长,面对主将怒火,战战兢兢不晓的该怎样解释。 “说,到底怎么回事?”饶是耶律铁蒙身经百战,变的荣辱不惊,这次却真怒了,十万骑兵里应外合,袭击戎族,无论谁领兵,均是手到擒来,大获全胜,耶律晟是他钟爱将军,素有威名,怎么会兵败呢! “将.将军,事情本该顺利,我军里应外合,致使令狐藏带部落仓皇逃跑!谁知,谁知,燕军在半路埋下伏兵,打的耶律副将猝不提防,这才失败.后来,后来,令狐将军带领血衣狼骑,肃杀叛逆,耶律将军才身死命陨。”千夫长结结巴巴的道,觉的自己十分委屈。 “燕军,又是柳玄远。”重拳狠狠砸在案台上,耶律铁蒙怒喝:“这混蛋,阴魂不散,处处与我为敌。” 冷静片刻,铁蒙仿佛忽然想起什么,猛地抬头询问千夫长:“还剩下多少兵力?”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此战失败,必然受到博尔术责罚,欲在东胡生存,手中必须掌握强大部队。 只要有足够强大的兵力,失败了,还有卷土重来的机会,若没有强兵,今日后,他便是丧家之犬。 “仅剩五万多,包括三千重伤骑兵。”千夫长缩了缩脖子,抿着干涩嘴角,低声回答,生怕言语惹恼铁蒙,招来杀身之祸。 “废物,废物,全他-娘的废物!”铁蒙在营帐内来回走动,不断咆哮,手中弯刀胡乱挥砍,冲动的要杀人。十万人啊,他全部家底,生生被打没了。“.我怎么养了你们这群废物。” 千夫长目睹铁蒙怒火,顿时心生冷汗,生怕性命不保,低着头,不敢言语。 “还留着干嘛,滚!”铁蒙心烦意乱,对着千夫长骂道。 “遵命!” 铁蒙坐在冰冷地面,无精打采,吞并戎族计划失败,继续与柳玄远僵持下去没意义了,唯有从长计议,再作打算了。 (未完待续。) 第172章亲者痛,仇者快 夕阳余晖洒满大地,草原披上蝉翼般的金纱,宛若蒙上一层神秘色彩。 簌簌凉风吹起,落日依然鲜红鲜红的,光芒似被掠去了似的,不再耀人眼目。 柳玄远受到信使传来的消息,戎族被成功解救,立刻率兵回黑旗关。 不堪柳玄远搔扰之苦的铁蒙部队,站在瞭望台上,看着井然有序,潮水似地后撤的部队如蒙。 袭击铁蒙大营,燕京伤亡极少,铁蒙部队伤亡也不多,可惜对方似跗骨之蛆,让数万大军抓狂,难受。这一刻,总算能缓口气了。 暮色暗淡,残阳如血,远处如镶金边的落日,此时光芒四射,最后一丝残阳,打在地上与暗淡黄草原融为一体,金光璀璨,吞天沃日。 柳玄远率军入关,看到不少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戎族人,老幼相扶,带着各种生活物品,快速进入关内。 神色中,露出劫后余生的喜悦! 解救戎族归来的骑兵,已经井然有序屹立在关头,猎猎寒风中,守卫黑旗关安危。 今日一战,不少人获得军功,少则奖励一只羊,多则奖赏纹银十两,俨然超过平日里,单纯领军饷报酬。 瞟了眼,关墙上列队守兵,柳玄远没有在关内久留,快速安排好军务,向着书房走去。 今日之战,黑旗关不求取胜,只求在危难中解救戎族部落。毕竟,他还没有收到来自朝堂解救戎族的消息。若兵力损失太多,不免被责罚。 然而,李奎却适时打出燕军威名。不但解救了戎族部落,还重创铁蒙部队,令狐藏击杀耶律晟,这都超出意料之外。 燕京回信还没有传来,黑旗关军报,他必须迅速传回朝堂,具体作何打算。是不是扩大对博尔术部落打击面积,还需要朝堂上,做出抉择。 另外。戎族五万多骑兵,数十万百姓入关,接下来该怎么处理,这些也不是他能够定夺的。还需快速传回消息。 写完军报。交给亲兵,信使传回燕京,柳玄远松了口气。 不久,李奎带着慕容博文,令狐藏走进柳玄远书房内,昔日仇人相见,难免有少许尴尬。但这次,柳玄远主动搭救戎族。对慕容博文和令狐藏来说,这绝对救命之恩。恩重如山。 “柳将军,大恩不言谢,你的恩情,部落上下没齿难忘!”慕容博文上前,抓住柳玄远双手,激动的说,今年戎族日渐衰落,让这个昔日草原上的英雄,越发迟暮。 先前发生耶律铁蒙背叛,今又遭对方里应外合围攻,慕容博文心力交瘁,以为难逃一劫,谁知生死攸关之际,昔日死敌却救他一命。 目睹部落势力江河日下,昔日仇敌却越来越强大,慕容博文心中很不是滋味。 留意着柳玄远,他不禁想到远在燕京的林枫,那个带领燕国开疆辟土的少年皇帝。 慕容博文深知,部落衰败与自己有莫大关系,一世英名,却膝下无子,唯有一双女儿。 纵然幼女天资过人,有手段,有谋略,终究不是男人身,在这乱世争锋的年代,拼不过如狼似虎的男人。 不管匈奴袭击,还是铁蒙叛乱,无不因为戎族没有继承人,在他百年之后,部落可能分崩离析,正因看不到希望,忠于部落的人越来越少了。 深知继承人问题,早该提上日程了,可惜长女亦嫁人,林枫身为燕国皇帝,自是不会入赘部落。幼女又人比天高,自诩男人能够驰骋天下,女子也可做到,对婚姻大事,丝毫没有兴趣。 况且,他暗中物色人选,部落内,堪当大任者唯有令狐藏,然令狐藏已有妻室,何况令狐藏仅能做守土之君,开疆辟土,他既没有野心,又没有壮志,难当大任。 “慕容族长,令狐将军,李奎,全部坐下说。”柳玄远一一问候,令人端上茶水招呼,丝毫不清楚慕容博文心里活动。 喝了杯热茶暖暖身子,慕容博文率先开口问道:“柳将军,今日之事,是将军事先料定,独自决断,还是嫣儿去了燕京,燕帝下令帮助?” 解救部落于危难,林枫下令解救,与柳玄远擅作主张出兵解救,性质完全不同,对他来说亦很重要。 柳玄远笑了笑,道:“族长放心,戎族之事,日前,我已差信使骑快马送回京城,得到皇上回复,冯石虎,侯铭封两位将军带十多万部队,及刀锋战士,正在救援,所以,今日之事,尽管我独断,但也与皇上心思不谋而合。 不管燕国与戎族以前关系怎么样,但德妃娘娘入燕,两家自是姻亲关系,况且皇上与娘娘关系极好,对戎族之事,绝不会坐视不理,让娘娘心生不快。” 柳玄远晓得,燕国出兵解救戎族,自是与慕容梦菲有关,但林枫两年来,带领燕国迅速发展,目光绝非这么短浅,为博妃子一笑,大动干戈。 燕国在北方,对东胡之战取得胜利,今东胡分裂,正是燕国开疆辟土好时机,无论对博尔术代表的西山东胡王,还是龙城安提拉代表的东胡王,面对兵锋,燕国绝不会心慈手软。 步步蝉食,稳扎稳打,终会吞下整个北方! “那就好!那就好,我还担心,将军独自决断,因此,牵连将军。毕竟,一年前,我们还是死敌。嫣儿去京城,我始终担心无法说服燕帝,今日听闻将军这么说。实在惭愧啊!” 慕容博文相信幼女能力,对说服林枫出兵解救部落,答应迁移至胡林郡,却没有抱多大希望,他宁愿相信北赵出兵,也不会相信燕国出兵,可惜,事情结果恰恰相反。 更不曾想,林枫会派出亲信将领,率重兵来黑旗关,照着目前局势来看,他是准备狠狠教训铁蒙,给博尔术点颜色瞧瞧。 慕容博文痛心疾首,似林枫这般少年英才,若肯为部落效力,何愁部落不会壮大,何况林枫身为戎族女婿,两人同心同德,定会带着戎族雄霸北方。 可惜了,实在可惜了,部落错过这贤才,唯有眼睁睁看着燕国做大,部落逐渐衰亡下去。 看慕容博文心思沉重,似有所考虑,柳玄远沉默片刻,道:“慕容族长,令狐将军,当前你们进入关内,部落脱离险境,但我以为铁蒙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所以,你们安排好族人,在朝廷援军来之前,恐怕必须与在下死守黑旗关了。” “这是自然,铁蒙骄傲自满,报复心极重,这次兵败,定不会善摆甘休。”慕容博文道,今日若非柳玄远搭救,部落恐怕在劫难逃,柳玄远也不会招惹上铁蒙。 说来真是可笑,去年冬,自己亲率大军希望攻克黑旗关,入燕抢夺,今日却被叛将逼的走投无路,与昔日仇家共守黑旗关。 不过,慕容博文以为黑旗关城高墙后,当初三十万骑兵也没能攻下黑旗关,铁蒙凭借十万骑兵,攻下黑旗关几乎没有可能,柳玄远这么做,恐怕还是对自己不放心,担心与铁蒙有暗中通信,对燕国不利啊。 柳玄远亦没有客气,及时做出布防,安排戎族骑兵就位,方才宴请慕容博文与令狐藏,顺便派人给戎族百姓送去几日口粮,暂时安排在黑旗关南面。 .....。。 草原上,昼夜温差极大,步入寒冬,夜里更冷,更萧瑟。 远处传来狼的嚎叫,漆黑夜空下,忽忽冷风不停,星光冷冷凝望着大地,似乎再说,这会又是个不眠之夜。 夜已深,铁蒙大营内依然灯火通明,火把点满部落,全军还没有休息的迹象。 “准备好了吗?”中军大帐内,一众将领全部聚集,铁蒙坐在软榻上,声音略显疲惫,又带几许兴奋。 燕军能设伏解救戎族,他铁蒙也会彻夜奇袭黑旗关,双方各凭手段,今日,黑旗关终究易手。 不然,难泄心头之恨! “妥当,随时可以出发。”一个将领恭敬地回道。 “好!”铁蒙仰望着头顶星空,对今夜行动,充满了期待。 “将军!”先前说话将领看着铁蒙专注的神色,欲言又止。对付戎族,乃兄弟相残,亲者痛,仇者快,他不想参与。 “还有何事?”铁蒙神色不悦,带着微薄怒火问道。 “黑旗关城高墙厚,去年大王率领大军,气势如虹尚未攻克,今日我军新败,士气低迷,夜袭黑旗关,恐怕.”亲卫小心翼翼地问道。 耶律铁蒙沉默了片刻,冷冷说道:“没有什么恐怕.,今夜必须夺下黑旗关,念在你跟我多年分上,这次我不杀你。下次再敢扰乱军心,定斩不饶!” “喏!”将军脸色苍白,暗暗深吸口气。 铁蒙背叛部落,兄弟们心中已颇有微辞,只是忌惮于他,敢怒不敢言。 今铁蒙甘心做东胡鹰犬,让兄弟们与族人自相残杀,又去攻打那易守难攻的黑旗关,部落数万兄弟,若再不做出抗争,恐怕会在他带领下,全部战死沙场了。 想了想,将领随着众人,齐齐退出大帐。 (未完待续。) 第173章治大国如烹小鲜 黑旗关内,宴会过后,柳玄远四人还在讨论着军情,大家一致认为铁蒙锐气已丧,却不会轻易率军离开。 西山博尔术极为强势,铁蒙投靠,寸功未立,反损兵折将,大败而归,多会受到责罚,故而,夜半多半会发动夜袭,趁机奇袭黑旗关。 在场四人,三人熟知铁蒙品性,此人,蛮横自大,目中无人,是名悍将,但领兵打仗,独领一军,却难当大任。 今夜铤而走险之举,终会,让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不过,铁蒙手底终究存有十万骑兵,其中包括五万东胡骑兵,可是要比戎族骑兵厉害许多。 若黑旗关方面,没有充足准备,是夜袭击,恐怕不会占据上风,相反极有可能处于劣势,让铁蒙重新夺回战争主动权。 但是,大家即已料到铁蒙不会善罢甘休,铤而走险,就不会让他奸计得逞。 三更时分,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黑暗中,铁蒙露出狰狞面孔,抽出弯刀,指向黑旗关。 顿时,马蹄滚滚,轰轰隆隆之声,打破黑夜宁静,一时间,黑旗关方面,喧闹不已。 铁蒙果然趁夜色发起袭击,大军沿着山坳,迅速对黑旗关发起攻击,可是,铁蒙赫然发现,率领十万之众骑兵,攻城时,手底仅存五万东胡骑兵,既少数亲信。 曾经与他齐心协力的戎族勇士,竟全部消失在黑色夜空下。 临战逃离。无意给铁蒙重重一击,当东胡骑兵攻入山坳,冲在关卡前时。黑旗关上,忽然升起无数火把,两旁山峰上,烈烈寒风中,传出燕人喊杀声。 箭雨,巨石,滚木。齐唰唰从关头,左右两旁山峰上,袭击而下。 夜袭。反被伏击! 或许,铁蒙今夜注定该倒霉,柳玄远等人,事先料定他会袭击黑旗关。准备妥当。等待他主动自投罗网。 另一边,侯铭封,冯石虎两人带十多万骑兵,包括刀锋战士,在战斗打响时,悉数来到黑旗关。 封侯两人麾下部队,绝非柳玄远手底部队能够比拟,何况。来之前,林枫三令五申。务必生擒铁蒙。 战斗从半夜打到天亮,在柳玄远亲自指挥下,铁蒙损兵折将,却寸功未立。 夜袭不成,被伏击时,铁蒙就该带兵离开的,可惜心中不甘,回西山无法向博尔术交差,只能心存一丝侥幸。 天亮了,一夜厮杀参战双方胜负在明显不过了。燕军以守代攻,损失极小,铁蒙却留下了一万尸体,负气带兵向西而去。 “柳将军,为何冯侯两位将军不参与守城之战?”半宿防御,及连日来战战兢兢,心思全放在防御铁蒙部队上,令狐藏这会非常疲惫,面带倦色,望着黑旗关下,跨上战马的冯侯二人,不解其意,询问柳玄远。 多年领兵经验,他一眼就看出来,冯侯两人手底骑兵,战斗力及装备,要好过黑旗关守军及戎族部队,若冯侯两人率军守关,铁蒙损失更大。 “喏!”柳玄远站在关头,看着鱼肠杀出的冯侯两人,笑着道:“皇上有令,生擒铁蒙回京,所以.,再者,两位将军麾下部队,早在草原上野惯了,不善守城,攻城掠地,大兵团作战,才是两位将军拿手好戏,这次,皇上连刀锋战士也派来了,可见对铁蒙势在必得,也在告诉博尔术,大燕不好招惹。” “可是,铁蒙手中还有近四万骑兵,我看两位将军,各自不过带着三万骑兵出关,部分队伍还在留在关内,是不是太过轻敌了?毕竟,铁蒙也是能征善战的狠茬,手底又有四万东胡骑兵,若发现被追击,趁机设伏,怕是.。”令狐藏面带忧色,有点担心的说。 铁蒙叛出戎族,还引外敌攻打部落,戎族上下恨不得分食了他,可惜没有机会,也没有能力,冯侯两人带兵追击,令狐藏不看好,内心却希望两人能够生擒铁蒙,到时,亲自把他挫骨扬灰,以解心头只恨。 “铁蒙有那般心机,今夜就不会来黑旗关了。” .....。 燕京,皇宫。 翌日清晨,天色微亮,林枫早起,在云瑶宫外晨练,缓步走向金銮殿,准备上朝。 这时,安恒自外面快速进来,手中又拿着书信,匆匆来到林枫面前,道:“皇上,黑旗关急报!” 林枫弹着腿,扭着腰,活动着筋骨,拆开书信,柳玄远亲笔,上面写的清楚,黑旗关骑兵,李奎在关外三百里处,救下慕容博文与令狐藏,五万残兵,七八万百姓。 伏击对方四万多骑兵,挫败铁蒙阴谋,当前双方正在交战,但博尔术派给铁蒙五万骑兵,似有攻打黑旗关之意。 信中内容,也算捷报,林枫依然动怒,暗骂:这混蛋。 随即把手中书信揉成一团,林枫没好气,东胡之行,让博尔术与安提拉反目,料着再无后顾之忧,谁知博尔术和燕国较上劲了。 非要让自己狠狠教训他,才肯罢休吗? 年关前,林枫不想动刀兵,奈何博尔术欺人太甚了。 还好了解实情始末,就派出冯侯两人出征,若不出兵针对,对方会把燕国当作软柿子捏,一次,两次,黑旗关就不得安宁了。 这次,冯侯两人,带领刀锋战士,及麾下精锐骑兵,不要辜负了他的期望。 收起书信,坐上龙辇,林枫向着朝堂走去。 目前看来,今年冬日,消停不得了,内政外患,够让他手忙脚乱。 今日早朝,因为昨日新政推行已有定论,林枫下旨,准备针对燕国弊端,进行深入变革。 事先与六部首脑及林枭通气,便是不希望朝堂上,有更多争议。 何况,博尔术下令铁蒙,准备攻击黑旗关,若不推行新政,不力争图强,依然会处于被动挨打局面。 踏上金銮殿,安恒宣告众臣入朝,觐见皇上,之后,文武百官主动排成四列,文臣武将左右各两列,倒也泾渭分明。 文官以司徒为首,跟他并肩的文臣,是兵部尚书文季师,后面跟着户部尚书余哲明,刑部尚书柳玄远,礼部尚书李孟昶,工部尚书赵士德。及每部三位侍郎,约有二十多人。 武将之位,首席两人是定国侯林枭,禁卫军统领雷杰英,后面包括几名叫不上名字小将,与文官对比,武将处于弱势。 也看出来,燕国人才之缺乏,不过,自邙山赶回的拓拔羽,亦在武将行列,地位还稍稍考前。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加起来不足五十人。然朝中人尽皆知,帝国核心人物,依旧那么几个,余下之人,办好自己手中实务就行。 只是,今日林枫不这么看,燕国官员并不充裕,很多人身兼数职,不少机构组建起来,相关人员却迟迟不能就位,这就是弊端。 “拜见皇上!” 林枫坐在正位,摆摆手: “众卿平身——” “谢皇上…” 文武大臣,分列两边,站稳身形,林枫也不啰嗦,开门见山直说:“今日早朝,仅商议两件事,第一,燕国新政继续推行,即日起,开始逐步深化,细化,废奴隶制,解放人口,土地改革,耕者有其田,统一度量,货币等。 新政经过两年推行,燕国无论经济,军事,还是百姓生活,均有弥足长远进步,不过,这些还不足。今日,新政再深化,细化,是为更好巩固燕国今时今日取得成就,让燕国整体国力更上一层楼。” 林枫继续道:“治大国如烹小鲜,既不能太咸,也不能太淡,要调好作料才行。治国如同做菜,既不能操之过急,也不能松弛懈怠,只有恰到好处,才能把事情办好。燕国内务制度,不能按部就班,必须推陈出新,依燕国旧制,差点令燕国有灭国之祸,必须彻底根除糟粕。战国时代即将来临,再看周边诸侯列国,那个没有燕国强大,要想在夹缝中生存,就必须忍常人不能忍,受常人不受之苦。 燕国四面强国林立,仅有目前成就,尚不足苟且偷生,更何况争霸图强,物竞天择适者生,燕国因循旧制数百年,已经不再适应当前环境了,若不及时深化,细滑新政,变革止步于此,恐怕两年来取得成就,又会付之东流,诸位爱卿说说,当初生死存亡之际,燕国该不该推行变革,该不该富国强民!” 林枫言之凿凿,朝堂之人,多数认可其说法,新政颁布两年,燕国变化,大家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然而,林枫一句,废奴隶制,耕者有其田,就让朝中不少老人,尤其在燕国的拥有势力的人,心思沉重起来。 这两件事情,与废贵族萌荫,设立军功制,科举制无意,全是在剥夺老贵族手中特权,若族人不能及时适应,数百年的好日子就过到头了。 不过,有人反对,自然有人称赞,那些因为军功,科举提拔上来的人,自然拥护继续深化新政,唯有继续打破旧的框架,建立新的框架,燕国才会继续向好的方向发展,正所谓,不破不立,就是这个道理。 (未完待续。) 第174冥顽不灵 林枫语气未变,相反,越发严厉起来,意在告诉准备阻止推行之人,他各人意图,也无需对方辛苦揣测圣意。 他没有虎躯一震,王八之气迸发而出的能力,却也盼着通过这会声声诉控,惊醒那些冥顽不灵的守旧者。 “数十年来,郑梁相继变法,都逐渐富强起来,赵国恒王临死,清楚朝中旧势力,也是为变法扫清障碍,连赵国那么强大的国家,都要适应时代潮流发展,燕国难道还要抱着旧东西,旧观念进棺材板么?今日新政继续推行,深化,朕不想造成流血事件,可若有人跟朕对着干,恭喜你,你丫玩完了。 司徒,你周游列国,见多识广,你说治国之道,该不该变,该不该推陈出新,又有什么治国理念适合燕国?” 一句恭喜你,你丫玩完了,淋漓尽致表达出自己态度,当前,把话题转移给司徒,便是不想听没有用的废话。 朝中保守势力,目光齐齐转移在司徒身上,大概猜出林枫意思。 询问司徒,简直是正中下怀,燕人谁不知,司徒,文季师两人力主变法,是皇上左膀右臂,铁杆盟友,对推行新政举双手赞成。 司徒不断研习百家之术,对变法之术尤为精通,在燕国被重用,取代燕国老臣赵士德,担当吏部尚书,就因全力支持新政,推行新政来,若是场战争的话,司徒及手下干吏。始终处于前线。 他思维敏捷,才学广博,对新政有深刻见解:“皇上之言。言之确确,没错,物竞天择适者生,大自然该如此,诸侯列国以该如此,变法时不我待,继续耽搁下去。燕国之成就毁于一旦,列为同僚亦是亡国之臣。” 扫了眼诸位同僚,司徒继续道:“大世之争。战国时代即将来临,今百家争鸣,各家各派思想多如牛毛,治国强兵之术。数不胜数。 郑梁两国变法。郑国王道治国,梁国霸道治国,确实有不小成就,可惜变革不彻底,不敢刮骨疗毒,终究不能登上霸主之位。 唯有法家治国,乱世行重典,才是根本治国之路。然法家治国,带有不可抗拒性。推行势必血流成河,阻力极广。一旦实施,却意义深远。” “我与文大人商量过,燕国推行法制,未必重典治国,但必须有系统律令,无规矩不成方圆,无律令难以治国。 设律令,乃国之根本,需要皇上支持,且坚定不移支持,变法期间君臣始终同心同德,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如此,不过三年五载,燕国必然脱胎换骨,赢得新生。不然君臣二心,法令不能统一,变法难见成效。变法之路,往往是条血途,没有大恒心,大毅力,岂会形成天翻地覆的变革,形成强大国家!” “燕国推行新政,主要解决人口及律令问题,解决了这两件事情,燕国会是猛虎入山,囚笼入海,无任何束缚了。 根据我数日来亲自调查了解,燕国地广人稀,但富户,贵族家中杂役奴隶,却少则数十人,多则上百人,数十乃至上百人,为寥寥数人服务。 这等做法极其荒唐,致使劳动力减少不说,大量良田因此荒废,对外兵源稀缺。所以废奴隶制,耕者有其田,?” 非推广法令难以拯救,法令推行如排山倒海,不彻底打破旧的贵族传统思想,何谈强国大志?司徒这句话,说的语气极重,声声铿锵,字字珠玑,响彻金銮殿内。 既震慑贵族旧臣,又得到不少人认可,受新政影响,提拔上来的文臣武将,闻言纷纷点头,毕竟是受益者,没有新政,就没有今时今日的他们,鲤鱼跃龙门,封王拜将,几乎在白日做梦,故此,对新政推行,极为支持。 “说得好!”林枫对司徒口才,佩服之至,这家伙不愧是曾经周游列国,宣扬变法思想的说客,说起新政之事,口若悬河,头头是道,少有人匹敌。 趁着金銮殿上安静,林枫扫了眼群臣,接着司徒的话继续道:“新政不可急于求成,朕向来也没有着急,不然,两年前,就会彻底打破燕国旧制,推行新政了。可这样做带来的危害,也是毋容置疑的。法令颁布亦是如此,法令稳定,须长期信守铁律,徐徐图之,让百姓在潜移默化中,接受新政,接受法令!” 接受过信息爆炸时代的文化,林枫深知新政或变法难度,及操之过急带来的弊端,不可一蹴而就,更不能今天推行新政,明日复辟,政策朝令夕改,这样一来,会很容易失去百姓信任,皇家也没有了权威。 这时,工部尚书赵士德,迈出臣列,拱手道:“皇上,微臣支持皇上新政,但微臣以为推行新政即可,无需废除奴隶制,施行耕者有其田。燕国地处北方,贱民尚未开化,废除奴隶制,没有了约束,犯罪率势必激增。燕国清除了外敌,万万不能因推行新政,破坏了燕国国力,皇上三思啊!” 燕国朝堂之上,代表旧贵族势力,有三位重臣,兵部尚书文季师,刑部尚书柳乘风,工部尚书赵士德。 这三人,家族均为燕国百年世家,在燕国根深蒂固,影响力极大。 不过,文季师从善如流,全力支持林枫推行新政,柳乘风不全力支持,却也不反驳,处于中立态度。 唯有赵士德,也算林枫依仗之臣,前几次,对林枫多有支持,昨日,林枫特意召集诸位重臣,希望君臣口径统一,谁知,他今日言语一转,逆道而行。 之前,他执掌燕国官吏升迁,位高权重,倒也在身边聚拢不少人。卸下吏部尚书之职,担任工部尚书,依然为六部首脑,朝中不少人,由他提拔上来。 此言一出,不少亲信纷纷点头,跳出来支持赵士德观点,认为不能继续深化新政,或继续深化新政时机不成熟,云云。 林枫观之,心中暗暗不悦,默默点了点人数,朝中四十余人,十三人唯赵士德马首是瞻,一股不小的力量啊。 他不会追究这些人拉帮结派,只要君臣同心同德,众志成城推行新政,拉帮结派反倒是好事,若这些人阻挠,就别怪他同下手了。 此刻,林枫尚未发言,司徒身为推行新政首脑,自然不会示弱,道:“皇上继位,燕国像垂垂老矣的老人,风烛残年,不晓的还可坚持多久,去年,戎族南下差点灭了燕国,便是守旧的结果。 列国争霸,不会有谁同情你,怜悯你,落后就要挨打,燕国若不崛起,必然被诸侯列国无情抛下,自韩方伏诛,燕国旧势力遭重创,给推行新政提供了良好前提。 皇上趁机推行新政,两年来,燕国迅速壮大,骑兵东征西讨,商人南来北往,国家朝着好的方面发展。 而今,新政到了深化完善地步,赵大人不支持皇上言行,莫非准备眼睁睁看着,燕国重蹈覆辙,沦为末流诸侯国。 今赵大人不支持解放奴隶,在下试问,荒废土地谁人耕种,兵源何来,难道赵大人准备带着家眷,上前线,或者下田耕地吗?” 司徒语气极重,更像在批评赵士德,赵士德被司徒言语呛的无言以对,肥胖身躯上,在冬冷寒天滴滴冷汗自额头滴落。 看了眼面色不善,似笑非笑的林枫,赵士德退回原位,不再说话,今日若再阻挠下去,可能明天他会卷铺盖滚蛋了。 赵士德闭口不言,依附之人自然不会主动自找没趣,朝堂一时间,又安静下来。 当前燕国事务繁杂,正是需要人手之际,林枫没有追究赵士德言语,道:“司徒一番理论不无道理,今日唯有辛苦司徒大人,担任新政首脑,根据百家学说,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起草文书!” 同时,又对赵士德说:“赵爱卿,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燕国处于列国微末地位,快马加鞭都追赶不上别人,何敢逆道而行啊! 你的言语,也不是阻挠新政,的确,新政不可冒进,需步步为营,徐徐图之。这些道理朕不是不懂,否则,昨日真不会答应释放奴隶,皇家出资的事情。 新政目的在于富国强民,断然不会威胁百姓利益,爱卿若不相信,拭目以待!” 赵士德诚惶诚恐,自古伴君如伴虎,在朝堂两年,他晓得林枫品性,不是会主动服软退缩的人,今日说了这么多,给足了他面子。 接下来,自己若不识好歹,故意阻碍刁难新政,恐怕不光好日子到头来,连项上人头也有危险。 物极必反的道理,他不是不懂。 接下来,林枫没有再搭理赵士德,话已经说的足够明白了,若还依然冥顽不灵,自己也救不了他。 随即又提出了统一度量,统一货币,迁移百姓前往浑河三郡,及建立黄金台,发求贤令等等。 谈完新政之事,林枫掏出黑旗关送来的书信,寄给安恒,由他交给诸臣阅览。 (未完待续。) 第175章我想利用你 书信在六部首脑之间传送,群臣看到书信纸张被揉的皱褶,不难想象,林枫初时拿到书信生气的样子。 也难怪,今日,他语气沉重,力主推行新政。 燕国不久前分拆了东胡,对方自立,却马上出兵燕国,准备以牙还牙,这压根就没有把燕国放在眼里。 倘若东胡王庭铁骑,群臣会理解,毕竟,对方兵强马壮,雄兵数十万,又被燕国夺下浑河三郡,报复,在正常不过了。 博尔术手底不过三十万部队,算上吞并各部落后的骑兵,仅超过燕国十万,何况西面有死敌匈奴威胁,东面有王庭铁骑虎视眈眈。 商路不通,粮食匮乏,按理来说,西山袭击北赵距离更近,博尔术偏偏不惜长途跋涉,舍近求远,派铁蒙吞并戎族,出兵燕国。 为何,还不是燕国弱小,准备持强凌弱! 包括赵士德在内的大臣,想明白了这一点,就理解为何林枫强势推行新政,希望燕国迅速壮大起来。 “近年来,燕国有点成就,然外患不断,这不东胡博尔术部落又来袭击黑旗关,当前已入寒冬,双方未必会开战。但今日不战,博尔术狼子野心未必会收敛,两国迟早一战,若战,谁上前线,谁资助钱粮,所以,新政深化势在必行,谁阻止,就带家眷去前线抗敌。” 回想起清晨那一幕,林枫怒火情不自禁升起,燕国处境到了火烧眉毛的地步。竟还有人不希望推行新政,这会儿,他真想吼上一句。你想死,别拉着我啊。 此刻,把书信交由群臣阅览,只想告诉阻挠的人,燕国外面虎豹横行,虎视眈眈,不予图强。唯有灭国。 不要天真的觉的,在邙山,晋北。浑河三郡,取得成就,就足以震慑外敌。 “皇上,博尔术之事。黑旗关只需重兵防御。未来两三年,博尔术目标肯定是统一东胡,燕国势必要在两三年,既富国,又强兵,再调头北上,一举荡平草原各部落。”文季师道。 司徒抓内政,他处理兵事。今博尔术不安分,派兵威胁黑旗关。是该好好计划计划了。 “朕也这么想,所以,仅派侯铭封,冯石虎两人带兵,救下戎族残余,稍稍敲打敲打博尔术,短时间内,注意力不会放在东胡身上。”林枫手指弹在案台上,盯着李孟昶道:“李爱卿,你去联系宋国使者,安排朕与女帝会面。” 塞外兵锋,不到万不得已,林枫不会派大军出动,接下来,关键必须处理好四面事务,与北赵,还是宋国合作,将会影响燕国未来五年,乃至十年走向。 此时,选择先与林疏影会面,而不是先接见北赵使者,只因,林枫希冀与宋国结盟。 赵国分解,北赵势力骤降,若没有有法子解决北赵问题,宋国势必崛起,然而,宋国位居东方,四面大国不少,却尽是仇家。 唯有燕国,国小,兵却不弱,林枫希望,宋国南征北战时,燕国趁机打草搂兔子,提升实力。 “皇上,为何不先接见北赵使者,若六国举兵,不仅可攻宋,相反,还可拿下南赵,岂不是一举两得么?”赵士德询问。 这个问题,林枫考虑过,但是六国聚兵,却未必能够兵合一处,便是兵合一处,攻宋,两条道路,出郑攻宋,出燕攻宋。 由郑国过境出兵宋国,并不意外,若由燕国出兵宋国,林枫担心北赵假道伐虢。 兵入宋国,回头调转枪头,消灭燕国。 何况,六国聚兵,一战定不能吞下宋国,纵然重伤宋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燕宋接壤,燕国势必首当其冲,承受宋国怒火。 与宋国结盟,看似势弱,但北赵,梁国之兵有燕国,南赵牵制,郑国之兵,有蜀国牵制,仅剩陈晋两国,两国今年均遭宋国征伐,宋国战不胜,也未必会败。 只是,与宋国结盟,也不能白白便宜宋国,必须先在宋国身上敲诈些油水。 “赵爱卿,朕接见宋国使者,未必与宋结盟,不接见北赵使者,未必不与北赵结盟,当前就看两国肯付出多少代价了。”林枫道。 “司徒,新政各项措施,你尽快列出框架,赵爱卿,安抚好李氏族人,朕与女帝会面之后,自会亲自会见李氏,行了,今日先散朝吧。” 离开金銮殿,林枫扭了扭脖子,活动活动筋骨,朝着文华殿走去。 这两日,事情不少,内忧外患,一件接着一件,还全部须在年前全部解决,来年,恐怕不会有太多时间了。 去文华殿,把慕容博文处境,告诉慕容梦菲姐妹,也好在与林疏影会见前,好好休息放松下。 进入文华殿,慕容梦菲姐妹两人正在吃早饭,不过,看两人面前餐桌上摆放的食物,似乎没有吃下多少。 慕容柒嫣没有动筷子,青花瓷小碗内,依然盛饭着满满的食物。 清丽绝世面容上,带着浓浓忧愁,双手托腮,像在考虑什么问题。 林枫摸了摸肚子坐下,瞧着两人红通通双眼,愁云满布的样子,笑呵呵道:“黑旗关传回消息,已经找到岳父了,还好,有五万多骑兵活着,族人或许更多。想来,这会可能已经转移至黑旗关内了。” “真的吗?”死气沉沉,精神萎靡的慕容柒嫣,闻言猛地抬头,狠狠抓住林枫手臂,急切的询问。旁边慕容梦菲亦歪着脑袋,放下碗筷,面心欢喜的盯着他。 “呃,肯定是真的。”慕容柒嫣手劲不小,抓着他手臂,仿佛钳子夹在上面,不是很疼,却也不好受。 何况,慕容梦菲在旁,小姨子抓着姐夫的手臂,似乎不合适吧! 林枫挣脱慕容柒嫣手掌,瞟了眼慕容梦菲,见她没有什么异样眼光,道:“早朝前接到的消息,散朝后,我马不停蹄就赶过来了。” 言毕,吩咐宫女给他添加碗筷,准备食物。 慕容柒嫣眉宇忧思渐渐退去,沉默小会,抬起头,向林枫问道:“姐夫,结盟的事情,还算吗?” 昨日,林枫语气极重,说了她许多问题,当时听起来觉的林枫在针对自己,可事后仔细想象,会发现大话语极有道理。 此刻,获悉部落及父王被燕军搭救,她对林枫不免刮目相看,心生几分好感。 “先吃饭,行吗,我很饿的!”林枫接过盛着稀粥的青花瓷小碗,不顾慕容柒嫣惊愕的眼色,埋头扒了口饭:“你也吃点东西!” “是啊,柒嫣,你也吃点东西吧,昨天到现在,你没吃多少,身子怎么扛得住啊!”慕容梦菲夹着菜,放到小妹碗里,劝慰道:“相信你姐夫!” 慕容柒嫣点点头,默默的端起碗,不禁在想这个男人身上到底有何魅力,竟然让姐姐这般相信他。 片刻之后,这个问题被她抛之脑后,开始思量部落接下来的问题,只盼着,林枫这次不要趁火打劫,把事情做绝,不然,部落真的到了穷途末路地步。 这顿饭,慕容柒嫣心思沉重,终究还是没有吃多少,倒是林枫,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似地,解决了大半。 慕容梦菲掏出锦帕,笑眯眯的寄给林枫,吩咐宫女扯去碗筷,道:“相公,我去找皇后姐姐,你和小妹谈吧!” 深知林枫什么样的人,她若留下,林枫势必会顾及到自己,谈判起来,首鼠两端,顾虑良多。而她夹在中间,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左右为难。 “没事,菲儿,你坐下吧!”林枫挪到火炉旁,拉着慕容梦菲坐在身边,道:“你身为戎族长公主,理应知道部落事情。” 待慕容柒嫣也坐下,林枫开门见山,直言道:“部落遭此大祸,实力骤降,要想翻身,难如登天。当前,我给你两个选择,其一,部落并入燕国,世上再无戎族之说.” “不行,部落不能并入燕国。”林枫还没有说完,慕容梦菲便出言阻止了。 保留部落名号及独立,是她最后底线了。 “别着急啊,我话还没说完呢。”林枫有点不高兴,好歹听他说完么。“部落并入燕国,迁往邙山,但骑兵依然由你领导,对了,包括拓拔羽手底部队。你替我经营邙山地区,浑河三郡防御全部交给你。其二,依然按照先前盟约办事,盟约不变。” “你相信我?”林枫开出的条件,有点为难,却又非常有吸引了,手中有了拓拔羽手底部队,自身力量会变的强大,但没有了百姓依仗,钱粮问题也必须依靠燕国,自己不成了孤魂野鬼么? “我不相信你,你若存有异心,若欲争锋,等有足够实力再说,不然,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你会赔上身价性命的。”林枫语气有点冷,没有半点让对方心存侥幸的意思。“不过,目前燕国事情太多,我顾不了这么多,燕国推行新政需要人才,照目前北方局势来看,来年又要起兵锋,我不想把张羽手底十万骑兵,闲置在北方,所以,与其说我相信你,不如说我,利用你的能力。” (未完待续。) 第176章不信走着瞧 慕容柒嫣有异心,或者说,心思全部放在部落上,勉强给燕国效力,也肯定是一心二用,林枫不会完全信任她。 何况眼前女子有点小手段,小心思,林枫喜欢聪明人,却不喜欢聪明的敌人,对待这样的人,通常在有能力的情况下,能够为我所用,便收拢麾下,不能为其所用,会选择打压或者消弱他。 此刻,再看慕容柒嫣,林枫清楚,她不会轻易放弃心中执念。接着道:“你若心存异心,首先必须保证部落生存下来,壮大,不然,你没有实力跟我斗。 相信凭借你的能力,我若给你足够粮草,你肯定可守住浑河三郡。将来么,若戎族安安分分,听从指挥调令,大家相安无事,若伺机而反,那时,我不会在留有情面了。” 闻言,慕容柒嫣没有丝毫犹豫,当机立断的道:“不用考虑了,我选择,第二条,结盟!” 戎族并入燕国,留给她足够时间,让她有大好时机复兴戎族,可是没有十年,戎族根本无法形成强悍战斗力,又岂能与燕国做对。 相反,在十年时间里,燕国有机会拥有各种手段,消弱,分拆,化解,吞并部落。那样,到头来,自己全部心血,只会给燕国做嫁衣。 再说了,林枫答应给自己粮草,依着他狡诈心思,又岂会给多余钱粮,让自己积蓄实力呢,钱粮被控制,无异被人掐住咽喉。生死全在对方一念之间。 更重要的,若她带走拓拔羽麾下骑兵,姐姐在燕国就没有了依仗。一旦戎族燕国刀柄相见,慕容梦菲在燕国处境会异常尴尬。 这些事儿,她不能不考虑。 相反,部落独立在胡林郡,尽管每年交给燕国丰厚报酬,但有太多自由,她若积攒钱粮。便可收拢草原小部落,步步为营,渐渐壮大。稳中求胜。 “随你!”林枫淡淡的道,他相信慕容柒嫣,不管做出怎样的选择,都有她的理由。 敲定双方结盟之事。林枫看了眼慕容梦菲。见她神色迷茫,听的云里雾里,不晓的两人在说什么,就好言安危道:“菲儿,我与部落之事,与你无关,无论局面发生到什么地步,我们的关系都会很单纯。” “姐。你放心,将来若部落败亡。我无话可说,但部落若生出,我会带着他,陪你回部落。” 其实,无论林枫,或者慕容柒嫣,两人最后的话,都没有别的意思,无非保证慕容梦菲在这件事情上,不受任何伤害,确保她人身安危。 可见,两人虽然道不同,却在某些方面,还是不谋而合,有共同想法。 沉默良久,寝室中气氛有点冷,似乎除了商议部落的事情外,慕容柒嫣与林枫之间,就没有共同话题了。 慕容柒嫣抬头看了眼林枫,浅笑道:“姐夫,能说说,你推行新政的事情么?” 新政,慕容柒嫣来燕国之前,听到过无数次的字眼。 两年前,燕国还很弱小,那时候任人欺凌,好像随时倒塌的危楼,任何一根稻草,都会让风雨飘摇,岌岌可危的燕国,被抹除,消散在历史尘埃中。 若是这样,部落就不会落的今日处境了。 可惜,不晓的何故,浑浑噩噩度日的林枫,一扫先前颓废之气,在燕国大刀阔斧进行新政,挫败世家阴谋,两次击败部落,暂时解决内忧外患,给燕国争取短暂喘息时间。 开春来,林枫率领燕国将士,南征北战,依仗宋国兵锋,抢到不少领土,后来更是孤军犯险,深入东胡,也取得不少成绩。 今日之燕国,在诸侯国中,依然处于末流地位,然外部任何国家准备吞并燕国,都必须有十全准备,燕国领地小,却又数十万虎狼之师,这是一股绝对不容小觑的力量。 尽管诸侯列**队不少,动辄数十万,各国领地广阔,除去各郡各州常驻军队外,对外征战军队数量也异常庞大。奈何,仅有少数部队对外作战,纵观北方列国,动用军队数量最多的,无非是赵国,南征三十万,北讨匈奴动辄五十万,皆为有经验老兵。 像宋国,郑国,近年来参与战争的军队,几乎没有超过三十万。相反,燕国数十万军队,近两年来,对外征战不断,连连取胜,锐气正盛,这是那些大**队不能够比较的。 至少,大部分军队没有送往战场上磨练之前,战斗意志和军事素养,恐怕会不如燕军,不过,兴许单单战斗力而言,会超过燕国骑兵。 眼前佳人飘逸出尘,清丽若仙,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带着几份理智和狡黠,注视着林枫,等待他回答。 燕国新政,她略有耳闻,正因推行新政,燕国国力才蒸蒸日上,发生脱胎换骨变法。 林枫亦注视这无瑕的女子,昂首道:“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燕国到了破旧立新的边缘,唯有推行新政图强,不然,无路可走,怕会在争霸中被灭国了。” “不推行新政不行吗?” “非推行不可!” “也是,你有司徒,文季师,两人皆为乾坤大才,司徒主内,文季师主外,一文一武,倒也相得益彰。”慕容柒嫣领教过两人本领,对两人还是很忌惮的。尤其文季师,手无缚鸡之力,却有调动千军万马之能,心思缜密,抱负远大,有他在,抵得上千军万马。 这会儿,她与林枫谈论新政方面的事情,也有取经的意思,燕国推行新政,迅速壮大,部落若想壮大,恐怕也必须采取新政了。 林枫点头:“不错,司徒力主推行新政,此事交由他办,在合适不过了,季师,善谋善断,参谋划策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不过,燕国仍然人才匮乏,目前我打算发放求贤令,在天下公开招揽人才,治理朝政和地方,变法图强,振兴燕国!” 慕容柒嫣睫毛很长,看着很秀气,眸子深邃,又让人猜不透,静静的看着林枫,淡淡一笑:“求贤令,招揽人才,姐夫,你确定大刀阔斧改变燕国了?” 尽管还不清楚林枫新政具体内容,不过,从先前在军队中推行军功制,以科举制招募人才,推行重商政策,及现今在求贤令来看,他的做法,无不是针对燕国弊端。 军功制让燕军士气大振,作战积极踊跃,不畏生死,而且择优提拔,物尽其才,非常之不错,与科举制又异曲同工之妙,迅速吸收了燕军中下层,有能力将领。 重商政策,修建骡马市,让燕国经济变的开放活跃,骡马市吸收各国商人来此,更成了燕国主要经济来源。 若预料不错,求贤令推出,势必又会造成不少风波,诸侯列国士子,会蜂拥而至,前来燕国求个官位吧。 慕容柒嫣很好奇,林枫脑子中究竟还有多少,她不晓的,也想不到的东西。 “大争之世,诸侯混战不休,正是燕国趁乱崛起,吞八荒,并**的大好时机。推行新政,就是要迅速积攒实力,然后以摧枯拉巧之势,平定诸侯,完成列国统一大业!”林枫语气很轻,却说的慷慨锵然,目前,他不清楚自己能不能做到,可这是,他寻求自保,收美女之后,又一宏大心愿。 本心不改,一生为之奋斗! 慕容柒嫣神色异彩连连,更多是惊讶,这一刻,她才获悉,眼前男人,根本不满足振兴燕国,保守一方。他的目光早已穿过云霄,俯视天下了。 吞八荒,并**,这般雄心壮志,高瞻远谋,让她欣喜,激动,还有害怕,忍不住在想,与他为敌,可以讨到好处吗。 “群雄争霸,似海浪,起起伏伏,没有百年昌盛的诸侯,郑国武公,陈国桓公、晋国文公、宋国襄公,燕国穆公,数百年来,都有引领风骚的大人物,可惜,不过璀璨流星,一闪而过,诸侯列国不仅没有统一,反倒越战越凶,今燕国处于微末,近不能攻宋,远不能伐楚,何谈统一?”慕容柒嫣就燕国事实告诉林枫,这一刻,也想了解他心中计划。 “两年前,燕国尚不敌戎族,今燕国已不再把戎族当作对手了,有些事情,你不去做,永远不会知道有什么样的结局。”林枫淡淡的道。“在我弱冠之年,燕国开始兴盛,而立之年,雄霸北方。不惑之年,吞八荒,并**,今余十八年,足矣!” “八年时间,你岂敢言雄霸北方,西面北赵,东面宋国,南面郑国,北面东胡等等,北方大诸侯,顷刻间,会让燕国灰飞烟灭。”慕容柒嫣不相信林枫八年之后,能够称霸北方。 在她看来,燕国壮大速度很快,可要稳扎稳打,雄霸北方,却异常困难,甚至有点痴心妄想。 “不信走着瞧。”林枫信心满满的道。北方局势,错综复杂,趁机浑水摸鱼,燕国会有所收获。 欲真正崛起,推行新政势在必行,招揽天下贤才,募集天下之兵,为我所用,称霸未尝不可。 “我会拭目以待!”(未完待续。) 第177章白日做梦 西北草原,寒风如刀,呼啸而动,参杂着粒粒白雪,吹在人身上,像刀子似地,好像能割下人身上的肉。 与严寒天气相比,狼狈逃窜半日,依然没有甩掉后面燕军。 此刻,铁蒙心思简直比外面寒冷天气更凉,更寒,仿佛跌落进冰窟中,看不到半点希望和前途,神色呆呆,双目迷茫和忌惮。 他想不明白,死也想不明白,先前不过准备吞下戎族,再合部落之兵,攻击黑旗关,争取建功立业,提升在东胡地位。 只是,只是,他还没有出兵黑旗关,便被燕军率先伏击,损失惨重。 复仇,夜袭黑旗关,又被对手事先料及,麾下骑兵亦悄然离去,不知所踪,手底仅剩近四万东胡骑兵。 率军离去,准备重做打算,可惜,自打离开黑旗关,后面六万狼骑,像狗皮膏药似地,黏上再也甩不掉了。 半天时间,大军策马狂奔近两百里,却依然没能甩掉对方,队伍后军数千人,却被对方死死咬伤,一口一口吃下了。 铁蒙心中郁闷,对手明明还是燕国骑兵,为何后面三万人的队伍,看起来,战斗力远远超过黑旗关骑兵。 好几次,他不想继续落荒而逃,也希冀趁着对方部分大军遁去,转头歼灭燕军,可惜均被对手打的落花流水,根本招架不住。 烈风吹在脸上,铁蒙半眯双眼。策马站在一处高地,举目眺望越来越近的燕国骑兵,心中越发恶寒。 此地。距离博尔术西山大营有数千里之遥,距离东胡最近部落,也有三百余里,等待救兵,几乎没有可能。 继续逃窜下去,不光没有生还希望,连手底近四万东胡骑兵。恐怕也会丢下他离开。 这些东胡人,心高气傲,根本不把燕军放在眼里。尤其今年虽博尔术西征,大败匈奴,心气越发高涨。 前不久,还把燕国人逼的龟缩在幽州城。这会。岂会轻易答应被燕军追着遍地跑。 自从经历了昨晚的事情,又想起燕军夺下浑河三郡,他算看出来了,麾下东胡人不怕燕军,追击的燕军,恐怕也没有把东胡人放在眼里。 何况,追击途中,燕军三万部队。忽然消失的无踪无影,不知去向了。铁蒙心中越发忐忑。 “铁蒙将军,战吧!” “对啊,这些燕军太狂妄了,铁蒙将军,你是不是怕了。” “铁蒙将军,你若不敢战,我等带兄弟们冲锋了。” “对啊,燕军半数军队不见踪迹,正是歼灭这三万骑兵的大好机会。” “..” 东胡将领对铁蒙并不尊重,相反,有随时架空他权力想法,铁蒙望了眼不远处的燕国骑兵。狠狠的道:“撤,撤到石峡谷,在那里伏击燕军。” “石峡谷?”东胡将军疑惑的问道,随后笑了笑,点头答应了。 石峡谷,位于大军所在地六十里外,两面山高,下面形成锥子型,由外向内越来越窄,大军很难穿过,是伏击的极佳地点。 接下来,这一战,对铁蒙太重要了,胜则扬名,败者身死,不容他不小心谨慎。 何况,近日大军屡屡战败,亲兵逃离,东胡将领隐隐不服,他急需胜利来巩固在东胡军中地位。 在没有了部落骑兵效力的情况下,东胡骑兵对他忠心耿耿,心悦诚服,对他而言,尤为重要。 东胡骑兵后面,不足五里之处,侯铭封带着刀锋战士,及数千麾下骑兵,策马狂奔,看着不远处,又夺命而逃的东胡骑兵,咧着嘴,勒紧缰绳道:“停止追击,所有人,补充食物。” 三万多骑兵,骑在马上,自战马身上背袋中,掏出干粮,丢掉缰绳,自己补充食物,也让马儿喘口气。 随着参加战斗越来越多,经验越来越丰富,他习惯了每日杀戮的生活,或者说,有点喜欢这种杀伐果断的生活。 从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或许安逸,或许没有生命之忧,却也无法带给他荣耀和地位,何况,那种生活也不是极其安稳的,一场水灾,一场旱灾,庄家颗粒无收,生活依然穷困潦倒。 军旅生涯,脑袋憋在裤腰带上,也不知那天就没了,但自从他杀死十人后,心中也就淡然了,杀了那么多人,够本了。 何况,今时在军中地位稳固,冲锋陷阵的日子,不仅会有生命危险,却也能给他带来荣耀,财富和地位。 两年前,混迹在流民中的穷小子,食不果腹,被人不放在眼里,而今,走在军中,那个人不喊一声将军啊。 有时候,他在想,若人生可以重新来过,他还会不会选择军旅生涯,答案是肯定的,他相信不光自己会这么选,那群邙山军营走出的老兄弟,也会这么选。 “将军,六十里地外,有处地方叫石峡谷,是通向东胡的山谷,足有七八里长,若追不上东胡骑兵,会被他们溜之大吉。!”石头拿出地图,铺在地面上,与狗蛋等几个刀锋战士,围在侯铭封身边,石头指着地图上地形担忧的说。 这次塞外之行,不求歼灭东胡多少骑兵,不求深入多少里地,目的只有一个生擒铁蒙,教训教训东胡骑兵,给博尔术点颜色看。 侯铭封把牛肉干一片,一片塞进嘴里,不断咀嚼着,看了一会,点头道:“石峡谷够险的。” 石头,狗蛋等人,坐在旁边,不晓的侯铭封这句够险的是什么意思,难道不追击了吗? 狗蛋道:“将军,两个时辰前,冯将军率队脱离大军,寻找伏击地点,这石峡谷,便是一处好地,你说,他会不会选择在此处设伏?” “时间充裕,老冯肯定会设伏全歼东胡骑兵,奈何时间远远不够。他的时间并不多,不过,我依然希望能够在此设伏,不然铁蒙逃离,接下来事情就繁琐了。不说了,快吃东西,继续追击。” 不论冯石虎怎么计划,他能够歼灭铁蒙部队,就不会依仗冯石虎,但冯石虎若有机会设防,两军合力,此战会更轻松。 “是!” 石峡谷山高险峻,易守难攻,不得不说是处伏击好地方,倘若冯石虎带兵能够提前赶到,两军前后夹击,绝对能够歼灭铁蒙手底部队。 一旦生擒铁蒙,他与冯石虎北行目的达到,就该后撤了,返回京城过年了。 铁蒙自有了伏击燕军的想法,整个人轻松许多。这会率领大军狂奔,好像不是夺命而逃,而是朝着胜利的方向跑去。 尽管先前吞并戎族失败,攻打黑旗关有失败,可这次,若成功伏击三万燕军的话,不光功过相抵,还会提升他在东胡地位。 这半年来,东胡王庭深受燕国骑兵危害,十多个部落被灭,浑河三郡被夺,兄弟反目,燕军早成为东胡人心中抹不去的阴影了。 这群把东胡王庭搅得天翻地覆的燕军,若被自己全歼,呵呵,铁蒙想着想着,忍不住大笑。 距离石峡谷越来越近,铁蒙望着巍巍高山,山崖峭壁,及深邃看不到里面的狭长山谷,他心中兴奋之情越发按捺不住了。 十里,再有十里,自己率军布防,石峡谷,这个名不经传的地方,必将是他铁蒙扬名立万之地。 铁蒙连连冷笑,情不自禁催促战马加快速度,越早到石峡谷,越早布防,自己的荣耀会越早降临。 今日戎族骑兵叛他而去,可重创甚至全歼燕国骑兵,博尔术肯定会对他刮目相看,增派给他更多部队,届时,自己依然是手握重兵,震慑一方的将领。 越来越靠近石峡谷,地势越来越高,越来越窄,东胡骑兵不断收拢,队伍被拉的极长,像条逶迤前行的巨蟒,也难怪铁蒙选择在石峡谷伏击燕军,进入石峡谷,部队会被拉的更长,骑兵冲击力,灵活性会丝毫发挥不出来。 正当铁蒙带领大军,奔向胜利的曙光时。 “噗!”一声,狂奔中,他左侧东胡将领,莫名其妙喷出血,接着一头栽下马去,铁蒙扭头一看,对方胸前直直扎着一根利箭。 来不及思考,大军忽然凌乱起来,接着,轰隆隆一阵混乱响声传出,前面迅速冲锋狂奔的骑兵,马蹄忽然被地面什么东西绊倒,或者踩在什么尖锐利器上。 奔驰马儿嘶鸣乱叫,马背上骑兵横七竖八摔落在地面上,尾随骑兵急忙勒住坐骑缰绳,狂奔中不少战马前蹄抬起很高,急转马身,却被巨大惯性摔下战马。 被地面上尖锐利器划破身子,有人伸手抓起,竟是铁蒺藜,马儿的克星。 铁蒙看到伤残骑兵手中铁蒺藜,再看看地面,不知何时,何人布置了绊马索,铁蒺藜。 一时间,他心中全部憧憬化为乌有,燕军肯定是燕军,难怪对方部分大军在追击中遁去,竟然再次设伏。 “不好,有伏兵,快向后撤!”不清楚燕军什么时候抵达,为何选择在这里设伏,铁蒙急忙勒紧缰绳,朝着身边东胡骑兵大喊,期许还有机会离开这个鬼地方。 (未完待续。) 第178章穷途末路 铁蒙愕然,不知所措,他有想过在石峡谷设伏,却不曾料到有人与他计谋雷同。 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想不明白,对方明明抢在自己前面,却为何不在石峡谷设伏,偏偏埋伏在石峡谷十里之外。 这样,也可让自己损兵折将,若想全歼却没有可能,反倒是设伏在石峡谷,倒可打自己个出其不意,全歼四万骑兵。 想了想,铁蒙得出结论,对方领兵的,是个半吊子将军,没有多少才华,或者说,压根没有才华。 可接下来,一道箭雨,却实打实把他打蒙了。 对方在石峡谷设伏,去没有把骑兵全部留在峡谷方向,相反,其中不少留在两侧,形成三面合围之势。 这会儿,铁蒙总算明白了,石峡谷外宽内窄,骑兵极少可以冲过去,若乱军冲击,恐怕会更难,还会发生大规模踩踏。 反之,把骑兵潜伏在两翼,形成三面合围,杀伤力更大。 望着四面密密麻麻箭雨射来,铁蒙下意识勒马超后面缩了缩,生怕被箭雨抹杀。 然而东胡骑兵可就遭殃了,除了后面断后的没有中箭外,前军不少骑兵,陷入箭阵中。 一波箭雨落下,东胡骑兵损失惨重,铁蒙勒马后退,却又大叫道:“不要惊慌,注意防御,大家见机行事!” 铁蒙大声吼着,镇住不少人心神,惊慌失措的士卒。纷纷随着他后退,争取拉开与对方距离。 到底身经百战,这些东胡骑兵。也不是吃素的,在铁蒙率领下,很快稳住阵脚,聚集在铁蒙身边。 这时,骑着战马,缓缓从岩石后面走出来的冯石虎,看着眼前数万骑兵。也暗暗佩服,中伏还如此镇定,逐渐靠拢。准备布阵,还有人搭上长弓,准备三面燕军射击。 冯石虎轻轻一笑,遥望着越来越近的侯铭封队伍。再看看铁蒙。便没有丝毫犹豫。 他不是不想在石峡谷设伏,奈何时间仓促,士兵根本来不及布置,也有唯有在这里,先阻挡铁蒙,打他个出其不意,再与侯铭封合兵,前后夹击歼之。 “出击!”冯石虎高举环手刀。轻喝一声,仿佛事先约定好似地。两翼地面忽然躁动起来,像地龙翻身,地面掀起。 顿时,事先隐藏的伏兵露出身形,这些人浑身裹满了枯草烂叶,隐藏后,轻易察觉不到。 忽然,数千人翻动出身,一时间枯草乱飞,尘土弥漫,距离东胡骑兵不过数十米之遥,起身的战马在士兵催促下,快速冲击。 潜伏的骑兵,浑然不觉中出现,铁蒙也心慌了。 骑兵迅速列队,持弓搭箭,开始射箭,东胡骑兵的全身兽皮包裹,根本经不起箭雨袭击,好在铁蒙趁势率领骑兵后撤,稍稍减缓了伤亡。 “不要慌乱,燕军在山道内侧,无法形成有效攻击,大家一起冲击,歼灭这股骑兵。” 微微平静心中惊慌,铁蒙不敢在耽搁,必须歼灭这股骑兵,自己才能逃出升天,否则,石峡谷这处地方,将会是他葬身之地。 催促战马,率领东胡骑兵,开始冲锋,即使中伏又如何,燕军伏击地点接近山道,内侧更窄,无法形成大规模冲锋,相反,己方在外侧,还占据优势,等他们攻击强度减弱,势必可以突围出去。 “哈哈,燕军,不过如此,这样就能捆住东胡骑兵吗” 冯石虎在此设伏,而不选择在石峡谷,除了时间不够外,他觉的,对待铁蒙手底近四万骑兵,亦没有必要兴师动众,自己只需断了他退路,令其无法返回东胡,届时,铁蒙及手底骑兵,还不是案板上的鱼,任自己宰割。 “将军,不好!”冲锋开始,一名东胡将领迅速靠近铁蒙,与他齐头并进,低声道:“后面追击的骑兵,开始靠上来了,咱们被包围了。” “什么,对方速度这么快。”铁蒙大惊,前有猛虎阻击,后有饿狼追逐,他直觉的,天空忽然暗了下来。 “咱们压根就没甩掉燕军!” “冲,冲,率领骑兵冲过前面阻击,不然,一切都完了。”铁蒙大喝,心力交瘁,这两日,简直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 此刻,也不顾石峡谷地形,自己先率兵逃出去再说。 没了,什么都没了,今日冲破包围,回到西山大营,也定然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铁蒙催动战马,心中却异常悲凉。 追上来的侯铭封,全军斗志昂扬,看着面前被围困的东胡骑兵,他嘴角喋喋发笑。“石头,狗蛋,马上冲锋,全歼东胡骑兵,生擒铁蒙。” “是!”石头得令,刀锋战士立刻动身,三万人,洪流似地,迅速出击。 ... 殷虹夕阳垂洒天际,尚有余温的余晖照射在大地上,却依然不减寒冷天气,石峡谷一面,双方骑兵杀气,冲淡冷冽气温,形成一个个独立战争世界,每个世界里杀气滔天。 侯铭封持刀屹立在荒野山坡上,冯石虎一人一骑,停留在石峡谷方向,两人像两个旁观者,注视着目前杀伐战场,看着东胡人一个接一个迅速倒下,神色中渐渐露出淡淡微笑。 燕京,皇城,与老对手垂死挣扎的处境不同,林枫日子过的逍遥快活,接下来几日,燕国朝政平稳,北方偶尔传来消息,也是无关紧要,不伤大局的事情。 慕容博文被救下,最终与令狐藏,带着五万残兵,十多万人百姓,在李奎护送下,正在赶往京城。 与女帝林疏影会面的事情,也敲定了,三日后,在少凉郡两国边境小镇南湖湖面。 燕国黑衣社,铁团,及北方连夜赶回的刀锋战士,已开始暗中布置,戒严,清查可疑人物了。 大部分人注意力转移在双方会面时,吏部尚书,主管推行新政的司徒,手捧《新政策论》进宫了。 林枫立即召见司徒,在暖阁内两人对坐,他知晓这些日子来,司徒与文季师,柳乘风参照各国法令,及各自建议和各方面意见,结合燕国国情,拟定了燕国新政大纲。 新政策论内包含六个方面,林枫看过,觉的司徒肯定花了心思,这里面添加和细化不少内容,几乎包罗了新政方方面面。 其一,土地策论,规定废除燕国奴隶制,解放人口,扩耕田,耕者有其田,禁止私下买卖土地,土地交易必须按照法令进行,必须有官府参与,双方自己还要有担保人,依法推行,避免土地过度集中到少数贵族手里。 其二,赋税策论,依旧采取轻徭薄役不改变,鉴于各行各业税赋不同,具体收多少,该怎么收,依照行业不同,收取不同税收,另外,对待大商家与小户,收取税收亦不相同,意在保护小商贩。 其三,军功策论,除了规定论功行赏外,设立公爵伯子男五个爵位,但凡战场立有大功者,不光可以获得金钱方面奖励,及酌情提拔外,还设有五个爵位,变相提高军人地位,不过,五个爵位均为虚职,仅仅象征身份地位,无调兵权力。 其四,律法策论,完善法令,主要包括刑法,诉讼,及商法三个领域,由于这方面涉及极广,许多细枝末节问题需要认真谨慎,所以,在这方面,司徒仅仅提出,具体该怎么做,还需要依照燕国实际情况。 其五,度量货币论,把燕国所行全部度量全部废除,依照朝廷设置为标准,凡私自设立度量者重罚之。统一货币,分为金子,纹银,铜钱,规定固定兑换率。 其六,科考策论,国家鼓励读书人,不论出身地位,均有参与科考资格,但凡士子,朝堂每年资助,五十两纹银。 林枫细细看过新政策论大纲,又反复翻了几遍,期间频频点头,事情就要这么有理有据,方才可以顺利推行新政。 晓得司徒办事谨慎,却依然没料到司徒把事情做的这么滴水不漏,忍不住称赞道:“司徒,这件事干的漂亮,远远超出朕预料。 接下来,你就把策论颁布下去,六部联合推行,想必肯定有出人意料之效果。对了,司徒,你即日开始推行,但推行中不必着急,务必全部策略中条款落到实处。” 林枫不晓的商鞅,王安石变法时,所涉及那么些方面,今日,他在司徒策论中,大概看出来了,司徒涉及的方面,既有立法令,规范制度,又有军功商业,这两件事儿,即可提升燕**队战斗力,又能够提升国家赋税,可谓富国强民必经之道。 至于度量与货币,两者统一,会加快商品流通,减少不必要麻烦,亦可打破燕国各地不同度量和货币林立局面,从而对燕国朝堂有归属感,认可感,加强各地凝聚力。 此刻,林枫神色中洋溢着难以言喻的笑容,又翻了翻《新政策论》,兴致盎然的道:“司徒,这策论,字字珠玑,句句名言,你好好把握,燕国千秋大业,可否一举成功,朕全交给你了,马虎不得。” (未完待续。) 第179章确立年号 听了司徒策论六条建议,林枫坐在软榻上,双眼半眯,脑海中满是不现实的想法,已经开始憧憬,开始幻象,白日做梦了。 商鞅变法,秦国的经济得到发展,军队战斗力不断加强,发展成为战国后期最富强的国家,为秦国奠定百年基业。张居正变法,解决大明时弊,让大明朝起死回生。 他在想,今日在燕国推行新政,除旧革新,是不是也可以扭转乾坤,改变时局,让燕国成为北方强国,乃至诸侯列国中强国,更甚者,荣登十大强国序列! 想着,想着,林枫忽然拍拍脑袋,暗叹,做什么梦呢,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情。 要想富强,还需勤勤恳恳,劳心劳力做事! 司徒看着林枫思绪神游的表情,不清楚他在想什么,待他没由来拍着脑袋时,又是越发不解,无奈道:“新政之事,皇上支持,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待林枫注意力转移在自己身上,司徒又道:“皇上,你登基数年,尚未制定年号,是该确立年号的时候了。臣以为,为区别皇上与先皇,重建年号,有助于皇上传播事迹。” 呃!年号?林枫从来没有想过这东西,若司徒不说,他似乎也忘记了,不知前身怎么搞的,自己坐上皇位以来,似乎就是没有年号。 年号这东西,他倒也记的,后世先秦至汉初无年号,汉武帝继位后首创年号。始创年号为元狩。并追称“元狩”以前年号为“建元”、“元光”、“元朔”。 此后形成制度,历代帝王凡遇到天降祥瑞或内讧外忧等大事、要事,都要更改年号。 一个皇帝所用年号少则一个。多则十几个。如唐高宗有14个;明清皇帝大多一人一个年号,故后世即以年号作为皇帝的称呼,如永乐皇帝、正德皇帝、康熙皇帝等。 这个时代,在这方面与后世无意,似乎各诸侯国,亦无年号,不过稍稍回忆。他记起,这个时代,是有年号的。不过却是在数百年前,始皇帝建立大夏,及后来的大周,均有年号。可大周衰落。诸侯争霸,各国混战,晋国灭周后,年号就被废除了。 现今司徒提出再立年号,也不过是拾起老祖宗的传统。想了想,林枫点头答应了,汉武帝叫创建年号元狩,他生平功绩。正是自己奋斗之目标,年号亦叫元狩吧。 何况。有了年号区别,恰好把他的功绩与上任皇帝区分,更重要,有了年号,他会有大体时间观念,每年做什么,会很清楚的表示出来。 “司徒,取元狩二字怎样,元,有头,首,始,大之意,狩有征伐之意。” “甚好!”司徒道:“正昭显皇上之雄心壮志。” 林枫汗颜,这次他窃取别人劳动成果而已,不过武帝是他偶像,窃取偶像的东西,怎么能叫偷呢,借鉴,对,就是借鉴,林枫自我劝慰。 没办法,胸中点墨不足,诗词歌赋方面,时常必须借鉴古人了,时间久了,他会习以为常的。 “司徒,年号拟定,明年正月即可颁布,但为彰显今年来,燕国之成就,上元灯会务必扩大,但朕还想,大年初一时,广邀各国使者,在午门,举动阅兵仪式。” “阅兵由来已久,近年最大规模无意为前年阅兵了,今年燕国阅兵,即可检阅部队,训练军队,又能震慑诸侯或敌人,一举两得。”司徒同意林枫建议,却又面带忧色。说:“阅兵之事,势必会暴露燕国实力,臣以为,过早暴露实力,会引起不必要麻烦,毕竟,太强会遭各国诸侯忌惮,太弱又达不到震慑邻邦的效果,皇上还要三思啊!” 林枫低头沉思,依然不改初衷的道:“规模弄小点,但必须把精锐部队全表现出来。俗话说,兵不在多在精,咱们什么实力,咱们清楚,但也要告诉窥视燕国的人,欺负燕国,你丫最好擦亮眼睛,小心不留神踢到铁板上。” 无论古代,后世,或这个世界,阅兵说白了,就是让别人知道知道,我有货你别乱来。 不过,燕国目前处境,也不可太大动干戈,毕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枪打出头鸟的道理,林枫还是懂的。 “臣懂了!”司徒嘿嘿贼笑,点头附议。 林枫起身,走下软塌,在暖阁内活动活动筋骨,望了眼外面天气,道:“朕明日,前往少凉郡南湖地区,估摸着来来回回少说也要十天,剩不了多久,要过年了,朝中大小事务,你与定国侯商议,皇后依旧垂帘听政吧。” 此去南湖地区,林枫不打算带多少人,有黑衣社和铁团成员就行,谋臣,他也就计划带上文季师,兵事文季师最擅长,不怕与林疏影会谈是吃亏。 宋国,开封,皇城! 为准备南湖会面,林疏影极为重视,拉拢燕国,对来年五国伐宋,宋国处境大有好处,不然未来几年,宋国必会陷入战争泥潭中。 蛰伏五年,取得的成就,将会付之东流。 开封距离少凉郡南湖极远,差不多是燕国五倍路程,是故,林疏影全部准备妥当,在林枫与朝臣商量推行新政时,宋国得到消息,林疏影与朝臣会晤后,便准备出发了。 此行,林疏影率领的人不少,包括皇弟宋起,谋士简烨,田胥三人,三人皆为朝中重臣。 队伍开拔,三千神机营重甲步兵,两千陷阵营轻步兵护卫,两军皆为宋国精锐。 宋国三大营,神机营,陷阵营,连弩营,皆清一色步兵,除了皇家卫队为骑兵外,宋国少有骑兵。‘ 然而,无论谁,若胆敢轻视宋国步兵,从而进犯宋国,结局恐怕与以骑兵著称的晋国类似,唯有被晋国瓜分的局面。 宋国步兵战斗力强悍,施行兵制又与后世职业军队类似,故而,可以说宋国养了一群刽子手,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但这些,不是宋**队最强大的表现,宋**队,之所以让外人忌惮,全凭神机营中,五花八门的攻城器械,这些东西,连后世穿越而来的林枫,首次接触时,也为止胆寒。 神机营,在宋国地位,相当于镇国之宝,地位崇高,战力强悍。 另外,陷阵营与连弩营,也各自有不俗战绩,攻打凉鸣关主力部队,就来自陷阵营,所谓陷阵,实指公务不胜,战无不克,也算宋国单兵装备最好的部队。 五千人步兵浩浩荡荡,极为壮观。大队中央,一架极大,足足容纳十多人马车内,或者,确切的说,应该被称为移动的房车,由金丝楠木打造,边缘镶金,外面染着红漆,左右各四轮,前面十匹上好白马牵引。 马车外,极尽奢侈,绫罗绸缎装饰,紫色珠帘从矫顶一泻流下,耀眼的红色纹路布满整个矫身。淡黄色的窗布随风摆动。霎那间看上去,气派极了。看的出来,宋国多么富饶。 车内,上好白玉铺造的车厢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两边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金银雕刻而成的浮窗装饰,等等。 单单普通皇帝乘坐马车,或称之龙辇,便彰显出宋国之富强,配合之外面五千步兵,可谓兵强马壮,国富民强。 马车内,林疏影坐在中央,眼色朦胧,似乎沉睡初醒,但身边放着的厚厚奏章,又可以看出,即使在洽谈途中,她也是日理万机,异常繁忙。 马车入口处,宋起,简烨,田胥坐在靠外出,与皇帝同乘,对三人而言,乃天大恩赐。 不过,这会儿,林疏影召集三人上来,可不是让三人感受隆恩浩荡的,皆因有要事商议。 近期,探子把大燕国内发生的事情,源源不断传到她手里,关于燕国在北方获得大量骑兵,关于燕国新政,关于慕容柒嫣入燕求救,关于黑旗关方面战事,诸多事情,她一一阅览。 甚至,连林枫私下说什么话,夜里,在那个娘娘寝宫留宿,她全部了如指掌,如数家珍。 在源源不断情报中,获悉林枫在国内举动,她越发觉的联合燕国抗击五国联军不会有错,单单别的不说,就燕军在北方俘获东胡十四万骑兵,又马哈苏麾下七万,及眼下东胡各将领,正在游说收拢苍岩山地区,那些曾经的东胡骑兵。 她私下里估算了下,这么一来,燕国短短月余时间,就增添至少二十万骑兵,大多还是东胡曾经精锐骑兵,尤其包括阿木尔部落五万精骑,及他率领的两万东胡王庭铁骑,这些队伍,几乎上马就能战斗。 想到这里,她又统计了下燕**队数量,不由得大吃一惊,两年时间,燕国由六万骑兵,猛增之五十万之多,其中,多半还参与过不少战斗。 也惹不住对燕国刮目相看,今时今日,林枫治理下的燕国,像个气球,泄气时很小,可吹起来很大,燕国领地很小,但战争来临,军队数量却极其庞大,让人忌惮。 (未完待续。) 第180章女帝毒计 林疏影被列为十位奇女子之首,绝非浪得虚名,十大诸侯国之宋国,在她治理下国力蒸蒸日上,经济仅次南方霸主楚国,军力也不弱,不然,宋国不会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晋国西部九郡。 就这么强势,聪明,灵动的女子,在面对林枫,面对他两年来取得的成就时,却陷入迷茫中,捋不清头绪了。 她猜不出,一个人,有什么能力,会在这么短时间内,经济军事上,取得这么大的成就。 她见过不少年轻才俊,与林枫相比,却也望尘莫及,因为,对方把燕国带领的高度,这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 越了解林枫往日作为,越发觉的他出众,心中便越发想见到这个人,看看他是徒有虚名,还是真的有真才实学。 毕竟,这个年龄与她相近的男子,给她带来了太多震撼,若不是治理小国,而在治理宋国这般大国,他岂不是要逆天了,吞并天下,成为诸侯国之大敌。 不过,越是能力出众的人,肯定也是野心勃勃,林枫必然不会免俗,否则,不会不断强军,对外征战。这次,她亲自前往南湖与林枫会面,等于变相救助这个小国。 若无意外,林枫不趁机打劫,索取利益才怪,不然,他就不叫林枫了。 有此顾虑,她才在会盟途中召集宋起,简烨,田胥三人来马车上商议,希望在与林枫会面前。想出的解决之法。 思绪飞速旋转,良久,林疏影在三位亲信等待下。终于开口,道:“南湖之行,必须与燕帝达成结盟,只是,这中间.。” 林疏影语气沉稳,让人根本看不出,她心中有难言之隐。亦不愿把话说的太直白,作为宋国首脑,没有尊严的事情。她做不说,也说不出口,奈何当前又想不出两全其美的方法。 身为宋国首脑,她一举一动代表国家形象。所作所为。更代表国家利益,若示弱于燕国,恐怕会在宋国国内引起不必要麻烦。 所以,尽管心中有法子,可看起都不太完美。强行出兵,逼迫林枫与宋国达成协议,双方合作。看起来似乎不错,南湖会盟将在不越快的合作中。达成协议。 但她相信,倘若北赵五国动兵。林枫回国,肯定会毫不犹豫撕掉协议,转头投入北赵怀抱,六国联合,一起攻宋。 那时,这个被宋国胁迫的国家,为保证战争结束,宋国没有报复的能力,燕国肯定兴师动众,配合五国,在战争中,怕会最为卖力,力争彻底把宋国打残。 让宋国一战,沦为末流小国,从此,没有争霸能力。 或许,别人不这么认为,可林疏影相信,林枫及燕国诸将会这么做,当被逼上绝路,有灭国之祸时,任谁都会变的疯狂,何况,林枫野心勃勃呢? 不强行逼迫燕国,唯有宋国战前割地,以此拉拢燕国,这个做法,诸侯各国险遭兵锋,求援时大多会采取。她却不这么做,割地,对宋国来说,是耻辱,是羞辱,会严重打击宋国自信和自豪感,她在宋国形象也会受损,地位会受到威胁。 “陛下,有得必有失,若得大于失,有些时候,必须选择割舍。”简烨身为林疏影身边近臣,又是她两大谋士之一,自是晓得她此刻难以启齿的担忧。 他的言语,不是很直白,却给出林疏影答案,在他看来,是当前宋国最好的做法。 付出利益全力拉拢燕国,在燕国身上失去的东西,在陈国和晋国身上,加倍讨之,谁让两国心存侥幸,打宋国主意。 此计虽有拆东墙补西墙的嫌疑,但最终受害者,绝不会是宋国。 “简大夫,话虽这么说,但未战失地,未免有损宋国士气,势必会引起国内百姓及诸位将领不满。将士心存懈怠,丧失斗志,会比割地严重百倍,你有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坐在简烨身边的田胥,直接否定了简烨的话,转头看着林疏影,恭敬的道:“陛下,与燕结盟,宋国必须始终处于主动地位,不然,林枫得寸进尺,会对宋国不利。答应割地,只会让燕国在会谈中,表现的变本加厉,得寸进尺。” 林疏影抬起眼皮,微微颔首,对田胥建议极为认可,她以为,与林枫会面,必须处处表现的强势,让林枫觉的有压力,纵然会有所要求,肯定也不会太过分。 只要不割地,不做丧权辱国之事,南湖会盟,会是两国愉快合作的开始。 “田大夫建议不错,南湖之行,宋国必须有底线,无论林枫那家伙,怎么要求,皇姐,你都要处处压制他。”宋起也赞同田胥的建议。 宋国,能在北方崛起,是靠着数十代人,孜孜不倦,前赴后继的努力,才有现在地位。 当年,宋国处于微末之势,也不做有损利益之事,何况,今之宋国,强大燕国数倍,岂会在燕国面前,做出有损尊严之事。 宋起建议林疏影强势,还与他,军人性格有关,宋强燕弱,本该伐之,奈何北赵率五国之兵,蠢蠢欲动,让宋国陷入困境,对燕国讨好,这在他看来,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五国聚兵,看似强大,实则貌合神离,难以拧成一股劲。”宋起继续说:“北赵骑兵,目的在于巩固北方霸主地位,然赵国分裂,北赵实力一落千丈,此次出兵,实乃困兽之斗,若胜,尚可控制霸主地位,若败,势必继续衰落。西面梁国,意在取南赵十三郡,向东扩张,长途跋涉伐宋,与其利益不和。 邻邦郑国,邙山大败,伤势邙山三郡,仅控制上虞道在手,南面又遭蜀国水师威胁,伐宋几率极小,恐怕多为恢复在邙山地区实力。 除去这三国,东面陈国,北面晋国,我与蒙阔两人带兵,纵然不能给对方造成致命威胁,却也会在大战中,让两国难以踏入宋国领土。” 林疏影三人,听着宋起诉说,无不觉的对方言之有理,见宋起说完,简烨道:“而今形势最糟糕莫过于,南赵怎么阻挡梁国之军,燕国若与宋国结盟,怎么阻挡北赵及郑国之兵,郑国,南面有蜀国牵制,邙山地区仅存上虞道,却也不足为虑,唯有北赵,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李牧领兵,又有五十万虎贲,燕国没有与李牧齐名的将才,恐难以阻挡,是故,臣以为,怎么说服燕帝与宋结盟,才是最至关重要。 毕竟,北赵与宋之事,燕国处于两国夹缝,却大可置之不理,作壁上观,尽收渔翁之利。” “极是,燕国静观其变,梁国与南赵交战时,尽可出兵攻南赵,兴许会夺下南赵十三郡未尝不可,与宋合谋,燕国利益何在,又岂能有这么大收获?”田胥也说出自己心中担忧,尽管宋与燕,宋须处于强势地位,然战争期间,燕国得不到任何利益,反而与五国为敌,林枫恐怕不会答应。 林疏影晶亮眸子快速旋转,似乎在思考田胥与简烨的话,忽然,猛地道:“宋起,马上传信给丞相秦明,派使臣去郑国,把凉鸣关官印送给郑国,告诉李钊,若郑军夺回邙山地区,宋国愿主动奉还凉鸣关,两国达成协议,化干戈为玉帛,世代交好。” “皇姐,凉鸣关可我是花费月余,辛苦打下来的,怎么能轻易还给郑国呢,这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么?”闻声,宋起大惊,急忙阻止。 因为燕国在西面修建爻关,雷鸣关,阻止宋国西进,凉鸣关对宋国而言,就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然而,西面任何国家,若夺下凉鸣关,就有东进的门户,郑国若失而复得,便有两处要塞攻击宋国,岂能轻易还回去呢? 何况,即便宋国主动示弱,把凉鸣关还给郑国,依照两国数百年来敌对关系,对方也未必答应,反而,热恋贴冷屁股,找没趣。 “陛下高明,此计,郑国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简烨恭贺道,林疏影的方法,算是当前解决问题的最好计划了。 宋国主动还会凉鸣关官印,但不意味放弃凉鸣关,没有官印,凉鸣关却被宋国死死控制在手中,这对宋国来说,无伤大雅。 相反,郑国若接受官印,又有讨回邙山三郡意图,势必会率先出兵,对燕国攻击,那么燕国唯有被迫应战了。 在没有极好办法把燕国拉拢到自己阵营中时,唯有事先把燕国拖入战争泥潭,与郑国为敌,那么,燕国与北赵结盟,自然困难重重。 就算结盟,也必须先解决郑国兵锋问题,怕是没有精力攻宋,若此一来,郑燕之战,宋国少了盟友,却也少了敌人。 不过,在此情况下,燕国多半与宋国结盟,联合抗击五国联军。 所以,林疏影的计划,简直神来之笔,却又不可谓不毒辣,直接把林枫逼向绝路,更解决了会盟期间,燕国狮子大张口,毫无底线索取,宋国亦不会各地联盟了。 (未完待续。) 第181章故弄玄虚 林疏影说出的计划,除准备在五国攻宋前,把燕国拖入战争泥潭,减少宋国外部威胁外,还有第二层意图。 燕宋两国接壤,无论谁强大起来,对另一方,均是不小威胁,今宋强燕弱,燕国迅速壮大,一旦燕国崛起,对宋国百无一利。 郑燕大战,双方争夺邙山地区,互损实力,宋国解除外患,她喜闻乐见。 另外,她还想看看林枫真正能力,与郑交战,北赵借道伐宋,在双重压力下,林枫究竟怎么应付。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自然,女人是温柔的。凡为人者,没有谁能否认曾经或正在接受的女性的温柔。 可是,世间最温柔的物质是水,最坚韧的物质也是水,水滴石穿之威,也不容小觑。 何况,女人若是王水,便有**蚀骨的威力,任谁人又能够承受。 林疏影作为女帝,宋国掌权者,就是王水,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似乎阐释着最毒女人心这句话。 她的手段卑劣,阴辣,做事注重结果,不问过程,然她的初衷,却完完全全由宋国利益出发。 或许,在常人眼中,是蛇蝎毒妇,阴险狡诈。此刻,在宋起简烨,田胥三人,却又是天资聪慧,国之大幸。 宋起,初闻不理解林疏影本意,听闻简烨解释,恍然大悟,笑称:“皇姐,你的法子,不可谓不妙,燕郑大战。互相损耗,又无暇东顾宋国,何况。北赵借道,燕国又面临重压,饶他林枫近两年风头正盛,这次,也够他喝一壶了,得罪北赵,乃宋之幸。却是燕之祸,希望李牧把燕国打回原形,战争结束。我正好率兵吞并燕国。” 林疏影斜眼瞪着手舞足蹈,希望燕国破灭的宋起,厉声道:“有做白日梦的时间,还不如把事情办的漂亮点。” ...。。 宋国使团。向着南湖行进时。慢一步出发的林枫,却因路途较近,早一步,来到南湖了。 南湖县,位于少凉郡极西,与燕国壶县相邻,距离壶关三百里有余,又处于丰州境内。土地肥沃,人口众多。 又因自然景观秀美。境内山雄水秀,川美岭阔,自然风景秀丽,风景迷人的温泉,故称南湖县。 此番,双方在南湖会面,多因南湖有温泉,林疏影生于南方,经受不起北方寒冷天气。 林枫南湖之行,没有像林疏影那般兴师动众,仅带文季师,及百名铁团成员,及暗中潜伏的五百黑衣社成员,在他看来,南湖之行,宋国处于弱势,不会对自己暗中下手,何况,南湖距离壶关极近,若林疏影有异心,壶关方面骑兵,不足半日会赶来。 是故,在宋国使团没有达到之前,林枫就急不可耐去了南湖县,最大温泉瑶池,轻轻松松泡了半天,去了身上寒气,才意犹未尽离开。 此番,与宋国结盟,林枫有四个想法,其一,燕宋互为兄弟之国,自己年幼,称林疏影为姊,后世仍以世以齿论。 其二,宋国归还少凉郡西部,并把少凉郡东面附带送给燕国,当作出兵之资,双方以少凉郡为界,此后凡有越界盗贼逃犯,彼此不得停匿。两国沿边城池,一切如常,不得创筑城隍。 其三,宋国无偿捐赠燕国五千万白银,作为助军旅之费。并赠送燕国攻城车,投石机,弩床等各种攻城器械,各自五十台。 其四,宋强燕弱,必须加强双方经济外来,在双方边境设置榷场,开展互市贸易。 此计划,林枫与文季师,余哲明两人商议数日,以为要求不是太多,不会逼的宋国狗急跳墙,对燕动兵戈,或拒绝四件要求。 林枫本身也觉的,要求不过分,少凉郡毕竟半数属于燕国,月前宋国出兵抢夺,故而讨之,在情理之中。 少凉郡东面,归为燕国,也不是无端生事,与索要五千万纹银助军无二,毕竟,宋燕结盟,燕国会力抗北赵与郑国,虽有螳臂当车自不量力的嫌疑,却也助宋国减少兵患。 相反,燕若投北赵,处境大有转机,还可有机会夺下南赵,更甚者,与五国大军联合,攻宋。 是故,索要少凉郡西面,及纹银,不算刁难。 索要各种攻城器械,目的不过为加强燕军战斗力,宋国若割舍少凉郡西面,附赠纹银,自是不会拒绝这个小小要求。 第四条,林枫希望战争之后,真正加强两国联系,至少在燕国完全强大之前,两国会处于蜜月期,也算借宋国之势,提升燕国实力。 然而,打着如意算盘,真心实意准备宋国结盟的林枫,绝对不会想到,在他做白日梦时,林疏影已经给他脖子上套进缰绳,随着时间推移,缰绳越来越近,直到勒的他喘不过气来。 与在燕国政务繁忙情形不同,这两日,林枫过的极为舒坦,泡泡温泉,去南湖县最大歌姬院听曲,周而复始,日子倒也清闲。 第三日,林疏影一行,如期来到南湖县,下榻在南湖县最繁华酒家雨轩楼。不过,出人意料的是,林疏影下榻雨轩楼,没有急于和林枫见面,更没有派出使者觐见,似乎与林枫形同陌路似地。 林枫不解其意,安奈心思,在南湖县又渡过两日,两日来,双方相安无事,不派使臣,也互不通信。 这让信心满满,自以为掌握谈判主动权的林枫,开始有点着急上火坐不住了,不晓的林疏影邀请他来,却置之不理,葫芦里装着什么药? 三九寒冬,千里迢迢来南湖,不会面,不传信,窝在酒家内,有何图谋,这次,饶是林枫与文季师绞尽脑汁,也猜不出林疏影想法。 心中暗生怒气,恨不得直接闯入林疏影住处,当面质问清楚。 又是三日,林枫终于坐不住了,泡温泉也没心情了,准备派人通知林疏影,若不会面,自己便转身归燕,与北赵使者见面了,宋国独自处理自己的国事吧。 然而,沉寂五天的林疏影,终是派人传话,或者说,事情与林疏影无关,只是宋起个人行为罢了。 但这其中是否有林疏影示意,还是有其他原因,林枫不得而知。 依信使所言,宋起在雨轩楼内举行诗会,广邀少凉郡英才,与民同乐。 闻言,林枫没好气的撵走宋使,冷冷的道了句,蛋疼! 冬冷寒天,大家丢下国事,丢下与家人相聚,不远万里,舟车劳顿来到南湖会盟,你丫却让我参加诗会,岂不是蛋疼。 骂归骂,林枫还是准备去参加诗会,宋起这混蛋,在宋国燕国地位不低,兴许举办诗会就是受林疏影示意,怠慢了,反倒显的燕国无礼。 何况,五日来,宋国故弄玄虚,他也想去看看,林疏影到底卖什么关子。 “袁野,牧炎!说说,这五日来,宋起究竟在做什么?”林枫对宋起印象不佳,你丫武人一个,举办什么诗会,也觉的林疏影没有合作诚意,冬冷寒天,大家谈完事,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多省事。 举办个破诗会,不晓的在表达什么意图。 “闭门不出,广邀少凉郡少年英才,心思全部放在诗会上。”闻言,空旷大厅内,角落中,走出神不知鬼不觉,走出两人,正是黑衣社正副首脑,袁野和牧炎。 接着袁野的话,牧炎继续道:“不过,诗会期间,有人不请自来了!” 林枫神色一愣,问道:“什么人?” “墨家梦沁雪,兵家简玉彥,法家楚夫晏,杂家季玄述。”牧炎一字一句说。 林枫听过,特别在听到梦沁雪时,忍不住倒吸口冷气,没好气的道:“究竟怎么回事,这些人来南湖有何图谋?” 梦沁雪,这个墨家剑客,忽然出现在南湖,让林枫大吃一惊,她可是刺杀蔡国皇上的女剑客,今他在南湖,梦沁雪也显身南湖,让他忍不住不安分起来。 自己身边有铁团和黑衣社保护,定会安然无恙,只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梦沁雪若欲刺杀他,在南湖,可要比私闯燕国皇城简单许多,不容不防。 “皇上,无需多虑,这四人,久居南湖,会盟之前,已在南湖半月,梦沁雪更是在两个月来到南湖,似乎等待简玉彥三人,在讨论什么问题!”袁牧道。 作为黑衣社头领,负责燕国消息往来,对诸侯列国王上监视是必须的,而各国文臣武将,自然也在黑衣社监控之中。 这次,林枫南湖之行,黑衣社早在半月前就赶来了,对南湖地区,大小势力分部,及各处危险人物了如指掌,力保林枫南湖之行,毫发无损。 林枫想了想,既然梦沁雪四人先与他来南湖,近日也没有做出对自己不利之事,故而,仅要求黑衣社密切监视四人,就没有在追问下去。 相反,到觉的南湖之行,可能是机遇,这四人,除了梦沁雪,有危险外,余下三人,他还是很想会会的,特别那兵家的简玉彥,法家的楚夫晏,不管怎么样,敢于梦沁雪这般危险人物在一起,想来肯定有点真才实学。 若有机会招揽三人中任何一人,燕国势必如虎添翼。(未完待续。) 第182章没安好心 简单收拾,简装出行,为避免意外发生,林枫特意配了长剑。 燕国实力蒸蒸日上,局面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不过何人,若想做类似荆轲刺秦王的事情,他绝不允许,务必把对方消灭在萌芽状态。 来自兵锋上威胁,他到不在乎,马革裹尸远比死于被刺杀强百倍。 即使有马革裹尸的勇气,他内心却也害怕,没办法,谁让他没出息,贪生怕死? “准备下,带上杨虎和季师,咱们去闯闯诗会。”林枫似笑非笑,神色中散发出诡异之态。 更换束状后,林枫出现在大厅里,穿着件黑紫色紧身劲装,腰间束着金色腰带,腰带上挎着宝剑,形态优美极了。高高绾着冠发,长若流水乌发顺贴在背后,身躯凛凛,相貌堂堂,生的风流韵致,洒脱不羁。 林枫相貌堂堂,本是美男子,若非征战在外,他非常注重仪容仪表,倒不是说,臭美,只是若连自己仪容仪态不重视,岂会重视国家大事,与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的道理相似。 何况,此行会面对方,包括宋国皇室,虽为诗会,却也为邦交,自身形象,代表国家形象,这会,不光林枫收拾停当,袁野与文季师也收拾地妥妥当当。 袁野三人黑色军旅戎装自是不必细说,唯有文季师,眼前打扮用风流才子来形容他,一点也不为过。 身高近七尺,偏瘦。穿着一袭绣绿纹白色长袍,外罩裹着黑色狐裘,脚踏白鹿皮靴。乌黑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发髻,套在精致白玉发冠中,显的英武不凡。 自驿站出发,林枫骑着白马,身上没有丁点杂毛,文季师四人,亦是上品枣红色好马。一行快速穿越在街道上,若干铁团,黑衣社成员潜伏在暗中。直接前往林疏影下榻的酒家,雨轩楼。 这次诗会,无异于邦交,林枫狠心下来。把会盟准备之物。全部用上来,譬如胯下战马,全是临行前,礼部要求御马监,在马场挑选地上等御马。 五人来,雨轩楼门前热闹非凡,宾客络绎不绝,林枫一行在门口下马。早早有人在迎接,恭敬地接过缰绳。牵走马匹。 林枫抬头望去,雨轩楼下,有位气宇轩昂男子,正在寒风中迎接宾客,或许不适应南湖寒冷天气,那人身裹锦袍,外套狐裘,束状简单而雅致,神色盛气凌人,又带着抹不去地贵气。 在男子身边,站了位绝美佳人,看样子,二八年华,身着浅粉色霓裳长裙,神态静雅纤柔,也是个妙人儿。 不过,与男子裹得严严实实素装来看,女子身上衣衫单薄许多,屹立在寒风中,俏面生红,瑟瑟轻抖,看身份,似乎比男子低很多,林枫猜测多半为男子府中侍女,或花魁之类。 林枫一贯怜香惜玉,对男子冷落佳人,微微不满,含笑摇头。 文季师上前,寄上邀请函,报了林枫名讳。 男子驻足,转身似笑非笑,双目仔细打量片刻,嘴角浮起玩味笑容,稳步上前,拱手道:“在下宋起,见过燕帝。” “见过王爷!”林枫闻声,内心惊讶,面前迎接之人,竟为横扫晋国西部,名声大噪的宋国小王爷宋起。也情不自禁重视起来,随之拱手还礼。 宋起轻笑,神色一道杀气一闪而过,笑呵呵道:“燕帝,不必多礼了,本王对你早是如雷贯耳,今日终于见到真人了,不错,不错,还像那么回事。” 杨虎三人,感受到宋起身上迸发出的那一抹杀气,欲挪步上前,却被林枫摆手阻止。 看着宋起表情,察觉那一抹杀气,再听宋起言语,他是没有把自己放眼里,言行举止中,充满挑衅味道。 不过,林枫神色依然古井不波,语气淡淡,道:“王爷也不赖,夺下晋西之地,还差点闯入邙山。” 邙山,凉鸣关,宋起差点老血喷出来,这混蛋,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他最不想提起的事儿,就是邙山战役。就因凉鸣关之战,赵鸿儒等人在西面修建爻关,雷鸣关,才彻底嫉恨上燕国。 这会儿,林枫当着众人面,说起此事,不是故意揭他短处么,可恨,可恶! “哈哈,邙山哪有燕京繁华,听说燕帝由苍岩山起家,本王倒想去瞧瞧。”心怒,神色中却丝毫不见怒意,宋起哈哈大笑,立刻反驳。 “恭候王爷大驾,倒是千万别被苍岩山野马,吓破了胆!”林枫还击,奶奶的,攻入燕国,你丫痴心妄想! 宋起吃蔫,恶狠狠瞪了眼林枫,转头对身边美女不快地道:“沐姑娘,好生伺候燕帝,兴许,他会赐你做妃子。” 沐瑾汐闻声,抬头看来林枫一眼,上前两步,欠身向林枫行礼,恭敬道:“民女沐瑾汐,见过燕帝陛下。” 林枫同情沐瑾汐在寒冬中处境不假,也喜欢美女不假,但宋起送给地女人,他却不会手,肯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摆摆手道:“王爷好意,朕心领了,不过,瑾汐姑娘,不必陪我。” 林枫承认,眼前女人很美,闭月羞花,绝对不亚于皇后等人。不过,他不是任何人都收纳,对沐瑾汐丝毫不了解,天晓得,她是不是宋起派到自己身边的卧底。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还没有这样的豪情壮志。 沐瑾汐神色微皱,一副身不由己模样,看看林枫,又看向宋起,见两人均不言语,无奈静静站在边上,也不离去。 林枫也没有在意,此刻不会有任何怜香惜玉,转身便朝着雨轩楼内里走去,宋起却笑呵呵道:“燕帝,不打算留下来聊聊吗?” 这个盛气凌人地宋国王爷,林枫很不待见,冬冷寒天,站在门口聊天,有病啊。皮笑肉不笑的道:“开门接人待物,乃是下人职责所在,王爷既然喜欢,就全心全意给招呼客人,朕还是喜欢待在家里,等待客人上门。” 再次被呛,宋起饶是修养奇好,也按耐不住了,怒道:“好个伶牙俐齿的莽夫!”言毕,面色阴沉,双目中自带一股杀意,片刻间隙,似乎想起什么,收敛怒意,冷着脸道:“今日诗会,乃少凉郡文坛盛事,本王爷不与你计较,来日,咱们好好说道说道。” “欢迎之至!” 林枫语气半点不弱,言毕,不做停留,带领文季师四人走进雨轩楼,旁边目睹两人言语交锋的沐瑾汐,看到林枫远离,也急忙追上去。 接到消息,稍稍收拾,林枫一行直接赶来,当前似乎时间尚早,便被沐瑾汐带进临时安置地雅阁内。 不久,雨轩楼内,名人士子越来越多,沐瑾汐坐在旁边,望着外面客人,逐一介绍给林枫。 通过了解,林枫发现,这场诗会邀请之人极多,少凉郡内名人雅士,王公贵族,富贾土族,有头有脸人物基本网罗,数十人,被侍者引进不同雅阁内休息。 算上外面,那些手持纹银,试图闯入雨轩楼地人,这里简直有数百人之多。 可惜,雨轩楼乃女帝林疏影下榻之处,守卫森严,五千宋国精锐步兵,把雨轩楼四面围的水泄不通,没有邀请函,或者名声大噪之人,根本进不到里面,那些围观之人,被隔离在十米之外,以防万一。 听过沐瑾汐解释,林枫也看到了梦沁雪,简玉彥四人,看到梦沁雪时,手中那柄黑色宝剑,让林枫微微胆寒,它染过帝王之血啊。 看了眼身边微微发抖,银牙作响的沐瑾汐,林枫无奈地道:“瑾汐姑娘,你不必伺候我,你忙去吧。” “王爷,南湖之行前,购买各国花魁,便是用来招呼陛下,王爷既然把瑾汐送给陛下,瑾汐任务,就是伺候好陛下。”沐瑾汐声音不大,却说的很透彻。 各国花魁,林枫不晓的该说自己有面子,还是该说宋起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美人计,难道把他当作殷纣王了,以为女人可以束缚他斗志。 不过,不得不说,宋起很有钱,这让林枫打定主意,谈判时,必须狠狠敲诈宋国一笔钱。 “瑾汐姑娘是哪国人?”林枫把火炉朝着沐瑾汐挪了挪,打量着面前佳人,询问道。 “赵国!” “北赵,还是南赵?” “就是赵国,两国会重新统一,没有北**赵之分。”沐瑾汐很是执拗,不太配合的回答。 “不错,有骨气。”林枫笑着称赞,吩咐杨虎派人给沐瑾汐购买件皮袄。 沐瑾汐的话,让林枫想起明末秦淮八艳,倒也是对红粉之地佳人由衷佩服,不管对方出身怎样,单单拳拳爱国赤子之心,就非常人有之。 半个时辰左右,雨轩楼各处雅间内差不多全部宾朋落座,门外迎接的宋起,终于等上台,神情看起来极好,笑盈盈道:“各位,诗会前,本王先请大家欣赏一场舞会,这些佳人,无不是本王从各国购买,绝对舞技精湛,精美绝伦,舞会之后,诗会正式开始。”(未完待续。) 第183章司马昭之心 台上,宋起滔滔不绝,台下许多文人雅士纷纷叫好,少凉郡虽富庶,又怎抵得过皇室,少凉郡有佳人,有岂能与宋起重金购买地各国佳丽相比。 宋起言语一出,立刻勾起不少人兴趣,大家本来冲着诗会而来,不了还可看到各诸侯国美姬佳丽舞姿,倒也不虚此行。 待宋起说完,各处雅间内,传来阵阵雷鸣般掌声。 这时,临时布置舞台中央,幕布缓缓向着左右分开,十位年轻歌姬自幕布后面迅速冲出,在舞台中央,挥袖起舞,舞姿倒也轻盈,灵动,足以看出有些功底、 轻盈舞姿,年轻面孔,无不让场内文人雅士,眼光一亮,目光不约而同望去,再也不肯错过舞台中央秀丽美景。 琴箫和鸣,琵琶作伴,乐曲奏起,舞姿越发轻快,有旋律,越发奇特美妙,许多文人雅士,聚精会神认真起来,连林枫也连连称赞,称之绝妙。 箫声为前奏,悠扬婉转,琴声,琵琶声,互相交织,乐曲混杂,乐调交织,颇有后世电子音乐之奇妙。 林枫不精通音律,却有皇后这个音律大家在身边,耳濡目染,也能辨出好坏,台上美姬舞姿,让他亦情不自禁露出惊讶之色。 忽然,音律急促,舞姿越发灵动,十多美姬翩翩起舞,纷纷迅速朝着四面散开。 台上正中央,一位玲珑优美,婀娜轻柔女子。仿佛鹤立鸡群,在台上独舞,简直是:素肌不污天真。晓来玉立瑶池里。亭亭翠盖,盈盈素靥,时妆净洗。太液波翻,霓裳舞罢,断魂流水。 “陛下,这是郢都第一花魁,佟颜玉。来自楚国。”留意到林枫不知被面前舞姿,还是佳人惊得目瞪口呆,静静坐在身边的沐瑾汐。紧了紧皮袄解释道。 佟颜玉,身材略显娇小,与段梦柔相似,起先。林枫猜出佟颜玉可能来自南方某国。却不曾料到,来自楚国。 林枫撇撇嘴,没有言语,开始猜测宋起举办诗会,还带来宋地美女,是何意思。 举办诗会,又安排这多美妙舞蹈,这些东西。连他身为燕国皇帝,在燕国也不曾看到过。因为,这般高端大气上档次诗会,举办起来,会花费不小代价,若非巨资之家,肯定不会做这赔本买卖。 宋起购买各国花魁佳人,难道仅仅为举办诗会,这是不是太奢侈了,他拥有燕国数亿纹银,也算个小土豪,却依然不能做到浑金如土。 在他看了,即便宋国财阀遍布各诸侯国,每年给宋国带回价值不菲税收,当前大战在即,宋起不可能这么混账吧,就算他混账,林疏影恐怕也不允许他这么做。 到底意图何在,林枫绞尽脑汁也想不清楚。 此刻,前来参加诗会地文人雅士,听的入迷,看的陶醉,果然是王爷带来地歌姬,绝非少凉郡内庸脂俗粉可比。 三曲落幕,众人依然没有回过神来,先前舞姿,乐曲太震撼了,饶是在座各位,身份不低,却全似井底之蛙一样。 众人回过神来,鼓掌时,文季师悄悄探过头,瞥了眼林枫身边地沐瑾汐,轻声道,“皇上,臣查过,不晓得宋起有意还是无意,梦沁雪四人,就待在咱们隔壁,女帝则待在天子一号房,正在咱们顶楼。” “是吗,管他什么意思,反正是临时之地,待诗会结束,宋国若依然没有表示结盟的意思,咱们就打道回府,南湖虽好,却比不上国事重要,朕还不会无聊到,陪他们瞎胡闹。”林枫眸光散发出不满的光芒,轻声道,丝毫不顾及沐瑾汐在身边。 “只是,臣担心,宋国耍什么阴谋诡计,毕竟,宋国阴过咱们一次。” “无碍,五国动兵势在必行,不怕宋国做出阴损之事。舞蹈不错,咱们燕国还没钱弄出这么阔气排场。”林枫淡淡笑道。 精彩舞蹈结束,引来排山倒海式掌声,掌音停落,宋起上台,饶有兴趣地看向林枫方向,也不晓得何意。 摸了摸嘴角,收起鬼魅笑意,转身对着台下各位名流士子,抱拳拱手,道:“各位,欣赏过精彩歌舞表演,接下来,咱们静坐下来,谈文论诗,以文会友。” “早该开始了。” “是啊,舞姿不错,大家去不是来看表演的。” 的确,今日被邀请之人,三教九流都有,多是少凉郡才华出众之人,大家美其名曰前来参加诗会,实则想把各自诗作拿出来,给大家品论,争取文惊四座。 若有幸被女帝或宋起看中,也会是平步青云,步入宋国朝堂,与其说,参加诗会,不如说为搏一个好前程。 是故,接到宋起邀请时,许多人,不顾风寒,不顾舟车劳顿,从少凉郡各州各县赶来。 听着众人呼声极高,宋起喋喋轻笑,抬手止住大家呼喊声,道:“今日举行诗会,有心人怕已看出来了,今日诗会,主要宴请燕帝陛下,燕帝与我等年纪相仿,却是上马能夺天下,下马能够治国,挥剑夺城,出口成章,本王曾听说,燕帝曾在燕国书香斋,三首诗,赢得美人心,今日,本王出个彩头,若燕帝赋诗,无论好坏,佟姑娘,便可随燕帝离开。” 心不在焉地林枫,听到这句话,差点拿着手中茶杯砸向宋起,难道真被自己猜中了,先送沐瑾汐,又送佟颜玉,准备对自己使美人计吗? 暗骂宋起一句,林枫转身朝着沐瑾汐问道:“若我不带你们离开,结局会怎样?” 说实话,林枫很想接受宋起的美人计,然而,当前燕国处境并不好,还没有到纵情酒色之时,他不会傻到自毁长城,把两年取得功绩毁于一旦。 “会被卖给开封各歌姬院,王爷事先警告过,若无法取悦你,他不会做赔本买卖。”沐瑾汐淡淡道,这会儿,林枫也清楚,她为何不顾严寒,跟在自己身边了。 “皇上,宋起阴毒,多安排美姬,是要迷糊皇上心思,让皇上玩物丧志,失去进取之心啊!”文季师也听到沐瑾汐言语,忍不住浑身冷颤,厉声提醒林枫。 “朕志在天下,分得清事情缓急,季师,诗会结束,安排瑾汐姑娘去燕国,送些钱粮,各自散了。想他宋起有通天之能,手也别想伸进燕国,否则老子剁了他。” 林枫早看宋起不顺眼了,当然,宋起也把他当做眼中钉,所以,两人之间,互补留情。 许久,林枫没有站出来,佟颜玉站在宋起身边,倒也神色古井不波,不急不躁,唯有那秀丽双目显的空洞,看向远方,也不晓得在想什么? 参加诗会的人很多,听到宋起之言,又看看佟颜玉,纷纷羡慕林枫非福不浅,想想却不多言,林枫什么身份,再不济也是皇帝,手握数十万雄兵,南征北战,功勋赫赫,谁敢说三道四。 众人沉默时,宋起趁机邀请众人走出雅间,在大厅内一叙,大厅提前布置好席位,根据个人身份高低安坐,林枫,梦沁雪等人坐位考前, 名气稍弱的士子,富豪,或者游侠,位置多在席位的后面。 众人落座,俏丽侍女不断穿梭在席间,为来给为宾朋斟上美酒,送上精致小菜,以待众人煮酒论诗。 林枫下楼落座,瞥了眼两旁席位,左边是宋起,右边竟是兵家简玉彥,依次是墨家梦沁雪,法家楚夫晏,杂家季玄述,便忍不住留心起来,这四人被安排在自己旁边,显然身份足够高。 文季师等人,则紧紧坐在他后面,连沐瑾汐也被当作燕国人,与他安排在一起。 众人落座,宋起回到林枫身边,压根没有理会林枫,冲着台上简烨点点头,简烨目光转向林枫,笑道:“听闻燕帝博才多学,起先,王爷邀请燕帝赋诗,赠与美人,燕帝纹丝不动,是持才傲物,还是江郎才尽,或者是,不懂怜香惜玉。” 闻言,林枫算是懂了,今日名为诗会,是有人准备看他出洋相,若不赋诗,等于承认自己胸无点墨,这还是好的,若被人认为持才傲物,估计会被士子嗤之以鼻。 文人都有几份傲骨,晓得他轻视文人,肯定对他心存成见,这与他招揽天下英才心愿相违背,若做赋诗,自己千里迢迢来南湖会盟,又会被视为留恋花丛,轻视朝政,昔日威名,恐是谣言。 一时间,左右为难,不知该怎么做! “常听人言,燕帝猛如虎,勇冠三军,今日,莫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退缩。”看着林枫吃蔫,宋起笑的更厉害,所谓三人成虎,人言可畏,今日不论林枫是否赋诗,都会有风言风语传出,这是他最喜欢看到的。 林枫不爽,他就很爽! “哈哈,燕帝矫情,不如在下来一首。”林枫沉默时,有宋国士子起身,望着台上佟颜玉,又看看众人,道:“在下不才,先做一首诗,博美人一笑,算是抛砖引玉了。” 言毕,站起来,有模有样吟出诗句:“江南烟雨胜晴明,吴侬软语琵琶轻。桃花坞旁茅庐处,歌舞笙箫醉到明。” (未完待续。) 第184章以诗明志 年青雅士赋完诗,兴高采烈朝着诸位学子拱手,随后很是兴奋的坐下。 他看出诗会上,宋国有让燕帝出丑的心思,故而,抢先一步赋诗,无论诗词内容好坏,只需让林枫难堪就行。 不得不说,他的诗对仗还算工整,也衬托出佟颜玉处境,但不高雅,至少在追求上不高雅,胸无大志,醉酒笙歌,快活一世罢了。 “好!” 诸位鼓掌,喝彩,面对台上婷婷玉立地佟颜玉,无名士子诗中含义,却也道出大家心思。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燕帝既没有那份心思,大家不免跃跃欲试,希望给佳人留下好印象。 他们多出自贵胄富豪之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锦衣玉食,没有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 留恋花丛,一掷千金之事,也是家常便饭。然而,若遇到性情高雅,志向深远地伶人,那些人是金钱如粪土,若欲博美人一笑,豪掷千金,也是竹篮水一场空。 是故,常会做些诗词,不论好坏,力争博佳人一笑,得不到地到东西,方显珍贵,若轻而易举得手,就会随随便便,毫不珍惜。 此诗,难堪绝品之列,却先发制人,引起众人兴趣,诗会,在这一刻,真正开始了。 连续几首只谈风月,不谈国事的诗问世,林枫兴致毫无,靠在椅上,半眯双眼假寐,对这场诗会,提不起半点兴趣。觉的宋起在故意浪费时间。 若诗会上,尽是些旖旎风月诗词,在场文人雅士就太让人失望。 少凉郡故国为燕。百年前被晋夺去,半年前又被宋燕瓜分,月前宋国合并。 这片土地,几番易手,饱受战火摧残,难道没有几个热血青年,拍案而起。持剑夺城,行男儿志么? 会盟之事,暂时搁置。收拢人才,却仅是胸无大志小生,林枫眯着眸子,微微摇头。 此时。走在他下三位。杂家代表季玄述站起来。面带笑意,有几分英挺和潇洒,举止投足,带有几分大气。 目光直指假寐的林枫,笑道:“燕帝无怜香惜玉之心,置身之外,在下不才,也赋诗一首。博大家一笑。” 与前面几个无名雅士不同,季玄述乃杂家代表人物王怀安之高徒。在诸侯列国素有贤明。 此刻,站起来,言语直指林枫,颇有几分挑衅味道,也让众人充满期待,长期无动于衷的燕帝,是否趁此还击。 林枫举止未变,都懒的睁开眼睛,季玄述见状,自讨没趣,干脆目光转向台上佳人,冲着佟颜玉赋诗道:“雨落天沉心纷飞,浮云往事落天雷;风卷叶落花沉醉,阴雨连绵甚凄美;落花随风皆是非,残叶苦等尘世悲;有情怎奈天作对,只愿化蝶与尔飞。” “好。” 众人喝彩,连先前心不在焉的宋起,也鼓掌叫好。 这首诗,总过强于先前几首,尤其后面那句有情怎奈天作对,只愿化蝶与尔飞,却也是道出季玄述痴心。 然而,诸位才子也听出来了,季玄述虽面对佟颜玉赋诗,却绝非写给她,至于心中佳人,大家却不好猜测。 宋起笑眯眯看向季玄述,举起茶杯示意,表示友好。 季玄述,楚夫晏四人不请自来,算是给足他面前,四人在各自领域虽不敢说是权威人物,背后却代表四个势力,四大家人才济济,投身各国,施展抱负。 譬如,宋国蒙烨出身兵家,简烨出自鬼谷,田胥来自阴阳家,神机营中,亦有不少杂家人杰。在坐诸位,四大家之人除外,文季师也来自兵家。 唯有燕国司徒,师从儒家,后转至兵家,最终学法,通晓兵家、法家、儒家三家思想,在内政、军事上都有极高的成就。 所以,宋起丝毫不敢轻视四大家之人,还有心招揽四人为宋国效力。 季玄述赋诗,向来在治国理念上,与他不和的法家楚夫晏,看到老对手赋诗,也毫不犹豫起身道:“季兄,还如往日一般痴情,可赞,可叹啊!” “男儿在世,该志比天高,侠肝义胆,儿女情长,只不过是过眼云烟,虚无缥缈。在下赋诗一首,赠与燕帝。” 假寐的林枫,听到有送诗,那闪着精光双眸,突然睁开,看着楚夫晏,带着期待之情。 楚夫晏冲着林枫点头,吟道:“风泉满奏北隅池,松月生凉圣影杯。万里凰飞天地变,百年龙志九霄离。倚弓仗剑辟疆嵋,常奂苍龙落世危。燕戟归魂留恨去,江山三起伴君谁。” 他是法家名士,周转列国十载,名动天下,胸有平天下之志向,头口常言,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是故,心高气傲。 当今赋诗赠与林枫,也是经过半月沉思,准备转投燕国试试,不然,不会千里迢迢由西面梁国来到南湖。 “好——”众人鼓掌,虽然世人不喜法家冷酷,但此诗还是有些水准的。 接下来,不待林枫发言,文季师起身道:“在这里,文某也小作一首,赠给燕国,饱受屈辱之后,浴火重生:‘风云变幻十几年,历经坎坷倍熬煎。往昔岁月多歧路,常使青春到崖缘。今朝睡狮终猛醒,落地凤凰要回天。纵然受挫千百次,心存一念志依然。” 宋起看几人都称赞,楚夫晏与文季师更是一唱一和,心中微微不快,也起身作诗道:“本王也送燕国一首诗,西山白雪三城戍,南浦清江万里桥。海内风尘诸弟隔,天涯涕泪一身遥。惟将迟暮供多病,未有涓埃答圣朝。跨马出郊时极目,不堪人事日萧条。” 言语之中,对林枫,对燕国,充满贬低之意,正如心中所想,燕国不过微末小国,岂与宋国相提并论,不正是,跨马出郊时极目,不堪人事日萧条么? 无名小生,季玄述、楚夫晏、文季师、宋起等人都朗诵诗作,境界高远,顿时让在场宾客,以及观望众人热情似火,好评如潮,掌声雷动。 久坐不语,宋起又奚落燕国,在这事儿上,林枫是不争也要争,笑道:“小王爷,朕也做首诗,你品评下。” 林枫要作诗,众人期盼,不少人目光纷纷集中在他身上,梦沁雪,简玉彥,楚夫晏,季玄述,文季师,包括宋起,沐瑾汐,佟颜玉,无不期待着。 大家怀着各种心情,有准备看林枫出丑的,有期待他表现不凡的,还有佟颜玉,林枫赋诗,无论好坏,她便无需站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当货物似地欣赏。 “本王洗耳恭听!”宋起很不爽,却不想给四大家之人,留下不好印象,笑呵呵道。 林枫阔步走出,手握佩剑,声音朗朗道:“手握乾坤杀伐权,斩邪留正解民悬。眼通西北江山外,声震东南日月边。展爪似嫌云路小,腾身何怕汉程偏。风雷鼓舞三千浪,易象飞龙定在天。” “好,好,好!”文季师连声叫好,众人惊愕之余,亦连连叫好。 好个手握乾坤杀伐权,斩邪留正解民悬。先不说林枫为君怎样,又对百姓怎么,单单这两句,立刻让不了解他的人,对他怪目相看,诸王争霸,谁不为一己私利,林枫却言斩邪留正解民悬,可见其出淤泥而不染,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品性。 那句,风雷鼓舞三千浪,易象飞龙定在天,更是表达出胸中大志,声声铿锵,字字珠玑,俨然是胸藏天下,有吞八荒,并**之雄心。 在众人眼中,变的雄伟,豪迈,一副英雄风貌! 林枫负手而立,笑看宋起,道:“王爷,不论诗好不好,佟姑娘可是我燕国人了,燕国人,没有留在台人,任人欺凌的。俗话说,今日你骂我,欺我,辱我,谤我,贱我,损我,笑我,轻我......我忍你,让你,避你,耐你,敬你,不再理你!再过几年,我且看你!” 不理会,宋起态度,林枫色厉内荏朝着沐瑾汐道:“瑾汐姑娘,带颜玉姑娘下台,燕国之人,没有人敢欺负,也不受人欺负。” 林枫语气不可谓不重,他就是要借助佟颜玉,告诉在场所有人,欺负燕国,燕国被加倍讨之。 “哦,哦,哦!”沐瑾汐被林枫言语吓到,在她看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平民人死如灯灭,谁会在乎你。 林枫却言,燕国之人,没人有敢欺负,也不受人欺负,这是什么态度,护民,肯定是这样。 不敢久留,急忙起身,向着佟颜玉走去。 佟颜玉听到林枫霸气言语,看到沐瑾汐走上来,微微踌躇片刻,咬牙迅速朝着沐瑾汐走去,此举可能会激怒宋起,但当前林枫把她挡住燕国人,说出去的话如泼取出的水,肯定不会当众食言。 宋起若怒,他肯定挺身而出,保护自己,这一刻,心中倒也升起一种安全感。 佟颜玉,沐瑾汐两人归来,站在林枫身边,却看到宋起神色,时而微笑,时而含怒,时而又平静如水,看着林枫,好几次蠕动嘴唇,却又把话语吞进肚子,究竟什么心思,两人却不得而知。 (未完待续。) 第185章真实身份 林枫态度实在强势,像个发怒的小豹子,护着燕国尊严,护着佟颜玉两人。 国家尊严不容侵犯,无论国家还是个人,尊严比安全更为重要,比命运更有价值,每个正直的人都应该维护国家和自己尊严。 所以,宋起作诗污蔑燕国,便是在污蔑他,污蔑在场全部燕国人,这是任何有志之士,都无法容忍的事情。 “林枫!”看着林枫,看着他身后的佟颜玉两人,宋起忽然咆哮,冲着林枫大叫。 “怎么,你咬我啊!”林枫面不改色,目光直视着宋起,丝毫没有退缩。 这一刻,一个国家君王,一个大国王爷,谁退缩,谁就败了,国家随之受辱。 现场气氛剑拔弩张,充满火药味,台上主持的简烨,快步走上来,笑呵呵道:“燕帝,王爷,今日诗会,以文为诗,以诗会友,两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简烨对林枫过往如雷贯耳,了如指掌,今日会见,起初亦觉的言过其实,谣言不可信,但林枫作诗明志,特别后面那句今日你骂我,欺我,辱我,谤我,贱我,损我,笑我,轻我......我忍你,让你,避你,耐你,敬你,不再理你!再过几年,我且看你!更是表达了卧薪尝胆,不屈不挠的决心。 至此,他总算明白,为何女帝时常忧心燕国崛起,认为林枫是比赵柯更有雄心壮志的君王,先前言行。完全证明女帝预料。 宋起闻言,轻哼一声,挥袖怒坐。简烨态度,代表皇姐意思,五国伐宋之前,尚不能与林枫彻底撕破脸皮。 林枫亦笑不露齿,平和道:“简大夫言之有理,以文为诗,以诗会友。我林枫来参加诗会,就是来交友。” 他可以不把宋起放在眼里,却不能不给简烨面子。对方是文人,兵家弟子,又是女帝谋臣,代表宋国。既然对方不想把事情闹僵。他也不会把事情闹僵。 此时兵家席位中。简玉彥起身,轻道:“简师兄所言不错,今日以诗会友,燕帝心高志远,忧国忧民,乃我辈楷模,玉彦不才,也赋诗一首。赠与燕帝。 瘦笔寒灯描飞影,狂涛怒海舞蛟龙。且寄肝胆随风醉,浣花煮剑洗浮生,踏船痛饮三江月,登顶高呼五岳风,雄鸡长啼天破晓,春雷万顷洒峥嵘。” 言毕,简玉彥缓步走到林枫身边,望着简烨道:“简师兄乃兵家贤才,既已为效力,玉彦不敢厚颜无耻与简师兄相争,若燕帝不嫌弃,玉彦愿为燕帝效犬马之劳,鞠躬尽瘁,助陛下完成宏愿。” “我楚夫晏也愿助燕帝一臂之力。”旁边楚夫晏亦上前,站在简玉彦身边,朝着林枫道。 两人先后表态,林枫虽为高清状况,却也不会拒之门外,笑盈盈道:“两位皆是举世贤才,林枫有幸得之,荣幸之至。” 简玉彦,楚夫晏先后有了施展抱负之处,楚夫晏斜着眸子,看向季玄述说,道:“季师兄,咱们四人,墨家沁雪不参与国事,今我与玉彦为燕帝效力,你攻城器械制作方面,有神鬼之才,何不也投入燕国,一展所长。”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宋国神机营有诸多杂家大师,那里才是我施展抱负的地方。”季玄述拒绝了楚夫晏要求,道:“况且,你我之间向来不和,同入燕国,恐怕来日有多纷争。” 四人中,除梦沁雪长久南湖外,余下三人来南湖,皆为寻求贤明之主,施展心中抱负,三人在选择上,各有主意。楚夫晏听闻燕国变法,来南湖,便是为投奔燕国。 简玉彦,起初向往北赵,准备入北赵一展所长,奈何北赵近两月形势复杂,便停留在南湖,谁知诗会上偶遇林枫,着实被林枫志向震撼,便打消去北赵之心,转投燕国。 季玄述则对宋国向往已久,宋国乃诸侯列国中,唯一与杂家神交,在攻城器械方面有弥足长远进步的国家,且宋国巨富,有足够钱粮打造攻城器械,再说了,宋国上下,欣欣向荣,近虽有小麻烦,在他看来,却不足为虑。 楚夫晏微微摇头,这家伙太喜欢计较了,笑道:“既然季师兄心有所属,夫晏便不勉为其难了。只待日后有时间,大家再相聚。” “极是。” 旁边心中恼怒,静观其变的宋起,察觉楚夫晏,简玉彦效力燕国,心中越发怒火,已暗下决心,诗会之后,必须对两人斩草除根,即使得罪兵,法两家,也在所不惜。 燕国强大,对宋国极其不利。 不过,在听到季玄述的话时,心中怒火微微平息,起身走向季玄述,语气平和的道:“季兄,慧眼识珠,宋国定会成为你崛起之地。” “谢,王爷!” 诗会**后,变成文人雅士寻求一展抱负之处,这超出宋起预料,对林枫收复楚,简两人耿耿于怀。 好在,此刻有林疏影侍女上来,在宋起身边低声说了几句,把手中宣纸交给他。宋起神色一变大喜,站起来,看向林疏影方向,笑呵呵道:“燕帝乃当世豪杰,皇姐却也当仁不让,巾帼不让须眉,有雅兴,赋诗一首。” 众人闻声,无不喝彩。 “好——” 这一刻,连林枫也屏气凝神,对那个神往已久的神秘女子,有几分期待,他倒想听听,林疏影做什么诗,是不是无病呻吟的情诗。。 宋起看着林枫,展开宣纸,神色无比得意的道:“幽燕烽火几时收,闻道诸侯战未休;膝室空怀忧国恨,谁将巾帼易兜鍪?”诗中没有半点儿女情长,相比林枫的豪情壮志,林疏影诗中,充满忧民忧国之情。 “好,女帝果真经过不让须眉。”简玉彦准备给燕国效力,却依然对林疏影的诗极为推崇,诗中志向,不输于任何男子。 “是啊,不愧为执掌宋国的女人,果然异于凡人。”楚夫晏也称赞。 文季师虽未说话,心中却惊叹不已,女帝之志向,不弱于林枫,看起来,宋国必会是燕国心头大患之一。 半眯双眸,丝毫不顾及众人神色的林枫,听到女帝赋诗,且被宋起读出那一刻,瞳孔忽然放大,猛地站起来,转身望向林疏影方向。 这首诗,在外人看来,是女帝忧国忧民,对诸侯战乱不满,但在林枫看来,这首诗中,包含这大量信息,不为别的,只因这首诗,是后世女英雄秋瑾所做,林疏影诗中仅仅改了两字。 他不相信,事情会这么凑巧。在他看来,唯有合理解释,林疏影与他是同一类人。 想了想,林枫赋诗一首,笑称:“女帝英明,在下佩服,特意赠诗一首。” “林枫,你不要得寸进尺,我皇姐,还瞧不上你这种乡野小子。”林枫未语,宋起先怒,以为林枫准备向林疏影赠送情诗。 “哈哈哈!”林枫伸手揽着佟颜玉和沐瑾汐,朝着宋起撇撇嘴,道:“王爷既赠与朕美人,朕又岂会垂涎女帝美色,帝王心思,小卒子岂会领会!美人欲我所欲也,江山亦我所欲也,哈哈哈.” 抬头望向林疏影雅各,林枫朗声道:“女帝,在下不才,赠诗一首,若陛下有意,也可礼尚往来。” “飒爽英姿五尺枪,曙光初照演兵场。宋国儿女多奇志,不爱红装爱武装。” 林枫诵诗之后,死死盯着雅各,不久,先前侍女走出,站在阁楼上,道:“燕帝,陛下也送你一首诗,精卫衔微木,将以填沧海。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同物既无虑,化去不复悔。徒设在昔心,良辰讵可待。” 这是陶潜的诗,林枫闻言,哈哈大笑,道:“和我一样,和我一样啊!” 众人不解,以为两人互相赞许,却不晓的林枫心中有多么激动,他乡遇故知啊!在场诸位,根本不会理解他的心情。 与林枫放声大笑不同,林疏影平静许多,对林枫过往所作所为,便也释然了,只是,她在想,这家伙以前是什么,教书匠,学生,还是网上惯用的特种兵,思来想去,她倾向于后者。 不过,有这样的对手,事情才有意思,否则,她的所作所为,太欺负诸侯列国王上了。 相反,有了林枫这个与她身份相似的家伙,她会有危机感,林枫也会有危机感,两人较量起来,才更有意思。 当然,林枫若没有争霸野心,她更愿意和林枫做朋友,毕竟,两人心中都有许多秘密,也尤为对方才有资格聆听,才懂彼此心思。 只是她心中期待根本不可能,从林枫目前表现来看,他丝毫不介意把让外人知道,他有争霸雄心,那么,她就不必考虑两人特殊关系,对林枫手下留情了,该做的事情还会做,宋国依旧按照她的思维,朝着争霸方向努力。 诗会还在进行,不过,林枫早已心不在焉了,想着尽快与林疏影会面。 既然两人有特殊身边,就不该相互争夺,反而,互相联合起来,发挥彼此优势,建立不世功勋! (未完待续。) 第186章遇刺 诗会间隙,林枫特别期盼与林疏影会面,即便不谈国事,两人也有许多话交流。 可惜,林疏影毫无会面之意,诗会结束,也不见踪迹,亦没有表达会谈之意,让他很是无奈。 不能与林疏影接触,诗会结束,林枫不做任何停留,领着文季师,楚夫晏等人准备返回驿站。 来时五人,回去时,包括楚夫晏,简玉彦等投靠的人,及沐瑾汐,佟颜玉两位佳人,有十六人之多。 没能与林疏影会面,没能商议结盟之事,还与宋起撕破脸皮,留意着身边众人,林枫心中还是非常高兴,不虚此行。 两位佳人自是不必说,楚夫晏与简玉彦,这两位贤才,与文季师,司徒无疑,有治国治军韬略,可堪大用。 唯有离开时,梦沁雪奇怪眼神,让他很是不解,那双眸子中,神色很复杂,看不出什么意思。 不过,在邂逅梦沁雪时,他总算清楚,什么叫江湖儿女,对方身上没有皇后等人狡黠,又带着几分江湖儿女的爽快,快意恩仇,坦坦荡荡,一看就让人觉得很有一种爽快的气场。 配上绝美又清丽脱俗的容貌,让他心中顾虑打消许多。 简单交流几句,不曾在对方口中听出不满,林枫也微微放心了。 他始终遵循,人身安危不受威胁,是称王争霸,收尽天下美人的前提,若有人身危险。总会有如鲠在喉的苦楚。 一行回到驿站,下马时,林枫察觉驿站内焕然一新。似乎在诗会期间清理过,连驿站守卫也换了人,看起来面生的很。 不过,他没有多想,近日,南湖有两大君王在此,双方暗中潜伏着数百精英。燕国黑衣社与铁团,也在南湖清查数日,排出各种隐患。一行才进入南湖,所以,换了守卫,也不觉得意外。 一行人走进驿站。林枫伸着揽腰。卸下佩剑,放在桌面上,带着倦意,正欲开口。忽然,神色微变,鼻子忍不住皱了皱,觉的空气中似乎有血腥味,两世为人。两世征战沙场,他对血腥味极为敏感。 扫了眼地面。地面有些地方,还有不少水渍,似乎先前清理过,却尚未完全干燥。 看向文季师等人准备散开,林枫噌的站起来,抓住手中宝剑。 “站住,别动!”林枫大吼,抽出手中宝剑,警惕的看着四面。“杨虎,呼唤留手铁团成员!” 突然,杨虎还未言语,驿站内异状突起,直接二楼围栏处,飞出数到箭影,朝着众人而来。 咻!咻!咻! 林枫等人未曾反应过来,数道箭雨自楼上射下来,接着,驿站大门被关闭,大厅内忽然出现数十黑衣人,手持黝黑钢刀,虎视眈眈在场。 哒,哒,哒! 杨虎等人,抽刀挡住箭雨,大家倒也无碍,只是忽然陷入包围中,有点始料未及,且外面暗处尾随铁团及黑衣社成员分割,首尾不能相顾机,一时陷入困境。 “啊!啊!”沐瑾汐,佟颜玉何尝见过这般情形,箭雨落地,吓的面容失色,惊叫连连。 “保护皇上!”扫了眼四面闯出的杀手,杨虎大喊一声。 可惜,深陷重围,身边强悍之人也就三人,文季师等人,身上也挂着佩剑,会些三脚猫功夫,却难以对抗训练有素的杀手。 林枫久经沙场,临危不惧,眼疾手快,挥动佩剑拍落袭来箭矢,却不断有箭矢向他极速而来。双拳难敌四脚,林枫怒喝一声,翻身滚到一边。 空中更密集,更紧促箭雨随之而来,箭矢唰唰仿佛长了眼睛,尾随落在他滚过的地面,深深刺入地面,箭尾羽翼在空中剧烈颤栗。 庆幸空中箭雨不多,每次落地不过六根,却还伤不到他,只是样子非常狼狈,紫袍上带满水渍,满是污垢。 “杀千刀的,那个无耻之徒暗中作祟。”林枫起身,背靠在柱子上,怒骂道。 这一刻,林枫恨不得上前,找到暗中放箭的人,大卸八块。却又清楚,不能意气用事,不然会有生命之忧。 一声怒骂,二楼之上,又一波箭雨,全部箭矢向林枫飞掠而去,毫无意外,这波箭雨,这波人冲他而来。旁边,五十多名黑衣人,全在楼下,这会儿虎视眈眈。 袁野见林枫受到箭矢围攻,飞身扑上来,快刀乱舞,挡住箭雨,自身左臂却被箭矢射中,口中发出闷响,血流如注。 “他娘的!”袁野折断箭羽,同时大声骂道,缓解痛苦。 箭矢停止,林枫神色狼狈,急促喘气,这时,二楼之上,出现七名蒙面人,站在围栏旁,手中拿着六尺铁剑。 为首男子,一马当先,双手撑在围栏上,居高临下,俯视着林枫一行,发出喋喋笑容,听的出来,他很是得意。 “来者何人?公然与大燕为敌,难道不怕大燕铁骑吗?”文季师持剑,上前喝了一声,却等待对方一波箭雨,若非被林枫及时拉开,恐怕非死即伤。 神秘人盛气凌人,仗着人多势众,趁机狠下死手,直让林枫捶胸顿足,左右抓狂,厉声道:“朕剑下不死无名之鬼,尔等鼠辈,还不报上名来!” 目前己方示弱,林枫断然不会傻到横冲直撞杀过去。但杀伐气势不减。 盼着外面铁团及黑衣社成员,快速前来救援,不然,对方狠心出击,双方实力不在一档次,很有可能全部葬身于此。 今日诗会,大部分铁团及黑衣社成员,前往诗会保护他,留守人马不多,此刻不见出来,恐怕全部被杀害了。 好在外面还有两百多铁团及黑衣社成员,距离自己不远,只要冲进来,即可化解眼前危机。 唯有不解,困惑,谁要杀他,梦沁雪,林疏影,宋起,还是其他人,问题没有任何头绪,着实想不明白。 梦沁雪向来独来独往,定然不会带这么多人来,先前两人又交流几句,也算相谈甚欢,对方没有理由杀自己。 林疏影,似乎更没有理由杀他,他知晓了对方身份,然两国还要结盟,林疏影不会分不清是非轻重,在这个节骨眼上杀他。 宋起,两人心生嫌隙,有杀他的理由,却必须承受林疏影怒火,接受燕宋结盟失败的惩罚,想来,他不是目光短浅之人。 派出这三人,林枫实在想不通,还有谁要杀自己,或者说,想杀他的人很多,具体是谁,又无从知晓。 毕竟,这场伏杀,绝对事先精确算计,不然,绝不会清楚驿站内留守人员不多,暗中保护之人,又与他有距离,专门在驿站内守株待兔。 很快,与他料想的一样,有百名黑衣社成员破门而入,接下来,他又傻眼了,外面涌进来更多黑衣人,与断后的铁团成员激战。 铁团与黑衣社成员,不是主动冲进来救援,而是被外面留手人员伏击,仓皇逃进来的。 “混蛋!”林枫大怒,直觉的眼前迷局,是对方处心积虑,不惜花费数百人,可能被宋**团歼灭的代价,准备指他于死地! 此刻,他心里仅有一个念头,拼死一搏,再做图谋。 黑衣社成员聚拢身边时,林枫冲着杨虎要求,让他带十名亲卫,上前先解决二楼上神秘人,留下两人保护沐瑾汐两位弱女子,余下之人,包括文季师等人在内,全部随他冲杀。 争取在对方包围中,杀出条血路,逃出驿站,方可彻底化解眼前危局,不然,留的越久,伤亡越大。 带领百余名亲信,迅速投入战斗中,林枫快速运转利剑,三步一杀,像头猛虎,连连砍杀三人,丢掉手中佩剑,抓起地面铁剑,又毫不留情厮杀起来。 身边亲卫在林枫强势下,也极为勇猛,本身就是在军中挑选出来,皆是以一当十之人,杀伐果断,毫不留情。 半刻不到,黑衣人死伤不少,可惜敌众我寡,黑衣人亦相当厉害,或者说,战斗力超过铁团及黑衣社成员,林枫这边也有不少伤亡。 大家双目充血,怒视着袭击者,龟缩在大厅中央,有位黑衣社成员,靠近林枫提醒道:“皇上,坚持片刻,进来前,有兄弟侥幸逃出,已去向宋使求救了。” 宋国,林枫只希望神秘杀手不是宋国派来,不然,他必死,若不是,将来首先灭掉宋国。 若不是宋国,宋起若不耽搁,及时救援,会大大减少伤亡。可解燃眉之急,若故意拖拉,肯定有损耗,在场之人,损耗越大,对他越不利,此刻不免有点后悔,没有带燕国骑兵部队来,否则,这群宵小之徒,岂敢放肆。 两年来,就算被围堵在浑河流域北面草原上,数十万东胡铁骑追杀他,那时处境,也被现在轻松百倍。 林枫俊美面庞,此刻狰狞可怕,望了眼四面气势汹汹黑衣人,暗暗叫骂,袭击之人,肯定事先布置许久了,等待大家自投罗网,今日遇袭,是他太过大意,太相信宋国侦查能力了。 重剑噹一声,插入地面,林枫盯着二楼之人,喝问:“你究竟何人,为何行刺朕?” (未完待续。) 第187章以身为饵 林枫斥问,皆因心中没底,可以看出来,对方来之前,准备了精密计划,手底死士皆精锐,铁了心思置他于死地。 所以,就算死,也不想做个糊涂鬼! “哈哈哈!”二楼,为首男子,撕下面罩,放声狂笑,得以无比。林枫抬头望去,来人面熟,却想不起在何处见过对方。“林枫,没想到,有朝一日,你也会落在我沐啸臣手里,当日削指之很,我永世不忘,占领晋北亦国仇,无论私人恩怨,还是国家仇恨,今日,你必死无疑。” 沐啸臣?林枫想起此人是谁,去年在书香斋,争风吃醋的家伙,晋国名将沐啸天之弟,当日被杨虎带人狠揍,削去大拇指。 在他眼里,沐啸臣不过是个胸无大志的世家公子,根本不足为虑,当日之事,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否则,不会认不出来。 只是,他着实未料到,眼前杀手陷阱,会是沐啸臣布置,若非对方自保性命,饶他想破脑袋,也料不到是他。 忍不住暗叹,小人难防啊! 几乎不曾思考,他就清楚沐啸臣为何来杀他了,国臣家恨,对方有理由刺杀他,况且燕宋结盟,接下来对晋国非常很不利。 显然,沐啸臣之举,绝非私人恩怨,背后肯定站着他哥哥沐啸天,及晋国皇帝北辰穹。 这样一来,今日被伏击,若无外援,他的确凶多吉少了。 悔恨。满满的全是悔恨,当日不该手下留情,也不会埋下祸根。遭此大劫。 “沐啸臣,你杀朕也无济于事,杀了我,破坏宋燕联盟,只会增加宋燕加倍报复晋国,晋国能够承受两国怒火吗?”既已晓得对手是谁,林枫心中轻松许多。只要不是宋国设计,拖延时间,对他极为有利。 沐啸臣盯着面不改色。死死攥着长剑林枫,手中持弓搭箭,咬牙切齿道:“杀你又何妨,燕国不过微末小国。怒火。呸,杀了你,晋国必灭燕,宋国,哈哈,五国联军,宋国能阻挡五国联军吗,一旦开战。晋国不但要夺回失地,还要瓜分宋国土地。杀死宋国男人,睡宋国女人,欺负宋国小孩,让宋国承受晋国之熊熊烈火。” “宋国没有那么不济,你杀我,解决不了问题。”林枫淡淡的道,晋国野心勃勃,可惜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数十年,被宋国压制死死的,希冀五国联军攻宋,可能会成功,但宋国若死而不僵,凭借林疏影能力,下次大战,会把晋国啃得连骨头渣也不剩。 “有没有,杀了你再说。”沐啸臣射出手中箭雨,面带怒气,朝着地面杀手道:“留下两位美女,余下的人,全杀了,对了,林枫留给我,我要活剐了,” “混蛋!”林枫大喝,挥剑阻挡空中射来弓箭。 今日若不是,非把沐啸臣,沐啸天,晋国,大侠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冷箭落地,沐啸臣身边跳出黑影,挥动长剑,直接朝着林枫攻击上来,剑法奇妙,力大无穷,似乎要把林枫活劈了。旁边,地面外围黑衣人,也开始分散,有秩序攻击,看样子绝对训练有素。 来人气势汹汹,林枫不敢有轻敌,从来也不会轻敌,举起手中长剑,挡住对方横劈。 嘭,沉重金属撞击上,在头顶响起,对方力大无穷,又是杀招,这一剑,震动林枫手臂巨痛,虎口迸裂吗,连续退了好几步,口中喘着粗气。 林枫是军人出身,从来不相信什么飞檐走壁,力拔千斤的怪象,来到这个时代两年,也不曾遇到飞檐走壁之人,军中战士,也是凭着气力杀敌,没有什么出格之事。 然而,面前这家伙,力气极大,自二楼跳下,在空中做出常人根本做不到的攻击,颇像后世剑术大家,让他隐隐约约中,产生忌惮。 连续两次刁钻致命挥砍,林枫勉强接下来,却被对方一脚,狠狠踢在胸口,顿时鲜血喷出,体内极为难受。 战场冲杀,千军万马之中,他没有受过伤,今日却被对方一人一剑,踢中,受伤。 “混蛋,大白天来行刺,还穿黑衣。耍什么酷!”林枫边说边走了过去,想结果了这半路截下他的刺客。 更让他揪心是,这黑衣人已这么厉害了,沐啸臣身边,还有五人,接下来,该怎么对付,是燕国人不努力,还是晋国地大物博,高手太多。 嘭!嘭!嘭,嘭!两人激战,林枫始终处于弱势,不大时间,身上出现两处剑伤,还极为严重,胸前与腹部不断流着血。 “皇上!”距离他最近的袁野,察觉林枫处境极其糟糕,大喝,砍死面前对手,转身忙前来护驾。 “喝!你的对手是我。”二楼之上,又跃下一名黑衣人,挡住袁野去路,根本不给协助林枫的机会。 蓦地!对方像疯子似地,不由分说,迅速出剑,毫无拖泥带水花哨,全是置人于死地的杀招,逼的牧野照样连连后退。 林枫招架不住对方攻击,他杀敌术,适合战场大开大合杀敌,尽管仅是凌厉招式,但黑衣人更像专业剑客,近身战似乎更胜一筹,随着身上伤势加重,林枫神色越发凝重起来。 黑衣人剑术犀利,有遵从沐啸臣命令,只伤他却不致命,剑术速度之快,让他防不胜防。 无可奈何,林枫唯有不断迅速换位,不断左右闪避,寻找机会,准备格杀对手,不然,耗下去,他会失血过多。 对方看出他只守不攻,不断逃避,越发迅猛,长剑朝着他右臂刺来,林枫咬牙,这次却没有闪躲,在对方靠近时,左手迅速抽出怀中匕首,掠过黑衣人咽喉。 不给对方反抗机会,忍着右臂被割伤的苦楚,猛地抬手,长剑刺入黑衣人胸口,斜着一画,迅速斜退三步,与黑衣人拉开距离, 顿时,那名黑衣人惨叫,脖颈不断涌出血液,单膝跪落在地,胸前几乎被林枫破开,那名咽喉被破的黑衣人,绝望的看着林枫,不久气绝身亡。 他至死也没料到,林枫会以身为饵,不过重伤可能,也要击杀他。 但他何尝知晓,为保命,林枫可以弃车保帅,别说手臂受伤,就算手臂被砍,能杀掉他,也会在所不惜。 二楼,遇袭四名黑衣人,及沐啸臣,也不曾了解,林枫这么狠,自残式杀敌,二楼两名黑衣人对视一眼,纷纷跃下,准备袭击。 林枫哪敢大意,丢掉手掌长剑,抓起强上挂的长弓,迅速搭箭,几个呼吸间,连续射出四箭,却不是射向两名袭击者,而射向沐啸臣。 他非常清楚,杀死对方一人,自己都是拼了性命,面对两人,就再无胜算。 若想活命,唯有让两人不靠近自己,那么,能够让两人重视的,唯有沐啸臣了。 从被围以来,林枫发现,在场所有人,全部唯沐啸臣为尊,所以,射杀沐啸臣,两人肯定会救援,那时,便是击杀两人的最佳时机了。 果然,四箭射出,两名朝着他而来的黑衣人,快速在空中旋转,手中长剑,准备当初迅速接近沐啸臣的箭矢。 机会千载难逢,林枫不敢有丝毫犹豫,快速搭箭,连续不断射向两人,直到十几枚箭矢射光,方才松口气。 再看先前两名黑衣人,早已重伤倒地,身上中了数箭,落地时,被附近铁团成员迅速格杀。 解决两名心头大患,林枫丢掉手中长弓,抓起地面长剑,迅速加入杨虎等人的战场。 对方人数太多,又全部是死士,舍生忘死,丝毫不怕铁团及黑衣社阻挡,在林枫与黑衣人对战期间,已有不少亲卫死伤。 继续僵持下去,从燕国带来亲卫,会全部死在南湖,林枫心中着急,盼着宋起快速出现,以解燃眉之急。 可惜,天不遂人愿,宋起在接到铁团成员求救时,以需要通报女帝为由,故意耽搁时间,不久,从林疏影书房出来,又以林疏影安全为重,宋国亲兵势必保护女帝安全,一时难以抽调人,需调集南湖民兵保护,方可抽出五百名陷阵营士兵求援。 这样,时间被耽搁半小时左右,走在半路上,宋起又故意拖延,磨磨蹭蹭。 铁团成员心中着急,多次促催,可惜,宋起依然不为所动。 对于林枫受袭,他表示很意外,今天诗会上,多次被林枫羞辱,他又派人暗杀林枫之心,谁知尚未亲自行动,便有人替他出手。 自是高兴不已,林枫死,他喜闻乐见,可惜,为保证燕宋联盟,保证燕国在半年乃至一年内,有足够兵力阻挡郑国骑兵,林枫又不能死。 林枫不死,又要化解心头怒火,唯有让他经受皮肉之苦,或者伤势更重,总之,在他看来,林枫得罪与他,就必须受惩罚,何况,宋国挺过五国伐宋,他也会亲自带兵,灭了燕国,生擒林枫,方可彻底消除心头之恨。 宋起此举,表明他有将才,却小肚鸡肠。毕竟,人无完人,每个人都有缺点,譬如,林枫怕死,好色。故此,宋起举动亦不例外,却真的害惨了林枫。 (未完待续。) 第188章性命攸关 宋起所作所为,有对林枫报复,也有出于燕宋两国格局,救不救林枫,不存在任何道义,相反合情合理。 不过,晋国在两国会盟之际,在宋国故土上伏杀他国君王,此举太过狂妄自大,即使为阻挠燕宋两国结盟,尽量避免在五国伐宋时,减少阻力,恢复故土。 在宋起眼里,晋国伏杀林枫,替他出手是大功一件,破坏两国联盟,却其罪难赦,林枫死,燕国受难,宋国遭牵连,林枫不死,宋国亦会遭牵连,影响燕宋两国结盟。 毕竟,事情发生在宋国土地上,林枫被伏杀,务必给燕国交代。 驿站中。 几番激战下来,沐啸臣身边黑衣人,被击杀三人,袭击袁牧的人,在杨虎与牧炎协助后,发现双方旗鼓相当,自己当枪匹马难以应付对方三人。 见势不妙,频频向四面同伙求救,更希冀沐啸臣身边两位绝顶高手相助,根本难以指望同伙相救,奈何对方保护沐啸臣无动于衷。 黑衣人权衡一番,以死相搏,连续杀招不断,几招多次刺伤牧炎,却被忽然上来地林枫,手提长剑在背面砍伤,几招不敌,死前拼死一搏,林枫胸前却也被割破,鲜血快速涌出。 “皇上,你设法突围,我等保护你出去。”杨虎看到林枫右臂,胸前剑伤累累,鲜血不断淌出,对方林枫处境极为担忧。 今日之事,他作为皇上亲兵首领。大意了,被人伏杀死不足惜,然林枫身为皇上。九五之尊,身系燕国前途,若不幸发生意外,他杨虎就成了燕国的千古罪人。 何况形势岌岌可危,几番死战,对方依然占据优势,二楼之上。还有两位高手尚未出动,反观自己,余下不足二十名黑衣社成员。及文季师等人。新近投靠燕国的两名士子,也倒在血泊中,估计生还希望不大了。 此情此景,林枫心中愤怒之极。恨不得活寡了对方。但也无可奈何。 对方有备而来,准备充分,又是守株待兔,高手云集,己方死伤惨重,就算杨虎等人有心保护自己离开,沐啸臣会让自己轻易离开吗,今日不杀自己。他怎么北辰穹交差。 何况身边还有文季师,楚夫晏。简玉彦三人,这三人皆为国之栋梁,肱骨之臣,若惨死在驿站中,对燕国打击实在太大了。 这会儿,他心中唯有希冀,林疏影看在两人特殊身份上,派宋起迅速来援救,大家还有生还希望,不然,插翅难飞。 然而,目前还不见援军踪迹,很显然,宋起对今日之事,怕是耿耿于怀,故意耽搁时间。 “你们几个伤势怎么样?” “还能杀敌。”袁野说,还能杀,不意味大家身上没有受伤,敌众我寡,敌强我弱,伏杀开始,燕国众人虽抱着必死决心,救林枫于危难,却依然没能扭转面前惨败局势。 林枫抓着长剑,看着边上黑衣死士,终于下定决心道:“所有人,朝着大门口杀出,逃出驿站,必会惊动南湖百姓,兴许大家还有生还希望。” 宋起迟迟不出现,林枫唯有希冀杀出驿站,南湖百姓看在燕国君王,被黑衣人伏杀时,能够出手相救。 说实在,依靠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的确是给糟糕主意,然若有比这更好的主意,林枫绝不会孤注一掷。 “佟姑娘,沐姑娘,快走,事不宜迟。” 临走前,林枫没有忘记两位佳人处境,沐啸臣下令不杀两人,若落到他手中,怕是生不如死。 “兄弟们,誓死保护皇上,今日之仇,我杨虎若侥幸活着,定会把晋国杀得鸡犬不留。”杨虎喝道,挡在林枫前面。 今日,太憋屈了,他亲手训练五百铁团,来南湖有两百人,目前基本全部被杀,两百人啊,朝夕相处的兄弟,就这样没了。 先前留守在驿站的五十名弟兄,更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仿佛从来没有出现在这个时间上似地。 牧野也朗声道:“不必畏死,保护皇上为先!” 终于,仅存二十余人,与近百黑衣死士搏斗在一起。 此刻,林枫什么也不顾及,强忍着身上两处重伤,奋力搏杀,希望早些囚笼入海,逃出生天。 仗着两世战场杀敌经验,那些出手既是杀招的本领,像杀人魔头似地,手持长剑,一步一杀,血溅五步,一时间,死在他手上的黑衣死士不断增多。 奈何处于绝对弱势,双方近身搏杀,任何阴谋诡计,根本扭转不了面前死局。 半刻时间,林枫身边亲卫始终熬不过几十名黑衣死士联合围杀,重伤惨死,连林枫小腿,腹部也挨了两剑。 杨虎、袁野三人,伤势不比他好多少,身上伤痕层叠,外伤不断增加,每行一步,地面上就会留下不少血渍,怕与他一样,坚持不了多久了。 闻声,杨虎咆哮道:“皇上!赶快突围,我等誓死掩护!” 林枫苦笑,冷静的道:“记住,今日我若是,这句话就是遗言,无论谁侥幸活着,就算瘫了,废了,爬也要爬回燕京,告诉定国侯,此生,以灭晋为志向!” 局面越来越不利,宋起迟迟不见,此刻,林枫亦不报生还希望了。 他怕死,却也两世为人,两世杀了那么多人,也够本了,唯独放不下表示皇后等人。 “皇上,放心,我等誓死不忘。”仅存八名黑衣社成员,及文季师五人,甚至连佟颜玉和沐瑾汐,也是愤慨的道。 “好!随我杀。”林枫不再犹豫,一副似死如归态度,提剑率先冲上去。 眼前局面及身上伤势,林枫不相信,这个时代的医术,能够救活他,左右是死,不如拼死搏杀,也不失英雄气概。 双方交手,仅存几人,倒也有几分风萧萧兮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味道,交锋中惨被围杀,不断有人倒下。 林枫身边生存的人,越来越少,先前势若猛虎的剑招,也由快变慢,随着伤势越发严重,气力不断损耗,逐渐力不从心,手提长剑,仿佛抓着千斤重物,每次出招,身体会像裂开似地,疼痛难忍。 此刻,在林枫快要力竭时,二楼上,站在沐啸臣右边,始终冷眼旁观,这一刻,终于抓住机会,见林枫节剑招慢下来,冷哼一声,抓起身边长弓,搭箭,开张而出。 箭矢离弦,呼啸而去,只听噗哧一声,林枫身上血花四溅,赤红血液,七零八落溅在地面上。 那支箭,像长了眼睛似地,稳稳刺入林枫腹部,小半截,没入林枫身体内。 林枫疼的闷哼,面色瞬时苍白,似敷了张白纸,豆大很水,由额头上迅速渗出,滚落,一滴滴,嘀嘀嘀落在地面上。 “啊!”林枫巨痛,面对身边围困死士,却还不能掉以轻心,巨痛,抓狂,狂吼着,仅凭最后一丝气力,不断挥动利剑。 “皇上!”袁野,牧炎,杨虎惊呼,急忙上前救驾。 “噗!” “噗!” 又是三支箭矢射出,分别刺中袁野,牧炎,杨虎,即便三人反应迅速,依然不能幸免,也被利箭伤到,暂时无法移动。 林枫巨痛在中,腹如刀绞,忍不住喷出鲜血,也不晓得痛得厉害,还是发狂发癫了,连连大吼,像混世魔王,舞动手中利剑,阻挡二楼袭击而来的死士。 他清楚,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兴许就会死在面前这个不知姓名的黑衣人手上。 翻身舞剑,迈动步伐,以目前能够爆发出的最快速度,绕开身边袭击之人,持剑刺向快要落地黑衣死士。 黑衣死士口中冷哼一声,毫无畏惧,借着惯性,刺剑上前,剑招刁钻多变,见招拆招,两个回合,就死死压制住重伤的林枫。 林枫连连吐出几口血水,左手握着匕首,右手持剑,目色一冷,道:“想杀朕,不付出代价,你觉的杀得了我吗?” 此刻,林枫也就强撑一口气,还敢这么硬气,无非想让对方觉的,先前以身为饵,击杀他的同伴,这会,依葫芦画瓢,也可给他造成不少威胁。 “死鸭子嘴硬,你伤痕累累,血流不止,还能撑下去吗?”黑衣人反问。 黑衣人选择现在出手,正是看出林枫在做困兽之斗,没有多少威胁了,何况,他本身实力,要强于先前那人,压轴之人,岂会轻易出手,不出手则已,出手及生死见分晓。 林枫脸色微变,撕下锦袍衣袖,塞进嘴里,口中发出呜咽痛楚声,手中长剑快刺出,攻向黑衣人,旁边,杨虎三人被纠缠,根本无从顾及他。 黑衣人目睹林枫,还想拼死一搏,不得不佩服他的勇气,身上好几处重伤,小腹上既有剑伤,还有半截箭羽入体,竟还能够出击,不免冷哼道:“找死,我成全你!” 说话之间,剑影千变万化,林枫不晓的自己伤重,视力模糊,还是对手剑招太快,一时根本看不清楚对方剑影,更是无从还击。 凭着意识,双手左右出招,忍者身上疼痛,希冀灭掉黑衣人。 (未完待续。) 第189章忠肝义胆 林枫僵死存有一念取胜希望是好事情,可惜,他重伤在身,对方亦非等闲之辈,目前这种漫无目的攻击,乃临战大忌,终究还会再次受伤。 奈何随着身上巨痛越来越重,林枫神色苍白,塞在口中锦袍,早被咬的破烂,呜咽之声,像猛兽临死前的哀鸣,道道冷汗在身上冒出,早打湿衣衫,视力也越发模糊,仿佛下一刻,就会倒地命丧黄泉了。 黑衣死士目睹林枫神态,转身跳到旁边,这会儿,心中笃定,即使他不出手,林枫也必死无疑了,这么重的伤,留了那多血,除非大罗金仙转世,他在有机会侥幸生还。 可惜,这种几率,在他看来为零。 “皇上!”旁边目睹事情经过,惊慌不已的佟颜玉,壮着胆子,趁着黑衣人退去,快速冲上前,双手扶住东倒西歪,快要支撑不住的林枫。 今日,林枫给了她太多震撼,先前诗会上强势表现,不光吸引少凉郡士子文人青睐,连在场女子也心中汹涌澎湃,面露崇拜之色。 然更让她心灵震撼的,是面前这场死局。 久在红粉之地,她见过太多楚国文人雅士,那些人,无不才华横溢,是金钱如粪土,对她亦是豪掷千金,在所不惜。 可惜,那些无心忧虑国事,留恋红粉之地,寻欢作乐的文人雅士,又岂能与那些热血男儿相比,楚国忧国忧民的仁人志士不少。她亦有幸接触。 只是今日,林枫诗会上表现,堪称完美。那句手握乾坤杀伐权,斩邪留正解民悬,震的她,芳心久久不能平静。 后来那句:今日你骂我,欺我,辱我,谤我。贱我,损我,笑我。轻我......我忍你,让你,避你,耐你。敬你。不再理你!再过几年,你且看他有他无他!更是饱含诸多含义。 在红粉之地多年,见过各种卑鄙肮脏龌龊的事情,她早没有那种一见倾心的冲动,相反,接人待物,更看重品性,不然。也不会在疆域万里,富甲天下的楚国。成为天下名妓。 今日,她沉寂已久,心如死灰的芳心,却微微升起涟漪,只为那个不过宋王爷之怒,在危情之下保护她的男人。 评鉴一人好与坏,不在乎他说了什么,而在于做了什么。 何况,这会有这么多人,前赴后继,不惧生死,以命换命来保护他,足以看出他在众人心中地位。 近在咫尺,看着这个出口成章,胸怀大志的男子,再看,他身上泛出血肉的伤痕,心中情不自禁怜悯起来。 察觉身边有了依靠,林枫伤痕累累,难以支撑的身子,长剑撑在地面,顺势靠上去,大口大口呼吸着。 佟颜玉手无缚鸡之力,怎可支撑起林枫伤痕累累,几乎虚脱,千斤巨石似地身躯,急忙招呼旁边沐瑾汐:“瑾汐姑娘,快来帮我,皇上伤势太重,我恐难搀扶他。” 沐瑾汐回神,迅速上前,搀住林枫左臂,两人小心谨慎扶着他,靠在旁边墙上,对他身上重伤,却无可奈何,仅能扯下衣衫,简单粗暴包裹。 此刻,大厅内仅存十一人,除沐瑾汐与佟颜玉外,连文季师等人,也伤势惨重,各自靠在墙陇上,苟延残喘,勉强维系生命。 唯有杨虎三人勉强站着,拼死保护林枫,发现林枫被佟颜玉两人搀扶,暂时脱离险境,但伤势太重,气息紊乱,急需救治,三人心中越加的焦急了。 这时,靠近黑衣人的牧炎,忽然大吼:“杨虎,袁野!带皇上从大门逃离,快!” 杨虎二人对牧炎莫名其妙吼叫,全然不解其意。却看到,牧炎突然跃起,重伤之躯,拼尽全力,誓死一搏,直扑向黑衣人。 “找死!” 林枫重伤,即将死去,今日目的基本完成,待林枫身死,就可撤离了。 只是牧炎毫无顾忌,为给林枫争取生存机会,不顾自己性命扑上来,着实激怒黑衣人。 黑衣人怒喝,旋即迅速上前,剑已出手,直指牧炎腹部,迅速穿透了牧炎身体。牧炎痛吼一声,面色狰狞,声张开双臂,咚,一拳砸在黑衣人小腹,鲜血仿佛泉水自口中冒出。 临死之人,也做困兽之斗,黑衣人抽出长剑,再次狠狠刺下,牧炎胸部被洞穿,后背冒出的剑锋上,滴滴赤红血液,叮叮当当落地,溅开,像梅花散落。 “快走,快走!”命悬一线,僵死,牧炎平静全力,张开双臂,死死抱住黑衣人,嘴巴直接咬在对方大腿上。 “啊,混账东西!”黑衣人被牧炎抱的死死,大腿肌肉被撕下,痛的呲牙咧嘴,连连怒骂。 毫不犹豫抬起重拳,狠狠砸在牧炎头颅上,瞬间,牧炎七窍流血,面目变的非常可怕,却依然未死透,依然紧紧抱着黑衣人,转身望着林枫方向,边说口中边溢出鲜血,滴落在黑色劲装上,道:“皇.上,快.走.快.。” 言语不曾说完,便彻底没了气息,不过,双臂依然死死抱着黑衣人,牙齿紧咬在对方大腿上。 “牧炎!” 林枫,杨虎等人,目睹牧炎惨死,大声喊道,因此牵动伤势,两人也吐出好几口血。 牧炎有领命之才,梦想驰骋疆场,却因情报需要,屈居副位,执掌黑衣社,两年来多有建树,而今为救自己不顾性命,拖住黑衣人。 身陷危难惨死,林枫心中痛不欲生,特别看到牧炎致死不忘自己逃难的眼神,饶是他身经百战,杀伐果断,眼角也溢出泪水。 只因,牧炎,为他而死! “皇上,快走!时不我待!”趁着黑衣人被困,杨虎,袁牧起身,两人双剑把数十名黑衣人挡在身前,为林枫开辟逃生之路。 “一起走!”林枫厉声大喝,咬着匕首,抓起牧炎之剑,双手持剑,奋力搏杀,剑锋多次穿过黑衣人身体,大家互相搀扶着,淌出条血路。 “想逃,未免太小瞧我晋国死士了。”沐啸臣大笑,亲自搭箭,一箭射在林枫大腿上,本想废了林枫,报当日削指之恨,奈何箭术奇差,林枫又迅速移动中,目的没有达成,怒气冲冲丢掉强弓,对身边唯一黑衣人道:“沐泷,杀了他。” 看到燕国皇帝,即将被杀,沐啸臣喋喋发笑,今日解决林枫这个心头大患,既报私仇,又给晋国除去祸害,一箭双雕,他必然会的北辰穹重赏。 林枫等人尚未冲破地面死士包围,反倒身上伤势加重。 忽然—— 一道凌厉寒光在空中,一道刺眼剑芒袭击过来,一个黑影宛若苍鹰,由二楼高空扑下来,挥动长剑,直取林枫首级。 来人剑术实在太快,又猝不提防,林枫根本尚未察觉,倒是林枫身边的佟颜玉,察觉寒芒射出,展开双臂,仿佛老母鸡护着小鸡仔似地,挡在林枫背后。 “沐泷,休要伤两位美女!”楼上,沐啸臣晓得林枫是僵死之人,蹦达的越欢快,伤势越重,失血会越多,似地越快,所以,沐泷出手时,注意力压根没有放在林枫身上。 反倒上下打量着佟颜玉和沐瑾汐,口中啧啧称赞,眼前两位佳人,无论气质,还是相貌,不仅不弱于当日书香斋内两位美女,相反似乎更胜一筹。 看到任务即将完成,又可抱得美人归,沐啸臣心中充满笑意,可佟颜玉不顾生死举动,却是吓坏了他。 沐泷持剑而来,一招即可绝杀林枫,纵然佟颜玉临时阻挡,照样能够一剑洞穿两人,可沐啸臣临时吼声,让他不得不改变攻击方向。 身形旋转,剑锋在佟颜玉身前划过,嘶啦一声,剑锋划破佟颜玉外套,露出近身小衣。 “沐泷,你这混蛋!”沐啸臣不清楚佟颜玉是否受伤,痛声大骂。 沐泷亦在暗暗咒骂沐啸臣,若不怜香惜玉,林枫恐怕已经命绝,何必多此一举。 北辰穹派他来,只会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佟颜玉临危不惧,挺身而出,让沐泷临时改变攻击方向,给林枫争取了提防时间,转身向对方挤出难看的微笑,提剑便朝沐泷而去。 凭借感知,林枫察觉沐泷剑气充满寒气,一手青虹剑,剑体上,有两道长长血槽,林枫勉强笑了笑,沐泷手中之剑,与三棱军刺有几分相似,绝对杀人利器。 已受重伤,又遇高手,林枫不敢掉以轻心,下意识拔剑一击,剑锋朝着刺来剑尖而去。 被伏杀至今,足有半个时辰,他失血太多,已是强弩之末,长剑上没有多少杀伤力。 沐泷青虹剑劈来,他拔剑式阻挡,反被震得头晕目眩,连续退六七步,狠狠撞在墙上,体内五脏六腑翻腾,口水混合鲜血,扑哧喷出来。 “皇上!” 众人惊呼,奈何被身边对手纠缠,丝毫来不及保护。 生死悬于一线,林枫直觉脑袋出奇沉重,像有数十斤重物压在上面似地,眼花缭乱中,直觉有道剑影上前,摇晃着身子,挥剑胡乱阻挡。 噗,青虹剑刺入胸口,温血顺着血槽流出,青虹剑越发邪魅,两道温血,仿佛两道幼龙缓缓游走。 (未完待续。) 第190章真的受伤了 沐泷手中青虹剑没入林枫体内,沐泷面带傲色与自豪,今日刺杀林枫,消息传开,青虹剑便不叫青虹剑,恐怕该换个更霸气名字,叫斩龙剑。 林枫身死,自己扬名天下,沐泷心中不晓的多高兴。 今日过去,他就不必单纯为沐家死士了,可仗剑走天涯,行走在列国之间,以杀为名,接受高级刺杀任务了。 相反,林枫意识迷离,直觉身体微凉,浑身力气快速消退,自叹我是真的受伤了,霸业未完,梦想未圆,就这么要挂了么,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沐泷,僵死之人,斩下头颅,献给王上,带上两位美女,准备撤退。”沐啸臣在二楼指挥,看到林枫有胸中间,急忙促催道。 在他看来,林枫铁定活不成了,与其继续逗留陷入援军包围,不如快速解决林枫,携美逃之夭夭。 沐泷电光火石之间,沐泷挥剑,丝毫不给林枫任何喘息机会,何况当前林枫反抗能力为零,剑花暴闪,就要趁机刺上去,砍下林枫头颅。 “好快的剑!”闻言,林枫没有任何反抗能力,悲哀的闭上双眼,等待最残忍一刻到来。 木已成舟,他不期待有人上来救援,何况两人近在咫尺,除非有把手枪,方可在远处救下自己。 可惜,杨虎等人重伤,尚不能自保,就算有心救自己,下一刻,恐怕也会被杀。 上一世。死而不僵,来到这个陌生世界,这一世。尸首分离,估计要下十八层地狱了。 唉,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临死,林枫吐口气,不甘心叹息道。 “去死吧——” 沐泷剑术奇快,剑招不带任何花哨。一气呵成,平砍向林枫脑袋。 “皇上.” 面对林枫下一刻就会被杀处境,杨虎。牧野不顾身边黑衣人出剑,身上皆被割伤,身子左右扑向沐泷,希望解救林枫。 噹! 在青虹剑距离林枫脖颈极近。林枫已经感觉到青虹剑上寒气时。一道黑影射来,正好击中青虹剑,剑锋偏离,沐泷猝不及防退后两步,剑锋依然砍在林枫右臂上,大快皮肉被削,猩红热血迅速流淌。 “尔等鼠辈,胆大包天。何敢在宋国刺杀燕帝?”宋起带兵上来,手拉长弓。盯着沐泷,沐啸臣,及数十名黑衣死士,言语犀利的道。“陷阵营士兵,出击。” 看着林枫血迹,伤势极重,估计活不成了,宋起并无异色,心中亦不怜惜,眼下只顾清剿黑衣人,却还不阻挡沐泷。 沐泷看林枫依然强撑着,身边无人上前,一脚踹飞杨虎,转身再向林枫脑袋砍去,此战胜券在握,带着林枫头颅回国,他必然会是晋国英雄。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倩影,手握宝剑,气势如虹,森寒剑芒悬空而来,直刺沐泷左腹,那速度极快,像一道清风拂面,倩影就浮现在沐泷眼际中。 突如其来的高手,黝黑铁剑上带着森寒,沐泷身为高手,岂会察觉不到对方强势,放弃斩杀林枫,转身迎敌。 林枫侥幸不死,佟颜玉及沐瑾汐忙上前再次搀扶住他,林枫艰难抿了抿嘴唇,有气无力的道:“水,盐水.”失血过多,巨痛中,冷汗不曾停留,此刻,他早已脱水,口渴难耐。 当前,宋起带兵杀敌,丝毫没有抢救林枫意思,万般无奈,林枫唯有自救,只是伤势过重,能不能撑过去,很难预料。 好在前世有丰富自救经验,他深知重伤后,失血过多不能饮水,会导致伤势变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轻者伤势加重,重者造成死亡。 但少量饮用生理食盐水却可解决问题,现在哪有什么生理盐水,唯有拿盐水代替了。然而,驿站中,有没有盐水另说,水是肯定没有了,先前沐啸臣等人清理地面血迹,早把驿站内清水耗光了。 佟颜玉在驿站内寻找,无功而返,看着林枫苍白神色,及干裂嘴唇,奄奄一息模样,上前抓起林枫手中利剑,割在手腕上,顿时,鲜血淌出放在林枫嘴角任他吸允。 忍者苦楚道:“你活着,远比我有价值,希望你是个好皇上!” 林枫苦笑,躺在沐瑾汐怀里。 他很想睡觉,疲惫极了,可沐泷不曾离开前,心中却久久放不下,目光死死盯着沐泷与前来救援的女子。 沐泷剑术非常刁钻狠辣,招招致命,但女子剑术似乎更胜一筹,比林枫当初在塞外交手的骑兵厉害百倍,游刃有余化解着沐泷袭击,每每出招,亦全是致命。 那剑气凛冽,每每直逼凌空行刺的沐泷,短时间内,双双几乎旗鼓相当。 沐泷好几次希望避开女子剑锋,转身斩杀林枫,却被女子连连阻挡,屡次失败后,沐泷放弃林枫,转身专心应付女子。 他自知若继续追杀林枫,即使得手,自己也会被女子重伤,得不偿失。何况林枫被他重伤,不出意外,活不过今天,唯独可惜没能斩首,带他脑袋回国。 当前,再没有刺杀林枫机会,宋起又与眼前女子救援,不敢久留,甩掉女子,便带沐啸臣逃离。 沐泷凌空转身上,身轻如燕,折身迎女子,与刺来剑锋正面抗衡。 铛! 两位高手连过几招,彼此皆很惊讶,不曾料到对手实力极其强悍。再看女子,沐泷暗叫不好,对方实力绝不止眼前这雕虫小技,恐怕先前多有试探成分。 果不其然,沐泷明悟对方意图,接下来,女子果然实力果然爆发,两人凌空交手,女子以快打快,双方剑芒闪烁,你来我往,皆是暗杀中,绝情狠招。 此刻,林枫松口气,脑袋一歪,差点晕了过去,在沐瑾汐和佟颜玉搀扶下,坐在墙角。 吸允着佟颜玉手臂鲜血,待对方面色苍白时,也是露出苦涩笑容,自己何等何能,让对方拼死相救。不久,佟颜玉支撑不住,沐瑾汐如法炮制,解救林枫于危难。 勉强抬起头,靠在沐瑾汐胸前,林枫好奇,观望着面前打斗,那道白影,面遮轻纱,身材婀娜,激战中翩若惊鸿,仿佛浮光掠影的精灵,洒脱飘逸。 “是她!”一个转身时,林枫看清来人相貌,即便面带薄纱,他也猜到是谁了,梦沁雪。 获悉梦沁雪前来相救,林枫不胜感慨,从前始终担心梦沁雪暗杀他,对她颇为忌惮,不久前,两人谋面,仅有寥寥几句问候之语,算不上深交,但在自己性命攸关时,率先来就他的竟是梦沁雪。 忍不住暗叹,世事无常,先前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太不应该了。 沐泷与梦沁雪苦战,溅落下风,自知不敌,不敢久留,一个回挡,挡住梦沁雪剑招,快速约上二楼,提起早被吓傻的沐啸臣,飞快夺门而出,逃之夭夭。 梦沁雪没有追击,转身来到林枫身边,在怀里掏出个白色玉瓶,倒出一粒白色药丸,塞进林枫口里,嘱咐道:“那是墨家固本培元的药丸,救不了你的命,但对你还有点好处。” 冲着梦沁雪苦笑,艰难吞下药丸,林枫彻底松了口气,紧绷的弦,彻底松懈下来,直接倒在沐瑾汐怀里。 林枫在南湖遭袭,受重伤,消息很快传回燕国,举国震惊,百姓愤慨,皇后等人更是震惊,调集京城拓拔羽率三万精骑,直接前往南湖,驻扎在两国边境,调集返京途中的侯铭封,冯石虎,率领全部大军,夺下南湖,攻守在林枫身边。 派出燕国全部铁团,及黑衣社成员,潜入晋国,生擒沐啸臣,沐泷,并且暗杀晋国大臣,放火杀城。 总之,燕国怒火相当厉害,若非与晋国之间相隔宋国,怕是大兵压境,攻入晋国了。 不过,伐晋之事,被宋国取代,林疏影撤出南湖,纵容燕国部队攻城,守护林枫安危。 对晋国惩罚却没有停止,派驻手少阳郡的蒙阔,发兵二十万,直入晋国腹地。 此番,林疏影来会盟,带着十分诚意,尽管派人把凉鸣关官印送给郑国,却也逼迫燕国与宋国结盟。 结果燕国网上在宋国故土受袭,燕国发出通告,暂停与宋国会盟,接下来,燕国是否参与六国战事,皆由林枫清醒后,再作打算。 外人不清楚,林疏影却极其清楚,文季师带伤替林枫做出这个决定,与林枫重伤昏迷不醒有关,更多因为在被伏杀期间,宋国救兵十多分钟内可以赶到救援,却生生耗了四十多分钟,导致燕国在南湖的铁团及黑衣社成员全部惨死,牧炎更是拼死保护林枫,被对方震碎天灵盖。 终究致林枫重伤,生气难料,说起来,宋起,及宋国不作为,也是罪魁祸首之一。 林疏影理解文季师怒火,毕竟,宋起做法实在过分了些,向她通报之后,离开带兵救援,谁知还花费四十分钟,到达现场,不及时抢救林枫,相反带兵与对手纠缠,很显然,宋起没有让林枫生还的想法,至少,他必须重伤。 (未完待续。) 第191章燕国的报复上 林枫遇刺,昏迷不醒时,燕国情况已够糟糕了。奈何,屋漏偏逢连夜雨,郑国却趁机出兵邙山地区,试图夺回淮南道,山南道,余林道三道之地。 发病十五万,依然由刑伊柯为帅,驻扎在上虞道,趁大雪天过龙江,袭击余林道。 本就被林枫遇刺之事,惹恼燕国上下,早已群雄亢奋,这时,郑国趁机落井下石,出兵伐燕。 韩雪笺除了下令赵鸿儒,赵俊,冯异率军阻挡刑伊柯外,林枭与白易生亲自率领,札特,卡蒙,巴哈尔,阿史那及麾下二十万东胡骑兵前往邙山,穿过北赵控制地区,沿着西面直接杀入山南道。 晋国,燕国会报复,郑国,燕国也不怕,林枭来之前定下决心,不攻破上虞道,绝不北还。 作为目前执掌燕国权力二人之一,司徒也是这个意思。 获悉郑国出兵邙山,燕国迅速派使者去蜀国,容妃段梦柔,也意外出现在朝堂上,把书信交给李孟昶,卓令他亲自出使楚国,建议楚国发兵攻打郑国。 段氏在楚国地位崇高,段梦柔大姐乃楚国皇后,父亲执掌楚国钱粮,倘若楚国出兵,即使仅仅佯攻,郑国恐怕必须思量思量。 毕竟,楚国乃南方霸主,玄甲兵与赵国虎贲军,并列为诸侯列国最强大兵团之一,更是南方最强大兵团。 何况,蜀国与郑国乃死仇,楚国出兵。蜀国不全力攻郑,趁火打劫。 冒昧闯入朝堂,在众人惊愕之下。做出霸道举动,段梦柔又吐吐舌头,迅速溜出金銮殿,不过,皇后,司徒,林枭均以为此举可行。 是故。林枭有此决心,歃血祭天,以铭心志。 寒冬时节。邙山大雪封山,冷酷极寒,郑国不顾气候问题,责令刑伊柯率十五万步兵。翻越邙山入上虞道。趁着林枫病危,试图夺回邙山地区,显然是极其看重邙山北部四郡。 郑国在中原,算得上大国,主要领土在邙山南面。邙山北面四郡,在战略上对郑国无关紧要,即使被北方任何国家占领,也不会太大影响郑国版图。 不过。中原乃至南方国家,通常有共同弊端。战马稀缺,宋国如此,郑国亦如此,沿海陈国更不必说了。 因此,宋国极力北扩,攻占晋西九郡,就为获得战马来源,郑国亦如此,想组建骑兵必须北扩,必须保住邙山四郡,不然,骑兵稀缺,又没有宋国超级强大的攻城器械,往后很难对付北方诸国骑兵。 也正因这个因素,刑伊柯再入邙山地区,十五万军队,皆为步兵。 春天时,太尉苏秦为解决邙山燃眉之急,水淹邙山地区,赵国三十万虎贲损伤严重,郑国花费心思,训练五年的铁骑军,也伤亡过半,仅存不足五万人。 当今,郑国骑兵少之又少,变成郑国之重器了。 刑伊柯熟读兵法,深知以步克骑的困难程度,才会在燕国仅有不足四万骑兵,十万步兵的情况下,先发制人,袭击余林道,也是期许占有优势,一战歼灭燕国在邙山地区四万骑兵。 对郑国有了应对,燕国朝堂注意力转移至晋国,在韩雪笺,萧琳琅看来,更该被抹除的是晋国。 刺杀君王古来有之,沐啸臣,沐泷堂而皇之刺杀林枫,附合晋国利益,但必须承受燕国人怒火。 除了派出铁团潜入燕国大肆破坏,暗杀朝中大臣外,韩雪笺还调集幽州的恒邦昌,黑旗关的柳玄远,两人合计八万骑兵,沿路接纳壶关守将黄浦玄骑兵,共十二万人,由壶关闯入宋国在晋北九郡,杀向晋国。 宋国各郡,似乎接到上峰命令,对燕军闯入各郡,在对方不扰民情况下,纷纷保持沉默。 军事上出兵外,韩雪笺发出悬赏令,凡入晋国杀官员者,郡守赏佰金,将军亦赏佰金,各州各郡官员不论大小,人头十金起价,上不封顶,长期有效。 悬赏令一出,马上派潜伏各国黑衣社散出消息,顿时,各国剑客,山匪,强盗,纷纷持剑涌入晋国。 南湖县! 林枫遇刺,林疏影第一时间,招宋国太医前来诊治,希望挽回一命,奈何林枫伤势太重,好几处致重伤,右胸被青虹剑洞穿,根本难以医治。 太医检查过林枫伤势,看到那个躺在软榻上,仿佛在血池中逃出的男子,心中暗暗发怵,这么重的剑伤,他行医数十年,不曾见过。 着实束手无策,仅保证处理外伤不被感染,若要痊愈却毫无把握,治理右胸剑伤,更无能为力了。 非太医医术不行,实在是林枫伤势太重了,身上小伤不算,大伤九处,三处肌肉被削去,伤口露骨,又失血过多,若放在普通人身上,早死了。 他坚持至今,还存有口气,在太医看来,已经算的上奇迹了。 “太医,你倒下药开方啊!”一众将领,早赶到南湖,冯石虎,侯铭封,拓拔羽等人,这会均在林枫身边,看着林枫血人似地,浑身没有处好皮肤,三人心中早气的要炸了,若非太医有诊治林枫希望,三人早活劈了对方。 对林枫受袭,宋国故意延缓不久,大家清清楚楚,这会,冯石虎见太医神色踌躇,犹豫不决,抽出斩马刀,架在太医脖子上,忍不住促催道。 “将.将军,老夫道行太浅,不敢下药!”太医神色惊慌,又充满歉意,林枫身份尊贵,搞不好若被他医死,怕又会引起两国纷争,自己项上人头不保。 “不行,你必须下药,我给你跪下了,求你了!”侯铭封抓着太医衣领,直接提起来,喝道:“但今日你不救醒皇上,老子就活劈了你。”说完,真的扑通一声,双膝直愣愣跪在太医面前。 太医很为难,旁边有人斩马刀架在他脖子上,前面又有人跪着求他,想负气对方,奈何对方铁塔般身躯,他根本支撑不起,无奈目光转向文季师,向他求救。 “咳咳!”先前激战中,文季师腹部中了一刀,手臂也被砍伤,这会腹部裹着绷带,胳膊上缠着绷带,轻咳,道:“两位将军,皇上伤势过重,寻常太医难以根治,还是等等吧,梦姑娘留言,再有半日内必归,定会带回神医圣手。” “可是.” 不等冯石虎反驳,文季师面色一沉,语气坚定的道:“没有什么可是,皇上昏迷,我还是你们的上司,放下刀!” 冯石虎轻哼了声,收回刀,道:“老侯,你起来,这个废物承受不起你的膝盖!” 说着,门外传来动静,梦沁雪带着一名中年男子进来,中年男子被这药箱,二话不说,直接朝着林枫走去,梦情绪不曾犹豫直接解释道:“这时悬壶先生,医术高超,有他在,林枫死不了。” 那日见林枫伤势极重,普通大夫回天乏力,梦沁雪给林枫服下固本培元丹,便匆匆离开,前往药王谷寻找李悬壶。 还好两人不曾耽搁,归来时,林枫尚有一息存在。 李悬壶没有多言,放下药箱,坐在床前给林枫把脉,不久,微微摇头,面带苦涩道:“生气薄弱,失血过多,伤口有腐烂迹象,必须马上救治。”随即不客气的朝着众人道:“留下四人,余下之人,全部出去。” 文季师点点头,朝着冯石虎等人道:“听悬壶先生的!”此刻,大家心中均异常沉重,他生怕冯侯两人做出不理智的事情,影响李悬壶救治。 “两位将军留步,快去打盆热水,两位姑娘,立刻扒了燕帝衣服,等热水来了,清理燕帝身上血迹,老夫要看清楚燕帝身上伤势。”李悬壶对冯石虎及沐瑾汐等人道。 他医治过不少频死之人,像林枫这般血迹凝结在紫袍上,血迹变的像浆糊似地,粘在身上,还是首次见到,不清楚林枫究竟收了多重的伤。 情况紧急,四人不曾有任何顾虑,冯石虎,侯铭封去打水,沐瑾汐,佟颜玉也不过什么男女有别,非礼勿视,迅速扒下林枫身上衣服,待冯侯两人打来热水,立刻打湿棉布,给林枫清洗伤口。 林枫身体裸露时,李悬壶看了眼林枫身上层叠伤势,唏嘘不已,嘱咐道:“燕帝身上有两处箭头,犹豫中箭后可能剧烈活动,箭头没入肉内,祛除难度极大,一会老夫要给燕帝拔出箭头,剜出周围烂肉,肯定巨痛难忍,燕帝多半会被惊醒,因此,两位将军势必压制住燕帝,不让他动。” “先生放心!”拔出箭头,剜出烂肉,嘶,冯侯两人久经沙场,也多有受伤,却不曾经历这般伤势,不晓的林枫能不能坚持下去。 暗叹皇上饱受疾苦,今日之事,来日定要加倍在晋国人身上讨回来,还要十倍报复,让晋国灭国前,上下不得安宁。 给林枫清洗完,两女站在旁边,期间温水换了六七盆,才彻底清理掉林枫身上血迹,看着林枫身上重重叠叠伤痕,大家此刻才意识到,林枫身上伤势,比预料的还重。 (未完待续。) 第192章燕国的报复中 林枫身上伤势,起先宋国太医检查时,仅有看到衣服外面的,这会扯去衣服,清理掉血迹,伤势毫无保留展现出来,大大小小,密密麻麻,主要集中在背部,右臂和胸前,及大腿上那重重一箭。 “该死的,怎么会这样?”侯铭封骂道,他不是大夫,但林枫身上直观的伤势,却让他揪心,这样的伤势,若常人在常人身上,疼也疼死了。 他却在文季师口中获悉,林枫战斗至梦沁雪前来相救,巨痛中,连塞进口中的锦袍,又被咬成烂布,仿佛老鼠啃过似地,可想而知,林枫为求生,当时承受着多么大痛苦。 “卑鄙!”冯石虎也忍不住大骂,林枫是他最尊敬的人,手把手把他训练出来,这会惨遭不幸,深受重伤,他恨不得,那些密密麻麻伤痕,全部割在自己身上,心中也能好受些。 佟颜玉及沐瑾汐没有太多愤怒,不过同样担心,更是被林枫身上伤势吓坏了,两人亲眼目睹林枫死战,一个能承受这么重伤势,还持续战斗的人,需要承受多么大苦楚。 “先生,皇上有救命吗?”佟颜玉问道。她担心这个拥有钢铁般坚硬意志的男人,倒下了,就再也起不来。 李悬壶拿起怀中酒壶,拔开酒塞,豪饮两口,艰难的道:“燕帝身上皮肉之伤,倒也不致命,唯独右胸剑伤,恐伤及脏器,需要花费点时间,不过诸位放心。霞老夫拼尽全力,放手一搏。” 没有再停留,李悬壶抬起头。冲着冯侯两人道:“老夫准备医治了,烦劳两位将军按住燕帝,对了,两位姑娘快点找些锦棉,燕帝痛醒时,立刻塞入他口中,防止燕帝巨痛中。咬伤舌头。” “是,是,是!”四人连连应付。 李悬壶不愧医术高超之人。打开药箱,拿出里面设备,几番清理,拨开林枫腹部皮肉。迅速拔出林枫伤口中箭头。啊,我艹,林枫大叫,猛地清醒过来,疼的要抬起身子,却被冯侯两人死死按住。 “疼,疼死老子了.”清醒后,林枫下意识脱口而出。 “皇上。忍着点,悬壶先生在为你医治。”侯铭封咧着嘴。倒吸口气提醒。箭头拔出,污血四溅,别说林枫受伤,亲自经历,连他这个外人看在眼里,也觉的瘆的慌。 李悬壶停下手中动作,示意佟颜玉道:“快把锦棉塞进他口中,防止咬伤舌头。” “皇上,得罪了。”佟颜玉按着林枫脑袋,沐瑾汐迅速把锦棉塞进他口中,有点忌惮的说,终究是皇上,这会自己强行把锦棉塞进他口中,也算冒犯龙威了。 何况为防止林枫吐出锦棉,她双手死死按在对方嘴上。 趁此时间,李悬壶手中刀片迅速割掉伤口周围烂肉,一刀一刀,下手极快,极准,烂肉被摔进旁边木桶中,林枫疼的咿呀大叫,哭爹喊娘。 没有麻醉药,那一刀一刀割在身上,简直宛若凌迟,刀片冰冷温度摄入骨子中,越发触及神经敏感,巨痛加倍扩散。 连续嚎叫,终于,坚持不下去,林枫大汗淋漓,在痛不欲生的晕死过去。 李悬壶没有耽搁,抓紧时间拔出林枫大腿内侧箭头,快速清理各处外伤,全部包扎。 最后才注意力放在林枫胸口剑伤,这次花费时间更长,前胸后背不少烂肉被剜出,期间,林枫被惊醒数次,又在巨痛中昏迷过去。 李悬壶仔细,不曾有半点马虎,足足耗费半天时间,才疲惫不堪坐在旁边,抓起酒会牛饮一番,气喘吁吁道:“差不多,听燕帝吼叫声,快则两日,慢着五日,燕帝就会醒来,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燕帝伤势更重,三个月内,恐怕不能下床,半年之内,不能剧烈活动,往后再静养半年,兴许就会痊愈了。” 侯铭封撇撇嘴,有点不相信,听声音,见鬼去吧,在谁身上剜出那么多肉,不叫的鬼哭狼嚎才怪呢? “谢先生,谢先生!”怀疑归怀疑,冯侯两人连连道谢,沐瑾汐,佟颜玉也兴奋不已,道谢后,长长松口气。 千里外,晋国晋阳城。 林枫被刺杀,郑军出兵邙山消息,传回晋国,晋国上下欣喜异常。 驻守少阳郡西面隆林郡的沐啸天,又遣人八百里加急,传信给北辰穹,林枫受伤,生死未卜,燕宋会盟失败,林疏影返回开封。 沐啸天晓得燕宋会盟失败,对晋国来讲意味什么,也忍不住对那个纨绔弟弟,怪目相看,这次,不管出于公私,重伤林枫总是好事。 不然,那个在草原上,把东胡人打抱头乱窜的狂人,若在晋国伐宋期间,袭击晋国,晋国肯定难办了。 今日,随着林枫受重伤,宋国撤回开封,燕宋会盟,尚未开始就失败了,这对晋国,五国伐宋来说,无疑是天大好消息,未战,晋国就占得先机。 北辰穹更是欣喜若狂,沐啸臣,沐泷,尚未返京,就对两人重赏恩赐下来,侯爷,禁军偏将,赏赐不可谓不重。 若说诸侯列国中,谁最恨林枫,不是刑伊柯,苏秦,不是赵柯,宋起,更不是东湖塔拉,塔沐,而是晋国皇上北辰穹。 三年前,林枫多他未婚妻苏浣晴,两年前,林枫从夺取西面一城,他当上太子,因此事权力却始终掌控在母亲手中,半年前,母亲准备把大权交给他,又是林枫,与宋国合谋,夺取晋西十二郡,晋国丧失少凉郡西面大片国土,皇权亦被母亲牢牢控制在手中。 他恨,****夜夜,期盼,亲手手刃林枫。 今沐啸臣深入南湖,重创林枫,仇人生还希望极小,获得消息,北辰穹在宫中放声大笑,三年,三年啊,他就今日总算出了口怨气。 此刻,北辰穹坐在书房内,案台前,摆放着两份沐家兄弟先后送来的八百里加急书信。 第一封来自正在迅速潜伏回晋国的沐啸臣,书信中表明,林枫重伤,几乎没有生还可能,这会,燕军十多万骑兵,拱手南湖,把南湖围的水泄不通。 燕国朝野震怒,发出悬赏令,暗杀晋国官僚,燕国内也派出不少杀手入晋阳,准备伺机搞破坏,信中提醒他早作准备,以防不测。 北辰穹看过书信,朗声大笑,林枫生死不明,那些宵小之徒,在他眼里简直是跳梁小丑,收拾起来易如反掌。 何况,没有林枫的燕国,在他眼中,宛若****,随时随地,晋国轻而易举灭了它。 第二份书信,来自隆林郡,沐啸天在书信里说宋国蒙阔,率领十万大军,强攻隆林郡,宋军势如破竹,勇不可挡,与少阳郡紧邻的隆林郡恐不敌,请求晋阳城速派援军! “呵呵”北辰穹丢掉书信,冷冷一笑,喃喃自语:“好啊,好啊,宋国伐晋,这五国之战,怕是提前开始了!” “皇儿在嘀咕什么呢?”忽然,一道响亮的妇人问候声,在晋阳宫响起。 北辰穹闻声收起笑意,接着,就看到母后,执掌晋国部分权力的女人,在宫女搀扶下,拄着龙头拐杖,缓缓走起来。 “母后,您怎么来了?”北辰穹起身,朝着门口走去,迎接自己母亲。 “都下去吧!”太后挥了挥手。 “喏!”为首宫女,带着身边宫女,小心翼翼退出书房,慢慢关上房门。 “咚!”太后手中龙头拐杖重重敲在青石地面上,发出响亮震动声,不悦的道:“宋军攻晋,势如破竹,我能不来吗?” “儿臣无能,让母后担心了。”北辰穹恭敬的说,对自己母亲,相当忌惮又极为佩服,这个来自陈国皇室的女人,在极为不利的情况下,废掉前太子,扶持自己做太子,最终安稳登上皇位,没有能耐,根本不可能在险象环生的深宫内活下来,更不要说扶持自己做皇帝了。 “穹儿,你有没有能力,母后清楚,就不要自责了,说说,接下来该怎么办?如何击退宋军?” “唉!”北辰穹深深叹口气,全然没有先前得意洋洋的神情,无奈地说道:“蒙阔带兵攻击隆林郡,沐啸天领军阻挡,却依然无法有效阻止对方,非儿臣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蒙阔乃宋国名将,声名显赫远超宋起,夏末时攻击陈国,虽未取得大胜,却也让陈国付出不小代价,今日沐啸天写来书信,像儿臣求援。沐啸臣也有书信,言称国内潜伏进来许多燕国人,内忧外患,儿臣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准备马上召集大臣商议应对之策。” “少说,陈国之事,陈国变法成功,军力大增,宋国自然不能攻克。”太后点了点头,对北辰穹顾左右而言其他的举动非常不满,斥责道:“皇儿身上一国之君,身负晋国国运,怎能长他人志气,轻易垂头丧气。 此刻,皇儿,必须沉着冷静,剥茧抽丝,在绝望中寻找绝地反攻的机会,林枫小儿,能够在东胡数十万大军围堵下,跳出包围,夺下浑河三郡,老身以为我儿不必他差,何故面对宋人攻击,想不出万全之策呢?” (未完待续。) 第193章燕国的报复下 慈母多败儿,太后语气色厉内荏,却充满浓浓鼓励之情。她知道,北辰穹沦为今时今日处境,没有半点君王霸气,这与她脱不了关系。 她的一生,命运多舛,十六岁来到晋阳宫,当时,皇后执掌六宫,却无法诞下龙子,怒从心生,连连设计谋害有孕的贵人,那些诞下的龙子,也会被她悄悄杀害。她第一个孩子,就是被皇后悄悄孩子。 二十六岁,皇后计划败露倒台,被打入冷宫,后宫陷入三妃争夺时代,那一年,她第二个孩子出生,亦不能幸免,依然被人悄悄害死,至今不知仇家是谁。 三十六岁,她登上皇后宝座,执掌六宫,次年诞下龙子,便是北辰穹,为防止三子有人危险,十年时间,她杀害了包括废皇后在内所有人,废掉前太子,为北辰穹,扫清前进道路上,一切障碍。 五十六岁,扶持北辰穹登上皇位,进宫四十年,前二十年,她在为自己努力,努力在夹缝中求生,努力获取最高地位。后二十年,她在为孩子努力,努力让他登上九五之尊,努力让他渡过安逸生活。 因此,北辰穹生活在她羽翼下,不知外面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有多少凶险和艰难,养成飞扬跋扈,目中无人的性格,却又志大才疏,遇事拿不定主意。 现在,她还活着,能给孩子支起一片天,有朝一日,她若死了。谁又会给北辰穹撑起一片天。因此,她正在潜移默化中,鼓励教导北辰穹。希望他改变自我,获得新生。 她很清楚,若世道安逸,北辰穹做个守成之君,不会太差,却也不会亡国。然生逢乱世,各国君王如狼似虎。恨不得,一口气吞下全部弱小邦国,因此。北辰穹性格就显的太无进取开脱之心,把晋国大权交给他,太后心中有所忌惮啊! “皇儿,你身为男人。屹立天地之间。就该有谁与争锋的勇气,和不畏生,不惧死的决心,当年,我晋国始于微末,照样在大燕打压下喘息过来,还扭转局势,数百年来。一转先前颓废局面,步步蝉食。皇儿再看今日的燕国,还有当年北方霸主气势吗? 皇儿你还年轻,没有经历过太多大风大浪,稍稍着急乱了阵脚不足为奇,但是,静下心来,你该反思,该滤清事情头绪。 今天,仅是宋国十五万军队,皇儿就烦成这样?那么,接下来,还有许多事情,难道,你天天处于烦恼中吗,当年,你年幼时,晋国在东胡数十万大军压境时,能够熬过来,现在面对宋国人,难道要怕输吗?” “当然不怕了,儿臣没有父皇那般雄才伟略,却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北辰穹正色回道,在太后面前,他很轻松,要比面对朝堂上,吵吵嚷嚷的大臣轻松许多。 “不怕就对了,母后h知道皇儿处境艰难,但越是这时候皇儿越要冷静。前面你走的太顺了,没有经历风雨磨难,现在有挫折,皇儿权当磨刀石,只要跨过去,你会发现事情不是无解,晋国在你带领下,会朝着北方第一强国发展,这会儿,书房内就你和母后,你告诉母后,面对宋国出兵之事,你心里有何打算?” “母后,宋军强势,今非昔比,晋国铁骑难以应付对方神机营,儿臣以为,神机营不是没有缺陷,宋国攻城器械,多为实木打造,最是怕火,儿臣派沐啸天带领十五万骑兵,暗中焚烧对方攻城器械,没有了攻城器械,神机营失去助力,十五万步兵,未必能够击败十五万骑兵,同时,为保险起见,命令四面各郡太守,各派出两万兵马支援隆林郡,四面出击,包围宋军,然后一举歼灭。” “这是皇儿想出的主意,还是大臣们进言?”太后面露喜色,出声问道。 北辰穹不曾犹豫,回道:“皇儿昨夜突发奇想,与诸位大臣商议过,多数支持皇儿意见,不过,太尉执意反对,认为神机营定然会派出重兵保护攻城器械,偷袭放火,只会让袭击部队白白送死。” “太尉年纪大了,顽固不化,没有进取之心,该换掉了。母后觉的皇儿想法很不错,很大胆,是有可能白白送死,可若成功呢?另外,燕国皇帝被行刺,重伤,燕国派出大量杀手进入晋阳城,北方,幽州城恒邦昌,黑旗关李奎,率六万骑兵,走安庆郡,协助宋军伐晋。燕军来了,不知皇儿又打算怎么抵挡?” 得知放火焚烧宋军攻城器械的主意出于北辰穹之手,太后忍不住点点头,觉的孺子可教也,继续下去,北辰穹未必会像外界传言中那么不堪。 “母后,你真的认为儿臣建议可信吗?”或许太过依仗了,北辰穹显然很在意母亲的态度。 “当然了,兵法分为奇正两方面,兵行险招,剑走偏锋便是奇术,这不就是林枫惯用手法么,他可以用,我儿为何不可? 这会,皇儿派出沐啸天率领大军应付宋国敌兵,那么,皇儿派谁对付燕国骑兵,母后所知,燕国骑兵来无影,去无踪,向来喜欢神不知鬼不觉出兵袭击,不知皇儿派谁去应付燕国骑兵,夏初,晋国丧失领土太多,若这次无法阻挡十二万燕军狼骑,让他们也闯入晋国腹地,势必会引起朝野震惊,甚至攻打晋阳城,这些皇儿有考虑过吗?” 事情来的突然,不容北辰穹有思考机会,一时被问得哑口无言。心思只放在宋军身上,压根没有考虑过燕国会出兵,敢出兵,那个微末小国伐晋,不是找死么。 然而,在晋军应对宋军时,燕军来袭,无疑是火上浇油,他的确疏忽燕国十二万骑兵。若像太后所言,燕军攻入晋国腹地,那么,对晋国来说,不是灭顶之灾,说不定会五国伐宋尚未开始,却先被生生打残。 思前想后,北辰穹口中蹦出一句,道:“王将军兴许可挡住燕国骑兵!” “那个王将军?”太后追问,她不怕北辰穹说错,就怕对方没有主意。 “王氏王纶钥,她女儿身,却做到禁卫军统领位置,巩固皇城安危,肯定有能耐抗击燕国骑兵,何况,禁卫军麾下骑兵,不弱于燕国。”这次,北辰穹斩钉截铁的道,丝毫不曾有所犹豫。 “好,皇儿果然长大了,慧眼如炬!”太后闻言手中龙头拐杖,礑噹噹在地面连续敲了三下,面带几分喜悦,称赞道:“皇儿,你长大了,夏初少凉郡东面败的太快,宋国实力今非昔比,燕国崛起速度太快,连东胡人也不能奈何对方骑兵,你想阻挡燕宋联军,的确该派出强有力的将军,王氏女子不错,何况王氏大力支持晋国,正值晋国内忧外患之际,派出王纶钥,就算不能消灭燕军,哪怕给沐啸天提供阻击宋军机会就行了。 毕竟,夏初时,失去晋西之地,而今两**队攻击晋东,晋东乃我晋国之根基,晋东若乱,晋国定然元气大伤,十年之内恐难有所作为。是故,保持燕宋两军不攻入晋东,才是前提。 沐啸臣虽厉害,但王家女儿,王纶钥也不差,手中统帅数十万禁卫军,实力不弱于沐啸天手底大军,招呼沐啸天专心对付宋军,让王家女子去对付燕军,只要晋东地区在,晋国定会立于不败之地有重新崛起机会。” “皇儿明白!”北辰穹重重点头,显然在母亲一番鼓励下,自信心有极大提升。 太后看着北辰穹,意味深长的道,“五国伐宋,年后势在必行,只要晋国挺过这段时间,北赵,陈国骑兵,燕宋两国会陷入两难之地,那时自是晋国反攻之时,皇儿到时定会有一番作为。” “儿臣明白了!”北辰穹终于露出了笑容。 “皇儿明白就好!母后终究老了,能帮你还会尽心竭力帮你,但晋国未来必然还要靠皇儿啊!若五国伐宋,晋国取得大捷,母后定会把权力还给皇儿,安心颐养天年。”太后心中也动容,笑着道。 北辰穹欣喜,向太后道声了谢,急忙派人召集群臣入宫,告之自己决定,准备迅速着手应付燕军。; 是夜,晋阳城,西北风大作。 晋阳城内,早已抵达,潜伏数日的燕国杀手,终于在这个冰冻三尺的夜晚,像夜色中的耗子,溜出了老窝,开始实施计划。 他们想法很简单,就是火烧晋阳城,暗杀晋国大臣,为皇上,为牧炎报仇,纵然万死,亦不改初衷。 夜色下,每个人小心翼翼,蹑手蹑脚,怀中抱着柴火,火油,穿梭在晋阳城大街小巷中,不敢发出丁点声音。 他们很清楚,今夜行动至关重要,一人暴露踪迹,可能满盘计划全部暴露,不光自己受难,还会牵连潜伏在各地的兄弟遭受无妄之灾,因此,把今夜行动称之为在刀尖上跳舞,一点也不为过。 但若成功,会稍稍平息众人心中怒气,也算让晋国知道,燕国虽小,却不好欺负。 (未完待续。) 第194章晋阳城大火 这些日子来,大家对南湖县发生的事情,大概有了解,皇上被刺成重伤,黑衣社副统领被杀,数百兄弟葬身南湖地区。 皇上昏迷不醒,杨虎头领,牧野头领重伤,还躺在床上,苟延残喘。 像皇上说的,没有人可以欺负燕国,欺负燕国人,若燕国人受到伤害,必须十倍讨之,百倍伐之。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处理晋国,沐啸臣,沐泷呢? 报仇,报仇,必须报仇,大家带着仇恨之心,怀着必死之志,避开晋国九门严密监控,像贼子似地悄无声息潜入晋国,经过数日详细观察,打探,基本掌握晋国朝中大臣府邸所在,制定好计划。 数百人分成两波,一波人放火,烧掉城中重要府衙,粮仓,军械库,养马场,及各处皇家园林,各处皇亲国戚府邸。 一波人彻夜诛杀晋国朝臣,只针对朝中大臣,皇亲国戚。纵然兴许实力有限,兴许飞蛾扑火,抱着必死之心的他们,也要让晋国承受燕国源源不断的怒火。 让晋国谨记:燕国小,却不畏生,不怕死,九死换一生,也会维护燕国尊严,燕人尊严,不屈,不挠! 好在天公作美,是夜,西北风紧促,晋阳城地风吼,鬼哭狼嚎,象无数猛兽齐齐发出掷地有声的咆哮一样。 晋阳城上,燃烧地火把在大作狂风下,被吹灭了许多,城头士兵三番五次点起火把。却又很快又被吹灭,最后守城兵干脆任由火把熄灭,毕竟。隆林郡战事,距离晋阳城相差极远。 地面上,那些城内巡逻的士兵,在呼啸狂风中,裹着棉衣,胡乱在城内巡视一番,骂骂咧咧钻进营房内。溜进温暖的被窝中。 晋东靠海,又在北面,每年冬天。海面上吹来的冷风,夹杂湿气,及呼啸西北风,冬日里。简直是晋东百姓的受难日。没有谁,喜欢待在寒冷刺骨的狂风中。 寒风中,燕国铁团成员,忍着刺骨寒风,忍着生命危险,手里带着火油,火料,干柴。流传在晋阳城中,好在狂风大作。那像野兽嘶吼的声音,掩盖了大家脚步声,放东西时发出的声响。 夜虽冷,可危险降低许多! 辛苦半夜,杀手终于准备妥当,一个个冻得铁青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烧!”一道简单命令,在晋阳城数十处地方响起,仅仅一个字,顿时,让漆黑的晋阳城内,燃起星星之火。 浇了火油的木柴,瞬时被点燃,火借风势,似席卷大地的狂龙,刹那间散开,风借火威,发出吞噬万物的呼呼声。 那些钻进被窝中地巡逻兵,被呛鼻烟味惊醒,来不及穿上衣服,便大喊:“走水了,走水了!”迅速穿好衣服,带上所有能灭火的工具,冲出营房内。 可惜,火势太猛,风势更大,大火燃烧起来时,便似失控的野兽,不再受任何人控制,开始不断吞噬周围建筑,民房,商铺,四面任何可以燃烧的东西。 救火的巡逻兵,城头士兵,晋阳城守军,及数以千计百姓,纷纷投入灭火大军中。奈何火势实在太大,城内还不是一处着火点。一时间,上百处重要地方燃起熊熊大火,晋阳城,陷入火海中。 随着狂风助势,许多着火点开始连在一起,火势越发凶猛,又席卷晋阳城之势。 晋阳城大乱,事先踩好点的杀手,三五成群,跳出各个晋国朝臣府邸中,不久,还算平静府邸中,传入哭喊声,那必是自家老爷命丧黄泉。 这一夜,大半晋阳城陷入火海,被大火吞没,各处府衙,各处兵械库,各处粮仓,乃至禁卫军大营,全被大火弥漫。 这一夜,注定成为晋阳城百姓,百官,乃至皇家挥之不去的噩梦,那凶横烈火,梦魔般时常出现在大家生活中。 天亮时候,肆虐半夜的大火,依然没有熄灭的迹象,依然在疯狂吞噬周围建筑。 除去火源地粮仓,军械库,各部府邸被大火吞噬外,还有四面数千大户人家,府邸全部被吞噬,造成数千人伤亡。若是算上被刺杀的朝臣,数量更多,损失更大。 谁也没想到,燕国会兵出险招,冒着巨大的风险火烧晋阳城。重要的是,他竟然成功了。晋国经营数百年的国都,几乎一夕之间,被大火杀去过半。 清晨,一夜未眠的北辰穹,一小子憔悴许多,临睡前,还踌躇满志准备火烧宋军军械库,谁知,计划尚未实施,反倒晋阳城大本营燃起熊熊大火,险些吞噬晋阳城,这损失,简直难以估量。 来不及总结夜里损失,朝中各家大臣府中传来哀嚎,丞相李然被杀,御史大夫郭浩背上,皇后冉家被灭族,不少皇亲国戚也遭受无妄之灾.。等等。 一夜,晋国竟损失数十名官员,大多还是朝中重臣。 闻言,被火势惊吓的北辰穹,差点气的喷出血来,杀光朝中大臣,他这会连个商量对策的人都没有。 北辰穹暴怒,当即下令禁卫军捉拿纵火者,可惜夜里火势太盛,不少百姓被逼无奈,仓皇涌向城门口,那时,他也担心晋阳城被火势吞没,准备出城逃难,是故,九门早已打开,那些行凶者夹在百姓中央,早已溜之大吉了。 何况,大火尚未扑灭,数十万禁卫军,正投入灭火行动中,否则,晋阳城不保,连皇家所在的晋阳宫都有可能被大火吞没。 谁,是谁,宋国,还是燕国,北辰穹双目气的快要蹦出眼眶,竭斯底里大叫着,拳头狠狠砸在案台上,纵火焚城,对方简直丧尽天良。 无论是谁,他也要讨回来。 三日后,晋阳城内最后一颗火星被扑灭,全城上下彻底送了口气。安逸下来,大家开始追问纵火者,奈何连皇帝也不清楚何人所为。 更何况,大火之后,不少家庭受难,这个寒冷冬天,大家必须众志成城,方才能渡过难关。 北辰穹没有时间追究行凶者,开始在晋阳城就近各郡各州调集钱粮,安置百姓,希望先解决百姓疾苦,再秋后算账。 大火后五日,百姓安抚下来,北辰穹在与少数临时提拔的官员商议后,派出王纶钥,带领三十万禁卫军,与沐啸天合并,发誓灭了燕国,肢解宋国。 无论对方是谁,招惹晋国,不得好死。 王纶钥出兵,举国镇定,对方所带军马,几乎是禁卫军过半之多,这些全是晋国最后依仗了。然而,没有人意外,没有人觉的不合适,这次,举国上下极力支持北辰穹出兵。 晋阳城,大火扑灭了,大火之后影响力开始发酵,燕国举国自是认为出了口怒气,司徒受皇后韩雪笺之命,在东门隆重迎接东来的勇士,赐予丰厚赏赐,加官进爵。 同时,铁团与黑衣社合并改名血刺,扩招人数,训练新人,谨记南湖之辱,言称以血还血,以杀止杀。 宋国,林疏影在获悉此事后,当着众臣面前,直说一句,燕国疯了,燕人疯了。 北赵,赵柯拿到消息,第一时间,想起自己被宋国刺杀,至今未曾报复,心中发狠,扬言开春攻宋,十倍讨之。 郑国,李钊看过探子传回书信,心中恶寒,对苏秦朗声道了句,此子不可留。 南赵,赵帆接到消息时,淡淡微笑,面朝东面,林枫不死,乃燕之幸,朕若有这般忠肝义胆之士,不怕夺不回北赵。 陈国,晋国姻亲之国,皇帝南宫俊获悉消息,离开把消息传给晋国,准备开春合力诛杀燕宋。 然而,处在风暴中心的林枫,五天之后,依然昏迷不醒,众人询问,多番探查不果,连事先料及短则两天,长则五天会醒来的李悬壶,此刻,也拿不定主意了。 第六天,林枫脑袋沉重醒来时,察觉他身处宽敞卧室中,室内放着火炉,温度不是很冷,到弥漫着宜人香气,身边有位佳人埋头爬在床头,似乎睡着了,发出平静呼吸声。 顿时,林枫欲幡然起身,奈何忽然身上撕裂痛楚,让他啊的痛叫出来,才发现全身上下,被包裹像木乃伊似地,缠满白布,裹得严严实实。 此刻,起身时,竟挣得伤口崩裂,白布上,缓缓渗出腥红血迹,好几处不断迅速扩大。 林枫不敢动,遇刺来,断断续续记忆涌入脑海,梦沁雪救了他,期间,有位中年人给他治伤,被多次惊醒,又昏迷,接下来,脑海中一片空白。 惊叫声,惊醒佳人,林枫转目看去,却是段梦柔,也不晓得她何时来到南湖,此刻,一副疲倦的样子。 顿时,林枫心中稍安,还未等他做出反应,段梦柔揉了揉眼睛,看着他身上渗出的血迹,吓的尖叫一声,快速抛出去。 不久,门外传来急促叫喊声:“文先生,李大夫,相公醒了,相公醒了!” 接着,又是一阵惊喜声,一阵欢笑声,密集脚步声,快速移动过来。 林枫轻叹,还好,没死,老天保佑! (未完待续。) 第195章大难不死 听着外面脚步声,林枫试图挪动身体,摆正姿态,奈何微微一动,浑身没有一处不痛的,轻叹一声,还是老老实实躺在床上吧。 不久,寝室中涌进来好些人,段梦柔,文季师,楚夫晏,冯石虎,侯铭封,拓拔羽,梦沁雪,沐瑾汐,佟颜玉,李悬壶等人俱在,连杨虎和牧野也拄着拐杖,兴匆匆站在旁边。 林枫看势轻叹,没想到自己受伤,会有这多人牵挂,再人群中搜寻到梦沁雪,佟颜玉,沐瑾汐三人,向三人投去感激目光。 没有三人舍身忘死相救,这会儿,他恐怕早奔赴黄泉,与各位判官相会了。 看着他气色不错,李悬壶上前把脉,又轻轻触碰了几处伤口,朗声笑道:“燕帝恢复比老夫想象中要快!” 对面前这个中年人,林枫打心眼里佩服,受伤时,他以为必死无疑了,那么重的伤,没有各种药物和仪器,这个时代怕没有人能救他,谁知李悬壶妙手回春,硬是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谢谢悬壶先生了。”林枫不敢开口,生怕牵动伤口,倒是段梦柔极有礼节,拱手向李悬壶重重行礼道。 “娘娘不必客气,梦姑娘对在下有恩,梦姑娘之事,老夫全力以赴。”李悬壶道:“燕帝数日内不曾进食,这会饮些温水,滋润脏器,晚些时候,再吃些流食即可。每日按时服药,注意修养。会好的更快些。” “嗯!”段梦柔点点头,牢记在心。 “先生,皇上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伤了什么地方?”林枫醒过来,已无大碍,众人悬着的心,也安全落地了。 只是,自林枫醒来,半天没有说一句话,似乎想说。却又有苦难言,眼珠子不停转动,文季师担忧。生怕留下什么后遗症,便情不自禁问道。 “文大人放心,燕帝身体无碍,只因伤势过重。牵动肌肉。近两日难遇言语,不然浑身巨痛,苦不堪言。”李悬壶接受。 “谢先生,多些先生!”文季师连连点头感谢。 林枫看了眼眼前几人,不由得有种新生的喜悦,文季师,楚夫晏,简玉彦。沐瑾汐,佟颜玉等等都还在。尽管说大恩不言谢,可生死关头,佟颜玉,沐瑾汐割腕放血救治自己,这等大恩,任何东西也难以报答。 奈何,眼下无法言语,唯有默默感激了。 众人获悉林枫不能言语,需安心静养,上前简单言语几句,便退出寝室。 不久,段梦柔进来,手里端着小碗,里面放着勺子,缓步来到林枫面前,轻轻搅动温水。赏心悦目面庞上含情脉脉,温声道:“相公,你醒了就好。” 她身边跟着佟颜玉,手里端着木盆,里面放着温水,湿巾,佟颜玉放下木盆,望了眼林枫一眼,便默默走出去了。 段梦柔也没言语,把玉碗放在案台上,素手伸入木盆中,搅动温水,拧干湿巾,替林枫擦过脸。 又端起玉碗,舀了勺温水,小心谨慎放在林枫嘴角,道:“相公,柔儿在水里放了蜂蜜,味道很好,柔儿尝过的。” 林枫右胸被剑刺穿,这本致命,还好他异于常人,勉强撑过来,但眼下身体肌肉有任何动静,浑身伤口就仿佛撕裂似地,巨痛难忍。 段梦柔为不牵动肌肉,避免他遭罪,把汤勺放在他嘴角,一手拿着抹布,一手握着汤勺,缓缓渡进林枫口中,反复几次,依然有温水洒落在林枫身上。 林枫也不怪她,相反很感激,段梦柔不过十七岁,天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性格又毛毛躁躁,那会伺候照顾别人,可为他,却千里迢迢来到南湖,这会儿,不顾北方严寒悉心照顾。 看着对方专注却又不熟悉,因此着急生气的样子,林枫欲安慰,又无法启齿,唯有任凭段梦柔混乱在他脸上抹来抹去,疼的轻轻呻吟。 他不曾想过有朝一日,沦落成这般,瘫痪一样,还被别人伺候。 可这样,却难的体会段梦柔不为人知一面。 半碗温水,段梦柔伺候林枫大半小时,期间,由于林枫很难配合,速度急忙,温水变凉,更换了好几次。 待最后一勺温水服下,段梦柔放下小碗,长长松了口气,对林枫道:“相公,柔儿笨手笨脚,你不会怪我吧?自相公遇刺,朝中事务比较多,许多人心怀鬼胎,雪姐姐三人手忙脚乱,无法分身,子汐姐和钰儿姐大病尚未痊愈,菲儿姐姐父亲自黑旗关归来,亦生病不起。紫烟姐情况也不好,听闻相公遇刺,竟晕倒过去。 柔儿什么也不懂,又帮不到雪儿姐姐,只能自告奋勇来照顾相公了。” 林枫猜得出来,在推行新政关头,他遇刺,某些人肯定不会安分,也真是辛苦皇后三人了。 他清楚,八个女人中,皇后,苏浣晴,萧琳琅带有几分女王范儿,优雅高贵,倾城绝艳,却胜在气质,又历经世事,在遇事时,多有一份淡定和从容。 因为各自阅历,自信优雅充满着智慧,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懂的怎么处事,才会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举止大方得体,让人赏心悦目的同时也充满女人味。 可以说,三人未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是,当你谈起高山流水时,必定知道钟子期的断琴谢知音。 当你列兵楚河汉界时,也能知道马走日,相行田,炮打十字的走兵布阵规律。 三人放在后世,就是女强人,能够胜任一定的工作,当遇到困难时,总是在娇羞中寻求帮助。但在你遇到困难时,她也不会畏畏缩缩,会主动出手相助。 可以说,上的厅堂,下的厨房,扮得了******,挡的起女强人,能治家,亦能治国,关键时刻,总会成为自己得力助手。 赵紫烟,慕容梦菲,优雅高贵,像一道道风景,有小桥流水,有茫茫草原,有一望无际的大海,还有无边落木萧萧下。 是好妻子,好女人,懂的用心装扮自己,生活充满温馨甜蜜,让爱她的人永远离不开她,也找不到离开片刻的理由。 如香茶的味道,典雅,精致,不争不怒,不气不燥,倾国倾城,又丰姿绰约,若久居深宫,两人会是最好妻子人选。 杨子汐,楚湘钰,两人或许过早接触尘世黑暗一面,性格独立,精神坚强,做事干练,处事精明。生活中却依赖男人,情感脆弱,有点粘人。 是他心中的最爱,也可叫做红颜知己。两人永远会为自己的爱人,固守那份处女般的纯洁,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是一个好的倾听者,时时用关切的眼神,倾听你的痛苦或者甜蜜的心事,然后保守你的秘密。 虽然,看起来高高在上,给人一份冷艳,给人一种距离感,但是在生活中却是风情万种的尤物。内心是孤独的,脆弱的,时刻需要保护。 唯有段梦柔,在八人中算是个异类,出身高贵却性格飞扬跋扈,知书达礼,又天不怕地不怕,即刁蛮又带几分野性,但偶尔会有点可爱,小温柔。 因为出身门阀,见多识广,有接触过常人无法接触过的人和物,对待事务,若玩世不恭,便是混世魔王,若认真起来,却也处理的得心应手,让人怪目相看。 当前段梦柔只身来南湖,做人处事,有理有据,有条不紊,若非了解她,根本不会记起她那飞扬跋扈,不知天高地厚的性格。 林枫思绪飞离,却听着段梦柔在讲,只见对方忽然紧紧握住粉拳,在自己面前来回晃动,噘着嘴,狠狠地道:“晋国欺人太甚,雪姐姐派出全部铁团成员及在晋国的黑衣社成员,下令毫无顾忌破坏晋阳城,幸好,那些人不辱使命,放火焚毁大半晋阳城。柔儿,也通知家族在晋国死士,尽可能给晋国造成伤害,谁敢伤害相公你,便是柔儿地敌人,柔儿绝对不会放过他。” 看着段梦柔认真的样子,林枫心中好笑,国与国之间,不是打架斗殴看谁更狠,这需要韬略。 只是,韩雪笺地报复手段,着实超出他预料之外,犀利,狠辣,虽不让晋国伤筋动骨,却也足以给晋国人教训,这一点,他极为支持。 但是,晋国好歹也算大国,铁团焚毁晋阳城,北辰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理应早做预防才是。 段梦柔接下来的话,让林枫神色神色越发严重,只听她道:“这次,晋国欺负相公,连郑国也落井下石,在相公受伤,雪姐姐主持燕国大局时,举兵侵犯邙山地区,哼,柔儿真的生气了,已经写信告诉父亲和姐姐,要求姐夫出兵攻打郑国。柔儿在信中写的很清楚了,死了女婿妹夫不打紧,到时女儿妹子,被杀,被辱,事情就闹大了。” “噗!”林枫以为段梦柔会很认真,陈清燕国事实,布料她这么写,忍不住大笑起来,结果牵引伤口,痛的咧嘴大叫,脸部肌肉一动,更苦不堪言,唯有闭嘴缓解苦楚。 (未完待续。) 第196章芳踪倩影 林枫笑归笑,冷静下来,对段梦柔做法还是极为认可,忍不住暗叹,这个天真灿烂的女孩,竟也有心思细腻的时候。 目前,他重伤,燕国又处于多事之秋,南面郑国,西面晋国,两个大国怒火,燕国还没有能力承受。 五国伐宋尚未开始,燕国却先陷入战争泥潭中,战局会对燕国非常不利。 段梦柔去信给楚国,若她的书信,能够说动段氏宗主,说服楚王出兵,那么,燕国处境会大大改变。 毕竟,李钊及郑国可轻视燕国,忽视蜀国,他敢轻视南方超级大国楚国吗,除非郑国活腻歪了,敢冒犯楚国虎威。 何况,即便楚国不必为燕国大动干戈,若看在段梦柔面子上,发表声明,或派使臣出使郑国,事情都会有大大转机,燕国也会转危为安。 他开始盘算楚国出兵几率有多大,没办法,谁让他当时无赖,故意扣下段梦柔,说了些对段梦柔不利的言语,也不晓得段春秋回楚国,怎么向自己大哥交代。 段梦柔父亲即段家宗主,是不是会承认他这个女婿,目前,不得而知,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邙山战事具体情况不得而知,北方晋国战局,他也不不了解,又很难言语,一时心中着急上火。 只能转动眼珠,示意段梦柔继续说下去,也不晓的昏迷多久,若时间太长,恐怕邙山与隆林郡战事会超出预料之外。 他不能言语。段梦柔便双眼注意神色,察觉目光中带着急色,冷静的道:“相公。你也不必着急,就算楚国不出兵,邙山地区不还有赵鸿儒吗,何况林枭带着二十万东胡骑兵支援,以血盟誓,不夺下上虞道,绝不返京。 晋国那边。自相公在南湖被刺杀,燕宋结盟暂时停止,宋国上下大怒。派蒙阔率军猛攻晋国,雪姐姐也在第一时间,派柳玄远,恒邦昌。黄浦玄带领十二万骑兵。穿过宋国晋西地区,直入隆林郡。 尽管柔儿对军事不了解,不过,林枭,柳玄远也不是窝囊废,肯定会保证燕国不备侵犯。反正相公你不能动,这段时间,就好好休养生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你痊愈了,伐郑灭晋柔儿都支持你。” 段梦柔说的没错。这会儿,林枫也是先吃萝卜淡操心,就他目前情况,言不能说,行不能动,要别人照顾,又怎么顾及各处战事呢? 只是获悉林枭去邙山,他心中稍稍轻松许多,龙江决堤,葬送赵郑数十万骑兵,当前郑国骑兵稀缺,林枭,赵鸿儒两人合并,足足有三十万步骑,只要不出大错误,面对郑**队,邙山无碍。 至于,林枭以血盟誓夺下上虞道,目前倒也不在乎,毕竟,西面还有晋国威胁,野心不能太大了,除掉这两个国家,必须有周密计划,徐徐图之。 兵分两路,南征北战,只会让燕国陷入战争泥潭,白白消耗人力物力财力,却徒劳无功,适得其反。 在他看来,眼前主要面对的问题,还是来自晋国,柳玄远三人带领骑兵,半数为新训练出来的,战斗力不强,能不能与晋国骑兵抗衡,很难预料! 奈何,这会儿,即不能言语,又无法挥写,只好忍着,憋着。 很长时间,都是段梦柔在说,林枫在听,直到佟颜玉走进来,招呼段梦柔吃饭,段梦柔才想起自己只顾说话,忘记林枫长时间没有吃饭,忍不住歪着脑袋,吐出舌头,冲着他歉意一笑。 要照顾林枫,段梦柔又不放心外人,吃饭时,安排在林枫寝室,这样方便照顾他,林枫看着眼前三美大快朵颐,围着火炉吃火锅的享受神情,都不敢吞下口水,唯有心中哀叹,姑娘,你们这么豪放,有没有想过病人处境啊。 ...。。 一晃五日过去了,林枫康复速度极快,已经可以开口说话了,五日来,段梦柔悉心照顾,不离不弃,日夜操劳。 前两日日夜照顾,不眠不休,还可勉强支撑下来,第三日,就累的实在不行了。 毕竟,林枫不等动,许多事情要她亲手处理,好在佟颜玉似乎毫不避讳,与沐瑾汐偶尔会搭把手。 第三日,基本就是沐瑾汐夜里留宿照顾,佟颜玉在白天照顾,大大减轻了段梦柔压力,却让林枫非常抱歉,又无奈。 “皇上,你恢复速度很快,有些轻伤,已经开始结疤了。”替林枫更换衣物时,看着林枫胸前,背上星星点点的血色疤痕,佟颜玉羞涩的道。 身为楚国花魁,她却依旧冰清玉洁,从来不曾做过像近几日与林枫这般亲密的事情,尽管心中娇羞难安,每每想起不晓的怎么面对林枫。 可看段梦柔日夜照顾,劳心劳力,却也不忍心,在楚国,段梦柔被亲昵的称为小公主,郢城谁不清楚段二小姐凶名。 曾经那些留恋红粉地的公子少爷,提起段二小姐,没有不怕的,她本觉的,一个凶名传遍郢城的女孩,会没有半点风度,不懂人情世故,近几日与段梦柔相处,却颠覆了自己以往印象、 是故,每次段梦柔疲惫时,她也顾不得礼节羞耻,主动代替对方照顾林枫。 林枫轻轻微笑,生怕牵动伤口,面色着急道:“烽火再起,我躺在这里着急啊,听李先生说,需要一年时间静养,这简直比杀了我还难受。” 佟颜玉咬着嘴唇,伸出手指轻轻抚摸林枫背上伤口,劝慰道:“皇上,太心急了,当日你的伤势颜玉见过,是极为严重的,万幸没有大碍。” “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当日颜玉姑娘挺身而出,舍命相救,林枫没齿难忘。”林枫神情认真对佟颜玉道,他打心眼里感激佟颜玉,当初若非对方挡住沐泷一剑,给他争取喘息机会,恐怕就坚持不到梦沁雪显身相救了。 “皇上乃人中之龙,自有神明保佑,颜玉不曾做过什么,只希望皇上安然无恙,早日康复就好。”佟颜玉对着林枫背低声说完,转身来到林枫面前,替他整理腰带,似乎还有话说,却欲言又止,最终呼之欲出的言语,被她生生吞进腹中。 佟颜玉站在林枫面前,林枫神情专注的打量着面前贴心女子,今日佟颜玉打扮地舒适,没有当日在雨轩楼的隆重又单薄长裙,穿着燕国传统留仙裙,外面套着鹅黄色短袄,裙裳过膝,脚踏羊皮靴子,看起来没有半点雍荣华贵,倒有几份清纯,雅丽,似若画轴中,那一抹娇羞的魅力女子。 带着南方女孩特有的灵性和温柔,仿佛迷人的小鹿! 对方不言语,林枫继续道:“佟姑娘,自我带你离开雨轩楼起,你与沐姑娘就是自由身了,你我之间,不必拘礼,有什么事情,大家敞开心扉交流。” 佟颜玉微微一笑,嗯了声,又不言语,也不晓的什么意思,站在旁边,细心帮他整理衣衫。 忽然,一道劲风吹来,夹杂着丝丝寒气,一道倩影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林枫身边。 林枫心中不由得一惊,重伤在身不假,但感知力依然相当敏锐,察觉有人无声无息摸到自己身边,他情不自禁打起十二分精神。 当前,身体脆弱,便是佟颜玉这般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也能掐死她,何况,他可以感觉出来,来人速度不弱,显然有修为在身。 “佟姑娘,是谁来了?石头和狗蛋就守在门外,若是歹人,你大可尽力呼救。”看不到来人,林枫唯有促催佟颜玉。 “哼,本姑娘若欲杀你,你还能开口说话吗?”对方缓缓走到林枫前面,手中黑剑礑噹撞击在床头上,显然对林枫先前言语非常不满意。 林枫抬头看着眼前这个不速之客,咧嘴轻笑,对方面孔完美无瑕,一双漆黑眸子,自带一股灵气,双臂抱着长剑,酷酷的站在她面前,一副盛气凌人模样。 看到是墨家女子剑客梦沁雪,林枫长长吐口气,暗叹让刺客惊吓的,自己有点草木皆兵,杯弓蛇影了。 以前多次忌惮梦沁雪暗杀自己,但不知何故,自对方救自己后,林枫总觉的对方很亲切,这会虽然酷酷的,一副侠女尊容,对自己冷冰冰的,但转念一想,若非梦沁雪救自己,这会怕要换个地方躺下才对了。 察觉对方冷冰冰看着自己,林枫毫不犹豫抬起头,迎上去,带着几分责备语气道:“梦姑娘何意?你这样,神神秘秘,总有一日,我会被你吓死的。” 梦沁雪何许人也?墨家剑客,天下一流杀手,无论剑术、机关等皆精通,岂会相信他的鬼话,轻哼一声,拇指扣动剑柄,色厉内荏的道:“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你再哼唧,信不信本姑娘戳你一剑?” “喂,你别乱来啊,你好歹救我一命,再把我折磨死,是不是太不厚道了。”尽管林枫觉的梦沁雪亲切,可对方连蔡国王上都敢暗杀,冷不丁给自己一剑,也不是不可能。 (未完待续。) 第197章殊途同归 面对梦沁雪威胁,林枫干脆闭上嘴巴,省的自找没趣。 这几日,也不晓得对方送走李悬壶,去了什么地方,一见面,就把自己当作眼中钉,真的飞来横祸啊! 林枫也不顾及,就安安静静躺着,梦沁雪不开口,他亦不开口,毕竟,对方要杀他,此刻是易如反掌。 自己若伪装,在对方眼里也难蒙混过关,眼前这个剑术犀利的女人,目光更犀利,任何多余举动,只会让对方觉的自己虚伪,反而可能激怒对方。 然而,许久,梦沁雪始终双臂抱剑,站在面前,专注的看着林枫。 本来,他心中不觉的有什么,相反虽说仅有几面之缘,但梦沁雪从刺客手中救过她,又找来李悬壶就他,一下子自己等于欠对方两条命。每每想起,还觉得亏欠对方,但是对方突然长时间不说话,他就有点心虚了。 抬起头,苦笑着,环顾四周。 他的举动,梦沁雪尽收眼底,故作生气问道:“怎么,心虚了,想起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没有?” “暂时没有,我坐得端,行得正,问心无愧!”林枫毫不示弱的说,起初还担心自己安危,准备说服梦沁雪留下来保护自己一段时间,现今看来,对方不找麻烦,已经是万幸了,转而笑道:“梦姑娘搭救之恩,林枫某齿难忘,只要梦姑娘有任何许多要,在下定当尽心竭力绝不推辞!若梦姑娘需要银两。也尽可道来。” 梦沁雪面生恶寒,直接滤过这句话,厉声问道:“林枫。你派人焚烧晋阳城,多少百姓死伤,你知道吗,早知你铁血无情,当日就不该救你。” 听着梦沁雪言语,林枫总算搞清楚她为何看自己不顺眼了,却也非常无奈。 “梦姑娘。你救了我,但不能血口喷人啊,我近日才能说话。焚烧晋阳城,乃六七天前的事情,当时,我还昏迷着呢。你这不是冤枉我吗。何况,要我说,焚烧晋阳城,没有什么大不了,谁让对方差点杀了我,杀了北辰穹,沐家兄弟,我才能消解心头之恨。” “哼。你再说!”梦沁雪佩服林枫为人,了解他在邙山地区主动开仓赈粮。救济郑国百姓,若非这般,岂会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一言不合,会直接给他个痛快的。 这会,也意识到自己怒气冲冲,丧失理智,冤枉了林枫,神色却依然冷的像块冰,或者说,对林枫目前态度非常不满,就算冤枉你,你丫也不能太放肆,还想金钱收买我。 拇指一弹,剑鞘旋即飞出,剑柄迅速戳在林枫身上,得意警告道:“本姑娘能救你,就能杀你,你再胡乱杀人,下次,就不是剑鞘戳在你身上了。” “呃,嘶,疼死我了!”林枫巨疼,大口大口吸着冷气,朝着佟颜玉道:“佟姑娘,赶紧带她走,再戳一下,我命休矣,我命休矣啊!” “你再装,信不信再来一下。”体谅林枫身上伤势极重,梦沁雪并没有击中伤口部位,下手也有分寸,谁知林枫却像被蝎子刺中,呀呀大叫。 狠狠瞪了眼梦沁雪,林枫不爽的道:“梦姑娘,你别整天打打杀杀行吗,像佟姑娘那样,做个平静如水的女子,不是很好吗?” “那是你的想法,本姑娘的志愿是扫尽天下不平事。”梦沁雪抱剑娇声说道。 “很好,很好,可惜目标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林枫撇撇嘴,满不在乎。 “林枫,你什么意思?”梦沁雪远大抱负,师父称赞,众人夸奖,不曾想,到林枫这里,他却表现的嗤之以鼻,简直太嚣张了。 林枫示意佟颜玉帮他翻动身体,躺着太久,身体很不舒服,待换好姿态,道:“天下不平之事,多如牛毛,此刻,你我言谈,千里之外,邙山发生战乱,东面数千里外,宋燕晋大战,我想问你,你怎么救,怎么扫尽天下不平之事呢,你去邙山,还是去隆林郡,不行,统统不行?天地不仁万物为刍狗,我们只能减少不平之事发生,何敢言谈,扫清天下不平事。” “那你图谋什么,四处征战,多少无辜百姓因此丧命,你不是要简单复兴燕国,对吗?”梦沁雪没有理会林枫讽刺,她有她的宏愿,一己之力,无法扭转乾坤,可她持剑走天涯,也仅仅为一步一步,减少不平之事发生,若有朝一日,说服天下君王,刀兵入库,马放南山,天下不平之事,会大大减少,相反,她觉的像林枫这等好战君王,就不该霞留在世上,这会面色冷凝质问道。 林枫神情自若,语气冷静,轻笑道:“你的道,扫清天下不平事,我的道,是减少天下不平之事,道不同,却又殊途同归。” “我持剑走天涯,周游列国,尚不能扫清天下不平之事,你身为君王,屈居燕国,又岂敢言道不同,却殊途同归。”梦沁雪怀疑林枫故意戏弄自己,很不爽的问道。 在她看来,所有君王的杀伐,只会徒增杀戮,造成无辜伤亡,徒增不平之事。 “梦姑娘,你知道以战止战,以杀止杀的道理吗,你了解天下统一,与诸国争霸那个百姓生活更好吗,你晓得法制健全,与诸侯分裂,道德沦丧,礼坏乐崩,那个更能容易减少不平之事吗,你不懂,你更像杀人机器,为心中之道,只懂杀人。”林枫语气平和,言语不争不怒,却字字珠玑,掷地有声。 梦沁雪真的不懂,林枫说的这些话,与她从前坚守的信念相违背,她杀人,只杀坏人,可.。 然而,林枫似乎又说的没错,当年始皇帝,昊天武帝时期,天下大统一,法礼健全,那时候各地各处,大家遵循法治,和睦相处,路不拾遗。 似乎,六百年纷争,根本没有那个诸侯国,那段时期,达到那段时期的繁荣兴盛,天下安乐。 看着林枫神情淡定的样子,她很想爆打对方,说的那么轻巧,又怎可轻易做到呢:“林枫,我承认,你能言善辩,说的勉强有几份道理,可你凭什么做到以战止战,以杀止杀,你想做的,天下诸侯会答应吗?” “我林枫做事,何尝顾及天下诸侯,今日隐忍负重,也不过为东山再起做准备。”这一刻,林枫语气狂妄,神色睥睨,像站在山峰顶端的猛虎,俯视天下。 盯着梦沁雪深邃明亮的双眸,他笑道:“诸侯答不答应,与我何干,只要我燕国骑兵抵达的地方,谁不服,我会打得他服气为止,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你们墨家不是主张平等相爱,反对侵略战争,推崇节约、反对铺张浪费,重视继承前人的文化财富,掌握自然规律么。那么,这天下大势规律就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诸侯纷争六百年,早该统一了,如此以杀止杀,以战止战,通过强而有力手段,方能重塑朗朗乾坤,让百姓安居乐业!” “啊!”听着林枫与梦沁雪对话,佟颜玉能听出来林枫的雄心和抱负,可那句神挡杀神,却惊的她浑身冷汗,这个时代,谁敢亵渎神灵,可林枫.。 梦沁雪也被林枫的话震撼了,没想到他心中志向这般坚定,毫不留余地:“你说的没错,是混战六百多年了,可迄今无统一,连楚国,赵国也难以统一,你何敢言,又怎敢独自对抗天下诸侯!”梦沁雪皱眉疑问道,接着说:“你这样做,只会引起天下诸侯群起为之,将燕国分解,将你抹杀,挫骨扬灰。” 林枫处之泰然,从容笑答:“这天下,只有我不想做的事情,没有我不敢做的事情,诸侯混战六百年,谁不想取而代之,建立新朝,可需要本事啊,我林枫没有别的本事,就喜欢打仗,善于打仗。我重视法家,建立新秩序,百姓守法,军队守纪,我重视兵家,手下会聚拢有神鬼之策的将军,建立所向披靡的军团,我重视天下贤才,天下士子皆会为我效力,供我驱使,难道天下不能统一吗?若你墨家为我效力,凭借墨家机关术的厉害,何愁对抗不了宋国攻城器械,何愁燕国不能顺势崛起,吞八荒,并**。” 不待梦沁雪言语,林枫继续说道:“我曾听人言,众生度尽、方证菩提,地狱未空、誓不成佛,天道无情、众生皆苦,红尘六欲、我甘沉浮,大统之事,凶险万分,但纵是刀山火海,我不地狱,谁入地狱。” 林枫言语铿锵有力,气吞八荒,那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更听得梦沁雪浑身一振,热血沸腾。 然而,梦沁雪身为墨家剑客,无论见识才学,均称得上当今世上女子中顶尖之一,俨然不会被林枫三言两语的豪情壮志蒙混过关。 梦沁雪摇摇头,很冷静的道:“林枫,你的道太过凶险,燕国拼死不足完成十分之一,单单凭借燕国,你怎可能与天下诸侯做对呢?” (未完待续。) 第198章无往不利 林枫言语惊天地,泣鬼神,无怪乎梦沁雪再次询问。 在她眼里,常人纵有雄才大略,气吞天下之雄心,却没有林枫这般敢于打破世俗,不与常人同流合污的观念。 此刻,眼前这个躺在床上,刚从鬼门关逃过一劫的男人,大病不曾初愈,却心怀天下,身在寝室之内,思绪却早已放眼万里之外。 诸国领土,诸侯君王,仿佛蝼蚁,一言一行,全部囊括在他眼皮之下。 其心智、其意志,其野心,简直太大,大到看起来不现实,大到仿佛白日做梦! 然而,他的言语,句句在理,并非空谈,若在两年前,林枫大言不惭这么说,她会毫不客气,上前一剑结果对方性命。 不久前,亲去燕国,目睹燕国变化,经济繁荣,百姓富足,军士雄纠纠气昂昂,无不散发着朝气蓬勃。 何况,两年来,林枫南征北战,率领麾下骑兵,开疆辟土,打出燕国威风,让这个处于东北的微末小国,忽然崛起。 不得不说,他眼下说的话,不是在纸上谈兵,更不是空谈误国,这些,全是他的理想,他的报复,他也孜孜不倦,为之而努力。 再看他遇刺之后,燕国死士蜂拥入晋,火烧晋阳城,几乎杀绝晋国朝中大臣,这般狠辣迅速,简直让人大吃一惊。 今日之燕国,早已不是从前那个任人欺凌,任外国骑兵随意侵犯的燕国了。 今日之燕国。在他治理下,两年时间不到,百姓精神面貌焕然一新。一个个自信满满,以一种自信开放融洽的气氛欢迎各国商人。 对那些燕国的敌人,却也最残酷,最犀利的办法报复报复,可以说,今日的燕国人,生在一个不好的时代。却活在一个非常好的国度内。 这一切变化,竟因为眼前这个重伤的男人而改变,也难怪她去燕国。燕国上下获悉他受伤,群起愤慨,不少献出金银,支持朝堂颁布的追杀令。 燕人如虎啊! 不过微末小国。面临四面大国。就像现在的林枫,曾经很强大,可这会,随随便便一人,都能捏死他。却凭借无畏的勇气,让四面国家开始重视他的存在。 转念一想,注视着浑身裹满白布,伤痕累累的林枫。她就清楚了,这个男人意志力像钢铁般强大。野心仿佛长了翅膀,会永远不停飞向更远的地方。 正因为他拥有坚强意志,不畏生死的勇气,上行下效,潜移默化之间,改变了燕国人习性。 她从来相信,就算十恶不赦之徒也有幡然悔悟之时,但像他这样改变一群人,改变一个国家意志,长久以来,林枫是第一人。 当前林枫准备以战止战,以杀止杀来实现心中抱负和理想,未必不会圆梦。 只是,那样接下来几年,诸侯列国会陷入无尽纷争之中,百姓苦不堪言,陷入水深火热,多少人,因此失去家园,因此失去亲人,这对她来说,都是难以接受的。 看着林枫,梦沁雪面色微寒,秀眸直直看着林枫双眼,厉声道:“林枫,你最好不要故意卖弄嘴皮子,反而暗地为自己野心,发动战争,让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若那样,我会亲手杀了你。” 林枫看着佳人,微微摇头轻笑:“你不会杀我,永远,因为你没机会了,因为我和你一样,有各自情怀,称霸的确是我的目标,但等我统一诸侯列国,难道不会还给天下一个朗朗乾坤吗?” 梦沁雪被说的哑口无言,难以反驳,轻哼了两声,暗暗跺脚,显然极为生气。 墨家讲究非攻,兼爱,反对不义之战,反对诸侯列国攻伐不止。常常规劝别人止武罢戈。 因为,在所有墨家子弟眼中,兼爱是大到国家之间要兼相爱交相利,小到人与人之间也要兼相爱交相利。非攻则主要表现在国与国之间,只有兼爱才能做到非攻,也只有非攻才能保证兼爱。 因此,这会儿,林枫提出要以战止战,以杀止杀,在战争中,消弱他国,消弱敌人,建立法治城邦,这与她长期来接受的墨家思想,建立人人和平共处国度的志愿相违背,两人有着共同目标,行事手段却南辕北辙。 但若仔细思考,来回盘算,也会看出林枫的方法,不是没有道理,因为墨家提出很多方法,常理之下,根本不能解决。 自大周被诸侯分解,六百年来,数百诸侯相互厮杀不断,征战更是不绝,几乎每日必有摩擦。 在这个战乱时代,扫尽天下不平事,无异于空谈,相反,林枫以王道行事,统一天下,唯有天下一统,百姓方有祥和家园。 所以,这个过程虽然残酷,无情,充满血腥和杀戮,但至少可以实现,结果却也是美满的。 “今天,你说了这么多,有点打动我了,你好自为之把,希望将来不要不顾道义,倒行逆施。”梦沁雪这一刻,有些茫然,有些失落,对自己一直来遵循的信念开始怀疑。 林枫留意到梦沁雪眉宇中闪过一丝失落,意识到这个极爱动脑筋,思考问题的墨家女子,对兴许有几份不快,淡淡的道:“梦姑娘,不管这会你心中怎么想,我只能告诉你,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你的做法没错,先天之忧而忧,后天之乐而乐,也是我辈的信念不是吗?” “嗯,你这句说的没错!”梦沁雪重重点头,俏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林枫趁热打铁,追问:“那么,梦姑娘,你是否肯帮我?” 梦沁雪被他一问,却又马上翻脸不认人了,瞪着他道:“为何要帮你,帮你助纣为虐吗?还是帮你杀人越货?” 林枫苦笑暗叹,既然你认为我想法,又何来助纣为虐一说呢:“我需要墨家帮助,墨家机关术。” 墨家很强大,培养出梦沁雪这样的剑客不说,还在世俗中有非常强大影响力,更主要墨家机关术实在太强大了,他可是记的后世流传着许多墨家机关术的传说,尤其学生时代,那片有关墨子与公输般的故事。 这个时代,未必有墨子,但既然有墨家,肯定有机关术,何况,他在古籍中看到,有关墨家机关术的描写。 既然宋国依仗杂家学派学子,建立强大机械部队,所向披靡。那么,他为何不利用墨家机关术,建立一支足以对抗宋国神机营部队呢。 尽管不晓宋国神机营与林疏影有多大关系,林疏影来这里之前,又什么身份,在短时期内迅速扩大宋国神机营,那他这个特种兵,就更不能在装备面前输给对方了,不然简直羞耻于世。 “这.我可以接受你的建议,但墨家未必会接受,何况,你的想法,你的道,与墨家格格不入,墨家也从不喜欢困在任何王权制约下,更不愿意住进如囚笼般的金銮殿,但我会竭尽全力劝说宗主,为了墨家,为了全天下百姓,助你事先统一大业!” 林枫听梦沁雪心思动摇,松口气,非常兴奋,情不自禁欢喜道:“太好了,梦姑娘,有你相助,我就不怕任何刺客了。” 然而,梦沁雪俏面一沉,白了他一眼,转身气不爽的道:“你把我当奴才?把墨家当奴才?” 看着对方面色恶寒,林枫意识到自己言语太直接了,让梦沁雪误会了,真想一个大嘴巴子摔在脸上。忙解释道:“梦姑娘你多想了,咱们是朋友,平等相待的朋友。” “哼,哼哼!”梦沁雪转过身来,带着几分狡洁笑道:“我看不懂你的心思,但愿你不是撒谎?” “你与佟姑娘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怎么可能欺骗你。”林枫很无奈的道,希望挽回梦沁雪心思。 “不管你怎样巧言善罢,总之,我不会留下,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不过,我会看着,时时刻刻注视你,你若食言,哼哼.。”。梦沁雪挥了挥手中的剑,噗嗤一笑,惊艳绝俗,一颦一笑,都带着美轮美奂的姿态。“当然,我希望你可以实现自己愿望,那么,燕国有难时,墨家兴许会出手相助。” “梦姑娘拭目以待吧!”林枫说道,这个时代,虽不曾有大秦,亦没有赳赳老秦,共赴国难的宣言,但他会给大燕国建立起这种宣言,踏上争王称霸之路:“当前,燕国小,但只要有共赴国难的精神,大燕就会无往不利,战无不胜,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大燕国前进的步伐。” 在这里,除了林疏影,没有谁比他更清楚,建立强大的精神信念有多么重要了,一旦有强大精神力量支撑,不管是前世大秦帝国中赳赳老秦共赴国难的精神,还是亮剑中,狭路相逢,敢于亮剑的精神,这无不是鼓励军队,鼓励百姓,鼓励国家前进的动力。 这种精神动力,不会亚于强大兵锋,庞大的攻城器械,相反,这种精神,可以点燃所有斗志,让燕国变为战斗的民族。 当前,燕国就需要建立这种精神,这种誓言,无论身处何时何地,有相逢敢于亮剑精砷。 (未完待续。) 第199章灭其一国 作为后来者,林枫经历更多,作为特种兵,他懂的如何鼓励三郡士气,那么,在建立强大兵锋时,同时建立一种信念,也是必不可少的。 一旦信念建立起来,一旦燕国面临生死存亡的时候,朝野之间,变化群雄奋起,这种不屈精神和必胜信念,会感染整个燕国,全部百姓,那么,此时,还有谁,还有什么,是不可战胜的呢? 来这里两年多了,他深深体会到,这个时代,远比后世春秋战国更加混乱,更加没有秩序,若说春秋无义战,那这个时代,又有那一场战斗,是正义之战呢? 在这诸侯国家纷争不断的时代,期盼统一,简直难于上青天,当年秦国一统东方六国,是经过六七代人,自商鞅变法建立强行,昭襄王时代,又有杀神白起出世,基本重创东方六国,那时以后,东方六国基本伤势与强秦抵抗的能力,给秦始皇统一六国,打下良好基础。 反观今日燕国,尽管数百年前称霸北方,可大燕曾经不可一世的铁骑,早已消散在历史尘埃中。 今日燕国亦微末小国,起于群雄之中,欲鲸吞各国,统一天下,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多少次,无论那国君臣有争夺天下,想要灭掉一个国家似乎轻而易举,然若同时与两个国家,或者更多国家开战,统一就显的力不从心了。 若对方强大,数国混战。彼此又会在激战中消耗力量,这样各国实力又同时若下去,统一又遥遥无期。除非一国遥遥领先,一战定江山,统一似乎才会眉目。 林燕国目前并没有领先任何国家,相反,落后许多国家,若有心统一,要走的路还很长。 但林枫清楚。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一个组织强盛,都需要一种精神,也许可以理解共同信念。这种信念是从上到下的。深入人心的。 历史上,每一个强大国家、强大军队,都有这样一个感动人的口号,这些话充满着理想主义的色彩。触动的是人心中最敏感、最强大的感受。从而可以带来难以估量的力量。 譬如,岳家军“靖康耻,尤未雪”的复仇精神,譬如大汉帝国“犯强汉者,虽远必诛”的张扬个性,都会给组织注入无形力量。 无论,大秦或者大汉地成功,不是个别英明君主的成功。而是在这样一种精神感染下,全民族的成功。自上而下的成功。 这个时代,燕国处于列国夹缝中,土地贫寒,民风彪悍,西有北赵东有强宋,南有郑国,北有东胡,这种岌岌可危的环境下,完全可以诞生这种慷慨激昂的精神,只有依靠这种精神,配备北方铁骑,依靠自己双手,方能打出一片天地。 而余下数国,宋国环境太好了,百姓丰衣足食,士子风花雪月,数年没有战争,宋国人战斗意志被消磨不少,因此,宋国建立类似雇佣军,来保家卫国,提升战斗力。 郑国地处中原,四面强敌,有产生强大新年的环境,但老帝国的自高自傲,不思进取,最终没能实现这个梦想,今变法图强,似乎有点为时已晚。 晋国地处北方环境相当恶略,又有塞外部落侵犯,曾经无限接近,建立不屈不挠的共同信念,可惜国君奢糜,慵懒和无知,这个国度也从胜到衰,没能把握住历史的契机。 西面始终没有实现改革的梁国,一直因其孱弱而屈辱的失败,而无法带给自己荣耀,尽管在西面还很强,却也仅仅屈居西面,要想踏进中原,似乎白日做梦。 最有希望建立举国共同新年的赵国,死于王子夺嫡,这也是一个与北方胡人长年作战,在血液中迷漫着不屈的国家,赵国和燕国同是抵御外族入侵的核心力量,上天不眷故赵,为之奈何? 在诸国没有抓住机会时,燕国必须把握住契机,趁势而为,让大燕铁骑席卷天下,让马蹄踏过的地方,全部成为燕国领土。 林枫清楚这个机会有多么难把握,但他不会放弃。 “今日我先留你条命!”梦沁雪对态度很复杂,不认可林枫做事方法,却有抱有一丝希望,为林枫精神感到好奇,目前不杀林枫,不强迫他放弃心中信念,不过希望给自己一个机会,给林枫一个机会,也给天下人一个机会。 梦沁雪最终离开了,抱着酷酷的离开了,没有半点不舍,没有说明方向,仿佛就像为何突然出现,解救林枫于危难,永远都是个迷。 林枫嗅着空气中香风,羡慕梦沁雪可以毫无顾忌,随性而为,却又对着身边的佟颜玉淡淡的道:“梦姑娘这样不好,女孩子打打杀杀成何体统,我还是喜欢像颜玉姑娘这种温婉可人的女孩。” 很平淡一句话,似乎仅是情不自禁叹息,脱口而出。 佟颜玉却俏面微红,急忙垂首,羞涩难以自持,心中怦怦直跳,不清楚林枫颜玉何意,轻声道:“皇上,颜玉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此刻,她神色凄然,有几分自怜自哀,仿佛对命运看淡,往昔沦落风尘之地,贵为花魁,却被道貌岸然文人雅士欺凌,今日逃脱牢笼,****夜夜守在这个诸侯国中,最有抱负,最有理想的君王身边,这会,被林枫这般少年英雄称赞,不免情不自禁有点动容了。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她不能决定命运安排,亦没有力量争取想要的生活,更无法像梦沁雪那样潇洒持剑走天涯,做个江湖儿女,能做的,唯有,默默付出。 林枫留意着对方神色,捕捉到秀眸中凄凉神色,却也无奈,道:“佟姑娘,帮我拿些酒来,可以吗?” “喝酒?你还伤着呢!”佟颜玉很惊讶,虽没有拒绝,但却无动于衷,显然不想执行他的想法。 尽管林枫伤势康复迅速,连李悬壶也觉的奇怪,但数日照顾,佟颜玉清楚他承受多大苦楚。何况有胸有剑伤,饮酒,与饮鸩止渴,有何区别。 “燕酒苦辣,醇厚凛冽,后劲极大,就像燕人,这点伤算是什么,无碍!”林枫没有促催,仅仅补充道:“快去吧,颜玉,顺便把文大人,冯侯拓拔三位将军,及楚夫晏,简玉彦召集过来,我有事与几人道。” 听到林枫准备商谈国事,佟颜玉轻轻点头,便径直离开了! 不久,佟颜玉端着酒水,随着文季师等人一同进来,悉心帮林枫斟满,伺候饮下去。 咳咳,林枫轻咳,抬起眼皮看了眼佟颜玉,这哪是酒水,这分明是寡淡无味的温水,仅仅滴了几滴酒吧,无奈的白了眼佟颜玉,很是不情愿的吞下去。 佟颜玉掩口,嘴角狡黠轻笑,却也不言语,不解释,扶起林枫坐直身子,在他后面垫了棉被,坐在旁边,让林枫微微躺在自己怀里,亦不移动。 文季师看了眼佟颜玉,并未言语,有关佟颜玉身世及背景,楚国黑衣社成员,摸得清清楚楚,她就简单是个花魁,背后没有牵扯任何势力。 那一日,又两次救林枫于危难,近日来,亦是悉心照顾,因此,他没有把对方当作外人看,这会商量大事,也不会有所顾及。 只是不晓的林枫为何不快,佟颜玉又为何在偷笑。 “看皇上气色,今日又比昨日好了许多,可喜可贺啊!”再看放在林枫身边酒壶时,文季师坐在林枫身边,拿起放在旁边酒会,放在鼻尖嗅了嗅,顿时清楚两人异状,抬头冲着佟颜玉感激的点点头。 燕地苦寒,燕人善饮酒,好吃肉,以此御寒,何况乎,林枫弄出新酒,宛若琼浆玉酿,让人使之入味,流连忘返,每日小酌几杯,似乎已成为燕人固定习惯了,成为生活中,一件普通的事情。 林枫好饮酒,善饮酒,对酒有独特鉴赏力,看着佟颜玉端来酒水,他自知是林枫要求,心中不免担心。 不曾想,这个南国女孩,坚持本心,丝毫不为林枫任性而屈服,以水代酒,这么一来,怕是长时间断了林枫念想,不过,这样也好,对方林枫有好处。 “多亏柔儿,颜玉,三人悉心照顾了。”林枫笑道,对佟颜玉三人感激不尽。 “皇上,安康,是我等臣子的荣幸,侯某在此谢过颜玉姑娘了。”侯铭封也道,虽不知当日发生什么,但他对佟颜玉所作所为,还是非常了解的。 林枫笑道:“都坐吧,这会召集大家来,有些事情,咱们好好谈谈了。” 六人落座,文季师率先开口,道:“皇上可是要说,邙山与隆林郡战事?” “是啊,近来,朕在想,咱们两年来,东征西讨,也取得不少成就,但没有长久计划,接下来,五国伐宋,似乎是燕国趁机做大的机会,朕打算,像实施新政一样,在军事上,也制定详细计划。朕以为,接下来,燕国不该东一榔头西一棒了,应该穷燕国之力,灭其一国。” (未完待续。) 第200章灭国之策上 林枫言语,像平湖中投入一块巨石,精气轩然大波,文季师,楚夫晏等文臣神色惊愕,不可思议看着林枫。 燕国有多少力量,文季师作为国之栋梁,简直如数家珍,林枫有想法灭别的国家,在他看来,太匪夷所思了。 若非林枫亲口说出来,他绝对会以为对方,胡言乱语,白日做梦。 楚夫晏,简玉彦也微愣,看着林枫,希望看出他在玩笑,还是认真的。 燕国两年来,取得不俗成绩,在外人眼里,燕国实力已经算突飞猛进了。 但是,无论国土面积,还是人口数量,燕国均还是小国,根本没有能力与大国抗衡,更不要说灭国了。 何况,若燕国四面有小国家,灭国也不是不可能之事,然而,燕国周边除了少数自立城邦外,便是赵郑晋宋等国,灭国看起来,简直像个笑话。 可是,侯铭封,冯石虎,拓拔羽三位武将,听到林枫言语,灭国,务必掀起战争,三人会纵情驰骋沙场。 眼眸中,纷纷露出炙热火焰,翩翩起舞,拓拔羽急切的道:“灭那个国家?皇上下令,末将立刻带兵出针。” “对,末将甘做先锋!”冯石虎亦拱手道。 看着众人神情各异表现,林枫笑着阻止,道:“石虎,拓拔,你们勇冠三军,朕自是晓得,今日,朕这么说,便是有这样的想法,来年你们闲不下来。” 转头对着文季师三人道:“季师。夫晏,玉彦,攻城掠地需要石虎。拓拔这样的武将,说道谋国,还必须依靠你们这些文采兼备的文臣,朕想听听你们意见。” 三人互相望了眼,有点踌躇,林枫竟然不是随口说说,果真有想法。简玉彦缕顺思维。坐在旁边,轻咳说道“皇上,你有灭国之志。实乃我等臣子荣幸,可皇上是否考虑过燕国实际情况,今日想法是心思一热,突发奇想。还是当真经过深思熟虑呢?”| 简玉彦这般态度。林枫不觉的意外,若非经历的刺杀之事,若非几日冷静下来,有认真思考燕国未来。 尽管两年来取得不俗成就,但眼前燕国的东征西讨,虽夺下不少土地,却也树立不少敌人,在这诸侯争霸时代。敌人越多,他会越快成为众矢之的。 毕竟燕国先前实在太小。太弱,突然有强大的兵力,这相当于长期贫苦,当然挖到金矿,即便挖矿期间自己付出无数艰辛,但是,周边人在你突然变成土豪,难免会心生不满。 当前燕国就如那个贫穷的小子,突然富裕起来,肯定会遭人嫉妒。如此,燕国还四处征战,不断增加敌人,这样只会增加更多人仇视燕国。 所以,思前想后,他决定改变方法,专心攻击一个国家,将其消灭,在战斗中增加燕国实力,同时,减少燕国敌人,相比之下,事情似乎更行得通。 “朕没有开玩笑,既然说出来,自然会朝着目标奋斗。” 获悉林枫想法,简玉彦便不再有所顾虑,直言道:“皇上,臣觉的燕国目前大敌分为两类,一类诸如郑晋东胡之流,这些国家在燕国手中吃过大亏,心中自是不服气,肯定会想着报复,譬如今邙山之战,隆林之战。这类敌人,乃燕国大敌,两国之间会战争不断,皇上若有雄心壮志,灭国自然选择这三个国家。第二类,像赵宋之流,两国皆为强国大国,兵力雄厚,对燕国生存有致命威胁,眼前虽拉拢燕国,一旦战事平息,可能转头就是燕国大敌,不得不妨啊!这虽不是致命威胁,却也如芒在背,必须提防,眼下燕国没有实力,既不能与对方为敌,就必须与之交好,徐徐图之。 因此,燕国必须有两手准备,灭国,必须选择郑晋东胡,对赵宋又必须着手提防。但真正若欲灭国,可在郑晋之中选其一,倾举国之力,发兵讨之,即便不成,也会给对方造成不小打击,至于东胡,眼下燕国还是不招惹为好,等对方内耗殆尽,可挥师北上,一举消灭对方。” 简玉彦想法,有点以小博大,小鱼吃大鱼的意思,看起来不现实,可林枫想法,在众人听来也不现实啊。 不过,林枫计划中也准备强吞,就算撑死燕国也值得,说起来,与简玉彦想法也算不谋而合。 林枫闻言觉的对方一语中的,点破燕国处境,心中兴奋,对简玉彦更是刮目相看,追问道:“那么,玉彦意思,先攻击郑还是晋!”林枫心中有个不成熟的想法,然总觉的实施起来有点难度,却也不是没有成功可能,因此,想着综合各方面意见,完善自己想法,若简玉彦等人没有合适想法,那他说出来也不迟。。 简玉彦没有直接说出自己想法,反而仿佛在诉说别国历史:“当年李钊,苏秦变法时,恰是郑国经过百年富强,积贫积弱时,那时的郑国,褪去百年王气,随时有可能被周边国家瓜分。然则,李钊痛定思痛,与苏秦群臣齐心,在郑国举行自上而下变法,深刻经营郑国二十年,变法后,郑国仿佛病去如抽丝,郑国人也如同再造,由中原备受欺侮穷弱之邦,一跃变为中原虎狼大国,隐隐约约开始向赵国叫板。 郑国的凶悍与改变,与郑国皇室,郑国百姓习性,有莫大联系。郑国虽地处中原,具有得天独厚的地里条件。然大周灭亡,曾经作为大周都城,京畿地区的郑国,失去大周庇护,就此沦落为四面各国均欲霸占的地区,何况,今时今日象征天下皇权的龙腾九鼎,还在郑国,匹夫无罪怀璧有罪,龙腾九鼎的存在,越发令郑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当年,郑国作为大周遗民,目睹过万邦来朝的宴会,有着大周人所有骄傲自豪。在郑国人眼中,及时沦落,诸侯列国在他眼中,也像山野之人,事故不化,毫无礼节,野蛮粗暴。 然而失去故国庇护,郑国人沦落为诸侯列国海洋大海中,一支幸存大周部族。为在群雄环视中延续生存,郑国人人皆兵,誓死奋战,百万之众竟越战越强,非但占领了衡水,乌江上游全部河谷地带,还杀得周边各诸侯列国争相与之罢兵言和。 百年死战,郑国土地自洛邑地区不断发展,向南扩展至兰江,向北扩展到邙山,与当时北方霸主晋国接壤,虽不是超级大国,没有复兴大周荣耀,在诸侯列国中,却也不容小觑。 到了晋哀王时代,晋国开始衰落,北方诸国争相霸主地位,北方戎族单于却趁着北方混战,野心骤升,率六十万铁骑,一路南下攻晋,非但攻克晋国都城晋阳城,准备以晋阳城为根基,准备进军中原,称霸北方。 此刻,北方诸国大惊,晋哀王亦向各国求救,奈何当时各诸侯国在大战中,兵力消耗惨重,也是老旧战车兵,面对气势汹汹而来的戎族铁骑,畏战怯战,既不敢解救晋国,也不敢出兵阻挡戎族铁骑,晋国生死存亡之际,哀王派使臣不避艰险,长途跋涉数千里,南下找到郑国王上李虎。” 当时郑国,在北方混战中,亦损失惨重,但哀王信使求救,郑恒王李虎以其敏锐军事素养和政治触觉,意识到出兵北上抗击戎族,乃郑国崛起大好机会,亲率三十万精锐骑兵秘密北上,在晋西平原与准备充分,近六十万戎狄骑兵展开生死大战,双方激战十日夜,李虎带领的郑国兵,终于以微弱优势取胜,此刻,隔岸观火的各国君王,纷纷挥师北上,支援郑国兵,或沿途设伏,最终,杀得戎狄胡骑兵溃不成军,一战结束,戎族仅有不足二十万残兵逃回塞外。自此,郑国在诸侯国中声威大振,非但成为北方强国,且成为北方戎狄闻风丧胆的劲敌。致使戎族数十年来,不敢南下中原。” 林枫仔细听着,见简玉彦稍作停顿,称赞道:“无论大小国家,但凡有卧薪尝胆,破而后立的勇气和决心,国小民弱,有朝一日,也会飞上枝头做凤凰,郑国人,好样的!” 简玉彦点点头,认同林枫的话:“从大处说,当初没有郑国在中原崛起,戎狄极有可能像洪水猛兽似地,冲击中原,兴许现今北方燕晋之地,已成为戎族人牧马场!也正因郑国威慑力量,郑恒王时代,戎族根本不敢南下。 此后,经过数十代努力,郑国不断扩张,虽从来没有成为霸主,却始终保持大国地位,数代君王的励精图治,改革变法,攻下邙山南部成为后方粮仓,有山险做屏蔽,让郑国处于不败之地。攻下邙山北部,发展牧马场,开始为准备北上东扩做准备,步步为营,稳扎稳打,郑国不是最强,却在诸侯中,拥有最深底蕴,灭郑,简直难于登天,对现在的燕国来说,更像做梦,极不现实。” (未完待续。) 第201章灭国之策中 目前,简玉彦滔滔不绝,说了这么多,无非提醒林枫,郑国地处中原,却实打实乃战斗民族。 这个国度,在过去数百年时间中,为延续生存,无数人前赴后继,以死亡为代价,阻挡了无数次敌国入侵。 在血与火中,抱住领土,抱住种族延续,抱住大周遗民的尊严,若想灭掉这样一个国家,燕国还有点力不从心。 何况,郑国实力不弱,有昊天武帝的骄傲,在邙山地区失败,在面临帝国生死存亡时,却绝对不给对方任何机会。 倾举国之力一战,一个大国的怒火,绝非燕国能够承受。 看了眼林枫神情,简玉彦继续说道:“皇上再看北方诸侯,彼此互相讨伐,为霸主地位,陷入无休无止战争中,各国关卡林立,道各设限,不思进取,反为蝇头小利,争得头破血流……凡此等等,百姓何堪,天下何堪?长久下去,国力在战乱中耗尽,与郑国差距越来越大! 所幸,夏末,郑国大败于赵,南面受困于蜀,崛起的步伐才逐渐消弱。 因此,臣以为,燕国面对郑国,没有必胜把握时,断然不可倾力与郑国一战,不然,最终受伤的唯有燕国。” 林枫仔细听着简玉彦的话,对方虽在诉说郑国历史,实则告诉他,郑国人的性格,归总起来,不过两字,够狠! 依着林枫对郑国人了解,似乎也证实这两字。苏秦为重创赵国骑兵,不惜决断龙江,宁愿造成郑国铁骑军。近十万伤亡,百万百姓处于水患中,也要大水湮灭赵国三十万军队。 这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性格,恰恰证明了郑国,够狠,对自己狠,对敌人更狠。 同样。朱亥在凉鸣关,在弹尽粮绝的情况下,誓死守关。不惜战死,同样表示郑国人不好惹。 燕国与这样的国家战斗,还想灭国似乎就像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郑国人,乃虎狼之师。很好很强大!”林枫不吝称赞。从郑国历史延续来看,虽不想燕国曾经贵为北方霸主,数百年来,却也没想燕国,衰败的这么利害。 简玉彦淡淡轻笑,接过话题继续道:“相反,皇上再看晋国,晋国是大周瓦解后。北方早起唯一能够与燕国抗衡的国家,甚至经过数百年努力。在燕国称霸北方三百后,趁势取而代之,这都说明晋国实力之强。 的确,晋国建国初,数代君主因当地风俗,简化礼节而修政,发展工商业,利用当地鱼盐之利,人口大增,使晋国成为大国。 直至晋襄公继位,任苏武为相,推行改革,实行军政合一、兵民合一的制度,晋国逐渐强盛。三百年前,晋襄公北辰域取代燕国,成为北方诸侯盟主,后宋国违背盟约,北辰域率几国诸侯伐宋,迫使宋国求和,这无不显示晋国强大。 然而,经此百年强盛不衰,直至哀公,发生戎族入侵之事,哀公死后,其后各位君王昏愦暴虐,各位公子互相征伐,致使晋国陷入长达四十余年的宫廷内乱。 最终,晋国解决了内部矛盾,实力去一落千丈,此后百年,晋国虽已被称为大国,但哀公之后,晋国实力始终处于十大诸侯国末流。皇上,若与倾举国之力一战,臣以为,灭晋为好。 今日之晋国,早已今非昔比,战斗力大不如前,更是被塞外崛起的东胡吓破胆,作为大国,却连深入草原,攻击东胡,夺回失地的勇气也没有。 俗话说,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百年来,晋国既不变法,也不开拓,人才调令,民不聊生,军队士气大落,说是大国,实则,徒有虚名,像个被蛀虫淘掏空的大树,随时一阵清风,就可把这个大树吹到。令晋国数百年基业易手。” 简玉彦滔滔不绝,言语之间,无不针对郑晋两国利弊,可以看出来,他对两**政民心研究的极为透彻。 这会言语着入点也极为巧妙,林枫听着他长篇大论,不仅没有厌恶,相反觉的酣畅淋漓,意犹未尽。 同时,暗暗心惊,这简玉彦好生厉害,果然有力挽狂澜,救大厦将倾于为难的才华。还好他还没有去北赵,不然,简玉彦入北赵为相,势必让赵柯如虎添翼,加速北赵发展,对燕国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不错,简大人言之有理,我仔细盘横推算过宋国攻晋在晋西之战,就算宋国神机营攻势凶猛,也不可能在两月内,攻下晋西九郡,唯有解释,晋国这百年帝国,早已是外强内弱,不堪一击。皇上若欲灭国,让燕国提升实力,非晋国不可。 晋国夏末丧失晋西地区,但晋东还有二十三郡,皆为沃野之地,有东北粮仓之称,更有大量海盐。若燕国夺下晋东,经济上势必实力暴增,再也无需依赖宋楚粮食,更会拥有源源不断经济来源。 同时,燕国增加二十三郡合计当下八郡,也有三十郡,虽还不能称之为大国,却也成为中上游国家,便有资本与宋郑抗衡了。 何况,当年晋国起家与晋东,晋东贩私盐者众多,从不循规蹈矩,无不是富有冒险精神的人,当年晋国起家,便是收拢沿海渔民及贩私盐者,走建起骑兵,驰骋北方,夺下晋东,皇上依法炮制,定然让燕**力大增。如此,攻晋在经济,领土,军事,皆是百利而无一害。” 听了简玉彦的话,文季师趁机总结,言语之间,满满的全是道理,是极为支持吞晋。 若能吞晋,燕国会一扫目前狭促之势,可大刀阔斧,马不停蹄扩张,未必不会雄霸北方。 “玉彦,季师,言之有理,朕也有灭晋的想法,灭晋,屹立晋东地区,大可挥师北上,全力灭东胡,扫清东北各大势力,那时,燕国定会雄霸北方,开始部署吞并列国,踏上统一之路。”林枫的确这么想,但同样也有担忧,所以先前没有主动说出来:“只是时不我待,夏末宋晋大战,宋国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晋西之地,今宋晋接壤,燕国与晋国远隔千里之遥,纵有灭晋之心,朕也鞭长莫及啊! 起初,朕想着用邙山三道,与宋国交换,换回宋国富阳郡,龙首郡少凉郡,少阳郡四郡。如此与燕国的溧阳,安邑,广元三郡接壤,燕国之地,仅在东北,即可免除邙山祸患,又可放开手脚全力部署灭晋。 只是,宋国未必答应,何况与宋国交换,燕国会失去吞并南赵的机会,看起来得不偿失,真是左右为难啊。” 林枫思虑没有错,南赵自立,目前,就像块香饽饽,放在燕国嘴角,虽然吃起来,肯定费力,燕国不是不能吃下。 若与宋国异地换地,这块到嘴的鸭子,会转眼送给宋国,这么一来,燕国势力退出邙山地区,倒拜拜便宜了宋国,换回晋西四郡,林枫有点舍不得。 若打下南赵,与宋国交换,那么,燕国会有处领土孤悬国外,随时被西面梁国吞下,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皇上,此计,倒也不是不行,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始终不曾开口的楚夫晏,面带难色的道。 “但说无妨,你我君臣之间,万事不必隐晦!”林枫笑道。 楚夫晏静下心来道:“扩张之势,与推行新政无疑,皇上必须徐徐图之,断然不可操之过急,吞下晋国,燕国已经倾举国之力了,何言吞下南赵,何况,若郑国实力不退出邙山,燕国两面受敌,大为不利。 若与宋国交换领土,燕国静下心来,全力经营北方,短则五年,长则十年,必会灭晋吞东胡,成为北方强国,那时,燕国百万骑兵南下,伐宋灭郑接不在话下,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皇上不放弃眼前蝇头小利,斤斤计较,何谈成就霸业。” “听着很不错!”佟颜玉不晓的为何,情不自禁这么一说。 林枫惭愧,难道他确实太贪心了。 “皇上,臣也觉的简大人建议不错,这段时间来,臣也给燕国制订了详细计划,总的来说,就八个字,远交近攻,近交远攻。”文季师道。 林枫闻言,讪讪轻笑,有点意外,远交近攻,他到听说,秦王灭六国,太尉缭子给秦王制定远交近攻计划,与东方齐国,南方楚国交好,率先发兵灭了韩魏赵。 另外,远交近攻策略,这也是文季师长期来对燕国制定的计划,若非这个策略,林枫还不看不到文季师才会,先前更不会封文季师为天子陪读。但是,近交远攻又是何意?他却不懂。 “季师,你细细道来。”林枫问道。 “若以简大人计划,未来五年,燕国注意力势必放在北方,这期间,燕国可以周边各国交好,唯有晋国,东胡,作为燕国敌国,全力伐之,五年,十年之后,燕国雄霸北方,便可选择性与周边各国交好,不服者,伐之,成就帝王霸业。”文季师道。 (未完待续。) 第202章灭国之策下 文季师的远交近攻,或者近交远攻,无不为攻击策略,属于燕国主动出击,率兵攻之。 林枫记的读书时,六国论中有句话,这么说:尝读六国世家,窃怪天下之诸侯,以五倍之地,十倍之众,发愤西向,以攻山西千里之秦,而不免于灭亡。常为之深思远虑,以为必有可以自安之计,盖未尝不咎其当时之士,虑患之疏,而见利之浅,且不知天下之势也。 似乎文中含义,就有这远攻近交的意思,当初不论东方齐国,还是南方楚国,或者赵国,只要实行远攻近交策略,与各自周边国家搞好关系,形成地区性联盟合作形势,且随时救援地处秦国前沿的魏、韩二国,那么,六国不仅都不会灭亡,还会消灭掉西方的强悍之国。 因此,苏辙认为六国灭亡,皆因在没有大局观,各诸侯反而钻进了秦国的远交近攻套路,也各自实行与秦国一样的远交近攻国策,如此,没有针对天下大局切实实行近交远攻,才最终导致了六国的全部灭亡。 当前,文季师给燕国定下八字方针,极为附合燕国具体情况,目前,燕国必须恩怨分明,打压晋国,东胡,与宋国,北赵,包括郑国在内的所有国家交好。 但若他国过于强大,侵犯燕国,燕国便联合余下之国,合而攻之,与之针锋相对。 “甚好,甚好,季师八字,可谓深谋远略。乃燕国五年,乃至十年中,需长期坚持的国策。只是若与实现吞晋计划。与宋国交换领土,就成为当务之急了。朕这浑身伤势,唉!”林枫叹息,若不受伤,他亲自前往宋国,与林疏影再次会面,兴许大事可成。 “臣亲自前往宋国。说服女帝,实在不行,燕国退而求次。不已一郡一县为得失,争取拿下四郡土地。”文季师也被简玉彦的计谋,说的心动,恨不得马上执行。异地换地。大军攻晋。 “此去宋国,舟车劳顿,极是辛苦,你有伤在身,不易长途跋涉,何况,年初一阅兵,你必须代替朕主持。通知司徒,让他亲自去趟宋国!” 看着文季师手臂上伤势。及腹部棉衣下,凸起的小腹,林枫晓得文季师伤势不轻,出使宋国,对他不利于他的病情,当前,他是伤患,文季师,楚夫晏,简玉彦,同样也是,心中还是很在乎文季师这个燕国肱骨之臣。 “皇上,司徒离开,朝政怎么办,那些抵抗新政的人,怎么处理?定国侯又前往邙山地区,皇后娘娘未必镇压的了。”文季师心头忧虑。 燕国内忧外患之际,稳固统治极为重要,若司徒去宋国,韩雪笺镇不住国内老贵族,兴许会酿成内乱,那将是雪上加霜,燕国处境宋发为难。 林枫挪了挪身子,痛的咧嘴,厉声道:“朕还没死,谁敢造次,冯石虎,明日你带领麾下五万骑兵返京,与雷杰英共守燕京,谁敢造次,杀无赦!” 众人感受到林枫身上怒意,神色顿时严谨起来,把林枫抱在怀里的佟颜玉,更是惊吓不已,花容失色。 受伤的老虎,还是老虎。几个跳梁小丑若以为老虎不发威,把他当作病猫,趁机挑战老虎尊严,恐怕会被这只受伤的猛虎,吃的连骨头渣也不剩。 “是!冯石虎抱拳厉声道。 吩咐后,林枫收敛身上戾气,温声道:“这个年,朕还是想回燕京,这南湖虽好,锁不住朕的心思啊,阅兵,与李氏,北赵会谈,这些事儿,一件一件,还要好好处理。” 听闻他有意返回燕京,众人马上又紧张起来,冬冷寒天,舟车劳顿,重伤之体返回,恐怕不利于伤势恢复。 “皇上,你万万不能着急,李先生说,三月内,你不可大动,南湖距离燕京数百里之遥,长途跋涉,恐会影响病情。”侯铭封急忙说道。 “是啊,国事重要,但皇上伤情更重要,皇上安心在南湖养伤,末将返京,定会与雷将军控制燕京形势,绝对不会出半点插翅。”冯石虎也是阻挠道,担心舟车劳顿,加重伤势。 “皇上,阅兵,与李氏,北赵会谈,臣与简大人,楚大人均可代劳,你安心养兵吧,距离年关,还有七天,可从容解决这些事情。”文季师也安抚林枫心情,免得他质疑返回燕京,挪腾中,影响伤势。“只是,臣听闻,皇上与司徒大人,商议拟定年号,年初宣布,这其中祭天拜神,告慰先祖,这事情均需要皇上亲自处理,皇上以为该怎么办?” “也罢,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阅兵之事不能废,新政也不能废,这些全是朕的心血,不能毁于一旦,夫晏,明日你与冯将军同行,燕国大事靠你了。对了,告诉司徒,与宋国异地换地之事,燕国底线至少保留四郡,毕竟,邙山三道土地肥沃,面积极广,相当于晋西五郡之多,宋国很划算,还有可能趁机吞下南赵。 季师,你说的祭天拜神告慰先祖,这事儿,今年唯有先放下了,等朕伤愈,会亲自前往祖灵拜祭,年号,你就代替朕宣布吧。” 年末,有多事情要处理,可惜,他却无法挪动,唯有草草了之了。 “是” 年末之事安排,林枫转而朝文季师三人问道,“季师,玉彦,夫晏,你们对来年五国联盟,出兵伐宋有何看法?” 当前,五国伐宋尚未开始,燕国先在南北两个方向掀起战争,何况,刚定下长期方针,燕国策略恐怕会有所改变了。 “大周分裂六百年,各国诸侯多次联军攻打他国,奈何多失败告终,无非表面联合,实则暗地心怀鬼胎,心不往一处想,竟不往一处使,最终被逐个击破,或者击中要害,其他联军分崩离析。这次,五国伐宋,胜算仍不高,不过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北赵为雪耻,肯定会小心谨慎,何况名将李牧亲自领兵,五国伐宋胜出也不是没可能。”文季师淡淡说道。 简玉彦接过文季师的话,说道:“宋国处中原东南之地,是诸侯列国中,存在时间最久的国家,就算始皇帝建立大夏,之后的大周,宋国均处于自治状态,这个建立在中原东南的诸侯国。乃是诸侯列国中,至今延续时间最长的国度。 经历两个王朝威压后,在大周灭国时,宋国率先跳出来,夺取龙腾九鼎,可惜被当时北方霸主燕国击败,宋国蛰伏数百年,又准备骑兵谋取中原,结果不幸又被晋国击败,且几乎被灭国。 那以后,宋国著名君主林昭临,也就是宋昭临,苦苦蛰伏十年,终于让宋国缓过劲来,那时之后,宋国与郑国,晋国,燕国成为死敌,后来数百年,不断与三家征战,燕国示弱,两国逐渐重归于好,但宋郑晋三国依然敌对,此后百年,宋国连续消灭不少城邦,更是吞并了与陈国之间的吴国,势力范围东濒东海,西达邙山,成为中原东部一霸,至今百年,不曾衰落,吞并中原,谋取天下的野心,也不曾遗忘过。 皇上需知,宋国建国,几乎早于大夏,经历始皇帝,昊天武帝时代,延续至今,有一千五多年,是存在时间最长的诸侯国之一,也是强盛时间最长的东方大国,这么一个国家,在无数次战乱中延续,生存,并且壮大,定然有过人之处。 今宋国神机营,陷阵营,连弩营,更胜从前,五国伐宋,若胜,宋国不灭。若败,长则三年,短则一年,宋国肯定会取代北赵,成为北方霸主,开始实施吞并北方,统一天下的千年夙愿。所以,臣觉的宋国获胜几率极大,那时,北方怕要不得安生了。” 林枫不晓的宋国延续多少年,近清楚宋国久居河东平原,那里至今存在不少山野蛮人,被统称为狂夷族。对狂夷族的人,宋国朝臣似乎并不反对,相反,世世代代拉拢,令其为宋国征战。 自林昭临蛰伏十年,开始带领宋国开疆辟土时,那狂夷族的山野蛮人,逐步参加宋军中,在数次大战中,脱颖而出,逐渐成为宋军中劲旅。 狂夷族随着宋军四处征战,同时也开始迁移出山野,逐步迁到了山东平川,宋国朝臣亦不吝啬,把山东平原北部全部让给了狂夷族定居,两百多年来,北部狂夷族始终没有发生任何大事。 反而越战越狂,似不辱没狂夷族称呼,逐渐成为宋**中主力不少,狂夷族也成为宋国阻击北方晋国主意军队。 这些长期生活在山里的人,有着大山的厚重和不屈斗志,尽管常常面对晋国骑兵,却是每每以步克骑,屡战屡胜,成为晋国南面心腹大患。 若燕国换回晋西四郡,首当其冲与驻扎在晋南的狂夷族部队接触,那时双方不可避免会有摩擦。 不过,林枫也听出来,无论文季师,还是简玉彦,竟不担心五国联军有名将李牧,却齐齐看好宋国。 (未完待续。) 第203章否极泰来 燕国寒冬,烈风如刀,刺骨冻肉,燕人却情绪高涨,热情似火。 燕京,热火朝天的气氛,不为严冬所掩盖,相反,仿佛要冲破冬日严寒,打造个温暖世界。 年关前,朝堂上,颁布赏令,为犒劳燕国人,一年来对新政支持,对南北战事支持。朝廷特意在年关时,普天同庆,奖赏京城四面百姓,每户人家一坛酒,半斤肉,十斤米面。 不论何人,不论身份,连在燕京从商的外国人,游侠剑客,流民难民也人人有份,新年尚未开始,燕京大地却已经充满了年味。 京城百姓,无不对朝堂举措啧啧称赞,对皇上,皇后感恩戴德,上了年纪的人,深深体会到,这两年来,燕国朝堂对百姓的变化,似乎随着燕国征战,经济繁荣,朝廷是越来越重视百姓了。 百姓单纯善良,年关时,收到朝廷免费发放的东西,自是感恩戴德,特别那些因为战乱,水患,流落燕京的难民,自是越发高兴,对燕国产生一种寄托,一种向往。 对皇上,对皇后的赞美之词,也随之传开,什么雄才大略,爱民如子,迅速在百姓心中传开来。 朝堂率先表率,慷慨解囊,这一年来,因为新政,及骡马市建立,轻徭薄役政策推行,从而受益的商人,也纷纷回馈,不少商户在年关几日,平价买卖,或者减价买卖,每年该提价的时间。商人却做出不少让步,着实让不少其他诸侯列国商人意外,却也纷纷效仿。 一年来。走南闯北,年末,整理收益时,大家惊讶发现,燕国虽小,收益率却非常高,甚至有些东西价格极低。在诸侯列国中,算是贱卖了,根本没有丝毫收益。在燕国,却还有不少利润。 归纳发现,与燕国相比,别的诸侯国税赋奇高。导致商品价格太高。看似高价卖出,实则收益率低,燕国却恰恰相反,税赋极低,价格看似贱卖,却有不少收益。 这么比较下来,众人才发现,一年来。燕国商业气氛似乎越来越融洽,少了地痞流氓欺行霸市。少了奸商以次充好,做生意变的简单,遇到问题,只需与府衙汇报,有时,向骡马市中的巡逻兵诉说,竟也不费周折的解决。 各国开始有意逗留在燕国,开始收敛在别的诸侯列国内的小心思,不久前,燕国朝堂,一视同仁,不论达官贵族,商人游侠,还是平民百姓,均受到新年贺礼。 这些诸侯国商人,顿时有种家的感觉,心中对燕国所作所为越来越认可。渐渐的,朝野中开始议论,议论燕国潜移默化中,发生的变化,随着话题深入,不可避免说道当今皇上。说道皇上遇刺的事情,融洽气氛顿时变的有点冷,有点紧张,对晋国声讨之音,越发愤怒。 甚至,不少诸侯国商人,游侠,士子也参与这个话题,起初对林枫是同情,渐渐的随着了解,便成佩服,仔细回忆燕国两年来变化,佩服之情,又变成了爱戴,仿佛本人也成了燕国子民似地。 随着林枫在百姓中地位越来越高,不少人开始关心他的病情,朝堂之上,专门在潇湘楼,林枫曾经问计于民的地方,偶尔有宫内太监,传出些南湖传来,有关皇上的消息。 得知皇上病情在康复,康复时,照样忍着病痛,不辞辛苦处理朝政,渐渐的,有不少百姓,竟开始给林枫祈福。 皇宫内,韩雪笺并不清楚百姓中的风传,但对百姓心思却偶尔会关注。 林枫遇刺来,大小政务,压的他快喘不过气来,好在否极泰来,在朝臣共同努力下,事情总算出现转机。 邙山地区战事,因为定国侯林枭率领二十万骑兵杀入,直奔上虞道,打的先发制人的刑伊柯措手不及,大军在山南道与赵鸿儒率领的铁甲步兵对战时,老巢却被二十万骑兵,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几乎不费吹灰之力解决。 刑伊柯在山南道获悉消息时,彻底懵了,对林枭出现在上虞道,简直始料未及。却也理解林枭为何迅速攻上虞道大部分地区。 主力军在前线作战,后防留守的老弱病残,及少量郡兵,根本没有实力挡住北方东胡骑兵,何况林枭出其不意一击。 欲率兵回防,可赵鸿儒率领铁甲步兵,却像狗皮膏药似地,死死粘着他。 何况,对方手底步兵,有数万铁甲步兵,有数万轻步兵,不少人还是曾经郑国的降兵,然而,对方作战却非常凶猛,铁甲步兵装备非常之好,正面冲击,郑国,中原这个步兵著称的国家,他麾下步兵,竟对抗不过铁甲步兵,反而多次吃亏。 最令他恼火的,大战进行到紧咬关头,朝堂传来消息,招他回京。理由是,配合水师大军主帅韩先当,抵抗楚国与蜀国兵锋。 接到诏书时,刑伊柯给予崩溃了,两次攻打燕国,郑国南面死敌蜀国总会蹦出来,牵制郑国。 这次,蜀国来了,连南方霸主楚国也来了,刑伊柯脑袋像斗似地,一个弹丸之地,两个大国有必要兴师动众吗? 可是,对方水师偏偏兵临城下,楚国更借道蔡国,直接由东南攻入,当前,玄甲兵已进入郑国领域。 当即刑伊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继续留在作战,首先就会违背王命,被按上抗旨不足的罪名,何况照着邙山地区形势,他麾下十万步兵,根本挡不住燕国三十万步骑,上虞道及山南道部分地区,终究,会被燕国逐步蚕食。 撤退吧,赵鸿儒死缠烂打,粘着不放,况且,他带着军队撤走,意味着邙山地区,完全脱离郑国掌控,从此,郑国实力退出邙山北部,组建骑兵,成为梦想。 刑伊柯很为难,韩雪笺却兴奋不已,邙山地区情况,她已经全部获悉了,确实没有想到,楚国竟派出玄甲兵攻郑,彻底结了燕国燃眉之急。 同时,还有两件事儿,令她异常激动,林枫受伤的消息传回燕国,司徒在第一时间,调集雷杰英统领的禁卫军,增派皇宫防御的同时,还安排不少禁卫军,抓捕趁机闹事之人。 两人雷霆手段,迅速抓捕数十人,有两位严重违法的人,经过刑部审讯,当天直接在午门斩首。 顿时,那些暗中蠢蠢欲动的老贵族,直接安静了。 新政推行,伤害到他们利益,但皇室也有补偿,短期来看,损失不大,长期损失,只是彻底丧失萌荫。但这些与项上脑袋比起来,又显得微不足道了,两位老牌贵族家族被午门斩首,血淋淋脑袋滚落在雪地上时,对那些活着老贵族来说,太震撼,皇室的强势,司徒的狠心,这一刻,谁也不想步后尘。 因临近年关,发生流血之事,也的确为犒劳百姓一年来对朝廷的支持,韩雪笺,萧琳琅三人,在于司徒,余哲明,计穹商议后,决心在府库中,拨出数百万两纹银,表达朝堂善意,弱化新政推行方面的影响。 第三件事儿,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林枫去南湖前,那段日子,距离年关还有十多天时,赵士德依照领命,在燕京内修建了黄金台,拥有招募天下贤才。 同时,发布求贤令,希望消失传到各诸侯时,有文人士子,在年关之后,能够来燕国,为燕国效力。 那时候,血刺还不叫血刺,叫做黑衣社,不少潜伏在各国的探子,接到命令后,开始暗中散布消息。 燕国快马特使,像离弦的利箭,出燕京,奔向四面八方,越苍岩山,进北赵,越邙山,进郑国,向东入宋晋,向南,更深入南方各大国。 一时间,天下诸侯闻之一惊,黄金台,求贤令,燕国,这是要弄啥赖? 显然各国君主不是傻子,不会猜不出燕国举动,只是,燕国的做法,是不是太过招摇过市了,天下诸侯,郑梁两国变法,也没有像燕国这般大张旗鼓,何况大家听说,燕国仅是推行新政,还不是变法啊! 只不过,燕国这么招摇过市,大张旗鼓的招募人才,还不足以让诸侯国君王震撼。 何况燕国这般兴师动众,求贤令却很简单,仅仅附着一首诗,一句话。 然而,诸侯国君王看到时,却震撼了,害怕了。 那首诗,叫做杂诗,内容却极为震撼: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这首诗,若还不足以震撼,那么诗下面附着那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却足以吓的各国君王背身冷汗了。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不是在告诉世人,那些做王侯将相的,那些世家门阀的,都是天生的贵种吗? 这句话,杀伤力实在太大了,门阀世家,王侯将相,或许可以不在乎那首诗,不在乎那句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但是,必须重视这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句话,实在对数千年来门阀世家制度的怀疑,是下层百姓,对上层贵族的挑衅。 (未完待续。) 第204章天下风云出我辈 无怪乎,林枫一句话,惊的诸侯国君主一身冷汗。 大周末期数百年,制度败坏,一种出现奇特的现象,无论选官,选将,只要你出生在上等人家,不管才能和品德如何差都能顺利做大官。如果你出生在寒门人家,不管你才能和品德再好也没办法做大官。 几乎是,一个出身寒门者,行状评语再高,也只能定在下品,一个出身豪门者,行状不佳,亦能位列上品。于是,行成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的局面。 在这种情况下,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仿佛惊天春雷,忽然传遍诸侯国,能不震撼吗,能不令各国君王,贵族汗流浃背吗? 何况,这只是开始,自燕国快马穿过的地方,开始流传一首诗: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 让无数寒门弟子,看到出仕入相的机会,岂会不让人热血澎湃。 数百年来,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的格局,生生被人撬开缝隙,这个人,还是燕国帝王,天潢贵胄。 燕国,林枫,难道疯了吗,他贵为君王,乃数百年世家,说出这种疯言疯语,不是主动挑战各国贵族门阀,给各诸侯国,埋下隐患吗? 那些贤明君主,佩服林枫才气,也赞赏这句话。但明面上,却对林枫嗤之以鼻,绝不与他同流合污。 不然,不是变相认可对方言语。对当前上平无寒门,下品无士族不满么?那么,国内支持门阀世家。会以什么眼光看待,是不是另寻高明,也补偿不可。 不过,各诸侯国君主是否满意,什么态度,与林枫没有半毛钱关系,他不晓的。也不在乎。 燕国求贤令,在求贤才,不是求君王。诸侯国君主帮不到燕国,燕国也不需要他们治理燕国。 当初,与司徒商量招募贤才方法时,林枫宁愿得罪诸侯国君王。也要引起天下寒门士子注意。吸引这些人来燕国。 可能方式极端了些,但效果肯定不差,燕国科举制,已经让寒门子弟看到希望,一年多来,有不少寒门士子入燕,并为官入仕。 现今,燕国颁布求贤令。定当让天下寒门子弟,全部来燕国。寻求出人头地,出仕入相的机会。 十日初,燕国求贤令仿佛鸿雁南飞,挥动翅膀,把消息传遍燕国就近不少诸侯国。 半月后,燕国求贤若渴,燕帝被刺,燕人焚烧晋阳城的消息,亦在各国寒门中间流转开来。 百年籍籍无名的燕国,终于,在焚烧晋阳城,与前期散发出的求贤令后,重新走进大家眼际中,燕帝遇袭誓死酣战,燕人同仇敌忾,火烧晋阳城。 一时间燕国风头无两,几乎与来年五国伐宋,当前楚国攻郑,同时成为热门话题。 大家更在燕国发生的种种事情上,看到一个新的燕国,有勇气,有胆识,不怕事.。。 一个国家与个人相似,多少有些性格和脾气,燕帝受袭,燕国所作所为,显的真实大气,敢作敢为,喜悲于色,好明争明斗,顶强护弱。想做就做,不做就不做了。 强时是我资本,弱时我也承认。有时也做些不讲究的傻事,错事与蛮事但绝对要你知道他做了,仿佛有血有肉的真实的大男人性格,给人感觉有点“强势”。 “燕国新政,这个末流小国,总算意识到,穷则变,变则通的道理了,就像当年郑梁两国,准备奋发图强,破而后立啊!” “燕国不叫变法,叫新政,不过,手段比郑梁两国,还有激烈,还凌厉,燕国小,反容易校政错误,及时推行新政。” “是啊,船小好调头,就是不知道,燕帝是否与郑国皇帝相提并论吗?没有世家支持,变法,新政,难啊,难于上青天!” “是啊,连郑梁那般大国,也屈服与世家门阀力量,采取温和手段,燕国竟敢得罪世家,以雷霆铁血之势,强行推行新政。” “燕国,世家门阀,哈哈哈……燕国有门阀吗?我看,燕国新政可行,君不见,两位兵家弟子,一位法家弟子,及在诸侯国宣扬变法不成的司徒,小小燕国,却也人才济济。” “言之有理,燕国小,却兵强马壮,依托宋国之力,竟敢与南北两个大国开战,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啊?” 百年沉寂,百年消弱,各诸侯国士子,俨然忘记了,在赵宋两个大国之间,还存一个叫燕的微末小国。 这个小国,驱戎族,败晋国,伐东胡,推行新政,轻徭薄役,以前没注意的事情,似乎一宿全部冒出来了。 那些从来没有注意燕国的士子,目光开始齐刷刷朝北望去,望向那个赵宋夹缝中的微末小国。 诸侯国士子,寒门议论纷纷,燕国求贤令,宛若旋风,带着和煦,与虎啸寒风扭动在一起,由北向南,不断扩散。 各诸侯国人,思绪转向北方,晓得燕国有位皇上开始奋发图强,带领燕国子民赶走了强大戎族,南征北战,生生在郑晋两国手里夺下大片土地,更是百年来,深入草原,击败草原霸主的国家。 现今又要在燕国推行新政,一时间,燕帝威名迅速传开,大家纷纷猜想这位年轻的君王,究竟要做什么,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数日来,燕国求贤令及新政传开,许多人开始把郑梁当作模版,拿燕国与其比较,拿林枫与李钊,梁国柳冉比较。 很快,因为观念,地位不同,参与争论的人,分为两拨人,世家门阀弟子认为,林枫有才华,少年得意,却未必有李钊,柳冉的雄才伟略,燕国司徒,季师之流,是否有苏秦大才,燕国君臣,推行新政期间,是否有郑国君臣同心同德的决心和勇气? 寒门士子,则认为,林枫敢为人先,冒天之大不为,攻郑伐晋,驱戎族,战东胡,在军事上表现出非凡韬略和胆识。 修建骡马市,推行重商政策,轻徭薄役,均表现出贤明君主风范,再看深化新政中,废除奴隶制,划分田地,林林总总,都有大国之志。 瞬息间,燕国求贤令,推行新政话题,竟盖过了楚国攻郑,五国伐宋,不管是否认可燕国,有关燕国,有关燕帝的事情,传遍各诸侯国,传遍大江南北。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尘事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风云人物,列国士子,总与各国时政紧密联系。 不管开始什么态度,支持,或观望,但在听说燕国招募人才,打造黄金台,委以重任。 在这个寒冬,天下寒门士子的心,却像六七月的烈日,炽热,激动,久久不能平静。 不少临近燕国的士子,不畏严寒,不顾长途跋涉,舟车劳顿,千里迢迢,带着憧憬和希望,开始前往燕国,踏上寻梦之路。 或许,燕国不是理想归宿,或许燕国还不能给大家施展抱负的舞台,但单凭燕国礼贤下士,不问出身的做法,便赢得不少人尊重,值的大家劳心劳力,千里之行。 这几日,燕京,已有十多名,宋国,北赵寒门子弟,冒着风雪严寒,长途跋涉,来到燕国。 燕国准备士子府,以最好的礼仪,接待这些人,那些侍者口中,常常说一句话,人才,没有什么比人才更重要了。 来到燕国,自然要领略体会燕国变化,这些来自他国的士子,竟发现这个微末小国,上至达官贵族,下至黎民百姓,人人身上洋溢着自信,包容,开放的心态。 这个国家,法治之严,前所未见,皇室之包容,却也不曾有过,在严酷法治下,虽说法不容情,却让这个国家,有良好秩序,吸引着无数列国商人来此谋生。 难怪韩雪笺会高兴,求贤令一出,各国士子蜂拥进燕,此举会彻底解决燕国人才不足的困境。 也为燕国大刀阔斧改革,保证了充足人才,不会出现人手不足现象。 好不容否极泰来,解决数日困境,韩雪笺心思也轻松下来,林枫不在,年关皇室还有许多事情要操办,有多事情要定夺。 林枫受伤,皇室不该自乱阵脚,当前,冯石虎与名叫楚夫晏的人,回到燕国,楚夫晏代替司徒,推行新政,司徒出使宋国。 韩雪笺在了解林枫意图,了解司徒出使宋国责任重大,惊的花容失色,林枫,自己男人,这个家伙,养伤期间还不安分,还准备图谋别的国家。 只是,若异地换地的提议通过,燕国势力撤出邙山,全部转移向晋西之地,那么,燕国未来不会平静。 面对晋国之战,会是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韩雪笺不似林枫等人,深入讨论过这个话题,对燕国图谋晋国,准备步步蝉食,鲸吞晋国,心中依然没底,对林枫胆大妄为的计划担忧,只是想到晋国人,差点害死林枫,心中有担心,便也释然了。 (未完待续。) 第205章鬼谷希文 寒门子弟,目光转向燕国时,却有人独辟蹊径,目光转向北赵。 只因,与燕国大张旗鼓招募人才不同,北赵,邯郸,赵柯也在小范围内举行求贤。 鉴于北赵没有变法经验,不久前,又经历不少流血事件,赵柯行为很小心谨慎,此刻,发布求贤令,即使拟补世家门阀离去,北赵官员不足现象,也希望招募到有真才实学,助其变法,强盛北赵的人才。 不过,北赵再小事情,在天下学子中,也是大事,燕国再大的事情,在天下学子中,也是小事情。 毕竟,两国地位决定了,十年内,若没有意外发生,两个地位依然不会改变,北赵即便不可称霸,也是北方重要诸侯国家,军事实力不容小觑。 因此,赵柯的求贤令发出,各家各派弟子闻讯纷纷前往。 与前往燕国,有真才实学的寒门不同,前往北赵的弟子,多为各家各派集成大成者,均有治国安邦,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才华,可谓人才济济。 北赵国都邯郸小路上,冬雪覆盖,白雪皑皑,抬眼望去,天极之间白茫茫一片。 山间小路上,一人一骑,缓缓行进。 顾希文乃鬼谷弟子,出山后,没有随波逐流前往燕国,相反,骑着一匹瘦马,冒着寒风冬雪,悠闲的前往北赵,准备一展抱负。 不过,来北赵前,他详细阅览过燕国新政策略。条理清楚,可行性极高,俨然超出当世各国政策。 顾希文很是佩服。曾经断言,若不出意外,十年之后,燕国必然东山再起,恢复燕国昔日在北方荣耀,甚至称王争霸,不在话下。 接近着。顾希文又补充一句话,这个大争时代,有他在。燕国翻不了天,妄图重塑昔日辉煌,除非他死。 可见,他多么狂妄自大。持才傲物。 来到北赵邯郸。他不曾走进北赵繁华街市,相反,转而继续朝着山林间走去。 邯郸附近,有处山峰,叫崖山,不高,也不雄伟,却驰名远扬。此处,便是顾希文目的地。 顾希文去崖山。并非领略崖山冬日风景,相反,他去找人,找那个让崖山驰名远扬的人。 冬末,北赵天气异常寒冷,山川早被积蓄覆盖,远处看着山川白茫茫一片,山下有一茅屋,被积雪覆盖,门前却扫的干干净净,一位青衫中年人,坐在石桌前,石桌上摆放着古琴,中年人,不顾严寒,独自弹唱,琴音激昂,仿佛要驱赶身边严寒似地。 顾希文身形纤美,步履轻盈,风度翩翩,一身粗布棉袄,却掩盖不住身上儒雅气息。 骑着瘦马,轻轻走入林间,马蹄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听到山林中悠扬琴声,微微摇头,沉醉其中。 那琴声,时而激荡,时而悠扬,时而紧促,时而舒缓,空谷炫音,美妙至极。 忽然,那青衣中年,双手抚琴,手掌盖在琴弦上,问道:“不知何方友人,竟不远千里,冒着严寒风雪,不畏艰难险阻,在深冬前来探望我柳灼崖?”声音在茅屋前传出,雄浑充沛,慷锵有力。 顾希文脸颊抹出淡淡笑容,下马落地,踩在积雪上,把缰绳拴在门口马桩上,拱手开口道:“柳兄,鬼谷顾希文,前来拜访,柳兄好兴致啊,久居深山,两耳不闻窗外事!” 柳灼崖听到来人声音,笑呵呵道:“鬼谷弟子,顾希文?哈哈,顾贤弟,你终于出山了,可是准备陪我,隐居崖山,对弈抚琴啊!” 顾希文度步,来茅屋前,径直坐在柳灼崖面前,道:“柳兄,好兴致,不过,我此番前来,可不是陪你对弈抚琴,相反,想邀请你出山,随我前往北赵,共同辅助赵柯,成就帝王霸业!” 顾希文来自鬼谷,眼前的柳灼崖却来自兵家,擅长排兵布阵,同时,精通各家所长,被誉为诸侯国第一人。 像后世传言那般,得凤雏卧龙者,得天下,同样诸侯列国中,也有传言,得灼崖者得天下。 同时,兵家不像鬼谷,每代只出一名弟子,兵家贤才众多,像宋国简烨,燕国文季师,简玉彦,楚国韩湘子等等,这些人与柳灼崖昔日同为一门,朝夕相处。且各有所长,报复不同。 相比文季师等人,柳灼崖在兵家待得时间最长,离开的最晚,兵家韬略尽熟于胸,却没有为任何国家效力,相反,两年来,始终待在崖山茅屋。悉心研究百家所长,乃当时人杰。 “大世之争,诸侯各国乱兵群起,何谈帝王霸业!”柳灼崖不认可顾希文说法,只是不顾两人昔日交情,直言反驳。 顾希文飘逸儒雅,浅浅轻笑,对着柳灼崖浅笑道:“先师预测,六百年乱世,终要结束了!” “哦!”柳灼崖不曾觉的意外,鬼谷诡秘,社会纵横、自然地理、宇宙天地玄妙,其才无所不窥,诸门无所不入,六道无所不破,众学无所不通。推算出天下大势走向,也未尝不可。“鬼谷经学,奥妙复杂,说是如此,便即使如此!” 看着柳灼崖风轻云淡,不为所动的样子,顾希文自知,对方不相信自己言语,不相信先师推断。 的确,推算之术,玄之又玄,奥妙之处,他也尚未领会,先师言诸国一统,却也推算不出时间。 那么,统一之事,又是谬论,是十年,二十年,还是五十年,或者百年呢? 自己的确没有说服柳灼崖的依据,何况对方乃当时大才,绝非轻易可蒙混过关。 “呵呵,柳兄,近日在研习那家学说?”顾希文不答反问。 柳灼崖神色淡然,道:“百家学术,各有所长,自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取长补短,为我所用了!” 顾希文优雅道:“百家学术,庞大繁杂,柳兄集百家所长,取长补短,可有建树,我曾听人言: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柳兄放弃所长,研习百家学术,这不是舍近求远吗?” 柳灼崖神色微愣,接着有点踌躇,百家学术庞大复杂,有些还互相矛盾,他研习两年,仅法家学术,帝道、王道、霸道,就让他脑中迷糊,更何谈取长补短,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呢? 见顾希文微笑着看着自己,柳灼崖反问:“如此,柳某倒要垂听鬼谷的学问了。” 顾希文淡然道:“各家学派,殊途同归,不外乎治国,谈王道,言霸业,早背离了传道授业解惑,是故,鬼谷亦不免俗。所学者,无不是研习历史大势,辅佐明君,称王称霸,统一大业。” 柳灼崖皱起眉头,心中不认同顾希文言语,但对方说的也不无道理。“称霸尚可,一统难行!” “未必!”顾希文说的很坚定。 柳灼崖颇为意外道:“北赵?赵国虽强,却分崩离析,赵柯,有变法之心,图强之志,可惜行事太过急躁,民心不稳,军心不定,谈何统一诸侯?” “世上都说得柳灼崖者,得天下,柳兄怎么却看不起北赵?赵国传国数百年,近百年来,皆是北方霸主,与楚国并称南北双雄,当前赵国分离,但北赵继承赵国大部,赵柯素有雄心,赵恒王死前铲除赵国世家,给赵柯留下变法空间,又有举世名将李牧,五十万虎贲铁骑天下谁人敢灭赵?”顾希文道。 “但是,宋国崛起,郑梁变法,燕国兵锋不弱,北赵被堵西北之地,纵然有五国联军伐宋,北赵亦是内忧外患。 不久前,赵国名将封子修入南赵,执掌南赵兵权,被赵帆拜为大将军,正在整顿军务,五国伐宋时,便是南赵北上伐赵时,何况,五国伐宋,郑国在楚国攻击下,自顾不暇,晋国被燕人焚都,损失极大,又把燕宋联军打压,北赵组织的五国伐宋,尚未开始,便胎死腹中,一旦宋国击败三国联军,北赵消弱,燕国趁机落井下石,难道不能亡国吗?”柳灼崖试探问道。 顾希文摇头道:“非也,北赵强于北方诸侯,百年霸业,积蓄多少底蕴,根本难以猜测,一旦赵柯变法,势必强势崛起,那时,北方再没有诸侯国敢于北赵争锋!” “机会稍纵即逝,北赵若不能抓住计划,何谈再次崛起,成就霸业!”柳灼崖不服。 柳灼崖也不是不了诸侯国形势,相反,他非常了解,但目前来看,他看不到北赵重新统一的机会,更看不到对方称霸,乃至统一诸侯列国的机会。 郑梁宋虎视眈眈,三面环形,燕国不甘灭国,趁机推行新政,国土不强,但兵锋不弱。目前,赵柯及北赵面临的局势,险象环生,稍有不慎,北赵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赵柯成为亡国之君。 除非北赵在接下来的五国伐宋中,获得大胜,争取喘息机会,不然,空谈只会误国,去北赵,也辜负了自己一身才华。 顾希文轻叹,反问道:“柳兄,不看好北赵,为何还留在崖山,莫非心有所属,也准备去燕国吗?” (未完待续。) 第206章猛士来投 柳灼崖压根没有去燕国的想法,相反,对北赵情有独钟,他是赵国人,说起来,具体该算南赵人,在他看来,赵国分裂只是暂时的,必然会重新合并。 并外,拒绝燕国,还与文季师有关,师兄弟之间的纷争。 文季师为燕国效力,那是他的母国,他何尝不会给赵国效力,依仗胸中韬略,壮大赵国呢? “希文,你难道不懂爱之深,恨之切的道理吗,我柳灼崖看好北赵,才说出北赵弊端。不然,北赵与我何干。 那燕国,倒也不是不能去,只是柳某在师门时,便与文师弟不和,在下主正,师弟主奇,这兵家一正一奇,自古来分不清。 兵法曰,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故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河。终而复始,日月是也。死而复生,四时是也。声不过五,五声之变,不可胜听也;色不过五,五色之变,不可胜观也;味不过五,五味之变,不可胜尝也;战势不过奇正,奇正之变,不可胜穷也。奇正相生,如循环之无端,孰能穷之? 奇正:一般地说,以变幻莫测的手段,实施出敌意外的攻击为奇。采用常规战法为正。在兵力使用上,守备,钳制的为正兵,机动、突击的为奇兵;在作战方法上,正面进攻的为正兵,迂回、侧击的为奇兵;在战略上,堂堂正正的为正兵,突然袭击的为奇兵。 我主正,文师弟主奇。两人根本不可同槽而食。” “是啊,正,具有原则性。目的在于备实,奇,具有灵活性,目的在于击虚。大凡作战,一般是以正兵挡敌,用奇兵取胜。所以善于出奇制胜的将帅,其战法变化如天地运行那样变化无穷。像江河那样奔流不竭。 若正面阻敌,这些人有高山似地厚重,步步稳赢。稳扎稳打,却也收获更大,更妙,像做大山。不进亦不会退。 文师兄奇术动用特殊的手段。以变幻莫测,出人意料的谋略和方法战胜对手,在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河的谋略天地中。 在下看来,你二人各有千秋,旗鼓相当。甚者,柳兄涉猎极广,非文师兄可比拟。柳兄既不愿意与文师兄同槽相食,何不随我为北赵效力。建功立业,施展抱负吗? 俗话说,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北赵正是用人之地,你我同去,定能谋得高位,重塑赵国雄风。也好证明,你的才华不是吗!” 顾希文发觉柳灼崖心思动摇,趁机建议,希望拉拢柳灼崖随他入赵,两人双剑合璧,建立不世功勋。 “给我一个说服我去北赵的机会。”柳灼崖坚持最后的本心,若顾希文说服不了他,他誓死不会离开崖山。 “哈哈,你我联手,谁人可阻挡,天下何谈不统!” “如此?” “如此!” “好!” 柳灼崖答应出山,非受顾希文蛊惑,在他看来,入赵,必须有合适时机,不然,空有满腔抱负和才华,却未必会被重用。 他有能力,定然有野心,只是感觉自己能力越强时,野心越大时,有意识提高警惕,戒骄戒躁而已。 现今,机会适合,北赵准备崛起,正是用人之地,赵柯又在小范围内,招募贤良之才,此时入赵,正是大好时机。 燕国,南湖! 燕国向列国发出求贤令,搅得诸侯国士子心神不宁,恨不得立刻飞向燕国,也有许多人,不顾寒冬,不顾年关与家人团聚,仿佛过江之鲫,趋之若鹜。 燕京情形几何,林枫自是不晓的,南湖,今日却不平静! 年关渐进,林枫无法返回燕京,身在南湖的段梦柔,自是不会错过这个所幸所欲地机会。 去年冬日,她来燕国,与林枫不期而遇,今年春节,是她十余年来,首次在外渡过。 不过,似乎不影响她的兴致,在抽空照顾林枫的同时,与佟颜玉,沐瑾汐,把林枫养病的庄园,布置的妥妥当当,园子内充满了新年味道。 林枫躺在床上,看着段梦柔三人,亲自动手,把寝室内装扮的极为漂亮,也是心中动容。 只是,这时候,庄园外,传来的打斗声,却引起他的注意。 自从被刺杀后,庄园外,驻扎着五百刀锋战士,剩余数万刀锋战士,皆驻扎在南湖县外,若发生意外,铁骑十分之内,必然赶来。 庄园内,十步一岗,五步一哨,防卫的严严实实,他实在想不清楚,有谁敢私闯进庄园,这不是找死的节奏么? “怎么回事?”林枫向身边照顾他的沐瑾汐问道。 沐瑾汐也不晓得外面发生什么,缓缓走出去,不久,又走进寝室,轻声道:“有位蛮人,要见你!” “蛮人?”林枫闻声,想不出沐瑾汐为何这么称呼对方,难道,对方很野蛮吗?“叫侯铭封进来,我问问他!” 显然女人对外面的人,定义恐怕与他不同,还是趁着事先发现对方,把事情询问清楚,避免发生意外。 沐瑾汐又走出去,不久带着侯铭封进来,林枫道:“老侯,怎么回事?” 塞外一行,两人经历生死,虽为群臣,实乃兄弟相处,只要不是正式场合,林枫多称侯铭封老侯。 侯铭封也不计较,反而当作荣幸,燕国,没有谁,有他这般殊荣了。 “皇上,门外来了个大块头,拎着个大铁锤,说是听说燕国有求贤令,免费发放酒肉粮食,就来为你效力,兄弟们担心伤害到你,所以.”侯铭封道。 不是刀锋战士多心,实在是对方身形太彪悍,又拎着数十斤重打铁的铁锤,谁看到,也会觉的他来者不善。 何况有林枫遇刺的事儿,他负责保护林枫安危,岂敢掉以轻心,不查清楚,也不会放对方进来。 “免费发放酒肉,咱们燕国有这政策吗?”林枫纳闷,燕国不可能奢侈到这地步,还免费发放酒肉。 谁知,侯铭封斩钉截铁的道:“皇上,有这政策,两日前,皇后在京城,给全城百姓免费发放酒肉粮食,估计对方闻讯找来了。” “是吗?”林枫有点意外,不过皇后做事分得了轻重,又有司徒在,恐怕不会是心血来潮,便也没有追究,来日有时间询问。“嗯,带大块头进来,我瞧瞧。” “是!” 不久,侯铭封进来,同时,数十名刀锋战士,围着一个大块头,手中攥着环手刀,小心谨慎。 “收回兵刃,千万别冲撞了皇上。”进门时,侯铭封对大块头提醒,不然,他手里提着数十斤重的铁锤,太过危险了。 若是敌国收买的杀手,与林枫近在咫尺,一旦犯浑,后果不堪设想,凭借他浑身力量,在场没有谁能够阻止他。 闻言,进门时,大块头不情愿的把大铁锤放在门外,弯着身子走进来。 林枫在对方进门时,第一印象,姚明来了吗,再看,确定不是! 只是,面前大块头实在太高了,估计在两米多高,体形相当彪悍,浑身腱子肉,大冬天,身上仅裹着兽皮制成的棉袄,下身套了件破烂不堪的裤子,米粒大缝隙,密密麻麻。 林枫事先有想过对方样子,却未料及这么彪悍,又瞟了眼门外放的铁锤,暗叹,这家伙上阵杀敌,绝对勇不可挡。 就算不上阵杀敌,留在身边做保镖,也与典韦那般狂人无意,若先前有这家伙在身边,估计沐泷也伤不到自己。 “大块头,你要见的燕帝,就在你面前,为何不拜见?”看大块头虎目直勾勾盯着林枫,侯铭封小心谨慎,侧身站在两人中间,若对方心存歹念,必须先过了他这一关,那时,外面的刀锋战士,会第一时间冲进来。 “哦,啊,他是燕帝,你别骗我啊,燕帝怎么回事这样,燕帝不是很厉害吗?燕帝身边那么高贵,谁敢伤他”大块头先应了声,接着惊讶不已,连连询问。 林枫被说的汗颜,身边高贵,反而会有多人威胁你,不过,他也看出来了,这个大块头没有恶意,相反,是个很老实的乡野之人。“被百人围攻,受伤在所难免,难道,你会受伤吗?”林枫问。 大块头摇摇头,道:“兴许不会,前提让我吃饱饭?” “你叫什么,以前做什么!又如何知晓燕国免费送酒肉。”林枫再问。 听着很厉害,若身份可靠,他决定把对方留下来,做自己的贴身侍卫。 “我叫曹阿蛮,打铁的!”大块头指了指门外放的铁锤,道:“乡亲们都说,说燕国年关时,发放酒肉米面,铁铺掌柜的,供养不起我,我就来找你了?” “曹阿瞒?”林枫听着差点直接笑出来,这名字太有水准了,还好不是三国,不然,今天说什么,也不让这家伙离开了。 只是,他不知道,此阿蛮非彼阿瞒,是他意会错误了。 “你是哪国人?”林枫看着对方手臂上凸起的肌肉,手掌上密布的老茧,确定对方没有撒谎,再次追问。 “以前是晋国,现在属于宋国!”大块头道。 (未完待续。) 第207章挖墙角 林枫来回打量曹阿蛮多次,对这个身体魁梧,膂力过人,有大志气节,有游侠习气的汉子,充满好感。 这曹阿蛮样貌有点惨不忍睹,看起来凶悍残忍,但通过三言两语交流,他却发现对方本性老实敦厚,没有什么小心思。 若为他所用,也是件幸事。 “阿蛮,你为何投靠朕?”林枫还想确认对方意图,难道仅是为口饱饭,这也太不可思议,有种天上掉馅饼的情形。 “是啊,难道皇上不能满足我的要求吗?”曹阿蛮歪着脑袋,疑惑的询问,面色看起来凶巴巴的,好像有点生气,不满的道:“你们皇上,只知打仗,却不管百姓似乎,今年溧阳郡受宋军攻占,百姓颗粒无收,纵然宋国后来补助百姓损失,却根本达不到收成,不少百姓没有生机来源,唯有四处逃荒,我力气大,本来还可以在铁铺混口饭吃,可战事过后,粮价大涨,店家也养不起我,我只能独自外出谋生了。” 林枫在曹阿蛮说话时,仔细盯着他双眼,曹阿蛮目光坚定,干净,丝毫没有闪躲,林枫松口气,朝着着侯铭封道:“老侯,带他去吃饭,吃饱为止。点二十名刀锋战士待命,一会与他过过招,若还行,就留下来。” 言毕,又对曹阿蛮道:“你想留下来,就让朕看到你的本事,若朕满意,以后每天大鱼大肉,管饱!” “真的?”曹阿蛮闻声。脸颊上露出笑容,尽管笑起来更残忍,更难看。却依然激动的问道。 “真的!”林枫认真的道。心中叹息,这可怜的家伙,到底多久没有吃饱饭了,竟然对食物这么渴望。 半小时后,侯铭封进来时,黑着脸,仿佛别人欠他钱似地。又像被抢了闺女,甭提多难看了。 曹阿蛮却笑容满面,打着饱嗝。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进屋后,安安静静站在林枫身边。 林枫看着两人截然不同的表情,对曹阿蛮还能理解。吃饱了。自然高兴。对侯铭封却尤为纳闷,两人相处快两年,自苍岩山开始,他还没有看过侯铭封这委屈的表情,心想肯定有什么事情,让侯铭封非常不爽。 轻声问了句,侯铭封上前贴着他耳朵小声嘀咕,不时瞪下曹阿蛮。林枫闻言,也甚为不解。抬头看着曹阿蛮。 侯铭封说,这家伙一顿的食量,顶得上刀锋战士五天的,吃光两桶米饭不说,还清空了三盘牛肉,一坛酒。 不过,在听到后面的话时,林枫以为养着这个饭桶,还是非常值的。 曹阿蛮吃饱后,竟赤手空拳打倒待命的刀锋战士,侯铭封不服,又调集十人,还是被对方打倒。 眼见三十名刀锋战士被对方赤手空拳撂倒,侯铭封气的直跺脚,狠狠的白了眼曹阿蛮,干脆不再自找没趣了。 刀锋战士是什么战斗力,侯铭封不是不清楚,战场上如狼似虎,以一敌十的存在,连对付东胡人,也像割麦子似地容易。没想到,在曹阿蛮面前,三十名如狼似虎的刀锋战士,却像绵羊似地任人欺凌。 “阿蛮,表现不错,现在起,你留下来做朕的贴身侍卫。”林枫大喜,饭桶不可怕,就怕对方是个窝囊废,还好,曹阿蛮有值的他花费钱粮的价值。 “谢皇上,谢皇上。有我在,你保证死不了。”曹阿蛮连连道谢,林枫脸色却渐渐黑下来,难道自己想死吗?尽管晓得对方无心之举,只是为证明自己实力,却还是不爽的道:“老侯,带他出去,弄身像样的铠甲,收拾利索些,别像山中野人似地,给朕丢人现眼。” 侯铭封领命,踹了曹阿蛮一脚,领着对方出去了。 不久前,外面走进的段梦柔,听到曹阿蛮的话,再看看林枫面色发黑的样子,撇撇嘴,嘻嘻笑道:“相公,那家伙很厉害的,我刚看他与刀锋战士过招了,不过,是个榆木脑袋,不懂变通,相公,你留在他在身边,估计,以后会有不少气受。” “榆木脑袋好,只要他死忠与我,受点气,算什么!” 宋国,开封城。 阳光下,这座古老的城池,显的朝气蓬勃,到处是近年来修建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身处其中,感觉不到半点血与火的纷争,与其说开封是宋国皇都,不如说,开封是个花园城市。 北方,燕京大雪迷茫时,南方,开封气候微凉,却鲜花依旧,整座城市中,散发着花香的味道。 司徒,在距离除夕夜还有两日时,总算抵达开封。 这里,相对燕京不是很冷,相反,宋人的奢华,让开封显的异常热闹,城市中,丝毫没有半点严寒的样子。 但也因为这个城池实在太安逸,终究会坏了城中人的斗志,虽说好战必亡,但忘战必危,开封若继续安逸下去,宋国会逐步在骄奢淫逸中,丧失进去之心。 终究会有一天,这座富丽堂皇的城池,会毁于战火,城池安于享乐的人,会变成亡国奴。 司徒坐在马车里,穿过街道,看着路上行人,轻叹,难怪宋国越来越依仗狂夷族,随着生活富足,宋人是越来越不喜欢打仗了。宁愿醉生梦死,也不肯上前线,争寸土之功。 容不得休息,便向女帝通告来意,对方耽搁半天,总算在百忙中召见自己。 司徒,料到对方肯定会答应召见自己,异地换地的法子,他在来时的路上,思考过反复思考过,这是个燕宋两国共赢的法子,若宋国朝堂,有明理之人,肯定不会从中阻挠,爽快的答应。 在他看来,异地换地,燕国势力撤出邙山,宋国势力进入,那时,燕国彻底摆脱郑国人,南赵,梁国的困扰,可集中全部兵力优势,依仗段温两家及燕国两年来南征北战积累下的财力,把注意力转移晋西之地,竭尽全力对付晋国。 那样,燕国免除四面威胁,将进入灭国之战中,会在战争中,不断磨练士兵,不断壮大,终究形成大国气势。 另一方面,宋国也不必耗费力气,防御晋国,相反,还会打通与南赵联系,若五国伐宋,宋国没有丧失战斗力,定会吞下南赵,那时,宋国有机会登上北方霸主之位。 开始上前来,入主中原的计划! 何况,换地之后,宋国两面包围郑国,有两面出击夹击郑国的机会,若欲灭郑会容易许多,司徒,猜出不出宋人心思,但对方半天后,才召见自己,想来心中已有打算,成与不成,片刻便知。 只是,异地换地后,宋国失去晋西大部分地区,若想组建骑兵几乎再无可能。 司徒入宫,林疏影在议政厅召见了他,仪式简单,随行之人,唯有简烨。 女帝亲自接见,超出司徒预料,在他看来,像燕国这般微末小国,纵然近两年来表现的不俗,但在宋国这般庞然大物面前,还是显的微不足道,宋国,派丞相秦明召见他,已经算给燕国面子了。 此刻,面对林疏影,司徒还是有点激动,这个年纪相仿的女子,把持着宋国大权,眼前极有可能问鼎北方霸主地位,成为千百年来,首位女霸主。 司徒落座,林疏影令人上茶招待,亦是打量着林枫身边的左膀右臂,有关司徒与文季师的事迹,她了如指掌,林枫身边这两位谋士,能力不亚于简烨和田胥,若在行事手段上来看,两人似乎还更胜一筹。 看着司徒,林疏影道:“司徒大人乃栋梁之材,才华横溢,可否想过来宋国,若司徒大人为宋国效力,朕定然赐你荣华富贵,高官厚禄,超过燕帝十倍,百倍。” 林疏影清楚,荣华富贵未必可以打动司徒,但若可以挖林枫墙角,撬走司徒,她还是很愿意的,至于什么知遇之恩,她相信有时候,金银珠宝,高官厚禄,可以攻克那些虚幻的义气。 司徒拱手,恭敬的道:“女帝厚爱,在下感动不已,但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仕,燕帝在我落魄之时,对我有知遇之恩,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若在下没有投入燕国,女帝一言,司徒万死不辞,只是当前司徒作为燕国臣子,断然再不会背叛燕帝。” 司徒不曾想,林疏影不谈异地换地之事,却极力拉拢他,这远远超出预料之外。 正如他所言,若当时没有在燕国发挥才华,他会来宋国,而今作为燕国臣子,自是不会做出,为荣华富贵,抛弃旧主的事情,这点节操与品性,他还是有的。 “是吗,倒是朕后知后觉了。”林疏影一副惋惜模样,道:“不过,司徒大人不必急着拒绝,若有朝一日,司徒大人在燕国过的不越快,我宋国第一时间欢迎你。” “谢女帝,若司徒离开燕国,定然前来宋国,但我估计,可能性极小,目前,我找不到离开燕国的理由,你能给出我离开燕国的理由吗?”司徒语气淡然,算是彻底拒绝了林疏影建议。 (未完待续。) 第208章简烨三问 司徒清楚林疏影寓意何为,有心拉拢自己不假,却也希望造成燕国君臣不和,让林枫猜忌自己。 可惜,林疏影如意算盘打错了,林枫乃非凡之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不然,不会长期征战在外,放心把朝政交给皇后,定国侯及自己打理。 在他看来,一个贤明君主,就算与臣子不能成为知心朋友,也至少该是朋友,而形同陌路,或者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这会,林疏影遭司徒反问,被呛哑口无言,若继续编制理由,背后说林枫坏话,只会让司徒看扁她,失去君主风范,显的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转而影响自己在对方心中好感。 倘若有朝一日,燕国真的破败了,司徒这般人才,恐怕也不会转而为宋国效力了。 何况,从这句话中,她也看出来,司徒铁定心思与燕国共存亡,燕国兴,他位极人臣,燕国亡,他沦为亡国之臣。 这样的人,看起来执拗倔强,像头倔驴,牵着不走非要赶着走,显的不识时务,但这也正是对方人格魅力所在。 他有自己的理想抱负,为自己理想抱负而努力,同时捍卫自己理想,思绪不复杂,亦不肯变的复杂! 只是个简单的人,一个为理想和信念,甘愿粉身碎骨的人。 是故,林疏影没有在言语,然旁边左大夫简烨却讪讪开口,朝着司徒道:“司徒大人。燕帝之事,女帝不好议论,但咱们做臣子的。却可以互相说上几句,在下不才,有几句谬论,你可听听,之后,再认真考虑是否肯来宋国施展抱负。” 林疏影淡淡轻笑,整理发梢。认为简烨有点自找没趣,多半会在司徒身上碰壁。 一个有理想,有抱负。意志坚定,信念不改的人,又岂会因为外人三言两语,改变长久来的坚持呢? 不过。司徒与简烨各为其主。分别代表燕宋,她也想瞧瞧,这两人之间,到底会怎么互相辩驳。 司徒却没有林疏影看戏的想法,若参与辩论,他就是表演者,不免有点心生厌恶。 他千里迢迢,迎着寒风。错失与家人共度除夕的机会来宋国。既不是为了听对方贬低燕国,贬低林枫。也不是听简烨的废话,燕国有什么样的弊端,燕国群臣了如指掌,自是会有过改过,无过勉励。 然而,有句主忧臣辱主辱臣死,简烨这厮若无中生事,故意诋毁燕国,贬低林枫,今天事情,就必须认真说道说道了。 他司徒不惹事,却也不怕事,谁若把燕国人当作猴耍,他不介意抬手剁了对方狗爪。 不过简烨污言秽语未道出之前,司徒还是表现的温文儒雅,一副翩翩君子风度,很和睦的道:“既然简大人言语,燕国有不足之处,烦请简大人指证,在下愿闻其详。” 林疏影看了眼司徒,又看向简烨,也想看看简烨怎么说。 简烨品了口茶,风轻云淡的道:“在下看来,燕国当前有三个难处,这三个难处不解决,司徒,你还是来我宋国为妙,不然,有朝一日,燕国社稷危亡,你也会沦落为亡国之臣,对你而言,大大不妙啊!” 司徒抬头,看着简烨厉声道:“简大人,司徒个人荣辱,你不必牵挂,要谈就谈正事,若只谈司徒个人荣辱,在下建议,咱们还是翻过这一页,商量正事为紧。” 简烨面带得意之色,咳咳两声清理嗓子,道:“既然司徒不在乎个人荣辱,那么,在下就直言不讳了,希望司徒还不介意。” “洗耳恭听!” “燕国弱小,常年来四处征战,俨然若忘记了好战必亡的笺言,两年来燕国南征北战,看似小有成就,扩大了地盘,增加了人口,但根基不稳,迅速扩张数倍之地,官员尚不能到任,唯有采取军队管制,需知,文官与武将,在治国方面有许多不同之处,文官怀柔,武将暴戾,如此来,燕国表面上看似实力暴增,却埋下隐患,若继续对外扩张,可能会提升实力,但若败,偌大帝国也会瞬间分崩瓦解。司徒,以为对吗?” 简烨神色坦然,认真的道,他的话不是无的放矢,故意诋毁燕国,相反,这是他潜心研究之后,在燕国身上发现的问题。 司徒听的耐心,发现简烨没有胡言乱语,反而一语中的,说出燕国弊端所在,心中暗叹,这厮不愧是女帝身边两大谋臣之一,此番谈论异地换地之事,女帝带他在身边,不无道理。 不过,却也不屈不卑的道:“嗯,简大夫言之凿凿,燕国当前的确人才欠缺,许多州县仍有武将治理,弊端颇多,若继续扩张,继续采取武将治理,的确会埋下隐患,让燕国根基不稳。 但是,简大夫,好战必亡,后面还有句忘战必危啊,难道你忘了吗,大世之争,诸侯国混战,仿佛大鱼吃小鱼,燕国不扩张,趁势崛起,终究会被赵宋两国吞并。 所以,燕国必须怒起追逐,不遗余力,见缝插针,无所不用其极扩大领土,增强军队战斗力。 当然,简大人所言之事,随着燕国对外扩张,弊病会越来越严重,若讳疾忌医,只会让燕国有切肤之痛。 然君不见,燕国为改变不足,颁布科举制,不少在诸侯列国不受待见的寒门子弟,趋之若鹜前往燕国谋事,新政推行,燕国求贤令推出,越发加速士子流入燕国。 我料定燕国缺少文人的弊端,短则一年,长则两年,会全部解决。何况,我家皇上有句话说的妙,国家要富强,军队要强大,什么最重要,人才。 燕帝尚能明白人才重要性,自是不会任燕国人才缺失的问题,继续留下去,从而造成灭国之祸。所以,简大夫这个理由还不足以让我离开燕国。” 司徒不卑不亢,说的有理有据,全然针对简烨指出的问题,给予痛击,表明燕国清楚自己弊端所在,燕国内政之事,无需外人指手画脚。 此番,旁边抱着看戏态度的林疏影,也觉的简烨的话言之有理,她记的后世许多帝国,在长期对外征战中,公务不胜,战无不克,但当战事受阻,或者统帅遇害时,偌大的帝国,会瞬间分崩离析,四分五裂。 不过司徒的回答,已说明,当前林枫意识到这个问题,正在极力纠正,若能及时拟补不足,肯定会安然渡过,若无法拟补不足,恐怕燕国会亡于内乱。 不过,她相信,林枫肯定不会任凭聊以生存的国度,衰落灭亡,若有不足,定然极力弥补,眼下来看来,也算是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简烨察觉自己言语,没能让司徒动心,却也不生气,更没有放弃,继续道:“燕国昔日为北方霸主,但数百年来江河日下,百年来,更是积贫积弱,民不聊生。今打下数倍国土,奈何燕国地广人稀,未必可以全部开垦,带来土地浪费,赋税减低不说,兵源也会无法源源不断供给,就算燕国不亡与内患,数年战乱,亦会因为兵源不足,陷入无兵可用之地,届时,数年努力,偌大帝国,也会亡于外患,这个说法,是否值的司徒大人,转投宋国。” 司徒轻笑,满不在乎,人口问题,确实为燕国面临主要问题,不日前,他与林枫商量过这个问题,燕国废除奴隶制,就是为了释放人口,改善这个问题。 这会儿,胸有成竹,淡淡的道:“还是不行,在下以为,简大人还是不了解燕国,对燕国只知皮毛,不了解根源。 燕国的确人口不足,未来兵源会成为主要问题,但是,燕国上下采取以战养战的方法,不仅在战乱中,掠夺敌国财富,土地,更掠夺敌国人口,吸收那些愿意给燕国效力的俘虏。 把他们纳入军中,转化为战士,为燕国开疆辟土。君不见,燕国两年聚集起数十万军队,又有多少真正是燕国人呢,邙山的戎族部队,郑国部队,及正在前往邙山的东胡部队,这些部队合计起来,足有三十万之多,不可小觑。 何况,燕国极为重视百姓,不断吸收诸侯国流民难民,争取对方在燕国落地生根,更在国内废除奴隶制,释放人口,力争改变人口不足,过不了几年,燕国国土越来越大,人口也会越来越多,兵源问题,赋税问题,届时,全部是问题,所以,简大人的话,还是不能打动我。” 看着司徒满不在乎的样子,简烨有点不爽,他说的两个问题,皆是燕国当前面临的主要问题,任意一个,均会让燕国君臣苦心经营的国度,瞬间化为历史尘埃中。 然而,这厮却无不轻易化解,若非临时谈起这个话题,他非常有理由怀疑司徒,在故弄玄虚,勉强挣扎。 带着几分怒意,简烨继续道:“司徒,燕国乃弹丸之地,夹在赵郑宋之间,三国任何一国,足以让燕国覆灭,我想,丧失燕国,足以让你给宋国效力吧?” (未完待续。) 第209司徒反击上 燕国领土狭促,是不可否认的事实,这是燕国软肋,燕国君臣正设法极力拟补。 然大有大的好处,小有小的妙处,不可同日而语。 船小好调头,领土小,好管理,推行新政容易,受到阻挠极少,军事上威胁大,但燕**事上,从来不怕别人,会不断壮大。 看着简烨略带薄怒的面色,似乎气急,司徒也不争论,淡淡的道:“简大人言之凿凿,燕国弱小不假,四面受威胁也不假,两年前,你这样说,我毫不怀疑燕国被灭。 因为,那时燕国无需赵郑宋三国动兵,自身也会腐朽,灭亡。 可今时今日,燕国相对于赵郑宋虽依然弱小,但在下断言,赵郑宋三国,宁愿与大国交战,怕也不愿意与燕国交战吧? 燕国数十万虎狼之师,两年来,不断在战争中历练,他们不是提线木偶,不是摆设,任人观看欺凌,他们是人,是军人,愤怒时,会杀人,会掠地。 若简大人不相信,大可派宋国神机营去试试,燕国的骑兵,不是晋国那群老弱病残,他们会吃人,把人吃到骨头渣也不剩,宋国神机营很厉害,却也有人操作,绝非钢铁巨兽,没有弱点。 何况,今日之燕国,与段温两家联姻,与蜀楚两国交好,当前,楚国为燕国借道蔡国攻击郑国,来日,宋国侵犯燕国时,楚国也会为燕国,借道越国伐宋。我不清楚究竟是楚国玄甲兵厉害,还是宋国神机营厉害,不知简大人是否准备拭目以待。” 闻言。简烨闻言彻底怒了,若非林疏影在场,稳稳压制怒火,不然,早拍案而起,把司徒轰出宋国了。 本欲拉拢司徒,谁知这厮不知好歹。竟威胁起宋国,燕国不怕战,不惧战。难道宋国怕吗? 忍不住怒喝道:“司徒,你不要小人得志,宋郑两国忌惮楚国,奈何不了燕国。但北赵位居西北。楚国鞭长莫及,北赵出兵,燕国还想自立吗?哼!” 简烨怒了,旁边抱着看戏态度的林疏影,心情也不爽,燕国兵锋,也不过两年来在战争中历练,稍有战斗力。 若不把宋国神机营放在眼里。也太骄傲自大了,她喜欢有才华的人。却不喜欢狂妄自大的家伙。 神机营乃宋国强大依仗,一出世,便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北上攻晋,南下伐郑,东面侵陈,至今没有败绩,司徒却豪言道,燕国骑兵不忌惮神机营。 若不是五国伐宋即将开始,燕国分身乏术,若不是南方巨无霸与燕国联姻,燕国有所依仗,宋国不介意出兵,让燕国领略神机营的威力。 好好教训下,这个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丝毫不顾及林疏影与简烨神色,司徒神色变的严肃“燕人不言战,却也不畏战,不惧战,以前燕国借赵国势力,苟延残喘,今日,北赵若有狼子野心,吞并燕国,燕国倾举国之力,死战到底,就算灭国,也会让他北赵损失惨重,失去霸主地位,乃至沦落为二流国家。 北赵不傻,不会看不出其中端倪,否则,也不会派使者前往燕京,逗留近月余也不曾离开。 想来,北赵也看出燕国兵锋上强大,准备拉拢,五国伐宋,变成六国伐宋。 简大人,不要怀疑燕国的能力和意志力,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燕人不是羔羊,不会任人宰割,一旦面临国破家亡时,会人人皆为兵,誓死保卫国家。”司徒色厉内荏的道。 起初,司徒不卑不亢,不怒不争,说道燕国战斗力,司徒却似发怒的豹子,丝毫不掩盖身上怒意。 听着司徒言语,林疏影与简烨沉默不语,纵然宋国始终没有小瞧燕国,但燕国的变法,还是超出两人意料之外。 两年前,燕国还处于崩溃边缘,随时随地,任何风吹草动,都有可能让燕国大厦倾倒,然而两年过去,燕国不仅一扫从前颓废,变的咄咄逼人,两年来,南征北战,表现出足够强势和麻烦。 若不设法阻止,任由继续壮大,不久的将来,燕国不仅会成为宋国劲敌,还会成为北方棘手的存在。 简直是在养虎为患! 趁着两人不言语,司徒喝了口茶,暗叹:来而不往非礼也,简烨指出燕国三处薄弱环节,为难自己,羞辱燕国,他为何不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呢? 放下茶杯,司徒清了清嗓子,望向林疏影,神色恭敬的道:“女帝,你古道热肠,关心燕国内政,不晓的女帝是否愿意耽搁些许时间,听在下三言两语,说说宋国的事情。” 察觉司徒神色中淡笑,简烨晓得对方心思,不再控制压抑许久的怒意,喝道:“司徒,注意你的言行,你身为燕臣,宋国内政,还容不得你插手。” 简烨大怒,这小子得寸进尺,不识好歹,宋国作为宗主国,说几句燕国不足不上大雅,司徒这厮,却不清楚自己身份,作为燕国使者,妄想插手宋国事务,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林疏影闻言,面色冷凝,转头望向简烨,神色越发不好,她心中对司徒举止不满,却还没有达到动怒的地步。 何况,宋国既然是大国,就该表现出大国风度,先前道出燕国弊端,燕臣也可说说宋国弊端。 她到想听听,司徒三言两语,会说些什么,宋国是不是存在他说的问题。 何况,司徒,这个燕国肱骨之臣,盛名不亚于简烨,田胥,把燕国想治理的井井有条,他对宋国有什么评价,想必也是针对宋国利弊说出。 “简烨,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司徒大人,有经世济国之才,三言两语中,兴许会看到我们往日看不到的东西,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道理吗?” 女帝都这么说,简烨自然不会继续阻挠,尽管心中很不情愿,却碍于女帝面子,依然拱手朝着司徒道:“司徒大人,简烨先前孟浪了,司徒莫怪。” “不怪!”司徒摆摆手,不在乎的道。 林疏影讪讪轻笑,简烨确实有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举动,但这厮看也不看简烨,挥手轻谈,实在有点放肆。 简烨什么身份,他什么身份,竟不把简烨放在眼里,作为宋国皇帝,她都有点替简烨不值了。 “司徒大人,宋国兵强马壮,疆域辽阔,财力雄厚,国立鼎盛,正是开疆辟土的大好时机,朕想不出,宋国有什么弊端,但听司徒言语,宋国似乎岌岌可危,朕不才,烦请司徒直言。” 林疏影玩味的道,宋国在她治理下,整个国家朝气蓬勃,生命力旺盛,像个正值中年的汉子,正是大展拳脚的时候。怎么会有弊端,此刻询问,多有难为司徒,为简烨争口气的味道。 “女帝真不晓得?”司徒也笑盈盈问道,不在乎林疏影故意为难。 “不晓的!” 司徒沉默半刻,猛地抬起头,看着林疏影,显的有几分狂妄,直言道:“女帝既不知,在下就狂妄说上三言两语,希望女帝切勿责怪,言语失礼之处,女帝全当司徒酒后胡言乱语。” “好!” 寒暄之后,司徒不在有所顾忌,滔滔不绝道:“简大人方才指出燕国三个弊端,在下不才,也就说三个吧。” 言毕,司徒笑眯眯的看向简烨,开始发问了:“今日来宋国,一路领略,宋国不愧为千年古国,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一片盛世之象。 然简大人似乎忘记了,好战必亡,忘战必危,原话是这么说的,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安,忘战必危。今宋国富庶,一片安逸中的宋人,俨然忘记了,早年先祖开疆辟土,火里来血里去的辛苦,更是玩物丧志,没有了当年在战场上,寸土必争的决心和勇气。 杨柳河畔,尽是****之象,才子开口风月,闭口风月,言语之中,丝毫不谈国事,在下以为,这不是好现象。 俗话说,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宋国若不惊醒,沉醉在大国梦中,终究会醉生梦死在繁华中,彻底丧失当年斗志,在四面虎狼环视下,怕是岌岌可危。” 司徒说完,皆来自入宋来,一路感悟,宋国太繁华了,街角连乞丐也没有,这在诸侯国中,简直不可思议。 也不看林疏影和简烨,端起茶杯,闲情逸致的品起来,他始终坚信一句话,没有破绽的事儿,便处处是破绽,宋国太好了,任何人来到宋国,都有轻松的感觉,忘却往日烦恼。 宋国宛若个妖娆女子,勾去了人魂儿,让看过她美丽容貌的人,全部找不着北了。 一个大国,在列国环视中,骄奢淫逸,不思进取,怕是空有大国之形,却无大国之志。 (未完待续。) 第210章司徒反击下 一个大国,在列国环视中,骄奢淫逸,不思进取,怕是空有大国之形,却无大国之志。 宋国表面上风平浪静,繁华富庶,实则风光表面下藏污纳垢,数不胜数。 “咳咳,司徒,宋国百年兴盛,宋人懈怠了点没错,却还有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简烨轻咳两声,面色不善。 没料到司徒是个狠茬,若他是个剑客,绝对招招直击对方软肋,他说的问题,宋国君臣不是没有意识到,但百年顽疾,不是轻而易举可改变,不伤筋动骨恐怕难以祛除。 若那样,治理宋国顽疾,与进行一场变法改革没有什么区别。 相反,林疏影就大度许多,不管心中怎么考虑,笑呵呵向司徒道:“司徒所言,实在告诉朕,宋人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那么,那么,司徒以为该怎么解决?” “女帝,简大人,心中肯定有策略,我就不对宋国朝政指手画脚了,免的被人误会。”司徒盯着林疏影,余光却撇向简烨,这件事儿,他确实不能多言,不然置简烨何故,置群臣何故。“不过,皇上曾告诉我,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司徒,你切莫藏拙,朕想听听。”林疏影神色微变,一股帝王之气,油然而生。 她不曾想。林枫会告诉司徒这句话,难怪燕国在危难关头,再次复兴。 司徒说的话。打心底里,宋国群臣有没有意识到,她不清楚,但她真心没有意识到,本想着全心全意把宋国打造成诸侯列国最富庶国家,让宋人衣食无忧,却不成料及物极必反。在宋国繁荣的背后,宋国子民开始沉沦,丧失斗志。 今日。司徒言语,简直是醍醐灌顶,让她恍然大悟,现在想来。心中阵阵后怕。 司徒轻笑。玩味的道:“具体措施,我就不言语了,但我觉的,不管用什么手段,必须让宋人认识到荣华富贵背后的问题,培养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的精神! 一个人常常犯错误,知错能改便善莫大焉。国家内有忧困,外有阻塞。才会在困境中有所作为。 同样,一个国家,国内没有坚持法度和辅佐君王的贤士,国外没有与之匹敌的国家和外来祸患,国家常常会灭亡。为何,只因忧愁患害使人生存发展,安逸享乐使人萎靡死亡。” 林疏影对司徒大为佩服,对方有这般思想境界,太出乎意料了。 她身边有简烨,田胥,蒙阔等这般文臣武将,治理国家,攻城掠地不在话下,却不能剥茧抽丝,通过细微之处,看到真实的宋国。 今日,若不是司徒指证,她还洋洋得意,沉迷在大国梦中,遥想有朝一日,挥兵西进,称雄中原。 如此,实为可笑,可笑至极! “好,很好,司徒,你不愧是林枫的左膀右臂,朕想,燕国人肯定有你说的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的精神吧。”林疏影闻言,拍手称快,毫不犹豫追问道:“司徒,你不是说,宋国有就说宋国三个问题吗?朕相信,你肯定看出的问题很多,朕迫不及待想听你说出第二个弊端。” 林疏影有虚荣心,却也知道亲贤臣,远小人的道理,司徒言语,虽然有点否定她功劳的意思,让她难以接受,不过,她不会讳疾忌医。 明知宋国有弊端,却掩耳盗铃,不问不闻。 司徒笑了笑,对林疏影接受他的建议,既意外,又有点喜悦:“女帝,你是与我皇相似的人,都虚怀若谷,从谏如流,若司徒当初在燕国不得志,定会死心塌地为女帝效力,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当然,今日留在燕国,司徒不悔!” 今日,司徒初次与林疏影相见,抛去对方美若天仙的容貌不说,司徒更是被她人格魅力所征服,看到了个人力量的不足,充分认识到君王如石、良臣如匠,方有美玉问世,连他这个外臣建议,也豁达予以采纳,怕以做到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的地步了。 没有多少犹豫,司徒继续道:“军队,宋国第二个问题在于军队上,这个问题,若长久不处理,有朝一日,宋国会亡于内乱!” “司徒,我佩服你的才情,但你不要危言耸听,宋**队有何问题?”简烨怒叱。 司徒压根没有理会简烨,你意识不到,不代表别人意识不到,就像这会儿,你没有礼貌,不懂虚怀若谷,不代表别人也没有礼帽,也不懂虚怀如谷。 压根不曾理会简烨的大呼小叫,看着林疏影,专注道:“我记得,曾经与皇上谈论过宋****制,皇上连连称赞,认为宋国花钱雇佣百姓,从而有意识培养,形成以打仗为生的士兵,很有先见之明,不久的将来,诸侯列国,怕没有谁可以阻挡宋国兵锋。 当然,若宋国雇佣宋人,这个军制的确非常妙,与燕**功制无意,然而,宋国部队中,有个严重问题,狂夷族人太多了,多到几乎控制宋军下层,当前,狂夷族忠心宋国效力,但是,我仅仅说但是,有朝一日,狂夷族萌生建国之心,不在为宋国打仗。那时,宋国不仅没有力量解决狂夷族叛乱,更失去与诸侯列国争锋的力量。 我想,若有诸侯国趁机挥师攻宋,何况,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先例,当年昊天武帝,召集塞外部落,建立飞虎铁卫,武帝时代,飞狐铁卫立下赫赫战功,武帝时代之后,没有人能够控制飞虎铁卫,对方返回塞外,无论从前的戎族,现在的东胡,匈奴,无不成为北方诸侯劲敌。 宋国若不纠正这个问题,呵呵,呵呵..”司徒没有说完,但是林疏影已经清楚了。 林疏影盯着司徒,死死的盯着他,心中久久难以平静,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连宋国存在的问题,也看出来了。 的确,狂夷族在宋军内占有很大比例,几乎超过百分之五十,尽管百年来狂夷族始终效忠宋国,却从来不曾融入宋国,狂夷族居住的地方,在宋国之内有种国中之国的味道,宋国朝臣根本无法前往,对方也不会遵照宋国习俗律令。 当前没有萌生叛离之心,一切安然无恙,还是宋军中,最强有力的战士。 一旦萌生叛离之心,这些昔日宋国的依仗,会转眼间变成葬送宋国的刽子手,那时,宋国除了借助外国之兵平叛外,几乎束手无策。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司徒所言,句句珠玑,让人发自肺腑沉思,这件事,朕会立刻着手处理,不会让其酿成祸乱。”林疏影道,狂夷族的事情,蒙阔曾经提醒过她,但没有司徒说的详细,当时也没有当回事,今日,听司徒所言,马上意识到问题严重性。 若不扩大狂夷族在军中比例,若任狂夷族在宋军中扩张下去,纵有一日,宋国会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 那时,眼前荣华富贵,会瞬间化为泡影,灰飞烟灭。 没有斗志的宋人,只会眼睁睁看着宋国数百年,乃至千年努力,消散在历史尘埃中。 此刻,林疏影早已没有为难司徒的意思了,相反,抱着极为虔诚,恭敬的态度,追问:“司徒,说说第三个问题,朕有点迫不及待了。” 司徒没有惺惺作态,直言不讳道:“冗官,冗兵。冗官,宋国朝堂过于庞大,机构臃肿,用人太滥,令出数门,办事效率低下。 冗兵,宋国真正上前线的人极少,但郡兵极多,远远超过作战士兵数量,我不晓得宋国为何养着这么多闲人。 冗官,冗兵,虽不会导致宋国亡国灭种,长期下去,却也会让宋国变的没有活力,白白耗费巨资,当前,宋国富庶,还有能力供养,宋国贫穷时呢,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除了郑梁两国变法之后基本解决外,余下治国,也仅有燕国以雷霆之势,铁血手段铲除朝廷蛀虫,自是手段太过刚烈,导致时至今日,燕国依然官员不足。 宋国却恰恰相反,因为太繁华,许多部门重叠设置,许多郡州,养着很多闲散之兵,这些人,不上战场,却耗费着同样的钱粮,因为数量更多,开销更大。 也就宋国富饶,有源源不断纹银供其挥霍,若冗官冗兵问题发生在燕国,恐怕燕国早被拖垮了。 “不错,不错,司徒,林枫得你,真乃天助也!”林疏影叹息道,这司徒说的三问,全针对宋国软肋,且皆为核心之事,宋国君臣,莫说有方法解决,以前压根没有意识到这样的问题,才更可怕、 此刻,她心中微微羡慕嫉妒林枫,小小燕国,竟容下司徒这般擎天之才,简直是暴殄天物了。 “谢女帝,司徒之才,远不能与皇上比拟。”司徒道:“陛下,咱们该谈论异地换地之事?” (未完待续。) 第221章燕宋双赢 林疏影意犹未尽,还想询问司徒几个问题,对方神色中,却没有多说的意思,她也不好死皮赖脸询问。 况且,简烨在旁边,若不顾他的颜面,继续刨根问底追问,怕是让他心中嫌隙。 先前司徒三个问题,给她极大震撼,这会儿,不再询问,心中久久也无法平息。 宋国富裕,看起来无懈可击,在司徒眼中却漏洞百出,司徒晓得这些问题,想来林枫肯定也了然于兄。 想着心中不免紧张起来,还好司徒及时道出,不然任其发展,不久,若燕国壮大,单单暗中拉拢,支持狂夷族建国,就会让宋国陷入内耗,千年基业毁于一旦。 此刻,司徒提议异地换地,此事,不久前,她与宋起,田胥,简烨及诸位大臣商量过,超过半数朝臣支持,列国重臣,更是无人反驳。 诸位大臣支持异地换地,理由有四。首先:从短期来看,五国伐宋迫在眉睫,五国合力,没有燕国与南赵支持,宋国未必能够阻挡五国兵锋。 何况,燕国不像南赵,燕国背后站着楚蜀两个大国,实力不容小觑,牵一发而动全身,保证宋国不受郑国兵锋。 其二,邙山地区,沃野万里,单纯土地而言,远比晋西之地肥沃,还有丰富水系,绝对良田沃土。战略上,宋国若拿到邙山地区,便有两处地点攻郑,由邙山北部翻越邙山出兵,对郑国威胁远远大于自东面出兵。保证郑国时刻处于宋国兵锋之下。 其三,拿到邙山地区,宋国领土直接与南赵。梁国接壤,五国攻宋结束,宋国可继续发兵攻打南赵,将南赵十三郡尽收囊中,打通与北赵联系,为灭赵做好准备。 其四,不管燕国耍什么滑头。究竟为何异地换地,但宋国占领邙山地区,攻破南赵。燕国势力会被局限在北方,若欲南下,非与北赵或宋国开战,别无选择。 总结以上四点。宋国处处获利。没有不答应的要求啊! 翻看着手中文书,林疏影摆正姿态,神色严肃的道:“嗯,朕看过燕国文书,希望拿邙山三郡换取晋西五郡,也不是不可,只是,燕国为何这么做?邙山地区水系丰富。沃野万里,难道燕国白白便宜宋国。何况。依照燕国兵力,足以强吞南赵,实力会迅速暴增,为何拱手让与宋国,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情,司徒,还是先给朕解惑吧?” 司徒本觉的宋国君臣会毫不犹豫答应,不料林疏影这般询问,异地换地的建议,不是出自他手,但获悉林枫异地换地的意图后,尽管觉的错失吞并南赵的机会有点可惜,但想到燕国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他是举双手赞成。 这会儿,林疏影询问,他自是不会隐瞒燕国真实意图:“女帝,邙山地区尽是沃土不假,但是,燕国人口少,又新添浑河三郡,那里不差与邙山地区,燕国没有足够人口劳作,唯有暂时放弃,选择人口较多,但也不是很贫瘠的晋西之地,迁移人口前往浑河,下邳两郡,争取开发两地。 另外,晋国派人刺杀我皇,燕国群雄愤慨,欲发兵攻打,奈何相隔千里,若强行发兵,会引起宋国不快,倒不如割舍邙山地区,换回晋西之地,如此燕国直达晋东,宋国也不必防备晋国,一举两得之事。” 林疏影撇撇嘴,司徒刚才表现,目光毒辣,显然不会看不出占领邙山地区的重要性,但偏偏选择晋西之地。 言称给林枫报仇雪恨,有这个可能,可林枫难道不清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吗,为何不侵吞南赵,再掉过头来对付晋国。 然而,燕国此刻放弃邙山,显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宋国也不是燕国异地换地的借口。 “难道没有其他吗?燕国所图不小,恐怕不单单换回晋西之地报仇?” 司徒亦不隐瞒,直接道:“女帝火眼金睛,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的确,燕国另有所图,准备花费时间,逐步蚕食晋国,壮大自己力量。” 什么?蚕食晋国,壮大自己,林疏影闻言,觉的不可思议,晋国衰落是不争的事实,然而不要忘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燕国若准备蚕食晋国,恐怕必须付出代价。 何况,林枫向来野心勃勃,说是蚕食,恐怕会变为鲸吞吧。 林疏影不得不佩服燕国君臣胆大妄为,鲸吞晋国,若燕国失败,邙山地区换取晋西之地,宋国获利。若鲸吞晋国成功,那么,宋国就是自找没趣,得不偿失。 须知,宋国之力,灭晋轻而易举,换取邙山地区,侵吞南赵,与攻克晋国相比,简直微不足道。 林疏影暗自庆幸,还好询问,若不询问,宋国君臣全被燕国蒙在鼓里了。 “是吗,燕国果真雄心勃勃,吞晋,不怕撑着吗?”林疏影薄怒的问道。 “撑死总比饿死强!”司徒毫不避讳,吞晋灭东胡,乃燕国求存之道。 燕国吞晋,势必会选择与周边各诸侯国结交,减少敌人,在不知不觉中壮大。 “好!”得到答案,林疏影拍案称赞,随即又道:“朕看燕国文书上写,索要少凉,南阳,衡阳,少阳,安邑五郡。也不是不可以,何况,若换地前,燕国若攻占山南道全境,及西面上虞道,宋国还可富阳郡,龙首郡两郡送给燕国!” “当真?”司徒急色的询问。 临行前,他获得手书中,只要邙山三郡,换回晋西四郡即可,他以为太便宜宋国,故而添加一郡,不了林疏影竟不曾犹豫答应,还提出若攻夺山南道全境及上虞道,再增加两郡。 尽管后面山南道部分地区,及上虞道,换回富阳郡,龙首郡,燕国还是吃亏,但算上燕国占领的晋北三郡,燕国将在晋西拥有十郡之地,足以开始对晋作战了! “当真,邙山四郡,与晋西七郡大小相似,但更肥沃,何况邙山北面发兵攻郑,居高临下,效果强于东面攻郑,宋国何乐不为呢。” 林疏影说道,此次异地换地,短期来讲,对宋国百利而无一害,相反,燕国若不能鲸吞晋国,将失去一次,迅速壮大的机会。 “那么说,女帝答应了?”司徒激动的问道。 他与林疏影想法恰恰相反,数百年前,邙山之地,皆是燕国领地,但是,数百年来尽在郑国治理下,那里的百姓,对燕国已经没有了故国情节、 相比之下,晋西之地,不少是近百年间燕国伤势的领地,那里的百姓,不少还心存燕国,因此,对燕国而言,晋西七郡,相对于邙山地区,更好治理。 燕国换回晋西七军,算上晋北三郡,人口暴增不说,还解决了浑河三郡地广人稀的局面,对于来自四面的攻击,也有缓冲地带。 正当司徒兴致勃勃时,林疏影的话,却让他又紧张起来。 “没有!”林疏影毫不犹豫,沉默半刻,似乎故意吊司徒胃口,道:“五国伐宋,事关宋国生死,宋国国力强盛,却也双拳难敌四脚,因此,还需要燕国帮助,林枫不是和段温两家联姻吗,倘若燕国建议楚蜀两国,在五国伐宋期间,继续攻郑,甚至出兵攻梁,帮助宋国牵制来自南面的兵力,朕会不假思索的答应异地换地之事。” 司徒缓缓松口气,还好林疏影没有太过分的要求,想来无需燕国建议,楚蜀两国暂时也不会撤离郑国。 面对两国不同方向攻击,郑国变法之后,水师虽极强,却也招架不住两个大国联合攻击,何况,刑伊柯十万大军,还被牵制在邙山地区。 猫儿嗅到腥味,自然会找到鱼儿,一口一口吃下去。 宋国方面,有楚蜀牵制郑国,有按照牵制梁国,有燕国牵制晋国,接下来,来自北赵与陈国的军队,宋国可言一战,借此恰好自北赵手中夺过北方霸主地位。 一战不能消灭北赵,也必须打击北赵嚣张气焰,从而奠定宋国超级大国地位。 司徒想通这些,便觉的这都不是事儿,斩钉截铁的道:“好,我会建议皇上,说服楚蜀两国继续攻郑,燕国牵制晋国,五国伐宋,变成三国伐宋。” 林疏影闻声,露出欣慰的笑容,五国伐宋终究是大事,胜负难料,她不希望繁荣起来的宋国,被战乱破坏,现今有楚蜀加入,事情变的越来越复杂,但宋国压力锐减,可专心对付北赵和陈国了。 “甚好,甚好,年关之后,正月十五,朕会令蒙阔率先撤出晋西,宋起带兵直入邙山地区,希望燕国不要食言,否则,燕国承受不起宋国的怒火。” 司徒朗声应道:“双赢之事,燕国不会拒之门外!” 林疏影总算松口答应,那么接下来,燕国只需撤出邙山地区,重新安排兵力部署,这个新年,对燕国来说,有喜有忧。 一旦燕国势力全部转移晋西之地,燕国必然是囚笼入海,猛虎入林,正是大展拳脚的时候了。 (未完待续。) 第222章林疏影的动作 司徒答应的很痛快,满足了林疏影要求,林疏影同样答应的也痛快,不假思索的道:“好!” 既然双方各有心思,异地换地又是两国双赢,何况,纵观诸侯列国,燕国与宋国乃兄弟之国,有共同的先祖,只是,燕国从宋国分离出去,还称王称霸而已。 又因她与林枫的特殊关系,林疏影自是不会拒绝。这是个大争的时代,虽说大家各凭本事,但有些时候,却也有共同的利益。 简而言之,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抬头看了眼外面天色,林疏影热情的向司徒说:“司徒,除夕夜将近,你远离燕京,两日之内怕难以赶回,不如留在宋国,共度除夕夜。” 两国异地换地的事情相谈融洽,同时,林疏影还想留下司徒,私下里,有机会询问有关宋国的事情。 希望在司徒口中套出更多关于宋国的事情,若有机会,她不喜花费金银美女,高官厚禄,准备司徒留在宋国,给自己效力。 她不是不相信简烨,田胥等人,相反,这些人,亦很有才华,是他的左膀右臂,治理国家,解决病患,她还需依仗身边两位谋士,只是,每个人站的角度不同,看待问题的方式也会不同。 有些问题,司徒可轻而易举指证,有些问题,司徒恐怕又不如简烨。司徒乃燕国人,看问题自然从燕国角度出发,这自是简烨。田胥难以比拟,所以.。。 她留下司徒,也正是基于司徒与简烨术业有专攻。又立场不同,看问题的入手点不同。 可惜,司徒好不给面子,起身直言道:“宋国虽好,荣华富贵,终究不是故土,燕国虽破。却是我念想所在,斗胆请求女帝赏赐两匹快马,让司徒除夕之夜。准时赶往南湖!” 看着司徒严肃模样,林疏影恨不得起身,直接踹他两脚,燕国有什么好的。让他片刻不想停留宋国。 林枫知人善任。她也能做到知人善任。林枫推心致腹,她也能做到推心致腹。 这点半点不犹豫的语气,着实太伤人,林疏影看好司徒才华,却不喜欢狂妄自大,自以为事的人。 同时也对林枫有点恼怒,身边尽是些开口燕国,闭口燕国的家伙。文季师这般,司徒这般。难道除了燕国复兴,就不懂其他事情吗? 难道全然不懂人情世故吗,这群混蛋! 轻轻叹口气了,也不强留,林疏影摆摆手道:“也罢,也罢!朕准了!对了,司徒,给林枫带句话,告诉他,好好养伤,我希望北方诸侯会盟时,会见到他,切莫让我失望。” “女帝放心!”司徒归心似箭,还了解林枫伤情时,随口应了句。 司徒离开,议政厅内,没有激烈交锋,显的格外安静,林疏影却纹丝未动,简烨也不言离开,两人极有默契的坐着。 许久,林疏影手中温茶变凉,她在沉思中醒悟过来,放下手中茶杯,朝着简烨问道:“简烨,你说,一个人的人格魅力,究竟有多大,难道真会影响一个国家吗?这个林枫,真是越来越让朕看不清楚了,连身边的人,也像谜一样,让人猜不透。” “兴许会,昊天武帝时代,武帝凭借文功武治,让大周人自信,开放,包容,那是一个很好的时代,海不择细流,故能成其大,山不拒细壤,方能就其高。懂得自尊、懂得尊重,就会有这种魅力。”简烨道。 他不清楚林疏影为何这么问,但从接触过的林枫,司徒,文季师三人来看,这三人,独有独特的人格魅力,尤其林枫,仿佛黑夜中的明灯,给人光明。 林疏影觉的,上次没有与林枫会谈,绝对是失误,若想了解林枫,还需观其行,听其音。 又沉默小半会,林疏影道:“简烨,今日司徒所言,你以为如何?” 对于司徒言语,林疏影心中已有定论,对方指出宋国弊端,接必须把隐患抹杀在萌芽状态,切不可尾大不掉。 何况,郑梁变法了,燕国推行新政,北赵变法势在必行,宋国,是不是也该动动了。 破旧立新,有些事情,自己马虎不得,何况,她有与林枫相似的身份,林枫可以做到的事情,不少事儿,她也能做到,甚至做的更好! “司徒是个人才,但今日言语,陛下不可全信,臣觉的多少参杂挑拨离间的成分。”简烨如实说出心里话,讨厌归讨厌,在国家大事上,他还是不会意气用事。 林疏影浅浅一笑,美不胜收,仿佛冬日里的红梅,淡淡的道:“嗯,简烨,朕到觉的,司徒所言,绝非无的放矢。宋国沉寂太久,有些事情,也该撬动,撬动了。 年初一,你宣布四件事。 其一,所有宋国人,十八岁必须参军,在军中历练两年,忆苦思甜,上战场也在所不惜,表现卓越者,直接吸纳至军中,抗拒者重罚。 其二,与丞相,田胥商议,裁撤多余部门,裁撤各郡各州无用之兵,郡兵衙役不得过万,同时,招募三十万新兵,组建禁卫军,记住,只招宋人。 其三,十八岁之下青年,严谨前往烟花之地,风月场所,违抗者,重罚,同时,减少各地诗社,开封及各郡设立弘文馆,每月初一。十五,定期把朝堂之事,郡府之事,宣布出去,任子民讨论。 其四,吸收燕国新政中,有用建议,为我所用,对了,宋国亦建立军功制,科举制,同时开封,及各郡府设立谏言堂,无论什么身份,什么人,但凡指出宋国施政错误之处,奖励佰金,若给出解决方案者,酌情提拔为官。” 林疏影觉的,司徒说的不错,宋人生活太奢侈了,太安逸了,早已没有早年开疆辟土的志向,是时候引导舆论,把宋人注意力转移在国家大事上,而不是只谈风月,不闻国事。 同时,裁剪各郡各州闲散兵力,集中财力训练新兵,对宋国而言,国库开销减轻了,还训练出,一支威武之师,防备狂夷族图谋不轨。 “陛下,司徒言语,言过.。。”简烨欲阻止,林疏影的四点要求,有三点他很支持,觉的林疏影短时间内,想出解决方案很不可思议。但裁撤府兵,州兵,及多余部门,牵扯利益极广,会影响宋国稳定发展。 然而,林疏影不等他说完,直接厉声道:“简烨,你记住,千里之堤毁于蚁穴,防患于未然,没有错,何况,司徒之言,真的言过其实吗?” 简烨垂首不语,今日司徒说的事情,皆为宋国弊端,若不及时纠正,肯定酿成大祸,然林疏影同时颁布四项措施,肯定会激起不少人反驳,正是五国伐宋的危机关头,宋国不能乱啊! 便是要纠正错误,也是要错开五国伐宋的紧要关头。此刻,简烨心中不爽,总算清楚宋起为何痛恨林枫了,此刻,他也痛恨司徒那个巧言善辩的混蛋。 “陛下,目前快到五国伐宋的紧要关头,国内有太大风波,恐怕稳定军心,引起不少人不满。”简烨道。 “是吗,朕的四项措施,有涉及军队吗,简烨,有些事儿,朕可以任其为之,但关乎宋国存亡的事儿,绝对半点马虎不得。”林疏影平和气息渐渐收敛,变的冷酷起来,甚至有点暴戾:“记住,变法不是郑梁那样,不可能温和过度,真正的变法,应是白骨累累,血流成河,不破不立,燕国有魄力剜出跗骨之蛆,宋国也可做到,这四项措施,谁拒绝,谁趁着五国伐宋挑拨离间,朕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帝王一怒,血流成河。去吧,照朕说的办。” 简烨走出议事堂时,早已汗流浃背了,他修习兵家之术,何尝不晓得兵锋一起,白骨千里的概念。 林疏影却说,变法亦是血流成河,白骨累累之事,他有点不寒而栗,忍不住想到林枫,那个狠杀朝臣的刽子手,生生逼的老贵族,不敢语言。 难怪,先前司徒言语,林枫,林疏影是一类人,的确,他们同样虚怀纳谏,同样从善如流,但杀起人来,同样毫不马虎。 尤其,当一个女人说出帝王一怒,血流成河,这需要多么狠的心啊! 追随林疏影三年多,他首次发现,这个女人并不像表面这样和善,她有她的狠辣,只是,隐藏的很好。 不过,他不认可司徒,但认可司徒的建议,同时支持林疏影以铁血手段行事,铲除宋国顽疾。 宋国沉寂十年,蛰伏五年,太顺利了,经济上,取得的成就,更是举世瞩目,然而,经济上的富裕,去让宋人军事上变的不思进取。 这是个诸侯争霸的时代,各国虎视眈眈,不容产生半点瑕疵,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宋国若不思进取,迟早会被他国吞并。 燕国为生存,可刮骨疗伤,剔除跗骨之蛆,宋国也必须有大恒心,大毅力,剜出坏死肌肉,让宋国健康壮大。(未完待续。) 第223章阅兵准备 除夕夜,南湖。 新年气氛越来越浓郁,段梦柔等人把园子布置得井井有条,每个人脸颊上,都洋溢着喜悦笑容。 林枫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又是年关,一年来,燕国有弥足长远的进步,超出预料之外。 此时,园子内,也尽寥寥数人,除夕夜,在文季师,楚夫晏,拓拔羽带兵返回燕京时,有部分刀锋战士,亦返回燕京,阅兵时要检阅。 剩余部分,则留在军营狂欢,一年到头,刀锋战士功劳居功至伟,春节数日,林枫打算让他们也放松放松。 文季师,楚夫晏,拓拔羽离开了,园子内,显的冷清许多,林枫身边就剩侯铭封,段梦柔,佟颜玉,沐瑾汐,曹阿蛮几人。 不过,众人各行其是时,林枫躺在床上,思绪半点没有松懈下来,阅兵之事,因为身体有恙,唯有依靠文季师了。 春节后,诸侯会盟,五国伐宋,这些事情也要开始了,尽管伤势不能痊愈,那时,他却必须动身,有所行动了。 诸侯会盟,以前不曾参与过,林枫心里不清楚会盟时,究竟会发生什么,所以,心思暂时没有放在上面。 倒是五国伐宋,北赵借道燕国极有可能,因此,趁着北赵使者还逗留在燕国,燕国阅兵就必须把燕国强有力的一面表现出来,震撼北赵,打消北赵借道的意图。 另外,五国伐宋。林枫不会让燕国参与其中,若司徒与宋国洽谈成功,来年。燕国兵力撤出邙山,转向晋西之地,那时,燕国注意力,会全部转移在晋国身上,若参与五国伐宋,不仅影响燕宋两国关系。对燕国鲸吞晋国,也会有阻碍。 只是,目前有关异地换地尚未消息。还不清楚宋国什么态度! 林枫沉思时,侯铭封掀开门帘,推着木质轮椅,笑呵呵走进来。把刚做好的轮椅。推在林枫面前。道:“皇上,你看,与你构思的,有没有差别?” 躺在床上,着实无趣,身边又有曹阿蛮保护,林枫干脆让侯铭封制作了副轮椅,准备以轮椅代步。 林枫瞥了眼轮椅。仔细打量片刻,感觉差不多。便对身边曹阿蛮,道:“阿蛮,扶朕起来!” “阿蛮,小心点,皇上,腿上有伤!”侯铭封在旁边提醒,担心曹阿蛮动作太粗暴,牵引了林枫身上伤势。毕竟,曹阿蛮向来喜欢简单粗暴,照顾林枫,他心中有点担忧。“算了,你待着,我来吧!” 终究不敢让曹阿蛮出手,侯铭封上前,搀扶起林枫,小心翼翼扶着他离开大床,谨慎的坐在轮椅上。 木质轮椅,表面镶满虎皮,坐在里面暖洋洋,亦不会觉的生硬,影响林枫伤势。 可惜,林枫恢复没有想象中那么快,曾经伤势太严重了,伤了要害,侯铭封小心小心再小心,搀扶中,林枫头上依然生出冷汗,好在终于成功坐在轮椅上。 侯铭封拿来狐皮毯子,盖在林枫腿上,厉声道:“皇上,有朝一日,臣会把这个轮椅,送给北辰穹。” “呵呵!”林枫轻笑,道:“推朕出去转转,好久没有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了。” 天色微凉,已是黄昏,除夕夜,万家团圆,南湖不少地方,劈哩啪啦响起炮竹声,空气中,满是硝烟的味道,吻起来很熟悉。 林枫蹙了蹙鼻子,对着跟在身边的曹阿蛮道:“阿蛮,去,在园子外,也燃放些烟花,园子里人少,却不能没有年味。” 这时,不等曹阿蛮离开,沐瑾汐已经抱着炮竹出来,园子内就六人,林枫出现在院落内,大家不可能不清楚。 “皇上,外面冷,快进屋歇着,家宴也准备差不多了,燃放炮竹,便吃年夜饭了。”沐瑾汐轻声说,把炮竹放在曹阿蛮身边。 “嗯,听说柔儿和颜玉,准备了不少楚地美食,阿蛮,快去,准备吃饭!”林枫催促道。 不久,门口响起炮竹声,同时,传来喝叫声:“莽夫,尔敢,放开我..” “皇上,好像是司徒大人的声音,我去瞧瞧。”众人尚未离开,就听到外面吵吵嚷嚷声,侯铭封向林枫说着,快步走向院子外。 侯铭封尚未走动几步,曹阿蛮走进来,像老鹰抓小鸡似地,手里提着一人,面色凶悍,时不时挥起拳头威胁。 “皇上,皇上!”曹阿蛮手中的人,疾呼,丝毫没有往日笑看风云的平静,这人,不是匆匆自宋国赶回来的司徒,又是何人呢? “你这莽夫,快松开司徒,伤了他,你一百个赔不起。”看到司徒模样,林枫疾呼。 “皇上,这小贼,在外面鬼鬼祟祟,我怕他伤到你。”曹阿蛮道,看样子对司徒没有好感。但听林枫喝斥,还是很亲不情愿的松开司徒。 司徒脱困,整理衣衫,瞪着曹阿蛮道:“莽夫,莽夫!” 林枫讪讪轻笑,看着司徒生气的样子,道:“司徒,不知者不罪,阿蛮不认识人,把你当坏人,也不能怪他,你这风尘仆仆的样子,从宋国返回,还是由燕京过来?” “哈哈,皇上,大喜,宋人答应异地换地了,若定国侯攻下上虞道,燕国会换回晋西七郡,那时,燕国有实力伐晋了。”说道政务,司徒离开来了精神,大喜着道。 “林疏影答应了,太好了,不久前,朕还在考虑这事儿呢!”林枫也是笑逐颜开,道:“司徒,屋里坐,今夜,咱们君臣好好畅饮,当前,季师若完成阅兵之事,短时间内,怕不会有人小瞧燕国了。” 翌日,年初一,燕京! 经过事先安排,今年,燕国祭祖,接待君臣的事宜,纷纷取消,取而代之,燕国在午门外,举行阅兵。 朝堂早前已把阅兵的消息,传布出去,燕京子民,人尽皆知,纷纷期待简直燕国兵锋。 清晨,吃过早饭,人们开始老幼相扶,三三两两,前往午门,准备观看阅兵盛宴。 林枫由于身体欠安,燕国阅兵仪式,全权交由兵部尚书文季师负责,经过事先准备,暂时在午门建起兵营,作为阅兵场所。 这次阅兵,燕国朝堂高度重视,林枫不在,皇后韩若汐差人询问好几次,生怕出现意外,或者准备不足。 毕竟,燕国两年来,由死到生发生蜕变,无论黑旗关击败戎族,还是邙山,晋北夺得郑晋两国土地,更或者出兵东胡,打的东胡骑兵落花流水,夺得浑河三郡,生擒东胡主帅塔丰。 这些,皆是燕国百年来,首次取得出人意料的胜利,岂会不举行盛大阅兵仪式来庆祝。 其二,燕国南征北镇,招惹不少敌人,也有意通过这次阅兵,向外展现燕国实力,打消对方报复心里,同时,打消北赵借道燕国的念头。 阅兵,影响不小,关乎燕国声誉及威望,对燕国将来的发展,也可奠定基础,对燕国远交近攻的策略推行,也是有利无害。 另外,作为阅兵指挥,文季师还在考虑,北方诸侯国会盟,往年燕国像诸多小国一样,在会盟上,根本没有发言权,多是走走场子,当作配衬。 接下来,诸侯国会盟,文季师希望通过阅兵,改变林枫在会盟时地位,从而提升燕国在诸侯国地位。 经过充分准备,转眼阅兵日到了,燕国可以邀请到的国家使者并不多,除了尚未离开的北赵使者,戎族慕容博文父女,及李氏族人,也仅宋国给面子派出使者,参加燕国阅兵,剩余来人,多是些小邦小国,微不足道。 文季师早早来到午门,今日,燕国不光举行阅兵仪式,还会宣布年号,同时对过往事情总结,除旧迎新,长风破浪。 来到午门城墙,待林枫行使天子之权的韩雪笺,早早来到,头戴凤冠,身披凤袍,披着红色白边镶金披风,神色冷酷,站在午门上,眺望着城下源源不断汇集的百姓。 文季师看了眼邀请来的人,包括列为朝臣,燕国旧贵族,李氏族人中翘楚,戎族慕容博文父女,北赵使臣及,小邦小国使臣。 稳步来到韩雪笺面前,轻声道:“皇后,时间差不多了,司徒不在,宣布年号的事情,臣交给了礼部尚书李孟昶,您还有什么建议或要求。” 文季师对韩雪笺的态度,多半为尊敬,还有小半为忌惮,他与韩雪笺共事时间不长,但韩雪笺在林枫出兵在外,代行天子之责,与司徒合力推行新政。 中间阻挠自是不说,单单半年来,燕国秩序的变法,就让人刮目相看,这中间,没有流血砍头事件,绝对不可能。 何况燕国新政,不似郑梁两国变法那么温和,不伤及老贵族与世家利益,燕国新政,就像大夫治病,剜出那些坏死烂肉,进行肌肉重造。 有多少难度,可想而知了,何况,按照司徒的说法,燕国改变,只是披着新政的外衣,进行强有力的变法,没有死亡,没有流血,无法让燕国起死回生,生机勃勃发展。 (未完待续。) 第224章阅兵开始 想起这些,文季师不敢轻视面前这个看起来艳丽迷女人,她表面上,温婉可人,沉醉琴棋书画,暗地里,手段尽使,配合司徒推行新政,铲除阻碍。 他来自兵家,宁愿醉心军务,也不喜欢司徒那般,心思全放在勾心斗角上,因为,他清楚新政之路,流血之多,不亚于攻城掠地。 在林枫长期身处前线的状况下,还有能力把燕国治理井井有条,绝对不简单。 韩雪笺目光注视着前方,语气淡定的道:“宣布年号,阅兵,就不必忆苦思甜了,说的多,不如做得好。” “是!”文季师闻声,恭敬应了声,转身去忙了。 他有自己想法,但韩雪笺怎么说,他会怎么做,因为,他很清楚,若准备在燕国施展抱负,就不能得罪韩雪笺,对方虽是宋国人,在燕国没有多少根基。 然而,受林枫宠爱不说,垂帘听政,还受司徒,余哲明支持,已在燕国形成她的力量,或者说,有人肯听从她的建议。 尽管与林枫有很大关系,但也不得不说,对方很有魅力。 离开韩雪笺,文季师轻松许多,看着午门下面,密密麻麻的百姓,心中感触良多。 去年初一,燕国人自娱自乐,派使者出使宋国,还被李钊当众狠揍,驱逐出过境。 今年,燕国群臣齐心协力,众志成城,将士南征北战,抛头颅。洒热血,孜孜不倦努力,终于。让燕国强盛许多,尽管不能与大国同日而语,却也有不少诸侯国人了。 总体来讲,燕国就像不断向上攀爬的蜗牛,速度很慢,每前进一步,却距离顶端越来越近。 文季师威严扫视了眼四面。笑容满面的神色,马上严肃起来,清喝道:“诸位。皇上身体微恙,暂时留在南赵养病,燕国之事,暂时由皇后代劳。今日。受皇上,皇后之命,我文季师,有幸宣布件事儿! 我皇盛名,决定自今日起,设年号为元狩,今年便是元狩元年,常言道。去旧迎新,接下来。一年中,我衷心希望,燕国稳扎稳打,步步为营,继续壮大。” “元狩,好,承前启后,继往开来!”有人称赞道。 不过,文季师没有言语,按理来说,新建年号,需要祭祖拜天,但是林枫受伤,谁也不敢代替,他不行,皇后不行,身在邙山地区的定国侯林枭也不行,因为,年号之事,唯有草草了之,等待来年,正式祭祖拜天。 沉默半刻,文季师在怀里拿出,一块晶莹剔透的令牌,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晶莹光芒,众人观之,皆叩首行礼。 不为别的,只因,文季师手中拿着象征皇权的九龙玉令。 待众人行礼之后,文季师猛喝,声音比以往提高许多,道:“冯石虎,雷杰英何在?” “末将在!”事先经过安排,阅兵之事,早已准备妥妥当当,只待下令,便可开始了。 此刻,文季师开始点将,在场之人,不敢马虎,今日,冯石虎代表率军在外的诸位将军,调配各个部队,雷杰英率领禁卫军,确保各处安全,保证阅兵正常进行,保证在场之人,人身安全不受威胁。 听到文季师点将,两人意识到阅兵即将开始了,尽管先前准备的妥妥当当,但临事冯石虎、雷杰英两人,还是有点紧张。 阅兵乃无比荣耀之事,显示着无上荣光,两人崛起于草莽,今日,却在万人瞩目之下,担任重要职务,甭提心中有多高兴了。 “即可按照事先安排,去准备!”文季师挥手,其实,他心里也紧张,这会,不知有多少故人亲朋,在城楼下观望自己,他代表燕帝,代行天子之责,出现任何披露,会成为众矢之的。 “是!” 冯石虎,雷杰英领命,快速去准备,阅兵之事,关乎燕国荣誉,绝不容有失。 察觉文季师临时调兵,宴会上,不少人不淡定了,参加宴会前,燕国官员仅说,行地主之谊,邀请各位来燕国,共享燕国取得成就。 可是,宴席尚未开始,文季师宣布燕国年号后,竟开始调兵遣将,顿时,众人心中惊慌,有种鸿门宴的感觉。 “文大人,这是?”慕容博文闻声,皱着眉头不解的问道。 自被侯铭封,冯石虎解救,他就来燕京住居,不久前,因为长期抑郁生病,近日康复,不成想燕国宴会上,竟掀起兵锋。 不仅,慕容博文心生忌惮,甚为不解,在场之人,除了少数燕国士兵,被邀请的人,包括部分燕国官员也不清楚,尽管百姓获悉年初一阅兵,也是自湘聚缘传出的小道消息。 燕国之所以,没有告诉受邀之人,阅兵情况,就是计划出其不意,在众人惊慌中,把燕国部队拉出来炫耀一番,这样,才更具有震慑力,更显示出燕国士兵厉害。 突如其来的兵锋,一时间,让受邀之人心生恐慌,类似鸿门宴的事情,多年来不是没有发生过,何况,燕国向来不安常理出牌,说是请客吃饭,也不是没有可能趁机设下圈套。 惊慌,猜测,迷惑,列为受邀者不解,许多人大惊失色,目光转向看在冯石虎,雷杰英两位燕国大将身上,甚至有人,习惯性摸向身边,准备拿起兵刃自保。 可惜,阅兵乃燕国盛世,参观人员无不是身份显赫之人,又岂会让受邀者,带兵器入皇城。 看着众人惊慌失措,面带忧色样子,文季师故弄玄虚的道:“诸位,稍安勿躁,还是安心坐下,免的马上受到惊吓,燕国向来以礼待人,但对外无礼之人,也不马虎。” 文季师言出,让本已不安的受邀者,越发心思沉重起来,特别燕国老贵族,在推行新政期间,做了许多事情。先前没有被惩处,但此刻,气氛忽然严肃起来,许多人不约而同想到,秋后算账这个词语。 虽说,年初一,万事和睦,不宜杀生,但燕国向来不计较繁枝缛节,做出许多让人意外事情,今日,趁着众人齐聚,举起屠刀,反而轻而易举了。 然而,在众人惶恐不安时,文季师却哈哈大笑起来,道:“诸位,放心,今日燕国邀请诸位,多是参观阅兵之事,诸位千万不要多心。” 呼,许多人同时暗暗松口气,齐声骂文季师狡诈。 还好不是鸿门宴,否则,今日大家简直是自投罗网了。 “哈哈!文大人,果真不是常人,连玩笑都说的这么惊心动魄!”众人心思平静,坐在韩雪笺不远处,有位长者忽然发言,看身份,不像燕国官员,亦不像列国使者,但坐在韩雪笺身边,足以见对方身份高贵。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李氏家主李绍,以前在赵国执掌财政,尽管没有参军,但李氏族人,在赵国部队者不少,因此,李绍岂能不懂兵锋。 何况,次子李霖,义子杨飞,皆是赵**中翘楚,什么场面没有见过,李氏族人这次侥幸逃过北赵虎贲军追击,入苍岩山避难,就因李氏中有不少人掌兵,危难时刻,救李氏于水火之中。 “文大人,你太幽默了,老夫心脏不好啊!”获悉不是鸿门宴,气氛顿时轻松许多,有人故意活跃气氛,按在胸口嬉笑,殊不知,韩雪笺冷眸早瞪着他,对他在推行新政期间,种种表现非常不满。 看到韩雪笺,那双凌厉的眸子,对方缩回脖子,安分的坐下。 不过,此刻,更多人心中是期待的,燕国两年来的变化,尤其军队上变化,周边诸国有所目睹,特别在燕军深入北方诸侯极少踏进的东胡地界,还取得大胜,大家有点急不可耐,想见识见识燕**队究竟有多强大,与各自国家军队到底有何不同。 达到预期震慑效果,文季师心中暗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若是事先告诉你们,让你们心里有所准备,又怎么衬托出燕军的强大呢? 毕竟,先入为主的观念,还是很起作用的! 清了清嗓子,文季师朝着受邀者道:“诸位,闲话不多了,我去准备准备,马上会让大家见识,燕国驰骋草原的健儿。” 不待众人回答,文季师站在午门上,厉声道:“冯石虎,听令,阅兵即将开始!” “是!”冯石虎大声应了声。 此刻,宴席上,包括韩雪笺在内的所有人,纷纷起身,来到城头,大家目光全部望向城下,恨不得马上看到燕国部队。 今年来,燕国骑兵名扬数国,分别在晋国,郑国,东胡手中占领大片领土,开始由前期的默默无闻,到今日,开始成为北方不可忽视的力量。 一举一动,无不牵着众人的心。 韩雪笺也异常激动,心中怦怦直跳。倘若有选择,她宁愿像赵紫烟,杨子汐那般,做个简单女子,不理朝政,不问政务,相夫教子,可惜,燕国目前的情况,只能让她帮助林枫排忧解难,不然,林枫双拳难敌四脚,根本是分身乏力,这会,她也想看看,那些为燕国南征北战的士兵,究竟有多么强大。 (未完待续。) 第225章检阅部队上 随着两声震天动地,气势威猛的呼啸声,燕国阅兵,正式来开序幕。 一秒前,还吵吵嚷嚷的城楼上,在两声虎啸后,顿时,变的鸦雀无声,静可罗雀,似乎人人都怕声响太大,引起地面两只猛虎注意。 “吼!”众人惊异中,两只老虎猛地自辕门跃出,出现在午门广场,两只老虎并驾齐驱,仿佛闲庭意致的王者,在午门广场上悠闲散布。 睥睨天下的目光,宛若两道利箭,在众人身上扫过,让人不寒而栗。 “吼!”又是虎啸,大奔,小洙,仿佛把午门广场当作自己的领地,扫视一圈,开始围着广场狂奔,吓的围观百姓,纷纷后退。 “啪!”一声清脆的鞭打声,在辕门内响起,大奔,小沫仿佛受到刺激,转身向着辕门内望了眼,迅速回到广场上,吼吼吼,连续虎啸,似有不满。 大奔和小沫本不普通,被林枫俘获后,便留在苍岩山,时常像两个偷匪似地,长期流窜在苍岩山军营内,被各军士兵轮流照顾,阅兵前夕,冯石虎想到这两只老虎,便派人牵了回来,增加声势。 没想到,两只老虎出现,的确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此刻,辕门内,一骑白马跃出,风驰电掣,载着冯石虎快速来到城楼下,冯石虎勒紧缰绳,稳稳坐在白色军马上,抬头看着文季师。大喝:“尚书大人,各军准备完毕。时刻接受尚书大人,皇后及诸位大人检阅。” 此刻,冯石虎神色异常严肃。严肃的像换了个人似地,骑在白马上,简直意气风发,帅气无比,言毕,顿时吸引不少围观少女议论。 随着辕门内,响起悠扬的马鸣声。受邀地众人赫然发现,辕门内,俨然藏着上万大军。其集结速度之快,简直匪夷所思。 尚未露面,众人已经察觉数道肃杀气息,自辕门内传出。似已经嗅到鲜血味道。像面前出现白骨累累场景,让人噤若寒蝉。 “传将令,击鼓,升龙旗,各军准备!”文季师站在城楼上,大喝。 顿时,午门四面城墙上,数百军鼓隆隆响起。击鼓汉子卯足力气,刹那间。城楼两旁数百军鼓齐齐响起,宛如数百狂龙同时咆哮,声音震天动地。 城头上,军旗烈烈,锣鼓震天! 鼓声,荡漾,亢奋,瞬时激起大家心中澎湃热血,仿佛面前不是午门,而是血淋淋的战场。 震天鼓声中,四名军中校尉,举着四面龙旗,迈着阔步,步伐稳健整齐,神情庄重严肃,并肩走出辕门。 簌簌寒风下,四面黑色锦旗,迎风招展,上面龙行虎跃,金丝织绣出五爪金龙,金龙肃重庄严,活灵活现。 燕国尚黑,军旅着装皆黑衣,黑甲,此番,黑色龙旗,倒也附合燕人习性。 “龙旗?”北赵使者赵穆,看到烈风中招展的龙旗,忍不住睁大眼睛,惊呼。 龙旗代表什么,他不是不清楚,连赵国称霸北方百年,也不敢试用龙旗,小小燕国,胆大妄为。 “是龙旗!你们看到没有?”李绍亦按捺不足心中惊愕,转身向身边李氏族人道,眼睛始终留意着,那象征至高无上权力的龙旗,心中不清楚在想什么。 “嗯!义父,燕国若没有准备失误,想来就有心为之,此举不合礼仪啊。除非燕帝,所图者非小!”杨飞点点头,脸色大骇。 龙旗,乃国家皇室象征,自古来仅有大夏与大周采用龙旗,当前诸侯列国中,多为虎旗,宋国为凤旗,没有谁,像燕国这般大张旗鼓,好不避讳,撤出龙旗来。 燕国采用龙旗,也是林枫与文季师多次商量,才定下来的意见。 燕国,就是准备让诸侯国知道,燕国不会停止前进步伐,龙旗,仅仅是开始,真正象征至高无上权力的龙腾九鼎,才是燕国目标,终有一日,燕国会夺取龙腾九鼎,以郑国洛邑为皇都,重新建立天下霸权,重新统一四分五裂的帝国。 “是啊,燕帝,果然与传言中相似,野心勃勃,看这燕国士兵,虽还比不上北赵虎贲军,也不相差多少,假以时日,燕国骑兵,定会成为北方一支重要力量。”李绍次子,李霖也表达意见,他曾经在封子修麾下,执掌赵国南大营数万虎贲,对虎贲军犹未了解。 “呵呵,难怪我李氏入燕前,赵柯小儿气势汹汹,待我李氏入燕,什么追杀令,什么与他为敌,全蔫了,彻底成为空头妄言,我看这燕国虽小,却有骨气,如此行径,倒是颇与李氏家风相符,快哉!”李绍长子,李铭点点头,低声笑道。 他是李绍指定的李氏一族族长继承人,虽不像弟弟李霖懂的兵法韬略之事,但在商业经营上,颇有想法。 何况,依照李氏族规,家族兄弟,长子执掌家族内务,次子进入所在**队,若有三子就选择从政。正因李氏族人在赵国,势力遍布经济,军队,朝堂,李氏才会左右赵国朝政,成为赵国心腹大患。 也正因李氏有良好的部署,才会延续千年不倒,即使改朝换代,依然能够稳步延续。 四名校尉,高举龙旗,站在显眼位置,终于,众人等待的燕国骑兵,将要出场了。 “赵大人,怎样?燕国龙旗设计的不错吧?”目光盯着烈风中招展的龙旗,文季师站在城头,朝赵穆问道。 燕国设计的龙旗是否好看,这不是文季师询问的最终目的,他想知道,燕国动用龙旗,北赵,什么态度? 赵穆是谁,北赵重臣,赵柯的六皇叔,在北赵地位稳固,没有谁不晓的他,眼前赵柯派他出使燕国,可见对燕国的重视。 龙旗一出,赵穆就对燕国举动心生不满,龙旗代表至高无上权力,燕国动用龙旗,难道想让诸侯列国称臣吗? 显然,北赵不服,诸侯列国也不会负气,若非五国伐宋准备许久,恐怕不久燕国会因为私自动用龙旗,引来兵祸。 “龙旗乃天子之物,便是郑国乃大周遗民,也不敢挂出龙旗,燕国此举过于轻佻了。”赵穆见文季师问他,也不推辞,站起身形,道:“就算燕国兵锋强盛,还没有达到挂出龙旗的时候吧?” “龙旗的确为天子之物,不过大周覆灭六百年,早没有天子之说,挂不挂龙旗,无关地位和礼仪,毕竟,眼前诸侯列国王上,不全自称天子吗,因此,挂出龙旗,主要还看胆识和魄力。”文季师点点头,微微一笑道:“诸侯列国不挂龙旗,只是没有勇气和魄力,相信燕国这么一出,诸侯列国会改变,只是,到时谁是真正的天子,还要看实力。” 不可否认,赵穆言语没错,燕国还没有实力令诸侯,但是,今日只是开始,接下来,燕国会让诸侯国臣服,一步一步,完成统一大业。 “哈哈哈,文大人说的好,这就是个靠实力存在的时代,希望下次见面时,你我依然平等详谈。”赵穆朗声笑,语气咄咄逼人。 认为文季师过于娇纵,燕国过于自满了,就燕国目前实力,有实力灭掉燕国的诸侯国,还是不少。 尽管赵国分裂,但北赵虎贲,依旧可敲开燕京城门,入驻燕京。 “哈哈,不希望,是肯定。”文季师不卑不亢的道。 燕国今日意图,就是震慑群臣,震慑赵穆,让北赵打消借道燕国伐宋,从而让燕国避免与北赵摩擦。 谈话间,鼓声骤停。 “尚书大人,受阅部队准备妥当,时刻接受检阅!”冯石虎策马,来到城关前,郎声禀道。 “开始!”文季师下令,随身离开,亲自擂鼓鼓舞士气。 “是!” 冯石虎领命,高呼,策马狂奔,手中持有龙旗猛然挥动,迅速奔向辕门内,今日,他有双重任务,第二个任务,便是临时率领刀锋战士,接受简约。 “嘶嘶,嘶嘶!” 冯石虎身影消失,不久,辕门内,滚滚马蹄声,战马嘶鸣声,排山倒海而来。 伴随嘶鸣战马之音,一支千人队伍迅速狂奔出辕门,宛如红黑相兼的洪流,冲破雪地,出现在午门广场。 这是队伍,清一色枣红战马,高头大马背上,一片锁子甲像流苏似地横斜下来,骏马背上战士身着黑甲,全身武装到牙齿,仅有蛛网似地面罩中,露出两个眼睛,手握六尺长斩马刀,全身披着黑色披风,威武十足,看起来勇不可挡。 战马奔驰,气吞万里如虎,千人队伍却错落有致,丝毫没有凌乱痕迹,黑色骑兵,仿佛黑云在地面涌动,在冯石虎带领下,迅速冲入广场。 “拔刀,冲锋式!”冯石虎大喝,扯去身上黑色风衣,嗡一声,斩马刀破刀鞘而出,森寒刀锋,印在阳光下,散发出金属特有的寒芒。 嗡嗡嗡.千人同时拔刀,刀锋与空气接触,响声极大,千柄利刃起初,森芒蹦出,刀刃上,射出猩红之光,那是杀敌后,融入刀锋中的血气。 (未完待续。) 第226章检阅部队中 这是支让人闻风丧胆的队伍,目睹真容,有人热血,有人胆寒,单单对方拔刀的动作,已经表面这是支锐士。 整齐节奏,稳健步伐,彪悍身躯,杀气腾腾,血光刀锋,没有经历无数大小战役,根本侵染不出这么强悍的杀气。 随着,冯石虎起声爆喝,斩马刀迅速亮出,千余骑兵,在广场上,进行了短距离冲锋,杀敌。 隆隆马蹄,铿锵喊啥,此情此景,让观看者,仿佛置身于百战沙场,身临其境领略战争凶残,体会这支部队的彪悍。 “文大人,这是?这支部队有多少人?”赵穆起先瞧不起燕国士兵,但看到刀锋战士冲杀,仿佛看到血淋淋战场,人头落地,死伤无数的场景,咽了口唾沫,勉强向文季师询问。 身为军人,赵穆能看出来,这支部队的强悍,不在乎装备,不在乎骑兵身体彪悍,他感到害怕,皆来自对方身上散发的杀气,那是经历百战,血染风采后,特有的杀气。 这样凶悍的人,凶悍的部队,北赵虎贲军中为数不多,难怪燕国毫不顾忌祭出龙旗,眼前仅仅千人队伍,就让人忌惮,恐慌,若要有万人,十万人,爆发出的杀伤力,简直匪夷所思,不可估量。 他必须了解这支队伍,即便现在不从文季师口中获悉,事后也必须查的清楚,以免北赵在毫不知情的状况下,与其发生冲突。那时,北赵怕是惹上大事了。 “也不多,马马虎虎两万多!”文季师风轻云淡。很是随意的道。 “嗯,两万多,确实不多。”赵穆点点头,刚吐口浑气,却猛地抬起头,惊愕的道:“啥?两万多?” 两万多刀锋战士,看起来数量不多。很可能在燕军中显的微不足道,可是,这两万多士卒。要命啊,看战斗力,抵得上十万大军了。 赵穆私下认为,燕国不会拥有太多。谁知。竟有两万多,这不是要命吗,兵在精不在多,两万刀锋战士,抵得上五万最精锐虎贲军了。 刚刚松口气,赵穆又紧张起来,燕国不是以前的燕国了,这两年来。变化太大了。 “大人,冯石虎率领刀锋战士。请大人检阅!”几个不花哨,却很实用的模拟战术表演后,冯石虎骑着战马,来到城楼前。 唰,斩马刀举起,千人刀锋战士,齐声喝道:“刀锋战士,请大人检阅!”满腔热血,凝成嘶吼声,杀气冲天。 “锋将军,本官带皇上下令,令你展示刀锋战士厉害,给诸位来宾观赏。”文季师清喝道。 与其说观赏,不如说震慑,刀锋战士尽显威武姿态,让那些心怀叵测的人,早早收拢心思。 刀锋战士入场内,冲天杀意,鲜血味道,死亡气息,瞬间,弥漫在午门广场之上,众人不由得倒吸口寒气。 燕京年关,天气极冷,面对气势腾腾,肃杀森寒的刀锋战士,众人恍然在数九寒冬,掉进冰窟中,浑身颤栗,那种夹杂着杀气的阴冷,令众人发自内心,发自骨子里认为阴寒。 “刀锋战士,组建于苍岩山,战戎族,败东胡战功赫赫,实难数也。燕帝随身亲兵,曾与燕帝出幽州,杀入塞外,止步于龙城三百里之处,在数十万东胡人中,跳出包围,杀入浑河郡。追随燕帝南征北战,多立战功,杀虎口一战,抢先渡过浑河,生擒东胡主要将领! 冯石虎,燕帝宠将,起于苍岩山,战戎族,败晋国,战东胡,败博尔术,解救戎族,战功赫赫,不愧为燕军主要将领之一。”刀锋战士入场后,文季师侃侃为众人解说。 嘶,闻言,众人倒吸口冷气,身上越发森寒。 先前只是感受刀锋战士气势,对其战功略有耳闻,误以为谣传,不足为惧。 然,文季师大概解说,众人不敢再不信相信了,对方乃燕国兵部尚书,在军中地位仅次燕帝,执掌燕国兵权,绝不可能,当着众人无的放矢,夸夸其谈。 想到这支部队,出幽州,杀过数千里,止步东胡王庭,这是连赵国虎贲军也没有做到的事情,何况东胡败匈奴之后,独霸草原,实力如日中天,却挡不住刀锋战士锋芒。 可怕,好可怕的一支军队! “驾!” 刀锋战士表演结束,收敛身上杀气,凛冽离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浓烈杀寒之气,在辕门内扬起。 同样,一支千人骑兵,挟尘而进,隆隆马蹄声,宛若踩踏在众人身上。相比刀锋战士厚重马蹄声,这支部队马蹄声,急促,迅猛许多。 听着越来越靠近的马蹄声,所有人心跳仿佛随着马蹄声共鸣,直觉的马蹄声,砰砰砰跳荡在心头。 “杀!”千人齐喝,闻其声,见其影,一道千人部队,转眼间出现在广场中。 依然清一色黑衣,身上穿着简单铠甲,腰胯环手刀,在众人注视中,宛若旋风,忽然出现,绕着广场狂奔。 除了隆隆马蹄声,整支队伍出奇安静,若非亲眼目睹,实则难以相信,骑兵可做到人无声,马无声的地步。 迅雷狂奔,凛冽杀气,千人队伍,没有因为急行军而变的散乱,无秩序。整齐队伍依然不曾变形,上等战马,精湛骑术,闪电姿态,无不让人拍手称绝。 面对这支部队,不少人心中越发忌惮,毕竟,打造刀锋战士,需要钱粮,需要好马,更需要体魄强健,拥有不屈意志的人。 然而,这支部队仅是普通骑兵,表现的这般出彩,无非把骑术,战术融合,很是容易等到,对士兵要求不是很高,很容易练就出来。 诸如李霖,杨飞,赵穆等人,眼睛直溜溜盯着为首将领,若自己有机会统帅这样的部队,也可做到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千里之地,来去自如。 “大人,张羽率塞外轻骑到来,请大人检阅!”张羽身披黑袍,手持环手刀,一袭黑甲,挺拔屹立,看着惊艳极了。 “嗯!” 文季师点头,向张羽拱手,张羽的部队,排在刀锋战士后,已表明其战斗力之强悍,个人军功之卓越。此刻,多余言语显的苍白。 张羽领命,策马回到队伍前面,战晋北,驰骋塞外,这支部队有着无上荣光,骑兵慢步行走在众人视线中,彪悍嗜血气息,仿佛空中寒流,无情冲刷着众人思绪。 拥有这样一支轻骑,南上北下,东进西入,何人可挡! “列阵!” 众目睽睽中,张羽喝令,整齐队伍迅速变化,阵形让人眼花缭乱,然而,若有远见之人,定看的出来,这支队伍队形变化,万兵不离其中,时时刻刻演绎着什么叫狼群战术,什么叫,剑走偏锋,以奇获胜。 接过文季师述说,余哲明起身,神情激动,语调响亮的道:“张羽,燕军中,出类拔萃的将军,与柳玄远,冯石虎,侯铭封并称燕帝麾下四名骁勇善战的将领。 张羽将军,战功卓著,为四位将军中翘首,战力不输于大将军柳玄远,麾下十万骑兵,神出鬼没,战晋国,败东胡,石头城之战,巧设连环计,杀东胡王子塔拉,生擒东胡王亲信,阿木尔,致使东胡王安提拉,与博尔术兄弟反目,堪称东胡人克星。” 余哲明语音不高,语气很是激动,字句偶尔轻轻颤抖,侃侃为众人解说。 同朝为官,张羽之名,他如雷贯耳,这厮,奸邪狡诈,兵锋毫无章法,难以捉摸,每每出战,共必胜,战必克,是名虎将,有统帅之才。 “啊,他就是张羽,这么年轻?”赵穆闻声,极力压制心中激动,依然失控叫出声来。 曾有一日,他与李牧详谈,谈起燕国诸将,李牧点名称赞张羽,很是严肃的道,若燕国强大,张羽必定成为赵国劲敌,他李牧也未必可收拾对方。 追问答案,只因,面对作战不讲究战术,毫无章法,只追求胜利,这样的人,外人根本不能通过研究地方战术,寻求破绽。 “赵大人,何故惊慌,莫不是张将军有得罪你的地方?”文季师笑呵呵问道。赵穆连连事态,他喜闻乐见。 “哈哈,文大人言重了,我与张将军素未蒙面,何来得罪之说?”赵穆神态尴尬,窘迫的道。 他与张羽素无过节,但李牧对张羽却不爽,曾暗中建议,派人刺杀张羽,免的养虎为患,成为北赵劲敌。 “轰,轰!” 在众人尚未从余哲明言语中惊醒,还沉寂在张羽千余轻骑的震撼中时,张羽所带骑兵,已悄然无声消失在众人视野中。 取而代之,辕门外,又传出阵阵铁甲碰撞声。 清脆铁甲咯吱作响,似乎锐利刀锋碰撞,极其刺耳难听? 见识了刀锋战士,见识了塞外轻骑,众人越发对燕国骑兵好奇,越发对燕国骑兵重视,这个微末小国,拥有这般强悍骑兵,是大家来之前,始料未及的。 此刻,大家恨不得全盘了解燕国骑兵,也好有所准备,同时,对燕国重新估量,外交策略做出改变。 (未完待续。) 第227章检阅部队下 隆隆铠甲奏响,众人心中浮现出,这支骑兵样貌,怕是,与刀锋战士相似的骑兵吧! 忽然,地面震动,一道黑影出现,接着,千名骑兵,宛如蜂群夸夸作响,千名骑士,坐在高头大马上,稳健出世。 依旧黑甲,包裹严实,手持环手刀,重甲骑兵被誉为收割步兵利器,以强大冲击力和优秀防御力而著称,是步兵的噩梦,就算对上轻骑兵,也可轻而易举干掉对方。 此刻,出现的重甲骑兵,没有万马奔腾的狂野,有的是沉着,厚重,扎实,一动力踏千斤,似山岳稳健。 “呼!”众人倒吸口气,燕国刀锋战士,塞外轻骑,已经很厉害了,竟还有重甲骑兵,这是逆天的节奏啊! 相比刀锋战士,重甲骑兵战马上多了弩箭,燕国制作,消灭阿木尔骑兵的连环弩箭,胯下放着环手刀,缓步走入广场。 千名骑兵,给人沉重气氛,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恐弩,射击!”这支部队将领嘶吼,侯铭封在南湖保护林枫,不能准时归来,唯有副将郭浩代替了。 一言出,千人动,整齐举动,拔出马前弩箭,连环箭雨,密不透风射出,落在两百米开外。 “厉害,这防御,这攻击,可谓攻防皆备!”李霖啧啧称赞,对铁甲骑兵表现赞不绝口。 “大人!重甲骑兵到来,请大人检阅!”郭浩策马。来到城关下,声音雷动。 文季师点头,这支骑兵。似钢铁巨兽,迅速移动,快速穿越广场而过,丝毫没有因为身披重甲,动作变的缓慢。 众人彻底清楚了,燕国之所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恐怕与面前这些透着危险气息的军队。有着莫大联系,单单眼前这支骑兵,就有种老虎屁股摸不得的味道。 “这支队伍。来自侯铭封将军麾下,是燕军部队中,最耀眼的铁甲骑兵,目前共计十万。曾独自出幽州。深入东胡,与燕帝汇合,重创东胡部队,生擒十万多东胡骑兵,包括四万东胡王庭铁甲骑兵。 侯铭封将军,被誉为燕帝麾下肱骨之臣,张羽将军善于奇袭迂回,在追逐中撕咬敌人。侯将军像柄利剑,出手即直击对手死穴。善于主动出击歼灭战,另与燕帝亲如兄弟,目前,在南湖负责燕帝安危。”柳乘风语气凌然解释,六位朝中重臣,会解说六名燕军主要将领。 柳乘风解说的并不详细,但众人晓得,对方不会有夸大嫌疑,就铁甲骑兵身上,那股摄人气息,足以让人闻风丧胆了。 众人尚未在这道骇人气息中缓过气来,一道同样厚重的气息传来,同时,地面震动,铁甲震荡,在众人意外中,千名身披铁甲步兵走出。 他们似陆地之王,左手持盾,右手握刀,气宇轩昂,雄壮威武。 “这又是?”赵穆问道。 琳琅满目的骑兵,让他尚未缓过神来,面前又出现步兵,看样子,还非常厉害,赵穆不淡定了。 巴掌大燕国,尼玛,你要闹啥勒,这么多队伍,俨然超出保家卫国的范畴。 “这支重甲步兵来自邙山地区,乃燕国儒将赵鸿儒赵将军麾下,尽管皆为步兵,却可以步克骑,夏末邙山战役,主力部队便是这些步兵,配合少许骑兵,与郑国对抗?”李孟昶给赵穆解释。 “怎么可能?”赵穆不相信,匪夷所思的问道:“郑国铁骑军很厉害的!” “赵大人,若不信,大可转道去邙山,这会赵将军正带领铁甲步兵,与郑国名将刑伊柯对战。”李孟昶语气不弱的道。 赵鸿儒的铁甲步兵之后,黄浦玄的弓弩营,柳玄远的骑兵,林枭率领的东胡骑兵,拓拔羽的戎族骑兵等等,但凡燕国之兵,均已千人数量,从前线返回,受检阅。 在六部首脑连环解说中,各处士兵,凭借强悍军力,威武气势,大放异彩,淋漓尽致展现出大燕军队风貌。 看着气势雄浑的燕军,起初,众人还评头论足,有点不可思议,随着大燕军队逐一亮出,众人渐渐麻木了,惊慌了,神色变的古怪尴尬起来,纷纷被燕帝麾下,数十万大军军容军貌震撼了。 当文季师总结燕军壮大历程时,众人赫然察觉,两年时间,燕国竟拥有数十万骑兵,十多万步兵,且两年内皆经历战火洗礼,无不是顶呱呱的精兵。 这么一来,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开始踌躇犹豫了,面对这么强势的兵力,再与燕帝做对,简直像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李氏,赵穆,宋国使者,也骇然了,小小燕国,雄兵数十万,简直匪夷所思,这兵力,俨然超过各国比例,这战斗力看样子丝毫不亚于诸国力量。 受阅军队,全部退出广场,但却不曾离去,纷纷停留在广场边缘,以整体列队排开,静可罗雀,连四面围观百姓,也被感染的大气不敢喘,纷纷屏住呼吸,静静观摩。 这时,冯石虎策马跃出,来到城楼面前,朝着文季师及韩雪笺道:“皇后,大人,各部队集结完毕,请指使?” 文季师转身向着韩雪笺走去,轻声嘀咕几句,韩雪笺默默摇头,道:“全都不容易,皆为燕国忠勇之士,代替皇上,赏!” 韩雪笺说赏,但具体又没有说赏什么,文季师回到城头,与诸位将军见过礼后,朗声道:“好!阅兵到此结束,各部回营,庆贺新年,另外,皇上人在南湖,心在京城,赏赐每位将士,赏美酒一坛,纹银五两!各部队迅速回营!” 今日受检阅士兵不多,差不多万人,这点主意,文季师觉的自己可以做决定。 随着文季师令下,冯石虎受令,转身挥手,万人大军整齐有序,潮水似地井然有续撤出广场,来时震撼无比,退时从容低调,不多时,广场上,又恢复昔日平静。 “诸位,不知燕国这阅兵仪式如何?燕军几何?”部队散去,文季师笑眯眯朝着受邀之人问道,看到众人神情呆呆,似乎不曾由先前震撼中醒悟,端起酒杯,心中好笑,道:“诸位,这是为何,莫非燕军不如诸位法眼,还是说,我燕国酒,对大家没有吸引力?诸位千里迢迢而来,我敬诸位了。” 燕国酒,近两年闻名于诸侯,被称之为琼浆玉酿,今日,燕国皇家贡酒,自是越发香醇美味,本来大家该争相饮用,可惜,观摩燕军队伍后,众人没有多少心思饮酒了。 那些小邦小国使者心思沉重,连赵穆,及宋国使者面色也变的郁郁寡欢起来。 燕国啊!燕国! 这个微末小国,常人眼中何惧有之的国家,今日表现,让赵穆及宋国使者,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今日之后,赵宋两国若继续轻视燕国,恐怕会这个瞧不起的小国,步步蚕食,最终沦落为灭国地步、 燕军不仅战斗力强悍,装备齐全,更数量庞大,数十万军队,仅次于赵宋两国了。 倘若大家和平相处还好,若刀兵相见,依照燕国实力,虽不能取胜,也会把两国打垮,让两国付出惨重代价。 赵穆心中不爽,有点羡慕嫉妒恨,两年前,燕国还被戎族逼到灭国地步,向赵国借兵苟且偷生。 两年时间过去,戎族被燕国打残,今唯有依靠燕国力量求生,草原霸主,连北赵也不敢招惹的强国,燕国生生深入腹地,夺下东胡三郡,让东胡王兄弟反目。 这等强悍军事力量,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若双方报仇友好关系,燕国强大,并不会给邻国造成危害,可惜生于乱世,没有永远的朋友,再友好的国家,总有刀柄相见的时候,赵穆心中恨啊,恨早年没有灭掉燕国,养虎为患,让燕国东山再起,形成势力,成为北赵崛起的阻力。 可惜,恨又如何,而今为时已晚,赵国分裂,北赵虽有吞并燕国的实力,却未必强吞的下燕国,眼下的燕国,牵一发而动全身,需要考虑许多国家动向。 不能想为敌,唯有交好了! 赵穆含糊举杯对付着文季师,脸颊上堆积着笑容,可笑容显的苍白无力,根本不是出于真心。 “文大人,燕国之兵,实在出乎意料,好,好,好,果真乃后起之秀!”赵穆道,起初,还以为燕国图有虚表,但看过阅兵后,惊得浑身冷汗,燕国小,人口少,但军事强,面前的燕国,就像披着羊皮的狼,表面和善,骨子里却充满战争因子。 “哦?何为后起之秀?”文季师差异的看着赵穆,不解的道:“当年燕国稷下三百年霸业时,赵国尚处于西北,整日面对匈奴人骚扰,日夜心惊,恐有灭国之祸。在下觉的,燕国今日处境,不过为王者不死,王者归来,重塑昔日先祖荣耀,何来后起之秀一说?” 文季师不卑不亢,还有点强势的语气,压根不给赵穆面子,燕国壮大,本就乃王者不死,卷头重来,与赵穆说的后起之秀,南辕北辙。 (未完待续。) 第228章虽远必诛之 赵穆听其言,观其行,面对文季师盛气凌人举动,暗叹,时代变了,现在的年轻人真叼,不尊老爱幼了,这不好,没了礼节,容易没大没小! 同样,燕国也长脾气了,忘记了曾经主动给北赵溜须拍马的时代了。『≤, 什么王者不死,什么重塑巅峰,屁,北赵调集虎贲,照样强行叩开黑旗关,踏破燕京,生擒林枫为奴。 五国伐宋,借道燕国,燕国不同意,北赵态度他不得而知,但若确定借道燕国,林枫不同意,依着他的意思,就该依次为借口,灭了燕国。 今日燕国阅兵,所表现出的强大,远远超出预料之外,这个迅速壮大的国家。拥有军力,拥有财力,百姓支持,兵强马壮,现在,唯独或缺时间,倘若不趁着燕国强大前,事先灭掉燕国,有朝一日,诸侯国定会发现,燕国,才是真正的心怀叵测。 这个国家,不像宋国,懂的隐忍,蛰伏五年,才展露实力,对外扩展。 这个国家,就像嗷嗷待哺猛虎,唯有不断吞食周围弱小,通过侵占,来不断壮大,这条道路充满凶险,处于他周围的国家,随时随地有可能被侵吞。 何况,今日龙旗之事,燕国可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称王争霸,不是燕国终极目的,他要取代,取代所有诸侯国,建立统一国度。 文季师目睹赵穆不自然地神情,皮笑肉不笑的道:“赵大人。五国伐宋,燕国不阻止,不参与。选择中立,燕国不希望与任何诸侯国发生冲突!” 文季师语气平和,似乎在与赵穆商量,没有丁点咄咄逼人气势,然而,不待赵穆开口,文季师端着酒杯。看着诸位宾朋友人,满面笑容消散而去,语气冷冽冷森。字句有力的道:“燕国还小,不好战,燕国子民尚懂的,位卑未敢忘忧国。燕国君臣岂会忘战。 燕国尊严。不是任何人,任何国家,能够轻易践踏,不到万不得已,燕国不会起兵锋。倘若燕国迫不得已动兵,那时,不光是我,燕帝也会让对方领略燕国怒火。让对手清楚,在燕国怒火。任何人,任何国家都承受不起! 皇上有句话,说的极好,犯大燕者,虽远,必诛之!” “说的好,虽远,必诛之,燕国好气魄,不愧曾经称雄北方三百年,昔日,雄狮长眠鹿可欺,今日,猛虎入山,自是荡气回肠。 文大人,我李氏即日起,皆留在燕国,为燕国复兴大业,尽绵薄之力,盼文大人说服燕帝。”李绍趁势接话,来燕国不长时间,但燕国倾向谁,针对谁,李氏心似明镜,不然,不会在诸国拒绝李氏入境,万不得已时,冒险向燕国寻求庇护。 同样,李绍看得出来,今日,燕国阅兵,文季师目前言语,多针对北赵,目睹燕国队伍,李绍相信燕国有这般底气,不会空口胡言乱语。 “哈哈,李氏人才济济,入燕可解燕国燃眉之急,燕帝与我,自是不会拒之门外了,年关之后,我会引荐李氏族人与燕帝会面,届时李族长切勿推脱才是。”文季师笑呵呵道。 顿时,气氛略显尴尬,李氏乃赵国叛臣,没有李氏支持大皇子赵旭,赵国不会乱。没有李氏卷走赵国各处钱粮,焚烧军营,赵柯不会迁怒封子修,赵国不会分裂。 因此,赵穆极不待见李氏,宴会上,始终没有正眼瞧过李绍父子,谁知,李绍不识好歹,反而挤兑他。 同时,文季师毫不避讳,不顾北赵追杀令,在他面前,接纳李氏族人,此举,无疑在向北赵挑衅。 赵穆狠狠瞪眼李绍,压抑心中火气,不爽的道:“借道之事,我会与皇上商量,不过,最终到底怎样,我无法定夺,若真有刀柄相见时,希望燕国有资格做北赵对手。” 显然,赵穆不是善类,冷静了,自然不会在众目睽睽下示弱。何况燕国兵锋虽强,北赵也不是吃素的,五国伐宋,亦可伐燕! “呵呵,呵呵!”文季师轻笑,不再言语。 南湖! 新年期间,林枫闲的无聊,每日除了吃,还是吃,偶儿,佟颜玉和沐瑾汐会表演歌舞,舞姿翩翩,尽是美妙至极,却也别开生面。 林枫开始觉的,若继续下去,好不容易磨练出的意志,又会在安逸环境中,一点一点被消磨。奈何新年气氛浓郁,他不好显的太另类,也唯有硬着头皮,与众人玩乐。 因此,林枫兴致大发,闲着无事,也不晓得何故,竟给段梦柔等人,讲起红楼梦,什么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请来金陵王。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什么金陵十二钗,什么黛玉葬花,对这本奇书,林枫心中也仅有个大概,但每每讲起,总惹得佟颜玉,沐瑾汐眼泪连连,连段梦柔也时不时掉眼泪。 不过,偶尔闲语,却让佟颜玉,沐瑾汐两人对他刮目相看,偶尔,林枫自以为事,认为两人偷偷给他暗送秋波。 两人什么心思,林枫自是不懂,何况,就他目前身体,能看不能吃,还不如早早把坏心思打消,保留彼此纯洁关系。 年初五,园子内迎来了客人,赵紫烟,杨子汐,楚湘钰,慕容梦菲姐妹,及张羽,黄浦玄两位将领。 几人到来,冷清的园子内,顿时热闹许多,众人慰问了林枫伤势,说了京城阅兵盛况,众女环绕在林枫身边,嘘寒问暖,关心备至,着实让林枫感动不已。 八位红颜知己,当前五人齐聚,听赵紫烟言语,韩雪笺,苏浣晴,萧琳琅也欲赶来南湖与他相聚,奈何京中诸事繁忙,暂时不能脱身。 几日来,众人相处的倒也愉快,林枫都觉的伤势似乎恢复迅速许多,唯有慕容柒嫣态度,让林枫有点抓狂。 相见不叫他姐夫,直接开口喊林枫,这他也不在乎,他不是拘泥礼节的人。 关键,你丫千里迢迢由燕京冒着风雪而来,数日来,仿佛自己欠他钱似地,整日板着脸,就没有露出过笑容。 更可恨,这丫头,时不时故意与他针锋相对,让他怒火时起身,牵动伤口,疼的呲牙咧嘴,对方却意犹未尽,乐此不疲。 直到,年初十,慕容柒嫣似乎才冷静下来,趁着众女去泡温泉时,诸将与司徒开始预备布防晋西七郡时,她独自溜进林枫寝室,撵走曹阿蛮,关上房门,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林枫,坐在窗口。 起初,林枫见到她的举动,还以为她准备杀人灭口,或者,霸王硬上弓趁机逆推自己,但瞧着慕容柒嫣中规中矩的样子,便打消心中疑虑。 慕容柒嫣是个很聪明的女子,自然在林枫眼中,看出他心中变化,挥着粉拳,在林枫面前晃了晃,低声威胁道:“若不是父王执意把部落并入燕国,不在执掌部落大权,趁着你失去保护,我非弑君不可!” 林枫轻笑,也不在意,仅仅示意慕容柒嫣把茶杯寄给自己,喝了口润润嗓子,道:“趁着无人,有事直说,不然继续憋在心里,你不气出病来,我也会被你折磨的伤势加重。” “哼!”慕容柒嫣沉着面孔冷哼,揣在林枫轮椅上,问道:“你到底几个女人?” 闻言,林枫转动轮椅,转身望着慕容柒嫣生气的面孔,疑惑的道:“你没事吧,这般神神秘秘,就询问这个事情吗,这与你没有关系吧,你姐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 慕容柒嫣避开林枫目光,气呼呼的道:“谁说我姐不在乎,她很在乎,没看到,她看见佟颜玉和沐瑾汐时,很不高兴吗?” “哦,我们很清白,就我目前状况,想做点事情,也不容易啊!”林枫耸耸肩,很无奈的道。随即,似乎又像想起什么,笑呵呵道:“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平常,何况我还是皇上。你瞧瞧诸侯列国王上,嫔妃昭仪,才人美人,林林总总,有数十个,我觉的自己算洁身自好了。” “什么叫洁身自好,你这叫,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慕容柒嫣又一次踹在轮椅上,怒气冲冲道。 林枫觉的这丫头,今日有点不正常,不仅没有往日的聪明,还有点胡搅蛮缠,无事生非。 沉默了小会,直言问道:“你究竟要与我说什么事情,反正没有外人,无论什么事情,出你口,入我耳,绝不会有第三人晓得。” 沉默,很长时间的沉默,林枫直觉的自己都要打盹了,慕容柒嫣才缓缓说道:“部落并入燕国了!” “嗯,我知道,张羽告诉我了!” “父王要求令狐藏及五万部落骑兵,给你效力!” “嗯,我也知道!” 看着林枫不重视的样子,慕容柒嫣语调增大几份,不爽的道:“你知道,你知道,你知道部落并入燕国,父王要求我怎么做吗?” “我不知道,不过,你的事情,应该与我没关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