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雨剑流风》 第一章 血染未央宫 兴龙六年腊月八日如期而至,为帝都长安添上浓重的喜庆气氛。 尽管已至深夜,皇城内外,烟火炫目,嬉闹喜庆。 帝宫紫薇城还在举行着君臣同乐的紫极殿腊八庆会,年逾一百岁的老皇帝姜玄此时已经有些醉眼朦胧,坐在龙椅上,手持金玉酒杯上望着尽情摆弄腰肢的歌姬与下首皆喝得红光满面的臣子们,心中不禁生出一抹畅快。 “孤一百一十岁以神武圆满修为继位,尔后励精图治三十余载,诛邪拒魔,威慑宵小,虽无法在武道上再进一步,有此太平盛世,也算对得起汉玄的列祖列宗了!” 伴驾左右的‘一本宰相’刘庵敏锐察觉到了皇帝心情,悄悄往下方瞅了眼正边看着歌舞边喝酒骂娘的同僚们,微微一笑,拱手向上恭维道。 “陛下之功绩,远比先贤,近比我朝开国太祖,天下百姓皆有目共睹,现我朝治下三十六郡、七十二王侯,计一百零八府,诺大天下皆在我汉玄帝国辖下,正如百姓口中所流传‘凡日月所至,皆为汉土’,我等臣下与天下百姓有陛下这等雄主治理帝国,实属臣等之福,天下万民之福!” “你这老东西,休要再拍朕的马屁了,朕只求后世不骂朕是个昏君就心满意足了!” 老皇帝确实是位明君,看得透彻,嘴上随口回了句,只是好话人皆爱听,他的心里受用了不少。 君臣多年,宰相刘庵对帝心把握地还不错,知道皇帝心里听了舒服,就赔笑几下,扭头看向下方的歌姬,不再言语了。 正这时,老皇帝忽的口中又没头没脑来了句。 “天外有人,山外有山,不知后人能否越过亡灵大山将我汉玄雄兵带去他处呢?” “天外有天,山外有山?” 离龙椅最近的除了随侍的太监就是宰相刘庵了,刘庵略显浑浊的老眼闻声突然一亮,悄悄扫视起下方陪同出席的大太子、二皇子、五皇子,喉咙颤动了下,最后闭上了嘴巴。 天子之位的传承,不是他一个臣子能去说三道四的! 但并不妨碍,这位老宰相去私下揣摩老主子属意的皇子是何人? 是大太子姜勇,还是深受百官看重的二皇子姜广,或是他人? 他刘家又要不要去选边站队? 想了想,刘庵心中自嘲了下,不去再猜了,目光直视向了下面。 “哎呦,我真是老糊涂了,陛下不仅是人间帝王,还是天下至强的神武大帝,最起码还有数十年时间,才会彻底老去,陛下膝下又有众多的皇子,参与夺嫡之争的皇子也有七位,现在态势并不明朗,何必急着去拥护某一位皇子?” …… 就在老皇帝姜玄与陪宴的臣子们各怀心事的时候,一声凄厉的尖叫,让迷醉的众人全清醒了过来。 “陛下……陛下九殿下提剑杀向未央宫去了!” 只瞧紫极殿内,一青衣太监似魂不附体,不顾一切冲散了正在欢快舞蹈的歌姬,连皇帝姜玄的样子都没看清,倒头在玉阶下跪喊。 “陛下,九殿下不知因何事,私自逃离冷宫,怒气冲天,提剑杀到了未央宫内去了!” “燕妃娘娘现在命在旦夕,羽林禁卫已经前去了未央宫,禁卫统领李信命小的前来禀告陛下,还望陛下速速相救呐!” 小太监这一来,乐师吓得就跪,歌姬慌乱磕头,连一些醉酒的臣子都惊惧地从位子上爬起来,跪在了龙椅面前。 未央宫的燕洁玉贵妃正巧是现在老皇帝最宠爱的妃子,姜玄一听,全然没了帝王做派,立时离开了龙椅,快步下了玉阶,往报信的小太监身上猛地一踹,就直往未央宫而去。 “带路!” 小太监顾不上吃痛,连爬带滚跑到了姜玄前面,引着姜玄与随行的禁卫消失在了紫极殿。 谁都知道燕妃娘娘无法修行,纯粹是个病秧子,而九皇子虽是个有名的傻子,但也有不少蛮力,且身份也比较尊贵,谁伤了谁,都是一通大麻烦。 大皇子姜勇、二皇子姜广、三皇子姜良皆不是庸才,陆续起身,以护驾为名,前往未央宫‘瞧热闹’去了。 皇帝走了,下面的百官可炸了锅,议论纷纷起来,而他们聊得最多一人却是那位胆大包天的九殿下。 “九殿下不是个傻子了吗?怎么会有胆子做出这等大事来?” “不对啊,燕妃娘娘一向贤惠舒良,和一个不备重视的傻子皇子八竿子打不着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 就在此时,宰相刘庵站了起来,一声大喝惊住了众人。 “都给我闭嘴,今日之事任何人不许外传,违者立斩!” 能出现在皇家宴会上的都是官场上的老油条了,晓得干系重大,纷纷拱手应是,诸多歌姬、乐师、宫女等闲杂人员,也识趣退避到了一边,等待着随时传来的任何命令。 瞧着殿内稳定了下来,宰相刘庵眼中闪过一丝疑虑,无奈地叹口气,独自走到了紫极殿外叫来宫内禁卫,下了一道封城令。 “羽林禁卫听本相命令,任何人不许迈出紫薇城半步,违者杀!” 随后,刘庵没有离开,又走回了紫极殿,一边稳住局势,一边坐等天子的召见。 只不过这位老大人心中想起了一段往事,发出一声足可惊动天下的疑问。 “看来当年的淑妃娘娘死得冤呐,那位傻子殿下看来也非同一般,十岁孺子装疯三年,以废人之身就敢独身行刺皇帝的爱妃,这样的人要是成长起来得有多可怕?” …… 而此时未央宫内比之紫极殿更是混乱不堪,烛火被掀翻,烧着了布幔,浓烟滚滚冲向殿外,无数的奇珍异宝,也成了废弃的残渣。 有位白衣清丽妇人手上带伤,被数位忠心的宫女及及时冲过来的禁卫死死护在宫内的墙角处。 无人注意,妇人的美眸中虽有恐惧,却离奇地带着一缕后悔。 在妇人对面则是一手持染血铁剑的粗布少年,那少年长得极其俊俏,五官精致似仙人,一头乌黑头发随意散落,格外飘逸。 尤其是那双水蓝色的眸子,异常明亮。 不过此时,眸子里散发出的皆是寒冷刺骨的杀意,一些胆小的宫女早被少年瞪眼吓退了。 那少年人不大,声音很洪亮,也很冷漠,用力一甩铁剑,不惧禁卫的刀剑,在明暗不定的火光中,冷冷问向了有些慌张的妇人。 “燕洁玉,我最后再问你一句,我娘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第二章 好一个金兰姐妹 少年正是小太监口中的九殿下,姜流。 他面前的那位美貌妇人则是这未央宫的主人燕妃娘娘。 二十年前,姜流生母萧淑媛与燕洁玉暨如今的燕妃娘娘同时被皇帝选秀入宫,其后两人在秀女宫中结成了金兰姐妹。 不过,萧淑媛出身将门,父亲乃是汉玄威虎大元帅萧远博,其弟则为雁门关守将萧云。 又因萧淑媛本身就长得花容月貌,还有几分知书达理,很快就被皇帝选为了贵妃,恩赐甘泉宫为淑妃娘娘的寝宫。 可是,不比萧淑媛姿色差的燕洁玉就没这么好的出身了。 其父只为一偏远地方的县令。 燕洁玉身上又无多少积蓄,无法疏通宫内的实权太监,所以一直以来无法能见到皇帝一面。 萧淑媛念及姐妹情谊,便向秀女宫要了人,使得燕洁玉能够成为甘泉宫内的女官。 本来燕洁玉在秀女宫因得不到皇帝临幸也就断了念头,安心去做个宫女,了此一生。 可萧淑媛送给了她得见皇帝的机会,那颗虚荣夺利的心,不仅死灰复燃了,还烧得无比火热。 她不甘心一直去当淑妃娘娘的影子,她要去做母仪天下的女人。 而那时,皇后之位早已空悬数十年,甘泉宫淑妃背靠着军方萧家,逐渐大有上位之势头。 燕洁玉纵是心中越来越嫉妒自己的金兰妹妹,亦不敢生起出异心,惹到皇帝的宠妃。 有些时候,心动了,欲念就难以遏制。 很快燕洁玉就迈出了第一步,随后,一步步走入了罪恶的深渊。 那是十年前,甘泉宫迎来了一位小主人。 当今皇上的九殿下——姜流。 皇家总是是非多,亲情已经脑后抛。 姜流,军方大佬的亲外孙,雁门关守将外甥,其母又是皇帝宠妃,皇帝姜玄爱屋及乌对自己的九儿子分外宠爱。 此等显赫的背景,皇帝的诸子中无出其右,甚至连当了三十年的太子姜勇,都生出了忌惮之心。 有贤王之美誉的二皇子姜广更是在拉拢萧家无果后,动起了从宫内下手的谋划。 由此背景下,时任甘泉宫女官的燕洁玉感觉到机会来了,她找上了二皇子姜广,主动献身给了对方,自此搭上了二皇子那条大船。 人一走错路,很难再回头! 起先,燕洁玉还顾念些萧淑媛的情意,但有着把柄在姜广手上的她,怕事情败露,只能一步步听从姜广的命令。 一边往外传递各种消息给姜广,一边寻找扳倒萧家的机会。 随后,相对平静的皇宫再无安详之日。 兴德十五年,九皇子姜流满三岁,皇帝姜玄亲自为其摸骨,孕养了丹田,惊奇发现姜流根骨奇佳,又十分聪慧,有八成机会觉醒出神品星魂。 直喜得姜玄当场大呼。 “天佑汉玄,麒麟儿也!” 于是,姜玄对姜流更加宠爱,每求必应,还花大力气在全国之内搜集上好的药材,打算在半年后帮助姜流觉醒出星魂,继而踏上习武之道。 所有人都以为姜流若是真得觉醒出星魂来,哪怕不是绝顶的星魂,也会成为未来皇位的有力竞争者。 可是偏偏在这种关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九皇子姜流不知吃了什么错药,丹田被毁了,老皇帝姜玄听闻差点昏了过去,急忙去亲自探查姜流的身体,而后百般无奈地认定了自己的麒麟儿,永远无法觉醒出星魂。 哪怕是最低等的凡品星魂。 儿子成了废人,姜玄自然非常恼怒,查寻无果后,血洗了尚膳房一遍,但这事在姜玄心中成了解不了的心结,使得姜流终究失去了姜玄的宠爱。 渐渐,姜玄怕心中再添堵,连幽泉宫都很少去了。 但是有军方的萧家在,甘泉宫萧淑媛的地位依旧稳固。 而姜流很快从丹田破碎的阴影中走出来了,非但更加勤勉淬炼根骨,还奋力读书,百家真义,在几年间了熟于心。 姜玄逐渐又被自己这个好儿子所吸引住了,或许出于身为父亲没有保护好儿子的愧疚,他一处理完国事,便去参悟古籍,想从中为自己儿子找出一条可行的习武之路。 但是到了距今三年之前,一切截然而止了。 姜玄、姜流这对父子终究走向了对立。 兴德二十三年,淑妃娘弟雁门守将萧云被御史监弹劾其欲要举兵造反,皇帝姜玄派人去雁门关问话萧云。 可是,派去钦差大臣竟然离奇死在了萧云府上,而后民间又传遍了一句谚语。 ‘汉玄真龙二百年,草肃一门可称王; 九儿命薄登仙路,且问苍天谁作主?’ 姜玄不是昏庸之辈,但是钦差大臣死在雁门关,他需要给朝廷与天下一个交代。 并且萧家父子两代人掌管着汉玄六成军队,一直以来姜玄都非常忌惮。 权衡再三后,姜玄顺水推舟给将火烧旺了。 随之,在兴德二十三年八月,皇命召见萧远博父子进皇城,觐见皇帝。 老帅萧远博认为他萧家为汉玄立下过了十大功劳,皇帝会念情,放他萧家一马。 于是,他就带着唯一的儿子萧云入宫了。 宫廷内,皇帝姜玄本来还真没打算真要斩草除根,只想借机狠狠削弱一下萧家在军方的影响力,不料,萧淑媛听到风声,便于甘泉宫替其弟辩护,一时情绪激动惹得了天子龙颜大怒,打入了冷宫。 九皇子姜流也受到了株连被打入了冷宫去侍奉母亲。 萧家在朝廷上、宫内皆有不少人脉,很快得到了消息。 萧云气急之下,当着诸位朝臣的面儿,大骂天子昏庸、无耻、忘恩负义。 皇帝给气坏了,当场就下旨将萧家满门抄斩,就此,无比显赫的萧氏成了汉玄朝廷中绝不可提及的禁忌存在。 没多久,早前被打入冷宫的姜玄母亲萧淑媛,在冷宫收到了燕洁玉派人送来的东西。 待送物的宫女离开后,不知为何,于当天夜里,萧淑媛没留下只字片语,就服毒自杀了。 死时,她正躺在儿子姜流的怀里。 也于那一夜之后,九皇子姜流疯了,太医院太医去看了都直叫痴儿、蠢子,无法救治。 老皇帝可能内心存在着自责,始终不去冷宫一步,也不许任何人再踏入冷宫半步。 后来,又到了一年一度的选妃日子,萧淑媛的金兰姐妹、幽泉宫内的女官燕洁玉突然受到了二皇子姜广的举荐,送到了皇帝姜玄的床榻上,没多久燕洁玉被册封为了燕妃娘娘。 如此一段往事,随日月更迭,所有知情人都逐渐遗忘到了脑后,偶尔想起,只会轻叹一声,当作过眼云烟。 往日的一切,仿佛彻底被历史抹了去,永不会再被人提及。 然而在今夜,‘疯傻掉’的少年、皇帝的九殿下姜流突然清醒了过来,不仅逃出了冷宫,还杀到未央宫,好似在向世人宣告: 一切才刚刚开始,那桩血海深仇永远不会被遮盖在历史的尘埃里。 “一朝妒恨生,终酿成错事……” “妹妹,姐姐对不起了!” 此刻,燕洁玉美眸闪烁不定,瞧着姜流眸中寒冷刺骨的杀意,她想起了萧淑媛昔日的情意,从而生出一丝后悔。 但她更怕死,那丝悔意被事情败露的恐惧所取代了干净,她心头一横,微咬银牙,对着姜流呵斥道。 “九殿下,本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劝你一句,赶紧离开,不然,等陛下来了,你小命不保!” “果然……我娘的死与你有关!” 世人皆道九皇子是个傻子、废物,可姜流闻言心中却发出了一声冷笑。 他余光襒向了未央宫殿门口,盘算了下时间,用力握紧了手中铁剑,喝骂一声,冲向了燕洁玉。 “燕洁玉,小爷跟你拼了,小爷就是死,也要拉你垫背!” 姜流虽然没有灵力在身,夜里却没忘记修炼基础剑式,只见他在前方用剑尖留下一道优美的弧线,就砍向了挡在燕洁玉身前的禁卫。 因方才姜流偷入未央宫时趁宫女防备不及,疯似斩了几名宫女使得燕洁玉惊慌不已,她现见姜流直冲自己而来,身子又是一阵颤抖,高举双手,疾呼。 “护驾……护驾!” 一方不要命地要杀人,一方惊慌地大叫救命,却苦了前来救驾的禁卫们。 他们个个实力非凡,每个都能轻易上前杀了姜流,但他们也都受过姜流生母淑妃娘娘及萧家的恩惠。 如何能狠心让萧淑媛的独子命丧未央宫内? 且宫内的老人都知道,萧家被灭门后,姜流却一直活了下来,未尝不是老皇帝姜玄因心存愧疚与爱惜骨肉才网开一面的缘故。 他们要是真得杀了九殿下,哪怕是误杀,老皇帝绝对会杀够给姜流垫背的人。 怎耐,此时情境,禁卫们就算想要劝说,亦是来不及,姜流的剑已经砍向了他们。 万般无奈之下,几个禁卫互相有了默契。 只在电光火石之间,离姜流最近的两名禁卫合力挑飞了姜流手中铁剑,随后又有两人迅疾出手,擒住了姜流。 “放开老子,你们这群奴才,放开老子!” “燕洁玉,老子跟你没完!” “……” 姜流双臂被反缚,无力再冲上前去,心里没有多少惊慌,但他依旧用恶狠狠的目光等着燕洁玉,且拼命挣扎着,试图冲过去,要咬死对方。 燕洁玉能成为贵妃娘娘心智自然超常,她仔细看了眼野兽一样的少年,心头长长松了口气。 殊不知,可能受到的惊吓过多,她娇躯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娘娘!” “娘娘……” 身边宫女见状,吓得慌忙将燕洁玉扶起,在姜流的疯狂谩骂中,小心翼翼搀扶着自己主子,出了未央宫。 第三章 宁为讨饭人,不作皇家子 “皇上驾到!” 未央宫殿前已经涌上来了潮水般的禁卫,将逃出宫内的燕妃娘娘死死住了一层又一层,就在此时,突然出宫门口跑来一个脸沾泥土的小太监,尖锐的嗓子一嚎,让喧闹的未央宫彻底寂静了下来。 随后,禁卫们纷纷转身瞧去,见一中年男子头戴龙冠身着五爪黄龙服,下意识地倒头就磕头。 “拜见陛下!” 一阵整齐的声音响起,未央宫内的所有人,包括正死死擒住姜流的禁卫们都急忙按住了后者,一起跪了下去。 老皇帝姜玄也在身后禁卫、随行太监与几位皇子的保护下,来到了姜流的面前。 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姜玄看着自己那个誓要杀自己妃子的儿子,深邃的眸子,打量了下发现姜流没有受伤,便凝思了起来,完全没有暴起发怒。 倒是燕洁玉有些做贼心虚,见到皇帝到来了,既没有哭闹诉说姜流这个不孝子的罪行,也没逼皇帝去将姜流从严治罪,反而离奇地开口替姜流求起了情。 “陛下,陛下,臣妾以为今生再也见不得陛下了呢……呜呜……” “额……那个那个……九殿下向来有些疯病,今日入宫行刺,大概是疯病又发作了,陛下,请您看在臣妾的面子上就宽恕了九殿下了吧!” 说着,燕洁玉哭得梨花带雨,不住用锦缎衣袖擦拭着眼角泪痕,格外的凄楚动人。 既然已经有人开口求情了,前来看热闹的几位皇子,也就是姜流同父异母的哥哥们,纷纷眼中含泪,苦求起了自己父皇。 尤其是以二皇子姜广的声泪最为感人,不明就里的人,见了,定以为句句出于其肺腑之中。 那姜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住了姜玄的大腿如此哭道。 “父皇,父皇,九弟自小不受上天眷顾,后来又惹上了疯病,父皇,您就看在儿臣们与九弟的兄弟情义上,饶了九弟这一回吧!” “儿臣……儿臣实在不愿看到九弟因为疯傻做下的错事而丧命啊!” “九弟不仅是儿臣的弟弟,还是父皇的儿子,骨肉之情难以割舍,父皇您可不能杀了九弟啊!” “呜呜……父皇!” 二皇子姜广哭得如此伤心,别的皇子就哭得更伤心了。 但几人心中却互相问候了起来。 太子姜勇心中如此的骂。 “干你大爷,姜广你要不要这么不要脸?哭得就像死了亲娘一样,不对,你亲娘死时都没见你这么哭过!” 三皇子姜良这样的骂。 “王八犊子,假仁假义,如此低下的行径都做得出,你可真会收买人心啊,心计这么毒,要是你当上了皇帝,我们兄弟可有活路?你想讨老头子欢心来上位,做梦!” 二皇子姜广听到后头两位兄弟也学他哭求了起来,心中发出一声冷笑,继续卖力‘阻止皇帝杀子’。 一时间,燕妃娘娘在求情,三位皇子殿下也在求情,未央宫内的禁卫、太监、宫女等哪还敢不随波逐流? 纷纷跪倒了一片又一片,趴在地砖上,恳求皇帝赦免了九皇子姜流。 不得不说,不管那些求情声是不是出于真心,姜玄心中颇为受用。 他可不想被史官记成杀子的昏君。 何况,姜流这个傻儿子,他还是很愧疚的! 然而,就当姜玄想就坡下驴,对姜流小惩大诫一番,将皇子闯宫行刺的惊天大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之时,被死死按在地上的九皇子不乐意了。 “他娘的,一群戏精,老子的计划可不能让这群戏精给破坏了!” 姜流心中骂了句,水蓝色的眼眸闪过一丝精光,犹豫了下,竟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朝他的父皇大骂而去。 “哈哈哈,姜玄你个昏君,有本事杀了老子啊,老子早就不想活了,姜玄你有本事将我娘打入冷宫看着她悲惨死去,你就没本事杀自己儿子吗?” “老子宁为讨饭人,不作皇家子!” 一言出,如惊雷霹雳,吓傻了众多哭求的人。 连几位皇子与燕洁玉都惊恐地望向了被人贴脸按住的血衣少年。 他们脑海里已经出现了姜玄怒气拔剑砍向姜流的画面。 但是接下来的一幕,出乎所有人预料,不对,有一人没有意外。 那人便是骂父的姜流。 未央宫大殿外的玉阶前,老皇帝姜玄眼眸中没有愤怒,却出现了一道难以留意的涟漪,随后在凝住的空气,仰头望了眼繁星点点的夜空,流下了一滴泪。 ‘啪’ 滴在了玉阶上。 大约一两息后,老皇帝讥笑了起来,一脚踹在了姜流的屁股上,冷笑一声。 “好啊,果然是个痴儿,宁为讨饭人,不作皇家子?” “哈哈哈啊……你既然如此看你的父皇,依我汉玄法典,定要凌迟处死!” “不过……你终究是朕的儿子,子不孝,父之过,朕不能杀你,而你既然不想当皇家的人,朕就随你去,你以后也不是皇子,以后是死是活,朕不会再过问!” “明天一早,姜流……你就给老子滚出长安,老子不想再见到你!” 说到此处,姜玄收脚背对向了姜流,又说了句,便挥手让禁卫把姜流带走。 “哦,你说你做讨饭人,这点……朕不允,你体内终究流着我皇家的骨血,朕丢不起这个人,朕赐你一匹上好的白马,星石万两,够你当个富家翁了……滚吧!” 皇帝下了命令,禁卫不敢怠慢,连忙拖着姜流直去向宗人府先关押起来。 于此时,三位皇子与燕洁玉领着未央宫留下的禁卫、宫女等又歇斯底里地求起情了。 “陛下,九殿下是您的亲骨肉啊,您不能把他贬黜出长安啊!” “父皇,儿臣以廉王府上下千余口性命担保九弟决不会再闯出大祸来,请父皇收回成命……” “父皇……父皇……九弟不能流放在外啊……我们都是一家人啊……” “父皇……” “恳请陛下收回成命……恳请陛下收回成命呐……呜呜……” “陛下……” “父皇……” “……” “够了,任何人不许再为那痴儿求情,谁再求情,朕就让谁和那痴儿一起滚出长安!” 求情声延绵不绝,老皇帝‘烦了’,怒气冲冲地对着一干众人冷喝了一句,惊慌地众人识相闭上了嘴巴。 而禁卫此刻还未把姜流带远,后者不知为何又挣扎了起来,使劲朝未央宫大殿骂去,那叫一个欢腾。 “你们这群混蛋,不要猫哭耗子了,恶心!” “姜玄你个老混蛋,老子更不想见你,有本事你杀我啊,杀我啊,我要去见我娘,杀我啊!” “我要下去陪我娘!” 姜流的声音很大,老皇帝听得很清楚,在无数看向姜流的震惊目光中,姜玄的火气冲天而起,手指姜流,破口对骂。 “你们俩把他的嘴给老子堵上,赶紧让他滚!” 拖着姜流的两个禁卫可是给吓湿透了衣裳,一人伸出一张手死死捂住姜流的嘴巴,且飞快地将姜流拖出了未央宫。 随行押送的禁卫,也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来,飞到宗人府,赶紧离这个疯傻的皇子而去。 路上,姜流被捂住了嘴巴,脸色非常难看,可他心里却是乐开花了。 …… 另一边,姜玄心烦气恼,让人将燕妃带去灵水殿休息后,就胡乱骂了几个儿子一顿,领着随行太监去了上书房内殿去了。 他一到了内殿,屏退了太监、宫女,嘴角不经意间浮现出了一缕弧度,随后,他在内殿内看到了什么砸什么,还不许任何人进来。 整整持续了一个时辰,他才心满意足地躺在了内殿的龙塌上,心中笑语。 “嘿嘿嘿,好小子,心计够深的呐!” “居然利用了自己老子一把,趁机溜到民间去……终究是长大了啊!” “既然你不想在朕的保护下安然活着,想出去靠自己成长起来,那朕就许你,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 “……若是你真得能做到比朕还出色,带领汉玄闯出亡灵大山,将来你要杀的人,朕都养好了给你……算是朕对萧家……对你娘的弥补!” “淑妃,你替朕生了个好儿子!” 忽然,皇帝想到了什么,翻身而起,开口想要招来内侍太监,但他马上安然躺回了龙塌,幽幽一句,闭眼沉思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那小子既然要独自面对危险,朕就要看看你的本事如何了……若是你连皇城都无法活着出去,那……就去与你娘团聚吧……” 第四章 无情最是帝王家 直至深夜,稳坐在紫极殿内的宰相刘庵没能等来皇帝的召见,只是等来了他意料之中的一道变相的封口令。 “今夜九皇子疯病突然恶化,跑到了未央宫胡闹,所幸禁卫及时赶到,现已将九皇子送回冷宫内,严加看管,太医院已经有太医前去了,诸位安心,另今夜之事,任何人不许外传,违者立斩不赦!” 有了这道纸令,紫极殿内的人心算是终于定了下来,但一些清楚深宫密事的有心者,并不能被一道纸令所瞒住。 他们敏锐地察觉到不寻常之处,而一时又觉得一个傻掉的皇子胡闹一下,皇帝碍于皇家颜面与父子之情,如此草草了事也合乎情理。 只是,皇帝已经下了封口令,且天家之事,不是臣子所能随意揣测的,殿内所有人都相互‘安抚’一番,尽兴而来,尽兴而归。 出宫的路上,谁都没敢再提起! 画猫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有参与皇子之间斗争的臣子们可以忘却一切,安心回家,找美妾睡觉了。 已经有了归属阵营的大臣们,则就睡不着了,他们要搞清楚到底在未央宫发生了什么事。 九殿下姜流就算现在只是个傻子,那也不能忽视,谁知道姜流在今夜这么一闹,会不会将以往的事情都掀出来? 军方萧家的灭亡,幽泉宫淑妃娘娘含恨冤死冷宫,这两笔血债,又不知会牵连出来多少幕后黑手! 只瞧的,一出了紫薇城,回府的队伍,往廉王府去了一波,东宫太子帝师潘仁魂府上也去了一波人,另外还正在江南办差的四皇子姜臻、七皇子姜礼府上都有人跑去告信了。 古都长安,圣地紫薇,看似一切平静,所有明眼人都感觉到了,那只是被黑夜掩藏了。 一场激烈甚至远超过往的皇家内斗,到来了! …… 在诸多大臣奔走于各王府探听消息的同时,早早回了府的宰相刘庵,同样没有半分睡意。 只因为在他没离开紫薇城之前,就了解到了未央宫内发生的事情。 “九皇子被皇帝贬黜出皇城” 所以,他一到府上,就闭门谢客,独自来到了书房,回忆起了事关萧淑媛、萧家的种种过往。 大约一个时辰后,刘庵找来了心腹家仆,密语了几句,才安心地在书房睡去了。 那家仆闻之整个人都傻了,赶去城门的路上,有句话一直缠绕着他的耳朵,徐徐不散。 “陛下并未对九殿下死心,本相早年受过萧家不少恩惠,若是……九殿下出不了长安,就尊皇命,行个方便!” …… 皇帝想到了什么,没有去管,宰相刘庵也想到了什么,安排了一手,就静观其变了。 而此时被关在宗人府大院内的九殿下却忧心忡忡了起来。 他躺在草垛上,思前想后了半夜,心中依旧没有多少主意。 他娘可是堂堂的淑妃娘娘,如此身份都能被毒杀在冷宫,姜流虽得到了他父皇的‘放行’,但能否安然离开长安、远走天涯,这……是个问题! ‘咯咯咯……’ 这时,一声鸡鸣,引起了姜流的注意。 他水蓝色的眼眸朝窗外瞧了瞧,眉头一皱,又松了开,苦笑一声。 “天亮了,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老七还有一些混蛋都做好了安排了吧!” “娘,只要孩儿能出去,早晚有一天,定会为您报仇!” “我那狠心的老爹,指望不上,娘,保佑孩儿!” “呵呵呵,无情最是帝王家呀!” 念到此处,姜流拍了拍手,爽利地从草垛上站了起来,随后嘴角露出一丝邪笑,一头钻进了草垛里。 且不停地大吼大叫了起来。 看守这小院的宗卫晓得九皇子发了疯病,听得房间内有动静,没怎么去在意。 有胆大的靠近了房门,往内瞧了瞧,见到姜流在草垛里乱扑一通,搞得就似个乞丐样,浑身上下沾满了茅草,甚至还把草当吃的,正一边嚼,一边骂骂咧咧地诅咒皇帝姜玄。 走过去的宗卫一时间吓得掉头就跑,不敢乱听,心悸之余,他又有些可怜那位九皇子。 “可怜的九殿下还是一个孩子啊!” 正当此时,禁卫统领李信手持大内令牌闯进了这个小院。 他是来放人的! 李信受命于天子没对看守的宗卫多说什么,只是让宗卫们打开了房门,看到姜流那痴傻的疯样,也没说什么,面无表情地让宗卫们都退出了小院,他自己走了进去,将手中的包裹,往正在啃草的姜流身上扔去。 “哎呀,哪个混蛋砸老子?” 包裹里乃是皇帝夜里赐下的万两星石,砸到了姜流的背上,疼得姜流一手抓草,一手抓住包裹,冲着李信大骂。 “你个混蛋,干嘛砸老子?” 李信是皇帝最信任的身边人,可不是什么糊涂蛋,他很清楚眼前这个疯傻孩子只不过是在装傻,他也清楚自己的主子到底在打算什么,更清楚自己所行的职责是什么。 “陛下让末将把万两星石与白马给你,现在你可以滚了!” 他不冷不淡说了句,就一把揪住了姜流的衣领,像拎小鸡崽儿,大步将后者带出了小院。 “混蛋,你想干嘛?你放开老子……” “你个王八蛋,放开老子,你杀了老子,你全家都得完蛋,混蛋,放开……” “……” 尽管姜流使劲地扑打他,李信依旧面不改色,快步流星。 四周的宗卫只是看着九皇子疯傻打着皇帝面前的大红人,谁都没敢多嘴,让开了道路,老老实实地站在一边。 没多久,姜流就被李信带出了小院,来到了一处无人的小巷内。 小巷有棵老槐树,还有匹四蹄踏雪的神骏。 这时,李信眼眸一凝,没有去打量周围,只是手上使劲一抛,把姜流顺势扔到了旁边早已拴好的白骏背上。 随之,李信不顾姜流在马上乱骂乱打,麻利地解开了缰绳,大力拍到了马屁股上,惊地白马,昂头跑开了。 “殿下,一路保重!” 看着姜流在马上惊慌失措地飞快消失不见了,李信才长长舒了口气,眼中柔和了些,暗语一声,转身离开向等候在上书房的皇帝复命去了。 …… “没想到我那老子还有点人情味,竟然派了李叔前来送行,还给了一匹识路的老马!” “这下出城安全了点了!” 白马一路狂奔,很快就把姜流带到了街道上,姜流头上插草,死死抱住马脖子,一脸的惊恐万分,而心中却默默感激李信的送行。 姜流很清楚那些害死他娘与挑起萧家灭门惨案的黑手们不会让他活着离开。 哪怕他在世人眼中一直是个傻子。 但李信的出现,对他起了极大的掩护作用,所以在这一刻,他心中对自己父皇的恨意消减了一些。 他的父皇还是不想让他去死的! 姜流觉得只要装傻下去,他至少能够出得了长安城门,天子脚下,那些幕后黑手多少要顾忌下自己父皇的感受的,之后要是真有杀手追来,他就策马进山林。 哪怕是白马不要了,他昼伏夜出,也有活着远走高飞的希望。 可就是在姜流马踏街头,一副傻乎乎样子,向城门口狂奔之时,姜流没想到他终究高估了一些人的智慧。 城门都没出,杀手就来了! 第五章 春风得意马蹄疾 姜流骑着白马在街道上横冲直撞,一路左拐右绕,逐渐来到了长安城主道——龙井桥。 其实姜流倒是想悄无声息地一路离开长安城,但他感觉没什么可能。 无论他多隐蔽,他的行踪必然会被一些人注意到,甚至是跟随。 搞不好在禁卫统领李信‘放’他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将他被放出宗人府的消息汇报向自己主子去了。 就因为这个原因,姜流想都没想去隐蔽行踪,反而是如此时这般,肆无忌惮,策马狂奔,直向城门。 事实上,姜流的决定是挺明智的,另一方面也反映了他这些年没白在深宫的血腥斗争长大。 但他想到了二皇子等人的投鼠忌器,却没想到当年弹劾雁门关守将萧云、早属于四皇子、七皇子阵营中的监察御史李怀仁怕姜流出了长安后,纠集萧家曾经的军方旧部,在没收到自己主人的命令下,自作聪明地找来了天玄第一的游侠组织——血杀楼的杀手埋伏在了长安城主道龙井桥上。 他以为只要姜流被一些不知真情的杀手干掉了,就算皇帝姜玄心疼爱子要抓一些人为姜流殉葬,那也找不到他的头上,更找不到他背后主子们的头上。 而他就彻底高枕无忧了,萧家那桩惨案,永远不会再被人揪出来。 血杀楼的杀手们说的好听算是一群无所事事的游侠,说的难听点,那就是一群做事毫无顾忌的亡命徒。 这不,在龙井桥的街尾三个被派来执行赏金任务的金牌杀手,一看到姜流骑着白马要冲出了龙井桥大街,顿时兴奋起来。 一为首的短胡大汉眼中闪过一道亮光,往身边人头上一拍,就拿起了桌上的长刀,离开了茶馆。 “天残,地缺,人来了,动手!” 令一下,天残、地缺很有默契,随着大汉持相同的长刀直奔向了姜流。 这三人乃血杀楼的金牌组合之一,名叫血刀三人行,为首的大汉就是组合的老大,血无痕。 他们有个特点,一直在汉玄杀手界广为流传,也因为这个特点,那位监察御史大人才会找上了血杀楼,指名道姓要血刀三人行组合去负责此次刺杀姜流的任务。 这个特点就是……没脑子! 非常的没脑子! 接任务,只要钱多,什么都不管,只要给钱,皇帝他们都敢杀! 接到任务后,只要目标出现,血无痕、天残、地缺三人立时就暴躁无比,冲着目标就打杀而去,有我无敌! 但三人的武力很不错,无论哪个单独拎出来,在整个血杀楼中都算得上是一号人物了,所以三人组合接到的任务,凭借出色的武力,从未失手过。 当然,过高等级的任务,三人也接不到! 在当下,他们三人皆身怀高出姜流不知多少的修为,也不知姜流何等身份,连个招呼都没打,就径直朝努力奔向城门的姜流砍去。 “尼玛,比我还张扬?你们真不怕父皇找你们算账吗?” 姜流连星魂都没有,等于个废人,马背上的他,看见突然从边上茶馆冲出三个大汉提刀冲向他,惊得心里有些发秫了,再细瞧最前的一个大汉冲着他咧嘴一笑,身影则瞬间腾空到了他的头顶,手中还紧握着血色大刀,立时,姜流的脑海里产生了弃马跑向城门的念头。 但他身下的那匹白马可不是凡品,其预感到了危险,就在姜流直瞅着血无痕的大刀在自己头顶举起即将落下之刻,白马四蹄猛踏地砖,腾空而起,一下子越过了方才跳跃到姜流头顶的血无痕。 “老大失手了,地缺我们上!” 天残瞧得姜流借白马之力,逃脱了血无痕的先手刺杀,心中有些惊奇,遂朝地缺说了声,两人闪跃起了身影,追着姜流座下白马的屁股,试图暴起,一左一右,将姜流斩落马下。 姜流早被刚才血无痕的一刀给吓得冷汗直流,没等他喘口气,又见两个不弱于血无痕的大汉追到自己周围了,脑海里变得一片空白,心中只有了一道求生念头。 他小手大力不停拍在马屁股上,哪怕是在小手都拍肿了,依旧不敢放慢白马奔跑的速度。 他很清楚想从三个杀手中逃生,眼下唯一的指望,就是他父皇送与他的白马。 “马儿,马儿,我这条命都交给你了,快跑,快啊!” “奶奶的,还紧追不放,马儿,快跑!” “跑慢了,我们都得死!” “……” 龙井桥街尾上,姜流凭借白马之脚力在前拼命逃跑,天残、地缺想左右加击,一时竟赶不上白马的速度,只好与赶上来的血无痕一道在马屁股后面,咬牙切齿地边骂,边追。 “这个王八羔子,怎会有一头龙血白毛马?情报有问题啊!” “老大,别想了,赶紧追吧,等到了城门边,有守城将官在,我们就下不了手了!” “老三说得在理,兄弟们,我们可三年没有接到一大单了,一定不要把到嘴的肥肉跑了!” “杀啊!” …… 街上本来行人不少的,只是架不住姜流骑着白马横冲直撞,以至于姜流的前方,早早空荡了起来。 只见得,姜流所到之处,街上的行人自觉地躲避了起来,小心翼翼看着姜流被后面三个面色狰狞的持刀大汉追砍。 就这么一路跑了十余里地,姜流终于在后头大汉的追杀下,来到了城门口,被迫停下了马。 “一路上连个巡逻的兵士都见不到,城门口却大开着,还布满了兵士,老头子你倒是玩得哪样啊?” 城门口开着,无一百姓在那,但守城的兵士,在城门口足足有一百人队,远超平日里的人数,姜流坐在马上,有些不敢贸然闯出去了。 谁知道这些人的出现会不会是其余皇子的安排? 姜流不怕兵士们对他动手,他怕兵士们把不让他出城,包括追杀他的三位大汉在内的敌人们就有了机会,让他不清不楚地死在皇城之内。 其实,他想多了! 那些人非但不是他的敌人,而是他的帮手! 宰相刘庵布置下来的人手! 正值他张大了眼眸仔细打量着城门口的情况时,血刀三人行的仨儿终于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 他们可是被姜流座下的白马给气坏了。 三位血杀楼的金牌杀手,竟然追不上一匹白马?这要是传扬出去,血无痕三人就别在杀手界混下去了。 因为这,血无痕三人一路追一路下定了决心,为了杀手的荣誉,他们一定要把姜流从白马上斩落下来。 此时,他们见到姜流停在城墙边像是忌惮什么没敢闯过去,心中的信心蹭蹭地暴涨起来,狂笑着,一言不发,挥刀砍向马背上的姜流。 姜流下意识感觉到身后发凉,一扭头,脸色唰一下白了。 那仨汉子,以血无痕为首提刀已经杀到了他面前,其手中大刀距他的面容不过三尺之隔了。 姜流来不及思考,抬手就要策马狂奔,而那匹白马反应比他还快,后蹄猛地一踏地面,朝血无痕三人扬起了一阵尘土,随之直冲向了城门口,踏向挡在城门的兵士。 马背上姜流此时顾不上欣喜,他的双眸紧盯着前方的兵士们,心中默默祈祷苍天眷顾。 或许是祈祷有用,那些兵士们一见停在城墙边的那匹白马驮着一俊逸少年冲来,竟然无一人去阻挡,皆惊慌失措地‘逃’到了一边,使得姜流有惊无险地出了长安城。 那仨大汉被尘土一扬,没能及时砍在姜流身上,待他们气恼万分地持刀要追出长安城时,‘受惊了’的兵士们怒火直冲霄汉,由一百人长的指挥下,向血无痕三人发起了反击。 他们即使是实力不强,但个个英勇无比,城墙上的兵士与将官们更源源不断跑下城来,围堵血无痕三人。 血无痕三人虽然凭借着强横的实力,使得兵士们一时拿不下他们,但还是被杀得胆战心惊,最终招架不住对方的猛攻,慌不择路地朝城内逃命去了。 紧随其后,掌管长安城治安的长安府尹黄有才收到了‘贼子作乱帝都’的消息,立马派出了大量人手,在长安城的大街小巷内,大力搜捕袭击守城兵将的凶手。 除此之外,他还找来了画师,将血无痕三人的样貌画了下来,张贴在了城门口。 就这么出人意料,赶来长安赚赏金的血刀三人行组合,成为了汉玄帝国通缉的反贼,一直躲在长安城中瑟瑟发抖,直至后来四皇子回了长安城,才得以‘洗刷了冤屈’,出了长安城。 但这一切都与姜流无关,他此时正如入水的蛟龙般,惬意、兴奋地踏马奔向长安城外的老君山。 姜流并非傻子,变傻也是他娘淑妃娘娘临死前教他的苟活之法。 但姜流今年已经十岁了,他不能一直在冷宫里装傻苟活下去,他要报仇! 这才有了昨夜未央宫刺杀燕妃的一幕! 好在,姜流计划得还算周密,更看清了他父皇的态度,现在的他,终于得了他父皇的默许,成为了一介自由身。 坐在白马上,姜流水蓝色的眼眸朝后面巍峨的长安城望了眼,喃喃起来。 “春风得意马蹄疾,终于轮到小爷了!” “人人都道说长安好,在小爷眼中,长安就是一道牢笼,一道充满杀戮与仇恨的血狱!” “呵呵,今朝,小爷大难不死,来日再次回到长安之时,就是这汉玄变天之刻!” “你们有一个算一个,谁都跑不了!” 言罢,姜流回头,猛一抽在马屁股上,一溜烟儿进了老君山。 但能使当年如日中天的萧家都惨遭灭门之祸,隐约成为六宫之首的淑妃娘娘冤死冷宫,其背后的黑手又岂会只有一位监察御史、一两位皇子? 姜流以为进了老君山,他就算从皇城宫斗中活了下来了,他错了。 更危险的,还在那老君山。 不过,仔细算下来,姜流也没错,他知道会有人在城外等着他,所以他想在老君山闯出一条活路来。 只是,他低估了对手。 等候他的人,比他想象的,更加凶残! 第六章 江水长流,世上九修 自清晨时分,姜流骑着白马,寻了个东南方位,一头扎进了密林,循着弯曲难行的山道。 他既兴奋,又小心谨慎,两只耳朵几乎都竖了起来,好似惊弓之鸟般,一路来到了老君山东南角的山麓。 见到日头已经落山了,山中冷风吹拂,他随意扎起的发丝上落了片片雪花,姜流在马背上左看右看,瞧不见半点人影,这才敢松了口气,下了马,去到了边上一老君山的柳泉潭喝了点水,权做歇息。 人平时越压抑,在得偿所愿之后,内心就越难平静下来。 姜流狂饮了一番,把肩上的装着星石的包裹放在了屁股下,抬眸望了望鱼翔浅底的平静泉水,渐渐心中的警惕减弱了不少。 随之兴致一时突起,他站起身来,高歌一曲。 “老混蛋有言,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呵呵呵,愁苦的姜流,九殿下、九皇子的姜流已成了过去,以后我就是另一个江流了!” “多少人间怨仇,尽付大江东流!” “小爷以后以江为姓,名为流,江流!” “人生得以峰回路转,眼前白雪灵潭美色相随,布衣人江流在此,赋诗一首!” “……” “夜幕微沉渐黄昏, 冬风吹草飘雪飞, 单人独骑天涯路, 十年再看谁为雄! ——汉玄兴龙元年腊月九日,江流题词于老君山柳泉潭” “啪啪啪” “真是吟的一首好诗,可惜作诗之人要死了!” 抒发一下内心情感,刚刚自己改名过的江流的好心情没过半息,一阵巴掌声从柳泉潭的对岸传来,紧随其后,一黑衣却相貌高贵俊朗的中年,缓缓走入了江流的眼帘里。 “姜广?” 有人会追来老君山截杀,在江流的意料之中,然那伟岸的中年会亲自前来,出乎了他的预料。 不过,既然姜广亲自来了,江流料定周围已经埋伏了不少高手了,或许已经陷入了重围中,他倒不急着逃跑了。 只见得,他俏脸露出一抹笑容,随手拍打起了身边的积雪,隔着数丈宽的灵泉,随口道。 “二皇兄,不,我江流已经是个平民百姓,叫不来那称谓了……二皇子殿下您亲至于此,您又是把那个贱人送上老头子龙床上的人,想来那个贱人背后之人就你了吧?” “我相信在这老君山已经埋伏了不下数百的廉王府死侍,估计我算是插翅难逃了,只是我心中有个疑问,想在死前向二皇子殿下问个明白,不知您可否让我了无遗憾地上路?” “九弟,你果然不愧麒麟儿之称!” “如果不是你的威胁太大,为兄倒是很想把你招揽在麾下!” 汉玄帝国生灵有人、魔、兽、灵四类。 魔有正邪之分,正者为修魔者,俗称为魔族,邪者即邪族,其族好杀,好作恶,如蚀骨之虫,以世间灵力、血肉为修炼妙药。 人,又分为俗世人,化外人,俗世人暨是凡夫武人,化外之士则有佛道两门。 但无论三者其中是修佛还是修道,皆同武人一般,以星魂为沟通天地灵气的法门,辅助以不同属性的功法、武技修炼。 星魂修武,人族修为分凡灵、人灵、玄灵、地灵、天灵、灵尊、神武七境,汉玄至强者便是汉玄帝国的皇帝姜玄,神武境圆满,寿命正常可达四百余年之久。 而灵者与人、魔又不同,灵有木石灵体、精灵与传说中的鬼。 不过,所谓鬼者,只是俗人敬畏死者的称谓,它本质上是魂体,由于世人俗见,汉玄武人通常把传说中难得遇见的魂体称之为灵仙。 也有传言,佛、道两门修士若是能够深谙本门道义,就能让体内的星魂变得晶莹祥和,可以极大克制灵仙与邪族之术法威能。 至于四大类中的兽,则较与世间看法相接近,所谓兽,无非是走兽、飞羽、鳞角水族,其三者在修为达到了堪比武人的灵尊境,就可进化出人身,蜕变为妖。 当然,也有些特殊血脉的妖物,在未能进化出人身前,就会妖族的特有术法,世人称之为类妖。 总之,因为不同缘由,随之岁月久远,天地之间灵气长盛不衰,四大类,分为了九小种。 这九小种便是:人、魔、邪、妖、兽、灵、仙、佛、道。 而眼下,廉亲王爷姜广,五十余岁年龄,因身怀尊品上等星魂——圣骨七巧魂,修为已至天灵境巅峰,再迈入一个圆满小境界,便能踏入可以在汉玄封侯裂土的灵尊境。 而他身份又极其尊贵,一声令下,整个汉玄帝国中除了几个铁帽子的神武境王爷以外,无有几人敢去贸然招惹于他。 也就是因为这等强大的实力,二皇子姜广觉得此次他亲自出手,又带来不下五百玄灵及以上的死侍,江流完全没有活着逃走的机会,便没急着动手,将面巾摘下,摸了摸稍短的胡须,说了点真心话。 “只是九弟,世上没有如果!” “既然为兄来了,就不怕让你知道,没错,燕洁玉是我插在幽泉宫的细作,萧家被御史监弹劾也是我在背后推波助澜,还有你娘的死,也是我安排燕洁玉传信过去并送上了那瓶鹤顶红……” “哦,差点忘了,你丹田被废,也是我让燕洁玉暗中在你的饮食中做下的手脚,哈哈哈,其实我也没想到,把你搞成了无依无靠的废人了,那老不死的东西却还对你不死心,若不是顾忌老不死的追查下来,使得我无法再撼动东宫的那位,九弟你活不到现在……就算你真傻了!” “哈哈哈,九弟,你现在应该恨不得想马上杀了我吧?可惜,我不会给你机会对我出手,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兄弟,身为未来天下共主的明君,是不能双手沾染亲兄弟的血的!” “……” 如姜广所想,对岸的江流心中已然万分悲愤,脑海里浮现出了他娘临死前的画面、他三岁时丹田被毁的一幕、他三年多装疯半傻的艰辛生活…… 但就是因为仇恨,他很快压制住了内心的暴动,装作陷入极大的震撼中,呆若木鸡般,颤抖着身子,仇恨着死盯姜广。 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往往在最得意、目标马上要达成之刻,人就会松懈,会麻痹,从而产生疏忽。 此刻的姜广,看着江流‘无比配合’出的神情,长期嫉恨又担忧产生的压力瞬间被释放了出来,心中无比畅快。 另一边,江流感觉到姜广已经放松了警惕,强行逼出了两道泪痕,泪流满面地‘无力’蹲下,大吼起来。 “不……不……娘亲……不……” 姜广闻声心中更加得意了,他开心地要疯了,双手举起,肆无忌惮地嘲笑。 “哈哈哈哈,九弟,你有皇帝命,却无皇帝福,你不甘心又能怎么着?你费劲心机离开了冷宫又能怎么着?你有老不死的相护,还能怎么着?” “哈哈哈,做二哥的劝你一句,赶紧自尽吧,免得二哥动手,让自己连个全尸都留不下来,其实……来生去当个只会吃的猪也不错啊……哈哈哈” 其实,看似姜广已然全然忘乎所以了,但他能干下一桩桩大案、覆灭一门门不愿依附与他的世家望族,足可见其心计之深。 在他与江流对话之际,他手下的黑衣死侍已经悄悄绕过柳泉潭向江流包围而去了。 但他却也中了江流的骄兵之计了,使得他畅快地抬头之时,江流一边痛苦地吼着,一边拿起了脚下的星石包裹,慢慢移动到白马边上了。 柳泉潭两岸树木高大,无有遮掩之物,姜广几乎在江流刚想翻身上马之时,突然惊醒了过来,再一看江流四周已经有几十人马上就要靠近上去了,他心中大恼,边踏水冲向对岸,边气急大吼。 “该死的小杂种,快,都给我上,给我宰了他!” 黑衣死侍们自是忠心不二,闻声就朝白马身侧的江流扑杀而去,可是为时已晚。 江流根本没有被姜广与周边的动静所打断思绪,他非常麻利地爬上了白马,不回头地狂笑一声,就朝着一荒僻无人的土坡后,策马狂奔而去。 “哈哈,二哥,多谢你为小弟解惑,来日方长,小弟会回来找二哥的!” “老不死的,竟然把龙血类妖银马给了他当坐骑,气煞我也!” “啊……” 白马四蹄踏雪,任由冷风狂吹,依旧速度迅疾,一瞬息,就带着姜流消失在了追赶的死侍视线中,而瞧着到嘴的鸭子飞了,姜广之前有多畅快,此时心中就有多恼火、有多郁闷。 平时不怎么冲下属发火的他,待他追到死侍身边后,气愤地上去就朝离他最近的几个死侍脸上,狂搧了一通。 “废物,全是废物!” “废物……” “……” 死侍们只能忍受着,不敢多语,低头任由主子发泄怒火。 从而,姜广心中的气,很快消散了些,冷静下来,想了想,下了个命令,率先追去了。 “龙血银马虽脚力、速度可比肩天灵圆满武人,但龙马不会飞,那小杂种更是个无法修行的废物,而小杂种现在跑去的方向也是个死路,那里的尽头便是一处建在悬崖峭壁残破老庙!” “你们给本王听清了,小杂种决不可能从前面悬崖上飞走,本王要活见人,死见尸,放走了小杂种,本王灭你等九族!” “追!” 第七章 风雪山神庙 “娘的!” “追个没完了,等小爷以后有了机会,我一定搞死你!” 拐过了那道坡,穿过了坡后林,夜晚悄然而至了,天上的飘絮在狂风席卷下,唰唰地打脸,江流死搂着白马脖子,没半点心情去管身上的寒冷、越来越厚重的落雪。 上天难测,福兮祸兮! 就在江流狂奔之际,因风势大作,落雪花眼,加上夜色昏暗,顾不了风度的姜广尽管将天灵境修成的龙皇星羽都施展了出来,可就是只能在江流后面愤恨着吞风咽雪。 直瞅着不远处的白影,越来越模糊,直至不见了踪迹。 “哼,你长期困于冷宫,岂会清楚这老君山的地形?跑,本王看你还能跑到哪去?” 姜广在看不见了江流的踪影,浑圆的眸子含着火气,低垂了些,他停下脚步靠住坡下一株落满雪的老松,喘了喘口气,回首望了望身后的黑影们,眸子凝思了下,闪过一抹狠毒的亮光,厉声道。 “风雪遮天盖地,本王知追赶不易,不过小杂种的命,本王誓要收掉,跑了小杂种,尔等就不要再回廉王府了!” “前方除了一座破庙,就是断崖,小杂种他无路可走,只有那处破庙可躲!” “墓刀,你率领一百地灵死侍就把守在这里,未见到本王亲面,任何人都不许进,也不许出,若是见到小杂种向这里逃来,格杀勿论!” “本王现在亲率剩下人马赶去破庙,宰了小杂种!” “是,王爷!” 隔着姜广三五人处的另一老松下,一脸上挂着道略浅刀疤的壮硕黑衣人上前一步,对着姜广躬身应了下来。 随之,在他的目光中,大批黑衣死侍追随着贵气十足的中年男子,直奔向了半里之外的破庙。 …… 大雪盖住了半月马蹄,江流却一点都不高兴。 他正中姜广的预测,甩掉追兵后,没一会儿就前方无路了,细瞧四周,他的心都凉透了。 光秃秃一片,无遮无挡,在雪地上,他与近处的破庙格外得显眼。 无奈之下,江流万分失望地看了一眼座下白马,抱了抱白马脖子,叹气道。 “马儿,马儿,你虽脚力非凡,但是我江流只是个废人,完全没有与之一拼的资格!” “现在确实到了穷途末路的境况了,我们就此分别,你独自逃命去吧!” 说罢,江流果断下了马背,拿起星石包裹,往肩上一绑,深情与白马对视一眼,决然往破庙走去了。 白马或许对江流有种依恋,伤感地前蹄踏雪,昂首对着江流的背影就是一声长嘶。 但江流为了人马都多点活命地机会,听到白马呼唤,狠心没有回眸,脚下步伐,不慢反快,十几息时间冲进了以门板挡风的残破庙宇。 万物皆有灵性,白马见不到江流身影,垂下头,深嘶了几声,一扭头朝背后的一片茂林急速跑去了。 “王爷,白马,白马往我们这边来了!” 赶在姜广之前的一些黑衣死侍突然见到白马急速往回冲来,心中大喜,急忙对后面的姜广报信。 姜广闻声心中诧异,他觉得那九弟应该没傻得来强闯自己的包围圈,但他还是抱着江流犯傻的希翼,匆匆往前赶。 可惜江流并不是个傻子。 白马很快接近了姜广与黑衣死侍们,姜广才看清,原来江流已经弃马独自逃命了。 对面,瞅着追杀的人近在眼前了,白马蹄子猛地一停,随即稍微转变了下方向,试图绕过姜广等人,闯出围捕。 “九弟,九弟,你果然有我想象中的聪明,但是为兄比你更聪明!” 姜广看出了白马心思,只不过他根本没去理会,领着麾下死侍径直杀向破庙,任由白马从他周边跑过。 “小杂种已经弃马了,本王料定他现在必然躲在那座庙里,随本王走!” 死侍们经姜广鼓气,皆杀气腾腾起来,极力冲向了悬崖边的庙宇。 …… 而此时,江流已然进了破庙,漆黑中,他费力地打量了下庙里残破的案几、石台,急着找地藏身,最后相中了山神像后面的一处陷坑。 正想跳进之时,江流眸子一凝,转身来到了山神像前,对着已经腐朽了的山神石像拜了拜。 “不知世上是否有真神存在,汉玄人士江流在此敬告山神爷,入此宝地,江流只会谋得一丝生机,山神爷要是有灵,保佑小子!” “小子日后必会重塑山神爷真身……” 说着,江流忽然听见有不少人的脚步声正快速接近,他急忙回头看去,只见得不远处有密密麻麻的黑衣人举着火把、提着明晃晃的刀剑,小心翼翼地要摸进来。 “得罪了!” 江流不敢再耽搁,快步跑到了山神像后面,一跃跳进了陷坑内。 谁曾想,那陷坑有点深,江流整个人一跳下去,就不见了踪影。 等到他顺着坑洞一路下坠,直至一屁股坐到坑底,江流还没回神过来,往前一瞧,整个人惊呆了。 原来洞底处正是一个石室。 石室的四壁皆有精美的壁画,有倾城女子,有勇武剑修,还有各种奇花异草。 但这些,江流怎么去注意,他的目光全被中央的一处虚空悬浮的女子画,给引起了去了。 第八章 画中灵仙,绝缘功! 图状是个竖式画轴,除了材质显得挺有岁月沧桑,并无什么特殊。 画中圆月下、落英树上微躺着的一芳华少女却能将这凡尘俗世照亮了。 那女子,头上凤钗斜坠,白衣素裹娇躯,睡在落英纷飞的树杈上,清冷又恬静,好似一副仙人模样。 再细观女子容貌,琼鼻红唇嘴,眉如柳叶面白玉,玲珑峰峦水蛇腰,玉腿浑圆小巧莲。 并且,女子的娇躯被随意摆放的雪发遮掩了大半,而身上还散发出奇异的紫气光华,将整间石室照亮。 纵是狭长的睫毛遮蔽了那双灵眸,也掩盖不了半点鬼魅如仙的艳美。 “此女简直绝了!” “想我江流自幼在老头子的后宫内长大,什么倾城佳丽,什么宗门娇女没见过,可那些人与她一比,就像是下里巴人遇上了阳春白雪,虽皆是美丽无限,她却显得如此的绝色人间,让人既为之着迷,又生不出半点亵渎之心!” “她若是真人出了此间洞府,必是汉玄帝国第一号美人!” “真所谓,闭月羞花降尘世,人间难寻此仙人!” 江流虽说今年只要十岁年纪,但食色性也,他的眸子紧盯着画中女子,一时看得如痴如醉,时不时发出些许赞叹。 显然,他已经忘掉了自己此时还在躲避着他皇兄的追杀。 渐渐,江流终于明了自己所在何处,将视线从画上挪开,仔细打量了下四周。 可是四周除了一些精美的壁画,再无一物,甚至连个藏身之物都没有,江流忍不住叹息了声,转身朝石室入口走去。 “唉,下来的太急,上面洞口没来及遮盖起来,此地不宜久留啊,要是姜广追到庙里发现了洞口,呵呵,我真是要被他瓮中捉鳖了!” 江流自语着没走两步,他猛然回头看向了悬空发光的那副仙女图,犹豫了片刻,转过身来,向画中女子拱手一语,便要将图收起带入怀中。 “江流不知仙女姐姐是否尚存人间,也无意轻薄仙女姐姐,只是江流觉得自己能在九死一生之际得遇仙女姐姐画像,实属难得的缘分!” “既是有缘,那江流就冒昧将此图带走了,日后若是有幸得见仙女姐姐,江流必然将图奉还!” “何况,荒野石室,徒留仙女姐姐画像在此凄冷独处,江流亦是于心不忍,哈哈!” 一步,两步,三步,江流走到了画像面前,面对着画中女子,他莫名地有些紧张,深吸了口气,才伸出小手,摸了上去。 就在江流的手要碰到画轴之时,画中突然发生了变化,吓得江流闪电般收回了手掌,急退了几步。 心中甚至生出了拔腿就跑的恐惧。 “娘啊,她动了,她动了……” 他看到了那画中女子,竟然睫毛动了,一双妖异的血色红眸,直视向了他。 江流脑海里思绪万千,他已经没了把图收入怀中的想法,思索着要不要试着爬出石室门口的深洞。 但他又明白现在就算能爬到上面庙里,一样也是个死。 左思右想之下,江流觉得自己为人还算正点,又没对画像做出过下流举动,画中女子就算真活了,应该不会马上要杀了自己。 如此一算,江流感觉出去的危险更大,不如留下来暂时躲避姜广的追杀。 于是,江流极力让自己克服恐惧,硬着发麻的头皮挤出了丝和善的笑容,似是自言自语,站在画像的面前,一动不动。 “仙女姐姐,小子被人追杀误入了贵宝地,还望姐姐见谅!” “只待仇人离开,小子绝对马上离开这里,仙女姐姐,小子决不是什么坏人啊,您把眼睛闭上吧,您睁着那么漂亮的大眼睛看着我,小子有点怕怕……求您了!” “……” 江流喋喋不休地在画像面前碎碎念,似乎把画中女子念叨困了,女子睫毛微微一动,血红的大眼眸被遮掩掉了。 “她她她她真的闭眼了……” 女子的‘配合’,在江流眼中简直就是活见了鬼般惊悚,刚刚涨了点的胆气,瞬间给吓得全没了,瘦弱的身体,不住地发抖了起来。 然而,下一瞬息间,那女子的睫毛又动了,唰地一下露出了那血红眼眸,且女子的红唇随之也微启张开,一道能令人不觉中酥软的妖魅之音,传进了江流的耳朵里。 “你这人真烦,摸不敢摸,留不敢留,你让我闭眼了,我好心配合你闭上眼,你还吓得半死?本仙女如此美貌,你怎么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可气!” “娘啊,鬼啊……” 江流哪有丝毫心情体会女子声音的美妙,额头上冷汗如雨,大叫着,拔腿就往石室外跑去。 只是,他眼瞅着就要迈出石室了,那空荡的门口,突然闪现出一白衣雪发的绝美女子,而女子的娇躯却是透明的,如那画轴般,悬浮在了江流面前,只隔一尺距离。 江流一眼就看出了那女子是何人,急忙停住了脚步,迅雷般扭头看向画轴,却见画轴已经不知何时落地了,整幅图,也展开在了地面上,不在发出奇异的光波。 石室的内侧,因没了光波,昏暗了下来。 在微弱的光线下,江流一细瞧,眼眸湿润了,晶莹的泪珠马上就要夺眶而出。 他惊恐地发现了,画中的女子已然不见了踪迹。 这时,江流无比清楚了拦在自己面前的那人是谁?从何处而来? 他身体坚硬无比,一动不敢动,没有半分胆气回头,再看向身前女子。 哪怕那女子娇躯极其火热,容颜冠绝天下! 女子见面前小男孩吓成这般模样,突然觉得好笑,细长玉手微抬,轻轻一捋鬓角发丝,红唇微启,嘲笑道。 “小家伙,仙女姐姐不是鬼,是个大美人呀,你至于吓成这样么?” “来,回头让姐姐再瞧瞧你!” 在江流的认知里,能从画中活着出来的不是鬼是什么? 他根本不信女子现身出来全是好意? 他细想了下,决定用一用他娘教过的招数——煽情大法! 心定了,江流闭着眼眸,猛地回头,‘噗通’一声跪在了女子面前,小手一抬,捂住了薄唇,倒头‘痛哭’了起来。 “仙女姐姐,小子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孺子,天可怜见,小子不能死啊,希望仙女姐姐您大人有……不对,念错了稿子了!” “仙女姐姐,小子还是个孩子,小子知道您在此地常年寂寞难耐,但小子还没长成,既没伺候人的本事,血又不多,还不甜,您大人有大量放小子一马吧!” “小子出去之后,一定找十个,不对,小子出去之后一定找一千个,一万个美男来这里供您享用!” “无耻,下流,流氓!” 女子本来瞧着江流学着寻常怕死之徒的话跪地求饶,被逗地轻捂红唇,花容招展,不曾想,江流感觉那话不适用他,便拿些哄骗色鬼的话,滔滔不绝讲了个没完,女子顿时笑不出来了。 她那本就清冷的脸颊,更是寒冷刺骨,但她的娇躯又被那话说得有些不自然,上去掀起一阵风将江流的身子给掀飞了去。 随后,那女子玉手变掌,火红的气流从掌中发出,裹挟住了江流的身子,随之将江流带到了女子面前。 江流已经来不及多想了,更生不起惧怕之心,他在空中双腿乱踢,双手死死试着掰开捆在身上的火红气流,口中大呼。 “救命啊,救命啊,女鬼杀人了,救命啊……” “闭嘴,我不是鬼,我是修习仙法的灵仙!” 女子瞧见江流嘴角已现出血丝,不想再对江流动手了,可后者又说个不停她不喜的话,气得眉头一皱,上去给了江流一巴掌,才将江流给打醒。 后者极力压制住心中的恐惧,小心翼翼用水蓝色的眼眸盯着眼前微恼的、漂亮得不像人的女子。 对方被打得安静了,女子怒气才徐徐消散,她灵机一动,似笑非笑地问了句。 “小家伙,我观察你很久了,见我这般美貌都没生出邪念,你是个正直的小家伙!” “方才,我用了仙之气探查了下你的根骨与血脉,没想到你既丹田破碎,也没觉醒出此间星魂,且身怀的血脉又是此间绝顶的神武之血,还被皇族龙气、无数天材地宝长期淬炼过筋骨血脉,关键你还长得如此帅气俊逸,正是我等候千年遇到的最合适修炼我灵仙无上功法——绝缘功的人,所以……我不想杀你,还想收你为徒,助我重塑玉身!” “怎样?愿不愿意拜仙女姐姐为师,从此迎娶世上美人,成为一代强者,踏上人生巅峰?” “不愿意!” 江流被眼前女子的话语给惊傻了,他第一次听到世上还有修仙的灵仙,更是第一次听世上还有一种名曰绝缘功的修炼功法,只是他知道天上不会掉免费的馅饼。 凡是掉下的馅饼,都不是馅饼,是坑,是深坑,爬都爬不出来的那种! 而江流知道了女子为什么不杀他的原因了,也不敢去杀他,使得他有了胆气面对女子的抛出的诱惑。 江流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女子。 只是,他低估了女子想要重塑玉身的欲望,更忘记了自己是何处境? 听得那女子不气反笑地忽的凑到了江流耳边,幽幽吐了口气。 “小家伙很聪明啊,知道姐姐舍不得杀你,但是学不学绝缘功,就由不得你了,咯咯咯……” 女子话音刚落,江流突然意识到自己要完蛋了,拼命欲要挣开捆住自己的火红气流,但没挣扎两下,只觉得脑子昏沉了起来,渐渐迷失了意识。 “那口气有毒!” 在即将失去意识之时,他仿若看见了面前绝色的美人将手伸入他的怀里,红唇微启着,露着邪魅的笑容,一点点掰开他的衣服 …… 第九章 喜欢上了你,咋办? 女子微凉细手摸到了江流的胸膛上,随后将后者上衣扒去。 江流那笔直又略微充满力量的上身,全然被女子看了个通透。 或许是,前者长得一副仙气俊逸的精致相貌,女子瞧得不由有些失神,红眸中泛起丝涟漪,喃喃了句。 “这小子还真是耐看,空活数千年,我竟没有遇过如此清秀脱俗的男人,等他再长大些,指不定得迷死多少懵懂少女!” “呸,他还是个小不点的娃子,我乱想什么?不知羞!” 女子下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清冷的俏脸上浮上一层薄晕,她轻唾一声,静下心来,红眸认真地盯着耷拉着脑海的江流,瞧了小会儿,心中才又道了声。 “等候千年等到了你这块上好的璞玉,小江流,我收你为徒,传你绝缘功,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女子念此,虚浮的娇躯仿佛有了热度,她那绝美的脸颊又红了片。 随后,石室里出现了一足令无人男人为之疯狂呐喊的画面。 女子玉手一勾,将江流的小脑袋扶正,玲珑火热的娇躯凑上后者的小身板。 一点红唇轻吐烟,半片微开入薄凉。 那双狭长的血红眸子,恬静藏在了睫毛之下,朱红的一双唇,凑到了江流那里。 若是江流身子有个成人大小,与女子相拥于这般,二人的无限风华现于石室之中,定为世上难得凄美景色。 这时,一股火红的热气突然从女子口中吐入了江流的体内,传入到了他的肺腑之中,似游虫,爬走于筋骨脉络之中,最后汇聚到了他的那残破的丹田之内。 惊奇的一幕,发生了! 死一般难以聚拢灵气的丹田,经那股热气进入后,逐渐修补起了残缺的、受损的部位。 好似在修补篱笆! 没多久,他身体本能吸收的天地灵气,竟然能够停留在了丹田中,且不住的回旋,压缩,显然他受损严重的丹田,已然恢复到如初。 而那股热气又好像有灵智,在灵气进入到丹田之后,就被热气封堵住了出口,只能在其中,受热气的熔炼,逐渐回旋着,被一点点压缩。 …… 就这般,女子以自身凝聚的仙气,以口中传送到江流腹内,修复了江流受损严重的丹田机能。 直到江流丹田处的灵气旋波被那口仙气给凝练成了一枚绿豆大小的泛白色明亮气珠,江流的身体逐渐由内至外,放出丝缕白玉光芒,与女子周身不知何时散发出的红光,相互交融,女子才睁开了眼眸,松开了江流的身体。 那微甜、那娇艳欲滴的红唇,方才移开了去。 由于,女子不想江流看到自己与后者极其暧昧的一幕,她输入后者体内的仙气温和了许多,使得此时的江流依然处于梦中,没有觉察到什么痛楚,以至于他丝毫不知身体内发生的一切。 “绝缘功,又作鸳鸯经,分男女两册,既可独修,又能互补阴阳仙力,沟通天地精华,心境双修!” “我以绝缘女经修出的仙气,先沟通与你的心脉之力,进行了链接,才能以阴阳互补之法,以自身仙力,修补了你的丹田……好在,你的资质正如我探查过的一样非常契合修炼灵仙之气,现在你已经凝练出了仙家必修成的气珠,接下来,我传你绝缘男经,助你将气珠凝炼成仙门中最为上等的一枚王阶气珠——水灵道化珠!” 女子口中轻语,伸手摸了下江流的手腕,探查到江流体内的气珠正运转自如,正常地吐纳天地之间的灵气,她欣慰地笑了笑。 她知道面前的小男孩已经正式将脚,踏入了修仙一途。 可这时,江流那宁静精致的面容,让女子想起了方寸她与江流的暧昧行径,使得多年未被人占据的心房,产生了点情愫。 她已经不想再只是利用江流了! 于是,就在江流未醒之时,她眸光闪过一抹动人心魄的柔和,玉手摸上了江流白皙的小脸,喃喃。 “你因仇家追杀,与我巧遇,但入我仙门来,再修得绝缘功,不管你在此间何等身份,有多少难解仇怨,早晚会黑发人送白发人,修仙岁月,万古悠长,你的仇人也会被时光所化成白骨黄土!” “绝缘,绝缘,了断往日情缘,了却昨日亲情小江流,今后,你我便是情缘,你我便是相依亲人,无论你想不想如此,待你有了情欲,我们有了心脉链接,你的心中唯一永不忘却的女子,也只有我,也只有我,能陪着你走到千年之后……小江流啊,你已……别无选择!” “呵呵呵,仙门我的那些排队都能排到百万里的天骄追求者们做梦也想不到名动三千仙地的红尘第一仙——妖洛……会选人间的一小娃子传授绝缘男经!” 言罢,余音为消,妖洛双手收回合十,然后对着江流的脑门轻拍一下,一股蓝光从她手中发出,直入了江流的灵海之内。 “啊!” 江流突然之间只觉得一道蓝光射入了大脑深处,一串串蝌蚪状的东西,泛着蓝光,组成了汉玄本土的文字,凝现在了灵海之内,直刺激地他头疼欲裂,未来及睁开眼眸,就痛苦地大叫起来,捂住了脑袋。 “我用仙气为你疏通经脉,缓解疼痛,不要反抗,努力按照文字指引运转气珠,去沟通天地灵气中的精华能量!” 江流的痛苦反应,在妖洛的预料之中,她一把将江流抱起,再平躺放在地面上,随后,手中放出红色仙气,轻柔打入了江流体内。 此时的江流,并没有完全清醒,在经妖洛的仙气缓解了疼痛后,本能地听从了后者的指引,不自觉地翻身盘坐起来,双手在头顶画十,高高举着,口中念念有词。 “一生二,二生四,四生八,一气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衍化万物,所谓万物由一之始也!” “绝缘,一为始,又一而终,重塑天地,造万物生灵,混沌之中,我为造物,可谓天地造化之功妙!” “一生二气,阴阳双修,双修成四境,四境变八门,掌八门之气,成就大道上等,可开天,可造物,可破万法怪力!” “万物之间,相生相克,水火对立,合之可为气,乃仙之本也,修仙一途,男**阳阻隔,亦能互补精进,修绝缘男经,逆天改筋骨,可炼成水系水灵道化珠雏体,引天地精华能量修出仙家之气,修本门者,可夺生者气珠能量、属性,乃至天地万物精华为己用,长期修炼绝缘男经,辅助以世上精华之水物淬炼造就水灵道化珠,逐渐凝成王阶道化珠,掌控最强仙术!” “仙家双修有三法,一为男女情欲交融,二为,男女修士意念交融,三为男女修为以气为引,沟通天地精华,阴阳两气于天地间随精华能量自然而引入体内:绝缘功分男女双经,男、女经修士,以同等品阶,互补仙家气珠,最为有效可成就仙门王阶水、火灵道化珠,可循此三法而修习!” “绝缘经小成者,可飞天入地,中成者,吞纳一方世界精华能量,如探囊取物,大成者造就天地,为主宰存在!” “世上分阴阳,绝缘男女经,自有妙法,凡皆至小成者,双方以双修之法,可助彼此痊愈伤情,甚至肉白骨,造新身!” “妙法,妙法,老夫阴阳散人创此奇功,却未得佳人齐修,引憾终身,后人得之,望希珍重老夫毕生心血!” “一生二,二生四,四生八,一气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衍化万物,所谓万物由一之始也!” “绝缘,一为始,又一而终,重塑天地,造万物生灵,混沌之中,我为造物,可谓天地造化之功妙!” “……” 一刻钟的时间过去了,江流终于睁开了眼眸,他体内的那枚绿豆大小的白玉气珠,已经变成了泛蓝色,丝丝缕缕的泛蓝仙气不自主地散发到了身体之外,使得他周身皆是蓝光萦绕。 妖洛见此,收回了手掌,只是她虚浮的娇躯,更为薄透了些。 江流注意到了此变化,心想应是对方为了自己成功修炼绝缘功,凝练水灵道化雏珠,损耗了不少仙气。 只是,他无心去在意这些,眸子闪烁着一股难言的情愫,呆呆盯着面前的女子,他的师父。 江流通过那些文字,算是明白了何为绝缘经?自己面前的女子为何不杀他反要传他绝缘经? 说白了,她看上了自己,要自己成为她的双修伴侣,助其重修玉身。 江流觉得自己拜眼前女子为师,修习仙法,再帮助其恢复真身,勉强可以接受,可让他成为女子的双修伴侣,十岁的他,心里就很别扭。 实在的说,江流认为有个天下第一美人在身边,挺好的,只是那个美人年纪也太大了,又和他有了点师徒之实,如何能接受呢? 何况,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他并不认为自己得到天下第一美人的眷顾是好事,且不说,会多出多少情敌来,就是这女子本身,江流觉得都难以把握。 他得到一株最为妖艳的名花,却失去了整片花园! 左思右想,江流不管上身穿没穿衣服,倒头就要拜,他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定下师徒名分。 “师父在上,受弟子江……” 他还没磕下去,妖洛看出了他的心思,莞尔一笑,一伸手将他扶住了,任由江流怎么使劲,就是磕不了头。 正值他挤出一丝笑容恳求时,妖洛绝美的脸颊上笑意甚浓了,红眸中浮现出丝缕情愫,以玉指堵住了他的薄唇,温柔笑语。 “你也知道了,绝缘功非我所创,是我师父临终前所创,并把它交给了我来修炼,只是世上并无男子能够让我倾心,所以我只是修炼女经,未将男经交于任何一人,我与你一样都是他的弟子,所以我们并非师徒,最多算是同门师姐弟!” “所以,你无需拜我为师!” “说句实话,我起初是想收你为徒,定下师徒名分,待你修到小成后,让你与我进行最为上等的修炼之法,并不会委身于人,说不定为了隐藏秘密,我还会把你杀掉!” 说到此处,妖洛看着江流一副发苦的样子,晓得江流并没被美色与名利、权势所动心,就更满意了后者些,有些动情地左手轻捋一下鬓角,继续道。 “把那股造就你水系气珠的蓝色仙气打入了你的脑海里后,我看到了你的记忆!” “你本是这方世界难得的人才,更是神武大帝的小儿子,在此间天地,身份、资质算是最为尊贵的了,另外,你的经历,我感到了心疼,渐渐,我不想当你师父了!” “还不由自主地与你进行了心脉链接,互通心意!” “最为重要的是……你长得很好看,人品又好,我乐意助你疗伤,与你同修,我也怕以后我会……喜欢上你,要真你成我徒弟,你说那时……咋办?” 江流瞧着眼前含情的绝色美人,直觉得脑袋裂开了。 如此道理,他一时竟无法反驳。 他不禁想仰天长啸。 “苍天呐,长得帅,有错吗?” 直觉告诉他,眼前这难以琢磨的绝色女子现在已经有点喜欢上了他,而他们又无师徒名分,女子他又惹不起,打不过,以后他的人生,算是完犊子了! 就这么傻傻盯了良久,他终究深深吐出口气,自嘲了番。 “年纪不合适,岁月却悠久,些许的差距在时光中可以抹去,你是仙女,我是凡夫俗子,应是无有交集,但你让我踏入了仙路,我……也怕我会喜欢上你!” “因为……天底下没人比你更美了!” 说罢,他羞愧地低下头,痛哭起来。 他想: “小爷这一生或许就被这女人给圈死了,老头子的后宫生活,小爷我……还有戏吗?” 第十章 雪夜大火焚山 “这小家伙,仙门红尘第一仙陪着他同修仙道,他还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好像觉得吃了大亏!” “简直可恨!” 江流十分纠结,妖洛心中生出不平,红唇内银牙微咬,但对前者赞扬她的美貌,倒是挺顺耳。 觉得前者年纪太小,还不成熟,便懒得计较了,稍稍想了下,正色了起来。 “你也别想多,虽说我们修炼的绝缘功为鸳鸯经,但是……你若无法在十年之内,修到小成,我依然会杀了你!” “我没有二十年乃至更长的时间去等你!” “……” 闻之,江流心中更苦了,没有言语,只苦笑了下,蓝眸瞧着妖洛,摊摊手。 一副我就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的神色,出现在了妖洛红眸中。 “你什么态度?” 妖洛感到又好笑又好气,红唇一撇,冷语了句,但她又对江流冷不下脸去,俯视向后者,柔声道。 “你以后好好表现,若是修为与人品都能让我满意,说不定将来我真会随了你!” “不不不……” 美人虽好,却易伤人,江流连忙起身,对着妖洛摆手笑道。 “我一定会在十年之内把那个绝缘功修炼到小成,但您不需要如此去做,您助我登上仙路,我帮您重塑玉身,是我应该做的,我们两不相欠的!” 在皇帝的后宫长大,见惯了多少阴谋诡计,他可不敢对眼前的女子产生任何非分之想,更不想因此失去了自由之身。 即使八九不离十,他这辈子要和眼前女子纠缠在一起了,但有一丝希望,江流都想去尝试与女子划开界线。 他不爱江山似锦,亦不恋美人倾城,乐在人间逍遥! 可是,他越抗拒,妖洛就越觉得他品性难得,她也晓得世事难料,现在说再多,都是废话。 于是,妖洛不与江流纠缠在结成双修伴侣的可能上,美眸不经意间闪过一丝狡黠,故作佯怒,冷不丁在后者头上给了一记重锤。 “别想太多了!” “用不着这么客气,我有名字……妖洛,以后我就是你师姐,你叫我……洛姐吧!” “切~~是我想多了,还是你妖洛想多了?” “大我上千岁,真好意思让我叫你姐姐?叫洛老奶奶还差不多!” “还有你这人长得如此漂亮,怎么姓了妖……嗯,这人长得似仙似鬼,妖姓到也合适她,嘿嘿嘿……” 吃了一打,江流有点记仇,心里非议了顿,但他怕再挨揍,小脸上献媚地笑着,对着妖洛点了点头。 “好的,洛姐!” 忽的,江流终于想起了石室上面的破庙周围还有姜广带领的数百黑衣死侍在,生了担忧,小声问道。 “洛……姐,我被仇人追杀,现在怕是已经进了上面庙里了,你有办法宰了他们吗?” “哦,那个领头的家伙,叫姜广,拥有尊品上等星魂——圣骨七巧魂,据说现在是天灵境巅峰修为,你能打得过他吗?” 说罢,他水蓝色的眸子隐晦地打量起了新认下的师姐。 这一怀疑不要紧,妖洛感觉受到了侮辱,伸手又在江流的脑袋上敲了下。 随之,她在后者又气又怕的眼神中,得到了满足,笑盈盈地语重心长道。 “小流儿,不要怕,他们早已经进来了,只是洞口早被我用仙气给封闭住了,一个天灵境而已,他们绝对找不到这里!” “哦……” 听着妖洛的口气,江流信了大半,总算将悬起的心,安稳着陆了。 但他为了万无一失,还是笑着建议了句。 “洛姐,姜广这家伙可不是一般好糊弄的傻子,躲在这里保险吗?小弟想问下,绝缘功,你修炼到什么地步了?万一,我说的是万一,他们要是找到了入口,你……能打过他吗?” “当然能啊,一定能啊,放心吧,有我在,保管你连根头发丝儿都不会伤着!” “呵呵,不就一天灵蝼蚁嘛?” 为了稳住江流,也为了自己的面子,妖洛满不在乎地打了保票,但心里却在默默念叨着。 “找不到人,就赶紧走得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嘛!” “要杀人,什么时候都能杀,不必急于一时!” 江流这边,虽觉得妖洛说得太满,但他认为一个修仙者应付一群修武的家伙应该不是难事,就不再说什么,安静地闭上眼眸,用心探查丹田内的气珠,等待着姜广的离去。 可是,还没过一刻,江流听得头顶炸响,慌得一颤,抬头就往上方看去。 一瞧,有大坨石土砸落了下来,江流吓得来不及思考,翻身就躲到了一边,在惊魂未定之际,一大块巨石砸到了他脚边。 随后,江流就见到地下石室给人轰出了道通道,从下方隐约能看到上面站着三五人举着火把,向下探头。 火把的光亮,顺着通道,照耀到了他的小脸上。 还有一声熟悉的声音,传了下来。 “哈哈哈,九弟,你可真会躲,为兄总算挖地三尺,把你挖出来了!” “洛姐,洛姐,他们找到这来了,你得救……” 如此情形,江流哪敢回应过去,炸了毛一样,水蓝色的眸子四处张望,大喊了起来。 可他喊着喊着,就见躲在一边的白衣倩影,如老鼠般,一言不合,就躲回了地面上的图画里,且那倩影,还对着江流回了句。 “小流儿,洛姐身体不适,你带着我,赶紧离开这里!” “老子信了你个鬼!” 江流此时心中无比悲愤,恨不得冲上去把那妖洛给活活咬死,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冲到了画前,一把抄起画轴,对着画中闭眸的女子,急吼。 “你别装死啊,你都打不过他,我刚学绝缘功,更完犊子了,你得想法子让我带你走啊!” “呵呵呵,就你这长相,姜广那个好色的混蛋,绝对不会放过你,定会把你带入王府里,日日寻欢,天天蹂躏……” “好了,闭嘴,他们要下来了!” “我以前杀他就是砍瓜切菜,现在玉身早毁了,修为大减,自然打不过了,现在我们能不能活命就靠你了!” 妖洛给江流说得忍不住了,张开红唇,对着后者大吼。 “我现在传你一套仙术,你跑到石室门口那里对着山壁,运转绝缘功,以气之力,轰出出口!” “就知道你有办法,快点!” 江流闻声,不禁往被轰出的洞口望去,见得已经有人在洞口放下了个绳索,准备下来了,惊得抱起画轴,撒丫子就朝石室入口跑去。 几乎同时,妖洛藏身画中,红唇轻语,念出了一套口诀。 “这是一套仙门等级之人气层混元拳术,所谓人气层……就是仙气境界之前的七层之一,对应的是你们这里的人灵境混元修为,现在你拥有了人气等级的气珠,里面蕴含的气之力,达到了混元期,算是踏入了人气境混元了……” 江流为了活命,动作很快,没几息就跑到石室门口,可是妖洛说来说去都讲没到修炼法门,直急得他眼中冒火,猛跺脚。 “别胡扯了,我的好姐姐,说重点,到底怎么修炼的?他们要杀过来了!” 话音未落,石室内‘咻’的一声,一高高瘦瘦的黑衣死侍,抓着垂下的绳子,落进了石室内,对上头吹了个哨子,便冲向了江流。 紧随其后,庙里姜广带着其余死侍,纷纷跳了下来。 瞧着明晃晃的大刀要砍到了自己,江流眸中流下不甘的泪水,口中默念。 “完了,我命休矣!” 但是,就在此时,一道红光挡住了那死侍的脚步,又有一道红光从画中飞出,进入了江流的眉间,随之不见了。 江流的灵海内,顿时出现了一段文字,他求生心切,来不及去多想,本能地运转起绝缘功,按文字指引,调运丹田内那枚水灵道化雏珠,将泛蓝的气流运转到了小拳头上。 随后,在阻挡住死侍的红光崩溃之际,江流大喝一声,双拳竟然浮现出水蓝色龙纹,猛地砸向了面前的山壁上。 “以气生力,龙纹霸力,魂斗罗!” “轰!” 一拳炸响,惊彻老君山,整间石室为之一颤,牢固的山壁竟给江流生生轰出了道通往外界的通道。 足可通过一人! 而此时,姜广刚刚凭借龙皇飞羽,进入了石室,身体在石室摇晃中,以灵力稳住,就瞧见石门口江流要通过被轰出的通道逃走,什么都顾不得了。 他大叫着,疯狂伸拳朝江流轰去。 “小杂种,休走,给我拿命来!” 有了出路,江流的心稳当多了,他回头无视追上前的死侍们,对着姜广一笑,拼命跑进了那处通道。 “二皇兄,你九弟我福大命大,拜拜了您嘞!” 石室在山神庙地下,山神庙又位于悬崖之边,江流怀中包裹着妖洛的画像,没几下就出了通道,离开了石室。 可他脸上还没露出畅快的笑容,眸子都差点给吓出来。 老君山间,听得一声绝望怒骂,江流的身影,就不知掉在了何处去了。 “妖洛,我干你家仙人板板,你让老子跳崖啊……” …… 石室内又轰地响了起来,姜广站在被轰大的山洞边,眸子充斥了怒火,而他身后的那些死侍们自觉地齐刷刷跪了下来。 显然,他们失手了! 姜广并不是个糊涂虫,他不会因为江流的逃走就把自己辛辛苦苦培养的死侍都处决了。 人才难得啊! 何况,他心中还有存在着江流掉下山崖后摔死的希翼。 只见得,姜广平复了下火气,对着后面的黑衣死侍下了道命令,就张开龙皇飞羽,一跃跳下了山崖,寻江流而去。 “这事并不能全怪你们,但你们必须将功折罪,那小杂种,本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们去放火烧山,就算那小杂种还活着,本王要把他逼出来……也免得老不死的,抓住什么把柄!” 不得不说,姜广笼络下属有一手! 黑衣死侍们死后得生,无不对廉王爷姜广信服有加,他们把怒火都发泄到了江流身上,纷纷出了石室,四散而去。 临走前,这间石室被他们给轰塌灭迹了,连带着上方的山神庙也在熊熊大火中,随倒塌的山体,落入了山崖之下。 不复存在! 没多久,长安城内百姓就见到城外火光通天,照亮了黑夜,诺大的老君山,在漫天飞雪中,陷入了茫茫火海里。 而被迫跳崖的江流,运气属实不错,巧合地落入了老君山下的一处活水溪流之中,处于昏迷的他,死死抱住着胸口的那幅仙女图。 随着流向东南山林的流水,逐渐远离了那座他生活了十年的长安城。 …… 第十一章 柳叶河畔,不死人 皇子追杀皇子,今晚的长安,注定因此不为寻常! 汉玄帝国的皇宫亦是如此! 老皇帝姜玄今晚难得的又没翻牌子,一散朝,就安歇在了上书房。 此时哪怕已是深夜,姜玄没有丝毫困意,反而是兴致浓郁,精神盎然。 他也并不孤单,宰相刘庵被他夜色中招进了宫,在一旁陪着他。 “老东西,城门口与长安府黄有才大张旗鼓捉拿反贼,出自你的手笔吧?” 姜玄躺在龙塌上,正细细品味一部纸质泛黄书籍,忽的,眸光扫向了,下方桌案前同样拿着一本纸质泛黄书籍的刘庵。 刘庵似是早有准备,闻声就拜,心中偷笑着,回道。 “回禀陛下,今日清晨,有一股反贼作乱,据守城兵将说,乃是三个流民杀手,守城兵将虽奋勇拼杀,长安府尹黄有才得了消息,也立即派出了大量差役,火速前去捉拿,无奈……反贼对长安地形太过熟悉,现在暂时还没收到反贼落网的消息!” “不过,后来老君山上火起燎原,应是有人在城外接应那三个杀手,城门守将褚人礼已经派兵前去捉拿,相信清晨就会有消息传来~” “不管是城外还是城内,皆有不明杀手作乱,还发生在天子脚下,都是臣下的失职,恳请陛下降罪!” “降罪?” “你有什么罪?你替朕保护了朕的九儿,朕还得谢谢你呐……这个老狐狸!” 姜玄瞧着自己的老臣在那深究自责,心里骂了一通。 他本想好好耍弄一下自作主张的刘庵,可那个老狐狸早早找好了言辞,姜玄纵然不爽,此时也只好带着警醒的意思勉励下自己的老臣。 “身为一朝宰辅,位列百官之首,现在长安城内外乱哄哄一片,一个贼人都没拿到,刘庵,你真是让朕好失望啊!” “……” “唉,好在你安排迅速,长安城内稳定了下来,不至于酿成大祸,这事你要好好反省,给你三日期限,定要将此次作乱的贼人全部捉拿归案!” “你还看什么书,回去吧,朕的老爱卿,拿不到贼人,你甭回来见朕,颐养天年去吧你!” “拿人?都是您的儿子在作乱,您想让我拿谁?” “您就在这里偷着乐吧,老臣事情已了,回去睡觉喽!” 刘庵默不作声嘲笑了顿上面的老主子,装作糊涂,颤颤巍巍告退一声,慢悠悠地从地面上爬起来,擦了擦额头,朝宫外跑去了。 似是火烧眉毛般,急促。 放走九皇子的元凶一走,姜玄严肃的脸,笑开了花。 他才不在意三日之后刘庵会拿什么人来顶罪,他关心的人,没有让他失望。 “毫无修为的十岁小儿,能从诸多杀机中安然离去,小流儿,你到底还是朕的麒麟儿!” “广儿这些年倒积累了不少人马,没想到还养了那么多死侍,他在朝中威望也可比太子了,以能力来说,是个储君人选,但……为了夺位,连沦为废人的九弟都不放过,不惜放火烧山暴露自己的实力都要斩尽杀绝!” “唉,太心急了,也太狠了点……要是朕把皇位传给你,朕的其他儿子怕是没什么活路了!” “这点,太子做得不错,有仁心,却是守成有余,开拓不足……” “其余几个儿子,能力不如姜广,聪慧不如九儿,仁心又比不上太子,手下也尽是一些附庸之辈,朕不能硬扶他们上位,葬送祖宗的江山!” “小流儿,你现在如愿以偿了,就让朕好好见识一下,你会如何杀回长安?” “朕……等得起!” 念叨了一会儿,姜玄又拿起了泛黄书籍,细瞧了下去。 次日,朝中传出一则消息。 消息中说,老宰相刘庵因贼人大闹长安城、火烧老君山被皇帝连夜召进了宫,狠狠骂了顿,给撵出了紫薇城。 刘庵出宫后,连家都没回,就把长安府尹、九门提督给叫到了长安府衙,限令两日之内拿住作乱长安的贼人……而后,九门提督连夜到城外大营,点了三千地灵兵将,进入了老君山,广捕贼凶,黄有才也领着长安府内的差役挨门挨户搜查起了罪犯…… 后来,又有消息说,太子姜勇、二皇子廉王爷姜广、三皇子礼王爷姜良皆主动请旨,要参与到捉拿贼凶的差事中,但得到了皇帝一通训责,皆闭门谢客,在府中反省。 不过,明眼人都清楚,廉王爷是没能在老君山拿住九殿下姜流而进行的遮掩之举,太子与礼王爷则是纯粹的凑热闹,借机给谋害九殿下的廉王爷与四皇子、七皇子添堵,好将谋逆作乱的屎盆子扣上去。 在皇帝姜玄的有意推动下,皇家内的夺嫡之争,已然摆上了明面上,逐渐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 这些已经于离开斗争旋涡的江流无关了,在次日晌午时分,他的身体被奔涌的水流,一路裹挟着,最后出现在了远离长安城二百余里外的柳叶河畔。 “咳咳……” 河边泛起阵浪花,在刺眼的阳光下,闪闪发光,一阵波浪随风打上了岸滩,泼了早被鲜血染红衣衫的江流一脸。 他睫毛湿润了,觉得身上突然一凉,睁开了眸子,见到头上就是艳阳天,四周是碧水青山,茂林群生,他兴奋地爬起身,对着面前如叶子般细长的柳叶河,大呼。 “我还没死?” “哈哈哈哈……姜广,枉费你机关算计,小爷还是没死!” “少得意了,要不是我时不时护着你的心脉,你早被河里的鱼虾给吃了!” 江流以为自己福源深厚,怀中的画中仙听了,不乐意了。 这才让江流意识到妖洛在他身边,他急忙把画从怀里拿出来,看着睁着妖异红眸的画中仙娥,发自内心地感激道。 “谢谢师姐救命之恩,小弟一定会竭尽所能帮助师姐修成玉身!” “算你有良心……不过也是你善有善报,你一路上死死捂住画轴没被水流冲走,我才能救你,不然我就是想救你,都不成了!” 瞧着眼前之人的一脸真诚,妖洛内心稍暖,说了些贴心话。 忽的,她脸颊红了,在画中惊呼起来。 “你你……脱衣服干什么?快穿起来!” 原来,江流看着身上沾满了血污泥土,还有不少水草枝棒,便把画轴随意放在了岸边,麻利地脱了衣服,没一会儿,就露出了带满伤疤的光溜溜身子。 听得画中仙娥的娇呼,正走进水中的江流为之一停,旋即他脸上有些发烫,硬着头皮来了句,就游进了水中,不见了踪影。 “别叫,小心把人引来,我身上都是伤,需要好好清洗一下,免得伤势恶化……嘿嘿嘿,就麻烦师姐,帮我看着下吧!” “这小子,又来使唤我!” 画轴材质为仙门顶级材质,自身蕴含仙气,不会轻易被凝土与流水腐蚀,她不满地抗议了句,现身到了岸边。 虚浮的娇躯,随意往岸边沙土上一坐,任山间清风吹拂垂肩长发。 江流得到了自由,心情大好,妖洛其实也一样,她常年待在老君山中,足不出庙。 倒不是无法离开,只不过是没有遇到相中之人,之前遇到的人,她用仙识瞧了瞧,连见一面的心思都没有产生。 此时,她双腿并拢,托着起腮,妖魅的血红眸子,望向了河中似鱼儿般畅快的小娃子,不觉中产生一些联想。 “他的身材确实不错,长大了后,一定很迷人!” “自己都是个黄花闺女,想什么呢?” “呸!” 第十二章 美人似毒药,鸳不与鸯飞? “唱山歌来,这边唱来,那边合~那边合,山歌好比春江水也……不怕滩险弯又多喽弯又多……山歌好比春江水也,不怕滩险弯又多喽弯又多……不怕滩险弯又多喽弯又多……” “谁?谁在唱歌?” 柳叶河水饶一俊伟青山之边角,自上方的群山之间流淌至此间,一清凉的乐音从山之边角后方传来,忙着在河中抓鱼的小娃子,或许是多年来没过什么舒心日子,余音袅袅的歌声,立时引起了他的警觉。 游出了水面,探头四望,忽的,他意识到岸边有个‘装睡’的女子在往他这瞧,慌了,又潜了下去,只露出一脑袋。 岸边,托腮看似几欲陷入沉睡中的白衣美人被河中娃子那么一喊,脑袋微沉了下,回了神。 随之,她浮行于离地五丈处,妖魅红眸寻声望去。 没多时,她的眸子里出现了不远处的河面上有一紫蓝服饰的渔家女子背着鱼篓,划着一叶竹筏,正匀速从柳叶河上游,沿此处青山边角,赶赴过来。 妖洛回身过来,瞧了眼河面上只露着一脑袋的江流,心中一乐,提醒道。 “小流儿,那边有个小姑娘马上就要过来了……男女授受不亲,你穿好衣服上来吧!” “我回画中去了!” 说罢,她一闪身进入了岸边平放的画轴,一残月之下,妖娆又清冷的美人依靠在落英树上的画面,又出现在了世间。 江流闻声,稍安了心,匆匆就往岸边游去,不想在他一手拿了洗涮过的血衣,一手拎着几条鲜鱼,即将上岸时,那画中女子突兀地睁开了红眸,直视着他,威胁了句。 “哦……不许勾搭那个小姑娘!” “卧槽……你你你给我闭眼!” 那一声可给江流吓坏了,吓得手里的鱼都不要了,身子一缩,连忙用手里的衣服挡住了画中仙女的视线。 “咯咯咯……小流儿,怕什么?看一眼,你身上又不会掉块肉!” 画中仙女见惯了世上好色淫徒,江流这样脸皮薄的俊逸少年,倒是很对她的胃口,一时兴起,她红唇吐语,美眸中散发着无尽春意,在画里挑逗起了后者。 “再说,以后洛姐姐或许要给你生娃子的,提前看看你的本钱,合情合理吧!” “滚……你个女流氓!” 江流归根到底还是个小少年,实在招架不住妖洛那样美人的挑逗,怒骂一声,跑回了水中,把手中的衣服急忙往身上套去。 口中还有发些一些牢骚。 “男女授受不亲,你咋就不注意呢?在那一直盯着河里瞧~!” “还不许勾搭小姑娘?切~” “你在玩……未婚夫培养策略么?” “找了你,就没得老头子的三宫六院,没得人间自在,还得时不时去应付傻子们犯傻发起的夺美血斗,那这个未婚夫也太惨了吧!” “你说你,好端端的一个大美人,为啥就看上了我这个小孩?” “……” 要说寻常十岁的小娃子,他懂得什么情欲?更别说女子心事、险恶人心、杀人不见血的阴谋算计! 江流在皇宫内的血雨腥风中生长了十年,心智上的成长可比成年男子,也是巧了,他虽然在冷宫内待了三年余,却也得益于他老子姜玄没有对他禁足,以至于令他在近千的夜晚中,见到了不少皇宫内难以启齿的羞事。 比如有一次江流夜里溜出冷宫找吃的,无意中发现,某大内禁卫竟然与太监有了一腿,二人在御花园的角落边,进行一些似是恋人般亲密举动。 当场,刷新了江流的三观,恶心地无法窥视,逃命似的跑回了冷宫。 当然,江流混迹于后宫之内,了解到更多的是男女之间的情事,其中有男女之好,男女之恋,男女之欢,男女之八婆韵事,以及某某太监与某某宫女因为生理寂寞,结成了对食。 所以呢,别看江流人不大,于常年宫内的耳濡目染下,在男女之私密上,开窍地就挺早了。 此时虽知道妖洛在玩笑,但他了解自己的那半个师父。 话里实际上还是有着三分真意! 妖洛,喜欢长相俊逸、灵动又品行好的江流,也不想江流被别的女子占便宜! 看个孩童大小的身子都不行! 以世人眼光看去,仙门的红尘第一仙、汉玄大地上难寻的绝色佳人,对已然一介布衣的孩子动了心思,这是何等艳福? 光是仙门那边妖洛的追求者们晓得了,都能疯掉! 但世人的想法,不是他江流的想法。 他不是不愿意去喜欢画中的神仙姐姐,是不想去喜欢当了他师傅的女子。 更不想那个女子还是天下难寻的绝色。 长于深宫,江流比谁都明白男人是有多好色?美丽的女人有多么的红颜薄命? 美色在前,多少世家公子,乃至是人间帝王,为了美人,都可以放弃一切,像个傻子,去干蠢事,引来无边的杀戮。 昔年,江流就记得汉玄帝国之前有个帝国的末代君主,就是为了一个葆似的美人,来了场烽火戏诸侯,随后,那个帝国在邪族的入侵中,各地诸侯见死不救,皇宫内的昏主、美人给邪族杀了个干净,成为了血食。 在江流眼中,妖洛,这个比古籍中葆似还要艳美千百倍的女人,简直就是一瓶杀人不见血的鹤顶红! 她虽昔年可能是修为通天,但现在这个女人连天灵境都没有,江流呢,又初初步入修仙路上,往后不知道得因为妖洛的美貌而多少引来杀身之祸! 即使是如今江流已是仇家遍地,他还是不想因为妖洛而引来许多不必要仇怨,让自己活得太累。 救命之恩,授业之恩,江流会报答,至于别的,能划清,就划清了去。 他心里巴不得与她井水不犯河水! 为了好好在人世间自在逍遥活着,江流现在只好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欲念,视对方的美艳于无物。 不过,女子都是被吸引过去的,男子最难忘却的也就是美人之玉颜! 江流越表现地对妖洛冷淡,妖洛就越对眼前这个心智早熟的少年感兴趣。 画中,她听见对方在磨牙,心中暗语着,红唇不觉浮上了一抹弧度。 “谁让你长得让我喜欢呢?” “只有不为美色所动的天才少年,才是好男人的苗子,而一个极其出色的好男人,女人才有征服感,才有成就感,才配得上我红尘第一仙!” “姜流,江流,小流儿,我不管你是皇子,还是凡夫俗子,我现在在你身上赌,你要是没让我输……那你……甭想从我身边飞走!” …… 第十三章 相逢何必曾相识? 念叨了一通,江流心里的那道坎儿,依旧迈不过去,但是他与妖洛皆不急在一时,并且后者现在只不过是心有好感罢了。 一切随缘,随风,时间会安排一切! 时间当然也没留给他在感情纠葛烦闷的空闲,就在江流穿好血水染红的衣裳后,远处的歌声突然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紫蓝布衣的少女划舟出现了江流的面前。 这少女模样,大约十六七岁,身子纤瘦,一握的柳腰,在她的身上,呈现出一动人的曲线。 细观上方,少女胸前并没有妖洛那等壮阔,缺乏最撩人心魄的勾魂妩媚,但其容颜却挺出众,黑眸杏眼,浅眉弯弯,红唇如玛瑙石般艳丽,小脸如白藕般光洁,那木钗随意扎起的青丝浓密明亮,好似一深谷兰花,清柔又失一抹惊艳。 “自古深山出凤凰,半点不假,古人不欺我也!” 江流啥美人没见过,更在遇到过妖洛之后,个人眼光给硬生生拔高到了汉玄顶级高度了,可或许是他在皇帝后宫待得太久了,又或许是眼前少女那清丽的气质独有风韵,他的目光给吸引了住,从少女娇躯上移不开了。 距离在丈余之间,少女清晰听到了江流发自内心的赞美,面色有些不自然,心生了反感。 平时,因为自己的美貌,她没少受到类似的骚扰。 可是,江流虽然发丝湿漉,却不仅完全没有影响他冷俊的容颜,更平添了一分出尘的飘逸,使得少女想唾弃一声,都话到嘴边,生生咽了回去。 而对方一直盯着自己看,少女脸皮薄,又招架不住,芳心乱了,终于在些许时间后,她忍不住了,红唇轻启,含羞带怒朝水中血衣少年,骂了句。 “小小孩子,盯着人家姑娘瞧个没完,你这脸皮真厚呀!” “没见过女孩子吗?” “额……” 江流这才意识到自己在一直瞅着人家大姑娘瞧,想起宫内名师的教导,他眼眸闪烁了下,拱手微微躬身向少女,赔着笑,夸道。 “姑娘,说笑了,只因你长得美若天仙,小子不由自主地失神了!” “哈哈,恕罪,恕罪!” “噗呲!” 女人果然都是喜欢听好话的,尤其是被样貌俊俏的男人夸赞自己美貌。 少女不禁捂嘴喷笑了出来,丝毫生不起厌恶,扶住插入河中的竹竿,喃喃笑语。 “你这人年纪不大,倒是满嘴的油嘴滑舌,我有那天仙的美貌么?真不知道是从哪来学来的!” “嘿嘿嘿,姑娘你当然有了,发自肺腑的真心话,绝对的真心话!” 江流心里半点都不气,拍着胸脯,正色回了去。 那话好似是给自己找的台阶,来安慰良心,但是他心里还隐藏着一句。 “从哪学的?我说从皇帝老子的后宫里学的,你信吗?” 如他所料,少女听他那‘真心话’,刚刚消散的笑声,又在这青山绿水间响起了。 “哈哈哈……你这小贼,简直讨打……哈哈哈” 笑着,少女俏皮地对着江流眨了眨黑眸,手中细长竹竿,猛地一挑河水,河面荡起水花,直溅了江流一脸。 “你……” “这小女子!” 江流出了长安以后,心情甚好,本想哄哄眼前少女就离开了,谁想对方竟然捉弄起了自己,心生火气,可他水蓝色的眸子往少女脸上一瞧,那一抹含羞浅笑的容颜,让他忍了下来。 如此娇俏又清纯的少女,他……骂不出口! 于此同时,岸边画轴内的雪发女子脸颊已经变了色儿。 气得! “都说了别勾搭小姑娘,这家伙丝毫没听进去,才一会儿就开始打情骂俏了!” “江流,你就是花心大萝卜!” “还天仙?还真心话?呸,十岁都满嘴耍油,见到漂亮的女人就走不动道儿……你对我都没这么说过!” “我怎么和你同修了绝缘经?真是瞎了眼了!” “……” 江流的神仙姐姐在画中心里泛酸,暗骂个不停,江流倒没有像妖洛口中那样,觉得少惹麻烦,寻找合适的修炼宗门要紧,便没理竹筏上少女的嬉笑,径直走上了岸边。 “唉,我是她的男人吗?说说话都生气,真是宫内老师讲的……‘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一走近画轴,低头瞧去,见到了他的神仙姐姐扭头不瞧他,心里一叹,小心将画轴收起,放入了怀里。 随之,江流打量下带水的血衣,淡淡一笑,沿着河流向东南方的山林中走去了。 河中竹筏上的少女,他无心结识,他晓得出了长安后,最紧要的就是提升修为,早日杀回长安,为他娘淑妃娘娘、为萧氏一门几百口,报仇雪恨。 有人无心摘花落,有人有意随流水。 一番戏耍,那少女与江流聊得挺愉快,后者一离开,她不由得心头猛地一紧,急忙朝后者的背影,娇呼。 “喂,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你是要回家吗?要不要姐姐送你回家?” 后者正走到河边的一大树下,闻声,脚步停顿了下来,随后又继续往前走去,不回头地笑了一声,在少女的黑眸中,走进了山林之中。 “谢了,寒江孤影,江湖故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后会有期!” “呵呵呵,这人小小年纪一身血衣,外表看着浮夸油头,本质上还是挺知书达理的……有趣的人!” 显然江流并不想与自己多纠缠,少女自是没有再呼喊,只当做是独自离家历练的豪门望族中的少年公子,笑了笑,把江流抛到了脑后,继续哼着山间小调,化船顺流而南去。 “唱山歌……这边唱来那边和;山歌好比春江水,不怕滩险湾又多……” …… 第十四章 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待少女顺流之下,消失在了那片河水间,江流怀揣着妖洛的画像,也南下走过一片山林,找到了一条弯曲的羊肠小道。 他踏着道上碎石子儿漫无目的地往南去,不经意间,与江流赌气的妖洛,见得四下无人,压制不住心中的妒火了。 “呦呵,小流儿,你魅力无限呐,那小姑娘被你三言两语就撩拨的春心荡漾,还追着问你名字哩?你怎么不理人家?” “我都替你想好了,就说你是一位皇家子弟,保不准你随了那姑娘回家后,就被收下当女婿喽!” “可惜,实在可惜,你错失了一个大好机会呐!” “你够了啊!” 江流晓得妖洛心高气傲,又重视自己,无心与她争论,本想让她发泄下就了事了,但是妖洛一直喋喋不休,终究把江流惹毛了。 而妖洛火气没下,听得江流犟嘴,火气更盛,从画轴内现身出来,透明的细手往江流的耳朵上,使劲拧了起来。 “啊,你这臭娘们,松手!” 听得江流惨叫着骂她,她手上的力道更猛了,泼妇似训道。 “呵,你个没良心的,还敢还嘴?还骂我?” “之前我怎么交代你的?不许勾搭小姑娘,不许勾搭,您九殿下倒好,一见到人家姑娘就走不动道儿了,还什么天仙什么真心话都说了出来?” “我都替你感到脸红!” “我我我拧死你这里,省得长大以后成了专门祸害姑娘清白的害人精!” “嘶嘶嘶……啊啊啊……疼……” “姐……姐……姐……洛姐……我的姑奶奶,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嘛!” “你松手,你松手啊,听我狡辩,不对,听我解释给你听!” 拳头没人家硬,江流纵然再硬气,耳朵都要给人揪地通红通红,似是要掉了,他能也只能服软,好言好语哄着。 “姑奶奶?” 妖洛对江流的好话并不满意,红眸闪过一丝狡黠,又加力拧了起来。 “你叫刚才那小姑娘,叫得那么甜,哼,她是天仙,我是姑奶奶,你这是嫌我老么?” 这时,聪慧的江流终于明白了,自己如何安抚眼前这个吃醋的女人,他双手使劲掰着妖洛的细手,口中又求道。 “不不不,哪能啊!” “她是天仙,您就是天仙中的天仙,天底下最美最出色最好的仙女!” “您~!” “您这是想刻意疏远小女子么?” 自从在山神庙下的石室中,妖洛就开始喜欢上江流在她面前吃瘪的样子,当下她想见到江流那副无可奈何的求饶模样,细手任江流怎么挣扎就是不松开。 江流哪还敢再惹身边的母老虎?连忙改口。 “不不不,是你,你,你是天底下最美最好最善良最……最啥来着,反正在我心里是最最最美艳动人、心善贤淑的仙女!” “仙女,你就饶了我吧,下次不会再犯了!” “你还想有下次?蒽?” 妖洛此时心情大好,甚至折磨江流折磨得有些上瘾了,直气得江流心里大骂,但耳朵钻心地疼,让他实在忍不了,只好字字贴心了。 “没有,绝对没有下次!” “……” 听得江流的话挺舒服,瞧着江流的样子挺乖顺,妖洛心满意足了,这才松了手。 待江流挣开了,露出那红透了的耳朵,妖洛又生出了一丝心疼,看到前者眼眸中都疼出了水雾,她红眸柔和许多,抿了抿嘴唇,想帮江流揉一揉。 可是江流可给她给吓坏了,身子迅疾地躲到了一边,水蓝色的眸子惊惧地瞧着妖洛,生怕妖洛再扭上自己的耳朵。 “你你你不要过来啊……我真得知错了,仙女姐姐!” 妖洛此刻才知道自己刚才冲动过火了,真得吓到了江流,她心中也有不平,只是后者眼中带着深深的求饶,令她心疼了起来。 只见,她款款上前,微微收回了细手,柔声细语问道。 “还疼吗?” “……” 自江流修得绝缘经,知了妖洛心意后,他说不上喜欢,却对后者一直存在着难言的情愫,其中有感激,有温暖,还有一丝对后者的欣赏。 正是因为这股情愫,见到妖洛心疼了自己,江流的心狠不了了。 他眸光与妖洛的红眸对视了眼,不自然地转向了别处,轻轻摸着耳朵,淡淡回了话。 “没事,一会儿就不疼了!” “我……我们……我我以后会顾忌到你的感受的!” “放心吧,在你重塑玉身之前,我的身边不会出现别的女人!” “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他……是个难得的好人,我没看错!” 妖洛最关心的事就是重塑玉身,而重塑玉身就需要修炼绝缘经的江流的帮助。 她没有告诉他,其实真正要塑造玉身之后,要想玉身完全没有隐患,就需要修炼了绝缘男经的男子把其自身体内的阳气打入了那玉身之内。 所以,妖洛要想真正塑造成功玉身,不仅仅要与江流在意念中双修交流,还要有身体实质的交流。 这也就意味着,不管他们之前相不相爱,妖洛恢复真身,重回仙门,江流都将是她唯一的男人。 而女人最怕的就是所托非人,此时的江流尽管心中有对妖洛的怨气,但还是时时记得答应过妖洛的承诺,更有一份对后者的体贴。 她有一种错觉,眼前的少年,不是个十岁的孩子,而是一个愿意为她付出一切,一个顶天立地的英伟男人。 此种感觉,她从未有过,此等少年,她也生平仅见! 这终让妖洛心房顿失,完全忽视了双方在修为与年龄上的差距。 她看向眼前少年的红眸里,满满是浓浓的情意。 忽的,妖洛雪发飞舞,动了真情,抱住了少年的脑袋,任雪发垂落在少年肩头,随之,红唇往少年那小脸上轻轻一吻,甜甜露出笑容,喃喃细语。 “这是对你的补偿,以后你不孤单,有我陪你!” 妖洛的娇躯虽是透明虚幻的,但江流的心还是被猛烈地撩动了,身体僵硬无比,一动不敢动,任由对方的身体如清风般触碰到自己。 此时此刻,他没有发觉到,一依恋爱人又渴望爱的温暖的种子,不觉间在他心中扎下了根。 他已经逃不出她的魔掌! 不过,江流一小会儿后,意识到了他们之间过于暧昧了,又没经历过女人的情爱,本能地离开了妖洛的怀抱。 因为脸皮薄,他羞得脸蛋通红,慌得有些不知所措,不敢看向妖洛,只随口应付了句,就忙着赶路了。 “呃呃呃……时间不早了,我在宫内就曾听闻,洛阳城内每年都有宗门去那里招收新人弟子,此地应该距离洛阳城还有较远距离,我们抓紧赶路吧!” “呵!” “江流,我会等你长大,等你成为一个真正能够俯视这方天下的雄主,届时……” 妖洛没有急着追上去,她安静地看着从她怀里落荒逃走的少年背影,心有所想,红唇轻语了句,一瞬间追向了少年。 “我带你回红尘断肠崖……与你成婚!” …… 江流想着一路穿山越岭,直奔洛阳城,但是往往计划赶不上变化,他离开了大河,走了近百里,天色已然要黑了。 而他还没走出茫茫的大山,正值他在山野中烧起篝火,爬到了树上,凑合着过夜,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扛着几个扎好红绸的箱子、与一顶火红的大花轿,搅合了他的好梦。 …… 第十五章 路见不平一声吼 “后面的动作给老子麻利点,别他娘的磨叽八荒的!” “要是让老子的心头肉给溜走了,你们他娘的,再给老子找十个八个美娘子去!” “呦呦,大哥心急入洞房了……兄弟们,咱可不能耽误了大当家的好事啊,都加把劲儿~” “好嘞,二当家!” “咱们九阳山的兄弟也等着见见嫂子呢……你们说是不?兄弟们!” “哈哈哈……是啊……” “嫂子是我们这三山六寨的头名美人,我等兄弟一定帮大当家的把婚事办得漂漂亮亮的!” “冲啊,兄弟们……” “别喊,他娘的,别喊,快到了,别吓跑了木清灵!” “大哥你放心,兄弟们今天晚上到了嫂子家,把聘礼往院子里一放,不管那木老头愿不愿意,我等兄弟就冲进里屋把嫂子架上花轿……等她一上了轿子,就是您的人了,今天晚上,大当家的您就等着一枪见血吧!” “哦,老二,还是你想得周到……兄弟们,今天老子要是把你们嫂子娶上了山,不但个个有赏,赶明儿老子带你们下山去醉乡楼耍耍……都听清了吗?” “听清了,大当家的!” “咱兄弟一定让大当家的今天晚上当新郎!” “……” 这群汉子多数长得虎背熊腰,恶煞凶相,不少人脸上、手上在月光照耀下,能大约看到狰狞的刀疤、剑伤,不过他们在领头一身披红袍、头上插花的黑痣大汉的叫骂中,插诨打趣着,行进速度,非常快。 显然,他们的目的,也是非常的明确。 一下聘礼,二抢人上山,三新郎入洞房,今夜里,看样子,那黑痣老大要一块办了! 正是由于那群人的老大想早点办事,竟然没发现附近刚刚熄灭的篝火,甚至连躲着一少年的老树都没去瞧一眼。 似流水,迅疾在少年身边跑了过去。 “什么叫效率?哈哈,这他娘的就叫效率!” “不过,这群土匪还知道带着聘礼去抢人,懂点礼数了嘛……老头子儒学教化了近百年,没算白搞!” “呵呵呵呵……” 待人走远,江流终于敢放声笑出来了,他不仅不惧怕那些土匪,还感觉那些土匪挺有趣的,甚至起了想跟过去瞧瞧的念头。 他在皇宫里,可没遇到过这么‘新奇好玩’的事情! 想着,他就一蹦,下了树杈,往土匪赶去的方向尾随追去。 向前走了一步,两步,少年的身子又往后退了一步,两步,最后坐在了树下,盘算了起来。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现在是什么人气境混元修为,就是使出那狗屁的一套魂斗罗拳,不见的能打过那群畜生……算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小爷这不是怕了那群畜生,实在是赶路要紧,哈哈,赶路要紧……” 算来算去,江流觉得自己追过去搞不好自己也得栽进去,他再瞧瞧自己的小身板,麻溜地一拍屁股就选择了一个与土匪们相隔甚远的方向,匆匆跑了。 常言道,手持青锋刀上走,富贵险中拿命求! 天下苦事多少件,江流管不了,他要明哲保身,一走了之,可有人却谁都不瞧,唯独盯上那群土匪。 听得,妖洛在江流怀里的画轴中,笑道。 “土匪下山抢人还准备好了花轿彩礼?你父皇的功绩不赖嘛!” “可惜老子英雄一世却生出了一个狗熊儿子!” “嗯?” 江流正一边安慰自己良心,一边远离着土匪赶去的方向,妖洛那笑声,令他顿时火气,停了下来,一把将画轴从怀里拿了出来,双眸恶狠狠瞧着画中仙子。 “妖洛,你骂谁?” “呵呵呵,谁狗熊?我就骂谁!” 妖洛毫不在乎江流发火,挤着柳叶眉头,在树上一伸懒腰,那火热的娇躯全然暴露在江流眼底,随意笑着回了话。 “小流儿,你说我骂谁呀?” 江流瞧着对方那肆无忌惮地嘲笑他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但他又发不了火。 他打死都不能承认自己是狗熊~ 无奈之下,江流忍着气,冷笑着对画中仙子说道。 “哼,你少说风凉话,那群家伙加起来不下二十人,瞧着他们身上的那些刀疤剑伤,就知道那些家伙就是些亡命徒,你再瞧瞧我,能干过那些家伙吗?” “既然干不过,不如果断走人,免得连累了自身……也免得连累到了你洛姐姐!” 最后几个字,他笑容中冷意甚浓,刻意语气加重了。 可惜,妖洛不吃他那一套,在画中故意红眸一亮,惊讶地笑道。 “哎呦,小流儿还为你洛姐着想了啊?看来,我的小流儿长大了嘛!” “来,转个身,让姐姐瞧瞧,你长大了多少!” “……” “我转,我转,我转你老母!” 江流想气一下妖洛,可是人家一开口,就把他气得心里大骂,要不是顾忌自己打不过人家,妖洛还是个女的,他肯定撸起袖子就干。 好歹他曾经也是堂堂的皇子殿下,怎能受人羞辱? 不过,他也算彻底明白了,斗嘴,他压根儿就不是妖洛的对手。 为了避免再受到嘲弄,他强忍住了满腔火气,乖了许多,无奈地摊摊手。 “唉,你以为我就不想见义勇为吗?我实在没法子啊,你总不能让我带着你去送死吧!” “你可要想好,那是一群杀人放火、奸淫掳掠的牲口!” “咯咯咯,牲口咋了?牲口自有牲口治,你现在有人气混元修为,加上我传你的那套魂斗罗,摆平一些小喽啰不是难事!” 妖洛见江流服了软,红眸微微眨了下,显然挺得意,但她明白不说个清楚,眼前这少年是不会去主动招惹那些土匪的,便话里话外带着一股挑弄,安慰少年。 “我观那群人也就俩带头的修为高了点,不过他们顶多也就是你们通常所说的玄灵境,且不会最多达到第二层次混元,所以,你与他们中的最强者最多只差一个大境界,寻常人是无法抗衡的……但是……你有我啊,紧要关头,我会帮你摆平那俩家伙的!” 江流听了,觉得在理,但他上次听妖洛的,差点死在老君山,这回,他并不敢全信了妖洛。 另一边,妖洛看着江流下不了决心,稍微一想,又说道。 “呵呵呵,我陪你去,你都不去,那你就活该被人欺负一辈子,小流儿,你可别忘了,你带出皇城的万两星石早不知掉在哪条河了,如今你不干票大的,那不真成了讨饭的了?可怜我,还得陪着你去讨饭,才能活下去!” “但是你要把他们给干掉了,就完全不一样了,干掉他们,我们就有了盘缠,你也有了修炼资源,更重要的是你修得是绝缘经,力出气,比之这里的灵力更加霸道、精粹,如果你能打残了他们,得到他们的星魂,以绝缘经来炼化,那你的修为一定会有不少的提升!” “还有……哦……差点忘了告诉你了,刚才那个什么大当家说起了一个女人的名字,叫木清灵好像,你想一下那个木清灵会是谁?有多少可能会是今天你勾搭的那位?” “可惜,可惜呀,你看中的美娇娘,就要被一畜生霸占了!” “行了,我去!” “别拐弯抹角的骂我了,我去行了吧~” 木清灵是谁?江流早猜到了,但他并不关心,只是他现在真如妖洛说的那样,身上一穷二白,连身换洗的衣服都没有。 如此穷困,不干点黑吃黑的买卖,他敢肯定到不了洛阳,他就得困死在路上。 不过,对于那些土匪的身家及带去的聘礼,江流更眼热于那些土匪觉醒出的星魂。 如果绝缘经真如妖洛所言,只要给了他炼化时间,说不定真得会助他修为大增,一举突破到了玄灵境。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世间之事,皆生死看淡,不服就干,他江流为了改善下生活,决意拼了。 有了决心,他仔细瞧了眼妖洛,然后把画像重新收入了怀中,掉头向土匪赶去的方向跑去。 也没多久,他又瞧了那群披红挂绿的土匪,却没有贸然出手,他只是一边尾随着,一边反复向妖洛确认。 “洛姐,你确定你会出手?” “洛姐,你不会再像上次那样坑我吧?” “洛姐,你要不再教我一个仙术吧?我觉得靠魂斗罗那玩意,不一定能摆平得了!” “洛姐……” 终于,妖洛给江流问烦了,她没言语,只是悄悄往后者灵海里投去了一道红光,一卷蝌蚪文字在里面展现了出来。 “红尘一门,以气修身,以剑立命,木与气通,可采天地之气,借木中之灵,御剑已杀敌于千里之外,木气相通,灵仙道!” “灵仙道……” 江流反复念叨了几遍,初觉挺有深意,后读感到乏味,再读又困惑了,嘴巴一扬,郁闷道。 “啥玩意?” 妖洛手里仙术不少,但是适合江流这不入流的修士修炼的几乎没有,她想着与其都不合适,不如给后者一式最难也是最强的剑修道法,好顺便试试后者的悟性。 只是,后者那一脸迷茫又不信任的样子,令她直抓狂,恨不得上去踩着江流的脑袋,大骂。 “你真是不知仙术是个宝!” “灵仙道是我门的无上剑道,你只要能领悟一点点,就够你杀了这些家伙了!” 可眼下,她顾不得同江流争论下去,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了句,便不言语了。 “你冲出去的时候,拿根木棒,然后运转绝缘经,试着将气珠里的气引到木棍上,再打出去,那时你就明白了!” “把气引到木棍上,还能打出去?你没哄我玩吧?” 本来江流就挺迷糊,听了妖洛的解释,直觉得后者再和他开玩笑。 众所周知,带有属性的气一遇到寻常木头,木头便会或焚或断或腐朽,如何能以木棍为器物将气转化为力道? 可他随后无论怎么问,妖洛都没再搭理他,使得江流只好咬咬牙坚定了对妖洛的信任。 尾随的途中,他找了十来根手腕粗的木棍绑于背上,只待拉近了与那些土匪的距离,他就手持木棒,来一场英雄救美。 所谓,路见不平一声吼,就是如此~ 第十六章 大嫂是你能抱的? 约尾随了一两里路,江流来到了一山丘之下。 因为在冬天,枯草却遍地,奇形怪状的树木皆没了枝叶,他往前瞧了瞧,发现再往前离开了山丘,就是一片光秃秃的白地,连个大块的岩石都没有,根本无法再尾随下去。 显然,事情已到了不做不行了的地步,心一横,他悄悄从背上抽出一根木棒,拿到手中,准备冲出去了。 忽的,他怀中画轴传出一声娇笑。 “你不打算在这些家伙得手之后,再杀出去英雄救美?” “无聊!” 江流一口回绝了,他没那份心思,甚至他更怕由此引来木清灵的好感,被留下去当上门女婿。 英雄救美后一举俘获美人心,挺诱人的! 只是,江流,是个只想无拘无束,自在逍遥的家伙,由此就注定了,他江流是一个木清灵永远都得不到的男人!醉卧美人膝? 呵呵! 不管怎么说,妖洛对江流的态度挺暖心的,无论是仙门还是凡尘这方土地,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对于妖洛而言,江流身边的女人自然越少越好,就算日后,她改变了心意,只与江流师姐弟相处,江流不恋美色,身边会少去许多不必要的人与事,在修仙一路上,都是挺好。 江流此时没有妖洛那么多心思,他仔细瞧了眼前方一行队伍,发现末尾有个小喽啰长得瘦了吧唧的,应该最好下手。 “别怪小爷看上了你,谁让你看起来最好欺负?” 他嘴角一咧,嘿嘿笑了笑,水蓝眸子中发出一道精光,拿着木棍就从边缘处一点点凑上去了。 不料,江流刚凑近末尾的那名小喽啰,已站在山丘坡下的黑痣土匪头子似是听到了什么动静,腰间血刀,唰一下就拔了出来。 “什么人?给老子滚出来!” 这一声大喝,引起了所有土匪的警觉,或是放下花轿,或是抽出刀剑,或是四下打量,或是把装着聘礼的木箱一扔,就跑向了附近的草丛中。 巧了,那末尾的小喽啰闻声就挥舞着长刀,向周围的人高的野草、怪树丛劈砍了来。不知不觉中,距江流只三尺的距离了。 “奶奶的,发现我了?” “不管了,偷袭不成,就正面硬打!” 江流给黑痣大汉吓了一跳,直瞅着小喽啰手中的大刀马上就能砍到了身上,郁闷地骂了声,握紧了手中木棍,唰一下站了起来。 随之,在月色下,他眸子发亮,冷声就道。 “小爷在此,尔等鱼肉百姓……” 然而,在他站起来的前一瞬息间,黑痣大汉突然朝别的方向手中打出一土黄掌风,紧随其后,一声凄厉的惨叫从那边响起,土匪们的目光瞬间都给吸引了过去,使得没人发现江流的存在。 “娘的,还以为我被发现了呢!” 但江流还是给吓得一激灵,手里的木棍都差点扔了,慌忙蹲了下来,小心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探头看去。 只见,一衣着紫兰衣裳、发丝凌乱的少女与一头发花白的干瘦老头,被那黑痣大汉一掌打翻在了草丛里,随后有三个雄壮的大汉急忙冲了上去,把少女与老头,从边上草丛里揪了出来。 三把明晃晃的大刀,随之架在了少女与老头的脖子间。 “龙傲天,你个无耻的狗贼,今日虽然落在你手上,我木清灵,也不决会嫁给你的!” 少女面对着一群凶煞的大汉,丝毫不惧,俊俏的脸上,冷地吓人,朝向自己面前的黑痣大汉,开口就骂。 “有本事,你杀了我啊?” “你杀了我啊?” “……” “啪!” “想死?没那么容易,我龙傲天看上的女人,还没有得不到的!” “哼,臭婊子!” 身为这些人的头领,龙傲天被少女骂得脸都丢光了,他一时火气,粗糙的大手掌,在少女的俏脸上狠狠扇了一下,随之一缕血丝从少女唇中流了出来。 或许龙傲天感觉不解气,抬手就要再给少女一巴掌,而这时,一干枯手掌死死抓了龙傲天的大手。 又听得‘噗通’一声,少女身边的老头跪在了龙傲天面前,边抓住后者的大手,边哭求着。 “龙大爷,您不要再打了,小老头就这一孙女,您行行好,放我爷孙俩一条生路吧!” “龙大爷,小老头给您磕头了!” “……” 哭着,老头松开了龙傲天的手,拼命地不停对着后者磕头恳求。 土匪本就是草莽的汉子,最擅欺负善良,瞅着老头那可怜的模样,龙傲天心中生出一丝快感,上去给了老头一脚,随后他那沾满泥土的靴子就踩上了老头满是皱纹的脸。 “爷爷,爷爷,天杀的畜生,有本事奔我来,放开我爷爷!” 少女看见她爷爷受辱,一把扑开了龙傲天,倒在老头身前,死死护着后者。 她盯向龙傲天的目光也更加寒冷地刺骨,口中继续骂道。 “打啊,来打啊,有本事,你打死我啊,狗贼,你休想得到我的人!” 说着她突然有了赴死之心,少女稍微扭头看了枯瘦老头一眼,黑眸中流下一汪泪水,红唇微动,匆匆从地上爬起来,伸手就抓向了一土匪手中的长刀。 “爷爷,清灵不孝,先走一步了!” “好烈的马!” 龙傲天没想到少女会这么刚烈,心神都慌了,急忙大喊。 “快阻止她!” 于此同时,躲在一边草里的江流也看不下去,手中木棍一举就要砸向了少女抢夺的那把刀。 “真是丧尽天良到家了,看棍!” 不过,他木棍还没出手,龙傲天身边的一短须汉子眼疾手快,一个快步,扣住了少女的手腕,随后一记手刀往少女脖子上一敲,顿时少女那较弱的身子软了下来,倒在了短须汉子怀里,失去了知觉。 短须汉子瞧了眼倒在怀中的美人,松了口气儿,对着龙傲天笑道。 “大哥,我说了,一定让你今晚入洞房,这不,嫂子到手了!” “呼……好险,真是匹烈马!” “不过……嘿,烈马才有征服感啊,哈哈哈……” 少女昏睡了过去,龙傲天的心也终于踏实了,他那肆无忌惮的目光在少女的玲珑娇躯上扫视了一圈,摸了摸下巴,愉快地笑了,笑容里带着一丝淫邪的欲念。 忽然间,他感觉到了哪里不对劲儿,定睛往短须汉子身上一瞧,心里火了,气冲冲走上去对着后者屁股就是一脚,只把汉子给踹个了踉跄,差点栽倒在山丘上。 又见,龙傲天顺势将昏迷的少女横抱在了怀里,斥责了短须汉子一声,便将少女往花轿上抱去。 “老二,大嫂也是你能抱的?” 第十七章 以木成剑,灵仙道 听得自己老大这一句,一众喽啰们都笑出了声,那二当家也很识趣地揉了揉屁股,笑着赔罪。 “大哥,是小弟犯傻了,大嫂这样的美人,天底下也只有大哥您这样的英雄汉能配得上,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是啊,大哥与大嫂,就是美女配英雄,天造地设的一对……” “是啊……是啊……是啊……哈哈” “我等小的,恭喜大哥……” “……” 在一众兄弟吹捧中,龙傲天走路都飘飘然,来到花轿边,把少女放上了花轿,抬手就准备带人回山了。 而瘫在地上的老头,正是木清灵的爷爷,木老头。 方才,木老头被孙女那一出要抹脖子自尽给吓差点昏了过去,此刻见到孙女木清灵要被土匪带上山去给糟蹋掉,绝望中生出了胆量。 瞧的他暴吼一声,握紧了双拳,像个疯子,冲向了龙傲天。 “畜生,你个天杀的畜生,你放开我清灵!” 龙傲天还没从花轿里走出来,怎么都没想到,木老头会生了胆子对他动手,听得木老头的叫骂,本能地躲闪到了一边。 木老头也是修炼星魂的武者,但是他资质平庸,修炼了百年,也不过人灵境初期而已,之前又挨了龙傲天一掌,速度根本就没有后者敏捷。 他疯狂冲了过去,也只是趁龙傲天躲闪不及,轻微打了后者一拳。 龙傲天只感觉是被人挠了一下,毫无大碍,但木老头竟然敢打他,让他感到无比羞耻。 就在花轿里,一把掐住了木老头的喉咙,大手一举,木老头的脸给憋地通红,双脚悬空,拎了起来。 “老东西,你要不是那贱人的爷爷,老子早宰了你了,瞧见那几个箱子了吗?那是给你的聘礼,以后你孙女就是我龙傲天的压寨夫人了!” “你们爷孙俩要是听话,以后家里吃的穿的用的,我龙傲天都会派人送下山来,要是再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现在就当着你的面,搞了你孙女,再把你孙女卖到醉乡楼里去接客!” “老东西,答应了,就眨眨眼!” 以龙傲天的本性,一老头敢打他,他定要宰了对方,可是他是个要脸的土匪,龙大当家的名号,在这边的三山六寨中,也算响当当的。 自己强抢木清灵当压寨夫人,本就不光彩,能不杀掉自己的老丈人,就不杀了吧! 何况,他可不是只想把木清灵睡了一次就扔一边不管了。 想了想,他忍了气,耐着性子劝了一通木老头。 木老头此时呼吸都难了,却也让他清醒了些,无数念头在他脑海里闪过,最后他无奈地眨了眨眼,不阻拦龙傲天带人走了。 木老头服软了,龙傲天满意地笑了笑,随手把木老头甩到了一边,然后走到放着彩礼的木箱子前,轻轻拍了拍箱子,瞧了眼,滚在地上的木老头,冷笑一声,扭头往回走了。 “这里有锦缎二十匹,宝玉五十块,还有星石一千两,上好女儿红老酒十坛,木老头,以后缺什么只管上九阳山找我去,老子也不是不讲礼数的莽夫……哼,兄弟们,抬起你嫂子的花轿,咱们回山!” “清灵,清灵……爷爷对不起你啊,清灵……” 木老头为了保全他们爷孙俩性命,只好随了龙傲天的心意,但一见到抬着木清灵的花轿走了,他就忍不住大哭起来,踉跄着从地上爬起,追着木清灵的花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呼喊。 “这死老鬼,让老东西给老子闭嘴!” 龙傲天得了美人心情属实不错,后头木老头的哭喊却扰了他的心情,烦怒地骂了句,带着人继续往回走去。 后面的三个喽啰听到老大的骂声,顿时有了胆子,转身回去对着木老头拳打脚踢了一通,直打得后者爬都难爬起来,才骂骂咧咧地去追花轿了。 “妈的,这老头活腻歪了,嫁给咱大当家的有啥不好,天天吃香喝辣、穿金戴银的,哪里委屈了他孙女?” “就是,木清灵不就长得好看点吗?女人早晚都要找男人的,跟谁不是跟?也就是咱大当家脾气好,换作我,我他妈的玩了就扔,还下聘礼?下个鬼!” “切……所以你龙六做不了当家的,看不出咱当家的,是真想拿木清灵当老婆嘛!” “你才他娘的看不出来,我不就是这么一说嘛?” “啊哈哈啊哈哈……你个孙子……” “王老五,你他娘的再说一遍?” “嘿嘿,龙六,我他娘的再说十遍又咋样?你咬我啊?” “草,老子弄死你……” “来啊,谁怕谁啊?我王老五今天要教你做人!” “行了,行了,大当家的催了,赶紧追上吧,再不抓紧,大当家的就走远了!” “……” …… “人才,都是人才,自己人都能聊着聊着打起来,人才!” “不过,好戏看完了,接下来到小爷出马了!” 蹲在草里的江流在看到少女面容后,一眼就认出了木清灵,他本想在木清灵被抱上花轿后,就动手,只是细想有一个累赘已经不好办了,那木老头在土匪的包围下,也是个累赘。 搞不好,土匪还会挟持后者与木清灵当人质来威胁他。 所以,他打算在土匪回山的路上动手。 现在,江流已经悄然追上了那几个喽啰,距离不过半丈,而龙傲天带着人与这几人已经拉开了点距离,正是杀出去的好时机。 随即,他双手各持一根木棍,身子一跃,出了遮蔽身子的草木丛,发觉那几个喽啰并没有转身过来,料想自己没有被发现。 心里勇气更盛了,他迅猛地跑了起来,手中双棍展开,势要一举干昏了这仨喽啰。 “有人?” “谁?” “什么人?” 可惜,那仨人常年混迹于刀口,警觉超于普通人,他们听得身后有动静,连忙抽刀转身瞧见一小巧的少年拿着俩木棒,对着他们劈头打来。 他们心生疑惑,却也来不及多想,舞着大刀就朝少年砍去。 “狗娘养的,这么激灵?没法子,干!” 江流正准备跳起来双棍先干昏两人,然,对方已经抽刀迎杀向了他,他骂了声,只好运转起水灵道化雏珠,将其中的泛蓝色气流凝聚到了手上,随之口念‘灵仙道’,挥着木棒,于刹那间,与迎面来的仨喽啰交战在了一处。 只见,在清冷的月光下,三把大刀与一对木棍相撞到了一起,随之江流手中聚集的泛蓝气流冲附着上了木棍。 不料,木棍立时‘咔嚓’连着两声脆响,便给大刀砍成了两截,而那仨人顺势手持大刀,也砍向了江流的上身。 “娘的,妖洛,你又坑我!” 江流本以为就算凭借‘灵仙道’,他一下打不退三人,但至少应该能够挡住仨人的大刀吧! 谁曾想,那泛蓝色的气流附着上了木棍,反而让木棍变得不堪一击了,他都要气炸了肺,但瞅着三把大刀砍来,江流顾不得骂人,身子一弯,躲去了刀锋,随后在直身的瞬间,又从背后拔出了两根木棒,对着仨喽啰的腰部,狠狠砸了下去。 ‘砰砰砰’ 三道泛蓝色的流光随木棍打在了仨喽啰身上,随后江流往后一退,站稳了身子。 就在这一刻,原先与附着泛蓝气流的木棍相砍的三把大刀,瞬间在仨喽啰手中,化作了一片碎渣,而他们的腰间也突然凹陷了下去,整个人化作一滩烂泥,躺在了地上,难以动弹。 “这是什么鬼玩意?” 瞧见那仨人样子,江流惊呆了,嘴巴微张,不禁问向妖洛。 通过刚才的交手,他已经估摸到仨喽啰的实力在人灵境初登、混元、圆满、巅峰中的第三个层次上下,以寻常同层武者来说,江流只有堪比人灵境混元的修为,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废掉三位修为接近的武者? 几乎同时,妖洛也被这短暂的战斗给震惊了住。 仙门以气修术,术再成力。 灵仙道,剑修之道,它将气珠中的气转化为剑气,从而杀敌,万物之中,木质最为养气,故而,以木为剑,能聚气、凝气,几乎无有流失引入之气,以此引气杀敌,胜过铁石。 而汉玄武器等级又分为凡阶、灵阶、玄阶、地阶、天阶、尊阶、神阶,每一等级皆有三类,初等、中等、上等。 仨个喽啰手中大刀只是寻常材质炼成的初等灵阶铁刀,江流手中木棍引人气混元修为之气为剑,本质上威力可比中等灵阶宝器,寻常的初等灵阶长刀自然敌不过更高等级的宝器。 至于为何木棍会毁,是因寻常木质难以承受住成功转化出的剑气,若是有上等材质做成的木剑,自然不会毁坏掉。 当然,汉玄武道中,剑修以星魂吸收天地灵气,再习得剑道武技,也会产生剑气。 只是,此剑气非灵仙道之剑气,一为武道之气,一为仙术之根本,同修为的修士,以二者相斗,灵仙道之剑气,比之武技之气更加霸道,更加纯粹,也更有毁伤之效。 …… 对于已经有了人气境混元修为的江流而言,只要成功施展出灵仙道剑气,自然能够轻易废掉仨个人灵境圆满左右的喽啰,然而,江流第一次施展灵仙道,就能轻易把水灵道化雏珠里的气给引出来,这在妖洛看来简直天才到家了。 无论是高等的道珠,还是气珠,想要引气出于体外,需要游走于全身各经脉,有一处封堵的经脉,气都无法引出体外,也就只能似星魂之中的灵力一样,由武技,释放出体外。 也因此,想做到引气出体,就必须了非常适合修炼仙气的肉身。 不仅于此,修习者的灵魂力,也要非常的强大,才做到轻松把气引出来。 她妖洛能将火红仙气不通过仙术就释放出来,也是因为曾经她的肉身已然改善过,灵魂之力更是强大,能借灵魂之力,而千年不灭,可见一斑。 她知道江流幼年被汉玄皇帝姜玄用无数珍材地宝淬炼过肉身,已经变得非常契合修炼仙气,而眼下,她吃惊于江流的灵魂力竟然也很强大。 在江流施展灵仙道时,他的灵魂力不经意间就被调动了起来,从而妖洛发觉到了江流的灵魂力,等同五个人的灵魂力,简直比当年同修为的她还强! 一种捡到宝的兴奋,不觉中在她的内心燃起。 妖洛沉寂于惊喜之中,江流问了一句,听不见回答,索性先不管了,上前走到了三个气息将无的喽啰面前,搜刮了起来。 …… 第十八章 无主星魂,乳白气流 “呸,穷逼!” 战斗激起的灵气波动未散,躺在泥土里的仨土匪因破碎的心脉陆续停止了跳动,不甘中咽了气。 江流则在他们身上翻腾了一遍,连几人的鞋子都给脱了下来,希望能找到些功法、武技及星石等财宝。 可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他挨个找了遍,仨个土匪身上的东西凑到了一起,只找到了近百块星石,五本灵阶武技,一本玄阶初等功法,再者就是那三口断成了两截的大刀。 再者,就没了。 第一次做黑吃黑的买卖,江流所想要的收获是丰厚的,可是眼前地上摆放整齐的东西,连他半点胃口的都满足不了。 想到刚才差点死在了仨土匪手下,他心里更难以接受了。 付出与收获不成正比啊! 越想越气,他瘫坐在地上,忍不住从身边抓来一死尸,直对着,水蓝色的眸子里满是委屈,郁闷了片刻,终于吼了出来。 “大哥,你他娘的是土匪,要不要这么穷啊?” “我要你们这破刀与垃圾武技功法有啥用?有点用的星石才不到一百块……不到一百块啊,奶奶的,小爷我我我……锤死你!” 骂着,他对着已经发白的土匪脸蛋,上去就是一拳又一拳。 “够了,别在死尸身上浪费时间了!” 江流对着尸体出气之际,妖洛从他怀里画轴中飘了出来,瞧了眼身边那个贪心不足的落魄少年,弯眉一皱,喝止住了后者。 随后在后者一副意难平的神色中,她无语地露出一抹圣洁如朗月般的笑颜,玉手一伸,三道火红仙气飞入了地面上死尸的脑袋。 几乎在一瞬间,每道仙气皆裹着一乳白混沌物质冲出了死尸的体内,漂浮于月光下。 “这是星魂?不像啊!” 刹那间,江流的注意力全被那三团仙气吸引住了,却看不明那三团混沌物质是何物?与他所熟知的星魂样子完全不同,便抬头,凝视向了妖洛。 岂料,妖洛此时瞧着仙气包裹住的乳白混沌物,妖魅的红眸里皆是振奋的精光,哪还有半点淡然之色? 她没急着回应,玉手对着浮于虚空的三道仙气隔空微微一抓,那三道火红仙气似是受到了召唤,飞速回到了妖洛手中。 “这是人死之后残余的魂物,对我恢复修为有用……看!” 妖洛把三团混沌物在江流面前抛了起来,随之在后者的注目下,打出一道仙气,三团混沌物瞬间被轰散了开,如同通明的乳白气流般,游离在了空中。 虽然此间有清风阵阵,一时却无法吹散了那气流。 “……神奇!” 江流何曾见过这场面,眼眸盯着乳白气流一动不动,甚至嘴巴都张了开,徐徐不能闭合。 “这东西对滋补灵魂有大用,但是想要炼化被身体吸收,又不会走入邪道,仙门凡尘之中,只有绝缘功能做到,我身子太虚,暂时这种东西,就不给你了!” “另外,过多含有各种杂质的精华,存入体内难以炼化,积聚下去,对你的根基及你的肉身,都没有好处!” “你现在道珠都没凝炼成形,所凝出的气只是凡气而已,就算有绝缘功在身,也根本无法彻底炼化人灵境武者的魂物,强行而为,反倒是可能会受到魂物中的戾气、怨气影响,迷失了心智,成为一个邪人,不过这三人的星魂,力量远没有那等魂物强大,也足够你炼化了!” 纵使妖洛对江流的心性在相处中极大的认可了,但她还是怕江流年纪小不懂修炼中的弊病,从而与她有了隔阂。 所以,她没先将虚空中游离的气流收入体内,对着江流讲述了清楚后,红唇一开,将那些乳白色的气流通过娇艳的嘴唇,吸入了体内。 妖洛即使修为比之以往大减了,但她所修的绝缘女经功法还有小成程度,三个人灵境武者的魂物,她在体内只是稍稍运转了下绝缘女经,便彻底转化为了灵魂力量,与她那透明的身子融于一体。 就在那融合成功的瞬息间,自石室内虚浮了些的妖洛娇躯,似是得到了不小的滋补,突然间圆润了不少,之前的虚浮样子,几乎已经见不到了。 显然,那些游离的乳白色气流,帮助妖洛恢复了一些灵魂力量。 也因此,她伸手摸摸了修长又白皙如玉的脖子,满足地吹了口气,才回看身边。 见到江流在一脸惊奇地盯着自己娇躯上下打量,眼眸中流露着像是发现什么新奇东西一样的目光,她颦眉一皱,疑问道。 “你看什么呢?” “怎么还不动手?刚才我打入他们体内的仙气已经把他们的星魂封存在了丹田内,你把手放在他们的嘴巴上,以气珠之气,就能将他们体内的星魂引出来,再等一会儿,那些分拨出的仙气一散,他们体内的星魂就彻底消失了!” 其实,妖洛本可以自己将那些星魂取出交到江流手上,但是饭要需要江流自己吃,江流必须学会吸取死人体内星魂的法门。 并且,妖洛她并不希望江流要一直依靠着她才能成长起来,真要那样,后者就不是她所喜欢的人了! 不想,妖洛的担心,全然多余了,江流乐见于妖洛拿走那些气流,他与她已然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将来可能还会成一家人。 倒是妖洛说出的魂物、星魂及绝缘功之间的妙用,让他听了惊叹连连,心中充满了兴奋,他终于有了靠自己强大起来的路子了。 自己强,才是真的强! 同时,他对妖洛的感激之情,比之前更浓了。 而后者那催促声,又让江流心头更暖。 一时间,他自己真是上辈子修了福气,才见到了妖洛。 “她真得挺好,要是真娶了……再说吧!” 江流回了回神,冲妖洛一笑,点了点头,就走到了三个死尸面前,稍稍停足想了一下,便按照妖洛口中所讲,把手放在一嘴巴上,体内水灵道化雏珠一转动起来,就见一道泛蓝色的气流从他手掌中冲入了那死尸的体内,直到了丹田处才停了下来。 因气流与他灵魂力量有关联,江流清晰感知到了这个死尸的星魂乃是一散发着火焰气息的刀状魂魄。 他回想了下自己在宫内了解到的消息,随便对比了,便凭借着灵魂力量,牵引着进入死尸丹田中的泛蓝气流,裹挟起了里面的星魂,冲出了体内,直到出现在了江流的手上。 值得一提的是,那魂魄样子的星魂一出现在他的手上,他就清楚感觉到了带着火属性星魂散发出的炙热灵力,眼眸随之也变得火热了起来。 或许因为无主的星魂在他眼中已经变得无比珍贵,怕星魂在无主后消失掉,他把手上的星魂学着妖洛之前的做法,一口吞了下去。 随后,他没顾着炼化,走到动剩余两个死尸边上,身子一蹲,很多就把俩死尸身体内的星魂给吸在了小手上,看都不看一眼,张口就干脆利落地吞服了下去。 …… 第十九章 英雄救美?想多了你! 妖洛已把绝缘女经修炼到了小成之上,三个人灵境土匪的魂物,一被吸收进丹田,道珠轻易就吸收了,从而转化为的多种能量,既充盈火灵道化珠中仙气,又滋补了灵魂。 江流即使不太清楚已被吸收到丹田内的星魂他何时能炼化,但他的小脑袋稍微一想,便有了主意,一言不发地走向了附近草丛。 心情不错的妖洛,瞧了瞧江流,红眸一眨,急促问道。 “你干嘛去?赶紧追上去啊?你那娇滴滴的美人可要被一群衣冠禽兽抬到土匪窝了!” “英雄救美?想多了你!” “你想救那女人,你去啊?” 江流走到草丛中,闻声,回头一笑,便边说着,边找个平坦的地方,盘膝坐了下去。 “得了三个星魂,我已经赚了不少,就算追上去,也是为了多捞点好处……不过,我一定要彻底炼化了星魂,才能追过去!” “你要是真看上了那女人,就先去吧,我随后就来!” “这家伙,真是不符合年龄的理智!” 救木清灵?妖洛才没多想救呢,千年岁月中,她亲眼见过无数类似土匪抢亲的事情,一个人纵是力量再大,又能岂能平得了世上亿万颗充满欲望的人心? 她只是想考验下江流会不会冲动追上去,结果嘛,对方那一句‘你想救,你去啊’,完美地通过了试探,甚至令她对江流产生了些许赞赏。 可是,一想到对方那戏弄她的样子,她心中的那股赞赏,瞬间荡然无存了。 “哼,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的女人,你都不救,我操的哪门子心!” 红眸一亮,冷哼了一声,身影飘忽着,接近了对方的身体,一闪身,回了画中了。 “小流儿,你就等着你的美娘子被人给糟蹋了吧!” 娇声徐徐入耳,江流嘴角流露出一丝不屑,双手就合十在胸前,闭目专心炼化丹田内三个暴烈的星魂了。 就在这时,画中女子似乎对没引起江流谩骂而很不满意,冷不丁在画中笑声了一句。 “哦……木清灵陪那禽兽睡了,其实也比陪你强,十岁的孩子,有啥资本么?哇哈哈哈……你看那个牙签……它很细!” “我干你大爷,妖洛!” ‘你看那个牙签,它很细’,一句如春雷,把江流平静的心,给炸成了粉碎,见得俊逸的少年红着脸,眼眸更是冷得吓人,利落从怀中将一副仙女图掏了出来,瞅了眼画中某得意洋洋的女子,心中更恼了。 “轰” 一粉嫩小拳头,对着画中仙女的俏脸,砸了下去。 可是,对比妖洛无论在修为上还是本能反应上,江流压根不够看的,妖洛在少年的拳头刚伸出去之时,继续笑着,就伸出一双玉手稳稳接住了。 其那如花般娇艳的脸颊上笑意甚浓,戏弄地对着少年笑道。 “呵呵呵,敢对我动手?你以为你打得过我啊?” “我让你一条胳膊你……” 常言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我是打不过,但我能亲你!” 江流并没有被羞辱心给冲昏了头脑,他趁妖洛轻视他,蓝眸凝视着妖洛,咧嘴一笑,亲上了画轴。 “你干什么?” 虽说妖洛对江流有好感,有时候也不介意与后者接触一下,可此时江流含着报复心理来占她便宜,一时吓慌了她,在画中连忙扭头,一时间竟然忘了用空闲的细手把江流推开。 巧了,她不躲闪最多给接触下脸颊,一躲,那红艳欲滴的娇唇正对上了江流薄唇。 即使有着一纸相隔,在接触的那一刹那,俩人身子都僵住了,红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爬上了画里画外俩人的脖颈、脸颊。 终是,妖洛羞得无地自容了,在画中震发出一股火红仙气,将少年的身子给掀飞到了一边。 随之,她不禁摸了摸那红唇,红着脸躲在了画中黄花老树的背后,不敢露面。 “这恶婆娘,你他娘的躲什么躲啊,我就是想吓吓你,一这一躲……” 妖洛情急之下只震出了一缕仙气,江流虽然给摔了个七荤八素的惨样,却还好捡回了一条命,只是他顾不上身子的疼痛,水蓝色的眸子里,豆大的泪珠哗哗地流了出来。 “呜呜呜,我的第一次没了!” “我才十岁啊,不行,你赔我!” 嘴里越念叨,心里越觉得他吃大亏了,顿时间,江流把所有的事情都抛到了脑后,饿虎扑食般,冲到了画轴那边。 待他拿起了画轴,却傻眼了,那画还是那画,画里黄花,还是画里黄花,老树依旧是老树,明月一样是那明月,独独不见了以前仙女。 茫然了片刻,他忽的发现了老树上有条白缎,水蓝色的眸子露出一丝冷笑,俯首对着画中老树大吼。 “妖洛,你给我出来!” “你赔我的第一次!” 老树后,妖洛正又羞又恼又有些留恋,待听到画外少年的怒吼,她的肺给少年气炸了,没了半点对少年的好感。 只是,她脸颊羞红,依旧不敢现身,靠着老树身遮挡,气骂向了少年。 “赔个你孙子?你赔我啊!” “老娘也是第一次啊,你赔我的初吻!” 本来还能接受事实的妖洛,因骂了两句,那股对江流不负责的委屈上了心头,红眸一湿,竟躲在老树后,掩面哭了起来。 “呜呜呜……你个没良心的……呜呜呜……你赔我……呜呜……!” 女儿泪,男人的软骨散! 画中的哭声传出画轴,不绝于耳,甚至有愈演愈烈的架势,江流停止了流泪,有些发蒙了,随即心中开始了计较。 “该我委屈地哭啊,她,一个活了几千年的老妖婆子怎么哭了?” “是不是啊?就算她长得漂亮,但在年龄上,还是我亏啊!” “更何况,她说初吻就初吻啊,几千年的绝色美人,小爷才不信你还能留到现在!” 一个大算盘在江流心里打得哗哗响,最后江流水蓝色眸子里的泪珠又流了出来,继续盯着画中老树后的女子,气恼地回骂道。 “妖洛,你休要哄小爷!” “就算你真是第一次,小爷比你小的多!” “还是你要赔我!” “而且……你说第一次,就第一次啊,有什么证明?小爷我就好比一张纯洁无瑕的白纸,而你……谁知道你还白不白?” “呸,你个王八羔子,老娘我撕烂你的嘴,你怎么那么下流无耻?” “你说你小,但我妖洛可是红尘第一仙,仙凡两界的第一美人,而你现在连命都是我救来的!” “只要重修回玉身回到仙界,修为上,就算你那个皇帝老子在我眼中也都是蝼蚁一样的渣渣,你说到底谁吃亏了?” 妖洛哭了一阵,觉得江流占了大便宜,应该会说些好话哄哄自己,可是等了一阵子,却等来了江流的怒骂,她的心中苦成了黄连,什么仙女风范,什么礼仪廉耻,都顾不上了。 像个泼妇一样同一个十岁的少年较真了起来。 “还有那绝缘功就是证明,我要是那种不检点的女人,会让你修习绝缘功?一见到你,就在那个石室内宰了你了!” “你给老娘好好想想,你要怎么赔我?” “呜呜呜……我真是瞎了眼才会救你……没想到你你你……呜呜呜……” 妖洛一连串的怒火发泄,让江流的脑子清晰了起来,那委屈的泪珠再也流不下来了。 “她说得好像是这么回事啊!” “她传我绝缘功与仙术,还助我登上修炼之路,还几次救下我的性命,可以说没她,我已经死在了老君山,这是恩义!” “再者她一路上对我挺关心,不嫌弃我又小又废,身份又低下,这是情义!” “而她是天下最美的女人,修为又高,绝缘功确实也是双修之人才会修炼的,如此,她确实能把第一次留到现在,如此……那岂不是真是要我赔她了?” 细细想来,江流突然觉得自己实在不该再在谁赔谁的问题上纠缠下去了。 男人嘛,要大度! 第一次、初吻?与情义相比,算啥啊? (主要因为,他已经很清楚了,人家亏了,他赚了,纠缠下去就不好说了……) 于是,他快速把脸上泪痕擦掉,一改面貌,水蓝色的眸子里都散发着浓郁亲切,小脸挂着笑容,自语着,迅疾收好了画轴,随之放进了怀里,开始重新炼化丹田内的星魂。 “唉呀,丹田内三个星魂开始暴动了起来了,好姐姐,我得赶紧炼化了,也不能让那些糟蹋民女的畜生给跑了不是!” “就像姐姐说的,我辈仙人,定要行侠道,除罪恶,为万世开太平!” “更重要的是,姐姐待我恩情深厚,我得把他们的魂物都拿来孝敬姐姐!” “嗯,不说了,洛姐姐,我要炼化了,事关成败,千万别打扰我哦!” “……” “你个龟儿子!” 妖洛给江流气得誓要和后者分个明白,可人家一算计清楚后,就不与她吵了。 还拿着甜言蜜语、侠义正道来堵她的嘴,一时怒火憋得她脸发青,最终顾念江流的修炼,只好在心里狠狠骂了一通,算作发泄。 而在画外,她并没留意到,待江流重新进入修炼后,耐心等了片刻,察觉到怀中画轴并无动静,嘴角浮现了一缕弧度,片刻后,又消失不见了。 …… 第二十章 道珠显形,妖洛有情 随黑夜渐渐深沉,那轮月光渐渐更加明亮。皎洁的光辉,泼洒在草丛内少年的身上,平然给这山林间增添了一份祥和的宁静。 可是才过片刻,这份宁静就消失不见了。 那月光下的少年的额头上,青筋暴起,晶莹透亮的汗珠不断渗了出来。 “啊!” 终于少年忍不住叫出来了一声,然,他那颤抖不已的身子,依旧竭力稳坐在杂草上。 “坚持住,小流儿!” 妖洛在江流沉寂于炼化星魂之后,便安耐不住心中的担忧,又现身在了后者身边。 此时,她看到江流那痛苦的样子,知道了后者现在已经到了最紧要的关头,妖魅的红眸凝视在江流身上,细手微握,为眼前少年鼓着士气。 于江流的丹田内,正如妖洛所料,浑圆的气珠在江流运转起了绝缘功后,便飞速旋转了起来,展现出强力的吸引泛蓝色波动,试图把那三个被他吸入丹田内的星魂,一举吸收入气珠之内。 可那仨儿星魂,一个挥发着纵横剑气,一个释放着火焰气流,另一个更化作了一团气状的独角豹子,带着浓郁的土性压迫力道,合起抵抗着气珠的吸引波动。 其中,独角豹子虽眼中流露着对中央气珠的惧怕,却也最为凶横,不时地朝向气珠扑咬。 好在,江流体内的那枚绿豆大小的气珠所蕴含的能量,已不弱于三个星魂,甚至还要更强一些,使得那三个星魂纵是抗拒不从,也随着时间一点点流失,一点点被拉扯到了气珠周围。 令人惊喜的是,那三个星魂离着气珠越近,气珠对前者的吸引力就越大,拉扯的速度,就越快,并且在气珠释放出的泛蓝气流,乃是由绝缘功催发出来,在气珠吸引力增强的同时,竟将三个星魂逐渐缩小凝聚了起来。 从一个豆子大小,渐渐变成一粒芝麻,现在的一点灰尘…… 甚至旋转着的气珠,也在源源不断,吸收着三个星魂挥发出的能量,融入自身,使得泛蓝色的气珠,愈加呈蓝珠样貌。 “忍过了刚才那几乎要撕裂身体的疼,如今终究要成功了……” 江流时刻感知着丹田内的变化,感知到吸入体内的星魂即将要融入了气珠,心中不由松了口气,随之更努力运转着绝缘功,从而促使丹田内的气珠旋转地越来越快,势要一鼓作气,将三个星魂彻底给拉扯进气珠之内。 时间一点点过去,于江流开始炼化星魂之时,总计过去了两刻钟后,忽然之间,江流的水蓝色的眸子突然睁开,两道精光射入了虚空。 而在他体内的气珠,几乎已成全蓝状,上头还浮现出了九道暗纹,每一道皆释放着丝缕强横的泛蓝色气流。 九道暗纹的气流,围绕在蓝色气珠,周围相互交汇,呈拱卫之状。 对于这样的变化,江流凝思了片刻,完全一脑浆糊,便抬头寻找妖洛的身影,想问个明白。 可他之前明明感觉到妖洛就在身边,一抬头却不见了踪影,下意识地从怀中掏出了画轴,看去。 “咦,人死哪去了?画里也没有!” 结果,出乎他预料,画中并没有妖洛的身影,他眉头一皱,放下了画轴。 随之,站起了身,借着月光,朝四周瞧去。 终是在东南角的一片树丛中,他见到一飘忽不定的白色身影,再细观那影子好像在释放着火红的气流砍伐一颗黝黑的杂木。 见此江流不觉无语了,他以为妖洛是要给他多准备下木棒,来应付马上到来的恶战,便笑呵呵地边喊,边收好画轴朝白色身影那跑去了。 “我说洛姐,你在瞎忙什么呢?” “砍木头的粗活,你就歇着吧,让我这个男人来!” “你来?” “呵呵,您的心意,我心领了,您砍下的木头,却是像您的牙签一样……咯咯咯……不顶用的!” “你就歇着吧,马上就好了!” 那白色身影正是妖洛本人,她听见江流的话,嘴角妩媚一笑,头也没回,反而忙着释放出火红仙气,在她面前一株诱黑笔直的树的树身上,截取了十尺。 随后,那些仙气如刀,快速削起了截取下的木头,逐渐一把黝黑木剑的影子呈现了出来。 另一边,江流晓得妖洛又在调笑他,但经过之前初吻丢失一事,他没去接话。 且他走近看到木剑,心头更生不起气了,倒是有股暖心,又在他心头生起。 见得他就在妖洛身后,水蓝色的眸子瞧着后者用心打磨着木剑,使得后者充盈了些的透明身躯,又虚幻了些。 他不禁水蓝色的眸子,有点湿润了。 “没想到,除了娘,她是对我最好的人……” 第二十一章 妖剑出,血艳红 “剑身算完成了,哈哈,时过千年,我的手艺还没丢,不错,不错……你的星石呢,都给我!” 妖洛终于把那柄木剑用仙气打磨完成了,见那剑,身七尺长,剑柄圆润,在剑身上却故意挖出了个凹槽,似乎能要镶嵌什么东西。 却从中更可以看出,妖洛着实为了这柄剑费心了。 而就在妖洛满心欢喜地转身伸手朝江流要星石之时,她不经意间瞧见后者眼圈有点红,像是哭了,有些疑惑,随口问道。 “咦……你怎么了?” “没没没什么,有灰进了眼睛里……对了,你要星石干什么?我用命才刚搞点百来块,你可不能给我糟蹋了,你要有点良心啊,你……” 妖洛冷不丁一语,将江流从伤感中拉了回来,他眸光飘忽着,把手放进怀里,将包裹着刚抢来的星石都拿了出来。 可他刚递出去,突然心疼了,立时又把包裹抱在了怀里,委屈巴巴地瞧着妖洛,生怕给人抢了去。 这直看得妖洛又好气又好笑,恨不得狠狠给江流头上来一下,但她还是忍住了,冷脸一板,吓得后者识相闭嘴了,随后她伸直了细手,问道。 “少废话,你给不给?” 不管江流承不承认,他与妖洛待在一起时间一长,对妖洛是越来越怕了,可能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后者冷脸朝他要东西,本心上,江流也不是不想给,是舍不得白白消耗了得之不易的星石,但面对妖洛,他硬气不起来,委屈地劝着,把怀中包裹拿了出来。 “不是不给,是你不要浪……” “拿来吧,那么多废话!” 妖洛被江流那小家子气给烦透了,赌气似的,伸手往江流怀里猛地一拽,‘哗哗哗’近百块发着白光的星石洒落了一地。 江流见状心口猛地一紧,迅疾地弯腰就要从地上捡起一些,装到怀里。 怕引起妖洛注意,话都不敢说。 可惜,他还是晚了一步,妖洛瞧着江流那样,红唇一翘,细手微微一握,一缕缕火红仙气突然出现,先江流一步,在他的注视下,将散落在地上的星石都给卷到了虚空。 随后,又瞧得妖洛挥手一扬,近百块虚空悬浮的星石,如流星,划过夜空,凝聚到了妖洛手中的木剑之凹槽之中。 几乎在一两息之间,近百块星石在凹槽中凝聚成了一枚红白相间的圆珠,而那圆珠形成之刻,红白交融的气流散发着光辉,将木剑笼罩了住。 至此,黝黑剑身的木剑,与红白相间的圆珠,已成浑然一体,整柄木剑周遭皆散发着红白交融的光辉,宛若绝世神剑。 看到此处,江流不禁张大了嘴巴,他下意识瞧了瞧一边被砍伐成几段的残木,再回眸看看白衣美人手中的木剑,心情激动了起来。 他似看到宝贝样,站起了身,搓着小手,笑嘻嘻地问道。 “洛姐,这是给我的?” “当然是给你的,别人还没资格让我给他造剑!” 妖洛对江流那激动的样子,很满意,傲然地挺了挺修长的玉颈,随后像是打发要饭的一样,随手把木剑扔到了江流的怀里。 而后者可喜坏了,拿到木剑上上下下打量了不停,心动之余,还忍不住摸了摸剑锋。 不想用力有点大,竟给江流的手指划出了道口子,一股鲜血流在了剑身上。 “哎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巧了,妖洛正好撞见了,颦眉一紧,不由地近前,伸出细手摁住了那个流血的手指,红唇中还责备不休。 “这柄木剑,不值钱的,你却都能伤到自己,我都服了你了!” “哎,都说不值钱,你还包什么鬼?等你到了洛阳城,我再给你制个更好的!” 她正说着,江流却还满心欢喜着,弯腰捡起了包裹星石的破布,准备把木剑剑身包裹起来。 而这使妖洛更气了,一把将江流捡起的破布给扔到一边,连不舍撒手的木剑也给扔了,随之继续骂着。 “自己的伤都不管,就知道心疼柄木剑,鬼知道这些年你怎么在冷宫活下来的?” “……” 当破布从江流手中被扔掉,他方才留意到身边白衣美人那气恼的样子,一时又让他瞧着美人那比花更妖艳的脸颊,给瞧入迷了。 这一刻,他突然间很享受,很舒服,心中的仇恨、周围的风月都仿若远去了。 终究是妖洛注意到了江流那痴迷的样子,脸颊不禁一红,犹豫了下,留下一句话,身影一瞬,回到了江流怀中的画轴内。 “这柄剑,是由此地最硬质也最养气的鬼槐木制的,上面也有我的一缕仙气与星石的灵力,其威力可比拟凡尘的玄阶中等之器,暂时也足够承受住你体内的气……待会我出手的!” “知道了!” 人去声留,江流心中顿时有些失落,还有些留念,但更多的是感动,他淡淡回了句,便去找回了木剑,整整衣服,朝土匪回山的方向,追去。 他怀着画轴内,妖洛又躺回了黄花树上,美眸闪烁不定,回想了遍方才江流的痴迷,不禁莞尔一笑,随后又叹了口气,闭上了眸子,养神。 “小家伙好像开窍了?可惜,还是小,还是弱,再等等吧!” …… 路上,江流有妖洛指引,也循着路上脚印,渐渐听到了龙傲天一伙人的声音,随即,他鼓了鼓气摸了上去。 值得一提的是,在追赶的途中,他丹田内的变化,妖洛给了解释。 修仙与修武不一样,寻常星魂并不会有什么变化,而修仙以气生力,气源于气珠,他修成的气珠又诞生于绝缘功,可在气珠凝实之后便可真正形成仙门最高等的道珠之一,水灵道化珠。 而气珠在达到玄气品阶后(比拟汉玄武道玄灵境),就可称之为道珠,道珠之上便会有道纹的产生。 玄气阶为十道,十五道为玄气阶混元,二十道为玄气阶巅峰,二十五道为玄气阶圆满; (比拟玄灵境的修为等级——初入、混元、巅峰、圆满) 地气阶为三十道,三十五道为地气阶混元,四十道成地气阶巅峰,四十五道则地气阶圆满; (其后如玄灵境修为等级) (汉玄武道为凡尘之武修,神武之下,在仙门修炼上,称之为凡气七修,神武境及之上气成仙气,生之力为仙力) 天气阶成五十道,五十五道成天气阶混元,六十道为天气阶巅峰,六十五道为天气阶圆满; 灵气阶足七十道,七十五为混元,八十则巅峰,最后八十一道,为九九归一,八十一道凝为一道仙纹,横跨凡尘的灵尊境最后的圆满,成就神武境。 神武境,仙门称之为入仙。 他现在体内的蓝色气珠此刻只有九道道纹,故而离真正的道珠还差一步之遥。 但其中蕴含的能量,已经远远高于了汉玄凡尘中的人灵境圆满。 …… 除了以上,江流也从妖洛口中得知的了些仙门情况,她在玉身被毁前已经达到了仙主层次,又以绝缘功修成了出了两枚道珠分身,也就是她曾经修炼成了不弱本体的两个分身。 后来,一次大战中,分身全毁,才留了下本体的那枚火灵道化珠。 也就是说,她其实还有仙主的修为,只是玉身被毁,如今靠着火灵道化珠保住了灵魂,已经发挥不出当年的实力。 至于此时妖洛能发挥出多少,不知什么原因,她没有告诉江流太清楚,只说了她打不过天灵境巅峰武者。 不过,这些对江流来说,足够了。 他也并不全指望后者为他躺平修炼路上的艰险,妖洛能告诉他这么多,已经够了。 他明白一个道理。 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 渐渐,龙傲天的身影,那顶大红花轿,都出现了江流眼前,他水蓝色的眸子散发出了掩藏已久的寒冷,握紧了木剑,干了上去。 “妖剑,让你见见血的艳红!” 第二十二章 我辈修士,替天行道 “啷里格啷……大红花轿抬上山,老龙今晚入洞房,三山六寨第一美呀,床上指定爽翻天……大红花轿抬上山……” (谱子—大花轿,可以唱呦) 月光明朗,照亮着通往西北方九阳山的山道,彪呼脸上一点黑痣的龙傲天在前头花轿前头扛着大刀引路,大概是瞧着九阳山越来越近了,心里那股激动,无法按捺了下来,咧嘴在前头,欢喜地唱个没完。 一开始,后面的土匪喽啰听见了,不敢扫了当家的兴致,只是在偷笑,然,这使得龙傲天越唱越起劲了,以至于山间飞鸟听了,以为是猛兽出山,扑扑地四散而逃。 终于,他身边的二当家忍不住了,摸了下短短的胡须,想了个法子,故意笑了起来。 “大哥这是等不及回山了啊,兄弟们!” “咋滴?老二,羡慕了?” “放心,赶明儿你要是有相中的,大哥也给你抢上山来!” 果然,龙傲天的歌声被消失了,一众人的耳朵好受多了,个个都背地里朝短须汉子竖起了大拇指。 而那汉子心里偷乐下,献媚地对龙傲天回道。 “大哥乃是人中龙凤,那等福气岂是咱胡厉能配拥有,小弟有醉乡楼的那些野鸡耍耍就挺爽,嘿嘿!” “瞧你这点出息……好,赶明儿大哥就带你们去醉乡楼耍耍!” 别看龙傲天人丑,心思可明亮着,骂咧一句,顺坡下驴了。 当然,有了老二的提醒,他的歌声没好意思再响起。 然而,就在他笑骂着准备继续赶路时,忽的,从队伍后头闪出一少年身影。 那少年手持红蓝木剑,出手刁钻又狠辣,他只觉得眼前一花,队伍末尾的几个喽啰便刀剑尽断,应声倒地不起了。 细看过去,那几个喽啰的喉咙上皆有一道剑痕,喷涌的鲜血,挥洒虚空,为大地点缀上了些许鲜红。 而那少年动作非常迅速,使得那些鲜血没沾惹到他半点身,倒是木剑沾惹了些,不过很快就被木剑镶嵌的圆珠给消融了。 无人注意到,少年出手抹杀掉几个土匪喽啰的瞬间,他的怀中随之打出了一缕火红仙气,待少年身影挺稳住,那几个喽啰的灵魂能量与星魂已经不翼而飞了。 “你是什么人?敢杀我龙傲天的兄弟?” “兄弟们,给老子拿下这个小杂碎,用他的血祭奠死去的兄弟!” “上!” 加上龙傲天在内一众土匪接近二十余,就算宰了几个,此时还剩有十八个,少年实力上只比喽啰们高一两个小境界,当然无法一举扫灭龙傲天等人。 而这就让龙傲天看清了少年的模样。 他瞧着那少年人不大,只是长得非常俊逸,顿时心生轻视,手中大刀向不断杀向花轿的少年一指,吆喝着周围喽啰冲了上去。 倒是他的二当家虽看不懂少年的修为境界,却敏锐察觉到了少年体内蕴含的能量不弱于自己,又怕少年还有帮手,竟没听龙傲天的命令,只是在后者的身边,挥舞大刀,吆喝着。 “兄弟们,这个小杂碎,只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不要怕,给我上去剁碎了他!” “那俩家伙不上?天助我也!” 这少年正是手持‘妖剑’冲杀出来的江流,他早摸清了一干土匪的修为,从而忌惮龙傲天与他的二当家联合手下一群人灵境喽啰合围自己。 可事实上,江流在宰了原先几个末尾的喽啰后,发现龙傲天并没打算亲手杀了自己,使得他心中大喜。 此时再瞅了眼,修为仅次龙傲天的短须汉子,竟也没朝他杀来,江流心中的胜算更大了,完全没去理会。 见得他周身全是泛蓝色的气流,且他一手拿着木剑,施展灵仙道,或扫或刺向抵挡在他前面的喽啰,另一只手也没闲着,待他一靠近喽啰们,那手便握紧成拳头,口念魂斗罗,轰杀而去。 当然,这些喽啰虽然实力上不及江流,但也人多,打着各式武技,竭力抵挡,一时间,在花轿边上,把江流给围了起来。 围是给围上了,这些喽啰并没占得上风。 他们手中的刀剑与江流手里木剑品阶差得太多,更别提江流还施展着灵仙道仙术配合,使得他们的武器一与江流短兵相接,便断了几截。 甚至是在江流捉一冲杀而去,那人若是躲不及时,便会给江流一剑抹了脖子,江流怀中画轴里的妖洛也随之出手,收了那人的灵魂能量与星魂。 不过,江流双拳难敌四手,又没有诡异的身法秘术,只靠灵活的剑术,无可避免地漏掉几道杀向他的武技。 好在,妖洛在收取灵魂能量与星魂的同时,并没有忘记护佑江流的安全。 时不时打出一道道火红仙气,替江流挡了下来。 故而,在一众喽啰看来,他们围住的只要一个少年,其实与他们血战的还有一个更强很多的妖洛。 为了喽啰身上的星魂、灵魂能量及星石等财物,江流早就打算一个都不放过,妖洛的护持,更让他坚定了信心。 不言不语中,以迅猛的攻伐手段,迅速又收掉了五六个喽啰性命。 可惜,他所施展的仙术在喽啰眼中实在诡异,他又凶悍无比,没一会儿,这些喽啰的胆气就给他杀没了。 有一两个喽啰在与他对战后,瞧着手中长刀被斩断成几截,又一瞅江流那小脸上的寒冷刺骨,顿时给吓得掉头就往龙傲天与短须汉子身后跑去。 “大当家的,救命啊!” “当家的,那小崽子会妖术!” 他们一跑,围住江流的包围圈瞬间给露出了道缺口,而剩余的喽啰看着已经躺在地上的尸体,脸上的胆气被惊惧所取代,在那俩逃跑的喽啰身后,紧随其后,扔下了花轿,躲向了龙傲天身边。 “当家的,这个小子会妖法,弟兄们的刀一碰到那小子的剑就会断,还打不到他身上,兄弟们顶不住了!” “那小子会吸收灵魂,救命啊,二当家的!” “大当家的,他他他他会妖法……” “……” …… “唉,可惜,没多杀几个!” 另一边江流正杀得起劲,可那些喽啰们一下子全跑到了龙傲天的身边了,他抬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水蓝色的眸子流露出一抹惋惜。 然而,从他出手到此时,短短一刻钟多,他就杀了近十个土匪,且他们的星魂与灵魂能量都给妖洛收了起来,这个战果,江流心中实际上挺满意了。 他甚至脑海里都在憧憬待他吸收炼化了已得的星魂后,会把修为进阶到玄气阶何等层次? 但龙傲天并没有给他多想的时间,他在一边早看不下去了,喽啰们惊慌的呐喊又让他心中更恼。 他一脚踹开了挡在面前的喽啰,手持金黄大砍刀,走了出来。 然,他在之前看到了江流手中木剑的诡异,也清晰感受到江流的剑术与那魂斗罗拳法释放出的能量已经无限接近了玄灵境初期,他的轻视之心已经没了。 在众多目光中,龙傲天虎目直视江流,把手中大刀再次朝前一指,喝骂。 “小兄弟你到底是何人?与这木清灵有何关系?” “我九阳山寨自认为与你无冤无仇,你却一出手就把我的兄弟当白菜砍,不好吧!” “今天你不给个交代,就算我龙傲天以大欺小,也别想活着离开!” “哈哈哈,这个大傻逼!” “杀你还要理由?” “那小爷为了你的星魂与钱来杀你行不?” 江流忌惮于龙傲天的修为,并没直接出手,可一听他的话,心中不禁乐了,但他身怀皇族血脉,心中的话则需要修饰下。 见得他水蓝色的眸子一闪寒光,淡淡一笑。 “强抢民女,恶贯满盈,我辈修士,替天行道!” 第二十三章 叫什么?这叫请君入瓮 “哈哈哈哈哈……黄口小儿,大言不惭……哈哈哈……” 江流这身长五尺、毛都没长齐的小少年指着龙傲天的鼻子骂,直把龙傲天给恼得随时准备冲过去,剁碎了他。 但是,龙傲天原本也是穷苦出身,能在九阳山占山为王,可不是个简单绝色。 他狂笑着,余光却在快速扫视着四下树林,脑海里飞快盘算着眼前少年到底有多少依仗。 光是江流之前展现出的实力,就让龙傲天不得不多想。 他不相信江流没有什么背景。 而龙傲天身后的一干喽啰们除了二当家胡彪,没人去多想,都闭嘴不语,在紧张地看着江流。 近乎大半的喽啰已经做好了扯呼就跑的准备。 只要龙傲天打不过江流,什么江湖道义,什么兄弟情意,都他娘的见鬼去吧! 人性使然,世上哪有只顾道义的兄弟? 尤其是生死当下! 当然,如果龙傲天只要能占据一些上风,那他们都会再次围杀上去。 都是自家兄弟,锦上添花还是会做的! “喂,我说,你好歹是个大土匪头子,咋这么胆小?别怕,就我一人!” 龙傲天对面,江流瞧着龙傲天废话不断,迟迟不敢杀过来,让他有些无语及失望。 他已经与妖洛准备好了,就等龙傲天接近他,随后,妖洛会暗中出手,二人合力轻易干掉这恶贯满盈的土匪。 可此时龙傲天心有顾虑,妖洛强行出手十有八九会吓跑了龙傲天,白白让一个玄灵境强者的魂物与星魂跑了,江流能心疼地跺脚。 “大汉,你瞧……” 为了能安稳拿下龙傲天,江流心中盘算了下,水蓝色眸子闪过一抹涟漪,小嘴随之咧出一道弧度,随之把手里木剑随便插在地上,盘膝而坐下去,朝龙傲天竖起了两根中指,在后者面前晃了起来。 “哈哈哈哈……你不出手,小爷可就不客气了咯!” “臭小子,你找死!” “吃老子一招玄灵刀法——劈天盖地一刀流!” 再好的脾气受到江流如此羞辱都气得要发狂,更别提草莽汉子龙傲天了,他脸气得铁青,爆发出玄灵混元修为,纵身一跃,舞起大刀,就砍向了那肆无忌惮的少年。 不过,他并冲昏了头,在方才片刻间,他窥视了四方,确信了眼前只有那实力稍弱自己的少年一人。 既然如此,那还怕什么? 而江流见龙傲天终于忍不住杀向了自己,嘴角的笑容更浓了,就在龙傲天挥刀离他不过一尺距离之时,江流迅疾拔出地上木剑,带着红蓝色的气流,如无羽飞箭,迎面冲了上去。 然,在江流一瞬冲到龙傲天面前,却俯身翻滚了圈掠在了后者大刀下方,以面向刀,抬剑挑去龙傲天的那柄附着黄色气浪的大刀。 “哼,雕虫小技!”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你只有死!” 江流出手的迅速及出剑的角度刁钻引得龙傲天心中一警觉,不过,他也在瞬息间感觉到了江流所释放出的能量比自己差多了,心中不由得一笑。 随之,他双手紧握长刀刀柄,用尽了全力朝下方的少年身体砍了下去。 “轰!” 一声响亮的能量爆炸响动,在寂静的荒山野岭中炸响,直震起了漫天飞尘、落叶。 又听得低沉的撞击声,江流的木剑没能挑开龙傲天的大刀,反被死死随他的身子给压在了地面上,且江流的嘴角溢出一缕鲜血,看似无法动弹,只能咬牙硬抗着。 一边观战的喽啰们见到这一幕,也纷纷耍着了刀剑,叫嚷着朝江流这边慢慢靠近了过来。 尤其是二当家胡彪叫得最欢,走得最慢。 “小杂碎,你不是挺狂的嘛?怎么给人打在了地上了?大当家的,牛比!” “切~要你多嘴,大当家的英明神武,我老王早就知道小杂种哪是当家的对手?” “大当家的,砍了他,为兄弟们报仇!” “对,剁了小杂种的脑袋,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 一阵的恭维吹嘘在龙傲天耳边徐徐不散,令他心中无比畅快了起来,一边轻蔑地谩骂着,一边持续用刀压向了江流身体,势要把刀尖刺进江流的肩膀内。 “哈哈哈哈……小杂种你原来是个银光蜡枪头,如此的不中用!” “小杂种,你千不该万不该惹了你龙大爷,本来念你毛都没长全,有心放你一马,现在你惹得你龙大爷火了,就算你叫亲爹,老子也饶你不得!” “死去吧!” 就在龙傲天骂得正爽及一干喽啰还没赶到江流身边之时,他压在下方的少年无视了周围的谩骂,对着龙傲天突然咧嘴一笑,大喝了一声。 “洛姐,该你了!” “……” 这一声突然响起,加上江流这人从剑到所修功法武技在龙傲天一干人都太过诡异,一时竟吓住了他们。 见得连龙傲天在内,都不禁朝四处打探了下。 这一瞬间,空气仿若凝固了。 然,一息,两息,三息……过去了,龙傲天他们并未看见周围有什么人杀出来,不禁松了口气,随之他们感到一股羞辱凝聚在了心头,更猛烈地骂向了江流。 一干喽啰都快步跑到了江流面前,举着刀剑就要砍下江流的脑袋。 “耍老子,他娘的小杂种,老子剁了你!” “大当家的,我们来帮你,咱们剁了他的脑袋,点天灯!” “小杂种你就算叫破喉咙也没人能救得了你……” “……” 于此同时,江流的双手都给龙傲天压麻了,快连剑都抓不住了。 他水蓝色的眸子能清晰看到木剑上的那口大刀正要一点点刺进他的肩膀,而他怀中妖洛并没回应,心中不禁怒火万丈,直接骂了出声。 “妖洛,你又坑我!” “你再不出手,我就死了!” 而就在他声音未落之际,一干喽啰终究赶到了他身边,江流瞧了那双双戏谑又充满恶煞的眼神,洁白的脑门上都吓出了冷汗,开口就要再叫喊。 可没等他喊出声,他怀里突然大放红光,将龙傲天及手下的喽啰们全笼罩在红光中,龙傲天等都土匪来不及多想,直觉得那红光中有无数股强横无比的炙热气流在捆住自己的手脚,在冲进他们体内的五脏六腑,无法动弹半分。 而紧随其后,一道似鬼似仙的人影随一羞恼的娇啼出现在了江流面前。 那人影如玉细手上涌动着一团火红气流一出现,一张极具妖魅的绝美容颜浮现在了众人眼前。 更有一股嗔态绝妙地将这份艳美映衬地无比夺目,使得这山林中的皎洁月光都失了色。 使得连见惯了的江流都忘了叫喊,有些惊讶地望向了那绝美容颜,完全没注意到那声带着嗔怒的娇啼。 “你叫什么叫?我坑你什么了?你洛姐这叫请君入瓮,不一举把他们都拿下了!” 第二十四章 随侍左右,为奴为婢? 终是见惯了仙娥貌,虽有心欲也如云烟! “讷讷讷……您可真是神机妙算……” 那抹惊艳在江流心头产生丝涟漪,清醒的脑子便又占据了高地,他喘口了气,活动了下发麻的小手,就把瘦小的身板从龙傲天的刀下,抽了出来。 随之,龙傲天等人也渐渐收回了心神。 这一回神不要紧,只是他们脸上布满的欲望刹那间给惊恐取代了。 他们已经清晰看到妖洛那张绝美的容颜就如镜中花、水中月,全然没有半点血色。 妖洛的娇躯虽然极其勾火销魂,却更加虚幻飘无。 更惊悚的是,妖洛施展出的仙气,完全超乎了他们平时的认知。 强大,诡异,无法言语。 如果硬是要他们用个词来表达自己所见,妖洛这个美艳绝伦的女子,哪是个人? 鬼仙啊! 那丝丝缕缕的红色气流,就是妖法! 几乎同时,十八九个包括龙傲天在内的土匪们皆感觉到有两股火红气流分别冲进了他们的脑海与腹中丹田,正迅疾地要一把将他们的灵魂能量与丹田给拉扯出体外。 一些倒霉的土匪,因修为太差,不到一息间,就有数枚放着奇异光彩的星魂与乳白魂物被火红的气流给从嘴里强行拉扯了出来。 在他们魂物与星魂离体之刻,可怜连声惨叫都没喊出,就瞬速苍老了许多,耷拉起脑袋,双眼无光,化作了一堆尸体任由火红气流捆在虚空之中。 这使得还有些生机的龙傲天等人更怕得要死了,纷纷向妖洛求饶。 “龙某不知仙姑在此,恳请仙姑饶龙某一条小命啊!” “龙某愿意做牛做马,终身侍奉仙姑左右!” “仙姑,都是大当家的指挥我们绑了木清灵,也是大当家的把您的那小杂……小少爷打伤的,一切和我等兄弟无关呐,求仙姑绕小的们吧!” “对对对……二当家的说得对,仙姑都是大当家的……呸,都是龙傲天这个老狗让我们干得啊,仙姑!” “仙姑,我们可没有半点得罪小少爷,都是龙傲天老狗,您杀了这条老狗,我们绝对不敢有半点怨言,我们兄弟都是无辜的啊!” “娘啊……老子不想死啊,龙傲天都是你惹来的,老子跟你没完……” “龙傲天,我等兄弟死了,也要拉你陪葬!” “老二,你他娘的,老子亏待过你嘛,敢卖我求命!” “老子跟你没完!” “臭老狗,你以为老子怕你啊?木清灵老子早看上了,你却抢先了一步,平时老子还忌惮你些,现在有仙姑在这,龙傲天你死定了!” “仙姑,冤有头债有主,劳烦您赶紧杀了龙老狗,为百姓除此大害!” “仙姑,龙傲天老狗仗得武艺高强,咱兄弟都敢怒不敢言,仙姑,您可不能冤杀好人呐!” “娘的,一群王八羔子,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所谓兄弟,这里具体人物刻画去水不多写了!) “……” “打家劫舍,强暴民女,截杀官差,欺压弱小,你们没份?一个个都是祸害乡里的家伙,别装好人了!” 江流在离了危险,便趁龙傲天等土匪无法动弹,上手把他们手里的武器与身上的财物搜刮了遍。 此时又见越来越来的星魂与灵魂能量在火红仙气裹挟下漂浮虚空,水蓝色的眸子热得发烫,令他对龙傲天等人的对骂感觉到无比厌烦,毫不留情地对妖洛说道。 “洛姐快点,用不着跟他们这群败类废话!” “早死早投胎吧!” “要你多嘴?” 有句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妖洛也在眼热着虚空中越来越多的灵魂能量,对于龙傲天等人的求饶更不在意,可江流那带着命令的话语让她有些不爽,红唇微掘,附着着那团仙气的玉手,用力一握紧了。 见得龙傲天本来凝聚在体内阻挡入体仙气的灵力瞬间被仙气冲散了干净,随之两股仙气直去了他的脑海与丹田。 一息之后,龙傲天突兀地瞪圆了虎目,脑袋垂了下去。 于此同时,一枚刀状带着厚重气息的星魂、一团比周围魂物更精纯许多的乳白能量出现了江流与妖洛眼前。 又是一息,包括二当家胡彪在内的剩余土匪皆没了生机,他们的星魂与灵魂能量也悬浮在了虚空。 加上龙傲天的,一共有十九枚星魂、十九团灵魂能量被妖洛用仙术抽取了出来。 龙傲天等土匪,至此身死道消,连灵魂能量都没剩下点残余在体内。 江流这边也早已经从死去的尸体上扒下套衣服,将搜刮来的财物与武器打包好了,硕大的包裹都快有他一半的身长了。 而他没有半点嫌累,乐呵呵地抓起就硬背在了身上,哪怕压弯腰都笑得极其灿烂。 “哈哈哈……这把真是赚大了去了……洛姐,谢谢你呀!” “瞧你这财迷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穷山沟里长大的!” “好好一个皇子殿下,混成你这样,也真是没谁了!” “不过,你这样子……咯咯咯……挺可爱的!” 此间东西,也只有那些灵魂能量能让妖洛看得上眼,她往江流身上一瞧,手捂红唇,狭长的眸子眯成了一条缝儿,给笑得花枝招展起来。 得了许多财物的江流,心情甚好,对妖洛的嬉笑全然没放在心上,乐呵呵地笑着,摆了摆手。 “您是天上仙女自然瞧不上喽,我呢虽说有个皇帝老子,可近几年半点福都没享到,当初我娘刚死的时候,姜玄那老混蛋也不让人给我送吃的,逼得我当时为了活下来,在冷宫里到处抓老鼠!” “不过……也别说,那老鼠要是烤好了,比老混蛋的山珍海味还香呢……对了,后来老混蛋不知道是不是想起来了他还有我这个儿子,就不怎么限制我的活动了,让我能在晚上偷偷跑到他的御花园里找吃的!” “……” “唉,现在好了,有洛姐你在身边,还学了绝缘功,我也有了盼头了,等出了山,把这些东西一卖,我请你下馆子去!” “洛姐……洛姐,你怎么了?” 江流一说就回忆起了曾经在冷宫的日子,随后便说多了,待他此时回了神,却瞅见妖洛脸上的笑意不见了。 有一抹心疼的神采浮现了出来。 而妖洛同样被江流的话给打断了思绪,浅浅一笑,边双手将悬浮在虚空的星魂与灵魂能量收取到了江流的怀里的画轴之内,边说了句,也躲进了画轴。 “没什么……这里不宜你来炼化这些星魂,我们先离开,到了没人的地方你再炼化,你身上也没储存这些星魂与灵魂能量宝器,我这幅藏身的……仙女图,刚好能妥善保存下来,走吧!” “看来这幅图是个宝贝啊,难不成是仙家秘宝?” 瞅见那些星魂都进了他怀里的图中,又听得妖洛的话,江流萌生了一丝贪念,不过也就想想,就甩头一笑散去了。 妖洛对他已经够好了,他怎么能去夺妖洛容身之宝? 纵是仙家至宝,也不敌她倾心相待! 不过,肩膀的疼痛,却实打实让江流感觉到了劳累难忍,便随口朝画轴中的妖洛喊道。 “洛姐,你那宝贝既然能放进去星魂,我身上的东西应该也可以吧,你把它们都装进,我背不起来啊!” “少哄我?你不是背的好好的?” “别抱怨,小流儿,你有早年打好的根骨吸收好之前的三个星魂,现在我这里有二十来个星魂等着你炼化,你淬炼好你的筋骨,强行炼化了,你会暴体而死的,你背着这些东西走路,算是促进你的修炼了!” “赶紧走,我也忙着吸收这些灵魂能量了,为你出手,可消耗了不少!” “啊……差点忘了,你刚才说了,要请我下馆子的,我可记下了哦……” 画轴中,妖洛并没应江流,慵懒地在树上伸了个懒腰。把在悬浮在画里黄花树上的二十多团乳白能量用仙气凝聚成了一团,随后小嘴微启,逐渐吸入了红唇中。 而画外,江流心知妖洛是为他好,却依旧愤愤嘟囔了两句,无奈地把木剑往腰间一绑,双手抓紧厚重的包裹,寻个下山方向走去了。 …… 可他没走俩步,身后花轿里突然冲出了一身躯曼妙的紫蓝裙女子,非常迅猛地追上了江流。 “什么人敢偷袭小爷?” 江流听见后头有脚步声,猛地回身,还不知什么情况,就见一女子带着浑圆的宝贝扑到了江流的怀里。 或是江流身上的包裹太重,又或是女子跑得太快来不及停脚,江流只觉得眼前一花,背上的包裹给脱手滚到了一边。 等他定睛下来,一瞧傻了眼。 他见到自己躺在了一片落叶上,而迎面是一清香扑鼻又身躯玲珑美妙的灵动少女。 更巧的是,那少女的朱红正好对上了他的那片薄凉。 然,江流的意志非常坚定,当他看清了女子面容后,本能地从美妙施迤中醒来,身子猛坐起来,随之双手慌忙收回,大叫着,把女子一把推开了。 “小姐,请自重!” “我不是随便的人,用不着以身相许!” 女子本来就被方才一幕给羞红了脸,感觉到又来一股奇妙的感觉后,羞地一动不敢动了。 一时,二人皆脸颊发烫,身子发软,僵在了当场。 好在,他吓得没有多想及时收回了双手,慌乱中站起了身,退后了几步,才使得那女子不至于羞地无颜看他。 而他那话一出,女子脸上带着羞意,灵动的黑眸,却更含情脉脉了,在江流茫然的目光中,不自然地站了起身,随之对着他侧身盈盈一礼。 “民女木清灵,谢过小相公的救命之恩……若是不弃,木清灵愿意侍奉小相公左右,为奴为婢,毫无怨言!” “……” “老天爷,这玩笑开大了吧,小姐,您自重些啊!” 第二十五章 怎滴一个凄惨了得 上来就对自己投怀入抱,而那女子更口口声声要以身相许,江流此时很是疑惑。 一个貌美如花的黄花闺女愿意牺牲自己清白也报恩,关键报恩的对象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 天底下还有这等好事儿? 他不明白! 脑海里翻过无数念头后,江流找到了一个极其勉强的借口。 “应该是和那位一样,看我长得如此风度翩翩才愿意以身相许的吧!” “若是我长得像这个死狗一样的龙傲天,她绝对不会有那念头!” “可脸是爹妈给的,老天爷,我很无辜啊!” “唉,长得帅,是原罪!” 他是这么想的,事实上倒是猜出了几分木清灵的心事。 原来,在江流与龙傲天交手之时,木清灵便已经醒了过来,故而也认出了江流就是白日水中偶遇的那个少年。 也因此,她本就对少年有着兴趣,如今因为少年的挺身而出,想着后者应该对她有着好感,心里随之萌生了就此喜结良缘的念头。 毕竟木清灵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嫁谁都是嫁,而那少年除了些许年纪不合适以外,木清灵都比较满意。 更何况,她刚才可亲眼看到了少年身边的那个绝色女子! 她在恍然间感觉到了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或许将来她再也遇不到能媲美少年的男子。 可是,此刻江流那惊慌失措的神色,让木清灵心头不由得一凉。 刹那间,她晓得了少年应是对自己无意,这令她芳心大乱,一股委屈萌然而生。 那清亮灵动的眸子间竟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哀怨面向着正头皮发麻的少年。 “小相公你这是瞧不上奴家么?即是如此,你为何追过来救奴?” “奴家也知道奴只是稍有姿色的山野村姑,定然配不上小相公的身份,可可可……奴只做一个侍奉小相公的侍妾,还不成吗?” “不成!” 江流正苦思着脱身之法,听得眼前美人如此,他一时口快,回了过去。 怎耐,这一句‘不成’可彻底伤了木清灵的心,那充斥在眼眶的泪珠,汇聚成了流水,挂上了俏丽的脸颊。 只瞧得木清灵红唇噙泪,幽怨瞧了瞧江流,便弯膝郑重跪拜下去。 “是奴家多情了,救命之恩,木清灵无以回报,今日就此行三个大礼,谢过恩公!” “小姐,你这如何使得?我并没有嫌弃小姐的意思呐!”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江流面对如此善良又清丽的少女,终究狠不下心肠,连忙弯身抓住了少女那柔弱细滑的小手,而木清灵并没有收回去,只是眸中含情对视着江流。 不管怎么说,这一接触,在江流与木清灵心中皆生起了一抹涟漪,尤其是江流,瞧着木清灵这楚楚动人的模样,都有些微微愣神。 “这木清灵……端得一莲花处子!” “唉,可惜我江流大仇未报,她又与修仙无缘……画里还有那个爱吃醋的母夜叉……唉,不是一路人,走不到最后的,这份情缘不要也罢了!” 一念过后,江流水蓝色的眸子闪烁不定了下,露出一抹苦笑,牵着那双柔滑小手,将木清灵扶了起来。 随后,在木清灵满含希翼的目光下,缓缓笑道。 “小姐如此得冰清玉洁,能瞧得上小子,属实是小子的福分,但小子已是修道之人,早年就走上青灯长伴之路,我们……并不是一路人,强行结合,只能是害了小姐的终身幸福!” 江流此言一出,令木清灵眸光黯淡了下去。 她微微瞧了眼江流手中木剑,又一回想方才江流使出的古怪剑法,信了几分,因而更觉得一阵心酸。 顾忌江流口中化外之人的身份,她不敢再与江流保持暧昧下去,自觉地从江流手中把小手收了回来,甚至还刻意退后了几步,与后者保持了一定距离。 她木清灵再怎么说也是个黄花大闺女,若与个道士拉拉扯扯下去,实在就太不知羞耻了! 所谓修道,只是江流为了脱身情缘找得借口,而此刻温香软玉离开了,他心头平然生出了一丝留恋,但也只是在一念之间。 平复了心情,江流趁机边说着,边找去了滚在落叶上的包裹。 “唉,小姐有倾城之貌,又不嫌弃小子年纪幼小,以诚心相待,小子不动心是不可能的,可惜我们是有缘无分,而今日小子出手相助,倒也不是全为了小姐,也是想赚些赶路的盘缠,所以呢……小姐不必太过放在心上!” “……” “如若有缘,我们自当会再相逢,倘若日后真得路遇到小姐家门前,那时小子向小姐讨吃些水酒,小姐能记得今日之事,还认得小子就行了……哈哈哈哈” “小姐,再会了……小子告辞!” 包裹没滚出去多远,江流很快又将那沉重的包裹背在了身上,随后转身在木清灵的复杂目光下,笑着一拱手,转身赶路去了。 …… 纵是不舍、不甘,木清灵是个冰心聪慧的女子,也晓得她与一个修道的化外之人之间是难以成就好事的! 就算这个‘道士’为了她还俗,传扬出去,于她也落不得什么好名声。 这种姻缘,亦非木清灵想要的! 难道要人说她木清灵这株名花什么人不好嫁,非要对一个道士死缠烂打么? 所以,她痴痴地看着少年弯腰难行的背影在渐行渐远,都没去追赶,只是,忍不住地蹲在地上抱着身子,红唇噙泪,痛哭了起来。 “呜呜呜呜……有心随君去,奈何君已是道中人!” “……” 忽的,她心痛地站了起身,任由泪水遮住了长长的睫毛,向着已经看不清少年身影的方向,大喊而去。 “小相公……清灵永远都不会忘记你!” 随后,木清灵眸中流出一丝决然,深深瞧了眼,扭头往她家的方向跑去了。 狼藉的地面上,龙傲天等人死去留下的花轿与一堆死尸,自此再无人理会,任月光照耀其上,空寂的山林,恢复了平常。 …… 木清灵不知道是,她那一喊,声音悦耳又响亮,穿透了片片林子,直吓得几十丈外蹒跚赶路的少年猛一哆嗦。 少年慌忙躲在一边山石后,扭头往后一探,见得无人追来,才转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喘气。 “妈呀,吓死小爷!” “要是真给她缠上,我还报仇个鬼?” “可是她……可惜,木清灵这个小妮子长得确实不赖呀,哈,鬼才去修道,她傻得连这也信,哈哈哈,老混蛋的三宫六院,小爷还羡慕呢……嗯,其实她还挺贤良淑德的,若是我娘还在,萧家还在,我还是皇子殿下,倒是可以把她纳了房,嘿嘿嘿,处子的滋味应该比老掉牙的婆娘要……” “啪!” 靠在包裹上,江流边留恋边嘟囔着,画轴中的那位美人心中早已酸地要杀人了,又见江流把心里话都倒了出来,顿时火气全来了。 一瞬,出了画轴,上手对着江流的小脑袋就是一巴掌,随之听得这美人,微咬银牙,冷脸骂道。 “好你个江流,毛都没长齐,就开始吃着碗里的瞧着锅里的,长大了还得了?姑奶奶跟你没完!” 声音未落,美人带着无尽的怨气,对着江流的脑海又是一阵的招呼上去了。 “我草,咋忘了她还在怀里?……哎呦……哎呦……别打……别打了……别打听我解释……哎呦……娘的,不跑是孙子!” “哎呦……” 刚才一记巴掌就给江流打醒了,正欲哄哄,头上又起了几个大包,疼得江流不敢再看妖洛那吃人的样子,背起包裹就跑。 可包裹沉重,江流又舍不得扔下,使得本就跑不过妖洛的他,更甩不开妖洛的痛打了。 见得山林中一幼小娃子背着包裹,紧捂住着脑袋,发疯地往前跑。 其嘴里边不断地叫痛,边解释个不停,而他头上却有一鬼仙般貌美的妖魅女子在他身上使劲招呼着。 “洛姐,好姐姐,我真没那想法,别打了,别打……哎呦……好姐姐,我拒绝了她……哎呦呦……妖洛,你他娘的真狠啊……哎呦哎呦……妖洛,你干你大爷……哎呦呦……好姐姐……姑奶奶……好老婆……好媳妇……别打了……我错了……” “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哇哇哇啊啊啊……” “嗷嗷嗷嗷……嘶嘶嘶……别咬……嗷嗷嗷嗷……好媳妇……啊啊啊……” 诺大的山林,惨叫徐徐不断,怎滴一个凄惨了得? …… 第二十六章 醉卧红尘?黄粱美梦尔 “好啦,别气了,以后以后……我不打你了!” 虚空高挂的朗月,已渐渐西坠,圆盘大小成了月牙模样,洒落山林中的光华,也不如之前那般皎洁、明亮。 深夜即将过去,自江流救人之地往东南方三十里的一片高低起伏的群山间,有个别有洞天的山洞。 山洞外恰巧生长出了一株上百年的参天老树,半遮半掩地挡住了洞口,山洞内倒挂的石笋不多,参差不齐,一裸露上半身的少年正在一座天然造就的石台上,别着脑袋,生闷气。 少年的身边还有一妖魅绝艳的女子同坐在石台上,时不时推一推少年后背,哄着。 “小流儿,原谅姐姐这一回吧,要不是你跟那个小妖精拉拉扯扯,我也不至于发这么大的火?” “你说是不是?反正以后我不打你了就是!” “哈,我拉拉扯扯?你没看见吗?那木清灵上来就扑倒了我,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我有什么办法?至于那三宫六院啥的,不就是随口一说吗?有您跟着,我就算想,那又能怎样?” “妖洛,你看看,我头上,脸上,脖子上,还有还有背上,都是你抓的,你打的,你……咬的,您不打我了?” “那我真得好好谢谢您喽!” 一路给妖洛追着打几十里路,江流这次可真得恼了,最后万般无奈才躲进了眼下的山洞内。 而打了三十里路,妖洛的气也消了大半,当她不顾江流的阻拦,进了山洞,看到江流身上的那些大大小小的伤疤后,她心疼了,也觉得自己做得太过火了。 这才好言贴心着哄起了发飙的少年。 江流又是什么人? 纯粹就是个得理不饶人的家伙,还记仇! (从他至今还称呼他父皇姜玄叫老混蛋,就可见一斑!) 妖洛因为一句话把他打成这样,还死命咬他,他岂能轻易就被妖洛把挨的打哄着过去了? 不过,经妖洛这一回毒打,江流彻底明悟了。 有此女,非但三宫六院无望,妻妾成群是为黄粱春梦,甚至连认下几个干姐姐、干妹妹的事情都是扯淡! 有她为妻,今生何谈逍遥人间,酒醉红尘? 为了自己的终身幸福,江流心里再是顾念美人恩情,也不敢让他与妖洛再有进一步发展的可能。 故而,江流眸子一转,猛地转身,对着面露‘和善’笑容的美人,哐当一声,就拜了下去。 “师父在上,弟子江流在这给您请安了!” 他虽然极其聪慧,可惜,数千年的岁月中,妖洛过过得桥比他走过得路还多。 这种小把戏,岂能糊弄住妖洛? 瞧得,美人只是笑容一僵,在他膝盖即将落下之刻,突然之间,一伸玉手,揪着江流的脖子,就提溜了起来。 任由他如何使劲,哪怕连丹田内的气珠能量都用了上去,都无法让膝盖跪下去。 而那美人妖异的红眸死死盯着少年,绝美脸颊上的的笑容随之更加‘和善温馨’了。 娇艳红唇微启,酒窝显现,声声悦耳。 “江流,你不要得寸进尺哈!” “你若不愿与我做个师姐弟,那你只有……死!” 最后一个字,美人咬着牙,才笑语而出。 “……” “呵呵呵呵……” 江流与妖洛相识并不算长,但也足够他摸清了对方的秉性了,他相信妖洛说得是心里话,可他感觉自己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心头虽颤抖了下,还是笑呵呵着边想对策,边软硬兼施地回道。 “您这话说得就太过了,咱们怎么说都算师……徒一场,不娶您,也犯不着杀了我啊!” 哪怕在他硬说‘师徒’时,妖洛狠狠瞪住了他,为了终身幸福,江流还是鼓气了勇气说了下去。 “再者说,您也别太小瞧了我江流,并非我江流夸口,普天之下,在诺大的汉玄帝国,这方世界,也唯有我一人最合适修炼绝缘功,如若不是,您何以被困在老君山中千年之久?” “当然,你也可以降低点要求,可是天底下还有我这么符合修炼绝缘功的人吗?” “年纪大的,您看不上!” “人家也基本上不会冒着丧命的危险来自毁星魂,重修气珠!” “年纪小的,有几个能像我这样出类拔萃?暂且不说,相貌,就是肉身符合练习绝缘功的条件,体内又没有星魂存在,还悟性极佳的少年,您再找一个,怕是还要等上千年吧!” “嗯,千年未必能等到一个!” “找到了,也未必一定修炼成功!” (江流觉得自己必须把自己说得天上地下万年难出,才有胜算!) “好吧,就算您真等到了一个,那么他人品行吗?您愿意把一生托付在那人身上吗?我知道绝缘功是双修功法……不管您愿不愿意,那人愿不愿意,一旦修炼成功,都要绑到一块的,除非您不想重修回玉身,返回仙界!” “而您能又又……很喜欢吃独食,万一……我是说万一啊,万一那人人品不佳,在实力超过您之后,对您始乱终弃,您说您到时怎么办?” 说道此时,江流敏锐发现妖洛红眸中消退了一些狠辣,心中一乐,趁机继续说了下去。 “还有,您长得如此绝美,基本上任何人见了都会起色心,但我成长在深宫,里面的经历告诉了我,再好吃的东西,吃多了都会腻!” “天下男人谁不想三妻四妾?更何况,您现在的实力,在汉玄帝国是无法自己保护自己的,这是因为您是天下第一绝美女子!”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您为了找到一个能取代我的人,频繁现身,那时自然会暴露了您的存在,而您身边又没有一个可靠的人保护您,您的下场,未必比现在死在您手里的江流要好!” “所以,您还是认命了吧,我就算双修了绝缘功,也不会对您有什么不良企图,您也完全没必要把终身大事搭在我一个小毛孩子身上,将来您修成了玉身,回了仙界,我们师徒依然荣辱与共,江流绝对会孝敬您,尊敬您,感恩您,保护您!” “别的不敢说,只要江流在,决不会让您受到半点委屈!” “到底是杀我好,还是当我师父好,您说呢?” 把自己条件巧妙说了出来后,江流就识趣地闭嘴了,他觉得只要妖洛不是个傻子,也会心甘情愿与自己定下来师徒名分。 一旦定了,那他与妖洛之间,再无可能! 师徒相恋,礼数不合嘛! 然而,他低估了妖洛对他的喜欢。 当然,也是因为年纪小,不懂女人对真心付出的感情的看重! 尤其是妖洛这种千年未曾青睐任何男子的绝美女子。 一旦付出真心,便难以收回! 也正因为,妖洛付出了真心,江流才遭到了妖洛的毒打! 在妖洛眼中,江流的话,江流的心里想法,对她不忠! 所谓,有因必有果,就是如此!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江流一通话,入情入理,滔滔不绝,因为在乎,妖洛非但没有被江流说动,甚至手上的力气都加大了不少。 那双妖异魅惑的红眸更是流下了滚烫的泪水。 泪珠沾惹睫毛,妖洛脸上的笑容不再,死死揪着江流的脖子,咬得银牙吱吱作响,面向着江流,决然道。 “江流……任你说得天花乱坠,我心却已在你身,纵是终身不再登仙界,今生也与你同眠这山洞之内!” “你当绝缘功是谁都可修炼的吗?你当我妖洛是谁都能看上的吗?” “如果今生妖洛愿意倾心一人,那今生也只有从一而终!” “我妖洛平生最看不起的就是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女人,自然也不许我的男人三心二意,到处风流!” “我也最后再让你考虑清楚,你……到底是愿意做师姐弟,还是做师徒?” “做师徒,我现在就废了你全部修为,让你做不成师徒!” “你活多久,我在此陪你多久,三年五载之后,我便做你的妻子!” “就是你死,你也休想离开我!” 说道此时,妖洛红眸又涌出一汪清泉,划过白玉脸颊,滴落在凹凸不平的石台之上。 随后,她眸光闪烁了下,便又看向了已经一脸惊愕的少年,貌似随意,红唇微启,一问。 “如何?做姐弟,还是做……师徒?” “我有得选的吗?” “这就是我的命……我认了!” 此时此刻,江流终于彻底明白了,水蓝色的眸子瞧了一眼认真的妖洛,就失去了光辉,无奈地露出一丝苦笑。 纵然相遇不长,但他不知不觉中已经俘获了那仙界鼎鼎大名的红尘第一仙的芳心。 他一脸惊愕,正是源于此。 他不太明白,自己做了啥,让天下第一美艳的仙女爱上了还是少年的自己? 可是,不明白,又怎样? 他确实如他所说,他没了选择! 只能认命! 当然,他并不是怕死,他生死间在黄泉路上早来回几趟了,甘心认命,还是因为他要留着一条命,替他娘报仇! 更是因为,他感激妖洛的救命之义,授业之恩,护佑之情。 本心上,他也喜欢和妖洛在一块,他愿意和妖洛在一块仗剑天涯,逍遥红尘。 再说点他的私心。 妖洛一出,天下无人能争得半分美艳,如此佳人,江流不动心,是扯淡! 所谓抗拒,只是江流想日后能够摆脱妖洛的约束,多得到一些美人,享受齐人之福罢了。 这思想与他出身皇族、日常见惯了三妻四妾的权贵都脱不了关系! 话又说回来了,无论江流如何去想,他终是没敢继续抗争下去,尤其是那委屈巴巴的样子,不禁令妖洛红眸一亮,纵是脸颊上带着泪痕,仍莞尔一笑,嘴角微微上扬,浮现一抹极具妖魅的弧度。 一些话,在她的心中响起。 “你悟性、根骨极佳,出身此间皇族,气度非凡,容貌绝等,更难得人品端正,知恩图报,有如兰花君子,如此的你,千年难得一见,放跑了,我上哪再找一个这般出色的男人?” “江流,我感谢上天让我救下了你!” “若时光倒回,我还会救你!” “只为……等待千年,等到你!” “……” 江流被妖洛高高举着,二人谁也没说,各怀心事,待江流心中的苦闷渐渐消散了后,眸子闪了又闪,最后还是忍不住,打破了僵住的空气。 “我我说洛姐,你累不累?累,就把我放下来吧!” “培养感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就算以后以后……我们真成了,那那也得等我长大点,报了仇吧!” “你松开我,让我好好修炼吧!”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 江流扭扭捏捏说了一通,妖洛听得俏脸红了,故意狠狠瞪了对方一眼,便慢慢放开了江流,没回画轴内,自顾自地走到一边去了。 第二十七章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一个情字难相负,一个缘字愁万古,难,难,难,尽是红尘凡夫子!” 美人的离去,终让江流可以松展下筋骨,晃动了一圈脖子,他不觉中往山洞一边的碎石堆上瞅了瞅。 美人如玉,轻抚长发,神色娇羞,倩影妖娆,江流眼中迸现出一抹惊艳,随后却深深一叹。 “算了……就这样吧!” 他眉头凝固了会儿,还是扭头向那正梳理长发的美人,伸出了手。 “洛姐……你把那些星魂给我吧,我炼化之后,咱们好继续赶路!” 声音未落,美人颦眉一皱,红眸一转,嘴角微微上扬些,又成了一片冷淡,自顾自地梳理着垂在肩头的雪发。 “你要,我就给啊?” “你当我是你的侍女吗?” “九殿下,我也想了想,既然您不想与我亲密些,你也助我离开了老君山,恩情早已还清了,那我们之间就各走各的吧!” “哦,漫漫长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妖洛虽说大你不少,却至今还是个未出阁的黄花女子,男女有别,仙人殊途,把画轴留下,你现在可以走了!” “我草,跟我玩这个?”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江流闻之头皮都有些发麻,恨恨地握紧了拳头,正欲要与妖洛好好理论一下,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副姜玄与后宫妃子间的画面,心头一乐,爽快地跳下了石台。 随后,他对着不正眼瞧他的美人,躬身一拜,说了句,便从怀中拿出了画轴,小心翼翼放在了妖洛身边。 “既然仙子如此在乎名节,江流确实不适合一直陪伴在仙子身边,日后江流若有幸报了仇,仙子可来长安寻我,只要仙子开口,江流绝不推辞!”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就此别过!” “你……” 即使凑近妖洛时,江流看到了妖洛眼中突然流出的不舍,却放下了画轴,就转身离开,还加快了脚步。 毫不拖泥带水! 他的瘦小背影,几息间,便消失在了妖洛的视线中。 这使得妖洛再也坐不住了,猛然站起了身,红眸动情,银牙微咬,直跺起了脚。 “这个忘恩负义的混蛋!” “好,好,非常好,有本事,你这辈子也别回来找我!” “……” 孤零零站在洞里,她心里怒骂了一通,更生恼意,赌气般拿起了画轴,走到石台边,背对着洞口,并拢双腿,躺在了石台上。 不觉中,有流水从她眼眶中流出,打湿了干燥的石台。 于此同时,江流并没远走,而是躲在了洞口的那株老树上,心绪不宁地等候着。无论是报仇,还顾念恩情,或是美色诱惑,他可舍不得走! 瞧得他,水蓝色的眸子闪烁不定,口中怨气连连。 “咋还不叫我进去?她真不会真以为我走了吧?” “要不我哄哄她,就这样算了?” “不行,她啥都好,就是爱生气,一直顺着她来,以后我哪还有什么好日子过?” “再说能怪我吗?” “我都好好说话了,她却故意让我难堪,不能妥协,大不了,我就我就在这一直守着,她不喊我,我决不进去讨好她!” “嗯嗯……不喊我,决不进去……” 一刻钟,两刻钟,三刻钟……时间渐渐在僵持中过去,漫漫长夜也随之远去,一轮旭日,正缓缓上升,照亮人间万物。 洞中美人心事重重,没有睡着,洞外树上的那位,却扛不住了困意,背上绑着木剑,抱着一根树干睡着了。 待日上三竿,忽的,洞外听得‘咔嚓’一声,而后又想起了一声惨叫。 “啊!” 这一声,吓得石台上妖洛猛然坐起,并拢着双腿,红眸直往洞外瞧去。 巧了,几乎同时间,一俊逸少年背着木剑,手抱断痕颇新的树干,‘哗啦啦’滚进了洞里,直至少年的头,狠狠撞到了妖洛身上的石台才停了下来。 “哎呦呦……疼死小爷了!” “缺德的朽木,小爷砍了你!” “砍砍砍……” 江流给撞得一时困意全无,水蓝色眸子都疼出了泪水,直恼得他站起身来,拔出木剑,就对着那截连枝带叶的树干狂砍了几下,发泄怒火。 瞧着树干被少年无情摧残,石台上的妖洛可笑得乐不可支,红眸眯成月牙,即使捂住了红唇,还是笑出了声。 “咯咯咯咯……活该啊……哈哈哈……” “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啊,江流……哈哈” “笑什么笑?哼,落井下石!” 当众出了洋相,江流有口难辨,只能凶狠地骂了句,揉着头,凑着石台坐在了妖洛的身边。 二人虽只隔一寸,清香入鼻,江流恼恨在胸,没杂心体会。 然,妖洛却害羞了,金莲小脚对着江流的屁股就是猛地一踹,后者不注意间,给一脚踹在了地上。 那小屁股摔地又是一疼。 他心头更气了,开口便要骂,却听得石台上美人先骂了出来,让他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你差点坐到我怀里,你想干嘛?仙女姐姐的豆腐,可不是那么好吃的!” “呃,差点忘了,你不是说不会回来了嘛?现在趁我熟睡中,偷偷闯进来……你想干嘛?” “真想不到你是这种人,滚滚滚,你休想对我有任何非分之想!” 说着,妖洛故意抱紧了身子,红眸死死盯着少年,警惕十足。 “我我我我我……我草你仙人板板!” “告辞!” 又一次,江流委屈地要哭了,气得胸都要炸,却无口辩解,坐在地上,好一会儿,才狠狠地气骂一声,从地上爬起来,再往洞口跑去。 而妖洛好好耍弄一番江流后,心中火气消除了大半,不想再逗弄少年了,便正色喝住了少年,随之释放出一缕火红仙气,将画轴内的星魂都牵扯出了画轴,大约二十余形状各异、散发着不同色彩的星魂,在仙气包裹中,悬浮洞中。 “好了,我知道你一直守在洞口,念你还算有情义,这回就放过你了,拿去炼化吧!” “只要你……不想着甩开我,我会……好好对你的!” 说到最后,妖洛俏脸微红,眸中含情,看向了少年。 美人春心,易醉人,饶是钢铁汉子,也能化如柔水! “那谢过洛姐了,我开始炼化了,劳烦洛姐为我护法!” 江流脚步停下,转身朝妖洛,见到后者眼中的浓浓情意,他生不起起了。 硬着头皮,笑了笑,便找了个空地盘膝坐下,在妖洛满意的笑容中,江流收敛心神,放出一股泛蓝气流,对着悬浮在洞中的星魂,一一拉扯到了身边,随即一张口,吞了五六个人灵品阶的星魂,双手平放在前,开始了炼化。 而妖洛瞧了一会儿,一瞬回了画轴之中,忙着将存在其中的灵魂能量,融于体内。 一时,洞内光辉闪烁,却非常平静。 …… 第二十八章 绝缘黑化白,下山华清镇 ps; (汉玄量制标准,十寸为一尺,一尺约26.5厘米) 山间参考了中国历代尺的计量标准,明清一尺为31.1厘米,夏代约为24.9厘米,纵观历代标准不一,山间选择了一个折中之数,以此数,也算贴合些当下,七尺男儿,约为185厘米。 不过在此言明,汉玄帝国所谓一尺之数,皆是虚构,并不是当下尺量标准。 切莫照搬带入,切莫! —————————— “咻” 半个钟头后,江流丹田内的浑圆蓝色气珠上,第十道道纹开始显现出来。 只是,六个汉玄最低等的星魂完全无法满足凝聚第十道道纹的能量需求,好在洞中还有十余枚星魂,江流没有多想,大口一张,一枚接一枚星魂,如流星过隙,飞入他的体内。 于此同时,妖洛已经将画轴内的剩余灵魂能量,摄入了玲珑娇躯,然而,随着那些能量被她融于一体,不仅消耗的能量全补回来了,那如同薄雾般的明白身躯,竟然呈现出一晶莹肉身的轮廓,甚至都浮现出了些血气之色。 而妖洛嘴角挂着笑容,在画轴中蹲坐在落英树下,以仙气为刀,耐心地裁制黑白布料,虽无针线穿绑,却也精致,以其大小形状来看,半身黑半身白,像极了阴阳黑白的修道人衣裳。 貌似她对别的完全不放在心上。 突然,她手中一停,红眸突然转向了边上沉寂于炼化星魂的少年身上。 “轰” 一声低沉的响动,从少年体内传出,紧随其后,无数混蓝色的气流散发着炫目光辉从前者身上散发出来。 妖洛见状,连忙瞧了瞧洞中还悬浮在外的星魂,稍作思量,便红唇微启。 “炼化还挺快!” “你们这星魂分凡阶、人阶、玄阶、地阶、天阶、尊阶、神阶,又分上中下三等,方才的那些凡阶星魂虽品质差,却也已经把你的修炼根基打牢了,剩下的三枚,有一枚是玄阶中等,其蕴藏的能量可抵玄灵破壁丹,你修了绝缘功,这枚玄阶虎形星魂的能量,你可以直接吸收……现在你把玄阶虎形星魂吞下去,待成功凝练出了第十道道纹,剩下两枚差的,再吞下去稳固住境界!” 说到这里,妖洛红眸流露出一抹难以琢磨神采,犹豫了下,忍了下去。 红眸直瞅着江流将一张牙舞爪的黄虎,吸入了嘴中。 那黄虎一入江流体内,就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拉扯力道,迅猛地将它席卷到了江流的丹田内。 而丹田内一浑圆通透、释放着无数泛蓝气流的气珠上,正疯狂吸入黄虎星魂的能量,急速地一点点在气珠的第十道道纹上。 令人惊奇的是,原先十道道纹皆呈深蓝暗纹,经江流不断炼化星魂,尤其是黄虎状玄阶星魂不断给气珠抽取掉了能量,十道道纹皆呈现出了多样彩色。 细观下,代表五行属性的金、青、红、蓝、黄五色最为明亮,其余是一些黑、白、紫等光彩。 就在这时,第十道道纹突然明亮了起来,如蛇似龙围绕在气珠之上,首尾结合只差了一小点空隙。 到了此地步,江流本能感觉到最后将第十道道纹凝练成型的时机到了,一咬牙,加快运转起了绝缘功,使得气珠释放出了前所未有的泛蓝气流,一举把已凝缩成弹珠模样的黄虎形星魂扯入了气珠之内,只在瞬息间,第十道道纹空缺的那点空隙凝练出了多彩纹络,使得十道道纹犹如一体,紧紧环绕在了气珠。 由于道纹内蕴含的能量充盈无比,属性又多样,气珠随之发生了巨变,小拇指大小的气珠,刹那间增大了半寸,混蓝色渐渐呈现成了深蓝色,不料,那抹深蓝瞬息之后,又褪去了,耀眼夺目的乳白色光芒,将其完全取代,且疯狂旋转的气珠猛然停滞了下来,一股蕴含多种属性的气流,从气珠内释放出来。 只见它一如决堤洪水,一分为二,冲向了江流的双臂,乃至双手。 “啊!” 与此同时,江流直觉得身体要被那两股气流给冲破,一时剧痛难忍,狂叫了出声。 情急之下,他握紧的拳头,突然松开,面朝洞口,大吼一声,双掌平出。 “我受不了了!” 几乎在霎那间,两股气流如白龙出海,从江流手掌心腾跃而出,径直打在了洞口那株参天老树上。 而那一刻,江流的头发瞬间飘舞了起来,待随着洞口老树的轰然倒塌,无数发丝垂落下来,黝黑的发色,竟成了白色。 只是,气流释放出来,江流的身体不再疼痛,丹田那枚气珠宁静地悬浮其中,发挥着丝丝缕缕乳白气流,而他的身体却是轻盈了许多,比之之前,宛如云泥之别。 “这威力……挺强的,应该是突破成功了吧?” “哈哈哈,我江流也有今天啊……哈哈哈……趁热打铁,不能浪费了剩下的两个!” “蚊子再小,也是肉!” 眸光如剑,他好好瞧了瞧,洞口被拦腰打断还冒着些火星的树身,一股喜悦,迅速冲上了江流心头,开心地咂咂嘴,对着洞中仅剩的两枚星魂,大口一开,吞了下去。 那一股难以言语的喜悦,甚至让他无视了发色的变化……以及在气流冲撞他身体之刻,巨量精粹的能量,已把他的衣衫全部震碎成了粉末。 倒是妖洛在那一刻,红眸一亮,嘴角浮现一抹动人的弧度,而后微红着脸颊,低下头,加速赶制了起衣裳。 …… 约莫过了半刻钟,已经凝聚出道珠的江流轻易间就炼化了两枚星魂,那枚乳白色的道珠,随之出现了第十一道道纹的雏形了。 只不过,离彻底凝练出来,看样子还需要数十枚同样品阶的星魂的能量才行。 短短半个多月,从一个在冷宫受苦的凡人,凝练出仙门最顶级道珠之一水灵道化珠,修为也到了玄气阶初登,江流已是笑地合不拢嘴了,正直瞅着洁白如玉手掌。傻笑。 “一道道纹的事,毛毛雨啦!” “老天爷还是对我不薄……遇到她……真好!” “将来……我认了,一个老婆白首到老,就一个老婆吧!” 江流能走到此步,大半多亏了妖洛,也正是他是个有良心的家伙,念及恩情与一些难言的情愫,江流自觉地站起了身,转身向妖洛,温和一笑。 “洛姐,我这是成功了吧?”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谁敢欺负你,我帮你揍他,哈哈!” “哎,洛姐,你脸红个泡泡壶?都是应该的嘛……你看什么呢?我草!” 江流站着一脸感激,而妖洛抬眸一瞧,白皙的脸颊瞬间红透了,急忙手中拿着一衣裳,遮住了脸,而一些不好言明的东西在她心里作祟,脸红之际,竟从衣裳一角,偷窥起了某人身体。 那娇艳欲滴的红唇,渐渐动了动,又羞又喜的神采,悄然从红眸流露了出来。 正是妖洛的神采太诡异了,江流眉头一皱,往身上打量了下,顿时给吓得血色全无,双手急忙遮挡住了前身,水蓝色眸子疯狂瞅了瞅周围。 见一硕大的钟乳石在洞内,一瞬逃到了后面,缩成一团,红着脸,不敢言语,更不敢出来。 终是男女有别,那少年见不着了,妖洛心虽生出丝缕失落,却也正正色,微思了下,将手中衣服扔到了钟乳石上。 “嗯嗯……我从之前那个木清灵的聘礼中拿了些布料,这是给你做的衣服,尺码上我做大了些,没想到你竟然又长高了,这下倒是合身了……你试试吧!” 江流又一次给人看光了,心中悲愤又无奈,转念一想,又不是第一次这样了,只好叹了口气,小心从钟乳石上抓住了衣服,匆忙穿了起来。 在妖洛耐心的等待下,一刻钟后,江流终究扭扭捏捏穿戴整齐,从钟乳石后面走了出来。 谁曾想,当他出现在六尺六寸高的妖洛(换算成现在的厘米,约175)身边,竟低了一个头,(大致是五尺五寸,145左右),且黑白道服相间,如雪的白发散落,本就俊逸精致如仙的他,给衬托的更加出尘,就如同妖洛一样,不带丝毫烟火之气。 若是配上那柄木剑,整个就是,飘逸仙人临世,剑客浪荡江湖! 若说美中不足,或许就是江流太过年轻,少了点成熟,少了点高度。 但就现在这模样,已经令妖洛瞧得红眸放光了,以至于忍不住上前整理起了江流的衣领,慢慢玉手‘不经意间’摸了上后者的脸蛋。 “确实是长大了不少,脸蛋也更耐看了,嗯,以后不知道又会迷死多少无知少女啊……小流儿!” “嗯嗯,你皇子伙食也不错,十岁能有这身高,可以,可以,现在头发也和我一样了……修炼了绝缘功,头发都会变成白色,你体内的道珠,也变白了吧,那同样是修炼了绝缘功的缘故……哦,我还没告诉你,我修炼绝缘女经之前,头发是红色的!” “嗯,你和我一样了,这是好事儿,白色多配,多好看呐……哎,别耷拉着脸,抬起来……以后不叫你小流儿了……大了嘛……咯咯咯……大了……” “这女的比色鬼还色!” “没有她就没有我的今天,随她吧……唉,习惯了就好!” 江流安慰了下自己,硬着头皮,不敢言语,只好好站着,任由妖洛‘胡作非为’,终于一刻钟后,妖洛摸够了,瞧了眼江流脸上的无奈,脸颊发烫了些。 随之刻意掩饰了尴尬,小手离去,冷淡地说了声,转身一瞬,便躲回了石台上的画轴之内。 她纵是脸皮再厚,也扛不住了江流那鄙视的目光了。 “那个……那个我们也耽误了不少时间了,下面你下山去吧,在山下购置点东西,再接着进山……” “哦!” 挣脱出了妖洛的折磨,江流如释重负,叹了口气,应了声,便寻了之前包裹,朝洞口走去。 出了洞口,他抬眼瞧了瞧已经高高挂起的日头,深吸了口气,寻了个方向直奔山下去了。 路上,两人又闹了个不停。 “洛姐,为什么不走官道?前面不远是华清镇,有官道的,要是从那个小镇进山可就到了古骊山上了,听说里头有不少鬼!” “怎滴?你怕了?” “你怕个鬼啊?有你洛姐在,保管你没事!” “古骊山上有我……与你需要的东西!” “切~~” “小流儿,你这是什么态度?” “没什么态度……哦,我差点忘了,你的身体好像有了变化,你……不是想去里面抓鬼加快凝练出玉身吧?” “那又怎样?我就问你帮不帮吧?” “帮,一定帮,嘿嘿嘿,谁让你是我洛姐呢!” “这还像话,小流儿,我修炼了绝缘女经,只要灵魂能量足够,就能快点凝聚出玉身,洛姐修为恢复了,以后你就跟着我吃香喝辣的,是不是挺好?” “……” “嘿嘿嘿,确实挺好……哎,你不是说不叫我小流儿了吗?我长高了,不到十六绝对赶上你,不对,是一定高过你!” “呵呵呵,等你赶上了再说吧……不过,确实不能叫你小流儿了,我们得相配……那以后叫你流儿吧,你也别叫我姐了,就唤我唤我……洛儿……怎样?” “额……不怎样!” “我还是叫你姐吧,这个亲切!” (一个千把岁的老妖婆,实在叫不出口啊!) “滚滚滚……” “……” 第二十九章 老头?碰瓷?有没有搞错? 下了山,江流才知道自己一路跑到了阳西州内的灵光山,山下有个镇,就是那因古时一皇妃沐浴于中而得名的华清镇。 那皇妃据传为古唐一朝的杨姓妃子,镇中有处古骊山脉地热而生的自然温水。 当朝天子赐名华清池。 可惜,据说那汪池水虽岁月更迭,早已干涸,只残存了处遗址,供后人浏览叹息。 …… “啊哈,洛姐,我们到了!” “早有听闻贵妃出浴华清池,没想到今天一路顺水,咱们到了传说中的好地方了……” 黑白道服裹身,背上木剑贴衣,肩头更有一硕大的包裹,江流一看到不远处立于街口的高耸牌坊,顿时倦意全消,带着一点兴奋,加快走向了迎面而来的街坊。 瞧着江流那样子,妖洛又是有些气恼,在画轴里的老树上,磨了磨牙,随意翻了个身,不理会某人。 “哼,洛姐,洛姐,死家伙,就知道惦记别的女人!” …… 华清镇坐落在古骊山之畔的一片稍微平缓的地带上,也正是因周围皆是群山峻岭,华清镇并不大,甚至可以说,极小。 除去沿着连通灵光山与古骊山的那一条三丈宽的官道的牌坊楼宇,基本上也没了什么人烟了。 可就是因周围群山环绕,百里难有人烟,使得华清镇极为繁荣,来往长安与洛阳的商旅、散修皆会在此停脚,补充了食物等物品后,再行赶路。 就在江流兴匆匆走过了街口,一辆辆飞驰的马车,呼啸从他身边穿过。 抬望眼前方,店铺林立,酒旗招展,莺红绿柳,锦帕送香,繁华多彩。 一时,江流恍惚间感觉自己回到了长安城龙井桥街道上。 “老混蛋不是个好爹,好丈夫,倒也确实个好皇帝……” 就算现在自诩为一介布衣,然体内流淌的皇家骨血,让江流见到眼前这一幕,不禁心中大为满意。 曾经身为皇子的他,更乐于见到天下百姓安居乐业,民生富裕。 这也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上位者所具有的家国情怀! “救命呐!” “都让开,杀人了,救命呐……” 就在江流在街上饶有兴致地边走,边寻找收购兵器、药材店铺之时,一半白胡子的老头裹着一粉红裙钗,露着胸怀,一脸地惊慌。 他那枯瘦又黝黑的大脚丫,光溜溜着,在街道中央狂奔,渐渐径直出现在了江流面前。 江流一时给那老头诡异的打扮惊呆了,随之心生只想发笑,打算闪在一边好好看戏。 然,在此之际,老头虽搅合地街上乱纷纷,如路边摊贩被老头给掀了去,临走还不忘拿一个柑橘朝嘴里喂,却根本拦不住后头一肥胖又浓妆艳抹的老鸨子带着的十余个衣着有凤来仪字样服饰的壮汉。 值得一提的是,老鸨子好像追得又气又累了,喘着气,停在一路边摊子前,边拿着腰间香帕擦汗,边叫骂了起来。 “臭不要脸的狗东西,敢在有凤来仪白吃白玩,你他娘的活腻了?” “狗大,上,你们都给老娘上,揍死这个老王八!” “出了事,我花婆子担着,给老娘弄死他!” “老混蛋,老娘的一条狗都比你的命贵,敢砸老娘招牌,我我我弄不死你丫的……老娘有的是钱……呼呼呼……给我打!” “往死里打!” “……” 十来个壮汉有了老板娘的指令,手脚放得更开了,就像一群猫在街市上捕抓一个大黑耗子,或饶路,或一跃上了瓦顶,或一举把街上行人推到一边,一两息之间,竟然拉近了与花裙老头的距离。 可是,说也奇怪,老头好像是在有意戏耍追赶的壮汉们,每当一壮汉要赶上他,还没等那人出手,老头总会速度骤然加快,身子一晃,一息之内在地面上方留下数道残影,随后街上众多行人、商贩走卒就听到一声惨叫,紧随其后,一壮硕的汉子,就给某种力量给莫名其妙地打翻到了一边。 给人以老头一直忙着躲闪,壮汉却总误伤到自己人的感觉。 而被打中的汉子,却也没受到什么创伤,许多人也用灵识探查了老头根底修为,但也摸不清根本来,甚至大多数的人连老头到底修没修出灵力来都没看出来。 当然,世上自有一些不寻常的人,比如修炼了绝缘功的江流,他的眼力虽然无法看得十分清楚,但因为绝缘功特殊的吸收万物精华特性,使他敏锐察觉到了老头体内有股强大无比的能量。 那股能量产生的波动不大,给他的感觉却比此时的妖洛还强,甚至比之前老君山中的二皇子廉亲王姜广还强横了几分。 而这一发现,让江流不敢再打算看热闹下去了,自觉地往一边小巷子里走去了。 一个怪异,修为却比天灵境巅峰武者还强大的家伙出现在身边,谁能不怕? 怎耐,江流顶着一头白发,肩膀又扛着一极大包裹,刻意地远离主官道,令他显得在人群中格格不入,一霎那间,好像成功吸引到了花裙老头的注意,那老头布满皱纹的眼眶,略显浑浊的黑眸突然一亮,嘴角随之露出了一丝饶有深意的笑容。 突然转头朝后面壮汉们大喊一嗓子。 “哎呦,你们别追了啊,我老林可不是赖账的人,只是老子早有言在先,你们有凤来仪的姑娘卖艺不卖身,可老子也没给钱呐!” “玩完不给钱,就不算卖喽,不对吗?反正老子没钱了,青山不改,后会有期!” 声音未落,一花裙身影便一转身,直冲快速朝街边小巷入口移动的雪发少年,撞了过去。 “我草,碰瓷?有没有搞错?” 那少年敏锐感觉到了老头的来者不善,急忙躲闪,可惜肩上包裹沉重,四处人群杂乱,直觉的眼前一花,脚步不稳,只来及在惊魂之中,大喊了一声。 “喂喂喂……你不要过来啊……” 随后,便给花裙老头连带着身上包裹给死死压倒在了街边青砖之上。 …… 第三十章 青楼老仙,流氓第一 ps:十年内,山间会有目前两本书,以及未来的第三部中篇现代职场小说完成,它们的创作,源于山间对于网文产业的市场前景及流行趋势的把握与个人心愿的有机结合。 山间一枫亭追求文字艺术创造,更追求作品周边带来的潜在经济效益。 所以写作的小说,定会满足多种价值需求,尤其要具有较大商业经济价值! 当然在以后生活中,能加快更新速度,山间会尽力加快! 谢谢支持! ———————— 有诗为证: 书中多故事,一波三曲折; 笑谈红尘间,道化众生中。 嬉笑悲欢和,名利贪色望; 文章自平生,人间道逍遥。 …… 自古以来,人不寻麻烦,麻烦自找人。 江流感觉到了怪异老头对他有些‘不良企图’,可千防万躲,该来的,它就这么来了。 “狗娘养的,碰瓷到小爷身上了……这个老王八蛋,小爷弄死你……” 恍惚间,江流的头给撞的迷糊糊,心中气得直骂,可他使劲推开身上的老头,嘴里这边还没骂出来,老头却在他身上乱‘摸’了起来,或是摸急了,上下其手了还。 得亏,江流是个男的,不然在一边路人的眼中,无耻的变态老头这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行苟且之事。 但江流给老头一通乱摸,强烈的羞耻心充满了脑海,且伴随着时不时的奇痒,直气得他边大骂,边笑着挣扎出老头的魔掌。 “你个无耻的老流氓,有本事你松手,小爷弄死你这里……” “你松手……哈哈哈……你松手……哈哈……救命啊……哈哈光天之下调戏民男了啊……救命……哈哈哈……” 一边的路人也给花裙老头的无理举动给惊掉了下巴,随后无论是飞驰的马车,还是出入附近店铺的商旅、武者,纷纷围观了上来,这边街区,一时笑声不止,甚至追上来讨债的有凤来仪的打手们都忘了正事,挤眉弄眼地在边上抱着膀子指指点点。 值得一提的是一些来往匆匆的年轻姑娘,不经意瞧到街边老头与少年的暧昧举动,胆小的,急忙捂住红脸,跑开了;胆大些的,瞧得老头身下的少年模样极其俊俏,心生一丝难言念头,便凑了上去,一边捂住俏脸,一边从手指缝里瞅得津津有味。 “哎哟哟,这老小子真看不出来还好这口啊!” “哎哎哎……你们瞧,老头下面的那个少年,长得比女人还好看呐……其实嘛,人家眼光也不赖嘛……哈哈哈” “兄台高见,高见,人家确实眼光好,至少没去找头母猪啊……哇哇呵呵呵……” “唉!” “哎,小姑娘,你叹什么气啊?怎滴你对这少年有意思?” “撕烂你的嘴,胡言乱语,我是我是可惜一个芳华少年就这么给一个老流氓给糟蹋了……唉,我看不下去了,老头你给我松开!” 一年轻的绿衣姑娘心存善念,瞧着江流那凄惨的样子,再也忍不住了,上去就往老头屁股上踹了一脚。 老头好像心思都在江流身上,完全置之不理,依旧胡乱摸着什么,而少女的话,让不少人渐渐收敛了恶念,观老头挨揍了也不还手,陆续有人壮着胆子,朝老头身上招呼了过去。 嘴里还骂着。 “小姑娘说得在理,老小子你够了啊,放开那个少年!” “放开那个少年,放开他!” “老王八蛋,老子也看不下去了,各位姐妹,我汉玄天下乃人间福地,绝不容这等无耻肮脏之人在华清镇胡作非为,是汉玄爷们的,与我李天福一道,干死老王八蛋!” “干死他,干死他……” 众人拾柴火焰高,在一些人呼吁呐喊中,连围观的打手们都加入了围殴老头的‘除暴安良’中。 见得,一胖子仗得一身几百斤的肥肉,一记泰山压顶,狠狠坐在了老头的大腿上,又见近十双长短不一、不同肤色的拳头使劲锤在了老头的头上、背上、腰间,甚至一些人血气方刚,见奈何不了老头,一把将泰山压顶的胖子给拉到一边,随后一人抱住了老头一条腿,使劲把后者从江流身上拽下去。 然而,就是这般,老头还是置之不理,甚至一些人都拿刀往他身上挥了,也没在前者身上留下点伤痕,而那些拽腿的,连吃奶的劲儿都使上了,依旧奈何不了老头分毫。 就在众人束手无奈之时,老头终于从江流怀里摸到一件硬邦邦的玩意儿,布满皱纹的老脸瞬间笑地比山花还灿烂,随之一抖身子,迸发出一股强横无比的灵力,大笑着,握紧那玩意儿,就从江流怀中往外掏。 “哈哈哈……没想到你还真有好东西……哈哈……老林此行赚大了……” 先且不说江流此时如何,老头体内突然涌现的那股灵力,直接给一众拉扯的好心人震倒了下去,一些实力较差的,甚至都给轰飞了个没影。 这片街区上,那一霎那间,一道道人影,如羽箭,一头冲进了四方八方。 “轰轰轰轰……哐哐哐……轰轰……” 一息之后,近十道轰隆的声音,从附近的房舍上、店铺里、街道上响起。 直吓得无数人慌忙躲开了老头,如给震倒的汉子、姑娘,吓得连爬带滚躲闪到了一边,再比如喘着气、慢悠悠赶过来的有凤来仪的老鸨子一见那阵势,吓得气不喘了,腿脚也有劲了,也能跑起来了,大叫一声“妈呀”,便扭着肥屁股,转身跑开了。 老头身下的少年,确实也给惊懵了,他没想到老头的修为如此强大,那一股灵力释放的能量,比之妖洛、廉亲王姜广还强上不少。 不过,即使心生忌惮,当老头刚掏出了妖洛藏身的画轴之时,没等老头打开,江流本能地死死抓住了画轴另一端,水蓝色的眼眸中杀意十足,一字一句地说道。 “老头,你松开没事,别惹我,我会跟你拼命的!” “好强的杀气!” “这个小子看来不同寻常呐!” 江流将隐藏在心底的刺骨寒冷给释放了出来,不由得让老头一惊愕,后者从江流的眼神中,瞧得出来,江流会说到做到。 不过,这也让画轴在老头眼中更炙手可热了。 况且,老头连有凤来仪都敢去白吃白玩,岂能真怕了一黄口小儿的恐吓? 只看得,老头对着江流猥琐地一笑,一手突然锁住了少年喉咙,顺势还坐在后者身上,随之轻蔑地劝道。 “小子,别不识抬举,老子看上的东西,还从没有得不到的!” “你现在松手,老子念你年幼,可以饶你一命!” “也不怕告诉你,老子名叫林心诚,莫说拿你一样东西,就算皇帝老儿的后宫大院,老子也进去过,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老头越说越得意,好像在述说什么光辉战绩一般,忽然,一红墙之内一少年蒙着破布在一水池边摸鱼的画面浮现在他的脑海,随之老头仔细打量了一下身下少年的面容,恍然间竟有热泪从浑浊的眼眶中流出,嘴唇欲言又止地开开合合,僵住在了当场。 而江流听得对方名号后,心头掀起了滔天巨浪,不禁狠狠瞧上了对方面容,轻语。 “你……就是曾经的十三太保,汉玄第一流氓,青楼老仙——林心诚?” 这一语出,不想,林心诚却热泪盈眶了,慌忙松开了手中画轴,起身站到一旁,倒头就拜。 “昔日汉玄威虎大元帅萧远博帐下第一大将、灵仙山太上道祖——林心诚拜见九殿下!” 第三十一章 洛阳铲?红线绳?山上有墓? 方才花裙老头一露灵力修为,繁闹拥挤的街道,瞬间给空了大片,不过还是有不少双眼睛又惊惧又好奇瞅着老头与少年。 可他们不知为何,那凶悍又怪异的老头突然间对着少年跪了下去,其神色还带着激动与尊敬。 犹如见到多年不见的主子一样。 “姥爷的十三太保之首林心诚……我没见过啊,不过他的修为确实挺符合的……哎,我管那么多干嘛?” “就算他真是林心诚,三年之前,就离我姥爷而去了,现在出现在这里,不晓得他是否还对萧家忠诚,画轴与洛姐的存在也不能让他知道,赶紧溜之大吉吧!” 听清了林心诚话语的江流心中波澜难平,上下又打量了一通跪在面前的老头,才对着后者挤出一丝淡笑,随后向前一拱手,抓起身下包裹,就跑进了边上胡同。 “老家伙,我不是什么九殿下,你认错人了!” “殿下!” “殿下!” “……” 他一跪下,少年就慌忙逃走了,林心诚心急站起来连喊两声,只是声音传去,不见少年踪迹,他微红的眼眸,四下扫视了一圈,一手叉腰,一手挠起了枯乱的头发。 “殿下怎么不认我啊?难道我真得认错了人?” “……” “不对呀!” “一年前我在紫薇城御花园见得那个偷鱼小孩就是这模样啊?头发虽然白了,那鼻子、眼睛、小脸……对对对,还有股狠劲儿是一点没变啊!” 嘀咕了一会儿,他更加郁闷了,抱起了膀子,随地做在了一边,冥想了起来。 一息,一刻钟,终于这身下还穿着粉红女裙遮体的老头一拍脑袋,想明白了。 “殿下,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原来是你是刚出冷宫,怕我对你不怀好意啊!” “哈哈哈……殿下如此年幼就有这等心计,萧家复仇有望,有望……老林我对大元帅从无二心,对殿下也绝无二心,殿下,老林来找你了!” 豁然开朗的林心诚格外的高兴,抬头打量了下周围,见不到那白发少年的踪迹,双腿一用力,噌地一下,跳到了街上一三层酒楼青瓦上,随后又是一顿张望,在虚空留下一道残影,便不见了踪迹。 四下里躲着看热闹的路人直瞅着怪异老头嘻嘻哈哈地迅疾消失了,徒留下他们一头雾水愣在当下,小半晌后,众人思索无头绪,脑袋里就好像一团浆糊,心中顿时生出一股不爽,几乎同时对着老头消失的方向,竖起了一根中指,大骂。 “切~~……神经病啊!” 然,世人都好忘的,更是冷漠的,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原则,空荡下的街道,很快又恢复了原样。 托运货物的马车,在道上狂奔;花枝招摇的路边野花,在卖力吸引目光;三两成群的持剑武者,也勾肩搭背地出入大小酒馆,宛若那少年与花裙老头从未出现在街口一般。 而在这个街口,没过去多久,一内穿黄衣外套青衫的削瘦青年竟然骑着一匹与江流出逃时同血统的银角龙血马飞奔直向长安城。 那人虽然头上带着黑纱斗笠,脸上却难掩笑容,心中默念了句。 “九殿下与青楼老仙接头了,陛下可以放心了!” 又是没过去多久,几乎同样装扮的一汉子骑着一汗血龙驹也一跃冲出了华清小镇,那人脸上既带着忧虑,又带着一分窃喜,小声嘀咕了一句,挥舞长鞭,向长安城星夜赶进。 “没想到九皇子跳下老君山断崖竟然还好好的,他的头发也变白了,更要命的是当年的十三太保之首青楼老鬼竟然也没死,俩人还碰了面儿,这些必须要抓紧报告廉王爷知晓……哈哈哈也是老武我运气好,在这个鬼地方竟然遇到了落荒而逃的九皇子跟青楼老鬼,嘿嘿,等到了京城见了王爷,那黑衣暗杀队大队长的职位,就是我老武的了……哈哈哈……不行,驾驾驾……此去长安有八百余里,老子得抓紧赶路,天下掉下来的头功可不能给人抢了先……驾!” …… 一个小镇埋伏着各路人马,江流想到了,他却想不到青楼老仙林心诚一露面就让他暴露在了各方视线之中。 当然,江流急于摆脱林心诚就是怕较早地被京城的那些对头知道自己行踪,虽然有妖洛在身边,他不怕。 可对他而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本着如此想法,江流甩开了林心诚后,并没去投宿,反而直奔了镇上的武器铺。 他身上那些来历不明的武器需要马上脱手,更需要些星石来购置些进山物品。 身上无钱,他一点安全感都没的有! “哎,江流,那人好像是你姥爷的老部下了,对你看起来还算赤胆忠心,你怎么不认他?” 画轴又被江流好好收在了怀里,其内静躺在老树上的妖洛摆弄胸前发丝,红眸慵懒地突然问了起来。 江流已从之前胡同口翻墙来到了另一处街道上,正扛着包裹四下寻找店铺,听得那句,脚步微微放缓,目光四处窥探了下,才撇了撇了嘴,又加快了步伐。 “你这是明知故问,无聊!” “哼,这家伙要是蠢一点,那就可爱多了……咯咯咯” 树上,妖洛对少年的反应有些失望,却同时平添出一抹欣赏,红唇小嘴嘟囔了下,闭上了红眸,躺在树上恬息。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红眸睁开,小声说道。 “差点忘了,你把武器先卖掉,然后你拿着钱去买洛阳铲、红线绳,红线绳要那种被朱砂浸泡过的,尽量买长一点,上了山有大用!” 外头,江流又走完了一小胡同,才见到了一张书写‘百年老张店’字样的武器分铺招牌,心头微喜,便要上前去。 又听妖洛的叮嘱,他往街边走了两步,小心环顾着周围,皱着眉头,问道。 “洛阳铲?红线绳?你这是要去盗墓吗?” “妖洛,我可跟你讲,再不济我江流也是堂堂九殿……男子汉,绝不当盗墓贼!” 画轴内妖洛一听对方那话,红唇微翘,似是讥讽地笑问。 “洛阳铲是探明古墓位置,朱砂泡过的红线绳是我的武器,没有它,我可不敢保证你进去能活着出来!” “至于别的,我也不说了,就问你一句:我要是说那座古骊山上有你我都能精进修为的重宝,还有数不尽的星石,成堆的药材、武器,你干不干那座埋葬众多远古强者的古墓群?” 妖洛知道那些东西对江流有多么强大的吸引力,但她觉得江流是个人品端正的少年,一时怕是难以接受,所以她说完,还想多补充一些,好彻底说服江流。 谁能想到,那少年一听到重宝,双眼放光,再闻那些数不清的药材、星石、武器,激动地一咬牙,回了句,眼眸中光彩变得异常地坚定,大步走向了‘百年老张店’。 那一句听得妖洛微微张开了红唇,心中更是生起了一股恶寒,许久难以言明。 那一句是: “死人最大的价值就是给活人留下一夜暴富的财产!” ps:本书故事一切都是虚构,都是架空,都是假的,请各位看官一笑了之! 第三十二章 姑苏九娘,水红菱 ps:鉴于有些人已经看了山间两本书,简短说下两本书创作的核心理念。 《剑起苍生》写的是格局,天下,大一统的意义; 《妖雨剑流风》写的是奇幻人间道,人间冷暖与侠道; 两本书非小白,也非文青,它们诞生是源于小白与文青网文及上世纪武侠小说的市场基础上,有如那一句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其中两本书都融合大量题材元素,如古代言情、古代军事等,尤其是第二部《妖雨剑流风》,以古典宫廷权斗开局,灵幻与言情、仙侠、武侠等元素融合的情节接上,格局上虽较第一部差点,却更奇幻多彩,更有人味。 网络文学,不似散文,可以直抒心意,它的内涵在故事之中,体会不需言明,欢迎阅读! 这段简述占了点字数,所以……六千多大章更新……管饱! ——————————————————— (本书内容都是虚构,此姑苏非彼姑苏……尔等揣测,山间打死也不认哈!) “好一曲空山清语!” “此曲高雅如九天直水,低沉又似灵泉涌动,想不到……一家武器贩卖店还有这等高人存在!” “希望这拉二胡的人不是个老头,不然……呕!” 白发少年怀着激动的心情踏入百年老张店,触目而去,店内与门面前的简陋酒旗、房檐完全不同,直入眼帘的便是,空旷大厅,有四根红木梁柱直通二楼,梁柱中央更有拱桥式布局的楼梯;而在周围装饰精美,金丝绸缎缠绕木架、柜台,有斧钺钩叉、刀枪剑戟等十八般兵器依靠着刻有壁画的墙面,依次整齐摆放。 一些样式精细的兵器,竟还散发着徐徐灵气,使得锋利尖刃,显得格外寒气逼人。 如此气派的店铺,令江流眼前一亮,若不是周围的那些兵器夺目,他几乎感觉好似来到了长安城顶级酒楼。 可二楼正中一间房中的一曲二胡独奏,让江流瞬间忘却了所有,迈入店铺的那双腿,走不动了,水蓝眸光愣愣盯着那间房门。 直至一段低沉乐律徐徐消散,曲终,他才恍然回神过来,用心体会之余,他对房中人产生了些许兴趣,而一瞬间青楼老仙林心诚的古怪容貌浮现脑海,使他直觉地一阵恶寒,收拾了心绪,扛着包裹,大模大样走入了大厅。 走进去了,江流才发现墙角柜台上无人,四下张望一圈,纳闷了。 “人呢?都死哪去了?好好的一家店……连个毛都没有!” 话还没说完,二楼正中房间的门‘哐叽’一声打开了,江流惊了一下,连忙拔出了腰间木剑,准备杀过去。 然,一熟悉的笑声传来,一衣冠整齐却眉目中尽显猥琐的老头随之冲来出来,且伸开了双臂,咧着大嘴,‘蹬蹬……’地踏在楼梯板上,好像想给他一温暖的拥抱。 “殿下,老林我想死你了!” “妈呀,怎么是他?” 那老头,江流一眼就认了出来,肚子里一阵翻滚,握紧了木剑,大叫一声,掉头就往店外跑。 他不可想再给老头给纠缠上了。 可惜,怕什么来什么,林心诚见少年一看到就跑,顾不上多想,运起灵力,只在楼梯上留下道道残影,一瞬出现了少年面前,随之大手左右一伸,把那扇并不宽敞的小门给挡得死死。 哪怕是少年来不及躲闪硬撞了上去,人摔在了地砖上,肩上包裹都飞到了楼梯口,都没打开个缺口。 但纵是皱纹布满老脸,还被狠狠撞了一下,那林老头笑容还是显得无比灿烂,死挡住门口,冲少年挤着眉眼,咧嘴道。 “殿下,殿下,我懂,我懂,我懂你,你别跑了,这里没别人!” “这个老混蛋……罢了,硬的不行,来软的!” 显然跑不掉了,江流揉了揉头,站起身,没好气地骂了声,叹了口气,委屈巴巴地抹起了眼睛,哭求道。 “呜呜呜……我不是什么殿下,你认错人了,求求您了,放小的一条活路吧!” “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小的,上有双亲,下有弟弟妹妹,一家人还指望我换点钱回去救命呢,老人家您就行行好吧!” “我我给您跪下行不?呜呜呜……我我我这就给您跪下了……” 哭着哭着,江流硬是揉红了眼眶,一滴滴泪水沾湿了手指,膝盖自然弯了下去。 谁想,他竟‘感动’了面前老头,林心诚随他一道跪了下去,滚烫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了。 “啊啊啊……天下还有这样的至情至性的大孝子呐!” “啊啊啊啊……殿下你真是太伟大了,戏演的太真了……啊啊啊,老林我看了忍不住哭啊……啊啊啊……太感人了!” “……” “我草,你这是往死里逼我啊!” “老家伙,小爷跟你拼了!” 江流正掩面痛哭,听见对方哭得比他还伤心,眼中的泪珠再也挤不出来了,一心急,直起腰,随之扑到了林心诚身上,双手死死掐住了对方脖子,摇晃了起来,嘴里还骂了个不停。 “老家伙,再说一遍,小爷不是什么九殿下,也不是什么皇子,你放过我吧,你放过我吧……” 摇晃中,林心诚着实没想到江流为了遮掩身份,上来就要掐死他,呼吸不通,使得老脸给憋得通红,他本能地求救起来。 “您您您……您先先先……放过过过过……我我我啊……啊啊……” 江流闻声,心安了下,坐在林心诚身上,思考着,松了力气。 呼吸通畅了,林心诚咳漱了几声,松了口气,便直起身子,想解释一下,以安江流之心。 谁想,江流忽然觉得林心诚没有正面回应他,身子一趴,双手又掐上了对方脖子,死死地掐住。 “我不能放过你,你还没答应呢!” “我我干你你你……” 刚刚喘了口气,又给憋得要命,林心诚心中无语至极了,求命心切,灵力难以调动之下,他凭借体力双手横推起少年身子,挣扎着应声。 “殿殿殿下……我我我答答应应你……” 有了这声,江流心头安了,温和一笑,松开了双手,还亲切地扶起了林心诚,使得对方心中的憋屈,徐徐消散了,对着江流笑道。 “殿下,我林心诚对萧家对殿下一向忠心耿耿,这次来华清镇就是听到殿下出宫的消息来追随殿下的!” “哦……” “这么说……我冤枉了你了,咱们是自己人呐?” 江流从林心诚眼中看不出虚假,回想了昔日他姥爷手下十三太保的传闻,再回想青楼老仙随萧家出征邪族的事迹,心头稍稍有了温热。 他一时觉得自己或许真得小心过度了。 而林心诚见江流慢慢信任了自己,心情舒坦了许多,笑地更开心了。 “可不是嘛殿下,别人你可以不信,但你得信咱老林呐!” “别的不说,二十年前抗邪大战,老林多次孤身救主,对老帅那是忠心耿耿,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啊……还有你刚出生还不到一年的时候,淑妃娘娘带你去关上见老帅,老林我还抱过你啊……你不能不认我啊!” 说到这里,林心诚看向江流的目光中充满了慈爱,犹如看待自己的亲孙子一般。 那目光也使得江流生出一丝惭愧,他现在基本上确定了林心诚应该对他没有什么恶念。 随后,便爬起身,主动慢慢地将地上老头扶起,眸光亲切地好言哄道。 “老叔,是江流错怪你,江流向你道歉!” 江流的这一声‘老叔’,瞬间温暖了林心诚的心,之前差点给这子侄掐死的过往,都抛到了脑后。 他一边被江流扶起,一边乐呵呵地满不在乎替后者解释。 “这也怪不得你,殿下莫要自责……唉,谁能想到曾经权倾朝野、荣华天下的萧家能给姜玄那老王八蛋给满门抄斩啊!” “三年前,我等十三太保在你舅舅萧云手下,当时得到了老帅与萧将军死在皇宫的消息后,就想带兵杀向京城为萧家报仇,可惜人算不及天算,我们这边还没动手,姜玄那个老王八蛋领着几个皇子以及几个铁帽子亲王就亲自杀来了关上,使得萧家几百口人全死在他的刀下!” “我等十三太保,为了留下性命向老王八蛋讨回血债,各自突围了,不过这三年,我也只找到了九妹,别的兄弟,听说有几个当天投降了老王八蛋手下的皇子们,其余的至今没有消息!” “唉……好像一年前我来到了长安城,那时才知道,姜玄他连你母子俩也没放过,我当时有一个夜晚,摸进去过紫薇城,哈哈,上天有眼,我那时还真见到了你,你当时在在……在御花园里摸鱼,身上穿得破破烂烂,那样子可真像个小乞丐……哈哈哈” “不过当时我被姜玄发现了,救不得你离开,只能先在长安住下,等待机会,让我没想到的是,殿下竟然靠着自己离开了长安城,我那时得了老君山失火的消息,便去打探殿下消息!” “不曾想,打听了十来天,得到了殿下失足摔死在了老君山断崖的噩耗,我当时听了整个人都差点疯了……在老君山找了些日子,没发现殿下的尸体,长安城内也正流传出九皇子姜流染病死在冷宫的消息,我那时心真凉透了,恍恍惚惚地回到了这华清镇找九妹……呜呜呜……” 回想过往,林心诚不禁老泪纵横,哽咽了下,又亲切地望着认真倾听的江流,讲了下去。 “后来找到九妹了,九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俩只能在这里苦等,看看能不能再得到殿下尚在人间的消息……哈哈哈没想到,真没想到,老君山的大火没烧死殿下,还让我在这里遇见了殿下,真是万幸啊……现在好了,殿下安然离开了那个鬼地方,老林我也找到了殿下,萧家的仇,有希望了!” 江流看着正沉寂于亲人相逢的喜悦中的老头,有泪珠夺眶而出。 这一刻,他感觉到自己并不孤单! 只见他嘴角噙泪,扶着老人,往大厅内走去。 “老林叔,你放心,我娘与萧家的仇,我早晚一定会报……” 然,突然之间,江流又想起了他娘淑妃娘娘死于最好的姐妹手中,心头出现了一句话,让他有如醍醐灌顶般清醒。 ‘最亲近的人最危险,此人不除,后患无穷’。 随即,眸光突然变冷,他扶住了对方,脚步停了下来,只与其对视了一眼,嘴上流出一丝愧疚的笑容,随后小腿一绊,将林心诚的身体放倒了。 顺带着,那双小手又掐住了对方脖子,这回还用上了死劲儿。 “老家伙,我信不得你,你还是去死吧!” “我娘说过:最和善的人最危险,不叫的狗才咬人!” “别怪我心狠,你活着对我是一种威胁!” “唔……殿殿殿……饶饶……命啊啊啊……九九九……” 林心诚这下可真得欲哭无泪了,他感觉到江流相信了他的身份,却没想到姜玄的儿子们各个都心狠手辣。 就算是曾经的叔叔,为了自身安全,也要弄死了事! 正因为明白了这点,他脸上浮现出惊恐状,心里更是怕急了,拼了命地推着江流的身体,更在地上打起了滚,努力挣开江流的魔掌。 可淑妃娘娘的死对江流影响太大,他不敢将自己与妖洛的安危都放在林心诚的忠心上。 或者说,江流此刻相信对方一时半会地不会出卖自己,但他不敢赌! 他甚至都不敢相信当林心诚见到了妖洛后,这个汉玄以风流出名的、留恋花丛中,满身胭脂香的青楼老仙不会痴迷上妖洛的美色,也不会日后与他翻脸。 毕竟,妖洛那等绝色,就算是他,见了都动心。 还有,江流从对方口中已经知道了十三太保里有不少人已经投靠了他的皇兄们,这个青楼老仙林心诚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这个林心诚有没有投靠他的皇兄们? 这一些,他还不敢确信了对方的忠诚。 没有永远的朋友,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他娘的死,就是证明! 所以,眼下无论林心诚怎么挣扎,江流都不敢松劲儿,势要在这家店里活活弄死对方。 就算杀错了好人! 渐渐,林心诚的脸给憋得彻底通红了,他的脖子上也给掐出了数道暗红的手指印,眼看着他就要命丧在江流手中。 然而,滚动中江流与林心诚滚成一团,二人都撞到了大厅中的楼梯台阶上。 “啊!” 一股剧疼冲上了江流的脑海,令他心神一松,手指见也泄去了些力道,这正给了林心诚挣脱的机会。 本能驱使下,林心诚终于运转起了灵力,强横的灵力一释放出来,直接把江流给震飞到了一边,他得救了。 不过,他并不恨江流,也没冲过对江流出手,反而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慌张地跑向了二楼,嘴里还大喊。 “姑苏九娘,你个不是人养的,出来啊!” “水红菱,你个臭婊子,见死不救,殿下要杀我,你出来帮我说句话啊!” “……” 可是,直到他跑到了二楼,江流那边扶着墙稳住了身子,又朝他杀来之时,纵是林心诚的手拍在门上都快红透了,中央的那一间房门依旧紧闭着。 倒是里头传来一句清冷的声音。 “他最多才一玄灵修为,你堂堂一灵尊强者还打不过吗?” 听此一句,江流愣在了楼梯上,眉宇间多了分凝重,而林心诚气得脸彻底黑了,扭头冲下方的江流,手指身后房间,大喝。 “殿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老帅对我恩重如山,我不能对您出手,可您非要杀了我来换得安宁,那您要杀就先杀了里面这个臭婊子吧!” “水红菱,我死了,你也别活着!” “这是啥情况?” “洛姐看来有点棘手了,你要是不帮我杀了这店里的俩人,那我们就得马上跑路!” “洛姐,你说咋办?” 余音未散之际,江流听得有些迷糊,他感觉到林心诚或许值得去信一次,但他不敢冒险,便对画轴内的妖洛传了话。 然,妖洛只是小声回了他一句,就躺在老树上,悠哉悠哉地睡了起来。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杀光店里的人,我可没那本事,跑不跑你看着办!” 美人的话已经很明显了,江流深深望了一眼又气又怕的林心诚,水蓝眸光一黯,说了句,转身要走。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现在我……无法信你!” 一句话,道尽了江流的苦衷,林心诚听之有些触动,脸上惊惧与怨气消散了些。 不想,江流这边刚转身,一声怒骂从林心诚背后房间传出,随之又是一声爆响,惊得江流腿一软,连忙握紧木剑,跳下楼梯,转身看向二楼。 “死老鬼,当着殿下面儿骂老娘,姑奶奶我阉了你!” 可一转身,江流就见到林心诚惨叫一声,连带着房间门板,给一修长玉腿踹飞出了楼顶,只留下一空荡荡的洞口在房顶,不见人的踪影。 见此一幕,江流不由地咽了口吐沫,将目光转向那只露出房门大半的光洁玉腿,心颤着赞美道。 “我的乖乖,好腿,好狠!” “啊啊啊……” 忽然,江流的头顶又传来一阵呐喊声,瞬息间便越来越近,江流吓得连忙抬头看向楼顶,不想,就在抬头之际,一道人影突然砸塌一片楼顶,径直掉落在了他的脚下。 一堆楼梯断木、房顶碎瓦埋住那人影。 令人惊奇的是,那人影给如此一摔,虽衣衫破碎,披头散发,却还能动,一点点竟然爬出碎瓦堆,站了起来。 这直看得江流倍感惊悚,僵硬地用木剑捅了捅,关怀道。 “林老头……你还活着吗?” 林心诚感觉到了少年的关心,心头暖洋洋的,慢慢直起身子,转头对少年笑道。 “谢谢殿下关心,那臭婊子还杀不了我老林……哈哈……” 话音未落,江流听得头顶咻地一声传来,没来及抬眼望去,一块门板从天而降,吓得他急忙闭上眸子,咬住了细牙倒吸凉气,而木板正好不偏不倚砸中了林心诚的脑袋。 “咦……有点准……” 只见,林心诚晃悠着身子,淡然一句,一声‘轰隆’响起,他便重重躺在了地上的碎屑堆上,那一块门板,将其整个人盖得严严实实,见不得一点踪迹。 “唉……真可怜!” “安息吧!” 江流睁眼瞧了瞧,有些于心不忍,叹息了一声,欲要扭头便走,谁知,木板下竟然伸出一只枯手,牢牢抓住了他的腿。 他一时给吓得寒毛直立,伸手就要给掰开。 “你有完没完,放开我,我要走……” “殿下莫走,姑苏九娘水红菱要见您一见!” 刚弯腰下去,二楼上那清冷的声音又传来,江流不禁抬头望去,待他看清楼上事物之后,心跳猛然一停,不由赞叹了句。 “世上竟然有如此奔放女子!”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绝美女子,手抱镶金条纹的白玉二胡,玉腿稍弯,笑颜如花,侧身施礼。 细看下,那女子,红纱素裹偌大胸脯,玉腿裸露于外,小腰犹如柳叶,锁骨精致如花。 整个身材极其火爆,只由红纱遮挡片刻隐秘,浑身白皙好似嫩玉,处处显露着一股妖娆成熟气息。 几乎分分钟都能让男子为之疯狂。 再观其容,眸光清寒,弯眉杏眼,眸光似星,小嘴莺啼,鹅蛋侧颊,一点梅花印记点缀眉心,尤为夺目。 若较真看去,其容其身材比不上妖洛那般纯然完美,倒却也足够绝色,丝毫不亚于皇城嫔妃、世家小姐。 整个人,如牡丹花开般夺目,又似灿烂星空般冷寂。 如若星河神女,令人着迷~! 巧了,此时,那双星眸更暗送秋波,直瞧得江流口干舌燥,脸颊渐渐发烫。 这时,抓住江流大腿的那只手,突然动了,江流下意识低头一看,木板下的林心诚正抓着他的身体想爬出来。 “你给爷躺好别动!” 念及楼上那绝色美人正在施礼,他对着刚窜出头来的林心诚上去就是一拳,直给其打昏了过去,任由木板再次将后者掩埋。 随后,江流稍稍喘口气,挣开林心诚的枯手,站直身子,有些不自然地朝楼上伸伸手,可只瞧了一眼,见那白玉身躯,又含羞低下了头,婉转地来了句。 “进去多穿点衣服,别着凉了!” 第三十三章 夜宿有凤来仪(上) 姑苏九娘何人也? 汉玄百万里疆域的东南区域,在二十年前,水红菱名列威虎大帅帐下十三太保之后,就流传出这么一首《鹊桥仙——玉娇龙》。 十四豆蔻从军, 孝心撼动青天, 红妆换得战甲, 关外多一巾帼。 庆功宴上长袖舞,十万兵郎泪当年; 回眸抚玉似娇龙,虎将羞容多侧目; 一夜去,军中乍觉红娘少,百驾神驹入关来; 见得那,府前门槛渐地平,羞气九娘哭帅帐。 萧帅念情虎案碎,红娘叫苦丢了魂; 自此再无提亲者,姑苏城中度年华。 叹息,叹息, 岁月不败美人,空闺青春难过, 缘兮,缘兮, 杨花白首人,何在? 只怜九娘冷夜难遮泪! 此一首,明明白白将姑苏九娘——水红菱的事迹讲了个透彻,只是后面写得闺房寂寞,多少有些是姑苏城中那些风流公子因追而不得,又惧怕水红菱凶悍的手段,就添油加醋,肆意去毁坏水红菱的名誉。 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嘛? 得不到她,就毁掉! 水红菱当时听得传言气得直咬牙,找了当地郡守,领着百十个人灵修为的军士,整天拿一柄银枪,在姑苏城内,四处游荡。 碰见一个乱传她闲话的,上去就是一顿毒打,甚至气急了,还在街上宰了几个。 那时的水红菱受萧家老帅萧远博亲自传授武艺,修为已到地灵境界,而姑苏城郡守也才不过玄灵初登修为,莫说城内的大小世家及民间势力,就连郡守都惹她不起。 更不要说,萧家老帅还对着天下声明了,水红菱是他的徒弟。 这,妥妥的正牌军方背景支持。 也正因此,那一首《玉娇龙》渐渐无人知晓了,不仅姑苏城内无人敢在议论,但凡距离近点的城镇,关于水红菱的一些风流传闻,也没了声音。 有句话说得好。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 没有了那些毁人清誉的谣传,自然是好,却在自然之中,变相地加剧了水红菱的烦闷。 是无人敢造谣了,却也无人再敢打她的主意了不是。 她在姑苏百姓的眼中,已然是位天上仙女,是比肩皇族公主的存在,甚至因为她的狠辣,心中多了许多惧怕。 而一些家境不错、修为也还凑合的年轻俊杰,同样称她为‘暴躁的母老虎’,既痴迷她的容颜、身段,又怕丢了性命,只得远远避开。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有几个书生还为她,私下里起了个雅称。 ‘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尤物!’ 那时,姑苏九娘水红菱也就不过十八,正值妙龄,她对男女之事并不上心,反而对武道的精进,颇为有兴趣。 无人殷勤追逐她,水红菱丝毫不放在心上,不是在姑苏家中安坐,就是去了关外,随在老帅萧远博身边,带兵修炼。 可是,五年、七年过去,渐渐地九娘的家里人急了。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总拖着不是个事啊! 尤其是九娘的爹娘,修为不高,寿命也就一百五十多岁,就走到终点,那时,二老却哪个都过了花甲年纪,水红菱又是长女。(修行的人,生育都比较晚) 他们可急着抱孙子了! 话又说回来了,缘分这玩意,当爹妈的,急也没用,说也白说。 皇帝老子亲自来拉郎配,碰上姑苏九娘水红菱这等奇女子,一样白搭! 无论是老帅劝,还是一干兄弟有意无意流露出倾慕的神色,水红菱都不吃这一套儿。 直至后来姜流的大皇兄太子姜勇、二皇兄姜广、三皇兄姜礼或是明面约见,或是私下传话,甚至是太子姜勇为了拉拢当时的萧家,愿意给予水红菱太子妃的名份,后者都视若无睹。 她在随后在紫极殿面见老皇帝姜玄时,勇敢地说出了这么一番令无数女子赞扬的豪言。 当时,她如此说道。 “陛下美意,末将心领了,末将深受皇恩,本该随了双亲与陛下心愿,但末将早在关外,就发下誓言。” “九娘一身修为乃义父所授,没有萧家,九娘早被邪徒所辱,死在邪族刀下,所以便立了誓,要许身萧家,要嫁,也要嫁到萧家去!” “不然就算孤老至死,也不外嫁他人!”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恩义立世,巾帼不须让须眉,九娘虽是女儿身,妖邪杀得,大义也知得;何况九娘不输军中任何兵士,若是国家有难,披甲战邪,敢为冲锋,男子去得,九娘亦去得,谁说女子不如男?” “若要九娘违背誓言,九娘这就死在陛下面前!” 当着姜玄的面儿,水红菱说出了积压心中多年的话语,更让她刚烈的性子、勇敢与一身侠骨丹心,全然展现在此天地间。 能击溃邪族,开创盛世,姜玄当然不是一个昏君,干不了逼女卖身皇家的勾当,当场只是惋惜了一下,就私下给了几个儿子一个提醒。 让他们不要再打萧家与姑苏九娘水红菱的主意。 不过,姑苏九娘的那个誓言,虽然感动了萧家人与无数百姓,却没得到姜玄的几分相信。 他心里曾默念起这么一句。 “以死相逼来抗拒朕皇儿们的求婚,显然是没看上他们几个啊!” 后来,时间一晃,又是近二十年。 直至到了三年前,江流母亲淑妃娘娘被打入冷宫后,姜玄带领许多强者赶去关上抄斩萧家族人的时候,于夜里的冲天大火中,见到一身戎装沾血的姑苏九娘,正要下令擒拿后者时,心中突然间又有一分明悟。 “要嫁,就嫁萧家人?” “好啊,你看不上朕的那仨儿子……无妨,朕还有一个儿子,你这个代父从军、有情有义的姑苏九娘,朕还真舍不得杀你,就留给流儿作媳妇吧!” “算是……朕对他的补偿!” 就是姜玄念及了当时还在冷宫里照顾娘亲的江流,他动了恻隐之心,挥手制止了朝姑苏九娘杀去的二皇子姜广,使得姑苏九娘凭借天灵境圆满的修为,得以逃出周围强者的围杀。 时间很快,一晃又是三年,到了如今这时。 楼下大堂内那位萧家外甥,终于出现在了姑娘九娘水红菱的面前。 她在华清镇等到了他。 而在青楼老仙林心诚兴冲冲跑到百年老张店二楼告诉她江流从冷宫出来已经到了镇上之时,她回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个威严又冷酷的汉玄皇帝连妇孺都不会放过,却意外地叫住了追杀她的皇子与亲王们。 外围的军队,更是如同瞎子般,放了她一条生路。 想起这些,这个姑苏九娘才彻底明白了。 她能活下来,托了他的福。 她当初的猜测是对的,来到华清镇等候,也是对的! 而江流一出冷宫,在老君山上大难不死,一路就到了,她所在的华清镇,使得她在林心诚说出了江流的下落后,心头乱了,不禁暗问了句。 “还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这就是缘?” 故而,她让青楼老仙林心诚清空了店里的闲杂人等,独自留在房中等候。 在江流踏入百年老张店后,她更是难得的拿起了金镶白玉二胡,拉奏了曲《空山清语》,以示心意;在林心诚叫门之时,她也没应声,只是在打量这个萧家明珠、淑妃娘娘的儿子,相貌如何?人品如何?修为恢复地如何?此时又是几何? 瞧了又瞧,除了年纪小点,修为上还差些,基本上她算是满意了些。 在长相及品性上,甚至超乎了她的期望。 水红菱方鼓起了点勇气,以红纱遮体,与江流出门相见了。 本想着江流年纪幼小,对她的美貌与诱惑身段,应该会陷入痴迷,谁曾想,她小看了前者。 前者只是略微瞧了瞧她的身子,便不自然地说出那令她羞红了脸的一句暗示。 这让此刻的水红菱,不禁感到一丝逗趣,同时又高看了江流一眼。 可是自己娇躯确实在半遮半露,使她又难以正视对方,微咬银牙,犹豫了下,只好向下方少年,轻语一声,在江流的眸光下,莲步轻移走入了房间,脱去红纱,去换上妆裙去了。 “那……劳烦殿下稍等片刻,九娘这就……去去便来!” ps:这个姑苏九娘到底是谁?她怎么被创作出来的?各位看官应该清楚了吧……,若是满意本书,请多多推荐! 第三十四章 夜宿有凤来仪(中) “勾人的狐狸精!” “江流,我现在明告了你,你不许打她的主意,一定跟她保持距离!” “要是你负了我,我……一定……宰……了你!” 别以为画轴内那美人躺在老树能睡着,当姑苏九娘水红菱穿着一缕红纱出迎后,那双妖异又魅幻的血红眸子,合不上了。 隔着画轴,女人的第六感让她敏锐感觉到一丝‘危险’。 她目前最关心的东西好像引起了同类的觊觎。 龙有逆鳞,心上人就女人不可触犯的禁区。 触者,必死。 然而,她极为认真地警告了白发少年,那少年却有些莫名地找不着头脑了,水蓝色眸子凝思了下,心中无语极了,私下随口回了句。 “想多了你,我找一个能当我娘的女人当老婆,我有病啊!” 有句话说得真妙,祸从口出,不作不会死。 江流随意一句,应是无心,听到妖洛耳边就格外地刺耳了。 论年纪,一两千年的岁月,她妖洛可比江流大到没边去了。 一股怒气直冲她心房,冷不丁在老树上坐直了身子,透着画轴,琼鼻略发了酸,冲江流喝问。 “你这话什么意思?嫌我老么?” “咋又来了!” 江流不仅不是个二愣子,反而心思很是敏达,怀中画轴内那股醋味直冲霄汉,他暗呼坏了事。 可给妖洛纠缠许久的他,早已心烦了,同时还有一丝委屈。 “天可怜见,长得帅,不是我的错啊?” “我没想多红尘风流,怎滴该死的老天总让我碰到这些桃花债?” “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干嘛看上了我都!” “唉,看来以后不能在她面前提‘老’这个字了……” 时间并没有给他叫苦的机会,江流惹不得那仙女姐姐,还有求于人,水蓝色的眸子翻了翻,终是忍下怨气,好言哄道。 “洛姐,你真的想多了,我的意思是,别看她有些勾引我的企图,我对她可没有半点感觉!” “都没感觉,哪会有什么心思?” “不过……她是我姥爷的义女,世人皆知,现在她流亡在这里,你说我作为半个萧家后人,论亲缘,她算得上跟我娘同辈的,与她交流交流,是应该的吧!” “但是,你放心,我一定跟她保持好一定安全距离,我总归是她的晚辈不是?” “我与她成那个?不可能,这是一定不可能的……哈哈啊哈……” “切~~天下会有不偷腥的猫儿?” “就是你无心,刚才她那打扮,敢说无意吗?” 有一种女人,刀子嘴,豆腐心,妖洛就是这种,江流诚恳的态度,算是让她心里受用了些,嘴上依旧不打算轻易饶了那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家伙。 而那个家伙了解妖洛的脾气,听对方没那般严肃了,心头松了口气,往上头一瞧,九娘水红菱还没出来,便春风拂面似的笑语。 “洛姐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好了,我在她这搞点盘缠、家伙什,咱们该走哪,就去哪!” “我们还是修仙的化外之人,与她压根儿就不是一路的,没法同行,她想跟,你肯,我还不肯呢?” “我江流离得开谁,都离不开你不是?嘿嘿嘿” “小嘴真油滑,你的话,我记下了,姑且放过你,我盯着你呢!” 江流的嘴像是摸了蜂蜜,直甜到了妖洛心坎儿里,那些怨气与酸味,逐渐消散了,不过,谨慎的她,红眸凝定了下,还是有些不放心,又说道。 “一会儿,她出来了,不许你眼珠子在她身上乱瞧,听到了没有?” 谁曾想,她话音刚落,二楼上,一头戴金钗、片缕青丝垂胸又半缕长发高束且眸光如冰的黑白线络锦衣女子,踏着一双暗黑凤纹战靴,款款走出了房门。 见着等候在原地的雪发少年,没多言语,只温柔一笑。 若说之前红纱遮体的九娘,妖娆如勾人鬼魅,而今时,换上一身紧身武服的美人,虽失了过分的勾魂露骨,那玲珑有致的身躯却更具诱惑,还多添了三分英气。 甚至不觉间流露出的铁血气质,隐约中有些摄人心神。 纵是此间九娘笑颜如花,却令江流一时眸光难移别处,那眸中无倾慕之意,只流出了丝缕冷寂的本色,同时,内心感到了一股难言的触动。 “好一朵血中绽放的玫瑰!” “喂喂喂你听到了没?不许看她身子,脸也不许!” “好了,我记住了,你别说了,别被她注意到你的存在!” 画轴中,妖洛轻易注意到了江流的变化,心中更不放心了,急忙小声叮嘱,而江流此时没了与前者打趣的心思,收敛了下心神,正色安抚了妖洛一句,便走向了残破的楼梯口,去拾起装着数十柄兵器的包裹。 论江湖阅历,妖洛胜过江流百倍,即使有心多念叨几句,也不得不坐在老树上,微咬银牙,红唇闭合了。 倒是那少年在楼上女子的目光下,走到楼梯口,爽快地拿起了包裹,一抬眼,亲和笑问。 “我已给那混蛋老子赶出了长安,今日你眼前的江流,只是一介布衣,而我现在来到这家店是想售卖些兵器,不知老板娘肯收不?” “您说笑了,九娘也不认皇家,只识昔日老帅,今日老帅后人到了本店,九娘自当礼待!” “公子,我百年老张华清镇分店售卖交易都在二楼,您里面请!” 江流笑语中将他的意思准确告诉了姑苏九娘,皇家是皇家,萧家是萧家,他江流今下也只是他江流。 无论九娘与萧家与皇家之前,有情义也罢,有血仇也罢,他江流都不愿参与其中,也不去参与。 哪怕是九娘以美色诱惑,都不会去做人复仇的工具。 虽说,江流早晚会替萧家平反,会安息萧家的冤魂,但他江流就是江流。 不会被任何人利用。 可他如何能想到三年前他口中的混蛋老子已经在给他选了门亲事? 如何能想到姑苏九娘水红菱为了曾经的誓言多多少少已对他动了点下嫁的心思? 且他想一句话就打消掉姑苏九娘借他为萧家复仇的打算,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那姑苏九娘眸光稍稍闪过一丝涟漪,便笑容依旧,大大方方,让开了房门,玉手微微伸出,请少年走上了楼梯,直去二楼。 聪明人之间,许多事情不需刀刀见血,江流也听出了姑苏九娘的话中话,心头有些失望,但一转念,若是能到一些萧家旧部的支持,他与其相互利用一下,也不亏嘛。 反正,萧家的仇,他娘的仇,他一定要报。 谁若敢阻拦,一剑杀之,不留情! 于是,江流微微一笑,扛起包裹,在姑苏九娘水红菱的招呼下,走进了那间没门的房间。 在他踏足门槛之时,忽的想起了楼梯边的木板下面,还有一被他揍昏的老头,犹豫了下,转头对着身边的美人,问了句。 “哦……那个老家伙还躺在下面,要不要让他过来聊聊?” 而那美人一听到青楼老仙林心诚,脸上就难掩厌恶之色,欲滴红唇不经意中稍稍一撇,似是敷衍江流,丢下一句,瞧都不瞧楼下一眼,便一把接过后者肩头的包裹,头前带路,走进了房间里头。 “他就是店里一打杂的,不用管他!” 第三十五章 夜宿有凤来仪(下) ps:一不小心,章节名字写错了,就算是下面情节的预告吧……哈哈哈! ———————————— “打杂的?” “这是多烦啊!” 闻声,江流瞧出点端倪,默然叹息了句,边松松肩膀,边跟在前头女子,走到了里面。 这房间,陈设地比较朴素一点,不似那些豪门大院内的千金小姐闺房,没有秀丽的墙画,没有缠绕房梁的娟秀绸缎,只分内外两室,有一珠帘门分隔开来。 外室,圆桌一方,边上摆放了几座玉石凳,一缕清香,从桌上的香炉中,徐徐飘散,充盈整间房子。 内头,东西更少,斜眼看去,只见得一张红木大床,床的右侧,有一花鸟鱼虫的屏风,遮挡住了视线。 想来,屏风后头,便是沐浴更衣的地方。 然而,就是如此简单,江流稍微瞧了后,都没觉得怎么简陋。 以他的见识,一眼就看出房间内的那些东西,个个都是难得的珍品。 单说桌上那一尊香炉,竟是良材宝玉所整个雕空制成,更有栩栩如生的人物、树木显现其炉壁上。 若拿去卖了,少说也得换得五百块星石。 五百块星石,那是汉玄普通百姓,十年才能积攒下的财富。 而正是见到房内的物品皆价值不菲,身上一毛钱都没有的他,不觉中生起了一股冲动。 “我那些兵器加起来最多也就是万两星石,她这房里随便一件都值上百块,不如等会儿走时,顺便‘借’她几个玩意带走?” 恶念一生,就在他心头扎根了,忽的,一声响起。 “哐当” 江流定睛一看,姑苏九娘一甩手将装着数十把兵器的包裹扔到了外室圆桌上,他盘算了下,小步边靠近,边笑语。 “这些大多是灵阶兵器,也有一两柄玄阶的,都是熟人,你就给估个价吧!” “你就如此与我见外?” “好啊!” 九娘眉头凝思了,心头有些不满,便故意一本正经地随地坐在玉石凳子上,二郎腿一翘,玉手翻动包裹,认真看了起来。 瞧着对方公事公办了起来,他心里打鼓了,若比起脸面来,他更喜欢钱。 他想趁与姑苏九娘有点关系,多捞点星石。 可刚要走到九娘身边,套点近乎时,他又想起了方才九娘对他的挑逗,及那位爱吃醋美人的叮嘱,身子竟不敢靠近了。 只好,傻愣愣地站在一边,保持好了一定安全距离。 包裹内那些兵器有多少?值多少钱? 九娘先前微微扫了眼,心里就有数了,她拿起这个,看看那个,渐渐耗了好大一会儿,就是偏偏迟迟不开口。 好似在等待什么。 “这女的不会真的想宰我吧?好歹,我也是身体里还流着一半的萧家血,你不能不念情义啊!” 江流给等毛了,终于按捺不住躁动,比起九娘这个人,他更想多卖点钱,又等了一会儿,见得九娘脸上逐渐流露出嫌弃之色,再也等不下去。 眸中带丝恳求,挤出一缕亲切的笑容,开了口。 “老板娘我这些东西,不算多好的物件,可总得值个万把块星石吧?” “多少你也给个价,都是熟人,我也不多要的……实在看不上,我去别家也能出手!” “这个死人连我的边儿都不敢碰,我怎么给你开高价啊?” “罢了,给他捅明了吧!” 姑苏九娘水红菱一直晾着江流,无非就是想趁机会,拉近些两人间的关系。 两人相见的第一面,给了她不少好感,故而,不介意与前者进一步发展一些。 怎耐,坐等右等,那死人就是不对她起心思,听到死人急地想走,九娘不敢就这么放跑了江流,‘啪’地一声,随时就放下了把玩在手中的黄纹大刀。 二郎腿儿也放了下去,站起了身,美眸直视向江流,笑语。 “公子莫急,说实话,你这些东西要是完好的,值一万块星石,但我看了又看,瞧了又瞧,没几把完好无损呀,就那唯一值点钱的玄阶初等大刀,刀刃上也出现了多处缺口……且细细看去,缺口比较新,以我的经验看,定是几日之内留下的,所以我断定你这些兵器,都是……赃物!” 说到这里,她刻意咬重了最后两个字,就没有再说下去,反而注意起了江流的神色。 而江流一听那两个字,眼眸有些飘忽,不敢直视对方锐利的眸光,这使得九娘心头一乐,不动神色地继续说道。 “公子,赃物可不好出手啊……” “你这家百年老张店,我听说过,整个汉玄都有分店,是国内顶尖的武器售卖店,我还真不信你这点东西都卖不出手?” “明说了吧,你能给多少?”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江流见得唬不住眼前美人,便打断了对方,爽快直说了。 可又怕对方压价压地太低了,冷不丁又补充了句。 “不过你好好想想再说,我有东西在手,是不愁买家的!” “江湖规矩,三七分成,你这些东西,我可以按一万三千块星石作为底价,我收取七分收益,剩下三分是你的,总共我能出三千九百块星石……念在你与萧家有点关系,我给你个整数!” 话到至此,九娘淡然一笑,伸出了四个手指头儿。 “四千块!” “不行,绝对不行,四千块,我亏大了,你再涨点!” 阅历少,江流可不傻,一听就炸毛了,之前的淡然完全从他脸上看不出来了,急忙冷语了过去。 可那姑苏九娘见他急眼了,毫不在意,扭头拿起桌子上的茶壶与紫玉杯,倒了杯温茶,红唇轻轻抿了口后,随意中摇了摇头,身子一曲,坐在了身边的玉石凳上。 随之,面无笑容地打发了句,自顾自泯起了茶,看不都看那少年一眼。 “店再大,也不是我的,《百年老张店》这个招牌是‘友钱商会’的,整个帝国这样的店,不下千家,在这家店里,就这华清镇这个地界,你的东西,有也只可能有四千块星石,不卖,你可以另选他处!” “好狠的娘们!” 第三十六章 三位大爷,您里边请(上) 第三十六章三位大爷,您里边请(上) 江流这下真得傻眼了,一时间,他恨不得冲过去,拿起桌上的包裹,就从那九娘面前消失。 但平心而论,人家给得不低了。 来路不明的物件,也就是那个三七分成,九娘肯多出一百块星石,算是给了他不少面子了。 若是换做别家掌柜与他交易,莫说四千块,就是底价一万三千块,都不见得能出到这么高。 也就是说,去了别家,江流就算再会叫价,最后最多也只能卖到三千九百块星石。 比起这边,还少了一百块呢! 一百块星石,在已经沦落成乞丐的江流眼中,可是钱啊,大把的钱! 无奈,他只好压制住心中的气愤,俊秀的脸颊上,处处散发着亲近的笑容,看着那漠不关心的九娘,恳求道。 “就不能再给点?再给一点,我就卖!” 九娘闻声,暗乐,却似若没听见,头都懒得回,全不搭理江流。 “四千五百块咋样?” 江流又一次尝试。 九娘,没有回应。 “四千三百块?” 声音落下,九娘依旧没有回应。 见此,江流眼圈都红了,恨得牙痒痒,真想冲上去,给那美人一嘴巴子,可是还是那个原因,别的地方,他连四千块星石都卖不到。 犹豫了再三,他心头滴着血,咬紧牙关,近乎哭诉着喊出了最后底线。 “四千……一百块?不能再少了!” 然而,那九娘心中坚硬无比,毫不动容,玉手放下了紫玉杯,缓缓站起身,打起了哈欠,微微瞧了一眼一脸苦求的少年,随口说了句,就转身掀开玉帘,向内室走去。 “对不起,我乏了,男女有别,公子久留女子闺房,外人见了不好,慢走不送了!” 那双水蓝眸子,眼睁睁瞧着英姿飒爽的美人渐渐远去,泪珠都湿了眼眶,终于一闭了眼眸,咬着牙,冲里头大喝道。 “算你狠……萧家外甥江流恳求姑娘再给个机会!” “咱们好好叙叙旧!” 话音未落,一滴不甘的泪珠,从他脸颊快速划过,滴在了脚面上。 “呼,这死人终于开窍了!” 少年打出了萧家的名义,也不排斥与自己亲近了,姑苏九娘水红菱总算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一句气骂,也让她的心,安定了下来。 万块星石,算什么? 在她眼中,这个还不及十五的稚弱少年,可是有着无限潜力。 他是老皇帝姜玄口中的麒麟儿,是老皇帝至今还十分看重的接班人之一,是萧家将来洗刷冤屈、重新在汉玄兴旺的擎天之柱石。 武道上,还拥有耗费了无数无上珍品打牢了的武道根基,也是曾经最有希望觉醒汉玄最顶级的神品星魂之人。 并且,她还与他,有着一份莫明奇妙的姻缘存在。 在她眼中,江流就是一件无可比拟的无价之宝,她在冷落江流的同时,真怕这件无价之宝,一时气急了,从身边飞走。 话虽如此,倘若江流真得一气之下走了,那她即使失望了,即使还有那一点情缘牵扯,都决不会再把萧家振兴的希望,放在一个没落又只知小利的穷小子身上。 更不会把自己的将来,托付于厮。 然而,事实证明,她赌对了。 江流确实有她期望的那般睿智敏达,有人主的谋略与胸襟。 随即,她一改面容,停下脚步,转身对着少年,露出一丝妩媚的笑颜,且随时朝少年抛去了一罕见材质制成的金纹白玉钗,娇声细语道。 “好啊!” “既是萧家公子,东西我要了,我出两万块星石,这是鎏金白玉钗,乃一空间宝物,已是无主之物,算我无偿送给你了,里头的一千块星石,当作定金,公子你看可行不?” “行行行……当然行……哈哈啊……” 玉钗穿过珠帘,在空中留下一道优美的线条,缓缓落向江流,江流急忙抓到了手心,乐滋滋地瞧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随了后者心意,那九娘多少会照顾一点。 没想到,后者出价两万,还送一件有价无市的空间至宝给他,虽然是件玉钗,虽然其中夹杂一些不纯粹的玩意儿,但江流的脸上,还是难掩笑容,细看了一会儿,就连忙收入了怀中。 生怕对方反悔似的! “喂喂喂,你可真没脸没皮啊?你是堂堂一皇子啊!” “一个玉钗,你就给她摆平了?” 江流是随身携带着画轴的,里头妖洛对房间内的一切,都瞧得清清楚楚,见得江流十分在乎姑苏九娘送给他的玉钗,心里有些不舒服了。 哪想,那江流听到她私下传音,生出一丝无奈,忍不住笑意,小声回了话。 “我也不想啊!” “可可可……哈哈哈……她给的实在太多了!” “……” 听此,妖洛竟一时无语了,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便坐在画中老树上,揪着身边黄叶,磨起了银牙。 而江流怕引玉帘内美人的注意,小手轻轻拍了拍怀里的画轴,示意下妖洛,便拱手对着姑苏九娘,笑问了过去。 “江流谢过姑娘了,您真是尊女菩萨啊!” “不知剩下的星石,姑娘打算如何支付呢?” 话一出,江流突然觉得有玉钗在手了,自己真的太贪心了,犹豫了下,补充道。 “其实,江流也不贪,姑娘搭理这家店也不容易,剩下的,江流不要了也行!” 姑苏九娘出价两万,只给了一千,却又送了市面上价值十万块星石的玉钗至宝,当然是想借此拴住江流,免得后者拿了钱,人就跑得没影了。 汉玄天下,幅员百万里,人海茫茫中,她哪里去找人? “公子说得哪里话?该给的,一定要给公子的,但公子既然已经出了皇宫了,也无去处,想来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以后你就叫我……红菱吧,你稍稍等下,我取点东西,一会儿,咱去城中的有凤来仪好好耍耍,我和店里打杂的林老鬼,给你接风洗尘!” 一听江流不打算要剩下的星石了,九娘心中一紧,不敢再与江流调笑,边笑语而出,边走到屏风后头。 随之打开了里头一紫木柜子上的妆盒,从中拿出另一只与江流手中一模一样的鎏金白玉钗,整理了下发束,留出丝缕刘海,就将头上的玉钗换成白玉钗。 随后,她随手拿起床边的黄玉古剑,走出了内室。 “好了,公子爷,咱们去有凤来仪吧!” 第三十七章 三位大爷,您里边请(中) 江流方才听见九娘的话语,就晓得自己被人给套路了,可是那一万多块星石,他舍不得啊! 就算是明知前面是坑,为了钱,他也只好眼睛一闭,跳了进去。 犹犹豫豫中,他没顾妖洛的抗议,老实做在了外室的玉石凳子上,边喝起了茶,边等候了下去。 而此刻,九娘没换之前的修身武服,只是稍稍整理了下发髻,却更显出了一分英气。 显然是在女扮男装。 可那白皙如玉的脸蛋,那英姿中又带着孤冷的贵气,那弯眉亮眸中难以掩藏的妩媚,完美契合在了九娘身上。 活脱脱一绝世美少年,也就是江流在五官、气度上已经极致地出类拔萃了,不然就他那一身破烂行头,完全就给碾压地体无完肤。 也使得江流拿着玉杯的手,停顿在了当场,水蓝色的眸子更难以从九娘身上移开,而心头却在谩骂,又看见藏在九娘发髻上的鎏金白玉钗,心头更气。 “小爷自以为自己长得够俊逸帅气了,没想到,她这一打扮,让我看得都有些嫉妒了!” “比男人还帅气逼人,要不要人活了!” 九娘玉手一掀开玉帘,瞧得少年直瞅她看,心头多了丝得意,不紧不慢在少年目光中,走近了上去,突然,她妩媚一笑,在少年身边,转了一圈,娇问了句。 “好看吗?” “好看!” 江流直觉的眼前一花,不由地称赞了,瞬息间,他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眸子急忙看向别处,正了正色,放下了玉杯,站了起身,问道。 “嗯嗯……现在就走?” “还有这些兵器,你要不要先收起来?你这没门,又无伙计的,别给人偷了去……” 九娘只在乎江流如何看她,得到江流的赞许后,没等其说完,便一手拿剑,一手挽住了后者的胳膊,似是有意的将那崎岖险峻的峰峦往那只胳膊上凑近了。 随后,从后者那渐红的脸颊上,得到一丝满足,大大咧咧,裹挟着有些尴尬的江流,走了出去。 “没事,那点东西不值钱,咱们走吧!” 时不时美妙绝伦的触觉,让江流直觉得魂去了九霄之上,而那只胳膊,他是动不敢动,仿若不是自己的一样。 对于九娘的阔绰,他也真实感受到了,不禁夸耀了句。 “真是大户人家出身,有钱,真有钱!” “那是自然,姑苏水家,以前也是姑苏城里有名的富裕人家!” “首富,那样的!” 九娘水红菱对江流的‘配合’挺满意,没在乎江流的唏嘘,顺着他的话,边说边走下了二楼。 路过楼梯口时,她的目光都在江流身上,对残破的楼梯、漏雨的房顶,以及……那个木板下碎木堆上的‘死尸’,好似没见到一般,直至到了百年老张店门槛处。 她才似想起了什么一样,不回头地大喝了声。 “打杂的,死了没有啊?” “没死就赶紧起来,把店里的东西收拾好,该补的楼顶也补好,然后来‘有凤来仪’陪酒!” “啊……别忘了锁门,要丢了东西,下半年的薪水及年终奖金,你就别想要了!” “听清了没?” “听清了,听清了,公子爷,老板娘,你们就把心放在肚子里,我一定把这里整理好了,再去!” 九娘声音未散,楼梯口的那块木板突然被轰开,洞里露出一脏兮兮的散发脑袋。 而脑袋的身子,也直坐了起来。 林心诚笑呵呵地冲江流、九娘,应声道。 “很快,很快,就会去的!” 江流听到声音惊得急忙回头看去,只是刚看清林心诚那鬼一样的凄惨面容,就给九娘拉着跨过了门槛,走去大街上。 良心难忍,有一句话,他在心中替青楼老仙默哀。 “林心诚啊林心诚,你堂堂天下有名的汉玄十三太保之首,红尘俗世中的青楼老仙,咋混成了这样?看来萧家的覆灭,对你的打击实在太大……唉,真是苦了你了!” 可他不晓得,他与姑苏九娘前脚一走,林心诚就笑地跳了起来,在那楼梯上,纵管身上还卡着一块偌大门板,都抑制不住他的狂乐。 “我没钱不要紧,关键公子爷现在也没钱,那这钱就得那个臭婊子出喽!” “哈哈哈……这回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在《有凤来仪》喝花酒了!” “这简直就是白吃白喝白玩的好机会,一千年都不见的能碰到一次……还还还那臭婊子出钱的,哈哈哈哇啊啊哈……” “老子不管了,等老子到了《有凤来仪》,什么好酒好菜,通通老子都点一遍……不不不不,不能亏了自己,要点两遍,三遍,那什么贵妃在世的几大头牌花魁,也得叫出来,都得老子出来陪酒!” “哈哈哈爽翻了……我老林也有今天啊……呜呜呜呜……想不到啊……哈哈哈……” “臭婊子,让你平时欺负老子,这回我让你大出血!” “哇哈哈哈……” “……” 狂乐了一通,青楼老仙林心诚想丢下店铺就追了上去,可是他冷不丁想起了九娘临走的话,胆子就小多了。 毕竟,自萧家灭门之后,他都靠着九娘的接济才活得有滋有味,包括他几次出入长安探听江流的消息,其中所有的花费,全是九娘的钱。 甚至连他日常喝花酒的钱,都是从九娘身上偷来的! 一代强者,混成这样,确实也是够悲哀的! 期间,他倒不是没想过出去打家劫舍,或者凭借高深的修为,干点别的,只是他与九娘,兄妹情深,比起那种到处搏杀的日子,更乐得每天与九娘斗斗嘴,逍遥自在。 他在萧家灭门那夜后,在华清镇上第一次见到九娘时,姑苏九娘水红菱与他青楼老仙,已然成了亲人。 何况,他们曾经一起血战邪族,一起杀出皇帝大军的重围,现在一起躲在华清镇上,苟延残喘,后图大计。 他们之间,不似亲兄妹,更胜亲兄妹。 因为这些,九娘骂得挺狠,有时也故意‘被偷’点钱,来供养某人日常花销。 青楼老仙林心诚与姑苏九娘水红菱,二者之间的情义,已不是金钱所能衡量!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林心诚确实在某方面,不怎么靠谱! 比如,此时,他怕九娘回来找他麻烦,忍下性子,将江流拿来的兵器,好好收拾到了密室里,摆放出的兵器,也察看了下阵法纹路,确保不会丢失。 可当他把物品都收拾好,准备修理房顶坍塌的三块缺口及倒塌的楼梯时,不经意间,一脚在楼梯上踏了空,整个人从上头,打个了滚,栽了下去。 一堆木屑掺和泥土,给他吃了一嘴。 “娘的,老子不干了!” “臭婊子,你陪公子到处玩,啥也不管,凭什么,让老子在这累死累活的干个没完?” “你不干,老子也不干,老子现在就去《有凤来仪》!” “……” 怒火中烧,气得他大骂了几声,爬起来,走到了自己房间里,好好换了一身火红艳丽的风骚行头,头上又戴一株红花,随后就跑到店门处,拿出一把大锁,‘咔嚓’一按,锁好了门。 至于,那仨儿漏顶的房梁、塌了半边的楼梯、到处堆积的木屑泥土,林心诚没忘,抛下不管,心里还有点虚,就站在店门外大街上,昂起脑袋,想了一会儿。 忽然,嘿嘿一笑,朝《有凤来仪》追去了。 “修房子,那是木匠的活,老子是打杂的,修个鬼房子!” “别扯淡了,公子爷,老林来陪你了……哈哈哈……” ps:国庆快乐,有点假期,多写一些了,多多支持哈! 第三十八章 三位大爷,您里边请(下) ps:华清镇这一段属于言情走向,丰富的故事人物,也是小说看点,且好菜不怕晚,更加新奇、怪异、热血的后面会紧跟上来! ———————————— 青楼老仙林心诚丢下一堆烂摊子,就兴冲冲向《有凤来仪》跑了,而那一双有些不相搭的璧人,倒没走得很急。 先是在九娘水红菱的引路下,江流从其相识的药铺里,置换了些药材,也买了点可用的丹药。 比如可以助他加快修复伤势、甚至愈合身上刀伤剑痕的玄阶《玉骨疗肌丹》; 稳固修为的玄阶《星灵丸》; 破境入地灵的地阶破壁灵丹——《一点红药》; 以及,用于滋补孕养灵魂的地阶初等宝药——《何首乌木》等数十个辅助修炼的灵丹宝药。 其中,又以《何首乌木》最为罕见,也就最为名贵,纵是那家店铺挺给姑苏九娘面子儿,还同属于‘友钱商会’的名下,依旧花费了五万块星石才买下来。 当然,这笔十来万的开销,都是花得九娘的钱。 某位布衣殿下,如今就是有心,也没那个身家。 不过,当那殿下又是感激又是乐得合不拢嘴从店铺老板手中接过价值至少在十几万块星石的宝药后,心中徐徐难以平复,又默默念叨了起来。 “真有钱,真是太有钱了,我要不是出身皇家,给她当一辈子的小白脸也行!” 而这江流自然是嘴上说说,以他那孤傲的性子,岂会栖身于一女子身旁? 就因如此,九娘水红菱拉着他的胳膊,东走走,西瞧瞧,还要给他多买点东西时,江流笑着婉言拒绝了。 九娘心思聪慧,晓得江流顾念男子身份,不想太占她便宜,也只装作啥都不懂,轻易给江流‘糊弄’了过去。 但最后快到了《有凤来仪》,九娘想给江流在附近布庄好好整一身行头时,江流的拒绝,让她有些生气了。 她觉得自己给以后的夫婿挑选点衣裳,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对方可以什么都不要她的,唯独她用心挑选的衣裳,江流必须收下,且还要立马穿好。 并且,以正常人眼光看来,布庄那锦缎的华服,总比江流身上的一身破布脏衣,要好得多吧! 有好衣不穿,非天天穿个破衫,有病啊? 然而,九娘水红菱不知那破衫的来历,江流本人可比谁都晓得。 那衣服虽然脏了,布料也没有九娘挑的那些衣裳名贵,却是不久前那个与他恩义难断的女子,所一针一线赶工用心纳出来的。 那破衫虽朴素,针脚却极为用心,一针一线都代表了妖洛对他的情意。 即使当下,他并不铁心放弃风流人间,与她更算不上什么神仙眷侣,念恩情的他,无论如何也不愿负了她的心。 何况,她此时就在他怀里的画轴内瞧得真真细细。 他一点换衣穿的胆子,都莫得有。 江流明白,要真脱下了破衫,换上九娘挑选的新衣,得了,他以后怕是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一人满意,总有一人生怨气。 九娘水红菱见江流死活不敢穿她选的衣服,气得红唇一撅,冷不丁狠狠往后者脚面上踩了一下,随后冷着脸,将手里的衣服,往傻站在一边的老板身上一甩,提剑走了。 “唉,哄了这个,那个就生气,做人难,做个好人难,做个好男人……难上加难!” 抛了下这句,在老板一脸认同中,江流摸了摸鼻子,随便笑了笑,就赶紧追去了。 钱有了,该买的也到手了,他不是没想过就此甩下生气的九娘,一走了之。 良心,不允许啊! 九娘许下的两万块星石,更不许他抛下不管了。 甚至经九娘带他逛了一圈华清镇后,江流深刻认识到了,人家有多富,自己就有多穷。 离开不急在一时,有富婆在身边,总得多搞点钱,他走得才安心。 哪怕是借的! 此时,走到街上,九娘脚步故意放慢了许多,强忍着没有回头去看,可久久听不到那人的声音,她的心,莫名紧张不安。 终于,还是回了头。 一回头,少年正站在那身后朽木边,笑颜对她,漫步走来。 九娘心头的气消了不少,却又傲气回过了头,快步走了起来。 显然是在给某人使脸色。 “女人就没一个讲理的!” 江流水蓝眸子抬头望了望飘云的天,叹了声,不情不愿地跑了起来。 直至跑到了九娘面前,挡住了对方去路,才停了下来。 “九娘,你走慢点啊,我都跟不上了!” 江流脸上的郁闷散去,一脸地亲热,呈现在了九娘眼中,可后者并不买账。 瞧着眼前比自己矮了一头的少年笑容可掬,姑苏九娘水红菱依旧冷着脸,试图饶开。 要让了,江流敢肯定九娘一定更气了。 他怎敢让? 虽然挺无奈,他还是十分‘配合’地挡了挡,脸上的笑容始终不变,又哄道。 “别气了,到了那什么《有凤来仪》,我一定陪你好好喝两杯,当赔罪行吗?” “呵呵!” “不敢当!” “九殿下的酒,可别折了小女子的寿命,您的酒,我可喝不起!” “你别在这挡着了,大街上的,让人家看见了不好,跟你衣服过……” 对方的温言细语,属实让九娘心里挺暖,可她或许是挺爱听,一时享受到了,就还想折磨江流一会儿,多听一些好听的。 不过,那话说着说着有些失言,令她脸颊浮现一丝红晕。 而江流呢? 眸光窥视了下九娘,瞧见其脚一动不动,他心里有数了。 可,知道了,不一定是好事! 难得糊涂,糊涂难得! “这女的,还要胡搅蛮缠,我真想扭头就走……唉,谁让自己有求于人家呢?” “忍一时风平浪静,忍忍就过去了!” 纵是心中火起,江流硬是一咬牙压了下去,脸上挤出了更诚恳的笑容,‘不经意’中牵起了九娘的手腕。 “九娘,这衣服是我娘留下的,扔不得,赶明儿,咱再去买,可行?” “把我当三岁小孩哄呢?你咋不说是你那混蛋老子给你的?” “连人家的手都不敢牵,抓手腕,这算什么啊?” 听江流那么一说,九娘的身子没有抗拒,心头又因前者的畏手畏脚生出些不快,就想多说两句,可话到唇边,不觉中又变了味道。 “真的?” 第三十九章 有凤来仪,灾星到(上) 这一声,江流清晰知道了,他终于搞定了这个难缠的女子,不由得心头一松,拉着九娘,就想回一声,向近在咫尺的《有凤来仪》走去。 哪想,一极为风骚的老头,不知从哪里,突然跳到了他与九娘的面前,那张猥琐的老脸带着兴奋,猛嚎了一嗓子。 “是真的,老林我见过!” “我的娘啊,你个老家伙,来了也不知提前说一声,吓小爷一跳!” 林心诚头戴大红花,身穿红衣艳服,又冷不丁的出现,直接把江流吓得一哆嗦,看清了来人后,他之前压制住的邪火,蹭蹭冒了上来。 冲着青楼老仙,又是打,又是骂。 林心诚心里有点委屈,却是不敢还手,嬉皮笑脸地就围着九娘躲了起来。 “公子爷,我帮着你说话,你咋不识好人心呐?” “嘿嘿嘿……打不着,打不着……你来打我撒……” “你奶奶的腿儿,骂我是狗,小爷我打不死你!” “有种你站住别动!” 江流多多少少还有点孩子心性,见打不着,还被骂,红了眼,骂着就尾随着林心诚打。 “公子爷,我老林可不是白痴傻蛋,龟孙子才站着不动挨揍呢!” “你打我撒,你来打我撒……” “好好好,这是你说的,你别让我抓到你……站住……” “哎呦,差一点,公子爷是不是肾不行啊?咋这么慢呢?” “老子肾你大爷,等我抓你到你,你就知道公子爷行不行了!” “……” …… “够了,你俩有完没完,再闹,咱就回去!” “带你俩出门,真够丢人的!” 青楼老仙林心诚与江流,这一大一小,一老一少,一丑一俊,一艳红一朴素,围绕着的还是英姿飒爽、风度翩翩的男扮女装的姑苏九娘水红菱,没一会儿就引得路上行人围观了起来。 甚至连不远处《有凤来仪》的姑娘都在阁楼上,靠着红绸栏杆,磕着瓜子,边瞧,边说说笑笑了起来。 这使得那二人中央的九娘水红菱直觉得尴尬,气骂了声,便喝住了打闹的二人,随后在路人自觉让开的道儿上,走到了《有凤来仪》花楼门前。 瞧见九娘给气走了,江流与林心诚才晓得他们连累九娘跟着一起丢人了,且围观的人群并没有随着九娘的离开散去,瞧得瞧,楼上吃瓜子的还在吃瓜子。 这使得二人皆感到些尴尬,开始想法子,轰散人群,有点体面儿的离开这里。 “就是……” 林心诚脑瓜子转得不快,架不住江湖经验多,一转脑筋就有了主意,冷了下脸,开口就要大声嚷嚷两句,借此走脱。 可惜,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更有一山高! 他那一嗓子,立刻给了江流启发,没等他叫出什么,江流连忙正色,冷喝了起来,硬生生堵住了林心诚的嘴,还用小手,往林心诚那身怪异红袍上指了指。 “就是什么啊就?” “你看看你多大的人了,天天老不正经,你再看看你穿得,这是,这是啥啊,这是你这个年纪穿得吗?” “老不正经的东西!” “带你出门,真是丢人……哎哎那个谁,我有话跟你说,等等……” 说着话,他见围观的目光都被林心诚的穿着打扮吸引了过去,随即抬手往九娘那一伸,不知不觉中,溜出了人群,走向了九娘。 可怜,青楼老仙林心诚一顿给江流说得羞红了脸,忍受着人群中的指指点点,难以言语,最后听到一句什么。 “都说人不风流枉少年,一个老不死的玩意儿,还想着风流快活,一树梨花压海棠,就你也配?真是不知羞!” “王八羔子,你再骂?” 这一句,让林心诚再也忍不了了,大嘴一甩,大手一伸,释放出强横的灵力,直接给围在周围的人群震飞了去。 听得四下不断响起‘轰轰轰轰’地声音,他笑着昂头瞅了瞅,见四下都是摔在地上爬不起来的路人,甚至连那些楼上嗑瓜子嘲笑他的姑娘们都吓得连忙跑进楼里,笑得更开心了。 随之,整了整衣领,还特意摸了摸头上那株大红花,爽朗一笑,朝等候已久的那俩人走去。 “哼,一树梨花压海棠,老子身子骨行,你们……不行!” 而《有凤来仪》门前招呼客人的龟公,也瞧得真真,即使他认出了林心诚就是那个昨夜在自己家店里‘白吃白喝白玩’的老流氓,见其走来了《有凤来仪》门口,还是热情地迎了上去。 他可不敢惹这个老流氓发火! 谁让人家有那个实力呢? “三位大爷,您里边请!” 不过,他依旧怕这老流氓再白玩一次,也负不起责任,对着江流三人行了礼后,急忙扭头冲楼里晃悠的老鸨子,扯着嗓子吆喝。 生怕楼里听不清似的。 “老主顾林大爷带人来了,楼里的姑娘们都出来,接客啦!” 江流今儿遇到林心诚时,就见识到了其耍无赖的本领,而姑苏九娘水红菱更是了解地透透彻彻,二人瞧见龟公这动静,十分默契地摇了摇头,硬着头皮走进去了。 而林心诚这正主儿,没有丝毫觉得脸红,反而就像凯旋归来的将军,一脸得意地往龟公背上一拍,笑了声,紧随其后走进了楼内。 “别怕,这次老林带钱来了!” 龟公给拍地哆嗦了一下,讪讪笑着,没敢回话,只是肚里骂了声,用肩头的锦帕擦擦了额头上的冷汗,最后跟了上去。 “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老子信你个鬼!” “唉,但愿老板娘见了老流氓又来了,不会吓昏过去……” 往往,人怕什么,它就来什么! 楼内大拱桥的楼梯上,老鸨子正招呼着客人,一听门外龟公传了信,心生了疑惑,连忙丢下客人,小跑到楼门口,踮着脚,往外瞧。 也是她眼尖目明,林心诚那笑着刚一踏入门槛,就隔过江流与水红菱,给老鸨子瞧得真真了。 林心诚那张脸不算太丑,只是猥琐点,还是有模有样的,可经过之前那次带人上街追打前者一事后,那张脸就成了《有凤来仪》老鸨子挥之不去的梦魇。 晚上做梦都能给吓醒。 此时,她见到那老流氓又来了,这次还带了两个‘同伙’,一时又惊又吓,又一想之前账本上的损失,她的心口,还直觉得钻心地疼儿。 忽的,两眼一黑,哆嗦了句,昏倒在了当场。 “灾灾灾星……又……又来了……” 楼里一些眼尖的清倌歌女冷不丁看见老板娘倒了下去,吓得花容失色,皆使劲挥着绣帕,大喊个不停。 “妈妈……” “老板娘……” “福六,快去请镇上最好的王大夫,妈妈给吓死过去了……” “快去啊……” “刘媛,快快快掐人中……” “晚了就救不活了呀……快……” “……” …… 第四十章 有凤来仪,灾星到(中) “哎哎哎,老李下面这是咋回事?花婆子咋给吓昏了?” “哦……我看看?” “奥,没啥事,那个老流氓又来了,这回还带了俩漂亮到不像话的年轻人,也不是啥大事,来,继续喝酒!” “来,老李,请!” “对了,老李,你说的那个老流氓是什么人?哈哈哈……我看他挺色的啊,穿得这么风骚来花楼,真是老当益壮啊!” “嘘嘘……你小声点,那老家伙很强的,我们惹不起他!” “强?有多强?还有我银风剑客枫少阳惹不起的人?” “行了,行了,别他娘的吹了,牛皮都给你吹上天去……我跟你说,这华清镇的《有凤来仪》,据说是长安某王爷的产业,属于长安城中最有名的一家什么……对,《百凤上仙楼》,是《百凤上仙楼》的分店,花婆子只是名义上搭理花楼的老板娘,所以《有凤来仪》的背景大了去了呢!” “你看从这家花楼坐落在华清镇后,十来年,有人敢在这里捣乱吗?” “有……有京城的王爷撑腰,谁敢惹?可不对啊,这与那老流氓有啥关联的?难不成他的背景,京城权贵都惹不得!” “非也,背景是啥,这个没人清楚,但今日花婆子忍无可忍了,动手就要好好揍他一顿,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就在街口,那老老前辈……一露修为,镇上无人能近得了他的身啊,一些离得近的,只是灵力一震,就没了半条命了都,据人说他的修为已经至少到了天灵境,天灵境什么概念,那是一些王府望族都争相拉拢的对象,就你这玄灵初登的修为,人家一巴掌就能给你拍死,你爷爷是古川府府主,也不过一地灵混元吧!” “惹不得啊!” “嗯,惹不得,惹不得,坏了,老李,他好像往我这看了眼?” “什么?我看看!” “嘘……没事,你眼花了,别怕,咱喝咱的,不惹他就是了!” “谁怕了,来,老李,喝!” …… 《有凤来仪》是个花楼,供男人玩乐的地方,但因属于京城《百凤上仙楼》旗下,也有不少才貌俱佳的清倌人栖身于此。 而它不管是内里陈设,还楼内布局,比姑苏九娘的那个《百年老张店》更为奢华,更加宏大。 迎面的大堂内,有一圆台,八方有曲折向上的拱桥式样红绸楼梯,恰巧各自对准了中央圆台。 圆台之上则是方形不大的楼顶天窗,若是晚上月色明亮,可以顺着那天窗,皎洁的光辉照耀到圆台之上。 定是楼里花魁献舞之处。 但如此布局,深合风水的五行八卦,为聚财之分布,想来应有高人指点。 且《有凤来仪》有不少清倌人,自然有些已经沦落红尘的苦命人,楼内有三层方拱形建筑,整齐陈列着大大小小近百房间。 畅通无阻的楼间过道有布幔装饰,分布在仨层楼内。 寻常的红尘女姬所住一、二两层,三楼就是那些才貌双全的清倌人。 楼内那八方的楼梯,九转曲折,则分别通向了二楼,三楼。 与二楼不同的是,通向三楼八处楼梯入口,皆有道小门,小门处各有着一块红布,上头有画作、诗书,还有一些字迹清秀的谜语在代表着三楼各房的木制接客牌上。 比如一三楼东北角楼梯处,十六房《卿心居》的木牌上有这么一句:风沙里看花,花落无? 有才子、富商也在下方放上了带有自己回应的纸张,期盼能得房中美人青睐。 如这些文雅些的句子: 花落人消瘦,心生怜! 风尘摧花落,叹佳人! 空闺叹花落,倾城泪! …… 还有这么几句俗不可耐的: 手里万贯财,想娘子! 叫一声情郎,我就爽! 风吹就会落,没毛病! …… 总得来说,《有凤来仪》无论从规模上,还是别的方面上,都足以称之为华清镇最顶级的青楼歌馆。 于此时,二楼上一歌姬房里的外室雅间内,有俩年轻俊秀的公子,皆身穿暗锦华服,坐于木板棉布垫子上喝酒,在他们身边各有一衣衫微露的红尘女姬陪侍着。 青楼老仙林心诚一进来,就把《有凤来仪》老板娘花婆子吓昏了去,顿时引起了一阵骚乱,正好被那雅间内的人从窗口,看到了。 二人里一壮硕成熟些的长发男子把他早上所见的事,给较为年轻点的富家公子一说,俩人都吓得不敢多瞅了,急忙打住话题,往身边女子上,找起了乐子。 …… 而那俩人的样子与想法,与楼内众多客商想的差不多,基本上都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自己接着玩自己的。 花婆子咋样? 与我何干! 可是,他们想差了,要是姑苏九娘水红菱没来,江流与林心诚才不会找他们不痛快。 只是,九娘,她人来了。 就在老板娘花婆子给一衣衫凉薄的黄衣女子猛掐人中,救醒了后,姑苏九娘水红菱在江流与一些被她飒爽英姿吸引的女姬的注视下,径直走向了还没缓过气的花婆子,红唇淡淡一语。 “你就是花婆子?” “是,是,我就是《有凤来仪》的老板娘,姑娘,您有什么吩咐?” 九娘一身出尘地帅气,眉宇间英气十足,一些年轻识浅的女姬都被她给吸引地目光闪烁,眸中含春,而花婆子自小就在三教九流中长大,啥人没见过? 一眼她就看出了九娘是个清白女儿身,年纪也得有近三十岁了。 且,她见那令她恨到咬牙青楼老仙林心诚与一样貌更加出众的少年,紧跟在眼前女子身后,她心有明悟了,话语中极为诚实,没带半点平时的骄狂。 “那老流氓,不不不,老客官与您有什么关系吗?” “唉,我说你花婆子,老林不就是白吃了你一顿了吗?你家的红牌清倌,我不是也没得手嘛?睡了个不干净的,没啥大不了吧!” “一见老子,就吓得没命了,可至于?” 九娘一听自己被人认出了,强保持了镇定,只是楼内一些听到花婆子话语的人都看向了她,使得她心中一阵娇羞,眸中闪过一缕不自然的光芒。 尤其是一些看中她男装扮相的女姬,一听到她是位姑娘,那热腾的心,瞬间凉透了。 脂粉浓抹的脸上,不经意流出一缕惋惜。 因这一含羞,青楼老仙林心诚抢先了她,老嘴咧着,讥笑起了老板娘花婆子。 可他那白吃白玩的事,不提还好,一提,花婆子就直觉胸闷,气得脸青了,要不是知道她见识到了林心诚的本事,现在指定骂着,拿那一双肥手狂锤向后者了。 也正是因此缘由,她忍着气,没去理会林心诚,直看向了九娘,又笑问。 “您今天光临,有什么事吗?我这里虽然有不少清倌在,可到底还是个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您的身份在这里……多少有点不合适吧!” 诚如她所说,九娘水红菱当然不合适出现在青楼妓院,何况,九娘还是一云英待嫁的女子,要是让人家知道她男扮女装来了烟花之地,可怎得了? 当然,花婆子一市侩人精,决不会想成九娘出现在《有凤来仪》是为青楼老仙还债的。 而她提示一下,不仅是出于点良知,还有烟花行业内一条不成文的规定。 能不接就不接女客的生意。 怎耐,姑苏九娘水红菱此为第一次与江流见面,是一场接风宴,在她心里,很是看重。 诺大的华清镇,在她心里,去酒楼里摆接风宴席,也就《有凤来仪》勉强配得上江流的身份,也勉强能向江流表明,她对江流的情意有多么深厚。 所以,她早有对策,温尔一笑,说出了句,令花婆子目瞪口呆,令楼内客人炸了窝的笑语。 “出个价,所有房间,我包了!” ps:(哈哈哈,近百房间,多少女人啊,什么概念,这才要是醉死温柔乡吧……关键九娘还是个女的,话一出,让那些老爷们怎么想?下章内容更精彩,喜欢就多多支持一下,敬请期待!) 第四十一章 有凤来仪,灾星到(下) “我的亲娘,这女的这么生猛吗?” “我这这这么多女娃,就她仨儿?可不得累死我楼里!” “噢……哎呦,看我想哪去了,那这是位姑娘,两个男人里,还一老一小,怎么可能是来干那事的?” “应该是把我这里当成了酒楼了,为了避免身份泄露,才这样的……可老娘这里全包一日下来,少说得一、两万块星石,她有这么多钱吗?” “就是有,关键现在就要包下了,楼内的那些大爷们咋办?不少人现在都在里面欲仙欲死,让老娘咋过去跟他们说啊?这不是,接了单生意,咋了自己招牌吗?” …… 《有凤来仪》老板娘花婆子给姑苏九娘的话,惊得差点叫出来,好在九娘的声音不大,没多少客人听到,不然整个花楼,不得马上要炸了窝。 终是见惯了风浪的花楼老江湖,比身边一些女姬要老练稳住多了,花婆子脑子里飞速盘算了下,那脂粉都能刮来一盆的老脸上,硬挤出一丝和善的笑容,劝道。 “姑娘大气,我老婆子也非常理解您想选个高雅场所与朋友把酒言欢的心情,可是您看看我这里这么多客人,我没法一时把人家赶走啊?” “客人都付了钱了的,大家出来玩也是为了找乐子不是?你说我把人家都赶走了,让人家搞得不痛快,我这花楼以后,还怎么做生意啊?” “可能今天就能给人砸了!” “我理解您,请您也理解一下小店的不易,现在包场,绝对不行!” “不过,如果您真是很喜欢本花楼的话,今天可以预定,明天一整天,我都可以安排姑娘们不接客,专门侍奉您,您看如何?” 花婆子不愧是老江湖了,看得出几分眼前这个姑苏九娘的身家不菲,话里就把难处婉转又明了说了出来,使得客人不会怪罪她,甚至其中有着了想要多赚一笔包场钱的意思。 赚钱,劝客,都不耽误! 可真是个人精! 九娘水红菱不用去多想此时花楼内的客人在干啥,就明了花婆子的难处。 人家衣衫不整地在里面玩得开心,怎么赶人走? 再是脸皮厚儿,都干不出那等事。 可要她走,先订下酒楼,明天再来呢? “咋这么麻烦!” 她又不乐意,就一时犯了难,眉头皱了起来,下意识瞧了眼一旁默不作声到处瞅的雪发少年。 这一看,她想起了少年这些年来的不容易,一股愧疚之心悄然而生,随之眸光凝定看向一脸笑容的花婆子,斩钉截铁道。 “花婆子,今天你清空客人,十万块星石咋样?” “果然是有钱的主儿!” 十万块星石的报价一出,花婆子那充满欲望的心,就被激地猛跳了起来。 而她身边的女姬们一听,纷纷狂喜地叫了起来,有些胆大亲近老板娘的,还摇晃起了花婆子的胳膊,想要花婆子答应下来。 “十万块啊,十万块,这得我来多少客人啊,要是把她伺候好,我指不定能得不少好处!” “呀,真舍得啊,十万呀,妈妈你要不答应了她吧?十万呀!” “是啊,妈妈,十万块,在往常日子里,也得咱几百姐妹辛苦近十日的收入啊!” “钱送上门了,哪有不收的道理?” …… “好大的口气,小白脸,你把这全包下来,身子骨行吗?” “别一夜没过去,就累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 “哈哈啊哈哈……” 花婆子给一干女姬劝得更心动了,没急着回绝九娘,只是在权衡利害之间,她左侧一外摆的紫木长桌上,有一浓眉大眼的壮汉,怀抱着一花楼姑娘插了嘴。 壮汉长得五大三粗,一身宽袍,敞露着壮硕的胸膛,只是平庸的五官,因嘴角那颗带毛的黑痣,显得丑了点。 他是客人们离得最近的,从姑苏九娘、江流、青楼老仙林心诚仨人进来,就注意到。 只是,他当时的心思都放在了怀里的美人身上,当下此时,他怕老板娘花婆子见钱眼开真把他赶出了《有凤来仪》,一股怒气横生了出来。 当然,江流三人,他一个都不认识,否则,就是听到了,也不敢出来找事。 楼内那些见识过青楼老仙林心诚在《有凤来仪》吃霸王餐的客人们,现在有人站出来吗? 不皆是一个个在装孙子、玩自己的嘛! 可话又说回来了,壮汉如此讥笑姑苏九娘,楼上楼下无数道目光都瞧在了他身上,连江流都不去再看楼里的姑娘们,都饶有兴致打量了起他。 有人帮她找回了点场子,以平时而论,花婆子不会在乎,最起码是让壮汉与九娘斗上一斗,再来从中牟利。 可她出身京城,比壮汉清楚,能随口开价十万星石的人,哪个都不是好惹的! 何况,那白吃白喝白玩的老流氓林心诚还是眼前女子一伙的,且看样子,老流氓还挺畏惧这女子。 花婆子如何敢看戏下去? 见得她没等九娘发怒,就连忙挡在壮汉身前,对着九娘和气道。 “都是出来玩的,您和气生财,和气生财,有客人在,我没法做,也没做过这样的生意啊?” “哎,你这话就不对了!” “之前你这里也说你家的姑娘,卖艺不卖身,老子没给钱,就不是卖身,这生意,你不是一样做了?” “现在我家姑……公子给你钱包场,还给得多的多,你有啥不能做的?” 壮汉虽然豪横,却不敢不给花婆子面子,就没多说什么,倒是青楼老仙林心诚一心想让江流玩得痛快,走上前,冲花婆子责问了起来。 说着,他还把一边不吱声的江流拉到身边,指着他,吓唬花婆子道。 “花婆子,老林我告诉你,这位是我家少主,皇帝老子见了我家少主都得给点面子儿,这等身份来你这里,你不得好好招待?” “不怕吓到你,京城的那些王爷知道吧?他们可是跟我家少主在一起称兄道弟的,包了场,才能显示出我家少主的尊贵!” “你懂么?” 他这话滔滔不绝地讲出来了,无数目光又全转到了江流身上。 连之前惋惜九娘水红菱是女儿身的女姬们及一些躲在房间内窥探的客人,都恨不得把江流里里外外看个通透。 甚至三楼的一些清倌红人,都使劲往下瞧,看看有没有从良的机会。 而江流呢? 他现在恨不得一剑捅死这个胡侃的老家伙,顾忌局面。他没发火,只是温和笑了笑。 在心里,却是如此的骂。 “王八犊子,啥都往外说,还皇帝老子、王爷,这里人多嘴杂,你这一说,不用多久,长安城里我那些恨死我的皇兄们,还有那个不负责的王八蛋老子,都得知道了我的下落!” “唉,跟你在一块,早晚得被你给坑死,不靠谱的玩意儿,找个机会,小爷就给你拜拜!” 一边,姑苏九娘水红菱此刻的心情与江流差不了多少,只是她比江流更直爽,当着别人的面儿,骂了句,玉腿上去踹了林心诚一脚。 “去你娘的少主!” 林心诚倒也不气,应是早已经习惯了。 揉了揉干煸的屁股,又死皮赖脸地凑上前去。 不过,林心诚的话也没说错,江流确实有这等尊贵的身份,京城里的王爷不是他的长辈就是他的兄弟,把皇帝老子气得大骂,姜玄都没舍得杀了江流。 并且,林心诚的话,确实也震慑到了楼内上上下下的人,不论是客人,还是楼里的管事、姑娘,以至于花婆子身后的壮汉,心中惊慌了点,都没心情玩姑娘了。 他可不傻,一点眼力,还是有的。 世人都知道越有身份的人,越在乎名声,若是真如林心诚所说,江流这个小少爷,定是背着家里人来花楼见识下什么是人间欢乐温柔乡的。 包场来封锁消息,再自然不过了。 且江流穿着虽普通到再普通不过了,但林心诚与姑苏九娘水红菱很像是两个护卫。 凡是都不须要少年交涉,可又挺尊敬少年,无形中,增加了不少可信度。 而少年无论长相,还派头,确实也不像寻常出身。 何况,那等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万一对方真得大有来头,得罪了,可就真他娘的倒霉了。 这些明里暗里的东西,花婆子自然也看得见,眼珠转了转,有了主意,就连忙露出更和善的笑容,向江流施礼。 “哎呦,老婆子真是眼拙了,老婆子有眼不识金镶玉,少爷您莫见怪啊!” “今天少爷您来了,那老婆子就听你的,你要包场,我就马上清场,您看如何?” “都是老家伙干得好事,清场?都知道了,还清个屁?” “……也罢,只能就坡下驴,赶紧糊弄过去了了事!” 江流心里再气,见对方冲他来了,也只好镇定自若地笑着回道。 “妈妈说笑了,来者都是客,既然不方便,方才我见你这三楼有些名堂,可以题诗什么的,那我与俩朋友就去三楼耍耍吧!” “不知《有凤来仪》最红的那位是哪房?劳烦妈妈前头引路!” 其实,他可以就此离开,但经林心诚一胡闹,他想立刻从华清镇抽身离去。 走得越远越好! 所以,定了个计策。 打算就在这《有凤来仪》摆脱掉林心诚与水红菱两人,在别的地方,也没有机会不是。 江流愿意去三楼清倌那去,花婆子自然没什么说的,还很乐意,生怕冷落了眼前的财神爷,笑呵呵地边说,边前头引路了。 “好好,当然可以,我这楼里才貌双全的清倌可多了,要说最红的就属《卿心居》的雪瑶了,您随我来!” “这边请!” …… 第四十二章 风尘浊世,白鹤高飞(上) ps:前两天天气突然转冷,有点冻着了,耽误了更新抱歉! —————————— “小子,雪瑶的房,可不是好进的,五年来,无人得以见其一面,可能你连门都进不去,哈哈哈,你试试别的吧!” 不管江流想不想,他俨然已经成为当下《有凤来仪》最亮的崽儿,随老板娘引路,他只想硬着头皮,赶紧上到三楼,从楼上楼下无数目光中,消失。 可那出言不逊的壮汉瞧着花婆子对江流那么热情,纵是有点忌惮他的背景,终究没忍下气。 江流那还没走上楼梯,就听到了壮汉的狂笑,嘴角微微一皱,默叹了声。 “这找死的白痴,看来不打不行了!” “他娘的,你还哔哔个没完,再哔哔一句,信不信老子削你……” 那些等待看江流闯关的客人,见又有热闹看了,目光多多少少都瞧向了壮汉与江流三人身下,想看江流如何反应,青楼老仙林心诚早就想好好揍壮汉一顿,没等江流发令,转身怒骂一声,完美验证了客人们的猜想。 可谁都没想到,之前选择息事宁人的少年,直接打断了林心诚的话。 少年倒没显得怎么生气,只是微微冲暗自发苦的花婆子一笑。 “妈妈,若是打坏了东西,我赔你!” “……” “少爷,莫生气莫要与……” 花婆子心明眼亮,顷刻间领会到了江流的意思,连忙要挡在江流身前,希望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只是,江流已经决定动手了,根本就没理她,突然淡然说了句,转身踏上楼梯奔向了三楼。 “老林,扔出去就行,留口气!” “好嘞,少主!” 姑苏九娘水红菱、青楼老仙林心诚都是战场下来的百战老将,早就想动手了,之前没动手,无非是在等江流的态度。 而江流这一句,正中他们下怀。 敢打敢拼,杀伐果断,这才配当他们的少主。 听得林心诚老脸呵呵笑着,一瞬影就冲向了有些心虚的壮汉,而九娘水红菱非常默契地几乎同时间娇躯出现在了花婆子身前。 她手中宝剑已经横放身前,玉手也握住了剑柄,一面挡住,一面小心审视着楼上楼下,完全不给任何人插手干预的机会。 “你你你想干什么?我是长安人,朝中的兵部侍郎是我好哥们,你不要……” 林心诚瞬息间就到壮汉身边,一脸玩笑地看着他,前者随意显露的灵力波动,使得他看清了些对手修为。 只是稍微对比一下,壮汉就晓得了,自己地灵的修为大概不是对手,这令他更心慌了,一把将怀中的美人,拉到身前,死死护住自己。 而那衣衫不整的丰腴美人,瞧着林心诚一个劲儿搓手,俏脸上瞬间给吓得惨白,身子不断抖动了起来。 “大爷大爷饶命啊……妈妈妈妈救我……救我……” “少爷,少爷,能不能看在老婆子面儿上饶……” 求救的美人,花婆子自然认识,她也不想手下姑娘遭了害。 何况,此时已经有不少楼里姑娘看着呢! 为了维护自己的威望,她就硬着头皮替壮汉求饶了,不过,江流并没搭理她,继续不紧不慢往楼上走去。 并且,九娘水红菱还把她的剑,放上了花婆子的脖子,摆出一言不合就要连她一块宰了的架势。 这使得花婆子不敢再言语,那双鸳鸯桃花眼,无奈地瞧向了楼下壮汉那里。 忽然,走到了二楼的少年,似乎听到了花婆子的呼喊,‘不耐烦了’,脚步微微停驻,没回头地冷声大喝了下。 “老林你干什么吃的?把狗养的的嘴给小爷打烂……聒噪!” 这一声传来,挡在林心诚与壮汉中央的花楼女姬直接给吓哭了。 她又怕哭啼声再惹到楼上少年,可怜兮兮地一边噙泪,一边紧张注视着林心诚的动静。 “……少主,你!” 江流的怒喝,让林心诚莫名有些委屈,只是他不敢对江流发火,就眼圈一红,怒骂了声,身影一瞬,周身灵力暴涨,爆发出了灵尊巅峰的修为,瞬息中,一把抓住女姬的胳膊,随之大手变爪,抓向壮汉的浑圆脖子。 “狗娘养的,让老子挨骂,老子弄死你!” “啊!” 见得那女姬被林心诚猛然一抓,吓昏了过去,楼内响彻了她那凄厉的尖叫,而她身后的壮汉,一见林心诚动手了,吓得连忙就要扔下女姬,逃走。 可惜,他纵是施展了地灵中等的身法秘术《游龙步》,却依旧没有林心诚迅猛。 哪怕是女姬被推到了林心诚身上,林心诚的大手,准确无误地抓住了壮汉的脖子。 在全场无数惊呼的声音中,一手搂着昏软无力的女姬,一手擒住壮汉,将其高高举了起来。 好似拎个小鸡仔。 “大爷……饶命……啊……我我我……我是……” 双脚都离地了,脸也渐渐给憋地通红,壮汉终于知道怕了,双脚乱蹬空气,大手用上吃奶的力气,试图从林心诚手里逃脱。 而林心诚的一出手,令楼里的客人们大多看清了他的实力,一些胆小的客人与花楼姑娘,甚至给的吓得远远躲开了,生怕自己受到牵连一样。 值得一说的是,不少聪明人不觉中已经将目光看向了,在二楼向上的楼梯口处的少年。 其中就包括了二楼雅间内从窗口往外瞧的银风剑客两人,他俩已吓得口唇发干,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不远处的少年。 那少年倒是似乎对楼下发生的一切,完全没有兴趣,对那楼梯口木门上的雪瑶接客牌,挺关心。 “风沙里看花,花落无?” “有意思的女人啊!” …… 在楼下,九娘水红菱打量了圈,见无人敢插手过来,便安了心,缓缓向少年那边走去。 留下花婆子一脸惊愕地望着楼上。 “娘的,知道老子本事了吧?我让你笑,我让你骂,我让你没事找事……” 在另一边,林心诚根本不把壮汉的威胁放在眼中,身子一震,以灵力将怀中昏厥的女姬,送到中央的圆台上,从而腾出了手,对着壮汉的肥脸,骂一句,搧一句地揍了起来。 “老子告诉你,别说你是狗娘的兵部侍郎哥们,就是他亲自来了,老子也敢揍他!” “啪啪啪!” “比背景,狗娘的兵部侍郎给我家少主提鞋都不配,狗养看人低的杂碎……” “啪啪啪!” “你再叫啊?” “啪啪啪!” …… 一巴掌,又一巴掌,没完没了地搧,壮汉差点给林心诚搧地断了气,整个脑袋肿成了个猪头。 连嘴巴、眼睛都张不开了。 一动就疼得要命的那种! 直至楼上少年好像想起了楼下还有人,不经意地随口喊了声。 “老林,你完了没有,爷已经想出了答案了,快点了事,再不上来,爷就先上去了!” “来了,公子爷,你可不能丢下老林啊,我马上就到!” 一顿出气,让林心诚心里爽翻了,甚至都搧上了瘾儿,手不由自主就想搧一下,而江流一声呼喊,才使他回了神,瞧都不瞧一眼要死的了壮汉,大手用力,对着《有凤来仪》门口一甩,直甩到了花楼门口的大街上。 随之,他兴奋地小跑到楼梯上,直奔向江流那里而去。 可怜那壮汉,人不人鬼不鬼的昏死在了熙熙攘攘的街上,动都动不了,任由一些好奇的路人及花楼姑娘围观。 待林心诚兴冲冲跑到了江流身边,江流也已经让九娘水红菱叫来了老板娘花婆子,去拿文房四宝。 经林心诚一闹,花婆子真真切切确信了江流背景通天,心中是既忐忑,又带着些兴奋。 看向江流的那双鸳鸯桃花眼里,满是金钱贪念。 故而,她虽身子有些肥胖,上下不便,却极其迅速地扭着肥胖屁股,在楼梯上跑上跑下,没等林心诚赶到江流身边,就拿来了东西。 尽管,此刻她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却笑得无比灿烂亲热,生怕引来江流一丝一毫的不满意。 “爷儿,爷儿,文房四宝来了,雪瑶姑娘不比常人,要见她,还恐怕只能靠爷儿亲自出马了!” “不过,爷儿今天大驾光临本楼,我想雪瑶姑娘一定会请您上去的!”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一切谓之缘,缘分不到,又何必强求呢?” 江流水蓝眸子瞧了眼对方,脸颊上,寒暄一笑。 他猜得出花婆子的打算,无非就是死活都要雪瑶见他一见嘛! 但他其实见不见雪瑶都行,甚至他更不想去招惹对方。 姑苏九娘水红菱,画轴内那位红尘第一仙妖洛,哪个他都惹不起! 何必自找麻烦? 可他除了想借机摆脱水红菱二人之外,心中还是有些对那位雪瑶的好奇。 从那则谜语上,江流感觉到了一女子沦陷风尘中的不甘,与不易。 风沙里看花,花落无? 这不就是在暗问有没人能懂她的心?想见她的客人,如何看她这一红尘中人? 故而,对答‘风尘中度日,清者清!’算是一个合适的答案。 而江流猜出了雪瑶的暗问,于情于理,不能太直白回复。 对一个不甘命运、在烟花之地也要自视清流的孤傲女子而言,一个委婉点的答案,更能照顾到她的心。 若是直白过去,江流估摸就是字面答案正确,也难以得美人一见。 甚至还会让美人觉得江流是在可怜她,心生厌恶。 一处处皆怕被人看不起的人,是最厌恶别人的同情的! 如此一来,那种答案,倒算不上最好的答案了。 稍稍想了想,江流拿起了花婆子捧在手中的笔墨纸砚,在三楼十六号房的雪瑶接客木牌上,饶有深意地微微一笑,写下了这样一句。 “草鸡里鹤鸣,飞不飞?” 第四十三章 风尘浊世,白鹤高飞(中) 三楼,十六号房间,《卿心居》。 熏香环绕,珠帘小门,屏风有图,翠秀花虫。 其间摆设,与多数女子闺房,也没有什么太大差别。 较真说来,无非就是用具的档次,及一些墙壁上比《有凤来仪》别的房间内,少了许多春色画面,仅有的一些暧昧难言壁画,还被不少孤冷傲然的雪景图,给遮挡了去。 再观那玉帘外。 一发丝如墨、白裙素裹的淡雅女子,慵懒躺在墙边的软塌上,狭长睫毛遮住了一双凤眼,正一边玩弄垂肩发丝,一边听着一随侍的绿衣丫头一脸兴奋讲述起楼下正在发生的怪事。 “小姐,您还记得那个这两天在我们这里白吃白喝的老流氓吗?” “哈哈哈,他可强得不要的不要的,楼下一个将近二百斤的大个子,给他一只手拎了起来,就在刚才,大个子被他打成了猪一样,扔到了大街上了上去!” “难怪,上午花妈妈带人追他,给他揍了一顿,也没敢再找他麻烦。” “哈哈哈……笑死喜儿了……” “啊……差点忘了,老流氓这回带来的一个富家少爷,正在给小姐的木牌题字,怕是马上花妈妈就要跑来了,小姐,您可要做好准备啊!” “老流氓与一个高高瘦瘦拿剑的公子,也只是那个富家少爷的手下人,看花妈妈那殷勤劲儿,那个富家少爷来历通天,没跑了……不是喜儿多嘴,小姐您曾经是官家小姐,因吃了场官司才沦落到了《百凤上仙楼》,在长安,您又不肯招待那些爱慕小姐的风流浪子,您才给总店的管事搞到了华清镇这个小地方!” “喜儿才能遇见小姐您,您来了《有凤来仪》从不喜儿当下人看,所以……小姐,喜儿真心想您有个好归宿,能脱离苦海。” “我也知道您的心思,您想以后能为家人洗刷冤屈,也不想以清白身子做赌注,可是您五年不接客,楼上楼下那些臭婊子可没少在花妈妈面前传小姐坏话,您可以不在意,可可……喜儿听了,心里难受!” “这回,那小少爷虽然年纪看着小,也不高,但人家长得非常非常好看,还斯文有礼,跟那些好色的坏胚,一点都不一样,人家还看着挺有背景,听老流氓说,京城里的王爷都和那个小少爷称兄道弟,那该什么背景啊?” “您就好好招待他一次吧,说不定,这回,小姐能看上他也说不定?嘻嘻……” “小丫头,怕是你看上那个富家少爷了吧?” 白裙女子听喜儿讲个没完,睫毛动了动,露出一双明黄透亮的眸子,好似琉璃般。 她的心头,起了点好奇心,却把话不经意往对方身上一转,掩藏了微微触动的心思。 不过,她还是微微伸了伸懒腰,修长玉腿并拢到一处,坐直了身子。 而那个丫头喜儿果然给女子一说,羞得有些脸红了,低着头,站在一边,捏起了衣角,满怀心事,小声低估。 “喜儿,才没有呢!” “他他他看起来比喜儿年纪还小,喜儿怎么会看上他呢?” “什么?” 喜儿声音如蝇,难以听清,可已经有些好奇江流身份的白裙女子,听地真真,那明黄琉璃的眸子,猛然睁大了,一染红指甲的玉指,颤抖了起来。 且微薄的红唇,难得的张大了。 大到,一个鸭蛋,都能容得下。 同时,在她心里是又气恼,又好笑。 “你才十三岁,比你还小,那不得十岁左右,喜儿,你个死丫头,你消遣我呐?” “你让我一个十八岁的清白女子,去找一个小毛孩子当相公?你脑袋进水了?” “这算什么?童养夫吗?” “……” 一主一仆正各怀心事,使得十六号房《卿心居》冷寂了下来,一略显肥胖的中年妇人兴冲冲拿着块木牌,吆喝着闯了进去。 “雪瑶,雪瑶,你有要走运了,哈哈哈……你快点准备一下,客人马上……” 听这声音,这妇人不是招待江流的《有凤来仪》老板娘花婆子,还是谁? 可妇人对着江流打过保票,拿着江流题下的句子,一跑进《卿心居》,顿时给傻眼了。 见那白裙女子,也就是雪瑶,只穿着随便到不能再随便的衣裳,脸上也没有好好打扮一下,甚至那如瀑的发丝都有些杂乱。 再看雪瑶那样子,慵懒地像个要死的人,花婆子心里更气了。 可雪瑶毕竟是她的摇钱树,还性子比较冷傲,江流那个极其重要的客人,同样在等着雪瑶好好招待。 花婆子木讷了下,装作看不见雪瑶,一摆冷脸,对着有些不知所措的喜儿,骂了起来。 “死丫头,你还愣在这干嘛?那位公子爷马上就要上来了,你还不去准备些酒菜?” “一天天的,吃老娘的,穿老娘的,可啥都不干,你想让老娘把你扔到二楼接客去不成?” “额……妈妈,妈妈,喜儿,这就去,这就去……” 喜儿知道自己又替自家小姐顶雷了,却又不敢,也没能力,去与花婆子讨价还价。 一听花婆子还威胁她,要把她当成二楼那些卖身的女姬一样去接客,喜儿吓得浑身一颤,连忙低着头,向门外跑去。 作为主人的雪瑶,比喜儿更清楚花婆子在骂谁,心中生气,想怼过去,可转念一想自己的处境,也只好压下了火气,装作听不见,自顾自玩弄起了垂下的发丝。 “哎呦,差点给你气糊涂了,丫头你先别去,赶紧帮你家小姐收拾一下,这样子,怎么见客啊?” 第四十四章 风尘浊世,白鹤高飞(下) 此时,喜儿刚跑到花婆子身前,花婆子忽然又叫住了喜儿,随后,与喜儿一前一后,来到了雪瑶身前。 花婆子也出身于京城《百凤上仙楼》,受总店委托,来华清镇掌管《有凤来仪》的,如此出身的她,自是知道结交达官显贵对烟花生意的重要之处。 并且,她对江流已经极其看重了。 可不想那株活的摇钱树,就因雪瑶的疏懒伺候给得罪了。 再说,万一,江流再发起火来,可能都会让青楼老仙林心诚把《有凤来仪》给拆了都不说定! 所以,可想而知,花婆子此时心里有多着急,就对雪瑶有多生气。 而喜儿给花婆子吓得脸色发白,不等其说话,便要搀扶起雪瑶,走去内室,打扮一下。 “小姐,您……” 雪瑶却丝毫没把花婆子的话当回事,就坐在软塌上一动不动,甚至一想起楼下客人,她心里就更气,一点想接待的心思,都没有。 一边威胁她、恐吓她,另一边丝毫不配合,夹杂在中间的喜儿,犯了难了。 白嫩的小脸上,直发苦,脑袋转了转,又恳请地看向了花婆子。 值得说下,喜儿作为雪瑶的贴身侍女,可是知道雪瑶那说一不二的脾气,并且虽说雪瑶已经不是官家小姐,被卖身到了《百凤上仙楼》,却在京城中依旧时不时受到着一些王公望族的照顾。 雪瑶不愿接客,只是总店旗下一分店的《有凤来仪》老板娘的身份,花婆子也难以去硬逼雪瑶。 由此,喜儿这下算是求对了人。 如她所想,花婆子哪怕心里恨得一脚将雪瑶踢死,却又只能满脸堆笑,软言细语上前劝道。 “我的小姑奶奶啊,楼下那个公子爷可等着呢,您就看在老身的面子上,也好歹见人家一见呐!” “老身扪心自问,你来楼里这几年,老身可没逼你什么吧?还好吃好喝供着你,小姑奶奶,做人得讲点良心啊,老身我掌管这么大一家花楼,不容易,你就破例见一见吧!” “老身当然也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这回不一样,那个公子爷八成来自京城官府,为人彬彬有礼,看起来是出身家风较严的豪门望族……” “家风较严的公子会来这等烟花之地?” 雪瑶细心听着,忽的眸光一转,那张冰寒的俏脸上流出一丝不屑。 她冷傲孤僻,却也不是个不讲情理的女子,雪瑶只是心烦,平心而论,听了喜儿的话,她对未见的富家少爷已经有了相见一见的心思。 可一想到各方面都比较出色的年轻公子,却与自己年纪相差了至少八岁,她就心里感到一点失望。 不过,花婆子说起了平日的照护之情义,雪瑶眸光一黯,叹了口气,还是伸手向对方,要起了木牌。 她想看看那个公子有没有猜中她的谜语,要是对方只是个不学无术的风流少爷,她不见也罢了。 “行了,妈妈,你把接客牌子给我吧,我看看再说见不见!” “唉,这也是个害人精,都栖身在我这里了,还跟老娘摆个屁架子?真当你还是官家小姐?” “算了,给她看一看也行,木牌上那句词,虽说不怎么文雅,还算中看!” 花婆子苦口婆心说了一通,见雪瑶还模棱两可应付她,心中直冒火,可终究她还是只能忍下来,硬挤出一丝笑容,连忙把手里快掐碎的木牌,递给了面前美人。 一个十岁的孩子能猜中她的心思? 雪瑶压根儿不信,只想着从中找个恰当的理由,好赶快打发走楼下的客人,便不紧不慢随手将有她房间号的木牌,接到了手心里,眸光慵懒地瞧了起来。 “草鸡里鹤鸣,飞不飞?” 喜儿就在雪瑶身边,她也很好奇楼下的江流在木牌上写了啥子,谁想,她一见那江流书写地字迹工整的句子,噗呲笑了出来。 “哈哈哈……小姐,他可太可笑了……草鸡里有只白鹤,他问它要不要飞走?这是什么嘛?” “小姐,你问的是,‘风沙里看花,花落无?’,他却来问你,鹤飞不飞?简直牛头不对马嘴!” “白搭了,他长得那么好看,肚子里都是草料!” 而花婆子在一旁,与喜儿的想法差不多,她听了喜儿的话,心里更发苦了。 心想,少年这词句,八成是对不上雪瑶的答案了。 于是,她暗暗盘算起来,想着该怎么再劝一劝,才能让眼前这令她又爱又恨的摇钱树去见楼下客人一见? 然而,当她小心打量向雪瑶身上时,她突然见到雪瑶那慵懒的眸光,已经变得无比锐利,那狭长的眼眶,还微红了些。 且那琉璃般的眸子,死死盯着木牌那句词,像是江流那句,隐藏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深深吸引住了雪瑶。 这使得花婆子直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一阵狂喜,涌上心头,连忙试探向雪瑶。 “他答地对不对?你见不……” “见,一定要见!” “妈妈,你把他请上来吧……万不可怠慢他!” 花婆子话没说完,雪瑶脸上露出一抹坚定,把那木牌啪地一声,放在了软塌上的茶几上。 随之,那迎风摆柳似的娇躯,蹭一下,从软塌上站起了身,没有多言语,随口吩咐了两声,就径直掀开玉帘,走向了屏风后的梳妆台。 “喜儿,你来帮我梳妆打扮一下,快!” 雪瑶反应如此之大,不仅花婆子愣住了,连喜儿都惊得有些不认识自家小姐。 连忙拿起木牌瞧了起来。 “你个死丫头,没听见小姐的话吗?快去帮你家小姐打扮啊!” 只是她没瞧上两眼,花婆子乐地快跳了起来,一把将喜儿手中的木牌抢到了手里,随之笑骂了声后者,美滋滋地边瞧着木牌上的文字,边小跑了起来,去向楼下等候的江流报喜去了。 “臭老鸨子,见钱眼开的脏货,呸!” 喜儿给花婆子气到了,趁对方扭着屁股走开了,就握起小拳头朝门外挥了挥,忽的,这时屏风后,响起了雪瑶的催促声。 “喜儿,你快来啊,我一个人来不及弄好,你干嘛呢?快来!” “啊啊……小姐,我马上来,我来了!” 雪瑶显然已经看中楼下的那个少爷,喜儿当然开心了,连忙应了声,不敢耽搁时间,掀开玉帘,就向屏风后面,小跑了过去。 几乎同时,已坐在梳妆台上的雪瑶,脸上不见半点从容,甚至还有些喜色,而那双玉手正麻利地拿起一件又一件首饰,对着镜子比划着。 有一声心里话,她轻语而出。 “想不到等来等去的人,竟然是你……九殿下!” ps:第二章,山间速度不慢了吧,既然我给力了点,那么身为读者的你,要是看得开心,就给点支持吧! thank you very much! 第四十五章 你的情,我记下了 ps:为了让《妖雨剑流风》更好看,内容更复杂,这两天,山间对书的布局架构做了些调整,比如雪瑶这个已经塑造不错的人物,给她加戏。 一个大美人,匆匆而过,你也舍不得吧…… 三千四大章更新! —————————— 三楼的十六号房里,忙得手忙脚乱,二楼,老板娘花婆子乐得屁颠屁颠地跑下了楼来,找江流报喜。 正好,青楼老仙林心诚也终于到了江流身边,一见面没等花婆子喊出声,就老脸笑得像吃了蜜蜂屎,冲江流邀功。 “公子爷,咋样?我老林出手麻利吧,那狗娘养的,已经给我扔到大街上去了!” “哈哈啊哈哈……” “嗯,干得不错!” 瞧了眼林心诚那小人嘴脸,江流翻了翻白眼,觉得有点羞于与前者为伍,但也不想多与林心诚纠缠,更不想冷了林心诚为他当打手的心,便应付地点点头。 随之,转头瞧向了小跑到面前的花婆子,笑问句。 “怎样?妈妈!” “早说了,有我老婆子亲自出马,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行了,老身在这里恭喜公子爷了!” “雪瑶姑娘已经在楼上等待爷儿了!” 花婆子眼力属实不错,她方才没插话,等现在江流问起了她,才笑呵呵地对着江流躬身恭喜了起来。 “说起来,雪瑶已经五年不见客了,多少富商官员都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都没得到雪瑶另眼相待,老身真没想到爷儿文采竟然如此出众,又经老身好言细语劝导,哈啊哈,没想到,雪瑶竟然动心了!” “老身可是头一次见雪瑶对什么客人这么上心的!” “爷儿,您快随我来吧……” “果然是个聪慧的可怜人儿!” 得知自己得到了楼上佳人的准许,江流感到一丝鼓舞,甚至还有些得意。 毕竟,出入花楼,对他而言,属实第一次嘛! 更别说,雪瑶也是第一次答应要见客,极大满足了他身为男人的虚荣心。 只见,他笑着就要从小门,迈步赶向三楼,不想,跟在身边的林心诚抓了抓他衣袖,凑着身子,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句。 “公子爷儿,你还没打赏老鸨子呢!” “这是青楼里不成文的规矩!” 正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 经人一提醒,江流才恍然意识到为何方才花婆子一个劲儿说她的本事了。 感情这是在讨赏钱啊! 在兴头上的江流,想着快点见见楼上那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人,便站着翻了翻身,要找点财物打赏花婆子。 不找不要紧,一找他又心中充满了苦涩。 没钱啊! 他身上除了从姑苏九娘水红菱手里得来的千把星石,就剩下怀里的画轴了。 给几百星石吧?江流觉得太俗气,也心疼得来不易的星石。 给画轴吧,江流更舍不得,也不敢给人。 而他身边还有两人,江流同样为难。 一个是个姑娘,还与他有点不清不楚的关系,江流一个爷们,如何好意思花女人的钱逛青楼呢? 另一个的钱呢? 虽然他好意思花,可那老流氓为了来青楼,都干下了白吃白喝白玩的勾当,能有几个钱? 也是个穷鬼! 一时间,真是没钱难倒英雄汉了! 正值他犯难之际,忽的,他想起了之前得罪他的壮汉,连忙正色冷哼一声,问向林心诚。 “嗯,对了,爷儿差点忘了,老林,爷儿平时都是让你拿着钱物的,老林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快把赏钱拿出来?没点眼力见儿的东西!” 按理说,花婆子对着江流报喜了后,就该前头领路,带着江流去雪瑶的房间,可就是在一边等候,小脚一动不动,分明就是像林心诚所说的,打算领些赏钱。 眼下,江流开了口,花婆子心里可乐开花,连忙笑着躬身答谢了一声。 “哎呦,老身可谢过爷儿了!” 随之,她微微直身,那双鸳鸯桃花眼在江流的笑容中,看向了林心诚。 “爷儿,你可真会坑我啊?” “你几时把钱放在我这过?唉,黄鼠狼专咬病鸭子,太不厚道了!” “你说我多嘴干嘛?现在你让我上哪儿去给你搞赏钱去?” 林心诚的江湖经验,怕是楼内所有人都算上,都没他丰富,瞅了眼,江流嘴角不经意流露出的笑容,就明了了一切。 顿时,他心里可气了,然而,他又也挺无奈,边骂某主子,边想法子。 这时,他突然意识到了还有一人能替江流解决当下麻烦,便转头笑着看向江流另一边那个在装聋作哑的姑苏九娘。 不想,九娘水红菱见江流已经把麻烦丢给了林心诚,根本不想再去帮忙,眉头一挑,冷语了句,就断了后者念想。 “咱爷儿出门前,老夫人早有交代,咱们各管各的,一路上的花销都是我出钱,这回该你出了!” “我再次警告你,你可别想私吞了咱爷儿的钱啊!” “臭婊子,谁想私吞爷儿的钱了?” 九娘水红菱不仅见死不救,还拿江流的身份压榨他,气得林心诚再也忍不了,大脚跳了起来,破口就骂。 毕竟爷儿是萧家后人嘛! 江流让他背锅,林心诚无话可说,可那个水红菱算哪门子葱儿? 直气差点将江流的老底都掀出来。 不过,他说的无意,九娘水红菱一听,冷淡的俏脸更冰寒了。 同时也把江流给吓坏了。 瞧着,江流顾不上风度,急忙把林心诚拉到一边,小手又捂住了林心诚的嘴巴,对着林心诚耳朵,念叨了起来。 “你个蠢驴,你想死吗?” “刚才那个壮汉身上不有钱吗?你把他身上的钱,给一些当赏钱不就行了!” “笨蛋,早晚都给你害死!” “哎,是啊……哈哈哈,还是公子爷您聪明啊!” “不愧是公子爷儿!” 有了江流的提醒,林心诚的脑袋终于转过弯儿了,却没笑两声,又犯了难了,大手将江流的小手拿开,小声说道。 “糟了,爷儿,刚才我忘了扒他身上的钱了,咋办?” “要不,您等下,我现在就去街上扒光他!” “咋办?办你大爷!” “你给小爷回来!” “你还他娘的真是个人才,我真没想到天下还有你这样的傻玩意儿!” 说完,林心诚脑袋一热,抽身就要向楼下跑去,还好,江流眼皮一跳,一边骂,一边连忙拉住他,才没让自己跟着林心诚再丢人一回。 林心诚没有江流那般灵透,看着江流摸着脑袋,水蓝色的眸光都能吃人,细想一下,倒也多少明白了点。 便老脸嘿嘿笑着,站在一边,一言不发了。 “唉,咋办,咋办?” “难道真得要一女人替我出这种钱?” 林心诚老实了,江流心头还是挺犯难,根本不敢去瞧,三楼小门前被搞得一头雾水的花婆子。 其实,他已经明白了,为今之计,能也只能向九娘水红菱伸手求援了。 可是,他实在张不开嘴。 就在他为难之际,九娘水红菱看不下去了,玉手一伸,手上又是寒光一现。 见得一硕大的夜明珠,冒着寒气,凭空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随之,九娘大方地走上前两步,冲耐心等待的花婆子,笑道。 “花妈妈,我这位爷儿出门之前,老夫人早有交代,不许他掌钱,所带的财物,我与那个老家伙一人掌管一半!” “刚才你也见了,那老家伙应该是把我爷儿放他那里的钱都败光了,不过,我这里倒是还有不少,这颗深海夜明珠,有凝聚灵气、美容养颜之功效,应该也值个千把星石,就算我这位爷儿的打赏吧!” “您快带我们上去,莫要让雪瑶姑娘等急了!” “……” “原来是这样啊,您说笑了,咱爷儿当然是不差钱的主儿了!” 所谓看人说话,有钱就好办事,就在刚刚,江流与林心诚为了赏钱差点骂了起来,让花婆子都有些怀疑自己看走眼。 心想,费了半天力气,敢情是一群穷光蛋在消遣她? 而现在九娘一拿出那颗深海夜明珠,立刻乐得花婆子啥都忘了,一把将深海夜明珠接到手里,瞧了瞧,就笑着走进小门去带路了。 “咯咯咯……大门大户的规矩,我懂,我懂,啊啊啊……您随我来,爷儿您随我来……” 冲花婆子这话,显然,九娘水红菱与林心诚,已经被她认作了江流的侍女及护卫。 另一边,九娘给江流解了围,让后者心里心生一点感激,而他也早想从楼里或明或暗的目光中抽身了,正正色,故意在林心诚脑袋上一拍,骂了声。 “都是你这个没良心的奴才,等回了府,小爷再好好跟你算账!” 在九娘刻意的退避下,走向了三楼。 值得注意的是,当他路过九娘身边时,小声了说了句,令后者脸上的寒意,消散了不少。 “谢了,你的情,我记下了!” 江流前脚走,青楼老仙林心诚坏笑了起来,却手脚不慢,紧跟着就要上去。 但他不是江流。 九娘清晰记得林心诚那厮骂了她声‘臭婊子’,待后者想要踏上通向三楼的楼梯之时,她玉手猛地抓后者衣服,冷笑了一声。 “你骂我了?我可记得,这回是花我的钱,你不许去,有本事你也给咱爷儿钱花,没钱,你就给我滚下去!” “臭……误会都是误会……你不要……” “臭婊子……啊啊啊……救命啊……” 林心诚瞧九娘要找自己算账,急忙挣扎着赔笑,试图蒙混过关。 怎想,九娘懒得搭理他,猛地使劲往把他往楼下一丢,在他惊慌又气恼的惨叫声中,追随江流去向了三楼十六号房。 随林心诚那人影快速下落,没过一息,楼下的圆台上突然爆发一声巨响,惊彻了整个花楼,直引得无数人都看向了楼下圆台。 而待烟尘散去,他们都惊得地张大了嘴巴。 圆台之上,那林心诚枯瘦的身体,看起来毫发无伤,倒是玉石做的圆台给砸出了个大洞。 而那硬实的家伙,坐在洞里,摸着脑袋想了会儿,随后猛地一跃,就跳出了大洞。 随之怒骂着,冲向花楼外的大街去了。 “臭婊子,不就是有钱给咱爷儿花吗?咱们走着瞧,老子这就搞钱去!” “老子还会回来的!” 第四十六章 上官瑶,你没病吧?(上) ps:金九银十,这句话说得贴切,看过《剑起苍生》的读者都知道山间不是全职写作,因为个人原因耽误了更新,还望海涵! 唉,都是生活所迫,山间也不是家大业大,还要吃饭,请您理解,理解万岁! 今晚两章更新,能补就补点! —————————— 所谓,公子慢行,美人心焦。 就在江流在《有凤来仪》老板娘花婆子的引路下,急匆匆向十六号赶去之刻,火急火燎装扮好的美人可急了眼了。 不为别的,只为那位少年客人是天下的九殿下。 只为九殿下身上有为雪瑶家族翻案的可能。 她不能不去重视。 “喜儿,殿……楼下的那位客官,怎么还没过来?不会花妈妈说什么惹到人家,人家不来吧?” “要不,你快去看看,把人家带上来!” 一声声深切关怀,从珠帘内响起。 声音的主人,却正襟危坐在里头的牙床上。 见得这美人,明黄琉璃眸子春水送波,微瘦瓜子脸极其标致嫩滑,细修了的颦眉,好似柳叶弯弯,那红唇也上了胭脂红。 甚至,本就白皙如月华的脸颊上,还破天荒地擦上脂粉。 再见美人身上,特意换上了一吊带镶红暗绣金丝的罗裙,华丽整齐,上上下下透着一股高雅的贵气。 可吊带罗裙却又不大,不长,巧妙地将修长笔直的玉腿、比玉石还精致透白的锁骨、后辈及胸脯等重要部位外露出了大半。 以上这些,使得本就明艳高贵的豪门贵女,脸上又多了一分娇憨,三分妩媚。 全不似之前那副冷漠如霜的冰雪仙子模样。 若是较真来说,此女就好似花中红莲,鹤中之仙,高雅且贵气,艳美而不魅惑。 称不上红尘第一仙妖洛那样绝色无双,不可高攀,却也有自然之明艳,更令俗世男子为之向往。 原因其实特简单。 妖洛那是仙中绝色,皇帝老子都难以摘取,而雪瑶就不同了。 有些人间气息,皇帝老子这等人物,努努力,还是能得到的! 毕竟,一个完美地看一眼都不敢生出把玩的邪念,一个却不用登天就能得到其全部,到底哪个值得去追逐? 是个男人,都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一身绿衣打扮的侍女喜儿,就在雪瑶的身边,站着,看着,听着。 此时,喜儿心头也乱成了麻团,不同于自家小姐的又喜又忧,她是感到十分的纳闷, 微微打量下自己小姐的神色,见其玉腿笔直并拢,不曾沾染阳春水的细手也在互相抓握着,而其眉心上略微显露的皱纹,清晰看得出其心里有多么紧张。 以至于雪瑶的问话都没怎么在意,心思都在揣摩楼下少年的身份上去了。 “楼下的那小少年到底是什么人啊?小姐,一向不屑于卖弄身材招揽客人,就算例行的节日献舞,都没穿这件露腿、露胸的吊带舞裙!” “可要是说小姐看上了那个小少爷,也不像啊……与其说是喜欢,不如说是……怕那个小少爷……不对,也不能说是怕,怕就不会这么重视了,那是什么呢?” “对,是敬畏,是敬畏,小姐应该知道楼下那位的身份,甚至见过那位……难不成他们以前认识?” “……” 喜儿的猜测,真是应了一句老话。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 主人聪慧,侍女则也傻不到哪去! 凭借喜儿多年来与雪瑶的朝夕相处,虽不尽切,但也中了八九分。 而当下,即使一分钟前,雪瑶才问过喜儿,心却更慌乱了,随之一抬头,想看看玉帘外,有没人进来。 哪想,喜儿还在身边揉着脑袋好似在想什么,完全没理会她。 雪瑶本就心急,见状,哪还顾得上什么,细手上去往喜儿背上一拍,惊得后者像见了鬼一样,大叫了一声。 “小姐,怎么了?来了吗?” “……” 一阵无语,在雪瑶心中生出,她想骂又不知骂什么,娇唇叹出口气,冷哼了起来。 “来了你个大头鬼!” “要不是我不能去迎,还用你去看?” “现在你还愣着这里干嘛?不赶紧去楼下看看怎么回事?” “噢噢噢……我这就去!” 绿衣丫头挺有眼力的,瞧得出雪瑶心里急得快暴走了,汗毛都吓得直立,连忙应声要向外头跑去。 还没掀开玉帘子,喜儿又忍不住了好奇,猛地停住脚步,转身嘻嘻向牙床的红裙美人笑了。 “小姐,既然你很喜欢那个富家少爷,为什么不亲自去先瞧瞧呢?你在这里头,动都不动,怕是人家见了,还以为你看不上!” “花妈妈说过,好男人,见到了,就得逮住了,主动一点,也不是啥坏事!” 喜儿说得不算错,甚至可以说,句句说到了雪瑶心坎儿上了。 那牙床上的美人,这身上只穿一吊带红短裙,不是说明了?再看其一听见,脸颊就泛了红了,岂不是更明了了其内心? 但说得太白,喜儿就会倒霉了。 “你敢笑话我?讨打啊!” 只见,雪瑶招架不住,冷脸一板,握起拳头,就拽住喜儿,往后者身上锤去,直锤地后者连连笑着求饶。 二人好像忘了楼下还有位苦等的客人。 而就在玉帘内刚刚才乱作了一团,花妈妈终于领着江流与姑苏九娘水红菱,来到了十六号房。 她为了雪瑶不在客人面前出丑,还故意尖嚎了一嗓子。 “雪瑶姑娘,江流公子到了!” 头一次来花楼,江流本就紧张些,当下马上就要与传说中的头牌红姑娘见面了,就更不敢多说什么,只是稳住心神,亦步亦趋,赔笑着跟在花婆子后头,进了进去。 几乎同时,雪瑶与喜儿正在一个追打,一个躲闪,冷不丁听见花婆子的传信,慌忙停下了打闹。 一个整理好衣裳,装作淡然,坐回了牙床之上;另一个冲前者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就掀起玉帘,出去迎客了。 …… 另一边,江流虽说有着别的打算,与美人相见这事,他还挺期待的,一来到《卿心居》的外室,他没好意思,去直探玉帘内的风景,只稍微瞧了瞧外室的装饰与满墙的字画,便打量起了迎面走来的绿衣侍女。 这侍女,样貌看起来比较年幼,面容算不上精致出众,却也几分妩媚,算是个小美人胚子。 细看过去,其不高不矮,身子苗条,不胖不瘦,也没有什么诱惑男人的身段,就是看起来身上带着不少娇憨之气。 如此,大致看了看,江流心中有了点印象,悄悄在九娘水红菱身边,笑说了句。 “这是一个挺喜人的丫头,不愧是《有凤来仪》,侍女也要比一般村姑要漂亮得多!” 九娘听了,直接给了江流一个白脸,继续冷脸做好护卫的角色。 倒是江流怀里珍藏的那个画轴之内,那个爱吃醋的红尘第一仙,心底又犯了酸,坐在老树上,小声暗骂。 “有没有点出息?还是皇族出身,一个小丫鬟都夸成这样!” “对我,有事仙女姐姐,没事就妖洛,狼心狗肺的玩意儿!” “你仙女姐姐长得这么好,都不夸夸,整天想着他这破王朝的庸脂俗粉!” “我呸!” “……” 第四十七章 上官瑶,你没病吧?(中) 妖洛气归气,还顾忌着江流当下的处境,没骂出声,而江流此时正一脸期待,哪会想到她在吃醋? 当然,也顾不得多想去! 绿衣侍女喜儿早已经瞧见了江流一行人的相貌,应该是见怪不怪了。 可真到了眼前,江流那飘逸出尘的相貌,好似妖洛一样,找不出半点瑕疵,让早已春心暗怀的喜儿更动心了。 她到底还是太年轻,无法克制心中的情愫,脸唰唰地就红透了,乃至不敢多瞧江流几眼,急忙低下头,对着后者,娇声行礼。 “喜儿,见过公子,姑娘也在内室一直等候公子呢!” “这丫头怎么脸红成这样?我又不是来见她的!” 虽说某人一向以帅气逼人的容貌为荣,却怎么也不会想到一半大年纪的侍女会对自己动了心。 瞧见喜儿那样,心里嘀咕了句,便水蓝色眸子中散发着温和笑意,客气回了礼。 “姑娘,客气了!” “劳烦雪瑶小姐等候,江流倍感荣幸,那就劳烦喜儿姑娘请雪瑶小姐移步外室一见吧!” 话音落下,一边插不上话的花婆子瞅准了机会,没等喜儿回应,就冲江流一笑,朝玉帘内喊去了。 “雪瑶,江流少爷已经来了,你还在里面遮遮掩掩地干什么?怕什么羞啊,真是的!” 花婆子这话,属实又是想在江流身前表现一把,欲要拉拢住后者这棵摇钱树罢了。 江流、喜儿与九娘水红菱都是明白人,也没去插话,各自待在一边,看着,听着。 而里头的雪瑶听见花婆子的粗鄙之语,又是一片红云爬上美艳的脸颊,但她还是不想就这么就出来见江流。 一是,她晓得江流身份,自己又对后者有所求,当着外人的面儿,不好明说出来; 二是,以她的智慧,轻易就能想到,若要江流为她出大力气,必须要有足够的诱惑,来打动江流。 而她现在全身上下能够拿来打动江流的资本,也只有这过人的美貌与清白的身子。 三是,作为女子,作为曾经的官家小姐,她可不是傻乎乎的喜儿,不能自失了身份,也定要待价而沽。 吊足了男人的胃口,男人得到了她,才会死心疼爱。 轻易得到的东西,谁会珍惜? 然,话又回来了。 雪瑶心里的底气还是不足,她确实与江流曾经见过数面儿,也见过不少皇亲贵胄,了解那些身份优越的皇子们心底下有多么傲气? 所以,她同时还怕太故意冷淡,会引来江流的不爽快。 一时,竟陷入了两难之境。 是马上见,不好; 不见,又不好! 她看似稳坐在牙床上,实际心头慌乱如麻,闭口不敢回应,努力想着对策。 不过,她连言语一声都不做,花婆子可忍不了她了,挤着笑脸就要再催促一下。 “我说你磨磨唧唧的,咱公子爷又不是什么流氓、土匪,怕啥羞……” “花妈妈,我想雪瑶小姐应该还没收拾好,我看这里酒菜什么都备下了,一时不急,我在这边等等她,无妨!” “要不你先忙去吧?雪瑶姑娘说了见我,等收拾好了,一定会出来相见的!” 终究是,江流用眸光窥探了玉帘,见得美人不出迎,也不回应,便叫住了心头窝火的花婆子,笑了笑,算是给雪瑶找回了点面子。 不得不说,江流是真得懂女人心,他让花婆子先走开,听得玉帘里头的美人,会心笑了。 一阵暖心,也使得雪瑶安定了心神,微微松开攥紧的小手,顺道向有些犹豫的花婆子,透着玉帘子,喊了话。 “妈妈,不要生气,确实雪瑶这里还没打扮好,男女有别,雪瑶红尘中人不假,但好歹算一清倌,也只能劳烦公子在外室等候了!” “公子还望耐心等候一下,马上雪瑶就会出来了!” “我想姐妹们都挺忙的,妈妈,您要不先去楼下招呼别的客人吧!” 美人之音,如清泉灵动,又比黄鹂之啼,话中言语,尽显诚恳,花婆子人老精滑,也瞧出了雪瑶是有些话,不好当着许多人的面儿,说出来。 并且,江流也算下了逐客令。 人都爱凑热闹,花婆子就是想看看鸳鸯相会而已,眼下情形一瞅,心想热闹看不上了。 不敢违了两个财神爷的心思,她笑呵呵对着江流行了一礼,便发泄怨气似的,冲玉帘里头猛嚎一嗓子,扭着肥屁股,摆弄绣帕,把门一带,关好就出了《卿心居》。 “好,好,都嫌老婆子碍眼了,咯咯咯……那老婆子就成人之美,瑶儿,你快点哦,别让咱爷儿等急了!” …… 花婆子走得不情不愿,江流听见那声揶揄,有些羞,却只能笑呵呵了事了。 可他与九娘、喜儿等了小会儿,还是不见玉帘内有什么动静,尽管透着珠帘,他依稀能见一娇躯勾火的美人倩影。 或是,他等地有些急了,心想定是怕花婆子在门外偷听,便故意笑着平白无故来了句,借此打发走偷听者。 “我说花妈妈,你累不累?赶紧歇着吧,京城《百凤上仙楼》的管事都没你这么忙!” “放心,爷儿不会欺负你家姑娘的!” 江流猜地确实对,花婆子关上了门,并没走,就趴在门外,竖着耳朵,偷听呢! 也没别的意思,她就是想听听鸳鸯相会的甜言蜜语,毕竟自己也是个风流浪女。 还是个老浪女。 有点特殊嗜好,正常情况属实! 除了这点,更重要的就是她想探听出江流的底细。 明显着,江流来历不寻常,与京城的王公贵族定有着关系,她属于《百凤上仙楼》的人,也有探听消息的职责在身。 要是真打听到了江流的来历,以她估计,定会是个非常有价值的情况。 于私来说,确定了江流是个贵胄身份,那她可就要下足力气,去捆住送上门的摇钱树了。 单说,用雪瑶来套江流的钱,对她花婆子来说,就能捞到不少星石、宝物。 退一步来说,又不一样了。 一个花楼管事,惹不起王宫贵胄呐! 若是江流真得有深厚背景,她没招呼好,回了京城到处一说,她花婆子不也要倒了血霉了。 总得来说,听了不合适,不听又不行! (人物揣摩,不讲不行,也没讲太直白,尽力省字数了) 而此刻,江流又发话赶人了,纵是不情愿,也只好离开了。 还是因为她不敢去招惹一个背景极其可能通天的客人。 也惹不起! “臭婊子,还没榜上一大款就给老娘使性子?白养了你几年!”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说得就是你这种人,贱人,臭婊子,装你娘的清高,淦……” 于是,花婆子没敢声张,大脸狰狞了下,噘起了嘴,暗骂着,小心翼翼从《卿心居》门口,离开了。 就算花婆子再小心,那近二百斤的身材,还是留下了声响,江流心头不禁为自己松了口气。 他也有密秘在身,让花婆子听去什么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曾想,待花婆子的脚步声,远离了三楼十六号房间,江流以为玉帘内的美人,该走出来了。 可又是一阵等候,还是不见人出来,他性子急了,脸上硬是挤出笑容,不冷不淡朝里头问了句。 “现在无人了,小姐应该出来见我一见了吧?你莫不成想留我这过夜不成?天可是快黑了!” 第四十八章 上官瑶,你没病吧?(下) ps:第三章了,一口气,8000左右,山间够意思了吧! 若是喜欢,还望多多支持,收藏,推荐,分享! 《妖雨剑流风》自以为还是本能拿得出手去推荐给朋友的网文,嘿嘿嘿,相信山间,不会让您失望! ———————————— 玉帘内,牙床上。 那美人在牙床上,听江流如此调戏她,不生气,反而眼眸一咪,脸上浮现一抹得意的弧度,乃至还有点娇羞萦绕心房。 随之,她暗忖了片刻,身子依旧一动不动,只柔声笑语而出。 “公子之心,雪瑶明白,雪瑶之意,公子亦知,既然如此,咱们鸳鸯相会这里,您留下过夜……又何尝不可?” “这他娘的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 江流想的是把雪瑶激将出来,不料,对方反过来调戏了他一把,心里暗骂了起来。 “清倌怎么比小爷我还放得开!”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娘的,小爷的脸都有点热了!” 连一边的九娘水红菱都听着来气,对这种风流俗话,十岁的江流,自然多少有些招架不住的。 眸光凝思了下,江流便伸出招来喜儿,尽量淡然地小声问了句。 “喜儿,你家小姐,真得是卖艺不卖身么?” 喜儿怎会不知自家小姐心意? 更不许江流看轻了雪瑶! “当然是啊,当我家小姐是那种臭轰轰的婊子吗?” “而且我家小姐还是这《有凤来仪》的头牌清倌呀!” 见得她故意生气,叉起了腰,笑着回了话,只是她实在没勇气在江流面前摆出一副强势的样子,话没说完,又把手放了下去,才继续说了下去。 “我说少爷,小姐这样说,我觉得是对您挺有好感的!” “这么些年,我就没见小姐对哪位客人这么说话过,你可莫要看轻我家小姐!” 听了喜儿的解释,江流与九娘水红菱不禁对玉帘内的美人高看了一眼。 少年转头看向玉帘内的妖娆倩影,在心里暗叹。 “是啊,只对懂她的人笑语,果然是出淤泥而不染!” 有了此心,他想了想说辞,郑重拱手往前行了一礼,诚恳笑语。 “是,小子孟浪了,江流恳请小姐出来一见!” 江流已经给足了雪瑶面子了,晓得对方身份的雪瑶,则再不见,也不好办了。 就没再和江流调笑下去,立时站起身,在玉帘内对着江流盈盈侧身一礼,便对着外头来了这么一句。 “公子大度,雪瑶佩服,不过公子是位贵人,雪瑶也有些不便见外人,劳烦公子让这位姐姐在外头等候一会儿,雪瑶有些话,只能对公子一人说!” 话到此处,她颦眉一皱,又补充了句。 “喜儿,你就领这位姐姐在外面等等吧!” “这女的,话有深意啊?看来不是个寻常青楼女子!” 雪瑶的话,已经算够明白了,江流一听,就晓得了不少东西,他转头看向了一边的九娘。 他可没胆量,撵那久经沙场的百战女将出去。 而喜儿呢,她却是听见雪瑶的话后,惊奇又疑惑了起来,睁大了眼眸,冷不丁地问向了九娘一句。 “你是女的?那就真是太可惜了!” “噗呲……哈哈哈啊哈哈……” 这一句,听得江流笑了口,欲要笑话一句,瞧见九娘那杀人的眼神,吓得连忙闭上嘴,极力憋住了笑声。 本来九娘还不想走,经喜儿这么一说,她感觉再留下去,指不定能给江流笑话死,心头一急,小脚微微跺了跺,咬着后槽牙,嘱咐了句,便一把拉住傻看着自己的喜儿,转身走向门外去了。 “千万别笑死了啊……我会在外头盯着你,美人在怀,你也得把持住,敢对不起我,我阉了你!” 话音未落,她就走到了门口,猛地一拉门栓,一边强拽着脸上发苦的喜儿,一边走到门外。 然后,她冷眼瞧了眼,有些无辜神色的江流,用力一合,将门关死了。 …… “关我什么事?这女的,真是!” 或许是九娘水红菱用力太猛了,听得门框上响起‘哐当’一声,属实声音响亮。 江流感到有些无奈,对着那扇紧闭的木门,耸了耸肩,之后,就转身走到外室的茶几边的软塌上,一边坐下,一边随口向玉帘内传了话。 “都走光了,就我俩了,小姐可以出来了吧?” 言罢,他大大方方坐在了软塌上,瞧了瞧桌上酒菜挺丰盛的,便拿起玉壶,给自己倒了杯酒。 就当他拿起酒杯正饮尽之时,不经意抬头一瞧,见一穿着吊带镶红暗绣金丝罗裙的妖娆女子,已经掀开了玉帘子,悄无声息地走到了他面前。 那女子,柳叶眉,瓜子脸,一双明黄眸子好若琉璃,格外迷人。 而那娇躯,玉背笔直又极其弧度,且露出了大片雪白之色,再观前胸,略微壮阔,还半遮半露,虽不见柳腰小肚露春光,可那罗裙开口极高,大片雪白,皆收江流眼底。 是何等的诱惑人心? 且金莲小脚,光滑细瘦,更令人动心不已。 这一幕,宛如江流方前与姑苏九娘水红菱相见之时。 只是他那白嫩的脸颊,此刻给未来及下肚的酒水憋得通红,双眸没在意那勾火、刻意露出的春光,心中更没有半点亵渎欲念,反而死死停驻在眼前美人那张贵气又明艳的容颜上,一时不知如何言语,愣住了。 以至于手拿着酒杯凑着嘴边,都没想起放下。 这,美人正是雪瑶无疑。 她没忙着向江流行礼,却对江流瞧向自己的触动神色,感到一丝满足,琉璃般眸子,含着娇羞,一捋鬓角青丝,百媚横生,娇啼轻语问了句。 “殿下,我美吗?” 一声惊醒梦中人! 江流终于反应了过来,顿时像炸了毛一样,从软塌上,站起了身。 随之堵在嘴里的酒水,对着冲他摆弄风情的美人,就是一喷,雪瑶哪会想到江流是这样反应? 躲闪不及,被喷了一脸,精心打扮的妆容,都花了,而没等她满脸郁闷与气恼,要冲江流发火,江流却先气得小脸铁青,对着她又是大骂,无所顾忌地吼了出来。 “上官瑶,你没病吧?” “明知道是我来了,你跟我玩什么迷魂阵?你把我当什么?上官姐姐,我不是你弟弟,我更不是你的殿下,我现在就走!” “咱们青山不改,后会……咱们后会无期!” 骂着,江流就要从美人身边,径直走出去,而门外,九娘水红菱听见江流在里头大骂,心生疑惑,慌忙就与喜儿,一把推开木门。 不想,当她们闯进来,就见得雪瑶花了妆,在江流身后死死抱住了江流,娇躯紧贴着少年消瘦身子,甚至那美艳如玉的锁骨、脖颈都贴合上了少年的脑袋,无比地暧昧。 细看过去,雪瑶更是眸中带雨,把江流抱得死死的,生怕怀中人会飞走,而那哭啼了声,断人心肠,听得江流心中软了,举步维艰,难以动弹。 “你不认上官瑶,我也不认你是皇帝的儿子,你要是还认我这干姐,就别走,行吗?” “我不是个不自爱的女人,可我们之前有过婚约的,姐姐心中早有了弟弟你了,我死也不嫁别人!” “你要是现在与我断绝关系,那我马上就去接客!” “淑妃娘娘,没了,萧家没了,上官家,也没了……呜呜呜呜……我们已经到了相依为命的地步了,我现在只有你可以相信,可以依靠,你要是离开我,你让我怎么活啊?” “你真忍心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我不管是上官瑶,还是雪瑶,都是你的女人,你不要我,我就去死……呜呜呜哼哼呜呜……” 第四十九章 青梅竹马,苦命人(一) ps:本书不同于别的书,为了写好血腥宫廷斗争,九龙夺嫡的大戏,需要点字数来掀开之前的层层迷雾。 江流与上官瑶(雪瑶)到底有何关联? 请耐心阅读! thank you very much ! ———————— 美人入怀,处子沁香; 声泪俱下,铁汉难扛! 上官瑶,也就是这《有凤来仪》的头牌花魁,何许人也? 大概整个华清镇的人,都没有江流了解地明明白白。 有句话说得好,无巧不成书! 雪瑶本名上官瑶,乃前任兵部尚书上官仪的嫡孙女,与江流还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老相识了! 回到五年前,兴龙元年,二月二,龙抬头。 那天,长安城里下了好大的雪,而菜市口却冷得瘆人,大大小小的人头滚在刑台上,流出的血液,更将本来无瑕的雪地,染得分外的鲜红。 以兵书尚书上官仪为首的上官家,计三百七十八口人,被皇帝姜玄一纸诏令,给满门抄了斩。 连襁褓中的孩童儿,都成了刽子手中的亡魂。 这也是汉玄朝廷里,继军方萧家灭门,第二桩血仇大案。 而上官家遭此毁家灭族的横祸,负责审查缉拿的刑部与大理寺,对外的榜单内容出奇地一致。 也极其简单明了。 一张皇榜,对上官家谋逆造反的证据展示上,就只有三个大字。 “莫须有!” 这三个字什么意思?读过点书的人,都晓得。 或许有吧! 如此荒谬的理由,就问斩了当朝兵部尚书的全家,当然无法令人信服。 以至于到今日,长安城中还有着一些为上官家鸣不平的声音。 只是,无人敢挑明,大庭广众地说出来。 当然,上官仪一向对朝廷忠心耿耿,还从不贪赃枉法,连皇帝都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来问罪,自是清白无辜的。 刨坟问底,为何上官家会落得如此凄惨下场? 那也算拜了上官瑶这位青梅竹马的老相识,所赐! 没错,就是九殿下,如今更名被贬黜出京城的落魄少年,江流(姜流)。 时间如梭,回退些年月。 早在十年前,江流还未出世,萧淑妃还只是入选宫中的秀女,上官仪所代表的一干兵部官员都明里暗里与那时如日中天的萧家结好了。 后来,在萧家的扶持下,上官仪从兵部侍郎一跃成为了新任兵部尚书。 总管兵部一切大权。 上官仪也懂得投桃报李,在军饷、朝廷政令等方面,都以萧远博的态度,马首是瞻。 掌管兵部的高官与拥有汉玄六成军队调度权利的军方势力,走到了一处。 虽更加涨了萧家的声势与实力,却也引来了一些皇子势力,甚至是老皇帝姜玄的忌惮。 皇子们倒不是没有想过去拉拢萧家,只是萧家人自有打算。 仗着自己实力不虚皇子们,也有足够的功勋面对皇帝猜忌,明着摆出不夺权、不参与、不拥立的态度,处处示弱,而暗地里却与皇帝姜玄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利益同盟。 直至萧淑妃被册封,闪电般入主了甘泉宫,随后没过多久,江流出世了。 皇帝姜玄对江流可以说,视作珍宝,天天围着刚出生的孩子转,又是选一流名师教导,又是倾尽天下宝药为其塑造武道根骨,生怕自己没尽到父亲的职责,把这刚出生的儿子,养育成了傻瓜。 这时,众多皇子们,才恍然大悟。 “萧远博,好你个老小子,你这个不投靠,那个婉拒,我们还以为你是在待价而沽,或者是想做个忠臣典范,想不到,等了半天,你原来是在等着你自己的外孙出世!” 古人有句至理名言: 你死我活的斗争中,不能成为朋友,那就等同于是不死不休的敌人! 一种被出卖的感觉,更是直接引爆了皇子们的怨气,也从而使得,萧家与江流成为了众多皇子的眼中钉、肉中刺。 连带着随萧家投靠甘泉宫小主人江流的上官家,也自然而然成了众多皇帝针对的目标。 不过,江流的出世,及他成长中迅速流露出的卓越天赋与聪慧灵动,对于老皇帝姜玄而言,萧家与日俱增的声望与实力倒是没有之前那样,令他忧心了。 他只要培养好萧淑妃为他生下的小皇子,将其扶上皇位,萧家的存在,对于汉玄帝国来说,利还是大于弊的。 毕竟,萧家压根不会对自己外甥造反。 姜氏的江山,有他萧家一半,脑子坏掉了,才会自己人打自己人! 而作为汉玄兵马大元帅,萧家的掌舵人,萧远博,所想的与皇帝姜玄,应是不谋而合。 以江流的身份,极大缓解军方与皇权之间的矛盾。 也正是由于皇帝的许可,给了萧家极大的支持与底气,众多皇子,哪怕恨得咬牙切齿,还是没敢去明面上动萧家一方的利益。 甚至,他们见了萧远博,还得客客气气叫一声。 “萧老元帅!” 可是,谁能想到没过几年,先是江流被人下毒,丹田被废,前途尽毁,令皇帝姜玄又不得不重新考虑对萧家一方的看法; 再之后,萧淑妃被打入冷宫,江流舅舅雁门关守将紫极殿以下犯上,而江流被废了丹田后,老皇帝倾尽了全力,也没帮其重修武道,使得皇帝姜玄倍感心力疲惫,基本上放弃了扶持了九皇子上位做帝王的心思。 由此背景下,萧家这一朝廷上强大的党派,就成了皇帝与皇子们共同的心头大患。 所以,紫极殿的那一日,姜玄故意扩大了事情影响范围,直接把萧家打成了谋逆。 当场擒杀了来赴御宴的萧远博、萧云父子,随后又星夜兼程,亲自领兵,去关上,灭了萧家满门。 萧家、甘泉宫淑妃娘娘母子,是上官家等萧家依附官员的靠山,靠山都垮了。 显赫一时的萧家党派,也就树倒猢狲散了。 老皇帝姜玄不是个嗜好杀戮的君主,萧家一党确实也太过庞大,对于一些愿意与萧家划清界限的官员,都抬手放过了。 其中原来属于一些朝廷上的重臣,比如工部右侍郎孟义等工部与兵部官员,纷纷被一些参与夺嫡之争的皇子们,拉拢了自己一方阵营中。 作为兵部尚书的上官仪,当然也成为诸多皇子拉拢的对象。 令人有些揣测的是,皇子们选择拉拢上官仪的方式,离奇地一致。 联姻。 娉娶上官仪的掌上明珠——上官瑶,为王妃。 第五十章 青梅竹马,苦命人(二) ps:又是一章,看了这章,还有一章! 山间拼命了,看官老爷们,看得开心,就多多支持嘛! 支持力度越大,山间就多写些绝世美人,给看官老爷们观赏! 礼尚往来哟! ———————————— 为什么会这样? 一些知情人大致道出了实情。 原来,还是与江流有关! 江流出生后的头几年,上官仪为了自己家族的未来,趁属于萧家党派内,便时不时带着十岁左右的上官瑶,出入甘泉宫。 希翼着他孙女能被皇帝姜玄与萧淑妃看上,许给江流做一房妻妾,待江流在姜玄的培养中长大成人,一旦真登了上皇位,那么上官瑶便是新皇帝江流的后宫之首,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 届时,他上官家,也可以鸡犬升天,一跃成为真正的皇亲国戚。 在此期间,幼小的江流,便遇到了他的上官姐姐,今日沦落风尘中的雪瑶。 江流长得俊朗如仙,小脑瓜子自小就聪慧有加,皇帝姜玄都直呼,“麒麟儿也!”,与上官瑶一来二去,就玩到了一起。 私下,也认了干姐弟的名份。 不同于江流的天真无邪,已经十岁左右的上官瑶已经对男女之情有了些懵懂念想。 因为江流长得好看,还说话风趣,时不时就逗她开心,当然,也有上官仪那老家伙的故意撮合,那时的上官瑶,渐渐对自己这身份高贵到吓人的干弟弟,有了些情愫了。 使得后来,姜玄与萧淑妃见多了上官瑶,觉得后者稳重又出落地美艳动人,便私下随了满心期待的上官仪。 也就有了口头婚约。 说得是,待江流可以出阁辟府,便让后者娶了上官瑶为妻子。 上官瑶得知了消息,因有情愫在心,不仅没有反感,反而对还天真不知老婆好的江流,比以往更体贴有加了。 且据说上官仪得知了皇帝默许联姻,兴奋了好些时日,见谁都笑容可掬,亲切不已。 以至于日常间的对头,见了上官仪意气风发地向自己打招呼,都直呼。 “这老东西吃错药了?对我就好像见了亲人一样高兴,没病吧!” 本来是皆大欢喜的事情,谁曾想到,没多久,萧家被灭门了,淑妃娘娘离奇自杀,独留下一个傻掉的九殿下江流,在冷宫里自生自灭。 瞅着曾经同属于萧家阵营的官员们,各自投靠了新的靠山,上官仪也为家族忧心了起来。 嫉妒江流发狂了的皇子们却是终于扬眉吐气了,比起拉拢到上官家,他们更想通过玩弄早暗属于江流的女人,来发泄积压已久的怨恨。 随便想想。 还有比睡仇人待字闺中的老婆,更让人心情舒畅的事情吗? 没有! 何况,上官瑶的出色,连皇帝姜玄都赞赏有加,甚至打算将来给其一个皇后名分,诸多皇子们都不傻,看得出娶了上官瑶,有多么划算! 而这,才有了皇子们争相向上官仪求亲一事。 本心上来说,上官瑶心里还惦记着当时在冷宫里抓老鼠谋生的傻弟弟,再投向他人怀抱,她一万个不愿意。 可是,她不嫁也不行。 把所有求亲都拒绝了,等于是把上官家数百口人逼上了绝路。 故而,无可奈何的她,找上了与萧家乃至萧淑妃私下关系皆不错的、几大****之一的六皇叔姜德礼,求得一条安身之法。 姜德礼顾念萧淑妃的情意,看在上官瑶与江流有过婚约,一向不管朝廷斗争的他,替她选择了一条‘死路’。 假死家中,化名雪瑶,偷偷栖身于自己产业《百凤上仙楼》。 当然,这事,上官仪是知道的,也是他安排了上官瑶的葬礼。 不管是上官瑶,还是上官仪,以及想着瞒天过海替江流挽回点声誉的六皇叔姜德礼,都低估了皇子们对江流对萧家的妒恨。 低估了在老皇帝姜玄的有意放养下,那些皇子们的心都给磨练地多么狠毒? 更想不到,上官瑶的诈死,断了她上官家的最后一丝生存希望。 距上官瑶葬礼,还没过多少时日。 接管兵部的二皇子姜广私下与大太子姜勇,四皇子姜镇,五皇子姜琨,七皇子姜伦达成了共识。 由四皇子姜镇、七皇子姜琨手下的御史监监察御史李怀仁,就是后来在长安城龙井桥买凶截杀江流的那位,率先向皇帝姜玄上奏,弹劾上官仪串通萧远博,谋反叛国。 萧家覆灭,是老皇帝姜玄有意为之,出于他对江流的愧疚,没去动上官仪一家。 毕竟,上官家中,还有一位他曾经认可的儿媳妇。 可惜,上官瑶的‘去世’,断了姜玄对上官家的最后一点情分。 一个萧家叛党的帮凶,最后还成为众多皇儿眼中的毒刺,留着干嘛? 同时为了平息皇子们对姜玄偏爱江流而生出的怨气,姜玄这次格外爽快。 大笔一挥,就交给了大太子姜勇掌管的刑部,去审查上官仪与萧远博勾结反叛的罪证。 大太子姜勇见老爹放手了,就有恃无恐了,直接让人抄了上官家,将与上官仪有关系的亲属都抓了起来。 还掘地三尺,搜查证据。 然而,无论是萧远博,还是上官仪,压根就没想过造反,又何来罪证? 最后,无奈之下,太子姜勇迫于形势,给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交给了老爹审批。 老皇帝姜玄原以为姜勇能拿出点恰当的‘证据’,一见那罪名,心中又气又念起了旧情。 一个忠心耿耿的老臣,杀了,还满门抄斩,姜玄的心,也是肉长的,不忍呐! 但是,上官家抄了,人抓了,皇子们又巴不得上官仪赶紧死,墙倒众人推,上官仪已经到了不死不行的地步。 身为真正掌控一切的执棋者,老皇帝姜玄心里自然明白,他于临刑前一夜,去了刑部大牢,看了满脸叫屈的老臣上官仪一眼,留下了句话,便算是给他们这段君臣恩遇,画上了终点。 “你没错,萧家没错,淑妃没错,流儿更没错,但朕也没错……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安心去吧,若是有机会……朕许你上官家出一位皇后!” 第五十一章 上官姐姐,是爱笑的 这么一句话,非常有深意! 作为姜玄的老臣,上官仪听明白了皇帝的暗语。 不就是挑明了嘛? 上官瑶的诈死没瞒过去,他姜玄知道,也知道上官瑶身在何处? 但也不会再斩尽杀绝,不会让上官家子孙断绝。 同时,他姜玄也相信上官仪是位难得的忠臣良辅,所以他会给上官家一个洗刷冤屈、重新振兴的机会。 机会在哪?在谁身上? 就不言而喻了! 故而,上官仪脸上不再叫屈,恭恭敬敬给姜玄行了最后一个大礼,露着心酸又稍有安慰笑容,目送了皇帝离开,就一头撞死在了刑部大牢里。 而后,第二日,兴龙元年,二月二,龙抬头,大雪飘飞。 显赫一时的上官世家,随着刑场上刽子手的砍头刀用力挥下,就此落幕了。 刑场外,化名雪瑶的上官瑶,在江流六皇叔姜德礼的陪同下,亲眼目睹了那惨烈又悲壮的一幕。 她诈死,沦落风尘,为得就是为家族谋得生存机遇,最后却亲手断送了整个家族。 着实令人怜惜,悲叹! 虽然,她也有修为在身,也想过刺杀二皇子姜广为家族复仇,但覆灭上官家的真正幕后之人,可是神武大帝强者老皇帝姜玄,帮凶那就更是不计其数了。 以她一人之力,无法撼动根本,更无法为家族洗刷冤屈。 不明真相的百姓,在朝廷刻意宣传下,一直以为萧家与上官家是谋国叛逆的恶徒。 在她看着亲人的鲜血,绝望之际,还是六皇爷姜德礼猜出了一些他那皇帝哥哥的心思。 告诉了上官瑶,要想为上官家洗刷冤屈,手刃仇人,希望在身处冷宫的江流身上。 也就是从那以后,上官瑶以江流未婚妻自居,纵是在《百凤上仙楼》受到了无数豪门公子的追捧,依旧不见一客。 暗地里,打听着江流的消息。 当然,《百凤上仙楼》是六王爷的产业,六王爷替江流养着美人,楼里谁敢对她放肆? 再后来,因为她美貌才学实在出众,又不见客人,更勾起了诸多风流公子的兴趣。 使得渐渐有些王公贵族,比如二皇子姜广,都听说了京城最顶级的花楼《百凤上仙楼》来了位绝世美人,高冷又美艳,使得姜广心神向往了。 碍于皇子身份,不便出入花楼,就暗地里找人去联系《百凤上仙楼》的大管事,希望得到私会上官瑶的机会。 而那大管事徐来,不是常人,晓得楼里那位美人来历不凡,好像还与自己主人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便把一些皇子要密约上官瑶的事情,禀报了六皇爷姜德礼。 姜德礼一听,知道坏事了,就急忙把上官瑶送出了京城,来到了远离京城的华清镇,他的产业之一《有凤来仪》栖身。 别的,与京城一样,照旧不许强迫上官瑶见客。 只不过,要是上官瑶真是个风流女子,耐不住寂寞,私下会了客,他也能得到消息。 当然,不对江流忠心的女子,姜德礼也不会再费心思了。 用他的话说: “一个自甘堕落的女人,配不上她的麒麟子!” 所幸,上官瑶没让他失望,一来就是五年,自始至终,苦等一人。 值得说说的是,因为上官瑶还是叛臣之女(她爹也是当官的),《有凤来仪》老板娘花婆子还真不知道上官瑶的身份。 只是以为上官家就是一没落的寻常官家女子,记住了六皇爷下属的嘱咐,善待佳人,不许强迫,强逼。 要是她晓得了上官瑶与六王爷的关系,定不会如当下这么对待上官瑶。 话又回来了,没有她的软磨硬泡,化名雪瑶的上官瑶,此刻如何见得到侥幸得到自由的江流? 在没见到江流那木牌上的熟悉字迹时,华清镇距离长安百里不止,她还以为自己等候的那个人,当下还在冷宫里装傻吃苦呢! 如此一说,贪心的花婆子,倒是真就成就了一出鸳鸯鹊桥会,随了上官瑶的心愿。 巧的是,此时被赶到楼下招呼来往客人的她,还不知情,全然蒙在鼓里。 真可谓: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 而在眼下,江流对于上官瑶的心意与遭遇,却是不知情的。 在他心里,还是在把后者,只当作昔日那个时常来找他玩耍又对他好的上官姐姐。 方才,他满怀好奇等候着,不想那位芳名远播的雪瑶姑娘,就是自己的上官姐姐,可给气炸了肚子。 缘由有三。 一是,最主要的缘由,见故人沦落至青楼接客,心疼; 二是,既然上官瑶知道自己来了,为什么还要戏耍他?他觉得上官姐姐与他之间,生分了,不似以往那样亲切; 三是,上官瑶的言语及穿着打扮,摆明在勾引他的邪念,让他感到上官瑶见他,更多的是利用,而不是为了昔日的情分。 这些,都不是他江流想要的! 但是,上官瑶抱住了他,一番声泪俱下的哭诉,又让他感觉到对方确实对自己有许多真情,使得他不禁有点动容了。 即使心里敏锐察觉到了上官瑶对自己有着一些图谋。 当然,要是江流清楚知道上官瑶的遭遇,会更理解一些。 清楚知道,却也是扯淡! 他一直在冷宫里装傻,抓老鼠,还出不了皇城,如何知道上官家被灭门? 知道,就真见了鬼了! 终究还是旧情难舍,江流任由上官瑶抱着,驻足了小会儿,慢慢摸上了美人如玉的细手,一点点拿开了去。 随之,在美人含泪的眸光中,纵是身高矮了对方一些,还是温柔地伸出小手,凑上去,为美人擦去了泪痕。 且淡然一笑,调侃了句。 “你受苦了,我知道,我怎么舍得好姐姐去干那种勾当?可是,在我的印象里,上官姐姐可是爱笑的,你要是再哭哭啼啼的,我可就嫌你丑了哟……” …… ps:第三章了,山间就问你读者一句,想不想看更多美人风姿绰绰,更多帅哥公子快意恩仇? 想……嘿嘿嘿,就多多支持一下呗! 山间不挑食,推荐票,分享阅读,啥都行! 拜谢了看官老爷们! 第五十二章 杀心起,绝情计,震慑人心 ps:养活自己目前靠工作,书中剧情早已在胸,唉,能更则更,废话不说了,大章更新,看新章内容! (喜儿对江流与上官瑶身份的揣测,山间觉得没必要多写,山间相信读者是有智慧的!) —————— “噗呲……你还是这样喜欢逗我?” “反正你不嫌弃我堕落风尘,我就心满意足了!” 远不说,上官家被灭门,单论上官瑶无奈诈死,栖身青楼,江流已是她最后的依靠。 而后者言语与举止中显出原先的亲切,明显没有嫌弃她的意思,这让上官瑶安心了。 倾城一笑,而明媚闺中。 “女人真是个不可理喻的神奇事物,说变脸,就变脸!” “刚才还哭得要死要活,现在又笑颜如花……高深莫测!” 见得上官姐姐破涕为笑,轻捂红唇,江流心里有些无语,待想与她细聊,忽的想起来,身后姑苏九娘水红菱与绿衣侍女喜儿都冲了进来了。 他不敢多与上官瑶纠缠,连忙转身上前,匆忙把木门关好,故作淡然地对九娘说道。 “九娘,这这位姑娘,是我的老相识,刚才你们也听到了,她就是昔日上官家的掌上明珠,上官瑶!” 说到这里,江流转眸上下打量一下,脑袋被之前一幕震地发昏的绿衣侍女,犹豫了下,直视着心里越来越慌的喜儿,眸光发冷,没由来问了句上官瑶。 “上官姐姐,天下到处都是我那些兄长及老混蛋的下属与细作,我的下落瞒也瞒不了多久,这丫头知道倒是无妨,但是你现在还是叛臣之女,留她在身边,怕是个隐患,你若不忍我来动手?” 值得一提的是,江流话音刚落,九娘恍然明悟,那双明亮眸子也充斥出了煞气,只待上官瑶回应,便要动手,当场结果了看起来有些可怜的绿衣丫头。 另一边,上官瑶也听出了江流的意思,欲要按江流的想法处理掉喜儿,从喜儿至今对她的真正身份来由不怎么知晓,就可看出上官瑶早有了防备之心。 可她琉璃眸子一瞧喜儿那呆萌又可怜的样子,一时也难以取舍了。 平心而论,五年的朝夕相处下来,她与喜儿,早生出了常人难比的情谊,日常没把喜儿当下人看待。 何况,喜儿向来忠心且嘴严,寻常时候,也没怎么想外人议论她的是非。 九娘身边的喜儿,算不上多么冰雪聪明,只是江流那话已经非常明显,且眸光散发出的寒气格外吓人,纵是九娘水红菱与上官瑶娇躯上都生出了一丝寒意。 更何况懵懂青春的小丫头! 再看自家小姐眸光晦明晦暗,九娘水红菱一脸凶相,喜儿给吓得直哭了。 她颤抖着身子,跪在了当场,而后跪着移步,抓住上官瑶的衣服,不住磕头,求饶。 “小姐,小姐,喜儿啥也没听见,喜儿对小姐一向忠心耿耿,今天的事儿,喜儿打死也不对花妈妈讲,什么人都不说,求求小姐饶了喜儿吧!” “求求小姐了,喜儿不会害小姐的……呜呜呜……” “……” 处于宫廷血腥的权谋斗争中,连自己娘都成了牺牲品,江流人不大,心已经被磨砺地比常人都坚硬。 且喜儿与江流无瓜无葛的,杀掉了一个对自己有危险的人,毫无顾忌。 对比之下,上官瑶纵是大风大浪,是是非非,终究还是个女子。 多年的情谊,让她生了恻隐之心。 在喜儿的苦苦哀求中,她长吁一叹,动容地扶起了喜儿,稍稍安了后者的心,而后看向江流,说道。 “喜儿,没有什么修为,只是个凡人,又是个穷山僻壤出来的个小丫头,对我还算忠心,没有太大危害,看在我的面子上,暂且饶了她吧!” 江流所担忧的,不过是怕喜儿外泄了上官瑶的身份,引来了京城那些死对头的仇杀及迫害。 倒是更深一层,连累到六王爷姜德礼,江流还不知上官瑶的遭遇过往,没能想到,但也想到那些,已然足够。 “到底还是个妇人啊!” 以他的性格,能杜绝隐患,就一定要去做,故而,对上官瑶选择留下喜儿在身边,眸光一黯,有些失望了,即使他明白喜儿去告密的几率,没多大。 然,既然上官瑶要保,他也只能放下杀念,稍微思索了下,他依旧冷颜看向了微缩在上官瑶身边的绿衣丫头,警示了下。 “既然上官姐姐相信你,那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过,上官瑶这个名字、我的身份,你都听见了,有句丑话,我放在前头,今日之事,你一个字都不许对任何人说,不然后果我想你懂得!” “要是上官姐姐因你而出了事,天南海北,小爷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你,就算是京城那些皇子殿下,也保不住你的命!” “当然,你照顾上官姐姐有功,小爷也不亏待你,日后上官姐姐赎身离开之时,你也能获得自由之身!” “懂了么?” “懂懂懂……喜儿都懂,都懂!” 江流那动不动就要杀人的样子,着实吓得喜儿不敢多想,见得她又跪了下来,边磕头,边对着江流许诺发誓,样子属实楚楚可怜。 至于江流所说的自由之身,喜儿就一苦人家出身的小丫头,之前还亲眼看见了青楼老仙林心诚暴揍楼下壮汉一幕,根本就没胆量去多想。 只顾着发誓。 “我一定好好服侍我家小姐,要是有人敢害她,喜儿第一个冲上保护我家小姐,一定……” “行了,这是一百块星石,算是给你的奖赏!” “去门外守着吧,我有事与你家小姐说,任何人不许进来!” 江流稍稍瞧了下身前的绿衣丫头,觉得其人还算聪明,懂得点分寸,没再吓唬后者,只是肉疼了下,从自己身上取出一堆包裹好的星石,递给了喜儿。 喜儿眼下还怕江流杀心未消,竟不敢收下江流的奖赏,连忙推手拒绝。 眼中畏惧之色,极其浓郁。 威逼恐吓的效果不错,令江流很满意,随之又让他感到一些好笑,心想。 “这丫头胆子也实在太小了吧?” 终是,上官瑶见喜儿被江流给吓成这样,心里念情了,一把将喜儿扶起,随后顺手将江流手中包裹拿给喜儿,温和地劝慰。 “瞧你给吓得?他愿意给你,你还不收下?” “难道非要他把你给杀了不成?” 多年之间,喜儿早以上官瑶作为身处《有凤来仪》的底气与靠山,瞅见了后者笑容,喜儿的心,莫名地安了。 小心翼翼瞅了眼那一脸冷漠的江流,鼓起了勇气,才把上官瑶拿过来的包裹,抱在怀中。 随后,挤出一丝极其勉强的笑容,应了声,就上前把门打开,跑去了门外,去把守了。 “喜儿,谢过爷儿,我这就给爷儿把风去!” 到了门外,将门又重新关好后,喜儿终于长长喘了口气,感觉像是方才在鬼门关走了一圈。 倒是安心后,上官瑶这个主子被她彻底认下了,有句话,更萌生在了她的心里。 “喜儿,你走运了……以后谁敢对小姐不利,我就跟谁拼命!” …… 在房内。 喜儿那个外人走了,诺大的房间,剩下了江流与两个都美艳过人的女人。 原本以为可以好好叙叙旧了,江流没想到空气却更加凝固了。 两个都想做他女人的女人,自喜儿关上了门,便对视了起来。 无论是九娘那清寒黑色眸子,还是上官瑶这明黄琉璃眼眸,皆变地无比锐利。 犹如两个看上同一猎物的猎人。 仿若置身事外的江流,见此明悟了,不敢声张一句,不敢走动一步。 他比谁都清楚,他的处境,比眼前战意澎湃的俩女,能想到的,还要悲哀。 有一超越俩女的天下绝色,正在江流怀里的画轴内,暗自捶打黄花老树身, 显然,也陷入了争风吃醋之中。 有句暗语,发于少年心中,道尽了此刻他内心那股生不如死的无奈。 “二虎相斗,还能自处;三虎相争,我能咋办?不如……死了干净!” 第五十三章 三美争夫,江湖再会(一) ps:14万字了,书中故事至此也才仅仅开篇,江流下一人生转折就在洛阳花会。 山间的作品,胜于剧情值得耐心体会! 两章更新,谢谢支持! ———————— 世上最是人心不如愿。 《卿心居》内三女互相怄气,图的不就是独占一人? 然,以此时江流看来,只是……梦里看花! 无论是姑苏九娘水红菱,还是上官仪的孙女上官瑶,在江流眼中不过是一旧相识。 十岁的他,对俩女,没有什么男女感情。 较真去说,他对妖洛,欣赏其天仙美貌、过于睿智的头脑,也多了一些感激在心中,至于妖洛时不时提出的玉身修成后委身于他,他一样莫得想法。 眼下,他依旧是一个复仇之后去追寻逍遥世外的少年。 十年间,时时刻刻处于权谋算计之下,他悟了。 酒醉红尘,世外高人,快意恩仇,不问生死,这是才是江流想要的归宿。 无巧不成书,又巧了。 与妖洛成为一对,几乎完美契合了他的梦想。 只不过妖洛这个红尘第一仙,掌控欲太强,不许他留恋花丛,女人中风流快活。 缘由这些,江流趁女人互斗中,经一刻钟的功夫,又在脑海里盘算了一遍,却越想地清楚,又感觉烦闷,甚至是畏惧。 “这俩女人能活到现在,应该是老混蛋的有意安排,唉,那个老混蛋真是乱弹琴,你当什么月老啊?” “我毛都没长全呢,倒是先给我安排了两个媳妇出来了,有没有问过我的感受?也弥补不了……我娘的死!” “这个老混蛋,等我回了长安,一定跟他好好算算这笔账……不过,俩女确实当媳妇也赖啊,都是要容貌有容貌,要身材有身材,还都有些不错的修为在身,可惜……如果我不是曾经的九殿下,我想她们不会这么看中我!” “只有纯粹的感情,才是我想要的,可惜了!” 默念了通,江流倒心思明悟了不少,烦闷之气,徐徐消散,他瞅着面前两个对视了好大时间的女子,水蓝眸光一凝,忽然有了主意。 便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寻了房间内的软塌,边走去,边忧郁说道。 “你们累了没?不累,就在这站着!” “累了,就坐下来,咱们好好聊聊,我还有一肚子话要问你俩!” “额……瞧我这样子,一见到红菱姐姐都忘了礼数了,姐姐请坐!” 江流的声音落下,唤醒了俩女,有别于九娘那军营中养成的直爽,上官瑶更工于心计许多,那妩媚的脸颊上,瞬间驱散了冷云,一股亲切暖人的阳春,对着还沉寂于敌视中的九娘,迎面而来。 且主动伸出了右手,做出了邀请状。 姑苏九娘水红菱,上官瑶还没出生就已经位列十三太保之列,名扬天下,上官瑶家族又是所谓的萧家一党,自是对九娘水红菱非常熟悉了。 自其踏入房门那一刻,上官瑶便认了出来。 即使后者现在一身男装打扮。 几乎同时,当九娘看见了传说的雪瑶真容后,刹那间就认出了曾经那个上官家的小姑娘。 当下,上官瑶一展大家风范,处处透着热情,却在知根知底的水红菱眼中,显得无比虚伪。 从她第一次在上官家见到上官瑶后,心里就不大喜欢后者了。 或是出于她处于行伍中,与爽直的汉子打交道惯了,看不惯什么虚情礼数。 而此刻,江流的出现,更加深了她对上官瑶的厌恶,冷眼看着一脸笑容的上官瑶,心中如此骂道。 “哼,这女人自小到大一点都没变……还是整天想着在殿下身上打主意!” “小骚狐狸!” 然,顾忌到江流在场,她皱了皱眉,暂时忍了下来,只微微向上官瑶拱了拱手,没有言语,就直奔到江流身边,想紧挨着少年,坐在软塌上。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可上官瑶的笑脸,硬生生贴到了九娘水红菱的冷屁股。 这让那高官世家出身的大小姐,如何忍的? “切~~三十多岁的老姑娘还想抢我的人?不知羞耻!” “既然你不给我面子,那休怪我不讲旧情!” 上官瑶没有露出怒容,暗骂着,尴尬地收敛了笑容,随之趁她离得近,一个闪身,抢先一步,凑近了正在软塌上装作无所事事的少年,正好挡住了九娘的去路。 随后,江流直觉得身子碰到一坨硕大物体,心神不由荡漾了起来。 只是,当他转眼一瞧,没了半点曼妙心境,反而浑身僵硬了起来,不敢动弹。 原来是,上官瑶抢先九娘后,盈盈一笑,干脆利落地坐在了他的身边,还抱住了他的一条胳膊。 那奇妙感觉,便直上九重霄。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见此,江流连忙抬眼窥视向了九娘,一瞧吓得他心都慌了。 有些事,就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见到九娘此时给气得双拳紧握,银牙微咬,那如水的眸光中,更是寒气逼人,似乎立时就要冲上去,把上官瑶从自己身边,拽走。 “娘呀,这次真得玩大了,九娘都气得要杀人了,等我离开这里,那妖洛还不得活劈了我?” 江流不敢再享受温香软玉了,吓得低估着,猛地把胳膊抽了出来,还往一边挪了挪身子,与上官瑶保持了一定距离。 随后对着九娘笑道。 “要不,这边也行,在哪都一样嘛,都不是外人!” “哼,算你还有点良心!” 九娘见状,怒气消了些,不去理会上官瑶,转身饶到了另一边,挨着江流坐了下来。 …… 第五十四章 三美争夫,江湖再会(二) ps:第二章! —————————— 姑苏九娘水红菱终究是她脸皮薄儿,当着上官瑶,没有去抱着江流的胳膊。 殊不知,从前与江流玩闹惯了的上官瑶,可没有她那样矜持。 一只玉手伸手,江流的身子不由得自主地给上官瑶拽到了身边,且这次两只胳膊都抱住了江流的手臂 一边的江流几时被女子如此亲近过?一瞬间,直让他魂去了九霄之上,激动地浑身发抖。 而那妩媚美人对江流的本能反应,心里笑开了花,脸上笑容甚是灿烂了起来,像抹了蜜,一样甜人。 本来经江流宽导,九娘还能忍住,忽的见那一幕,脸色彻底寒冷了下去,蹭地一下,站起了身,手指向依偎着江流的上官瑶,大骂。 “小狐狸精你好不知羞,你给我撒开!” “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句!” “水红菱,你只是萧家的义女,也三十好几了,而我是与江流有婚约在身的上官家嫡女,今天把话挑明了,江流是我的人,你崩想了!” 见到九娘确实不愿成人之美,还指着她的脸儿骂,她心狠了下来,不仅冲九娘骂了回去,还使劲抱住了江流,誓死不放手。 九娘没想到上官瑶不但毫不退让,还直戳她的伤疤,心中生出了一丝委屈,一点不平,二话不说,也上起了手。 见她弯身就紧挨着江流坐下,红唇微掘着,抱住了后者的另一条胳膊,目视向上官瑶。 几乎同时,江流怀内的那画轴内。 血红眸子的红尘第一仙——妖洛,气得都在老树上跳了起来,凭借她与江流血脉链接了,黑着脸,对着后者用血脉秘术传音了。 “江流,你给撒开她俩,不然……姑奶奶我现在就弄死你在这!” “天呐,我完了!” 没等江流反应过来,他就处于了二女的包围之中,虽一左一右皆是娇躯玲珑、各有美艳之色的倾城佳丽,可惜,二女散发出的冷意,令他无心体会左拥右抱的美妙,妖洛突然传语过来的狠话,更让他吓得如坐针毡。 随后,眸光黯然着,边生无可恋地苦笑,边想着如何脱身。 画轴内,妖洛得了江流示意,倒是明悟了些,晓得了江流对二女不动心,便撅了撅红唇,一言不发了。 而此时在江流左右。 九娘显然已经气得不顾礼数了,上官瑶则更不想让出江流,甚至此刻就算为了赌气,她也不可能输给九娘水红菱。 听得她大骂一声,一手抓住江流的胳膊,一手就要去掰开九娘抱住江流胳膊的那只细手。 “你给我撒开?臭婊子!” “敢对我动手?骚狐狸,我杀人的时候,你还没出娘胎呢!” 作为鼎鼎大名的女中豪杰,什么阵仗没见过? 沙场上出生入死过的九娘水红菱,见上官瑶要掰开她的手,也丝毫不胆怯,冷脸一笑,骂了声,一把抓住了上官瑶隔着江流身子伸出的小手。 出手之快,都吓了江流一跳,连忙身子往后躲开,才免得伤了他的脸。 然两女已然都上了气头,江流这边刚躲开,上官瑶见手被对方抓住,想都不想,就松开了江流的胳膊,趁九娘不备,顺势薅住了九娘那梳理整齐的青丝。 这一下,江流就被上官瑶压倒在了软塌上,使得江流根本顾不上感受美人在身是什么样的感觉,直觉得天昏地黑了,急得大叫了起来。 “上官瑶,你给小爷起开!” 可惜,眼下谁还在乎他的感受? 只听得,一声。 “啊……” 九娘水红菱的头发被上官瑶弄散了,正被薅地生疼,娇声边叫边骂着,也松开了江流的胳膊,对准上官瑶那盘顺黑亮的发丝,狠狠抓了起来。 先抓了对方一把,又听到对方的惨叫,上官瑶心中生起了一缕得意,犹如打了胜仗的将军,然而,下一秒,她的青丝也被对方抓得生疼起来,那疼地直钻心,似是头皮都要被人掀开一样。 令她彻底放开了一切,使出了全力,死死薅起了对方的头发丝儿。 九娘被弄得疼痛难忍,当然不肯罢休了,同样使出吃奶的力气。 一时间,江流身上两个绝色倾城的美人,在他身上互相薅住了对方的头发,还时不时挥拳打向对面,竟打成了一团。 且嘴里还皆骂着。 “骚狐狸,老娘跟你拼了!” “臭婊子,啊啊啊……老娘也饶不了你,老娘要把你的头发拔光!” “呀啊啊呀啊……骚狐狸,看拳!” “啊哟,臭婊子,你敢打我脸,老娘给你一巴掌!” “啪!” “你你你敢打我的脸,江流在这,老娘也要宰了你!” “呵呵呵,老娘怕你啊,啊啊啊……你又薅我的头发,老娘再给你一巴掌……” “……” …… 没一会儿,两女就打得互相鼻青脸肿了起来,且十分得火热,江流在她们身下,都时不时挨上了几下重拳,甚至都分不清谁揍地他? 只顾得眼眸中流着泪水,抱住了头,极力躲闪,生怕夹杂在里面,被俩女打死。 而渐渐,江流听得俩女骂语中提起了他的名字,江流的心彻底凉透了,像冬天掉进了冰窟窿。 使得他好想大骂俩女一通,只是理智告诉他,要是骂了出来,绝对比现在还惨。 那时俩女就不是互殴了,而是合伙揍他一人。 处于‘生死存亡’的危险中,亦是令江流,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求生意志。 在软塌上,他暗自哭喊着,使劲往后挪动身子,想找出了点空隙,赶紧逃命。 “救命呐,哎呦……救命啊,林心诚你个老王八蛋,咋还没来,你再不来解围,你家爷儿就要给人揍死了,呜呜呜……” “老子再也不想来花楼了!” “……” …… 第五十五章 三美争夫,江湖再会(三) ps:华清镇情节要走向终点,争取几章结束它! —————————— 江流被二女的娇躯压着,拼了命,想从苦海里逃出去,而在房门外,安耐不住好奇心的绿衣丫鬟喜儿,正趴在门边的纱窗上,瞧着。 且见到里头软塌上上官瑶与另一丰腴的女子,皆似乡野泼妇,披头散发、衣衫不整、脸上青肿地打在一团,全无大家风范。 她惊傻住了,张大了嘴巴,一脸恐惧地暗语。 “我的乖乖,好吓人,这个女人真是小姐吗?” “动起手来,怎么比花妈妈还狠毒?哎,那个小公子呢?” “哦,这小姐下面……哇偶,一拳打在了他眼睛上了,嘻嘻嘻……小姐下手可真不留情,哼,也是你活该,谁让你年纪不大,就招花惹草?” 此时此刻,喜儿透着纱窗,忽的瞧见上官瑶与九娘水红菱打得急眼了,一边躲闪,一边握紧拳头胡乱朝前方抡去,瞧都不去瞧眼。 好巧不巧,某少年正忙着从二女身下抽身,一个不留神,仅剩下那只完好的眼圈,迎面挨上了上官瑶的粉拳。 几乎一瞬间,他的双眼圈,成功对称了,一眼望去,他的面相如二女一样,额头青肿,没了俊秀之气,倒多了分可爱。 …… “喂,小丫头,谁挨揍了?来来给老子留个空,嘿嘿,老林来看看是哪个倒霉蛋!” 一道人影从《有凤来仪》的楼梯上唰唰闪过,几乎瞬间来到了三楼十六号房《卿心居》门外,但门内响声连连,引起了这人的好奇,他咧嘴一笑,大手冷不丁拍到了喜儿的肩膀上。 “你哪来……原来是你!” 正是林心诚从外头搜刮一圈回来了,只是他的突然出现,吓了喜儿一跳,待看清了林心诚相貌,喜儿喜色上了脸颊,抓住林心诚的胳膊,指着房间内酣战的三人,说道。 “你来的正好,快进去瞧瞧,我家小姐与你那公……你的那位同伴,为了争风吃醋,打起来了!” “哈哈,干得漂亮!” “水红菱竟然挨揍了?天底下还有这好事?哈哈哈……先不急,我瞧瞧再说!” 林心诚一听,乐开了花,仗着身体比喜儿高大,硬把后者挤到了一边,隔着纱窗,瞧去了。 这一瞧,更让他乐坏了。 见得那个时不时欺负他的女人,此时头发被一容貌也非常美艳的女人狠狠薅着,那英气十足的脸蛋上,也青白了大片。 显然吃亏了不少。 然,再细瞧下去,林心诚眉头皱了起来,心里嘀咕道。 “咦,这雪瑶姑娘,怎么看着如此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管她呢,反正他俩为的是公子爷,又不是我老林,就让她俩在里面再打一会儿吧,顺便也给公子爷提个醒儿,军中玉娇龙……可不是好驯服的!” 他心里如此想,便更不会掺和进去了。 身边喜儿虽厌恶点林老头的蛮横,却也顾不上怄气,大眼珠瞧了瞧林心诚,见其丝毫没有插手的意思,甚至是看得咧嘴直笑。 这让喜儿心中更气了,还是因她心疼着自家小姐太吃亏,就又试着拉拉后者的衣袖,好言劝说了起来。 “林大爷,你快进去救救我家小姐吧,我家小姐现在的样子也不好看,她俩打成这样,真让人担心呐!” “你家的那位爷儿,也在里头挨揍呢!” “……” “我说你这丫头,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林心诚瞧得一时笑,一时又拍手叫好,喜儿的话,令他感觉到了心烦,扭头凝视向了一脸忧虑的喜儿,戏诩道。 “你这么担心你家小姐,你咋不进去阻止她们?操哪门子的闲心,在这好好看热闹就行了!” “额……小姐没叫我进去,我怕挨揍!” 林心诚一两句说得喜儿,神色不自然了,她余光窥视了下里头正挨揍的少年,小声地说了实话。 林心诚走过的路比喜儿这丫头走过的桥都多,见对方没架住他的取笑,嘿嘿一笑,宽慰了句,又拉着喜儿瞧向了里头。 “没事,她俩都没用灵力,都是有分寸的,脸上的伤,一会消了就好了!” “唉……好吧,小姐加油!” 林心诚不去,她又不敢进去,喜儿只好默默为上官瑶鼓气,半忧愁半笑乐地看着里面的乱打。 值得一提的是,画轴里的妖洛能清晰看到房间内的动静,即使她心疼江流,但偏偏不去理会。 倒不是太过于怕露出了自己踪迹,只是她有意于此。 按她心里话来说。 “你这回知道我的好了吧?就让你再挨揍一会儿,看你还想不想妻妾成群!” …… 门外,林心诚想看戏下去,房间内的江流正苦熬地泪流满面,刹那间听见了房间外有人在说话,不管门外是谁,皆怒气万丈地大吼了起来。 “林心诚你个老王八蛋,来了还不赶紧进来?你想小爷给她们揍死吗?” “快进来!” 不曾想,他这一吼,他身上的九娘水红菱与上官瑶竟然连忙停住了手,互相瞧了对方一眼,冷哼了声,都从江流的身上爬到一边,开始整理起了衣裳。 门外偷窥的俩人,也心里咯噔一下,晓得热闹看不下去了。 听得青楼老仙林心诚感到一些扫兴,埋怨了江流一句,留下喜儿看门,独自打开木门,走进去了。 “公子爷你叫什么叫?一叫,她们都不打了,唉……是时候到我出场了!” …… 林心诚想着见到江流后,可以表一表忠心,好言劝劝,只是当他走进《卿心居》,见到了已经正襟危坐好的两女一男,立时给笑翻了,甚至乐得当着三人的面,拍手蹦了起来。 蹦的,老高,老高了。 “哈哈哈……” “笑死我了,水红菱你这臭婊子也有今天啊,哎呦呦,你的头发咋成了草窝?你的臭脸又是咋给人打得鼻子都歪了?” “不行,不行,你们要笑死我了,雪瑶姑娘,干得漂亮!” “爷儿,不是我说你,她俩打死打活的,你掺和进去干嘛?唉,幸好,老林我来的及时,爷儿以后你要记得离水红菱这个臭婊子远点!” “……” 所谓不作不会死。 江流三人现在成了什么模样,他们还不清楚? 一个个衣裳碎了大片,脸上还都青一块,白一块。 甚至三者的嘴角,还挂着些血丝。 顾忌外人在场,上官瑶与九娘水红菱才停住了手,可连江流在内,心里都憋着一肚子气。 眼下,瞧突然杀出的林心诚笑得甚至灿烂,一个劲儿往他们伤口上撒盐。 三人都怒了,那憋在心胸的火气,蹭蹭直冒,以至于上官瑶与九娘运转起了灵力,连江流都抽掉了大部分气珠里的能量凝聚到了拳头上,如饿虎扑食,皆目光凶狠地冲向了林心诚。 怎耐,林心诚的修为是在场人里最强的一位,其身法更是绝艳。 林心诚见三人冲向自己,丝毫不慌,一个闪躲,就让三人扑了空,只是墙壁给三人轰塌了一大块,引得《有凤来仪》的客人与女姬,纷纷吓得朝三楼《卿心居》望来。 而楼下管事的花婆子,心里大叫苦楚,却没敢跑到楼上来,只是在身边女姬的陪同下,暗骂了声,就忙着指挥楼里的女姬、打手们安抚楼里的客人去了。 “一群活阎王,又祸害起我来了,下次他们再来,直接打烊!” …… 第五十六章 三美争夫,江湖再会(四) ps:最近几天有点烦,没更,山间在职场与人际上属于雷厉风行那种,感情上就是属于念旧的,又被朋友劝说要考虑结婚了! 哈哈哈,反思了几天,山间会用剩下的几年青春,好好写作出精彩的作品! 感谢读者阅读,未来继续一路同行! 华清镇今明两天结束,下面一大段情节,将会是玄幻小说很少出现的古墓丽影,敬请期待! 距古墓盗宝,还有两章,又占了字数,三千多大章更新! 下一章,美人斗酒,江流出逃! —————— “哎,嘿嘿嘿,没打着,没打着,哈哈哈……” 楼上三楼十六号房《卿心居》。 江流与两女把墙壁都轰塌了大块,却连林心诚影子都没碰到,他们瞧见后者安然闪躲到了房梁之上,鼻子差点给气歪了。 林心诚在三人头顶,俯视着三人怒不可遏的样子,作死的性子又来了,在房梁上耷拉着腿脚,狂笑向三人。 “哎呦呦,爷儿,你别这样看我啊,你打我,我不逃,等死啊?” “不过,你的灵力好像有古怪,不对,你打出的那股白色气流不是灵力,也不是灵气,却好生霸道,比灵力更有毁伤力,真是好东西……爷儿,你的丹田修复不会是因为它吧?” “嘿嘿嘿,爷儿,你要是愿意教我怎么凝聚出来这气流,老林我不跑了,站着在让你打一顿出气如何?” 青楼老仙林心诚到底是曾经的十三太保之首,修为高深,眼力也没得说。 江流方才只是稍微打出一掌,就让他看出了端倪。 不过,就算是他林心诚,也没想明白江流打出的气流是怎么回事? 只当是江流从皇宫里得到的一门比较高深武道修炼功法。 然而,在场的都不是傻子,他一席话,令上官瑶与九娘水红菱都冷静了下来,这时她们才知道她们一直忽略一个重要的问题。 江流到底是怎么修复丹田踏上武道的?他体内星魂又是什么品阶?他那打出的乳白色气流又是怎么回事,怎么显得比灵力产生的能量更强横不少? 于是,她们齐齐将眸光,都看向了江流。 早在林心诚问起,江流就心头一凉,瞬息间,又见两女一脸的问题,他恨不得一蹦老高,把林心诚从房梁上揪下来,然后,打嘴它一百遍,一百遍。 可是,林心诚那个嘴瓢的家伙,显然不会坐等着挨揍,上官瑶与九娘水红菱还眼巴巴瞅着他。 就在这时,江流突然想起了他那混蛋老父亲,脑袋里灵光一闪,脸上浮现出一丝哂笑,大大方方对着林心诚说了出来。 “林心诚你这老混蛋,想都别想,你学不了!” “爷儿可以明白告诉你,爷儿确实练习了一种非常独特的功法,可以气杀人!” “效果,你们也看到了,貌似比灵力杀人,更好一些!” “但是你的根骨不行,功法原本在姜玄那老混蛋手里,有本事你去紫薇城逼姜玄交出来啊?” “嘿嘿嘿,其实就算我愿意教给你,但是你还是修炼不了……” “为啥?” 林心诚卡在灵尊境已经数十年了,始终得不到突破契机,故而他确实对江流修炼的绝缘功有很大兴趣,想着能否借此奇妙功法,晋升到神武境。 眼下,他听到姜玄的名字,心里有些恨意,有些畏惧,更知道自己是没戏了,但是他还是皱着眉头,忍不住问了出来。 “爷儿你肯教,我一灵尊强者还学不会,就太看不起我老林了吧?” 而江流见林心诚如此相中绝缘功,还信了他的谎言,心里一阵偷乐,随口就继续胡诌了一句。 “为啥?欲练此功,必先自毁丹田,懂了么?” 这话一出,认真倾听的上官瑶与九娘水红菱,小嘴张大,凝思了起来。 “……” “……” “……” 而那个最好奇的林心诚在房梁上,腿也不晃悠了,脸上也没笑了,愣神了半天,才握紧了拳头,咬着牙根,吐了一句。 “懂了!” “哈,机会,下来吧你!” 自废修为重新修炼,林心诚可不敢,更舍不得辛苦近百年才达到的境界,但江流可不管他失不失落,瞧见对方没有防备,偷乐一下,再一蹦老高,妥妥抓住了林心诚耷拉下的脚,用力一拉。 “啊,不讲武德!” 听见对方那猝不及防的惊呼,就见得林心诚略显老迈的身体,重重给江流摔在了房间地板上。 上官瑶与九娘水红菱方才还沉思在江流对绝缘功的讲述中,林心诚一声惨叫,令她俩回了神,随后,耳边又响起了江流小手拿着林心诚大脚狂甩在地板上时,嘴里恶狠狠地大笑。 “打,给我打,打死了算小爷的!” “上官姐姐,九娘,你俩还愣着干啥呢?有仇报仇,有冤抱冤,上啊!” 一言惊醒梦中人! 刚刚不觉消失的怒火,又死灰复燃了,还烧得无比火旺。 见得上官瑶两女,自觉听了江流的招呼,一言不发,握起了拳头,就使劲往在江流已经摔昏的林心诚身上,招呼了去。 三楼十六号房《卿心居》内,又响起了阵阵的惨叫与谩骂,甚至他们用力太猛,整个《有凤来仪》花楼,都为之震动。 “轰轰轰轰……” “娘的,要你多嘴,爷儿弄死你这里!” “哎呦,疼……我又昏了……” “啪啪啪,臭打杂的,敢笑话我,我给你三个巴掌……啪啪啪……” “咚咚咚……本小姐乃名门之后,你爷儿的媳妇,竟然也敢笑话我,跑是吧,我踹断你的狗腿……咚咚咚……” “啊啊啊啊啊……” “爷,爷,姑奶奶们,我错了,别打了,别打,哎呦,上官奶奶,那里不能踹啊,老林我还没有儿子,你不能让我绝后啊……啊啊啊啊……爷儿,你拦着点啊……啊啊……爷儿,我死了,谁来保护你?” “啊啊啊……我又又……昏……了……” “叫谁奶奶,本小姐才十八,敢说我老,你断了你的命根儿!” “喂,上官姐姐,你脚下留情,也是自己人,给他林家留个后吧,其余的,嘿嘿嘿,随你打……” “好咧呀,那我再给他十八掌!” “啪啪啪啪啪啪……” “哦哦哦……我死……了……” “……” …… 《卿心居》里一通乱揍,门外绿衣丫鬟喜儿又偷窥地心惊胆战,不敢走动,就在那纱窗趴着。 甚至话都不敢说,不敢有任何声音。 上一个在窗边笑话房内三人的老家伙,现在正在里面挨揍呢? 如何得敢! 直至喜儿小脚都麻了,花楼的上空已经黑沉沉了,房内地板上的那头死猪也给打地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江流与二女才擦了擦额头汗水,重新坐回了软塌上,吃起了已经半凉的酒菜。 打人确实是个体力活儿,他们饿了! 然而,一上桌吃饭,江流的头疼病又犯了。 上官瑶与九娘胡乱扒拉了两口,还没事,谁想,上官瑶不经意间像以往一样给江流碗里,夹了块五花野猪肉,九娘有样学样,冷着脸,也给江流夹了个鱼豆腐,还说什么吃素好。 这下可好了。 一个使劲儿往江流碗里夹荤肉,一个就拼命把素菜往江流碗里放。 显然,又较真了起来。 见地,他的小碗,已经给两女堆满了饭菜,江流拿着镂空玉筷子,一脸的欲哭无泪了。 而二女此刻又上了头,几乎完全忘却了江流的存在,心中只记得对手在抢人,故而,纵是碗里都放不下了,还是在拼命地放,以至于饭菜洒落了整张案几,甚至汤汁都溅到了江流身上。 而江流却不敢放下,或者制止两女,原因就是:二女的修炼天赋实在离谱的恐怖,连十八芳龄的上官瑶都有着堪比地灵境的修为,他怕挨揍啊! 于此江流百般无奈之际,忽的,他余光扫视到了地板上平躺着的青楼老仙。 一时间,宛若看到了救命恩人,喜得他双眸放光,疾呼了一声。 “林心诚你个老王八蛋,别装死了,还不过来敬酒!” “唉,公子爷又拿我当挡箭牌!” “没门,我死了,听不见!” 之前那点伤,对于一个灵尊巅峰的林心诚来说,完全不是事,可方才上了一次当了,这回见到江流还想祸水东引,他心一横,继续躺在了地上。 倒是两女意识到失态了,小心瞧了眼,饭菜沾身的江流,感到些羞愧与自责,纷纷放下手中的筷子,给江流整理起了衣服。 那细心的态度,那乖巧的模样,可真叫一个贤惠淑良! “看来要想不受罪,挡箭牌还是要有的……哎,我不是想脱身与妖洛独自去古骊山吗?这个老王八蛋就有大用处!” “哈哈,找他合计一下,逼他帮我一把!” 二女相斗时,那打得火热,可一有外人在场,二女立马就会乖顺起来,让江流好好享受了下什么叫做美人相拥。 这惊奇的发现,不觉中又令江流终于想到了从华清镇脱身之法。 于是,他没有对两女发火,倒是和善地对她们笑了笑,便站起身,整理了下散乱的雪白发丝,走到林心诚身上。 随之,上去就往林心诚肚子里,狠狠踹了一脚。 怎耐,林心诚硬是挺住了疼,死猪一样的继续躺着,一动不动。 他心里也在默念着。 “哎呦,好疼,公子爷你他娘的下手也太狠了,哼,那两个母老虎,你都摆不平,我哪有那本事?” “打死我,也不当你的挡箭牌!” “嘿,这老不死的,还挺机灵!” “好,我让你躲,让你装死!” 对方不动声色,江流心里冷哼一声,没去再揍林心诚,只是微微动容,好似无比伤感般,叹了口气,却令林心诚心里一激灵,声音未落,就尴尬地笑着,从地板上跳了起身。 那一声叹息便是: “死了没?死了,为表遗憾,我现在就把你火葬,厚葬之!” 第五十七章 三美争夫,江湖再会(五) “没,没呢!” “老林我活得好好的,还想跟随爷儿您一万年呢!” 青楼老仙林心诚老脸堆笑,如此地说道。 倒不是怕,只不过是他知道装不下去了,相信江流说了烧他,就一定会放火。 他想着一会儿帮江流说说好话,挡挡两女的夹攻,也就过去了。 何必再遭罪? 谁知道,江流的心思,他压根儿没猜透。 只见得,江流瞧着林心诚,会心一笑,伸手把林心诚的脑袋拽低了些,便小声说道。 “老林,你别怕,爷儿好歹是萧大元帅的外甥,能坑你不成?” “爷儿,有个问题想问你下,你的酒量咋样?” “切……还说不坑我,问我酒量,不就是想替你挡酒吗?” “没事儿,谁让你是爷儿呢?反正九娘那臭婊子拼不过我,雪瑶这个女人看那小身板,战斗力只要五的渣渣,赢得定了,嗯,这个挡酒的任务,我接下了!” “不对,刚才公子爷儿叫这个雪瑶叫上官姐姐?上官姐姐是谁?上官姐姐……是她,上官仪家的那个小女孩,上官瑶,我的乖乖,她不是死了吗?没想到,上官仪老头都挂了,她却活了下来……” 林心诚自是个老江湖了,江流一开口,就在心里暗自揣摩了起来,只不过当他猛地想起了上官瑶的身份,心里暗自吃了一惊,装作认真思考的样子,好奇地去好好偷窥了一边软塌上那位美人的相貌与身段。 这一瞧,林心诚惊奇发现原来上官瑶已经发育地非常成熟了,真是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好色的他,甚至没忍住心底的火,往上官瑶身前那傲然的峰峦上,多瞧了几眼。 “嘿嘿嘿,还别说上官家的这个小妮子,女大十八变,出落地如此可人,那东西也长得那么大了!” “公子爷儿有福了……” 上官瑶此刻正与一个近在咫尺的情敌怄气,没有留意林心诚的举动。 倒是江流见林心诚老是没有回应,有些急了,又问了句,把林心诚的目光从上官瑶身上,硬拉了回来。 “你个老小子,偷想什么呢?干脆点,就问你能喝多少?” 对于这个问题,林心诚早了然在胸,却没有急着回答,只颇为自信地在江流眼前,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什么意思?” “你别告诉我,你只能喝一杯酒?” 那根手指头,猛地令江流的心一凉,有了些困惑,更多的还是忧愁。 他想让林心诚替他,向两女灌酒,最好三个人都喝到不省人事,他就好开溜了。 可要是林心诚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儿,那他想开溜,就不那么容易了。 上官瑶与姑苏九娘水红菱,决然不会放他独自离开的! 值得一提的是,对于上官瑶这位姐姐目前的处境,江流此时虽说还并不知道六皇爷姜德礼在暗地帮他照护着,但上官家的千金小姐一直栖身于风尘中,总不是个事儿。 他在离开之时,会给九娘留下一封信。 信中会写明了,让九娘代他为上官瑶赎身,且争取九娘把上官瑶带到《百年老张店》里去。 如此,算是给了昔日的上官姐姐一个安身立命之处。 再说远点,江流已经想好,待他将来整死了京城里的那些兄弟,为娘亲报了仇,一定会逼那个心狠的老爹,下《罪己诏》,为萧家一党,平反冤案,善待一些尚存的遗孤。 比如上官瑶、姑苏九娘水红菱等人。 而当江流用失望的神色,瞅着林心诚,后者却笑了,摇了摇头,继续伸着那根手指头,解释道。 “一直喝!” “水红菱那臭婊子的酒量,我知道一坛酒就能搞定,只是雪瑶姑娘,我想一定比不上那个臭婊子,三坛酒,爷儿,我一定会帮你搞定她们!” 如此明了一说,江流宛若枯木逢春,脸上都流露出了一丝亲切的笑容,以至于林心诚此时在他眼中也多了点分量,犹如一个香饽饽。 可林心诚的脑袋又想到了一些难以言明的勾当,猥琐地一笑,忠心地提醒了番,使得江流的脸又黑了下来。 “爷儿,男女之情,人之常情,老林我理解的,可是爷儿你也要注意下身体,毕竟你还是在成长中,一夜春宵,一龙双凤,她们吃得消,你硬吃下来,可能会坏了身体!” “要不,一个一个来吧,这方面,老林我有经验!” “还有我觉得吧,用不着灌醉她们,就在这里,九娘那个臭婊子与雪瑶姑娘都挺相中你的,只要你伸伸手指头,她们巴不得宽衣解带,侍寝呢……” “啪!” 林心诚没说完,江流就尴尬地听不下去了,上去就在前者那脑袋上搧了一巴掌,随后冷语安排了下,转身去向了软塌。 “要你多嘴,你爷儿不是那种人!” “一会儿,我要你喝,你就一直陪她俩喝就行了,别的,不用你,操心!” 忽的,江流怕林心诚不够卖力,又回身在林心诚身边低语了声,便笑吟吟地走向了俩女中间空处,坐在了里面。 “哦……这次你帮了爷儿,爷儿不会亏待你……今晚让你在这儿快活一把!” “切……还不是和老林我一样的人!” “就是明说出来,又咋样?人家姑娘都巴不得春宵一度呢!” “皇子都是这种臭毛病,睡个女人,还要磨磨唧唧……下贱!” 到底林心诚只是个常人,他以为江流与他们在一块,能到非常多的帮助,除非脑子有病,才会想甩开他们,独自去闯荡天下。 因而,他也就没往这方面想,心里坚信自己猜测的是对的,就是江流瞧着两个大美人,心里痒痒难受,想借酒,把两个美人给睡了。 这忙儿,对林心诚来说,倒也不算什么,反正无论是九娘水红菱,还是那个上官瑶,都看上了江流。 她们今晚失了身,应该不会怪他这个帮凶。 甚至还会感谢他林心诚。 如此成人之美的事儿,且自己还能风流一把,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林心诚心里非议了江流一顿,怀着对今晚春宵的盼望,面露笑容,也随江流,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 …… ps:下一章,华清镇情节,最后一章,古墓惊险盗宝,马上开启! 谢谢支持! 第五十八章 三美争夫,江湖再会(六) ps:去了盐城一趟,多有感受,国家复兴,指日可待,唉,只是更新速度与工作难以兼顾,山间尽量补更,把控好质量! —————— 林心诚随少年一落座,陷于冷战中的九娘水红菱才暂且忍下气,揪了揪少年的衣袖,问了句。 “你嘀嘀咕咕在那搞什么?” “没啥事,帮你训他两句,这老小子都一把年纪了,还一副吊儿郎当样儿,可气!” 江流怎会把实话说出来?他淡然笑了笑,随口应付了过去。 “来,九娘,上官姐姐,老林,菜都要凉,先吃饭吧!” 说着,他率先拿起了镂空玉筷子,夹起一块凉透了的五花肉,就往嘴里填。 对于青楼老仙林心诚的秉性,上官瑶是挺熟的,江流举止又没有什么不自然,故而,她对江流与林心诚嘀咕一通的话,也没什么兴趣。 反而是,她与九娘俩人现在都冷静了些,意识到了刚才她们的争风吃醋令江流有多么的难堪。 便与九娘都笑盈盈,拿起了碗筷,纵是凉酒凉菜,也陪江流凑合着吃了起来。 随多双筷子在案几上传动,方才那剑拔弩张的氛围,渐渐稀释了不少,几人间,显得一团和气,即使这种和气,是个假象! 但这也是江流想要的。 有九娘在身边闹腾,脑子里满是赶快把俩女灌醉,一走了之。 她们要是再闹个不休,江流就别想今夜能轻易脱身了, 有此心思,嘴里咀嚼着冰凉的饭菜,江流沉思了会儿,突然有了主意,装作恍然明悟,对着九娘与林心诚惊呼了句。 “哎呦,看我这记性,都忘了跟你俩介绍上官姐姐了!” 如他所想,林心诚与九娘水红菱目光都被他吸引了过来,碗筷也放了下去。 对于上官瑶的身份及上官家灭门惨案的事情,二人多次混迹于长安城中,心知肚明,之前一直没说什么,现江流主动提起,纷纷目光又朝向了同样停下碗筷的上官瑶。 看在江流的面子上,先是林心诚顺着江流,拱手向上官瑶,笑道。 “公子爷儿,你一说上官姐姐,老林我就想起了曾经上官家的那位千金了,难不成这位雪瑶姑娘就是上官家的那位千金小姐……上官瑶?” “林心诚眼拙没认出小姐,请您见谅!” 随后,江流的身边一侧,姑苏九娘水红菱也憋着气,对着上官瑶随意一拱手,似笑非笑地也来了句。 “原来是上官瑶小姐啊,失敬失敬了,我是真没想到当年上官家的人都死绝了,你都没死,真是命大……不过,上官小姐现在身陷青楼,怕是成不了母仪天下的皇后喽!” 此一言出,江流与林心诚立马感觉到了不对劲儿,随之细看上官瑶那边,见其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俩人互相对视一眼,准备随时拉架。 要是让她们再打起来,又不是得闹到什么时候去! 而上官瑶心里虽气,却异常能够忍耐,艳丽的脸颊上,不气反笑,边回礼,边笑语道。 “有劳姐姐操心,我上官家深受不白之冤,落得如此遭遇,属实让人不忿,但上官瑶既然活了下来,就一定会为家族翻案复仇,只是我想萧家的遭遇也不见的比我上官家好多少?而姐姐,不但从雁门关跑了出来,还找到了江郎,不一样的福大命大?” “一身本事却苟且于华清镇这里,我想其用意,姐姐和我也相差不多吧!” “至于我身陷风尘之中,我想江郎不会在意的,反正他也不是曾经那个皇子殿下了不是!” 说到这里,上官瑶明黄眸子一转,笑看向了江流。 “这俩女的,真是没一个省心的!” 江流想的是随便说个话题,然后林心诚再附和一下,就开始向两女灌酒,可眼下两女又把话题饶到了他的身上,直令他有些坐立不安了。 正值他处于两女目光的夹攻之下,对案的林心诚心中有些想法,这次没有袖手盘观了。 见得他,笑呵呵地拿起酒杯,来了句,顺带着给了江流一点暗示,吐露出藏在心里已久的心事。 “早年见上官小姐明媚动人,今日相逢,没想到上官小姐又有过人的见地,老林我真有点相见恨晚了……想那萧老元帅与我等兄弟对汉玄一直都是忠心耿耿,你那爷爷上官仪也是一样,可气老皇帝姜玄嫉恨贤良,刚愎自用,让我等都成了造反的罪人,连我爷儿都成了白身之人……唉,爷儿,九娘,上官小姐,来,为了咱们共同的遭遇,干一杯!” “为了咱们共同的遭遇?” 林心诚一席话,引起了剩余三人的共鸣,一句相同的话,在他们脑海里响起。 只是他们心中想到不尽相同。 两女心中最多的是对于皇家的怨恨,她们最重要的人,都被皇帝及那些皇子们给害死了。 由这,两女竟然多了些对于对方的理解。 她俩谁不是想着借助江流的身份,来为自己一方复仇? 同是天涯沦落人呐! 当然,同样加深了她们对皇家的恨意及复仇的决心。 而对于萧家一党覆灭的遭遇不太清楚的江流,因身在皇家,又无比了解姜玄的为人,心里却感受更多了,想的也不一样。 “都是可怜人呐!” “听林心诚的话,想来上官姐姐应该和林心诚他俩一样,是诈死逃亡出来的,可以老混蛋的才智与修为,断然不会给他们逃过屠杀的机会……应该是老混蛋的有意为之,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我若能够力压众多皇兄,他好对曾经的老臣,有所补偿!” “可是姜玄你个老混蛋,为了至高无上的皇权,你搞出这些人间惨案,干什么啊?” “为了手中的权利,皇子们视若水火,互相算计,我娘也死了,萧家及附属的官员都完了,这多么人都陷于无休止的仇杀中……老混蛋,真值吗?” “唉,若是我当初没有废掉丹田,说不定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嗯,这里面也有老混蛋的过错!” “姜玄,你个混蛋老子,你修为已到这方世界的巅峰,萧家再强也敌不过你一人,皇兄们也都不是废物,随便选个当皇帝不就好吗?” “你要是看不顺眼,何不把我们这些活下来的人都宰了?一了百了,干脆!” “现在你放过了这些人,眼睁睁看着他们在华清镇这里活受罪,还放了我出长安,真就不怕我羽翼丰满后,在外头召集萧家旧部造反吗?” “你大爷的,这真不像你纯粹是为权利才干的,可不为了皇权,你又是为了什么?真得想不透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大爷的!” “……” 第五十九章 三美争夫,江湖再会(七) ps:华清镇最后一章! 下章,古骊山盗宝! ———————— 因为了解的越多,就有这么一连串的问题,在他心头萌生了,使得现在他面对身边三人,有了些愧疚,以至于恨不得马上赶回紫薇城太极殿,揪住那混蛋老子的衣领,大骂一通。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姜玄最主要的心思,还真没几人全然明白,包括跟随姜玄数十年的老臣宰相刘庵。 江流现在猜不出,自然在情理之中。 而姜玄为何放纵皇子们之间的争斗、甚至是作为幕后推手一步步让皇子们的争斗愈演愈烈,乃至造成了当下众多的惨事? 其中根由,后来江流再回长安之时,姜玄才说了出来。 这,已是后话! 眼下,林心诚的话,令江流三人都百感交集,有些愣神,只是江流绞尽脑汁都想不通他老子的盘算,使得他第一个回了神。 他瞧了瞧两女脸上那些难以掩藏的苦涩,再瞧林心诚目光紧盯着自己,心中苦笑了。 他顿了顿声,拿起了酒杯,说了这么一段话,令俩女宽心了不少,也使得一时凝重的气氛,徐徐消散了。 “嗯,老林说得好,不管是上官家,还是萧家,或者是曾经附属于萧家的忠臣良将,老混蛋与那帮狗娘养的皇兄们干的事,我江流早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也是为了我娘!” “诸位,与我共饮了此杯,今后我们荣辱与共,不出十年,诸位随我一起杀回长安,向老混蛋讨个说法!” “来,今晚,不醉不归!” “只是讨个说法吗?” 别看林心诚好色、平时又吊儿郎当地不着调,但在大事上,他比九娘水红菱都看得透彻。 十三太保之首,不是白叫的! 他刚刚突然来了那句,不仅是为江流解围,还是替他们一干萧家党派里的残留之人,问出了心声。 “姜玄是老子,害萧家一党的皇子们也是你的兄长,你江流九殿下到底愿不愿意带我们去做造反的事?” 而江流的回复,准确告诉了他,只是让他有些不满足。 原因就在于,江流明摆着告诉了他们,他江流还认那个爹! 不会为了萧家去弑父! 不过,江流没说及他的兄长们,也就是表明了他就算为了他娘淑妃娘娘之死,与那些皇子们就决不会共存于世。 至于皇帝姜玄,那总归是江流的老子,早年也确实尽到了人父之责,让江流去弑父,江流不肯,这是可以理解的! 且江流也说了,他会让姜玄付出一些相应的代价,来补偿萧家一党。 由此,他稍微想了想,又接受了下来。 与之相同的,还有上官瑶与姑苏九娘水红菱,她俩也听明白了江流的话语。 心中虽不甘,但与林心诚基本上有了个共识。 那就是: 齐心辅佐江流崛起,让这汉玄天下,改朝换代,以此来铲除掉京城的那些皇子们,达成复仇与为各自家族洗刷冤屈之愿。 有此,林心诚、上官瑶、九娘水红菱皆笑着附和了起来,把自己的酒杯对着江流示意了下,一饮而尽。 或许是江流对他们有了承诺,又或许是他们想到彼此的遭遇而互相同情,林心诚等三人的相处,倒是出奇地融洽了许多。 以至于俩女渐渐放宽了心,时不时还对饮了起来。 有道是,酒一喝起来,就难停杯了。 姑苏九娘水红菱、青楼老仙林心诚出身于行伍之中,喝酒一事上,可谓豪气干云。 现一放开了心境,不用江流劝酒,没一会儿,就喝得皆满脸通红了。 上官瑶呢,出身官宦之间,是没那俩人那般爽快无羁,但三两杯酒一下肚儿,也把持不住了风度。 一刻钟之后,她就与九娘边聊,边行起了酒令,甚至嫌江流酒量不行,还在中间碍事,就硬生生把江流给赶到了一边,与九娘勾肩搭背了起来。 这让江流看得直呼,不可思议。 若是他不清楚之前两女为他争风吃醋的事迹,还真以为俩女是一双好姐妹。 而此时,江流哪怕被两女晾到了一边,却笑得无比开心,边趴在一边装醉,边心里如此念叨。 “喝吧,喝吧,你们一醉解千愁,我也才好离开这里,你们别怪我,时机一到,我会回来找你们的!” 不过别看九娘与上官瑶放开了喝酒,心中各有自己的小九九。 根本不担心,江流会趁酒醉,对她们图谋不轨! 或者说,她们有意让江流在今晚趁醉,睡了她们! 原因也挺简单。 不出意外,江流必定会成为汉玄新的皇帝,她们现在也认定自己是最早出现在江流身边的女人,且都对江流有好感。 而今晚与江流在《有凤来仪》宿醉一场,也是个成为皇后的好机会。 江流虽小,却也是男儿。 她们不信,江流会眼睁睁看着她俩倒在自己身上,而无动于衷! 可惜,江流没有当皇帝的心思,最早住进江流心里的女人,是画轴里的那位。 可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莫过于此。 …… 在林心诚那个酒鬼的陪伴下,整整喝了两个钟头,九娘水红菱与上官瑶都扛不住了酒气,陆陆续续地趁着最后的清醒,栽倒在了江流身边。 一个英姿戳戳、娇躯妖娆,酒气泛起的红晕,令那张妩媚的容颜,更显得多情;另一个也明艳动人、衣衫不整,有一些沟壑,江流微瞧一眼,都尽收眼中。 此等美景,确实令现在身上有些酒气的江流,心生躁动,恨不得把俩女带上内室牙床,好好享受一把人间幸福。 但他定力可不是寻常人能比,灌醉俩女,也不是为了那等破事。 “唉,你们有心委身于我,可咱们不是一路人呐,若没有踏上修仙之路……罢了,咱们江湖再会!” 江流看着身前两女,收敛了生理上的躁动,只是苦口婆心来了句,水蓝色的眸子便看了眼一边倒下的林心诚,踉跄一下起了身,一把将沉睡不醒的上官瑶抱起身,想带到了内室牙床上,放下。 不想,沉醉的上官瑶,娇躯变得死沉,江流想横抱起了前者,却一个不注意,直接给后者压倒在身下,那红唇烈焰,对上了他的凉薄。 “好香的美人……唉,可惜!” 这令江流心头一颤,欲火更胜了,但顾忌妖洛就在怀里的画轴内看着,给了他一分清醒,无奈骂了声,一手推在上官瑶的峰峦上。 “好弹……我忍……我忍……”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江流本不想吃上官瑶的豆腐,但想把她安置好,又避不开,想了想,只好念叨着一些奇怪的话语,不顾心头的火焰,强忍着冲动,也不管占不占其便宜了,背起上官瑶的娇躯,一步步吃力地拖到了内室,而后一点点把其平放在床上。 “睡得死猪一样,真沉!” “那还有一个……加油吧!” 安置好一个,就令江流筋骨酸软了,他埋怨了床上美人一通,稍微歇息了下,便走回到九娘水红菱的身边,用同样的方法 又同样的把九娘水红菱放平在了上官瑶身边。 当然,那便宜,经他忙碌一通,却是没少占。 比如,他当背起了九娘,哪知她睡得不老实,娇躯一扭,江流的小手,就碰上那浑圆的、又翘又挺拔的、能生养的地方。 虽说挺让江流享受,却在心境,对他磨练不轻。 好在,费了不少力气,他总算安置好了两女。 “你们哪一个都有皇妃之貌,奈何我身不由己,呜呜呜……太可惜了!” 此刻,他坐在床边,深情地看了看俩女的容颜,忍不住摸了摸她们的脸蛋,半晌之后,他不甘地流下一滴泪,无奈地叹着口气,随之将被褥给俩女盖好,才不敢回头地走到外室。 走向林心诚的身边。 而林心诚正趴在案几上,睡得香甜,还打着挺有节奏的鼾声,江流不觉有些好笑,随口打发了句。 “喂,别装了,你出去自己找女的去吧!” “嗯嗯呢嗯……” 林心诚如江流所想,压根就没醉,心里想着今晚的风流快事,更不会睡着了,不过他还是哼唧唧地几声,才羞笑着在江流身边晃悠地站起了身。 倒是也挺干脆,调侃了句,扭头就往外走了。 “爷儿,你没醉啊?啊……我懂了,我懂,我这就出去,你早点歇息……嘿嘿嘿……” 这家伙走时还没往内室探探头,江流给气得脸黑了,直骂了出去。 “你懂个锤子,你懂,赶紧滚!” 林心诚刚打开房门听见后头那一句,笑声更浓了,只是片刻之后,林心诚宛若突然清醒,流下一滴泪,不回头地嘱咐了句,快步离开了这《卿心居》。 “爷儿,你有大志向,老林不留你,爷儿,您一路小心,有事没事,常回来看看!” “老家伙,就知道瞒不住你!” “你们也要保重,爷儿我……会回来的!” 江流闻声之后,就不见了人影,但他心中有所明悟,对着空荡荡的门口,笑骂了几句,便在房内找了些纸笔,给九娘水红菱与上官瑶分别留下一封书信,便吹息了灯火,关好房门,独身下了楼梯,走出了《有凤来仪》,消失在黑夜里。 而那两封书信内容,也没有什么重要内容。 就是无非就是为了上官瑶做下安排,让九娘水红菱为其赎身,及一些嘱咐且安慰她们的话。 值得一说的是,林心诚并没有去找姑娘睡觉,反而提前把看门的喜儿打发去了一边。 原来,他在江流在内室替两女盖好被子那一刻,就清楚了江流并不是他想的那样,也就清楚了江流的打算。 却因这,又多分敬佩。 不为美色所迷,又侠肝义胆,这样的人,配当他的爷儿! 故而,他没有挽留,待江流离开了《有凤来仪》,他也回到了《卿心居》门口,睡下了。 替江流守护好里头两个酒醉的美人。 “爷儿,我们等着你……王者归来!” …… 于黑夜中,江流记起妖洛的话,寻了个铺子,把洛阳铲与红线绳都备好了,急匆匆,走出华清镇,奔向了西南方的古骊山。 那里有他与妖洛梦寐以求的东西! …… 第六十章 慧剑断不了,这情丝 ps:华清镇总算结束了,该写的基本上都写了,山间自以为还行,接下来,废话不多说,看本章新故事! 大章更新! ———————— “月光稀薄,孤风哭嚎; 木剑少年,凉衣古道。 一日相欢,华清故旧; 十年风雨,再上征途。 难舍难行,笑骂笑别; 生于当世,凡人奈何?” “……” 华清镇的西南山林,一透明娇躯的红眸美人悬浮于在半空,其亦步亦趋地跟在一同样白发的俊逸少年身边,向远处更高耸的山峦赶路。 有寥若群星在他们头顶闪烁,只是少年从华清镇走出来后,情绪变得低落了不少。 忽的,有三两人的面容浮现在少年脑海,他忍不住低语着,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向了山下那灯火灿烂的小镇,眼圈红了。 不觉中,有晶莹的泪珠从他水蓝色的眸间溢出,转头瞧向了身边的美人,有感而发。 “洛姐,我真舍不得他们,你说,要是他们将来能随我们一起踏上仙界,该有多好啊!” 这一对极其俊美的男女,正是从华清镇赶向古骊山的江流与妖洛。 白天一日的相处中,江流还没觉察什么,殊不知,此刻他一远离了林心诚几人,顿时心慌地难受。 空落落的,倍感孤独。 而妖洛千年风霜中经历的生离死别,多了去了,闻声便明了江流此时的心境,也正因阅历多了,她眸光凝思了下,就有了主意。 见她魅惑一笑,半宽慰半调侃的回了话。 “你可拉倒吧,真当谁都有资格能达到入仙修为?” “绝缘,绝缘,一些该了却的,在你修炼了绝缘功那一刻起,早晚都会了却,这是无可避免的……我说你也别想那么多了,我能不能带你成功回到仙界,还两说呢?” “你现在在这一副死了亲人的样子,我猜你怕是不是在念及旧情,而是……在惦记那两个大美人吧?” “说,是不是?” “不是!” “你你你别多心了,上官姐姐,我只当她是我干姐,九娘就更跟我没有半点关系了……” 自从认识了妖洛,江流就没少受她的‘虐待’,一听妖洛问起华清镇里那两个女人,江流感伤之情瞬间给吓没了,连忙诚恳地直摆手。 尤其那紧缩起来的眸子间满是畏惧之色,好似见到一头随时可以活吞了他的猛兽。 他那可怜的样子,在妖洛眼中却是煞是可爱,且她之前躲在画轴内,亲眼见过了江流对九娘、上官瑶两女的抗拒,现在江流在故旧与她妖洛之间,也选择了随她一路远走,即使曾经心生了些醋意,妖洛也已释怀了。 所以,妖洛故意提及那两女,主要是想冲淡一些江流的感伤,威吓一下,也只是顺带的事情。 可话又说回来了,她的目的虽达到了,为了江流以后不会倾心别的女子,她红眸一咪,还是狠下了心。 瞧见她,笑着揪起了江流的耳朵,随后边训边拽着发苦的后者,继续向远方赶去了。 顿时,昏暗的山林间,响起了少年的嚎叫、美人的娇骂。 “我才不信呢,上官姐姐,你叫得好甜啊?刚才在那花楼,我都见了,你摸得挺爽啊,还留恋地当场挥泪了,说,你是不是以后想娶她当皇后?” “哎呦,啊,我都服了你了,真能想,我都不会当皇帝,怎么会娶她当皇后呢?” “啊啊……你能不能温柔点?动不动就揪人耳朵……也就是我,换成别人,早被你吓跑了……啊啊啊……你……” “呵呵,我想多了?你敢说你没动过心思?小小年纪不学好,我今天就凶给你看了!” “我给你一巴掌!” “啪!” “哎呦……哪有女人打男人屁股的?妖洛,你再不放开,我还手了!” “哟呵,见本事了?来啊,看看你能把我怎样?” “啊啊啊啊……我受不了,我我我亲你……” “唔唔唔……” “你撒开……” “你松开,我就撒开,反正第一次早给你了,我不管了……嘿嘿嘿,神仙姐姐,你就从了我吧?” “来,张嘴!” “唔唔唔……” “滚你娘的!” “你找打,要霸王硬上弓,也是我上你,你没让我满意之前,别想碰我,看掌!” “啪啪啪……” “嗷嗷嗷嗷啊啊啊……别打,别打了,别打,我错了,我错了,我跟你开玩笑的……洛姐,哎呦……洛儿……洛姑奶奶……我草,你咋软硬不吃啊……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小爷跟你拜拜……啊啊啊……” “……” 江流挺烦妖洛时不时拿他寻开心,甚至还动不动就揍他一顿,而他又打不过后者,方才妖洛又对他动手了,他一时气急,就横下了一条心,反抱住了美人,狂亲了起来。 以此想吓退妖洛。 吓却吓到了,怎耐妖洛一急眼,下手更狠了,直接对他拳打脚踢了起来。 江流那小身板,又怎能扛起妖洛那修为颇高的天灵强者拳头? 没一会儿,他自己就给妖洛揍跑了。 而眼下,看着少年抱头狂奔的样子,妖洛拍打了下仙气凝成的衣裳,捂嘴轻笑了起来,像是有些意犹未尽了。 “哈哈哈哈……这小混蛋,有贼心没贼胆的玩意儿……你再强硬一些,我还真舍得杀了你不成?这就吓跑了,真有点扫兴!” 念至此处,妖洛红眸又往江流的背影瞧了眼,大声喊了声,朝江流追去了。 “哎呀呀,你刚才不是很勇的嘛?怎么了?江流你别跑啊,今晚你要是肯卖力,神仙姐姐我,也不是不能陪你春宵一夜呀?” “卖力?” “卖你大爷,妖洛,你比色鬼还色!” 江流纵管跑的飞快,没几分钟功夫,就给妖洛追上了,实力不如人啊,不过,他可清楚妖洛现在只是又在拿他寻开心,且听那话,貌似还不打算放过他,顿时心里憋屈极了,边躲闪着狂奔,边不回头地就骂了回去。 “小爷死也不便宜你!” “咯咯咯……江流,随你怎么说,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救你的!” “别跑了,你就从了神仙姐姐吧!” 而他这一骂,让妖洛更来兴致了,娇笑不休着,紧跟在江流身后,时不时还在江流的小屁股上,踹上一脚。 “哎呦,不跑,我是你孙子!” “呵呵,我不要你当我孙子,当我丈夫好不好?” “啊,你又踹我!” “……” 一人追,一人逃;一人笑,一人骂;一人踹,一人就挨揍。 随之这对璧人渐渐远离华清镇地界,通往古骊山的寂静山路上,陆陆续续传响了两人的吵闹,变得不在宁寂。 直至江流跑到了一三岔路口处,他实在跑不动了,身上也不知被踹了多少脚了,索性,就地蹲下,不挣扎了,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任由妖洛狂揍他来开心。 但这一来,妖洛倒是舍不得下手了,还一改狠辣面容,温柔地帮他揉起了身子,说起了不少好话。 本来妖洛就是想与江流,闹着玩嘛,以此打发赶路的无聊。 只不过,令江流感觉到了又好笑又好气,抬头瞅向妖洛那魅惑又娇羞的容颜,想要埋怨几句。 不巧,正好与妖洛那含情的目光对视了上。 美人如此多娇,江流也是血气男儿,不禁心头微颤,脸颊也微红了起来,骂声亦说不出口了。 愣神了片刻,他只好不自然地转头看向别处,无奈地喘口气,闭上了眼眸。 把妖洛的服侍当作自己挨揍的补偿,来安慰自己。 江流的一举一动,都尽在妖洛的眸中,见前者好似对自己动了情,她的心房,也随其泛起一丝情愫。 血红的眸光瞧着江流,无声中,她小手上的力道,更强劲了许多。 宛若一良妻美妾。 可能美人揉肩那感觉实在太美妙了,不觉中,他竟享受了起来,随之那些积攒的怨气,也慢慢冲散了。 之后,俩人在岔路口歇息了个把刻钟,再次和和气气地抹黑赶路了。 值得一提的是,妖洛怕江流还生气,接下来的一路上,瞧见后者额头的汗水,非常贴心地给擦拭了去。 不嫌麻烦,一次又一次。 而江流自是都记在心里,看在眼中了。 或许连江流与妖洛都不清楚,于这一夜,他们一对命运相连的苦命人,在吵吵闹闹中,各自的心里,都加深了彼此的存在。 慧剑亦难断,这相知相怜的情丝! …… 第六十一章 古骊山,一个鬼蜮 (一) ps:本书内容纯属虚构,架空,架空,架空! —————————— 有妖洛指路,江流与她,一路上时不时闹一闹、停了停,走了一整夜。 待天明时分,他们已经来到了古骊山的山脚下。 两人看着巍峨的山峰,目光皆散发出一丝激动的涟漪,随之皆没有多言,直奔山腰一处隐蔽的古墓群而去。 …… 据妖洛所知,那片古墓之中,有一座古往今来最为雄伟的墓葬,也是陪葬珍宝最多、对世人最有吸引力的墓葬。 其主人,便是这方世界的第一位神武强者。 后人称之为始武大帝。 值得一说的是,这位始武大帝,那是相当地了不得。 他不仅仅是第一个踏足神武境的强者,还是此处人间,皇帝封号的创造者。 同时,更创建了这方世界,第一个大一统王朝——古秦帝国,还书同文,统一了这方世界的文字。 那种文字,延续了千年,直至到了如今的汉玄帝国,也依旧在使用。 可惜的是,始武大帝生前虽极具雄才伟略,却嗜好杀戮,统一过程中,屠戮了太多生灵,且他统一之后,并没有将统一之前的各方强大势力完全收服,使得他创建的王朝治下,到处都是蕴含复仇怒火的土壤。 终于,在他寿终正寝之后,他的继承者既没有他的雄才伟略,更没他那独霸天下的修为,没过三年,这方世界的生灵,等来了揭竿而起的好机会。 随后,一年多的时间过去,古秦帝国在各方势力的反扑中,分崩离析,走向了灭亡。 而始武大帝的后人,在其中,也基本上被仇家屠杀了干净。 至此,始武大帝与他一手创建的古秦帝国,在此方大地上,彻底沦为了历史长河中的尘埃。 而此间天地的灵气尚且充裕,历史的车轮还在滚滚向前,始武大帝之后,又诞生不少惊才绝艳的神武境强者,也从而诞生了新的王朝,新的帝国。 如古唐帝国等一时极为强盛的王朝。 同时,随着大帝强者不断崛起、陨落,王朝不断更迭,数千年之后,江流脚下的这座古骊山上,已经布满了历代强者的墓葬,也自然而然被无数追逐武道的生灵所惦记了上。 尤其是始武大帝的那座古墓。 一夜暴富的机会,谁不想要啊? 于是,千年岁月中,古骊山就没少被前来盗宝的生灵所光顾过。 也因古骊山安葬的先前强者,大多数修为没有达到此间世界绝顶的修为。 使得到过了一定年月后,古骊山上,凡是神武境以下强者的墓葬,基本上已经盗挖过,其中大量的珍宝,也被一扫而空了,徒留下空荡荡的墓室。 (神武境强者的墓葬,一般人打不开,也很难活着出来) 可以说一说的是,始武大帝那座墓葬,到了当下汉玄帝国,皆没被人打开过,不仅仅是因为始武大帝因为丰功伟绩被后人所敬重。 (盗贼、觊觎珍宝的武者,也不都是无恶不作之辈,盗亦有道嘛!) 也因为神武大帝怕死后自己不得清净,生前就在墓室里布下了最为顶级的大阵——九龙鼎天阵,护佑着陵墓的安全。 关键那九龙鼎天阵之后还有一个用于自毁的阵法,古凤业火阵。 传说,如果九龙鼎天阵挡不住外来者进入墓室,待外来者踏入墓室之刻,古凤业火阵便会自动启动,连带着古骊山上的一切,在瞬息间,全部焚毁个干净。 如此,可以说是,始武大帝的玉石俱焚之法。 用俗话来说就是。 “我死后不得安宁,那你们也别想活着,更别想得到宝物,大家一起玩完!” 有此等布置,就算江流老爹,已经是此方最强者的神武大帝姜玄亲自来破阵盗宝,估摸着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甚至还有被大阵绞杀,成为殉葬者的风险。 然而,人基本上都是有点脑子的。 知道始武大帝的墓葬动不得,但古骊山上的墓葬多了去了,此路不通,那就换条路。 反正他们可以在别的地方发财,没必要死磕一个注定无法有所收获的古墓。 由此,古骊山上的古墓,才多数被盗取一空了。 无人知悉的是,长年累月中大肆的盗取,终究让古骊山变成了一处生灵难住的鬼域。 古骊山上那些墓葬,大多数墓主人都是生前强大之人,死后一段时间,都遗落了些灵魂能量在各自墓室之中。 经过盗墓者盗挖,封闭的墓室被强行打开,尸骨被随意毁坏丢弃,使得许多生前强大的死者不能安息,他们残留的灵魂能量,夹杂起了一股股怨气,久而久之,便聚集到了一处,形成了一个个邪恶的能量体,游荡在古骊山之上,四处作恶。 暨是生灵口中所说的鬼怪,妖洛这仙界之人所说的灵仙。 有这些灵仙存在,传说其中还有不少强大的存在,古骊山又被世人所敬畏了起来,离奇地促使了上山盗墓的人,几乎绝迹了。 甚至是观光古骊山风貌的人都没了,官道也远远饶开了古骊山。 这倒是对古骊山上仅存的一些完好无损的墓葬,起到了特殊的保护作用。 当然,一些修为绝顶的存在,如江流的老子姜玄,也不是没想过去亲自荡平那些灵仙。 只是他们在古骊山上与一些强大的灵仙交手之后,发现山上游离的灵魂能量实在太多,他们毁灭了一些强大的灵仙实体后,实体内的能量若是不瞬间灭杀干净,就会重新游离到了灵气之中。 甚至灵气还会滋养那些能量,助其壮大起来。 渐渐,随岁月更迭,又会重新凝聚起新的强大存在。 对他们那些绝顶强者来说,把古骊山从世间打没,好办;把灵气中的游离灵魂能量全部扫除干净,比登天还难。 …… 第六十二章 古骊山,一个鬼蜮(二) ps:本书内容纯属虚构,全是假的,假的,假的! 谢谢! 下一章内容有京师风云,华清镇三人接下来动向,江流山上捉灵仙 ———————— 因为那些能量需要积聚许多的个体积聚在一块才能诞生出强大的灵仙,且灵魂能量维持存在都是有消耗的,个别单一或者说不怎么强大灵魂能量,仅靠自身是无法长久存留在人世间,所以凝聚成体的灵仙不会远离古骊山。 些许外逃的灵魂能量,也渐渐就会消耗殆尽,使得人们铲除干净古骊山这鬼域的可行办法,倒是有的。 一是,在一定时间内,把古骊山上的游离灵魂能量,全部抹杀了个干净。 也就是说,要短时间内,将古骊山上的灵气,全部轰灭。 没了灵气存在,那些游离能量也无法长期生存了。 可,古往今来的历代强者,没有一个人能做到。 另一个办法就是,将古骊山上混合游离灵魂能量的灵气,全部吸收了干净,同样也就彻底消灭了那些灵仙。 只是问题又来了。 修炼武道功法的强者,根本无法炼化那些灵魂能量,且那些能量还带着邪恶的怨气,强行吸收到体内,久而久之,便很可能沦为嗜好杀戮的妖魔。 而妖魔于此方世界,乃为天下生灵的公敌,人人得而诛之那种。 …… 如此的循环往复,慢慢,天下形成了一个共识。 若是古骊山上有强大灵魂存在诞生,历代帝国的顶尖强者,便会亲自出手荡平,而平时那些弱小的灵魂能量体,则会有帝国出面悬赏,天下武人去里面一点点铲除。 虽说是治标不治本,却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而后的时间中,因为天下正气长存人们心中,更有朝廷的赏金,不乏一些强大的武者自恃修为高深,进入了其中,为民除害。 只不过,随着进入的人越来越多,那些游离的灵魂能量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多了。 甚至还出现许多被邪恶怨气所致使的入魔者。 无奈之下,人们又阻止了不少强者组成的队伍,将那些入魔者扑杀了干净。 待事后,人们反思其中隐秘,这才发现,武者在扑杀游离的灵魂能量时,体内灵力会有所消耗。 为了补充灵力,便会不觉中吸收炼化古骊山上的灵气,从而将夹杂在其中的邪恶的灵魂能量吸收入丹田之内。 世间的武道功法又无法炼化那邪恶的灵魂能量,由此随着古骊山上的灵气吸收越多,进入其中的武者的体内,那邪恶的灵魂能量也就越多了。 直至武者再也压制不住体内的邪恶能量,沦为妖魔。 有这惊奇的发现,天下百姓更对古骊山畏之如虎了,去其中为民除害的武者,也几乎绝了迹。 但在无数人都为古骊山上那些邪恶灵魂能量被感头疼之际,修佛道两种奇特功法的武者及一些灵魂力量强大的武者,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原来: 修炼佛道两种功法的武者,虽然也没法将其在体内炼化,但他们因为那两种奇特的功法,可以把丹田与根骨修炼地无比纯净。 使之进入体内的灵魂能量,无法侵害到他们的身体。 甚至一些修为颇高的高僧、道长,可以以功法内祥和的属性,把邪恶灵魂能量在体内直接抹杀了干净。 从而不会被邪恶能量夺取身体,轻易入魔。 并且,他们以那种纯净的、祥和的功法,辅助本门独特的武技,对外抹杀邪恶能量的效力,比寻常武者,更强上许多。 世人对此,称之为——超度亡魂。 至于另一自身灵魂能量强大的武者,皆比较意志坚定,有更好的抵御能力。 他们身处古骊山之中,短时间内,可以抵御邪恶能量的侵蚀,而后,待他们出了古骊山,再寻一些高僧、道士或者修为高深的武者,便能将那些能量或在体内抹杀,或排出到体外。 正因这惊喜的发现,古骊山上的游离灵魂能量及凝聚出实力的灵仙,渐渐不被人们所深切担忧了。 每年的一定时间内,无论是民间,还是官府,都会出动一批修为及灵魂能量强大的武者,及僧侣、道士,齐赴古骊山,清除灵仙与抹杀灵魂能量。 由此,古骊山上渐渐很少再诞生出了灵仙。 那些邪恶灵魂能量,得到了有效的遏制。 后来呢,僧侣与道士们总结经验之余,竟然与些高深的炼丹师,利用他们的长期持有法器(方外之人的武器),鼓捣出了一种名为——静心丹的药物。 服用此药,便能在体内抹杀掉能量。 不管是什么能量,只要是邪恶的,一枚服下,灭了干净。 再后来,商人们觉得其中有利可图,根据《静心丹》的效用,就专门找了不少炼丹师、和尚、道士,给《静心丹》以效用能力,分了等级,来满足各阶段的武者。 甚至还开发出了许许多多的新奇药物。 如极大避免走火入魔的丹药——《守心丹》、灭杀十之八九灵魂能量的《静心丹》升级版《静心无忧丹》等等。 当然,这些药物的价格,都是不菲的,一般武者,还没多少买得起。 有一点值得一说,无论商人怎么绞尽脑汁,那种可以炼化灵魂能量的丹药,到了当下江流这年月,都没捣鼓出来。 其中最大的缘故就是,问世的那些丹药都要用有佛道特殊属性的法器作为引子,才能产生特殊功效。 而那些法器,并不具备吸收炼化的能力,佛、道修士的功法武技,也不具备。 世间之事,却又无绝对。 人们苦寻的炼化之法,江流意外地拥有了。 那就是《绝缘功》。 自妖洛与江流相识,《绝缘功》可以炼化世间一切能量为己用的神奇效用,他就清楚了。 这也正是他与妖洛在明知古骊山上存在无数游离灵魂能量而欣喜前来的原因,与保护自身的依仗之处。 …… “洛姐,这山中果然如传言那样,有不少邪恶气息的灵魂能量存在,要不是有你跟着我,我一定掉头就下山了!” “不过,我有点不明白,它们怎么一见我们,就跑了呢?” “真是可惜!” 此刻,江流与妖洛远远绕开了一些守卫在古骊山下的官兵,已经处于山中,正赶赴最有可能凝聚出灵仙存在的始武大帝的墓葬处。 而走在崎岖的山道上,江流环顾四周望了圈,以灵魂能量探查过去,敏锐地感觉到了四周有不少乳白色的游离灵魂能量在以极其迅猛的速度,远离着他。 以至于,他想追过去俘获了来炼化,都没得机会,有些郁闷。 妖洛就在江流身边悬浮着,听见后者不甘心地叹气,红眸中流露出一丝得意,淡淡回道。 “它们当然得跑了!” “我这种状态,可以说与它们的本质差不多,我又比它们强大的不知多少了,不跑,我是完全可以把它们抓住,再吸收掉的!” “不过,也没啥紧要的!” “此处我感觉蕴含的灵魂能量极其之多,定有灵仙那等存在,走,跟我去里头,我们去干票大的!” 妖洛说着,不经意间瞅向了远处幽深昏暗的山林,玉手轻拍了下江流的肩膀,去前头带路去了。 听见美人如此解释了一通,江流明悟了,水蓝色的眸子凝视了下美人的背影,小嘴一咧,小跑着跟了上去。 “够贪心的啊,不过……哈啊哈,我喜欢!” …… 随后,江流又遇到一些游离的灵魂能量,只不过其太过稀薄弱小,妖洛根本看不上眼,不想在其身上,浪费功夫。 故而,两人步伐丝毫没停滞,急匆匆往古骊山的深处,猛扎了进去。 而就在江流与妖洛满怀希望地在古骊山中乱撞之时,山下的《有凤来仪》里,又热闹了起来。 有一花白胡子的老汉,正被两大绝色的美人,狂骂着。 …… 第六十三章 落花心伤情,风起长安城 ps:超大章! 给力! —————— “……” “亏你还自称为十三太保之首,他孤身离开,你怎么就不知道拦住?” “你也不想,他天赋再强,却只是刚踏入修行不久,能有多少实力保护自身?天下还又到处都是众多皇子的下属,年纪与江湖阅历都太浅薄,他要是出了事,我们如何面对含冤而死的萧老元帅与淑妃娘娘?” “日后如何扛起清君侧的大旗,来报仇雪恨?” “你你你……你真是老糊涂了!” …… 一大清早,江流那边在妖洛的怂恿下,兴冲冲直闯向古骊山上的始武大帝古墓周圈,而华清镇《有凤来仪》花楼内,醉躺在《卿心居》牙床上的姑苏九娘水红菱,及上官瑶都醒了过来。 于昨夜,这两大美人有意醉酒,想借此彻底与江流定下终身大事。 可是,她们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身上衣物穿戴整齐,还并躺在了一处,合盖一床被褥。 再起身观望房内各处,除了她们两人,再无旁人,而江流留下的两封书信,正中了她们眼里。 随之,二人急忙拿起了写给自己的书信,打开后认真瞧了个遍,立时,皆明白了过来。 感情那少年根本无意她俩,倒是她俩一直在自作多情了。 二人一时皆脸颊泛红,既羞涩难堪,又不觉中有了同病相怜之感。 就在俩人对坐在房内,一边痛恨江流不解风情,一边苦脸想着接下来如何打算之时,守在房外的青楼老仙林心诚听见房内有了动静,料想里头两大美人都醒了,就打着哈欠,敲了敲门,进去了。 其实,他可以躲避一会儿,等两大美人气消了,再进去说道说道,只不过林心诚在江流夜里离开时,明白了后者的心思,本着对萧家的忠诚及对江流的体谅,他依旧走了进去。 欲要替江流说说好话,免得失身未遂的两女,就此记恨上了江流。 若是俩女心中有气无处释放,江流走了,他林心诚愿意替爷儿承受。 谁让那个爷儿,他认可了呢? 可就算林心诚心里早有了准备,他也没想到那滔天的怒火,来得这么的快,这么的迅猛! 他这笑着还没开口,上官瑶也没冷下脸,九娘水红菱迎面站起身就往他身上狠狠踹了一脚,随之直指他的鼻子就骂了起来。 话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不过,林心诚他可叫做青楼老仙,还能不知如何对付正怨气横生的俩个女子? 他晓得女人肯骂出来,就意味着女人心里不会恨那个男人。 现在,让九娘与上官瑶把气撒出来,也就过去了。 见得,他挨揍了,也不气,被人骂,也不还口,就任九娘在面前去骂。 无论听见了什么,都只作放屁,装做了一大木桩。 一言不发,雷打不动。 而此时,说及江流面临的困境,上官瑶不禁又好好瞧了番江流留给自己的信,顿时心里愈加伤感了起来。 “啪!” 一滴热泪,打湿了玉手上的信纸。 或许是九娘因同是天涯沦落人,而感同身受,亦或是九娘心中既气愤难平,又担忧江流日后会惨遭不测,神情地叹了口气,含情的眸子间也充盈了满眶水花,心疼地又骂道。 “他也是,就算……就算就算我们没有缘分,做不来夫妻,也不需要离开啊!” “他怎么不明白有我们在身边帮衬,总比他自己一人在外闯荡要好得多!” 言罢,九娘终于压制不住心中的苦楚,串串泪珠成了水流,沾湿了脸颊。 而上官瑶闻声,也有同感,但她比九娘更了解江流,掀起衣角,擦了擦泪痕,勉强流出一丝苦笑,回了话。 “江流他不明白?” “他是狗皇帝最看中的麒麟儿,比谁都明白!” “姐姐你应该也清楚,江流他放弃狗皇帝的护佑,还改了姓,孤身一人在天下闯荡,这就说明了,他是一个自强的人,并没有全然打算依靠萧家旧部来为自己复仇!” “真正的强者,都是在血与泪中崛起的!” “何况,我们一个苟且度日,一个沦落风尘,他也不愿太拖累了我们!” 话说至此,忽的,上官瑶心中又了一丝明悟,消逝了些闷气,莞尔一笑。 “江流他有情有义、无畏、自强,这不正说明了他的出色?不正是……是我们看中他的地方吗?” “要是他只想依靠着身份尊贵,事事都依靠我们,又贪财好色,那样的他,不知姐姐如何去看,反正我是看不上的!” “所以……反正他说了他会回来的,现在他想靠自己飞,就让他飞吧!” “嗯……确实是这个道理!” “没想到,这小姑娘能看地如此通透,果然聪慧知礼!” 九娘水红菱听了上官瑶一番话,心里渐渐释怀了,顺带着她又重新审视了自己情敌一下,不禁有了几分赞许,只不过她的傲气不低于上官瑶,冷笑了声,反讥了过去。 “你话说得是敞亮,只是江流既然如此出色,昨夜他没要了你,人还跑了,你就这么甘心?” “跑了?” 一边,上官瑶闻声,浅浅一笑,边起身走向珠帘后,边恬静说了两句,引来了九娘与一直默不作声的林心诚,会心一笑。 “他跑不了!” “我想有了昨夜之事,怕是日后,姐姐也不会掉以轻心了!” …… 就如上官瑶话里说的那样,不甘心的,岂止是她一人? 昨夜的江流虽然令九娘伤心,但更让后者倾心了。 那么侠肝义胆又洒脱俊秀的男人,她九娘岂能就此错过?就此认命? 但江流人眼下已经离开了,九娘与上官瑶亦是明白说再多都于事无补了。 于是,趁着上官瑶去了内室收拾行装的空闲,九娘水红菱不情不愿地打发了林心诚去找来《有凤来仪》的老板娘花婆子。 江流有书留下,纵是心有醋意,哪怕是念在曾经上官家附属于萧家一党,她依旧也要为上官瑶赎身。 至于上官瑶新的落脚处,江流信里也有了明言。 就在那九娘搭理的《百年老张店》暂且栖身,对九娘而言,也就是多招了一个打杂的,多个人,多加双筷子的事儿。 没有什么大的负担! …… 林心诚自是巴不得上官瑶赶紧搬来与自己作伴,很快就把老板娘花婆子连拽带抱,请到了三楼十六号房《卿心居》。 不为美人在前,天天赏心悦目,哪怕为了能给九娘找来个对头,天天看九娘生闷气,他都能笑得无比灿烂! 甚至感觉自己的好日子即将到来了。 按他的心里话来说。 “臭婊子,你也有今天呐!” “爷儿也是足智多谋,实在令人佩服,把两个醋坛子整到一块,待自己日后回来,也就磨合地差不多了,还会争着对自己好!” “省心又省事!” “简直,绝了!” “而对我老林,也挺好,有上官姑娘在,臭婊子也难顾得上我喝花酒了!” “哈哈哈哈……美呆了!” 其实,林心诚属实是想多了,对于江流来说,如他所想,当然有着不少好处。 当然,江流压根儿没在两女身上打什么主意。 在上官瑶搬到《百年老张店》之后,事实情况却没有按他预想的发展,反而他的处境,更加恶劣了。 他成功地给自己找了两个顶头上司。 那两个上司只要一怄气,就会拿他出气,直叫他天天以泪洗面,大叫生不如死。 而这已是后话。 眼下,花婆子虽平时没少怨恨上官瑶自命清高,不肯接客,但一听摇钱树要飞了,心里顿时凉透了,想着所有办法,欲要将上官瑶死死绑在《有凤来仪》。 只是,上官瑶心念江流,再也不肯栖身于风尘之中。 林心诚与九娘也在身边帮衬,更有她总店《百凤上仙楼》早先下的{若是自愿,不得阻拦,必须放行}的命令,花婆子再是不舍,最终也只好含恨放上官瑶离开。 值得一说的是,上官瑶早年栖身于总店《百凤上仙楼》是在六皇爷姜德礼的安排下,六皇爷当初料定上官瑶早晚会恢复清白身,就没让其写下卖身契。 就是说,花婆子手里自然没有什么要挟上官瑶的东西,使得上官瑶从《有凤来仪》离开,她连一块星石,都没赚到。 也因如此,当上官瑶顾念昔日姐妹情分,顺势想帮服侍自己的绿衣丫鬟喜儿赎身,并带去《百年老张店》之时,花婆子咬死了价格。 说什么都要十万块星石才行。 她这不过是想从喜儿的身上,把在上官瑶那里没赚到的钱,赚回来罢了。 瞅着花婆子狮子大开口,九娘与林心诚当然不乐意了, 且不说,他们身家没有多少,就算是有,明摆着是坑,岂会轻易自己跳进去? 只瞧得,九娘那边还没发火,林心诚就耍起了流氓。 扬言不放了喜儿,他就立时把《有凤来仪》给掀了。 花婆子虽相信林心诚敢那样无所顾忌去砸她的花楼,可她更视财如命,且背后还有着《百凤上仙楼》做依仗,大嚎一嗓子把楼内的打手们都叫到了三楼,丝毫不肯退让。 就在眼看着两边就要打起来,上官瑶想起了远在京城的六皇爷姜德礼,有了主意。 最后,她当着花婆子的面儿,说出了姜德礼的大名,还给六皇爷姜德礼留下一封书信,才震住了后者。 随之,在花婆子又是惧怕又是不舍的目光中,九娘水红菱、林心诚带着上官瑶、喜儿这对主仆,正大光明地收拾好行装,离开了《有凤来仪》。 一分钱,花婆子都没要到。 没赚到钱的花婆子,在上官瑶等人离去后,自然在楼里大骂了一顿,但她脑子并没有气糊涂。 上官瑶之事,牵扯过多,她不能就此了事了。 没多久,一修为略微高深的打手,带着上官瑶留给六皇爷姜德礼的亲笔信及花婆子自己给总店的汇报书,飞马出了华清镇,直奔长安城而去。 …… 与此同时,长安城内,花婆子派出的打手,刚出了华清镇,几座王府、皇帝的紫薇城,皆收到了细作探听出来的消息。 连六皇爷姜德礼的书案上,都摆上了带有江流、姑苏九娘水红菱、青楼老仙林心诚、上官瑶几人名字的纸条。 一时间,威严的长安京师,暗流涌动。 …… 第六十四章 世上最是痴情难忘 ps:近几天没更,工作上的事,静心中倒是画出一张姑苏九娘水红菱的形象参考图,厚涂原画,立体的。 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在起点中文网观赏,还原度还是不错的! 下面,请看新章! ———————— “主子,那位现在到了华清镇《有凤来仪》,身边还有昔日十三太保之中的青楼老仙与姑苏九娘,想来,雪瑶姑娘见到故旧要离开,那花婆子肯定拦不住,只是属下有些担心,他们都走到了一起,会不会引起那些爷更多的忌惮?” “主子,不是属下多嘴,那位爷虽然已是白身,但此时还是要中庸下去为好,月前龙井桥、老君山连续出事,可见那位爷早被人恨之入骨了,以属下愚见,最近长安城风平浪静,不过是圣上爱护幼子强压下来的,当然也有那位爷孤身一人,又没有修为的缘故,若是让那位一直与青楼老仙等高手在一块,想来那些人得知了,更加寝食难安!” “所以属下在考虑要不要前往华清镇找到那位爷儿,给他提个醒儿,以免引来更多的仇杀!” …… 论长安城几处权势无比尊贵的地方,有一处坐落着大大小小官员府邸的胡同,一定不在榜下。 那就是王府巷。 而王府巷之名,则由其中的几处豪门大院得来, 那几处豪门大院,分别六皇爷(暨江流的六叔、当今皇上的亲弟)俼亲王姜德礼的俼王府、礼亲王三皇子姜良的礼王府、四皇子雍亲王姜镇雍王府、七皇子信郡王姜伦信王府。 一处不甚宽阔的地段,数十年间坐落下了四座当代王府,加上位于闹市中心,使得王府巷这地方,在老长安人心中,直逼向了汉玄帝国的皇宫——紫薇城。 当然,有那么多权贵府邸,王府巷灵气充裕程度,那自然是相当地充裕。 在其中修炼,平常人修炼一年,可比外面三年。 …… 此刻,王府巷内一最为豪奢的王府——俼王府内,汉玄人称侠王六皇爷的俼亲王姜德礼瞅着江流等人的名字,听了身边老人(一短须儒雅的中年男子)包含担忧的揣测后,大手抚须,笑了。 “老风,你说的不无道理,只是你太低估了我那皇兄了,也太小看了他的几个儿子了!” “……” “属下聆听主子教诲!” 这中年男子大号风无情,随姜德礼身边已经差不多四十年了,见自己主子如此说他,毫不在意,略微思索后,便躬身了下来。 而对于自己心腹之人,姜德礼也没什么太过提防的地方,眸光凝住了片刻,便缓缓转身坐在一太师椅上,对着站着聆听的风无情,讲道。 “其实,你不明白,也不是你的错……唉,无情最是帝王家啊!” “早年,在江流母亲,后来的淑妃娘娘萧媛未进宫之前,因我与其父萧远博老元帅交好,时常去他府上做客,就得识了萧媛,不曾想,那时我已是四十的年纪,竟对年仅十八的她一见倾心了!” “后来,她倒是也对我有了几分情意!” 说到此处,姜德礼脑海里浮现出了头次遇见萧媛之时的情景,嘴角不禁流出一丝得意的笑容,片刻之后意识到自己走了神,顿了顿语气,又继续说道。 “唉,可惜缘分不由人,当我多次见到萧媛之后,决意要向萧老元帅提亲,谁曾想,那老东西苦于皇兄对他的猜忌日渐加深,一狠心,不声不响地就安排萧媛进宫了!” “萧媛知书达理又美貌过人,加上又是萧家千金,皇兄也是一眼相中了她……而我就此断了念头,只好把她当嫂子一样敬重。” “后来江流出世了,爱屋及乌之下,我自是把江流当自己亲儿一样看待了,也就有了后来帮上官仪家的那位小姑娘诈死摆脱皇子们纠缠之事。” “帮上官瑶也就是帮江流,这些事,你都是知道的!” “只是你与她的儿子江流没接触过,你并不知道她的儿子有多出色?别看他年轻,天赋卓越,灵动敏达,晓得百家章义,又懂得韬光养晦,他无一缺少,肚子里还时不时冒出一些坏水……呵呵呵,我皇兄口中常念的麒麟儿,那小子确实配得!” “你说这样的人,岂会不知随在一干萧家叛逆身边对自己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老风,你信不信,那小子说不定已经在林心诚等人身上搜刮了不少东西,而后拿了溜之大吉了!” “哈哈啊,主子,这个我信!” “仅凭那位爷儿能靠自己成功离开长安城一事上,我就敬佩有加了,他不是那种甘心被人利用的主儿!” “不需要人再提醒了!” 风无情听了,心中颇为赞同,不过,他一笑之后,想起了江流的一众兄弟,又疑惑了,追问道。 “可是,主子,那位爷儿一走,雪……上官小姐咋办呢?要不要我再安排人去照顾?” “我想没多久,随那位爷在华清镇现身,林心诚他们的下落都会被人传到长安来,虽说林心诚与水红菱修为都不弱,但他们面对的敌人可不是什么寻常角色啊!” “我想还是派人去知会一声,让他们就此再消失一段时间的好!” “不必了!” 萧家一党被打成叛逆、上官瑶被众多皇子苦苦追求等事,在长安已不是什么秘密,风无情主要担心的还是在于诸多皇子们得知了上官瑶没死又与曾经的萧家十三太保走到了一处,难免不会对上官瑶等人进行围捕。 一旦,上官瑶几人被抓被杀,于江流,于他主子六皇爷姜德礼都是极其不想看到的。 然而,姜德礼稍微听了,就随意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你以为那林心诚、水红菱没死的事情,无人知晓么?” “你错了,那是他的安排!” “既是他的安排,天下谁人敢动?” 第六十五章 天下,因你得太平 “萧家没了,上官家没了,萧媛……也没了,但唯独江流活了下来,还放其出了冷宫,如此,他岂会坐视自己给予厚望的儿子就此夭折?自然也不会让他儿子未来的左膀右臂,轻易被人整死!” “而上家的那个小姑娘,他也一定知道,目的……其实与我一样,那是我皇家未来的儿媳妇!” “如今,要是那小姑娘还是孤身一人,我必定要多加照顾,但我想既然江流遇见了她,就一定会把她托付给林心诚与水红菱!” “林心诚、水红菱是什么人?那是二十年前在与邪族大战中成就威名的铁血战将!” “莫说那群小子碍于自己老子的意思而投鼠忌器,就算狠如老二那坏小子想动手,他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林心诚可不是无法修行的稚童小子,雪夜大火烧山?” “哈哈哈,真要去了华清镇,搞不好,在水红菱的帮衬下,林心诚都能在万军从中取他项上首级!” 说着说着,姜德礼一想到林心诚那勇猛无匹的样子,就不禁乐了起来。 而风无情没有丝毫异议的想法,甚至也会心暗笑着,附和了句。 “确实,嘿嘿嘿,那老东西发起飙来,我都扛不住!” “嗯……好了,你让我们的人照旧隐藏起来,最近多打探消息回来就行了,天塌了,自有高人顶上去!” 一主一仆私下偷笑了会儿,姜德礼想了想,就打发了句风无情。 风无情很识趣,晓得有些话,主子只能在心里对他自己说,便拱手应声,麻利出了书房。 待房内再无他人,姜德礼脸上却是凝重了许多,脑海里也多许多烦忧,自个躺在太师椅上,哀叹了起来。 “皇兄啊,皇兄,你这是在自己给自己养蛊啊!” “为了培养出一位远超历来明君的千古一帝,搞得朝局动荡、皇子们互相残杀,真得值得吗?” “……” “呵呵呵……你是想让我汉玄帝国更加强盛,于公,你没错,于私,你暗地里多番保全自己的小儿子,也算尽到了人父之责……那我自江流出世之后,这些年培养人手,费心谋划,又为了什么呢?” “只是为了她?” “……” “唉,也罢,我膝下无儿,只有一女,那小子也对自己胃口,就算为还他娘的旧情,为了我祖宗基业,姜氏皇族能破天再上高楼!” “小子,待你重回长安,六叔为你亲自竖起大旗,助你……王者归来!” …… 六皇爷姜德礼在书房里缜密规划着,于此同时,处在京师的几位皇子,陆陆续续收到了江流的消息。 不过,与上次众多皇子齐心要在长安杀了江流相比,这回,他们的态度不怎么一样了。 当然,主要的是,今时不同往日。 他们没有一击必杀的把握了! 月前,江流只是一个毫无修为的小子,他们对付起来多么容易啊! 可以说是手到擒来! 无论是大太子姜勇,还是廉亲王二皇子姜广,或是自作主张的几位高官,都觉得只要能以雷霆手段快速做掉江流,就算他们日后被老爹问罪了,也得冒险。 与一个废人无疑的小孩相比,孰轻孰重,他们父皇分得清! 何况,为人之父,谁会再杀一个儿子为死人偿命? 而如今,在老君山大火之后,皇子们从姜玄的态度中,多多少少确定了江流还在被其惦记着。 甚至还非常看重! 无论是谁,再不顾一切去围杀江流,必然会受到严惩,从而在夺嫡斗争中,就很可能落入了下风,甚至是皇位就此与自己无缘了。 当下,皇子们已经斗地你死我活了,让自己的死对头上了位,那姜玄老去之后,失败的皇子,就是一个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情景。 届时,面对掌握天下的新君王,岂会有好日子过? 就算穷尽一生踏入了神武境,不达到巅峰,皆会被无数强者围杀致死。 萧家老帅萧远博就是前车之鉴! 退一步说,当下形势下,他们其中任何一人就算拼了全力把江流做掉了,那人不仅会白白为他人做嫁衣,也得不到任何好处,以至于会惹来一身麻烦。 首先是萧家旧部的仇杀。 以前江流没死,萧家旧部还有念头,愿意蛰伏下来;现在他们见到人了,人却死了,那就没任何指望了,似林心诚,还不得天天找仇人拼命? 其次,坐收渔利的皇子们会群起攻击一人,打出为江流报仇的旗号,联合整死杀害江流的凶手,且姜玄为了报爱子之仇,虽不会再杀个儿子,但那个儿子,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若是再退一步来说,皇子们也没有把握能在萧家旧部手中神不知鬼不觉做掉江流。 青楼老仙林心诚可是号称神武之下第一人的存在! 那姑苏九娘水红菱也不弱,他们在,除非几大铁帽子,亲王出手,谁人能杀? 调动铁帽子亲王还需要老皇帝姜玄的首肯。 这简直就是个死套! …… 就因为以上种种,无论是姜广,还是太子姜勇,都没敢再次对江流出手了。 值得一说的是,其余皇子不知道,姜广那时在老君山是亲眼看到了江流一拳打穿了山洞,他已经知道了江流能够修炼了。 基于此,他更不敢再明目张胆去围杀江流了,也从而令他无比后悔自己太过轻视对手,让江流跑掉。 也对江流更加忌惮与重视了。 他明白以江流那一拳展露出的武道天赋,加上其睿智无比、萧家旧部帮衬、皇帝的私下相护,待日后,江流将来掀起如何大的巨浪? 说不定,一举就可以把他们这些皇兄全部拍死在沙滩上。 为此,与太子姜勇、三皇子姜良的明哲保身、静观其变不同的是,他苦思了许多,定了下个毒计。 “自己不能杀,难杀,那就借刀杀人!” …… 在姜广收到江流出现在华清镇消息的数日后,廉亲王一党的官员一个疏忽把消息透漏给了附属于四皇子姜镇一党的官员——监察御史李怀仁。 李怀仁一听就直觉后背发凉,马不停蹄直奔了雍王府,而后,远在江南的姜镇与七皇子姜伦,就得到了消息。 那两位倒也识破了姜广的借刀杀人之计,不过出于共同的担忧,他们使出了更高明的手段。 当然,已是在江流出了古骊山到了洛阳之后了。 …… 而于姜广有意命人在京城四处散布江流出现在华清镇消息的时候,紫薇城内老皇帝姜玄对长安城内的一切,早已洞若烛火了。 但,他向往常一样,根本没去搭理。 任由皇子们去闹。 只不过,看到他小儿子安好出现在华清镇还与林心诚等萧家旧部走到了一处的消息之时,姜玄在屏退了身边太监后,欣慰地笑了,心里默默叹了气。 “到底是朕的麒麟儿,你没让朕失望!” “你,萧家、你娘、上官家、还有许多……朕会给你个交代,汉玄的未来,我皇族的未来,也在你身上!” “你会明白!” “邪族,朕等你去平!” “四地,因你而安定!” “天外,也……由你去战!” “天下,赞你千古!” …… 第六十六章 千古罪人?绝不! 江流,这一个一出生就能带来漫天风雨的少年,此次于二皇子姜广雪夜大火烧山之后,他非但没死还出现在了华清镇的消息,由各方细作探知后传入了长安城。 由此,又引起得了汉玄朝廷的震动。 不过,无论是朝臣高官,还是众多皇子,以及紫薇城的主人,皆不是等闲之辈。 无一人,敢冒极大风险,将江流的动向,传扬至民间。 故而,即使一些级别较低的京官都察觉到了京城内又在暗流涌动着,长安城中的百姓也没感觉到什么,各过各的小日子。 繁华的长安,依旧百业兴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然而,长安城中正发生的一切,与此时的江流也没多大影响,就算一些恨他到咬牙切齿的人要展开了对他新一轮的算计,江流也暂时无忧。 此时的他,正在妖洛的指引下,在古骊山中乱撞。 …… “洛姐,你能不能靠点谱?” “你确定你带对了路?” “不行,我实在走不动,得歇会,歇一会儿!” 古骊山山腰处的一片草木繁茂的林子里,一俊逸洒脱的少年,双眸无神地环顾了下四周,脑袋里乱成麻团。 随之小嘴嘟囔着身旁的漂浮美人,就一屁股坐在了松软的、布满枯枝落叶的泥土上,锤起了小腿。 那娇躯傲然火热却薄如白雾的白发美人,见少年埋怨起了自己,脸上流露出一丝尴尬,为了掩饰掉,她落在地上,一叉腰,故意怒怼向了少年。 “江流,你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臭小子,我怎么会带错路?” “明明再往前走半里地,就到了始武大帝的陵墓了!” “赶快起来,天都到了正午了,争取天黑之前,我们能打开那座陵墓进去!” “到了你个大头鬼!” “你看看这地方,这棵死树,我清楚知道一刻钟前,就来过这儿!” “我还在这树上做了记号呢,分明就是你带错了路!” 瞧见妖洛在强行狡辩,江流火起来,坐在地上,就用手里的木剑——妖血,指着面前一步之隔的枯朽老树回骂了过去,然,突然之间,他意识到自己漏掉的东西,小脸上唰一下变得惨白,毫无血色,眸间也散发出了一股惊惧的光波。 随后,噌地一下,江流站起了身,咽了口吐沫,试探道。 “你刚才说什么?始武大帝的陵墓?” “嗯啊,怎么了,挖他的坟,有何不可?” 妖洛与江流两人吵吵闹闹地早已习惯了,且江流说得确实是事实,他们两人好像一直在一个不大的地方兜圈子。 以妖洛那江湖阅历,不觉中就引起了她的警觉,只是,她那血红色的眸子还没仔细打量起周遭,便给江流惊愕的目光,吸引住了。 “始武大帝的那个里头,可是要什么有什么的,而且这古骊山上若是真还存在着灵仙,肯定就在始武大帝陵墓那里!” “你看看前面那片灵魂能量极其浑厚的地方,不正是始武大帝的陵墓周遭么?” “我说你……” “不行,没得谈!” “始武大帝可是这世间一位千古人物,受历代生灵敬仰,而且古籍记载了里面还有两大绝杀大阵!” “莫说是咱俩,就算我那混蛋老子来了,也休想安然离开!” “还有听说其中有一个古凤业火大阵,只要有人闯入,就会自动触发,随后顷刻间,整座古骊山都会被那个大阵焚毁殆尽!” “这情况,就算我们侥幸能进去,也得不到墓里的东西啊!” “你要是真要动他的墓,我现在就下山,我可不想死在这里,还要遗臭万年!” 妖洛话还没说完,江流就确信了其真得在打那座陵墓的主意,脸色一下就严肃了许多,坚决地向妖洛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其实,也不是他不惦记始武大帝墓中遗留的珍宝,只不过阅遍宫内典籍的他、亲耳听过姜玄讲解过始武大帝一切的他,比谁都清楚,始武大帝临终前布下的手段,有多么厉害。 况且,江流虽不想名留青史,却亦不愿做个遗臭万年的小人。 而妖洛听了江流的讲述,眉宇间也泛起了忧虑,陷入了思考。 于她眼中,始武大帝虽说是一方人杰,但对于她这个来自另一世界的人来说,也就那么回事。 没有什么感情羁绊。 挖了,也就挖了! 被骂了,又能怎样? 以她仙门红尘第一仙的身份,待回了上界,一声号令,便能荡平整个汉玄帝国。 可眼下,妖洛修为不复从前,汉玄顶级的大阵足可直接轰杀了她,为了自己与江流的生死,她不能去冒险一试。 为此,犹豫了片刻,妖洛只好在心里惋惜了下,随意地拍了下江流的肩膀,红唇微启,赞许道。 “看不出来你倒是个正人君子啊!” “既然你一片侠骨丹心,作为你的……你的师姐,我岂能做个那遗臭万年的小人?” “始武大帝的陵墓,咱们不去了,就在这山里找些别的古墓去光顾光顾,你不会也反对吧?” “切~” “说得比唱的还好听,怕死你直说嘛,反正我又不会笑话你……哈哈哈!” 若问这方世界谁最了解林中这魅惑妖娆的美人?当属江流无疑了。 江流压根儿不信妖洛会如此明事理,晓大义,心里一顿的非议,但他不想与妖洛吵闹个没完,且他自己也在惦记着古骊山墓葬群里的珍宝,遂见好就收,就坡下驴了。 “当然,当然了!” “死人最大的价值就是给活人留下一夜暴富的遗产!” “这山上到处都是一些生前恶贯满盈的人的坟墓,挖了,我们就是在劫富济贫!” “此乃为人间侠道,吾辈当义不容辞!” “咯咯咯……江流,你的脸皮可真厚啊!” “来来来,让师姐摸摸!” 江流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直接逗乐了身边的美人,妖洛红眸瞧了眼江流的小脸,一时心生玩意,笑骂着,就伸出了纤纤玉手,不经意间就揉搓了起了少年的小脸。 虽是早已习惯,但江流依旧挺烦妖洛时不时就占他便宜,急忙挣扎出后者的魔掌,。 怕妖洛再纠缠个没完,江流正正色,将其思绪,引到了当前面临的困境上了。 “你真是个色鬼……行了,咱们说说正事!” “我感觉我们一直在这里兜圈子,阳光不进,冷风侵袭,这里处处透着诡异,让人很不舒服,难不成是有什么东西在故意耍弄我们?” “洛姐,你说我们会不会遇到鬼打墙了?” 说到‘鬼’字,江流不禁后背一凉,握住了木剑,水蓝色的眸子,随之警惕地看向了四处。 …… 第六十七章 道是朽木,原一色灵仙 ps:本书一切内容纯属虚构,本书所述世界也是纯粹架空,切莫与现实混为一谈! ———————— 凡人立于当世,千百年来,‘鬼’字总带来无限遐想与恐惧,而追溯本源,其实是这方世界的生灵对未知事物的敬畏罢了。 对于这一点认知,来自于仙界的妖洛心知肚明,因而此时江流眼中掩藏不住的恐惧,她并没有笑话他。 但经江流又一次提及,她逐渐重视了起来,随之与江流一道儿,放开识海打量向周围的树木。 一时,原先还有些响动的山林,瞬息间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随着时间悄悄流逝,山林间渐渐静地可怕,仿若空中流动的灵气,都凝成了一团。 值得一提,古骊山上的灵气大多都夹杂着邪恶气息的灵魂能量,江流一上山就悄自运转起了《绝缘功》,同时尽量减少山间灵气的摄入,所以目前他的身体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这是寻常一玄灵武者,无法做到的! 至于妖洛,更没什么可顾忌的了。 她目前就一灵魂能量凝聚成的灵仙,与山中的灵魂能量相融,极为自然,并且,她已将《绝缘功》之《绝缘女经》修炼到了小成,炼化能力比江流那刚刚修炼入门的菜鸟,强大到不知到多少去了。 吸入体内的一些邪恶气息的能量,凭借《绝缘女经》强大的转化能力,轻而易举就炼化干了净。 万事皆无绝对。 若是碰到极其强大的灵仙,目前只有堪比汉玄武道天灵修为的妖洛,却是无法抵抗地住邪恶能量入侵识海。 识海一旦被邪恶能量冲斥,无论是人还是仙,皆会入魔,成了行尸走肉一般的存在。 不过眼下还行,到了古骊山上小半日,他们还没有遇到那样恐怖的灵仙,只是好像被什么东西困在了一片山林里,怎么都走不出去。 大约在江流与妖洛四下探寻这片山林的诡秘费了三刻钟的时间后,他们的眸光,不约而同地盯住了方才江流剑指的那株老树。 见得那老树,高三丈,却无小枝碎叶,丈宽树身、纵横捭阖老干,呈枯黄状,只不过有一节裸露于泥土上的树根,却显得澄绿透亮,散发着些缕诡异的光辉。 与周围的树木,稍微有些格格不入。 而正是这小节树根,才使得江流、妖洛意识到之前太大意了,这眼前貌似枯死已久的老树,并没有死去,树身内蓬勃的生命气息,在丝丝缕缕的绿光中,被巧妙地遮掩了过去。 妖洛与江流皆是聪明人,瞧得此时,心里大致都有了明悟。 老树定不是个好东西,破局就在此处。 碍于古骊山上奇怪事件与流传出的传闻一样的多如牛毛,及老树混身上下透着古怪,他俩思虑再三,终究没敢贸然动手,耐心又等待了一会儿,想看看周围是否会发生什么变化。 当然,无论是江流,还是修为更强的妖洛,手中都默默凝聚起了气流能量,一旦感觉到危险,皆毫不犹豫地轰杀向老树。 而这,或许是寻常人口中说的——默契! 谁曾想,他们不动,周围的事物,也不动如山,若不是能清晰感觉到生命的气息,他们脚下的这片山林,就是一处死地。 “娘的,这鬼东西在把小爷当猴耍!” 这情景,直令江流有些气恼了,只是妖洛没有出手,他不敢轻举妄动,脑海里想了想,他水蓝色的眸光一转向身边的妖洛,小声嘀咕了两句。 “洛姐,要不要干它一下?” 声音传进妖洛的耳朵里,但妖洛好像另有打算,没有回应江流,却玉手抱拳一拱,露出一丝魅惑无限的笑容,红唇轻启道。 “既是同类,我想就无需再饶圈子了!” “我与师弟偶然路过此处,无心冒犯,但不意味着不敌阁下,不知阁下能否撤去此间迷阵,行了方便,让我等通行?” “待日后,下山之时,必有厚报于阁下!” “哇哈哈哈……” “小女娃,你俩倒是有些眼力,可老夫从来没有遇到过拥有你俩这么多精粹灵魂能量的人,就这么让你俩走了,老夫可得心疼死了滴!” 妖洛已然把狠话放了出去,那老树感觉装死不下去了,便一晃树身,在江流与妖洛面前,现出了本体。 那本体,如妖洛这般,成人状,只是与妖洛这天下无双的美貌不同,老树显化出的本体,乃一倒三角眼的黄衣老头。 老头没多高,如江流差不多,其脸上也不怎么平整,沟壑般的皱纹,密密麻麻,甚至在那令人生寒的眼角处还有处不太明显的刀疤痕迹。 以至于此时老头眯着透着寒气的眼眸,又坏笑着上下打量着妖洛那勾火的娇躯,使得脸上皱纹挤成了一团,处处显得极为猥琐。 甚至嘴角时不时流出些绿色水流,滴答在他的脚面上,直至浸湿了松软干燥的泥土。 见此情形,江流与妖洛都彻底清楚了。 他们这是碰到了一好色又贪婪残忍的灵仙。 方才,他们那种遭遇,全是这死鬼在设计他们。 只不过,江流转念一想,这死鬼困住了他们个把钟头了,却一直没有对他们出手,一定是妖洛的存在震慑住了这死鬼。 因而,他心里虽多少残存些警惕,却也有了不少底气。 就算妖洛没十分把握能够除掉眼前死鬼,但掐头去尾算下来,他与妖洛,多少有着一战之力。 死鬼想吞噬掉他俩,自是没有那么容易! 正因如此,见得死鬼一直窥探着妖洛的娇躯,他心中有些吃味,也不再太顾忌什么,握了握拳,刻意发出关节响声,对着那死鬼一脸不屑地嬉笑道。 “好大的胃口?” “死老鬼,眼睛别他娘的乱瞅!” “小爷劝你识相点,赶紧撤去迷阵,不然,小爷让你尸骨无存!” …… 第六十八章 还有个死鬼,雌雄二仙? 初生牛犊不怕虎,江流狂放无忌的豪言一骂出,不觉中,令妖洛微微侧目,心中暗呼。 “面对强敌,竟有如此胆魄,可谓壮哉!” “不愧是我红尘第一仙看中的男人!” 而在那黄衣老头眼中,这瘦弱的少年,又给了他一分惊奇。 江流之前发现了他的踪迹,已让他高看了江流几分,故而他不认为江流只是黄口小儿,狂妄无忌,而是源于江流身上的一股桀骜勇敢的气魄。 只不过,江流越是出色,黄衣老头就越不舍得放掉眼前这一难得的美味。 见他老眼将目光从妖洛的娇躯移开,转而扫视了江流一圈,却又没急着发怒,反倒默默盘算了什么,笑容一收,冷脸道。 “小子,念你年幼,本来我还想放你一马,现在你自己找死,那休怪老夫以大欺小了!” “老夫要先宰了你,再把小女娃先奸了再杀!” “给老夫拿命来!” 声音未落,黄衣老头周身突然掀起透着晶莹绿光的灵力风暴,那枯瘦的大手,也化作一鹰勾爪子,直奔江流咽喉而去。 动作流畅,且迅猛异常,如流星一般。 “江流小心,这是一天灵境初登的老鬼!” 江流一直在紧盯着老头举动,见那爪子袭来,感觉难以相抗,便急速向后方倒退起来,于此同时,妖洛见状,想都没来及多想,边朝江流大呼一声,边将手掌中的火红仙气,凝聚出一柄冒着火焰的长剑,径直对着黄衣老头伸出的那只爪子斩去。 她想以此,救下江流。 谁知,那黄衣老头的目标并不在江流身上。 于妖洛打出的那道仙气长剑即将斩在老头手爪之刻,老头忽然身影一瞬,准确躲去了长剑,随后见得那只伸向江流的爪子,离奇地一瞬间直冲到妖洛面前。 且瞧那爪子方向,貌似是直扑妖洛那两团勾人的峰峦而来。 “咦?” “死老鬼,别碰妖洛!” 自知打不过,一动身就往后逃的江流,感觉身后压迫力道突然消失了,就急忙回身望去,只是一望,他的心顿时紧张了起来,更有熊熊的怒火,直冲脑海。 他骂着,就提着木剑,不顾危险地冲向黄衣老头。 “有本事,冲小爷来!” 不过,他刚使出一记灵仙道剑气,剑气横扫地上落叶斩向老头腰部之际,妖洛也注意到了老鬼的动向。 甚至一眼就看出了老鬼在她身上打什么主意。 只见,她血红的眸子猛然一亮,冷笑了起来,放出了百十道火红仙气,那些仙气随之瞬间化作百十条火焰灵蛇,一把将黄衣老头的爪子死死缠绕了住,一时令那爪子虽只离她胸前一尺之隔,却就是难以再向半点。 “天灵境混元修为?” “小女娃,有点能耐啊,不过擒贼先擒王,拿下你,那小子也跑不了,哈哈哈,你越反抗,老夫就越兴奋!” “……” 黄衣老头之前一直未出手就是没有摸清妖洛的修为,而生出忌惮,此时妖洛一动手,他就估摸出了妖洛的实力几何,虽是他有些正面抗衡不过,却显得极为从容。 嬉笑着,又伸出一只左爪,以更猛烈的攻势,再次奔向妖洛那绝美的脸蛋。 由于离得太近了,妖洛有点来不及凝聚仙气,红眸一凝,想要后退,然而,江流那一剑气趁黄衣老头不备,出其不意地斩在了其身上。 虽江流修为远远不比黄衣老头,无法给其造成太大伤害,也无法阻止老头的手爪打在妖洛身上,但一斩即中之下,竟使得老头攻势停滞了下,给妖洛争取了点时间。 “干得漂亮!” 就是这点瞬息的时间,妖洛见状心中连连惊喜,立即松去了小半缚束住黄衣老头左爪的仙气,瞬息间,在身前凝聚出了一道护体罡气。 “轰”地一声响动,那火红明亮的护体罡气,硬生生扛下了黄衣老人的手爪,且震退了后者。 甚至因为这两下交手,妖洛消耗了黄衣老者体内蕴含的一些灵魂能量,使得黄衣老人身体虚弱了些。 不似方才,那般浑厚强大。 于这一刻,江流的心安了下来,瞅准黄衣老人毫无防备的机会,运转起丹田内的水灵道化珠,抽出大半能量,凝聚到了手中的木剑——妖血上,再是猛烈一挥,朝黄衣老头身上,又补了一道剑气。 然而,剑气一出,那黄衣老人便注意到了,随之冲江流咧嘴一笑,令江流心里顿时感觉不好。 但下一刻,黄衣老人并没向他轰杀过来,反倒大笑一语,连另一边的妖洛,都倍感了不妙,眸光转向了远处。 一瞧不要紧,直给妖洛惊地花容失色,直接飞身奔向了江流身边。 “江流,快跑!” 妖洛所见乃一股急速冲来的邪恶灵魂能量,观其声势,比上黄衣老人,只强不弱。 如此形势,妖洛没有把握能在古骊山这充满邪恶灵魂能量的鬼地方,以一敌二,便想带着江流,先躲避一下,再作计较。 令人惊奇的是,江流反应比她还快,使得她又是气又是笑。 “我草,还有个死鬼!” 或许这是因为江流身上存在着一种早年就锻炼出的危机感。 他一听到黄衣老人的那一句话,暗骂一声,就不管自己的那道剑气能不能重创黄衣老人了。 直接掉头就跑,而妖洛便给他扔在了后头。 黄衣老人那一句是: “哈啊哈……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打败老夫?出来吧,老婆子,雌雄二仙又要联手了,先说好,男的给你;女的……我要!” …… 第六十九章 又到了绝路,殉情么? ps:断更了几天,非山间所愿,实在太累了,为了糊口,望本书的读者体谅一二! 所断的章节,休息的时间会补回来! 山间有骨气,知情义,你们是山间最大的动力与信念! ———————— “草,这都不死?” 如江流所料,那道凌厉的乳白剑气如流星般迅猛斩在了黄衣老头那略微佝偻的风烛残躯上,也轰隆地一声,炸响在了老头周圈,可他忍不住回头一望后,心凉了半边。 他水蓝色眸子里见得那黄衣老头,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只是以灵魂能量凝聚出一道护体能量罩,就硬抗了下来,在周圈烟尘散去,只见老头的衣裳破损了些,并没有对其造成重创。 而黄衣老头一震衣裳,散去了能量罩,没急着追来,却阴沉地向江流冷笑了起来,令江流直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紧随其后,江流余光窥视下正飘向自己的妖洛,心里顿时慌极了。 他见到一火红散发、嘴角长着带毛黑痣的丑陋老妇就在妖洛背后,披头散发的狂追而来。 尤其老妇向前伸出的一双红细指甲,在黝黑的皮肤映衬下,显得格外恐怖。 如此打量下,江流一想就知道这老妇又是个棘手的灵仙,甚至比之那戏耍他与妖洛的老鬼,更加凶恶。 有道是,心有他念,难以平静。 或许因有什么难言的情愫羁绊,江流用力握紧着木剑——妖血,没忙着先逃,呼吸急促地向妖洛,喊去。 “洛姐,你后面还有个更凶的老鬼!” “快跑,我拦它一下!” 说着江流运转起《绝缘功》基本上将《水灵道化珠》内的能量抽掉在了手上,瞬息间又凝聚到木剑——妖血的剑刃上,随之对着妖洛背后那逐渐露出全貌的老妇就是一道比之前更迅猛的剑气。 “嘿嘿嘿,小子,你倒是有情有义,不过……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吃老夫一记《幽梦鬼爪》!” 江流那剑气刚挥出,黄衣老头瞧见江流停了下来,阴森地狂笑了起来,意念一动,双手变爪,带着漆黑浓郁的灵力,转向江流冲来。 “干你大爷,老阴比!” 江流一直紧张注视着周围动静,见黄衣老头又奔自己来了,且非常迅速,一瞬在空中留下三道残影便到了自己身前,使他又气又惧,大骂着,横剑就要挡下近在眼前的黄衣老头的鬼爪。 当然,江流此时已经有了要被打成重伤的直觉了,横剑,只是他不愿束手就擒。 就在江流即将就与黄衣老头的鬼爪交手之际,江流方才打出的那道剑气轰然炸响了,巧了,准确打在了红发老妇身前,使得其停滞了下。 而妖洛同时也注意到了江流面临的威险,趁红发老妇被江流打得停滞,银牙微咬了下,毫不犹豫地迅疾往江流身前一冲,于半空中突然出现在了江流面前。 “轰!”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江流连惊呼都来不及,只见到那双鬼爪,硬生生打在了妖洛笔直的背上,又听妖洛红唇轻哼一声,双眸昏昏闭上,随之重重栽倒在了江流身上。 虽说妖洛玉身此刻还不完整,只是半透明状态,但那火热又极具曲线的娇躯一入怀,不禁令江流心头猛地一激灵。 但眼下情势非常危急,江流压根儿连检查妖洛伤势的空隙都没有,就更来不及多想些暧昧情事了。 他稳稳将妖洛抱住后,往妖洛身后一瞅,黄衣老头被妖洛周身的仙气反震退了十来步,却无有大伤,再次向他们冲杀过来了。 甚至他都没转头,就瞧见了黄衣老头找来的帮手——红发老妇,也即将席卷着林间碎枝落叶,径直朝自己而来。 见此,江流吓得头皮都发麻了。 然而,这时,因为黄衣老头被持续消耗了几波灵魂能量,需以灵力不断维持的迷魂阵法一时缺少了稳定的来源,变得渐渐稀薄起来。 乃至一处角落里,已然显出了一道能够容纳几人通行的缺口,甚至缺口处的矮树、草丛、山石都清晰可见。 “哈,我们有救了!” “洛姐,我这就带你走!” 一见有了出路,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江流把妖洛往肩膀一扛,扭头就冲前方缺口处茂盛的草木丛中跑去。 疾如风火般,一跃跳出了迷魂阵,渐渐隐入了草木间,只在其中留下道道残影。 …… “雄仙,你他娘的赶紧追啊! “那个小女娃,不是好对付的!” “你要你的美人,老娘要老娘的小白脸,要是让老娘的小白脸跑了,你的小美人,也别想要!” 江流扛着妖洛拼命地往前跑,哪怕身上乃至脸上都被荆棘刮道鲜红的口子,匆忙追到黄衣老头身边的红发老妇——雌仙见状有些心燥了,随手在黄衣老头半秃的头顶拍了一巴掌,骂骂咧咧地朝江流那瘦弱的背影,追去。 倒是雄仙——黄衣老头脑袋上挨了一巴掌,不怎么生气,也不怎么着急,嘿嘿一笑,边回了句,边齐同一道,紧随其后而去。 “老婆子,你放心那小子就是个玄灵杂碎,小女娃刚才也挨了我一掌,咱们合力使出《六欲焚身大法》还不是手到擒来?” “哼哼哼……” 《六欲焚身大法》可是它俩雌雄二仙的看家绝活儿,全力之下足可重创堪堪迈入灵尊初登修为武者,而妖洛之前展示出的能量波动不过在天灵境混元上下,所以一听黄衣老头的话,红发老妇倒心安了些,只不过,她向来就欺负前者惯了,那干煸的嘴巴,还是撇了下,一脸地不屑。 但黄衣老头可能也是受气受惯了,继续笑了笑,转念想着妖洛那勾人心魄的娇躯、体内精粹无比的灵魂能量,追地更加迅猛了。 …… 都说人要是倒霉起来,喝凉水都撒牙缝儿! 江流本想着有着妖洛作靠山,能在这古骊山中,狠狠发上一笔大财,顺便再炼化一些山间的灵魂能量,提升点修为。 怎想,他一进山刚到半山腰,就遇到那么强大的俩灵仙,连天灵混元修为的妖洛都因护佑自己遭了毒手,可真可谓倒霉了。 而眼下,他急慌慌扛着妖洛就往草木丛里猛扎,谁曾想,没跑小会儿,他的脚下再无路了。 眼前,便是陡峭幽深的峡谷。 “淦!” “妖洛,你这回可真坑哭了我!” 身后俩老鬼狂追不休,前去又是断壁悬崖,他身上那一道道流着血的伤口还火辣辣地生疼,江流心里顿时憋屈了极了,赌气似的,狠狠往妖洛那极其浑圆又翘起的娇臀上一拍。 原来妖洛并没有受到太重伤势,她只是身上一疼儿,半昏了过去,但没一会儿便给江流颠醒了,而她红眸瞧见再累都没放下她自己跑路,一时既心暖,又留念那丝奇妙的感觉,便一直装作不省人事,任由江流去扛着跑。 但江流这一打在她那非常敏感的地方,还发着牢骚,她装不下去了,开口就回怼了起来。 “江流,你又没良心了!” “刚才是谁替你挡下的?你委屈,我还委屈呢!” “行了,别说了,那俩死鬼来了!” 江流心里当然没有像嘴上讲的全怪罪妖洛,他只是觉得烦闷又有些酸苦,听其那话,江流嘴上还没打算就此放过后者,但他忽的感觉背后凉风阵阵,站在悬崖边,猛一转身,心彻底凉透了。 随之,仰头长叹了下,问了肩上美人一句。 “妖洛,你说,咱俩是不是又要跳崖殉情了?” …… 第七十章 情生,诀别?万年等君来 ps:大章更新! 古骊山篇章刚刚开启,后面内容更精彩! 敬请期待! —————— 江流声音未落,妖洛耳畔就听见一阵似雷声滚滚的炸响声,抬眸向前望去。 只见前方的葱郁草木丛林,瞬息间被一式武技释放出的黑色灵力半摧成了烟尘,半燃起了熊熊大火。 “嗖嗖!” 两道怪异且席卷着黑色灵力的身影,紧随其后,于漫天的大火中,一瞬而出。 直至在江流一步之距处,稳当落地。 …… “老君山上,我们不殉情过了嘛?” 那两道身影的面容已经清晰可见,乃至其中一人的鲜红细长指甲,都透着寒气,对向了江流与妖洛。 如此,妖洛怎还知他们即将面临的是什么? 逢此境地,妖洛想起自己那昔日震动各大仙门的名号,心中生出一抹落地凤凰不如鸡的苦叹,不过,好在有江流相陪,她似是忘却了当下身处绝境,一侧身从江流肩上挣扎起身,并肩与其站在断崖边上。 妖魅的红眸却瞧向了绷紧神经的少年,笑问。 “再来一次,又怎样?” “你别告诉我,堂堂九殿下,怕死!” “呵呵!” “就这么去死,我岂能甘心?” “……” “但,小爷更不想落在死鬼手里,受尽凌辱而死!” 面对美人的激将,江流嘴角微微一撇,待坚定表了心境,才会心一笑,一边看向美人,一边暗中蓄起了仅剩的气珠能量。 “能与第一美人殉情,死了,也算一场风流!” “嘿,死到临头,还在这卿卿我我!” “不过,想做对苦命鸳鸯,一死百了,也由不得你们!” “今天让你俩见识一下老夫二人的合击绝技《六欲焚身大法》……嘿嘿嘿,小美人,你还是个处子吧,一会儿,老夫让你享受一下何谓鱼水欢乐!” “咦……” 站在江流对面,黄衣老头瞧得江流与妖洛在一边你侬我侬地互相传情,觉得有些新鲜,玩味地笑了笑,可他欲要动手,余光一瞧,身边的红衣老妇好像在眼冒泪光,看地很认真,黄衣老头心里有些郁闷了,责备起了红发老妇。 “老婆子你愣啥呢?” “《六欲焚身大法》” “哼,死老鬼,知道了!” “不过,你可别先把我的小白脸给宰了,咯咯咯,你能爽一把,我也得好好爽一回!” “好久没尝过小男人的滋味了!” 红发老妇也是个女人,还是个老女人,最乐得看男女热恋,现眼前的好戏被强行打断了,她有些不爽,怎耐,江流那俊逸飘然的样貌见得她心痒难忍,嘴里叽叽咕咕几句,便运转起了黑色的灵力。 于江流、妖洛眼前,一瞬双腿盘坐在了黄衣老头的腰部,而黄衣老头非常有默契,双手死死握住了红发老妇那张着鲜红细长指甲的手掌,与其一道原地旋转了起来,好像口中还念念有词。 看这架势,是准备施展他们合炼的绝技了。 “额?” “这糟糕的姿势!” “洛姐,要不……咱们也来练练?” 江流自幼被他父皇姜玄倾心培养,算得上见多识广了,但一见面前俩老鬼这暧昧又怪异的样子,他不禁笑出了声,还心有所动,问了句妖洛。 可惜,泵看妖洛平时豪放,说到底依旧是个黄花姑娘。 那等姿势,她见得都有些脸红,岂会如江流所愿? 见得一玉手伸出,狠狠打在了江流的后脑勺上,红眸冒的羞怒,红唇骂道。 “小小年纪,不学好!” “这武技我感觉非常邪恶,想活命,赶紧和我跳下去!” “一,二,三,跳!” 声音未落,妖洛见黄衣老头与红发老妇周围的能量波动越来越强烈了,甚至他们的身体也在不由自主地受其控制了些,心里顿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危机即将到来。 于是,她非常干脆地一把抓住江流的小手,就拽着后者,转身向后头的断崖下跳去。 “想跑?嘿,没门!” “老婆子出手!” 别看黄衣老头与红发老妇忙着运转积蓄灵力,好最大程度打中江流、妖洛俩人,但他们早已经放出了灵识,对妖洛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见到妖洛即将带着江流跳下山崖,黄衣老头急速运转起了《六欲焚身大法》,口中对红衣老妇招呼了声,一冒着黄烟的黑色巨手,约一丈有余,凭空出现在断崖上,如黑龙闹海,直奔妖洛的身体而去。 几乎同时,红发老妇心领神会也匆匆向江流打出了一道冒着黄烟的黑色巨手。 见其声势,绝不下于灵尊初登强者的全力一击! 江流在妖洛的裹挟下,虽反应差点半拍,好歹于黄烟巨手打在身上前,与妖洛一道跳下了山崖。 不料,正当他以为脱身成功之时,那两道黄烟黑手,好似出海双龙,在山崖上拐了个弯儿,紧追了下来。 此时,妖洛与江流,距断崖不过三丈,黄烟黑手只一息,就追到了江流身前。 而其上,俩老鬼也松开了彼此,直赴山崖下,追在了黄烟黑手后头。 这怎滴得了? 江流水蓝色眼眸急速缩小,脸上惊恐极了,冲身下的妖洛大叫。 “洛姐,他娘的这还带拐弯?” “洛姐……” “别叫,我看见了!” “没法子了,我去拦他们一下……你自己靠着护体罡气顶顶!” “能不能活命,咱俩都自求多福吧……” 本来妖洛想着依靠自身的灵魂能量,像上次在老君山断崖一样,用能量护住江流不摔死在断崖下。 但这回,不仅有那两道黄烟黑手,俩天灵修为的老鬼也在后面马上追上,妖洛犹豫了下,果断凭借灵魂能量,浮升到了江流头顶停住,打算为其断后。 然而,妖洛抽身走了,江流身体瞬间失去了能量维持,急速开始往下坠落而去。 江流此时还顾不得考虑什么,听见妖洛那貌似在交代后事的话语,他心里又急又气,边快速凝聚出护体罡气,以体内灵力减缓下坠速度,边仰头,冲妖洛怒吼。 “我不需要你挡,你给小爷下来!” “你死了,我做鬼都恨你!” 凭心而论,江流虽不太愿意与妖洛红尘相伴一生,但让妖洛在这里为他而死,江流直觉得心如刀割。 这感觉,甚至让他有种错觉。 回到了三年前。 那时,淑妃娘娘也就他娘在紫薇城内的冷宫内,口中含血,倒在他怀里,死死握住他的手,对他说。 “流儿,娘恨你父皇,你也可以恨他,但娘不许你杀他,我的流儿,不能背上弑父的罪名,被万世所唾骂!” “娘如今不得不死,这就是娘的命,也只有娘死了,你父皇才能放心,你的命就保住了!” “儿,娘走了,娘真想看见我的流儿长成大人……娶妻……成……成家……” 如今,江流仿若感觉自己又要失去一位极为重要的人,即使那人时不时气他,动手打他。 但在这冷漠的人间,那人好歹是他唯一的陪伴啊! 由于此缘故,江流泪水渐渐夺眶而出,挂在脸颊上,拼进了全力,要挣脱上去,将妖洛从他的头顶拽下来。 然而,本来只是觉得作为江流半个师父,半个红颜知己,还是俩人中最强的,妖洛理应在挡在江流身前,为其夺一条活路。 可妖洛没想到绝境,竟把江流掩藏在内心最真实的情愫逼了出来。 是那样的暖人心脾! 是那样的引人动容! 是那样的令人热泪! 于此,她红眸情泪滑落绝美脸颊,渐渐流入红唇。 见得她噙泪,忽的冲下方一脸怒容的少年,回眸一笑,开心地大喊道。 “江流,我不会死的!” “要是有轮回,下辈子,就算要等上一万年,我还等在老君山,只为遇见你!” “江流,我……喜欢你!” 念到最后,妖洛心满意足了,血红的眼眸再次流出两行泪珠,任风吹去它处,决然转身,在娇躯周围,凝聚出无比强烈刺眼的火红仙气,直对撞上了近在咫尺的两道黄烟黑手。 …… “你说什么?” 妖洛全力出手奔向追来的黄烟黑手之际,江流的身体正在不断下坠,虽然他拼了命地在向上挣扎。 随之下一瞬间,他那水蓝色眸子只见到上方那绝色的女子冲他笑得极为灿烂,而后就转身冲向了两道黄烟黑手与后面的黄衣老人、红发老妇。 “妖洛,不要……” “不要啊!” “不要……” 江流顿时直觉心在流血,泪水不止奔涌而下,纵是眼眶全是水雾,体力不支,声音嘶哑了,还在不断向上大吼,不断下坠越来越快,越来越猛,那美人绝美的身影,随之渐渐不见了。 …… 第七十一章 梨花开,情在心,以命相搏全白身 ps:山间一直都是积极宣扬社会正能量,但又难以做到面面巨细,章节名字修改一下,坚决维护社会正气,严格要求自身! 山间一枫亭,就是这么一个人哈! ———————— 江流逐渐消失在断崖下,两道黄烟黑手卷地虚空灵气翻腾,沙石狂舞。 有崖边古松、岩柏被其连根拔起,随黑手俯冲方向,向下砸落。 “《红尘问仙手》” 而一息之后,一魅幻绝艳的身影,大喝了一声,携更为浩大的气势,双掌平出,放出一对火焰汇聚的红色火龙,迎击直上。 “轰!” 一声巨响,震动这高山。 只见,红色火龙不偏不倚正中了两道黑手的掌心,那一声巨响呼啸山林之间,四股含有不同属性的强大能量,碰撞到了一处。 一团又一团三色火花,渐渐呈梨花花瓣,绽放在虚空。 美如长安节日上的炫丽礼花,引人注目。 只是此间再无他人,更无游客,有的却是仨势若水火的敌手。 “亏了我不是此间武人,体内灵力已成仙气,又是以仙门宝术相对,不然怕是扛不下这堪比灵尊初登才能施展的尊阶武技!” 一招之下,妖洛虽凭体内火灵道化珠积累千年的底蕴,非常吃力地勉强将仙人所掌握的高等仙法使出了百分之一威能,但好歹打散了俩老鬼的合击绝技《六欲焚身大法》,然,她那美眸中不免被《六欲焚身大法》展现出的强横威能所震撼了下。 以她了解,仙门之中这样的合击绝技,不在少数,颇为强大的,也算多如牛毛。 例如,她与江流日后有机会就会从《绝缘功》衍化出契合她们自身的合击绝技。 正是由于妖洛见识远在此间武道之上,更晓得这等合击绝技炼成的难度如何之大。 而黄衣老头与红衣老妇皆只是一邪恶灵魂能量不断聚合诞生的凡间灵仙,却能创出合击绝技,甚至掌握地炉火纯青,这不禁令妖洛感觉一丝后怕。 也有一点庆幸她遇到俩老鬼的时候,不算太晚。 若是,再给俩老鬼一些时日,它们便会在古骊山这养灵之地,变得更为强大。 届时,她与江流出现在此地,怕是下场比现在更惨。 说不定,就能如俩老鬼所愿,被其凌辱致死。 当然,一真正交手之后,妖洛已明显感觉有些不敌了,甚至因此刻体内灵魂力量消耗过多,难以再接下同样一招合击武技了,故而,她待黄烟黑手被打崩后,向下探头一望,感觉江流应是逃去了段距离,匆忙于虚空中,俯冲向一下处茂林间,遁去。 “老婆子,咱俩看走眼了!” “这小美人竟然会如此古怪的绝学,咱的《六欲焚身大法》竟给她双掌轰灭了……这怎么办?” “可不能就这么让她溜了啊?” 妖洛能看得出《六欲焚身大法》的恐怖威力,创出它的黄衣老头就更清楚了。 他以为自己与老相好都使出了看家本事了,拿住妖洛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在黑手崩坏后,他亲眼见到妖洛竟然完好无损,乃至迅疾地掉头就跑,一瞬又与他们拉开了点距离,一时色欲冲脑,他急了。 但他身边的红发老妇却只是流露出对妖洛修为的惊讶,那丑陋的老脸上,反而得意多了不少。 见老伴急了,随手在黄衣老头背上,给了其一巴掌,骂了声,继续向妖洛逃去的方向,紧追不舍。 “雄鬼,你真是个大傻蛋,你的小美人她跑不了,没见黄烟已经被她沾上了吗?少说废话,赶紧追!” “啊哈,是啊!” “呦呦呦,六欲烟入体了,我的小美人跑不动了,嘿嘿嘿,一会儿就得发浪了,小美人等等我,我这就来了!” 经老相好一点,黄衣老头略显浑浊的老眼急忙朝不远处疾去的倩影了望而去,一望,老眼直冒精光,兴奋地叫哇哇,拼了命,朝那道倩影赶去。 “啊……好热!” “糟糕,那黄烟是情欲所化的毒物……狗娘养的鬼东西,竟然如此下作!” “啊啊……热死我了……” “好想找个男人……不不不……我不能沉沦,我是红尘第一仙……忍……啊啊热啊……” 黄衣老头怪叫着,他紧盯的那道倩影正如他与红发老妇所见,已经在虚空中忽生忽降了起来,还时不时发出了酥人的娇哼。 原来,由于多年未经历生死拼杀了,方才妖洛出手之时,不觉中大意了些,使得黄烟黑手中蕴藏的邪欲土黄毒气,沾染在她的身上。 眼下,她还没遁去半丈,情欲之毒气已经冲入了她的体内,令她不由自主地开始扭动起了娇躯,难以再向远处飞去。 甚至那股邪恶之气,正猛烈冲击着她的脑海,夺去了她清明的意志。 使之要彻底成为一发情的荡妇。 而江流那俊逸的样貌已出现在她脑海,在宽衣解带着,向她招手。 可谓满眼望去皆是春意盎然! 这,如情药发作,如出一辙,毫无差别。 一垂涎自己身体的色鬼加上一更强的邪恶死鬼就在身后狂追,眼见着马上追到了跟前,一向傲然世间的妖洛,也心慌了起来,乃至身体直发烫得逼她不由地直抓散落在肩头的飘舞白发。 但最后的清明告诉她,着急不能摆脱身后的老鬼。 就在黄衣老头与红发老鬼距离妖洛还有一步之隔之际,妖洛红透了脸颊,双眸更是红的无比发亮,紧咬着银牙,冲眼前的俩老鬼,怒骂了声,双手握拳释放出了一股前所无有的仙之能量。 绚烂的红色仙气,磅礴如一眼无涯的大海,迅速从妖洛娇躯内被释放了出来。 “肮脏下作的狗东西,本仙就是身死道消,也不便宜你们!” “江流……永别了!” 说着,她看了眼之前江流消失的方向,红眸含泪,决然释放出了丹田内火灵道化珠的大部仙力,其威能直比灵尊混元等级,而后双拳直冲面前的俩老鬼轰去。 “雄鬼,快跑,她要跟咱俩拼老命了!” “废话,奶奶的,那小美人气势直上了一大境界,不跑等死啊?” “不行,雌鬼,咱俩距离她太近了,快,合力抵抗,不然我们都要玩完!” “快!” 几乎在妖洛出拳的同时,雌雄俩老鬼被这无比猛烈的仙气攻击给深深吓住了,纷纷惊慌着呼喊对方,直至那攻击,它们避无可避之时,雌雄俩老鬼求生心切,齐齐对着妖洛打出的双拳轰去。 “轰!” 又是一声巨响,甚至比之前更为震耳欲聋。 紧随其后,见得妖洛的粉嫩双拳,与俩老鬼的漆黑爪子猛烈对撞了下,俩老鬼的黑雾拳力,只消片刻在妖洛不断催动丹田内火灵道化珠释放仙力之下就摧枯拉朽般,被妖洛的粉拳轻易摧蚀了掉。 随之,俩老鬼的护体罡气也被其如切豆腐一样,打碎,听得俩老鬼惨叫连连,如两道流星,被震飞到了不知何处。 “臭娘们,老娘日后定找你报仇!” “还有我雄鬼,老子一定还会回来的……” “……” “哼,大言不……” 电光火石之间,血红双眸前已无老鬼身影,耳边只依稀有其怒吼,妖洛纵是身体越来越虚幻,绝美的脸颊越发惨白,见此情景,红唇不禁轻撇了下。 她本想着若是老鬼们还能再扛一时半会,那她把体内的仙力抽掉殆尽后,就毅然自爆,好在,老鬼们这次没有出乎她的意料。 一种绝境逢生的喜悦盈上了心头。 怎耐,妖洛虽侥幸打伤了俩老鬼,却也被消耗了几乎七成的仙力,没了仙力支撑,她话还没完,便再也支撑不住了娇躯,飞速往下方山林间落去。 如此落入山林,对已是强弩之末的她,十有八九会再受重创,尚有些清晰意识的她,自是晓得,慌忙中就要在凝聚些仙气,化成力道,好使自己能够落地平稳一些。 但,屋漏偏逢连夜雨。 原先靠着强大意志及火灵道化珠内仙力竭力压制住的情欲之气,此刻,因缺少仙力,再也挡不住了情欲之毒,侵入脑海之内。 直使得她浑身奇痒难忍,迅速丧失了意识,昏厥了过去。 她那无比勾人的娇躯,比之方才更加透明,但还有些实质本体,恰似狂风中的落叶,飘落在了下处的山林间。 …… 世上往往不巧不成书。 于妖洛被情欲控制,直向山林土石之上,一衣衫上布满血迹的白发少年,正好昏死在了这片山林间的一处寒潭之中。 不大又笔直消瘦的身子,正在冒着刺骨冷气的潭水上,漂浮。 …… 第七十二章 水烟莲,泪串成珠 ps:本书故事全为虚构,笑语之谈! —————————— 此一处潭水,不知地下有何种事物,比之它处更为冻人,且正值深冬腊月,附近虽无白雪覆地,但山中清风却寒,使得水面冷气如刀,阵阵刺人骨中,难以相抗。 可有一点,非常奇特。 如此之冷,犹如寒玉极冰,但它就是不结冰层,水上也无被冻僵的妖兽尸体、草木残枝败叶。 反而在水畔处,有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冰刺、冰柱,横生着,其状千奇百怪。 有的倒挂岩石、枯草老树之上;有的寄生岸边冰封的骸骨,向上直插千尺;有的却不知因何缘故,如冰龙似的,蜿蜒曲折,从泥水相接之处,凭空斗折向左右伸展。 那蜿蜒的冰龙,身上有倒刺状冰挂,好似龙之鳞甲,威严又狰狞,极具震慑之气。 再观水面之上,除了半沉半浮在其上的白发少年身子,但有葱郁的艳红花瓣、海蓝香蕊的莲花,由扎根于潭底沙泥的细长枝叶,依托浮立。 迎着已过正午的阳光,绚烂绽开。 少年的身子,就在其间。 而所谓,人有福气,阎王小鬼不来找你。 亏得此处有这寒潭,江流虽无法依仗体内的气力,安稳从远处那断崖下着地,但有这水,他掉入其中,终究是没伤到肺腑,侥幸留下了条命来了。 “咳咳咳……” “哼……哼……阿嚏!” “阿嚏……阿嚏!” “冷,冷,啊啊啊……冻死我了……啊啊啊啊……” 由于这潭水实在地冷,大概于江流落入水中一刻钟的功夫,江流昏迷之中,水上的寒气渐渐入体,直接给他冻醒了,乃至连打了几个喷嚏。 都顾不上查看身体有无重伤,好比冰锥狠狠插在了屁股上,不顾水流猛灌嘴里,发了疯一样,张开双臂,就胡乱拨拉着周围莲花根枝、大叶,向就近的岸边狂游而去。 而寒潭中莲花之数,实在不少,其上还生着寸长钩刺,且江流衣裳又薄,心急火燎地穿插其中时,他还没游几下,衣裳就给那些多如牛毛的钩刺,给划成了布条。 以至于如玉之白的大腿、手臂上,渐渐多出了十余道血流不止的口子儿。 甚至他那清秀如仙的小脸上,也给刮出了三两条血色疤痕。 这些血痕,流着鲜红血液,在水中疼得火辣辣,直令他大叫不止,无奈怒骂。 “草草草……” “狗娘养的水莲,嗷嗷嗷……干你大爷……啊啊啊……” “小爷一把火都给你们烧光,啊……嘶嘶嘶……哎呦,疼死小爷了……” “……” 怎耐,水中寒气直侵入体内,势要一股作气冲进肺腑,江流生怕自己长时间在其中被冻成冰棍儿,哪还管得上疼不疼了? 强忍着钻心的疼儿,深吸一口气,向水底猛扎,十余息时间,就摸上了岸边岩石。 待他湿漉漉的雪发露出水面,就见得他那白玉的身子上挂着布帘子似的破衣裳,凝聚出一道护体罡气,双腿弯曲,随之一蹬,踏水冲出了水面。 瞬息后,江流浑身颤抖着,站在了岸上的一大块被冰层包裹严实的岩石上。 “呼呼呼……” 不曾想,岸上之山风,比水面上更大,几道风一过,江流就算有护体罡气抵御,都觉得彻骨的寒冷。 那小腿不听使唤地颤颤微微地抖动不停。 而当他向下看向了脚面,本就冻得发青的小脸,更青了。 他见到随着山风吹着水面寒气,他那湿透了的靴子上,竟然生出了层晶莹透亮的冰霜,貌似再过一小会儿,他就会连带着靴子被冻在了脚底的岩石上。 这还了得? 江流吓得慌忙用力从岩石上挣脱,一边细瞧着周围冰刺,一边蹦蹦跳跳在岸边,向没有冰霜覆盖的地段,跑去。 所幸,那种冰层冻土不甚广阔,江流只是跑得有些喘气,就寻了一处松软干燥的得光落叶堆,落了脚。 有阳光打在身上,又远离了潮湿阴冷的流水,江流觉得暖和多了,匆匆忙忙把碎成布条的上衣大褂脱去,直至留下了条底裤,露出稚嫩又呈白玉之色的光洁身子,才甩了甩散乱的雪发,从九娘水红菱送他的镶金玉钗中拿出了套干爽的纯黑衣裤上换上。 只是,他刚穿好靴裤,上身还光着膀子,不经意间见到三丈之处有一身影模糊的绝色女子平躺在了一老树之顶上。 其下有繁茂黄叶支撑,那女子才不至于摔落在树下泥土、枯叶间。 “洛姐?” “妖洛!” “妖洛,你怎么了?” 那绝美女子,江流朝夕相处,那魅惑天下的容颜,江流百死难忘,就这一眼,江流稍稍松下的心弦,再次紧绷了起来,过之而无不及。 水蓝色的眸子中,泪水如雨,什么都顾不上了,呼喊着,光着膀子,向那老树狂跑而去。 泪珠在风中成了串儿。 “妖洛,你不会有事的,江流来了!” “坚持住,我来了,你不会有事!” “等我,妖洛!” “妖洛……等我……” “等我……” …… 第七十三章 以药之名,定终身? ps:小说起源明清市井杂谈,虽时过数百年,但文学作品创作依旧离不开生活元素,本章有哪些生活气息,您自行体会吧! 嗯,还是要说句:本书所有内容纯属虚构…… ———————— 且看那少年,一步,两步,三步,呕吼,又来一凌云长跃,直接翻过了挡路的丈高巨石,风火急速中,身姿敏捷,安稳落在了一黄叶老树下。 只是,少年下身穿着薄裤短靴,还算得体,这光溜溜的膀子坦荡的露着,就多少有些不雅了。 心系树上美人,就算周围有百十万才貌女子奇观,少年也无心他顾。 望了眼树顶,不管它有多高,少年小腿一弯,蓄力再一踏地,‘嗖’一声,就跳上离地面最近的树杈上。 随后,毫不拖泥带水,又是蹭蹭蹭几下,直至一伸手抓一条垂下来的细枝,顺势一带,爬上了树顶。 而那娇躯半透明的绝色女子,就靠着几根稍微叶茂的枝条,死一般,宁静地躺在他的脚前。 “啪!” 一滴滚烫的泪珠,从少年眸中滑落,径直打在了那女子的惨白脸颊上。 随那滴泪又从美人脸颊流过,流至黄叶处,再向下方坠去,少年再也忍不住心头的悲伤,无力般跪坐在树顶。 水蓝眸子含泪,摸了摸美人如玉的容颜。 这一摸,发觉美人身上已无半点温度,冷地好似凉冰,顿时,眸中水花成溪,止不住流淌直下美人玉颜上,且他心疼如刀铰,捂着小脸哽咽了起来。 “洛姐……” “洛姐,都是我没用,你不能就这么走了啊!” “呜呜呜……好不容易才有了个真心对自己好的伴儿,就这么……没了?” “……” 大约过了半晌,江流实在无法接受眼前这‘残酷的事实’,抬手猛一抹泪水,小脸狰狞着抱起美人的娇躯,疯狂摇晃了起来。 “妖洛,你给我醒醒,你要是死了,我江流做鬼都不放过你!” “你他娘的,给我醒醒啊!” “妖洛……” “妖洛……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就是以后娶你为妻,也可以商量!” “……” 一阵的摇晃,并没有给那美人带去‘生机’,反而像是把美人的‘妖娆尸体’摇晃地快散了架,本来还有些实质触觉的娇躯,不觉中已变得更透明了些。 好似此女修行圆满,要羽化了残躯,绝迹人间去登仙! 见此情景,江流的心更凉了,乃至急得泪水更汹涌而出了。 不信鬼神,不拜天地的他,在此万般无奈之际,为了挽回身边人一命,伸手仰头向上。 直望上方蔚蓝辽阔天空,大声起誓道。 “黄天在上,厚土见证,今日江流在此立誓,我江流愿意用一生的幸福去换我……我师姐妖洛一命,若是您能够应下,让妖洛起死回生,江流一定年年供奉您,今生定然只以妖洛为妻,对她一心一意,一辈子听听听……” 此时此刻,江流正绞尽脑汁想着词儿,来向这方天地许诺,忽的,他不经意间余光扫在妖洛脸上,惊奇地见到妖洛那狭长又黑亮的睫毛动了。 似乎就要睁开了。 一时令他有又惊又喜,非常干脆收回了手掌继而遮住了妖洛的美眸,急忙又向天地补充了句。 “那个,不好意思,您就当我没说过,我啥也没说!” “喂,江流你遮我眼干嘛?” 少年话音未落,那美人就睁开了红眸,但她好像不满江流遮住视线,玉手一伸,将江流的小手从眼前移开,却又未放下,握住了。 红眸中春意浓浓,玉颜相对江流的小脸,故意问道。 “刚才我好像听见了某人在向天起誓,说什么今生定然只以妖洛为妻,对她一心一意,一辈子听她的话,绝不朝三暮四,沾花惹草,就算水红菱、上官瑶等骚狐狸自荐枕席,也会洁身自好,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妖洛的事,绝不会……” “够了,你听错了,没人说话,你那是幻觉!” “对,是幻觉!” 或许他脸皮薄儿,或许他心中还有一丝坐拥娇妻美妾而浪荡红尘之念,江流见她安然醒来,心头稍安,转而小手从她柔滑的掌中收回,强行掩盖起来。 但他那脸上泪痕,清晰可见,无处掩藏,听他嘴里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妖洛从他脸上就看出了端倪,心里无比确认了她已经深深在江流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烙印。 以寻常时候来说,妖洛明了了江流的心,多少为了他的面子,不继续逼问了。 但她们此次绝境逢生,又见了一次生死间的爱恋诀别,一时,妖洛有些心急了,再次抬眸问向江流,想要就此定了二人关系。 反正,断崖之下,她已决心非他不嫁。 而江流有多机灵? 妖洛还未开口,只流露出些神态,他就急忙饶开了话题,既想探清些妖洛的身体情况,又是以此堵住她的嘴。 且,即使心里有所情愫,但他尚小,并无男女嫁娶之念想。 以此可见,江流与妖洛这对苦命鸳鸯,缘分还是浅显,离水到渠成,差得挺远。 “哦,洛姐,忘了问你了,你是怎么从那俩死鬼手下逃出来的?你的身体变得比我第一次在老君山石室遇见你时,还透明许多,脸更白的吓人,你快检查下体内,别……别是回光返照!” 说至此处,江流不敢往下多想了。 他真怕自己是乌鸦嘴,言中了。 而妖洛徐徐听见江流的话语,稍有明悟江流还是不愿现在就与她定下关系,哪怕是一个虚假的名分。 但她知江流心中有他,给了她一些慰藉,不枉她为他拼命了一把。 对于江流的担忧,妖洛不以为然。 见她红眸含笑,冷不经在江流后脑勺狠拍了一巴掌,故意嗔怒。 “你就这么盼我死呀?” “你个没良心的!” “我是因为体内灵魂能量消耗太多,才变成这样的,等休息几日,以《绝缘女经》辅助《火灵道化珠》来炼化天地能量,就能恢复如初了!” “你不必担心,我无大……” 挨对方的揍,江流已是家常便饭,习惯了。 他见对方无事,悬着的心,彻底放下了来,静静看着对方,听其讲述自己不懂的事物。 而没一小会儿,妖洛突然感觉体内那股使自己酥痒难忍的情欲之毒也随自己清醒过来,再次在娇躯内活跃了起来。 由于没有防备,几乎瞬息间,那股情毒在妖洛体内气势如虹,如入无人之境,迅猛冲入了妖洛灵识之内。 又是一刹那的功夫,妖洛那血红的眸子变得无比红亮,狠狠盯着面前少年。 紧随其后,洁白胜雪的肌肤,逐渐红润了起来。 且她已经不由自主地紧紧夹起了修长笔直的玉腿,在磨蹭,红唇更无法紧闭,热气时不时直奔江流脸上喷。 “洛姐,洛姐,你这……你怎么了?” “你别吓我啊?” 江流被妖洛这一神态吓得心里发毛了,连忙伸手扶住妖洛,急促问明情况。 他心中有一不好的奇怪感觉萌生了。 “这怎么像她嗑了情药了呢?老天爷,你可别吓我!” 谁知,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他不碰妖洛还好,一触碰到妖洛那变地滚烫的娇躯,妖洛好像受到了什么强烈刺激,体内仙气猛地一震,直接褪去了仙气所化的衣物。 那傲然的峰峦,那无与伦比的身段,那惊羡人间的绝美容貌……全然无遮坦露在了江流眼中。 这等令世上无数男子疯狂垂涎的绝世美景,忽然出现于自己面前,江流竟看呆了。 好在江流年纪尚小,且意志坚定,头脑里暂且存留下来了一丝清明。 慌忙着,在树顶找起了衣服等能够遮住妖洛那极致魅惑艳美的娇躯之物。 可是,他这还没来及拨拉黄叶枝条为妖洛遮身,妖洛红眸中的情欲之色越来越浓郁了,她强忍着体内的情毒冲击,又是娇羞又是欣喜,还有些小小的盼望,说了两句,就放弃了在情欲中挣扎,狠狠抱住了江流那光溜溜的膀子,红唇火急火燎地凑到了江流的脸上,直至江流眼前一黑,看不到妖洛的样貌。 “江流,我中了死鬼的六欲情毒,我不想忍了,今日……我妖洛,就作你的女人!” “别拒绝我,我想要你,我爱上你了……” 情话如蜜,甜人;火热娇躯,更撩人。 关键妖洛说完,就开始在江流身上,胡作非为了。 至此,江流彻底懂得了一切。 妖洛她中了情毒一直压制到此时,一直等到了他到来,而眼下这般,却不仅仅是情毒所致,更多是她想顺水推舟,就此与他定下最亲密的关系。 若说,此时此景,江流不动心,没有欲念,可谓扯淡! 但他不想过早失身,更不愿在此等情景下,以情药为借口,随了妖洛的心意。 名师的圣人之言,也不许他趁人之危。 哪怕是妖洛半推半就,甚至是主动的献身! 没有这些,江流心里还有很大的别扭。 妖洛现在只是一灵魂体,还无玉身,就这么成了夫妻,又算哪门子勾当? 睡了一灵仙么? 可是他不从,那美人强忍多时,一朝放纵,岂能心甘? “洛姐,我还小,你再等等……唔唔唔……你再等等,我现在就找解毒的药……唔唔唔……你别撕我衣服啊,我下面就一条裤子……你……” “江流你给我听话,裤子咱不要了啊……来,听话,抱紧我……” “洛儿很难受,你麻利点把裤子脱了,这没人!” “江流……你再推我,我生气了啊……” …… (嗯……未完待续,暂且略过!) 第七十四章 落花流水,苦了她一片痴心 ps:为了宣扬社会正能量,又好好想了两天,变动下情节,现在已经成竹在胸了。 嗯,本书所有内容都是笑谈,纯属虚构! —————— “咚咚咚” “咚” “咔嚓” “……” …… 树顶上那美人情毒攻心,准确说情愫令她心房如这天下无人不痴迷的娇躯似火烧,玉手猛烈拽住雪发少年的最后薄衣裳。 说少年没有什么想法,简直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细瞧他浑身羞红,乃至下身都有了最原始的冲动,就晓得其此刻憋得有多辛苦? 纵是他年纪还小些。 话又说回来了。 归根到底,就是少年还太年轻,不仅是没长大,对感情上的纠葛,更是没有什么大主意。 见此美人那如虎狼的架势,他心中虽有不甘终身陪伴一人的顾虑,可更多的,怕是胆怯与惶恐。 他怕一陷入温香软玉之中,自己整个人都能给对方活吞了下去。 而正是这些缘由,终究令他始终保持住了一分清明,即使妖洛的力气比他大,即使他的裤子都给撕成布条,但他还紧咬银牙,誓死不从。 一女苦苦相逼,一男竭力挣扎,这么你来我往的在树顶上大战了十来下。 不想,支撑少年身子的树枝,终归没有扛住碾压,在少年仅剩的裤子要全给美人撤掉的时候,那一粗细中矩的树枝断了,连着上头的黄叶,徐徐向下掉落。 没了树枝支撑,毫无疑问,少年身下一空,不觉中手拉身上美人玉手,唰唰地向树下摔去。 而后又砸断了几根细枝,最后“噗通”一声,少年感觉背上猛地一疼,重重砸在了老树裸露于外的生硬树根上。 “哎呦!” “妖洛……你可害苦了我了……” 这一疼,令江流直叫苦,但也给了他一点喘息时间,不过,他正想翻身,不曾想那妖洛依旧没打算就此放过他。 趁他骂骂咧咧顾不上反抗之机,红眸紧盯着江流身上某处,随之绝美脸上欣喜异常,死死压住江流的双腿,又开始‘胡作非为’了起来。 这,让江流心里火更大了,恼得死死抱住身体,怒吼了句。 “你大爷的,有完没完了,小爷死也不便宜你!” “草,这什么毒玩意儿?” “碰了碰她,就能人传人?俩死鬼,小爷这辈子跟你们不死不休!” “……” 想着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希望能撑到妖洛体内情毒消退,然,江流才哭喊着骂完,不知何时,妖洛体内那六欲情毒,悄然间进入了他的体内。 一时,直令他身子的内外都似火烧,凶猛地在勾起他极力压制的冲动欲想。 真可谓,屋漏偏逢连夜雨! 骂归骂,抗拒是抗拒,此时此刻江流几乎已经被逼得要绝望了。 外头,妖洛一认真起来,他根本就无法压制住她,而这在他心里也是一清二楚。 而在体内,那万恶的源头,在无时无刻摧毁他脑海里的最后一丝清明。 所以,别看他骂地这么凶狠,这时,却有不甘的泪水,从他淡蓝色的眼眸中溢出,又滑过眼角,滴落在了脸庞的枯叶上。 “难道今日,小爷就要被人强占了清白之身?” “呜呜呜……老天爷啊,我才是个少年呐!” …… 就在江流哭着要认命了,不知为何,妖洛红眸动作停了下手,眸中满是嫌弃又不甘的羞意,甚至令她那芊芊玉手,都有些不知所措,在江流眼前比划了一下,又一下。 这使江流短暂地忘了所有,疑惑看着那脸上怪异神色的妖洛,战战兢兢问道。 “你……瞎比划什么呢?” 一语出,却没有得到什么回应,不曾想,几息之后,妖洛好似有了决定,红眸一凝,狠狠娇语一声。 “淦!” “妖洛,你个千年女流氓!” “你好歹多等几年,你这想玩死我啊!” 江流可不傻,还见识过皇宫内那些不为人知的“隐秘”,这一听,下意识地低头一瞅自己身子,顿时想清楚了什么,吓得江流的心凉透了。 纵是此时,那六欲情毒在疯狂燃烧他那已经薄如蝉翼的内心。 于此江流即将陷入妖洛的‘情欲魔掌’之刻,一缕山风从他胯下飘过,令他身子哆嗦了下。 一绝妙的脱身之法,更萌生在了他那仅存的一点清明中。 眼下,形势逼人,已到了不容迟疑的地步,江流二话不说,放开了双手,引妖洛放松警惕。 果然,如他所想,妖洛见到江流不在抗拒她了,心生大喜。 而她不知,这是江流之计。 见得江流持续咬紧牙关,于这一瞬间,双手猛地一用力,对着妖洛那勾人又精致如玉的脖颈上,重重拍下。 随之,妖洛在不知不觉中感觉脑袋有些昏,无力栽倒在江流身上。 有大片雪白之色,于江流身上,凭空露在寂静的山林之间。 “哼,小样儿!” “想夺了小爷的清白,你再修炼上一万年去吧!” 妖洛昏了,江流终于可以松了口气儿,他颇为得意地笑了笑,因怕妖洛随时能够醒来,他没心去细瞧妖洛那令无数男子垂涎直下三千尺的娇躯。 随手扯了一些带着黄叶的枝条,给其遮了遮暴露的雪白玉肌,然后麻利地扛起妖洛的身子,如风急似火燎,直奔那处他侥幸得命的、那极寒冷彻的水潭。 以江流所想,六欲情毒,属火之一种,极寒之物,正能克之。 怀着这般期待,他一口气直奔,匆匆不到小会儿,就到了寒潭之畔的岩石上。 不顾寒冷,抱着妖洛,硬着头皮,‘噗通’一声,跳入了冰水之内。 有寒潭之水退热毒,可想而知,妖洛忍下娇羞,执意所为,到头来,落得了一场空。 虽是,他们这回算是得见了彼此最隐秘之处。 终归是,美人托终身,少年无那心,有如落花流水,白忙活。 缘分,造化,玄机渺渺,如此良机佳时,没作了夫妻,而后是各自分飞? 亦或…… 还看那时! …… 第七十五章 做个好男人,难上加难 ps:嗯,是时候展现山间的更新速度了,请持续关注发布于起点中文网的《妖雨剑流风》。 山间一枫亭在此,与您相约! 大章更新! —————————— “嘶嘶嘶……呕呕呕……啊啊啊……” “舒服!” 一入水潭,那冰冷的气流,直冲入了江流体内,刹那间,他就体验到了何谓冰火两重天? 出人意料的是,他浑身直挂些被妖洛撕破的布条,带给了他,更绝妙的体会。 每当情欲之火在体内猛烈灼烧,寒潭内的冷气就迅速冲了进去,继而把情欲之火给压制了下去。 而冷热这一融合交汇,渐渐使得身在冰火之境的江流,如遇三月阳春,内内外外皆暖洋洋的。 好似温泉沐浴,可叫一个爽翻了。 当然,他现在可无瑕在寒潭里‘泡温泉’,在与他几叶水莲相隔的一处空隙水面中,妖洛那天下绝顶的勾人娇躯,就在里头。 为了不使其沉落水底,江流正忙着在水莲间握住妖洛那芊芊玉指,以自己体力,撑住了对方。 至于其发丝凌乱地垂头昏迷样子,祛毒要紧,江流他可懒得去管了。 虽说,妖洛入水,遮蔽用的黄叶枝条,自然脱落在一边儿,好在水面寒气缭绕,且水花已漫过她那极致惹火的峰峦,只露出精致如玉的锁骨、白藕难争其美的玉臂等,才勉强不使那人间难寻的春色,不算外泄太多。 然,还是那句话。 江流,他无瑕去看。 为了不受美色所诱惑,他闭眼了。 眼下,水潭中冰冷的气流在他体内产生了异常奇妙的效果,甚至可以倒逼他体内的那股情欲之火,溢出体外,令寒潭上冒出了带着些许温度的气泡。 “哈哈,果然有效!” “妖洛啊,妖洛,想硬夺了小爷的第一次,你简直可笑至极!” “跟你定了夫妻关系,就你这吃独食的性子,我以后还有好日子过?” “小爷是你……得不到的男人!” 自己脑海里越来越清明了,那火急火燎的躁动,徐徐退散,江流安心之余,内心在狂笑,以至于一时忘却了所有,对着歪着头的美人,戏谑地嘲讽不断。 但当他不经意间眸光瞧到了妖洛那令人心颤的绝世娇躯上,那一个‘永远’,他莫名地心虚了。 话到了嘴边,生生咽了下去。 他想象的到,若没有这汪寒潭,不成夫妻,也有了夫妻之实。 而后带来的一系列连锁‘恶果’,江流稍稍一想,就感觉后背发凉。 就在他十分得意地嘲笑对面美人之时,那美人同样因冷气入体,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有情毒作由头,妖洛还能忍下娇羞,强行做下‘苟且之事’,现她二人皆情毒消退了,且江流在她面前,似个得意小人般,窃喜个不停。 妖洛直感觉一股无奈又遗憾的情愫涌上心头,不过江流对她确实有情,这给了她稍许安慰。 血红魅惑的眼眸一睁,脑袋抬起来了,随后一只玉手从江流掌中收回,边捋顺满头散乱的雪白发丝,边娇骂道。 “笑你大爷!” “我哪里配不上你了?可气你还誓死不从!” “你就是个天下第一的大傻蛋!” 心中有怨气,妖洛红唇骂骂不休,而江流只在乎自己没有被其夺了清白之躯,对于其的怒火谩骂,丝毫不在意。 或许是怕挨揍,他悄然中收敛了下小脸上的笑容,不与妖洛顶嘴。 见江流挺识相,妖洛也火气撒了不少,微咬了下银牙,与江流暂且揭过了这回‘失身未遂之事’。 由于妖洛体内那枚《火灵道化珠》比江流的《水灵道化珠》要强上不止一筹,且在《绝缘功》上的修炼造诣,江流也没法与之相提并论,此刻妖洛冷静下来后,一将《绝缘女经》运转起来,寒潭之上的大半冷气如百川归海,狂涌入了她的体内。 那原先在她娇躯兴风作浪的六欲情毒,没消小会儿功夫,或是被强逼出体外,或逐渐被赶人丹田内,在《火灵道化珠》至猛的吸收攻势下,在《绝缘女经》的强势炼化能力下,化作一缕缕精粹的淡红能量,不断融入妖洛那消耗了大半有余的道珠之内。 使得暗淡下去的《火灵道化珠》,又如枯木逢春,鲜红亮丽了起来。 妖洛千年之前没了玉身,只是一灵魂能量体残留人间,而她修炼了《绝缘女经》,可将万物能量,转化成可吸收的精华灵魂能量,又身怀仙门顶级的道珠《火灵道化珠》,能让那灵魂能量以仙气的形态,释放出仙家之力。 当前,有不断的精粹能量为她滋补消耗的灵魂能量,包括江流在内的外人,即使不清楚妖洛体内发生的变化,但在江流那水蓝色的眸子中,妖洛这无有一物遮挡的绝艳娇躯,慢慢没有方才那么虚幻了。 又变得充盈了许多,甚至都有了血肉之色。 “神奇,就这一片刻功夫,她就跟个没事人儿一样了,简直神奇给神奇他娘开门,神奇到家了!” “……” 此等变化,江流看在眼里,喜在心头,但也有疑惑生出了,他想妖洛定是有什么绝妙仙法能够快速恢复体内蕴含的能量,安耐不住对力量的渴望,厚着脸皮,向妖洛讨要道。 “洛姐,恭喜你又变得青春美貌了!” “那个那个……” “切,平时油嘴滑舌的,一到了真刀真枪,要上了,就……不顶用了!” “……” 妖洛与江流都算赤身裸体在寒潭内祛除六欲情毒,怕有外人前来窥探‘美景’,当然,现在江流在看,还就在她的面前,她是挺乐意的。 因为,江流在她心里,已是她此生唯一的男人了。 目前,妖洛正四下探查周围环境,听见江流吞吞吐吐的话语,红眸转过到江流脸上,而一瞧江流那讨好的样子,她就晓得了这‘不是男人’的少年,在她身上打主意。 只不过,她知道,少年打得主意,与她那谁见了都变牲口的娇躯,没有半点关系。 由此,妖洛本不想与江流生气,却因江流的抗拒,而生出烦闷,红唇中嘲笑了一通后,自顾自玩弄着垂肩而遮挡春色的发丝,打发道。 “有话说,有屁放!” “……” “做人难,做男人难,做个好男人,难上加难!” “得了,你有火,我受着,忍忍就过去了!” 瞧美人那样,江流就清楚了美人心里还在生他不从其心之气,可他又能怎样? 难不成,现在他就在这寒潭与美人再来场风月情事? 这,无异于逼江流去死,断然不可能! 明白了些,江流平复了下心情,继续堆笑,温和地笑问而去。 “洛姐,我想问你,你那快速恢复的仙法能教教我吗?怎么说,咱们不作夫妻,还算同门师姐弟嘛?” “你就教教我呗?” 江流赔着笑,问了出去,然,他这一问,直接给妖洛愣住了,以至于差点心神不稳,力量失衡,栽倒到水底去。 大约几息之后,妖洛那红眸都笑弯了,忍不住地嘲笑浮现在她那绝美的脸颊,而空出的玉手,则摸上了少年那一脸不解的脸蛋上,红唇幽幽轻吐。 “江流,你可真傻到可爱!” “仙女姐姐,要爱死你了!” “《水灵道化珠》、《绝缘功》都给你了,你不用,蹲这水里,是在泡温泉么?” …… 第七十六章 你要屠狗儿,咱绝不撵鸡 ps:有些晚了,不过今晚还有新章! ———————— “我我我……” “我好想给你一巴掌拍死自己!”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虽然心理伤害不大,但江流直感觉自己的脑子受到了极大侮辱。 可人家说的不错呀,自己在寒潭一阵傻乐,有仙法在身却不知去用,被笑话了,亏吗? 两个字——活该! 一时小脸憋得通红,结结巴巴道不出什么好遮掩缘由,终究眸子一闭,任由对面美人摸着他那小脸,悄然运转起了《绝缘功》。 那憋屈,权且忍了下来。 见江流不理自己,埋头在运用《绝缘功》弥补《水灵道化珠》内虚耗的灵力,顺带着把体内的六欲情毒彻底清理个干净,妖洛红眸含笑,嘴角挂着自得光芒,将她那只玉手,从江流脸上拿去。 但没收回在身边,而是重新牵起江流的小手,两人的手指,再次合拢到了一处。 忽然,这时,妖洛想到了《绝缘功》的修炼法门,刹那间,在她脑海里闪过一瞬灵光,心中浮生出一丝娇羞与激动,红眸情不自禁地又好好瞧了江流几眼。 随后,她眸间传情,红唇微启,轻语着对面前少年,娇声诱惑了句。 “哎,你想不想与我双修一次《绝缘功》?” “草!” “你咋又来了?” 未睁眼,见其人,只闻‘双修’二字,江流那刚平稳的心,顿时吓得咯噔乱跳。 水蓝色的眸子急忙瞅向美人那含情脉脉的红眸,合拢于一处的小手都挣开放到了美人的额头,随后又摸了摸下自己的额头,疑惑不解的低估道。 “难不成情毒又占领了高地?” “不对,她身体不烫啊,莫非……” 半疑半解之间,一道充满色欲的邪念在他心头生起,立时触了雷电一样,双手都离开了妖洛的玉手,且紧紧护在身前,警惕十足地冲其冷语。 “妖洛,你就死了那份心!” “小爷是你得不到的男人,若是你强暴我,我就马上咬舌自尽!” “……” “这小色鬼,怎么满脑子都是那种玩意儿?” “我妖洛好歹也是仙门中的红尘第一仙,你不愿意,我还能强迫你个小屁孩来场鱼水之欢不成?” “下流的胚子!” 江流的反应如此激烈,反而也惊了妖洛一把,心里直暗骂,骂着骂着,她脑海浮现出就在不久之前她在江流身上,疯狂地‘胡作非为’情景,不觉中绝美的脸颊上爬上层红晕。 她虽不怕那等羞事被江流揪着不放,但江流到如今还十分不情愿的样子,又使得她感到气愤,甚至是难以言明的憋屈。 好似江流娶了她,比死还难受一样! 旋即,妖洛红眸一凝,冷脸相对,重哼道。 “呦呵?” “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现在不睡了你,我岂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 “来,你别躲,我现在就睡服你,本仙女姐姐就不信你真咬舌自尽!” 说着,妖洛就伸手去拨拉挡在她与江流身前的寒烟莲花,势若猛虎下山,一举拿下要奋起挣扎的少年。 若说,妖洛还中情毒,头脑不清晰,江流才有机会逃出‘魔掌’,可眼下,他们之间说是近在咫尺,都不为过。 只要美人心想,一伸白藕玉臂,少年就落入掌中,无处可逃。 并且,妖洛可比江流多活不知多少岁月了,如此距离,清醒的她,还能让江流再次逃出去? 这么多年的饭儿,不是白吃的! 此等道理,皇帝老儿皆寄予厚望的麒麟儿——江流,又怎能不知? 他脑子一转,不多想,就边摄于美人的胁逼,边极力装作镇定地向美人,硬挤出和善的笑容,点头哈腰,好话连连了起来。 只希望暂时能拖一时,是一时。 “洛姐,洛姐,我跟你开玩笑呢!” “你怎么这么不识逗儿呀?” “双修,就双修呗,哈哈哈,反正都不算什么事儿,连芝麻那么大的事儿,都算不上!” “不过……你先别恼,我是说啊,等我长大了,那双修、那什么夫妻房事啦、名份啦,什么的,还不是你说得算嘛,你说东,我绝不向西,你说屠狗,咱就绝不撵鸡!” “嘿嘿嘿……别急,别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来日方长,嗯,来日方长……” “……” “哼,算你识相!” “不跟你贫了,你毛都没长齐儿,那玩意儿也就是个牙签儿,现在你想要,本仙女还不给呢!” 妖洛见江流怂了,心房里又是一阵得意,她就喜欢看见江流对她无计可施而受她欺负,这吃瘪的样子。 随便骂了江流两声,就把手收回,在水中又坐直笔直的身子,再一次与后者双手合拢到了一块。 其实,也不算妖洛心里没有一丝就在这寒潭里假戏真唱,再试着与江流做成夫妻。 为什么就这样轻易了事? 主要还是妖洛空活了千年,至今还是黄花处子的缘故。 在江流抗拒之下,头脑清明的她,如何能忍住那无法平静的羞涩,违背那世人所不耻的礼教条规,强迫一少年与自己欢好一度春夜? 不过,江流可懒得去想这些,他见美人又安宁在他面前了,确信自己暂时没有被其强暴之危险,心里深深松了口气。 而又有疑虑从他心头生起。 “《绝缘功》的双修,不是这种苟且结合,促进双方体内灵力凝聚加快,难不成还真能意念交融来沟通天地不成?” 第七十七章 灵念为引,合炼六欲(上) ps:上章写到江流与妖洛要进行第一次双修,如何去修?请看本章内容! (这章贼难写,太考验山间的想象力与笔力了,所以更新在了深夜,本章三千多大章,抱歉了!) —————— 江流疑虑了片刻,一念过去,忽然有了丝明悟,终于意识到自己想歪了。 而这一丝明悟,却给他带来了无比的兴奋,满怀期待地凝视向了对面美人。 那洛美人一直在注视着江流神态,见此时江流的样子,不由得心头暗生了几分赞许。 或许她急着恢复消耗的灵魂能量,亦或许她对与江流第一次来双修也期待着什么。 这回,她没故意逗弄江流,维持住与江流合掌而坐水中的姿势,毫不吝啬地赞许了起来。 “你确实称得上此世间的人杰翘楚,这么快就想到了《绝缘功》的双修妙法有何等精妙?” “咯咯咯,不枉我看上了你!” 妖洛话没说两句,就又占上了江流便宜,关键她还能把江流吃得死死的。 只见江流怕眼前这色女再对他产生什么不良企图,连忙打断了妖洛的赞誉,苦笑一声,问道。 “行了,你我分别修炼了《绝缘功》的《男经》、《女经》部分,现在我们在这衣不遮体的,外人见了,岂不是清誉丢光了吗?” “赶紧的,你告诉我要怎么配合你修炼?等我们恢复到全盛状态,就马上离开这里,去找那俩死鬼算账去!” “看你急的!” “算了,我中毒之后,那俩死鬼也被我震伤了,现在肯定在一处老窝内疗伤,生死大仇不能轻易与它干休,我们要抢在他们恢复前头找到它们,然后,干掉它们。” “现在,我就跟你讲清楚《绝缘功》的具体双修之法,你听仔细了!” “要讲双修之法,那就先要给你再好好讲述一下《绝缘功》的《男经》与《女经》。” “……” 妖洛不是糊涂人,晓得江流担忧的事情有多损人。 且一想起了之前黄衣老人与红发老妇对她施展的《六欲焚身大法》就顿时恨得牙痒痒,脸上坏笑一收,边维持着体内《绝缘女经》的运转,边在江流的点头示意下,详尽说道。 “想你也记着《绝缘功》修炼箴语部分有这么一段: 一生二气,阴阳双修,双修成四境,四境变八门,掌八门之气,成就大道上等,可开天,可造物,可破万法怪力!” “这所说的是修炼《绝缘功》威力及双修对其的重要程度,其中双修成四境,是指在《绝缘功》修至小成之后,欲要《男经》、《女经》修炼者互相配合下,可均能开出四大同品阶的道珠,其体内能量之浑厚,如同四位同等修为的修士,合为一体!” “并且,能开出何等道珠,也取决于自身最初凝炼的那枚道珠是何品阶?就拿你我体内的《水灵道化珠》、《火灵道化珠》来说,待你我《绝缘功》皆修炼至小成之后,双修互补之下,大有可能,都会在体内在凝炼出可与那等仙门王阶堪比的道珠出来!” “开头有一句,一生二气,阴阳双修,以我对《绝缘功》的掌握程度估计,《绝缘功》的修炼与男女各自阳物、阴元密切相关,应是会在不断的修炼之中,有灵气之中的阴阳精粹能量,长期积聚,继而滋补肉身上的缺失。” “渐渐会蜕变成至阴体质,或者至阳体质!” “因此,我们日后若按此修炼下去,在体内凝炼出的四大道珠,极有可能除了本身自有的道珠外,其余三枚道珠之内,定至少有一枚至阴至寒或至阳至刚属性的仙门王阶道珠” “只有至阴与至阳体质,才能凝炼出最为顶级的至阴与至阳属性的道珠!” “同时,至阴与至阳道珠及体质,又是仙术双修的最佳配对,《绝缘功》也分《男女双经》,我想最后的四境变八门,八门之气成就大道上等,是以四大道珠为基础,将《绝缘功》修炼至大成,才有机会以阴阳互补双修之法,再炼成四枚道珠,借此才是凝炼出八种属性的仙之气力。” “待《绝缘功》修炼至圆满之后,八种王阶道珠才能彻底发挥其效用,那时才是真正的天下无敌!” “且据我所知,八枚最为顶级的仙王之阶道珠,八种强大的属性仙力,那个上界还无人拥有,也无一人可抗衡!” “唉,可惜,我千年之前因无人适合传授《绝缘功》,没有……男人的辅助,虽把《女经》修至大成之后,却没能开辟出其余七种道珠,若是,真正掌握了八大王阶道珠,哼,那群为老不尊的仙门败类,岂能令我成了当下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哼,他们定然想不到我还活着,《绝缘男经》也有自己的主人!” “有朝一日,回到仙界,定让他们子孙断绝,万年道统化作黄土一坯!” 说到此处,妖洛不觉中回想起千年之前那一日自己浑身被血水染红,在红尘断肠崖上被数十敌手紧密包围住的场景,瞬息间,红眸亮的吓人,煞气直冲头顶。 本来自由散落在她肩头的雪发,都竖起飞舞了起来。 妖洛的过往,从未向江流提及过,但江流瞅见眼前美人这杀意浓烈的样子,心中又惊又酸。 “你也是一个苦命人儿啊!” 水蓝色的眸子凝思了下,他那与美人合拢于一处的小手,微微用了力,且温和地笑了笑。 “你的敌人,就是我江流的仇家!” “来日,咱们一起杀去仙界,哪个欺负过你,我就杀他满门!” “以后有我呢!” 他的话,给了美人极大的安抚,那竖起的发丝儿,皆回落回了肩头,遮挡出大片雪白又勾人的春光。 乃至妖洛看向江流的眼神,都柔和万分,丝丝缕缕含着难言的情意。 可美人这动情的样子,江流又觉得招架不住了,想起《绝缘功》的双修之法,妖洛还没有讲述清楚,便一转话题,继续问了下。 “洛姐,照你说来,《绝缘功》修炼到最后能不能是何等威力?能否凝炼出八大道珠出来,你也不知道!” “你……咱师父阴阳散人没有跟你讲过吗?” “咱师父?” “唉,师父阴阳散人这个《绝缘功》创造者,连修炼入门都没机会尝试,怎能知道那么详细?” “你不知道《绝缘功》其实只有一代主人,师父创造此仙家功法之时,考虑到了天地中的阴阳二气之力及水火之属性仙力,便以大造化之手段,从灵气中把至阴与至阳的仙气抽离而出,与水火属性的仙之气力,共同附着一道气流之上,又将那道气流,按《男经》、《女经》分为一红一蓝两道,呈红光的气流,我在体内炼化了,以其上的至阴仙气及火之仙力,修成了《绝缘女经》,继而在丹田内诞生出一枚《火灵道化珠》;而那道蓝色气流,也就是我打入你脑海里的那道蓝光,被你修炼成功,同样的原因,也才凝炼出了《水灵道化珠》。” “没有水火俩相生相克的顶级道珠,就无法男女配合修炼《绝缘功》到圆满地步,甚至因没有极为相配的道侣以对应的功法辅助,也没王阶道化珠凝炼出来,连大成都做不到,强行而为,不过是一大为削弱过的赝品而已,到头需最后进阶之时,还是徒劳一场!” “那是,完全不能与具体绝顶威能的《绝缘功》相提并论!” “并且,这仙家王阶顶级道珠,一有了主人,除非主人彻底陨落,否则不会再寻主人,《绝缘功》的修炼还必须要有火红属性极为纯正的道珠辅助才行!” “无那两道记载《绝缘功》修炼文字的气流存在,而我们又绝不可能外泄修炼之法,所以世上无人再是《绝缘功》的修炼者!” “……” 一眼就看出江流对他们之间的情事还在别扭,但妖洛知道江流情系于自己身上,也就不与其计较了。 而听闻江流提及她的师父,妖洛红眸一黯然,随之又是一叹,继续给江流详细讲述起了与《绝缘功》相关的一切。 只是,讲到最后,她心中多了丝愧疚,神色略微复杂,直视起江流问道。 “现在我们分别修炼了《男经》与《女经》,真正能修成何等地步,都要我们去摸索,尤其是你,从未修炼过,我还有修习经历!” “不过,这回重修,我其实也没有十足的信心,因为凝炼出八大道珠,需要你我双修配合才有机会成功!” “以前你不在,我靠自己把《女经》修炼到了大成,已是绝顶,如何修炼圆满《绝缘功》,其实我也不怎么清楚!” “江流,我当初为了重修回玉身,强逼你炼化那道气流,修成《绝缘功》,修了《绝缘功》不废掉《水灵道化珠》及全部修为,就再修他法,还会引得体内能量反斥而亡,你现在知道了一切……怪我吗?” “切……我之前有选择吗?没有绝缘功,我到现在都是个废人!” “不管它了,你不是也修了《绝缘女经》,以后是死是活,咱们相依为命吧!” “大不了,黄泉路上走一趟,听人说,那路边的彼岸花挺好看,有你来陪,哈哈,也有一番诗情画意啊哈!” 妖洛的话,江流听得仔仔细细,很明白妖洛带他走上了怎样的一条修仙之路,搞不好修炼途中,就稀里糊涂死在异国他乡。 可就像他话里说的,有选择吗? 何况,他丝毫不反感与妖洛一道儿闯荡仙界,杀个天昏地暗,鬼哭狼嚎! 不过,他是满不在乎地劝慰了面前美人两句,怎耐,这两句,比万千个甜言蜜语更暖美人心房。 有郎如此,下嫁于君,还复何求? 妖洛闻声激动地红眸泪流不止,红唇噙泪着,就要冲出遮挡的寒烟水莲,紧紧抱住江流。 男女之事上,江流哪肯就此随了她的情意? 连忙边劝,边往后退了退身子,才止住了妖洛的冲动。 听他说道。 “《绝缘功》上有讲: 仙家双修有三法,一为男女情欲交融,二为,男女修士意念交融,三为男女修为以气为引,沟通天地精华,阴阳两气于天地间随精华能量自然而引入体内:绝缘功分男女双经,男、女经修士,以同等品阶,互补仙家气珠,最为有效可成就仙门王阶水、火灵道化珠,可循此三法而修习!” “我丹田内的道珠一凝实就成《水灵道化珠》,除了有《绝缘男经》上附着的诸多属性能量之外,你的《火灵道化珠》也应给了较大的帮助!” “《绝缘功》的由来及能修成哪一步什么的,我知道了,那双修之法,你说下吧?” “我连小成《绝缘功》都未修成,意念交融、以气为引,怕是不成!” “除了这两种,还有那我们鱼水欢乐……的邪淫双修,你到底还有什么办法呢?” …… 第七十八章 灵念为引,合炼六欲(下) “谁说不到小成,就不能意念交融?” 苦思过了,江流仍想不到有什么绝好的法子或仙术能够让妖洛与他,宛若一体,促进修炼,而妖洛红眸笑意浓浓,没卖关子,上来就给他答案。 直震地他一时张大了嘴巴,脑海空白。 随之连忙问道。 “如何来做?” 妖洛闻声,红唇不语,却先用眸子扫视了下江流的胸口,待其若有所思地凝视在自己胸口处,她才轻吐了四个字。 “心脉链接!” “原来如此,善!” “那还等什么抓紧吧!” 心有灵犀一点通,莫过于此。 妖洛云山雾罩的给江流说了一通,直至方才一点明,他马上就想起了初遇妖洛时他们彼此结下的心脉链接。 因为从未运用,而被他抛到了脑后去了。 现得知此还能令他提前与妖洛跨越到双修的第二层境界,狂喜之色浮现在他那小脸上,迫不及待地就催促妖洛,开始施展《意念交融》之法。 可他体内《绝缘功》正运转着,乍一想沟通与妖洛的心脉链接,却不知具体该怎么办? 但书是死的,人是活的。 江流眉头一皱,对着正偷笑看他麻爪犯难的美人,递了个眼神。 “咯咯,好了,第一次比较麻烦,需要意念引导,现在你听我讲述,一步步放开灵识!” 眼前少年已经如此神态了,妖洛可不想把其逼得跟她急眼,微微摇头,乐呵了下,收敛笑容,边说,边放开了自己的灵识。 而江流早急的不行了,立时毫不拖泥带水,闭眸沉心,以意念之力,探入到蕴含灵魂能量的识海内,一点点逐步将灵识的范围扩展到了最大,足可覆盖住身处的这片寒潭。 当然,妖洛的灵魂能量比他要强大的多了去了,此间好一大片山林,皆在她的感知之内。 以至于小到十丈之外的落叶下一长足小虫上的细小腿刺,皆被她探知的一清二楚。 灵识如此放开,却也暴露了江流与妖洛的存在。 此一坏处,他们自然心知肚明,故而,皆没有再废话,妖洛说一句,江流就立时做了一样,非常干脆。 “下面,将自己意念融合在灵魂力量之内,再剥离出一点灵魂能量,逐步传递到掌心之上!” 江流听之,镇定自若,开始尝试融合意念,再进行剥离,大概是第一次如此去做,虽然意念融入灵魂之内挺简单的,但到了剥离之刻,他碰到了麻烦了。 “啊!” 一缕纯白的灵魂能量还没有从灵识内剥离出来,江流就感到脑袋剧烈的疼痛,即使他鼓起了勇气,咬牙坚持,最后还是冷汗直流,叫出了声。 倒是,妖洛本就一灵魂体,且早已熟门熟路了,只是颦眉一皱,轻轻松松就将带着她意念之力的灵魂能量,抽出两丝,送到了掌心内。 而此刻,妖洛听见江流的呻吟,猜想到了江流面临的难处,关心就乱,她的心随之紧绷了起来。 唤醒血脉链接之力,乃至使《绝缘男经》与《绝缘女经》互增互补运转,都必须用意念之力为引子,可意念之力,凭空无法传入江流体内,就需要一点灵魂力量为辅了。 犹如人间医者手里的中药。 有药引,有辅药,才能将主药的功效,发挥彻底,继而药到病除! 而江流不能将带有自己意念的灵魂能量剥离出来,就无法继续进行《意念交融》之双修妙法。 这时,又一声呻吟,从江流口中喊出。 “啊!” 一直等待的妖洛,心里开始急了,虽未睁开红眸,见到江流痛苦的样子,却能清晰感知到江流又一次剥离灵魂能量失败了。 犹豫了片刻,她实在不想再见江流在痛苦中煎熬无助,心里一横,开始将凝聚在她掌心的两丝灵魂能量再抽出一些,继而提前打入江流体内,为他引导。 即使可能会使得江流更加痛苦,自己亦受到反噬,她也要一试。 然,皇天不负苦心人! 她这刚动手抽离,江流居然硬咬着牙关,顶着头疼欲裂的痛苦,终于摸索出了妥当的法子,成功将一缕灵魂能量剥离出灵海,随之如百川归海之势,凝聚于手掌之上。 见状,妖洛心头稍微松了口气,而江流更是喜上眉梢,深吸一口气,以同样的方法,只在一瞬息之内,又一缕灵魂能量凝聚于另一掌心。 至此,二人掌心皆有彼此的意念之力,妖洛待江流心境平静下来,引导着江流,将她两人的意念之力,经各自手臂,传入对方体内。 这一环节,么有什么难处,二人轻而易举完成。 很快,江流的血脉之力,在妖洛意念之力进入他体内之后,刹那间就被唤醒了,继而他们的血脉链接,就此苏醒过来。 谁曾想,江流的肉身因早年被无数汉玄顶级药材淬炼许久,还有神武大帝姜玄的骨血之气及皇宫龙脉之气在其中,而使得极致地出色,体内的血脉之力,甚是蓬勃强大。 他们血脉链接一苏醒,江流体内的血脉之力,就疯狂从他们的掌心处,引入到了妖洛体内。 妖洛此时乃一灵魂体,一时,竟然全身出现了些许的泛红之色。 表面看去,如若常人无异。 “没想到有一天我竟然能得到龙气与此间帝者的血脉之气来滋养肉身!” “江流,我真没看错你!” 对于江流那只是被天材地宝淬炼过的血脉力量,虽对妖洛有不少补益,但妖洛还不太过稀罕。 早年,她又不是没干过抽空此间武者的血脉力量,以《绝缘女经》炼化,来滋补灵魂力量的事儿。 但那龙脉上的龙气及武者大帝的血脉之气,却是极为罕见难得大补之物呐! 饶是身为红尘第一仙,妖洛都开心地直呼江流仗义。 当然,这么多血脉力量被妖洛吸去,江流体内自然很是不好过了,他那红润些的小脸,都惨白一片。 典型的血气亏空之状。 若是持续下去,大有就此精血耗尽,就此早亡之危! 不过,江流、妖洛他俩自然晓得其中利害,且妖洛虽喜得江流血脉力量,但更不想一辈子就这么守了活寡。 于是,二人极为有默契地疯狂运转起体内的道珠,狂从周围的天地万物中抽取精粹能量,再之以《绝缘男经》、《绝缘女经》,互补炼化。 如此之下,江流体内的血脉力量以变得极小的速度,被妖洛吸收,而他体内血脉力量及灵力因万物精华能量,又变得开始充裕了起来。 渐渐,以赤身裸体的二人为中央,每个人头顶皆聚集出了一道能量风暴。 风暴在不断给二人吸收入体内的同时,也在摧蚀着寒潭内的冰柱、水烟莲花等万物。 其势,大有吞尽此间山河之状。 …… 第七十九章 南道九叔,杀灵仙(上) ps:隐藏在山间脑海里许久的新人物终于登场了,大章更新,希望大家喜欢! 想不想看《道士》《仙剑一》《小倩》三者贯通又创新版的故事,请看《妖雨剑流风》! 发扬中华优秀文化,创新故事,山间一枫亭写书宗旨! ———————— “古骊山,哟!” “杀恶鬼,哟!” “灵宝道尘,哟!” “一扫万世皆成空!” “哟!” “……” “古骊山,哟!” “杀恶鬼,哟!” …… “咕咚咕咚……啊,大冬天,一口好酒,真带劲……” “奶奶个腿儿,哼,几天没来,这古骊山咋连个鬼影都见不到了!” “邪恶灵力都稀薄了许多,再不开张,他娘的,又没钱喝酒了……唉!” …… 古骊山上,断崖之下,寒潭之内,莲花之畔。 一男一女,正‘恬不知羞’地光着身子,狂吸周围十里的万物精华(古骊山上的邪恶灵魂能量也在里头),合炼《绝缘功》,以图凭借双修之法,驱尽体内六欲情毒,甚至炼化寒潭之周围的一切精华能量,进一步提升二人的修为。 在他们忙得昏天暗地的这一刻,一半敞胸怀的灰白发道士,腰挂赤红琉璃酒葫芦,手持紫华浮尘、天地二极玉罗盘,且还背负一块婴儿大小的阴阳八卦镜,一口老酒,一口破骂地晃晃悠悠,来到了古骊山的半山腰。 不过,江流的修为比上一些土匪恶霸是不弱,但与妖洛目前的境界,差得实在太远,以至于他们二人把《绝缘功》运转到了此时能达到的极致,也没能影响到古骊山半腰上的大部灵气。 倒也是成了意外之喜。 这老道士距离他们‘跳崖殉情’的地方已经没多远了,却好像没注意到不太远的断崖下的景象。 若是此刻老道士察觉到了他那里的动静,以他与妖洛那见不得人的模样,想想就给人一鼻孔流血的刺激。 当然,这极具可能的可能的,可能在不远的将来可能会不再是可能…… 而眼下,这老道士在离断崖一里地的一处乱草杂木丛生的山坳里,却也感觉到了此地不同往日的变化,而生出一股恼恨。 …… 道士俗家姓毛,名凤娇,本是南方小城极具才气的富家公子,兄弟排行老九。 自小,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那是样样精通,唯独不喜武道,长到了二十岁,修为也才在那小城里马马虎虎看得过去。 白搭了聪明的头脑,世家血脉,尊品上等星魂。 好在家族兴旺,如此潇洒一生,却也不错。 怎耐,一日他出城到名山龙虎山游玩,邂逅了一半凰血脉而化形成人的妖兽女子。 那女子虽受到了重伤,但举手投足之间,处处彰显着高贵不凡,且美貌天仙,简直都能一人倾一城。 自此,毛凤娇对其一见钟情,自以为长得风度翩翩,家业深厚,就死皮白咧地凑到了女子身边,不是嘘寒问暖,就是四处求购疗伤宝药。 虽有因色生爱的缘故,但毛凤娇长得确实不赖,还是真心对待女子。 关键这女子不喜同族男人,对人族也不抗拒。 两人在龙虎山下一茅屋内日子一久,女子对毛凤娇实在不忍拒绝,一时情愫冲动,就半推半就与毛凤娇在那茅屋木床上,摈弃了人妖殊途,私定了终生。 毛凤娇也是深爱上了这女子,没有穿上裤子就翻脸,第二日,就带着女子,下了龙虎山,来到了那南方小城。 要八抬大轿,把女子娶进家门。 凭空来了位不知来历的天仙美人,对于一般人家来说,自是欢喜地不得了。 但那是小城里的望族毛家。 毛凤娇的双亲怕儿子受人欺骗,坚决不让女子进家门,一直让其在城内的一家小客栈内,暂且栖身。 如此,毛凤娇当然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了。 直接对家族放话,不让女子进毛家,就立时死在双亲面前。 俩老人可舍不得儿子为情自杀,且观察了些日子,觉得女子却也不错,知书达理,温柔贤惠,还比整个城的待嫁的黄花闺女都漂亮地太多。 细想一下,除了来历不明以外,他们实在也没有什么强硬拒绝的理由。 于是,毛家就派人将女子从客栈接出来,让毛凤娇与其,成了亲。 成为了毛家的九少奶奶。 日后,两人倒是很快有了个可爱机灵的大胖小子,倒是过得挺美满。 可惜,这女子可不是常人! 更不是寻常的山野村姑! 而是一血债累累,三族齐心要除掉的妖邪魔女。 …… 她本属于凤凰的一分支兽族,一开始算不上什么妖邪之人。 但早年间,为了快点化形成功,四处滥杀,人族、妖族(高修为的兽族)、兽族皆有不少武者被其吸尽了精血,化作累累白骨。 为此,三族之修士赠了她一外号——东邪凰女,而后皆私下发布悬赏令,奖金一度高达二百五十万块星石。 皆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半点不假。 且剿杀东邪凰女这种恶魔邪人,正占了替天行道的大义,三族武者不断有人对她出手。 东邪凰女当然不可束手就擒了,念着仇怨已经结下,就放开了手脚,所到一处,寸草不留,人畜皆上了黄泉路。 如此残忍激进,后来连一些闭关不问世事的大能武者都看不下去了,纷纷对她出手。 而那时,东邪凰女已经凭借自身血脉觉醒出的嗜血秘术,积累到了足够的血气、灵力,渡过天劫,化成了人身。 该来的,始终会来。 东邪凰女还没来及享受化形成人的快乐,一些大能武者就找到了她的位置。 后来也就是在毛凤娇出小城到龙虎山游历的时候,龙虎山的掌教天师黄石老收到朝廷诏令,与东邪凰女在龙虎山静心湖大战了一天一夜。 最后黄石老以一招《九天荡魔阴阳指》,误中东邪凰女最要紧的命门,使得东邪凰女体内灵力涣散,重伤遁地而逃。 掌教天师黄石老晓得东邪凰女来历,怕就此杀了凰族之人,为龙虎山引来仇恨,且自己也受了不小伤势,便回复了朝廷一句:“上天有好生之德,妖女修为已废,无需赶尽杀绝,龙虎山也无权处决凤凰一族之人,东邪凰女是擒是杀?还请朝廷另寻高明!” 而后,龙虎山就不再过问东邪凰女之事。 朝廷呢,也觉得千年以来,凤凰一族偏居于汉玄之外,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现东邪凰女已经重伤待死了。 何必再惹事生非? 并且,要真去斩草除根,谁去杀,也是个大问题。 明摆着呢,要是以后凤凰一族来借东邪凰女的事情攻打汉玄,今日谁杀的东邪凰女,那一天,谁就要给东邪凰女殉葬。 背上一口天大委屈的黑锅! 故而,汉玄之境内,很快悬赏榜单下了东邪凰女的名字,庙堂江湖再无人过问此事。 可是,谁能想的到,东邪凰女这女的,贼记仇。 于那一日与黄石老一战落败后,哪都没去,就躲在了龙虎山中疗伤。 只图来日再向黄石老复仇,血洗龙虎山。 只不过,谁都没想到,包括东邪凰女自己,都没料到她很快就在龙虎山上遇见了迷路走到她住处的毛凤娇。 而后,两人就此结缘,在毛凤娇的感化下,东邪凰女渐渐放下了仇恨,一度想就此待在自己男人身边,相夫教子,做一世的神仙美眷。 若是他们一直隐居山野,东邪凰女真被黄石老废了修为,那他们可能就此安居乐业了一辈子。 怎想,东邪凰女实在太出名了,毛凤娇与她的儿子才出生没多久,就被人认出了身份。 还为了赏金,直接捅到了官府去了。 随后,朝廷与兽族、妖族接洽后,确认了凤凰一族不管东邪凰女生死的态度后,就在她儿子在毛家大院摆满月酒的那一日,龙虎山再次收到了朝廷诏令,出山灭邪。 在毛家宾朋坐满、歌舞生平的那一夜,龙虎山掌教天师黄石老带着山上十大长老,在城内官员的陪同下,齐齐赶到了毛家要杀掉东邪凰女与她跟毛凤娇的儿子。 对毛家之人,倒是想网开一面。 只要毛凤娇承诺不报杀妻杀子之仇,龙虎山及汉玄官兵不动毛家一仆一婢! 毛凤娇其实在龙虎山茅屋前与东邪凰女相遇之时,就明白了眼前那美貌过人的女子,就是江湖官府昔日追杀不休的东邪凰女。 当时还吓得欲要马上上山找天师除妖! 但一见之后,他喜欢了上东邪凰女,后来发觉其本性并不人传言中那么邪恶,充其量就是一个不通世事,有些自私自利的女孩。 因而,他越看东邪凰女越顺眼,待亲口听到其要从善的许诺后,才下定了决心,要与东邪凰女身份的妻子,自此白头偕老,恩爱一生。 正是因为以上种种,在那一夜毛家九少奶奶东邪凰女的身份彻底在毛家传开之后,整个毛家,唯独毛凤娇始终在替东邪凰女求情,苦苦哀劝周围对自己妻子冷眼怒骂的众人。 激动之时,涕流不止! 可惜了,人心实在太凉薄。 且万年以来,人族一向以妖为恶,视其余万灵为邪,怎能听得进毛凤娇劝解? 怎能相信那个杀人如麻、血债累累的妖女真得放下了屠刀,立地成了佛? 连毛凤娇双亲在内,毛家大院的宾客亲友们,一个个不仅不阻拦龙虎山、官兵擒人,反而一哄而散躲在角落里,对着毛凤娇的妻子、尚在襁褓里的幼儿,骂声如雷,恶语似长河之水滔滔不绝,又如大江泛滥之一发不可收拾! …… 第八十章 南道九叔,杀灵仙(中) ps:实在熬不住了,本章大章也是更新,睡醒之后再更新南道九叔章节(下) 敬请期待! ————————— 龙虎山的人、城内官兵自然也怕夜长梦多,跑了东邪凰女不好交差,乃至引来她的复仇,完全没搭理毛凤娇的哀求,正在齐齐对着东邪凰女及她的幼子出手。 而毛家大院内那些宾客等人那么怒吼一骂,可是热恼了手抱孩子在勉强招架的东邪凰女。 那时,东邪凰女修为还没有全然恢复,再面对龙虎山掌教天师黄石老及麾下的长老们、朝廷的官兵,更不是对手了。 以防东邪凰女再次逃走,黄石老这回连锁天锁地的阵法都带来七八套,一股恼儿,都用在了毛家大院这里。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狠如东邪凰女在身上伤口密布,灵力即将耗尽之刻,看着已被毛凤娇死死抱在怀里的襁褓幼儿,眼眸中泪如雨下,洗去了脸上的血水,一遍又一遍。 那幼儿早被四溅的鲜血、乱舞的刀光剑影给吓得哇哇大哭,东邪凰女夫妇一听到孩子的哭声,心头更是悲凉,一家人抱成了一团,哭成一片。 最后,为了自己的孩子,从不肯向任何人弯腰半寸的东邪凰女用沾满血水的玉手抱着孩子与丈夫毛凤娇一道儿,跪在龙虎山掌教天师黄石老的面前,不停地三叩九拜。 许诺自此不问世事,恳求放她全家一马。 人心也是肉长的,黄石老等龙虎山众人还是口念道家真经的世外高人。 见之无不生起怜悯之心。 然,就在黄石老想惩戒一下再次高抬贵手之时,小城的县官怕丢了乌纱帽,给黄石老刻意提醒了下朝廷的诏令内容,使得黄石老等龙虎山众人,不敢再生放过东邪凰女的慈悲心。 不过,县官挟朝廷诏令来恐吓龙虎山,龙虎山是何等存在? 岂能受其所辱? 且黄石老真切感觉到了东邪凰女向善的决心,即使他能下手就此杀了对方,但实在对其怀里的幼子,下不了狠心。 当然,若是连襁褓里的孩子都能毫不在意杀了了事,那他这近百年的道家修行,算是白修了。 且没有慈悲心,也修不成高等的道家真经。 基于此,黄石老没有急着下决定,走到了东邪凰女身前,要来了孩子,还顺便给其摸了骨。 不想,那孩子因东邪凰女身怀凰族血脉,根骨造就地极其上佳,培育得当,必又是一位人杰天骄。 本来有心思放过毛凤娇及他与东邪凰女孩子的黄石老,那一刻临时决定要把孩子带上龙虎山去,就在他身边做一药童,以便受到他悉心教导。 而为了能够向朝廷交差,他直接给了东邪凰女一个选择。 暨是:要么母子双亡,要么母死留子。 选择第二个,龙虎山会替东邪凰女养大儿子,乃至培育成才,龙虎山也会给东邪凰女留下全尸,树立碑文,厚葬之。 对于毛凤娇与东邪凰女一家,他们有得选吗? 最后东邪凰女露出一丝惨笑,又对了黄石老三叩首,继而要来了孩子,在一边儿,流着止不住的泪水,喂了幼儿最后一口亲娘奶儿。 待她把孩子哄睡了去后,泪已流干了,怕黄石老反悔,紧咬着牙,把孩子温柔地放在了孩子爹毛凤娇怀里。 在毛凤娇难以自己地捶地痛哭之时,东邪凰女给了自己丈夫最后一次拥抱,而后猛地松开爱人,用力一掌打在了自己胸口。 那一掌直接震碎了她的经脉肺腑,有喷涌的鲜血,从她红唇喷出,如梅花烙印,洒在了院里地砖之上。 在她即将身子冰凉,往昔一幕幕闪过她的脑海,有一句话,对着万分不舍抱住她娇躯的毛凤娇说了出来。 “好好把咱儿养大,我东邪凰女一生杀人如麻,作恶多端,落此下场,怨不得别人……九哥,能做一回你的妻子,我……不后悔……咳咳……可惜我从善太晚了……” 一瞬间,爱人就这么走了,毛凤娇心里顿时空了,他声音哭地嘶哑,直至出不了声。 见那一幕,龙虎山等人既悲又喜。 悲的是东邪凰女的遭遇及她那确实想改过的心,喜的是,终于可以向朝廷交差了,顺便还收了一天赋卓越的徒儿。 不过,他们可先顾不上多感慨,一干众人没等黄石老发令,就冲入了毛家各处,将毛凤娇双亲在内的所有人,都带到了黄石老面前。 那些宾客等人不晓得黄石老什么意思,以为龙虎山要灭毛家上下满门,纷纷求饶,一些胆小的,甚至都尿了黄水,昏倒了过去。 当然,东邪凰女都死了,她的孩子,龙虎山也要带上山去,怎么会杀她夫家满门? 见得黄石老手掌一挥,以龙虎山道家《素心咒》,横扫了面前众人,使其昏睡了过去。 只待来日,他们醒来,一切关于毛凤娇及他妻子东邪凰女、幼子的记忆全会不复存在。 也就是说,自此毛凤娇及幼子再也不是毛家人,见面了,毛家人也不会认得! 这情况,黄石老随后也对毛凤娇讲了一遍,让其安心。 而当他要问毛凤娇以后打算之时,毛凤娇还没从失去妻子的打击中缓神过来,那小城县令既想讨赏,又怕养虎为患,坚决不同意把东邪凰女的孩子留下来。 哪怕,黄石老说了会对孩子使用一次《素心咒》都不行。 情绪激动之时,他又拿出了朝廷诏令的幌子,还压迫黄石老来除掉东邪凰女的孩子。 可谓,不作不死! 那一下就彻底地把龙虎山的人给惹毛了。 一个小城县令,在他们眼里算什么? 连根毛都算不上! 只见的,黄石老瞧都不瞧一眼那县令,随意一挥手,就是一道无比刚猛的剑气,眨眼之间,就穿通了县令的魁梧身体。 可叹,其连声惨叫都没喊出来,命就这么稀里糊涂丢了! 县令成了一堆烂肉,他手下的兵卒可是吓坏了,哭爹喊娘地就或跪下求饶,或拔腿就跑,但皆在龙虎山众人的掌握之中。 没等一些兵卒跑两步,黄石老口念有词,道家真经之一《素心咒》以他灵魂之力,给施展出来。 在意念之力的指引下,纷纷打中了毛家大院内外的所有兵卒,兵卒随之通通栽倒在地。 待来日,他们就会同毛家人一样,忘记了那一夜的所有事情! 解决了所有外人,黄石老又对龙虎山的一干长老下了封口令,就是一句话。 “这孩子,本座赐名:凰飞鸿,寓意像凤凰一样展翅高飞,今后任何人不许提及他的亲生父母,违者以背叛师门论处!” 总结下来,也是一句话。 谁说,谁死! 死全家的,那种! 而为何赐名凰飞鸿,当然不似黄石老说的那么简单了,主要还是怕惹凤凰一族不快。 东邪凰女,是凰姓,名陵。 怎么说这孩子也是凰族血脉后裔。 子随母姓,算是还能说得过去! 当黄石老下了封口令,龙虎山的长老们自然不敢再起什么心思,更不敢回山之后多说什么了,一个个拍着胸脯说,啥都不知道,一定守口如瓶。 要是嘴漏了半个字,就死全家! 都有这态度,黄石老满意了,又走到了毛凤娇跟前,瞧了眼其痴傻了般的样子,心头叹了声,从其怀里将凰飞鸿抱到自己怀里后,慢悠悠转过身,径直朝大门外走去。 不过,忘了什么,他都不会忘了洗去毛凤娇的记忆,走着走着,走到门槛处,他胡子开始抖动,要念起道家真经之一《素心咒》。 怎想,那一刻,痴傻的毛凤娇‘竟然’突然清醒了过来,对着黄石老的背影,大喝了起来。 “我可以永远不认他,也可以永远不与他说一句话,见一次面儿,这样,龙虎山能收我?” “看淡了红尘,毫无了牵挂,青丝留之何用?” “我要剃度出家!” …… 第八十一章 南道九叔,杀灵仙(下) 毛凤娇那一决定,在情理之中,却也在龙虎山掌教天师黄石老的意料之外。 之所以,黄石老想干脆利落抹除毛凤娇的记忆,无非就是怕其舍不得爱子,长期跟在凰飞鸿身边,引得他们父子俩皆泄露了身份,为龙虎山引来大祸。 当然,他也不是没想到过毛凤娇会假意出家,以求能够上到龙虎山道观,好悉心照料爱子成材长大。 只不过,他没料到毛凤娇会下得了如此的狠心。 毕竟孩子都是爹妈的心头肉儿,何况,对毛凤娇而言,爱妻亡故,有家难回,这人世间,可不就剩下他与凰飞鸿俩父子相依为命了? 以常人之心看去,那家破人亡之时,谁能舍下血浓于水的亲情? 但偏偏,人家毛凤娇就愿意舍得! 一时,他觉得毛凤娇仅凭这份魄力,就值得他高看一眼,犹豫了下,黄石老意有所动,在他那门槛处的身影突然消失不见了。 而后只一刹那,他就出现在了毛凤娇的面前,当场问了句。 “你觉醒的是何等星魂?你刚才说的话,能否坚守到你死去?” 忽然,黄石老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又急忙补充了句。 “就算到你咽气的那一刻,也绝不外泄那孩子的亲生父母是谁,这,你能做到吗?” 对于眼前这位龙虎山掌教天师的疑虑,毛凤娇出声之前,就已然明了了。 他要出家当道士,远离红尘俗世,并非假话,但也为了能保留下自己对儿子的亲情,能时常在角落里看见自己儿子,还为了替亡故的东邪凰女积德行善,洗刷掉生前做下的种种罪孽! 所以呢,不管黄石老能信他几分,他铁了心一定要随子齐上龙虎山。 爱子,做个道童,凭借黄石老的厚爱及自身的天赋,日后的发展,他没什么担心的。 而他只要能在龙虎山入道,就算天天住在他与东邪凰女相遇及私定终身的茅草屋,做个为道观打扫台阶、收拾墙院的杂毛老道,也亦可。 不过,他不相信这龙虎山的掌教天师会把他一身怀灵尊上品星魂的年轻人,真给收去当杂毛老道去。 所以,自身的天赋,也就是他唯一能够吸引眼前的掌教天师,从而拜入龙虎山门下的倚仗。 因而,当黄石老话一说出,毛凤娇二话不说,散乱着头发,就一把掀开上衣,将一紫气光华大放的尊阶上等《灵宝木尘魂》星魂在体内浮现,展现了龙虎山一干长老等人眼前。 果然,不出他所料,《灵宝木尘魂》一出现,连贵为龙虎山掌教天师的黄石老都精神一震,眸中青睐有加。 随之,毛凤娇见收到了预料中的效果了,便趁机坚定地对黄石老回了声。 “毛凤娇说到就会做到,恳求天师收留!” 一家三口,皆是不凡之人。 纵是东邪凰女已经故去,但幸存下来的俩父子,身上也有极大的培养价值。 终于,黄石老在仔细打量了毛凤娇一圈后,下了决心,不仅要把毛凤娇一并带上山去,还要亲自收毛凤娇为徒,好不浪费其天赐的才华与天赋。 一听这个结果,毛凤娇当时心里有了些许的慰藉。 毕竟,他不是个不晓情理之人。 他知道妻子落得自尽而死的下场,多是东邪凰女早年作下的恶果所致。 何况,龙虎山也是奉旨行事,还答应收留并培养他父子俩,也没动他毛家其余一人,已经足够慈悲了。 且非要找人复仇的话,那他父子俩就该找汉玄朝廷的皇帝去复仇,要造汉玄帝国的反。 造反? 汉玄帝国的皇帝可是神武巅峰的修为,星魂等级也不是他父子俩可以比拟,就算穷尽了一生去复仇,最后怕是也会落得同东邪凰女一样的结局。 故而,对龙虎山执意要逼死他妻子的恨,毛凤娇心里也有了些许释怀。 为了幼子,他不想将双亲与龙虎山乃至整个天下的生死大仇,再继续下去。 如黄石老安排下的人生轨迹,父子二人在龙虎山皆有所成材,属实挺好了。 当然,当龙虎山的长老们听见自家掌教天师要收一对父子为徒,还不洗去毛凤娇的记忆,或是沉思,或是犹豫不决,一两个脾气火爆的,直接上前就向黄石老提醒了。 虽说龙虎山是迫于朝廷诏命,可逼死东邪凰女的人,毕竟是他们龙虎山啊,毛凤娇日后要是修为有成,又反悔重新认下亲子,那么届时他龙虎山可如何是好? 他们不信毛凤娇真能忘掉此等大仇! 几乎同时,稍微安心的毛凤娇见状,也有些慌乱了,他是不打算报仇了,但架不住龙虎山长老们猜忌。 想了想,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为了父子活命,他急忙就要再向龙虎山的长老们许下誓言。 然,龙虎山掌教天师何等人物? 都能想到的事情,他岂会不知? 在决心收下毛凤娇父子之时,他早算好了。 按他看来,如毛凤娇自己想的差不多,若是毛凤娇父子日后食言,又能如何? 他随时就可以把毛凤娇父子与东邪凰女的关系,大白于天下! 且他龙虎山自有神武境高手坐镇,外加汉玄帝国大能辈出,就算让毛凤娇父子勉强晋升到了神武境,只要汉玄帝国的那位神武大帝一声令下,整个天下,都是毛凤娇父子的死敌。 或者说,只要神武大帝及朝廷内的那些铁帽子亲王一人尚在,毛凤娇父子想报仇? 门也没有! 最多多在人间生起多点血债,直至与东邪凰女一样,落得天下共诛之的下场。 因为这些,龙虎山掌教天师黄石老怀抱东邪凰女与毛凤娇的幼子,在一干长老、天师的陪同下,带着看透红尘的毛凤娇,连夜离开了毛家大院。 随后,很快他们就回了龙虎山。 回到山上后,掌教天师黄石老先给朝廷写了一封书信,信中只说东邪凰女一家三口已经认罪伏法了。 其余毛家之人,一概没讲! 当然,那自恃甚高的倒霉县令,黄石老在信里也向朝廷做了汇报。 大致说了这么一番话。 “羊城县令在此剿灭东邪凰女一役中,表现极佳,带着麾下县兵,不顾自身安危,奋勇冲杀,在场者,无不称赞其神勇,可惜,天不佑良才,东邪凰女太过奸诈,用假死蒙住了羊城县令,使自己落入了对方的挟持之下。” “但羊城县令不甘受其所辱,决意以身殉国,来报效陛下知遇之恩,不等臣等救援,当场自爆丹田,以自己性命为代价,重创了东邪凰女!” “而后,臣等及时上前才得以除去东邪凰女这一妖邪恶徒。” “可叹,羊城县令这一盖世英豪,终死于邪女之手!” “臣等深感自责,但臣以为羊城县令之死,乃为牺牲小我而成全大我,且临死之时,毫不怨言,实为死得其所,臣请旨于陛下,恳请陛下抚恤善待羊城县令家眷,如此,方能不使忠勇之士寒心,不损陛下圣德,羊城县令泉下有知,亦足可含笑九泉,深感陛下厚恩,天下人也为之赞颂陛下之仁德!” “……” 在信里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一通后,黄石老便将书信派门下弟子专程送往了京师长安,而羊城发生的事情,连带着羊城县令之死,都甩在一边,不管不顾了。 于第二日,在龙虎山一隐秘之处,黄石老在一些实权长老的陪同下,准许毛凤娇带发修行,拜入了他门下,做了一亲传弟子。 赐其道号:九叔子。 而毛凤娇之子凰飞鸿,暂让一女长老代为抚养,待其成年之后,再赐其道号,被收入黄石老门下。 为掌教天师的亲传弟子的亲传弟子。 值得一提的是,黄石老在回到龙虎山之后,就对东邪凰女与毛凤娇的孩子用了道家真经《素心咒》。 洗去了凰飞鸿的一切记忆。 也就是凰飞鸿永远也记不得他的亲生爹娘是何许人也了! 并且,黄石老还对外皆说,毛凤娇俗家排行老九,又被他收入门下,许多龙虎山弟子一夜之间都成了其晚辈,故而,赐其‘叔子’,喻意愿其成为龙虎山一德高的长辈,能够对龙虎山弟子照拂有加,成为龙虎山千年香火不会断绝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后来时间一长,龙虎山的道士们都觉得叫毛凤娇‘九叔子’太别扭了,拗口还不亲切,反正毛凤娇辈分够大的,索性私下里,都称其为九叔,这也就是毛凤娇道号九叔的由来。) 实际上,知晓毛凤娇来历的人,连在毛凤娇在内,都明白,就是时时刻刻提醒毛凤娇,你入了龙虎山,就立刻把之前的红尘过往,全都忘掉。 赐你道号之日起,你毛凤娇不再是羊城富少,东邪凰女与你的孩子——凰飞鸿,也不再是你的亲子。 而你以后就是凰飞鸿的九叔! 凰飞鸿见了你,也只会认定你是他的同门师叔! 既来之,则安之,反正来之前,九叔毛凤娇心里早做好了打算,恭恭敬敬对着上首的黄石老三跪九叩,正式成为了龙虎山的一杂毛老道。 不过,黄石老说过给东邪凰女留全尸,也许其造坟立碑,九叔自那后,就将东邪凰女的遗体埋在了龙虎山上他与东邪凰女住过的茅草屋后头小溪流边。 后来,还把茅草屋,改造成了他自己的道场。 以便纪念,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还能在跟黄泉下的爱妻,闲聊几句,说说他们儿子长得多高了? 长得怎么样? 是像他爹,还是更像他娘一些? 时间过得很快,匆匆十余载,在龙虎山长老们的悉心照料下,凰飞鸿长大到了十六岁,而他的‘九叔’,也在龙虎山上陪伴了他十六年。 …… ps:正文三千多字了,有点没写完,哈哈,不过只是剩了点尾头,没什么影响。 顺便解释一下,为什么黄石老会称自己为臣,因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称别的,要么不合身份,要么就是对皇帝老儿摆架子,《妖雨剑流风》是无神世界,汉玄帝国,皇帝最大,总之,别的,都不合适。 而究竟九叔会不会遇到断崖下正在裸身隔着莲花双修的江流、妖洛? 下一章,为您揭晓! 若是喜欢,就请各位看官老爷多多支持,山间一枫亭感激不尽; 若是不喜欢……呵呵,随缘! (开个玩笑) 书文传情,山间在此与您相约! 第八十二章 一颦一笑,山河失色 ps:闲聊一句,不占字数,山间写书,不拘一格,学风格?我既懒又笨还无心,踏踏实实走自己该走的路就足矣了! 哈,省心还省事! 三千多大章更新,欢迎各位看官前来阅读! ———————— 一十六年,人有多少个十六年? 十六年的光阴过去,凰飞鸿已被女长老千幻道姑奶大,掌教天师的首席大弟子剑虚道长又将其收入了门下,道号为甚虚,成了为黄石老最为看重的徒孙儿之一。 之所谓赐号甚虚,乃黄石老喻意其要继承师尊剑虚道长那虚心若谷的品德,更要时刻做事做人,不要欺人太甚,留有一线余地。 免得日后太过自恃才高,成为他娘一样的人,落得他娘一样的下场。 而龙虎山上的杂毛道士九叔,也真正成为了一大叔,还是一个不忌酒肉的醉鬼大叔。 不过,龙虎山掌教天师亦没有食言,他爷俩受到其悉心教导,一个从嗷嗷待哺的幼儿,在四岁时,因体内有些许凰族血脉的缘故,成功觉醒出丝毫不弱于他爹的尊阶上等星魂《不死火凰心》,还多了双可识破万千法阵的《邪凤鬼眸》,乃至只十六岁的年纪,就拥有比肩龙虎山一些守山天师的玄灵巅峰修为。 在龙虎山年轻一辈中名气最盛,人送尊称:龙虎小天师。 另一个,那个当爹的,在看透了风尘俗世之后,终能潜心修炼了,才得以将他那荒废了的天赋重新挖掘了出来。 更神奇的是,清心寡欲的九叔,竟然非常契合龙虎山绝顶功法之一《黄老真经》的修炼条件,(黄石老自创的道家绝学),于山上苦修了十六年后,九叔凭借《灵宝木尘魂》这一自身天赋,在师尊龙虎山掌教天师黄石老亲传身教下,修为获得突飞猛进,一举在四十岁之前,《黄老真经》修炼大成,成功晋升为了灵尊武修。 破劫晋升的那一日,九叔脚踏《天地阴阳八卦镜》,直冲天际,于龙虎山上下十万弟子的亲眼目睹下,手持《紫华浮尘》,蘸酒为墨,天穹上铁画银钩,勾勒一幅《山河万里长青图》送与龙虎山,以谢收留教导之恩。 龙虎山众人自是欣喜有加,纷纷赞声不已。 谁料想,图虽美,却是九叔自创的一绝学武技。 随后,刹那间,诺大的云霄之上,图画之内,万物毁伤殆尽,乃至,剑光纵横三千里,声震江南十四城。 如灭世之惊雷滚滚。 后,九叔对众人解释,称其为独创的《东华剑图》,不须用剑,紫华浮尘千余丝,须须皆为杀人剑。 据一些有眼力的旁观者估计,此《东华剑图》以当日恐怖威力看去,龙虎山道士九叔,足可凭灵尊初登修为,施展《东华剑阵》逆战神武之下任一强者,而不落下风。 不过,他们也看得出《东华剑图》施展时间较长,需消耗的灵力过多,真正在生死对决中,九叔基本上能施展出一次,就算相当了得了。 若是对手扛过了《东华剑图》这一武技攻杀,那九叔面对那等强敌,必败无疑。 再若延伸一下,面对神武之下任一强者,比如神武之下第一人青楼老仙林心诚,而稳操胜券,九叔尚需将修为提升为至少是灵尊巅峰层次。 毕竟,顶尖的武者,皆有自己的绝学。 当然,对于一些勉强晋升为灵尊的武修,九叔那修为,还是足可应敌的! 因此,就算一些人看出其缺陷之处,亦是丝毫不敢小瞧九叔,九叔因而在龙虎山一举成名。 江湖人称,龙虎丹尊——九叔。 他的道号,渐渐又成了外人叫的名字,毛凤娇那个本名,已被迈入了历史的尘埃。 而为何称之为丹尊? 自然有其来历。 原来,九叔的星魂《灵宝木尘魂》其中蕴含的木之属性太纯净了,恰好他师父龙虎山掌教天师黄石老又以一手炼丹术闻名于天下,黄石老在日常教导九叔修习中,发现了他那极适合修炼丹术的木之灵气属性。 一时惊喜异常,也为了弥补他令九叔丧妻失子之过,便将一身的炼丹秘术《天衍寻丹法》,倾囊相授,让其修武为主,炼丹为辅,成为一丹武双修之人。 九叔没让黄石老失望,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日后好帮助‘师侄’凰飞鸿修炼,认真学习了《天衍寻丹法》,逐渐小有成就,成为了一名颇为有名气的灵尊丹师。 比起修武上的成就来说,算是不相伯仲了。 凡是都是有代价的! 春去秋又来,十六载,他苦耗心血钻研丹道、武道,是有成就了,乃至还非常不错,但没日没夜的苦修,加上怜惜爱子、怀念亡妻,甚至还为了躲避亲情的烦忧及为亡妻赎罪,经常下山去惩奸除恶,奔波不休,如今仅仅三十七的年纪,头发就半灰半白了。 看似寻常花甲之后的半老修士。 于当前的最近一些时日,他在龙虎山听闻有邪恶灵仙又诞生于了古骊山。 九叔立时离开了茅屋道场,在东邪凰女墓前,似往日下山之时一般,深情地道了个别,又溜去师侄凰飞鸿的住处,远远看上了几眼,就上了龙虎山掌教天师才能居住的《珑挂仙流》别苑,向师尊黄石老请了法旨,带着一身行装下了龙虎山。 而后至此到前日前时前刻,龙虎丹师九叔脚踏《天地阴阳八卦镜》,昼夜星程,越过大江,翻过秦王岭山脉,一行百万里,方到了古骊山上。 九叔跋山涉水,兴冲冲来到此处,可不就是为了屠灭邪恶灵仙? 一上山,他就马不停蹄地在山上到处乱逛了起来,怎耐,眼下的古骊山还真没几个强大无匹的灵仙,最多也就是同江流、妖洛遇到的黄衣老头与红发老妇一样的货色儿。 就这样的,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九叔他这一龙虎山的灵尊武修来此山了,那些灵仙谁敢露头?谁仙敢鬼门关前乱溜达? (九叔乃道士,龙虎山属道家) 饥荒麻溜地就早早躲进了自己的老窝里去了。 由于此缘故,九叔在古骊山上招摇过市了一整天,莫说强大的灵仙,连个鬼影都没见着。 最后无奈之下,他只好拿着浮尘,在山上乱舞一通,驱散消除些浓郁异常的邪恶灵魂能量,才不情不愿地骂骂咧咧下山买酒去了。 回去后,在华清镇内落脚的客栈里,他喝着闷酒,躺在床上又好好想了想,觉得有点不对头。 他在龙虎山收到的情报,源于官府,应该不会有假。 那就说明,古骊山上确实有强大些的灵仙又问世了,还在山上毒害了不少武者,否则官府也不会注意地这么快。 既然有灵仙存在,还是和以往一样的邪恶灵仙,那么他想了想,得到了一个确定又正确的答案。 “古骊山上的恶鬼,有灵智,还不低,在以往的武修除妖中,被人强行‘教坏’了,变得狡猾了,见是道士了,就知躲我了,嘿,不好杀了。” “哼,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 不惜百万里,大老远的来一趟儿,可不能山上骂一顿,就空手而归了! 想明白了,九叔前夜在床上低估了一通儿,有了主意,又猛灌了口老酒,睡去了。 第二天,就是昨日,也就是江流到达华清镇的那一日,他没上山,只窝在华清镇上,忙着准备充足酒水与干粮。 今日中午,他带好了一切,又来了古骊山。 他是听说了关于灵仙会拜月光的民间传说,打算想在山上找个地方窝起来,一直等到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看看那些灵仙出不出来活动? 要是出来,他正好一网打尽,一了百了。 动作较快的话,说不定明早天一亮,他就可以收拾收拾行礼,打道回府,回龙虎山交旨去了。 若是,传说是子虚乌有的,灵仙不出来拜月,那其实也无妨。 瞧他身上的东西齐全地不像话,就可见他是要在山上常住了。 他要守株待兔,把那些狡猾的灵仙,给等出来。 用他一句话来说就是: “老子还他娘的不信了邪儿,小鬼们,不出来是吧,行,老子有的是他娘的耐心,老子他娘的就在这里好好守上个把月,他娘的,老子就不信你他娘的,能他娘的死憋在鬼窝里,就他娘的不出来!” 人道是,无巧不成书! 他上山之前,江流、妖洛就在他前头,跟他‘日思夜想’的灵仙,好好打上了一回儿。 使得古骊山半山腰上的邪恶能量都少了许多。 当然,多数是吓跑了的! …… 此日此时此刻,已在古骊山半腰儿的九叔正忙着找地方窝藏自己身体,发觉到此处的异常情况,恨得骂骂咧咧,就欲要往四处探查一下。 灵识都放开了。 一探,不要紧,正好注意到了不远处断崖下那正风云变幻、灵气聚集的离奇景象。 细细探查而去,他探查到断崖不远处的一寒潭内好像有一对赤身裸体的男女正在莲花寒烟中修炼。 那男的,年纪比他儿子凰飞鸿还小,倒是其相貌属实惊艳世人。 若他儿子与之一比,好比山野村夫他娘给山野村夫开门,土到了家了。 其貌: 身如白玉,气若惊鸿; 面如玉砌,眉似剑流。 端得一 飘逸俊秀好少年; 玉树临风小剑仙。 而少年的周围,有灵气,还有一些他都叫不出名字的精华能量,在以一种令他瞠目的速度,飞快融入少年体内。 再见那女子: 白发如雪垂细柳,耳如玉壁贴流莹; 面冷又魅仙娥貌,眉柳红眸惑凡间; 滴唇艳阳锁骨嫩,雪藕红妆藏玉壑; 烟波难遮娇龙貌,不见腰段也绝芳。 不好女色,已然看透红尘的九叔,见此水中女子样貌,一时竟忘了龙虎山的清规戒律,忘了所有的一切,口中不禁水流四溅,顾不上挽起袖口擦嘴,嘴里忍不住地赞叹连连。 “好美人,比飞鸿他娘还可人!” “东邪凰女妖娆倾城,这美人简直就是人间绝色!” “一人倾国都不足赞她其美,汉玄第一亦难颂她之貌,一颦一笑,山河失色,举止投足,天地无颜!” “可惜,有些莲花遮挡,那寒烟也在挡灵识窥探,脖子以下都看不见了,可气,可恼!” “他娘的那臭小子倒是能够看得一清二楚!” “老子他娘的,咋不早来一会儿呢?要是早来一会儿,正好再看见这美人刚脱去衣裳正走进水中……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 第八十三章 大胆妖孽,贫道来也 ps:灵动飘逸,道法自然! 山间一枫亭在此恭候,您大驾光临! (修炼体系,分为两种途径,二者互为关联,一为低级,一为低级的完美升华版,前面中皆有讲述,若是跳着阅读,不甚明了……建议您再回头去看吧!) ———————— “孽徒,你胆敢毁我龙虎山清誉,本座这就令你父子自废修为,逐出山门!” “毛凤娇,我为你父子而甘于自尽而死,今日你竟如此负我,老娘骟了你!” “……” 寒潭里那美人实在妖魅地不像话了,以至于修道多年的九叔,道心不稳,留恋连连,而这时,耳边忽然想起了山龙虎掌教天师黄石老、东邪凰女凰陵的怒吼,使吓得猛一激灵,瞬间收回了灵识,四下张望了起来。 左顾右看了一圈儿,见没有什么人影儿,方才将悬着的心落地,长叹一声。 “原来是幻觉,我还真以为孩他娘从棺材里爬出来,又活了呢!” 声音未落,忽然之间,他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念,顿时脸上浮现出一抹难以置信,而后又是无比地兴奋,大呼。 “无量个大天尊,她是一个‘女鬼’!” “糟糕,那少年八成是被她迷惑住了,现在正在那水里吸**血,得马上过去救人,不然那个少年,非得精尽人亡不可!” 说着,他一甩浮尘,就要向断崖那边冲去,但上次来古骊山他就见识到了山上灵仙有多么狡诈,以免惊扰到那水中女子,他刻意放慢了动作,轻手轻脚地又放开灵识,绕着路,向断崖下方那寒潭摸去。 …… “呼,终于又在《水灵道化珠》上凝炼出一道纹络了,洛姐,我成功晋升为玄灵混元了!” 于杂毛老道九叔急匆匆赶来的同时,水中少年江流终于在无数灵物精华的供给下,将堪比武者玄灵混元的境界门槛,踏破,凝练出第十五道道纹在他丹田内那《水灵道化珠》之上。 他与妖洛苏醒了血脉链接,以《意念交融》的双修之法,才修炼不到三个钟头,头顶的阳光还较为明亮,就取得如此成绩。 江流实在是感到惊喜万分,以至于高兴地咧着嘴角,暂缓了修炼,向妖洛炫耀。 然,这一睁眼,他才看见,妖洛头顶上的灵气风暴已消散不见,那血红妖魅的红眸,也睁了开,正在皱眉思索什么东西。 江流感觉到一些不寻常,开口就要问,忽的,他余光扫见原本遮蔽住妖洛娇躯的寒水莲,好似被吸收尽了精华,全然枯萎成了死物,连弥漫在他们周围的寒冷气流都浅淡了许多,甚至寒潭上生长的大片莲花、莲子,都没能幸免,或死,或枯了些。 见此情形,他意有所动,悄然从体内的道珠凝聚出一丝乳白气流,萦绕在身体之外。 不出他所料,那乳白气流,竟然带着一些寒冷气息,常人碰之,怕是轻易间就会被冻得难以动弹。 顿时,一股狂喜在他心头激增,按耐不住地大叫。 “洛姐,这水莲花是个宝啊,我的道珠上又多蕴含一个冰魄属性!” “我早知道了,别叫了!” “有人来了,还是个灵尊高手,赶紧撤!” 妖洛玉身被毁之前,就是艳压仙界、实力超群的红尘第一仙,对寒潭里的水莲花是不是凡物? 自然比江流一玄灵修士,要清楚多了。 在她之前修炼之中,她早知晓了水莲花的妙用,因而,没半点浪费难得机遇,那枯死的水莲花乃至寒潭底下泥土里的雪藕残骸,都是她狂吸取其精华能量,而导致的。 她也借此以《绝缘功》炼化,融合进了体内的《火灵道化珠》,乃至如此短的时间,不仅补充了之前大战俩死鬼的消耗,还成功修回到了比拟灵尊初登的之灵气阶修为。 不仅如此,她通过血脉链接得了江流自身蕴含的不少血脉精血及皇宫龙气,已不是全然的灵魂之体。 其娇躯不再透明,有些了血气之色,及实质触觉,较真来讲,已是半人之玉身。 以上种种,可谓,收获颇丰! 若是再能精进,就到了神武境,也就是妖洛那仙界之人口中的入仙。 话又说回来,若是妖洛没有全力吸收寒潭周围的万物精华,那江流此刻的晋升,应是至少要到了武修的玄灵圆满。 显然易见,大部分的灵物精华,全被妖洛给吸取了去了。 而妖洛受制于修为不复从前,在未到灵气阶(武修灵尊境)之时,灵识范围及感知程度,皆弱于已经窥探她娇躯的杂毛老道九叔。 就在她一重新踏入了灵气阶,九叔的身影,也终于被她所察觉了。 但顾念江流因精华能量不足,离玄气阶混元(玄灵混元)还差了几道道纹凝炼出来,就一直在忍着,没有立刻带着江流,赶紧遁走。 也为了江流能快点晋升成功,她索性放弃了在寒潭内可以修炼到灵气阶混元的机会,把剩余的万物精华,用仙气裹挟着,辅助精华融于江流体内。 故而,江流此时还不知道,他如此之快晋升,里头还有着妖洛对他的‘补偿’在内。 有句话说得好,讲得妙。 今时不同往日了! 现江流已经有所晋升了,即使在此寒潭内他还能再有所精进修为,但妖洛都不须再顾忌什么了。 有外人在此,那外人还使劲往她身上瞅,如此之时,见好就收才王道! 所以,她红眸瞧了江流一眼,递个眼色,红唇低语了声,便一调仙气,立时在那极致勾火的娇躯上,凝炼出一仙气之力所化的艳红衣裙,遮挡住了一切春光。 随后,玉手离开了江流的小手,往杂毛老道九叔的方向,飘然一甩,释放出一道火红仙气组成的临时屏障,后又拉着江流的小手,‘哗哗哗’几声,俩人从水中跃出,上了寒潭之畔的岩石之上。 一到了岸上,妖洛盘算下了她有些难以拿下赶来的杂毛老道,便欲要带着江流,先行跑路。 等有了机会,再来报一窥之仇! …… 另一边。 龙虎山杂毛老道九叔为杀恶鬼,救下江流小命儿,急匆匆往断崖赶去,即将就要到了妖洛与江流‘跳崖殉情’的地方之时,他放开的灵识,正好与妖洛打出的仙气屏障,碰撞了起来。 不仅无法再窥察寒潭内的情况,还因妖洛那一道仙气偷偷夹带着她的灵魂之力,能够沿着对方的灵识中的意念之力,直接攻击他人灵魂。 九叔哪能想到对方还有这等本事来‘夹带私货’? 结果,不言而喻! 他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硬生生给其顺着灵识中的意念牵引,燃烧到了自己识海之内的灵魂。 一下子,中了招数,疼得他连忙收了灵识,捂住剧痛无比的脑袋,一溜烟儿在断崖上的小树林里,叫骂着,打起了滚儿。 “他娘的,这女鬼,长得可人,下手却真狠毒!” “老道跟你没完了!” …… 好一会儿,他才强行用自己识海里的灵魂能量,将妖洛的那股魂力,给驱赶出了体外。 在落叶、杂草、碎枝棒上滚了一通又一通儿,九叔那半白半灰、整齐的头发,散成了鸡窝一样儿,还有着不少杂草,作为点缀,在发梢上‘装饰’着。 再看那整齐华丽的道服,就更别提了。 脏地连乞丐儿都嫌弃,且也被石头、枝棒划出了不少口子,简直不忍一视。 还没见面,就被妖洛先‘阴’了一把,九叔何等人物?岂能甘心吃亏? 随之,他想了想,反正已经被发现了,那还偷摸摸的干什么? 而且貌似那灵仙还只是刚突破灵尊,他一老牌灵尊,还打不过吗? 直接杀过去,就他娘的完事了! 于是,他一屁股从草堆里站起来,大骂着,连头上杂草都不拿掉,任由草根随他发丝飞舞,勇敢无敌地冲断崖边而去。 “大胆妖孽,休要逃走,贫道和你大战三百回合儿!” “……” …… 第八十四章 师门有至宝,花好月圆夜 ps:第二章! ———————— 就在龙虎山杂毛老道九叔因偷窥不成,还被妖洛算计了一把而怒火万丈,要与妖洛来场一对一的生死大战之时,妖洛已经察觉到了。 嘴角不觉流出一丝得意。 而江流心思比起身边这美人还要细致多了,他一见就晓得有人在妖洛收下吃了一大亏儿。 但他不关心这事儿,唯独在死盯着寒潭不想走。 或者说江流现在已经在寒潭里尝到甜头,十分难舍其中尚存的玉藕、水烟莲花。 连忙在妖洛耳边,提醒了句。 “洛姐,你等下,我先把这些莲花连根拔走,就这样丢下,实在太可惜了!”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贪财不要命,来的,可是一灵尊道士!” 江流话音未落,撒开了妖洛的纤纤玉手,不顾半身裸露,就要跳进寒潭底下去。 直令妖洛急得猛抓住江流的胳膊,娇骂。 “哎,你回来!” “洛姐,我是个穷鬼啊……” 即使江流难以舍得那莲花宝物,但胳膊拧不过大腿,他怕挨揍只敢吞吞吐吐发着牢骚。 不情愿中,那削瘦身子就给其硬拽了回去。 可他水蓝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瞧着寒潭内肆意绽放的水烟莲花,心中也泛是委屈。 仿若之前被莲花茎叶扎出道道血痕的少年,另有其人,这是全当宝,一点不记仇! 妖洛见状,心头直觉得好气又好笑,红眸凝思下,觉得老道士暂时还马上来不到他们跟前,有些点空隙时间,便红唇吐了些软话。 “罢了,就这样丢了,确实挺可惜,你那木剑,还有那个什么九娘送你的鎏金玉钗,也怕是掉进了这水潭里了!” “给你就这样丢下,以后你怎么还有脸儿见你的九娘呢?” “你仙女姐姐我,好人做到底,一并给你收起来,省得以后你埋怨我棒打了鸳鸯!” “呀,你这样一说,我还真忘了玉钗和妖血(妖洛亲刻的木剑),玉钗里还有几百块星石呢!” 要是女人嘛,啥都会忘,什么都不在乎,记仇、吃醋那是到死都难以忘怀的! 而男人,甭管大小,总是见一个,爱一人。 江流心念叨着莲花宝贝,还真把《妖血》与姑苏九娘水红菱送他的鎏金白玉钗给忘了,经妖洛一‘提醒’,才想起来大概是木剑随他坠崖时,落在了水里,而玉钗则是在他与妖洛双修时,从裤腰上掉落了。 他脑海里有着依稀记忆。 不过,他了解妖洛,知道对方既然说了出来,就一定有法子比他更容易找回来,甚至连寒潭里的莲花都能给一并拔起带走。 所以,他笑呵呵地冲妖洛附和了句,便搓起了小手,低眉顺眼地又笑道。 “那赶紧的吧,麻烦洛姐了!” “嘿嘿嘿!” “你就这么求人帮忙的?” “得了,顾不上跟你扯皮子儿,你站在这里,看好了!” 一见江流那死皮赖脸还嘴硬的样儿,妖洛就心里来气儿,但如她所讲,现在不是斗嘴的时候。 见得她人随声起,离地半尺之后,放开了灵识,以意念之力,在寒潭周围搜索了起来。 那阵仗儿,好像并不是在只找她与江流所说的几样东西。 于此同时,有句话,在她心头骂起。 “死江流,九娘的东西,你记得门清,你可知道你把我的栖身之所都给丢水里了?以后再跟你算账!” …… “嗖” 没过三息,于寒潭的底部,一沙石里,突然有一长条物体,迸发出耀眼夺目的彩光,如飞剑,径直刺破寒潭水面,来到了妖洛玉手之边,悬浮着。 而妖洛没有拿到手心去,反而意念一动,那长条物体竟然自行延展了开,徐徐直至有十余尺,才停止下来。 也是在此刻,江流才看出来,那原来是一画轴,内有黄花、老树、圆月,正是妖洛的那幅《仙女图》。 看清了,也想起了,江流心头就惭愧了。 他这才意识到了自己丢了多么重要的东西,水蓝色的眸子一黯然,连忙就想向妖洛道歉。 然,他瞧着前方那绝美的倩影还没来及开口,妖洛的红眸,先瞅了他一眼,带着自傲的神采,说着话,便忽的抬手,往画轴内打入了一缕火红仙气。 “今日,我不再瞒你,你口中的《仙女图》,原名《花好月圆夜》,乃咱师父的仙家至宝。” “且看仙女姐姐如何把这整个寒潭连根拔起!” …… 第八十五章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ps:唉,实属无奈,昨天夜里有事,给耽搁了! 其实,小说也是文学,本书里,传统文章写作技巧,暗含其中……都是语文老师教得好! 今夜大章二合一补上,客官儿,您里边儿请! ———————————— “果然是个好宝贝,死娘们,这下你露底了吧!” “嘿嘿嘿,她身上肯定还有别的,要不我牺牲一下……” 于《花好月圆夜》一图展开之刻,老老实实站在岩石上看戏的江流,那水蓝色的眸子就给吸引去。 而紧随着妖洛口吐真话,江流那眸子中突兀闪过一丝亮光,不觉中边紧盯着前方动静,边摸起了没毛的下巴儿,盘算着。 《花好月圆夜》可没心思搭理他,说时迟,那时快,妖洛刚将带有自己意念之力的仙气甩入图中,《花好月圆夜》刹那间,五彩光芒大放,虽不出画轴多少,却宛若虚空星辰明亮。 天上圆日,也难与其争锋。 而随光华而出,画中事物好似活了一般,黄花落叶,在一股火红的仙气携卷下,满卷飘舞。 那枝繁叶茂的老树,亦是随之摆动,犹如木龙欲破图而出。 紧接着,又是瞬息间的功夫儿,画中左上角的那轮圆月,轰鸣一下,‘活了’过来,如昏黄土球般,放出的五彩光华,最为耀眼。 而后圆月竟然静然中释放了亿万道白色气流,继而气流直冲出了画轴,一下子化作一张半白半明的气之大网。 直接笼罩于整个寒潭之上。 见此情景,江流心里激动不已,一时都难以言语,又安耐不住,直长大了嘴巴,叫了出声。 “哇啊啊……” 然,就在这时,眼前突然一亮,只见那气之大网,在与寒潭周圈的泥土接壤之刻,突然之间,迅疾生出无数道气流,直奔泥土深处猛扎下去。 又不到几息,那约二十余丈宽的寒潭,在一阵天地剧动的撕裂声中,好比网中鱼虾,兜里杂物,于他被土层震地身子摇晃之下,随那张极大的气之大网,化作一道流光,瞬息间,被圆月强扯进了《花好月圆夜》之内。 而在寒潭原处,则留下了诺大的、足可埋下万人的大坑,坑的边缘处,倒是还剩下了多年来寒潭水花溅落地面儿,形成的冰层、寒柱。 “大开眼界,大开眼界,大开眼界啊!” 眼前的精彩,实在太吸引他了,即使如雪发丝上都被方才土块的剧烈震动给甩到了不少半湿半干的泥土、碎石子,甚至那冷逸的小脸上都被泥土弄花了,这都丝毫没有干扰到他的思绪,连声赞叹。 而前方半空中,妖洛一见寒潭被整个收进了《花好月圆夜》,红眸定睛往边上图里瞧了眼,见到了那寒潭正好被圆月,准确说是那昏黄色的土球儿,所牢牢捆绑住,安然无波地坐落其上,水面寒气飘然,寒烟水莲,轻微摇曳。 至此,尘埃落定,妖洛那红唇泛起了一抹得意的笑颜,一时竟一笑倾尽此间山河冬色。 不过,她没急着从寒潭里找来江流丢在其中的木剑——妖血、鎏金白玉钗,只是玉手一伸,那悬浮她身旁的二十尺长的画轴,就迅疾收敛了光辉,随着其自行合起,落于妖洛手上,那五彩光芒,逐渐消褪了个一干二净。 “江流,仙女姐姐的本领儿,怎样?” “服不服?” 原来妖洛没急着找东西,却是想赶紧向江流炫耀,好听一些不好听到的顺耳话儿。 于是,她娇躯一瞬就到了江流身边,光溜溜的脚丫漂浮于江流脚下那已然被掀翻了个面儿的岩石上,红眸凝视向了面前还处于极大震撼中的白发少年。 江流经她一问,头脑清醒了,嘴巴终于也能合上了,但见识到《花好月圆夜》的绝妙用法,那水蓝眸子直接无视了身边的大美人,反而,紧盯着美人手里晃悠着的画轴,只浅笑着敷衍。 “服,服,我谁都不服,也服仙女姐姐您呐!” “您这本事儿,真高啊,整个水潭,连底下的泥沙都掀起进了画里,厉害,实在厉害啊!” 忽然,这时,他脑海突然冒出九娘水红菱的样子,面色剧变,水蓝色眸子皆闪过一丝恐慌儿,嘴里惊呼了起来。 “洛姐,这个水潭被你整个收进去,你干嘛不先把木剑和玉钗拿出来啊?” “你说现在怎么搞?我都看见了都跑进了里面的圆月里了!” “说你傻,你还顶嘴?” 刚听到两声夸赞,(即使没有一点真心)就又变成了埋怨,颦眉一皱,妖洛上去伸手给了江流一脑瓜嗡儿,随后一道意念之力,射入了画轴。 听得‘哗啦啦’一脆声,一白玉鎏金凤钗,从《花好月圆夜》里飞到妖洛玉手上,忽的,又一低鸣浅音,一柄精雕细刻、(饱涵一女子心意)、灵石化作圆珠镶嵌的黝黑木剑,也从同一处飞了出来。 而自始至终,画轴都没展开,只是在此间地方,画轴之上,闪过两道一瞬即逝的光芒。 江流眼疾手快,迅猛伸手,将《妖血》拿到了手中,仔细端详了一下,又看向了妖洛手里的画轴,笑呵呵地讨好道。 “哈哈,洛姐,骂得是,打得好,哈哈哈……又回来!” “这宝贝,可真妙啊,以后我把自己丢了,都得给它保管好!” “……” 本来收了寒潭,拿了木剑、玉钗,妖洛就想带着江流赶紧先躲一下,等‘杀来’的杂毛老道找不到人走远了,他们再重新打算一下如何去找之前那俩会使《六欲焚身大法》的死鬼,算账! 可有句话说得好。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瞧你这样哪还是出身皇族的九殿下?给我有点出息行不!” “《花好月圆夜》可以容纳千物,乃至活物都能在其中保存千年万载,你以后进去看看,就明白了!” “没啥稀奇的!” 红眸瞧见少年那财迷又无赖的嘴脸,妖洛给气得直笑了,随手往江流腰间狠狠了一扭。 这一扭儿,江流可顾不上贪财了,直疼得咧嘴,连忙伸手给妖洛的玉手打一遍去,随后边揉,边埋怨。 “哦……疼!” “妖洛,下手可真狠,难怪人说最毒妇人心,一点不假!” “呵,你还有理儿了?两句好话没说完,就翻脸,我看你想……” “我再你扭你!” 妖洛欺负江流都欺负习惯了,此刻又见江流那委屈的样子,心生‘歹意’,笑骂着,抬手就再往江流腰间扭去。 江流可不想再疼一下,慌忙就挪着身子,躲避。 二人,这一时,竟忘了他们处于何等之境。 结果,江流还没躲几下,一声轰鸣的重物砸进了他们面前的大坑内。 这一声响,及时将他们二人从打闹中,拉了回来,急忙往深坑看去。 谁知,人还未见,就有恼羞成怒地破骂,从坑内传出来了。 “无量他娘的大天尊,这山崖真他娘想不到的高,他娘的,还有他娘的古怪灵力屏障,说没就没了,都不打声招呼,害得贫道可他娘的倒霉了……” “屏障破了?” “恶道来了?” 听这骂声,江流与妖洛哪还不知道方才是咋回事儿? 不约而同,对视了眼,几乎同时,又惊呼了下,二人携手,就往别的方向跑去。 “江流,快跑!” “洛姐,走人!” 可怜江流这衣衫褴褛的少年,靴子都没有,下身更是空荡地挂着布条,随漂浮在空中的妖洛,脚踏石子、落叶、尘沙,狂奔而逃。 即使被咯地生疼,都没放慢脚步。 而坑里那道士正是九叔,他有灵尊修为在身,只是身上更多了些黑土,而没受什么大伤。 听见,坑边脚步声响起,直至迅速地渐行渐远,宛若一老乞丐一样的杂毛老道九叔,心里直着急。 一运转《黄老真经》便腾空而起,飞出大坑,朝着即将在视线内消失的少年背影,边叫骂着,边疾飞追去。 “他娘的,这小屁孩咋一见我就跑?看样子八成给女鬼迷惑了!” “骚年,骚年……那女鬼要吸光你的精血呐!” “等下,贫道是好道士,是来救你的!” 情急之中,九叔一时说快竟然口误了,可他此时可管不着这个,见前方已跑进一低凹深谷的少年,好像他越喊,就跑得越快,隐约中,还能听见少年不回头地喊什么。 “死道士,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小爷不用你管!” “他娘的,这小崽子色迷心窍,怕是要没救了,女鬼都不怕!” 回味一下,九叔面色剧变,他‘懂得了一切’,飞得就更快了,却没再呼喊距离越来越近的白发少年,反而怒火万丈,骂向了拉着少年逃跑的雪发美人。 “女鬼,你再不束手就擒,贫道就他娘的超度你他娘的祖宗十八代!” “呦呵,越喊,你还他娘的跑得越快!” “无量你个大天尊,放开那位骚年!” “……” …… 第八十六章 东华剑图 VS 郎情妾意 (一) ps:今天还有更新,敬请关注! 每一个浏览,都是山间灵感的源泉! 预告一下,妖洛在江流即将十一岁的年纪就激动地要献身,古代十四岁男子就可成家了,可想而知,江流会长大的…… —————————— “完了,洛姐,前面没路了!” “……” 望前路,一眼茫然。 后头,杂毛老道‘救人心切’,自恃灵尊修为,古骊山上,无人争锋,就大胆无忌地将其雄厚的灵力,全然展露出来了。 随之御空飞行的急速,远超过了江流光着脚丫奔跑的步伐,只是一小会儿,半灰半白发丝如草窝一样的九叔,距离江流,已然近在眼前了。 可是,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儿。 他与妖洛忙着逃跑,都没先查探下地形,寻个深谷就猛扎了进去,谁知,这山谷谷口呈葫芦状,从外头看似宽阔幽深,应是个躲避的好去处。 怎滴,一进去,还没走多远,就到了尽头。 甚至周围都是光秃秃的山壁,连个藏身的洞口都没有。 外面那杂毛老道还脚踏一诺大的《天地阴阳八卦镜》,直对着谷中叫骂,如此之下,他们简直是自己走进了棺材里。 瞧着这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江流他彻底慌了。 妖洛已经给他说了,追来的杂毛老道可是一灵尊武修,在汉玄这方世界,神武之下最顶尖的一武道层次。 让他一玄气阶怎么去打? 送死吗? 不过,进退维谷之境下,江流跑没得跑,却十分离奇地逼出了他的勇气,及隐藏在骨子里的狠辣。 他水蓝眸子凝思了片刻,直觉告诉他,欲要脱险还在身边那美人身上,便瞧向了妖洛。 和他一样,见到前方无路,妖洛脚步一停,恍然间,也冷静了下来,转头一瞅,见江流已经把所有希望放在了她身上,边思索着,边红唇开启道。 “嗯,没路了……对了,刚才那老道士叫我女鬼是吧?还说我要害你,他是想救你是吧?” “啊……啊啊我想起来了,是这么回事儿,救我?你害我?” 杂毛老道九叔一见面就叫打叫杀,江流更忌惮于其高深的修为,一直给吓得心智错乱,现经妖洛一问,他忽然之间就明白了一切。 且几乎同时,妖洛也想透了些始末,于一瞬间,他们二人皆不约而同地,转身看向不远处的谷口,无奈又气愤地大骂道。 “干你大爷,我俩双修,有你啥事儿?” “害你大爷的妹夫,谁是女鬼?她(姑奶奶)是灵仙!” “你个土鳖!” …… “草,无量你他娘的大天尊!” “骂老道土鳖?还要干老道大爷?真想让你笨死了算了!” “草!” 自古正邪不两立,为了除邪救人,杂毛老道九叔忍住江流的谩骂,紧随在妖洛、江流后头,可当他来到葫芦谷口时,还没进去,里头一对男女的骂声就迎面而来了。 那骂声之难听,纵是他这道家高人,都给气得暂时停在山谷口,回骂了过去。 但九叔没有给气昏头,嘴上骂完,就放开了灵识探查了下山谷内的情况。 结果,让他喜出望外。 这谷里很小,很光秃,那一对男女已经给他困在了里面,有进无出。 既然如此,九叔稍微安心了,拔腿就要闯进去,先救下江流,再杀妖洛‘这女鬼’,可忽的,转念一想,江流已然‘痴迷’上了妖洛,且还紧随在其身边儿,要是贸然闯进去,怕是打斗中,江流很可能会相救妖洛,而伤了自己性命。 忌惮于此,他暂时忍耐住内心的躁动,还平复了下心情,尽量和善地对着谷内俩人,呐喊劝说了起来,好等他突然杀进去,江流能够及时躲到一边儿去。 即使,他估摸着江流‘被美色所迷’,听不进多少,但本着一身正气,他还是想再争取一下江流‘迷途知返’的可能。 “骚年,贫道是在救你啊?你不要给贫道给脸不要脸,赶紧迷途知返,还来得及,那女鬼,狗屁的灵仙,贫道空活半辈子,从没有听说世上有‘灵仙’这一说!” “她只是用美色在诱惑你,等把你身上的精血耗尽后,你就成了一堆骨头了!” “你现在闪一边儿去,贫道这就冲进去杀了那个女鬼,一切都还来得及!” “骚年,你听见了没有?骚年……” …… 九叔算是一片好心,但声音一传进山谷,在江流耳中就听得格外得‘居心不良’了。 可能也有九叔总口齿不清的缘故。 以至于妖洛听了还能静心想想其中的误解,而江流就给气得小脸铁青,双掌半合贴着嘴巴,冲谷外大吼而去。 “骚你大爷的,骚!” “你全家都骚!” “臭牛皮老道,你他娘的赶紧给小爷滚,她真得是灵仙,修仙的人,这个小爷比谁都清楚!” “别你他娘的多管些闲事了!” “小爷我好得很,快活得很!” …… “还在骂,还在骂……草!” “无量你……” 九叔不远百万里,跋山涉水,把秦王岭山脉都翻过了,才来到古骊山,图的可不就是想清除妖邪,偿还亡妻东邪凰女犯下的罪孽? 怎耐,他一心想劝江流‘迷途知返’,而江流偏偏就是一点都听不进心里去,还一个劲儿骂他。 直气得九叔,拳头握地关节响儿,恨不得马上冲进去,把江流、妖洛这对狗男女,一股脑儿,全宰了干净了事。 然而,不经意中,‘修仙’二字,被他记在了心中,恍然间,想起了龙虎山古籍中有过对‘修仙’的只言片语,陷入了沉思中。 那古籍内容大概是讲: 修仙乃是传说中武道之上更高的修为层次,千年万载之来,汉玄天下还有没出现过修仙成功的武修。 汉玄修为最高的、现存的,也只有一神武境巅峰强者——神武大帝姜玄。 而传说中的修仙之人,身体并没有与修武之人太大差别,完全不似他此刻遇到的妖洛这般。 玉身,半人半魂之状。 且就算妖洛乃是完人玉身,他也不敢相信妖洛就是传说中的修仙之人。 千年万载不见一个,他就有这么好运?一到古骊山,就见到了? 简直可笑至极! 因而,他想了些会儿,觉得江流确实是‘上当受骗’了,但他也感觉到了江流好像没有被美色迷惑,只是因为和许多寻常人一样,给邪恶的魂灵用‘修仙’给欺骗了。 这让他认为之前是他‘误解’了江流,自己现在知道了其受骗的缘由,再针对去劝说,应当还有很大希望令江流迷途知返。 而他也不经意中,多做了一件大善事。 于是,九叔挤出一丝笑颜,尽量心平气和地又对江流进行了苦心劝导。 “骚……小伙子,贫道不是恶人,乃是龙虎山的龙虎丹尊九叔,在龙虎山知道此处又生邪灵,作祟人间,所以前来灭妖除邪的!” “贫道是个好道士呐,听贫道一句劝,修仙,这世上压根儿就是哄骗小孩子的把戏儿,而你身边那个邪灵确实是个女鬼,你不要再被她欺骗了!” “听话,你闪一边儿去,贫道立刻就冲进去,杀了女鬼,救你脱了她的魔掌!” “贫道以龙虎山的清誉保证,一定不会伤你分毫!” “骚……小伙子,你听明白了没?” …… 第八十七章 东华剑图 VS 郎情妾意(二) ps:时代文章,与时俱进! 第二章! —————————— “洛姐,这个土鳖说他来自龙虎山的,至于龙虎丹尊这一名号,我没听说过啊?” “龙虎山上达到灵尊的,以前我多多都听说过他们的事迹,这个……哪来的龙虎丹尊?” “搞笑!” 九叔声音源源不绝,传入山谷,江流以手拄剑,好好听了遍儿,彻底断定了堵门的那老道士是丝毫不信世上还有修仙一途,心里感觉好笑又好气。 不过,他转念一想,也是好事。 修仙功法及妖洛的真实身份,至少在他们没有拥有抗衡这天下最顶尖武修之前,不被世人所了解,实属最好不过了。 当然,也因此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了? 他是肯定,打不过堵门的老道士; 哄又哄不走,麻烦人! 无奈之下,他水蓝眸子又转向了一旁静静悬浮半空的妖洛,寻求绝好的办法。 殊不知,他边上那美人儿,好像在作壁上观,玉手托腮,饶有兴致地看他与堵门的杂毛老道进行‘友好交涉’,见此情景,江流眸中闪出了火气。 感情自己急地半死,这被人喊打喊杀的‘女鬼’,一点都不担忧。 如此这样,他还急什么?愁什么? 于是,江流没好气白了一眼‘看戏’的妖洛,故意张嘴冲谷外喊去。 “土鳖,成……” “喂,你真要卖我啊?你个没良心的!” 别看妖洛此时已然有了灵气阶修为,但和之前一样的不敢泄露身份,更不敢离了江流的帮助,当然,她也不愿离开江流。 玉手连忙捂住了江流的嘴巴,轻微拍打了下,红眸又往谷口处瞅了眼,见没有什么动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一直都藏身于老君山中的石室内,除了你,三年之外,我还没等来过别人,当然,没让我看中的,也见不得我真身!” “这龙虎丹尊,我没听过,但如果他真是龙虎山的,怕是最近一两年内,才成功晋升的!” “我是在想既然不能摆明身份,且说了他都不信,这里我能飞,你咋爬?也没路可去!” “要说躲嘛,其实倒有去处,就是《花好月圆夜》,图正在我怀里,我们先把图放好,再带你进去,是个躲避的好办法!” “不过,我有个更好的办法,不知你学不学?” 说至此处,妖洛那绝美脸颊,爬上了一丝红晕,眸中更是含情脉脉。 宛若之前六欲情毒未尽之时。 而这江流明悟了妖洛原来不只是在‘看戏’,但此刻她那垂涎于自己美色的样子,可令江流感觉头皮发麻了。 怕一失足成了千古恨,连忙摆手,勉强挤出笑容,婉拒。 “不不不,躲起来挺好的,我们现在就躲画里去吧!” “咯咯咯,瞧你吓得,真没无息!” “我哪里配不上你了!” 自之前那次主动献身被拒,妖洛已然明白了,她与江流之间,还有道坎儿,暂时迈不过去,只能在日后的接触中,慢慢培养感情。 所以,她方才只不过想逗逗后者,没真打算在此干什么天雷勾地火的勾当。 且就算她想,有堵门的九叔在,也不合时宜,不是? 而眼下,江流的抗拒,她心头确实有些许幽怨,但考虑到堵门的九叔,再观江流那一脸的苦笑,平复了下心境,红唇微启,缓缓讲出了真意。 “算了,实话跟你讲,那个牛皮子老道,我观他,实力也不弱,真打起来,就算我使出了所有目前能使出的仙术,最后估摸地也是半斤对八两,两败俱伤!” “但刚才你和他聊了,他显然不肯放过我!” “且不论,他是好是坏,是真心还是假意,对我们俩来说都无所谓的事情!” “这个情况,是与不是?” 江流见妖洛没有什么‘过分举止’,以为只是与她在开玩笑,内心安了不少,继而,一冷静下来,他认真听了一圈,觉得分析地在理,不觉中,默默点头,同意。 而他的举止,自然而然处于妖洛的观察中,见状,妖洛赶紧趁热打铁,一点点把她埋在心房的话,吐了出来。 “所以嘛,管他什么人,管他是不是龙虎山的,我仙门中人,此间无一牵挂,你,咯咯咯,举目望去,天下到处都是你的仇家,关键你还有个不让你死的神武大帝老子!” “这,我们怕他个鬼啊?” “干,就完了!” 一说要打,江流眉头又微微锁紧了,显然对妖洛与他,打跑堵门九叔的实力,信心不足。 不过,他了解妖洛,后者敢出去打,就一定有什么方法,打赢。 再不济,也能带着自己跑路。 (他也明白,躲藏还有被发现的危险,一旦被发现,最后还是要打!) 于是,他那水蓝眸子,认真谨慎地盯着妖洛,一字一句,问道。 “说吧,你到底有什么办法打跑那个牛皮子老道?” “大丈夫,岂能同一女子躲躲藏藏度日!” 说着,他想起来了两次‘跳崖殉情’过往,手指妖洛那绝美脸颊,急忙补充了句。 “性命攸关之时,别再忽悠我!” “切……哪一次不是性命攸关?你还不一样儿跟我殉情了?” 江流手指她,妖洛一念就想到了之前江流被她‘坑’了几回之事,红眸稍微眯起,心里得意地笑骂了句。 为不把江流惹毛了,她及时收敛了下神色,红眸散发着无比真诚的眸光,许诺道。 “放心,绝不坑你!” “好了,下面我就跟你说,怎么办才能打跑甚至杀了那喜欢多管闲事的臭道士!” “怎么办?” 妖洛说到‘杀’字,眸中闪过一道寒光,引得江**神为之一震。 他晓得妖洛确实起了战意了。 随之,他凝视向妖洛,顺势问了句,怎想,妖洛随后说了句,倒也没有戏耍他,只是令他终于明白了为何妖洛要战了? 又为何方才含情脉脉问他了? 见得妖洛一抚发髻,一字一句,清晰从红唇吐出了那话。 “夫妻双剑, 珠联璧合; 阴阳两仪, 水火不绝。 你我共炼阴阳两仪剑诀 ——《郎情妾意》!” …… 第八十八章 东华剑图 VS 郎情妾意(三) ps:病魔死灰不绝,但中华必将重复盛唐荣光,无论您在西安、河南,或是他方,大家加油,我们同在! 山间作品,故事为体,人物为肉,接着多更,敬请关注! ———————————— “什么都想拉着我一块!” “罢了,只要能打跑谷口那个牛皮子老道,郎情妾意,就郎情妾意吧!” “多学了门常人可遇不可求的仙术,也不亏不是!” 其实若论妖洛天赋、仙门中的美名、天下无双的惊绝之貌,现下江流除了样貌还能中看,别的,简直可说是差到十万八千里去了。 即使他曾经还有一汉玄九殿下的头衔。 要说如此情况,妖洛一心都贴在了江流身上,换做个寻常的此间凡夫俗子,绝对能做梦都会笑醒。 然,江流心中却有自己的计较。 现他们之间,暂时还是顾不上多谈儿女私情,若是日后真成了夫妻,那也算缘分使然。 因而,一听完妖洛讲出《郎情妾意》剑术,及修炼真意,他心里的期待,消退了大半,但形势所迫,既然妖洛需要,他只好安慰了自己几句,一把将插在地层里的木剑,拿在手中,问向身边的美人。 “只要能赢,我就陪你练这《郎情妾意》,你说吧,怎么来?” 声音未散,他注意到身边美人手中空无一物,微皱下眉头,果断将木剑,递向了妖洛。 “你手中无剑,大战在即,这《妖血》虽比不上什么宝剑,但多少比你赤手空拳要好!” 妖洛这一刻又体会到了江流对她的在乎儿,而上一次也还在这一日。 且上次与这回不同,江流完全可以置身事外,但偏偏江流没有,还要与她一共面对强敌。 甚至还要把随手的武器给她。 这让心里分外温暖,她红眸没瞧江流递到她身前的木剑一眼,反是凝视在江流的小脸上,脉脉无语。 “这傻娘们儿,大祸临头,还这样!” 而江流想都不想,就晓得妖洛又‘春心荡漾’,暗自无语骂了声,又递了下《妖血》,用力喝道。 “拿着!” 或许觉得语气太重,毕竟妖洛是个女子,他缓缓心境,轻语了声。 “你是我师姐,实力又比我强太多,等会儿,我想就算自己学会且使出了《郎情妾意》,也只是给你提供一点帮衬而已……拿着!” “呦呵,小流儿长大了啊,知道体贴师姐了啊!” 所谓心有灵犀,莫过于此! 不需多说,她全然明了,而妖洛却心里自有打算,依旧没有接过来,随口调侃了江流一句,见江流要与她急眼了,才稍微收收心中泛滥的情愫,边正色解释,边去了附近找到了粗细合适、还算光洁的树枝,回到了江流身边,落下。 “有你配合,足够了!” “以我目前修为而言,比起那个龙虎山道士,也只是足够抗衡,想杀了他,基本上不可能!” “有没有好的武器在手,也是无所谓的,且这《妖血》也不是什么威力强横的武器,在高手对决中,用处也不大!” “只是,倒是对于你这玄气阶,《妖血》才能发挥出它的最大效用,以此方可与我同修《郎情妾意》,在我与臭道士斗地难解难分之刻,你用之一剑杀之。” “下面,我给你讲下《郎情妾意》一共十三式的具体剑招,这第一式,名叫阴阳合欢……” 妖洛徐徐往下讲,同时,也摆出了剑式样图,好供江流短时间内更好的领悟透彻,谁想,江流脑海里闪过一丝思绪,犹豫了下,打断了妖洛传授《郎情妾意》。 “洛姐,那道士当真非杀不可么?” …… (先发一章,正在码字中……) 第八十九章 东华剑图 VS 郎情妾意(四) 心狠手辣,冷酷无情,是江流; 明断是非,心正不邪,却亦是江流。 那堵门的龙虎山道士九叔,只不过误解了他与妖洛,为了摆脱对方,就要杀了对方,这对于对方而言,多少有些残忍了。 且他也不愿就此与龙虎山结仇,甚至成为死敌。 即使如妖洛所言,放眼天下皆仇家! 因而,他还是想打跑了对方,这样挺好的。 但妖洛红眸瞧了江流一下,收起手中树枝,想都没想,就轻微摇摇头,叹气道。 “我岂能不知冤家宜解不宜结?” “但他视我如邪灵,而你只要一定帮我,他必对你出手,甚至当他看见你以气成力,不是同样把你当作入邪之人,就是会起贪心,擒杀了我,再逼问你修仙之术……反正无法保证他不会加害我们,所以……” “所以,只要战起,决不留情,能杀便杀!” “我懂了!” 江流的江湖阅历确实比妖洛要浅薄了些,但有人教导下,他没等妖洛多说,已然明白了。 即将到来的生死一战,他与妖洛,必须全力以赴。 心中苦笑了下,担忧谷口堵门的龙虎山杂毛老道随时可能会杀进来,开口就请妖洛继续传授剑术。 “继续吧,下一式!” “孺子可教也!” 又一次妖洛为江流的灵透而赞赏,随之她又玉腿一跨,摆出了一持剑姿势,二指顺向,红唇微启道。 “看清楚了,第二式!” “梦蝶逐月” “……” …… “喂,骚年,你在学什么玩意?你想明白了没有?回个话,贫道立时就杀进去!” 谷外,这来自龙虎山的龙虎丹尊九叔,本着救人行善事,劝说江流也没收到任何回复后,感觉江流应该是在思考他的话语,来选择是否要与妖洛划清界限? 反正已经被把‘女鬼’困住在了葫芦山谷,他就随地找个大点的石头,一屁股坐在上头,边用灵识观察谷内情况,边给一些江流考虑的时间。 怎想,越观察,他就越觉得不对味儿了。 谷内那玉树临风小少年,在与‘女鬼’含情对视了一时片刻后,竟然开始拿着手里木剑,跟着‘女鬼’摆弄起了一些花里胡哨的姿势了。 好像还是什么剑技类。 甚至他细心观察了几式后,发现那似剑技的玩意儿,虽然耍起来飘逸秀美,宛如仙娥之舞,但自己一点都看不懂其到底有什么威力。 若是这样,也就罢了。 可他多年的江湖经历告诉他,那玩意儿绝非寻常,谷内的一对男女,也配合地非常默契,且眼中皆有一股浓烈的杀意。 用入了邪一样。 直觉也告诉他,这绝非是什么好事,甚至还可能会对他产生极大的威胁。 于是,他不敢等下去了,骤然起身,冲向了谷内,最后喊了次话。 “骚年,你莫要再给女鬼哄骗了,贫道最后警告你一次,闪一边儿去,贫道绝不动你分毫,执迷不悟,贫道就要替天行道,斩邪除妖,误杀了你,你也是咎由自取!” “贫道数三个数!” “一” “二” “三” “回答贫道!” “慢!” 九叔声音如雷,谷内江流自然听得真真切切,眼下妖洛已经将《郎情妾意》十三式剑术,演练了大半,见谷口堵门的杂毛老道等不及了,他连忙出声答复后者,借以拖延时间。 一声出后,他马上就压低了声音,催促了妖洛一声。 “搞快点,我能记得住!” “嗯,第十式……流云飘雪” “第十一式……风月相随” “……” 九叔的喊话,妖洛不可能没听到,又经江流一提醒,她立时心领神会,加快动作,尽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给江流演示一遍儿。 而江流自小就有博闻强记之能,眼前美人虽然姿态繁杂且迅速,但勉强都给江流记在了脑子里。 怕九叔等不及就杀来,在强记的同时,他嘴里也没闲着,一心多用,使着劲向谷外大喊。 “你们俩孰对孰错,我现在脑子都快瓦特了,再给我点时间想想,三刻钟,不,一分钟时间考虑,我……我要想想和她双修下去,对我是否有害!” “我我我想明白了就行,你说你好歹是一龙虎丹尊,出身名门正派,可不是冤杀好人呐!” “我跟你讲,我我……我也是名门正派出身,那个那个那……那个灵仙山听说过没有?我可是灵仙山长老的亲传弟子,你要是冤杀了我,我师尊一定不会放过你!” “亲传弟子都是有灵印牌位在山门里的,我跟你讲啊……” “灵仙山亲传弟子?不会吧!” “那等山门的弟子怎么会出现在这个鬼地方?奇怪……” 江流利用九叔心里的善念而使的缓兵之计,果然没辜负他的期待,成功将想等得不耐烦的九叔,暂且‘安抚’了下来。 毕竟,人要脸,树要皮,龙虎山的名誉,如何都不能被他稀里糊涂给毁了。 且灵仙山确实有灵印木牌一说法。 虽因出了太上道祖被朝廷剿杀一事,而不复从前,但朝廷却不知为何没有派兵攻打,甚至连‘连坐’的罪名都没给其安上,使得灵仙山至今还在江湖中的几大名门正派之列。 他可不能因杀‘女鬼’而冤杀灵仙山亲传弟子,导致门派结仇。 然,就在江流源源不断如大江之水使劲冲他‘忽悠’之时,一词猛然出现在他脑海,而后又一暧昧无比的男女春光外泄之景象,浮现而出。 随之一切都豁然开朗,乃至面色难堪中,终果断下定了狠心,边冲谷内喊话,边再度脚踏《天地阴阳八卦镜》,冲入了葫芦山谷之内。 “骚年,莫要再哄骗贫道,无量你他娘的大天尊,你刚才说‘双修’,显然你已然邪灵入体,成了一个妖人!” “甭管你师父是谁?是否真乃灵仙山亲传弟子,贫道他娘的都要替天行道!” “……” “江流记住了吗?以气发力,剑出杀敌,你我二人,一左一右!” 九叔一直都在观察江流与妖洛在干什么,而妖洛亦是在时刻警惕九叔的动静。 当下,九叔几乎认定了江流已经入邪了,因而,一入山谷,就毫不留情,手持《灵宝道尘》,就是一记劈石带风紫华剑气,直斩向了妖洛。 天却无绝人之路。 于其踏入了山谷那一刻,妖洛终于演示完了《郎情妾意》最后一式合璧剑术《比翼双飞》,还向江流讲明了些,男女配合之要领所在,此刻,红眸中一股轻易斩碎巨石的剑气冲她而来,妖洛丝毫不敢小视,冷静地红唇急喝了声,便手持树枝,运足了体内的仙气。 “江流,迎战!” 随之,一股异常火红炫目仙气,从她手中凝聚到树枝尖头,又见她摆出一倩影妖娆姿势,娇喝。 “你左我右,血脉链接,《郎情妾意》第一式!” 大难当头,江流岂会坐视不理? 见得他已手持木剑《妖血》,从另一侧,跨前一步,与其背靠背,摆出与其同样的姿势,于剑气锋芒直至面前三尺之处之时,他们二人手指与木剑、树枝齐出,几乎与妖洛同声,喊了句,猛然横扫那紫华剑气。 “我主阴阳,合欢之剑!” …… 第九十章 东华剑图 VS 郎情妾意(五) ps:换了换脑子,接着更新! —————— “轰” “轰” 不过电光火石之中,一红一白两股剑气在双方中间,与那道紫华剑气,发生了急剧的碰撞。 接连两声,虽一大一小,却响声如雷,葫芦山谷之内,更是回音不绝。且随之生起有迷乱眼眸的沙石飞尘,直接席卷了半个光秃山谷,使之成了一风沙遍地的荒凉之处。 而紧随其后,见杂毛老道九叔好像被剑气对冲震荡了下,脚踏《天地阴阳八卦镜》的身体,猛地停滞在半空,甚至还被震地晃悠了几下,才安安稳住。 于他的眼前,透过风沙,那一对男女却在一火红屏障庇护下,纹丝不动,不由得使他真正重视起了那美艳绝天下的‘女鬼’。 以手摸摸不长的小胡子,心头暗语。 “互补共战,灵力古怪但又能交融,这一剑,连那娃子都能打出不弱威力,定是一极为恐怖的尊阶上等剑法,如此战下去,不好对付啊!” “想不到如此之短时间内,古骊山诞生出了完全可以与我一战的邪灵!” “看来不能硬拼,想想法子……” …… 一个回合,仅凭《郎情妾意》第一式《阴阳合欢》,江流与妖洛携手一战,就能稍稍占据了点上风。 即使,九叔有轻敌之故。 互为敌手,生死之刻,有人忧,自有人笑。 江流就心里乐开了花。 妖洛虽没给他讲得太浅显易懂,但方才他运转了《绝缘功》,一股血脉之力及道珠内的灵力,直接融于了剑气之内,而那血脉链接那竟然不复第一次,意识一动,就受到了妖洛体内的灵魂能量牵引。 自己的灵力及血脉力量,直接冲入了妖洛体内,不经炼化,皆成了妖洛自身灵魂能量。 当然,随后如九叔观察到的一样,妖洛也不时给江流补充了些消耗。 如此之情景,虽分男女,两人并立,但亦如一体,乃至水火两大仙门王阶道珠的疯狂抽取天地能量之辅助下,一玄气,一灵气,合之互助,还有《郎情妾意》男女合璧剑法,互为依仗,补足了攻杀威力。 如此,已远超了此间灵尊初登修为。 细观那一回合结果,怕是实际上一式《阴阳合欢》,足可与灵尊巅峰强者抗衡了。 不过,其中却也有其弊端,而江流还沉寂于狂喜之中,丝毫没去想别的。 毕竟,他可是一玄气,也就是武修中的玄灵混元,在妖洛的协同下,横跨了不知多少大小境界,竟能与一龙虎丹尊,一较高下了。 换做常人,或许能给笑得癫狂发疯了。 见他水蓝色眸子里满是战意,斗志激昂地紧盯前方,随口小声赞道。 “洛姐,你终于靠谱一回儿了!” “来,让我们使出第二式《梦蝶逐月》!” “呵,什么终于靠谱了一回儿?” “你可别这么信心满满,你修为太差,灵力基础太薄弱,我们暂时无法将《郎情妾意》十三式都施展出来的,况且,他好歹是一灵尊武修,绝对有厉害的手段,我们保持状态充盈,先不出手,看他如何出剑!” 妖洛几千年的岁月,可不是白活的。 《郎情妾意》的‘缺陷’,江流看不出,她妖洛可是门清儿。 经方才一战,她也意识到自己‘轻敌’了。 这龙虎丹尊,不愧是龙虎山的高手,以她估计真正实力怕是极为难缠,寻常手段,就算她凭借千年的战斗经验、比灵力更精粹的仙力及江流的帮衬,也见不得能讨到什么便宜。 当然,若是她再恢复些修为,自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说不定,她一人一只手,就能给其打跑了了事。 基于此,听江流那话,妖洛只是浅浅笑了下,便叮嘱了江流一句,就保持住了极高的警惕,手腕上也运足了仙力,只看对面杂毛道士有何动静? “啊?这!” 妖洛之言语,好似倾盆之大雨,一下子浇灭了江流心里滋生出的狂妄,稍稍冷静了片刻,他见对面杂毛老道好像有些忌惮了《郎情妾意》剑法的威力,心念一动,与妖洛一道儿以木剑直指杂毛老道,驻足站立不动了。 他要造成一种威慑,一种因有十足底气而丝毫不惧的错觉,希翼对方能不战自退。 殊不知,他这威慑之计,其实早有成效。 那九叔自杀出之时,浮尘打出一道剑气,则没了动静,还在沉思之中。 于是。 见葫芦山谷,不大不小,此刻却有三人,怒目而视,空气仿若凝固,但不见动手。 光阴如飞羽箭矢,日月似流光碎星,一刻,三刻,一个钟头……至此三个钟头过去了,百鸟归巢了,野兽回窝了,夜也黑下了,山谷内三人,依旧动也没动。 “哎呦,腿麻了!” “洛姐,你怎样?” “他大爷的,还打不打了?天都黑了,不打赶紧滚了算了!” 如此长时间聚精会神对峙下来,江流小腿酸疼,浑身都湿透了,虽说山谷内寒风阵阵,不过,生死关头,他可不敢有丝毫松懈,只小声嘀咕了几句。 权作解闷。 对比之下,妖洛这半人半灵之身,就好多了,只是有些疲倦之色,没什么难受的。 而此刻,见江流忍地实在辛苦,她不免因心疼而生出了些担忧,想了想,她传话给江流,希望后者再坚持一下。 “你累,我也累,所以,我不信他不累?” “坚持一会儿,虽然体力消耗不少了,他也一样,而且,我们还保持着充足的灵力,后手出剑,都来得及!” “若是,他就此退走,我们不去追赶,真要殊死一搏,这臭道士真正实力不下灵尊圆满,我们也必须在最恰当的时机,一击必杀,或者重创他一次!” “持续的战斗消耗,我们耗不起!” “明白了,我忍!” “小爷就不信了,这牛皮子老道,他不累!” 得了妖洛提醒,江流明悟了,嘴唇紧闭,内里银牙很咬,极力维持住了拿剑姿势,于此同时,妖洛见他如此,心里偷乐了下,便重新打起来十二分精神气儿,只待面前杂毛老道率先忍不住,露出破绽。 以此,好一击必杀! 话又说回来,妖洛已经把九叔的情况,估摸差不多了,要真以死相拼,一换一的打法,倒也不算吃亏。 至少能让这龙虎山的杂毛老道,陨落此山中。 但这是不能去做的! 因为她要回仙界,还要做江流日后明媒正娶的妻子。 因而,杀掉老道,一回合战下,她已不报太大希望,只为重创或者逼退老道,换得她与江流,一条活路,仅此而已。 就在目前这剑拔弩张又不见动静的诡异气氛中,如江流所想,九叔也累得脑门皆是汗珠,此时已然混合着晚上露水,打湿道服。 他的心里,也在怒骂。 “他娘的无量大天尊,这娃子咋这么能熬?毅力坚忍地令老道我都为之惊叹!” “这‘女鬼’也出奇地邪门了,跟她耗了这么久,浑身上不见一点灵力涣散之状,这哪是刚诞生的邪灵能拥有的?” “如此心性的骚年,加上实力应该也不下于我的‘女鬼’,还有那他们互为依仗的邪门剑法,老道这要是贸然杀过去,怕是会在此处阴沟里翻船呐!” “怎么办呢?实在太奇怪!” …… 第九十一章 东华剑图 VS 郎情妾意(六) ps:古骊山这是一大篇章,目前只是走了三分一…… 欢迎各位前来阅读! —————— “哎呦,不对哈!” “这个骚年心性如此坚忍,临阵学武,却能出剑那般迅猛,实在是难得天才,如此看来,不应是入邪了啊?而他以一种气流来生出灵力,然后打出剑气,和我这乃至天下武道功法也不一回事儿!” “还有这‘女鬼’也是和骚年一样一样的,他们所使得剑法,虽然古怪,但不带半点邪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要不是‘女鬼’,不是邪人,又如何解释?难不成我真碰到了传说中的修仙之人?” “……” 所谓高手对决,一剑决生死,没有必胜的把握,先手未必占优,却能轻易露出破绽。 因而,妖洛那边一直没冲杀而来,这九叔心里骂了几句后,也不想先手攻去,忍住了躁动。不曾想,面前少年手中的木剑及少年、‘女鬼’周身散发出的红白气流,终于吸引到了他的目光。 继而,见多识广的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漏掉了什么,又默默细心考虑了番儿。 但少年与‘女鬼’上上下下到处都透着前所未见的诡异事物,使他越想越迷糊,越迷糊,就越好奇十足。 直至又对峙了一刻钟,他终是忍不住猎奇心,那干巴巴的嘴唇,动了。 “骚年,贫道出身名山大川,所行皆是善事,你现在退去,女鬼要敢拦你,贫道必替你挡下!” “如何?” “呼,这牛皮子老道终于撑不住了哈!” “可累死小爷了!” 僵持了这么长的时间,见对面杂毛老道又说了好话,江流心中顿时就是百感交集,气笑地暗骂一句,正色回了话。 “不如何!” “我本不想与龙虎山结怨,可你偏偏就紧随不放,我可以明告你,这位不是邪灵鬼怪,而是我至亲之人,因修炼中出了差错,成了这般样子!” “但她绝非邪灵,日后必然恢复如初,老道士,我也念你修炼不易,我等二人虽不一定能将你埋葬这山谷之内,但你想害她性命,也未必会如愿!” “怎样?你就此退走,我们各走各路,井水不犯河水,行不?” “不行,也不怎样!” 江流所说,不可说是不明智,换做常人,估摸代价太大,也就顺着台阶下了。 若是记仇或是其他,亦是在日后再把场子找回来,就是。 可惜,九叔自亡妻之后,早立誓见邪就杀,他不敢就此退走。 万一放跑了的真是,一实力堪比于自己的‘女鬼’,定是放虎归山,必酿成大患。 那样,他道心岂会安宁? 且眼下,他还对眼前一对男女,很好奇,以至于对于自己认知有些不自信了。 九叔不比常人,乃道家高人,他明白若是眼前美艳冠绝天下的半人女子不是妖邪,那就意味着什么? 一万载难逢的破天机遇! 故而,他毫不犹豫地学着江流的口吻,拒绝了江流的化干戈为玉帛之提议。 而拒绝之后,他又怕江流、妖洛马上就会动手,杀奔向他,以至于错失了机遇,想了想,他终于把内心埋藏起来的话语,吐出了出来。 “骚年,你且听我一言!” “你说这‘女鬼’是你亲人,权且信你,但你必须要跟贫道讲明白……” “你们所修乃什么功法?又是什么剑法?凝聚在身上那不散的气流,非力非灵,又是何物?” “讲得明白,贫道自此告辞!” “江流,休要再给他多言,动手!” “十三式……比翼双飞!” 开玩笑,修仙之法,岂能如此轻易告诉外人? 妖洛本愿江流能说动面前的杂毛老道,免得自己消耗灵魂能量过多,再降修为,但一听那老道居然把主意打在了他们修仙奥秘上来了,她红眸立时有无数杀意汹涌而出,冷喝一声,手中树枝向天一化。 随之,她那绝妙妖娆的娇躯在空中闪烁个不停,一瞬向西,一瞬向南,一瞬又向东,一瞬还向了北,宛若在虚无之中,凌空起舞。 若是此处此时,有红花落叶,琴瑟音鸣,定乃人间极绝之舞。 而在妖洛起剑之刻,江流闻声就动,在血脉链接互补之下,和她一样,在另一侧,以同样动作,相向交替,直至在虚空,他们手中的树枝、木剑合璧于一处,一股远超《郎情妾意》第一式剑法《阴阳合欢》的红白交融剑气,凝聚而出。 直见到诺大山谷里的沙石、土木、一切的一切,都被席卷在了他们身子周围,甚至都遮蔽了夜空星辰,随木剑、树枝之指向,席卷于地面上杂毛老道九叔而去。 “他娘的无量大天尊,不讲武德,偷袭贫道!” “好啊,就让贫道来会你们一会!” 如此之剑术,如此之威能,又如闪电之速冲杀而来,修道多年的九叔都不由得吓了一跳,但他惊愕之间,一股狂喜之色,浮上了眼眸,激动地拿起酒葫芦,猛灌了口。 随之,冷喝一声,不等剑气杀到身前,手持浮尘作画笔,在剑气之前,迅猛狂舞了起来。 匆匆片刻,于江流、妖洛身前,便给他勾勒出一山河万里长卷,其中剑光闪烁,似有万剑齐出,杀尽世上万千生灵之势。 “江流,再来一次,全力破之!” “收到!” 江流、妖洛一出手,就拿出最具攻杀的手段,而那杂毛老道为与之抗衡,也拿出了看家绝学,貌似比他们还强上一筹。 既已出手,定分高下,亦决生死,怎能再留手! 于此之刻,即使长卷就在面前,也看得见画里剑气纵横捭阖,但他们已然退无可退,互相示意了下,又以同样的姿势,在即将刺破画卷之时,皆抽出了体内道珠的大部能量,以全力之态,在空中舞出个剑花,再度合璧了一次。 刹那间,一道直达天穹剑光闪烁,惊得古骊山上早躲在各自老窝的万物生灵,吓得魂不附体,颤抖连连。 乃至古骊山周围的乡镇,如华清镇,都可清晰感受到这剑光所带来的恐怖杀伐之力。 足当为一剑横贯古骊山,二色惊去千万灵。 也是他二人手持皆为木,换做金石利器,剑鸣之响,虽有万里,亦可惊世。 随之见得,那红白剑气,顿时变得更加恐怖,犹如一柄妖异却锋芒极利之长剑,要一举斩碎画中山河,及画上手持浮尘维持画卷杀伐之力的杂毛老道。 山河万物之长卷,乃为九叔自创绝技,一见妖洛、江流再度合璧一次,剑气已无限比拟神武境一击。 之前还能稳住的道心,瞬间惊惧地颤抖了下,目瞪口呆之时,他感觉有些凉凉,但剑气已到自己面前不到一尺之距,而剑气周围更有漫天沙石、巨木,甚至丈高的大石都给从土层里,拔出了出来。 “修仙之人,竟此般狠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如此之猛势头,他躲已无处躲,咬咬牙,凝重着神色,大吼一声,临机而动,想到了不弱的尊阶腿法,便右脚猛踏了下山河万物之长卷,将画卷凝聚于自己脚面,随之凌空侧踢向眼前红白剑气,硬拼而去。 “东华剑图加阶版——《东剑二踢脚》” …… 第九十二章 东华剑图 VS 郎情妾意(七) 喝罢,九叔的右脚心,《东华剑图》刹那间射出万千道紫芒剑气,乃至还有一凌厉非常腿法,随之硬踹在了江流、妖洛手中的木剑、树枝上。 但那红白剑气太过耀眼,攻杀威力太过摧枯拉朽,以至于无数斩在红白剑气的紫芒剑气,只是刚一闪耀葫芦山谷之内,就给其摧蚀了干净。 甚至连能量碰撞的剑吟,都没来及声震古骊山。 然,其音也于顷刻间,交融在混杂的爆炸声之中,与江流、妖洛打出的剑气轰鸣,一道儿,响彻于古骊山周圈三百里之内。 直震地夜里附近乡镇、小城内的生灵,纷纷如临大敌,忌惮不已。 乃至一些小城之主,皆心有灵犀般在胆怯中奋笔疾书,赶去向郡县一级的官吏,报告今夜异常。 不过,就算很多人慌乱中,估摸出了三色剑光及战斗轰鸣之声来源于何处,也没那包天胆子,敢此时来到古骊山上,瞧热闹。 此等规模的强者大战,绝不下于灵尊层次,灵尊又是何等存在? 哪是他们灵尊之下武修能参与的了的? 搞不好,离近了点,世间未消散的攻杀剑气,都能取了他们小命儿! 岂不亏到姥姥家去了? 可,事又无绝对。 华清镇上,还真有一神武之下第一人的存在。 暨是青楼老仙林心诚。 当江流与妖洛第一次合璧之时,林心诚就隐约感觉到了镇后的古骊山上,有大动静。 随之就好奇地心里痒痒,想上山来,一探究竟。 当然,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是江流搞出来的! 毕竟,江流多少斤两儿,他心里自然有数。 而他店里那俩女子,姑苏九娘水红菱、上官瑶却因有些顾忌,不想放林心诚出去,招惹是非。 俩人非常干脆地合起伙来,把店门一锁,死死看住了后者。 于她俩而言,只要江流不出事,谁生谁死,与我何干。 这等状况,乃至到此刻江流、妖洛再次合璧后与九叔彻底爆发了最强决战,而引得华清镇上到处都是惊慌呼喊及嘈杂的脚步等声响,林心诚在俩女威逼下,甚至是一人抓一只胳膊死死拽住情形下,咬着牙,忍住了内心的躁动,仰头大呼了句。 “神武之下的至强决斗,老子竟然困于俩臭婊子而无缘得见,天理不公!” 他如此喊出来了,毫不意外,马上就要两个响亮清脆传空楼的巴掌儿,结实搧到了他那张老脸。 …… 于古骊山半腰的葫芦峡谷内。 一瞬之间,九叔拿出了有生以来最具威力的攻杀手段,足已有了灵尊巅峰强者的全力一击,但江流、妖洛为了守护仙门奥秘,更是拼尽了全力,将《郎情妾意》剑术,发挥到目前能做到的极致。 使得即使九叔急中生智拿出了压箱底的腿法绝学,却依旧没能挡住那红白交融之色的剑气。 见得,于《东华剑图》将其蕴藏的剑气,几乎全部射出至红白剑气之上,之时,江流与妖洛虽清晰感到了紫芒剑气的恐怖,但皆咬紧牙关,持续对斩而去。 即使受到重创,亦不收手。 结果,他们赌赢了。 没过一刻,那厚重足可断石的腿力,及《东华剑图》射出的紫芒剑气,终是差了他们的合璧剑法一筹,直接都给摧蚀了干干净净,刹那之间,就见得,江流手中木剑与妖洛手里的树枝,迅疾地刺中了踢来的九叔的右脚。 “啊!” 一阵钻心的剧疼,涌上了九叔心头,且随之右脚上出现了一异常狰狞的血口子,以至于血流不止,使他身体不稳,惨叫了出声。 而《郎情妾意》剑术实在极其厉害,他连临场凝聚出护体罡气都没来及,就感觉体内血液翻滚剧烈,五脏六腑都受到了极大的冲击,直至一口老血儿喷撒于江流面前,便给红白剑气,倒轰了出去。 其势,貌似要被轰出葫芦山谷,还不止。 “洛姐,趁他病要他命,不能让他跑了!” 这一对决,眼下已然胜负已分,江流凭借血脉链接与妖洛受到其仙气保护,只是觉得体力乃至道珠内的能量皆要消耗殆尽,而感到有些乏力。 但瞅着杂毛老道九叔已然受到了重伤,当是乘胜追击,斩杀其人的好时候。 故而,江流在熊熊燃烧的战意催动下,强打起精神,用着仅剩的力道,于空中落地之后,凌空挥剑再向倒飞的九叔,斩杀而去。 可是,有句话说得真切,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他实在心急了。 妖洛听到提示,自是随他追去,但江流的反应比她还快,使得她这刚追去,江流已经手持木剑,出现在了九叔上头,要顺势将其拦腰斩断。 这下,正给九叔机会。 “小娃你狂妄至极!” “吃老道一脚!” 他终究是一灵尊武修,战斗经验非常丰富,一见江流独自追上了自己,而没了妖洛仙气的保护,心中又气又喜,大喝着,借肉身之力,将背后的翻身一记左脚,硬踹在了江流的木剑之上。 这实在出乎江流预料,没想到那时面前的杂毛老道还反踢他一下,使得他木剑直接给踢碎成了几段,且其腿力之猛,江流修为差距太大,又无曾炼体修炼过,一时没经住九叔重脚。 只来及惊恐地大叫一声,便胸前结实给九叔,踢了一脚,乃至口吐鲜血,体力不支,似重物砸落,向地面掉去。 “我草!” “江流!” 几乎同时,妖洛那红眸恍然间也看见了江流中了杂毛老道一记阴脚,加快了速度,追着而来,眼疾手快,抱住了江流。 而另一处,九叔借江流身体,顺着力道,重重摔在葫芦谷口前方的泥土上,使之没有倒飞太远。 “臭道士,你敢伤他?” “给我拿命来!” 可谓打在郎身,痛在妾心。 江流身子一被妖洛抱在怀里,妖洛就慌得急忙探查他的伤势,但不想,江流马上就又吐了鲜血,沾染到了她那纯白衣裳上,继而就昏迷不醒了。 这真吓坏了又心疼坏了此绝色天下的女子。 只听地,她打入一道仙气稳住江流心脉后,血色红眸极致明亮,其内满是杀意,冷喝着,把江流放在一边,握紧手中树枝,向方才刚摔在地上的杂毛老道杀去。 而九叔其实一战之后,就确信了江流话里非假,妖洛确实不是‘女鬼’,他们也确实是修仙之人。 因而,他摔在地上后,没急着逃跑,也没慌着追杀向江流、妖洛二人,忙着稳住五脏肺腑,免得留下什么隐患。 甚至,他还想着要与其化干戈为玉帛,顺便交个朋友,等熟络了,再向其询问些修仙之隐秘事物。 怎耐,他此时也才刚刚翻身止住了鲜血狂流的右脚,见妖洛脸上寒冷彻骨,要与他不死不休,大战下去。 他心里直气得肺快炸了,恼得不顾脚上有伤,行动不便,将背后《天地阴阳八卦镜》,摆在身前,而后手拿《灵宝道尘》,原地不动,冲杀来的妖洛,吼去。 “无量……你个大天尊!” “他娘的,我就是想问清楚,你们非要杀了我才罢休,那小娃还要趁我受伤,直接宰了我,还不行我还手了?” “我修武,你修仙,但也不要这么霸道,他也死不了的.,有本事,你来杀啊!” “他娘的,老子跟你他娘的拼了!” “谁怂谁孙子!” …… 第九十三章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少废话!” “你伤了他,饶你不得!” 那一战,九叔五脏六腑都给震地受损不轻,体内星魂的灵力也消耗了大半,关键他的右脚也给刺出了道大口子,差点就给洞穿了。 而他又不想就此逃走,错失了一天赐的良机。 此等无奈之下,他气急之下,只好临时拿出尊阶初等防御法器,再与修仙之人战一遭儿。 然,他还是低估了江流在妖洛心里的重量。 见得,他那边边骂边摆好了架势,要与妖洛硬拼一下,而妖洛当然明白了九叔已经不想再斗,但为给江流报仇,她什么都顾不得了,即使她因方才同样快耗光了《火灵道化珠》的能量,亦是红唇骂着脏字,手中重新凝聚出了无比凌厉的火红仙气。 以树枝为剑,顷刻间,一剑挑开面前老道手中浮尘,直刺向了《天地阴阳八卦镜》后头的老道脑袋。 九叔已无法急速凝聚出磅礴的灵力,来抵挡,可他也不傻,于剑气要瞬间剁了他的脑袋之刻,电光火石之间,脑袋猛地一缩,手拿《天地阴阳八卦镜》挡下了。 一霎那,‘轰’地一声,又在已被战斗炸宽了不知几许的葫芦山谷内,响彻了诺大的古骊山半腰山林之中。 一剑走空,却斩在了对方法器之上,而那法器更释放出无数道紫芒霞光,道道皆有杀寻常灵尊初登如屠狗之力,且直面要破除妖洛那火红剑气,将她绞杀于此山谷。 妖洛红眸一凝,心想躲去已来不及,索性,心头一横,将道珠内仅剩的能量,全部抽到手中树枝之尖头,竭力冷喝一声,持续对轰在了《天地阴阳八卦镜》上。 “《红尘断肠》……给我开!” 《红尘断肠》,乃她红尘断肠崖之成名绝技,全状态之下,足有仙王之威能。 而此危亡关头,她以灵气阶初登(灵尊初登)修为,硬生生打出了寻常灵尊圆满之攻杀之效,就是想一举彻底击杀了面前的杂毛老道。 即使,这一战之下,只凭此方天地灵气,没有个把月,是无法令《火灵道化珠》恢复如初。 但这时,又一声清脆的撕裂之音,响于《天地阴阳八卦镜》之上,随之见得这法器竟然与妖洛手中树枝,双双化作了碎物,继而,没撑过些许时间,碎枝、镜片皆被双方使出的强大能量,摧蚀成了灰尘,飘散于周围弥漫山谷的飞沙内。 至此,那《天地阴阳八卦镜》终于没能在更强的《红尘断肠》之剑气下,持续撑住,而没了护身法器,妖洛手中虽已无有一物,但她那一剑,属实威力强大。 虽说,《天地阴阳八卦镜》已然消磨了那一剑大半的攻杀之仙力,可眼下九叔的右脚却实在拖累于他了。 这来自龙虎山的九叔见法器已毁,而剑气不止,甚至妖洛眼疾手快又冲他打出了全力一掌,顿时又惊又恼,彻底疯狂了起来。 瞬息之间,就下了决心,要与妖洛在此,不死不休。 “啊啊啊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老子跟你拼了……” 可,他只来及大叫一声,手中《灵宝道尘》还未打在妖洛那娇躯之上,妖洛的玉手随残余的火红剑气,一个接一个,正中他的胸口。 “噗!” 顿时,杂毛老道九叔又是一口老血喷出,站都难站稳的佝偻身子,终究是给妖洛一掌,搧出了葫芦山谷。 大概是他常年积德行善,老天睁开了眼。 当九叔被搧飞的那一刻,他胸口都凹陷了大片,右脚也复发了伤势,狰狞的口子,又流血不止,已然无力挣扎了。 他那老身板亦是直对葫芦山口边的岩石砸去,大有一头碰死在山石之状。 谁知,山口处大概是因方才打斗震松了些土石,一块不大不小的山石,正好从上方坠落下来,虽正中他身,砸地他惨叫一声,但却离奇地改变了他摔落的方向。 直接错过本要一头碰死他的谷口岩石,好巧不巧,卡在一分叉半枯老树之上。 以此,万分侥幸地捡了一条活命儿。 他一时又喜又惧,忘却身处何境,眼眶也泛起了水雾,心里瞬间直呼。 “老天保佑啊!” “无量他娘的大天尊,这修仙的娘们实在太狠了……差一点……差一点老道就去见了孩他娘了……” “唉……难怪没人见过修仙的人,他娘的,见过的都怕是当场就死透了……好险呐……” …… 这老道在树杈上直悲喜交加,而谷内妖洛当然不肯就此放过知晓她秘密又重伤了江流的人。 听得,她那红眸远远瞧见九叔挂在树上,貌似半死不活,心头稍松了口气,向躺在一边的江流,娇喝了声,就要向谷口那老树飞去,好确认下那老道是否死透了。 若还剩一口气,自然是好人做到底,送其归西见道家天尊。 “江流,你且看我这去取臭道士狗头!” 可惜,方才力斩《天地阴阳八卦镜》,又一掌重创对方,《火灵道化珠》内的仙气,已消耗了殆尽,而她这半人半灵之玉身,全靠仙气化作的灵魂能量维持,如此消耗之下,她那娇躯,逐渐变得非常透明了。 甚至持续下去,大有灵魂能量无法聚集,彻底消散于人世间之危。 这等情况,她如何能继续保持飞行? 当她娇声落下之后,身子刚到半空,便感浑身乏力,径直飘落在了葫芦山谷的杂乱沙石之上。 至此,已被剧烈战斗拓宽了十余丈的葫芦山谷内外,有三‘尸体’,或平躺于谷内,或挂于谷外老树之分叉。 古骊山半腰这方常人不来之地,终于暂时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 第九十四章 我是你孙子,不想修仙了 ps:本章葫芦谷大战彻底结束了,却又一更诡异、搞笑、带味儿桥段开始! 再加一句老话: 山间恪守道德规范,本书所有故事,纯属虚构! ———————— 为君死,为君生,为君纵死也不悔倾尽所有。 葫芦山谷那红尘第一仙,因见江流那半死不活的样子,心里疼得要命儿,不顾一切,同龙虎山的龙虎丹尊九叔,拼了个两败俱伤。 (当然,也有其他缘故) 这份痴心,当可谓情深义重。 怎耐,落花有意随流水,而流水无心恋落花。 妖洛这绝色美人为了某少年,因灵魂力量消耗太多,昏迷躺在了地上,差一点都彻底身死道消个完犊子了,而那少年并没有似美人见的那样,命悬一线。 准确地说连身受重伤,都没有。 这份痴心,怕是‘错付了’! …… “额,怎么没声了?” “这么快就把那个狗道士宰了?” 为了见识一下其到底目前有多少实力,顺便偷点时间愈合胸口於伤,方才江流‘装死’了。 想着尽可能逼真,吐在妖洛衣裳的那口血儿,亦是他强逼出来的。 而才过了一刻钟,江流已恢复地差不多了,至少胸口的於伤,愈合了大片,《水灵道化珠》也在《绝缘功》的暗自炼化下,补充了大半消耗,可以说是又是个生龙活虎的少年。 只不过,一边战斗不止,轰鸣阵阵,他依旧老老实实躺在了地上装死下去了。 直至,眼下妖洛留下一句话后,再无音信,江流发觉有点不对头了,半睁一只眼眸,扭头瞧向了葫芦谷口内的情况。 这一瞧,就见不远处有一美人死鱼一样躺在沙土地上,娇躯之态,稀薄地吓人,貌似一清风吹过,那娇躯便化作了灵雾,消失于无影无踪中。 顿时,可就给江流吓得半死。 双眸猛地凝住,有水雾凝出眼眶,随之,在极其松软的沙土上,连滚带爬,来到了美人身边,顺势将其抱在怀里,边噙泪呼喊,边握紧美人玉手,送进自身道珠内的能量。 “洛姐,洛姐……洛姐!” “妖洛,你可不能死啊,我我我……呜呜呜……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妖洛,我对不起你啊,我真不该装死哄你去找那臭道士拼命去……我后悔啊……妖洛!” “……” 不过,九叔给人揍成了那个死样,挂在树杈上了都还剩下一口气,妖洛样子看着吓人,实际上并没有江流想地那么严重。 当他送入了一些血气加乳白的能量于妖洛体内后,《火灵道化珠》自主将之吸收了,随之在一片江流歇斯底里地哀嚎中,妖洛终于给他唤醒了过来。 只不过,他刚瞧得这美人血红眸子缓缓睁开,一细滑柔嫩的玉手,‘啪’地一声,上去在他小脸上狠狠搧了一巴掌。 随之就见美人气得俏脸铁青,咬着牙根儿,骂道。 “滚你大爷的!” “我还没死呢?苦你个大头鬼啊哭!” 虽然被骂了两句,江流满心欢喜于妖洛安然无恙,心里还有些差点害死妖洛的愧疚,以至于连给其搧了嘴巴,都还露着笑脸,任其发泄火气。 而妖洛见状,感受到了江流对她的在乎,即使心里有火,缓缓消散了些,脸色随之好看了点,淡淡又说道。 “你的话,我都听见了” “打你,是你太可气了,连我都哄!” “为……为你报仇,就算今日我们都死在这山里,我也……心甘情愿!” “但你不能把我当傻子一样哄!” “你现在知道错了,别的,我不说了,你放下我,赶紧去谷口看看,那臭道士死了没?” “没死……” “没死,小爷就再给他一刀!” 瞅着妖洛已不生他气了,江流心里惭愧终于消退了大半,但一听到臭道士的下落,顿时心里怒火万丈,什么愧疚、什么心疼,还有什么的,全化作了无尽的力量。 不等妖洛说完,马上冷着脸,恶狠狠骂了声,松开了妖洛,向谷口快跑了去。 值得一提的是,当他快到了谷口时,一见到,不远处的一老树上,有个浑身破破烂烂,右脚还有伤的散发道士正卡在树杈之中,不禁为妖洛的手段而惊得倒吸口了凉气。 这可是一灵尊武修啊? 还是来自盛名道观龙虎山,可与灵尊巅峰强者一战的非凡高手。 结果,一遇到妖洛,就成了这死狗儿。 江流不觉中暗想,妖洛若是千年之前玉身皆在的时候,那修为该有多么恐怖? 怕是连他那长安紫薇城里的皇帝老子——神武大帝姜玄,倾尽了所有手段,都打不过她的一根手指头儿。 不过,此时正当是痛打落水狗的好时候,那杂毛老道已然给妖洛揍地半死不活了,莫说江流,就是一毫无修为的凡夫俗子,上去宰了老道,也不是不可能? 如此,江流岂会坐失良机? 见得,他低头在身边找到了块约三尺长的大石,满腔的火气,直作不竭体力,狠咬着牙口,迅猛地抱着大石,向老树树杈的杂毛老道,砸去。 可惜,方才没及时补刀,如今再来,已经晚了! 那老道挂在树上一会儿,已经恢复了些体力,江流猛冲到他眼前之时,他还正忙着运转《黄老真经》来复原一下右脚上的伤痕。 也正亏了他一直睁着眼,及时发觉了即将要砸在自己脑袋的大石,才立时反应了过来。 见他吓得脸色惨白,大叫了一声,双手按在树身上,如鱼入水,使出了所有的力气,从树杈上挣脱了出去,而后,‘噗通’一声,一头栽在了老树裸露出的树根上。 “娘呀,我是你孙子,老道不想修仙了!” …… 第九十五章 山野邪魂,追风少年 ps:嗯……本书所有内容,纯属虚构!、 本书是一部仙侠小说! —————————— “命你他娘的真大!” “休走,再吃小爷一拳!” ‘死人’突然‘活了’,还躲掉了自己用力砸去的大石,如此离奇地从鬼门关上逛了一圈,江流愣了一下,心头有一万头泥马从草地践踏而过,恨得直骂娘。 生死大敌,如何放过? 不过,那水蓝色眸子定睛往老道身上一瞧,见其在树下右脚拖地,正一瘸一拐地爬向远处一山林,江流的脸色,稍稍稍自然了些。 四下找了根较粗的木棒,急忙挥舞着,朝慌不择路的老道追杀而去。 …… 这龙虎丹尊九叔肺腑受损严重,使他一时无法聚集出灵力飞行,而右脚上的剑伤,更令他的处境,雪上加霜,以至于尽管他吓得都手脚并用,拼命往前方幽深的山林里逃。 却还是很快给江流追上了。 见得,那凶狠如狼的少年,手持大棒,骂骂咧咧着,已离他不到三尺之距,九叔听到急促的脚步声,老眼回头一瞧,心里又是气愤又是悲凉又是急躁,眼里都泛起了水花儿。 “无量你个大天尊,老子就不该来古骊山!” “呜呜呜……太吓人了!” “……” 一时,全身都充满了力量,怒吼着,使劲往前方爬,怎耐,山中难行,非但没路,四处还都是棱角分明的山石,没几下,指甲都爬出血丝儿,浑身也给急得大汗淋漓。 但就这,他丝毫不敢松懈,忍着剧痛,即使沾染血迹的山石越来越多了,依旧踉踉跄跄地托着受伤的右脚,往前边趴,边不回头地向后呼喊。 “骚年,贫道是好人啊……贫道再也不问你修仙的事了,行不行?” “骚年,你他娘的别追了,贫道师尊乃龙虎山掌教天师黄石老,你杀了贫道,黄石老那孙子能灭你满门!” “满门,你知道是啥吧?就是全家死光光!” “骚年,我他娘的求你别追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 “骚年……” “……” 为了活命,九叔鼻涕眼泪横流,言语之中,或是服软,或是恐吓,或是怒吼,或是委屈求全,短时间能想到的法子,都使出了一遍。 但丝毫都打不动不了后头冷如冰雪、狠似饿狼的少年,就在九叔吃尽了苦头,终于熬到了那处山林边缘,见有一土坡,欣喜地要顺势往下滚去之时,江流喘着粗气,追到了他的面前。 甚至已经抢先一步,顺势一弯腰,手拿木棒给九叔完好的左腿,狠狠砸了一下。 顿时,一似杀猪的嚎叫,响彻山林之间。 “啊……” “管你是江南龙虎山,还是长安紫极殿,你知道的太多,还重伤了她,小爷留你不得!” “你给爷儿去死!” 这回,老道士已经给他死死踩到了脚下,几乎手拿把攥了,但一方面江流顾念妖洛安危,一方面怕到嘴的鸭子再飞了,边冷淡说着,边对准九叔的脑袋,在其万状惊恐又无奈的神色下,高高举起手中大棒,要一棒彻底敲死脚下的老道。 甚至老道九叔心中都悲凉透了,缓缓闭上老眼,要认命了。 谁知,或许是他福源实在深厚,命格太好了。 他们一追一逃中,虽只过不到一刻钟,但古骊山的夜空,已经黑了下来。 于江流手中大棒马上砸到九叔脑袋之刻,不知何处,一阵邪风,突然搧起山林里的层层落叶,打在了江流脸上。 水蓝色的眼眸,都给遮住了。 江流来不及多想,赶紧停下手中动作,用空出的左手揉起了眼,而后几乎同时,他与九叔都睁开了眼眸,扭头向落叶吹来的方向望去。 这一瞧,不要紧,直吓得他俩人头发竖了起来,身子僵硬无比,嘴巴都心颤地直哆嗦。 他们见到距离他们不到一丈的几株老树之间,凭空出现了一大堆身形飘忽、虚幻的鬼影。 那些鬼影,或是冒着幽绿光芒,伸着长舌头;或是周身白光晦暗不明,缺胳膊断腿地晃晃悠悠悬浮而来;或是干脆都没了脑袋,只剩下个绿光身子,双爪如钩;或是无身,只有个露着狰狞笑容的鬼脸,叽叽歪歪地冲他们怪叫。 还有更多惊恐而诡异的鬼影,在后面于不同的方位,突然出现,快速聚集于一处,形成了个数百鬼影的队伍,整整齐齐地冲江流这边,飞来。 如此之状,江流、九叔哪还不知道自己到底碰到了什么鬼玩意? 不就是一群邪恶灵魂能量聚集而成的邪魂(半成灵仙),受到了什么因素的影响,趁天黑,都出来活动了。 且看那邪灵飘来的方向,貌似是他俩已经成了其目标。 一旦被其缠上,纵是那些邪魂都不怎么强大,纵是江流硬拼都能打得过不少,可架不住太多啊! 甚至此刻光是眼前这恐怖至极的景象,已然给他俩吓得魂不附体,双腿打颤了。 怎有胆去勇于斩邪除妖? 忽的,这时,突然有一速度极快的幽绿邪魂,张着血盆大口,猛地冲到离江流一尺之距,使得江流连那邪魂空洞的眼珠都看了个一清二切,立时吓得他雪白长发瞬间软塌塌了下来,大叫了一声。 “啊……打死你!” 继而,拿着木棒的右手,毫不犹豫地重重砸在了那邪魂脑袋上。 木棒落下之刻,正吓得心灵剧颤的杂毛老道九叔刚好瞧见了江流那勇敢之举,一时忘却了恐惧,老脸浮现出赞赏,激动地振臂直呼道。 “骚年,你有种!” “好样的!” “干它他娘的!” “上啊!” “……” “客气,客气!” “除魔卫道,人人有责,不要再夸了,哈哈哈……” 经邪灵一吓,江流早已忘却了脚下之人正是他的‘生死大敌’,故而,一听下方传来的称赞,不觉中胆气上升了许多,乃至低头冲九叔,说说笑笑了起来。 说笑中,他二人,渐渐也都有了些胆量了。 仿若纵是邪魂大军近到身边了,都毫不畏惧,拔剑就敢上去战斗。 而这挨揍的邪魂,好像只是想先吓一吓江流,哪想江流竟然如此之狠,上去就给它头上来一重锤,砸地它大致虚幻身子,猛地哆嗦了两下。 甚至眼下,还在江流身边。 瞧得,它心生恼怒,不顾江流脚下的九叔,重新瞪大了空洞无物的眼珠,张大了嘴巴,冲正转头看向前方的江流嚎了一声。 “吼!” “鬼啊!” 猝不及防地给刚刚鼓起勇气的江流、九叔二人,又吓得头发直立,惊叫了出声,以至于慌乱间,江流手中的木棒都惊吓地丢到了一边。 然,随之那邪魂见到江流手中无物,咧嘴一乐,如黑钩的爪子,便往江流身上抓来。 几乎同一时间,江流、九叔的眼前,突然之间,又见七八个样貌更加惊悚狰狞的邪魂,分别扑向了他二人。 “啊,追这个老王八蛋,别追我!” “不要啊,骚年你不讲义气……” 一瞬间,江流与九叔彻底吓破了胆儿,纷纷惊叫着,一个闪身躲去邪魂的爪子,扭头就往回跑去,即使天色已漆黑一片,都没有丝毫停滞住他的脚步。 而另一个,则因腿疼不便,双足难行,眼瞅着越来越多的邪魂奔他扑来,忽的急中生智,抱住了脑袋,横心一闭老眼,顺着身边土坡,往下滚去了。 好一雪球翻滚,越滚越快。 当然,他惨叫声声,源源不断,响彻了整片山林。 “啊啊啊啊……” “哦哦哦哦哦……啊啊啊啊……” “孩他娘啊啊啊啊啊……” “黄石老啊啊啊……” “龙虎山哦哦哦……” “我后悔……啊啊啊……死了啊啊啊……” “……” 一个跑,一个滚,自然滚得快多了。 而那些密密麻麻的邪魂好像多少都有些灵智,知道追哪个划算。 它们一见老道滚下土坡,一溜烟儿的就不见了踪影,而另一边,那雪发少年的身影还清晰可见,纷纷有了抉择,一窝蜂儿地都追少年而去了。 或许是天黑山中难行,亦或是邪魂们飞得比少年跑得要快,没一小会儿,少年身后一丈距离处,就出现了一大群怒吼连连的邪魂。 少年吓得慌不择路,但脑海里还有一丝清明,边跑,还不忘回头看一下。 可一回头,二回头之后,他的心瞬间凉透了。 那水蓝色眸子见到,身后的邪魂,密密麻麻的,光彩陆离的,好似有百十来个,都不止。 稍微一想,就清楚了。 感情这些邪魂都追他而来了。 一时,直吓得他水蓝色眼眸中泪流不止,哭嚎着,连吃奶儿的力气都使出来了,拼了命,往藏在一绝世美人的葫芦山谷,如风疾行。 “臭道士,没义气啊,咋都追小爷来了?” “啊啊……别追了,追臭道士去啊,再追,我把你们祖坟都给挖了……草,咋不管用啊……呜呜!” “洛姐,妖洛!” “妖洛,你快来啊,猛鬼出笼,要吃人啦!” “救命啊,有人吗?” “我不想死啊,妖洛!” “洛姑奶奶,没有你,我实在承受不来……呜呜呜呜……” “妖洛……” “干你们祖宗十八代……啊啊啊啊……” “妖洛!” …… 第九十六章 洛阳铲开路,朱砂绳锁魂(上) ps:已构思好小半年的剧情,上章终于得以展现了,接下来会更精彩。 收下寒潭有何生活用处?本章揭晓答案。 —————————— 葫芦山谷外,少年哀嚎之声,遍及山野,而葫芦山谷内,那一张《花好月圆夜》却给人打开了。 如以往在长安城外老君山中的景象几乎一致,泛着光芒,悬浮于离地三尺之虚间。 而《花好月圆夜》之内,那暗黄圆月上,从断崖之处整个搬入的寒潭,正扎根其中。 一娇躯玉裸而无有衣物的绝色雪发女子,正恬静躺在寒气凝聚不散的水雾之间,倒是本来还生长着的些许寒烟水莲,已经尽数枯死了,只有滋生水莲发芽儿的冰雪藕,完好无损地埋在水底泥石里。 不过,这水莲里的精华能量,并没有凭空流失而去,相反,此刻已被水中美人吸收入体内,彻底炼化了。 因而,这美人灵魂之力得到了补充,那亭亭玉立、极致勾魂夺魄、十分火辣的娇躯,又复原成了原样。 半人半灵之体。 话说又说回来了,有一利,就一弊。 寒潭之内,没有水莲,竟渐渐有了温度,不复那般寒冷彻骨,更令人有些羞于启齿的是,没水莲、荷叶遮挡,圆月之上水潭,成了一清澈见底水泊。 一玉裸美人,盘坐其中,突然之间,虽说无他人在,却依然极致香艳了起来。 凑眼瞧去: 美人玉腿,白嫩修长,笔直又圆润,水底雪藕见了,无颜相对;再观那柳叶腰段,皇宫妃子看之必自惭形秽;而其上,竟沟壑十分凶险、绝峰秀甲天下,名川奇峰难与之一较高下。 若再上瞧其貌,柳眉红眸,瓜子小脸,娇唇樱嘴,冷颜雪发,恰似一月蝉耐不过春心,下了凡尘。 仙娥枯寂思凡,堕落了人间。 如此绝色,试问,天下谁人与之争芳? 然,这美人心思敏达,晓得葫芦山谷之内,无有外人,才敢于此。 却也使此般无衣之惊绝娇身,没白白便宜了除意中人之外的任一世间男子。 而这雪发女子不是妖洛还会有谁? 她眼下恢复成如初之态,坐于水里,安之若素,是想趁江流不在,外人不在,好好沐浴一番,而已。 对于江流追杀杂毛老道九叔,心里依旧丝毫不担心。 一死狗一样的道士,江流再杀不了,可真就是她看错了人不是? 只不过,她有些心疼寒潭生长的水莲,本来留下一些,她是为了日后找个时间,再提升下修为的。 为了她与江流能活着离开古骊山,不想用,也给用掉了。 当然,水底那些玉藕还有着勃勃生机,这,多少给了她点安慰。 …… “嘤!” 炼化了水莲,才在水里坐了一会儿,突然这时,妖洛感觉画外山谷,好像有人鬼哭嚎叫着闯了进来,颦眉一皱,立时,从水中玉腿发力,一跃出了寒潭,跳到了画里黄花老树上站稳,红眸瞧向了画外山谷。 值得一提的是: 当她一瞬出了水面,虽无尽春色皆露于画中,但半息之间,自有仙气如绸缎,缠绕其娇躯,迅疾凝聚成一血红紧身衣裙。 待她立于老树之上,外人就是恰好这一刻,见到了《花好月圆夜》此图,也见不得半点傲人春光。 “妖洛?” 贸然火急火燎闯进来的,亦不是别人,正是被百十邪魂追杀的少年——江流。 此时,他嗓子都喊哑了,但见到《花好月圆夜》悬浮了起来,愣了一下,随之转念一想,妖洛必定在画里,顿时激动地使劲边往画轴跑去,边大喊疾呼。 “洛姐,救命啊!” “快把我拉画里去,我跑不动了!” “洛姐……” “江流,你搞什么鬼?啥死鬼,哪惹来的?” “我草,哈哈哈……你到底干了啥,好大一堆死鬼啊……哇哈哈哈……” 江流哭天喊地的狼狈样儿,逐渐浮现在了妖洛眼前,立时吓得这美人一跳,差从老树树身上摔下去,但随之有百十惊恐怪状的邪魂,追着江流就一窝蜂儿也冲了进来,个个僵直伸出漆黑的爪子,怒吼连连。 这直瞧得妖洛又惊惧又偷乐,乐得那血红妖惑的眸子都快眯成了一条缝儿。 不过,她随之查探了下,邪魂看着较多,但皆不强,甚至那些缺胳膊断腿的都是一些还没形成实体的半个灵仙,没什么大不了的。 其中最强的顶多也就是堪比地灵武修罢了。 这使得她没有急着先出去救下还在疲于奔命的少年,而是从一处拿出了她趁江流不注意私下扣留的鎏金白玉钗。 再见她手上一股仙气进入其中,玉钗空间被强行打开,妖洛只是稍稍看了里面的东西一眼,便牵引着放在空间角落里的大捆朱砂红线绳及一柄洛阳铲,悬浮到了她的玉手上。 正好,眼下画外,江流终于跑到了《花好月圆夜》跟前,妖洛往江流后头瞧了眼,见几个邪魂都追到了江流身后一尺之处,顿时不敢再耽搁时间。 “江流,洛阳铲接住了!” 呼唤了一声江流,就极其果断一手将洛阳铲扔给江流,一手以仙气为引,牵扯着朱砂红线,瞬息间直出画轴,死死绑住了一即将抓到江流身上的黝黑爪子,继而随红线源源不断飞出画轴,临近江流的几个邪魂,陆续给牢牢捆缚在了当场。 几乎于红线飞出那一瞬间,江流见到红线绳与洛阳铲齐出于《花好月圆夜》,纵身一跃,稳稳接住了半空飞来的洛阳铲,而后,凌空转身,大喝了一声。 “死鬼,看铲!” 随之不觉中,他体内乳白气流直附着于洛阳铲之上,一铲狠狠砸在了被红线绳捆住的一邪魂头顶。 又听那邪魂身上‘滋滋’声响,瞬息间,连声怒吼都没叫出来,便化作了虚无。 死得连渣儿都不剩。 这一瞬间,可给江流惊呆了,急忙朝在画轴内忙着捆鬼的妖洛。 “我草,这咋回事?” “洛阳铲竟然如此神奇?” …… 第九十七章 洛阳铲开路,朱砂绳锁魂(中) ps:老话常谈: 本书故事内容,全属虚构! _____________ “别愣神啊,我捆一个,你杀一个,先打退了这些死鬼再说!” 和江流那惊呼不同,邪魂如此轻易给洛阳铲打成了渣渣,妖洛没有感觉到丝毫意外。 她竭力牵引着朱砂绳,尽可能多绑住几个邪魂,直至三四丈长的线绳,都飞出《花好月圆夜》,才手快抓住,绳子一头。 继而,一瞬,清影翩翩,落在了江流身边。 大概是,方才一铲就搞死了一个,给了江流莫大的勇气,因而,他对邪魂自身蕴含的灵魂能量起了贪念。 没急着动手,双手持铲,似铁枪一样,横在身前,凑近着美人身子,问了句。 “杀了不会太浪费了吧?” “是有点浪费!” 眼瞅着涌进葫芦山谷里的邪魂越来越多,本就不怎么大的山谷,都快堆满了小半,妖洛心急了些,只想赶紧杀退了邪魂,而此刻经江流一说,那红眸打量了下被她绑牢的七八邪魂,也有了点想法。 毕竟,若是能够将山谷内的邪魂,尽数炼化成精粹的灵魂能量,一举恢复至灵气混元,也不是不可能。 但在修仙一途上,江流走过的路都没有妖洛迈过的桥儿多。 稍稍转念一想,她红眸一黯,轻微摇起了头。 “唉,别惦记了,此处邪魂太多,也太过邪恶,你虽根骨早年淬炼到了此间极致,心智亦是无比坚定,但你现在的修为,加上你无炼体,修为已经超快晋升,根基不稳,实在是难以全然炼化!” “炼化不了,积聚于体内,只会让你变成妖邪之人!” “而我炼化,也需时间,你看这邪魂整整齐齐地咋然有序,同伴都给你杀了,还是不顾一切往这里冲……” “一定有至少堪比天灵乃至灵尊境界的邪恶灵仙在背后统领!” “为今之计,只能杀退了谷内邪魂,再做计较!” 妖洛话说一半,江流马上领悟了过来,淡然一笑,边附和了两句,边干脆利落地挥动手中洛阳铲,离开了妖洛身边。 见他,或刺,或扫,或劈,或砸,水蓝色眼眸中战意汹涌,一个接一个地将妖洛竭力捆住的邪魂,不到一刻,就消灭了干净。 至此之时,妖洛早对江流的聪慧见怪不怪了,红唇含着一抹笑意,手拿绳头,紧随在江流身后,向谷口处的邪魂,一一绑去。 见江流带着妖洛横扫四冲,长得极其惊悚的邪魂们,仿佛也受到了战意冲击,变得无比亢奋,争先恐后地分别向江流、妖洛,冲去。 其,或伸着黝黑爪子,抓向江流雪发;或一飞头,张大了嘴巴,要一口咬在妖洛胸口;或只有半截身体,仍然在半空飞快旋转,四下横踢。 但江流不强,也有玄气(玄灵)混元修为,足可自保,而妖洛一堪比灵尊的存在,娇躯周围皆是仙气纵横,如那飞头邪魂,连妖洛的雪发丝儿都没碰到,就给红线绳,给绑住。 继而,江流眼疾手快,一洛阳铲挥去,直接在半空中,给铲没了。 总之,江流与妖洛配合地非常有默契,在邪魂之间,如入无人之境,又似饿狼进羊群,所向披靡,无一魂可挡之。 …… 渐渐,随他二人冲入邪魂队伍之中,他们的身影,淹没于其中。 一时,整个山谷内,怪声连连,光芒四射,处处显得诡异,却又喧杂。 …… 不过,说也奇怪。 大约江流、妖洛一前一后,一铲一绑,好一大会儿,杀了十来个临近的邪魂,而其余的邪魂,皆没有后退,都怪叫不断,时不时朝江流他俩扑去。 这正说明了,他俩猜得准确。 定有什么更强的灵仙,隐藏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 等待着突然一击。 但渐渐江流绝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虽说有妖洛这一堪比灵尊的灵仙掩护着,山谷内的邪魂,大多连地灵都没有,密密麻麻地怪吼,对越杀越勇的江流而言,毫无存在可言。 然,他刚挥舞洛阳铲,一铲砸死个邪魂后,终于回味儿了过来。 这一大会儿的忙活儿,好像死的都是地灵修为以下邪魂,很多大致与他的修为,旗鼓相当,杀得实在太轻松了。 而山谷内百十个邪魂里,有十来个地灵邪魂,却都傻站在葫芦山口嚎叫,貌似压根儿没向妖洛与他扑杀来的意思。 并且,那十来个邪魂,脚下都有黑雾状的邪恶能量凝聚,还源源不断,往最中间的一牛头邪魂身上,流动。 见此,江流不敢大意,将洛阳铲横扫了一圈,顺势退到妖洛身边,问道。 “洛姐,你看山口那个牛头,我怎么感觉它散发的气息越来邪恶?” 妖洛一边忙着保护江流,一边以仙气为引,扯着朱砂绳,捆绑着冲上前的邪魂,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异常。 幸而,得江流提醒,她连忙往上漂浮点,红眸见到了谷口一侧的牛头邪魂。 这一瞧,顿时令她心头吃了一惊。 急忙拉扯着朱砂绳,娇声传音给江流,率先杀向葫芦谷口。 “它在融合,江流随我冲!” “先杀那牛头死鬼!” …… 第九十八章 洛阳铲开路,朱砂绳锁魂(下) ps:修了些内容,有点晚,俩死鬼即将登场…… 本书故事,全属虚构! ———————— “融合?融合又怎样?” “牛头上还能长出一张马嘴吗?” “切……” “唉,你等等我!” 妖洛丢下句话,就带头冲锋而去,有点出乎江流的意料,不过他可不敢瞎耽搁时间,手持洛阳铲,对着四下围杀来的邪魂,横扫了圈,遂一跃踏上一邪魂头顶,后稍稍借力,以洛阳铲为柱,尽量紧随在妖洛身边。 忽的,他再一从地上跃起,正巧因没了遮挡,一眼看到了葫芦山谷入口那一牛头邪魂,竟然和一马嘴邪魂,融合在了一处。 随之,邪恶气息比之前更加强烈了许多。 还有更吓人的是:牛头之上竟然真显化出了一张马嘴来了。 狠狠让江流吃了一惊,慌得差点没踩稳着力点,一头栽死在沙土里。 这一刻,他知道怕了。 若是让其继续融合下去,此处山谷里,诞生出一灵尊邪魂,想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了。 而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半点不假。 妖洛似乎早晓得牛头邪魂会越来越强,心急去谷口先杀牛头邪魂,因而少了对江流的照顾,以至于面对人头飞来飞去的场面,江流因此时慌了点神,致使邪魂们抓住了空隙,一窝蜂儿地冲他猛烈抓来。 见得,上有乱飞之鬼脸,下有半躯之邪魂,甚至还有些单胳膊、残腿之魂,趁他忙着招架别处,竟时不时从松软陷足的沙土上,骤然发难,向江流隐秘要害部位抓去。 当然,那等下三滥儿的手段,犹如暗箭,谁知什么时候它就摸上来了? 江流自是做不到每一次都能躲开,但好在他早已在周身凝聚了个护体罡气,才挡下了一次又一次的偷袭。 不过,一时之间。 江流他看着被邪魂四下黏着打,倒是暂且能护住自己周全。 毕竟,如今的他,再也不是月前那个毫无修为的废物九殿下了,一身堪比玄灵混元的修为,体内更有《绝缘功》疯狂运转吸收着天地精华能量,包括一些邪魂自有的灵魂能量。 但凡事,都有个度。 妖洛、江流在邪魂密布的山谷中,如此打杀下来,所依仗无非就是修为与《绝缘功》,一为斩杀手段,一为炼化邪气,当然比之寻常武修遇到同等情况,要好得多,厉害得多。 或者,汉玄天下武修千千万,但绝大多数,一入此间邪魂聚集的山谷,不出三刻,就成了妖邪之徒。 而对于妖洛来说,虽邪魂众多,她仅凭灵气阶此修为就足可丝毫不惧,无论出绳,还抹杀邪魂,皆游刃有余。、 但江流可没有她那实力,眼下《绝缘功》即使催动到了极致,也只能堪堪避免周围邪气侵蚀灵海,连互补体内道珠能量都暂时做不到。 因而,大约才过了不到一刻钟,于妖洛刚冲到葫芦谷口之时,江流他终究招架了不住,竟因体力不支,被妖洛甩出三丈之远。 正双足陷在沙土了,双手拿铲,作一长枪,四下打退不时扑来的邪魂。 忽的,一黝黑发毛短腿,趁他拿铲拍向一头顶飞魂之空隙,好似一飞剑,贴着沙土地,就对着他下身某地方踢去。 然,江流周身全是护体罡气,那短腿踢地方向是准确无误的,时机把握地也相当不错,怎耐,它才为一连身子都化形不了的人灵邪魂。 仅仅是刚碰到一缕护体罡气,便化作了乌有,‘身陷重围’的少年,机缘际会,又躲过一记断子绝孙飞来脚。 那邪魂如此没了,但也又吓得江流脑门冷汗直流,心里更是彻底恼火了,拿着手中洛阳铲,边狂扫,边大骂了声。 “来啊,小爷我弄死你们!” 可惜,发火是没用的! 之前有妖洛保护,一些自身蕴含着玄灵修为灵力的邪魂,没敢上来,皆躲在那些低等邪魂后头,但此刻,妖洛已走,低等邪魂连江流的边儿都不碰到,纷纷来了邪欲。 贪婪地怪叫着,直冲挤较弱邪魂,扑向被围在中央的妖洛。 江流刚刚又挥了两下洛阳铲,就见十七八个至少蕴含玄灵灵力的邪魂,四面八方冲向自己。 顿时,他慌了。 一个玄灵,两个玄灵,还能招架,一大堆都冲自己来了,这如何去打杀? 于邪魂们即将撕咬、抓弄到他身体之时,江流哪敢多想? 见他,一铲横空,向上又一挑,插死了个差不多玄灵初登灵力的邪魂后,双脚踏上一半躯之魂,随之洛阳铲往下一竖,继而借力一跳,一举跃出了邪魂的小包围。 直至借力跳上一山谷岩壁的约十丈高的岩石上,他才敢喘口气,向妖洛的清影,望去。 一望不要紧,顿时给江流看得欲哭无泪。 他俩离得更远了,一南一北,中央全是四处乱撞的邪魂。 不过,对他倒也有个好变化。 就在眼下,他边警惕岩石下的情况,边想要向妖洛挥舞着洛阳铲求救,谁曾想,那些玄灵邪魂刚往他这岩石上飞来,忽然之间,葫芦山口那一声‘牛哼马吟’,山谷内的邪魂,一溜烟儿,全部向南杀去了。 而他现下待在北边岩石上,权且无事。 邪魂们突然如此,江流不用想都明白葫芦山口那个牛头邪魂,受到了妖洛的追杀。 这一急忙忙地赶去,全是在‘护驾’! 妖洛有多强? 今天下来,江流也知根知底了,所以,他现在丝毫不担心,就站在十丈高的岩石,聚精会神,往山谷入口处瞧去。 当然,他是不敢下去助战的! …… 于妖洛这边。 她确实已杀到了牛头邪魂跟前,但山谷内确实有着十来个地灵邪魂,根本不给妖洛直接斩杀牛头邪魂的机会。 或是喷烟,或是伸长手臂直要给妖洛毁容,总之,尽可能拖延着时间。 倒也不是好无进展,于围杀江流的大批邪魂掉头向她冲来之时,那十来个地灵邪魂,被牛头邪魂融合了四个,继而牛头邪魂,除了多长了个马嘴,还多出了四只手,三个人脸鬼头。 身体,亦是变了甚多,足有六尺之高。 但剩余六个,皆给她先锁魂,再轰杀了。 总算,没有令牛头死鬼变地更强。 打杀了个干干净净! …… 第九十九章 四头六臂,牛头马嘴 ps:本书故事,全属虚构! ———————— “哼,天灵圆满而已!” “死牛鬼,本仙看谁还能为你争取时间?” 瞧此牛头鬼凶恶丑样儿,妖洛见其灵魂能量暂时没有再迅疾变强了,心头不由松了口气,红眸闪过一丝得意,娇喝着,就牵扯着朱砂红线,凌空飞起,好一举斩杀了牛头邪魂。 而这牛头邪魂灵智着实不低,它一到山谷就见到妖洛强大了他一筹不止,就没急着出手,开始和手下的地灵邪魂,强行融合。 以图成就至少比肩妖洛的修为,好再围攻下去,直至令江流、妖洛皆葬身于此葫芦山谷之内。 不料,江流、妖洛发现了它的打算,妖洛更是在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将六个地灵邪魂下属尽数打杀。 甚至手中还有困死邪魂的朱砂之绳。 “本是同根,你却毁我百年道行?” “杀了她!” “傻牛,别废话了!” “老娘不信了,我等五人一体,还打不过她一个!” 一时,牛头邪魂,四张大嘴狂吼不止,仗着身形高大,六只巨大的手臂,带着澎湃的力量,向妖洛打去。 几乎同时,一鬼爪迅猛也向妖洛背后袭来,妖洛不由地一惊,转身挥手就朝飞来的一化人邪魂,打出一道仙气,继而向北一飞,躲去了牛头邪魂重拳。 “滋滋滋……” 一连焚烧之音响起了,约五尺高的化人邪魂被火红仙气打中,顷刻间,化作了乌有。 但也有些非常稀薄的邪恶灵魂能量,在被焚之前,离开了邪魂宿体。 “没有朱砂锁魂,想杀个彻底,看来真做不到!” 于一瞬抹杀邪魂的战果,妖洛没有丝毫意外,最多也只能说有点惋惜,一点邪恶的灵魂能量跑回了世间灵气之中。 但她还没多想,红眸余光一瞟,发现了点不寻常,顿时凝视向了北方,倩影随之直漂浮到了一高高的岩石上。 而这上头,一雪发少年就在刚刚,还津津有味瞧着她如何打杀邪魂。 一时,她感到有些郁闷,边打杀着一些冲她悬浮来的低智邪魂,边向那看戏少年,娇喝。 “下来帮忙啊!” “你躲在上面干嘛?” “实在太多了,虽然不强,但让我打一大堆,我打不过啊!” 人都气得跑到自己跟前了,江流可不敢再一脸的看热闹,但方才给邪魂围杀的场景,他想想都感到头皮发麻、背后泛凉,水蓝眸子凝向了前边美人,边陪着笑脸,边叹气说道。 “洛姐,你看看,地上有身子乱跑的,半空还有飞头的,我快纠缠不了了!” “那牛头鬼,现在只是大了不少,不仅修为没你强,还笨重无比,且就算他把底下的邪魂都吸收,最多也就是灵尊初登,等会儿,我去帮你,杀他还是有胜算的!” “暂时别管它了!” “你现在先帮我解决一下,底下还剩下的七八十个死鬼,它们不死,我下去就是送死啊!” 喊了去。 “你说得确实也在理!” “我也还没来及告诉你,这回不怪你!” 妖洛就在江流前头,闻声叹了气,随之无奈地往山谷口那邪恶气息浓郁的牛头邪魂看了眼,见其好像在大肆抓捕地灵极其以下的邪魂,再融合一些灵魂能量。 借以得到晋升。 暂时没急着再去打杀邪魂,稍稍思索了下,红眸瞧着雪发少年,缓缓道了出打算。 “趁还有时间,我把该让你知道的,都告诉你!” “你好再来帮我!” “仙家其实有个说法,朱砂至阳,克世间邪物,故有锁魂之效;而洛阳铲乃开坟掘墓之无上利器,本就有克邪之威,所以无论是我们修炼之气力,还是这里武修的灵力,只要将其附着于朱砂绳或洛阳铲之上,必然有斩杀邪灵之效!” “这也就是我让你去买的缘由之一!” “现在,我先荡平大半较弱的死鬼,然后,你再带着洛阳铲下去!” 说罢,妖洛便欲要动手,能及早解决,自然是更好的。 鬼知道,还有没有死鬼再找上他俩? 忽的,她又怕江流为了帮她出事儿,犹豫了下,转眸对江流又说了句。 “你记住了,等我用朱砂绳绑死了牛头,你再用洛阳铲铲他软肋之处……你千万牢记,绑住了,再来帮我!” “嗯……” “你……我记住了……你要万事小心!” 拳拳之心,浓浓之情,江流非草木,岂能不知?他不是一个爱动感情的人,但这时,面对妖洛,他一时有点百感交集。 复杂的情愫,化作了两句话,权作了对美人短暂的道别。 当然,看着妖洛又要为他去拼命,他其实也是无奈。 虽说丢脸儿,但总好比送命要强。 而妖洛想听的话,自然要比那两句好听得多了,怎耐,江流这个‘负心汉’偏偏执拗不讲,她只能自己宽慰了自己,冲江流展颜一笑,纵身一跃,落下了十丈岩石。 随之,妖洛未免牛头邪魂再增强许多灵魂能量,没等落到地面,血红眸子瞧了下前方邪魂们方位,红唇泛起一抹极致惊艳地弧度。 “留之不得,全给本仙去死!” 见得: 美人倩影逐光带风,右手朱砂绳线,宛若游龙,锁尽挡路之魂;左手火红仙气,丝缕如刀,焚化绳中邪魂,继而,一抽一甩,多次之后,竟凭一人之力,强行把众多邪魂,分成了两侧队伍,且已不足三十之数,皆惊恐万状,有了点退意。 一直向谷口的道路,之前被邪魂们堵着,竟然随之霍然畅通了无阻。 …… 第一百章 所谓修仙,就能不择手段? ps:本书内容,纯属虚构! 武之手段,杀人技…… —————————— “我嘞个乖乖,这是修仙吗?” “与我战至两败俱伤,极短时间,就恢复如初……以气牵扯万物,万物皆可为兵,气之属性,又如灵力,却更加……霸道!” “能催发到极致,而这骚年,堪堪一玄灵境界,却能身处其中,不受邪恶灵魂之力侵蚀……无量他娘的大天尊,这就是修仙吗?” “贫道一定要修仙!” …… 葫芦山谷内,少说也有百十邪魂,那雪发红眸美人一发狠,即使消耗了小半自身蕴藏的仙气,却摧枯拉朽,打杀了七八十邪魂。 岩石之上,作壁上观的少年,看呆了,一时惊讶地不知如何言语,心中只有满满对更强修为的向往。 于此同时,一从远处土坡下拖着右脚回来的‘邋遢’老道士,也趴在谷口倒塌下的石碓上,竭力捂着嘴巴,内心却惊呼地昏天暗地。 虽然,他并没看懂谷内女子那火红仙气,源自何处。 但也不妨,他再一次真实见到修仙之人的不同寻常之处,以至于那之前萌生出的修仙之心,这一刻,瞬间给激发了出来。 大有一发不收拾之势! 然,山谷内,无论是看戏的少年,还忙着打杀低弱的女子,皆没心思注意谷口这道士的情况。 或者说,妖洛跟江流给邪魂们搞得又惊又气,心思全在其上,谷口那道士九叔即使藏得顾头不管腚,都没瞧见。 当然,江流、妖洛不是没想过弃山谷邪魂而去,怎耐,此处山谷实在太高,九叔方才都能堵住谷口,而使得他俩无处可逃。 此时,牛头邪魂领着剩下的三十邪魂,一样堵住了谷口。 除了斩杀此牛头邪魂,别无他法。 基于此,妖洛费了不少仙气,打杀了一大堆邪魂之后,丝毫没有停留,不时四处飘忽游走,躲去牛头邪魂的纠缠,而剩下的三十邪魂,她见机就是一朱砂红绳捆去,继而仙气从玉手打出。 约莫一小会儿过去,除了畏缩躲在牛头邪魂的十来个较弱邪魂,其余皆被妖洛从容抹杀于此山谷之间。 其间,妖洛倩影如仙,抬手投足间,约一半邪魂,于火红仙气下灰飞烟灭。 直看得,此时岩石上的少年,眸中神采飞扬,举拳高呼。 “洛姐,干得漂亮!” “洛姐,厉害!” “上啊!” 于此同时,躲在谷口的九叔,也看地神情无比激动,一时忘却所有,也扯着嗓子,高声大赞。 “这就是修仙之人吗?” “上吧,仙女!” “是他?” “是你个死道士?” 山谷之内,已不复之前,那般吵杂,以至于,九叔这一嚎叫,将牛头邪魂、江流、妖洛全给吸引到他身上。 修仙大事,岂能外泄? 见得没等妖洛说话,江流怒喝一声,极其果断地手持洛阳铲,一蹦一跳,下了岩石,直向谷口那杂毛老道,杀去。 “你个王八蛋,还敢回来?别走,小爷这就宰了你!” “江流,不能再放走他!” “我来开路!” 所谓‘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听得少年那声,妖洛恍然明悟,纵身来到挡在谷口的牛头邪魂身边,用力一甩朱砂红绳,以仙气为牵引,快速绑住了牛头邪魂的六只手臂,继而娇喝一声,拽着绳头,使劲往一边摔去。 “臭娘们,欺我等太甚,给我开!” 寻常邪魂,若是被妖洛此般锁住,几乎很难在使出灵魂之力,妖洛要摔它,就好比摔小鸡仔儿。 毫不费事。 但这牛头邪魂,融合四个地灵之后,已然强大不少。 牛头邪魂上一鬼脸,叫了一嗓子,它的六只手臂,随之狂暴挣扎了起来。 一脚可碎大石的巨大身体,也在狂舞着,向妖洛冲去。 结果,毫不意外,那本来不粗的普通朱砂绳,开始渐渐崩坏了,看架势,再过片刻,就能给其挣扎出去。 但一山更有一山高。 妖洛见状,不敢大意,急忙将体内更多的仙气,附着于朱砂绳之上,直令已然松动的绳子,逐渐又牢靠了许多,乃至在锁死了牛头邪魂六只手臂后,终于牵扯着绳子,一举将其诺大的身体,摔到了山谷一侧。 打开了通往谷口的道路。 而江流正好翻下了那块几丈高岩石,一见谷口无阻,而十来个邪魂,也给妖洛吓得在谷口四处躲避,顿时心头大喜,狠狠往谷口那正目瞪口呆的杂毛老道,瞪了一眼,拿着洛阳铲,就朝其,杀去。 “草!” “你他娘的,至于吗?” 瞧着少年气势如虹朝自己这边杀来,九叔一时心里又是气愤又是憋屈,真想冲出去,好好和那少年干一架,但他一想自己脚上有伤,体内灵力也因伤及到肺腑,暂时施展不出,无奈地又看了少年与那正与邪魂大战的女子一眼,打算再次掉头逃跑。 然,这一眼,让他临时忘记逃跑,甚至挣扎出了土石堆,手指向少年一侧,竭力大喊。 “骚年,快躲开!” “额……” 江流满心要杀九叔,而据谷口还有几丈之时,听得其在呐喊声,不由得一停,连忙向身边看去。 一转头,可吓坏了他。 那牛头邪魂身子太大,见他来到不远处沙土上,一只大脚直踹了过来。 其力之大,触及之山石,皆成了粉末。 “不好!” “我跳!” 这惊得江流脸色都白了,慌忙用手中洛阳铲撑地,借力闪向了一边儿。 “轰!” 突然之间,一声巨响,又响彻了葫芦山谷,随之就见一少年一侧,有只巨大脚掌,陷入于沙土之中。 那陷入之深,足有三尺。 但有一句九叔的提醒,江流躲避地还算及时,终究逃去了一劫。 有人高兴,自有人不乐! 见一脚没踢死江流,而江流还越躲越远,身体还给朱砂绳绑得死死,牛头邪魂上的三个脑袋,心里皆有火气,互相骂了起来。 “好可惜,臭牛,你踢得太歪了!” “就是,都给你一体了,还这么废物?早知道我来做主体了!” “你?哪轮到你?就一马嘴,要主体,还是老子来当,老子可是化形成人的!” “行了,别吵了,那臭婊子又来……快……挣开……朱砂……” 它们还没骂几句,但因差点踢死了江流,妖洛已然给牛头邪魂惹火了,红眸急地异常明亮,什么都不管了,匆匆抽出了体内大半仙气,拿着朱砂线头,狂摔起了牛头邪魂。 一时,诺大山谷内,叫声连连,轰轰直响,又惊得古骊山半腰上一些游荡生灵,吓得瑟瑟发抖,不敢露头。 …… “好家伙,若是被踢中……” 而于妖洛为江流出气,狂揍牛头邪魂的同时,江流方才躲去后,没敢停歇,又躲了远点,直到了谷口,才停下来喘口气,只是转身瞧了瞧那被一美人乱摔的牛头邪魂大脚,心里还有余悸。 不过,他没去管妖洛如何,一抉择,困惑住了他。 原来,那来自龙虎山的杂毛老道,刚才巧合出声惊醒了他,也就算是救了他一命。 其本人,因救自己,而没来及逃走。 现老道就在自己一铲之内,杀还不是杀,成了问题? 他不禁在心里暗问了自己一句。 “为了修仙,当真要不择手段?” …… 第一百零一章 线游龙,猛少年,一铲菊花开 所谓修仙之奥秘,于江流而言,不就妖洛的来历、《绝缘功》修习之法、仙界的事物? 然,其中有很多江流都不晓得,全被妖洛给瞒着,对九叔的穷追不舍,也正应了那句老话。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即使九叔不再打修仙奥秘的注意,乃至其与江流权且都能放下方才死战皆伤的仇怨,但生长在宫廷阴谋杀戮中的江流,心中仍难以安妥。 他不能指望一素不相识的家伙,能守口如瓶,还不起贪心邪念。 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那九叔面对要杀自己的人,不顾危险,不记仇怨,救下了江流一把。 这令江流看着眼前跑都不跑的杂毛老道,竟下不去死手了。 他江流不是什么好人,却亦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以怨报德,他做不出。 况且,名门正派,他丝毫不信其真有十分良善,那一见妖邪就要打杀、危难关头不忘救人之心,江流看得出来有多正气。 迫害致死正直老道士,他也很难做得出来。 稍稍反复思索利弊后,江流收起了洛阳铲,叹了一声,抛下一句,向妖洛那边跑去。 “你打伤她,我也差点弄死过你,而你救了我一命,我现在也还你一命,恩怨已然两清,莫要再问他事,下山去吧!” …… “呵……” “这个骚年……人还是挺好的!” 之所以没趁江流犹豫之时,或是逃走,或是偷袭,九叔是在赌博。 赌这少年,心中还有侠肝义胆。 现瞧着少年那轻快了些许的背影,他木讷了下,随之老脸上流出一丝会心笑容,他身上一些隐隐作痛的疼楚,不觉中忘却了。 甚至有了点臭味相投。 若非江流乃一少年,他都想借此相识,与其结为八拜之交。 因为这,当然他心里还对修仙念念不忘,稍稍一想,决定不走了。 就死死跟着江流俩人,能获得一些修仙法门自然再好不过,实在得不到,就先与俩人混熟成个朋友,再顺便打听一些不太私密的仙家事物。 毕竟,无论是江流,还是妖洛,能与之成友人,九叔就觉得倍感荣幸。 甚至他还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萌生。 暨:就算最终修不成仙人,但他要无惧天下,在有生之年认回亲子凰飞鸿,其希望,也必在今日葫芦山谷这二人身上。 于是,他倒干脆了许多,大大方方地拿出一些疗伤丹药,(基本上都是他自己炼的),双手合十,碾碎了些抹于右脚伤口,而别的,就直抛到了嘴里,开始在运转《黄老真经》炼化。 身处险地,他不想成为江流、妖洛的拖油瓶儿,或者说,他此时这样子,江流、妖洛要甩开他,九叔就只能干瞪眼了。 且此来古骊山本来为的就是除魔卫道,那边妖洛正与牛头邪魂打在一处,他想要去帮一臂之力。 顺带着,还能博取下江流俩人的好感。 可惜,他想得挺美,那牛头邪魂长得挺威猛吓人,却压根儿不中用。 江流与他纠缠之时,妖洛都连打带摔,将牛头邪魂折磨地半死不活了。 体内蕴含的灵魂能量,一大半给妖洛,生生磨灭了个干净。 当下,江流已见缝插针,一边甩着洛阳铲,一边灵活地饶着圈子,一见机会,就使劲往牛头邪魂诺大的身体上捅。 虽有点难登大雅之堂,属下三滥儿的招数,却离奇地有效用,惹得牛头邪魂气急败坏地哇哇直吼,又无可奈何,眼睁睁瞧着体内不断有灵魂力量被其消磨。 修为直降到了天灵境初登。 “完了,他娘的,看架势这死鬼分分钟就给他俩搞死了!” “必须快点复原些伤势,快!” 盘坐在谷口的九叔,炼化丹药疗伤地同时,没忘观察谷内情况,一见牛头邪魂那在缩小的身躯,心里火急火燎了起来。 立即,加快起了炼化。 于此同时,牛头邪魂也知再不抓紧冲破朱砂红绳的束缚,那它不消一刻就会死在妖洛手上,故而,它身上的几个脑袋,狂张开了大嘴,在山谷内,掀起道道流风。 要一将山谷内所有的邪恶灵魂能量,全部吸入体内,增强修为,继而强力挣脱出朱砂红绳。 然而,一道道强力流风,一出,诺大的山谷顿时又变得飞沙走石起来。 那磨盘大的石头,都给裹挟着在半空乱舞。 江流见状,可不敢再靠近过去,连忙四处躲闪,向竭力锁死牛头邪魂的妖洛,靠拢而去。 妖洛也担心江流安危,竭力锁死牛头邪魂的同时,亦时不时出手,替江流挡下躲避不及的山石、罡风。 当然,她心里没怎么担心牛头邪魂会跑掉,她只是改变了主意。 反正邪魂已经为数不多了,那这拥有堪比天灵的牛头邪魂,对她来说,杀了,不如用朱砂绳加仙气,将其打回原形,恢复灵魂能量状态。 再借此磅礴灵魂之能量,加以炼化,必能晋升一小境界,达到灵尊混元。 所以,她只是不断消磨其体内的灵魂之力,待其修为掉下天灵,届时她便能以仙气为网,彻底抹杀掉牛头邪魂体内自行诞生出的几个灵识。 随之,牛头邪魂,才终成一团无主带着邪恶气息的灵魂能量。 妖洛身边的少年,早对妖洛实力晓得真切,好大一会儿了,都不见妖洛下死手,大致猜出了一些其打算。 故而,他极其配合地耍着洛阳铲,乱舞,多少给妖洛帮上点忙。 忽然这时,皆躲在山谷一山石后的邪魂,再也招架不住流风拉扯了,瞬息间,皆给流风里的罡劲儿,强行打成气流状的灵魂能量,连同被摧蚀成飞尘的山石粉末儿,一道被牛头邪魂身上的几个脑袋吸入了体内。 紧随其后,牛头邪魂体内的灵魂之力得到了不少补充,修为直飙回了天灵圆满。 对比之下,妖洛缠斗了邪魂许久了,虽还有灵尊之力,但她那化为己用的打算,几乎要泡汤了。 以她体内剩下的仙气,斩杀此魂可以,强行抹杀其灵识,再凝实成精粹灵魂能量,已然无可能。 见此,她红眸不甘心地瞧了忙于竭力挣脱朱砂绳线的牛头邪魂一眼,红唇叹了口气。 “江流,怕是炼化不成了,不跟它耗下去了,以免夜长梦多!” “你先杀远点,我这就出手打杀了它!” “嗯……好……” 闻声,江流心中也感到可惜,但他更清楚妖洛口中的‘夜长梦多’是什么意思,便没有多说,应了声,就往妖洛身后躲去。 忽的,不经意间,江流发现牛头邪魂也似邪人,屁股中间有道口子。 一绝妙的主意,在他脑海里萌生,连忙一把扯住要准备动手的妖洛,附耳了几句。 随之,妖洛那绝美脸颊上,突然生起了一抹娇羞,艳红唇间更是乐得合不拢嘴,颔首同意了江流主意。 打出了一道仙气,附着于江流手中洛阳铲之上。 看着又忙又气恼暴吼的牛头邪魂的屁股,他又瞧了眼,洛阳铲上那缕火红艳丽之气流,江流鼓起了勇气,在妖洛一手将他抓住,继而抛向牛头邪魂之时,听得他大喝了一声,空中转身,闪到了牛头邪魂背后。 “死牛鬼,小爷让你菊花灿烂开满山!” 声音未落,没等牛头邪魂反应过来,他顺势找对了洞口,用尽了全力,一记洛阳铲,捅了进去。 随之,于江流下坠的空隙,牛头邪魂身上几张大嘴,同一时间发出了惊彻云霄的暴吼,其音之响,声声可碎古骊山。 “啊……” “哇啊啊……” “呜呜……” “……” …… 第一百零二章 骚年,贫道助你一臂之力 ps:不分一切黑白,尽数杀之,不是人间正道,上章杀了道士是痛快,但身为一正派主角,不能太邪性。 希望读者能够理解。 本章有点少,但晚上还有新章…… ———————— “嘭!” 洛阳铲上附着的那股火红仙气,随铲头插入了牛头邪魂体内,瞬间在其体内如烟火般,绽放。 见得,又一刹那,牛头邪魂体内的灵魂能量,给焚烧了一小半,修为随身体的急速缩小,掉落到了天灵之下。 显然,又平白为妖洛争取到了一难得炼化牛头邪魂的机会。 而妖洛却没忙着出手将去强行抹杀掉牛头邪魂灵识,只是维持着朱砂绳子捆绑,倩影一瞬,稳稳接住了向沙土里栽去的江流。 在她眼中,江流,比任何宝物都无比重要。 江流虽被其抱在怀里,但他顾不上体会软玉入怀的美妙,脚刚一落地,就连忙指着痛苦嚎叫的牛头邪魂,急喝。 “洛姐,好机会,快出手收了它体内的灵魂之力!” “嗯,好!” 那一句,字字都带着江流的关怀,妖洛心头热了,但她不能让前者这份苦心白费,松开了江流,就对着还插着洛阳铲的邪魂之躯,放出更多火红色仙气,要马上将邪魂身上的几个脑袋全部磨灭,继而,一举把无主的邪恶灵魂能量,收入《花好月圆夜》内,以待日后炼化。 谁曾想,邪魂给妖洛的仙气火网,越锁越小,马上就要被侵入的仙气,抹杀掉其灵识,这时,有急促的怒吼,从江流背后传来。 “骚年,贫道助你一臂之力!” “恶鬼,吃贫道一记……《穿心刺》!” 随之江流、妖洛连出声制止都来不及,眼前就见一浑身破烂、头上插草的道士,双手合十前伸,如剑,直刺入了邪魂体内,而后又是一瞬迅疾穿出。 稳稳地保持着双手合十向前,半跪在了牛头邪魂身前。 于此落地之刻,本来已经给仙气之火属性,焚烧到崩溃的牛头邪魂,顿时体内紫芒剑气纵横,诺大身躯,迅速龟裂起来。 只听得,邪魂的几个脑海狂吼怒骂着,这一吞噬融合众多邪恶灵魂的牛头邪魂,‘轰’地一下,化作了乌有。 连大片游离的邪恶灵魂能量,都没逃过紫芒剑气的绞杀。 “啊啊啊,老子不想死……” “死牛,都给你害死了……” “老娘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 …… 费劲了辛苦,即将大功告成,结果被一杂毛老道毁了干干净净,直惊得江流、妖洛久久难以言语。 他们的眸光,更是全死死盯了上那半跪着的九叔,脸色亦是铁青,皆手握拳头,气得咬牙切齿。 背对于江流二人,九叔丝毫没察觉那二人正在肆意散发出的杀意,却对一举杀掉邪魂而颇为自得,头都不回头,老脸上笑骂道。 “哼,残害生灵,尔等死有余辜!” “还做鬼都不放过我,贫道直接超度了你,让你做鬼都做不成!” 忽的,他终于感觉身后有无比强烈的杀气,连忙回头看去。 “无量他娘的大天尊!” “你们这是咋了?” 一回首,便看到江流、妖洛已经来到他身边,脸上皆那恨不得吃了他的样子,直吓得他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布满凹坑的沙土上,流着冷汗,急忙摆手,解释。 生怕说慢了,江流会直接宰了他! “骚年,骚年……美人……仙女,仙子……骚年,老道这是在帮你们杀鬼啊!” “老道我才刚恢复了些伤势,就来了,你们可不能恩将仇报……骚年,骚年,仙子,咱有话好好说……” “仙子,骚年,骚年……” …… 第一百零三章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帮?帮你大爷的妹夫!” “你个老小子,放你走,不走,还还还专门坏小爷好事,既然这样,老小子你就别怪小爷心狠手辣!” “洛姐,咱一起弄死他!” 江流已经给九叔气得要发狂了,只因半寸侠心,强忍住没先发火,可惜,那九叔脑子一根筋,不说还好,那么一说,江流再也压不住了怒火。 招呼着妖洛,就挥拳往九叔脸上锤去。 “骚年,你他娘的忘恩负义!” 今时已不是往昔,九叔虽伤势及灵力恢复不多,却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挨揍,且他始终都觉得挺委屈,心头火起了,连忙一伸手,抓住了江流的拳头,同时,挡住自己老脸,开口又想解释。 毕竟,九叔出手杀掉牛头邪魂,为的不就是化干戈为玉帛嘛! 而妖洛起先注意到了江流放过了九叔,照顾后者情绪,她很体贴地做了改变。 以往,面对此世间的生灵,杀正杀邪,全凭喜恶。 此刻,妖洛一见江流有‘危险’,什么都不想了,俏脸冰冷,运起《绝缘功》,手掌便如快刀,稳准狠,一掌斩在了九叔那抓着江流小手的手掌。 “啊!” 为‘救’江流,妖洛可是没留手,九叔想挥手拦下,却扑了空儿,瞬间,直觉得手掌似断了一样,惨叫了声,立刻松开了江流。 忽的,这时,妖洛一玉腿又踢向他下身,九叔连忙又抬手挡去,可惜,妖洛根本不给他反应时间,踢得无比迅猛,结果,又是扑了空儿,只在身前凝聚出点护体罡气,那一修长圆润之腿,稍稍被罡气停滞了下,狠狠踢到了他的命根子了上。 随之疼痛中,他的身体,蜷曲着,在沙土上连滚了起来。 瞧见,那杂毛老道滚到一边去了,她扶住了江流,深切问了句。 “江流,你没事吧?” “没事!” 江流想直接宰了九叔,大多因为气愤不平,但他几息间见到了妖洛那狠辣的手段,一时,难免有些心软。 不过,转念一想,他眸光坚定地看向在不远处沙土上捂着裆、疼得直打滚的杂毛老道,下了决心。 “既然已经如此,那就错打错来,宰了完事!” 说罢,他与妖洛极为默契,展露出全部修为,或伸掌,或握拳,迅疾朝老道杀去。 …… “啊啊啊……” “无量你们他娘的大天尊……啊啊啊啊……嘶嘶嘶……疼死老道了……” 于沙土地上,九叔的右手又红又肿,流着血,不断染红干燥的沙土,那手无力耷拉样子,貌似只连着筋儿,骨头都断了。 而胯下更疼得他老眼泪水直流,但好在他恢复了些伤势及灵力,得以护体罡气抵抗一下,抵消了一些力道,他的命根子儿,才得以保留下来。 没让妖洛那一腿儿,直接给踢成了摆设儿。 当然,他本无恶意,可上来就吃了大亏,又不复全盛,以至于,面对妖洛、江流直冲来,要在此葫芦山谷了结了自己,九叔连招架的能耐都没有了。 心中纵是再气再恼,也没气得发昏,找那俩‘心狠手辣’的男女,硬拼而去。 听得,死死捂住胯下,忍着身体几处钻心剧疼,怒视了那一对男女一样,骂骂咧咧地拼命运转了《黄老真经》,‘轰’地一声,在妖洛、江流一红一白两道气流打在身上之前,钻入了地下,根本不敢再在江流、妖洛面前停留。 好似地下活龙,不顾一切,逃出了葫芦山谷。 “你们他娘的有完没完?老道绝不留下等死!” “臭娘们,小崽子,你俩就是一对狗男女!”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 …… 第一百零四章 月如钩,少年挖坟 有道是: 心存正道万里驱邪, 却逢仙门双修璧人。 不识真人仙法妙, 山谷结仇一念间。 江郎不忍坏良心, 就此归去一笔休。 奈何,奈何 本是两路人, 非要一道行。 飞刺一杀坏良算, 干戈难以化玉帛。 敌不过,只能逃; 放不了,必然杀。 人间恩怨情仇痴, 有时却道是巧合。 …… “臭道士,跑得真快!” “江流,是追去?是罢休?你来决定!” …… 妖洛的道,随心所欲,不爽就杀,尤其面对当下这世间一切,毫无情愫牵扯; 而江流的道,与她相同,却又不同。 心中分正邪,侠义在江湖。 或者,准确的说,他的道,还没有成熟。 于仇敌、恶徒,他可毫不犹豫,一剑必杀之,而善良、正道之士,他难下去决心。 多年陷于无尽权谋乱局,他已知自己如何去做,故而那与他年纪无关,大概源于他的出身。 虽不愿做王侯,却有着王侯之气。 故而,他的道,如此下去,必然是: 王霸并用而笑傲红尘。 于此之道,妖洛没有全然看透,却有所体会,便红眸凝视向有些犹豫的少年。 若战,她必放弃原本打算,随其追杀九叔。 哪怕天涯海角! 然,江流想了想,不甘地叹了口气,耸耸肩,后双手背着头,冲妖洛一笑,边说边往谷口走去。 “追去?我能追上他一灵尊吗?你太抬举我了!” “你我的秘密,早晚会大白天下,况且,我的仇家是京城的那些不讲亲情的王八羔子,可以说,多如牛毛,有必要追杀他而不顾一切吗?” “跑一个灵尊,对我们来说,无所谓啦!” “可能,他为了获取修仙之术,还会再找上我们的,那时是敌是友,那时再说!” “你我早日成为汉玄第一流高手,为我娘报了仇,再上你说的仙界,好好闯荡一番,现在……” “走,我们去挖坟,找出那俩死鬼……报仇!” 说到此处,江流刚好走到谷口,而他那水蓝色眼眸突然冷冽刺骨。 差点让妖洛身死道消,他必要其身形具灭,化作妖洛恢复之宝药。 当然,有此,他与妖洛,也不枉冒险来古骊山这一遭。 “呵……心智还没气糊涂,人品也蛮正的,作为妻子,你的情意……我也领了!” 妖洛没急着跟上去,望着浑身脏兮兮的少年,浅浅一笑,收好朱砂红绳与悬浮半空的《花好月圆夜》,唯独留下插在一边的洛阳铲,款步走向了谷口。 忽的,她在江流身边,猛然惊醒,冲少年娇喝去。 “坏了,江流,你把洛阳铲丢哪去了?” “俩死鬼必定躲在附近山坟里面,没那家伙,咋探大墓啊?你赶紧找回来!” “洛阳铲?” “奥,差点忘了,我这就去找!” 猛一听,江流愣住了,随后,转身对身后美人讪讪一笑,麻利溜地回头跑去。 一跑过妖洛身边,那斜插在沙土里的洛阳铲,直出现在了他眼前,没多想,他快步走了过去,用力拔出洛阳铲,顺势扛在肩头,就朝妖洛边笑,边走去。 没走几步,他发现那美人脸上好像在偷偷忍着笑意,顿时他明悟了过来,咬了咬牙,继续走去。 待走到美人身边,他才叹了口气,不回头地直奔一上山的方向,走去。 “唉,女人心,海底针,江流啊,这就是你的命,一辈子受气的命!” “哼!” “狗嘴里就不能吐出象牙?” 一整天,江流跟着她可遭罪了不少,本想着跟江流逗趣下,解解乏,哪知那少年不识她心意,还故意拿话来气她,妖洛一时也气得暗骂。 不过,也是习惯了。 跺了跺脚,跟着少年,往山上走了。 …… 渐渐,夜已深,独有月钩悬挂云霄之上。 而临近古骊山之顶的一处黑雾遍布、白幡林立、残骸四下洒落的荒坟堆,有一少年手持细长洛阳铲,丝毫不理周围惊悚的风嚎、到处漂流的绿光鬼火,正在一绝色雪发女子的指挥下,卖力地探查着大坟所在。 可,少年在这探了一会儿,又在那下了铲子,于大小土堆上,忙得热汗淋漓,却没能找到所找寻的大墓。 当然,古骊山上大墓众多,尤其是始武大帝的墓葬,很是明显,想寻到没有多难。 只不过,经葫芦山谷与众多邪魂一战后,少年与身边的美人,不敢再去打那些主人生前比较强大的墓葬的主意。 鬼知道,会不会再冒出一堆强大的邪魂出来? 而此一处坟堆,也不是乱寻摸来的。 少年想着要寻俩死鬼报仇,身边的美人差不多同心,他们早盘算了下,俩死鬼应在这处邪恶灵魂能量极其浓郁的地方。 所以,少年才在此处乱挖,而那美人也没放过盘踞在此处的邪恶灵魂能量,一边指挥,一边放出火红仙气,捕抓凝炼那能量。 终是,又忙了一会儿,那坟堆经岁月摧残,大坟都成了地面的小土堆,一铲又一铲下去,少年累得都干不动了,还是连大坟的影子都没探出来。 不过,倒是不值钱的破碎陶罐,挖了出了一堆。 甚至还找到了不少盗墓贼观光过的盗洞,而妖洛进去一看,那些坟里,连个宝药、宝器都没有,被盗墓贼拆散的森白骨头,却有不少。 感情到现在,除了那女子捕获的一些灵魂能量,还是一无所获。 一时,少年心急了,将洛阳铲随手一堆,一屁股坐上了脚下的坟堆,嚷嚷了起来。 “我说你能靠谱点不?” “这都挖了成百上千个坑了,一片坟场,就这么大,挖成这个死样子,还不见填埋大墓用的夯土!” “人道古骊山上强者墓葬千千万,你好歹是一灵尊吧现在,找个有宝的大墓,不难吧?” “实在不行,把那俩死鬼找出来也行啊,我就不信,那老头能在十里之外埋伏我们,它的老窝会在百里之外!” 越说越气,越气越郁闷,这时,一拳头大小的鬼火,冒着绿光,呼啸一声,飘荡在他眼前,江流正在气头上,随手拿起扔在一边的洛阳铲,猛地一铲打给那鬼火,铲灭了大半。 随之,鬼火吓得一溜烟儿远远从江流身边躲开了,而远处的一些鬼火,好像也受到了惊吓,连忙向更远的地方,飘去。 速度之快,仿佛走慢了,江流会拿起铲子,对它们穷追猛打。 而妖洛对鬼火不怎么在意,却听到了江流的抱怨后,心里又气了起来。 不过,她也是纳闷了。 “明明探查到这边有着和俩老鬼气息相同的灵魂能量波动,怎么找了都找不到了呢?” “算了,这边凝炼了的灵魂能量,足够江流短时间突破到玄气圆满了,再多他也炼化不了,先去别的地方找找也无妨!” 想到这里,妖洛忍下火气,红眸瞧了坟堆上的少年一眼,随口来了句,就往前方一片漆黑无比的、起伏不平的林子里走去。 “别发牢骚了,怕是那俩老鬼给我打怕了,我们再去前面看看!” “切……只能这样了!” 江流根本不信妖洛的解释,但他暂时也没更好的办法找出有价值的大墓或那俩害他差点失身给妖洛的死老鬼,撇了撇嘴,拿起洛阳铲,一拍屁股,小跑着,跟了上。 哪想,他在前,妖洛在后,刚跑进一崎岖不平的土坡上,忽的,脚踏了一极为松软的泥土,‘轰’地一声,泥土下豁然出了一大洞。 江流收脚不及,整个人随下落的灰尘,滚了下去。 …… 第一百零五章 有心没胆?有胆没心? ps:老人明天出院了,虚惊一场,今晚恢复更新,感谢大家的持续关注! 且不论成绩,山间一定会把心中的故事,写出精彩! ———————— 少年不幸一脚踩塌了一片土,惊慌地叫了声,就在极致弯曲下深的洞里滚了起来。 好似一个球。 “砰” 大约在洞里砰砰直撞了一刻钟,少年一路向下,直插到五十余丈之处,坡度豁然变得平缓了许多,约莫又顺着坑洞,往前滚了十余丈,听得一撞击,少年脑袋硬生生砸到了一人形洞口岩壁上,才从昏迷中瞬间清醒了下来,双腿无力一放,直挺挺靠着岩壁,握着脑海,喘气。 “呸呸呸……” “倒了血霉了,她咋这么坑呢?” “走哪哪有坑!” “就这脑子,都能在仙界呼风唤雨,没天理啊,以后打死小爷都不娶她……呜呜,命就一条呐!” 正默默发着牢骚,忽的,一边人形洞传来了浓郁的药香,一闻直令他神清气爽,貌似身上的摔伤都减轻了许多。 随之,他好奇了起来,连忙趴在地上,往人形洞里探头望去。 谁知,这一伸头,他恍然间看到洞里深处有不少发光晶石,更有一团熟悉的黑雾悬浮在中央的一黑木棺材板上。 “草!” 那等情景,江流早在长安紫薇城里见了不知多少次了,想都不用想,立时脸红心燥了起来,心里暗中惊呼。 怕引起俩死鬼的注意,他紧紧握住嘴巴,不敢发声。 而妖洛早一见江流栽坑洞里,就急忙也跳了下来,此时,她终于稳稳落在江流身后。 见对方趴在地上,津津有味地使劲往里瞧,她红眸闪烁了下,轻手轻脚来到了江流身边,俯身把头靠上江流的小脑袋,边往前看,边问。 “你看什么呢?” 这一叫,江流吓得一激灵,连忙捂住妖洛那娇艳欲滴的红唇,顺势抱住她的娇躯,迅疾滚到了一边。 这才叹了口气,眸光转向身下。 “好险,差点看不成了!” “……” 可一瞅到身下那妖洛红唇轻咬,搂住自己脖子,那血红红眸子中更含情脉脉,直勾勾望着自己。这样子,貌似只要江流贴脸过去,妖洛保不齐就会忍不住荡漾的春心,就于此处,找他行苟且之事。 这怎得了? 江流的小脸,唰一下红了,连身上的汗毛都惊直了,毫不留念地翻身离开了妖洛怀抱,躺在了美人一侧,低估了句。 “哼,这个家伙!” “有色心没色胆好办,可偏偏他是有色胆没色心……就没见过这么没出息的男人!” 对方那畏她如虎的样子,令本来只是想和江流暧昧一下的妖洛,气不打一处来。 故而,她撅了撅红唇,忍了下来,抬手抓住了江流的脑袋,和她一并又凑到了洞口,往里瞧了起来。 随后又小声在江流耳边嘀咕。 “不跟你瞎闹了,等要直去云霄之上,我挥手,你就随我上!” “一举破了他俩《六欲焚身大法》!” 江流一人去看春色之景,倒不觉尴尬,而此时他身边还有一绝色大美人,且与他一同在看,他眼光往里一瞧,就有些招架不住了。 甚至脑海里幻想若自己心志不坚定,说不准他会控制不住自己,拉着身边美人就于此办事了。 眼下又听妖洛那暗香之词,江流听得脸红心跳,眸光扫了妖洛一眼,心中骂出了声。 “你懂得真多!” 但妖洛说得没错啊,他只好强忍住了内心的躁动,握紧拳头,眸光又直视了去。 好像,妖洛感觉到了身边少年的心声,红眸闪过一抹笑意,又轻语吐气,在少年耳边,道了声。 妖洛又是吹气,又是言语挑逗,她是开心舒畅了,但江流本忍的极为辛苦,瞬间,更煎熬了,身子顿时都紧绷了起来。 他不敢这时再招惹身边春心浮动的美人,却心中又气又羞,便默默暗骂了起来,以求燥热的心境平复下来。 听得,他如此之暗骂。 “学你个妹夫的大爷!” “小爷见过了,你个女流氓,甭想独占小爷清白!” “逼急了小爷,小爷……小爷再长大点,就去逛窑子去!” “哈哈哈……让你白忙活……哈哈啊!” “……” …… 第一百零六章 王八蛋,想死想活? ps:开工了,码字了! 三姑六姨七叔八舅……一大堆,都走一遍了,新的一年,继续开搞! 请大家继续关注首发自起点中文网的《妖雨剑流风》! 谢谢大家! ———————— 一声声,心燥热! 在脸红心燥下,江流及妖洛硬忍着,又等候了半个钟头,可江流脚都蹲麻了,洞内那块棺材板上依旧动静不小,里面的奇异味道,似乎也更足了。 这使得江流恨得牙痒痒,忍不住持续不断的躁动,小声骂了出来。 “大爷的,有完没完了?” “灵仙的身体就这么好!” “噗呲!” 也是憋得脸颊通红的身边美人,正一样的烦躁,一听江流那话,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刚想随口顺一句‘咋了?嫉妒人家了?’,转念一想,时候应该快到了,为了一击必中,她随手往江流脑袋上拍了下,而后,又将眸光投向了洞里。 “安分点,快了!” “……” “行!” 难熬是难熬,江流也不糊涂,给自己脚上狠狠锤了一拳,稍稍缓解了点麻痹,继续往下忍了。 总不能为了那点心理躁动,毁了大计不是? …… 怎耐,天不遂人愿,也正如一句老话说的。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于江流滚下的深坑出口处,一人形物体,轰地一声,重重砸了下来,继而江流那还没来及回头,那人影就一个箭步,趴在了江流身上,跟察觉到而转眸看来的妖洛挤在了一处。 随之,挺热情地边往洞里探头,边问了句。 “嘿,骚年,看什么呢?” “看俩死鬼办事……” 江流心里又是害羞燥热,又是强忍冲动,又是极其好奇,又是忐忑不安,算得是百感交集在了一处,使他一时忽略身边多了个人,随口扭头就坏笑回了句。 而一回头,他立时直觉脖颈僵硬,眸光死死停在了那张极其熟悉的老脸上了。 这满脸风霜的半老之人,正是令江流又气又恨的龙虎山臭道士九叔。 原来他自葫芦山谷遁地而走后,对江流、妖洛非不感激他‘仗义相助’还恨得要当场宰了他而感到非常郁闷不解,赌气往山下走了一会儿,终究忍不住了,再次掉头,往山上走去。 不过,他给江流撵乖了,一发现江流走动的痕迹后,就没急着继续追,而是停在旁边一树下,拿出了不少灵丹宝药,将消耗的灵力补充了七七八八,随后才继续往山上边循着足迹,边追。 直至,追到临近半夜时分,悄悄摸近了那片乱葬的破败山坟处,他终于找到了江流与妖洛。 也正是那时,他才彻底恍然间理清一切误会。 他见到江流仅凭那点玄灵修为,竟然可以在邪恶灵魂能量遍布之地,就可无惧其侵蚀,更见到妖洛那无比巧妙的捕捉邪灵灵魂能量的手段,顿时令他直呼大开眼界。 明白了: 原来修仙之人,可以炼化灵魂能量为己用,他之前在葫芦谷内所作的一切,不是给人家捣乱,还是什么? 随之,有些惭愧,在他心头萌生。 那因郁闷而生的气愤,当然也就不见了踪影了。 而不觉中,也愈发坚定了他要追随在江流、妖洛身边的决心。 因而,这不,待江流、妖洛俩人跳入深坑,他就急忙忙跑到了坑边,往里探头,等了一会儿,始终不见那俩人身影,九叔一屁股坐在了坑边,抓着那半灰半白的、沾满杂草、泥土的头发,想了又想,最后,一咬牙,翻身就跳了下去。 随后,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于此刻,江流、妖洛都看向了自己,九叔脸皮却是贼他娘的厚实,丝毫不在意,直作没看见,依旧压着江流的小身板,往洞里,使劲地瞧。 忽的,他见到洞里棺材板上那黑雾之中,一半光身子的老头貌似累了,抱住春光灿烂的妇人,一翻身,两人两腿并拢,换了个姿势,犹如车把式推独轮车。 随之又是气吁阵阵,精彩连连。 可给自东邪凰女辞世后久旱的这龙虎山杂毛老道,看呆了。 激动地趴在江流身上,就叫起了好。 “好好好!” “再换一……” 他这一叫好,不要紧,江流可吓得一哆嗦,与妖洛一道,急忙捂住了九叔那干煸嘴巴。 且随后就急着往反搂住九叔身子,使劲往一边遮挡处拖去。 可惜,正如老话所讲,打草惊蛇。 一切已经来不及! 只见,他们还没挪几步,那洞里棺材板上的俩老鬼,恍然间给九叔的叫好声,惊醒了。 值得一笑的是,九叔吓了江流、妖洛一跳,却也吓住了洞里在不知羞而狂欢的俩淫色老鬼。 那雄仙也就是黄衣老人,吓得那玩意儿都瞬间不顶用了,马上就推开了身下人,与春风无限的红发老妇(雌仙)一道急忙忙在身体上凝实出了衣裳,眼圈冒火地瞧向了洞口处,挣扎在一起的三人。 雌雄二仙虽不认识龙虎山道士九叔,却对江流、妖洛记忆犹新,一眼望去,脸上皆浮现了一些困惑,但随之便是无边的恼怒涌上了心头,顶着羞燥,气得我一言、你一语的骂了起来。 “卑鄙无耻的王八蛋,命真大,饭桶老牛都没弄死你们,还敢来老子洞府看春宫戏,枉枉枉尔等还自称正道修士!” “下流至极!” “既然来了,有本事,尔等谁也别走,小白脸,臭婊子……淫荡的死道士,老子要将尔等在此处千刀万剐!” “受尽屈辱!” …… “啪!” “完了,被发现了!” “该死的老道,又是害本仙功亏一篑!” “该打!” “啪!” “唔唔唔唔唔唔……” “……” 几乎同时,江流、妖洛火也上来了,听着俩老鬼的骂声,心里更是羞涩难当,直把火气都撒在了被他俩死死搂住的杂毛老道九叔的头上,一巴掌一巴掌地搧起了起来。 可怜了九叔,心中委屈连连,却给人死死捂住了嘴巴,连话都骂不出来。 而这时,已经与江流、妖洛交手过的雌雄二仙,经方才那番双修,已经复原了大半,面对又多了一不知根浅的杂毛老道,虽在气头上,却没敢再大意轻敌。 红发老妪极其默契地双腿盘坐在了黄衣老头的腰间,随之疯狂旋转了起来。 那架势,显然在准备再一次施展它们的合计绝技。 《六欲焚身大法》 但此一时彼一时了,江流、妖洛吃过一次亏了,这回可小心多了。 见得妖洛立刻松开了九叔,挥手就在洞口施展出一层仙气屏障,以作抵挡带着《六欲情毒》的黄烟,而江流那水蓝眸子往洞里瞧了一眼,脑海里灵光一闪,有了主意。 随之搂着九叔,附耳嘀咕了两句。 “王八蛋,大敌当前,你想死还是想活?” “想活,小爷可以给你个立功的机会要不要?” …… 第一百零七章 六欲不灵,三英战二仙(上) ps:古骊山篇章基本上步入收尾阶段了,预计还有几十章,之后当江流踏上宗门,又是新的故事,敬请期待! (未来本书中期会不会出现架空的番邦洋人洋文……看市场趋势!) ———————— 以江流所想,当下局面,九叔跟来,也算个好事,毕竟其灵尊的修为,那不是吹牛吹出来的! 如果,配合得当,说不定,他俩能帮妖洛直接抹杀了这俩死老鬼。 故而,情况紧急,说完江流就毫不犹豫松开了九叔,手也从其略微干煸的嘴唇上拿走,但眸光紧盯着对方,希望能够从其嘴里得到自己想要的话语。 不过,他方才实在是有些心机过重,当然,毕竟不是谁都能如九叔那样面对修仙之奥秘而不动什么坏心眼。 见得他身边的杂毛老道貌似被他鼓动了,非常果断,甚至脸上洋溢着无限的欣喜,一口答应了下来。 “当然想活!” “骚年,里面这俩邪魂确实有古怪,应是在施展一门不弱的合击武技,而且,老道看那黄烟也透着古怪,好像有着催情的药物成分在里头,仅凭……” 说到此处,九叔怕江流说翻脸就翻脸,往前面那正在封堵洞口的雪发冷颜女子瞧了眼,随之犹豫了下,想着措辞,继续道。 “咳咳……不是老道说话不好听,你家这位修为固然高,手段也厉害,但要想不受黄烟影响,而铲除掉俩邪魂,怕是……怕是也没多少把握应该!” “嗯,这毒混合灵气之内,一入体内,不消三刻,便令人心智错乱,犹如烈火焚身,就算咱三个一起,不解决黄烟催情之毒,亦是难以做到十拿九稳……” “两大灵尊一起,也不行?” “六欲情毒确实挺棘手!” 听到这里,江流眉头微微紧锁了些,随之脑海里浮现出妖洛白日中毒的情景,浑身顿时觉得不舒服,属实有点犯难了。 忽的,他回想到九叔的话,一念闪过脑海,随后看向九叔的眸光中带了些火气,毫不惧怕地上去就给身边的那灵尊境的九叔在其脑袋上,狠狠敲了一锤头,随之冷笑骂道。 “这时候了,还拿小爷寻开心!” “你既然识得此等毒物,必有解决之法,别他娘的磨磨唧唧,快点说!” “如此聪慧……丝毫不在飞鸿之下!” “这骚年,当得值得倾心相交,还好……我没放弃!” 论常人敢随意就揍他,九叔再是修道之人,必上去给其一巴掌,还了回去,而江流身上的种种不寻常,已引起了他的重视,因而,没有丝毫反感,只深深瞧了江流一眼,就在怀里摸索出一紫光玉瓶,边打开瓶塞,往手上倒出三枚晶莹剔透的青白药丸,边带着些许骄傲,对着身边少年,笑语。 “施主果然了得,诚如施主所言,老道自有良药!” “你可识得此物?” “上等寡欲丸!” “哈哈,不愧是龙虎山的名士,闻名天下的皇贡之药,你个老道士竟然炼的!” “有此丹,我等再也不惧它那六欲情毒!” 《寡欲丸》乃龙虎山十大名丹之一,根据武者修为层次,分为三等,上中下。 其有静心、祛毒、防身、培本固源之效,还无任何不良之药力。 可以说,只要吞入上等《寡欲丹》,只是天灵境的雌雄二仙所释放出的《六欲情毒》,完全无法对吞入之人造成任何伤害。 实是,世上罕有之完美良药! 江流昔日淬炼武道根基之时,神武大帝姜玄为了他,拿出过下等《寡欲丸》,且他受过宫学,也入过皇家藏书阁,遍览其中古籍珍品,所以自然一眼就认了出来。 而仅凭肉眼相看,那杂毛老道就已然了解其中情毒根浅,只是稍稍想下,江流也明了了那老道身份。 感情他白日追杀的老道,是一位丹武双修的奇才啊! 不觉中,江流不免对这杂毛老道又高看了几分,当然老道士毫不犹豫就拿出此等罕见之物,只为助他,江流一时心中也多了些对老道士的好感。 而于老道九叔眼中,江流轻而易举就道了个原委,心中更是感到十足的震撼。 随之对江流的身份极其好奇了起来,脸上的骄傲有些消退,口吐称赞了个连连。 “施主好眼力,真应了那句老话,自古英雄出少年呐!” “冒昧问一句施主出身哪方豪门望族或是山门圣地?” “这老道士想探我根底?小爷可不是那些白痴纨绔!” 听此一语,江流面色有些变化,心中做了个盘算,半真半假地胡诌道。 “道长谬赞了!” “我哪能攀到那等存在?只不过是早年随一长辈曾在长安城里游荡许久,有幸见识过贵门这等珍品良药!” 说着,江流怕言多有失,只作不经意地把话锋一转,淡淡一笑,继续说道。 “本来我们之间,只是误会,得罪之处,请道长包涵一二!” “现你把此物送与我,你我之恩怨,就此一笔勾销了吧,待你我一起除了此处邪魂,日后若是相逢,我定把酒再行相谢!” “施主,当真爽快!” “今日有幸得遇施主,老道真是荣幸之至,哈哈,其实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了啊……哈哈哈……” 老道士九叔也是个老江湖了,稍稍一听,就知对方不愿多说,但他可不想惹江流不快,便见好就收,随口附和了句,而后将玉瓶收好,拿起手中三枚上等《寡欲丸》其中一枚,干脆了当地就率先放入了口中,含化。 权作打消江流对自己的戒备之心。 他的举动,正入江流眼里,平然间,令江流对他,更顺眼了些许。 “你这老杂毛道士也爽快,呵呵,吃就吃,小爷曾经是汉玄九殿下,岂能被你看轻了去?” 暗地里赞叹了声,便稍稍对着面前杂毛老道笑着点点头,大大方方拿起了《寡欲丸》,眉头都不皱,吞服了下去。 你吃罢,我就吃,这般干脆,在九叔意料之外,却又是情理之中,他一时竟也越看江流越顺眼,乃至有些激动地伸手往江流背上轻轻一拍,以示称赞。 这不觉间,江流俩人虽相差二十余年月,却离奇有了点惺惺相惜之谊。 可谓,奇妙! …… 于这时,江流与九叔叽叽歪歪聊了小会儿,那边忙着抵抗黄烟入侵的美人,有些不难烦了。 见其颦眉一皱,红眸一瞪,冲着与杂毛老道已好到勾肩搭背的少年,冷喝了起来。 “谈好了没?” “谈好了,就把丹药拿给我,别给姑奶奶我在那肉麻了个没完!” 妖洛已然发话了,江流哪敢再耽搁下去? 像变个人似的,十分乖巧地,屁颠屁颠,拿起剩下的一枚上等《寡欲丸》,就走到妖洛跟前,含笑奉了上去。 …… 第一百零八章 六欲不灵,三英战二仙(中) “哼!” “小心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呢!” 那红眸瞧了眼少年手捧的青白药丸,妖洛开口就骂向了少年,显然,她对少年被九叔用一《寡欲丸》就轻易‘收买’而生了埋怨。 但说归说,洞里俩淫荡老鬼时不时就冲击她在洞口布下的仙气屏障,她可不想在此时此处再中那《六欲情毒》,颦眉一皱,伸手拿起江流手捧的《寡欲丸》,轻轻含入了那娇艳欲滴的红唇中。 不消片刻,青白药丸遇唇液,化在了她的体内,随之,一股清香之气,冲入她的识海,精神感到极其的松弛,仿若瞬息间,又有使不完的力气了。 这不禁令妖洛心中暗自生了些称赞,脸上的冰霜,随其渐渐消褪不见了踪迹。 “切,还不是吃了?你这死样子,还不是觉得挺美?” “有啥脸说我!” “呸!” 见到这一幕,一直笑脸和气的江流心里不住偷乐了起来,但他一想到对方的狠毒手段,终是没胆出声笑话那美人,把头往别处一扭,装作啥也没看见。 怎耐,他这小心思,岂能瞒过千年岁月的妖洛? 见其脸上又泛起了层寒霜,直想揪住江流的衣领,好好揍一顿儿。 只是,吃都吃了,俩死老鬼的攻击越来越猛烈,妖洛属实没心思与江流计较下去。 转眸瞧了一边老老实实傻站着的杂毛老道,冷不丁,说道。 “道士,废话不说了,它们施展的乃是一合击绝技《六欲焚身大法》,威力可达初登灵尊,不过,对你我有威胁的是那黄烟中的《六欲情毒》,既已服下《寡欲丸》,你左我右,先杀入其中,各攻一个,而江流在后,随时补刀。” “注意其灵识即可,尽量多留下些灵魂能量!” “准备,我说一,二,三……就冲!” “好嘞,一切谨遵仙子吩咐!” 面前这俩修仙之人,孰强孰弱,孰是引路人,孰又为仙家新秀?九叔自然看得一清二楚。 何况,那位引路人仅凭刚刚踏入灵尊,就能与自己战平,甚至还打地自己落荒而逃,这无论身份还是实力,九叔亦不敢在其面前摆架子。 更不要说,他还有求于人家。 因而,九叔满脸堆笑,一口应了下来。 也随之,上前一步,与妖洛站到同侧,手中暗自蓄力,摆开了准备冲杀而去的架势儿。 突然,就在这时,一少年神不知鬼不觉走到了九叔的背后,还小脸笑得无比灿烂,向妖洛也回了声。 “好了,你发令吧!” 收到这声,妖洛了然于胸了,红眸流露出一抹狡黠,紧随其后,边一手撤去了仙气屏障,边道了声。 “三……” 一言出,九叔为之一愣,正想问句‘不是一二三吗?’,这还没问出口,刚扭头看向脸上桃花盛开的仙女,就感觉身后一不大不小的脚丫正直踹到了自己那干煸屁股上,随之听得后头少年一声,他只来及惊呼一句,整个人便飞入了洞里。 “骚年,你又坑我,没义气啊!” 那少年嘴都咧到了后脑勺,道了一声。 “走你!” …… 待九叔人影渐渐被喷涌而出洞口的黄烟黑雾遮蔽了,那踢飞他的‘罪魁祸首’,上前了一步,站在了他的位置,与仙女并肩而立。 然,这一对狗男女,好像并没有按事先说好的那样,就算黄烟弥漫到了他们周身,却依旧纹丝不动,反而互相瞧了瞧对方,便齐齐扭头看向了洞里,嘴里还得意洋洋地笑着。 “敢站在本仙女身边,胆子真肥呀,咯咯咯,本仙女不收拾你,自有人收拾你!” “江流你说,他能挡住俩死老鬼的《六欲焚身大法》么?” “你还问我?你与他打过一架的……放心,他死不了的!” “谁让他非要站我前头的!” “嘿嘿嘿,何况他这个《寡欲丸》到底灵不灵?还需人去试试的嘛!” “没事,只要药灵,那俩死鬼就打不过他,我们在这等一会儿,就知道药效如何了!” “他要是真顶不住了,自然会出来,那时我们再进去,而且……” “而且,有他在里头打一通,届时定会消耗了俩死鬼不少能量,我们再进去,正是坐收渔人之利!” “诚也……哈哈哈哈啊啊哈……” “你真坏……我喜欢!” “咯咯咯咯……” …… 洞外一对狗男女等着等着,感觉有点累,索性就席地而坐,边津津有味聊着,边笑如花开般瞧着。 而洞内,与此同时,九叔稀里糊涂地‘冲’进了俩死鬼面前,不仅自己发蒙了,甚至还吓了身体勾连在一处的雌雄二仙一大跳。 不过,红发老妪盘坐在黄衣老人腰间,已将《六欲焚身大法》运转到了最大程度,二者所打出的合击绝技,不弱灵尊之下。 因而,瞧见贸然闯入的道士,还手无寸铁,自己这边黄烟中的《六欲情毒》更是杀敌绝学,黄衣老头与红发老妪不仅毫不忌惮,甚至皆露出了嗜血之本性。 合力挥掌对着九叔打出一道奇异掌风,嘴里随之贪婪地哇哇怪叫。 “臭道士,就你这三十余气血之力,竟妄图破坏老仙好事?螳臂当车,你自不量力!” “雄仙,臭道士的血,我们好像好久没有尝过了吧,桀桀桀,这回等拿下了洞外那对狗男女,他的血,老娘跟你平分!” “不要留手,卖力点,直接打昏他!” “安了,老婆子,不要你说,这一招,就足以摆平他,然后,我们齐齐杀出,一去抓你的小白脸,我找我的美娇娘……哈哈啊哈……” …… 第一百零九章 六欲不灵,三英战二仙(下) 道是无心也有意,已是打脸岂能休? 那雌雄二仙上来就叽里哇啦地怪叫,一手合击掌风更迎面向九叔搧来,简直就是斜眼看他,毫不在意。 “无量你他娘的大天尊,修仙的老子惹不起,你俩个死鬼,也敢藐视老道?” “吃老道一记《紫华烈火掌》!” 喝声一出,就见那合击掌风近在九叔咫尺之刻,他双手突然冒出一缕雄浑的紫色火苗,又是向前一伸,那紫焰火苗如箭直打在了合击掌风之上。 极其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见那火苗一遇带着灵力的掌风,竟瞬间将其横推了回去,随之不消一时三刻,掌风不敌火苗,攻伐之力一弱,突然滋啦滋啦地迅猛入燃烧了起来,犹如热油遇火,蹭地一下,在九叔与雌雄二仙之间,燃起熊熊烈焰。 立时,洞内烟火缭绕,火红炙热,以至于雌雄二仙身下的大棺材板都散布着火光,他俩周身散布的黑雾,也以极其迅疾的速度,给烧没了。 甚至那紫色火焰还有顺引着俩老鬼的灵力追烧而去的架势儿。 简直就是真正的引火烧身! 既是如此,那怎得了? 黄衣老人(雄仙)连忙抱住红发老妪(雌仙)狠狠一跺棺材板闪到了一边。 怎耐,还晚了! 听得‘轰’地一声,那已成烈焰的火苗,于黄衣老人刚闪身的一瞬间,在半空炸了开。 一硕大的火焰莲花,于雌雄身侧、九叔面前悄然绽放,其威力之大,直震地不仅九叔是脸给熏黑了,那躲去一边的雌雄二仙,更炸地强行中止了《六欲焚身大法》,红发老妪从黄衣老人身上飞出,与后者一道儿,掉落虚空,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滚了起来。 在他俩站起身来,才发现各自都给霸道的紫华火焰烧去大半头发,体内浑厚的灵魂能量,也凭空烧没了小半。 随之修为直落到了地灵境巅峰层次。 一个回合,如此厉害,吃了一大亏,黄衣老人摸了摸烧焦了的头发,十分忌惮地看着那黑脸老道,含怒骂道。 “呸呸呸……” “老婆子,狗娘养的,竟然炼化了一非常霸道的地火,还有至少灵尊境界,没法打了,先逃再说,日后算账!” “看见了,看见了!” “老头子,这回,我们算栽了,不过我想洞口那对狗男女上次中了《六欲情毒》,这回也跑不了,走,冲出去!” “他们若是还在,顺便抓走,来作滋补的灵药!” 红发老妪样子也没比黄衣老人好看到哪儿去,闻声,她即使心有不甘,但明摆着不是对手,且她百试不爽的《六欲情毒》也不知缘故,‘失效’了,她岂会傻得在这老窝里等死? 招呼了声,黄衣老人极为配合的,与她同时向又杀向她俩的九叔,各打出一道掌风,顿时掀起漫天尘土,遮蔽了俩人身影。 而后,如两道利剑,直冲向洞口处。 “他娘的,得罪了老道,还想跑?” 骂了句,九叔就想追杀过去,脸都给熏黑了,岂能让到嘴的鸭子飞了? 然,他刚想动身,忽的想到了洞口有对狗男女正在看他笑话,没由头地嘿嘿一笑,冲洞口处,急声大喊了去。 “骚年,仙子,俩老鬼要跑,赶紧拦下啊!” 这一声去,惊得正冲向洞口的雌雄二仙一愣,皆暗想: “莫非那洞口俩人没走?” “真是天助我也,一并抓走!” 念此,俩老鬼豁然间战意无比蓬勃,暗中蓄力,做好了准备,只待一见洞口男女,便分别各寻目标,抓走一个,算一个。 而于此同时,洞口这两位,听到了九叔的喊叫,也拍拍屁股从地上站了起来。 只不过,无论是江流,还是妖洛,皆对九叔有些‘不满’。 见他俩你一言、我一语的骂道。 “这老杂毛,实在是不顶用,才打了一回合,就叫救兵了!” “是啊,有本仙在此守着,还能让俩死鬼跑了不成?叫唤什么叫!” 但他俩骂归骂,即使见到了俩老鬼不复从前了,亦没有掉以轻心。 尤其是江流。 他晓得自己实力太弱了,免得阴沟里翻船,不由妖洛提醒,就自觉地往后退了再退,寻了个难以观察的角落儿,以大石遮掩,藏了起来。 见这一幕,妖洛那绝美的脸颊,流出一丝浅笑,随之红眸凝视向了前方,挥手又凝炼出一道仙气屏障,于雌雄二仙出现在她眼前的瞬间,重新封堵住了洞口。 “轰!” “轰!” 接连两声撞击,刹那间,在洞口响起,随后见俩头发烧焦的老鬼给仙气屏障硬生生弹射回了洞里。 同时,洞口的岩壁上,生出了裂缝,有无数碎沙泥灰,‘沙沙’掉落了下来。 黄衣老人与红发老妪想着趁《六欲情毒》摧蚀妖洛神志,好一举杀出洞口,甚至还能掳走妖洛、江流,来阴阳采补,享受鱼水之乐。 怎料,事实完全和他们预料不一回事儿。 洞口那美人如此迅疾就施展出了一道俩人无法冲破的屏障堵在洞口,哪是中毒之象? 可到底何处出了岔子?他俩实在想不透。 见黄衣老人微微发愣,干脆不起来了,坐在地上,破口就骂。 “狗娘养的,她怎么没中毒?” “老婆子,你刚才是不是没卖力?黄烟放得太少?” 前路无门,后有追兵,红发老妪心里同样极其窝火,甚至她都想骂‘老娘纵横古骊山多少年,今日怎会受得此等欺辱?干他娘的老天爷!’,而忽的,黄衣老人竟也骂向了她,红发老妪更气了。 嚎了一嗓子,就骂了回去。 “放你娘的狗臭屁!” “你见不到前方黄烟都浓成什么鬼样子了?问题不在我们这,一定她与后面的臭道士一样,服了什么丹药或是带上了什么宝贝,不受情毒侵害!” …… 第一百一十章 烧不尽,斩不碎,好个棺材板 ps:本章开启微博预告桥段! 一场跨越千年的对决,一场跨越千年的时空对话,一场仙凡两界的见面、一场公公与儿媳的首次相认、一场……皆于这一即将展现的桥段! ———————— “行了,别哔哔赖赖了!” “你我再合力,闯一次试试!” 生死关头,黄衣老人没给气糊涂,脑海尚有些清醒,他直接打断了红发老妪,振作着站起身,重新蓄力于漆黑如墨的手掌。 而红发老妪同样晓得眼下不是吵架的时候,磨了磨牙,随着黄衣老人,积蓄灵力。 随后,一霎那中,它俩合抱在一块,双手互相并拢,化作飞羽短箭,在洞内掀起了一声势浩大的灵力风暴,席卷着洞里沙石、土块,再次硬撞向了洞口那火红的仙气屏障。 “轰!” 又是一声巨响,又是洞口沙石坠落,但它俩连天灵修为都没了,如何打破得了? 自然又是给妖洛努力维持的仙气屏障给撞回去了洞里。 见得,它俩去时似飞箭,回时却又如秋风落叶,合抱的身子,分开了,各自飘落到了正观望的杂毛老道面前。 瞅着俩老鬼在妖洛那里吃尽苦头,什么法子都想了,就破不了仙气屏障,出不得洞口半步,九叔可笑得心花怒放了,怀着对仙家法术的向往,嘴里赞声不已,脑海里更浮想连连。 “好家伙,修仙之人,真像老狗放屁,果然他娘的就是不同凡响啊!” “要是我现在再修仙,应该不晚吧?” “唉,我想学,也要人家肯教啊,得想个办法……哎,有了,那个骚年,之前不杀我,说明他心正,那我跟着他们,他们去哪,我去哪,多帮他们出工出力,时不时再求求他们,一定能获得些修仙功法啥的,那时我再仙武丹三道同修,百年之中,晋升神武,定然指日可待!” “那时……那位仙女也应有了神武境,我再请她随我上龙虎山,去找掌教天师黄石老,认回亲子,未必就不行!” “我这当爹的,日后领着飞鸿去扫墓,东凰邪女地下有知,也应该含笑了!” “一切都为了孩子!” …… 这时,洞口妖洛红眸里瞧见俩老鬼被仙气屏障反震地已行动不便了,正是九叔出手抹杀掉对方灵识的好时候,而老鬼就在九叔身边,那九叔却眼含泪光,好像陷入了某个回忆之中,视眼前一切于无物。 可气煞了妖洛,急得她欲撤去仙气屏障,冲杀进去,但稍稍一想,怕洞口一开,给了俩老鬼可乘之机,便连忙冲洞口冷喝。 “臭道士,你在那傻愣着干嘛?赶紧,打碎掉老鬼们的脑袋!” “哦,明白!” 这一声,穿透洞窟,更回响不绝,将神游的九叔拉回了当下,他饱含愧疚地回了句,双掌向身前的老鬼们打去。 可惜,他回神了,雌雄二仙又岂是傻蛋? 妖洛那一声大喝,正好给了俩老鬼‘提醒’,连头都不敢回,在地面上翻滚着,躲到棺材板的一侧。 正正好好,与九叔夺命一掌,擦肩而过,可谓神奇! 见此,洞外趴在大石上观望的江流,都气得麻利从石头上蹦了下来,径直跑到洞口那仙气屏障边缘,冲有些懊悔的九叔,大骂。 “好歹是一灵尊强者,你咋这么磨叽?” 随之又向身边美人说了句。 “洛姐,这老杂毛指望不上,我们亲自上吧!” “嗯……行吧,但你要时刻跟在我身边,别把自己搭里头去了!” 如江流所说,妖洛亦等地心急火燥了,想了想,嘱咐了江流一声,挥手撤去了仙气屏障,与江流齐肩进了洞内。 于此同时,九叔又扑了空,江流还骂向了他,直觉脸丢大了,立时狠狠瞧了躲在棺材板后瑟瑟发抖的雌雄二仙,边骂,边打出了《紫华剑气》。 为了挽回丢去的面子,他也不能让俩老鬼再活着。 “无量你他娘的大天尊,害老道丢大人了,给我死!” “老头子,打不过,先躲!” “知道,不用提醒,那臭婊子暂时没杀进来,咱这棺材板可挡水火,乃大帝之物,拿它挡身……哎呦,你往我这里挤挤,别露身子,找死啊!” “好好好……哎,快挡!” “嗯,狗娘的又来……” “……” 另一边,雌雄二仙也不是好对付的角色,一见九叔又杀来,连理都不理,好似一对兔子,以烈火都没焚烧的棺材板为挡物,边暗想着对策,边同九叔饶起了圈子。 使得,那一道道《紫华剑气》,或打在了棺材板上,或轰到了洞壁,皆连雌雄二仙的影子都没打着。 不过,说也奇怪。 谁能想到俩老鬼压在身下来双修的棺材板,竟是一大帝之物? 九叔的《紫华剑气》随便一道都有灵尊的攻伐之力,山洞都给他轰地大石狂落,怎耐,那棺材板就是纹丝不动,真是见了鬼了。 而这,直令雌雄二仙欣喜若狂,仿佛即将淹死的蝼蚁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合力抱住了棺材板,再累都不松手,一点点在略微宽敞的洞窟里腾挪,躲避。 有人喜,就有人忧! 废了好大辛苦,却连雌雄二仙的边儿都摸不到,可直气得九叔越追越上头,若不是顾忌妖洛的话,都要放出地火,火烧整个洞府了。 当然,也因妖洛要夺取俩老鬼身上残存的灵魂能量,纵是恼成那样,九叔能也只能,竭尽全力,追着其后头,打杀。 一旦能斩碎了其灵识,或是擒住,就算大功告成了。 届时,妖洛、江流这俩修仙之人,必然落了他一大人情,再求修仙之道,自然就容易了多了。 所以,洞里一时好比鸡飞狗跳般混乱,四处皆是尘土,四处皆是剑气,四处皆是骂声,却暂时谁也奈何不了谁! …… 正当此时,妖洛与江流已走进洞里,见九叔心中惭愧难当,赌气又一掌接一掌追着雌雄二仙追打,却又次次给雌雄二仙用棺材板挡下致命杀机,妖洛急得狠狠往地上一跺脚,情急之下,就要杀去帮忙之时,江流犹豫了下,拉住了她。 听得江流含着忧虑,说道。 “等下,你在洞口再布下个结界,以防万一!” “好主意!” 一言惊醒梦中人,江流一声说罢,妖洛红眸为之一亮,脸上赞许地对江流一笑,随之在身后挥手下了一足可挡住灵尊强者一击的仙气屏障。 有了这份保障,江流心安了,随妖洛那绝美倩影,向洞内那被九叔撵地正四处躲藏的雌雄二仙,杀去。 “臭道士,你攻左边,我攻右边,合力杀之!” “老杂毛,卖点力气,小爷作后补,好处少不了你的!” “仙子,老道收到,左右夹攻,看它如何招架!” 有声从身后传来,再一回首,九叔看见洞口那对‘看戏’的狗男女,终是坐不住,杀了进来,顿时令他信心倍增,冲躲在棺材板后暗自叫苦的雌雄二仙,大笑了番,随之身影浮动,腾挪于其左侧,绕过了棺材板正面,打出《紫华剑气》。 “哈哈,善恶到头终有报,你们他娘的完了!” “杀!” …… 第一百一十一章 正邪对立,搏斗终生 左有紫华,右来仙流, 前是板子,后为山壁。 一男一女,飒飒如流星,未等看清板后俩狰狞面孔,挥手就打了上去,雌雄二仙恍然间悲愤地只想大哭一场,更恨不得将江流、妖洛、九叔三人千刀万剐。 但眼下哪有它俩发泄怒火的时间? 见它俩又惧又慌,边在周身凝聚出雄厚的护体罡气,边使劲搬着诺大的棺材板,左右横挡。 亏得那板子儿够大,妖洛先打来,黄衣老人往那一挪,给挡了去,瞬息间,他与红发老妪俩死鬼,又合力挪到另一侧,将大半的《紫华剑气》给抵消掉,剩下的一点剑气虽没来及挡下,但俩死鬼皆有护体罡气,即使已完全无法与灵尊对拼一下,也勉强在护体罡气被刺破后,捡回了一条命。 忽的这时,黄衣老人不经意间注意到身后的墙壁,有处内凹的空隙,刚好能够容纳两人,顿时喜出望外,招呼了声。 “老婆子,后面有空,我们躲进去!” 红发老妪闻声也是极为欣喜,非常默契地配合黄衣老人一并使力快速地搬动棺材板,躲进了凹缝儿。 虽然俩死鬼在里头挤得难受,几乎红发老妪都坐在了黄衣老人那蜷缩着的身子上,但怎么都算彻底用棺材板遮挡住了身体,而令棺材板跟前的妖洛、九叔无从下手。 见此一幕,雌雄二仙暂时得到了喘息之机,安心了些,而妖洛、江流、九叔三人却给气得无语了,以至于直肠子的九叔都手指棺材板,对着后头山缝里的雌雄二仙,跳脚大骂了起来。 “他娘的,你俩个王八羔子,竟然当缩头乌龟,躲里头不出来!” “好啊,不出来是吧,老道这就放火烧死你个龟孙儿!” 说着,他手中又凭空出现那紫色火焰,谁想,此时棺材板后头传来了黄衣老人那有恃无恐地回骂。 “你奶奶的腿儿,老杂毛,有本事都打破这棺材板,没本事,就别给老子瞎叫唤!” “老子死也不出去,你能咋滴?” 听此等叫嚣,九叔。 “……” 妖洛。 “……” 江流。 “……” 三人互相看了看,一时无言以对,而输人不输阵,黄衣老人骂完,同是沦落人的红发老妪也不服气地骂了出来。 “就是,若非老娘的《六欲情毒》稀里糊涂不灵了,莫说你个灵尊,就是神武大帝亲至,也得被老娘玩弄个精尽 人亡!” “有能耐,你进来!” 这声一出,不明就里的九叔只觉得棺材板后头儿那恶婆子有点癞蛤蟆蹲井里,不知天高地厚,而晓得江流根底的妖洛,红眸一弯,笑地差点岔了气,戏谑地回头看了脸色发黑的少年,暗中给了其一个示意。 “江流,她连你老子一块骂,这你能忍?” “呵!” 气在心头,但江流可不想让那美人笑话下去,直接冷笑着回了个白眼,随之他破口就对九叔骂道。 “你个老杂毛,就一根筋儿?” “它躲在后面,咱打不到它们,同理,它也打不到咱啊,那板子也就几十斤,给它挪开,不就瓮中捉鳖了?” “亏得你还个灵尊,小爷我要是有天灵境,分分钟搞死它俩信不?” 正气得跳脚的九叔,刚听此话语,以为江流有邪火拿他发泄,但后一听,还真那么回事儿,对着江流诚恳地点了点头,咧着大嘴,暗自坏笑着,走向了棺材板一侧,要一脚踢飞了去。 于此同时,江流虽在后头,紧密注视着前方,而妖洛亦是心中了然,如玉细手蓄起了火红仙气,只待九叔一脚踢走棺材板,妖洛就挥手直接轰杀了后面山缝里的俩老鬼。 当然,那话,棺材板后头的雌雄二仙自然也听得到,稍稍安的心,立时又紧张胆怯了起来。 它俩怎能不晓得没了棺材板,此洞窟又在地下数十丈,破土而出都难,如此,凭它俩地灵修为,如何能在俩大灵尊手下逃生? 而这正所谓,善恶到头终有报。 邪魂修炼,不似旁人,乐以大千世界活物之灵魂、血肉为食,雌雄二仙又是对淫荡邪修,没经多少年,日前就有了天灵修为,不知其祸害了古骊山周圈以内,多少生灵?糟蹋多少少年英杰?令多少世之英豪饮恨古骊山?蹂躏致死了多少人间少女? 可算得上,死有余辜,咎由自取! 同时,亦是应了道家似龙虎山上流传的那句老话。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正邪对立,搏斗终生! 除魔灭妖,灭杀恶灵,正是世间强者所奉行的侠道,也为汉玄朝廷的王道。 雌雄二仙,早已是人人得而诛之! 见得它俩这老死鬼不甘心就此魂死身灭,使出了全部灵力,死死吸住棺材板背面,力求其能遮挡身躯,免受外力击杀。 怎耐,吃一堑长一智,或者说九叔实在被俩老鬼耍够了,这回没有丝毫大意,运转蓬勃的灵力至脚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着棺材板一侧边缘,上去就是一脚。 只听得‘轰’地一声,棺材板虽完好无损,却给他硬生生踢飞了三丈,重重砸在了山壁上,又听‘啪’一下,诺大的棺材板,摔进了洞里沙土中。 随之,江流水蓝色眼眸射出一道精光,大呼向妖洛。 “死活不论,动手!” 声音未落,妖洛早有准备,随山缝里俩忙着逃奔的俩老鬼露出身影,她双手猛地一挥,随一声娇喝从她口中发出,见有两道火红的仙气,好似绳索,又如菜花红蛇,迅疾地捆向俩老鬼。 ……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上下五千年,始武帝龙魂 ps:老话重提下: 《妖雨剑流风》所有内容,纯属虚构,全是架空写作! 以免日后有人扣字眼,先声明,尔等揣测,皆为幻想,山间打死也不认哈! (前面有讲述,汉玄九种生灵,雌雄二仙非人,代称上讲究了些,而非错字!) (大章更新) —————————— 说句实话,江流、妖洛乃至晓明灵魂能量妙用的龙虎山道士九叔皆想着哪怕多费手段,存留在雌雄二仙体内的邪恶灵魂能量,能捕获一些,就尽力争取这可能。 然,给雌雄二仙戏耍了半天,几人又气又恼,不觉中,手脚放开了。 于是,才有了江流那一句:‘死活不论’! 可就算江流、九叔再是理解,也不是妖洛本人,唯有妖洛才最为明白凝聚而诞生出雌雄二仙的灵魂能量,对自己有多大帮助。 因而,唯有她最为珍惜。 虽是气恼不已,却依旧尽力想捆住雌雄二仙,继而抹杀掉其灵识,把剩余灵魂能量收入《花好月圆夜》中,待日后炼化。 当然,活捉比起轰灭干净,要有点风险,人老精,鬼老灵,谁知道那俩死老鬼还会耍出什么花样来,但话又说回来了,都堵在了山缝里,妖洛自觉出手也够快,俩已是地灵修为的老鬼,再是狡诈,再是不甘束手就擒,又能翻起什么浪花去? 除非,有神武境的强者,突然杀入,于此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俩老鬼。 不过,基本上没那种可能。 见得黄衣老人被红发老妪坐住了身子,后头又是厚重无比的山壁,它还在恍惚间,那火红仙气就如藤蔓般,顺着它大腿,顺延而上,死死束缚住它。 而它身上红发老妪反应地较快,一见那令它头疼又厌恶的仙气又来,抽身就想躲去一边,怎耐,那山缝实在狭窄,它没来及腾挪出去,也被仙气化作的绳索,结结实实与黄衣老人捆在了一处,且越挣扎越紧。 瞧见这一幕,九叔兴奋极了,拍着略微粗糙的大手,称赞。 “哈,干得漂亮,仙子!” 听此,妖洛心里挺受用,一解方才杀不得俩死老鬼的烦闷,但她更想看到某人的赞许,扭头看向了后头心安的少年。 结果,令她失望了。 因为江流心中有对她的情愫,而导致一些‘甜言蜜语’说不出口,见妖洛在等待,他感觉有些难为情,皱了下眉头,随口一句,和稀泥了。 “别看我,快点抹杀了它俩灵识,免得夜长梦多!” “切~” “说句好听的,听听,能死啊!” 某人就是不说,碍于外人在一边,妖洛只好红唇撇撇,挥手重新凝聚出仙气,要直奔雌雄二仙的头颅而去。 马上就要命丧此处了,强悍如雌雄二仙,亦架不住了死亡的威胁,脸色吓得惨白,边竭力挣扎仙气捆绑,边向妖洛求起了饶。 “仙子,都是小可有眼不识金镶玉,求您饶我俩一条狗命,以后以后我俩为奴为婢,好生伺候您,求您了!” “是是是,以后我俩就是您的一条狗,您说什么,我俩都毫无怨言,只求您饶我俩一命……” 说着,红发老妪见妖洛脸上杀意更浓,愈加怕了,慌得若不是没地跪,都要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苦求。 “别别别……不要啊……我俩知错了,只要您说话,我俩任凭您吩咐可行?” “老鬼,你狗娘的说话啊,赶紧求求啊……” “求得老子都快哭了,哪里没求?可这娘们,心狠如狼,好话说尽了,也没见心软!” 黄发老人急得也想跳脚,听见红发老妪那话,更急眼,却不敢让妖洛感觉自己不满,只好在心里恼得直骂。 忽的,他急中生智,想起了那年幼的少年,认为少年人心地总要比九叔与妖洛要好上不少应该,于是,他把求生最大的希望放在了妖洛身后的江流身上了。 极其献媚地招呼江流。 “公子爷,您不能让这仙子杀我俩啊,您不能恩将仇报啊,您忘了这仙子早前中了我俩的《六欲情毒》,非男子与之双修,不能解毒……嘿嘿,仙子生得花容月貌,实在是天下罕有的绝色佳人,比我生前见过的美人都绝色,而您在我俩的帮助下,不费吹灰之力就得了这仙子的身子,也享受了一场露水之乐,这么算下来,我俩还是您的大媒人呐!” “这天底下哪有不记恩情反要杀自己媒人的事儿?” “公子爷,您可不能当这样的无耻小人啊?” “公子爷,仙子……” “……” …… 任谁都没想到,黄衣老人为了活命,竟然说出了江流、妖洛之间那档丑事,当然,江流俩因为江流抗拒最终并没有做成夫妻,但已然足够令妖洛回想到那日光天化日之下她与江流干得羞事,随即羞涩地脸颊泛红,春心浮动了。 以至于凝聚在细手之上的仙气,悄然涣散了干净。 顺嘴一说,九叔当时于江流、妖洛在寒潭双修《绝缘功》以炼化《六欲情毒》之时,也算差不多在场,而晓得一些事情,可听黄衣老人嘴里一说,他恍然间懂得更多了。 心中暗自爽呼,且不觉中有些艳羡了江流好福气,时不时冲那脸上甚红的少年,挤眉弄眼。 “原来这样的!” “这骚年原来是仙子欲要合欢而却坐怀不乱的君子,老道佩服!” “服地五体投地,真是……唉,骚年脑子也进水了,这仙子比飞鸿他娘东凰邪女还惊艳绝绝,天下第一美人巴不得献身,他还一脸不情愿,莫非也是个武痴?” …… 而江流一听就炸了毛,旋即偷偷瞧了妖洛一眼,继而正好看到了九叔那对他评头论足的样儿,心中气得恨不得冲上去,撕裂了黄衣老人的臭嘴。 见他水蓝色眼眸已满是杀意,打断了黄衣老人那滔滔不绝地‘献媚’,冲妖洛直接吼了句。 “妖洛,你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弄死这毁你清誉的死老鬼!” 经他一声提醒,妖洛顿时惊醒了,却因尴尬脸上更红润了,连话都不说,迅疾凝炼出一缕浑厚的仙气,直奔俩老鬼的脑门而去。 谁曾想,就在雌雄二仙眼瞅仙气如利剑要直刺入自己脑海之际,没等它俩反应过来,它俩身后的山壁之斜上方,一股强横无比的土黄色灵力,好似一大手掌,轰地一声穿透层层岩石,径直把它俩抓出了此处洞窟,不见了踪影。 而妖洛捆住雌雄二仙的、及挥手打去的仙气,竟被那土黄灵力大手给生生拍碎了干净。 更神奇地是,那穿透岩石而来的土黄灵力大手,待消失之后,居然毫无损毁洞窟山壁,仿若从未出现过一般。 立时,惊住了江流、妖洛、九叔三人,如同做了场梦。 若非他们亲眼所见,雌雄二仙俩老鬼也凭空消失在了山缝里,他们定以为梦是真的! 不过连江流都见识非凡,妖洛、九叔更不要说了,他们愣了下,感觉到了古骊山上真得是存在着一位神武境强者。 而对于那人是谁? 怎耐,这古骊山埋葬的强者实在过多,九叔不敢断言,一时也无法准确猜出。 倒是妖洛根据一些灵力波动感知其来源方位,江流凭着直觉及皇家的一些对古骊山过往的记载,不约而同,说出了一个令九叔为之一震的名字。 “始武大帝!” “五千年了,始武大帝,生前再强,也定然不会再存在于世间,你俩说得太离谱了吧?” 九叔摇了摇头,觉得匪夷所思,马上驳回了过去。 值得一提的是,他不信,不仅仅是因为时间太过久远,更有其他一缘由。 他认为若是那开天辟地的第一人——始武大帝倘若尚有英灵在世,那他开创的第一个王朝古秦帝国,又岂会身死后一年间被人覆灭? 岂会干看着自己族裔被仇家斩杀殆尽而血脉断绝? 以其能耐,挽救帝国而屠灭造反的各方势力,不如探囊取物般轻而易举? 但是,他的质疑,并没有改变了江流、妖洛的看法,而于一刹那后,一爽朗浑厚的声音,便从那灵力大手出现的地方传来了。 把他震傻在了当场。 “上下五千年,岁月飞流水; 一息英灵在,始武化龙魂。” “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当今天子神武大帝的九殿下,果然配得‘麒麟儿’之称,小娃娃,本帝真得没想到你竟然福源如此深厚,先于本帝一步,踏上了仙门之路……甚至还艳福不浅,竟能遇到她,还得她为你倾心,我人族大兴有望了!” 说道此处,那声音主人好像突然有些不知如何开口,犹豫了下,才极为客气地笑问了句。 “一千年前,在下就感知到了有天外来客落入此间地面,原是仙子驾临人间,不知仙子道号如何称呼?在下确实为此间第一位人间帝王始武大帝,贸然出手并无恶意,只愿仙子与道友之子……及名教龙虎山当下杰出后辈来在下栖身之处相聚一下,仙子肯赏光否?” …… 第一百一十三章 姜是姜,江是江,今时不同旧日 不见人,只闻声,却惊破了这世间。 谁能想到那作古的大帝,还真有一息英灵尚存? 谁能想到这生灵禁区竟有万年来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仙界之人? 谁能想到昔日皇宫中的九殿下会巧合的出现在这里? 谁又能想到当今龙虎山掌教天师黄石老关门弟子龙虎丹尊九叔也离奇地与这些来历皆不凡的人凑在了这平平无奇山坟地下? 若是人间有人得幸见到此幕,说不定激动地直呼: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神仙都跑坟里来碰头!” 而于此刻,江流、妖洛乃至始武大帝,其实对彼此身份皆暴露的这一刻,基本上还算能保持着淡然心境。 毕竟,他们仨儿,对彼此早已有了了解。 比如,江流就知道妖洛来自仙界,始武大帝也猜得出妖洛来于仙界,特别是以其话中所说,千年前妖洛来到此处人间那时,他便注意到了这天外来客。 可对于那来自龙虎山的九叔而言,属实怕是要给生生震撼了半生不止。 见他干煸嘴唇直打哆嗦,目光如灯火,在妖洛、江流以及那始武大帝声音来源方向,来来回回地瞅,心中更是直呼。 “无无无无量你他娘的大天尊,好家家伙,一个五千年前一代雄主,一个仙家神女,一个小娃娃还他娘的是是是如今汉玄皇帝、神武境第一高手、神武大帝的儿子,还是那个那个最受世人关注的萧家外甥、淑妃之子、麒麟儿与傻子殿下并称的九皇子殿下……” “他娘的,老道一直觉得自己算很牛气哄哄的大人物了,还一直以为那骚年只是运气好,才被仙子看中,感情老道我才是天下第一大傻比!” “我还舔着脸问人家来历,那等出身,且神武大帝都曾经悉心培养、无比看重的麒麟儿,能不惊才绝艳?能不气度不凡?能坦然告诉我这一外人?” “我他娘的真是傻到家了!” 正心中暗自骂着,忽的,他恍然间发现了一‘大秘密’,惊愕地一时老眼看向江流,直呼了出来。 “不对啊,骚……九殿下,您不是个不能修炼的傻子吗?不是说给禁足在冷宫吗?您如何如何……” 说着,他意识到失语了,随之变得吞吞吐吐,不敢再说下去了。 倒是听见始武大帝邀请而不敢贸然答应,正在思考如何婉拒掉始武大帝随之立即跑路的俩人,听见一边那杂毛老道犯傻的询问,思绪立时给扯了回来。 江流、妖洛心中皆暗骂了句。 “这个蠢货,要你多嘴?小爷(他)的事儿,你个老杂毛(臭道士)管得着吗你?” 不过,妖洛虽红眸狠狠瞪向了内心有些胆怯的九叔,却没有说话,应是不打算理会了。 说不说?如何说? 她任江流自己去选择。 值得一提的是,九叔那一问,也引起了未露面的始武大帝的兴趣。 即使他心里有了大致接近事实的猜测,却因而,更想了解到那问题的真实答案。 从而初步了解下仙家修炼的一些不被汉玄这一世间所知的奥秘。 于是,他的声音又透过山壁传来了。 “江流,你虽不要了皇族那一姜姓,你身上依旧有着当今皇家血脉。” “这不是一姓氏改变,就能抹杀得了的!” “而本帝与你父道友相称,虽不是同一时间生人,但修炼一途,达者为师,故而,本帝曾得你父‘始武老哥’一声称谓,既如此,江流,论辈分,你应称本帝一声‘伯父’,本帝亦该将你看作子侄,你说是与不是?” “这始武大帝什么意思?提那个老混蛋干什么?” “套近乎?” “也要套话问我修仙功法什么东西?” “那老杂毛肯定也想知道……呵呵,都他娘的在想屁吃!” “不过,我得想想如何打发他……” 闻声,江流没急着回复,默默在心里盘算了一阵,可越想他越不想理会这始武大帝,甚至连那九叔也不想搭理。 只不过,他也清晰知道既然对方有手段在打破妖洛的仙气捆绑,必然实力即使不负当年,也有神武之境。 这却又是他与妖洛眼下不敌的存在。 且其人还在暗处,在一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可随时对他俩发起突然袭击,而难以防备。 甚至要是真恼了始武大帝,对方在此古骊山宰了他与妖洛,他以对方话中就能了解到,即便他那混蛋老子——神武大帝姜玄含怒为子报仇杀来古骊山,定然也不一定能宰了对方。 不然,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酣睡? 连曾经军方大佬萧家都给整成了满门抄斩,如此心狠又多谋善断的姜玄怎能容忍那么一存在时刻威胁着他汉玄皇权?还与其道友互称? 扯淡而已! 因明白以上种种,所以,纵然心中不爽,他不敢流露出一丝不满。 那水蓝眸子故意呆滞起来,似是木头一样,傻站在洞窟里,以作迷惑,而脑海里,则在飞速地找着由头,好赶紧抽身离开古骊山。 与此同时,始武大帝突然插话进来,妖洛、九叔的注意力,又给吸引回去了。 皆暗自琢磨了起来。 只是,妖洛与九叔不同,江流的一切都与后者无关,后者最多只是好奇心作祟,而她不免为江流担忧了起来。 她想都不要想,也看得出始武大帝对令江流成功修炼仙术的一切实情,极为感兴趣。 说不定,正在盘算着如何从江流身上得到踏上修仙之路的功法等仙家之术。 这对妖洛来说,半点商量余地都没有。 不仅是为了守护《绝缘功》,为了她自己长期存留汉玄帝国,更是要保护江流这一已经知晓太多仙家秘密的少年。 何况,她已视其为夫,此生不离。 绝不许始武大帝在江流身上打什么主意,而威胁到江流安危! 因而,她只稍稍思索了下,便向后退去,走到了正在一脸‘痴傻’的江流身边。 随之,悄然握住江流的小手,红眸凝视向了声音来源的方向,暨是那抓走雌雄二仙土黄灵力大手的消失之处,娇唇轻启,冷冽又认真。 “姜是姜,江是江,今时不同往日;尘归尘,土归土,仙凡自然有别!” “不管江流以前是谁?不管他现在是九殿下姜流,还是改姓为江水之江后的江流,他已踏上修仙一途,故与此间一切断了瓜葛!” “本仙与他误入贵地,还望见谅!” “早晚也必会离开汉玄帝国,亦请阁下勿要纠缠!” “恕本仙失礼,江流,咱们走!” …… 第一百一十四章 有你为夫,我今生无憾 ps:看样子,苏州暂时回不去了,倒是多了更新时间,即日起,山间会加快更新,今晚三更,敬请期待! ———————— “不愧是修仙之人,老道我服了!” 连有神武大帝为后台的江流都没敢这么对始武大帝说话,更别说甩个脸色就走了。 偏偏妖洛就敢,还做了,直看得一边不敢吱声的龙虎丹尊九叔,一脸崇敬,暗赞不已。 不过,他可不敢似妖洛那样,说走就要走,而是,人家打发他走,他才敢也才能含笑辞别。 而妖洛那般举动,却虽在江流的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 他了解妖洛本性有多冷傲,没想到其会这么干脆,但,稍稍一想,他也能通彻,且当下,既然其已经把脸色甩给了始武大帝,他亦没有背道而行之理。 只是,冤家宜解不宜结,还身处‘险地’,他没急着随妖洛转身离开,而是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拱了拱手,说了两句,才牵着妖洛的小手,急匆匆往洞口走去。 也算是给始武大帝补回了点面子。 “前辈好意,江流心领了,只不过,江流早已不是皇族之人,血脉之牵扯,也在被贬黜出长安那日,断绝了干净!”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来日有缘,江流必会拜访前辈!” …… “这小娃娃还算识趣,可也防备心太过!” “本帝若是真有歹意,你等现在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怎么本帝一片好心,就如此喂了狗?” 洞窟内一切,始武大帝自然能见到,虽江流的服软令他脸色好看了些,却依旧感到郁闷。 他想获得一些修仙之术不假,而那只是为了他能够重活一世。 且以他的格局及那一统天下而造福苍生的气魄,压根儿不屑以大欺小,来强取豪夺仙术。 何况,他也晓得能否得到,根源还在那天外来客妖洛身上,逼迫一少年郎,只可能是妖洛与他玉石俱焚,来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甚至忌惮于江流老子神武大帝,始武大帝亦是不敢起那点邪念。 怎耐,眼下,他属实没有坏心眼儿,但那对璧人男女说走就走,头也不回儿,让他为难了。 怕江流、妖洛真得一走了之了,情急之下,他顾不得大帝之尊,竟开口诱惑起了那二人,试图以此挽留了下来。 “世侄何必如此着急?这古骊山的雌雄二仙,本帝已经替你擒获了,灵识也抹除了掉了,不妨来帝陵与本帝再闲谈少叙一会儿,顺便俩鬼残存的灵魂能量,世侄也好一并拿去!” “好家伙,原来在这等小爷呢!” 刚刚走到洞口,始武大帝声音又传进这地下洞窟,江流终于彻底明白了其为何出手抢走雌雄二仙了,疾行的脚步,为之停了下。 只是,始武大帝实在太过强大,且那帝陵更是有着对方生前布下的数座顶级大阵及数不清的守陵机关,那雌雄二仙残留下的灵魂能量虽然令江流无比眼热,但他实在没那个胆量去虎口拔牙。 因而,他稍作思考就打算忍痛割爱,就算白白辛苦一场,也要抓紧离开古骊山这危机四伏的险恶之地。 然,他又做不了妖洛的主儿,毕竟那些雌雄二仙残留下的灵魂能量,主要是拿来帮助身边这美人恢复修为的。 犹豫了下,江流水蓝眸子看向了妖洛,示意后者做决定。 若是妖洛不舍而去犯险一试,他必相陪到底。 纵是二人皆葬身于这古骊山! 不得不说,妖洛在江流心中已是越发的重要了,甚至超越了他自身的安危。 但从江流这一举动可看出,因对于男女私情,他没什么经验,多少有点不懂女儿心了。 那些灵魂能量与他江流之间,孰轻孰重? 那天下绝色的女子,岂能没个抉择? 见得,妖洛那血红眸子坚定地瞪了江流一眼,握紧了后者的小手,红唇低声冷语了句。 “有你为夫,我今生无憾!” 声音未落,她拽着闻之而有些发愣却又无比暖心的少年,径直果决地走出了洞口。 …… 第一百一十五章 始武帝陵,千古第一 ps:其实挺想多写些古骊山的惊悚故事,深思熟虑后,不写就万事大吉了,懂得都懂。 第二章。 (终于能写到第一大墓了,有点激动!) —————————— 于妖洛带着江流走出洞口的那一刻,古骊山山顶处,一方圆极其辽阔、堪比有九千九百九十九之数房屋的长安皇宫紫薇城面积之巨的‘金字’夯土堆下,竟有一如同妖洛娇躯般半点实质半点漂浮的人形灵魂存在。 (暨灵仙) 那灵仙,不似妖洛那般倾城绝艳,不似妖洛衣物那般素白飘逸,也不似妖洛那般冷傲逼人。 见其: 头戴十二帝旒冕,身穿黑龙五爪服,腰缠白碧金丝带,脚踏祥云七彩靴。 可谓,华丽。 再细观其,一对虎目雄视,双侧大耳垂肩,中鼻挺拔如峰,左右双颊紧润。 尤其一寸长须装扮有致,平然生出些许肃穆。 若注目看去,其周身处处尽显王霸之气,令人观之崇敬又生寒意。 这灵仙正是始武帝陵中方才与江流‘套近乎’的此人间之开天辟地第一帝——始武大帝。 而在他的周围,便是始武帝陵内部全貌。 有九层流水山石良木构成的楼阁联排宫殿,顺延夯土形状,圈住了整个地宫; 有数不尽的各品阶武器、奇香缭绕的成片成片药园,坐落九层宫殿之中,无限夺目; 有三泉之水,由灵气化成,环绕在楼宇之间,使四处皆灵雾弥漫,如至传说之瑶池仙境; 有古骊山之畔八大水流,细化成了百川江湖大海,于地宫四面八方,供人观赏; 有十二灵阶上等器材熔炼之大金人,皆持刀枪剑戟、斧钺勾叉等各样兵器,并列于中央顶级铜棺之左右,好若守陵卫士; 有传说人鱼为油的不灭长灯,足足九盏,矗立那铜棺周围; 还有,数以万计千年难遇的神奇晶石、无数品质极其绝绝的星石,悬浮乃至紧贴着九层楼宇之中央虚空之顶,异常闪耀,光辉夺目,犹如外界星空,直映安眠始武大帝身体的铜棺; 更有,整齐列队的车马、飞禽、走兽、大将、兵卒,皆自五千年前原物,奇妙地完整保留了其原貌,与活物之态,无有差异,分为九纵,凭空浮于百川江湖大海之上,立于铜棺前方八十一道玉阶之前,仿若始武大帝随时可以征调而去荡平天下的大军; 值得细说的是,那雕龙画凤、锦缎缠绕、玉石镶嵌的铜棺,也是极其不凡。 其色为黑,内有九层,而最内存放始武大帝的躯体的周圈,皆是其生前最为珍爱之物,个个奇光异彩,件件世上珍品。 据汉玄之前史料记载,始武大帝为了造就这一恢弘绝世帝陵,足足费了七十年的岁月,耗尽了当时天下民力,才得以修个八成。 若非,古秦帝国于始武大帝死后一年多就被仇怨势力覆灭,不然,那修建完工的帝陵,怕是比眼下之地宫,更加宏伟,更为壮丽,更是富饶。 当然,就算这建造只来及完成八成的地宫,也足以冠绝五千年了。 任何等人物来此,必为之称赞为: 千古唯一,万代难寻! 可话又说回来了,始武大帝如今还有一息英灵存世,大多依仗地并非上述那些地宫事物。 那些兵卒将领,只是死物; 那些灵气化成的泉水、无数的药材等无数的灵力之物,也并没给他提供什么复活之生机。 其精粹之能量,基本上都在用于维持他生前为了保护帝陵而摆下的大阵。 如九龙鼎天阵,就需要大部的晶石加全数的星石,才维持着千年存在。 而真正令他一息英灵得以存留五千年不散的是,他生前用大手段,在这帝陵里暗自滋养的六条龙脉。 五千余年,龙气不断溢出,他得以靠其尸身不朽,从而三千年前复苏了英灵。 随后的两千年岁月,毫无修为的他看着实在在帝陵呆不住了,甚至越看那些只有其身而无生机的死物,如兵卒、车马等,越觉得憋闷。 但毫无自保实力的他却又不敢离开有龙气滋补,有大阵、机关保护的帝陵,即使在古骊山上闲逛一圈,也慑于时不时邪恶灵魂能量滋生出的邪魂,而不敢轻举妄动。 一代大帝,二千年后,竟落得如此地步,连一些玄灵武者都能斩杀的邪魂,都畏惧三分,可想而知,那时的他,心中有多么无奈,多么窝火,就有多么想重回神武之境,继而,纵横八荒。 于是,为了能够重获肉身,乃至离开这帝陵,进入外界,再大杀四方,他一次次说服自己,埋头在帝宫内,根据帝陵中收藏的无数秘术及他残存在灵识内的记忆,进行摸索修炼。 亏得地宫内灵物那时还剩存不少,竟稀里糊涂从一堆残存的武技功法下,找到一本类似修仙之人的修习功法。 《龙化经》 准确地说却是一引龙气入体而成半龙之人的武道功法。 这《龙化经》,修炼至圆满,可助人达神武境初登。 也幸亏,始武大帝天资卓越与他因龙气滋补两千年而极其契合修习《龙化经》之缘故,靠着源源不断地龙脉溢出龙气,随岁月更迭,苦心在这帝陵修炼了两千年,终于得以以灵仙之躯,重回了神武境。 然,就当他想继续修炼到能够封号为大帝的神武境巅峰层次时,那埋在帝陵内的六条龙脉,已经被他耗尽了生机。 同时,《龙化经》这功法,也被他修炼到了极致,对精进修为,再无用处,好似个鸡肋。 雪上加霜的是,已经修了《龙化经》,虽已成了一半人半龙之魂体,怎耐,他帝陵留下的功法及记忆中的功法,完全找不到一本可以去拿来继续修炼。 倒有可以同修的龙族炼体功法能够助他再进一步,只不过,他并无肉身,何谈炼体? 当时,直恼得他在空荡荡的帝陵中,大骂不休,四处乱砸,乱撞。 不想,威力之大,直接就引得古骊山一时地震山摇,才给了汉玄之前王朝的周边官府史料中书写下了一次又一次大地震的记载。 随后,在帝陵里埋头找功法的他,又在帝陵里苦熬了五百年,最终在还是毫无头绪的情况下,无奈地认命了。 不过,已不是毫无修为的他,却也有了在古骊山呼风唤雨的力量,自然也是再不怕什么邪魂威胁,足够在帝陵内外,自由进出了。 于一日,他怀着对古秦帝国的思念,兴冲冲下了山。 …… 第一百一十六章 小乞丐,老混蛋,父子情深? ps:本书所有内容纯属虚构! ———————— 已有神武初登修为的始武大帝,如猛虎下山林,古骊山上的邪魂不敢招惹他,遇见纷纷躲避。 避之不及地无一不被始武大帝发泄闷气似的,给宰了。 然,下了山,一到小镇、大城,以一身黑衣斗篷遮身的他,立时就给气恼地回了古骊山帝陵。 原来,见到了那当下的生灵后,他才晓得自己辛辛苦苦开创的古秦帝国,在自己死后一年时,给人灭了干净。 有关他古秦帝国的一切,在两千五百年的岁月中,基本上都不复存在了。 而他想要为子孙、为他的古秦帝国复仇,竟无从寻起。 时过两千五百年,他的那些仇家有没有子孙存在?又究竟是谁?皆成了千古难解之谜团。 他也曾想直去那时帝国的皇宫,杀掉那帝国最强者,重新恢复古秦帝国的荣光。 可那帝国最强者,甚至连一些亲王、大将,实力都不弱于他,他贸然杀去,可不就是自投罗网? 搞不好,赖以栖身的古骊山帝陵,都能给当朝者夺了去。 当然,回了帝陵后,他也想过去海边传说中的蓬莱仙境去寻龙族,找寻可替代《龙化经》的龙族功法。 待成功晋升为大帝,再来重建古秦帝国。 只不过,他始武大帝的名号实在响亮,帝陵的位置,又天下皆知。 没多久,他就被当朝武者给盯上了,给围剿地硬生生逼回了古骊山。 后来,经过一次次大战,他虽靠着生前布下的大阵得以存活下来,却也被永远驻足在了古骊山帝陵之内。 他的存在,亦是被历朝历代的当朝者所永久记载在宫廷绝密机要文献之内。 因而,令他不厌其烦的事情发生了。 后来的岁月中,每当有新晋大帝诞生,必会来古骊山,偷偷摸摸找他打一次。 为了博得战胜他的荣誉,也为了他帝陵内的无数珍宝。 好在,他生前布下的九龙鼎天阵与古凤业火阵,属实了得。 连大帝强者,都奈何不了多少。 于是乎,那些大帝强者又转变了立场,与他始武大帝,互相称起了兄弟。 平白的,他又多了不少小他不知多少岁月的道友。 其中自然也有当下汉玄帝国第一、江流老子、神武大帝姜玄。 (江流之伯父称谓的由来) 岁月会磨掉人的戾气,也会改变一个人。 也是迫于外界人杰辈出,已不是他能呼风唤雨、为所欲为的年份了,渐渐,始武大帝即使多少有些不甘,却还是基本上收起了重建古秦帝国的心思,转而专心于修炼了。 虽修为不能再精进,却无妨,他在漫长的岁月中,钻研一些高深秘术及已知的龙族秘技。 似抓走雌雄二仙的那土黄灵力大手,就是他修炼而成的帝阶龙技《抓波龙爪手》。 值得一提的是,苦于无法精进修为,本就有些痴迷于占卜算卦的始武大帝,竟也在那段岁月中,精修不少帝陵中收藏的玄门相士的占卜之术。 如古时一玄门的占卜秘术《周天八卦衍术》。 妖洛这天外来客一出现,他凭借强大的灵识感知到后,居然推演了数十年,成功推演出了一点玄机。 如妖洛那藏身之方位,妖洛出身于仙界之隐秘。 而这一发现,可使始武大帝激动坏了,时不时就在帝陵里埋头烧龟壳、撒晶石算卦。 可惜,无论是妖洛,还是妖洛藏身的《花好月圆夜》皆有仙家手段护佑,他算了许久,再也算不出什么东西来了。 直到不久前,也就是距他生前五千年后,江流被贬黜出长安,到了古骊山那一日,急得直抓头发的他,终于又得出了一卦象。 那卦象,乃大吉之兆,给了他一大预感。 “若要重获肉身,脱困古骊山,玄机必在此子身上。” 于是,他日等夜等,苦求不休,等候了差不多一个月,终是等来了妖洛、江流二人。 …… 因而,此刻,江流、妖洛丝毫不想与他纠缠,始武大帝顿时又急又气,伸手拿出了一黄一红两团充斥邪恶气息的灵魂能量,一寸长须抖动个不停。 恍然间,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反正,他是不敢、也不会强留江流、妖洛的。 忽的,他察觉到自己这帝陵之上,有一比他还要强大许多的存在,竟一身风尘仆仆到来了。 不觉中,一点灵念闪过脑海,偷乐地伸手抚了抚长须,向头顶上方,笑语道。 “姜道友,别来无恙啊!” “你家这娃子,为兄见了甚是喜欢,可他一听你的名字,就毫不念及叔侄情分,拔腿就要走,姜道友,你这当爹的,可有些……呵呵呵!” “始武道友,别来无恙!” “此乃是我姜某家事,不须劳你费心了!” “姜某这就去把他截住,再来与道兄一聚!” 帝陵之上,正是穿着便服,悄然来寻子的神武大帝姜玄,听见始武大帝那奚落的话语,姜玄脸都给气青了。 随便冷语打发了两句,心念一动,瞬息来到了古骊山半山腰那雌雄二仙洞窟入口。 唰地一下,出现在了正准备随妖洛慢慢飞出洞窟的江流面前。 虽是乔装打扮,姜玄怕引起什么影响,还特地穿了一身与黑夜如出一辙颜色的漆墨金纹夜行衣,但江流岂会连自己老子都认不出? 毫无疑问,他一眼就看出了来人是谁,不觉中,那水蓝眼眸猛地一缩,心中直呼见鬼了。 而他因他娘的死,丝毫不想看见姜玄,却心里还有一点对其的父子之情。 瞧着,对他笑得极其和蔼的黑衣人,嘴唇抿了抿,吐出了一句。 “老混蛋,你是来给我收尸的吗?” “这逆子,不气我一下,他就不会好好说话!” 姜玄想得到江流再见他决不会给什么好脸色,所以在来之前,就早暗示自己放宽心了。 谁曾想,就是如此了,江流见到他后说出的第一句,就令姜玄气得恨不得狠狠踹一脚江流那小屁股。 只是,他在收到古骊山动荡不安的几百里加急密信后,一想到江流日前出没在附近,就再也在长安皇宫的上书房坐不住了。 因为,他很清楚古骊山这里有多么凶险,有多少可怕的存在,能够轻易将江流的小身板,撕碎活吞了掉。 所以,他才不顾一切,连朝廷大事都放在一边,孤身来这古骊山,只为了江流的安危。 想着若是真是江流在古骊山,哪怕是自己合兵剿灭古骊山,也不能让自己无比看重的麒麟儿,夭折于此。 可惜,江流到现在都没放下对他的怨恨,还恶语相向,令姜玄想借机修复些几乎破损殆尽的父子之情的心情,都没了。 但他又实在不想一直跟自己这儿子,天天搞得像仇人一样,一见面,不是骂,就是打。 在此为难之际,忽的,他回神注意到儿子正手牵着的那绝色美人,一念闪过,有了主意。 见他那锐利的眼神,刻意地打量了下对他的到来,感到有些娇羞不安又有些好奇的妖洛,随后,笑眯眯地直视向一脸厌烦的江流,打趣道。 “是啊,朕就是来看看被朕贬黜出长安的小乞丐是死是活的!” “不错嘛,流儿,那夜,你说宁为讨饭人,不作皇家子,可给朕吓了好多天,朕还真以为你真要去当小乞丐,来给朕脸上抹黑呢!” “不曾想,不曾想,你出了长安,就有了不错的修为,人也不傻了,甚至都不知从哪里给朕拐来了一位比朕的妃子都美艳无双、又是仙门娇女的儿媳妇……真不错,不错!” “嗯,方才你们与那什么雌雄二仙大战之时,朕已经来了,你们的表现,朕也算是满意了,不过,流儿,父皇还是要夸你一句,你找女人的眼光,十分的锐利毒辣,这点随朕!” 说着,他仿佛看不到江流那气地冰霜刺骨的冷脸,听不见江流不停的磨牙声,转头瞧向了江流身边那美人,更加慈眉善目地继续说道。 “你叫妖洛吧,虽说岁数大了流儿不少,但朕看得出,你是真心对流儿,所以这都不是事儿!“ “什么世俗礼教,只要朕一纸诏书,天下无人敢说半个不字。” “这个儿媳妇,朕认下了!” …… 第一百一十七章 肥水怎流外人田? ps:今晚继续多更! —————————— 别说,看着自己那‘逆子’吃瘪,汉玄老皇帝姜玄心里甭提多痛快了。 一痛快,倒让他有些留恋这奇妙快感,不觉中,他的嘴唇仿若合不上了,越来越兴奋地叽哩哗啦了起来。 “哦,差点忘了,朕的流儿,好像还有一个青梅竹马流落到华清镇,听下人说,那女子改名叫什么雪雪雪………对了,叫雪姬,流儿能来这里,必然经过了山下华清镇,说不定还偷偷私会了她呢!” “不过,儿媳妇,你放心,无论流儿日后如何,那雪姬如何地与流儿藕断丝连,这正室夫人的名分,非你莫属!” “他敢吱一声,朕就打断他的腿儿……” 说道此处,他稍稍看了下已然羞红的妖洛,随之目光转向了自己那快咬碎牙根儿的儿子,心里更畅快了。 于是,又将目光看向了妖洛,故作为难地支支吾吾着继续说道。 “嗯,嗯,嗯,那个,那个,朕知道仙子出身不凡,才貌冠绝天下,绝非这人间生灵所能配得上的!” “即使朕之姜氏皇族,也没那资格。” “所以,仙子垂青于流儿,还助他步上仙路,确实乃他的福气,有你作朕之儿媳,也是朕之福气,所以,既然朕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朕这姜氏皇族也就厚着脸皮高攀了!” “只是作为这逆子的父亲,朕有个请求也不知当讲不当讲,就一股脑儿说了出来,不对之处,请仙子不要见怪!” “噗呲!” 老子抓着儿子软处一顿‘痛锤’,而儿子则在一边气得恨不得拔剑上去手刃亲父。 如此父子之情,属实令江流身边手牵的那美人暗自乐得不可形容。 论身份,妖洛是上界红尘第一仙;论年纪,妖洛至今都有一两千年岁数,连这江流老子姜玄在她面前亦是个小娃娃;而论辈分,虽说若无她执意相中江流为夫一事,自是姜玄之长辈,但偏偏没有那若是,使得辈分上,二者又颠倒了下。 不过,无论以上何种因素牵扯,一脸娇羞的她,一直都忍着笑意,丝毫不敢贸然出声,免得说了不该说的话,丢了自己及江流颜面。 怎耐,姜玄不肯轻易‘放过’自己那逆子,把话径直丢给了妖洛,使她终究是无法装傻下去了。 暗乐了下,那血红魅惑眸子,瞧了一眼扭头瞅向一边,装作充耳不闻的江流,不禁笑意实在忍不住了,红唇一张,笑出了声。 而随即,她意识到了自己失礼,连忙抬手轻轻捂住那红唇,心里嘀咕了句。 “咯咯咯……这对父子,真是够奇葩的,不过,此人既然是江流父皇,无妨给他些面子!” 想到这里,妖洛尽量遮掩住心房的娇羞,大大方方地冲等她回应的姜玄,恬静笑着轻轻颔首。 “您有话,但说无妨,妖洛不会生气!” “难怪朕给你选得俩女人都扔在华清镇置之不理,原来有此一女在身边!” “好本事,好你个逆子,如此天下独一才貌的仙家贵女,只是认识了个把月儿,就调教地如此乖巧顺眼。” “若非你这逆子已经拿下,朕怕是也要收其入后宫,此等肥水怎能流入外人田地?” “不过,哈哈哈,好,好,好,有此儿媳,朕姜玄也可无愧姜氏皇族的列祖列宗了,你个逆子,真不愧是朕的麒麟儿!” 妖洛娇声一语,又恭敬有礼,加上那艳绝天下的美貌、惊世骇俗的妖娆身段,极其不凡的身份,一时竟令已经坐拥三宫六院数千佳丽、已经对妖洛惊世美貌已经有些适应的风流老皇帝姜玄直不禁地眼热心跳,心里称赞不已。 而诚如他腹语那般,作为老子,岂会跟自己儿子抢女人?何况,这儿子身边的女子,还不是他能拿下的! 亦如他所说,仅仅凭其身份、才貌,诺大的汉玄,万千生灵,无一人可与之相配,无一人值得其倾心相待。 如今,其竟看上了自己那逆子,还执意想立即以身相许,这实在可称得上,他姜氏皇族祖坟冒了青烟了。 天大的福分啊! 明白这些,姜玄极其干脆地收敛了内心触动,顺着妖洛的话,就极为慈眉善目地随口赞许道。 “仙子果然知书达理,流儿有福气!” “那朕就开门见山了哈!” 说着,他好像遇到一极其重要的时刻,不觉中肃穆了些,那脸上慈笑都消退了些,且带着些许伤感,细瞧向了那已扭过头看都不愿看一眼的少年。 随后,见他顿了顿,叹了口气,终于将难言之请吐了出来。 “唉,怪朕昔日太绝情,使得流儿他娘惨死冷宫,至今他都不肯再叫朕一声父皇,朕引以为憾多年。” “现在仙子既已是朕之儿媳,流儿之妻,能能能否替流儿唤为父一声‘父皇’?” ……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上界仙门,红尘第一仙 ps:唉,怕是一个洞窟,要写十数章了。 说实话,不是山间偷懒。 正在推进的这一大段剧情,不写还不行,一章梳理通顺的剧情比写三章打斗还要累。 非常考验思维逻辑、叙事手法、人生阅历、对人情世故的把握等等,不过确也精彩。 (自己挖的坑,只能自己埋) 好,说完了,请看新章。 ———————— 有道是。 无良亲父戏逆儿,仙之儿媳遭了殃。 如此这般也顺意,怎耐岂能那简单? 逆儿不谈男女情,仙子心中却痴迷。 今下亲父认儿媳,逆儿又作如何说? …… 前时。 姜玄支支吾吾,犹豫再三,神情肃穆,笑颜不畅,令妖洛又是思虑,又是难言。 谁知,这汉玄帝国的神武大帝,居然是怕江流执拗,日后难免与妖洛,来了个鸡飞蛋打,仙界红尘第一仙,入了他人之怀,而想趁今夜他来此古骊山,一语强行给江流、妖洛定下今世姻缘。 感情是不操心国家大事,不理会天下生灵安危,要先给自己儿子,当个月中老人,牵下一根扯不断、掰不坏的红线。 这令妖洛顿时感到有些啼笑皆非了,红眸因情愫在心而恍然间,有些飘忽不定。 于心来说。 妖洛虽因这首次面对心上人亲父,有些羞燥,因江流与姜玄之间的奇异父子之情,而生出点不知所措。 但不可否认,姜玄的话,令她乐于江流为之发苦的同时,却也芳心满是情愫。 挺受用的。 甚至姜玄最后一句,直使她有些感激,有些喜悦,还有些冲动。 她恨不得就在这坟下洞窟之内,就拉着江流,于江流父亲——汉玄帝国皇帝、神武大帝姜玄面前,行拜堂成亲之大礼。 以此,为她与江流,彻底成个圆满结局。 一生一世一双人; 大难临头,亦不分离! 只是,在白日,她宽衣解带,以身相许,那死不开窍的少年,硬生生地给她拒绝了。 使得她眼下就算有那心意,也知暂时两人还是做不成夫妻。 故而,短时期内,不想再逼江流与她行苟且之事。 可矛盾的是: 此刻,江流的父皇却一见面就开口认下了她这儿媳,且因爱,因《绝缘功》,今生早已打定了主意,非江流不嫁。 甚至,她全身上下,连那最为诱人又最为私密之处都被那少年看过、摸过,清誉已然被毁,如何还能再择他人为夫? 这般情境,岂能因与江流怄气,而驳了姜玄的一番好意? 犹豫了下,妖洛那血红眼眸凝视了下前方,微咬银牙,下了决心,悄然松开了江流小手,对着正一脸期待的姜玄,侧身盈盈施了一礼。 “儿媳,上界仙门,红尘第一仙,红尘断肠崖之主,江流之妻,妖洛,见过父皇!” 以姜玄眼力,自然看得出面前这天下绝芳的女子与自己那逆子之间定是八九不离十了,但不怕一万就它来个万一。 妖洛没在他面前首肯下来之前,他心里难免打鼓。 毕竟目前来说,他姜氏皇族实在是属于高攀了这门婚事。 不曾想,妖洛竟然对他那逆子用情至纯至圣,非但应了下来,还将自己的出身来历,都没对他隐藏,如实说了出来。 这直喜得姜玄极其激动,双目瞬间慈爱满满,甚至都有些欣慰地边说,边要上前扶起眼前这百万人中皆难寻的天赐儿媳。 “好,好,好!” “儿媳,赶快请……” 怎耐,他与妖洛高兴地太早了。 恨于姜玄对他娘暨甘泉宫萧淑妃之死而冷眼旁观,江流着实不想搭理这狠毒薄情的老子。 才任姜玄如何来说,都扭头不闻不理。 殊不知,妖洛却真认下了姜玄这一公公,还连对他都不曾说出的身份,都一股脑儿,全说了出来。 这可把江流顿时给惊傻在了当场,心中更是又气妖洛,又骂姜玄,还有些因男女私情而滋生出的害羞。 但就算脸红,他至今也不想让自己的一生,落入妖洛的‘魔掌’。 于是,硬着头皮,压下对姜玄的恨意,迅猛地一转身,上前一步,且冷着脸,一言不发,将已躬身伸手要扶起妖洛的姜玄,使劲拽进了洞窟之内。 独留下那还未起身的妖洛,红眸含泪,紧咬红唇,十分怨恨地,孤零零,傻站在洞窟入口之处。 …… 值得一提是,洞窟内那紧挨入口的一山壁处,龙虎山的杂毛老道九叔,也一样孤零零地傻站在那里。 不同的是,他是因惊愕方才不到一刻钟在眼前发生的一切而激动地浑身发抖。 因为,他亲眼见到了天下最为盛名的神武大帝居然为了爱子,抛下一切,孤身来到了这古骊山; 因为,他亲眼见到了那世人皆知的、被打入过冷宫的、被贬黜出京城的傻子殿下,实际在那位铁血君王心中,有多么地重要; 因为,他亲耳听到了那天下第一美人的出身,如何地尊贵; 因为,他亲眼看到了那天下第一美人对尚为少年的江流,又有何等地痴情,而这年仅十岁的少年,又怎样地薄情来面对那美人的一片痴心; 因为以上种种,他甚至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以至于,这时,连江流硬拉着姜玄走过身边,都没回过神来,‘无视’了过去。 …… 第一百一十九章 终归为父子,与己讲和了 ps:以生活为本,也有值得去写的故事。 爱恨情仇,皆在书中,您自行体会吧! —————— 九叔‘无视’了江流、姜玄父子,而那父子更无心搭理他,虽是看见,也‘无视’了过去。 一直走到了洞窟深处,走到了那被九叔踢飞而斜立于山壁旁边的棺材板的一侧,才停了下来。 因离妖洛远了不少,江流那水蓝色眼眸认真瞧了瞧一脸玩味的姜玄,终是放不下那血浓于水的亲情,叹了口气,不满地嘟囔了起来。 “一见面,就瞎几巴胡扯,话咋那么多呢?” “看见你就没好事!” 姜玄听见这逆子如此编排他,心中火气直冒,但一想这逆子给他气得实在不轻,立时又心里舒坦了起来。 于是,他回了江流一淡淡微笑,不带丝毫嗔怒。 而江流见状,直觉无奈,平息了下怒火,水蓝眸子直视向了姜玄,没好气地问道。 “亏你还是一代帝王,这么没脸没皮!” “说吧,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儿?没事,就请你离开!” “这坟里阴暗潮湿还恶臭,我已是一介白身,你却不一样,你是高高在上、想杀谁谁就必须死的神武大帝,赶紧离开吧,别失了你那天子身份!” “逆子,逆子,嘴毒似蛇蝎,半点不饶人!” “你若不是朕的儿子,朕……朕一巴掌拍死你这里!” 是人都有三分脾气,何况一代帝王? 姜玄想着让这逆子出出气,也就不用再针尖对麦芒,可对方依旧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使得他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了,心里恼得直骂。 但对方却毫不畏惧他威势,照常直瞪着他,又令姜玄一时有些无力。 毕竟是父子,两人发展到如今地步,姜玄嘴上毫不在乎,心中却多少难免伤悲。 见他仰头看向了光秃秃的洞顶,好好缓缓心境,待平和了点,才重新瞧着那少年,流露着些真情,无奈地说道。 “你要出冷宫,离开朕的庇护,朕许你,你不经朕同意私自改姓,朕也不计较,但流儿,你无论走到哪里,去往何方,你是朕的亲生儿子,这点,千年万载,都不会变!” “朕担心自己儿子,想念自己儿子,来看看自己儿子,这还需要什么理由?” 说至此处,姜玄留意地观察了下少年脸色,如他所料,少年已不觉中没了方才那般凌厉逼人架势,顿时心里微微暖和了些,趁机又说道。 “是,朕是狠毒、霸道,一手覆灭了萧家,连你娘的死都多少与朕有点关联……可朕……” “可你的父皇,乃一国之君,皇位自古以来都沾满了鲜血,若为明君,必舍小我,却也诚如你那一句……无情最是帝王家!” “你的父皇,何尝不想与萧家君臣协力,共造盛世太平?” “无奈啊!” “今日,朕亲自来此见你,无妨给你说说一些大事!” “你好好听听你的父皇到底是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好!” 不错,姜玄所说君王难当,皇家无情,算世上难得真理,亦是他的心声,江流若连这都不懂,就不是姜玄口中的‘麒麟儿’了。 只是这还不够未姜玄开脱,还不够令江流释怀,可此时姜玄因情生出的悲伤、眼角即将滑落的泪珠,让江流一时却狠不下心肠了。 这位令他娘惨死的君王,昔日可是倾尽了一切,来疼爱他的啊! 何况,一晓得江流来了古骊山,星夜赶路来救,只论这份心,亦是有着满满的亲情。 做儿子的,他怎能视而不见? 于是,江流极其为难的想了又想,最终跟自己讲和了,直接席地而坐,不看姜玄那张令他既伤感又无法忘记的脸儿,淡淡口吐了一句。 “你说,我听,但愿你能让我不恨你!” “好儿子……” 一句话,一个台阶,一个机会。 姜玄闻之,心里激动地眼角泪水滑落了那刚毅的脸庞,欣慰地赞了声,随即,收拾下心情,大大咧咧地对着江流小脸,也一屁股儿坐在松软的沙土上。 随之,满目慈爱地看着江流,边回忆往事,边说出了自己的难言之隐。 “嗯……那朕就以你娘进宫说起吧!” “二十年前,边荒百万邪族来袭,你姥爷我汉玄帝国兵马大元帅萧远博奉朕旨意,领兵出征。” “期间带领着你舅舅萧鸾,你在华清镇见到的青楼老仙林心诚、姑苏九娘水红菱等十三太保,还有我皇室的几位铁帽子的亲王等一干武将,在边荒历经大小三十余战,一举荡平了魑魅魍魉四大邪族,虽还有些残存邪族逃向了大漠深处,但已不成气候,也为我汉玄边荒争取到了数十年的太平。” “朕当得知这战果之后,非常高兴,在你姥爷领兵归来之后,于紫极殿上亲自设宴犒劳所有功臣,并一一加官赐爵,封赏了他们。” 说到这里,姜玄突然把话一停,瞧着认真倾听的江流,问了声。 “朕想问你一句,有功之臣,尽皆厚待,你觉得朕做得对否?” “就该如此,你能做得,说明你是个明君!” 江流愿意跟姜玄好好谈谈,自然想听心里话,想说心里话,而对于姜玄这一问,稍稍思索了下,毫不隐瞒地说出了真实看法。 即使,一个明君,会让姜玄听了,心里挺开怀。 当然,就这,也不够令他不记仇。 见他停顿了下,又说道。 “后来呢?你不要避重就轻!” “哼,你父皇岂是那等不敢面对自己功过的小人?” 本来江流那一句,确实如他所想,姜玄听到后,直觉心情舒畅,脸上的笑容更慈爱了。 怎想,江流接着一句,令他难得好心情,给搅和地没了,故意冷哼一下,维护住自己的颜面。 值得一提的是,当着姜玄的面儿,江流对那佯怒,毫不在意,甚至还刻意地撇撇嘴。 以示不屑。 如此,姜玄彻底了解了自己儿子在心里对自己有多大的恨意。 于是,他不打算再跟江流饶圈子了,便源源不断将那段充满血泪纠葛的过往,讲给江流。 …… 第一百二十章 时过二十年,水落而石出 “你是不做天下之主,没那份体会!” “实在是无奈,又是形势所迫!” “唉,其实朕是做错了,就不应该给一些人再加官进爵,不然,也没了后来的事。” “记得那一次大赏群臣后,你姥爷萧远博,在朕的默许下,一举掌管了天下六成的军队,且你舅舅萧鸾也是朝中数一数二的名将,有剩下一成半的军队,由他率领,镇守雁门关。” “你想想这是多么庞大的一股力量,差不多整个萧家,在汉玄已经位极人臣,富贵荣耀到了极点,那萧家的掌舵人萧远博,不就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而给了萧家这么大的权势后,朕不免有了猜忌,也后悔了。” “就怕萧家作为第一军方阵营,与朝中文臣,形成所谓的萧家一党,而使我姜氏皇族的江山,面临倾覆之危,可惜,怕什么来什么,萧远博虽还对朕忠心耿耿,但因为他萧家掌握的权势实在太大,许多在朝大臣,比如工部、兵部的官员,渐渐都向其靠拢了,虽无一党之名,却隐约有了一党之实力。” “朕虽乃汉玄第一人,是神武境第一高手,但如若萧家造反作乱,边荒、朝堂,齐齐响应,甚至因萧家抗邪之功,天下百姓怕是也会蜂拥到萧家军队中,那等局势,就算朕能平息下去,我姜氏皇族也会耗尽底蕴,江山难以坐牢。” “连整个天下,也会遭受浩劫,而致使生灵涂炭。” “这些都不是朕想看到的,所以,一直在寻找合适的机会削弱萧家。” “却也不能急于求成,把不愿造反的萧家给逼反!” “可惜,糟糕的是,当时,朕已立你大哥姜勇为太子,其余几个皇子,大多皆封王了,各有各的附庸势力,萧远博这老家伙,手握那么多军队,在朝中也有莫大的影响力,自然给你的几位皇兄盯上了,都想把萧家拉到自己的一方。” “甚至作为当朝太子的勇儿,都因忌惮,而自降身份,暗中也频频向萧家示好。” “不惜娶一平民出身的萧家义女做太子妃,也要让萧家倒向他。” “朕确也起过促成好事的心思,想着只要萧家肯嫁,嫁给哪个皇儿都可以。” “以此,也算是将我姜氏皇族与萧家绑牢了。” “可惜,那水红菱,对朕说她要报恩,要嫁就嫁萧家人,这令朕的计划,又一次失败了。” “呵呵呵,朕堂堂一国之君,总不能逼一女子强嫁给自己儿子吧!” “不过,后来,朕还真因为这句话,放了她一马……哦,对了,你应该在华清镇见过她了吧?” 说着,姜玄想起了那姑苏九娘水红菱,想起了水红菱对他说过的誓言,想起了自己这逆子与水红菱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玩味地笑了下,暂时不语。 而听到此处,江流算是理解了姜玄为何十分忌惮乃至执意要灭了萧家。 换作是他,他怕是会比姜玄更狠毒。 就算,萧远博自始至终没想过造反当皇帝。 而江流对他与水红菱之间的暧昧不清的那破事儿,自然比谁都清楚,且姜玄的话,也应证了他见到林心诚、水红菱二人而心中起的猜测。 果真是姜玄有意放出来的! 果然,包括他在内的行踪,都被姜玄给监视着。 不过,姜玄把话说得这么透,却令他脸上有些架不住了,甚至一想起在华清镇水红菱为了‘色诱’他而娇躯**之事,就觉得脸红心燥。 “真让我猜对了……额,这老混蛋在看我笑话?” 随之,暗骂了声,水蓝色眼眸瞪了姜玄一眼,示意其继续说下去。 好不容易,江流因理解了当时时局而不气他了,姜玄可不想再因想看其笑话而惹恼了前者。 于是,收敛了下笑容,继续说了下去。 “唉,若是,萧远博真倒向了你大哥,或者说,那水红菱嫁给了你的任何一位兄长,也就好了,朕也能放心了,偏偏这个老家伙却想让你娘萧媛进宫,再诞下一子嗣,继而去扶持自己外甥!” “也就是扶持你继位,从而保他萧家富贵在汉玄富贵绵长。” “这个老家伙,还怕朕不知其意,不顾你六叔反对,硬是将你娘送进了宫里。” “不过,这倒是令朕有些喜出望外,当时毫不犹豫地就把你娘从秀女,直接册封为贵妃,还赐下甘泉宫,给你娘。” “而之后,你娘确实美貌过人,又淑良贤德,朕将整个后宫交于她管,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今夜在你面前,朕也不瞒你,之所以,对你娘那么厚待,甚至对你过分的偏爱,主要还是有着想绑死萧家的缘故的!” “当然,你确实极其出色,至今为止,你依旧是朕最喜爱也最看好的儿子!” 说到这里,姜玄又故意停顿了下,只为想听下眼前那逆子的心声。 然,江流可不吃他这一套,装作没注意,依旧直愣愣瞅着他,让他继续往下说。 “唉……这逆子!” 姜玄又一次倍感无力了,暗骂了声,眼眸闪烁了下,又说了起来。 “再往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朕那时已经有了废掉太子的心思,指望着你成功觉醒出神阶星魂,而后,朕全力帮助你成长,待你在朕的照顾及萧家的支持下,有了至少灵尊的修为后,朕就会把勇儿废掉,立你为储君!” “只是,你的出生,你的身份,以及你的天赋,还有朕对你的格外偏爱,引起了你诸多皇兄对你的忌惮,甚至是怨恨!” “最终致使你三岁那年冬季,被人下毒,丹田破碎,武道前途尽毁,朕后来尽全力,也没能助你修复丹田。” “这是朕的过分,没做到保护自己儿子的职责……你怪朕吗?” 提及到了江流丹田被废一事,姜玄一时心中那深藏的愧疚及自责,涌上了心头,苦笑了声,满怀希翼地又望向了江流。 而江流没流露出多少神色,却有一句,令他深感开怀。 “这事,是命,你做得够好了,我自始至终都没因这怪你过!” …… 第一百二十一章 让龟孙,死得其所 一句未落,江流自知即将他与姜玄就要戳破最核心的问题了,不带丝毫迟疑,极其果断地逼问向了姜玄。 “你作为君王,前番所作所为,我都不怪你,即使,萧远博大元帅是我姥爷,是我娘的娘家,因为当整个天下扛在你一人肩头后,心里想得就当是江山稳定,天下太平,一切影响天下大计的因素,该铲除的,必须铲除。” “但我知你为了替我报仇,血洗了一遍尚膳房,但下毒之人,却是现在依旧在逍遥法外。” “就是你现在的爱妃,那未央宫的主子,燕妃娘娘,燕洁玉;而致使她的人,正是我那亲爱的二皇兄,你的儿子,廉亲王姜广!” “而杀我娘之人,也是燕洁玉,是她受姜广指使,那一晚送去了《鹤顶红》,我娘为了保住我的命,甘愿服毒自杀,也是因她,我才在冷宫里‘疯傻’了三年!” “前番在老君山还亲自追杀于我,被我巧言使计诓骗了出来……现在,我问你,他俩这合谋害我,逼死我娘,你在今夜之前,到底是知是不知?” 这话一出,江流那小手已经握紧了衣角,握地死死的,那水蓝色眸子,也变得异常凌厉。 “终于说出来了……” 而纵是姜玄心里有所准备,但此刻直被自己儿子这般逼问,他一时不免有些愁容惨淡。 平心而论,他舍不得江流被人害死,当然,也舍不得其余儿子。 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呐! 偏偏,眼下诸多儿子在他刻意的鼓动下,已然成了水火不容的死敌。 怕最终舍不得,也得舍了。 忽然,一道极为绝美的倩影在他脑海闪过,不禁回头向洞口望了望,似是有了决心,深吸了口气,认真地看向了江流,边轻微颔首,边说道。 “朕在广儿把燕洁玉送进朕身边之后不久,便猜出七八分!” “甚至……呵呵,不怕你笑话,广儿那逆子实在胆大包天,竟然敢淫乱了后宫,燕洁玉被朕册封之前,就已不是完璧之身,怕是给了广儿了吧,而且,时不时朕还能听到一些二人私下幽会的风声……呵呵呵,不过,那贱人,这一生,也别想为朕生下子嗣,并且,朕能封她,也就能废了她,甚至杀了她,为你娘报仇!” “只是,广儿那逆子,有些让朕难办了,不管怎么说,他终归是朕的亲生儿子,才能虽差你一些,目前却在其他诸子中算得上翘楚了。 “并且,朕已经半老了,不想落下个杀子的千古骂名!” “现在,你问朕,朕连那等丑事都告诉你了,朕倒是想问你一句,你真得要你的二皇兄非死不可吗?” “你真得要覆灭萧家的所有罪魁祸首,都为萧家的灭亡殉葬吗?” “这些人,包括你的父皇,准确的说,是他一手主导了你姥爷、你舅舅命丧紫极殿,你娘被人下毒害死,你不得不流落天涯!” 细细听到这里,江流那紧握的小手,松开了点,脸上有些惊讶,也有恼怒,而更多的是无奈。 他想到过姜玄应该会知晓一些,没料到姜玄会了解的那么清楚。 当然,也没想到燕洁玉与姜广之间,关系竟然如此复杂,而他这老子,也竟然那么心大。 只把燕洁玉,当作一父子间可以来回耍玩的发泄欲望之物。 说杀,就能杀; 姜玄父子俩,不会生有半点怜悯之心。 因而,他还有些对燕洁玉那蛇蝎心肠又似精却笨还挺可怜女子的同情。 话又说回来。 江流可不会因一点同情心,就放过那害死他娘的毒妇。 正是应了那句老话。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而心中的恼怒,自然是恨于明明姜玄知道一切,却一直视作不见,且如其本人所说,他与他娘及萧家,乃至许多与萧家有牵扯而上了断头台的官员及他们的家族,如上官仪一家,皆源于他与萧家之间的君臣猜忌。 源于,为了天下避免一场浩劫,为了江山永驻! 可就是因为事实上,姜玄只是在他应当的角色,在应当的时候,做出了应当的选择,而发生了一系列应该发生的人间悲剧。 且萧淑妃暨江流亲娘在临死前,还有嘱咐。 不要他杀害亲父,为自己报仇! 江流才感到极其的无奈,一时难以抉择。 而姜玄在他对面,也没逼他,只是在静静等待,他认为江流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终是,江流思考了约半个钟头后,他想通了。 在他此刻看来。 于公: 姜玄虽是一切惨案根源的罪魁祸首,但其背上了暴君骂名,被亲子仇恨,被带上绿帽,却换来了当下的太平盛世。 百姓,亿万生灵,才得以繁衍生息。 武道,才会这般昌隆。 姜玄,功大于过。 于私,萧家、萧家附属之人、萧媛(萧淑妃)、江流自己悲惨遭遇,这些血债加起来,江流没有理由不向姜玄讨还回来。 但他娘有言在先,姜玄又有些弥补,且至今还想着为他这恨透了自己的儿子去操心奔波,江流又实在做不出弑父的恶行。 因而,想来想去,他愿意放过姜玄这罪魁祸首,想给对方一个弥补的机会。 毕竟,他最在意的淑妃娘娘之死,直接关系与姜玄无关,而当下,死人都死去多年了,善待活人,才是最重要的。 他也需要姜玄的配合。 于是,稍作犹豫后,江流向等候已久的姜玄,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其实,在我那一日做下入宫行刺而被你放出长安时,我早已没了要杀你的打算,我会遵守我娘的遗嘱,留你在世上忏悔!” “但燕洁玉,姜广、姜勇、姜……这些王八蛋,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不过你也别担心你那些儿子会死得太多……我只是有仇报仇,有冤抱冤!” 忽然,江流那水蓝色的眼眸中满是杀意,而嘴角却浮现一丝上扬的弧度,继续冷笑了句。 “我也不会杀自己兄弟,但我能让他们这些龟孙儿日后……死得其所!” …… 第一百二十二章 你若成仙,朕送你万里江山 等了半天,到了了,没想到却等来这个回答。 当爹的,自是了解最看重的儿子,姜玄即使有些难以接受,但也只能选择相信了。 他自己哄自己开心,有什么意思? 不过,想了想,叹口了气,他还是艰难地开口求向了自己儿子。 “你们兄弟真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若是朕亲自求你,你……你能不能放过你的兄长们?” “朕朕……朕真不想看见你们骨肉相残!” 说完,他眼眶湿润了,怀中最后一丝希望,直视向了江流。 怎耐,江流一句话,让他泪水流出,却又难以反驳。 见江流闻之,嗤笑一声,认真地反问了姜玄一句。 “这不正是你一手造成的吗?” 但,姜玄之前的讲述,已经让他不再那般记恨前者了,瞅着自己老子这伤悲样儿,江流缓缓又说道。 “其实,我也明白,你对太子的平庸不满意,才给那些混蛋一夺皇位的机会!” “可不管怎么说,你怎么做,现下,我与那些混蛋之间,已经是必要有人去死的情况了!” “就算,我不计较了,那些混蛋,连我被贬出长安都不愿意放过我,姜广还亲自到了老君山截杀于我,我的退让能有什么用?” “你也别想他们会听你的话,不对我动手,我不是真的傻子!” “你好好想想,姜广那厮连你的后宫都敢乱淫,他真得把你的话放在眼里了吗?” “认命吧,老混蛋!” “我日后能让他们死得体面,在千古间留下点好名声,已经是格外地开恩,已经很在乎你的感受了!” 话说至此,江流想起了洞口那八成在生闷气的美人,微微一笑,随之爽快地拍拍屁股上的泥土,于姜玄面前站起了身,无所畏惧地俯视向姜玄,冷笑道。 “当然,与其死一堆,不如死我一个,这笔买卖对你来说挺划得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呵,你那一套,对我没用,我与她不会束手就擒,甚至……临死之前,拉你垫背!” “我们父子俩,一起去地下见我娘,不是挺好?” 言语已尽,话也说透,江流适时地沉默了,只是那水蓝色的眼眸,依旧直视着坐在地上满心烦愁的姜玄。 他在逼问,姜玄到底会选择站在谁的一方? 当然,他晓得这为了汉玄江山,宁愿蓄意引起诸皇子夺位大战,宁愿一手屠尽萧家数百口的铁血帝王,心里不会因为他们之间的父子情,而下不去毒手。 因而,他干脆把所有遮羞布都一把揭开,就看看这神武大帝心中,他与诸多皇兄之间,谁最为重? 且如果,姜玄选择了后者,那他以后能也只能当自己没了这父皇。 父子亲情,就此断绝; 再见之时,不,马上,他们就是生死之敌,不死不休! 那般心机深沉的神武大帝,又岂能听不出江流这深意? 只是,他好为难,也好惭愧。 如江流所说,眼前这局面,确实是他一手造成的。 为得乃是他姜氏皇族能够更进一步,将更多的疆域都纳入汉玄帝国的版图之内。 比如,他念念不忘的亡灵大山及其外的未知领土。 可这代价实在太大了。 大到一直坚信只要培养出一位更杰出的储君而付出一切皆值得的他,此时信心都动摇了。 不免在心中生起了懊悔之心。 大约这父子皆沉默了三刻钟左右。 姜玄终究做下了决定,强忍着满心的悲楚,踉跄着慢慢站了身,对着一直凝视向他的少年,自嘲道。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自古两难全,朕也是一个凡人,又岂能事事如愿?” “呵呵呵……” “就算朕真能狠下心来,那之前的心血,不就全部付之东流了么?” “就算朕真能狠下心来,他们之间,还会继续骨肉相残,到时候,怕是……怕是比你给他们留下的结局,更悲惨!” “就算,就算朕现在不惜背负杀子骂名,在这里杀掉你,如你所说,有她在,即使以死换取朕之重伤,怕是最终朕也难出得了这残魂众多的古骊山!” “朕就是能出得去,你已入了万古都难寻的仙门,更身怀绝世仙法,你六叔及萧家旧部等人皆十分看好你,包括朕到现在也认为你将来必能带领汉玄走向更繁华的盛世,就这么杀掉你,朕何有颜面去见我姜氏的列祖列宗?” “你没有选择,朕……唉,也没了选择!” 忽的,姜玄脸上的酸楚被一脸的肃穆所取代,死死盯着江流,最后又问了句。 “你说话可算数?真到那一日,朕的诸多皇儿,你会给他们……一个还算好的结局?” 虽没有太过浅白明说,但江流对姜玄这个决定,挺满意了。 防备的心,也随之松了下来。 毕竟,一旦姜玄做出保下他那些皇兄的决定,立时,他就准备与自己老子来场生死之间的大战。 话又说回来了,既然他老子已经偏向了自己这边,江流也不必再冷下脸了。 见他久违地对姜玄流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点了下头,打趣着,作出了承诺。 “你还没老糊涂,我说话自然算数了!” “并且,你也别把我想得太心狠手辣,只要和我娘之死,无关的人,不管他是不是我那些混蛋皇兄,我皆会网开一面,给他一条活路!” “我杀一些人,只是为我娘报仇,萧家之事,我不怪你,自然也不会置他们为死地!” “放心吧!” 听到江流如此一说,姜玄心里顿时好受多了,脸上的愁云,渐渐随之亦是消散了不少。 乃至对自己这恩怨分明的儿子,更多了许多赞许,甚至是感激。 毕竟,他的皇子众多,‘光荣’死掉了一两个,比死上一堆,亦或死上一最为看重、最为杰出的儿子,其代价要小得多了。 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于这一刻。 或许,姜玄、江流这对身上有着不同寻常故事的父子,他们自己都没有察觉,他们之间那受损殆尽的父子之情,已然悄悄修复。 甚至比以往,也更要牢固了。 “放手大胆干吧,父皇会在背后全力支持你!” 心情好了些,姜玄也有心思跟江流聊些其余不太沉重的事儿了,似是玩笑地冲江流,说道。 “父皇,今日就在这里送你一个承诺:你若成仙,朕送你万里江山!” “天下皇位,非你莫属!” ……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不爱江山爱美人?肤浅 ps:什么时候恩怨暂时有个了结,什么时候古骊山桥段结束! (该填的坑,都得填上,无奈!) ———————— 说实话,江流想过总有一天,自己老子会试探他对皇位的看法。 甚至会直白问他,打算什么时候,继承那九五之尊的宝座。 没想到,那一天会来地这么快! 不过,他心里早有了抉择,瞅着姜玄那一脸的期待,他没有丝毫犹豫,直言不讳了。 “绝缘,绝缘,我今生与皇位无缘了!” “报了仇,成了仙,自会随她而去!” “……” “果然是这样!” 声音落下,姜玄木讷了下,随后深深叹了口气,多少有些不甘,但他也‘理解’,向洞口处瞧了眼。 旋即,带着一丝失望地戏诩了少年一声。 “不爱江山爱美人,父皇尊重你的选择!” “不,不,不是,你可别瞎说!” 江流闻声就知姜玄会错了意,怕让洞外那美人听了去,连忙小声反驳了句。 还刻意往洞口瞅了瞅,直至始终看不见那绝美的身影,才安了心。 随后,他半真半假向自己那听迷糊的老子,夹带着心中的无限遐想,讲出了这么一番话。 “江山,美人,世人无不为之趋之若鹜,但以我看来,实在是极其肤浅!” “我已入仙门,神武境必不会是我的终点,因而,汉玄帝国虽大,早晚有一天,也留不住我!” “且自小见惯各种阴谋诡计,身边亦是处处刀光剑影,那紫极殿的三尺案牍,岂能比得上无限好的红尘江湖?” “何况,一代帝王又如何?” “江山有他百万里,二百之后作黄土!” “醉卧美人之膝,醒游天下之域,一身布衣,一个浪子,一名剑客,一位侠士。” “或许,今生我会踏上世之巅峰,但青春不老,问道红尘,这才是我的归宿!” “青春不老,问道红尘?” “呵呵呵……好去处!” 江流的声音不大,话也不重,却句句砸落在姜玄内心深处。 以至于,连他一时都不禁动容,由衷地称赞了起来。 甚至,他都有了种冲动。 想抛下手上的万里江山,丢掉紫薇城中的三千佳丽,随自己这儿子,一并走上修仙问道之路。 当然,至少目前,他舍不得也不能放下肩上的千斤重担。 要安稳坐在紫极殿的龙椅上,管好列祖列宗留下的大好河山。 忽的,他猛然间回了神,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极其紧迫又极为重大的事情,脸上故意浮现一丝嘲笑,怒骂道。 “你这逆子,巧舌如簧,差点让你给蒙了过去!” “说得那么好听,你直说你纯粹是怕死不成么?” “好,你说你要问道红尘,那朕这皇位谁来继承?祖先留下的江山,你让朕留给谁?” “切~!” “留给谁?你想给谁,就给谁便是了!” “太子姜勇啊,还有那王八羔子姜广啊,还有我的一干皇兄啊,总之,天塌了自有高人去顶,你怕什么啊?” 江流已经表明了心意,又岂会让姜玄给拿话绑住? 除非他真的傻,才会去接皇位。 他满不在乎地轻笑了声,似是而非地继续说道。 “你信不只要你说传位,我的那些皇兄一个个争着抢着要去接你的挑子!” 听对方这话,姜玄又感到头疼了,更是无奈,心中忍不住骂道。 “列祖列宗啊,朕怎么生出了这么一个不孝子!” “无数人皆梦寐以求的皇位,倒了他这里却好,直接白给,都不要!” “就像是要杀了他一样,唯恐避之不及!” “不行,还得逼他,他不接下江山,那朕这些年辛苦培养他为哪般?不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还支持他个王八犊子!” 想到此处,姜玄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儿,怎么都不想放眼前这逆子自己个逍遥快活去。 不过,他也知道这逆子的性子,强逼是没用的,甚至会适得其反,逼急了这逆子大有可能与妖洛‘私奔’去了上界,而独留下他在汉玄日夜烦忧。 于是,平复了下内心气愤,他尽量露出慈爱的微笑,继续循循善诱了起来。 “儿啊,父皇舍不得你走啊!” “你也看得出,你大哥,你二……你的那些皇兄,没一让父皇放心的,父皇也老了,都一百多岁了,还能多少日头活儿?你就真忍心,抛下父皇一走了之,就忍心看你父皇都老掉牙了,还在竭力守住祖宗的江山?” “呦,打起感情牌了!” “嘿,小爷还偏不吃这一套儿!” 姜玄是个老狐狸,他最看中的麒麟儿,未尝不是个小狐狸? 见江流心里冷笑了下,丝毫不念父子之情,是真也是假地微笑着吐出了两个字。 “忍心!” 这两个字,可彻底令姜玄火大了,感情这逆子是油盐不进,好坏不听了? 索性,他也不与江流磨叽了,带着一丝愠怒,正色道。 “你忍心,那你让这天下黎民百姓怎么办?让姜氏的江山,怎么办?” “边荒邪族没有死绝,亡灵大山又时常就发生异动,还有那龙族等兽族,时刻不想着攻入汉玄,甚至古骊山这里,也是一大隐患,你说,你成仙了,却不接手,你的皇兄们,哪个能接下这份重担?” “不为朕想,你也得为这方人间的生灵,想想啊!” “唉,我说不做皇帝,却没说啥都不管啊!” 瞧一眼,江流就知道他老子属实是急眼了,于是,他也不跟姜玄拐弯抹角了,直说了出来。 “今天我也把话放在这里,无论我走到了哪里,去往了何方,我江流永远会守护好现在脚下的这片土地!” “但有我江流一日,天下的主人还是我姜氏一族!” “当然,到那时,就算是谁人做皇帝,敢不听我话,我再换掉他,举手之间!” “现在,你安心了吧!” 说到这里,本不打算再讲,忽的,想起了华清镇的上官瑶等人,又补充了些。 “不过,老混蛋,你做下的孽儿,还得你去还!” “譬如,上官仪孙女上官瑶、九娘水红菱等一干受到萧家牵连的人及家族,包括萧家,必须由你为他们平反!” “《罪己诏》,你不下也得下!” ……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东邪凰女是你妻? “到底是朕的儿子、萧远博外孙,打得一手如意算盘!” “人在他乡,归来便是天下之主!” “聪明啊,真行啊,虽不作王侯,王侯之气,皆在其身,麒麟子无疑,唉,朕当初怎么没想到这一层?” 只作稍稍思虑,姜玄便听懂了江流的话里话,一时心中受到了极大触动。 淡于江湖,庙堂依旧自在掌中。 如此巧妙的算计,令他都生起了一丝懊悔,也对自己这逆子的胸襟及手段,暗起赞许之心。 当然,只是简单多想一下,姜玄也就自嘲一下,抛到脑后去了。 毕竟,他做不到似江流这般视虚名于无物,也没后者那万载难逢的仙缘。 不过,姜玄知道说了这么多,其实还皆为笑谈而已。 至少江流日后能否成仙?能否超越始武大帝,成为一破天第一帝? 这是一个大问题! 于是,他爽朗地笑了笑,觉得很快天就亮了,自己不能多停留,就不打算再与江流闲扯下去了。 对着面前少年,抛下一句,自个走向了洞口。 “这些不急,都以后再说,朕要看你表现!” “看我表现?” “呵呵,有你这话,今夜就没白谈!” “足够!” 姜玄话音落下,江流脑筋一转,一切了然了,虽没有拿到自己老子的承诺,但他费尽口舌以求的谈判成果,已经大致令他满足了。 不觉中,他再看姜玄那直行的背影,直觉莫名的伟岸。 随之,脑海里出现了他与姜玄之间的一幕幕过往,一时竟难言地笑了。 摇了摇头,江流不紧不慢随那‘伟岸’背影,走去了。 …… 没走两步,少年以为自己老子八成想再去找洞口那赌气的美人聊聊,不成想,他猜错了。 他那水蓝色眸子见到,姜玄待走近洞口,距离附近那站在一边不敢言语的杂毛老道,大约三尺之时,突然停驻了脚步。 且带着君王的威势,转眸直视了老道士,但没有言语。 方才那父子俩之间谈话,虽说声不大,但架不住距离近啊! 九叔在这边,听得可是真真,此时,又被那神武大帝密切注视着,心里直打起了鼓儿。 “无量他娘的大天尊,这活阎王咋直勾勾看着我了?” “孩他娘啊,他不是要杀老道灭口吧?” “天可怜见,老道可不想听到的呐,老道招谁惹谁了……罢了,这活阎王灭了萧家也眼都不眨一下,事到如今,自己,打,打不过,跑,也无路可逃……” “认命吧!” 想了再想,九叔心里更慌了,百般思索皆没有出路,无可奈何下,他尽量让自己安稳些,不再继续装傻,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噗通’一下,跪倒在了姜玄面前。 口中还直呼道。 “贫道,龙虎山掌教天师黄石老座下关门弟子九叔子,参见吾皇万岁!” “祝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哼,这小子,倒还有三分机灵,但正对朕意!” 瞧着,那九叔已然屈服在自己的‘王霸之气’下,姜玄顿时直觉又找回了那高高在上的荣耀,心中因江流‘不孝’而生出的憋屈,一扫而光了。 以至于心情甚是不错的他,亦不想再用眼神恐吓眼前这跪拜之人,淡然地吐了句。 “最近龙虎山上名声大燥的龙虎丹尊就是你了,平身吧!” 纵是世外之人,在当下这皇权至上的世道,皇帝不发话,九叔岂敢起身? 现听得姜玄貌似没那杀他灭口的打算,心中长长松了口气,以残破袖口擦去额头上的冷汗,又高呼了声,才恭敬地站了起来。 “谢吾皇万岁!” 不曾想,他觉得站在一边不说话,就可以万事大吉了,但姜玄立时又抛出了句,吓得他腿一软,噗通一下,又跪了下去。 甚至一瞬间就给吓出了一身冷汗,残破不堪的道服,内内外外都湿透了。 那一句是: “东邪凰女是你妻?龙虎小天师凰飞鸿是你儿?” …… 第一百二十五章 想吃干抹净,老娘弄死你 ps:上章。 坑,该埋得的,已经埋严实了。 下面开始新的剧情! ———————— “不,不,我根本不认识他们!” 内心恐惧,却不意味着脑海里也成了一团乱麻,九叔迅速想了想,竭力让自己鼓起了勇气,直接面视着那威严霸道的神武大帝,否认了。 但他面对的是手握天下大权,还能把无数重臣乃至自己多个儿子玩弄于股掌之中的神武大帝姜玄。 他的否认,在姜玄眼中,压根儿不值一提。 只是达成自己目的,他还是耐下了心来,似笑非笑地又说了番话,直接一举打破了九叔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 也抹杀了他一切想隐瞒住姜玄的幻想。 “朕不屑冤枉你一个灵尊,你本名毛凤娇,出身南方羊城,黄石老接到朝廷旨意,去羊城擒拿东邪凰女,而他到羊城那一夜,你正在毛家给你儿子摆满月酒,之后,东邪凰女为了保住你与儿子凰飞鸿,甘愿赴死,而你父子这才得以进入龙虎山修炼,只是你儿子的记忆已经被黄石老抹除了,却也可惜了,羊城县令,因不肯放过你及你的儿子,被黄石老当场震死,后来那老东西还大义凌然地来哄骗朕,下面的,还要朕接着往下说吗?” “呵呵呵……不需要了!” “九叔子,认罪!” 姜玄已经差不多原原本本把隐藏在九叔心底的事实真相都说了出来了,他不禁苦笑了起来,随之,眸光带着些许的酸楚及一丝不甘的怨气,盯着姜玄,平静地问道。 “陛下,既然已经知道了一切,那草民如若愿意就此随亡妻而去,您愿意放过我的孩子吗?” “他连记忆都没有了,黄石老自然也不会告诉他,他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亲生父母是谁的!” (当然,他不是没想过逃走,但他走不掉,也没法走,因为姜玄随时可以让黄石老交出凰飞鸿,甚至灭掉龙虎山道统。) 如他话里所讲,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也是唯一能期望的,就是通过他的死,保住自己儿子一条小命。 即使,他觉得希望不大,但身为人父,他必须去尝试。 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姜玄好像并没有打算要了他父子小命。 相反,对方的下一瞬间的举动,让他感觉自己似乎掉进了对方挖好的大坑里了。 只见,姜玄对九叔的认错,赞赏地点了点头,随后没理会后者,转头对着站在一边看戏的江流,招呼了声。 “流儿,把你媳妇儿喊进来,父皇要送她一份见面礼!” “老混蛋,她不是我媳妇儿……” 直到方才,江流才知道这一日与他及妖洛仇怨不断的老道士原来还有这么一段过往,故而,使得他在一边听得津津有味,而此时,姜玄的话传进他的耳朵,令他有些不解,却更多是牢骚,开口就辩解了。 不过,没说一两句,他有些莫名的心虚,急忙又幽幽补充了句,才硬着头皮,走去洞外。 “至少暂时不是!” …… “哈哈,这逆子到底还是怕老婆啊!” “不过,也好,总有个能管住你了,朕也能放心回去!” 瞧着少年那又是扭捏又是无奈的背影,姜玄忍不住笑出了声。 但随后,他又将目光转向了九叔,且换了一副面孔,以‘王霸之气’震慑着对方内心,继续说出了自己的安排。 “你不用多害怕,如果朕容不下东邪凰女的亲人,自你父子上龙虎山之时,便会再次下旨令黄石老处决你父子了!” “至于今日为什么朕会旧事重提,是想给你父子俩一个破镜重圆的机会!” “甚至还是一个令你父子能够飞黄腾达的机会!” “这个机会,朕想问你一下,你要不要?” “要,陛下肯网开一面,草民已经感激涕零了,若能让我父子能够如陛下所言,草民父子俩定衔草结环,以报陛下再造之德!” 姜玄这个态度,是九叔千算万算都没料到的,简直可称之为天下掉馅饼,正好砸在了他父子俩头上。 因而,九叔激动地喜极而泣,连忙在地上对着姜玄拜了三拜,随后,他带着一些疑问,希翼地问向了姜玄。 “请恕草民斗胆问句,不知陛下所指是怎样的机会?难不成陛下是不放心那骚……不放心九殿下孤身在外,草民可以亲自护送九殿下去龙虎山学艺,并且,竭尽全力劝说我龙虎山掌教天师黄石老破例亲自教导九殿下修炼,龙虎山的绝学,九殿下也可任意拿去修习!” “不是!” “朕的麒麟儿,黄石老那老家伙可没资格当他师父!” 闻声,姜玄直接否定了九叔的猜测,幽幽又说了一句,但九叔这‘上道’的态度,还是挺让他满意的。 却也激起了九叔十足的好奇心了,不禁挠了挠他那半灰半白且枯如杂草的头发。 其实,他也能想通一些。 毕竟,他乃至是龙虎山能给江流的,作为其父皇,自然也能满足。 甚至可以给予的更多,更好。 只不过,他实在想不通,不是为江流,那这汉玄帝国的君主、天下第一人的神武大帝又在指望他付出什么呢? 总不能,姜玄一时善心大起,平白给他爷俩一个天大的好处吧! 而姜玄也始终不说出来,终于,他忍不住了,欲要开口再问。 但这时,姜玄发觉到了九叔的按捺不住,向后者摆了摆手,随口带着饱含深意的微笑说了句,就不再多语了。 “你莫急,朕金口玉言,说什么就是什么,等会儿,你就清楚了!” 听此一句,九叔知不好再问了,但恍然间,直觉告诉他,眼前这陛下给的机会貌似还在江流身上,只是,他暂时又想不起是什么。 索性,他也不想了,老老实实跪在姜玄面前,悄然中将目光偷偷望向了洞口那边。 而洞口那边,不同九叔、姜玄俩人间的沉闷,反是声音如雷,怪叫连连,似是有人在洞外打起了架。 一刹那间,姜玄、九叔皆被那火热的动静给吸引住了,纷纷在心中浮想连天。 然,他们还没来及多想些,一段歇斯底里的娇骂传进了洞内,这俩人恍然明悟了过来,各自嘴角皆浮现出一丝戏谑,心中皆不约而同道。 “原来是小两口儿吵架了啊!” 而那一娇骂是: “江流,你个负心汉,你老子都认我了,你却死不松口,老娘真是瞎了眼了,才救你!” “老娘今儿明白告诉你个王八蛋。” “看过了,摸过了,也亲过了,就想吃干抹净,没门!” “再跟老娘打哈哈,当着你老子的面,老娘也敢弄死你在这!” …… 第一百二十六章 小郎犯桃花,难过美人关 最是人间不值得,一片痴心当狗肺。 多情又总被无情恼,天上明月,偏偏照向了沟渠。 …… 于这不大,堪称狭窄的洞口,那极致魅惑又冷艳的美人,芳心剧疼无比,一手紧紧捂住在胸前,一手扶住了身边光秃秃的山壁。 那血色红眸里,更满是晶莹泪珠,乃至奔涌而出,成了串,一声接一声,打湿了她小脚边的沙土。 但依旧死死盯着眼前的少年。 …… 其实,她无意于此。 本想着姜玄在洞里好好说一说江流,那么她与江流之间的夫妻名分,也就彻底定了下来。 有公婆首肯,哪个能说半点闲话? 何况,虽无婆婆在世,但那公公乃是这方天地的君王,哪个敢乱嚼舌? 故而,即使之前因江流故意冷落她在一边而生出的怨气,也强忍了下来。 就在方才,一见到江流小脸微红,不情不愿地走出来,她虽一眼就看出其内心的别扭,却并没有流露一丝幽怨。 反而,她十分淑良地迎了上去,开口就笑问了句: “你父子二人好不容易相聚,怎么不多陪他好好再聊聊?” 这声音未落,谁曾想,薄凉一语,直砸碎了她那心房灿烂绽放的迎春花。 “有你什么事?老混蛋叫你进去,嗯,我再求你一次,千万别再理会老混蛋的话了,当作听不见,懂?” 一瞬间,妖洛再也不想忍受了,拉住一脸不近人情的江流,大吵了起来。 也就有了洞内姜玄及九叔听到的那段娇声怒骂。 …… 此时,那恨意绵绵不绝的冷厉娇声,虽不见了踪迹,却依旧回荡在江流心中,久久挥之不去。 也在这一刻,他那‘迷糊’的脑海,终于清醒。 情深已入骨,如何再拖延? 再拖延,难不成非要逼疯这既为恩人又是同伴的女子? 与这梨花带雨的美人对视了小会儿,终究江流‘妥协’了,既有无奈,又带着些许心疼,缓缓上前两步,边伸出手擦碰到美人那如玉脸颊,边自嘲般问了声。 “江流年轻识浅,又孤苦伶仃,我实在是配不上你,而你这又是何苦呢?” 瞧着江流不似方才那般冰冷了,甚至还难得地为她擦去沾湿面颊的泪水,妖洛渐渐心里好受了不少。 那捂在陡峭玉峰上的细手,转而伸出,直握住了江流要收回的小手,继而,将脸颊也凑了上去,歪着头,坚定又满怀情愫地望着江流,红唇微启,说道。 “配不配,我心里明白;苦不苦,你也不需来管。” “妖洛,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今生不求他事,只要……” “只要你对我好!” “完了,彻底死透了!” 温热在手中,细滑直触心底,但江流的心却是冰水一样,凉透了。 他知道现在就自己跪在这妖洛面前三天三夜,也难逃其掌心。 张了张嘴,一时,他又无言以对,心里悲凉地叫起了苦。 “苍天啊,大地啊,你怎么对我这么绝情?十岁少年就让他惹上一堆滥情债!” “唉,我能接着糊弄吗?糊弄了个鬼啊,老混蛋与她私下就定下了名分,我现在都没什么办法,她还美得天下第一,还十分体贴,甚至还挺对胃口,那以后还有什么可说的……我能保证以后会控制住那玩意儿,不睡了她?” “拉倒吧,罢了吧,她与老混蛋想怎样,就怎样,暂时有口头名分……呵呵,其实也不算啥,不是?” 终是小郎犯桃花,不是劫来也难关。 亦或是,妖洛实在太过夺目出色,他英雄过不了这美人关。 哭丧地骂天一顿,他勉强给自己找了个‘投降’的理由,硬是挤出点开心的笑容,乖巧地说道。 “我依你,你说我听,走,进去吧!” “老混蛋,有份见面礼,要亲自送给你!” 心上人都缴械投降了,妖洛还有什么可求的呢? 即使那心上人并不甘心,大有随时反悔的势头儿。 但这对妖洛而言,不重要! 无论日后如何,她与江流之间,总算又‘艰难’地往前迈出了一步。 于是,妖洛将那绝美俏脸抬起,玉手却没放下江流的手掌,知书达理地冲江流一笑桃花开,轻应了下。 “嗯,听你的!” “……” “算了,习惯了!” 江流依稀记得就在不到一刻钟之前,身边这美人直对她喊打喊杀,脸上冷得直吓人,而他这一答应,立马就大变了样,好似不是两个人。 然,见惯了的江流,只微微一愣,心中苦笑了下,尽量鼓起精神头,手牵着这变得含羞待放的美人,一步一步,走进了洞窟。 …… ps:白天继续更新! 第一百二十七章 别叫师父,叫师娘 ps:很快回苏州了,白天整整家里院子,耽搁了,今晚还有一更! 另外,上章那句,完了,彻底完犊子了,本意,山间想写成,完了,芭比q了。 因为,不合适,只能放弃! —————— “不知不觉,这逆子,竟已经长大了……都有夫人了,哈哈哈哈……” “朕这父皇怕是不久又多一个亲孙子了!” 一不大俊逸少年手牵着一位绝色倾国的女子,出现在姜玄眼前,让这少年的父皇,朦胧中他多了一久违的亲情。 且令他十分的留恋。 身为一代帝王,他确实创下了丰功伟绩,其功绩,也必然永远在记载于史书上,供后人仰慕,赞叹。 可他亦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有着自己的三情六欲,有着自己在乎的人,譬如,他爱过的女人,江流的娘,萧淑妃。 当萧媛被他一时气愤打入了冷宫,他后悔过。 当他得知萧媛在冷宫服毒自杀后,他深究过。 因而,他对江流的偏爱,不仅仅是因为江流足够令他喜欢,还有那份对萧媛之死而无法释怀的自责与愧疚。 现在,姜玄觉得自己仿若又重新得到了那份断绝多年的亲情,一时不禁畅怀地笑了起来。 几乎同时,那金童玉女携手的一幕,也不住令勘破红尘出家为道的九叔,想起了他与东邪凰女之间的往事。 笃信今生不会为情再流泪的他,眼眶渐渐润湿了。 而时间并没给他多少空隙,去体会埋藏在心底一时又被唤醒的情愫。 江流匆匆走近满脸温情的姜玄,不咸不淡一句,顿时把九叔全部注意,吸引了过来。 “老混蛋,人来了,有什么好东西,就别再掖着藏着,拿出来吧!” 有了江流的依从,妖洛这回见到姜玄,倒自然多了,随声落下,只带着微微羞意,冲后者含笑点了点头。 这自在姜玄眼中,他轻微冲江流、妖洛笑了笑,便手指着一脸好奇地九叔,来了个如此一句。 “呐,不就是他嘛!” “啊……” “嗯……” “咦……” 一句话,江流、妖洛乃至九叔都愣住了,甚至那杂毛老道还满头雾水地自己打量起了自己。 在江流忍不住要问向自己老子之时,九叔率先替其问了出来。 “陛下,老道怎么是个礼物?” “怎么就不是个礼物?与你而言,这……也会是一个天大的礼物!” 到了该说的时候了,姜玄爽朗一笑,于那三人更疑惑的神色中,徐徐说来自己的想法。 “儿媳妇,你是朕这片天地,万古,甚至有史以来,第一位上界仙士!” “朕可以直言不讳的说,若不是放不下汉玄这大好河山,祖宗流血打下的基业,也会找你修寻求些仙术,随你们一起去那上界,追逐那这逆子口中的‘青春不老,问道红尘’,可惜,朕至少现在还放不下!” “而这逆……流儿,当下处境十分艰难,作为他的父皇,也想为他再做一些事!” “九叔子,你呢,问朕到底是什么个机会?” “好,朕现在就告诉你,你今夜拜朕这儿媳为师,她也会遵朕旨意,传你仙家之术,待到日后,你用心辅佐流儿成就亘古无双之伟业,朕会大赦天下!” “你与东邪凰女之子凰飞鸿,届时皆是无罪之人,朕会令黄石老那老家伙亲自撮合你们父子相认!” “儿媳,流儿,九叔子,你仨儿愿不愿领旨?” “老混蛋的谋算,还是那么深不可测,十分周全!” “其实,我在听到他与这老杂毛之间的谈话时,就应该想到了……” “不过,也好,反正这老杂毛觊觎仙术之心一直不死,死皮赖脸地也要跟着,不妨就按老混蛋说的,给点好处,彻底绑死在我身边,如此,多了一极大的辈分,也又有了一强大的打手,一举两得,不错啊!” 人常说,上梁不正下梁歪,而放在姜玄与江流这对父子身上,便是老子聪明,儿子也不傻。 他稍加盘算了下,点头同意了。 而九叔却有点半喜半忧了。 喜得是,他按姜玄所说去做,非但能认回儿子,还能得到牵肠挂肚的仙家秘术。 甚至连他一家身上的罪名,都能一次洗刷了干净,不用再偷偷摸摸又担惊受怕的活着了。 忧的是,准确地说,有所不抵触的是,虽说拜师的是妖洛,但就江流与妖洛的关系,他自然平白就比那十岁少年矮了许多辈。 要知道,他可是当今武道泰斗之一龙虎山掌教天师黄石老的关门弟子。 在龙虎山上乃许多弟子的师叔祖般的存在。 而稍稍一想,连黄石老那东西都得与江流称兄道弟了,一时,他就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只不过,有一点依旧令他挺怕。 作为世上有名强者,又经常下山历练,自是晓得眼前这闻名天下的九殿下,有多少强大的死对头。 跟在这么一危险人物身边,他真怕活不到,他与凰飞鸿父子相认的那一天。 可话又说回来了。 面对姜玄父子乃至那个上界仙女,他乃他那不知亲父是谁的儿子,有的选吗? 没有! 不答应,今夜姜玄就可以杀了他,明日一早远在龙虎山的凰飞鸿也会死于龙虎山掌教天师黄石老之手。 不答应,只要死路一条! 何况,以妖洛的那精进迅速实力,加上自身就天赋卓越又极为睿智,且上有神武大帝支持,下有萧家旧部辅佐的江流,假以时日,未必不能做到那执掌天下的无上之境。 届时,姜玄的许诺,不仅会成为现实,他父子俩或许也因从龙之功,一跃成为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存在。 甚至,也有随其登仙,追求仙家大道的机缘。 …… “老道领旨,谢过陛下!” 如此反复思量了一圈,九叔终究‘说服’了自己,在地上跪着挪了挪,面向了妖洛,说了声,就要拜下去。 “弟子原龙虎山龙虎丹尊九叔子,领旨拜见师……” 谁知,他这还没说完,腰也没弯下,那眼前仙子好像并不乐意,连忙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随后,说了一句话,令姜玄赞许地一笑,也令江流不禁稍稍一皱眉,转而笑了出声。 却亦使得九叔,脸色难堪到了极点。 身体僵硬地死死的,无颜以对那十岁少年。 见妖洛红眸冲身边少年俏皮地一眨,红唇微启,娇声而语。 “别叫师父,叫师娘吧!” …… 第一百二十八章 这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 端得一造化弄人! 拜师妖洛,九叔基本上都摆平了内心所有的抗拒,甚至丝毫不会因拜师于一女子而感到愤慨。 因为,那女子,不是凡人。 乃上界仙子。 甚至听其所说,还是什么红尘断肠崖之主,什么红尘第一仙。 能拜入此等人物门下,于身处的龙虎山而言,皆是一份荣耀。 然,人家却不愿收他。 反而,要他拜在当下远不如自己的一十岁小儿门下。 这不仅仅会让他颜面扫地,更是一种难言的耻辱。 即使,那这十岁小儿,乃神武大帝之子,萧家旧部认下的魁首,九殿下江流。 再退一步说。 如若,他应下,那他何颜面对汉玄众多武道山门的武修? 何颜面对死去的亡妻? 何颜面对龙虎山上的亲子? 将永远给龙虎山抹黑; 永远成为世人不耻的笑柄。 于是,当九叔于巨大的震撼中,回了神之后,立刻就要出口拒绝。 可惜,他一见到察觉到自己不服便以‘王霸之气’震慑自己的姜玄,就想到了之前考虑到的其种种报复之举,话到了嘴巴,又生生咽了下去了。 而就在这九叔难为地直想大哭之时,江流心中有些不忍了。 当然,他也明白一切都是姜玄的刻意安排,妖洛只不过一为不愿与闲人走近,二是顺水推舟而已。 且更明白,要想了却他、妖洛乃至姜玄与其之间的纠葛,拜师于他,是最好的抉择。 思索了下,江流决定狠下心了。 即使现在九叔不服,甚至会恨,但他会以厚待,来感化对方。 值得一提的是,他心中更有一股自信。 灵尊又怎样? 他江流日后必定会以自己的实力,让连神武境的强者,都跪在自己面前。 无论仙武,强者为尊! 然,他一不想强逼,二不愿苦求,脑筋一转,摆下了个冷脸出来了。 随之,那水蓝色眼眸含怒注视向了出‘馊主意’的姜玄,骂骂咧咧道。 “老混蛋,你想什么呢?” “你当仙术是大白菜啊,我江流虽说还没多强,但怎么来说,却也是这世间第一位本土仙家修士啊,手上更有多少人梦寐以求而苦寻不得的绝妙仙法!” “不是江流在你这神武大帝面前吹牛逼,就说我手上的一本《灵仙剑诀》,就是你穷尽一生而无处得到的绝世仙术!” “你怎能把我看得那么低?来个灵尊就收徒,还传他仙法,还给那么多好处,老混蛋,你真是老糊涂了,如此简单的帐儿,都算不清!” …… “这逆子,竟敢如此数落朕!” “额……世上真有《灵仙剑诀》吗?这逆子手上看来从朕这儿媳手上得到的好东西,着实不少啊,哼哼……说了这么多,不是也想收徒嘛?” “以后,这逆子教了九叔子,朕倒是也可以从他徒弟手中……哈哈……没想到对朕也有这么一好处,哈哈哈……” 听见江流的话,姜玄脸上顿时就不怎么好看了,只是转念想了想,他心中不气反乐坏了,就没寻那逆子的麻烦,继续站在一边,装作听不见,一言不发。 当然,妖洛也慢慢想清楚了些,同样,拄在一边,暗乐着,不作言语。 乃至,江流说了通,见九叔还是不拜下来,心中‘更气愤’了,冷冷又抛下一句,妖洛就随他,转身向洞外走去。 “呀,你咋还跪在这儿?老混蛋,这人我用不着,还是个通缉犯,你直接在这杀了吧,妖洛她怕见血儿,我俩就先走了!” 话音回绝在洞里,而那对男女却头也不回,脚步甚至还有些加快,真如江流话里说的那样似的。 而姜玄自然不会拆穿自己儿子的把戏,故作叹息地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杂毛老道,淡淡说了声,那有力的大手掌,就徐徐蓄上了灵力,几乎立时就要杀了对方于此处。 “他不肯收你,朕也没办法了,安息上路吧!” “唉,这一家子,真没一个好东西!” “罢了,命没了,什么就真没了,那面子还要来有何用?” 终究于姜玄那大手拍下距离九叔头顶只有约半尺距离之时,他想通了。 连忙大吼一声,拜向了江流在洞口处的背影,那夺命的大手,也随之于半空一停,继而收了回去。 “九殿下,毛凤娇愿拜您为师,求您收下弟子!” “嘿,成了!” 洞口处,江流真怕九叔誓死不从,失去了一好打手,脚步虽稳,但心却忐忑不安,以至于抓得妖洛略微有些手疼了都。 好在,对方没有那么‘好面子’,拜师了。 直令他脸上浮现出一抹洋洋得意的笑容,甚至还冲了妖洛显摆了下。 这美人自听到江流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出《灵仙剑诀》,就看透了一切,因而,自是没兴趣搭理他。 但依旧没吱声。 只随着江流转了身,齐齐望向了以头贴地、长跪不起的杂毛老道。 可江流并不想这么就收下了对方。 人家一磕头,他就收下了? 他江流不要面子啊? 于是,他那水蓝色眼眸中流露着犹豫,而脸上更是挂满了冷漠,毫不在乎地随意打发道。 “别,你大小爷我几十岁,还是什么龙虎丹尊,小爷可受不了你这一声‘师父’,你不要脸,小爷我还怕折寿呢!” “老杂毛,小爷劝你一句,你与你儿子什么来着……对,凰飞鸿,你与你儿子凰飞鸿早就是该死之人,你妻子东凰什么邪女吧,名字好拗口,她已经在地下等你父子俩许多年了,你俩父子就这么忍心让她一个人在地下孤独寂寞吗?” “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的上路才好!” “王八蛋,你可真不是个东西!” 江流一句又一句直砸进九叔那已经破碎不堪的心里,气得他直想一个箭步上去,剁了江流喂狗。 但跪都跪了,他事到如今还能怎样? 见他,紧咬了下牙,抬头看着那‘十分冷漠’且‘坚决抗拒’的少年,无比诚恳地‘含泪’苦求了句。 令江流再也‘无话可说’,只好‘无可奈何’地‘含恨’收下了对方作徒弟。 见九叔泪流满面地说道。 “弟子是真心实意的,师父若不收下弟子,弟子就长跪不起!” “就算弟子下了阴曹地府,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 ps:更有趣的第二章奉上! 最后一句,应该都看得懂吧……哈哈哈 第一百二十九章 修仙第一课,脸皮要得厚 ps:二合一,大章更新! —————————— 都放言说出了,那极其恶毒的诅咒,江流他还能怎么办? 能也只能‘勉强’答应了。 所以,他长吁一叹,转而露出一缕难看的笑容,要亲自上前扶起自己刚收的‘爱徒’。 可惜,内心的狂喜,令他实在憋地太辛苦了。 刚走到九叔面前,才正要开口,且顺便扶起后者,江流一不留神,忍受不了了。 一时,整个洞窟内,皆回荡起了他的那十分猖狂的笑声。 “哈哈哈……原谅为师,哈哈哈……为师……哈哈啊……嗯嗯,不行了,哈哈哈……” “嗯!” “徒儿请起,为师,为师,噗,为师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啊啊哈哈……你自己起来吧,哈哈哈啊哈……” 一阵狂笑使得江流都没了力气去扶起九叔,乃至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捂着肚子,乐得快要断气了。 而各在一边的妖洛、姜玄,着实因某人觉得有些丢脸了,但他们一往这奇怪的师徒身上打量了下,便也忍不住了笑意。 或是捂住红唇轻笑,或是转身过去,背对着那师徒二人,笑得直抖动肩膀。 一刹那间,原本略有空寂的洞窟,更加欢乐。 有人喜,就有人悲;有人幸灾乐祸,有人就恨意冲天。 当然,有人挖坑,也有人不得不跳。 于此时九叔而言,他就是那后者。 洞里的笑声,令他感到极为刺耳,但眼下师徒名分都定下了,他连反悔的机会都没有了。 甚至就算他现在什么都无所谓了,杀了江流,却也为时已晚。 也只因,江流已是他的师父了。 头脑尚有清明的他,肯定不会再对江流翻脸了,因而,只好死死握住拳头,竭力忍住了心中滔天怒火,使得他那老脸给憋得通红。 随之,蹭一下,他麻利站了起身。 怕再遭人嘲笑,更怕引起江流身边人的不满,他犹豫了下,咬着牙,拱手弯腰向地上笑得打滚的少年,道了声。 “谢过师尊!” 不过,丢人都丢到这份上了,他怎能白白便宜了江流这混蛋师父? 于是,紧赶着,他又向江流来了两句,一时,竟令江流忘了戏耍他,而转头看向了妖洛一眼,又抓了抓如雪发丝儿,思考了来。 “师尊,之前我说了已经拜入了龙虎山掌教天师黄石老门下了,若他得知我已叛出师门,转拜了他人为师,怕是咱师徒皆有麻烦了!” “当然,有师尊在,那黄石老自然不会太逼人过甚,但我想我在龙虎山所学的一切功法、武技,应是不能再用了,如此,师尊何不另传一些修仙之术,好堵住那黄石老的嘴!” “哼,刚拜师,就要仙术了!” “这老杂毛真不厚道,脸皮咋比那长安城墙都厚儿?” “压根儿不服啊,那小爷更不能教你仙术了,等你什么时候真心认小爷作师父,那时再说!” “不过,你想拿这当幌子现在就哄走小爷的《绝缘功》,门也没有,你不是说龙虎山会找你麻烦吗?不是想要好处吗?好啊,今日为师就给你把修仙第一课,给上了!” “好好学着吧你!” 妖洛、姜玄在江流挠头之时,笑声渐渐也停了,但皆没去搭理这师徒俩,而江流那水蓝色眼眸凝视着眼前山壁,边骂着边想,不觉中,灵念一闪而过,有了主意。 只见得,他毫不胆怯地直视向了一脸要看他笑话的九叔,大大咧咧地拍打着身上泥土,站起了身。 随后,眼中流出一抹恨铁不成钢的失望,嘴里开始训道。 “你呀,咋就这么死脑筋呢?” “你要明白,更要记住,不是因爱中你父子,黄石老那老家伙才收徒传你龙虎山绝学的,而是你妻子自愿赴死,为那个老家伙乃至龙虎山隐瞒一切罪责,才收你父子入山门的!” “什么是因,什么是果?你要搞清楚,毕竟,有因才有果,没有因为,哪来的所以呢?” “额……好小子,你可真会瞎掰……额,不过他说得确实也大差不差,没有亡妻的引颈就戮,没有我父子俩绝不相认的誓言,黄石老那老家伙确实不会放过我父子,更不会带我俩上龙虎山……” “好奇怪啊,怎么经他一讲,我的道心就有些不稳了呢?” “不对,他这是强词夺理,还是想糊弄我玩儿,骚年,老道年长你几十岁,可不是白吃干饭的!” 一边,九叔听见江流那‘似是有理有据’的训斥,虽依旧有些气愤,但也给他听迷糊了。 暗自理了下,亦是没想透彻,但直觉告诉他,江流的话,不对劲儿,连忙插了句嘴,把话往修仙之法上引去。 “师尊说得是,不过,师尊,那龙虎山肯定不会再许弟子使出其山门绝学了,其门规就是如此约束背叛师门的弟子的!” “所以师尊还是赶紧教我一些仙术吧,总不能让我空有一身修为,却因没有仙术而成为阻碍师尊开创大业的累赘不是?” 说实话,九叔这话说得确实没毛病,但强中更有强中手,一山更有一山高。 一个上界红尘第一仙,一个神武大帝,还有一个始武大帝,三个绝顶高手,都在嘴皮子上占不得江流半点上风,何况是本性淳厚的他? 见江流眼都不眨,干脆利落地又给九叔训了回去。 “你实在太笨,太蠢了,为师真要给你操碎了心了!” “算了,谁让为师心肠那么好就见不得人被坏人愚弄,谁让我是你师父呢?为师也不帮的话儿,还有谁帮你?” “你先闭嘴,听为师好好给你讲个四五六,听完你就明白了!” “小王八蛋,老子真恨不得掐死你!” “好,就听你讲,看你怎么说出花来!” 江流把自己当三岁小孩一样训着玩,九叔心里本就有气,现在更恼了,暗骂了下,忍住气,假意地向江流点点头,以示尊敬。 “哼,听我讲?讲完,小爷让你怀疑人生去!” 而江流当然对九叔那虚假样子,也是心知肚明,心里冷笑了下,如此说了下去。 “呐,你这个求学求知的恳切态度,还是令为师欣慰的!” “有句话怎么说得来着?” “对,孺子可教啊!” (九叔听到这一句,胡子抖动了下) “不过,先别提什么仙术不仙术,既然你已入我仙门,那么为师就给你上修仙第一课,第一课的内容,也只有五个字!” “脸皮要得厚!” “为什么要脸皮要得厚?因为修仙路上,其实比修武更加危险,人心更是险恶,毒辣!” “没有厚脸皮,是无法在修仙之路上活下来的,命都没了,何谈步入大道之巅峰?” (听到这里,九叔没有言语,却在心中颇有体会地偷窥了那少年一眼,暗语了句。) (“学到了!”) “如此浅白告诉你了,我想就算你那猪脑里都是浆糊,也应明白了些了吧,所以为师,不再继续掰开讲了!” “下面……” 说到这里,江流刻意停顿了下,那水蓝色眼眸撇了眼装作听话的九叔,讲出了他最想告诉后人的话。 “下面,为师要说一下,你不要怕流言蜚语,他能说死你吗?” “不能!” “要想开点,真要是龙虎山找你麻烦,你就报为师的名号,实在不行,把你师公的大名摆出来!” “神武大帝的名号,定能亮瞎黄石老那老家伙的狗眼!” “他要是还要找你麻烦,你告诉为师一声,不用半天,你师公就会带着汉玄帝国的数百万大军,一举荡平了他龙虎山!” “还龙虎山绝学?狗屁的绝学!” “以后,黄石老那老家伙见到你,想揍你,你就把为师的话,送给他!” “就说,神武大帝之子九殿下说的:我毛凤娇看上了你龙虎山的绝学,是你龙虎山的荣幸,但它只说明了你龙虎山还不太垃圾,勉强能凑合着,若是不服气,就去找我师公神武大帝比划比划去,看看,到底是你龙虎山绝学厉害,还是我师门的武技更强?” “你不要怕,就把为师的话,递过去,看他黄石老能拿你怎么样?” “对了,你现在已入为师门下,没有有个名字确实不像样,别人听了,还以为神武大帝的九殿下是什么像黄石老一样阿猫阿狗、混吃骗喝的角色儿呢?” “必须得起个名?咦,叫什么名呢?” 话到了这里,江流又停顿了,但这回他是真有点犯难了,正值他苦思冥想之际,一边看热闹的妖洛,临时起意,冲他饱含深意地一笑,口吐一句。 “叫红尘断肠崖!” “红尘断肠崖?挺有深意,不错……” “错了,不行!” 猛一听到,江流不觉中赞叹了声,但恍然间就想到了妖洛的出身,顿时猛地摇头,不愿以此作名。 但抗拒是无用的。 瞧得妖洛一听江流不同意,便红眸狠狠瞪向了后者,立时吓得后者,心生胆怯,撇了撇嘴巴,不情不愿地继续说道。 “唉,你师……娘首肯了,那……就叫红尘断肠崖吧,但你不能报出你师娘的名号,原因,你自然都懂!” “不过,你依旧可以报你师公的名号,而且他的名号,更在这里更响亮不是?” 说着,江流不禁笑了,在那转身背对他的神武大帝的恼火暗骂中,说完了最后的话。 “另外,还有事要跟你说清楚!” “你遇到麻烦,为师,师娘,乃至师公,都会帮你出头,但不许你无事生非,到处去招惹麻烦!” “为了避免,有不长眼的人,找你生事,你的道号还叫九叔子吧,而为师不喜欢被人天天叫师尊,显老!” “下山之后,你就叫为师,公子爷,而为师就叫你九叔,也能少去许多麻烦事儿!” “当然,为师……嗯,小爷,也是看你年纪一大把了,也不容易,就给你点恩赐待遇,这你要懂!” “为师……小爷的话说完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 第一百三十章 老子帮儿子,天经地义 ps:说个预告。 下山便是古骊山终结,但又一全新大桥段的开始。 不过,距离那里,应该还有几章! 敬请期待! —————— 有句老话说得好啊。 一个好人,生前做过无数善事,只是在晚年做了点坏事,那人们就会觉得他指责他去做一个坏人,即使那点坏事并不大,也没造成什么恶果; 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生前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但在临死之前,哪怕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善事,人们都会赞扬他浪子回头,改邪归正。 而佛家也有句话。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其歧义大致有类似之处。 于眼下,对于歧义中的坏蛋,在九叔眼中,江流竟无比的吻合。 应该是被之前欺负的太憋屈了,最后江流虽说话依旧不好听,但总算照顾了下九叔那已经快气炸的心。 以至于,九叔一时竟暗语出了这么一句。 “看来这骚年,方才是见我不服,故意敲打我,人其实也还行!” 且,他还觉得叫爷儿,总比叫对方师父,脸上要好看多了,甚至道号也没改。 这就等于说,只要今日在场的四个人,都不外传拜师一事,那么如今还在龙虎山的黄石老,就绝不可能知道。 那他自然也就可以继续以黄石老关门弟子的身份,在龙虎山上混下去。 于是,‘十分精明’的九叔,怕江流改口,非常愉快地对着江流崇敬一拜,口中有语。 “九叔子,见过公子爷儿!” “嘿嘿嘿,随便给个甜枣,就心甘情愿了?什么东西,堂堂一灵尊强者,也就这点出息!” 江流那水蓝色眼眸见到九叔的转变,心中得意地骂了句,也稍微点了下头,算是彻底于他们这师徒二人,绑死在了一块。 随后,在这洞窟打量了四圈,他感觉自己这趟古骊山之行,应该是可以结束了。 毕竟,动静确实闹得够大了,天也快亮,趁夜色,能走就走吧。 因而,江流想随便知会一声自己老子,自己就带着妖洛、九叔下山去了。 值得一提的是,九叔苦求的那仙家之术,本来江流担心九叔会死犟下去,倒是觉得可以对其说点实情。 等到了神武境那仙家口中的入仙,自会帮其修仙的! 只不过,既然九叔不提了,那他又何必多嘴呢? 如此省事,岂不美哉? …… 而这时,妖洛察觉到江流想离开的心思,红眸往洞窟一侧,瞅了眼,就径直走去了。 随之,江流、九叔乃至姜玄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待他们见到妖洛停在一漆黑棺材板之前时,三人顿时如梦初醒,投向了赞许的眼神。 乃至一向没说过那美人几句好话的江流,都笑着称赞了句。 “还是女人心细啊!” “那是自然!” “你我皆缺武器,这棺材板乃极为难得的木料制成,神武境之下难伤其分毫,如此宝物,怎能丢下?” 洞窟不大,江流的笑语,妖洛清晰听到了,随之红眸得意地向前者瞧了眼,便边说,边动手,要拿出《花好月圆夜》,将那丈宽棺材板,收进去。 等下山之后,再想个法子,刻制武器。 然,说到神武境,妖洛那血红眸子猛地一亮,转身看向一边暗自打量地上棺材板的神武大帝姜玄,于后者略有领会的微笑下,她和馨地一笑,红唇微启说道。 “差点忘了,父皇您就是天下第一的神武大帝,儿媳倒是不用多此一举了。” “不知父皇,在此处可能将这板材,制成两三柄长剑?” 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那娇声未落,江流亦是明白了过来,随之瞅着自己老子,难得地流露出温和地笑容,附和了句。 “老混……父皇,流儿和你儿媳,额,还有你徒孙都正缺个好家伙使,这里有如此上好材料,你就帮帮忙吧!” “嘿,你这逆子,有事叫父皇,没事,就老混蛋,你都不认朕了,朕凭什么帮你?” 那棺材板,姜玄早就注意到了,若是没妖洛提醒,自然也就忘了。 当然,他如几人所想,确实能够依靠大帝的手段,将其炼制掉,只不过,他可不想这么轻易地被江流使唤。 于是,他在江流有些微恼却又极力克制自己,装着一副恳求的面容下,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你先别急,帮你,可以!” “但你以后见朕需要叫回父皇,不许再称朕为老混蛋,你也别说什么被贬成了一介布衣,无论你是什么身份,都是朕的儿子!” “老子帮儿子,天经地义!” “如何,答不答应?” …… 第一百三十一章 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ps:这两天忙亲戚机器搬家,昨晚累得写不动了都,断更了,抱歉~ 古骊山桥段,很快就会结束! ———————— “答应。” “大不了,以后不叫你老混蛋就是!” 方才一听有条件,少年心里就有点不乐,然条件那么简单,他毫不犹豫地爽快答应了。 甚至同时又挺想笑。 不禁暗问了自己一句。 “堂堂一代大帝混成这个吊样,我这些年是不是太过分了?” 而江流如何反思自己,那是他的事儿,他那老子姜玄一见自己这逆子,爽快地就答应了。 想到以后自己不用天天挨骂了,颇为欣慰地赞许了江流一眼,一伸手,一股精纯的刚猛大帝之力,悄然从姜玄大手中生出。 随后,见他对着江流说了句,便以大帝之力,将那斜插进泥土的棺材板,甩在了后者面前,悬浮着。 “这木虽好,但只取其中一些,实在浪费,你背着,随朕去拜访一下始武大帝,顺便找他要点好东西,熔炼进木料之内。” 旁边几人一听到始武大帝,纷纷露出或多或少的喜色。 毕竟,始武帝陵号称古今第一陵,里面的无数奇珍异宝,那个不心动? 只是,江流有些埋怨他老子找他当苦力,不情不愿地埋怨道。 “凭什么让我背啊?你拿着这棺材板儿,不是轻而易举的?” 而姜玄想了下,便没理会,只投给了妖洛一个眼神。 他觉得既然江流一身修为全为这女子所授,那么自己的用意,后者应该会明白。 因此,他想试探一下,妖洛对修炼上的领悟有多少? 退一步说,若是妖洛不懂,那他可就不放心让江流跟着其始终走修仙一道了。 所幸,妖洛没让他失望。 见其几乎瞬间领会了姜玄的心思,对着江流笑着,缓缓说道。 “最近修为精进地太快,你却没有修炼任何炼体之术,虽说根骨在父皇倾尽世间宝药下已绝佳,但为了你以后能够走得更远,熬炼肉身,是必须的!” “这板儿,重达千斤,正是淬炼你肉身及打牢武道根基的磨石!” “别磨叽了,你想让我陪你在这死鬼墓里,待上一辈子吗?” “哪有?” “行了,既然这样,那……我就背!” “切,不就一破板子儿嘛,能有多重?” 心眼正的男人甭管大小,都是讲道理的,一听明白,江流瞅了瞅那悬浮的棺材板,嘟囔了两句,双手去接。 哪想,当姜玄一抽走帝力,江流双手虽是接住了,但那不大的身躯,上下皆晃悠了起来。 小脚也被压地陷入了泥土之内。 不过,这在姜玄等人眼中,已经默默赞许了。 毕竟,江流才十岁,修炼上又仅仅个把月,仅凭肉身之力,能举起千斤重物,算是比较出色的了。 当然,传说中一些远古兽族后裔,出生就有千斤之力,江流眼下与同年龄的那些兽族后裔相比,还是差距较大。 但未来,江流也不是没那种可能去比拟。 而此时,妖洛见其一脸的不服,便趁机讥讽其,想磨一磨其傲气。 “有多重?” “没事,你走两步啊?” “都想看我笑话,没门!” “走两步,就走两步!” 身处冷宫之内,江流都没有放弃变强的信念,当下,就更不可能了。 他似是赌气般,咬着牙回了妖洛几句,大喝一声,手上涌现出数道精粹气流。 于气流的包裹下,居然硬生生将那足以遮住他整个身影的棺材板,高高举过了头顶,而后,顺势往背上一甩,双手继而死死抓牢,一步土,一步坑的,摇摇晃晃,在洞窟内走了起来。 只是,勉强如此,必然没几下,就走地他,小脸上,虚汗直冒。 可却也如,妖洛等人所想,他那虚浮的武道根基及肉身,终究是得到了淬炼,虽不明显,至少连江流自己都觉得多少变强了点。 一时信心大涨,故意围着妖洛走了起来。 值得一提的是,他可不是故意显摆,而是以此来得到些他人的认可。 比如自己徒弟九叔。 而这一幕,姜玄着实看得有些心疼了,但心里更是极其欣慰,暗自点了点头。 “这逆子果然心性不弱于他的天赋,足够坚忍出色,假以时日,必是我姜氏皇族乃至汉玄帝国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几乎同时,江流的目的算是达到了,那九叔内心亦受到了不少的触动,第一次认可了自己便宜师父的巨大潜力,心中也默默这般说道。 “年龄不大,却根骨绝佳、天性聪慧灵透,难得还有一好仙缘,今日千斤压下,肉身挺不住,也不吭声,不服输,咬牙也在坚持,照此下去,怕是有一天,他还真能以自己实力,来做我的师父!” 而剩下那‘看戏’的妖洛纵是也有点心疼,却比较那两位淡然多了。 所谓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这点苦,江流必须要自己去吃的! …… 终是,姜玄心疼自己儿子,不忍看见其那难受的样子,上前伸手拉住了还在背着棺材板到处走的江流,随后,向头顶上猛然挥出一掌。 听得‘轰’地一声,在他与江流的头顶上,凭空出现了一足够容纳数人穿行的大洞,而透着洞口望去,已然可以见到那星光璀璨的夜空。 这样子,应是打穿了那厚达百丈的地层。 眼中瞧着那大洞,九叔心中深受震撼,不禁赞扬了起来。 “无量你个大天尊,一掌下去竟有如此之威,神武大帝,名不虚传!” 然,一边的妖洛却只红眸认真瞧了眼,便恢复了那一切皆淡然地面貌了。 想来,是见惯了大手段,姜玄这一掌,还不能引起她太多的注目。 不过对于实力‘很弱小’的江流来说,还是难得一见的,以至于,当姜玄见到妖洛没有受到什么触动,心中有点不平,便看向江流,想在自己这逆子身上找到一些‘安慰’之时,江流极其难得地说了一句令他顺心的话。 “别看我,我是向来不会拍马屁的,尤其是你的马屁,只是,你这一下,多少还是挺入眼的,配得上你那天下第一人的头衔!” 谁知,话音未落,江流又悄然地极具自信来了一句,令他那点顺心,刹那间,荡然无存。 随后,在半点无奈半赞许的复杂心绪下,一声不吭,拉着背上还有千斤棺材板的江流,一纵飞出了久留的洞窟。 人已去,妖洛、九叔还留下干嘛? 皆因江流那句狂傲之言,暗笑了下,纷纷顺着那姜玄一掌打穿的大洞,紧随在了江流父子身后。 而那一句是: “大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你是天下第一,日后,我必是天下第一中的天下第一!” …… 第一百三十二章 厚颜无耻,脸都不要了 ps:先发一章刚刚修改的,晚上还有! ———————— 有诗云: 灵武不一路,人仙亦难同。 江山虽壮丽,少年向自由。 好在, 王侯霸业祖宗土,逆子终会爱苍生,不负神武一场梦。 …… 离天明辰时,只有两三钟头。 江流这一行人,都要趁夜色尚黑下山去,所以,都没敢多耽搁时间。 见他背着棺材板,而姜玄一手提住他往山顶直飞,后面妖洛、九叔则迅疾跟着,好如几道流星,直冲古骊山之巅。 …… “只过了个把时辰,这么快就摆平了那些理不清的破事儿?” “可以啊!” “哎,可惜,这姜玄灵识感知太强,不然凑上去瞧瞧那热闹该多解闷啊!” 山顶那千古第一陵内,等着姜玄等人的始武大帝,在对方引着两男一女靠近了山顶,他敏锐察觉到了。 却如他暗自嘀咕那话一样,心里充满了好奇。 他实在是想知道江流与妖洛、妖洛与姜玄、姜玄与九叔、九叔与江流、妖洛、姜玄与江流之间,方才在那坟下洞窟里,到底发生了怎样的故事? 才使得这三男一女,竟会宛若一家人般,来到他这里! 但他因怕惹到姜玄而没去探查,至当下,已经错了机会。 那段故事,怕是会永远埋藏在历史的尘埃里。 当然,始武大帝也不会傻乎乎地去问。 他明白问了人家也不会告诉他,何必自找没趣呢? 不过,既然人已到,始武大帝收拾下心情,仰头,任皇冠倾斜,开口招呼道。 “姜道友,你生了个好儿子啊,来,下来坐坐再走不?” 一句话,好比一打瞌睡就有人递枕头。 姜玄等人闻声就或多或少地暗乐了下,随之,姜玄脸色十分肃穆,瞪了眼,正往下方那始武帝陵使劲瞧的江流,喝了声。 “始武老哥相请,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烦请老哥开个道儿!” “你这小子还愣着干嘛,叫人呐!” “老混……老家伙!” “算了,当着外人的面儿,给你个面子!” 无论江流多出色,本质上还是个孩子,而他这老子一开口就逼他认亲,直令他有些难为情。 但讨要东西要紧,且身为神武大帝的姜玄为了他都厚了下了脸皮,他要是还置气,可真是个傻子了! 见得他那小脸上尽量浮现出乖顺的笑容,对着下方始武帝陵,点头笑道。 “小侄江流,见过始武伯伯!” 紧随其后,妖洛、九叔皆心领神会,不用姜玄再提醒,或是侧身于虚空施礼,或是欠身拱手,有语而出。 “侄媳见过始武伯伯!” “龙虎山九叔子,拜见始武前辈!” 值得一说的是,一边少年一听到妖洛那句,那水蓝眼眸中悄然生出些苦涩,心中亦悲苦地骂了声。 “完了,完了,就不该依她……怕是以后再想甩开,没半点希望了!” 当然,那绝色天下的女子,自然不会与他想地一样。 或者说,是故意而为。 而始武大帝心里可不会因几句好话,不生他们的闷气。 他只是客气一下,可那姜玄立刻就顺坡下驴,竟让他放姜玄等人进帝陵。 简直脸都不要了。 因而,他对几人的猜忌,尤其是对姜玄,更深了。 怕放进来,自己得吃大亏。 然,冥想了下,他实在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婉拒,无奈之下,只好自己搧自己一巴掌,壮着胆子,笑着回了话,便一道土黄灵气打出帝陵。 一瞬间,在无损帝陵一切事物的景象下,古骊山之巅,悄然出现了一贯穿厚实百丈夯土的土黄色且如梦似幻之通道。 “姜道友果然豪爽,始武亦欢迎之至!” “寒舍已经备下薄酒,诸位请进,来喝上两杯!” “顺便,始武也可一睹仙家神女之风采……哈哈!” …… 第一百三十三章 盛情难却?那就多拿点 “嘿,老混蛋,还是你的面子大啊!” 瞧见那直通帝陵的路,说有就有了,江流心中一乐,小脸笑靥如花。 他边上那‘伟岸’男子听到,也不觉中流露出一抹得意笑容,随口来了句。 “那是自然,谁让你老子比他强呢!” 忽的,他意识到了什么,带着一丝不满,训道。 “怎么?你还这样叫朕!” 而江流可不想理会这点破事儿,心里可是对那始武帝陵的珍宝念念不忘。 装作迷糊地催促起了自己老子。 “哎呦,别磨叽了,天都要亮,赶紧进去吧!” “这逆子!” 都说知子莫若父,姜玄岂能看不出江流那点小心思?不过,确实也是对方所说那样,他没这点闲空去跟对方掰扯了个没完了。 骂了声,他手提着棺材板在身的江流,身影一瞬,入了那土黄通道。 而已赶到了古骊山之巅的妖洛、九叔见姜玄父子进入通道后,就不见了踪影。 怕被拉下,皆没犹豫,直奔入了通道之内。 只消一两息,一行人便随土黄通道的消失,深入到了地下数百丈的地宫之内。 …… 任谁都没想到,姜玄在前,领着一行人,刚到了始武帝陵的地宫内,站稳在其最中央的玉台上。 江流几人的眼眸皆被始武帝陵内那恢弘又珠光宝气的场面,给深深惊艳了一把。 甚至连出身上界、见惯豪奢宝物的妖洛,都不免暗自动容,那血红眸子直接忽视了头戴皇冠、一身黑龙锦绣服的始武大帝本人,直往四下瞧个不停。 而出身最平凡、一南方小城人士的九叔,更被深深震撼地嘴巴合都合不上。 一边这里跑去看看,那处飞去瞧瞧,一边嘴里直哆哆嗦嗦惊呼着。 “无无量你个大天尊,难怪都传言始武帝陵富甲天下?” “这金字楼阁,这兵马阵列,这龙脉,这十二大金人,这不灭长灯,这这整园整园的药田、武库……啊啊啊,哪一个都是有市无价的绝世珍品……实在实在是太富有了……” “咦……我草,这星辰是星石、玲珑石、寒铁晶、龙血骨……我草你个大天尊,这下面的江河湖海,都是汉玄当下的几大水系,竟竟……都是灵气成液而布设的!” “我草……” (前面详尽写过了,感兴趣看始武帝陵那一章,去水) 与此同时,江流父子俩,一是见识过大场面还能挺得住,一是早见识过始武帝陵的恢弘了,故而还能在始武大帝面前保持住汉玄皇族的贵气风范。 但九叔那一声声惊叫,却使得这父子俩,直觉面上无光,尤其是始武大帝还颇为自傲地站在他们面前,笑意不止。 这,他们更觉得丢人了,以至于心里皆暗骂连连。 “没见过世面的东西,真给小爷丢人!” “什么玩意?这下汉玄帝国的脸儿,都给这破玩意儿给丢光了!” “真后悔带这老东西(破玩意儿)来!” 心里都如此骂,他俩咋能还让那九叔继续‘疯’下去? 见得,江流不等姜玄说话,认真打量下头戴十二帝旒且面相极其威严霸道的始武大帝,笑着拱手一拜。 “见过始武伯父,请您见谅,我家这奴才没见过世面,恕小侄失陪一下,叫他回来向您见礼!” 随即,也不等对方言语,便冷喝着,匆匆跑去了那九叔。 “你给小爷回来!” “丢人现眼的东西!” …… “道友见笑了!” 儿子走了,作为老子,姜玄在江流一走,适时地将笑着附和了起来,好不在始武大帝面前失了礼数。 “道友客气,不妨事,我这帝陵耗时七十载,用尽了当年的稀世珍宝,那小友惊叹不已,实乃再正常不过了,呵呵,无妨,无妨!” 闻声,始武大帝笑着摇了摇头,表示不在意,但他这一脸得意的样子,且话里话外,还是在显摆。 令本就觉得丢脸的姜玄,更加愤愤不平了。 心里骂了句。 “不就是搞了个好陵墓么?至于这么显摆?都是大帝,谁怕谁啊?” 想到此处,忽然他灵光一闪,有了个绝妙主意,好似恍然大悟,自带惭愧地转身向身后那也在观望始武帝陵的美人,招呼了声。 “哦,对了!” “儿媳妇,来,这位就是我这方人间有史以来第一位封号大帝,那如昙花一现的盛世帝国的开创者,古秦帝国的始武大帝!” 都是千年的狐狸,始武大帝岂能听不出对方在讥讽他古秦帝国命短? 因而姜玄这话一出,始武大帝的傲然就给气没了大半。 随之,姜玄的‘儿媳’——妖洛,一身洁白,尽显着仙家风骨,识趣地款款一走近始武大帝,对着他恬静地娇声一语。 “江流之妻,妖洛,见过始武伯伯!” 声音未落,立时,始武大帝那肃然脸上哪还有半点傲气? 甚至脸上又是惊羡又是浮现出了一丝怒意。 心中如此地骂: “远观便觉绝代芳华,不想,近前一看,简直是魅惑倾城,妖艳勾人,偏偏还圣洁如月中仙娥,甚至每一寸肌肤,如雪之白,每一处容貌,皆天工巧物,完美又精致无瑕……” “真狗娘的绝了!” “还是仙家之女,想老子生前那诺大后宫阿房,网罗了列国美女,何曾得此一仙?” “草,狗娘的,姜玄这王八蛋,还故意来显摆自己有这么出色的儿媳妇……唉,也怪自己那些不争气的儿子,连找女人都比不上后来者,连姜玄这王八蛋的十岁幼子都比不过,早知道如此,五千年前,老子就该活劈了他们,也省得我古秦帝国被他们祸害地只存在一年有余,就给人灭了!” “唉……” 想是这样想,但他可不敢直说出来,正了正气,稍微抬手,勉强流出一丝微笑,说道。 “侄媳请起,都是一家人,不须这么客气!” “日后有什么事,皆可找伯父帮忙!” …… “哈哈哈,让你显摆,这下知道差距了吧?” “就算你是第一位帝王,可你拿什么跟朕比?切,你个老东西,连朕的儿子都比不上,有什么资格跟朕一较高下?” “你就一个垃圾,彻头彻尾的垃圾、废物!” “哈哈哈啊哈……” 始武大帝那心动又苦涩的样子,正是姜玄十分期待看到的。 此时,直觉好似大仇得报一样,心里无比地痛快。 当然,眼前这俩老男人互相斗气,妖洛自是一清二楚的,否则,她又岂会如此自降身份地听话恭顺? 帮自己公公嘛,不寒碜! 不过,她来见始武大帝,可不仅仅因为这点小事儿,顺对方的话,笑着起了身,而脑海里想了下,她那绝美俏脸上,笑颜更加温和,娇声恳请道。 “既然伯伯都说了,那侄媳眼下倒是还真有一件事,想请伯伯助小女子一臂之力!” “可真会顺着杆子往上爬!” “行,老子这始武帝陵要什么有什么,给你一两件无妨!” 那娇声未散,始武大帝稍稍好看些的脸色,又僵硬了,但他面对这么一绝色天下的女子的恳求,实在不忍心拒绝。 况且,他都爽快把话出去,马上反悔,不是自己打自己脸? 于是,他忍住心中不满,硬着头皮,想答应了下来,心中只希望这美人不识货,选些不太值钱的东西。 然,上界的红尘第一仙,会不识货? 只能说他太纯真善良。 但不管怎么说,他还是不想自己打嘴巴,非常和善地笑着对妖洛如此说道。 “哈哈,侄媳果然快人快意,真对伯伯胃口,行吧,你看上什么,就拿什么,伯伯不会吝啬的!” “谢谢伯父,这里确实有侄媳所需之物,既是盛情难却,拿侄媳就多拿点咯!” 其说完之后,妖洛闻声笑盈盈地道了声,随之,一拿出那《花好月圆夜》,始武大帝就肠子都悔青了。 直想对着自己那张臭嘴,狠狠抽上一百遍。 一百遍! …… 第一百三十四章 妇道人家,不懂事 本是客套没善心,谁知偏就遇泼皮; 宁愿割爱也摆阔,死要面子活受罪! …… 虽不识《花好月圆夜》了得到何种程度,但始武大帝五千年余年的岁月,也不是白活来的。 且他早在妖洛使出《花好月圆夜》一把收尽山中那断崖下的寒潭之时,就注意到这宝物。 当然,他手上也不是没有能轻易收入寒潭的空间玄器。 只是当下,他话刚说出去,妖洛这不要脸的女人,一把就将《花好月圆夜》掏了出来。 感情这是一点都不见外啊! “好儿媳呐,真是个贤内助!” “心狠嘴毒,又带的出门,生了了娃,这样的女人就该是朕的儿媳,哈哈哈!” 又见始武大帝一脸难堪,姜玄赶紧板起了脸来,对着急忙就要去拉着江流‘大干一场’的妖洛,训道。 “你拿这……个宝物干嘛?亏你长得这么好看,咋就不知道轻重!” “随便找点你能用的就是了,真想给你伯伯搬空啊?” “你……” 妖洛何等人? 上界都闻名赫赫的红尘第一仙! 她几时给人这般训过,当然江流除外,顿时即便晓得姜玄不是故意的,却终究没忍住刚烈性子,瞪着红眸,开口就要反驳。 然,姜玄可不想真惹火这出身高贵地吓人的姑奶奶,连忙又说了声,堵住了对方的嘴。 “你什么?难得你伯伯好心帮忙,还不赶紧去找?” “额……” “算了,谁让你是江流老子,今天就卖你个面子!” 经其一说,妖洛想到找宝要紧,只好尽力又忍了下来,红眸凝视了下姜玄,甩头直奔向那忙着拉住‘疯魔’老道的少年。 人给‘气’走了,姜玄不免有些嘀咕,暗告诉自己以后不能再这样了,但却有些自得生出。 毕竟,可不是谁都能训一顿妖洛的! 但既然想显摆,反正都得罪了那美人,姜玄倒是没有什么顾忌了,笑呵呵地又继续说些场面话。 “呵呵呵,让道友见笑了!” “终归是一妇道人家,不懂事,哈哈!” “哪里,哪里,道友有福呐,钱财乃身外之物,她能看得上,尽管带走便是,我这留着其实也什么用处……” 始武大帝正瞧着妖洛等人行走的方向,揣测着他们会看上自己什么宝物,猛一听到姜玄那话,匆匆回了神,也满面笑容,打起了哈哈。 随后,这俩老家伙继续寒暄了下,便互相‘客气’着,并肩走入了帝陵中的一亭台水榭上,边吃些早已备好的清酒,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了起来。 当然,这俩老家伙,也是各怀心事,甚至想得完全对立。 …… 没过几刻钟,妖洛拉着江流,身后还跟着一四处瞎望的九叔,在金字联排楼阁间,忙碌了起来。 想着九叔是炼丹师,他们就先奔了几处较大药田,当然,有始武大帝在一边‘守着’,他们有那脸皮,也没那胆子,敢将里头的宝药,全部一扫而空,打包带走个干净。 谁曾想,他们一进去,立时傻眼了。 见得,各类宝药,都整整齐齐在药园里种着,如一盆接一盆摆放有序的《龙纹草》,只是,一近前,仔细打量下,便能清晰看到整园的宝药,基本上都呈枯萎状。 差不多在五千年的岁月中,药效流失殆尽了。 等于说,宝药虽多,却皆是一些无用之物,拿了何用? 随后,又在几处显眼的药田里,几人忙前忙后了一通,也没什么好收获。 只得了几株还有些药性的尊阶丹药的辅药,被收在了《花好月圆夜》里,而这可不是江流、妖洛想要的。 堂堂千古第一陵,几人进去了,却只弄了点这东西,江流感觉说出去,都丢人! 因而,此时江流随着妖洛到了金字楼阁的二层,好好看了眼一层那些满园的废药,又是心疼又是气恼,当场就这么说道。 “王八蛋,难怪这么爽快地答应了!” “小爷就不信邪了,九叔你一路,我和洛姐一路,咱们,一块地,一块地的搜,你一层,我们一层的找,就不信找不到好东西!” “只要能看得上眼,就拿走,出了事,有老混蛋顶着!” 九叔闻声,当时马上就死摇着头,不同意。 倒不是觉得自己眼力不行,而是这可是始武大帝的陵墓,虽说那位就在一边,但鬼知道那位在这藏着宝物的楼宇中布下了多少机关。 他一人,横冲直撞地找,不免有些危险。 可惜,他不同意又能怎办? 那对‘狗男女’完全不理他,丢下了句,便双双找了个楼道,向九层金字楼阁之第三层一处看着极为古朴庄严的阁楼,找去了。 独留有些傻眼且无奈的杂毛老道,在二层楼宇中,进进出出,忙个没完。 “怕个鬼哟,你师公在这,他不敢拿你怎么样的,好好找,事成之后,分你三成!” …… 第一百三十五章 还叫洛姐?叫娘子 “吱” 一声推门响,双人入房来。 …… “洛姐,我说你干嘛非先来这间破屋子?整个二层让他一个人跑,我还是不放心,要不,咱回去到二层过一眼去?” “阿嚏……阿嚏……阿嚏……我的乖乖,这到处都是灰啊!” “还厚得都能砌墙了,阿嚏……这味儿也狗娘的太味了,应该有至少五千年没打开过了!” “洛姐,要不,咱直奔第九层算了,这整个一个垃圾堆,哪有一点像藏宝的地方?” “呕……不行了,洛姐我不行了,我实在受不了这味儿了!” …… 急着下山,又怕自己老子拖不住始武大帝多长时间,江流与妖洛动作很快,见那楼阁木门虚掩着,他上去一脚给门踹开了,哪想迎头就是满屋飞扬的尘土、一股极为浓厚的腐朽气儿。 一时他就有强烈的冲动,只想掉头就走。 嘟嘟囔囔地一直在门口徘徊不前。 然,身边这美人却好像无视了去,大步大步往挤满厚土的房屋地板上踏着。 人家一个女子都不嫌脏,他一个男子汉还怕脏? 因而,江流也只好硬着头皮,追了进去。 谁知,这门口灰尘竟然只是冰山一角,他还没走进去两步,那靴子口边缘处,都沾染上了带着极为浓郁腐朽味儿的泥灰。 随之又举目往前一看,好家伙,约几丈长宽的房间,有一大半被一堪比他人高的碎土泥石堆,给埋了。 再不顾靴子灌土,凑近一步,那腐朽的恶臭,从他鼻息间,直冲脑海。 好似见了鬼一样,疯似地在厚实的泥灰上,连爬带滚,鬼叫着,逃出了这个房间。 而这时,妖洛看不下去了,红眸中闪出一丝埋怨,随后连忙追了出去,可一看江流那狂吐的狼狈样儿,顿时又有些心疼了。 思索了下,从《花好月圆夜》里找到一香帕,递向了扶墙狂呕的少年。 “给,我直觉感到这里绝对有宝物,忍一忍就过去了!” “谢谢你,洛姐!” 那是一条精细刺绣、还伴有花香的手帕,小脸有些惨白的江流,一抬眼,便认了出来。 不是自己在华清镇上给她夜里敲开店家门买来的那一条,还是哪个? 且他还记得很清楚,妖洛当时那欢喜神态,以及对这香帕又多宝贵。 而现在对方毫不犹豫就拿了出来,眼中还带有些许温情,江流那冰冷的心,又如雪融般化了。 当然,他怕丢面子,更怕妖洛以为他是那些受不了苦的王公子弟,用袖口擦干了嘴角,便一边接过了香帕,系在脑袋上,好遮住口鼻,一边惨笑着解释。 “今天我算是开了眼了,这味比长安冷宫里还味儿……” “行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味儿要不是我以仙气遮面,也难扛得住!” “走,翻个遍,我们就去别的房间!” 江流爱惜香帕的样子,妖洛看在了眼里,宁静地笑着,似是哄孩子般,上去牵起了江流的手,往那满是尘土碎物的房间走。 忽的这时,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唰一下停了下来,扭头有些不高兴地瞧向了江流。 “你怎么还叫我洛姐?” “那叫什么?叫师父?叫师姐?” “切,无聊!” 那么熟悉了,对方一个眼神,江流就知道其在想什么,但他就是别扭,依旧很担心,一旦真从了对方,自己日后没法好好逍遥快活了。 所以,他继续装起了糊涂。 但妖洛可不要这么稀里糊涂,她对自己的感情格外的认真,听江流这话,气上了心头,猛地一摔江流的手,跺着小脚,娇喝。 “叫娘子!” “……” 一声娇喝似惊雷,直把江流震地有点愣,心烦又无奈地挠了挠头,丢下一句,又逃进了那恶臭熏天的房间。 “我……还没有那个心理准备!” 那血红魅幻的红眸直勾勾瞧着少年逃跑的身影,一瞬间,就有晶莹的泪珠,涌了出来。 随之,妖洛红唇含泪,边赌气地抹去泪水,边满心酸楚地埋怨起了,正在房内泥灰里蹒跚前行的少年。 “这混蛋,明明心里有人家,偏偏就死不承认!” “你心里没我,当场干嘛为我哭?干嘛要救我?” “都发了毒誓说救活我,就娶我,还一辈子一心一意对我,我一醒就不认账了,整天给自己找借口!” “你想有路走,我哪还有别的选择?没良心的东西!” “呵呵,江流你个王八蛋,这是你逼得老娘的,下山之后,老娘就睡了你,看你还有什么退路!” “哼!” 骂到这里,她心里的气给发泄了出来许多,而那心也随之狠辣了起来。 且她已经打定了主意了: 为不了守活寡,必须提前办事! 下山就办! 且,若要修回玉身,她必须要与江流进行苟且,来场鱼水之乐! 至于什么汉玄儒学礼数,什么清誉? 有了父母之命,实际上也就只差了点实质的、深度接触了,她这个黄花闺女,还有什么清誉可言? 于是,抱着如此决心,她咬了咬银牙,也一声不吭,悬浮于灰尘之上,就在忙着扒拉宝物的少年身边,动手扬起了灰尘。 直奔她有所感知的东西而去。 ……… 第一百三十六章 龙血凤髓,黄庭经(上) ps:实在相中了,再说一句老话吧: 此黄庭经非彼黄庭经,本书所有内容,纯属虚构! 切莫扣字眼,扣,也没意义,还烧脑! ———————— 唉! 一个缘字写江湖,一个情字缠一生; 一个阴字作厚土,一个阳字表青天。 凤凰有雄雌,麒麟分公母; 水鸭成鸳鸯,仙人皆男女。 冥冥中早下定数,茫茫里已牵红绳; 鱼水间是何所谓?造化也亦道乾坤。 …… 有时候,不愿想,想逃避,总是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该面对的少年,早晚都有去面对的那一天! 他躲了,也没用。 那美人已经有了决心: 不等长成,不等《绝缘功》小成,半实之躯也要做成夫妻。 而此时,江流虽在埋头在碎石泥土中挖着,但他身边这女子自进了房,就一言不发,看似非常专注地找着宝物,江流心中悄然不安了。 他感觉自己等到离开了古骊山,再与妖洛一起,两人独行的路上,怕是会出事。 于是,他想马上服个软,先哄哄,免得日后那美人找他算后账! 然,人家一脸的平淡,好像压根儿都没什么事儿发生一样,他抿了抿微甘的嘴唇,什么话,都说不出。 随之,心里更加郁闷。 那烦人的男女之情,剪不断,理还乱,他始终掰扯不干净。 甚至越想扯断,越难断。 “你说我干嘛要逃到老君山去?不要她救,她非扒我衣服,还传我《绝缘功》……唉,真想马上找个婊子睡一觉,她也就没指望了,可,那她会宰了我,倒是白白便宜了婊子,吃亏……缘也,命也啊……” 终是,他无奈地暗自叹了口气,暂时抛去一切烦恼,专心找起了宝。 …… 这两人将心思都放在宝物上,一心一意地扒拉着土堆,倒也属实找得挺快。 约莫过了一刻钟,二层被‘抛弃’的杂毛老道还没找扫完一半的房间,这两人已经在占了大半房间的土堆中,清理出了一大堆东西。 有破碎的古董花瓶,有五千年前名人的字画,甚至还有一些始武帝宫妃生前用过的一些‘奇怪’玩意儿,被江流十分‘厌烦’地大力甩出了房间。 当然,例如那些名人字画,那些虽说无用却值钱的儒学古籍,还有一些奇异却有趣的古时珍本等东西,已然穷疯了的江流,没有半点犹豫地全让妖洛收进了《花好月圆夜》里了。 虽说是破旧的垃圾玩意儿了,但一流入民间,还是能换上不少钱的。 值得拿走! 顺嘴一说,这些垃圾玩意儿,江流都没放过,可想而知,待他与九叔汇合,到山下‘分赃’及销赃时,得弄来多少星石? 还不以万块之始计? 只是,好像妖洛冥冥中有所感应的东西,还是没有找到,见得她依旧执着地使劲往下挖。 大约又找了小会儿,忽的,她红眸凝视向了土堆里正半埋着的、纸张发黄的一本古书。 犹豫了下,她扒拉去了古书上的泥土,书上立时显露出了书名,乃一行字。 上书着六个大字: 春光无限好 也是归功于始武大帝那‘书同文’的历史伟绩,直至流传到现汉玄帝国时代,并且也在延续使用,因而,妖洛轻而易举看懂了。 而就是因为她看得懂,心中一时有些羞燥了起来,那血红眸子飘忽了下,难忍好奇,便往后翻开了。 不想,才翻开一两页,一些羞于启齿的图画,及什么‘阴阳男女’等淫秽之语,皆浮现在了她的眼前,直吓得她马上合了起来。 甚至一时间,那些图画,瞬息间,被她记下了,以至于在脑海徐徐萦绕了起来。 不觉中,娇骂了句。 “呸,想不到一代帝王也看这种下流东西!” 声音未落,她就想将手中古书扔地远远的,但却惊住了那正在忙着找宝物的少年。 好在,少年没听清,书上的大字也没看见,只是边问,边好奇地瞧向了她手里的东西。 “什么想不到?” “哎,你找到的是什么书,给我看看!” 说着,江流还啥都没看清,伸手就想拿走去瞧瞧,妖洛已经羞得脸颊绯红了,如何好意思让江流拿去? 连忙转身挡住了江流的眸光,却更令江流的好奇心,熊熊燃烧了。 见他围着妖洛,四下伸头探脑,就要妖洛手里的古书。 “哎呦,有这么宝贵吗?给我瞧瞧,我看一眼,就还你!” “好洛姐,你别挡了,给我看一眼嘛?就一眼,一眼……” 而他不知道,越要得欢,妖洛就越羞燥,也就越不想让他看到了。 忽然,瞬息间,江流的声音给了她一点想法,妖洛顿时又不想丢掉手里的古书了,红眸中闪过一丝涟漪,娇唇里流出一抹甜笑,嗖地一下,直接丢进了身边悬浮着的《花好月圆夜》里了。 随之,在江流一脸困惑中,收敛下脸上的羞意,红眸中含着若隐若现的情欲,望着前者,亦真亦假地小声说了声,便扭头往下继续挖掘起了底层的泥土。 “算是好书吧,这里人多,下山了,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再给你看!” “什么没人的地方?这里不就是个没人的地方?” 其实妖洛不说还好,一说那话,江流简直要给好奇死了,且更是疑惑不解了,使得他一时竟顾不上找宝,苦声央求了起来。 “唉,你就给我看看吗?我现在就想看……洛姐,洛姑奶奶,求你了行不?” “不行呀,这里哪行?” 这一句又一句,问得妖洛心烦了,她真想将那古书直接丢给江流,落个清净,但又怎么可能给少年拿去? 至少,现在不行! 或许给了,还会坏了她的‘打算’! 故而,她因含羞而不敢回头地牢骚了句,红眸转了下,淡然抛给了少年一句,就再也不想理会了。 “下山之后再说,至少我们得在客栈开了间房嘛,天机不可泄露,别急!” “好家伙! “看了个书,要开房?搞笑嘛你!” “不行,你非得给我瞧瞧!” “……” 江流问了一通,又问出了这么一句,他更不明白了,于是,就接着问,但那美人偏偏死活不肯说,理都不理他,以至于最后,他想自己动手去《花好月圆夜》里,找来那古书,都没有机会。 他还没伸手,妖洛就把《花好月圆夜》收了起来,哪里去找? “哼,至于么?” “好,就等下山之后,看你能藏到什么时候?” 如此情景,江流只好作罢,强忍住那旺盛的好奇,埋怨了两句,转身也继续往下刨起了土。 大约又会不到半刻钟,那厚实的土堆,被他们从中间挖出了大洞,乃至都见了底。 那已经腐朽了些的金丝楠木地板已经全然显露了出来。 而江流却在妖洛那十分欣喜地笑容中,及那细滑的小手里,极为疑惑地接过了一本残破不堪的古书。 这书,自然不是那本被妖洛收起来的《春光无限好》,它虽没那本那么完整,甚至是破地就像给老鼠啃过的一样,但也有个书名,可以清晰看到。 上书三个字: 《黄庭经》 还有一奇怪的序言,在书皮上。 上曰: 作者老君,本人很高兴为此书所书序言。 此书乃改变凡尘的十本读物之首,十万武者的首推书籍,亿万老翁的养生伴读,值得收藏! 信老君,得永生,《黄庭经》,不负君,值得收藏! 重要之事,再说三遍! 值得收藏,值得收藏,值得收藏! …… 第一百三十七章 龙血凤髓,黄庭经(中) ps:为了收好古骊山尾篇,认真研读了两天《黄庭经》,尽快把章节补上来。 书中自有乾坤,开篇算是科普一下! —————————— “《黄庭经》又名《老子黄庭经》由《黄庭外景玉经》、《黄庭内景玉经》(又名《太上琴心文》《太帝金书》《东华玉篇》)组成。” “《内景经》上清章第一: 上清紫霞虚皇前,太上大道玉晨君, 闲居蕊珠作七言,散化五形变万神。 是为黄庭曰内篇,琴心三叠舞胎仙, 九气映明出霄间,神盖童子生紫烟。 是曰玉书可精研,咏之万过升三天, 千灾以消百病痊,不惮虎狼之凶残,亦以却老年永延。” “上有章第二: 上有魂灵下关元,左为少阳右太阴, 后有密户前生门。出日入月呼吸存, 元气所合列宿分,紫烟……” “……” “啥玩意?” “不要脸的老玩意儿,憋了半天,就写出了这本垃圾?” “小爷我是来找宝物的,不是来看什么延年益寿的垃圾的!” “留之无用,扔了了事,小爷才十岁,用不着养生,无欲无求,也不是爷儿的道,滚一边去!” 江流把手上的‘破烂’古书,好好翻了遍,可越看越不对胃口,嘲笑了一通作者老君,就随手要扔到一边,再去翻翻泥土,看看能否找到些有大用的宝物。 然,妖洛却有不同想法,劈手就给他拦了下来,随之芊芊玉手指着江流手中的《黄庭经》,红眸含笑,解释道。 “我要是看走了眼,岂不白叫红尘第一仙?” “来此房内,也正是为它,这经另有乾坤,表面文字,只不过是一障眼法!” “若是没看错,这是一位仙人所着,准确的说,你并非此方天地第一位修仙者,这位老君才是,你好好看看这纸张,虽是破损了,但有文字之处,皆是完好无缺……这是仙气将某种精华宝物凝聚成了笔墨,巧妙写入其中,怎会是无用之物?” 说到此处,她那红眸突然凝视向了书中‘老君’两字,不禁回想到仙界过往,喃喃了句。 “那太清洞天之主道号太上老君,莫非这里就是他的故土?” “嗯,什么太上老君?不可能吧,他要是能踏破神武,羽化登仙,怎么会籍籍无名?汉玄皇宫里都没记载他事迹的史料!” 闻声,江流愣住了,只是转念一想,觉得太过骇人听闻了,便提出自己的疑问。 “你肯定搞错了,你那里的太上老君,和这个老君,决不是同一个人!” “有理!” “算了,何必计较这么多?反正我们想要的东西到手了,等下了山,我们再揭开它庐山真面目(本世界有)!” 猛然一听江流的话,妖洛略有所思的轻微颔首,只是转而一想,何必探究到祖坟——这老君究竟是谁呢? 因而,她红眸含笑,神秘兮兮地继续说了句,便从江流手中拿走《黄庭经》,放入了《花好月圆夜》里。 “仅这一件,绝对让你不虚此行!” “哦,哈哈,那我就拭目以待喽!” 碍于修为上的差距,江流始终看不出这古书里到底有何玄机,但既然妖洛如此肯定,他不禁嘴角流出一丝微笑,脑海里充满了遐想。 但他与妖洛皆知道,这里不是取宝的地方,进一步说,或许那古书看得残破成垃圾的表相,正是迷惑始武大帝的最好的障眼法。 而东西已然到手,房内的垃圾玩意儿,江流、妖洛俩人也都挑选了一遍,再留下翻土,岂不是真来找垃圾的? 见得,他俩皆满面笑容,径直走了出这间房,向周围找去。 …… 大约过了三刻钟左右,《花好月圆夜》里装了不下百十件帝陵陪葬品了,而九层楼阁的第三层,也随之被他俩翻了个遍。 大致有二三十株药力所剩不多的药材被他们整棵挖走,但也有比较好的收获。 比如,他们偶然间发现第三层的联排房间里,竟然有一间堆满天灵境以下级别的炼器材料,因其质地特殊,大多都完好无损地保留了下来。 例如,乌龙木、铁线草、王八肌瘤骨等,正好可以融入上好材质的木器之内,使之更加无坚不摧又厚重硬实。 当然,这也是目前江流他俩所需的辅助材料。 要说如此收获了,且第二层的九叔此时也给整层扫空了大半了,江流、妖洛应该见好就收了。 只不过,错就错在,始武帝陵的名头实在太响亮了。 响亮地给几人一种错觉。 那就是这始武帝陵的宝物,应当数不胜数,应该件件都是举世无双的珍宝。 如此,才配得千古第一陵的美誉。 因而,无论是正在火急火燎奔向第四层的妖洛、江流,还是卯着劲要把第二层扫光的九叔,皆心中有段话浮现。 “这才是前三层,那三层之上的五层房间,必然有更多更好的宝物,能拿多少,拿多少,抢他丫的就行了,反正有(你)(我师父)那老子兜底!” 而其实,他们如此,也有情可原。 好不容易才能来一次,要是错过了太多宝物,可得后悔死了去。 本着这般‘坚定’信念,在九叔要走进第二层最后一个大房间时,江流牵着妖洛的芊芊细手,如没羽箭,一个大步,爬上了九层楼阁的第四层。 …… 第一百三十八章 龙血凤髓,黄庭经(下) ps:揭开《黄庭经》面纱还需等待,但看名字,其实也透露了点。 新的旅程,马上开始! (其实古骊山还能再写十章,但山间想是时候整点不一样的剧情,且日后会再写回来!) —————— 比之前三层,第四层建筑明显更加大气奢华了。 一眼望去,整排整排的房屋,虽与下面无异,却处处皆是雕龙画凤,轻纱布缦,甚至有沉香徐徐飘溢在其间。 哪怕一条极为寻常的木廊上,亦满是镂刻精细的虎豹花纹。 而时过五千年,能保存如此完好,绝非只是因为其木质优良,多为阵法的保护。 对于这点奇异之处,自然逃脱不了江流、妖洛这俩聪明人的慧眼,而也正因为此,二人对第四层的宝物,更加眼热了。 说时迟,那时快。 见江流兴冲冲走到一临近的房间,只稍微打量了下门上的金锁,随之一脚踹了上去。 谁知,他那靴子底一碰到木门,那金锁竟然猛烈放出万道霞光,将他整个人笼罩于一霞光阵法中,难以动弹。 使得那伸出去的脚,宛若粘牢在了木门上,任他怎么挣扎都抽不出来。 好在脑袋还能稍微动弹下。 这等情形,可吓坏了江流。 吓得他心直哆嗦,连忙向一边凝视着霞光法阵的雪发女子,求救。 “洛姐,这是怎么回事?” “这应该是……你们这所谓神阶大阵中的八门锁龙阵的一偏阵,专门用来困死盗墓贼的!” “看这威力,不下于尊阶中等……唉,怕是我们要到此为止了!” 妖洛仔细瞧了圈,没急着救下江流,反而心里生了一些失望,不甘地边对江流说着,边往木门后的房间里瞧。 可惜,这里还有神武大帝布下的多重法阵,连她灵尊的修为,都探查不入房内之内。 以至于令她那绝美俏脸上,满是闷火。 与此同时,听清了霞光法阵来龙去脉的江流,也有同样的火气,在心里憋着。 “娘的,难怪老小子这么大方放我们进来!” “原来藏有顶级珍宝的地方,都有他布置的手段……哼,真几把抠门!” 骂归骂,江流也爱财,却没有那么好财忘命。 在他看来,第一间就有如此强大的法阵守护了,那后面的房间及再往上的楼层,可不是真有神阶大阵在? 要是再像方才这样,稀里糊涂一脚踏进去,可不得给那些大阵给瞬息间绞杀了? 就算那俩正在闲聊的大帝强者,闻声赶来,怕是也见不到尸骨了。 因而,江流只好咬着牙,放弃了原先打算,随即,开口向妖洛寻求脱身之法。 “洛姐,钱财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不找了也罢!” “你有什么办法吗?再困这,怕是真要丢命了在这儿了!” 声音传出,可那美人的反应和江流想的完全不一样,甚至其神色中没有半点担心,反而幸灾乐祸的笑意在其脸颊上甚浓。 这可令江流不乐了,冷下脸,就要说道一下,而对方有所察觉,红眸往远处俩对坐闲扯的大帝那瞧了瞧,带着戏谑的笑容,又说道。 “办法是有的!” “我说了这是八门锁龙阵的一偏阵,只说这一偏阵,我目前的修为,无论是强力破掉,还是巧妙地毁掉阵眼,都轻而易举!” “但没那么简单?你当始武大帝是傻子吗?” “你看看,这房间连房间,每一处都有一样的金锁锁住,所有的房间数加起来,正好是八个,所以这个偏阵有八个,代表八个方位,只要其中一个被毁,八门锁龙阵就会自动开启,届时整个第四层的一切事物,全会被八门锁龙阵绞杀了干净!” “怕是到最后,这里宝物尽毁,而咱俩也真成了他的殉葬品!” 听到这里,江流渐渐感到头皮发麻,那水蓝色眼眸,也不时往周边的房间望了望。 然,他还是有些不解,且更担心了自己小命不保,连忙急着又问。 “既然这样,那你到底有什么办法嘛?” 忽的,他想到了什么,又脸色难堪地补充了句。 “你不是想让那个千年老王八来救我脱困吧?” 也不知是江流太聪慧,还是他的福运太好,但妖洛随后对他赞许地一笑,令他的心沉到了谷底。 “孺子可教也!”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然,你就真得在这里等死!” “咯咯咯……谁让你那么莽撞上去就踹人家的大门?” “等着吧,我去叫人!” …… 声音未散,妖洛那绝美的身影,就已消失在江流身边,待他面色难看地往远处自己老子的方位瞧去时,那倩影徐徐走向了坐着两位大帝的楼台。 此时,他水蓝色眼眸里满是苦涩,不禁地小声骂了起来。 “贼偷东西,却还要主人家来救?这是哪门的道理?” “江流啊,江流,你可要丢人丢到姥姥家了,可不得让人笑话死?” “一失足成千古恨!” “一失足!” …… 第一百三十九章 有啥可哭的?本帝才该哭 ps:本章起,收尾了,必须收尾了! ———————— “这逆子,实在太莽撞了,怎么给人拿住了?得,朕这父皇还要给你擦屁股去,呵呵,一点脸面都丢光了!” 江流怒骂自己的同时,纵是隔着排排楼宇,拿着酒杯与始武大帝寒暄家常的神武大帝姜玄,也感知到了他那里的情况。 而这个情况,可不是姜玄想看到的! 即便恨铁不成钢,他却也得去救下自己那逆子。 谁让对方是他最无法失去的儿子呢? 只是,姜玄已经清晰从面前这肃穆男人眼中看到一丝快意,他一时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开口,去救下江流。 然,就在这时,妖洛那倩影火急火燎地向他跑来了,令姜玄顿时有了主意。 装作毫不知情地站起了身,冲赶到面前的雪发女子,招手笑问了句。 “咦……这么快就回来了?流儿呢?他怎么没跟你过来?” 一句话,有些问住了妖洛。 但她可不是个傻姑娘,红眸凝视了下始武大帝与自己‘公公’,有些明悟,盈盈对着姜玄两人施了一礼,随之恳求道。 “父皇,求您救救江流吧!” “我们误打误撞到第四层,江流只是轻轻碰下第一间房,不想,引发了一个古怪的阵法,江流……江流他被困在阵法里了……” “呜呜呜……” 说完,妖洛便在俩个大男人面前,抹起了眼泪。 而姜玄听了,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开口就要骂上两句,同时,始武大帝心里可别提多乐了。 “呵呵,真会说啊?谁让你们那么贪心,非要给本帝全搬空了去?” “活该啊!” 但他还没坏笑一会儿,妖洛竟抹着眼泪,撇开佯作怒不可遏的姜玄,对着他求了起来,顿时让他乐不起来了。 “始武伯伯,求求您高抬贵手,放江流一马吧?” “求您了行吗?妖洛只是个女儿家,您说他要是出了事,岂不是让我云英未嫁就守寡吗?” “呜呜呜……” “好儿媳啊!” 又一次,姜玄见识到了妖洛有多么贤惠知心了,心中不住地又一次夸赞了下,随之流露出一副无奈又心痛的神色来,骂了妖洛一句。 “你们……你,你让父皇说你什么好?他不晓得轻重,你该懂吧,你怎么带他去四层了?父皇说了,随便找点能用的材料就行了,你你你们……唉!” 话音未落,他又拱手向已然有些傻眼的始武大帝,赔起了罪。 “道友,唉,都是姜某教子无方,回去之后,一定严加管教,只是请道友在姜某及逆子这未婚妻的面儿上,出手救逆子一下!” “这里,姜某代那不成器的逆子,向道友致歉了!” “……” 这一天,始武大帝终于彻底了解了江流这一家子有多不要脸了。 他木讷地往面前俩人身上好好瞧了瞧,心中生出了无比的悲愤。 “喂喂,你个仙人,你有没有搞错?明明是你们想偷本帝宝物,落入了守护法阵之内,可看你们这架势儿,好像是本帝对江流那个小王八蛋,故意为难了一样?” “还娇滴滴地哭?有啥可哭的,洗劫本帝三层宝物了都,要没法阵布下,那这九层楼阁上的珍宝不得给你们这些王八蛋抢光了去……哼,本帝才该哭呢!” 心里如此骂,但他却不好说出来。 毕竟,他再巴不得江流困死在这里,也不敢那么去做。且妖洛、姜玄俩人肯求他,算是给了他不少面子了。 甚至面对妖洛这绝色罕见的美人,如此这般哭泣恳求,他那铁石心肠,岂能敌过? 不觉中,就软了! 因而,见好就收,才是长久之道! 见得始武大帝‘恍然间’回过了神,连忙和善地边笑,边摆手。 “哎呀,道友不必气恼,你们两位也不必如此见外,呵呵,都是一家人嘛,那些东西,其实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处,送与侄媳作见面礼,无妨!” “额,差点忘了大事,侄媳、道友请跟我来,那阵怕是八门锁龙阵的一个偏阵,要是去晚了,怕我那小侄有性命之忧!” 说着,始武大帝回了妖洛两人一深感歉意笑容,急匆匆地率先走出了楼台,向江流那里赶去了。 其实,本意上,他还想磨蹭一会儿,好好好地让法阵里的贼娃子吃上一顿苦头儿,但他还是不敢这么去做。 只因为,他承担不起江流身死帝陵的恶果。 而见始武大帝已经去救人了,妖洛及姜玄都放心了,不过,他们也不敢在楼台上等着,连忙一前一后,追了上去。 但追去的路上,姜玄忍不住好奇,问了下妖洛方才领着江流有没有找到些合适的炼器材料,而后者则淡然一笑,随意做个手势,令他心里笑得极其开怀,暗赞了声,便不多问了。 径直跟在始武大帝身后,到了那九层楼阁之上。 “逆子,果然没让朕失望,干得漂亮!” …… 第一百四十章 侄儿下山,心口却疼 “一个浪哩一个浪哩二个浪……” “哈哈哈,发财,发达了,孩他娘,老道我发达了!” “龙鳞花,麒麟果,千年极贝甲,上古火仙姝……这可都是世上罕有的极品宝贝啊!” “多亏遇到我那便宜师父,这一次拜师,想想也赚了,赚大发了,一个浪哩一个浪哩二个浪……” …… 急匆匆赶来看某人笑话,不,是来救人的始武大帝,此时刚到二层,原不愿停留,要直奔第四层第一个房间而去。(他知道前三层基本上给人搬空了) 可好巧不巧,一杂毛老道正好哼着小曲,心情大好地从第二层最后一个房间里,晃悠着出来。 一下子,正中了始武大帝眼里。 若是只是看见也就罢了,怎耐那杂毛老道好死不死的还把搜刮来的宝物一一唱了出来,立时直接点燃了始武大帝那深藏已久的怒火。 身子猛地一停,再是一瞬,唰地一下出现在了那杂毛老道面前。 他没急着动手,却冷笑连连,戏谑地笑问了句。 “你这收获还行不?” “行……不不不……” 如鬼一样,面前突然之间就出现一他现在最不想见也是最怕见的人,九叔直给得一愣,结结巴巴地话都有点说不清。但恍惚间,他仿若找到根救命稻草,毫不犹豫地将自己那小师父卖了出去。 见他颤颤巍巍地尽量露出诚恳的笑容,弱弱说道。 “这这这这都是我家公子爷让我干的,下山后全部都要再给他,我可拿不到半点啊,大帝您饶命啊!” “哼!” “你家公子爷自然不是……算了,你个小崽子,跟本帝去见你家爷儿去,走!” 到底全卷走一层楼宝物的主意是谁出的?始武大帝当然心里有数,开口就要骂两句,然,后面妖洛、姜玄追地很快,余光一扫,就见到其人影全貌了。 欲要泻火的话,只好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随之在九叔一脸茫然中,始武大帝像拎小鸡仔儿一样,提溜起了九叔,直奔第四层而去。 …… 约莫过了不到十息,憋着无边火气、闷气的始武大帝,蹭蹭蹭到了第四层。 而一入他与九叔眼帘的就是,一雪发俊逸少年正长腿高抬,脚踏木门,闭目沉思,在那不大的法阵之中。 即使是面对面,亦完全没察觉到他们的到来。 一时间,想着先奚落一番这少年出出气的始武大帝,有些无言以对了。 而他手上提溜的杂毛老道,更是张大了眼眸,口中惊叹道。 “这阵了不得啊,无量你个大天尊,爷啊,你的心真大,敢在这阵里如此安然若素!” “牛比到家了!” “额……来人了?” 九叔声音在空寂的楼宇间响起,那闭目的少年猛然间给惊醒了,嘴里打着哈欠,睁开了睡意甚浓的水蓝双眸。 原来他大约有一天多没睡了,又经过几场恶斗,实在太累了,觉得这阵一时半会儿要不了他的命,便睡了过去。 而九叔乃至始武大帝看着他从睡梦中醒来,顿时皆愣住了。 刹那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表现自己这难言的心境。 但江流可不管他俩如何去想,此刻他那水蓝眼眸中只有一人,那人就是他的救星——始武大帝。 至于其手中那位好徒儿,他已然视作了虚无的灵气。 只见他脸上笑容极其亲切,似见到了亲娘一样,招呼起了那心中已骂他千百度了的始武大帝。 “始武伯伯,您可来了,侄儿的命,好苦啊!” “侄儿只是想瞧瞧里面有什么东西,不想也不知哪个混蛋在金锁上布下了阵法,始武伯伯,您就救救您最疼爱的侄儿出来吧!” “小王八蛋,自己太贪心,落得这个下场,还找老子救命,老子也来了,娘希匹的,还拐着弯骂老子……老子活了五千年多年,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小王八蛋!” 江流那话一出,可令始武大帝直气炸了肺,脸色亦是极其难看,那样子,好似恨不得一走了之,将前者扔在这里枯死掉。 而同时,被始武大帝提溜的老道士可内心快笑岔了气,暗自直呼道。 “就凭你这口才加脸皮,足以配当我师父!” “哈哈哈……连五千年第一帝都栽在你的手下,其实我拜你为师,也不算啥丢人的了好像……哈哈啊哈……” 终究,始武大帝不想忍气了,也忍不了了,回了江流一微笑,开口就戏谑起了他。 “哎呦,本帝这亲爱的侄儿,你可吓死你始武伯伯了!” “不是伯伯说你,你要什么跟伯伯讲就是了,伯伯最疼你了不是?怎么会对你藏着掖着?想拿什么拿什么就是了!” “你现在倒好,一言不吭,四处瞎逛,这不中了法阵了?得亏你还命大些,没碰到那些厉害的机关,不然,你这小命怕是已经交代在这里了!” “你说你要是出了事,你让你父皇怎么办?让那还没过门的仙子媳妇怎么办?让最疼你的始武伯伯怎么办啊?” “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一连串说了出去,始武大帝心满意足地继续笑看向江流,不禁中,憋在心里的闷气,消散了不少。 然,江流岂是那么好对付的? 虽说一连串的逼问令他心中挺不舒服,但谁让人家脸皮够厚、心够黑呢? 且那法阵是伤不了他,可架不住一直难以动弹,十分难受啊! 现在那独立支撑在地板上的小腿,麻了都已经。 见他貌似毫不在意对方的训斥,依旧满脸堆笑,非常乖巧地认了错,只为了早点从那法阵里出去。 “始武伯伯说得是,您说想拿什么就拿什么,侄儿也记下了!” “不过,侄儿已经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了,暂时不需要始武伯伯为侄儿操办宝物了!” “您还是赶紧救侄儿出来吧?” “哼,小王八蛋,算你识相!” 对于江流这态度,始武大帝比较满意了,也顾忌马上就到的妖洛、姜玄,他不与江流磨叽了,爽朗地笑着,随手将提溜着的九叔随便一扔在地上,而后双手的手指一掐,一道金色阵纹,就从他手中飞出,融于那霞光法阵之内。 随之,整个法阵,从江流身边褪去了。 “哎呦,真要了老命了!” 法阵一撤走,江流迫不及待地就收回了脚,只是脚麻了,一接触地板,顿时踉跄了下。 又活动了下脚板,才勉强站直了身子。 不过,礼数,他没忘记。 对着面带微笑的始武大帝,道了谢。 “谢过始武伯伯!” 随之,他又看了眼,正暗含怨气从地上爬起来的九叔,向其与始武大帝,各说了句,便原路返回,去寻妖洛了。 “你没死吧,没死,就跟小爷走!” “始武伯伯,天要亮,侄儿就这下山,您别送了!” “哦……明白,爷儿等等我!” 听得江流这话,九叔迷糊了下,但他很快想起了什么,心领神会地笑呵呵朝江流那背影追了去。 只是始武大帝见到江流说走就走,心里有些诧异,但更多的是如释重负。 他是真怕江流赖着不走,来讨要他那些数不胜数又皆价值连城的宝物。 怎耐,他看着江流那消瘦的背影,忽然间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以至于没急着追过去,去为江流等人送行。 甚至隐约中感觉心口疼儿。 好似整个帝陵中最为珍贵的一件宝物,已经给江流拿走了一样。 可是,他又一时想不起脚下这九层楼宇的前三层有什么值得他如此紧张的宝贝。 直至他看见江流在不远处已经遇到了来救人的妖洛、姜玄,才有了主意,边暗自喃喃着,边凑了上去。 “按理说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前三层很多都成了无用的废弃物,有也只有一间堆满已经皇室物品的房间,可那里都给土埋了干净了,就算有些东西留了下来,那么长时间了,肯定一样的破破烂烂,我有什么可心疼的呢?” “可是为什么那么紧张呢?” “唉,别先让那小王八蛋走,打听一下他拿了什么东西,确保没有极其珍贵的东西被他偷走,就行了!” “嗯,就这样干,不太值钱的,随他拿去就是!” “很很值钱的或者自己能用到的……我要留下来!” ……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下山去也,后会有期(一) 所谓江流、妖洛这一趟古骊山之行,有诗为证: 古骊山上传鬼蜮,夺宝玉人两匆行。 挥剑大战雌雄鬼,守身寒潭六欲毒。 阴阳也有双修法,一为灵引一邪淫。 九叔不知仙家事,窥得裸仙只作妖。 三人异心成冤孽,葫芦山谷战一遭。 幸晓仙术知错事,怎料又遇百鬼行。 终是小郎心大度,解了恩仇走东西。 不想又来始武帝,收了雌雄要留人。 仙凡有别欲告别,长安皇帝护子来。 多年仇怨情痴恨,三人大戏好热闹。 江郎大义成和解,公媳私定绝世缘。 九叔飞鸿背罪名,威逼利诱拜师门。 就此又多一大将,问道红尘算江山。 苦于身无神兵在,恰有始武有相邀。 千古帝陵寻珍物,下山之前赴山巅。 贪心不足蛇吞象,三层宝物尽囊中。 垃圾中有黄庭经,八门锁龙困幼麟。 丢人也需人搭救,始武气急巧擒贼。 拳头不硬放人行,江郎得宝疾行走。 怎耐,怎耐, 始武岂是痴傻蛋? 骂着就追问宝来! …… 没多行,始武大帝便来到了几人面前。 而本来江流那家伙做贼心虚,拉着妖洛便要走,也终拗不过他老子姜玄要讲礼数,正想着去向始武大帝辞行,见人已经来了。 姜玄便于这楼道里,向始武大帝,拱手笑着致谢了。 “道友大义,送姜某这小儿珍宝,又救了他于危难之中,姜某铭记在心,这里先行谢过了,待日后,道友有什么需求,只管去长安寻姜某便是!” “千难万险,姜某绝不推辞!” “呵呵呵……姜道友客气了!” 见姜玄对他还厚道些,始武大帝心里舒服多了,随之大手一挥,满不在乎地回了句。 但他可不会因姜玄两句好话,就不管他帝陵里的绝世珍宝的。 听得他话锋一转,故意叹了口气,开始试探了下江流到底从他帝陵里搞走什么样的宝物。 “唉,说实话,道友可要羞杀老哥了!” “其实始武觉得道友带着世侄、侄媳好不容易来古骊山一次,多少有些照顾不周了!” “尤其一想到前三层里满是垃圾,而侄媳你拿到的见面礼都是那里的不中用玩意儿,我这始武伯伯就深感惭愧!” 话说到此,始武大帝将目光转向江流身边的妖洛,面带羞愧地继续问道。 “侄媳,伯伯问你下这前三层里可有中意的东西?算了,你把那些垃圾都扔这里吧,伯伯再给你选点好的,给你带走!” “要是世人知道我始武大帝送给自己侄媳的东西都是些垃圾,可不得给人笑话死了!” 听他这么一说,江流等人稍稍愣了下,便明白了这位始武大帝,是有些舍不得宝啊! 几人的面色,多少有些不自然。 而老谋深算的姜玄明白要是妖洛不把得来的宝物都给对方过一眼,那始武大帝八成会一直埋怨他们这次‘洗劫’了其太多的宝物。 所以,他马上随着始武大帝的话,笑着对妖洛说道。 “你看看你始武伯伯多疼你,总怕你年轻识浅尽寻了些无用东西而不满意,这样吧,你把找来的东西都拿出来给你世伯过一眼,父皇也能给你掌掌眼,实在是没用的东西,你世伯这也能给再换一换!” “如此,你世伯脸上也有光嘛!” “嗯,是的,侄媳你拿走一堆垃圾,世伯真是感到丢人现眼了,那些垃圾,也别看了,扔在一边,世伯再带你找些好的,带走!” 不舍宝贝,始武大帝刚才一说完,脸上就觉得火辣辣的,而此时姜玄把话一说,他马上来了精神,急声附和了起来。 即使他听出了对方在挤兑嘲讽他,但反正话都说出去,他也没必要再故作大度了。 然,妖洛可不愿乖乖上套。 在她看来,这次收获已经无比丰厚了。 甚至光她与江流在垃圾堆里翻出的那本《黄庭经》就足以将整个始武帝陵里的珍宝比下去了。 而想是这样想,红眸一瞧见始武大帝那眼巴巴的样子,她就难以拒绝掉对方的‘好意’。 随之,灵光在脑海间一闪,她极其体贴的笑着回了话,手上也没闲着,轻轻一入怀,将那《花好月圆夜》拿了出来。 “伯伯好意,侄媳这里谢过了!” “不过,侄媳还是挺满意您的见面礼的,您不必太客气啦!” 声音未落,妖洛装作个不懂对方深意的小姑娘,手上打入《花好月圆夜》一缕仙气,随之听得一阵‘哗啦啦’地声响,掏出了《花好月圆夜》里一成的宝物。 大约一二十件各不相同的物品,随火红的仙气撤走,洒落在了地板上。 随之她心满意足地笑着,手指地上的东西,说了句。 “呐,就是这些东西,好不好,我不在乎,但是都挺喜欢的!” 东西拿出来了,妖洛的声音虽娇俏妩媚,却没人在留意了,连傻站在一边不敢言语的九叔都好好瞧了起来。 大约看了个几眼,几人大致心里又了数了,乃至始武大帝那抠门的心,安分了不少了。 尤其他看到那堆东西里,还有本好似老鼠啃咬过的破书。 心里更放心了。 甚至生起了讥笑。 “呵呵呵,连本烂书都当宝,这仙女的眼光也实在太烂了吧!” “罢了,虽说其余一些东西还中看点,那空间玄器里应该还有不少类似的东西,但就这等眼光,想来也拿不到什么稀世宝物!” “就这样吧,反正给她一堆勉强入眼的东西,自己也不失了身份,就打发他们走吧!” 想到此处,始武大帝故作犹豫地好好又端详了地上一堆东西,满意地笑着夸赞道。 “哎,看来是伯伯太担心了,侄媳的眼光如你的美貌一样,天下无双!” “既然侄媳都满意,那你就全带走吧,以后要是还需要什么,尽管来找伯伯便好!” “哼,老抠比!” 见始武大帝这嘴脸,看出其本心的江流、姜玄,心里有些不痛快,不同姜玄的暗自冷笑,心直口快的江流,心中都骂了出来。 但他也不能把实话讲到台面上,于是,他阴阳怪气地发着牢骚,弯身拾起地上的东西,往悬浮在妖洛身边的《花好月圆夜》里丢去。 “就是嘛,洛儿的眼光自然举世无双,始武伯伯您担心多余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下山去也,后会有期(二) 不曾想,他的话正令始武大帝脸色有些火烧,却在扔进《花好月圆夜》的时候,将那本烂书书名展露在了始武大帝眼中。 立时,引起了对方的疑惑。 连忙问道。 “《黄庭经》?” “你们怎么看上了这玩意?贤侄,伯伯可得提醒你一句,这《黄庭经》只是我古秦先前时代一老骗子西出韩谷关时留下的妖书!” “你可不能炼这玩意,要知道当年有成百上千的武者都在修炼这本妖书,结果无一善终啊!” “我古秦先王为了避免世人再陷入其魔掌,才收在了宫廷之内,伯伯我也是怕误了我古秦子弟,强行下令拿它来作殉葬之物,不想它再重回人间了!” “你不能……” 谁都没想到始武大帝一见《黄庭经》是这个反应。 但不同于九叔、姜玄这俩不晓根底的半信半疑,江流、妖洛一听到《黄庭经》还有那么一段往事,心里更是无比看重这本书了。 因而,他俩压根就不想给始武大帝将书夺走,不约而同的否认了句。 “不是,你看错了!” “什么不是,你不能炼啊,赶紧还给伯伯!” 始武大帝丝毫不信,他坚决地伸出了手,要将那本书要回来。 其实,他不只是担心江流会误入歧途。 那么坚决,主要是在于他怕《黄庭经》有什么自己不晓得的秘密,而被妖洛带走。 缘由无非是,他自己明白,方才口中的老骗子是一个修仙者,而妖洛正好是一实打实的仙女,好巧不巧地是偏偏妖洛就相中了这本妖书,那么岂不是说《黄庭经》不是妖书而是仙书? 但话又说回来了,他包括他之前的历代秦王都试着修炼过,却无一人找到其门路。 即使现在他感觉到些不寻常,还是一头的雾水。 而他想要回来再好好研读一下,找出门道来,可那俩极其看中《黄庭经》的‘狗男女’,岂会给他? 见得,正当姜玄、九叔因有些相信始武大帝的话语,担心江流会误入魔道,想开口要江流把书还给始武大帝之时,妖洛急中生智随手往《花好月圆夜》一掏,随之打出一缕仙气,在其中摸索了会儿,将一本不同于《黄庭经》的古书,拿了出来。 红眸无比坚定地笑着对着始武大帝等人说道。 “伯伯,您看花眼了,是这本书?” “就是嘛,看您这一惊一乍的样儿?是这本!” “就是在您那什么宫廷女眷私用之物满是的破垃圾堆里翻出来的,哪是您的《黄庭经》?” 所谓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江流一见不一样的书出现在妖洛手中,立时故意讥笑着,连忙从妖洛手里拿了到自己手上,显摆给始武大帝去瞧。 直引得连九叔在内,一堆人都围着那书瞧了起来。 不曾想,突然之间,江流感觉这书有点眼熟,翻看了起来,结果书里尽是一些烟花之词,甚至还有许多栩栩如生的男女之间的图画。 其状,千奇百怪,五花八门,某种程度上来说,当真是精彩绝伦! 几乎刹那之间,江流、妖洛、九叔、姜玄、神武大帝这几人皆面红耳赤了起来。 甚至直羞得妖洛,连忙暗呼拿错了书,扭头转向了别处。 不过,那些图画却在她脑海间,深深埋下了。 “呸,我怎么犯傻了?咋把那本书拿出来了?” “哎呦,这不成了红尘第一荡妇?羞死人了!” “江流你个混蛋,也是不看一眼就瞎把出来……哎呀,这如何是好啊?” “不能回头,绝对不能回头……” “……” 值得一提的是,这么被那书一羞,始武大帝一时真忘了继续讨要《黄庭经》了。 满脑子都是如何不让人看他笑话。 毕竟,这书可是他生前与帝妃行闺房之乐的助兴玩意儿。 现给江流等人翻了出来,还当众展示,他直觉自己那所剩不多的脸面,一下子彻底给丢尽了! 以至于,他头上皇冠都慌得歪斜了。 整个人,更像是给人揪住了小辫子一样,十分地怕自己丑事被江流几人外泄出去,脑海里快速的盘算着如何糊弄住江流他们。 而几乎同时,手握这烂书的江流也给吓坏了,刚一回神,就猛地将书合了起来,想都不愿想,随手丢回了那悬浮着的《花好月圆夜》里。 “难怪她非要到客栈去开房才给我看?” “感情就是想趁我把持不住自己,好睡了我!” “真是一个恶毒的女人!” 书从手里消失了,江流才敢深深吐口气儿,也明白了之前妖洛找到这本书时那么古怪是为何了? 心里气骂了顿,忽的,一个摆脱始武大帝纠缠、顺便也能给妖洛遮羞的好主意,在他脑海里浮现。 于是,他瞧了瞧那正想着解释的始武大帝,无比畅快地笑问。 “《春光无限好》果然春光无限好啊!” “始武伯伯,难怪您胡扯什么《黄庭经》,原来是怕我身陷温柔乡而无法自拔啊!” “哎呦,您早说嘛,来,您要,这就给您留下!” “不,不是我的!” “你小娃娃可别瞎说,本帝岂能看那种玩意儿?” 世上之事,往往就是怕什么,就来什么,也是江流太恶毒了,非往始武大帝伤口上撒盐,一开腔,就说得始武大帝彻底慌了心神。 头摇得十二帝旒的皇冠都甩掉了,急忙呵斥向江流,想否认掉一切。 可惜,江流要得就是他难堪到无地自容,继而给妖洛解了围,也令他顾不上去讨要《黄庭经》。 故而,江流岂会放过他? 趁他心乱之际,江流又悄然笑问了句。 “您说不是您的,那怎么会在您那存放后宫用度之物的房里……对,就是您的!” 一话说出,始武大帝那老脸羞地极其通红了,脑袋都直不起来了,丝毫不愿意再在江流面前停留。 尤其是当下,还有一绝色美人、一可与他齐名的大帝强者在一边暗自笑话他。 他如何有脸继续否认下去? 且不是有句话嘛?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事至此,他说什么还重要吗?还有人信么? 只见始武大帝他羞着老脸,不敢抬头地朝一脸看笑话的姜玄,客套了句,就不等别人道别,脑袋顶着散乱着半白发丝,地上的十二帝旒皇冠,捡都不敢捡,一溜烟,跑了个没踪没影。 “本帝突然身体不适,天也快亮了,姜道友你们自便吧……后会有期!” …… “哈哈哈哈……” 原以为还需再挤兑两句,不曾想,这就把人羞走了,江流那水蓝眸子笑成了一条缝儿。 但他也晓得不能再耽搁了,他那老子可是偷跑出皇宫的,还急着回长安呢? 于是,他正了正色,向正偷笑始武大帝的几人招呼了句。 “好了,适可而止吧,我们……该下山了!” “这逆子,嘴可真毒……不过,太对朕胃口了,哈哈哈哈!” 一边,姜玄脑海渐渐消褪了那始武大帝在江流面前的狼狈样儿的画面,私下赞许地笑骂了声,也正色了下,点点头,向一处狭小的角落,拱手来了两句。 “今日,谢过道友了!” “烦请打开一条通道,姜某这就带小儿下山去也,日后定当再来拜谢!” …… 巴不得他赶紧走的始武大帝正躲在那小角落咒骂江流,一听见他话,于声音回荡在空旷深静的地宫之际,始武大帝话都不想多说一句,抬手间,在江流等人的身边,施展出了一法阵出来。 如江流等人来之时一样,直通向了古骊山之巅。 既然有了路,急着走的姜玄,也不磨叽了,含笑点了点头,踏入了法阵,一瞬间,消失不见了。 而那一直憋着不敢吱声的九叔见江流老子走了,再也忍不住好奇,凑着脸,一把拉住了那对手牵手要踏入法阵的金童玉女,不怀好意地笑问了声。 “等下,公子爷,我实在想问下,仙子……就是我师娘,她私藏那玩意儿干嘛?” 有句话说得好。 不作不会死! 这杂毛老道一句话,立时惹火了那不愿声张的俩人。 “滚!” 见到,还没等江流开骂,妖洛那血红眸中瞬间凝聚出了浓烈的杀意,似笑非笑地转身瞧着满脸笑容的九叔,冷哼了下,随之,一修长玉腿猛地踹在了九叔那最为要紧的****。 而后,不管九叔那惨绝人寰的叫声,也不管其疼地死死捂住那物,在地上不停打滚儿,江流与妖洛会心地笑了笑,携手踏入了法阵之内,随之消失不见了。 “无量你他娘的大天尊,要不要这么下死手?” “臭婊子,一对狗男女!” “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呸,仙女又咋滴?你就是个贱人!” “……” 人没了,九叔没有了顾忌,在地上骂了起来,那话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然,他的骂声,引起了躲在角落里那始武大帝的不满。 人家现在最不想提的就是那本破书啊! 结果,听见始武大帝怒火万丈地站了起身,朝着九叔那里,骂骂咧咧地打去一缕灵力化作了大手掌,将坐在地上大骂妖洛的九叔,一巴掌狠狠煽在其脸上,直搧进了法阵之内。 “他们是狗男女,你也不是好玩意儿!” “整个二层都给老子偷光了,王八蛋!” “滚你娘的!” “……” 骂声未尽,那杂毛老道也不见了身影。 …… 第一百四十三章 巧来分宝立威,问道红尘双剑(一) ps:构思新剧情,停了一天多,明后补回来! ———————— 再度登上了古骊山巅,漆黑夜空,逐渐褪去了墨色,成了半灰状。 见此天色,江流等人不敢耽搁,就近找了个山坳,开始坐地‘分赃’了起来。 见得,兴奋极了的杂毛老道,一股脑儿拿出了成堆的天材地宝,边数着边向坐在他对面的少年,讲着。 “爷儿,你看这是龙鳞花,麒麟果,虚冥石……哦,还有一些品阶稍微低些的东西,比如百年生长完好保存下来的何首乌墨薯……” “嗯……” “对了,差点忘了,还有这棵上古火仙姝,这是我发现的最有价值的药材了,药性也还残留着大半,可以做尊阶丹药的主药……” “真没了!” “行了,说好的分我三成的,我把我三成留下了,总不能爷儿你要失信吧!” “……” “好好好,没什么大不了,我也没什么舍不得的,我全都给你!” 说着,又是一阵声响,又是一堆透着斑斓灵光的各种稀有物件,约莫四五十个,陆续出现了江流等人的面前。 谁知,好像某些人并不满意,听得那少年笑眯眯地又来了句。 “再拿!” “还拿?” “拿你个奶奶的腿儿,想给老子扒个一丝不挂啊?” 这杂毛老道是有些私心,想尽量多留一些自己用得着的天材地宝。 毕竟江流有言在先许他三成,且他需要的,大多江流一时半会儿都用不上。 怎耐,江流就一直坐着他对面,笑里藏刀地威逼着他往外掏东西。 当然,也是忌惮于江流身边的俩大‘护法’(实力不比九叔弱的妖洛,神武大帝姜玄),不然此刻九叔非得上去给江流一个大巴掌。 即使他们之间,还有点‘白来’的师徒名分。 可话又说回来了。 他奈何不了人家啊! 气得肺快炸了,敢也只敢肚子里骂一顿某师父出气,转而十分委屈地摊着手,说道。 “没了真没了!” “总不能把我自己珍藏的东西都拿出来吧!” 可是,那少年貌似不吃他这一套,依旧笑眯眯地继续说了句。 “再拿!” “你你不要……” 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 九叔一时脑子都给江流气得糊涂了,蹭地一下,从地面上蹦了起来,指着还在笑眯眯看着他的少年,开口就骂了出来。 好在,一边坐在九叔身边的姜玄,怕因这一出令其恨上自己儿子,难得的主动伸手拍一下对方的大腿,随之温和地笑语道。 “别这么激动嘛!” “你小爷儿他没那个意思!” “没……是哪个意思?” 在气头上,九叔开口就是个大嗓门,恍然间他想到了身边这人是谁,顿时声音变得弱弱了。 好似个刚过门的小媳妇,受了婆婆气又不敢吱声。 而那少年看他这样子,晓得再立威就有些适得其反了,随之爽朗一笑,站起身,将收藏在《鎏金白玉钗》内的棺材板拿了出来。 ‘砰’地一下,直插进了地面散落有些许碎枝残叶的土层里。 而后示意了一下身边恬静地把玩垂肩如雪发丝的美人,在其心领神会,拿出了《花好月圆夜》里除了《黄庭经》《春光无限好》以外在始武帝陵中的收获。 一时间,在九叔掏出的那一堆天材地宝之边缘,霍然间,又多出一大上三尺的宝堆。 其中,有清香宜人的良药,有妖艳却无从下手的毒药,还有些或大或小的发光晶石。 当然,如乌龙木那种特殊的炼器材料,也在堆里放着。 见到这一幕,仿若是山间清晨凉风,给九叔脑海间带去一丝清明,一丝喜色,在心里油然而生,不好意思地搓起了大手,笑问。 “爷儿,你搞来这么多啊?这里面分三成给我?” 江流逼要九叔的所得,为的正是立威。 更是要给其立下个规矩。 ‘凡是所得,决不要私藏,事后分宝!’ 毕竟,这次古骊山始武帝陵所行,才是他与九叔之间第一次师徒合伙干大事。 第一次给对方明确了,后面会顺利的多。 并且,时刻跟他心怀二心的徒弟,江流是不放心收下的! 谁知道哪天那家伙不会被他吃独食? 甚至还有可能反骨叛主! 而眼下,他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将自己与妖洛所得宝物,拿了出来,为的是另一个缘由。 萝卜加大棒,才是收拢人心的无上之法! 因而,此时见其被地上的宝物吸引,料想九叔那股怨气逐渐被其抛去了脑后,江流水蓝眸子闪过一丝得意,随之也不卖官子了,淡然地说道。 “这里的东西,我们先让老……你师公用来炼制武器,剩下的,三成你带走!” “爷儿岂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 “爷儿我知道你是个有名的炼丹师,等会儿分宝,你大可多选一些自己用得上药材,不管怎么说,你已经拜入了爷儿的门下,怎样都不能亏待了你!” “嗯……还有,以后呢,也就按这个来,无论什么时候,身处哪里,只要咱师徒联手干大事,一切所得,你必须都要爷儿过一眼,当然,许你多少,就是多少!” “决不扣你半点!” “而你自己的东西,爷儿我决不过问,当然,你乐意孝敬师父,送爷儿一些做寿礼的话,爷儿还是很高兴的!” “怎样?爷儿没坑徒弟吧!” …… 第一百四十四章 巧来分宝立威,问道红尘双剑(二) “嘿嘿嘿……” 所谓人心真难测,纵是师徒也算账。 但江流这个师父给得相当丰厚了,九叔哪还有怨气? 笑呵呵地搓着大手,开心地像个捡到糖的孩子,站在一边,不言语了。 见此一幕,看戏的神武大帝姜玄,抬眼往上空望了下,瞧这虚空已经越发明亮,丝丝缕缕的火红朝霞,挂在其上,他伸了伸胳膊,从腰间一玉石带里拿出了樽九龙纹大鼎。 随大鼎‘轰’地一下落地,姜玄淡笑着边向大鼎内投入从指尖悄然生出金黄烈焰,边对江流,说道。 “你俩师徒的事,你俩自己决定就好了,现在天都亮了,朕要给你炼制合适的兵器,说吧,打算要什么样的?” “什么样的?当然是木剑了!” 自己修成了《绝缘经》,丹田内也是《水灵道化珠》这仙家道珠,而非寻常武道的星魂,于江流而言,俨然没什么选择。 但他开口之后,身边不作声的女子,伸出细手,拉着江流一下,随即含笑插话道。 “江流这棺材板正是好材料,我想父皇也不会太寒碜他吧,恰好,我也需要件趁手的宝剑,不如父皇就以这棺材板为主料,加些上等的炼器材料作辅料,炼成两把宝剑出来!” 忽的,妖洛想到江流属实需要个好好打牢一下根基,见那血红眸子朝江流饱含深意的瞧了眼,淡淡笑着,继续说道。 “嗯,江流那把剑,多用点主料,不需要什么护身法阵刻在其中,但一定要精致一些,我的那把,还劳烦父皇刻入一些阵法在其中!” “多用主料?精致一些?” “呵呵,朕这仙女儿媳,怕不是想磨练一下那逆子?也该磨练,温室里的花草,经不起风雨摧蚀的!” 姜玄可是明白人,疑惑了片刻,渐渐有些清明了,所谓精致,不就是加足料,令其拿着极其沉重嘛? 见他旋即稍微颔首,应了下来,随之走向了插在地上的棺材板,要投入九龙纹大鼎内,巧妙地重新烧成木屑,再在灵力的凝聚下,加上一些上等的金石等辅料,整体融造出来。 而妖洛这时又觉得姜玄不懂仙家之术,以至于会忘了留下仙气疏引纹路,连忙叫住了姜玄。 “差点忘了,父皇您先等一下,我给您一个图纸!” 说罢,便随便找了根树枝,在身边一空白处,迅速地将她要打造的宝剑,绘制了起来。 姜玄乃至九叔、江流都想看一看妖洛心中所想的宝剑长得什么样儿,就一股脑儿,围了上去。 待一刻钟后,一长约三尺有余(一米左右)、宽大半尺(二十厘米左右)的龙纹重剑图样,一身长二尺有余、约两寸宽(不到十厘米)的凤纹细剑图样,悄然浮现在了众人眼前。 而值得一提的是两柄长剑,皆有文字描述,一为黑墨色,一作银白之色。 且那龙纹及凤纹,皆处于剑身之上,呈凹陷状,像是有着炼制完成后要镶嵌什么似的。 但与姜玄、九叔那似懂非懂的赞赏不同,有些了解的江流此时已看出了其奥秘所在。 不正是与那已毁掉的《妖血》中凹陷的圆槽,一样的用处? 只是他有些纠结于龙纹重剑的尺寸,毕竟不动脑子就知道那尺寸造出来,该有多沉,多大。 都有他一半人高了。 且不管能不能拎动,耍起来也不方便啊! 于是,他笑着面对正与姜玄仔细讲述宝剑炼制的妖洛,几乎恳求地插了句。 “那个,洛姐,这重剑太丑了,又太大,我这小身板耍不起啊!” “哦?你想换个小点的?” 姜玄作为神武大帝,汉玄当今第一人,虽不了解修仙的奥秘,但经妖洛多提点几句,也基本上懂得了该如何打造她想要的双剑了。 (当然,妖洛并没有对其讲出涉及以木引气的仙术。) 因而,听得江流有些不满,妖洛直接简单说了两句,就转头瞧向了江流,脸上含笑,回道。 “可以,当然可以!” 然后,对着边上认真看图,思索如何打造完美的姜玄,说了句。 “父皇,那给他的那把,造小点吧……嗯,就和我的那把一样大小,但分量要比之前那个图样更足!” “行,你们聊,父皇去了!” 聪明人之间,话不需讲透,姜玄稍加思索就懂了,随之非常识趣地应了声,就拉着旁边正对双剑用法费心揣摩的九叔,去忙着把那双剑捣鼓出来。 不过,九叔可是十分乐意的,他巴不得亲眼看到修仙之人的兵器是何等模样! 而这俩人一走开,江流的脸彻底黑了下来。 连姜玄都时不时称赞他为‘麒麟儿’,岂会想不到那分量是什么用意? 他宁可随便找个树枝当兵器,也不愿整天背着一个极其沉重的家伙,到处走。 即使,他晓得那重剑在身,对他的修仙之道,有绝大的好处。 “唉,终究还是年纪太小!” “但这苦,你不吃,怎能去随我杀回红尘断肠崖?” 妖洛与江流之间,所谓知心知底,谁又不了解谁?血红眸子瞧了眼江流那苦样儿,心里顿时叹了口气。 但她更明白江流与她要能够在世上长相厮守,一起返回仙界,必然要在修行付出比常人千百倍的艰辛才行。 细微想了想,妖洛牵起了江流的小手,然后顺势倒在了对方的怀里,带着娇羞,娇声喃喃。 “我也不想你吃苦,但你与我不同,没有足够强大的根基及肉身,你炼化不了《花好月圆夜》里的邪魂能量!” “甚至一些寻常的灵魂能量,你现在这状态,吸收过多,都极可能会入了邪魔之道!” “听话,好吗?” “……” 那绝世美人都似央求一样,贴心着他,江流水蓝色眼眸中泛起了些许难言情愫,而娇躯入怀的美妙,更令他一时直觉魂去了九霄之上。 竟莫名地不怕吃那种极其煎熬的苦头了。 终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他犹豫了下,咬牙应了下来。 “你如此说,我还能埋怨什么?” “不就是重剑吗?只要尺寸合适,能对修仙有用,我就天天背,日日背,晚上睡觉都背着!” “男人,苦点累点,无所谓!” 听江流顺了自己的意,妖洛心房瞬间甜蜜极了,随之则往江流怀里又使劲钻了钻,待觉得抱紧了,那红眸才含情脉脉瞧着江流,说起悄悄话。 “呵……用不着你晚上背着,晚上啊你陪……” 谁知,话没说完,妖洛正满脸娇羞,那给姜玄打小手都闲不住的杂毛老道耳朵贼尖儿,竟给听了去。 随之老脸上满是戏谑,转身瞧向了相拥而坐的一对璧人,挤眉弄眼地笑问了出来,直打断了妖洛的话。 见那九叔问了这么一句。 “晚上师娘要公子爷儿陪什么?” 如此直白的言语,连江流在内,他俩人顿时又羞又恼,脸色挺难堪。 随之皆抬眼看着那笑容灿烂的杂毛老道,不约而同地怒骂了出来。 “晚上陪你奶奶的腿儿!” “好好给师父(师娘)炼剑,再多嘴,你三成东西,就没了!” …… 第一百四十五章 巧来分宝立威,问道红尘双剑(三) “啊……” “别别别,你们继续,继续,我去炼剑,炼剑……” 虽说身为龙虎丹尊,九叔身上的天材地宝、珍贵物件儿,绝不在少数,怎耐这次始武帝陵所得有他一份付出啊! 人家可是跑遍了整个二层。 甚至就摆在几人中央空地上的宝物,即使只分得上三成去,也怕是有九叔大半身家了。 如此珍贵,他岂能舍得? 即使他是修道的出家之人。 故而,九叔似是畏惧地朝相拥在一块的江流、妖洛,悻悻笑着,转身忙去帮姜玄炼器了。 但这货心可没出家,临走还故意使坏,惹得妖洛顾不上仙子风度,破口就骂,而江流更是眼疾手快,随时捡了个巴掌大的土块儿,用力砸向了九叔的后脑勺。 “滚犊子,再哔哔赖赖,师娘我宰了你!” 声音落下,一‘砰’的闷响,那土块,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九叔那发丝杂乱的脑袋上。 念及自己的三成,他没敢言语,装作毫不知晓,继续按着姜玄的吩咐,将所需的辅料,一件件递给后者。 见此,江流、妖洛也没了烦闷,但经九叔一掺和,两人皆有些羞燥,默默分开坐下,直视向了姜玄面前那龙纹大鼎内的棺材板。 …… “这棺材板,果然不同凡响,朕以《上古天火榜》第二位——荡鬼焱来焚烧,都没将它烧成灰!” “想必这板材,必然经过无数顶尖器材加绝世好木,熔炼而成……好物件啊!” 至此刻,约莫已过了一刻钟左右,九龙纹大鼎内,凡是投进的辅料如乌龙木、铁线草等珍贵材料,几乎在瞬息间,就或化作了硬碳,或融化成了流液,与姜玄蓬勃的灵力摧使下,逐步粘附在那漆黑如墨的棺材板,继而渐渐在《荡鬼焱》的炙热焚烧下,与棺材板融为一体。 可,那棺材板简直水火不侵。 连一般灵尊武者遇上《荡鬼焱》都不死也伤,怎想,任《荡鬼焱》如何猛烈灼烧,那棺材板之上,连个火星儿,都没冒出来。 一时,令费劲造剑的姜玄都惊奇不已,甚至还因而生出一分喜色。 毕竟他一眼就能看出,有如此好材料,真造就成了妖洛给出图样的两把宝剑。 那宝剑,该有何等的恐怖? 即使它并没有铁石来得锋利! 而他身后给他打小手的杂毛老道,就更别提多震撼了。 稍微干煸的嘴唇,几乎难以再合上了。 心中念念有词: “无量个大天尊,这他娘的太宝贝了吧!” “天下第二的《荡鬼焱》都烧不动……不过我这师公也当得上天下第一人,仅凭这一手控火术,我就怕是要再练上一百年……了不得,都了不得!” …… 至此之境,若是那棺材板儿遇上的是寻常炼器师,基本上凭借这坚不可摧又水火不侵的特殊木质,算是应能保全了自己,不被人再折腾成其他物件。 但姜玄岂是寻常人? 当今天下第一的神武大帝,且只看他亲手炼制的《战天帝龙枪》位列汉玄武器排行榜第一位,就足以登上汉玄顶尖炼器师之列。 甚至连给他打下手的都是龙虎山盛名远播的龙虎丹尊九叔。 如此二人在此,如何会被一防御堪比神武层次的棺材板给难住? 见得又过了一个钟头,天已大白,高空之上的艳阳,亦高高悬挂了。 终是皇天不负苦心人。 在姜玄与九叔轮流往九龙纹大鼎加入一堆又一堆罕见的辅料后,经《荡鬼焱》持续焚烧及二人源源不断地灵力侵蚀下,那棺材板大致吸收了上千件铁、石、木、晶矿等辅助材料精华之后,好似一个消化不良的人一样,多种属性之力,在棺材板木质之中,互相作用了起来。 使得那棺材板之上,‘蹭’地一下,冒出冲天大火,烧得极其猛烈,随之极其宽大的棺材板,迅速地膨胀了起来。 与此同时,有连绵不绝的‘滋啦’响声,从九纹龙大鼎中,传出。 见此情形,连一边远观的江流、妖洛都深深喘了口气,且脸上皆浮现出明显的笑容。 然,姜玄虽有喜色,却神情比之前更凝重了。 只因为凭借以往经验,最危险的时刻,到来了。 搞不好,会炸炉! 见他连忙从腰间玉带玄器中,找出一瓶特质的蛟魄之浆,毫不犹豫地扔进了九龙纹大鼎之内。 随后,他对着逐渐注意到棺材板那已膨胀过分之异状的九叔,说了句,便一边将更多的灵力,投入《荡鬼焱》之内,以加大其火势;一边催动一些《荡鬼焱》的火苗,化成火焰绳索,如灵蛇般,攀附上棺材板周身,以来死死绑住膨胀越来越快的棺材板。 “朕来压缩回去,使之融成流液,你在一边随时护住你师父的周全,他要是少了一根寒毛,朕灭你九族!” “弟子,遵命!” 姜玄话一出,虽然难听、残忍,九叔作为半个同道中人,十分理解。 他应了声,就退后到了江流身前,以作万全准备。 说句不好听的,要是姜玄没控住棺材板的异变,炸了炉,为了他与自己儿子的未来,即使不服那便宜师父,也会心甘情愿为其挡去炸飞而来的碎片、流石。 当然,他如此果断地以身护主,自然收到了姜玄父子俩及妖洛一些难得认同。 因而,江流瞧了瞧身前的九叔,拍了拍其肩膀,说了句话。 “你有此心,爷儿心领了……不过,呵呵,贵为九五之尊的老子都不怕死,我这儿子岂能躲在他人之后?” 声音未落,在妖洛的赞赏、九叔的迟疑中,他一把将九叔拉到了一边,随之刻意上掐了一步,正视向那随时会有爆炸发生的九纹龙大鼎。 也正是在这一刻,九叔自被逼拜江流为师后,第一次对江流从心底里,钦佩了。 “人说他不孝,他愿与爹娘共死;骂他无胆,他面对生死,迎面而去;道他无情,他待好人,肝胆相照……爷儿啊,你这师父,呵呵呵……有点资格了!” 而江流可不管九叔在想什么,他眸子里此刻只有他那老子,忽的,脑筋一转,笑呵呵地冲忙得头皮冒汗的姜玄大喊了声。 “老家伙,你好好炼,我就在你身后,你被炸死没关系,但别连累了我了啊!” “这逆子!” “不对,他这是在关心朕?” “好儿子,不枉朕那么疼你!” 刚闻声,正炼剑搞得火热的姜玄,乍以为江流在后面又在编排自己,但一念过后,他心里非但不气,反而生出了一股极为浓郁的欣慰之情。 笑了笑,他不回头地‘回怼’了那逆子,便更专注凝缩膨胀到已是圆球的棺材板。 “放心,真要炸炉,朕会把你投大鼎内,来血祭镇压!” …… 第一百四十六章 巧来分宝立威,问道红尘双剑(完) “这对父子,挺有趣!” 不觉中,妖洛有些羡慕江流、姜玄之间这份难以割舍的亲情,甚至一想到自己早年作为孤儿被师父——阴阳散人于冰天雪地中所收养及红尘断肠崖被人灭门,更渴望了。 当然,也更珍惜江流这千年只此一遇的有缘人。 正所谓: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良缘天赐汉玄郎,桃花劫数红尘仙。 几乎同时,与妖洛暗自浮想连连不同的是,江流、九叔皆目光凝视着九龙纹大鼎。 无论是谁,都不愿上好的材质,毁于一旦。 约莫半个时辰,很快又过去了。 古骊山下一些山野村落间,有缕缕炊烟,冉冉升起,想必是在准备早饭。 而山中,姜玄竭力在炼化那大鼎内的棺材板,端正的额头上,不免累得汗水直流。 却也没辱没掉他天下第一人的名头。 只见那如墨的棺材板,在《荡鬼焱》的灼热燃烧下,已没先前要胀破的势头,甚至因那木质逐渐被烧化成渣,大小渐渐缩回了原来尺寸的一半了。 而九纹龙大鼎内也堆积出了一层厚厚的灰渣。 至此,已然没有炸炉的风险,连姜玄在内,几人的心,终于稳了下来。 为了争取时间,九叔考虑了下,走到了姜玄身边,毫不犹豫,打出自己的灵力,来催大火势。 …… “上好的材料,需要极致的修为,才能大功告成,唉,朕好久没有这么辛苦了!” 二人合力之下,那棺材板又撑了半个钟头,随鼎内灰渣不再生出,终是全烧尽了。 见此,姜玄才得空收了灵力,掀起袖口,擦了擦额头热汗,神奇复杂地叹了口气,便让九叔闪去了一边,继而又拿出了一瓶蛟龙之血,接着不回头地道了声,以灵力为引,将那蛟龙之血,撒在了鼎内灰渣之上。 “此乃蛟龙之血,有龙之血气,也有凝炼木石草灰之效,再等片刻,就好了……流儿,你来取个名吧,它会陪你问鼎天下!” “嗯!” “谢了父皇!” 闻声,江流十分感激地点了点头,言语中,也让姜玄难得的心里暖洋许多,甚至他那虎目之中有泪光萌生。 一时间,他感觉自己与江流之间,又回到了江流娘亲萧淑妃身死之前,那父子相亲相爱的时候。 不过,已是最后的时刻,他不敢让自己太分心, 手上灵力没停下往九纹龙大鼎内流入,随之,见得那血红的蛟龙之血,在他蓬勃的灵力,驱使下,凭空于大鼎之内,形成了两柄长剑的血红雏形。 那雏形,全然如妖洛在地上所绘之图样,一模一样。 而赖于蛟龙之血的强大效力,两柄长剑雏形迸发出奇特的吸引力道,鼎内那灰渣,如百川归海之势头,分别凝聚于两柄长剑雏形之内。 不同于焚烧那大帝之物——棺材板,这个过程,极其的快,仅仅不到一刻钟,随鼎内灰渣全部凝聚于雏形长剑之内,两柄漆黑如墨的木剑,尽皆成体,在灵力的支托下,悬浮于鼎内。 当然,姜玄没忘要给江流造一把重剑,那稍宽大的一柄木剑,所凝聚的灰渣,足有全部的七成。 使得那木剑,大约重有九九八十一之数。 值得一提的是,为什么是九九之数? 基本上是缘由,九为数之极,算得上,是姜玄作为父亲,对自己儿子的一番期望吧! 忽的,这时,想起了妖洛那柄要法阵于内,也为银白,姜玄思索了下,从腰间白玉带内拿出几块刻有法阵的纯白色阵石,用力一捏,成了白粉状。 随之,一套透着泛红灵光的完整尊阶法阵,浮现在那些白粉之上。 姜玄没一点迟疑,挥手把那白粉全扬在了鼎内稍微细长的木剑之上,而后,那法阵在一些灵力的驱引下,附着上了那木剑剑身。 令人惊奇的一幕出现了。 随法阵的阵纹,在一些底火——《荡鬼焱》的灼烧及剑身内那蛟龙之血的效力共同摧使下,逐渐融于了木剑之内,而那些撒上的白粉,同样地牢牢与木剑成了一体。 随之,见得一漆黑如墨、一白玉般光洁的双剑,彻底完工了。 “咻咻……” 两声划过山林灵气的鸣响从九纹龙大鼎内传出,便见姜玄迅疾地收去《荡鬼焱》,凭空借灵力,将那两柄各有龙凤纹路的木剑,甩到了江流、妖洛面前。 又随灵力撤去,一漆黑如墨却威严霸气的重剑,一银白如玉且连剑柄都极为精致的细剑,穿透堆积的落叶,直插于地面之内。 于此之刻,姜玄不禁得意地笑了,随手在一道灵光闪烁中,将九纹龙大鼎收入腰间白玉带后,才转过身,打量了下自己的作品,笑问向了那一脸赞赏的少年。 “没白搭你的好材料吧,怎样取好了名没?” 按以往,江流一见姜玄那得意的样子,绝对会给其浇上了冷水去,好刺激刺激一下对方。 不过,他已亲眼目睹了姜玄为了这两柄长剑有多辛苦,因而,一时善心作祟,忍住了性子。 转而,对着姜玄,淡然一笑,说出了他早以深思熟虑的名号。 “不得不说,你这手艺还不赖,剑名,我有了!” “我对你说过,今生怕是要走上青春不老、问道红尘之路,洛姐,也号称仙界红尘第一仙,就取名……” “问道红尘……如何?” …… 第一百四十七章 春花秋月,待你归 “金銮殿的龙椅你真没半点留念,唉,随你吧!” 要少年取名,主要是姜玄想再探知一下江流对九五之尊之位的意愿,或者说,只要少年流露出一丁点对皇权霸业的渴望,他必然会竭力引导其,主动去接下自己身上的担子。 可惜,江流清晰又彻底地回答,断了姜玄一切念想。 不过好在,他与江流已好好聊了次,晓得对方不会丢下汉玄江山不管不顾,便不作无用之举了。 随之,他抬眼看了看高悬旭日,思量了下,准备向江流道别了。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儿媳,你这柄《红尘》里头,朕刻入一套尊阶上等攻伐法阵——《七星逐月葬天阵》,却也只能使用一次,你在遇到生死危机之时,再将灵魂之力打入《红尘》木剑,便可以启动!” “还有你,好好辅佐你师父,来日朕必有厚报!” “谢过,父皇!” 于妖洛而言,这《红尘》待日后怕是只能作为一纪念之物,且她也没多贪心,含笑对着姜玄,侧身施了一礼。 而已然叛出龙虎山的九叔,闻声,也只好对着姜玄笑了笑,认真跪拜了下去。 这自是在姜玄眼中,而他只稍微颔首了下,便将目光转到了江流身上,既有不舍,又带无奈地继续说道。 “流儿,你这柄《问道》,重有九九八十一斤,只要能轻易驾驭,逢敌皆以力压之,也有大作为。” “别忘了,咱们之间的约定,好好去寻你的道,父皇会在长安等着你!” “春花携秋月,一年复一年,长安依旧在,却少一幼麟……流儿,保护好自己,多听你媳妇的!” “父皇走了!” 说罢,姜玄暗自苦笑了下,逐渐从江流身边走过,直奔向了遥远的长安。 不觉中,江流转过头,看向下山的那人。 一时,直感到姜玄那高大的背影,虽一样的伟岸,却带了许多悲凉孤寂,一股浓烈的不舍,也悄然浮现在他心头。 忽然,他忍不住了,冲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带着流到嘴角的泪水,大喊了声。 “父皇,珍重!” 即将走出江流视线的神武大帝,正在有些气闷自己那逆子方才都走到其跟前了,都不与自己道别一下,忽而,身后远处江流那一句传来,姜玄的郁闷一散而光了。 取而代之的是满腔的喜悦及些许的欣慰。 不过,他没回身,也没言语,边走边摆摆手,彻底消失在了江流等人的视野内。 却亦有一句话,在他心中,徐徐不散。 “痴儿?逆子?呵呵呵,一子胜百子,问道成仙,血战天涯,才终成大器,王者归来自有时,朕等你……父皇等你!” …… 神武大帝姜玄做完了身为父亲该做的、想做的事情,走了,但江流该面对的事情,还得继续去做。 无论是他与妖洛,还是九叔,都明白姜玄不得不走,故而,几人收拾下稍微凌乱的心情,便把地面上剩下的天材地宝等始武帝陵内搜刮来的‘战利品’分了一下。 当然,那《问道》、《红尘》双剑,皆被江流、妖洛分别收了起来,妖洛或许太珍惜那许久不曾有的亲情,在收好之前,特意找了些白玉,好好装饰了下剑柄。 顺便,也给双剑用一些兽皮,做了剑鞘。 值得一提的是,江流念及收拢人心,在分宝中,不仅没有去黑九叔,反而因其是一位丹武双修的灵尊强者,多给了其一些剩有不少药力的炼丹药物。 怎耐,坏就坏在这上头了。 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在此时,江流、妖洛打算皆在去过自己的‘二人世界’之时,九叔执拗了起来。 打死都不愿意与江流就此分道扬镳。 还拿着姜玄的吩咐,咬死不放江流独行。 说什么: “师公,让我好好辅佐爷儿,而爷儿当下仇家遍天下,修为还不足以自保,我岂能贪生怕死离爷儿远去?” “莫要多说,今儿,除非爷儿你在这杀了我,否则,我决不离开爷儿半步!” 当然,他死皮赖脸也要跟着,是有希望得到修仙秘术的缘故,但更多是,他心里已经有些认可自己这师父及顾念他与凰飞鸿之间的未来父子相认,他已铁心要做江流的护道人。 至少江流实力没有超过他之前,他不放心回龙虎山。 而江流虽然多少有些猜透九叔的心思,也因而有些触动,但他自由自在惯了,不想走到哪儿,都有人跟着。 (妖洛,他要是能甩开,早甩开了) 可他还是小看了九叔的牛脾气,让他怎么劝,九叔就不走,甚至一言不合,就要自己抹脖子。 这令江流、妖洛俩人倍感头疼,尤其是后者,早有盘算与江流在下山后来场风花雪月,有个碍事的家伙跟着,那她心念的鱼水之欢,如何能成? 于这时,江流与九叔正对坐着大眼瞪小眼,妖洛在一边托腮冥思着,恍然间,红眸一亮,朝古骊山之巅,娇声惊呼道。 “看,始武大帝提剑杀来了!” “哪里?” “什么?” 一声出,始武大帝那霸道冷漠的样子,顿时浮现在了江流、九叔脑海,皆浑身颤抖了下,转头向古骊山之巅望去。 见此一幕,妖洛那绝美的俏脸上,浮现一抹动人的弧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捂住了正在寻找始武大帝踪迹的江流,继而,拽着江流就跑,只在瞬息之间,便不见了踪影。 “哪有人?爷儿!” “爷儿!” “爷儿!” 妖洛的动作太快,也什么响动,以至于九叔扫视了会儿,山巅没发现有人过来,一丝郁闷生出,扭头便想向江流问去。 可这一回头,哪还有人? 一眼过去,就是空荡荡的山林! 如此情形,九叔顿时知道上当了。 心里可真给气急了,那老脸上黑漆漆一片,站起身,直想扭头就回龙虎山去。 但转念之间,他实在不放心也不愿就此离去,犹豫了片刻,只好怒骂着某对‘狗男女’,疯狂往山下追去。 “就没见过这样的主子爷儿!” “一对奸夫 淫妇,没一个好东西!” “我大丈夫言出必行,你们两个混蛋,别想丢下老道我……就就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追到你们!” …… 第一百四十八章 皇帝跑了,又乱了 ps:本章开始新的剧情,之后洛阳好戏开场。 —————— “唉,一对琢磨不透的父子!” “唉,想当年,我要是有这么一儿子,古秦帝国也不会……算了,现在再说还有什么意义?” “小家伙,希望你不负我与你老子的一番心意!” 闷气消去大半后,始武帝陵内,始武大帝找回了丢在一边的十二帝旒疏,将灵识外放到了古骊山中,因而见到姜玄父子离别的场景。 与九叔奔向山下狂追的同时,他在帝陵内,陷入了沉思,而在良久之后,他埋头钻研自己的功法去了。 过去的已然过去,今时的是今时。 他要在这帝陵中,等待江流重回长安的时刻,借其东风,重现人间。 …… 几乎同一时刻,始武大帝独自在为将来准备了起来,而长安诸多官邸,乃至王府大院,因宫内传出消息皇帝失踪了,而又成乱哄哄一片。 比如龙井桥那繁华的主道上,白天至黑夜,皆有不少快马,甚至四抬乃至八抬官轿,奔走个没完。 而这只源于,古骊山突然大乱,继而皇帝失踪了。 当然,因如今的江流在世人眼中,依旧是个没有修为的傻子,几乎没有多少人会把江流与古骊山的骚乱、皇帝的失踪,联系到一块去。 大多数官员都是在各自主子那打探消息,甚至许多兵部、户部官员都暗自猜测那一言不合玩消失的皇帝,最近极大可能会突然来了旨意,发兵围剿古骊山。 暗下去做了出兵的准备。 毕竟只要有些地位的官员,或多或少都清楚古骊山那里,是何等存在? 其对汉玄帝国的威胁程度,绝不下于二十年前边荒的邪族。 当然,也不乏极其了解姜玄的人,暗中揣摩出了点东西。 如‘一本宰相’刘庵,他就觉得自家这位陛下不会因古骊山的邪魂而如此乱了方寸,苦思之下,他有些确认古骊山大乱及皇帝的失踪都是一人引起的。 那人除了最近在古骊山下华清镇出没的江流,还会有谁? 不过,极其了解帝王心术的他,也有些困惑不解。 他想不通就一个没有修为的十岁幼子,如何能在古骊山掀起那么大的风波? 单凭那古骊山上犹如灵尊强者大战的灵力波动,就不是其能造就的。 话又说回来,尽管想不通,以他在朝廷安稳当了数十年宰相的官场智慧来看,当下皇帝不在,朝廷混乱,决不能似那些白痴官员一样,四处瞎窜,安稳在家等待皇帝露面就行了。 而在那时,一切也都会明了了。 于是,这位老宰相待在了解皇帝不在长安之后,便向东宫太子告了病假。 还谢绝一切探访。 几日间,只出去到皇宫告假一次,其余时间,宰相刘府的大门就没开过。 至于他本人,整天就窝在书房里,暗自一边找寻着有关姜玄及江流的下落,一边注视着几座王府的动静。 与他差不多处理的还有那江流的六皇叔姜德礼这位闲王打发时间的方式,则安心多了。 “皇兄都亲自跑去了,有什么可操心的?” 还有点不同的是,比窝在书房看书的刘庵,要有趣多了。 人家,白天在亭台水榭的花园内钓鱼,晚上就找了一堆得宠的妻妾,一块大被同眠,齐享闺房之乐。 好不快活! 若是刘庵见了,这六王爷一定会似往常一样,戏耍其为腐儒,而刘庵也定会愤愤不平,且会直说一句。 “老夫虽老,一样也能夜御十女,您那个俗人活法,有辱斯文,老夫不愿与您同流合污而已!” 但,也是巧了。 于廉亲王府内。 虽然江流的那二皇兄也十分自觉的闭门谢客了,可刘庵、姜德礼等人想不通的事情,廉亲王爷姜广却有了更多的眉目。 不是因为有宫内燕洁玉通风报信,也不是他比其他人有更多的耳目,得以在古骊山打探到详细的消息。 而是,那一次在老君山上,江流身上发生的一切,尤其是石室内那道护住江流而突然生出的火红‘灵力’屏障,令他冥冥中直觉江流身边应该有位极强的高手,且这次古骊山大乱,一定与那不知名的高手有关。 以此类推,他得到了一个极其不愿见到的事实。 这次乱局,江流必然也在其中。 换言之就是,江流与那位高手突然出现到了古骊山,并与山中邪魂发生了战斗,而他父皇暨神武大帝姜玄怕江流有什么危险,才贸然独自去了古骊山。 能得到这个极其偏向真相的推论,不得不说,姜广属实极具才干,只不过,心术不正。 光与燕洁玉之间的淫乱之举,他就已在姜玄心中打下了不孝、叛逆的标签。 也是可惜了。 但一想到了这些,姜玄当时可是气坏了。 面前的玉杯,都给他狠狠砸碎了,以至于身边陪侍的婢女,直吓得浑身发抖。 而心境平复了些后,难言的苦涩,直上了他的心头,在无人处,怒骂出来。 “老头子,你为什么这么偏心?世人都道姜流是个傻子,可你至今都还要扶他上位,我哪点比不上了他?天下敬仰的廉亲王,在你心中还比不上一个傻子九殿下?” “哈哈哈,姜勇啊,你比我早出生一日,得了太子之位又如何?看见了吧,你我乃至老四老五他们,都是老头子的弃子,他的心里只有那一个麒麟儿!” 或许因无尽的怨气及嫉妒,姜广就越不愿放弃对皇位的追逐,在王府静待局势发展的他,思绪已经远去了江南。 他料想监察御史李怀仁此时应把江流的消息,传到了远下江南的两位皇弟手里。 继而那俩位对皇位一样眼热的兄弟,八成也有了针对江流的行动。 一时间,他极其期盼着自己借刀杀人之计奏效的那天到来,他更期待江流在俩位皇弟的追杀下,不甘身死的那一天。 甚至因这次姜玄亲赴古骊山救子之行的刺激,他都有些迫不及待地要江流马上死掉,继而他立刻打出为九殿下复仇的旗号,在朝廷内外掀起一场风波,再召集附属官员,一起去鼓动痛失爱子的姜玄,处死那俩还在江南的竞争对手。 甚至他还会暗自联络归心于江流的萧家旧部,去告状,以借此形成‘暗箭’,去刺杀那俩位皇弟。 但有句话,说得好。 你聪明,谁又是傻子? 在此时,姜玄正在赶回长安的路上,廉亲王姜广也窝在王府一心要看好戏的时刻,江南扬州城内一座豪门大院内,一对衣着华丽又处处皆显王者气度的兄弟,正一边坐在玉凳上饮着武夷山红茶,一边瞧着摆在俩人的一纸张,陷入沉思。 好大一会儿后,较为年长的一头戴黑龙冠,身穿墨衣金丝绣蟒袍的短须中年,直指桌案上写出‘九殿下姜流’字样的纸张,嘴角流出了一丝不屑。 随之,脸上挂着笑容,面向身边同样不凡的男子,直言不讳道。 “七弟,老二把咱兄弟当猴耍啊!” …… 第一百四十九章 所谓亲情,没什么分量 ps:想名字,最头疼,想来想去,还是那个名字最符合山间所构思的人物及情节。 但本书故事纯属虚构,此娥皇,非彼娥皇,切莫混为一谈! 另外,此娥皇的出场,还需时日,可以期待! —————————— “哼,想让咱兄弟跟小九拼个两败俱伤,他老二好坐收渔利,白日做梦!” 所谓聪明人之间,话不须多言,稍稍一点,便透彻了然。 这坐镇江南的俩兄弟,一是当今天下的四皇子雍亲王姜镇,一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姜玄的七皇子、信郡王姜伦,他们皆在不到三十,便因平息江南武道的叛乱,而有了封王爵位,当下还被姜玄看重派来扬州震慑南方各大宗门,怎能是个傻子? 此时,在姜镇一语点破那信纸上的玄机后,姜伦顿时就了然于胸,握起拳头,重重砸了下玉桌,说出了那句话。 只是,发泄过怒火后,他又为难了起来。 因为,本来是太子姜勇铁杆的他,在实在对其的作为失望透了后,已转而来扶持自己身边的四哥了。 他要做个从龙之臣,将雍亲王姜镇扶上皇位。 基于此,江流的存在,也是他,乃至众多皇族子弟不愿看到的! 可以说,不管江流有没有争位之心,都是摆在众多皇子面前的一块极大的绊脚石。 非搬开不可的那种! 所谓的亲情在这里,也没什么分量了。 何况,又不是一个娘生的! 也就是真应了江流早先的那句感悟: 无情最是帝王家! (这也是二皇子姜广下套给他与姜镇的缘由之一) 麻烦的是,即使姜镇与姜伦有心去上套,在民间找人干掉江流,但如今的江流,可不是不久前还被困冷宫的江流。 包括长安的一干重臣在内,但凡有些权势的人,都晓得江流已经在华清镇与萧家旧部碰头了。 而眼下这回神武大帝姜玄离奇出宫而不知所踪,于地方州县上遍设亲信的姜镇兄弟俩,也已然猜出了姜玄的去意。 因此,这时他们再去派人干掉江流,多半也会像他们预测的那样,成了江流的殉葬品。 至少,他们与江流共同的老子姜玄,就第一个不会放过他们俩。 更别说,伴随而来的还有萧家旧部的复仇,其余皇子们(如姜广、姜勇之流)的落井下石了。 据以上所述,总得来说: 他们巴不得让江流去死,却又不想让江流死在他们手上,而引来焚身之火。 于这时,眼瞧着自己好弟弟一脸犯难,差不多同样忧虑的姜镇,恍然间,有道灵光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接着思索了下,握握了拳头,严肃地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明知是虎,本王也得扒了他的皮!” 听得如此一句,姜伦抬起了头,眸光直视向了自己四哥,表了忠心。 “对,虽然老二故意把小九的下落告诉咱们的用心,极为险恶,但小九已经有了崛起之势,假以时日,待他羽翼丰满,甭说咱们,就是老二与太子联手,怕是也难以与其争锋,所以……现在是除掉他的最好时机!” “四哥,咱们兄弟现有十五位,只有你当我是亲兄弟,放手干吧,就算真闯出了滔天大祸,我姜伦也会一直在你身边,荣辱与共!” 说到此处,他想起了不久前姜镇的亲信监察御史李怀仁买凶刺杀江流一事,斟酌了下,建议道。 “不过,这次,可不能再用李怀仁那帮蠢蛋了,小九那时都没有半点还手能力,都能让他跑掉,实在是废物,而且如今差不多官场的老油条们,都多多少少看出了父皇在暗中扶持小九,保不齐已经有人生了二心,再用朝廷里的棋子,坏事的几率,非常大!” “那是当然,哼,要不是李怀仁那厮在朝廷里还有些用处,本王早就让他死一边去了!” 比起信郡王姜伦,其面前的这位雍亲王,心机更深,手段更毒,前者所想到的,姜镇早已在心里过了一遍了。 见他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怒骂了下自作主张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李怀仁,说出自己的计策。 “一年一度的十方山门招新大会,即将在洛阳元宵灯会之后,就开始了,距今还有一些时间,父皇半个月前不是就来了旨意,命本王与你、老五及洛阳府尹等当地官员,去主持招新大会?七弟,你去安排一下,我们即日启程出发洛阳!” “另外,即刻飞信给娥皇……” 提及‘娥皇’二字,姜镇深邃的眸中闪出了一丝难以割舍的情愫,但比起美色,他更看重那九五之尊的宝座。 仅仅片刻间,那丝情愫便完全被夺位之心,所取代了干净。 随之,斩钉截铁地道了句。 “信里就写一句话: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不许牵扯到本王,本王亦不愿见到小九出现在十方山门招新大会之上,甚至是……这人世间!” 说罢,姜镇有如放下了千斤重担,深深叹了口气,站起身,便走下亭台,向庭院深处走去了。 独留下信郡王姜伦在玉凳上,神奇复杂地惋惜。 “唉,四哥你……你做得对,但却对不起了那个痴心为你付出过一切女人!” 可能是这话,让还没走远的雍亲王姜镇听去了,又或是他还是有些不忍割舍,终是一分善心发作了,没回头地又对独坐在亭台之上的姜伦说了句,便疾行而去,没一会儿,便见不到他的踪影。 那一句是: “七弟,再加上一句:” “事成之后,便是自由,四海天涯……皆可去得!” …… 声音传来,人已不在,亭台之上的姜伦缓缓点了点头,有些替他四哥感伤地站起身,去布置去了。 而扬州瘦马出身的那人,在收到姜镇的信后,有滚烫泪珠流下,打湿在笔墨之间。 直至独坐在闺房许久,才决然领下了命令。 却已是, 泪流干,容憔悴, 半夜微凉, 人比黄花瘦! …… 第一百五十章 万里江山景秀,却终是他人之物 风起古骊山,长安江南却一时皆风声鹤唳,不过,如姜镇、姜伦所想,目前朝廷上的势力,还没那份胆量,愿作一个出头鸟。 因而,还一心奔东而去的江流,暂时算是无忧,至于一些汉玄武道上的武修,在此晦暗不明的形势下,也没人敢冒着被神武大帝追杀的后果,去半路截杀江流,讨好众多皇子。 话又说回来了。 如今局势下,除非江流或者姜玄有一人陨落,甭管是太子姜勇,还是二皇子廉亲王姜广等皇子,与江流单打独斗去拼,多半是占不得什么便宜的。 以寻常百姓看来,做个富贵王侯,又有什么不好?干嘛非要兄弟阋墙,去为了那张龙椅去争个你死我活呢? 怎耐,人的欲望及野心,是没有止境的! 并且,越是得到越多的人,就会越不满足,想破脑袋,都要拼命往上爬。 二皇子廉亲王姜广就是这样的人。 但也有别的缘故。 那就是极少数人能够了解到的姜氏皇族能够代代出一位武道大帝的绝顶机密的趋势。 如大太子姜勇。 虽朝廷上的实力不如姜广,他却依旧自觉只要稳稳抓住太子之尊位在手,就足够安稳坐镇东宫,半点不虚众多皇弟的争锋相对。 如此谋算,也是巧妙,毕竟若是得到了皇位,及姜氏皇族的那一惊天大秘密后,下一个堪比他父皇神武大帝的存在,基本上非他莫属了。 可惜,无论是他太子姜勇,还是姜广等人,在心境修炼上,甚至他们的父皇姜玄,都差了江流一筹。 天下第一人又如何? 须知,高处不胜寒! 且,如江流对姜玄所说: 二百之后作黄土! 汉玄武道的修行路,神武境,便是终点! 只有长生不老,才是最值得去追求的! 人活着,便有希望; 死了,即使万里江山在手,也终是他人之物。 于此上,江流也算悟透了! 而不管怎么说,当下乃至将来,他的皇兄们,如姜勇等人,怕是没有一番大彻大悟,这场兄弟间的厮杀,只会在血流成河中惨淡落幕。 甚至即使姜勇等人放弃了皇位之争,而江流却还是会要为自己亲娘萧淑妃报仇雪恨。 无论如何,江流与他皇兄们之间的厮杀,或会成为一种历史的必然。 必然,有人会不得善终! 可诗云: 大江之水滚滚,世间英豪代代; 叹人心兮不古,兄弟阋墙今朝。 横死异处悲苦果,作孽深重没善终; 江山秀, 引得群雄斗; 只怕是, 竹篮打水, 落得一场空梦! …… 话分两头,于坐镇江南的雍亲王姜镇、信郡王姜伦,急匆匆领着一大票随行下属,直奔洛阳城的同时,私自出宫的姜玄经一两日的昼夜赶路,也回到了长安紫薇城皇宫。 即使姜玄收到了不少消息,知道满朝上下从地方县令到王公大臣,乃至江湖民间都因这次他父子二人的古骊山之行,引起了极大的连锁反应。 甚至他也料到了一些人如姜广,摸到他这次去古骊山的用意。 但当下,依旧不到把江流推到台前的时候,更不是强行扶持江流上位的时机,故而一回到了长安,就以邪魂死而复生为由,下了个封锁古骊山的旨意,暂时混淆了视听,给江流做了遮掩。 随后,他便故意针对不同的党派,分别给其找了些麻烦,以来令其无瑕再去琢磨古骊山的事。 比如,太子姜勇就被他叫到上书房,好好骂了顿,责其回去好好反省,多勤于政务,为君父分担忧劳。 当然,他也不是没理由。 好比瞌睡遇到了枕头,这回他一离奇‘失踪’,太子姜勇忙着四下打探消息,而忘了维持朝廷稳定的职责,同样忘了处理一些棘手的政务。 如徽府以北地区,恶蛟在大河中作祟,使得有七县之地,沦为了泛滥之处,继而造成了数百万百姓,流离失所,有家难归。 可作为太子的姜勇,只为了私利,全然不顾百姓死活,一没派人铲除恶蛟,二没去让户部拨款给附近州府,开仓赈粮。 只此一桩过失,就气得姜玄鼻孔冒烟了,可想而知,太子姜勇在他面前,岂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值得一提的是,姜玄训诫太子的话,也多少受到他那逆子的影响。 不作皇帝,却也能掌控天下,这奇妙的见解,好似给每天忙于政务的姜玄,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故而,不觉中,他已经有所行动了。 有句话怕是最能透露他的心声: “反正天下君主是朕,以后多丢给太子一些事也不错嘛,他能得到了锻炼,朕也乐得享福,真要有什么难事,朕再出来处理掉,不是也为时未晚吗?呵呵,挺好!” 无论如何,姜玄一回去,汉玄朝廷上下皆人心稳定了,且在一连串的打压及太子姜勇那被自己父皇连夜召见的‘感化’后,‘知耻而后勇’地玩了命,帮姜玄处理日常遗落的政务的帮助下,整个汉玄帝国,又恢复成了寻常。 一派人心安定,各行各业俱皆欣欣向荣的盛世之象! …… 于此同时,华清镇上那家‘百年老张店’里,可热闹极了。 …… ps:还有一章! 第一百五十一章 二女念郎消瘦,老仙负气出走 (上) “啪!” 一声在店内大堂响起,便见一玉杯带着残存些胭脂香味儿的酒水,重重砸到一脸上皱纹满布、黑眸略显浑浊的、头戴紫花的花红大袍半老之人面前。 也亏得是这人收脚及时,只是些酒水撒在花袍上,不然,那粗大的脚面儿,怕是要遭了殃。 而这人也不是个好相与的,站在大堂,就手指着对面那二楼中央房间,大骂了起来。 “水红菱,臭婊子,你咋那么贱呢?咱爷儿他才走多久啊!”“你良宵寂寞,想公子爷想得春心荡漾,熬不住,你可以去找他啊,找到他,你爱跟他干什么就干什么,在这儿跟老子出什么气?” “不是老子说你,你说说你,自从咱爷儿走了后,你他娘的跟老子发了多少回邪火了?连日常饭菜都不好好做了……呸,以前不说顿顿红烧肥猪脸,但也不是现在这样……你你你天天给老子吃清汤寡水加咸菜,就连连个萝卜丝小炒肉,都不给做,你是可以为了保持你那勾搭男人的本钱,吃些清淡的,可老子是男人,老子不需要!” “也就这儿,老子晓得你没男人,枯守闺房,而没了心思去摆弄饭菜,但你他娘的,别没日没夜地在老子耳边,与上官贱女一块,叨叨个没完!” “一会儿,说怕咱爷儿被歹人所害,一会儿骂咱爷儿不懂女儿心,一会儿呢,又又又他娘的,叨唠咱爷孤身一人,没有个女人照顾衣食住行,会受苦……不是老子说你们,咱爷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你们非要让他整天在裙钗间瞎玩,干啥?” “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你们要是真为咱爷着想,就该放手去追寻自己的道,不经历风雨的花朵,他是长不大的!” “嘿嘿嘿,再说了,也是你个臭婊子与上官贱女没本事,你们真给咱爷儿看上了,他岂会不要你们,自己个一走了之?” “呵呵……哈哈哈哈啊啊哈……” 这浑身都怪异的老头正是在姑苏九娘水红菱手下打杂的曾经十三太保之首——青楼老仙林心诚。 一通的骂儿,心里舒服多了,憋了多日的闷气儿,给一扫而空了。 他是舒服了,笑声更是肆无忌惮,可却羞坏了躲在那房内的仨各有风韵的女子。 一身绿衣丫鬟大半的喜儿,知道自己惹不得那大堂发火的老头,而忍着羞燥,默默躲在了自己小姐身后。 她的小姐除了那从《有凤来仪》老板娘那赎身后就恢复了本名的上官瑶,还会有谁? 见得,上官瑶本来白嫩清冷的脸颊,已给那林心诚羞得滚烫通红,耳根儿更是红地发紫。 当然,那挺是壮阔的胸脯,也是给气得上下起伏了个不停。 听她眸光冷冽刺骨地望着楼下大堂内那臭不要脸的花袍老人,咬着银牙,向同样又气又羞的英气女子,说了句。 “姐姐,别忍了,咱俩一起宰了这满嘴喷粪的老混蛋!” “老娘要是追得上这个老王八蛋,他还能活到现在?” 一语激起了姑苏九娘压在心中的那无边怒火,破口就骂了出来,但骂了之后,她与上官瑶,听着楼下不休的嘲笑传来,心中又生起了一股无力之感。 因为,林心诚那货,虽然话极其难听,却也差不多是实情了。 自从江流在那一晚弃两女,‘独自’上了古骊山(林心诚他们暂时还不知妖洛的存在),九娘水红菱、上官瑶她俩清早醒来是想通了,愿意放江流离开。 但想得通是一回事儿,空房寂寞,思念情郎,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甚至她们已然有些后悔放江流独行了。 也不怪她俩多情。 这人世间,动了真心的女子,谁又不会去想与心上人,卿卿我我,过一生? 人之常情,而已! 到了今时今日,尽管她们之间互不吐露心声,但连林心诚及那店里的绿衣丫头喜儿,都看得出九娘水红菱、上官瑶皆是有些茶饭不思,整天无精打采,身子日渐清瘦了。 就单单前几日,那江流、妖洛在古骊山搅起了惊天剧变,即使她俩‘料定’不是江流所为,却仍然有些为某人,提心吊胆。 真成了那诗里所说: 伫倚危楼风细细, 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 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 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与喜儿的知心且怯弱难言不同,自恃神武之下第一人的青楼老仙林心诚可不愿受这俩女的鸟气儿。 至少在他看来: 你们为了江流,要死要活的,随你们去,但你们一生气就扣老子血汗钱,扣辛苦干活得来的花酒钱,还降低了伙食标准,这老子就不能忍! 凭什么,老子要跟你们一块受‘相思苦’? …… 而就在九娘水红菱、上官瑶又羞又气又无奈的这时,躲在上官瑶身后的喜儿,忽然间,灵光一闪,有了个想法。 但她又怕惹得上官瑶更气,犹豫了片刻,尽量压低了声音,软言细语地说了句。 “林前辈受不了,可以让他去找江少爷嘛!” “额……” “嗯……”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九娘水红菱、上官瑶先后愣了下,旋即皆暗自会心地流露出中意的笑容。 于是,几乎同时间,这躲在房内的两人,齐齐走出房门,直视向一脸嗤笑的青楼老仙林心诚,不约而同地从各自空间玄器中拿出一包星石,齐刷刷砸在了林心诚面前,皆唇中有语,骂出。 “拿着(你的工钱)东西,滚蛋!” …… 第一百五十二章 二女念郎消瘦,老仙负气出走(下) “啊?” 突然之间,得有近万块星石的两个包裹,白送到自己身前,林心诚稍微有些愣神,甚至有些不相信眼前这一幕是真的。 但他也不傻,既然白给,那就先拿着呗! 见他揉了揉干煸的屁股,有些腼腆地将身前两个包裹,拾到了手里,随后,打开大致看一眼,确认都星石,便手中涌现出一道青光,随之两个满是星石的包裹,都进了他手腕上的一微红清香木珠串儿里了。 而此时,九娘水红菱忽的想到林心诚为人,连忙冷着脸,又骂了句,甚至说罢,就对上官瑶使了个眼色,二人奔向了楼下陈列整齐的武器架。 “你给老娘马上滚,敢再回来,老娘打断你的狗腿儿!” “额……哎哎哎,老子明白了!” “哈哈啊,老子说你们咋那么好心给老子钱花?感情你们这是想让老子把你们朝思夜想的情郎给找回来嘛!” “唉,可至于?” “想咱爷儿,干脆关了店,大家一起去找他不行吗?” “我草,你们来真的……哎呦,行行行,你们两个臭婊子,老子帮你去找行了吧?哎呦呦啊嘶嘶嘶,老子更不想跟你们一块了,再不济,你们让老子去收拾一下行装啊……啊啊啊……老子不收拾了,找咱爷儿去了,再见!” 林心诚又稍稍想了下,终究明白了过来,但他却也乐意于此。 毕竟与其跟在两个天天给他气受的闷骚贱人身边,还不如跟着江流四处闯荡江湖,来得自在快活! 且之所以一直陪在水红菱身边,也多半是为江流在忙活,现人家都把他往江流那赶儿,就是江流见到他发火,他也问心无愧了。 反正又不是他主动要走的嘛! 但这货,欠揍就欠在他那张破嘴上,明明巴不得走,还故意给俩女人气受。 只见得,他正洋洋自得编排那二女,二女已含羞带臊地一拿倒刺遍布的狼牙棒,一拿浑圆甚重的碎心锤,如似风火,在一不留神间,直打在了他的身上。 顿时疼得他直龇牙咧嘴,露出了一嘴的老黄牙。 不过,他也不糊涂,边骂,边扭头就跑出了店门,而眼瞅着烦人的老流氓已经给撵出去了,姑苏九娘水红菱、上官瑶她俩非常默契地合力关上了店门,还在里面上了把金刚锁,极为可靠的牢固。 随后,二人会心笑了笑,皆羞着脸,没得言语,将手中兵器,随手放回了原处,便各自回房了。 …… 华清镇的当下,正是又一夜晚。 店门外的街道上,已是行人稀少,残余灯火,悬在各处房梁,其中还有微凉的冷风,在街上吹拂。 听得一声喷嚏,站在《百年老张店》门口未走的林心诚,给一下吹地着凉了。 或许,知道这一走,不知他何时能归? 或许,明白这一走,就是他单人上路! 亦或许,感觉这一走,找寻江流不易,他心中有些茫然了,随之就想再骂上两句。 只见,他双手叉腰,直对紧闭的店门,大骂了出来。 “水红菱,上官贱女,你们两个就是臭婊子!” “有本事,自己去找咱爷儿啊?” 不曾想,他这话刚骂出去,楼上已经熄了的烛火,又亮了起来,随之听得一木窗吱吱作响,一眉间有梅花印记的英气女子,手持长剑,从楼上探头出来了。 随后,那女子骂声就传了下来。 “滚你个老流氓,再哔哔,信不信老娘下来阉了你!” “别别别,火大伤身,老林家还指着老子传宗接代,不能绝后不是?嘿嘿嘿,老子这就走便是了!” “放心,咱一定给你把情郎带回来!” 其实,林心诚主要是怕寂寞,想临行前跟自己的义妹斗斗嘴罢了,因而,见得水红菱那一副要从楼上窗口跳下来,他‘认怂’了,故意捂住了裤裆。 怎耐,他三句话就不离脏字,转身之际,还故意挑逗了下水红菱,顿时气得对方将本想给他好好扔下去的、那有着他常用兵器等物品的行装,趁他不备,直接一甩,砸到了林心诚的脑门上。 随之,在林心诚吃痛的叫声中,水红菱嘴角浮现一抹动人的弧度,刻意地重重关上木窗。 随之于林心诚转身再次叫骂的时候,那房内的烛火,再次被一阵香风,吹灭了。 而后,待店门口,一阵脚步声,徐徐散去,楼上靠着街道一侧的并排两扇木窗,缓缓打开了。 有两张风韵不同却同样绝美的容颜,微微伸出了窗外,有两双不同色却同样流露着同样神采的美眸,含情凝视向了华清镇的东南方,也有各不同却意思接近的两句在各自房内轻轻响起。 一句是: “老林一路顺风,希望你能把他带回来,他要是肯回来,我跟他一辈子,无论天涯海角!” 另一句是: “江郎,我后悔没跟你走了,我更后悔放你离开,你只要能回来,你去哪,我去哪,与你做一对苦命鸳鸯,去比翼双飞,也心甘!” …… 大约许久之后,夜深了,那两房间的主人,貌似熬不住困意,皆无精打采地轻轻合拢了木窗,去上床上去了。 那里都有铺好被褥,还是双人份的。 而在这两个房间内,皆没了动静,楼上俩房间的中间一房间内,一衣衫单薄的少女,披了件外衣,稍稍使力,也打开了靠街道一侧的房内木窗。 与那俩房主人不同,她找了个凳子,坐在了窗前,往街道四处瞧了瞧后,托腮甜笑了起来,随之,边看着繁星闪烁的夜空,边暗自轻语了这么一番话。 “红菱姐和小姐,越来越放不下了,唉,其实……嘻嘻,喜儿也想您……” “喜儿知道您是天上神仙下凡,还是汉玄的九殿下,自己就只是一个青楼里打杂出身的小丫鬟,也只有红菱姐、小姐那样的人儿,能配得上您了……但也不妨喜儿心里惦记您!” “以后,喜儿会好好照顾小姐她们,一块儿等林前辈带您回来,然后……唉,做您与小姐的一辈子的小丫鬟……嘻嘻!” …… 第一百五十三章 君之恩义难相忘,祖孙焚家奔洛阳 ps:山间一枫亭的作品非文青非爽文的书写模式,一种与时俱进的新时代背景下的书写形式,核心在于故事。 疫情当下,能够给大家带来不错的阅读体验,足够了! 今晚两章! ———————— 忘不了江郎的人,又岂会只是华清镇上的几人? 于江流一路向东、九叔一路狂追、林心诚横穿古骊山奔去东南地域之际(神武之下第一人的存在封锁古骊山的官兵是拦不住的),华清镇西北方的茫茫群山中,有一紫兰布衣的少女,正在自家的小院里发呆。 “唉,又坐在那茶饭不思了……罢了,眼下这附近盗匪遍地,这里怕是待不了多久也得再搬家,唉,就随她的心意吧!” 那少女正是不久前江流在路上遇到的清秀女子木清灵,那仗义出手的人儿,已经远去,可怕是他再是聪慧如妖,也想不到,那一夜明确拒绝了木清灵半报恩半爱慕的以身相许后,世上又多了一个对他念念不忘的痴情女子。 于那一夜,木清灵负气没去追江流,哭着小跑,找到了被九阳山土匪头子龙傲天打伤的爷爷木老头,在把自己被江流救下的过程大致讲述了遍后,爷孙合计了下,感觉原来地方不能再住了。 即使龙傲天等土匪被江流全给宰了。 以免被人报复,且怕再因出众的相貌惹来杀身之祸,他们连夜回去收拾好了行囊,又一把火烧了自家茅屋,便一头扎进了山林深处,直至此距离华清镇不远的蛮荒群山中,才住了下来。 因为此处荒无人烟,远处又有很好的治安,没有什么盗匪出没,木老头感觉他与自己孙女,终于可以稳定生活下来了。 可惜,他太天真了。 或者说,他太小看江流的魅力了。 原来为了找寻安居的地方,木清灵因心思繁重,还能暂时忘却江流的存在及那一夜的过往。 而现在,一稳定下来,那一夜及初遇江流的一幕幕,又终日在木清灵脑海中久久不散了。 整天的,不是独坐一边傻乐,就是晚上夜深之时一想起江流的绝情,便泪流不止,都沾湿了枕头、寝被。 这,哪还像一个正常人? 爷孙俩,相依为命多年,木老头又岂会看不出自己孙女的心思? 只不过,他以过来人的看法,觉得自己孙女只是情窦初开,有些难以忘怀,时间一长,就随山间清风,一起过去了。 因而,稍稍宽了宽木清灵的心,便自忙着去边采药换钱,边开垦荒地种菜去了。 当然,他不是没想过让木清灵去找江流,只不过,他怎么来说都是活了数十年的老人了,晓得门当户对的重要,也能从木清灵对江流的一些描述中,看得出江流出身不凡。 并且,虽然木清灵没说过她以身相许被江流拒绝的事情,但他从那一夜自己孙女哭着回来,便也能猜到一些。 基于以上种种,他看来自己孙女与那位俊逸公子之间,应是有缘无分的! 即使能如愿嫁给那位公子,也不见能到幸福。 只因,一入豪门深似海! 木老头只愿自己孙女日后嫁个心地好的老实汉子,便足矣了。 毕竟,平平安安,纵然过得粗茶淡饭日子,也未尝不是一种福气。 可惜了,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境遇,一代人也有一代人的想法。 他想过的日子,并不是木清灵想要的生活。 换言之,只要能再次见到江流,乃至成为江流的女人,与其生活一辈子,她木清灵就是受一辈子的豪门气儿,也心甘。 而且木清灵从那一夜的遭遇中,也对世上事物,有了自己的主见,随之有了变强的决心。 她不愿再当被人可以随意去抢去玩弄的鱼肉,不愿自己爷爷再被自己连累。 她要在追寻江流脚步的同时,努力变强,继而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保护好自己至亲至爱的爷爷。 当下只是苦于木老头不愿撒手,才整日独坐一边发呆。 …… 终是在今日,木老头再一次见到木清灵那备受煎熬的模样,心彻底软了。 当然,过了些许日子了,木清灵已经‘不见好转’,木老头也无计可施了,能也只能放手了。 于是,在心里盘算了会儿后,木老头放下了肩头上的锄头,故作惊喜地小跑到木清灵面前,疾呼道。 “清灵,清灵,刚才爷爷在山下听到一些赶路的商旅谈话,你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了吗?” “说了什么?” 闻声,木清灵连个兴致都提不起来,眼眸一动不动,直盯在原处,随意问了下。 极其的敷衍。 自家孙女,木老头自是不会计较什么。 只是瞧着木清灵那样,他心中又是一声悲叹,随之更坚定了自己的决定。 见得他脸上笑容依旧,手舞足蹈地指着东南方,说道。 “说了什么?嘿!” “他们说,洛阳元宵灯会后,也就是大约在二月二,龙抬头的那一天,朝廷的雍亲王领着一干王公大臣主持举办的十方山门招新大会,就在洛阳开始了!” “嘿嘿,你说过你那救命恩人,年纪比你还小几岁,而且也是直去了东南方向,我想他应该也是奔洛阳十方山门招新大会去的……” “真的?” 原以为自己爷爷只是拿些道听途说的新鲜事儿,也逗自己开心,不曾想,这一则消息,还真是对木清灵有大用,直喜得她蹭一下站了起来。 抓住木老头的胳膊,不放手。 瞧见木清灵如此关切,清秀的脸上,也浮现了久违的笑颜,木老头心里宽慰多了,也放心了些,就坚定地笑道。 “当然是真的!” “爷爷几时骗过你?” “好好好……那我这就去收拾……唉……” 确认了消息准确,木清灵可开心极了,像个捡到糖的小孩子,兴奋地直跳,但忽的一想到自己爷爷,她那好心情顿时没了,一脸苦涩地松开了木老头的胳膊,又坐回了原处,一手托腮,发呆了起来。 正说得挺高兴,一时间,又变成那副苦瓜脸儿,直看得木老头有些迷糊了,俯身弯腰,凑到木清灵眼前,问道。 “怎么了?你想去,爷爷当然会让你去啊!” 这一句过后,木清灵抬眸,神色复杂地反问了下木老头,直令对方,眼中湿润了。 “我去了,你咋办?清灵不能没有爷爷!” 而紧随其后,木老头欣慰地笑着,说了自己的决定,倒让木清灵又是激动又是感激地眸中泪珠成串,霍得一下,羞燥着,紧紧地投在了木老头的怀里。 那决定是: “爷爷当然跟你一块去啊,爷爷也不能没有你啊,另外,嘿嘿,爷爷也想亲眼看看能让自己这美如仙子的孙女牵肠挂肚的公子哥,长得是什么样儿?到底是不是那玉树临风的剑仙临世?” …… 这爷孙俩,约莫在小院里,互相贴心地闲扯了会江流后,就各回了各房了。 而后,夜里木老头与木清灵在微弱的烛火间,又好好合计了下赶路的花销、需要注意的事情等杂事,便各自安寝了。 夜里,木清灵睡得极其香甜,以至于在大清早,就起来洗漱了番,随即收拾起了行囊。 直至临近中午时分,早上特意换上一套压箱底的好行头的木老头在孙女木清灵的陪同下,一把火,又烧了自己刚盖好不久的新家。 带上打包好的家伙什及全身的家当,与木清灵各着背一个包裹。 于临行之际,爷孙俩,皆回头看了眼已是火光通天的小家后,决然地奔向洛阳城而去。 至此,不久后,这人世间,又多了位名动天下的天之娇女。 也多了位令江流头疼到极想一掌拍死的绝色红颜。 当然,在很久很久以后,江流人已不在汉玄,却也留下了一段令无数痴男怨女心念不忘的红尘情缘。 随江流的丰功伟绩,永远铭刻在了史书之上。 …… 第一百五十四章 我追你逃,你插翅难逃 ps:不同人物各有各自的性格,行为方式! 第二章! —————— 又是一个艳阳高照。 距江流下了古骊山,已过小半个月,而距他未央宫行刺及骂父,也已过去了月把有余。 几乎转眼之间,江流已经十一岁,今下也到兴龙六年正月十日了。 而此时,正值汉玄帝国的新年,只不过,于江流而言,没什么值得注意的。 甚至简单来说,莫得感情。 亦情有可原。 自他娘萧媛萧淑妃死后,他独自个在冷宫里‘疯傻’三年,又何来的新年喜庆? 在当下,他与妖洛一路的奔波中,更是忘却了今时何日,心中想得只有一件事。 赶紧把身后的老杂毛,甩掉! 值得一说,江流这师父当得也真是够独树一帜了,白捡个灵尊好徒弟,都不想带在身边。 当然,他与妖洛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过‘二人世界’嘛! 可惜,九叔这牛鼻子老道,真轴起来,他那独自潇洒的期愿,也就怕是如那镜中花,水中月,虚幻不真了。 这不,此时,一处官道路口上,江流背着八十一斤的重剑《问道》,在妖洛的搀扶下,刚甩开了九叔老远,还没来及坐在路边大树根上歇歇脚,便听得一声极其兴奋的怪叫,传来了。 “哇哈哈,我追你逃,你插翅难逃,嘿,爷儿,我又追上你了!” 闻声,江流急忙扭头寻声望去,一瞧就见那极为熟悉的身影,唰一下,从眼前的大道上,出现了。 顿时,可吓坏了他。 直吓得他身子一哆嗦,差点栽倒下去,随之连忙抓住妖洛的细嫩胳膊,口中疾呼。 “走,洛姐,狗娘养的又追来了,咱快走!” 值得一提,这段时间有重剑《问道》在身,江流的肉身确实得到了锻炼,虚浮的仙道根基,也牢固多了,使得那八十一斤的重剑,他已经可以背着步履如飞了。 而且,为了能够甩开灵尊修为的九叔,于根基牢靠的情况下,妖洛在炼化存在《花好月圆夜》里的那自古骊山收取的邪魂能量的同时,亦是没忘了分给江流一些。 令江流有些‘因祸得福’了。 在源源不断的邪魂能量供给下,他的修为,也从堪比玄灵混元的层次,一路飙升到了玄气阶巅峰了。 距地阶初登,只在一步之遥。 当然,妖洛也没亏了自己,除却给江流留下的一些用于晋升所需的邪魂能量外,《花好月圆夜》的邪魂能量,尽数都被她轻易炼化为己用了。 然,她已是堪比灵尊的存在,进一步,都所需能量极大。 以至于,此刻的她在又炼化了从古骊山得来的大半天材地宝及星石后,才只是堪堪往前有点突破,达到了灵气阶圆满修为。 距离那入仙暨汉玄武道神武境,怕是依旧是任重而道远。 但眼下,她与江流可没心思去想以后,见得江流似见鬼一样,拉着她就要再跑。 妖洛实在憋屈地烦透了,转眸就满脸杀意,瞅着江流,问了句。 “我们又不是打不过他,我实在受够了,这个徒弟你别要了,我这就去宰了他!” “额……用不着这么狠吧?” “怎么说,他人不坏,我再去和他聊聊,给他一个机会,他执意不撒手的话,那就随你心意!” 妖洛的杀意,令江流一时忘了烦忧,犹豫了下,水蓝色眼眸瞧向了风风火火正奔向他跟前的杂毛老道,劝慰了下妖洛。 随后,叹了口气,站直了身子,向杂毛老道那走了几步,便大喝了过去。 “停,立正!” “唰唰唰……” 突然一声传来,九叔立时吃了一惊,连忙刹住了脚步,却因猝不及防,在鞋底,划出了道略深的痕迹。 而看见九叔‘乖巧’地站在自己面前,江流心中更不忍因一点小事儿,而下狠心,杀了前者了。 于是,他斟酌了下用词,水蓝眸子中流露着诚恳的光彩,尽力劝道。 “唉,你这是何必呢?” “若是有情在,何必朝朝暮暮在一块啊?你有心护我,爷儿心满意足了,但这里真不需要你跟着!” “听话,你自己回龙虎山吧,爷儿想你的时候,会去江南找你的!” “你要想要仙术,待你踏入神武境后,我会让你师娘亲自教你的,走吧!” “不,爷儿,我不能让你自己走!” “仙术,当着你的面儿,我也不说假话,我想要,现在有这话,我知道你有自己的考虑,我也不急于一时,但是我答应过师公的,要做你的护道人,大丈夫立世,必须言而有信,一诺千金!” “眼下你还没有自保之力,我决不能弃你而去!” 要是九叔没有下定决心,他也不会自古骊山之时起,就对着江流穷追不舍。 而此时决心早有,又岂是江流三言两语能劝走的? 见九叔言语中真情浓郁,极为执拗地不愿听从江流的劝说,怕江流会急眼,他想了下,又说道。 “让我离开,只要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听见有点戏儿,江流不等九叔把话说完,便问了出去,但后者带着一丝窃笑地回话后,却直令他很想上去掐死九叔这犟种儿。 听得九叔如此说道。 “你打赢我,就行了!” “我保证绝不再纠缠你!” …… 说实话,这确实太为难江流了。 一玄气阶修士如何能打赢堪比灵气阶的灵尊武者? 无异于是拿鸡蛋与石头去死磕的结果! 而九叔提出这条件,不仅是难为江流,更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 打赢了他,那江流还需要他保护吗? 答案,显而易见! 就在这几乎没得谈的情况下,江流忍着心中的烦躁,使出了最后的手段。 于刹那之间,突然冷下脸来,眸中杀意浓烈,大喝了句。 “不走,你就死,走不走?” “吓唬我?呵!” 九叔看得出江流不想真杀自己,遂,心中还能安稳,认真看着对方,斩钉截铁地也回了句。 “死也不走!” 如此一句,彻底断了江流劝走对方的念想,知道不动真格不行了,便迅疾一转身走向了原处。 而转身之际,一声冷喝,在这岔路上,响起了。 “洛姐,交给你了!” 江流一声落下,九叔立时就见到对方身后那早已摩拳擦掌的绝美女子,于瞬息间,极其干脆地拔出了身上的木剑《红尘》。 顷刻间,那《红尘》剑身上,凤纹间涌现出凝炼的火红仙气,在那女子芊芊玉手中,形成数不清的剑气,就直杀他而来。 “来真?” 这一刻,九叔晓得江流彻底恼火了,继而那波澜不惊的心,也给吓得惴惴不安了。 他早在古骊山葫芦山谷里差点死在妖洛手里,而眼下,后者修为,更胜往昔,再打一次,他可不想了! 然,江流、妖洛死活不想让他跟着,他直觉得十分憋屈,终是于妖洛那手中《红尘》即将杀到他身前之时,九叔心中的委屈,再也忍不住了。 见他‘噗通’一下,跪了下去,有神的目光中夹杂着酸楚,大喝了一声。 “师父!” 这一声‘师父’,把江流的杀意,冲散了,旋即停下脚步,转过了身,而见人家都跪下流泪了,妖洛再是铁石心肠,也一时难免不忍心了。 手腕一翻,她身子于虚空一滞,继而,一个翻身,安稳落在官道地面了上。 “唉,你这是何苦呢?” 瞧着跪在自己面前,委屈泪流的九叔,江流有些百感交集,眸间带着真情,叹了声。 随之,快步上前,扶起了九叔。 而此令几人一时皆倍感无奈的时刻,于官道西北方不远处,又突然之间,传来一江流极为熟悉的笑骂。 直使得江流心中无比悲愤了,恨不得就地抹脖子自杀。 那声是: “啊哈,臭婊子水红菱跟上官贱女,你俩等着哭吧,咱爷被人捷足先登了!” …… 第一百五十五章 十三太保,林心诚 ps:老家这两天梨花开了,有点忙,日后补更! —————————— 敢骂姑苏九娘的人,世上可没多少,而骂其是臭婊子的人,这世上除了那被赶出找人的青楼老仙林心诚,还会有谁? 只瞧得,林心诚一身艳服,十分招眼,略微佝偻的背上有着一杆银龙长枪。 随意踩踏着林间落叶、碎枝,径直笑着走向了那岔路口。 …… “你别躲了,也躲不了了,一起来见见那个老流氓吧!” 早先在华清镇,妖洛一直躲在《花好月圆夜》里,所以,包括林心诚在内,当时,除了江流以外,都不知道她就在几人身边。 或许是躲习惯了,一见林心诚朝这里来了,便欲要往《花好月圆夜》里躲去,但江流觉得没必要了,叫住了她。 随之,在九叔诧异的目光中,一把抓住了妖洛那细嫩的手腕,直步迎着林心诚而去。 谁曾想,林心诚这货丝毫没注意江流、妖洛俩人脸上的厌烦,反而,快步跑到他们面前后,就张开了宽大的臂膀。 要一下把朝思暮想的公子爷,抱住。 “爷儿,老林我想死你了!” “滚!” 若是林心诚穿得正常点,或是头上没那么艳丽的紫花,江流即使心烦他尾随而来,也不至于发火,可他偏偏就这鬼样子儿,还十分热和地要抱抱,江流直觉得头皮发麻,对着那张老脸,上去就是一响亮巴掌。 于林心诚整个人给江流搧飞之际,他怒气冲冲地骂了出来。 “你个死娈童,离小爷远点!” 见此一幕,九叔及妖洛不禁笑出了声,尤其是前者,笑声直盖住了美人的娇啼。 “无量个大天尊,哈哈哈,哪来的这朵奇葩?” 殊不知,他不认识那一头被他便宜师父搧进路边草堆里的怪异老头是谁?他也忘了问自己一句,对方,他能不能惹得起? 几乎在他声音落下的瞬间,那皮糙肉厚的青楼老仙林心诚把脑袋从草里拔出来后,就满眼怒火地一把摘去脑袋上已经歪掉的紫花,拿起掉落在脚下银龙长枪,大骂着,冲向了还未知危险将至的九叔。 “娘的,凭你个狗东西,也配笑话老子?老子一枪捅你个菊花爆满山!” 随骂声而去,那银龙长枪,猛然间,卷起漫天风沙、残叶,所过之处皆地陷的大坑,随之,径直刺向了九叔的面门。 若对方只是个小喽啰,九叔甩着袖子,就奔着林心诚打了上去了,怎耐,他只稍稍留神了下,就看得清清楚楚。 那长枪一击掀起的灵力波动无限比拟神武境,瞧着面前那惊天动地的枪势,九叔大叫一声,就嗖地一下,飞到了那也有些被其震撼到的雪发少年的身后。 “无无无量个大天尊,灵尊巅峰强者?孩他娘啊,手下留情!” “我草,你……老林,你停下!” 江流怎么都没想到,堂堂的龙虎丹尊,一遇林心诚发飙,就躲在了自己身后,简直脸都不要了。 可当下,那长枪追着九叔,直奔他而来,因而哪还有心思去骂九叔,急忙边往妖洛身边躲,边大喝向了林心诚。 几乎同时,妖洛敏锐注意到林心诚周身散发的恐怖威压,连忙在江流躲她的身后,玉手往前一伸,欲要布下一道火红仙气屏障。 好在,林心诚没疯,一见九叔躲在了江流身后,于妖洛伸手之际,连忙收枪一甩,将那澎湃的灵力,甩到了路边的树林里。 刹那间,树林中,便是火光通天,鸟兽惊头,随之有成排成排的粗木,一分两半,‘哗哗啦啦’地倒在漫天大火之中。 瞧到林心诚及时收枪了,江流那惊慌失措的心,稍稍安了,但即使他不喜林心诚那总是打扮花哨的恶癖,却依旧由衷地称赞了。 “我的乖乖,不愧是外公手下十三太保之首,当得了得!” 当然,如此举止失措,并不是江流胆小、怯弱,只因为,他之前对林心诚呼来喝去惯了,方才第一次见到林心诚的彪悍,难免会这么失色。 一边妖洛闻声,红眸正视了下那花袍老流氓,感同身受地颔首同意了,随之那娇艳红唇,饱含回忆地附和道。 “他在早年,就有神武之下第一人的称号,虽说二十年间,依旧修为迟滞不前,但对于武技的理解及施展,从刚才这一枪就可以看出来了。” “虽平淡无奇,气势如龙蹈海,随意之间,便有万斤之力压来,确实也……名不虚传!” 也就是在江流、妖洛点评林心诚的银龙长枪之威时,惊魂稍定的杂毛老道九叔,心里也有了些‘明悟’,只是就因为想起来了,脑海里生出一股难以置信的复杂思绪。 不禁喃喃暗问了自己一句。 “二十年前大战邪族的林老英雄,就是这么个玩意儿?说出去,他娘的,谁他娘的信?” 而那林心诚此刻压根儿管不着江流等人在想什么,他知道自己差点杀了自己的主子。 若江流真丧命他手,且不说,那九娘等人日后晓得会怎么对他,光是他自己在百年之后黄泉地下,都怕是难以有脸儿去见已经亡故的萧远博大元帅。 见他一脸自责,且十分羞愧地直给了自己一巴掌,随后,便小跑向了江流,继而,干脆利落地‘噗通’一下,单膝跪地在了后者眼前。 “爷儿,老林我糊涂了,差点伤了爷儿,国有国法,军有军规,请爷儿责罚!” …… 第一百五十六章 回去?那等着给我收尸 ps:今晚补更,先发一些! —————————— 如何说这青楼老仙? 可诗云: 乐在花丛风流鬼,血洒边疆人间客; 心有肝胆义当头,道是流氓也作侠。 如此之人,江流属实恨不起来,只不过,他又实在不想走到哪儿都有一群人跟着。 虽说,有林心诚、九叔在,只要神武不出,普天之下,无人能动他半根毫毛,完全可以凭此,横行天下无所顾忌。 然,老话说得好。 儿要亲生,田要亲耕。 外人再强,帮手再多,唯有自己有能耐,才是安身立命之法。 何况,就是他安心靠着萧家旧部及姜玄等人的护佑,最后报了杀母之仇,但要知道,他以后必须去往仙界的! 仅仅从妖洛如今这鬼样子,便能看出仙界的斗争,如何的残酷?仙界中的大能,又有多么高强的修为? 他不能凭借自身能力崛起,那么一旦踏上仙界之土,等待他的,该是怎么样的困苦? 再退一步说,如果他事事都靠他人,那么怕是连一直看中他的父皇——神武大帝姜玄,到最后,也会忍痛抛弃他。 或者说,若是他做不到妖洛等人期待的那般出色,怕是日后连妖洛都会看不起他。 纵是已经有了所谓的夫妻名分。 人性所致,纵是天父地母,亦难以改变。 而晓得这些,一直不屈命运的江流,又怎可能愿意让自己自身堕落的那等地步? 并且,他身边的妖洛,也差不多想法,她要江流在血与泪的磨砺中,成为真正的一代强者,以来与她共同面对未来的腥风血雨。 当然,她也多一分独占江流的私心。 于这般想法下,林心诚如此义字为先,却也难以改变江流、妖洛的初衷。 见,在妖洛一言不发中,江流小步走到了林心诚身边,心平气和地扶起了后者,斟酌了下言辞,说道。 “老林,你不辞劳苦,前来相护,爷儿我心里很感激了,又岂会怪罪于你?” “只是,你……你不该来!” “因为有你在,九娘与上官姐姐她们才安然无恙,你如今离开了,若被长安的那些家伙知道了,我想一定会对她们出手!” “这里有她在,你回去吧!” 说到这儿,他担心林心诚生起气跟他死犟,江流语重心长地拍了拍林心诚的肩膀,补充了句。 “你保护她们就是大功一件,爷儿心中感激你一辈子,去吧,待我回返长安之时,便回去找你们相聚!” …… 也有句老话。 请神容易送神难! 若寻常,江流这一番贴心的话,说不定真能劝走林心诚,比如上次他从华清镇抽身离开。 但这回,可不是寻常。 林心诚这尊大神,江流没请,其是华清镇上俩女给赶出来的。 没带回江流,他敢回去? 回去,挨揍吗? 于是,听到江流没有怪他莽撞,林心诚心中稍稍安了后,那略显浑浊的眼珠,便滴溜溜转了个起来。 忽的,他有了主意,噗通一下,又跪在了江流面前,更泪流满面地死跪在对方面前,任其怎么拽,就是不起来。 这一幕,不禁让江流看愣了,想了想,他边扶边更暖心地劝道。 “怎么了这是?” “乖,听话,回去,爷儿会想你的!” 谁知,江流不劝还好,这一劝,可坏了事。 只见,林心诚顿时一把抱住江流的大腿,嚎啕大哭了起来,甚至情到深处,已经不能自己,以至于一些鼻涕,都蹭到了江流那十分整洁的裤子上。 “爷啊,你打我骂我都行,你可不能赶我走啊,更不能让再回去伺候那俩母夜叉了……呜呜哼唧呜呜……” “你不知道她们干得啥事?自从你走了以后,水红菱那个臭婊子联合上官家的小贱人,一起虐待我这半截入土的老人啊!” “她们天天动不动就拿我出气,不是打就是骂,再不然就是拔我头发,都快给我拔秃了都,我的主子啊,我的爷儿啊,水红菱那个臭婊子还还还他娘的给我吃刷锅水炖大白菜……哇哇啊啊……这是人干的事?” “我求求爷儿你了,你可千万别再让我回去了!” “你不能把对你忠心耿耿的老林往火坑里推啊!”、 说到此处,林心诚抹了把眼泪,继续抱住江流的大腿,边蹭边哭喊道。 “……呜呜呜……” “爷儿,你非要我回去也行,那你得跟老林回去,不然……不然……不然……呜呜呜……那您等着给老林收尸吧!” ……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夫为妻纲,我都听他的 ps:心理活动描写多,也是无奈。 不写出来,怕读者要停下思考体会,以至阅读起来费劲。 毕竟书和书不一样,题材类型也不一样,但不是意味什么优胜劣汰之分! 另外,果园有点多,事也就有点多,断更了,山间深感抱歉! ———————————— “九娘虐待你?上官贱女?” “我的老天爷,我这才走了多久,你们到底发生了啥?” 瞧着那林心诚一把泪一把鼻涕的哭,江流都给其搞晕了,一时不知说什么是好。 当然,鉴于他对林心诚的了解,对方吐出的苦水,他只信了不到一小半。 可话又说回来,即使里面的一点真话,也让江流感觉到了避之不及的麻烦。 什么麻烦? 他边上那红眸雪发美人,心里泛酸地走过来,一开口就道了个真切。 “人都走,还整天惦记着,现在还派人来了!” “我说江流,那里有俩大各有千秋的大美人在等你回去,要不,你跟他回去吧!” “回去?” “我要回去了,你不得活劈了我?” 要是连话里真假都听不出,江流可活不到现在,而话又回来,他明白又能怎样? 回去? 不可能。 与妖洛再吵一顿? 吵不赢,打不过,还没必要。 于是,在他反复思量下,无可奈何地认怂了。 见江流对迎面含笑的妖洛,耸耸肩,摊摊手,随即,满脸委屈地解释道。 “那俩人让我回去,我也不会回去的!” “可现在老林这儿哭得死去活来的,你说咋办?” “咋办?” “该咋办,咋办!” 闻声,妖洛那股酸味儿,渐渐淡了,红眸稍稍打量下抱着江流大腿的林心诚,随口说了句,便在路边随地找了块枯死且横躺在地面上的树身,坐了下来。 不过,她也不想因为别人的小心思,惹得江流心里不痛快,瞧了一眼在旁边装傻看戏的杂毛老道,又补充了句。 “回去,对你没好处,这俩人……咱们只能留一个,你自己选!” 谁曾想,此话一出,刹那间,竟惊起翻天浪。 少年江流,扭头看向了慵懒地貌似全然置身事外的妖洛。 “……” “……” “……” 几乎同时,跪在江流身边的青楼老仙林心诚、那身为丹尊却做徒弟的杂毛老道九叔,通通睁大了眼眶,随之,马上意识到了什么,一窝蜂儿,直奔向了独坐一边的雪发红眸女子。 值得一提,那青楼老仙虽才见到妖洛不久,但通过之前对妖洛的一番细致观察,他下意识地明白了。 这位比之九娘水红菱、上官瑶都要出色地多的女子,才是最有可能上位的正主儿。 缘由在于,这位正主儿,可极其了不得。 论美貌,林心诚纵横江湖数十年的岁月,无一人能与之争芳斗艳,甚至他看得都有些心痒痒; 论修为,他一路追来中,看得出对方实力怕是不在自己之下; 且以江流那古怪‘灵力’与其极为相像、及他看到过那副仙女图《花好月圆夜》奇妙用处的缘故,他以前心中的谜底,算是彻底揭晓了。 当然,他是不了解妖洛的根底,且妖洛那半人半灵的娇躯,也极为古怪,但以他那走南闯北几十年的江湖经验看,这位极可能实际上是江流师父的绝色佳人,不愿与江流师徒相称,而俩人之间又有许多暧昧情愫不觉流出,怕不是已经十分相中了他的这位公子爷儿了。 因为这些,林心诚已然异常看重江流身边这‘突然出现’的女子。 话说,脸皮厚,吃香。 半点不假! 就在九叔扭扭捏捏地考虑如何开口之时,毫不做作的林心诚,一到妖洛跟前,就躬身行了礼,随之,逢迎阿谀道。 “想来您就是我爷儿未过门儿的夫人吧?” “汉玄帝国前任兵马大元帅萧远博帐下十三太保之首、灵仙山太上道祖、江湖诨名青楼老仙——林心诚,见过夫人!” 本不想理他,奈何他句句说进了妖洛的心坎儿了去,使得她红眸凝视下了身前这衣着花哨的老头后,含笑点头了。 “算你还有点眼力,快起来吧!” “好家伙,大名鼎鼎的林心诚就这么不要脸儿?无量你大天尊!” “抢先我一步了!” 一边,九叔见此一幕,眉头皱了起来,心中也不爽了,但事关去留,他岂能一步落后,步步落下? 见他顾不上什么拘礼了,也马上对着妖洛躬身拜了下去,含笑说道。 “师娘,我是真心为了师父好,就留下我吧!” …… “呵呵,这俩老家伙真机灵,见我这不好说话,求妖洛去了!” “得,这也好,至少还能先打发走一个,也省得小爷儿心烦了,她想留谁就留谁呗!” 在妖洛的对面,江流见九叔也赶过去套近乎儿了,不禁一乐,又稍稍一想,转而,拍了拍被林心诚方才弄脏的裤子,伸了伸懒腰,就在一边,看起了戏儿。 而他想躲,妖洛何尝不一样想躲? 只见得,妖洛叫九叔起身后,红眸瞧向了江流,暗自窃笑地手指江流,对着皆是一脸乖顺的九叔、林心诚说道。 “唉,常言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们汉玄这里,也有夫为妻纲的说法,留下谁,我又能决定了什么?” “还是去去你们爷儿吧,他留谁就是谁,我都听他的!” …… 第一百五十八章 分瓣梅花,祸水东引 ps:今天补更,一波新剧情,正在路上…… ———————— “别,没得谈!” “你,给我带个话,我这儿平安无事,让她俩好好过自己的,有时间,我会回去看她们!” “你,我也明说了,有你师娘在,这里也不需要你,等到了江南,我也自会去龙虎山去找你!” “反正,你,还有你,我这儿一个不留!” 妖洛给俩人拿好话一求,她心软了。 且因这俩人对江流来说都不一般,甚至还都身份了得,所以,她也不想当那个坏人。 而江流也不想,怎耐,他自知拗不过对方,索性,心一横,他下了逐客令。 有这俩在,除了四处招眼,没半点好处。 无论如何,他都不想走到哪儿,都有俩个跟屁虫。 可惜,他想法挺好,态度很坚决,只不过,这俩跟屁虫,一个臭不要脸,一个则轴地四匹马都拉不回来,有一个能说得动么? 见得,林心诚好像与九叔商量好的一样,不约而同的伸出一手指,边摇晃着,边坚决回道。 “不可能,我们誓死不从!” “呦呵,这俩老家伙穿上一条裤子去了?” “但……这就难搞了,唉,一个个都是不怕死的主儿!” 见此,江流给这俩搞得气极反笑了,随之,一股无奈之感,也涌上了心头。 忽的,这时他想起了妖洛那句‘只能留一个’,恍然明悟了。 随即,笑着对一脸认真的九叔、林心诚,招了招手,待二人大步走到了他跟前,江流脸上满是欣慰地一手牵一人,笑道。 “你们都是好样的!” “爷我心里很高兴,不过,老林,你知道爷我的心思,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只是老林你得回去,紫薇城的那老家伙都晓得你们的下落,朝廷那些死对头,也在密切注视的华清镇的动向,你说你不在,仅凭九娘那天灵境的修为,怎能保护好她与上官姐姐?” “老林呐,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个情况?帮我保护好她们,你受的委屈,爷儿心里知道,以后会补偿你!” “爷儿!” 这次,江流终究把握住了林心诚的心脉,句句贴心又带着深厚情义,还给了林心诚挖了一个难以跳出的大坑,以至于令以义字为先为做人基本的林心诚,有些不好言语了,且态度也没那般坚决了。 而江流见到收到了效果,连忙转头对着另一个,说道。 “还有你,你在我身边也真是对我没什么好处!” “我这儿,有她在,神武之下,没人动得了我,只是,你太出名了,我对头又多,怕是走到哪儿,都会给人轻而易举摸到行踪!” “不过,我要南下,蛰伏起来,你回龙虎山也是南下,咱们正好同路!” “就按她说的,你跟我一块走吧,老林让他回去保护那俩姐姐!” “爷儿,我听你的!” 九叔与林心诚不同,江流又半真半假地换了套言辞,结果,也有不小的效果。 毕竟,九叔亦不想给江流添乱,且江流话里已要留下了他。 只不过,林心诚那见九叔能留,又十分不想继续跟着那俩女人嘻嘻哈哈混日子,似是个不服气的孩子,撇了撇嘴,插了话。 “他能跟你一路,老林也能!” “要不,你这后辈,咱俩换一换,你去保护华清镇的那俩贱女!” “还叫贱女?你们之间到底多大的仇啊?” “但比起这老杂毛,他较难缠,还得他先走……” 闻声,江流稍稍一想,便要直言否决掉林心诚的提议,不想,还没等他开口,已然得了便宜的九叔,马上将正在执拗的林心诚拉到了一边,和气地劝道。 见他如此说道。 “林前辈,您是神武之下第一人啊,咱爷儿的对手确实许多,个个都不凡,我这点修为,哪能担当住那等重任?” “这么说,华清镇上一直风平浪静,不都是因为您的存在?要是真是换了人,保不齐,真会如咱爷说的……那样!” “另外,咱爷儿这情况,您也看明白了,那位仙子在,咱爷儿他肯跟你回去吗?” “留不住,带不回,还不如随了咱爷儿的心愿呢!” “这么说倒是!” “可你不知道那俩……算了,不提了!” 听了九叔一通好话猛夸,林心诚略微心情好了些,随之掏出了些真心话。 忽的,他回味了过来,打量着面前的老道士,戏诩了句。 “哎,嘿,你小子挺能说啊,显然,六根不净!” “六根不净?还不是让那位给祸害的!” 听此,九叔苦笑了下,转而,继续说道。 “前辈,我明白,那活儿不好干,其实也有法子!” “什么法子?” 一听有办法,林心诚收敛了笑容,立时问了出来。 他实在是不想继续窝在华清镇受气了。 而九叔见林心诚上钩了,斟酌了下言辞,如此说道。 “咱爷儿不是让你保护那俩位嘛?你回去保护就是了,但你可以把这位仙子的事情跟那俩位说一下的!” “说了,那水红菱、上官贱女俩臭婊子绝对坐不住了,然后,嘿嘿嘿,一块来找爷儿!” “要是真找到了爷儿,到时一见到这个女人,呵呵呵,可热闹极了……” “不错,好法子!” 所谓聪明人说话,一点就通。 九叔那只讲出点引头,林心诚就恍然间明悟了,随之,开怀地笑着,热和地拍了下九叔的肩膀,就转身扔下同在暗乐的九叔,走去了江流那边。 …… 第一百五十九章 打死老林,也不告密 ps:开章,说句抱歉。 前几章的这个小剧情,没写到位,只因剧情展开前的那章,有关江流的戏份写过了,遮去了林心诚与九叔之间的戏份,抬戏都抬不了,不过后面还能再找补回来!(捂脸) —————————— “爷儿,你说得在理,老林这就回去了!” “你可不能忘了回去看我啊!” …… 经九叔支招,林心诚哪还有什么拘泥的? 至于受气? 哪还有啊! 林心诚早估摸好了,觉得回去之后,那俩做梦都想做江流大老婆的女人,不仅不会再‘虐待’他,给他使脸色儿,保不齐还会好好感谢一番他这及时‘通风报信’的恩人。 甚至还真会逼得姑苏九娘一狠心把店关了,一行人风风火火,找江流而来。 而他一过去,就爽快向江流辞行了,倒是令江流与妖洛有些诧异了。 这俩‘狗男女’还都在心里默默盘算着如何再说些暖心话,好哄林心诚回去。 现对方突然变得这么听话,直让江流、妖洛觉得白费心思了。 不过,这个结果,却也是他俩喜闻乐见的,甚至是巴不得的。 故而,林心诚话说得干脆,江流更做得干脆。 上去又握了握对方的大手,暖心地道别了。 “你好好保重,爷儿我,言出必行!” “是啊,回去之后,好好照顾那俩个妹妹,不过,你要是不想挨揍,就别告诉她俩,我的存在!” 作为‘未来的夫人’,妖洛犹豫了下,还是款款起身,走了过去。 只是,她怕这次回去,林心诚会给她与江流带来更大的麻烦,笑着警告了下。 可惜,她的警告,对某个家伙来说,压根儿没半点用处。 那家伙在心里如此的想: “呵呵,咋滴?你还能吃了我?还打我,等我把人都给你弄来,我看你怕是想打我,都顾不上了……嚯嚯哈哈哈!” (这想法,不能说错,只是那顿打,他终究是没躲了,来得还挺快) 想是想,但碍于江流,他可不敢那么去说。 见他脸上笑容甚善,对着妖洛,拱手道了声,便转头向江流挤弄下眉眼,打包票道。 “夫人所言极是,爷儿你也放心,打死老林,也不会让她俩知道的!” “切~” “她俩知道了又怎样?没意思,就是没意思!” 见这老家伙笑话自己,江流心里有些愤愤不平,却因有妖洛在身侧,只好暗骂了下。 不过,这也让江流没了闲心继续跟林心诚瞎扯了。 旋即,他故意抬头看了看天色,略有察觉地打了个哈欠,说道。 “行了,这天也不早了,你抓紧回去吧,我们也得接着赶路!” “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打诨了你一句,就赶人了?算了,谁让你是我的主子爷儿呢!” 既然人家下了逐客令,林心诚自己也想着抓紧回去‘通风报信’,因而,林心诚这货悻悻地冲江流一笑,边拱手,边随口来了句,就转身飞入路边树林,原路返回去了。 “爷儿,夫人,你们保重,老林去也!” …… “呼……终于摆脱了一个了!” 担心林心诚没走远,江流一直站在原地,没敢声张,待再也不见林心诚的身影了,他才苦笑一下,长长松了口气。 随之,向身边的妖洛,小声招呼了声。 “洛姐,咱们赶紧往前赶路!” 声音未落,江流一把抓住了妖洛的纤纤玉手,快跑去了与林心诚方向截然相反的山林。 或许是他跑得太急,太快;或许是,他还想甩开那个便宜徒弟,终是令那还没回神的九叔,猛然间,有些猝不及防。 甚至待他反应了过来,江流的人影,几乎都快看不见了。 “什么嘛?” “放心,他现在满脑子想的是要把你俩的奸情捅出去,怎么可能会回来?” 这情景,直搞得他又想气又想笑,也就是在此刻,九叔忽的又意识到了什么,那种无奈在心头更深了。 终究,他叹了口气,摇摇头,撒开脚丫子,朝江流猛追去了。 反正,他不信江流能跑过得一个灵尊! …… 或许是在茫茫大山追逐,他们都忘了时间,也快忘了地域。 于江流与林心诚分别一日后,江流三人,前后追赶,不知不觉中,已自古骊山南下后,横穿了诺大的秦王岭山脉,而九叔仗着修为高,也渐渐追近了江流,至少远远能见到对方那消瘦的身影了。 然,这一场追逐,在又一日后的夜晚时分,终是有了尽头。 一座堪比帝都长安的宏伟大城,挡了下他们的去路。 那城门上铁画银钩了两个大字。 洛阳 …… 第一百六十章 洛阳灯会有花魁献舞,百花阁内有娥皇在望 ps:本章,她来了,它终于来了…… (本书架空写法,别扣字眼!) ———————— 这是一座古老的城! 一座令历代文豪墨客争相书写的城! 曾有诗人留句: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而今夜的洛阳城,虽在寒冬之中,却另有一番美景。 见它: 皑皑雪被盖住青砖绿瓦,斗拱城楼高挂嫣红大灯,丈宽城墙绵延百里无边,清水城河宽大舟行桥架。 俨然,一派巨城之象! …… “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洛阳了!” “唉,曾经我多次想到洛阳来,四处去走走,再瞧一瞧这历史上曾为六朝古都的洛阳到底有怎样独特的风土人情?没想到,今天如愿以偿了,只是可惜,自己身边与当年那时相比,已经物是人非,自己成了流落天涯的一介布衣!” 站在护城河上二十洞圆拱桥的一头,江流瞧着眼前宏伟的大城,想起了过往,不禁有些感伤。 曾几何时,他多想与他娘一块来到洛阳游玩,可惜,那人已经不在三年有余了。 而晓他根底的妖洛闻声,身在《花好月圆夜》里的她,红眸泛起一丝波澜,不禁有些心疼了。 倒是追上来的九叔,见江流心里难受,心思一动,笑着打诨道。 “爷儿,我刚才见这城内有烟花爆竹在响,就算了下日子,嘿,巧了,今夜正好是洛阳元宵花灯会!” “大好的节日,咱们来都来了,不如去里面耍耍去?” 这话,不觉中,令江流回了神,眺目向夜空望去,果然,他见到那城门楼子及如腾龙般蜿蜒的城墙之上,时不时,有绚丽多彩的烟火。 只不过,离得较远,声音给不远处来往不绝的嬉闹人群,给遮去了。 “是正月十五花灯会到了,贸然进城怕是自己行踪又得泄露……哎,算了吧,已经和老家伙达成了协定了,自己的事情,也快人尽皆知了,有什么可再遮掩的?” “就是老二他们都晓得我在洛阳,又如何?哼,小爷我已经不是无法修炼的废物,今非昔比了!” 若江流还是那时窝在冷宫里的江流,这洛阳花灯会的热闹,他可不敢去凑,而自己修为的突飞猛进加上妖洛及九叔的存在,给了他莫大的勇气。 见他手指那大开的城门,爽快地一笑,说了句,率先走去,渐渐融于了奔向了洛阳城内的人群之中。 “走,去耍耍,十里八村的姑娘都会来,顺便帮你在花灯会上找个老伴儿!” …… “……” “爷儿,我是出家人,哈哈,你莫要坏我清修!” 听见江流那话,九叔木讷了,随后,瞧着在人群艰难前行的雪发少年,爽朗地笑了。 继而,他也不再停留,急行上去,跟在了江流身后。 …… 不得不说一句,这洛阳花灯会实在是有名气,城内如何繁华热闹,江流他们还不知,但仅是从城外这插队都插不进的入城队伍,便可见一斑了。 而排队等着入城的时候,江流他们却也不无聊,乃至还有些收获。 如江流在与身前那看着也一脸风尘仆仆的俊朗青年闲谈时,听到了有关二月二城内要举办十方山门招新大会的事情。 只是,他觉得自己修了仙道,身边又有妖洛,拜不拜入武道宗门,没什么必要。 不过,毕竟是一场难得的武道盛会,不去未免有些可惜,故而,江流当时稍加思索后,打算等入了城找了家客栈后,私下再与妖洛商量一下。 若后者也觉得没必要去,那他就接着南下,直到他起码有了灵气阶(灵尊境)修为,再回返。 值得一说的是,江流以为那俊朗青年来此,是为了十方山门招新大会而想再问一下有关其的具体事情时,谁知,那俊朗青年突然眸中情愫滋生,悄然中,从衣袖里拿出一极为精致的玉屏绢绣的仕女扇。 随之,他把玩着仕女扇下坠着的玉带流苏,满怀希翼地道了个人名。 “一群匹夫打架有什么好看的?今夜花灯会有洛阳城内第一流青楼——《百花群芳阁》的花魁周娥皇献舞,我为了她而来!” “又是一个痴心种儿!” 听得那话,当场江流在心里乐了,暗自摇了摇头,而他也确实提不起什么兴趣了,便不多说了。 其实,于江流来说,周娥皇也罢,洛阳花魁也好,与他何干? 百年之后,不过一红粉骷髅! 当然,他亦是见多了美貌女子,怀里那副仙女图里,还正好有着一位堪称天下第一的绝世美人,一个洛阳花魁的头衔,还远远不够打动他的心。 而他当时也没想到,自己无心于那人,那人却早‘有意’于他。 这也是后话了。 …… 此时,因日子特殊,城门处比平常多了不少兵卒,而使得入城的队伍没有太长的停滞不前,江流与九叔,挤了快半个时辰,一前一后地终于来到了城门口,等着守城官,前来盘问。 …… 第一百六十一章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好家伙,这么多兵士!” 因为他年纪尚小的缘故,在队伍中,一直看不到前方太多事物,现在已到了城门口,江流却不禁被城门前那一队又一队左右站立的守城兵士,暗吃了一惊。 安稳了些心绪后,他打量起了城门前的兵卒、官员。 见得: 有一紫髯的大汉,头戴金光雁翅盔,身披鱼鳞虎贲甲,正在城门的右边案桌后,身坐一把摇摇晃晃的太师椅,脑袋靠城墙,双腿搭案桌,悠哉悠哉地转着手中狼毫玉笔。 而这大汉周围站立的守城兵士,竟皆腰挎弯刀,手扶长枪,那一身精致的墨色战甲,更是夺目。 如此一幕,又令江流不禁有些警惕了,水蓝色眸子,四下偷偷扫视着周围,心中也在暗想。 “那领头的将官,定然不是一般角色,他手下的这些兵士,看样子,也是一些擅战的老兵,这么,就怪了!” “如今世道还算太平盛世,洛阳又在汉玄腹地,今夜只是一年一度的洛阳花灯会,用得着如此精锐将士来看守城门?” “莫不是来抓我的?” “不不不,怎么可能?” “老家伙不点头,老二他们没这个胆子,如此明目张胆来杀我,可,不是这样,那是为何?” “……” “算了,用不着自己吓自己,就不信他们敢当场捉拿我,哼,怕是认都认不出吧!” “就这样,进城,看他们能咋样!” 盘算清楚了,江流给自己鼓了鼓勇气,装作安之若素地慢慢朝那守城官案桌前一手握弯刀把柄的短须兵士,靠近而去。 约莫十余息后,江流的前一位——那痴迷把玩一仕女扇的俊朗青年,给那短须兵士拦了下来。 那兵士,也不废话,上来就是一句。 “为啥子进城?” “咦,今天怎么查得这么严?兄弟,出了什么事了吗?” 与江流差不多,那俊朗青年也察觉到了异样,耐不住好奇,手持仕女扇,搭讪了起来。 然,他那热脸还是碰到了冷屁股。 见短须兵士脸上毫无温色,依旧冷喝了句。 “老子问你为啥子进城?” “这狗娘养的……” “算了,不跟一个小兵一般见识了,见娥皇要紧!” 给人当着面儿骂,俊朗青年顿时被气得青筋暴起,仕女扇一合,握住就想狠狠揍那短须兵士一顿。 只是,他怕耽误了时辰,气呼呼地将仕女扇用力一甩开,猛扇着空气,冷笑着回了句。 “老子为周娥皇而来!” “哇哈啊哈哈……绝了!” 江流一直老实跟着这青年身后,千想万想没料到,这俊朗青年居然开口来了如此一句令记忆犹新的话,不觉得给其逗乐了。 甚至连他身后的九叔,听了,都暗竖大拇指,直呼。 “真乃大丈夫也!” 与此同时,那短须兵士也给其气乐了,乃至他身后的案桌内,平躺在太师椅上的紫髯大汉也不禁停下了手中的狼毫笔,嘴角更是疯狂上扬了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 不待,短须兵士再仔细盘问什么,紫髯大汉那双虎目半睁半闭了起来,漠然地说了句,随后继续悠哉地转起玉笔来。 “君子成人之美,放行!” 得了这一句,短须兵士纵是看不惯俊朗青年那嚣张样儿,也不敢多问了,一言不吭,只做个了手势,示意对方赶紧滚蛋。 倒是那俊朗青年一脸荣光地向那案桌边的紫髯大汉道了声。 “谢了!” 随后,又转头向他身后的雪发少年,招呼了句。 “小兄弟,再会了,我叫赵光祎,别忘了哈!” 说罢,他把手中的仕女扇,放在鼻口,猛地嗅了嗅,心满意足地笑着,向城内冲去了。 …… “赵光祎?” “这个奇葩玩意儿,打死小爷,也忘不了,哈哈!” 瞧着那飞驰入城内的身影,江流似在回味般,暗笑了下,就领着九叔,,主动上前了两步,一前一后,来到那短须兵士面前。 因方才有气憋着,那短须兵士一见江流虽是比刚才那位还要俊逸出尘,却一身衣服不怎样,甚至还有几处破洞,而在他身后还背着一柄漆黑木剑,怎么都不像有权势家族的少爷,便将闷气发泄到了江流的身上。 非常蛮横地伸手拦在江流身前,大声冷喝道。 “小子,干啥子进城?” “这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江流何等聪慧,岂会看不出对方在拿他出气? 心里骂了句,就冷漠地要随口编个理由,去糊弄。 而这时,九叔晓得江流身份特殊,他们也一直以主仆相称,便自觉地走到了江流一侧,不等江流开口,上去就是怒气冲冲地骂道。 “瞎了你他娘的狗眼,这是我家公子!” “我们是进城来看花灯了,咋滴,你们洛阳城的花灯不给我们外地人看?” “要是这样,那我们就走,反正我家公子,也不稀得去看!” “好徒弟啊!” “为师没白疼你,嘿嘿嘿!” 第一次江流感觉到收个灵尊做徒弟,其实也挺有好处的,使得他心里猛夸九叔仗义。 而现在既然已经有人给他撑腰了,他果断地摆起谱了来,手指兵士,用一副纨绔的嘴脸,大声喝道。 “哼,说得在理,本少问你,你这洛阳城到底给不给看花灯?不给,少爷我现在就走!” “……” “这小孩,也有来头?怎么看都是臭要饭的啊?” 九叔与江流这么一唱一和,令这短须兵士莫名心虚了。 毕竟,他也是有着修为在身,能察觉到,九叔那浑厚的灵力气息,是实打实的不同凡响; 加上现在的洛阳城,因近有花灯会,远有十方山门招新大会,来往的人,不仅比以往多得多,还藏着不少豪门之人。 这么复杂的情况,他又只是一个寻常兵卒,自然是少惹能人为好。 基于此,短须兵士犹豫了下,便要忍下怒气,想含笑再问了清楚。 殊不知,就在此时此刻,他身后案桌里转笔的紫髯大汉,不知为何,噗通一下,从太师椅上,重重摔在了城门口的地砖上。 随后,那大汉不顾身上疼痛,啪地一下双手按住案桌,也不管案桌那被他震碎的惨样儿,一脸火气地凌空飞踢了出来。 “爷儿,小心!” 作为一灵尊强者,对灵力波动的敏锐感知,自是比江流这刚修行不久的,要强得多。 于那大汉飞踢而出的瞬间,九叔及时察觉到了有杀机传来,一时什么都顾不上了,大叫着,一个闪身,挡在了江流身前。 以防不测! 而经他提醒,江流乃至那短须兵士也意识到了有人杀来,纷纷向案桌那边看去。 出人意料的是,那短须兵士刚转过神,便见到一大脚板直踹向自己而来。 随之,只在瞬息间,没他惊呼出来,大脚板不偏不倚,踹在了他那略微干巴的脸上。 紧随其后,于江流、九叔等一干旁观者眼中,那短须兵士发出了一声惨叫,身体如断线风筝,倒飞进了三丈外的护城河里。 见此一幕,九叔与江流皆满头雾水,悄然中,对视了眼。 “自己人打自己人?”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而还没等九叔转过头去,那紫髯大汉已稳稳当当站在了他的跟前,且十分客气地弯下腰,说了句,就摆手相请。 “公子,您请!” “得,还藏个屁!” “罢了,知道小爷来了又咋样?小爷就看看老二、老大、老四、老七他们几个谁敢来跟我拼个玉石俱焚?” 听见那一句,江流乃至九叔皆恍然明悟了,只不过,既然这大汉不愿说明,江流当然也不想自找苦头,随口道了句谢,便与九叔,一前一后,大大方方走进了洛阳城。 …… 直待江流及九叔的身影从城门处消失不见,那紫髯大汉才敢直起身子,用袖口擦除了额头上的冷汗。 而正当他有所意动时,城门处一早已看傻了的兵士,仗着自己与其关系比较好,斗胆凑了上来,弱弱问道。 “头儿,咋了?这来的是谁啊?” “不就一小屁孩儿……” “啪!” 没等那兵士说完,紫髯大汉又火冒三丈地甩手就给了对方一巴掌,随后,在一干不解的目光及对方满脸委屈中,冷骂道。 “滚你娘的小屁孩!” “不该知道,别问,这是老子自你从军之时就告诉你的规矩,忘了?” 或许,多日的情分,令他心肠还是难以狠下了,平复了心情后,他安稳地拍了拍那脸上一个火红巴掌印兵士的肩膀,吩咐了句。 “你把王武从河里捞出来,就接着该干嘛干嘛,头儿我,有事要进城一趟!” 声音落下,紫髯大汉,一个闪身,飞入城中,不见了踪影,留下了一干兵士,在满头雾水中,继续干着看守城门的活儿。 …… 约莫半个时辰后,这紫髯大汉跑得一身皆是腥臭汗水,急匆匆,进了洛阳将军府。 又只过了小会儿,一身着黑衣便服的紫髯男子,于将军府前,骑上了一匹独角血蛟马,直奔城内那最为有名的《百花群芳阁》而去。 或许太过着急,他一路马踏闹市街头,横行无忌,令不少赏灯过节的游人及商贩,平白遭了殃。 一些摆放着许多精致物品的摊子,甚至都给血蛟马,踏翻了去。 而这紫髯大汉于这些皆熟视无睹,他心中自城门口出来,一直在惊呼着。 “主子真是料事如神,他真来了,他真来了,娥皇姑娘,我马上就到……” …… 第一百六十二章 莫怪我,是你逼的 ps:《妖雨剑流风》内容,纯属虚构! —————————— 古时。 徽府地域上的一些商旅,往来于江南,做着私盐、茶叶,乃至票号等万金油的生意,渐渐,随着财富的急速积累,便出现了许多名震一时的豪强。 有了钱,有了权势,那些豪强贵族的欲望,也随之与日俱增,不久以后,他们在江南扬州那里,开始大肆修建私人庭院,供自己取乐。 而有亭台楼阁、山石流水的广阔大院,他们的穷奢极欲之心,烧得更旺了。 于是乎,扬州的烟花之地,成了他们猎美消遣的好去处。 也正是有无数腰缠万贯的顾客,对美貌女子,趋之若鹜,终是使得那些歌坊、青楼的老板及其仰仗的势力,动了一点歪心。 他们遣派心腹之人,于江南各穷困之地,四下以低价,搜刮姿色不错的幼女,待带回扬州后,便重金娉请乐师、先生等,授予其才艺。 约莫等幼女在青楼里被培养长到十六七左右,届时,她们便是青楼老板及其幕后之人的摇钱树。 当然,一些极具才艺且样貌出挑的,卖价也会更高,甚至还会被人买去,专门送与他人,以此作为贿赂之物或是谢礼等。 令人寻味的是,或许,这些命运悲苦的女子,与寻常那种贩夫走卒都可染指的风尘红颜,有所不同,或许,是因为其他缘由,青楼老板们将她们,称之为——瘦马。 因为,起初是扬州的瘦马行业最为繁荣,继而,那行当里,都叫为——扬州瘦马。 虽说,朝代有更迭,但人的穷奢极欲之心,不会随之消亡,甚至会虽另一个盛世的诞生,而又一次熊熊燃烧。 故而,于当下汉玄帝国姜玄这一时期,瘦马行当,依旧存在着,扬州也依旧是那行当,最为繁华的地域。 而《百花群芳阁》的那位,也正是当下时期,其中的翘楚存在! …… 在此时。 那紫髯大汉正一路向《百花群芳阁》所在的洛阳城最繁华地段——莫归街,驾马狂奔,而于《百花群芳阁》牌楼上,一甚为宽敞且极致精美的女子闺房内,有一身穿极为裸露的艳红舞衣、头戴金翅凤钗、妆容精致的绝妙倩影,不顾小巧金莲裸着,也丝毫不理睬,那修长玉腿已外露根末儿,致使大片的雪白光色,全然显露,而却在斜靠在屏风后的软塌上,眸中带苦地把玩着手中青瓷酒杯。 或许,心中越想越苦,丝丝缕缕地黯然叹息,有徐徐传出屏风之外。 只不过,那声,十分的酥软,又更令人心生怜爱。 “四爷?呵呵呵……周娥皇啊,周娥皇,你在他眼里还是一个可以随时用来达成他目的的棋子,一个……下贱的扬州瘦马,一个纯粹那肉体去取乐那些臭男人的妓女……” “呵呵,世事也难料……三年前给你做小,你却想把我送给你老头子,现在,又令我去诱杀一个十岁大的小孩……四爷,你的心,太狠了,狠地让我都恨你……” …… 正当,那女子发泄着心中悲苦,疾如风火的紫髯大汉,终于在《百花群芳阁》前的下马石,下了马,直进了挂满红纱灯笼的牌楼内。 随后,他进去,在楼内忙地不停的龟公便瞧见了,立时抛下了手中的活儿,热情地迎面走向了他。 那龟公约四十左右,脸上虽有些气虚之色,却也算干净,瞧着神色焦急的紫髯大汉,连忙弯腰,说了句。 “年爷儿,您来了,楼上那位及随行车驾还都在等着您,请您随我来!” “好,有劳了!” 别人不晓得,紫髯大汉可清楚这《百花群芳阁》是谁的产业,丝毫没摆架子,甚至还在谦恭地拱手回礼之后,才由那龟公领着,直上了六楼《醉梦轩》。 约莫一小会儿过去,《醉梦轩》那油松木红门,被龟公轻轻扣响了。 “当当当!” 声音不大,却也清脆,房内屏风后那红妆女子,清晰听见了,随之,也回神过来,暗自喃喃道。 “终于来了,但你不该来,既然来了,反正今夜之后,天大地大,却也无我半点容身之处,唉,那你就死在我这床榻之上吧!” “呵,听闻你样貌是四爷他们诸多兄弟中最俊秀的一个,资质才学也是最出众的一个,我这一扬州瘦马出身的风尘女子,一身清白及性命,皆葬送于你手,不算我白活;而你虽被我害死,但也算牡丹花下死,风流了一把,也不枉白活一世……”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你与我,都是苦命的!” “四爷,这是我最后为你做的事情,但也是我对你的报复,曾经你唾手可得的身子,我有权利送给别人!”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我要你亲兄弟,你做梦都想除掉的死对头,临死之际,绿了你!” “莫怪我……是你逼的!” …… 第一百六十三章 流光侧摔夺目,九叔六根不净 洛阳之大,连夜踏马飞驰,也出不了城,甚至由于今夜乃洛阳元宵花灯会,一进城,那里里外外的街道上,遍地都是贩夫走卒、俊男少女、商旅武修,竟一时令江流进了城门后不久,走着走着就迷路了。 也是巧了,江流、林心诚两个外地人,就因为不识路,竟随着流动的人群,误打误撞到了洛阳城中最富盛名的五贤街。 令他们更始料未及的是,五贤街的正中央地段,也正是洛阳花灯会举办的会场。 可谓,巧合! 不过,这倒是让有心见识一下洛阳繁华的他俩,有幸见识到了洛阳花灯会的盛况。 见得此时的洛阳花灯会会场: 圆月高悬青树之稍,亭坊满是五彩华灯; 且会场之中更有数丈圆台,台之左右,还有千余之数花灯,下挂墨字彩片、细绢长绸。 那虚空之月,难比灯火之光明。 其周围,更是人头攒动,乐音鼓声,不绝于耳,稍稍细看,诺大的会场之上,竟有不下万人之多。 其中有衣着精细、华贵的妙龄少女在好奇张望头顶花灯上的墨字;有俊朗不俗的青年才俊,在跳脚瞅向会场圆台之上那来自各青楼的当红歌姬;也有一些趁人多热闹好多赚些钱财的精明商贩,在会场的四周,摆下了摊位,并卖力吆喝。 或许是,此次花灯会乃洛阳将军府统管事宜,有数千披甲执锐的兵士在圆台周围守卫,因而,人虽杂且多,却没有什么骚乱之处。 一切皆井然有序。 甚至于台上一些歌姬,为了夺得洛阳此次花灯会魁首的名位,而故意搔首弄姿,卖弄傲人腰段之时,会场的内外,还响了震耳欲聋的呐喊声。 如此时,江流见到那台上的数十位貌美女子中,一黄衫水袖的高挑女子,应是想博得更多喝彩,在众女中主动上前一些碎步。 而不曾想,或是那袍袖太长,不小心居然给她绊了一跤,那曼妙丰腴的娇躯,随她那一声‘啊’地娇呼,于众女之前、近万目光之中,有条不紊地旋转了圈儿,侧身趴在了圆台之上。 乃至,有裙下的雪白春色,及一些隐私之物,尽皆露于世人眼前。 这一幕,台下无数少女,暗自唾骂着,羞红了脸儿,更有无数青年才俊,甚至一些半老之人,皆齐声呐喊了出来。 那声音,简直震响了今夜的洛阳城。 “流光仙子,我爱你!” “哇啊啊啊……流光仙子,你是永远的神!” “流光,流光,你最美,流光,流光,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洛阳城中谁最靓,留君楼里属流光!” “……” 这时,一衣着还算光鲜的白发老头,瞧得眼睛都直了,似是发了疯,猛地伸出大手,高举着呐喊道。 “流光,流光,老汉我饥渴难耐了,五十万星石,行不行?房中之事,老汉还有些力气,你考虑一下!” 有人起了头,于这种混乱场合,自然有人不服,紧随其后嚷嚷了出来。 见老头身边一头戴红花的富家少爷,自恃为本地的大院出身,丝毫没把老头放在眼里,还没等那台上侧躺的女子,有所回应,上去就给了老头一脚,随之叫骂道。 “切,滚你娘的,一个糟老头子,还想老牛吃嫩草,我洛阳王家公子,出一百万……” “草,你敢打老子?老子跟你拼了!” 大庭广众之下,挨了揍,老头忍不了了,顿时骂着,回手就给了那富家少爷一巴掌,继而,富家少爷也气炸了肚子,一手锁住了老头喉咙,一拳就干上了老头面门。 已经打上了火气了,老头岂能任人殴打? 连忙就接着还手,只可惜,那富家少爷先他一步,锁死了他的喉咙,一时挣不开。 于是,老头心思一动,死死抱住了那少爷,脚下乱蹬中,因周围太挤了,二人竟齐齐摔在了人群脚下的空地。 随之,几乎在刹那间,俩人又扭打到了一处,于不知不觉中,不知滚打到了哪里去了。 值得注意的是,俩人闹出的动静,台上的流光看得是一清二楚,却依旧保持着妩媚的笑容,对那俩人,熟视无睹。 婊子无义,于这上,倒是有些贴切! 而因那俩人离得江流较远,而没怎么引起江流的注意。 乃至几乎同时间,江流的心神,还出于那极大的冲击之中。 “我的乖乖,真他娘的太拼了!” 那水蓝色的眸光,紧盯着台上侧躺着来‘掩饰’尴尬的高挑女子,口中更惊愕地连声赞叹,随后,他想到九叔是个道士,便戏诩地问了句。 “嘿,老杂毛,这女的刚才一摔,凉风吹起裙摆,你刚才看见了吗?” 原以为九叔是个出家人,不会有他那俗心,怎料,对方老脸一红,极为惭愧地说了句,尽显其那六根不净的本相。 “黑丝花边的!” “额……” 如此一句,令江流愣了下,他属实没想到这一本正经的老道士,有这么的不正经,不觉中,也料想不到,对方的眼神,还挺好使儿。 一闪而过的春光,都没逃出对方的法眼。 不过,又一丝好奇及些许疑惑,从他心中生起,那水蓝色的眼眸,又上下打量起了那已经站回原位的高挑女子——流光,小声暗问了九叔一句。 “有花边吗?我咋没看见呢?” …… 第一百六十四章 洛阳花魁,周娥皇 ps:周娥皇,她来了,希望这个出场能让大家满意! 本书内容,纯属虚构! —————————— “一个小不正经,一个老不正经,师徒俩都是混蛋!” 正值江流使劲往台上那些花枝招展的貌美歌姬娇躯上,瞧个不停,他怀里那仙女图《花好月圆夜》里,有一足可艳压洛阳全城的雪发红眸美人,却正被其气得直陡峭峰峦抖动,眸中带冷,且心中也皆是一股挥之不去的酸味儿。 继而,使得她难忍心中不忿,玉手生起一缕火红仙气,冲出江流怀里的《花好月圆夜》,狠狠烫了对方一下,随之以意念之力,催促道。 “行了,行了,一些残花败柳,有什么好看的,你要想看漂亮女人,找个机会,我让你看个够,赶紧给我买点行头去,我实在不想憋在这图里了!” “嘶嘶嘶……你这女人……行,不看,不看,我给你搞点斗篷什么的,能遮掩住!” 受过宫内名师的教导,经妖洛这一骂,江流心中的羞耻心生起了,没因疼骂回过去,念及今夜花灯会这喜庆祥和的佳节,妖洛因玉身被毁,而无法出来,他斟酌了下,便拉着正往台上看得起劲的杂毛老道,要去找家布庄,给妖洛找个行头。 怎料,于此时,那台上的众多貌美歌姬,突然之间,即使有一些歌姬脸色有些不自然了,但依旧非常有默契地齐刷刷退后到左右两侧。 “咚咚咚……” 又是一通急促的鼓声,于圆台周围响起,圆台的上空,瞬息间,飞出了四位手提花篮的妙龄少女,且皆身着浅黄衣裙,一手前伸,一手不急不慢地挥洒着花篮里的红花,好似仙女散花。 于这一刻,在场的上万围观者,皆不觉中屏住了呼吸,仰头往圆台之上、明月之下的虚空,望去。 甚至连拉着九叔要走的江流,也一时陷入了前方那美幻景象之中,紧盯着,停驻不前。 终是在一串急促的鼓声落定后,于一极为悦耳的曲子中,那明月之下的虚空中,霍然间,又飞出一更为美艳的女子。 见其: 红纱遮面,柳叶眉心一点凤纹; 嫩骨顺柔,鹅蛋脸中二片丹红; 束腰舞袖,裸玉腿下三寸金莲; 霞帔长拖,婀娜身挂四串珠帘。 随其缓缓于空中,旋舞落下,再细看去,那贴身的红绒边小袄,尽显那极为险峻的峰峦。 配之盘梳整齐的如墨青丝上,数件金翅凤钗,自然斜坠,端得一妩媚又不失端庄的惊世美人。 有如仙宫之临凡婵娟,又似人间富贵之盛开牡丹。 如此之人,又如此之惊艳出现,直引起了台下人群惊呼高喝。 “啊……这就是传说中的洛阳仙子吗?这就是周娥皇吗?” “哇哇……哇……” “好美啊,她真得好美啊,做个女人,我都有点爱上她啦!” “……” 值得一提的是,或是因周娥皇的大名,实在响亮,亦或是,洛阳十方山门招新大会举办在即,不少豪门公子乃至武道宗门内的弟子,也逐渐加入了呐喊的人群中了。 与一般只为,准确地说,只敢远远欣赏台上那株美艳明黄的人不同,这些有实力又有着背景的年轻俊杰,不少都打起了抱走美人独占温柔的心思。 乃至,台上那女子才刚刚落地,还未起舞,便已然争得不可开交了。 “洛阳仙子,在下乃洛阳十大天骄之斩岩剑主慕容云阳,请您与我交往吧!” “慕容云阳,你算什么天骄?充其量也就是个乡巴佬儿,仙子,在下是东华门下内宗龙榜第一位——快手长枪单轮,不远千里只为来见仙子一面,仙子,可能给个机会,认识一下啊?” “呵呵,东华门而已,老子是青莲派二长老之子,千幻郎君——柳亦然,娥皇,这是我的名帖,你接着!” “淦,你真无耻,都抛名帖了?想先下手为强,没门,仙子,这是我的……” “……” …… 然,随着台下高呼的声音,不觉于耳,乃至台下那些权贵青年都快争得打起来了,江流这边,却好像只是在与他身边的九叔,边笑骂着台下那些发疯般的男女老少,边你一言、我一语地点评台上那女子容貌。 听得他们如此说道。 “老杂毛,你说,这女的,有那么魅惑天下吗?一群煞笔玩意儿!” “是啊,爷儿,她也就是穿得好看点,虽说容貌还挺娇媚,但比起身段,还没我那死去的媳妇好看呢,这些都是没见过世面的玩意儿,您别跟他们一般计较!” “说得对,不能跟他们一样,你说说连你那媳妇都比不上,咱家的那个,她能比吗?拿什么比啊!” “嗯嗯,师娘那是真正的天下第一,甭说身段了,就是这长相,也好看她一大截了,可御可咸可甜,有啥比的?没法比啊!” …… “算你俩有眼光!” “哼,这次就放过你俩了……” 几乎同时,妖洛在《花好月圆夜》里偷偷放开了灵识,也边瞧着台上那开始起舞的周娥皇,边留心听着那师徒二人的点评。 可能是那师徒俩话里一踩一捧地有些过分了,使得妖洛那绝美白嫩的俏脸上,都不觉中爬上了一抹红晕。 毕竟,妖洛也不瞎,那周娥皇到底几分长相?几分身段?她看得出来。 虽说,平心而论,周娥皇确实比不上她的娇躯傲人,容颜精致无瑕,但也绝对算得上一极为美貌过人的女子了。 甚至仅凭那略带风尘却又不失高贵的独特风韵之美,就足可倾国倾城。 但话又说回来了,即使妖洛从那师徒俩直勾勾紧瞧台上舞动娇躯的周娥皇的眼神中,看得出话没多少真心,却也心里挺受用的。 女人嘛,谁想被人艳压一头呢? 情理之中! …… 约莫了小会儿后,台上那周娥皇已经在领着左右两侧先出场的那些歌姬,开始默契地和着丝竹之乐章,翩翩舞动,或许是她的下身衣裙太短,时不时,露出了大片绝艳之春光,在场的老少爷们儿,除了江流与九叔及在场作为守卫的兵士、会场上的乐师、来宾等人外,几乎全都吊着嗓子,高喊了个没完。 而台下声音越大,那台上周娥皇便领舞地动作越大,舞姿越绝艳。 一时,如九天玄女揽月入怀;一时,又似醉卧君怀娇羞可人,又一时,则宛若水中玉娇龙,倩影矫健,有力却也尽显女子娇弱之形态。 这一幕幕,直令人不禁沉醉其中。 当然,也有那俩师徒在内。 甚至,这俩人被台上舞姿吸引地好像忘却了世间一切事物,耳根子儿都瞧得发红,脸上更是滚热,且皆暗自握紧了拳头,口里咬地牙,吱吱作响。 好似在强忍着什么冲动! 应是美丽的事物,都喜欢去看,且也没有什么杂声惹她不快,那暗自观察一切的妖洛,渐渐,也欣赏起了台上舞蹈。 继而,那领舞的周娥皇,随之,被她记在了心中。 就在无数人都沉寂于台上众歌姬曼妙的舞姿之中时,谁能想到,一句令江流极为熟悉的话语,将在场的围观者,从舞蹈中唤醒了,也随之引得周娥皇及卖力舞动腰肢的众多歌姬,纷纷停了下来,倍感疑惑地,抬眸凝视向了会场圆台侧方一伸向圆台的枝叶参差树干上方的人影。 而江流那水蓝色眸子还没看清,就大笑着,赞叹道。 “泡妞泡到这份上……” 没待他说完,九叔含笑,竖着大拇指,接上了一句。 “真乃大丈夫也!” “哈哈哈……” 闻声,江流更乐,旋即,这师徒俩,几乎同时,放声大笑了个不停。 而那打断一切的惊世之语是: “娥皇,我在这里,我是为你而来的!” …… 第一百六十五章 灵仙山,花中藏剑客 正所谓: 美色,刮骨的刀,不见血的剑,世上痴狂男儿,多半为此所迷而难以自拔。 而在这种事情上,无论是所谓的王侯将相,还是平民百姓,并没太大的差异。 当然,也不乏一些大智大勇的豪杰,胸有沟壑,而不沉沦其中。 可言归正传,那树干上高呼的青年,显然不是那等绝世豪杰,且更像个浮夸弄世的公子、少爷。 见得,那青年声音落罢,主持本次花灯会的洛阳府尹姚有贞,连忙边摆手招呼着周围兵士,边走到圆台上,手指高空,仰头大喝道。 “你是何人?胆敢捣乱花灯盛会!” “来人,给本官拿下!” 树上那人不是那在城门口就张扬无忌的俊朗青年赵光祎,还会是谁? 而他也不傻,见不少兵士都在向他周边跑来,连忙将眸光从那婀娜秀丽的周娥皇身上移开,转而于无数凝思的目光中,跳下树干,直落在了洛阳府尹姚有贞的面前,随之,拱手便拜道。 “在下灵仙山大师兄花间藏剑客——赵光祎,见过大人!” “此次无意搅闹盛会,只是为梦中神女——周娥皇而来助威之人,请大人见谅!” “……” “不愧是那青楼老仙的徒子徒孙,呵呵,都是些什么东西!” 当初青楼老仙林心诚受萧家被灭牵连,被汉玄朝廷通缉,但姜玄不想株连太多,而影响了天下稳定及自己的谋划,便没把其昔年的山门牵扯进那桩惨案里,故而,灵仙山的一干长老及弟子,依旧安然无恙。 继而,方才赵光祎才敢当着现任洛阳府尹的面儿,报出了师门。 却又因灵仙山之人皆醉心红尘且放浪不羁,更有那青楼老仙的威名与做下的‘风流丑事’,都天下皆知,因而,这洛阳府尹姚有贞一听到赵光祎的话,就心中生起了一丝不屑。 甚至想起刚刚对方那令人极为羞耻的一幕,不觉中,暗乐了起来。 只是,一方面,这赵光祎乃汉玄武道中十大山门之一的灵仙山大师兄,无论是修为还是身份,姚有贞都颇为忌惮;另一方面,现正值洛阳元宵花灯盛会,没必要因为一点芝麻蒜皮的小事儿,影响了花灯盛会。 并且,周娥皇为洛阳第一美人,与朝廷官员,甚至是长安京师王公大院,都有着许多不清不楚的关系,为了维护朝廷颜面,也为了向一些人有交代,于公于私上,姚有贞都觉得赶紧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好。 于是,他故作犹豫了下,伸出大手,摒退了已手持兵戈围住赵光祎的兵士,随后笑着,伸手向前,说道。 “原来是灵仙山的高徒,失敬失敬,不过……这洛阳元宵灯会,乃按朝廷律令规章来举办的,错过了时辰,下官可担待不起,灵仙山也怕是难,还请阁下,移步台下吧!” “你……” 姚有贞一席话,算是直接下来逐客令了,让不惜爬树来向周娥皇凑近乎儿的赵光祎,心里有些不甘了。 但对方话里有威胁,还巧妙给了他个台阶,赵光祎神色复杂地往躲在众多兵士身后的那周娥皇处,瞧了瞧,终究打算顺坡下驴了。 只不过,这风流剑客,心思极为活泛,正当台下台上的人,都以为他会转身离开的时候,赵光祎眸光往周娥皇那一扫,随后,手中出现一金边名帖,迅疾地扔在周娥皇身上。 而后,在无数惊愕的目光及洛阳府尹姚有贞那怒气难忍的神色下,爽朗一笑,拍打着衣袖,大摇大摆地走下台去了。 “娥皇,这是我的拜帖,今夜三更天,我在城中《百花群芳阁》等你!” “哈哈哈……” …… 赵光祎心满意足地走了,且不论台上台下众多人如何议论纷纷,那负责花灯盛会的洛阳府尹姚有贞,可要给气炸了肚子了。 心里如此骂道。 “这个臭流氓,要不是你是灵仙山的人,本官恨不得现在当场宰了你!” 而气归气,现在终究不是与那等‘败类’计较的时候,见得姚有贞回首向兵士身后那手拿赵光祎拜帖的婀娜女子,饱含歉意地笑了笑,就回身,用力拍了拍巴掌,维持住了现场秩序。 随后,周娥皇美眸闪过一丝涟漪,随手将那拜帖递给了身边舞女,精致的脸颊上,再次浮现出妩媚的笑容,款款回到了圆台中央,领着左右各大青楼的歌姬,继续甩袖舞动了下去。 至此,一切渐渐恢复成了初始的景象。 值得注意的是,当赵光祎落下圆台自报家门之时,周娥皇的眸光,根本就没往其身上瞧一眼,反而,却在认真地打量着台下人群中的一雪发负剑少年。 甚至因想起了什么,而越看那少年极为飘逸出众的容貌,越心神动摇了。 以至于,她在心中暗语了句。 “果然是皇族翘楚,倒也值得与你风流一回……” …… 第一百六十六章 谁当皇帝,谁倒霉 ps:本章有些带预告的伏笔,算是对大家一些回馈,不过,山间写书,因时而变…… 今晚,三更! ———————— 可能是,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从那较高的圆台之上,向下瞧比较容易,而反之,就属实费劲了。 又或是,江流与九叔都给那台上赵光祎的没脸没皮追女,而吸引住。 亦或是,台上那周娥皇怕打草惊蛇,没敢多往江流那边细瞧。 以至于,他至此时,还津津有味品赏着歌舞,全然不知有人已经暗下决心要对他‘图谋不轨’了。 而这花灯会场上,有了赵光祎方才胡闹一通,在洛阳府尹姚有贞的加派人手、密切注视下,直到周娥皇领舞完毕,悄然退场了,台上、台下都井然有序。 除了时不时的高声喝彩,再无什么杂乱之音。 于此之后,会场上歌姬们退去到了一边临时搭建的舞棚里,歇息去了,稳坐在宾客席上的洛阳府尹姚有贞,在一干洛阳豪门之主的陪同下,陆续走到了圆台之上。 有四周兵士,马上搬来了早已准备好的香案,又将祭祀天地的三牲、五谷之物,摆了上去。 随后,洛阳府尹姚有贞笑语与周围的洛阳权贵寒暄了几句,便在香案的精美香炉中,上了香,继而,从袖口拿出来字迹书写整齐的黄纸,大声诵读了起来。 “皇天后土在上,兴龙六年正月十五日,下官汉玄帝国洛阳府尹姚有贞领我洛阳百万黎民,在此祭告上苍,以求今年国泰民安,百业兴隆……” …… 姚有贞在上面一字一顿地激昂诵读,乃至渐渐情到了深处,直滔滔不绝讲得唾沫横飞,喷地香案烛火都不时地晦暗晦明,而江流却在人群中听得直伸懒腰、掏耳朵,也逐渐对花灯会的兴致,消失殆尽。 于他看来,洛阳府尹等洛阳官员能够尽心尽力治理好诺大的洛阳,使百姓有所立足,不受人祸之苦。 已是足够,也足以令世人敬仰的了。 且比他眼下这饱含深情的长文诵告天地,要实际的多。 在约莫一小会儿后,江流始终见不到什么还能令他提起兴致的事物后,悄悄拉一下同样极不耐烦的九叔,二人渐渐消失在了台下人群之中。 去寻个布庄,为妖洛置办行头去了。 他不知,在此他身影已悄然消失在会场之时,歇坐在会场后面棚里的周娥皇,突然收到了手下侍女的禀报,旋即,毫不犹豫地找个侍女,让其替自己在棚里安坐及参与随后的新任元宵花灯魁首的评选,她自己则快步,回了个梳妆房间,盘起垂肩长发,换上了一身纯白男装,随后,溜出了会场,不知所踪。 而由于她的突然消失,已经连胜选五次的花魁之名位,这一回,与她失之交臂了。 也令包括那灵仙山大师兄赵光祎在内的众多裙下之臣,皆失望透了,而使得周娥皇的名誉,在此次花灯会上,受到不小的损害。 乃至自此一夜后,洛阳再无周娥皇,周娥皇也再没有出现过洛阳花魁的评选之中,整个人的去向,甚至生死,皆成了一个难解的谜题。 而于多年后,于灵仙山上,周娥皇离奇地出现在了某皇子左右,与无数英豪一块,替那位皇子,共谋回师长安大计之时,赵光祎才晓得那洛阳第一美人周娥皇一夜之间消失之缘由所在。 继而,嫉恨万分之下,与某皇子殿下,割袍断义,转而,做出了大逆不道之举! 那之后,周娥皇的美名,又一次出现在世人耳中,甚至更胜往昔,随一句古老之语‘冲冠一怒为红颜’,而流传千古。 然,此是后话了,周娥皇本人也全然毫不关心的! …… “爷儿,今见这洛阳盛会,你还向往红尘逍遥吗?” 江流、九叔俩人出了会场,一路边瞧,边找,不觉中,已离会场较远了,而九叔昔日在古骊山之中听得过江流与当今圣上神武大帝姜玄的对话,因今夜所见而生起了一些思绪,犹豫了会儿,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而江流怀里画轴内的雪发红眸女子闻声,也有了些思考,娇躯坐着黄花树上,期待了起来。 她想知道江流那随她一起共赴修仙之路的心,动摇了没有。 终是在片刻之后,那雪发少年,停驻在了周边皆繁闹店铺、上挂无数布绸彩灯的大道上,转眸瞧了瞧,十分期待的九叔,淡然一笑。 “武道杀伐,王霸更迭,乃自然之天道,江山代代,皆有英豪辈出,何必拘泥一时之境?” “且当下汉玄帝国,武道昌隆,百姓立业,贤臣良将皆在,有无我一人皆可;而于我姜氏一族,我寻仙道而游行天下,也是保其万世无忧!”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九五之尊又如何?欺世盗名罢了!” “我若登峰造极,天下才可无忧,也才尽在我手且不受俗世所累!” “爷儿,我服了,您当得上旷世大才!” 听得江流一番倍含深意的惊世之语,九叔越细品,越感到由衷地钦佩,神情肃穆地向江流躬身一拜,而随之,他心中不禁为这方土地的未来君主境遇,感到了一丝悲哀。 心中笑语。 “有此雄主在,汉玄自神武大帝之后,谁能与之争锋?汉玄帝王?哈哈哈,一辈子替他打工的苦力罢了!” “谁接神武大帝的位子,谁他娘的倒霉……他娘的,绝了!” “哈哈啊哈……” …… 第一百六十七章 那尺寸,小店也有 ps:二合一更新,这章,有些生活味儿,希望看官们满意! —————— “哼,天下就没有驯不住的烈马!” 眼瞧着那傲视天下的龙虎丹尊九叔,已然心悦诚服,江流不免心中有些自得,但也仅此而已。 他明白,没有足够强大的修为,想彻底收服继而随心所欲使唤那杂毛老道,依旧是天方夜谭。 因而,他随意摆了摆手,接着沿着街道,在花灯下,不紧不慢地寻找着店铺。 九叔随之也没多言语什么,紧跟了过去。 倒是,极其注意江流所思所想的妖洛,听见了江流的那番大论,红眸中徐徐不散的一丝忧虑,荡然无存了。 甚至因江流那颇为雄才的谋略,而绝艳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惊艳山河的弧度。 且暗赞了句。 “有你为夫,千年等待,妾心不苦!” …… 今夜的洛阳,灯火辉煌,虽渐已夜深,但路上行人,依旧不绝,乃至大街小巷上的店铺,皆是烛火通明,门户大开。 故而,找家布庄,江流与九叔,倒不用多费力了。 刚走了三刻钟,于五贤街的临近街尾处,他们走进了一家名为《锦绣布庄》的店铺内。 一颇为胖硕的布庄老板正打算切开一硕大木瓜,见有人进来,连忙把木瓜放在柜台上,随之,热情地接待了他俩。 此时,这老板见江流、九叔一老一少衣着皆比较朴素,甚至还都有些破洞,料想,俩人是来为自己购置衣裳的,随即,笑呵呵地手指挂在店铺内的成套男装,介绍道。 “公子,您身形挺拔,齐宇轩昂,我国又以瘦为美,您看这件春季新款流云束腰长袍如何?这款是最新上市的,当今洛阳城里的年轻公子,都在穿这种款式,而且,这款自带搭配好的长靴、长裤,是小店最拿的出手的了!” “您看,你要不要试一试?” 说到这里,他转而又看向了九叔,手指向另一款大气华美的中年男子服饰,说道。 “哦,这位大爷,来者都是客,您要不看看这件?这件上那蛟龙腾云图案皆是城中有名绣女亲手刺上的,衣裳料子也是江南有名的姑苏绸缎……” “这老板,口才也忒好了,难怪把店能开得这么大!” 布庄老板指给江流的那套衣裳虽确实不错,但江流无心为自己穿着操心,且他更觉得自己出了洛阳城,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还得走山路,没必要穿那么华丽,因而,心里笑夸了布庄老板一句,便打断了对方,有些自觉羞耻地问道。 “老板,我俩不是为自己买衣裳,我是想买件女子服饰,顺便,再买个斗篷!” “不知店里可有?” (妖洛之前是以仙气所凝衣裳遮体,且玉身于此时,皆半是实质之体,于世间行走,需要一件布料衣裳) “女人的衣裳?原来是这样,不过,也有钱赚啊!” 江流道出了实情,布庄老板被惊讶住了,不禁重新打量下江流与九叔俩个男人,又往店外瞧了一眼,在见不到有什么女子在跟随之后,怀着疑惑,笑问了出来。 “有,有啊,别的不敢说,要说衣裳种类齐全,我这家布庄在五贤街上,也是首屈一指,只是,嘿嘿,我想问公子一下,您是为您什么人买衣裳?” “您别误会,因为女子衣裳,种类、款式比男装要多得多,也更需要区分年纪,总不能买了,却不合身,您说是不是?” “这样啊,嗯,我是为我姐买衣裳,她约莫二十左右吧,老板你这有吧?” 布庄老板见他年纪小,就讲得细致了许多,随之,江流也全然明白了布庄老板所问的是什么,想了想,便回了话。 然,他还是小看了女子服饰的讲究。 只见,布庄老板听到是在给二十女子买衣裳后,缓缓点头,旋即,又问出一句直令江流恨不得拔腿就走且也使得画轴内妖洛俏脸羞红的话语。 “那样的衣裳,小店也有,嘿嘿嘿,只是,还请公子详细说一下,你姐的腰身几何?胸围几何?身长几何?” “公子也别多想,小店做买卖都是一切以顾客的需要为宗旨,对着尺寸买衣裳,才合适,您要是买了,那位不满意,小店的招牌也就给砸了,不是?” “天呐,给你买个衣裳,咋那么难啊?” “算了,来都来了,大致的买吧!” 虽然只听老板那话,江流就觉得脸热,尤其是身边还有个老道士在看他笑话,他实在有些为难,但又不能不买,且早先他也已经看光过妖洛的身子,心里有其着基本的尺寸,思索了片刻,就硬着头皮,边时不时指着自己与九叔,比划着,边对着布庄老板说道。 “嗯,无妨!” “家姐嘛,比我高半头左右,腰身嘛,比他要小两圈多一点点,至于那个嘛……” 说到此处,因男女有别,江流又犯难了,水蓝色眼眸四下瞧了一圈后,似有明悟地吞吞吐吐道。 “好像比你店里挂着的那些女子衣裳,要大一点,嗳,对,就是跟你柜台上的那木瓜差不多大!” 这一句一出,边上不言语的九叔,顿时笑喷了出来,笑得直捂住肚子,向江流摆手。 “哇哇,无量个大天尊!” “爷儿,啊哈哈哈……我忍不下去了,你莫怪我啊……哈哈哈……你真是有福气啊……” “哈哈哈啊哈哈……” …… 或是,江流的话,太令人羞耻,又或是,九叔的狂笑,让人脸色难堪,反正,那《花好月圆夜》里黄花树上的雪发红眸女子,顿时直又气又羞,红唇里直骂道。 “你咋这么口无遮拦,啥都往外讲?你个死人,你等着,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 而骂着骂着,妖洛不觉中垂眸仔细瞧了瞧自己那极为绝艳的身段,脸上更红了,笑骂了某人一句,暂时忍住了那难言的羞愤。 那一句是: “还真没注意过自己这么好,咯咯咯,死鬼,一次就看得真切了,还天天假正经……你个死鬼!” …… “笑你个大爷,找揍啊!” 几乎同时,经九叔一笑出来,江流的脸,彻底羞红了,上去就给了对方一脚,使得九叔意识到惹火江流了,连忙摆摆手求饶。 继而,死死捂住嘴巴,强忍住笑意,不再言语了。 只不过,他管得住他的嘴,却管不住他那狂笑的心,于心里,继续在狂笑着暗说江流与妖洛那男女之间的坏话。 “有啥不能说的,反正你俩都差不多睡过了!” “嘿哈哈哈……你可真逗儿,以前我还以为你真得对美色不为所动,没想到,你私下了解的那么清楚,哈哈哈……” “唉,也是可惜,想不到师娘长得那么好,比飞鸿他娘都大了一圈,白便宜了你了,而你还一直死拧不要……哈哈哈啊哈……真是太可笑了……” “爷儿啊,师父啊,你这辈子,也别想逃出师娘的手掌心了……哇哈哈……” …… 终是,那布庄老板见多识广,身为个地道的商人,只不过在九叔狂笑江流时,不觉得赞叹了声。 “嘶……壮观至极,真是开了老眼了!” 而待九叔不再言语后,他也立马收敛住了神色,连忙笑着,打起了圆场。 “嗯,公子,那尺寸的,小店也有的,我这就去拿!” “劳烦了!” 见有人给他找了台阶下,江流马上就顺着对方的话,客气了声,将那尴尬的气氛,冲淡了去。 不想,待那布庄老板刚转身走向店铺的一角,要取来对应尺寸的衣裳给江流时,一声娇酥清甜的询问,叫住了那老板,且江流与九叔的目光,也随之被吸引了过去。 “老板,您这有什么好款式衣裳吗?” …… 第一百六十八章 元宵夜,江郎大闹洛阳城(一) 只见: 来人眉心一点梅花,柳叶弯眉小脸琼鼻,一副美艳女儿貌,尤其是那身段极为匀称,细腰微扭,如清风摆柳,娇臀圆翘,颇有勾人之本,玉腿修长,既瘦又润,更具风靡万千之韵。 然,来人却是一束身男装打扮,一紫木簪,也横插于整齐发髻之中,使得娇媚之余,平添了点英气。 而如此之人,此刻大步走进店里,一时,竟倒是有一分‘安能辨我是雌雄’的意味。 怎耐,江流在见识过那姑苏九娘水红菱的女扮男装后,已练就了‘火眼金睛’,不待对方走近他那边,马上与同样看出‘端倪’的九叔,默默往一边挪了挪,目光也转向了别处。 同时,在挪身之际,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悄然在他心头,萌生了出来,不过,当他细想时,却又想不出所以然来。 略微摇了摇头,暂时抛去了脑后。 …… “咦,他这么快就识破了我的身份?不可能吧,刚才在会场上,我够收敛神色了,连歌都没唱!” “本想逗弄他一会儿……扫兴,唉,识破就识破,反正年庚尧那边已经准备好了,看他能咋滴!” 这来人正是急匆匆女扮男装,来寻江流的洛阳花魁周娥皇。 她自离了会场,没急着追江流,而是回了《百花群芳阁》里收拾好了一切东西,还给四皇子雍亲王姜镇留下了个封诀别书。 做下了那些最后的事,才毅然决然到了这家《锦绣布庄》。 但眼下的一幕,却出乎了她的意料,以至于令她一些谋划,无了施展用处。 不过,这位名满洛阳的雍亲王亲信,终究不是寻常女子,明知道‘身份泄露’,也依旧从容不迫,脚步轻移,硬是往江流身边凑去了。 值得一说的是,其实周娥皇属实多想了,那雪发少年及杂毛老道至此时,并没有发现她就是之前会场上领舞的洛城第一美人。 只是,发现了她是女儿身罢了。 也正因此,江流瞧着周娥皇走近了自己,只稍稍凝视了下,便安然若素了。 与九叔,静静瞧着一边,等待老板去拿衣裳。 而那布庄老板与他俩不同,常年在五贤街开店,周娥皇又是他店里常客,他岂有不识周娥皇之理? 在当他见到女扮男装的周娥皇第一面,就认出来了,因而,还没等周娥皇走到他店里柜台边儿,见他连忙笑着对江流赔礼了下,就快步迎上周娥皇,躬身笑道。 “仙……羡公子,您怎么亲自过来了?有什么需要,遣人通知一声,小店就马上给您送到府去!” “呵呵,刘掌柜客气,闲来无事,来你店里逛逛,天也要变暖和了,所以,顺便想购置一些新衣裳!” 布庄老板十分知趣地来相迎,正中周娥皇的下怀,她似寻常一样,轻笑着,随口接上了话。 只不过,话音未落,她故意瞟了一眼江流、九叔俩人,对着布庄老板,夸赞道。 “喔,刘老板你这里生意兴隆啊,都到了这个时辰了,店里还是顾客不断,恭喜了!” “嘿,这女人倒是会说话,可惜,这俩家伙看那穿着打扮,想来也是个穷人,又只买一件女装,能挣他什么钱?” “不过,嘿嘿嘿,既然你送上门来了,那就怪不得我拿你开刀了!” “嘿嘿嗯嗯嘿嘿……” 闻声,布庄老板心里默默盘算了下,继而,偷乐着,笑着恭维周娥皇道。 “哎,小店只不过是做点小本生意糊口罢了,公子,你可莫要再取笑小店了!” “您说您想试一下什么款式的,小人这就去给您拿来!” 话说完,布庄老板就小跑回柜台里,动作麻利地找来了店里各种款式衣裳的花名册,于周娥皇面前,边打开边指着上面册子上的衣裳图样,介绍了起来。 “您看,这是小店新到的一款水袖长衫,料子都是上等绸缎,还有,您看这里袖口刺绣,全是用金丝,绣女亲手绣上去的,保管穿出去,走到哪儿,都是天下独一份,嘿,也不是小店自夸,要不是朝廷有明令限制一些工艺不能流入民间,这款长衫再绣上一只飞天火凤,那……” “……” 于布庄老板滔滔不绝在一边伺候周娥皇选衣裳的此时此刻,周娥皇明着是在选衣裳,但其心却全然不在其上,那时不时点头附和的样子,只不过在假装。 她要得就是让江流被布庄老板冷落一边生闷气,以来看其有什么反应。 然,她虽谋划的不错,江流身边的九叔确也有些生气,想立时上去打断掉她与布庄老板的谈话,但江流的反应,却又令她有些始料不及了。 甚至是直觉得无语。 见江流瞧着布庄老板为了挣到周娥皇身上的钱,渐渐将自己扔在了一边,心中是生出了些不满,然,他觉得身处洛阳大城,今夜又是元宵,城内城外皆是巡逻的兵士,且他与九叔的身份也比较敏感,便强忍了下来,还拉了下九叔,令其安稳着站在一边,不作声,静静等待。 终是,在布庄老板与周娥皇各怀心思,把江流晾了差不多大半时辰后,周娥皇实在忍不下去了,抬手随意指向了花名册上的一款镶满宝石的无袖女装,娇笑着对布庄老板,说了句。 “哎呦,差点都忘了你这店里还有其他客人呐,抱歉了,刘老板,刚才我也瞧了遍了,就这件吧,你拿出来给我瞧眼,合适,我现在就买下来!” “呼,这姑奶奶终于选好了,可累死老子了,不过,嘿……嘿嘿嘿,那一件衣裳卖出去,等于老子这店卖仨月的盈收,倒是也值!” 纵横五贤街许多年,这布庄老板又哪能听不出周娥皇那话什么意思? 只不过,他现谈成一桩好生意,就更没把江流的那桩女装生意放在眼里了。 见得,他连忙收起花名册,十分顺服地应承了下来。 “好嘞,您稍等,您稍等,小人这就去拿!” 紧随其后,他在周娥皇的含笑目送下,稍稍对江流道了下歉意,又见江流没有什么怒气模样,就扭头走到店铺内室里,去将江流与周娥皇各要的衣裳拿来。 …… “这人,真是能忍啊,难怪,能活着走出冷宫!” “哼,你不想惹事,我就偏去招惹你,看你咋办?” 说实话,周娥皇早已下了决心,也有了谋划,在动手之前,她与江流有无相识,江流对她有何态度,压根儿就无关紧要。 怎耐,她自己都不知为何,自见了江流之后,再一想起来江流的过往,周娥皇就不由自主地想与其接近,顺便好好了解一下自己即将为之付出清白身子及性命的刺杀对象,是个怎样的人。 因而,于这时,待那布庄老板一走远,周娥皇似是无聊地随意瞧了一瞧布庄里的衣裳,就挪了挪身子,含笑问了句。 “公子,您一身风尘,不是本地人?” 随后,她美眸瞧向了那雪发少年,玉手微抬,拱手又说了句。 “方才,在下忙着选衣裳,而忽略了公子,请您莫要介意!” 有句老话,说得好。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就因周娥皇误认为江流早已识破了自己身份,而没去遮掩形态举止,还有些刻意地去接近江流。 故而,在她那话语轻吐后,他脑海里灵光一闪,去努力回想了遍会场上的歌姬们容貌,终是发现了端倪。 也明白了之前为何会有那似曾相识之感? 见他那水蓝眼眸,突然之间,睁大了圈,随之,带着一丝警惕,饱含深意地瞧着一脸安然的高挑‘公子’,笑问道。 “你若继续冷我,小爷倒是还不能联想到那个洛阳城里十分响亮的名字,可惜,你没有!” “呵呵呵,小爷也着实想不到这洛阳第一美人,元宵之夜,竟不去参选花魁,却是来了一家布庄,要执意邂逅一个山野少年!” “这事要是传扬出去,这洛阳城里的色鬼们,不得冲来《锦绣布庄》干死小爷?” “是不是啊?周……娥……皇!” …… 第一百六十九章 元宵夜,江郎大闹洛阳城(二) ps:二十章之后,开启第二卷少年歌行战八荒 敬请期待! ———————— “额?” “他没认出来?我我我……唉,算了!” 一言惊醒梦中人。 这一刻,那名满洛城的女子终于意识到了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了,直气得无比抓狂,恨得冲上掐住少年脖子,大问一声‘你刚才为什么不提醒我你没认出来?’。 不过,显然为时已晚了。 遂,她那明亮黑眸盯了下面前少年,毫不掩饰地冷笑道。 “我就是周娥皇,还看上了你,咋滴?” “不服,来干我啊!” “……” “好生猛,我怎么有点怕呢?” 对方如此直接的回应,顿时,让江流愣住了,那水蓝眸子睁得老大,有些不知所措了。 甚至想到自己出众的相貌及不凡身份,不觉中,将双手悄然放在了胸前,像是生怕对方会一时忍不住,冲过来非礼他。 而几乎同时,江流身边杂毛老道及画轴里的那雪发红眸美人,也给周娥皇的‘虎狼之语’,给惊住了。 乃至气得妖洛在画轴里直磨银牙。 “又来了一个……果然,是婊子,就是这么不要脸,比老娘还奔放无忌!” “江流你个死人也是,咋走到哪,都能惹来路边野花?没完没了还……” “……” 值得注意的是,因旁观者清的缘故,九叔在惊愕的同时,心中泛起了一丝疑虑,犹豫了下,还是拉了拉江流衣袖,待其转过身,便提醒道。 “爷儿,这周娥皇怕是有些来者不善,我心里都有点打鼓,要不,咱们赶紧走吧!” “英雄所见略同,先走为上,不买了!” 听到九叔这话,江流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旋即,又转过身去,那水蓝眸子瞧向也满怀心事的高挑女子,突然之间,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于对方疑惑之中,猛地喝声一句,拔腿就与九叔,往店外跑去。 “山水有相逢,告辞!” “你……” 江流此一举动,又一次出乎了周娥皇的预料,直令她又气又急,怕江流真从她手心跑走,她那美眸紧盯着江流的背影,顾不上多想,抬起了玉手。 随后,见得江流同九叔还没跑出店铺大门,江流就见到有近百道黑影,刹那间,于四面八方,从天而降,死死挡住他的去路。 且各个皆黑衣蒙面,手持兵刃,周身波动的灵力,颇为雄厚,哪一个都不在他之下。 此一幕,也吓得店外来往的元宵夜游人,纷纷惊叫连连,掉头就远远躲去了一边。 毕竟,没人想无辜受连累。 也有一些胆大的,好奇心作祟,躲去了周边后,就把头探了出来。 想看一下热闹。 当然,还有些人感觉有利可图,就跑去报官讨赏去了。 而《锦绣布庄》里的江流,至此,彻底明悟了一切,却没急着冲杀过去,反而停下了脚步,回头瞧向了那一脸得意的高挑女子,浅笑着问道。 “就这么急不可待?不过,临死之前,小爷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咯咯咯……果然有王者之风……” 已然图穷匕见了,周娥皇更不须饶圈子了,不过,江流没急着动手,反倒是极为镇定自若,来套话,令她不禁暗自赞许了对方,乃至竟有些期待江流的问题了。 见她依然毫无顾忌地轻笑着,摆看了下纤细玉手,回了话。 “以您那尊贵的身份,当然可以……只是,说不说,就由不得您了!” “至于这么警惕嘛?你别紧张,爷儿我就是随口问问,好死个明白!” 听得周娥皇的话语,江流心中生起丝沮丧,却亦没有放弃尝试,装作漫不经心地寒暄了句,以迷惑对方,继而,小脸上笑容不变,问道。 “爷儿就只想知道爷儿今天是要死在了谁的手上?是老二,老大,还是……老四,老七那俩兄弟?” 一语出,无论是挡住江流去路的蒙面黑衣人们,还是感觉己方稳操胜算的周娥皇,皆心中暗道,不觉为之触动了。 乃至,令周娥皇那颗早已‘蠢蠢欲动’的心,燃烧地猛烈了。 “嗯……居然能想到四爷?厉害!” “难怪四爷他们那些皇子们如此忌惮你,了不得的人,那更留不得你!” “……” …… 不过,于周娥皇眼中,江流越出色,她也越有些莫名的感同身受,有一种想责问江流的冲动。 想大声问一句。 “你们兄弟间自相残杀,为什么还要把我牵扯进去?为什么!” 约莫周娥皇沉默了片刻后,收敛了笑容,她暂时把心里那复杂的思绪,也抛到了脑后,认真地瞧着江流,回了话。 “抱歉,老君山上,你都能跑掉,前车之鉴,我无可奉告!” “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唉,终究不是老二那自大的笨蛋,他娘的,套不出来!” “不过,看她这样子,应该不是老二了,老大也不像是这么心狠手辣且性子急躁的人,莫非是那个即将要来洛阳的老四?” “哼,那个王八蛋,随他去,还是那句话,小爷已今非昔比,先杀出洛阳,再跟他兄弟俩算账!” 周娥皇话说绝了,江流眸光一黯,叹了口气,然而,却也不是无一所获,稍稍思虑了下,他无奈地摆了摆手,苦笑着,边道了句,边小手慢慢伸后,摸上了《问道》木剑剑柄。 “你这人长得这么好看,好似仙女下凡,咋没半点老实呢?爷儿还有个请求,你能不能把发丝垂下来,让爷儿临死前看看你这洛阳第一美人的容貌?” “嗯?” 这荒诞一问,周娥皇及那些蒙面黑衣人,竟给江流问住了,皆心中觉得好笑又无语,乃至一些人,心中都取笑起了江流是一好色傻子。 然,就当周娥皇犹豫了下,决定要满足一下江流心愿,不等睡掉其之时,就让其一睹自己倾城美貌之时,谁知,江流于刹那之间,猛地抽出了背上木剑《问道》,冷喝了声。 “动手!” 随之,他运转起丹田内的《水灵道化珠》,手中涌现出雄厚乳白气流,继而,施展着《灵仙道》剑诀,《问道》木剑,于他身前迅疾画出了个一剑花,以气化力,直取向周娥皇面门。 几乎同时,九叔也极为默契,身影一动,变掌作爪,与江流一道,擒拿向了略微感觉猝不及防的高挑女子。 “你耍我!” 一老一少,直杀到她身前,周娥皇岂会还不知晓中计了? 听得她怒骂了声,感觉九叔修为颇强,便连忙向身后退去,可惜,已经晚了。 只见,九叔身影极为迅速,快江流一步,在周娥皇眼前一晃,瞬息后,他那双大手,出现在距周娥皇咫尺之处。 那架势,怕是一个瞬息功夫,周娥皇便为掌中之物。 “好!” 瞧见对方即将被九叔拿住,挥剑斩去的江流不禁喝彩了下,而同时,店外那些瞅到周娥皇被江流、九叔二人突然围攻的蒙面黑衣人们,也给九叔那迅疾如魅的身法及强横的灵尊修为,惊住了片刻,随即,加快向店内猛冲了去。 试图及时救下周娥皇。 然而,出乎所有人预料的事,发生了。 那去了内室取衣裳的布庄老板不知外头发生的事,还正好于此刀剑纵横的时刻,兴高采烈地手抱两款女子衣裳,走出了内室。 随之,便看见了周娥皇在急忙往他这退来,也由于地方太过狭窄,他看不到九叔身影,且一心还想着挣钱,便迎上去了两步,直到了周娥皇身后,赔笑道。 “您久等了,衣裳来了……” “来得正好!” 听见声音,周娥皇脸上顿时浮现一缕喜色,旋即毫不犹豫,娇躯一侧去,躲在了布庄老板那肥胖的身躯之后,继而,九叔顿时感觉眼前一花,待反应过来,他那双大手,却已死死掐住了布庄老板脖子。 使得,周娥皇暂时勉强逃过了一劫。 …… 第一百七十章 元宵夜,江郎大闹洛阳城(三) “大爷,大爷,您您您,小人只是个做买卖的小生意人,您高抬贵手啊!” 都还不知道怎个情况,那二百多斤的布庄老板就给九叔拿捏在了手心里了。 虽说,他也有修为在身,可架不住对方强他太多,以至于,令他一丁点想反抗的心,都生不起来,直慌得手上衣裳无力拿住,眼中含泪,结结巴巴地向九叔求饶。 “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孩子,您不能杀我啊,求求您了!” “……” “你给我死一边去!” 本来手拿把攥的,结果让这布庄老板全搅合了,九叔岂有好心情? 他大骂了声,用力一甩,把那二百多斤的布庄老板,甩进一边柜台里,随后,如一道光影,冲进店铺内室,去捉躲走的周娥皇。 “这个白痴,先跑再说啊!” 而他的身后,内室外面,江流此时见他失手了,人还追了上去,那水蓝眸中闪出一丝无奈,骂了声,也朝内室追去了。 倒不是全为了上去帮忙,而主要是,他无路可走啊! 不下数十位修为高深的蒙面黑衣人,一窝蜂儿,杀进店里了,他如何招架得了? 然而,谁曾想,那周娥皇并非是惧怕九叔而逃走,就在他刚要冲进内室之时,江流听得头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炸响。 “轰!” 这一声,给他狠狠吃了一惊,连忙停了下来,仰头看去,不料,一仰头,他那水蓝眸子就见一虎背熊腰的蒙面黑衣大汉,手持一柄紫光陌刀,掀飞了整个布庄屋顶,继而,伴随着无数下落碎屑,迅猛跳下,犹如神兵天降,直斩向他的脑袋。 “我的娘啊!” 如此一幕,江流差点吓飞了三魂七魄,大叫了一声,扭头就退后去躲。 怎耐,一转身,又见有三四蒙面黑衣人,挥舞着兵刃,亦是迎面朝他砍来,相距不过咫尺之隔。 见这,江流有些头皮发麻,不敢多想,双手中蓄起乳白气流,直至《问道》剑身之上,大喝着,横斩向了前方冲入店内的黑衣人们。 “兔崽子们,想要小爷的命,没那么容易!” 值得一说的是,前有一群黑衣人,后有手持陌刀的大汉,挥刀砍来,他没回头迎战一个人,却是有他的考量。 他估摸了,那大汉绝不在九叔之下,基本上,他难以在对方手里讨得便宜,若先去打退那大汉,怕是处境会更加凶险。 反之,从门口杀进来的黑衣人,虽多,却没太过强大,招架一二,他还有些信心。 故而,他要从弱方打开缺口,夺得生路。 他的对面,那些黑衣人见江流独自一人,提着木剑,勇猛无匹地冲杀了过来,感觉其要做困兽之斗,也战意倍增,一个个施展出擅长的武技,齐齐向江流打去。 随即,只见江流借《问道》木剑之重力,加上体内乳白气流的强横摧蚀效果,‘锵锵锵……’几声,连续左挡右劈,居然硬抗住了面前四人的攻势。 甚至四人手中兵刃,都给江流那木剑,硬砍断成了几截。 “什么?” “奶奶的,他真是一个刚修炼不久的孩子吗?” “不要慌,他的灵力有古怪,那木剑也有古怪,既重达近百斤又坚不可摧,不是凡品,不过,他修为连地灵都没有,撑不了多久的,咱们全力打过去!” “对,这只是困兽犹斗,上!” 见手中兵刃皆不中用了,那四人,心中直觉惊讶,甚至是震撼,却也战心更加猛烈,皆不在留手,纷纷将手中兵刃随意甩掉,继而,抽掉体内至少大半的灵力,依仗身法灵活,或是横踢,或是挥拳,或是猛冲,四人齐头并进,一点点将江流打退。 一时,这不大不小的布庄里,各种奇异的属性的武技,伴随着五颜六色的光彩,在布庄里激荡四射,直打得布庄里摆放的衣裳,碎成了布条,周围墙壁都千疮百孔,摇摇欲坠。 “还是太弱,看来难逃了……” 而终究实力差距颇大,江流逐渐有些气喘,丹田内《火灵道化珠》内的气流,渐渐,被江流挥用大半,此时,他已难以招架,顾不上去想什么,左右躲闪着,往后猛退了起来。 殊不知,自他与前方黑衣人交手,只是过了片刻时间,后面那手持陌刀的大汉,却也已经迅猛落入了店内,且,于他这难以暇顾前后之际,极为干脆地挥着陌刀,向他那结实后背砍来了。 使得江流顿时感觉背后猛然发凉,心底彻底慌乱了,招架前方四人猛攻的同时,大喝了声。 “妖洛,再不出手,我就死了!” 随他声音传入画轴且那大汉即将砍在江流身上之时,于刹那间,一白衣素裹的、绝美的雪发红眸女子,倩影如仙,无踪无迹地出现在了江流背后,随之,她那纤细玉手握着一柄木剑《红尘》,剑身萦绕着极为浓郁的火红仙气,只是稍微一举,便硬扛住了大汉手中的陌刀。 另一只手,还打出了一道仙气,护住了江流周身,使得前后敌人皆无法打伤江流。 至此,江流虽吓出了一身冷汗,却是心安了不少。 他暂时无恙了。 也因有强大的帮手相助,江流放心将后背,交给了那女子,自己则全心全力,忙着于越来越多冲入店内的黑衣人,挥砍对攻。 而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令那大汉不禁一愣,随即,他用出了全力,以各种刁钻角度砍去,要打断雪发女子手中的木剑。 怎耐,无论他如何改变刀法招式,皆能被那女子轻易化解。 甚至一连串的挥砍下,他手中陌刀,竟快同方才那前方四人手里的兵刃一样,要断成几截。 见此情景,他再也没那般信心满满,乃至内心直打起了鼓儿,犹豫了下,向后一退,拉开了与那雪发女子的距离,随后,大喝一声。 “都给老子住手!” 一声喝罢,不管是江流、雪发红眸女子,还是着急要杀掉江流的黑衣人们,纷纷为之一停滞。 随后,于江流有些疑惑的目光中,黑衣人们,纷纷也拉开了点距离,暂时停下了对江流的追砍。 不过,依旧还是对江流刀剑相对。 见此,江流稍稍思索,与雪发红眸女子背靠着背,不回头地大声喝道。 “怎滴?你想放小爷儿一马?” 而那大汉闻声,却是含笑,摇摇头,如此回道。 “殿下,天赋卓越,实力不凡,在下属实佩服,不过,放过了殿下,在下等人的九族,没一个人能活命,所以,放您不得!” “喔!” 听见大汉这么一说,江流心中更是疑惑了,但生死之间,绝不能弱了自己气势,见他水蓝眸子中满是彻骨的寒意,大笑着,回了句。 “那你他娘的,还啰嗦什么?要么让开,要么死战,但休想要小爷束手就擒!” 谁知,那大汉对他的话,直接置若罔闻,对着雪发红眸女子,拱手道。 “姑娘,貌美如仙,修为不在在下之下,但在下愚见,姑娘你怕是肉身有些麻烦,犹如半鬼之人,我汉玄帝国,对你这种存在,皆视为邪魔妖道,人人得而诛之,为何替一将死之人而暴露自身呢?” “只要姑娘肯就此离去,我等立时放姑娘离去,也决不外泄姑娘身份,如何?” 大汉此话一出,江流及雪发红眸女子皆恍然明悟了,乃至令江流那水蓝眸间不禁流露出一丝戏诩之色。 “想挑拨离间,脑子是活泛,但可惜你打错了算盘!” 而随后,那大汉便见得那雪发红眸女子,玉手一捋垂肩至胸前的青丝,红眸凝视着对方,含笑一语。 “不好意思,姜玄认我作儿媳,他便是我丈夫!” …… 第一百七十一章 元宵夜,江郎大闹洛阳城(四) 想破了脑袋,那大汉也没想到这雪发红眸女子与江流之间,竟然是此等关系。 更没料到这有些似鬼的女子,居然和当今圣上相识,且极可能已经见过了面儿。 一时间,他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了,暗自思量了起来。 “这如何是好呢?” “四爷信里说了九殿下身边可能会有修为高深的帮手,所以,老子才调来了那么多天灵境王府护卫,可这女子,绝不在昔日神武之下第一人青楼老仙林心诚之下,她又与九殿下有如此非一般的关系,该如何下手?” “差点忘了,此次四爷马上要来主持十方山门招新大会,把王府的红花卫也调来不少,反正事已至此了,哪怕拼了命,也得帮四爷除掉心腹大患!” “即使日后圣上追查下来,四爷他也一定能保住,我们这些人的一家老小……” 片刻的功夫儿,他想清楚了,亦是有了决心,没去再劝说什么,也没急着招呼手下人,一同再砍杀上去。 却是从手上戒指上,凭空取出一带着引线爆竹,随之,他站在上方已没屋顶的空地上,那大手猛地一拉,听得,‘咻’地一声,一道火花,从他手中竹管里射出。 又见那繁星与朗月相映的夜空上,‘轰’地一声响起,一朵极为妖艳的红花状烟火,绽开盛放于《锦绣布庄》这牌楼之上。 “叫支援,你不讲武德!” 虽没回头,头顶那轰隆炸响,江流再不晓得,就枉费姜玄称他‘麒麟儿’了。 见他抬眸瞧了一眼,气骂了句,便对着那雪发红眸女子,招呼道。 “洛姐,别管老杂毛了,咱们先杀出去!” “嗯,我马上把墙轰塌,然后你就跑,我来断后!” 妖洛同样明白不能久留,稍作思考后,边回了江流一句,边蓄起火红仙气,对着侧身的已然快成残垣断壁的墙面,上去就是一掌。 “轰” 一巨响响彻了整个《锦绣布庄》,随后,一面数丈长的砖墙,连灰带砖,一下子,给妖洛轰成了渣渣。 不曾想,布庄的隔壁,却是一家人满为患的青楼,随那墙倒塌了去,布庄与青楼之间的大致景象,皆被其中的人一揽无余。 “布庄与青楼共用一堵墙?”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而江流与妖洛乃至一些黑衣人,见青楼内男男女女搂搂抱抱着一脸震惊地瞧向他们,倒也没太过吃惊。 只不过,因有些猝不及防,而皆脑海混沌,有些反应不及。 然,那青楼里的男女,还没待江流等人有所反应,一看清布庄里那刀剑相斗的场面,顿时大多互相抛开对方,或是从客人身上忙得站起,或是扭头就朝楼上跑去,或是一道往楼外街道上逃命,总之,约莫至少大半的客人及姑娘,慌不择路地四散而逃了。 以至于那青楼门口,都堵成一团,一个个还拼命着向外挤。 而那家青楼里的姑娘们,更是给吓得边跑,边凄厉尖叫。 “杀人啦,杀人啦,妈妈,杀人啦……” “救命啊,杀人啦……” “李郎,你别走,还没给钱呢!” “哎呦,我崴了脚了,救命啊,谁来扶我一下?” “……” 于青楼内客人与姑娘慌乱之际,一徐娘半老的妇人,略有皱纹的脸上,亦是布满了惊慌,在楼内二层的一栏杆处,探着身子,大力摇晃手中纸扇,也在呼喊着,尖叫着。 “王五,黄三,你们死哪去了?快来,快来呀!” “秀菊,你快去找府尹大人报案,告诉他《锦绣布庄》发生命案了,快去……” “……” …… 值得一提的是,却也有一些色胆包天的青楼客人,瞧得妖洛那极致明艳的身段与绝魅天下的容颜,一时,竟给看傻了,乃至忘了惧怕。 更有甚者,还忍不住地流着口水,嘴里嚷嚷着污言秽语,朝妖洛那扑去。 “好美人啊,来来来,大爷我早已饥渴难耐了,美人,我要你……” “……” 当然,也有一些胆大的接客姑娘,亦是给江流、妖洛这堪称金童玉女的璧人,给吸引了住,或是三三两两议论纷纷,或是暗地里想着一些难以启齿的东西。 …… 而眼下生路已有,江流可没闲心去理会那家青楼里的人怎样。 几乎在那青楼里乱作一团,那妇人指使人去报官之际,他毫不拖泥带水,向妖洛轻语了一句,身影似电,冲入了青楼,随即,挥砍着木剑《问道》,挤入了慌忙往大街上逃跑的人流之中。 “小心点,街上等你!” “给老子拦住,生死不论,成了,每个人赏百万星石,府邸一座,妻妾百人,上!” 江流这一走,那手持陌刀的大汉急眼了,急促下了命令,便带走闯入了青楼之内,要直接宰了,还未挤出青楼的雪发少年。 而妖洛又岂会令他如愿? 见她身影一瞬,手持木剑《红尘》,迅猛耍出一个剑花,于青楼大堂的空地处,拦下了大汉。 随后,右手一扫,一道火红仙气打在了挤在江流去路的人流中。 随之,便见那门口处,于刹那间,数十人,或躺在地上呻吟,或是已是命丧了黄泉,致使无人再敢挤门口那里,更无人再敢打妖洛的主意。 继而,江流面前,再无阻隔,十分畅通了起来。 “干得好!” 江流见状,不禁喜上眉梢,大喝了一声,迅疾地踩踏着横躺在门口的尸体,出了青楼。 …… ps:元宵夜,江郎大闹洛阳城,还有剧情,至少七章…… 第一百七十二章 元宵夜,江流大闹洛阳城(五) 妖洛一直纠缠着那大汉,死死挡在他的前面,使得他心里越来越急躁了起来,此时,见江流已然没了踪影,陌刀往前一扫,拉开点距离,回头对身后追杀出来的黑衣人们,大吼道。 “放跑了他,我等皆会没命,给老子追啊!” 黑衣人们闻声心头也慌,却又不免有苦难言,他们也急着杀敌建功,怎想,那妖洛着实太强,每当他们要追过去,便见妖洛挥剑阻拦。 有好几次,都差点死在对方剑下。 终是,一些脑子活泛的,灵机一动,往身后招呼了声,几乎近百人,急忙扭头从《锦绣布庄》里,冲了出去,来到了五贤街上。 这一下子,形势瞬间直接大变。 而那大汉脸上急切的神色,逐渐消失殆尽,反之,妖洛见布庄里的黑衣人都去到街上追杀江流,心中不觉得紧张起来,不顾那大汉追砍,匆匆转身,也朝街上赶去。 可惜,那大汉已然有了主意,提着陌刀就对着妖洛身影打出一道丈长的紫色刀光,随之,见得刀光所过之处,青楼里的地砖、墙壁,纷纷给斩碎,乃至一道狭长的沟壑,平然出现了妖洛身侧。 继而,因妖洛忙着躲避,她的脚步,给大汉停滞了下来。 大汉见状,信心倍增,趁机一跃,持刀挡住了妖洛的去路。 对方死缠上自己,妖洛又顾念江流安危,那血红眸子散发着汹涌杀意,大喝了一声。 “你让开,我不想杀你!” “抱歉,恕难从命!” 那大汉来此谋杀江流,就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听得妖洛那话,他虽稍稍不解为何妖洛如此出色的佳人会与一个少年有如此深厚感情,但正事要紧,他也顾不上多想,认真地摇了摇头,明确拒绝了妖洛。 而至此,妖洛心中不禁更加烦忧,那强烈的杀意,随之也更浓了,大骂了声。 “那就休怪姑奶奶无情,去死吧!” 随即,似疯魔般,挥剑着斩杀向了那大汉,直逼得对方,不断后退,有些难以招架。 终于,只见妖洛凝聚起《火灵道化珠》内的大半仙气,一式仙家剑术《红尘问月》,横空斩下,那大汉慌忙举刀相对。 不想,二人修为差了三两小境界,兵刃也不敌木剑,听得‘锵’地一声,那柄半丈长的陌刀,给妖洛直接斩断了。 随之,还未等大汉凝聚起护身罡气,便见木剑,直接斩断了大汉右臂,疼得大汉‘啊’地一声,栽倒了在青楼里众多围观者的眼前。 “哼,不知死活!” 动用了大半仙气,却也打残对方,妖洛心头稍稍松了口气,那红眸只是凝视了那踉跄起身的大汉,便转身,朝五贤街上,追去。 不想,那大汉都如此境地了,依然不肯放妖洛离去,见其左手猛地捡起陌刀,不顾右臂上血流不止,怒骂着,狂跑着,追砍向了妖洛。 “老子就是死,你也甭想救他!” 身后脚步声急促,又有骂声传来,妖洛不觉得有些怜悯这无比忠诚的大汉,咬了咬银牙,不回头地猛然打出一道仙气,直接洞穿了大汉身体。 于刹那间,听得一重物砸落在地砖上的闷响,妖洛身影一动,消失在了青楼里。 而那大汉虽倒在血污里,却依旧双眸不闭,显然心中有愿,而死不瞑目。 倒是,这家青楼里,至妖洛那绝美倩影消失,已有横七竖八地数十尸体,或是挂在墙里,或是横躺地砖之上。 鲜红的血液,更是染红了青楼入口处的大门。 如此凄惨一幕,令不少歌姬,当场吓昏了过去,乃至那之前老板娘叫来的打手,皆愣在当场,无一人再走动半步。 而在不久以后,这家青楼与那刘掌柜的《锦绣布庄》,也就此关上了店门,不再营业。 甚至还被洛阳府尹姚有贞派人贴上了封条。 只是,这一夜的凄惨景象,成了一些人的梦魇,哪怕已过去了许久,都挥之不去,渐渐,成了疯人,见人就说: “杀人啦,杀人啦……” …… 话说两头,江流自从青楼里逃出去,没敢停下等候妖洛,不顾身上白衣给鲜血染红,衣裳给汗水浸湿,提着带血木剑,就一路在五贤街上,横冲直撞。 丝毫不敢停歇。 而他的身后,则是一群挥砍不停的黑衣蒙面人,在穷追不舍。 如此惊悚一幕,直吓得,路上无数在洛阳城中游玩赏灯的路人,惊愕不已,或是拔腿就躲,或是驻足使劲往江流那瞧,更有甚者,直接给江流及那些凶神恶煞的黑衣人吓晕了,‘哐叽’一下,倒在了大街上。 于是乎,渐渐,洛阳最为繁盛的五贤街上,上空朗月繁星高挂,周围彩灯、烟火炫目,路人不绝,而下方厚实的街道地面上,却见一雪发少年,满是血污地,不顾一切狂奔,其后,有一群飞檐走壁的黑衣人,在不断轰杀向少年。 且因少年跑得太快,又四处找路上行人做挡箭牌,致使诺大的五贤街上,鸡飞狗跳般,处处是路人的哀嚎求救,处处是焚烧起来的火焰,处处是被轰塌的断壁残垣,处处是给人掀起的摊子及散落一地的各种货物。 一切,与之前那元宵夜的百业兴旺,繁华簇锦,是如此的截然不同。 宛如,城破之象。 当然,无论是江流,还是黑衣人,又或是路上遭难的游人,没一人,有那心思,去感伤万千。 值得一提的是,不知何缘故,五贤街上的巡逻兵士,皆已不见,甚至一些附近街道上,都不见一个兵士。 与之前那处处皆是整齐列队巡街兵士之景象,格外不同。 甚至,一些见机想发财的人,早早去了洛阳各个衙门报案,而当了地方后,却无从而入。 每个衙门皆大门紧闭,纵然,他们敲破了堂鼓,都不见一人出来。 如此种种,似乎都在告诉世人,今夜洛阳城内发生的一切,注定是不同寻常,继而,会极为隐晦地被记载于洛阳府地方文献之中。 …… 约莫,于妖洛自来到街上且追了小会儿后,距她数百米外的一处闹市口,江流又被人给堵住了。 这次,堵他的人,更多上百位。 而为首的那人,江流只稍稍打量了两眼,便直觉熟悉。 此时,前去无路,后有追兵,身处绝境之下,江流一时倒也不急着逃命了。 见他把木剑《问道》往地上一插,喘了喘气,那水蓝眸子,又瞧了瞧面前位于一样黑衣蒙面杀手们中央的为首男子面容,苦笑道。 “你们还真是贼心不死,不过,阁下胡须可没遮住干净,守城官,小爷我认出你了,把面纱摘了吧!” “小爷想看看自己是死在了谁手上,不至于死不瞑目!” “殿下好眼力,不愧是萧老元帅的外孙!” “只是,成王败寇,你要怨就怨这老天,不给你活路,要怨就怨,你是萧家外甥,皇家之子!” 那男子闻声,笑着赞许了两句,随后,他马上举起了手,随又一语简短干脆落下,他身边的一百多位黑衣杀手,朝着江流,如猛虎下山般,杀去。 “杀了他,每人皆封百夫长!” …… 第一百七十三章 元宵夜,江郎大闹洛阳城(六) ps:本书已经处于开局收尾阶段,下面数十章皆好戏不断,敬请期待! —————————— 百夫长,何等的爵位? 再往上,便是一府偏将的存在,放在寻常,无战功,于军队中至少得熬个一二十年,再有人提携,才能混上。 现在,那荣华富贵,就在眼前,甚至已然唾手可得了。 试问,谁不为之拼命? 而这上百黑衣人为了荣华富贵疯狂杀来的一幕,对江流来说,属实不是什么好局面。 几乎可以说,处境糟糕到了极点了。 生死之间,江流无比明白,自己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再无退路。 唯一生机,亦在殊死搏杀之间。 见他内心极为冷静,那水蓝眸子间散发出彻骨的寒冷,猛地一拔地上木剑《问道》,大喝了一声,无所畏惧地,迎杀向了前方密密麻麻冲来的黑衣人。 “要战,那便战,小爷就是身死,也要拉够垫背的!” 或是被江流那勇猛的模样所触动,黑衣人们大多都忘却了那份追名逐利之心,其战意也更上了一层楼,纷纷没有丝毫留手,拿出了看家本事,齐齐与江流对砍了上去。 随即,只见得,五贤街上,有一人手握漆黑大剑,凌空对着江流就是一寒冰剑法,所至之处,哪怕是地面上都凝聚一层厚厚冰层,势要将江流冻死当场;有一人挥舞圆环大刀,与正面,对着江流就是一通上下狂砍,刀刀皆冒着土色光芒,刀刀皆达上千斤之重;有一人双手各拿一支短戟,其势如双龙蹈海,且角度极为刁钻,一戟一戟刺破空气,直向江流要害刺去。 而这四人身后,更有上百位修为不下地灵的武修,蜂拥着,紧随那四人脚步,各个边聚起蓬勃灵力,边迅猛逼近江流身边。 一时间,层出不穷的强大武技,皆打向了边挥剑抵挡,边闪避的江流。 如此险峻形势,换做寻常玄灵巅峰武修,怕是一个回合,就被上百位武修给瞬息间,轰杀了干净。 毛都不剩下一点一丝。 但江流虽给逼杀得直心惊胆战,却没有丧失理智,他不但没有力拼,还把木剑耍得挺诡异。 见得,他依仗木剑《问道》的强悍之处,加上自身《水灵道化珠》内的灵气底蕴直逼地灵初登,与一些黑衣人差距不太大,不断凝聚着护体罡气,又横扫出一道乳白剑气,遮掩自身的同时,也挡下些武技攻击。 随后,‘蹭蹭蹭’几下,不停跳跃,没去再硬接黑衣人们的武技攻杀,凭着不断舞动的灵活动作与木剑的坚不可摧、水火不侵,仅仅衣裳及头发上受到了火焰属性武技的焚烧,就那手持大刀狂舞的黑衣人及寒冰剑法等武技的不断袭击下,巧妙地于生死间,夺得了一线生机,继而朝一路边木桌落下。 而那招招逼向他要害的双戟杀手,身法更是灵活、诡异,也因江流腾挪的范围太小,难免有些躲避不掉。 见其一戟落空后,毫不犹豫,再次一跃到了江流头顶,于瞬息间,从上而下,直刺向江流的脑袋。 “不简单啊!” 于这万分危机之刻,江流下意识到了双戟黑衣人的袭杀,暗语着,就连忙仰仗木剑《问道》的重力与道珠之气在仙家秘术《灵仙道》的施展下产生的摧蚀之力,不待身影停在街边一木桌上,举剑至头顶,狂耍起了剑花。 所幸,那双戟黑衣人,兵器不比江流木剑《问道》,‘锵锵锵’几声,对攻下,两把短戟,皆给江流横砍而断,继而,于那黑衣人因双戟断裂而生一丝震撼之际,一剑刺进了对方胸口,又随江流在不到一息间,干脆果断地大力一甩,那人直接被木剑挑飞了到旁边已是吓跑了老板而无人看守的店铺之内。 当场,在江流那极为侵蚀的多属性剑气绞杀与摔砸,共同作用下,因伤势太重,不甘地没了气息。 然而,江流这边还没喘息半刻,又见有数人挥舞着兵器,施展着武技,向他攻来。 不妙的是,江流在身体不稳情况下,就急于对付那双戟黑衣人,使得眼下,根本来不及,也无法从脚下借力,去躲闪,或是去挥剑挡杀。 当然,此时此刻,他也没那时间,来生出胆怯之心、不甘之骂。 而世上有句老话。 天无绝人之路。 还有句老话。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谁人能想到,正是他身形不稳,无处借力,在木桌上,于武技杀来之时,突然一个踉跄,居然‘砰’地一下,重重摔到在了木桌。 更巧的是,他加上那木剑,直有数百斤之重,那木桌也不稳固,紧随其后,木桌直接给他砸散了架。 “轰” 又是一声闷响,他整个人连带木剑,皆重重摔在了街道的地砖之上。 而对着他身体打来的武技及兵刃,随之离奇地又扑了个空。 就此,他算于与上百人的十余息对杀之中,再次躲过了一场生死劫杀。 倒是,江流虽侥幸活了下来,却又被一些强大的武技余波轰杀到了身体,更被那身下的散乱断木,给划伤了脸庞,随着不断流出的鲜血,那伤疤,分外的狰狞。 “啊……嘶嘶嘶……” “狗娘养的,小爷这次若是大难不死,必定诛杀尔等全族!” “不论老小,一个别想活着!” 身上钻心的疼儿,江流心里的火,直烧到无法遏制,不过,黑衣人们可没给他停歇的空闲,一波波地又围杀了过来,令他只好边大骂着,边慌忙拾起木剑《问道》,在地上不停朝后面滚动,躲避起一道又一道的武技、一柄又一柄兵刃的追砍。 随之,便见他每停下一息,便有一兵刃或含着属性杀伐之力的武技,落在身侧。 一时间,他仿若在刀尖上跳舞,也无反手挥砍之机,随时随地,皆有死在刀剑及那道道武技下之危。 而这五贤街上,早已无半点游人之影,附近的店铺,或是关死了门窗,老板伙计等平民躲在里头,瑟瑟发抖,或是,已经人去店空了。 至于,五贤街的街道上,更是如天塌地陷,数不尽的摊位被毁成了碎渣; 也又似天火降临,四处皆是猛烈大火,直烧得一些店铺、牌楼,都处于一片火海之中; 亦更像六月飞雪,地面上、一些店铺墙壁上,皆附着了上一层寒霜,但那寒霜,也在因大火蔓延,快速融化成了流水。 种种景象,在不断的武技攻杀江流之下,同时发生于一不大的地域,竟成了这般奇幻又令人无比胆寒之状。 可谓,神奇又惨绝人寰! 当然,无论是那些黑衣人还是江流,皆没那份闲心,去打量周围事物的惨状。 倒是,随着时间逝去,那为首的‘守城官’,见江流身上的伤虽越来越多,继而血也越流越多,乃至他所到之处皆是血红一片,但却依旧悍勇无匹,有一丝生机,则就要反抗到底。 不禁生出一丝惋惜之心,眸光复杂地瞅着刚刚从一刀口下以伤搏得生路的雪发血衣少年,暗叹了句。 “果然是主子的劲敌,身处绝境,几乎成了血人了,也依旧不灭心智,令人钦佩啊!” 当然,这也只是在他一念之间。 作为铁杆的四爷党,江流表现的越出色,抵抗地越勇悍,他心底为主子除掉心腹大患的决心,就越发强烈、坚定。 考虑到,洛阳城已经动静闹得够大了,未免,夜长梦多,不打算亲自出手的他,眼角一咪,射出一道浓烈的杀意,握紧了手中金玉长剑,剑尖冒着火花,滋滋作响地划着染血地砖,一步步,朝还在地面上四处滚动的江流,走了去。 他要亲自动手,一剑解决了那雪发血衣少年! …… 第一百七十四章 元宵夜,江郎大闹洛阳城(七) ps:这第一场戏,预计还有万把字剧情进度,请您接着往下看! ———————— 那‘守城官’步子不快,却每走一步,他全身上下散发出的气势就大涨一分,似是每步直逼千斤之重。 然,此时的江流,可没那闲功夫去留心悄然间持剑杀来的‘守城官’,正刚从一挥舞火焰银枪的壮硕黑衣人手下,闪躲至一街道边的假山之后。 “狗娘的,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还好有《水灵道化珠》与《绝缘功》相辅相成吞纳炼化世间灵气,也有生肌止血效用,才不至于灵气耗尽,流血致死!” “可这也不是办法啊,妖洛、老杂毛他们人呢,怎么还不过来?再不来,怕是连一刻钟的支撑,都撑不来……” “我草尼玛,又来了,我闪!” 假山丈高左右,给了江流一丝躲避空隙,他迅速察看了下伤势,发现虽头发被烧焦了大半,全身到处都血痕,但总算没伤到筋骨及肺腑,丹田内《水灵道化珠》还剩有小半灵气,而不至于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 然,正当他埋怨妖洛、九叔不来相救自己之时,不想又见十数人迅猛地朝假山围了过来,大有‘瓮中捉他’之势。 江流无奈地咬了咬牙,趁还没被围死,嗖地一下,往后面冲去,竟又与那些黑衣人拉开了一定距离。 怎耐,对方个个都比他实力强,他退三步,瞬息间,黑衣人们就冲过来四五步,更有甚者,心急如焚下,直接运气灵力,将手中兵刃,当作飞剑,朝他背上,猛插了去。 幸好,那木剑《问道》对上帝阶之下的兵器,犹如摧枯拉朽般强横,江流边退,边找东西遮掩,还边双手挥剑,斩断一柄又一柄兵刃,冲散了一道道武技攻杀。 不想,终究是实力差距太大,对方又人数众多,只见他刚斩断一人兵刃,趁机刺伤了对方之际,黑衣人中那半露紫髯的大汉,瞧准了机会,手腕翻转,长剑迅疾一刺,一道土黄武技,奔江流侧身悄然打来。 江流连转身挥剑都来不及,便听得‘嘭’一声,江流的护体罡气,又一次被强行打碎,继而,给轰飞进入了街边一店铺墙壁里。 随之,他那消瘦的身板,整个卡进了如蛛网般布满裂缝的墙面内。 “哇!” 喉咙微甜,一大口鲜血,从江流嘴里喷出,继而,化作血雾,随风弥散。 见此一幕,‘守城官’那急躁的心情,稍稍缓解了,冷笑着大喝一声,一马当先,对着已经难以挣脱出墙壁的江流,直刺而去。 “玄灵巅峰修为,能伤我十个兄弟,你足以自傲了,现在……去死吧!” “难不成……今日真就要命丧于此?” “我不甘心啊!” 嘴角挂着血丝,全身骨架差不多都快给那‘守城官’一剑轰散架了,再见对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刺过来,江流内心无比的悲愤,直恼怒地大骂着,且竭力要从墙壁里挣扎出来。 可惜,他卡地太深,又被伤到了筋骨,仅凭拼命运转出的一丝丹田气流,压根儿就于事无补。 任他如何强忍剧痛,都难以挪动半寸。 那水蓝眸子,直瞧着对方手中长剑,离得越来越近,至此刻,已经不到一尺之距。 剑尖上的灵力,亦是如刀锋,迅猛侵入他的身体。 显然,下一瞬间,便直达他肺腑,旋即,了却掉他的性命。 “啊!” 而于这一刻,江流全然没了丝毫畏惧,也顾不上愤怒,亦无了挣扎之力。 见他张大了嘴巴,惨叫了起来,他心中,更是无限的悲凉,涌上心头。 仿若,在顽强力挺身体到最后一丝气息,断绝之刻。 人言道: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眼看着江流就要被那‘守城官’一剑刺死在残不堪破的墙壁之上,谁知,竟然天不绝他。 一雪发红眸女子,终于抢在了《锦绣布庄》那边黑衣人的前头,从江流身后的店铺内,化作一道红白之光,一手轰塌卡住江流的墙壁,一手持木剑《红尘》,大力一挑,将瞬息之后就插进江流胸膛的长剑,直接斩断。 继而,于那‘守城官’大为失色之下,趁势一剑,逼退了后者数十步。 “江流,妖洛来了,你不能死啊,你不能啊,你给老娘挺住……” 墙壁一给妖洛轰成堆碎屑,江流的身子,就顺势掉在了碎屑上,只是,他伤势颇重,又被一摔,直接昏死在过去。 但妖洛却给他那小脸无半点红润且衣裳褴褛、一身是血的惨样儿,吓坏了。 连忙放下木剑,半蹲着心疼地把江流抱住,血红眸子间泪珠成串,丝毫不管自己衣裳渐渐被江流身上鲜血染红,拼命地摇晃着江流那耷拉着的脑袋,声音嘶哑地呼喊。 “江流,呜呜呜……是谁说要陪我一去仙界的?是你说的,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江流,你还说过要陪我一生一世,娶我为妻的,你怎能就这样……这样……” “王八蛋,都是你们,是你们杀了他,老娘跟你们没完!” 唤着唤着,江流的身体越来越凉,也无有回应,随之,妖洛越来越因痛彻心扉的愤怒,越来越癫狂起来。 在一摸江流手上脉搏,突然间,没了跳动之后,妖洛的心,彻底凉到了谷底,心中的怒火,也随之蹭蹭蹭达到了极点。 见她那红唇轻轻吻了吻江流带血的额头,随后,缓缓江流发凉的身体往地面上一放,用力拾起木剑《红尘》,大喝一声,便要与那刚从一片街道废墟中擦拭掉嘴角血迹继而爬起身,且因见江流‘身死’了,而脸上浮现大为庆幸笑容的‘守城官’。 殊不知,当妖洛即将冲去为爱郎复仇之时,江流那脉搏又恢复了跳动,随即,他脸上惨白地淡然一笑,立时,震惊了那已然发了疯的雪发红眸女子,也震地那‘守城官’脸上笑容不在,瞳孔睁得大大。 乃至,也震地一众黑衣人,都傻站在了当场。 甚至,流动的空气都为之凝固了住。 “你可别趁火打劫,呵呵……哪个说……要娶你了?” …… 第一百七十五章 元宵夜,江郎大闹洛阳城(八) 有道是: 百人围杀雪发郎,数死十伤不绝路; 猛汉一剑断他命,大难不死逢女来。 一声笑语,碎了好梦,那‘守城官’握了握手中长剑,瞧着那绝美魅幻的倩影及躺在一片废墟上的雪发血衣少年,头一次,感到了棘手。 没急着再次招呼手下,冲杀过去,反而是,斟酌一下言辞,大声问向了那雪发红眸女子。 “阁下何人?请留姓名!” 正给那‘死人’一句‘负心话’,直感到好气又好笑还有点心疼的妖洛,闻声,血红眸子一凝,淡淡浅笑着,大方回了那‘守城官’一句。 “我乃江流之妻,当今圣上儿媳,你们如何明目张胆,截杀我夫妻俩,就不怕日后圣上诛杀尔等九族?” “这女人……” “算了,由她吧!” 开口闭口就是那么一句,江流心里一阵无语,欲要争辩一下,但他已经没了那力气去吵闹了,且转而想了想,感觉摆出姜玄,或许会至少引起一些杀手的忌惮。 故而,他眸子一闭,不理睬了。 如他所料,妖洛一出手就逼退了‘守城官’,又将她与江流的身份,当街说了出来,一些黑衣人的决心,动摇了。 或是看向了‘守城官’;或是盯了下废墟上的江流,低头沉思;或是已经有了退缩的打算,不愿为某些人而丧命;或是悄悄往后退了退,静待其变。 毕竟,他们是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了,但且不说有妖洛在此,他们能否杀掉江流,就是仅凭妖洛把身份泄露出来这一举动,就足以令他们今夜围杀江流的行动,无法保密。 倘若,江流真死在他们任何一人手里,甭管那四爷如何能耐,许诺如何令人心动,当今那个一言不合,就杀了萧家满门的天子为爱子报仇之时,他们的家人,乃至九族,全会被屠杀殆尽。 估计,那时,他们的四爷,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个! 他们之中有人投鼠忌器,也是人之常情。 与此同时,那‘守城官’忌惮于妖洛高深的修为,而没敢贸然杀去,冷不丁一看手下人好多萌生出了退意,心里直呼不妙,连忙大吼一嗓子,鼓舞士气。 “大家不要听这个妖女胡说八道,放跑了妖女他俩,日后他们回来复仇,我等也是必死无疑!” “杀了他们,才有活路!” “不要犹豫,一起上,他们只有两个人,我来拖着妖女,你们谁拿下那少年人头,谁就是主子的恩人!” “主子会全力保全大家!” “荣华富贵就在眼前,上啊!” 不得不说,‘守城官’这人老谋果断,一通话,句句直触动他手下那些黑衣人的内心深处,继而,又一身长八尺的蒙面大汉,振臂高呼,附和了起来。 “没错,我等有今日,全赖主子护佑扶持,当下正是为主子尽心之刻,兄弟们,我们还等什么?” “杀了敌人,为主子尽忠!” 声音落下,这蒙面大汉握紧手中蛇矛,一马当先,冲向了妖洛,而那些或是迟疑或是退却的手下,刚重新坚定了信心,猛地见有人领头往上冲,一时,忘却了所有,皆一股脑儿地无畏砍杀了上去。 见此,那‘守城官’暗松了口气,却随后又神经紧绷了起来,握了握手中长剑,直奔躺在废墟上的江流而去。 俨然他已经明白了,眼下谋杀一事已经暴露了,不多时,长安那边就会知晓,而那雪发红眸女子不在他下,仅凭现有人手,难免有被其逃脱的可能,故而,擒贼先擒王,就算他把命留在这儿,也得与江流同归于尽。 以此,才不至于功败垂成。 以此,才了结了主子四爷的心头大患。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姜玄百十年的文治武功,在民间留下了不错的口碑。 一些躲避在远处的游人及客商,听见妖洛那自曝出的身份,纷纷起了护主心思。 身为汉玄子民,他们要保护住当今圣上的皇子。 或许顺带着还能得到朝廷不菲的犒赏。 当然,若是他们知道江流已是白身,且谋害江流的人都是朝廷官员,或是晓得幕后主使也当今圣上的皇子,怕是会躲得更远。 不过,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洛阳父老乡亲们,那少年是当今皇子啊,万恶的歹徒,竟然敢当街杀害圣上的皇子,大家上去救殿下啊!” “对啊,汉玄的男人们死绝了吗?是个带把的,就跟老子上去跟那些王八蛋拼命!” “他们人多又怎样?还能多得过咱大洛阳的人?奶奶的,老朽就不信那个邪,他们还能把咱洛城的人都杀了?” “上啊!” “救殿下,随老子来!” “……” 见得有的人,跑去报官,找救兵;有的人,自觉实力不错,便抄起了兵器,杀向围攻妖洛的黑衣人。 更有甚者,心思极为活泛,想在此乱战中,得到当今皇子的好感,继而平步青云,直接绕后,从那间残破的店铺内杀出,趁妖洛及黑衣杀手不备,几人抬起江流,就往安全地段跑去。 一时间,五贤街上,至少数百名身着各种服饰的游人、客商,手持着五花八门的兵刃,甚至是木棒、扫把、菜刀,死死围住那些想袭杀江流及妖洛的黑衣人。 虽不敌那些黑衣人,但打得极为勇猛,纵然,身边不断有人残废,亦或是血洒五贤街,丧命于此,皆丝毫不退却半步。 甚至鲜血挥洒漫空之下,越打越心中充满仇恨,继而,渐渐忘却了参与乱战的初心,直捉对厮杀。 一些人,更是看哪个黑衣人不顺眼,就蜂拥着,大喊着,齐齐围攻哪个。 且,还有着数十人跟着抬着江流快跑的游人,自动作为护卫,一见有黑衣人杀来,便挥着手中家伙,阻拦了上去。 值得一提的是,抱住江流身子的还有一满身油腥味的胖厨师,他一边握住杀猪刀,一边还极为和善地冲脸上满是疑问的江流,且也不顾江流的严声抗拒,就忙着自报家门。 “殿下,俺是这街上的《吾皇楼》厨师尚一本,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去,有俺一本在,谁都伤不了您一根汗毛!” “他们来一个,俺一本杀一个,来一双,俺杀一双!” “……” 有气无力地呵斥了一通后,见并没有人愿意把他放下,江流翻了翻白眼,无奈地认命了。 他现在可是伤得太重,哪还有反抗的余地? 并且,落在这群‘利欲熏心’的人手里,总比死在那些黑衣杀手剑下,要强得多。 倒是妖洛见到突如其来冒出了一堆人,来帮她与江流退敌,那血红眸子又见江流虽被其抬走,却不见得有什么危险,心头不禁微微一乐。 “想不到,还有这等事儿?咯咯……” 随之,她心安了些,娇喝一声,雪发飞舞,木剑迅疾,全力去挡那瞧着江流被人抬走而心急如焚的‘守城官’。 “你哪里走?把命给老娘留下!” …… 妖洛的修为本就不弱于那‘守城官’,更别提仙气品质比汉玄这方世界的灵力,更加凶猛霸道了,妖洛脱离一些黑衣人的纠缠后,就死死挡住了他的去路。 一剑一掌,更打地他只能疲于招架,毫无还手之力。 至此,眼看着谋杀大计,就要被洛阳的闲杂人等给搅黄了,他将长剑往前一扫,然后趁妖洛还没攻来,大喝了一通,随后,继续招架妖洛的木剑。 “杀江流者,可得千万灵石,五百妻妾,长安豪门府邸,上百座!” “谁能得到他的身体残肢,无论何等身份,一样有赏!” “到城外十里流芳林,便可领赏!”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真是半点不假! ‘守城官’那一通悬赏吼出,不仅他手下的黑衣人们激动地疯狂杀戮起了一切阻挡他们的人以外,想着为国尽忠来搏个出人头地机会的洛阳平民们,也动摇了起来。 或是,一个是虚的,一个是实的;又或是,那些黑衣人手段残忍,一招一式之下,有人为之丧命,并且还各个本领不凡,平民们实在难以抗衡。 便见,逐渐平民们的抵抗,变弱了很多,乃至,片刻后,就有人一转头,拿着家伙,向已经被抬走十余丈的江流那杀去。 要拿江流的脑袋,去换得富贵荣华。 而当那‘守城官’的声音传向远处,四五息之后,抬着江流的洛阳平民及自愿作为护卫的人,也起了异心。 随之,就有人毫不犹豫地挥起了手中兵刃,砍杀向了左右同伴。 只是瞬息间,江流便见到护佑他的数十人,一大半都死于自相残杀之中,继而,他那水蓝眸间就出现约莫有十余人一身是血的持刀挥剑,朝他砍杀了过来。 没等他大呼救命,抬着他的几人,也出现了相同情况,见一两人猛地一松手,剩下人一时猝不及防,把江流狠狠往地上一摔。 继而,或是拔出身上兵刃,或是握起了拳头,就往他脑袋上打杀了过去。 “啊啊……” 江流本就伤势不轻,又被狠狠一摔,疼得泪珠不止地流了出来,而这恍惚之间,就直勾勾地看到有刀刃马上砍到了自己身上,他顿时吓得慌极了。 心中直道。 “我命休矣!” 谁曾想,却也有响当当的义士。 亦是验证了那句老话: 仗义每多屠狗辈! 那身上还绑着沾染油污围裙的胖厨师,见江流被人刻意摔在地上,便直气地大怒,拿起了菜刀,左右横劈了过去。 “无耻小人,竟然贪财忘本,不忠不义的王八蛋,吃俺一刀!” 随之,正好砍伤了那几个对江流不利的平民。 江流的一条小命,就此被他从鬼门关边缘,强行救了回来。 …… 第一百七十六章 元宵夜,江郎大闹洛阳城(九) 一眨眼,那肥壮的厨子,脸上、身上处处染血,手持着菜刀,救下他之后,便继续忙着左挡右砍,一时令江流那冰冷的心,生出一丝温热。 直叹了句。 “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不过,经方才一生死间游走,江流求生的欲望,被激发地前所未有的强烈。 趁身边有人替他挡刀,咬紧了牙关,调运一些气流,打开了怀里姑苏九娘水红菱送他的鎏金白玉钗,随之,一些散发着奇异清香的药材、丹药,一股脑地散落在了他身边。 江流也顾不得那些药物,能不能同时服下了,在地上蜿蜒挪动着身子,张口就吃,同时,他体内的血脉之力,也在滋补着他的肉身,且《绝缘功》及丹田内的《水灵道化珠》亦是在相辅相成的从世间灵气中,狂**粹能量。 约莫十余息后,江流将地上的那些药物,尽数吞进了肚子里,随之,多种药力在体内肺腑间,蛮横冲撞了起来。 但他只能忍着钻心的剧疼,迅猛地运转《绝缘功》,如百川归海之势,大部分融入《水灵道化珠》之内,另外一部分游走于全身经脉之间。 都快把一口银牙咬碎了,但总算,没多时,收到了奇效,身上的伤势,不仅停止了恶化,还基本上复原了一小半,乃至《水灵道化珠》内的精粹能量所化的气流,亦恢复了不少。 使得他,勉强有了一战之力。 而当他想拿出更多的药物,趁势一举炼化,继而,晋升为地气阶(地灵境)初登之时,那厨子尚一本,‘嘭’地一下,倒在他的面前。 细看去,其身上血流不止,至少有十数道极为狰狞伤口,江流连忙伸手摸向对方鼻息。 发觉其气息平缓,止住鲜血后,不会就此丧命,江流心中松了口气,于几个样子同样狼狈的洛阳平民追砍向他之际,他使出了全力,抱住厨子尚一本的胖身子,纵身一闪向后躲去了数丈。 “谢谢了,江流不死,你的大恩,江流必当厚报!” 将尚一本放在一无人摊位后,江流看着已经昏死过去的胖厨子,拿出了一些药物,塞进了其嘴里,又十分感激地说了句,转身就略微踉跄着身子,逃命去了。 不是他仗义,不去帮妖洛,而是,他明白,此时的他,已经是对方的累赘。 他若逃掉了,妖洛自会抽身逃命,随后,再与他汇合。 值得一提的是,他那柄重达八十一斤的木剑《问道》,自他被卡在墙壁后,就遗失在那片废墟之内。 此时,没了那柄木剑,他虽因全身疼痛,多有不便,却步伐比背着木剑之时,身子轻盈了许多,也就快了许多。 倒是成了一意料之外的惊喜。 于此同时,妖洛见到江流又恢复了些体力及道珠能量,而渐渐跑得没影了,心头因方才那急转直下的形势而生出的浓郁忧愁,消散了不少。 随之,她那血红眸子见周围黑衣人大多都随许多‘倒戈相向’的平民冲江流追去了,而她面前的那‘守城官’虽处处被她压着打,但一时半会儿,没什么希望能将其斩杀在此,红眸凝思了下,一闪身,去了那埋藏着江流木剑《问道》的废墟处。 一掌将木剑轰了出来,随后,左手拾起,紧握着木剑《问道》、《红尘》,边砍杀追向江流的人群,边奔着江流逃跑的方向,赶去。 已然势若骑虎,那‘守城官’怎会放妖洛去到江流身边? 见他大喝一声,耍弄着长剑,随着妖洛那极为缥缈的倩影,匆匆追了过去。 “哪里走,老子还要跟你大战三百回合!” 然,妖洛又岂会理他? 怕再被纠缠上,妖洛渐渐连挡路的人群都懒得砍杀了,双手舞剑,直向前方,猛追。 随之,没多久,就与那‘守城官’拉开了不少距离。 怎耐,这次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这‘守城官’调来的人手,实在太多了。 没等江流及妖洛稍稍安心一些,江流便见身前突然冲来一群黑压压的蒙面黑衣杀手。 其中,有的是从《锦绣布庄》赶来的,而更多的是,不知从哪支援过来的陌生身影。 个个也是本领不凡,貌似都在他之上,其气势,更是如狼似虎,又好比群龙出海,大有一举将他粉碎吞噬之状。 这一刻,江流满腔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了,脸色冷得发青,朝来人大骂了声。 “草你们祖宗十八代,老四,老七,你们等我回去,老子要将你们王府上上下下杀个鸡犬不留!” 但他可半点不傻,声音未落,扭头就往身边不远处的店铺里躲去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一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他还未跑进那已是无人的店铺,一道身影迅疾如闪电,从店前走廊处,一跳而下,正好与他撞了个满怀,重重与那身影,一同摔在店门前。 这一下恼死了他,直恼得江流,不等看清来人面貌,就坐在地上乱踢那人身子,嘴里更是破口大骂道。 “狗娘养的,走路不长眼啊!” “老子踢死你个王八蛋,踢死你,踢死你……” 然,他还没骂上几句,那人听见江流的声音,脸上却十分欣喜,大叫了声。 “爷儿啊,是我九叔啊,我可找到你了!” 闻声,江流眸子凝视向了九叔,随之那踢人的小脚,也停在虚空。 待瞬息间看清了九叔的面容后,缓缓将脚放下,叹了口气,埋怨道。 “你可吓爷我了,你咋不早来啊?你知道我差点被那些王八蛋刺死知道吗?你知道我还差点被洛阳百姓当街砍死知道吗?” “唉,爷儿,我也想啊,可是那个贱人,一直给我玩老鹰捉小鸡,还玩秦王绕柱,我来不了啊,现在才摆脱了那个贱人!” 听着江流的诉苦,九叔心里也不是滋味,极为无奈地道出了实情。 不想,没等他多讲,隐约感到后背有人正朝他杀来,连忙躺平,一掌打出。 见得,果然有一黑衣大汉,手持弯刀,正刺向他背后,却在九叔迅疾地反应下,扑了个空。 继而,刹那间,九叔一掌便拍碎了他全身经脉,直达肺腑深处,随‘轰’地一声闷响,整个人飞到了街道上空,紧随其后,又是一声‘轰’,那大汉重重砸在街道地砖之上,砸地地砖都碎成渣。 他亦在满头雾水中,渐渐没了气息。 …… 另一边,那店门前,九叔一掌打飞那人后,便上前拉起了江流,朝上一掌,轰塌了上有精美镌刻的走廊,两人直飞上了半空。 随后,落于屋檐之顶上。 怎耐,在四处的房顶,还有不少人在埋伏着,一见他们俩要从屋顶上逃走,便纷纷露出了身影,挥舞刀剑斧钺,围杀了过来。 一时间,直踩地青瓦陆续破碎,房上‘哗哗’作响,好像下起了冰雨一般。 “快走!” 见到那一幕,死死抱住九叔身体的江流,有如惊弓之鸟,用力拍打着九叔后背,让其带自己闯出围杀去。 而九叔也来不及多想,随着江流声音落下,他便一跃飞上半空,朝着杀手们还未合拢住的空隙之处,猛然飞去。 谁又曾想的到,他们刚飞出那包围圈,落脚于高楼之顶,还没来及远远甩开追杀来的黑衣人,一道极为强悍的紫色雷电,如龙似蛟,蜿蜒迅疾,随一冷笑,直打向他们二人。 那一冷笑是: “一出冷宫,就能搅得洛阳漫天风雨,不愧是九殿下!” “不过,在下想问一句,龙虎山胆敢庇佑妖女,龙虎丹尊,你龙虎山是想造反吗?” …… 第一百七十七章 元宵夜,江郎大闹洛阳城(十) 那道紫色雷电,来势汹汹,九叔不敢大意,扭头瞧一眼,逐渐显露出的身影,就连忙一掌,打出一道紫华剑气,朝那雷电轰去。 “轰” 一声轰鸣,于洛阳城上空炸响,如天崩地裂之音,引得无数洛阳城内的平民,纷纷抬起了头,望向高处。 随那声,还有无数如蛇电弧被剑气炸开的绚丽之象,只是,那剑气并没全然轰散紫色雷电,反而,被其吞噬了进去,使得电弧更加粗壮,直吓得江流与九叔连忙落于城中房屋之上,四下狂奔躲闪。 然,那电弧实在太猛,也太多,九叔带着江流刚落脚于一处房檐上,便有数道电弧‘霹雳啪啦’轰了过来,使得他们只好连续躲闪,不敢停歇。 于是,那片屋顶间,陆陆续续响起不绝的轰鸣声,随之,更见有无数瓦砾碎片,被电弧炸飞,砸落于地面及房屋之内,甚至都炸成了粉末,弥散于黑夜之中。 一时间,那片地方,宛若遭了灭世雷劫,望之令人生畏,又惨不忍睹。 终是,九叔身法灵活,动作迅疾,江流也在时不时给他留意四处,约莫十余息之后,二人终逃过了那些电弧,在一高塔之顶,落了脚。 但也都给那道雷电,至此时还吓得心惊肉跳,气喘吁吁。 经这一幕,江流更不敢放开九叔了,他眼下挂在对方身上,回头看了一下那雷电轰炸过的房屋,约莫数十间,或是着起熊熊烈火,或是已成了断壁残垣,心中直感后怕。 随即,往方才雷电之后的人影,深深瞧了眼,口中说道。 “他娘的,这人至少灵尊巅峰修为,绝对与林心诚乃至妖洛有一拼!” “没错……太他娘的强了!” 闻声,九叔也朝那身影看去,且边感同身受地点了点头,附和了句。 不曾想,他话音未落,那道身影一瞬来到了他们面前,停滞于宝塔之前的虚空,相隔也只有约一丈之距。 且其那宽大的手掌上,又凝聚起了一道紫色雷电,准备再次向江流、九叔二人轰杀过去。 不过,至此江流与九叔才见得了那道身影的真容。 见其与那些黑衣人不同,身穿紫衣,身躯挺拔,有八尺之高,只是也有一黑纱蒙面,让他俩看不出其人究竟是何等容貌。 故而,有些难辨其身份是谁! 而此时,江流想到之前那么远都差点没跑掉,再逃怕是九死一生了。 于是,脑筋一转,他从九叔身上跳下来,安稳站在高塔之瓦檐上,淡然着,拱手道。 “我与阁下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用不着这般赶尽杀绝吧?” “想套老夫话,呵呵,九殿下,你还嫩点!” 这人虽确实与江流无仇,但他的主子却也视江流为心腹大患,而他就是七皇子信郡王姜伦的手下第一大将、十大山门之流云宗的老祖、流云仙人——流云问天。 而他这种老江湖,一听江流那话,就果决回了句,了断掉江流的念头。 且担忧有人回再驰援江流,重蹈周娥皇等人覆辙,话音未落,就迅疾抬手,要一掌轰死江流。 然,江流那水蓝眸子瞧得流云问天十分果断,暗自失望之际,连忙往流云问天的背后一伸手,极为喜悦地大喝道。 “父皇,您来了!” “额……陛下?” 若是旁人,流云问天还不至于被吸引住,可那却是当今圣上,天下第一人的神武大帝,不由得他心生忌惮,顿时停了手,连忙转头朝身后望去。 见状,江流心中暗道侥幸,噌地一下,又跳到九叔身上,死死抱住了对方,要其带自己快逃。 如今形势,留下分分钟就没命,趁对方心乱,赶紧逃走,九死一生之中,未免不会闯出一条活路来。 谁知,九叔却有些木讷,也给江流的话给哄住了,不但没带着江流赶紧跑路,还满头雾水地问了句。 “陛下人呢?我怎么看不见啊!” “……” “你个傻货,老子骗他的,赶紧走啊!” 听到九叔那话,江流的肺都给气炸了,用力锤着九叔的脑袋,大骂了起来。 九叔经他一提醒,顷刻间,算是明白了过来,身子一纵,就往远处飞去。 怎耐,已经晚了! 那流云问天虽被江流耍了一道儿,但他速度极快,且九叔也耽误了最佳逃走时机,还等他带着江流飞出去三丈,流云问天,一瞬,就赶到了他们面前。 随之,流云问天不敢再跟江流废话,而再上当给了江流可乘之机,边大喝了一声,边重新凝聚起雷电,迅猛朝江流、九叔二人,打去。 “小聪明,可救不了你,安心上路吧!” “你个傻货,爷儿真给你害死了!” 几乎在刹那间,那雷电就到江流他俩身前,这一刻,江流心中生起无比的悲愤,气骂了句,便在九叔背上,伸出一只手去,与九叔一道,合力轰向了那道雷电。 虽然他实力与流云问道都差到十万八千里了去,但此时此刻,他已别无选择。 只能能帮一点九叔,算一点了! 而这也好过于等死不是? 毕竟,此时再躲走,压根儿来不及了。 几乎在江流气骂的同时,九叔心中也又是感觉麻烦大了,又是暗自愧疚于江流。 但他也只能和江流一样,于空中使出了全力,轰向那道雷电。 见得,瞬息间,一道乳白气流与一道浑厚的紫华剑气,直对撞上了那紫色雷电。 “轰” 洛阳城的上空,又是一电弧炸响之声,纵然有江流的帮助,却依然不敌那道紫色雷电,甚至因这次的雷电,流云问道并没留手,全力打出的,江流的气流及九叔的紫华剑气,在那粗壮且繁多的紫色电弧冲击,犹如被刀割的豆腐,完全就是一触即溃。 于他俩直勾勾的眼眸中,蜿蜒迅猛地轰杀了过来。 “爷儿,你快走!” 就此危亡之刻,九叔匆忙凝聚着护体罡气,且同时果决地大喝一声,用力转身,把江流在虚空中甩飞了出去。 继而,没等他声音传去四方,那些电弧一举击溃了他刚凝聚出雏形的护体罡气。 “啊……” 九叔只来及发出痛苦地惨叫,口中大吐一口鲜血,整个人,全身上下皆处于一团猛烈的火球之中,乃至还有许多细小电弧,在啪啪作响。 随之,如断线风筝,无力浮空,如飞剑似流石,直向地面上的楼宇间砸去。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江流是给九叔紧要关头甩了出去,逃过了雷电轰杀,但他此时的修为,完全不能御空飞行。 也同九叔一样,飞速地往一处被战斗摧毁成废墟的破阁楼顶上,摔去。 “可惜,真是可惜!” “不过,他不死也废了,这下,看谁还能救你!” 流云问天瞧见九叔、江流纷纷各向一处从半空中摔去,心中有些大失所望,但也算一举除去了江流的最后帮手,这给了他点慰藉,身影一纵,向下坠的江流,杀去。 今夜洛阳城谋杀皇子,干系重大,他必须要亲眼见到江流被挫骨扬灰了,才安心。 然,几乎在江流都直觉要死在当下之时,不知从何方,突然冲出了一人,一瞬抱住了他下落的身子,继而,不管那杀来的流云问天,又是一瞬,接住了全身都给雷电差点烧焦的九叔。 紧接着,他一手抱着一人,安稳落于一残破的高楼之上。 见到又一次失手了,纵是流云问天这等存在,也郁闷极了,气得破口大骂。 “怎么还有帮手?草你祖宗!” 而不远处,那救下江流两人的身影,貌似听见了,没急着出手,先给九叔与江流服下了一枚青纹丹药,稳住他俩伤势。 随后,在江流的一脸惊喜及九叔的满头雾水中,直面向追来的流云问天,嘲笑道。 “堂堂流云仙人,灵尊第二强者,竟然对一小毛孩子出此毒手,你就怕天下人耻笑吗?” “哈哈,还没杀掉对方,流云问天,你这八十年多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 第一百七十八章 雪红梅,一树梨花压海棠(一) ps:第二场戏,本章开场了! 劳动节,快乐哈! ———————— 对方身影如魅,瞬移之快,令流云问天自己都暗叹不如,而对方还一语道破了他的身份,更使得流云问天对来人身份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当然,也有了远比于对九叔的更强忌惮。 故而,他一收掌中雷电,脸上含笑,拱手向了那突然杀来的身影。 “老夫与阁下无冤无仇,阁下何必来躺这趟浑水呢?” “也实不相瞒,这少年乃是坐镇扬州的那位点名要的,并且他还与妖女勾结,实是天下人共诛之,请阁下给在下及那位一个面子,老夫也就当阁下没来过此地!” “无耻老贼,什么妖女,那是仙……” 见流云问天挑拨离间,要劝退走难得的帮手,而那帮手也是一纱巾蒙面,九叔认不得是谁,担心对方会给流云问天唬住,连忙开口辩解。 但没等他说出妖洛的真实身份,江流直给他的话吓得一哆嗦,上手捂住了九叔的嘴巴。 不过,也为时已晚。 流云问天清清楚楚听到了那个‘仙’字,顿时略有所思,皱着眉头,追问了句。 “你说什么?什么仙?莫非她是传说中的仙家之人?” “不是!” 闻声,江流直接果断否认,随之,脑海里灵光一闪,话锋一转,继续说道。 “老家伙,你可别瞎说,小爷就问,你想怎么着吧?要战,小爷奉陪到底,你若是肯就此罢手,小爷日后也不寻你流云宗的麻烦,你何必为他人赌上你整个流云宗呢?” “你意下如何?” “不如何,老夫劝你束手就擒,莫要再作无畏的挣扎,今夜就是老夫不来,你也活不到登基为帝的那一天!” 听得江流话里还想离间他与七皇子,流云问天轻蔑地笑了,而他感觉从江流嘴里也难以套出那强得令人都感到棘手的雪发红眸女子的来历,便不与江流废话了,转头瞧向了江流身边的那人,问道。 “阁下,你又意下如何?这小子,就算老夫不杀他,也有人杀他,你能护得他一时,却护不了他一世的!” 闻声,江流身边这黑纱蒙面、背上负剑的中年大汉,想都没想,果断说道。 “不如何!” “我家主人命我来帮助九殿下,恕在下实难从命,另外,我家主人也有句话让我转说与你及你背后之人!” “你家主人?什么话?” 这大汉的话一出,流云问天终是意识到有只无形的大手在幕后观望着一切,稍加思量后,他想到了一个人,直觉背后发凉,连忙充满疑虑地问了向那大汉。 随之,大汉脸上毫无波澜,眸光囧囧有神地怀着一分崇敬,缓缓说了出来。 “善使阴谋诡计之人,只能躲在黑夜之下,难登亿万生灵瞩目的九五之位!” “嘶嘶嘶……” “果然是他!” 听到这里,流云问天倒吸凉气的同时,确定了那只大手究竟是何等人物。 而彻底明了后,他陷入十分为难的境地。 不顾那人劝阻的话,对方十之八九会找他及流云宗,甚至是他幕后的七皇子算账。 对方或许不一定会处死七皇子,但他与流云宗,怕是难以保全。 但不杀掉江流,七皇子晓得后,必然也会对付他与流云宗。 并且,他有一孙女流云望月,早已嫁入了信王府,成为了信王妃。 已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且为了他孙女及流云宗,他也必须杀掉江流,而不负七皇子信郡王姜伦所托。 在盘算一下利弊之后,流云问天下定了决心,决意就算今夜与江流同归于尽在洛阳城,也绝不放走江流。 于是,他眸子阴冷地瞧了瞧躲在那大汉身后的雪发血衣少年,一言不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向了江流。 “唉,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流云问天一举一动皆在大汉眼中,见其不听劝告,叹息了下,随之,他不回头地对他与流云问天交涉内容给震地发愣的杂毛老道嘱咐了句,便拔出背上宝剑,直面迎战那流云问天。 “老道士,你带殿下向南门逃去,那一路,我都处理干净了,保护好殿下,他若有失,你儿也难逃一死!” “额……” “阁下放心,谁若想杀他,必须从我身上踏过去!” 瞧着已经在激烈交手的两大强者,九叔渐渐回了神,冲那大汉大吼了声,随后,极为干脆地抱住江流,掉头往洛阳城南门飞去。 而九叔带着江流飞走没多久,妖洛甩开了众多黑衣杀手的阻拦,手持双剑,也赶到流云问天这边。 只不过,她见流云问天及那大汉皆不在她之下,那大汉还刻意帮她挡杀流云问天,放她离开,红眸深深瞧了大汉一眼,扭头就追向江流。 可惜,流云问天及那些黑衣人已经抱着必死之心了,怎能再放妖洛与江流汇合? 随之,大部分人与追妖洛过来的‘守城官’一道,四面包抄,逐渐组成了个包围圈,死死困住了妖洛,不让她前进一步。 如此之下,形势又发生了逆转。 妖洛及那大汉皆急眼了,但他们各自皆被人纠缠着,无法相去救援。 如那大汉,纵是能时刻占据着上风,一次次轰散了流云问天打出的雷电,化解其杀伐攻势,但他与流云问天实力相差不大,无法短时间内,分出胜负。 且,每当他挥剑斩碎雷电,就抽身要走,那流云问天必会倾尽全力,挡住他的去路,好似条发疯的老狗,死咬住他不放。 不过有九叔跟着江流,令妖洛与大汉还算有着一分安心。 没急得发狂起来。 然,正值妖洛与大汉全力砍杀要冲出重围的这时,一道如流星的白色身影,凑了过来,大喝一声,就远远饶开了他们与黑衣人,径直朝向江流逃走的方向飞去。 “流云前辈,年大人,你们拖住,那人交给我!” 这一幕,也正好给忙于混战的众人看到,顿时,就几家欢喜几家愁了。 愁的自然是,妖洛与大汉。 能御空飞行,其实力基本已在灵尊之境,九叔还被重伤了,妖洛与大汉直觉江流恐怕在劫难逃了,随之再也没了半点从容,皆激出了昂扬战意,招招都是全力相对,要拼死杀出重围,去救江流。 而欢喜的是,流云问天等追杀江流的人,尤其是流云问天与‘守城官’两个知晓那白影根底的人,纷纷心头安稳了住。 面对着妖洛及大汉的殊死砍杀,丝毫不顾手下多少人死在对方剑下,他俩边指挥着周围数百位的黑衣人,边带头捉对与妖洛、大汉,厮杀。 誓死不放帮手去营救江流。 不过,他们心中也有着一丝疑问,来不及去多想,能也只能相信那道白色身影可以追上江流并杀之。 那疑问是: “她什么时候突破到了灵尊境?” …… 其实,他们及妖洛两人都猜错了,那白色身影正是在《锦绣布庄》甩开九叔而隐藏起来的周娥皇,但她并没灵尊修为,只不过靠着一飞行秘技,才做到的御空飞行。 然,眼下九叔、江流皆伤势颇重,九叔还强行飞空带着江流长途逃走,情况更糟糕了。 以她目前天灵混元修为,拿下九叔及江流,还算轻而易举。 这也是她此时出手的缘由。 但世上最难猜透的是人心。 此时,周娥皇急匆匆追向江流,谁会知道这个因爱而对四皇子满腔憎恨的苦命女子,竟在不久之后做下了一桩多么离奇又令世上男人极为对江流嫉妒羡慕的事情? 只待后话! …… 约莫三刻钟过去,九叔强行运转功法,渐渐透支了体力及灵力,终究在摔落虚空之前,带着江流安稳落在洛阳城南门之前。 也诚如那大汉所言,此来南门一路上,皆畅通无阻,只是四处皆有没了声息的尸体,及慌乱不堪的洛阳平民。 而不妙的是,九叔带着江流一落在南门,整个人就累瘫在地上。 此刻,担忧后面有人追来,他不顾自身伤势及安危,大喘着气,使着仅剩的力气,一个劲儿,把江流往城外赶。 “爷儿,我跑不动了,你快走!” “你不能让我们的心血白费,你快走啊!” “……” 瞧着眼前这一幕,江流感动地都哭了,那水蓝色眼眸里,满是泪水,由此,彻底打消了心底对九叔的防备。 只是,他没听九叔的话,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南门,咬了咬牙,不顾九叔的挣扎,一把将其背了起来。 随后,尽管小腿颤颤巍巍地身子不稳,但江流求生意志极为强大,咬紧着牙关,还是快步几下,就小跑了起来。 至十余息后,逃出了洛阳城。 而在他背着九叔,跑出洛阳城的那一刻,天空中狂风大作,随之,有晶莹剔透的鹅毛大雪,纷纷下落。 没多久,诺大的洛阳城内外,皆是雪白一片,似是老天都不忍心再看到洛阳城中那尸横遍野、满目疮痍的人间惨象,以雪花来遮掩住一切。 也好像是在向世人宣告,这一场大厮杀,悄然间,落幕了! 倒是突如其来的大风雪,令本来十分吃力的江流,更难过了。 随地面上积雪越来越厚,江流每往前走一步,都倍感艰难,终是,来到城外十里的一片傲雪绽放的梅花林中,他再也撑不下去了。 ‘噗通’一下,他无力再往前走,身子一软,直接躺在了有鲜红花瓣飘落而至的雪地上。 背上的九叔,也随之给他摔在了一边。 …… 第一百七十九章 雪红梅,一树梨花压海棠(二) ps:第二场戏,言情为主,小说作品也不能乱写,一些隐晦的东西,只能尽量描写! ———————— “哎呦,你可真沉啊!” 梅花林间,落英与雪花共舞,梅林和冷风同眠。 累到已经一动不想动了,任由大雪盖住身子,遮住眼眸,江流大口大口喘着气,埋怨了句。 而比起劳累,他更忧心后面是否还有追兵? 毕竟,眼下,他与九叔,一少一老,几乎毫无还手之力了,怕是随便来个地灵杀手,他俩都难逃身死道消。 当然,对于来驰援的大汉及妖洛,他倒是没太过担心。 两个实力已经达到灵尊境巅峰的强者,神武不出,谁人能杀? 这时,江流正费力挪动着身子,在雪中,向洛阳城的方向探头,九叔忍不住那股好奇了,平躺在雪堆上,没来由问了江流一句。 “真是好险啊,爷儿,那救咱俩的人是谁?我怎么感觉你和他认识!” “唉!” 经历了方才的生死劫难,江流基本上已经很信任九叔了,遂没去隐瞒,回忆着几个月前自己从宗人府出来的过往,叹了口气,道出了那人身份。 “听声音就听出来了,除了老混蛋的心腹爱将,紫薇城羽林禁军统领李信,还会是谁?” “他娘的,这个老混蛋,明知道有人在洛阳城布下了天罗地网要杀我,却都不来报个信儿!” “养蛊养蛊,养出一个亘古无双的绝世强者,倒还算值得,要是养不出来,爷儿我就得给他玩死!” “刚才不差点玩死咱俩了吗?等下次见到他,爷儿我饶不了他!” “这个老王八蛋!” “哈哈哈……他是老王八蛋,你不就是老王八蛋生的小王八蛋了?” “你们这对父子,唉,真是让人太好笑了,哈哈哈……” 听得江流一个劲儿骂自己老子,九叔在震惊于大汉身份的同时,又直觉好笑。 只是,他能也只能在心里偷乐。 在稍加思考了下那位神武大帝在此次谋杀乱战中是如何推波助澜之后,他平然间心境安稳多了,随即,开口问起了江流下面的打算。 “李信将军啊,难怪修为如何高深,不过,爷儿,你既然知道了陛下在后面一直注视着你们兄弟间的厮杀,那你下面如何打算?” “按我说,既然陛下知道,他也就不会让你轻易被人杀死,要不,咱们直接去龙虎山算了,到了龙虎山,你好好修炼,等到羽翼丰满,再来跟那些人算账!” “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爷儿我不是君子,要从早到晚!” 九叔的提议,于江流看来算个不错的办法,毕竟,以他的聪明才智加上世间罕有的修仙功法,韬光养晦个三年五载,他就能回长安去,把新仇旧恨,通通都清算个干净。 但他偏偏直接拒绝了。 因为,他有了更好的主意。 见他稍加仔细完善了下打算,抓起面前积雪,大口吃下,润了润喉咙,眸光坚定又清冷地徐徐说道。 “你说得也没错,但就是因为那老王八蛋不会让我轻易死掉,还派来了李信,那么你想,老四老七在洛阳闹出这么大的乱子,把洛阳城都祸害成了人间地狱,你觉得老王八蛋会轻易放过那俩小贱人吗?” “还有天也快亮了吧,天一亮,那些杀手为了不给老王八蛋留下太多把柄,绝对会走,届时,李信和妖洛也会赶来与咱俩汇合。” “有你,加上他俩,时刻在我身边,那些杀手再想除掉我,就这么容易了!” 说到这里,江流眸光愈发地寒冷,握紧了拳头,继续说道。 “当下,咱们保护好自己,远远躲着,等李信与妖洛过来,咱们就折返洛阳去!” “回洛阳?爷儿你……” 一听江流还要回去,九叔心就猛地一紧,迅猛做直了身子,扭头要劝住江流,切莫去自寻死路,而不待他说完,江流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十分坚定地说出了自己要做的事。 “我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也是反其道而行之,亦是将计就计,你放心,经过这一次,老四、老七他们绝对想不到我还敢回去!” “老王八蛋不是想坐山观虎斗吗?” “那我要做的是,隐藏在洛阳城内,直至等到二月二那一天,将老王八蛋交给老四的重任,都给他娘的搅黄了!” “甚至若是进行顺利,最好能合力将老四、老七兄弟俩,弄死在那个十方山门招新大会上!” “就算他俩命大,我们宰不了他俩,前有洛阳城大乱,后有十方山门招新大会被人搅黄,嘿嘿嘿,等老王八蛋迫于来自朝堂与民间的压力,狠心追究下来,他俩兄弟,不死也得被扒层皮!” “哼,事已至此,我也管不了什么许诺了,不让小爷好过,狗娘养的,不管是老王八蛋,还是老四、老七那俩小贱人,你们也都别想好过!” “咋样?有没有胆子再陪爷儿我闹他一闹?” “够狠!” 听完江流的计划,九叔狠狠咽了口唾沫儿,随之不由得对江流竖起了大拇指,甚至因之前在洛阳城的被人围杀的遭遇,他比江流更想去猛烈报复一下。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随口说道。 “只要李信将军愿意,我没什么怕的!” “不过,据我所知十方山门招新大会,会有那些山门的大量弟子及长老,乃至一些宗主级别的人物到场,我感觉我们的力量还是有些单薄!” “若是能再找一些高手,除掉四皇子或者七皇子的机会会大得多!” “嗯,有道理!” 九叔分析地不算太透,但江流脑筋一转,就知道他心中最大的担忧还是江流的安危。 对方若群起攻之,显然只能自保,再想做掉四皇子,应是难以办到了。 不过,他对九叔又产生了刮目相看的感觉,淡然一笑,打趣道。 “没想到你的心,也狠毒啊!” “我都差点死在他们手里,不报仇,我算哪门子的龙虎丹尊?” 见状,九叔脸上有些不自然了,但他知道反正对方会认定自己是江流这边的人,今后决不会放过他,也就无所顾忌了,大大方方说出了真实想法。 既然已经达成了一致,江流笑了笑,也不拿九叔开涮了。而考虑到人手不足问题,江流感觉是时候要借助些外力了,好好盘算了下,对九叔说道。 “兵书上说,兵不在多,而在精!” “等我们与妖洛、李信汇合,你们仨人选一个去华清镇报信,让林心诚那货过来!” “有你、林心诚、妖洛、李信,四大实力基本上达到灵尊巅峰的强者,危急关头,我再故意将身份亮出来,那时,就算那些宗主、长老想帮老四,也不敢冒着葬送道统的安危,插手进来!” “呵呵,保不齐,老四的小命,我就提前收下了!” “啊这?” 见江流要把那个神武之下第一人——青楼老仙林心诚招过来,九叔莫名地心虚了,背地里直嘀咕。 “怕是不要派人去找了,当初跟他说回去后带人再过来,按照他的脚程,现在怕是已经在赶来洛阳的路上了吧!” “这情况要不跟他说呢?” “……” 正值九叔决意要隐瞒江流,不告诉其那日他是如何劝走林心诚的经过,突然之间,于他与江流的左侧一株粗壮梅树后,闪出了一道白色身影。 这正是白衣男装扮相的周娥皇。 见她芊芊细手拍打着肩头的上的飞雪,脚步轻盈地踏在梅林间的雪地上,边一点点靠近江流,边眸中含着涟漪,笑问。 “端得好计策!” “不过,若是我在这里杀掉你们,再好的计策,也都是白日做梦!” “您说呢?殿下!” …… 第一百八十章 雪红梅,一树梨花压海棠(三) “啊,今天的风儿甚至喧嚣呢!” 那水蓝眸子凝视了来人片刻,江流仰头看向空中随风飘舞的雪花,没来由说了句,便颤颤巍巍地从雪里站了起来,纵是身子在风雪中直打晃,也不屈地直面周娥皇,冷不丁地大喝道。 “你真给鬼一样,阴魂不散!” “但是,小爷就是死,也不束手就擒!” “还有什么人,别躲躲藏藏了,一块都出来吧!” “咯咯咯,放心,只有我一个,其余人都去围杀你的女人去了,不过,对付两个将死的废人,我一人也足够了!” 见江流一副要跟自己拼命的样子,周娥皇暗中深深看了江流一眼,故意握了握粉嫩的拳头,讥笑了出来。 而与此同时,九叔也在艰难地在雪地上挣扎,想要站起来,死死抱住周娥皇,给江流一点逃生机会。 怎耐,他实在无力在骤急风雪狂吹下,站稳身子,刚一站起来,还没一息,‘噗通’一下,就重重栽倒在了雪堆里。 无奈之下,他只好不断团起雪球,一边猛地砸向周娥皇,一边大吼。 “爷儿,别管我,你快走!” “走啊!” “真是碍事,那我先解决你!” 雪球虽一个接一个砸向了周娥皇身上,但也只是遮挡了一下她的视线,倒是,她觉得九叔属实妨碍她要对江流去做的事,身影如箭,唰地一下,走到九叔身前,于瞬息间,一记手刀,直接打在了对方脖子上。 “快……” 九叔嘴里正喊着,一阵剧痛直深入心肺,随即,昏死了过去。 “不要……”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江流都没来及去救人,眼看着九叔‘死在’自己面前,他痛苦地大叫了出来。 随之,眼角处,有滚烫的泪水流下,打湿了身上积雪。 当然,他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都,想救下九叔,只能是痴人说梦了。 而至此时,江流在惋惜乃至伤感九叔‘为他丧命’之余,心也凉到了谷底。 那周娥皇轻而易举‘弄死’了九叔,他现在走路都费劲,还有什么生机可言? 不想,出乎他预料的是,周娥皇‘解决’掉九叔后,并没急着对他出手,而是打出一道掌风,掀起漫天大雪,将九叔‘尸体’埋葬了。 随后,周娥皇那明亮的眸子间突然充斥起了晶莹的泪珠,就站在江流面前,含着莫名的恨意,问道。 “你们皇子间的争斗,我不想参与,世人皆为我美貌倾倒,但没人知我周娥皇,也是个被逼无奈在风尘中堕落的人!” “你给我一个理由,让我不杀你,给不出,你就认命吧!” “额?” “原来你们不是一条心啊?或许还真能侥幸活命!” “不过,那九叔岂不是白死了?” “……” “可惜……” “唉,也难,呵呵,生死全在她手里,鬼知道如何才能让她放自己一马?” “算了,男子汉,大丈夫,绝不向一妇人摇尾乞怜,是杀是放,全由她去!” 周娥皇突然间对他一吐真心,江流不禁为之一愣,随之瞧了瞧埋葬九叔‘尸体’的雪堆,惋惜地一叹,他是千想万想都没想到对方会有意放他一马。 只是,默默盘算了下,他感觉跑是跑不了,反抗也徒劳一场,且皇子有皇子的骄傲,男人有男人的骨气,就算是死,皇子也有皇子的死法,决不能丢了自己的尊严。 便无力地往雪地上一坐,便对着身前女子,淡淡一笑,随口道。 “较真来说,没理由,只不过,我若活着,且有一日能执掌天下百姓生死大权,绝对会比现在要好,世上也就少了许多你这样的苦命人儿!” “来吧,要杀,就麻烦给个痛快的,让我少受点罪!” “娘,流儿来陪你了!” 说到最后一句,江流眼前浮现出一极为端庄贤惠的华贵妇人,含着泪,大吼了起来。 随后,默默闭上了眼眸,等待死亡的降临。 他不知,周娥皇在经过洛阳混战中对他的亲身了解,已然暗中有了些莫名的触动,而他对周娥皇的回答,更是触及到周娥皇的内心深处。 悄然中,把他与四皇子雍亲王姜镇对比之后,周娥皇下不去手了。 她心里更是产生了一种直觉。 “若是他为帝,说不定真能如他今日所说,能让天下百姓过上好日子,他比四爷多了一颗仁德的心!” 想到此处,周娥皇对江流产生的好奇,更强烈了,黑眸紧紧盯着那誓死不愿受辱的雪发血衣少年,又问了句。 “我还想问你,你是如何对待你的女人的?臂如那个还在城中为你拼命的女人!” “嗯……她这是搞什么?” “问这干嘛?” 周娥皇离奇地一问,直把几乎万念俱灰的江流,整迷糊了,斟酌了下,感觉说不说实话,无关紧要,就随意说出了真心话。 “她嘛,甭管之前如何,若是不死,会给她想要的名分,甚至自己的一切!” “只是,应该没有机会了,这辈子算我欠她的,下辈子一定还她!” “别的,我还小,也没有一个真正属于我的女人,我没想过,反正,只要是我的人,今生决不相负,会呵护她一辈子!” “行了,你的问题,我都说了,要杀就杀,要放,我现在就走,你别追了!” “但明人不说暗话,下次见面,有机会,我会杀你为九叔报仇!” 说完,江流深深看了一眼周娥皇,便再次闭上了眼眸。 当然,面对生死,他心里多少有些打颤,但此刻,他已到了绝境,能也只能,放下一切,释然了。 但他不知,在他说出方才那番话时,周娥皇心里又拿他与那个为了自己皇位随意拿她做牺牲的雍亲王对比一通。 继而,见江流那一脸看淡生死的样子,周娥皇眸中泛起一抹涟漪,俏脸上恬静一笑,做出了令江流死都想不到的选择。 只见,她轻轻将发髻上的木簪拔下,一头如墨青丝,夹杂着飘落的雪花,在风雪的吹拂下,缓缓垂到肩头。 而那如玉般细腻白皙的俏脸上,爬上了一缕绯红,使得周娥皇,更多了层娇媚之风韵。 紧接着,她双手狂打出青色灵力,将梅林间的血红花瓣,凝聚了起来。 渐渐,成一椭圆空心花球,安稳立于身前雪地上。 忙完这些,她才含着娇羞一点点靠近江流而去。 “你干什么?你要做什么?” “你不要过来啊……” 江流等了片刻,迟迟不见对方对他下杀手,以为对方是想就此放他一马,心中虽是疑惑,却仍然感到一丝侥幸,怎想,一睁眼,还没站起来逃走,就瞧见周娥皇一脸娇羞着,边含情脉脉走向他,边在风雪中,褪去身上白衣。 此时,已经脱得只剩里面的那绣着青鸾火凤的红色裘衣裘裤了。 以至于,那极为妖娆的娇躯,那修长无瑕的玉腿,那傲然于世的险峻峰峦,那盈盈一握的腰身,皆全然显露于漫天风雪中,显露于江流的眼中。 这却可是吓坏了江流,直觉得自己怕是要给这周娥皇先奸后杀了。 即使他不清楚对方到底咋想的?咋就看上自己的? 却也顾不上理会那些了,连忙大喊大叫着,在雪地上,拼命往后挪动身子。 怎耐,胳膊拧不过大腿。 他还没挪几下,周娥皇趁他张口大喊之际,一枚通红药丸,丢进了他的嘴里,于瞬息间,那药丸就化入他的血液中。 立时,江流就感觉到一股难言的燥热,时刻有一股要冲过扒光对方的强烈冲动。 这一刻,江流彻底明白了对方想干什么了,也不怕会再招来杀手,以非凡的意志强忍住身体的躁动,边在风雪间踉跄起身,边大喊道。 “救命啊,救命啊!” “有人要强暴少年了啊,救命啊!” “救命!” “……” “咯咯咯,这里都给我清光了,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没人会来救你!” “你反抗,说明你还是个正人君子,那我也更值得为你付出清白身子了!” “也不瞒你,四爷让我杀你,我在《锦绣布庄》就做了,但你安然跑出了洛阳城,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至此,我与他两清,而我今日所为,一是,我确实看上你了,你比天下男人都强,都好,咯咯咯,还都英俊,杀掉你或者错过你,实在可惜!” “二则,他们兄弟拿我当玩物,一会儿让我色诱你老子,一会儿让我去用美色迷惑他的兄弟、他的对头,一会儿,又让我来诱杀你!” “我再贱,也是个清白女子,是他对不起我,也就别怪我对不起他了!” “三呢,让我想不到的是,你会心肠这么好,没有那么把我看得那么下贱,没把我当人尽可夫的青楼婊子!” “记住你刚才说得话,若是骗我,千山万水,也取你狗命!” 看着江流那在雪地上跌倒又爬起,爬起再跌倒的狼狈样儿,周娥皇不紧不迫地倒出了埋藏在心底多言的苦水,直至发泄了心中的凄苦,她那仅剩单薄裘衣的娇躯,瞬间一闪,死死抱住了江流。 或是给吓得,虽有极致令他心颤的温香软玉入怀,却也依旧在强忍身子那越来越猛的燥热,几乎哭哑了嗓子,边胡乱触碰着对方身子,竭力挣扎,边哭着恳求道。 “别别别……别亲!” “你……你要报仇……不不……不必如此……你放过过过……” 他还没说几句,一香甜之物,堵住了他的嘴,随后,周娥皇抱着江流,身子又是一瞬,齐齐飞入了那立于雪地之上此时也附着了厚厚积雪的花球之中。 而后,她又打出一道青色灵力,将缺口补牢,随着‘轰’地一声,她衣裳皆碎,而江流的衣裳,也给轰没了。 花球内。 见她半跪着,故意挺了挺那洁白如玉的娇躯,坦然面对着四下躲闪的江流,任由绝世美景,供其观赏,羞红着脸,妩媚一笑,扑在了江流那还带有伤疤的身上去了。 约莫抗拒了小会儿,江流实在扛不住体内那汹涌的药力,及对方猛烈的攻势,眼睛一闭,眼角便流下了不甘的泪水,继而,放弃了挣扎。 深深陷入了温柔乡之中。 一时间,如墨青丝与梨花雪发,如胶似漆地缠绕在了一起,难以分离。 …… 第一百八十一章 雪红梅,一树梨花压海棠(四) ps:当一个作者创作思想成熟后,真不想多细写什么描写! 作为新时代的青年,也应该弘扬正能量不是? 请理解! ———————— “大姐,你够了没?” “细水长流行不行?你不能第一晚就玩死我啊!” “不是吧,都五六回了,还来,爷儿不跟你玩了,爷儿要走,滚一边去,别拉我,我要走……” …… 花球上早是积雪覆盖,在骤急的风雪中,逐渐被掩藏了大半,俨然成了一平平无奇的小雪堆,安眠在迎风绽放的梅花林中。 但谁曾想,雪堆下却别有洞天,更有令人羞燥的异味儿,充斥其间。 正有全身无衣遮拦的雪发少年,哭啼着,试图摆脱一差不多显露如白玉般无瑕娇躯的女子的拉扯。 倒是那如墨青丝,密且长,遮去了女子身上的春光,却又更显惹火之美色。 而与少年身子酸软无力还拼命挣扎不同,那女子却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坦,且面色极为红润,神采奕奕。 宛若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得了极大的滋补。 于此时,少年显然怕了她,不顾一切地要从她身边逃走,想着反正已过约莫三个多钟头了,四下还都无人,洛阳城里的妖洛等人,也没那么快,赶来。 她似是尝到了甜头,含羞带臊地一把又将找路逃走的少年扑到在了底部的血红花瓣上。 眉宇间满是温情,笑语着,又开始了胡作非为。 “因为有你,我也想活下去了,所以,作为答谢,我要多陪你一会儿,但我放了你一马,不杀你了,你也得好好谢谢我,所以……咯咯咯,喂不饱我,你别想走了!” “来嘛,殿下,我都任你胡为,就不信你两眼空空,不动于心?” “……” “呦呵,还不小,咯咯咯,身体挺诚实嘛!” “再见不知何年何月了,殿下……你就从了小女子吧!” …… 也不知经历了多少次轮回,那少年实在累瘫了,昏沉地睡了过去。 而那女子已悄悄从空间玄器中取出了一套早准备好的男子衣物,摊开盖在了少年身上,而后,才又拿出一套远行的男装,盘坐在少年身边,玉臂前伸了下,活动下如玉身子,便井然有序地穿戴了起来。 待片刻之后,重新装扮好的她,美眸动情地瞧了瞧熟睡的少年,紧咬了下红唇,有了些难以割舍的情愫。 只是,她知道自己不管是身份,还是实力,想守在少年身边,应是不可能的! (要知道,仅仅是妖洛知道了今晚这事,就不会放过她) 犹豫了会儿,她无奈叹了口气,轻微躬身颔首,吻了吻少年的额头,再深深看了眼少年那俊逸出尘的面容,道别了番,就果断化作一利剑,轰地一下,直破了花球之顶。 炸地上面积雪、落花,在风雪中,胡飞乱舞。 如孤傲的孔雀,扬长奔东南而去。 “与君春风玉露一欢,娥皇此生无憾了,你要好好的,也不要忘了你说过的话,等娥皇有足够的实力站在你身边,自会与你相见!” “夫郎珍重!” …… 那周娥皇不知,她破开花球飞走的那一刻,江流给惊醒了。 一醒,他就有些睡不着了。 可以说今晚这离奇又带着香艳之福的遭遇让他有些难以接受,亦可以说,丧失了清白之躯一事,令他心里突然间压过来了一高山。 内心沉甸甸的,无法释怀。 乃至越想越无奈越纠结的他,仰头看着上方,那漫天大雪在漆黑夜空中被风吹进花球内,缓缓落在他身上、脸上,而无动于衷。 倒是有悲苦的泪水,不住地从他眼角溢出,流落在身下的花瓣上。 就这么一大会儿后,他几乎要被那复杂的思绪折磨地要疯了,平躺在花球内,冲上方不断飘来鹅毛般雪花的花球洞口,大吼了出来。 “啊……” “苍天你不公啊!” “长得帅,人品好,有错吗?” “你把她强塞给我,我怎么办啊?” “呜呜呜……呜呜,我也不喜欢她,甚至都没什么感觉,强行结合了,这对我对她好吗?” “呜呜呜,一点都不好嘛!” “妖洛知道了,不得立马砍死我?” “再说了,呜呜,给一个女人强暴了,这这这让别人知道了,多丢人啊!” 哭喊着,气骂着,他直觉自己委屈死了,不经意地拿起了盖在身上的衣裳,擦起了眼眶泪水。 然,这一看到那洁白如雪且绣着山河景物的衣裳,江流马上意识到了是周娥皇所留下的,顿时都气炸了肺,大骂了句,便将衣裳扔到一边去了。 “谁要你的东西!” 但是,话音未落,他眸间余光扫视到了自己那全无遮掩的身子,又想到现在不是懊悔气骂的时候,翻身过去,又拾起了那套衣裳,极为迅速地穿戴了起来。 待他甚至仔细地检查一下身上有无对方遗留的东西后,才站在底部的花瓣上,长长吐出了口浊气。 下意识地让自己保持冷静,自言自语地在花球内,盘算了起来。 “我不能给气糊涂了,我要赶紧离开这儿,离开这儿后,今天的事,也一定要守口如瓶,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尤其不能让那个爱吃醋的妖洛知道,就算以后她知道了,也死不承认,不然,自己就没命了!” 念叨到这里,江流猛然看见了他脚边有一些暗红血迹,令他又直觉头疼。 但却想起方才那疯狂的大战,对周娥皇强夺了他身子一事,有了些许释怀。 毕竟,人家也是黄花闺女第一次嘛! 还是洛阳第一美人,除了年纪吃点亏,别的,他觉得自己也不算太亏本。 终是,反复冷静思考了小会儿,他瞧了瞧自己这合身的衣裳,又看向了那血迹,无可奈何地苦笑了起来。 “她,唉,随她去吧!” “怎么说都算自己女人了,气她骂她打她又能怎样?能当今夜这个破事,从来没有过吗?自己还能杀了她吗?” “认命吧,这就是你的命!” “她知道现在无法留在自己身边,就一走了之,不给我添堵……唉,也算个好女人啊!” “以后见了她,她若是,若是不想做个露水鸳鸯,做个一夜夫妻,等我能打得过妖洛,大不了娶了就是,算是给人家一个好交代……” “呜呜呜……” 说到最后,江流又一次忍不住了心中委屈,捂住嘴,哭了。 随后,见他怕被人看出来异样,擦干了泪水,瞧了眼上方的出口,顺着花瓣组成的岩壁,一点点爬向了还在落雪的出口。 …… 第一百八十二章 毁尸灭迹,瞒天过海 有诗为证: 洛阳有女周娥皇,一为女间二是妓; 枉费痴心当玩物,得遇江郎自白身。 不愿错失好姻缘,春风玉露一晚眠; 留得汉子独悲愤,含情一吻就此别。 世上多有离奇事,书中亦有不寻常; 滚滚红尘男女情,叹兮叹兮奈若何。 …… 自周娥皇走后,江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累得那干净的新衣都给热汗湿透了,总算是爬出了花球。 但也是,多亏了羽林禁卫统领李信及时给他服下了上等丹药,才能在经历那么一场轰轰烈烈的战斗后,还有些余力,支撑身体,向上攀爬。 此时,梅花林的风,已经减弱,雪花却越下越大,越落越急,江流躺在花球入口边缘歇息了会儿,没急着往四处去躲,也没去将埋葬九叔尸体的雪堆处伤感悼念,反而,一站起身,不顾雪发被雪片打湿,急匆匆地忙着在花球四周,滚起了雪球。 边滚,小嘴里还十分担忧地自言自语。 “事已至此,别无他法,一点证据都不能给她留下,嘿嘿,我要滚个大大的雪球,将这个案发现场,彻底掩埋!” “绝不能留下一点蛛丝马迹,之后,我再决口不提,糊弄过去,瞒个三年五载,应该不成问题!” “再之后,她杀不了我了,找个机会,再好好解释一下就行了!” “反正到时候她不想嫁我了,我就无所畏了,还想嫁我的话,又经过一些年的相处,她也不一定能下得去手,难不成,她想当寡妇啊?” “也不是我怕死啊,是没必要为了这点事,搭上自己一条命啊?” “值吗?” “呵呵,值个屁?” “……” 梅花林间的积雪已经没入了江流小腿,且还在不断飘落,没多久,一个极大的雪球,就被他滚了出来。 顺势,他毫不犹豫,猛地往那花球上推去。 听得‘轰’地一下,雪球直接将那花球内的空间,全塞满了。 连一些花瓣,都深深埋在了下面。 而做了这些,江流还是有点怕,又瞧了瞧不平的雪丘,连忙四下抱起大团大团的积雪,随意地抛撒在了上头。 待那片极为凸出的雪堆,在不断的落雪遮掩下,已经宛若天成。 江流终于心安了,边打落身上的积雪,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又瞧了瞧埋葬九叔尸身的雪堆,长长一叹。 “唉,就这样吧,世上难料,九叔,我的好徒弟,事到如今,我没法为你报仇了,杀了周娥皇,为师我也是不仁不义啊!” “欠你的,为师会还你,将来一定让你的儿子凰飞鸿,出人头地,封侯拜相!” “你安息吧,有时间,再来给你扫墓,为师去等你师娘去了!” 念叨至此,江流眸间滴下一滴热泪,心情沉重地在厚厚积雪上,一步一步艰难往洛阳城南门走去。 当然,他不会进城去送死,而要在城门附近,躲着,好方便妖洛、李信来寻他。 殊不知,他刚走过九叔的坟墓,忽然之间,那积雪堆成的大坟,轰地一下,炸了开。 直吓得都来不及转头回看,‘噗通’一下,趴在了雪地上,继而慌忙往身上扒拉了积雪,便一动不敢动了。 口中还有暗自嘀咕。 “咋滴?还有人杀过来了?” “奶奶的,没完没了还!” “……” 而只是片刻间,那雪坟上,随雪花炸飞又飘落下来,还有一衣裳褴褛的中年男子。 那男子瞧了下雪地上露着半只脚的江流,极为开心地朝江流大笑道。 “爷儿,我听到了你的话了,飞鸿已经当了道士,不必给他封侯拜相了,况且,我还没死呢!” “那周娥皇没下死手,我只是给她打昏了过去,不过……嘿嘿嘿,你的话,我都听见了,好像你在干什么毁尸灭迹的勾当……” “爷儿,那周娥皇对你干了什么?让你不能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还有她为啥放过咱俩?不是来杀咱俩的吗?你与她之间发生了什么?” “难不成……嘿嘿嘿,她被你英俊的相貌给迷住了,你牺牲了美色,把她给办了?” “谢天谢地,你啥都不知道,要是让他听见了周娥皇的……那我真没脸了!” “还好,还好!” 九叔的声音,江流还是极为熟悉的,使得他稍稍松弛了绷紧的神经。 而对方的话,却令他又羞又怕。 要知道,在他与周娥皇干那种烂事的时候,对方已经醒来了,江流想想就直感到极致的恐惧。 但听对方那话,好像并不知道这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有些安心了。 自己安稳了自己一通,镇定了心神,爽快地从雪里站了起来,转过身,板起了小脸,骂道。 “不是!” “别在这儿跟爷儿我胡说八道,没影的事,再嚼舌头,爷儿我撕烂你的嘴!” 可九叔闻声后,却一脸的戏诩,显然是,不相信。 见此,江流有些做贼心虚了,忽的,脑海里灵光一闪,顿时有了主意。 他顿了顿声,眸光尽量保持着镇定,一本正经地对九叔解释道。 “呐,周娥皇她是要杀我,还想顺便把你再宰了,但就在她下手之时,忽然,从她背后飞到一道黑影,打伤了她,爷儿我都没看清啊,那黑影就追周娥皇去了!” “咱俩当时都累得没力气了,又周娥皇一吓,也就睡了过去了!” “等我醒来,就是你听见的那样了!” 说到这里,江流感觉编的挺全乎了,就话锋一转,训起了面前的杂毛老道。 “你不想想,爷儿我才多大,毛都没长齐,她能看上我啥?” “关键她还是来杀我,我看你真是六根不净,整天胡思乱想!” “黄石老那老鬼,真该把你赶出师门去!” “还有这里的事,爷儿我自会跟你师娘讲的,不用你费心了!” “原来是这样?” “咋感觉那么巧合呢?不过,也是他说的那样,一个小毛孩子,就是孤男寡女的,又能发生点啥事呢?” “看来是我多想了……” 其实要没听见江流那些离奇的话,九叔也不会往那方面去想,而此时经江流一番‘合情合理的解释’,九叔感觉是自己多心了。 毕竟那种事,太离谱的不是? 于是,他老脸上讪讪一笑,向江流道起歉。 “都是陛下安排周到,还派了其他人来了,爷儿,对不起啊,是我刚才胡思乱想了!” “不过下面我们要马上回洛阳吗?我认为还是等师娘找到了我们,我们再进城比较稳当!” “嘿,这就给唬住了?我他娘的真是个天才!” 那道黑影是自己胡诌的,江流自然不关心他老子有没有再派人来,倒是九叔相信了,令他终于彻底放心了。 斟酌了片刻,他伸出手对九叔一招呼,说了句,就率先往洛阳城南门,踏雪走去了。 “当然不进城了,你跟我去南门边上等着,这里离南门有十里路,你师娘找我们也不好找!” “这倒是可以!” 闻声,九叔思索了下,觉得可行,温和地一笑,随江流那在雪地里蹒跚的背影,前往南门了。 然,当他赶上江流后,猛然想起了什么,往后方那风雪中的梅花林瞧了瞧,疑惑地问向了江流。 “爷儿,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啊?按你所说的话,那你刚才在忙什么?” “咋那么多问题?” “奶奶的,你闭嘴行不行?” 江流以为彻底瞒住了,不想,九叔又起了疑心,令他猛地停住了脚步,直气得心里暗骂。 但为了不露馅,他故作恨铁不成钢地上去锤了九叔一下,训道。 “你咋那么笨呢?” “不遮掩些痕迹,我们很容易被人发现,现在我俩都没痊愈,只有些许力气赶路,要是被人顺着痕迹找到了,不得又要全玩完了?” “行了,别废话了,也不知道你师娘在城里杀出来了没有?赶紧走!” 话音落下,江流暗叹了口气,又是担心又是愧疚地埋头,冒着风雪,赶路了。 而九叔又经江流一番‘合理的解释’,恍然间明悟了,随之,生起了一丝钦佩。 “活了小半辈子了,还没一少年想得周到,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凭这点,他……有些够当我师父了!” 自己嘲笑自己一下,不再多想,主动搀扶起江流,二人急匆匆,逐渐远离了那片梅花林。 …… 第一百八十三 黑衣退走,却只是开始 江流、九叔相互依偎赶来洛阳城外接应的同时,洛阳城内,那渐渐有些明亮的夜空上,赶快相救江流的羽林禁卫统领李信,正站立在一高楼上方。 纵是衣裳在打斗中被剑气划破,李信面对着灵尊巅峰修为的流云问天,也一直游刃有余,从容不迫。 倒是流云问天胸前挨了李信一掌,又经数个时辰的苦战,有些灵力萎靡,面对李信的攻杀,难以招架。 见其气喘吁吁地拄剑站在不远处的青砖瓦房上,李信那寻常波澜不惊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容,随口就挑衅道。 “呵呵,流云问天,你也就这点本事吗?还有什么招都使出来吧,我接着!” “这个混蛋,果然不是盖的,怕是都有神武境初登了,你娘的,等哪天你落在老夫手里,老夫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瞧见李信在挑衅自己,流云问天直给气得发抖,恨不得冲过去撕碎了对方。 但他明白虽然自己这边人马众多,包围了对方,可要真想杀了对方,应是不可能的了。 最多也只能缠住对方,令其无法支援江流。 而憋屈之余,他想到追杀过去的周娥皇,顿时,心中好受多了。 乐呵呵地笑着,出言反讥道。 “阁下修为高深,老夫自知不敌,但……哈哈哈,阁下被困于此,边上的那个妖女,也给困在此处,时过数个时辰了,老夫想那个小子,怕是已经给人把脑袋都剁了下来了吧!” “哈哈哈……如此一来,终是老夫赢了!” 话音落下,流云问天笑得更加畅快了,连带周围的黑衣人们听到江流已死的消息,皆哈哈大笑了起来。 甚至一些人都在幻想起拿了主子们的恩赏,该如何花天酒地才好! 但除了那边被死死围住的妖洛,还是忧心忡忡地奋力要突出包围外,李信心里却自有计较。 原来,在救下江流之前,他已经注意到了周娥皇那边的动向。 也因对方一些古怪行事,感到了些许疑惑。 比如,已经围住了江流,为何还要跟江流磨磨唧唧,下不去死手呢? 又比如,在五贤街上,江流陷入绝地,妖洛不在,他没出手,而周娥皇已经先九叔、妖洛找到了江流,却一直躲在一边观望。 若是那时她突然间杀出,怕是江流的小命已经交代在了五贤街上了。 又因想不通这些,数个时辰前,李信见周娥皇追杀过去,不免有些心神不安,想冲杀过去救人。 但是,到了不久之前,李信已经悄然发现好像这次截杀江流的黑衣杀手,都在这里,围堵自己与那雪发红眸女子,而周娥皇却迟迟不见踪迹。 他终究明白了点耐人寻味的东西。 眼下,瞅着流云问天那一副胜券在握的得意样儿,李信轻轻摇了摇头,饱含深意地笑问向了对方,以至于,流云问天听到后,笑容僵在了那张略有皱纹的老脸上。 “流云问天,我想问你一下,你觉得那个追杀过去的女人,靠谱吗?另外,天就要亮了!” “都住手!” 思索了片刻,流云问天只想明白了后一句,立时让大声喝去,叫停了还在竭力堵截妖洛的黑衣杀手们。 而他这一叫停,累得香汗淋漓的妖洛都不免将血花眸子转向了他与李信身上,只是不过,听李信那话,江流应该暂时无碍,倒是令她那颗忧愁的心,安稳了些。 遂,没急着再去拼杀,反是,身影迅疾飘落向了李信身边。 那些黑衣人也没阻拦,却也没敢撤去包围,逐步合拢了包围圈,几乎数百号人,团团围住了妖洛与李信。 “前辈,你是说那女人不会对江流不利?” 不管周围黑衣人怎样的收拢包围,妖洛那妖娆娇躯,一落在李信身边,就随意拱了手,问了出来。 谁知,李信一听到‘前辈’二字,脸色顿时有些不自然了,他可记得此时稳坐在长安紫薇宫上书房的那位,是如何夸赞眼下这个‘儿媳’的? 又是如何交代他的? 且值得一提的是,黑夜下,远观妖洛,他直觉其是个本领高强又极为美艳的女子,至于多么美艳,他还没看得真切。 此刻,妖洛那花容月貌,就在眼前,只是一眼看去,见惯了世上美貌女子,乃至大家闺女、宫廷妃子的他,心亦是砰砰直跳了起来。 心中如此赞叹。 “身段超乎一等的绝妙,体型匀称不失丰腴,妖娆又见高挑,容貌冷艳又添分绝魅,如妖,若仙,还似精灵,真娘的绝了!” “殿下,真是好艳福,也难怪陛下盛赞她为天下第一美人,绝代芳华,万年不出!” 想到这里,李信终于明白了当初那位陛下为何会眉飞色舞、十分骄傲地对他好好讲述了一下妖洛是如何的出色。 感情,这是在妥妥地向他炫耀啊! 而念及妖洛与那位陛下的身份及实力,李信可不敢说什么坏话,也碍于时机不对,场合也不对,李信暗自收敛了心神后,斟酌了下言辞,小声笑语道。 “仙子不必如此,我也是受人所托,另外,我与殿下也算熟人……” 说到此处,他突然间脑海里闪过一点灵光,心中暗乐着,继续说道。 “若不嫌弃,殿下叫我李叔,您也就随殿下那般称呼我便是了!” “李叔!” 妖洛都能把江流拿捏地死死,是何其聪慧? 闻声,她立时就晓得对方在趁机占便宜,但想到今天若没对方相救,她与江流都难逃一劫,且她自视江流为夫,随夫也是在常理之间。 于是,她红眸含笑,娇声唤了句。 随之,将心中的疑惑,也再次问了出来。 “李叔,你的意思是,江流他没事?” “应该差不多是这样,不然,都过去了那么久,以那女子的修为,若是真要杀殿下,现在怕是已经得了手,也赶了回来!” “这些杀手,也都已经撤走了!” 到了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妖洛的了,也使得对方安心,他微微一笑,道出了心中的猜测。 不过,他也有一些疑惑,没想通,也没说出来。 那便是: “她既然没得手,说明她追上了殿下,却没去杀殿下,还把追去的杀手都赶了回来,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 而妖洛听得李信的话,基本上也确信江流暂时无恙了,心头算是彻底安稳了。 待她犹豫着要不要持着《问道》、《红尘》双木剑,去找这里的杀手拼命,来为自己与江流,好好清算一下恩仇时,那流云问天也跟领头‘守城官’好好合计了一下,终是感觉到了周娥皇这女子身上存在着一大问题,便下了决定。 他们要先撤走,去寻周娥皇,再做计较。 不得不说一句,这个决定,亦是极为明智的! 首先,既然周娥皇有问题,那么江流必然不会死在其手里,那么他们还在这硬挺着干嘛? 江流不死,就算杀了眼前这对男女,也于事无补! 况且,都数百号人跟人家打了数个钟头了,连重创对方,都没有,天也要亮了,还打个屁啊? 为什么天亮了,不能再战? 主要还是因为,这次围杀,洛阳兵卒、官吏一概视若无睹,显然来截杀江流的人,与洛阳官府有勾结。 或者准确地说,这带头的‘守城官’,乃是统率一方兵卒的洛阳将军年庚尧,甚至,此次围杀的黑衣人,不是雍亲王、信郡王的人,就是洛阳城内的官兵。 连最后露面的流云问天,都是十大山门之一流云宗的老祖。 真等到了天亮了,不就什么都泄露干净了? 那时,就算洛阳城的官员还在装聋做哑,都难以向朝廷交代了,搞不好,当今圣上追查下来,躲在幕后的雍亲王姜镇、信郡王姜伦哥俩,都会给牵扯出来。 基于以上种种,再不走就是个傻子! 只是,忙活了一夜,也导致洛阳城死伤无数,多处街道被毁,却无功而返,这多少令年庚尧及流云问天等人心有不甘。 遂,流云问天朝直视向他的妖洛、李信,阴冷地笑了笑,大手一举,拱了拱,便率先飞往了别处。 “阁下好算计,老夫服了,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走着瞧!” 见最强的流云问天都走了,他留下来怕是只能是在送死! 含恨一叹,握了握拳头,也看了眼李信、妖洛,抬手一挥,道了句,便在数百黑衣人的陪同下,火速返回洛阳将军府善后去了。 “撤!” 当然,他们不是没想过再去城南那边,追杀江流,不过是时机已经不再在了。 再去,先不说能否找到江流行踪,就是能否在李信、妖洛俩人之前赶到城南都是个问题。 如此,再去,何用? 反倒不如,好好善后,尽量不在朝廷追究洛阳城大战之时,留下什么把柄为好! …… 此时,黑衣人瞬息间都撤走了,妖洛因心中有恨,想追去截杀几个黑衣人出出气,却给李信叫住了。 听其如此说道。 “陛下有交代,让我护住九殿下便可,所以我一直有所留手!” “那流云问天是流云宗的老祖,修为在灵尊巅峰左右,而那些黑衣人也应是朝廷的官兵,陛下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去收拾他们,而且他们也不是幕后主使之人,杀了他们,反而会打草惊蛇,也于朝廷安定不利,仙子就先放他们一马吧!” “那就这么算了?” 闻声,妖洛渐渐意识到自己有些莽撞了,但心中气愤难平,红眸一转,盯着李信又说道。 “陛下若是不替江流报仇,我们夫妻俩可管不了那么多!” 能作为姜玄的心腹爱将,李信岂会是个糊涂人? 他稍加思虑,便晓得妖洛话里真意,无奈地一笑,劝解道。 “仙子与九殿下今后如何去做,不是在下能够插嘴的,但在下还是想劝仙子一句,如今九殿下还有些弱小,他的敌人却极为强大,还是暂避锋芒,从长计议的好!” “不过,仙子也请放心,这回,就算杀不了他们,整个洛阳,乃至长安王府,怕是都会经历一次大清洗!” “交给朝廷来处理吧!” “这倒是还行!” “就交给你们朝廷吧!” 李信的话,妖洛思索了片刻,听进去了,她知道那位做老子的,不会在看到几个儿子自相残害后,而无动于衷。 更清楚,江流与姜玄这对父子间,做下了什么约定。 便不忿地咬了咬银牙,随口应和了两句,转身奔洛阳城南而去了。 不见江流本人,她无法彻底放下心。 “这女子也是个狠角色啊……呵呵呵,天下再无宁日了!” 李信瞧着那绝美的倩影,迅疾从身边飞走,他略有所感地苦笑了下,没往回长安赶去,却也飞往了城南。 为何? 那位陛下担心江流会立时报复向他另外的那俩儿子,未免江流再次陷入险境,他特地派来的羽林禁卫统领,还有着重任没完成。 若如其所料: 一切才刚刚开始! …… 第一百八十四章 栈桥飞雪,千年一缘 ps:接连两场戏,节奏绷地有点紧,后面还有一场,松弛有度,比较好。 本章言情为主,写点暖心又轻松的东西,欢迎继续阅读本书! ——————————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一剪……阿嚏!” “他娘的,不会出事了吧,天都亮,都不见人!” …… 天已亮白,却随空中乌云飞雪,不复了昔日那般明朗,乃至令四下充斥凄声怒嚎、满眼处处残垣断壁的洛阳城,更显得一份格外的凄凉、惨淡。 与昨夜里的盛世繁华,俨然一派大相径庭之象。 于洛阳南门外的一处树林中,江流、九叔这一少一老,正蹲坐在一株参天老树上,使劲往城门口,眺望。 或许是等得太久,耐心渐渐没了,又或是冷风狂吹下,江流在树上给吹得直发抖。 一时有感,胡唱了起来,然,还没唱两句,鼻息间一阵瘙痒,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随之,他身子不稳,双手来不及抓牢树干,‘呲溜’一下,掉下了树干。 好在九叔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用力一提,把他提溜了回去。 等江流再次在树干上坐稳,一片雪花打湿他的额头,不觉中,他抬头看向了天空,心中再也等不下去了。 说了句,扭头看向了九叔。 九叔心里也有同样的担忧,不过,可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对妖洛及李信能否安然来到南门,他较江流,更有几分把握。 稍加思索后,他主动拍了拍江流肩膀,温和地笑着宽慰道。 “爷儿,再等等吧!” “师娘的实力,咱们都清楚,还有李信将军在,那帮杀手,是奈何不了师娘的!” “再者说,要是师娘落入了那些杀手手里,陛下知道不得跟你的几位皇兄拼老命?” “所以,就是能丢了命,李信将军他也会死死保护好师娘周全的!” “咦……” 忽然这时,九叔注意到城门处,起了一阵骚动,稍稍看清了些后,顿时脸上满是喜悦,边指向了那里,边又江流说了句。 “说到就到了,爷儿你看!” 闻声,江流也感到极为欣喜,那水蓝眸子,紧盯城门那瞧了去。 见此时,那城门口,一道熟悉的白色身影,在火红的气流裹挟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冲向了守卫城门的兵士。 几乎瞬息间,十余个人高马大的持戟大汉,连来人何种样貌都没看到,就被冲地人仰马翻,昏死在了城门口。 不过,那白影没有继续冒着风雪往远处飞去,停在护城河的栈桥,焦急地往四处张望,应在寻常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 瞧到这里,江流那眸间已经充斥着满眶的泪水,甚至激动地在树干上蹦了起来。 不想,脚下一滑,他又从掉了下去。 而不同的是,九叔这次看见了,并没伸手去救,乃至,‘嘭’地一下,江流惊慌中一头扎进树下积雪里,都一动不动。 甚至,随后看了眼,树下少年那四脚朝天的狼狈样儿,他脸上竟流露出一丝暖人的坏笑。 栈桥上那人在着急寻找,少年也没心理会九叔及身上的酸痛,把头从雪里拔出了之后,胡乱在小脸上扒拉了几下,就急匆匆向护城河上的栈桥,快跑了去。 …… 栈桥的前方,那片无有遮掩的雪地上,随少年的风雪中狂奔,而沙沙作响。 桥上那白影,几乎在几息之间,就看到了向她跑来的少年。 顿时,直激动地喜极而泣,那血红眸子间也如少年般,有滚烫的泪珠,成串流淌过绝美的脸颊,顺势滴落入了脚边积雪上。 红唇更是噙着泪,喃喃不休。 “他,他,他好好的,他好好的……” “嗯嗯哼嗯……江流,你还好好的,你个死鬼,你可吓死老娘了!” “……” …… 这白影除了妖洛还会是谁? 她见到江流无恙,乃至还能活蹦乱跳地来找她,心头安稳的同时,更激动地直哭。 哭得直叫一个梨花带雨,娇弱心怜。 终是,在少年吞风咽雪地快步跑到了栈桥一头上时,妖洛再也忍不住了,踏着积雪,在风雪中,迎着江流跑去。 速度之快,电光火石之间。 江流瞧着都哭成泪人的妖洛跑向了自己,他心中生起一股前所未有的亲切及感动,甚至还有一种幸福的滋味,甜蜜地笑语一句。 “这或许就是爱吧!” 谁知,不等他看清妖洛那布满泪痕的俏脸,便听得一声娇骂传来。 “你个死鬼,担心死我了!” 随后,‘砰’一下,妖洛那胸前两坨,结结实实撞在了他身上。 待他反应过来,对方已经把头安宁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一双纤纤玉手,死死抱住了他的细腰。 若是以前,江流或是扭捏,或是抗拒,或是感到无奈。 而经历了昨夜那场生死大战后,江流那埋藏在心底的一粒情花种子,已经生根发芽了,甚至开始了茁壮成长。 诚如他在梅花林间对周娥皇所说那样: 若是能够活命,日后会好好待妖洛,珍惜千年一遇的缘分! 基于此,他仿若是在与周娥皇一夜风流后,迅速成长了般,极为暖心地抱住了妖洛那半实质的娇躯,怀着浓浓的情意,好好站着,任由风吹雪落,用拥抱来安抚这个为他哭成泪人的女子。 值得一提的是,因妖洛如此倾心于他,江流心底那份愧疚,也更深沉了。 时刻有种冲动,想坦白一切。 他有些不想隐瞒她了! 但此时说出一切的后果,终究令他没敢说出来。 倒不是真担心妖洛会恨他而杀了他,而是,他即使嘴上不说,心里却已然承受无法失去她的痛苦了。 怕她就此一走了之了! 怕她再也找不回来了! 怕她今生都难以相见了! 抱着对方,反复思量了下,江流决定还是以后再坦白相告,在以后的岁月中,一点点将昨夜他与周娥皇做下的丑事,隐晦地透露给妖洛。 以免对方被伤得太深,太重。 而感觉很快就会有路人过来,或昏或死的守城兵士也会随之被人发现,江流眸光凝思了下,温和地笑着,嘴里说道。 “一会儿人都来了,咱们先去一边躲躲吧!” “不,我不要,我累了,你就站着别动,让我好好靠一会儿!” 此时的江流到底心底里有没有她?有多重?眼下的妖洛已然了然于胸了。 纵是在风雪中,纵是或许会有人过来打量、甚至是为守城兵士的死伤来寻她麻烦,她皆不在乎,且十分满足现在意中人的怀抱。 闭着红眸,娇躯一动也不动,只甜甜一笑,轻声呵斥了少年一句,恬静地依靠着对方的肩膀,一声不语了。 渐渐,不知不觉中,她那绝美的俏脸上,浮现着满足的笑颜,陷入了沉睡。 因有微弱的鼾声在耳边,江流不由得苦笑了,笑容中又夹杂了些心疼。 见他十分怜惜地动也不敢动,守护着妖洛的好梦。 任由空中飞雪落在身上,几乎成了雪人,亦是不动丝毫。 随光阴如流水缓缓逝去,一时间: 洛阳城外,护城河上,栈桥飞雪,一双璧人,三两行人,数株古树,俨然成了一副绝美宁静的画卷。 为惨淡残破的洛阳,平添了分难得清净。 些缕不易的和谐。 …… 也正所谓: 红尘有仙降汉玄,老君山上等千年; 江郎终是有情人,不负双亲不负卿。 莫道人间无情处,有情有义在心中; 寻觅波折鹊桥路,蓦然回首或是缘。 …… 望着栈桥上已然被落雪装扮成雪人的男女,赶来的李信及九叔,颇为识趣,没去打扰他们。 甚至还将一些好奇张望的路人,及赶来支援的兵士,给或吓或打,赶得远远去了。 或许是那栈桥飞雪一双人的一幕,太美;或许是,昨夜大战的不易,乃至动不动就险象环生,而今下却格外的宁寂,羽林禁卫统领李信与来自龙虎山的龙虎丹尊(背叛师门改投江流门下的逆徒)——九叔,忽然间,皆有感而发,边叹着气,边瞧着桥上那男女,道出一句相同的话。 “两个可怜人儿,能走到一起,天赐良缘!” …… 第一百八十五章 还有没有点公德心?人家在恩爱 “头,我怎么觉得桥边的几人好可疑?尤其是那对还在卿卿我我的狗男女,真得好像昨夜大闹花灯会的人!” “要不,我带人去抓过来,审审……嘿嘿,要是真是昨晚上那些搞乱花灯会的凶手,那可赚大发了哈!” …… 赶来支援的兵将们,在看到九叔及李信二人蛮横赶走围观‘栈桥风景’的粗暴手段,继而,联想起不久前才结束的那场洛阳大厮杀。 就没敢招惹李信他们,甚至急匆匆地把城门一关,跑到城门楼子上,极为警惕地瞧着在栈桥上骤急风雪中站立的那对男女。 然而,世上总是傻子多。 那城门楼子上,终究有人一时财迷心窍,动了请赏的心思。 见得一尖嘴猴腮的瘦高兵士,打量了下李信等人样貌后,在边上一门将,小声说了那么一句。 他糊涂了,那身高八尺、神情肃穆的门将,可没半点糊涂。 于他见到李信乃至江流等人的第一眼,就认出来是昨夜自己追杀的那帮人。 也正因为知己知彼,他一边派人早去了洛阳将军府报信,一边在这儿守着,还退避了三舍,不敢去捉拿。 现见一不晓其厉害的下属,打起了对面那些人的注意,还怂恿他去捉对方。 顿时,气得一巴掌搧了过去,眼神略微飘忽地大骂。 “哪里像了?哪像了?” “你还有没有点公德心?人家小情侣在那里赏雪,恩爱呢!” “看不惯,你给老子滚!” 瘦高兵士挨了一巴掌,明白了不能再起那种心思了,更不能再多嘴,十分识趣地赔笑一下,退到了一边去了。 见状,那门将才就此作罢,心里冷笑着骂了声,继续站着门楼子上,紧盯向了栈桥之上。 “不知死活的东西!” …… 约莫又过了小半时辰,栈桥上,江流的小腿都给站麻了,微微打量怀里那雪发红眸女子,还睡得香甜,无奈地苦笑道。 “睡得跟一头死猪一样,真拿你没办法!” “你骂我?” 他话音刚落,妖洛醒了,满头雪发的脑袋,从江流肩上抬起,而那红眸虽略带困倦,但睁得老大,笑里藏刀地娇声了句。 见此,江流心中暗道不好,讪讪笑了起来,欲要‘解释’,但妖洛很满意江流之前的‘配合’,顺便还让她做了个美梦,温情地笑了笑,轻易地就放过了后者。 “说吧,你打算是走还是留?” “这才是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的红颜知己!” 一轻语,一笑谈,却直触动了江流的心底,令他不吝赞赏地暗叹了下。 但甭管是以前初相识,还是现在情定于斯,那种肉麻的话儿,他可在妖洛面前,张不开口。 斟酌了片刻,他话锋一转,冲守在桥头的俩人招了招手,淡淡一笑。 “四哥,七哥,昨晚送我那么大的一个见面礼,我自然要还他一个了!” “不过,那边有人盯着,我们先不进城,反正还有半个月左右,先在附近找个地方,边修炼门身法,边静观其变!” “待时机到了,二月二那一天,我这份大礼,他们不收也得收!” “具体的,等找到了落脚地,我们再好好商量一下,现在先甩开眼线为上!” “嗯,该当如此!” 江流所想,亦是妖洛想要做的,这回儿吃了那么大亏儿,不仅是江流,她也咽不下去怒气。 而当下进城,也不是明智之举。 不如先躲起来,做足了准备。 轻声应和了下,颔首同意了,而在此时,李信、九叔大大咧咧地也走到了她与江流跟前。 她这还没来及去招呼,江流却极为欣喜及感激地躬身向还带着面纱的李信,道了谢。 “承蒙李叔此次仗义相助,我等才幸免于难,江流谢了!” “殿下,不必如此,快请起,末将只是遵令行事!” 那位陛下的‘功劳’,李信可不敢‘冒领’,连忙客气地扶起了江流,但以李信看来,江流也必然猜地到他为什么会来救自己,因而,江流这一躬身答谢之举,不禁使他对着江流更有好感了。 知恩图报嘛! 不过,眼下已然说透了,之前还可不拘泥于俗礼,现在平然无事。 且尊卑在前,李信亦是不敢傲然面对江流、妖洛,紧随其后,便拱身也向江流、妖洛一拜,口中有语。 “末将羽林禁卫统领李信,见过殿下,红尘仙子!” “叔叔,请起!” 李信此举,算是正式第一次参拜了她这个未来的王妃甚至是皇妃,妖洛心中岂能不欢喜? 没等江流有所回应,她就也上前了一步,微笑着,将其扶了起来 随之,江流又将九叔介绍与了李信,那二人相互寒暄了阵,江流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也晓得李信一时半会不会返回长安,会留在他身边做不用花钱的打手。 那水蓝色眸子刻意地瞪了瞪城门楼子上的兵将,冷笑了下,随口招呼了声,与妖洛默契地牵着手,往附近的一处山林中,飞去。 “李叔,九叔,这里不宜久留,咱们边走边聊吧!” 李信、九叔都不是傻子,闻声,就欣然点了点头,二人在江流身边,紧紧跟随而走。 倒是,城门子上的兵将,见几人几乎刹那间就没了身影,纷纷都有了追赶的想法。 只不过,见识到了他们那行人的身法后,连那领头的门将都在犹豫了片刻后,叹着气,收起了那想法。 追? 追过去,送死吗? 而人已远走,又追不得,洛阳城内还处处皆在收拾整理昨夜留下的烂摊子,门将又反复思量了会儿,将心思放在了解决烂摊子上去了。 没多少时间,紧闭的南门城门,又大开了起来。 城门口,又出现了把守的兵士,一切恢复如初。 值得一提的是: 当下,那门将及一干洛阳官员最主要的任务是,尽快修复洛阳城,然后稳定城内民心,顺便处理掉任何会导致围杀江流一事泄露继而会牵扯到自身的隐患。 凡是洛阳城中熟悉朝廷制度的,基本上都感觉到了全面清洗洛阳官场的风暴,正在降临的路上。 故而,此时的洛阳城: 可谓,山雨欲来风满楼! …… 第一百八十六章 没事儿,别来烦老子 次日,傍晚时分。 洛阳城内,洛阳府尹衙门。 “奉天承运,吾皇诏曰,兴龙七年正月十五夜,贼人大闹洛阳花灯盛会,洛阳府尹姚有贞、洛阳将军年庚尧及下属官员,临危慌乱失措,处理不当,致使东都洛阳逢此大难,数百民房被毁,千人遭难,万民流离失所,实是严重失职!” ”本应严格处理,但念及洛阳官员过去治理洛阳有功,事后进行有效安民之举措,十方山门招新大会也召开在即,又有太子姜勇、廉亲王姜广等诸多皇子作保,尔等洛阳官员,暂不追究过失,朕望尔等吸取教训,戴罪立功,于十方山门招新大会召开之前,擒拿住贼凶,确保十方山门招新大会,万无一失。” “若招新大会再出现类似情况,洛阳数百官员,皆数罪并罚,洛阳府尹姚有贞、洛阳将军年庚尧全家上下,皆刺配边疆,流放三千里充军!” “钦此!” 一身着宫服、头戴凤翅官帽的老太监,在几名身披重甲持锐的羽林禁卫陪伴下,于洛阳府尹姚有贞、洛阳将军年庚尧及下属的一众官员跪拜中,神情庄严地尖声诵读完了姜玄的旨意。 随之,他那双老眼稍稍打量一下神色难看的年庚尧及已然吓得发抖的姚有贞二人,暗叹了下,就和气地上前边把手中圣旨递给二人,边提醒了句。 “二位大人,领旨吧!” “臣姚有贞(年庚尧),领旨谢恩,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事至已此,连朝廷的诏令都来了,他们又能怎样? 皆齐声高呼着,拜了拜,由姚有贞把老太监手里的圣旨接了下来。 随后,才缓缓站起了身。 军营出身,又身为洛阳大厮杀的参与者,年庚尧见老太监并不是他们这边的人,而朝廷的处理,基本上也在预料之中,就只含笑应付了对方,就不多说话了。 倒是,被无辜牵扯进去的姚有贞,既没有十分可靠背景,又不具备过人的胆魄。 连忙找了个机会,将老太监拉到了一边无人角落,一边往其身上塞着灵石,热情地讨教。 “公公,这圣旨何意啊?” 来此颁旨的路上,这老太监早做好打算,见他丝毫没拘泥,笑呵呵地把装有灵石的空间玄器收入袖口,随之,小声嘀咕道。 “姚大人,这次洛阳城被毁,可是一个天大的篓子呐,不过,以咋家看来,既然陛下肯给您戴罪立功的机会,事情还就有周旋的余地!” “公公教我!” 听得有希望,姚有贞来了精神了,顿时就躬身相拜了下去。 见对方给足了自己面子,老太监心里别提多舒坦了,随之,不吊其胃口了,故作沉思地继续说道。 “姚大人无须多礼,以咋家看来,圣旨上已经有了明示,大人遵旨行事,拿住贼人,再保证十方山门招新大会完美落幕,就确保无恙了!” “额……” “没了?” 千呼万唤,等出了这么一指点,姚有贞给惊愣住了,急忙又追问了过去。 然,这老太监乃一闲在后宫多年的人,就因他什么都不清楚,与各方势力也无关联,姜玄才特意指派他来传旨。 也正是于此,他又会知道什么内情?会给姚有贞赐教什么有用的指点? 故而,老太监见姚有贞那一脸疑惑,也有点纳闷了,且怕丢了好不容易找到的威风,立时板起了脸,教导道。 “姚大人,就是这样啊!” “咋家还能哄你不成?不就一些毛贼嘛,洛阳上下数万精兵,还有年大人做帮衬,拿住那点毛贼,不就是手到擒来?” “至于十方山门招新大会,咋家听闻,有四爷、七爷从江南回来坐镇,您又有什么担忧的呢?” “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姚大人!” “你奶奶个腿儿!” “把心放在肚子里,你奶奶的知道那些毛贼是谁吗?那小祖宗再来洛阳闹一闹,狗娘的年庚尧再不安分点,老子全家,不立刻就流放边疆充军去了?” “奶奶的,钱白花了,感情来了个啥都不懂、啥都不知道的混账玩意儿!” 瞧着老太监那摆架子的模样儿,又实在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姚有贞心里憋屈极了,恨不得上去掐死这传旨的太监。 但对方现为朝廷特使,他再怒火万丈,也得忍着,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 一副受教的样子。 老太监见此,心中随之生起了股骄傲,一时有了种扬眉吐气之感。 但活了那么大岁月了,自知朝中无人的他,也不敢过分对着姚有贞耍威风,估摸着留下来,不见得还能再捞到太大好处。 就热情地寒暄了句。 “时辰也不早了,咋家还要赶回长安,姚大人,告辞了!” “滚吧,你奶奶的!” 经方才一通儿交谈,姚有贞心里可烦透了那老太监,见对方要走,连留不留,一言不发地笑着,躬身一拜。 见状,老太监随即拱了拱手,还了礼,径直走向了等候在衙门大堂内的官员,继而只是对着那些官员,笑了笑,便领着护卫他的羽林禁卫回京复命走了。 …… 老太监一走,年庚尧感觉留下也没多大意思,并且,擒拿贼人及安排招新大会的具体事宜,也不属于他统管,便面无表情地对走到大堂就宛若已经丢了魂儿的姚有贞,拱了拱手,昂首阔步,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洛阳府尹衙门。 别人或许不知道,昨晚上衙门的堂前鼓都给人敲破了,都不见官府的人出来一个,姚有贞岂会不知道年庚尧的底细? 且对方手里还掌握着护卫洛阳的数万兵马。 实在惹不起啊! 因而,瞅见年庚尧那桀骜的样子,他也只能心里痛骂一通,表面当作看不见了。 有句糟心话,叫作: 伤口上撒盐! 一方面担心自己全家安危;一方面顾忌各方势力;一方面要思考如何安稳度过难关,如何确保十方山门招新大会不出纰漏;一方面还前后给老太监、年庚尧气得半死,姚有贞此时脑袋都快愁炸了,肺腑也要给气炸了。 却总有些不明就里的傻子,主动凑上去,引爆他满腔的怒火。 见几个官员担心自己乌纱帽,又觉得刚才老太监那边,自家府尹大人或许能得到什么好消息,就一脸堆笑地找上了正往后堂走去的姚有贞。 “姚大人,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啊?您可得给小的们出出主意啊!” “是啊,府尹大人,那贼人个个本领了得,属下的那些饭桶,根本不是对手啊!” “要不,您去找年大人商量一下,调派一些军队,在全城大搜捕一下,说不定,会有奇效,您说怎么样?府尹大人!” “全城大搜捕?还找年庚尧那个王八蛋帮忙去抓?” “你们脑子都死透了啊!” 若是不提年庚尧,不提捉拿贼人,姚有贞还能忍住气,可那些官员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直令姚有贞气得脸色铁青,破口大骂了通儿,就狠狠一甩袖,快步走进了后堂。 “搜你们个妹夫啊?谁都别去找那个祸害,该怎样,怎样,给老子拖着!” “实在拖不住,就去找几个死刑犯,替上去!” “老子警告你们,都给老子好好修复洛阳城,好好办事,若是十方山门招新大会再出了岔子,老子全家流放之前,一定先弄死你们!” “就这些,谁敢泄露今天的事,老子也一定弄死你们!” “还有,没事儿,别来烦老子!” 听到这通骂,堂上的那些官员,个个大眼对起了小眼,都傻愣住了。 但他们也听出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纷纷叹着气,耷拉着脑袋,走出府尹衙门,去忙自己的事儿,去了。 …… 第一百八十七章 没成过家,怕是正常 年庚尧从洛阳府尹衙门出来,却没直接回府,而是去了城内的军营。 当然,他去军营,并不是派人去再次谋杀江流。 也不是他想不到。 他自己算是整个洛阳城内第一高手了,选了城中精锐数百人,又有流云仙人流云问天相助,都没能解决掉江流。 现在还派人去,不是给对方送菜去砍吗? 甚至搞不好,被俘获几个,令对方拿到一些口实,再捅到朝廷上去,等不到招新大会开始,估计,当今那位偏爱江流的神武大帝,就会一手握着证据,一手拿着帝兵,向他与他幕后的四爷,开刀了。 基于此,他到了军营,并没做出什么引人注目的安排。 只是,一方面派出人手去帮助洛阳各衙门的差役,去忙活重建洛阳城被毁街道的事儿,一方面,找来心腹之人,去乔装暗访江流等人的踪迹。 还特意告诉手下,若是找到了,就只监视及回报,一定不要主动去招惹。 除此之外,他也找了信赖之人,悄然去向正在赶来洛阳的四皇子雍亲王姜镇、七皇子信郡王姜伦报告洛阳大战的经过。 值得注意的是,他明知道周娥皇与姜镇之间有一层极为特殊的关系,出于忠诚及心中那股难忍的闷气,在信中对周娥皇刻意放走江流一事,大写特写了一番。 希望四爷看到了书信后,对周娥皇那女人,留个心眼。 做完这些事后,在他面无表情地在帅帐内坐了许久,好好盘算了如何应付四爷的责罚及如何确保十方山门招新大会万无一失后,怀着忧虑苦闷的心情,返回自己的将军府了。 而在他刚到府邸的那一刻,突然,想到了自那一夜后周娥皇就消失不见了,其中必有隐情。 便找了家仆,去了军营一趟,让其去对自己的副将孟久龙传令。 那命令只有一句话。 “不惜一切代价,就算掘地三尺都要把周娥皇找出来,死活不论!” 可惜,周娥皇能在那场复杂又激烈的交锋中,把所有人都耍地团团转。 更是不费吹灰之力,就霸王硬上弓了江流,成为了极有可能一步就做到日后能够母仪天下的女人。 岂会白白等他找到自己? 答案显而易见。 于忙碌准备招新大会的大半月内,年庚尧在洛阳城内内外外广布人手,甚至都找出洛阳数十里,却连周娥皇的影子,都没见到。 而他再看见周娥皇之时,那人已不是今日的周娥皇,那时,就算那位四爷怕是都已经自身难保了。 …… 话分两头。 年庚尧那边回到了将军府之时,红日落下,天色又见漆黑。 而在一些细作开始出没于洛阳周边,忙着寻找江流的踪迹之时,那位昔日的九殿下、今时的布衣少年,正在一不远处却极为隐蔽的山谷之内,苦恼连连。 值得一说的是,少年藏身的这山谷,可不寻常。 外面是一片山林,其中梅花迎风绽放,枯木青树丛生为林,因一场雪的缘故,四处皆成了白茫茫一片。 而在一老树之下,却存在着一狭小细长的树洞,可容一人藏身其内,树洞却又与其后的山峰相连,约莫行走数丈之后,便可一见一清澈且异常寒冷的地下水潭。 走到水潭的尽头,又有一圆弧状闪烁着白光的出口。 再从出口穿过去,则是一处幽谷。 那幽谷亦是只要那一个出口,上方不是断壁,就是茂林。 就算有人飞到虚空向下张望,怕是也难见谷内之貌。 谷内,也有彩羽玄鸟在其中啼鸣,也可见天空星辰日月,也有微分吹荡,也有走兽觅食。 甚至因为那寒潭的奇异缘故,谷内灵气较外面,充裕程度足以翻上一番。 实在是藏身避世的好去处。 唯一令少年与他身边的雪发红眸女子不满意的是,如此好地方,竟然没发现有什么罕见药材,也没什么稀世珍宝。 白搭了那么充裕的灵气了。 不过,此时的他,可没心思去惋惜那种事儿,正苦逼地蹲坐在临时搭建的茅草屋前,一边心怀愧疚又做贼心虚地忍受着那雪发红眸女子的百般引诱,一边死死抱住屋前大石,一动不动。 心里却在谩骂周娥皇的暴行,及那个杂毛老道、羽林禁卫统领的‘见死不救’。 “天呐,周娥皇你个贱婊子,你说你干得啥事儿?搞得我心里都有阴影了,我这心呐,它拔凉拔凉的!” “哪能有兴致陪妖洛再胡来?” “她她她连个完整肉身都没有,更没啥滋味了……” “还有你才十七八就那么猛了,一夜都没停呐,妖洛这守身如玉上千年的老黄花菜儿,不得要了我的老命?我的老天爷啊!” “要是让她尝到了甜头,以后日子还长着呢,我我我……我不得给她玩死啊?” “娘啊,我不想那么早就去找你团聚,谁来救救你这可怜的流儿啊?” “……” “什么好徒弟,什么李叔,说什么成人之美,你们这是见死不救,他娘的,我要是给妖洛玩死了,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俩王八蛋!” “……” …… 与此同时,那女子已**娇躯,使劲把江流往屋里拉了大会儿,见对方依旧面红耳赤着,身子也纹丝不动,心中生起了怨气。 那血红妖魅的眸子,又是泪珠成串,赌气般,往少年身边一靠,红唇微启,幽怨地说道。 “怎么了嘛?瞧你这没出息儿的样儿!” “我又不会吃了你!” “咱们早晚都要走这一步,你心里也有我,早走一两年,也没什么紧要的嘛!” “你就不想试试《绝缘功》双修三法中的第一种肉身双修?” “很好玩的,来嘛!” “很好玩的?是很好玩的,一到了床上,我的小命,都能给你玩没!” 已经有了一回了,他还能不知道咋回事儿? 听得女子充满挑逗又极具魅惑的娇声细语,少年心中冷笑了起来,怕自己耐不住诱惑,看都不看一眼对方,勉强挤出一丝笑颜,劝道。 “来日方长嘛!” “现在还是修炼要紧,以后等你玉身修成,咱们再再那个……怎么样?” “去睡吧,别急!” 若是以前,这女子兴许能给少年哄住,但经历了这次洛阳大战,她不敢相信‘来日方长’了。 见少年死拧不配合,她的耐心,渐渐给消磨殆尽,噌地一下,梨花带雨着,咬着银牙,娇声大喝。 “姓江的,你还小,你不急,我呢?” “你为我想过吗?” “我那里追我的人,都能从那里排到你汉玄地界来,我谁都没看上,就这么等了几千多年,做了几千多年的老女人,至今还尝过男人的滋味!” “在老君山那破庙下等了你一千年,才等到了你,我就是再冷傲,我也是女人啊,谁想天天守着自己心爱人,独守空房啊?” “就这样,放在以前,我也能等!” “但几天前你差点死了,你人就没了,你知道吗?” “我今生已经认定非你不嫁,你老子也认下我这个儿媳妇了,我们已经有了名分了!” “你说说你……呜呜呜……哪一天真得不在了,或是我哪一天不在了……呜呜呜……我不想我们连夫妻之间的事儿,都没做过!” “呜呜呜嗯额呜呜……” “我不想最后继续做老女人,还要守活寡!” 娇骂到此,女子仰头止了止泪,让自己保持冷静点,片刻后,她尽量在那布满泪痕的俏脸上,浮现出一些笑容,尽力平和地又劝道。 “听话好吗?” “就一次,一次好吗?” “唉!” 女子所说所想,少年又何尝不知? 又何尝不心疼? 只是,他实在有些难以迎合女子的心愿。 准确说,那一夜留给他的阴影太大,对女子的愧疚也太深,搞得他属实提不起兴致来。 斟酌了下言辞,少年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想再好好解释一下。 怎耐,这俩人太知己知彼了。 少年一张嘴,话都没出,女子就明白了少年还是不肯从了她,而那张小脸又是一副比死了爹还凄楚的样子,女子实在给气炸了肺。 心口直疼。 她玉手捂在露着大片春色的胸前,不等少年开口,血红眸子瞬间一亮,更冷得瘆人,决然对着仰头苦笑看向她的少年,娇骂了通儿。 随之,转过身,砰地一下,狠狠摔碎木门,走进了烛火明亮的房内。 “姓江的,今晚上你不进这门,以后也别来碰我!” “敢碰我一下,老娘就宰了你!” …… “唉,你就不能再等等,刚才给人强暴了,我心里还没释怀,给我点时间啊!” 女子摔门而进后,没一会儿,就听到有哽咽啼哭的声音,从房内传来。 少年傻愣着看了片刻,水蓝眸子里也流下了委屈的泪水,口中喃喃有语。 “让她好好睡一觉吧,等她冷静下来,我再去解释解释,哄一哄,妖洛,我现在实在做不到……” …… 不知过去了多久,少年蹲坐在房门前,逐渐有了困意,而房内哭声也渐渐没了。 于一刹那间,房内通明的烛火,也被一缕香风,吹灭了。 见此,少年心头安稳了些,感觉总算事情有了暂时的落幕,便打了打哈欠,脑袋贴在怀中的大石上,准备睡觉。 不曾想,这时,附近的一茅草屋,突然明亮起来,随后,‘咯吱’一声,对向他的一纱窗给人打开了。 有一熟悉的脑袋,探头从窗户里,也伸了出来。 随之,还有充满笑意的一通话儿,传入了少年耳朵里。 “爷儿,咋了?” “师娘门给你留着,刚才一直也还给你留着灯呢,你还有机会的,唉,也不全怪你,没成过家,怕,是正常!” “你别惹师娘生气了,赶紧进去哄哄……” “滚你娘的,睡觉吧!” 闻声,少年可给气炸了,怒火蹭蹭直冒,气得他,又羞又恼,胡乱抓起一块大块石头,狠狠地砸向了那窗口内伸出的脑袋。 可惜,那脑袋溜得贼快,坏笑着,‘呲溜’一下,缩了回去,还顺势把窗户关上了。 ‘砰’ 那大块石头,砸在了窗户上,直砸出了个大洞。 好在,少年的怒吼,‘吓住了’那房间里的脑袋,没再伸出来多嘴,也把烛火熄灭了。 至此,少年心头的怒火,才缓缓消散了些。 吃一堑,长一智。 他扭头又看向不远处另一间茅草屋,不看不要紧,一看,刚褪去的火气,又直冲了脑海,嘴里气骂道。 “大晚上都不睡觉的吗?都是一群王八蛋!” 原来,于他扭头看去之际。 那间茅草屋,也突然间熄灭了烛火,但貌似有什么忌讳般,没有什么脑袋从窗户里伸出来、缩回去。 极为警惕地四下又张望了一会儿,耳边除了一些山风吹拂的声音及鸟兽的怒嚎,再无他声。 除了空中明月星辰往地面山林间,挥洒着光泽,也再无别的光亮。 少年才彻底安心了下来,扭头瞧了眼黑漆漆的房内,无奈地苦笑了下,又蹲坐在房门前,小手抱住那块大石头,趴在上面,闭上了眼眸。 至此,一夜再无他话。 …… 第一百八十八章 龙血凤血麒麟骨,无上之术(一) 一阵翠鸟啼鸣,几缕晨曦,洒落深谷之内,且有山风吹拂落于万物间的朝露。 一夜算是彻底过去了。 谷内三座茅草屋中央靠后的一没门草屋里,脚步轻盈的,走出了位睡眼朦胧却绝代芳容的雪发红眸女子。 她走到门前,就停下了脚步,娇躯轻轻往门框上一靠,红眸中闪烁着复杂的神色,静静望着面前那蹲坐在门口手抱大青石沉睡的雪发少年。 “啪!” 小会儿后,一滴朝露从房檐上的茅草滴下,不偏不倚,给少年那平滑的眼角带去一丝清凉。 “啊……哈……” 少年醒了,他揉了揉眼皮,睁开那水蓝色的眸子,伸着懒腰,看向了前方。 见前面的空地上,一壮硕男子与一杂毛老道,已洗漱完毕,正在烤制从山里及那汪地下寒潭里抓来的野山羊、冷水鱼,而在看清了那一串串木签上已烤成金黄流油的鱼、羊肉后,他肚子不禁有些咕咕叫了。 遂,爽快地站起身,想要去‘搭把手’。 不过,他没看到有熟悉的女子在那边,就先转过了身,想悄悄去瞧一眼那女子是否还在屋内?是否还在生气? 一转身不要紧,顿时就给吓地立地一跳,蹦地老高。 “你在这儿干嘛?” “没良心的家伙!” 本来她已经想好和江流随意聊聊,让昨夜的事儿,自然过去,等江流不在极力抗拒,再提一提圆房。 已然半个清白都搭在那人身上,还能真一时不能圆房,分道扬镳不成? 可江流这惊慌失措的样儿,令妖洛心中憋着的那股怨气,直冒了出来。 红眸一冷,红唇一撇,道了句,就径直朝那通往出口的地下寒潭走去了。 女人家,总要梳洗一下,才舒坦嘛! 没走两步,她瞧见了李信与九叔距离那深谷出口不远,不回头地又抛下一句话,逐渐在少年眼中,走入了山洞之内。 “我要去洗洗,你要是不来,就给我好好守着,反正你都是我男人了,我无所谓,被人偷看了,被绿的是你,看着办吧你!” “唉!” “有啥好看的,又不是没见过?鸳鸯戏水?也还是算了!” 江流深深一叹,眸光飘忽地往那洞口瞧了片刻,耸了耸肩,也往那洞口处走去了。 不过,他可不是去偷窥美人沐浴。 是要亲自把守住洞口,来确保自己不会被人给戴上‘绿帽子’。 毕竟,无论在他心底,还是从表面名分及实际关系来看,对方已是他的女人。 岂能容人偷看? 值得一提的是,江流没直接背对着水潭,坐在洞口。 见他虽明知道李信及九叔不会、更不敢对妖洛起什么非分之想,但确保万无一失。 江流犹豫了下,麻利地从怀里的鎏金白玉钗中,拿出了两块碎布条,大步走到了正在忙于烤制鱼羊肉串儿的李信、九叔面前,在两人诧异地目光中,顿了顿声,就硬着头皮,边把碎布条递给两人,边说道。 “嗯额……” “把眼蒙上吧,也别释放灵识乱瞧,她交代的!” “额……咋了?” “眼蒙上了,这肉咋烤?” 对于一些事情上,杂毛老道九叔总是处于迷迷糊糊之中,听得少枫那冷不丁又不好理解的要求,他脑子里一团浆糊,开口就问了出来。 好在,李信方才看见了妖洛走入了那内有水潭的山洞里,更因为长期在宫中守卫懂得不少男女私密之事,当然,他也经历过甚是难以启齿的羞事儿。 上去给了九叔脑袋一巴掌,笑骂了起来,就从江流手里拿了一碎布条,自顾自给自己眼睛,蒙了上来。 “哪有那么话?给老子赶快蒙上!” “还有别外发灵识,不然,老子也不会放过你!” 平白挨了揍儿,九叔顿时又气又不解,但李信又警告了他一下,为了再挨揍,他憋着气,心里暗骂着,也拿来了剩下的布条,把眼蒙上了。 “无量你个大天尊,有啥不可见人的?等我哪天也突破到了神武境,再敢揍我,我弄死你!” …… 而缘于江流打着妖洛的名义,不管是晓得‘内情’的李信,还是一头雾水的九叔,皆没对江流私底下的猜忌,有什么反感。 若是有些不爽,也只是觉得妖洛对他们还是不熟,而防备心太甚。 …… 瞅到两人都十分配合了,江流略微惭愧地叹了口气,转身走到了那洞口。 担心又会遭到妖洛的挑逗,他没敢往洞里探头,直接背着着山洞水潭,在洞口席地坐下。 睁大了眼睛,扫视四周,好好做了一护花使者。 …… “哗啦啦……” 那山洞的水潭里,一娇躯半露于水面的雪发红眸女子,玉藕般胳膊轻抬,芊芊细手轻微地划弄着山风吹拂下荡漾的水面,使得水声清脆作响,浪花溅起。 说来也是,自那次在古骊山梳洗遍身子后,妖洛再也没有来及好好清洗了。 只不过是,之前忙个不停,她还能忍受下来。 现在微凉清水潭里,好好梳洗了通儿,她心情也变好了不少。 以至于,心中积攒下来的那些对某人的怨气,也随流水而去了。 这时,她突然猛扎进了水里,如一条玉裸的美艳鱼儿,在潭里畅游了起来。 及至靠近了通往深谷的洞口附近,垂臀雪发飘逸一甩,傲然的峰峦,直出了水面。 在轻微抚掉脸上水花之际,也不管上身露着那么足以令天下男子疯狂的春光,那血红眸子凝视向了洞口背对她的雪发少年。 随之心房一阵温暖,红唇间喃喃有语。 “你这家伙,说你什么好?” “明明十分在乎,还装得那么清高无比?做样子给谁看呀?” “不过,唉,我也习惯了,等你心里坦然了,再说喽!” …… 第一百八十九章 龙血凤髓麒麟骨,无上之术(二) “爷儿,行了吗?” 约莫过了一刻钟了,猜出七八分的羽林禁卫统领李信,见江流没言语,他稳坐在快烤焦的鱼羊肉串前,一动没动。 而那一头雾水的杂毛老道,有些耐不住急性子,嚷嚷了出来。 只是,他嚷嚷也白嚷嚷,声音未落,就给江流,骂了出来。 “闭嘴,再等一会儿!” 无奈之下,九叔也只好憋着闷气,闭着眼,胡乱摆弄起了手指头。 权作发泄之用。 不过,眼瞅着日头升高,那火堆木架上的鱼羊肉串儿都熟透了,江流不免也有些着急了。 以免大声问去,令妖洛尴尬,他警惕地扫视了一眼前方,就在地上转过了身,想催促一下妖洛快点从水里出来。 谁知,他刚转过去,一清香扑鼻又极致玲珑的娇躯,一把扑到了他身上。 随之,一双血红眸子,含情脉脉,紧盯着他,又一双艳红唇瓣,上下开启,吐着甜风,款款笑道。 “还以为你能不偷看,咯咯咯,你忍不住了?” 闻声,江流定睛细看,见妖洛雪发散乱披肩,身上也已经换上一件崭新的绸缎凤纹流线裙,暗自松了口气,随后从对方身上,挣扎了出来,淡淡说了句,就走向了火堆前。 “走吧,吃的已经准备好了!” “吃吃吃……” “我这一个天上仙子,任你啃食,不比那点羊肉串,更可口?” “没见过这么没出息的男人!” 见江流说走就走,好似逃跑一样,妖洛那白皙的小脸,顿时笑意全无,对着少年的背影,狠狠咬了咬,在牢骚吐完后,跺一跺三寸金莲,也走了过去。 …… 待她走到几人面前,江流与李信、九叔已经拿着烤好的肉串,啃了起来。 也正是在这一刻,九叔看到了梳洗完毕还换上新衣的妖洛,终于明白了所有,随即,大嘴咧出一道饱含深意的弧度。 然,妖洛在跟前,他不敢捅破那层窗户纸,主动让了让位置,边暗乐着,边大口吃起了肉串。 妖洛又是何人?红尘第一仙! 岂会看不出九叔心里的小九九? 却因而脸上浮现了一丝红晕,没去九叔那边,反去了江流那硬挤出了点位置,围着火堆,坐在了江流身边。 或是因为昨夜令妖洛不快而想弥补,江流主动给妖洛从木架上,拿来了一把羊肉串,温和笑着,送在对方手上。 见此,妖洛心里的怨气,莫名地被一丝甜蜜,所驱散了大半,极为恬静地含羞拿着肉串,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之后,几人暂时无话。 将近半个钟头过去后,吃得肚皮溜圆的江流,稍稍看了下火堆前散乱成堆的木签子,满意地咂咂嘴,就重提起了他与九叔商量过的‘复仇大计’。 值得一提的是,在刚来此山谷之前,他已经对李信与妖洛讲过了。 妖洛自是没什么意见,甚至还极为赞成要好好再去洛阳闹他一闹。 而李信由于一直以来只听他老子神武大帝姜玄的命令,诸多皇子,一概不理。 身上还又肩负着保护江流的重任,属实没理由,提出反对。 准确地说,只要他保证了江流不死,对方要弄死谁,李信都不想去插手。 反正,和他无关! 也由于几人都商量过了,江流想趁有空,把一直没定下谁去华清镇相请青楼老仙林心诚的事,定下来。 定下谁,谁就立刻出发! 不过,他心里也早有了人选了。 此时,见他那水蓝眸子,极为热情地看向了那正在拿一木签子剔牙的杂毛老道,甚是欣慰地感叹道。 “洛阳大劫,真是多亏九叔你这灵尊大能啊,所以爷儿我却十分庆幸有你在身边……” “唉,本来好不容易安稳下来,大家过几天舒坦日子,但事情紧急,再不去报信,怕是来不及赶上那个招新大会了,都说能者多劳,九叔,要不,你再辛苦一趟吧?” “爷儿我,我我……我舍不得你啊,境界修为上,也不及……李信将军……” 去找来林心诚的事情,九叔早就想过,本要蒙混过去,让江流一点点忘掉,哪想,还没过几日,江流就直言要他去华清镇了。 又因他料定林心诚八成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且他不想百折腾一趟,就眼珠一转,将‘祸水’引到了李信身上。 即使他看到李信瞪着眼恐吓他,为了少受罪,依旧哆哆嗦嗦地说了出来。 “未免误了爷儿的大事,要不,您让李信将军去趟?” “李信将军?” “李叔,你看呢?” 江流一听就估摸着那杂毛老道在‘憋坏水’,但感觉只要有人去,谁去都行,就没理会九叔,转头问向了李信。 若是寻常,李信自会欣然领命,去跑趟腿儿。 但他可不想被那杂毛老道摆上一道儿,对着江流笑呵呵地回道。 “殿下,既然相请,李信必该毫无异议,但我乃朝廷大将,林心诚等人现在还是朝廷通缉下的要犯,且不说不熟,就是这身份,也不宜见面呐!” “还是让九……他去吧!” 声音未落,李信凑近了九叔,在其背上重重地一拍,咬着牙小声又嘀咕了句。 “你要不去,你试试?” “他娘的,又欺负我!” “……” “罢了,谁让自己现在打不过他呢?我忍,自己要不去,怕是自己怂恿林老贼的事情,也会露馅……去就去,大不了,在周围晃悠一圈,再回来就是了!” 那一掌,差点拍出了九叔一口老血,心中虽怒气横生,但在听到对方的威胁后,半点反抗的心,都没了。 迅速思考了片刻,给自己找了个合适的理由,在李信硬搂着肩膀的情况下,挤出一丝微笑,答应了。 “爷儿,我去,我去,我很快就回来!” …… 之后,没过多久,江流写好了三封信,分别是给青楼老仙林心诚、姑苏九娘水红菱、上官瑶,由九叔收好,于上午时分,九叔在自己心中一通的谩骂及江流、妖洛、李信的送别下,踏上了华清镇请救兵之旅。 值得一提的是,妖洛怕江流‘旧情难忘’,就字字句句‘指导’着江流写完了那三封信。 以至于,江流把信交给九叔之后,心里那是哇凉哇凉的。 直觉人生要玩完! 而妖洛倒是挺满意地,心中暗想,自己又少了两个分男人的情敌。 有道是,计划终究赶不上变化! 任谁都没想到,那杂毛老道自知此时赶去华清镇八成会扑个空,白去一趟,索性,干脆不去了。 就在附近数十里外的地方,游玩了起来。 当然,他也不敢在外头瞎逛了一圈,就回去。 他都打算好了,等估摸时间差不多了,再赶回去交差,正是时候。 届时,谎话编地合情合理点就行了。 而正是,由于此,那三封信,在九叔一出谷,就给偷看了遍。 感觉信里江流说得话太绝情,又想到江流写信时那雪发红眸女子吃人的目光,心头不禁怜惜了起了江流。 使得那三封信,直接被他一把火,给烧了个精光。 而后来,江流见到了华清镇等人,得知到这事后,并没责怪他,反而,极为赞赏了他一番。 还替他摆平了气得要杀人的妖洛,少去一场揍! 却是平白来了个‘将功赎罪’。 可谓,奇妙! …… 第一百九十章 龙血凤髓麒麟骨,无上之术(三) 打铁须得自身硬,常靠他人活命难。 虽说江流眼下只有一十一岁,重塑经脉,恢复丹田之后,一两月间,从一半是残废的少年,突飞猛进到了玄气阶巅峰(玄灵境巅峰),按常理看,已经极为卓越,堪称一代天骄。 但问题就在于江流,他不是常人。 面对的不是什么宗门弟子,也不是什么豪门子弟,而是大半个天下的顶尖强者。 远的不说,就是不久前的那场洛阳大战中,仅仅是玄气阶巅峰的修为,已经不足以让他自保了。 并且,一两月来,不是赶路就是遇到各种麻烦,江流除了修为,欠缺的东西,一样很多。 至少没有几样相媲美修为的杀招及身法。 也正源于此,在洛阳大战中,他连跑路,都跑不过一些实力稍稍比他强点的黑衣蒙面杀手。 现在藏身在洛阳城外的深谷中,倒是给了江流一些补齐缺失的机会。 见得,于他们送走九叔之后,李信已去到了山顶处当守卫,准备随时施展一些遮掩手段,以免有人察觉到些灵气波动,前来探查,而暴露了行踪。 当然,深谷内的状况,他也会注意的。 毕竟,他也想看看那高深莫测又来历不明的绝世仙子,会传授给江流什么稀世武技。 出于拉拢对方的心思,加上深知没有气珠,无法修行仙术的奥秘,江流、妖洛悄悄商量了会儿,决定随其‘心愿’,在谷内,没布下遮掩法阵等东西。 一切皆由对方去看。 然,出乎李信预料的是,他在山顶上等候了许久,始终不见谷内,有何动静。 待此时,他放开灵识,细观过去,脸上略微僵硬了,撇了撇嘴,将灵识收回了识海。 “修炼之前,先分宝……这夫妻俩,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 眼下,谷内那三间茅草屋中央的空地上,那幅上有圆月黄花寒潭的仙女图——《花好月圆夜》凭空被妖洛以仙气展开了,一枝鎏金白玉凤钗,也被江流拿来出来,放在了身边。 更有一堆又一堆的药材、功法、武技等修炼之物,从两件空间玄器中尽数倒了出来,在方才的一大会儿,分类归列后,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了江流、妖洛各自的身后。 在数量上,约莫算下来,江流身边的比妖洛更多了不少。 尤其是足以那堆成小山的星石,大多数都在了江流那边。 其实,也不全如李信所想的那样。 从古骊山之行中搜刮始武帝陵珍宝,到洛阳大战中随机缴获,即使在来洛阳城的路上,妖洛凝聚的邪恶灵魂能量及许多天材地宝及星石都被他俩时不时炼化来提升修为了,但仍然还有许多珍贵之物,如武道功法、武技,都混乱地被他俩各自收着。 至此时,才来得及整理一下。 言归正传,此刻,江流那水蓝眸子扫视了一眼自己分得宝物,又瞟了眼妖洛身边的,非但没有半点感动,甚至肚子里的火气蹭蹭直冲脑海。 在明知道妖洛与自己不须分彼此,不须计较些许得失的情况下,还是没忍住心头火,略微胆怯地指着自己身边的十来堆东西,弱弱抗议道。 “妖洛,咱不能这样啊?” “是,武技、及功法,灵石,你都分给我了,但是,那是你大多数都用不到的啊!” “像是那什么滋补灵魂的天阶幽梦果等地阶上等及以上品阶的灵药、丹药,你全给独吞了,我感觉好多都在天阶之上,你又不会炼药,你全要了干嘛?” “你你你……给我分点!” 说着,他眼珠子一转,忍不住那香气扑鼻又散发着奇光异彩的一堆灵药的诱惑,好似饿虎扑食,‘嗖’地一下,白嫩小手就朝那堆灵药抓去。 可惜,强中更有强中手,一山自有一山高。 护食的母老虎,是他能惹的? 眼瞅着一株人形灵药就要到手了,突然之间,一细滑玉手一把将他的手给狠狠打了下,紧随其后,又是一金莲小脚踹到他肚子上。 江流整个人,在妖洛面前的草地上,倒滚了起来。 随之,那美人嘴里笑骂了句。 “你可真没出息儿!” “出息儿?它有毛用啊?” “有灵药值钱吗?” 挨了打,又遭了骂,江流心里更不平了,当然,即使身上、脑袋上都沾满了枯黄的杂草,他也不敢还手打过去。 见他从草上站起身,胡乱拍打着身上,在距离妖洛一丈之距的地方,紧盯着对方一举一动,发起了牢骚。 “值钱的,有用的,你都拿了,不值钱的,没用的,塞给我了,妖洛,咱做人不能这样啊?” “咯咯咯咯……” “这个笨蛋!” 闻声,妖洛红眸一黯,暗骂了句,红唇娇笑着,伸手招呼起了江流。 “来,你过来,好好看看……” 而对方显然挨揍挨怕了,压根儿不过去,甚至还想往后再退一退。 见此,妖洛苦笑了起来,弯腰从江流那一堆的武技中,拿出了一泛黄破损的古书,继而对着其摇晃着,没好气地娇骂道。 “过来,我不打你!” “你忘了它了吗?这本书,比我所有的东西都值钱。” “没良心的家伙!” “那本书是是……《黄庭经》?” 因对方时不时就揍他,故而对于妖洛的话,江流不怎么相信,但见到对方手里的那本古书后,江流逐渐想起来了在古骊山上始武帝陵中妖洛对于《黄庭经》的赞扬,一时有些心动。 犹豫了片刻,为了宝物的最终奥秘,他决然地走了过去,将那古书,拿到了手里。 不过,他知道自己看不懂,连翻都没翻一页,一脸热情地问向了等着他上钩的雪发女子。 “洛姐,这玩意儿到底咋修炼,你该说了吧?” …… 第一百九十一章 龙血凤髓麒麟骨,无上之术(四) ps:应该还有三章剧情,第三场戏开场! —————— “这个东西,绝对超乎你的想象!” 江流的疑问,妖洛只回他一神秘莫测的笑容,而后,指向了成堆的武技,说道。 “只不过,不破除上面的封印,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先不急,你去挑挑那堆武技,看看有没有能用的?至于功法,基本上都用不着,以后再换东西出手!” “还在卖官子?” “罢了,十天半月的都没事儿,再等等也行!” 汉玄武道修炼,以星魂内的灵力为本源,再以武技,施展各种攻杀手段。 而这并不意味着没有以气珠内的气流为本源,就无法修炼武技。 或者,准确的说,灵力能办到的,品质更高上一层的气流,皆可以做到。 只不过,灵力不能办到的,如更加霸道地摧蚀兵刃、破境成仙,气珠凝聚出的气流,亦能做到。 当然,当一武修在神武境巅峰,若是能够成功将星魂蜕变为气珠,甚至品阶不凡的道珠,也可成仙,飞升至仙界。 这其中奥妙,江流早已从妖洛口中得知,所以,也没什么惊讶的。 又因他已经深切领悟到了没有强大仙术及合适的武技之痛苦,暗自牢骚了两句,将古书《黄庭经》随意收到袖口里,走到了那堆杂乱堆积的武技面前。 一屁股儿,坐在地上,挑选了起来。 “我看看这里有什么好东西!” “玄阶中等刀法《凌空一刀斩》?施展此刀法,凌空一跃杀敌于瞬息之间,较为适合刺客及刚猛炼体武者,大成者,可力战寻常玄灵巅峰武者……我练剑,品阶也太次,不要!” “玄阶初等《光影剑》,略过!” “人阶……略过!” “略过!” “略过!” “……” “都是什么玩意儿,不是杀了一些杀手,还在始武帝陵里找了不少东西?怎么没有地阶及以上的呢?” “咦,有了,哈哈,他娘的,都在下面埋着呢!” “《断指灵犀》,地阶上等拈花指法,炼体者最为合适,所谓十指连心,断其指,令其顷刻间自溃。施展时,手如兰花,迅如风火,残影鬼魅,飞禽难以逃脱;又刚猛如精钢,灵犀之间,可断裂手中之物;修得圆满,天灵之躯,亦能致残,若得贴身之机,攻之心脉,可如探囊取物,杀敌于无形之中……” “我的乖乖,好狠毒……我喜欢,可以练一练!” “……” “《五二十焚情决》天阶上等武技,欲练此功,必先自宫,男人无根,易于进入无情无欲之绝佳之境,女人会阻挡你成为神武强者的进度,在无情无欲之下,焚情一出……滚你娘的,老子不想当太监!” “什么玩意?下一个!” “……” …… “这小殿下,也太磨磨唧唧了吧,哪本都价值万块星石,找几本合适的不就行了?” “唉,逃命的时候,干脆地不像话,谁知道平常,这么不干脆!” “不管了,反正看样子,玩不出什么大风浪,先眯一会儿,自个挑去吧!” 渐渐已到中午,在山顶上‘放风’的李信,实在给江流磨得没一点耐心了。 若不是对方的身份,他都想跑下去,一个个给江流找好合适修炼的武技。 但那是不可能的,无奈之下,他往身下的青石上一躺,睡了过去。 …… 在李信渐渐进入梦境之后,于早已看不下去的妖洛帮助下,江流终于从数百本的武技中,选好了几本合适自己的武技。 皆成排,一一摆放在了他面前的草地上。 而此时他刚拿起一本《断指灵犀》要开始练习,在一边指导他的妖洛,颦眉一皱,玉手微微一伸,取余的几本武技,通透悬浮于掌心之上。 随之,她一本一本地指给江流,口中说道。 “等你有了合适的炼体术后,再练《断指灵犀》,这本的地阶上等的《极乐鬼步》,你先练上三个时辰看看,若是不成,再融合《灵仙道》,练这本无品阶的《拔剑十三式》与地阶上等剑技的《千里一杀》,给你一天,后天,上半天,你去领悟最后一本地阶中等腿法《流影电光闪》……” “若是你能将《极乐鬼步》与《流影电光闪》皆能掌握至小成,二者灵活施展,届时,哪怕是只有地气阶的修为,但无论是你的速度,还是身法灵活程度,皆可比拟修炼天阶初等身法的天灵境!” “天下武功,大多皆可破之,唯快不破,选这几本就是这个用意,待你都掌握熟练了,加以灵活运用,一般同阶者,不会在你剑下撑过三个回合,那时,你就可以去修炼一些天阶武技了!” “功法,有《绝缘功》足够了!” “至于《郎情妾意剑》,它品阶太高,远在你们这方世界的神阶之上,也需要两人同炼,尽数修炼其中剑式,也要有所成就,难度实在极大,暂时也没多少时日给你,先放一放,待你掌握了好,以上四本汉玄武技,再抽空,与我同炼!” 说到这,见江流头皮有些发麻,血红眸光一黯,轻叹了声,继续说道。 “我就给你两天半时间,第三天,我破除那本《黄庭经》上的封印,若真如我料,你的时间,大多数都会消耗在其上面!” “不过,我要猜错了,你倒是可以专心练习那四本武技了!”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掌握快慢,还看你的天赋了!” “你是我在这里千年来见过的根骨最出色的一个,悟性也极佳,《郎情妾意剑》你都能短时间内学得有模有样,我相信你可以在这么短时间有所收获!” “我明白!” “放心,不就是几本武技吗?我分分钟搞定!” 田要亲耕,子要亲生的道理,江流岂会不懂? 为了让妖洛安心,也给自己鼓气,他从妖洛手里接过几本武技后,猛地一甩头,又一缕鬓角雪发,自信地一笑,翻看起来了第一本武技《极乐鬼步》。 而那雪发红眸女子见江流如此‘狂妄’,轻蔑一笑,收好了地上的宝物及《花好月圆夜》,静静等待在了不远处。 …… 书页有点发黄,无图画,但字迹还比较清晰。 上写如此一段话: 极乐,顾名思义,逍遥快活似神仙;鬼步,不见其影,不见真身。 分三等境界。 小成,一动化三影,随水之变,乘风而行,半步可至一丈之距; 中成,三成六影,如蛟龙蹈海,常人不可分清,一步直去三丈之数; 圆满,九影齐出,只在一瞬,如鬼魅般绝艳,似神仙之飘逸难寻,一动三步,每步皆在七丈之外。 此身法乃一无名道人由道家古书《冰心诀》所悟,故非大智大勇之人不可修成。 《冰心诀》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万变犹定神怡气静 尘垢不沾俗相不染 虚空甯宓混然无物 无有相生难易相成 份与物忘同乎浑涅 天地无涯万物齐一 飞花落叶虚怀若谷 千般烦忧才下心头 ……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 仔细看了几遍,江流感觉领悟不易,就先去把其余书都收回了鎏金白玉凤钗中了,而后,在一边雪发红眸女子的注视下,盘坐在草地上,边念着《冰心诀》,边细思领悟了起来。 出乎他意料的是,他沉下心后,越念越觉得书中文字大多数都是障眼法,归根到底,只有两句话,有着大玄机。 随之,心中生出了一丝烦闷。 为了能始终沉下心去,见他索性把许多文字都忘却到脑后,口中念着那两句话,在体内催发着丹田中那枚《水灵道化珠》内的气流。 任其游走在周身奇经八脉之中。 “心如冰清,天塌不惊,飞花落叶,虚化若谷,心若冰清,天塌……” …… 在他再次沉心之后,忽然之间,他的身体,极为轻盈地飘忽不定,在草地上,晃悠了起来。 紧随其后,他猛然睁开眼眸,两道精光从其中射出,极为冷静地大喝了声。 “我悟了!” 随之,他身随意动,一瞬在草地上,留下了三道残影,待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去,已飘出了约一丈之距。 …… 第一百九十二章 龙血凤髓麒麟骨,无上之术(五) “不到半个时辰,就领悟到诀窍,还一举练到了小成?这悟性,这根骨,简直就是为道而生,千年只此一人!” 少年在一边加深领悟的同时,纵是修为及见识都甩江流十万八千里去的妖洛,都不禁瞳孔放大,暗自赞许。 随之,也庆幸自己没看走眼,选对了人。 而此时,江流并没有向妖洛去炫耀一通儿,主要是没必要。 在他心里把妖洛已经当成自家女人了,跟自己女人显摆,有什么意思? 自讨没趣而已! 并且,他好好探查一通丹田内的变化后,隐约发现了些问题。 察觉到施展《极乐鬼步》,要比以往学到的仙术,消耗能量,要多得上不少。 怀着这个疑惑,他在草地上,又连续施展了几次,约莫十数道残影,在几息之间,凭空出现,凭空消失。 但他停下之后,明显感觉到了体内气流消耗加快,额头上也冒出了些许汗渍。 擦去了汗水,他略有所悟地嘀咕道。 “怕是地阶武技的缘故,气力消耗,比玄阶武技要多得多,得亏自己拥有《水灵道化珠》……要是施展出圆满级别身法,不到地气混元,应是不可能……” “算了,贪多嚼不烂,加深领悟,试试尽全力,能不能一动六影吧?不行,就开始练习下一本!” 想到这里,江流双掌放平,深吸了一大口气,随那水蓝眼眸凝视向前方茅屋,丹田内《水灵道化珠》全力远转,有无数缕乳白气流,从体内散发出来,裹住了他的身子。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飞花落叶,虚怀若谷!” 一声急喝从他口中响起,随之,见得他的身子,以迅猛之势,灵活诡异地冲向那茅草屋。 待他感觉体力不支,停了下来,四五息间,那消瘦的身子,好似游龙,凭空出现了五道残影,一举冲出两丈有余,那茅草屋已近在咫尺之间。 为了找出目前的极限,他稍稍喘口气,就口念《冰心诀》,折回向原处,停下了后,再往他处,疾行。 一时间,深谷内,三间茅屋中央的空地上,那雪发少年的身影,如飞禽疾如风火,又似蛟龙,蜿蜒灵活,更有越来越多的残影,凭空出现,瞬息间消失。 而在少年留下的残影,多如牛毛般,处处皆有之时,许多残影,竟相互遮挡,好似融合到了一块。 …… “噗通!” 一个多时辰过去了,空地上的一老树下,一雪白身影,带着湿漉漉的汗味儿,瘫倒在了落叶上。 随那身影翻身,平躺好,一通粗细不匀的话,响了起来。 “呼呼呼……” “不到地气,五道残影真是极限,好在《水灵道化珠》内的精粹能量,比一般玄灵巅峰武修的星魂灵力,还要……多上不少……能够持续不间断施展四五十次,才……消耗殆尽!” “暂时也算足够了……” “确实是这样,暂时想修成圆满,是不可能了!” 他声音落下之际,那雪发红眸美人已款款走到了他身边,附和了句,就盘膝坐在了落叶上,握住了他的小手。 “你运转《绝缘功》躺好别动,我与你意念双修,帮你快点恢复道珠灵气!” 说罢,妖洛将《绝缘女经》运转了起来,红眸一闭,边吞吸着周围灵气,边向江流体内输送。 不消片刻,妖洛头顶就出现了一席卷着枯黄落叶的灵气旋涡,源源不断,被其吸收入娇躯。 自家人,无须再分彼此。 心暖的江流没有迟疑,如上次在寒潭中他与妖洛意念双修情景一样,疯狂地炼化着妖洛送入及自身从天地灵气中的精粹能量。 那十数道各色道纹环绕的的道珠,渐渐变得充实了起来。 …… 时间过得很快,在双修之下,半个时辰,江流又变得生龙活虎了。 甚至那道珠上一原是雏形的金色道纹,竟有了些凝实迹象。 显然,他距离地气阶(地灵境),更近了一步了! 因而,饶是对‘双修’二字始终都有些难以启齿的他,都心中不得不赞叹一句。 “双修大法,好啊!” 时间紧急,任务繁重。 江流坐直身子,看了看开始有些发黄的日头,把第二本地阶武技《拔剑十三式》拿了出来。 于雪发美人的陪伴下,他与前者,边翻看,边琢磨起了书上的文字及图画。 …… 第一百九十三章 龙血凤髓麒麟骨,无上之术(六) 有道是: 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一定存在着一个默默支持的女人。 多亏了妖洛帮衬,此时,江流手捧古书,大致翻看一遍《拔剑十三式》后,基本上,明悟了这地阶武技的要诀。 总结起来就十六个字。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重力寒光,十步一杀。 细分下来,为十三剑招。 快剑八式: 一式:凝光一刺; 二式:侧腰背斩; 三式:风月问情; 四式:蹑影追风; 五式:百鸟朝凰; 六式:天降寒光; 七式:醉步荡剑; 八式:满船清梦; 重剑四式: 九式:力斩千钧; 十式:回马游龙; 十一式:龙战八方; 十二式:大巧不工; 大成一剑: 十三式:上善若水。 …… 江流感觉《快剑八式》与《重剑四式》差不多,一个讲究快准狠,一个要求灵活、重力。 基本上都是在于迎战之时,对应的出招之法。 没什么需要前后连贯之处。 而最后一式,更是说透了《拔剑十三式》的核心要义,如水之势,可柔,可刚,可藏,可现,无常形,无常态,每一剑,皆可为第十三式剑招。 明悟至此,江流那水蓝色眼眸往书上的文字及图画瞧了瞧,随手就收好了。 略有所思地问向了正思考的雪发红眸女子。 “洛姐,你怎么看?这狗屁的《拔剑十三式》说白了,就只有十二式,准确地说就只有一式!” “掌握大成,要分别练会其中的快剑与重剑,重剑还好说,要使快剑发挥到极致,趁手的家伙,少不了,你说我先练快剑,还是重剑好?” “重剑我用习惯了,说不定会快点掌握!” 闻声,妖洛没有急着回答,红眸凝思了会后,将数十斤的木剑《问道》递给了江流,随之认真说道。 “快剑,重剑,没有区别,或者,可以说是相辅相成。” “等你真正掌握了,每一剑都可随心所欲,你拿它去练习快剑,练会了,再练重剑那四式!” “我想届时,对上这里寻常地灵强者,你会做到真正的木剑杀敌!” “一草一木,皆可为剑!” “重剑会使快剑更快,威力更强?” “谢了,我去洞里水潭里去练剑!” 稍作思考后,妖洛的指导宛若给江流打开了扇无比通透的大门,随口谢了下,就拿起木剑《问道》,一溜烟,跑去了不久前妖洛沐浴的那处地下寒潭。 瞧着少年兴冲冲跑去的背影,妖洛木讷了,于一瞬间,她想到了少年的用意,俏脸上极为赞许地笑了笑,就闭目在老树下,运转起了《绝缘女经》,进入了修炼。 “孺子可教,水里会让你精进更快,总算我没看走眼,放心了!” …… 于地下水潭内,江流站在没膝之处,赤裸着上身,手舞数十斤重的木剑,在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同样的招式。 每有一剑刺出,他的灵气就有不少消耗,却可清晰见到,一道又一道乳白的剑气,穿透寒潭深水,将洞壁刺出一个个大洞。 也使得洞壁,不断轰鸣炸响,或大或小的岩石,‘砰砰砰’砸落水面,激得水花不绝,将江流那结实显瘦的身子,一次次打湿个透儿。 即使成了落汤鸡,即使手臂挥舞地直酸痛,江流也咬牙坚持下去,确保每一剑,都全力刺出。 值得一提的是,随着江流逐渐熟练了《快剑八式》,他出招的速度,随之越来越快,激起的水花,越来越大,刺出的大洞,也越来越大,越来越深。 见得,有一剑,如光影飞过,直向前方;有一剑,踏水翻身,横扫四方;有一剑,柔软温情,却猛然而至;有一剑,剑随身动,犹如一体;有一剑,飞鸟投林,光华夺目;有一剑,直逼潭底,凌空向下;有一剑,醉鬼踏步,剑走游蛇;有一剑,静若处子,动若猛虎。 倒是也有同样之处。 每一剑刺出之时,极为迅猛,剑出之后,剑气肆虐,犹如万千之力,集于一点,杀去。 也正是江流领悟的加深,掌握地越发熟练,他的战意,随之更加激昂。 渐渐,进入了忘我之境。 心中只有一剑。 …… 约莫如此枯燥、辛苦地挥剑了三个时辰,随江流静心不动,猛地又刺出最后一剑《满船清梦》,继而,水潭大半流水被一剑斩成两半之后,江流瞧了瞧眼前逐渐恢复成原状的水面,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往后一倒,躺进了水里,歇息了起来。 …… 第一百九十四章 龙血凤髓麒麟骨,无上之术(七) “咕噜……咕噜” 水里,江流周身散发着灵气,渐渐,形成了个避水罩,肌肉恢复成松弛状,大概是之前太累了,心神松懈了下来,一不留神,随一些灵气散发殆尽,没来及,修补避水罩,清凉的潭水,直灌了进去,顺而,那如决堤的水流,涌进了他的鼻息、耳朵、小嘴。 一时,令他直觉地窒息,‘砰砰砰’地拼命在水里四肢扑腾了起来。 好在,他没游向深处,抓住一身下礁石,费力地游到了岸边。 随之站在松软的沙土上,不停地摇晃着脑袋,甩出灌进口鼻的水流,任湿漉漉的雪发遮蔽双眸,骂骂咧咧地大口起了吐水。 “咳咳咳……咳咳咳……” “咳……娘的,差点给小爷淹死里面!” 骂归骂,吐尽了含沙的流水,江流重新抖擞精神,回忆起了《重剑四式》,稍加琢磨后,他游入水中找到木剑《问道》,一跃踏水,跳入没膝水中。 按照《拔剑十三式》中的文字,一剑,一剑挥舞起来。 与快剑不同,《重剑四式》并不过分讲究迅猛快速,若说快剑如奇兵出击,重剑就好比勇猛力战。 使得江流运转《水灵道化珠》之后,挥了十余下,直觉极为吃力。 每一剑的斩出,都需全身力气及澎湃灵气所支撑,才能达到了书中大成之境。 而且,他更感觉到这《重剑四式》的威力,几乎上限,准确地说,他的修为越高,身子越强健,打出的威力,越强。 唯一让他感到有些满足的是,《重剑四式》修炼难度,没有《快剑八式》难度大。 增进修为,增强体魄,再加之熟练灵魂出剑,就足矣了。 终是,一次又一次地挥剑斩出,打得不断水面轰轰炸起水柱,这样持续一个时辰之后,江流又累瘫了。 怕再被水呛,这回,他脱着疲累的身子,爬上了岸,才躺下去,暗自运转《绝缘功》,恢复起了道珠内的灵气及体力。 很快,半个时辰过去了,江流再次提剑走入水中,开始试着随心所欲使出《拔剑十三式》。 方开始,江流只是想好一剑,斩一剑,随着时间推移,洞外已经夜幕降临,虽累得手脚时不时抽筋,额头上汗水混合泥沙流水直入嘴里,但总算是皇天不负苦心人。 意念一动,他的剑,就可出鞘,随心而去,直奔敌方首级。 基本上做到了,《拔剑十三式》中的要义。 意动,剑出,不拘一格,剑剑皆是杀招。 而随着他在水面上左右前后上下出剑,一时间,只见得,水面上,洞壁上。 或是光华万丈,或是寒光突现,或是一面水墙炸起,或是岸边巨石粉碎,或是如龙水柱齐齐直向上方洞壁,或是光入潭底横断水面。 …… “以前我不信陛下口中的天赐良儿,今天,我信了!” 月光挂满虚空,照射深谷之内,而在谷口通往深洞通道上,羽林禁卫统领李信与妖洛正并立于此,直瞧着不远处水潭里,持续不懈去努力掌握《拔剑十三式》的雪发少年。 而看到此时此刻,李信想到了昔日江流装疯半傻在冷宫里隐忍的岁月,他不由得深深赞许了起来。 “九殿下,悟性超凡,性格坚忍,多谋果敢,虽我不知他到底因何才能重新吞噬灵气进行修炼,但以他这一剑剑的水准来说,半天功夫领悟并掌握如此行云流水,仅凭此,就足以凭借玄灵巅峰之境,对战地灵混元,说不定还可斩杀……真可堪称千年一遇的武道奇才!” “更难得可贵的是,他才只有十一岁吧!” “这么小,就做到以上这些,了不得,了不得啊!” “哼,那是自然!” “老娘几千年都看不上一个,唯独看上了他,眼光岂会差了?” 听着李信不住的不吝赞许,妖洛既为江流高兴,又倍感欣慰。 不想,李信一时说瓢了嘴,没由头地来了句,令妖洛顿时笑不出来了。 甚至气得直向揪住李信的领子,上去狠狠搧一巴掌。 “名师出高徒啊,殿下有如此进步,也多亏了姑娘指导!” “呸,狗屁的名师出高徒!” “较真来说,他也只算我师弟,瞎胡扯什么?” 李信的马屁直拍到马蹄子上,妖洛那绝美俏脸上,瞬间泛起了一层凝霜,但知道对方是无心的,她也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 心里骂了两句,强忍住火气,似笑非笑地轻哼道。 “你错了,他没有师父!” “作为妻子,帮助夫君,天经地义,理所应当!” “额……” “理所应当,对,呵呵呵,理所应当!” 能当神武大帝姜玄的心腹爱将,李信自然不是个糊涂虫,一听妖洛那话,他马上意识到自己失语了。 碍于对方身份及实力,他只好笑着附和一下,识趣地闭口不言了。 随后,两人默默直视着水潭中练剑的雪发少年,皆一言不发,直到了那少年将《拔剑十三式》练到了自己心满意足的地步,才收起了木剑,走向了他俩。 而这时,已到半夜。 …… 长时期练剑,肚里空空,在李信发自内心地恭维中,江流自谦地寒暄一二,就与妖洛忙着去搞吃的去了。 而后,三人酒足饭饱,各回了各自的茅草屋,歇息了。 值得一提的是,那不开窍的家伙却又怕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下,妖洛晚上心火难消,忍不住强办了自己,吃完之后,拔腿就跑向了空下来的那间茅草屋。 见此,妖洛知道暂时拿那不开窍的家伙没辙了,也不想和昨夜一样因那点床笫之事引得江流不快。 今夜,她瞧了瞧那逃走的背影,气骂了句,就独自去歇息了。 再无他话! “跑得这么快,我又不会吃了你!” …… 第一百九十五章 龙血凤髓麒麟骨,无上之术(八) 一日之内,将《极乐鬼步》与《拔剑十三式》皆掌握到了小成以上,甚至到中成,却也令江流几次累到精疲力尽,即使已经好好歇息了一夜,清晨一放光明,江流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眸,翻身下床。 在茅草屋一旁的老树下,拿出了剩余两本武技地阶武技《千里一杀》、《流影电光闪》,一字一句地翻看领悟起来。 妖洛、李信也没有嗜睡,甚至后者因为行伍出身,又常年在宫中护卫的缘故,外套都没脱下,枕在草席上,就睡了一夜。 至此时,见到那雪发少年一副在老树下问道的样子,二人十分贴心地没去打扰,或是去洗漱,或是去准备伙食。 倒是妖洛欣慰之余,心肝隐约发疼,却也只能无奈地瞧了瞧对方几眼,忙自己的事去了。 要想强大,必须付出!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诚然至理名言! …… 亏了江流悟性极佳,在李信忙着做饭的时候,在树下将《千里一杀》与《流影电光闪》的要义了解透彻了,随意把书往鎏金白玉钗中一收,就走去火堆前帮忙去了。 一两个时辰,三人吃好喝好,就走的走,修炼的修炼,望风的望风,各忙各的起来。 与昨日相同,江流拿着他那重达数十斤的木剑,又到那处地下水潭,赤裸着膀子,开始默念剑诀,在水面踏波,挥剑。 而《千里一杀》与那本无品阶的《拔剑十三式》相比,修炼难度却小了许多,别看它已是地阶上等品阶。 又或者说,修炼了《拔剑十三式》后,江流感觉这《千里一杀》十分相像《快剑八式》中的第一式《凝光一剑》,皆是,猛然出剑,剑气随光而至。 但凝聚道珠内的乳白灵气,全力挥剑几次后,江流发现明显着《千里一杀》的威力更强上几分。 一些稍薄的山壁,他隔着老远,竟都能给他一剑捅穿过去。 剑光直出洞外。 甚至那通透的窟窿,都呈梅花状。 当然,也有弊端。 摧蚀山体那么厉害,不过是他将《灵仙道》与《千里一杀》相融合所致的; 且消耗道珠灵气也太大了。 他刚才只挥出几剑,在融合《灵仙道》的基础下,亦是只打出了中成威力,而道珠内的灵气,就不足一半了。 显然在当下不到地气阶的修为情形下,这《千里一杀》,只能作为出奇制胜或是保命的手段,以它为较强的敌人正面力战,与找死无异。 可话又说回来了,即便有如此弊端,还是令江流心中不由得惊喜万分,乃至战意极为激昂,十分想找个地灵境混元以上的强者,打一架。 至少有了个保命绝活了不是? 而也正是由于那个念头生起,江流萌生了一主意,暗自偷乐了会儿,就收敛了心神,努力练习了个把时辰,将《千里一杀》熟练掌握后,开始了最后一本地阶中等的腿法《流影电光闪》。 顾名思义,这套腿法,也讲究着一个快准狠。 修炼个像模像样,难度不大,要想使得如那名称一样,神出鬼没地却又极为困难。 缘由在于,其对于修炼者的先天根骨及灵气基础、战斗技巧,要求都颇高。 不符合修炼门槛的武者,基本上,难以踢出真正的威力。 然,不得不说,江流真是个好运的家伙。 一般玄灵武者都难以掌握的上等腿法,他却凭借着昔日姜玄为他淬炼的根骨及《水灵道化珠》与《绝缘功》的相辅相成之效能,完美地越过了那修炼门槛。 只在个把时辰的跌跌撞撞中,他竟真的勉强做到了大成的《流影电光闪》。 见得他此时,脚下生风,凌空一跃,继而一个跟斗,右腿上裹挟着乳白灵气,如金刚之铁,重重踢碎了洞顶倒挂下来磨盘粗的石柱。 而在他落入水潭之后,碎石块才掉落下来。 一切只在瞬息之间。 唯一差强人意的是,一些修为高深又眼力非凡的强者,可以一眼看出他的腿影,顺而,直接打断他的腿法。 不过,那也只是少数人,对付一般同阶者,江流自认为足矣了。 趁热打铁,江流稍稍惊愕了下那腿法的恐怖,就连忙在洞穴里,四下横踢而去。 只听得,洞里‘砰砰砰’地直响,宛若地震山裂般,惊起了山上飞鸟走兽,直逃命四散。 …… “好家伙,越来越恐怖了,还不到晌午,就掌握两本地阶武学了!” “倒是这个腿功,比那个剑法,更有意思点……” 山头上,李信望风的同时,没忘了释放灵识,注意洞穴内的情况,而一看过去,他就不觉中上瘾了。 时不时边看,边点评起了江流的腿法、剑技。 忽然这时,他直觉地眼前一花,连续十数道残影在洞穴里闪现,待他细看去,就发现诺大的洞穴里,除了渐渐恢复平静水潭与剑痕累累、脚印遍布的洞壁,再无那雪发少年身影。 不禁收回灵识,口中私语。 “咦,人呢?” 声音未落,他本能感觉到一股致命杀机从背后袭来,暗笑了下,转身就朝,背后的那错落的山石打去。 怕伤得某人太狠,他留了手,没使出全力。 但他终究是神武境强者,即使留手,还是将那一块块大石头,连带着周边的树木,轰成了碎末。 不想,待烟雾消散些,他并没有看到任何人影,眼前只有空地一片。 这使得他笑不出来了,渐渐收敛了轻敌之心,而没等他放出灵识找出那股杀机来源,头顶之上,一雪发飞舞的少年,身影变幻不断,又速度极快,手持木剑,从天而降,刺向他的脑袋。 势要瞬息之间,把他斩成两半。 实力才是根本,手段弥补不了过大的实力差距。 于少年手中木剑上乳白剑气要刺入他头上之刻,李信巍然不动,握紧拳头,大喝一声。 “开!” 一股浓烈又强横的金黄灵力,随声挡住了剑气,继而只是稍稍停滞了下,就反打向了那雪发少年。 少年见状,遗憾之余,稍稍有些慌张,连忙身影又是疯狂闪躲,于数丈之外的虚空间,躲过去了那股强横的灵力攻杀。 可惜,一连躲闪,他没顾得的下方事物,且又无法御空飞行,竟直落在了山顶一块突出的石头上,摔得七荤八素,鼻青脸肿。 他这一幕,正好落入李信眼中,只是李信知道对方在拿他练剑,没有出言讥笑。 倒是少年觉得自己丢脸丢大了,还差点给活活摔死,边揉着摔紫的脸蛋,边低着头,小声骂道。 “没意思,真没意思!” “费劲半天,他一声就给我轰走了!” “李信也是,堂堂一个神武境,羽林禁卫统领,都不知道让着点,一出手,差点弄死我……奶奶的,要是同样修为,我刚才一定弄死你!” …… 第一百九十六章 龙血凤髓麒麟骨,无上之术(九) ps:《黄庭经》及第三场戏开幕,还有一两章! ———————— 弄死当然只是气话。 江流想的到李信定有破解他那一剑之法,所以丝毫没留手,可对方那不费吹灰之力就破了他的杀招,又完全出乎了预料,以至于令他实在有些难以接受。 他终是和寻常少年不一样,嘟囔了会儿,大大咧咧拍了拍屁股,捂着青紫的小脸,在山顶上,以木剑为杖,一瘸一拐的走向已经向他急匆匆走来的李信。 …… “殿下,你怎么样?” 瞅着江流那样子属实有点凄惨,李信觉得出手有点没分寸了,带着些许的自责,他在山头上健步如飞,三步并两步,走到对方面前,关心了起来。 心是好心,却话说得令江流听得不怎么顺耳,那水蓝眸子直稍稍瞧了眼李信,便看向了他处,嘴里冷哼道。 “死不了!” 一语出,李信顿时晓得这殿下心里还憋着气,讪讪一笑,没跟江流置气,主动上手,握住对方的小手。 随之,在江流略微惊异地神色中,他大手中平然生出一股暖流,经江流小手,流入了其体内。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那暖流一流入江流体内的奇经八脉,他渐渐感觉身上的疼痛,徐徐消失了,腿脚也灵活了起来。 又经约莫一刻钟,江流那青紫的小脸,也恢复了带着血气的白嫩之状。 一切,恢复如初。 能跑能跳,胳膊不疼,小脸俊逸,江流心中难言的憋屈,逐渐不在了,看向李信的眸光,都缓和了许多,不似方才那般冰冷。 见此,李信直觉地这少年身上,倒是始终有一分孩子心性,显得令人怜爱。 也为了顺利完成最后的任务,不想再惹江流不快,而节外生枝,松开了江流的小手后,自然随和地问起了对方。 “我看殿下已经掌握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咱们还留在这里等二月二那天再出谷?” “差不多了?差得远呐!” “不过……妖洛给我两天半时间,我只用了一天多,这确实有点快啊,也好,哈哈,妖洛葫芦里的药,终于可以倒出来了吧!” 出谷,当然是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而江流稍加思量后,决定马上去找妖洛破解《黄庭经》之谜,若真能如其所料那般,在剩下的十余天内,他必然又会有个突飞猛进的机遇。 于是,江流怀着期望,淡然一笑,随口对李信说道。 “接下来,还需要你望风,你送我飞下去,我有事要找妖洛!” “还要望风?” “你这野心有点大啊!” “也罢,我也能好好看看你的潜力到底有多大?” 见江流还想搞出些动静来,李信困惑之余,也燃起了浓厚的兴致,非常爽快地点了点头,一把抱住江流,然后,脚下一跺,立地飞升,向下方深谷之处,落去。 …… “嗯……” “呵呵,忍不住了?” 坐在树下打坐修炼的妖洛瞧见一高壮汉子抱着一雪发少年,轻盈落在自己面前,她红眸一凝思,嘴角泛起了丝缕动人的弧度。 款款起身,娇声问道。 “咋了?打输了?” “你……你就真不能说点好听的!” 闻声,江流就变了脸色,但他知道这绝色美人只是说笑,随口埋怨了句,就转头嘀咕了两句,打发走了想要留下‘看戏’的李信。 既然人家不愿意就近展露一切,李信又岂能强求? 他笑着摇了摇头,少见地刻意打量了下江流与妖洛,戏谑两句,一闪身,飞回了山头。 “好,殿下,我去望风,你可别对人家胡来啊,年纪小,身子弱,以后来日方长!” “我去也!” “胡来你个鬼!” 一句话,可气炸了江流,乃至一阵羞燥,涌上心头,开口就对着那已远去百丈的身影大骂了句,才伸手从鎏金白玉钗中拿出了那本残破不堪的古书《黄庭经》,面向妖洛问去。 怎料,说者还无大意,听者却有那心。 他一转身,就见得那雪发红眸女子脸上泛红,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扭扭捏捏地说道。 “别天天紧绷着,松弛有度才好!” “《黄庭经》先不急,这些天,你也累了,剩下的时间,给你修炼的,你要不随我进屋,我好好服侍你一回,去放松放松!” “别……” 妖洛那话音未落,江流吓得一哆嗦,连忙后退了几步,摆手拒绝了,心中也在暗骂。 “唉……三句不离上床,简直是女中色鬼,还服侍?” “这哪是服侍啊?不是要我小命嘛!” “哼,真是个不开窍的白痴!” 瞧得江流那样,妖洛就兴致全无了,嘴里毫不留情地就骂了出来,而转眼再瞧一眼那满脸叫苦的少年,她无奈地一叹,伸出芊芊玉手,随口道。 “拿来吧!” “拿什么?” 经妖洛那一吓,江流脑袋有点迷糊了,在对方闻声就要朝他瞪眼之时,恍然间,他懂了,急忙将《黄庭经》放入了妖洛手中。 …… 第一百九十七章 龙血凤髓麒麟骨,无上之术(完) 那《黄庭经》泛黄的古书,一被妖洛接过手中,出乎江流乃至李信预料的一幕发生了。 无数缕火红仙气,在妖洛手中凝聚成一朵莲花,于刹那间,飘飘荡荡,直上了深谷之顶空。 却也没飞过山顶,悬空停滞在了深谷百丈之处,没有片刻时光流逝,那层叠一块的火红花瓣,无声无息,悄然绽放于深谷林木之间。 更有数以万缕的仙气,以莲花为中心,向四面八方,延伸铺展,直至将整个深谷全然笼罩住。 看到这里,坐在山顶望风的李信,不禁对妖洛这一遮蔽灵气外泄且杜绝灵识查探的手段,惊羡连连,道了句。 “此法,甚是巧妙,而那貌似灵气汇聚成的莲花,却我所不能也!” “端得一天下无双奇女子!” 惊叹之后,他对那本古书的奥秘,兴致更浓了,明知道无法谷内窥得全貌,但那双虎目,依旧紧盯着下方。 希望能瞧得一二,见识到古书的奥秘。 几乎同时,江流见惯了妖洛施展出的仙气,不免有些习以为常,倒是因妖洛的慎重,他那窥知《黄庭经》的心,极其破切了。 连忙开口,催促道。 “行了,洛姐,赶紧告诉我这东西到底有何宝贝的吧!” 这一句,显然告诉了妖洛,自己的胃口已经给吊足了,再卖官子,就比他逼急了。 为此,妖洛红眸故意翻了翻,笑着边说,边又在手中凝聚一缕火红仙气。 “你这片地界,怕是在许久以前就有位土生生长的修仙者,此书也正是他所留下,而这书的文字,甚至整本书,都是一个障眼法,欲要破之,就要以仙气毁书,你看好了!” 说罢,妖洛指尖一弹,仙气便把整本《黄庭经》包裹住了。 然,那泛黄纸张,在顷刻间被仙气粉碎成碎片之后,并没有什么异样,全然与普通书册一般。 又等候了许久后,江流见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只不过是大多的碎纸,在仙气中夹杂着,一时难以全部焚毁干净,终究是泄气了。 他失望地抬眸瞧了眼,同样已无那般十足信心的妖洛,没去责怪,叹口气,幽幽地嘀咕了句。 “可惜了……” 闻声,妖洛疑惑之间,也来了些怨气,冷着脸,一言不发,抬手又凝出一缕更强的仙气,要再投入悬浮在身前的那些碎纸中。 江流见妖洛还不死心,他识趣地闭上嘴了,屏住呼吸,聚精会神,又紧盯上那仙气环绕的碎纸片。 岂料,他刚看去,妖洛指尖的仙气还没弹进去,那些碎纸片,竟然逐渐在仙气的摧蚀下,好似火中铁石,融化了。 随后,几乎在眨眼间,那成了黄玉般晶莹的流液,在火红仙气的环绕下,自己凝聚成了三团。 甚至细瞧看去,三团都各不相同。 一团成龙形,晶莹透亮的流液中,有一丝血色纹络,贯穿整团,且清晰可见; 一团稍小点,同样的流液中,也有一丝血色纹络,只不过无论是流液凝聚成的形状,还是那血色纹络,皆犹如一极小的火凤凰; 剩下的一团,却比前两团都大许多,除了一样的晶莹透亮以外,没有血色纹络,其样貌,则更像是一走兽的脊骨。 当然,也有相同。 每一团流液,皆散发着不同寻常的强烈妖兽气息,好似王者般傲然于世间,且各团都散发着浓郁的血气能量,奔向谷内各处,继而,直奔云霄而去。 所幸,有谷顶那绽放莲花压制,没泄露于天上。 至此刻,江流终于深深松了口气,却也满脸惊叹,稍加思索后,他想伸手去摸,又不敢去碰,就转头看向了那极为惊喜的妖洛。 他不知,这三团流液的出现,大为出乎妖洛的预想,见他想问自己,妖洛红眸中带着一些犹豫,反问向了江流。 “这是一份天大的机缘,你怕死吗?” “……” 初初听到江流有些不明白,细想之下,他宛若灵光突现般,意识到了什么,转眸瞧向了悬浮于他与妖洛身前的三团流液。也有犹豫了起来。 而这时,山顶上,透着仙气屏障,窥得一点动静的李信,唰地一下站起了身,却差点给惊恐地从山上掉下去。 在渐渐稳住心神后,他十分羡慕地不住惊呼。 “龙之血,凤之髓,麒麟之骨……我的乖乖……” “逆逆天了……传说中数千年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至宝,竟然藏在那本古书里……” “这他娘的说出去,谁信啊?” “……” “唉,真是宝待有缘人,殿下果然是大气运的人,今日能得此一见……我该知足了!” …… 谷内,终是,在小会儿之后,江流深吸一口气,咬着牙,冲妖洛,坚定地说道。 “修仙之路,逆天改命,不死我便胜天,何惧哉!” “大丈夫当如是,不枉我看上你!” “不过,你也别怕,我既然在这里,就不会让自己以后守活寡!” 如李信所断定的那样,那三物绝非一般妖兽之物所比,以此修炼,必然也会有极大凶险,妖洛不想强逼江流,也想试探一下其有多少胆魄。 但江流的决定,没让她失望,笑着赞许地宽慰了下江流,就认真地对江流说道。 “这是仙界与你这方世界所讲差不多,飞禽以凤凰为长,水族以神龙为长,走兽以麒麟为长,凤凰以不死火凤即真凤为强,神龙以五爪金龙为强,只是五爪金龙已经绝迹,现下以第二龙种,青龙为尊,麒麟也分五类,金木水火土,却以兼具木麒麟的龙头、火麒麟的龙鳞、金麒麟的龙翅、水麒麟的龙尾的土麒麟为王……咯咯咯……你真是好运气!” “这一是不死火凤之髓,一是青龙之血,一是土麒麟之骨,三者皆为妖兽一族,至强至圣之物。” 说至此处,妖洛心中泛起一丝苦涩,坦然向江流继续说道。 “若是,我现有完好玉身,不死火凤之髓,倒也合适炼化,来修成不死火凤体,可惜了……” “你也别想先留下了,等我日后有了玉身再行修炼,这三物,倘若还被封存在了那古书里,尚能再存上千年,现在已是不成了,一日之内,不尽数炼化,则皆成无用之石!” “天大的机缘就在你面前,我会为你守护……我要你成亘古无有的至强者,将青龙仙体,不死火凤体,土麒麟仙体,以能炼化世上万千精华的《绝缘功》,尽数修炼成功,成就集合天下至强的无双道体!” “你有《绝缘功》又有被世上宝药淬炼多年过的根骨,只要你能忍住身体被撕裂的疼,定有希望将三种至强之物,炼化于《水灵道化珠》之内,届时,你便有了集合青龙、不死火凤、土麒麟及仙家道体之长于一身的无双道体!” “金木水火土,五行属性之能,三大兽族王者之血脉,皆随你随心驱使!” “我妖洛,红尘第一仙,能不能当天上地下第一人的女人?就看你的了!” 妖洛的话,虽多且杂,但句句都震撼着江流的心魄,瞧了瞧,那一脸认真又是满怀期待的红颜知己,江流直觉得暖心又感激。 乃至令他鼓起了前所未有的勇气,斩钉截铁地说道。 “不作人杰,亦是鬼雄,娘的,小爷豁出去了,说吧,怎么吞噬?” 闻声,妖洛不再啰嗦,只是,她美眸中闪过一丝狡黠,一手横抓住悬浮着那三物,一手迅疾揪住江流的脖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三物,硬塞进了江流的嘴里去了。 …… ps:下一章,《黄庭经》情节完,第三场戏,开场! 第一百九十八章 大地回春,雨中行者 有诗为证: 老君出关赠黄庭,古秦百年作邪书。 千载等来江流郎,仙气一焚显真灵。 一血二髓三脊骨,青龙火凤土麒麟。 郎问佳人如何用?囫囵吞枣进肚中。 …… “唔唔唔……” “完了,它它被我咽下去了!” “一股脑儿都在丹田里炼化,我受不了啊……呕……呕……” 青龙之血、不死火凤之髓、土麒麟之骨一被江流吞下去,妖洛就放开了他,可江流却给吓坏了,小脸唰一下就白了,边哭丧着脸儿,边俯身掏嘴,要将那三个东西,吐出来。 见状,妖洛无语极了,上去‘啪’地一下,给了江流一记重锤,拉着后者,就走向了不远处的地下深洞。 唇中亦是有语。 “你怕什么,我还能害你不成?” “趁那三物还没被你体内灵气催发出血脉力量,快跟我跳进那水潭,以寒潭之水外散你的体热,我也会与你在水潭底部,以意念之力,加上血脉链接,双修《绝缘功》,会护住你的心脉,并且助你炼化!” “没事的!” 事已至此,也听得妖洛这么信心十足地说了,江流只好快步奔入了洞口,来到了地下水潭边缘。 不想,妖洛还没带着他跳入潭中央,江流直觉得肺腑间,那三团流液,活了,一作青龙,一化火凤,一成土麒麟,在他体内散发着强大的血脉之力,疯狂窜动了起来。 随之,他惨叫了不停,衣裳瞬间被散发出的热火,燃烧成灰烬,甚至从下到上,他整个身子,全都通红一片,垂肩的雪发,也在被热火燃烧,成了一火球。 “啊啊啊……救我,妖洛……啊啊……” 妖洛见状,不敢犹豫,极为果断地打出一道浓郁的火红仙气,抑制住江流身上的大火。 谁曾想,江流身上的大火,瞬息间,又熄灭了,却开始由内而外散发着彻骨的寒气,将他整个人,死死冰冻住,冻得小脸直成了青紫色。 而他脚下的地面,也在刹那间,结起了层冰霜。 “你这是三大兽族血脉在相互争斗,忍一下!” 于此刻,妖洛彻底清楚了江流体内状况,丝毫不敢停歇,伸手打去一道仙气,于其在洞中凝聚成一仙气护罩之时,她催动仙气,炸碎身上衣物,绝世妖娆之娇躯,尽然显露于洞中。 随之,她含着些许羞燥,握紧冻成冰人的江流的小手,更是死死贴身抱住后者,如鱼般,一跃至水潭中央,‘噗通’一下,与江流一同赤身裸体,迅速沉入了水底。 水底处,因为极为寒冷之故,并没有什么水草之物,只是有些许冷水鱼儿,在四下游窜。 江流因血脉链接得以从妖洛手中不断吸收仙气到体内,幸亏,那仨儿兽族至宝,并非拥有全部的兽族王者之血脉之力,于源源不绝的仙气入体之后,皆被仙气困住了,无法再如之前那样狂暴着撕裂江流身子。 因而,他的身子,渐渐恢复成了原状。 只不过,一头雪发,被烧焦了小半,有些难看。 头脑一冷静下来,江流在水底睁开了眼,不想,因对方贴身在怀,二人又无衣物,只是稍稍一瞧,就将妖洛那笔直如玉且极致细滑的玉背及娇物,看得真真切切,顿时脸上羞红了。 “以前给你,你不要,现在想要,我却顾不上给你了,唉,以后想要,我给你,现在收敛心神,好好炼化!” 江流的异样,妖洛极为敏感地察觉到了,她却顾不上心头越来越火热的羞燥,也不无法像日常间那样去挑逗江流,忍住身体的不适,闭眸专心,运转起《绝缘女经》,帮助江流炼化。 而她的话,又好似指路明灯,令冲动中煎熬的江流,心神冷静了下去,咬着牙,也闭上了水蓝眸子,潜心运转起《绝缘男经》。 边不断地吞噬起周围万物精华,边吸收妖洛送入体内的仙气,经《水灵道化珠》的疯狂容纳,一点点将体内被仙气困住的青龙之血、不死火凤之髓、土麒麟之骨中的血脉能量,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炼化。 值得一提的是,因血脉链接及以《绝缘功》为媒介的意念双修,每当江流控制不住体内那蓬勃的兽族血脉能量,就不由自主地被妖洛吸收入自己体内。 使之她的境界壁垒松动之余,那半人半灵的娇躯,在源源不断的血气凝炼之下,竟然已经不再透明轻薄,逐渐更有人躯之象。 显然,说不定,这一次,妖洛在助江流炼化三大兽族至宝之中,也会获得极大机缘,促使加快重修回玉身。 话又说回来,于江流、妖洛二人贴身相抱,相辅相成地竭力炼化那仨兽族至宝之时,整个水潭,乃至整个山洞,却极其热闹了。 一会儿,蕴含着多彩灵气的水雾,弥漫其中;一会儿,水潭中的流水极具被热气蒸干,乃至水中鱼儿,在疯狂跳跃中,尽数干死;一会儿,又是低沉的轰鸣阵阵,响彻整个山洞;一会儿,水底他二人身上凝聚起强横的灵力旋涡,直搅得水面,好似惊涛骇浪,有如大海狂奔之状。 但,随着时光推移,江流体内那仨兽族至宝,总算被江流自身道珠内的灵气及妖洛的仙气,所彻底束缚住,大半的血脉能量,被江流的《水灵道化珠》吸入其内,使之道珠逐渐不再成那般纯粹之色,转而越发多彩;而剩余的十分之一,则被妖洛收入体内,以来重修玉身。 当然,无论是青龙之血、不死火凤之髓,还是土麒麟之骨,皆是三大兽族王者的全身大部分精华凝聚所成,江流之躯毕竟也是凡体,要想彻底炼化,修成无双道体,或是妖洛可大步地修回玉身,又不伤得江流性命,皆不再朝夕之间。 甚至极为漫长,不知何时何月可成。 亦是好在,江流练得那四本地阶武技较快,省了一天有余,山洞、深谷皆有妖洛遮蔽灵识又能阻挡神武之下强者的仙气屏障存在,更有山顶上羽林禁卫李信的守护,即使时间漫长,却也基本上,不会受到什么干扰。 当然,也就无人能得以窥见水底二人那裸身相拥,意念双修的绝艳之景象。 而李信还是挺自觉的,猜到了《黄庭经》一些奥秘之后,就没有再往山谷内瞧,神情肃穆在山顶边打坐,边守护了起来。 即使他感觉到那地下山洞中,异样频频发生,也没想,没敢去瞧上一眼。 正所谓: 不该看的,不看; 不该问的,不问; 不该说的,不说。 如此,做为神武大帝心腹将领的他,才能保住他李姓一门,世代被皇家恩宠。 …… 洛阳城外茫茫大山之中,李信望风,江流、妖洛双修来炼化三大兽族至宝,将近过去了七八日之后,有一行人,刚刚越过古骊山,横穿了秦王岭山脉,冒着绵绵润物春雨,乘坐一架火龙驹马车,吵吵闹闹中,火急火燎的,朝洛阳城赶来。 …… 第一百九十九章 道是正人君子,原来惧内 “驾!” 距离洛阳千里之遥的乡间小道上,细雨轻风绵绵不休,那架火龙驹马车上,一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半老男人,狂甩了下青黄马鞭,抽地火龙驹长嘶一声,马蹄四踏,加速往前疾驰。 虽是颠簸难忍,虽是迎风冒雨,虽是路途枯燥,车内的各具风韵的大小三女,除了那稍小的不敢言语,默默猜想着某雪发红眸女子的容貌,剩下两位,皆怀着几乎相同的心事,闭眸沉思。 终于,脾气火爆的白衣男装女子,越想越不忿,冷着脸,在车棚里,怒骂了出来。 “天杀的狐狸精,竟然抢在了老娘前头了,打杂的,再快点,老娘忍无可忍了,不亲手撕碎了那个狐狸精,老娘就不叫水红菱!” 骂声透过车门的帘布,传进了赶车人的耳里,他摸了摸刚消去清淤的老脸,没敢明面上与其抬杠,但却无妨他心里窃笑不停。 “切~” “就你,就你这臭婊子,还手撕了人家?你在搞笑,你知道吗?” “人家分分钟就能把你和那个上官贱女,活撕了,呵呵呵,说不定,倒是还得咱爷儿出面救你!” “臭婊子,认命吧,你和上官贱女,压根儿就不是咱爷儿的菜!” …… 这马车上,正是上官瑶、九娘水红菱、青楼老仙林心诚及侍女喜儿,一行人。 诚如当日九叔对林心诚‘劝告’一样,约半月前,林心诚怕挨揍,一回到华清镇上,就在几女的‘逼迫’下,告诉了她们,妖洛出现在江流身边以及二人已经情定一生的事情。 果然,姑苏九娘水红菱与上官瑶,一听到,就气哭了,前者性格刚烈、品性成熟,还好,较为年轻的上官瑶可难以接受那残酷的真相,上去给了林心诚一巴掌后,就泪痕满面,跑去自己闺房。 甚至连对江流极为崇拜的喜儿,都不觉中对其生出一丝厌恶。 而之后,一脸无奈心中却极为欢喜的青楼老仙,毫无疑问地遭到了生平以来最为猛烈的殴打。 亏得他脑子不呆傻,极为难得说出了一通好话,提出了一令某少年知道了会马上想宰了他的建议,才得以从九娘粉拳下,侥幸活命下来。 也正是因那个建议,九娘水红菱风风火火跑到了上官瑶的闺房,将心酸透了的对方,及时从绑在房梁的白娟上救下。 又经两人一番互倒苦水,她们达成了一致,在林心诚与喜儿的帮忙下,连夜收拾了金银细软,打包好店内的珍贵物品。 由此,几人镇上买了一匹龙血宝驹,踏上寻找江流的路程。 …… 至于找到江流会如何? 从此时还心火难消的九娘身上,就可见一斑了。 或是九娘的话,又引起了上官瑶心房内的酸楚,她那明黄眸间,泪珠成雨,轻掩红唇,哭诉道。 “姐姐,都是我们命苦……呜呜哼唧呜呜……” “原以为他还小,心智未启,原来他他……呜呜……早有了意中人了……那人偏偏还在我们眼前出现过,我们竟一无所知……” “呜呜……爷爷没了,上官家也没了,就连他也不属于我……我的命好苦啊!” “谁不是啊?” “呜呜呜……” “道他是正人君子,原来是个惧内的货色,可怜妹妹与我,一心都在他身上,他却半点不怜惜!” “说走就走,老林找他都不愿意回来,铁了心要跟那个狐狸精私奔……呜呜,这个没良心的负心汉!” 有些时候,话一说多,就停不住了。 九娘想到了自己,美眸同样充斥起了辛酸的泪水,心里比黄连还苦,但她终究和上官瑶这大家闺女不同,倔强不服输的性子,使她绝不愿意就此接受仿佛被上天刻意安排好的结局。 见她心房苦到极致后,似是下决心,似是安慰自己与上官瑶,咬着银牙,说出了,令帘门外林心诚与默不作声的喜儿,深深发寒的话。 “妹妹,抢男人,也不能轻易认输,就算他们两情相悦,就算那个狐狸精,美艳天下第一,就算我们打不赢她,我们在那个负心汉身下,下的本钱,也不能就此白费!” “得不到他的心,就抢了他的人,大不了,宰了那个负心汉,大家谁都别想得到!” “身子给他看了,也给他碰了,就这么始乱终弃了事了?门也没有!” “姐姐,我听你的,我还相信江流不是那种不念旧情的混蛋,就算独占不了他,也决不能平白把他让给那个骚狐狸!” “大不了,三女同侍一夫,谁也别想独占!” 初初听到,上官瑶有些惊愕,但细细想了,也有了狠心,倒是说到最后,她不觉脸色泛红,发烫了起来。 当然,这俩女有此心境,并不是全然气话。 能放下那人? 她们岂会如此?怕是连找都不想找了。 况且,俩人在江流身上虽没有那么极大的付出,但无论出于自身境遇,还是涉及女子清白名誉,当下,找到江流,三女共侍,却已是不愿放手这一下下之策中的极好选择了。 可惜,三女共侍一夫,她们也应是痴心妄想了。 不久前,有一人已经捷足先登了,那人不是她们口中的狐狸精,更不是她们,而是四皇子雍亲王的旧日情人、洛阳花魁——周娥皇。 于那一夜风雪交加中,迎风绽放的红艳腊梅林间,一雪发少年与一绝艳美貌女子,在被强迫之下,共赴巫山云雨。 故而,怕是日后将有一场四女争夫,雪发少年又被其折磨地生不如死的荒唐大戏,上演于人世间。 值得一提,门帘外,那赶车的老家伙,在时不时听到车内二女的争夫密谋后,心中又联想到那一日见到的绝色美人,不知不觉中,极为艳羡起了某少年,暗道出了心事。 即使他对这‘艳福’享受起来会有怎样的艰难,心知肚明。 那话是: “你们咋就那么死心眼儿?非他不行啊?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有啥值得你们这么牵肠挂肚的!” “身边就有一个绝世好男人,偏偏你们就能视而不见!” “人家除了长相,哪样不如他了?真是有眼无珠,不识金镶玉!” “可怜这个好男人,还顶风冒雨为你俩赶车……” “唉……我的命,好苦啊!” …… 第二百章 土匪,又见土匪 “爷爷,土匪!” “清灵快走,走啊!” …… 神武帝国,以武立国,饶是今下盛世繁华,却也有歹人邪徒,贪财好色,游手好闲,久而久之,为了生计,啸聚山林,专干打杀劫掠。 距离洛阳城八百里,山道黄沙飞扬,碍于处于一片荒野,官府懒得多管,也多了一群靠打家劫舍的流匪。 并非官兵不围剿,缘由流匪生性狡诈,抢一单,换一地方,经常流窜于各府县之间,剿灭着实有点难。 甚至流匪们为了生存,还主动向几处衙门送上‘赃物’,以至于成了官匪勾结,有了痼疾之兆。 苦了这方百姓,只好举家逃离,投亲奔友,免受其害。 可没了周围百姓,土匪的日子,就不怎么好过了,于是,他们瞧上了通往洛阳城山道上的游人旅客。 劫路,生财。 当然,这条山道上,什么人都会出现,土匪们能常年在此,不被剿杀,自是招子明亮。 一些招惹不起的人,一些极为穷苦,搜完全身都没十块星石的苦人家,他们基本上都会放行。 变相地倒成了,盗亦有道。 这一日中午时分,几个黑衣背刀的喽啰,照往常来到旧日望风的树下查探,不想,坡下的山道上,来了一对衣着简朴的爷孙。 依往常,这种寒酸的路人,几个喽啰,瞧了一眼,就不想瞧第二眼,好巧不巧,一阵风袭来,吹走了老头身边少女的斗蓬。 青丝洒落之际,一好似深山幽兰绽放的惊绝容貌,尽收几个喽啰眼底。 一时,他们看呆了,纷纷直呼。 “天底下竟有这等漂亮的小娘们!” “就是,能睡一次,就是死也足够了!” “那还愣着干嘛,谁抢到就是谁的,上啊!” “……” 在一通极其兴奋的污言秽语中,七八个喽啰,争先恐后,冲下了山坡。 而这穷苦的爷孙俩,除了焚家赶往洛阳的木清灵他们,还会有谁? 由于有了上一次被九阳山土匪龙傲天抢亲的经历,木老头、木清灵一见有土匪要来劫道,互相呼唤了声,连吹落的斗篷都不捡,连忙拔腿往回逃去。 能在洛阳大城管辖地域兴风作浪,这些土匪,怎能是平凡之辈? 不说多强,只以他们大多数人的玄灵初登修为,拿捏住木老头爷孙俩,已然绰绰有余了。 见得土匪们瞧见木老头他们不等搭话,拔腿就跑,惊愕之余,生怕跑了到手的美人,纷纷散开,在山坡上,踏步如飞,狂追了去。 终是实力不济,此时,一修了玄阶身法的高瘦刀疤汉子,在即将追上木老头之时,脚下用力一跺,好似个飞燕,提刀落在了木清灵爷孙面前。 距离只在一步,于木清灵惊慌间,大汉真真切切瞧清楚了她的美艳容颜,直激动地口水直流,且大叫了起来。 “杏眼柳眉,红唇小嘴,细腰大长腿,娘啊,这可比窑子里的婊子,可人疼多了!” “哈哈哈啊……嘶溜……哈哈哈……” 觉得眼前美人已经煮熟的鸭子飞不走了,他也不急了,把刀故意地‘锵’一下,用力收入刀鞘,在木清灵爷孙俩惊恐的神色中,满足地笑了笑,装作知礼地拱手道。 “小娘子,你这是哪里去呀?小生浪三年这厢有礼了!” “大爷,大爷,小老头这里有钱,您要,您都拿去吧,只求您放过我爷孙俩!” 木老头一打眼就知道对方在打他孙女的主意,见没逃掉,连忙一把将木清灵拉到身后,死死挡住浪三年轻佻的目光。 但对方现在满心的都是木清灵,对于那点金钱,压根儿就没什么兴趣,而木老头阻挡不让他靠近,令他明显有些不悦了,干脆了当地收起那副假面孔,嗖地一下,再次拔出大刀,直指木老头,冷喝道。 “钱,你放在地上,你孙女,给老子留下,识相点,赶紧给老子滚!” “老子要财色兼收!” “爷爷,别跟他废话了,我就是死,也不会让淫贼得逞!” 听得大汉的话,是铁了心,要强占自己身子了,木清灵心房怒火直冒,不顾木老头的挣扎,一把将其拉到身后,冷下脸,直视着浪三年,娇骂了出去。 “淫贼,你敢用强,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哎呀,哎呀,还是个烈性子!” “更对老子胃口了!” “哈哈哈……你自杀啊,老子就站在这,看着你自杀,自杀啊,动手啊,要不要老子帮你一把……” 瞧得那么一幕,浪三年不怒反笑,把刀往木清灵身边一丢,抱起了胳膊,淫笑了不停。 浪三年如此狠心,木清灵有些料想不到了,一时陷入了犹豫之中,但她耳边突然响起了一连串的脚步声,令她美眸中流出了一串热泪,横下心,大骂了声,就弯腰去捡那柄大刀。 “落在你们手里,定然生不如死,受尽凌辱,爷爷,清灵不孝,先走一步了!” “清灵!” 几乎同时,木老头见自己孙女决心为保全清白之身而自刎,惊慌极了,连忙去夺刀。 而那浪三年又岂舍得美人如此香消玉陨? “想死?没门!” 他极为迅速地一记劈手,将木清灵刚拾起的大刀,打落掉,随之顺手就朝木清灵搂去。 岂料,他的举动,皆被木老头看在眼里,在扑了空后,略微佝偻的身子,往前一顶,竟把浪三年整个扑到在了木清灵面前。 随后,木老头不顾浪三年的狂殴,死死压住对方,不回头地大叫。 “清灵,别管我,快跑!” “爷爷!” 明显木老头要舍身救下孙女,而木清灵又岂能舍下自己爷爷? 娇哭着,要去拉起木老头,一起逃走。 殊不知,她这一不走,令已被大汉打得吐血的木老头急坏了,臭骂起了木清灵。 “死丫头,赶紧走啊,你走,真要咱俩都死在这吗?” 这一句,好似惊雷,震醒了木清灵,深情地望了眼不断吐血的木老头,红唇噙泪,就往前跑去了。 可惜,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反抗只是徒劳。 木清灵没逃出半丈,后面追上来的土匪们,就死死围住了她。 ‘砰’ 紧随其后,一声炸响,浪三年运足了灵力,从木老头的搂抱中,挣脱了出来。 站起之际,他顺势擒住了已经奄奄一息难以言语的木老头,一手锁喉,怒不可遏地擦了擦嘴角的血,走到了那群土匪之中。 这些土匪,见老头都给浪三年擒拿住了,顿时底气十足了,压根儿,就不怕木清灵再抹脖子,自尽了。 纷纷或是夸赞浪三年,或是手舞足蹈地调戏起了发丝凌乱又忙得四下躲闪的木清灵。 “老浪,干得好,老不死的在咱们手里,就不怕这小婊子,不就范了!” “小娘们,你再自杀啊?哈哈,你自杀,你爷爷,就马上得死!” “哈哈啊哈哈……小娘们来让大爷亲一个,你要是听话,大爷们心情一好,说不定还会放你爷爷一条狗命!” “是啊是啊,看你表现了,伺候好了大爷,大爷就放你爷爷!” “哎呦,都说了你听话,不难为你爷爷,你咋还躲呢!” “……” 美人在前,犹如盘中肥肉,这群土匪越看越心痒难忍,一些极为下作的淫徒,逐渐开始上手,去扒木清灵的衣裳了。 但木清灵连死都不怕,岂会让他们如愿? 见一脏手抓住自己裙子,要掀起了一探玉腿间美景,她上就是一记重锤,打得那只手,连忙缩了回去,不敢再去碰。 怎耐,双拳不敌四手,猛虎难架群狼。 一肥手瞅着机会,‘嘶啦’一声,从木清灵背后,撕开了木清灵的上衣,致使那精致的锁骨,诱人的峰峦,白嫩的双肩,都暴露在了一众土匪眼里。 尤其那极为贴身的白荷肚兜,极为夺目,诱人。 身子被人看了,木清灵几欲要疯了,边抓住碎衣遮挡身前春光,边泪流满面,痛苦地凄声大骂。 “爷爷,清灵走了!” 声音未落,她就要咬舌自尽,以此不再受淫徒凌辱。 而浪三年一直盯着木清灵的娇躯,带着狰狞刀疤的脸上更是在狂笑,以此发泄心中怒火,见木清灵要以死保全身子,不禁有些慌乱了,急声大喝了去。 “你自尽,老子就活活剐了你爷爷!” “……” 闻声,木清灵有些不敢妄动了,她不怕死,可她不愿自己爷爷因自己的死,遭到土匪的泄愤虐待。 正是她这求死决心动摇了,一众土匪又嚣张了起来,但没等一些土匪要去再扒掉木清灵的裙子、肚兜等仅剩的遮身之物,浪三年出于对木老头殴打他的报复,一脸嘲弄地冷喝了声,惊住了在场的土匪及木清灵。 “你自己脱衣服,不脱,老子现在就打断你爷爷的手!” “……” “你不是人,你是畜生!” 千想万想,浪三年竟然如此之坏,木清灵彻底被气炸了肺腑,似疯魔般,狂骂了去。 但她的骂声,又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浪三年根本不理她,上去用力,一掐,直接掐到了木老头的手腕,听得木老头钻心地惨叫了出来。 “啊!” 痛在木老头身,痛也在木清灵心里,无可奈何之下,她大吼向了浪三年,在对方一脸得意的淫笑中,开始慢慢摸起了自己的肚兜。 无论如何,木清灵都不会坐视着与自己相依为命多年的爷爷,在土匪手里受尽折磨而死。 瞧得木清灵动手要宽衣解带了,一干土匪包括浪三年在内,皆呼吸急促了起来,口水直流,不约而同地齐声高喊。 “脱!” “脱!” “脱!” “……” …… 倒是木老头被疼地清醒了些,见自己孙女要被歹人得逞,连忙大呼道。 “不要啊,清灵,爷爷死也不愿你在这群畜生面前自毁清白!” “妈了巴子,要你多嘴!” 马上要看到木清灵那掩藏在肚兜下的娇躯了,木老头却不知死的要坏自己好事,气得浪三年上去又给了对方一巴掌,打得木老头布满皱纹的脸,红肿了起来。 貌似还不解气,还要再打下去。 “别打了,我脱!” “我脱!” 这却使得木清灵再也忍受不下去了,又是一声声哭泣大喝,令浪三年满意地一把收回了大手,专心看着起了,她自解起肚兜上的绳结。 有道是,贵人自有天搭救! 谁曾想,就在木清灵即将解开最后的遮掩之物,一身清白之躯,被这些土匪,猥亵看去之时,众人后头,一粗犷的大骂,随轰隆的马蹄声,传来。 使得木清灵不觉中停下了手中动作,与那些土匪一道,纷纷往声音源头瞧去,暂时保全了清白。 “刹不住车了,都给老子快让开!” …… 第二百零一章 人丑心邪,还想以身相许? “快躲开!” “……” 一衣着花红大褂的半老男人驾车直冲他们袭来,而那红鬃龙驹却又好似发了狂,扭头甩尾,四蹄乱踏,使得那架带篷辕车,几乎要散架了。 土匪们哪还管得接着猥亵美人,呼喊着,慌乱朝周围四散而去。 挟持木老头的浪三年混乱之间,把木老头随手一丢,就朝道边的一块树下青石后面,躲去。 龙血神驹的速度,可不亚于一般玄灵武者,一两个修为低下的土匪,刚反应过来,就直瞧见龙血神驹,四蹄踏脸,只来及惊恐大叫一声,就死在了马蹄之下。 “你不要过来啊!” “爷爷!” 于此混乱之中,木清灵露着娇俏的玉背,胸前系着肚兜,没急着躲闪,反而,见到木老头被浪三年摔在了道上,急匆匆去救自己爷爷了。 而如此一来,她刚蹲坐抱住木老头,火龙驹就跑到了她面前,咫尺之间,根本来不及逃走,木清灵心下一横,闭眸抱住了木老头,要用柔弱的身子,保护好自己爷爷。 眼看一深山幽兰就要惨死在马蹄之下,谁知,那驾车之人貌似看清了前方女子的容貌,心生怜悯,纵身一跃,再一凌空横踢,竟然那火龙驹与辕车,‘轰’地一声,给踢翻在了山道边上。 一刹那间,侧翻了的辕车内,娇骂不断。 “林心诚你个狗杂碎,你想摔死老娘啊!” “林心诚,等我见到了江流,我一定不让他放过你!” “林老头,你疯了呀……” …… 然,对身后这些谩骂,林心诚充耳不闻,一落在满脸惊撼的木清灵面前,他极为温和地俯身,细语,顺势伸出了那只略显干枯的大手。 “姑娘,你受惊了!” 话是好话,怎耐,他样貌老态,衣着风骚,眉宇间更具猥琐之姿,使得木清灵即使心中对他有所感激,却怎么都防备十足,丝毫不肯,将手递上去。 只是,在地面上,躬身一拜,柔声了句,算是答谢了。 “多谢恩公相救,大恩大德,民女木清灵,铭记在心,日后若有机会,必定厚报!” “额……” “这剧本不对啊!” “人家英雄救美,不说一定以身相许,也能顺手吃点豆腐,咋到了老林我这,就变了样了?” “连手都不给碰!” “这妮子,太没眼力了,老林可是风流倜傥的青楼老仙,十三太保之首,神武之下第一人啊!” “……” 闻声,林心诚愣住了,随之脸上直觉火烧一样,尴尬难当,但他如何也是个正派的人物儿,岂能和那些土匪一样淫贱下流,专干下三滥的事? 知对方畏惧自己,他只好干呵呵地笑了笑,缩回手,摸摸自己那干草的头发,装作云淡风轻。 这一举动,正被木清灵看到眼里,继而心头安稳了些,随后,余光扫视到自己这衣衫不整,俏脸娇红了一片。 怎么说,她都是一黄花大闺女,稍裸着身子,实在不好,也不该。 连忙就从绑在木老头身上的包裹里,取出件备用衣裳,胡乱迅速地穿戴了起来。 美人穿衣,不可多见,林心诚想装作世外高人,清心寡欲,但对方那楚楚可怜的样儿,实在令他我见犹怜。 那双老眼,忍不住地偷偷往美人娇躯上,瞧了去。 真所谓: 清灵落难遭人戏,老汉赶车闯进来; 英雄救美本原是,貌丑心歪惹人怕。 不平之下装清高,风流好色难心净; 娇娥裸身急穿衣,暗窥明看眼不甘。 眼下,木清灵一举一态,都清纯不失妩媚,端得一少有的妙龄美人,令林心诚是瞧得过瘾了,却也忘却了大难要临头。 终是,那侧翻路边的马车里,一声爆喝之下,爬出来了三位狼狈不堪又发丝凌乱间还各具风韵的貌美女子,令他从‘美梦’中,清醒了过来。 “臭打杂的,好好的车,你不赶,你非要没事找事,有种你别跑,老娘要活扒了你的皮!” “呀,这不怪我啊,都是这个死马,它疯了!” “……” 林心诚可知道惹恼了那仨大小老虎是什么下场,急忙转身就解释了过去,可好话说了一堆,一全身皆白衣的高挑女子,依旧眸光阴冷,拔出了玉柄长剑,一绿裙娇俏女子也拿出了一柄布满长刺的花鸟扇,齐齐奔他而来。 这下,林心诚顾不得与身边那已穿好衣物的少女搭讪了,老眼往躲在路边因见车内几位丝毫不弱于木清灵的女子之极美容貌,而更生了**的土匪们那一瞧,想到了祸水东引。 就怒喝了一声,勇猛杀去了。 “草你们祖宗,都是你们这群天杀的淫贼,老子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 第二百零二章 大师渡我?佛不渡淫贼 可谓,美人颜如玉,杀人不见血的刀剑。 令人色欲熏心,令人愚笑可怜,令人丢命不自知。 …… “喂喂喂,又来了三个可人疼的小娘子,咱们上不上啊?” “你们不上,老子就撤人了,那个老头已经杀过来了!” “走啥啊?” “天上白送的大美人,你舍得啊?” “上不上随你,老子不管了,谁抢到手,是谁的!” …… 躲在青石后头的浪三年给林心诚那凌厉一脚给吓住了,强行忍了下来,没敢出手。 因为舍不得美人,他的腿也迈不动,又怕又想地继续观望。 而他们这七八个喽啰,既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又是群亡命淫贼,四个漂亮极了的小妞就在眼前,岂能白白错过? 浪三年还怕丢命,能忍耐一时半会儿,别的人,却忍不住了。 见一两人直勾勾盯着水红菱、上官瑶、木清灵等女的妖娆身子,欲火难消之下,窃窃商量了通,不顾林心诚杀来,流着口水,大刀一拔,径直去‘抢夺美人’去了。 有人带头冲锋,其余人更观望不下去了,色欲冲脑之间,生怕美人被他人抢走,个个飞奔,勇猛直前。 这似乎正合些那句: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这群不知死活的家伙!” “不过,也好,就让他们去试试这些小娘子的根底,要是不怎样,老子再出手,抢下一个,不是问题!” “要是……那老子就上山请下当家的,说不定,当家的一高兴,还能赏自己一个小的……嘿嘿嘿……” 几乎都喊杀震天地冲到了山道去了,浪三年初见有些气,只是转念一想,就乐见其成了。 想法是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甚至是极其残酷。 六个喽啰一窝蜂,从两边山坡上,往下冲,自是没逃过林心诚等人眼底。 怎耐,姑苏九娘水红菱、上官瑶,又岂是一群下贱淫贼所能染指分毫的? 见得除了喜儿这个侍女,极为慌张地站在了上官瑶身前,张开小手,以身相护,及木清灵极为厌恶又再怕落入贼人手里,抱住奄奄一息的木老头,往九娘几人身边挪动,九娘水红菱与上官瑶眸光冰冷,却也一脸的从容、淡然。 连拔剑,都懒得去做。 “无耻淫贼,连我爷儿的女人都敢惦记,老子不杀尔等,天理难容。” “大漠银枪扫八方!” 如两女所料,林心诚见到那些土匪的**儿,听到其嘴里的下流荤话,心头渐渐火起,大喝了声,凭空取出一杆纹有螭纹银枪,身影迅疾如电,枪出凶猛如龙。 只在片刻间,一枪穿三人,用力一抖,只留下染血的沙土,那仨土匪,瞬息间,生机被灵力绞杀了干净。 化作了虚无,弥散人间。 死亡之快,连声惨叫都没能发出。 又是一瞬,那柄长枪于林心诚手中,闪烁几下,剩下三个土匪,躲闪不及,手握着大刀,亦难扛林心诚强大的武技,‘嗖嗖嗖’三声,长枪于三人胸前穿过之后,那三人眼前一黑,成了云烟。 不复存世。 倒是,林心诚因木清灵就在身边,落地了,却不回首,随意伸手接住了银枪,双手一分,摆了持枪向下姿势,几息中,不收枪。 平然间,一改了往日的颓废,有了些无双战将的英姿。 属实,装了一手好逼。 可惜,人家心中早有意中人,那人还极为不凡,可称玉树临风小剑仙,连瞧都没瞧去一眼,只是在惊愕他恐怖修为的同时,竭力找寻一恨之入骨的淫贼。 到头来,终究白费了他的一番心意。 …… “啊……草,这老头怎么这么猛?” “娘的,老子不要小妞了……” 几乎同时,躲在路边观望的浪三年,可给吓呆了,裤脚一汪黄白热流,淌到了脚面,又似一盆冰冷彻骨的凉水,彻底浇灭了心底的贪淫之念,哆哆嗦嗦骂着,扭头就不择路地往山寨那边跑去。 本来他不动,木清灵还找不到他,这一跑,山道上无有遮挡,全然尽露于木清灵等人眼里。 报仇心切,木清灵果断把自己爷爷往地上一方,抓住九娘水红菱的玉手,美眸含泪,跪下恳求。 “女菩萨,那人多番侮辱小女子,还差点把我爷爷打死,千万不能放走他,木清灵求您救人救到底,为百姓除害,小女子就是做牛做马,结草衔环,也报您的大恩大德!” “快起来,我不是什么女菩萨,你不必如此,淫乐女子的下作匪徒,千刀万剐,都是应该!” 瞧着眼前娇弱姑娘哭成泪人,同为女人的水红菱,心软了,浅笑连忙将木清灵扶起,转眸对着依旧在摆姿势的青楼老仙,冷哼了下,破口骂道。 “臭打杂的,你还给老娘愣在那儿干啥子?” “放跑了那个淫贼,老娘打断你的腿!” “额……用得着这么狠嘛?” “嘿嘿,他跑不了!” 骂声传来,林心诚直无语了,顺带着,一分失望,萦绕心头,嘟囔了下,手中长枪一挺,快步追杀浪三年而去。 浪三年有点身法,却再强也不过一玄灵武者,如何能摆脱掉林心诚? 扭头瞧了下林心诚那迅猛如电的身影,越来越近了,他急得眼泪都汪汪直流,直呼。 “妈了巴子,女人没玩到,命要丢在这里了,老子好后悔啊!” 事已至此,骂、埋怨、懊悔都无济于事了,他也不敢停下来,去求林心诚大发慈悲,放自己一马。 把在娘胎里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拼了命,往前跑。 却亦是无用功。 几息过去,林心诚的步声,与畅快的笑骂,已在他耳边响起了。 “狗娘养的,你挺能跑啊?你跑不了,给老子拿命来!” “我不想死啊,怎么办?怎么办?” “救命啊,救命啊……” 一声彻底吓哭了浪三年,鼻涕眼泪流了满面,看到前面有个岔路口,就莫名地四下大喊了起来,双腿也跑个不停,以图能活一会儿是一会儿。 然,谁曾想,他的喊叫,却来了奇兵相救。 于一岔路上,有群人听到了他的求救,纷纷加快脚步,瞬息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一群秃驴?” “不管了!” 慌乱之间,浪三年瞧见了面前这些人大多身着僧衣,手持木棒,一握住紫金锡杖的、 胡子花白的老和尚身上还披着金丝袈裟,开心极了,连爬带滚地抱住老和尚的大腿,就‘噗通’一声,跪倒苦求了起来。 “大师救命啊!” “我愿出家为僧,大师渡我!” 出家人本着慈悲为怀,人家还哭着跪在了自己面前,即使这老和尚一见浪三年那穷凶极恶的样貌,就晓得对方不是个好人。 依旧摆出了高人做派,一挥手,令几个小沙弥,持棒去拦住追杀来的花裙老者。 他则肥脸上笑容可掬着,要扶起浪三年,度化其皈依佛门,为佛门的壮大,增添一分功绩。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今日施主得遇老衲,看来是佛祖安排,施主请……” 话音未落,他那双富有智慧光芒的老眼,瞧见自己的珍贵袈裟上,竟然给跪在身前之人抹上了污泥,还有鼻涕,甚至大半的地方,都给搞成了脏衣一样。 不觉中,他心生厌恶,极为嫌弃地拉住浪三年的身体,在对方一脸困惑中,随手往前一抛。 就是这么一抛,好巧不巧,浪三年的身体,正对上林心诚手中的长枪。 不偏不倚,刹那间,浪三年的胸口处,长枪洞穿而过,银枪上染血了,且不住的血流,流淌在了枪头上,一滴滴滴落在山道上的泥土间。 钻心的疼,令浪三年难以忍受,胸口的长枪,更令他恐惧到了极点,于生息断绝之际,他愤怒极了,手指着甚是惊愕的老和尚,断断续续地大骂出来。 “啊……贼秃驴,你你你……” 话没说完,他咽气了。 “哈哈哈哈……笑死老子了……哈哈哈……就这么死了?哈哈哈……” 瞧着这一幕,林心诚只是稍稍愣神了下,旋即,开心地像个孩子,枪都懒着抽出来,连忙松开,拍手大笑了起来。 而林心诚指着躺倒在地面上,浪三年那胸口还插着长枪的尸体,捧腹狂笑间,心知犯了大错的老和尚,给羞得面红耳赤,埋头带着身边的小沙弥,诵经了起来。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切~” “杀了人,就念句阿弥陀佛就没罪孽了?难怪那么多人要出家了!” “老子就看不惯你个……” “草,大乐佛寺达摩院首座梦懿老贼?” 听见了周围响起的诵经声,好似苍蝇般,令林心诚心烦了,顾不上笑,直视向前方,讥讽不休,谁曾想,他这一细看过去,发现面前之人,居然是他的老熟人。 还是他极为厌恶的老熟人。 顿时,更无忌惮了,俯身将染血银枪,从地上尸体里拔出来,拿到手中,枪尖朝前一指,大笑道。 “老秃驴,你杀生了!” “阿弥陀佛,施主此言差矣!” “那位施主生前作恶多端,以至于佛祖都不愿度化,借老衲之手,送其归往西天极乐世界!” “那位施主,很快就会见到佛祖了!” “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 这和尚正是前来准备参加十方山门招新大会的大乐佛寺达摩院首座梦懿路过来此,碍于佛家颜面,宝寺声誉,梦懿即使心中哀叹,仍口念阿弥陀佛,有板有眼,说起了佛语。 只是刚说几句,他忽的感觉对方声誉极为耳熟,连忙抬头瞧起了林心诚那张略显猥琐的老脸。 一瞧不要紧,直惊得他不觉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肥胖身体,不至于摔倒。 随之,深吸一口气,反复确认了遍后,手中锡杖,往前一出,破口大骂了出来。 “原来是你这个灵仙山的老不正经,王八蛋,有本事你别走,老衲要跟你大战三百回合!” 他这一骂,身边一群不识林心诚的小沙弥,纷纷警惕着,拿好了木棍,摆出来迎战之态。 倒是,被人点破身份后,林心诚仗得修为比对方要强上一些,脸上讥笑依旧,丝毫不把眼前这群和尚放在眼里。 却也没急着打杀过去,反而,拿着人家的名号,道起了荤话。 “呦呦,你个老秃驴,还骂老子,老不正经!” “就你,你他娘的也配?” “你狗娘的,梦懿,梦懿,梦遗,你狗娘的连名字,都不正经,有啥脸,说老子?” “老子要是你,早就一头撞死庙里了!” “还出来丢人现眼,老子都替你臊得慌儿,还跟老子单挑,你有那个能力吗?” “以前老子也专门去你什么大乐佛寺闹了一通儿,可你这老秃驴,连老子的一招半式,都没接下来!” “老子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现在神气了,你有那个资格跟老子单挑吗?杀你,老子都嫌脏了老子的暴雪梨花枪!” “呸!” …… 第二百零三章 西域妖姬,蒂姬丝 ps:不知不觉二百章了,说个闲话。 感谢平台支持及各渠道看书的读者的阅读! 山间一枫亭是个写书的,只想专心写好自己的书,一二十年,我们将一直同在! —————— “噗!” “梦懿长老,梦懿长老……” “长老你怎么了?” “……” 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林心诚那一句句讥笑,可比钢刀,一刀刀刺梦懿的心,使得还未交手,前者就已胜了一筹。 大乐佛寺的梦懿大师,受不了了他的‘侮辱’,急火攻心之下,一口老血,喷出了老高,血雾弥漫之际,铁青的肥脸,‘唰’一下,变得惨白。 随之眼前一黑,愤恨中,手指着林心诚那幸灾乐祸的老脸,‘砰’地一声,后仰栽倒了下去。 奈何,梦懿大师身体实在肥壮,几百斤,硬是给平坦结实的地面,砸出了个大坑。 见此一幕,可吓傻了一众小沙弥,连忙‘哐叽’一下,把木棒丢下,围了上去。 一手劲极大的、身着黑布僧衣的高壮沙弥,慌张闯进人群,看了眼两眼翻白的梦懿大师,果断上去狠狠掐住其人中。 周围人,也恍然明悟,或是跪下诵经祈祷,或是活动起梦懿四肢,或是双手压胸。 希翼‘救活’梦懿大师。 与此同时,五个火气大起的沙弥,不约而同,运起了全身力道,步伐一致,五人一排,高举大棒,就朝还在冷笑的林心诚脑袋,砸去。 “恶贼,你还我师伯命来!” “杀了恶贼,为首座报仇!” “……” “大乐佛寺达摩院《罗汉屠魔杖》!” “有点意思……但就凭你们几个小辈,休想胜过老子手中银枪!” “老子就替梦懿那个老秃驴,教教你们什么叫尊师重道!” “吃某一枪!” 五个沙弥杖法刚猛强劲,杖下有灵光,而林心诚丝毫不惧,饶有兴致打量了下,边笑着,边把银枪一提,枪尖挑动如腾龙,‘锵锵锵……’几声,不费吹灰之力,直接将沙弥们手中木棒,一一挑飞。 那杆暴雪梨花枪,又好似蛇头猛戳,径直直逼几人面前。 见状,这五个沙弥惊得脸色剧变,纷纷闪躲于最后一人身后,相接起双掌于对方背后送力,一硕大的土黄灵力罩,凭空出现。 正面硬抗向了刺来的银枪。 “不自量力!” 不愿引起佛门全面追杀,林心诚就没有过杀掉这群和尚的想法,但对方却不想就此罢休,他老眼一眯,嘴角一撇,手中用上了三成力道,立地飞身,踏空握着银枪,猛地往前戳去。 “《凌空飞渡》,破!” “砰” 一声惊起山间飞鸟的炸响,那土黄灵力罩,悄然闪烁了下刺眼的光芒,便化作了乌有。 随之,五沙弥,‘噗噗……’地直吐鲜血,倒飞出去了十数丈。 然,就当那银枪即将脱手而出,直刺于一大耳嘴角有黑痣的小沙弥胸前之时,林心诚却及时收回了银枪,也没再上去趁人之威,大开杀戒。 他不杀人,受了屈辱的沙弥们,怎愿放过他? 看见敬重的师门长老被气昏,瞧得同门师兄弟被打得重伤难起,忙着相救梦懿大师的那黑衣沙弥,心头气得火冒三丈,猛地把梦懿身体往地上一摔,拾起身边那一头残月弯刀、一边金刚黑铲的水磨禅杖,大喝着,猛打林心诚而去。 “老贼,你辱我师门,打我师弟,梦懿大师座下首席大弟子悟道深,要跟你讨教一招!” “休走,吃某一铲!” “师兄,我们助你一臂之力!” “杀啊!” “……” 悟道深一马冲出,犹如火星,将众多沙弥心中怒火点燃,陆续抄起称手家伙,紧随着悟道深高大的背影,眼神怨恨地冲了上去。 “奶奶的,真是一群不怕死的秃驴!” “罢了,反正老子都是通缉犯了,还怕他大乐佛寺追杀干嘛?” 瞧见对方要跟他不死不休了,林心诚犹豫了,但狼狈逃窜,他可做不到。 眼底冒出猛烈的杀意,握了握手中的银枪,冷喝一句,长枪一甩,疾步迎上了去。 “既然你们不知死活,老子今天就送你们见佛祖!” “额……” 大概是方才悟道深猛地一摔,陷在泥坑里的梦懿大师,苏醒了过来。 可这一醒,就见到那些佛门弟子即将要跟林心诚打到一处去,惨白的脸,吓得更白了,费力坐直肥胖身子,朝那些弟子大呼。 “快回来,你们不是老贼的对手……快回来……” 已是仇恨冲脑,已是刀兵在前,哪还能顾得上后面人的呼喊? 毫无意外,于林心诚全力挥枪之下,只是‘锵锵锵’几声,火花四溅之中,悟道深就给林心诚刺伤了手臂,继而,胸前中了一脚,昏死了当场。 而林心诚已经决定不再留手,自是毫无顾忌了,或是猛刺,或是挑飞,或是横扫,或是力压,连续十余枪一出,地面上,沙土飞扬、多彩灵气肆虐之中,‘砰砰砰砰……’,那些沙弥重伤倒地之声,不绝于耳。 一切,不过十余息间,宽敞的山道上,躺满了受伤的僧人,唯有林心诚,一身染血,持枪伫立于一脸惊惧的梦懿面前。 梦懿这一刻,算是彻底怕了,全然没有了出山前的傲气。 怕自己这行人都给林心诚毁尸灭迹,枉死山野,即使心中已经恨得想要活活咬死对方,却也不得不忍下愤恨,双手合十,向林心诚服软了。 “阿弥陀佛,林心诚,你还怎样?” “是老衲技不如人,老衲认输了!” “昔日佛祖割肉喂鹰,舍身饲虎,你要杀要剐都随你,老衲绝不怨言,但这些弟子,他们是无辜的,请你放过他们,少作杀孽!” “哼,又跟老子搞这套大道理!” 当年大闹佛门宝地大乐佛寺,就是看不惯一群和尚口念真言,却不清心寡欲,不行善事,还大肆霸占土地,使得周围百姓难以饱腹,终日以泪洗面,现在梦懿搬出佛祖来说教于他,林心诚更是厌恶极了。 手持长枪,边一步步走向梦懿,边骂道。 “梦懿你个老秃驴,若非是你目中无人,挑衅在先,老子岂会对你的佛子佛孙动手?” “况且,他们身为出家人,功利欲念却一点不比常人少,老子都没碰你一下,他们就要杀了老子,草,天下有几个真佛?佛经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老子杀了他们,也是合情合理!” “有啥子不行?” “……” “斩草必须除根,跟这些道貌岸然的秃驴,有什么可讲?” 林心诚还没走到梦懿跟前,不想,他后头突然飞出一英姿飒爽的白衣女子,从他的身侧迅疾掠过。 那女子眸光极为冷漠,极为果敢,手持玉柄长剑,身影绰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取梦懿性命而去。 而梦懿一瞧见女子杀来,危机关头,舍身为人的念头,惊吓之间,全然没了。 拼命运转起了淡黄灵力,试图要挡住那夺命一剑。 有句话说得好: 无巧不成书。 于此之时,梦懿还没抬起手,又是一艳红的倩影,于山坡上一树上,飞到了梦懿面前。 随之,她的娇躯上灵力波动剧烈,手中凭空出现一冒着火焰的红绢,嫩滑细手用力一抛,死死缠住了白衣女子手中的长剑,直至手腕上。 白衣女子见状,美眸一凝,翻手就要斩断红绢,然,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那红绢依旧微丝不动,极其坚韧。 不过,红绢乃其上的火焰,虽强,却又难以伤到白衣女子娇躯。 一时,二女竟僵持在山道上。 倒是这一来,艳红倩影露出了真面目,那极为妖娆玲珑娇躯、及西域怪异的服饰,及不似中原女子的独特容颜,引得连一众出家为僧的佛门长老及弟子,都不禁深深咽了口唾沫。 见得其人: 柳月眉,碧水眸; 玉骨脸,幽谷眶; 高挺琼鼻微厚唇,最是一脸春情多娇媚。 笋尖峰,玲珑腰; 翘玉瓣,丰腴腿; 略窄莲足金丝发,犹以细身婀娜甚勾人。 观头上, 金玉链下红巾戴; 玉腕间, 银白镯上清铃响。 一身红衣金丝边间半裹胸,满目娇蛮清纯气里有傲意。 不似仙家凡尘渡劫降月蝉,却是人间福地造化生精灵。 较之那白衣女子,又如一难觅侠女,一不出圣姑,皆具风华,各有千秋。 …… 眼下,白衣女子虽惊讶于对方那独具风韵的美貌,但这一不知哪跑来的西域女子坏了自己好事,白衣女子岂会就此罢休? 却因其来历不明,她没急着‘叫醒’那正津津有味瞧着异域美人的青楼老仙,带着疑惑,娇问了去。 “你是何人?为什么救这个秃驴?” 哪知,声音未落,这西域女子却娇笑了,旋即,碧水眸光一凝,摇晃了下手腕上的铃铛,红唇轻声笑语。 “可听闻红衣教?” “我就是西域妖姬——蒂姬丝!” “大名鼎鼎的姑苏九娘,果然如传闻那般,绝艳狠辣……咯咯咯,我喜欢!” “这烦人的和尚,其实我也不想救,但头一次来中原,有任务在身,不能不救!” “姐姐,给个面子不?” “你要是肯放过这个和尚,我以身相许怎样?” …… 第二百零四章 不打你,你能醒啊? ps:不知道蒂姬丝这个人物,有没有惊艳大家?慢工也能出细活嘛! ———————— “十余年间,边疆传说,大漠黄沙,红衣天下,西域妖姬,圣女无双!” “想不到竟比传言还要冰肌玉骨,妩媚妖艳……还要年轻许多!” 蒂姬丝一句戏言,九娘水红菱充耳不闻,却给其那惊世的身份,狠狠吃了一惊,不免又好好打量一下对方那极具西域风情的容颜。 四处远望后,并没有发现什么极为强横的人,展颜一笑,劝向了对方。 “原来是这十数年间声名鹊起的红衣圣女,恕九娘眼拙,姑苏九娘等十三太保与红衣教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圣女自行离去吧!” “这秃驴的命,你得留下!” “快人快女,晚辈佩服!” “据教中一些长老所言,当年萧老元帅领军出征邪族,也有我红衣教教主率领大批高手助阵,今日就不能给我红衣教一分薄面,放他一马?” 虽没收手,但对方还是挺给一些面子,蒂姬丝浅笑了,也晓得还有个更强许多的老家伙在‘看戏’,思虑了片刻,提起了昔日‘旧情’。 希望对方能高抬贵手。 然,她低估了九娘对大乐佛寺和尚的厌恶。 见得九娘知蒂姬丝不愿应许,脸上那点笑容,悄然不见,冷笑了句。 “不提当年还好,想起当年正值祸乱纷争,你红衣教都为国出力,而大乐佛寺的这些和尚,说什么出家人清净无欲,不问世事,蹲在庙里,死不出山,此等人渣,留之何用?” 话音未落,她转头喝向了正对蒂姬丝挤眉弄眼,偷偷招手的老鬼。 “臭打杂的,你给老娘再瞧她一眼,老娘弄死你信不信?” “过来,帮忙啊!” “唉……扫兴!” 一通骂声,令林心诚兴致全无了,极不爽地撇撇嘴,随手一枪刺在了那带火红绢上。 出人意料的是,那红绢相当不同凡响,蒂姬丝双手给枪势震地发麻,狂退向后,红绢却没伤到分毫。 只是其从九娘长剑上被震开而已。 见状,林心诚终于注意到了那段红绢,忽的,一念闪过,收起长枪,含羞指指点点地调侃起了惊容未褪的蒂姬丝。 “妹子,你这兵器不一般啊,怕是能和老林手里这杆暴雪梨花枪相提并论了!” “你说说,你貌美如花,身份尊贵,而我老林也是风流倜傥,十三太保之首,更巧了,你的红绢,和老林的长枪,无论品阶还是样貌,都极为般配,连连这诨名都贼他娘的相配!” “青楼对西域,老仙配妖姬,妹子,你说绝不绝?炫不炫?” “嘿嘿嘿,妹子要是独身待嫁,那更和老林相配了,嘿嘿,水红菱这个婊子想让老林揍你,老林怜香惜玉,可舍不得啊!” “要不咱俩凑一对,得了!” …… 值得一说,林心诚那一下挑开纠缠在一起的长剑、红绢后,一众被林心诚打翻在地的小沙弥感觉这位西域妖姬救不下自己性命,不约而同地趁几人心思不定,小心翼翼,在满是沙土的地面上,向前方岔路口,爬去。 被气成重伤的梦懿大师本放不下身段,但见到爬走的沙弥越来越多,就一咬牙,暗道了句,黄沙间,扭着笨重又极其圆润的身子,随波逐流了。 “古时兵仙都曾受过胯下之辱,这点面子,算什么?林心诚、水红菱你们这狗男女,等老衲回去请来方丈,看你还有什么能耐?” …… “奶奶的,我让你凑一对!” 而与此同时,瞧得林心诚那老不知羞的家伙,边情意绵绵的‘胡言乱语’,边对着蒂姬丝挤眉弄眼,手舞足蹈,九娘水红菱可是气极了。 趁其不备,抬脚上去狠狠一踹林心诚那干煸屁股。 随之,林心诚猛一踉跄,身子栽倒在正在地上偷摸逃跑的老和尚梦懿大师身上。 甚至,那满头枯白发的脑袋,不偏不倚,陷于了梦懿大师的肥美屁股间。 可是巧了,梦懿忙着逃命,突感身上被人狠狠砸了下,心里一惊,‘噗呲’一声,不禁放了个屁。 结果,不言而喻,全给林心诚吸尽了嘴里。 一时多番滋味在心头,臭中带酸,酸中有苦,回味一下,其乐无穷。 “噗!” “草你祖宗十八代!” “你给老子去死!” 无尽的愤怒,直冲林心诚脑海,‘唰’一下脸黑成了炭头,不顾口中的酸爽,蹭地一下,凌空跃起,对着趴在地上扭头看向他,还一脸嘲笑的梦懿大师,飞踢而去。 刹那间,那重脚直踢进了梦懿大师屁股间,听得‘啊’地一凄厉叫声,梦懿大师惊恐又急疼地脸庞疯狂抽搐中,飞起了老高,飞去了老远。 待几息之后,林心诚气愤难平地站在九娘水红菱面前,于岔路口处,梦懿大师数百斤的身子,才重重自由下落而去。 又过了两三息,一连串的响声传来,消去了些林心诚的怒火。 “啊……师父你不要过来啊……” “啊啊啊……道深,接住我,为师也不不不不想……” “啊啊啊……” “嗷嗷嗷……” …… 气出了,想起了刚才水红菱的那一脚,林心诚又气了,但他不敢对其动手,一时,竟有些委屈,冲对方埋怨道。 “水红菱你个婊子,老子帮你,你还打老子干啥子啊?” “你个狗娘养的,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女的,你能玩住?” 被梦懿大师一屁逗乐的姑苏九娘,听得林心诚那气话,方回过神儿。 随之,她恨铁不成钢地骂了去,却也令林心诚仔细思考了下,收敛起了色心。 只是,心中有不甘,他瞧了瞧蒂姬丝那一直微笑的俏脸,随口嘴硬了句。 “我这不是孤独一身寂寞冷嘛?别动不动就打我!” “我不打你,你能醒啊?” “好色,也不分时候!” 闻声,九娘给其气乐了,讥笑了下,再见到林心诚被怼地无言以对了,没再去嘲笑对方。 转而,长剑一甩,随意对着蒂姬丝抱拳道了声,凌空飞升,直奔岔路口那互相搀扶着慢吞吞逃命的师徒俩,杀去。 “还请你不要再插手,否则休怪我等无情!” 然,于林心诚抱拳要跟随姑苏九娘离去之时,蒂姬丝依旧不愿袖手旁观,红绢一出,横在了水红菱面前,直逼得后者,连忙退身,落在了原地。 至此,九娘、林心诚皆明了了,既然多说无益,那就手下见真章。 只见得,他俩极为默契地一言不发,各寻方向朝蒂姬丝攻杀而去了。 …… 第二百零五章 本王的面子,可够分量? 有道是: 老仙杀贼土山道,梦懿慈悲救淫徒; 鼻涕脏污宝袈裟,无中生恶一手推。 瞬息巧合多离奇,浪匪命丧梨花枪; 前怨新恨难玉帛,老仙气死大和尚。 九娘又来下死手,命悬一线有妖姬; 圣女偏帮没奇效,三人大战在一朝。 …… “唉,要不是太子殿下想拉拢这群和尚,我才懒得管呢!” “罢了,送佛送到西,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明知自己只能和姑苏九娘打个旗鼓相当,无力面对水红菱与林心诚的围攻,但她也不是孤身一人,些许时间,就会有红衣教长老赶来。 她只颦眉一皱,微咬银牙,灵力一震,掀起漫天黄沙,尽显天灵境圆满实力,立地跳起,长裙飞扬,而手中红绢带着火龙,径直奔姑苏九娘。 已然如此了,何须多言? “长河落日!” 一娇喝起,离地三尺有余的九娘,一翻手中玉柄长剑,于前方划过一长弧剑影,直逼蒂姬丝修长脖颈斩去。 但蒂姬丝不敢轻敌,红绢一甩,随一道惊雷炸响,再一次捆住了九娘的长剑,僵持着与九娘,齐齐落下地面。 而林心诚要紧关头并没有继续怜香惜玉,仗得有飞行之能,迅猛掠过蒂姬丝头顶,凌空一转身,手持暴雪梨花枪,果决向蒂姬丝背上捅去。 前后皆是强敌,蒂姬丝心中直觉不安,不敢再与九娘僵持,一收红绢,又向后甩去,试图挡住林心诚的夺命一枪。 同时,她身子也急忙向侧面躲去。 在足够碾压一切的实力面前,什么诡计、什么挣扎,皆是白费心力。 见得,那带火红绢想捆住林心诚手中长枪,怎耐,虽不能被长枪摧毁,却挡不住那灵力澎湃无匹的枪势。 长枪只被稍稍停滞下,就将蒂姬丝手中红绢挑飞到了路边大树上。 树干遇火焚烧之际,银枪头划过空气,直刺向了蒂姬丝傲然的胸前。 “唉,这么好的美娇娘……饶你一命吧!” 眼瞅对方十有八九就被将被自己刺死,蒂姬丝那张花容失色的俏脸,令林心诚有些心软了,手腕一翻,枪头从蒂姬丝腰身边穿过。 随后,他用力横拍一下,稍重地拍在了蒂姬丝那极为苗细的腰间。 “啊!” 一声娇呼瞬间从蒂姬丝红唇中响起,血雾喷出,继而,见得她顿觉身子无力且剧疼,给拍飞向了路边山坡去了。 见此,林心诚把枪一收落在了正向山坡上眺望的九娘水红菱。 “你怎么舍得下狠手?给她点教训就够了!” 本心不想与红衣教结仇,又见蒂姬丝那凄惨的样子,九娘水红菱有些莫名的心软了。 而她这责备,直接给林心诚整无语了,暗自非议了下,随口笑道。 “没事,我留手了,她死不了!” “走,去找那老秃驴算账去!” 有了林心诚的话,九娘安心了,瞧了下不远处岔路口上互相搀扶着拼命逃命的梦懿师徒俩,冷语一句,持剑杀去了。 林心诚闻声,就随她而去,不想,这时,从一队锦衣大汉持着同款长刀,从山坡如猛虎下山般,杀了下来。 一刹那间,将九娘与林心诚的去路,死死挡住了。 紧随其后,蒂姬丝倒飞去的那片山坡上,一声传来,引得九娘俩人及躲在后面草丛里的上官瑶、喜儿、木清灵爷孙俩,皆大吃一惊。 “想不到在这山野中还能碰上朝廷的通缉犯,萧家的余孽!” “她保不住梦懿大师,本王要保,可够分量?” 声音响起之瞬息后,一墨衣玉冠的英气男子,横抱着气息紊乱的蒂姬丝,从山坡的一小树前,纵身一跃,来到了九娘二人面前,锦衣大汉们中间。 …… 第二百零六章 雍亲王,祸水东引 于正月十五夜,江流大闹洛阳花灯会,洛阳将军年庚尧及朝廷,各去书信给了早已启程赶赴洛阳主持十方山门招新大会的四皇子雍亲王姜镇、七皇子信郡王姜伦之后,因此次围杀中,江流修为上进境凶猛、身边还竟有不少神秘的强者、甚至神武大帝姜玄貌似也暗中插手了进去,令姜镇兄弟俩,大感震惊。 当时,直气得一向喜怒不显于色的姜镇直接破口大骂出这么一句。 “江流我干你娘……都是饭桶!” 直恨不得立刻飞到千里之外,抓住江流,千刀万剐,挫骨扬灰,顺便,赏洛阳将军年庚尧几个大嘴巴子。 当然,更令他感到无比愤怒的是,周娥皇的临阵倒戈。 他想到过姜玄会插手进来,也想到过会有萧家旧部会保护江流,所以才不惜舍弃一心爱女子,做为最后的安排。 以周娥皇的修为、心计,及美色,诱杀江流,于他看来十拿九稳了。 事实上,也确实那般。 于那一夜的风雪梅花林中,倘若周娥皇没有被江流所吸引住,那位心腹大患,可不得就那么冤死在一女人手里。 可偏偏又是百密一疏,事与愿违。 一个痴心自己多年的得力干将,竟然因自己的过分逼迫,叛变投敌了? 这说出去,谁能信啊? 但它却真实发生了。 倒是一直同情周娥皇的姜伦在反复思量后,有些理解对方为何会那样去做,及时劝住了要发布天下追杀令的姜镇。 而无论是他,还是姜镇,依旧只是觉得周娥皇临阵走脱,想隐姓埋名,做个良家女子而已。 并不知周娥皇是如何放过的江流,更不知她已经许身给对方。 也正是这样,姜镇当时冷静下来后,吩咐了得力下属,去暗中找寻周娥皇。 试图将对方再劝诫回到自己身边。 当然,他这只是做梦。 已许身给江流,周娥皇又岂会再回姜镇身侧,为其卖力? …… 与周娥皇叛逃一事相比,江流的迅猛进步及自身极强的号召力,更被姜镇兄弟俩所关切。 要知道,年庚尧所书的营救江流的人,除了一好似禁军出身的强者以外,无论是出身龙虎山,展露龙虎山绝学的杂毛老道,还是那个神秘鬼魅的绝色女子,皆不是他们熟知的萧家旧部? 这意味着什么? 不言而喻了! 令他们更深深忌惮的是,江流出冷宫之时,还是个毫无修为的废人,只是个把月,就变得脱胎换骨,一跃成了可力拼地灵境强者的存在。 而江流还只是一十岁的少年。 这又是什么概念? 极为天才之人,在得到充足丹药资源供给下,月把时间,也决做不到如此神境。 就是姜镇他俩兄弟,哪个不是天赋极佳,哪个不是要什么有什么,全然不为资源发愁,而就这,约三十岁的年纪,也不过堪堪步入天灵境。 倘若再给江流数年时间,那真就是心腹大患了。 搞不好,他俩联手老大、老二等兄弟,都难以与羽翼丰满的江流抗衡。 届时,就算他们退出皇子夺嫡之争,有着萧家与萧淑妃的血海深仇,更有多番谋杀之恨,随便想想就晓得了他们这些皇兄们下场会有多惨,有多凄凉。 而当下,他们的父皇姜玄那边也已经明确倒向了江流,甚至已在磨刀霍霍,准备一一帮江流扫清障碍。 只不过是因为需要他们当棋子去打磨心中璞玉,及一些难舍的亲情羁绊,没有就洛阳谋杀江流一事,问责他们。 可话又说回来,若是十方山门再搞砸了,那时,就算江流、姜玄不对付他兄弟俩,朝廷的那些死对头,比如二皇子廉亲王姜广的手下,就会上奏弹劾他们。 搞不好,在别的兄弟落井下石之下,他们再无夺得皇位的可能。 彻底出局之后,不到绝顶之境界,个人无法对抗整个天下。 其自身势力定然亦会受到极大削弱,甚至会被新皇帝圈禁,一生孤苦无助。 事已至此,再无退路。 连夜,姜镇与姜伦商议后,由姜伦领着大队人马,逢驿就歇,夜伏昼行,在官道上,大张旗鼓地向洛阳进发。 他自己则带着一些雍王府护卫,抄小道,星驰电掣提前赶到洛阳,安排好招新大会一切事宜,更要善后洛阳花灯会大战事宜,及加强洛阳城的护卫,以免地招新大会出现差错,再授人以柄。 可是巧了,方赶路行进到在临近洛阳城的这片山林中,就遇到了姑苏九娘水红菱、青楼老仙林心诚等人。 因自己一方实力上面对那二人并不占优,他起初只想观望一下,就自行离去。 只是,西域妖姬、红衣教圣女蒂姬丝的出现,令他改变了主意。 当然,也不是全然为了笼络红衣教,那西域妖姬独具风韵又不下于周娥皇等女的美貌,属实令他有些动心了。 于是,就有在蒂姬丝被打飞到山坡上,他现身抱住,英雄救美的一幕。 而既已现身,堂堂一汉玄亲王,当今圣上亲子,又岂有畏惧通缉犯人而偷摸遁走之理? 况且,拿不下对方,却又不是没有自保之力,何必那么胆怯? 此时,他出现在水红菱、林心诚面前,随手将蒂姬丝的身子放下,由手下大汉去保护,自己则伸手拿出一纸扇,轻轻打开,搧着微风,淡定自若,打量着水红菱二人一番,又说道。 “当年十三太保之二,姑苏九娘水红菱,青楼老仙林心诚,可谓一时豪杰,想到今日却成这般,好似丧家之犬一样!” “九娘,当时你要是愿意下嫁于本王,又何至于此境地?” “唉,日前,本王已经收到了消息,我九弟不久前出现在洛阳城内,突遭一群杀手截杀,最后死在了洛阳花魁周娥皇手里,不如你们这些人是去往何处?” “难不成是想为九弟报仇?” “依本王看,你们要为九弟报仇,天经地义,本王也不会阻拦,但你们等萧家旧部,也该为自己前途好好想想了!” “这样吧,本王帮你们找出周娥皇,为九弟报仇,你们就投在本王麾下如何?” “呵呵,姑苏九娘不嫁无耻小人!” “十五元宵花灯会被我家少主给搞了一通遭儿,也不知哪个不要脸的竟然能召集数百高手围杀他一个少年?” “令人笑掉大牙的是,偏偏还让那少年全身而退了,那个无耻的混蛋,真是白费心机了!” “至于那个什么花魁周娥皇,我九娘咋听说自那一夜追赶那个少年之后,就毫无踪迹了?咯咯咯,该不会一并被那少年给拐走了吧!” 元宵夜洛阳大战,影响极为巨大,当时的见证者,不计其数,在赶来洛阳的路上,九娘水红菱就听得许多消息,只不过,她与林心诚未见到江流本人,无法断定那些杀手的幕后指使之人就是眼前的这位四皇子雍亲王姜镇。 而见对方拿‘假消息’来赚他们投靠自己,九娘美眸一咪,嗤笑了起来。 乃至林心诚更是狂笑不已,手舞起长枪,就要为江流及灭门的萧家,报仇雪恨。 见自己计谋并不是见效,甚至眼前二人都要对自己动手了,姜镇心中只是失望了些。 对于对方的冷嘲热讽,他虽有不爽,却也能安之若素,不动于色。 当然,他是更不可能承认就是他指使周娥皇等人去围杀江流的。 因出于对方实在是难得人才,姑苏九娘水红菱又是自己极为欣赏爱慕的奇女子,他犹豫了下,依旧淡然笑着,继续劝说了起来。 “你们先别冲动,听完本王的话,再动手,也不迟!” “当年萧淑妃之死于本王无关,依本王掌握的情报,告诉你们也无妨!” “极大可能是老二勾结燕洁玉那贱人做下的!” “你们实在没必要因为老二干下的混账事,来牵扯到本王!” “小九,也是本王的兄弟,他在,本王自是极为高兴的,若真死于周娥皇那女,本王也自会布下天罗地网,抓住那贱人,凌迟处死,以告慰九弟在天之灵!” “九娘,林心诚,本王也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们愿意相助本王,本王亲自出面为你们平反!” “朝廷就不再通缉你们,也可一并赦免在逃的萧家旧部,甚至让你们官复原职,重享荣华富贵……” “死者已然逝去,眼下最重要的是活者要得到善待,如此这般,总好比天天过东躲xZ还要担惊受怕的日子要好得多了!” “你们意下如何?” 不得不说,姜镇这手祸水东引,实在巧妙。 既拉近了自己与萧家旧部之间的距离,化解双方之间的仇恨,又能给死敌二皇子廉亲王姜广,带去了一难以招架的大麻烦。 而若是能再拉拢到姑苏九娘、青楼老仙等萧家旧部支持,届时,不仅得了美人,还一举极大增强了自己的实力。 在夺嫡之争中,可以与太子姜勇、二皇子姜广,斗个旗鼓相当了。 甚至还有些明显的优势。 然,他算盘打得再精明,也难以收到希望得到的结果。 当年的十三太保,活下来的大多数,都投奔了各个皇子的麾下,而唯独九娘水红菱与青楼老仙林心诚誓死不易旧主,铁心要扶持萧家外甥、萧淑妃的独子——江流上位。 如今经姜镇一通巧舌如簧的劝说,就能动摇了心智,改投他人? 若是这样,那就不是他义字当头的林心诚与萧家义女水红菱了! 只瞧的,于姜镇不经意间,林心诚极为厌恶地朝其吐了口唾沫,正中其那英朗的面容,随之,开口骂去。 “小王八蛋休要多嘴,莫说你,就算你老子姜玄到此,也保不住你的狗命!” “劝你识相点,老子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话音落下,不曾想,于姜镇受到羞辱,含怒擦拭起衣裳上的唾沫,想要挥手下令擒杀林心诚之时,身负家族血海深仇的上官瑶在草里安耐不住满腔的怒火了,冷语娇骂着,手持玉笔,直奔向姜镇杀去。 “我上官家灭门惨案与你无关?休走,今日我要你取你狗命,为我上官家数百口人,报仇!” …… 第二百零七章 白龙圣母,念奴娇 “你是何人?” 突然杀出来一身姿曼妙、发丝稍显凌乱的青白相间短衫女子,给雍亲王姜镇整迷糊了。 他一时竟想不起对方是哪位?那个上官家,又是哪里的上官家? 而直至青白短衫女子杀他跟前之时,他脑海间猛然浮现出一连串的记忆,不禁仔细瞧了眼女子的容貌,神情复杂地惊叹。 “上官瑶,你果真是诈死!” “父皇,你实在太偏爱小九了,杀了上官仪全家,独留下了小九的女人……偏心至此,我恨你!” 上官瑶比上九娘水红菱还弱上不少,气势也难以比拟,但架不住水红菱与林心诚就在咫尺之间,他不敢大意,紧随其后,下了令。 “龙骁卫,动手!” 一令出,战火彻底被点燃了。 一众修为皆至少是地灵巅峰及以上的卫士,闻声而动,齐齐杀出。 或挺身挡在姜镇身前,或抽刀就朝上官瑶砍去,或三五一组,成小型方阵,对着水红菱、林心诚出手。 都杀到面前了,水红菱两人丝毫不惧,一人主动帮着上官瑶应敌,一人则长枪一点,直杀向卫士们身后的姜镇。 上官瑶在同辈中实力已经算得上极为出色了,但对上悍勇非常的龙骁卫,还是一两回合下,就落于下风了,好在水红菱战斗经验十分丰富,实力又不下于大多龙骁卫,与上官瑶,一长剑、一玉笔,并肩相战于对方,勉强还能打个平分秋色。 而另一人的情况,则好上太多了。 见得银枪时而横扫一片,时而枪挑较弱的龙骁卫胸膛,时而踏空甩枪,朝直觉心惊胆战的雍亲王姜镇猛冲,时而铁杆如棒,向下一砸,生生砸断了挡在自己面前的一龙骁卫手脚。 耍得虎虎生风,威风八面。 可惜,这些龙骁卫皆是姜镇多年培养出的死士,就算手脚并断,只要一息尚存,就拿起大刀,朝林心诚砍去。 “狗娘养的小崽们,来吧,老子要送你们见阎王!” 人越多,林心诚反而越兴奋,哇哇地怪叫,一挺长枪,顷刻间就贯胸而过对方身体,乃至生息俱灭。 而也正是由于龙骁卫的悍勇及人数众多,一时间,纵是整个山道上,杀得灵力狂虐,黄沙遮眼,山石炸碎,沟壑纵横,纵是逼得龙骁卫们护着姜镇与蒂姬丝节节败退,林心诚等人都难以得手,将姜镇刺死于这山野之中。 “不愧是当年横扫邪族的十三太保之首!” “相比上官瑶,这个九娘,也属实了得,有他们在,还是暂避锋芒好点!” 三人猛打猛冲,气吞如虎,却没吓住虽极其惊叹于林心诚等人的勇猛、但胆色过人的雍亲王姜镇,甚至姜镇瞅准机会,也持剑袭杀向上官瑶三人,只不过,不停地砍杀下去,姜镇带来的龙骁卫已经小半死在了这山道上,埋藏于黄土之下,这使得姜镇领着一干龙骁卫愈加难以招架上官瑶三人的攻杀。 既已知不敌,姜镇岂会傻得坐以待毙,等到手下的龙骁卫皆一一战死而被林心诚等人擒杀? “圣女,当下事态紧急,本王失礼了!” 他在红衣教圣女、西域妖姬——蒂姬丝看向自己的眼神迷离之际,有些尴尬地道了声,就一把将其横抱而起,于剩下的龙骁卫掩护下,狠狠瞧了上官瑶三人一下,掉头就往洛阳城的方向,逃命而去。 值得一提的是,当蒂姬丝被姜镇再次抱起之时,从未被陌生男子接近的她,竟然只是‘啊’地惊呼一声,就无比顺从地任其触碰自己那极其隐私的地方。 即使,她知道自己不去逃命,置身于双方争斗之外,上官瑶等人未必会杀自己。 而为什么会这样? 一时半会儿,她自己也不清楚。 或许是姜镇临危不惧又不愿抛下她自己逃命的男子气概,或许是姜镇那威严肃穆且英气十足的王者风范,触动了她的心房。 亦或是,头一次感受到陌生男子对自己的关怀,而生出一丝好感。 可不管如何,不知不觉中,雍亲王爷姜镇这个极为贵气的男人,悄悄进入了她的心底。 …… 与此同时,上官瑶等人见得姜镇抱着蒂姬丝已沿着大乐佛寺达摩院首座梦懿师徒俩的逃跑方向,奔向洛阳城逃去,皆急眼了。 毕竟可是一次千载难逢的良机,等真到了洛阳城,在众多山门高手及朝廷兵将的保护下,仅凭他们三人再想杀掉姜镇,难比登天。 于是,九娘水红菱一招打退走砍向自己的龙骁卫后,美眸凝思了片刻,边持剑继续朝挡路的龙骁卫砍杀,边急忙对着追杀在前的林心诚,娇喝。 “打杂的,这边我们来应付,你追去,别跑了那个狗贼,为萧家报仇!” “老林,我和姐姐能应付来,你去杀了姜镇那个狗贼!” 闻声,上官瑶在水红菱身侧,玉笔往一刚中水红菱一剑的龙骁卫脖颈,迅疾地重重一插,鲜血四溅之中,结果了对方,随后,她喘息也朝呼唤林心诚呼唤了过去。 都是有着深仇大恨,纵然昔日的那一夜,姜镇身在江南并没有参与玉门关上围剿萧家一役,林心诚又岂能放过这个好机会? 听得两人决然的话,又见姜镇在龙骁卫的掩护下,抱着蒂姬丝跑得飞快,已经逐渐赶上了搀扶着逃命的梦懿师徒俩,认真地点了点头,冷喝了句,朝围杀向他的龙骁卫们,虚晃一枪,踏地飞升上天,就直奔岔路口那边追杀而去。 “大帅的仇,一刻不敢忘啊……老林就是死,也不放走他!” “关键时候,还是挺靠谱的!” 瞧得林心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奔向姜镇的背影,上官瑶有些恍惚了,展颜一笑,赞了声。 不想,这一失神,一高壮的龙骁卫得了机会,劈刀就朝她身上砍去,但好在她就在九娘身边,见九娘挥剑,‘锵’地一下,于上官瑶身前,打掉了那龙骁卫手中的大刀,而后,吓出一身冷汗的上官瑶,趁势将玉笔插向了那个龙骁卫的胸膛。 ‘噗呲’一声,又一龙骁卫,身死道消在了这山野之中。 经这片刻间的生死存忘遭遇,上官瑶不敢再掉以轻心了,主动配合起姑苏九娘,尽可能地将剩下的龙骁卫都阻拦在这里。 好给林心诚创造机会,斩杀敌首于乱战之中。 或许是姜镇命不该绝。 即便她俩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各自力拼龙骁卫们而受到了几处轻伤,但这些龙骁卫中,也有一灵尊初登强者。 那人样貌显老,胡子花白,根本就没理会她俩,一招逼退她俩之后,对着剩下的五六位龙骁卫大吼一声,纵身飞空,直截杀林心诚而走了。 “你们给老夫拼死拦住,老夫去救王爷!” 已到此等境地,龙骁卫们也杀红了眼了,全然不顾自身安危,用以命换命。以伤换伤的打法,去力拼对方。 而这也使得心急万分的上官瑶、水红菱,面对不要命的六位龙骁卫凶狠砍杀下,在不断受到了创伤。 同时,又直感到忧愁不安,怕姜镇真能给逃走了。 世间事却往往就是如此。 怕什么,来什么。 她们这边相互为依托,不顾身上鲜血流淌,浸染红了衣裙,与剩下的六个天灵初登的龙骁卫玩命之时,林心诚那边虽追上了抱着蒂姬丝逃命的姜镇。 怎耐,在他即将一枪刺入已吓得惊慌失措的姜镇后背之际,那追上去的花白胡灵尊,巧合地赶到了。 大刀横劈,为姜镇挡下了那致命的一枪。 见这一幕,姜镇更不敢停留了,一边心里怒骂着江流与林心诚等人千百遍,一边咬着牙抱紧蒂姬丝,狂奔向前。 一时间,竟然超过了早已逃命的梦懿、悟道深师徒俩,及一干侥幸活命的小沙弥。 刹那间,那扬起的滚滚沙尘,那迅猛疾行的背影,看傻了这些大乐佛寺的和尚。 心中皆直呼。 “阿弥陀佛,佛祖啊,这真是那个名震江南的雍亲王爷吗?” “林心诚那老贼,看来宝刀未老啊,勇猛不弱于当年……唉,出师不利,怎么遇到上这老不死的!” “是啊,师伯,王爷都跑了,咱们赶紧逃吧,等那老贼追上来,我们不都全玩完了?” “……” 当然,还有冷嘲热讽的。 比如,一些年轻识浅的沙弥,在逃跑间,就说了一些不知轻重的话来。 “呵呵,什么狗屁王爷,还不是被老贼杀得好似丧家之犬一般?” “就是!” “哎哎,别这么说,人家王爷在逃命的时候,还舍不得放下怀里的姑娘,这等勇气,这等担当,岂是我等出家人所能比的?” “哈哈哈,所言甚至,哈哈哈!” “我等比不了,比不了,佛说,色就是空,空即是色,我等两眼空空之人,如何能那样去抱着一女人逃命?实在差到十万八千里去了!” …… 于那些和尚边跑边笑谈雍亲王姜镇携美跑路之时,林心诚这里,可犯了愁。 更是急了红眼。 那个灵尊初登的强者,自是不是他的对手,但人家一心要拖住他。 他一打去,对方不是躲就是逃;他不顾对方去追杀姜镇,对方就突然杀出,挡住他的去路。 短时间,竟然难以摆脱掉花白胡灵尊强者的纠缠。 谁知,正值他烦愁之际,从他左侧的一山坡上,突然又杀出了一白衣裹身、风姿绰绰的半老徐娘,一言不发,就手持着一杆血红龙纹长枪,朝他刺来。 那女子斗篷遮面,除了那极为丰腴的娇躯显露于外,真实样貌,全被遮掩了去。 而一两回合之后,女子就稍落于了下风,致使其好像不想再与与林心诚过多纠缠,横扫一枪,打退了林心诚后,制止住了要与林心诚继续缠斗下去的花白胡灵尊。 于对方的诧异目光中,她浮于空中,玉手一抱,如清泉流水之音,娇声而语。 “阁下就是青楼老仙林心诚吧,本座乃红衣教护教法王白龙圣母——念奴娇!” “阁下能否给本座一个面子,放雍亲王一马?红衣教自会感激不尽!” …… 第二百零八章 不奉陪了,你行你上 半路又杀出来一灵尊,实力还只是稍逊一筹。 “狗娘养的贱人,也敢来管老子的闲事!” “等老子宰了那小王八蛋,回来扒光了你!” 林心诚又急又气之下,恼得直跺脚,随后,心底一发狠,丝毫不理会那红衣教的护教法王,更无瑕贪色去打量对方样貌,破口大骂了句,提枪就要朝姜镇追去。 既已插手,白龙圣母念奴娇岂有放纵对方之理? 且林心诚对自己的无视,也使得她有些气愤萦绕心头。 瞧得她将手中血龙枪往林心诚身侧一挑,于其闪躲之际,身影一闪,再次挡在了对方的面前。 几乎同时,那花白胡灵尊见念奴娇出手了,也随着砍出一道紫光剑气,但林心诚极为敏捷,刚停滞在空中,就提枪迎战了上去。 一点枪出如龙,直接破了那道剑气,震退了花白胡灵尊。 值得注意的是,当那灵尊退走之后,念奴娇并没有继续向林心诚围杀上去,而冷眸喝住了林心诚。 “林心诚,你看那个!” 声音未落,她玉指指向了山道两侧,而林心诚循声瞧去,就见到两侧的山坡上,突然之间,从岩石后、草堆里、大树上出现了近百位男女武修,密密麻麻地站满了。 这些强者虽兵器各异,有黝黑肤色的,有土黄色的,还有肌肤胜雪的,但相同的是,他们皆穿着红衣,头戴纱巾,自身气息,没一人在玄灵以下。 且个个紧盯着虚空间的林心诚,似有猛虎下山,冲杀而来之势。 “大意了,竟然埋伏着红衣教这么多高手……” 见此,林心诚哪还能不晓得眼下是怎么样的情况,也正是由于这样,他感到这一次怕是真要错失了‘擒贼擒王’的良机。 而在他暗叹之际,念奴娇见他没有再试图打杀过去,嘴角泛起一缕弧度,斟酌下言辞,心平气和地劝道。 “有我红衣教在,你想杀害雍亲王是没戏的,阁下,也是一代豪杰,莫要毁了自己的数十年道行!” “当然,我等不是阁下的对手,但阁下若是染上太多血债,那时,不但是朝廷,天下武道也将视阁下等人为邪魔外道,共击之!” “我红衣教暂无参与到朝廷的斗争中,也不想与阁下等萧家旧部结怨,希望阁下给我白龙圣母一个面子!” “阁下若走,我等绝不纠缠,日后,阁下与雍亲王之间的恩怨,我等也不会再插手其中!” 念奴娇的话说得极为诚恳了,也给了林心诚一个台阶,而这当然不只是她所说的那样。 更多的缘由,怕是还是忌惮于林心诚那勇猛无匹的实力。 真要是劝不走对方,厮杀下去,就算她在一干弟子及花白胡灵尊的帮助下,将林心诚等人斩杀于此。 也会令红衣教大伤元气,搞不好,百十号人,尽数死在这里。 所幸,事情并没有朝那最坏的结果发展。 “老子领着臭婊子与上官贱女来洛阳,为的就是找到爷儿,之后,再寻良机,直到他彻底成长起来,振臂一呼,领着我等萧家旧部,杀奔长安。” “一举将那些谋害萧家的诸多皇子、大臣,铲除殆尽。” “唉,可惜了,这个贱人还带着这么多红衣教高手,姜镇那个小王八蛋也跑得没影了……与死拼在这里相比,自然留得性命,以后再图机会,方为上上之选。” “罢了!” 见得林心诚盯着已看不见姜镇踪迹的山道小会儿,无奈一叹,将暴雪梨花枪收了起来,勉强笑着,对念奴娇拱手说道。 “希望圣母言而有信,林心诚就此告辞!” 声音落下,他身影一闪烁,果断地飞去了上官瑶、水红菱那边。 “恶贼,休走!” 念奴娇点了点头,没去阻拦林心诚,倒是那个花白胡灵尊咽不下心中的闷气,大骂了句,就要追向林心诚。 然,他这贸然的举动,令白龙圣母念奴娇有些反感了,没去责骂,只是冷哼一声,对着山坡上的红衣教弟子们招招手,朝洛阳城方向赶去。 “呵呵,你行你上吧,我教圣女下落不明,恕在下不能奉陪了!” 如她所言,她教中圣女,此刻还在姜镇的怀里呢,自是赶去与圣女蒂姬丝汇合要紧。 那些红衣教的武修,更无心去理会花白胡灵尊的赌气追杀,整齐划一地转身,陆续消失了身影,随白龙圣母而去了。 “你……” “罢了,王爷现在孤身一人,找王爷要紧!” 念奴娇说走就带走了一干红衣教的人马,徒留下花白胡灵尊一人在这处山道上犹豫不决。 或许是自知不敌林心诚而生了畏惧,含恨瞧了眼林心诚消失的方向,安慰自己似的,叹息着,扭头也奔去了洛阳城。 而那五六个龙骁卫,他已没心思去管。 几人的生死,全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可惜,王爷有人相救,那些死士就没那么好的命了。 林心诚杀不得姜镇,怕水红菱两人难以与对方相耗许久,匆匆就飞回了那边。 由于双方皆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致使此处打得异常激烈。 见得此刻,上官瑶青白衣裳已经变得残破不堪,有玉腿外露,胸前春光乍泄,娇躯上还有着四五处狰狞的伤口,使得大片大片的衣裳被血水染红。 而九娘水红菱情况,也没比上官瑶好上多少,纯白男装,成了布条,一处又一处白玉般的肌肤,难以遮掩,甚至下身处都被刀气摧蚀地仅剩下一些碎布,遮掩住那最为隐秘的地方。 不过,那些龙骁卫,却比她俩更凄惨许多。 原本的六人,被杀得还剩四个,能衣衫褴褛的竭力与之相斗。 且其身上伤疤之数,更甚于上官瑶二女,看样子,若无外人插手其中,这些龙骁卫只能以全军覆没的代价,重伤二女。 当然,上官瑶二女能以少胜多,打成这样,大多赖于姑苏九娘水红菱的实力不凡。 在没有上官瑶的帮衬下,就能以一人之力,足够于六位龙骁卫,打成平手。 话又说回来了。 现在林心诚已经赶来了,于一瞬息之中,他凌空一枪突杀,在前后夹击之下,就有两个受伤颇重的龙骁卫,惨叫着,死于他的暴雪梨花枪之下。 随后,上官瑶、水红菱直觉惊喜,战意更浓了,林心诚也没有停歇,三人默契地配合下,好似秋风扫落叶般,将剩下的两个龙骁卫,也刺死于这被打得破败不堪的山道上。 …… 第二百零九章 谁人知,情敌就在身边?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比起自身较为严重的伤势,九娘更关心姜镇的死活,连地上堆满的尸体瞧都不瞧一眼,随手将玉柄长剑收入剑鞘,就问向了林心诚。 而对方闻声,就面露出了惭愧,令她与上官瑶皆心底猛地一凉,压制着心中的怒火,再问了去。 “你别告诉我,你失手了?” “可不失手了……” 若是只自己独自追杀姜镇,林心诚倒还不至于太难受,偏偏九娘水红菱、上官瑶俩女哪个都血拼地自身伤痕累累,一些狰狞的伤痕,都能清晰看见,使得林心诚像个犯错的孩子,小声嘀咕了下,就耷拉起了脑袋。 等待着九娘俩人歇斯底里的谩骂。 果然,如他所想,心性恬淡的上官瑶只不过是不甘地流下泪水,愤恨地跺了跺脚,没去指责他,而脾气火爆的姑苏九娘水红菱可忍不下这口恶气了。 抬脚就往林心诚大腿上,狠狠一踹。 差点给他踹倒在地上。 随之,那娇艳欲滴的唇间,骂声不休了。 “你……奶奶的腿,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我和上官妹妹再这拼死拦下狗贼的护卫,你却放跑了他……枉你还号称神武之下无敌手……” “呜呜……” “你对得起萧老元帅吗?回家抱孩子玩去吧!” 骂至此时,她无助地蹲在了地上,垂头痛哭了,泪珠成串流在带血衣角上,随散乱的发丝,弄花了那张楚楚可怜的脸颊。 哭声令人心碎,不免引地感同身受的上官瑶,也有不争气的泪水,狂涌喷出眼眶。 但她却比九娘冷静许多,瞧一眼那自责地向一头撞死在路边山石的林心诚,霎那间,想通了什么,脸上挂着泪痕,缓缓问向了后者。 “老林,那个追过去的龙骁卫应该不是你的对手吧,莫非还有别人救下了那个狗贼?” 真所谓,一言惊醒梦中人。 林心诚一听,心中好受多了,感激地冲上官瑶苦笑一下,带着些愧疚,点头默认了。 随后,他瞧向了一时难以接受的九娘水红菱,重重一叹,解释道。 “是我办事不力,没能提萧老元帅报仇,你骂我,是我活该!” “我我我……呜呜……我心里也不好受啊!” “谁能想到红衣教的护教法王带着百十号高手就在附近?” “也不是我怕死,有那么多人拦着,就算与他们在这里同归于尽了,我只有一个人,怎么可能宰了那跑得飞快的小子?” “我尽力了……还怕你俩出事,见已经杀不了那小子,我就回来帮你们了!” 说到这里,他沉默了,凭任九娘去怒骂自己。 毕竟姜镇确实是从他手里逃走的,无论怎么辩解,这个‘罪过’,就是大江之水,都洗刷不干净。 好在,九娘亦不是那不明事理的女人。 虽然依旧生气,依然为了错失良机而遗憾,甚至因不能手刃仇人为义父一家报仇而埋怨自己,但晓得了林心诚当时的处境后,她玉手抹着眼角的泪水,站起了身,又是埋怨又是无奈地瞧着垂头丧气的林心诚,冷语了句,转身走向了不远处的草丛。 “这笔账,我先给你记下,下不为例!” 有了这句,林心诚晓得对方多少有点谅解自己了,顿时,点头哈腰地追着已然不想再理会他的九娘,许下了承诺。 一时间,那玩世不恭的样子,又回来了。 “好的,没问题,嘿嘿嘿,没有下次了!” “下次,不,以后,只要我一见到那小王八蛋,立马上去剁碎了他喂狗!” “水红菱,你等等我啊,别走那么快!” “哎,咋越叫你,你走地越快?你个臭婊子,咱是一伙的,老子还得给你带路去找咱爷呢,你等等老子!” “……” …… “这老家伙……呸!” “真不值得人心疼!” 在两人的身后,瞧着林心诚又成那令人厌烦的风流老鬼,且一个劲儿尾随在九娘身边骂骂咧咧,本来心事沉重的上官瑶给其气乐了,咋一想到之前自己还为其那愧疚要死的样子,感到心酸,竟怒上了心头,随口唾弃地骂了出来。 随之,平复了心境后,想到了那个狠心抛弃她而去别的女人‘私奔’的风流少年,坚定了早已下了决心的选择,快步跟上了去。 再之后,林心诚等人问了下已被之前大战吓得颤颤巍巍的木清灵爷孙俩,得知他们也是要去洛阳参加即将举行的十方山门招新大会,本着救人救到底的原则,林心诚等人带上了这命苦的爷孙俩。 因男女有别,也出于报恩,木老头帮着林心诚修好了侧翻在路边的龙驹马车,乃至只让自己孙女木清灵同九娘、水红菱、喜儿在车篷里,或许休息,或是疗愈身上刀伤,恢复体内星魂的灵力,他自己则主动在车帘外,去驾车。 而林心诚那厮见得有人替他干活了,就贼精贼精地往木老头肩头一拍,一溜烟儿,钻进了车篷。 结果,他想得太美了。 一进去,迎面就是两个修长笔直的大腿,连人都没看清,就给踹了出去。 为了不会自己去跑着到洛阳,他不情不愿地往木老头身边挤了过去,暗骂了几句,就和对他极为敬畏的木老头,胡吹乱扯地说说笑笑着,将火龙驹辕车朝洛阳城的方向,赶去。 当然,已经知道姜镇身边有着红衣教不少人马了,也出于不会暴露行踪的想法,他没自找没趣地把马车沿着一样的道路去行驶。 胡乱寻了别的小道,刻意绕过姜镇等人,急速地向洛阳城周边,挺进。 …… 值得一提的是,若不是方才大战之前,林心诚等人从一众山贼手里救下过木清灵爷孙俩,他们怕是不敢与林心诚等人同行的。 毕竟,这几人连什么朝廷的亲王都敢杀,岂是善类?倘若再居心不良点,他们爷孙俩不正是刚出狼群再入了虎穴了嘛? 万幸,除了林心诚那老家伙有些觊觎木清灵的美色以外,其余几人包括那都给之前那血肉横飞大战吓昏过的喜儿,皆为人正派,心地比较善面。 然,无论是九娘等人,还是木清灵爷孙俩,都没有互相坦言自己赶去洛阳城的真实目的。 故而,他们没一人能想到他们苦心寻找的少年,原来是同一个人。 姑苏九娘水红菱、上官家千金小姐上官瑶、深山凤凰女木清灵,并没察觉到自己身边,已然巧合地出现了两个情敌。 青楼老仙林心诚,自是也没料到自己觊觎的女人,原来是极可能成为他都要行礼称呼其‘少夫人’的人。 直至到了那一日的招新大会,某俊逸少年,横空出世,大杀四方。 …… 第二百一十章 谁知心滋味?无人浸红妆 ps:又到了老调重弹的时候了。 本书所有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也是巧合! ———————— 自山道离去,几方人马,各走一路,别无他话。 倒是红衣教圣女——西域妖姬蒂姬丝在被四皇子雍亲王姜镇从怀里放下来后,不知出于什么缘由,并没有拒绝对方的邀请。 半依半就地在追过来的白龙圣母陪同下,领着一干红衣教人马,随姜镇同行了。 当然,对于姜镇的心思,白龙圣母念奴娇作为过来人,岂不清楚? 无非就是既贪恋上了自家圣女的才貌,又起了联姻拉拢红衣教,壮大自身势力的缘由罢了! 然,她并没妨碍姜镇,甚至十分乐见其成地从不干扰姜镇与蒂姬丝之间的说笑,还主动严令了手下弟子们,恪守教规,不得妄加议论、揣测。 直使得那些眼馋于蒂姬丝的男弟子们,只能闭着嘴巴,在心底里暗自羡慕嫉妒恨。 不过,一些女弟子们却有些截然相反,她们羡慕起了自家圣女蒂姬丝能够如此接近名震汉玄半边天的雍亲王。 并且,对方还年纪不大不小,英气逼人,待人和善,倘若蒂姬丝真成了雍亲王府的正室夫人,那可更羡煞了她们这些出身低微的弟子。 话又说回来,其实也并不能全怪他们这些弟子。 江湖上都说红衣教乃西北一霸,掌管关外沙漠百万里疆土。 却没多少人晓得,红衣教上到教主下到最底层的弟子,皆不是出身豪门望族。 甚至可以说,极其低贱。 …… 于汉玄帝国的东北雪山之外是一名叫辛罗的属国,疆域不足汉玄百分之一,百姓也就几百万之数,但却以盛产肌肤白嫩又乖巧顺心的美人着称。 因其国与汉玄京师长安的商路畅通无阻,及其国主每逢节日皆会向汉玄朝廷进贡,使得上至汉玄皇宫,下到长安的街道茶肆,皆有其国内肤白貌美的佳丽出没。 当然,入皇宫的,是极少数,大多的,都是因商路而被贩卖到了汉玄帝国。 青楼歌坊,成了她们这些苦命人的安身之所。 每日与色鬼玩乐,无人的夜里,暗自垂泪。 如诗云: 东北一小国,以女鸣汉玄。 商人不忠义,贩人到长安。 白日陪黑夜,嬉笑又打闹。 谁知心滋味?无人浸红妆。 不管怎么讲,世人是记下了辛罗美女的美貌及贴心、乖顺的性格,久而久之,长安乃至中原人,都称其为——辛罗女。 成一辛罗小国美貌女子的代称。 当然,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一些机缘巧合踏上武道的辛罗女,不甘命运悲苦,在来到汉玄之后,就想尽一切办法赎身,而在得了自由之后,渐渐沦为了江湖上的散修。 几乎同时,西域那茫茫大漠里,也有生下来就黑色皮肤的人,与独具西域风情的高鼻梁女子,在汉玄帝国对外的贸易中,渐渐融入了汉玄武道。 只不过,因出身问题,及他们被汉玄武道所轻蔑,不得修炼之法,使得只能依靠着浅薄的修为,去给世家望族为奴为婢。 而更多没有修为的,也流落到烟花之地。 或作苦力,或成歌姬。 他们随之成为了如辛罗女般,极其受长安豪门青睐的存在。 甚至由于黑肤色的男子长得人高马大,筋骨极佳;西域风情的女子也极具风韵,尤其身材大多胜于汉玄女子,更为被豪门望族所欢迎。 与辛罗的美女一样,也给他们别样的称谓。 一称之,昆仑奴,一唤作,菩萨蛮。 但谁都没想到,蝼蚁有时也可翻身,成为蛟龙,动动身就能搅起整个天下。 于十数年前,一中原因科举舞弊案而落第的书生,不肯向权贵低头,自取名——落孙山,愤然抛弃了仕途之念,潜修武道,在成为一代灵尊高手,之后,远走了西域大漠。 不久,那里就诞生了一统率西域大漠的势力——红衣教。 这书生因受儒家等汉玄文化影响,有着一颗仁心,不愿见到异于汉玄百姓的生灵受苦,就广为招收昆仑奴、菩萨蛮、辛罗女与中原穷苦出身的寒门子弟为教众。 也正是由此开始,无数自由身的异族人士,好似大海上看到了明灯,找了航向,纷纷加入了红衣教。 直令红衣教越来越壮大,才有了今日之盛况。 有了菩萨蛮出身的红衣圣女——西域妖姬蒂姬丝,也有同样出身的护教法王之一——白龙圣母念奴娇。 有句话说得: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在长久的岁月中,无论是辛罗女,还是昆仑奴、菩萨蛮,皆是汉玄百姓所鄙视的对象,更是那些豪门贵族肆意玩弄的存在。 红衣教的诞生,虽为了这些苦命人打开了奋进向上来改变命运的大门,但十数年间,并不能将他们中的大多人的地位提高多少。 正是如此,瞧得自家圣女蒂姬丝大有希望近水楼台先得月,一举成为世人敬仰的皇族王妃。 心中羡慕及不平衡,实在再正常不过了。 顺嘴一提,此次红衣教教主落孙山一收到朝廷的邀请,就派出红衣圣女及护教法王,还让她们带上如此众多的弟子,未免没有借此十方山门招新大会,扩大红衣教声望、地位的打算。 …… 而在姜镇与红衣教众人赶赴洛阳的同时,被甩在后的大乐佛寺达摩院首座梦懿大师,既担心自己有伤在身,又怕林心诚等人再折返杀来,使得无法护佑好门下弟子们。 在他徒弟悟道深等人的窜托下,‘赖上’姜镇,厚着脸皮紧跟在姜镇身边。 以至于姜镇连想与蒂姬丝说些悄悄话的空间,都没有。 而这那说什么都不肯单独赶路的架势,不免直令姜镇及红衣教众人无语。 皆暗道。 “这和尚要是怕死起来,天下众生,谁都比不上!” “老脸都能比那城墙还厚!” “……” 心里笑归笑,姜镇等人可不敢当面奚落这些和尚,甚至极为欢喜地接纳了他们。 当然,其中也不无示好、拉拢之意。 毕竟大乐佛寺在汉玄武道中的地位,可称得上举足轻重。 更是有着数千年的道统传承,不乏有神武境强者的大宗大派。 极其有拉拢的价值。 既然别人都没什么意见,还极其欢迎了,梦懿等大小和尚们,更没什么不自在的了。 从一干沙弥到领头的梦懿,有说有笑地同红衣教众人,随在被林心诚三人杀得手下龙骁卫只剩下花白胡灵尊一人的雍亲王姜镇身边,浩浩荡荡,朝洛阳进发。 约莫十数日之后,早已收到传信的洛阳将军年庚尧,领着洛阳府尹姚有贞等洛阳大小官吏,于洛阳城西门外,迎接到了姜镇等人。 …… 第二百一十一章 牵马执蹬,年庚尧 “末将年庚尧,参见雍王爷!” “下官洛阳府尹姚有贞携下属洛阳官吏,拜见雍亲王,恭祝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等恭祝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 眼见已换上四团龙补服的姜镇骑着一匹照夜狮子马,冷静肃穆地手握缰绳,策马走在龙骁卫及大乐佛寺、红衣教众人前面,马上就到了城门口,年庚尧心里打起了鼓,晓得这次截杀江流失败后的局势有多么糟心。 竟在与姚有贞等洛阳官吏齐齐弯身下拜高呼后,当着众多官员的面儿,屁颠屁颠地小跑到了姜镇跟前,极为高兴地迅疾再次下拜。 “主子,您真是雷厉风行啊,奴才已经在寒舍备下了酒宴,为主子与诸位武林前辈,接风洗尘!” “哼,算你还算忠心!” 年庚尧能做到洛阳将军,都是姜镇从雍王府护卫中提拔上来外放的,他能不懂对方那点心思? 不过,对方这些表现及安排,也却称他的心,乃至令他有如王者归来般感到荣耀,顺便他内心深处那被林心诚追杀中生出的屈辱,几乎一扫而空了。 只是,无论是十五元宵夜洛阳城大战,还是这次遇险,他心底皆有些不少怨恨,并且,也有些敲打的想法。 默然轻哼一声,把缰绳一放,不冷不热地说了句。 “这些都是本王的贵客,怠慢了他们,本王拿你是问,前头带路吧!” “呼……” “看来暂时没事了,至少我这个杭州将军是保住了,等到了府里,再如实详细的禀告吧!” 闻声,年庚尧暗自窥视了姜镇身后的大乐佛寺、红衣教众人,私下揣摩了片刻,就心领神会地随手牵起照夜狮子马辔上的缰绳,昂首阔步地从城门口前跪倒一片的洛阳官吏中间的大道,进了洛阳城。 梦懿大师、白龙圣母、红衣圣女等人缓缓随在了后面。 也于这一刻,在场的绝大多数人,皆明白了洛阳将军年庚尧与汉玄帝国的四皇子雍亲王姜镇之间,到底有何渊源了。 亦使得一些平时看不惯年庚尧飞扬跋扈、傲慢失礼的洛阳官员,不禁心颤,偷偷擦拭着脑门上的汗珠,唏嘘不已。 而直至他们一行人全消失在城门口,姚有贞等都跪麻了的洛阳官员,才敢颤颤巍巍揉着膝盖,站起身。 随后那些大小官员都满怀心事地围上了姚有贞,你一言我一语地在其耳边叽叽喳喳了个没完。 “姚大人,连个话没说,就进城了,四爷这是什么意思啊?” “姚大人,你可是大家伙的主心骨啊,你给大家伙讲讲这四爷到底会被因那我们搞砸了洛阳元宵花灯会而处罚咱们?” “四爷这一句话都没有,实在令人发慌啊!” “是啊,是啊……” “对对对,就是这样,四爷是啥人,大家伙都清楚,曾经一连杀了江南五府十三县的官吏啊,有名冷面王,就刚才,他好像朝我瞪了一眼,直吓得我老潘打了个冷战……不怕大家笑话,我……差点都吓尿了……” “啊哈哈哈……” “……” “诸位大人,我怎么感觉是咱们有些杞人忧天了呢?四爷什么都不做指示,不正是说明了他想将那桩案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嘛?” “哎,有道理……可那个四爷杀人不眨眼啊,没个准信,咱们不能掉以轻心,能补救的地方,还是得抓紧补救,或许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呐!” “是滴,是滴,李大人说得一点没错,姚大人,你还是得给大家伙拿个主意啊,姚大人!” “姚大人……” …… “哎,姚大人,你别走啊?” “姚大人……” 终究是熬不住身边的‘嘈杂’,连之前勉强能镇定自若的姚有贞,都给吵得给心慌了。 无奈之下,趁一众官员乱作一团地不停揣测,他一声不吭,快步走入了城门。 可惜,事与愿违。 他最终还是被几个眼尖的官员,揪住了袖子。 为了‘脱身’,也怕这些胆小怕事的官员们,脑子突然一抽筋,再惹出大事来,他强逼自己静心,斟酌了下言辞,严厉说道。 “既然你们执意纠缠本官不放,念在同僚的份上,本官就讲两句!” “一,今晚甭管有空没空,本官希望在年将军府上见到诸位;二,从现在起,都给本官管好自己的那张臭嘴,不该操心的事,少打听,少瞎几把胡扯,真要出了什么差错,莫怪本官不念同僚之情!” “三,各自回去之后,不,从现在起,都少给本官惹祸,都给本官克制点,那个什么《百花群芳阁》、什么《醉仙坊》之类烟花场所,都别去了,好好准备即将来临的十方山门招新大会!” “本官在此警告你们,雍王爷已经到了,年庚尧到底是什么来头,你们也都清楚了吧,这城外还有驻守洛阳的数万大军,别他妈的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雍王爷在洛阳一日,你们就给本官尽忠职守一日,他吩咐什么,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办,等招新大会过后,若没出什么差错,且不说朝廷的嘉赏,就是对你我安危而言,都是很不错的了!” “但是,本官丑话说在前头,哪个要惹到了雍王爷,惹到朝廷,哪个办砸了差事,招新大会出现了乱子,不等朝廷下旨,本官先办了你们!” “本官会拉够了垫背的,再向朝廷请罪!” “明白人,做明白事,希望都做个聪明人,莫稀里糊涂地做了个糊涂死鬼!” “就这些,你们好自为之!” 话音未落,姚有贞冷哼了声,也无人再敢挡他去路,重重甩了下袖口,大步离开了城门口。 只剩下那些被其狠狠震慑到的洛阳城大小官员,似懂非懂地耐心揣摩着姚有贞的警示之语。 当然,这些官员能在官场混个三年五载,还到了大城为任,自然是一群老油条了。 亦更不乏一些嗅觉敏感的聪明人。 约莫几刻钟,或是互相指点,或是私下揣摩,基本上都领会到了姚有贞的暗中指点。 没人再敢大声喧哗,皆快步回去忙自己手中未干的活去了。 只不过,有如那一句难得糊涂,晓得十方山门招新大会的举办,对自身有甚利害后,每个人心头,平然压上了一座大山。 使得大多数官员皆垂头丧气,耷拉着脑袋,告别同僚的。 都暗道说: “今后算是难以再向往常一样寻花问柳,轻松快活了!” …… 第二百一十二章 洛阳封城,为少年 升官发财请往他处,贪生怕死勿入斯门。 这句话貌似并不适用于姚有贞等洛阳大小官员,随着姚有贞那些警示言语被前往城门口迎接雍亲王姜镇的官员私下传开后,夜里凡是洛阳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论是富商、豪门望族,还是洛阳府的大小官员,甚至连一些衙门里捕头,都打着维护街道治安的名头,去了洛阳将军府上,投了拜帖。 一时间洛阳将军府周边的街道上,可谓车水马龙,人流不断。 而虽然鱼龙混杂了些,但在里里外外的衙役及兵卒的护卫下,将军府的门口乃至周边数里的街道上,出来行走的平民百姓,没有一人。 当然,不乏一些好奇心重或是胆大的寻常人,见到那一幕,壮着胆子,想混入那些前往将军府的宾客中,瞧个热闹。 只不过,基本上都给维持秩序的衙役、兵卒给揪了出来,轰到一边去了。 却也多少引起了点洛阳城内的骚动。 照常理说,各路豪杰、近百官员蜂拥着来拜见自己,有的还携带自家出色的英男俊女,来碰运气,姜镇自是十分不喜的。 甚至还会找几个牵头的,狠狠处罚一下。 然,眼下的形势,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甚至此等英豪汇聚于一堂的局面,不知不觉中,为他带来了不少便利,创造了一举笼络洛阳官员及地方豪强的机会。 同时,于他在此地,筹措并成功举办十方山门招新大会,也有莫大的好处。 基于以上种种缘由,在将军府的密室中,对年庚尧进行了严厉的训诫及了解清楚那一日洛阳大战始末与周娥皇‘叛逃’的情况后,就安排年庚尧去‘接待好’来府上拜访的贵客去了。 他自己则一脸怨恨地大开双腿,躺在黄梨木太师椅上,烦闷地揉着脑袋,闭目沉思了起来。 不想,越是对洛阳大战了解的清楚,越是彻底看透了江流那恐怖的潜力,他心中就越不安稳,乃至生出一股极为不好的预感。 (十方山门招新大会举办的时候,江流若来,怕是要黄了!) 终是他莫名心慌地再也无法安静下来,深吸了口气,暗语了通,眼神异常凶狠地走去了大堂,去见等待他的‘宾客们’。 “萧家旧部林心诚与水红菱、神秘妖女、龙虎山高手……还有父皇那个老不死的,他们都帮你,又怎样?” “本王不怕你!” “你有胆来,本王就敢借十方山门之手,光明正大,干掉你!” “……” “呵呵,这里里外外都是本王的人,你就是个下水道的老鼠,只能偷偷摸摸……就算你带着那些人硬闯过来,本王让你连城都进不来,你能怎样?” “光是搅乱洛阳的罪魁祸首这个罪名,本王就能先斩后奏办了你!” “不惹本王便罢,否则,不等老不死的行动,本王就先在洛阳弄死你!” “玉石俱焚,谁也别活!” …… 待姜镇出了密室,将军府内已经锣鼓喧天,红灯高挂,已有计策的他,没在内院里多作停留,直奔了前院的会客厅。 约莫三刻钟左右,他在等候会客厅台阶前许久的那花白胡灵尊的陪同下,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边与急忙冲过来向他行礼的洛阳豪杰们,招手示意,边昂首阔步,走进了已是婢女、仆人相伴,酒香菜好的会客厅。 之后又与洛阳的官员及世家望族的家主等显贵之人,相互寒暄了会,年庚尧就将他请入了正对大门的上首座位。 等他落座之后,年庚尧四下打量了片刻,双手一拍,婢女们开始整齐列队地端着精美器物成着的精致菜肴,自寻座位,给案桌前的宾客们,奉上酒菜。 雍亲王的接风宴,开始了! …… 宴席上,无非是歌姬献舞,满厅的欢声笑语,而喧闹之间,众人又暗自打着各自的主意,除此之外,别无他说。 若较真讲来,大乐佛寺梦懿、红衣教的护教法王白龙圣母、红衣圣女——西域妖姬蒂姬丝三人,属实也引来了极多的目光。 尤其是样貌最为出众,身姿最是曼妙,偏偏其身上还有着西域独特美人风韵的西域妖姬蒂姬丝,最为引人注目。 非但有不少年轻才俊,忍不住心中的爱慕,拿起酒杯向其问好,连一些半老之人及大乐佛寺的小沙弥们,都不禁为其那美人饮酒的一幕,感到惊艳,甚至都有些心神荡漾。 然,蒂姬丝其人只是与众宾客们稍加客气一下,大多数的时间,都在与对她已有好感的姜镇,‘眉目传情’。 却亦使得那些对她有心的青年才俊,心中哀怨,不少打着姜镇主意的豪门少女,也因她与姜镇之间的举动,而生出嫉妒,乃至恨意。 姜镇与蒂姬丝,哪个不是眼高于顶的人物? 这些洛阳城内的青年俊女,固然不错,只是珠玉在前,终究是两人眼里有的只是彼此。 对于这些人的不满及怨恨,他们自是全不在意的。 而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上首的姜镇与他身边陪侍的年庚尧对视了眼,随之对着下方的豪杰、官员们笑语两句,先行离席去了前院的议事厅。 于他身影消失之后,年庚尧找来心腹,小声吩咐了番,就接着招呼着大厅的宾客,继续畅饮。 而那心腹饶过了一些宾客的案桌,躬身去到了正装作不胜酒力的洛阳府尹姚有贞身边,将年庚尧的话,原句告知后,径直奔向了前院。 去安排好议事厅的护卫人员。 姚有贞都能看懂不少姜镇的心思,岂是个糊涂官? 他饱含深意地瞧了一眼举杯与一洛阳世家家主对饮的年庚尧,捂嘴重哼了两声,自顾自离开了案桌。 没几息,人就不见了踪影。 宴会上声音虽杂,姚有贞的哼声,却也被那些有心人听到了。 随后不到片刻时间,会客厅的官员,直接走了一大半,几乎凡是官阶稍微有点高的,几乎都不在了。 他们之中,或找个借口,寒暄着离开,或索性一声不吭,溜了出去。 当然,留下来的那些官员、大乐佛寺的和尚们、红衣教蒂姬丝等人及洛阳权贵们,皆心知肚明,却同年庚尧一样,装作半点没有在意,依旧边欣赏着歌舞,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 …… 约莫又过了小半钟头,那些消失在会客厅官员在等候在前院内的洛阳府尹姚有贞带领下,整整齐齐地走进了议事厅。 之后,见人都到了,也无旁人在,正襟危坐在厅内上首的姜镇,对着姚有贞等洛阳官吏吩咐起了十方山门招新大会举办上值得注意的事情。 在他与众多官员商量稳妥了招新大会各项事宜之后,于众人在姚有贞领头要告退回府之际,犹豫了片刻,还是下了一道并不对外张贴告示的封城令。 那封城令是: “凡白头发的十岁左右少年,即日起,一律不许入城,若有发现,直接驱赶,倘若不服朝廷律令,骤然反抗,可视作反贼,洛阳官差、驻军皆可当场打杀!” …… 第二百一十三章 飞鸿我儿?长大了 可诗云: 洛阳大战谋人命,奇兵尽出错一招。 花魁离心爱江郎,赔了夫人再折兵。 将计就计是棋子,身在局中不安宁。 万般无奈出下策,关门锁城防贼凶。 一山却有一山高,大会招新看那时。 …… 雍亲王亲下口令,还及早赶来洛阳城坐镇指挥,掌管洛阳十三县的洛阳府尹姚有贞又事先多次警告,于当夜各衙门的官员回府之后,皆提起了精神头,以至于一些胆小怕事、想不开的官员,纵是搂着娇妻美妾,一晚上也没能睡着。 在次日清晨一大早,甭管是犯不犯困,大多数官员,都破天荒地去衙门上早班了。 随后,洛阳的各级官吏,皆按照雍亲王姜镇的部署,紧锣密鼓地尽心筹备起了即将到来的十方山门招新大会。 值得一提的是,洛阳将军年庚尧为了让姜镇满意,顺便戴罪立功,一大早,也去了城外驻军的军营。 点炮升帐之后,他做了尽可能完备的部署,更往洛阳城的周边,撒花生米似的,派出数千探子,去打听江流及林心诚等萧家旧部的下落。 而在洛阳城的四门,亦加派了大量兵卒,使得来往洛阳城的客商等,见到城门前那密密麻麻、披甲执锐的六七百兵将,皆暗自心颤,或是小声议论,或是私下揣摩,都极想搞清楚,到底洛阳这边咋的了?能让朝廷的驻军,都严防死守,严阵以待。 不久之后,他们及城中的大多有些地位的豪门大族之人,探听来探听去,得到的消息只要一个。 “二月二,龙抬头,洛阳城内将为天下武道举办十方山门招新大会,出现异于寻常的情况,实属正常。” 然,却也全然瞒不住一些消息通天的大人物,这些人直感觉到洛阳城怕是又有大灾祸,甚至祸患的根源,还与正月十五夜里那群搅乱洛阳城的‘反贼’有关。 可话又说回来了。 往往能猜到大致事情真相的,都是少数人,能了解透彻的人,更是极其少数的存在。 虽说‘官府的消息’不能让全城百姓尽信,但大多数的寻常人,在习惯了城内城外突然发生的变化后,都视若无睹了。 贩夫走卒,照旧拿着货物,来城内摊位上,售卖;商会的车马,依然飞快地在城门口,出出进进;城内大族的千金小姐,也和往常一样,三五成群,去重建后恢复了繁华的、热闹的五贤街上,游玩,购物。 甚至随着日子久去,一些胆大风趣的生意人,在进出城门口时,竟不忘与一些面熟的兵将,非常热和地打个招呼。 一时,整个洛阳城内外,呈内紧外松之状,即使许多人知道洛阳城很快就要极其热闹起来了,却也安然自若,一派欣喜向荣,百业兴旺,盛世之象。 …… 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日落月出,月坠日升,往复数次,汉玄帝国兴龙六年正月二十九日,来临了。 洛阳城这边,因江流还在城外的群山中的无名山谷的旁边地下水潭中,在妖洛的双修协助下,炼化古人老君留下的《黄庭经》中的龙血、凤髓、麒麟骨,没急着赶来洛阳,故而,洛阳城这边,一直风平浪静。 乃至使得年庚尧有些轻视之心了,心底暗笑江流等人,皆是无胆匪类,一见到他们严阵以待,就远远躲走了。 压根儿就没那个胆量来洛阳城再闯上一闯,更别说,到十方山门大会上大闹一通了。 可是,他的四爷,却与他截然相反,具体缘由,不知道,反正那个四爷的预感,随着日子的接近,愈发强烈了。 在姜镇的严厉要求下,领着大批人马缓慢赶到洛阳的七皇子信郡王姜伦,亲自挂帅,领着年庚尧,坐守洛阳城门楼,以确保万无一失。 与此同时,没去华清镇请‘救兵’而在周边乡镇一名曰归来乡闲逛度日的龙虎山龙虎丹尊、江流的亲传大弟子——九叔,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启程赶回那无名山谷,去向江流报信了。 可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于此时,他打开镇上留君客栈的二楼窗户,瞧了下无云的空中之炎炎烈日,思量了通,就披上外衫,整理下衣领,下去到大堂,向掌柜的去要退房了。 不曾想,这一下楼,还没到柜台,一熟悉的英俊少年,吸引住了他。 片刻过去,他眸光间泛起了水雾,呆若木鸡地站在楼道边,几番伸了手又收了回,无奈之下,忍不住心中的慈爱,欲言又止地口中喃喃私语。 “飞鸿?我儿!” “孩他娘啊,我真没做梦吧?这里我又见到咱儿了,还头一次离得这么近……” “呵呵,黄石老那老家伙都能外派他出山来……哼呜呜……咱儿,长大了!” …… 第二百一十四章 炸鱼挂面糊,如此才好 那英气少年,笔直身长接近常人,明黄羽仙长服,被一紫玉带,紧缚在细腰,还挂有一红莲香包,背负一柄银光长剑,端得仪表不凡,样貌出众。 再细观去,头上墨色发丝,白玉金针束起;鬓角一缕青丝,自然飘逸垂下;小脸温润如水,剑眉星目有神;琼鼻高挺玉砌,薄唇齿白微露;烟哑音色浑厚,举手投足孤傲。 如此少年,虽不似某人般剑仙临世,亦可称之少有英杰。 于此刻,少年心中有事,并没注意到楼梯口那因他而落泪的杂毛老道。 反是,刚走进来,就忙着细瞧起了店里白墙上挂着的菜单,大致扫视了圈后,径直走了向柜台,对着柜台的后面一脸上有痣的黄肤汉子,招呼了起来。 “掌柜的,来碗鹤爪龙须面,外加一碟小葱香油豆腐,一碟凉拌黑猪大耳朵……嗯……再来五斤糖醋蟠龙湖黄蛇鳝鱼,这鳝鱼做法上要……” “要在挂上面糊,在热油里炸一遍后,再回锅炸一遍,炸成外酥里嫩,再趁热浇上酸甜的汤汁儿……” 这汉子正是《留君客栈》掌柜的,也是老板,金良玉。 瞧着眼前这英气少年,虽一身风尘,却衣着华丽,腰挂宝玉,穿戴讲究,仪态高雅,定然是腰缠万贯,身家不菲,他那双圆溜溜的眼珠,直冒精光,顺着少年的思绪,开口就谄媚说了下去。 “是这样吗?公子!” “对对对对,就是这样……嗯嗯!” 少年满脑子都金黄酥透的黄蛇鳝鱼,经金良玉一‘引诱’,哈喇子都从嘴里流到了衣裳上,连忙应和了起来。 而转眼间,他那明亮的眸子看见金良玉脸上掩藏不住的窃笑,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有些尴尬地闷哼一下,随之淡然自若地边指着大堂右侧的一靠窗长桌,边说道。 “再来一壶好酒,就这样行了!” “我就在那吃,麻烦上菜快一点,我还要继续赶路!” “好嘞!” “后面的,丙字十六号桌,一碗鹤爪龙须面,一碟香葱拌豆腐,一碟凉拌黑猪耳,五斤糖醋蟠龙湖黄蛇鳝鱼,这个鳝鱼大盆装,让老万亲自掌勺,炸个一刻钟。” “客人急着走,搞快点,搞快点!” 甭管年纪大小,人家来店里吃饭,自然要顺着客人的意思去办,何况这客人还出手阔绰,金良玉识趣地对着少年笑了笑,就扭头向左后方大吼了一嗓子。 那粗犷的叫嚷透过隔绝大堂与后厨的门帘,传入一正在灶台上忙得热火朝天的、八尺之躯又浓眉大眼的壮汉耳中之际,金良玉想到一些传闻,又忍不住好奇,遂陪着笑,打听起了少年的去往。 “公子,稍等一会儿,伙计自会把饭菜送到十六号桌去的!” “小可这里想问下公子莫非也是去洛阳城参加那个十方山门招新大会的?” “嗯?” “想摸我的底儿?” …… 这少年乃九叔之子、九叔的师侄、龙虎山近年来最为杰出的弟子、被江南各山门尊称为龙虎小天师的凰飞鸿。 由于他的出身问题,此次,龙虎山掌教天师黄石老本来无意派凰飞鸿出山历练,但架不住凰飞鸿的苦苦纠缠,又是耍泼又是拍马屁的,黄石老心软了。 再一考虑不久前收到古骊山邪魂暴动的消息,他断定凰飞鸿亲爹眼下正在古骊山,而古骊山与洛阳城相隔个秦王岭山脉,不止数千里地,将凰飞鸿派去洛阳城参加一下山门的招新大会,应该不会生出什么枝节来。 且对于凰飞鸿来说,也是一次不错的锻炼机会。 若再退一万步讲,黄石老坚信就算九叔与凰飞鸿父子间机缘巧合下碰面了,为了爹俩的命,九叔也不敢私下认子。 话又回来,凰飞鸿头一次自己远行,黄石老多少有些不放心的,在其下山之时,多番叮嘱,悉心传授江湖经验。 还教导其,莫要趁下山之便,偷吃荤菜,盗喝烈酒,破了他龙虎山的戒律清规。 然,如今凰飞鸿算是听了,也没听,颇有其父不惜娶妖兽化人妻子而离经叛道之行为风范。 一下山,就一改饮食口味,什么素菜斋饭,都见了鬼。 三天两头住店歇息,一住下就敞开了肚皮,大喝大吃,什么贵,什么油水大,什么稀奇罕见,就吃什么,喝什么。 即便宿住野外山林,也是每餐须有荤肉吃,有着小酒解渴。 如此这般,可以说,他是一路吃,一路走,一路喝,一路醉,晃晃悠悠到了洛阳城周边的这归来乡。 幸亏,他还算机灵,又有不错的修为在身,否则,怕是难以按时到达洛阳城与一些龙虎山的长老汇合了。 但无论如何,他到了。 而此刻,这客栈老板的询问,自然而然地引起了凰飞鸿的警觉。 心直口快地他,直冷淡地反问了去。 “你什么意思?” …… 第二百一十五章 父子相见,选良驹(上) 能把客栈开得这么大,又这么消息广泛,这《留君客栈》的老板,怎能不是个心思玲珑的人? 一听凰飞鸿那话,金良玉明白自己有些太直接,引起对方的警觉了,脑筋一转,连忙摆摆手,赔笑道。 “哎呦,公子您听岔了!” “您有所不知啊,我们这归来乡,距离洛阳城还有个一二百里路,最近不是听说十方山门招新大会在洛阳城即将开始嘛?” “算下日子,距离二月二,还有两三天,我们这归来乡,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小公子,您要真得是准备参加招新大会,没有个称心的坐骑,怕是有些来不及了!” “额……看来一路上太贪吃了,有点误了时间了!” “……” “咦……要是被此次带队前来的怒目金刚给捅到黄爷爷那里,不得又打小屁屁?” “……” 听得金良玉的言语,凰飞鸿脸上不自然了,心里更直打鼓,而他这心虚的样子,轻易就被金良玉瞧见了。 随即,故作沉思了片刻,悄然中,对着眼前正慌乱中不知如何是好的少年,说道。 “唉,出门在外靠朋友,您也不容易,小公子,这样吧,我可以帮您介绍个卖千里驹的朋友,她那好马千匹,连关外的混血狮虎兽都有,有了好坐骑,保您在二月二之前,赶到洛阳城!” “您看怎么样?一会儿,您吃完饭,我就可以带你去!” “……” 千里驹属实令凰飞鸿动心,但他可不信这胖老板真是好心好意帮他忙,而若是拒绝了对方的‘援手’,自己去买坐骑,人生地不熟的,怕是还要误了时辰。 一时,陷入了纠结,稍稍垂头,沉默不语。 而句句话都能把握准确对方的心事,金良玉虽多少有点对凰飞迟疑不决,有点触动,但内心还是极其稳当的。 在凰飞鸿没直接拒绝之时,他就断定了这头肥羊,被他吃定了。 见他,没去催促,甚至一言不发,随意笑着,埋头打起了算盘,核对起了柜台上的账目。 约莫小会儿后,他小脸浮现一丝笑容,如金良玉所料,客气地回了话。 “那……那就麻烦掌柜的了,只要能如你所言,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拜托了!” “啪!” 话音未落,一红玉算盘,重重砸在了柜台上,随之,金良玉那圆溜溜的眼珠瞪地老大,对着惊讶到的凰飞鸿,义正言辞地喝道。 “公子,您这不是打我的脸儿吗?我金良玉是为好处,才帮您吗?” “反正,您要信得过我金良玉,随我去就行了,好处就免了吧!” “我金良玉就当舍命陪君子,交您这个朋友了!” “我想多了?” “……” “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见对方这正气凌云的样儿,凰飞鸿竟莫名地被感染到了,乃至心里生出一丝惭愧,赔了个笑脸。 “掌柜的,言重了,一会儿,我来找你!” 说罢,他轻轻颔首,在金良玉含笑的目送下,去往丙字十六号桌,此时,桌上已经摆满了伙计送来的酒菜。 谁知,凰飞鸿身还没转过去,不忍儿子被人宰的九叔,有点冲动了。 快步走到凰飞鸿身边,拉住了对方的胳膊。 “是你,九师叔?” 虽有龙虎山掌教天师黄石老那些警告在先,但父子俩皆属于黄石老门下,又常年因不少山门大事,碰过头,一看清来人,凰飞鸿就喜上眉梢,心底更莫名地与其亲近,开口就高兴地喊了出来。 而这一声九师叔,却令九叔给郁闷住了,但眼下既不能相认,又没空闲聊,九叔强压下内心的躁动,没让对方行礼,慈爱地看着凰飞鸿,笑道。 “果然是你小子啊!” “我出山来办点事,真好,能在这遇见你,招新大会这么大的事,我师父咋让你自己出来了?也不给你派个帮手!” “师叔,你错怪黄爷爷了!” “他想派个长老跟我一起来的,是我没不要,不过,那个怒目金刚,这回也来了,还有一些师兄跟他一起!” “我跟他约好了,在洛阳汇合,自由自在的多好,哈哈!” 对于九叔,凰飞鸿向来不瞒什么事,热和地一股脑儿,全说了。 这也让九叔心里大致弄清楚了些,亦放心了不少,随之,还生出一缕骄傲。 毕竟,自己儿子逐渐成熟,一人还能远走千百里而无恙,作为父亲,难免有些欣慰。 然,不料,凰飞鸿一句话,令他为难了,也使得他那随江流建功立业、认回亲子的决心更坚定了。 见凰飞鸿脸上笑容依旧,抓着九叔的手不放,乐呵呵地问道。 “九师叔,这回招新大会,你也去吗?” 声音落下,九叔并没答复,神色带着一分凄楚,凰飞鸿瞧地其那样,心中失望了,笑容有些僵硬,似是赌气地说了句。 “反正我不管,九师叔,你一定要陪我去洛阳,黄爷爷那我去说,我就说我我我……我不识路!” “唉!” “怎么去?儿啊,我要是和你一块去了,咱爷俩怕是都没命了!” “……” 凰飞鸿心底十分敬重他,且与他很是亲热,给有苦难言的九叔一些慰藉,却带来了更多的无奈,甚至是哀怨。 他反复思量了后,为了他与凰飞鸿的安危与将来的父子相认,那不干不腻的脸上,浮现出亲切的笑容,忍着心中苦涩,劝解起了凰飞鸿。 “师叔,是去不了的!” “我要是先办一件私事,等办完了那事,时间上还来得及的话,我会去洛阳的!” “那时,你就能见到我了!” 忽的想到了什么,九叔一改方才的温和,神色严肃地又叮嘱道。 “飞鸿,我的一些事,不方便咱山门的人知道,你要记住,等你到了洛阳之后,不许提及遇见我的事,就是……你黄爷爷问你,你也不能说!” “这对咱……咱俩都好!” “现在你可能不明白,以后,时候到了,你自会知晓一切的!” “嗯……” 九叔冷不丁一席话,让凰飞鸿疑惑了,但他知道自己的‘九师叔’从来不会对他讲自己不愿意说的事,也更不会害他,心中默记了下,点了点头。 见此,九叔心中好受了些,欣慰地拍了拍凰飞鸿的肩膀,笑着,随口来了句。 “山上是不能开荤戒的,下山了,师叔也不管你,走吧,咱俩喝一杯去!” “嗯嗯,好!” “早就听说九师叔性格豪爽,从不把什么清规戒律放在眼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烦恼忧愁,轻易间就会消散,乃是少年心性,凰飞鸿一听自己‘九师叔’不管他破戒之事,还主动与他一起去破戒,顿时心里舒服极了,把手往九叔肩上一搭,边说,边勾肩搭背地走去那张满是酒菜的十六号桌去了。 “侄儿要与师叔大战三百回合,您请!” …… 第二百一十六章 父子相见,选良驹(中) 正所谓: 天公作美可续亲,无缘对面难相逢。 九叔无奈不认子,飞鸿喜遇好师叔。 碰杯相饮一百杯,万般畅快不言中。 世上之事如书卷,巧合亦是也作缘。 …… 难得碰个面,还无龙虎山的长老弟子在场,九叔真是高兴极了,到了桌上,屁股一落地,拿起酒杯,就往嘴里灌。 有自己敬重的长辈领头吃喝,凰飞鸿更是兴奋极了,一杯又一杯地给九叔的酒盅满上。 如此,两人大口吃菜,大喝烈酒,持续了百杯之后,满脸通红的俩人,全然抛开了什么山门戒律。 听得‘啪’地一下声响。 九叔喝地兴起,发现两坛酒都空了,‘噌’地一下,站起身,一只脚踩着木凳,两眼瞪地像牛铃,对着柜台上正美滋滋算他与凰飞鸿二人酒钱的金良玉,大吼了句。 “就给两坛酒,看不起谁啊?” “再来两坛!” “没错,看不起谁啊?” 一人喝,越喝越闷,二人对饮,越饮越畅快,九叔那话音未落,凰飞鸿有点上梁不正下梁歪地学着他‘九师叔’的样子,踩着木凳,掏出一包灵石,狠狠往满目狼藉的桌上一砸,也叫嚷了去。 “再来两坛,公子,我有的是钱!” “哎呦,客官您真会开玩笑,您们可是小人的财神爷呐!” 送上门的钱,哪能不要呢? 金良玉闻声,就冲着‘发飙’的九叔、凰飞鸿二人,点头哈腰,歉声连连,安抚好了对方之后,他抄起了个筷子,就往刚从后厨跑出来的蜡黄脸店小二砸去,嘴里还大骂道。 “和二,和二,你他妈的,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赶紧给客官上酒啊!” “丙字十六号桌的客人,别他妈的上错了!” “呦……” “无良玉,我操你祖宗,催催催……催你娘的催,老子腿都要跑断了,还催!” “催你个几把!” 楼上楼下,和二一个人张罗,好不容易得空去了后厨找掌勺的老万蹭点吃的,顺带歇歇脚,哪想,他刚出了后厨,金良玉就骂上了,还拿筷子砸他,顿时令他炸毛了。 碍于工钱与栖身之地,他在心里骂了遍金良玉的祖宗十八代后,嘟着嘴,随口应了声。 “知道了,知道了!” 随之,快步走到柜台前,正眼都不瞧一下金良玉,一手抱住一酒坛,给十六号那俩骂娘的客人,送去了。 和二这人还不错,到了那俩醉鬼边儿,没朝他们撒气,先打了个招呼,就笑呵呵地把酒往桌上一放,欠身离开,去张罗店里的生意去了。 酒有了,菜还满桌,哪还管得上骂娘? 见得,喝上头的九叔两人,一人拿起一坛酒,相互一碰,就踩着木凳,仰头倒灌了起来。 什么牢骚,什么闷气,顷刻间,就不见了踪影。 …… 约莫又过了个把时辰,那木桌上摆满了空酒坛子,桌子腿边,也滚着一堆,那方才抱着酒坛子狂饮的‘叔侄’二人,此刻,已满身酒气,双目朦胧,倒在了流淌着油污的地砖上,抱成一团,睡着了。 …… “哈,掌柜的,这俩人挺能喝啊?咱店里的酒,都给干了一半了!” 清晨早已过,此时又如往常,店里的客人少不了许多,生意清淡了不少,店小二和二打扫完最后一隔间,拿着肩头粗布擦了擦额头汗水,走到了柜台边,也不管后头闭眼托腮的金良玉睡没睡着,开口就是那么一句。 结果,毫无疑问,直接将昏睡的金良玉弄‘醒’了,随之,就见到对方怒气腾腾地抄起手中账本,上去往和二头上就是狠狠一砸。 “能喝咋了?” “他们喝得越多,老子越赚钱,他不喝不吃,老子赚谁的钱去?” “还有,你小子千万别去惹那俩大爷,人家定是大有来头的,忙好自己的活!” “我知道,知道!” 平白又挨了揍,和二那蜡黄的脸上,刹那间,爬上了层黑云,带着怨气,重重应了声,转身就走。 可他还没走两步,就听得金良玉好像想到了什么,急忙叫住了他。 “和二,你《翠庭居》包厢打扫了没?” “打扫……” 本来就气,又被其指使着去干活,和二心里那个怒,直要气炸了肺,扭头就冲金良玉喝去。 这一转头不要紧,一转头就看到了金良玉已笑里藏刀地将工钱账簿拿到手里摇晃不停,顿时,他那无可匹敌的胆气,给吓退了。 连忙赔出笑脸,温言细语了句,拔腿就逃离出了金良玉的视线。 “打扫好了,二楼柳鸳好像还在忙,我去帮忙了!” “这臭小子!” “……” 听得楼梯上‘砰砰砰’地声音,金良玉那肉脯成团的脸上,露出一丝会心笑容,气骂了句,就熟练地将那工钱账簿收好了。 随后,他不觉中看向了躺在地砖上相拥而眠的俩人,忽的,想起了自己在个把钟头前,就派人去镇外的马场去报信给了某个‘彪悍’女子。 立时,浑身打个冷战,暗自嘀咕了起来。 “哎呀,差点忘了,我要带这个小孩去看马的,现在时间差不多了,再不去,怕是紫鸢那女人要急眼了!” “那个姑奶奶要是等毛了,我那一份抽成,想都别想……嗯,挣钱要紧,必须去叫醒他们!” 盘算至此,他抱着被那‘叔侄俩’臭骂一顿,也不愿被紫鸢狠宰一通的决心,拿着酒水账册与紫玉算盘,扭起圆溜溜的屁股,有些心虚地走向了丙字十六号桌。 …… 第二百一十七章 父子相见,选良驹(下) ps:预感到了七月会很忙,没想到这么忙,七月尽量保证更新进度! 另外,山间文字刻画较多的人物,日后必有戏份。 ———————— “公子,公子,您不是想看马吗?我们该去选马了!” 三两步,四五步,金良玉走到了凰飞鸿‘叔侄俩’身前,那圆溜溜眼珠凝视着,犹豫了下,弯腰轻轻拍打了躺在满身皆沧桑的半老之人怀里的英气少年,轻声细语,试图唤醒。 然而,地上两人,连动都不动,酣睡地无比香甜,这令金良玉有些无奈了,不禁嘴角一撇,嘲笑道。 “嗯……醉得跟猪一样,有人现在拿刀捅一下,估计你都不知道!” “……” “唉,赚钱要紧!” 笑到最后,脸上只剩苦笑,金良玉斟酌再三,猛地大喝了一声,狂放之音,直奔去了一墙之隔的后厨。 “杀人啦……” “谁敢在此造次?” 九叔‘叔侄俩’喝得实在烂醉,一声吼叫,并没将他们从梦中拉回来,甚至,俩人连睫毛都没动一下,继续互相搂着酣睡,不想,在后厨一板凳上,正歇息的八尺大汉——掌勺师傅老万,一听店里‘出事了’,‘哐叽’一下,站起身,目光瞧了眼案板上的菜刀,迅疾抄到手里,就围着白布围裙,手持菜刀,掀起帘子,大吼一声,杀到了大堂,金良玉的面前。 “你胡搞什么?哪里杀人了?谁杀人了?” “菜备好了吗?给老子滚回去切菜!” 老万杀气腾腾的样子,不禁吓了金良玉一哆嗦,随即,恼羞成怒了,大吼了起来,直接将看见店外安然无事而懵圈的老万,吼回了后厨。 倒是那‘无辜’的掌勺大厨老万,在明悟了一切后,趁金良玉的离开空隙时间,与往常一样,在后厨主持召开起了关于《留君客栈》老板的批斗会议。 深有同感的一干厨子,纷纷踊跃发言,一时好不热闹。 甚至激烈得都引起了在二楼忙着热火朝天的跑堂和二的注意,火急火急地跑到了一楼后厨,积极发言。 此时,忙着‘挣钱’的金良玉,自是不知道后面在后厨内发生的一切。 瞧得老万那愤恨离去的背影,消失在眼前,他因羞而怒地又骂了两句。 “奶奶的,一群败类!” “谁杀人了?哪个敢在老子的地盘杀人?借他仨胆子儿!”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蠢货!” 然,经刚刚老万的一闹,酒醉的二人,已睁开了朦胧的睡眼。 又听得金良玉嘴里杀人杀人的,富有江湖经验的九叔,顿时清醒无比,运转灵力,翻身就起,手握拳头,摆出一迎战之态,双目十分警惕地瞧着四周,喝问着再次被人吓了一跳的金良玉。 “谁人要杀老子?” “客官,客官,没人杀人,您听岔了!” “不是这位公子要急着赶赴洛阳吗?小人跟他约好要去马场买马的!” “您别误会,马场主人已经在马场等候多时了……小公子,您看我们要不赶紧去吧?” “别误了您的大事!” 金良玉有些发懵,却还挺思维敏捷,连忙赔出笑容,劝解起了这杂毛老道,不知为何,对方并不怎么信任他,甚至一听到买马就双眼瞪他,令他有些不知所措。 余光扫视到了那缓慢站起身,完全不觉危险的英气少年,立时,转眼瞧着那少年,客气地邀请其去看马。 少年想起之前的约定,更没什么戒心,笑着对九叔说了声,伸手就要搂住九叔的肩膀,随金良玉去马场。 “九师叔,是有这么一回事,掌柜的,是个好人,您跟我一起去马场吧!” 出乎少年与金良玉的意料,九叔收起拳头后,恶狠狠地盯了眼金良玉,拉住少年边说,边绕过满脸不解的金良玉,要走出客栈。 “不去,飞鸿,这胖子不是好人!” “你跟我去别的地方,我自会帮你选个好坐骑!” “额……我觉得他人挺好的啊,又不收介绍费!” 九叔护犊子的举动,令凰飞鸿很不明白,在被强行拉走的同时,小声为金良玉辩解了起来。 怎耐,他这‘九师叔’,性子非常执拗,严厉地瞪了他一眼,令他不敢再多语,回头对着逐渐气上心头的金良玉,抱歉一笑,便随着那杂毛老道走出了《留君客栈》。 …… “奶奶的腿,靠,老子捧着你,你还骂老子不是好人?” “在老子地盘打老子的脸,老子不要混了?” “叔可忍,婶不能忍!” “对了……老子的酒钱?” “你们给老子站住!” 非但钱没赚到,‘平白无故’挨了顿骂,虽说他有点居心不良,可也给金良玉憋屈极了,猛然想到自己的酒钱,那俩人还没付,心头的火,直接迸发了出来。 大吼着,快跑追去了。 而眼下,九叔与凰飞鸿并没走远,金良玉脚力又快,熟悉这归来乡的大街小巷,不消半会儿,就追到了九叔俩人的前头,满头大汗地喘着气,伸出手,就骂起了对方。 “你凭什么说老子不是好人?” “不对,老子怎么就不是个好人?” “也不对,老子难道不是好人?” “老子,嗯嗯嗯呃,更不对……” “老子的酒钱你们还没给呢?凭什么骂老子不是好人?” “你们才不是好人!” 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金良玉一通话,给九叔俩儿整迷糊了,更听得九叔不耐烦了,伸拳就要打过去之时,听得这胖子要起了酒钱,忽的,想起了确实没给。 收回拳头,随手取出一袋灵石,扔到了被九叔拳头吓得已然双手横推,准备应敌的金良玉怀里。 随后,不待其回话,又冷漠地威胁了句,拉住一脸苦笑的凰飞鸿,再次绕过了对方,向前走了。 “别追了,再追,本道不介意大开杀戒!” 然,他的威胁,遇到有些二还挺财迷的金良玉,并没有什么卵用。 他拉着凰飞鸿没走两步,金良玉麻利地收好灵石,又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不过,这回,金良玉没有开口就骂,反而,不待九叔开口骂人,和气堆满了一脸,主动解释道。 “大侠,你们请听在下一言!” “在下在这归来乡开店已经数载了,在下的为人,在镇上都有口皆碑!” “大侠你们真的误会了在下了!” “你们在在下店里那么一搞,让小店如何在镇上继续经营?在此再次承诺,决不欺瞒大侠,决不收取任何费用,烦请大侠与公子跟在下去一次那个马场,还小人一个清白!” “这也解了,大侠与公子的燃眉之急!” “是啊,九师叔,我看这个掌柜的,可以相信!” 本就对金良玉有些信任的凰飞鸿,安耐不住了,小嘴一启,附和了句。 但有句话,九叔十分坚信。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决不相信,眼前这个一再纠缠的胖子,真得是一片好心。 不过,九叔看到自己这个儿子,丝毫看不出金良玉的暗藏用心还真诚地恳求他的样子,脑海里浮现了出那一张俊逸如仙又鬼灵精怪的面孔,无奈地叹气了。 “唉,孩他娘,人与人的差距就这么大吗?咱这儿子,连那个坏小子的三成心眼,都没有!” “罢了,反正有我跟着,也吃不什么大亏!” “就让他见识一下人心险恶吧!” 想到这里,九叔没理会凰飞鸿,依旧冷漠地看着金良玉,警告了句。 “我爷俩不差钱,前面带路吧,你也别给在本道面前耍花样,没你好果子吃!” “切~~” “你能咋滴?到了《凤凰马场》,宰你也是那个恶婆娘的宰你!” “那可是有名的‘黑店’,老子就不信你还能摆平了那个恶婆娘?呵呵!” 九叔的话,给了金良玉一些凝思,但也就仅次而已。 他心里计较片刻,爽快地一笑,道了句,就在前方引路了。 “多谢,大侠、公子,那个马场就在镇外不远,请随在下来!” …… 第二百一十八章 终到了,火凤凰马场 ps:三五天时间就多了点,尽量更! ———————— 缘由方圆千里之内,只有洛阳城最为繁华,亦地位最高,《留君客栈》掌柜金良玉所言的马场,就因此,坐落于归来乡的镇西,一片茂木丛生的山谷内。 值得一提,自归来乡的西侧一矮山起,山谷周圈百里之范围,皆是那马场主人圈养良马、灵兽的地方,使得,由金良玉引路,九叔他们自一出归来乡,就时不时听到附近山林中,灵兽的狂嚎。 以至于,九叔与凰飞鸿皆有了些熟悉感觉,仿佛他们回到了龙虎山似的。 而他们行进在崎岖山道中气定神闲的样子,也不觉中令一直在揣测他们身份来历的金良玉,窃自惊奇,随之,更坚信了自己的猜测。 “八成真是大有来头……这单生意,有点不好做啊!” 然,来都来了,岂会打退堂鼓——回去之理? 况且,金良玉对于那令他都倍感头疼的女子,亦抱有极大的信心。 煮熟的鸭子,怎能因一沧桑男人胡乱插手而那么容易飞走? 基于以上心思,金良玉虽有点不安,还是强行稳住了自己,一边笑呵呵地对九叔俩人讲解着那个马场,一边引着路,逐渐深入了镇外的群山之中。 一点点,走在十八弯的山道上,摸向了那隐秘又闻名遐迩的马场。 在赶路中,他们也遇到了把守在山路上、巡逻在树林中的马场仆役,亏得,有金良玉这马场熟客,为九叔、凰飞鸿‘叔侄俩’辩解,得到了放行。 得已深入了这马场的腹地。 …… 几人的脚力,挺快,又几近畅通无阻,约莫一半个钟头,日到正午,在金良玉这熟客引路下,茂密丛林中,一遍插着飞扬旗帜的宽阔谷口,出现了他们面前。 有一三丈高的玄黑旗帜,如帅帐大纛,上书五个大字: 火凤凰马场。 且绣一只金凤,立在谷口一岩石上,迎风招展。 起初见到谷口景物,九叔如年轻识浅的凰飞鸿一样,只是稍稍为马场之大,感到些惊奇。 然,待此刻,他一走近那谷口,猛然意识到了什么,脚步不觉停了下来。 双目如炬,盯着那玄黑大旗,凝思了起来。 “曾经萧家的玄武军就是这种大旗,无论规制还是材质,简直无二!” “莫非……” “九师叔怎么了?” “这旗有什么问题吗?” 九叔离奇的举动,引起了凰飞鸿与金良玉的注意,与金良玉一见九叔盯着那玄黑大旗就不走而感到有些头皮发麻不同,心直口快的凰飞鸿,直接了当地看着沉思的九叔,问了出来,不经意间,打断了九叔的思路。 不过,九叔暗中对比了番,大致有了点眉目了,他没急着回应凰飞鸿,反而,有些意味深长地打量了下正在惴惴不安,准备胡扯一通,糊弄掉他的金良玉。 于其几乎忍不住了要马上对这玄黑大旗进行‘解释’之时,九叔想到了那个还在无名深谷里忙着修炼的少年,旋即一笑,对着凰飞鸿淡淡一句,抬腿,走进了山谷。 “没什么,只是有点眼熟!” “眼熟?” “你又没来过这里,有什么眼熟的?莫名其妙!” 瞧着九叔那高深莫测的背影,凰飞鸿心里更不解了,无语地耸耸肩,嘟囔了起来。 而金良玉却听明白了九叔的话,明白对方不想惹事生非,就笑呵呵地对凰飞鸿,摆了个邀请手势,且掩盖道。 “天下的旗,大多都没啥区别,九前辈觉得有些熟悉,也是正常的嘛!” “黄公子,这就是我们这片地域最大的、也是名声最响的马场,火凤凰马场。” “主人是一女承父业的紫衣姑娘,闺名,紫鸢,我与她还算相熟点,一会儿,见到紫姑娘,看我眼色行事,我会尽量把价格压到最低!” 一路上,金良玉时不时就跟九叔俩人套近乎,摸底细,九叔没怎么搭理他,但架不住凰飞鸿缺乏历练,心性良善,九叔俩人的名字,多多少少被他旁敲侧击了出来。 当然,凰飞鸿对他也较之前,信任多了。 眼下,听得他如此地说,凰飞鸿面露感激,和善地点了点头,随着金良玉,与九叔一前一后,走入了山谷之内。 …… 一入谷,凰飞鸿与九叔直觉眼前一亮。 与一路的茂林小道不同,谷内一眼望去,极其宽敞,略有方圆数十里,且全是平坦的草地、圆弧状栅栏圈养的成百上千的、成群骏马龙驹,其中,也有一些银光闪烁、金黄透亮的罕见灵兽,如黄彪狮虎兽等。 而在草地、栅栏中央,有一碧水清湖,乃此处山谷的唯一水源,主人家的华丽楼宇,就在建在水中央。 当然,于谷内栅栏外围,四周紧贴岩壁之处,坐落着排排木屋,与那水中楼阁对比,可看出,那定是这马场仆役的居所。 “果然是个好地方,以前怎么没听过呢?” 九叔扫视了大概,又见那些灵兽极为壮硕,四处散发着凶悍气息,而成群的骏马,又极其健壮,都可堪比朝廷征用的军马了,虽说始终对金良玉有着厌烦,但见此这景象,他还是不禁赞赏地点头。 随后,心中又起了疑惑。 与此同时,凰飞鸿可被那壮阔的景象,给震撼到了,以至于极其兴奋地抱住九叔的胳膊,跳着脚,指着一匹又一匹骏马龙驹,叫唤。 “九师叔,您看这个?哎哎,您看那个独角龙驹?” “那个烈焰汗血马,也不错啊!” “还有……好多……这地方简直太棒了……” …… 第二百一十九章 烈焰龙驹,四蹄踏水 ps:九叔一了,就到江流,随后大戏高潮到来! 这些人物第二卷都有戏份的,莫急莫急(捂脸) ———————— “服了你了!” “我这傻儿子要是有那个坏小子一半心眼,唉……” 有句老话说得好。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瞅着凰飞鸿那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儿,九叔气得鼻子都歪了,又一次忍不住将其与那俊逸少年对比一番,结果,更无语了。 继而,暗瞟了眼周边一脸得意的金胖子,再也按不住心头的火气,抬手就往还跳着脚叫唤的凰飞鸿脑袋上,狠狠赏了个‘甜枣’。 随之,在其吃痛揉着脑袋,满脸委屈的注视下,严厉训斥道。 “淡定,淡定!” “你给老子淡定点……你师公的那头镇山青牛,不是小时候常骑着玩嘛?别给老子丢人现眼!” “哦……” 有了这话,凰飞鸿终于意识到自己有失师门颜面了,悻悻闭上了嘴巴。 见此,九叔气消了些,不再与其计较,转而,难得对着正‘热闹’的金胖子,展颜一笑,说道。 “这马场虽说不算天下一流,但也相差不差了,金掌柜,这次,有劳了!” “一会儿,还麻烦引荐一下,我们爷们不差钱,但也不能花了钱,却搞了头不中意的,不是?” “哼哼……这还不算一流?” “一只老狐狸!” 九叔的故作姿态,金良玉听了有点不爽,而他又何尝不是另一只老狐狸? 或是为了替自己正名,挽回声誉,亦或是,始终对那笔卖马抽成念念不忘,金良玉也没跟九叔辩解什么,客气地笑着应下了。 “九前辈,说笑了!” “我既然来了,必当给您选个上好的坐骑!” 声音落下,他就主动上前,找到了一作为马场围栏看守的、精瘦的、长须的、发髻绕后编成了个小辫的中年男子,指指点点着等候在谷口的九叔‘叔侄俩’,与对方交谈了小会儿。 在对方明白了来意之后,手指成环,‘吁’地一声,吹了个响哨儿,一匹额上双角黄骠马,踏着湿漉漉的草地,长嘶着,飞扬而来。 小辫男子没待双角黄骠马停下,立地一跺右脚,腾空而起,于片刻间,安稳落在了马背上,继而,缰绳一抖,骑着双角黄骠马直奔马场围栏中央的湖上楼阁,赶去了。 …… “九前辈稍等片刻,那人是这马场的总管刘卯刀,我与马场的人都叫他——刘小辫,他去禀告他的主人去了!” “一会儿,他主人紫鸢姑娘,就会前来相见,由她,领着咱们去选坐骑!” 刘卯刀人一走,九叔俩人就走到了金良玉身侧,而金良玉见状,笑呵呵地指着前方草地上驾马疾驰的身影,耐心解释了下。 能得到马场主人亲自接待,那是相当给他‘叔侄俩’面子了,九叔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爽朗地笑着,轻微颔首,算是认可,随后,与一脸好奇的凰飞鸿,眺目远望水中央的楼阁。 …… 几乎在同时,一贴身黄衣紧裹玲珑娇躯妙龄少女,已接到了小辫男子——刘卯刀的传信,跑到皆是皮革装饰的闺房,从密柜中取出一本花名册,与金良玉那把差不多相同的一金玉算盘,踩着一兽皮马靴,蹬蹬地下了楼。 又是凌空一跃,飞舞到了草场中央湖水之上。 引人注目的一幕发生了。 于马场西北侧碧蓝澄清湖水畔,一群发情的独角混血母银龙驹正拥簇的一匹极其雄壮的红鬃鹿角烈焰公龙驹,有好几匹极为罕见的银白独角母龙驹,都半卧在那红鬃烈焰公龙驹身前,‘情意绵绵’发着‘销魂’的嘶鸣,应是求欢。 不想,这红鬃烈焰公龙驹刚想顺势骑上去,猛然间,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不顾那些母龙驹的‘声声呼唤’,掉头化作一道火红的闪电,竟然雪花四蹄踏空,落于那湖泊中央。 “咴咴……” 红鬃烈焰龙驹四蹄沾水之后,周身散发出一缕纯蓝灵力,朝着空中那下落的黄衣少女,昂首长嘶一阵,兴奋地四蹄踏水,凌空跃起,不偏不倚,驮住了那少女。 随后,一人一马安稳再次落在了略有波澜的水面之上,黄衣少女一振缰绳,红鬃烈焰龙驹在水面上,如履平地,雪蹄踏水,直奔等候在湖边的九叔、金良玉、凰飞鸿三人,而去。 …… 第二百二十章 三分莫云宗,一家成三门 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千年之前,汉玄帝国立国之时,邪族纵横中原地域,魔族亦正亦邪,肆虐江湖武道。 汉玄帝国开国皇帝——龙天大帝姜太虚,极具远见,在一统天下之后,就集整个武道之力,剿杀危害苍生的邪魔之辈。 与邪族被驱赶到荒凉大漠不同,魔族也有不少行正道的武修,在面对生死存亡之下,正派魔修直接背刺邪派魔修,倒戈了汉玄朝廷,之后,在其帮助下,数年间,直杀地邪派魔修,哭天喊地,尸骨遍野。 又经一次西阳关正邪大战,仅存的魔修,被一举荡平。 然,魔毕竟是魔,亦正如那句古言: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谁能保证将来这些残存的魔修,不会在开枝散叶下再次壮大,然后,又出现食人血、啃人骨、噬人魄的邪派魔修? 在姜太虚与一众江湖武道上的正派武修反复商议下,仅存的,也是当时武道中最大的一魔修门派莫云宗(为了生存而谐音改莫)宗主魔百清,将宗门的武技、功法等修炼资源,一分为三,交给了他最看好的三个弟子——千幻魔君紫鼎阳、嗜血狂刀杨柳青、阴阳尊者辛无欲。 随后,汉玄朝廷特意在帝国东南的群山水泊间,划下一块较大的疆域,为那仨弟子赐下各自的封地,许其开宗立派。 又因三个弟子得到功法及修炼途径有所不同,在紧邻东海之畔、帝国正东灵仙山之南的地域,男女双修为主的阴阳门,善于御使灵物的御灵门、保持着魔族嗜血本性的封刀门,就此在汉玄帝国东南,开创了千年基业。 这也就是,千年之后江湖上流传的‘一魔分三家,一宗成三门’的由来。 而那个做出壮士断腕来为魔族争取来的发展前景的莫云宗宗主莫百清(魔百清),由此,在他作古之后,也被三家魔门所共同追认为了各自的开山鼻祖。 朝廷感其做出的牺牲,亦是在立国百年之后,追封其为三家魔门的第一代门主。 时至今日,不为正派武道所不齿的一邪一魔,一在二十余年前,被神武大帝姜玄派遣前任天下兵马大元帅萧远博率领麾下十三太保与十方山门的精英长老弟子及千万大军,再以萧远博之子萧鸾为副将,出兵两路,深入边荒漠北,直捣了邪族老巢高伽山。 顺带着,江流的老子姜玄,也足以自傲的丰功伟绩,可以无比自豪地面对他们姜氏的历代先祖,大吹特吹一通了。 言归正传,邪族就此算是消失在了人间,而这一分为三的魔门,秉承着当年莫百清的训诫,一直在低调发展门派,眼下,皆步入了十方山门的中流层次。 还算挺可以的! 不过,根不正,即使到如今,这三家魔门的武修,虽没以往那般被武道正派宗门所排斥,但依旧还是被忌惮,及蔑视。 若较真来讲,专心以御灵术为发展根基的御灵门在三家中,风评最好,也最为被世人所接受、容纳。 甚至不少宗门,都和其关系不错。 (御灵术驯养的灵物,为天下一绝,凡是有些身份的人物,都以能获得御灵门灵物为荣) 其次的是,就比较有趣了。 封刀门乃三家中排行第二。 倒不是,其门下弟子们,魔族本性尽显,嗜血好战,勇猛难当,被世人所赞赏,全是托了风评最末的阴阳门的福。 阴阳门,顾名思义,不走寻常路,专干采阴补阳、采阳补阴、阴阳调和的勾当。 自然,也不能全怪阴阳门门人心术不正,门派特色及武道修炼途径,有着莫大影响。 也是有着不少门人自愿结合,成为伴侣,以人性中男欢女爱,双修其武道。 可话又说回来了,事无绝对,总有那么一些‘败类’,过于放纵自己的情欲,祸害良人。 更气人的是,由于灵仙宗与阴阳门接壤,时常就有阴阳门的弟子,甚至是长老,偷摸跑到灵仙子去拐带相中的少男俊女。 使得,整个阴阳门都被整个武道,所厌恶,乃至痛恨。 而谁又曾想,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灵仙山的上下自身还有些放浪不羁,长期受到阴阳门的影响,不少灵仙子的弟子乃至太上道祖(林心诚)皆对情欲之男欢女爱,有着浓厚的兴趣。 更有甚者,干脆,偷偷学了阴阳门的秘术,以阴阳调和之法,去增进修为的同时,享受闺房之乐。 如林心诚就曾搞来了几本秘术,偷偷练习了,之后,又经常去烟花之地,找一些风尘女子,进行床上‘切磋交流’双修心得。 好在,如今太平盛世,汉玄帝国国运昌隆,又律法严明,总的来说,那魔道三门,即使有些不为世人所认可的地方,亦也能平稳发展,促进汉玄武道的繁盛。 …… 第二百二十一章 少年情窦初开,侠女名震关东 事情总是要有个由头,如道家所言的因果。 有因才有果,有果亦是有因。 缘起魔道三分,御灵宗逐渐在御灵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已几乎异于原本的魔修,故而,逐渐得到世人的接受,其门派下的御灵手,得以天下各地,开设马场、御灵场。 九叔与凰飞鸿所到的这一《凤凰马场》,仅凭此等宏大规模,便可晓得其,也是御灵宗的产业。 顺之而去,在此掌管马场的主人紫鸢姑娘,亦必是御灵宗的人。 可除了这马场总管刘卯刀及一些少数看守之外,对其知根知底外,谁人晓得这位不满十八的妙龄佳人,竟是传说中名震关西关东的侠女——火凤凰?谁人又知其更为御灵宗当代宗主的(私生女)千金大小姐? 有诗为证: 龙吟虎啸马长嘶,缨红旗卷是千秋。 莫言女子无侠义,纵横三千有玉龙。 紫衣红妆多娇媚,灵眸识物称一绝。 大漠落日孤烟起,烈马银刀震关东。 …… 眼下此时,《凤凰马场》的湖面上,一人一马踏水而来,九叔却恍然间觉得有些眼熟,眉头微皱了起来,不想,轻微转头之际,余光瞟到了凰飞鸿身上。 一看不要紧,可气炸了他的肺。 见得那英气少年双眸如炬,直盯着前方马背上的少女不放,小手亦不觉中紧握,至于那白嫩的小脸上,更是绯红一片。 甚至呼吸急促地都额头生汗。 显然花痴上了对方。 “你娘的,老子怎么生出了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儿子?” “想当初,你娘,她虽恶名传世,可论姿色,也是百万中无一的绝色美人,怎么到你这儿了,连个养马女,都能动摇你的心境?” “我毛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唉!” 没忍住,九叔破口骂了出来,而这正‘惊醒’了凰飞鸿,不晓自己出身的他,在羞涩中难言间,脑海里泛起了一丝疑惑,脱口而出问道。 “九师叔,你说的……不是我吧?” “你……” “不是!” 九叔正在气头上,想都没想,就说了出来,但一瞬间,他意识到失语了,连忙否认了句,随后,平复了下心情,心中悲苦又强颜欢笑,胡诌了句。 “是我一个多年前收过的义子,他就是贪图美色,才死于仇家之手,你可不要学他啊!” “是……九师叔!” 自己这‘师叔’向来神秘,对于其有过一个义子,凰飞鸿并没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反而,聪颖的他,准确无误听出了对方的敲打之意。 犹豫了片刻,对着身边的长者,揪着衣角,忍不住解释道。 “在山上师公管得严嘛,找个玩伴都不行……” “嗯?” “这也确实,孩子毕竟大了,有点那方面的心思,也算正常!” 凰飞鸿的话,初听起来,九叔直想狠狠骂其一顿,但稍稍一回味,释怀了,随之想到自己将来要是真认回了亲子后,就需要考虑凰飞鸿后继香火的事情了,遂动起了歪心思,尽量平淡地诱导道。 “你想找个伙伴,也不一定在外头找,咱山上的静玄仙子清欢,人不是挺好的?” “长得文静淡雅,脾气又好,还和你差不多大,十六七岁,都是同龄人,没事,你可以找她嘛!” “找那个?” “我的好师叔啊,你听她的道号就知道她有多冷了!” “她……压根儿都不理我,一直当我是个小屁孩!” 无意中,九叔戳到了凰飞鸿心底的痛处,因为信任他不会告诉自己师公,凰飞鸿回忆着那张清冷又圣洁的面孔,满脸苦涩地吐出了心酸的苦水。 使得九叔这当爹的,直心疼了,温暖地拍拍了凰飞鸿的肩头,劝慰了句。 “没事,她不理咱,咱找别的!” 不曾想,他话音未落,那少年根本就不需要他的安慰,突然间,对着他拍手,大笑了起来。 “哈,九师叔,我才不会一根筋呢!” “反正她不理的,也不只我一个,你知道吗,前不久,与我不对付的道基师叔门下的那个千年老二,还舔着脸去静心居找清欢呢,听人说,那家伙竟然将道基师叔送他破阶用的《大道入灵丹》,当作定情信物,要清欢答应他,随他还俗,一起下山成亲去!” “结果,哈哈哈……结果……” 说到这里,凰飞鸿笑得再也撑不住身子了,捂着肚子,在九叔与一边正听得津津有味的金良玉面前,在草地上,打起了滚来了。 而九叔稍稍一想,就知道那个凰飞鸿嘴里的‘千年老二’龙虎大师兄步无双没在清欢手里讨到便宜,多年修道,让他还保持着云淡风轻,倒是,金良玉听上头了,不禁上前把凰飞鸿从草地上拉起来,急问道。 “结果怎么了?” “哈哈哈……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 狂笑着,瞧地眼前胖子那一急不可耐的样子,凰飞鸿心底更乐了,随后,在其恨不得一把掐死他的吃人目光中,咧着合不拢的嘴角,继续说道。 “哈哈哈,那家伙,连人家面儿都没见着就给人家随便一掌,连人带东西,给搧到了臭水沟里去了!” “后来,人家还找上了道基师叔,扬言,下次再骚扰她,她就直接阉了那家伙!” “道基师叔连忙赔礼道歉,拉着那家伙又是许诺,又是发誓,才把事情了结了!” “哈哈哈……太解气了!” “不过,这次我能下山,也多亏了那个千年老二,以往都是他大师兄下山的,现在……嘿嘿嘿……估摸还在思过崖,面壁思过呢!” “哈哈哈啊哈……” “哈啊哈……有趣,实在有趣!” “看来那个静玄仙子也是心高气傲,你追不上,不算你没本事!” 听完了始末,金良玉那强烈的好奇心,总算得到了满足,同凰飞鸿勾肩搭背地一起放声大笑了个不停。 于此同时,九叔脑海里却又一次浮现了出某俊逸少年的身影,继而联想到了那少年身边的堪称天下第一美人的绝色佳人,心情又有些沉重了,瞟了眼一旁还在放声奚落同门师兄弟的凰飞鸿,暗语了句。 “若是他,怕是此事能成……唉,长相不如,德行不如,天赋不如,气度不如,连泡妞都不如,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啊!” …… 然,紧随其后,笑着笑着,金良玉恍然意识了到什么,张大了嘴巴,木讷了起来,难以再笑不出来。 斟酌了下,欲要向九叔二人求证出来心中的猜测。 而就在此时此刻,那湖中策马踏水的黄衣少女,在‘咴咴’马鸣声中,从天而降,落于了九叔他们几人面前。 随后,一声飒爽的娇喝,完美为了金良玉解答了不解之惑。 “想到有一日,名震江南十四城的龙虎丹尊竟然会驾临小女子的御灵场,九叔叔,别来无恙啊!” …… 第二百二十二章 美人一语,羞煞少年郎 ps:本书诗词只是一种书写形式,仅此而已。 —————— 来人,可诗云: 青丝如瀑面如雪,肌肤似玉身似燕。 黄衣不掩娇俏貌,蛇腰一握江南春。 细眉稍弯成叶柳,晶眸泛红藏慧光。 琼鼻饱满显气贵,皓齿之间一点红。 更是, 多有眉间一朱痣,似是魔魅又作侠。 再细观, 马背之上长腿细润有度,两瓣嫩股翘里带圆,独是峰峦挺拔不壮,差与妖娆媚人一分绝艳。 不过,却也算得是难得的貌美女子,且此女尚年轻,十八之后,未必不可奇峰傲然。 而人随声到,于这一刻,九叔那稍有浑浊的眼眸,迸发出了一道亮光,忆起了那一年于长安举行且由他领着龙虎山大师兄步无双为龙虎山代表参加的十方山门弟子论剑大会。 眼前这一窈窕倩影,可不是那一届论剑大会上声名大噪的御灵宗千金大小姐紫鸢么? “鸢姑娘不必多礼,老道实在没想到这竟是你的御灵场,叨扰了!” 想清楚了,九叔便对着直勾勾看着自己的黄衣少女,惭愧一笑,随便回了礼,左手就从背后,狠狠给脸红慌张的凰飞鸿往少女那边推了一下。 已然帮到这份上了,凰飞鸿也知要把握机会,学着九叔的样子,温和地笑着,拱了下手,就手指着笑容可掬的金良玉,寒暄道。 “想不到,紫姑娘原来是我师叔的旧相识啊!” “你好,我是龙虎山弟子凰飞鸿,经这位金掌柜介绍,得知姑娘马场里良驹众多,才想从姑娘这选一匹好坐骑,好省去些脚力!” 他话音落下,已经了然一切的金良玉,没再多嘴什么,只客气地笑了笑,默认了。 倒是,他心里有些失望了。 明摆着,人家都是相识的,那他的抽成,可不就是没影了? 当然,仅凭着结识了龙虎山两位不同寻常的人物一收获上,他就认为自己没白忙活一通。 使得,他又有了些莫名的安慰。 而先有金良玉的传信,现又见得其人,闻其来意,御灵宗大小姐紫鸢自是十分通透了事情始末,遂泛红眸子不留痕迹地盯了一眼假笑的金良玉。 随后,在对方心虚的目光中,转眸打量了下面前高自己几寸的英气少年,边暗记了在心头,边盈盈侧身回了一礼。 随之,出乎人意料地走近两步,说着,上去一巴掌拍在了凰飞鸿的肩头。 “你就是近些年江南声名鹊起的龙虎小天师啊!” “长得还不赖!” “你看姐姐我咋样?要不还俗来我马场,与我双宿双飞?” “娘啊,这女的,咋这么放浪?” 一巴掌拍地凰飞鸿心发慌,腿打颤,不想,对方那娇唇中口吐的竟然都是些虎狼之语,令他那小脸红透了,连忙躲闪到了自己‘师叔’身后去了。 然,因羞而生畏的同时,待他心境安稳了些,却萌生出了对那女更多的好感。 且那种感觉,非常舒服,亲和,更令人幻想翩翩,凰飞鸿从未在他人身上感受到过。 以至于,他怕羞之余,还暗自窥视向了被他‘逗’得嘴角略微上扬的黄衣少女。 儿子丢人了,当爹的自然不是坐视不理。 九叔恨铁不成钢地心里骂了句,爽朗一笑,冲淡了些那尴尬的气氛,引导着几人的目光,指着栅栏中的马群,说道。 “我龙虎山戒律森严,鸢姑娘,就莫要与他说笑了!” “一会儿,飞鸿赶着去洛阳,我也还有要事去办,你若是现在得空,就烦请领我爷俩去你的马场里,选匹良驹吧!” 闻声,一边偷乐的金良玉回了神,想起客栈不能长时间无人,这边双方又是老相识,自然用不着他了。 遂,起身要向几人告辞,可转念一想,他又舍不得那笔佣金了,怕他这一走,日后再向紫鸢索要,就一点戏儿都没了。 思量了片刻,他不待紫鸢开口,顺势插了嘴。 “是啊,紫姑娘,我老金也得赶着回客栈,龙虎山的这两位,还有急事,咱们就别客套,哈哈!” “切……你有急事,你怎么不走?” “贪财的老混蛋!” 如他所想,紫鸢一知买马的人是熟人,直接就断了付与金良玉佣金的心思,此时,听得对方的话,她虽面色不改,心里却暗骂了连连。 只是,《留君客栈》虽不大,却都是些强者,还皆来历不凡,且自己日后也能用得上,紫鸢终究没直骂出来。 但她也不是那好相与的人,见她狭长的睫毛,微动了下,双手一叉腰,戏谑道。 “金掌柜,你搭理那么一家客栈也不容易,你回去吧,这儿有我就行了!” “额……你个小贱人,当真是想黑老子的钱!” 都是聪明人,紫鸢话一出,金良玉那满是肥油的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心中什么脏话都骂了出来。 可是,他也既不舍的钱,又不想招惹御灵宗的大小姐。 忍住了火气,讪讪一笑道。 “那也急这一会儿嘛!” “嘿嘿嘿!” 说着,他余光扫视到在九叔身后暗窥紫鸢容貌的凰飞鸿,灵光一现,伸手就将对方搂在了怀里,笑呵呵地对着一脸不知所措的凰飞鸿,大大咧咧,从紫鸢身侧走了过去,直进了圈养马群的栅栏之内。 值得一提的是,当他走在紫鸢身侧时,故意放慢了脚步,意有所指地笑语了句。 “公子,你放心,有我老金跟着,保管你吃不了亏!” …… “金良玉,你奶奶个腿儿!” 不由分说,紫鸢可是给气坏了,憋不住怒火,白净的俏脸,唰地一下死黑死黑了。 随后,意识到九叔还在自己身边,不能太失态,她尽力挤出了些笑容,随口客套了两句,就领着知礼又极为配合的九叔,随在金良玉那大胖子身后,走进了栅栏,去往第一等好的马群中,选马去了。 …… 第二百二十三章 入情劫,同行路,难共眠 ps:这一章差不多了,下一章收线了! ———————— 入栅栏,踏草地,一行人匆匆赶到了中央碧清湖水边,不知怎地,紫鸢手牵的那匹烈焰龙驹一靠近饮水的马群,那马群内的成熟母马,全撒欢了起来。 好家伙,直接一拥而上,围住了那匹烈焰龙驹身边。或是,毛发相蹭;或是,摇尾甩臀;或是,交首接耳;或是,长嘶求欢。 直刺激地那烈焰龙驹,一改往常的温顺,竟挣脱了紫鸢的玉手,与一群母马,欢快地飞奔向了隐蔽角落去了。 对这一情景,紫鸢再熟悉不过了,想到反正给凰飞鸿挑选的坐骑,也不会从那群发情的母马中挑选,索性,就由它们厮混了。 只是,她是个未出阁的黄花闺女,那种阴阳相欢之事,真要明明白白说出来,她又觉得羞燥,难以启齿。 幸好,九叔作为过来人,见她神色有些不自然,及时笑语一声,解了围。 “鸢姑娘,你这个居所不错啊,你说得那些好马,在你这个楼阁的后面吗?” “啊,是……” 闻声,紫鸢那泛红的眸子,感激地看了眼面前的杂毛老道,连忙开口接过了话茬。 怎耐,有人因常年在道家门派里修行的缘故,对某方面实在有些愚钝,在装傻充楞的金良玉身边,探头笑道。 “哎,紫姑娘,那些马儿怎么了?怎么看着有点像是春心荡漾啊?” 一语出,紫鸢那白皙的俏脸,唰地一下,红了,连一边解围的九叔,都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随之,恨铁不成钢地上给凰飞鸿一个重锤,阴沉着脸,气骂道。 “滚你娘的,看出来了,还问?” “哪个生出来的你这个白痴傻蛋?造孽啊!” “反正不是你生的……” ‘莫名’中挨了打,还挨了训,凰飞鸿的好心情一下给骂没了,小嘴一嘟,张口就来了那么一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凰飞鸿不知亲父是何人?九叔却清楚知道眼前这拌嘴的少年是哪个的亲子。 听得那一句,九叔略有皱纹的脸给气青了,抬手就要再打去,亏了,紫鸢与金良玉很有眼力,一个挡在凰飞鸿身前,相劝九叔;一个直接将执拗的凰飞鸿拉到了一边,才免得这俩父子,亲人互殴。 值得一提,就当紫鸢仗义挺身而出的那一刻,凰飞鸿心里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那一飒爽貌美的身影,终是彻底烙印在了他的脑海。 多年不去。 一段令人悲叹的孽缘,也由此开始! …… 父子终究是父子,亲情难割舍,九叔气消了些,瞧了眼不远处满脸委屈的少年,心疼又自责了起来。 其中还夹杂着些许愧疚,暗道。 “这孩子,从小就没爹没娘,黄石老那老家伙还直接扔给了我师妹照料……东凰邪女,让我好好照看儿子,我这些年,到底是没做到做爹的职责……唉,飞鸿,你也别气爹打你,你要是有那小子一半的心眼,老爹也不至于这样啊……” 责备了自己一通,九叔还是强行露出笑容,尽量使自己和善些,走了过去,劝慰向在一边好面子不肯主动认错的少年。 而凰飞鸿说到底也只是个半大的孩子,稍微给了他点面子,哪还有什么耿耿于怀的呢? 见得,九叔慈爱地笑着,将半推半就的少年拉到自己身边,又在其小声耳边稍稍解释了通,凰飞鸿才明白了自己错在了哪里。 随后,再经九叔拿紫鸢与少年之间的‘情缘’一挑逗,凰飞鸿一时只顾地害羞闪躲其戏谑的目光,全然将之前的挨揍训骂,抛到了脑后了。 紧接着,紫鸢、金良玉见二人和好如初,又见识到了少年那涉世未深的样子,也生怕再生枝节,不敢耽搁时间了。 紫鸢对着九叔‘叔侄俩’招呼了两句,便在金良玉的陪同下,领着九叔俩人,直奔了此处的最上等马厩。 …… 那马厩,在中心阁楼的左后方,由一些上好的良木,搭建而成。 与外头成群结队的马匹不同,马厩里头,除了专人伺候马屁的两个养马奴以外,就只有三两匹上好的公性龙驹。 但每一匹龙驹皆不是外头那些疯跑撒欢的马匹,所能比拟的。 一青白毛发,双耳插云,三角立额,四蹄如墨,健壮雄伟;一毛红如火,高大威猛,双角横生,四蹄踏雪;一通身雪白,双眸发蓝,独角耸立,背宽体健。 细观下来,三匹皆不亚于方才紫鸢做下的那匹烈焰龙驹,都是上好的混血龙驹。 以其貌,可断言其日行千里,犹如家常便饭,轻而易举。 也正好适合凰飞鸿买来,赶赴洛阳城与龙虎山的长老们汇合,一同参加十方山门招新大会。 此时,九叔等人,前后脚走进了马厩,因为都相识,凰飞鸿虽不识三马孰好孰差,但九叔跟着身边,自然也不会选错了什么。 经过,几人一通商量后,由凰飞鸿做主,买下了那匹他最眼馋的通身雪白毛发的雪夜暴龙驹。 价钱上,紫鸢没按之前的黑心价向九叔要价,相反,给了极为亏本的价格。 一万块星石。 而都是有身份的人,大家又很是熟悉,将来还要多来往走动,九叔做得很体面,且不缺钱,按照一般市场上的良心价——三万块星石,当面给了紫鸢。 一开始,有些不好意思收,但‘架不住’九叔的客气、实在,非常感激地‘勉为其难’收下了星石。 之后,金良玉也等来他的‘回报’。 紫鸢在安排人带着九叔俩人去马场试驾雪夜暴龙驹之后,趁无人,随手拿出了一小袋星石,将金良玉打发回了《留君客栈》。 可以一说的是,那一袋灵石,只有千把块,按照往常的佣金,直接少了六成,金良玉初拿到手,自然是极其不愿意的。 然,紫鸢比他更精明,心更黑,一见金良玉闹着要加钱,直接抛下一句什么‘不满意啊?老金知足吧,这都是多给你的,非要加价,那你以后可以不来我马场了,好自为之!’,转身离开了。 独留下了脸给气黑的金良玉,在无人马厩中,对着两匹未被人看中买走的马匹,大骂一通。 谁曾想,那马竟然识人言,听得懂金良玉的话,结果,俩马恼地发狂了,直接挣开了缰绳的束缚,对着金良玉,又是拿角顶,又是四蹄乱踏。 直吓得金良玉,不敢再多停留,撒丫子,就跑,直至被俩匹发狂的龙驹,赶出了《凤凰马场》,才得以喘息。 …… 在金良玉被俩马赶出马场的同时,紫鸢找到了在马场上策马狂奔的凰飞鸿,问其要不要再换匹。 但凰飞鸿可是喜欢那雪夜暴龙驹极了,且雪夜暴龙驹对他又比较温顺,他直接摇着头,婉拒了紫鸢的好意。 见儿子满意了,也能安稳无误地准时赶到洛阳去了,九叔怕回去晚了,要挨揍某对狗男女的混合双打,依依不舍地就要领着凰飞鸿,向紫鸢告别。 之后,他再好好交代凰飞鸿几句,俩人分道扬镳,各去各的。 谁知,这时,乍一说要离开,凰飞鸿心里闹起了别扭,骑在马上,在有些难为情的紫鸢身边转圈,任九叔怎么拉,怎么骂,死活不离开马背,不愿马上离开这《凤凰马场》。 知子莫若父,自己这傻儿子,可不是正看上人家姑娘了吗? 见打骂已经无用,他只好无奈地对紫鸢笑了笑,问起了对方接下来的打算。 “鸢姑娘,这小子真是在山里憋坏了,一出山,就太任性了,你莫要见怪!” “不知,你是否代表你们御灵宗去参加那个十方山门招新大会呢?” “要是你去,老道就厚着脸皮,请你领着我这不争气的……的师侄去洛阳吧,我还有别的事,去办,不能陪他去洛阳!” “有你在他身边,我……与他师父也都放心了!” 这通话,确实也有一点九叔的小九九。 为了他毛家不绝后,顺自己儿子的意,借机撮合一下嘛! 当然,他怕人家大姑娘的嫌弃凰飞鸿,才语气十分诚恳,笑容极其和善。 结果,他多虑了。 诚然年纪不大,相处时间不长,但凰飞鸿对自己有意,这一点,江湖经验老道的紫鸢,多多少少已经有所察觉了。 但她却欣然同意了。 虽有着不把凰飞鸿当回事的轻视在,却亦是有着暗中拉拢龙虎山的意图。 毕竟,凰飞鸿乃当代龙虎山掌教天师黄石老门下的徒子徒孙,还是其最看中、最喜爱的一个。 让凰飞鸿死死拜倒在自己石榴裙下,对她与身后的御灵宗而言,绝对有着莫大的好处。 故而,只见得,紫鸢故作尴尬地犹豫了会儿,没好气地瞪了眼在马背上一脸期望的少年,转而,硬挤出点笑容,颔首答应了。 “既然九叔叔恳求,反正我也是马上要去洛阳的,就带上他一块吧!” 说着,她又转头,昂首看着极其欢喜的凰飞鸿,冷语威胁道。 “不过,你给我老实点,一路上,你都要听我的,还有到了洛阳城,你不许再跟着我了!” “我也不管你了,能做到吗?” “做不到,你就跟九……” “能!” 人家已经‘勉为其难’地接受了,提出点条件,又算什么? 凰飞鸿怕对方反悔,握紧缰绳,急忙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这一幕,直看得九叔无奈地摇头,叹息一下,多叮嘱了凰飞鸿几句,又再次向紫鸢道谢了番,遂转身,离开了《凤凰马场》。 在外头瞎逛了半个月,他必要向去向江流‘复命’去了! 去晚了,自是有他好果子吃。 那位小爷,可不是他这涉世未深的‘傻儿子’。 …… 因《凤凰马场》从未有外人留宿过,凰飞鸿虽身份不凡,还挺中意于她,但其并没有走进紫鸢心底,紫鸢心里想要的男人,也不是一个莽撞不通世事的少年。 故,没给凰飞鸿破了马场的条例。 于当天下午,她急促安排好了马场留守人员,让养马奴在马场外围挂上了歇业整顿的牌子之后,在马场总管刘卯刀的护送下,三人各骑一马,奔西北洛阳城而疾行了。 她不会想到这一去,竟然会遇见一生难以忘却,更因其破了马场铁律的男人。 凰飞鸿也没料到,这一去,他会遇见自己毕生的情敌,及那个情敌,有多么可怕,有多么令他愤恨且难以超越! 逐渐成为他一辈子的梦魇与仰望! …… 第二百二十四章 不是猛龙不过江(一) 一睁眼,一闭眼,时间匆匆过去,一天就悄然而逝。 此时,已是汉玄帝国兴龙七年正月三十日,且不说,龙虎山掌教天师黄石老关门弟子——龙虎丹尊、江流唯一弟子九叔,风尘仆仆,往回赶,逐渐靠近那一无名山谷。 于洛阳城外的茫茫山野中,那一幽谷连洞的水潭最深处,一宛若剑仙临世的少年与一雪发红眸惊羡人间的绝代女子,赤身相拥,在《绝缘男经》、《绝缘女经》(《绝缘功》男女部分)的辅助下,又以早已过的血脉链接之感应,借意念双修法,合炼三大兽族至宝——青龙之血、不死火凤之髓、土麒麟之脊骨,已有小半月之数。 期间,每当三大兽族的血脉精魄在江流体内,互相争斗,冲撞江流的肺腑,江流那俊逸小脸,就满是汗珠,青红黄三色交融更迭,身体更是时冷时热,时而坚硬如铁,极其痛苦。 好在,有着妖洛在身边,以意念双修之法,加上血脉链接,及时地从江流身上吞噬走过于暴躁且无法掌控的能量与血气,才使得江流不至于身体爆烈而死在妖洛怀里。 使得,江流在一次次的生死危机下,转危为安,逐渐掌控了三大兽族王者精魄,相继扯入了丹田之内,供其中异常活跃的《水灵道化珠》吞噬、炼化。 修为已从玄气巅峰(玄灵境巅峰),步入了地气混元之境,且还在猛烈晋升。 值得一提的是,在此过程中,江流体内蕴藏的姜氏皇族之血气与三大兽族王者的精华能量在被妖洛时不时刻意吸收的同时,三大兽族王者精魄内蕴含的强大血脉,不仅仅淬炼了江流的道体,连妖洛那半人半灵之躯都得到了极大的滋养。 原本半是透明的娇躯,已经成为了实质之体,有血有肉,离玉身重修圆满,只差了一步之遥。 更令妖洛那已有红润之色的俏脸,更显激动的是,三大兽族王者的能量实在太过蓬勃了,此次一举将她的修为,直突破到灵气阶巅峰(灵尊境巅峰),且道珠内的能量还极其充沛,随时可重回入仙之境(神武境)。 只不过,突破入仙之境,必有天劫,此时突破,正潜心炼化三大兽族王者精魄的少年,必受牵连,十有八九,死于天劫之下。 故而,她早在七八日之前,在达到了随时可破灵气阶壁垒之刻,就竭力压制住了体内仙气的躁动。 以求那少年安然完成炼化。 话又说回来了,令她最为期待的,并不是少年的成功炼化,踏入地气阶(地灵),也不是自身重回入仙之境,而是,获取修成圆满玉身的所需的最后一缕龙阳之气。 然,这一缕龙阳之气,若是一寻常女子,倒是可以轻而易举拿下。 毕竟,阴阳交融之时,阴阳二气,便可互补。 随便找个男子,就搞定了! 怎耐,没有若是,妖洛以《绝缘功》之《绝缘女经》,重修得玉身,早对江流言明,需有同修成《绝缘功》之《绝缘男经》,以阳气相助,才得圆满道体。 可是,虽然得益于三大兽族王者精魄内的强大血脉滋养,江流距修得《绝缘功》小成,达到了天气阶(天灵境)还需许多时日,眼下因她的玉身被滋养的极其之好,江流的地气修为也基本上满足了她修回圆满玉身所需条件,但是,偏偏人家,还不怎么乐意与她尽快共赴闺房之乐,鱼水之欢。 妖洛呢,既不愿便宜于他人,再择一人授予仙家秘法,又身陷红尘情缘,对人家痴心一片。 纵万般无奈,心憋屈酸苦,却已无法再回首过去。 真所谓: 老君西出古城关,道经大作留人间。 江郎万年得机缘,仙娥苦等遇少年。 风波不平藏深谷,双修齐心破玄关。 鸾凰涅盘再修仙,圆满功成缺龙气。 有意随缘付终身,良人心障好无情。 貌似,有情多被无情恼,又如,落花有意随,流水无心恋落花,剑仙玉女难佳话; 然而,少年心有佳人在,若似无缘又有缘。 怎滴一个乱字了得! …… 此时此刻。 谷边洞内地下水潭深处,即使那仨儿兽族王者精魄被江流与妖洛分而炼化了大半能量,已只有纽扣般大小。 江流的《水灵道化珠》,也出现了三十五道红黄青黑蓝五色交融凝聚而成的纹络,第三十六道同样的纹络,也在迅疾凝聚而成,并且,他那周身溢出的乳白气流,亦成五彩之气,一旦他凝聚出八十一道纹络,再合二为一,成一道仙纹,达到入仙之境,那时,这五彩之气,便成了真正的、名副其实的五彩仙气。 随之,他丹田内的《水灵道化珠》,会褪去铅华,与妖洛的那枚《火灵道化珠》品质无二,蜕变为仙家道珠,甚至会因为自身炼化融合了三大兽族王者精魄,未来,成就亘古未有的绝顶仙珠,拥有无双仙家道体。 值得一说的是,他的乳白气流,已变五彩之气,拥有五行属性,如此来看,他体内的《水灵道化珠》,已然有些不相符的,称之《五行道化珠》,更为妥当。 于他自身察觉到此一变化之时,以意念之力,同妖洛交流过了。 这《五行道化珠》之名,亦是妖洛所赐。 …… 言归正传,未来极其美好,但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江流并不如他所想的那般容易,在最大程度的运转《绝缘功》,催使《水灵道化珠》之后,并没有完全将三大兽族王者精魄尽数炼化入自身道珠内。 不知不觉中,已到黄昏,在山谷之上,望风的李信,一连十数天没敢睡觉,现在,终是扛不住了汹涌困意,昏睡在了上面。 江流的丹田内,偏弱的土麒麟之骨化作的精魄与其次的不死火凤之髓形成的精魄,已经完全融入了道珠,修为也达到了地气圆满之境,拥有了四十道五行属性的道纹。 但那最强的青龙精魄,纵是只有个芝麻粒大小了,成一极小的青色游龙,好似蚯蚓,却始终在疯狂地对着已是其眼中庞然大物的《五行道化珠》狂吼不已,竭力扭动。 那架势,显然在誓死相抗。 故而,才还差一步。 当然,亦只是负隅顽抗罢了。 且不说,江流完全掌控住了身体,大部狂暴能量被妖洛所吸收炼化掉了,单论当下,妖洛感觉已经不需要自己吸取走三大兽族王者精魄内的狂暴能量了,就早早地停止了仙珠的运转,只以《绝缘女经》保持修炼状态,用意念双修法,为江流彻底炼化三大兽族王者精魄作指引。 有她在江流身边,密切注视着,青龙之精魄,被江流所吸收,修为更进一步,只是时间而已。 …… 终是,在夜里临近子时,那青龙之精魄再也无法于《五行道化珠》的疯狂吞噬拉扯中,挣扎半寸。 “吼!” 万分不甘地嘶吼一声,融入了那道珠之内。 …… 第二百二十五章 不是猛龙不过江(二) ps:最近真得忙,但对平台与读者,山间一枫亭深感愧疚,惭愧啊! 十分感谢起点中文网的长期连载支持,与书友的等待,山间一枫亭,万分感谢,也铭记在心! ———————— “你我已攻守异形,还要负隅顽抗,哼,蚍蜉撼树……你自不量力!” “吞!” 水眸虽合,江流脑海却十分清晰,甚至极为的亢奋,难得是,大功告成之刻,他努力保持了平静,有条不紊地进行炼化最后的青龙精魄。 随其一声闷哼,已蜕变成更强的《五行道化珠》,其以江流意念为引,迸发出更为强横的吸引力道,将‘龙形’青龙精魄,瞬间,摧蚀成了一团青光。 继而,半息不到,彻底融入了道珠之内。 “嘭嘭嘭……” 一连串的闷响,从江流体内传出,随之,江流下意识地察觉到自己的修为,又在蹭蹭地暴涨,《五行道化珠》那五彩纯白的珠面上迅疾地凝聚出数道五行属性道纹,合计下来已有四十八道,修为直至地气巅峰(地灵巅峰),离地气阶最后一圆满之境,相差不远了。 而这青龙精魄实在是天下难有之物,虽说不少精粹能量给了妖洛,他不心疼,却也不舍浪费一丁点,一入地气巅峰后,亦没敢松懈,努力维持丹田内《五行道化珠》高速运转,尽最大可能,对着下一小境界,发起了冲击。 …… 约莫又过了个把钟头,青龙精魄彻底与《五行道化珠》合二为一,完美融合了,其内仅剩下的一点精粹能量,亦被江流尽数吸收。 倒是他修为始终还是没能突破到天气阶(天灵境),刚凝炼出第四十九道五行道纹雏形,就停滞不前了。 以至于,江流一睁开水蓝眸子,小脸就满是意犹未尽,叹气道。 “可惜了,到底还是差了点!” “可以啦,你这家伙也太贪心了吧!” 妖洛闻声,也睁开了那妖艳的红眸,瞧见对方这苦脸,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习惯地骂道。 “要知道贪多嚼不烂,这次你一举从玄气圆满晋升到地气阶圆满了,还不知足?” “那我还不是打不过你!” 闻声,江流不忿了,眼眸一瞪身前的人儿,憋着嘴,气骂了句。 习惯成自然,妖洛一听,心里就来了气,玉手微抬,红唇轻启,开口就骂道。 “你……” 话不到半句,妖洛玉手还没碰到江流的脑袋,她那血红眸子却被江流俊逸如仙、雪发披肩的水中样貌,深深吸引了住,不禁地玉手摸上了对方的那张冷眉俊秀的小脸上。 含情脉脉地嘴里轻吐一句。 “原来你是水中剑仙啊!” “娘啊,又来……” 这般一幕,令江流又生了些许无奈,眉头一皱,开口就要发泄不满,只不过,身心一放松,他也注意到了身前的绝世美景,那崎岖险恶的沟壑,那……,一切的一切,皆尽收他眼底。 使得,他那白皙的小脸,顷刻间,羞得通红,连忙低下头,不敢再出一声。 然而,偏偏就是他这不抗拒的模样,令妖洛越看越喜欢。 随之,再一想到自己玉身圆满还差一缕至阳之气,而江流虽说离《绝缘功》小成还有一步之遥,但也勉强可以助她圆满了。 遂,见她双手从江流白皙脸上下移,血红眸子含着浓浓情意,主动牵起了江流的小手,放在了自己身前。 这一放,可不得了。 因二人以意念双修之法合炼三大兽族王者精魄,又早已血脉链接过,妖洛修回人身之情况,江流不会不晓得。 眼下,事已至此,江流又岂不知妖洛这些极其暧昧的举止,所图何为? 还是受到那一日,雪夜风中、梅花林间,发生的事的影响,他依旧没做好全部接受妖洛的准备。 至少在心理上,还是多少有些抗拒,或是别扭的。 以防妖洛太过激动地就在这黑衣地下水潭中,修得玉身圆满,他连忙试图将手从妖洛掌中抽出,更不敢抬头,闭着眼,咬着牙,轻语相劝。 “那个那个……刚刚炼化,我身子有些不舒服,下次吧,下次我成全……” 他想着能拖一时是一时,可惜,他低估了妖洛的决心,甚至远远低估了妖洛对他的深情厚谊、对他的爱恋。 已然箭在弦上了,已然坦然相对了,山顶上又有人在放风,周围也无人打扰,深夜水潭更幽静合适,妖洛丝毫没理会了江流的抗拒,对其的话,同样充耳不闻。 见她美眸狡黠地一眨,随口一笑。 “你想四大皆空,却不敢睁眼看我,咯咯咯,不由你挣扎,就从了洛儿吧!” “唔唔唔……唔唔……” 娇躯前倾,令其发出几声,难以再言语了。 随之,又一次的胡作非为了起来。 …… 就在山顶上禁军统领李信一连半个月守护的心神疲惫,悄然中打起了盹,而一生怕回晚了挨整的杂毛老道,好死不死地竟然在这般关键时刻,不声不吭,从深洞之外那大树下的洞口,‘嘶溜’一下,滚进了洞口,直滑倒在了那水潭之畔。 且那货一从水边拍打着屁股爬起来,居然还叫唤了起来。 “无量他娘的大天尊,这里面什么时候那么多水,滑地老道新买的衣裳都脏死了……娘的,倒霉……” “……” “妖洛,等一下!” “好像我徒弟回来了!” 岸边之声,透过水层,传入了江流耳朵里,刹那间,可吓死了他,再那么放浪不羁? “这事,来日方长,今天不行了!” “我先去把这个狗娘养的赶走!” 对着妖洛轻语两句,就将妖洛松开了,随后,思虑了片刻,全身释放出五彩之气,遮掩身,‘嗖’地一下,直冲水面。 继而,破水而出,直奔岸边去了。 而九叔这一来,加上情郎说走就走,可气炸了那美人了。 见其,满是红晕的俏脸,气得发寒,唇间银牙咬得咯吱发响,玉手成拳,在水中朝前,狠捶了几下。 随后,以火红仙气凝出一套红花衣裙,双腿发力,带着寒冷刺骨的杀意,骂骂咧咧,在江流之后,冲出了水面。 “草你祖宗十八代!” “就差……草!” “老杂毛,老娘跟你没完!” …… 第二百二十六章 不是猛龙不过江(三) ps:上章正在修改,抱歉! —————— 衣物等东西,就在水潭之畔,江流身影迅猛如虎下山林,又似猎鹰踏水扑食,细手打出一道五彩之气,就将那散乱之物,收到掌中。 继而,取出了套备用雪白服饰,在五彩之气的遮掩下,匆匆穿好,意念一动,将九九八十一斤的墨色木剑,握在手里,脸上布满蕴怒地直大喝一声,冲岸边乱石滩上被他那奇异的五彩之气吸引的杂毛老道,杀去。 “狗娘养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闯进来!” “小爷我跟你拼了!” “啊?” “爷儿?是我,是我,是我九叔啊!” 瞧得眼前一幕,九叔迷糊中,也慌了神了,他可是看清了那雪发少年眼中的杀意有何等强烈?连忙后退中,直摆手,招呼对方。 这一招呼不要紧,少年不仅不领情,下手更狠了,五彩之气附着的黑墨重剑,猛地一抽,直斩向了九叔身前的双手。 一时间,吓得九叔又是闪躲,又是抽手,欲哭无泪地苦求。 “爷儿,爷儿,到底怎么了嘛?” “我回来晚了,也不至于要宰我吧?爷儿,我可是你徒弟!” “爷儿!” “……” “我没有你这不孝徒弟,别跑,让我打一顿再说!” 非全是江流小心眼,大多是他有苦难言,那等羞人之事,如何说得出口? 他尽量克制了下心中的羞怒,淡然一句,继续朝都要跑出地下深洞的杂毛老道,追打去。 “额?啥啊?” 江流不说,九叔不知,后者故而更糊涂了,也愈发急得脑门上都是汗。 人老精,鬼老灵。 他一点都不傻,估摸着当下也问不出什么,对着身后的少年讪讪一笑,冲深洞外的那一无名幽谷,撒丫子就狂奔了。 “爷儿,不跑?是傻子!” …… 值得一提的是,即便如今江流已达地气巅峰(地灵巅峰),《水灵道化珠》也蜕变为了更强的《五行道化珠》,身具五行属性的五彩之气,甚至在随着修为的暴涨,原本卡住他修炼进境的《千里一杀》、《流星电光闪》、《极乐鬼步》、《断指灵犀》、《拔剑十三式》这五门地阶武技的最后一层境界,已然全部达到了,但较真来说,生死之斗,江流对上九叔,没有半点胜算。 即使有重剑《问道》的配合,亦是那般。 此乃真正实力的差距,一个地灵武者,是不可能在正常情况下,跨越两个大境界,杀掉一个灵尊高手的! 即便那人是修炼了一点仙术的江流。 当然,话又说回来了。 不正常嘛! 啥事都会发生! 若是在九叔大意或者江流无声无息地靠近继而突然一击等不正常的情况下,做到极其难的以弱胜强,以弱杀强,倒也不是不可能。 …… 言归正传。 此刻,夜空下,山坡上,密林间,正在打盹的羽林禁军统领李信给下方的动静,吵醒了。 “怎么了?怎么了?” “……” “啊?啊!” “这个牛鼻子老道咋闯进去了?” “我的天呐,真是闯祸了!” 或是幽谷内,剑光闪烁,轰鸣震耳,迷迷糊糊中的他,猛打了个踉跄,急忙往下方探头。 随之,发现原先妖洛布下的仙气禁制,已然不复存在,而那好死不死的老道士,偏偏被那雪发少年从其修炼的深洞里赶了出来,遂明白了一切。 顿时,李信倍感头大,气得脸色铁青,恨得冲上将幽谷内被少年撵着打的杂毛老道,抓住,再吊起来,狠狠抽他个一百鞭。 然,多年随在神武大帝姜玄身边,顾全大局,已深入了他的骨髓,成了个万年不易的本性。 他可不能真让那位殿下把未来的一大帮手给稀里糊涂整死了。 …… 此时,见得他压制住心中怒火,化作一道闪电,直冲向了幽谷之内。 …… 第二百二十七章 不是猛龙不过江(四) “爷儿,到底咋的啦?” “我到底闯什么祸了?哪里惹您不高兴了?” “爷儿,哎呦,你下手可真狠啊,差点给我脑袋削了去……你再追着我不放,我还手了啊?” “哎呦……他娘的,你敢烧我头发!” “我我……你要不是我师父(九殿下)我……” “……” 幽深山谷内,那杂毛老道——九叔可给江流‘欺负’惨了,在其步步紧逼下,一不留神,脑袋上都秃了大片,烧焦的肉香味儿,更是随风飘荡在黑夜下。 九叔何等人物? 大名鼎鼎的龙虎山掌教天师黄石老关门弟子——剑压江南的龙虎丹尊啊,除了那一次在古骊山葫芦山谷内被某对‘狗男女’群殴过,何时受过此等窝囊气? 然而,天道好轮回,又所谓,一物降一物。 换做他人,九叔丝毫不惧,怎耐,对方偏偏是他那个‘便宜师父’! 明明实力超绝,一掌就可横推对方,却骂不得,更打不得,只能捂着脑袋,满腹委屈,哭嚎着逃窜。 一时间,剑鸣声中,叫喊之间,漆黑深邃的山谷,火光通红焚烧,五彩剑气纵横。 那九叔怎滴一个憋屈了得! 而江流无论如何都不会将那等丑事一五一十跟九叔讲明,一会儿施展《极乐鬼步》,一瞬九影,难分真假;一会儿,一道迅疾剑气刺去,使出了《千里一杀》,猛如饿虎。 好像压根儿一点绕过九叔的意思都没有。 当然,江流可没真下了那份狠心,只是在拿其练剑的同时,让对方吃点苦头。 可惜那被火烧一下,被巨石砸一下的杂毛老道终究还是弄不明白。 直至,约莫被江流追着狂殴十余息之后,一雪发身着束腰白衣、尽显极致玲珑娇躯的绝美红眸女子,其光洁的脸颊上,带着未消的红晕,眸中含着愠怒,在电光火石之间,好比一道白色流光,于那杂毛老道躲闪着手持木剑的雪发少年之追杀间,一瞬近到那杂毛老道身前。 随之,不由其分说,在其一脸惊愕中,玉手成爪,迅猛擒住了对方的脖子。 像是提溜小鸡仔儿一样,将那杂毛老道提溜了起来,令其难以再蓄力,只能拼命蹬着双腿,无处可逃。 “你……” 这女子除了欲火难消杀出水面的妖洛还会是谁? 她开口就要问个明白,但那等事实在难以启齿,红眸凝视着老脸已被气憋得通红的九叔,迟疑了下,问出那么一句。 “你刚才看见了什么?” “额,我看见了什么?问我看见了什么?” “他娘的无量大天尊,老子什么都没看见啊!” “一进去,就看见那个坏小子赤裸裸的从水里跳出来,然后就对我喊打喊杀的……” “咦……哦……噢……噢噢噢,这娘们脸上还红晕未消,像是春心荡漾留下的……原来……莫非这俩狗男女在水底下正在偷摸地享受鱼水之乐,好巧不巧地被我给撞破了?” “哇哈哈哈……报应啊,老天有眼,让你们整天欺负我,报应啊!” “……” 眼前这女子一脸杀意,一张嘴问得又是没头没脑,其实力好像也得到了突飞猛进,自己已经远不是对手了,即使给憋得快透不过气来了,九叔既无法挣脱,又怕一言不合之下,对方随意结果了自己,以至于,他不敢随意说话,不觉中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可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使得他越想越觉得委屈,越委屈就越郁闷,待他几乎绞尽脑汁都找不到一个由头,几近憋屈地都要哭了出来之时,恍然间,想起了不久前江流从水里窜出的模样,略微浑浊的眸子,下意识地又一瞧见那美人脸颊上的红晕,顿时豁然开朗了。 随之,那些压抑在心底深处的憋屈苦闷皆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畅快、舒坦。 甚至一时乐得忘了所在处境,沉浸于了那极其解气的心底暗骂中了。 而那妖洛也不知九叔心底到底在想什么,更想不到对方是在幸灾乐祸,见得其任自己拿捏着,偏偏就一声不吭,不禁以为对方被自己问得心虚了,默认了,脸色唰地一下,彻底成了腊月寒冬。 冷得吓人,冷得彻骨,冷得八月烈阳都难以消融。 越想越气之下,她微咬了下牙,随后眸光异常坚定,冷漠地说了句。 “我只给一个人看,无论你是谁,看见了,你都要死,黄泉路上莫怪你师父师娘,上路吧!” 话音未落,她玉手突然发力,要直接捏断掉对方的脖子。 值得一说的是,那少年江流本来同女子差不多,并没有杀其的意思,见其被女子捉住,也就没冲过去,砍杀对方。 怎耐,其好死不死的,就是不回答,还是貌似在承认什么,这一下,不禁恼地妖洛要杀人,他也起了浓烈的杀意。 正所谓: 道是无情却有情,心中所思不尽同。 平日里,他嘴上说着不在乎,但心底里早就把妖洛当作自己的女人了。 眼下自己女人都给人看光了,还是在干那事的时候,全然给人看见了,这,换作任何一个男人,怕是都和眼下江流的心境一般吧! 眼下,真可谓是,怒从羞起,不杀不以解其恨。 纵然那人是自己徒弟。 …… 于此危急之刻,或许是生死之间九叔的本能,或许是他还乐得得意忘形,猛然感觉到呼吸异常急促,霎那间,就想透了什么,嘴里支支吾吾,双脚双手胡乱拨拉前面,拼命挣扎了起来。 “我我我……我……没没没……没没……” “不要啊!” 几乎同时,李信飞下了万丈山崖,来到了谷底江流的身边,见那女子中的杂毛老道几乎要没命了,不顾江流的阻拦,急切地开口大叫了出来。 “不要啊,他没有!” “没?” “……” 可以说,九叔是命不该绝,亏得李信大喊了出来,使得妖洛听清了后,手里的力气,瞬间消散了许多,随之,凝眸瞧向手里忙着否认来求饶的九叔,深思了片刻,又回想起了之前在洞底水潭处发生的事情经过,终是意识到自己与江流刚才会错了意。 不过,虽说想明白了,她的杀心去了,但方才这一‘莽撞’的举动,却几乎将自己和江流的丑事直接大白于人前了,以至于令她脸颊更红了。 羞得她不经意间随手把九叔那佝偻起来的身子往谷内一茅草屋上一丢,含羞低首说了句,就朝同样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江流身边,躲去了。 “那没事了!” …… 第二百二十八章 不是猛龙不过江(五) ps:写这章时,有了个感悟,随便分享一下,纯属胡扯,说个笑话: 没有最好的作品,只要最强的作者! 写出精品,需要厚积薄发。 ———————— “……” “啥叫没事了?老子啥也没看到,你俩就追着老子砍,看看,都给老子打成啥样?” “无量你他娘的大天尊!” …… 妖洛羞答答地走到了情郎身边,也已晓得那事根底的江流则对一脸侥幸的李信讪讪一笑,就拉着妖洛的小手,成双成对,走向了一边,说‘私房话’去了。 而平白无故糟了殃的那龙虎丹尊九叔可气黑了脸,坐在乱蓬蓬的茅草屋顶上,胡乱抓着插满黑灰头发的枯黄杂草,沙包大的拳头,边嘴里暗骂,边砰砰砰地猛捶屁股下的草屋。 谁知,那草屋不怎么结实,那房梁本就被他狠狠压出了裂缝,又经他这么带气含怒地连番重锤,那已不堪重负的木梁,岂会完好? “咔嚓” 一清脆之音,由其略微干煸的屁股下响起,紧随其后,一轰鸣声与一惨叫,几乎同时,响彻在刚刚寂静下来的深谷。 “啊……” “唉,这个倒霉催的老道士!” 闻声,在周边叹息的李信,不禁转眸看向了那塌了房顶的草屋,刚毅的脸上,浮现出一缕同情,其中还夹杂了难言的无奈,继而,不觉间将目光转向了已相伴而坐在谷内黄叶大树下的雪发男女,苦笑了。 而于此之际,他脑海里猛地清明了下,那带着稍微懈怠神色的虎目,刹那间,变得异常明亮,嘴里不禁暗叹。 “短短十余日,将多门地阶武学掌握到炉火纯青,修为更从玄灵巅峰突飞猛进一个大境界,甚至他这五彩之气,包含五行属性,比原先的白色之气,更是霸道猛烈,修仙之路,果真如此神奇?而他……才只有十一岁啊!” “品性坚忍,富有谋略,今又习得一身好武艺,其修道天赋亦不在陛下之下,麒麟才子降生今时,天下大兴有望,陛下所期,有望!” …… 于李信在附近‘胡思乱想’之时,江流并没有太过跟妖洛纠结在那点合欢未果的破事上,而多花了不少心思与对方好好探讨了下《五行道化珠》的变化、几门地阶武学的掌握情况。 然,当他还想再花点时间去在九娘送的那鎏金白玉钗内找几本天阶武技,去试着以道珠之气,进行练习之时,妖洛直接给了他一盆冷水,让他清醒了下。 见得妖洛轻微敲打了下江流脑袋,红唇轻语。 “《千里一杀》与《拔剑十三式》的最后一式《上善若水》,你基本上全部掌握了,但能临战之时,能发挥多大效用,还需你择合适之机。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样才能达到完美效果,需要你在日后战斗中去参悟把握;而《极乐鬼步》与《流影电光闪》、《断指灵犀》,一步法,一腿功,一指法,若不是那三大兽族王者精魄极大的淬炼你的身体,几乎可比一些兽族王者的体魄了,即使眼下你已经有了堪比地灵境圆满强者的修为,也难以施展出最大的功效来。” “当然,这五门武技,都需要在战斗中,不断领悟,才能真正做到炉火纯青,杀敌于一剑之下。” “还有,你现在修为突破太猛,虽说你的身体强度,已经比寻常地灵武者都极为强大,但要长远去看,还是再夯实下根基,以令你日后变得更加强大,有一争天下第一的机会。” 说到此处,妖洛见江流领悟了她的善意,但其身上那一往无前的气势,也不免被她说了没大半。 不忍之下,她思量了片刻,轻撩鬓角雪发,俏脸妩媚,展颜一笑,又说道。 “话是这么说,不过,你现在也很不错了,最起码可以称为你们这方世界的天灵之下无敌手!” “而且,再给你一点时间去磨合一下自身,在生死战斗中,去领悟战斗技巧,届时,即使不到天气阶(天灵境),你都可以去尝试一下去掌握更高等的技法了!” “……” 第二百二十九章 不是猛龙不过江(完) “哎……” “不过,天阶的仙法,我手里一样没有,武技,你我身上却有不少,但那五门地阶武技里,你若是真能掌握到得心应手,大可以从中创出更强品阶的技法来,如此,对你修仙路上应该帮助最大,尤其是《极乐鬼步》、《拔剑十三式》之最后一式《上善若水》与《断指灵犀》,这三门,日后,大有可为。” “还有,你要记住,没有最强的武技或仙法,只要最强的人与仙!” “……” …… “好,我明白了!” “厚积薄发,稳扎稳打,再一飞冲天!” 已算他的人,心亦在他身,妖洛尽可能对江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解答了一通,虽话繁多些,却被江流深深记在了心底,当然,还有她的一番深情厚谊。 见得,江流脸上动容地冲妖洛淡淡一笑,颔首应下后,只稍稍畅想了一下未来如何更好地修炼,随后,就沉默不语,与心满意足的妖洛,相偎在落叶纷飞的树下,享受这难得片刻宁静。 值得一说的是,在妖洛与他交流这次闭门修炼得到的领悟之时,只差最后一步,就修得完美玉身的妖洛,含羞带臊地忍不住又提起了同房一事。 甚至对江流已说明了同房有何等重要? (修成完美玉身,她就可战天渡劫入仙。) 怎耐,她被某家伙再一次无情拒绝了。 这回的鱼水半欢在水底差点被人看光,之前还有雪梅林间周娥皇霸王硬上弓留下的阴影,江流说什么,也不愿意在这山谷里与妖洛尽快修成正果,做一对名副其实的夫妻了。 而那等事,一个人,也来不了。 无奈之下,妖洛只能无奈地暗自叹气,劝慰自己一两句,打算再寻机会了。 谁能想的到,聚散皆是缘,最后那薄纸之隔,却几乎成了他们俩人半生的遗憾。 …… 约莫过去了不到一刻钟,夜空已是漆黑如墨,三两星光闪烁,谷内凉风暗袭,那被埋在倒塌了房顶的草屋内爬出的杂毛老道,终是蹒跚着从大片废墟之下钻了出来。 猛吐了几口带土的吐沫,他拍打着身上的杂草、灰尘,压抑着不少怨气,不情不愿地被等候在一边的李信拉去了江流那里去了。 然,江流与妖洛早已等候多时了,见到九叔过来,妖洛倚在江流身上,没吱声,江流那淡然的神情,却变得极为严肃,甚至那水蓝眸子间涌现着强烈刺骨的杀意,冷语问向了有些后背发凉的九叔。 “信传到了?” “信?” “……啊啊……传到了!” 被江流那突然大变的气势给惊住的九叔,一被问到送信之事,不禁有些发秫了,但当这个活阎王的面儿,他可不敢明说自己没去。 硬着头皮,略有心虚地将早在腹中编好的瞎话,对着江流说了出来。 “他们早在来的路上了,他们说一定会在二月二那一天,赶到洛阳城……” “好!” 所谓愚人千虑,必有一得;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江流不知那一日九叔是如何‘劝走’的青楼老仙林心诚,亦不知那俩人早‘约好’前来洛阳相互,自然想不到其竟然没去华清镇。 这段时间,就在周边一乡镇上,瞎逛磨时间。 当然,若是没有事前相约,九叔也不敢这么乱来的。 而正是因为这阴差阳错的‘误会’,江流闻声,心中不禁大喜,平静地道了声,随之,缓缓站起身,目光远望向洛阳的方位,低沉道出了压在心底月把的话语。 “老四,你杀我在先,就别怪兄弟我无情了!” “搞你个天翻地覆,不是猛龙不过江!” …… “不是猛龙不过江?” “好胆量!” “……” “唉,真让陛下算准了,你果然是个不肯吃亏的主儿,也罢,既然陛下让我护你周全,那我就再陪你闹上一通吧!” 人道是,世间之事,往往怕什么来什么。 羽林禁卫统领李信在洛阳花灯会之后,迟迟不走,还跟在江流身边,怕得就是这位九殿下、神武大帝姜玄的‘麒麟儿’,不想忍气吞声,伺机再去洛阳城内举办的十方山门招新大会上闹上一闹,而届时,他若不在,八成神武大帝姜玄就会哭他麒麟儿,哭死在上书房里了。 当然,在这个把月等待守护江流的时候,李信也大致估摸出了江流的意图,只不过,眼下,亲口听得对方和盘托出,李信依旧不免被其胆略给惊了把。 毕竟,在那等场合,搞乱洛阳城,这可不是一些莽夫与无能之辈所能做到的?亦不是那胆小如鼠的人,敢做的事情? 稍稍思虑了下,李信以神武大帝的口谕勉强说服了自己,也因被江流的胆略与豪气所折服,就顺着江流的话,轻抚稍短胡须,难得的笑语了句。 “既然殿下有意,那末将就舍命陪君子!” “如此,我也好交差了!” “交差?” “呵呵,那个老家伙,早都算到这一步了吗?” “也好,他肯帮忙,总比,以前让我在冷宫里自生自灭的好!” 事到如今,江流没继续瞒着李信,李信也没敢忤逆他主子的命令,主动将他主子坦露了出来,好以此助其加深一下那略显尴尬的父子亲情,结果自然如李信与姜玄所想,江流稍加思考,含笑讥讽了着某大帝,十分满意地接受了他们的帮助。 于此同时,妖洛与九叔皆知江流谋划,识趣地没有插话,但听得李信打算帮忙之后,此时,他们敢去洛阳闹上一顿再能安然离开的底气,更足了。 遂,二人不约而同地都冲着李信,点了点头,甚至为了自己男人的安危,妖洛还难得对着李信,柔和地笑了笑。 谷内只有四人,既已达成一致,江流等人,没有太过拘礼,又好好谋划一番,直到深夜里,一切计议完善,便各回了各屋,歇息去了。 除了九叔被安排到那间塌了房顶的草屋里而生出许多牢骚之外,一夜再无他话。 当然,在谷内彻底宁静下来,烛火熄灭了干净之后,妖洛又一次抱住了江流,要同房,而结果毫无意外,江流实在纠缠不过,就跑了出屋子。 她又一次抱着玉腿,蹲坐床头,含恨抹泪间,独守了空房。 …… 第二百三十章 三进三出洛阳城(一) 可诗云: 璧人男女双修,禁军统领把风。 寒潭激战酣畅,迷糊老道回山。 未想有人跌足走深洞,惊慌双人心火无处泄。 含羞带怒破水杀老道,梦醒李信仗义来相救。 胡言语,美人怒; 生死间,真相白。 消停一阵众口问来由,万事俱备江郎定计谋。 欲知后事是如何?三进三出洛阳城。 …… “爷儿,爷儿,不得了,洛阳城戒严了!” “洛阳城不给进了!” “……” “不给进,你也给我想法子,进去啊!” “赶紧去,耽误了爷儿的正事,小心我揍你!” “……” “你奶奶的腿儿!”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我说我这就去!” …… 各自忙通了一阵子,昨夜,每人心头事情已落定,一时得安稳,竟个个睡得无比香甜。 即使,那又黑灯瞎火中独自抹泪的红尘第一仙,在泪干后,就陷入了熟睡。 而都说夫妻没有隔夜仇,半点不假。 于今时清晨,那对‘闹别扭’的男女,在李信与九叔远远的注目下,互相讥讽了几句,就床头打架床尾和了。 之后,在一忙通者做饭吃饭之后,免得打草惊蛇,江流与妖洛、李信、九叔,商量后,做了个决定。 暨是: 晚入城,多打探,一击即中。 倒是这一探子人选,有些难办了。 江流说自己目标太大,实力不足,易辨认,不能去做探子; 羽林禁卫统领李信也说了,自己身份特殊,不少老熟人眼下都聚集到了洛阳城,也不合适去打探。 至于妖洛,江流在哪,她去哪,寸步不离,且在场的几人,哪个也干不过现在的她,只能被排除在外了。 故而,江流三人想来想去,就把目光打在了那刚要开口说自己相识多,不好进城的杂毛老道身上。 结果,不言而喻,眼前的三个家伙,有哪个是他这龙虎山道士惹得起的? 在一比三的巨大劣势下,九叔含恨接下了冒险进城打探消息的担子。 简单收拾了下,就头戴斗篷,从树洞口,原路爬出,奔去了十余里之外的洛阳城了。 谁曾想,久不到洛阳,此一去到洛阳的城边,九叔就给四皇子雍亲王姜镇搞出那浩大的阵仗给吓住了。 他见得,还不过护城河,河上的栈桥边,就五步一人,十步一哨,甚至在桥头桥尾,乃至城门口,皆有一案桌,桌边都有貌似军中百夫长一般的金甲兵将,在那层层盘点过往客商、进城武者。 立时,令他当场直呼“好家伙”,然,他还想壮着胆子,想试上一试,排队去入城之时,无意间,远望城楼,竟看到了城门楼上有一熟悉的身影,更要命的是,在那个身影的前方,竟有一更为熟悉的面容。 那面容,是那么的冰冷、肃穆,又英气、从容。 举手抬足间,都带着一股上位者的风范,好似个俯视天下的王者。 令他惊奇的是,印象里一向不好女色的那人,如今怎么有着一西域风情的女子相伴左右,甚至,只是站在河岸边远望,就能感受到两人间的不同寻常,时不时有说有笑的,还并肩站立,极为贴近,差不多可以说是在打情骂俏了都。 当然,那人自然是雍亲王姜镇无疑了,而其身边的极具西域风情女子,除了红衣教圣女蒂姬丝还会有谁? 九叔认得姜镇,则缘由于姜镇坐镇江南,统率江南十数大城,还经常与他龙虎山有往来,两人相熟,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而值得一提的是,于那一日荒野山道上,蒂姬丝被姜镇从姑苏九娘水红菱、上官瑶及青楼老仙林心诚三人手中,救下后,半情半愿地带着手下红衣教弟子,跟着姜镇来了洛阳城。 这一双人,出于各自的目的,加上互相都对对方有点心动,以及时不时还有红衣教护教法王——白龙圣女念奴娇的暗中撮合,经过这近十日相处,两人之间,已经可以说是情投意合了。 有人处,彼此还有些疏远,而无人处,则不言而喻了。 唯有一点,令姜镇有点隔靴搔痒,心痒着不痛快。 暨: 那周娥皇心思敏捷,聪慧有加,这红衣圣女蒂姬丝,也不弱几分。 搂搂抱抱,都可以,偏偏就是那同房一事,死扭着不愿意。 初始时,姜镇不明白,以为对方只是爱惜自己,到了后来,他从红衣教的众多男女弟子的放浪作风,与白龙圣母念奴娇的暗中提醒中,恍然明白了过来。 哪是沾染了中原旧习,洁身自好,不过是想要一个雍王妃的名分罢了? 名分? 其实,姜镇心中所思所想,皆同他几个兄弟一样。 是那万里疆域,是那乾坤天下,是那锦绣江山。 赔上一个雍王妃的名分,来与红衣教联姻,这点代价,他压根一点不在乎,给了便是。 然,偏偏这个名分,他还给不了。 缘由无他,他已成家了,已经有了其父皇神武大帝亲自下旨册封的雍王妃。 那雍王妃来历背景亦是不同寻常,乃朝中现任兵马大元帅独孤桀的孙女——独孤玉音。 要真是许了那圣女蒂姬丝,且不说,独孤玉音知道要跟他一哭二闹三上吊,就是那独孤家的一堆滚刀肉,怕是要直接找他父皇神武大帝姜玄评理去了。 更要命的是,若是因蒂姬丝与独孤家生了恶,那他不仅在江南坐不安稳,朝堂上也立马失势,不用几日,就会被虎视眈眈的几位兄弟,排挤出了汉玄帝国权利中心。 说是,多年辛苦一朝丧,亦不为过! 因此,即使明白了蒂姬丝的心意后,姜镇也只能装作糊涂,绝口不许其名分,空闲时,苦思折中之法。 当然,他试探过蒂姬丝,许其妾室,怎耐,人家红衣教圣女,也是要脸面的! 非但是蒂姬丝不愿意,连白龙圣母都明言出了一句。 “红衣教不比中原圣地,却也是雄踞大漠边荒,我教圣女,金枝玉叶,岂能给人做小?” 如此一句,直接噎地姜镇当场难以言语,忍着羞燥,与不忿,躲去了好几日。 就这么,一桩还算不错的姻缘,偏偏卡在了名分礼节一关上了,至今日,姜镇与蒂姬丝二人,纵然心中互有深情厚谊,却始终没有越雷池一步,私下苟且。 不过,这些对于九叔而言,无所谓,那位爷,爱和谁好,和谁好,关他屁事? 他关心的是,只不过个把月,洛阳城怎么大变了样? 防守如此严密,好似大战将起一般。 而若是寻常武者、商旅或是不知情,但参与过当日花灯会洛阳大战的九叔,在私下打听了通后,有点眉目。 随之,他不敢再贸然闯进城去了,从栈桥上队伍中悄然退了回去,又饶了几个圈子,感觉没有人跟随之后,回去了那无名幽谷内,找江流报信了。 谁料想,江流并不满足于那点消息,他需要得知更多详细有用的东西,比如十方山门大会举办的具体方位,洛阳城中现在到底来了多少山门?又有哪些高手带队前来招新? 于是乎,九叔屁股还没做到茶桌前,就给江流连踹带骂,又赶出了无名山谷。 胳膊拧不过大腿,受了欺负,也只能忍气吞声。 九叔怀着满腔的怒火,一遍又一遍的咒骂着某便宜师父,再次启程赶往了洛阳城。 而他这次留了个心眼,走了好远的路,去了洛阳东门。 ……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三进三出洛阳城(二) “咦哟!” “无量你个大天尊,连你个臭石头,也想欺负老子,我我我弄死你!” “砰!” “哎呦!” “……” …… 无名山谷内,自见了九叔已走,虽已有突飞猛进的进度,对上寻常地灵境武者,可轻松碾压,甚至若全部手段齐出,连天灵境初登强者,未必不能斩杀。 然而此时节,洛阳城内十方山门齐聚,必定高手如云,单论皇子间的势力争斗,江流不惧分毫,怕就怕,雍亲王届时会以朝廷号令,挟江湖上的一众武道高手,合起缠斗上来。 纵然,心硬如铁,胆魄十足,也有一些依仗,可话说回来,江流自觉自身多强一分,事成之后,安然离去的把握必然更多一点。 定了心计,江流没敢多耽搁功夫,大致与李信、妖洛交流了下修炼心得,便自寻了个隐秘去处,好好参悟起了已那几门虽已掌握娴熟,却缺乏战斗经验的地阶武学去了。 至此,谷内三人,各寻各自的忙活,等待某探子归来,再无他话。 …… 话说两边,九叔这边,就没那么闲适舒服了。 此时此刻,他走在前往洛阳城东门的土路上,嘴里骂骂咧咧中,一时不注意,给一不知从哪里滚来的大石头,撞了一下,本来心里就憋闷,一下子,更火了。 二话没多说,抬脚就给那石头狠狠踹了下。 怎耐,这石头可非比寻常。 露于地面的只是冰山一角,九叔一脚下去,非但没踢动石头半点,自己的脚指头,竟差点给踢折了去。 顿时,他在空寂无人的山道上,跳起抱着脚,猛嚎了一嗓子,狠狠打出几道剑气,将露于表面的石头给生生轰掉了一块碎石,这才心里舒坦多了。 自怨自艾地耷拉着脑袋,继续往东门而去。 心里憋火,归憋火,做事的态度,还是蛮认真的。 没多久,平复好心情的九叔匆匆赶到了东门的护城河边,与西北处城门一样,这河亦是非常宽阔,河上也有一座雄伟又宽阔的栈桥横跨矗立在其间。 而在此排查过往行人商旅的兵卒、衙役,同样不在少数,唯一令他庆幸又自得是,果然这一圈子没白饶,此处果然没有什么重要人物在此坐镇监管。 浑水摸鱼,乔装入城,不算太难了。 以斗篷遮身,九叔强行镇定下来,大步向前走上了栈桥,在簇拥的人群中,一点点向桥上一校尉坐守案桌靠近。 那校尉长得一脸络腮胡,却又是肥头大耳状,且对着从身边经过的客商,只收取点‘过路钱’,就随意放行了,想来是个面狠贪财、好糊弄之辈。 对此,九叔倒是挺乐意花点钱,将其打发了事。 谁曾想,就当他打定主意,准备顺风顺水地从东门溜进城内去之时,也不晓得怎滴,他刚走近到那校尉身边,迎面就来了一极为相熟之人。 见得那人,头戴金盔,身披墨甲,腰挂一柄环扣大刀,威风凛凛地带着几个盔甲齐备的兵卒,走了过来。 “坏了,年庚尧!” “他怎么跑来了?” “……” “算了,八成这里行不通了,再换个门进去!” 只是稍微细看一眼,九叔心头就不安稳了,之前双方交过手,他可没把握能从对方面前溜过去,且不漏马脚。 暗自斟酌了片刻,尽量悄无声息地饶到了人群后头,头也不回的,直奔离这处城门较近的南门而去。 而于他悄然掩着身影,悄悄摸摸从桥上走下去之时,威风八面的金盔将军年庚尧,正开口询问那已从椅子上站起来恭敬侍候的胖校尉,不觉中瞟了一眼,人群中带着斗笠向桥下走去的背影。 恍然间,感到有些熟悉,又有点想不起来究竟是何人。 欲要开口命人将那背影拦住,那胖校尉没来由地胡插了几句嘴,令年庚尧没来及下令,而后,等他再朝桥下望去,却已不见了那人踪影。 考虑到十方山门举办在即,各地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赶来,遇到个稍微熟悉的人,实属正常,且他四爷主要防范的还是那位年轻的殿下,一个中年大汉,属实没必要搞得草木皆兵,紧追不放。 故而,他即使心中有些迷糊,与一些隐约不安,终是没大派人手去找寻那消失的背影。 多番明训了有些怠忽值守的胖校尉后,赶赴下一处城门监察去了。 值得一说,自从东门走后,年庚尧本想着直接去南门那里,溜上一圈,再去西北门城楼上,向坐镇在那边的四皇子雍亲王姜镇汇报下城内十方山门招新大会的筹备情况,策马欲行之际,忽的想到南门那里有着七皇子信郡王姜伦看守,感觉自己没必要多此一举了。 自己去了,还不见得是好事! 摇了摇头,果断一甩马鞭,直赴了西北门而走。 谁料想,就是这一念之差,终令奔波三门间的杂毛老道,得了空隙,趁城门楼上信郡王姜伦在内里处安歇之际,使了点钱财,混入了洛阳城。 …… 第二百三十二章 三进三出洛阳城(三) 有道是: 攻守变幻一瞬间,你杀我罢我杀来。 千方百计保安稳,多谋善断探明细。 皇子坐镇城楼上,老道绕路多忙碌。 终是百密有一疏,得偿所愿入城来。 …… 无需废话。 洛阳城南门外,九叔在护城河栈桥上,被一兵将强行摘了斗篷,忍住了怒意,陪着笑脸,又打点了番,唬得那兵将眉开眼笑,乐呵呵地大手一挥,将他放入了城去。 可一进城,随便找了些路人一问,九叔却傻眼了,傻愣地站在离城门不远的一宽阔大街上,不知去哪。 时值早春,一些树木已然鲜花盛开,他四处观望了小会儿,走到了一边花树下,默默嘀咕了起来。 “奶奶个腿,光想着进城了,这下可好了,城是混进来了,向哪去找人打听情报呢?” “唉,这时候,十方山门招新大会地址在洛阳将军府周围那长安街上,城里是个人都清楚,可再打听点更详细的,问街上路人,等于白问,真得要找点不一般人去打听了!” “我熟人倒是有不少,就怕自己一暴露身份出现在各山门面前,定是要引起了城内一些官员的注意,甚至将年庚尧那家伙引来,那一夜,可是有不少人见过我的样子,估计他们正苦于那夜里拿人不住没法交代呢,我这不等于自己送上门去?谁他娘的,再胡乱一指认,那我不凉凉了?走熟人这条路,看样子也走不了……” “可……” “奶奶的腿儿,都是那坏小子惹得好事,搞得我都受牵连了,还逼着我去搞来详细有价值的情报……我他娘的,上哪搞去啊?” “……” “真愁死我了!” …… “咦,那不是龙虎山的那个牛鼻子吗?他咋一个人在那发呆呢?” 花树下九叔在那想得脑壳疼,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因他无意间摘下了斗篷,一头灰白相间青丝显露于外,凑巧地引起了一从南门走来的黑衣束身尽显玲珑身段的妖魅少女的注意。 脚步微停在城门口,殷红小嘴微微一启,皱着眉头,嘀咕了起来。 “早有传闻,十余日前,洛阳城内出现一伙强人,不但毁了朝廷的花灯盛会,还致使洛阳百姓生灵涂炭,其中就有当时目击者指出,那伙强人以一雪发少年为主,有一个老道士跟随,使出的武技,貌似是龙虎山的绝学,而这老家伙现在就在洛阳,样貌也颇为相近,难不成……咯咯,有点意思!” “水晶兰大人,您说的有点意思,是什么意思?” 闻声,她身边三位同样服饰的墨衣壮汉左右看了眼,又皆好奇打量了一下花树下正烦愁的杂毛老道,三人中最年长的一壮汉,客客气气地凑到了那女子身边。 不想,他这一问,加上另外两个一脸迷惑的样子,墨衣女子定睛一瞧,心里就堆满了不屑。 冷傲地轻吐一句,径直往那老道走去了。 “血无痕,不该打听,你少问,等我一下,我去见见那个老朋友!” …… “草!” “万人的小贱人,这么对老子说话?老子好歹也是个在血杀楼里有点地位的,狗眼看人低!” 话音未落,人就走了,血无痕可是给气青了脸,咬着牙,握紧了拳头,什么难听的话,都从他嘴里蹦了出来。 同样他边上的两位兄弟见着了那女子的冷脸,也气不打一处来。 纷纷指着那女子的背影,破口大骂。 “老大,她是什么东西?不就是比咱们地位高一等嘛?” “就是,仗着楼主袒护,海量的丹药供给,才到了天灵境,虽然咱仨只是个地灵巅峰修为,可真打起来,咱仨联手,未必就拿不下她!” “何况,咱要是有她那些丹药啥的,咱兄弟三个,哪个不比她强?下贱的杂碎!” “就是,她不过是个十年前楼主从外面山沟里捡来的女娃子,论背景出身,论手段,论业绩,咱哪个不比她强,有啥能耐?在这胡三喝四的!” “特使,特使他大爷!” “地缺说没错,我还听楼里人说,以前大家总以为楼主对她格外关照,是因为她可能是楼主的私生女,但这几年,她和楼主之间,很不正常,楼主时不时就往她的闺房跑,偏偏还在夜里,嘿嘿嘿,还有咱那个楼主大夫人柳月容,楼里弟兄听柳夫人的贴身丫鬟柳红说,大夫人对她也是恨得牙痒痒,大哥,三弟,你们说,这不明摆着,这小贱人就是一路睡上来的吗?” “还有这事?” 心头极为不爽的血无痕听到俩兄弟竟然抖搂出了这么一件天大的风流笑话,眼眸一亮,满是横肉的老脸上,咧出了浓浓的笑意。 而那两位见此情况,心里也更畅快了,讲得那叫一个眉色飞舞,口若悬河。 “大哥,我也听说过,楼主对她好像挺有意思,只不过,每一次楼主去她那里,都是败兴而归,被赶了出来,楼里弟兄们与一众夫人们,也都没亲眼看到他俩私会,也没捉奸在床过,所以,很多长时间在外执行任务的兄弟,都不大清楚这回事!” “不过,俗话说,无风不起浪,哪个女子不思春,哪个猫儿不偷腥?” “就凭楼主一次次的提拔她,给她那么多好资源,她肯定被楼主办过,你想啊,楼主什么人,那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他看上了的女人,有哪个没得手过?” “就这一个山沟里来的小丫头片子,能逃出楼主的掌心?” “没错,老大,老二说得对,他俩指定有一腿,别的不说,就说她这样的穷姑娘,没有人照顾,在咱楼里,咱这个行当,早他娘的死了,以身换取富贵荣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要是我是她,我也献身过去……嘿嘿,可惜咱没那花容月貌的样子,也没那馋人的身子,更可惜的是,咱是个带把的老爷们,楼主,他也不好男风啊!” “哎,你们也别笑我,这毕竟是一个快速上升的渠道啊!” “你们敢说你们有那个机会,不去走这条路?” 一说就说多了,说漏了嘴,使得血无痕与天残两个可笑开了花,挤眉弄眼地打量起心直口快的地缺,只不过,终归是兄弟,瞧得地缺快急眼了,各自收敛了下,做大哥的血无痕,话题一转,说回了正话。 “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你们说说,这年头哪个行当好干?” “都说咱这行当里的人,杀人如麻,见财起意,可是,谁人知道干这行,咱天天过着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也不就是为了一个养家糊口吗?” “想爬的高点,拿命去拼,都不见得可以!” “草他娘的潜规则,真让想不到咱这行里,也有这么恶心的事儿!” “谁说不是啊,老大!” “可又有什么办法?” “就说这回儿,这个特使美差本来就是老大你的,不就是在长安杀那个小屁孩失手了吗?” “谁狗娘养的,没失过手?” 听血无痕讲到这里,深有同感的天残,也憋不住心里话,回想起个把月前在长安截杀江流一事,大口大口地吐起了苦水。 “再说了咱不是轻敌了吗?谁想到了那一个小屁孩,背景那么厉害,不仅有个好坐骑,在城门楼都有人照应……眼睁睁地放他出城,偏偏就拦咱们!” “且不说,咱没那个本事,杀光守城兵将,就是有那个能耐,谁敢那样做啊?” “那里可是天子脚下,帝都长安,就是咱楼主,也不敢再那里撒野啊!” “就是,就是!” “那小孩可是当今的皇子,狗娘养的楼主也不和咱说明白,就把差事交给咱们,在那个地方,失手了,也不该怪咱们没本事啊!” “再者说了,老大,老二,现在天下人都知道那场老君山大火,就是当今圣上的两个儿子闹出来的,连皇子都没办到的事情,咱们没办到,能怪咱们吗?” 老大、老二话都说透到这份上了,老三地缺咋能忍住? 也是想着那日的事情,附和了出来。 “偏偏楼主还揪着不放,使劲埋汰咱们,本来老大的美差,偏心眼给了那个小婊子!” “……” 可话说到尽头,纵是心里再憋屈,苦水一吐干净,血无痕、天残、地缺,这三血杀楼的金牌杀手,也难再讲什么了。 所有的话语,都化作了垂头丧气中那一声声不忿的叹息。 终是,老大血无痕想得开点,深深吸一口气,望了眼已走到花树下的那墨衣女子,语重心长地安慰起了俩兄弟。 “那就是个自以为冰清玉洁的婊子,又当又立,其实,啥也不是,咱也犯不着跟她置气!” “咱兄弟还得在楼里混下去去不是?” “算了,算了,既然这回,她是领头的,那咱们就听她的,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到时候要是出了岔子,楼里也找不到咱们的不是!” “她是特使嘛!” 说罢,血无痕嘴角流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 天残、地缺见状,也讥笑了起来,点了点头,对着那窈窕身影,一人吐出一口唾沫,随着血无痕,去一边的茶摊,自在去了。 “呸!” “就是,呸!” …… 值得一说的是谣言毕竟是谣言,虽在此等混乱肮脏的行当里,那墨衣女子至此时终究还是个完璧之身。 另外,纵是有海量资源供给,一十八岁能修到天灵境,亦可见其卓越的天赋了。 人间有不忿之处,人间却也在怜爱世人,只是,世人被迷雾笼罩,处在其中不自知。 只叹息, 世人常说不平事,以己度人散恶言; 哪知清荷不染淤泥, 黑夜还有光明! …… 第二百三十三章 一进一出洛阳城(四) ps:山间并非有意拖更,实在抽不出精力来。21年那事该有了了结了。 在这里向支持山间的平台与朋友说一声万分抱歉! 这本书,山间会一直保质量写完的! —————— “九叔,你在这干哈呢?” “怎么没见贵山的弟子呀?” 论辈分、论地位,即使在血杀楼有楼主的甚是偏爱,这女子始终还是差了龙虎山这位老道士一筹,而在修为上,更是差得不是一点半点,她不敢托大,凑上去,就先执手向那还有些迷糊的老道士,躬身行了后辈礼。 “额?这个女娃子好眼熟!” “挺胸翘臀大长腿,细腰柳眉瓜子脸,好相貌啊!” “谁呢?” “流芳?不是,流芳没她身材好,那是南洋南音庵的那个小尼姑?不不,怎么可能是她?一个娇媚可人,一个淡雅兰心,完全不搭边啊……” “嘶……那这是谁啊?” “……” “哦……是她,传说中血杀楼楼主屠竹的小情人!” “真是他娘的,女大十八变,这没几年的功夫,都该有的,全有了,出落地这么风情万种了,呵呵,这天下又要多一个倾国美人咯!” “……” 花树下,九叔一直没有想到一绝妙的法子,去完成某便宜师父交给他的差事,百思不得其解之际,一黑衣素裹、眉宇间尽显娇俏多情的少女走到了近前,不禁令他惊愕了片刻,稍稍打量了下女子傲人的身段后,反复思量下,终于想起了对方的身份。 随之,一双稍微浑浊的眸子,四处张望了下,发现除此女外,周围再无相识的旧人,凝思着略有些尴尬地干笑两声,随即,轻微将对方扶起,又摸起了下巴上那稍短的胡须,笑问道。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水晶兰,小玖幽你啊,你家楼主呢?你们不是形影不离嘛,咋不见他啊?” “我们楼主……” “……” 熟人见面自然不觉中就觉亲近,玖幽笑着张口就来,然话没到半句,她敏锐感觉到了自己面前的这个老道士,六根不净,纯粹在拿她开荤话,顿时羞地脸颊发烫,心里直骂了出来。 “呵,这个老家伙,经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连你都拿那些谣言戏耍我,真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而血杀楼与龙虎山虽相隔较远,血杀楼的杀手们常年奔波在外,很多还是天下各地小有名气的游侠,两大门派之间也常有往来,关系还相当不错,而玖幽又曾与她楼主屠竹一道前往过江南龙虎山,与九叔的私交亦是还行。 故而,她也不怕得罪对方,暗骂了两句,勉强掩饰着尴尬,玉手一叉细腰,昂首挺胸,反笑问起了对方。 “九叔,那你咋一个人在这嘀咕没完呢?你们龙虎山的其他长老弟子没来么?” “我龙虎山……我龙虎山当然不止你九叔我一个人了,我们是分路前来的,很快,就会在这城里汇合……哎,那你家楼主呢?” 俗话说,天道好轮回。 九叔给那女子调侃地不自在了,没想到,那小女子十分敏锐地反将他一军,使得他莫名的心虚了,连忙编起了瞎话,而说着说着,江湖老道的他,话锋一转,又扯回到了对方身上。 结果,不言而喻。 玖幽一听,刚刚红晕消退的脸颊,又泛红了,稍稍愉悦的心情,也给搅没了,不想,九叔这六根不净的老道士,并没有放过人家一大姑娘的意思,嘴都咧到了耳根边,笑道。 “嘿嘿嘿,那个土猪难不成背着你又去拱人家辛苦养大的白菜去了?” “我家楼主当然也会,也不会……你个老不羞!” “再胡咧咧,我活撕了你!” 那边话音未落,玖幽可给气炸了肺,啥也顾不得了,玉手一伸,指着坏笑连连的老道士,破口就骂。 可对方却丝毫不以为然,甚至都学起了某家伙,故意朝玖幽耸耸肩,脸上笑地更灿烂了。 这下,令玖幽真恼了,直想拔出腰间软剑,就向眼前那无耻的老家伙砍去,砍他个大卸八块。 然,忽的转念一想,自己加上带来的血无痕三人,都打不过这个老家伙,而且要是真闹下去,以龙虎山上下那护犊子的门风,搞不好,在这洛阳城,两家就得自相残杀,大战一场。 权衡之下,她克制住了杀人的冲动,但有气难出,又极其憋屈。 见她紧咬住了牙关,穿着金绣黑靴的三寸金莲,狠狠往硬实的泥土上一跺,甩给了对方一个冷脸,转身离开了。 “老杂毛,我不理你了,告辞!” …… “嘿,好家伙,看来江湖传言不见得全是胡编的,十方山门招新大会这等大事,都如此放心的交给一个小女娃,果然有一腿啊!” “不过,好像这女娃,又没怎么看得上那头土猪呢?难不成那土猪是一厢情愿的?” “……” 瞧着对方那怒气而走的样子,九叔心里可乐坏了。 乐得像是街坊里的八婆一样,为血杀楼楼主屠竹与其养女水晶兰玖幽之间的风流韵事,暗乐个不停,甚至嘴上都毫无顾忌地喋喋不休。 可笑着,笑着,于玖幽的倩影逐渐消失在他视线之内之时,他忽然之间想到了什么,直气地猛地一拍自己大腿,又给了自己一巴掌,埋怨着自己,朝那火速离他而去的身影追去了。 “毛凤娇,无量你个大天尊,你管她那么多干嘛?那个坏小子让我搞情报,我不能找飞鸿他们去,可以找这个玖幽啊!” “有她帮忙,事不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办成了嘛?嘶……你说说我,我该死的,我惹她干嘛呢你说?” “……” …… 第二百三十四章 一进一出洛阳城(五) ps:该办的,办了,接下来山间会好好更新,将第一卷的收官大戏写好。 谢谢,平台与关注山间作品的朋友的长期支持。 (三场戏收官,戏中又有戏,尤其是三进三出这段大剧情里,小剧情颇多,需要费心去细写,希望第一卷结束之后,最后这部分精华剧情,能让大多数人满意。) ———————— 有道是: 老道难寻良机缘,妙人识礼热相迎。 流言惹得生怨气,虑事不周失帮手。 今时猛醒忙追去讨美人笑, 何苦来哉? …… “哎,老三,那小贱人好像给树底下的那个牛鼻子老道给惹毛,一脸委屈的回来了……呵呵呵……” “嘿嘿,老二,你眼珠子还真尖,还真是啊,指定是自以为自己混得好,吃得开,结果上赶着去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喽……哈哈哈……” 在街边摊子上,闲地发慌的血无痕三兄弟,瞧见领头的玖幽冰着脸,小嘴撅着,从那树下老道士身边离开了,地缺和天残,可是给笑坏了。 心里那是,之前有多么郁闷、不忿,而眼下,就有多么的舒服、畅快。 甚至老三一放开,乐得冷不丁一拍桌子,以至于来给他上酒的小老板都给吓得一哆嗦,手里装满了的酒壶,都吓掉了到了地上。 随之,在老大血无痕的和馨笑容下,连连道歉,躬身回去重新去打酒了。 怎耐,乐极生悲,人之常情。 笑着笑着,不想,地缺心里越解气,就越看不上对方,越不起,就越觉得憋屈,以至于,干笑了一阵后,那漆黑眸子,充斥起了狠辣的凶色,吐了出唾沫,直接就指着发现他们不在原处四下张望的墨衣女子,骂了出来。 “切,老子真是看到她那张脸就烦,老大,老二,你们看这个骚狐狸,走起路来,小屁股一扭一扭的,手还不闲着,在那摆啊摆……恶心,恶心,活脱脱一个只会勾引男人的狐狸精啊!” “你小点声,那个骚娘们看到你了!” “不管怎么说,这次是她当头,楼主又那么死护她,别了,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咱……迎上去!” 骂出来,地缺心里又舒坦了,然而,他话音未落,三人中最为稳住的老大——血无痕,敏锐注意到了他们正在狠骂的某女已经瞧上了他们,甚至貌似都听到了什么,本来冰冷的脸,冷得更彻底了。 完全一个寒冬腊月都。 不用多想,就明白要是那姑奶奶回去之后,再给楼主屠竹‘搧搧枕边风’,那好家伙,自己这三兄弟,非得给楼主赶出血杀楼不可。 见得,血无痕赶紧打断了俩兄弟的骂声,十分压抑地喝了句,挤出一点笑容,率先向那墨衣女子走去了。 天残、地缺也不是个傻到家的人,晓得跟那女子翻脸的后果,在血无痕动手的那一刻,互相对视了眼,在看到对方眼中皆是无奈之后,不约而同,叹了口气。 由地缺匆匆付给了摊主茶水钱,一前一后,随上去了。 值得一说的是,别看这地缺整天一冒冒失失的莽汉样儿,结账的时候,连摊主失手打坏的那酒器钱,都赔了。 倒是还有点侠义心肠。 …… 俗话说得好: 平生不作亏心事,不怕夜半鬼敲门。 不管是当大哥的,还当小弟的,血无痕这三个背后乱辱人家清白的大汉,离远点,胆气还挺壮,怎耐,一走近,那墨衣的水晶兰——玖幽才刚拿美眸一瞧他们,连沉稳镇定的血无痕都给盯得莫名的心慌了。 而他为了掩饰不安,就‘随意’回头瞧向自己俩兄弟,谁曾想,那俩货方才骂得挺激情四射,这一见了真人,心虚地都步子迈不开了。 大手垂在各自衣角边儿,相互握着,好似见了活阎王。 当然,平常骂归骂,却也没让人家听了去,这回人家要是给他们来真的,杀了人家,他们不敢。 给赶出血杀楼,也不想。 胆怯了,算是还能找到点缘由。 但血无痕真给气坏了,直觉跟着丢人,心里骂了句。 “你奶奶的腿儿,真你娘的怂货!” 随之,连忙走快了几步,以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对方的眸光,尽量从容地笑问起了玖幽。 “水晶兰大人,你怎么了?难不成是那老牛鼻子,惹你了?” “娘的,敢惹咱血杀楼特使,那老小子怕是不想活了,你等着,我就领着天残、地缺给你出气去!” “老子今天非打断那老小子一条腿不可!” 不得不说,血无痕这货有些时候,脑子还挺灵光的,想着自己仨儿那些话应该给对方听见了些,就直来了招——祸水东引,撸起袖子,就找正从树下‘离开’的老道士算账去。 且不等玖幽反应过来,开口就朝那俩做贼心虚的吆喝了一声。 “老二,老三,那老小子欺负咱特使大人,走,跟大哥我干架去!” “好嘞,大哥!” “好,老大!”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天残、地缺一听话音,就急忙趁玖幽没搞清楚状况之际,高声应了下来,有样学样地也撸起了袖子,摆着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儿,气势汹汹地扭身跟着血无痕去了。 …… “咦,咋有三个家伙恶狠狠地冲我来了?” “哦,血杀楼的衣裳,血杀楼的人……不对啊,我跟他们仨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咋那架势,看着想干我?” “……” “难不成是为了那个小妮子来的?可这也不能怪我,整个江湖,谁不知道那个土猪跟那个小妮子有一腿?算了,来不及想了,能不打,就不打,他们要是真打,那也得引到城外面去,在这洛阳城里,我可跟他们玩不起!” 树荫下,那老道士除了九叔还有谁? 他正想追回玖幽,赔点好话,借其之便,完成某无良少年交给自己的差事,还没走两步,就见了血无痕三人,散发着汹涌的杀意,奔向了自己。 可给他看纳闷了,但就算马上真要一言不合,他龙虎山与血杀楼坏了以往交情,门下弟子就要大打出手了,九叔依旧还抱着向对方恳求施以援手的心思。 与赔笑丢脸相比,九叔更怕回去不好交差。 鬼知道要是差事办砸了,那无名谷内的一对狗男女,会怎么整自己? 而血无痕仨儿也没给他留什么盘算空子儿,于距他还有十步左右的地方,一语不发,嘴角咧出了个凶狠的弧度。 随后,就见一口血刀,猛地从血无痕手里抽出,迅疾在其身前耍了个刀花,对着九叔,迎头劈去。 ……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一进一出洛阳城(六) “我拿你当人看,你拿我当猪砍!” “无量你个大天尊,老道不忍了!” 一口明晃晃的血刀,对着自己脑袋,纵是已经算得上一方豪杰的九叔,都不禁给吓得一颤,随即恶从胆边生,凭空从玲珑宝袋里拿出一柄浮尘,翻手挡去,嘴里更撕破了脸,大骂不休。 骂声刚落,‘锵’地一声,那雪花般色儿的浮尘中央的一剑刺,硬挡下了血无痕手中的大刀。 不料,也不知是血无痕轻敌了,还是手里大刀档次太烂,二人还没迅猛斗几下,那剑刺竟然给大刀钻穿了,乃至那森然瘆人的锋利刀刃上,都给蹦成了满是缺口。 真好比一老掉牙的老太太。 甚至连赶来帮手的天残、地缺二人都没招架住对方猛烈的攻势,与他们老大一块,被九叔运力一震,倒飞出去了一丈不止。 ‘砰砰砰’ 三人一个连一个,似陨石落地,砸在了跑去拉架的水晶兰——玖幽身边。 “哎呦……狗娘的,真是个高手!” “嗯,不是对手!” “……” “唉……嘶嘶嘶……大大哥,咱还上吗?” 才几个回合,高下立判,血无痕三兄弟给人刺的衣衫不整,更摔地七荤八素,而当血无痕忍着痛趴在地上,下意识瞅了眼,早已脱手横躺在不远地板上那已成废铁的血刀之时,方才那凶猛无匹的气势,顿时消散全无了。 眼中满是对那打完人正轻轻弹着身上灰尘的杂毛老道的深深忌惮。 甚至因为他清晰感受到了对方的‘手下留情’,更感觉到对方修为的深不可测,以至于,连再起来以命相搏的勇气都没了。 于他身边的一样灰头土脸的天残、地缺,亦是差不多的境况。 只不过,碍于颜面,当听到血无痕那充满忌惮的感叹,这俩人还是问了出来。 这一问,却难住了当大哥的血无痕。 难得他咬碎了牙关,死死握紧沙包大的拳头,心里更直骂道。 “打?打个鬼啊?你们谁能打过?” “可跑……真他妈的太丢人,真难办,这大哥真狗娘的不好当!” “……” 在此血无痕三兄弟因自己没事找事导致骑虎难下之刻,既感觉解气而心里乐开花,又多少被九叔小漏身手感到惊艳的墨衣女子——血杀楼特使水晶兰玖幽,故意骂了声,训起了不听话的手下人。 “有眼无珠的东西,哪个给你们的天大胆子敢对龙虎山的前辈动手?” “吃了熊心豹子胆啦?” “给我滚一边去,别在这丢人现眼!” 说到此,她美眸一凝,瞧见躺在自己玉腿边的仨莽汉,皆怒气冲冲对着自己,不由得心里恼火了,破口就骂道。 “滚啊,没见啊?” “你们三个蠢蛋,想死吗?” “滚!” 一听到‘死’字,不甘被玖幽耻笑奚落的血无痕三人,终是清醒了过来。 这自己看不上的‘臭婊子’,虽话难听,却也是在给自己台阶下; 要还不依饶的,怕是那龙虎山的老家伙真敢在这宰了自己。 就是人家看着血杀楼面子上不杀他们,那被打地几个月不能自理,则是跑不了的。 留下来,除了挨揍,就是更丢脸。 如此,还留下干嘛? “哼,你个臭婊子,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老道士,臭婊子,咱们走着瞧!” 血无痕趴在地上仰起头,狠狠瞪了一眼满脸怒气的玖幽,不甘地重哼一声,又对萌生退意的天残、地区招呼了下。 “兄弟们,走!” 随之,他踉跄从地上爬起,就率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三兄弟自然是同来同往,瞅见自己老大连那口破刀的都捡不了,在前方大街上捂着酸痛的肩膀,踉跄走着,天残、地缺自是没啰嗦什么,含着恨意,相互扶着,追血无痕而去了。 当然,事情没办,他们可不敢回血杀楼,在此洛阳城中,他们血杀楼早订下了酒楼,眼下,只不过是去住店安歇、疗伤,而已。 顺便也等候一下那个‘臭婊子’,待其回去之后,带他们前往洛阳将军府,拜见雍亲王爷。 随后,在酒楼专心等待洛阳十方山门招新大会开幕。 当然,又挨骂又挨揍,血无痕能忍,说走就走,一个屁儿,都不放,天残、地缺可就忍不了了。 站起身后,几乎同时狠狠怒视了俏脸冰寒的玖幽与一脸得意的九叔一通,才心满意足地扭头离开。 …… 话分两头,此时乱搅合的血无痕仨大汉心里骂骂咧咧走了,感觉可以对着玖幽开门见山的老道九叔也快步走向了那差不多想和他再叙叙旧免得因一些蠢蛋而使得两派结仇的血杀楼特使——水晶兰玖幽大人。 当然,他也不想因为一点不愉快恼了自己的重要‘帮手’,为此,他这回可正经多了。 一菊花爆满山般的笑容,早早挂在了那张略有皱纹的厚脸上。 另一边,玖幽刚心里骂完三个捣蛋鬼,就瞧见九叔那古怪又无怨的笑颜,顿时略感恶心了点,但亦是,相向而行了。 碍于对方辈分,也是自己这边动手再先,玖幽那墨黑的美眸,凝思了片刻,红唇微启,要先开口致歉了。 “九叔,那三个蠢蛋实在……” 谁曾想,话没到一句,方才九叔与血无痕闹出的动静实在不小,又在城门楼边上,一些发现城内有人私下械斗的兵卒,连忙禀告了自己上头。 这不,一身披金甲的魁梧将官,带着一队兵卒,匆匆跑过来了。 人还未至九叔跟前,那将官就操着一口地道的本地口音,打断了玖幽的话,怒喝向了心里咯噔跳动的九叔。 “你个瘪孙,早讲了特殊时期,全城戒严,这时候,还打架,故意给俺们找不自在是吧?” “兄弟们,这个鳖孙,还有……还有这个小娘们,都给俺带回去,严刑拷问呐!” …… 第二百三十六章 一进一出洛阳城(七) “等会儿找你!” 往往最怕什么,他就来什么。 官军都杀到跟前了,九叔‘做贼心虚’怕给人认出来,牵出那一夜大战洛阳城的勾当,冲正迎上去想与那将官好好解释一下的玖幽果断丢下一句,随之,灵力运起,右脚一跺地,立地飞升。 在无数惊愕的目光中,落于十丈之外的一楼阁房檐上,‘嗖’地一下,跳过屋顶,不见了。 这一‘落荒而逃’,倒看傻了那血杀楼特使玖幽及一干守城兵将,见得,还不待玖幽有所动作,为首的将官十分果断,抽出腰间长剑,大吼道。 “赵猛,你带人给俺把那个鳖孙抓回来!” “遵命!” 话音未落,他身后的一精瘦小将,提枪向他一抱拳,转身对着身后的列队兵卒一招手,便见得约莫二十余人,迅疾踏地跃上四下房顶青瓦上。 或是三五成群,或是单影疾行,朝那杂毛老道逃窜的方向追去了。 几乎同时,跟随着那将官的一干兵卒,也没闲着,纷纷三步并两步,手持长枪,以枪尖对准有些茫然的玖幽,将其围住在了中央。 当然,玖幽过人的容颜,傲人的身段,于这些兵卒近前之际,也全然展现在他们眼中,使之难免地被狠狠惊艳了一把。 可他们也算得上百战老兵了,军中纪律熟记于心,没向那些山野土匪、街边地痞流氓似的上去就对玖幽轻薄、凌辱,但话又说回来了,头儿都下令了,即使有些人有着怜香惜玉的心,也在一两个喊杀声中,挑动枪尖,奋力直刺向了玖幽。 论平常,于此之时,玖幽拔剑就与合围自己的兵卒杀到一处了,怎耐,此次来洛阳,有任务在身,对方又是朝廷的官兵,真出了什么人命,届时搞不好连她背后的血杀楼都会受到牵连。 她扭着了身姿,从一枪又一枪的直刺中,躲闪,始终不愿拔剑相斗。 然,她顾手顾脚只是疲于招架,自是十分被动了,没几下,就有香汗从洁白的额头渗出,使得她有些着急了,躲闪之中,就想自报家门。 谁知,她还没开口,那领头的将官,见她本事不小,手下十余人合围杀去,都奈何不了对方半分,也急眼了。 见得,其眼眶一闭,右手握紧了大刀,‘嗖’地一下,一个箭步,再凌空飞跃,冷不丁狂舞着大刀跳到了她的头顶,边大喝一声,边奋力向她的脑袋砍来。 “给俺拿(纳)命来!” 闻声,斗篷早已给打落的、散着一头墨色长发的玖幽,本能转身回眸向上望去了,一看不要紧,见那离自己不到二尺的大刀迅猛砍来,顿时给她吓住了,边展露出实际修为,拔剑向上,边匆匆就对着空中挥刀将官,娇声大喝。 “我是血杀楼特使,你敢?” 已经打出了真火,也顾不得太多。 她娇音未落,‘锵’地一下,手中青光长剑,准确无误挡住了那口大刀,并使之难以再向下劈砍到自身。 随之,她眼疾手快,用力一挑,竟拨开了那大刀。 玖幽见状,心中大喜,又瞬间换手转身接过长剑,向着落地的将官面门直刺了去。 一时间,攻守异形,也令那将官着实吃了一惊,微微瞧了眼已变得气势凌人的散布三千青丝的墨衣女子,惊呼了句,稳住身体,挥刀再对砍了去。 “好给劲的小美娘,再吃俺一刀!” 怎耐,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更有一山高。 玖幽突然发出的力道,已是不再留手,非天灵境高手不能相抗,这将官一寻常地灵强者,又岂能占得便宜? 结果,毫不意外,玖幽手中的三尺青锋直刺到了那将官手中大刀,又是‘锵’地一声,直接给那将官震地在虚空中倒飞了几圈,重重摔在了不远处的城墙边,难以站立起来。 那口大刀,也给挑飞到了不知何处了。 “啊……” “大人!” 那将官倒飞出去的一幕,可给一干围攻玖幽的兵卒们吓坏了,连连扭头望着城墙那边呼喊。 “宋大人!” “头儿!” “……” 而短短几个回合,自己头儿就给人打得难以动弹,饶是这些血战过沙场的老兵,也生出了寒意,一时间陷入了两难境地。 不敢逃跑,也更不敢再围攻上前,只十分畏惧地围着那女子,不敢有任何喊杀的举动。 那墨衣女子玖幽这也才得了喘息之机,逐渐冷静了下来,把剑往剑鞘一收,凝视下城墙那边匆匆赶来支援的兵将,思索片刻,娇喝一声,便学着那个杂毛老道九叔的法子,右脚一跺,立地飞升,越过了前方屋檐,不见了踪影。 “某乃血杀楼特使水晶兰,雍王爷邀请的贵宾,尔等切莫再追赶,否则,某不再手下留情!” …… “老宋,怎么样?” “俺死不了!” 于玖幽身影飞空之时,一与那宋将官同等官阶的中等身材将领催促完城墙下来的援兵,就跑到了那宋将官的身边,将其扶了起来。 随后,因那女子的豪言而生出顾虑的他,虎目闪烁了下,随意地问向了嘴角挂血丝、一脸惨白样的宋将官。 “那……咱还能追吗?” “追……当然追,但追下就行了!” 一想到那出手狠辣的墨衣女子,宋将官就想到了自己的伤,随之,就来气,但稍稍一冷静,他叹了口气,咬着后槽牙,认栽了。 “老王,别给自己找事了!” “那等身手不是一般人,应当是王爷的人!” “一会儿,俺们给上面做个报告,就与俺们无关了!” “嗯……说得对!” “那就这样办!” “我先扶着你,追上一追!” 听了老伙计的话,这王将官稍加考录,就欣然同意了,一把搀着对方,两人装模作样,吆喝着手下的兵卒,向城内追去了。 约莫半个钟头之后,二人在一长街角落里,各自观察了不见‘凶手’的街道,相视一眼,随便简单布置了一些兵卒,继续搜索‘凶手’。 随后,二人并肩赶赴向了雍亲王府,去禀告方才在他们值守的城门口发生的那一出闹剧去了。 …… 第二百三十七章 一进一出洛阳城(八) 可诗云: 凡尘自有凡尘巧,天仙亦有天仙缘。 烦忧老道无处寻,妙龄女儿送上门。 流言惹人恼,好事多蹉跎。 祸水引他处,无心生战端。 三招分高下,一笑泯恩仇。 可惜波澜大起楼上官兵冲来擒贼寇,吓得龙虎老道心慌立地飞升遁无影。 玖儿无端遭祸气急一剑退敌,老宋老王联手定计金蝉脱壳,匆匆半日,一扇城门,明朗大街,如此之乱,却又只是变局中一出闹剧,招新大会,又怎样地乱象丛生? …… 匆匆日头爬上了高空,时辰已过正午,那驻守城门的宋将官、王将官就策马到了洛阳将军府。 真是巧了,由于十方山门招新大会举办在即,汉玄帝国的各大门派都派了自己的队伍,前来了洛阳,而洛阳将军府这负责全面操办此江湖盛事的雍亲王的落脚处,自然而然,成了各大门派特使类人物,必要前来拜访的地方。 就使得眼下的洛阳将军府内内外外,忙得不说是鸡飞狗跳,实际上,也差不多了。 坐镇在城内,又要准备好招新大会一切事宜,又要防范好心头大患进城捣乱的雍亲王姜镇,更是给忙坏了。 甚至连带着他七弟信郡王姜伦、洛阳将军年庚尧都没半点闲空,在防范某人事情上,也不敢有半点掉以轻心。 这不,那宋将官、王将官从将军府守卫获得同意,右脚才迈过高高门槛,府内马上就不知从哪跑来了一群素衣带发的清丽女子,在一风韵犹存的浮尘老妇的带领下,于他俩之前,找上了雍亲王姜镇。 …… “贫尼绝音,见过雍王爷!” 洛阳将军府大堂内,俊朗威严的年轻王爷就在眼前上首宝座上,而那浮尘道姑将浮尘往右手上随意一搭,右手五指并拢,稍稍欠身,向那王爷行了一方外之礼。 她身后的一众清丽女子们,则有样学样,站其身后,随其行礼了。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但多年的皇家培养,姜镇自是不会因为这点俗礼,而生出什么芥蒂。 对方对自己恭敬有加,已然足够了。 遂,他展颜一笑,向前伸伸手,让那绝音师太在左侧排椅上落了座,其麾下弟子们,则互相紧挨着,款款挪步,站到了其身后。 而这绝音师太刚落座,那张风韵犹在的容颜彻底展现在众人眼前之际,世外脱尘的风貌,不觉中吸引了雍王爷姜镇、洛阳将军年庚尧及一干将军府侍从一把。 见其: 鹅蛋俏脸,柳月眉目; 淡雅樱唇,肤白静洁。 白衣素裹,青玉束发; 浮尘搭肩,铅华去尽。 清净不失美貌,安宁又多一风韵之态。 当得是,方外一高人; 又似如,瑶池仙宫妙仙姑。 雍亲王姜镇现下虽谈不上一代雄主,满腹韬略,但一风韵犹存的老道姑,还不至于令他多上心。 不漏痕迹,微微拿起了手边的玉杯,将里面的沁香好茶,一饮而尽了。 倒是,他下首与绝音师太对坐的洛阳将军年庚尧,虎目凝视在对方那淡然自若的白净脸庞上,习惯地摸起了那稍短的胡须,嘴角微微流露出一声叹息。 “此等美娇娘,却出家做了尼姑……” “咳!” 坐在高处,下方众人一举一动,皆在眼中,姜镇稍稍一扫,就见了自己那不争气的手下在贪慕人家美色了,心中不觉地微微一乐。 心说不就一道姑嘛,还上了年纪,好色,也没这么贪的? 然而,此等场合之下,自己的人当众起了这等心思,可真给自己丢人。 故而,他连忙轻哼了声,将沉寂于自己色欲中的年庚尧惊醒,在其发觉自己失态而生出一脸惭愧之下,他放下手中茶杯,顺势对着刚刚察觉到不怀好意目光而有些嗔怒的绝音师太,说上了正题。 “此次本王受父皇恩典,朝廷倚重,领衔洛阳官吏,全责负责贵山门等十方山门招新大会一切事宜,师太率门下众多精英积极响应,本王在这里,谢过师太了!” “日后还要多多劳烦贵山门,望贵山门还需多多相助啊!” “王爷客气!” “来之前,我们庵主南音师太就多番叮嘱我等,要向王爷问好,更要尽心尽力协助朝廷办好此次的招新大会。” “江湖朝廷一脉连枝,王爷代表朝廷有托,我等江湖散人自当尽心效力,此次朝廷与王爷为我等山门的长久发展而付出如此颇多心力,我南洋南音庵谨代表十方山门拜谢王爷与朝廷!” 纵是身在江湖,远处荒野,可说到底,这天下还是朝廷的,绝音师太这一出家人,也难以免俗,宁静一笑,起身向上首的年轻王爷答谢了。 不过,对方话里或多或少有些不言而喻的东西,她处在南洋,却也久闻朝廷内诸子夺位的事情,事关门派长久之计,她也不敢轻易表了自己心意。 或者,实打实地说,其实对于他们这些江湖门派而言,压根儿就和朝廷内的大小势力不一样,不在官场,就没那些烦心事。 且,若没有力压天下宗门的野心,他们根本就没靠拢哪位皇子的心思。 别的不谈,这汉玄帝国将来谁当皇帝,她们南音庵也是江湖中的一大势力,哪个皇帝都得对自己有所倚重,何必冒冒失失地一有拉拢,就埋头相靠呢? 甚至若是加入了某一皇子阵营,结怨于别的皇子,能得了从龙之功,倒是挺好,可若是站错了队,那就得不偿失了。 大有一举覆灭千年道统之危。 但话又说回来了,不急着站队是不急着站队,可眼下上面的那位,已经说了出来,接受与婉拒都是个错啊! 所以,惹不起、又不想惹的绝音师太玩了一手太极,句句感念对方的厚爱,句句也不离朝廷。 不得罪,也不靠拢过去,死活就是不直接表明。 而这属实令雍亲王姜镇心里有些微恼了,但稍稍一会儿,他就释怀了,心道。 “这个老尼姑也不是个糊涂蛋啊,罢了,我得不到,老大太子、老二他们也得不到,占不了好处,不是也没坏处?” “南音庵,以后走一步,看一步吧!” “……” 有了主意,姜镇冲着下方的绝音师太微微满意一笑,抬抬手,让其回坐了过去。 随之,开始聊起了关于十方山门招新大会的具体事宜,而没了那些权谋算计,双方倒是皆聊得轻松快活了许多。 没多久,就谈了差不多了。 大概是: 二月二,十方山门招新大会于洛阳城中最繁华的中央地段——五贤街上如期举行,内外皆有朝廷官兵把守,城内有信郡王负责、洛阳府尹姚有贞协助,城外交给洛阳将军年庚尧主管保卫事宜,雍亲王四皇子姜镇坐镇城内,统管全局,而各山门如南音庵、红衣教,依往常一样,广布消息,共同协作,在招新大会上,完成各自山门吸纳新鲜血液的发展大业。 总的来说,距离二月二那一日,已经没几天了,很多早已是定好的,事情虽繁多,却也没费了多少时间。 于半个钟头后,几人谈定,绝音师太又不想过于雍王爷亲和,落人口实,惹来猜忌,便红唇凑前,轻抿了口茶水,起身准备向对方告辞了。 “既然大事已定,时候也不早了,王爷,那贫尼就先告辞了,大乐佛寺的梦懿大师早与贫尼相约洛阳,一到洛阳,就没得空,到现在还没一见,贫尼一会儿也须去见见梦懿大师,咯咯!” “无妨,师太自去就行,晚上本王在府内为各位与已到洛阳的各山门长老、弟子们接风,还望前来赴约!” 已无话说了,还强留人家在这里,干嘛? 姜镇起身笑呵呵随口来了句,在年庚尧的陪同下,来到了绝音师太身边,为其送行。 绝音师太见状,没有拒绝,含笑颔首,表了谢意,与姜镇一左一右走出了大堂。 在堂门外,绝音师太又一次笑语欠身,说了句。 “风大,王爷请回吧,贫尼告退了!” “师太慢走!” 闻声,姜镇才发现不知何时,也不知从何处刮来了一场大风,微瞧了几眼被风吹得东晃西摇的开了花的古树,轻笑了下,拱手为南音庵的众人送行。 陪伴主子的年庚尧,一语没发,也回了个笑脸,给足了绝音师太面子。 事已至此,不得不说一句,雍王爷姜镇在收买人心上,确实有几把刷子。 这礼待有加,一送再送,不觉中,在绝音师太与一干弟子的心中落下了不少的好感。 若非,眼下局势混乱,这位爷又胜算不大,绝音师太还真会起了些投靠的心思。 毕竟,背靠皇帝,力压群雄这等辉煌荣耀,加上许多难以拒绝的利益,实在太诱惑,出家之人,也难以免俗啊! 但是,不到投靠过去之时,这一切都是不需考虑的。 故而,绝音师太诚恳地笑着,站直身,率先转头,往直通府门的花园香径走去了。 一众南音庵的众弟子,十数人,行了礼后,也自然地转身,在微冷的风中,随师太而去了。 谁曾想,或是冥冥中自有天数,或是这风吹得有些蹊跷,那一干皆是白衣玉钗束发的女弟子中,处在中央的一身材娇俏的妙龄女子脸上的面纱竟然给风吹了去。 一清丽圣洁如仙,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绝色容颜,有如月宫仙娥之态,又比纯净白玉之洁,露于了这浑浊人间。 更是巧了,那不偏不倚,直落在了欲要转身回堂内与年庚尧再细谈点事的雍亲王姜镇脸上。 姜镇随手将面纱一拿下,瞬间那双坚毅的眸子,全然被那心慌退走的娇羞女子,给吸引了去。 不禁伸手,大喝了一声。 “仙子,你哪里去?” …… 第二百三十八章 一进一出洛阳城(九) 一袭香帕,沁心脾; 两面寒风,也暖身。 那平生仅见之圣洁之貌,干净地就好似一汪清泉,纵有些许娇媚,不失其色,反生出一点少女天真。 此之长处,纵是那异域风情的红衣教圣女蒂姬丝,或是那明艳华贵的洛阳花魁周娥皇,也不曾具有。 当然,较真来说,论绝世无双,某人的那位,更胜一分完美,但此女的纯净,又是目下汉玄独一份,也可说各有千秋。 更妙的是,在如雍亲王姜镇这些见惯天下妩媚艳丽女子的权贵眼中,可是极其难得,好比一群妖艳野鸡中飞出一无瑕天鹅,那么地令人注目。 终是,贵为亲王的姜镇,也没能无视得了该女的美貌,多年沉寂的心,突然间,生出了一股火热。 一缕想占为己有,好好一番疼爱的冲动。 然,一声大喝,却惊住了随绝音师太出府的南音庵众人,尤其是那面纱吹走的少女,轻盈脚步微停了下来。 忐忑且好奇中,她欲想回眸瞧上一眼那年轻的王爷,而此时,一她身后的年长她一些的高挑女子,发觉到了她的异常,暗叹美色害人,便一边小声叮嘱了句,一边连忙轻推了她一把。 “来时庵主有交代,我们不能介入朝廷里的皇子夺嫡,更不能与其有所来往,妙善快走!” “知道了,莫师姐!” 看似纯净无邪,妙善却也是个冰雪聪明的妙人,闻声便晓得其中利害,乖呢应了句,快步随着一众师姐弟,逐渐跟上了前面的绝音师太。 而在起身的那一霎那,怕是连她自己都没发现,一多情王爷的身影,不知不觉中走进了她的世界。 …… “王爷,人走了……要不要奴才去把人……” 风中树边,鬼精的年庚尧看出了点门道,见姜镇那一脸的不舍,连忙殷勤地献上了忠心。 怎想,话没说完,一下拍到了马蹄上了。 听得,那年轻俊朗王爷不着痕迹地将手中纱巾收入怀里后,对着其冷脸气骂了句,便挺着笔直的腰杆,转身走回了大堂。 “糊涂,本王岂是那种见色起意的小人?滚一边去!” “……” 平端挨了骂,年庚尧可郁闷了,再一想到刚刚姜镇小心收好对方纱巾的举动,更是来气。 瞧着人已经不在眼前,他小声气骂了句,奔赴向洛阳城中去了。 “切,装什么装!” …… 然,可谓无巧不成书。 气头上的年庚尧心里还没怎么舒坦,那一直等在府里偏厅的宋将官、王将官见机会来了,怕又被人抢了先,就急匆匆在将军府门前堵住了他的去路。 …… 城内出了乱子,实在不好交代,所以这老王、老宋早早就商量好了对策,避开雍亲王,直接报告给他们的上司——年庚尧,有祸再拉一个官位大的,一起承担。 至于是抓是放,那就让官位大的顶上去就行了。 如此,真要罚下来,他们也有锅甩。 于是,这两人一见到年庚尧,一并快跑挡在了对方前面,几乎同时,边抱拳弯腰行礼,边招呼了起来。 “年将军,年将军,稍等一下!” “年将军,出事了!” “草,这俩孙子也来给老子找不自在!” 本来气就不顺,手下俩个干将又这样给他添堵,年庚尧直接给气地炸毛了,二话不说,上去先一人赏了一个大巴掌,随后,才骂骂咧咧地问起了话。 “急忙慌的,瞧你俩这样儿,哪还有一点大将风度?” “真给本将丢人!” “怎么了?有人造反了啊?” “有话说,有屁放,本将这忙着呢!” 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年庚尧比这老王、老宋大得还不止一两级,惹地对方不快,迎面挨了巴掌,他俩也只能一人捂着半边脸,委屈巴巴地好言禀报。 不过,那老宋心思花点,怕一个说不好,又挨揍,没去抢话,不明就里的王将官则本本分分地向一脸不耐烦的年庚尧报告了今日他们那边城门口发生的事情。 “年将军,您消消气,是这么回事,今天上午有……” “……” “就是这么回事,那小娘们说是血杀楼的特使,怪兄弟们没本事,没拦住她!” “没了?” 约莫三五分钟,王将官吐沫横飞地将水晶兰玖幽、血杀楼血无痕三兄弟与龙虎山老道士九叔之间的冲突说了个大致明白。 年庚尧也不是个糊涂蛋,脑瓜子转上一圈,也大概清楚了个所以然了,心里只道不过是一群人没事找事的屁事而已。 但是,这俩瞎惹事还来烦自己的王八蛋,年庚尧可不想给他们什么好脸色,遂稍微缓和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冷厉问道。 “就这?” “就这!” 一问,老王老宋这对难兄难弟给问迷糊了,无辜吃了一巴掌的两人胆气更小了,一个小声搭了话,一个继续默不作声,甚至后者在点头的同时,还微微后撤了几步。 俗话说,聪明人少挨揍,一点不假。 老宋这货感觉不好,躲了几步,结果,年庚尧又是一言不合,顺手给了近前点的王将官一巴掌,正巧给其打对称了。 一面一个血红巴掌印。 而还没等着王将官叫屈,见那年庚尧又恨铁不成钢地指着其的脸,骂了起来。 “就这点破事,还值得你俩大惊小怪地跑来烦老子?” “瞧瞧你俩这点出息!” “嗯……你个王八蛋啥时候躲后头去了?” 说着,年庚尧发现满脸苦涩的王将官身后还藏着一人在暗中窃喜,恍然明白了,顿时火气大涨,抬脚就骂骂咧咧地往死里去踹起了那王将官身后的老宋。 “躲,老子让你躲,老子让你躲……” “老子踹死你个王八蛋……踹死你……” “哎呦……哎呦哎呦哟……” 不得不说,行伍出身的人果然力大,只是两三脚就给宋将官踹倒在地,而宋将官更吓得三魂去了七魄,顾不上疼,连连求饶。 只不过,他可不敢再躲了,噗通一下,跪在了年庚尧面前,直磕头求饶。 “年大人,年将军饶命啊,饶命啊,俺不敢了,年将军饶命啊……” “哼,不知死活的东西!” 瞧着对方那样儿,年庚尧总算气消了不少,怒骂着又一脚将忙着磕头的宋将官踹翻,才平复了下心气,转头对着不知何时已吓得也跪在地上的王将官,下了命令。 “算你小子还识相,这次本将就先饶你们一命,不过,你俩给老子记清了!” “年纪轻轻能打退你们的围攻,看样子应是江湖门派的高手不假!” “眼下,十方山门招新大会开幕在即,洛阳城内江湖各大门派都陆续来了,城里乱一点,很正常,你俩好好守你们的城,除了王爷点名的那几个,其余的,你们别瞎去招惹!” “总之,不该你们问的事,不要管,捅出篓子,老子也救不了你们!” “都给老子记清了吗?” “记清了,记清了……” “明白了,记清了!” 没多大会儿就挨了几顿揍,老王老宋这俩可怜货儿哪敢再多说什么? 跪着连连,俯首听命。 见此,年庚尧也不想再多理会那俩货儿了,冷哼一下,迈步走出了将军府大门。 而比较老实的王将官忽的想起那王爷点名的几人中好像有一位老道士,看身影更有点吻合,遂抬头就要朝年庚尧的背影喊去。 “年将军,一……” “老王,你找死啊!” 不料,他这话还没说几个字,给打怕的宋将官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巴,硬摁着他的脑袋,一齐趴在了地上,送年庚尧远去。 倒是,年庚尧听见了后面有人喊话,扭头看向了王将官,厌烦地问了句。 “你个王八蛋,一什么?” “一,一路顺风,老王他是想祝将军一路顺风!” “啊……对,一路顺风,末将祝将军一路顺风!” 与王将官相比,那宋将官确实圆滑了许多,见其又说错话了,连忙笑着替其搪塞了句,也经他一提醒,反应慢一茬的王将官,也赶紧满脸堆笑,俯首下拜。 那老王老宋这么一搞,倒是给已在马背上的年庚尧整迷糊了。 而他左想右想又没觉得什么不对,笑骂了句。 “搞什么嘛?呵呵……” “驾!” 随之,一甩鞭子,握紧缰绳,策马直奔洛阳城东门巡视去了。 至于那宋将官、王将官这对难兄难弟,则在互相悲悯地搀扶下,心酸地也很快离开了洛阳将军府,回去守他们的城门去了。 二人经此一事,平常尽忠职守的作风,也不复从前了。 冷漠了,躺平了,堕落了! 就像老宋对老王说的那句: “你说他不听,还挨揍,那还说个卵子啊?以后俺们只守城门,别的不关俺们的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而谁能想到,因为年庚尧的无心,因为那俩守城官的胆怯而堕落,无端给了九叔一可乘之机。 一场祸害到年庚尧老窝的乱子,即将上演。 且更无人料想到,也因为守城官们的开摆,不日后,一场更大的风暴,将席卷整个洛阳城,乃至整个汉玄帝国。 …… 第二百三十九章 一进一出洛阳城(十) ps:架空嘛,写得又不是古代历史,用点现代词汇应没什么不合适的! —————————— 几乎在年庚尧离开将军府赶往各处城门巡视的同时,早已摆脱了守城士兵追捕的杂毛老道九叔一路尾随着某门派的特使大人,直来到了其下脚的客栈——《君再来》。 …… “《君再来》……嗯,竟还有皇帝的玺印,有趣的名字!” 走在安乐道上,九叔抬眼望了一红灯高挂、古朴大气的酒楼,不经意间被一龙飞凤舞的大字招牌吸引住了,仔细端详了几下后,微微一笑,迈步走了进去。 然,这《君再来》光从那招牌就显得与众不同了,出入往来者,可想而知,决非普通人。 即使姿态不凡,一身寒衣的他,才刚迈进去两步,就给眼尖的小二给挡在了门口。 “喂,喂,喂,你哪来的野道士,蒙头就往里闯?” “出去,你给老子赶紧滚出去!” 这小二尖嘴猴腮,穿着却是绸缎衣裳,显然是个嫌贫爱富之流,颇有阅历的九叔岂会不知? 与一下人争执,又不是弱了自己身份? 遂,嘴角撇出一缕奚笑,伸出将那小二往边上一推,大大咧咧走了大堂。 “呀哈,一个屌丝装大款还装上瘾了?” 小二平时也是对着穷苦百姓,吆五喝六惯了,怎能受得了这气儿? 一嘴的脏话,随口就骂了出来。 “奶奶的,皇上住过的酒楼,你也敢在这里撒野?你给老子滚出去!” “切……” 听得那小二骂了出来,到底是常读道经的出家人,九叔只轻笑了声,瞧都不去瞧那已张开手臂张牙舞爪的小二,继续往前走。 这下,那小二彻底火大了,深切感觉到对方的蔑视,恼得抢先跑到九叔身前,揪住其袖子,挥拳就要打。 当然,看不上是看不上,对方敢动手,九叔可不是那种甘愿吃亏的人。 见他,嘴角挂着冷笑,暗中蓄力,准备给那小二一点苦头。 就在这即将打起来之际,一相貌堂堂端庄魁梧的紫服男人一个瞬移,插到了九叔与小二中间。 “掌柜的,就是他,不让他进,他非往里闯,小的劝不住啊!”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小二自是晓得酒楼规章是几何,怕受到责骂,眼珠一转,躬下腰,抢先甩起了锅。 而九叔则挺胸站立,面含微笑,只凝视着那掌柜,一言不发。 “啪!” 谁想,一巴掌声,突然响起,随之,九叔便见到那小二竟给这家酒楼掌柜一巴掌搧到在了地上。 小二手捂着红肿起来的脸蛋,像个烂泥瘫坐在大堂内,却低头不敢再乱说一句。 紧接着,就见那掌柜的冲了九叔和气一笑,转身就指着那小二的鼻子,厉声大骂了起来。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君再来》的招牌差点给你砸了,招你来当伙计,你就这样给我招呼客人的?” “滚,我不想看见你!” “是是是,小的错了,小的现在就滚!” 能在店里干了几年,小二自然不傻,一巴掌加一顿臭骂,也灭了他那狐假虎威的气焰,清醒了过来,连连求饶中,在大堂金黄地板上打起了滚儿。 没一会儿,就不知滚哪里去了,再无身影。 至此,大堂内外,大多给门口吵闹引来的目光,皆转向了别处了,一场闹剧就此落下了帷幕。 当然,这些都不是九叔关心的东西,他看对方给了自己面子,也没再冷漠下去。 面色缓和了下,轻语了句。 “那老道我可以进去了吗?” “不行!” 闻声,掌柜的犹豫了下,还是拒绝了,在看人的眼光上,他和那小二也高不了多少,实在是,他没看出来眼前这略显邋遢的老道有什么高深莫测的地方。 无利可图,招待干嘛? 而不为利,他就不是商人了。 然,他又不想让人以为他们《君再来》是店大欺客,见九叔有些恼火了,便连忙继续‘解释’道。 “客官您别误会,本店并没有轻视客官的意思,实在是为难啊!” “本店也不是不能招待客官您,我也非常理解您的心情,但本店有着最低花销限制的,光一壶最差龙涎酒,少说也得千把块星石,而且,您就算什么都不做,只进去找个地方坐一会儿,按照本店服务标准,只要您在本店待过五分钟,就算没点单、住店,那也得支付五十块星石服务费!” “所以实在不是为难您,反是本店为您着想了啊!” “您说只图进去逛一逛,平白无故的五十块星石没了,您亏不亏啊?” “还有这么一回事儿?” “你们可真敢狮子大开口啊,光几分钟的服务费就要五十块星石,你们咋不抢呢?” 听到拒绝,九叔确也恼火了,但又一听眼前这‘衣冠楚楚’的掌柜的解释,直接给听傻了。 也管不了什么高人风范了,气得指着那掌柜的脸,就骂了出去。 谁曾想,那掌柜的听了,却不生气,反而更和气地‘笑着’,继续劝道。 “客官您又错了,准确地说,比抢更好!” “可能您头次来洛阳不知我《君再来》这块招牌的由来,在一百多年前,先帝隆庆皇帝就曾驾临本店,特赐给本店《君再来》三字,由此,本店从那时起就以《君再来》作为本店招牌,而且,因为有先帝亲笔御赐匾额在上头,就算当今圣上,在本店内,也不得不需要顾忌一些。” “也正是如此,本店才与众多酒楼有所不同,那自然各项的费用,也就比一般酒楼要高上不少了,毕竟皇气加身,那也是合情合理之中的!” “嗯,还有本店各种费用收取,也是在官府报备过的,属于合法经营,而您……” “您衣衫褴褛,看样子不像大款有钱人,强行消费,当了底裤,都点不起一壶酒是不?” “你也一样狗眼看人低!” 那掌柜的絮絮叨叨讲了一通,直讲得九叔再也忍不下去了,一抬手打断了对方,张嘴冷笑了两声。 随后,在其心事被戳穿而面色尴尬之中,随意摸出了个牌子,甩向了对方。 掌柜的身手倒也不错,迅疾一伸手,接过来了那极品墨玉制成的腰牌,定睛看了过去。 因为懂货、懂江湖门道,使得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心肝儿给那牌上的‘龙虎山掌教天师黄石老’几个字吓了一颤。 随之,不敢再多嘴什么,连忙将牌塞进九叔手里,那笔直的腰杆就弯了下去,伸开手臂,指引道。 “小人有眼无珠,天师恕罪!” “天师您里边请!” …… 第二百四十章 一进一出洛阳城(十一) “哼,你还是恢复一下吧!” “我还是喜欢你那桀骜不驯的样子!” 即使是出家人,也不一定是全然避俗,更何况九叔这老货还是个半路出家的? 且对方一转嘴脸,对自己毕恭毕敬的样子,实在令他心情舒畅,而为了保持自己高人风范,顺带出口恶气,他从对方手里接过玉牌,稍稍低眉,不屑地瞧了眼躬身的掌柜,默然道了两句。 随后,在对方闻声直起身跟随中,一步步走向了柜台。 然,九叔寻人心切,没等那掌柜的回到柜台里面,抬头凝视下楼上的房间,随口问道。 “你们店有一位姑娘带着三个魁梧大汉在这里住下吗?” “那个姑娘平时穿着一身黑衣,年纪十七八九,长得高高瘦瘦,挺漂亮的,她身边的三个大汉也高高的,脸上有刀疤,一看就是不是善茬的,我是他们的朋友,想见一见他们!” “……” “您说得是应该是血杀楼的那三位吧?” “他们现在就在楼上天字八号房,您请跟我来!” 掌柜的颇为老道,循声也往楼上房间瞧了几眼,想到了一些东西,满脸笑容,边说边谦卑地引领着九叔,直奔去了楼上天字十六号房。 殊不知,他们二人才蹬蹬爬上楼梯,靠近了那装饰华丽精美的房间,一通歇斯底里的痛骂,传遍了楼道。 冷不丁间,直吓得九叔与那掌柜的,浑身哆嗦了下,搂抱在了一块。 没多时,二人察觉到‘有些暧昧’而纷纷羞地离开了对方,互相扶着,一点点靠近那房间的青色纱窗,两颗稍带暮气脑袋,凑了上去,细听了起来。 …… “草你祖宗,地缺你个王八蛋,你再说一句?” “……” “说……说就说……” “老三……” “老大,老二,你们别拦我,我实在是受够了!” “水晶兰,玖幽,尊贵的特使大人,你狂什么?你拽什么?”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天天吆五喝六的,心气不顺,就骂人,你凭什么?” “呵呵,凭什么?” “就凭老娘天赋卓越,聪慧敏达,年纪轻轻就有一身好修为行不?” “你再看看你,四十好几了,也才勉强到了地灵境,脑瓜子也还跟白痴一样,就说今天要不是老娘护着你们,你们早给人宰了!” “就凭这些,老娘骂你们三个王八蛋,行不行?” “……” “切,那是你的努力吗?你不就是陪了我们楼主睡了几次,我敢说你要不是楼主的小情人,纯粹靠自己,你绝对没有现在的修为,这次特使位子,更轮不到你!” “老三,你疯了?” “老三……” “狗日的,你瞎几把说什么?老娘清清白白……” “清白?呵呵!” “你,水晶兰,玖幽,就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小贱人,婊子,我地缺说错一句,我立马撞死自己去!” “干你姥姥,你还骂,老娘跟你拼了……” “老三,你他娘的,别说了,特使大人,您息怒……” “水晶兰大人……” …… “我靠,传闻是真的啊,这小娘们还真和那头土猪有一腿啊!” 窗外,九叔这杂毛老道趴窗了听了个大概,嘴角却给笑歪了,想到江湖传说,不由得一拍大腿,说了句。 巧了,那掌柜的也给瞧得津津有味,那脸上笑得,比边上那无良老道还精彩,哈喇子都流在了窗台上了,而猛听得了身边来了那么一句,有些迷糊了,连忙扭头看向了边上老道,问了出来。 “什么土猪?” “什么土猪?不就是那个血杀楼的……嗯,这有你啥事?” 九叔闻声随口就接上了话,可说着说着就想到了自己与血杀楼之间的关系,顿时惊醒了过来。 收敛了笑容,板起了脸,训起了那多事的掌柜。 “不该问的,别问,我说你,好歹也是个大酒楼的掌柜的,三四十好几了,咋那么喜欢听人家一个小姑娘的八卦呢?” “有没有点公德心啊?” “呵呵,彼此彼此,你还不如我呢,亏你还是个出家人呢,哼,恶心,恶心……” 瞧着那老道一改嘴脸,装起了一派高人模样,见识过其六根不净的样子过的酒楼掌柜,心中不爽了。 甚至感到一阵恶心。 笑迎八方客,万事不上头,谁让他是开客栈的? 气在心头,但掌柜的依旧忍了下来,讪讪一笑,回头继续瞧向了房内,不再理会那装模作样的老货了。 没了观众,九叔还能装给谁看? 不想再自找没趣,撇了撇,忘掉过去,继续咧着大嘴角,与那掌柜的一道,脑袋挨着脑袋,扭着干煸屁股,趴窗偷看了起来。 谁曾想,他刚转过头,稍稍看清楚房内景象,那房间内就霹雳哗啦的响起来了。 “轰轰轰轰……哗哗哗……啪啪啪啪……” “啪!” “啪!” “……” 透过青色纱窗,房内一切尽揽无余,九叔与那掌柜的,耳边听着房内传来的吵骂,眼前更是一墨衣女子在追着一五大三粗的汉子挥拳乱打,而边上的两个壮汉,因怕什么,在尽力将打斗的一男一女分开。 怎耐,那俩人已经打上头了,如何听得别人劝告? 一个使出全力,不管青红皂白,上去就打,只为为保全自己的清白声誉;一个虽有所忌惮,但刀架都上了脖子了,也没给对方什么好脸色,得空就开嘴继续骂,什么‘婊子’、‘贱人’,不绝于耳,甚至一被拉开,得了机会,那壮汉就趁机,使出专攻下三路的阴脚。 更有甚者,那拉架的两人,也好像极为偏袒他们的‘老三’,一见‘老三’拳脚上吃亏了,就急忙去拉开玖幽,而他们‘老三’使出阴脚,却完全视若无睹。 这一来,没小会儿,就让那水晶兰一不到二十的小姑娘,吃了好大的亏。 若是没躲避及时,那隐蔽的地方,都得给挨上一脚。 而外头,九叔这六根不净的老道看得自然直呼精彩,可他身边的那酒楼掌柜的,却笑不出来了。 心口直滴血,还钻心地疼。 终于,在房内墙壁裂了一面又一面,铺就毛毯的地板上,碎了一件又一件价值连城的古董后,再也忍不住了。 站自身子,一拳干碎了纱窗,哭天喊地地从窗台上,窜进了那房间。 “我的娘咧!” “这小姑娘真是个我的活祖宗哎,别打了,别砸了,老子的店也给砸没了,别砸了……” “别打了!” …… 掌柜的为了及时止损,冲了进去,看得正在兴头的九叔,却给其坑害了。 他趴着窗户,不注意间,窗户猛然给人干碎了,惊吓之间,一没留神,‘砰’地一下,整个人随着猛冲进去的酒楼掌柜,倒栽进了房间里去了。 “无量你狗娘的大天尊,王八蛋,你坑我!” …… 第二百四十一章 一进一出洛阳城(十二) ps:三进三出第一出,正在进展,第二进第二出,就没那么多小剧情了,但主剧情依旧会精彩。 —————— “哎呦,我的宝蓝瓶啊!” “嘶嘶嘶……我的古唐三彩呀……哎呦呦,我的石涛古画啊……” 酒楼掌柜,虽体型高大,身手却是灵活,只是一近前看到地板毛毯上的‘破片垃圾’,顿时直觉脑袋懵懵的,几乎要昏死过去。 哪里管得上他身后那倒栽在窗台下的杂毛老道。 而于此同时,房内的玖幽与血无痕三兄弟,也哪在乎酒楼掌柜的呼喊,互殴的互殴,拉偏架的拉偏架,忙得不亦乐乎。 突然这时,玖幽又一次被血无痕强行拉开了,那下流的地缺,又得了机会,一记扫阴脚,再次踹在了玖幽的玉腿内侧,就似个干柴遇上了烈火,玖幽一下子彻底给惹毛了,运转星魂的灵力,用力一震,直接给挡在身前毫无防备的血无痕,震倒在了墙角。 随后,红着脸,又羞又怒地娇声大骂着,随手从身边的木架上,拿出一长轴画卷,就冲向还在得意洋洋的地缺脑袋上,砸去。 “草,老娘不杀你,誓不为人!” “我草,吴道子的真迹啊,你给我住手!” 画轴还没扔出去,眼尖的酒楼掌柜,立马就认出来,心哆嗦了个不停,一个箭步,直冲到了玖幽面前,劈手就将其细手内的画轴,夺到了手心里。 他这一插进来,玖幽与天残、地缺两人,也给惊愣住了,甚至那给轰到墙角的血无痕都一时忘了擦去嘴角的血丝。 可那掌柜的,对他们却视若无睹,连忙打开了画轴,满目心疼地扫视了起来。 而待他看着那吴道子的真迹,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皆完好无损后,才满脸庆幸的深深叹了口气,耐心合上,抱在了怀里。 “我的心肝儿啊,你总算没遭到歹人的毒手!” “……” “……” “……” 见到这掌柜的如此爱财,连玖幽在内,几人直觉哑口无言了。 而此时,看个热闹,却吃了大瘪,九叔直觉自己亏到姥姥家了,从窗台边爬起来,就快步冲到了酒楼掌柜的面前,揪住了对方干净平整的青花领子,开口就骂道。 “无量你奶奶的大天尊,急什么急,你把老子摔了,你知道吗?” “啊?” 九叔一声怒吼,令酒楼掌柜回过神,乍一下想发火,可一看清四周人脸,顿时知道自己闯了什么祸了。 无论是龙虎山,还是血杀楼,他只是一酒楼掌柜,谁也惹不起啊! 心思敏捷的他,立时摆出了个委屈巴巴的样子,拱起双手,在九叔脸前,求饶了。 “不好意思,刚才我脑子抽筋了,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小人计较了!” “唐突了各位,还望各位宰相肚里能撑船,恕罪,恕罪啊!” “……” 边说,他也没忘硬扭着脖子,向面色难看的玖幽等血杀楼的人,告罪服软。 “哼,算你小子识相!” 瞧着酒楼掌柜那软了吧唧的乖孙样儿,九叔的气,不知不觉就消了大半,也出于自己身份的考虑,没真跟一酒楼掌柜置气,轻哼一下,爽快地放开了对方。 “呼……” 自己平安无事了,酒楼掌柜长长松了口气,小心打量一下身前的杂毛老道,见其一脸不想理会自己的样子,彻底放心了。 随后,不紧不慢对着默不作声的墨衣女子,转身一拜,道歉道。 “方才是小人见房间内动静,才贸然闯了进来,不过见姑娘与各位英雄平安无事,小人也就放心了!” “为了弥补小人刚才的冒犯,这里的损失,都算本店账上的,不劳各位破费了!” 说着,他忽然想起来来此房间的缘由,看着玖幽,手指指向已经自觉找到了个椅子落座的杂毛老道九叔,款款说道。 “哦,这位是龙虎山的天师,是这位天师指名道姓要寻姑娘的,现在我把人给各位带到了,小人告退了!” 听到酒楼掌柜介绍了自己,九叔放下了手中玩弄的狼毫紫须笔,对着玖幽,献上了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然,玖幽本来就不怎么想搭理这六根不净的老道士,又经刚刚地缺在那拿着流言蜚语侮辱自己一事,她翻了翻眼皮,直接给了那老道一个白眼。 随后,叫住了已经走到门口的酒楼掌柜。 “你等一下,我有话要说!” …… 第二百四十二章 一进一出洛阳城(十三) ps:三进三出洛阳城,总计加起来不下于二十章内容,考虑到读者阅读便利,章节名做下调整。 —————————— “姑娘,您吩咐即可!” 闻声止步,酒楼掌柜木讷了下,转身笑着拱手搭了话。 而玖幽实在没有必要跟一个酒楼掌柜东扯西聊过多,按照心里所想,不咸不淡地说道。 “掌柜的,这里的损失,都记在我血杀楼的账上即可,日后自有人跟你结清,但是……今日这里发生的一切,你一个字都不要对外说,血杀楼虽不是天下第一的大门派,但也称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你明白吗?” “嗯……” “小人明白,小人保证不会对任何人提起!” “小人告退了!” 一番话,威逼利诱,酒楼掌柜心里确实也明白,毕竟血杀楼到底是干啥的,江湖皆知,惹谁不好,惹这群不要命的杀人狂魔干啥呢? 何况,嘴严点,不是还有点实际好处不是?何乐而不为? 所以,酒楼掌柜相当识趣地笑了笑,信誓旦旦许下了保证,随后,在那墨衣女子的颔首同意后,如释重负,大大方方,走出了这天字八号房。 而那酒楼掌柜走后,因其和龙虎山九叔这么一插脚进来,玖幽与血无痕三人虽依旧互相看不顺眼,尤其是地缺与玖幽之间,互相看对方的眼神,满是恶毒,但是,他们打起来,说到底是自己家的私事,当着外人的面儿,再闹下去,大家都丢脸。 没人的时候,关起门来,打个天昏地暗、你死我活都行,何必呢? 玖幽一肚子的气,没跟血无痕等人磨叽,也给端坐一边的老道士什么好脸色,默然打量了下屋内,丢下一句话,回去自己的房间了。 “都收拾一下,换身行头,一会儿,跟我去洛阳将军府拜见雍王爷!” …… “哼,什么东西!” 玖幽那边说走就走,几息就没了身影,脑子缺根弦的地缺又忍不住了,对着脸色难看从墙角爬起来的血无痕,指着空荡荡的门口,骂了出来。 “行了,行了,一会儿要去见雍王爷,都去准备,准备吧!” 血无痕则比地缺识大体地多,整着布满灰尘的衣裳,摆了摆手,让其闭上嘴。 忽的,想到这里还有一外人,不同于初初遇见时不知根底,血无痕勉强挤出了点笑容,看向端坐在茶桌前苦思冥想的杂毛老道,寒暄道。 “出了点乱子,俺都忘了招呼您了!” “九叔前辈,您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额……有事!” “有事!” 一直没找到机会开口的九叔,闻声发蒙了片刻,就醒过了神儿,笑了笑,站起了身。 既然有事,该是问明,血无痕也不忙着客气了,笑着又问道。 “那这样,在下敢问前辈是何事?” “力所能及的,俺等三兄弟,绝不推辞!” 话音未落,平静下来的天残、地缺,齐齐将目光投在了九叔身上。 哪知,九叔笑着就往外走,待看到血无痕三人那满脸困惑后,他停住了,笑着解释道。 “和你无关!” 不解释还好,一句说罢,对面三人更迷糊了,见此,九叔眼神飘忽地连忙耐心说道。 “和你们包括血杀楼都无关!” “私事,私事,我找玖幽姑娘,有点私事要做!” “你们忙吧,我就不打扰了!” 说到这里,他不紧不慢地去寻玖幽去了,只不过,前脚出了门,他就感觉到放在方才那话有点不对劲儿。 可哪里不恰当,他又想不明白,惦记着向玖幽探消息要紧,就抛去了脑后了。 …… 房内。 瞧得了九叔那神神秘秘又难以相告的样儿,血无痕三兄弟对视了几眼,渐渐,想多了,想歪了。 那心直口快的地缺,上去就又指着空荡荡的门口,骂道。 “呸,什么东西!” “老大,看见了吧,那骚娘们又勾搭了一个大佬!” “什么都不行,偏偏勾搭男人在行,还都是老男人,她也不嫌自己口味重!” “就是!” 闻声,颇有同感的天残,也顺着接上了话。 “老大,老三说得没错,我们兄弟混点资本,都是风里来雨里去,天天过着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看人家,勾勾手指,就能一步登天!” “而且,我看那个小婊砸,心机颇重啊,就说这个龙虎山的老道士,我们才刚遇见不到一天,那个老道士就给迷得追到房里来了!” “我看她呐,是觉得早晚有一天自己在咱楼主面前会没什么吸引力了,就趁现在年轻多找一个靠山,免得日后人老珠黄后,无处安身!” “……” “行了,别瞎说了!” 俩兄弟滔滔不绝在耳边儿讲,即使有点不相信自己感觉的血无痕也没忍住不往那点龌龊肮脏的事儿上想。 但越想他越心烦,不耐烦地打断了天残、地缺,而那俩人因嫉妒不忿,依旧想向血无痕讲个干干净净、彻彻底底,终是求得安稳的念头,压住了血无痕心中的不平,叹了口气,说了两句,就走进了内室,去换身衣裳去了。 “行了,人家能勾搭,也是人家的本事,谁让俺们都是带把儿的男人?” “是男人就得真刀真枪干出一番事业来,也没别的路,这就是俺们的命!” “行了,俺们也别在背后说人家一个小姑娘的不是了,这不老爷们该干的事!” “都忙去吧,俺们也得在血杀楼待下去,一会儿,俺们去楼下大堂等她,办正事要紧!” “这……” “行了,听老大的,换衣服去吧!” 见着血无痕那壮实又漠然的身影,地缺压不住心里的火儿还想对着天残说道说道,但天残比他明白地多,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安慰了句,便拉着生闷气的地缺,也进了内室,去换行头去了。 毕竟,见雍亲王爷,这身风尘仆仆赶路的行头,可是不行的! …… 俗话说地好,恶语伤人六月寒呐! 在他人面前,水晶兰玖幽还能为自己辩解硬挺着强势起来,然这一回到自己房间——天字三号房,刚从包裹中拿出换洗的衣裳——牡丹流香裙,坐在锦缎铺就的床头,准备脱衣换上,那地缺之前在自己面前一句一句恶毒的话语,却又涌上了她的心头。 顺之,她又想到了在城中遇见龙虎山老道士九叔的场景,想到了对方也在那下流的目光看自己,那滚烫的泪珠儿,就不住地从眼眶流出,乃至在白净的脸颊滑落,滴落在了床头锦缎上。 而人呐就怕想起伤心事,她这一哭,就越哭越觉得自己委屈,使得逐渐有些泣不成声。 姣好的妆容,都给泪水,搞花了一片又一片。 真就是一个梨花带雨了! 最终她实在压抑不住内心的酸苦,在凹凸有致的胸前,紧紧抱住了换洗的衣裙,哭倒在了床头。 一头如墨青丝,也顺之散落在了绣有鸳鸯戏水的大红枕头上。 “爹娘,玖儿好苦,好苦啊……” …… 第二百四十三章 一进一出洛阳城(十四) 满心苦楚无人说,谁人晓得玉冰清? 血杀楼特使大人——水晶兰——玖幽 如江湖传说一样,孤儿出身,确实是于她幼年时,被外出游历西南山脉时被血杀楼楼主屠竹从歹人手里,相救下来的。 而其父母,不幸死在了歹人手里。 屠竹本来也就是当自己做了点善事,在救下了那可怜兮兮的小姑娘后,他留给其一些钱财,转身就要离开了。 不曾想,年幼的玖幽,已经十分聪慧了,当时,她虽因父母离世,极其痛苦,但还有几分清醒。 荒山野岭中,稚幼的她,若无他人照顾,无依无靠去过日子,怕是出不了那片荒野,就会成为山中猛兽的口中餐。 亦或是,被坏人所害。 当时,她认为突然出现的这一墨衣严肃的大叔,虽挺陌生,但其心看起来挺善的,又想自己当下也别无选择了,就冲了过去抱住了那大叔的大腿。 那一举动,又将屠竹的善念,且觉得反正他执掌的血杀楼也有着成千上万的稚童在培养着,便当即决定将小玖幽带回血杀楼,养育长大。 因屠竹发现了玖幽的根骨极佳又聪明伶俐,平时也很讨他的欢心,渐渐,他越发喜欢上了自己带回来的这个小姑娘。 故而,才越发重视起了玖幽,多年来对其悉心栽培,使得孤苦无依的玖幽在血杀楼过了一段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日子。 然,天意弄人! 若是屠竹与玖幽之间,只不过是一种近似父女关系,于玖幽而言,未必不是个大好事。 她不会有些苦恼,更不会有那些诽谤她清白的流言蜚语出现。 可,坏在就坏在,随着她年纪增长,冷傲又柔魅的美貌,如小野鸡羽翼丰满化作鸾凤般,逐渐显露于外,仅仅眼下十八芳龄,就已艳压血杀楼。 成了名副其实的血杀楼第一美人,无愧于水晶兰这一美丽称谓。 对于自己的过人才貌,玖幽没有什么自傲,平日里,始终不肯懈怠,努力修行。 江湖混乱,实力才王道。 尤其她无依无靠,孤独飘零,做一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岂能自保? 怎耐,她是无心,有人却起了别样心思。 贵为血杀楼楼主,屠竹确有成群的妻妾,但有一句老话,也极合适他。 那句话暨是: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因从玖幽来到血杀楼之后,屠竹也成了其最为亲密的人,对玖幽日益出众的美貌,更是了然于心。 起初,晓得人间正道的他,也没敢生出肮脏的想法,可惜,日日面对着一个大美人,数年间,他逐渐有点把持不住自己内心的冲动了。 起了据为己有的心思。 当然,直至那时,他也不敢做出什么逾越人间伦常、有失身份的事情。 毕竟,在血杀楼的长老弟子眼中,玖幽都是他私自养大的义女罢了,况且,玖幽也没那种羞于启齿的龌龊想法。 可话又说回来了。 即使再亲密,再多的人伦纲常,玖幽终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只不过是一个他从外面捡来的小姑娘罢了。 并且,他与玖幽之间,也并无父女名分,无论内外,有人无人,玖幽始终如弟子般,称呼他为楼主。 由此,没多久,屠竹冲破了世俗的束缚,逐渐心中有了对玖幽的一种近乎变态的爱慕。 甚至,他都无法容忍玖幽与血杀楼内的任何年轻男子亲近一点,已把对方视为自己的女人,自己不容他人侵犯的禁脔。 在那之后,曾有一血杀楼的弟子与玖幽在共同外出执行了楼内悬赏任务,回来后,在门派里,俩人依旧说说笑笑,同行同往。 不想,这点事情,被密切关爱玖幽的屠竹知晓了,结果,没过一日,那名弟子就在门派里,消失了。 待几日后,有长老发现了那弟子的行踪后,就见得其人已经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山门前荒芜的乱石堆上。 只剩下了一滩稍稍能辨认出容貌的腐尸烂肉。 因无有头绪,血杀楼内的长老、弟子一时也没找出什么缘由,但谁曾想,就当负责追查的长老打算息事宁人,稀里糊涂编个理由,给结案了事的时候,门派内,又发生了几起相似的案件。 在一干长老、弟子,仔细查询案件许久后,终于发现了几起案件中,关联的一点。 暨: 死者全是同血杀楼弟子玖幽关系较好又共同出过同一差事的年轻俊朗男弟子。 一个大胆又极为令他忌惮的猜测,浮现在了血杀楼众多长老、弟子脑海间。 而就在那无数人暗自猜想的时刻,血杀楼楼主屠竹对负责查案的长老,下了结案令。 什么理由也没给查案的长老,就是让其不许再查了。 至此,楼主屠竹对于玖幽的过分爱恋,已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成了楼内长老、弟子们人尽皆知又不敢在门派里多语的禁忌。 美人,如酒醉人,却也害人。 连番的人命案,终于促使玖幽身边再无年轻弟子了,乃至使得,连女弟子,都不敢与玖幽有什么亲近举动了。 见状,屠竹很满意,但心里明镜的玖幽,却心里更苦了。 平心而论,玖幽不恨屠竹,也不怨。 一则屠竹对她很好,有时,就像她的父亲,她也愿意去做屠竹的义女; 二则,自己的性命都是其救下的。 大恩未报,岂有怨恨? 可是,她毫无那点心思,只求在血杀楼里安身惜命,根本就不想成为那种世人所不齿的肮脏贱货,也没什么过分需求。 甚至,苦于无法自救的她,在无人的黑衣中,流着成串泪珠儿,不止一次的想过、希望过屠竹能够忌惮于世俗眼光,了却了那不容于世的野望。 可惜,终是妄想,白日做梦而已。 那不顾人伦的老家伙,偏爱玖幽,从杀人那时起,就已经走火入魔了。 也终是,有一夜,屠竹将自己逾越心思,给玖幽挑明了。 那一夜,他似往常一样带着些江湖门派送来的珍贵首饰去到玖幽居住的小山别苑送与玖幽时,无意间,在小山中的水潭边,亲眼目睹了玖幽的美人脱衣,那颗藏着不良欲望的心,彻底燃烧了起来。 好在,他打量了四周,没发现旁人,忍不住要趁机,在这无人之处,冲入玖幽身边,强行将其纳为自己的新一房小妾之时,刚脱去上衣的玖幽及时发现了附近的异常,重新穿好了衣物,含羞带怒,揪出来了那偷窥的老货。 事已败露,屠竹横下一条心,就豁出去了,将压在心底几年的心事,通通给了玖幽讲了个透彻。 力求、苦求玖幽,在那一夜里,就做了自己的女人。 结果,显而易见,玖幽冷漠地拒绝了,丢了一番寒其心的话语,就转身离开了那水潭。 “呵呵,我当你是父,你却想娶我?” “我感恩您,感激您,你若让我成为您的义女,我愿意,或者您想让我为你卖命,赴汤蹈火,我也愿意,但请收起您那些不合您身份的心思,玖幽我永远不会也不可能成为您的女人!” “再提醒您一句,您若逼我,您将得到的是我的尸体!” …… 有了玖幽义正言辞的警告在先,满心不甘的屠竹,没敢做出什么强逼的行径,但人就是那样。 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 见到对方性子刚烈,知道自己不能霸王硬上弓强来,不死心、准确说是已经疯魔的屠竹,在回去在其他小妾那发泄了一通欲望后,退而求其次,下了不许玖幽离开血杀楼的命令。 打算着,反正玖幽始终被困在自己身边,对方也无处可去,就多花点心思,一点点去消磨掉对方的烈性。 终会有一日, 而后。 就出现了血杀楼众多长老、弟子,如血无痕三兄弟等人,或是听说、或是亲眼看见的血杀楼楼主屠竹一次次趁夜溜进玖幽闺房,一次次又被其赶出来的一幕幕。 也就在那时,一则则关于血杀楼楼主屠竹与门下女弟子玖幽关系不正当的流言蜚语,彻底在自家门派内引爆,继而传播于外,传遍了整个江湖。 …… 第二百四十四章 一进一出洛阳城(十五) 洛阳城那个客栈,天字三号房内。 玖幽的泪水,已打湿了枕面,大红色都给浸成了暗红,不过,委屈也随之发泄了出来。 “寄人篱下,楼主也不肯放了自己,自己还得接着忍耐啊,玖幽,这世上你自己也只有靠自己,不能冲动……” 她缓缓离开床榻,擦拭着眼角香泪,小声暗劝自己,走到内室门帘处,放下了珠帘与布帘。 随后,回到了床边,轻柔抽去系在腰间的丝带,细手一扒,白玉般的香肩,随绸缎长衫在娇躯上滑落,显露了出来。 而这一刻,美人的娇媚、艳丽、妖娆,彻底展现在了这俗世人间。 杏眼明眸含春色,青丝冰颜撩心弦。 玲珑娇身显婀娜,冷傲雪莲不染淤。 当得上,红尘中又一难寻美人; 无愧于,水晶兰之美誉。 也难怪了日后,某风流少年见得此女,在晓得那些风言韵事后,暗笑夸赞。 “那头土猪,眼光真不差,会挑白菜。” 当然,于此时此刻,世间还是无人得此艳福,能够一窥美人春色。 亦不晓得,水晶兰的冰清玉洁。 …… 言归正传。 拜见雍亲王要紧,玖幽不敢耽搁时间,裸露着娇身,只紧裹着一玫瑰金丝边肚兜遮羞,弯身拿起了备好的衣裙,换了起来。 …… 几乎同时,房间内室里,美人正在宽衣换装,天字三号房的房门外,想搭线的九叔,早盘桓在这许久了。 他到现在,都没想好要编出了个怎样的理由,从玖幽嘴里将自己想知道的一切,都套问出个干净,还要对方替他保密。 毕竟,他得罪人在先,又是龙虎山的一大人物,明问那些关于招新大会的事情出去,基本上是个细心的人,都会察觉到一些异常。 继而,之后对方见到了其他宗门或者雍亲王那边的人,三言两语把自己捅出去,引发出昔日江流大闹洛阳城花灯会的事来,那他这辈子怕是再也难回到龙虎山了。 终是绞尽脑汁,九叔也没想到一个万全的办法,就打算先随便问一问,实在不行,大不了,带着一点稍有价值的情报,直接出城,去无名山谷向等候在那的‘便宜又无良的师父’江流报告。 遂,横下心来,‘咚咚咚’,敲起了房门。 然,不觉中,他下手重了,声音穿过内室布帘,直传入了在里面正在换衣的玖幽耳中,立时,给玖幽吓得俏脸微寒,连忙系好上身的金边衣带,遮去大片雪白后,厉声问了去。 “什么人?” “还能是什么人啊?是我啊,小玖幽,你九叔!” 虽感觉房里那人语气不好,九叔也明白孤男寡女之间独居一室,这种类于夜踹寡妇门的行为,不怎么好看,但敲都敲了,眼下,也只好硬着头皮,笑脸搭讪了。 “找你有点私事,你开门,咱们好好聊一聊!” “私事?” “咱俩有啥私事?” 玖幽闻声,稍稍心安了,但瞬间,她感觉到了点不对劲儿,怀着点娇羞,没好气地回了两句,心里更是骂道。 “这个老道士,真就是个六根不净的老色批!” “哪有道士趁女人换衣裳的时候,敲人家的门?” “呸!” 气归气,却也不能置之不理,毕竟对方的身份,在这摆着,孤单力薄的她,惹不起。 见她边忙穿戴好外面墨色长裙,边又应和了一声过去。 “你等下,我打扮好,就出去!” “打扮好?” 一瞬间,美人娇声,就传到门外,九叔闻声,心头虽有点疑惑,但更多的是喜悦。 心想人家既然肯见,那就八九不离十了。 甚至,开心得脑子一抽,似是个亲近的长辈般,笑着胡咧咧着,直接就推门而入了。 “还打扮啥?” “见老叔,啥样都行,我进来了啊!” “什么?啥样都行?” 听得门‘咯吱’一下就给人推开了,且那九叔的声音也越来越近,还有些衣衫不整的玖幽,顿时慌神了,穿戴衣裳的速度,骤然加快了的同时,直神情紧张地注视着没被拉开的内室布帘,大喊了去。 “你个老色批,等一下,我还没穿好衣服!” “你再进来,我就是跳进河里,都洗不清了!” “亏你还是个出家人,老色批,你给我自重点!” “你给我出去!” “出去啊!” “……” “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 “叔我这就滚出去,这就出去……” 人在房内走,骂声却滚滚来,稍听清了两句,九叔立时彻底明白了,刹那间,他也又慌又怕了,似个受惊的兔子,被布帘后的滚滚骂声中,慌忙逃出了玖幽的房间。 因心太慌了,转身就逃时,没注意,‘砰’地一下给门口门槛狠狠绊了下,摔了个四脚朝天,躺在了门口。 不过,如今的他,可没心思计较这点难堪与酸痛,连爬带滚地站起来,摸到木门的把手,用力‘啪’地一合,在房间外头,关好了房门。 而房内,玖幽静心听见了九叔匆忙跑出去及房门被关上的声音,终是放下了心。 却有一腔的委屈,涌上了心头。 她最怕的是自己被人看成不洁净的女人,可经九叔这一闹,要是被有心人看到,本就被人看成了骚狐狸的她,境遇就更糟糕了。 好在,九叔的及时逃走,给了她点安心、 随之,见她撅着红唇,红着眼眶,在满心的凄凉的中,将衣裳穿戴整齐,之后,去了梳妆台。 …… 第二百四十五章 一进一出洛阳城(十六) 世上并没有不透风的墙,纸也包不住火。 玖幽与九叔的这点小小闹剧,还是被心中不忿的地缺看到了干净。 只是,作为杀手的地缺,身手敏捷,在九叔摔在了门口时,已悄无声息的溜回到了自己房间。 顺之,将自己的‘所见所闻’,添油加醋地告诉了他的大哥、二哥。 虽老大、老二自是相信自家兄弟,认定了九叔与玖幽之间一定有点不可告人的私事。 但老大血无痕却比老二天残、老三地缺,稳重地多,只是冷笑了几声,就忘却脑后了。 对于天残、地缺十分不解的质问,他也只是回了句。 “习惯了,看惯了,这世道就是如此!” 而在想到了自家楼主那些因护食干出的种种恶事时,血无痕心有余悸地认真叮嘱了自己的俩兄弟,要他们守口如瓶,千万别自作主张将玖幽在外勾搭老男人的事情,捅给楼主。 (他们楼主极其可能含怒宰了他们发泄火气) 对此,天残、地缺也认真地想了想,觉得听自家老大的没错。 但转瞬之间,天残却想到了另一层。 暨: 纸包不住火,早晚楼主都会知道玖幽与龙虎山老道士之间的事情,他们确实不能自己告诉楼主,但要是在日后,楼主屠竹被蒙蔽了很长时间终于知道后,那时他们几个跟随着玖幽的人,(一为帮助,二是监视),下场更惨。 (那时,可不只是被绿了一次的事情了,是被绿了,还当着傻子,长期被绿,自己派去监视的人却迟迟不报,那种后果,可想而知……) 最后几人,综合盘算下来,决定还是要把事情捅出去,要任何人都找不到源头的将事情散布在洛阳城,继而,不用多久,远在血杀楼总舵的楼主屠竹,就会得知情况。 届时,他们就打算一推四五六,将所有事情,都推在玖幽与九叔身上去。 楼主屠竹即使万分愤怒,也不会杀了他们泄愤。 甚至他们暗想了若是他们楼主在追究消息源头时,只要脑子不糊涂,在怎么都找不到传播源头的情况下,说不定还会感谢他们的‘及时通报’。 于是乎,血无痕三兄弟在商量一番,定下了计策后,天残、地缺悄然中离开了《君再来》酒楼,去大街上买通乞丐等走街串巷的人,让其多多散布血杀楼特使大人玖幽与龙虎山龙虎丹尊九叔之间的故事,广泛去传播。 为了尽快造大声势,好让血杀楼的密探等知晓,回报回楼里,天残与地缺合计了通,还编出了个歌谣,让老叫花子们,敲锣打鼓,啪叽地打着竹板,四处传唱。 那歌谣名为: 《血杀楼美女特使水晶兰与龙虎山老道士同居的二三事》 内容大致如下: 洛阳的城里,在《君再来》,美女特使进楼来; 那之后,风流老道尾随到。 哎,尾随到。 那老道,不住店,不吃酒,指名道姓找美女; 找美女啊,找美人,找得掌柜犯了晕; 哎,犯了晕。 哎,就此时。 那老道,不耐烦里漏了陷,说其名幽姓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的玖。 哎,这掌柜也机灵,立马明白,楼上请。 请楼上,天字房,好巧不巧,美人宽衣正在等。 哎,正在等,哎,正在等。 见老道,欢喜赶走掌柜入房去,许久不见有人出。 哎,却听见,哎,却听见。 娇声不停,甜甜蜜,甜甜蜜。 哎,这正是: 那一日,君再来里鸳鸯会,天字房内鱼水欢,特使大人爱老道,那个,爱老道。 哎,那个爱老道。 …… 话又说回来,对于天残、地缺正私下去干那缺德事儿,未来身处于滔天谴责声浪中的玖幽与九叔,自是不知情的。 一个暗含羞愧,在门外等候;一个也正尽快梳妆打扮好,好见九叔及去洛阳将军府拜见雍王爷。 而三人行的血无痕,为了麻痹玖幽,一改常态,挺自觉下楼去大堂内等候玖幽了。 只是,连自私自利又自以为是的血无痕三人都不会想到。 他们的这一肮脏勾当,不仅是将九叔这一元宵夜的罪魁祸首,暴露了,也将令已经风云诡谲的洛阳城,带入更加混乱之中。 甚至将一极为出色的血杀楼干将、一汉玄帝国未来统率西南蛮荒的女帝,从自家楼主的手中,逼到了他人身侧;令一龙虎山赫赫有名的强者,也彻底绑死在了他人的战车上。 乃至,贡献了促使了未来龙虎山倒向某人的一份力量。 活脱脱,给还在无名山谷里静候佳音的某人,一个天大的便宜。 …… 第二百四十六章 一进一出洛阳城(十七) “咯吱” 一声清脆的响声,天字三号房的木门,打开了。 既尴尬又心焦的九叔,等候了许久,也终得见庐山真面目了。 见房中门后一女子: 眉若细柳发如瀑,眸比星月脸似冰,娇娆玲珑迎风柳,素裙半边黑白分。 亭亭伫立,细手合拢,似是柔弱,眉间却显出几分傲骨。 娇中带羞,淡然相对门外老道,又如冰山神女,任谁怕是都不免赞上一句。 “真端得上世上不可多得的尤物!” 所谓女大十八变,玖幽这只是男装换女妆,都不禁狠狠吸引了九叔一把。 不过,他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老江湖了,什么绝顶美人没见过,且不说那人间无处寻觅的天上仙女都成了自己师娘,就单论故去的孩他娘——东凰邪女方方面面就不在其之下,当然不可能被对方惊艳到失了神智。 他只稍稍一愣,就有些尴尬地对着玖幽解释了起来。 “刚刚,我实在不知道,无心闯进去的,你……” “没事,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你说吧!” 九叔有些不为自己美色所动,骄傲的玖幽,心头有些不满了,不过,她没来及去失落,一听九叔讲起了自己换衣时的那件尴尬事,就连忙开口打断了对方的话。 也知对方无心,考虑到对方毕竟身份辈分在这摆着,玖幽收敛了下脸上寒意,柔和地补充了句。 “晚辈,能办到的,会尽力去办!” 谁曾想,玖幽的话十分客气,解了两人的尴尬,而对方的老脸却更难看。 本就不平整的脸上,都拧出条条块块了。 这令玖幽纳闷了,自认为九叔这个出家人就算再是六根不净,自己这边都不追究其贸然闯进自己住处的事了,其应当也不会再纠结什么了。 可除了这点缘由,玖幽却也想不出其他了,遂似是打趣般笑问了句。 “我说九叔,您到底有啥事啊?瞧给您难为的,但说无妨!” “唉,既然小玖儿你问了,我也就坦然相告了!” “是这么回事,我我我……” 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了。 九叔边脑海里飞快地找着借口,边应了话,正当他支支吾吾实在说不出什么来时,一个念头闪过,顿时有了主意,便镇定自若地对着满头雾水的小姑娘,开始胡诌了起来。 “哎,日前我去了古骊山除魔,无意中路过了这洛阳城,听闻城里要举办十方山门招新大会了,我私自下山,到现在也没见到我龙虎山的人,眼看着大事在即,龙虎山的人至今不到,怕是要耽误了大事……我能不能请你帮我打探一下招新大会的一些事情?” “不用多细,打听一些类如在哪里举办、到底有哪些各山门的长老、哪些门派之主会到场、二月二那一日雍亲王、信郡王都在哪里?洛阳将军年庚尧会在哪里等这类的,就行了!” “哪些长老?哪些门派之主?两位王爷?还有年庚尧?” 九叔尽力去撒谎,去说得圆乎点,但玖幽亦不是个糊涂虫,初听还觉得合情合理,可微微皱眉一细品,她就感觉这事透着点邪乎,随口就问了出去。 “嘶……举办地点、日前什么的,很快朝廷就会有告示张贴城门口,现在你来问我,我也得见了王爷才知道,而什么长老、宗主、王爷的,你问这些干什么?” “你想知道,可以去自己将军府面见王爷啊!” “哎,我咋没想到,老糊涂了,等告示出来,看一眼就行啊!” “别的,不问……也没事,大不了冒点风险,去城门那好瞧瞧,自己能交差就行了呗!” 听得玖幽的话,九叔恍然大悟了,暗骂了自己一通。 如他所想,眼下去城门口等待,确实有不少风险。 毕竟这档口,元宵花灯会的事情也去之不远,各处城门口还有着那日参与其中的兵将在密切盘查来往客商、江湖武人,真要一个不留神,给人认出来了,那他可真完犊子了。 虽说进城时,他做的巧妙,没露馅,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总之,少去城门口逛,属于最佳的保身法子。 然而,话又说回来了,玖幽这已经起了疑心了,不去貌似也不行了。 想来想去,他决定还是去闯一闯,就急急摆手,搪塞起了玖幽。 “没,没什么,我自己忙糊涂了,现在知道了,谢了你了!” “嗯,我这就不打扰了,咱们后会有期!” 说着,九叔稍稍一拱手,转身便走了。 不想,敏感的玖幽,此时更觉得这六根不净的杂毛老道身上定有什么不好的谋划,美眸闪烁间,感觉自己或许有利可图,便连忙走出房门,叫住了要匆匆下楼的老道士。 “帮你问个明白可以,但你拿什么谢我啊?” “啊!” 一声出,九叔顿时停住了脚步,装作不解地回身反问了句。 “你什么意思?我去看看不就行了,你贵人事多,不劳烦了!” “行啊,给我装是吧!” “那你去吧,慢走不送!” 所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九叔不走反问的举动,完全验证了玖幽的猜测,见其不肯说,玖幽撇了撇嘴,气乐了。 笑着回了两句,娇躯一扭,抬起三寸金莲,回了房。 当然,那也只是反语相讥,气话罢了。 她断定暗怀鬼心思的九叔既然来找自己,就绝不会放过她给的这个机会。 而自知眼下处境不妙、还寄人篱下的她,也正好趁这个机会,多给自己谋点好处,为日后从血杀楼脱身,预先做下些准备。 结果,确也没令她失望。 她赌对了,那胆小怕事的杂毛老道,终究怕自己参与江流大战洛阳花灯会的事儿过早露馅,犹豫了一会儿,又匆匆走回去了。 且在走进了玖幽房间后,谨小慎微地急忙关上门窗。 …… 第二百四十七章 一进一出洛阳城(十八) “到底什么事?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瞧见老道士如她所愿,乖乖走了回来,玖幽嘴角泛起一抹动人的弧度,又见其那鬼鬼祟祟的样儿,颦眉一皱,问了出去。 然,九叔却不以为然,老脸讪讪一笑,说了句。 “小心驶得万年船,非常时期,就得有非常做法!” 忽的,他盘算了下,略微浑浊的老眼,凝视向了对方,问道。 “你要我如何相信你不会卖了我?” “什么?” “卖了你?卖了你,我有啥好处啊……呦呦呦,等一下,你不会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九叔猛地一问,给玖幽问迷糊了,大大咧咧地摆了摆手,就玩弄起了肩边垂下的发丝,然,一刹那间,她恍然意识到了什么,心头不禁一惊。 随后,站起身来,脸上含笑,在九叔边上转着圈,饶有兴致地边打量了起来。 左右又思量了下,觉得风险值得冒一些,但也不能亏了自己,她决定要坐地起价,郑重直视向也在暗中斟酌的杂毛老道,说起了白话。 “你可以信我,我可以拿自己的秘密作为交换如何?不过,你先说怎么谢我?” “秘密交换?这倒是不错!” “怎么谢你?武器、丹药、秘技或者什么帮助,你都可以开口,只要我能做到!” “可你有什么秘密能拿来交换?” 乍一听挺划算,对方也乐意帮忙,九叔认为没毛病,就点头了,怎耐,他要讲的事情,实在关联太多,让他一时还是拿不下决心,眉头紧锁,不敢言明。 见此,玖幽越发感觉不同寻常了,想着九叔为人也算正派,开出的条件,也合适。 而且对方还是龙虎山掌教天师黄石老的关门弟子,自身亦是盛名在外的龙虎丹尊,有常人所不有的能力,达成她的心愿。 于是,她心一横,也不藏着掖着了,神情复杂地看着九叔,直接开门见山。 “为了让你放心我先说我的秘密!” “但是,我还要你帮我离开血杀楼,另外再寻个好去处!” “好,我听着!” 见这姑娘挺爽快,又不似奸邪,九叔虽疑惑玖幽为何要远离自己的门派,但也轻声应下,认真听了起来。 哪想,对方一开口,他就惊在当场。 听得,玖幽含羞带臊地说道。 “近些年,关于我的流言蜚语,你也多少听到了不少,当然,也不是空穴来风,我我实在有苦难言!” 说到此处,玖幽那充斥着灵光的眼眶红了,她强忍住心酸,继续说道。 “是是我楼主屠竹几年前将我捡到血杀楼的,我父母皆亡,也只能依靠他活下来!” “自己一直把他当父亲看待的,谁曾想,近些年来,他却却对我起了色心……” “……” “就是这样,我虽宁死不从,但外面关于我的流言越来越多,越来越难听,而我又无法离开他的掌控,这次要不是有血无痕那三个傻蛋跟着,我又强逼他,也甭想迈出山门半步!” “这样的日子,我实在受够了,我怕再不找机会离开他,自己非让他得逞不可!” “……” “唉,原来是这样!” “想不到你也是个苦命人!” 听着玖幽几乎带着哭腔痛诉血杀楼楼主屠竹对自己的压迫、侵犯,九叔的心,不觉中被触动了。 甚至他感觉自己与东凰邪女之间的故事又与之,有点相似,都有些不被世道所容。 只不过,不同的是,他们夫妻之间,是两情相悦。 而玖幽瞧出九叔动了点恻隐之心,一片喜悦爬上了脸颊,急忙带着恳求继续说道。 “其实丹药什么的,我也不在乎,这些年自己也有些积蓄,只是屠竹他不放人,我就哪都去不成!” “只要你能帮我脱身,什么要求,我都照办!” “那头土猪那样做,和强抢民女,也没啥两样,自己也需要这姑娘出力,应该帮一下!” “哎,不过,那头土猪,我虽然不怕他,但以这姑娘所说,他一定很在乎这姑娘,要真是把这姑娘从他手里整没了,那头猪还不得给我拼老命?再连累到龙虎山,就更不好了!” “有点不划算啊!” 一边是姑娘的泪眼相望,一边是极大的代价、负担,九叔又有些拿定不住了。 实在是牵扯太大了。 好好斟酌了番后,他似笑非笑、似真似假地调侃了句。 “你为什么不从了?好歹他也是个门派之主,又救过你的命,有他照应着,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你说得什么话啊?” “真成了他的小妾,我哪还有脸做人啊?” 话音刚落,玖幽顿时给气坏了,急着直跺脚,连晶莹的泪珠都气急出了眼眶,而说都说了,玖幽对着九叔也不想遮掩什么了,紧咬了银牙,严肃地又直面回应了九叔。 “前辈,你别怪我说话难听,我玖幽就是死,也不会嫁给他!” “玖幽自小父母双亡,什么苦都吃过,也看透了这世上的人心,立誓要巾帼不让须眉,学那先古的平阳昭公主,做一代女中豪杰!” “除了我看中的男人,不然,我谁都不嫁!” “前辈,要是怕他,怕为龙虎山引来祸事,那就当我今天的话没说!” “您可以请回了,我也要继续为血杀楼办好差事,去见那个雍王爷!” “只是前辈也要为我保密,这些话传出去,血杀楼也不会善罢甘休!” “……” “这姑娘,说一句,就急了……呵呵,当真是个烈性子!” “不过,帮她确实会带来大麻烦,不帮,我也不想人家这么好的白菜被一头土猪给拱了……怎么办呢? “……” “哎,有了,我咋把他忘了?” “哈哈,这事儿,他能办,嘿嘿嘿,他一定可以!” 玖幽那边言辞颇为严厉,几乎都下了以死保全清白之躯的决心,甚至当着他的面,都哭了出来,颇有感触的九叔,自是不可能再劝人羊入虎口去。 却也因怕牵连而有些不知所措。 终是,一瞬间,他脑海里忽的闪过一人身影,顿时茅塞顿开,全然想透了。 打算将眼前的姑娘绑到某人身边,自己担心的,什么玖幽泄密暴露了自己的事情、什么血杀楼找他与龙虎山麻烦等等,这些种种,皆迎刃而解了。 遂,他轻哼一声,打破了极为凝重的气愤,心中忍着笑意,将自己的‘好师父’卖了出来。 “小玖幽,你莫急,刚才你九叔我是跟你开玩笑嘛?” “我是出家人,岂能坐视你被那头猪给欺负了?” “只不过,你要想脱身,办法还在我找你帮忙的这事上!” “你且听我说!” 听到对方不会袖手旁观,有门道,玖幽那止不住的眼泪,瞬间停滞了下来,满脸都是喜悦。 一把将九叔拉到桌前落座,自己则坐在其边上,认真听了起来。 既然有了好主意,九叔也不耽搁时间了,对着玖幽淡然一笑,说起了他与某人大闹洛阳城花灯会的事情。 “这事嘛,要从头说起,那一日……” “……” “现在我是他的大弟子,你也别笑我,他老子是当今圣上神武大帝,大帝逼着我拜他为师的!” “而当下,他就在城外等候,这次我进城就是来帮他打探消息的,自己眼下又不能抛头露面,万般无奈,我才来找你帮忙的!” “而你的事情,也着落在他的身上,你也别嫌弃他小,他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年轻人!” “无论是出身、样貌,还是天赋、智谋,样样都是出类拔萃!” “而且,还有当今圣人帮他,萧家旧部帮他,另外还有我师娘,那个神武境强者帮他,将来不可限量啊!” “……” 平心而论,九叔这货对自己那‘便宜师父’虽夸得有些过了,但却也是基本符合。 且,他可不想因江流被玖幽看扁,不禁求助的事情黄了,自己还给人落下什么在小屁孩手下受辱的印象。 而此时,玖幽基本上将九叔的意思听明白了,美眸闪烁间,对那未曾谋面却有听闻的少年生起了浓厚的兴趣。 不为别的,她想亲眼瞧一瞧那位天下无人不知的九殿下,是否真得有眼前这杂毛老道所讲的那么出类拔萃? 当然,她在听完江流在洛阳城的事迹后,心底还是非常认可的,有非常的触动,甚至是说有些激动了,乃至由衷的钦佩。 都不禁直呼了句。 “天下竟有此等男儿!” 于此刻,她想的更多是自己如何从江流欲要再闹洛阳的事情中脱离血杀楼,忽然一点灵光闪过,玖幽那狭长的睫毛眨了眨,激动地问了出来。 “等下,你的意思是,这次我帮你搞来关于招新大会的情报,你就引荐我去见那位殿下,求那位殿下帮我脱离楼主的掌控?” “有了功劳,再加上你在边上鼓动,那位殿下也不好推辞!” “是的,是的,那位殿下连当今皇帝都敢喝来唤去,咯咯咯,把我从楼主手里救出去,这点事,他肯定不怕咯!” “有他照应,那以后我也不怕血杀楼的找我麻烦了,而你和龙虎山,也不会跟楼主结下什么梁子!” 说到此处,玖幽觉得整个人都活了过来,竟有了心情,兴致勃勃地指着某老道士的鼻子,打趣了句。 “九叔,您真是好算计啊!” 事已至此,话也都说到这份上了,九叔还有什么隐瞒的? 他厚脸一笑,赞赏地瞧了眼对方,随后,伸出一只大手,面向那泪眼化甜笑的姑娘,问了句。 “就是这样,怎样,干吗?” “干,没说的,咯咯咯,干!” 闻声,玖幽亦是没什么好说的了,欣然一笑,伸手与九叔合掌一拍,这个忙,她帮了。 随后,为了二人能在那位殿下面前挣到更大的功劳,在玖幽的提议下,九叔乔装打扮了,伪装成前者的随从,下楼与等候在大堂已久的血无痕汇合,直奔向了洛阳将军府。 …… 值得一提的是,在大堂时,玖幽见天残、地缺不在,问了血无痕二人的去处,因她与血无痕三人十分不对付,听得血无痕撒谎天残、地缺去拜访其他宗门来洛阳的长老去了,虽不大相信,但也没追究什么。 全然抛去了脑后,自然也不知道那二人那时正在做那种恶意毁坏她清誉的肮脏事。 随便应付了血无痕,就领着对方于九叔,离开了《君再来》酒楼。 而在日后,她与九叔之间的风流韵事在洛阳满天飞时,天残、地缺干下的缺德事,虽说让她的处境更为难堪,却无形中帮了她脱离血杀楼,成功投入到了某位殿下的麾下。 另外,由于九叔在玖幽的提醒下,不仅换了行头,还戴了人皮面具,改变了样貌,在血无痕见到他时,即使有些熟悉,倒也终是没认出来。 又经玖幽一通胡扯的遮掩,有惊无险地瞒住了血无痕,三人各怀心事地上路了。 …… 也在玖幽、九叔、血无痕三人前往洛阳将军府拜见雍王爷姜镇的同时,又一场大闹洛阳城的大戏,终于开场了。 其猛烈之程度,几乎将这繁华的大城,几乎夷为了平地。 皇子间的争斗,就此,愈加猛烈。 杀兄弑父,也不在话下了。 …… 第二百四十八章 一进一出洛阳城(十九) 时光匆匆,半日已过。 距离龙抬头二月二,亦是又近了半天。 准确地说,当下已到了二月一,距离十方山门招新大会举办,也只差了半天。 九叔自被江流赶出无名山谷,一路上,水没喝上一口,脚也没好好歇上一歇,费尽了心思溜进了城后,又‘万千艰难’地帮江流办事。 为了回去不挨骂,他还不竭余力地帮江流找来了个好帮手。 即使有着点私心,却也可以说得上,尽心尽力,鞠躬尽瘁了。 而在他跟着玖幽赶赴洛阳将军府进一步打探雍亲王姜镇一方虚实之际,等候在山谷里的江流,在又细心琢磨一下最近修炼的几大融合仙家灵气的武技后,逐渐坐不住了。 开始在山谷里、安坐草地上的绝色雪发美人面前,走来走去,焦虑了起来。 与在一边树下暗自揣摩他心思的禁军统领李信所想差不多,别看江流十分狠心逼着自己徒弟——九叔去洛阳城搞情报,江流却也并没有把所有盘算都放在那些情报上。 此次再闹洛阳城、搅和十方山门招新大会的本意,只不过是为报他先前在洛阳被他四哥、七哥姜镇、姜伦兄弟俩派人截杀之仇。 只要能给那俩兄弟整一身脏水,令朝廷与他父皇好借机,好好收拾他们一顿,大概也就够了。 至于这回在洛阳闹地有多大,搅黄没搅黄十方山门招新大会,他其实不在乎。 当然,若是能趁此机会,将他四哥、七哥俩死对头,稀里糊涂地给弄死在洛阳,则是再好不过了。 毕竟,雍亲王姜镇、信郡王姜伦和廉亲王姜广一样,对他下手的时刻,可没顾及什么兄弟亲情。 江流此时有这样的杀意,也算正常。 话又说回来,江流此时急得有些坐立不安,不是怕九叔搞不来多少有用的情报,而是,随着时间加长,他既担心对方在城里误了事,没有及时出城向他报信,又怕对方有什么马大哈的不小心在城里暴露了自己。 而要说两者之间,哪个是江流此刻最担心的? 则是后者莫属了。 前者,九叔误事了,他也不太过失望,大不了,领着妖洛、李信俩大神武境强者,骤然发难,在二月二那一天,杀进洛阳城里去。 像日前,他大闹洛阳城时一样,将城里城外搞个天翻地覆。 当然,那一来,他想趁其不备,混乱中宰了俩兄弟的谋划,大概是不可能实现了。 而后者那种情况,却属实是江流最不想看到的。 缘由显而易见: 其若是不仅暴露了,还被擒,那么就算九叔怕牵连到自己儿子凰飞鸿而咬紧牙关没泄露出江流行踪与谋划,或者再退一步说,就算九叔没被捉到,以他对俩亲哥的了解,对方也铁定会调集大量兵马,严防死守。 届时,他可就失了骤起发难的良机。 要还想闹翻洛阳城,破坏十方山门招新大会,那他只能是硬着头皮,领着妖洛、李信与萧家旧部——青楼老仙林心诚等人,一头扎进对方早已布置好的天罗地网之内。 与其,拼个鱼死网破。 而代价,无疑将是惨痛的。 甚至,极可能与其,搞个两败俱伤,被其余的皇子们坐收渔利。 从能占了便宜再全身而退,发展到两败俱伤,显然,一向不肯吃亏的江流,有些难以接受。 但是,他偏偏也是个站着撒尿的主儿! 一头犟驴。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万不得已之时,他也会咬着牙去给姜镇、姜伦俩兄弟添乱去。 终是,约莫又过了半个钟头,妖洛看着江流那紧张兮兮的样儿实在看不下去了,蹭的一下站起身,红眸直视江流喝道。 “你要实在放心不下,我现在这就去把他叫回来!” 声音未落,妖洛那妖娆绝妙的身子就从江流身边掠过,欲要出谷而走,但这时,江流仿佛有了主心骨,一颗悬着的心,稍微安定下来了。 见他急忙抓住了妖洛的纤纤细手,带着些许惭愧,淡然一笑。 “是我有些不像个爷们儿了!” “走,我们一起去谷外等他回来,今晚他都不见回来,明日,二月二,龙抬头,咱们一起杀进城去!” “哼,小爷死了,他们也别想活着!” “殿下放心,有末将在,你死不了!” 妖洛被江流拉住,听了对方那么一番话,缓慢回过身,认真地对着后者,点了点头。 而在心头,却既有赞赏,也有点担忧了,但如她所讲,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事已至此,江流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她也赞同且跟随。 大不了,他们夫妻并肩奋战群雄、傲笑天下英豪就是了。 何惧哉! 谁知,一直坐在树下貌似两耳不闻的李信,见俩小夫妻这般,不免失笑了。 他爽快地拍了拍屁股,站起身,边说边走向了自己的屋子。 “我死了,你都不会死,陛下也不会让你死!” “殿下等我一下,我取来干架的家伙事儿,咱们一块去!” “呵呵,这家伙,倒是忠心耿耿,老头子看人、用人、调教人的本事,也是天下一绝!” “那等他一下吧!” 瞧着李信迈着沉稳的步子,走进了茅草屋,江流不禁为之有些触动,似是调侃地笑了笑。 随之,妖洛颇有同感地握着江流的小手,也会心一笑,脑袋微微低下,靠在了江流那宽阔的肩膀上,闭眸不语。 …… 大约十余息,悄然无声过去,这无名山谷间,突然爆发了声声巨响,轰隆之音,阵阵不绝,回荡在诺大的山野之中。 于其声中,一白衣素裹的雪发少年,身背木剑,在一绝代芳华的红眸女子相拥中,凌空飞起,立地直去了群山之外,有一威风凛凛大汉,亦是持着一杆龙胆亮银红缨枪,紧紧跟随在侧。 不消了一会儿,待山谷无声,沉于死寂之中,三人已然不知去向了。 …… 一场掀翻江湖、触动朝堂的风暴,悄然降临了千年古都洛阳城。 …… (ps:一进一出洛阳城马上结束,二进二出,也算一进一出收尾,三进三出,紧随跟上) 第二百四十九章 一进一出洛阳城(二十) 有道是: 开天至今事事多,日月更迭处处奇。 王侯将相多多有,兄弟阋墙时时生。 古来玄武唐宗射箭,现今洛阳雍王遣凶,苦命娃儿忍无可忍,只得提剑杀城中。 势若水火分生死,对错道义何须明?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江流不知道九叔这边顺顺当当,甚至还给他又拉到了一个好帮手,分隔两地,九叔自然也不知道他那‘便宜师父’已经急不可耐出了谷,往城外接应他了。 不过好在,九叔这人办事还比较细密,到了现在,整体局势,并没向恶化的情况发展。 换言之,进行的非常顺利。 一切都在按照江流原先的谋划部署,稳步推进中。 而此时此刻,上午已过去了大半,九叔跟在玖幽、血无痕身后,三人并驾齐驱,已在洛阳将军府门前下了马。 谁曾想,还真是贵人事多。 尤其是在这明日十方山门招新大会就要开幕的档口,连洛阳将军年庚尧在内,上上下下都忙得不可开交。 府上的管家,去了这院,再奔那院,不是安排接待洛阳当地的官员,就是应付赶来赴会的江湖豪杰,亦或是,一有点空闲,就去府内临时给两位王爷准备的书房边上,鞍前马后,伺候主子的主子。 而最忙的却是府内的厨子们,即使临时招了不少本地有名酒楼的大厨来府里,可这将军府里,一日三餐,顿顿都在摆宴席,宴请的不是豪强贵族就是朝廷官吏,仔细算下来,依旧是人手不够。 不是在宰羊杀鸡,就是在火灶前拎勺拎一整天,大厨们这段时间一忙下来,到如今,晚上做梦怕是都在想着怎么给明天的宴席准备好,怎么平安无事地给老爷们吃喝满意了,哪还有心思去想着府里会怎么犒赏他们。 当然,做下人的都忙成了狗,亦或是拉磨的驴,总管一切的雍亲王姜镇自然也闲不到哪儿去。 这不,除了血杀楼的玖幽以外,同属十方山门的七剑峰的人马,也一到洛阳,就马不停蹄抢先了她来了府上拜见二位王爷了。 值得一说的是,七剑峰宗门地址不同于血杀楼处在中原,也不似近些年崛起的红衣教,落于西北边荒大漠,它就坐落于雍亲王爷姜镇的势力统辖范围内——汉玄帝国的正南方,按其实力与名望来说,当属于时下天下第一剑修宗门。 而其相邻的就是十方山门的另一名门大派——位于扬州城中以基本上全是扬州瘦马出身的女弟子为主要力量的夜莺十八宫。 顺嘴一提,那‘背叛献身敌人’的周娥皇,早年便是夜莺十八宫宫主为了门派发展,送给姜镇的,只不过,姜镇是个爱江山不爱美人的主子,收下了周娥皇后,就将其一步步推上女间的身份上,成为了他随意摆布的棋子,一张助力自己登上九五大位的王牌。 可惜了,对方并不甘心当棋子,作玩物,在他的一步步逼迫下,最终倒在了某人的怀里,属实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却也只能道一句: 世事无常! 同时,也正因姜镇受命常年坐镇江南,其人又极具人格魅力,兼有笼络人心的手段,在其长期的恩威利诱手段下,七剑峰如同夜莺十八宫一般,倒在了姜镇脚下,成为其夺嫡路上,一大助力。 这次十方山门招新大会,不同以往,不仅有前番的江流大闹洛阳花灯会,朝廷内乃至姜镇老子神武大帝那,也差不多给了姜镇的最后通牒。 再搞砸了这次大会,不用那位心怀仇恨的小弟弟报复,朝廷内外,便会掀起一股倒雍王的浪潮,顺之,他们雍王一党,也难免灾祸。 正由于此缘由,此次,七剑峰派出的人马也不同以往,名震江湖的七大剑主,一下子,出山了三位,甚至还带来十余位长老,八百精英弟子,以图帮助主上,确保大会万无一失。 话又说回来了,七位剑主,一道来了三位,虽是依靠,但眼下的姜镇也无法冷落半点对方。 听到了府内下人的禀报,他就亲自前往府内大堂,接见了七剑峰的各位剑主 不料,一见面,双方就在如何安排七剑峰长老、弟子们协助保卫洛阳招新大会上,越聊越细,使得血杀楼的玖幽等候许久,也没见到雍王爷姜镇。 幸而,姜镇手下有些心思敏捷的,将血杀楼特使等候许久的事情,禀报了姜镇。 姜镇恍然才意识到有些冷落了对方,又想到七剑峰的人马还没安排妥当,自己暂时也还是走不开,便唤来了将军府管家,命其领着玖幽等血杀楼的人,去往自己书房品茶等候。 他会在安排好七剑峰的人后,直去书房接见。 那管家也是个头脑灵活的人儿,没敢有任何拖延,领了令,就亲自去等在偏房的玖幽那,随后,又在万千笑语中,领着玖幽与血无痕及九叔,直去了姜镇书房。 而在听到姜镇打算在书房亲自见他们之后,九叔心里又打起了鼓。 毕竟他与姜镇是有过会面的,纵是现在易容换装了,也不禁有些怕自己在对方面前露出什么马脚。 然,天意如此,不由人啊! 九叔终是没想到什么推拖借口,在玖幽暗中的鼓气下,怀着忐忑的心,跟了过去。 冥冥中,实有天意。 此时,这一入书房,在管家退走之后,谁曾想,闲来无事,私下乱瞧的他,发现一个天大的便宜,就砸在了他与玖幽的头上了。 于是,他悄悄将玖幽拉到身边,小心指向了左侧摆放着笔墨纸砚的案桌上的一块大玉疙瘩,暗问道。 “小玖幽,那是王爷的大印吧?” …… 第二百五十章 一进一出洛阳城(完) “大印?” “什么大印?” “……” “你是说雍王爷的钦差关防大印?” 那杂毛老道贼兮兮地一问,玖幽不禁为之一愣,而顺着他的指向,定睛一瞧,好家伙,果然有一黄玉印章在案牍上头。 那印章也非同凡常,有着四爪螭龙盘绕雕刻,甚至印纽上还系着明黄金丝、绸料编制的印绶。 见此,基本上是个二愣子,都知道其有多贵重,其主人是谁,玖幽恍然间悟了。 随之,脑海里突然间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压低了声音,幽幽道。 “眼下没人,搞走不?” “你吃了豹子胆了?这可是关防大印,搞走了,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 玖幽一语,有些惊住了九叔,他没想到这小姑娘真有泼天的胆子,心思一动,反问了句。 不想,这姑娘紧接着又来了一句,直接将了他一军。 “我父母双亡,无依无靠,九族就我一人,灭哪门子的门?而你不是怂了吧?也只是可惜了,你上错了贼船,有路走吗?” “……” “呵呵,你这小妮子怎么这么不识逗?我是那种人吗?” “只是……” 见对方动心了,九叔微微乐了,而对于对方的激将,他毫不在意。 (早已绑死在了江流的战车上,还有什么可说的?) 顺之,他眉宇微锁,眼眸转了转,给了玖幽个眼色,暗语道。 “这里有人啊,不好下手……” “他?” “简单,交给我吧!” 血无痕和玖幽不仅不一心,还就要势如水火了,九叔自然顾虑,却也没难倒玖幽。 见她笑盈盈颔首后,便径直走向了在书房角落一紫檀木椅子上规规矩矩的血无痕。 (有一点,值得一说。) (起初为了瞒住血无痕,他们谎称,眼下乔装打扮的乃人是玖幽口中的九叔自己故人,以寻玖幽那事为遮掩,假说要玖幽在这段时间的招新大会期间帮忙照看,而寻玖幽的九叔在将‘故人’领到玖幽面前后,就告辞忙自己正事去了,是故,现今血无痕瞧得了那‘九叔故人’与玖幽在一边嬉笑低语,也没觉出什么不对劲。) 此时,瞅见那‘小婊子’找上了自己,碍于身在王爷书房,不能造次,血无痕忍下了心中不忿,露出一缕极其勉强的笑容,起身先问向了对方。 “特使大人,怎么了?” “没什么,咱们在这干等着,也不是个事儿呀!” “想请你去府里瞧瞧情况,若是王爷那边实在不方便,咱们还可以找个时间再来!” 人家顾全大局,玖幽瞧在眼里,也不想再闹腾什么,展颜一笑,说话都十分客气了。 而初一听,血无痕给弄迷糊了,心里别扭,不想出去,但又一想大局为重,终是忍下来,微微点头。 “好,我去瞧瞧!” 说罢,他挺直壮阔身躯,在玖幽与九叔皆暗自得意的注视中,三两下,迈步就出了房门。 …… 一息,两息,三息,四、五息,过去了! 血无痕那壮实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了踪迹,玖幽、九叔这俩对着案牍上那螭龙大印垂涎已久的家伙,终是,再也耐不住煎熬了。 “玖幽,动手!” 一语出,九叔直冲大印而去,一旁,玖幽也没废话,嗖地一下,出现在了门口。 听得‘啪’地一声,那书房的木门,就给其轻轻合到了一处,随后,她转身回眸望向了九叔那边。 却发现九叔这出家人,实在太六根不净了,竟然在拿到那螭龙大印后,放在手里把玩起来了。 “你竟然玩起来了?你个老东西,快看,这是不是钦差关防大印?” 可气坏了她,快步走到九叔背后,上去就是在其背上,重重一拍,吓得其浑身一哆嗦,手里的螭龙大印,不小心,失手掉向了地板。 “我的孩,你干嘛!” 大印给玖幽一巴掌拍掉了,九叔瞬间给吓傻了,惊呼一声,便急忙伸手去抓,几乎同时,玖幽也意识到‘犯了错’,弯腰双手平摊,去接下大印。 可惜,为时已晚! ‘砰!’ 又是一声清脆响动,那大印终究还是砸在了书房汉白玉石制成的地板上了。 然,福无双至,祸又不单行。 待九叔惊慌地像呵护自己心肝儿般小心将地板的螭龙大印拾起来时,发现这大印竟然给他一个不小心,摔掉了个角,有了残破。 见此,九叔直觉气血翻腾,给气炸了肺,手指右手上的残破大印,强压些声音,对着玖幽,便骂了出来。 “瞧瞧瞧……你拍什么拍?这下给摔成了破石头了!” “这下怎么向那混蛋小子请功?” “咋就不行?” “我又不是故意的,摔坏了,还是在你手里摔的……只要是关防印信不就行,它就是变成了石头,不还是关防大印?” 听得九叔的骂,玖幽心中不平了,更觉得委屈,只是一瞧九叔那吃人的样子,便没有了三分胆气,话锋一转,扯到了别去。 不想,她这一语,却真是惊醒了梦中人,令九叔发蒙中清醒了过来。 见其,老脸一笑,乐呵呵地赞同附和道。 “是啊,破石头又咋滴?它不还是关防大印吗?” “我草,这老不死的,变脸比翻书还快,这就笑呵呵了?” 瞅得九叔那又像个没事人一样了,玖幽心里更委屈了,含着气,撇了撇嘴,责问向了那老道士。 “就是,那你骂我干啥?” “……” 一句,给九叔问尴尬了。 稍稍思量下,只好讪讪一笑,厚着脸皮,要安抚一下这个‘小心性’的小姑娘。 就在这时,书房外传来一声吆喝,顿时惊住了房里的两人。 “雍亲王爷驾到,书房里的人,请出来速速拜迎!” …… 第二百五十一章 求人不如求己,为师亲自出马 “雍王爷回来了,怎么办?” 有道是,平生不作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 做了‘亏心事’的俩人,此时可慌了神,直吓得玖幽,连忙拽住了九叔的袖子,急问。 “怎么办呀?你见多识广,赶紧拿主意啊!” “快……” “你别急,别慌……没事,没事!” 初初听见房外的喊叫,九叔还能稳住点心智,而玖幽这一慌张,整地他心里也发毛了。 边尽量安抚着紧张兮兮的小姑娘,边飞快地想起了对策。 忽的,他脑海里灵光一闪,激动地大手一拍大腿,有了主意,小声快速对着依旧在紧张不安的玖幽说道。 “你别慌,现在你不能慌!” “你听我安排就行了!” “听我说,那王爷现在绝对不知道咱们偷了他的关防大印,我又化妆易容,所以,咱们现在不能自己吓自己!” “懂吗?” 说到此处,他一双略微浑浊的眸子,注视向了玖幽,见其听进去了,神情也随之松弛了下来了,他才喘了口气,继续说着自己的安排。 “这就对了,别慌张!” “现在我们就开门去拜见雍王爷,你该怎样就怎么样,好好办你们血杀楼的差事,而我就老老实实装作你的随从,蒙混过去!” “大印也在我身上,一会儿,肯定会领你回书房议事,你吸引住他,我在外面找个机会,就溜走,出了将军府,我就直奔城门口,去找江流!” “我想最迟今晚,那个小混蛋在见到大印后,就会领着他的人和我一起再进城来,届时,我带着小混蛋,会在《君再来》客栈等你!” “而你这边,办好差事,就直接出府去,就算没混过去,这个王爷不等你出府就发现了大印被盗了,但大印不在你身上,你只要一推四五六,咬定牙关说不知道,他即使怀疑你,在这个档口,看在血杀楼的面子上,他也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总之,现在一定要稳住,自自然然,混过去就行了!” “好,就按你说的办!” “开门,我们见王爷!” 雍亲王姜镇领着人就在门外,九叔知道一会儿没机会再安排什么了,就急匆匆中说得很快,很详细,好在玖幽心思敏捷,大致听了真切。 稍作凝思后,她颔首同意了,随之,便深吸了口气,强作镇定,快步走向了房门。 “咯吱” 一声闷响,书房的木门,在九叔的随从下,被玖幽打开了,紧随其后,雍亲王爷姜镇及将军府的那个管家、前去迎候的血无痕三人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值得注意的是,为表自己对血杀楼的重视,也是不愿在女人面前失了风度,姜镇在大堂安排好七剑峰的诸位剑主后,没急着赶来。 转头去了后院,换上一身紫袖长衫,好好让侍女打扮了通,才由等候的管家与血无痕引路,前来书房相见玖幽。 也正如那句老话。 人靠衣裳,马靠鞍, 头戴紫金冠,身着绸缎衫,腰系白玉带,脚踏凌云靴,姜镇这一通好好装扮,属实给本就俊朗坚毅的他,又增添了几分洒脱、秀逸。 以至于,此刻站在书房门内的玖幽、九叔,皆不由得一愣,眼中皆有惊羡的神采。 不过,姜镇何等的才貌,俩人却也曾见识过多次,如今,虽有些惊艳,却远远不似九叔初见江流、妖洛时般,失神不能自已。 见二人隐晦地对视了一眼,便极为默契地一迈出门槛,就‘噗通’一下,就齐齐跪倒在了门前石阶上。 随后,便听得一声娇啼,荡漾在空旷的大院里。 “血杀楼十方山门招新大会特派使者玖幽,携仆人黄九,拜见雍亲王爷四殿下!” “黄九,拜见殿下!” 听到那小美人没由头来了句‘黄九’,九叔暗笑了,脑筋一转,随着吆喝了声,打起了配合。 水晶兰——玖幽的名号,雍亲王姜镇自是知晓的,因其曾经常随在血杀楼楼主屠竹身边,姜镇对其也自然眼熟。 而玖幽身后跪倒的那个陌生面孔,姜镇初始时,自然而然间,竟生起了几分好奇,好好瞧了几眼。 但九叔自始至终都唯唯诺诺的,眼神中充斥着对上位者的顶礼膜拜,掩饰地相当之好,玖幽又唤作其是自己的仆人,并且,九叔装扮之人,样貌亦是一副平平无奇的样貌,实在令姜镇自觉地自己太过警惕了。 甚至因自觉地自己对一介奴仆都想多看几眼,不免都有些怀疑自己看人的眼光了。 怕有失了自己身份,他眼神一飘忽,将注意力从九叔身上移了开,转到了面前那俯首跪地的美人身上。 这一转,可不要紧,一细看那美人玉颜,纵是先前相熟,姜镇的心,都不由得一颤。 见其,眉若细柳发如瀑,眸比星月脸似冰,娇娆玲珑迎风柳,素裙半裹黑白间。 娇躯微微弯曲,细手合拢,似是柔弱,眉间却有硬骨傲然,显然又一不亚于这些日子见到的红衣圣女——蒂姬丝、南音庵南音圣女——妙善的奇女子。 当然,连周娥皇那等绝色,他都舍得送人,一个玖幽,又岂能会令他失了神志? 况且,江湖上,谁人不知这玖幽是何人的女人? 姜镇也不会因一个有主的女人,而去得罪血杀楼,坏了自己大事。 见他稍稍收敛了下心神,就摆出了一副温和的面容,笑着抬抬手,说道。 “特使请起!” “请书房议事吧!” 做贼心虚,玖幽可不会似姜镇那般多想许多,一心念着镇定自若,好好糊弄住眼前这心机颇深的王爷。 听得,姜镇言语中透着点亲和,玖幽及她身后的九叔,都不禁松了口气,连连颔首称是。 随之,自觉地退到了一边,让开了道路。 在直视着姜镇一马当先走入了书房后,玖幽装模作样地和不敢出声的血无痕的对视了眼,便随在了姜镇身后,在血无痕的陪同下,迈步走进了房内。 而那将军府的管家,也是个脑子活泛的人儿。 见双方已经打过了照面,匆匆退走,去偏厅安排侍女前来上茶了。 然,无人知晓,在管家离开了书房附近之时,对方前脚刚走,九叔在书房外,佝偻着身子,对着房内已经落座的姜镇等人,笑呵呵了几下,就相当‘识趣’地关上了房门。 于姜镇对着玖幽、血无痕二人半是客套半是命令的寒暄中,悄然无息地脚底摸油,溜出了将军府。 那一被他摔出缺口的大印,亦是在其怀中,带去向了江流面前。 …… 几乎同时,在洛阳城的西北门外,一处隐蔽又茂盛的小树林里,一极为年轻俊逸的小剑仙,正在一人间无处寻的绝色美人及威武壮实的大汉陪伴下,坐在一黝黑大石上,焦急等待着。 其那水蓝眸子微抬,透着稀松的大树枝干,瞅了瞅,已不知不觉中步入下午的日光,嘴里又念叨了起来。 “不是这么废物吧?” “奶奶的,真是求人不如求己,现在都不见回来!” “也罢,徒弟不行,师父我亲自出马,我就不信搞点东西,就那么难!” “妖洛,咱们走!” “走哪去?” 那绝美的红眸雪发女子就依靠着江流而坐,闻声,她有些顾虑,想再等等,可一句刚说完,可那猩红的眸子,就瞧见少年那已然极为寒冷的脸色。 随之,颦眉一缩,又松开了。 无奈之下,她只好叹口气,对着站立在周围,好似个守卫的大汉,道了句。 “李叔,进城!” 自己只是来帮忙的,身份上又只能算作个奴才,李信十分知趣,不动声色地点了点,便翻手从手上一黄金镯子里,拿出一件斗篷,往身上套起。 而见无人反对自己,江流怀着感激,瞧了眼不远处那巍峨的洛阳城墙,便同妖洛一起从大石上站起,一人套上了一件黑色斗篷。 随之,领着李信、妖洛,就直出树林,奔向洛阳城西北城门而去。 然,不曾想,他们的脚,走在松软的沙土上,还没踏出树林,一声熟悉的呼喊,叫停了他们的脚步。 “爷儿,我可是终于找你们了!” …… 第二百五十二章 你个老混蛋,你还知道回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偷了雍王爷大印跑来向江流邀功请赏的龙虎山老道士九叔。 自他在将军府从姜镇眼皮子底下溜走,一路上,倒是出奇地顺利,连出城都比进城时,轻松多了。 出了城门后,一开始,他有点挺纳闷,挠着头,莫名来了句。 “无量你他娘的大天尊,就这么轻松,给老道整地热血沸腾的,瞎话都编好了好几个,结果……就这儿?就这儿?切!” 出于好奇,他没急着回无名山谷,站在城门外的那护城河上的栈桥上,仔细观望了会儿,终于在守城兵将的巡检中,发现了点端倪。 原来,这些寻常当兵吃皇粮的,也不是石头做的铁打的,即便上头要求再严厉、苛刻,也总有偷懒耍滑的时候。 大多数守城将官,总觉得把进城的来往行人、车辆盘查仔细就行了,没必要再去刁难出城的客商。 反正只要是城里的人,基本上都盘查一遍了。 是故,得了这个巧,九叔的出城与进城,简直不可相比,一路畅通无阻,大模大样就携带着雍王爷大印溜出来了。 而在出城后,分隔两地,他根本不知道江流担心他,已经带人出了山谷,在城门外的小树林里,等候着他,故而,一出城,他扭头就奔那无名山谷去了。 结果,可想而知,他去了个寂寞,只见到了那三被江流毁坏成了残垣断壁的茅草屋。 一番赶路,连个人影儿都没见着。 当然,九叔可不会傻地以为江流不在山谷是弃他而去,自个另寻他处走了。 而不向他处,又不在山谷,以九叔对其的了解,那只有一个去处了。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他还在山谷附近好好找寻了通,确定了江流属实离开了,也没多想,转身走出山谷,原路返回洛阳城这边来了。 或是,他的一片忠心,感动了苍天大地;亦或是,冥冥中,自有安排。 当他匆匆赶到了洛阳城的城墙边儿,两眼望着茫茫的河水、规矩排队依次进城的来往行人,忽的,脑袋里突兀蹦出一个奇怪的想法。 暨: 洛阳城墙,依洛水而建,绵延千里,有如九宫八卦,设正南、正东、正西、正北,四座正门,也有东北、东南、西北、西南四座偏门,拢共八座城门。 而距离无名山谷最近的,却是处在大城西北位置的西北门。 也是通往帝都长安等西北方大城的主城门,江流急着接应自己,自然不应该舍近求远。 总而言之,若江流未远离洛阳,其必在洛阳城西北门附近等候着。 然,想通这些,九叔的心,却有点慌了。 江流可能不大清楚,他可知道眼下坐镇在西北门的那个大人物是谁,乃是江流的七哥,朝廷的信郡王姜伦七殿下。 二人已经势若水火,若给其在城门口,堵个正着,可不就坏了江流之前的谋划? 是故,他丝毫不敢再逗留片刻,掉头就奔向了西北门,随后,在西北门城门口,他小心观察了会儿,没发现有与江流等人相似的身影,又一考虑到江流那小心到过分的谨慎,当场断定其人并没有进城。 于是,一转方向,向周遭的树林等可藏人之处,寻了去。 也正是因他对江流的了解,终是在江流决意冒险强闯城门的关键时刻,成功挽救了江流苦心谋划的再闹洛阳城的行动。 …… 言归正传,此时,这杂毛老道一见到江流,可谓又是激动,又是庆幸,眼圈甚至都泛红了,活脱脱一个老小孩。 哪还有半点道家高人的风度? 或许他自己都没觉察到,如今的他,和月把之前已经变样了,或者,更准确地说,即使他嘴上依旧不情愿喊那少年一句‘师父’,但其心,已经和自己那‘便宜师父’走到了一块了。 若是有旁人晓得江流与九叔之间的过往,大概也会由衷地赞叹一番江流驭下的高超。 年仅十一岁,已然有些他老子神武大帝的风范了。 而人心都是肉长的。 从初初相遇就一个劲儿坑蒙拐骗对方、还逼着对方犯险进城的江流,瞧见九叔这般样子,不觉得感觉自己有时候好像太黑心了。 怀着些怜悯,他似笑非笑地凑近身边美人,小声了句。 “都给孩子欺负成啥样了,这孩子还不恨我,让我这当师父的,有点良心不安了……呵哈哈哈……” “良心不安了?这才哪到哪儿啊!” “以后对他好点不就结了?行了,他回来了,办正事吧!”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闻言,妖洛那妖异的红眸,微微往满脸愉快的老道士那瞧了瞧,嘴角随之也泛起了一抹动人的弧度。 但嘴上却不以为然,装作淡然地低语了几句。 而这几句,倒是听得江流这毛头小子,心底生出了寒意,心里暗骂道。 “难怪人说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 不过,他也懒得跟妖洛在这点闲事上扯不清,收敛了下神色,摘下斗笠,走向了想着如何向‘便宜师父’炫耀自己‘丰功伟绩’的九叔。 不想,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这少年实在改不了喜欢坑人的毛病。 才刚刚走到九叔边上,他摆着不咸不淡的样子,上去开口就骂道。 “你个老混蛋,你还知道回来啊?” “小爷就只是想让你摸清点十方山门招新大会的具体情况,比如场地选在哪儿,有哪些高手参加,姜镇、姜伦俩混蛋现在到没到了洛阳城里,又在哪里下脚,就这些,你一个龙虎山有名的高手,大名鼎鼎的龙虎丹尊,搞这些,还搞不来吗?” “你自己现在去城门口瞧瞧,我七哥那个混蛋就在这城楼上盯着,招新大会的告示,也都贴在城门口了,呵呵呵,人家属于是把底裤都脱下来给你看了,他娘的,人家这是在跟你爷儿我示威啊!” “想让小爷知难而退,他也打错了算盘!” “唉,可就这么容易,搞点情报,你他娘的,偏偏给爷儿我一去大半天儿,死活不见人影儿,爷儿我还担心你的安危,在山谷里提心吊胆的,这不,都带着你师娘、李大统领出来救你了!” “你他娘的,再晚来半会儿,爷儿都杀进城找你去了!” “你你你,你个老混蛋……” “……” “唉,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 九叔忠心,江流当然清楚,但不知为何,一见他,不骂上几句,他心里难受,总觉少点什么。 然而,他不仅人长得一流,口才也是一流,决口不提自己的私心,字字句句都大义凛然,还‘流露’出了些对自己徒儿的关怀。 这直令九叔那本就微红的眼圈,更红了,心头那是又气又委屈,却又感觉‘师父’骂得在理,是自己误事了,还险些‘害了’自己‘师父’。 但九叔岂是白活了三十多年? 他可不会只顶着黑锅,任由江流去骂。 见他诚恳地道了声自己错了,在江流一脸‘失望’中,老脸偷偷一乐,嘴角一扬,悄摸地将大手放进怀里一摸,放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一残缺了角的螭龙大印,赫然出现了江流面前。 随之,听得这老道士颇为自得地向江流,炫耀起了自己的‘丰功伟绩’。 “爷儿,我虽然搞情报不在行,但这回进城,却也没空手而归,你看这是啥?” “这是不是雍王爷的钦差关防大印啊?” …… 第二百五十三章 老实交代,周娥皇把你咋了? “啥?” “你竟有这等本事?老天开眼了啊!” “快,快,拿来我瞅瞅!” 有心开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原想着骂了句,再让妖洛或者李信去哄一哄,江流就让九叔‘办事不力’的事儿,给过去了。 哪想,人家竟然真有能耐,将雍亲王的大印,手捧到了他的面前。 简直,是惊天大反转啊! 而江流可不是那种小心眼的货色,完全知道钦差关防大印在手,再使用得当,会发挥出多大的能量。 一张寒脸直激动地瞬间笑出了花来,开心地拍了拍手,就把那大印从九叔手里,接了过来。 当然,嘴里也没再飙出脏话。 但见,那大印,浑身明黄,一体成就,一眼望去,便知乃上等美玉所成。 底座上头,一四爪通黄螭龙,精雕细致,栩栩如生,又有一金丝黄绳,系于钮间。 显然,非凡之物,不是皇家所有,也定是王公大臣所持。 就在这江流瞧得津津有味、心情甚好之际,忽的,他发现了大印好像并不完整,摆弄了下,一细瞧,终是看见了被九叔在姜镇书房里摔坏的残缺之处。 随之,江流抬手摸了摸那地方,晓得了应是最近刚刚摔出来的,至于谁人摔的,已是显而易见了。 见他脸上的笑容,出现了些惋惜,开口就要稍微责训两句,忽的,想起了什么,连忙将螭龙大印扣在掌心,细心对着底座上的篆刻,观察了起来。 这一看,不要紧,待看清了篆刻上的文字,他的脸上,再也笑不出来了。 “我说呢,太阳不会从西边升上来……唉,这个蠢货!” 沉着小脸,在九叔见他变色而疑惑的神情下,盘思了片刻,忍着怨气,淡淡瞧向九叔,问道。 “问你一句,你识字吗?” “可认得数千年前的春秋大篆?” “几千年的大篆?” “你在开什么玩笑?” “我出家之前,虽说博览群书,但也不过是阅览些家藏书卷,出家后,更没心思去研究什么古代文字了,每日钻研的也就是些功法、武技类的,哪能认得那等文字啊?” 一两句,给九叔问懵逼了,不由得挠起了灰白的头发,老老实实给江流讲了清楚,但他怎么说也在江湖闯荡了一二十年了,稍稍回味,意识到了江流话里有话,自己带回的螭龙大印可能有问题,弱弱问了句。 “爷儿,上面写的啥?” “……” “算了,唉,没文化,也不怪你,你尽力了!” 闻声,江流什么都弄明白了,想开口说其两句,一转念,也实在没什么好说的,平和地随口讲了句,就将大印底座对向了九叔。 带着无语又厌恶的神色,骂道。 “还能有啥?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字!” “娘的,大概是说姜镇他自己要克制自己色心,不能因女人,而玩物丧志,草!” “狗娘养的,你是不玩物丧志了,把周娥皇都逼成啥样了,逼得都把老子强……” “草!” “行了,没啥事了,你带来的这个,忽悠城门口的那些土老帽还行,想拿去调兵,根本不可能!” “但也不怪你,明天大会就开始了,咱们今晚就进城!” “好吧,我听爷的!” 江流骂着骂着就有点嘴瓢了,好在他及时醒悟,话锋一转,扯到了自己的安排上了。 九叔初听到对方嫌自己没文化,有些憋屈,却在想到自己确实带来了个没用的东西,也就没争辩什么,而在听见对方说起了周娥皇时,亦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那滋味,就好像那一日在风雪梅花林中,自己被周娥皇打昏之后,那点短暂的时间里,发生了一些极其重要而自己又不知道的事情一样。 云里雾里,看不明白。 当然,他也不关心也不敢去问清楚江流与周娥皇之间发生过什么事,很识趣地就着江流的话,抱拳应和了声,自顾自走向了在一旁的大树下沉默不语的李信那边。 毕竟对方身份也极为不凡,回来了,还是要去打个招呼的! 然而,就当江流感觉一切准备就绪,在这树林里,只等天黑,几人靠着九叔偷来的螭龙大印,悄摸混进城去之时,不想,他方才的骂声,竟然惊动了后面本无心插嘴的雪发红眸女子。 见其款款向前,含情脉脉的红眸间,时不时闪烁些刺骨的杀意。 在走到江流身边时,她芊芊细手,一伸,温柔地在对方肩头一拍。 顿时给猝不及防的江流,吓得浑身一哆嗦,但还不等,江流带着怨气,责问向这女子。 这女人,满脸和善,笑容慈爱的先问了出来。 “江流,刚才你的话,没说完啊!” “别怕,好好说,我不会打你的!” “老实交代,那个周娥皇把你咋了?” …… 第二百五十四章 一物降一物,如是也 有诗云: 为人贵在知行一,少说多做烦忧无。 万莫飘然不知凶,嘴瓢一句惹祸来。 …… 闻声,瞧着妖洛这笑里藏刀的样儿,江流直恨不得往那小脸上,给自己一个逼兜。 “解释,怎么解释?” “我他娘的,解释地清吗?能解释吗?” “她还不得砍死我?” 左想右思,江流觉得打死也不能说,至少现在不能让妖洛知道,而对方又紧盯着不放,江流那水蓝眸子,微微一凝,下了决心,要一瞒到底。 佯装无事,脸色却一板,无奈地撇嘴道。 “她能把我咋样?别多心了,你都老混蛋亲口承认的儿媳妇了,她又比我大了至少七八岁,还几次三番想杀我,我和她之间能有啥?” “不就是那次想杀我前,强迫我求她,没求她嘛?” “就这么简单?” “为什么我觉得你是谎话连篇,在糊弄我呢?” “你刚才那样好像是在替她说好话啊,我就有点纳闷了,你说她追杀你几次,最凶险的那回在城外她都刀架在你脖子上了,你这不恨她?” 假的永远是假的,也真不了,妖洛那双红眸一直紧盯着江流,终是在其眼中发现了些飘忽的目光,更加深了她那不安的直觉。 随之,她俏脸上的那点假笑,再也笑不出来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冰霜,红唇开启就是一通凌厉质问。 而所谓爱之深,恨之切,说着说着,她的那精致无瑕的眼眶都有些泛红了,正值此时,一段过往的回忆,浮现在了她眼前,勉强让自己保持着平静,艰难地又问出了自己心底的疑惑。 “哎,你说你当时你是装死,才逃过一劫的,你不是在骗我吧?” “老实交代,你俩到底还有啥瞒着我?” “我的天呐,完了,说了,她指定马上就宰了我,这更不能说实话了!” “别慌,别慌……她现在只是在猜,猜我跟周娥皇之间有点不正常,她肯定打死都想不到我跟她那……那啥了,嗯,对,他娘的,老天爷,谁能想的到一个女杀手看上了自己的刺杀目标,还强暴了对方?我这么聪明都想不到,妖洛她可能猜得到吗?现在只要我不说出来,就没事!” “关键,自己不能慌,不慌就蒙过去了!” “……” 妖洛脸上笑容都没了,江流顿时给吓地心肝直颤,恨不得拔腿就跑,但他既知道不能跑,一跑全露馅,也不敢跑。 不为别的,就是纯粹不能再纯粹的怕! 可躲躲不了,一直不言语,也不是个事,像个木头般,傻站了片刻,他想透了。 于是,在妖洛那紧张的注视下,他唰地一变脸色,水蓝色的眸间,硬是挤出了点水雾,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孩子,小声跟妖洛‘坦白’了。 “好,其实……其实我也不想瞒你,但我怕你知道了会直接丢下我,不理我了!” “那那个周娥皇,她跟姜镇那个王八蛋,有着不一般的关系,她一直想做姜镇的女人,可是那个王八蛋就是不要她,把她当作最有价值的女间,一会儿想送她进宫,以色迷惑那老王八蛋,一会儿,让她来色诱我,然后除掉我!” “由此,她恨,她怨,她不愿意再依附姜镇,想脱离他,而杀掉我,就是她为报答姜镇多年照顾,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在洛阳城外的那一晚,她确实抓到我了,但我真的说动了她,她也说自己为姜镇杀我一次,在城里已经杀过一次,我命大没死,所以她那时候虽然抓了我,但不想再杀我了!” 说到这,江流心里还存着一点侥幸,不想再说下去了。 可妖洛又是何等聪明? 千年不老的老神仙了! 她敏锐感觉江流还在藏着掖着,依旧冷着脸,又逼问道。 “继续还有呢?那她到底强迫你干啥了?” “你刚才说强迫你求她,我不信!” “……” 闻声,江流明白了,知道不往自己身上编点故事,这个坎儿,终究是过不去了。 遂,硬挤出一点泪珠,低沉说完了他‘藏着’的话。 “你……唉,我说,你别生气!” “其实真没啥事,就是就是,那个疯婆子是个变态,看我长得好看,强行亲了我一口,才把我丢在雪地里,自己逃走了!” “哼哼呜呜哼……我被她占便宜了!” 说到此处,他用余光扫视了下妖洛的脸色,发现其脸上虽依旧冰霜寒冷,却也没发飙什么,顿时安心了。 于是,更委屈地为自己辩解道。 “我躲了,但我打不过她,也没力气反抗了,只能任她蹂躏,等她心满意足了,我和九叔那没用的家伙,才侥幸活命了下来!” “我我我也不想的!” “不过,我敢保证,她别的啥也没干,你想啊,冰天雪地的,又在洛阳城边,九叔那老货还躺在一边,我想干点啥,她一个女的,也不好意思不是?” “只可惜,终给她侮辱了我,可谁能想到大名鼎鼎的洛阳第一美人、洛阳的花魁竟然是个女变态啊!” “原来是这样,哼,不逼问这家伙,我到现在还被瞒在鼓里!” “不过,只是亲了亲,也无妨,咯咯咯,反正他的第一次给了老娘了!” “但我还得敲打这死鬼一下,不然,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事敢瞒我呢!” 江流那一个劲儿‘解释’,还泪洒在了妖洛面前,但最终还是如他所料,妖洛根本没往那男女之间最后一层关系上去想。 且江流如今还只是个少年,就算江流跟她讲了清楚,她也不相信江流的魅力是那么地大,大到都能令洛阳第一美人一见倾心,又以身相许,强行做下了难以启齿的苟且之事。 (当然,若是她想到了自己与江流之间的石室相遇,或许还真能猜到一点真相。) 而如妖洛心底盘算的那般,自己夫君给别的女人亲了两口,她根本不在乎,毕竟她也明白点自己这死鬼对女人的杀伤力,有多大。 可她虽也安心了,心房也不酸了,却还是冷着脸,又警告了一番某人。 “哼,算你识相,但你知道你错哪儿了吗?” “你错在你不该瞒我,哼!” “你给人占了便宜那事,我权且给你记下,但不许有下次!” “也不许你再瞒我!” “若有下次,你……” “没有了,没有下次了,没有了,不敢有了……” 一听暂时‘糊弄’过去了,江流顿时心里乐极了,却不敢表露出来,小脸堆满了自责与畏惧,不等妖洛警告说完,连连摆手,求饶。 “哼!” 瞧得江流这乖巧的样子,妖洛心满意足了,轻哼了下,绝美的脸颊上,冰霜之色,便随之褪去了些,牵起江流的小手,寻一地方歇息去了。 只待天黑,他们便直闯城门而走。 当然,做贼心虚的江流,此时自是无比地顺从,对方说什么就是什么。 让他追狗,他决不撵鸡。 他可不想再自找没趣,一个不注意,露了更多底细。 而值得一提的是,这一出男女情仇大戏,九叔可在一边,看得乐坏了。 乃至瞧得江流在妖洛面前那憋屈得直似乖孙子的样儿,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要不是怕妖洛拿他出气,他都要乐地从地上蹦起来,拍手称快了。 不过,却也狠狠出了一口方才给江流无端训斥的闷气。 看地津津有味。 几乎同时,那从不干涉江流私事的羽林禁军统领李信,也没忍住猎奇的心,又一次装傻充了楞,在一旁默不作声地好生看完了全场。 甚至大戏都散场落幕了,看得兴起的他,想起了那深宫里坐视全局的神武大帝,颇有感受地暗笑了句。 “陛下怕这九殿下,九殿下又给这妖洛拿捏地死死的,而听陛下讲,妖洛又很尊敬他这个公公,呵呵呵,有趣,有趣!” “所谓一物降一物,诚也,如是也!” …… 第二百五十五章 敢动歪心思,我不饶她 所谓阴谋,也就是兵者诡道,讲究的就是一个趁其不备,出其不意,才可能做到一击必杀。 拔剑,必见血。 不然,江流辛苦忙活那么多事,又为了啥呢? 白日里,他除了‘有目的’地陪在妖洛身边以外,也就和李信、九叔商量下进城后,如何去搞事。 值得一说的是,一空闲下来,九叔想起了自己在城里拉拢到的一个内应——血杀楼特使玖幽,趁机就向江流等人,讲一通他在城里的所见所闻,所干过的事。 不曾想,江流的反应,却出乎九叔的预料。 他原以为江流知晓了十方山门里被发掘出了名内应,虽不至于欣喜若狂,但怎么滴也该高兴才对。 然而,他这师父,初听闻他将自己底细告诉陌生人,瞬间就白了脸,噌地一下站了起身,伸手就要揍他,要不是某雪发红眸女子死死拉住,他绝对少不了一顿胖揍。 当然,一顿骂,总归是逃不过的。 一进城,自己就把江流这个师父给卖了,所以,他也不好意思跟江流急眼,连忙就把自己发展的内应——玖幽,如何地卖身投靠,如何地命运悲苦,如何地帮他盗印,一一说了出来。 这虽没让江流心头的火消去,却多少对那素未谋面的苦命女,有些好感,甚至是期待了。 当然了,不可能是因为对方是个极其美貌的美人,江流这等出身的人,包括他憎恨的四哥雍亲王姜镇,眼界不会太低,不会那么庸俗。 美人虽如玉,在见惯生死斗争的人眼中,也不过是一具红粉骷髅。 而引起江流起了点兴趣,也不是对方那超乎常人机敏聪慧,是玖幽那令人唏嘘的过往与坚忍不屈的性格。 按他当着妖洛、九叔等人的面讲出的话来说,就是: “自小无依无靠,全凭自己智慧活下来,和爷儿我很像,身陷坏人掌中,也能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至今心若幽兰,保得清白,不堕落,不任之由之,却也没往了他人的恩惠,亏了是个女儿身,要是男人,假日时日,必是一方豪杰!” “此女,不收入麾下,着实可惜了!” “一头土猪而已,人我要了,他要是敢跟小爷呲牙,小爷寻个机会,就剁了他的猪头!” “一头猪还想霸占一颗好白菜,没王法了他还!” “敢惹我,我弄死他!” “等进城了,见到了那个玖幽,你就把爷儿的话带给她,只要她好好为爷儿做事,寻个好门路的事儿,爷儿管定了!” 他这番话,当场就给九叔吃了个定心丸,觉得自己总算对两边都有交代,一张老脸总算也保住点脸面了。 而对于江流最后的那些放浪豪言,饶是一向太守规矩的禁军统领李信都不由得给其逗乐了。 但无论是李信、九叔,还是妖洛,也没全觉得江流只是在吹牛逼。 不说修为飞速飙升的修炼天赋,光是常人望尘莫及的心计与其那些背后隐藏的潜在势力,想摆平一血杀楼楼主,确实不算什么难事了。 且江流就现在来说,已经举世皆敌了,近在江湖,远至庙堂,哪里没有想整死他的人,多招惹一个血杀楼,压根无所谓。 虱子多了不怕咬! 然,本来听到玖幽的故事,也有些怜悯之心的妖洛,在听到江流决心要将其收入自己麾下时,心里有些不乐意了。 丝毫没给江流什么脸面,江流刚说完,她就当着李信与九叔的面儿,金莲抬起,一脚给坐在她身边的少年踹翻在了树下落叶泥土里。 随之,在其一脸懵逼着心头直冒火的起身中,她直接对着偷乐的九叔,下了命令。 “哎,刚才你师父的话,没说完,我替他说了,你给师娘我记清楚了!” “你师父说得都对,但有一条,让她心里好好思量!” “你师父只是答应帮她寻个好的栖身之所,但她不是你师父的人,离你师父远远的,别动什么歪心思!” “不然,若给我发现,就是你师父跟我翻脸,我也不饶她!” “就这么一五一十跟她讲明,你听清楚了吗?” 九叔有些事情做得确实木讷点,但可不是个呆子,又跟凰飞鸿他娘——东凰邪女做过多年夫妻,岂看不出妖洛到底在厌恶什么? 况且,对比自己那‘便宜师父’,他更怕眼前的这个仙界第一美人。 别看对方貌美如花,那手段与实力,分分钟搞死他,也就和碾死只蝼蚁差不了多少。 不过,做人老道的他,倒也没忘记照顾下自己师父的脸面,小心打量了下某受气少年,见其没有什么反对后,冲着以脸色恐吓他的妖洛,咧嘴一笑,愉快地答应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一边落叶堆上坐着默不作声的李信统领,非常识趣地给某殿下投去了个眼神,安慰一下其那幼小的心灵。 “唉,能咋办?” “谁让你没那个玖幽命好,人家一个女人都没霸占,我一个老爷们,却给妖洛霸占了!” “都是命,不忍,还能离咋滴?” “唉!” 自老君山初相遇以来,妖洛与他,一道石室里绝境逃亡、大火中跳崖求生、荒野间修习仙法、黑夜下勇斗山贼,而后华清镇上遇故人,古骊山中捉恶鬼,花灯会上战群雄,经历了一场场风雨,江流早已舍不得对方,也割舍不断俩人之间那亦师亦友亦是知心人的复杂情丝。 晓得对方是在破坏自己打造后宫的谋划,他也只是在心里发发牢骚,厚着脸皮,在几人的注视下,拍拍屁股上的泥土,乖乖坐回了妖洛身边。 至此,这小树林里的几人,又继续开始了大闹洛阳城、搅合招新大会的细节谋划。 直等到了,黑夜降临,树林间只剩下些许皎洁月光洒落而生的光亮,由九叔在前头带路,妖洛、李信一左一右为护卫,江流背着木剑《问道》,出了树林,迎着洛阳城楼上五彩明亮的灯火,直上了护城河上栈桥。 闯西北城门而去。 …… 第二百五十六章 谁敢阻我,杀无赦 梦里寻花看不见,曲到终时皆会散。 仙凡相逢虽是缘,眷属成双未必成。 俗话说,好事多磨,妖洛一心要带江流杀回仙界,在重建的红尘断肠崖上,拜堂成亲。 然而,冥冥中,自有天意,俩人眼下八字还没一撇,仙凡两界还各有仇家,是如愿以偿,还是双双身死道消在修行路上,走到哪一步,未可知。 …… 此时此刻,妖洛玉身与寻常血肉之躯,除了需要点男子的阳气入体,打通《绝缘功》玄关,继而重返入仙境以外,浑身上下与常人无异,故而,她以黑色斗篷遮住绝世容颜,没继续藏身于《花好月圆夜》里。 但江流对于这点,内心毫不波澜,他早想好了进城的谋划了。 妖洛遮掩不遮掩,无所谓的事。 可既然人家想地很是周到,他何必又多嘴惹其不快呢? 见得,他一过栈桥,就直奔向了城门。 而此时的洛阳西北城门外,因不节不年的,晚上也没多少贩夫走卒、提刀武人出入,却由于提防他的缘故,白天的岗哨、巡逻的兵卒,通通还都坚持在自己岗位。 他那水蓝色眸子悄然打量了圈,发现一个好像都没少,甚至来城门口把守的兵将,比白日里,更多了不少勇武的军官。 见此情况,不由得暗咬了牙,低声骂道。 “狗娘养的,校尉都派来守城门了,老四你真够下血本的啊!” “哼,等小爷进了城,盗来你真正的钦差关防大印,小爷一招呼,洛阳十万驻军,他娘的,全得听老子的!” “行了,城门口就别骂了,小不忍则乱大谋!” 妖洛就在江流边上,闻声,她嘴角微微泛起一抹动人弧度,嘴上却小声叮嘱了句,而江流与她,早已心有灵犀,一念转过之际,适时地闭上嘴巴。 微整衣袖,大大方方将袖口的螭龙大印,往身侧李信那一抛,在李信稳稳接住大印之后,轻摸了下斗篷,一甩长袖,迎面对着城门口那些持刀握枪的兵将走去。 值得注意的是,距离十方山门招新大会开幕不到一天,在此坐镇的信郡王姜伦此刻并不在这里,与江流照过面的年庚尧,也一同和其在洛阳将军府里,忙着宴请十方山门的长老、随行弟子去了。 当然,也是大会就在眼前了,怕江流趁今夜空隙,潜伏进了城,雍亲王姜镇才急调来一队洛阳驻军,加强下洛阳八门的守卫。 这时间,江流一行四人,又皆黑色斗篷遮身,毫无意外,守在这城门口的兵将,一眼就瞧见了,旋即皆觉得可疑。 互相探头交流了下,就见一腰挎环首弯刀的短须校尉,身披黑金甲,气息沉稳,迈着虎步,上前一伸手,挡住了江流几人去路。 “什么人?为何夜里进城?” “报上名来!” “果然是精兵猛将!” 瞧得眼前这短须校尉,人高马大,威风凛凛,眼光如炬,一见就是勇悍又不失点谋略的军官,斗篷下江流那水蓝眸子悄然一缩,感觉装作寻常老百姓,蒙混过去怕是不行了。 随之,便想使出九叔进城的法子,给点好处,糊弄过去。 可不知为何,他一仔细扫视守在此处站立笔直的百余兵将,平然间,就感觉到了一股肃穆之气。 怕,他倒不至于。 换做常人,遇上这般情形,八成就心慌了,但江流这群人何许人也? 哪个不是见惯了大场面? 面对着这校尉的逼问,江流几人丝毫不慌,虽闻声停下脚步,却皆镇定自若,没有半点退缩。 可要使钱行贿,对付此等兵将,怕是也不成了。 甚至还可能更加深了这些人对自己的怀疑。 若是那样,不是当场扣押自己,就是会派人前去告知他们上头,最终传入姜镇的耳朵里。 如此,岂不是坏了大计了么? 斗篷下,江流自嘲一笑,将那念想,抛去脑后了。终是,在考虑几番无有他计后,江流终是狠心要赌一赌了。 旋即,细手一伸,给了李信一信号。 “你算什么东西,敢让我主子自报家门?” 身为禁军统领,李信自然晓得如何处理这等麻烦事,眼见着江流下了令,他虎躯一震,在人丛中,大喝了声,便展露出了大将气质,从江流身边,轻轻一掠,走到了那校尉面前,带着冷笑,喝道。 “我等乃是此次招新大会雍王爷亲自邀请的客人,耽误了王爷的大事,你担待地起吗?还不让开!” “王爷的客人?王爷的客人,现在不都在年将军府上参加宴会吗?” “怎么会出现这里?” “这些人又都戴着斗篷,不肯以真面目示人,还抹黑进城去……可疑啊!” “今日年将军也在军营再次三令五申了,要防止搅乱花灯会的贼人进城捣乱十方山门招新大会,要是贸然放他们进去,出了事,王爷怪罪下来,我一样招架不了啊!” “……” “还是问清楚的好!” 李信不愧是禁军统领,三言两语一出,就震地这短须校尉心里发了毛,连眼高于顶的那对贼男女都默然颔首赞许,但这短须校尉也不是个莽汉,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 悄自盘算了一圈,他收敛了下脸上冷色,挤出了些笑容,一拱手,开口问道。 “既然是王爷的贵客,末将自当放行,但是有一事儿,末将也不得不问清楚哈!” “这厮倒也不是个糊涂虫!” 闻声,又见对方笑脸试探,李信不禁都生出几分认可,但职责在身,他管不了什么,冷哼了下,于刹那间,释放一浓烈的杀意,随之,大手一伸,边摆弄着,漫不经心地冷笑道。 “你想知道什么?” “嘶……好强的压迫!” “这是个硬茬子,看来踢到铁板上了……不硬着上,能行吗?唉!” 久经战阵,李信身上的那股杀气一迎面扑来,对于二者之间的强弱,这短须校尉就心里有数了,甚至都莫名地有些胆寒了。 可如他所想,眼前这群不弄清楚实在放不得的! 骑虎难下的他,终是鼓起了勇气,要弄个明白。 但怕真惹到王爷的贵客,他脸上的笑容,更和善了,十分客气地笑问了出去。 “阁下莫生气,末将职责在身不敢有失,据末将所知,当下王爷的客人都在年将军府上参加王爷为其举办的宴会,既然您是王爷的贵客,那还请阁下告知您的大名!” 说到此处,他忽的感觉迎面而来的杀气,更猛了,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补充了句。 “末将会安排车马,亲自护送贵客们前往年将军府上,与王爷相会!” 这一句一出,这短须校尉安心了些,在紧张观察中,不到一息,那股杀气,悄然散去了不少,直令他心头暗松了口气。 然,谁曾想,就当他自以为说话妥当,不会惹翻这些自称王爷贵客的‘客人’时,那股徐徐散去的杀气,突然之间,变得无比猛烈起来,迎着他的脸面,径直逼压他那稍稍松弛的心。 这直吓的他,整颗心,都悬了起来了,急忙欲要开口再好好解释一番。 不想,他面前那大汉貌似根本不想再与他废话,一直摆弄的大手,冷不丁,猛地一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巴掌,伴随清脆的响声,搧在了他的脸上。 力道之大,直令他这地灵境军官,给搧地歪头栽倒在了地面上。 还不待他恼火手捂着通红的右脸着起身,要招呼身边兵卒,将江流连同他身前这打他的斗篷大汉一同围住,那斗篷大汉口中的主子,突然冷声大喝一声,惊住了欲要扑上来的百余兵将。 “打得好!” “李大,把王爷送与本主的螭龙大印,给这些狗奴才,长长眼!” “谁敢阻我,杀无赦!” …… 第二百五十七章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江流的插话,有些出乎了李信的预想。 毕竟对方再出色,也终归只是个半大毛孩子,又给当今圣上关在冷宫里,不闻不问多年,再有勇气,还能有多少胆量与威严? 但李信稍品味了下,也给自己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龙毕竟还是龙,如今落魄了,也该三分胆色。 就凭此次他敢孤身犯险,搅闹十方山门招新大会,来借刀杀人,这点麻烦,却也是不算啥了。 旋即,他暗自赞许了一笑,身板挺得更笔直了,极随意地把手往袖口一摸,随之,一通黄又极具威严的螭龙大印,平然被李信托在掌心,展露在了刚给周围赶来兵卒扶起的短须校尉面前。 “看清楚了,这是什么?” “王爷的大印?” “啊,真的假的?” “能是假的吗?伪造王爷私印,这可是杀头的大罪,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伪造这个?” “对对对,这种事,只能认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咱们惹不起!” “……” 原先江流的怒喝,惊住了在此的百余兵将,如今大印现世,这些吃皇粮的兵将,心里瞬间慌了神了,纷纷交头接耳,议论了个不停。 谁也不敢再在江流等人面前,张牙舞爪,喊打喊杀了。 陷入此左右为难境地的,自然还有给李信一巴掌搧倒的短须校尉。 无他,此处也就是他的官最大。 这样的事儿,处理的好,无功;处理的不好,有罪。 可现在这情况,他想躲也没法躲,以至于他此时脸色极其难看,像吃了黄连一样,有苦难说,都恨不得狠狠抽一嘴巴给自己。 万分恼恨自己多管什么狗屁闲事。 好在,下属们的小声揣测,给他提了个醒儿,又反复思量了片刻,决意错打错招了。 先摆平眼下的麻烦,再说以后。 见得,他一把推开扶着自己的两个精瘦兵卒,待站直身,立马露出一口洁白的大呲牙,笑得极其温顺,在李信面前,唰地一下,就单膝跪下,嘴里喊道。 “雍亲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末将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大人们恕罪!” “末将这就安排车马,亲自为大人们护卫!” 话音刚落,见领头的都跪下了,其余兵将,也不敢再有什么异议,‘唰唰唰’几声,纷纷跪在了江流等人面前,口中也皆高呼。 “雍亲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倒是还有几分聪明,难得!” 瞧得这短须校尉在摸不准真假的情况,二话不说就跪下认错,着实令李信更为欣赏了。 都有些想将其带回京城,提拔重用的念头。 但他也知道现在是什么场合,自己身上背负的职责,轻哼了下,便将大印收起来,转身对着众人中央的少年,拱手问道。 “主子!” “嗯!” 闻声,江流暗松了口气,也知道是时候了,该自己说话了,沉稳地哼了声,便迈着步子,不紧不慢,走到了李信等人身前,直面着跪倒在自己面前诸多兵将,淡淡说道。 “都起来吧!” “诸位能尽忠职守,本主岂能不会体谅诸位难处?待见了王爷,本主自会替诸位美言请赏!” 话音未落,听清了江流没有什么责怪他们,甚至还有点赞许,这些兵将的心,包括那短须校尉,也都松了下来了,不少人甚至都发自内心露出些许笑容。 “(末将)谢过大人!” “末将这就为大人准备车马,亲送大人入府赴宴!” 纷纷直呼着,站起身退到一边去,让开了道路。 那心中仅存点的怀疑,悄然间,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见此,江流赶紧趁热打铁,随口对着那恭顺无比的短须校尉,应和了句。 “车马就不必了,本主有事,要在城中走走,你好好办好你的差,就行了!” “是,末将恭送大人!” 短须校尉闻声有些诧异,但他既然不想拦,又不敢拦,问都不敢再问,也不想再多惹事,满脸堆笑着,身子躬着,喊了声,就向后挥了挥手。 随后,欠身右手往前伸直,做出了邀请状。 对方如此配合了,江流就更不想再这多耽搁什么了,轻笑着颔首下,一马当先,步履稳健地走入了城门。 不消一刻钟,江流领着妖洛几人,已然进了洛阳城,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而在送走江流等人后,那短须校尉悬着的一颗心,才终于安稳落地,一屁股坐在了城门前的木凳上,好好歇息了大会儿。 待他站起身,继续在城门口巡视时,忽的想到了方才给他抛去脑后的事情,斟酌片刻,那颗心,又紧张了起来。 随之,他急忙喊来了个亲近的手下,让其火速前往将军府拜见年庚尧,求证江流所持印信真假去了。 当然,在怕自己放错了人,他还亲自写了封书信,让手下带给雍亲王。 大致内容则主要是在讲清事情原委,却也没忘了,暗中巧妙地推卸掉自己的责任,免得受到处罚。 至此,他才彻底心安了些,巡视城门附近的同时,期盼着自己真是遇到了王爷的贵客,没放错了人。 可惜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他终究还是放错了! 这不,眼下一进了城,江流的步子,就轻快了好多,瞧了下周围没有什么路人,又走在曲折的巷子里,他再也安耐不住内心的得意了,对着默然跟在身边的妖洛,炫耀了起来。 “瞧,小爷我演得不差吧!” “驻军都调来了,这城小爷还不是大模大样地走进来了?” “嘿嘿嘿,什么铁桶埋伏,小菜一碟!” “嘻嘻嘻,不吹牛你能死啊?” 李信、九叔闻声,只相视一笑,摇了摇头,不去插话,但妖洛可不惯着江流,猩红的眸子一眯,道出了江流的老底。 “你还不是在赌九叔盗印的事情没东窗事发?” “不然,这大印,你为什么不到万不得已了,才拿出来?” “……” “唉,跟你在一块,真没趣!” 如妖洛所说,江流还真是在赌。 那他的内应——血杀楼特使大人为了立功,在九叔盗印出城时,故意拖延了许久时间,在其书房直待到天黑,才含笑告辞。 随后,更巧了,姜镇在书房里还没喝口茶歇上一歇,府内管家就又来禀报同为十方山门的魔道三门——封刀门、阴阳门、御灵门的长老、弟子,一道来拜见他。 人也都到了会客大堂了。 是故,一心发展自己势力的姜镇,顾不得气恼,端坐在案桌后的太师椅上,轻揉揉了太阳穴位,便急匆匆整理下衣冠,前往了会客大堂。 而那一去,宴请十方山门的盛大宴席,很快就开始了,终是他再也没了时间,得空回到书房。 以至于,自己喜爱的螭龙大印丢失这事,至今还给人蒙在鼓里,毫不知情。 丢失大印的主人都不知道,现在守在这城门口的兵将,又如何知晓呢? 这也才有了他江流侥幸蒙混过关,但不管怎么说,他终究赌对了。 只是,妖洛直接给他的老底掀开了,令他觉得丢了面子,嘟囔了句,就不理对方,按着九叔指引的路线,直去《君再来》客栈,找玖幽汇合去了。 然,赌博嘛,哪能次次都赢?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在他赶往《君再来》的路上,洛阳西北门那位短须校尉派出的送信之人,已然快马入城,直到了将军府了。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东窗终将事发! …… 山间一枫亭祝您过年好 在这辞旧迎新之际,山间一枫亭为您献上祝福! 祝愿连载山间作品的平台,新的一年,能够一帆风顺,鸿图大展! 祝愿阅读山间作品、关注山间的读者朋友们,能够在新的一年里,幸福安康,家庭美满,大吉大利! 祝愿发布山间一枫亭作品,为山间一枫亭创作提供支持的阅文集团(起点中文网),在新的一年,能够红红火火,再上高峰! 谢谢大家的厚爱与支持! 山间一枫亭将笔耕不辍,再接再厉,努力创作! 第二百五十八章 布好罗网阵,等君入瓮来(上) 不年不节,又因时下正处于十方山门招新大会开幕的前夜,驻军出动,衙役巡街,诺大洛阳城,各处街道夜里皆出奇地平静祥和。 前往将军府上送信的士兵,快马疾驰,一路无阻,急匆匆就在府门前下马石处下了马,对着府门前守卫道了句‘西北城门陈守信大人密信告急’,就被威武壮硕的门卫匆忙带了进去。 三步并两步,快走过府内花园,便直到了正在举行宴会的大堂的台阶下。 在这,听得大堂内歌舞声袅袅,来自汉玄帝国八方的宾客们欢声高喝,那门卫不敢往前闯了,犹豫了片刻,吩咐了下来人,令其不要随意走动。 他则小心翼翼饶到邻近偏门,向守在这里的金甲卫士毕恭毕敬地小声了两句,才得以对方许可,继续往里躬着身,留意着年庚尧、雍亲王姜镇、信郡王姜伦的案桌,悄摸溜过去。 怎耐,此处风姿绰绰的美人实在太多了,有西域风情的蒂姬丝,有在御灵门长老陪同下出席的宗门大小姐——侠女紫鸢,有南音庵的圣女妙善,当然血杀楼的特使玖幽、同属魔道三门的封刀门、阴阳门的貌美女子,也在其中。 值得一说,大概缘于汉玄二道——龙虎山、武当山的女弟子们皆与南音庵的那些尼姑差不多,都是方外之人,穿着打扮极为朴素,或黑,或白,完全不似其余俗世宗门女子,甚至过分单调得与一向行为奔放、以露肤为尚的夜莺十八宫、魔修宗派阴阳门,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真可谓,三教九流,共聚一堂了。 同时,在大堂中央,明快起舞的歌姬们,浓妆艳抹,也外露着玉臂与蛮腰,时不时一片春光就入人眼帘,不由得令女子娇羞、男子侧目。 这草莽的汉子又如何能招架的这么多香艳诱惑? 虽快步走向最近的年庚尧那里,不敢直视向四周,却也忍不住多瞟几眼满堂四处的美人,以至于瞧得他胸口发烫,脚步轻浮,嘴角不住流出滑溜溜的口水,那满腔血液,更似是火山欲要爆发,又如吃了十八种养身护肾宝药,兽血沸腾,难以平抑。 但好在,当他几乎心浮气躁地难以走不动道儿时,忽的,不经意瞧到了,一样貌极为丑陋的独坐青面老者,其居然正在把玩着一赤炎灵蛇,边色眯眯瞧着卖力扭动腰肢的歌姬,边阴冷着怪笑。 不笑不要紧,一笑一时间竟吓得他一哆嗦,心头的欲火,及时给压了下去了。 随之,心虚地暗语一句。 “这老头应该就是传说中西岭毒窟的绝命毒师——药一命,想不到他长得这么瘆人……还是美人好看,吓死老子了!” 身有要事,又处在非一般地方,他不敢多想,清醒了下脑子,加快脚步,匆匆到了陪坐年庚尧身边,瞧了眼,其并没痴迷在歌舞上,就小声对着年庚尧拱手,说道。 “卑职拜见年将军!” “嗯?” “你是陈守信的手下?有何事?” 早在这送信人走向他之时,年庚尧就注意到了,遂此时,稍想了点东西,便直口问了出来。 话都递到嘴边了,这汉子只是稍稍思索了下,张口直接将有人携带雍王爷私印硬闯西北城门的事,一五一十地说给了对方。 “年将军,方才半个时辰前,西北城门那里来了一群头戴斗篷的人,三男一女,为首的那位,看起来挺年轻的,我等以搜查贼人为名,要细细察看他们,不想,他们竟然拿出了雍王爷的私印,陈头看了下,那大印,全身通黄,有一根金丝编成的纽带,上面还刻着螭龙啥的,确实是皇家之物,对方又直说是来王爷邀请前来参加十方山门招新大会的客人,我等不敢阻拦,直得放他们进城了!” “陈头想既然是王爷的客人到了,该来禀报将军与王爷一声,所以就派我来禀告王爷了!” “客人?” “原来是这样,无妨,这段时间来洛阳的客人多了海去了,你回去给陈守信说一声,让他好心守城,严加盘查,但对王爷的客人,切莫得罪……等等……” 初一听,在宴会上轻快歌舞中身心得到放松的年庚尧并没觉察出什么,摸了摸下巴,随口就说起了官话,打发起送信的士兵。 可说着说着,他脑海忽然闪过一尊螭龙大印的样貌,一个不好的念头,随之萌生而出。 直惊得额头出汗,嘴巴微微张大,难以言语地扭头看向了在上方首座上与台下宾客们正推杯换盏的英朗王爷姜镇。 心里更是直呼了句。 “糟了,螭龙大印竟然失窃了?还落在那个小阎王手里,还骗开了城门,这下真……糟了!” …… 第二百五十九章 布好罗网阵,等君入瓮来(中) 有道是: 千算万算逃不过,左防右防终失策。 一山更有一山高,强中自有强中手。 草莽汉子见自己仰望的年将军额头上都吓出了冷汗,心知大事不好了,怕是他们真放进了一个大祸害进了城。 一想到这,他的手心也直发汗,嘴巴微张,很想再解释一下,但一瞧四下宾客尽欢的场面,强忍了下来。 而年庚尧此时哪还有心情管这草莽大汉? 但兹事体大,不多加叮嘱,出了乱子,怕是连今晚的宴席都难圆满。 见他沉沉一吞声,神色勉强自然地对着那心慌的草莽大汉警告了下。 “你回去告诉陈守信,让他赶紧派人进城给老子找到那群人,然后盯死了,没有本将军与二位王爷的命令,不许轻举妄动,打草惊蛇!” “另外,令陈守信带着本将军的将令去秘调城外驻军进城,尤其是在洛阳八门与十方山门招新大会的会场——见龙台那几处,都多加人马,等候本将将令及王爷谕旨。” “嗯,你还要把本将的话一五一十转告他,现在不管他放没放错人,本将军要他,给我在将军府宴会结束前,保证洛阳安稳如旧!” “嗯……” “就这些……去吧!” 说到此处,年庚尧稍稍一摆手,打发那草莽大汉回去向统率本营兵马守城的陈守信带话过去,那大汉也是个明白人,一听就知道真的要出事了,本来就慌的他,更不耽搁时间了,极其爽快地一抱拳,转身就奔大堂外走去。 于这时,见识过某少年殿下厉害的年庚尧,怕陈守信稳不住,急于将功赎罪,擅自主张了。 一念之间的空隙,他连忙又拽住了那大汉的衣袖,对着满脸疑惑的草莽大汉,冷穆地叮嘱道。 “告诉你陈头,千万也别自作主张,给本将大张旗鼓到处拿人,要是再走漏了风声,或者惹出了别的乱子来,在二位王爷面前,本将保不住他!” “找到人再好好盯住就行,一切都等本将和雍王爷商议后,再说!” “去吧!” “是!” 话都说到这份上,这草莽汉子再糊涂,也能看出些门道了,也知些形势如何了,面向着年庚尧用力点了点头,重力一抱拳,行了军礼,转身挺直了笔直胸膛,大步慢行,向大堂外走去了。 但值得注意的是,他前脚刚一出将军府,就长长松了口气,快马如风,直奔洛阳西北门传达年庚尧将令去了。 却也有股勇气莫名生出,在他心中萦绕。 (他们的年将军是爱护他们的!) …… “此子倒是可造之才,大事不糊涂,这场风波过去后,要让陈守信对其多关注一二……唉,小阎王已经混进城了,自己还有闲心管一个小兵卒的前途?真是给气糊涂了!” “不过,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千防万防都防不住,这陈守信真是个饭……唉,也不全怪他们,谁能想到这王爷私印能跑到那个小阎王手里?” “前番带着一个妖女一个老道就敢大闹洛阳,还从我手里生生杀了出去,雍王爷、信王爷他们连隐藏的王牌杀手周娥皇、流云宗老祖流云问天都搬出来了,还是跑出去了……这回,不动一兵一枪,就骗开重兵把守的城门,将所有人都玩弄在骨掌之中,又让年某大开了眼界!” “好心计,好手段,好手段,不愧是上面那位口中不吝赞誉的麒麟子!” “不愧是王爷他们当代皇族子弟的翘楚!” “呵呵,这小阎王貌似还只是刚过十岁的小屁孩,就如此厉害,那将来要如何了得啊?难怪对方一给皇帝放出冷宫,所有人都风声鹤唳草木皆……” “也辛亏了那个如日中天权倾朝野的军方萧家没了,无冕后宫女主萧淑媛也没了,不然有其辅佐……咦,萧家没了,但青楼老仙林心诚、姑苏九娘水红菱等萧家旧部还在,皇帝又更加偏爱了,身边现在更多了个来及不明、绝代芳华的妖女,其自身也可以修炼了,好像天赋还相当不错,完全不亚于别的方面,上次交手,能在百十地灵境中勉强招架住……嘶嘶嘶,妖孽!” “那时他出宫,才半个月,从一废人,半月竟然实力飞升到那等地步……妖孽!” “若是他有朝一日能崛起,怕是我等的所作所为,皆是他必杀之列,但是要是真有那一天怎么办?以现在他的崛起势头,宛若潜龙在渊,如此猛烈的运势,很难说能挡住,要是真挡不住,那他不指定飞龙在天了?” “此子身上应有大气运,换个角度去想,若能借其气运,以从龙之功,自己怕是得到的远远比这边的……且看他能走到哪一步,又有没有人主的容人之量,再做定夺!” “……” …… “行了,这一想就想地太多了,以后怎样,走一步看一步再说,当下自己已经上了雍王爷的船,说下就下,怎么可能?” “那事,也得告诉王爷!” “……” “亲娘嘞,站队站早了,周娥皇怕是在洛阳大战时就想到了这一层,追去城外梅花林后,也不知拿了什么好处放过了那九殿下,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她比老子聪明,老子……真有点后悔了,唉!” “……” 于草莽大汉步履稳健走出大堂之时,年庚尧脑海里久久不能平静,一时间,昔日洛阳元宵大战的场景,竟一幕幕浮现在了脑海里。 如今,他终于认识到了江流的可怕了。 也猜出了自己那主子多年栽培的王牌女杀手为什么会在关键时候临阵倒戈,放过了对方,之后还销声匿迹了。 但眼下,如他所想,既然已经认了主子了,想改换门庭,可不是想不认就不认的。 况且,毕竟对方还是太弱小,真正能不能在不久的将来一飞冲天,龙御天下,都还是两回事儿。 也没给出足够令他铤而走险的利益,更别说,目前为止,自己认下的主子,对他还算挺厚道的。 犯不着为了点现在还极其虚幻的东西,自毁了前程。 于是,他盘算清楚后,果断站起身,悄然从座位上抽身,步伐轻微不急,在大堂角落边,依墙而走,摸到了坐在大堂正首、也因注意到兵卒来报以脸上装作面无其事为遮掩而暗自忧心揣测的四皇子——雍亲王爷姜镇身边。 稍稍一欠身,悄悄窥探下周围动静,见宾客们皆在尽享欢乐,便好好梳理了下言辞,上了玉阶一步,小声在姜镇耳边,道了句。 “主子,目标出现了!” …… 第二百六十章 布好罗网阵,等君入瓮来(下) 啪!” 二指间,玉杯碎,四下惊,舞乐应声而止。 众人望前首,或惊恐,或疑惑,或沉思,不一而同。 玉座上,清音响,一人脸上充满了惊愕,虎目中迸发出浓烈的战意。 顾不得此刻他人咋想,似是没由头地深吸一口气,低沉赞道。 “大家都没看走眼,果然还是又杀来了!” “冲这份胆量,四哥也敬你是条汉子!” “主子!” 近在俯首之间,声音不大,年庚尧却听得真真,稍扭头往四下一瞧,心觉自己主子失态了,不及多想,连忙轻声唤了句。 “主子,奴才还有点小事禀报!” “嗯……” 一言惊醒梦中人,姜镇猛然回过了神儿,意识到当下这是什么场合,沉思了片刻,他抬头往边上自己七弟信郡王姜伦案桌一瞧。 见其也在怀着心事,望着自己。 他临机而动,对着众人展颜一笑,边伸手安抚下众人,边说了句。 “诸位不必紧张,小王的一个老朋友到府了,失陪一下,诸位接着畅饮尽兴!” 说罢,他不经意地给姜伦打个手势,利落地从首位上站起身,在年庚尧的随从下,淡然从玉阶走下,一转身,从左侧角落的小门,出了大堂。 他这一走,领会到他心事的七殿下信郡王姜伦,只稍稍疑惑了片刻,见已经不见了人影。 学着自己四哥,也展颜一笑,站在大堂上首对着众猜纷纭的阶下宾客们,招手示意,来了句。 “接着奏乐,接着舞!” “诸位,请!” 又给了身边的一瘦脸心腹使了个眼色。 那心腹很机敏,立时就悄悄对着舞女们抬了抬下手,便见得刹那间,一领舞的妖娆歌姬,就开始带着身边舞女,继续伸展起纤细腰肢,在大堂中央的舞台上,继续欢乐舞蹈了起来。 紧随其后,位于宾客们身后一侧乐师们,也逐渐较快地吹笙奏乐了。 而几乎同时,一些附属这俩皇子的江湖势力的长老,如七剑峰的几位峰主,就或是吆喝,或是举杯向上首的信郡王爷敬酒。 几息之间,被突然事件打断的酒宴,又呈现出了一副人声鼎沸、宾客尽欢的场面。 但能来此的人,哪个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要么是洛阳当地的豪门望族,要么就是洛阳的一方大吏、军中大将,要么则是十方山门的长老、精英。 哪个又是糊涂虫、草包、蠢蛋? 虽没明说,各自也尽情享受人间欢乐,却各自心事多了不少,不复之前那般轻松畅快了。 一些资讯通达的人,如七剑峰的几位峰主、夜莺十八宫的大弟子明月问心、血杀楼的特使大人玖幽、红衣教的白衣圣母、红衣圣女、洛阳府尹姚有贞、洛阳第一家族黄家家主黄天霸等,皆感觉到了一股肃杀之气,迅速笼罩在了这歌舞升平的宴会上,乃至幅员百里、生灵亿万的洛阳城。 可谓,山雨欲来风满楼,如是也! 甚至出家于世外享逍遥的几方世外宗门,似中原的大乐佛寺、汉玄南方的龙虎山、武当山、坐落南洋的南音庵等几家山门的长老等人,都动了凡心。 无心清净心,不清净了。 比如南音庵的海外明珠南音圣女妙善、红衣教圣女蒂姬丝等女,就因姜镇的失态与一些江湖传闻,都对那从不谋面的雪发少年,产生了好奇心。 与妙善这想一睹皇家麒麟儿风采的出家女子不同,来此招新大会有着强烈攀龙附凤心思的红衣圣女蒂姬丝,对那少年的心思,就更浓厚许多了。 甚至都对是否把一生归宿押宝在雍王爷姜镇上的初始打算产生了动摇,暗自开始了一些比较。 …… 如此情况,显然雍亲王爷姜镇苦心谋划的这一场名为接风实为拉拢洛阳豪强与十方山门的盛大宴会,终究因为某人的到来,而无法真正的宾客尽欢了。 值得一提是,与各自暗自猜测的众多宾客不同,血杀楼特使玖幽虽面上与众人相同,卖力地与别的年轻宗门弟子、德高网众的山门长老等人,推杯换盏,交谈甚欢。 但她的心,可是给方才那一幕吓得早已悬起来了。 十分害怕自己协助龙虎山那老杂毛九叔盗印一事,这么快就暴露出来。 当然,她左思右想,也觉得纵是姜镇等人发现私印丢失了,应该不可能猜出是自己所为。 不然,现在她已经给姜镇抓起来了。 而除此之外,令她难安的,估摸是和她盗印献上投名状有莫大关联的、城中两位王爷的死对头——九殿下江流有关了。 无论是江流带印进城是否成功,亦或是九叔带印回去见江流有没有成功,她一直困在将军府里,一点都不清楚。 可哪个事情,都跟她有着大关系。 随着时间推移,她逐渐越发想离开了,但她又不敢又无法从宴会中脱身,只能一边应付身边众宾客,一边祈祷宴会早点结束,好回去等待时机与素未蒙面的少年殿下汇合。 可惜了,江流那边进城许久了,她都没来及见得对方一面,直到在将军府里。 此乃后话! …… 第二百六十一章 首战即决战,一战定乾坤 在大堂内众多宾客各怀鬼胎、暗相琢磨之际,雍亲王爷姜镇一出了大堂,走在花园中的他,身上就没有半点闲情淡然了。 而在年庚尧快速紧张地将江流盗印骗开城门一事后,原本告诉了他,姜镇火速奔向了书房,一探究竟,明确了螭龙私印被盗,就更不淡然了。 直又惊又气地一掌将身边的一书房观赏钟乳石柱,拦腰打断了。 瞬间,‘吓得’年庚尧一哆嗦,直跪在了地上,听训。 但年庚尧坐等右等,也始终没等来他的训骂。 待抬头一看,才见得他意识到这今晚的宴会宾客中央,有内奸,而自己欲要将某人挡在城外来确保十方山门招新大会的计划,也宣告泡汤了。 在郁闷又疑惑中,他无力地坐到了案桌边的太师椅上了。 随之,姜镇双臂平放在案桌上,有力又纤细的大手,揉起了脑袋,苦思起了对策。 忽的,跪在地上是年庚尧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口出一句,给了姜镇莫大的提示。 “主子,奴才有个疑惑,您的私印上的铭文,奴才都不认得,对方到底认不认得的?奴才想对方怕不是错当了您的钦差关防大印才盗走的吧?而若是如此,对方不去城外调兵呢,反而连夜要进城来,又于理不通,嘿,说他认得又好像不认得,但现在连夜进城来又到底为何呢?” “为何?” “呵呵,当然是为了真的钦差关防大印!” “起来吧!” 年庚尧的话,犹如一剂良药,令困扰中的姜镇有如醍醐灌顶,逐渐想明白了大概实情。 心境瞬间开朗了,他颇为得意地笑着,摆摆手,让年庚尧起来了,且在对方起身中,解释了两句。 “你不了解他,他自小就熟知百家真义,说句丢脸的话,论学识,本王这些兄弟里,连同本王在内,没人能望其项背。” “盗印之人不认得,他却认得!” “更晓得,他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说至此处,一场狠辣的、针对江流、引诱江流的围杀计划,悄然中,在他的脑海间萌生出来了。 连忙对着年庚尧严声喝道,又惊得对方一跳,俯首跪了下去。 “年庚尧听令!” “命尔调集重兵守好洛阳八门,另外秘密调集三千地灵兵甲,包围这里,将将军府包围个水泄不通!” “但要许进不许出,没有本王命令,兵甲隐藏埋伏,不许暴露踪迹!” “必要时,会有七剑峰等宗门出手相助!” “本王要借你的府邸布下天罗地网,等君入瓮,将盗印的贼人与他……一网打尽!” “首战即决战,一战定乾坤!” “此事,十万火急,出了差错,无论是谁……本王都要了他的脑袋!” “是!” “办砸了,奴才提头来见!” 听到自己主子都说十万火急了,纵是还有不少疑惑未解,年庚尧也顾不得去多想了,郑重应了声后,便匆忙起身,火速出府奔去城外大营,调兵布置去了。 当然,有一点,他还是清楚的。 这一次,自己那主子要网一条大鱼了! 只是他不知道这一次,那条大鱼会不会如其所愿,咬勾呢? 不过,在出府中,他想起来这一两月中的洛阳大事,有了一股强烈的直觉。 天下就没有那条大鱼不敢干的事! 他不知道,在他离开之后,这种感觉也在他主子心中萌生出来了。 与他有些忐忑不安不同,他这主子雍亲王爷,倒是在激动之余,自信绝绝。 在书房里自顾自说了两句,就整理下衣冠,云淡风轻地奔大堂,去稳住众多宾客,实现布局去了。 “二月二,龙抬头,四哥我不等你这小龙抬头,就给你一把网住!” “你有妖女,有城中内应,我却有十方山门,还有精兵如雨;你有天赋,我也已到天灵,老头子鞭长莫及,你哪里逃?网住了你,这万里江山则非我莫属了!” “首战即决战,一战定乾坤!” …… 第二百六十二章 襄王有梦,神女可得,天不从 二月的夜,虽还微凉,但清风已经带来些缕春意。 那英朗的年轻王爷,走在了将军府内婉转石板路上,步履微重。 道是胸有成竹,可他越发冷静下来后,心中还有着一个大顾虑。 暨是: 今日不同往日,将军府里,江流杀不得。 纵是再是不甘心,也必须留一命。 若不然,那死的人就多了。 怕是他自己也逃不过‘天下共诛之’。 可对方现已打上门了,二者也早势如水火。 而杀又杀不得,确实令他有些投鼠忌器,左右为难。 当然,更不能置之不理,或者放纵敌患,一时间,他都有些质疑自己当初在洛阳布置人手截杀江流的计策,是否正确了。 结果,人家不仅没被杀掉,反而搞得洛阳鸡飞狗跳,还失去了自己苦心培养多年的金牌女间。 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半点不假。 而当下,情况更糟了。 骑虎难下了。 不过,年仅三十左右就能被神武大帝姜玄封为雍亲王,还统领几大山门,坐镇江南半壁江山,岂会给这点困难给愁住? 路上,边走边盘算,走着走着,应对之策,真让他想出来了。 乃至,豁然开朗下,喜上眉梢,自顾自念叨了句。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啊?杀不得,四哥却能困死你,再不济逐你出去,日后死活就与四哥无关!” 不想,在他刚走过花园,在毗邻宴会大堂的常青古松树下,一娇俏酥人细语传来了。 “殿下果有心事啊!” 见得,一身着红衣露着水蛇腰、举手投足间带着西域风情的金发女子,已不知从何时起就溜出了宴会大堂,专在这里等着他了。 这金发女子话里调侃十足,心里更有着如意算盘,‘随意’地吐了句,便微扭着细腰,‘不经意地’靠近了姜镇,随之顺势,细手搭上了姜镇肩头。 香风迎面对着姜镇袭去。 姜镇却也来者不拒,坐拥西域妖姬,招拢纵横关外大漠的红衣教,同样是他的一步棋。 但择主而侍的这点小心机,岂能瞒住睿智的雍亲王爷,令其轻易拜倒在其石榴裙下,色令志昏? 见他亲和地抬手摸上了蒂姬丝的细手,顺势握在掌中,虎目盯着含情脉脉的异域美人,饶有深意笑问。 “怎么滴,眼瞅着雍王妃无望了,打起了他的主意了?” “……” “这个老狐狸,什么都瞒不住他!” 闻声,蒂姬丝顿感微微丧气,暗骂了声,但却又是打死不能承认的。 如花似玉的脸上,笑得更情真意切了,更玉臂一伸,用空出的左手,勾着了姜镇脖颈,紧密贴合在了对方怀里。 继而,仰首在对方注视下,似真似假又似赌气般笑答道。 “是啊,我的雍王殿下,送上门的送给您吃,您都要,您让我这小女子怎么办啊?” “既然您有贼心没贼胆,我们红衣教小门小派,又一直不被中原武人拿正眼瞧,小女子在这世道上,不找个大树靠着……您说该怎么活啊?” 说着,蒂姬丝故意嗔怒地在姜镇胸口上扭了一下。 结果,如她所想,这一撩拨,姜镇不仅没有因疼而生气,反是给撩拨得浑身酥痒,越发想要彻底占有怀里这可人又妖娆的美人了。 他悄摸窥视下四处,见附近无人,头上惟有朗月繁星,弯腰一撩蒂姬丝的裙摆,抄过对方修长浑圆的玉腿,在一声声羞恼的娇声细语中,就将其横抱了起来。 随之,还略微淫邪地对勾着自己脖子千依百顺的美人一笑,悄悄说道。 “说本王有贼心没贼胆,好啊,本王这就是吃了你,让你看看本王有没有那个胆量?” 声音未落,他那大嘴就要对着蒂姬丝的娇红欲滴的红唇,吻上去。 怎耐,这美人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没得到想要的,她岂会把自己最大的筹码,就这么稀里糊涂地交代过去? 瞬息间,蒂姬丝在对方怀里,边勾着姜镇的脖子,边伸出手挡住姜镇那带着一圈胡渣的大嘴,小小的脑袋,更是扭到了一边,不愿顺从。 怕因自己抗拒而恼了姜镇,她脸上面色依旧嫣然笑着,唇中不断娇呼细语。 “王爷,王爷,这里离得大堂太近了,有人,有人,以后,以后有机会,以后有机会,以……” “哼,你把爷我的火给撩起了,现在想不干,甭想,好美人,你就从了本王吧!” 蒂姬丝的心思,姜镇很了解,对方的条件,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接受的。 但无妨自己将对方收入房中,甚至他现在被对方撩拨得只想占有怀里这如玉的干净身子。 丝毫不管对方愿不愿从了他,对着那左右摇摆微微抗拒的美人玉脸,就埋头狂啃了下去。 当然,他其实也根本不在乎,更笃定了对方不敢跟自己翻脸,强行挣脱。 事实上,也是那般如此。 蒂姬丝在其怀里,被其上下其手,还躲闪不了,狂啃了几口,心中甚是恼火了,但她终究是忍了下去,不断暗自告诉自己在这人多眼杂的地方,最多是被吃点豆腐,自己清白的身子,还能保住。 由此,她逐渐闭上了眸子,任由对方发泄心中的邪火了。 而在姜镇狂啃了几口,抬头再看向美人,见其本就娇媚精致的容颜上,已浮上些许红晕,更是妩媚了,且还闭着眼,听之任之了,心头的邪火,更旺盛了,直恨得马上活吞了这妖娆可人的异域美人。 一念生,心难静。 意动之下,姜镇仰头望了眼头上繁星,觉得某人没那么快摸进将军府来,还有着些空闲,去打一炮。 便抱着蒂姬丝,就欲要往自己住处赶去,要趁此良机,彻底占有了这难缠的异域美人,顺之将红衣教收归在自己的大旗下。 可惜了! 襄王有意梦蝴蝶,神女无心也可得,却有天意在上头,终是欲火憋胸,洛阳火起扰邪心。 救得良女一身清。 …… 于刹那间,姜镇抱着心房忐忑难安、檀口求饶的蒂姬丝还没走两步,出去接应围杀江流人马的洛阳将军年庚尧就冒冒失失地闯了过来。 碍于夜黑风高,花园四处皆是假山古木,看不真切。 脸上一片惊慌的年庚尧,只顾着埋头去大堂去找主子姜镇报信,忽的,一不留神,正好给抱着蒂姬丝转身往自己住处急行的姜镇,‘噗通’一下,撞了个正着。 也是二人都走地太急,走地太快,这一撞之下,二人全给撞个踉跄,统统倒栽葱的栽在路边的假山上。 更妙的是,蒂姬丝给姜镇吓得已经六神无主,满心想着如何在床笫间引诱逼迫对方许给自己个好名分,哪想慌张跑来的年庚尧与姜镇狠狠撞了个正着,结果,姜镇一时失手,直接给她扔了出去。 瞬息之中,猛然惊醒的她,只顾得花容失色的娇呼一声。 “啊呀……” 便,随着酥人的娇声,在水面上,‘噗通’一下,给姜镇扔进了石板路下的水潭里去了。 …… 第二百六十三章 狗贼休走,老娘宰了你 “嘶嘶嘶……哪个不长眼的混蛋,敢……” “四爷?” 与姜镇俩人不同,年庚尧的身材异常雄壮,在假山上卡得不深,双手在缝隙中,用力一撑岩壁,于空中翻身后,做个平沙落雁,稳当站在了石板桥上。 虽大致平安脱身了,但他脑袋还是连撞带卡的脑袋发懵,一肚子的火气儿,不觉中就发泄了出去。 就当着还卡着身子的姜镇的面儿,大大咧咧骂了出来。 好在,见不到其人庐山真面目,但总亏识得对方衣裳、体貌,刹那间,就骂不出口了。 反而,吓得浑身一哆嗦,‘噗通’跪在了假山面前,惊慌地求饶。 “主子恕罪,奴才有要事禀报,无意冲撞了主子,奴才万死!” 刚出府就得了某人带着几个黑衣人一进城就大火烧洛阳的消息,当场就把他吓得直张大了嘴巴。 惊慌之下,想不到,也顾不着自己主子雍王爷在干啥,也才有了这场乌龙巧合的闹剧。 眼下连到底怎个情况都不清楚的他,也只能在主子没发火之前,赶紧跪下磕头认错,因这点糊涂事儿,毁了自己前程。 “草,是这个王八蛋!” “等老子出去了,一定给他千刀万剐!” “没点眼力见的东西!” 听得人声,脑袋还栽在两方巨大山石裂缝中的雍亲王爷姜镇,恍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顿时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但他可不是常人,心智远超贩夫走卒的高贵王爷,纵是再是窝火,也没开口就骂出来。 身体开始活动,试图挣脱出来。 怎耐,身子陷在里头陷地太深了,一时间,靠蛮力,挣不脱了都。 这令他顿感有些无奈与尴尬,盘思了下,极其冷静地在岩石缝隙儿里,大喝了去。 “你个混蛋,想让本王当众出糗吗?给本王闭嘴,赶紧的,扶本王出去!” “啊……是是是……” 年庚尧脑子可不糊涂,听得那句,都顾不得遐想什么,慌忙起身,手忙脚乱地爬上丈高的假山,粗壮胳膊抱住了姜镇的身子,就往外硬拔了起来。 哪想,姜镇实在陷地太深了。 给年庚尧硬拔之下,脑袋、手臂被岩石挤得生疼死了,直疼得他,在岩缝儿里,急口大骂道。 “啊……嘶嘶嘶……年庚尧你个王八犊子,你想拽死本王啊?” “你撒手啊!” “啊啊……” “撒手啊!” “……” “哦……是是是……” 姜镇疼得在岩缝儿里大喊大叫,猛然惊醒忙着使劲儿的年庚尧,又吓得他连忙松了手,一个劲儿,赔罪连连。 任你千般火,赔罪俯首最有用。 上头年庚尧一松了力气,底下姜镇好受多了,再闻对方那诚惶诚恐的颤声,心里倒是没有气得无法自控。 混合着掉落在嘴里的沙石灰尘,他喘息了几下,尽量冷静地平和对上头那又急又恐慌的粗壮将军,喊话道。 “你动一动脑子行不?” “本王求你了,好多事儿,等着本王去做,本王没空跟你在这儿纠缠,快点把本王搞出去!” “好,好!” 姜镇气愤中夹杂着些许无奈的一席话,使心神不定的年庚尧,知道补错也不能蛮干,遂逐渐静心下来了,应了句,开始俯首打量起了脚下的巨大山石。 可有些东西,不是冷静下来,就能想到解决之法。 看着脚下这巨大的山石,他一时竟还是束手无策,冷静的心,又浮躁了起来。 急地他不自觉地重力跺了跺大脚掌。 当然,也不能全怪年庚尧笨,能做到雍亲王爷心腹爱将,及洛阳一方驻军最高长官的他,岂是常人眼中那样的蠢笨? 不过是,病急乱投医,先有冲撞主子后又蛮力折磨了对方,而有些投鼠忌器了罢。 但,不曾想,这一跺脚,身下的巨石竟然有些晃动,立即给了他一莫大的启发。 脸上的愁云,松展了开来,暗笑道。 “这块大石原来也是工匠混合泥草灰堆砌而成的,我竟然给忘了,真是上了点年纪就糊涂了!” “想我一方大将,开这大石,应该不是问题,好,就这么办!” 随之,见得他左脚踩右脚,凌空而起,又一个侧身,掠到大石一旁,运足了力道,混合着澎湃的灵力,猛喝一声。 “走你!” 瞬息间,便见年庚尧这大汉右腿,于空中,准确踢中了大石。 紧随其后,‘轰隆’一声,响彻了整个花园,随着声音,一块丈高的巨石给他踢地四分五裂,其中一块较大的石块,则踢入了石板桥下的水流之中。 给俩块巨石夹住的姜镇,也因此得救了。 只不过,他的脑袋先着地,那英朗的脸上,沾满了灰尘,一身锦衣绸缎,也给碎石与灵力,或刮或侵蚀成了碎布。 至于那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就更崩提了。 全然成了乱糟糟的鸟窝一样,布满了碎石子与泥沙,还好他样貌俊朗不凡,顶着如此散乱脏兮的发丝,却在稳坐在地上后,依旧能显出几分不同凡响的贵气。 此时,年庚尧也从空中见到这一幕,但他可不敢嬉笑,甚至稍稍安稳的心,更恐慌了。 急急从空中落下,忙手忙脚地围着姜镇,为其拨弄衣裳,拍打其身上灰尘,好让对方熄点火气。 瞧着年庚尧这般样子,心中属实憋火的雍亲王爷姜镇,可有些无语透了。 暗骂道。 “狗娘养的,要不是念你还算忠心耿耿,眼下小九杀来,又值用人之际,不然,本王定要你这颗狗头!” 骂归骂,如他所思,他终还是忍住了心头火,没立时要对方好看。 但为了维护自己的颜面,他还是带着火气,边伸手安之若素地整理着衣领,边厉声训斥道。 “年庚尧啊,年庚尧!” “好你个狗奴才!” “不是本王刁难你,你这莽撞劲儿,你说你什么时候能改改?啊?” “不说别的,要不是念在你这些年对本王鞍前马后,尽心尽力,就冲今晚这些事儿,本王就能立刻要了你的脑袋!” “你也别怪本王话说得冲,说得难听了,这是你咎由自取,而且说你,也是爱护你!” “往后的路,还长着呢,你这莽撞劲儿,要是不改改,你早晚得在这上头倒大霉,你知道不知道?” “啊?” “知道,奴才知道!” “奴才知道,这是主子在爱惜奴才,奴才往后肯定将主子的话,记在心里,牢牢记在心里!” “再也不莽撞了!” 是个人都知道现在姜镇正在气头上,惹了大祸的年庚尧,又岂会不知? 当然,年庚尧总归心中还有几分委屈的。 比如冲撞姜镇一事,他亦不是诚心的。 可崩管心里现在咋想的,他也只好只能顺着姜镇的脾气,更谦卑地诚恳认错了。 而出了点火的姜镇,心头还顾念着一桩大事,也不敢骂急了对方,遂就见好就收。 在将身上的杂草、泥灰啥的,大致拍打掉落后,转眸看向了垂手立于他身边的年庚尧,不咸不淡地问起了正事。 “喔,知道了就好!” “看你这着急忙慌的事儿,指定出了什么大事……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儿能让你都失了神智?” “嗯,主子,还真出事了,还是不得了的大事!” “不然,给奴才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冲撞主子您呐……” 见姜镇问起了正事,晓得对方的气,撒地差不多了,年庚尧也不啰嗦,开始边想边对姜镇禀告。 怎耐,心中有屈,话没说两句,就诉起了屈来了。 这直听得姜镇心中顿生烦闷,摆了摆手,冷不丁地打断了年庚尧。 “行了,行了,有话说,有屁放,到底出了啥事了?” 熟不知,年庚尧将正事一说,话不到三句,就给他惊得浑身冰冷,遂又气得直颤抖了起来。 见年庚尧不敢再叫屈,就直奔了主题,俯首谦卑禀告道。 “主子,不知哪来的一群贼人,在城中放火烧店,火势很大,普通百姓很多都在火海里,现在估摸着都烧了一条街了,不过奴才已经命人调兵进城,去救火去了!” “另外,洛阳的差役,也全部出动了,现在都正忙着捉拿放火罪犯,扑救城中百姓……” “够了!” 年庚尧一边说,姜镇一边听,听着听着,姜镇给气得再也听不下去,火冒三丈地喝住了年庚尧。 这立时吓得,年庚尧‘噗通’一下,又跪在了姜镇面前。 但姜镇终归不是旁人,脑海里飞快盘思了片刻后,明白了一些,暗骂了几句某家伙太胆大妄为、太无耻了后,立时下了命令。 “年庚尧听令,命尔现在立刻马上去城里统筹一切救火与捉拿贼凶事宜,好好安抚城中百姓,万不可闹出什么暴动来,并且不论何人,若有嫌疑,一律先抓起来再说!” “还有,再下一道命令,催促城外驻军火速赶往将军府周围埋伏,那人马上要来了!” “其余一切依计行事!” “是,奴才这就去办!” 主仆多年,年庚尧稍作思考,便领会了姜镇的心思,带着些由衷钦佩的目光,沉声应了句,起身便磕头就走了。 哪想,还没走两步,那石板桥上,竟迎面冲来了位浑身湿透而尽显妖娆身段、满头金发却参杂着成片水草、甚至嘴角都沾染了些水底泥沙的红衣女子。 见其,美眸怒视着年庚尧,掌中蓄着浓烈的火红灵力,用力托举着一磨盘大也湿漉漉的大石,也不顾身上显露着大片如玉肌肤,与那隐晦处的诱人春光,冲年庚尧,喊打喊杀而来。 “狗贼休走,老娘宰了你!” “撞了老娘,又拿石头差点砸死老娘,狗贼,你别跑!” “王爷,帮我抓住他!” “让我砸死他!” …… 第二百六十四章 火烧洛阳,太他娘的狠了 这金发美人,除了那给年庚尧从姜镇怀里撞飞出去的红衣教圣女——西域妖姬蒂姬丝,还能是谁? 虽说年庚尧的半路杀出,没让姜镇得逞,保住了清白身子,但先给人扔进水里,刚爬上岸,还没喘息一会儿,冷不防,就又飞了一块大石头,要不是躲闪及时,指定给砸死在水边。 这换谁,谁能忍得了? 而她这喊打喊杀的一露面,一直云里雾里没分清方才飞出去的是何人的年庚尧,终于明白了。 却心里笑开了花。 一些委屈,油然间消失了。 便打算迎过去,好好跟那金发女子解释一番,总不该因这点小事,闹下了梁子吧。 然,他忘了,这事儿能说得通吗?人家又在气头上,去说,不闹大到人尽皆知,才怪呢! 就因此,不想一张老脸都丢尽的那雍亲王爷,黑着脸,一把拽住了欲要往前迎上去的年庚尧,然后,不待对方扭头,狠狠一脚踹在了年庚尧那粗大浑圆的屁股上。 口中还骂道。 “蠢材,还不敢从后门走?” “误了本王大事,本王要你的狗头!” “额……” “嘿嘿……奴才告退,奴才告退!” 一脚踹醒梦中人,年庚尧怀着对姜镇、蒂姬丝二人偷情被他撞破的笑意,顺势转身快跑去了一小树林中去了。 而嘴贱的他,人去了,还不忘抛向一脸羞恼的姜镇一句。 “您继续!” 就这一句,可气炸了姜镇,随手从脚边捡起一块巴掌大的石头,对着那消失的背影,就是狠狠一丢。 于这时,那金发美人蒂姬丝,已然托着手中的大石头,追到了姜镇身侧,瞧着那‘狗贼’已经跑了个没影,一阵闷气,涌入心房,发泄般将手中大师‘噗通’一下扔进了石板桥下的流水里。 水花溅起抛洒虚空之际,她那美眸睁得浑圆,带着气儿,恼羞地质问向了心头也在憋火的姜镇。 “你怎么放跑了他?” “你看看,我浑身都湿透了,还差点给他砸死,王爷,您要给我做主啊!” 说着,她那纤纤细指,就伸开,指着自己那曼妙的身子,撒起了娇。 这一撒娇不打紧,刹那间,宛若黑夜中的白光,令姜镇直觉眼前一亮。 见得此时蒂姬丝其人: 金丝细雨遮月眉,红巾湿衣贴玉腰。 奇峰细笔显翘峦,星眸水润一羞娇。 好似月中仙娥出浴,又比烈焰红鸾踏火来,更如牡丹花开绽放透香蜜,异域玫瑰雨后春。 怎滴一个娇中带羞、狂野妖媚了得! 这直看得姜镇心里又起邪火,恨不得立马将此美人拥入怀中,带入锦被玉塌上,狠狠蹂躏一通。 才方消心头欲火。 但贵为王爷,他岂能那么荒唐? 不觉中,神情有些不自然,抬眸转向了别处,就在这遮掩之间,远处的天空,现出了一大片火红之象。 顿时想到了现在洛阳城中的大火,更回想到了自己的瓮中捉鳖,脑海里瞬间清明了许多。 “小九大军杀到,这女人,来日方长吧!” 暗叹了声,他瞧了一眼那闷气难平的蒂姬丝,脸色缓和了些,温和地交代了几句,转身奔回住处换洗一身衣裳去了。 “有人在城中放火,伺机扰乱十方山门招新大会,事出紧急,怪不得他,今晚不会太平!” “本王还有要事要办……你也去换身衣裳去吧!” “今夜无人睡眠了!” …… “今夜无人睡眠?” “看样子,那人是真的来了!” 听得姜镇那如此一说,蒂姬丝略有所思地抬头望向了远处已成星火燎原之势直烧地天空无比通红的虚空,恍然间,想到了许多。 而再回首望向姜镇之时,心事重重的那人,又如那狗腿子年庚尧一样,早早溜个没影了。 可她那探知那未见人底细及姜镇如何谋划而她到底要奉献给谁且她的红衣教又该当如何才能在中原朝廷的九龙夺嫡中押对筹码从而获得从龙之功,一举晋升为朝廷扶持的天下第一大宗门等等谋划,一样都没做成。 直使得再生出了闷气,恼得直磨唇间银牙。 星眸间,也犹豫不定尽显,而人已走,那未见人又即将杀来,她左思右想了阵儿,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无奈之下,她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带着在那玲珑娇翘的身子上流淌的溪水,狠狠一跺小脚,似是赌气般,在空若无人的石板桥上,唾骂了句,扭着细俏的腰身,寻她的客房,也好好换洗一身干净衣裳去了。 不说别的,就光这洛阳将军府上,各有一番美韵的宗门娇女可是不少。 如那南音庵带发修行的小尼姑、血杀楼的美艳特使、洛阳豪门第一千金慕容嫣然、御灵门的黄裳侠女等。 那未见人要来了,头次见面,她可不能在天下娇女群雄中失了颜面,更不能错过了这或许是上天恩赐的机缘。 做不到艳压群芳,却怎么也不能丢了独属于她西域妖姬的风采。 而那一句是: “什么王爷皇子,都一个样,想吃又不敢吃,敢吃又不下本钱,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 在洛阳将军府内,换衣的换衣,盘算的盘算,酒宴上逢场作戏的逢场作戏、等待的等待、想辙溜走报信的想辙,各有各的忙活之际,于此同时的洛阳城中,五贤街上,大火弥漫,排排楼宇屋舍瓦房皆是火光透亮,直烧得洛阳百姓哭嚎连天之间,有一行人,皆头戴斗篷,以一冷俏俊逸少年为首,皆望着这人间惨象,站在街上大道中央,发起了呆。 发呆了良久,良久。 终是,其中一发丝黑白相间又格外分明的老道士,想起了他与某个风流成性老家伙的约定,惊得一拍大腿,直呼了出来,勉强解了众人的疑惑。 “无量孩他娘的大天尊,不愧是当年沙场上在死人堆里杀出赫赫盛名的十三太保!” “到了就做下这等大事!” “火烧洛阳,太孩他娘的狠了!” …… 第二百六十五章 走,烧他老窝去 “你说什么?” 声音不大,却近在咫尺之间,清晰可闻,将众人从满头雾水唤醒了。 “什么十三太保?” “想不到他们来得可真快,胆子也够大的,不过……嘿嘿嘿,烧得好,烧得好!” “要是能再大点的就更好了……” 众人中为首的雪发少年稍微思虑了下,也大致明白了,甚至他不禁小脸泛笑,猛一拍小手直叫好。 为何? 那斗篷都难遮倾城美貌的女子,心知肚明,其边上那魁梧的大汉,亦是如此。 这一入城,四处皆见洛阳府衙的官兵以及城外驻军,乃至还有大队人马直奔将军府的方位开进,明摆着,对方已经掌握了他们一行人的行踪。 而这一把火,可谓神来之笔,巧妙地搅和了对方的整体布局,对他们下一步的行动,可带来极大的便利。 遂,每个人皆如这少年般,心头顿时松了口气儿,脸上多少都流露出点轻松。 就在这时,雪发少年越细想越觉得机会甚大,嘴角蠕动,一咬牙,望着眼前这人群在漫天火海里凌乱哭喊的景象,沉声喝道。 “走,我们去将军府,再走一走!” “会一会儿,我那该死的王八蛋四哥!” 说罢,转身就朝将军府方向走去。 然,这一决定,可吓住了那杂毛老道,直惊得他一把冲到少年面前,扯住了对方的袖子,急声问道。 “爷儿,您别冲动啊,千万不能跟他们赌气!” “这洛阳大火,不正好让我们隐蔽行踪吗?” “您要是现在冲过去,可不是自己往坑里跳嘛……您你们这是什么眼神?” 当少年被他拦住之时,少年便揭开了斗篷,此时,眼瞅着对方一脸戏谑的样子,他那一张老脸上瞬间不自然了,再详尽地解释道。 “爷儿,您别小看我九叔,要是怕,前些日子,我怎么会跟您一块大闹洛阳花灯会呢?” “您听我说,这一路上,您也看到了,对方连城外驻军都调进来了,将军府里更是云集天下顶级高手,十方山门十四门派全到齐了,您这闯进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我以为既然林心诚他们都来了,何不趁现在城中大乱找到他们,再一道隐藏在城里,合计一下对策,等明天二月二,咱们再好好闹他一闹,不失为上策也!” “殿下,窃以为这老家伙说地倒是中肯,此一去将军府风险太大,能否拿到真正的关防大印倒是其次,末将只是担心到了那里,真打起来,我等双拳难敌四手,护不了您周全!” “小不忍则乱大谋!” “您万金之躯,决不能犯险啊!” 九叔说得入情入理,将军府现在俨然已经成了江流的龙潭虎穴,又不是非去不可,何必在敌众我寡之下舍命犯险呢? 且顾虑自身职责,一向给足江流面子的羽林禁军统领李信,也适时提出了劝告。 四皇子的死活,他不管; 可要是不信言中,江流出了事儿,那真得要出了大事了。 明眼人都知道,江流现在可是紫薇城里那位的心头肉! 怎耐,江流却有自己的主张,打量了下紧张兮兮的两大汉,淡淡一笑,调侃了几下,便撇开了九叔的大手,径直往城中将军府赶去了。 “爷儿我都不怕,你们怕个鬼哦?” “赶快去准备些草料去吧,在将军府外集合,今夜这火还不够大,爷儿我要再烧一次王八蛋的老窝!” “好四哥,想得挺美,可惜小弟这条大鱼,你吞不下!” “烧你老窝,看你咋办?” …… 第二百六十六章 再夸我一句,你能死啊? “真是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儿!” “这不找死吗?” “……” 可谓,兄长无情弟心更毒。 江流明知对方设好天罗地网,也要去虎口拔牙走一趟。 瞧着少年那坚毅挺拔的背影,九叔心里泛起一阵无语,不由得嘟囔了两句,而这正好给李信听到了,其上去就是狠狠一踹,厉声训骂道。 “你说什么?” “他怎么做,咱们听着就是了,再不济,也是我们的爷儿!” “况且,他还是你的师父,你小子有话给老子放肚子里,再让老子听到那些不三不四的话儿,小心老子揍你!” 一脚给九叔踹地踉跄一下,心中顿时又火又憋屈,但他一想到自己干不过对方,咬咬牙也只能强忍了下火气,闷头应了声。 “嗯……可至于?不说了,行了吧!” 九叔这几十岁的人了,一会儿让江流欺负,一会儿又让李信给踹了脚,宛若一个受气的老小孩一样,垂头丧气,无精打采。 看得他的师娘——妖洛不禁莞尔一笑,既然怕对方有气伤了江流与其之间的师徒和气,又恐其稀里糊涂地做事,出了差错。 她掀开斗篷帘子,露出那张绝艳人间的俏脸,难得主动笑着拍拍了九叔肩头,柳月弯眉一挑,看着前方那挺拔的背影,笑道。 “你师父,他可不傻!” “既为敌手,已有机会,岂能放过?” “别的地方不好说,将军府里,他若露出真容,十方山门有几人敢对他下死手?” “今夜江流命丧将军府,明日他老子就敢血洗江湖庙堂,放心没大事的!” “就是有几个不开眼的,不还有我们吗?” “不是师娘夸海口,仅凭我们仨儿,你们这里的十方山门,还真拿他不住!” “他也不是昔日的小屁孩了,一般地灵境不是对手,打不过,他还不会跑吗?” “况且,你们以为那不远千里来找的几位,一见将军府火起,会袖手旁观?” “放心吧!” 话说到此,她自然而然扭着水蛇般腰身,快步朝江流赶去了,徒留了两大汉在这漫天火海中,驻足感叹。 一个道: “这一家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心思咋都和那位主子一样都这么深呢?” 另一个道: “你咋嘴里也不三不四了?嘿,他俩能算得这么深,我倒是可以放心了,咋样,咱就跟他干一场?” 闻声,这个道: “还能咋样?干呗,走吧,我带你去城里搞点草料,嘿,去杀人放火!” 而那个一听杀人放火,不由得扭头看向被街道上熊熊烈火烧红的夜空,会心一笑,略带兴奋地念叨了句,转身随着一起去准备了。 …… 约莫十余息之后,原先的街道上,已无那群人的身影,依旧还是只有一片处于火海中的牌楼,而在空荡荡人迹罕至又距离将军府那高大院墙不远的胡同小道上,缓缓出现了一对皆满头白发且样貌极其俊美般配的年轻男女。 那个头稍矮点的雪发少年走着走着,想起一些事情,扭头瞧向了身边人,笑问了一句。 “你咋什么都猜得到?” “咋了?” “我蕙质兰心,聪明呗!” “你倒是难得说了句我中听,再夸夸我!” 一双血红眸子,瞧得从江流嘴里来了那么一句,妖洛心里可受用了,那绝魅俏脸上更笑成了花儿,随着狭长睫毛一动,她一把扯住了江流的袖子,晃悠了起来。 “再夸我一句,你再夸一句嘛?” “好江流,好流儿,你就再夸洛儿一句嘛?” “你不夸,我可恼了!” “再夸一句,就一句,行不?” …… 如此这般,好似个小女孩在撒娇。 哪像一个杀人无数闯过刀山火海的千年老仙人? 而江流也是习惯了,不似以前初见那样直觉恶寒,再念及到对方现在正跟着他去闯龙潭虎穴,顾及此般深情厚意,便只是白了眼,就依从了对方,笑着回了声。 “好,天底下就属你最聪明了,知我者莫若妖洛也,行了吧!” “嗯,真好!” “不过,我还想再听一听,你就再再夸……咦” 一句令得美人笑颜如花开。 直乐地妖洛双手送了江流的衣袖,仰头望向了星空,抚掌称快。 哪想,江流那厮一见妖洛有些得寸进尺,无法满足了,直觉脑袋大,趁其处于甜蜜中,嘴角泛起一抹邪笑,悄摸挪动了身子,往前溜走了。 这不,此时妖洛回味着再次看向江流时,便不见人影,直惊叫了出来。 “人呢?” 唤着,找着,一扭头,就见到了那不解风情的家伙在快步赶路,顿时生出了不满,猛一跺叫,纤纤细手指着那家伙的背影,娇喝而去。 “江流,你给我站住!” “洛儿,还想听!” “奶奶的腿儿,果然女人是难以满足的!” “没完没了还,夸你一句行了呗!” 走在前头,江流听得后面的呼喊,一瞬间,满是头疼,无语地暗发了通牢骚,不回头地说了句,便加快了步伐,匆匆赶路。 “你说的一句啊,夸了就行了,正事要紧,别闹了,赶紧走!” “不行,我还要!” “好江流,洛儿还要!” “你……” 正在兴头上,妖洛岂能如江流的意? 立时就又娇声唤了去,不料,对方压根不想搭理,不仅不回声,还走地更快了,甚至走着走着,已经跑了起来,都快跑出了这条胡同了。 这下,可气白了美人小脸。 气得,妖洛狠狠在石板铺就的道上,狠狠跺了几脚,又见对方越跑越远,径直边追边喊了去。 “你个死人,咋越叫你,跑地越快呢?” “你给我等一等,等一等……” “再夸我一句,你能死啊?” “你还跑?你再跑一下试试?” “你……” “都老夫老妻了,你再夸我一句咋滴啦!” “当年追我的人都挤满了红尘断肠崖,你再跑,信不信我马上甩了你,自己回仙门去?” “呜呜呜……你欺负我,江流,这是你先惹我的,你跑,你跑,你别让我抓住你,姑奶奶我跟你没完了!” “……” …… 第二百六十七章 夫复何求?我亦无求 大战在即叙温情,奈何少年不晓天机策,空负了佳人一片心。 终是: 不得枯木春,余生半毁肠。 …… 妖洛这不依不饶地跟着逐渐来到了将军府西北角院墙边,怕误了自己正事,又实在给妖洛折磨地够呛,江流百般无奈挤出了笑脸,好好道了一番甜言蜜语,才安抚了佳人的女儿心。 却也在情理之中。 莫说妖洛已然活了千年,却当真依然还是个清白女儿身,亦未对哪等仙人动过春心。 与凡尘中少女无二般。 千年等一人,如今欢聚,倾心相许,怎能免俗不入滚滚红尘? 好在那少年总算给了她一份温情,以慰了她一痴心。 …… 于此时,江流领着妖洛在将军府外的一泥灰堆砌的矮墙边,双手托腮,水蓝色眸子,在四处打量。 望眼去,这洛阳将军府院墙高大,占地颇为广阔,亭台楼宇,座座相连,大大小小,不下百余处,已可逾制之处。 其中郁郁青葱,透着星空月光、府内大摆宴席而逐一点亮的灯火,珍禽古木,亦隐约可见。 种种之处,道是个将军府院,实则以不下于地方王侯之所。 见此,饶是从小在深宫长大的江流,都不免为之赞叹了起来。 “常听人说,古语有云,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今日一见,果然不假,这一方大将,一年不过数万星石,若清贫自守,如何能置办得了如此家业?” “看着这个大院壮阔宏伟,谁人知皆来源于民身,怕是满目皆是民脂民膏……” “想这么多干嘛?” “细说人间仙门,弱肉强食,武力争雄,自然万物,皆有常理,皆有定数,所谓天道。” “你老子能给这方百姓一个太平世道已然是莫大的功绩了!” “没了这个洛阳将军,换作他人,真能做到清贫乐道吗?” “若再来个更贪婪的,又当如何?” “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道如此,而你自己如今也是一介白身,又入了仙道,早晚与这人间绝缘,自己何必自寻烦恼?” 闻声,那红眸瞧得江流良知未泯,有些感怀苍生疾苦,妖洛转眸望了眼灯火通明又气势壮阔的将军府大院,沉思了片刻,脸上浮现出一抹淡然,平和劝慰起了这尚未成熟且不甚通达天道真谛的少年。 天下生灵亿万,又分三等人。 一等人,不用教; 二等人,用棍教; 三等人,死活教不会。 心有灵犀,一点通,很明显江流乃一等人,初听见,有些诧异,而反复回味了妖洛的劝告,浑浊的脑袋里,顿时涌现出一片清明。 难得真诚地投之以赞誉的目光,应声道。 “不愧是上界红尘第一仙,看得透彻!” “只是,倒是这个年庚尧野望不小啊,寻常的将军府院,难以满足他了!” “论才干,年庚尧不失为一员得用之上将,可这野心太大,欲望太大,做人做事又不知收敛,张扬无忌。” “老四用他,早晚也会被他所累!” “而于我,未来或许可从中谋划……哎,我真老糊涂了,这一次老四的狗头,未必不能以《问道》斩下,何谈以后呢?” “嘿嘿嘿!” 说着,想着,江流竟然乐了起来,甚至脑海里已经在想着如何拔剑斩对方脑袋了。 这让妖洛直觉得一阵好笑,笑着随着话,揶揄道。 “还真是无情最是帝王家,你们这几个兄弟,天天盘算着,如何弄死对方?可真无情啊!” “他想搞死你,你想斩他狗头,而我随了你,从一个看客,也成了帮凶,人间真是奇幻,又乐趣无穷!” “不过,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想弄谁,我都帮你,都随你!” 说至此处,她那血红的妖魅眸间,已含情脉脉,尽显一片痴心。 这也让江流心头甚暖,主动牵起了妖洛的小手,由衷说道。 “千年等我一人,我有福气!”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此般言语,可激动坏了妖洛的女儿心,直暖地她情不自禁依偎在了江流怀里,含情娇声道。 “有你为夫,我亦无求!” 一瞬间,一双皆雪发飞扬且郎才女貌的璧人,竟给这昏暗的角落,平然带来了一唯美浪漫的奇景。 饶是身处低矮破败土墙一侧,也不失半点艳美。 …… 就在这二人沉寂于唯美温情之刻,紧锣密鼓准备草料等燃烧之物的、一道人模样一魁梧军士相貌的两大汉,火急火燎地赶来了。 只是,分别之时,江流并没有跟他们说好具体位置,这不,俩人来到将军府外后,一时竟没有了去处。 傻愣在了将军府这熙熙攘攘的正门前。 却也不敢大声呼喊,百般无奈之下,二人想着江流肯定不走正门也不入后门,八九不离十,会翻墙而入。 遂,便从将军府正门前,绕着高大的院墙,寻找了起来。 约莫一小会儿,还是江流眼尖瞧得了那俩四处‘晃荡’的大汉,领着妖洛,饶过矮墙,向其走了过去。 …… 第二百六十八章 书房盗玉宝,火烧将军府 “咻” 走着走着,还没走几步,忽的,发现右侧不远处,闪过一群人影,片刻间,就躲在了那高大院墙四处的屋舍、古树等可供遮身之处。 行动之快,疾如风火,俨然不是寻常武人。 这一幕,惊得江流拉着妖洛,匆匆后退,又躲在原先矮墙后面。 随后,那水蓝眸子稍稍张望了几眼,江流心里有数了,微动心思,悄摸从墙上抽出一块残缺砖头,朝也发现了别处人影踪迹而慌忙躲避在不远前方古树后的俩人砸去。 “砰” 那砖头在草木间低矮掠过,也不知砸到了什么,随一声闷响过去,马上一极力忍耐的叫痛,在那古树后响起了。 “哎呦!” “笨蛋,你叫什么叫?” 原来那砖头砸在了一头发半灰半白、撅着腚儿的老道士屁股上了,疼得其叫了出来,而他这一叫,吓住了身边大汉。 吓得对方一哆嗦,连忙捂住了老道士的嘴,随即,紧张兮兮地朝后面砖头飞来的方向望去。 一望,便瞧见了那一对郎情妾意又俊逸不凡的男女,正乐呵呵地向他招手,至此,这大汉心领神会,拉着脑袋有点傻愣的老道,小心中快步,躬身去到了矮墙边。 一到这,李信就同老道九叔一块,拱手向那雪发少年行礼。 “末将(九叔)见过……” 江流压根儿不在乎这些虚礼,又有隐患在侧,他可那份闲心去与李信、九叔客套了,一挥手打断了他们,话音一出,说起了正事。 “别磨叽了,你们也看到了,这里果然有门道!” “不过,各有各的打法,他布下天网抓我,我则烧了他这张破网!” 说到此,江流那俊逸小脸上,洋溢出一抹笑容,片刻后,正了正脸色,问道。 “火种草料都准备好了吗?” “我要的是一场大火!” “放心,殿下,有末将在,不会出纰漏!” 江流话里有话,很明显不是在说李信办事不牢,李信不要多想就听了个真切,嘴角蠕动了下,在那老道之前,应了声。 而老道也听得清楚,憋闷想说什么,只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洛阳盗印搞得稀里糊涂,话到嘴边说不出来了,随着李信,点了点头。 眼下,已到虎穴,周围明显危机四伏,江流不敢也不能再耽搁功夫,招招手,让几人探头过来,小声做了安排。 大致如下: 江流、妖洛、李信、九叔,几人中,以妖洛最不为人知,又实力最强,在此时高手如林的将军府里盗宝,把握最大。 入府盗宝人选,定为妖洛。 将军府外,由江流、李信、九叔三人四处放火,制造混乱,拖住姜镇等人,以方便妖洛进府。 若得了真正的关防大印,加上今夜洛阳大乱,即使无法号令洛阳驻军,也算得上姜镇等人的重大过失,朝廷内外,各方势力则会抓住时机,加大对四爷党的打击摧残。 若是再进一步,今夜有了良机,他们能够一举斩杀姜镇,那么不仅是其背后的四爷党顿时土崩瓦解,于江流而言,也算除掉了一实力强横的生死敌手。 而要是终究没拿到那大印,他们也没找到机会除掉姜镇,今夜大火后,不管十方山门大会会不会推迟,他们等候时机,都去搅闹一通,也会给了其余皇子势力攻讦四爷党的口实。 细算之下,无论怎么算,这一场大风波之后,姜镇即使没给其余皇子打压下去,却也不可能有如今这般权势了。 最起码,再想坐镇江南各州府,统率十方山门,必然如梦亦如幻,泡影了。 于江流下江南,于江湖中发展壮大,也会带来极大的助力。 再好的计划,也会有纰漏。 世上根本就没有完美的事物。 但不妨尽量尽善尽美,多算一些,继而少一点差错。 为此,妖洛、李信乃至九叔,详尽了解了江流火烧将军府的计策后,稍作了沉思,之后,也作了补充。 在大致感觉,没有什么明显缺漏之后,江流那水蓝眸子,望着那周围屋檐上、草木后等隐藏不动的人影,淡淡一笑,收敛了气息,‘咻咻咻’地从手里,扔出几枚白色药丸。 一瞬间,他那矮墙的四周,迅速弥漫起了一圈白色烟雾。 而待那些人影中有人按耐不住趁着烟雾遮掩,偷摸向矮墙靠近时,矮墙周围,空荡荡一片。 不见一人踪迹。 …… 第二百六十九章 活下来,我不想当寡妇 第二百七十章 见你个大爷,告辞 正所谓: 戏里戏外皆是戏,你方唱罢我自来, 螳螂捕蝉黄雀在,谁是螳螂谁是蝉? 谁晓得? 天知道! …… “好果断的小家伙!” “嘁,也为时已晚了,瓮中之鳖,你能往哪跑?” 江流等人一散去,弥漫的雾气还未消,四下一些屋舍上,露出了些许裹着黑布的脑袋,皆不约而同地朝江流方才停下脚步的地方张望了去。 而在江流刻意扫了眼的某处屋檐上,一他熟悉的彪形大汉,也耐不住性子,脸上带着浅显的戏谑,站起了身来。 不过,他与之前江流遇到的一群黑衣人不同,没追没堵,十分地气定神闲,对着左右两边,有力地挥了挥手。 待左右前后阵阵瓦片哗啦碰撞的响声传入他的耳中,他目视临高眺望着下方朝几处疾行身影围杀去的黑衣人们,虎目涌现出了汹涌的战意。 “咻” 一声惊雷响彻云霄,一明黄闪耀的长枪,凭空出现,在被洛阳大火烧成的五彩斑斓的黑夜中,划过一游龙弧线,迅猛落在了他的掌中。 又见他凌空一舞,听‘锵’地一下,那枪柄上的枪纂砸碎了脚前的瓦片,暗道了句,手握长枪,闭目养神起来。 “你若再能从我网中全身而退……看看再说……” …… 这诺大的将军府,不下十亩地,为了布好围猎江流的天罗地网,将近洛阳周边驻军大营的三分之一兵卒都调进了城了,而在那高耸的院墙外,年庚尧在协助他调兵的驻军千总陈守信协助下,又布下不下于几个营的三千兵士,加上他手底下的死士,雍亲王、信郡王二王这次带来的数百修为不下地灵的王府卫士,再加上如七剑峰等山门特意派遣配合年庚尧的门派长老、弟子,如此,里里外外,可以说高手如云了。 加起来,拢共没有八千,也有五千之数了。 还个个不下玄灵之境。 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这般复杂又充裕的人马,虽最大可能地保证了姜镇围猎江流的计策不会付之东流,却也带来了统率上的问题。 人心不齐,政令不一,即使个个是精英,某方面来说,也算得上一盘散沙般的乌合之众。 这不,此时,二王手下的卫士与驻军兵将长期有着朝廷律令与王府、军营等法章规矩影响,见到那屋檐上年庚尧下了令,还能稳住阵势,从容不迫地往各自目标围杀上去。 可散漫惯了的江湖人马,就做不到那么沉住气了。 纷纷叫喊震天,手中挥舞着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朝各自目标杀去了。 而这些江湖高手也不下千余人,门派又不一,胡乱杀了出去,一时间,直接把驻军的队伍冲乱了去。 比如: 一见各方人马都动了起来了,又瞧得一持枪魁梧大汉,已在将军府正门的一侧,开始堆积起了大堆的草料、生油,守在这边的七剑峰一肥脸长老,再也忍耐不住了。 见得他伸出肉颤的肥手,向前一吆喝,身后大片也换上夜行衣的七剑峰弟子们,就如虎狼般,叫喊地冲杀向了那魁梧的欲要放火的大汉。 然,他七剑峰这一贸然冲出去,把顾忌魁梧大汉而摆阵迎战的驻军兵阵,给冲开了几个大口子,顿时搞得射手都乱了阵脚,箭在弦上,却怕误射了友军,而不敢射出去,甚至前排的盾牌兵一瞧七剑峰的人不要命地喊着就上了,也没了个章法,直接给‘半推半就’地裹挟进了围杀那魁梧大汉的阵营中去了。 而正因这么乱搞一通,却又正中了那放火大汉的下怀。 瞧得那大汉头都不转,反倒加快了手上动作,‘咻咻咻’地从指尖射出团团火球,霎那中,一堆火焰苗头都搞出了将军府大门的熊熊烈火,在正门边的院墙外侧烧了起来。 紧随其后,那大汉仗着自身强横的实力,丝毫不惧后面打出的数十道光华绽放的武技,也不怯距离自己只有几步之遥且喊杀过来的盾牌兵、七剑峰弟子,只是脚跟一踢背后那黑布包裹的一杆纹龙长枪,在从黑布中长枪飞舞而出之际,立地起身,跃在了空中 随之,稳稳抓住长枪,向前下方火堆底部一捅,瞬息间,又大喝了一声。 “宵小之辈,也敢在某面前舞刀弄剑?吃某一记回马枪!” 声音未落,见得这大汉手臂青筋暴起,蓄力在枪上,迅猛提枪于空中转身,直刺向了几个迎面杀来的黑衣人胸膛。 火焰堆上那熊熊燃烧的草料、油罐,也被他这一迅猛摆枪,扫飞了出去。 于他刺穿前方黑衣人们胸膛继而落地抖枪上下力敌越来越多围杀上来的黑衣人们的同时,那一个个被扫飞出去的大火球,纷纷砸向了四处人群、草木,甚至是越过了高墙,飞进了将军府的花园里、瓦舍上,以及那生漆刷成的庄严府门,都给火球烧出了几个大洞,且火星越来越多,逐渐形成了火苗、诺大的火焰。 直烧得临近火堆的黑衣人们,或是捂住了脑袋,扑打烧着的青丝长发;或是疼得就地打滚,压灭身上的火;或是匆忙放下手中兵刃,去扑灭被火烧得乱跳乱叫的同门身上的火;亦或是,在打灭身上火后,恨意滔天,嘴里骂着狗娘养的,勇猛挥刀,找那魁梧大汉,拼老命去了。 这么大的动静,府门都给匆匆中就迅猛壮大的火焰笼罩进去了,将军府门附近的侍卫、路人等,大多也给吓得脸色惨白了,陆陆续续敲起了锣、打起了鼓,提着水桶,吆喝着去投入了救火之中。 当然,那么大的火势,也将许多围在别处的黑衣人大多吸引了过来,乃至大批大批的洛阳居民都带着家伙什跑向将军府这边。 怎滴一个乱字了得! 而眼下这情况,越乱这大汉越杀地畅快,丝毫没有退却的想法,无论是何等人杀向自己,皆提枪迎战,还时不时,故技重施以枪头挑飞一个个着火的东西,砸向身前密密麻麻冲来的黑衣人。 倒是有一处,值得一提,别看黑衣人们及府内侍卫人数众多,可战到此刻,一些门派长老、领兵将官都出手了,依旧没人伤到这大汉一分。 甚至这大汉还处处出招留着余地,大多情况,只是打退打残了眼前的黑衣人,尽量不伤其性命。 …… 而在这大汉背靠着已演变成数堆的熊熊烈焰,奋战在将军府正门外,吸引到越来越多的注意之时,原来来自城外驻军的各队伍的长官,早在江湖门派的人马贸然杀出去后,万分无奈地放弃了各自军阵,纷纷骂骂咧咧着放纵了手下兵卒,随着那些江湖高手,也胡乱从各自埋伏的地方,杀了出去。 在一刹那间,绵延数里的将军府院墙外,处处喊杀震天,四下皆可见挥舞着刀剑不知杀向何处的黑衣人。 …… 巧了,也吓了在某处院墙外也偷摸着准备放火的一老一少一大跳。 瞧得四处突然杀出的成百上千的黑衣人群,这俩人当场就给唬得猛地一愣,嘴里啥话都骂了出去。 “草,这么多人,日你家仙人板板,老四你好狠毒的心!” “爷儿,爷儿,人人太多了,咱们咱们撤,这么多人,就咱俩,咋打?” “咋打?” 与腿肚子都吓得打颤的老道相比,少年闻声望着杀来的人群,脸上丝毫没有半点慌张,随口就应了句, 然,在老道以为少年有良策而逐渐镇定下来之后,却见那少年不紧不慢对他说了句。 “打个屁啊,赶紧溜!” “啊……” 一句话,瞬间将老道的那些好不容易找回来的镇定自若给击了个粉碎,渣都不剩了。 直接当场给老道惊得傻愣住了,而当他回神再探问向少年,便听得耳边‘咻’地一声,那少年撒丫子就朝一人少的假山跑去了。 瞬息间,万般滋味上了老道心头,满腔的怒火,直化成了一句话,随着少年的背影,也朝假山那边跑去了。 “无量你娘的,无耻!” …… 而就在这一老一少撒丫子就跑乃至身边一群又一群人更急促狂追之时,将军府正门那边大火已然烧起了。 尾随在人群后的一部分黑衣人,则给正门那边吸引了注意,又见因那大汉过于强横一人打退上千人使得正门那边的黑衣人逐渐招架不住而陆陆续续有人前来呼叫救援,就纷纷调转了方向,赶去正门那边支援去了。 从而,使得追杀着这一老一少的黑衣人少了许多,几乎一小半的人了。 但是,就仅剩下的千把人,依旧不是这一老一少能招架住的,甚至这俩货除了力战一下堵路的黑衣人以外,连停下脚步好好跟身后那冲杀的人群战一场的勇气都没有。 依旧让人给追着哭喊连天,落荒逃窜。 于那少年一剑挡住一高他半头的黑衣人之后,他趁机绕过了假山,跑向了山后一砖瓦房的这时,一直在某屋檐上闭目养神的持枪大汉,不知何时悄然离开了那里,于电光火石之间,从少年眼前的一屋舍上大喝了声,跃至空中,俯身持枪向下,杀奔了少年。 “好久不见了,殿下!” “啊?” “年庚尧?” “见你个大爷!” 年庚尧的音容样貌,强闻博记的江流,自是很熟悉了,俩人还交过手,怎能认不出? 虽说,这个把月,他在山谷里苦修,有了十足的长进,不似昔日他在对方手下毫无招架之力,但此时的情况,却比昔日更糟糕透了。 光后面追杀来的人马都不下于千把人了,周遭也不知还埋伏着多少人马,此等情况,还跟对方纠缠,他就是个傻子。 见得此刻,江流微微愣神了片刻,一点战意都没有了,也不知喊向了谁,胡乱说了两句,凭借突飞猛进后的蓬勃道珠灵气,使出地阶身法《极乐鬼步》,于对方面前,一瞬七影,话音未散,人已在三丈之外的某屋舍角落处了。 “小爷没空,告辞!” “老九,交给你了!” …… 第二百七十一章 不救我,爷收拾你儿子 “靠,你还能更不要脸点吗?” “无量你大爷的,你看看啊,我后头,乌泱乌泱的人,我拿什么挡?” 诚如这老道说的,那成百上千的黑衣人,一直狂丢着五颜六色的武技,又是火球,又是剑法,还有寒冰刀斩,一个劲狂追着,要将九叔置于死地。 跑着跑着,这才刚绕过假山,就见得一身法卓越的江湖高手,急着斩杀老道立功,凌空一跃,一记流星烈焰镖,就朝这老道背上丢来。 所幸,老道的实力颇为强横,一地灵武者的飞镖,并没有破了他保命的护体罡气。 直接反弹了去,直插上假山那较为松软的石灰岩上了。 也是还好,这老道与江流来之前装扮好了,有着斗篷遮身,没让一些江湖高手给认出来。 不然,几次跟着江流大闹洛阳城,他怕是再也回不了龙虎山了。 非得给龙虎山掌教天师黄石老逐出山门不可! 当然,若非他儿子凰飞鸿也在拜入了龙虎山,且由龙虎山抚养长大,他对龙虎山也没多少深厚感情。 而眼下,话也说回来了,虽然此刻这次招新大会到来的长老、精英弟子及七剑峰的几位峰主与一些实力强横的豪门家主,八成还在将军府里欣赏歌舞、饮酒闲聊,但猛虎架不住群狼啊! 成百上千的地灵武者也能活活耗干一灵尊武修的灵力,乃至耗死对方。 况且,那些顶尖高手与老道、江流距离不过一院墙之隔,倘若他们二人陷入了跟眼前这些黑衣人的纠缠,待那些参与宴会的高手一并杀出,届时又如何招架? 怕是想跑路了都没门! 且江流的计划里,并没有要跟地方豪强与江湖门派打个不死不休,能扰乱雍王爷姜镇的布局谋划,给妖洛制造出机会,已然足够了。 无疑,此时江流与老道急着溜走,极其明智。 只可惜,半路杀出了个年庚尧。 那家伙死活追着江流打,打不过的江流,也只好招呼老道别忙着自己溜,去帮自己去挡人。 这可不让被人追着乱揍的老道九叔给气得急眼了? 恼得直跳脚就骂,也不管什么师徒名分、身份尊卑了。 而此刻,江流拿出了个把月来的苦修出的能耐,一个掌握到得心应手的、地阶融合仙法的身份武技《极乐鬼步》一施展出去,轻易就躲过了年庚尧的迎面袭杀,不待年庚尧一枪连续捅破几道江流施展身法留下的鬼魅残影后,为之惊奇,便给正前方那老道九叔的骂声给吸引了住。 旋即,又回头看向了那已经溜到几丈外正对着老道耸肩表示无奈的雪发少年,嘴角莞尔一笑,由衷赞道。 “呵呵……” “还是一如既往的果断,一样的不要脸!” “倒是这身法不同寻常,不下一般天阶武学了……想不到短短不见一月,你竟然有如此突飞猛进,真是让我越来越惊喜了!” 这心底话,距离远,少年自然没听见,不过,他却也不理那跳脚骂人的九叔,笑着大声奚落了少年一句,继续一提枪,直追了那少年而去。 “殿下,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啊,别急着走,某来陪你大战三百回合!” 真所谓,擒贼先擒王; 这打算,不可谓不妙,不可谓不明智! 如此一来,眼瞅着那五大三粗的汉子,提枪就来干,自知不敌的江流,可是小脸给气白了。 顾不了什么风度,拎着木剑《问道》,上去就剑指年庚尧怒骂。 “好你个无耻不要脸的东西!” “怎么说你他娘的还是一个洛阳将军,一方总兵镇守,就知道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吗?” “小爷当初在花灯会就敢跟你打,可不是怕你,你人多势众,以大欺小,爷儿不吃这个亏儿,拜拜,就不跟你玩了!” 当然,江流也没忘了自己的帮手,骂完年庚尧,那水蓝眸子又瞧向了也逃进这屋舍间的老道,威胁着大吼了声,继续施展《极乐鬼步》,又使出全力,一举留下九道鬼魅残影,直接绕过了身边一低矮平房,向一较远点的高楼上,纵跃跳了上去。 “老九,你他娘的不救我,那看爷儿我以后怎么收拾你儿子!” …… 第二百七十二章 紫华剑,撩阴腿,以多欺少咋滴? 正所谓: 少年火烧将军府,将军围猎在外墙。 计中有计计中计,套里藏套套里套。 前有追兵后堵截,半路提枪吓断魂。 九变迷踪鬼步影,虎口逃得一命生。 却是终被虚名累,欲脱难走追不休。 千般无奈叫九叔,哪知也是泥菩萨。 性命关头威逼去,爱子情深两难地。 心术不正行不端,人不为己亦不实。 世上本无黑白分,天道也是自然术,人中亦然有心欲,落个坦荡已无羞。 水清无鱼,大海容川,自然并非一道术。 黄连苦口能治病,忠言逆耳利于行。 实话心话公道话,信与不信解不解,自然自语自然道。 …… 见得: 木剑少年使了个大杀器,亲子之命为要挟,一时的,竟令老道入了两难地,只道是个人心不古,世风日下。 …… 然,偏偏这还真是九叔的死穴、他的儿子,也还真是江流手中制约对方,杀手锏般的存在。 平心而论,亦是人之常情。 即便九叔已然放下了亡妻之恨,出家化道,守着清修过日子了,但当年东邪凰女自愿引颈就戮,为九叔留下了一仅有的血脉,却是始终难以割舍的。 人间尚有亲人在,岂能无念点清香? 血脉之亲,仙门都难以放下,又何况这半路出家的老道? 故而,身处成百上千的黑衣人追杀中,九叔也只好黑着脸,骂咧了句。 “算你狠,老子服了!” 声音未落,他握紧了手中长剑,不顾后方距离越来越近的黑衣人们,也不顾身份暴露后的危险,打出一道紫色剑光,大声喊着,追斩向正跃飞向江流落脚屋檐的年庚尧。 “一剑东来,紫华剑气,去!” “《紫华剑图》?龙虎山绝学!” “你个厮,果然是龙虎山上的牛逼老道——龙虎丹尊九叔子!” “老道,就不怕引火烧身,祸及龙虎山道统吗?” 那剑光,紫气冲天,迅疾如电,上下还充斥着阴阳凌厉的杀伐之力,虽只是九叔貌似随意一剑,其威猛却已不下寻常灵尊之术。 直惊得刚爬上房檐的年庚尧猛然回头望向九叔。 这一回首,也促使年庚尧终在这一刻,印证了他内心长久未能证实的对九叔身份的猜测。 当然,在那一夜,正月十五花灯会上,流云宗老祖流云仙人——流云问天就试探性道出了九叔身份,只是被其逃脱,没有人赃俱获,即便姜镇的四爷党不惧龙虎山因此倒向敌手,也不好以“捕风捉影”之事,责难龙虎山。 千年道统的底蕴,可不是开玩笑的。 逼急了,道士也杀人! 而这一回,《紫华剑图》现世,指认九叔为祸乱洛阳元凶的证据,貌似更充足了些。 但年庚尧却对九叔展现出的超越一般灵尊的实力,感到了棘手,有些骑虎难下了。 目光游离不定之际,脑海里飞速盘算了片刻,只是提枪往别处房檐上纵身一躲。 随着脚下的那房檐上瓦片纷飞,砖墙倒塌,于紫色剑气中化作灰尘之间,年庚尧稍有踉跄落在一处宅院厢房上,对着持剑追向高处的杂毛老道,“好言相劝”了一番话。 值得一提的是,在先前部署人马围猎江流的时候,他这将军府周围的屋舍巷道,基本上已经被他派人清空了。 一些性子执拗又贪财之流,即便他手下兵将并没有强行从其中驱逐出去,但在一见洛阳大火烧城与将军府外围大战骤起、喊杀震天后,皆吓得不敢留在家里守财了。 早哭喊骂娘的一遛烟儿跑得没影了。 使得即便这边剑光纵横,房屋倒塌,也没伤到什么街道百姓。 然,话又回来了。 碍于九叔的背景与实力,年庚尧挑拨离间,想分化掉江流的帮手,以便更有把握拿下心腹大患。 可被江流深深绑死在身边的九叔又岂能是他三言两语劝得动的? 见得,九叔脸黑着,无奈地瞧了眼某处正小脸堆满笑容、手上却在暗中蓄着五彩气力的少年,不咸不淡回了句眼中带有希翼的年庚尧,随后纵然飞杀了过去。 “既为敌手,何须多言?龙虎山与某无关,手上与某见个真章!” “唉,属实难动其心了!” “也是邪了门了,这十岁少年,竟然能让一个声名赫赫的龙虎丹尊,死心塌地到如此地步,他是怎么办到的?” “罢了,这以后慢慢查探,当下不宜与这个老道士多纠缠,还是先拿下九殿下为上!” 见九叔那边决然,年庚尧心里纳闷了起来,一双虎目中充斥着困惑,但他也不是一般人。 一方统兵大将,自是拎得清轻重缓急。 在那无人屋舍上,他目光眺望了下不远处追杀九叔而来的下属与门派高手们,果断放弃了与九叔去纠缠下去。 转身向后,去寻江流踪迹,犹如猛虎下山般,捕杀过去。 谁知,就这片刻功夫儿,那原先在一房檐上的雪发少年,已不见了踪迹。 半倒塌的屋舍上,除了一些残破的青砖、瓦片,哪还有半点人影儿? 这下,令年庚尧有些慌乱了,怕真放走了江流,空忙一场,不敢再多想,用力跺脚,踩碎了身下瓦片,直去空中去寻。 而就在他起身之际,那熟悉的人影,竟然从一连接的低矮房顶后面,带着淡淡的嘲讽,一瞬九影,突然出现于年庚尧的身边。 “在找小爷么?” “追的那么爽,下去你,吃我一记撩阴脚!” “不好!” 音未至,少年暗中使出了潜修圆满的地阶腿法《流影电光闪》,于年庚尧下方,右腿凌空微收,左腿直插年庚尧腿间空隙,顿时令对方直觉裤裆发凉,惊出年庚尧一身冷汗,下意识得欲望合拢双腿,护住下身。 可惜,已然为时已晚! 江流以《极乐鬼步》,突袭而到,那《流影电光闪》又如其名般迅猛如电,没有防备的年庚尧,根本来不及挡住。 他双腿虽下意识的欲要并拢,却终是江流左腿慢了一筹。 硬生生踹到了年庚尧那空荡荡的裤裆上了。 直踹得年庚尧一壮年大汉惨叫一声,浑身灵力散去,壮硕的身躯,也踉跄了起来,直往下倒栽了去,那杆威武长枪,也失手丢去了一边。 趁人病,要人命。 这报仇的大好时机,江流可不想错过。 还不待从空中倒栽下去的年庚尧万分恼怒地将满腔的下流话从嘴里骂出,江流借着左腿踢中之机,蓄力于高空,翻转身体,右腿对着年庚尧往下倒栽的脑袋,又是狠狠一踢。 也是巧了,准确无误地一脚狠狠踹在了年庚尧那长满络腮胡子的大脸上。 就在一瞬间,年庚尧那壮硕的身体,就给江流从高空,踢到了正飞升打杀向年庚尧的九叔面前。 见此一幕,可给九叔这厮给乐坏了,嘴咧地跟荷花一样。 “哈哈,无量你他娘的大天尊,公子爷,我爱死你了!” 幸灾乐祸地对着安然下落房顶的江流与倒飞而来的年庚尧,吆喝了声,身体在空中一转,于年庚尧身体落在身边之际,抬脚对着其身体,狠狠补了一脚。 “啊,无耻!” 可怜的洛阳将军,一方统兵大将,就这么给江流、九叔二人合力,只来及愤恨骂了声,狠狠砸向了已追上来的黑衣人群中去了。 待九叔飞落在江流身边,二人又听得“轰”地一下,年庚尧倒飞出去的身体,砸倒了大片追在最前的黑衣人。 却也因此他没摔个鼻青脸肿,只是给江流俩人踢得浑身剧痛,连灵力都无法调用,只能咬着牙,眼角含泪,捂着裤裆,侧躺在身下的黑衣人身上,歇斯底里地叫骂着江流。 “无耻小人,草你先人板板!” “亏你以前还是个皇子殿下,怎么竟全使一些下流招数!” “以二打一,算什么好汉?有本事,跟老子单挑,咱们一对一,看老子不枪挑你的狗头!” “……” 江流与九叔的身份,基本上已然众人皆知了,而在见到己方吃了如此大亏后,更顾不得什么颜面身份与一些顾忌了。 逐渐中,年庚尧的骂声,激起了屋舍下方一众追杀而至的军营兵将、江湖门派的长老、弟子的愤怒,纷纷开腔骂了出去。 站在下方,指着屋顶上的江流、九叔大骂不休,好似泼妇骂街。 “狗娘养的,有本事,你们下来跟老子打一仗!” “你们他妈的下来,老王跟你们决一死战!” “踢人下身,算什么英雄好汉?有能耐,手上见个真章!” “就是呀,亏你还是个皇子出身,有模有样,人长得这么好,怎么就偏干下三滥的勾当啊?呸,想想就羞死人了啦!” “你们下来!” “你下来,我干你祖宗!” “流云宗柳旭符请求与殿下一战!” “七剑峰弟子简朴达力请殿下下来与某一战!” “还有我西岭毒窟……” “……” …… 都摆到了明面上了,一些江湖门派越骂越欢快了,但也有些另类。 比如南音庵的尼姑们,大乐佛寺的和尚们,只是不屑地蔑视着上面俩人,没骂出什么污言秽语。 毕竟,出家人还是要有点出家人的样子的,不能一点脸皮不要! 而无论是军中兵将还是江湖门派的长老弟子,甚至是和龙虎山一向明争暗斗的道家另一千年道统武当山,在九叔未露真容的情况下,骂得再是猛烈,也皆只字未提龙虎山。 且不说,他们顾忌门派之间的往来与龙虎山的实力,就是在当下,他们也不敢去提只字半点。 参与姜镇四爷党围猎江流计划的人群中,可是也有龙虎山的长老与弟子。 真骂了出去,龙虎山的人,可敢当场反水,跟“自己人”大打出手。 而对于江流,他们则没有那么多忌讳了。 明面上,江流已经改名换姓,从皇族变成了一介布衣了。 又无势又无人帮衬,自身还很弱小,乃至只能用他还是一个孩子来形容。 骂就骂了,又能咋样? 何况,法不责众,这么多人都骂了,就算朝廷日后问责,还能清算整个天下武人吗? 再退一步说,不还是有高人顶着吗? 四爷党就是代表! 对于以上这些,江流压根就懒得去想,他处在高处,水蓝色眸子转向了南面将军府大门前。 见那边一持枪大汉勇战不退,正与成百上千的黑衣人大战个酣畅淋漓,而那气派的将军府正门,也已经给烧了成废墟,引得那边府内府外无数人惊慌乱叫,嘴角不禁泛起一抹弧度,心头微微乐了,也心稳了。 随即,又转向望向四处,注意了下那城中稍稍得到控制的大火,在看到一些无家可归的城中百姓在驻军与洛阳官府安排下,也得到了些救助。 小脸上,随之自然了些,藏在内心深处的惭愧,亦是消散了些。 本心他不想祸害无辜人,火烧洛阳,也是无奈之举。 但这一次,确实也祸害不轻洛阳城的百姓。 这个罪,他还是认的! 而话说回来,虽然这回他低估了姜镇的魄力与能力,没想到对方竟然能调动如此大规模的人手,参与对他的围杀,但以目前情况来看,江流还算比较满意了。 至少搅和招新大会的计划,已经成功一半了,而他们也无人伤亡。 可以说,赚了很多了。 只是他觉得自己还能赚得更多,至少今夜这场戏,还远远不到结束的时候。 故而,他收回了远眺的眸光,给了个眼神,让九叔安心下来,别乱跑。 又把身上的木剑往边的瓦片上一放,一屁股坐在了房顶上了。 随之,见他双膝并拢,小手托腮,带着淡然笑容,对着下方骂声不休的军营兵将、江湖门派长老弟子装扮的黑衣人们,说起了闲话。 “你们以多欺少的时候,咋不这样说啊?” “年庚尧这家伙,以大欺小,你们还成百上千的追杀我,又算什么英雄好汉?” “算了,小爷我不跟你们这些无耻之徒讲什么正义了,就明问你们了……” “小爷就是以多欺少了,怎滴?” “小爷虽不是皇子了,身上却还流着姜氏皇族的血!” “不怕死,就一起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