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妖妃:王爷,滚远点》 活活打死 宏宝二十一年,青龙国,京都洛阳。 晚夏的阳光如音符般灿烂的流动,湿澈了不同的妩媚的忧伤,顷刻间风起云涌,电闪雷鸣,大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势头。 当朝丞相府中。 “哗啦”一声,一个五彩映花瓷的杯子被摔落在了地上。 “打,给我狠狠的打,有人生没人养的东西,胆子肥了,竟敢偷东西!” 坐上首位的女子,圆目怒睁,一张雪白的瓜子脸,又眉弯弯,凤目含愁,竟是个极美貌的女子,约莫三十来岁年纪健美高挑身上穿一件白底儿草莓花儿的背带裙,浅浅地露着如雪似酥的胸脯,裙摆只遮住膝,腰间同色腰带将腰儿束得纤纤一握,更衬得胸脯丰挺。 女子为当朝丞相的续弦妻子,兵部侍郎的庶女,最恨别人说她一不是嫡出,二是是后来居上。 堂下挨打的是原配所生的嫡女,丞相府的大小姐,因偷窃夫人的玉镯还不承认才有了现在的一幕。 几个身着青衫的小厮一棍一棍结结实实的打在已经蜷缩成一团的瘦弱女子身上,只见挥落间可看到血迹从粗布的衣服上渗出。少女苍白的小脸透着倔强,即便身上没有一块好肉,也不见有一声叫喊,一滴眼泪。没想到自己处处忍让退缩,却换来一次比一次狠的欺辱,双眼狠狠的瞪着红衣女子,这个代替了母亲的恶毒女人。 丞相夫人被女子双目迸发的恨意捕捉,心里一惊,后退了几步才稳住了身形。当即恼羞成怒,自己竟被一个13岁的少女唬住了。当即厉喝:“你们没吃饭吗?给我往死里打!” “报,夫人,大小姐,断,断气了!” “吵什么,没气了就找张席子扔了,这点小事也麻烦夫人,没看到夫人身子不适吗?”丞相夫人的掌事丫鬟碧翠喝到。 “可,那是大,大小姐” “那是和府外男人厮混且逃逸的罪人,你们可懂?你们今天辛苦了,这是夫人的意思,拿去喝酒。”碧翠说着从腰包拿出两锭银子扔给小厮。 只见小厮急忙结过,眉开眼笑到“小的明白。” 是夜,凉风习习,在乱葬岗附近焦黑的树干,扭曲的树枝无一例外地指着沧茫的天空。偶尔有乌鸦的叫声,令人毛骨悚然。只见两人抬着一张破席子,慌慌张张的把席子一扔。 “大小姐,我等也是奉命行事,今天多有冒犯,你要是找人报仇可别找我们。” 只见席子里伸出一只如白玉的胳膊,随即一个娇小的身影缓缓的坐了起来,一头青丝凌乱,额头上,脸颊上满满都是斑斑血迹,身上一袭粗布蓝衫凌乱不堪,在黑漆漆的乱葬岗格外的渗人。 白水心一阵恍惚,她...执行任务的时候不是被炸飞了吗,就算没炸死,从二十三层的高楼上摔下来,也应该是必死无疑。突然脑袋一阵涨疼,欲裂一般,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涌入脑海,关于这身子的一切。 亲身母亲是在自己八岁之际,因夫妻之间不和睦郁郁而终,祖母重男轻女,父亲是朝中重臣,当朝丞相,扬言打死自己的是继母田氏,趁母亲怀孕的时候爬上了父亲的床,生下了同父异母的妹妹,白水柔。外公是当初太子太傅,也就是教出了现在的皇上,因当年女儿的凄惨下场,一怒之下拂袖离去,离开了京都。 这是穿越了! 若不是她占据了这具身子,原主岂不是要冤枉死?既然现在的身份是青龙国的白水心,不是21世纪特工白水心,那她就代替原主讨伐公道。 从零散的记忆中整理出来,明天是奉命南下赈灾的丞相大人白启回归之日,她本欲去找田氏核实,却是没想到竟遭到田氏污蔑偷盗,命丧当下。 明天是个大好机会,白水心强势回归之日。水心勾起嘴角,大大的眼睛亮起晶晶之光,竟比天上的繁星还好看,当然要忽略满脸血迹。 艳阳高照,万里晴空。 京都洛阳街道围满了人群,百姓们高声欢呼,迎来了此次赈灾的大功臣。他头戴金花乌纱帽,身穿绛紫官袍,脚跨金鞍红鬃马,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刷漆,前呼后拥,旗鼓开路,气派非凡。 人群中的白水心,睇去一撇,长的还人模狗样,眼睛里的无情寒芒还是逃不过特工的双眼。 丞相府,门庭沾满了人,为首的田氏一身雍容华贵,一袭石榴红的烟笼梅花白水裙,裙据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外罩品月缎绣玉兰飞蝶敞衣。头上梳着随云髻,插着翠钳珠孔雀金钗,并着白色玉质的蝶形簪子,耳朵一对鎏金的赤金蝴蝶耳坠,端的是华贵大方,尽显官家威仪。 右手边的妙龄少女,面若桃花,浅色罗裙撩姿镶银边际,水芙色纱带曼绕腰际,着一件紫罗兰色拖地长裙,,白皙的面庞泛着珠玉般的光滑,,长长的睫毛浓密的如蒲扇,粉嫩的嘴唇泛着晶莹的色泽,微含笑意。正是丞相府二小姐白水柔,不愧是京城三大美女之一,小小年纪就可看出是个不可多得的美女胚子。 丞相的身影渐渐出现在府中众人的视线内,田氏保养得当的脸上爬上一分笑容,扭动着腰肢款款步到丞相眼前,”妾身带领府中一干仆人恭贺老爷归来!” 白起眼中染上笑意,伸手虚浮一把,“丽娘,本相不在的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女儿拜见父亲大人”酥软人心,甜如浸蜜的声音由白水柔发出传入白起的耳中。 目色一深,虽说这不是个儿子,但是出落的落落大方,面容姣好还是有利于自己朝堂发展的。 “快快起来,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环顾一周,“白水心,哪个逆女呢?怎么不见呢?” 人群中的白水心嘴角一勾,眼神咋寒,这就是原主的便宜爹,什么都不问,先给自己定罪。在田氏开口污蔑自己之前,冲出人群。 “爹爹,您回来了啊,小女一早到城门想作为第一个迎接您的人,没想到您已经进城了,要不是百姓对您称赞不绝,我都不知道您回来了呢!”只听白水心似水如歌,清澈动听的声音由远及近,一身灰扑扑的衣服着在娇小的身影上,向丞相府跌跌撞撞扑来。 丞相转头看到白水心一身的装束,跌跌撞撞的样子,向田氏投去一个不满的眼神。 田氏看到入眼的白水心,瞳孔一缩,这小贱人还没死。回神过来就看到了丞相不满的眼神,当下心里的弦瞬间绷紧,眼底黑如泼墨,决不能让白起知道昨天之事。“水心,你去哪了,早上在府里找你也没找到,大家闺秀怎能这幅装扮?冒冒失失像什么样子,我平时没教你吗?” 妹的,恶人先告状,明里暗里说自己没有规矩,不在乎形象,自甘堕落。 白水心才不受这鸟气,嘴角一泯,装作一副害怕的样子。“对不起,母亲,您昨天让我洗的衣服已经洗完了,我也是好久没见爹爹十分想念又不敢打扰您,从家仆口中得知爹爹今天归来所以和阿旺要了衣服偷偷去接的,女儿知错,愿意挨罚。”说着眼眶泛红,瞅着丞相,欲言又止。 此言一出,百姓哗然,这就是相府大小姐啊,不是对外宣称身子病弱么?怪不得病弱,堂堂大小姐干杂役的事务,消息从家仆口中得知不说,接自己亲身父亲还得要偷偷的,真是可怜。没有母亲又是在深家大院可真是苦命啊。 丞相此时的脸底像是十几年没刷的锅底一样,黑的透彻。知道白水心生活的不是很好,万万没想到田氏过分至此,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女儿。 白水柔一看情形不对,马上出来打圆场。柔柔一笑道“姐姐,你又跑出去玩了,今天母亲可是一大早拿着圣衣坊定制的衣服亲自给你送去呢。” 圣衣坊,传言是皇家御用的织衣坊,所有从圣衣坊所制的衣物都是独一无二的,千金一件。 丞相撇向白水心,这个大女儿平时唯唯诺诺,见了自己匆匆躲开,哪像今天这般要凑上来呢? 白水心看到丞相探究的目光心里微沉,看来这个柔柔弱弱的白水柔有两把刷子啊,两句小女儿的话,生生岔开了话,扭转了局面,让便宜爹怀疑自己。 “爹爹,水心是今天早上看到母亲留给自己的玉决,心想自己这世上最亲的人只剩您了,这才...才一早去迎您的”说着掏出脖子上套的玉决,宽大的袖子滑落,露出胳膊上深深浅浅的伤疤,急着一捂,惊恐的看向田氏。 丞相看到玉坠,想起自己的唯一爱过的女子顾若兰,想起两人相濡以沫的点点滴滴,目光轻柔。 那还是十四年前,自己与若兰两情相悦,由白家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进的白家。 顾若兰出身三大世家之首的顾府,顾老爷子身为当年太子太傅。 那是白起还不是丞相,刚任职府伊一职。 白起是乾元元年的新科状元,从开始的弹冠相庆一步步从九品县令做起,乾元五年升职做徐州知州,之后便是青云直上。直到宏帝把他从外放的徐州调回洛阳京都,任京都府伊,虽然还是正四品。但却回到了天子脚下,自然不是外放官员可以相提并论的。 虽然两人人不当户不对,但顾若兰知书达理,温婉贤惠,没有一点看不起白起的样子。两人也曾过了近两年的恩爱日子。 只是顾若兰肚子一直没动静,惹来老夫人的不满。在老妇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却说下,在白起的悔恨懊恼,连连保证下,顾若兰不得不妥协同意纳妾。 在她出世三个月前,白起带回了已有身孕五个月的田氏... 回归现实,当白起触及到白水心细嫩胳膊上的伤痕时,一股无名火升起。 声音冷冽道“田氏,看来你这段时间操劳过度,精心修养一个月,我此行带回了静儿,让她协助你吧”转身扶出身后娇子中一席粉红纱衣的娇艳美人,大概双十年龄,面敷薄粉,既成熟又不乏清丽,纱衣下的肚子微微鼓起,素净的手有一下无一下轻抚,看来是怀孕了。 白水心暗暗嗤笑一声,这便宜爹即便是外出办公也是不忘风流,还有着姨娘是来秀智商下限的吗?当家主母还没有认可,就开始耀武扬威了。 田氏看着娇中出来的美娇娘,脸都绿了,白起这个男人,竟然带回来这样一个狐狸精还挺了颗肚子,感觉自己受到了威胁。自己的容颜一天天老去,即使保养得当,细看还是可以看到细细的皱纹,皮肤手感也大不如前,男人总会嫌弃的。但是面上不敢说什么,刚刚已经因为白水心得罪老爷了,这一天天的,贱人不断。扯起一抹笑容,“这就是静妹妹啊,是怀孕了吧,这身子娇贵,一路劳顿累了吧?快进来,别在门口站着了。” 静姨娘被噎的不轻这是指她自己是主母,进府还需她同意了。 丞相心中微觉歉意,看田氏还算识大体的份上,比较满意,左拥右簇下带着一帮人回府了。心中却在暗暗思索今天白水心的反常。 白水心眼观鼻鼻关心,在丞相身后,尾随进府。 风姿卓越亮瞎眼 因白水心的家当贫寒的连老鼠都吃螳螂了,刚刚白水柔又说给她定制了圣衣坊的衣服,只能把为桃花节准备的衣服拿出来给小贱人穿了。 稍作梳洗,不施粉黛,柔顺的长发披肩而下,一直简谱的簪子是唯一的装饰,换上一身白衣,水袖长拂,显的小腰盈盈一握,不亏是圣衣坊所处,整个气质发生了翻天覅地的变化,惊艳了为她梳洗打扮的众人。如风拂玉树,雪裹琼苞,兼之生性清冷,实当得起“冷浸溶溶月”的形容,以“无俗念”三字赠之,可说十分贴切。 当白水心出现在众人眼前,丞相眼底的惊艳不比仆人们少,比当年京城第一美女的若兰,白水心的生母犹过而不及。然则田氏母女眼底闪过的是妒恨,早知道她们比不过顾如兰母女的绝色。白水心没有错过白水柔带有一丝不甘,阴狠的目光。凭什么白水心无才无德,容貌比自己更上一层楼,尤其是今天出尘的气质,还霸占嫡出大小姐的位置,让世人知道她白水柔上面永远有一个大小姐压着。静姨娘则是震惊的不能回神,原来世间还有如此倾城之人。 “参见爹爹,母亲”语音娇柔婉转,但语气之中似乎也没丝毫暖意,斯文的话语自有一股威严,教人难以违抗。声音极是温柔顺从。清脆明亮,声音清柔,如击玉罄。 众人从思绪回转,白起掩嘴轻咳掩饰尴尬。 “坐吧” 相府大厅,丞相白起坐在首位,左下方是田氏,紧靠着白水柔,右下方是相府大小姐,白水心,白水心下首是静姨娘。按位份,白水心是嫡出大小姐,静姨娘却是连嫁衣都没穿的暖床丫头,叫姨娘也是看在她肚子里的肉的份上。 突然,静姨娘眉头一皱,嗲嗲的对丞相说“老爷,伦家肚子好痛哦。可以挨你近一些吗?想必是小少爷离不了你这么远~” 白水柔秀眉一挑,看到丞相询问的眼神,心里替原主悲哀,岂止祖母重男轻女,她的父亲也不遑多让。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呢,心里的天平就偏了呢。回静姨娘一个微笑,站起身子,给静姨娘让座。她不像古代人那么看重位置高低,在哪不是吃饭,只要别惹她就好。 隔岸观火的甜食母女怒其不争,怎么这么好说话,一拳打在棉花上,不声不响。 静姨娘看白水心这么好拿捏,心下一喜,想起府外,老爷承诺的管家权,暗暗起注意。“老爷,果然,小少爷离不开您呢,现在离得近就不闹腾了。还有小静是小门小户出来的,虽然老爷说让我分担姐姐点府中事务,但是怕是姐姐不教呢~” 丞相听到静姨娘如是说,心下不喜,在府外是为了震慑田氏。商家出身的静姨娘打理丞相府,心太大了。当下声音微冷“静儿,你现在怀有小少爷,先养身子,这个事不急。丽娘,现在静儿不方便,你多看管照顾,如有问题,本相可不饶你” 田氏看到两人眉来眼去,怒火攻心,看到老爷维护自己刚开始雀跃,结果又来这么一出。这不是让自己给静姨娘保胎么,警告自己不要有其他动作。 果然,在座的还是丞相是个老狐狸。 无聊的家庭宴会在田氏和静姨娘的斗争中结束了。 白水心按照自己记忆的路线回到了自己在相府的落脚处“归思苑”,在相府的西南角。 暮色四合,眼前的小院又添一份萧瑟,一排年久失修的房子,风起,吹着窗户咧咧作响。院子里空荡荡的横七竖八躺着破洞横生的木桶,唯一的装饰景色就是园中一颗十几年的大树。 听到园中的动静,一个皮肤发黄,瘦弱如骨的小丫头眼睛肿的如核桃一般,一边抹着泪水一边向白水心奔来。“小姐,你可回来了,吓死红袖了,我听说你被...被夫人...你瞧奴婢说什么呢,你一定饿了吧,走,奴婢给你做饭。”这是记忆中陪原主长大的丫鬟,红袖。是原主是母亲救回来的,死活要跟在母亲身边,看着乖巧就拨给白水心了,是原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朋友,亲人。也将是白水心的朋友,亲人。 “红袖,对不起,你吓坏了吧”空灵的嗓音,带有一份缥缈安抚了红袖的心。抽抽搭搭道“小姐,你回来就好,红袖没事的。小姐,你怎么变了啊?” 白水心哑然失笑,都这么一会了才发现,真是迟钝的丫头。但是自己毕竟不是原来的白水心,一些细节难免红袖察觉不到,为了小丫头情绪考虑,白水心决定扯个善意的谎言。“这次的事情,我看透了很多,忍让换来的是不止不休的折磨,这次我要主动出击,红袖,你会支持我的对吗?不会在意我的改变的吧?”其实白水心还是很期待朋友的,在前世,身为特工不可以有感情的羁绊,导致她最后也是孤生一人。 红袖眨了眨泛着水光的眼睛,她怎么会不支持小姐呢?咧嘴一笑“小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白水心莞尔一笑“红袖,你吃饭了吗?” 一拍脑门,“奴婢都忘了,小姐还没吃呢,还有两个窝窝头,你等等我哈” 白水心拉着急忙忙离去的红袖,“今天不吃窝窝头,你帮我找身男装来,还有,不要以奴婢自称,以后我们是姐妹,知道了吗?” “可是小姐,奴婢...”被白水心的眼神一瞪,脖子缩了缩“是,小姐,我这就去准备衣服”小姐是变了,变的比之前有想法,厉害了呢,虽然此次凶险万分,但是厨房的婆婆说了,大难不死,有后来的福。红袖眉眼弯弯的找男装去了。 白水心回到房间后,看到一床,一桌,一椅,简单明了,果然朴素果然是田氏的风格。在角落里找到镜子,今天折腾了一天,连自己的新样子都没见过,从大厅丞相等人的反应来看长的应该还不错。 只见镜子女子柳叶弯眉,盈盈秋水的眸子灿若星辰,朱唇粉面,真真是肤若凝脂吹弹可破,披肩长发披散在背上,在余晖中显的神圣而清冷。果然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现在还是稍有些稚嫩。白水心对这么皮囊还是很满意的。 视线下移,是平胸!!!我的34C呢,一万头神兽狂奔而过。 为什么要给她一副发育不良的身体! 红袖进来后看到的就是白水心一副开心又绝望的样子,急急扑过来询问情况。“小姐,你怎么了?魔怔了?不要吓奴婢啊” 伸手在白水心的眼前晃了晃,以为自家小姐是因为脑袋受伤而傻了呢。 白水心瞟到搓衣板一样的红袖,心里瞬间平衡。这具身子才十四岁,刚刚开始发育,好好补补还是能养好的。 “我没事”三个字好像咬牙说出来的。 是夜,天空像一块洗净了的蓝黑色的粗布,星星仿佛是撒在这块粗布上闪光的碎金。 两个小厮打扮的身影鬼鬼祟祟的从丞相府西北门偷偷穿过,正是改装后的白水心和红袖。 人头攒动的大街上,摩肩接踵。两岸灯火辉煌,人声鼎沸。不亏是京都洛阳,晚上都是如此繁华。 白水心拿着在换衣服时顺来的首饰在当铺兑换了银票,找着目标。穿越女立足根本要有自己的产业。奈何经费有限,先去干一票大的。 “小...少爷,这是什么地方,都是男人,好凶残的样子,我们走吧”红袖战战兢兢的被拖入赌场。 “别说话,少爷我给你露两手。” 那些掷色的,在那里呼么喝六,掘钱的在那里唤字叫背,买大定离手;或夹笑带骂,或认真厮打。那输了的,脱衣典裳,褫巾剥袜,也要去翻本,废事业,忘寝食,到底是个赌字;那赢的,意气扬扬,东摆西摇,南闯北踅的寻酒,身边便袋里,搭膊里,衣袖里,都是银钱。 白水心一进来看到便是如是场景,观察一圈后,了解了基本规则。赌计非凡的她,心痒难耐。 最终来到了掷色子一桌,在听到色子滚动的轨迹,确定点数后,买定离手的吆喝中,果断押大。 “大大大!” “小小小!” 在双方争执中,白水心以四六六大,大获全胜。 接下来的几把,白水心不出彩赢钱的情况下,赚了个盆满钵满,毕竟自己初来乍到,没有坚实的后盾之前,不能太突兀。 即便是小心翼翼如白水心,也没有逃过对面的一双漆黑的眼睛。白水心没想到的是因为今日之举给自己惹来了一个日后的大麻烦。 老夫人赏 日出东方,晨风轻起。 丝丝缕缕金芒洒落,青砖碧瓦,雕栏玉砌,假山奇石,碧池幽幽,粉白相间的荷花迎着朝阳灿烂绽放香飘数理;错落有致的片片屋苑,林立在山水之间,一派温馨静好。 婉转的九曲回廊,三三两两的丫鬟婢子早早来回奔走,伺候各房主子所需。 白水心刚在红袖的服侍下穿戴好了衣裳,这古代的衣服就是麻烦里三层外三层,还好不是夏天,要不然不得热死。 她穿着一身白色水仙交领三重裙据,上绣着水色的小花朵朵,蓝底粉带的腰封将芊芊细腰束的不盈一握。一头青丝用一支雕花木簪挽起。脑袋上缠了一圈纱布。 干净的梳妆盒寥寥无几的首饰躺在那里,白水心只留了一个银簪子和一对银手镯,其他的让红袖收起来以打赏下人用。 问了才知道,她之前本是有首饰的,可她的好妹妹每次见她得了好东西就想法子哄了去,反正她不出门,用这些也是浪费,导致她现在一盒胭脂水粉都没有。 再说她的月例,每个月都是少的可怜,有时候连一个三等丫鬟都比不上。 她的月例哪去了? 答案不想而知。 今天是白府老夫人闭关之日的七七四十九天,今天应该出关了。 “红袖,让你准备的东西,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 红袖将一个包着红布的东西放到桌子上,说道。 白水心掀起一角,看了看,满意的点了点头。 没想到红袖的手这般巧,一个晚上的功夫,连粉带烤。 这可是她独门的手艺,常常她制作的仿造品足以以假乱真,更何况这个没有显微镜放大镜的时代。 “走吧” 老太太的“宁心院”偏南,和白水心的“归思苑”是同一个方向,因此很快就到了。 老太爷常年信佛,远远的便闻到了很浓的檀香味。 听说老太太平时没事,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庵堂念佛经。 一声降红的襟褂子,头上包着个暗绿色金丝勾秀嵌玉石的巾带子,手中拿着串佛珠子,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两只深陷的眼睛,深邃明亮,看上去很有神;头发很却很整齐。 刘嬷嬷和夏嬷嬷如泥塑搬站在老太太身侧。 白水心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场景。 “孙女给祖母请安” 白水心半蹲着身子,行了个大礼,只见那老太婆,连眼皮子都不曾抬一下。 好一会了也没叫她起来的意思,本身站在身侧的夏嬷嬷,端了杯官窑描漆瓷杯,递到老太太的手里。 “老夫人,大小姐来了” 老太太抬头撇了她一眼,接过茶杯呡了一口便又递给了夏嬷嬷,这才开口说道。 “起来吧” 白水心刚直起身子,便又听到老太太道。 “听说你昨天去城门口迎接你父亲了?” “回祖母,水心往日不懂事,沉浸在失母之痛,忽略了您和父亲对我的一片关爱,实属不孝。就在昨日才幡然醒悟,才急急忙忙迎接父亲。坏了规矩穿了小厮的衣服偷偷从后门而出,母亲宽容请祖母责罚。” 这活说的可谓滴水不漏,往日你们无人管我,让我自生自灭,但我任然一片赤子之心。当家主母因不是亲生,不但限制了一府小姐是自由之身,更是像样的首饰都没有,错了不惩。 这一番话倒让老太太一愣,忍不住上下看了白水心一眼,微垂着头,相貌倒没变,浑身气度却发生了截然不同的变化,少了些怯弱,多了一份淡定从容。仔细瞧着,额头上竟然还绑着绷带,隐隐可见伤口还鲜血淋漓着呢。 眉头皱的更深了,田氏这个主母怎么当的? “快扶你家小姐坐下” 红袖“嗳”了一声,便扶着白水心就近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脑袋是怎么回事?” 白水心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脑袋上缠着的纱布,眼神带着惶恐看了看门外将要进门的田氏母女,又看了看老太太,便又垂了下去,摇了摇头,说道。 “是孙女不小心摔了,撞破了脑袋,不碍事的。” 那副模样,分明受了委屈,却不敢说的样子。 看在老太太眼里直叹气。这孙女分明受了委屈也不说,而田氏是一点儿亏也不肯吃。 转头对夏嬷嬷吩咐了两句,嬷嬷略微点了点头,便退了出去。 “可找大夫瞧了?” “不碍事的,孙女已经上了药,只是药是红袖拿来的” 说罢,便低下了头,长长的睫毛如蝴蝶搬投下睫影,让人看不出此时白水心的神色,更看不到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 不满的种子已经种下,怎么成长端看怎么发展了。 “拜见母亲” “拜见祖母” 说话间,田氏母亲款款而来,长的风韵犹存,当家主母气度一显无疑,幼的风姿卓立,清丽可人,但是两人眼底阴毒的光和贪婪生生把母女的身姿打了折扣。 “哼,老身可受不起你们的大礼” 田氏听出老夫人是不满,看到垂这头的白水心坐在一旁,心想肯定是小贱人揭了她的短,狠狠的一瞪。 “母亲这说的什么话,知道您今日出关,媳妇连忙扔下手中的活计赶了过来呢” “看来田氏很忙啊” “母亲,我再操劳还不是为了相府么?相府上下二百号人,三十家铺子都是我一个人在打理。” 掩纯亲启的田氏没有看到老夫人,眼底一闪而过的不满,急急说道。 “哼,你是怎么打理的?我堂堂相府小姐,衣衫单薄不说,受了伤也没人管是当我老婆子死的么?我看田氏你这当家主母也是做到头了不是?” 田氏一惊,当即语无伦次。前有白水心,后有静姨娘。 “我,我没有” 白水柔缓缓直起身子,莲步轻移在老夫人身侧蹲下,素净的小手握成拳装,轻轻捶打在老夫人是腿上。 “祖母误会母亲了,昨日父亲带回了静姨娘,怀有三个月的身孕,一直让母亲伺候着,也是没有功夫,刚刚从静姨娘处寻到母亲呢。” “大胆,谁封的姨娘?怀孕怎么了?当家主母做到这份上,田氏你也是第一个!” 话落,只见一身着粉色纱裙,下摆翠绿色烟罗裙子。走路时,满头的金叉玉坠叮当作响。身后四个婢子皆穿金戴银一众人浩浩荡荡从门外而来。为首的女子就是话题的主角,静姨娘。 只见进门后,端起身后丫鬟的茶杯,双腿微曲。 “妾身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请喝茶。” 老夫人眉头狠狠一皱,眼角不抬,仿佛没有听到般。身后的刘嬷嬷大喝 “哪里来的阿猫阿狗,壁秋你是怎么看门的,什么人都往院子里放!” 白水心暗中笑道,这静姨娘也是极品和田氏摆谱就算了,还来老夫人这里耀武扬威,脑袋莫不是被驴踢了。 静姨娘听老夫人是意思是不认她,心下一急,“噗通”跪下。 “老夫人,妾身知错,您怎么罚我都好,可我肚子里的小少爷经不住啊。” 老夫人眼角微咪,还敢威胁她?不过肚子里的是白家的种,白家现在就是两个丫头片子,想到这,老夫人向幸灾乐祸的田氏投去一撇。 半响,老夫人接过茶杯却是没喝,也算是承认了静姨娘的身份。 “看来小门小户的你不懂大家规矩,今天好好教教她。” “嗳”当即田氏喜上眉梢,老夫人这是借着给她立威呢。 老夫人浑浊的眼睛,精光乍现,环顾一周,每个人身边三三两两跟随着丫鬟婢子,只有白水心单薄一人。 微微一暗,向刘嬷嬷吩咐道。 “水心也大了身边不能没有伺候之人,明天叫牙婆来挑几个得力的人吧。” “是”刘嬷嬷应声。 “谢祖母” 这一幕落在白水柔的眼里,要多刺眼有多刺眼。平时这个贱人看到祖母都不说话,祖母也忽视她的存在。眼中相府小姐仅自己一人,现在竟然跳了出来,当真可恨。 “对了,祖母,孙女前些日子在外面闲逛时,发现了这个,觉得祖母一定喜欢,便买了孝敬您。” 向红袖使了眼色,红袖立马捧起那红布包裹的东西,向老太太走去,只是突然脚下一歪,旁边的白水柔伸手一推,“啊...”的一声,红袖连同手里的东西摔在了地上。 “哗啦”,东西碎了,红袖的手立马破了个口子。 “红袖!” 白水心立马撑起身子站了起来,扑过去扶起红袖。 红袖当即跪了下去,不断的磕头认错。 “是奴婢的错,是奴婢不小心,奴婢该死,打碎了老夫人的东西。” “妹妹,你为什么要伸手推红袖?” “我...我...” 自语聪明的白水柔也懵逼了,刚才明明是红袖向她倒去,她下意识的伸手一推,谁知道就倒了。 “起来吧,这事不怪你” 老夫人沉了沉脸,看着白水心拨开的红布,露出里面的漆金观音像,顿时脸色一变。 这是在亵渎神明! “我当是什么宝贝呢,不过是一尊泥菩萨” 白水柔看到那东西后,明显松了一口气。 田氏也是露出一副不屑的神情。 “不就是一尊佛像么,又不值什么钱。” 老太太越听,脸色越难看,但是抿着嘴没说话。 “一百两银子对于母亲来说可能不是什么大事,可这是水心全部的家当,水心的月例不过二两银子,纵然是省吃俭用,也存不下什么银子...” 白水心抿了抿嘴,捧着碎了的观音像,一副惋惜的样子。豆大的珠子断了线般,从染红的眼眶簌簌往下掉。 姐妹情深 “老夫人,您有所不知,这观音像是由大悲寺的普度大师开过光的,我们小姐哪有那么多银子便是把自己首饰都卖了,才买的这么一尊,整个青龙,也就这么一尊了啊...” “红袖,闭嘴,快看看能不能粘起来。” 大悲寺的普渡大师? 老夫人一听又是心疼,又是气急,捏着佛珠的手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看着白水柔皱眉。 “小小年纪,就这么浮躁,观音佛像岂是可以通过世俗的金银比较的?泥菩萨那也是佛像,罚你闭门思过一个月,再抄一百遍金刚经,不要妄想着偷懒,我老太婆日日要检查的。” 白水柔一听再次懵逼,闭门思过半个月?还抄什么金刚经?那一月之后的桃花节岂不是赶不上了? “祖母,我知道错了。我不是有意要推她的,我...祖母...” 白水柔现在再认错也没用了。 就这点伎俩还想和她斗?她都嫌麻烦,都是些打牙祭的小菜。 白水心又适当的表现了一下姐妹情深。 “祖母,水柔妹妹也不是故意的,既然菩萨已经碎了,再罚也没用了,不如减轻处罚半个月吧” 老太太听完一席话是对白水心越来越满意,大方得体,不卑不亢,端的是大家闺秀,果然顾家女儿就是这些阿猫阿狗比不上的。 “既然田氏事务缠身,那水心以后由我亲自教导,把那些京城才女给她比下去。” “母亲!”田氏轻呼出声,虽说老太太不是什么大家出身,但经历这么多风风雨雨,能学到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行啦,我自由决断,回去之后把这些年水心的月例一并拿来,我来保管不劳你费心了。” 田氏的小把戏,老太太一眼看穿。 “我累了,水心留下” 老太太这是下了逐客令。 田氏母女瞪了一边看戏的静姨娘一眼,才不情不愿的起身离去。 老太太又拉着白水心,坐在自己边上,左右看了看,她的发髻上,就一个银色素簪子,手膊上一个银手镯,什么花色都没有,一看就是不值钱的。 身上穿的是乾元十八年的款式,额头的伤靠近了看,更是骇人。 “可怜的孩子,苦了你了” 摸了摸白水心的头发,老太太此时眼里流露的是,倒是真正的感情,毕竟血浓于水,这是自己的亲孙女。 特工白水心的演技绝佳,咬着基本没有血色的唇瓣,微微摇了摇头,在老夫人眼里,又是明事理的表现。 拍了拍白水心的手,将自己手上赤金的一个上等的赤金嵌玛瑙的玉镯子戴到了白水心的手上。 “你送了祖母这么大一份礼,可不能让你亏了。” 白水心有些心虚的垂下眉眼,这东西,还真像白水柔说的,就是团泥巴而已,只不过经她的巧手打造了一番,她还真怕瞒不过老夫人是火眼金睛,才策划了一场被推不小心打碎菩萨的戏码。 “只可惜,佛像已经坏了,只不过孙女听说上古沽源大师的手抄经《佛学十四讲》在市面上流传,不真是真是假,若是真的,孙女一定想尽办法给您求来” 这样就可以借着求经的名义出去浪了~ “你倒是有心了,银子不够用,就去账房领取,就说是我这个老太婆吩咐的。” 白水心立马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自己一分钱没带,不但收回了田氏母女的一点利息,老太太的镯子,多年的例银最重要的是有了老太太这样一个靠山。 连忙谢过老太太,陪着老太太坐了一会后,见老人家面露倦色,便带着红袖走了。 老太太看着白水心的背影老一会儿。 身后的刘嬷嬷道“老夫人,是觉得今天的大小姐不一样?” 老太太磕了眼道“你也看出来了?” “老奴觉得今天的大小姐简直变了个人般,不再像之前处处忍让,方才对阵二小姐也是言辞厉色,或许大小姐是开窍了。” 刘嬷嬷伺候老太太多年,自然是最懂老太太在想什么。 “儿孙自有儿孙福,是我多想了,但愿有生之年能看几个孩子平平安安也就心满意足了,这个田氏实在是过分了。” 白水心回到“归思苑”后,对着焕然一新的小院心中震惊。 只见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的石子漫程涌路。上面两三房舍,一明两暗,里面都是床几依案,玲琅满目的摆设器具增添了一份大气,从里间而入,紫色的纱幔垂在雕花大床的两侧,内里铺着柔软的云织锦被。桌上一株水仙如仙子般林立在官窑青花瓷的花瓶中,为房间增添一抹灵气。 “归思苑”本是顾若兰,原相府夫人的院子,坐立做相府风水最好的南边。因顾若兰凄惨离去,丞相怀有愧疚不曾踏入此园,白水心又是孤女,田氏故意整治下,年久失修,无人打扫才有了空寂凄廖的一幕。现下,老夫人派人来收拾了一番,不出两个时辰便恢复了往昔风貌。 “小姐,这...这还是我们的院子吗?” 红袖呆呆的声音蒙蒙的响在白水心的耳侧。 说不感动是假的,虽然知道老太太是为了利用自己打压田氏,毕竟自己是实际的受益者。 “当然是了,归思苑的管事姑姑!” 白水心调笑道。 红袖微微一愣,跺脚跑开,在院子的大小房屋如同蝴蝶般穿梭其中。 “小姐,小厨房有好干净哦!” “小姐,我住的屋子也换了新被子!” “小姐,你的屋子好漂亮哦!” “小姐...” 看着红袖笑的眉眼弯弯,白水心摇摇头回到自己的屋子,这只是自己的第一步,田氏打死原主的仇还没有报,估计娘亲的死和白家的一干人也不是没有关系,白家吃娘亲的嫁妆还没有吐出来,自己的事情做的远远还不够。 现在手里有了银钱,要建立自己的产业,要从哪里下手呢?。垂头看到这幅瘦弱的身子骨,弱不禁风,和之前的自己比起来相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迷迷糊糊思索间,竟是沉沉的睡了去,昨晚连夜赶制泥菩萨,上午又是一番唇枪舌战。饶是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更别说是浑身是伤的白水心了。 白水心是被一阵清香勾起肚子里的馋虫才醒的。 外键上等的金丝楠木桌子上放着一碗清粥,还配了两碟小菜。 饿急的白水心立马扑了上去,抓起勺子便摇了一勺塞到自己的嘴巴里。 “唔...好吃...红袖你还有这手艺” 满足的叹息了一声,我开个酒楼让你做镇店厨娘吧,一个经营计划在脑海里成型。 正狼吞虎咽着,被捧着一碟小菜和水壶的红袖,走了进来。 “小姐,你醒啦” “快来,红袖,你这手艺谁教你的?” “奴婢...我和厨房张大娘学的,之前没人给我们饭吃,我经常去厨房偷,一来二去和张大娘就熟了”红袖许是想起之前的清苦日子,眼眶微红。 “现在好了,我们有了小厨房,老夫人还拨了银钱,再也不怕饿肚子了。” 白水心微凄,在自己入驻这具身体之前,看来原主的生活用水深火热形容的再也贴切不过。 几乎是没过夜,白水心便打着提老夫人寻沽源大师的手抄经为由,和红袖换了男装,拿着老夫人的手牌,欢快的跑出府。 站在街道上,有些慌神,上次是夜里偷偷出来的,青石板路。两边沿街叫卖的商贩,有卖糖葫芦的,有卖泥人的,有卖画糖的,买胭脂水粉的,各种有。 整一个集市。 前世身为特工,很少有机会逛街。今天这么热闹忙拉着红袖往人群里钻。 就如刘姥姥大观园一般,看什么都新奇,这不,一转眼就看不到人了。 手里抓了个糖人,想要,口袋里又没有银子,刚刚把钱都塞给红袖那里去了了。 “公子,你买不买啊,不买就放手” 白水心撇了小贩一眼。 没银子,肿么买 突然,她坏坏一笑,精亮的眼眸灵机一动,快速的恬了一口糖人,便马上放了回去。 “不买!” 话落,拔腿就跑。 前后不过眨眼的功夫,人便没了影。 卖糖人的老板确定自己真不是眼花,底咒了声“晦气”,四下瞧了瞧没人发现,将那糖人又刷了层糖丝,便放了回去。 红袖一边跑,一帮找寻着人群里的白水心,累坏了小丫头。 “少爷,你别跑了!” 白水心自知让红袖担心了,吐了吐舌头,嘴角弯弯低声说着对不起。 “小姐你不是说这次出来要办大事么?” “哎呀,坏了,你不说我都忘了,走,带我去最繁华的街道。” 映入眼前的是雕檐映日,画栋飞云。碧阑干低接轩窗,翠帘幕高悬户牖。消磨醉眼,倚青天。此乃洛阳的消金窟,“望月楼”里面的女子个个是人间绝色,男人的温柔乡。 另一边,白苹渡口,红蓼滩头。楼畔绿槐啼野鸟,门前翠柳系花骢。此楼为洛阳第一楼之称的“映日楼”,一餐值千金。是人们对于映日的评价,内里的厨子比御用厨师只强不差,背后之人是洛阳城的神话“寒王爷”。 望月背后之人却是不知,只一次礼部尚书在望月喝酒滋事,第二日,贪赃枉法的证据便呈现在了皇上的龙案,龙颜大怒,九族连抄。 紧挨望月的是一家不起眼的酒楼,名唤“宝来酒楼”。比起另外两家着实萧条,伙计们无精打采,掌柜手撑着下巴拨动算盘噼啪作响叹气连连。 白水心眼睛一亮,拉着红袖进了去。 “掌柜,你们老板可在?” “我们是酒楼,找乐子到旁边望月去” “怪不得萧条至此,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酒楼都要关了,还待什么客啊?” 一边的活计肩上搭着毛巾,眼神蒙蒙的看着白水心。 “这么说,你们有意出让?” 心下一喜,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掌柜一听,这位小兄弟,气度不凡,话语间有意盘下这酒楼,忙换了殷勤的面孔,笑眯眯道。 “小兄弟有何贵干啊?不瞒您说,老板放出口风,愿意转让此楼。” “哦?那价格几何呢?” “这位公子,您看我也是个区区掌柜,今日不巧,老板不在楼中,稍晚些时候我转达老板,约您改日再来?” 解救渣男 白水心从原祝记忆得知。 天皇大陆,四国群居,分别是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其中青龙之最为地广,也是最强一国;朱雀以女为尊,女子可三夫四佳丽,;白虎产矿石,是金属大国;玄武善奇门八卦,最神秘的国家。 白水心所在的青龙,皇室复姓上官,以洛家,楚家及被皇上扶持的白家,三势力相互制衡。在此之前其实没有白家,而是水心的外公顾家为三大世家之首。 现在朝中局势混乱,皇上年事已高却不愿放权,洛家拥护皇后所出的太子,楚家拥护贵妃所出的三皇子,白家中立,。 暗中还有一匹黑马是,开国异姓王爷的世子,莫逸晨,寒王爷。传言此人十岁救驾,传言此人十三岁上战场,立下赫赫战功,传言此人俊美无双,传言此人武功盖世,传言此人不近女色,传言此人最后一次上战场中毒双腿被废...... 此人就是青龙的神话,折了翼的守国王爷! 白府此时是人仰马翻,静姨娘掌着肚子里的一块肉,在府里作威作福,指使田氏忙东忙西,一言不合就肚子疼。心疼坏了丞相,气死了田氏。 静姨娘又嚷着要吃橘子,自己怀的小少爷想吃酸的。指名要田氏心腹给她剥橘子。田氏暗恨却无法,毕竟这胎是老爷再三嘱咐要自己保的。正气的拿房中摆设发泄之时,白水柔进来轻声劝道 “母亲,怎么和她置气,现在祖母昨日让您教训这个贱人,明摆了给您撑腰呢,现在让她先蹦跶,等到她生产之时,做点手脚,府中只有您一个女眷,小少爷过到您膝下不就儿女双全了吗?”无法想象轻柔的声音说出的却是如此狠毒之言。 明明风和日丽,静姨娘却感觉空气中透个让人发冷的气息,仿佛是一条等在暗处的蛇,在盯着猎物。 相府上演女子大乱斗,无人顾忌白水心,也倒是乐得清闲。 一如既往,天蒙蒙亮,一抹白色的娇俏身影划过天际来到城外的桃林,以树枝为剑,墨发飞扬,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崩。在现代,白水心也不是只靠冷兵器完成任务,小到绣花针,大到石锁都是她的武器。 这具身子还是太弱了,连十分之一的威力都发挥不出来。这是墨水心第一百五十二次叹息。 “谁?” 多年的警觉让白水心察觉到了附近有人。 从微弱的气息判断,此人可能受了重伤,不是圣母的白水心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抬步欲要离去,却生生停住了脚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自己在古代孤援无依,是时候给自己找个靠山了,万一很强大呢。 在白水心内心的一番挣扎下,决定施以援手,几息之间找到了身藏大石后面的蒙面男子。银色面具映着不知名的图案,似火似花,遮住了大半张脸,只有微抿的嘴唇泛着苍白。一身劲衣包裹,修长且笔直,可以想象发达的肌肉群组建结构。淡淡的血腥味从腹部散发开来。白水心当机立断,总不能见死不救,徒手斯开男子的衣服,露出一片血色,饶是曾为特工的白水心也震惊了,这是什么伤?似野兽的抓伤,带有火烧过的焦黑,成人男子手掌大的地方无一块好肉,血水弥漫。 拖着银面男子来到最近的一条小溪,撕下衣摆为他轻轻擦拭伤口,嚼碎了路边的草药敷了上去。反复五次之后,再次擦拭干净,把衣摆撕成条状包扎。伤口在腹部,包扎过程中,不得不双手环抱男子。白水心嘀嘀咕咕初抱给你便宜你了之类的话,完成了包扎任务,并且顽皮的打了个蝴蝶结。 轻呼一口浊气,额头顿时布满了密密的汗珠。 静等男子醒来的时候,细细观察,皮肤离近了看,竟看不到一丝毛孔,细腻的让女人发指,只是露出了丁点容颜,绝美的唇形,高昂的下巴,没有一丝清渣,无一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再回想看看那匆匆一瞥的上半身,精壮的胸膛,完美的胸肌和八块腹肌,蜜色的皮肤上泛着诱人光泽。 白水心的脸迅速染上两团刻意的红晕,整张脸热辣辣的。 “呸呸呸,白水心啊白水心,你之前也执行了不少任务,男人的什么地方没看到过,为这个脸红,真是可耻,鄙视自己一百遍。” 男子在白水心为他清洗伤口之时已然醒来,他想看看这个赌场里叱咤风云,桃林里舞剑似龙,安静时气度惊人的小女人想干些什么,故意偷偷装睡。结果听来这么好笑的自白。 为他疗伤的小手游移在他身上的时候,他竟然放下了戒备,激起心湖的涟漪。听到她还看过其他男人时候,多年来控制完美的情绪一发不可收拾,一丝怒意由心底而升。从未有过的懵懂感觉,让他惶恐,翻身而起,睁开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且危险的色泽。紧盯着白水心,撞到清澈明亮的眸子里,微微一愣,道了句谢,闪身离去,留下震惊的白水心。心底却映上了传言身子病弱,离不了塌的白家大小姐,白水心。 自己给他疗伤,送初抱,提起衣服就不认人了?什么鬼。 还耽误了宝贵的时间,啊咧!本来约了宝来酒楼的老板谈转让的事情,这下倒好,迟到了不说,还被漠视了。自己就是脑袋抽了,才想起救人一命的胡话。 火急火燎地赶到宝来酒楼,看到门口不断张望的红袖和酒楼老板等的不耐烦的表情,马上道歉。 “对不住了,张老板,有点事情耽搁了,耽误您的时间,特意带来上好的桂花酿赔罪,请见谅。”白水心诚恳道。 “小兄弟客气了,你要是还不来啊,我就要转手别人了” 酒楼老板哼声道。 日头高升,茶过三巡。 “小兄弟,看你也是有见识的人,要知道,我这宝来地处帝都黄金地段,要不是家中急事,我是万万不转的。”大腹便便的张老板,眼中透着精明,这小子还嫩。 白水心不知道哪里拿出的折扇,轻扇两下,“张老板,先不说对面几家竞争对手日渐强大,就店铺来说,年久失修,菜系无新品,这样的店我接过来也是赔钱生意啊,您给的价格着实高了些。” 张老板一阵语塞,没想到,这白面小子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那小兄弟出价吧” “十五万,包你那些个厨子跑堂一干人” “小兄弟是开玩笑的吧,十五万店铺都转让不了,更惶恐人了,前几天可是有个十八万的买主,怎么样?” “既然这样,那请张老板去找18万金主吧”白水心心下一横,一万两可是够中等家庭吃五年的了,狮子大开口啊。 “小兄弟,好商量”张老板一听不买账,当即慌了,开玩笑18万的金主可是洛家二少爷,向来是靠枪的...。 在白水心的一番见招拆招,巧舌弹簧下,张老板败下阵来,以15万价格随白水心到衙门做了转让手续。 日落夕辉,红袖揣着宝来的地契,房契及一干人的卖身契跟在少爷背后。 少爷实在是太帅了有木有,靠着几百两的首饰,在赌场翻了十几倍不说,现在又盘下一酒楼,各种炫啊,跟着少爷有肉吃啊,再也不用看丞相府中人的的眼色了。 在白水心的养成下,红袖再也不是初见时皮包骨了,皮肤虽不是白皙但也不再泛黄,现在因为兴奋,小脸红扑扑的,异常可爱。 水柔落水 一连二十多日,白水心每天除了黎明到桃林练剑,晨醒给老夫人请安就是在老夫人教导下练曲席字。虽说才连了一月不到,但白水心天资聪慧,短短几日学到了精髓所在,老夫人心下更是越发喜欢这个孙女。 这天早上,白水心照例带着红袖去老夫人那,途径莲花池拱桥时,却被人迎面堵住了去路。 “哟,这不是咱们相府大小姐么?这么早就到老夫人那偷师学艺呐,真是勤奋啊!” 钗环叮当,香风阵阵,一名少女带着五六个婢子,将原本尚算宽敞的小桥,堵了个严严实实。 说话的少女,一袭粉色长裙包裹着纤细的腰身,肤若白雪,柳叶眉,杏子眼,唇如朱,明眸水汪汪,满脸倨傲,眼底是丝毫不掩饰的讥诮,那声大小姐咬的极重。 正是受罚而出的白水柔,小白水心3个月的妹妹。 白水心扫了来人一眼,这才浅笑道“妹妹此言差矣,姐姐再早也比不得妹妹啊,毕竟早起的雀儿有虫吃,论对祖母的孝心,我这个做姐姐的还当是向妹妹学习才是!” 看着一众人的方向可不是从宁心院的而来的么。 “水柔倒是不知原来,姐姐竟长了一张巧嘴。”该死的白水心,竟然把她比作麻雀,偏她巧笑嫣然,说的一本正经,听不出半分意味,让她无法发难。 “好了,你们让开吧,若是耽误了姐姐给老夫人请安,你们但的起么?”一边严厉道一边给丫鬟明珠使眼色。 “那就谢谢妹妹了”白水心装作没有看到白水柔的小动作,神色无恙的回了一句,对众人的讥笑毫不在意。 然而,白水心刚刚走出几步,红袖突然大叫一声,整个人直直的向她扑撞了过来。前面是荷花池要是躲闪不及,想必是要做一只落水的凤凰,可不就是她现在最真实的写照么。 眼看就要撞上,白水心却好似脑后长的眼睛一般,突的斜跨几步,身形一侧,衣决翻飞之间,双手一捞,宽大的百褶裙摆下绣鞋一踢一收,只在眨眼之间,半点没漏痕迹! 众人只觉的眼前白蝶翩舞定眼再看,红袖已稳稳的站在白水心的身侧。与此同时,随着一声重物砸落水面的声音。 继而响起的,是白水柔尖利的求救声。 “啊----救命啊......咳咳,救命啊...!” 拱桥建在一处狭窄的莲池上,是连接两岸的必经之路,莲池水不深,可也谈不上浅,淹没白水柔还是绰绰有余的,且,莲花池底部尽是淤泥,根本无法立足,越是挣扎,陷得越深。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只见刚刚暗中下手推红袖的明珠,失手错把白水柔推下了河。此时在桥上,边喊边哭,那可是二小姐,夫人的手中宝,自己这条命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哭声,喊声交织在一起,场面吵杂而混乱。 “小姐,快来人啊,二小姐落水了,快来人啊,救命啊...” “小姐.......呜呜,小姐,快来人啊...” “......” 白水柔的侍婢,急得在原地打转,又哭又喊,直呼救命,可在场人数虽多,都是些婢女婆子,基本不会水,又怎么下去救人呢? “妹妹,你别急,姐姐这就下来救你...” 白水柔满脸焦急,裙摆一撩,翻上石栏,就要往下跳,却被红袖死死拽着,不敢松手。 “小姐,您不能跳啊,小姐您不会游水,可不能去啊......” “可,妹妹”白水心满脸纠结担心,犹豫着下了石柱,急得抹泪,想了半天,却只能干跺脚。 开玩笑,白水心可没忘了刚刚白水柔对明珠的指使,要不是自己眼疾手快,现在河里的就该是自己了。 “活该” 红袖心里暗骂,要不是明珠伸腿拌了自己,自己又怎么会差点撞上小姐,一思及此,恨不得自己跳下莲花池,照着她的头顶再来一脚。 众人神色各异,乱成一团,眼见着莲花池的白水柔的声音越老越小,连挣扎也是几多无力。 “救......救.........命,恩.......” 求救声几不可闻,白水柔再次露的头又沉了下去,这次,却是好半响都没能露出水面。 白水柔的侍女皆脸色死白,明珠更是摊坐在了地上,每个人脑子里,只剩下满满的恐惧。 完了,完了,小姐没了,她们这些奴才也活不成了。 白水心抬头侧目刚好看到眼前的景象,白水柔无力的沉入池底的一幕。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侍卫过来!” 白水心一吼,总算把众人的魂给拉了回来,急急忙忙,连滚带爬的找人去了。 原本嘈杂的声音随着那一抹飘然飞至的身影,销声匿迹。 静 落针可闻。 白衣飘飘,潋滟其华,墨发翻飞。俊颜如玉,他好似九天而降的高贵神荻踏着光华的水面飘然而至。 云靴轻点,荡漾起圈圈涟漪,他立在莲花池上,如履平地,优雅欠身,宽大的袖子自水面佛过。 “哗啦”溺水昏厥的白水柔如小鸡子般,被他从水中拎了出来,溅起大片水花,却一滴也没有落在他的身上,而后,他有飞身折回了岸边。 那里,还站着一群人,个个衣着鲜亮,气势不凡,。 想也知道能进丞相府内院的,身份怎么可能低了去,不是朝中官员,就是世家子弟。 “嘶,是三皇子,是黎王殿下......” 片刻静谧后,抽气声四起,拱桥上的女眷们。心如小鹿乱撞,皆满脸痴迷的遥望着岸边,一双双眼睛眨也不眨,似乎眼珠子都粘在了黎王的身上。 这其中唯一的例外大概就是白水心了。 英雄救美! 只是这美有点差强人意,不,浑身湿透,沾着池子里的淤泥,远远还能闻到一股恶臭。哪里还有京城三大美女的样子,压根就是落汤鸡,但英雄的风姿依然震撼人心。 黎王,上官青黎,宏帝第三个儿子,其生母乃当朝贵妃,楚家嫡女,楚悠悠。其外祖父位列三公之一,乃大名鼎鼎的定国公,楚恒。 楚家乃青龙金字塔顶端的权门旺族,百年世家,底蕴深厚。楚恒更是手握青龙五分之一的兵权,麾下三十万精兵良马,骁勇善战。 这些将士一路跟随楚国公南征北战,踏着尸山学海走到今天,几乎是属于楚家的死忠。 百姓称这支队伍为“楚家军”。 而其本人亦是人中龙凤,足智多谋,武,可安邦,文,可定国,生的也是俊美无双,玉树凌风,几乎是所有青龙国女子心中梦寐以求的夫君不二人选。 前面,一大波人掉头,全朝着岸边行去,白水柔的一干婢女忧心自己的小命儿更是一路狂奔。 白水心睫毛轻眨,也不紧不慢的跟了过去,白水柔不醒,她又在场,不过去,着实说不过去。 “婢子见过太子殿下,黎王殿下,见过天瑞郡主,见过柳公子。” 太子一身深蓝色锦袍,轮廓分明的脸上是一双漂亮细长的丹凤眼,眼角微微上翘,一眼往来,好似蓝天白云,高山流水。一脸温润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白水心把众人的表情一一扫过,黎王的眉头深皱,太子风淡云轻,郡主幸灾乐祸,柳家公子一脸嫌恶,站在一旁低头不语,向红袖投去一个眼神,唤了府医来。 此时明珠爬在地上带着哭腔,使劲摇着地白水柔,“小姐,你不要吓我,小姐,你醒醒啊!” 只见她发丝凌乱,浑身污泥,发间还插着许多碎泥草屑。她衣衫紧贴的身体,胸前初长的包子上躺着一坨黑黑的不明物体,那是一段腐烂的藕节,正散发着难闻的味道,怪不得柳家公子一副嫌恶的样子,没有当场呕吐已经是够给面子了。 绣鞋也没了,小腿上缠着一大圈泥辘辘的藤条,想来正是因为被藤条缠住,所以才那么快沉了底。 脸上满是脏污,根本看不出她的脸色,但想也知道,肯定是比石头还要灰白,也不知道还有气儿没有! “明珠,你不要再摇了,妹妹溺水,想来是水呛进了喉咙所以闭过气了,得赶紧压腹部,让她把水呛出来,再晚,性命休矣!” 矣字落地,白水心也缓缓走出众人的视线,微微曲膝。 相府大小姐 那声音清清淡淡,无波无澜,偏偏又让人听出关心的意味。 新奇的言论,更吸引了几个男子的目光。 来人一袭白色长裙,袖口绣着几只栩栩如生的紫色蝴蝶,给人的第一印象则是空灵的美。 眼前几人,两个皇室子弟,一个世家公子,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过?何况京城的三朵金花一个躺在地上,一个就是身侧的天瑞郡主。比起来,眼前人的容貌还是少逊一筹,不足以让他们侧目。 但,她就像是飘在天边的云朵般整个人看上去有着一股让人难以言喻的宁静致远的气息,十三四岁,刚刚发育还未长开的年纪,眉宇间都还透着几分稚嫩,却又如冰山雪莲般,波澜不惊的淡漠。 上官青瑞眼前一亮,这个女子是矛盾的结合体,可偏偏不会让人觉得违和,反而她身上多了一份难以捉摸的吸引力。 就连上官青黎也是多看了两眼。 “挤压腹部,这,这怎么挤压?我,我不会啊,大小姐,求你帮帮忙吧!”明珠带着嘤嘤哭腔,拉回众男的思绪。她把所有的希翼都放在白水心的身上。 “让我来吧!” 白水心轻轻俯下身子,将白水柔的身体掰正躺平,双手交叠,有规律的在她腹部嗯压。 一下,两下,三下,五下,十下....... 无数的目光,紧紧盯着这一幕,这样救人的方法闻所未闻,真的有效么? 看她嗯了许久,地上的人还是一动不动,许多人的目光不由的染上了怀疑。 白水心仿佛没有察觉,依旧重复着手上的动作。 “咳咳...咳咳....” 终于,白水柔呛出几口池水,便又昏了过去。刚好府医和侍卫恰巧赶到。 “快送你们小姐回去,让大夫细细看看。”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又凄凄惨惨的离去。 白水心收回目光,上前走向几位“贵客”“水心见过太子殿下,黎王,郡主,柳公子有礼。先前事发突然没能及时拜见各位,还请两位殿下与郡主恕罪。” “无碍”温和的语调如同太子本人,给人一种沐浴春风的感觉。 “本想一睹京城三大美女之一,丞相之女白水柔的风采,没想到却看了一个出淤泥则妖变的怪物,真是吓死本公子了。”敢在太子面前这么说话的也只有柳家随风了,他一双眉眼弯弯,说完还瑟瑟肩膀,一副害怕至极的样子。 天瑞群主白了他一眼“随风哥哥这话未免有些伤人,相府主人还在这呢。” 瓷玉般的肌肤,精致的五官,红红的脸颊上还有着一对可爱的小酒窝,女子娇嗔可爱的表情,纯真,洁净,美好的仿佛一尊瓷娃娃。 人如其名,但看容貌,她就宛若九天之上的绿衣小仙女,洛仙儿,皇后的外甥女,太子表妹,国公洛家的掌上明珠。 “切”柳随风随意一撇。” “好了,既然主人家有事耽搁,我们也不便打扰,改天再来拜访吧。” 上官青瑞话落,一群人又翩翩离开,只留白水心在旁思索。 为了看美人?呵,还带着两个殿下来看?这套说辞,白水心是不会信的,看来朝堂中人有所图,就不知道图的真是美人还是白丞相手里的权利了。 一路回转,众人心思各异。 上官青黎在想的是,从排场来看显然白家二小姐更受宠一些,若收入囊中,想必丞相这颗摇摆不定的心也就定了下来了。看来这美人,自己是要下一番功夫的。但是想到刚刚怀中女子的一身脏污,好看的剑眉深深的皱了起来。 上官青瑞则满满是白衣女子的芳华,明眉皓目,出尘的气质,似水似清歌的空谷嗓音像敲打在心间一样让人心旷神怡。但是自己的太子妃又是自己可以决定的?母后要推自己坐在那个位置上,太子妃这个助力绝对不会是一个不见经传的相府小姐。 柳家随风就没那么多弯弯道道,他的目的就是过来看美女的,但是谁知。。。。。。扼腕叹息,好好的美女,说丑就丑。 满脸天真的天瑞郡主,心下窃喜,平日里讨厌的白水柔可真是大跌眼镜,瞧瞧那一身脏污真是好心情。 落花翠幕 这日,老太太又差了夏嬷嬷唤白水心过去,只说是牙婆带了些丫鬟们来了,让过去挑两个机灵的。 老夫人今天的院子可热闹,除了老太太院子里的人还有等在那的田氏母女还有静姨娘。 见到白水心的时候,一个个眼神里带了些鄙夷。 白水柔只知自己是被黎王救起,却不知自己的形象有多么糟糕,暗暗窃喜。当然丫鬟们也不敢多嘴,生怕受罚,田氏更是不知,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梳洗完毕了,生的本就娇小的白水柔更是盈盈一握,弱柳扶风。于是一场苦笑不得的乌龙就此展开。 白水心当没看到一般,恭恭敬敬给老夫人行了礼。 “孙女给祖母请安” “起来吧,一会牙婆来了,看中了就挑两个丫鬟伺候着” “谢谢祖母” “人都到了,叫牙婆带人过来吧” 夏嬷嬷应了一声,很快便带着个人走了进来,那便是牙婆,穿着一身暗蓝色的绣花裙子,配着蓝布褙子,脸上有一颗痣长在嘴角处。 “老奴见过老夫人,见过各位夫人小姐。” “牙婆不必多礼,我白府的人,一贯都是在你这挑选下人,今给几位小姐夫人挑几个机灵点的丫头” “老夫人,白府可是咱的大雇主,有好的,自然是先往您这送啊,您派人传了话来,老奴这不立马挑了些精馏丫鬟就来了。” 说罢拍了怕手,身后一整齐的走进一排丫头,一色的,穿着翠色的齐胸襦裙,梳着圆髻,打扮都是一模一样的。 牙婆还在吹嘘着,这些丫头都是手脚麻利的。 老太太拉过白水心说道。 “挑几个称心的” 白水心微微点了点头,说道。 “静姨娘怀着身孕,还是静姨娘先挑吧。” 静姨娘立马端正了身子,挺了挺刚刚显怀的肚子,也不推脱,上前便挑了四个长的中规中矩还算顺眼的丫鬟,问了名字,便谢了老夫人带着人站在了一边。 老太太微微点了点头,这孙女是越来越合眼了。 “这就下去挑吧” 白水心笑着“恩”了一声,看了众人一眼,便走了过去。 其实,她在静姨娘挑人的时候已经看中两个丫头,一个沉稳,低垂着脑袋,不显山不漏水,还有一个看上去略微不安,总拿大大的眼睛悄悄的瞟,撞着白水心的眼神也不见怕,反而眨了眨大大的眼睛,羞涩一笑,才把头垂了下去。 “你们两叫什么名字?” “回大小姐的话,奴婢皆是孤儿,无名无姓,请大小姐赐名” 聪明伶俐的丫头,看着合眼,赐名落花翠幕便谢了老夫人。 “你们看看,若是院子缺人,看中合眼的,便也挑两个回去,省的说我老太婆不公平” 田氏笑呵呵的应了一声,心里却骂着,老不死的,又不是你掏银子,站着说话不腰疼! “水柔屋里的人够用,便不挑了。” 白水柔得体的说到,看着老夫人点了点头,今天她已经被白水心抢足了风光。现在大家都知道相府除了自己还有一个大小姐。平日里,老太太最疼的也是她,今个什么都让白水心占了去。 田氏屋里也没挑人,统共挑了六个人,便让牙婆带着剩下的人去了账房,结了帐,就走了。 人都挑好了,众人都散了,唯独白水心留下陪着老太太说了会话才离开。 白水柔在门外等着白水心,看到她的身影殷勤的走了过来。 “妹妹多谢上次姐姐救命之恩,前些日子,去寻惠新郡主玩的时候,得了些糕点,都是宫里的东西,姐姐若是不嫌弃的话,我便让明珠给你取些来尝尝。” 宫廷的东西就是金子做的么? 老子尝遍天下美食,嘴巴可挑着呢! “既然难得,妹妹你便就自己留着吧,我就不和你争这一口了。” 白水柔脸色微微一变,只一秒便将脸上的笑容堆了回去。 “说来也不是什么难得的东西,只是想着姐姐没尝过,便想分享给姐姐尝尝。” 嘚瑟什么,不就是和惠新郡主关系好一点么,不就是吃个糕点么,跟谁没吃过似的。 “那就不用了,甜的东西还是少吃为好,我怕胖,日头热,我便先走了,妹妹自便” 说完也不等白水柔说话,便带着红袖,落花翠幕离去了。 “小姐,你看她那样,您好心送她糕点,她还一副不屑的样子,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白水柔勾唇一笑。 “我还以为是她开窍了呢...无妨,走吧。” 前脚刚进院子,后脚田氏的人便捧着几个托盘走了进来。 远远的对着白水心行了一礼。 “小姐,这些都是夫人让我们送来的。” 白水心瞥了一眼,托盘上的衣服首饰和金银,面上不动声色,田氏怎么这么好心还送来了东西。只是取了上面的银簪子塞到为首的那个嬷嬷的手里。 “又劳嬷嬷了,进来喝杯水?” “既然东西送到了,那奴婢们就该回去复命了。” “落花翠幕,将东西收下” “是” 待嬷嬷走后,三个丫头的眼睛瞪的大大的。 “小姐,奴婢...跟了您这么久,也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我也没见过这么多银子,红袖,你数一数,一共有多少,都给存起来。” 说着从首饰盒里挑了几样小东西,一人一件,赏给了红袖和落花翠幕。 “这,小姐,奴婢们不能要。” “嫌少?那这里还有。” “不不不,奴婢,奴婢们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受宠若惊。” 落花翠幕刚跟着白水心,自是脸皮有些薄。 “收下吧,只是你们跟了我,就不要背主,我最恨的就是内里一套外里一套的丫鬟”说话间,白水心周身泛着冷光。 落花翠幕浑身一颤。 “以后由我一口吃的,便饿不死你们” 落花翠幕连连答应,感叹自己跟了个好主子。 红袖笑了笑,将东西一一收好。将钥匙递给了白水心,白水心却没要,只道她收着。 “小姐,夫人突然送了这么多东西过来,奴婢总觉得,是不安好心。” “呵呵,傻丫头,这些都是你小姐我的,是我应得的,她这些年贪墨的可不止这些,想必是祖母警告她了” 白水心笑道。 高冷大叔 月色爬上屋檐,白水心搬了椅子,躺在月色下。 突然一黑色的身影,如鬼魅般翩翩而落,一身墨色长袍,漆黑的长发在脑袋上用一个紫金观固定着,身后墨色长发飞扬,挺着着身子,双手负在背后,足尖清点,落在白水心的不远处。 白水心看着那人,低声说道。 “我以为你不来了呢” “原来你是白家大小姐” “大叔,是你太笨了,我都说了我叫白水心了,是你自己没猜到,这可不能怪我。” 银面男子挑眉,这丫头不但胆子大,嘴巴还挺厉害。 “你早就知道我会来?” “已经等你很久了,比我想象中来的慢” 说着,缓缓掏出一个令牌,放在手中把玩,银面人看到脸色一黑,居然被她发现了。 “大叔,没想到你的来头还挺大的嘛,你说,你这虎符值多少钱?” “你觉得呢?” 银面下的眼睛微咪,他还认得虎符? 寻常女子,怕是见都没见过吧,她竟然认出来了。 “对我来说,一文不值,但是对大叔你来说应该就不是了,有这虎符就等于掌握了兵马,不知道大叔是何方势力,看穿着应是青龙的。那我手里可就是握着青龙的命脉了啊。只可惜我是个小女子,要它没什么用,不如你开个价,我卖给吧。” “那东西本来就是我的,你还敢跟我开价?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怕啊,不过大叔,这东西是你自己放在我身上的,又不是我抢来的,你杀了我,会不会太不厚道了?” 当时要不是看着小姑娘还算机警,他又重伤在身,才不会把东西放在她身上。 “大叔,你看我日日盼你来取,也等了好几大日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不多就十万两就好。” “十万?你不如去抢!” 银面男子冷哼一声,这女人还真是敢和他狮子大开口! “别激动,大叔,刚才我忘记你了,我这院子刚修好不久,你这一大把年纪了,就别翻上翻下了,耍酷了,摔着是小事,给我院子再毁了我找谁哭去?要不这样吧,我打个折,六万怎么样?” 银面下的脸黑透了,身形一动,人已悄无声息的飘过在了白水心的面前。 “一千” “大叔,十万到一千,你会不会太黑心了点?” 银面下的眼睛一瞪,到底是谁黑心? 这说话不腰疼的小娘们。 “不行,至少三...三...三” 银面的剑唰的一声,架在了白水心的脖子上,导致后面的“万”还没有说出来。 只见白衣翻飞,白水心如鱼儿一样离开了银面的禁止。 “三千总可以了吧,小气的男人” 说着把手伸了出来,向银面要银子。 “本大叔看起来像是把银子带在身上的人么?” 银面掩下心底的震惊,外面传言丞相府的大小姐,常年病榻缠身,怎么如此牙尖嘴利,见多识广不说还会武?看来得派人好好查查了。 “不是,大叔,你这做生意的怎么能这么不诚心呢?看上去这么体面的一个人,身上连三千都没有。” “明日午时,映日楼三层来找我,我自不会烂账” 话落便去抢白水心手中的虎符。 谁知白水心拽着死死的,谁知道他说的真的假的,万一拿了虎符就跑,她要到哪里找人? 我说话算数,说着掏出一枚圣火令扔给她,巴掌大的木牌,有一轮弯月状的印记在月光下透着隐隐光泽,“明月公子你是知道的吧”。 即使记忆中那零星半点的记忆,她也知道,这是多神的一个人,手里掌握着四国经济命脉,望月楼遍布大地,其中还有明月楼是天下最强大的刺杀组织,只有想不到没有明月楼杀不了的人,不过明月楼接单据是看楼主明月公子的心情。 白水心看着那消失的背影,缩了缩脖子。 她到底惹了什么人? 那三千两银子,还能不能不要了? 她去了,小命还能不能留下? 要命还是要钱,这真是一个难抉择的问题。 第二天一早,白水心就醒了,稍梳洗打扮了一番,她今天穿着一身鹅黄色的云绸半臂,下面是同色的百褶裙,梳了个弯月发髻,戴个个碧玉七宝玲珑簪,后面并着一大串水粉色水晶小珠子,耳朵上带着老太太赏的珍珠耳坠。 捧着本书,便坐在回廊上,坐瞪午时,应该就是快吃午饭的时候吧,为了中午能好好吃上一顿,白水心特意空腹了一上午,就为了中午那一顿。 万一三千大洋拿不到,好歹也能吃一顿,传言,望月楼一顿饭也不便宜。 她想,明月公子什么人啊,想要她死,昨晚就下手了,想着就没那么可怕了。 所谓人为财死,富贵险中求。 只是以前独来独往惯了,现在要带着丫头出门,总是有些怪怪的。 青龙的民风还是很开放的,至少没有出现裹小脚,女子不能上学堂或者不能随意出门等无理的规定。 当白水心站在望月楼下,微微抬着脑袋。碧玉栏杆,牌匾上三个烫金大字“望月楼”映入眼帘。 刚好自己的酒楼有个着落,学学竞争对手的营销模式。这样想着喜滋滋的迈开了腿。 只是还没有迈入门槛,便被一黑衣人挡住了去路。 男子一身凌冽的寒气,沉着个脸,英气的眉毛皱在了一起,眉宇间的皱纹能夹死一只蚊子。 一手在背后,一手伸出挡在了白水心的面前,不让她进去。 “让开,我找银面大叔” 银面?大叔? 男子嘴角忍不出一抽。 给主上起外号就算了,还大叔? 噗嗤... 到底是没绷住,这形容的太贴切了! 撇了撇嘴嘴角道 “白姑娘可以进去,但您身后的姑娘恐怕要留在这里陪在下了。” 白水心眉头一皱,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 眼前之人,看架势也是有点功夫底子的。 “你认识我?”大叔和你说了我会来? 男子微点了头,双眸闪过一丝笑意。 白水心自恋的摸了摸下巴,还没张口,只听那人道。 “爷吩咐了,说午时有一相貌丑陋,粗俗不堪...咳咳的女子,那便是白小姐,还吩咐了,只许白小姐一人进。” 在白水心杀人的目光中把“一马平川给憋了回去” 白水心的脸黑如锅底,似乎要发火的节奏。但随即,白水心便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伸腿走了进去。 “红袖你在这这里好好陪着这位爷!” “是,小姐” 怪不得今天的望月楼冷冷清清,原来是被人包了场。就算是望月楼停业一天,也不愿多给自己一万大洋,果然是小气的男人。 那男子也侧开了身子撇了红袖一眼。 水分色的半臀水裙,梳着双环髻,睁着两只大眼睛不停的对着自己翻白眼。 男子暗自排腹,果然什么主子带什么丫鬟,还能瞪下自己几块肉来。 白水心由一小厮带着,上了三楼。 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雄鹰展翅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一条笔直的路的尽头一个巨大的广场随着玉石台阶缓缓下沉,中央巨大的舞台,夜晚时分有美妙女子清唱摇曳,衣袖飘荡。 美味招徕云外客;清香引出月中仙。 白水心双目漂移,啧啧,不亏为京城消金窟,连餐桌都是上好的金丝楠木。 远远的看到银面男子穿着一身墨色广袖鎏金边袍子,腰间一根白玉带子,负着手看着窗外的景色。 “爷,白姑娘来了。” 小厮恭敬的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银面男子半天没动静,白水心忍不住暗中打量了一番,偌大的地方,只有一张金丝楠木,两把黄梨椅子,上面刻着百鸟朝凤。一圈下来了,男子还是没有动静。 他在看什么,看风景是假,晾着她是真吧。 白水心上前一步,与男子并肩而立,只一眼,便被窗外的景色迷了眼,忍不住发了声赞叹。 “哇” 只见一江碧水,无边无际,远远能看到青山倒影,上面飘着几只小船,阳光倾泻在江面上,波光粼粼,美不胜收。 银面下眉头轻皱,眼角撇向女子,薄唇微抿。不等男子出声,只听女子宛若黄鹂的声音低吟。 “落霞与孤鸢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银面细细咀嚼,眉头一挑,诗句是美,只是哪里来的落霞。 此时的他还不知,白水心只是借用了古人的一句词,表达自己的赞叹而已。 “没想到刁蛮小姐也有此等才情,莫不是平时不敢出门,在屋里偷偷啃书了?” 刁蛮? 你全家都刁蛮! “不和大叔一般见识,银子拿来!” 伸手便要银子,她只是为银子来,其次才是吃饭。 银面下性感的薄唇微勾。 “要银子可以,真正的虎符呢?” “什么真的假的,昨晚不是给你了么?” 白水心面不改色,脸不红,心不跳,但是眼底轻闪没有躲过银面犀利的双眸。 不会吧,她造假的手艺那么赞,不会被发现了吧。 银面勾唇一笑,嫣红的唇配上银光咋现的面具,生生让他打了个冷战。修长的身体坐在了椅子上。 桌上已经摆好了碗筷,一壶上等的黄山毛峰,两碟糕点,半杯没有喝完的茶。摆出一副长谈的样子。 真假虎符 白水心挑了挑眉,顺势坐在了银面男子的对面。 “大叔,饿了,你该不会要饿死我吧。” 银色下的面具,脸色微变,握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抬头看了白水心一眼,薄唇轻启。 “把东西给我,我就不和你计较。” 这小妮子,竟然有块足以乱真的虎符,当真是胆大包天。 不知道这个是哪里来的,她手里有几块? 若是还有,那... 想到这里,银面男子的眼睛中,寒光一闪,杀气流露。 敏锐如白水心,瞬间捕捉到男子眼底的杀意,心中一惊,双眸乱飘,暗暗找着脱身路线。 “大叔,你不会真的这么小气吧,让我招,也得让我填饱肚子吧。” 揉了揉饿的前胸贴后背的肚子,为了这顿饭,她可是一上午滴水未进,就想着万一,谈不妥好歹也能蹭顿饭。吃饱了有力气能跑路,丝毫没有察觉假虎符引起的轰动。 面上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大眼睛扑闪扑闪盯着对面,眼底的狡黠一闪而过。 “啪啪啪” 银面男子看着灵动的白水心,眼底蕴含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宠溺。双掌拍了拍,很快便有小二端着菜上来了,前前后后来了十二个服侍统一的小厮,手里各端着一个精致的托盘,蓝花勾勒的白底瓷盘里装着的是,闻着掉口水,见着勾食欲的精美佳肴。 鸡皮鲟龙、蟹黄鲜菇、玉簪出鸡、夜合虾仁酥姜皮蛋、京都肾球、酥炸鲫鱼、凤眼腰,翡翠碧玉等,看着白水心口水直流,竞争对手很强大啊,自己要舍命试菜了。 也不顾什么礼仪,抓起筷子就一顿风卷残云。上等的云峰被白水心如白开水一样的往下灌,看的银面男子汗哒哒,嘴角抽了抽。 这妮子是饿了十年了么。 一顿饭,两个极端,银面男子每道菜只动了一筷,吃饭都不忘优雅。红木的筷子握在修长的手掌里,仿佛是一件艺术品。反观白水心,简直就和饿死鬼投胎一样,不能直视。 酒足饭饱后,白水心满足的哼哼了两声,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青缎面,细密的针脚绣着牡丹的荷包,打开荷包口,抬眼看了一眼对面的男人,撇了撇嘴。 “大叔,说好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呢?我是怕你耍赖,才留了这么一手” 其实就是看到虎符,手痒,想看看能不能克隆。 谁知,竟被发现了。 就是不知道,他是从哪出来的,不是她吹,自己的手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仿佛看透她的想法般,银面下,朱唇微动。 “做工方面的确精细,连边角的细纹都勾画的很仔细,甚至因为常年累积的摩擦,污垢和表面的油脂都足以乱真,但是假的就是假的,这东西我拿了十几年。” 白水心白眼一翻,不情愿的拿出荷包里的东西,随手一抛。巴掌大的虎符在空中旋转跳跃,翻转三百六十度后稳稳的落在一个骨节分明的大手里。 拿了虎符十几年,会是谁呢? 应不是黎王,黎王近几年才上的战场。 难道是三公之一?不应该啊,那几个老家伙不会这么年轻吧? 应该是朝中大将军?这一身气度也不像。 白水心眉头轻皱,暗自思索着银面男子的真实身份,面上却不动声色的盯着银面男子。 银面男子被她直勾勾的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掩嘴轻咳一声。 “那你可以告诉我,这块假虎符是哪来的吧” “大叔,你不厚道,东西我都给你了,银子呢?” 男子嗤笑一声,瞧你那点出息。从怀中掏出一张三千两的银票,放在金丝楠木的桌上。 “东西哪来的?” 冷冽的声音仿佛是冬季的寒风,席卷而来。白水心浑身一颤,如同坠入了万年雪窟,周边的温度直降零下。银面下的双眸杀机禀现,白皙的脸微微绷紧,性感的唇抹成一条直线。 修长的手指一收,那块金灿灿的假虎符在了他的手中,微微搓了搓手指,只见灰白的粉末由他手掌中缓缓滑落。再次张开手掌的时候,已经空无一物,仅有地上的粉末告诉白水心,那是假虎符的尸体。 白水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姑奶奶是被吓大的! “大叔,你不厚道,东西已经给你了。” 白水心皱了皱眉,她还不想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呢,既然他没有诚心合作,那大不了这三千两不要了。 想着便起身,招呼也不打,转身就走。 银面男子的眉毛拧了拧,这个刁蛮小姐,居然还给他摆谱。 “你手里还有几块?” 什么还有几块? 你当时做糕点啊,一锅好几个。 “只此一块也已经被你捏的粉碎,你放心,不会再有第三块出现,绝对不对调遣军队有任何影响。” “我如何能信你” “爱信不信,就算我撞死在这,你也不会信!” 白水心本就不是个好脾气的,被这个奇怪的大叔编排刁蛮,粗俗,是个女人就受不了,可恶的是几次三番的质疑她,什么仇什么怨! 就为了这区区三千两,劳资不要了,成么! 转身就走的模样,让银面男子微微一愣,还没有人敢给他甩脸色呢,而这个女人,前前后后甩了几次不说,还一口一个大叔,他有那么老么! “站住,银票不要了吗?” 白水心挑眉,这老狐狸又在打什么主意.。 “你要是告诉我这假虎符哪里来的,我再给你三千两。” 说着从袖子里,又掏出一张三千两的银票,放在桌子上。 白水心看着桌上的两张银票,暗自思索着,男子的话的真确性。 大叔,你突然这么大方,我怀疑你搞鬼啊。 眼珠子转了转,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委屈的表情来。 “是这样的,我认识一个高人,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仿制一些有难度的小玩意,只是你也说了,假的就是假的,当不得真。” 偷偷蹭到桌子边把桌上的银票收入囊中,又退到了窗子边上。 “带我去见见你口中的高人.” 银面男子抬头撇了白水心一眼,出息! “这高人也不是说见就见的,他那么神秘,我也是偶尔碰到的,谢谢大叔,小女子告退咯!” 白色身影如羽毛轻轻滑落,又似流星迅捷闪出窗外,不给男子丝毫反应的时间。 只剩女子空谷幽兰般的声音在空气里回荡,哪里还有女子的半分身影。 竟然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女人,你很好。 眉头皱了皱,拧成了川字。 “主上,要不要追?” 暗中走出一周身墨色束袖长衫的男子,恭敬的给男子行了一礼。 “不用了,护送楼下的姑娘回白府,暗自盯着白府,不要露出马脚。” “是。” 风起,身影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此时,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银面男子,好似刚刚的的一幕都是幻觉一般。 这么危险的东西,怎能任由她胡来呢,万一有人趁机调动青龙兵马,那后果不堪设想。 性感的唇挑起一角,宽大的手掌轻搓着手里的真虎符。眼里迸发出摄人的寒光。 这白大小姐给自己的惊喜是越来越多,想想真是期待下一次见面呢。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妹的,不告诉我真正识破的原因,回答的那么官方,差评。还起了杀心,自己这是惹了什么人,不但江湖地位高就连朝廷地位也不低,只是自己对这个朝代所知还是太少了。 白水心一路奔至桃林,初次遇到银面男子的地方,早知那么难缠,自己干嘛还要救他。 今天见识了望月楼后,得想想自己的酒楼怎么开张了。“宝来”这么俗的名字也就大腹便便的张胖子能想出来了。 “啊~,救命啊~” “你,你,不要过来啊!” 思绪间,闻得一女子的求救声。 白水心低咒“真是晦气,来这就没好事!” 再加添香 白水心寻着声音起落间闪身到一颗大树上,下面的情景尽收眼底。 一女子发髻凌乱,身上的衣服胡乱的裹在身上,露出了白藕般的手臂。一个身形矮小,面带猥琐的男人,淫笑的走向女子。 “种了我的意乱情迷,小娘子就不要挣扎了。” 女子惊恐的睁大杏眼,眼睛里闪过难以置信和不甘。 也许是神情太像曾经的白水心,也许是看不得女子受到欺负,也许是男子****的表情叫人反感。 白衣飞身而下,飘飘落地,不等男子反应便对着男子的胯下狠踢。 等男子惊觉后,销魂的痛从下身蔓延全身。疼的满地打滚,豆大的汗滴从脑门滑落,嘴里恶咒。 “哎吆,你个不长眼的东西,知道大爷谁吗?” “哦,你谁啊!” 空灵的声音如玉珠落地砸进了男子的耳朵。 抬头看到面若芙蓉,身材纤细,嘴角微勾的白水心后,一震。忽的,眼中充满了****的色彩,如此绝色,在床上该是何等销魂! “小美人,在下就是人见人爱的采花大盗,燕飞天啊。嘿嘿,让哥哥带你飞~” 咸猪手说着就要往白水心的身上摸来。 被男子恶心的目光看的胃中翻滚,差点就要吐出来。 飞身一脚踢到男子的面门,只见男子如烂泥一样,晕死了过去。手中拿着一包软骨散,呸。 “不就是一个拿迷药奸杀少女的小毛贼么” 地上的女子看到白衣飘落的少女后,挣扎着翻身坐起,点头示意。 “谢恩公救命之恩。” 不等白水心出声,挣扎着来到男子及身边,抽出男子腰间的匕首,狠绝的扎下,一刀又一刀,直到男子成了筛子方才停了下来。 “我本是缥缈峰弟子,恋上了进京赶考,途径山下的书生。一路随他进洛阳,谁知,他竟为了考取功名,贿赂考官,把我卖给此等淫邪之辈,现在身中奇毒,浑身无力,才让这恶心的男人有机可乘” 女子俯卧在地上全身沾满了刺目的鲜血,一声声压抑的、痛苦的低鸣,仿佛是从她灵魂的深处艰难地一丝丝地抽出来,散布在空气里,织出一幅暗蓝的悲哀。 白水心被女子狠绝的动作惊的一振,听到女子悲呦的诉说后,垂下眼眸,轻轻走到女子的身边,掏出袖中洁白无一物的丝帕递给女子。 “好了,既然你已经亲手裁决了他,那就别伤心了,你要回去吗?。” “不,我还有什么颜面面对师傅和众师妹” 女子眼泪迷眼,应刚刚呼救,嗓子沙哑。 “我的仇还没有报,我要把那负心汉,千刀万剐方解心头之狠,求恩公收留,待我报仇之后定做牛做马服侍您。” 女子双膝跪地,白皙的小脸满是悲伤的倔强,对着白水心磕了下去。 白水心连忙扶起地上的女子,垂眸轻言。 “且不说你现在无权无势,无法抗高中书生,那你怎么报仇,也是像刚刚那样对着他狠扎几刀,不毁尸灭迹等着官府被抓?亦或是等着我这个恩公给你处理这烂摊子呢?” 女子一听,当即又拜了下去。小姐是帮自己分析利弊,告诫自己做事要不留痕迹。 “婢女请小姐赐名。” 白水心隐隐一笑,自己的三个婢女,有沉稳的落花,活泼的翠幕,懂得眼色的红袖,唯独少了一个懂武功的添香。这样落花翠幕,红袖添香就是自己现在最忠实的伙伴了。 “快起啦,那就添香吧,休息一下,把他处理了。” “添香遵命!” 不但多捞了三千两,还领略到望月楼的美味,最重要的是收了添香这样一员大将。 白水心笑的眉眼弯弯,带着红袖穿梭在大街上,直奔相府。 “小姐,你可回来啦!” 白水心的身影刚刚迈进归思苑,红袖一众丫头就扑了过来,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个遍。 白水心心下感动,前世执行任务回去,迎接她的只有空荡荡的屋子,所以才那么爱热闹,那样让她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现在一回来,有这么多朋友围着自己,真好! “小姐,这位姐姐是谁啊!” 活泼的翠幕脆生的说出了其他人的疑惑。 “是我们的新伙伴,名叫添香。” 添香望着眼前的少女,她说的是伙伴!没把自己看成是婢女。自己经历了此事之后,不想过多透露自己的情绪,但是面对少女,依然红了眼眶。 “好了,你们带添香下去吧,我去休息会” 白水心揉着额头,笑着望着一众丫鬟。 红袖端着一杯绣着青花的杯子上升着袅袅热气的绿茶,走到对着窗外的白水心道。 “小姐,添香可信么?” 白水心回神看着成长的红袖,展颜一笑,竟是比窗外的秋菊还要惹眼三份。 “红袖,你可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信的过她。” “对了,让你做的东西都做好了吗?” “都好了” 红袖转身拿出一个黄铜小盆,带耳,腹部是一深坑的东西拿给了白水心。 要是有个21世纪的人,一定认得,这就是火锅的雏形。 “小姐,这是干什么用的啊?” “你一会就知道了,一会拿着蔬菜,把她们都叫过来” “嗳” 月色如墨,凉风习习 老远就可以闻到归思苑传来的阵阵清香。 只见黄梨木的桌子上,由一个架子撑着一台黄铜铸成的小锅,锅中活水沸腾,香气自是由这里散发出去,最最神奇的是,架子下还燃着阵阵火苗。 一众丫鬟看着此幕睁大了眼睛,啧啧称奇。 白水心看着目瞪口呆的丫头们,摇头失笑。 “来,别看了,快尝尝!” “哇,小姐,你好腻害啊,看着就好吃。” 心急的落花也顾不得礼仪,把筷子伸进了铜盆,捞出了一片肥美的牛肉,牛肉上沾满了锅底的辣汤,在月色下波光粼粼,甚是惹人爱。 “好...次,我从来...都没次过...唔...这么好吃的东西” 狼吞虎咽的落花,含糊不清的夸赞着锅里的美味。 “这是火锅,底料是由三十六中中药陪着牛骨熬制了三小时,撒上辣子,挑动你的味蕾” 白水心得意的给四个丫头科普知识。 “你们说,我们的酒楼推出这道菜怎么样?这就是我们的特色!” “小姐,那一定就会赚翻了!,不过另外两家酒楼也不是吃素的,我们要大力宣传” 性子风风火火的落花抢答。 “可是,这道菜只适应当下和寒冬,要是到了暑日,就没人品尝了。暑日应该换上新的菜品,根据季节变化菜色。” 想事全面周到的翠幕,低声说道。 “还有,这个味实在太冲了,有的人接受不了辣怎么办呢?一桌子上放两个火锅又太拥挤,要是一锅分两层就好了。” 细心的红袖补充。 “光临酒楼的俱是王公大臣,世家公子,闺阁小姐,怎么判断食物是否熟了呢?应该有小厮在旁服侍。” 结合环境的添香发声。 一个问题就可看出四个丫头的性格,对于她们的提议,白水心满意的勾唇一笑。 她们万万没想到,日后轰动全国的火锅是由小院里,一众女眷调笑中开始的。 一家欢喜,一家忧。 归思苑笑声阵阵,大夫人的梨园可就没那么顺心了。 原是今早,静姨娘的丫鬟端走了厨房里大夫人的燕窝粥,大夫人一气之下带着丫鬟婆子上门找茬。罚静姨娘的丫鬟跪在了烈日下,静姨娘维护不成,一并陪着丫鬟跪了一个时辰。结果被寻姨娘的丞相看到,一怒之下骂了田氏一通。此时静姨娘晕倒,府医说是动了胎气,再多跪一会,孩儿不保。丞相气极,关了田氏紧闭,非他允许,在梨园中不可出来! 夜深静谧,只有梨园中传来田氏的咒骂,丫鬟婆子跪了一地,大声不敢喘,生怕再惹了大夫人拿他们出气。 “该死的贱人,竟然阴我,我让她跪了吗!” “该死的贱人,不得好死...” “行啦,疯疯癫癫,哪里有当家主母的样子!” 闻讯后,不紧不慢走来的白水柔,阴阳怪气的说道。 自己这个母亲真是蠢到家了,静姨娘的孩子没弄掉不说,还把自己给圈了进来,这么低级的手段也中招,真是猪脑子。 田氏听到女儿冷漠的话语,想起白日丞相绝情的样子,阵阵心寒。自己是造了什么孽,夫不亲,女不孝!不安慰自己就算了,还说自己疯疯癫癫。想到这,悲从心来,哭嚎的声音更大了! “我毒杀了顾家的小贱人,到最后得到了却是这么凄凉的情形,苦命的我啊~” 白水柔听到田氏的风言风语,竟然说出了当年之事,急急唤到“母亲!” 田氏惊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眼神躲闪,喝退一众丫鬟。 “都给本夫人滚出去!谁敢嚼舌根,看本夫人不拔了她的舌头!” 一众丫鬟战战兢兢的点头称是,飞一般的跑了出去,深怕跑慢了,把命留下。 “碧翠姑姑,刚刚的丫鬟一个不留。” 眼前的白水柔哪里有平时温婉的大家闺秀样子,阴冷的表情,漆黑的眼珠,染血的朱唇说出的却是要了十二人命的话语。 饶是平时狠辣的田氏,不由的一震,这还是自己乖巧温柔的女儿吗?随即是释然了,自己女儿就是聪明,事事顾全大局,说不定有了对付那个小贱人的办法。 “按水柔说的做。” “是” 被两母女的狠辣吓到,但这不是第一次了,就连当年的丞相夫人也是她的功劳,不然怎么稳坐夫人一等丫鬟的位置呢,在相府自己也是半个主子。 “母亲何不让......。” 泼墨般的夜幕掩盖了所有的黑暗,所有的阴谋都将悄悄拉开帷幕。 静姨娘 这日,下了一场秋雨之后,空气中弥漫着泥土混合着桂花的味道。 白水心在丫鬟的怂恿下出了院子,去了后花园走走。 恰逢桂花盛开,让红袖去搜集一些,酿酒,泡茶也不错的。 远远的看到湖心亭中,有人坐着,面对着湖面,后面一粉色衣裙的少女,单从身形上看去,让白水心下意识的想起,星爷电影中,同样场景里如花的背影。 “是云姨娘,小姐,我们还过去吗?” “算了,她现在身子重,要是有个万一,我们可担待不起。” 不是白水心往坏处想,昨日的事情已经听说了,这静姨娘也不是省油的灯。 “反正这些花瓣也够做几个荷包了,等太阳出来,晒干做出荷包,给老太太送去。” 一边说着,一边招呼这落花翠幕要离开。 只是没走两步,便听到了“喵~”一声。 脚边竟挨了一只毛色浑身雪白的波斯猫,蓝色的眼珠子,仰着脑袋看着白水心,倒是不怕生,在她的脚边蹭了蹭。 “呀,哪里来的猫,好漂亮啊!” 落花蹲下了身子,想要去抱那只猫。 猫儿乖乖的落在落花的怀里,眯着眼睛,一副享受的样子。 “看来是真不怕生” 白水心也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猫儿的头。小猫伸出粉色的小舌头舔了舔白水心的手掌,萌的不要不要的,化了一众少女的心。 本是在湖心亭的静姨娘,穿着一身嫣红色,绣着金色芍药的纱裙,脖子挂满了大串的珍珠,一步三摇的走了过来。满头的金银珠钗,走起路来叮咚作响。 “放肆,哪里来的野丫头,连我的猫都敢碰。” 她的猫? 不是说宠物像主人么,这么乖巧的猫和她的开屏般的孙雀主人可大径相庭。 “水心不知是姨娘的猫,如果知道,水心绝对不会碰的。” 说着,便让落花把猫放下。 落花撅了噘嘴,不情愿的把猫递给了上前接猫的丫鬟。 “知道就好,下次长点记性。” “水心谢姨娘教导,院中有事,水心告退。”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白水心急急要走。 “慢着,本姨娘很可怕吗?” 静姨娘高抬下把,扭着腰便绕着白水心走了一圈,顿下脚步,转头看向白水心。 “我记得你,刚入府时门外的小丫头,最近怎么不见你了呢。” 白水心微微一笑,欠了欠身子。 “静姨娘眼里只有爹爹一人,或许只有看到当家主母的位置,所以最近才看不到水心” 她白水心从来就不是吃亏的主。 静姨娘眉头一挑,好一个尖牙利嘴的丫头,不过终归不受宠。听说一夜之间性情大变,但小白兔就是小白兔,还能化狼不成。 “既然你知道我是你的姨娘,那你也应该知道,我现在肚子里的,可是你的亲弟弟,你们白家的种。” “静姨娘您说的对,您是姨娘,是我爹的小妾,而我是白府的嫡长女,且不你见了我应该行礼。你怎么就断定你肚子里的金蛋是个男胎?你别忘了,现在白府有两个嫡女,一个庶出,你觉得丞相大人会偏爱吗?” 芊芊玉手指了指静姨娘的肚子,嘴角微勾,她是滴小姐,虽说田氏是续弦,但白水柔依然是嫡出。要是静姨娘的肚子不争气生的不带把的,可想而知,他们母女的日子有多么艰辛,那地位可能连下人都不如。 静姨娘艳丽的脸,微微扭曲,眯了眯眼睛,白水心说的不错,万一她生的是女儿,那她在府里一点地位都没有,不过自己已经抓紧了丞相的心,还会有下一个,难道丞相还喜欢田氏那个人老珠黄的婆子么。 目前最重要的,是除去这些绊脚石。 早上自己的贴身婢子提醒自己,若是产下麟儿,威胁了白水心嫡长女的地位,不知道要出什么乱子。 “巧舌如簧,你就不怕我到丞相那告你一状吗?” “啧啧啧...” 白水心摇了摇头,这个出门不带脑子的静姨娘是怎么爬上白相的床的。 初来乍到,不与人为善就算了,还处处耀武扬威,真是蠢死了。 “落花翠幕,我们走吧,不打扰静姨娘的雅兴了。” 带着三分讽刺的意味,让云姨娘气的咬碎了一口银牙,恨不得上去撕烂她的嘴。 双眼一眯,在白水心经过的时候,故意脚下一滑,像后倒去,身后是一汪清湖。 电石火光间,白水心一个转身,伸手把静姨娘拉了回来,自己却因为惯性没有稳住。 噗通! “小姐!” 白色的身影如若翩鸿溅起阵阵水花。 深秋的水可真凉啊,就连自己也觉得刺骨的冷,静姨娘带着肚子,这是拿自己的生命陷害自己呵。 一青色身影如流光在白水心落水后的一秒,飞身而至,带起瘦弱的白衣少女,又闪身离开。不足两秒的时间里,向静姨娘撇去一眼,眼底的寒光差点把静姨娘冻穿。 “是添香” 两个小丫头随着青色身影疾步跑回归思苑的方向,一个眼神也没给静姨娘留下。 “阿嚏” “小姐,你可算是醒了” 白水心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三张紧张的面孔,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回想起来,刚刚救静姨娘自己落水,是添香捞的自己,向添香投去一个感谢的目光。 “我这是怎么了?” “小姐,你回来后就发了烧,府医看过了,是受了风寒。” 落花焦急的小脸,满眼担忧。 这身子还是这么弱,泡了下水还发烧了,白水心一阵无语。 抬眼看到红袖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浓汁走了过来。 “小姐,你醒了,快把药喝了。” 白水心皱眉,最讨厌这苦苦的汤汁了,当即眼泪朦胧的看向红袖。 “红袖姐姐,能不能不喝啊,你家小姐我,都虚弱成这样了,你还投毒。” 红袖哑然,小姐怕苦的性子还是没变,明明自己端的是药,生生说是毒,好像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小姐,不要任性,趁热喝了吧。” 白水心如临大敌,盯着红袖的碗,恨不得,盯出个洞,让汤汁撒出来。 “好了,我喝就是了,太烫了,你们先出去吧,凉了就喝。” 知道小姐是怕她们嘲笑她怕苦,一众丫鬟也没多想,便退了出去。 白水心看丫鬟都出去了,掀起被子一角,蹑手蹑脚的端起药,欲给屋里的水仙施肥。 不等白水心有所行动,就看到一黑色身影飘落。 还是初见的模样,一身黑衣,袖口上金色绣着雄鹰的暗纹,轻巧的软剑如腰带般别在腰间。面敷银色面具,泛着冷光,高昂的下巴,性感的唇。 “本大叔倒是不知,堂堂相府大小姐竟是怕区区药水。” “大叔不知道的多了,本小姐不是怕,是药三分毒,你知不知道?” 白水心被抓了个现行,梗着脖子反驳道。 “女人,你真是不省心,就一天时间,就把自己整成这样。” “你怎么知道,不会树上的那个是你是人吧?” 白水心皱眉,盯着银面男子道。 从昨天她就察觉,树上的家伙了,不过对她没有恶意,装作不知罢了。在树下吃火锅绝非偶然,把树上的家伙薰的直流眼泪。 想到这,笑意爬上了眼角。 男子看着白水心,眉眼弯弯的笑颜不禁痴了。慧黠的眼珠滴溜溜直转,想必是想到什么坏招了。 “大叔,和你谈个合作呗。” “哦?说说看。” “我本欲在你望月楼旁边开一酒楼,就是原来的宝来酒楼。做一番整改,你的人借我用用,助我开业,顺带帮我做护卫的工作。我以后赚的银钱分你三成,如何?” “你怎么觉得我会答应呢?你可是我的竞争对手。” “得了吧,大叔,谁人不知,你明月楼赚的是情报生意。望月楼不过是收集情报的地方,你又不指着它赚钱。再说了,我酒楼给你分成,允许你的人去收集情报好咯” “好” 白水心打算再游说一番,没想到,银面男子竟这么快就应下了。 银面男子看着白水心晶亮的眼眸,红扑扑的小脸竟是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他不想看到她眼里的失望,不想看她再这么虚弱的,为着生计奔波。待一切尘埃落定,他就带她远走高飞,做一对神仙都羡慕的鸳鸯。 确定自己的心意后,银面男子拿起女子手里的药碗,一口饮在嘴中。在女子震惊的眼神中俯下身尽数过渡到女子的口中。 待女子神情恢复后,便有撤了回来。 和想象中一样,柔软甘甜。 女子圆目微睁,瞪着男子。 “大叔,你这是作何?我虽说和你达成了交易,也不代表我要以身相许啊。” 男子笑的像偷腥的猫。 “诺,本少亲自伺候你喝药呢。” 迟钝如白水心,只道是男子仅仅为了给她灌药而已。这个方法真好,一点也不苦。 看得树上的西风,一阵凌乱。 他看到了什么,寒冰主上亲自用嘴喂药,白家小姐竟然没发现主上的狼子野心还一副享受的样子。 他一定要告诉老爷,主上开窍开始追妹纸了。 不过白家小姐这呆萌的神情,西风不由为主上的追妻之路捏了把汗。 清风开业 三日后,洛阳。 万里晴空,风和日丽。 真是个开业的好日子,昨天西风告知白水心,大叔已经筹备好了,今天开业,让她去观礼。 一大早,白水心就被四个丫鬟从被窝里挖出来,换了一声男装,涂涂抹抹。 一眨眼,西风的面前哪里还有五个娇姑娘,活脱脱五个少年郎,还个个面容清秀,只是个子小了点。 一众六人,走在了大街上,引得众人侧目。 为首的白水心,一折青扇,一身白衫,绣着翠竹的纹案。一头墨色长发,一半绾着一个玉色青,一半披散在身后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丝缎。秀气似女子般的叶眉之下是一双勾魂摄魄瑰丽的眼眸,眼角微微上挑,更增添撩人风情。朱唇轻抿,似笑非笑。肌肤白皙胜雪,似微微散发着银白莹光一般。 不知或许了几个芳心。 大胆的姑娘还频频向白水心抛着媚眼。 西风看的嘴角直抽,就连男装也比自己风流潇洒,一身气度丝毫不比主上差,不亏是主上看中的女人。 江边湖畔,锣鼓喧天,人来人往,接踵而至。 不知道皇上是谁的大有人在,不知道今天是清风酒楼开业的一个没有。 今天望月楼的花魁,妙可姑娘可是要在清风酒楼坐镇一天,庆祝东家开业之喜的,听说宫里的太子,靖王都来了,一便来的还有三年前退出众人视线的寒王爷,莫逸晨。 听着百姓对清风楼的评价,白水心可谓是笑弯了眼。 没想到大叔这么棒,请了这么多“明星”来捧场,真是大手笔,这“明星”效应做的真不错。 要是现在银面在白水心身边,白水心一定扑上去,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西风,大叔呢?” 白水心在三楼的一个包间里四处张望,这是清风楼里视野最开阔的地方,向下望去。 楼下满满都是人,清一色的青衣丫鬟,梳着双环髻穿梭在人群中忙碌着。有的端着青花瓷的桂花酿,有人拿着添水的壶。一色的青衣小厮,头带青色改良的棒球帽手里端着称满香料的铜锅,有人端着上菜的托盘。 黄梨木色的地板布满了整个大厅,摆放着同材料的八人圆桌,雕刻着在龙在天的黄梨椅子。桌上一个固定的架子上,燃着火苗,无色无味。是白水心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提炼的固体酒精。架子上,架着沸腾的汤锅,红的想地下的岩浆,白的像浓稠的母乳,散发这阵阵清香。边上是片的薄如蝉翼的牛羊肉,和翠****滴的蔬菜。 眼神上移,同色的楼梯上雕刻了栩栩如生的双龙戏水,蜿蜒直上。两边挂满了喜庆的灯,仔细看,还能看到灯笼上龙飞凤舞的图案。 二楼是有钱有势的宾客方可占据的位置。 白玉的游廊构成一个圈,把大厅围了起来。玉质的栏杆可看出酒楼老板的阔气,上面雕刻着飞龙在天的图案。 一个个贵宾房间门口,皆有一粉色女子在外守候。朱红的门窗,洁白的窗纸成为了二楼的风景线。 视线随着白玉阶梯上移,便到了三楼。 三楼是老板的贵客方可入,需要手持清风令。有钱有势不得清风令不得入。 白水心手里恰巧有一枚,巴掌大,玄铁打造,上面的暗纹竟和白水心假造的虎符无二,只是雕刻着清风令三个大字。 黑曜石为地板,碧玉为柱,上好的沉香木为门,为框。就连门前的珠帘也是泛着光的珍珠粒粒穿起来的。 屋顶上刻画着龙凤飞舞的壁画,四个三人合抱的柱子如顶天柱一般立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 身后的西风,眼神微闪。 “主上今日有急事,不能前来恭贺,有句话让我转告白姑娘。” “在下要事在身,希望送你的礼物,能够喜欢” 太喜欢了,好么,这么富丽堂皇,自己进来都险些不认识了,没出钱,没出力得到这个一座精致的酒楼,白水心已经激动的不能自持了。 “黎王来了” 堂下炸了锅。 白水心暗暗捋下所有思绪,随着众人的视线看向门外。 光亮华丽的贡品柔缎,包裹着强壮的身躯,不仅仅是在阳光下折射出淡淡光辉那样好看,穿在身上亦是舒适飘逸,一头墨发由一鎏金发冠束着。棱角分明的脸上雕刻着漆黑的双眸。浑身泛冷,若是憋去眼底的欲望,倒也是型男一枚。 只见他一步一生风,走上黄梨木的阶梯,向三楼望了一圈,碰到白水心的眼神后,一顿。走进了二楼,秋苑阁。 众人躁动的心还未平复时,又听人道。 “太子,是太子!” 慢慢转出一袭淡紫色身影,那人高高绾着冠发,长若流水的发丝服帖顺在背后,微仰着头,微微一笑——不分性别的美丽,如此惊心动魄的魅惑。 朱唇带着温润的笑,走向了二楼梅兰阁。丹凤眼角撇向了三楼的白水心,点头示意,迈进了房间。 “啊,黎王太帅了!” “太子才帅呢,温润如玉。” “别吵了,要是他们能看我一眼,我现在就去死” “切” ... 随着两位轰动人物的出场,少女们,春心萌动,一番唇枪舌战。 二楼,秋阁苑 貌美的侍女,柔荑轻抬,点上了火,待水沸腾,细细的把盘子里的肉和菜放进锅里,给一旁官窑青花的杯子里争上清酒,夹出熟透的肉片放至黎王面前的食盘里。 行入流水,目不斜视。 直叫黎王侧目,很少有女子对着黎王俊朗的容颜面不改色,仅仅一个小小的婢女就如此的沉稳大气,看来背后的老板不容小觑。 竟然夜袭黎王府,一只羽箭直插在床头,上面的字条写的是“午时,”清风楼,秋苑阁”。若羽箭再往下一点,自己嫣有命在? 刚刚对上自己眼神的少年,会是背后的老板么?目光清澈锐利,仿佛能看懂人心,所有的想法都无所遁形。 竟能把太子都请来了,就不知道,是不是同样的方法了。 洛阳什么时候有这样一号人了? 夹起一片肉放入口中,辣与香瞬间塞满了口腔。向来不贪嘴的黎王也忍不住多吃了几口。 二楼,梅兰苑 一进门后,男子被桌上的摆设吸引的目光。 铜锅,有两耳,锅中热水沸腾,各种食材飘浮。锅下,竟有丝丝火苗,细看之下是有白色晶状物所燃。 不等侍女服侍,男子便手握白玉筷,向美食进攻。 仰天长叹,目光所及之处,正是洛阳城内的九曲湖,波光粼粼,美不胜收。 妙哉! 若日日可以品一壶清酒,吃一道佳肴,赏一赏美景,岂不妙哉? 今早醒来之时,便见到桌上有一请帖,约在了清风楼,梅兰苑。 听闻是新开酒楼,独家火锅,便来了。 谁想,竟有如此佳肴美景,得谢谢送帖子的人了,只是不知送贴子是谁,又怎么能穿过东宫守卫把请帖送到桌上呢? 三楼的小兄弟当时清风楼老板了吧,果然是秒人一个。 楼下渐渐恢复平静,白色的蒸汽袅袅升起。 在人们品尝美食的同时。 从三楼传出了一阵琴音。 缓缓步出一个遮面女子,身着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当真是犹抱琵琶半遮面。 微微福身,婉婉落座。玉指轻扬,露出纤细白皙的玉指,抚上琴面,凝气深思,琴声徒然在殿上响起,琴声委婉却又刚毅,券券而来,又似高尚流水,汩汩韵味。 琴声悠扬,如高山,如流水,潺潺铮铮,听者就像在欣赏大自然最美得风景,使人心旷神怡。 众人无心再想其他,沉浸在女子的琴音之中。 正是望月楼头牌,妙可姑娘,妙不可言的妙可。 白水心也听的是如痴如醉。 曲终,人未散,从楼下传来了雷鸣般的掌声。 高呼着“妙可姑娘” 妙可的一首曲子,把整个开业推向了高潮,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吃饱的食客刚刚抬起屁股,马上就有新的顾客抢占了座位。。 对着火锅啧啧称赞。 “天哪,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啊,好辣啊,停不下来。” “这的厨子堪比御厨” ...... 众人酒足饭饱后,准备纷纷起身,整个开业式也渐进入了尾声。 突然,整个世界都静了下来。 寒王爷 轮子滚动的声音,从大厅中传来。 “咕噜,咕噜” 漆黑的眼眸无情又冷漠,高挺的鼻梁,一身白色的锦袍,腰间一根金色腰带,腿上一双黑色靴子,靴后一块鸡蛋大小的佩玉。深不可测,气度非凡,他像是九天而来的神兵,带着藐视一切的眼神扫过众人。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迷人的王者气息,令人不舍得把视线从他脸上挪开。他惊人的容颜得似乎模糊了男女,邪魅的脸庞上露出一种漫不经心的沧桑和死寂,好像什么都不能令他动容。桂花不经意的缭绕在他的周围,不时的落在他的发簪上,如此的绝色,竟不能用语言去形容。 修长的身姿端坐在轮椅之上,一身的气度让人误以为是坐的不是轮椅反而是龙椅一般。身后的黑衣男子一张如刀刻出来刚棱冷硬的容颜,威猛,有力,目光如巨。推着轮椅缓缓而行。 “咕噜,咕噜” 静,落针可闻 眼前一闪,黑影已把谪仙般的男子已经稳稳带上了三楼。 白水心从男子出现时,已经看呆了,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惊天容颜,男子出现的那一刻,太阳的光芒也变成了陪衬。 专注着着男子的白水心没有看到身后西风眼眸里一闪而过的惊讶。 等等,男子现在身处的是三楼,难道他手里有清风令不成? 白水心回神后,轻眨眼眸,向着男子不急不缓的走去,白衣****,面目沉静,直叫人想起“陌上公子玉,天下世无双。” 男子进入房间后,大堂才热闹了起来,刚刚伸腿要走的人也悄悄的回到原来的座位上。 “寒王爷,那是寒王爷啊!” “寒王爷还是那么丰神俊朗...” 花痴女在人群中低呼。 “什么啊,你没看到吗,他是个瘸子!” “唉,真是可惜了。” ... 人们窃窃私语的声音,在整个酒楼回荡。按说,酒楼那么大,又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是三楼的白水心和莫逸晨那个不是耳朵强人百倍,自然人们的声音也闯入了他们的耳朵。 当即,白水心脸色一沉。寒王爷过来应是银面请来的,也就是自己的客人,怎能让人指指点点。给身后的西风一个眼神,西风退了出去。 房间内的莫逸晨听到“瘸子”二字,手指微微扣紧了轮椅上的暗纹。 “爷,要不要我?” 身后的祁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必,本是事实,怎可堵住悠悠之口。” 低沉富有磁性、沙哑.又清冷的声音飘荡进白水心的耳中,脚步一顿。 如此清冷孤傲的男子,就是寒王爷,莫逸晨么,青龙的神话。 三年前与玄武一战,大获全胜,在回归的路上被奸细陷害,身中暗箭,箭上带有剧毒,随行的御医都束手无策。为了保住性命寒王把毒逼至了下身,才能捡回了一条命,从此才落得不利于行,也退出了人们的视线,锁在了寒王府中。 “清风楼,清风公子求见寒王爷,在下是否可以入内呢。” 颗颗珍珠掉玉盘,清脆嘹亮。 “这就是清风公子啊,好羸弱,好想调戏哦!” 楼下刚刚犯花痴的女子,对着白水心又是媚眼不断。 身后的红袖抽了抽嘴角,怎得西风的动作这么慢,不是叫他清场去了吗?把那些讨厌的苍蝇赶走。 “嘭,啊~” 刚刚说话的女子像抛物线一样,被扔出了门外,同样被丢出去的还有刚刚说“瘸子”的高瘦男子,只不过,他不但被丢了出去,还翻滚了三圈才堪堪停了下来。 “清风楼欢迎来饮酒吃饭的客人,乱嚼舌根,出言不逊的出门右拐,慢走不送!” 酷黑的面庞,凶狠的样子,咆哮的声音,让被扔出的两人,敢怒不敢言,灰溜溜的走了。 只留下一众看客,目瞪口呆,看来弱不禁风的清风公子也是惹不起的啊。一言不合就开扔,说好的顾客是上帝呢? 白水心给了西风一个赞赏的眼光,干的漂亮! 一幕落在了莫逸晨的双眸,眼底亮了亮,刚刚自己一直在关注着这个小女人。看到自己不利于行,没有嫌弃,没有失望,没有惋惜,没有同情,只有一丝心疼,很快一闪而过但依旧被他捕捉到了。嘴角微杨,给了祁峰一个眼神。 “请进。” 白水心进屋后,对着男女不辨的容颜又是一愣,离近了看更是连脸上的毛孔都看的清清楚楚,白皙的面庞竟然比女子的皮肤还要好。一瞬就恢复了过来,对着寒王勾唇一笑,双手握拳。 “草民拜见王爷,多谢王爷大驾光临,让弊店蓬荜生辉。” 这一幕让莫逸晨心下雀跃,第一次为了自己有一副不错的皮囊开心。 一个虚扶便端起一旁青花勾勒的杯盏,轻缀一口,淡淡茶香萦绕口中。 “清风公子也是个妙人,这火锅闻所未闻,你是如何得知的呢?” 顺势坐在了对面,夹起一筷煮好的肉片,放至寒王爷的盘中。一抹笑意,悠然的绽放唇边。 “王爷一上来就讨要秘方,难不成是想要映日也推出新菜品?” “放肆!” 男子身后的祁峰拔出配剑指向白水心,怒目而视。 不紧不慢的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抬眼看向莫逸晨。 “你不会杀我” “祁峰,退下” 男子同样直视白水心。 “你如何这么认为呢?” “你是银面大叔请来的吧,银面大叔等着我给他捞钱,才不会让你杀我。” 俏皮的眨了眨眼,紧盯着寒王的脸色变化,想试探寒王和银面的关系。 谁知,没看到丝毫端倪不说,只见寒王爷脸色微变,眼中风暴流转,声音转冷。 “是你把箭插在我王府大门的?还是你口中的银面大叔?” 这下换白水心惊悚了,寒王不认识银面?这大叔这么不靠谱,竟然把箭插在了王府大门,不会太子和黎王也是此等手法吧。 看出白水心的想法,寒王朱唇轻开。 “太子和黎王是在床头发现的。” 眼中玩味一闪而过,想看看白水心惊慌失措的样子。 白水心双眸震惊闪过,仅仅一瞬,又恢复了淡定从容,大叔不错啊!不过现在太子和黎王都以为是自己做的吧,唉,惹上了两个大麻烦,不过不是自己做的就不是自己做的,到时候把大叔招了便是,谁让他碾碎假虎符吓我来着,想着,唇边又布满了笑意。 寒王爷看着女子,双眸滴溜溜直转,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反而一脸的幸灾乐祸,当即猜出她打的什么主意,刚刚试探自己不成,现在又有什么鬼点子。 这寒王和传说中不太一样啊,说好的高冷酷炫呢,常年冰山脸呢?怎么眼里的意味那么明显,尽想着看自己怎么出丑,腹黑狡诈,他人也就算了,把羽箭插在王府大门,那是多么高难度啊。要知道就是寒王府看门侍卫也是百米之内取人首级的人物。 就算是明月公子武功奇高,深不可测,那也不至于这样招惹这尊大佛吧。 一瞬间,两人心思千回百转。 “偶尔在书上看到的,闲来无事试做了一次,感觉口味良好便让人在酒楼做了出来。” 白水心回答了,刚刚的问题。 “那你所说的银面和你是什么关系呢?” “合作伙伴。” “仅此而已?” “对啊!” 寒王脸色急剧转冷,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仅仅是合作关系而已。 “祁峰,送客!” “清风公子,请吧。” 祁峰虎躯弯腰,双手指向大门。 这下白水心懵逼了,抬眼看去垂眸的寒王,什么情况,这就开始下逐客令了?果然是性情不定呵。 撇撇嘴角,站起身不情不愿的离开了。 屋里的男子,握着杯盏的手指锁紧,再次摊开手掌,只剩下了一手碎墨,诉说着主人爆怒的心情。 祁峰面不改色,心中却对白水心充满了好奇,真是大胆至极,把主子气的无法抑制怒气,瞧那冷气嗖嗖的往外冒。 看着白水心的身影从寒王包间走出,全楼皆惊。 清风公子果然来头不小。 二楼的两人则是皱了眉头,暗暗思索。 夜探闺阁 夜色如墨,相府归思苑。 “小姐,你太厉害了!今天不仅来了太子和靖王,连寒王也来了。” “那是,你也不看我们小姐是谁。” “就是,火锅实在是太好吃了。” ...... 叽叽喳喳的丫鬟们,扎成堆围着白水心说今天开业的胜况。 白水心被吵得脑仁都要炸了,揉了揉被太阳穴,这帮小丫鬟是不是激动的过了头。 “小姐我以后干的事大着呢,这点场面就把你们激动成这样,淡定点!” “翠幕,你让掌柜把今天收集的情报明早给我送来。” “是,小姐” 翠幕巧笑道便走了出去。 “好了,今天小姐是累了,你们都出去吧。” 冷脸丫鬟赶苍蝇似的赶走了还在兴奋的落花和红袖,没看到小姐累了么,待大家出去后,转身出去带上了门。 丫鬟们的声音渐行渐远,白水心和衣躺在了床上。两只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红木雕花的床顶发呆。轻纱摇曳,少女薄小的身姿如蜷缩的蝶,沉静而美丽。 一米八的魁梧身形落在了床头,身裹紧身黑衣,经过长期煅炼没有半点多余脂肪高高贲起的肌肉。一双明亮的眼睛里面现在带了一丝懒洋洋的微笑,和两三分淡然的酒意。洒脱率性,自然而然拥有一种可以让女人为之疯狂的男性魅力。 “大叔,夜探女子闺阁可不是君子所为。” 床上的白水心,白眼一翻,每次出现都神出鬼没,要不是自己身体素质好,估计早就喊道采花大盗了。 “今天有要事在身,没有参加你的酒楼开业。这个是我的赔礼,收下吧。” 白水心一愣,她没听错吧,一向小气的大叔和她道歉?听到礼物,双眼放光的盯着男子手里翠色镯子,通体如碧,隐隐的泛着绿光,在夜色下柔和剔亮。仔细看,可看到镯子里两只灵动的小鱼儿似有生命游来游去,显得整个镯子活了起来。 不等女子反应,男子便把镯子套到了女子的手腕。 女人,这次看你怎么逃。 手臂上的镯子套上去后,便根据白水心的手腕自动调整了起来,被这神奇的一幕,惊的睁大了明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手里的镯子啧啧称奇。 “大叔,你这礼物太贵重了,一概送出,不可收回哦!” “没出息,你看看还能摘下来吗?” 白水心听完,使劲从皓腕挣脱碧玉手镯,碧玉手镯好像认准了白水心,任她怎么拿都拿不下来,当即笑的眉眼弯弯,这么好的宝贝可不能丢了。 女子巧笑嫣然,明眉皓目,白皙的小脸上两个浅浅的梨涡,在月光下仿佛渡上了一缕仙光。嫩偶如玉的胳膊在碧玉镯的衬托下显得温润白亮,宽大的衣袖滑落,露出点点守宫砂。 男子眸色一深,上前挑起女子的下巴,四目相视,趁着女子愣神的瞬间,俯下身,缓缓地朝思暮想的朱唇印了下去,她的唇异常的莹润香甜,上次吻她的时候,他就感受到了。 她忘记了反抗,脸上不知是冷漠还是惊愕的表情,他浅浅的吻着,吻着她清甜的唇,鼻尖飘过她身上甜而不腻的清香气息,让他忍不住的更深入探索着女子的芳香,微冷的舌滑入口中,贪婪索取属于她的气息。 这一瞬间,使他们彼此忘记了身边的一切,眼中只有对方。 直到女子的身子变软,呼吸急促,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了女子。 女子脑中一片空白,还是没能从刚刚的接吻回过神来,她这是被吻了?自己并不排斥大叔的吻,前世做任务的时候,也没少被吻,但是从来没有这种感觉,第一次想要自己沉浸其中。 “味道不错。” 男子眼底的笑意,微恙的嘴角上升。 一贯低沉浑厚的声音拉回了女子神游的思绪,双眸染水望向偷了腥的男子。 “大叔,你喜欢我啊?” 耳朵上燃起两朵红晕,还好带着面具,要不然火烧般的脸定要被女子看去。哪里有这样的女人,被吻了不羞涩,还问出这么大胆露骨的言语,不过,本大叔喜欢。 “女人,你手上的碧玉游鱼镯可是你家婆婆留给自己儿媳妇的哦。以后,你就是本大叔的了。” 眉头一挑,缓缓的说道,眼底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第一次相遇是在桃林,男子身负重伤,女子徒手撕开男子的衣服为他疗伤;第二次是在相同的夜色中,男子与她对望索要虎符,自己和他定下相约给他假虎符;第三次见面是应邀明月楼,归还虎符并合作清风楼。再有清风楼的开业都是男子一手布置......不知不觉中,两人已经有了这么多的交集和碰撞。 女子噘了噘嘴,撇向银面男子的勾花银色面具。 “明月公子,以银面世人,难不成面对自己心仪的女子任然不摘下自己的面具么?” “时机到了,为夫定把银面摘了,让夫人看个够。” “呸呸呸,谁是你夫人,什么时机,难不成你还要参加夺嫡大战不成?” “水心这么想知道,为夫没有不告诉你的道理,但是为了你的安全,所以还是不知道为好。为夫决定好好保护你,许你一世无忧!” 许你一世无忧! 历经两世,上一世身为特工,任务哪一次不是凶险万分,每天看到第二条的太阳都是一种奢望。这一世,父亲轻视,后母虎视眈眈,嫡妹视自己眼中钉,肉中刺,姨娘更是莫名其妙的针对自己,哪一日不是如履薄冰。现在有一人,对着自己深情的说着,许自己一世无忧,说不感动是假的。认清了自己的心意,便不再扭捏。 “好,我信你。” “西风以后就留下来保护你,别再去桃林了,练武去望月楼后院,那有梅花桩。这是明月楼主令牌,明月楼全体成员见令牌者如见楼主,随你调遣。” “那水心不是赚了,得了大叔一枚不说,许明月楼为聘?” 男子宠溺的伸出手指刮着高挺秀气的小鼻。 “得了便宜还卖乖,再有三天是白府老太太寿宴,水心打算从什么礼物呢?” “日理万机的大叔,竟然知道谁家婆婆过生日,果然明月楼知无不晓啊。水心已经备下《般若心经》,了缘大师真笔所写。” 女子高昂下巴,白皙的小脸微杨,如墨的水眸晶晶亮。 “真笔所写,想必是某人的造假之作吧。” 男子摇头嗤笑。 “你怎么知道是假的?” “我乃是了缘大师的亲传弟子,他的真迹在我这里且世上只有一份,诺,给你带来了,好好休息,别为别人的事情伤神伤脑。” “真的,那我得谢谢大叔了,要不然又得熬夜赶制了,我还真怕老太太看出来。” “原来造假的高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男子打趣道,还记得上次白水心和自己说造假大师可遇不可求。 “大叔休得打趣水心,你不是猜到了吗,要不然怎会眼巴巴带着“般若心经”做梁上公子。” “我的水心就是如此聪明,东西送到了,我就不打扰夫人休息了” 说罢,轻轻吻上女子洁白光滑的额头,便从窗子退了出去。 只剩下女子呆呆的看着手上的碧玉游鱼镯和《般若心经》。 就在以为男子已经走远的时候,低沉的声音再次飘来。 “今日是谁说本大叔和她是合作关系的,现在还是吗?” 白水心哑然失笑,小气的大叔竟是如此孩子般,又跑过来追寻一个答案,晌午时分不是还没有发展到现在的地步么。 小脸微红,嘟起嘴道。 “现在要是有人问起,必说不认识什么银面男子。” 又低声呢喃“直道心里住着一个丰神俊朗的明月公子。” 似是男子早已远去,似的男子听到了女子的呢喃,院子里又恢复了往昔静悄悄的时光。 以为是西风搞的咪,不作他想。 困意来袭,一夜无梦,手中的碧玉游鱼镯散发着阵阵光亮,暖了两人的心。 丞相府,梨园 表情阴鸷的田氏面目狰狞,上次是白水心这个贱人好命,竟没有淹死,被人提前救了上来,静姨娘也没有受罚。 水柔的计划是,给白姨娘出谋,让她引白水心掉落水中,再由一旁早先安排的小厮跳水相救,到时候被男子看光,随意把白水心下嫁给家仆,打发出去。相府大小姐沦落至此是由姨娘所害,白起和老太太为了保全颜面定等静姨娘产子后把人弄死,要是生的女儿还好说,要是儿子就过膝到自己名下,自己就是真正的受益者了。 谁知这静姨娘也是个不中用的,竟是让人捷足先登给救了回去,不过白水心这野丫头哪来来的会武的丫头,又老太太罩着,自己也不敢去触她的霉头。 想到计划的失败,田氏又是一阵气结。 不过,老太太的寿宴,聪明的水柔又给白水心这个小贱人下了套,就等着她来上钩了。 阴森的面目,嫣红的嘴角,睁地大大大的凤目闪着恶毒的光芒,让人想起十八地狱的恶鬼。 贺寿老太君 三日后,丞相府 宾之初筵,左右秩秩.笾豆有楚,笾核维旅.酒既和旨,饮酒孔偕.钟鼓既设,举酬逸逸.大侯既抗,弓矢斯张.射夫既同,献尔发功.发彼有的,以祈尔爵。 今日是白府老太太七十大寿,院中红绸灯笼随处可见,给瑟缩的秋天带了些喜庆的气息。 一大早,白水心就被丫鬟们挖起来梳妆打扮,早早的到老太太的宁心院报道。 老太太常年信佛,隔着老远就闻到了一股檀香味。 一身橘黄色长衫裹身,边角绣有挺拔的长松,脚穿梅花鞋,额带同色全套巾带,嵌着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祖母绿。银发盘起后面插着一支水晶御赐凤钗,是当年白起高中状元,老太太进封三品浩命,皇后所赐。手带两只赤金打造的马踏飞燕勾花流漆金手镯。保养得当的肌肤上涂了一层淡淡的胭脂,可能是人逢喜事,此番打扮竟然像不过花甲的夫人。 白水心柔柔莹笑,上前盈盈一拜,巧笑嫣然。 “祖母今日这般装扮,竟是连水心都骗了去,要不是您身后的贴身嬷嬷侍奉,我还以为是谁家的夫人姐姐来到我相府恭贺您的寿宴呢!孙女再此,先祝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这一番漂亮话夸得老夫人和夏嬷嬷眉开眼笑,先是夸了老夫人青春依在,分不清是夫人小姐,又赞了嬷嬷在老夫人这里的地位之高,见嬷嬷如见老夫人,最后表达了自己的恭贺之心,儒幕之情。 “行啦,就你个小鬼灵精会说话,走吧,我们该去前院啦。” 老夫人慈眉善目的看着巧笑的白水心,顺手拿起桌上的紫水晶簪子插在了白水心的随意挽起的发髻上,率先走了出去。 白水心顺势挎着老夫人胳膊,一边夸赞着老夫人,一边说着落花打听来的盛况。 身后的红袖掏出一套赤金打造的手镯放在了夏嬷嬷的手中,便紧随着白水心漫步走起。 夏嬷嬷掂量了下手中的镯子,复杂的看了一眼大小姐,浑浊的眼睛透着感激。 前院宾客纷至,对着迎接来宾的丞相夫妇说着贺寿祝福的称赞,几人真心就不知晓了。 现如今白相是文臣之首更是皇上的心腹,而且夺嫡之战隐隐拉开帷幕,白相还没有站位,几方势力都在明里暗里拉拢白相。 白起身着蓝色上好的丝绸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镶边。腰系玉带,手持折扇。意气风发的接待前来祝贺的同僚官员及有钱有势的宾客。 田氏一袭喜庆的玫红色拽地长裙,绣着用来祝寿的长寿花,外披一层淡红色的轻纱,映衬出那端庄大气的气质。头梳着飞仙髻,戴一整套淡金色孔雀流苏钗。满铺着胭脂的脸上挂着得体的笑,红唇微动。 “李夫人这么早就到了啊,快快请进。” ........ “太子殿下,黎王殿下,十四皇子到!” 随着一声尖细的吟唱,只见三个风格迥异的男子霸气登场。 为首的太子上官青瑞袍服雪白,一尘不染,金色丝线绣着金龙腾飞的暗纹。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辉相应,烘托出一位高贵公子的非凡身影。带有一丝病弱的面庞,下巴微抬,杏子形状的眼睛中间,星河灿烂的璀璨。嘴角带着轻笑,那笑容颇有点风流少年的豁达。 左边的黎王上官青黎墨色的缎子衣袍,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金色滚边,包裹着白杨树一样的挺秀身材。寒目如注,缓缓步在太子左侧。 右边的少年身穿靛蓝色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着银色边流云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乌黑的头发由嵌玉的小银冠束了起来,银冠上的白玉温润莹泽更衬托出他发条的黑亮顺滑。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皇家的基因造就了男子高贵潇洒的面容和华贵气质。 十四皇子,上官青风,婢女所出,早在出生之际母妃大出血气绝,从小受尽凌辱,七岁因些内幕被被贤妃所养,皇上爱屋及乌,深受帝宠,所以养成了小霸王的性子。 三人步入众人视线后,一众大臣庶民齐齐叩拜。 “臣(臣妇)扣见太子殿下,黎王殿下,十四皇子。” 众宾到场,宴会开席。 “请寿星,白家老夫人” 随着管家一声高呼,白水心携着老太太出现在众人的视线。 一袭月白色水仙长裙,内绣清冷高贵,一身傲骨,不畏严寒的梅花,挽着水蓝色袖带。三千墨发随意而扎,剩下的倾泻而下,披散在脑后,头戴紫色水晶簪,面上无施粉黛,额间轻点一颗梅花痣,一对弯弯的柳叶眉,一双漂亮的星眸射出高贵的光华,秀挺的鼻子高高隆起,一点朱唇不点自红,肩削若素,腰若婉约,肌若肤脂。 折腰微步,呈皓腕轻纱,香娇玉嫩秀,艳颜比华娇,一颦一笑动人心魄。漂亮的星眸环顾一周。 上首为空,是白老夫人的位置,左首是太子,黎王及一个不知名的巧笑公子哥。右边是丞相,田氏及空位置,应是白水柔无疑,静姨娘的身份是不能来参加这种贵客云集的宴会的。 下首是一众宾客,男女分席而坐。 “白家老太君,这女子是谁?” 性急的十四皇子拉回了震惊的人,问出了他们心头的疑问,此女子美眸生辉,静若处子,动若婉鸿的女子是谁?大家竟是连祝寿都忘了。 老太太满意的看着大家因白水心的出现震惊的神情,自己就是借着寿宴把白家大小姐白水心推至大家的眼前,让人想起被多年忽视的白家大小姐。 “十四皇子,这是老身的嫡亲长孙女,白水心,呵呵” 哗然 这是传言病弱缠身的白家嫡长女?明明是倩影如弱柳,顾盼留生情的妙可佳人。大家都是聪明人,又都经历过官家后院的明争暗斗,当即便猜出白家大小姐可能受后母打压才落得常年病身卧榻的传言。 几个耿直的夫人把如火如炬的目光望向田氏,没想到端庄大气的丞相夫人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区区小女都不放过。 田氏被盯的脸上热辣辣的,狠毒的目光如利箭射向白水心,如果眼神真的能杀死人,恐怕白水心已经死的不能再死。 都是可恶的老太太把白水心推至众人面前,才导致了今天被众人嘲笑。忽的想起一会儿的安排,阴毒的笑意布满嘴角。 主角登场,大家纷纷献出贺礼。 太子送出的是一副白玉观音像,眉眼间雕刻的栩栩如生,笑弯了老太太的腰。太子亲自来贺寿,多大的荣耀,也只有宫中的太后才有此殊荣。 黎王送上的是一百零八颗檀香佛珠,颗颗刻着经文,远远的可闻得香气萦绕鼻间。 “好好好”老太君一连三个好字,笑意盈盈的双手接下。 十四皇子送上的是一副百寿纸,一百个形态各异的寿字跃然纸面。 老太太皱巴巴的脸上笑开看一朵菊花。 其余宾客又送绣礼,又送茶盏,又送布匹的...... 最后送上的是白水心呈上的《般若心经》。 本是无奇的心经,翻开之后,老太太竟激动的眼泪盈眶。 “这是,这是了缘大师亲手抄写的?” 白水心悄然点头。 “什么,了缘大师,是三十年前算得当今天子有紫薇帝星的了缘大师么?” “传言了缘大师,一年批一命,从来没有不准的时候” “传言了缘大师五年前坐化成仙” ...... 众人七嘴八舌的传颂着了缘大师的事迹,又惊叹小小女子竟然得了大师的真迹。 就连太子和黎王也忍不住上前瞧看,大师书写的经书。 当年父王就是因为了缘大师的一句“此子乃是紫薇星”才一路过关斩将稳坐的皇位。 白水心低眉顺目柔声答道, “水心巧遇明月楼中人,用了全部家财才和明月楼交易换得一本《般若心经》,特当寿礼孝敬祖母。” 原来是无所不能的明月楼,传言明月公子行踪不定,性情不定,创建的明月楼可以任何东西等价交换,交换的可以的金银财宝,房屋店铺,甚至是卿卿性命。 老太太双眸含泪看着白水心,这个孙女没白疼,前不久才得手的月例又去为了自己换得佛经。 “又让你破费了。” 白水心微微摇头。 “祖母开心就好,身外之物算不得什么。” 太子看和白衣倩影,柔柔的声音滑落心尖,荡起阵阵涟漪。 十四皇子上官青风也不由的多看了女子一眼,生的是眉目清丽,纤纤如柳,让人不能忽视的是那一身傲然开放的冬日梅花的气质。 随着寿宴开席,让人食指大动的佳肴由清丽的婢女如流水般奉上,美酒佳肴,歌舞摇曳,如痴如醉。 “筝” 瑶琴清响,视线被缓缓走来的女子吸引了视线。 身中媚药 有身材纤细,清颜白纱,染墨青丝,绸带飘逸,若仙若灵,放佛梦中精灵从远处走来。粉面一点朱唇,神色间欲语还羞。少女以总为轴,轻舒长袖,娇躯扭转只间,越转越快。忽然自地上翩翩而起,数名舞女迎合而上,中央少女凌空飞扬到绸带之上,白纱飘落,娇媚处若粉色桃瓣,举止处有幽兰之姿,一袭明黄色淡雅长裙,墨发侧披如瀑,略施粉黛的面庞淡淡然笑。 庆生辰。 庆生辰是百千春。 开雅宴,华堂高会有诸亲。 熙函封大国,玉色受丝纶。 感皇恩。 望九重,天上拜啸云。 今朝祝寿,祝寿数,比松椿。 斟美酒,至心如月中人。 一声檀板动,一注慧香焚。 祷仙真。 愿年年今日,喜长新。 清纯、嘹亮、空灵的歌声,悠扬全场。女子双目含情,字字真切,音调抑扬顿挫...... 舞终曲散,大厅之中掌声四起,惊赞声不绝于耳。 “白大人好福气啊,这小女儿长的如花似玉,歌舞堪称一绝啊” 听到宾客的夸赞,白水柔高扬下巴给白水心送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白水心低垂眼眸,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是神色,当做没有看到白水柔的目光。 “白相有两女,各个妙不可言啊” “大小姐胜在有心,二小姐情意更浓” ....... 宾客的称赞让白水柔莹莹微笑的脸,差点破了功,之前只有夸赞自己的,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和她共争辉。面上不动声色莲步轻移,缓缓步向老太君,经过靖王处,一顿,继而抬步向前。 “孙女给祖母拜寿,祝祖母寿与天齐。” “来来来,快到祖母身边。” 老太太绽放菊花的脸上,笑意更深了几分。 白水柔落座后,一双美目有意无意的瞄向左首边的黎王上官青黎。 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一幕落在白水心的眼中,嘴角轻勾,竟是在英雄救美后便失了心么? “姐姐,妹妹谢你那日救命之恩,特借祖母宴寿的美酒来致谢,你可不能拂了妹妹的一番心意。” 娇俏的声音如恶魔的梦魇响起在白水心的耳朵,怎么这么烦人,都过去那么久了,现在才说,不就是为了表现一副姐妹情深的戏码么? “妹妹说的哪里话,我们姐妹谈什么谢不谢。” 说罢,便饮光了杯中美酒。 不是白水心轻易不设防,身为特工,鼻觉尤其敏锐,早在之前已确定,杯中无毒。 看着众人在人生的舞台唱着虚伪的戏码,白水心揉了揉发胀的脑袋,起身离了去。 暗中关注白水心的太子,上官青瑞也起身尾随了出去。 秋风习习,落叶纷纷,桂花的香气萦绕鼻间,带着秋天独有的魅力。一白衣仙子仿佛九天仙子站在金黄的菊从中,像是画中走出来的一样,竟是让人不忍打扰。 “是谁?” 女子清冷空灵的声音响起,星眸如箭射向了身绣龙纹的男子。 “不好意思,唐突了佳人” “原是太子殿下,小女子失礼了。” 一身白影似梅似竹,不卑不亢。 “不怪你,是本殿打扰了姑娘赏菊” “噗嗤” “赏菊只是文人雅士的事情,我等俗人只是受不了宴会上的烦闷,出来走走罢了” 面似芙蓉,眉如柳,着一丝浅笑让上官青瑞失了神。 从未有女子在他面前巧笑嫣然,有的只是对皇权的敬畏,对权利的欲望。 初见时女子一番新奇的言论,善良救人;再见是刚刚大厅女子的字字珠玑,送了贵礼却不争不抢;现在又是灵动直白又清冷孤傲,矛盾又不违和。 “心若冰清,波澜不惊” “水心是个好名字,是白丞相所取吗?” “是我母亲。” 白水心面上敷上一抹哀愁,可能是想起原主的凄惨经历。见是女婴,白相佛袖而去,留下虚弱的顾若兰与当时刚刚生产的她,还记得取什么名字。 “是我冒昧了” 上官青瑞抱拳作揖。 两人谈话间看到一青衣婢女端着盆水从白水心身边擦过,路径青石板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撞到白水心的身上。 上官青瑞一个箭步就要拉白水心入怀,躲过婢女的的水盆。手刚刚伸过去,就见白水心腰身旋转宛若游龙,皓腕一接,竟是把婢女扔出去的盆子稳稳的接在了手上,盆中的水一滴未洒。 “水心好身手,我唤你水心可以吗?” 没有拥佳人入怀,上官青瑞眼底的失望一闪而过随即有带着冀依看着一瞬不瞬的看着白水心。 “好啊,那我也唤你青瑞可以吗?” 白水心眉眼弯弯,刚好她也烦太子殿下的叫来叫去。 上官青瑞一愣,马上说好。 从来没有女子敢如此大胆的和他说话,水心是第一个,也是头一个抓住他心的女子。 两人在院中谈笑风声,上官青瑞的温润的性格,不凡的谈吐让白水心好感大增。白水心的见多识广,上到天文,下到地理也是让上官青瑞一足深陷。 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说的当是此时的上官青瑞。 红袖远远看到两人,忙疾步行来。 “小姐,宴会都快结束了。” “哦,这就来,青瑞,我先走了。” 和上官青瑞打完招呼,转身离去。一袭白纱空中飘逸,也带走了上官青瑞的一颗春心。 白皙修长的手掌敷上心口的位置,自己这幅残躯,残喘这么多年,这颗心应是为她而动的吧。 上官青瑞虽贵为太子,但出身就患有心疾,常年药不离身,皇帝为此撒尽千金但仍是需要药丸压制。 愣神间,上官青瑞的小厮也过来唤着神不在焉的太子离开了。 因是老太太古稀之寿,特地请了烟花班子来府中唱戏。 戏台设在了离湖心亭不远的迎月楼阁,离客院迎客院和归心居不远。 这个思想封建,没有网络和电视的古代,也只有听戏这一个任由女眷的消遣方式了。女眷们听说请来了洛阳最红的烟花班,当即赶至了迎月楼。 男宾客则是共筹交错,找一清雅之地吟诗作对。 老太太点了贺寿西母应景的戏,有夫人点了探花元郎和庄周梦蝶等怀有少女情怀的戏文。 锣鼓一响,台上步入一群粉色落雁罩衣,脸上浓妆艳抹的仙女戏子,手垮竹篮,篮子中盛满了娇色雨滴的仙桃,衣带飘决间,在台上转身游走,好不热闹。渐渐众仙宾至,寿翁手持桃木仙仗,上挂有酒壶,白眉飘然步入宾客席,嘴里咿咿呀呀繁唱的让人听不懂的戏文。 突然,锣声急响几声又悄倪了下去。 只见一身着青衣,头戴珠花的旦角登场,白底粉面,细长的眉毛顺着原来的眉型延长到发际,黑色的眼线从眼角而且直至眼角,外涂一圈红影与脸颊的腮红交互相映,显得一双桃花眼更是含情脉脉。朱唇轻张,宽大的衣袖随着动作左右摇摆。一首清词悠扬婉转,把月中仙子诠释着惟妙惟肖。 “是烟花班的颜如玉!” 有女子在台下轻呼出声,颜如玉是烟花班的红牌,在青龙也是响当当的知名青衣旦角,生的唇红出白,美眸流转,不少寡妇小姐均和他有些拉扯不清。 在阎如玉唱戏登台的时候,白水心就看到一双美眸眼底闪过的淫邪欲望,再加上戏文的瑟缩难懂,当即觉得浑身燥热和老太君告辞一声就带着红袖退了出去。 散步在湖边,微风吹过,白水心忍不住拉了拉胸前的衣襟,让红袖带着自己到迎客院去。 掂了掂手中官窑三彩映花的茶壶,竟是一滴水都没有。红袖将白水心扶至小塌便急急去打水了。 早在白水心离去之时,白水柔眼底闪过阴毒的光芒,向田氏点了点头。这次看你怎么逃,便带着明珠也起身离开了。 “啪”一声 手中的茶杯滑落,房中的白水心面色潮红,感觉身上如食骨小虫啃咬般的难受,全身发烫,恨不得跳入雪中让自己清醒。意识到自己是中了媚药,今天自己一直谨言慎行是哪里出了差错呢,酒中没有下毒的痕迹,杯盏上也没有,难道是摔落水盆的丫鬟身上的气味?惊觉真相的白水心镇定了下来,府中和自己又过节的大有人在,今天怕是田氏的手笔,白水柔也脱不了关系,我还没有找上你们,你们就如此待我,一双凤目染着不甘与愤恨。 渐渐失去焦距,意识模糊。 “吱哑” 房门开启,模糊的视线中隐隐看到一红衣男子含着轻笑走了过来。面目轻佻,一双桃花眼上上下下着大量着榻上的白水心。 有人约自己来着相见,本以为是个半老徐娘,想不到竟然是白府大小姐,自己要是一举成功,岂不是从此就是相府姑爷?想着细碎的笑声溢了出来。 “小美妞,你这么迫不及待呵,等下爷让你好好爽爽。” “你别过...唔...来” 柔媚的声音软软的从朱红的莹唇发出,让人听的热血直冲。 男子的眸色更深了,此时就叫的如此销魂蚀骨,那一会再床上是多么美妙啊,虽然刚刚发育的身板还不是凹凸有致,但是这无暇的肌肤应当也是触手丝滑。 快走几步,到了塌边。 女子白衣散乱,一头青丝滑落在地上,睁着如水的美眸,秋水盈盈的望向四处,朱红色的唇流出了刺目的红,原是中了药。 女子紧咬唇瓣,想要意识回笼,奈何药性极强,竟是越发昏沉。 拉拢姨娘 颜如玉一边色眯眯的打量一边缓缓上前,眼看咸猪手就要摸到白水心的身体,电石火光间,并不算高大的身躯向后倒去,砸在地上,发出一声蒙响。 白水心白皙的手掌上殷红的血滴滴下落,霎时,开出了一朵血色之花。竟是用刚刚掉落的茶杯瓷片划伤了手,才恢复了一丝清明,用最后的一丝神志把手中的瓷片挥手而出,打中了上前的颜如玉,因为中药力道不够,打偏了。虽说没有杀了他,胆小的颜如玉却是吓晕了去。 白水心正昏昏沉沉,半睡半醒间看到一银面男子如九天神将飞身而来,所有的意识尽失。 墨衣男子如蛟龙在亭台楼宇之间翻飞,让人看不清身影。怀中的女子小脸嫣红,朱唇亲启,低低的发出呻吟声。 男子腰身骤紧,怀抱女子的双手也紧紧的收住,万一自己没有赶来,万一自己晚了一步,那女子就...... 已经不敢再往下想了。 女子只觉触手冰凉忍不住去靠近,去接触。满足的蹭了蹭,发出了满足的声音。 男子眼色一深,这小女人怎的这般折磨自己,任谁也受不了心爱的女人在自己怀里辗转撒桥,但是自己不能在她意志不清的时候要了她,这样不但她会恨自己,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 抱紧怀中的女子,几个纵横,急急地奔向归思苑。 归思苑内围了一帮人在激烈的争吵着什么,见银面男子来后,突然禁了声。 “西风,我不想在看到第二次这样的场景!” 男子薄唇紧抿,咬着牙,寒声咆哮。 “还楞着干什么,去弄水啊,要凉的!” 一众丫鬟看到白水心发髻凌乱,衣服撕扯的样子,急急散开去准备水和衣物。没有人考虑怎么白水心在银面男子怀中,只是下意识的服从男子的命令。 天生的王者气息不容反驳。 也吓坏了院中的静姨娘和她身后的丫鬟,瑟瑟发抖,不敢言语。了男子生冷的声音威慑到一群人,睥睨天下的气势无人争锋。 翠幕把浴桶放在屋中,加好水后,观察着银面男子看小姐时温柔的目光,心下竟是对银面男子深深的放心,带着门悄悄的退了出去。 轻轻抱起女子,慢慢地放在浴桶中,大手捋下来粘在小脸上的墨发,轻轻拂过女子的面庞,拿起一边的毛巾像是擦拭天下间最珍贵的宝物,一寸一寸地擦拭着女子如瓷般的肌肤。 当触及到女子深可见骨的伤口,刺痛了男子如墨的眼眸,红了的眼眶表示着男子的心疼与悔恨。 明知道今天的寿宴不会平静,自己为什么不早早赶来,害的女子差点受到小人的陷害。要不是明月楼的善药堂因为自己之前的嘱咐,丞相府一切均来禀报,才得知相府的二小姐买了迷情香,要是自己晚来一步,要是女子心性不强,要是那个戏子胆子再大三分......那就是自己要亲手毁了女子。 许是男子过于温柔,女子不忍在沉睡下去;许是水温太凉,女子的意识渐渐回笼。渐渐地女子不在扭动身体,眼底也渐渐的恢复往日的清明沉静。 “大叔,你怎么在这?” “水心,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我对不起你,要不是明月楼有暗道出售迷情药,我就......” 男子哽咽的语无伦次,更是说不下去。 聪明如白水心,当即就明白了是府中有人趁着宴会陷害自己。 “大叔,你不用自责,就算是没有明月楼,她也会想法弄来其他的迷药。” 白水心轻声安慰,因为身体的不适,声音嘶哑。 男子连忙把女子的娇躯抱出水中,拿起一边的毛巾,轻轻为女子擦干,又为女子套上早先准备的白色里衣。紧紧的抱住女子一遍一遍的说着“对不起” 刚刚迷迷糊糊的白水心倒是没有注意,房间是自己的房间,但是一个人都没有。而自己刚刚是赤果果的被看了个精光,而且还被下了****,不会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吧?反应过来后,脸上迅速的伸起两片红晕,抬眼悄悄撇向男子。 出水芙蓉的娇艳面庞,如瀑布倾泻而下的长发,白皙的小脸红扑扑的,再想到刚刚女子如玉的酮体。 某个刚刚下去的小家伙,隐隐由又抬起了头。 感觉到男子的变化,女子更囧了,连忙转移了话题。 “那是谁要陷害我呢?” “你的妹妹,二小姐,不过本大叔给水心准备了一场好戏,等君观赏。” 接过男子修长如玉的手指递过来的杯子,顺势抿了一口。 “既然是好戏,那就不能错过,落花翠幕” 听到女子的呼唤,走进两个身穿粉色襦裙,一样装扮的丫鬟。 高瘦的翠幕一脸担忧,圆脸的落花一脸的兴奋。 看到两个丫鬟截然不同的表情,麻利的换上衣服,挽好发髻。 “落花翠幕怎么了?可是院中发生了何事?” 落花抬眼看了一眼窗边的男子,一边兴奋地说道。 “真是太解气了,今天静姨娘发疯似得跑过来说她的猫得了怪病,都是奴婢的贱手让它沾了不干净的东西,翠幕和西风替我辩解,但是静姨娘根本不听,要把我杖毙,还...还打了我,添香无法只能急急找您去了。” 说道杖毙,小丫头的身子明显瑟缩了一下。 白水心双眸带火,这个姨娘看来不给点颜色的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端起落花的小脸,看着脸上清晰的掌印,更是心头的火蹭蹭的往上冒,是你自己不长眼在这个时候惹我! 只见白衣身影缓缓从屋中走来,周身的气势俞近俞强,双目寒光,紧紧盯着静姨娘。 静姨娘被盯着一阵发毛,挣脱着西风的双手。奈何如铁铸的双手岂是养在相府后院的姨娘能挣脱的。 高高扬起的手掌快速的落在静姨娘浓妆艳抹的脸上。 “啪” 这一巴掌是替落花打的。 “啪” 这一巴掌是替我打的。 “啪” 这一巴掌是替你蠢笨的脑子打的。 静姨娘被白水心周身的气势摄住,等到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才堪堪反应过来。 “你,白水心你竟然敢打我?” 白水心眉头一挑,冷冷笑到。 “打你又如何?你为了一只畜牲就过来欺负我的人,我就能为我的人教训你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姨娘,进园子到现在你给我行礼了吗?” 不等静姨娘张嘴,又接着道。 “被人当了枪使还不知道,你可真是蠢,脑子是用来拌浆糊的么!” “你说什么,我不相信,茵儿?茵儿?” 静姨娘回头,看到想要逃跑却被添香制服的婢女茵儿。当即明白了白水心的意思,今早是茵儿和自己说趁着白水心不在来断她的臂膀,也是她一开始让自己针对白水心,说什么相府最不想看到她生儿子的就是白水心,而自己竟然傻傻的信了,还提了她为心腹。想到这里,全省发凉,自己最贴身的人竟然是别人的眼线暗桩。 “静姨娘,认清楚自己的对手是谁,我及笠之时总会是要出府的,就算你生的儿子对我来说不但没有坏处,只有好处,要是女儿更是不碍我什么事。你的对手从来就不是我,收起你的小聪明吧。” 话点到这里,白水心就带着一众丫头出了门,相信有点脑子的静姨娘是知道怎么处理剩下的事情的。 她说的对,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只能成为大小姐的助力,真正的敌人是田氏那个老女人,茵儿恐怕就是她的人吧。想到这,就把如剑的目光射向瑟瑟发抖的小丫鬟。贱婢就是贱,自己平日对她那么好,还是这么吃里扒外。 “姨娘,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会了。” 跪在地上的茵儿,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姨娘眸色一深,原来娇娇弱弱的茵儿倒也是个楚楚可怜的小美人呢。 “我还是那么疼你,舍不得你受苦呢。” 静姨娘葱葱玉手替茵儿拭去脸上的泪珠,这副样子还真是讨厌,让人忍不住想要摧毁。 “来人,把她给我送到洛阳最好的勾栏院。找几个难得的人,好好伺候伺候我们的茵儿姑娘。” 静姨娘柔柔一笑,断定了女子悲惨的一生。 这就是权利,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姨娘也不是做奴做婢可以反抗的。 “静姨娘,哈哈哈哈,你以为把我送到下贱的勾栏院你就解气了么,我可是在你的膳食里日日加着藏红花呢,我等着等着你的孩子保不住,哈哈哈哈!” 突然发疯的茵儿,被几个婆子带了下去,但是茵儿的话如刺一样扎在了静姨娘的心上,震惊的静姨娘匆匆赶回了忘忧轩。 相府蒙羞 “夫人,不好了,夫人!刚刚我看到大小姐和。。。和一男子在私会。。。” 一个绿衣小丫鬟风风火火地闯进了正在听戏的迎月阁,竟是连守在门口的家丁都没有拦住。 “大胆,哪里来的丫鬟,污蔑我相府小姐!” 老夫人一听当即就急了,真是胆大包天,什么都敢说。这个田氏就是上不了台面,在今天这么多人的面前耍什么幺蛾子,手里的手杖使劲的砸在地上发出了笃笃的声音。 “母亲,您别急,真的假的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桃红带路!” “这....是,夫人。” 小丫鬟飞快的看了一眼暴怒的老夫人,再想到夫人的威胁,马上走在前面带路。 其他的小姐夫人看着有相府的好戏看,连忙地尾随了过去,生怕晚了一步。 老夫人气的双眼发红,这个田氏,当着今天这么多人的面,不怕丢脸吗?夏嬷嬷赶紧上前,枯槁的双手扶着摇摇欲倒的老夫人。 “老夫人,我们要不要也过去?可怜的大小姐定是遭了田氏的暗算。” “走,我看看在我眼皮底下,她能翻出什么花来。” 众人一路随着桃红来到了先前白水心所在的映月阁,四周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从房中传出让人面红耳赤女子的娇喘声和男子的低吼。 “夫人,就是这里了,奴婢刚刚看到大小姐遣散门口的守卫,自己拉着一个男子进去了。” “胡说,你哪只眼睛看到大小姐进去了?” 暴怒的添香上前揪住桃红的领子,冷声质问。 “你才是大胆,当着夫人的面就公然行凶,来人把她押下去。” “啊,好人...快点....唔” 屋中传出了女子的舒服的呻吟,未出阁的小姐,薄帕下的小脸像煮熟的虾子。就连有过经验的各家夫人,也被这孟浪的声音搞得不能淡定。 匆匆赶来的老夫人看到众小姐羞涩的拿着帕子偷偷遮面偷笑,各家夫人眼底闪过鄙夷,田氏一脸的心灾乐祸,对其他人的鄙夷笑话毫不知情或者说这根本就是她期望看到的局面。 作孽啊! 老夫人的手杖重重的敲了几下,让夏嬷嬷叫来小厮丫鬟赶快请各位夫人小姐出去。 田氏眼尖的看到小厮进来后,双手捂脸,大声哭喊道。 “白水心啊白水心,今天是你祖母的寿宴,往日就算了,怎么今日也这般胡来,因我不是你生母你也不能我管你,但你也不能这么堕落啊!” 听在众人耳中,原这青松孤傲的大小姐竟然经常与外人勾结做出有伤风化的事情,而且放荡不羁不服管教还在祖母的寿宴上做出这等大不孝的事情。 瞬间刚刚有想法提亲的众位夫人打了退堂鼓,被抢占了风头的各位小姐更是鄙夷田氏口中的白水心,空一副狐媚样,私下竟然这么放浪。 听到禀报的丞相带着男宾也匆匆步了过来,看到众人的表情,听到房间里的声音,沉了脸,黑的像十几年不刷的锅底一样,冷声开口。 “田氏,这是怎么回事?” 不等老夫人说话,田氏扭动着水蛇腰梨花带雨的扑了过来,要是个小姑娘倒也是楚楚可怜,可是一身大红,脸上扑满胭脂的脸上随着眼泪纷纷落下,白起皱眉,一个错身,接住一边倒下去的田氏才让她没有摔在地上。 “是大小姐,桃红说她看到大小姐和一个男子在...在...” “老爷,大小姐不会做出这样是事情的,老爷!” 被绑着的添香只能大声说道。 “唔” 随着房里男子的一声低呼,结束了房里激烈的运动,也打断了院中的对话。 “这个孽女,来人,给我撞开门!” 随着大门的打开,两具白花花互相交叠的身体现在了众人的眼中。因为动作太大,两人竟是双双倒在了地上,沉浸在自己双人巅峰的世界里,对于大门打开,在众人眼前上演裸身打架的事情丝毫不知。 “啊!水心!” 随着大夫人一声尖叫,大家才堪堪反应过来,这真是大小姐,真是不知廉耻。 老夫人在看门的一瞬间已经头脑发昏,随着尖叫声响起再也支撑不住,昏了过去,场面怎一个乱字了得。 不会的,那不是白水心,太子上官青瑞心中阵阵呐喊,身形踉跄。那个如水如梅的女子怎会干出这样的事情,定是被人陷害了。 十四皇子睁大了眼眸,嘿,这相府真有意思。有人通报大小姐私会男子,不悄悄压下来反而大声嚷嚷,生怕别人不知道似得,带着这么多人来捉奸。再说她们怎么知道是大小姐,里面的女子根本看不到脸好么。白家大小姐明明穿的是一身白衣,怎么一会功夫就换了衣服,地上撒落的明明是一身粉色衣裙。 “母亲,发生了什么,您这么大声叫我?” 宛若出谷,轻灵明亮的声音从一张樱桃小嘴中溢出,随着声音到来的还有一身白衣的白水心及落花翠幕两个丫头。 田氏见了白水心,如鬼般嚎到。 “你怎么在这?” “那我应该在哪里呢,母亲?” 白水心上前一步,微笑道。 “你明明该是在屋里和...和...水柔呢?” 田氏一脸慌张惊愕,明明在屋里的是白水心和颜如玉啊。 “什么屋里,啊!那不是妹妹吗?” 白水心莲步到众人前面,看到屋里的一幕在心底给大叔点了个赞,但面上紧张不已,双手捂脸,慌张的开口。 众人细瞧,可不那翻身露出来的娇俏小脸就是相府二小姐白水柔,那男子竟是刚刚台上唱戏的旦角,颜如玉。 皇工农商,商排最末,但是戏子连商都比不上,地位低下。而且据说颜如玉人如其名长了一张白白净净的小脸很多闺中女子和寡妇都与他不明不白。 田氏反应过来后赶快冲了进去,看到被男子压在身下的白水柔,连忙分开两人,把地上的衣服披在女子的身上,希望可以遮住点什么,大声喊着让众人退出去。 看都看到了,在遮还有什么用。原来房间里的是白水柔,说好的白水心呢,刚刚差点被她骗了去,后院的戏码他们见的还不多吗?不过这田氏也是个心狠的,冒着让白府蒙羞的风险也是要让白水心身败名裂。众人看向白水心的眼神又变成了有同情有怜悯更是激起了男子的保护欲和征服欲。 刚刚安置好老夫人的丞相回来,看到的就是屋里癫狂的夫人抱着扭动身体的小女儿;院子里众人嘲讽的目光;还有白水心一脸风轻云淡的样子。。。。。。 一阵气结,“来人把这个男子拖出去,拿水来把二小姐浇醒。” 太子看到白水心出现后,躁动的心安抚下来,还好不是她,她没事就好。 黎王眼睛微眯,心思飞转,这白大小姐也是不容小觑,在相府没有一点话语权,竟是躲过了丞相夫人早先设计好的陷进。 单纯的十四皇子就没那么多弯弯道道。 “白家大小姐,白水心是吧。你是不知道刚刚的场面,你母亲大声大喊的说屋里是你,还说你平时就是这样,结果屋里的是她亲闺女,真是比唱戏还精彩。是不是白水柔平时也这样啊?你说京城三大美女之一。。。啧啧。。。就是名不续传,床上也是妖娆万分啊。” “十四皇子慎言,事关相府和气和白家的名声,我母亲平日对我很好的,妹妹如今是被奸人所害,她平时不是这样的。” 白水心眼神躲闪,快速的说完。半真半假的话说的让人心中又是一番遐想。 十四皇子惊愕女子的回答,嘴角勾起。一副识大体的言语把田氏和白水柔贬的一文不值,分明是母女两想陷害白水心,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但是大小姐不争不抢,第一时间维护相府的声誉,这气度才是相府小姐。 “哈哈,白水心是吧,以后本皇子罩着你了,在京城横着走,我倒是看看谁敢在本皇子面前拿大刀!” 随着十四皇子话落,众人又是一番计较,相府大小姐竟然能得到这混世魔王的庇护。 就连白起白丞相也多看了自己这女儿一眼,这女儿是可以好好培养的,是自己忽略了。 “各位同僚对不住了,今日府中出了意外,扫了大家的兴致,改天白某必定设宴赔罪。” 不好事的人行了一礼便走了,嘴里嚷嚷着有伤风化,喜欢看戏的,一脸的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今天这戏实在是精彩。 “啊~,你个不长眼的东西。” 一盆凉水浇醒了浑浑噩噩的白水柔,被泼了的白水柔,当即破口大骂。 “啊,娘,我这是怎么了,白水心那个贱人呢?” 刚刚走到门口的众人,听到白水柔没教养的言语心下更是鄙夷。 “水柔,你别说了,你...你...” 田氏哭哭啼啼的说完了事情的经过。 白水柔看着自己破败的身体,场面纷乱,承受不住打击,晕了过去。 丞相送完客人回来后,一挥袖子,沉着脸。 “看看你做的好事,自己收拾吧。” “老爷,您不能走啊,水柔还小,她不能就这么毁了啊!” 田氏手脚并用的爬到丞相脚边,牢牢的抱住白起的大腿。 一脚踢开田氏,大步走了出去,冷峻的面庞说着冰冷的话。 “没用的棋子,留着丢脸么?” 一旁的白水心勾起嘴角,这就是他的父亲,有用时掌上明珠,无用时就是路边的杂草。要是今天是自己的话,恐怕早就被陈塘了吧。不过白水柔就是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宁心院 老夫人惊醒后,抓着夏嬷嬷问了事情的发展,又是一顿咳嗽。 “这个不长眼的田氏,当家主母是别在当了。” 白水心从门口快速步了过来,给老夫人顺气。 “祖母,今日之事,母亲也受到了惩罚,就算了吧。” 老夫人拿起白水心的手放到自己的手心,轻拍两下。 “你啊,就是太容易心软了,说说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今日水心贪杯有点晕想出去走走,走到湖心亭的时候过来一个小丫鬟撞到了我,盆中水洒了一身,想回归思苑换身衣服。却被小丫鬟拦住了,说路太远了让我到映月阁她去帮我拿衣服。孙女觉得有道理,又怕她不识路就让红袖去拿,但是左等右等,红袖还是没有回来就急急寻她去了,结果再次回来就看到....看到。。。剩下的您都知道了。” 深呼吸几口,白水心暗中使劲捏了大腿一把,眼泪汪汪的望着老夫人。 “祖母您一定要帮我找到红袖,她是从小陪我一起长大的,我不能没有她啊,祖母!” 话说到这里,老夫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定是田氏的人控制了红袖,不过也是如此才让白水心误打误撞的逃了一劫。 仔细观察了白水心一番,水汪汪的大眼睛还挂着泪珠,焦急的神情倒不是作假。 祠堂审问 “行啦,你回去吧,我一会便让夏嬷嬷替了寻了去”说罢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是,祖母您也要好好休息,水心告退” 擦去眼角的泪珠,向老夫人微微一笑行了个礼。 “唉,夏雨,你说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护着她多久啊。” 没等嬷嬷说话又是一声叹息,颤颤巍巍地转身走进了里间,经今天一事,老夫人好似一下子苍老了不少。 归思苑 “红袖回来了吗?” 白水心急急赶回归思苑,第一句话就问到了红袖。 红袖红着眼眶,连连应答。 “小姐,我没事。” 红袖出去打水,被白水柔的人从身后打昏,丢到了柴房锁了起来,人还未醒就被西风给救了出来。 “那就好,大叔走了吗?” “原来小心心还是有我的,我以为你心里只有你那丫鬟呢。” 某大叔黑着的脸瞬间转了晴。 西风看着主子变脸的样子惊悚了,主子什么时候这么春暖花开过。 “西风,别以为今天不用受罚,自己去慎刑司。” 嘴角一抽,就知道主子从来不是温和的人,初了对白家大小姐。 “是” 墨色的身影一瞬消失在了夜间。 听到明月小心心的称呼,白水心震在了原地,直到西风走了才反应过来。 “大叔,今天是怎么把白水柔放到屋里的?” “哼,还不是自作孽不可活,她尾随你而去,一直在窗外,看到那戏子晕倒以后想进去干点什么被我抓到了,就有了今天的一幕。不过这二小姐着实火辣,才沾到男人就那么迫不及待,啧啧~” “哈哈,大叔,原来你这么腹黑!” 女子如暗夜的精灵在月光下巧笑嫣然,忍不住上前勾住女子精致的下巴,长长如蝶翼的睫毛扑闪扑闪,温柔的细语从薄唇吟出声。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早在西风走后,四个丫鬟就退了下去,只剩下朦胧月色的一对佳人相互偎依。这一幕深深印在了彼此的心里,乃至很多年后两人任旧忘不了这一幕。 “啊~我不要......娘,我不要被沉塘,您快想想办法,让那个贱人去!” 一大早不和谐的尖叫声从白水柔的清心小筑传了出来,惊飞了树上的小鸟。 “水柔,水柔,你听娘说,只要你成了亲就可以不用沉塘了。” 田氏急急的抓着白水柔乱打乱摔的手,心疼的说道。 “对对对,嫁了人就不需要沉塘了。” 在古代,女子失贞后要被拎到家族的祠堂前,一帮人找来族长,由老族开祠堂把女子从族谱除名,当天傍晚女子就被塞进用竹子做的猪笼里,再塞进大石头,就被扔河里了.。 “娘~可是谁愿意娶我呢,我被....被一个戏子。。。。。。” “乖女儿,还有这个戏子可以娶你。啊~我苦命的女儿。。。。。” 田氏一把鼻涕一把泪抱着呆呆的白水柔失声痛哭。 “不,我是堂堂相府小姐,竟要被一个靠面相吃饭的人做良人么?娘,我不甘心,都是白水心这个贱人。” “夫人,夫人,相爷叫您和小姐到,到祠堂。” 田氏的左膀右臂碧翠从外面急急的跑了进来,如地狱勾魂的内容诈响在两人的耳边。 “娘,怎么办?我要被浸塘了吗?” “乖女儿,不要急,你爹不会这么狠心的,我们一起去看看。” 母女俩心里打着鼓到了白家的祠堂,说是祠堂,不过是白起的爹被供奉在一间庙里。白起是寒门出身,为了追随大流才有了白家祠堂这么一说,故白起就是白家的族长。 到祠堂的时候,白起站在首位,老夫人坐在左手边,身后是低眉顺眼的白水心。堂下一衣衫褴褛的男子跪在地上奄奄一息,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啊,我要打死你,都是你!” 白水柔疯了一样的扑上去,堂下的男人原是和白水柔半日缠绵的颜如玉。 田氏一边搀扶着白水柔,一边质问颜如玉为何爬上了白水柔的床。 “来人,把这个逆女给我拉开!” 丞相的比锅底还黑的脸越发沉了下来。 “大人,小人说,是受了。。。受了一个女子的指使,说我。。。我只要睡了屋子里的女人就是。。。就是。。。” 浑身是伤的颜如玉眼神躲闪,结结巴巴地道出了去屋子里的原因。 “就是什么?” “就是。。。丞相的女婿,其他的,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大人饶命啊!” “混账!这么说来你是知道屋子里的是我相府的小姐,恩?” “丞相,小的错了!小的该死,求大人高抬贵手啊!” “哼!” 颜如玉顾着为自己逃脱罪责,抬起头环视一周。 “大小姐,小的错了,求求你,替我求求情吧!” “是你,是你害我孩儿对不对!” 田氏激动的站起来,尖声吼叫。 丞相和老夫人也投去怀疑的目光。 白水心眼底闪过玩味,这就是她的好祖母,好父亲。 “母亲,先不说我不认识他,其次整个宴会都是您一手安排的,再有戏班子是您找来的,我还奇怪怎么整个迎月阁连个守卫的丫鬟都没有呢,母亲?” “参加宴会的人那么多,让人混了过去也是有可能的,谁让某人成天往外跑呢勾搭了阿猫阿狗不说,还害了我儿,迎月阁的丫鬟一定是你给支走的!” “母亲,此言差矣,事发的时候我在归思苑换衣服,路过的静姨娘可是看到的。”眼角飘过刚刚走到门口的静姨娘,轻声言道。 门外的静姨娘一只脚踏进了祠堂,众人只顾着审问颜如玉,倒是没人注意,姨娘不能入祠堂,白水心更是不会说了。 “对啊,姐姐,当时我路过湖心亭可是看到水心丫头了呢。” 静姨娘扭着水蛇腰,边走边言。 “你不在现场你可以找其他人去做啊,当时你就带了一个丫鬟,另外的呢,我记得可是有一个会武功的!“ 田氏气的手脚发抖,慌乱的辩解。 白水心柔柔一笑,抬眼看向田氏。 “母亲对我可真是关心,知道我身边带了一个丫鬟,还知道当时屋子里与人苟且是我,还带了众人去看我的笑话。” “你。。。你胡说,老爷你要替我们做主啊!” 被逼问的哑口无言的田氏急忙扑向白起,一阵鬼哭狼嚎。 白水心勾起嘴角,轻轻移步到颜如玉的身边。 “谁和你说的玷污了我相府小姐就可以成为相府女婿的?“ “大小姐饶命啊,小的不知,当时她蒙着面纱,小的,小的看不真切。” “那你可知道你是被骗了么?和外男苟且照着白府的规矩可是要将狗男女沉塘的。这是有人要害你呢,到现在你还不说实话么?” “啊,小的说,在前天一绿衣女子头上蒙着面纱给了小的10两黄金和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在老太君寿宴的那天让我从后院入到迎月阁,里面相府的大小姐在。。。在等着我。当时小的鬼迷心窍有银子拿,还可以做。。。做。。。小的知错了,小的知道的都说了,求大小姐开恩,求大小姐开恩!” “那绿衣子可给了你什么信物?要不我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呢?” “小大姐,小的说的句句属实,没有信物,但有这个。。。这是那绿衣女子掉下来的。” 男子在怀中一阵慌乱的摸索,拿出了一支孔雀形状的金步摇。 白水心问完话后便退到了老太君的身后,低眉顺眼的做起了木头桩子。老太君向白水心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伸出保养得宜的手拍了拍以示安抚。 这支金步摇众人可不陌生,是当年白水心的母亲顾若兰的嫁妆,在田氏掌家后就一直是她在保管。迎接白起回府的那日,戴的就是这支步摇。 “田氏,是你?” 身为丈夫的白起自然是知道这支步摇的出处,脸如漆黑的锅底,一双丹凤眼微眯。 地上的田氏面对白起的质问,睁大眼睛直视着地面,就在张大的嘴巴开开合合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 背后传来“咚”一声响,碧翠跪在地上,额头一下挨着一下咳在地板上,不一会就见了血。 “是奴婢,奴婢看着那个贱人处处压着二小姐一头才这么做的,夫人并不知情,请大人宽恕了夫人吧。” “不,碧翠,不是你对不对?你是被冤枉的,对,你是被冤枉的。” 田氏手脚并用的爬向碧翠的位置,自己从来没有把她当做婢子,那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玩伴,不能因为白水心这个贱人的陷害死去,自己一定要救她。 田氏却忘了他们本意是要把白水心捉奸在床的。 “小姐,你别为我求情了,是奴婢的不对连累了你。老爷,颜如玉是奴婢一手安排的,和夫人小姐没有半点关系。” 碧翠的双手直视着田氏,紧紧的抓着她的手。 地上的两人主仆情深,边上的白水柔还是刚刚呆滞的样子,还有中间的颜如玉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白起狠狠皱起眉头,心烦的摆摆手。 “来人,把这个胆大欺主的奴才拉出去杖毙,她的主子闭门思过半个月,相府由老夫人代为打理。” “儿子不孝,又要劳烦母亲了,水心,帮帮你祖母吧。” 说罢,把头转向了目瞪口呆的白水柔,揉了揉发胀的眉心。 “二小姐择日完婚,就送到庄子上去吧。” 闭了眼,就迈步走了出去,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女儿,之前还是掌上明珠就这么成为了弃子。好好培养白水心就是了,相信母亲会把她教的很好。 高僧批命 坐上的老夫人睁开双眸,浑浊的双眼精光乍现,撇向地上的白水柔。 “夏雨,送二小姐回去吧,半月之后与颜公子在庄子成婚,一切从简。颜公子以后不用去烟花班了就在迎客院住下吧。” “小的谢老夫人。” 在鬼门关溜了一圈的颜如玉赶忙谢恩。 “水心,随我回去吧。” 三三两两的从祠堂出来,白日的太阳大的刺眼。偌大的相府表面一切又恢复的平静,内里却是大变了样。位高权重的田氏因此一事当家主母的位置摇摇欲坠,二小姐凄惨的下嫁戏子,而平时柔柔弱弱的大小姐一病之后却是成为了相府的宠儿,刚刚到府不久的静姨娘也隐隐有问鼎一方的趋势。 宁心院 主位上的老太君一脸慈爱沧桑,年轻时乌黑的头发已有如严冬初雪落地,像秋日的第一道霜。根根银发,半遮半掩,若隐若现。脸上条条皱文,好像一波三折的往事。 “水心,这些年苦了你了,我的孩子。” 转头又对着刘嬷嬷道。 “把库房里若兰的嫁妆好好清点,一会都给水心送去,缺的少的从我这里补上,现在水心大了,嫁妆该自己攒着了,呵呵。” “祖母” 白水心低低唤道,眉梢眼角藏秀气,声音笑貌露温柔。 现在这相府对自己最好的也只有堂上慈祥的老人了,上辈子身为孤儿的白水心感动的说不出话,低着头把眼眶的泪水逼了回去。 老太君错把白水心的低唤当成了撒娇,人老了总是期望儿孙绕膝,阖家欢乐。而相府里却是暗波流涌,白水心之前唯唯诺诺自己也不喜欢,白水柔又是天天粘着田氏,即便来看自己也是为了装着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子孙有限,这是第一次感觉到孙儿撒娇呢,留着白水心吃了晚饭才罢。 三日后,相府 一套着四匹马的高盖车立在相府门前,两边蓝色的帘子垂落在窗上,青榆木的车辕上雕刻着繁琐的花样,车篷前住着相府的灯笼高高挂起。阳光洒下来,金色的光芒刺痛着双目、即刻马车四周在阳光的映照下雅气十足。 每次相府太君过寿之后的三天里,老太君都要带着女眷到城外十里的宝塔寺祈福,以求白府顺利安康。平时带的都是相府二小姐白水柔,而今年换了人。 送行的人也少了闭关的田氏,却多了挺着肚子指挥丫鬟的静姨娘。白起和白水心一左一右搀扶着头戴绿丝带,身着同色大摆连身袍子,外罩翠色褙子的白家老太君。站在最后的白水柔娇嫩的面庞扭曲的如同手上的帕子,凭什么自己落得凄凄惨惨,母亲闭关梨园,而她白水心就能伴着老太君去祈福呢。 低下头掩去一切算计的目光,嘴角轻勾,白水心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次就让你有去无回。 白水心扶着老太君上了第一个马车,自己随着进去,剩下的丫鬟步入了后面的马车。因为是去祈福所以只带了沉稳的红袖和会武的添香,老太君也仅仅带了四个二等丫鬟和夏嬷嬷。 马车徐徐驶过,声音寂寥而单调,拉车的马儿形体俊美而健壮,马蹄嘚嘚敲击着地面,溅起阵阵沙雾,淡出了众人的视线。 马车里摆着一席软塌,一折竹椅,一抬方桌,桌上一壶清茶,是夏嬷嬷一早泡好的。虽说到了秋月里,但是马车里的暖炉的香烟升起倒是暖和的不像深秋。 软塌上的老太君阖着眼,边上的白水心有一下没一下的给老太君捏着腿,方桌前的夏嬷嬷变戏法似得从桌体的抽屉里拿出一盘盘精致的点心。 这哪里是拜佛,分明是去郊游。 约莫行了半日,老太君靠在软垫上昏昏欲睡,白水心轻轻挑开窗帘向外看去。 那瓦蓝瓦蓝的天空,洁净得好像洗过的蓝宝石,雪白的片片云朵像棉花海。大路上的一排排的松柏像一位位威风凛凛的勇士。远处的枫树林一片火红,像一片片熊熊燃烧的火海。白水心终是领略到了“停车坐爱枫林晚”的意境。 往前两里就是此行的目的地宝塔寺,远远望去枫林包围的白塔矗立在山峰之巅。 “老夫人,宝塔寺就在前面了。” 白水心回过头来,夏嬷嬷手里拿着削好的苹果递给了刚刚醒来的老太君。自己竟是被这秋景迷了眼,忘了时间,到古代之后警觉性越来越差了。 “呵呵,水丫头这是第一次出来吧?” “是啊,祖母,孩儿都被外面的景色给迷住了,好漂亮!” “呵呵,这大户人家啊,就是个金丝铸成了华丽笼子,在外面的时候呢,想进来尝尝富贵生活,进来之后呢,就想着外面的自由天空。人啊,就是不满足!” “祖母,怎得今日这般多感慨?” 白水心听到老太君的一席话怔住了,不过仅仅数秒就反映了过来。原来,老夫人一直懂自己。 “行啦,前面马车是驶不进去的,我们就在前面下吧。” 白水心把心底的疑惑问出来,反而老夫人倒是住了嘴。 在山脚下,白塔形如春笋,瘦削挺拔,塔顶如盖,塔刹如瓶,颜色似铁,别具一格。据说在开国时,开国皇帝宏帝就是在此塔操练兵马,一举夺位。数千年来,它犹如擎天一柱,直插云霄。 层层步上山上的阶梯,仿佛真的有佛法在缠绕,所有的杂念都平静了下来。塔的全身雕刻着上万个精致的石像,各个佛像姿态不同,但都栩栩如生,白水心又一次感叹古人技艺的鬼斧神工。 一行人刚刚到达峰顶就有小沙弥过来引路。 “几位施主可是丞相府女眷?” “小师傅,正是白府。” 夏嬷嬷双手合十,虔敬的回答了小沙弥的问话。 “知道您过来后,主持就给您安排在了西边的客房,几位施主请移驾随小僧来。” 一身灰袍的小沙弥在前面引路,走进了寺庙才看到了白塔的全貌。 整个塔体挺拔高大、古朴雄浑。八角塔的每个角都吊着一个金色的小铃铛,在阳光下闪着灿烂的金光。塔顶由绿色琉璃瓦镶边,塔身由米黄色的砖和灰白色的大理石砌成,上面雕有门窗图案。下面有几个身着同款袍服的小和尚手里拿着扫把扫着地上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一共三间厢房,老夫人和夏嬷嬷住在中间,白水心和红袖添香住在左首间,其余随行的丫鬟住在右手边,赶车的家丁和小沙弥一起住。 房间里仅有一床,床上铺着灰色的被褥。一张四角方桌,两张木凳是房间的装饰。淡淡的檀香味从床头上的香囊散发出来,简单,素净符合寺庙的风格。 和老夫人打了招呼,白水心便带着添香在寺庙中转悠。一条弯弯曲曲的石板路延伸到了竹林深处,道路两边的菊花开的正艳,隐隐约约可听到一曲丝竹之声。白水心不知怎得忍不住迈开了步子踏了上去,对添香的呼唤不闻不问,添香无法只能跟了上去。 “曲径通幽处,花开草木深。万籁此俱寂,唯闻钟磬音” 被此情此景所迷,白水心不由得想起了现代的诗句,脱口而出。 空灵的嗓音如出谷黄鹂,一身白衣仿佛掉入人间的仙子,一席墨发如上好的绸缎随意的披散。风起,青丝带着玉带飞扬,便随着片片落叶敲打在某人的心房。 “在光照山林的景色中,表露礼赞佛宇之情,走到幽静的后院,面对美妙的佳境,忘情地欣赏。不过诗句虽优雅,却多了几分落寞。女施主,因何事对现在的生活寄托遁世情怀?” 眼前的僧人一身深色佛袍,项中一圈檀木佛珠,两指圆润,个个饱满。脚踩一双褐色的草鞋踏在青石板的另一头。眉毛染了霜,笑意盈盈的看着正楞在当地的白水心。 白水心滴汗,自己只不过借用了古人的诗句竟然被误会了。 “小女白水心不才,仅是有感而发,但是没有想到让大师听出了其他的意味。” “呵呵,想必你就是白丞相的千金,白水心吧。” “大师怎知?” 不是白水心多此一问,世人只知相府千金白水柔,知道白水心的少之又少。像寺庙这种消息闭塞的地方能晓得自己,所以才奇怪。 “小鬼当道,异世来魂,常伴龙驾,一朝成凤。昨日老衲夜观星象,东南方异星突起,萤惑星闪耀红光,青龙要变天。劝诫施主世事无常,看不透,说不透,一切随心即可。” 异世来魂说的是自己吧,这老和尚怎知?常伴龙驾,怎么可能?等白水心反映过来,哪里还有高僧的影子。对于禅道佛法白水心从来都是只听不信的态度,这次心里却有些打鼓。 看着走入竹林深处的高僧,白水心深深鞠了一躬便带着添香原路返回。 “师傅,您老人家一年批一命,怎得今天破戒了?” 充满男性荷尔蒙的嗓音自竹林深处响起,高僧没有回答男子的问话,只留下一声沉沉的叹息。 不知道此女是否可以改变徒儿的命运,看不透,说不透。 禅房定情 白水心回到客院到老夫人处吃了斋饭,两碗清粥,一碟淡菜。由于赶了半天的路,浑身疲惫,老夫人便让白水心早早回房休息了。 坐在窗边望着天空的一弯皓月,回想午后竹林深处僧人的话语。 从老夫人处得知高僧是宝塔寺的前方丈空寂大师,传言在一次闭关中顿悟了自然法则退了位,四处游历,传授佛法。每当三月,皇帝到宝塔寺祈祷才会隐居在竹林,平日里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他会在哪里。空寂大师一年批一命,从来没有不准的时候,就连当今圣上景帝都是当初大师一句“此子紫微命格”才说服了众人,登上宝座。宝塔寺一直都香火旺盛,除了护国神寺之称,更是因为人们都争先恐后的到宝塔寺拜佛烧香希望一睹空寂大师的真容,得以批命。 “水心,可是在想我?” 就在白水心出神的时候,墨衣银面的明月公子飘然落下,步到白水心的身边。拿起桌上的清茶倒入白瓷无花的茶杯中,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虽带着面具但一身气度也惊艳过了月光。 “大叔,竟是这么不知羞。” 回过神来,整理好思绪,逾越到。 今天发生的事还是不要告诉大叔了,来自异世这个秘密现在还不能说,常伴龙驾更是不可能,大叔是江湖人怎么会和朝廷扯上关系呢,不过大叔这一身贵气也不是一般江湖人士能有的,白水心千回百转,面上不动声色。 “没什么,相府怎么样了呢?” “还是那样,白水柔每天都去看田氏,折磨颜如玉。静姨娘使出浑身解数讨好白起。” 把修长的手指插入白水心绸缎段柔顺的发丝中,双目含情的看着心中思思念念的人儿。心儿,还不愿意和自己说实话呵,自己还是不够取得她完全的信任,茫茫追妻路好似远远看不到尽头。那就努力的一点一点攻城略地让你心甘情愿地沉沦的。 明月这么想着,也是这么做的。 上前擒住白水心光洁的下巴,薄唇相印,浅尝轻吻已经不能满足自己的欲望。灵活的舌尖挑开朱唇深入到内里,瞬间芳香溢进嘴角,加深再加深直到白水心的脸上一片红云已然浮现,连洁白的脖子也出现淡淡的粉红,呼吸困难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了已尝到的美好。 气喘吁吁的白水心,抬起迷茫的双眸,轻启朱唇,不合时宜的话语响起。 “白水柔怎么会这么乖,这不像她啊。” “看来水儿刚刚吻的还不够。” 略带不满的声音,威胁性的炸响在白水心的耳边,刚刚退下去的红晕又迅速地布满了白皙的面庞。 “呵呵”爽朗的笑声显示了主人的好心情,心儿害羞的样子可真可爱,真想好好疼爱一番,想那么多干嘛,真当自己明月公子是吃白饭的啊。 “大叔,你会向往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么?” 白水心盯着银色面具下的黑瞳,神色认真的问道。 “心儿,我从来不想要那个位置,相信我。现在有些事情还不能和你说,但是你相信我,那个位置我从来不屑。” “我信你,既然你不说那我也不会问。只是不想站在权力中心,为一把没有生命的椅子过上水深火热的生活。” 白水心抬起旺旺水眸望向墨色身影,浓密的睫毛像是蝴蝶一般的轻盈。细语诉说着自己的神往,一山一水一亩田,一生一世一双人。 自己看中的女子就是这么不凡,众人皆醉我独醒,人人都想要那一把黄金椅,只有自己不屑于,现在心儿也是一样淡泊名利。也许这就是两人契合的原因。一样的不屑权利纷扰,一样的期望一双人,因为母亲的原因自己从下就发誓此生一妻足矣。 “好,我定倾我所有,满你所需。” 低沉的男音,斩钉截铁的话语深深的印在了白水心的耳里,更是烙在了心里。 压下心中的震撼,倾尽所有只为一人,虽说不是山无棱,天地合的海誓山盟,但话语里的坚决还是打动了自己的柔软。 怪不得世人都说会说情话的男人才能俘获少女的芳心。现在的白水心已经跌落在男子已经织好的网里,所用的丝线是男子的一腔柔情,即使后来发生的种种变故也剪不断用心编制的情网。 “好” 白水心一把抱住男子精瘦的腰身,把头靠在了温热的胸膛。本不就是这个年代保守的女子,既然确定了心意,那就一往直前,这才是特工白水心。 被女子突来的动作抱的一振,小女人这是第一次主动地抱自己呢。白皙的脸庞挂着甜甜的笑意,情,不知所起。忍不住继续刚刚的美好,不过怕自己太激进吓到了坏里的小绵羊,只能按按压下心里的悸动,心儿,你可是又欠了我一次。 “心儿还真是料事如神,确实白水柔没有那么乖,今日接到线报说白水柔到明月楼以三千两白银买心儿的性命呢。” “三千两,我就是这般廉价么?。” 没有松开男子的怀抱,轻嗅着从衣襟上传来青松的味道,低头玩味。 “三千两怎及你一根发丝,不过送上门的银子为夫哪里有不收的道理,这就全数上交,一切由娘子处置。” “大叔倒是不傻,知道拿钱销赃,直接给了本姑娘,既然拿了钱,那事还是要办的。” 白水心眉眼弯弯,白水柔啊白水柔,让你尝尝什么叫做赔了夫人又折兵。 “娘子可是想到了什么好计策?” 瞧着女子眼底闪亮着的金光,男子喉咙又是一阵干哑。 白水心嘴角勾起,像是一只偷了腥的小狐狸,不过是只漂亮的狐狸。附到男子耳边,低声说出自己的计划。 温热的气息带着白水心特有的清香充斥在鼻间,怕自己一个忍不住把白水心就地正法,听完计划后,立即表示自己全力配合,并让西风暗处跟随就一个翻身从窗子落荒而逃。 瞧着和夜色融为一体的背影,白水心捂着肚子笑的喘不上气。大叔太可爱了,自己微微一挑逗就跑了。这里一共就两人,红袖添香守在外面,再说大叔内里高超,方圆十里什么动静能逃出他的法眼,哪有人能听了去。 银铃般的笑声引得两个丫鬟侧目,知道明月走远后,红袖推门而入。 “小姐,银面大侠说了什么引得小姐这般开心?” 好不容易止住的笑声又因为红袖的话破了功。 “哈哈哈哈,银面大侠。。。大侠。。。红袖,你们都。。。都这么叫他的?” 这下论到红袖囧了,总不能和小姐一样叫大叔吧。明明没那么老的好吧。也不知道姓什么,不叫银面大侠叫什么。 “好了,好了,你们以后叫他明月就好。大侠,哈哈,笑死我了。” “是,小姐。” “红袖添香,明日我们下山的时候,可能会有埋伏,到时候你们......” 自从跟了白水心,红袖再也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小丫鬟了,在听到埋伏后只是一瞬间的惊讶就调整了过来。这样的小姐挺好的,懂得怎么自保怎么反击。 白水心说完自己的计划后,瞌睡虫就找了来。 躺在一早铺好的被褥上沉沉睡了过去。 漆黑的夜,只有一轮明月单挂空中,一抹黑影悄悄的潜入院子里,一只竹管伸入白烟缓缓四散,不一会传来均匀的呼吸声。黑影翻窗而入,看着床上如同白瓷娃娃的白水心,恬静的小脸泛着柔和的光,灵动的双眼安静的闭在了一起,朱红的嘴角卿着笑意,昭示着女子的好梦。 轻轻落下一吻,低喃轻语后又翻身而出,一切都静悄悄的发生。但是黑影没看到的是,月光下一双明亮的眼睛目睹了一切。 花开遍野的山坡,蜂蝶飞舞,一阵轻风袭来,花海发出哗啦啦的声音伴着小溪的叮咚声奏起山间的自然乐声。远处黑色的瓦屋顶上全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烟雾,偶尔会有一串狼藉不堪的泥脚印从田野深处一直延伸到门口的竹篱笆外,篱笆里开着几株猩红的指甲花,几只麻雀抖动着湿漉漉的羽毛在篱笆外跳来跳去。篱笆前有一白衣女子远远眺望着收获颇丰,打猎归来的男子,快走几步上前替男子拭去额间的汗珠,两人相视一笑手牵着手回到院中。 没错,白衣女子正是梦境中的白水心,而男子的脸却因为背着光教人看不清楚,只有分明的线条勾勒出男子光滑的下巴,但眼底的宠溺隔着梦境也让人感受的真切。 天蒙蒙亮,深沉而悠远的钟声从白塔的最高处传来。 白水心睁开迷蒙的双眼,辨识了四周的情况,轻轻掀开被角,绕过榻上熟睡的红袖迈步走了出去。 清晨的寺里若无他人,寂静的空气中,几只鸟儿唱歌,听着就十分悠然。走出客院,跨过门槛,便听到了念经诵佛之声。吸一口没有二十一世纪污染,原生态的空气,聆听佛门弟子喃喃诵经之声,用来洗涤自己的灵魂,放空一切杂念,领略着佛门的平静祥和。 “咕噜,咕噜”安静的寺庙中响起了轮子碾压着青石板的声音,由远及近。 上官婉儿 来人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穿一件二色暗纹穿银线的蓝衣箭袖,束着金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墨缎小朝靴。 高大的身躯靠在鎏金雕花的椅背上,一双有力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搭在不知什么材质的的轮子,双手微微用力,整个轮椅便向着白水心靠近。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视而有情。 这一身气度,男女不辨的容颜不就是上次明月楼中将白水心逐出门外的寒王爷,莫逸晨。真是冤家路窄,说好的寒王爷因不利于行甚少出现在人前呢?自己这是第二次碰到了,而且是在清晨四下无人的寺庙里,可是见到了总不能不闻不问吧。 微微曲膝,低头说道,“小女子见过寒王爷。” 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人儿,一身白色内衬开花散裙,外罩淡色轻纱,隐隐约约可看到纱衣上绣的点点蝴蝶,素净却不失大气。一头乌黑的亮发由一支通体白玉的簪子随意的挽起,两缕秀发调皮的垂在耳边。一弯柳眉跳跃在明眸之上,水汪汪的大眼睛无半点波澜,秀挺的鼻子,巧红的小嘴,无一不透着女子面容的精致无双。 “你就是白家的大小姐,白水心?” 清冷的嗓音自轮椅上传来,冰凉不含感情,听着这个人的声音,仿佛看到了千年不化的雪山。 白水心生生打了个冷战,面上不动声色回答。 “正是小女子,寒王爷来此也是拜佛还愿的么?” 莫逸晨嗤笑一声,“你们小女儿家的事情,本王怎么会做?今日来此,只是来拜访一位故人的。” 白水心没有想到缓解尴尬的问题莫逸晨竟然会回答,仅仅一愣神的功夫就马上恢复了常态,漆黑的眼眸再也看不出任何端倪。 不等白水心说话,莫逸晨又道“世人烧香还愿不过是图个心里的安慰罢了,哪里就有那么虔诚的信徒了,自古人心最难测,拜佛不如拜自己。” 应是回忆起了往事,从来不喜形于色,冰山脸的寒王爷,眉间染上了一丝悔恨的色彩,眼底有痛苦,有不甘,有强烈的恨在挣扎。看到这样的莫逸晨,白水心的心里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死死的勒住喘不上气。 白水心向前几步,缓缓地蹲在轮椅前,视线略低于莫逸晨,如娟娟泉水般美妙,沁人心扉的嗓音响起。 “你是我青龙的不败神话,我青龙的英雄,这样小女儿的事情必然不是你去做的了,是鹰,即使是折断了双翼,那一身傲骨想要称霸天空的心也是不会被磨灭的。” 话音刚落,换着坐上的男子一怔,她蹲下与自己说话,是有多久了,三年了吧,自己一直是仰望着别人,青龙的神话又怎样?现在她屈下身子,只为让他也体验与人平视的感觉,说出的话也证实了她懂他。 就在男子要张口说些什么的时候,远远传来一娇俏的女声,伴着玉翠相撞的叮叮声响。 “晨哥哥,晨哥哥” 男子听到后,头也不抬,独自摇着轮椅的轮子,在经过白水心身边的时候顿住,“女人,你很好。”留给白水心一个如松柏般挺拔的背影渐行渐远。 女子一身水蓝色宽袖百褶裙,外套同色轻纱,脚踩一双粉面蓝底缎面靴子,手上带着一串银色小铃铛,跑起来发出清脆的叮铃声。白皙的小脸因为奔跑挂着晶莹的汗珠,顺着汗珠可看到一双杏眸睁的滚圆,嫣红的小嘴微微嘟起。看到莫逸晨走远也不追上去,而是绕着白水心走了两圈,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起来。 “我是上官婉儿,和晨哥哥一起长大的,你是?噢,我知道了,你喜欢我晨哥哥是不是,你这么漂亮,晨哥哥是不是心动了?嘻嘻,和你说哦,晨哥哥很久以前就开始不近女色,连我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都爱搭不理,一副冰山的样子,不知道的以为我欠了他的银子呢。” 上官婉儿,逍遥王独女,当今圣上的亲侄女,名声比起三大美女不遑多让,不过不是以才艺,相貌等美名远扬而是调皮捣蛋,不爱红妆爱武装出的名,实乃京城女霸王。谁让逍遥王是青帝唯一可以信任的手足,当年是他冒死到宝塔寺搬救兵到东宫才缓解了青帝的危局,否则当今天下之主是谁还真不好说。平定战乱后,带着一妻一妾请旨退出朝堂做个不问世事的闲散王爷,故被封做逍遥王,后代可永世世袭,其独女上官婉儿位同公主。虽隆恩浩荡,但美中不足,逍遥王膝下无子仅有上官婉儿一个宝贝女儿,所以霸王横行不是没有后台滴。 清脆的声音如黄鹂出谷,不等白水心说话,连珠炮似得说个不停。 白水心没有因为上官婉儿的话有丝毫的不满,反而很喜欢这个率性的小女孩,不像府里的某只绿茶婊,一肚子坏水,阴一套阳一套。 “呵呵,我叫白水心,刚刚偶遇寒王爷请个安而已。” “你,你,你就是人人说病了一场变了性子的大美女白水心?啧啧啧,还别说,比你那个妹妹确实美了不少。哈,你说刚刚给晨哥哥请安?晨哥哥还理你了?天哪,他竟然和女人说话了,你知不知道有人说他短袖?” 咋咋呼呼的上官婉儿拉着白水心的袖子神神秘秘的说到。 白水心脑门三道黑线,这妮子脑回路是什么样的,自己不过和王爷请个安,还不让人待见了。而且背后偷偷说人坏话什么的,真的好么? 莫逸晨刚走进院子,守在门口的祁峰急走几步接过轮椅,“阿嚏”椅子上的某只华丽丽的打了个帅气的喷嚏。(长的帅的干什么都是帅的,花痴脸飘过~~) “爷,谁在说您坏话,不会又是逍遥王的婉儿郡主吧?” 本来不甚在意的莫逸晨想到讨论自己的对象里有白水心,眼底不知觉的爬上了宠溺,嘴角微勾,没有回答祁峰的话,独自前行。 留下如同吞了整颗鸡蛋的祁峰长大嘴巴傻愣愣的杵在原地,今天太阳打西边升起了么?是该让南湖大叔帮自己看看眼睛,刚刚主子眼底闪过的宠溺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王妃赐玉镯 “水心姐姐,以后我这样唤你可好?一见你我就感觉好喜欢你,你是唯一一个看婉儿不嫌弃我,不巴结讨好我的小姐了,不像其他那些小姐,看到我就像看到一座金山,眼里闪着光。说着嗨搓了搓胳膊,表示自己的心悸。 原来上官婉儿虽单纯但是不傻,也是,在宫廷里长大的孩子,哪里有傻的。 “好啊,我年长你两岁,就叫你婉儿吧,我也很喜欢你这活泼的性子呢。” “那真是太好了,哈哈,我有朋友咯!” 开心的上官婉儿好似得了糖的孩子,激动的又喊又跳,拉着白水心的手说个不停。 “水心姐姐,我是陪母亲还愿来的,你呢?你到这期期艾艾的寺庙里干嘛?我觉得这里无趣极了,没人陪我玩,也不让我骑马,都要烦死了,还好遇到你了,哈哈。” “婉儿,这就呆不住了?我是陪祖母来上香祈祷的,住在西客院,你要是无事可以寻我来玩。” “好啊,好啊,定去寻你,只是别嫌我烦就好呢!” 上官婉儿一双杏眸弯弯曲起,咧开了嘴嘴欢快的答应着。 “小姐,小姐,您去哪了?” 就在两人聊的正嗨的时候,一身绿衣的小丫鬟朝着两人跑了过来。 “哎呦,我的好小姐,夫人都要急死了,您怎么来这了呢?” 上官婉儿吐吐舌头,翻了个白眼板着脸说道。 “真是烦人,晨哥哥我还没找到呢,你就过来了,母亲怎么时时刻刻看着我啊。好啦好啦,我和你回去还不行么,耳朵都在被你震聋了。你看,这是我水心姐姐。人可好了,长的漂亮,性格也温柔。” 小丫鬟听到上官婉儿的介绍,对着白水心恭敬行了一礼。 主仆两一前一后的向着上官婉儿来时的方向走去,伴着上官婉儿抱怨的,小丫鬟连连叫苦的声音。一步三回头的看着白水心嚷嚷着一会去找她之类的话,走远了。 一片落叶自菩提树上飘下,白衣飘散也信步离开了。 “小姐,你去哪了,刚刚老妇人派人过来请您过去呢。” 睡眼惺忪的红袖揉着眼睛,对着刚刚进门的白水心嘟嘟囔囔。 听到红袖的声音,一边练剑的添香收起银光闪烁的软剑别在了腰上,远远看去就是一条腰带,看不出任何端倪。现在已经在白水心的身边做婢子,江湖儿女清晨练剑的习惯任旧没有放弃,又不能到处背着把剑,所以白水心花高价在柳家的拍买阁里为添香竞得这一把软剑。 “刚刚就是去院子里转了一圈,祖母唤我何事呢?” “听说是府中有急事,一会烧完香过了早戒就要下山了。” 听到红袖的话,秀气的眉毛微微颦起,不是说归程在明天么,怎得今天就要走,那白水柔的计划岂不是要被打乱?嘴角勾起,当真是有意思,都不用自己出手了呢,就不知道府里出了什么事了。 进门的时候就看到老太君一身素镐装束,银色的头发打理的仅仅有条,戴一黑色头巾,一棵鸡蛋大小的翠色宝石镶嵌在中央。两只深陷的眼睛,深邃明亮,看上去很有神。正捧着一碗清粥,吃的正香,看到白水心进门,急忙招手让她坐在旁边。 “一会到寺庙请了愿,我们便下山回府吧。” “怎的这般着急,是不是府里有什么急事呢?” 白水心停下手里的动作,向老夫人问道。 “还不是田氏,又出什么幺蛾子,刚刚府上传人来报,田氏对被禁足不满,又跑出来兴风作浪。” 看着老太太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白水心也就眼观心,心观鼻默默的吃起了早餐。田氏不会无缘无故这个时候挑事,怎么会坏了白水柔的计划呢? 一顿饭,祖孙俩心思各异。 古老的庙堂在朦胧清香的笼罩下,隐隐约约可看到一尊释迦牟尼的佛像仿佛飘在浮云上的剪影一般,显得分外沉寂肃穆。两边高大的立柱上写着“大慈大悲,到处寻声救苦;若隐若现,随时念彼消衍。” 两排沙弥,一排五人数端坐在垫子上,双眼闭着,一手举在胸前,一手默默敲着木鱼,嘴里念叨着“南无阿弥佗佛,南无阿弥陀佛。。。” 在其后一女子梳着流云髻,插着一支孔雀镶金钗,身着一身绯色燕云缎面的流水袖曲衣,下身一白色碎花马面裙。背着身子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女子双手合十,随着木鱼声念念有词。女子的边上是左摇右晃,昏昏欲睡的上官婉儿,看到门口的白水心两眼放光,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老太君率先走了进去,挨着绯衣女子双膝跪在软垫上,也摆出虔诚的信徒状,嘴里喃喃着晦涩难懂的经文。 白水心却是步到上官婉儿身边,与她窃窃私语的咬耳朵。 “你也来了啊,水心姐姐,听着这帮和尚念经,我都要睡着了。” “你个小鬼头,安分点,听着师傅们念经颂道可以变漂亮哦!” 白水心伸出如葱长的纤纤玉指轻轻点在上官婉儿光洁的额头上。 “啊,是吗?那我不和你说话了” 上官婉儿冲着白水心做了个鬼脸,安安分分的闭眼听经文了。 大约半盏茶,从内堂走出一身着红色袈裟,白眉垂到嘴角,灯泡亮的脑袋上点着六个戒疤的大师,自称宝塔寺主持慧智,开始了今日的讲经《般若心经》。 终于在白水心快要睡着的时候,早课结束了,众人纷纷上了香才算作罢。 “老身见过逍遥王妃” 老太君手握着禅杖,对着绯衣女子躬身。 “白老太君快快请起。” “小女白水心见过逍遥王妃,愿王妃福寿安康。” 身后的白水心接着给逍遥王妃行了一礼,双膝应跪的时间比较长,都开始酸麻了。 “你就是水心啊,婉儿和我提到你了,小小年纪不急不躁倒是个妙人,来这个你拿着,当我的见面礼了。” 逍遥王妃说着,从胳膊上褪下一个白玉镯子,抬起白水心的胳膊套了上去,在看到如嫩莲般胳膊上的碧玉游鱼镯一愣。 “多谢王妃赏赐。”白水心放下胳膊上的袖子,遮住刚刚露出一角的碧玉游鱼镯,再次行礼谢道。 老太君也给了上官婉儿一支水晶蝴蝶簪花作为见面礼。 双方寒暄了一会,便告了辞。白水心随着老夫人收拾行李,急匆匆的赶着下山去了。 半路遇袭 白水心如同来时一样,坐在车里的软塌边给老夫人轻轻捏腿,马车飞驰在宽阔的大路上急匆匆的掠过两边的树植。 老太君靠着车辕上的软垫,拿起白水心如玉的双手,睁开精明的双眼慈祥的看着她。 “你怎识得逍遥王的小郡主了呢?” 白水心掩嘴轻笑,好像想起什么好玩的事,把两人初见的过程一一告诉了老太君,有意无意地忽略了莫逸晨的那段,直道是偶然碰到。 “你们倒是投缘,我看那婉儿郡主甚是喜欢你呢。” 老太君听到白水心的介绍也笑道。 “那是,您也不看我是谁的孙女”白水心俏皮的眨眨眼“我也喜欢婉儿洒脱自在的性子。” “那就好啊,这些年田氏把你困在相府,也没结识什么手帕之交,现在有了婉儿郡主,祖母就不担心你与其他小姐合不来了。” 一脸祥和的老太君说着处处为白水心思量的话语,枯槁的大手掌轻轻拍着白水心的素手。 白水心又是一阵感动,就在白水心再次开口之际,马车一个急刹。连忙扶着因为惯性快要倒下的老太君,安抚了几句后,拿起一边的斗笠,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四五个个身形高大的汉子,黑纱遮面,凶神恶煞地冲着马车叫嚷到。 马车上除了赶路的车夫基本都是女子,听到山贼恶声恶气的声音,当即吓得瑟瑟发抖,滚做一团。一般大户人家在小姐夫人出行的时候,哪里会配着护院,而且又是去安康大道的宝塔寺。 而即将下车的白水心听到山贼的喊话倒是噗嗤一笑,原来这句“名言”在这个朝代就这么流行了。 “嘿,笑什么笑,当本大爷的斧头吃素的么?” 领头的男人挥了挥手上的锃黑的大斧头,厉声喝道。 白水心下了车,向着山贼拱着手朱唇轻启。 “大哥,您误会了,小女子只是听到您的喊话想起了之前听过的戏文,想起了里面的小毛贼遇抢劫钦差大人,结果被送到了官府,丢了卿卿性命的故事。” “你大胆,这话什么意思?” 彪形大汉虎目圆睁紧紧盯着头戴斗笠的白水心。 “哼,我大胆,你可知你劫的是谁的马车?” “谁,谁得马车?” 山贼的领头人的声音开始结巴,身形也后退了几步。实际上自己本不是山贼,奈何家中还有老小要养活,自己也没有什么手艺,家里的田地被官府收了去,为了生计不得已上山做了山贼。 不等白水心说话,白府的小厮抬起胸膛,扬起下巴。 “这可是我们白丞相白府的马车,车里的是白府的老太君,你们眼前的是我么白府的大小姐!” “啊,老太君饶命啊,大小姐饶命啊,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小人也是迫不得已,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要养活啊!” 四五个大汉被小厮的话震住,齐齐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泪诉说着自己的艰苦环境,求饶的话不断,一个劲的对着马车磕头。 刚刚说话的小厮扬起高高的头颅,不屑的看着地上的山贼们。 白水心撇了一眼小厮急忙说道,“快快请起,我这里还有些银子,你们拿去做点生意,切不可再做这杀人劫舍的勾当了。” 从怀里掏出两锭银子交给小厮,让他给了地上的山贼,小厮拿着银子不情不愿的走了过去。 山贼们又是一阵的感激涕零。 不等山贼离去,林子的上空发出了“嘎嘎”的怪笑声。 “好一个好心肠的白府大小姐,你这么热心不如就陪着他们留下来可好?” 话音刚落,刚刚还在谢恩的山贼已经倒在了地上,殷红色的血从山贼的脖子上流了出来。 吓坏了给山贼送银子的小厮,摊坐在地上“啊!血,有血啊!” 车厢里的女眷好不容易松了口气,又因为小厮的尖叫刚刚放下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个个惊恐的看着外面。红袖添香再也坐不住,前后从马车上跳出来站在白水心的身侧,添香本是来自江湖倒是不怕地上的死人,但是从小在相府里长大的红袖双腿战战兢兢,险些要站不稳。 白水心来了古代后虽说不能飞檐走壁,内力化气,但是多年的特工生涯马上判断出来,身前第三颗大树的枝丫上有一男子立在上空。地上的山贼是被男子飞出的暗器所杀,手法之快也是个高手,就不知道是谁派来的了。 “兄台,何不下来一见,水心与您无冤无仇,不知是为何让您要了我的性命呢?” 怪里怪气的嘎嘎声又在四周想起,忽前忽后。 “你是与老夫无冤无仇,谁知你小小年纪得罪了何人,有人用自己的春宵一夜换你的性命呢。嘎嘎,还别说味道很不错呢,看你这妙曼身姿,老夫都不忍下手了,要是能尝尝鲜,嘎嘎。” 淫笑的声音从上空传来,转眼到了众人的眼前。一身蓝色布,没错是布,而且是破破烂烂的布随意的搭在身上,一双草鞋踩在脚下,松散干枯的头发乱糟糟的堆在头上,显得不伦不类。 白水心愣怔在当地,为了自己的性命,白水柔竟然和此人一夜春宵?那白水柔是多恨自己。 “既然大侠是冲我来的,那可否放了其他人呢?” 白水心话一出,红袖和添香急急唤到。 “小姐!” 马车里的老夫人再也坐不住,撩开帘子,冲着打扮怪异的江湖中人急急说道。 “大侠定是搞错了吧,我这孙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会招惹了仇家?也不能让您白跑一趟,要不我这里有些银子您拿出吃饭喝酒,不够的话到您留个地址,我让府上的家丁给您送去?” 刺耳的嘎嘎声再次响起,“好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老夫都要流泪了呢,银子好诱惑呢,要是我拿了银子鬼刀的名声怎么混,你个老东西!” 话应刚落,男子五指成爪向着老太君袭来,电石火光间添香抽出腰间的软件挡住了自称鬼刀致命的一击,与男子搏斗起来。 “嘎嘎,还有个厉害的丫头,小美人,长的不错啊” 鬼刀舔了舔干枯的嘴唇,色眯眯的打量着冷着一张脸的添香。 一路同行 只听添香一声娇喝,手中的利剑直直朝着男子的咽喉刺去,只可惜叫男子坎坎避了过去。一个来回,男子也知添香不是好惹的主,从后背的刀削里抽出一把形状怪异的武器。为什么说怪异呢?从大体形状上可判断是刀,但是中间的部分是镂空的圆形纹路边上有带刺的花瓣伸了出来,随着男子的动作,冰冷地光泽在阳光下折射出危险的光。 几个回合下来后,添香武艺不输,奈何是个女子,渐渐体力不支了起来。一个晃神被划伤了手臂,鲜红的血泊泊流了出来。 “添香!” 边上的白水心也顾不得暴露自己会武,正准备加入战斗的时候,从天而降一黑衣男子,不就是大叔留在身边的西风,自己只顾着着急竟然忘了他。 因和添香一战,男子也没捞到什么好处,再有武功高强的西风加入,男子也知道自己必败无疑,掏出怀中的烟雾弹,双手捏爆。 烟雾散尽,哪里还有鬼刀的半点身影,只留下难听的嘎嘎声在空中回荡。 “嘎嘎,小美人,我还会回来的,嘎嘎!” 来不及理会男子的声音,白水心连忙跑到添香的旁边,拿出红袖递来的医药箱给添香处理起了伤口。撕开女子胳膊上的衣服漏出了里面雪白的藕臂,还未干涸的伤口,鲜血源源不断的渗了出来,麻利的上药绑纱布。身于现代的白水心忘了,在古代女人是不能在外男面前露出肌肤的,大大咧咧的江湖儿女添香也倒没有注意。反而是一旁的西风用他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家丁投来的视线,警告性的撇向在场的男性童鞋。几位男家丁吓得一抖,纷纷移开了眼,看天的看天,看地的看地,看树的看树。。。没人在敢看正在包扎伤口的添香,这位黑衣大爷的眼神太凶残了好不好,心脏都要停掉了。 “水心姐姐,水心姐姐” 老远就听到上官婉儿的欢快地呼唤,白水心等人转头看声音传来的方向。驶入眼前的是两匹上好的雪色白马拉的是上好的金丝楠木打造的马车,圆拱形状的车蓬上顶着一个赤金打造的“逍遥”二字,整个马车用流水锦缎包了起来,两边的帷幔随着车马的移动四下飘扬,王家气场彰显无遗。 马车刚刚站定,上官婉儿圆圆的小脑袋就伸了出来冲着白水心一笑,露出脸颊上可爱的梨涡,跳了下来。看到不远处“山贼”的尸体,惊讶的询问发生了什么,倒是一点也不害怕,随着上官婉儿下来的还有绯衣的逍遥王妃。 又是一番见礼后,简单地说明了刚刚的情况,直到是遇到了山贼,路过的西风救了白府女眷,忽略了鬼刀一事。 上官婉儿听着凶险万分的时刻,自己没有在场护着白水心,大呼不甘心,以被王妃拖走的方法哀嚎的上了逍遥府的马车。 白府众人也整装待发跟在王府马车的后面,只是马儿刚刚开始迈步,白水心所在的车子毫无征兆的向前倾倒。急忙扶着老太君下了车,两个家丁跑去检查,原来刚刚停的太急,车轴断了一个,怕是不能继续赶路了。正打算和丫鬟们挤一辆车的时候,王府的家丁来报,逍遥王妃邀请她们到王府的马车上一并前行。 扶着老太君上了车,白水心也跟随在了后面,夏嬷嬷则和红袖一辆车上,西风一起保护随行。 “叨扰王妃了” 老太君坐定后对着逍遥王妃歉意而言。 “无碍,既然碰到了,捎上一程也是应该的,再说婉儿自己也嫌闷,有水心陪着挺好,我也很喜欢这个孩子,大气沉稳,不像我家的小调皮鬼,呵呵。” 逍遥王妃慈爱的眼神看向白水心,眼底藏着探究。敏锐如白水心,即使王妃眼底的神色一闪而过还是捕捉到了,自从王妃看到碧玉游鱼镯时看向自己的眼神就有些怪异,除了慈爱还有一种透着自己看故人的感觉。难道王妃和大叔认识?听说王妃也是武林世家出身,一次邂逅嫁给了当时还是皇子的逍遥王,除了之前的一房妾室,逍遥王再也未曾新娶,两人伉俪情深的佳话之前在京城传的也是沸沸扬扬。压下心里的弯弯道道,收回思绪,颌首含笑。 “王妃谬赞了,水心也很喜欢婉儿呢。” “水心姐姐,太好了,嘻嘻,现在就不怕无聊了!” 不等白水心坐好,上官婉儿就扑了过去,挽着白水心的胳膊缠着她讲山贼的事情,一直觉得听不够,嚷嚷着如果自己在一定武力镇压之类的。上官婉儿和皇子公主一同上的皇家学堂也学了些三脚猫功夫,正愁着没空施展呢。 马车缓缓前行,车里的白水心给上官婉儿讲着关于山贼的事情及一些二十一世纪新型的东西,听的上官婉儿睁大了杏眸,像个好奇宝宝问这问那。座上的王妃和老夫人笑意盈盈看着后辈们玩闹嬉戏,时不时交谈几句,一片祥和。 “水心姐姐,汽车有几个轮子?也是马儿拉的吗?” “汽车有四个轮子,不需要马儿拉,烧着火油就可以行走了呢。” “哇,水心姐姐你知道的好多,” “都是书上看的啦” “那书上有没有说不会轻功的人可以飞?” “有啊,叫热气球,就是放大的孔明灯,可以载人的那种” “那水心姐姐你见过吗?” “我也没有呢” “好想坐上去” .......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同行的人总是要到终点。 “王妃,白府到了。” 赶车的家丁隔着车帘子恭敬的地对车厢内的人禀报到。 “多谢王妃款待,改日老身定带着水心登门道谢。” 老太君坐起身子,对着逍遥王妃又是一礼。 “老太君您又见外了” 逍遥王妃虚扶一把,温柔道。 上官婉儿拉着白水心说了好一会话,才恋恋不舍的放开白水心的双手,让她离开。 “水心姐姐,我在府上等你找我玩哈” 白水心刚下了马车,又听着上官婉儿从马车里探出小脑袋对着自己喊道,笑着点了点头,目送着王府的马车向着远处驶去。 姨娘流产 “参见母亲,您一路舟车劳顿,就先回去休息吧。” 门口的白起一脸着急地对着老太君行礼,眼神时不时的向着院中西南方向飘去,几天不见,素日里意气风发的白起面庞憔悴,苍老了不少,看的老夫人一阵心疼。 “走吧,带我看看去吧,现在情形怎么样了?” “这母亲,孩儿知道了” 三人一边走一边听着引路的婆子汇报,原来是静姨娘身边的丫鬟茵儿日日在静姨娘的膳食里加了藏红花,女人吃了本是对身体好的,但是怀有身孕的静姨娘吃了轻则动胎气,重则一尸两命。今早,静姨娘在审问处置茵儿的时候,不服管教的茵儿发疯般的摆脱了婆子的压制,起来后冲撞了静姨娘,把她推到在了地上,见了红。 急行到静姨娘的忘忧轩的时候,府医和稳婆正在房间里忙碌着保住静姨娘的胎儿,一盆一盆的血水从静姨娘的房里端了出来。看这架势,应该是凶多吉少了,整个相府乱做一团,好不热闹。 房间里静姨娘撕心裂肺的尖叫声清晰的传到院子里人每个人的耳中,落在白起的心上,丞相大人急得在院子中来回走来走去,时不时的向着屋子里投去关切的目光。 一边的老夫人坐在院中的藤椅上,双眸紧闭,拨动着佛珠,嘴里念念有词,只是颤抖不已的双手出卖了老夫人此时的紧张。 白水心低垂着头,茵儿就是上次随着静姨娘到归思苑闹事的丫鬟吧。一个丫鬟哪里来的胆子给姨娘的膳食里下藏红花这种打胎的东西,不知今日之举是不是受了谁的嘱托呢。 “老爷,老爷,静姨娘出血不止,胎儿怕是不保了。” 府医踉踉跄跄地从房间里跑出来,慌张的声音响起。 脸色急剧变白的白起双手紧紧握拳,咬着牙的低吼。 “一群没用的东西,一定给本相保住胎儿。” 也是,白相老来得子,白府能否后继有人就看着一胎了,毕竟白起的年龄也越发大了,在那方面也是力不从心。 就在白起咆哮的时候,屋子里忽然没了动静,静姨娘的痛苦的尖叫声也销声匿迹了,短暂的静谧后,屋子里哭喊声一片,有唤静姨娘的,又担心自己小命的。。。。。。 只见稳婆手里抱着个拿布包着的东西走到老太君和白起的面前跪了下去,结结巴巴的说道。 “老太君,丞相大人,是,是个未成形的,的男胎。” 白起的身形一晃,险些倒去,睁着充满血丝的虎目,环视一周。 “来人,把那个贱婢给本相带过来,也把田氏捆过来。” 白水心扶着老太君走进到了静姨娘的房中,室内飘散着让人作呕的血腥味。夏嬷嬷低声训斥着傻愣愣的丫鬟们,这才手忙脚乱的打开窗户,替着静姨娘清洗身子,打扫屋里的狼藉。平日里花枝招展的静姨娘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一张小脸煞白煞白,嘴唇也没了颜色。 老夫人看了床上的静姨娘一眼后,撇过头去只说了一句“苦了你了”就急匆匆的走了出去。老太君受到的打击并不比白起小,也是盼着星星盼着月亮等着小少爷的出生,谁知迎接而来的是一个未成形的男胎。 白水心踏着细碎的步伐来到静姨娘的身边坐了下去,拿着旁边的毛巾替她拭去脸上的汗珠。即使平日里的静姨娘嚣张跋扈了点,但此时的她只是一个刚刚失去孩子的可怜母亲。 “想哭就哭出来吧” 带有治愈系的声音温柔的从朱唇里启出。 毫无生气的静姨娘转动了眼珠子,看到边上的白水心,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我真是是傻,待在小镇里不好么?为了当上官家太太非要随着丞相进京,进府后就把你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没想到此时陪在我身边的是你,对着我说甜言蜜语的丞相大人竟是看我都不来看我。要不是我追逐名利怎么会丢掉了我的孩儿,他才五个月大啊!” 到此,嘶哑的声音伴着低低的哭声响彻在让人压抑的产房。看着静姨娘把心里的苦闷发泄了出来,白水心抬起步子走了出去。 就在白水心马上要走出去的时候,静姨娘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你恨我么?” 白水心脚步一顿,又恢复了往日冰冷的模样。 “不值得” 虚弱的静姨娘嗤笑一声,对啊,自己是个小商户的女儿,而白水心是相府嫡长女,自己又什么资格让她的情绪有一丝一毫的波动呢。 “我会给我的孩子报仇的,也是为了还了你。” 喃喃低语不知道是否传入了白水心的耳中,白色的身影再无半点停顿离开了那个让人压抑的房间。 外面的天空是幽幽的深蓝,阳光明媚却那么刺眼,用手遮住眼睛,可以隐隐看见太阳中间桔色的核,但总要冒着流泪的危险。逆着光看去,可以看见空气中扬起的无数尘芥,尘尘缕缕的阳光温柔的投注在绿叶上,激起微小的光晕;而那些从树叶间漏下的阳光则被筛成斑驳的影子,变成些或明或暗的影,成了印在地上或深或浅的圆。 呆呆的走回了院中,屏退了丫鬟,独自躺在床上,闭上眼睛,静姨娘虚弱的面庞浮现在眼前。看到过静姨娘跋扈的样子,嚣张的样子,害怕的样子。。。。。。就是没有见过她毫无生气的样子,仿佛是行走的尸体,没有了灵魂的支配。这深府大院多少个静姨娘葬身其中,还有多少个静姨娘在前仆后继的路上。 在白水心思索的时候,一身黑色的暗纹的高大的身躯落在床边,焦急无措的眼神透着银色勾花面具直直盯着白水心。 被明月的神情吓住,白水心坐起身子。 “大叔,你怎么了?” 话音刚落,男子一把扯着白水心进入钢铁般的胸膛,双手死死的禁锢着。 “水心,以后我不会让你受这份苦,孩子,孩子我们不要了。” 仔细听,还能听出男子话音里的颤动。 茵儿大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被男子的话语震住,白水心久久不能回神,刚刚他说,我不会让你受苦,所以我们不要孩子。不是动情的话语,也不是海誓山盟,只是一句感叹,一句真实的内心写照,在古代多么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这个男人为了自己说出了口,自己也相信男子一定会做到。 直起身子,抬起胳膊,纤长的手指轻轻抚上男子的银色勾花面具,把头深深的埋在男子的怀中,秀发顺着美背飘散洒落。 “大叔,你真的这么想,好么?” 男子顺手捞起女子的一缕秀发放到鼻息之间,轻嗅着发间传来的女子独有的清香,沉醉其中。 “我要护你一世周全,哪怕是一点伤害,我也拒绝让你受到,这里会疼。” 男子伸出修长的手指,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眼里闪着火花,动情的说道。(宝贝们,七夕将近,阿九替这对CP发狗粮啦~~) 白水心再一次华丽丽的被撩了,脸上的红晕像火烧一般,头埋的更深了,像是冬天把头插进雪堆里的鹌鹑。 “呵呵,心儿这是害羞了,呵呵” “大叔,谁要给你生孩子,不知羞。” 女子瓮声瓮气的声音如蚊子响起。 “哈哈~” 头顶上空传来男子爽朗的笑声,远远看去男子丰神俊朗,女子娇媚婉转,好似一幅美丽的画卷,仿佛时间定在了这一刻。 红袖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好不尴尬。 眼尖的白水心急急唤来红袖来化解此时粉红泡泡满屋的囧态。 “红袖,什么事啊?” “啊,呵呵,明月公子也在啊,那个...老爷,对,老爷派人传话让您到大厅一趟,说是要处置茵儿背后之人。” 红袖在明月吃人的目光下,干笑着把事情交代清楚了,一溜烟跑了。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明月公子的目光像是数把寒冰箭,真能冻死人哒,妈妈咪呀。 红袖走后,白水心连忙穿上绣鞋,玉手拿起桌上的白瓷杯抿了两口,星眸轻眨,看着明月。 白水心刚刚红晕还没有完全褪下,眼底的柔情一瞬不瞬的盯着,明月直觉的喉咙一阵发紧,忍不住上前勾住女子的下巴,在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怕男子再有其他举动,白水心马上接话道。 “大叔来此,不仅一事吧?” “我的心儿果然聪明,鬼刀一事我已经让西风处理去了,现在你身边无人保护,自己要多加小心。” “大叔放心吧,我只在相府之中,再说,你别忘了我白水心从来不是千金小姐。” “好好好,我的心儿是个厉害的小野猫,呵呵” 白水心站起来把明月推了出去,换下身上的衣服,稍作梳洗,准备赶往大厅。 “既然我的心儿这么忙,那为夫晚上再来。” 黑色的身影调笑道,如来时一样消无声息的消失在了尽头,一句“晚上再来”惹得白水心脸色火辣辣的发烫。几个捂着嘴偷笑的丫鬟造了白水心一记白眼才四散开去。 白水心走在前面,身后跟着的是沉稳的翠幕, “翠幕,这几日相府发生了什么,你一一和我说清楚。” “是,二小姐每日都往迎客院去拿颜如玉出气,前后出府了两次,都是轻纱遮面;夫人被囚禁在梨园,落花没能打探到消息,只是听说昨日静姨娘又拿着点心去看望田氏,两人发生了口角。” 白水柔出府两次应就是去明月楼买凶和会鬼刀了吧,静姨娘会去看望田氏?落井下石才是她的目的吧。虽说田氏被关了禁闭,府中后院不可一日无主,老太君身体不好,总是要交权给田氏的,这个静姨娘还去惹她,还真是没脑子。 大脑高速运转,散步在落叶地,听着鸟儿的歌唱夹杂着踏在落叶上的声响,暖阳绕过枝头上还顽强守地的叶片,跳跃在肩膀上,飞绕在身边,转眼间就到了大厅。 厅内堂上首位坐着的是丞相白起,边上是一脸憔悴的静姨娘。地上跪着的是衣衫凌乱的田氏,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斗,白水柔也是一脸期期艾艾的跪在旁边,嘴里喊着。 “父亲,您真的是冤枉了母亲啊~” 白水心进来的时候,就是这么一幕。众人自顾自着自己的事情,除了静姨娘看了她一眼,其他人都没有反应,白水心也乐得没人找她麻烦,木桩子一样杵在了一边。 “是不是冤枉了她,本相自有论断,来人,把贱婢带上来。” 只见白起骨骼分明的大手拍在桌子上,茶盏跟着震了震,里面上好的碧螺春也随着洒了出来,一滴一滴沿着桌子的边缘滑落。 推推搡搡间,几个青衣打扮的小厮带来了一个粉衣丫鬟,头发散乱,裸露的皮肤带着几道淤青和鞭红,哪里还有往日的清秀,一脸死灰,也是受了不少的罪。几个家丁使劲一推,女子便跪坐在了地上,爬了半天才爬起来,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神情。 “是谁指使你给我下药的,说!” 看到被押上来的茵儿,虚弱的静姨娘扶着黄梨椅的把手,站了起来,由着丫头的搀扶走到地上的丫鬟面前,双眸瞪圆,厉声质问。 “呵呵,没人指使,你问我为什么,当然是姨娘你不好了,每当丞相进到忘忧轩,你都不让我们近身伺候,我茵儿哪里比你差了,论容貌,论才情,你有什么?呵呵,还问我为什么,女子的一生就是想找个如意郎君,而你呢?只不过是有一个争气的肚子。本来我是不想让你太惨的,但是你却要把我送去勾栏院那样下作的地方,断了我一生,那就互相伤害啊,一起死啊,哈哈~” 疯癫的茵儿嘴里吐露的竟然是让人意想不到的理由,为了爬上丞相大人的床,因为妒恨和不甘给给姨娘下了药。撇 一边的白水心勾起嘴角,眼底的玩味越来越深,自己这个便宜爹还挺抢手,撇去丞相此时的黑锅底脸,倒也是玉树临风的成功人士,不到四十的年纪,官拜一品,据说就是高中状元的时候也是洛阳数在前十的美男子一枚。 血洒厅堂 再看堂上的白起,一张板着的脸黑的如十几年没刷的锅底,自己与麟儿失之交臂竟然是因为一个丫鬟对自己的非分肖想,关键是一个出身卑贱的丫鬟。寒门出身的白起一直向往百年世家的赏识,如当年的顾若兰,而下面的这个女人是个什么东西,越想越气,站起来抬腿一脚踹在了茵儿的身上。本就脏污的衣服,又落下了一个大大的脚印,茵儿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了,爬在地上进气多出气少。 “混账东西,是谁指使你的?一个小小的丫鬟也敢肖想本相,简直大胆!” 静姨娘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茵儿,竟是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自己心里再也明白不过为何老爷如此生气,自己要不是肚子争气,怕是他连个眼神都不给自己吧,现在没了依仗,自己在相府也是如履薄冰,寸步难行吧。 “老爷,妾身冤枉啊” 边上老实的田氏听到茵儿的阐述,急急的喊道。 但是无人理会,白起一甩袖子又坐了回去,一个眼角也不给地上的田氏一分。 静姨娘斜着眼睛看了又坐回主位的白起一眼,又低头看着茵儿。 “听说你弟弟最近的身体不是很好,茵儿你带去看了吗,小孩子正在长身体,不能马虎,虽说你对我不义,但是姨娘我不能对你不仁啊。” 听到静姨娘提到了弟弟,地上的茵儿艰难的抬起头,先看了一眼同样跪在地上的田氏,又看向了身后的白水柔,被茵儿的目光盯的发毛,母女俩同时瑟缩了脖子。 “你把他怎么了?” 爬在地上,拉出一条血痕,揪着静姨娘的裙摆,嘶哑的声音从碎裂的发白的唇中发出。 “放心,他现在很好,但是你要是不说实话,那本姨娘就不知道他会不会好了。” “好”字,压的极重,从静姨娘的口中溢出。 此时的茵儿才知道原来温柔单纯的静姨娘也学会了豪门权术,懂得用别人最在乎的东西来威胁她。 “为什么,我都照着你的话做了” 悲怆的声音对着田氏母女喊出。 “你这个贱婢乱说些什么,什么为什么” “你说过的,我照你的话做,给静姨娘的膳食里加藏红花,你就会抬我为姨娘,暂时替我护着我弟弟。” 白水柔听到茵儿的话后,震惊的看向田氏,自己被迫委身鬼刀的罪魁祸首竟然是自己的母亲,要不是这件事,那明日的安排定让白水心有去无回,但是事发突然,自己只能私下找了风流的鬼刀,把自己的身子交了出去。 被白水柔和白起的眼神看的一慌,田氏马上摇了摇头,“你胡说,你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就凭你还想爬上老爷的床,自己失败那是你没本事。你弟弟本夫人为什么要替你护着,简直是痴心妄想。” 田氏无情的话语敲落在茵儿心间,字字如针。 一张小脸倏地变的惨白,对着静姨娘深深的叩了个头。 “是奴婢痴心妄想了,竟傻傻的相信了大夫人的话,对不起。” 又是一个响头对着白起,抬起小脸,一脸决绝。 “是夫人指使奴婢在静姨娘的膳食里下藏红花,交接地点是在忘忧轩外的杏树上的香囊里,奴婢深知此事罪孽深重,不求丞相宽恕,但求护我弟弟平安长大。” 说罢,不等众人反应,一头撞向了一边的立柱,鲜红的血顺着额头流下,当场丧命。 白水心伸出的手堪堪只抓住了茵儿的衣角,又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在眼前逝去。自从来了古代,自己的心越来越软,竟是更珍惜起了生命,只因有了牵挂,明月,四个丫鬟还有宁心院的老太君。 似是被茵儿的深情打动,许是对她的坦白从宽,白起挥了挥手,让人把她抬下去好生安葬。 被茵儿的死惊的一愣的田氏马上大叫了起来。 “这个贱婢死有余辜,她胡说。” 看着往日娴静大方的夫人如今癫狂的样子,白起的眉头皱的足够夹死一只苍蝇,脸色更是如泼了墨般。 “田氏,你还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从袖子中掏出一个银线勾勒荷花的蓝底荷包,就是茵儿口中装着藏红花的容器,扔在了田氏的面前。 白水心的眼神暗了暗,这个田氏也真是蠢,用什么不好,竟是用的这个皇上赏赐的织云锦,此锦缎,相府只有两匹,分别是老太君的棕色祥云和当家主母的银线蓝锦。 白水柔在听到茵儿的话已经信了七七八八,当荷包出现的时候,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凉意自脚底传遍全身,这一切真的是母亲,为什么不和自己说,为什么要自己做。 似乎是想起了荷包的用料,田氏也失了魂。 “老爷饶命啊,妾身也是因为太爱您了啊,试问哪一个女人会允许别的女人在自己夫君的身侧?求老爷看在我为相府生下女儿,也看在这么多年为相府日日操劳的份上,您就饶我这一次吧。” 田氏痛哭流涕样子再也不复当年的楚楚可怜,想起自己和她同床共枕这么多年,她做了什么!极怒边缘的白起反而气笑了,数落起田氏。 “哼,田氏善妒,陷害府中姨娘,谋杀相府嫡子孩儿;入府一十四年无诞下我白家子嗣;掌管相府后院,盗取我前妻顾若兰嫁妆,虐待我嫡长女,这一条条就是你的苦劳么?” 呆愣的田氏被丞相的一席话说的哑口无言,睁大眼睛,张了张嘴,眼角撇到了跪在一边的白水柔,连忙喊了几声。 “水柔,你爹爹平日最疼你了,你快给娘亲求情啊,娘就你这么一个女儿。” 白起的话音是要休了自己,在古代女子出嫁再被休弃回府,不仅自己脸上无光就连家人也是抬不起头。岁月催人老,花容月貌已不在,能抓住的只有现在白起的柔情了,可是这个男人有么?田氏心下悲怆,想着若是回到娘家,霸道的兄长,刻薄的嫂子,刁蛮的侄女又是一阵仿徨。嫁入相府后,自己没少接济他们,可是家里几人就像是无敌洞,怎么添也添不满。 可怜之人 远远的就可以听到相府厅堂里田氏悲呦的哭声,为了自己日后惨淡的生活,更是为了此时夫君淡漠的神情。 自己十六岁,一个不受宠的四品官员的庶女,跟随了当时还是从二品的白起,无名无分,却甘之若饴。终于在一夜缠绵后,自己争气的肚子怀上了,终于可以嫁入白府,做着每个少女都会做的新娘梦,被一台粉轿从侧门抬入。虽说是妾,自己却常常安慰自己生下儿子后,自己就会被抬为平妻,听说顾夫人入门三年肚子才有的动静,老太君对她很是不满的消息,更是坚定了这一想法。可是当看到他们口中的顾夫人的时候,自己再也不这么想了,那个女子一身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站在花儿旁边竟是比那开的正艳的花儿还要娇艳三分。自己恨啊,妒忌啊,为什么上天待人如此不公,自己容貌平平,家世平平,而眼前的顾若兰容貌惊人,家世更是洛阳百年世家顾府的嫡女。于是单纯的心思变得越来越邪恶,害人是会上瘾的,一次次的陷害在就让老爷不满,在她生下女儿后,又是失望至极,再加上自己的枕边风,老爷弃她不顾,开始专心的疼宠自己,这也奠定了顾夫人死后,自己的相府夫人的位置。可是好日子才多久,白起在自己年华不在的时候,带回了仅仅双十的静音娘,要是安安分分的就算了,她却多次挑衅自己,这怎么能忍?于是又策划了这么一幕,可是自己到最后为了什么,又是为了谁? “母亲,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知道静姨娘肚子里的是我的亲生弟弟吗?母亲你怎得如此狠心,水柔深知母亲犯下大错,不求父亲饶了母亲,但是还请您看在水柔的份上高抬贵手,水柔愿潜心念佛一年为弟弟超度。” 白水柔梨花带雨的小脸上的泪珠要落不落,猩红的眼眶,颤抖的嘴角,一身单薄的衣服更显的娇小的女子我见犹怜。 若是相府里母亲倒下了,自己拿什么斗白水心那个贱货。在人看不到的内心深处,散发着的是无尽的恨意和邪恶,都是她害的自己前失身于颜如玉,后失身于鬼刀,都是这个蠢笨的母亲,简直就是猪队友,要不是维护自己的形象,那就都去死好了。 许是被白水柔的两汪泪水打动想起了一家三口的幸福时光,许是被白水柔的话语打动,也是不忍处罚的太过严重,许是想起了与田氏往日的情分,坚硬的心肠有了一丝松动。 “相府夫人田氏犯了七出之条,念其为相府操劳多年的份上,休妻则免,贬为田姨娘择日搬出梨园入住清凉苑,非本相召唤,永生不得出。” 白起紧闭着眼眸,双手背后,冰凉的唇说出的话如同冰锥子砸在了田氏的心上,让她从心底发凉。 清凉苑顾名思义就是相府的冷宫,驻在相府北边湖心亭的一座小亭子里,只有撑着竹筏才能到达,因地段偏远,常年无人居住,所以无人打扫,灰尘满满,哪里能住人。 田氏,不,应该是田姨娘听到最后的审判,身子摇摇欲坠,再也撑不住,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白水柔急急的扶起田姨娘,唤着“母亲,母亲” 又是对着白起一磕头,求着要把田姨娘送回梨园,等田姨娘醒来后再搬家。 白起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点头答应了下来,再也不看地上狼狈的母女二人,转头握着静姨娘冰凉的双手,满带歉意的说。 “静儿,是本丞相对不起你,孩子还会有的,你好生修养,把这事忘了吧” 静姨娘遮去眼底的神色,一句忘了就能挽回孩子的生命么?再次抬起头来,亦是满目凄凉,满眶眼泪。 “麟儿已去,妾身的心也跟着去了。只求了却红尘,一身佛衣常伴青灯,为我不在人世的孩子祈祷,也为我相府祈祷,求老爷成全。” “静儿,你这又是何苦,何必这样为难自己?” “老爷,此决定在昨日静儿已下,现在看到凶手也被老爷抓了出来,静儿已经很满足了,谢谢老爷近日的疼宠,只是妾身福薄,再也无缘侍奉您左右了。” 说罢,静姨娘就双膝着地,跪了下去,抽抽搭搭好不可怜。 “罢了,罢了,那你还是住在忘忧轩,有什么需要和母亲一下说就是了,你们都下去吧。” 白起无力的摆了摆手,摊坐在大厅堂上的梨花椅上,眼巴巴看着一脸凄苦的静姨娘扶着一个绿衣丫鬟的手,缓缓的步了出去。 一边的白水心看着戏剧落幕,也紧随白姨娘的身后走了出去。 白起看到一身素衣的白水心,张了张嘴想要叫住她,却又不知从何开口,最终只能作罢,化作了一声叹息。 霎时间,刚刚纷扰的厅堂只剩下白起一人,地上的一滩血迹刺痛了白起的双眼,那是茵儿的血迹,又是自己辜负的一个女人。 回想这些年,自己除了丞相这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还得到了什么?失去了挚爱的若兰和陪伴多年的田氏,现在又是刚刚离去的静儿还有撞死在柱子上的茵儿,自己的两个女儿现在对着自己也是充满了失望和恨吧。 “哈哈~” 癫狂的白起,拿起桌子上的茶盏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对着屋子里所有能砸的东西一顿发泄,累了双手抱头,窝在椅子里好一会。半盏茶后才收拾好了心情,用手摆了摆身上的褶皱,双手背后,眼神冰冷,又恢复了平常一贯的神情,唤人进来收拾残局,自己走了去了书房,这一刻又是大家心目中的白丞相。 从大厅出来走到了归思苑必经之路的时候,就看到了远处等待的静姨娘。 “参加大小姐” “你自进府也没给我行过礼,怎得现在已经是相府唯一的女主子了,却要给我行李了?” 扶起静姨娘孱弱的身子,白水心调笑道。 自缢梨园 “大小姐休要调笑妾身,什么主子不主子的,刚刚你也在场,想必是听到了,我已决定皈依佛门无心他事了。今日在此是为了谢您往日之恩,就此别过,你要好好保重,另外白水柔你要当心。” 静姨娘柔柔的说完一席话后就真的转身离去,看着姨娘决绝的背影,褪下红衣穿上佛衣,也许是对她最好的结局吧。 “走吧” 挥开心底沉重的想法,脚底如灌了铅,一步一步艰难地靠着翠幕回到了归思苑。 相府梨园 “母亲,你醒醒~” 白水柔坐在床边一声一声呼唤着沉睡着的田姨娘,声音森冷,不含一丝感情。 “啊,不是我~你不要来找我,是碧翠,是碧翠害的你啊~” 田姨娘一个激灵翻身坐起,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双目睁的老大,抱着被子瑟瑟发抖,惊恐的喊着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语。 “母亲,你好好看看我,我是水柔啊” 癫狂的田姨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不理会白水柔的呼喊。 谁料想,白水柔想也不想,扬起胳膊重重的挥在了田姨娘的脸上,一巴掌打醒了田姨娘,也打蒙了白水柔,看了看自己是手掌,片刻两人都回了神。 白水柔急急拿起一旁的装着茶水的杯子递给了田姨娘,连句道歉也没有说,不过现在的田姨娘也顾不得礼仪矜持,猛灌了几口压了压惊。 “柔儿,娘亲这是怎么了,啊,你爹你爹要把我降为姨娘,让我搬到清凉台。” “我的好母亲,您总算想起来了,对,你现在是相府姨娘,而我是相府的庶女了。” “庶女”二字一直是田姨娘的痛,现在白水柔也要背上这个名称一辈子。 “不,不会的,如果在老爷宣布之前我还是夫人的话,你就不会是庶女了。” 怕女儿和自己一样结局的田姨娘抓着白水柔的手,不容置疑的说。 “哪有什么办法让爹爹回心转意呢?” 仿佛看到了一线生机,白水柔紧紧抓着田姨娘,双眼放光的盯着她。 “他回心转意,呵呵,不可能,因为他根本没有心。” 田姨娘的话语落下,房间里恢复了片刻的静谧。 “那如果母亲你消失了呢?” 突然,阴森森的话语从嫣红的嘴唇突出,在忽明忽暗的烛光照耀下,白水柔的姣好的五官一下子变的扭曲,一切都是那么的阴冷恐怖,像是索命的厉鬼。 “柔儿,你,你什么意思?” 田姨娘蜷缩着身子向着床里面挪了挪。 “呵,什么意思,顾夫人走了,她的女儿白水心就一直是相府的嫡长女,要是母亲你也和顾夫人一样,你说水柔我是不是也就是相府中无法撼动的嫡女了。” “你,水柔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田姨娘睁大了眼眸,一瞬不瞬盯着白水柔,自己的女儿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 “娘亲,你可能不知道,顾夫人去的时候我可就在边上看着呢,看着碧翠姑姑把有毒的参汤换了原来的没毒的参汤,顾夫人喝下去以后,没受什么痛苦就去了呢,您辛苦照顾我这么多年,我自然是不会让您受苦的。” “你,你刚刚给我的茶水里有...有...” “毒”还没有说出口,田姨娘就倒了下去,临死之前还是用震惊的目光望着杀人凶手-自己的好女儿,白水柔。 “是啊,母亲,你死了,我就不会是庶女了,而且我还不用嫁给颜如玉那个废物呢,潜心念佛一年,谁还记得今年的小事,我还是往日才貌双全的白府二小姐白水柔,母亲,你说不好么?” 白水柔伸出双手轻轻抚上田氏的面庞,合上她的双眼。深红色的嘴唇娇艳欲滴,眯起的双眼发出冰冷的寒光,精致的鼻子上端微皱着,秀气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找来绳子拴在房梁上,抱起田氏把她的脖子挂在了绳子上,脚下是一把“被踢倒”的凳子。做好这一切,白水柔如来时一样,悄悄的走了。 “倒是个狠心的女人,真是对我的胃口,嘎嘎” 夜幕下,一双鹰眼把这些个肮脏的勾当看在眼里。 “啊~” 一大早,梨园里传来了丫鬟们的尖叫。 “不好啦,夫人自缢啦!”的声音不一会传遍了相府每个角落。 刚刚下朝,得到消息的的丞相白起匆匆回了府,急急的跑向梨园,到的时候,一身官服还未脱下;梨园内有一身素衣的白水柔悲悲戚戚哭的好不伤心,边上的白水心还是一身白衣,不过纱衣上的绣花是比较淡雅的竹子。在丞相到后不久,夏嬷嬷也扶着老太君远远的急行了过来,看到老太君来了,白水心莲步轻移扶着老太君站在一旁。 地上的田氏被一折白布从头蒙到了脚,只能看到几丝头发飘散在外。梨园的一众丫鬟哭哭啼啼的围在白水柔的身侧,到底几个是真的在哭诉田氏的离开就不得而知了。 看着纷乱的场面,老太君脑仁发胀,这一天天的,没个省心的时候,唤来丫鬟知道了前因后果,让夏嬷嬷着手安排,以夫人之礼把田氏下葬,一切从简。 此话一出,众人手忙脚乱的收拾起来,定棺木的定棺木,买寿衣的买寿衣..... 白起对此没有异议,转身走了出去,刚刚丧子,现又失妻,失魂落魄地把自己关在了书房,一日滴水未进。(当然这是后话了) 安排完之后,便交给婆子们打理,自己则被白水心搀扶着回了宁心院。 众人各想心事,似乎无人注意,哭哭啼啼的白水柔眼里一滴眼泪都没有,在听到田氏还是以夫人之礼下葬的时候,扬起的嘴角带着三分邪恶,七分得逞的笑意。但是她忽略了一旁观察每个人的白水心,刚刚的神情一丝不落的落在了白水心的眼里。 倒是母亲的好女儿,自己母亲死了,却笑的这么欢实,不对,是田氏的死有炸?要是自缢怎么衣服上的血腥味透着白布都能闻到,多年的特工生涯,自己对血腥味特别明显,星眸一闪,打定了注意,晚上要探一探灵堂。 夜探灵堂 白水心扶着老太君坐在了榻上,自己则转身到了老太君的身后,替着老太君轻轻揉着太阳穴。 “老了,老了” 老太君享受着白水心力度适中的揉捏,靠在塌边,嘴里喃喃着岁月催人老,精明的双眼也变得浑浊。 白水心是心疼老太太的,短短几天相府经历了这么多事,现在府内后院的事情又交给了老太君,也是难为这一把老骨头了。 “祖母说哪里说,在水心看来,您还年轻着呢,你忘了上次我们去宝塔寺,他们还说我们是母女嘞!” 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因为身在老太君的身后,所以她并看不见。 “呵呵,你不说我都忘了,是有这么回事。” 似乎是想起了这一事情,老太君满是褶子的脸上绽放开一朵菊花。 快乐不过三秒,只见老太君眼里精光乍现,脸上变了颜色。 “说起宝塔山,那鬼刀来的突兀,你可是与谁结下了梁子?” 白水心停下手里的动作,不紧不慢的绕到老太君的面前,纤纤素手在大腿上使劲一拧。。 “祖母,您知道的,水心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有机会结梁子啊。” 说罢,擦了擦眼泪,一脸苦闷。 哎呀妈呀,这一把使劲使大了,眼眶里的泪是真的。 老太君仔细观察了白水心的神情,发现无异样后,摆手让她去了。 白水心回了宁心院召来了添香商量起了关于晚上探访灵堂的事情。 “小姐,你是怀疑田氏的死有蹊跷?” 添香依旧是千年不变的冰块脸,只是语气染上了几分惊讶。 “对,我在田氏的身上闻到了血腥味,我的感觉从不出错。” “是,我这就去准备。” 这就是添香,对于白水心的命令从不忤逆,直觉性的相信白水心,并凡事都跟随其后,更像是经过传统的训练,不愧是缥缈峰的弟子,白水心心里如是想。 “小心心,这么刺激的事情让为夫去就好了,你个女孩子就不要去了。” 依旧是那身黑影,宠溺的话语,翻窗而进。 “大叔,我不想躲在你的羽翼上,你,明白么?” 明月一愣,对啊,他的心儿怎似普通女子愿在一方天地织布绣花呢。伸出宽大的手掌虎摸矮他一头的白水心。 “好,那晚上我陪你去,可好?” 男人小心又讨好的话语终是让白水心不能拒绝,点头答应了。 明月弯了弯眼角,又说。 “鬼刀的事情,是白水柔指使的,但好像有一只神秘的手推动的这件事,要不她个闺阁女子怎么会搭上江湖中人。” “大叔心里是有怀疑对象?” 白水心皱了皱眉,试探性的问道。 细长的手指按向光洁的额头,一点一点把其中的褶皱打开,动作自然的像是老夫老妻的互动。 “本大叔可不愿看你皱眉的样子,我的心儿巧目笑兮的样子,三分传神,七分娇艳。” 白水心老脸一红,这个明月又在调笑自己,两人笑闹了一会,直到红袖进来才作罢,一起吃了晚餐,只等夜幕降临。 看着白水心脸上的红霞,明月心中想,心儿你可知,这些烦心的事情我来处理就好,你前世过的很不好,这一世让我护你一世周全,等到时机成熟,我们便退隐田园,悠然南山下。 是夜,三道身影如流星划过。 两边悬挂的白绸随风飘荡摇曳,灵堂中央放着一口官家常用的檀香木的棺材,上面漆金大字,一个“奠”。案上一个灵牌设立在中央“白府丞相夫人田氏,田绾绾”,同时供桌上还摆着祭品,多为菜肴之物,两旁白烛高烧,忽明忽暗,给整个灵堂带来了一丝诡异的气息。 三人到达灵堂环视一周,四目相对。 田氏灵堂,竟然是连一个守灵人都没有,白白准备了迷香。他人也就算了,田氏在相府出了名的苛待下人,无人在她死后替她值守也说的过去,但是白水柔作为唯一的女儿也竟然是不知所踪,让人不得不怀疑田氏死的蹊跷。 二话不说,三人交换了眼神,红袖在门口放风,白水心和明月进去查探。 棺木还没有封口,三日后出殡才会用手指长的钉子封住棺木。里面的田氏身上是刚刚换过的一身白色里衣,除了面色灰白外,其他与常人无异,只是嘴唇有些发紫,这也是死人常见之相。但就是这常见之相才让人怀疑,凡是有点常识之人都知道,自缢之人死后面目可怕,双眼圆瞪,舌头会因为喉咙的挤压被迫伸出来,小腿会在挣扎时肌肉紧绷。 二人相视一笑,都发现了这一点,明月不得不再次对白水心刮目相看,闺阁小姐敢夜探灵堂已是不易,而且细心如发,不惧不怕还能发现其中问题,真是捡到宝了。 明月的手指刚刚要碰到棺木里的尸体,就被白水心挡了回来。递给他一副蓝布所做的不明物体,圆圆的一大块布有五个分支,分别用绣线把口缝了起来,只留下一个胳膊粗细的圆口。聪明如明月当即明白了白水心的意思,学着白水心把简易手套带在手上,里面触手丝滑倒不知是什么东西。 掰开田氏紧闭的眼皮,内里的瞳孔睁的老大,似乎是不可置信,又拿出了银针,插在喉管,在拔出时,干净的针头还是银光闪闪。 就在白水心不知再怎么查探时,明月拿过她手里的银针插向了田氏的腹部,果不其然,针头变成了黑色,白水心给明月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不等二人再也其他交流,门口的红袖发出了蛐蛐的叫声,这是他们定下的暗号,表示有人来了,收起银针,三人一起离开了。 “唉,怎么现在还有蛐蛐叫啊?” 一个巡逻的小厮提着灯笼小声的问道一边的同伴。 “不知道啊,按说现在天气转冷,蛐蛐都没了啊。” 被问答的小厮一脸懵逼,四下张望着回答。 “啊,有鬼啊~” 刚刚问话的小厮一声尖叫,丢下灯笼撒开腿跑走了,剩下的小厮还是一脸懵逼,看到树叉之间的黑影后也跌跌撞撞的随着先前的小厮疯跑而去。 自古可怕是人心 在皎洁月光的照耀下,一身黑衣的男子飞快的穿梭在隐隐绰绰的树叉之间,配上一副银色勾花面具,泛着冷光,再加上男子有意地突兀出现在巡夜小厮的眼前,可不把两个小厮吓的够呛。 白水心丢去明月一个白眼,这大叔怎么还有这样的一面,转身离去。恶作剧得逞的某位大爷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勾唇一笑,也跟着飞身离开了,走之前向着灌木丛深深地撇去了一眼。 一阵夜风刮过,吹着矮灌木上的树叶子哗啦啦作响,隐隐伴着女子羞人的呻吟声,男子的低喘。突然小厮惊叫的声音响起,地上的女子加紧双腿,身上的男子只觉分身一紧,非但没有停下自己原始的动作,反而抽动的更加快速了。 不知过了多久,乌云渐渐散开散开,露出了月姑娘娇羞的脸庞。散下的月光照亮了灌木丛里女子的模样,一头黑发乱糟糟的披散在头上,身上丝绸的衣衫半褪,明晃晃的胳膊上青青紫紫互相交错,仿佛在诉说着刚刚女主受到的非人折磨。此时只剩下了女子独自一人,静静的跪坐在地上,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有浑身散发着惊人的煞气。比起刚刚恶作剧的明月,其实女子更像是来自地狱里的女鬼。阴冷不益。 花开两支,各表一头。 话说白水心等人回到归思苑,红袖早就等在门口张望,把众人引到了屋里。添香回到房匆匆换下身上的夜行衣又转身到了白水心的屋子。白水心也换下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只是发型还是刚刚一个利落的马尾,显得英气至极。 “大叔,你对今夜之事怎么看?” “从种种迹象表明,田氏不是自杀,很明显是毒杀。” 明月沿着桌边坐下,双眼直勾勾的看着白水心。 “对,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白水心赞同道。 “可是凶手是谁呢,给田氏下毒,是不是要到梨园再查探一翻呢?”添香一脸困惑,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不必,既然毒一刀了肚子里,喉咙里没有中毒的迹象,这就说明” 白水心摇摇头,表示没有必要。 “这就说明田氏的自愿把毒服下的,或者她不知道里面有毒。” 明月拉起白水心的手,替白水心说了未说完的话。 这时,红袖端着几杯热茶,走了进来听到白水心和明月的讨论,不由的插话。 “能毒杀田氏的人,一定是田氏非常信任之人,寻常丫鬟连接触她的机会都没有。”不得不说,这一次红袖真相了。 “难不成是我爹?不排除这个可能,白起好面子且为人圆滑,出了这些事他脸上无光又不能明目张胆地杀了田氏,迂回来毒杀田氏再造成田氏自缢的假象,无可厚非。” “小心心想的倒也不错,但是据我的眼线传来的消息所知,白起已经把自己关在书房一整日没有出来了,除非相府有从书房通往各处的地道,而且田氏自知自己犯了错,不可能不挣扎还记得田氏的眼神吗,要是白起就不会是不敢置信了。” “田氏的贴身丫鬟碧翠已替罪身亡,这么想让田氏死去,又深得田氏信任的人可不多啊。” 白水心深锁眉头,一一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明月好笑的看着一副苦大深仇的白水心,顺带伸手勾住白水心柔软的腰肢带入怀中。 “小心心在想想,田氏的死对谁最有好处?” “好处嘛,自然是...”答案已然跃出水面,可是白水心却不敢往下想去。乌鸦且知道回报舐犊之情,更何况是一个生自己养自己的人,她怎么能,能下的去手。 “啊,我知道了,一定是二小姐,田氏死了,她就还是相府的嫡女,而且至亲身死,子女守孝一年,她也可以不用嫁颜如玉那个混蛋了,对不对?”今天的红袖,脑袋格外灵光,真相一个接一个的从樱桃小嘴里嘣了出来。 怪不得田氏自缢当天,白水柔嘴角会留着一抹得逞的笑意;怪不得今日不见白水柔守夜;怪不得不见白水柔半点悲伤,只因为人就是她杀的。 凉意袭来,当红袖说出事情的真相,屋子里的众人生生打了个寒颤,凉,从脚底板蔓延全身。 自古可怕是人心。。。 浑浑噩噩的白水柔双目散发着恨意,从地上坐起,一步一步的挪向了灵堂。 “我的好母亲,你看到了吗,就是因为你的自以为是,你的蠢笨计划,才让我惹上了这个恶魔。” 原来灌木丛的女子就是白水柔,而折磨她的男子则是大家熟知的鬼刀。 “母亲,我好疼啊,好疼啊!” 白水柔跪坐在田氏的棺木前,声音犀利凄凉,第一次在田氏死后放声痛哭,哭自己命运多羁,又哭自己孤立无援,像是孤魂野鬼飘荡在人世间,无归无依,唯一可以依靠的母亲已然被她亲手杀了。 哭了好一会,白水柔扫了田氏最后一眼,拿起一边燃尽的白烛与飘荡的白纱来了个亲密的接触,瞬间大火顺着纱帐蔓延,竟是起了轻生的念头。 当热情的火焰灼热地拷在白水柔的周围,本抱着赐死决心的白水柔又开始退缩了,她看到火里的自己曾经杀死的人,颜如玉,田氏还有相府不计其数的丫鬟小斯,他们张开写双臂,等着白水柔加入他们的行列。 “啊~” “我不要,我不要!” 癫狂的白水柔疯了一样的向静心小筑跑去,妄图摆脱众人的纠缠,心魔怎是说摆脱就摆脱的,欠下的总是要还的。 身后的熊熊大火没有半点停的意思,转眼间火蛇就燃到了灵堂的里里外外。因为夜半巡夜的小厮说有灵堂闹鬼事件,再加上田氏在府里并不好的口碑,大火整整烧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清晨才有人去灭火,大火熄灭后,别说灵堂,整个院子都化成了灰,也烧掉了昨夜的一切痕迹。 丞相无法只好匆匆把田氏下葬,未进祖坟,在古代只有大恶之人才会火葬,为的是把他挫骨扬灰,不让他危害世间,由此可见白水柔是有多恨她的母亲。下葬的棺木里的有木头的灰也有田氏的骨灰,一个火刑之人不配入祖坟,于是草草找了个山头埋了,一代相府夫人死的时候凄凄凉凉,没有宴请宾客,连丧礼都免了。 当遇到无赖 田氏走的凄凉,除了白水柔那晚哭了一场,其他人都没有什么反应,甚至之前被田氏虐待恐吓的丫鬟小厮心下还窃喜来着。 就在白水心认为这一切结束的时候,一边吃着碗里的清粥,一边听到落花的打听来的消息,眉头紧锁。 “小姐,田氏娘家里的兄长带人来闹,说是相府杀了她妹妹,要人补偿呢” 正在收拾床铺的红袖,学着白水心翻了个白眼,田家人真是无赖。 白水心脑海里搜索着有关田氏的一切信息,田氏,全名田绾绾,兵部侍郎之庶女,在田氏嫁入相府第三年,兵部侍郎就去了。之上有两个兄长,大哥嗜赌,前后娶了两个民间媳妇,之前一个被他活活打死了,官家小姐,无人敢嫁,后来只有一个寡妇随了他。二哥继承了父亲的衣钵,入了朝堂,但是一直政绩平平,又加上大哥的拉后腿,一怒之下分了家,自请到边关小城做了从四品府丞。 今日上门的恐怕就是嗜毒的大哥,田梁了。 放下手里的青花转釉瓷的碗,擦了擦嘴角,带着蹦蹦跳跳的落花到了老夫人的宁心院。 屋里,夏嬷嬷正在替老太君挽发,之前还能看到的几根黑丝,现在都染上了白霜。 “水心,给祖母请安。” “水心来了啊,快坐,吃饭了吗?” 老太君从镜子里看到营养跟上,恢复了一些身体的白水心,脸上也有了肉肉,白皙透着红润,弯眉下的一双星眸闪着熠熠明光,小巧的鼻子点在中央,一张嫣红的小嘴弯着标准的弧度,得体不已,比起当年的顾若兰还要有姿色三分,多了一丝灵动。 “回祖母,孩儿吃过了,水心听说田家的事,就匆匆赶了过来。” “哼,这个田家就是过来赖账的,趁着我儿上了朝堂欺我孤儿寡母,凉他一凉,我们再过去。” 老太君说着,也真的做好了凉着他的准备,对着镜子好一番梳妆,把柜底的御赐的云织锦也穿在了身上。长长的袍子上暗花绣着雍容大气的牡丹,一身墨色也就老太君这个年纪才能穿的起来,细小的瞳孔散发着精光,推开手里的权杖,站直了身体,脚踏金色勾边的三品浩命官靴,头上墨色的巾带上一个鸽子蛋大小的红色宝石象征着主人非凡的地位。 众人可不要忘了,当年还是寡妇的老太君一手把白起从七岁小儿一手带大,白起还考取了状元之名,连圣上都称赞是个奇女子,赐了三品浩命。这样经历的老太君会是好相与的么? “走吧,我倒是看看这个田梁想在我相府怎么翻起花!” 老太君挺直了腰杆,精神奕奕的率先走了出去,两个嬷嬷紧随其后,白水心也快速的站在老太君的身侧,身后的七八个丫鬟形成浩浩荡荡的队伍一起进到了会客厅。 会客厅里的田梁夫妇,喝下的七八杯茶水,肚子都要撑爆了也不见有人过来,急的在屋子里踱来踱去。 “老太君到”只听管家高声一喊。 田梁马上坐到了位置上,翘起二郎腿,一副恨天高的样子,坐在一旁的田梁媳妇尖嘴高鼻梁,也是不好相与的刻薄相。 老太君信步走到主位,一个眼神都没给边上的田梁,刘嬷嬷掏出一个软垫放在了老太君的身后。依旧是一身素衣的白水心站在老太君的身后,两排衣饰相同的丫鬟齐齐排在两侧,夏嬷嬷端来丫鬟给的茶具,泡起了茶,水过了三遍才给老太君端去。 茶香四溢,宫廷御赐云雾毛尖,不是田梁刚刚喝过的能比的。由于田梁对茶没有研究,并不知道夏嬷嬷过三遍水和茶的品质,而且刚刚那么多水下肚更是不理会夏嬷嬷的茶水,当然也不会懂夏嬷嬷给他的下马威,反而一边的田梁媳妇眼巴巴的看着,大户人家的茶水千金难买,怎么能白白倒掉,真是浪费,张开了鼻子使劲嗅着空气里的袅袅香气。 坐上的老太君把两人的反应看在眼里,拿起青釉添花的瓷杯盖子,拨了拨飘浮的翠色茶叶,轻抿一口,又放了回去。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就在大家认为老太君不会开口的时候。 “这茶啊,第一遍要洗去茶叶上的污泥,饮起来如刷锅水;第二遍要舒展茶叶上的卷曲,饮起来无色无味;第三遍要散发茶香,生出碧色,这才是上品,口齿留香。你们刚刚喝的茶可过了水?” 田梁媳妇面上一阵尴尬,看了一眼已见杯底的茶杯,大户人家就是讲究,他们怎么会知道要过水,田梁瞪了一眼低下头不言语的媳妇,小胡子向上一撇。 “亲家老太太别整着茶不茶的,你们府上的茶我喝过了,现在说说我那苦命的妹妹,当年人是姑娘的时候嫁进你相府的,给你们生儿育女又是操劳家务,怎得现在无缘无故的去了不说,相府还不发丧,我们是下葬后的第二天才知道,这个理要怎么说?” 说罢,三角眼撇向自己媳妇,得到赞赏的目光,二郎腿翘的更高了。 “大胆,罪妇田氏苛待相府嫡女,现蓄意谋杀我相府嫡子,相府还没追究你田家的责任,这教出的什么女儿,你们还敢来相府撒泼!” 坐上的老太君依旧是一言不发,波动着手里的佛珠,当夏嬷嬷说到嫡子的时候,手顿了一下顷刻间又恢复了常态。 田梁用手摸了摸嘴上的胡子,站了起来。 “我妹妹十六岁就从田府嫁到了相府,在相府的时间和不比我田府少,要是真是她犯的错那也是你们没调教好,现在我只知道一命抵一命。” 三角眼的余光瞥了一眼大厅里的两排丫鬟,随后目光又环视一圈。 “我妹妹你们是还不了了,仗杀人命的事我田梁也干不出来,就拿你们的丫鬟来抵吧,小爷我要那个。” 手指着白水心,两眼放光来来回回把白水心打量了个遍。 话音刚落,田梁媳妇急急坐起,到了田梁的身后,一把拧着田梁腰间的肉,一边把眼刀子丢向无辜的白水心。 霸气老太君 “啊啊啊~” 田梁一边扭动着身子,妄图逃开女人的魔掌,一边嘴里发出痛呼。 “你这个娘们要干嘛,快松开!” “你问老娘要干嘛?你是不是看到那丫头片子长的好看,想娶回去当媳妇?” 贼目鼠眼的田梁抬眼看了一眼老太君,把他媳妇拉到一边,附耳低声嘀咕。 “瞧你说的,你才是我媳妇,她个贱婢回去也是伺候娘子你的,帮你做做家务,端端洗脚水,让你也享受享受官家太太的生活,这相府啊,就是嫁个丫头都有丰厚的嫁妆的。” 心里却是想着其他,可悲的是女人都是好骗的,泼辣的田梁媳妇也不例外。有钱拿还有人伺候,想着日后的欢快日子,心里的不快也就云消云散了,鼻孔朝天的对着夏嬷嬷说。 “对,一命偿一命!把你们的丫鬟送我们一个,挑个手脚勤快点的,另外再有丫鬟的嫁妆和相府的赔偿礼金。” 一边的田梁点头称是,两只眼睛色眯眯地对着白水心飘来飘去。 直教人反胃不已,夏嬷嬷气的手脚发抖,这俩人脸皮真厚,堪比城墙。 “啪” 就在两人嘚瑟的时候,青釉添花的瓷杯四分五裂的被摔在地上,溅出来的茶渍撒在了田梁夫妇的衣摆上。 老太君睁开双眸,把手里的佛珠丢在一旁的桌子上,拉起白水心的手走到已吓傻的两人面前。 “就凭你,也敢肖想我相府嫡长女?” “一切水心请祖母做主。” 白水心马上领悟了老太君的意思,低眉顺目好不委屈。 “这个,这不是。。。是大小姐?” 田梁媳妇结结巴巴,这个田梁看中谁不好,偏偏看中了大小姐,还说出来。抬起宽厚的手掌拍向精瘦的田梁,说好的只要钱,非要什么丫鬟,这下完了。 田梁转了转眼珠子,躲开了自家媳妇落下的手掌,摸了摸小胡子,梗着脖子说。 “大小姐又如何,我妹子还是我田家唯一的小姐,我唯一的妹妹呢,不愿给我也可以,那你赔我妹妹啊,要不,我就告官。” “哼”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正好我还没有追究你田家的责任,你们就送上门了,我这相府不大也不小,你说我让人把你们杀了再埋了你们两个,谁敢查我相府,谁又知道你们呢,恩?” “你,你,你不能这么做。” 听到老太君放狠的话,也想到了事情的可能性,田梁夫妇是真的慌了。 “噗通”,只见田梁媳妇双膝跪地,身子瑟瑟发抖。 “老太君,是他,都是他非要拉着我这么做的。” 傻愣愣的田梁也马上跪了下来,投去一个责怪的目光,又嬉皮笑脸的嚷嚷着。 “是...小民混账,不该对大小姐生此心思,您就当个屁把我放了吧,饶了我吧,钱,钱我也不要了,我这就走。” “我堂堂相府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撒泼打滚的地方吗?” 老太君轻哼一句,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 田梁和他媳妇知道了事态的严重性,一边互相埋怨,一边互相求饶。 夏嬷嬷看着两人如同下看着水道里的老鼠,给了管家一个眼神。 “大胆贱民,损我相府清誉,有损青龙官家威严,各打二十大板丢出府外,以儆效尤。” 很快,两个青衣小厮把两个推了出去,不一会院子里响起了“啪啪”的木棍击打肉体的声音,与此同时还有田梁夫妇杀猪般的惨叫。 老太君揉了揉发胀的眉心,由白水心搀扶着回到位子上。 “对付这样的人,就该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这叫以恶制恶。” “祖母刚刚真的是女中豪杰,霸气的很,谢谢您的教导,越来越对您崇拜了呢。” 白水心摇着老太君的小臂,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盯着老太君,软糯的话语谁听了都要心化。 被自己最疼爱的孙女星光闪闪的看着,老太君马上一扫刚刚的不快,开怀大笑。 “哈哈” 祖孙两人正说笑着,下了朝的田起迈着大步走了进来,脸上的笑意掩也掩不住。 “母亲何事如此开心啊?” 老太君看了一眼白起,脸上的笑意褪去,换上寒霜。 “哼,开心,少你点糟心事,我老婆子说不定能多活几年呢?” 一头雾水的白起把眼光转向了白水心,询问何事,只是眼光里除了疑问还有一丝道不明的意味。 收敛眼中的情绪,白水心面无表情回答道。 “刚刚田氏兄长来闹,要相府偿命,被祖母打发走了。现在事情解决了,祖母,父亲,水心就下去了。” “哎,水心等等,母亲这是儿子不好又让您操心了。白福(管家的名字)你是怎么办事的,这些小事也处理不好么?” 白福听到白起的责问,马上拱起手认错,要去领罚。 “算了,谁让我是你母亲呢,白福就先下去吧。” “谢老夫人”白福深深一拜,退了出去。 白水心只觉的这一幕无聊的紧,不知道白起把自己留下来要干嘛,只低垂着头好停在当地。 “水心啊,你和太子认识么?” 白起讨好了老太君,转头问向白水心,眼神疑惑且贪婪。 白起的问话让白水心颦起了眉头,怎么忽然问这个,白起要打什么主意?这个疑问让白水心在以后很快就知道了,荒唐不已,却也改变了她的一生。 “不曾相识。” “不认识么?那就奇怪了。” 白起盯着白水心的一举一动,更让白水心起疑,要是说相识也就那一次谈话,当时四下并没有人啊。 “父亲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没有,没有,那水心觉得太子怎么样呢?” “太子龙子龙孙,水心不敢妄下定论。要是没有别的事,水心累了,就先告退了。” “去吧,去吧。”白起挥了挥手,就近坐了下来。 两人的互动看在老太君的眼里,叹了口气。水心还是生白起的气的,这么多年的不闻不问任谁也不快,心病还需心药医。白起今天的举动也格外奇怪,难不成朝堂发生了何事? 白水心走后,母子两不知在屋子里谈了什么,直到很晚才各自回了院子。 贵人造访 当晚秋的最后一片叶子从窗前飘过,当成群的红嘴燕子在屋前结队飞走,当清风静静地拂去眸里的泪痕,当大地披上一件白茫茫的外衣,不禁让人感叹,冬天来了。 午后的时光,孕育着思绪的光。将心事搁浅在心底,略去浮华,那沉淀的从容,更显质朴与纯净。此时,午后的阳光,也渐渐爬上了窗棂。那斑驳的投影,温暖了每一个角落,每一粒尘埃。 屋子里的白水心惬意的躺在榻上,炉火升腾,一碗清茶,手里捧着一本古著感叹着的岁月流逝。边上的落花和翠幕静静的把收集好,晒干的桂花花瓣绣进精巧的荷包里。红袖进来时就是一副这样的慵懒美人图。 自从秋去冬来,白水心的日子都是这么静谧安稳,没有了田氏母女的叫嚣。每天的生活就是清晨给老太君的请安;来兴趣了就到清风楼转一圈,天气变冷,大家对火锅的喜爱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可把西风累的团团转;明月公子偶尔也来探望一番,带一些好玩的见闻,两人的感情也是迅速升温。唯一反常的就是丞相每每下了朝堂,吃了午饭都要来归思苑与小姐谈一会家常才走。还有添香最近也不见踪影,不知被小姐派去做了什么。 抬头看了看天色,这个时候丞相也差不多该来了,红袖又匆匆出去准备茶具,果然老远就听到男子的交谈声。 “今日来的突然,会不会有所打扰?” 温润的男声,如同冬日的阳光照耀在心房。 “怎么会,您屈尊来鄙府已经是让寒舍蓬荜生辉,怎么会是打扰呢,呵呵” 白起马上接了话,带着尊敬的语气说道。 白起的反应更是让人好奇,来者是何种身份。 进到归思苑的拱门,入眼是一颗高大的桂花树,冬季的到来褪去了一身繁华,光秃秃的枝丫在风中摇曳。树下的木桌空空如也,陪伴它的只有四个木头小凳子。 四周的花花草草均已凋零,但是院子里很干净,仅仅几片落叶随意的躺在地上,萧条却不落寞。 听到动静,白水心由着丫鬟披上披风,出了院子,双手交叠,落花翠幕站在左右一旁。 一身粉梅色雪狐棉衣,芙蓉祥云百花褶裙,身披淡兰色的梅花衫,站立于茫茫雪花之中,仿佛与雪花融为了一体。肩若纤细腰若不足一握,肌若凝脂我见忧怜,轻扭纤腰小迈莲花步,玉臂挽束轻纱,眸含幽幽碧水无波。头上留仙髻斜插宝簪而无俗,缀着紫玉而幽雅,流丝苏挽在三千青丝上。红唇秀靥、人比花娇,纤指如玉口点嫣红,寐目小栖脸如凝脂。 把来人都看痴了,几月不见,女子仿佛变得更美了,美的清丽,美的脱俗,仿佛就是天地间的白色精灵,就这么闯入了自己的心。 来人一双清澈明亮大眼眸,泛着迷人的浅灰色,一瞬不瞬的盯着白水心。堪称完美的五官无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轻轻勾起嘴角,仿佛阳光般温暖渐渐融化人的心房,让人无法抗拒.如同天使般的温柔,纯净,使在他身边的白起都变的柔和,温暖,给人的感觉就如同他的名字,上官青瑞。 “水心不知太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男子连忙伸手一个虚扶,“水心见外了,是我今天碰巧路过才叨扰了。” “呵呵,小女还小有不懂事的地方,请殿下见谅,现在人也见到了,就请您移步湖心亭一起赏景如何,水心你也一起过来吧。” 白起的脸上笑开了一朵花,先是对着上官青瑞后又对着白水心说道。 “也好。”男子也知道自己私自来女子住处已是不礼貌了,更是不能要求进入女子的闺了。虽然有点小小的失落,但是想想女子一会就会过来,心里又是雀跃不已。 白水心随着二人一起到了湖心亭,亭子里四周早早就摆放着暖炉,窗户虽然开着却感觉不到一丝冷意,这样的摆设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从窗子望去结冰的湖面就像一面明镜,天水一色,浩瀚无边。乍看,湖水犹如一潭诱人的陈酒,静静的,清盈盈的;细看,又宛如一块无瑕的翡翠,亮亮的,碧绿碧绿的。阳光一照,又好似满湖碎金。 白起拿起桌子上的暖茶递给上官青瑞。 “不知太子何时相识小女啊?” 上官青瑞听到白起的问话,轻轻放下手中的杯子,抬眼看了一眼窗边的白水心,才温润出声。 “仅是在之前的宴会上远远看了一眼,不曾相识,听到民间传言,故想得此一见。”不知为什么,对于那日宴会的谈话,上官青瑞下意识的不想让他人知道,这是属于两人独有的美好回忆。 “哦?不知民间对小女有何传言?” 丞相仿佛对此也来了兴趣,追问到。 当事人白水心也撇过头,疑惑地看着上官青瑞。 上官青瑞尴尬了,本就是自己想见女子信口拿捏的理由,这白家的父女两还都追问上了,瞬间,想起了什么,嘴角上扬。 “听说白家大小姐怪病治愈后,出现在老太君的宴会上光彩夺目,事后又是维护白家声誉,礼仪得体,不喜不悲堪称京城大家闺秀的典范。” 上官青瑞又说起了老太君宴会,白水柔被人捉奸在**,田氏诬陷白水心的事,这下换到丞相尴尬了,这太子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看着白起无措的样子,白水心憋着笑,这温润太子也有这么腹黑的一面,便接话到。 “民间传言多有不实,太子谬赞了。” “对对对,多有不实不可信的”白起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转移了话题。 “据说,洛阳城内刚开了一家酒楼---清风楼,太子可有耳闻?” 仿佛是想起了清风楼里火锅的美味,太子也不揭穿,顺着白起的话题。 “不但听说过,还有幸受邀去享用了一次,酒楼的主人确实别有心裁,一锅热汤烧沸在加入食材,多种美味混在其中甚是新奇。要是在这寒冬腊月可以吃一次也倒不乏是美事一桩。” 清风一宴 听着太子对火锅的描述,白起仿佛也想到了沸水煮鱼,四处飘雪的情形,喉咙不自觉的滚动了几下。 “这么说来,这清风楼确实是闻所未闻,就是不知这背后的主人是何方神圣了.” “真正是身份倒是不知,只是那天看到一个小兄弟和寒王一起畅谈。” 上官青瑞回想着那天的情形,一边接话道。 只是他们怎么也不会猜到,他们口中的清风楼的主人就在近在眼前,也自然不会知道那天小兄弟是被寒王赶出来的。 白起听到太子提起寒王,又是一阵唏嘘,当年叱咤朝堂的人物,现在退出了朝堂,不问世事,要是重新回归,恐怕现在的朝堂会再次翻天覆地的吧。 一下午白水心就听着两人从清风楼扯到了当今朝堂,甚是觉得无聊,告了辞率先离开。留下的二人,闲谈了几句后,太子见不着心心念念的人也起身离开了。留下白起一人望着表面平静的湖面不知再想什么。 现在朝堂的格局不就如这一汪湖水么,看似静谧,其下暗波流涌。太子身住东宫,可是自身无半点战功,这一点略输三皇子上官青黎,储君之战还未开始,已经就硝烟四起了,自己这一次站队至关重要啊。 白水心伸了伸腰,虽说自己每日都要练练腿脚,但是这幅身子的灵敏度还是不如前世的自己。想起了今日太子说起的清风楼,肚子里的馋虫也被勾了出来,唤来落花把写好的帖子让她给逍遥王府送去。 帖子上写的是要宴请上官婉儿明日到清风楼一叙。 不等落花回来,等来的是依旧一身墨衣的明月。 “今日怎得想起了要去清风楼了,外面那么冷,自己做不好吗?” 宽大的手掌敷上白水心的冻得发红小脸,替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两人一起站在窗前,看着月朗星稀,落雪飘零。 “在归思苑做太显眼了,好不容易平静了一阵,我可不想引起波动。再说想起了婉儿,明天请她一起去,这些天这丫头被憋坏了吧。” “逍遥府的上官婉儿?” 明月面具下的眉头皱起,疑惑的问出声。 背着的白水心没有发现明月的异样,接话到。 “是啊,我很喜欢这个姑娘,率性,洒脱。” “我的心儿果然不同俗人,上官婉儿这一街头霸王也被你收入掌心了。” **溺的话语自上扬的嘴角溢出。 “大叔,什么女霸王啊,婉儿只是嫉恶如仇。” “好好好,我没说她不好啊,不过听说今天太子过来了?” “恩,今日他过来拉拢白丞相了,听着朝堂的事心烦,我就先走了。” 收紧手掌,把白水心转了过来,抱在怀里,磁性的声音响起。 “答应我,离上官青瑞远点,这个人不是表面看起来这样的。” 白水心听着男子的心跳,沉默不语,男子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皇家之事,上官婉儿,上官青瑞比自己了解的都多,不是单纯的情报了解,好像是之前在一起生活过一样的错觉,而且手握虎符,大叔你到底是何身份? 注意到白水心的沉默,明月抬起怀里的小脸细细的看着女子的眉目,深情对视。 “心儿,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时机到了,我把一切都告诉你,好么?” 似乎是怕女子拒绝,男子说完匆匆落下一吻,就飞身出去了。 白水心看着男子消失在夜幕的背影喃喃低语,“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忍不住去猜想啊,既然选择了你,那就等你和我去说。” 雪花飘散了**洁白如玉,它是天宫派下的小天将,还是月宫桂树上落下的玉叶呢?雪花像美丽的玉色蝴蝶,似舞如醉;像吹落的蒲公英;似飘如飞;像天使赏赠的小白花儿;忽散忽聚,飘飘悠悠,轻轻盈盈,无愧是大地的杰作! 第二天清早,天地间白茫茫一片,所有的喧嚣都覆盖在了雪被之下,人间仙境也不过如此吧。 午时太阳高高挂起,为大地上的雪姑娘被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跳跃着,飞舞着,娇羞的消失在人世间,退下了舞台露出了地面。街道边的小商小贩也都齐齐从家里走了出来,在街上叫着,呼唤着,霎时间气氛就被带动了起来,热闹不已。 白水心乘着马车缓缓的向清风楼驶去,刚刚下车就听到上官婉儿的声音。 “水心姐姐你可算来了,我都等了好久了。你是不知道啊,那火锅的味道太馋人了只能看不能吃,可苦坏了我的肚子。” 本来还苦着一张脸的上官婉儿看到白水心瞬间笑意爬上了眼角,连连叫苦。逗笑了一众丫鬟,婉儿的丫鬟一阵尴尬,小姐能不能有点样子,大街上这么嚷嚷真的好么? “快走啦,饿坏了小馋猫就是我的罪过了。” 白水心伸出芊芊玉指点了下上官婉儿的小巧的鼻子,进到清风楼的大门给活计亮出了清风令,随后给了掌柜一个眼神就带着上官婉儿上了三楼。 “哇!水心姐姐好厉害,你竟然有清风令耶,快给我看看,你和楼主认识啊?” 一惊一乍的上官婉儿刚刚坐定就凑了上来,双眼放光地看着躺在白水心手里的铜牌。 “婉儿小姐,岂止我家小姐认识,而且您也认识呢?” 同样口无遮拦的落花脑门一热,就是翠幕轻轻拉了她一把,话还是说出了口。 “咦~我也认识?” 上官婉儿睁大了眼眸,把脑海里的人共同筛了一遍,也没想出是谁,只好汪汪地看着白水心一副求告知的样子。 白水心被上官婉儿的样子,逗的一笑,捞起煮好的肉片,调好汁才拿给上官婉儿。 “先尝尝吧,不然一会煮过了就不好吃的,答案总会知道的。” 被香味引诱,肚子早就开始抗议的上官婉儿也就纠结到底是谁了,满脑子想着“吃了它,吃了它。” “哇,好好吃” 一声赞叹后,上官婉儿又自己夹了几片肉,肉嘟嘟的小脸满足铺遍。 “水心姐姐,你。。。你则几天也不会找我,我都要憋死了。” 上官婉儿吃着也不忘口齿不清的埋怨几句。 刁蛮郡主 “好啦,婉儿小姐,是小的错了,这不是今天约你出来玩了嘛。你慢些吃,没人和你抢,注意烫。” 白水心一脸无奈的看着不顾形象的上官婉儿。 “水心姐姐就是够意思,这火锅带劲,我回头也要带着父王和母妃来吃。” 心满意足的上官婉儿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把脑海里所有评价美食的词都说了个遍,什么润滑可口、色香味具全、香气逼人、回味无穷、唇齿留香...直接暴露了吃货的本质。 看着上官婉儿吃的香,就连平时食量不怎么大的白水心也跟着吃着有些撑,加上三个小丫鬟,足足吃了十盘肉,菜和瓜果更是不论,一众人撑到摊在椅子上不想动。 吃饱喝足后,活力四射的上官婉儿又缠着白水心要知道清风楼的主人。 “水心姐姐,你就告诉我楼主是谁吧。我一定要好好讨好他,和他要一块清风令,哈哈,以后清风楼有了新菜品第一时间过来尝鲜,这里可是排队都排不到的啊。” 一边的落花吐了吐舌头,都是自己一时嘴快,正苦恼之际,听白水心宛若黄鹂的声音响起。 “就是寒王爷,莫逸晨啊,你认识的。” 这下换落花翠幕嘴角抽了抽,寒,寒王爷,小姐这么明目张胆的撒谎好么,而且“污蔑”的对象可是青龙神话啊。 上官婉儿没有时间去观察落花翠幕的神色,一颗心落在了楼主是寒王爷莫逸晨的噩耗上,这个冷冰冰的晨哥哥每次看到自己都要跑的远远的,对自己爱答不理,怎么会给自己清风令,给自己品尝新菜品啊。 拿起桌子上的果酒一口饮完,没关系,还有水心姐姐呢。 “水心姐姐,可不可以把你的清风令借我用用,我明天带着父王母妃过来么?。” 一双杏眸水汪汪的看着白水心,怎么让人忍心拒绝,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上官婉儿一扫阴霾。 “水心姐姐最好咯!” “好了,小鬼头吃完了,我们出去转转好好解放解放自己?” “好耶!” 两个人还没走出大门就被人喊出了,声音刁钻尖利。 “哟,这不是丞相府的大小姐,白水心嘛!” 白水心下意识地回过头看着眼前的女子,只见她一身红衣,不显得俗气反而更衬得肌肤胜雪,张扬霸道,小小年纪就已经凹凸有致,****俏**,一双纤手伸出一指指着白水心叫到,礼仪尽无。 一头雾水的白水心,想了想不由的问道“不知姑娘是?” 最尴尬的事不过如此,你急吼吼的喊叫着对方的名字,而对方给你的回应却是“姑娘你是谁” “哈哈哈哈,张惠新,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 张惠新,长公主上官青青与乾元三年状元张子扬之女,与白水柔交好。这是白水心脑海里所有关于张惠新的信息,从未谋面才是,不知道叫自己何事呢? 本就窘迫的惠新郡主听到上官婉儿的嘲笑更是恼羞成怒,一言不合就抽出腰间的鞭子甩向白水心。 上官婉儿看着白水心险之又险地躲过了惠新的一鞭子,也横眉竖目起来。 “喂,你这个疯女人干嘛打人?” “有眼不识珠的人,本郡主就教训了,怎么了?” 张惠新并不认为自己无礼,恼恨着看着白水心怎么刚刚的一鞭子没有抽中她的脸呢,听说昨日太子哥哥就是去相府找她去了,真真是个狐狸精。 白水心眸色一深,这惠新郡主好没道理,但是面上任旧是柔柔一笑。 “是水心无礼,慧眼未识猪。” 说完,拉起一旁气呼呼的上官婉儿走了出去,一个眼神也没给张惠新。开玩笑,自己的酒楼,可不能让自己砸了。 听出白水心骂人的话,上官婉儿毫无形象的一边走,一边笑。 “水心姐姐,哈哈,你说...说她是...哈哈,是猪。” 上官婉儿话音刚落,酒楼里其他的食客也跟着哄堂大笑。 本来还洋洋自得的惠新郡主听到上官婉儿道出了白水心话语里的意思,一张俏脸比身上的衣服还要鲜艳三分,气冲冲的追着跑了出来。 “白水心,你给本郡主停下。” 随着声音而至的除了惠新郡主的声音还有呼啸而至的鞭子,早就有所准备的上官婉儿不等白水心出手,自己一个反抓,抓着鞭子的另一边一使劲,只见惠新手里的鞭子不知怎的就跑到了上官婉儿的手里。 上官婉儿自小随军长大,比起只会花拳绣腿的张惠新强的不直一两倍。成功捕获了对方武器,并且对着白水心展颜一笑。 “水心姐姐你看,你看,还是婉儿厉害耶!” “上官婉儿,这是我和她的事,你别管!”又气又急的张惠新指着上官婉儿叫嚣着,双眼却恨恨地盯着淡漠的白水心。 “哼哼,打不过就让人别管,张惠新,你好不知羞。我水心姐姐是个弱女子,你会点三脚猫的功夫在这欺负人还有理了?水心姐姐的事就是我的事,今日之事本郡主还就是管定了。” 落花翠幕一脸黑线,白水心是弱女子,你见过她和添香过招的样子么,身形快速到肉眼看不到,那是一个弱女子? 趁着上官婉儿说话的时候,惠新郡主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把飞镖,不给众人反应的时间,照着白水心的面门丢了过来。白水心还真是如柔儿所说讨厌的不得了,那就去死,嫣红的嘴角扯出一抹笑,仿佛已经看到白水心倒在血泊里的样子。 说时迟那时快,发觉的上官婉儿一个飞身,伸出胳膊想要拿住暗器却只是什么也没有摸到,不由的大喊。 “水心姐姐!” 深知白水心怀着武艺的落花翠幕也不由的紧张的捏了把汗,双双齐呼。 “小姐!” 就在众人以为如花一样的白水心就要血洒街头时,只见一身影从天而降,一个转身抱起白水心躲过了惠新郡主的飞镖,并且随手扔出一锭银子打向飞镖来的方向,比起刚刚惠新郡主的飞镖速度快了好几倍,除了白水心无一人看到。 只听到惠新郡主尖利的一声大叫。 “啊~~” 第三十九章 结下梁子 “是哪个混蛋,给本郡主滚出来!” 只见惠新郡主发髻散乱,一头乌黑的秀发凌乱的披在肩上,胸口起起伏伏,两个大波也随着她的动作忽上忽下,火红色裙摆下一锭一两的银子停在她的脚边,这个打中她的罪魁祸首仿佛在无声的嘲笑她一般,在太阳的照耀下闪着银光。 吼完后,抬头恶狠狠地盯着被别人抱在怀里的白水心,咬牙说道。 “还相府大小姐呢,当真不知廉耻,大街上就和人搂搂抱抱。” 白水心脸上依旧是挂着风轻云淡的笑,抬眼对上惠新郡主。 “水心不知哪里又得罪了郡主,让郡主一而再再而三的诽谤呢?” “你都躺在别人怀中了,还问我干嘛这么说,当真是不要脸。” “郡主慎言,我的丫鬟把我救于你的暗器之下,你非但不赔礼道歉还当众污蔑于我,这就是要脸了吗?” 白水心话语刚落,一脸寒霜的添香也转过身来,要不是少女的吩咐,刚刚的银子已经打到什劳子郡主的脸上了,自己都舍不得欺负少女,凭什么要受这个疯女人的鸟气。 落花翠幕看到来人是添香呼出了一口浊气,齐齐拍了拍胸脯,一颗心掉回了肚子里。添香好好的干嘛穿一身男装,让她们也误以为是个男人了,要真是个男人,那小姐的清誉不就完了么。 “你,你胡说!” 惠新郡主圆目睁的如铜铃,还算清秀的五官扭曲在一起,配上散发哪里还有点美感的样子,整个就一个骂街泼妇。 “哈哈,张惠新,你还不嫌丢人,我要是你的话就赶快滚回家了。” 回神过来的上官婉儿看着白水心无事,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开始挤兑起了胸大无脑的惠新郡主。 “婉儿,你是不是又在调皮了?” 话音刚落,围观的人群里走出两个丰神俊朗的男子,一个是温润如玉的太子,还有开口说话的皇商柳家大公子,柳随风。 “呀,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柳大公子啊!你刚刚错过了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还是一个大美女呢,诺-我水心姐姐。” 被点名的白水心依旧淡然如风的静静立在那里,静如处子。看到太子和柳家公子投来的视线,微微屈身算是见了礼。 既然太子身着常服,定然是不想引起轰动,自己也就没有必要行大礼了。没看到平时大大咧咧的上官婉儿也是没有大喊太子哥哥么。 蕙质兰心,波澜不惊这是柳随风对于白水心此时的评价。而太子从一出现,眼角的余光就没有离开女子半分,刚刚飞镖快要打中女子的那一刻,自己心都要停了,恨不得自己和女子的位置调换。好在有人出手救了她,即便是男子也不重要,她平安就好,可喜可贺的是救她的不是男子。 “太子哥哥,你要为惠新做主啊!” 边上的惠新郡主看到太子后,收起獐牙虎爪变身乖乖女,硬生生的挤出一行清泪,声音带嗔。 听到惠新郡主的称呼,还在看热闹的百姓齐齐跪下,大呼“太子千岁!” 本来美人悬泪是令人动容动心的画面,可是此时的惠新郡主衣冠不整,只叫人反胃不说;刚刚她又差点射杀了太子心尖上的人;再加上大街之上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上官青瑞就是好脾气也被磨没了。 温润如太子,就算是生气也是高贵的。一身皇家威严散出,一双桃花眼看都不看装作委屈的女子。 “张惠新,你可知罪?” 犹在伤心哭泣的惠新郡主,一脸惊愕,太子哥哥不应该是惩罚白水心这个贱人的么?果然是狐狸精,勾去了太子哥哥的魂。 “太子哥哥——我。。。” 上官青瑞打断张惠新未说完的话。 “身为一国郡主,公然在大街上恃强凌弱,打架斗殴,皇姑姑就是这么教导你的么?再看看你的样子,头发散乱,妆容不整,这就是我青龙郡主么?” 被心爱的男人当街训斥,饶是脸皮再厚的张惠新也是真的落泪捂着脸跑走了,走之前还不忘宛了白水心一眼,白水心我要和你不死不休。 看懂了惠新郡主的眼神里的意思,白水心扶额,这都是什么事啊,出来吃个饭还惹上了一个仇家。 “哈哈哈,活该!” 心灾乐祸的上官婉儿看着落荒而逃的张惠新拍手叫好,丝毫没有注意张惠新的眼神,或者看到了也不当回事。 “你呀,还是够了吧,没看到你水心姐姐刚刚有多危险。” 大冷的天气不知柳随风从哪来掏出一把折扇,自语**的边扇边言。 上官婉儿吐了吐舌头,和柳随风笑闹在了一起。 上官青瑞让众人平身,走了几步到女子的面前,双手作揖。 “让白大小姐受惊了,不如在下做东,我们到映日楼稍坐片刻给你压压惊?” “水心不敢,只是今日有些累了想要早些回去休息。” 白水心受**若惊,低声回到。 “难不成水心还在生惠新的气?我回头定和皇姑姑说,让她亲自给你赔礼道歉。” 上官青瑞看到白水心拒绝自己连忙承诺道。 上官婉儿也过来跟着帮腔,“走吧,水心姐姐!”说完调皮的眨了眨眼。 婉儿的意思她懂,无非是想让她和两位公子熟络扩大自己的圈子,可是大叔说要远离上官青瑞。随即又想到自己找柳随风还有些事情,不好推脱便也跟着去了。 四人选了一间靠窗的包厢坐定,点了一壶清茶,气氛略微尴尬。 就在不知道说些什么的时候,柳随风跳了出来,摇着折扇。 “听说水心的母亲当年也是名震京都的才貌双全,大家闺秀,想必水心不但继承了母亲的美貌,才情也是不差的。不如我们做个游戏,每人借屋子周围的景和物吟一句诗,对不上的就以茶代酒干了如何?” “好啊,好啊!”上官婉儿听着有游戏的玩,双手双脚恨不得举起来都赞成。 上官青瑞也点头表示同意。 白水心不想扫了大家的兴也就跟着点头答应了。 第四十章 夸夸其谈 那就我先来吧,柳随风环视一周,一把收起折扇,摇头晃脑,摆足了架势。 “仙山灵草湿行云,洗遍香肌粉未匀。” 一句仙山灵草湿行云表示杯中茶之清香,指映日里的茶乃是新茶。 紧接柳随风的话尾,上官青瑞接到:“明月来投玉川子,清风吹破武林春。” “好好好” 柳随风一连三个好字,茶饼似明月,茶水如玉川,一阵清风吹散茶香可谓是有静态之物,动态之物还带了茶的清香气味,接的好。 话音刚落,抓耳饶腮的上官婉儿也蹦出一句,说罢还俏皮的看了一眼白水心。 “要知冰雪心肠好,不是膏油首面新。” 冰雪是说此茶里的冰山雪莲是真东西,而不是涂了膏油的假货,大大咧咧的上官婉儿肚子里还是有点墨水的。 三人的视线齐齐看向还未接话的白水心,上官婉儿一脸期待,柳随风眼神里带着戏谑,上官青瑞则是鼓励。 只见白水心将三人神态收回眼底,轻勾嘴角,空灵的声音随着樱嘴张口而出。 “戏作小诗君勿笑,从来佳茗似佳人。” 诗句译为我做的这首小诗请你不要取笑,佳人从来都和好茶一样蕙质兰心,要细细品味欣赏,损了看好戏的某人不说,还不忘夸夸自己,才情里带着幽默。 柳随风尴尬的摸了摸鼻头,这是在说自己刚刚戏虐的眼神咯,倒是个有意思的,把自己想要表达的情感也结合在诗句里了。 “水心姐姐果然腻害!”上官婉儿不由得拍手叫好,把人物神态都描绘进了诗句里。 怎么办?更崇拜水心姐姐了呢,嘤嘤嘤,求抱抱~~ “戏作小诗君勿笑,从来佳茗似佳人。”太子又吟唱了一遍,才说道“果然哉,看来水心不仅仅继承了顾姨的美貌,才情也是丝毫不拉啊。(之前有说过顾老太爷是当今圣上的启蒙老师,故太子唤白水心的母亲为顾姨。)” 这局既然大家都对上来了,那就各抿一口,我们再来。 依言抿了一口后,上官婉儿率先发言。 “月夜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轩辕台” 窗外,屋顶上昨夜的下的雪花被风吹落,片片风洒在空中,符合此情此景。 “幽州思妇十二月,停歌罢笑双蛾摧。” 太子眉头紧锁,低吟出声。幽州是青龙与玄武的交界处,此时正在烽烟打仗,三皇子上官青黎已经带兵征战,但是身子孱弱的上官青瑞只好替着盼着丈夫回来的思妇悲伤、愁闷。 白水心沉默不已,上官青瑞现在忧国忧民是个好储君,日后也应该会是一个好的皇帝青龙之福。 “太子哥哥!” “青瑞!” 上官婉儿和柳随风出声唤到,两人的声音拉回了上官青瑞飞远的思绪。 “啊,不好意思,婉儿的诗句让我触景生情想到了幽州百姓,这一杯我自罚。” 上官青瑞修长的手指握起桌上的茶杯一口饮尽,掩去脸上的表情却遮不去眼底的悲伤。 “无妨,太子也是忧国忧民,为了青龙着想,这一杯应我们敬您才是。” 白水心也端起了面前的玉盏,跟着一口喝完了盏中茶。 “对对对,还有我也要敬太子哥哥。喂,柳随风你也来。” 上官婉儿学着白水心的样子,拉着柳随风一起饮尽了杯中之茶。 “水心过誉了,忧国忧民算不上,我这病怏怏是身子骨要是不拖后腿也能像三弟一样带兵打仗,造福百姓就好了。” 上官青瑞温润的脸上敷上一层淡淡的忧伤,自己的身子自小体弱畏寒,勤练武艺仅仅是为了强身健体,根本做不到像其他皇子那样飞檐走壁,驰骋沙场。 知道上官青瑞身体情况的上官婉儿和柳随风不知道怎么去安慰男子,只好闭口不言担忧的看着上官青瑞。毕竟这体弱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即使是御医也是束手无策。 “谁说只有带兵打仗才是安邦定国?只要有烽烟的地方,百姓就会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创立一个太平盛世才是每一位帝君的追求。退一步说即便邻国要挑起战事,只要皇帝知人善任,培养出优秀的将领威慑击退他人就是,自古以来难道每一场战事都是圣上亲临的吗?攘外必先安内,朝堂内部无贪无恶,官风清廖,则国必强。” 女子的一席慷锵有力的治国之论点醒了情绪低落的上官青瑞。 对啊,攘外固然重要,可是安内也是必不可少。自己和三弟都是父皇的儿子,青龙的皇子,既然自己无法向上官青黎一样去征战沙场,但是可以到民间体恤民情,整顿朝堂,为百姓建立一个幸福国度啊。 “谢谢你,水心,你当真是我的点金石。” 激动的上官青瑞一把抓住白水心的玉手,抬起亮晶晶的桃花眼直视对方。 白水心不动声色的抽回双手,从坐上起身,屈膝低言。 “只是水心闲来之时看到的一些杂谈,做不得数,殿下不要怪水心议论朝堂便好。” “唉,水心辛好你是女儿身,你要是个男儿郎,定是横扫朝堂的一代领军人物,可让我们这些顽固子弟怎么活。” 柳随风面带夸张的表情,大声嚷嚷着,心里却是把白水心又打量了一遍。初见女子时是在相府妹妹落水,以新奇的手法相救;再次便是大街上,惠新郡主多次纠缠,不卑不亢,据理力争;而刚才,女子趣谈文章,对定国安邦还有一番见论。真正是个奇女子,不知什么样的男人才能比肩在她的身侧呢。 柳随风的耍宝让气氛缓和,四人一下午相谈甚欢。 不知不觉间,夕阳的余晖已经洒向大地,街上的小贩也收摊回家了,众人只好相约下次再见,分别朝着来时的方向离开了。 就在几人离开之后,隔壁的包厢探出一身影,望着渐渐消失的白府马车,低声自言自语。 “攘外必先安内”,这么粗浅的道理,堂上的人不懂,却竟然被一女子看透了,水心我还是小看你了呢。 第四十一章 柳家随风 与其他的精致小巧的画舫不同,那艘画舫足有十二三米长,船身皆由乌铁打造而成。舸栏夹板,无一不是精雕细琢,全部由金贵无比的沉香木雕刻而成,在四五米外,就能闻到飘散在空气里的淡淡沉木香。 画舫的四周还挂着四盏造型独特的走马灯,云纱摇曳,丝竹声声中隐隐有美人翩翩起舞的影像,远远望去,若隐若现,恍如仙境,令人神往。 船舫之中,一锦袍男子,斜坐在椅塌上,边上的暖炉炭火正热。 他,一手支头,一手执着一把折扇,狭长的桃花眼里,眼神微微迷离,边欣赏着美人的歌舞,边品味着美酒醇香。 “画舫美,美人美,也终究抵不过随风公子逍遥,**半分。”一声喟叹自画舫外轻幽响起,分字落地,来人也出现在画舫内。 椅塌上的男子眼眸突的睁开,看着出现在眼前的白衣翩翩少年郎,轻笑出声:“我自逍遥又如何,哪里及得上清风公子肆意半分。” 来人腰间挂着清风令,故得此猜想。话音刚落,柳随风衣袖挥间,画舫中翩然起舞的美人鱼贯而退。 看着浑不在意,翩然坐落的清风公子,柳随风的眸子里充满了审视。 “清风公子,你怎知我在这里?又是如何上得这画舫来的?” 当初收到投递的约帖,他讶然,回帖的地点是在河畔的望月楼,也是他的试探。 可是他未曾想,他没去望月楼反而来到了画舫之上。 要知道这艘画舫耗时三年,直到一个月前,才秘密打造完成,今夜,也是他第一次使用这艘画舫的,还特意把河面上的薄冰给砸了。 看来这个清风公子也不止是表面看起来这么心思单纯,了无心计。 “呵呵,如何知道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我已经见到了柳公子不是么?”无视柳随风那试探和怀疑的眼神,白水心轻笑间,径自拿起柳随风面前的玉壶,为自己斟了一杯酒。 一个皇商之子的行踪还是难不倒明月楼的,至于怎么上的画舫那就更简单了,她手里拿着约帖,自然是持贴,光明正大的走上来了,她只是略施了一些小手段,故意不让哪些家丁进来通报而已,不过柳随风此时似乎有些震惊过度,好像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当然这其中的原因白水心不会告诉柳随风的,适当的加一些神秘色彩也好,不要过早的暴露了自己。 “清风公子果然率性洒脱,只是不知道今日约随风过来有何事商谈?” 柳随风勾起一抹冷笑,给自己添了杯酒,问道。 “柳公子大可放心,此次前来,不过是清风想要和柳公子达成一交易,仅此而已。” 不过是和柳公子达成一交易,这么说来是和自己,仅和自己,柳家不参与。 “哦,清风楼开的酒楼,我柳随风仅仅一商人,不知有什么交易呢?” 白水心轻轻执起杯盏,举手投足间,从容淡定,自有一股风华。 “世人皆知,柳家随风素来与太子殿下交好,而今上,已至暮年,立储之事,也迫在眉睫,如今的洛阳,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实则早已是暗潮汹涌。” 白水心说到此,微微一顿,话锋一转,又道:“然而,当今朝堂之中储君之位足有八人之选,八王夺嫡,不知柳公子觉得,哪位王爷最有可能问鼎龙椅呢?” 这清风公子看起来也就十五六的年纪,胆子未免太大,竟然妄议朝堂,难不成他还想参上一脚? 柳随风思及至此,不由的觉得好笑:“清风公子是想和柳某谈论朝堂之事?可惜了,柳某只是一介商贾布衣而已。” “哦,是吗?”将这三个字原封不动的换个柳随风,白水心嘴角浮上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布衣否,商贾否,恐怕也只有柳公子,随风少爷你才最清楚不过。” 此话一出,柳随风脸上邪肆的笑容瞬间龟裂,桌案下,握着玉带的手微微一紧,两道冰冷的目光,直直的射向前言笑意妍妍,一身白衣的清风公子的脸上。 “清风公子这是在说笑吗?”俊朗的容颜上染上了丝丝寒霜,看向白水心的眼中,一丝凌冽的杀意如同化成了实质一闪而逝,快到仿佛是人的错觉,却又浓烈的让人无法忽视。 右手食指与大拇指轻捻之间,多了一只透明的蝉翼,只待那指尖轻轻一弹,薄如丝刃的蝉翼就将飞出,无情的收割性命。 然而,就在此时,夜空中却突然的响起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柳随风的动作也因那突如其来的笑声,戛然而止。 “呵呵......血翼出,幽魂哭!”白水心轻缀一口,淡淡的酒香萦绕在口中,一抹笑意,悠然绽放在唇畔。一双凤眸也在瞬间看向雕花桌案,清澈纯净的目光好似带着无法匹敌的穿透力! 那笑,绚如烟花,**风华,竟让柳随风有一瞬间晃神。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似乎他所有的动作,在眼前少年那双纯净而清澈的星眸里,全都无所遁形。 “怎么,此刻柳公子不是真的想着如何杀了清风灭口吧?” 神色淡然的反问,不待柳随风有所反应,白水心突的发出一声轻叹:“可惜了,清风不得不奉劝柳公子一句,若清风今天命丧到此,柳公子和柳老爷子倾尽二人半生两代人的努力也必将......” 话语微顿,白水心红唇轻启:“也必将付诸东流,化作黄粱梦,一场空,如此,柳公子,你,还敢赌吗?” 一字一顿,清风公子说的风淡云轻,在柳随风听来却字字宛如炸雷,响彻耳畔。 良久,柳随风却突的仰天大笑,那笑声,张狂而肆意,甚至,还带着几分弑杀之意,再不是在相府初见时风度翩翩的模样。 “清风公子的口气还真是大!只是不过,你觉得,我又凭什么会相信你?凭你那清风楼,还是凭你的三寸不烂之舌?亦或是,凭你那不知所谓的一通胡言乱语?” 第四十二章 一场豪赌 笑声止柳随风冷冷道:“若是没有其他的事儿,清风公司还是早些回去吧,毕竟,书房才是你们这些小小少年该待的地方,要知道,像白苹渡口,红蓼滩头这样龙蛇混杂的地方,可是很危险的!尤其,这段时间,这里可不太平!” 这是想赶她走了吗? 白水心心中冷笑,面上却丝毫不显,心知今日再谈下去,也谈不出个什么结果,于是,也不再多言,站起来,直直朝着画舫的出口走去。 只是,才走了两步,身后便传来了柳随风的声音。 “清风公子是个聪明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本公子相信,你定会懂得如何取舍。” 柳随风言语淡淡,字里行间却充满了威胁之意,你要是听话当做今日什么都没有发生,要是乱嚼舌根子那就休怪我血翼无情了。此人当真和他的嘴一样,不讨喜。 “柳公子的提醒,清风记下了。”白水心脚步微顿,随即也转过了身子,看着依旧斜躺在椅塌之上的柳随风,“不过,礼尚往来,清风也赐给柳公子一句话,“怀安堂,李福旺,还请柳公子谨记,三日后午时,清风楼花想月。” “我相信,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最后一句话白水心说的极为笃定,不等柳随风反应,轻笑一声,整个人飘然离去,眨眼间,已消失在画舫之上。 华丽的画舫内,瞬间变的冷清,男子一人独独坐在椅塌上,脸色阴郁,再不复刚刚半点逍遥,五指紧握手中杯盏,一捏一捻之间,手中的琉璃盏碎灭成灰,从那修长的五指之间,一点一点漏尽。 “清风楼,清风公子。。。” 柳随风红唇微微蠕动,呢喃着刚刚清风楼的清风公子,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听起来像是**之间的温软细语,然而,那双灿若星辰的狭长桃花眼中由泛着丝丝寒气,带着杀戮之音。 这个少年突然出现,说了一堆朝堂纷争却没有说任何自己的目的,一个十五六岁创办清风楼的少年,能“请”来太子,黎王和寒王的少年对自己说这些话是何意? 柳随风抿着唇,神色越来越难看,不行,这件事儿干系不小,他必要尽快回禀老头子行,否则...... 一拂衣袖,柳随风站起身往外走去,守在画舫外的小跟班只觉得眼前人影一晃,自己少爷的人就不见了,急的他连忙跳下画舫朝着那道消失的方向追去。 画舫的纱幔后,身材纤细的身影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嘴角弯弯向上勾起,星眸中酝酿着一丝流光。 “柳随风,我很期待三日后,你找上我的那一天,你看不起我一个商贾,可是有一天,我却非要你亲自求上我的门来,” 声音轻快,却又掷地有声,白水心说完,抬起头看了看天色此刻已经酉时末,既然事情已经办完了,她自然是要先回去舒舒服服睡一觉了。 只是她没有发现,在她注视着柳随风的同时,那黑幕的苍穹下,同样有一双黝黑的眼睛在注视着她,她更是不知道,那道黑色的身影,将她的那句话一字不落的入在了耳边。 “呵,还真是个。。。。。。”自信到狂妄的女人呢。 那人轻呵一声,温润的嗓音带着一丝低哑,又带着一分撩人,就如同捧在手掌里的星沙,轻轻的落在幽幽的河面,化作了一道流光,璀璨夺目却又马上消失不见。 白水心回到府中,已经是亥时前半夜接近子时了,再过三四个时辰,就是拂晓了,给了守门的阿华两锭银子,她一路顺利的回到了自己的归思苑。 累了**,感觉到有些疲惫,但是白水心并没有急着休息,蹑手蹑脚的洗漱了一番生怕吵醒了丫鬟们。值夜的红袖早已经,经不住困惑依在榻上睡着了,轻轻给她盖好了被子,自己才爬上了**,被褥里,红袖给烤的暖呼呼的,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翌日清晨 白水心依旧是早早便起了身,独自院子里练了一会拳脚功夫,添香从昨日就出去了。看到白水心回了屋子,守在外面的翠幕便赶紧端着洗漱水,走了进来。 “小姐,奴婢伺候您穿衣梳洗吧,今日天气很好,小姐不如穿这件鹅黄色的流仙裙可好,小姐皮肤白嫩,这裙子穿在小姐身上一定好看。” “算了吧,还是给我拿出白色的纱衣吧,其他颜色我穿不惯。” 净了面,洗了手,便坐在梳妆台前,任翠幕给自己梳妆挽发,翠幕的手很巧,轻轻落在白水心如瀑的长发上。 发出一声又一声的赞叹:“小姐的这一头青丝,可真是柔顺,就如上好的绸缎一样,羡煞死奴婢了。。。。。。” 因着白水心还没有及笄,不能把所有的头发都盘成发髻,她便轻轻挑出几缕,挽在她的头顶发间加以珠花固定其余的则让其自然的披散开来。 “小姐,您看漂亮吗?” “很漂亮,果然是翠幕手巧,不知道,将来哪个男子那般有幸,能够娶到如此心灵手巧的人儿。” 白水心瞧着镜子里那娇俏婉约的自己,面上含笑打趣了翠幕一番。 “小姐,您说什么呢?奴婢才不要嫁人呢?奴婢要一辈子跟在小姐身边,伺候小姐。” 翠幕一脸娇嗔的小女儿姿态,到底是女儿家,就算平时是一副成熟姐姐的样子,被白水心一番打趣的话说的也是俏脸上红晕遍布。 “好啊,不过到时候,你可就变成了老姑娘了,若是没人要,你可别怪小姐我啊!” “奴婢才不会。” “对了,添香还没有回来吗?” 看着翠幕扭捏的样子,白水心也不再逗趣,转移了话题。 “添香已经一天**没有回来了,不会出什么危险了吧?” “添香的武艺应该不会,等到她回来,你让她来我房里一趟。”话落,又开口言到“我们先去给祖母请安吧。” 翠幕应声称是,跟在了白水心的身后,还泛着红的小脸上闪过一丝担忧。 第四十三章 重得青睐 今日的天气的确很好,太阳高悬,丝丝缕缕的阳光落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不冷也不热,恰到刚好,走在曲折蜿蜒的长廊上,闻着远处淡淡飘过的梅花香,一片温馨和宁静。 不过高门大户的宁静是短暂的。 白水心和翠幕还没有走进宁心院,便听到了从里面传来的殷殷切切的啼哭声。 “祖母,你要救救水柔啊,现在母亲已然不在,府里的小厮丫鬟全然不当我当主子,呜呜呜。。。” “呜呜呜...祖母,我求求你祖母,让我搬来和您一起住吧。之前是水柔不懂事,呜呜呜...以后就让水柔在您膝下给您端茶送水也是好的啊。。。” 。。。。。。 “孙女给祖母请安。”白水心进入室内,便看到一个月不见的白水柔正跪在老太君的脚下,悲悲切切一声又一声的哭喊着。地上一女子身形瘦弱,消瘦的脸上再也看不到往日的光彩,眼窝深陷,眼底的青色即使略施粉黛也是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果然,逆境使人成长,一个月不见白水柔学会了收敛情绪,再也不向当初看到白水心就恨意爆发。刚刚白水心进来,除了听到白水心的声音时气息有些紊乱,其他再无异样,眼底的恨意也雪藏了,叫人看不真切,仿佛真的没了一般。 “行了行了,你起来吧,老身何时说过不管你了,吃点苦头也好,收敛收敛脾气。” 老太君被白水柔吵的头疼,看着白水心来,老夫人也只是点了点头。 白水心见老夫人疲惫的揉着额头,犹豫了半响,开口问道:“祖母可是头疼,孙女替您按按可好?” “水心啊,你快过来。”老夫人伸出手,唤着白水心。 白水心莲步轻移,绕到老太君的身后,伸出纤纤玉手,把食指按压在老夫人两侧的太阳穴上,微微用力,左三圈,右三圈,一个周天后加加深力道。。。。。。按了十几分钟,看着老太君脸上的痛苦又所减少,白水心俏皮的问道。 “祖母,孙女的手艺可好?” 孩子般撒桥的语气,还调皮的眨了眨眼。 惹得老夫人笑出了声,拍了拍身旁的软塌,脸上严肃的表情也淡出了几分,多了一些舒适和安详。 “哈哈哈。。。你个皮猴,这手艺不错啊。” 今天的白水柔一反常态,乖巧的站在一边,等到老太君话落,柔柔插进了话。 “怪不得祖母**爱姐姐,什么时候学会这等手艺了?回头也教教妹妹,让妹妹也尽尽孝道给祖母按按。” 一番话说的没有大方得体,带着满满的羡慕之情,字里行间还有一两分小心翼翼,生怕白水心和老太君会拒绝一样。 老夫人睁开了眼睛,到底是捧在掌心**大的亲孙女儿,更何况在白水心之前,白水柔才是与她最亲近的孙女儿。 现在白水柔这么凄凄惨惨,自然是不能放任不管,终是向着夏嬷嬷点了点头吩咐道:“夏雨,你去派人到清心小筑把水柔的东西搬到西厢房,好好收拾收拾,这几日就让水柔陪陪我这个老太婆吧。” “是。” 一直站在一旁不吭声的夏嬷嬷带着两个小丫鬟领命迈着步子出去了。 见老夫人肯帮自己,白水柔迈着小碎步上前,蹲下身子给老夫人按起了腿。 “虽说水柔的手艺不似姐姐那么好,但是给祖母捏个腿还是可以的,祖母可别嫌弃水柔手笨才好。” 放在老太君腿上的两只手哪里还有之前白皙纤长的样子,骨骼分明的双手满满都是冻疮,青青紫紫好不惹人怜。 “来,把手给祖母看看。” 老太君伸手把白水柔满目苍夷的手指放在手心,心肝都跟着微微发疼。就算平时嚣张跋扈了点,那也是自己**出来的,孩子还小可以慢慢教导的啊。自从田氏死后,孩子受了太多苦了,想到这,心里一阵发苦。这么冷的天气就穿了一件单衣,小手冰凉,楞是不吭一声。 白水柔抬起雾气迷蒙的双眼,被老夫人触碰到伤口,疼的微微一瑟缩,抽了口气,“嘶~”咬着牙安慰着老太君。 “不打紧的,祖母,水柔的手抹点药就好了。” 老太君赶紧唤了同样守候在一旁静默不言的刘嬷嬷去取药。 刘嬷嬷端来一盆热水,用毛巾给白水柔细细擦掉了伤口周边的血迹,又用棉花挖出一点金黄色的冻疮膏轻轻的涂抹在点点黄豆大小的伤口上。 整个过程中,白水柔颤抖着身子,牙齿咬着嘴唇,一句痛呼都没有,更是把老太君看的一阵心疼。等到白水柔上好了药,夏嬷嬷也回来了,禀告说西厢房已经收拾好了。 老太君挥了挥手,让刘嬷嬷带着白水柔去换一身厚点的衣服,再好好去休息休息,又转头对着夏嬷嬷厉声说道。 “我倒是看看谁这么大胆这么对我相府小姐!夏雨,你再去精心小筑一趟,把那几个大胆的奴才杖毙。” 老太君气的发抖扔出来一句,随后双眼紧闭,靠在了塌边上。 夏嬷嬷闻言,恭敬的福了个身,这才领了差事又退出了宁心院。 坐在一旁榻上的白水心把这一幕收进眼底,垂着头,让人看不清眼底的神色。白水柔装可怜博同情的伎俩无疑成功的引起了老夫人的青睐。只是可怜那清心小筑的丫鬟小厮,一个阴谋,让这不干净的相府都多了几条冤魂。 过了许久,轻叹一声 看着老太君疲惫的睡着了,白水心拿起一旁的毯子盖在老夫人的身上,悄声退了出去。 就在白水心的身影消失在宁心院的时候,本来熟睡的老太君睁开了双眼,泛着精光,哪里还有半点刚刚睡醒的样子。 “水心啊,身为相府嫡长女,老身希望你能明白,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又怎么能看着水柔受苦不管呢。” 老太君起身由刘嬷嬷扶着走进了内室,一句喃喃声飘散在了满是檀香味的空气中。 只有一张空荡荡的软塌和内室垂下来摇曳不断的,绣着喜鹊登枝的门帘听了进去。。。。。。 第四十四章 只是谈合作 柳随风到的时候,白水心正在清风楼里用膳。 白衣少年坐在塌边,手中端这一碗八宝莲子羹,脸上,挂着恬然的笑,似乎并没有觉得柳随风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有任何诧异。 陪着白水心一同出来的,女扮男装的翠幕,看着房间中多了一个不速之客,立马戒备了起来,这是清风楼主专属的房间,岂容他人轻易闯入,外面守门的小厮呢? 为何没有把他拦住? 白水心看了看翠幕,了然一笑:“翠幕,你先先出去吧。” 以柳随风的深受,别说瞒过几个伙计,只怕是添香都不是他的对手。 翠幕抿了抿唇,退了出去,带上了房门,却没有走远,只守在了房门外。 “清风公子果然好手段,连收下也是如此忠心听话。” 听不出来那话是褒是贬,柳随风自然知道翠幕没有离开,说着径自坐在了黄梨木椅上。 一双潋滟桃花眼,一眨不眨的盯着白水心。 白水心脸上依旧挂着恬静的笑:“柳公子此番前来,不会是特地夸赞清风的吧!有话直说,清风还没有用完早膳。” 说罢,举了举自己手里还端着的青花瓷碗。 “怀安堂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随风也不再打哑谜,开门见山地道出了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 “清风公子,你都知道些什么,又想要做些什么?” “呵,已经东窗事发了吗?没想到动作这么快啊,怀安堂,现在应该已经被封了铺子了吧?柳家的铺在里查出了朝廷禁品,这一次,不知道远在江南体恤民情的太子殿下能否保住柳公子,又能否保住柳家呢?” 白水心笑容渐深,手里的调匙轻轻触着碗壁,发出清脆的叩击声,声音悦耳动听,却听的柳随风脸色越发阴沉。 他,果然知道! 知道,她怎么会不知道呢?这事是黎王一手安排的,不巧的是安排给了当今状元郎王月之,而王月之就是负了添香的书生,在调查王月之时发现了此事才有了那日画舫上的一幕。 白水心瞟了他一眼,清明的眸光看向雕花窗棱外,烨烨的阳光落在瞳底,忽明忽暗。添香据这几日的追踪禀报柳家位于城北的铺子里的其中一间仓库,堆放着大量刀剑戟。 一个皇商私藏兵器,还是整整一仓库兵器,被朝堂查出来这是什么罪名?不用想,天子一怒,血流成河,与柳家有关的家族必要株连九族。 “清风。。。。。。”见少年望着窗户外只是静静的发呆,柳随风脸上颇有不耐。 “柳公子急什么?现在,柳家不是还没有被封了么,若清风猜的不错,柳家应该已经发现了那些兵器了吧?” 白水心转眸,姜还是老的辣,柳家老太爷,清风佩服。 自然是发现了,否则,柳随风也不会有闲情逸致,坐在这里和他高谈阔论。毕竟,距离案发,还有**的时间。 柳随风一咽,是,兵器是发现了,可是,现在如何处理那批兵器却成了关键,这样一颗烫手山芋,若任由他们留在柳家,那柳家最终的结局不问而知。 皇城内外,都有大量的御林军盘查,这么大一批兵器,以柳家的能力,本来想要运走或者藏起来并不是件难事,只要,将那些兵器运走,度过眼前的一关,他们在将那些兵器销毁,柳家自然安稳无虞。 可是,柳家向来都是做正当生意的,这次柳家仓库里突的冒出来这么多兵器,不问也知道是有心人陷害,只怕,他们这边刚有动作,那隐在暗处的人马,也会及时作出应对之策。 届时,柳家亦是在劫难逃。 可以说现在柳家就是站在悬崖边上,半步的行差踏错,也会让整个柳家粉身碎骨。 “还请清风公子,指点迷津,救柳家一次,柳氏家族中人,必会感恩于心。随风,亦可任由清风公子差遣。” 白水心却是淡淡一笑,“柳公子太高看清风了,清风仅是一介布衣,一介商贾,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何柳公子不向太子殿下求救,反而来找清风。以太子殿下的势力,这一批兵器,想必难不倒他的,不是吗?” 上官青瑞的背后,是洛国公洛家,洛家手掌兵权,手里有兵器,再正常不过了,只要洛家插手,此次,柳家的危机,自可解除。 “是我父亲的意思。” 柳随风简短的回答,白水心却听的明白,柳随风来找她,这是柳家家主,刘老爷子的命令。 轻轻一笑,这位柳老爷子呵...... “可以,此次之事,清风可以帮柳家一次,但是有个交易,等事后再谈。这个是送给你的。” 白水说着,自袖子里掏出一物递给了柳随风。 未曾想到,少年竟如此轻易的便答应了,柳随风诧异的接过白水心递过来的纸张,随手打开,纸张上的字迹还没有干透,显然,是白水心刚刚写好的。 他早就知道自己会来,也知道自己定会向他求助,甚至算准了他会求助什么。 这都不算什么,纸张上面的内容,才是让柳随风看的神色大震。 “你怎么会知道?”柳随风抿唇,低声发问。 白水心轻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是办法可行便是。” “其实,这很好猜的,不是么?”瞥了一眼柳随风,白水心接着又说。 “柳公子与太子殿下走的过近,太子殿下身后矗立着洛国公府,还有一个当皇后的母亲,如此坚实的靠山,若再加上柳公子的财政支持......呵,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这么浅显的道理,不用我说柳公子也当是明白才是,如今,太子殿下体弱,圣上虽没有废太子而另立,却也只是早晚之事。只是,如此一来,其他的皇子王爷们,又如何会甘心?” “墙倒众人推,上官青瑞,这颗绊脚石太大众皇子们,又有谁不想铲除?而想要铲除太子,亦非一朝一夕之事,皇后娘娘与洛国公府之间那个也都不是省油的灯,想必而言只好先铲除无权无势柳家,断了太子的财路。” 第四十五章 幕后黑手 后黑手 不等柳随风接话,白水心又道:“夺嫡之争,最重要的是什么?除了兵权,自然是财力,柳家消失,断了太子的财力,也算是断了上官青瑞一臂不是吗?想要扳倒一个大家族势力,一劳永逸的办,自然莫过于给柳家扣上谋反的罪名!历朝历代,这样的事情,发生的还少么?” 白水心嘴角勾起一抹讽笑,话锋一转道:“至于,此次柳家的事,到底是谁动的手,想必柳公子也心知肚明,不用我解释了吧.” 看着少女唇边的讥笑,柳随风亦是自嘲一笑,脑海之中,闪过几张熟悉的脸。 是谁动手陷害柳家? 呵,除了那几个,还会有谁呢? 柳随风深深凝视了一眼躺在榻上的少年。 如此年轻的少年,却如此心机深沉,也如此的胆色过人,他几乎看透了朝中局势,也算计好了每一步,甚至敢对那个人出手。 他,到底是谁?又想做些什么? 只怕他昨日出现在清风楼也在他算计之内吧? 这样的少年,着实太可怕! 更可怕的是,他居然可以那般精准的把握人心,将所有人都玩弄于他的股掌之上,这份胆识和魄力,只有在那个男人身上才能看到,现在却出现在了如此娇小的少年的身上。 将柳随风的神情,尽收眼底,白水心心中幽幽一叹,柳随风,终究是太过年轻,能够布出这样一局的人,怎么可能是几个年幼,不经事的皇子们。 真正要柳家亡的是上面那位才是! 让她不解的是,当年创立柳家的柳老爷子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过早的站队,把柳家拉到夺嫡的漩涡之中,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希望经此一事,柳老爷子能够做出正确的应对,否则,这个伙伴,她也只好放弃了。 甩开脑中的疑惑,白水心道:“回去告诉柳老爷子,如此试探,一次便够,望勿再有下一次,清风还是那句话,清风于柳家,不过是想做一交易,互惠互利,仅此而已。” 以柳家的能力,她还没有狂妄到觉得非要找上她不可。在案发之前,已经发现端倪的情况下,自然不会说毫无防备被人拉下水。 “我会转告家父,不知,清风公子需要随风做些什么?” 柳随风玉指一捏,一张白纸顷刻间化作一捧粉末,撒向窗外,不见踪影。 互惠互助,自是有来有往,是以,柳随风有此一问。 白水心轻笑出声,语音轻柔:“清风倒是不缺什么,只是太久没有出去走一走了,有些烦闷,我的清风楼也仅有洛阳一家,清风却,天生想出去多看看。” “好,我知道了。” 柳随风凝视少年良久,应了一声,转身,出了房门,很快消失在清风楼,消失在白水心的眼中。 “小姐,柳公子这样做,真的没事吗?”翠幕回到房中,有些担忧的问。 白水心自是知道翠幕担心的是自己的安危,柳随风今日可以悄无声息的进来他日也不是不可,但是大家都是聪明人,就如他所说什么该说什么该做都清楚明白就好。 转而,想起了什么事便问道:“对了翠幕,添香回来了吗?” “回小姐,奴婢已经派人询问过了,添香在昨晚就回来了,小姐不用担心。” “恩,知道了。” 不知怎么回事,白水心只觉得心头不安,右眼皮跳个不停,在房中坐了一会后,唤了翠幕便早早的回了府。 相府,归思苑 白水心到的时候,落花端着一个漆红的盆子急急的从添香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院子里飘散过一股拈香的血腥味。 “添香!” 白水心一声惊呼,挡住了落花的去路,询问情况。 “添香怎么了?” 看到白水心回来了,落花再也忍不住,急急哭喊:“小姐,你快去看看添香,她吐了好多血!” 放开落花,几个箭步冲到了**榻。榻上的添香双目紧闭,呼吸微弱,本来是嫣红的嘴唇发着白,没有一点血色,甚至还透着黑,明显是中了毒。 塌边上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正在手拿丝线,另外一端系在添香的皓腕上细细地给添香把脉,身后一身劲衣的西风睁大了眼眸一瞬不瞬地在老者和添香之间徘徊。 能让西风放心的把添香交付医治的人,应该不是泛泛之辈。 白水心向老者点了点头,算是见了礼,轻声问道:“前辈,不知添香,这是怎么了?” 只见老者摸了摸下巴的山羊胡子,抬眼看了一眼白水心,眼底闪过一丝了然,摇头晃脑道。 “这丫头中的是五毒散,辛亏老夫来的及时,要是再晚来半柱香的时间,恐怕这丫头神仙难救咯!” 五毒散顾名思义,由天下五毒所致,需要在五个时辰内服下解药,按碧翠所言,添香是于昨夜寅时回来的,现在已经到了午时,午时一过若服不下解药,则休矣。时辰是赶上了,但是天下毒物千千万万,要是猜中是哪五毒又得费上一番功夫,不知老者给添香喂的药能否对症下药呢。 看出白水心的疑惑,老者垂下了眼角,重重一哼。 “世间还没有什么毒能难倒我鬼医南派,区区五毒散罢了。” 老者的自夸并没有让白水心的一颗心落回了肚子里。 “哇~” 就在白水心思索担忧的时候,添香一口黑血吐了出来,不等众人反应,又躺了回去,除了地上的和添香嘴边的血迹,仿佛刚刚的一切没有发生一般。 因为添香的动作太大,腹部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又隐隐渗出鲜血。嘴唇发白的缘故是腹部中了一剑,流血过多导致的。 比白水心更快的是薄唇紧抿的西风,只见他窜到**边,掏出一折蓝色的锦帕轻轻的替女子拭去嘴角的血迹,动作轻柔的替女子包扎好伤口。 做完这一切回头看向摇头晃脑的老者,一双鹰眸血丝密布,握紧的双拳表示了男子的紧张,张了张口,最终是什么都没有说。 第四十六章 命悬一线 西风怕听到老者说出他最不想听的答案,抱一丝幻想也是好的,伸手覆向女子惨白的面庞,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偏偏老者不如他的愿;“放心吧,死不了,但是什么时候醒来就看她的造化了,腹部的那一刀太深,处理的又不及时。” 听到老者的话,西风虎躯震了震,险些要撑不住跌倒在塌上。 明明昨天两人还在过招,怎么今日好端端的就躺在这里了。 白水心听到老者的话也猛地抬起头,不会的,不是已经解毒了吗,怎么还不好。看着榻上呼吸微弱的添香,白水心的鼻子泛了酸,落花翠幕已经忍不出跑了出去低低哭泣。 整个房间里一片压抑低迷的气息,老者轻叹一声,深深的看了白水心一眼,背着手缓缓地走了出去,只是没走出几步,被人叫住了。 白水心察觉到老者别有深意的目光,眸色一暗,也转身跟了上去。 “前辈留步,水心想让添香真正醒不来的非腹部的伤,对吗?”盯着老者的双眸,白水心低声说道。 “呵呵,小丫头果然聪明。”老者行走的步子一顿,轻轻捏了捏唇边的胡子,继续说:“破了五毒散容易,只要用更毒的毒去压制就好,也就是传说中的以毒攻毒。” “所以,您刚刚并不是给添香解毒,而是下了另外一种毒,只是压制了五毒散,并非解毒?” 白水心皱起眉头,接上老者的尾音,双拳紧握,这样一来添香的情况比想象的还要糟糕。 “不错,老夫刚刚采集了那位姑娘吐出的血样,要到药房研究一番,不知丫头你有没有兴趣呢?” 老者赞赏的点了点头,眸底的神色愈发满意了,心思细腻,不毛不燥。 白水心看着老者眼底的赞赏,一个忽然迸发了一个念头,而且越来越坚定:“南派前辈,水心有一不情之请,还望前辈应允。” 见白水心一脸郑重的表情,南派神色微肃:“大小姐请说。” “请南派师傅,收水心为徒,水心想随鬼医大人学习医术。”白水心说着,从台阶下来向前走了几步,跪了下来。 二十一世纪,是冷兵器时代,使毒的少之又少,让她疏于防备才让添香落得这么一幕。经此一事,也让她惊醒,在无硝烟的古代纷争中,除了冷兵器的正面交锋,暗中的权力暗涌外,还有让人防不胜防的毒。 毒医南派,敢这么自封,又在短短时间内找到压制五毒的办法且没有任何冲突,就可以看出此人医术高超,而且对自己的赞赏白水心也没有错过。 这个师傅人选的出现的可谓是恰如其分。 南派一愣,怎么也没想到这位深在闺的相府大小姐会对他提出这样一个要求。 半响回神,他却道:“大小姐身在闺,相府里有府医,小姐学这医术何用?且这钻研医术,过程枯燥乏味,非一朝一夕之功,此事,恕老夫不能答应。” 这是婉转的拒绝了?不应该啊,刚刚老者的邀请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么? “南派前辈,水心虽是一介女流,却一样能吃苦,不管多苦多累,水心定能潜心学习,求南派前辈成全,若日后还有此等事情,水心也可以帮忙不是?” “白小姐,这是何必,老夫说过,不会收你为徒便不会收你为徒。”南派面色微冷,佛袖就走,身后,却笃然传来女子清亮是声音。 “医之道,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求含灵之苦,勿避险希、昼夜、寒暑、**、疲劳,一心赴救,无作功夫形迹之心......” 蓦然回首,身后地上,少女依然跪地,却身姿挺如竹,星眸直视南派,眸子里,星光熠熠,红唇轻启,朗朗上口,竟是张口就说出了大医之道。 南派抚须颔首,良久,他摆手,打断女子:“你想学医,为何?” “为,护我想护之人。”白水心停口,抬头,望着南派,一字一答。 为,护想护之人,眼前的女子,不是什么行医救人,普救含灵之苦的冠冕堂皇的理由,只简单的一句话,却让他的心怦然一动。 权门世家,深深庭院,可从来都是...... 沉默良久,南派转身终是道:“你和我来吧。” “是师傅!”地上的白水心展颜一笑,跟了上去。 师徒二人在药房里捣鼓许久,南派一次又一次的对白水心满意有加,不但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就是嗅觉和天赋那也是极高的,真是难得的学医奇才,自己这哪里是收了一个徒弟,分明是捡了个宝。 “水心,这本《鬼医心经》是为师的毕生所学,你拿回去细细阅读,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到草庐来找为师便可。要是鬼谷的人看到此景必定是要长大嘴巴,传授《鬼医心经》不止代表了承认女子鬼谷弟子的身份,更是把长老一位传给了女子。 当然此时的白水心还不知道,连忙磕头跪拜,拿起一旁的热茶举向头顶。 南派接过茶,抿了一口,当是二人的师徒礼已经拜完了。鬼谷礼仪向来就少,南派也是洒脱随性之人,只是说了下谷规,毕竟早在心底就认可了白水心。 “做我们鬼谷的弟子,一忌,用药害不该害之人,二忌,轻顾人命,三忌欺师灭祖,修医者,先修医德,水心,你可谨记?” 称呼也从白小姐改成了水心。 “水心谨记师傅教诲。”白水心恭敬的答道,语气是郑重无比。 “好”南派满意的点了点头,自桌上拿起一个药瓶递给白水心:“这药是刚刚研制给屋子里的小丫头的,一共两颗内服。”这算是为师给你上的第一课,今日为师就走了,明日让西风带着你来草庐吧。” 两人再次出来的时候,白水心手里拿了一瓷瓶,瓶中两颗圆润的解药躺在其中,隔着瓶子都能闻到药香。 添香所中的“五毒散”,五毒分别是南山蝎尾针、赤红蛇之血、八角蜈蚣腿、蟾蜍液、黑蜘蛛精气所炼化。其他三毒比较常见,只是南山处于朱雀国,赤红蛇也只有在朱雀炎热的地带方可存活。 看来下毒之人已经不单单是朝中的几位了,好像添香的师门缥缈峰就是在朱雀,答案越发的看不清,仿佛有一层纱覆在眼前,影影绰绰。 握紧了手里的瓶子,只能找添香醒来问个清楚明白了。 第四十七章 烫金梅花 “多谢师傅,徒儿恭送师傅。”白水心看着南派的背影消失,转身,才发现落花翠幕二人怔在当地。 “小姐,你,你居然拜了南派前辈为师?天哪,小姐你太厉害了。”落花满眼小星星,一脸崇拜的表情,看的白水心一阵好笑。 翠幕回神,自然的接过白水心手里的瓷瓶:“小姐,奴婢去给添香喂药吧。”细心的翠幕更关心的是好姐妹的身体。 不过,有个鬼谷南派做师傅,翠幕还是替白水心高兴的。 西风听到院子里众人的谈话,先是接过了翠幕手里的瓷瓶,在转身的过程中撇了白水心一眼匆匆给添香喂药去了。 服下药不久,添香开始咳嗽,吐血不止,直到吐的血由黑色变为红色,才堪堪停了下来。 “落花快去端水来给添香清理,翠幕你去端一碗刚刚温好的血燕窝。” 白水心看着添香把毒血都吐了出来,放了心的同时对着落花翠幕吩咐道。 “是” 两个小丫鬟急急的跑了出去,各忙各的。 良久,**上的添香幽幽的睁开双眼,似乎是受不了忽然变亮的强光,又闭了上去。 看着添香已经没有什么大碍,西风紧握的拳头终是放了开来,转身,走了出去。 大家都沉浸在添香醒来的喜悦中,倒是无人注意西风落寞离去的背影,只有白水心盯着西风的背影良久,不知想些什么,直到添香嘶哑的声音响起,才拉回了飘远的思绪。 “小姐,我这是怎么了?” “你还说怎么了,你怎么受了伤也不和大家说,直到我今天找你才发现。你是不知道你不但腹部中了一剑而且还中了毒,可把小姐和西风急坏了,你是不知道,刚刚西风还。。。唔。。。” 落花看着添香开口说话,顾不得白水心在场,激动不已,倒豆子般噼里啪啦说了一堆。 直到最后翠幕捂住了她的嘴,这个丫头没看到添香和西风之前的气氛的不对么。 忽略了落花后面的话,添香要挣扎着起来给白水心道歉。 “你快些躺下,我们姐妹不在乎这些虚礼。”白水心上前止住添香的动作,柔柔说道。 我们姐妹,非主仆,女子不经意的一句话温润了三人的眼眶。 “你先好好休息,我让翠幕照顾你,有什么事直说,以后切勿自己扛着了,知道吗?” “是,小姐。” 白水心收起板着脸的神情,满意一笑,带着落花走了出去。 自知说错话的落花吐了吐舌头,低着脑袋跟在白水心的身后,终是忍不住。 “小姐,添香和西风。。。。。。?” 白水心,心下一怔,连粗枝大叶的落花也注意到了呢,添香和西风自己还是很看好的,男的武艺高强,女子清冷卓越,只是好像两人之间有什么误会,添香也因秀才一事郁结于心,解铃还须系铃人啊,静观其变,必要的时候,自己再出手吧。 随手给了落花一个爆炒栗子:“别人的八卦你还是少管吧,祖母那边怎么样了?” 落花揉了揉发疼的脑袋,撅起嘴道:“也不知道白水柔使了什么手段,把老太君哄的可开心了,现在啊,老太君离她一步都不行了。” 知道落花的话带了夸张的成分,但是不得不说白水柔还是有点脑子的,知道现在相府里她能依靠的只有老太君了。 只是深府大院,仅仅靠着亲情...... 一连几天白水心不是给老夫人请安,就是在添香屋子里照料再或者到南派的草庐学习医术。 这日,白水心面色无常,正坐在软塌对着盘中的棋局发呆,上一世,白水心就喜欢围棋的千变万化,稍动兵卒,整个局势扭转乾坤。 “小姐,这是柳公子差人送来的。” 红袖走进厢房,拿出手里的东西,递给了白水心。 一封帖子,一封信。 帖子极为精致,贴面,是一簇盛开的金色梅花。 烫金梅花,梅花宴的帖子。 只是,没有想到,居然是金色梅花,看着那被金墨一勾勒出来的梅花,白水心两指轻轻捏着帖子的一角,打开帖子。 帖子上,盖着的印鉴,不出所料是太子上官青瑞的大印,微微沉吟,看着桌子上的信袋,随手捞起,上面正楷几字“清风亲启”。 撕开封蜡,抽出里面泛黄的信纸,寥寥看了一眼便放于火烛上燃尽。 说了三件事,其一,柳家之危已解;其二,太子已经班师回朝,请求与清风一见;其三,则是两人之间的交易。 怪不得柳家的生意遍布天下,效率和信誉非一般商家可比。 之前白水心隐晦的透露自己想把清风楼扩大经营,现在除了洛阳,其他地方已经装修好了三家,就等着白水心拨厨子过去开张了,无形中,白水心已然成为了一方富豪。 但是这还不够,添香一事,还是体现了现在白水心人手不足,毕竟有些东西,她不希望经大叔的手去做。 所以现在培养势力迫在眉睫。 有太子这颗大树确实是可以省不少力气,但是大叔的箴言,白水心谨记在心。朝堂纷争也不是她想要染指的东西,看了一眼同样躺在梳妆台上的烫金梅花贴,终是收了起来。 怪不得最近白水柔这么殷勤,那件事已经落下了帷幕,现在是时候出现在众人眼前了,她是想在梅花宴重新走入众人的视线吧。只是,白水柔没有动静不代表她此时无暇兼顾自己,恐怕是在酝酿着更大的一场阴谋吧。 没有人比她更明白白水柔对自己的恨意,一个不惜连自己都出的人,不惜拭母的人就像是一条躲在暗处的毒蛇,让人不得不防。 将帖子收好,行至桌边,看着忽明忽暗的烛光,映着白水心的脸。窗外,万里碧空无边,夜风呼呼而过,吹着院子里的桂花树“嘎嘎”直响。 许久之后,传来一道轻微的响声,打断了白水心的思绪,回首,却正好看到银色勾花面具在月光下泛着光泽,面具下的眼睛黝黑发亮。 不一样的是,今日的男子一身洁白的长袍,就四天边的皎月,清冷,高贵。不是明月公子又是谁? 第四十八章 如你所愿 “大叔,怎得空来我这归思苑了?”剪影下的白水心幽幽开口,连自己也没有发觉话语里几分撒娇,几分**的意味。 “我的心儿难不成是想为夫了?”明月嘴角上扬,轻佻调笑道。 一边说着,一边行至白水心的的对面,伸出修长的胳膊,两指端起青花瓷花勾勒的杯子,里面是白水心未喝完的茶,轻抿一口。 “茶香,美人更香!” 白水心已经习惯明月时不时的调笑,面如常色:“若大叔喜欢,把这套茶具拿去便是,不过水心有个交易和大叔你谈。” “哦?一套茶具的交易,愿闻其详。” 娇小的身躯顺势坐在黄梨木上,漆黑的星眸里折射出熠熠光辉,朱唇轻掀:“我想要建立一套属于清风楼的暗杀情报机构,现在需要借大叔点人手。” 明月神色严肃,缓缓的放下手里的杯子,手指磨砂在杯子的边缘,抬起眼与白水心平视,良久,道出了一个“好”。 白水心震惊明月会这么快答应,总以为要费一会功夫才能说服他。 明月看出了女子的疑惑,双眼染上笑意,嘴角弯起,直直盯着娇小的女子:“只要你想,如你所愿。” “只要你想,如你所愿”不问理由,不问出处,只一句你想,那我便愿,八个字如同敲击的鼓槌,一字一句的敲进了白水心的心湖之上,泛起一圈圈涟漪,久久不能平静。 “今日,柳随风送来了帖子,邀请清风公子参加几日后的梅花宴。”白水心转移了话题,站起身子拿出帖子放入男子的大掌之中。 伸直胳膊顺手把女子圈在怀里,翻开手里的两份帖子,太子印章大刺刺落在男子眸中,搅起眼底下的暗云,一番涌动,瞬息之间,恢复了常态。 “心儿想要怎么处理呢?” 白水心沉吟片刻,终是说:“清风公子的帖子,我会带着以备不时之需,这个明显是太子的试探。至于太子送来的帖子自是无用,交给大叔好了。” 男子很满意女子的回答,紧了紧胳膊,带着三分笑意,语气仿佛可以融化万年冰川:“水心是想借柳家的手,把清风楼开遍青龙?” 跳出男子的怀抱,转身俏皮的眨眨眼:“大叔未免太小看水心,我呀,要开遍整个天皇大陆!” 先是被女子的话语说的一愣,随即又开怀大笑“我的心儿果然志向远大,为夫定然要全力支持,明月楼的忠字堂是暗杀的好手,我让西风带头帮你操练人马,建立清风,如何?” “大叔出马,自然是万无一失。”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白水心自是不吝啬夸赞之词。 烛光下的女子巧笑嫣然,静若处子动若脱兔,软化了明月公子一颗早起封闭已久的心。 第二天,白水心醒来的时候,枕头边上已经没有了男子的温度。 听到厢房里的动静,一早守在门外的添香端着洗漱水走了进来。 “添香,你怎么来了,伤可曾好些?” “回小姐,已经都好了,我要是再不起来活动活动,就要废了。” 白水心洗漱完,纤纤素手握着插翅搅动着碗里的清粥,余光扫过,边上的添香欲言又止,终是疑惑的问道。 “添香,你可是有什么心事?” “小姐”,刚吐出两字,就闭了口,再次抬眼的时候,眼神坚定,下了很大决心般:“添香...想回师门几日...” 白水心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放下手里的东西,好看的眉头皱起。 添香只是去了趟书生府里,追查柳家事件。非但身中五毒散,而且现在又要回缥缈峰,一个书生,即便现在受了赏识,又怎么会有高手相护?竟是连添香都吃了亏,更匪夷所思的是五毒散里两味药出自朱雀,出自缥缈峰。 白水心按下心头的疑惑,站起身子,莲步轻移到添香的面前,素手抬起眼前的皓腕,两指搭了上去,脉象平稳,看来伤确实无碍了。 “好,不过需要你带上西风同行。” 添香抬起双眼,一层水雾弥漫而上:“小姐,不问我为何要回去么?” “你要是可以告诉我,必然不会隐瞒,门中之事,我懂。” “谢小姐”说罢,添香展颜一笑,随即转身而去。 白水心给了暗处西风一个手势,得到了西风投来感激的眼神,嘴角勾起,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望着添香远去的背影沉思良久,事情越发的看不透了。 缥缈峰,江湖门派而已,似乎手伸的有点宽。。。。。。 甩开脑子里的思绪,白水心唤来了红袖,一起到宁心院去给老夫人请安。 穿过九曲回廊,刚刚行至宁心院的门口,就听到屋里传来了阵阵欢笑之声。 “水心给祖母请安,祖母何事这么开心啊?” 老太君褶皱的脸上像是开出了一朵菊花,看到白水心来了,向她招了招手:“水心来了啊,这是贵妃娘娘差人送来的梅花宴的帖子,给水柔的,水柔还给你要了一张哩!” 怪不得这么开心,主办方给的帖子,还是正得**的贵妃娘娘送来的。 白水心顺手接过帖子,左下方同样的金色勾勒的梅花图样,玉手翻过,果然贵妃的大印赫然进入眼帘。 贵妃乃是三皇子的亲母,往年梅花宴本是皇后一手操办的,不知这次怎得换了人,,看来三皇子上官青黎这次评定战乱,立功不小啊!不过送给相府送来的是烫金梅花帖,贵妃是何意呢? 白水心垂下的眼眸,暗了暗,再抬头时展颜一笑。 “那姐姐是沾了妹妹的光了呢。” “呵呵,姐姐说的哪里话,我们姐妹还分什么你我。白水柔盯着白水心,朱唇轻启,心里想的却是怎么在梅花宴大放光彩,把这个受人吹捧的大小姐踩在脚下。 老太君看着姐妹二人冰释前嫌,言归于好的样子,眯着眼,笑呵呵:“你们啊,都是我相府的女儿,定要给世人看看我相府之风,呵呵。” “是,祖母。” 姐妹两人齐声答应。 “行啦,我也累了,宫里也派了教习嬷嬷,一会你们都过去,好好学学规矩。” 说罢,老太君由夏嬷嬷搀扶着进了里屋,只留下白家姐妹二人,空气中弥漫着看不见的硝烟。 第四十九章 教习嬷嬷 白水柔看着空荡荡的椅塌,转过身子碎步离去,在经过白水心身边时,停下步子,转头挑眉说道。 “姐姐,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吧?到时候可要稳住了,别给我们相府丢脸。哦,对了,惠新郡主的事,我听说了,姐姐,你说,有的人怎么那么招人讨厌呢?” 白水心先是向内室撇去一眼,而后才轻言出声:“不知那日惠新郡主是受了谁的挑唆,竟是连太子都训斥了去,真替背后之人担忧。” 说罢,还真的眉头紧锁,一副忧心的样子,可是黝黑的眼底却是充满了讥笑之色。 白水柔慌乱的移开眼,不再出声,匆匆离去,只留下一个背影消失在门迎之间。 看了眼依旧在晃动的内室绣花门帘,白水心冷冷的勾起嘴角,也大步离开了。 白水心随着刘嬷嬷的指引和白水柔一起到了东厢房,一干人到的时候,一个宫装嬷嬷背对着大家,听到响动转过高瘦的身子。 一张脸如同木雕般没有一丝表情,两颗豆眼无神地盯着一处,直到两人进来,才转了转,弓下身子,双手并着摆开,平行举过头顶半寸,标准无半分差错。 “储秀礼教司仪春菊拜见两位小姐。”沙哑的声音好像磨坏的琴弦从嬷嬷一张一合的嘴中吐出。 白水心抬眼,偷偷的看了一眼立起身子的嬷嬷。是一个颧骨很高,年过四十的老嬷嬷看起来很严肃的样子不过听到她自报家门的时候,忍不住心底发笑,“春菊”还真和脸上的褶子很搭的名字,随即想到这么严肃的场合,倒也是忍住了。 “嬷嬷有礼了,能由您来教导小女真是再好不过了。”白水柔做了一个大礼恭敬有加。 能让白水柔这么恭敬,看来一脸菊花褶的这个春菊嬷嬷不是一般的小嬷嬷,白水心暗暗想着。 “二小姐参加宴会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怎得这行李的姿势还是如此的不合礼仪?” 忽然,春菊嬷嬷的声音拔高,破琴弦般的声音拉的更响了。 只见她从身后的桌子上端起满满装着水的平底白瓷碗,放到白水心高高举过头顶的手背上,肃身说道:“一炷香,不得洒出半滴,否则再加一炷香。” 说罢转过身子,豆子般的眼睛无声的打量,自进门后一直低眉顺眼的白水心一眼,神色微沉。 “大小姐,还不过来?” 礼仪虽全,但恭敬全无。 白水心依言,莲步轻移,走到嬷嬷的面前,依照嬷嬷刚刚行李的样子,还了一礼,柔声开口,不卑不亢。 “水心烦请嬷嬷指导。” 只见春菊嬷嬷点了点头,依旧拿起身后的碗放置白水心的手上,只不过是半柱香的时间。 红袖立在一旁心想,白水柔错就错在,对方是一个嬷嬷,怎能行大礼呢?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在宴会当天,遇到的每一位都是需要行大礼的主,嬷嬷是真的在教白水柔。 刘嬷嬷眼观鼻,鼻观心的立在一边,把眼前的情形,暗暗记在心中,要一会回禀了老夫人。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白水心的动作仿佛定格在了当地,未移动半分。 春菊嬷嬷的眼神一亮,拿去放置白水心手里的碗,水也未曾撒掉一滴,点了点头,抬胳膊扶起白水心的身子,便不再说话。 小小年纪,心性这么坚韧,是个可塑之才。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神向着微微有些摇晃的白水柔飘去,眼神暗了暗。 白水柔此时弯曲是双腿已经开始发麻,细密的汗珠爬满了额头,双手僵硬咬着牙苦苦支撑。 终于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春菊嬷嬷看了眼虽然摇晃但未曾洒出来的水碗,拿起放置一边。 只是白水柔刚刚立起身子,就被春菊嬷嬷一个呵斥,又蹲了下去。 “记住,未曾叫你起身,就乖乖的保持原来的姿势。” 。。。。。。 一整个下午,嬷嬷从行李之姿,站姿到坐姿等等,对着两人教导,不同的是对着白水心格外温润,对着白水柔却是严声厉。 宁心院,西厢房 “小姐,那个老嬷嬷是不是大小姐请来的?怎的对小姐您这般凶巴巴的呢?” 丫鬟明秀一边给白水柔揉着发酸的胳膊,一边嘴里抱怨不休。 “啪” 白水柔伸出胳膊拍向明秀的手,一边比出一个噤声的动作。 “嘘~,你个丫鬟,嘴上也没有把门的,她白水心哪里有这个能耐,哼!” 明秀也学着轻拍嘴巴,一副说错话的样子。 “可不是嘛,这个嬷嬷可是贵妃娘娘专门派人教您礼仪的,看看白水心都闲了一下午了,还是小姐您厉害。” “贵妃娘娘,哼!早晚有一天。。。。。。” 白水柔眯着眼睛,撇了一眼明秀,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靠着软塌,闭上了眸子,桌边的烛光映着白水柔一张削剪的脸,忽明忽暗。一边的绿衣小丫鬟垂着头,在她的身上力的按来按去,不再发一声。 “叩叩” 静谧的房间,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谁呀?”明秀抬眼看了看天,又高声询问道。 “二小姐,奴婢春菊。” 听到是教习嬷嬷,白水柔连忙坐直身子,收起懒散的样子,让明秀去开门。 “吱~”厚重的黄梨木门,随着明秀的动作发出声音。 “水心拜见嬷嬷,不知嬷嬷深夜造访,所谓何事呀?”白水心站立起身子,恭敬的给嬷嬷行了一个拜见之礼。 只见嬷嬷仅看了一眼,把手里的瓷碗放到了桌子上,才道:“二小姐不必客气,这是娘娘吩咐让我给你端来了的上好血燕窝,对女子尤其是好东西,趁热吃了吧。” “这怎么敢劳烦娘娘破费。”白水心受**若惊的说道,迈着碎步挪向桌边,白瓷碗里的燕窝红的煞是好看,随后又抬起眼瞧着嬷嬷。 “让你吃,你就吃,难不成是嫌弃娘娘不成?”嬷嬷的语气突然拔高:“别忘了,让你吃燕窝是为了梅花宴,要不然你就这幅样子参加吗?” 伸手摸了摸骨瘦嶙柴的脸蛋,终是咬了咬牙端起了燕窝。 直到最后一滴也尽了,嬷嬷才转身离开。 一连几天的血燕窝滋养,白水柔的脸上也长了些肉,虽没有恢复原来的明艳动人,但是单薄的样子更是惹人怜惜。 第五十章 冤家路窄 一连几日的木头桩子,看着嬷嬷教导白水柔,让白水心倍感无聊。 今日早早的给老太君请过安后,就带着三个丫鬟上了街,打算好好逛一逛。 洛阳城作为青龙的京都,无疑是繁华的,抛开相府里的糟心事,落花就像出了笼子里的小鸟儿,一路上,叽叽喳喳就没停过,脸上洋溢着笑也感染了白水心。 翠幕依旧是一脸沉静,只是四处乱飘的眼神也暴露了她兴致很高,很喜欢出来溜达。 反观红袖一张绷着的脸没有什么表情,整个人一直跟着白水心的身边,随时保持着警惕。 白水心无奈的笑道:“红袖,放松些,去看看,可有什么需要的东西,买一些,记到归思苑的帐上就好。” “多谢小姐,奴婢什么都有,不用破费的。”红袖想了想后,说道。 在相府什么都不缺,小姐更是时不时的打赏她一些首饰什么的,她也的确没什么好买的。更何况,小姐身边总是危机四伏,连上次去上香都遇到两次劫匪,她还是小心些,要是有危险,自己可以给小姐挡一挡。 “红袖,你呀,有时候就该学学落花,放开点。” 白水心悠悠道,红袖心思通透,机智也沉稳,只是,有时过于拘泥于那些礼教的约束,也和她从小在相府长大有分不开的关系。 四人走到一个小摊前,白水心伸手捞起一个发簪,那是一只茵簪,簪尾镶嵌着一只展翅蝴蝶,造型小巧,雕工也精细。 “呀,这只簪子真好看,不愧是小姐,眼光真好。”落花惊呼一声,双眼放光的瞅着白水心手里的簪子。 的确,这只蝴蝶通身晶莹剔透,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粉色光芒,两只翅膀刚刚摆开,一副要高飞的模样。 红袖的眼神也被簪子吸引住了,白水心盈盈一笑,给了小贩五两银子,顺手把簪子插在了红袖的发间。 “小姐,这。。。。。。” “既然你自己不肯挑,小姐我只能代劳了。”白水心笑着道:“落花翠幕,你们也看看喜欢什么,也去挑一挑,现在我们归思苑不差银子。” 火爆青龙的清风楼的老板,手上怎么会却银子呢。 落花咽了咽口水,“小姐,奴婢能挑两样吗?”她可是看到了两样自己喜欢的东西。 白水心掩唇轻笑:“当然可以了,只要你喜欢,十样都没有问题。” 落花高兴的欢呼一声,兴冲冲的拉着翠幕埋头挑选去了。 红袖摸了摸发髻的水晶蝴蝶簪,想起簪子在太阳下泛的光暖暖的,她的确喜欢,抬眼看着嘴角擒着笑的女子,感动的一塌糊涂。 她当然知道小姐的变化,只不过这样的小姐更好,不再受人欺凌,还是自己喜欢的小姐。 落花挑来挑去,也只挑了一对燕型耳坠和一个粉丝的铃铛手串,一共才一两银子,小丫头却乐的眉开眼笑,虽然不比红袖的值钱,但是她已经很满足了。 翠幕在落花的帮助下,挑了一个白玉手镯,通体泛着荧光,趁着翠幕本就白皙的皮肤更白了。 白水心看的满意一笑,她最怕的就是身边的人勾心斗角。 四个丫鬟都是她的心腹,只有她们之间相处和谐,一致对外,那归思苑就是一个铁桶,谁也插不进来。这样,她做事才能事半功倍,不担心后顾之忧。 想起远在缥缈峰的添香,白水心又挑了一个造型同样别致的水晶雁打算给添香带回去。 正打算付钱的时候,突然,一身娇喝传来。 “这簪子,本小姐要了,来人,给她十两。” 来者一袭锦衣华服,长的娇俏可人,胸前的大波呼之欲出,一身嚣张跋扈的气质除了惠新郡主还能有谁? “十两”刚落,她身后大队的婢女和仆从便上前从红袖的手中抢走了那只镶嵌着水晶雁的簪子。 “是,小姐。”旁边的婢女上前,直接从袖子里拿出十两的银子扔在红袖的的怀里,一副打发叫花子的样子。 红袖顾不上被抢走的簪子,侧过身子挡在了白水心的身前,十两银子也从她身上落在地上,滚了滚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那个趾高气昂的丫鬟见状,当时就怒了,指着红袖的鼻子骂道。 “臭丫头,别不知好歹,知道我们小姐是谁吗?我们小姐可是堂堂楚国公府的大小姐,看上你这簪子,那是你的福气,还不捡起银子赶快走人。” 红袖咬了咬唇,来着排场这般大,生怕小姐受了欺负。她上次未曾跟随白水心与上官婉儿的相聚,自然不知两人的梁子老早的结下了。 “红袖,一个楚国公府就把你给吓到了吗?你该不会忘了你家小姐我是谁了吧?” 却在这时,白水心清清淡淡的声音响起,阻止了红袖弯腰捡银子的动作。 “回小姐,奴婢未曾忘记。”红袖心中有些诧异的看着自己小姐,面上却不漏声色:“只是小姐,您平日里教导奴婢们,谦恭有礼,所以奴婢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这才。。。。。。” “很好,可见你平日把本小姐的话都记在了心里。” 白水心颔首,对红袖的回答非常满意,却在下一刻话锋一转:“不过,本小姐平日里虽然是教导你们谦逊知礼,可是也要看对象是谁?如果是个人的话,谦逊自然没错,可如果是个什么都不懂只知道乱叫的畜生的话,你越谦逊,她叫的越欢。甚至趁你不备的时候,咬你一口,懂了吗?” 声音清冷,悠悠飘进每一个人的耳朵。 张惠新自然知道白水心在骂自己上次偷袭,涨红了一张俏脸,气的胸前的大球跟着她的节奏上上下下起伏。 那丫鬟更是张着大嘴,惊叫道:“你竟然敢骂我们家小姐是畜生,你是想找死吗?” 四周围观的人群,听到丫鬟的话不约而同的哄堂大笑,就连落花翠幕也是有些忍俊不禁,见过蠢的,可是这么蠢的还真是活久见。 哪有给自家小姐赶着扣上畜生的帽子的。 第五十一章 不嫌丢人 白水心挑眉,淡声说道:“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自己这么说的。” “你。。。。。。” 那丫鬟横眉竖目,楞的被咽的说不上话,你了半天。回头,瞥见自己郡主的脸如同十几年不刷的锅底,脸色青里发黑,黑里泛红,又怒又怕,跪下身子,浑身颤抖。 “啪~” 一道清脆的把掌声毫无预期的响起,惠新郡主盛怒之下,杨手给了丫鬟一个巴掌:“没用的东西,还不快给本郡主退下。” 那丫鬟捂着红肿的脸,退向一边。 惠新郡主这才走了上去,看着白水心,微微扬起下巴,高傲的说:“上次有太子给你撑腰,我倒是看看这次谁敢管我的事,竟然敢侮辱我?” “惠新郡主错了,你何时听到我侮辱你了?”白水心任旧面带淡笑,只是眸光微冷。 “还说没有,你骂我是畜生!” 那话差点又让围观的众人笑喷,这世道这么还有人争着说自己蠢。 “哼,休要狡辩,这簪子本郡主要定了。” “你说你一个郡主穿着绫罗绸缎,戴着宝石玉器哪样不是价值连城?何必非得抢这个丫鬟的簪子呢?” 白水心说着,叹了口气道:“你说我这丫鬟,好不容易攒了点钱,就买了这么个簪子。虽说不是多么贵重,可也是心头好,还没怎么焐热呢,你的人上来就抢,这走到哪说到哪,也没个理儿不是,惠新郡主?” 本就脸色不好的惠新郡主一听的丫鬟的东西,随手把簪子扔了出去。 “谁说我抢了,我不是给了十两银子么?整整十两,她好几个了,你少在这里巧舌如簧,仗势欺人。”惠新郡主怒目圆睁,愤愤的扫了一眼扔出去的簪子。 此时更是恨不得一脚把那簪子踩碎。 “成,不是您抢,就是买,你问过我丫鬟了吗?我的丫鬟答应了吗?” 白水心眯了眯眼,这可是自己给添香挑的礼物,怎容他人如此作践,顿时小脸板了下来,寒声又说道。 “虽然我只是个相府小姐,可我父亲还是青龙的宰相,即使你是长公主的千金,当家圣上的侄女,那也不能如此当街强抢我丫鬟的东西吧?传出去,也不嫌掉身份,给皇室抹黑。” 一个堂堂郡主,居然当街抢一个丫鬟的东西,还是一支不过二两银子的簪子,真是不嫌丢人。 一旁围观的群众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大传入惠新郡主的耳中。 洛阳什么最多,要问起来,那肯定就是富甲乡绅,权门高贵了,天子脚下,就这熙熙攘攘的人海之中,指不定拉出一个人来,就是有些身份的。 一个公主所生的郡主,在身份高的比比皆是的京都还真不算什么。更何况不是当朝公主,皇上所出,不过是皇上的庶妹所生的小丫头片子罢了。 说实话,这样的郡主还真的掀不起什么浪来,毕竟再受**,再是郡主,你也不是王爷,郡王可以继承爵位,所以你有什么可嚣张的? 不过,这相府嫡小姐也可是个人,当年白起高攀上顾府顾若兰的时候也是满城沸沸扬扬,之后顾家小姐仙逝的时候,不少文人墨客唏嘘不已,只叹红颜薄命,再后来就传出了相府夫人田氏虐待大小姐的传闻。再看如今的白水心,空灵若仙,气质超然,波澜不惊,说起道理头头是道,比起当年的顾若兰也是青出于蓝。 “那又怎样,太后祖母最疼我了,我就不相信抢你个簪子,你还能拿我怎么样!” 惠新郡主一张小脸红的发紫,一股怒火直冲脑海,冷哼一声,抽出腰间的鞭子朝着白水心扫了过去。 那一脸凶狠的样子,眼中满是怨毒之色,人们尖叫着后退,白水心眼神微闪,眼看就要打在白水心的身上,落花翠幕连忙扑了上去,最快的还是红袖。 “啪~” 鞭子落下了来,发出了皮开肉绽的声音,红袖疼的说不出话,眼里在发红的眼眶里打转。 白水心急急扯开三个丫鬟,一边急急向后退去,一边扯着嗓子:“杀人了,郡主当街杀人啦!来人啊,救命啊。。。。。。” 那声音大的有些尖锐,又带着几分凄厉。 惠新郡主看着一鞭没有打中白水心,收回长鞭再次扬了起来,白水心一早把三个丫鬟推的远远的,在鞭子的缝隙中穿梭后退。 不停闪躲的白水心每每都能在鞭子快要落在自己身上时堪堪躲开。 都城乃是天子脚下,这当街行凶之事,还被人如此高调的嚷了出来,不一会整齐划一的都城禁卫军迈着啪啪的步伐过来了。 人群瞬间散开,看着热闹就好,两个千金打架,可别伤了他们这些个路人。 “住手,天子脚下,何人胆敢当街行凶,给我拿下来。” 见大街中央的鞭子声啪啪作响,赶到的禁卫军小队督卫长脸色更是黑如锅底,当场下令把人围了。 “宋喆,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本郡主是谁,你竟然敢管本小郡主的事,是不是头上的乌纱帽不想要了?” 惠新郡主不愧是惠新郡主,一鞭子直接甩向了督卫长。 “惠,惠新郡主,怎么会是您呢?啊,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小的多有得罪,实在对不起了,哎,你们几个干嘛呢,还不赶快把聚众闹事的人抓起来!” 那个叫宋喆的军官,一张流着肥油的脸上瞬间堆起了笑,点头哈腰,对着一众士兵发号施令要把白水心几人抓起来。 那变脸的速度,楞是让白水心叹为观止。 看了一眼,那不远处,徐徐而来的身影,她星眸中闪过一丝诡异的笑,那俏丽绝伦的小脸上满是藏不住的怒意。 “这位官爷,你都看到了,惠新郡主手持凶器,当众行凶,想要谋杀小女子,你赶紧把她抓起来啊。” “抓,我抓个屁啊,你都说了是郡主了,那是我能抓的吗?你说抓我就抓,你谁啊你,看你鬼鬼祟祟的不像好人,来人,把她给我拿下!” 宋喆那一声爆喝,震的人耳膜几乎要被穿透了,白水心吓得有些发抖,连声音都带着颤音。 “郡主怎么了,总也得将枉法吧,王子犯罪且与庶民同罪,这可是太子脚下,区区一个郡主就可以罔顾枉法了吗?” 第五十二章 混世魔王 白水心好似害怕不已,却做出一副强忍惧怕,一副与恶势力竞争到底的架势,顿了顿接着说道:“再说了,我的身份虽然比不上郡主,但我的父亲也是当朝宰相,我的祖父是圣上的启蒙老师,而我自己素来和十四皇子交好。” 宋喆闻言突的两只眼睛睁的滚圆,死死的盯着白水心,白水心似乎被吓到了一般,最后一句话说的没有一点底气,似乎蚊子叫一般。 却又清晰的传入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朵中。 “哼,不过是十四皇子个小屁孩,告诉你,别人怕他上官青风,我张惠新可不怕他!” 惠新郡主横眉倒竖,那怒火再次被点燃迸发出来,并且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之势完全燃烧完她的理智. “别以为依仗着上官青风的名头,我就会绕过你,今日之辱,我张惠新现在,现在就要讨回利息。” 白水心更是吓得说不出话来,一个劲儿的向后躲去,那惠新郡主的鞭子像是毒蛇的芯子,步步紧逼,一脸阴狠,下手毫不留情。 那乌黑的鞭子落在地上,都带起一道道清晰的刮痕,那要是落在人身上,别说衣服就是皮肉怕也要被倒刺扯下一块来。 看着白水心狼狈的逃窜,惠新郡主气焰更嚣张了,那长鞭一挥,又甩了过来。这次,她的鞭子却是直接一股力道震飞上半空,一寸寸碎成了烂布条。 “哪个混蛋这么大胆,竟然敢毁了本郡主的鞭子,活腻了么?” 惠新郡主想也没想的厉声喝道,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人回声。 白水心低垂着头,瑟缩的站在一边儿,一脸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样的表情,那眼中冷意竟是无人瞧见。 看的连落花翠幕也是在心中给自家小姐竖起了大拇指。 “哈哈,青风,我看你混世魔王的名号该改一改了,怎么的,你扬言要罩着的人受人欺负不说,你自己也变成别人口中的混蛋了。” 人还未到,柳随风的声音就先到了:“青风,你是混她了,还是蛋她了?” 这话问的,着实有些粗鄙,很难想象,这样充满歧义的话,竟然是那样一个风度翩翩的人问出来的。 而柳随风这个人,最会的就是用他人畜无害的脸骗人了。 “十四皇子,上官青风?” 惠新郡主侧头,有些傻眼,看着满脸邪气的少年,不知刚刚的话,他听进去多少。 “青风哥哥,你怎么会来的,惠新刚刚说的不是您,惠新说的是他。” 素手一伸,指向了一旁瑟瑟发抖的宋喆,直接把混蛋的帽子扣给了督卫长。那宋喆见惠新郡主指了自己,睁大了眼睛,楞是没敢吭声。 废话啊,谁敢吭声啊,谁知这一个两个都不好惹啊,只好把混蛋的帽子戴的严严实实。 “哟,惠新郡主今天出门带脑子了呀,反应可真快,知道给自己找替罪羊了。” 柳随风一边扇着扇子,不经意的一撇,好像才发现白水心一样。 顿时惊叫出声:“呀,这不是相府嫡长女么,这是怎么了,这满地的鞭痕不会是冲你来的吧?我的天,我没看错的话,郡主手里好像拿着鞭子来着。” “你完了,惠新郡主这下完了,连混世魔王罩着的人,你也敢打!!!” “不是,青风哥哥,柳公子,你们可别误会,我是和白姑娘闹着玩的。。。。。。”惠新郡主像是被火烧了一般,一个激灵扔掉了手里的宝贝鞭子。 小脸儿更是泫然欲泣,悔不当初的模样,心里却是狠到了极致,早不出现,晚不出现,这白水心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今天她特意带着丫鬟在这里闲逛,就是因为白水柔和她说白水心今日出府,刚好太子又去了郊外,所以她才明目张胆的在这里堵人。 谁曾想,她一时嘴快说了十四皇子的一些坏话竟然被当场抓了包,现在想想,自己怎么会说十四皇子,就是这个可恶的女人一早就看到引诱自己说的吧。 惠新郡主的心中,不止更恨白水心了,就连白水柔也怨恨上了,要不是她派人传话,自己干嘛吃饱了撑的来这堵人。 白水心把惠新郡主的神情尽收眼底,心中闪过一丝笑意。 白水心再看惠新郡主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上官青风也在看她,他周身的气压极低,连清秀俊逸的脸庞都显的有些阴沉。 “参加十四皇子”,白水心福身行李。 上官青风一个虚扶,转身看向惠新郡主,眸光清冷,眸底却如大海般幽深,席卷着波澜。 “你动的手?” 声音稚嫩,处于变声器,低沉,带着三分嘶哑,却是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只是在问今天天气好或不好一般。 “青风哥,不是这样的,你听惠新解释。。。。。。” 郡主一张脸急剧变白,这小魔王折磨人的手段她是知道的。之前一个妃子弄死了他心爱的小鸟儿,被他下了痒痒粉,整整三天都能从宫殿里传出竭嘶底里的声音,之后那个妃子毁了容,再也没有受到**幸。。。。。 “是或者不是?”声音骤寒,不带一丝情感。 “我。。。是我。。。。可是,是她先。。。。。。” 得到了答案,十四皇子再也不看急于解释的惠新郡主一眼,撇了墙角的督卫长,“还不把要犯缉拿归案?你的乌纱帽是不打算要了么?” “额,是,小人这就去。”宋喆对着十四皇子鞠了身子,小跑到惠新郡主的面前:“郡主,请吧!” 张惠新张了张嘴,还要说些什么,看到十四皇子手里扬起的粉包,终是把话咽回了肚子,狠狠的瞪了一眼白水心,随着督卫长离开了。 白水心担忧红袖的伤,看了看十四皇子,轻轻颔首走到了红袖的面前。 红袖脸色发白,身子靠在落花的身上,手里死死拽着刚刚被扔在地上的水晶雁簪子,另一只手的五根手指深深的捂着手臂,不停渗出的鲜血顺着胳膊流出来,掉在青石板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第五十三章 丞相一怒 星眸中流光划过,从怀里掏出止血药,点点撒在红袖的胳膊上,又掏出方帕包扎了起来,手法娴熟,专注的眼睛一眨不眨。 看在边上的两个大男人的眼里,心里各怀心思,一个堂堂相府千金,出门上街带着止血药不说,包扎伤口都这么娴熟,这个大小姐之前经历了什么呢? 白水心不知,自己的一个无心的举动,又让一颗真心流落在自己身上。 “你是笨蛋么?没有本皇子,你就站在那里挨打了吗?” 等到白水心给红袖的胳膊系好了最后一个结,十四皇子痞痞的声音传来,丝毫没有刚刚的冷意,反而充满了不屑。 “水心谢过十四皇子拔刀相助,可我一个无名无分的小女子遇到这样的事除了向官爷求救还能怎样呢?” 白水心低垂着头,苦着一张脸低声说道。 “行啦,官爷,你说刚刚那个小人宋喆么?回头本皇子给你求个名分,都说了你是我要罩着的人,怎么不报我的名号。” 上官青风摆了摆袖子,怒其不争的说道。 “刚刚我听到白小姐报混世魔王的名号来着,不过嘛,某人不给面子罢了,还是不好使啊。” 沉默没多久的柳随风摇着扇子,乱入插话道,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这。。。。。。太子哥哥不是约我们一起去郊外赛马么,我们快走吧,要不来不及了。” 十四皇子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余光偷偷看了一眼憋笑的白水心,瞪着柳随风一眼,扯开了话题。 柳随风也知道点到为止,不在调侃上官青风,告了辞随着他的步伐匆匆离开了,边走边喊。 “十四皇子,你走慢点,矮油,照顾照顾我个老人家那~” “哈哈,十四皇子可真可爱,哪像世人传说的那么混账啊。”落花小脸红扑扑的,张口说道。 “行啦,没看到红袖疼的厉害么,我们还是先回府好好处理一下吧。”白水心点了点落花的鼻子,回首看了一眼两人离去的背影,眼底闪过感激,搀扶着红袖向着草庐走去。 还好处理的及时,又是冬日,红袖的伤口没有大碍,等清洗,处理完伤口之后,回到相府,已然是下午时分了。 刚刚迈步到府中,就感觉到众人投过来的视线,有害怕的,有惶恐的,有担忧的。。。。。。 果然,不等走几步,管家白福走了过来,仿佛专门在等着白水心一样。 只见管家恭敬的行了一礼:“大小姐,老爷有请,您和我过来吧。” 白水心转了转眼珠子,回头吩咐了落花好好照顾红袖,自己则带着翠幕随着官家去往书房。 接到自家小姐的眼神,翠幕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放到白福的手里:“真是辛苦白管家了,不知老爷找我们小姐所谓何事啊?” 白福先是掂了掂手里的荷包,感觉到沉甸甸的重量时,两只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四下看了看,确认无人后,收起荷包低声说道:“老爷听说了今日街上之事,正暴怒呢,大小姐您好好理理思绪,想想怎么给老爷解释吧。” 看着白水心任旧是面色如常,清清淡淡,白福忍不住再次说道:“白府现在就您和二小姐两位小姐了,二小姐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您好好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 “多谢管家提醒,水心自是知道。” “唉,书房到了,老奴就先告退了,大小姐一定和老爷好好解释解释。” 说罢,留一个佝偻的背影离去了,连管家都替白府着急,就剩两个小姐了呢,一个婚前矢贞,而且对象是一个戏子。 推门进去,只看到坐在桌案前,一声不发的白起,脸色难看至极,整个书房仿佛罩着阴云。 “水心拜见父亲,父亲金安。” “金安?要是没有你们,说不定我还真可以金安!孽女,你可知错?” 看到一身素衣的白水心进来后,桌案后的白起抬起头,死死盯着来人,沉声哼到。 白水心冷冷一笑,今日街上的之事,看到的人不在少数,她就不信丞相大人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不先关心自己的女儿可否有事,只是先给按个罪名,还真是丞相大人的作风呢! 白水心挺了挺腰身,同样抬头直视白起:“女儿,不知。” 白起一拍桌案,眯着眼说道:“好一个不知,一个不知你就可以大街上和郡主争执斗殴,一个女儿家家像什么样子,你的女戒都读到哪里去了?” “水心本无意,奈何郡主步步紧逼,发生口角也是为了维护相府的门面,难不成出门在外,被别人当街抢东西,我们相府也要忍气吞声么?” 白水心眼底清澈,字字如珠,腰身更是挺的直直的,仿佛院子里的青竹。 “你。。。你这个孽女还敢狡辩,我相府是书香门第,怎能在街上如同泼妇打架般拉扯,白水心你倒是好大的本事,招惹了郡主,引来了禁军还请来了十四皇子!” 心底嗤笑一声,一过区区一朝宰相,还给自己贴上了书香门第,倒也是好大的脸。真正让白起生气的不是什么街上斗殴,而是几个“贵人”的参与吧。 “郡主抢我丫鬟东西在先,动手打人在后,这才引来了禁军,十四皇子只是碰巧路过才出声相帮,要是父亲执意认为是水心的错,那水心认罚。” 说罢,低眉顺眼的站在一旁,一副听候发落的模样。 白起站起了身子,他知道白水心说的句句属实,只是对方是长公主千金,又是堂堂郡主,不是自己这个白手起家的白丁可以得罪的啊。而且十四皇子个混世魔王,现在自己位列文成之首,这个位置摇摇晃晃,要是同僚再参自己一本,那。。。。。。 “罢了,罢了,今日回去面壁思过,明日随我到公主府领罪去吧。” 白水心眼底一暗,福了福身子,退了下去。 晚年的白起已经不复当初,没有一点魄力,做事情瞻前顾后,真不知道这文臣之首是怎么当上去的。 第五十四章 幽州捷报 天蒙蒙亮的时候,白起照常穿着官服,蹬着黑色官靴出了门,由两个小厮抬着相府的官轿向着皇宫走去。 勤劳的小商贩已经出来开始摆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希望今天可以像昨日一样赚个盆满钵满。 白起一脸愁态,想着下了朝要去公主府赔礼,伸手揉了揉眉头,闭上了眼。 “老爷,宫门到了。”小厮恭敬的说道,一边挑开帘子。 在青龙,非皇室后隽不得乘坐轿马,佩戴刀剑入宫,只能在宫门口步行到大殿,丞相也一样。当然这条规定除了寒王爷,莫逸晨。 “哦”白起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有大臣陆陆续续开始进宫了。 回头吩咐一声,转身走向了宫门。 一路上收到了不少同僚投来的异样眼光,这让白起很是不舒服,一张脸拉的老长。 “哟,白丞相,您今日还敢出门啊,我要是你都缩在屋中没脸见人了,养不教,父之过啊!” 开口说话的是礼部四品小隶,马蓉。礼部尚书是长驸马张子扬,也是惠新群主的父亲,由于尚了驸马不能担任要职,只能从事礼部,但从一品的礼部尚书掌管的是宫廷对外对内的一切礼仪。 白起本想呵斥一句,但想到自己是打算赔礼道歉的,生生忍了下去,没在搭理马蓉。 谁知,马蓉看着白起未曾说话,更是洋洋自得。 “论为官,白丞相之前是一等一啊,要是说起做父亲,白丞相真是让我等大开眼见,前不久小女儿败坏门风,现如今嫡长女更是当街辱骂皇室,白丞相这官道怕是走的不顺呢,哈哈......” 群臣听着小隶的调侃,也是笑出了声,给面子的还捂着了嘴。 白起一张老脸憋的通红,反驳道:“女儿我自然会管好,至于官道自有圣上评判,还论不到你来指指点点。” 说着,顿了一顿,恭起双手对着大殿上的“勤俭爱民”一拜:“本官这宰相之位乃是圣上亲封,若是马大人有疑问可以向圣上亲自提出。” 这下换马蓉傻眼了,他区区四品小隶,哪里敢对圣上质疑,灰溜溜的噤了声,回到了礼部的队伍里。 看着气氛如此尴尬,有的大臣过来打了圆场:“诸位息怒,你们可曾听说三皇子大败匈奴,要班师回朝,据说啊匈奴提出了和亲呢......” 白起无心听其他大臣的言论,独自立在一旁和长驸马张子扬遥遥对望。 终于,钟声响起,大家的眼神不在白起身上徘徊,步入了大殿。 官员分为四排分别是红衣文官,由白起为首;绿衣礼部,由长驸马张子扬站在首位;兵部身着蓝官杉,兵部尚书楚国公站在首位;最右边的是大将军楚恒,带着青龙将领个个身穿金甲衣,精神抖擞。 在各官之首的两排站着的,分别是太子上官青瑞,五皇子上官青杨,六皇子上官青郎,九皇子上官青水和刚刚成年的十四皇子上官青风,中间空着的是三皇子,上官青黎。 “皇上驾到!”随着太监公鸭嗓的尖细声响起,可看到黄袍一角后后堂缓缓步了进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大臣整齐划一的跪拜在大殿的红毯上,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响彻天际。 “呵呵,诸位爱卿平身,刚刚看你们聊的那么开心,不知道在说什么呢?也让朕听听。” 黄金椅上的宏帝身着龙袍,年过五十,一双狭长的桃花眼映着细碎的光,扫过诸位大臣,眼底黑如泼墨,叫人看不清神色。 “这......”诸位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人说话。 “怎么,刚刚说的那么开心,到这金銮殿上就哑口无言了?”天子一怒,伏尸千里,此时宏帝的脸不复刚刚的和蔼,一点一点阴沉了下来。 众大臣连连齐呼:“臣等不敢” “行啦,白起你来说说,刚刚你们聊什么呢?” 白起向前走出一步,恭敬行了一礼才道。 “臣遵旨,刚刚诸位大臣再说三皇子勇猛杀敌,不日将凯旋之事,据说匈奴要来和亲,不知是真是假?” “呵呵,你们这些个老东西,怎得也像大街上的长舌妇道听途说。”宏帝脸色由阴转晴,指着大臣们笑骂道,丝毫没有刚刚发怒的征兆。 这就是白起身在朝堂多年的为官之道,知道什么话什么时候说。 “臣等惶恐,黎王殿下勇猛无比,实在是我青龙之辛啊!” 宏帝,眯着眼,给了大监一个手势,只见大监手里拿着一封捷报,翻开用尖细的声音念了出来。 “乾元十六年十二月(初七)壬辰,督理军务上官青黎禀父皇:‘今幽州有捷报,既登镇与匈奴,大败其军,取其首级,再成牵制之功,匈奴可汗之子萨鲁耶有意缔结两国之好,求娶青龙之女为妻。伏乞皇上敕该部分部两镇汛地,酌给登镇兵丁,敕登莱抚臣用心料理。不日返回,请父皇准奏。’”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三皇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呵呵,朕的儿子果然不负众望,算算日子,应该在梅花宴前夕就到了吧。” “三皇子打了胜仗,替幽州将领安排妥当,料理战场后事无一不是井井有条,现又缔结两国之好,还我青龙和平,实乃立了大功。” 楚国公,楚恒出列鞠了躬道。 “太子殿下月初巡查岭南返回,查办了几起冤案,更是揪出一个个朝堂的蛀虫,内有太子,外有三皇子,谁人敢犯我青龙!” 楚国公话语刚落,国丈洛国公站了出来,细数太子的为国为民。 众位大臣以两位国公为首,又是对着两位殿下,好一阵歌颂。 “呵呵”宏帝看了一眼堂下的太子,面色如常不悲不躁,暗自点了点头,又道:“诸爱卿可还有其他事情启奏?” “禀圣上,臣有事启奏。”兵部侍郎走了出来。 先是看了一眼长驸马张子扬,又撇向了丞相白起,弯下身子才道“日前,长公主之女惠新郡主,当街行凶杀人,被正在巡逻的禁卫军督卫长撞见,目前已经关到了兵部大牢,听候发落。” 第五十五章 对簿公堂 “哦?惠新啊。”宏帝眯了眯眼睛,念了一遍名字,随后,一双鹰眼射向张子扬:“这是怎么回事呢?” 听到宏帝的问话,张子扬不慌不忙的站了出来:“启禀陛下,子扬未曾看过小女,但听知情人士说,是个无名小卒辱骂皇室,惠新年轻气盛气,听不过去才动了手。” “韩卓,是这样吗?”宏帝理了理袖子上不存在的褶皱,抬头看向兵部侍郎。 “回禀陛下,驸马确实未曾到兵部,只是,只是对方是白丞相之女,白水心。”兵部侍郎抬眼看了看洛家国公,想起上头的交待,咬着牙终是道。 “哦,那这就有意思了,白相,你怎么看?” 刚刚回到原位的白起,被点名后,站出身来:“禀陛下,小女白水心乃是顾氏所出,从小体弱多病不曾出府,偶尔一次上街遇到郡主性情中人,两个小女儿家的玩闹罢了,做不得数,更不用再这大殿上提及。” “臣附议”张子扬看着白起一副大事化小的样子,也就不再纠结,毕竟这样的事传到朝堂之上,丢脸的也是自己。 但是事实那能如意,只听堂上宏帝一个冷哼:“一个玩闹就可以惊动朕的禁卫军了吗?要是青龙小姐个个玩闹当这朝堂是什么?” “臣惶恐”听到宏帝的怒吼,白起和张子扬纷纷下跪,汗滴沿着脑门滑落,今日宏帝怎得格外关注此事呢? “来人,请惠新郡主,白家水心进殿!”随着大监尖细的嗓门响起,远远的步来两个娇俏的女子还有坐着轮椅的寒王,莫逸晨。 “逸晨(草民/惠新)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惠新郡主收起跋扈的样子,对着皇帝拜了下去,眼神躲闪,然白水心则是一身白衣,单薄且坚韧,直直行了个大礼。 由于身体不便,莫逸晨仅仅弯了腰以示敬意,但是一双眸子扫过大殿众人,最终落在了大殿上的黄金柱上,一个眼角都未曾给到宏帝。 “逸晨,你怎么也过来了啊!”宏帝激动的站起身子,似乎是没有注意到莫逸晨未曾看自己,随即觉得有些失态,又坐了回去,掩着唇咳嗽了几声,问道。 “其他人可还有事启奏?” “臣等无事启奏” “退朝!”大监尖细的声音穿破天际,众人跪拜,除白起,张子扬,寒王,十四皇子等几个当事人和有关者,其他人均退了出去。 走的时候,太子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白水心,又看了看独立于世的莫逸晨,低垂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 御书房 一朝天子坐在上座,不怒自威;左边寒王莫逸晨坐在轮椅上,双目含光盯着干净的地面;白起,韩卓,张子扬立在两侧,堂下白水心和惠新郡主跪在地上。 刚进了书房,惠新郡主马上摆出一副可怜的样子:“舅舅,您要为我做主啊!是白水心说,说我们皇室中人都是没脑子的畜生,惠新气不过才要教训她的。” 宏帝每听惠新一句话,脸色就要沉上三分,要不是此时有大臣在身侧,还真想告诉惠新,白水心要是说她没脑子,那还真是说对了。 先是叫自己舅舅,这是为了让自己徇私枉法么?再说畜生这种词汇,能在这里说么,张子扬是怎么教女儿的? 张子扬不等皇上的脸黑如锅底,马上站了出来:“皇上,您也是把惠新看在眼里的,这孩子说话直,不过嘛,可是从来不说谎的。” 宏帝点点头,脸色这才好转三分,眯着眼,寒生问道:“白氏水心?你可有什么要说?” 直了直身子,清冷的声音从朱红的唇里溢出:“禀皇上,小女出生书香世家,从小受到母亲的教导,这...一词可是怎么都说不出口的。” 紧接着:“昨日,草民带着丫鬟上街买首饰,惠新郡主瞧见了要抢,草民不依,便发生了争执,没想到的是惠新郡主竟然当街行凶,才引来了禁卫军,也才有了今日之事。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还望圣上定夺!” 说完,白水心便低下了头,眼里的流光谁也看不真切。 一番话,说的井井有条,严丝合缝,其他时候便也罢了,在御书房对簿还能面不改色,身姿如松,倒是有几分顾家儿女的风范。 宏帝暗暗点头,又看了一眼莫逸晨,昨日是他过来特意告知自己此事,不知道他对白水心是什么心思呢? 晨儿因为那事,已经多年不再进宫了,这个女子真能改变他的心意么? 突然,宏帝低声厉喝道:“大胆!小女儿家的事情,也闹到御书房来,当我这是什么地方?惠新从小耿直善良,怎会因一支簪子就动手呢?” 听到宏帝的发问,惠新郡主抬起头颅,洋洋自得给了白水心一个眼神,姿态骄傲的像只孔雀。 白起也是暗暗握紧了拳头,一张脸发白,这两个败家的女儿,自己就该把她们掐死在摇篮里。 宏帝用余光看了眼任旧眼神依旧盯着地上的莫逸晨,完美似冰雕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仿佛殿中之事与他无关一样。 难道,白水心于他并不重要,怎得看自己发难也无动于衷? 白水心勾唇,嘴角泛起弧度,很快就消失不见,抬眼看向宏帝:“皇上体恤民情,小女儿家的事也是民事,更何况这小女儿中,有皇室中人。惠新郡主是耿直善良,可是有小人在背后挑唆也不是无不可能。” “哦?这张巧嘴倒是伶俐。”宏帝拿起桌案上的五彩纹龙杯盏,手指拿起杯盖轻轻掩去茶沫,发出了杯盖于杯子碰撞的声音,只顾着手上的动作,久久没有接话。 惠新郡主不安地搅着手里的衣服,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白起和张子扬皱起眉头,暗中揣摩圣上的意思,边上的韩卓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同样好似不关事的白水心和莫逸晨各自观察众人的神情。 视线一瞬间交汇,又迅速分开,看的宏帝直皱眉头,越发猜不透晨儿的心思了。 第五十六章 大反转 就在僵着的时候,大监从外面走到宏帝的身边低声道:“皇上,十四皇子求见,称自己也是当事人之一。” 宏帝终是放下手里的杯盏:“老十四?宣!” “宣十四皇子觐见!”尖细的声音再次传入众人的耳朵,话音刚落,只见一个少年逆光走来。 “参加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和旬如风的声音吹过每个人的耳朵。 “起来吧,老十四,朕听说那****也在场?”宏帝笑眯眯的问道。 “禀父皇,那日儿臣学着太子哥哥体训民情,还真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十四皇子站起身子,一个箭步窜到宏帝的面前,瞪大眼睛夸张的说。 “哦?老十四什么时候懂的为父皇分忧了?哈哈,那你说说你发现了什么。”宏帝看着上官青风耍宝的样子,像慈祥的老父亲循序张口。 “儿臣发现了洛阳真是管理的好,不愧是父皇。”先是给了宏帝一个赞赏加崇拜的眼神,而后在看向脸色发白的惠新郡主,冷哼一声:“就是有个蛀虫坑害良家少女,在街上大打出手,还污蔑儿臣,说儿臣天天不务正业,还说自己是皇家子弟可以枉顾......” 不等上官青风说完,宏帝怒拍桌案,站起身子,一张脸由晴转阴。他可以忍受小女儿的玩闹但是欺君加上以皇室自称却行为不检点已经触碰了他的底线。 脸色黑如锅底,黑眸中暗波汹涌,咬着牙说道:“好一个皇室子弟,好一个为了皇室颜面发出手的耿直郡主,皇室颜面都被你丢光了!” 张子扬也不在站着,连忙跪下身子:“皇上恕罪,是下臣管教不严,可是青青就这么一个女儿,还望圣上开恩啊。” 扫了一眼跪在地上,已经不知道怎么说话的张惠新,又想到自己唯一在世的姐妹上官青青,终是低叹一声。 那次夺嫡之战死了太多的手足,现在在自己身边的就剩下逍遥和青青了。 沉吟了一会,才道:“惠新顽劣,念其少儿不知事,由郡主降为县主,罚面壁思过一月。” 张子扬连忙带着傻愣的不知如何反应的惠新县主磕头道谢:“谢主隆恩!” 满意的点点头,又看向白起和白水心:“白氏水心当街辱骂皇室,但已被惠新出手给了教训,念在初犯,宽大处理。” 说罢,两只眸子紧紧盯着堂下的白水心,看着素衣女子依旧垂着头不言不语,仿佛老僧入定,一张脸越发阴沉。 白水心嘴角轻勾,呵,辱骂皇室,宽大处理,宏帝好大的气量! 他从哪里得知自己辱骂皇室?又凭什么宽大处理! 白起顾不上擦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珠,拱手回道:“下臣带罪名白水心谢主隆恩。” 不等恩字落地,从进到御书房就开始做木头人的寒王冷哼:“好一个宽大处理,难不成以后有人再坏青龙皇室的名声都这样宽大处理么,依本王看凡是不知天高地厚者,都应该严惩不待。” 冰冷如霜的声音似寒冬凌冽之风,刮过每个人的耳中。 回过神的惠新县主以为寒王是替自己说话,脸色微微好转,一双眼睛挑衅的看向白水心。 白起擦擦脸上的汗水,抬眼看向寒王又瞬间收了回来,寒王这是何意? 那日旁观者谁人不知,白水心没有辱骂皇室。十四皇子刚刚称道洛阳一片祥和,唯有两女之事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一旦皇上处理不当,则会激起民愤。 细细想来,十四皇子和寒王一唱一和,为的是替白水心撑腰,水心和上官青风相识也就不足为奇,这寒王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眸色一深,看向低着头的白水心,思绪飘远。 宏帝听到寒王说话先是一喜,听清了话语里讽刺的内容,一张老脸微微泛红。 晨儿这是在乎眼前的女子咯?可是老十四又是什么意思呢,巴巴跑过来说自己是当事人之一。 “那晨儿觉得怎么处理才为妥善呢?” “皇上圣明,自有决断。”一句话把皮球踢给了宏帝,而后盯着地板,仿佛能看出一朵花儿。 “父皇,有道是说有人打你的右脸,连左脸也转过来由他打,那不如给白氏水心一个头衔,让她时刻谨记皇恩浩荡!”十四皇子,上官青风摇头晃脑道。 “胡闹!”宏帝先是脸色一沉,紧接着道:“那白氏水心封为水心县主,白起可有异议?” 白起拱手称无异议,一切听圣上旨意。 宏帝眯着眼睛由看向张子扬:“张爱卿怎么看?” “皇...舅舅,唔...”张子扬边拉着惠新县主阻止她要说出的话,一边低头说道:“隆恩浩荡,皇上英明。” 在无人看到的眼神里一丝寒光闪过,但是很快又消失不见。 白水心只觉得背后一凉,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哈哈,白氏水心?” “臣女在”既然已经是县主了,那就不能以草民自称了,金口玉言可不是说改就改的。 宏帝先是一愣,后而开怀大笑:“哈哈,白起,教女有方啊。” 白起提了一天的心终是放回了肚子里,脸上有了笑意:“不敢当!” 一开始以为白水心闯下了祸,得罪了惠新郡主不说,还惹上了寒王,谁知最后来个大反转,今日之事最大的赢家无非是白家,一个女儿从草民摇身一变为县主,一个堂堂郡主却贬为了县主。 最令人好奇的是白水心和寒王是怎么认识的? 看了一眼边上的女儿,这个女儿自变性子以来给了自己太多的措手不及,不过只要是对试图有利的好事,天高任鸟飞又怎样? 看着一场闹剧终是落下了帷幕,宏帝端起双龙戏珠的杯盏,轻抿一口:“晨儿以为如何?” 寒王听到宏帝的问话,移开了地板上的眼,直直盯着白水心:“皇上英明”话落,就摇着轮椅走了出去。 逆着光的背影隐藏着说不透的悲伤寂寥,白水心被这一幕刺的心中发疼,好似千万密密麻麻的小针插在心口一样,所以也忽略了皇上最后一句话跟着白起,张子扬退了出来。 第五十七章 丫鬟明秀 “白丞相,今日好不得意啊!”走出了御书房两百步的时候,张子扬讽刺的话语闯入耳中。 白起听到后,嘴角轻勾,对着远远的御书房恭敬行了一礼:“皇上圣明!” “哼” 张子扬脸色铁青,一甩袖子,带着发懵的惠新县主扬长离去,经过白水心身边的时候,脚步顿了顿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意,看的白水心一头雾水。 “哈哈,张子扬你也有今天!”好心情的白起悠闲向前走去,嘴里还哼上了小曲儿。 黄昏时分,一张圣旨让相府炸开了锅,大小姐被封为了水心县主,赐黄金百两,云锦两匹,首饰珠宝整整一箱。简直要晃花人的眼睛,要知道云锦整个相府田氏也不过才有一匹,老夫人一匹。 大小姐的运气太好了,要是知道可以有这么多赏赐,自己巴不得也被惠新县主抽两鞭子呢。 当一箱一箱的“皇恩”被抬到归思苑的时候,落花丫头的小脸上简直开出了花,在院子里兴奋的跑老跑去:“哦哦,小姐威武,我一个月月俸不过一两银子,这么多首饰,那我得做多少年丫鬟啊!” 众人被落花的话语逗笑,就连担忧红袖的白水心也不由的弯了弯嘴角。 “落花,就不能有些出息?看看红袖姐姐都是清风楼的掌柜了,这一个月的月俸可不止一两银子,好好和小姐混,你的嫁妆啊,很快就攒出来了。”远远的添香清冷带着调笑的声音从上空传来。 “添香,你可算是回来了!”落花急急的大喊,竟是连害羞都忘了。 听到落花喊道添香,厢房里,厨房里的姑娘们一个个放下手里的活计,跑了出来,天知道她们有多么思念添香。 白水心站在院子中央,风起,吹散了声音:“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哽咽的语气掩藏不住心里的悸动。 沉浸在重逢的欢乐中,大家忽略了本该和添香一起回来的西风,好一会不知道谁问道:“西风大哥呢?” 添香素净的小脸上,马上飞起两片红晕,支支吾吾了半天。 听了半天才从蚊子一样的声音里得知,西风到明月楼复命去了,看来两人缥缈峰之行,感情也进展的飞快。 那日在秀才院子里的确实是缥缈峰的女弟子,添香的师姐周织如。在添香走后不久,长老们发现周织如妄想偷得门中奇药才把她逐出师门,原来早在三年前就背叛师门恋上了青龙的上官青黎。 周织如走后,也曾派人偷偷到门中偷取药方,不过都是有去无回。 故而,添香回门那天也被当为了偷药方的小贼,双方大打出手,西风为了救身陷困顿的添香,背部还中了一剑,插进了西风的身上,也穿透了添香的心。 最后是缥缈峰的长老们及时赶到才化解了一场误会。 故事虽只有寥寥几句,但是听得人心惊肉跳,不过幸好的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说完了添香又提到了洛阳中事,从街上巧遇惠新郡主到后来的对簿公堂,添香听的是一把冷汗接着一把。 毒蛇一样的鞭子,几个娇弱的少女,面对阴狠的惠新郡主,当时一定很害怕吧。 议政的朝堂,里面坐着九五之尊,还站着文武百官,谈的是国家大事,白水心一个瘦弱的少女面对这样的场合,当时一定很是慌乱吧。 这一刻,众人不知道的是添香下定了决心一辈子和少女要不离不弃,也正是因为这份不离不弃才有了之后的故事。 几分重逢,说不尽的欢乐,道不尽的思念,其乐融融。 一家欢喜一家愁,宁心院的西厢房就是一副愁云惨淡万里凝。 “啪” 这已经是摔坏了的第二十二个瓷器了,满地都是碎渣子,可是明秀不敢吭一声,双膝跪在地板上,隐隐有血迹从单薄的布料里渗出来。 人人都说二小姐现在的性子变的温和了,其实只有自己知道,不是变的温和而是更可怕了。 那夜,是自己替小姐守夜,半睡半醒间听到屋里传来二小姐凄厉的声音还隐隐可以听到男人的声音。当时害怕极了,以为府里进来了恶毒之徒,要是叫来家丁那二小姐本就不好的名声只会更臭。 于是,自己提着胆子拿了烛台偷偷潜入房间,狠狠砸向男人。在男人倒下的那一刻,高贵的二小姐竟然...... 只见她翻身而上,把男子压在身下,娇躯扭动了好一会才作罢,嘴里还发出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就在她回头看向我的那一刻,心脏都要停止了,她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眼神迷离,头发散乱,趁着月光,一张脸惨白惨白的毫无血色。 阴冷的声音好似从地狱里传来:“既然看到了,那就一起吧。” 那个男人也翻坐起来,他竟然没事,那是怎样的一张脸,满脸的麻子,回过神来,嗅觉回笼后还隐隐能闻到一股汗臭味,二小姐也能与这样的人做出苟且之事。 他们在我眼前上演了一边活人春宫图,强忍着翻滚上来的酸水,眼泪莫名的流出眼眶,实在是辣的不行。 男人走之前说要杀了我,后来是二小姐求情,说只要我忠心不乱说就留着,否则就挖了我的眼睛,拔了我的舌头。 后来醒来的时候就是在床上,浑身酸痛,尤其的下身,惶恐的掀开被子,泪水再一次涌了上来,床单上的红刺痛了我的眼。 二小姐靠在门框,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安慰我,那是她的杰作,原来她男女通吃呵。 没有办法,我只能顺从,不顺从的都让她用手段永远的睡着了。 那天她带着我去宁心院哭诉静心小筑里丫鬟小厮的“罪行”,她身上的伤都是那个男人的手笔,她却推给了无辜的下人,后来整个静心小筑的人就剩下了我和小姐。 而明秀也沦为了她和他的玩物。 “没用的废物,非但没有让白水心那个贱人下地狱,还封了县主!”白水柔尖利的声音低吼的咆哮。 “叩叩” 第五十八章 美人醉 “还不赶快收拾了?”白水柔听到有人敲门,赶走脑子里的思绪,催促着明秀收拾房间里的狼藉。 毕竟在人前,她依旧是那个楚楚动人,白璧无瑕的高贵小姐。换上一身粉色睡袍,头发散开,弄乱了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等到一切都收拾好后,才懒懒的开口问道:“是谁呀?” “二小姐,奴婢春菊。” “呀,原来是嬷嬷啊,明秀还不赶快去开门!” 春菊进到厢房里环顾一周,没有褶皱的睡衣,桌底未收拾干净的瓷器渣子还有梳妆台发饰上的几缕碎发,昭示了白水柔并不是已经睡下,刚刚起身的假象。灰白而细长的眉毛下,严峻的目光定在了明秀隐隐透着血迹的膝盖,眸色一暗。 “二小姐,烦请屏退左右。” 白水柔楞了一下,给了明秀一个眼色:“嬷嬷,可是有话要说?” 等明秀的身影再也看不到的时候,春菊也收起了恭敬的样子,端起茶盏坐在一边,抬眼看着白水柔。 “奴婢奉娘娘之命,短时间把你培养教导一番。”说到这儿,嬷嬷一张一合的嘴顿了顿,用犀利的目光把白水柔打量了一遍。 一身粉色的长裙,勾勒出芊芊细腰,用一条紫色镶着翡翠织锦腰带系上。乌黑的秀发垂直而下,几丝秀发淘气的垂落双肩,将弹指可破的肌肤衬得更加湛白。下巴微尖,却显得楚楚可怜,男人对这样的女人才是没有抵抗力的。 接着又道:“二小姐勤奋好学,目前已见成效,梅花宴将近,奴婢也该回去复命了。” “谢谢嬷嬷多日来的教导,只是水柔无以为报,只能备些金银之物来孝敬您了。” 白水柔莲步轻移到梳妆台,拿出一个红色妆盒,眉目含笑,双手递给了春菊。 嬷嬷伸出双手,脸色和悦了几分,接过盒子,掀开一角,抬头盯着白水柔提点道:“二小姐与其拿着死物出气,不如想想可以利用谁达成什么样目的来缓解心中郁结之气。” “嬷嬷,可有什么高招,水柔,啊......” “嬷嬷,好疼,我这是...啊...怎么了?” 本来还想着讨要高招,算计别人的白水柔突然抱着头跪在地上,嘴里痛呼不断,一张脸瞬间变的惨败,豆大的汗珠顺着侧颜滑落,留下了酸麻感。 西厢房在嬷嬷来的时候就设下了禁止,才让白水柔竭嘶底里的声音没有吵醒宁心院的其他人。白水柔大概痛呼了一个时辰,声音才渐渐小了下去。 烛光里的嬷嬷,看着这一幕低垂眼角,双手抚摸着怀里的盒子,看药力差不多过了三分之二的时候,张口好心的给白水柔解释。 “二小姐忘了近日喝的血燕窝了吗?能这么快的显著效果是不得了的好东西,但是不管东西有多好,都有两面性。这血燕窝里加了一剂美人醉,可以在短期内叫人容光焕发,不过副作品嘛,就是每当三日不连续进食,就会有刚刚的情形。” 阴森森的声音传入白水柔的耳朵里:“知道什么是美人醉吗?如万蚁啃噬脑髓,头疼欲裂。” 艰难的抬起被汗水打湿的脸,圆目睁大,气息似有似无:“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做,自己已经在听娘娘的话了啊。 只见春菊蹲在白水柔的身边,伸出枯槁的手指挑起眼前的俊颜,阴声说道:“世上只有两种人听话,一种是死人,还有一种被控制的活死人,嘿嘿,只要二小姐听话,每三日就会有人给你送上美人醉,嘿嘿。” 呵呵,活死人,原来自己现在连个死人都比不上了啊!自嘲过后,唯一感觉到的就是冷,冰冷的地板把凉意带进了皮肤里,渗进了骨头之中,在身体里肆无忌惮的四散开来。 等白水柔再次抬头的时候,哪里还有春菊的影子? 只有大开的窗户分分合合,外面的寒风裹着干枯的枝丫发出的吱吱声,好像嬷嬷拉破嗓子发出沙哑的笑声。好一会儿,白水柔才艰难的站起身子,刚刚汗水浸透了衣服,现在被寒风吹过,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颤,随后就不醒人事了。 明秀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脸色发白的白水柔倒在地上,窗户大开灌着寒风,低叹一声,转身关好门窗,把地上的女子挪到床上。 伸手抚上女子稍微有些肉肉的脸庞:“二小姐,你这又是何必呢?” 细碎的声音好似情人间的呢喃,可惜除了窗外的寒风和冷月,再也没有第三人可以听到。 美人醉还真是好听的名字呢,紫藤树下佳人醉,半跌半撞,半疯半痴,一袭粉衣摇花坠。为泄有情偏负我,恨碾落花,非说她无罪。渐乏渐困渐模糊,无尽委屈沉睡去,晶莹两行泪。明朝酒醒秋千在,满地残花,两种香味,依旧还伤悲。 清风楼,在柳家和白水心的通力合作下已经是名震青龙的酒楼之一,因上官青黎班师回朝,整个洛阳都是异常的热闹和拥挤,清风楼里也是人头攒动。 唯一安静一些的,也只有那些被提前预定下来的包厢了。 “清风公子,怎么对这个常胜将军,你就一点都不好奇吗?” 三楼,柳随风轻啜了一口茶水,咽下一双狭长的桃花眼三分含情瞟向了四周的人群,最后,落在坐在自己对面的白水心的脸上,有些奇怪的问。 一眼看过去街边所有人都是一脸期待或激动的表情,尤其是那些妙龄少女,就连清风楼里的女小二也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总觉得清风公子和她们一样的反应才对,而不是现在面色淡然,如一潭碧水,半点波澜也看不到。 “随风怎知我不激动?”白水心淡笑了一声:“三皇子凯旋,身为青龙子民,清风自然是与有荣焉,欣喜异常的,只是,就算是激动也不一定要表现在脸上。随风不也是四处留情,物色猎物,脸上也没有激动万分么?”、、重庆大学巨.乳校花自拍,真正的童颜巨.乳照片 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在线看美女( 美女岛 搜索 meinvdao123 按住3秒即可复制 ) 第五十九章 班师回朝 “哈哈,若不是看清风你的脸,为兄一定会以为你是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说起话,做起事也都是一副老成的样子,应该多学学为兄年少力壮,及时行乐,你这样子太古板了,不好,不好。” 柳随风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不止他就连父亲也不止一次说过,清风公子太过从容沉静,实在是不够可爱。 白水心眼神微闪,柳随风又怎知道两世加起来,她心性年龄比之七老八十也少不了多少,都足以当他的母辈了。 自然不会像小孩子一样天真烂漫。 想到此,白水心哑然失笑,旁边的翠幕看着楼底下开始喧闹的人群,转身回到桌前,替白水心添了茶水“少爷,好像是三皇子的军队进城了。” “哦,是吗?那我们也快去看看吧。” 柳随风说着,当先率步走到了窗棱前,白水心见状,眼眸微闪了一下,原本还以为,柳随风过来是为了试探清风,现在看来只是单纯的对三皇子凯旋感兴趣,自己是想差了。 洛阳城南门大开,远远的,就可以看到无数飘扬的旗帜,踢踏踢踏的马蹄声也是远远的传来,一队穿着银色甲衣的卫兵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出现在众人的眼中。 只是,在那队士兵之前,却还有着两辆马车同行,白水心看着那两辆华丽的马车,眸光微闪,耳边,也响起了百姓们的议论之声。 “天噜啦,那就是三皇子,好威武啊......” “是啊,是啊,三皇子大败了匈奴,是我们青龙的英雄,能够嫁给这样的男子,就是死也无憾了......” “切,也不回家拿镜子好好照照自己,就你那模样,别说三皇子了,就是我也看不上你。” “哼,你能和三皇子比么,咋们三皇子不止用兵如神,从未有过败仗,而且啊文韬武略,长的也是一表人才,玉树临风,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呢......” “哎哎,你们说后面的马车里坐的是谁啊?” “听说啊,是匈奴最受宠的小王子,来我们青龙和亲来了。” “小王子?那是不是也是长的俊美非凡,仪表堂堂啊?” “知道什么啊,什么俊美非凡,那可是匈奴的王子,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能养出什么好模样来?我父亲的表姑家的小侄子之前在幽州讨生活,据说,那里的人都是虎背熊腰,女人长的比青龙的糙汉子还要壮实,那男人啊更是如此......” “切,我还知道啊,匈奴当地有人还吃人呢,冥顽不灵,要是哥哥死了,那嫂子就变成女人了。” “......” 街道之上,人们议论纷纷,尤其是那些三姑六婆,更是脸红脖子粗,眼神灼灼盯着走在队伍前端,身穿铠甲的男子,甚至,有人当场尖叫出声。 “三皇子,我要给你生个孩子!” 而白水心关注的是,除了三皇子上官青黎,还有的就是后面的马车。 白水心眼神如水,视线从高处落下,马车里的少年挑起窗帘一角,立体的五官,清秀的面庞上擒着一抹热烈,灼热如夏的笑,眸底,却是极冷,冷若寒冬,那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 这个就是三年前打败青龙神话的匈奴小王子,萨鲁耶。想起那个神话般的男人,就是因为那一场战役才如此落寞,白水心无意中眸露寒光。 柳随风明锐的感觉到白水心的气微微有些变化,可是抬眼看去,却是什么也没有发觉,少年依旧嘴角含笑,一脸温润的看着人群,眼里,只是淡淡的敬佩之情。 那一瞬间的冷意,仿佛是他的错觉,只眨眼,便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马车里的小王子似乎心有所感应般,突然抬起了头,视线穿过万千人群落在了清风楼里少年的容颜上,只见他相貌俊美异常,双目黑白分明,炯炯有神,手中折扇白玉为柄,握着扇柄的手,白得和扇柄竟无分别。 原本坚毅的脸上浮起一抹笑颜,那笑,宛如是夏日最烈的阳光,刺的人睁不开眼睛。 白水心眼神微闪,亦是嘴角轻勾,弯起一抹弧度,恍若烟花般绚烂,只是那笑意却透着谁也无法察觉的深意。 突然,万里晴天的上空出现一片阴影,阳光被遮挡,人群中也是惊叫之声连连不断,不知何时街道两边的酒楼茶肆之中,突兀的出现了无数的黑衣人,他们全身以黑衣相遮,只留出一双眼睛。 他们每个人的手里还都握着长剑或是大刀,明晃晃的剑身泛着杀人夺命的冷光,那尖利的刀锋齐齐对着上官青黎的队伍。 “传令下去,全力捉拿刺客,保护好百姓。” 上官青黎俊逸的脸庞瞬间沉了下来,肃穆的下了命令,掏出腰间的长剑,怒喝了一声,直接飞身和黑衣人战在了一起。 小王子萨鲁耶也收回了眼神,落下窗子,不知道在马车里怎么做着应对之策。 刚刚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乱成了一锅八宝粥,人们奔向逃窜,人挤人,争着躲避,黑衣人的目标明显是上官青黎,可是他们心狠手辣,见人就杀,丝毫不留情面。 霎时间,有不少看热闹的老百姓都被殃及,刀光剑影中,无数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在哀嚎声中丢了性命,刚刚还算干净的青石板上,血染满地,汇成了一股血色的小溪。 “清风,你站在我身后。” 柳随风早在黑衣人出现的时候,便收起了笑意,连忙一把将白水心拉回了自己的身后,修长的五指也是握紧了手里的折扇,只因顾忌着白水心等人的安全,一时却也无所动作。 “柳兄,无需顾忌我,你只管去帮忙便是。”白水心自然看出他的犹豫,于是出声劝说道。 “可是你......” “柳随风,应该相信我有自保的能力。” 看着白水心一脸认真的神色,一般情况下清风不会称自己柳随风,这样看来他是意志坚定的。 柳随风抿了抿唇:“那好,你好好保护你们的少爷”朝着翠幕交待了一声,这才展开折扇,暗下机关,扇骨上滑出十二条似刀片的兵器,片片薄如蝉翼,纵身跃了下去。 第六十章 男装女儿身 翠幕等着柳随风加入战斗的时候,连忙站在白水心的旁边,全神戒备着,看着满地的血腥,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微微颦了眉头,却是没什么太多的表情。.pbx.m 白水心的眸光也看向楼下的混战,黑衣人大概有三十多个,训练有素,武功非凡,又是突袭,还要顾及百姓,所以一时三皇子占了下风。可是,这次三皇子带了两千人马进入洛阳,虽然武功比不上黑衣人但是胜在人多,把敌人制服是迟早的事。 这不,在将领的指挥下,很快摆出了阵型,除了刚开始有些混乱,现在也是整齐划一。 上官青黎无疑在这些人里武功是最高的,也迎战了大多数刺客,双拳难敌四手但是有了柳随风的加入,也是扭转了局势。 士兵百姓伤亡极多,但是黑衣人死伤也是不少,不一会儿,禁卫军与督抚衙役赶到,疏散百姓,加入了战斗。 如此一来,上官青黎这边压力骤减,而黑衣人死亡人数加剧。 柳随风对敌数量减少,有功夫一边对着眼前的对手,一边瞟向窗户边上的瘦弱身影,看到白水心没有受到威胁,微微松了口气。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这个动作落入了黑衣人头目的眼中,头目眼神微闪,把目标对准了观战的白水心。 感觉到危险逼近,白水心眸光微冷,握紧了手里的药包,都是在师傅处,闲暇时所制,不知道实战效果如何。 本要在黑衣人逼近的时候,杨手撒药,眸光扫过半空中,黑衣人腰间的时候,却不知为何,生生顿住了动作。.pbx.m 也就在那片刻愣神的功夫,黑衣人欺身而上,落在了白水心的面前,一双幽冷的目光死死盯着眼前的少年,三尺青峰抵在了少年如玉的脖颈之上。 “小姐!” 翠幕面色大变,惊呼出声,正与黑衣人交锋的柳随风骤然回头,看到白水心的情形,脑袋翁声作响,清风竟然是女儿身?一愣神的功夫马上回神过来,脸色变的铁青,眼中也满是懊恼之色。 想要飞身回去,可是眼前的黑衣人纠缠不清,无法脱身。 “放开她......” 一声怒吼传来,柳随风再次侧头,却正好看到穿着异族服侍的少年,挥剑格挡住身前三名黑衣人的攻击,想要飞身上清风楼的画面。 只是,他身后却还有一个黑衣人,正在此时挥刀砍向他,以他的身手,早听到破空声,他完全可以躲过这危机,可是若此,他也将重新陷入黑衣人的围攻,而无法在离开。 本以为,那少年会转身迎战。 可是没想到,他不为所动,只是微微侧了下身子,依旧借着力飞身而上。 “刺啦”黑衣人那大刀直接砍在了少年的身上,只是,因着少年刚刚侧了身子,那刀,并没有砍在他的后背,而是落在了少年的手臂上。 鲜红的血迹飞溅空中,少年依旧扶摇直上,稳稳的落在了窗棱前的雕护栏上,手指的剑锋直直的指向黑衣人的头目,金色的阳光洒下,俊朗的脸庞又英气了几分。 看向被劫持的少女时,少年黑眸之中闪过浓浓的担忧,看向那拿剑指着少年的黑衣人时,神色却又突然变的阴鸷。 他眸色黑沉,透着几分肃杀的嗜血之气:“放开他,我放你离去,否则,今日,定让你有来无回。” 少年声音低沉,他的话,一字一字砸在白水心的心间,却是让她有些恍然。 而黑衣人,却好似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小王子还真是说笑了,放了她,放了她我还能去哪找这么好的护身符?” “柳家少爷对战中也不忘关心美人,现在小王子也心牵而动,倒都是痴心种,可惜了,这如似玉的美人儿穿着男儿装,不知道换上红妆又是怎样的倾国倾城。” 话锋一转:“现在,都给我退出去,让上官青黎的人,把我兄弟给放了。” 黑衣人转眼看了下窗外,冷笑一声才说道:“待我的人安全离开,我自然会把这美人儿放了,否则的话...小王子就替她收尸吧!” 清风楼下,战斗已经结束,禁卫军与督抚衙役的人在赶到现场后,就把黑衣人绞杀了大半。 上官青黎的人马和官兵也是死伤无数,不过还好的就是,上官青黎凭着一己之力,活擒了一个。 而黑衣人头目的要求,自然是放了那个被擒获的黑衣人。 三皇子回京遇到刺杀,同行的将士和百姓死伤无数,都是因为这些突然冒出来的黑衣人,现在因为一个女子放走唯一被俘的活口? 小王子脸色铁青,想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小王子到底有没有想好?若是没有,让在下来帮帮你如何?”说着,那黑衣人阴测测一笑,手指微微用力,白水心天鹅般纤细的脖颈之上,顿时,溢出了一丝血色之。 “住手!” 两道阻声同时响起,一道是小王子萨鲁耶,另一道却是柳随风,柳随风手里提着折扇,扇骨上还有血迹滴滴落下,他脸色也是阴沉到了极点。 看着黑衣人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手里握紧了袖子中滑出来的血翼:“如果你再不将你的剑拿开,你信不信,我会让你这辈子再也举不起剑!” “呵,又来一个护使者,小王子,看来你的心上人还挺抢手的。不过这两男争一女的戏码,我倒是兴趣不大,你们也不用吓唬我,我这人胆小,可经不起下,要是你们说的再狠点,我这手一抖,发生什么事我也不能保证。 “......” “本皇子替他们来告诉你,你想让本王放了你的同党,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不止是他,就连你,本皇子也不打算放过!” 不等小王子和柳随风反应,另外一道爽朗的声音突兀的响起,上官青黎身后跟着一队将士,将黑衣人团团围住。 “三皇子......” 数道惊呼声同时响起,小王子,柳随风和翠幕都焦急的看向上官青黎,上官青黎却恍如未见般,阴鸷的眼神直直的盯着黑衣人。 第六十一章 深明大义 “三皇子,你....” 翠幕眼眶泛红,眼神紧紧盯着上官青黎。 “三皇子,你不可以这样做,将士的职责本就是保家卫国,保护黎明百姓的安全,可你却眼睁睁的看着我家小姐被杀,如此做,你于心何忍,又怎么配穿这一身将领铠甲,统帅千军万马?” 翠幕的话,不可谓不大胆,房里的众人,闻言都是有些诧异的看向他,还能听到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翠幕脸色发白,却并没有多少慌乱,上官青黎那如芒刺背的视线,让她额头都冒出了细密的冷汗,两条腿战战兢兢显现要站不住。 可是,她死死咬着牙关,强强忍着。 既然决定跟随白水心,她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奸人所杀。而眼前能救她家小姐的人,自然也只剩下三皇子了。 只要三皇子肯答应放人,小姐自然可以平安无事。 “本皇子配不配穿这一身金甲帅服,不是你一个小小的婢女所能决定的,本王领军保护疆土那才是本王的职责,而不是放虎归山仅为了保护一个人。” 上官青黎身上的铠甲还布满了斑斑血迹,他大掌一伸,手指指着黑衣人,眼神阴鸷,声音低沉洪亮。 “本皇子与将士浴血边关,九死一生,保家卫国,可是,他们却杀了我们的英雄,杀了这么多的百姓,本皇子若是放走了他,让我怎么面对万千将士。那才是本皇子的失职,舍小已,为大家,身为我青龙的子民,就要随时做好为青龙做牺牲的准备,” “这位姑娘,本皇子说的可对?”上官青黎收回手指,突的将视线投放在了白水心的身上。.px.m 翠幕双手紧握,看着白水心,紧颦了眉头,她想以大义逼迫三皇子以至于救下自家小姐,可没想到,三皇子却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竟同样以大义,逼迫着她家小姐心甘情愿的送死! 小王子自然知道翠幕的想法,但是同样身为一国皇子,深深明白着,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少年的目光落在白水心的身上,看少女波澜不惊的表情,心中的泛起的涟漪更是一圈圈扩大。握着剑柄的手指更是捏到了骨节发白,咯咯作响。 “三皇子说的,自然是对的,舍小己为大家,身为我青龙的子民,我自然是愿意的。” 白水心一袭白色长衫,脸颊也是微微有些发白,她并没有看向小王子,而是看向了柳随风,微微眨了眨如水的星眸,她突然自嘲一笑。 “这位大侠,你看到了,小女子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你选择劫持我,其实,真的没什么用。” “你...你就真的不怕死?” 若不是见大势已去,他怎么会出此下策,黑衣人怒不可截,本就算计失策,兄弟死的死,伤的伤,气得不轻,他更是没想到,白水心此时更是有胆戏虐于他。 “死,为什么不怕?”白水心却是反问道:“你不怕死的话,你会劫持我吗?你都尚且如此,我一个弱女子,又如何会不怕?只是死有重于泰山,也有轻如鸿毛,小女子一死,以成就大义,就如三皇子所说。” “是舍小己为大家,所以,死,由何惧?而你,却是从此就要遗臭万年,甚至死无葬身之地。不止你,我死后,三皇子定然会派兵绞杀你们剩下的刺客,替我报仇,替今日枉死的将士与百姓报仇。” “所以,小女子一死,也算是死而其所,不是吗?” 黑衣人沉吟了一会,眸光微闪,垂眸看着自己剑下的少女,又瞟了一眼在场的众人,最终盯着上官青黎:“我不管你们说的是真是假,现在你们给我让开,否则的话,就像他说的,死又何惧,至少在我死之前还能有个小美人儿垫背,哈哈。” 黑衣人押着白水心一步步向着窗户边上靠近,白水心也只能随着男子的脚步轻移,众人的目光也不自觉跟着移动。 “给本王拿下他,生死不论。”上官青黎面色黑如锅底,挥手直接下了格杀令。 “三皇子.......”众人惊呼出声。 但是那些将士领命上前,突的小王子身形一闪,直接挡在了白水心身前,那几个人生生收回了兵器,谁敢刺杀敌国王子,那不是刚刚平息的战争都要开打了吗? 就是这短短是一瞬间,那黑衣人头目却提着白水心的衣领,往空中一抛,将她抛向了众人,而他自己,却是身形一闪,身形如闪电一般,急急遁走了。 嗤,银光闪过,原本被俘的黑衣人直直倒下,咽喉被飞镖擦过,殷红的血迹渗出,那人却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萨鲁耶,你这是做什么?” 上官青黎脸色铁青,看着到手的黑衣人遁走,本来擒获的俘虏也被灭了口。怒气简直要化成实质,直指小王子。 “三皇子何必这么气,本王子只是救了美人,置于你们丢了要犯,也没看好俘虏,关本王子何事呢?” 小王子萨鲁耶同样寒声说道,一双黑眸不甘示弱的看了回去。 低头,看了一眼白水心,那眼里有眷恋,有安慰,也有,浓浓的情意,白水心蠕了蠕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是终究没有开口。 双手放开了怀里的娇躯,爽朗一笑,走了出去。 “本王子第一天来洛阳就遇到刺杀,这就是青龙的待客之道吗?” “好,好,好!”上官青黎一连说了三个好字,阴沉着脸扔下一句,转身离开了厢房。 一众将士又浩浩荡荡的随着三皇子离开了。 “清风,在想什么?还想那个小王子,萨鲁耶么?”柳随风将白水心放下,拿药递给翠幕,让翠幕替她包扎伤口。 “柳兄什么时候也对这些事儿感兴趣了,我看看,难不成是变成了长舌妇了么?”白水心回神笑着打趣道。 “长舌妇人?”柳随风抽了抽嘴角,“清风这个形容可不对,我不过是关心自己的兄弟,哪里就成了长舌妇,倒是清风你,摇身一变大小姐,是不是该对为兄说道说道?” 变成女儿身? 白水心心神微闪,笑了笑道:“柳兄不是猜到了吗?” 第六十二章 梅花开宴 柳随风打开折扇,依旧是干净的扇面,上面不知那个酸腐的文人,留下的墨宝,一脸无奈的说道:“我哪里猜得到清风的身份呢?不过是白小姐有意透露的吧,一身白衣,身姿淡然,一样的弱不禁风,是我应该早就猜到的啊。” “你这体质,就是个招祸的体质,就是出来散散心也能遇到危险,我看你啊,以后还是深锁闺阁,绣绣花就好了。” “不然的话,一个小小少女再遇上这种事儿可怎么办?” 白水心听到柳随风的一席话微楞,随即勾唇一笑:“柳兄不怪水心?” 柳随风一脸苦笑,无奈摇头的叹息了一声:“我怎么会怪你呢?小小少女比之我这男儿郎也丝毫不差,甚至是胜出于蓝。” 白水心也是笑,起身,眸光看向清风楼外已经走远的军队,星眸之中却是闪过一丝不解,浓浓的不解。 小王子,萨鲁耶...... 白水心脖子上的伤,并不重,不过被割破了一条小口子,擦了南派鬼医的药膏后,几乎都要感觉不到什么痛。 为了不让老太君担忧,白水心回府之时,又特意去了一趟成衣店,买了丝巾将那伤口彻底的遮掩了以来,都成刚刚发生了那么大刺杀的案件,柳随风得知白水心的真实身份后,怕他们遇到危险,强烈要求要亲自送他们回府。 在相府门口,白水心转身行了一礼:“有劳柳兄送水心回府了,只是清风还是清风,对吗?” 柳随风一愣,点点头,回以一笑,转身走了。 一路回到归思苑,白水心就将所有人遣了出去,关上房门,坐在软塌之上,白水心有些恍神,今日发生的一幕,齐齐涌上她心头,想起了明日的梅花之宴。 天已经开始蒙蒙发亮了,相府外,早已停了一辆马车。 白水柔一袭华服,脸上化着精细的妆容,让她娇美之中多了一丝大气,只可惜,脸上那怨毒的神情,却是生生破坏了三分美感。 正在此时,奢华的车厢外传来夏嬷嬷和刘嬷嬷的声音:“奴婢们参加大小姐。” “嬷嬷免礼,水柔可是到了?” “二小姐自是早就到了,可不就等大小姐了吗?”夏嬷嬷的声音突然拔高反问,那语气,更是满满都是嘲讽:“哟,奴婢平日还没瞅见,水心县主今日这一打扮,还真真是让人眼前一亮,也道是难怪会姗姗来迟了。” 听着夏嬷嬷那夹枪带棒的话语,红袖面上不显,心里却听的不是滋味,如果不是他们在临到出门前,才送来了衣物头面,小姐会现在才梳洗完毕么? “劳嬷嬷和妹妹久等了,水心真是过意不去,既然我已经来了,那就早早出发吧。”白水心却是浑身不在意,含笑说了一句,径自带着红袖添香,转身便上了马车。 根本懒得和一个奴婢争辩,没理由掉了身份。 上了马车,白水柔靠着窗子闭目养神,白水心挑了个离她最远的地方,也静静的坐了下来。 “小姐,这是您第一次参加梅花宴呢,之前我们都没机会见过呢。” 白水心笑了笑,道:“人活一世,想要别人看到自己,就首先要让别人看到自己的价值,否则的话,没有人会把你放在眼里,也不会有人把你放在心上,红袖,你,明白了吗?” 还能为什么? 白起这个父亲,这是在重新审视自己的价值。 红袖恍然所悟,白水柔却是有些失神,想让别人看到自己,就要先让别人看到自己的价值,否则没有人会把你放在眼里。 那在那个人的眼里,她又有什么样的价值? 她一直想不通,那个人为何要找上她,还如此大费周章的帮她,控制她。 似没有感觉到白水柔的纠结和疑惑,白水心道:“今日宫宴,所有四品以上的官员都会协同家眷出席,你们自己小心着些,紧跟着我,莫要惹出什么乱子来。” 两个丫头认真的点了点头,添香垂首,心知白水心的提醒是对她说的,一品尚书张子扬,负责礼部,定然会出幺蛾子,王月之业极有可能携带师姐出现在今日的梅花宴上。 而王月之那个负心汉与她,不死不休。 抚了抚自己腹部那处被师姐所伤的伤口,伤口已然好了,但是疤痕依在,添香闪了闪神。 一路无话,马车停驶在皇宫门口,拿出了水心县主的牌令,几人顺利无阻的进入皇宫,于那日进宫面圣不同,今日的皇宫很热闹。 殿内灯火通明,穿着水粉色的宫娥在殿中四处穿梭,往来侍候,还有那些前来赴宴的文武百官携着他们的家眷,不过多是带着儿女,正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相互议论。 男眷们一边,女眷们又在另一边儿。 那些个世家小姐,权门贵女们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如同一只只都艳的花孔雀。 白水心一行人刚进入大殿就吸引到了不少目光,原因无他,白水心这个新晋县主自然是贵妇们口中议论的对象。 未受到多少关注的白水柔自然是走到惠新县主那一堆里聊了起来。 片刻间,原地只剩下白水心一个人受到众人目光的洗礼,白水心却没有任何的不适。 直直找了一个偏僻的位置坐了下来,如水一般的眸光,在大殿之中扫过,目光落在了那边小王子萨鲁耶的身上,却是微微一顿。 少年依旧是穿着一身异国服饰,英气逼人,眼光灼灼,只是那眼神落在了白水柔那一行人的身上,眼神温暖含春,手里端起的酒撒了出来也不自知。 似乎是感觉到白水心的视线,同样看了过来,先是微微有些诧异,随即想到了什么,眼中充满了了然,实在没想到他口中的她,竟是如此惊艳,心中一禀,轻佻的举了举手里的酒杯,媚眼如丝。 显然,小王子误会了白水心盯着他,是因为不解为何他的眼神落在了白水柔身上,而且还带着一丝丝狂热和欣喜。 第六十三章 走错地方 “嗨,水心姐姐,水心姐姐......” 一道纤细的身影从寒王莫逸晨身后窜了出来,一边高喊,一边小跑着飞奔到了白水心的面前。 拽着白水心的衣襟,便是一达通的抱怨:“水心姐姐,你说话不算话,说好了要找我玩的,结果我等了你那么多天,都没等到你的帖子。” “我给你下帖子,你也不回,亏我听说你的事儿,还那般担心。你可真没良心,这么久了也不找我,还说结拜姐妹呢,你是不是压根儿就把我这个闺中好友忘的一干二净啦。” 上官婉儿叽里咕噜的说着,压根不理会四周向她投来的视线,充满了不屑和鄙夷。 “这不是见到了吗?我本想着过两天就给你下帖子,邀请你出去玩的,不过今日,正好参加梅花宴,我想着说不定可以看到你了,所以这才没发帖子。” 白水心笑了笑,一脸认真的解释。 上官婉儿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是吗?那还差不多,还记着我,不过帖子不用发了,既然我们今日见到了,那就约好了,干脆我们过两日到映日楼相聚吧,刚好晨哥哥也来了。” 过两日,映日楼,寒王爷?白水心微微愣怔,没想带她不过是随口一句敷衍的话,竟是让上官婉儿这个一根筋的小丫头当了真。 .......白水心无法,只好点了点头。 上官婉儿一脸欣喜的惊呼着,白水心却是抽了抽嘴角,貌似她们其实也不过才认识不久,可没想到这个丫头对她竟然是如此热情。 熟稔到让她有些别扭,热情到让她吃不消。 没看到周围的那些贵女看向这边的眼神,已是从先前的鄙夷变成了唾弃。 “上官婉儿,你还在这里做甚,还不赶紧去找姨母,没看到姨母正在四处找你么?” 莫逸晨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两人的身后,上官婉儿回头,抽了抽嘴角:“知道了拉,我这就去,干嘛这么凶,老板着一张脸,姑娘都被你吓尿了。” 吐了吐舌头,给了白水心一个等我的眼神,随即对着莫逸晨的后脑勺做了个鬼脸儿,蹦蹦哒哒的跑开了,那逃似得样子,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着一样。 明明害怕眼前的男人要死,却还是犟着嘴往人身上靠,真不知道这丫头脑回路是怎么设计的,当年王爷和王妃造人的时候肯定没用心。 白水心想到这,笑意不由的爬上眼角。转头看向盯着自己的男人,脸上的笑容却是在瞬间就淡了下来,恢复了一贯的清冷淡雅。 “寒王,这里是女宾席,男客宾席在对面。”话里的意思就是,你走错了地方,赶快回到你的位置上去,赶人之意,尤为明显。 莫逸晨闻言,顿时周身的寒气更甚,仿佛是掉入了冰窟窿一样。 “白水心,现在本王郑重宣布,你是本王的,离别的男人远一些,若是你再不记得,本王不介意杀了那个男人!” 男子的声音,低沉,圆润却有带着丝丝寒意和警告的意味,看着少女一脸戒备和梳离的样子,莫逸晨深邃的眼神中,一抹寒意流光闪过。 白水心脸色也沉了下来,看向莫逸晨的星眸深处也燃起了一簇火苗,瞟了一眼四周,周围的人好似根本没有察觉,也没有听到男人的话。 神色先是一瞬间的诧异,却是随即了然。 若是如她所想,男子刚刚的话应该是用了内力传音入耳,这让白水心微微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对这个高深莫测的男人更加的戒备。 内力传音,许多的一流高手,都不能做到,至少,在她的认知里,这么年轻的年纪,只有一个人可以做到,那就是明月公子了,可是没想到,莫逸晨竟然也可以。 要是两个人打上一场,不知谁胜谁负。 只是,马上思绪拉拢,她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这个男人,第一次把自己丢了出来,第二次说自己很好,这次更是过分,竟然把自己贴上了他的标签,还让她离别的男人远一点。 她和谁接触,关他屁事,难不成他以为,一句话就能让她嫁给他不成?要是别的女人也无不可能,毕竟是青龙的神话,可是自己心里已经有了他。夜郎自大,自以为是,简直是一个混蛋! 白水心冷冷瞪了一眼莫逸晨,转身就走,也没看在对面的小王子萨鲁耶。 眼神里的意思不言而喻,既然你不走,那我走! 这种男人,她发誓,以后见到她,能离多远则去多远。 原地,莫逸晨抿了抿薄唇,几乎变成了一条直线,转头,正好对上一双明亮的眼睛,眼神里带着挑衅和审视。 四目相对,男子的眼神,透着几分肃杀和犀利。 萨鲁耶握着酒杯的手微微收紧,心中更是升起一丝疑惑,白衣女子与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寒王会走到女子那里,他们之间,虽然没有交谈,但是他们的眼神交流一丝不拉的落在他的眼中。 让他极为兴奋,让他有一种,自己心爱的玩具在别人手里想要把她抢回来的感觉,更是升起了征服那个女人的欲望。 莫逸晨眸光微微一闪,转瞬便移开了眼,显然,没把男人放在眼里,推着轮椅走向了另一边。 两人对视的同时,人群之中,有一道隐晦的眸光,将刚刚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狭长的鹰眼中多了一丝阴冷的笑意。 梅花宴还未开始,这大殿之中已经这么精彩了!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贵妃娘娘驾到......” 一道公鸭似的嗓音打破了殿内的喧闹,整个大殿突然就安静了下来,所有人全都跪在地上,行大礼,更是异口同声的大呼:“皇上万岁,皇后娘娘千岁,贵妃娘娘千岁......” 此时,齐声的拜见声中,一道明黄龙袍的皇帝走了进来,他走边走着的是当朝皇后,洛仙儿。 她一袭华丽的凤袍宫装,脸上涂着胭脂,端庄而威仪。 另一边是宠冠六宫的贵妃娘娘,楚国公之女,楚悠悠。 虽说是一个庶女,但是极有手腕,从今日宴会即可看出,其他嫔妃是不能参加盛宴的,而贵妃不但能参加还是此次宴会的发起人。 第六十四章 玄武使者 白水心跪在地上,眼角余光,却是不经意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三位,青龙皇室里,身份最高的三位。 不对,还有为皇室祈福,吃斋念佛的太后。 “众卿平身” 宏帝坐在了龙椅之上,挥手。皇后和贵妃分别坐在皇帝下首的两边。 今年的梅花宴以三皇子上官青黎的名义而设,这后宫之中,最术意的就是贵妃娘娘了,从刚刚进入大殿起,那一脸的笑意就没有断过。 “众爱卿,今日乃梅花宴亦是黎儿的庆功宴,我青龙与匈奴征战两年,如今战事终于结束,匈奴也派来了使臣与我青龙和亲议和,这是个可喜可贺的日子,两国的百姓,终于不用再忍受战乱纷纷的离别之苦,朕对此,非常欣慰啊。” 不愧是皇帝,驾驭权术已经到达巅峰,一席话,更说的是感慨万千,字字句句都彰显了青龙大国的宽阔胸襟和为天下黎明百姓处处着想。 引得整个大殿,也是纷纷颔首,嘴里说着恭维的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宏帝却是摆摆手:“这一切,都是亏了黎儿和镇守边疆的将士们,这一杯,寡人敬你们。” “父皇严重,这只是儿臣的本分。”上官青黎自人群中站起,走到大殿中央单膝跪地地道。 “为国分忧是下臣的本分!”此次幽州之战的将士也站了起来齐齐说道。 “好好好!”一脸三个好,干掉了杯中酒水。 “快快坐下”皇帝一脸满意的看着上官青黎和众将士落座,点了点头:“此次告捷所有有功的将士,明日早朝时,朕,一定多会论功行赏。” 顿了顿,又看向萨鲁耶道:“此次匈奴派来了小王子们来青龙议和,几日下来觉得洛阳如何呢?” 众人先是微微一愣,只有个别人面色未变,那就是早已知道小王子身份之人。 此次,上官青黎班师回朝,在南门遇到刺杀的事,却是这样就轻轻揭了过去,那群黑衣人为什么攻击黑衣人的队伍? 随着皇帝是话落,答案忽然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白水心星眸微闪,大脑高速运转的理出一条线,匈奴战败派了求和使者前来议和,而在上官青黎入城的队伍中,除了青龙的将士还有小王子萨鲁耶。 或者...... 那些人的目标并不是一开始所想的上官青黎,是针对三皇子的,他们的目的是在求和的使臣身上,只是,他们却是明显料错了,那些使臣并没有料到,此小王子非彼小王子。 而上官青黎,显然是早就知道了这一点...... 白水心嘴角勾起一抹轻笑,都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他们这位皇帝陛下仅存了六位皇子,却也是个个非凡。 随着皇帝的话落,小王子萨鲁耶站起身子,右手放到肩旁处微微垂身:“自然是好的,为了感谢宏帝的盛情款待,可汗特意让我备下薄礼,来人!” 大殿外,又进来一群人。 一少年男子携着一名身段妖娆的女子,一袭大红色的长袍,梳着留仙髻,即使脸上覆着一张血色面纱,遮去大半容颜,然而,那一双如剪秋的美眸,顾盼之间,仿若生辉。 光看那一双魅惑到极致的眼眸,便可以想象,那面纱下的女子,该有多么的倾国倾城。 那女子已经绝色到吸人眼球,可是让人更为震惊的是男人的面庞,倒不是多么的鬼斧神工,而是那一张脸和小王子萨鲁耶七八分相似。 “萨律耶,拜见青龙皇帝陛下。” “贺兰灵灵,拜见青龙皇帝陛下。” 两人微微的倾了倾身子,右手放于肩旁,算是给宏帝行了拜见之礼,话落,大殿里顿时没了声音安静的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可以听到,都有些面面相窥,脸上的表情甚是奇怪。 萨是匈奴可汗的姓氏,萨鲁耶是小王子,萨律耶是萨鲁耶的母亲与前可汗所生之子。 现在的可汗本是前可汗的弟弟,杀兄夺位,还夺了前可汗的女人,没想到前王子他倒是留了下来,还随着小王子一起义和而来。 怪不得两人如此相像,因为是同母异父,恐怕那日马车里的,清风楼里的都是这位萨律耶吧...... 白水心垂下眼眸,看着杯子里的酒水,眼神忽明忽暗。 而那女子,名声亦是响彻匈奴,贺兰家的女儿,各个是美女,舞姿更是优美奔放,看着身段,传言果然不假,此次把贺兰灵灵送来,匈奴和亲之意倒是明显。 “两位平身,一路舟车劳顿,也是辛苦了,不知,黎儿安排的驿站,二位可还满意?”宏帝挥了挥手,面带笑容的问,自然是一早就知道此次派来使臣名单的。 他一双睿智的眼眸,闪过一丝流光,又在贺兰灵灵身上停留了片刻。 果真,食色性也,就连当今皇上,似乎也对这位倾世美人颇为有兴趣,白水心坐在偏僻的角落里,一双水眸微闪,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若有所思。 将众人眼里的鄙夷尽收眼底,心中却是泛不住的冷笑,此时,众人皆是瞧不起这位身份尴尬的萨律耶,却不知,彼时却都惊掉了眼珠。 “多谢宏帝,本王子自是满意的。” 萨鲁耶走到大殿中央,朗声回到,眼神轻飘飘的在大殿之中,扫了一圈,脸上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意:“早就听说青龙的女子,个个身子柔软,细腰如柳,容貌极佳,如今一见,果然如此!” 匈奴就是匈奴,作为一国王子,代表国家议和,竟然如此当着众人之面,公然勾引这些良家妇女,简直是不知所谓。 没看到那些迂腐的老臣们一副有伤风化的眼神么? 就连小王子身后的贺兰灵灵也是对这位小王子的话无语到了极点,真不知道可汗为什么会让小王子来,瞧瞧他这样子,真是丢死人了。 萨律耶却是丝毫没有察觉什么不妥,眼神无波,只是,视线落在大殿上一偶时,狭长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艳之色。 却是一闪而逝,快到几乎没有人察觉。 第六十五章 两国之好 “小王子客气了,素问贺兰家的女儿,美若天仙赛嫦娥,亦非常人所及。”清越的声音,婉转而威严,说话的是高坐上的洛皇后。 “娘娘谬赞了,灵灵蒲柳之姿,怎当得如此称赞。”贺兰灵灵纤腰微弯,声音如大珠小珠跌落玉盘,好听的不得了。 她看了一眼小王子,道:“王子,该把可汗准备的礼物送上了吧?” “唔...好吧,萨律耶,还不将东西拿上来?”小王子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眼神四处乱飘。 萨律耶闻言司空见惯了般:“宏帝,这是可汗临行前托殿下与下臣带来的礼物,乃我国象牙琉璃盏与千年灵芝。” 他说完,身后立刻又人上前把手中的托盘呈了上来,红色的丝绢被揭开之时,顿时,响起了抽气之声。 千年灵芝足足有月盘之大,如此大的灵芝已是难见,何况是千年灵芝。白水心学医以来,自然知道这颗灵芝的宝贵,无论受了多重的伤和毒,只要一点灵芝入药,必然事半倍功。 而那象牙琉璃盏,一对稳稳立在托盘之上,晶莹的象牙上雕刻的繁琐的花纹,中间镶嵌这各色琉璃,在灯火的照耀下,七彩霞光烨烨,闪烁之间,那霞光竟然还自动的流转,着实引人入胜。 都是难得的稀世珍宝,不得不说,此次匈奴却是表现出了诚心。 这点,从宏帝那缓和过来的脸色便可以看出了。 宏帝一脸喜色:“还请小王子回禀,贵可汗的礼物,朕甚喜之,待王子回程之时,朕也会备下重礼回赠,希望我青龙与匈奴,永无战争,百姓亦能安居乐业,一片净土。” “宏帝宅心仁厚,萨律耶定会如实回禀可汗,另,可汗有交待,这两样珍宝虽然西游,但也是送您的礼物,然,这次议和,还带来了我国的贵族美人贺兰灵灵。” 众臣闻言,皆是正襟危坐,面色肃穆,果然,正题来了。 只听贺兰灵灵脆声道:“素问青龙男儿骁勇善战,文武双全,灵灵也是倾慕已久,为表我匈奴原与青龙结盟的诚意,灵灵特地不远万里,希望陛下能为灵灵挑选个如意郎君。” “素来也听说,青龙女子贤良淑德,温柔婉约,也希望王子殿下,此行能觅得良配,以结两国之好。” 说了这么多,这贺兰灵灵的意思,无非就是,希望青龙和匈奴联姻,匈奴的人选便是自荐的贺兰灵灵,而王子萨鲁耶也要从在座的女子中挑选一位姑娘,作为王妃人选。 “哈哈哈哈...好啊,可汗之意,也正是朕的意思,只是,今夜乃是特为匈奴射的接风宴,萨鲁耶小王子,不妨让各位使者都先入座,一边欣赏歌舞,一边享受我青龙的美酒佳肴岂不快哉?” 庆功宴就这么变成了接风宴,宏帝改口倒是真是快。 不过,这也是在预料之中,从古至今,用联姻来稳固两国之间的和平,也是屡见不鲜的事情,宏帝自然是不会反对。 豪门贵女一个个战战兢兢,生怕被小王子选中,远嫁到匈奴,联姻自然是维护了家国和平,可是远离父母嫁到千里之外的他国,众人心里自然是不愿的。 小王子萨鲁耶坐在了原来的位置上,怪不得在一开始就上了大殿,倒是会挑选位置。 正好面对女宾的方向,他一手支头,一手握着杯盏,整个身子几乎都半靠在身前紫檀木几之上,一双眸子看着殿里翩翩起舞的误妓们,更是双眼泛着光。 洛阳摊,摊出了人类新高度! 贺兰灵灵顺势坐在了小王子的旁边,她一双美眸闪过人群,似乎在寻找什么,当她的目光定在某一处的时候,眼底带笑,闪过一丝志在必得。 白水心顺着视线看过去,却是微微一惊。 这位贺兰灵灵,貌似,脑子进水了吧,谁人不好挑,偏偏挑中了他? 美人美酒,极致的享受,白水心却是性质缺缺,低头看着自己案几上的食物,偶尔抬起头看看扫一眼众人。 只是有一道视线,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盯着自己,白水心却是目不斜视,恍若未觉。 一曲舞罢,那些舞娘们鱼贯而出,就在此时,一道轻浮的声音响起:“啧啧,宏帝陛下,这就是你们青龙最好的舞姬了吗?” 萨鲁耶醉醺醺的站起身子,一身执着酒壶,双眼迷离说道“也不怎么样,嗝~,比起我府上的舞娘们啊,少了点味道,也太差劲了!” “哦,小王子觉得差在何处?”宏帝冷了声音,面上神情依然是肃穆,看不出任何不喜,只是那黑如漩涡的眼底,却是闪过了一丝冷然之色。 “王子,不可无礼,别忘记临行前可汗的交待,有不满的地方自己知道就好,别说出来,伤了两国的和气。”萨律耶沉声在小王子身边说道,。 声音虽沉但是并不小,大殿里的人清清楚楚听到了萨律耶的话。 噗...... 他话落,众人差点没有憋死,那些朝臣更是个个怒目圆瞪。 坐上的宏帝一张脸黑的如十几年没刷的锅底:“可汗见外了,有什么但说无妨。” 小王子却是点点头一副我就知道是神情,直接步到了大殿中央,摇头晃脑的道:“还是宏帝气量大,那我就直说了。这容貌嘛,倒也还说的过去,可惜啊...腰扭力度的不够,旋转起来差点感觉,眼神也不够勾人,还有那衣服,着实不够好看。” 这次宴会是贵妃一手操办,听到有人评论舞衣,一张俏脸沉了下来:“小王子说说哪里不好看了?” “美人儿问了,本王子自然的要解答。款式太老旧,裹的那么多,哪能看出女子那窈窕的身形呢?” 。。。。。。 他话落,贵妃一张脸简直要由红转青再转紫,这什么一国王子,说的什么话,什么衣服裹得太多,那舞衣本就是抹胸长裙外面裹着一层纱衣,就是为了显示女子身形的柔媚。 他说那些话的意思无非就是,那些舞姬就不该穿衣服! 第六十六章 倾城一舞 如此放荡,如此无耻,如此昏庸之人,真是不知道匈奴的可汗的怎么教的,是不是因为岁数太大了,老眼昏花才让这样的人来做和亲使者。 “小王子说笑了。”这一次,竟是连八面玲珑的皇后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口了。 “皇后娘娘,本王子可是从来都不说笑的。”萨鲁耶一本正经的回了一句。 扫视了一周,看见众人的眼光都盯着他,不但无所收敛,他还不雅的翻了个白眼:“你们看我作甚,我说错了吗?” “我知道你们在笑话我,那是一定没见过这个更美的舞蹈了吧,我说的都是实话,切,你们还不让说了啊?” 他倒是实诚,知道别人现在是不虞的,可知道又如何,还是说个不停:“不说别的,就说我们匈奴的贺兰灵灵,没受过什么太正规的训练,可是跳的也是比她们都强多了呀!” 高坐之上,宏帝的一张脸都绿了,一双鹰眼扫过众臣,有人顿时领悟到了皇帝是意思。 只见白起站起身子:“小王子说的倒也是大实话,早就听闻贺兰家族女儿善舞,一舞倾城,名闻天下,却一直未曾亲眼一观,甚是遗憾,不如今日就有贺兰灵灵为大家一舞,也好让我等开开眼?” 白起乃是青龙的丞相,说话的人自然是有些分量的,什么时候说什么话,自然是知道的。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四周,又道:“不过,我青龙与匈奴民风不同,这喜好嘛,自然也是会有些差异,可能刚刚舞姬一曲,太子不喜,不过,我青龙地广物博,能人众多。 “不止我青龙男儿骁勇善战,我们的女眷更是文舞皆能,小王子由何必着急,接下来,各家小姐都会表演才艺,本相相信,总会有人入了小王子的眼。” “呵,你这老头说的有几分道理,既然如此,那就先让灵灵给你们舞上一曲,开开眼吧!” 小王子大声的说道:“正好,到时候,也能有个比较,我倒是要看看,这青龙的豪门权贵的千金能有何与众不同!” 原本只是大家玩乐,可是被他这么沂水,却变成了两国的比试。 这小王子萨鲁耶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贺兰灵灵面纱下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一双美目在殿中一一扫过。 “是,王子殿下”贺兰灵灵那独有的柔然嗓音也在大殿之中响起。 莲步轻移,袅袅走到大殿中央,脱下外罩的大红衣杉,露出了内里同色的舞衣,紧绷的舞衣勾勒出女子完美的曲线,原来是早有准备的啊! 不等众人再次深想,有丝竹之声,渐渐向起。 刚好走到大殿中央的贺兰灵灵也开始有了动作,她的身体轻盈柔软,一曲凤求凰,那凤凰好似活了一般,随着她的动作翩翩起舞,凤舞九天。 这曲舞难度极高,一般人根本跳不出那风韵,尤其是最好的飞向九天,要高速连续旋转九个圈还要有飞跃的动作,一气呵成,稍微不连贯也是会让这支舞大打折扣。 就算是习过武的女子也不敢轻易可以做到,没有习过武的女子,想要做到这一步,那必须要付出更多的艰辛。 贺兰灵灵走路虽然轻盈,但是依旧可以看出来虚散的气息是不会武功的,那能跳这曲舞,不可谓是不大胆。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这凤求凰讲的是一女子为了心上人,疯狂求爱的故事,不得不说,贺兰灵灵这一曲至少跳出了六成神韵,剩下的部分由舞技补足了,怪不得贺兰家族的美名会远杨四国了。 一众朝臣的眼珠子几乎要粘在殿中旋转的身影上,再也拔不下来,就连白水心也不得不承认,这贺兰灵灵的舞技就是拿到21世纪,也是不遑多让的。 只是为什么偏偏选的是凤求凰呢,难不成,贺兰灵灵已有心上人选,而且是青龙的男儿郎? 不过,这好像也不关她的事,她端起桌子上的杯盏,正要放到嘴里,突的,那手中的杯子,竟然是不翼而飞。 “莫逸晨,你干什么?你的位置不再这里。”白水心一张俏脸冷凝如冰,看着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寒王,而他手中拿着的不正是自己刚刚手里的酒杯么? 看着莫逸晨一副没有在意的样子,狠狠磨着牙,恨不得想上去揍这个自大的男人一顿。 撇了一眼要炸毛的白水心,莫逸晨勾起嘴角:“本王去哪,你,凭什么管?”说罢,他举起手里的杯子,一口饮尽,还砸了砸嘴,似乎是回味无穷。 。。。。。。 喂,那是她的酒杯,还是喝过的,上面还沾着她的口水,他不嫌弃,但是自己还嫌弃他弄脏了被子呢。 白水心眼神里丝毫不掩嫌弃的意思,一旁的祁峰却是瞪大了眼珠子,像是见了鬼一样。 看来,主子对于白姑娘那还真是不同,连她喝过的杯子都用。 要知道,寒王可是有很严重的洁癖的。 主上的东西,从来都不会让人碰,也从来不碰别人的东西,就算是行军打仗,茶碗器具也是要多带着一套。在遇到白水心之前,除了贴身护卫,主上三尺以内从来不会有任何生物的。 当然了,还有一个人除外,那就是逍遥王妃。 “酒也喝过了,寒王是不是可以走了?”敏锐感觉到,有一道视线如刀子一般落在了自己的身上,看着莫逸晨。 若不是宫宴,皇上高坐堂上,真恨不得提起男子的衣襟把他扔出去,这是忽略男子的身高气场身份等等的情况下。。。。。。 莫逸晨好似没有听到一般,继续拿起案上的筷子夹起桌子上的佳肴,许久,才扔给白水心一句:“这里视角不错,本王很是喜欢。” 言下之意,这位子好,本王不走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第六十七章 我行我来 这厮,绝对是故意的给她找麻烦的,白水心面色依旧淡然,心中却是早早已经吐血三升,可是拿眼前之人毫无办法,谁让人家是王爷呢。 只能是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位置稍稍移了移,默默的和他拉开了一些距离。 可是并没什么卵用,本来就是一个人的位置,多挤一个人本就是有些拥挤,更何况莫逸晨还坐着轮椅。 此时,贺兰灵灵一舞衣跳完了,大殿之中,有片刻的静谧,随之而来的是雷鸣般的掌声和此起披伏的夸赞之音。 “一舞倾城,果然是一舞倾城......” “太美了,原来这才叫凤求凰,那之前看的根本没法比......” “尤其是那旋身,那腰还是腰吗?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好,贺兰灵灵果然是不负贺兰家族之名声。”宏帝也不由的赞了一声,脸上难掩笑意和惊艳,一双犀利的眼,却是带着几分凝重之色。 “宏帝谬赞。”贺兰灵灵行了一礼,声如黄鹂的说道,退回座位,面纱下的脸,却是有些微沉。 萨鲁耶却是不给面子插嘴道:“宏帝,现在灵灵的舞,你们也看了,下面是不是应该让本王子见识一下,青龙众位千金的才艺了?贺兰家的舞,本王子已经看腻了,换换胃口倒也不错。” 众人听了小王子的话,不禁皱起了眉头,要是没看过贺兰灵灵的凤求凰,对于自己家的女儿们还是有把握的。但是贺兰灵灵的舞技一展,众人恨不得把提这话的小王子打包扔出殿外。 宏帝压根儿就不想和这个人说话,低垂着头看着案子上的美酒。 宴会的主办人贵妃娘娘只好干笑两声:“呵呵,看来小王子这是心急了,如此也罢,小王子是奉了可汗的旨意前来我青龙寻觅王妃的,你们待会可要好好的表现,知道了吗?” 众官家小姐点头称是,一时间却是没有人上台。 开玩笑,贺兰灵灵那一舞造成的震撼还在,谁敢在这个时候上去,那不是摆明了想要丢脸的吗? “怎么竟是没人敢上来,不会吧,难不成,青龙真的是无人了吗?” 正在尴尬之时,恰恰小王子欠揍的声音再次响起,那一脸的嚣张狂妄,不止是宏帝沉了脸,更是让众位大臣小姐的气息也冷了几分。 不过区区一个战败国,却敢如此公然的挑衅,皇帝怎么能不气,青龙国民怎么能不怒。 一个年过花甲的老臣子更是当即站起身子,怒声斥道:“小王子休得口出狂言,我青龙乃泱泱大国,人才辈出,你匈奴不过是一个战败国,何敢此等嚣张?” 我青龙也是礼仪之邦,小王子既然奉命出使,吾皇以礼相待,可你却一再挑衅!难不成这就是你们匈奴的诚意?” “呵,还真是可笑,若没诚意,本王子会站在这里?老头子岂会舍得把象牙琉璃盏和千年灵芝送来?” 小王子打断老臣子的话道:“宏帝陛下,本王子也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这不是你们自个儿说的吗?青龙女子个个才艺非凡,本王子等了半天,杯中酒都喝了几盏了,却是没有一个人表演,这不是没人还能是什么?” “再说了,要是不表演,本王子怎么选妃,再怎么说这也是自己的媳妇,本王子总是要好好挑挑的吧,万一不远万里娶个花瓶草包带回去做了妃子,那不是让本王子被人笑话么?” 还娶个花痴草包,他自己不就是个草包了吗,自己都不怕人笑话呢! 可仔细想想这纨绔王子说的话,却也是有几分道理,宏帝气得是小王子的不识相,但更气的是那些官家小姐,竟然是一个人都没敢上来,生生让小王子看了笑话。 本来匈奴才是战败国,可是这梅花宴上,让他们出尽了风头,这不是变客为主,让人牵着鼻子走了吗? 若平常也就罢了,可这事要是真的传了出去,青龙在怎么在天皇大陆立足! “皇舅舅,惠新愿意试上一试。” 众人正是对峙的时候,突然,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惠新县主自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句话,打破了整个僵局。 “好,小王子,这是朕的亲侄女儿,惠新郡主,惠新,你便是好好表演,演完了,皇舅舅重重有赏。” “谢皇舅舅,不过惠新想要白家小姐,白水柔给惠新抚琴。” 惠新郡主昂着头答应了下来,微微挑眉,心中喜色难禁。皇帝的意思她听明白了,现在自己又是郡主之名了,要是能够替青龙挽回名声,振回这个颜面,那么,皇帝会给她更大的封赏。 想到这里,脸上飞起两片红晕,惠新郡主的眸光透过人群,看了一眼人群里的他。不过是挑个舞罢了,连脸都不敢露,还在那大言不惭,不就是个凤求凰么。 “好好好,白水柔,好好抚琴,一样有赏。” 这是白水柔自荐给惠新郡主的,这是惠新郡主的机会,何尝不是她的机会,跳好了大家都有赏,跳的不好,自然是有惠新郡主担着,自己苦练琴艺等的就是这一刻。 “本郡主,今个儿,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才是惊才艳艳!” 惠新郡主一脸自信的表情看的白水心眼底微闪,看来这惠新郡主是和贺兰灵灵杠上了,也是,惠新郡主向来都是心高气傲,自以为是。 最是看不过别人比她优秀。 岂不知,站的越高,摔的越惨! 嘴角勾起一抹讥笑,白水心微微垂下了眸子。 “笑的如此狡猾奸诈,你又干了什么?” 耳边,传来男子低沉的声音,白水心转头,看着莫逸晨:“我有没有做过什么事,寒王,你管得着么?” 这句话原封不动的返还给了莫逸晨。 随即接着道:“寒王与其在这耗费大好时光,还不如花些时间去放在美娇娘的身上,没看到贺兰灵灵的目光,一直含情脉脉的对着您么?” “想想贺兰灵灵那如蛇扭动的小腰,啧啧,真是人间尤物。” 第六十八章 弄刀弄剑 白水心冷冷的挑眉,做什么,她还能做什么,和惠新郡主连接触都没有,她自然是什么都没做了。 “你,吃醋了?”莫逸晨却是挑了挑眉,反问道。 贺兰灵灵是谁,从头到尾就没看到过好么! “吃醋?不得不说,寒王的想象力到是丰富。”两世为人,她白水心什么都吃,就是不吃男人的醋。 白水心讥讽的笑道:“我是劝寒王早日把美娇娘娶回家,贺兰灵灵,国色天香,而且心系寒王,若是你二人成亲,也是因缘天定,为民除害了。” 可不就是为民除害?寒王娶了贺兰灵灵,结成两国之好,短期内边疆安度无於,更重要的是,这男人要是成了亲,就不会再来骚扰她了。 “你倒是想得美,本王说过,白水心,你别想逃!” “莫逸晨,我也说过,你最好离我远一点。” 白水心压着心里的怒火,这男人肯定是故意的,明明知道贺兰灵灵心系于他,自己还跑到自己的位子上来。 要是眼神能杀死人,自己指定要被贺兰灵灵的眼刀子扎个万多桃花开了。 白水心看了一眼身边的寒王,牙齿不由的磨出了声。 而大殿中,惠新郡主已经开始了表演,白水柔一身素衣坐在一旁,纤纤玉指抚上琴弦,顿时悠扬婉转的声音溢出,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琴声回荡,饶人耳畔,此时,同样一袭红衣的惠新郡主跟着琴音舞动了起来。 只是,她不仅仅是跳舞,还是舞剑,从腰间抽出一把明晃晃的软剑,时而如蛟龙出海,时而如情人间互诉衷肠。 伴着乐声随心起剑,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回身,跃起,挑剑,如同一只飞舞的蝶,一招一式缓缓揭露。女儿之剑不似男儿家的阳刚,即使是舞剑也带着柔美的风姿,忽然拔高的曲调使得不由拨快了步伐,剑气破风身形随着招式游走于殿中。 一舞作罢,琴声也戛然而止,大殿里的众臣连连拍手叫好。 小王子萨鲁耶却是嗤笑了一声:“呵呵,这位郡主还真是奇怪,让你跳舞还卖弄上了刀棒,这身段倒是不错。” 说到这,淫邪的眼神飘过惠新郡主的胸前,接着道:“不过,难不成要让本王子和王妃坐卧床榻之时也要弄刀耍剑么?” 惠新郡主咬着唇,一张脸涨的通红,差点被气出血,什么坐卧床榻,呸,简直是不要脸。 “萨鲁耶,你匈奴不过是我青龙的手下败将,何敢在这里大放厥词,挑挑拣拣,若再次胡言乱语,信不信,本皇子带着铁骑踏平你玄武的城池!” 上官青黎手中的酒樽重重的砸在桌子上,浑身煞气四溢,冷着眼盯着小王子萨鲁耶。 “呵,三皇子真是好了不起,本王子带着前来议和,你身为青龙的皇子就是这样待客的么?踏平我玄武,好大的口气,那你去啊!我看,你根本是没有把宏帝放在眼里,没有议和的诚意!” 小王子萨鲁耶不屑的嘲讽道,一双桃花眼斜睨着上官青黎,那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简直不把青龙的皇子放在眼里。 “本王子是给自己选妃,自然是要好好挑选,这么彪悍的媳妇,本王可不要!” 这萨鲁耶就是鸡蛋里面挑骨头,给青龙难堪来了,竟是连上官青黎也不放在眼里。 高坐上,宏帝却是沉着脸:“王子远道而来是客,我青龙自是礼仪相待,这剑舞是我青龙女子的特色,既然小王子不喜欢,以后的表演还有很多,不妨我们继续看下去。” “惠新,还不下去!” 惠新郡主惨败着脸,眼眶红红的退了下来,看着周边人的眼神,似乎每个人眼里都带了鄙夷和嘲讽,尤其是看到白水心坐在角落了,举杯自酌的时候。 她一股怒火,再次攻上心头。 宫宴还在继续,有了惠新郡主的开头,各家小姐自然也得硬着头皮上,先前皇帝隐瞒了接待使臣的事情,直道是上官青黎的庆功宴,所以她们还是准备了节目的。 不上台,显然是怕那个事精儿小王子萨鲁耶。 接下来,萨鲁耶给面子的没有在说话,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自然各家小姐的表演也就平顺多了,其中也不乏有几个出彩的。 可是再出彩也不如贺兰灵灵的凤求凰。 等到各家小姐的表演进人尾声,堂上宏帝的一张脸已经黑的能挤出墨汁了,简直不好看了极点。 “皇舅舅,还有一个人没有上台表演呢!” 就在此时,惠新郡主却是突然站了起来,一双剪秋双眸在大殿灯光的照耀下莹莹发光,嘴角含笑,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同时也竟是让小王子看痴了,也忘了自己刚刚的奚落。 张子扬皱了皱眉头:“惠新,你做什么?”他自然是知道张惠新说的是谁,但白水心这个少女的母亲是顾若兰,若是表演不好还好说,要是表演的好了,那可是白白给了白起便宜。 事关国体威体,赏赐必是不可少的。 “哦,是谁?”皇帝的一双鹰眼如同寒光扫过了大殿,神情缓和又放在了惠新郡主的身上,一时间也不知道张惠新说的是谁。 张惠新却是给了张子扬一个安慰眼神,挑起嘴角,自己从白水柔处得知,她这个妹妹就是个草包,空长了一副美人皮囊罢了。 “皇舅舅,此人皇舅舅前不久还见过呢,就是新晋的县主,白水心啊。听说,她的母亲顾若兰当年可是名动天下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现在还不上台,一定是等着压轴呢,是吗?” 说着,她眼神一转,看向了大殿一偶角落里的白水心,而众人的视线也随着看了过去,一直盯着惠新郡主的小王子也看了过去。 这惠新郡主倒还真是有本事,给她扣了这么大一帽子,逼着她答应。要是表演的不好,说不定还要掉脑袋! “惠新郡主这话说笑了,水心才疏学浅,即使曾有名师指导,也未曾入过学院,不过母亲早早撒手人寰,我也常年缠绵病榻,哪里能登上大雅之堂。” 第六十九章 我又不蠢 惠新郡主眼里闪过一丝戾气,似乎没有想到,白水心竟然当众下她的脸,还暗指自己有名师指导也不过被人奚落下台,等不得大雅之堂。可是,心中的不甘又驱使着她不想就这样放过白水心。 她被嘲讽的这么惨,她白水心,也应该尝尝这种滋味。若不是知道她不会才艺,哪还干嘛想让她大放光彩。 总之,白水心,今日,你就别想逃了。 “怎么会呢?”惠新郡主却是突地挑眉一笑:“别的官家小家可都是献了才艺,要是独独水心县主不献,好像有些说不过去呢。为我青龙争光,乃是匹夫有责,难不成,水心县主不这么觉得吗?” 惠新郡主嘴皮子上下翻飞,说的大义凛然,可是白水心听的冷笑不已。 好像她自己上台是为国争光一样,说到底还不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 只是,即便如此,要是她再不答应,任由惠新郡主胡搅蛮缠,不知道会不会给她扣上一个通敌叛国的大帽子。 “好,既然惠新郡主这么说,水心要是再推脱就显得矫情了。只是,水心确实没有什么高深的才艺,不过看到贺兰灵灵的凤求凰倒是也想起一舞。” 莫逸晨闻言,眸光闪了闪,白水心跳舞,能看吗?据他所知,她未曾习过舞,这...... “当然,水心若是跳的不好,陛下不要怪罪,就当是献给众位奋战边疆的战士。”白水心落落大方的行了一礼说道。 而战士二字刚刚落下,果不其然,听到一声嗤笑。 “切,知道自己跳的不好,还跑出来丢人现眼,本王子还真是第一次见你这么笨的女人。” 萨鲁耶嘲讽的话语,回荡在大殿之中,宏帝的脸色已经阴沉到可以滴出墨水来,一个贺兰灵灵竟然是压到了在场所有的官家小姐。 让身为青龙皇帝的他如何能抬的起头来,君威受损,颜面无光,偏偏这匈奴王子,还看不懂脸色,更没有一点身为客人的自觉。 “白水心,尽管去跳,若是跳的好了,重重有赏;便是跳的不好,也无人怪罪。” 皇帝此旨一下,所有人都好奇的看向白水心,小王子萨鲁耶那话真是不客气到了极点,要是一般女子听了,定要掩面找个角落里低声哭泣去了。 只见白水心大大方方行了个礼,眉眼含笑,对着婢女吩咐了几句,就转身莲步轻移到大殿中央,一个眼神都没给站在那看好戏的小王子萨鲁耶。 直接把他当成了空气! 这一幕,看的大殿之中,众人面面相窥,纷纷私下讨论。 这女子倒是好气魄,只是,她就不怕,这样会更加的激怒玄武的小王子? 先不说远到是客,小王子可是议和的使者,就算是皇上脸色再不好看也得忍着,怕就怕,小王子一个不开心,两国烽烟再起。 青龙和玄武再打起来的话,两败俱伤,劳国劳民,反而白白便宜了其他两国。朱雀还好,不争不抢,就是白虎现在内战混乱,要是等到他们平息内乱,怕是就虎视眈眈了。 所以宏帝和可汗才会这么重视此次的议和。 果然,被白水心当空气一样无视,小王子当即就炸了毛,顿时手指着白水心怒吼道:“喂,笨女人,本王子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你是活腻了么,信不信本王子向你们皇帝,参你一本,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惠新郡主闻言,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真是不负所望,现在听来,小王子这刻薄的话语怎得如此动听,比白水柔的琴声还要动听三分。 她刚刚所尝试到的耻辱,白水心,我要你尝试十倍! 只是,她却没有看到,高坐上的皇帝还有皇后,贵妃看着她的脸色都是微冷,眼前的一幕,身为人精的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本来是小女儿家的打打闹闹,关起门来自己解决就罢,等使臣走了,她想怎么闹就怎么闹,就算闹的鸡飞狗跳自有人来治她。 可她倒好,自个儿吃了亏,还把别人也拖下水,她以为她这样做,她就能挽回一点尊严和体面吗? 不过是不知所谓,丢了自己的脸不说,还丢了青龙的脸! 尤其是宏帝,看向她的眼神带上了几分颜色,刚刚的好感更是不知所踪,低头不知在思索什么,那一眼,饱含深意。 殿中,小王子得到了惠新郡主的鼓励,叫的更欢实了,鼻孔朝天,对着白水心指指点点:“长的也不好看,跳的舞能看吗?白衣服的女人就说你呢!” 白水心被指着鼻子叫骂,自然是不能在无动于衷,她侧过头,撇了一眼萨鲁耶,故作奇怪的问道:“咦,小王子原来是和我说话啊?” “跟本王子还装傻?你这女人不但丑而且还笨,不过却有几分胆量。” 萨鲁耶忽然阴测测的一笑,一张脸瞬间变黑,堪比变戏法:“你以为,本王子不和你说还能和谁说?” 白水心却是一脸无辜的眨了眨眼:”“这本县主哪里知道,王子殿下是在和水心说话,您也没有点名指姓。要是本县主应了声,那岂不是承认您嘴里的笨女人就是自己,水心又不愚蠢!” 白水心话落,众人似乎都有些绷不住,的确,明知道那是在说自己,如果还上赶着对号入座,那才是真正的愚蠢,就如胸大无脑的惠新郡主了。 灯光暗处的莫逸晨嘴角轻勾,自己看上的女人就是这么霸气。 倒是让人想不到,这女子看起来柔柔弱弱,那一张嘴,却也是说话犀利不含糊。 “哈,哈哈,没想到,这青龙之中却也有连本王子不怕的女子,不过看你身干单薄,也着实太嫩了些,该大的地方比本王子还要平,一点也没发育好,真是让本王子失望,连下个嘴都要分分前后,着实是没有胃口。就不知,你的舞,到底能不能看?” 萨鲁耶却是挑了挑眉,脸含讥讽,一双阴鸷的眼在白水心身上上上下下扫过一番,最后停在了她的胸部。 那直白的目光,和说出来的话,都充满了不屑和嫌弃。 第七十章 凤凰涅槃 人群中,莫逸晨把玩着杯子的手一顿,目光幽暗了几分,心中更是冷笑,这小王子胆子还真是大,嫌命长了不成。 居然连她的女人都敢调戏! 一直坐在小王子身后的萨律耶闻言也是眉宇紧锁,拳头捏的咯咯直响,再人看不到的时候,一双眼眸染上了杀意。 众人所思所想,殿上的白水心自然是不知晓的,她看着小王子眸光含霜,清冷的声音回响大殿:“小王子说笑了,本县主不过一个小女孩,自然是入不了王子的眼。不过这舞不管是跳的好与不好,有眼的人看了,自然是入了眼的。只要王子殿下睁大眼睛好好看着,自然入眼不成问题。” 言下之意,只要你长了眼,自然便入了眼的,除非你眼睛瞎了,才能看我跳舞的时候觉得入不了眼。 “好,本王子定会睁大眼睛好好的看着,看你如何能跳好这支舞。”舞字咬的极重,随后转过身子坐下,对着一旁的贺兰灵灵道。 “灵灵,看到没有,居然有人敢挑衅你们贺兰的舞艺呢,还真是艺高胆大呢,就是不知,她到底那里来的勇气,哈,哈哈。” 贺兰灵灵眸光闪了闪,并没有接话,她瞟了一眼人群里那一袭墨袍的男子,又看了看殿中央的白水心,如水的眸子染上了一丝深沉的冷意。 自她一曲凤求凰之后,青龙的女子表演才艺都跳过了舞蹈这一选项,转而选择了其他,倒是没想到,这女子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她倒是也要好好看看,这女子有何依仗,才能有如此胆魄。 就在此时,一直看戏的宏帝却是一脸严肃的开口:“白水心,朕许诺,不管你跳的是好或是不好,朕都重重有赏!” 憋了一眼在大殿角落里的莫逸晨,他深邃的目光变换莫测。 宏帝的声音里压抑着怒气,话语刚落,满堂皆惊,惠新郡主更是气的手中的衣衫都被她绞的变了形。 皇舅舅这是什么意思,明明白水心只是区区草民,也根本不会跳什么舞,他居然还金口大开,许下这么一个承诺,这算什么? 明明自己才是他的亲侄女,可是他不维护她就算了,反而还偏袒白水心这个没有丝毫皇室血脉的小丫头片子,他是老眼昏花了,分不清孰轻孰重了吧? 同样双眸里含着不甘的还有白水柔,她怎么那么好命,自己上台就是一个陪衬,还同着惠新郡主被什么异国小王子嘲讽,而她白水心就可以什么都不做得到帝王如此一诺。 随即想到白水心根本不会跳舞,仿佛已经看到她丢脸的样子,白水柔的嘴角又勾了起来。 惠新郡主却是不知,宏帝早被她气到了,怒气来源更多是萨鲁耶。 在自己的地盘儿,被人如此下了面子,别说是一国至尊,换了任何一个有点血性的人,都是忍受不了的。 他之所以给了这个承诺,是有原因的。 第一,白水心的表现,不像之前的哪些莺莺燕燕,从容淡定这样的气度,装,是装不出来的。第二嘛,自然是因为某王爷了,他的眼光从来不会错,就如当年的自己。 “水心谢过皇上”白水心恭身领命,不理会大殿众人的讶异的神情,径自起身,去换舞衣。 等到白水心再次出来的时候,红袖已经把她要的东西摆在了地上。 诸位定睛傻愣愣的看着几件物品,一个个蒲团,还有一只木鱼,白水心脱去一贯的白衣,换上了大红色的长裙。 如瀑的发丝用一条同色的丝带高高挽起,扎成一个马尾,眼神如水,嘴角含笑,一步一步逆着光走到了蒲团处,长长的水袖轻轻拂动,整个人坐在了蒲团之上。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盯着场中央的少女,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大家都在好奇女子想要干什么,内心猜测女子下一步的举动。 就连莫逸晨也是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幽深的眼睛,静静的看着坐在大殿上的女子,绝美的容颜,清冷的气质,血色的红衣,配着女子一贯淡淡的神态。 竟是让人感觉到了一种庄重和严肃。 在众人的注视下,白水心眼眸轻轻闭上,如蝶翼一样的睫毛投下剪影,素手握着小木槌一下一下,轻轻敲击在木鱼之上。 该不会,她是要念经吧?说好的跳舞呢,人与人之间基本的信任呢? 就在大家纷纷猜疑的时候,白水心的红唇张开,一段经文自她口中溢出,配着清脆的木鱼声,幽幽回荡在大殿里。 “泥洹、泥曰、涅槃那、涅隶盘那、抳缚南、匿缚喃。不离诸法而得涅槃,诸法无边,故菩提无边,以知涅槃之道,存乎妙契。妙契之致,本乎冥一,然则物不异我,我不异物,物我玄会,归乎无极,进之弗先,退之弗后,岂容终始于其间哉!天女曰:耆年解脱,亦如何久。泥洹、泥曰、涅槃那、涅隶盘那、抳缚南、匿缚喃......” 所有人的神情都变的肃穆,端端正正坐在那里,耳朵里听得少女呢喃的心经,似乎灵魂正在接受着上天的洗涤。 莫逸晨眼眸微闪,看着众人的反应那沉迷的表情,即便是高坐上的皇帝亦是受到了影响,眼眸一转不转,唯独他不自觉的颦了眉。 这好像有点不对劲儿,可是却说不出哪里不对,白水心念的是一段心经,他之前也听过。 说的是凤凰涅槃,传说有一对神鸟,雄为凤,雌为凰。满五百岁后,集香木****,复从死灰中更生,从此鲜美异常,不再死。雄奇的大黑山上,全彩激光灯映射出长达数公里的时光隧道和漫天的云彩,高达十米的烈焰从山顶喷薄而出,飞瀑飞流直下,在水与火的交融中,凤在歌鸣,凰在和弦。 故事虽然是感人,但是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由女子读出来,却是带着一股奇异的力量。 为什么白水心却独独选了这段心经反复读诵呢? 第七十一章 一舞倾国 又为何众人听了她诵读的心经,竟会有那样的表现? 似乎越是接触,眼前的女子带给他的困惑和惊喜就越多,也越是让人忍不住想要一层一层剥开遮在她身上的那层神秘的面纱,去了解更多...... 咚...咚...咚... 就在莫逸晨思索之际,白水心敲击的速度骤然加快,最后,一个收尾的重音,惊醒了飘飘欲仙的众人。 在所有人都醒过来的时候,大殿之上的白水心眼帘突然睁开,纤细的身躯在轻轻摇曳。她的倩影在忽明忽暗的烛光照耀下仿佛一个夜间的妖精,魅惑的红唇微张,经文还是刚刚的经文,但是音调已经变了。 而她的身躯,随着那音调动作了起来,血色的长裙在空中飘摆,女子的腰身柔韧到了极致,不像贺兰灵灵那么无力娇媚,而是充满了力量,动如跳兔。 空灵而愉悦,仿佛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而然音调一转,那声音里多了一丝悲凉,女子的舞动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红裙落在地上,满地都是潋滟的血色,凄哀婉转,有的人已经忍不住红了眼眶。 渐渐地,女子整个身体都紧贴着大地,大殿里的灯都悲伤的随着女子的动作熄灭了几盏。 突的,音调再转,似天雷滚滚,那低沉的声音,仿佛是九天之上的天罚凌降人间,阵阵擂鼓敲击在人的心头,不由的让人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大殿里的少女,神情一点一点变得坚毅与决绝,悲伤不再,眼眸深处染上了一层寒霜。再次随着音乐站起身子,风起,吹着少女的衣摆猎猎作响。 仰头看着苍天,幽深的瞳孔变的妖治,似乎闪烁着极致的黑色光芒。 她身体翩翩随着那低沉而带着肃杀的音调开始不停的旋转,飞速的转着圈,在半空中划出绝美的弧度。 似乎,整个人都要飞了起来,那一袭烈色红裙更是让她宛如一只浴火的凤凰,沐浴在那火红的烈焰之间。 添香的身影随着少女的节奏穿梭在大殿,身过之处,大殿的灯就多了一盏。 直到最后一只灯点亮,大殿中央的女子蹡蹡停止了最后一个旋转,以一个跳跃作为收尾,静静的立在中央,双袖遮面。 凤凰浴火,涅槃重生! 众人眼前,似乎活生生的出现了凤凰涅槃的全过程,就是那大殿里飞舞的少女,一开始的无忧无虑到后来的渐渐死去,最后一场大火,让她经历烈火焚烧,浴火重生。 惊艳在眼中,更是震撼到了心里。 美到无与伦比,美到不知道让人怎么去形容! 说贺兰灵灵一曲倾城,那白水心的这一舞无疑是倾尽全国。 那是一场美到让人惊心动魄,让人潸然泪下的视觉盛宴,最后,那音调结束,少女红裙飘落,双袖轻轻掩住了面容,让人再也看不到,那张美艳绝伦的脸。 心似乎在那一刻,都吊的高高的。 众人都可以看出来女子跳的是凤凰涅槃,但是,并非每一只凤凰,都能成功重生,若是失败,便会被烈火焚烧,消弭在天地之间。 凤凰被誉为不死神鸟,然那不死的背后,自然是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而现在,所有人都想看看,睁大了眼睛,眼前的这支血色凤凰,在经过烈火焚烧之后,到底是不是成功涅槃了呢? 那红色的水袖,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一点一点掀开,广袖的背后,是少女嘴角清扬的笑脸。 容颜清绝,笑意潋滟,无形之中,告诉了众人一个答案——涅槃成功! 许久之后,掌声如同潮水一般响起...... “好好好,没想到,本宫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如此倾国一舞,凤舞九天,得涅槃而重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能把这凤凰涅槃跳的如此传神,要是她在,定然要让你们比比......” 皇后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竟然是直接站了起来。 众人闻言,不得看向了宏帝,她自然指的是前皇后——眉庄皇后。 传言当年还是皇子的宏帝微服出游,遇到了江湖女子眉庄正在竹林湖畔跳舞,跳的正是此次白水心的涅槃之舞。 郎才女貌的两人一见倾心,很快结成了仙侠伴侣,仗剑天下,但是没有不散的宴席,没有包的住的谎言。皇城急报,大皇子逼宫,宏帝最终还是选择了一个皇子的责任回到了洛阳。 那时眉庄心高气傲,认为宏帝欺骗了自己,拒绝和宏帝回宫,含泪独自离去,宏帝不知道的是眉庄那时已经怀上了他的骨肉。 皇室之争持续了一年之久,最终以宏帝登上金銮殿落下了帷幕。 一切平静下来之后,宏帝四处打听,不远千里追到了两人初见的竹林,苦苦守候,终是等到了怀抱孩子的眉庄,并许下江山为聘,要迎娶眉庄入宫。 江湖儿女过惯了自由的日子,定然不从,最后宏帝一怒之下,命亲兵押着母子二人回到皇宫,彻底折断了眉庄的双翼。 不过开心的是可以天天看到心尖上心心念念的人儿,眉庄心里还是有宏帝的,宏帝吧她保护的极好,不管多么忙碌都要陪自己共进晚餐,同塌而眠,时间久了,也就接受了。毕竟自己心里还是有宏帝的位置的,但是好景不长,即使宏帝把她们藏的够深,还是忽略了后宫里女人们的手段。 最后,单纯的眉庄不幸饮用了宫中最贴身奴婢送来的毒酒,红颜消散,据说在毒发当日,眉庄在皇上的面前跳的还是涅槃之舞,不同与往日,这次的凤凰没能涅槃成功。 据传眉庄所生的二皇子也因为喝了毒酒,发现时已然毒发身亡。宏帝把自己关在屋里三天三夜,终是接受了现实,封眉庄为贞化皇后...... 宏帝一脸悲伤似乎是想起了往事,坚毅的帝王让他不能流露任何感情,几乎一秒之间,就把神情藏在了心底,抬起头,扯了扯嘴角。 当然要扯嘴角了,比起贺兰灵灵的舞艺,明显白水心技高一筹,为青龙挽回了颜面,自己这个做皇帝的能不高兴吗? 第七十二章 重重有赏 高坐上的宏帝短短一瞬间恢复了往日的深邃,向着角落里的莫逸晨看了一眼,神情变化莫测。 这时,太子太傅站了起来“真是,让人不得不赞叹,世间奇人,皆隐于世,而真正有才能的人,也不会在意,名声,虚利,金钱等,只需要知道,舞者才艺犹如将士手中之刀剑。” 能做太傅的人,都是才高八斗,短短一席话不止嘲讽了玄武使者自恃才艺,看重名利,更是把舞者的技艺比作将士之刀剑。 谁人不知,将士手中的刀剑,从来不轻易露人眼前,露者必要见血,而舞者的技艺,也只是在懂舞人的面前才会展现。 贺兰灵灵的隐在面纱下的一张俏脸,红红白白,如水的眸光微闪,那自持清高的模样却是在也绷不住了。 她转头看了一眼小王子萨鲁耶,他正在用震惊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大殿中央的白水心,似乎没有想到,世间还有比贺兰家族跳的还好的人。 贺兰灵灵紧锁眉头,该死,若不是小王子胡说八道,自己也不会连带着被奚落。 明明是一无是处的废物,不知道可汗为什么要把王子之位传给他,任由他胡闹,还答应他出使青龙。 惠新郡主再一次搅动手里的帕子,压根都快要咬断了,什么涅槃,什么凤凰,胡说八道,不是白水心明明不会跳舞的吗? 想到这里,转头看向一旁的白水柔,双瞳里散发着压抑不住的怒气。 而白水柔低着头,嘴里的银牙险些咬碎。 白水心,这个一直被她踩在脚下的白水心,她又怎么可能跳出涅槃?一定是哪里搞错了,白水心这个贱人,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这涅槃一舞却是惊艳世人。 撇了一眼怒目圆睁的惠新郡主,想起今天的计划,嘴角勾起一个邪肆的弧度。 “太傅果然博学多才,这个比喻甚好,白相,你真是生了个好女儿啊。”宏帝大笑着赞扬,更是点名夸了白起。 “谢陛下夸奖,臣不敢当,水心能够取胜,亦不过是侥幸而已。”白起擦了擦头上的汗,恭敬的跪下身子。 天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他刚刚差点被吓死,对白水心这个女儿,他根本没有上心,今日带她参加宴会,也是一只兴起。 现在看来,这个决定没有错,看看几位皇子惊喜的目光,包括太子都看向了场中的女子,真是一个意外之喜。 “哪里的话,白爱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么优秀的女儿,你竟然藏着掖着,太过谦虚了。白水心,朕说过,不管你跳的好不好,朕都重重有赏,现在跳的这么好,朕在另外允诺你一件事情!” 宏帝的声音透着丝丝喜悦和不知名的激动,对于白水心的舞,自然是很满意的。 “能为青龙分忧,已然是水心之幸,不敢居功自大,还请皇上收回成命。”白水心盈盈一拜,却是如此说道。 宏帝满脸不解:“哦,这是为何?” 白水心再次抬起头,幽幽开口道:“回圣上,此舞正如皇后娘娘所言,乃是涅槃之舞。水心只是想着,此时我们再次庆祝,歌舞升平,然而却忽略了现在的喜悦是用无数将士们的血泪之躯换来了!” 白水心话落,皇帝脸上的笑容凝固在嘴角。 白起脸色唰的变白,急急朝着白水心使眼色,一介女子即使刚刚旷世一舞得到了帝王的称赞,却也不能蹬鼻子上脸,如此没有分寸。 谁知,白水心压根就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白水心抬眼看了一眼脸色不好的宏帝,并没有停下来,继续道:“有许多将士在边关抛头颅,洒热血才有了我们今日的安平祥和,水心身为女子,无德无能。” 说到这顿了顿,清泉似的声音里染上了一丝哀伤。 “唯有诵一段心经,舞一曲涅槃,希望,能牵引我青龙那些的烈士,魂归故土,得以往生,仅此而已。” 白水心说完,垂下了头,整个大殿陷入了一瞬间的静默,落针可闻,少女的一席话让他们陷入沉思。尤其是武将们,想起了和自己浴血而战却栖身战场的兄弟们,一个个热泪盈眶,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没上过战场的人,是永远不知道,战争是多么的残酷。 白起站起身子,匐匍在地,瑟瑟发抖,根本不敢抬头看向高坐。就在他因为皇上要发怒的时候,只听宏帝一声叹息。 “白水心,好一个白氏水心!”宏帝满脸欣慰,一双鹰眼紧紧的看着堂下的女子,眼神里充满了赞许。 “你说的不错,那些将士为我青龙的和平献上了最宝贵的生命,他们是我们青龙的英雄。来人,传朕旨意,着兵部一一核实此次边关战死伤残的将士名单,战死者,每人发放一百两厚葬将士,安抚其家人;伤残者,每人发放五十两,送回故土着当地县令,好生安置。” 宏帝说完,扫了一眼大殿,眸光落在了白起的身上:“白爱卿,此事便由你来负责,亲身安排,一定要将朕的旨意落实,将银钱送到该拿的人手里,若有违令者,朕许你先斩后奏,绝不姑息!” “晨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白起连忙跪谢,许先斩后奏,可见宏帝对于这件事的看重,之所以看重,是因为自己边上的女儿。 撇头看了一眼白水心,白起的心情五味杂陈。 群臣跟着又是一阵万岁,宏帝挥了挥手,屏退了白起,眸光转向了白水心。 “白水心,虽然你不求奖赏,但是朕不能言而无信,既如此,朕便封你为正三品郡主,封号安平,赐金银玉器各两箱。” “水心谢主隆恩。” 白水心不紧不慢,俯首谢恩,皇帝金口一开,她郡主的封号算是跑了不了,正三品,且有封号,比起惠新郡主还高了一个等级。 以后自己也是有品阶的人,再有宫宴,也不需要等白起带着才能参加,宫贴势必要给自己单独发一份的,即使对上皇后太后,也不需要行大礼,只需卑躬屈膝就好。 这个福利简直不要太爽。 第七十三章 最大的赢家 正在白水心暗爽的时候,宏帝的声音再次传来:“白氏水心,朕许你提一个可实行的条件,不知可否想好了吗?” “水心斗胆一问,是什么条件只要可实行您就可以答应吗?” 宏帝先是一愣,后继续哈哈大笑,一双鹰眼,看不清眼底的神色,只有一团黑云在旋转:“只要不违反道德,劳国伤命,朕自然可以答应!” “水心不敢亦是不多求,仅愿自己的婚姻自己做主。”在这个朝代,多少女子为了家族利益,为了国家大事只能委身自己不喜欢的人,还有的要千里迢迢远嫁他国。 白水心替女子们悲哀,但是历史的轨迹不是自己可以改变的,那就只能自己自保,刚刚白起看向自己的眼神,自然是猜到了他的心思。 白水心的话语一出,引起了轩然大波,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有自己做主的?而且提出此要求的还是一女子,难不成,白起心里已经有了人选,白水心宁死不从才...... 白水心自然是不知道吃瓜群众心里的yy和联想,怕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宏帝眸色一深,陷入沉思,仅仅数秒就做了决策:“好,朕答应你,若有心仪之人,人心依然系你,自可由朕做主下旨。” 说罢,又看向白起:“白爱卿,可有异议?” “臣无异议,谢主隆恩” “水心谢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白水心心情极佳的退回了座位上,这一场宫宴可真是没白来,得了郡主的封号不说,还得到了这样一个允诺,要知道皇帝亲自下旨,这非对朝堂有巨大贡献,或者皇亲国戚才有的贵宾级待遇啊。 白水心仅凭借着一支舞,便得到皇帝的赞赏,而且赏赐丰厚,不得不说,着实惊呆了众人。 大殿之中,有人赞叹,有人羡慕,当然,也有不少官家女子嫉妒不已,其中代表有白水柔和惠新郡主。 宏帝最后的赏赐,着实出乎意料之外,更是不在她们的想法之中,怎么也没有想到,明明是她们要白水心难堪,却反而,让她出尽了风头,这简直就是本末倒置,替他人做了嫁衣。 白水心也想不到,宏帝这么大方,虽然心里雀跃不已,但是脸上不显露半分,一脸淡然。 宏帝看到这样的白水心,心里有谁点了点头,对于白水心的条件,自然没有不答应之礼,就算是许诺地位最高的太子妃也不是不可,自己本就在扶持白家的势力,再加上白水心确实足够优秀...... “和平郡主,白氏水心,你倒是好本事!” 莫逸晨眸光微闪,看着旁边少女清明淡然的神情,言语里含了几分讥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说,就是有一团火烧着胸腔。 “寒王爷谬赞了,水心区区一介女子本事再大也大不过寒王爷啊!”白水心亦是挑眉冷笑,话中有话。 也不知道这个男人抽什么风,今天晚上废话特别多,那表情也是比平日里多变,尤其对着自己处处讥讽,不喜欢自己干嘛凑这么近? 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莫逸晨看她的眼神淡漠且疏离,还带着一点点厌恶,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真不知道,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莫逸晨却是根本不在意,看着白水心淡然的面庞,心里突然涌起一丝丝怒火,虽不是很浓,但却真实的存在着。 锋芒太露,并非好事,他不相信白水心不懂这个道理,可是她依旧这样做了,到底,她想做些什么,或者在谋划什么? “萨鲁耶小王子,觉得我青龙的舞蹈可还能入得了眼?”宏帝面带冷肃的眼神在大殿中扫过,看到莫逸晨顿了顿,最后落在了萨鲁耶身上。 萨鲁耶似还没有回神过来,痴痴的眼神,一直紧紧跟随着白水心,满脸色眯眯的表情,直到他旁边的萨律耶轻轻推了他一把,才堪堪反应过来。 “哦,好,极好,太美了,真是太美了......”擦了擦嘴角快要溢出的口水,指着白水心道。 “如此绝色的美人儿,若不收回本太子府中,岂不是太浪费了” 萨鲁耶低低呢喃了几句,忽的太企图,看着宏帝,一字一句道“宏帝陛下,本王子决定了,本王子的王妃就是她,白水心!” “本王子只要她,宏帝陛下有任何要求,尽管提,本王子一定回禀可汗都答应,只要宏帝给本王子指婚。” 萨鲁耶指着白水心,一脸兴冲冲的表情,海口夸的那叫一个大,还真是眼里只有美人,任何要求都能提,要是要他玄武全国土地,他能代表可汗答应? 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就算不要他,也不会不要玄武吧? 而且刚刚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把人家贬的一无是处,到现在了,却又像是痴情汉一样,急急的贴上去。 小王子,你要不要这么无耻,这么无节操! 众臣嘴角抽了抽,太子上官青瑞当场黑了脸,在忍不住,一撩锦缎衣袍站起身到“父皇,万万不可。” 他动作太快,十四皇子上官青风竟是只抓住了他的衣角,眼神同样暗沉,涌动着怒气。 “凭什么不行?本王子奉命挑选王妃,你敢阻拦?莫不是太子殿下,不愿结成两国之好?”萨鲁耶也是站了起来,与上官青瑞对视。 他鼻孔朝天,喷恨的瞪着上官青瑞,好像人抢了他老婆一样,那一怒冲冠为红颜的样子,大有一种想抢我老婆先打到我再说的架势,让人看的无语到了极点。 “......” 上官青瑞先是向着白水心睇去一眼,女子依旧捧着酒杯看着桌上的佳肴,一脸淡然。 他本身喜欢水心,只是怕唐突了佳人,未曾表达心意,就算是两人之间二选一,同为一国太子,自当是嫁于他才对,凭什么嫁给这个一无是处的废物王子! 所有人都看着上官青瑞,眼神在他和白水心之间徘徊,这个时候冒出来反对的人,定是把心遗落在女子身上了。 而站起来的人,竟然是青龙的太子——上官青瑞。 七十三章 王子对决 众人心中纷纷猜测白水心的选择,不管怎么说,都是储君之妻,将来要成为一国之母的,想到此又向着白水心投去羡慕的目光。 “怎么,说不出话了,说不出来烦请太子殿下就给本王子退后一点。”萨鲁耶却是得意的挑了挑眉。 转头,在看看宏帝,他却笑着,急吼吼的道:“宏帝,请下和亲帛书吧!” 宏帝把二人的神情看在眼中,垂着头不知打在想些什么,沉吟良久才捋了捋胡须,笑着说道。 “萨鲁耶王子,白水心年纪尚小,且身份悬殊,你们并不匹配,非朕不肯下旨,只怕是玄武可汗知道,也怕是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的啊。” 众臣看的分明,想来皇上这意思,竟是不想答应? 可若是不答应的话,萨鲁耶就要重新挑选两国联姻的对象,而以萨鲁耶的身份,他的王妃至少也得是个公主或者是亲王之女可能配得上。 只有这样,两者的身份才能叫做匹配,皇室配皇室? 先不说宏帝舍不舍得公主远嫁,就萨鲁耶这纨绔的样子,无才无德,也可以想到女儿嫁过去会是什么光景。 如今萨鲁耶既然已经挑选好了王妃,还是相府之女,虽说出身官宦之家,但是顶着郡主的名头,嫁过去也不算门不当户不对,把人给他不就完了吗? 年龄小,可以晚几年和亲大礼,反正人是萨鲁耶自己选的,就算玄武可汗怪罪,那也和青龙没有关系不是么? 这三岁小儿都能想到的问题,可偏偏宏帝不答应! 莫不是,刚刚少女那一舞,把皇上的魂也给勾走了? 众臣心中的小算盘打的噼啪作响,刚刚少女一舞,却是人间绝色,眉庄皇后去世已久,那一舞勾起皇上的回忆不足为奇。这么想着,看向白大丞相的眼神顿时都变了。 皇上都能做白水心的爹了,要是真的进了宫,那白大丞相不就成了...... 这关系,未免太乱,画面这么美,实在是无法想象。 别说是众臣了,就连皇后和贵妃,那心里也不是没有这么的猜测,只是两人身居深宫大院,事情还没有明朗,自然不会说什么。 但是看向白水心的目光,染上了三分不善。 这变故来的太快,惠新郡主和白水柔似乎没有回过神儿,曾经在相府被她们欺压的女子,如今摇身一变,成了香饽饽。 不止玄武王子,就连太子殿下也是对她青睐有加,甚至为了她,不惜当众与玄武王子翻脸抢人。 这个贱人到底哪里好?居然这么多身份高贵的男人争她一个,先是瑞哥哥,后是上官青风,连玄武王子都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说她不是妖孽谁信,分明就是个妖精? 依她看来,白水心本就是个狐狸精,要不然,怎么能舞出那样的舞蹈,她一直问着白水柔,白水心根本不会跳舞。 这实在是太蹊跷了,她肯定是妖精变身! 惠新郡主气的姣好的五官都有些扭曲,牙根也是咬的咯咯作响,是谁不好,偏偏是瑞哥哥? “原来宏帝担心的是这个,那您大可把心放回肚子里。我父汗一向最疼我了,只要本王子想要,父汗他绝对不可能反对。”说到这,邪肆的目光往萨律耶投去,勾唇一笑,继续道。 “就算她年龄尚小,本王子府里多的是粮食,别说养她几年,便是养她一辈子,那也是绝对养得起的,所以,宏帝陛下,您下旨便是。” 萨鲁耶却是大手一挥,豪情万丈的说道。 这特么的不顺养起养不起的问题好不好?人家堂堂相府还养不起一个女儿,看看白水心那纤细的腰身,能吃多少? 这萨鲁耶王子还真是胸无半点墨,说的话也是如此粗鄙。 好好一个绝色女子,若是嫁给这混蛋,别说宏帝,众臣心里也是舍不得的,肥水不流外人田。 宏帝的脸色沉了沉,看着萨鲁耶又看了看白水心,正待开口。上官青瑞看着情形,再也忍不住,此刻哪里还能顾忌那么多,如果圣旨一下,便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 “父皇不可,求父皇下旨,白水心与儿臣早有相约,儿臣愿娶她为妃。” 上官青瑞跪在大殿,沉声说道,却是一语掀起千层浪。 一席话,让众臣傻了眼,可谓是天地变色。 白大丞相更是一脸震惊的看向上官青瑞,自己是有意撮合,但是这也进展太快了吧,白水心答应了太子怎么没和自己说过? 莫逸晨闻言,双眸微眯,寒光乍现。 转头看向白水心,女子却是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睫影,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大殿之上,两个男人为她争夺,几乎快要打了起来。 可她,却没有一丝丝波动,没有娇羞,没有窃喜,没有惊慌,那双悠悠的眼瞳里,一片虚无。 明明她才是正主,却好像置身事外,在冷眼看着一场闹剧如何发展由如何落幕,这样的白水心无情冷血到了极点。 可是该死的迷人呢,莫逸晨勾起嘴角,在人看不到的地方,拿起白水心发凉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 明明不过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到底她经历了什么,才可以让她做到如此的沉寂如水? “女人,别担心,一切有我。” 白水心眸色闪了闪,不动声色抽回手,低着头阡陌不言。 “白丞相,确有此事?” 白起俯首回道:“回陛下,这,这微臣实在不知,水心年纪尚小,并未及笄礼,微臣与母亲本想多留她几年,所以,也并未考虑此事,这,微臣确是不知,这......” “你这父亲做的也未免太不称职。”宏帝怒斥一声,当女儿的都快及笄了,父亲竟然不帮着相看,这不是不称职是什么? “微臣知罪。”天子一怒,即使他再心有不甘,那也只能受着。 “太子,你说与白氏水心有了约定,此事,到底怎么回事?你快速速说来,否则,玷污人家女子声誉,别怪朕降罪与你!” 七十四章 不嫁皇室 宏帝声音微沉,明显带了几分怒气,这也让众臣更加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只怕皇上定是瞧上了这涅槃凤凰,否则的话,怎么会这么生气,那可是太子啊。 难不成是父子强争一女的戏码? “回父皇,赐婚是儿臣刚刚才想到的,但是不是草率的决定,儿臣一早就心系白氏水心了,还请父皇成全。” “切,你说成全就成全,你问人家同意了吗,这是哪门子道理?” 萨鲁耶闻言,顿时叫嚣道,他算是看明白了,合着,这事正主压根儿就不知道,不曾答应,都是上官青瑞临时起意? 他瞪了一眼上官青瑞:“反正本王子不管,本王子一眼就看中了白水心,既然白丞相都没有承认,那自然是不能算数的,正所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宏帝的话自然是最大的。” 洋洋自言的小王子萨鲁耶鼻孔朝天,等待宏帝下旨,自己坐抱美人归。 但他不知的是,一直面色淡漠如同局外人的白水心,在他话落之后,星眸之中闪过一丝冷意。 “王子殿下最好慎言,本郡主虽然是个小小女子,奈何刚刚比舞胜了贵国的贺兰灵灵,陛下给了本郡主一恩典,水心的婚姻由我自己做主。 女子清冷的面庞,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故意提及刚刚涅槃之舞的胜利,狠狠打了小王子一耳光,但是这怎么能够? 眼帘微瞌,再次睁开时,眸底只剩下一片淡然,又道。 “即便没有这道圣旨,我白水心不嫁皇室,永不为妃,小王子殿下还是死了那条心吧。” 一字一句,冷的渗人。 说完,不等萨鲁耶反应,转身对着宏帝深深鞠了一躬:“谢吾皇恩典!” 不嫁皇室,永不为妃? 这八个字深深的印在了众人的心头,让场中所有人都不禁变了脸。 上官青瑞微微皱了眉头,看了一眼萨鲁耶,终是什么都没说,手握的拳头,松了紧,紧了松。 萨鲁耶似乎也被震的不轻,脸上满满都是错愕的表情,呆呆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好一个白水心,好一个不嫁皇室,永不为妃! 宏帝眼帘微垂,让人看不清神色。 堂堂九五之尊倒是被她摆了一道,刚刚当着众臣之面许诺了她婚姻自主,所以这不嫁皇室,永不为妃,在这里,还真是行的通。 皇上金口已开,白水心又谢了恩,这明摆的赶鸭子上架,自己还不能反驳,好一个白氏水心。 宏帝低垂着眼角,不知在想些什么,众人大气也不敢出,不嫁皇室,永不为妃不仅仅拒绝了两国王子,就连整个皇室都拒绝了,其中包括宏帝。 就在气氛有些凝滞的时候,莫逸晨面色沉寂的任由祁峰推动着他从昏暗的角落里缓缓出来,路过白水心案边的时候,他突然的挥了挥手,祁峰推动的动作了也停了下来。 众人的目光都被寒王爷突的举动吸引过去。 “就这里吧,够清净!”莫逸晨依旧清冷如霜的声音响起。 说完不理会众人诧异的反应,直接将轮椅推了过去,衣袖一挥,那名坐在白水心边上的少女,便被他拂到了另外一边,那名少女敢怒不敢言,只好辛辛的退去一旁,重新找了个位置坐下。 那空下来的位置,自然而然地...... 就被寒王爷霸占了! 那强盗一般的做派,看的白水心手掌都蜷在了一起,让她比逼婚更愤怒的是,皇帝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还有些激动:“也好,你喜欢就好。” 祁峰就大刺刺的站在寒王的旁边如同门神一样护卫者他,有了寒王的动作,众人自然是一时忘了白水心不嫁皇室的话,脑海里想的是白水心看来把冰雕王爷也征服了? 落在贺兰灵灵的眼眸里,要多刺眼有多刺眼,忽的想起刚刚在偏厅自己偷听的计划,有人想借自己的手除去白水心,好像被利用一次也不错...... 顾盼之间却是美眸生辉依旧,白水心似乎感觉到贺兰灵灵打量的目光,眼神对了过去,却看到贺兰灵灵居高临下的朝着自己颔了颔首,白纱下的红唇掀起一个弧度。 白水心轻轻点了点头,随后目光便移开了目光,这贺兰灵灵对自己敌意不小,这莫名的嫉妒来自边上的男子吧。 想到这,狠狠的盯着桌上的果酒。 你说你为我解围就解围,这么大刺刺的坐在我边上是为何?没看到场中众多女子刀子一样的目光么? 还真真是蓝颜祸水,平复了心情,扫了一眼大殿,把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 这一幕,让原本就皱着眉头的一众皇子们,眉宇皱的更深了,几乎可以夹死几只蚊子,除了上官青瑞和上官青黎依旧面色不变外。 而上官青风则是一脸兴奋的表情,敢在父皇面前如此嚣张的人,除了寒王莫逸晨还真的没有第二个,怎么能不让人佩服呢? 哪里像他呀,平日里就算没错,他的好父皇,也是要鸡蛋里面挑骨头,数落他一番才行,而自己呢窝囊的敢怒不敢言,只好在心底默默的画圈圈。 白水心颦了颦眉,眼眸之中闪过一丝疑虑,突然间有些看不懂这皇帝到底是真的宠信莫逸晨还是想要害他。 宏帝身边,众皇子和贵妃都是一张冷脸,眸子里的光晦涩不明,就连皇后也是微微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以及......厌恶。 木秀于林,风必催之。 这个三岁小儿都知道的道理,身为九五之尊的皇帝怎么可能不懂? 他如此宠信莫逸晨,还表现的如此明显,也不过是给莫逸晨树立更多的敌人而已,诚然,寒王府为青龙立下不少无法超越的功劳,但是这般宠信,也着实有些过了。 就算寒王此时再受宠,势力再大,甚至手掌兵权,可若所有人都和寒王站在了对立面,只怕墙倒众人推,寒王的处境是不妙的。 宏帝明明知道这一点,却还是任由莫逸晨我行我素,依旧将他捧的极高,甚至超过了对皇子们的宠信。 甚至对于宏帝要把这把黄金椅传与莫逸晨的传言,都不做理会。 果然,自古以来,帝王之心最是难测。 就连白水心,也有些看不透,宏帝此举,到底是何用意。 第七十六章 寒王威武 回过神来的小王子萨鲁耶眉毛一横道:“只是,宏帝陛下,这白水心可是本王子挑中的太子妃人选,你就让一大男人坐在她边上,这似乎有些违背礼法了吧?” 这小王子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没听到刚刚白水心拒绝的话吗?看来年纪轻轻的,耳朵还不是很好使。 吧字还未落地,灯光中一点银光闪过,直直射向萨鲁耶,擦着他的面庞,转而穿透他的背椅,直接没入他身后不远处的柱子之中,入木三分,仔细看下,那是一枚晶莹剔透的骨钉。 于此同时,莫逸晨清冷雅致的声音响起:“若小王子有何不满,大可过来和本王抢人试试,看你能不能从本王手里,将人抢了去!” 萨鲁耶只觉的脸颊一痛,吓得整个人脸色变的煞白。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怒目圆睁,死死盯着莫逸晨。 “什么玩意儿,不过是一个瘸子,居然敢对本王子动手,莫逸晨,难不成你还以为自己是那个战无不克,攻无不胜的战王不成?” 萨鲁耶气的不轻,更多是恼羞成怒,尤其是摸了摸被划伤的脸颊,更是火冒三丈,他一早就气昏了头,忘了场合和地位,站起身子,指着人群里的莫逸晨骂道。 “我告诉你,你现在不过就是个残废,你敢对我动手,你不知道我是和亲使者?你对我动手,就是在破坏青龙和玄武两国的和平。难不成,你还想挑起两国的战争,做一个人人唾弃的罪人?” 莫逸晨听完他的吵骂,却是面不改色,嘴角轻勾,仅仅回了四个字:“那又如何?” 这下萨鲁耶再次傻眼,再次跳了起来:“那由如何?那又如何?你还真的想破坏这次青龙和玄武的议和?你知不知道,要是再次开战,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玄武小王子一副炸了毛的样子,更是拿起自己的身份说事儿,生生把两人的口角上升到国家的争端。 青龙众臣闻言,皱起了眉头,看向莫逸晨的眼神中纷纷掺杂了些不赞同,更有甚者,顺便把责备的目光射向了静坐在莫逸晨边上的白水心。 果然是红颜祸水,没想到不仅太子上官青瑞和玄武小王子就连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寒王爷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冲冠一怒为红颜。 两人的争吵上升到国家的高度,宏帝也不能再任由事件发展下去,刚要张口,只听莫逸晨又道。 “两国的罪人?哈哈哈哈......” 男子红唇微张,呢喃了一句之后,勾起一抹笑,接着笑的越来越大声。 那清越的笑声格外的突兀,谁也不知道寒王到底在笑些什么,在如此情况下,他还能笑的出来? 所有人是目光再次集中在莫逸晨的身上,他却恍若未觉般,淡淡反问道。 “只怕是未必吧?萨鲁耶王子深得玄武可汗喜爱,本王倒是想要看看,如果将你永远留在这里,玄武的可汗会不会因为你对我青龙开战?” “你...你什么意思?你想拿我当人质威胁我父皇?” 萨鲁耶闻言顿时眉心一跳,定了定神,大声叫嚷。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莫逸晨,你这么做,难道不觉得卑鄙吗?” 声音虽然依旧浩大,但是语气里少了几分嚣张和底气。 就算是再纨绔再愚笨,他也知道,这里是青龙,自己终究不是在自己的地盘,要是这个莫逸晨真的这样做,他只怕也是束手无策,拿他没撤。 莫逸晨只淡淡的撇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漆黑的眸子里流光转动。 “斩得斩不得,你大可试试看,如果萨鲁耶小王子不信的话,本王自会给你演示一遍,不过事后,你能不能完完好好的回到玄武,那本王也就不敢保证了......” “本万劝你,最好还是识趣一些,本王的骨钉可是不长眼的,也不管是哪国王子,哪国使臣,只要射出去了,那不见血定然的不可以的......” 威胁,赤果果的威胁! 比起小王子萨鲁耶的纨绔叫嚷,莫逸晨明显更是霸气侧漏,也是让人真正的解气。 光看小王子白里透红,红又变黑的脸色,众人说不出的痛快,莫名的兴奋。 寒王就是寒王,就连萨鲁耶这个冥顽不灵的纨绔子弟都能治的服服帖帖,根本不敢再次开口。 而贺兰灵灵更是恨恨的瞪着萨鲁耶,若不是这个不争气的小王子,她也不会被白水心拿出来取笑,她也不会被寒王嫌弃,自己可不也是使臣之一吗? 一双美眸转向白水心,眸中的怨毒之色又种了几分。 白水心看到贺兰灵灵的目光,心中叹息,只怕这贺兰灵灵要和自己不死不休了吧...... 瞪了一眼罪魁祸首,白水心眼底尽是冷意,心中怒火蔓延,真恨不得把这个行走了荷尔蒙一脚踹的远远的,这个该死的莫逸晨,他自己作死就算了,干嘛还要拉上她? 没事儿给自己找麻烦不说,现在还将她置于险地,要是眼神能杀人,自己已经死了不下千次了好么。 真不知他安的什么心。 刚好,莫逸晨的目光也刚好看了过来,对着白水心眨了眨眼,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白水心瞬间都看痴了,自己看过的美男也不在少数,但是妖孽如厮的,还真是少见,尤其是刚刚的那一笑,她算是领略到了什么叫做回头一笑百媚生。 等到莫逸晨用茶杯盖扫茶杯时,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白水心才堪堪回神。 “咳咳......”掩去面上的不自然,转头对着大殿。 这一小段插曲很快就过去了,梅花宴还在继续,众人表面看来似乎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梅花宴本就是给众位皇室弟子挑选妃子的相亲宴会。设有梅花花魁竞赛,女子竞技的才能一共有五项,分别是琴,棋,书,画,舞。五组之中会有人胜出,而这最终胜出的五人,最后抽签比试决出最后的梅花魁首,名扬天下。 当年白水心的母亲顾若兰就是三年连任魁首,才有了京城第一才女的称号。 第七十七章 琴艺PK 所有参加梅花宴的女子都可报名其中的一项或者多项。 前夜白水心在宫宴上已经出尽了风头,中间又被莫逸晨推上了风口浪尖,所以白水心打消了报名的念头,锋芒毕露未必是件好事,亦不是她的风格。 然而,当大监宣读接下来几轮比试的名单之时,白水心的名字却是多次出现在其中,琴棋书画样样不拉。 但她可不记得自己有报名参加,或者是让别人替她报名,更何况,她来的时候顾着和上官婉儿说话,那会报名应该已经结束了吧。 那她的名字怎么会在名单之中,扫了一眼大殿女宾的位置。 只见惠新郡主身后的白水柔笑的不见眉眼,看到白水心的目光,给她一个挑衅的眼神,想来这出自好妹妹的手笔,目的自然是让她出丑。 白水心颦眉,不得不说,赶鸭子上架的感觉还真是让人不爽。 只是,这白水柔的手脚未免也太快了吧,两人是一起进来的,怎么会短短时间就报了这么多项,据她所知,因为人员众多,每一项报名的地址都是不同的,即便离的再近,那这速度也是耐人寻味的。 几场比试中,除了白水心样样都报了名,还有一个就是和亲使者,贺兰灵灵。 当贺兰灵灵的名字从大监的口中溢出的时候,众家小姐都是议论纷纷,这是青龙的梅花宴,她一个玄武的使者还凑什么热闹? 在玄武嫁不出去,就可以来青龙挑选夫君了吗? “切,她一个玄武的使者,参加我们的梅花宴干嘛?” “就是,一点也不知道礼数,太过分了......” “哼,看看萨鲁耶小王子,就知道了,这贺兰灵灵脸皮到底有多厚了......” “......” 大家闺秀们一个个面如菜色,议论纷纷,那声音虽然压的很低,但是离的较远的贺兰灵灵听不到难道还看不出来吗,落在自己身上那一点点不屑又惧怕的神情,猜也能猜出来。 她脸上含着怒意,却因为隔着面纱丝毫看不出来,一双如水的眸子轻轻眨动,突的站起身子,朝着宏帝盈盈一拜。 “多谢宏帝陛下金口让灵灵有此次表演的机会。” 声音婉转,犹如枝头上的黄鹂鸣叫般悦耳,只一句话堵住了众家闺秀的议论声。 言下之意,这次参赛只是奉了皇帝之命,金口一开,谁还敢再说什么。 面纱下的嘴角扬起,扫过众位小家,落在了白水心的身上,让我们好好比试一场。 宏帝的眼神闪了闪,却是笑着道:“此次你奉玄武的旨意来我青龙挑选良胥,今日恰巧我青龙一年一度的梅花盛宴,朕也希望不负玄武可汗所托,为贺兰郡主牵起良缘。” “我青龙的优秀儿郎皆坐于此,郡主自可慢慢挑选,若有合意者,可禀明朕,朕自会做主,替你们赐婚。” “多谢宏帝陛下。” 贺兰灵灵美眸之中闪过一丝志在必得的喜意,谢恩起身落座。 其他人就算是心有不愉,面上也不能显露半分,宏帝都说了贺兰灵灵是郡主的身份,能与她匹配的,自然身份也得是个亲王之上。 且和亲使者,那正妃是跑不了的。 皇室之中,在场的有七位王爷皇子,十四皇子上官青风还年幼,不到婚配的年龄,五皇子上官青杨,六皇子上官青朗已有正妃。 这剩下的,便只有太子上官青瑞,三皇子上官青黎,九皇子上官青水和寒王莫逸晨了。 众所周知,九皇子并不得宠,寒王不好女色。 剩下的两位皇子也只有太子和三皇子了,都是炙手可热的人物,要是贺兰灵灵挑走一个的话,那他们可选的人,不就只剩下一个了? 那她们上位的机会被生生夺走一半,这让一众闺秀如何能不生气? 最开始比的是琴艺,这是白水柔的强项,虽然一开始因着惠新郡主的表演被嘲讽了,但是并不影响她此时的发挥。 最近一段时间总被白水心制得死死的,明明被嘲笑的人应该是白水心,可是到了最后好处都让她得了。 舞台之上,是人齐齐奏响手里的琴,各自弹着不同的乐曲,梅花宴的比试向来是名家选优品。这诗人同响,不止考验弹琴之人的琴艺,更是考验弹琴之人的定力和耐力。 真是不知道是谁,想出了如此的竞技方法,这根本就是为难这些娇滴滴的千金小姐,那些定力不强的,一个个面含苦涩,走音的走音,变调的变调,更有甚者生生拔断了琴弦。 第一场比试,毫无疑问白水柔胜。 白水心上场压根,动都没动,走了个过场就退了下来,众男宾都以为白水心高傲不屑和这些不懂琴的人比试,把白水心想象的如不同人间的仙子。 生生气的白水柔险些咬碎了一口银牙,什么不屑,她压根就是不会! 几场比试下来,也只有五位参与比试的人,勉强弹出了完整的曲子。其中有白水柔,贺兰灵灵还有其他三位大臣之女。 最后一场由几个每场次的胜出者,轮流演奏,随机接着上一人弹到一半的曲子继续演奏,接的无误,神调衔接完美者。 这最后一场,考的是众位小姐曲谱的掌握范围,毕竟年纪尚轻,要是能接上每个上一演奏者的曲子也并非易事。 贺兰灵灵上场眸光微闪,刚刚在讨论借机陷害白水心的好像就有这个白水柔了吧,嘴角弯弯,轻快的步上舞台。 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贺兰灵灵压低了声音,在白水柔耳边轻语道:“你姐姐可不是一般的讨厌呢。” 白水柔闻言,先是一愣,后又秀眉微挑,只淡淡回了一句:“仁者见仁。” 太监燃起了清香,最后五个决赛的女子,皆纤纤素手轻抚琴弦而过,袅袅琴声响起...... 各家小姐使出浑身解数,接一曲,出一题,最后只剩下白水柔和贺兰灵灵依旧对答如流,一首四季赋刚落,紧接着一首夕阳箫鼓,又是一曲广陵散...... 两人琴艺皆是美妙动听,彼此衔接流畅,到最后竟是有些心心相惜的意味,最后两人合奏一曲高山流水,两人才堪堪收手。 第一场比拼琴艺,白水柔,贺兰灵灵共夺第一。 第七十八章 争相斗艳 精彩的琴技比拼,吸引了众位来宾的视线,坐上的宏帝也是兴致勃勃,对接下来的棋,书,画,舞也是充满了期待。 相对于琴,棋局的规则就简单多了,主办方会拿出十盘未下完的死局由诸位参赛者破局,一炷香时间,解局最多,最快者获胜。 选赛棋者并不多,仅仅只有八人而已,辛好在现代的时候白水心对围棋也有一定研究,倒也不会怯场。 八名女子坐在棋局案边,白水心换回了一袭素白色长裙,比之周遭的精心装扮的各家小姐更是多了一股轻灵之感。 清风佛过,少女一头青丝随风起舞,纤纤素手着一碧色棋子,广袖与裙摆也是悠悠晃动,灯光洒下,折射点点星光,她身上竟似有霞光流转...... 一炷香过去了,诸位小姐有不少摇头叹息,脑门渗出细密的汗珠,唯独两人解开了所有棋局,其一是白水心,但速度慢了内阁学士之女,苏若雨一拍。 棋局能拿到梅花宴,必然不会易解,宏帝夸赞安慰一番后,又大监宣布结果。 尖细的嗓音回荡在大殿:“苏若雨,十局全破,时间最快,第一名;白水心十局全破,时间稍慢,第二名;贺兰灵灵十局破了九局,第三名。” “不愧是内阁学士之女,果然棋艺了得。”八人等大监公布结果,缓缓步下来的时候,白水心对着苏若雨眨了眨眼,发自内心的赞叹。 苏若雨,人如其名,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扶柳,性子淡雅,像雨一样,诗意唯美。 “谬赞了,水心郡主也很厉害。”苏若雨对着白水心盈盈一拜,谦虚说道。 “郡主?哈哈,这个名头好生生份,要是不介意的话,直接唤我水心便可。”白水心捂着嘴轻声笑道,她很喜欢这个诗意的女孩子。 “那......水心要是不嫌弃的话,叫我若雨就好......” 苏若雨抬眼看着白水心轻声说道,她对于这个面对敌国王子不卑不亢,舞台上涅槃一舞的水心郡主也是有好感的,看到她这么平易亲和也生了结交之意。 两女子相谈甚欢,很快交换了手帕,相约春天一起去踏青。 棋局赛后便是书画了,这次梅花宴一改往日的规则,由参报作画者作画,报名书法者在画上题词,这样对于书法考究的不单单是字,更要题词符合画的意境。 最终评审的权力交给在座的男宾,票数最高者获胜。 由于白水心和贺兰灵灵双双报名了书画,所以这一局两人只作观赏,不参与比赛。 惠新郡主报名的是画,没想到这大胸郡主不但善舞,作画也是不差的。 只见山色蒙蒙横画轴,浅远山色凹凸树,一片江南水墨图,仿佛隔着绢布看到了江南湖水波光粼粼,一行白鹭戏水飞舞。 而上官婉儿报的是书法,常年习武,造就了她的腕力比一般女子要大,行书遒劲自然,朴拙或秀巧,方刚或圆柔,含蓄或张扬,笔势以为飘若浮云,矫若惊龙。 白水心对于婉儿的书法自是放心,不过这题词确实不是她擅长的...... 上官婉儿要题词的是一位公主上官青雪的画作。 女子一袭大红衣衫,模样端庄之中透露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妖媚之感,青丝披落,仅仅用一条同色的发带系着,红色的色彩衬的女子肌肤透着一股淡淡的粉色,煞是美丽,凤眸潋滟,可夺魂摄魄,荡人心神,唇若点樱...... 画的竟是刚刚涅槃一舞的白水心,上官青雪的画工不愧是皇家培养,霎时间,仿佛画中的女子要飘下来一样,又令众人回味到刚刚的倾国一舞,陶醉其中。 画前的女子,身着黄色衣衫,手持狼毫勾线细心的再宣纸间勾勒。时不时抬起头对着白水心一阵端详,再会心一笑投入画作。 很快,惠新郡主面前的人陆陆续续辗转到上官青雪的画作前,争相回味着刚刚女子的绝世容颜。 边上的上官婉儿苦着一张脸,上官青雪画什么不好偏偏画的水心姐姐,那自己怎么题词,要是题的不好,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么美的一张画...... 人群中寻觅着,企图场外求助,突的,一张白色的纸条打中了膝盖。四下瞟了瞟没有人关注自己,捏着纸团的一边,一点一点展开...... 褰褰袖欲飞,雾轻红踯躅。 霞衣席上转,花岫雪前朝。 仪凤谐清曲,回鸾应雅声。 非君一愿重。谁赏素腰轻。 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等到上官青雪最后一笔勾勒完之后,上官婉儿嘴角轻扬,执起狼毫飞快的在画作边提上刚刚看到的诗句。 “好,好,好!”人群中不知道谁发了一声赞叹。 “仪凤谐清曲,回鸾应雅声......妙哉,妙哉!”一文官打扮的男子,摇头晃脑的读完一句,附和道。 “你知道什么呀,要我说还是...非君一愿重。谁赏素腰轻。这个才是绝句,懂舞才能品味其中的意境......” “......” 惠新郡主看着上官婉儿的题词受人夸赞,不由得下手重了些,笔下的一只白鹭走了样,生生毁了一副安静祥和的画卷。 瞬间就有人叹息道“唉,好好的一幅画就毁了......” “这么胖的鸭子怎么飞?哈哈哈哈哈哈....”前面的人,话音刚落,萨鲁耶突兀的笑声就响了起来。 “阴魂不散的白水心,被取消资格就算了,干嘛出现在画作上?”都是白水心,要不是她,自己也不会走神,控制不住情绪。 感觉到投到自己身上不善的目光,循着找去,惠新郡主一双杏眼几乎要瞪了出来,白水心心底摇头叹息,梁子那么多,也不怕这一笔了。 然而就在众人等待宣布结果的时候,走在人群中的贺兰灵灵,却不知为何,身体摇摇晃晃了几下,突的向前栽去,不偏不倚扑向了走在她前面的白水心身上。 一切是变故,发生的毫无征兆,突然贺兰灵灵砸在自己身上,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白水心刚好在想着惠新郡主为什么对自己敌意增加,突的一扑,一个踉跄,差点儿被她连累的摔倒。 第七十九章 横生变故 好不容易她强行稳住了身形,还没回过神来,一声闷响传入了人们的耳朵,贺兰灵灵的身体已经倒在了地上,直接横呈在白水心的面前。 许是因为摔倒前有所挣扎,贺兰灵灵原本脸上遮着的面纱也滑落了下来,露出一张精美绝伦的小脸。难怪天下人都说贺兰家族出美女,看贺兰灵灵这一眉一眼倒也是不枉此传闻,真是宛如神笔勾勒出的一般。 即使眼帘紧闭,倒在地上,小脸发白,但是依旧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气质,让人心生怜惜。 这样的绝色美人,世间没几人会不动心吧,不但人长的漂亮,琴棋书画舞更是样样精通。 白水心瞟了一眼人群中静默的莫逸晨,却发现他一动没动,看也没有看这边,只盯着自己手里的夜光杯,似乎夜光杯之上开出一朵绝色之花一样。 什么样的女子才能打动他呢? “呀,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怎么会突然摔倒呢......” 与此同时,那些鱼贯看着作画写书的贵女公子,也是被突如其来的一幕,有些惊到,不知道如何是好。 白水心亦似乎也被这突来的变故有些吓到,脸色有些发白,看清地上的是贺兰灵灵之后,这才拍了拍胸脯,连忙弯下身子伸手去扶地上的贺兰灵灵。 “贺兰郡主,您怎么了,没事吧?” 白水心一边说着,素手也落在了贺兰灵灵的身上。然而就在此时,贺兰灵灵那倾国绝色的小脸上竟是突然起了变化。 在她粉嫩的唇上,浮现了淡淡紫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一点加深,如同刷了墨一般,一会就变的漆黑,配上一张咻的一下变白的脸,渗人的紧。 “啊......” 数道尖叫声同时响起,一众大家闺秀被吓得花容失色,就连公子贵族也被这一幕吓得有些胆战心惊。集体向后退了几步,其中有两人因为太过恐慌,脚步不稳,更是绊倒在地上。 场面怎一乱字了得。 白水心也是蹬蹬蹬连退了几步:“这,这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有......” 就在白水心惊慌呢喃的同时,坐上的宏帝也坐不住了。 “来人,传皇上旨意,请太医!”大监尖细的嗓音传破天际,大声喝道。 宏帝一张脸沉了下来,眼眸里蕴藏着怒气。 不一会,一群太医就立马提着药箱赶了过来,进门就跪在地上。 “免了,免了,快给贺兰郡主看看。” 宏帝一佛衣袖,低喝一句,依旧面色不好的盯着被扶上软垫的贺兰灵灵。 贺兰灵灵是玄武使者,更是和亲郡主,她绝对不能在青龙有半点闪失,否则的话,这次不但议和不成,搞不好会再次开战。 见贺兰灵灵倒下,萨鲁耶也是楞了下,听到萨律耶耳语了事件的经过,随后提着衣摆跌跌冲冲跑到了贺兰灵灵的身边,他身后跟随的是萨律耶及一众玄武的侍卫。 “贺兰郡主,你怎么样了,贺兰灵灵,你醒醒啊,嘿,你倒是醒醒啊......”萨鲁耶俯下身子,两只大手紧紧抓着女子的肩旁来回摇晃,脸上写满了担忧和焦急。 伸手拍在她的脸颊,使劲的喊着:“贺兰灵灵你醒过来,你要是不醒过来,我怎么和老头子交待,你要是死了的话,老头子一定会揍我,你快醒醒,你不行能死啊......” 那啪啪作响的巴掌声极其清脆,他话里的意思也是极度让人无语。 这也算是活久见了,贺兰灵灵出了事,他不担心她的身体,只是害怕自己回去没办法和玄武可汗交待?怕被惩罚,所以才这么着急?看看叫人的方式,好好的一个美人,几个巴掌,一张俏脸染上了几根明晃晃的巴掌印。 果然还是那个没心没肺的小王子萨鲁耶,竟然众人以为他转了性子,狗改不了****,古人诚不欺我。 虽然不是一家人,但是贺兰灵灵怎么说也是和他同为玄武人吧,更何况贺兰家族向来与玄武皇族交好,据说当朝的可汗的宠妃也是出自贺兰家族呢。 按说两人接触的良多,怎么也不会苦大深仇到如此地步吧? 不过,皇家的感情,谁又说的清楚。 光看刚刚萨鲁耶与贺兰灵灵的对话和眼神,就知道着两人在玄武怕是也不对付吧。 想来,他此刻有这样的举动,也倒是情理之中,要是不这样才叫奇怪呢。 “王子殿下,还是先退到一旁吧,郡主这应该是中了毒。”萨律耶冷眼看着这一幕,终是沉声道,这郡主上一秒还好好的,这转眼之间就躺在了这里,而且毒发的这么突然。 这面色和反应,恐怕是遭人暗算了,就是不知,短短几个时辰,谁这么恨贺兰灵灵,竟然下了剧毒。 不不不,不单单是剧毒,更是奇毒,他还从未听说过有什么毒可以让人的唇色瞬间变黑。 诡异,神不知鬼不觉下了毒,这梅花宴上充满了诡异。 一直大喊着贺兰灵灵的萨鲁耶闻言,顿了顿,仿佛才如梦初醒般,放开了贺兰灵灵,倒退了几步,看了看地上的女子,又转头看向萨律耶,张了张嘴大叫道。 “中毒,这怎么会是中毒?明明刚刚贺兰灵灵还又蹦又跳的,还跳舞呢,怎么这就中毒了?” 说罢,一脸严肃的抬头看向宏帝:“青龙的皇帝,此事你必须得给我玄武一个交代。我家老头子诚心诚意,将他最宝贝的郡主送来青龙议和,可我们的郡主到了这里,仅仅第一晚,参加了个宴会,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顿了顿,严声厉喝:“宏帝若是不给我玄武一个交代,就是玄武的可汗能忍,我玄武的儿郎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萨鲁耶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挺直了腰板,面容冷肃,眼神犀利直射高堂。 开玩笑,贺兰家族不止女的能歌善舞,包括男儿也是文武双全,玄武一半的兵力都掌握在贺兰的手里,贺兰灵灵又是贺兰老头子的掌中宝,要是真的在青龙出了什么事,就是和他无关,这也是一个大麻烦。 就算是老头子也必定迁怒与他,真正发起飙的父汗也是挺可...可怕的。 自己的王子之位怕也是做到头了。 第八十章 被关禁闭 心有余悸的萨鲁耶直直盯着宏帝,他向来讨厌麻烦。 “此事,朕自会给玄武一个交代,不过,小王子,现在还是让御医先给贺兰郡主诊治一番吧,毕竟,郡主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 狭长的眸子闪过一丝瘟怒,宏帝一张脸黑如锅底,亦是紧紧看着萨鲁耶。 此时此刻,这个笨蛋王子怎么不装傻充愣了,居然知道撇开自己的嫌疑,宏帝听完他的指责,面色微沉,一双瞳孔里波澜汹涌。 原因无他,贺兰灵灵的情形,实在是诡异,由此看来,却是和青龙脱不了干系。 萨鲁耶重重的哼了一声,倒是没有再说什么,让一同来的侍卫退开了一些,萨律耶指挥着众人将人带走到宏帝准备的卧房,一国郡主,就这样躺在地上,于理于情都是不太合适的。 一众太医自然的低头颔首跟着过去,看着贺兰灵灵越发白皙的脸色,白水心的星眸之中,闪过一丝担忧,只怕,这次的事情有些棘手,不好的预感爬上心头...... 而台上的惠新郡主见状和白水柔交换了个眼神,准备下台离去,却的被玄武的侍卫直接给围了起来。 “郡主出了事,未调查清楚之前,屋子里的人,一律不许离开。”萨律耶微冷的声调如同一个惊雷炸响了人群。 一众宾客无一不铁青了脸,让玄武的侍卫围住不许离开,他们是想干嘛,人群里自然是有些身份地位比较高的,当即就叫嚷了起来。 “萨将军,贺兰郡主出了事,本宫知道你心存担心,也能够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你如此做,不太合适吧。” 贵妃幽幽开口,看了看众人又看了看萨律耶道。 刚刚宏帝和皇后随着萨鲁耶小王子去看情况,自己无法只能留下主持大局,出了这样的事情,怎么能不站出来。 贵妃的话一出,就有人附和道:“对啊,我们就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难不成萨将军以为我们能做些什么吗?” 贵妃楚悠悠一双美眸瞟了一眼丝毫不为所动的萨鲁耶,顿时俏脸就板了下来,神色染上了一层怒意:“更何况,郡主现在什么事都不知道,你这样把我们扣起来,算怎么回事?本宫乃是青龙的贵妃,身份不比她贺兰灵灵高?” 贵妃心中怒火腾瑞,本来宴会出了这样的事情已经让人恨不爽了,刚刚皇后那幸灾乐祸的眼神,自己看的真真切切,现在这萨律耶又挡在门前。 这玄武人真是好没道理,天生和自己反冲。 到底怎么回事还不明朗,谁知道是不是那贺兰灵灵本身就有什么隐疾,要不好端端的姑娘怎么会舍得送来和亲? 虽然是这样想的,可是,就连楚悠悠心里也没底,有谁的暗病会突然就晕倒了呢,而且唇上的颜色,自己也瞧的真真的,这些年在宫里什么手段没见过。 那分明就是中了毒。 不但贵妃怒火三丈,几乎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众位都脸色不善。 这想想也不是没有可能,世间的病症千奇百怪,万一是隐疾发作呢? 这位萨律耶倒好,这就先在这里耀武耀威了,真当这里是他玄武的地盘不成? “我国郡主是在宴会上出的事,本将只知,要是中毒,嫌疑人就在宾客里,你们都有可能接触过郡主或者郡主的东西,所以每个人都不能排除嫌疑,现在,本将军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绝对不会放你们任何一个人离开。” 萨律耶冷着脸,一字一句不含一丝感情说道。 “萨律耶自是不敢怀疑贵妃娘娘,但是,也还请贵妃娘娘稍安勿躁,等事情查清楚以后,本将军自会给贵妃娘娘负荆请罪。” 萨律耶拱手说道,看那态度语气里的坚定,贵妃娘娘闻言,心里的怒火又上了一个阶梯,不过片刻,就换上了一副得体的面孔,转身对着众人说道。 “萨将军说的不错,我们都有可能接触过了贺兰郡主的人或者物,待会务必配合大理寺和刑部的问话调查,早早的将隐藏在人群里的凶手缉拿归案。” 贵妃的话转的太快,一下子就同意了萨律耶的话,顿了顿后,眼神微闪,看了看萨律耶阴沉的脸,接着又道。 “不过,若真是冤枉了我青龙的众人,萨律耶将军可一定当着天下的面,负荆请罪。”尤其是后面的四个字,说的那是一个咬牙切齿。 萨律耶什么意思,合着不管凶手是谁,事情到底怎样,都怪到了自己头上?在座谁人不知道梅花宴是自己一手操办的? 连贵妃娘娘都默认了萨律耶的话,其他宾客自是不敢说话了。 纷纷压着心里的怒气,任由萨律耶安排在一个院落安置,二百号人,共三十多个房间,六七人一房间,全部男女都分开安置,门前各有两名侍卫把守。 白水心自然也在其中,可巧的是和她在同一房间的几个人中,依旧有阴魂不散的惠新郡主和白水柔,当然还有上官青雪,上官婉儿及刚刚一见如故的苏若雨。 苏若雨的身体好似有些不好,时不时的咳嗽几声,整个人都很瘦弱。两弯似蹙非蹙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的病态之美。 “若雨,你怎么样?”苏若雨又是一阵猛咳,带着几分娇喘。白水心连忙上前替她轻轻拍着背,又执起她纤细的手,轻轻按压着穴位。 上官婉儿见状,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 好不容易缓过气,压下喉咙里想要咳嗽的欲望,接过杯子轻吖一口,等脸色不再那么苍白的时候看了看白水心,又看了看上官婉儿这才道:“谢谢你们了,我这幅身子骨,让你们见笑了,本是不愿来着嘈杂的宴会的,但是也不知道自己能挺多久......” “呸呸呸,说什么呢,苏小姐,这怎么好端端的说起这个了,都是那个叫萨律耶的,出什么幺蛾子,等本姑奶奶出去的,定要赏他一个万朵桃花开,哼。”(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章 谁的阴谋 上官婉儿愤愤的说道,一张小脸就像吹起来的气球,那个可恶的家伙,要不是他,她们现在也不会再这里,尤其看着门外两个监视她们的侍卫心里的火越发的大了。 谁给他们的胆子和权利? 简直就是变相的软禁,那个贺兰灵灵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就倒下了呢?再说谁又要害她,刚来才多久啊,什么愁什么怨? 难不成,害她一次,能加官进爵,胜造七级浮屠不成? “婉儿郡主请息怒,人都被关在这里了,你再抱怨又有什么用呢,贵妃娘娘说话都不好使了,你有力气啊,还是好好想想谁有可能是凶手吧。” 一直静坐在一旁的上官青雪,看着跳脚的上官婉儿轻笑道。 “对啊,我相信,圣上英明,是绝对不会放过那凶手的。”白水心跟着附和道。 “切,就知道拍马屁!” 白水心话语刚刚落下,一道鄙夷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上官婉儿闻言看向了惠新郡主,当即撇了撇嘴:“哼,水心姐姐怕马屁?你是说青雪公主是马么,张惠新,你污蔑皇室,该当何罪?” “上官婉儿,你胡说什么呢,你要是在胡说,信不信本郡主撕烂你的嘴?”惠新郡主沉着一张脸,怒吼道。 “嘁,还本郡主呢?张惠新你别忘了,现在水心姐姐不但是郡主,而且还高你一品,少在这里耀武扬威。” 上官婉儿一脸嫌弃的看着张惠新,她最看不惯的就是张惠新的仗势欺人,所以才和她处处不对付。 简直就是皇室就是她家的样子,乱用权利,无耻到了极点。 看着上官婉儿一张小嘴开开合合,张惠新再也忍不住,从雕花凳子上站起身子,扑了上去,杨手就是一巴掌。只看到上官婉儿稍稍一侧头,躲过了她的手,再一个旋身离开了原来的位置。 惠新郡主来不及收力,由于刚刚使劲了力气,惯性的向前栽去。 “啊......” 伴随着张惠新落地的还有一声惨叫,整个人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面色阴冷,死死盯着白水心,要不是这个贱人,自己怎么会这么狼狈。 “婉儿郡主,别闹了,你快过来,咳咳......”苏若雨急急叫道,心中一急,又不由自主的咳了几声。 上官青雪抱着膀子在一旁看着好戏,这个惠新郡主真是没脑子,婉儿自小在军中长大,岂是她能欺负的? 这厢房里一片混乱,外面门前的侍卫只是瞟了一眼,便侧过了头去,反正将军下令只让他们看人,人别跑了就是,就算是她们把房顶拆了人还在就好。 至于打架什么的,也不是他们该管的。 只是没想到这青龙的女子看起来柔柔弱弱,可这动起手来,还真的上的了厅堂,动的了武堂,瞧瞧刚刚那一旋身,还真是漂亮...... 瞟了一眼在一旁静默的白水心,上官青雪不由的弯了弯嘴角:“喂,我是上官青雪,白水心你刚刚那一舞还真是好看,本公主甚是喜欢。” 漂亮的眉眼之中划过一抹流光,这个少女怎地天生就有一种吸引人的魔力,就是站在那里一身不响,也无法忽略她自身出尘的气质。 看着白水心备受大家欢迎,白水柔的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真不明白,这个小贱人有那里好了,居然就入了皇上的眼,还给她封了正二品郡主。 就凭那夜的一支舞? 皇上的旨意,未免下的太过儿了。年龄尚小的白水柔自是不知道眉庄皇后那一段秘史的,既然是秘史,出了皇室中人,怕是知道的也没有几人。 “贺兰郡主生死未卜,我等又被软禁在此,婉儿郡主和惠新郡主快别打了,一会大理寺的人来了,看到就不好了。” 白水柔一副柔柔弱弱,满脸担忧的样子,仿佛被抬走的是她亲生姐妹一样。 “如果贺兰郡主真的在我青龙出了什么事儿的话,那我们这些与贺兰郡主有近距离接触过的人,只怕是......” “只怕是什么?”上官青雪收回了视线,一瞬不瞬盯着白水柔问。 白水心抬头道:“只怕......是都难逃嫌疑,也不知道会被关在这里多久,为今之计,也只能寄望贺兰郡主无碍,大理寺与刑部早早抓住真凶,否则对话,后果将会是如何,我想在座的几位都是知道的。” 说罢,白水心幽幽叹了口气。 贺兰灵灵的变故来的太措手不及,而她们现在又被软禁,连贵妃娘娘都未曾幸免,只怕,这事,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的多。 上官婉儿闻言也不与惠新郡主纠缠,小脸上写满了忧虑,安安静静找了个位置坐下。 惠新郡主看着众人担忧的神情与白水柔交换了个眼神,急急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尘土,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竟是险些笑出了声。 在场之中,谁也不是傻子,相反个个都很聪明,谁都能想到这一点,若是贺兰灵灵不严重的话,宏帝怎么也不可能任由萨律耶扣押她们的。 难道出了这样的事,宏帝能不知道?没有站出来就是默认了。 更是一种无疑的示弱,向战败国玄武示弱。贺兰灵灵要是真的在青龙出了事,影响了两国此次议和是小,要是传入其他两国,恐怕再起战争就不单单是一对一了。 而这一点,才是宏帝最最不想看到的。 可是让人奇怪的是,到底是谁,居然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在梅花盛宴上朝玄武和亲使者下手? 难道,他就不怕激怒了宏帝和玄武那个纨绔不堪的小王子么? 众人沉默不语,白水心也是闭目皱眉,心中涌起意思不好的预感,好似自己陷入了一个天大的阴谋之中,而自己就是那人手上的棋子。 是谁,能一早的知道玄武有使臣来访?又是谁可以在布密如此周防的梅花盛宴上不声不响的投毒?这毒来的这般猛烈,又是谁带进来的? 一个个问题好似一张张巨大的网,把白水心紧紧包裹起来,无法挣脱。(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 不容乐观 精细雅致的厢房里,贺兰灵灵无知无觉的躺在雕花大床上,外间里,宏帝,各位皇子王爷,皇后都急急观望着女子的情况。 梅花宴上发生这样的事儿,宏帝自然只能宣布梅花宴取消,连玄武的小王子都再次静静候着,一声不发。 而内室里,雕花大床前,七八名年过半百的太医,一个个替女子把着脉。 但是面部皆是沉美肃穆,一张脸如同吃了苦瓜,五官都皱在了一起,一众太医,竟是未能有一人,看出端倪来,无奈之中,所有的人,都把目光看向了现场之中医术最为高明的太医院医正,赵明。 赵明同样也是苦着一张脸,沉吟半响,再次上前给贺兰郡主把了次脉,却依旧是眉宇紧锁,毫无半点发现。 “赵明,贺兰郡主的情况怎么样?可有把出是什么原因让贺兰郡主变成这样的?”见一众太医,轮流把了几次脉,却皆是摇头叹气,宏帝沉着一张脸,接二连三的问道,狭长的鹰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回圣上,这......”赵明闻言,立即从床榻边上直起身子,转身回道:“这实在不好说。” “什么好说不好说的,当然是实话实说了,难不成,你们还想瞒着贺兰郡主的情况?真是一群庸医,瞧了半天,连个屁也放不出来。” 小王子一听赵明的汇报,原地炸毛,一双手背在身后,大声叫嚷道。 一众太医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敢怒不敢言,他们好歹也是青龙的太医,在太医院贡职,能够千挑万选入宫伺候各位精细的主子,要是手里没有两把刷子,怎么可能? 可偏偏此时还就是屁都放不出来,谁让自己医术不精,实在不知道这贺兰郡主的怪异症状因何而起,又如何才能得治呢? 理亏之下,谁也不敢抬起头反驳出声,没看宏帝听到玄武蛮子扣下了梅花宴宾客都默认了吗?谁还敢触小王子的霉头,太医们个个垂着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萨鲁耶看到这个情形,顿时气焰又涨了三分,他横了赵明一眼,阴阳怪气道:“要是在我玄武,本王子定一早大刑伺候了,可不会像宏帝这么仁慈,还花钱养着你们这帮饭桶,在这里胡搞瞎闹?来人,赶紧的,把本王子从玄武带过来的随行御医也叫过来!” “告诉他们,就说本王子说了,要是救不回贺兰灵灵,那就不用回玄武了,本王子定当时摘下他们的脑袋,让他们永远留在青龙。” 萨鲁耶一席话,话里话外透露着对青龙的不满。 宏帝的一张脸阴沉的仿佛可以滴出水来,这事儿确实是青龙理亏,可萨鲁耶如此不依不饶,话语里的嘲讽丝毫不加掩饰,任是再好脾气的人也会被他激怒。 说到底,萨鲁耶到现在不过是个太子,还不是一国之君,与他站在一起,根本就不是同一个级别,却在这里耀武扬威。 胆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大放厥词,简直就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心里的火苗也是蹭蹭往上冒。 扫了一眼那群正在窃窃私语的太医,以及站在一边的医正道:“赵明,从实说来,贺兰灵灵为何会无缘无故晕厥在地上?” 玄武的使臣先是看了一眼暴怒的萨鲁耶,又转头看了看满脸阴沉的宏帝,最后,又向里间的贺兰灵灵瞄了一眼,终是,躬了躬身子,转身领命而去。 “回圣上,据微臣把脉,贺兰郡主的脉象极其奇怪,平稳不说,且强劲有力,并不像是重病之人。至于郡主之所以晕厥的原因,像是中毒,却又不似,恕微臣才疏学浅,暂时还不能断定真正的原因。” 赵明的眼神闪了闪,又接着道:“不过,圣上放心,微臣已经给郡主施针,阻止了黑气蔓延,剩下的,还需微臣和几位同僚要细细商量,研究解决之法。” “连你也不能查出是什么原因?”宏帝听罢,两只剑眉紧紧颦在一起,赵明身为太医院医正,太医院里医术最高的太医,若是连他都不能下结论判断的话,那...... 似中毒却又不似,难不成,这贺兰郡主有...... “萨鲁耶小王子,贺兰郡主在玄武时,可有类似情况发生?”宏帝转首,一双鹰眼紧紧看着萨鲁耶,一眨不眨的沉声问道。 那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既然有可能不是中毒,那会不会是贺兰灵灵本来就有一些隐疾什么的,倒是不怪宏帝会这样想。 赵明的医术,他自然是知晓的,连他都把不出,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 宏帝问的委婉,萨鲁耶却是毫不犹豫的把这个窗户纸给挑明了。 什么有类似情况发生? 当即就炸了毛,险些没有跳起来,剑眉一挑,一双桃花眼迷成了一条缝,暴躁的说道:“宏帝陛下这是何意?难不成是怀疑贺兰郡主有什么隐疾不成?这就是青龙和亲的诚意?” 什么隐疾,要是真的有,老头子还能不知道么,会把贺兰灵灵送来和亲? “这人跳舞的时候好好的,参加了一个比赛就成了这样,摆明就是有人嫉妒贺兰灵灵,才下此毒手,宏帝这句话难道是想推卸责任?” 想要把这个锅推到玄武的头上,他怎么可能会干,真以为他是傻子不成? 宏帝收敛思绪,亦是面不改色,沉声道:“朕的问话别无他意,只是担心贺兰郡主的身体情况,毕竟是马上要嫁入我青龙的人,作为一国之君自然是要关心自己的臣民。更何况现在事发突然,问清楚不好么?” 萨鲁耶怒道:“宏帝,你问的,是绝对不可能的,这个贺兰灵灵在玄武天天和本王子作对,活蹦乱跳好的很,她要是有病,老头子会把她送来和亲吗?” “当然,宏帝要是不信的话,大可问问我们此行的随行太医和贺兰灵灵身边的贴身婢女,她们一直都跟随在贺兰灵灵的身边,若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她们肯定会知道的,也一定会向本王子禀报。”(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 老虎的屁股 “所以,宏帝陛下,本王子可以断定,贺兰灵灵,她的身体在此之前绝对没有任何的不适,一定是有人想要使手段陷害她,才致使她半死不活的躺在这里。” 萨鲁耶一席话说的语无伦次,主次不分明,让宏帝过去问,还这么肯定,说的是斩钉截铁。 宏帝又是沉了沉眉,面色不虞,这个时候,谁还有空和他计较那么多。 更何况,就算是真的把他的人带过来,问了,又能问出什么来?人都是他玄武的人,就算问了,这种情况下,他们也不会说实话的。 沉默了许久,宏帝面色变换数次,才再次淡淡开口道:“来人,去给朕把玄武进贡来的那株千年灵芝拿来给贺兰郡主服用。” 贺兰灵灵不能死在青龙,若她真的在青龙出了不测之事,只怕两国的战火再次延续不说,另外两国也会产生不满,要是天下人都针对青龙的话那就不妙了。 既然千年灵芝是救命的良药,宏帝本打算好好珍藏的,可是到了这个时候,恐怕也是只能先得拿出来了。 宏帝身边的大监自是领命匆匆而去,萨鲁耶见状,那快要烧熟的面庞倒是有所缓和,不再怒气腾腾了。 而这边,大监刚走,刚刚领命而去的使臣又带着几个玄武的人走了进来,四个人一人手提着一个医药箱,应是随行太医无疑。 四人还来不及行礼拜见,就被萨鲁耶赶去了床边给贺兰灵灵把脉。 几人如同刚刚的青龙太医,轮流把脉接着低低讨论,一会摇头叹息,一会垂头不语,得出的结果却是和赵明一般无二。 “看来,玄武的太医也不过尔尔,没比我青龙的好到哪里去,个个儿都是庸医,萨鲁耶小王子,你刚刚不是还说要砍了他们的脑袋么?怎么,到了这会儿,没动作了不是?” 一旁唯恐天下不乱的上官青风插嘴道,斜了一眼满脸猪肝色的萨鲁耶,他再次挑眉道:“该不会,萨鲁耶小王子就是耍嘴皮子功夫,光说不练吧?切......没劲!” 玄武那四个太医听到这话,顿时个个面如菜色,愤愤的盯着上官青风,本就怕王子迁怒他们,可是这青龙的十四皇子,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果真的太可恨了! 王子杀了他们四个,对于青龙有什么好处? 四个人八只眼,皆满眼怒气盯着上官青风,又小心翼翼瞟向萨鲁耶,生怕出了一声大气,惹火了小王子。 他们这位小王子还真的能干出这事儿,喜怒无常,杀人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这些年死在他手里的人,不计其数。 前不久,有个太医被宣去医治小王子养的黄鹂,因为掉了几根毛,他一怒之下拔光了太医所有的头发。 你以为他很爱那只鸟?听说没几天他就把鸟给生生烤了。 若是他真的迁怒玉他们,只怕,他们就连死,也不会落个好,只会是个惨不忍睹的下场。 能不怕么? 萨鲁耶偏过头瞅了一眼四个战战兢兢的太医,满脸都是恨铁不成钢的怒气,偏偏该死的上官青风盯着他不放。 “切,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以为本王子那么傻,要是真把他们全砍了,那本王子的安危谁来负责?” 接着睨了一眼上官青风,又道:“本以为,青龙民丰富饶,又在京都洛阳之内,绝对会万无一失,可如今看来,也是本王子想的太美好了,对青龙太过于放心了。” “在梅花盛宴这样的国宴之上,宏帝和众位皇子王爷的眼皮子底下,居然也有人能如此明目张胆的对我玄武的和亲郡主动手,虽说他们都是草包废物,但是本王子不得不替自己着想,万一哪个小人把我记恨上了,我这安全还是需要保证的,自然要把他们留下来了。” “当然,本王子是不是刷嘴皮子功夫,要是十四皇子真想知道的话,不妨和我一起回玄武,到了我的地盘上,必定处置他们,由你为座上宾观礼。或者等本王子回到玄武,砍下他们的脑袋,八百里加急给十四皇子送到府上,任十四皇子观赏也是可以的。” 鬼才要和你回玄武,他们的脑袋长在脖子上就不怎么好看,难不成砍下来就能好看了吗? 上官青风撇撇嘴,终是没在说什么了。 那四名太医见状,总算是把嗓子眼里提着的心放到了肚子里,个个一脸庆幸的表情,不管如何,小王子既然如此说了,那他们的小命至少在洛阳是保住了,真是谢天谢地,回到驿站之后,一定给土地公公供奉一下。 四人心中感天谢地,把能谢的神仙个个谢了个遍,佛祖保佑,菩萨仁慈,玉帝开眼...... 萨鲁耶见到这个情形黑了脸:“你们一个个的,那是什么表情,本王子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安危着想,就你们四个的小命,先给本王子记上,要是本王子有一丝闪失,株连九族!” “王子息怒,臣等有罪。” 萨鲁耶一甩袖子,面色不善的冲着几人嚷嚷:“行啦,知道碍眼还不赶快滚下去,看见你们就烦,走走走!” 四人忙不株的站起身子,连滚带爬退了出去,好像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废话,小王子那吃人的眼神,换你,你试试? 上官青风见状,又是一个大白眼:“说的真好听,不过是一个贪生怕死的混蛋!” 萨鲁耶气的脸色发青,怒气仿佛要化成实质飘散出来一样,张嘴就要反驳出声。 不等萨鲁耶发出声音,宏帝脸色黑沉,怒斥了一声:“够了,都给朕住嘴!谁再多少一句话,朕就把他拖出去,就地处决!” 正所谓,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上官青风乖乖闭上了嘴,萨鲁耶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堵了回去,险些憋出内伤,可是要是再触了宏帝的霉头,他又不敢。 君威不可犯的道理,身为一国王子,他自然还是知道的。 就在众人,想法各异的时候,内室突的响起一道惊呼。(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帝王之心 “啊.....唔......这......” 就在宏帝威严的话音刚落地之时,内室里响起一道惊呼之声,众人心头一跳,皇子们也是个个皱起了眉头,不由的把头探进了内室。 众人都循着声音看了过去。 却见那发出声音的乃是一名太医,他脸色惨白,瞪大眼睛惊叫着,感受到众人阴冷的视线的同时,又忙不朱地着捂着自己的嘴。 脸色咻的变的惨白,“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指着贺兰灵灵的手指颤抖不已。 “大胆,你到底在鬼叫些什么?是不是想要朕就地处决,让你的嘴永远的说不出话来?” 宏帝阴沉着脸问道,狭长的眼眸直直的落在那太医身上,看着太医惊慌失措的表情,心头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那太医闻言,脸上更是仓皇失措,他的眼神一直落在贺兰灵灵的脸上,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众人不禁有些纳闷,顺着太医的视线看去,就连宏帝也不由的转头看了过去。 这一看之下,不只是那太医,其他人也是脸色巨变,瞳孔睁大。 只见贺兰灵灵原本干净的脸上,不知怎么的多出了一片片的黑影,就像是涨潮的海水,一点一点的蔓延全身,从脸上到脖子,再到下面...... 明明刚刚还什么都没有,此刻那黑影竟是到了贺兰郡主的手腕之处。 “啊......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萨鲁耶一下子跳出三丈远,简直就要跑出屋外。一双桃花眼睁的如同铜铃一般,惊诧的看着赵明。 那样子,比起那太医由过不及。 赵明被小王子看的一阵发毛,脑子里咯噔一声,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偏头看向贺兰灵灵的手掌,才发现黑影蔓延....... 几名太医交换了下神色,个个面色惨白。 几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躺在雕花大床上的少女,尤其是赵明,眼神灼灼的看着黑影,倒吸了口凉气。 骤地神情大变的喊道:“快,快把圣上扶出去,快太子殿下,这毒极有可能有传染性,快把陛下扶出去,出去快给每一个在宴会的人服下解毒丸,另外,再找人去把艾草找来,全部点燃,再把与贺兰郡主有接触的人单独隔离起来,快!” 云本众人有些呆愣,全部被贺兰灵灵的样子给吓到了,此时的贺兰灵灵依旧一动不动的躺在雕花大床上,她脸上的黑影已经蔓延到了手掌,甚至还有继续蔓延的趋势。 这让她看起来极其可怕,一身大红衣裙配着一张黑脸,嘴唇如同泼墨,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比半夜突然出现的恶鬼,还要让人觉得恐怖和渗人。 赵明的惊呼声惊醒了众人,而他的话语刚刚落地,太子和三皇子,便纷纷护着宏帝退了出去。 至于萨鲁耶,那货跑的比兔子都快,早就听赵明说有传染的可能性之后,便跑出了院子,找了太医服下了一瓶子解毒丸。 果然,从侧面反映了十四皇子的话,那丫的就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家伙。 赵明的惊叫和众太医仓皇求救的声音都被那一道门阻隔,被太子金额三皇子拖出来的宏帝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父皇,赵医正说的对,您龙体之躯关系着天下苍生,万万不可有任何闪失。”太子一脸痛心的说道。 “是啊,父皇,虽然我们没有和贺兰郡主直接接触过,但是为了小心为上,龙体为安,还请父皇先服下解毒丸吧!”三皇子上官青黎,拿起边上太医递上来的解毒丸,双膝跪地,手举过头顶。 “还请陛下以龙体为先,服下解毒丸!”各路皇子王爷呼啦啦跪了一地。 解毒丸是太医院,特意备制下的解毒丸,一般轻微的毒素都是可以解掉的,就算解不掉,也是可以暂缓毒素延伸的。 宏帝满身磅礴的怒气,手一捏,将药丸扔下,吞咽了下去,道:“青黎,立刻传朕御令,宣太医院所有太医都聚集到芷兰院,务必尽快研制出解毒的药碗,另外,将所有接触过贺兰灵灵的人全部隔离开,一一给朕仔细的检查,一定要将那毒药给朕控制起来。” “此事,朕交由你负责,青水带人从旁协助,你们两人,定要通力合作,朕给你们三天,一定要在三天内给朕有一个圆满的解决。” “是,儿臣领命。” 上官青黎和上官青水躬身,异口同声道,两人面色肃然,就此接下差事快步走了出去。 “青瑞,朕命你带着大理寺和兵部彻查此事,不要放过任何嫌疑,一定要把那幕后操作之人给朕揪出来。” “青风,你从旁协助你二哥,务必尽快把这可恶的人揪出来,朕倒要看看是谁,谁这么大胆,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招。” “是,儿臣领命。” 上官青瑞和上官青水都拱手,齐声答道,两人面色皆是一脸冷然,神色严肃接下了这个任务。 说罢,宏帝带着即使赶来的大监和一群侍卫疾步离开,转身的那一刹那,宏帝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一双鹰眼之中更是布满了阴霾。 他垂下眸子,看着自己撑开的手掌,双手依旧干净整洁,没有半点黑色的影子,而他右手之中还捏着一颗药丸,岂不是刚刚上官青黎献上的那一颗药丸。 他竟然是根本就没有服下那药,眼眸之中,神色几经变换,宏帝一翻手将那药丸收了起来,也幸的皇后没有跟来,去安抚后宫,否则...... 不怪他不服下那颗药,而是盯着这把龙椅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这些儿子啊,表面上对他恭恭敬敬,实际背后不知道怎么想着把自己拉下马了吧? 个个都在背后搞小动作,以为他不知道,其实他看的分明,人心隔肚皮,作为一个帝王,天生就注定了要冷血,连自己的骨肉血脉,也是不能完全相信的。 自己这把黄金椅何尝不是处处都是手足的鲜血呢?(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 各司其职 因为不管信任谁,都会给自己留下弱点,都会让人钻了空子,这世界上,人心最是难测,没有人会永远的效忠相信一个人。 日子过的久了,再忠心,再可以信任的人,也都是会变的,这就是人心,更何况是他们...... 宏帝的脚步加快,赵明的意思很是明显,现场的那些画面就像是定格了一样,一帧一帧的回放在脑海里,清楚的不能再清楚,贺兰灵灵中毒可谓是板上钉钉的事实,那中毒不止极其诡异,甚至有些霸道。 所有和贺兰灵灵有过接触的人,都有可能被传染?那毒素的传染性那么强,虽然自己并没有和她有过直接接触,可谁能保证,这样就一定不会被传染了呢? 要知道,那些太医在给上官灵灵诊脉的时候,都是覆了丝巾的,贺兰灵灵乃是异国的和亲郡主,自然没有人敢与她直接接触,哪怕就是把脉,那是大不敬,更是有失体统。 可是,就算如此,那太医还有一个隐隐有被传染的迹象,就连赵明也? 所以,他必须尽快的赶回去服用解毒丸才行,死是话没有人会不怕,尤其,越是身在高位,越是怕离开这人世之间,因为,舍不得,舍不得权力。 更是舍不得,自己拥有的一切。 而他,还是一个手掌天下苍生的帝王。 宏帝走了,现场只留下了几位皇子和王爷,还有玄武的王子萨鲁耶等人。 上官青瑞侧首对着上官青黎道:“皇帝,还请你将太医全部都带过来,另外,也着人去药房领取艾草点燃,可行?” “皇兄吩咐,皇帝自然不得不领命,放心,此事交给皇帝就好。” 上官青黎摆摆手,并没有任何异议,皇帝都吩咐他了。 自然是容不得他反对的,不过...... 还好的是,艾草不止洛阳中各大药房都是储备,皇宫之中的存货也定不再少数,这个倒是没什么难度。 众人皆知,艾草点燃之后便可以消除一些毒素,不过这效力...... 之前的瘟疫,也曾经大规模用到艾草,平日里,后宫里的各位主子也会用来薰屋子,自然不会少备。 “麻烦皇弟了,我们的安危就都交给你了。”上官青瑞对着远去的上官青黎高声喊道。 说罢,又转首对着上官青风道:“那好,青风你迅速带人去把大理寺和兵部之人集结在芷兰院外,顺便再去查查哪些人和贺兰郡主接触过。本太子要一一核查,定要抓出这个背后之人。 “是,皇弟领命。” 想到那些和贺兰郡主有过直接接触的人,上官青瑞脑海里不知不觉的浮现出一张脸。 顿时,浓密的眉毛不由的颦在了一起。 上官青瑞吩咐完上官青风,这才看向一边似乎有些吓傻的玄武小王子萨鲁耶,那张脸惨白的如同见了鬼。 “小王子,现在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所有和贺兰郡主接触过的,都有可能相继中毒,为了避免更多的人染上毒素,蔓延开来,本太子现在要将贺兰郡主身边的所有侍女,连同刚刚给贺兰郡主诊脉的人,全部都隔离开来。” “以免小王子和玄武的其他人也被染上毒素,请小王子殿下配合,若是有可疑的事情发生或者小王子觉得异常的事,还请小王子和玄武各位使者第一时间配合。” 上官青瑞一字一句的说道,这中毒事件有贺兰灵灵开始,那么,这首要差的源头孜尔安还是从她开始查才行。 “好好好,你快点,你快把他们全部弄走,弄的越远越好,嘶~” “真是太恐怖了,到底是什么毒,居然这么厉害,还好,还好,没有传给本太子。” 萨鲁耶随意的挥挥手,一会话的功夫就把那帮下属弃如敝履般卖了个干干净净,末了还道:“你,还有你,我们赶紧回去,你把父皇临走时给本王子的解毒丸再拿来,本王子需要多吃几颗。” “这东西吃了治治病,没中毒就防防身,本王子可不想不明不白的躺在这。”说着,拽着侍卫就走,那一副贪生怕死的样子,看的一众青龙皇子王子颇为无奈。 “对了,还有,快把萨律耶给本王子找来,保护我的安全,快去!”走至门口的萨鲁耶再次回首冲着上官青瑞嚷嚷道。 “切,真是个白痴二百五,什么轻重缓急都分不清。”上官青风看着萨鲁耶的模样,一阵扶额。 “再说了,就是我这个小混世魔王,那也是能帮上忙的,审人的事儿,我可是最在行了,太子哥哥,我告诉你,把嫌疑犯交给我,我保证把他治的服服帖帖,你想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上官青瑞挑眉一笑:“敢情十四皇子你这是想抢了大理寺还有兵部的饭碗? “切,这有什么,他们问他们的,我问我的,也不会有什么冲突啊。再说了,万一,他们问不出来,而我能问出来呢?”上官青风拍了拍胸脯,一脸傲娇道。 “是啊,太子皇兄,我看十四弟的说的在理,要说他啊别的本事没有,这整人的本事也是洛阳头一份,万一真让小子给审出来呢。”上官青突插嘴道。 上官青风瞟了他一眼,不满道:“六皇兄,你这是在夸我呢?我怎么听的这么不舒服,什么叫别的本事没有,告诉你,我本事大着呢!优点还是有很多的好不好?” “哦,是吗?这个恕皇兄眼拙,还未曾发现,等以后有时间,还请十四弟给皇兄好好展示展示,也让皇兄们好好开开眼。哈哈。” 上官青朗呵呵一笑,也引得兄弟几人笑出声音,顿时笑声远杨。逾越的笑声多少冲散了刚刚沉闷的气氛。 看着眼前这一幕兄友弟恭的样子,上官青瑞嘴角藴着如沐春风的笑意,深不见底的幽眸之中闪过一丝冷意,瞬间,便恢复了清明。 “好,既然如此,那十四皇弟快去大理寺吧,其他兄弟帮着安抚下宾客。” “是,太子殿下。” 几人分道而行,上官青瑞带着人到了赏梅苑,粉白相间的梅花开的正盛,在寒冬中幽幽开放,清风吹过,鼻翼中传来阵阵梅香。(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 吵得头疼 若是忽略了那些守在门外的士兵,没有院子里那紧张又沉闷的气氛,倒也是一派温馨静好的景色。 “马大人,此事我们根本不知情,贺兰郡主会摔倒我们也是不知道的啊。” “就是,大人,您就是问我们,我们也还是不知道。” “她突然变成那样把我们都吓坏了,可是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那么多在场,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们就算想害人,那也得有机会啊,你这样审问我们,不太合适吧?” “再说了,我们虽然和她有过接触,那也是比试的时候,多少人在看着,我们也没有直接接触啊,她会变成那样,会不会是有别的原因啊?” “对啊,我们只顾着比赛,谁还有心情管她怎么样?” “......” 梅花苑里,一众女宾客转在大理寺马大人前,叽叽喳喳愤慨的说个不停,大理寺寺卿和他的师爷被一众少女吵的脑袋一个头三个大。 白水心和苏若雨二人依旧坐在一边的黄梨木椅子上,苏若雨见到此情形摇了摇头,轻咳两声道:“如此吵闹,真不知大理寺要如何问案?” “你倒是还有闲心去替大理寺的人操心。”白水心挑眉看了一眼苏若雨,淡声开口:“你就不担心你自己吗?” “担心我自己?有什么可担心的,左右就这幅身子。”苏若雨摆摆手,轻笑道:“人生在世,清者自清,只要无愧于天地,那就够了,我这幅残躯不知还有几何,哪里有时间想那么多,想的太多,也不过是庸人自扰罢了。” “清者自清?”白水心低低呢喃了一句,抬头看着脸色依旧苍白如纸的苏若雨:“没想到若雨倒是如此的豁达,面对此情此景还是如此娴静镇定,水心佩服。” 苏若雨却是拿着绣帕捂着嘴,摇了摇头:“说起来,若雨最佩服的还是水心。你的一曲涅槃之舞,震惊全世,水心不仅舞跳的好,就是忧国忧民的胸怀,比之铁血男儿也是丝毫不差,若雨相信,要是水心是男儿身,亦然会是惊才艳艳的人物。” “若雨谬赞了,白水心,愧不敢当。”白水心笑着摇了摇头,脸上一派谦虚之色,幽深的星眸之中闪过一丝自嘲。 忧国忧民?呵呵,她才没有那么胸怀大志,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自己,当时白水柔和张惠新那么逼她,也是无奈之举。 倒是苏若雨,不愧是当朝太傅之女,心思七窍玲珑,比之多少男儿都不遑多让,可惜了,这身体却是...... 刚刚替她顺气的时候,顺带把了脉,娘胎里带的病气,类似哮喘。 即使是在医疗设备先进的现代,也只是能控制,难以痊愈,而这个落后的古代,却是很难抑制。 前面闹腾不已,白水心与苏若雨却是两人相携坐在一起,还聊起了天,且聊的兴致勃勃,丝毫忘了现在的处境。 “够了,都给本宫闭嘴!” 人群之中,贵妃娘娘款款而至,沉着一张脸,扯开嗓子低吼了一声,那怒气腾腾的声音倒是把场面控制了一些,所有人都紧闭起了嘴巴。 就连白水心和苏若雨也是停止了聊天,站起身子行了一礼,依旧站在人群边缘。 贵妃娘娘见状不满道:“马德光,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审讯本宫?你信不信本宫奏明圣上,参你个审案不力,加一个大不敬的罪名?” 马德光也是一脸铁青,抖着唇道:“贵妃娘娘,本官也是奉皇上之命前来审理此案的,还请贵妃娘娘配合本官的问话。” “否则,本官无法向皇上交差,恐怕也只好将实情据实向圣上禀奏了。” 若非顾忌这群人的身份,他早已大刑伺候了。怎么自己就来了女宾这边,看看兵部王侍郎想必就没这么多事了吧。 可是谁能想到,他才不过问了一句,这些个女子就像是麻雀一样闹腾的不行,吵的他脑仁直疼,案子的核心点却是一点都没有问出来。 如此这般,他又如何办案,又如何向皇上交待? “你......” 贵妃娘娘怒不可揭,她堂堂一个二品宫妃被当成嫌疑犯对待,还被软禁至此不说,偏偏这个马光德还不知好歹,居然公然顶撞自己。 瞧瞧那说的都什么话,还据实禀报,自己还没有参他呢,真是憋屈的紧。 “贵妃娘娘还请息怒,我们大人也是奉圣上之命才行事的,都是为了解决案子,为了替皇上办差,还请贵妃娘娘稍微忍耐一下可好?我们就几个问题想分别问一下当场各位而已。” 马德光身边的师爷见状,忙低着头,哈着腰打起了圆场。 “等我们问完了,也可以查明各位小姐夫人与此事没有关系不是?当时自会放各位离开,还请各位体恤我们大人的苦衷,尽快的配合我们办案,对各位也有好处不是?” “贵妃娘娘想必再此也是累了,您是宴会主办,想必也想查清楚此事对不对?” “哼,那也要看看你们的办事能力,本宫乏了,你们先审理,本宫要回去休息了,要是有什么进展,记得派人来传个话。” 说罢,贵妃娘娘一甩袖子,率先起身离开了,身后浩浩荡荡跟随着一众丫鬟奴婢。 “可......”马德光看到贵妃走了不说还带走了一帮丫鬟,当即就要开口拦下。 等他刚刚出声,师爷就狠狠撞了他一下,把喉咙里的话生生咽了下去。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贵妃娘娘带着一众丫鬟,走了出去。 众闺秀见状终是安静了下来,也不闹了。 想想可不是么?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下去,其实对自己没有半点好处,这大理寺问不完人,她们就要一直被这样软禁下去了。 看看男宾那边,一个接着一个都出来好几个了,而女宾这边根本没什么进展。 早点回完话,憋清自己的嫌疑,反而可以像男宾那样早些离开。 这马德光和其师爷一个威压震慑,一个低头哈腰,倒是真的震住了一众官宦小姐,大家闺秀。 上官青瑞带人走进梅花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情形。(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 堪比戏子 “马大人,可问出了什么有用的情报?”上官青瑞人还未走进院子,和旬如冬阳的声音清清淡淡的自门外响起。 双眸淡雅如雾的星光里,优美如樱花的嘴唇,细致如美瓷的肌肤,幽深的眸子扫视了一圈,落在了最边上的厢房里六名女子的身上...... 其中两人还都一脸愤愤的表情站在院中盯着人群中的马德光及其师爷,另外两个站在一旁,心神不宁的在张望着什么。 让人奇怪的是,剩下的两个女子却是从容自若的站在门框边上,两人的身后的黄梨桌上还各摆放着一盏热茶,倒是丝毫没有被软禁的样子。 倒是像聊天谈心一般,要不是不合时宜,自己倒是想要上前问下二人。 小姐,是不是该有点身为嫌疑人的自觉,你们这样让本太子很惆怅啊。想到这里,嘴角不由的抽了抽,肃然的面庞爬上了一丝暖意。 “参加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马德光及身后的一众闺秀小姐,齐齐弯下身子,行礼道。 “咳咳,各位快快请起,今天宴会出了这样的事,实属不该,让各位受惊了,还请各位多多配合,尽快抓出那幕后之人。”上官青瑞掩手假意咳了一声,隐去脸上不自然的神色,拱手道。 “禀报太子殿下,下官无能,还未能问出些什么。”马德光及师爷连忙起身,颇有些羞愧难当的回道。 他已经在接到命令的第一时间就带人赶了过来,询问案情。 只是这些个...... 上官青瑞却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也未曾怪罪,刚刚叽叽喳喳的情形虽没有亲眼看到,但是老远就听到了耳朵里,这也怪不得大理寺的人办事不利。 而此刻,众家闺秀看到上官青瑞的出现,原本还闹腾不愤,脸含不满的少女们纷纷垂下了眼帘,一副娇羞的样子,欲语含羞。 惠新郡主更是欢快的冲上去,拽住上官青瑞的胳膊。 “太子哥哥,你可算是来了,你要是再晚点啊,我就要被那个什么牛头马面的大人给欺负死了。” 傲娇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开心,牛头马面来形容马大人,不知道的,还真是以为受了什么大委屈般。 “太子哥哥,我不要在待在这里了,你快去和皇舅舅说说,那个贺兰灵灵的事,跟我可没有关系,我根本没有碰她,让我先回去母后那里好不好啦?” 惠新郡主的母妃乃是皇上的亲妹妹上官青青,虽说不是皇室嫡脉的公主,但是长公主上官青青就这么一个女儿,宝贝的不得了,更是从小在宫中长大,与太子上官青瑞的关系,竟然比真正的公主上官青雪都要好上三分。 更何况,这惠新郡主从小在皇宫长大,心低早早就藏上了上官青瑞,自然是有空子就尽力讨好,卖萌弄巧。 “这是父皇下的命令,让你们全部配合大理寺和兵部的问话,就算是本太子,也可不能徇私枉法。” 上官青瑞却是不动声色的抽回了自己的手,一脸肃然的说道。 “况且,你身为皇室郡主,就该以身作则,为父皇分忧,以尽快查清案件才是。”上官青瑞撇了一眼惠新郡主,一副兄长训诫妹妹的样子。 惠新郡主闻言不由的瘪了瘪嘴,娇声叫嚷道:“知道啦,知道啦,人家努力配合马大人就是了,可是太子哥哥,你可千万别把这事儿告诉我母后哦。” 说罢还眨了眨眼,那一派小女儿娇俏撒娇的模样,看的上官青雪差点就要呕吐出来,脸上却是半点不显,盈盈迈开步上前,躬身行礼问道。 “太子哥哥,您也是父皇派来查案子的吗?青雪相信,有太子哥哥在,此事一定会很快就水落石出的。” “臣女参加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惠新郡主和上官青雪皆上前一步,露出了她们身后的白水柔,只见她美目流盼、桃腮带笑、含辞未吐、气若幽兰,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看着一众闺秀心里更是愤愤不平,惠新郡主和青雪公主就算了,看看这白水柔好不要脸,刚刚还在那里撺掇着别人一起闹腾。 现在可好,眼见太子殿下来了,却是摆出一副狐媚样子,她到底给谁看呢? 这么好的演技,不去做戏子真是可惜了,这变脸的速度还真是快啊! 上官青瑞看到白水柔先是眸色一深,随即想起了什么般,淡淡的恩了一声,眼眸却直接越过众人,直直落在了众人身后的女子的身上。 微微颦起眉头,握紧双手,只见他穿过人群,轻轻走了过去。 “臣女白水心/苏若雨见过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见到上官青瑞到来,白水心和苏若雨同时直起身子,躬身见礼。 上官青瑞连忙挥手阻止:“苏姑娘身体不适,不用多礼,快快请起。” 说罢,他的眼眸直直落在白水心的脸上,唇上,沉默了片刻,低沉着声音开口道:“白氏水心,你可有什么不适?” “不适?众人皆是一愣。” 白水心闻言也是诧异的抬起了头,看着上官青瑞一脸严肃的样子,绝没有半点玩笑的表情,心中隐隐猜测着什么,面上却是丝毫看不出什么。 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并未其他不适。 上官青瑞眼眸之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垂下眸子,看着少女白嫩纤细的手掌,他心中不由的松了口气。 没有任何不适就好,没有不适就好。 只是,还不待他收回目光,身后就传来一声尖叫。 “啊,这......” “她,她怎么晕倒了!” “和贺兰郡主一样.......” 只见一个小姐直直的倒在地上,原本粉嫩的嘴唇,竟然是突的浮现出两团黑色。 那黑色好像会动一般,渐渐从小指甲盖一样大的一团,变成了一片一片的黑雾,一点一点,顺着她的嘴唇隐隐向着唇外扩散开来。 “这是怎么回事,思思你?”离着这位小姐最近的另外一名闺秀看到这一幕,顿时吓得摊坐在了地上,惊叫出声。(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章 患难深情 众位闺秀看到,名唤思思小姐的样子,皆是花容失色,一脸担忧的神色。 又抬眼看了看沉眉竖目,面色变得极其难看的太子殿下,突的闭上了嘴。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每个人心里都涌起一丝不好的感觉。 只怕这次的事情要比想象中严重的多,不是一个毒杀案这么简单的事情。 惠新郡主和白水柔也楞在当场,原本还怀着看好戏的神情,不由的只身上前,看到思思小姐的样子后,皆是心中警龄大作,尖叫一声,纷纷退出了老远。 “都给本王闭嘴!” 上官青瑞神色不耐的低吼了一声:“你们这里还有谁曾和这位小姐有过直接的肢体接触,立刻站出来,去到那一边。” 惠新郡主顿时跳了起来,摇着头道:“我没有,太子哥哥,我离她很远,碰都没有碰过她。” “太子殿下,我也没有......” “太子殿下,臣女也没有......” “太子殿下,臣女也没有......” “......” 一众小姐夫人自动排成两队,分别是接触过思思和没有接触过思思的人。 “太子殿下,她们都和思思接触过,该不会,她们都......” 不知人群里谁说了一句,最后的几句言语在上官青瑞凌厉的眼神中,生生卡在了喉咙里,咽了下去。 众人闻言皆是脸色大变,看着对面女眷的眼神仿,佛看着毒虫蛇蝎一般,能离多远则跑多远。 而与思思小姐有过接触的人,都是一脸懊恼,心中惴惴不安。 太子殿下会这么问,其中用意,这些少女夫人自然是多多少少能猜得到的,就连大理寺马大人和其师爷也是脸色大变。 “太子殿下,这可是会传染?”马德光小心翼翼的俯身问道。 上官青瑞并未回头,也没有直接回复,只道:“马大人,你现在立即把这些人带去别的厢房,传本太子令,所有人皆不得离开,一会每人分发一颗解毒丸,每隔一炷香的时间,派女医官去给各位夫人小姐检查身体,若有和思思小姐有同等情况的人,全部都要隔离开。” “至于查探的事,父皇已经全权交给本王,由你和兵部王大人一起从旁协助。” 虽然太子殿下没有正面回答刚刚马大人的问题,但是那一脸深色肃然的表情,便已经说出了一切答案,众人的心立刻被吊上了嗓子眼,所有人都惶惶不安的情绪包裹。 “是,太子殿下。”马德光闻言,躬身答道,派人领取解毒丸去了。 忽然,不知人群中,谁喊了一句:“刚刚在宴会上,我看到水心郡主和贺兰郡主也接触过,是不是?” 话落,众人纷纷更是从白水心身边跳的远远的,仿佛白衣女子是洪水猛兽一般。 太子闻言,立即转首,一脸担忧的看着女子,眼睛眨也未眨,生怕看到女子倒下的一幕。 白水心闻言也先是一愣,随即想了想后,轻轻点了点头,从容的走到对面女眷的身边,脸上没有半点惊慌,依旧从容如水。 苏若雨也在上官婉儿的搀扶下,莲步轻移到了白水心的身边,看着少女的双眸,展颜一笑:“刚刚,我好像也碰了水心你了呢。” “水心姐姐,我刚刚也离你挺近的,嘻嘻。” “喂,白水心,还有我呢。”不等上官婉儿话落,上官青雪漂亮的眉眼完成月牙,随后说道。 这种情形,让白水心不由的湿了眼眶,明知自己可能有染上病毒,三人不但没有怪罪远离自己,反而一脸笑意的陪着自己一起,得此知己,夫复何求? 四个女儿家相视一笑,丝毫没有害怕的神色,一起跟随着马大人的身后,等待大理寺的安排。 看着眼前的女眷一个个满脸死灰的表情,让马德光不由的想起了多年前,青龙皇都曾爆发的一次瘟疫,那还是先皇刚刚去世后。 整个都城因为夺嫡死了不少人,因为扫尾不善,导致病毒传染迅速,瘟疫爆发,那一次,尸体堆积如山,百姓苦不堪言。 眼前的情形,显然比当年的天花更加严重多的多,天花好歹有个潜伏时间,可这毒素如同燎原之火,一点就着,瞬间就铺天盖地,让人不得不心生恐慌。 终究还是叹了口气,跟着少女们的身后走了过出去。 剩下的人群也在太子上官青瑞的安排下,纷纷检查过后,吃了解毒药,安排在了其他厢房休息。 惠新郡主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走远的上官青瑞,想了想,还是没有跟上去。 什么都没有自己的小命儿来的重要,更何况,看太子那沉重的表情,此事,只怕真是非同小可,思思的身上怎么会和贺兰灵灵的症状一模一样呢。 骤然,想起了贺兰灵灵晕倒时的样子。 该不会,白水心也...... 惠新郡主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可就太好了,最好白水心也能像贺兰灵灵一样,到时,太子哥哥还是她一个人的。 她倒是要看看,这个贱人,还如何到底和她争? 众人惊魂未定的吃了医女们的解毒丸,又里里外外检查过身体后,随即又用艾草薰了屋子后,被安排了进去。 上官青瑞匆匆进了厢房,环视一周,看了一眼白水心四人:“你们放心,本太子已经传了太医,一会儿便会有人替你们诊脉,不会有事的。” 虽是这么说的,上官青瑞的脸色却没有半点放松,反而更加的凝重,虽然现在白水心四人还没有浮现和贺兰郡主一样的情形。 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们没有中毒。 所以,他安排好未接触贺兰郡主和思思的女眷后,就立即赶了过来。 这毒到底是什么毒,连太医院医正赵明都没有查出来,甚至连他都可能染上了毒,想要彻底的解毒,只怕是...... 眸色微闪,瞟了一眼坐在塌边的苏若雨,眉头更是紧锁,不发一言。 苏太傅身为自己的启蒙老师,他自然知道苏若雨的身份,乃是苏太傅唯一的孙女。 听太傅提起,苏若雨因为自小体弱,所以一直深养闺中。听太傅的言语,对这个孙女那是宝贝的很,这一次也是她央求了好久,才让她参加了梅花盛宴。 却不想,遇到了这样的事儿......(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 迷障重重 “对不起,若雨,若不是我的话,你也不会......”白水心深吸口气,抬头,略带歉意的看着苏若雨,若不是她之前给苏若雨顺气,那苏若雨可能根本无须留下来。 “太子不必担忧若雨,水心也不要自责,若雨这副残躯活了这么多年已经是赚到了,再说,你也是担忧我的身子,才会帮我顺气,要不是你啊,我可能现在早已经躺在太医院了,哪里还能在这里与你们谈笑呢?” 苏若雨的脸色依旧仓白,秀丽娴静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笑意道:“若雨感谢你尚且来不及,又怎么会责怪与你呢?” “况且,若雨相信,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若是苍天真的要收走若雨,那若雨亦然只能欣然接受,这是与你们无关的,所以,水心你不必自责。” “倒是若雨这些年来,独自一人深锁闺中,没想到,还能结识如青雪公主,婉儿郡主还有水心这样的朋友,我与你更是一见如故,人生能得此知己,死又有何惧?” 苏若雨说的真挚无比,她每日被困在那方寸之地,除了爷爷,除了府里的丫鬟家丁,便再也没有一个朋友。 倒是白水心,总觉得两人极其投缘,一番攀谈下来,倒是让她生出一种相见恨晚的心情。 白水心闻言,呼吸一滞,随即亦是点头笑道:“若雨说的不错,人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憾,能得若雨如此真诚相待,乃是水心的幸事” 高山流水觅知音,相识满天下,知心能几人? 四海之内只要有知心挚友,即使天涯海角彼此分离,也会心心相印,感情交融,就像近邻一样。人生离别是痛苦的,只要理想一致,志同道合,就会不受空间和时间的阻隔而发展友谊。 一如苏若雨,一如上官婉儿,又一如上官青雪...... 却有的人朝夕相处了十几年,甚至有着最亲近的血脉亲情,依旧心存怨恨,从一生下来就是不死不休的敌人,成日里算计着如何看别人出丑,时时刻刻盼着对方不得好死。 好比白水柔。 就不知,现在白水柔现在,在干些什么? 似乎安静的有些不同寻常,自己染上毒素,她不应该是落井下石么?可是刚刚自己被指认,站出来的时候,她好似有些心不在焉...... 想到这里,白水心的双眸微闪。 梅花盛宴上,每局被人设计参加笔试,自然是白水柔的手笔,在琴技比赛时,她们同台竞技,只是,离她的位置较远,也未直接接触过贺兰灵灵,想来此时与他无关,不过比赛完毕,下台的时候,等等...... 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快的让人险些要抓不住。 白水心敛下思绪,突的转臭,看着上官青瑞道:“太子殿下,水心有一事相询,还请殿下据实相告。” 上官青瑞先是一愣,而后微微颔首:“水心有什么想要问的,尽管说便是?” 白水心颔首,淡淡开口:“思思小姐之所以身体会有如此的变化,是否合贺兰郡主有关?” “水心没有猜错的话,贺兰郡主应该是中了毒,而且这毒传染极快,恐怕就连给贺兰郡主诊治的太医们,也都被染上了这种毒了,是吗?” 上官青瑞点了点头,面色依旧温暖依旧,狭长的桃花眼之中闪过一丝赞赏:“水心所说不错,所有和贺兰郡主接触过的人,都染上了这种毒素,只是现在本太子还没有找到如何根除这种毒素的办法。” 虽然眼前的少女没有看到事件的全部过程,可是依靠种种迹象推测,已经得到了大部分事实,果然是聪慧无比! 白水心将上官青瑞的表情尽收一望无际的星眸之中,心底却是在微微摇头,并不是她有这么聪明,而是事情本就是显而易见的。 梅花盛宴,堪比现代的春节,但凡有些官级的人都会出席,太医院太医们自然会随侍左右,而之前,她更是亲眼看到几名太医随着皇帝和好几位皇子匆匆而去,想必是给贺兰灵灵诊治。 而现在,来的不过是几个年轻的太医,倒不是说他们医术不好,和那几个年龄稍大的想必,却是经验不足。 从上官青瑞凝重的表情亦可推断出,这毒素不易解,说不定几名太医也中了招...... 接触过贺兰灵灵的人都可能会染上毒素,更何况是给贺兰灵灵把过脉的太医? 她不过是有所猜测,现在上官青瑞的表情却是印证了这一点。 上官青瑞看到女子若有所思的脸庞,又将之前发生的事,仔仔细细,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一旁的苏若雨听完,却是深皱眉头,疑惑的问道:“太子殿下,若雨也有一个疑问,据您所说,众位太医也是在诊脉之后,就染上了这种毒了是吗?” “不错。” “那么,他们毒发的时间,大概间隔了多久呢?” “这个?”上官青瑞颦起眉头,沉思了半响:“大概一炷香的时间。” 苏若雨点了点头,轻声说道:“那么现在幽幽一个问题,再此之前贺兰郡主表演完凤求凰之后,与她接触的第一人是小王子萨鲁耶才是,那他现在身在何方?可有中毒的迹象?” “这个,并没有。” 苏若雨再次颦起眉头,接着又道:“那之后,与贺兰郡主比试秦艺,水心是第二个接触的人,那第二个毒发的人,应当是水心才是,可是现在水心丝毫没有毒发的迹象,这是?” 思思是刚刚毒发的,而思思在接触贺兰灵灵的时候应当是棋局比赛,而显而易见,思思在之后接触的贺兰灵灵,现在思思毒发了,但是白水心没有一点中毒的迹象。 而那些太医真的已经确认毒发了吗?如果确认毒发的话,那上官青瑞不会一进来先生询问白水心有没有不舒服,而是应该已经料定她中毒了啊。 “水心,你再好好想想,你是否曾经服用过什么药物或者带了什么东西,缓解了毒素的侵入,如果我们找到这药物和东西的话,说不定,就可以延缓其他人的症状,为找到解药,争取时间。”(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 竟然是他 “若雨果然才思敏捷,想法也是很好,只是......”白水心说着,有些为难的顿了顿道:“只是,水心先前并没有服用过什么特殊的药物,除此之外身上带的东西也至此一件。” “哦,是何物?”苏若雨上前一步,询问道。 说着,伸出胳膊,露出皓腕上的碧水游鱼镯,碧色的玉镯里,两条小鱼镶嵌其中,仿佛活了一样,抬头看了看上官青瑞的神色,颦眉道:“但是这镯子,却是无论如何也摘取不下来......” 上官青瑞双眸紧紧盯着少女细嫩如藕胳膊上的镯子,闪了闪神,急急问道:“这是哪来的?” 白水心眼眸闪过一丝诧异,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垂眸道:“一友人所赠。” 说罢,便闭了口,一副不愿多谈的模样。 怎么会?怎么会是碧水游鱼镯,为什么偏偏是他? 见上官青瑞一脸失望的表情,白水心却笑了笑道:“太子殿下也不必如此失望,虽然水心摘不下这玉镯,但是不代表这玉镯确实有用,其实还是有别的方法的呀!” “水心,你还有别的方法吗?”苏若雨先是一愣,继而欣喜的问道。 倒还真是个善良的傻姑娘,只想着医治别人,却没有担心过自己! 本太子哪里是在为了无解之法失望,明明是为了你呀,你是什么时候和他认识的,有怎么会......竟然连订婚的镯子都套在了胳膊上,这让本太子如何去争? “若雨你还真的猜对了,只是,这能救大家的却不是水心。” 白水心转身对着上官青瑞道:“太子殿下,还请您即刻派信得过的人前去城西草庐,找一个名叫南派之人,把这玉佩交给他,他就会随你前来进宫了。” “南派?水心说的莫不是鬼医南派?” “青雪公主所猜不错,正是鬼医南派。” “太好了,水心姐姐,虽然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但是听鬼医的名号,感觉很厉害的样子,有他在的话,或许,可以查清,这毒是什么毒,又需要如何去解。” “鬼医南派?” 上官青瑞接过玉佩,疑惑的问道:“水心所说的鬼医南派,是否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毒圣?” 可是,水心怎么会和毒圣扯上关系的? “不错,水心早已拜了南派为师,不过此事极为隐蔽,所知人寥寥无几,若不是此次牵连甚广,水心也不会告知大家,还请太子殿下替水心保密。 ”现在徒儿有难,师傅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可惜的是,水心学医时日尚短,并不能帮上王爷的忙。”白水心颔首,说着叹息了一声。 “那还等什么,太子哥哥,还不快去派人把水心姐姐的师傅请来?”上官婉儿急急插话道。 她拜南派为师之事,恐怕是那个男人的手笔吧,要真是他的话,那也就不奇怪了。他为她做了如此之多,自己曾又亏欠他那么多,是否可以就此放手呢? 想着,心口处传来阵阵钝痛,直到上官婉儿的声音才唤回飞远的神志。 “如此甚好,本太子即刻便派人前去请南派前辈。” 他说罢,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瓷瓶递给了白水心:“这是太医院研制的解毒丸,本太子也不知道到底是否有效果,不过医正说让大家先服用,本太子想就算服之对身体只有益无害,便都让大家服下了。” 说着,又转首看向上官青雪:“青雪,你和水心一起先安排你们几人服用几颗,看看效果。” 白水心却是淡淡的摇了摇头,她身上也有携带解毒丸,怕的就是宴会上出什么岔子,而且这解毒丸是师傅留给自己的。 “多谢太子殿下费心,水心身上有师傅给的解毒丸,已经给我们几人服用过了,至于这些,你还是带在身上分发给其他需要的人吧,这次参加宴会之人甚多,怕是太医院的解毒丸也是供不用求。” 比起南派的药,太医院的解毒丸,药效只会更差,既如此,又何必再给女子呢,看来他把她照顾的很好呢。 “那也好。”上官青瑞低低应了一声,将手里的药瓶金了紧,终是收了起来,转身离去。 “哎哎,青雪,你觉不觉得,今天的太子哥哥怪怪的?”上官婉儿看着上官青瑞离去的背影,凑到上官青雪的边上,低声说道。 “皇兄,却是有点不对劲,怎么说呢,好像丢了什么重要东西一样,刚刚一小会,一直在失神。” “你们啊,就别乱猜了,太子殿下定是因为此次中毒事件,忙的焦头烂额才会魂不守舍的,咳咳......” “婉儿,快把水拿过来,若雨,你身子不好,再吃一颗解毒丸吧。”白水心看到微喘低咳的苏若雨,立刻拿出了随身携带的药丸,给苏若雨递了过去,不等收回手,一只手突然从白水心的斜下方伸了过来,将白水心的药瓶儿给抢了过去。 “白水心,你身上有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不早些拿出来,这毒圣的药,想必极其管用,那也分我一些呗。” 说着,不等白水心同意,那人便自顾自的将药瓶的塞子拔出,顿时药香四溢,倒出两颗扔进嘴里,回味一番后,直接把瓶子揣进了怀里,竟是不打算还了。 可不是,这么好的东西,搁给你,你还啊! “十四皇子,不问自取视为偷,您从水心手上抢药就不怕水心身上的毒素传染给您吗?您可都看到了,贺兰郡主毒发时的样子,那叫一个恐怖啊。” 看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上官青风,白水心略为无奈的抽了抽嘴角,摇了摇头,揶揄的说道。 真不知道,这十四皇子是不是脑子不好使,这个时候,人人都巴不得离她们越远越好,看看他,还自己凑上来,贴的这么近,从她的手里抢东西。 果真,混世魔王什么都不怕啊。 上官青风闻言,那摸着自己怀口的手一收,脸上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垂下脑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突的又扬起一抹更灿烂的笑意。 “切,你一个小小女子尚且不怕,我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又有何惧?大不了,要死一起死啊!”(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 鬼医南派 说罢,他豪气的挥了挥手接着又道:“哎,好歹我们也是半个朋友,本皇子之前说过,一定会罩着你的,现在你看看,你连中了巨毒,本皇子也是舍命陪你这个小女子,白水心,本皇子对你够意思吧?” 朝着白水心挤了挤眼:“白水心,以后你要是有什么好东西也别忘了本皇子啊。” 四下看了看,干脆快走几步,一撩蟒袍,坐在了白水心的对面,随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不忘发了一声喟叹。 苏若雨看着上官青风那随性洒脱的样子,不由的打趣道:“水心,看来十四皇子这个罩子,果真是不错,你看看,就是连你喝过水的杯子,他也是不嫌弃呀。” 微微有些苍白的脸上,嘴角擒着一抹灿烂的笑意,她漂亮的杏眸中闪过一丝促狭,都说这十四皇子混账不堪,如此看来,众人所说也不尽然。 传言不可信。 看上官青风因着苏若雨的打趣,黑了一张俊脸,不停抽嘴角的样子,白水心众人不由的笑出了声。 这上官青风的表情都可以出一波表情包了,这么搞笑的样子,还是让大家多笑一会吧。 所以她决定,暂时不要告诉他,其实刚刚他的手根本没有碰到自己。 四个女子这一笑,上官青风俊逸的面庞一下子浮起一层薄薄的红晕。 看了看手里握着的杯子,脑海里久久回荡着刚刚苏若雨说过的话,这杯子是白水心和过的,这杯子竟然是白水洗喝过的...... 那岂不是他和白水心用了同一个杯子,他吃了她的口水? 呸呸呸,上官青风突的跳起身子跑了出去,蹲到墙角里便大吐特吐了起来,心里更是懊悔不已,他堂堂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吃女人家的口水呢? 说出去,真是丢脸死了! 他堂堂皇子的一世英名,几乎就此毁于一旦了。 白水心和苏若雨却是相视一笑,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若雨,婉儿,青雪,让我看看你们的掌心可有变化?” 白水心笑过之后,星眸里闪过一丝担忧,抬头看向其他三人。 三个女子依言伸出了自己的手掌,摊开。三双手掌依旧白皙,没有任何变化,越是如此,白水心的心头越是不安。 隐隐有些不对劲,按说,如果真的传染的话,自己才应该第一个毒发才是。她可不觉得碧水游鱼镯真的有那么大功效,百毒不侵。 可是,她却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上官青瑞派人前去请南派出山,与此同时,他的命令也传到了宫中的每一个地方,整个皇宫都被禁卫军和兵部严格把守了起来。 那前来参加宴会的人,也都被留了下来,众人议论纷纷,都在猜测发生了何事,有的,甚至还叫嚣着要离开。 却被上官青朗和上官青杨安抚,劝阻了下来。而实在安抚不了的,皆被兵部抓了起来,武力镇压。 场面纷杂,混乱不堪,众人心中惶惶。 贺兰灵灵是异国和亲试者,直接由三皇子上官青黎护送前来参加宴会。梅花宴上的宾客和她接触不多,甚至极少,然而,比试时,贺兰灵灵身边的人也不少,谁也无法保证,有多少被传染了,又有多少没有过直接或者间接接触。 一切都是未知,上官青瑞也没有办法,只能将所有的人全部都留下来,等待南派前辈诊断。 半个时辰之后,一袭青衫的南派出现在了人们的视线中,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西风和一个小药童,由上官青瑞亲自接见。 一见面,南派便开口道:“老夫需要把脉看看症状,方可一试,但是水心是老夫的徒儿,太子可否行个方便,让他给老夫打个下手呢?” 话里的意思自然的,我可以试试给你们解毒诊治,但同时需要白水心的协助。 上官青瑞一听自是有些微楞:“水心习医时日尚浅,且现在还身中剧毒,南派前辈确定要她来协助您吗?本太子已经从太医院,调集了多名经验丰富的太医前来帮忙,或许,他们可以满足您的差遣。” 与白水心相比,上官青瑞自然是更相信太医和太医院。 南派闻言眸色一深,紧接着摇了摇头:“若是你们的太医有用,还要老夫前来干嘛?太子也不用找什捞子太医了,水心徒儿从旁协助足矣。” “再说,若水心徒儿真的身中了毒,老夫也正好了解症状,救人如救火,太子还是快快下令安排吧。” 说罢,南派便靠在了勾花椅背上,双目紧闭,一脸坚定之色。 上官青瑞虽有不解,但是南派如此咄咄逼人,却也是不得不答应,派人去把白水心请了过来。 “师傅,您可来了。” “我能不来吗?你现在被关在这鸟笼子里,我要是再不来,只怕等待我的就是一具尸体了......”南派一见白水心,顿时沉下了脸,一副训诫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名师的风范。 白水心吐了吐舌头,垂下头,一副乖宝宝的模样却是换来了南派的一声叹息。 南派嘴上虽是一通抱怨加训诫,手却是伸出去想要扶着白水心坐下,只是,手还没有碰到她的衣角。 白水心一个闪身避开了:“师傅还说我,我现在也极有可能染了毒,这毒传染性很强的,您要是再碰我,传染给您该怎么办?”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师傅岂不是和我一样是病毒携带体了?”白水心一脸好笑的揶揄道,自己扶着桌子坐了下来,只是自己坐的地方有意无意的和南派隔了一个椅子的距离。 南派见状心底摇了摇头,你以为碧水游鱼镯真的是中看不中用么,世人只知它在心爱人面前游鱼会动。可谁知?碧水乃是由千年灵水配着万种药材熬制而成,其效力百毒不侵...... 上官青瑞瞧着脸色有些苍白的白水心,眸中闪过一丝担忧:“水......白姑娘,你还好吗若是身子撑不住,本太子还是把太医调过来?”(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砖皆迸裂 白水心和南派相视一眼,皆双双看出了对方眼里的意图。 “不用了,太子殿下,有水心徒儿再此协助老夫足矣,我先问一下水心徒弟的症状,另外这源头来自贺兰郡主,我们必须到那里去她看看,还请太子殿下安排一下。”南派一手抚着山羊胡子,一边摇头说道。 “那好,本太子这就去安排。”上官青瑞微微沉吟了片刻,便转身走了出去。 而他前脚刚刚离去,南派便站起身子,几步跨作一步到白水心的身边,抓起她的手腕,动作快到白水心都来不及反应过来。 等她回神,反应过来后,急急挣脱开南派,起身退在一旁:“师傅,这毒会传染......,师傅?” “水心,你什么时候接触的贺兰郡主?你之前可有什么不适?对这毒,你可有什么发现?”南派紧锁眉头,一脸疑惑,更是接二连三的抛出几个问题。 虽然自己研究毒术多年,但是,他刚刚仔细给白水心把了脉,没有任何发现,碧水游鱼镯可解毒但是也要大量吸食人的精气,可是,白水心的脸色苍白只是因为忧思过多,并没有损失多少精气之血...... 以他对白水心的了解,水心徒儿既然叫他过来,想必是有所发现了。 虽然他与白水心相处的时日尚短,但是眼前的女子敏锐聪慧思虑周远,却也是了解的,她所做的事,看起来凌乱无章,让人猜不透其用意。 但无疑的,她每走一步,却都是有计划的。 白水心一脸凝重的看着南派道:“师傅,只怕这次水心也是估计错了,眼前的情形比我想象的还有严重的多。早知道,我就不把师傅也牵连进来了。” 师傅医术虽天下无双,可是见过其本人的少之又少,他闲云野鹤惯了,他喜欢平静的生活。可是因为她的一念之差,因为她身陷囫囵,竟是害的师傅走到了人们的面前,进了这个皇室纷争的漩涡。 “水心徒儿,这个时候,你说这些个作甚?”南派闻言,一脸严肃的训道:“你要知道,你是我南派的徒儿,看你出事,生死未卜,为师我怎能袖手旁观?” “还有,你虽然拜入我门下时日尚浅,可是你是我的关门徒儿,也是唯一的徒儿,一日为师,终身为夫,我可是把你当做亲生女儿来看待的,不管是什么情况,你出了事,为师自然不会置之不理。” 南派深沉的眸子中蕴含着怒火,看到白水心一望无底的星眸不由的轻叹一声,别过眼道:“行啦,你这个丫头,现在别说这些了,快说说你的想法?” 嘴上虽严厉,白水心可没有错过南派耳后可疑的红晕,心下一阵好笑,脸上却收了可怜兮兮的表情。 “贺兰灵灵晕倒后,我曾悄悄给她把了脉,她除了唇色发黑,却没有任何症状。这毒发的时候未免太过诡异,徒儿现在也是一时间理不出任何头绪。” 以至于在她两世为人,翻阅过前世今生的典籍之中,却没有发现有人中毒之后,会产生如此奇怪的症状,而她更想象不出,到底是什么毒素,传染性竟然会这么强。 让人碰之即中,没有一点点缓冲时间。 就算是那年猛于饿虎的非典,接触者也会有几天的感冒,而不是立即发作,这毒素,竟然是比现代的非典传染性还要强。 加之南派一脸凝重的表情,这让白水心的心情,也更加的沉重起来。 看了看一筹莫展的南派,白水心悠悠的叹了口气,这才红唇轻起:“师傅,先前我也以为这毒会传染,所以当思思病发时,我便一直注意着自己的身体变化。” 她摊开自己的手掌,看着依旧白皙的掌心。 顿了顿道:“刚刚开始我是有些惶恐不安的,但是一炷香之后,我越来越觉得此事蹊跷古怪,如果是会传染,我记得在弹琴比赛结束的时候,白水柔也曾和贺兰灵灵接触过,但是事后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包括思思病发时,她还是一脸淡定。” “据我所知,白水柔不是在生死大难前可以如此面不改色的人,甚至可以说,她怕死,怎么会如此不在乎?她对我的恨意恐怕已经漫过天际,可是为什么得知我极有可能被传染时,她的表情好生奇怪.......” 说不上来的怪异感再次袭上白水心的心头。 “这么说来,水心是怀疑此毒并非传染,而是有人故意制造恐慌?”南派眯着眼睛,扭头看向白水心,接着她的推测,说出了她的猜测。 “这么说来,为师倒是曾经听说过一种毒,名叫黑玉紫霜露,与此毒,毒发的症状有些相似,可是还是需要为师给贺兰灵灵把过脉才能确认。”南派说着,接过白水心递过来的茶水,轻抿了一口。 换了口气,才继续道:“看来太医院的人,并非都是庸医,只是有人从中作梗,故意干扰视听,让人误以为这毒会传染。” “那这毒对人会有什么危害?”白水心轻颦着眉头问,见南派一直不说,她眼里也是布满了一丝焦灼。 南派将白水心的神情尽收眼底,心中却是悠悠一叹,不是他不想说,实在是,这个结果,让人太过震惊,他甚至都怕,在他说出来以后,会吓坏了白水心。 费力的放下茶盏抬头,白水心一双星眸紧紧看着坐上的老者,听闻老者的话,却是当即震惊在当场,呆呆的不知如何作答。 “砖皆迸裂。”老者轻轻呢喃念到,白水心听到了仅仅四个字,却是当场惊叫出声。 顾名思义,含毒的药可以让砖崩裂。 古代地面一般铺青砖,成分主要应该是二氧化硅和碳酸钙,含少量铁等金属氧化物等等等等......如果不是爆炸原理造成的“砖皆迸裂”,那应该就是剧烈化学反应所造成,这么说来,贺兰郡主岂不是...... 早已红颜逝去,焉有命在?(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原来,是他! 白水心一脸震惊的表情,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她一双深不见底的星眸,紧紧盯着老者,似乎想从老者脸上的表情看出丝丝是他猜测的端倪。 然而,老者的脸上却是一派平静,看来早在听说症状是时候就有了判断。 这让白水心本来悬在心谷的一颗心,也是渐渐沉到了谷底。 厢房之中有着一阵诡异的寂静,寂静到,白水心甚至能够清楚的听到自己越发沉重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她设想过很多可能,然而,就是没有想到过这药竟是要了人的命,那可是前来和亲的使者,更是一国郡主。 是谁,要故意破坏两国的和平,挑起战争? 此刻,在青龙洛阳,玄武的和亲郡主极有可能已经命丧宴会,这实在让人难以置信,明明前一刻,她们还在比试,毒发之时自己还去诊脉,丝毫没有断气的迹象。 甚至,她现在打心底里希望,南派的判断是错误的。 但是,她这个师傅可是江湖鼎鼎大名的鬼医,对于医术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洞察力,而对于毒研究更是前无古人,所以才有了鬼医南派的称号。 可是,这一次,她却是由衷的希望,是他看错了,想错了!否则的话,事情真的是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的多,也更加棘手的多! “水心,当务之急还是尽快给贺兰灵灵把脉,你最好相信为师的话,这九成九的把握会是黑玉紫霜露,此毒并没有传染性,有人在制造恐慌。” 南派的声音虽然透着一丝深沉,却是格外的肯定,字字如雷,砸在白水心的心尖,一句话,也彻底打断了白水心心中那唯一的侥幸。 九成九,与十成说起来,也无非差了十分之一。 可实际又有什么吗差别呢,师傅既然敢说九成九的把握,那无疑是在告诉她,他基本已经断定,贺兰灵灵所中的就是黑玉紫霜露。 白水心轻叹一声道:“原本我也想不明白的,现在回头想想却是顺理成章,首先,据上官青瑞所说,太医们中毒的情形,都是没有眼见为实,引起猜忌,而思思倒下的时候就是在人群最多的时候,可不就是为了引起慌乱么?” “而我给贺兰灵灵和思思都把了脉,她们明明虚弱至极,可是脉象却是强劲而有力,甚至,比成年男子的脉象还要健康。” 这本就是一个不符合常理的现象。 “我之前就很疑惑,为什么白水柔没有反应,现在想想恐怕此事和她脱不了干系。” 南派的眉宇紧紧颦在一起,几乎可以夹死一只蚊子,一向都是闲云野鹤的脸上,此刻可是爬满愁容。 他并不在乎别人的生死,可是,白水心的情绪,他却不得不在意,这是多年来,自己唯一认可的接班人。 要是她真的出了事,只怕他这一辈子都心中不安。 南派沉吟了片刻道:“我们速速赶往贺兰灵灵处,证实后,速速撤离。” 白水心微微点了点头,赞同南派的话,唤来一个侍卫带路,两人拿着上官青瑞的腰牌顺利走向芷兰院。 都怪她太过大意,先入为主判定贺兰灵灵的毒会传染,却忽略了根本就是有人故意为之。 倒不是她担心宫中的人会如何,只是不想让战争的炮火再次打响,国兴,百姓苦,国衰,百姓更苦。 前脚刚刚迈进厢房,一只手伸了过来,只见白水心双眸中绽放出一道寒芒,一个旋身,顺势拔下头上用来防身的金簪,狠狠的刺向偷袭自己的人。 一道劲风再次袭来,白水心手中的金簪顿时化作一抹金芒,飞向外内,准准的落在了一只大掌之上。 男人五指成拳,微微一捏,那金簪便在男人掌心中化成了一片金色的粉末。 “现在就找到了这里,发现了不对劲,白氏水心,看来你还不算笨,真是让人好奇。” “呵,身手还不错,真是越来越令人刮目相看了呢。” 男人看着白水心的眼神里,闪过浓浓的复杂之色,幽深的眸光落在白水心苍白的脸上,眉宇不由的微微跳了跳。 这个少女,明明脸上还带着几分稚嫩,可是行事却是十分老道,洞察力和行动能力毫不懈怠。 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惊叹,这世上怎么会有这般女子! 明明手段狠辣,说是冷血心肠亦不为过,这点,光从她算计自己后母妹妹,把人设计丢了清白不说,还逼得她妹妹杀了后母,却在相府依旧是个乖乖女便可以看的出来。 别以为他不知道,那个名叫茵儿的丫头,所谓姨娘的贴身丫鬟,是被柳随风给掳走了,为了逼迫那个丫鬟按照白水心的想法做事,柳随风还真是可谓下了好一番功夫。 能让柳随风这般用心替她卖命,她的手段,不可谓不高! 可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心思深沉,又精于算计的,心狠手辣的女子,却又让人生不出半点厌恶,她善良是骨子里的,可怜天下苍生,心系家国大事。 不得不让人佩服。 “若说是让人刮目相看,寒王爷莫逸晨才是当属之最,本郡主又岂能及得上您万分之一?一个男人居然到女眷的席位落座,知道毒素传染却偏偏往着源头去钻,普天之下,估计也就寒王爷这般随性,放荡不羁的人,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了。” 白水心苍白的小脸上,扯出一抹笑意,只是这笑意不达眼底,看着突然出现在厢房的莫逸晨,总算是放下了戒备,难怪,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原来,是他! 她就说么,在宫中出现了这么大的事,这个男人怎么会袖手旁观,不过,他也是腹黑,明明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却还是躲在一个不可能被发现的地方,默默看着众人傻傻的忙碌着。 果然,是天下第一腹黑男! 想来,他早就知道贺兰灵灵已经消香玉损了,只是他怎么会知道,难不成寒王爷除了武功奇高,还懂医术不成?(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谜面少女 莫逸晨微微抿了抿唇,眼神落在白水心苍白的小脸上:“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和本王斗嘴,白水心,本王很好奇,为何你的心思,总是其他女子不一样呢?” 莫逸晨的话语里充满了不解,身处高位,更是曾经的青龙神话,虽不喜女子靠近,但是见过的女子,形形色色,不在少数。 可是,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子,如此奇怪,又是如此的牵动人心。 她身上总有一股深深的矛盾感,在面对危险时,对在意的人掏心掏肺,冲在前面,哪怕是丢了性命都在所不惜。 置自己的安危不顾。 乃至,就连几面之缘的婉儿丫头都对她念念不忘,更是上官青雪和苏若雨,才一个照面,就可以一起并肩,直面危险。 可是,在面对有的人的时候,她却又像是竖起了一身尖刺的玫瑰,不止毫不掩饰,甚至懒得敷衍。 比如,面对丞相白起和她的后母妹妹的时候,她的眼里,即使一片清澈,可是,他还是看到她眼底掩藏在重重迷雾下的厌恶和憎恨。 甚至,那恨意的浓烈让他感到揪心,可她掩藏的很深,甚至除了用气息判断外,丝毫看不出端倪,居然连任何人都没有发现...... 越是接触,越是查探的更多,他就越是疑惑,越是想知道的更多,甚至去了解她的一切。有种,想要将她整个人刨开,让她对自己毫无保留,呈现在自己面前的冲动。 白水心身上隐藏着一个秘密,一个只有她自己知道的秘密。 这是他无数次的试探观察和暗中调查后,想了许久,才得出的一个结论。 但,他对这个秘密一无所知。 这对于一个习惯性掌控一切的人来说,无疑的一种折磨。 心头神起一股极为不舒服的感觉,从来还没有什么事可以难得到他。 可偏偏一个白水心,却让他难倒了,即使已经派出了最精锐的手下去调查所有关于她的事,从小到大,事无巨细,甚至仔细到了白水心小时候什么时候断的奶,什么时候回走路,什么时候任旧在尿床。 他都掌握的一清二楚。 可是依旧,一无所获,而这也更加挑起了男子心中浓浓的求知欲和好奇心,以及还有一种,很久没有感受到的征服欲,他要把她征服! 听着莫逸晨的话语,白水心却是勾起嘴角,淡声开口:“本郡主自然只是本郡主,与其他人自然是不同的,要是与他人都一样,那本郡主就不是白水心了。这世界上,每个人都是唯一只有一个,这么简单的道理,寒王爷竟是不知?” “每个人都是唯一只有一个?”莫逸晨眼眸深处更是充满了不解,不解白水心的话,在他眼中,那些个大家闺秀都是一个样子,无非在庭院里绣绣花而已。 千篇一律,都是一个样儿,就拿上官婉儿来说,现在她还是舞蹈弄棒,可是嫁了人后,还不是赏花谈情? 甚至,就是好几个千金小姐都站在他面前,他都不会去注意,但只有白水心,不管她在哪里,总是那么吸引他的视线,仿佛有魔力一样,自己不由自主的会一眼就看到她。 这是个奇怪的,让他无法解释,无所适从的一个现象。 所以,他从来都认为,白水心和其他女子不同,一点也不相同。 将男子的疑惑尽收眼底,白水心垂了眸子,幽幽道:“寒王爷之所以没有发现她们的不同,那只不过是因为,寒王爷将自己封闭,从来没有认真的去了解她们罢了。” “只要认真的去了解,你就会发现,每个人都是不同的,就算是外貌相似,就算行为举止相仿,内心思想,气质涵养却也总会有不一样的地方的。” 白水心顿了顿,道:“或许寒王爷天生便比别人优秀,无法理解一个凡人的想法,正如同,水心根本无法猜透寒王爷心思是一样的。” “既然你也承认,本王在你眼里是如此的优秀,那嫁于本王为妃,你可愿意?”紧接着,莫逸晨又扔出一个问题,问的一本正经。 比刚刚的问题,都要正经的多的多。 那严肃的面庞,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白水心。 这个问题不但把白水心砸的晕头转向,就连南派也是长大了嘴巴,仿佛可以吞下一颗鸡蛋。 这记炮弹,有点懵! 白水心看的嘴角直抽抽,只是此刻她却是有点晕,没有力气去理会这么跳跃性的问题。她不过就是随口一说,却是没有想到,这男人竟是当了真。 还顺杆儿的往上爬,说的那般一本正经,别人夸夸他,那是出于礼貌才为之。可他不但接下了,还自己夸赞自己,网脸上贴金,可是他自己却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表情。 还真是有够,自大,自恋,又够自负的。 白水心在心中连着给莫逸晨贴上了三个自字开头的标签,对于眼前的男子,是在是无语至极,根本不想再回答他那个无聊却根本没有意义的问题。 可,显然,一脸冷峻的莫逸晨,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白水心! “白氏水心为何不回答本王的问题?”男人的声音里透着丝丝不悦。 滚动的轮椅走到厢房门口,抬头,一双眸子,眨也不眨,直直的看着少女,想要从少女的表情上看出端倪。 竟是有一种,你要是不回答本王,本王就这么一直看下去的架势。 白水心看着男子倔强的神色,微微颦起眉头,转过头,跨进了厢房,直直走到雕花大床的边上,伸出手,想要给躺在床上的贺兰灵灵把脉。 此时,贺兰灵灵已中毒有一个时辰了,嘴唇已经发紫,从头到脚,整个人如同被墨水沾过一样,满满刷上了黑漆,没有一丝呼吸。 任谁面对这样的一副尊容,都无法保持冷静,何况给她把脉了。 但是白水心依旧面不改色,就当素手即将碰到贺兰灵灵的时候,莫逸晨冷如初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 黑玉紫霜露 但是白水心依旧面不改色,就当素手即将碰到贺兰灵灵的时候,莫逸晨冷如初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本王已经派人查探过了,毒发身亡,白氏水心,无需再查。” 听到莫逸晨的话,白水心终是顿了顿,收回了手,转身拿金针刺向贺兰灵灵的几个大穴,稍瞬,又拔了出来用锦帕包好,递给了依旧处了震惊状态的南派。 淡淡开口:“师傅,这是从贺兰灵灵身上采集的血样,劳烦您快看看,是否是您说的黑玉紫霜露?” “好。”南派收起神情,转而一脸肃寒,伸出双手,接过锦帕,步到了桌边,拿出药箱里的瓶瓶罐罐,一一研究。 “黑玉紫霜露?”莫逸晨皱起好看的眉头,嘴里低低呢喃了一句。 “寒王爷,可是有什么不妥?”白水心听到莫逸晨的呢喃,不由开口询问。 “发现倒是没有,只是,这黑玉紫霜露听说乃是天下奇毒之三,中毒者染者即亡,脉象却是正常的,这肤色会随着毒性的扩散一点一点的由黑转紫,直至全身发黑......只是...... “只是什么?难不成还有其他蹊跷?”白水心眼里闪过一丝不解,转头看向眉宇紧颦的莫逸晨。 “这黑玉紫霜露的配方极其简单,但是有三味药重金难求,分别是雷公藤,葫蔓藤和鸩酒.......”清冷的声音回荡在厢房。 随着莫逸晨话音落下,白水心脑海里自动搜索着有关雷公藤,葫蔓藤和鸩酒的信息。 雷公藤的生长环境极为苛刻,生于山地林缘,却是极阴之处,有祛风,解毒,杀虫功能,伏期一般一个时辰左右,如煎服或同时饮酒的症状就出现更早,且更严重。 葫蔓藤,又名野葛、断肠草、吻葛。喜阳、卵状长圆叶对生,开小黄花,全株含钩吻毒素,子(最多)、寅(最剧)、卯、甲、丙、辰、乙等生物碱。致死量为1钱可药死五头壮牛,药效极为猛烈,够狠。症状为呼吸麻痹,钩吻素乙症状同,但有趣的是,此时中毒者心脏仍跳动,而且无解。 而贺兰灵灵所中的便是寅毒,此葫蔓藤成熟时间至少上百年。 鸩是一种的猛禽,比鹰大,鸣声大而凄厉。其羽毛有剧毒,用它的羽毛在酒中浸一下,酒就成了鸩酒,毒性很大,几乎不可解救。 鸩神龙不见尾,乃是玄武的守护神鸟,既然是神鸟,那数量自然不可恭维,据传,也只有缥缈峰仅存有一只而已。 每每一种都是剧毒,掺和在一起,竟是毒发时间加快不说,效力也让人惊恐万状。 “只是,为什么又是玄武呢?”研究完了金针,南派站起身子,疑惑的问道。 “难不成,又是翠幕的师姐不成?”白水心接过话音,不由的疑惑地问出声? “翠幕可是你身边会武的丫鬟?她的师姐又是......?” “寒王爷所料不错,翠幕正是我身边的丫头,她的师姐乃是缥缈峰的女弟子。曾经我派翠幕夜探,兵部王侍郎府的时候,受到了她师姐的偷袭,还好,是师傅来的及时,解救了翠幕,才捡回了卿卿性命......” 白水心双眸一深,幽幽开口道。 心头的不安,仿佛投石入湖,散开了圈圈涟漪。 莫逸晨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深邃的眼眸闪过一丝了然,随即转头,对着被捆在墙角如同粽子般的太医们,冷声开口:“你们的主子什么时候行动?” 那声音就好像是万年雪山上的寒冰,冻彻骨髓。 受不住的人,当即就晕了过去,又被祁峰掐人中,悠悠转醒...... 如此几番,太医们个个面如菜色,瑟瑟发抖,嘴中只有呢喃着:“寒王爷饶命,小的真的不知啊......” 但是,只有一个太医,也就是给贺兰灵灵诊治时,第一个惊叫出声引起众人注意的李太医,双眸四下乱飘,眼中似有寒光闪过,转眼间爬起身子,欲往白水心的方向跑去,竟然是个练家子。 本握紧的拳头,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把锃亮的匕首,隐隐泛着幽光,显然是粹了毒。 “水心,小心!”南派大喊一声,想要引起白水心的注意躲过李太医的偷袭。 但是厢房仅仅那么大的地方,事情又发生的那么突然,别说没做准备,就是做了准备,想要不碰到匕首也是极不容易的。 说时迟,那时快,白水心一个旋身,堪堪挡住了李太医的进攻,只见,那李太医也丝毫不怠慢,双手交叉,匕首到了左手之上,反手又是一刀,直直取向白水心的后背。 躲闪不及,白水心就地一滚,上好的云锦衣被撕下一块,露出了如月皎洁的藕臂,幸好没有伤到皮肤。 看看那泛着的寒光,说不定就是黑玉紫霜露。 看到白水心再次躲了过去,李太医双目通红,扔掉手里的纱衣,再次其身上前,只是脚还没有离地,额头上因为一枚晶莹的骨钉,开出了血色之花...... 发出骨钉的人,自然是一开始再看热闹的莫逸晨。 男子斜斜的靠在椅背上,双目黝黑不见底,薄唇微抿,手上还拿着三枚形状大小同李太医额头上一样的透明骨钉。 他刚刚是站起来,由于下身不受力又坐了回去么?白水心一边收拾衣服,一边心底暗暗想到。 因为她站在南派的前面,所以并没有看到南派看向莫逸晨时,复杂的眼神,那里面有愧疚,有自责,更是悔不当初和婉如刀割。 厢房陷入了一片寂静,只能听到太医们加重的呼吸声,和白水心整理衣服的沙沙声。 “你,没伤到吧?”莫逸晨清冷的声音响起,自然是对白水心说的。 “多谢寒王爷出手相救,水心没事,只是这纱衣怕是不能再穿了。” 在古代女子的衣服哪能像这样,明晃晃的露出一大截胳膊来? “嗯。” 白水心脸上下来三条黑线,嗯?纳尼,莫逸晨就一个嗯,不说说解决办法,你先回去换衣服,或者给我找一套么,嗯,算怎么回事。 仿佛从白水心皱紧的眉头里看出了女子的想法,勾唇一笑,摇动着轮椅,来到她的面前,脱下外罩的银线勾花袍子,递给了女子。 “这件,和你的衣服很配!”(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虎符再现 白水心素来喜爱着白衣,这银色丝线勾勒的青竹袍子,穿在白水心的身上,虽然盖住了女子婀娜的身姿,却更衬的女子肤白貌美,平平还多出了一分英气。 确实很配。 女子穿上这件衣服,比脑海里勾勒的的效果还要好,不动声色地掩去眼底的惊艳,退开几步,才转头看向一边道:“祁峰。” “属下在!” “拿着虎符调集寒家军,替换掉各宫门守卫的将士,将兵部侍郎看管起来,切忌玄武之人放跑一人”顿了顿,又道”不服者强行关押。” “属下领命!”罢了,劲装男子起身,向着莫逸晨深深鞠了一躬,接过虎符,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这虎符......”白水心从虎符刚拿出来的那一刻起,眼神就紧紧盯着那小牌子,这虎符........不就是自己曾经做的那一块么? 自己和大叔打赌,做的虎符,正是这一块,不管是纹路还是暗记,虽然仅仅扫了一眼,但是绝对不会错的。 “白姑娘,似乎对本王的虎符,很感兴趣?”莫逸晨的声音宛如春暖还寒,温润里带着危险。 白水心瞟了一眼墙角边上依旧瑟瑟发抖的太医,又转头看了看一脸茫然的南派,想了想,终是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显然,这里不是说这话的好地方。 只是,莫逸晨和大叔到底是什么关系?会不会是同一个人?但是这个想法刚刚在脑海里闪现,就被白水心给扼杀了。 虽然上官明月一直带着面具,但是露出来的下巴和莫逸晨的下巴完全不一样,一个棱角分明有些许胡渣,另一个圆润光滑。 且不说莫逸晨有腿疾,刚刚他站起来的时候,自己虽没有看到,但是听声音也知道,莫逸晨的左腿下方是使不上力的,而上官明月却是完好无缺的。 再者,就连通身的气质也是截然不同,若说莫逸晨是九天上的玄将,充满了威严和冷漠,那上官明月就是天上的一轮明月,清冷而孤寂。 白水心和南派等人的目光落在了窗子边上莫逸晨的身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莫逸晨的双眸却是落在了地上太医的尸体上,这次玄武和朱雀同时对青龙发难是为何? 自五十年前,天极大陆一直保持着四国鼎力的局面,五十多年了,大大小小的战役无数,但是一直没有人改变过这个局面,若是此次青龙和玄武再战起来。 以两国的兵力来说,只怕最后的结果也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到时,朱雀和白虎乘虚而入,不管是对哪个国家发起进攻,也定会势如破竹,朱雀善毒,白虎善水战,就算不能全部攻克,那吃掉三分之一,却是丝毫不在话下。到时,朱雀和白虎因为大胜,版图定有所改变。 青龙和玄武最终也不过落为了两国消耗的战利品罢了。 难不成,这一次的变动,朱雀和玄武是一早就商量好的?到时候一起攻克青龙? 可仔细想想又有些不对,这一切太顺理成章了,要是朱雀和玄武真的这么做,也太过明目张胆了,也太过明显,他们就不怕青龙联合白虎对他们形成夹击之势? 事出反常必有妖! 短短一刻钟不到,莫逸晨的心思早已百转千回,转瞬,脑子里已经转了无数个弯。 “哎,你们在这儿啊,寒哥哥,你也在?” 看到来人,莫逸晨收敛思绪,轻轻点了点头,示意。 只见一锦袍少年,掀起衣摆,大跨步进了厢房,先是看到了地上的李太医尸体,又捏着鼻子,一脸嫌弃道:“这是怎么了,你们聊天也不换个地方?唉,真是晦气!”边说边退了出去。 白水心和莫逸晨相视一眼,均看出了对方眼中的一闪而过的光芒,随即配合着上官青风一起步了出来。 女子快走几步,抬起素手,握着轮椅的把手,神情自然。 轮椅随着女子的动作滚动起来,莫逸晨嘴角微勾,南派眼眸闪了闪,紧随其后。 夕阳的余晖撒在皑皑白雪上,院子里的梅花香阵阵传来,白衣女子,银袍加身,清冷如雪,男子同色系的衣着,面容沉静肃穆。 不由得让人想起,好一副绝代佳人的画卷,上官青风都看痴了,这是世上颜值最高的搭档了吧。 再想起,刚刚在梅院厢房,苏若雨的调笑,脸上飘起两抹红晕,随后,终是在心底轻叹了一声。由于十四皇子逆着光,众人自然是没有看到男子的面部反应,更是不知这个少年儿郎,心中埋下的种子。 “好了,十四皇子殿下,现在已经应您的吩咐退了出来,还有什么要指示的?”白水心抬起水眸,看着雪中的蓝袍少年,调笑道。 只见少年四下瞅了瞅,转而一脸严肃,压低了声音道。 “还什么吩咐,出事了,我陪着太子哥哥前去看望男宾的情况,却被兵部王侍郎扣了下来,还好本皇子机灵,跑了出来,寒哥哥你快想想办法,这......这可怎么办?” 听到十四皇子的话,白水心心底咯噔一声,该来的还是来了,不过看着眼前的男子,那跳如锤鼓的心,不知怎的就安分了下来。 皇室纷争关自己何事,更何况青龙的神话还没慌呢,不是吗? “水心郡主,你怎么看?”莫逸晨闻言却是转头看向白水心问道。 “寒王爷,水心仅是一介女子,还能怎么看,自然是站着看。” 白水心说罢,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兵部听令三皇子上官青黎,既然做出这等动作,自然是背后之人搞的鬼咯。 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在试探自己? 莫逸晨闻言抽了抽嘴角,正了脸色道:“急什么,不是还有皇上了吗?” “哎呀,寒哥哥,难不成你早就知道三皇兄要.......要......?”十四皇子跳起脚,一副发现了大事件的样子,惊奇的说道。 “本王何时指名道姓了?” “额......”(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早有预谋 就在几人商量谈笑的时候,从芷兰院的侧门跑进一队禁卫军。个个金甲加身,手持尖刀兵剑,一脸肃穆,踏着整齐的步伐,跑了进来。 “哈哈哈哈哈哈,十四皇弟所料不错,这一切正是本皇子策划的,本皇子等着一天已经好久了。你一定奇怪兵部尚书,那个老东西去哪了吧?哈哈,他已经被他的得力下属王月之,王侍郎取而代之了呢!” 拨开人群,三皇子上官青黎一脸阴鸷,张狂的步了进来,说道这里,突的转头指向莫逸晨,双目染上血丝,咆哮道。 “你,青龙的不败神话,早在五年前就坐在了一张小破椅子上,脚不能抬,战场早已成了我的,至今,我不负父皇所托,子民所望,打了不少胜仗,可是人们想起战神还是你,为什么?” 白水心闻言,垂头,眼神微眯,这等气量,怎配的一国之君? 怪不得今年的梅花宴是贵妃所办,原来是母子两人早已预谋已久,为的就是这一天,联合玄武,施行逼宫的吧。 看来,玄武投降一事是假,为了迷惑众人视线是真,怪不得之前一直疑惑,幽州之战持续两年之久,怎的,上官青黎仅仅前往两月不到就打破了僵局,大获全胜。 就是不知,这气量堪比针头的上官青黎许了萨鲁耶什么好处? 或者,萨鲁耶根本不知,此时的贺兰灵灵压根就不是中毒,而是气绝身亡。这三皇子上官青黎根本就没想着放玄武使臣归去? 想到这,眼眸里闪过一丝寒光。 “怕吗?”突的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思绪。 白水心抬头四看了看发现,无人察觉此时的异常,上官青黎癫狂的数落着皇室的罪状;上官青风紧紧捏着的拳头,满脸怒气;南派低着头立在一旁,默不作声。 而这个男子,好像不是上官青黎控诉的对象,一脸的风轻云淡,甚至在这里和自己内力传音.......不知道,要是被上官青黎知道了,会不会吐血三升。 白水心好心情的弯了弯嘴角,摇了摇头,可是当她听到下一句的时候,差点破了功,真想一脚把他踹的远远的。 “你是不怕,因为有我啊!”孤傲的声音再次响起,白水心额头滴下三条大写加粗的黑线。 王爷,这么严肃的场合,如此自恋,真的合适吗? “寒哥哥是因为替青龙打仗才落的腿疾的,三皇兄讲话好没道理!”十四皇子上官青风终是压抑不住,胸中的怒火,厉声指责道。 “哼,战场上各凭本事,他自己防范不加,中了别人的毒,怪得了谁?” “那寒哥哥早已退出朝堂多年,你如此阵仗做甚?” “哈哈,上官青风,脑子是个好东西,他退出朝堂,退出父皇的心了么?” “你......简直就是强词夺理!”十四皇子一张小脸涨的通红,扬起手里的面粉撒向院中的士兵,一边朝着莫逸晨高声喊道:“寒哥哥,你们快跑!” 上官青黎一把挥开上官青风的手臂,紧紧锁住他的手腕,转向控制了起来,面色沉入潭水,阴鸷无比。 “哼,雕虫小技也敢拿出来对付本皇子,亏的父皇还夸你聪明,真是岁数大了,不辨是非。现在整个皇宫都是我的人,他们跑,能跑到哪里去?来人,把十四皇子抓起来,好生看管!” “是!” 字音刚落,便站出来两个士兵,架起十四皇子便退了下去,任凭他怎么挣扎也挣扎不开。 隔着老远,还能听到十四皇子的喊声:“上官青黎,父皇不会放过你的.......” 白水心眯了眯眼睛,继而看向莫逸晨,却见他嘴角依旧擒着一抹笑意,只是不达眼底:“走吧,有劳三皇子亲自来请,水心,你来推我。” “莫逸晨。”上官青黎缓缓的说道,终是看了一眼白水心后,率先走了出去。 走在人群之中,白水心眸光一闪小声问道:“这么大的事,岂是上官青黎说封宫就可以封的?据我所知,30万楚家军,仅仅有10万驻扎在京城,其他20万还在等皇上召见,现在上官青黎手里依仗的无非就是15万而已,怎得胆敢逼宫呢?” 自然是不信的,早有预谋也不至于视10万禁卫军和皇帝暗卫于不顾啊。 等等,刚刚进来的是禁卫军....... 好像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白水心勾起嘴角,星眸熠熠却愈发的佩服起男子来。 感觉到白水心的变化,莫逸晨脸上不自觉的绽放出一抹笑意,他的水心好像越来越聪明了。 “你还有一块虎符?” “足矣以假乱真!” “你难道不怕他现在动手。”白水心也不知道自己怎得会如此关心男子的安危。 “他还杀不了本王。” “你和他什么关系?”他,指的自然是明月公子。 “......” “他是你的人?”等不到答案的白水心,一再追问道。 “你为何会如此问?” “要不然那块虎符怎得会在他的身上,那次追杀他的就是三皇子上官青黎,你发现我会造假,就将计就计,故意让他把假虎符一不小心丢了。而恰巧被上官青黎给捡了去,所以才有了今天的一幕。” “......” “寒王爷,可是如此?” 莫逸晨皱起了眉头,他极度不喜欢白水心因为他,对自己严声厉问。只见他笑意渐渐收了起来,脸色阴沉,喉结翻滚了一下,冷着脸,没有吭声。 自己可真是神通广大,料事如神,他是应该谢谢女子对自己如此赞誉么,他他他,他当真那么重要? 白水心一阵心凉,怪不得,明月说现在不是时机,怪不得明月身不由己,一切都是因为眼前的男子,一切都是一个局,包括自己也是他的棋子。 “你一面不让我靠近太子上官青瑞,一面又由着明月留着我的假虎符.......” 白水心每说一句,自己的心便凉上一分,莫逸晨的脸色便越是沉上一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