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寻回犬的十个约定》 第一章我们这一家 皎洁的月光仿佛铺设了一条银色的大道,清晨的露水常常眷恋着这位年轻人,每天早上十公里的慢跑是他回国后的日常习惯,每次跑到这个院子前,维纳斯缺失的手臂总是轻轻的阻挡着他的征途,沁人心肺的花香,是那么的优雅,雅典娜手上的胜利女神提早让他尝到成功的甜蜜,时间仿佛是为他而设,当他仰起坚毅的头颅,阿波罗罕有的用他的温柔抚摸着这张如刀削一般的脸,年轻人每每要紧握拳头,大吼一声,连他细长的凤眼也显得有神,除了那神圣不可侵犯的某人,这样的早晨是令人满意的,值得喝彩的。 五百米后,那熟悉的清汤味,撩起他大海般的食欲,理性却可以令他一百八十公分高,一百六十五磅重的身材如灵猫一般,悄然无声的闪入大厅,这是他的安乐窝,因为某人正在厨房,三个小时的劳作足以令他可以完成清晨的任务,十分钟的冥想后,二十个来回的爬席,五十下的鸭子跳,令他精神百倍,二十圈的鸭子步也是早餐前的开胃酒,枯燥单调的运动,阻挡不了他对红色的渴望。 “啪!”,背上一阵剧痛,右手下意识的拍在地板上,向右的侧滚翻,一个完美的受身技术动作,但永远躲不过那精准的藤条,“凌大介你这个不忠不孝的小畜生,放着家族的技艺不学,骗着老子去日本学功夫,民族的仇恨你忘记了,家族的传承你忘记了,我代表亿万受难的同胞鞭打你这个小兔崽子!” 在凌家祖传藤条下,凌大介所学的柔道竟然无抵挡之力,中华武术博大精深,在这个小家庭里可见一斑,“老爸,将来我有儿子,肯定不会像你一样虐待他!” 凌大介前几年说要去读书,偷偷的瞒着父亲,跟教练到日本的岩手县学习柔道,已经是啡带初段一级高手,“背负投”,是他的得意技,他自信十年内可以达到三船久藏的修为,黑带一段是他近期目标,可惜他是家中九代单传的独子,“凌记馄饨”是他必须继承的祖业,曾参加过抗日的严父更是将他列为不忠不孝的畜生行列。 “碳烤一斤大地鱼,两斤虾壳三斤骨,四两虾子五十氺,三个小时不偷懒,一条大竹须鸭蛋!”凌大介踩着单车送外卖到邻村,口中念念有词的背着家传的馄饨面心法,突然心中一动:“这么大一条竹子在胯下压着,一不小心弹错方向,不能传宗接代,看老爸怎么向列祖列宗交代,嘻嘻!”正想得开心,突然“啪”的一声打在自己脸上,“呸呸,我还是处男,怎么这么咒自己!” 胡思乱想之际,单车前轮一摆,五碗馄饨面跌落地上,吓得他脸色苍白,背上不其然隐隐作痛,鼻子里却闻到醉人花香,原来到了那个充满幽香的院子前,“你这个多管闲事的女人,今天我就要好好教训你!”院子里传出恶狠狠的声音。“你这个恶棍,居然敢打我这个弱小的女孩!”一把甜美的声音响起。 单车被扔到一旁,右手一按围墙,凌大介已经翻身进入院子里,一个狞笑着的男人正挥拳打向女孩的左脸,就地一个前滚翻,左手扯住男人的衣袖,用力一拉,男人右脚前跨,重心全在右脚上,凌大介右脚挡在他的右脚前,左脚转移,男人像被凌空鬼影抓住一般,一个翻滚摔在地上,晕了过去。 凌大介惊喜的看着自己的左手,“我,我竟然在实战中使出了‘隅落’,果然,果然是柔道奇才!”,所谓“隅落”是柔道里最强的绝技之一,类似中国武术的“四两拨千斤”,利用敌人自己的力量打倒自己,相传在实战中只有柔道之神三船久藏在一九三四年对田畑升太郎使出过一次,从此成为绝唱! “爸爸,爸爸!”女孩蹲下身体哭喊着。 “什么?爸爸?”凌大介低头看着那位女孩,简直神魂颠倒,世间竟然有如此漂亮的女孩,特别是那双水灵灵的眼睛,简直将他的魂魄都勾走了,当下唯一的心愿就是从此可以为此女孩驱使,立刻弯下腰,抱起男人,大步向医院方向跑去。 女孩名叫禹芳晴,今年就要师范大学毕业,毕业前的汇演,她要当话剧主角,因为担心,所以一早跟有过话剧表演经验的教授父亲排练,谁知不知何时闯入一个鲁莽的年轻人,竟然将爸爸打倒,她明知道这样受伤是应该让父亲躺在地上,叫救护车,以免动一下身体,伤上加伤,此刻无可奈何,只能跟着这个黑大个后面奔跑。 就这样,黑大个的父亲陪着笑奉上医药费,说尽了老套的俗话,命儿子跪在病床前,将医院里打扫卫生的两把扫把都打断了,他低着头,双手四指合拢和拇指成九十度,规矩的摆在大腿上,几个小孩嘻嘻哈哈的在门外笑闹着,他的脸红得像关公一样,倒是老教授忍着痛,连连劝阻。 从此每天早上凌大介都送来两碗馄饨面,然后站在病房门口,一声不吭,待禹芳晴离开时,跟在身后,禹芳晴每次进屋后,都看见那傻小子呆呆的站在院子外,时而踱步,时而自己偷笑,慢慢的,她觉得这个家伙也不怎么讨厌,离开医院时,和他的距离拉近了,偶尔还说上两句话,这个傻小子每次听自己说完话,笑得像孩子一样天真,好像得到梦寐以求的糖果一样。 这天两人一路无言,禹芳晴却感到心情大好,爸爸终于快痊愈了,还有,跟着傻小子一起漫步,总是那么恬静,终于走到院子旁,心中有一丝的不舍,“禹芳晴,雨方晴,我父亲就像大雨一样,每天看到你,就像大雨初晴,我的世界变为晴朗!”凌大介突然说道。 禹芳晴被他的突兀吓倒了,不知所措,凌大介突然站直在她身前,九十度一个鞠躬,双手奉上一卷类似画卷的东西,上面还扎着一条啡色的布带,拆开布带一看,原来是一张海报,里面有一位带着皇冠的外国美女,看到这样的东西,脸上稍有不悦,“什么意思?” “这个是奥黛丽赫本,我最喜欢的女明星,在我心中是完美的化身。” “你就是为了让我知道你喜欢的女星有多美!” “送给你!” “我不喜欢!”禹芳晴有点生气了。 “可是那是我最喜欢的东西,还有那条啡带也是我最重要的东西,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我只想将自己最喜欢的东西都送给你。”凌大介紧张的说道。 禹芳晴脸上一红,神色变为和缓,“你要将你喜欢的都给我?” “你在我心中就是那位公主,就是逃出皇宫的奥黛丽赫本,我就是那名记者,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我不会偷拍你,不会拿你的新闻卖五千美元,我只想跟你跳舞,骑摩托车,虽然我没有摩托车。”凌大介说得语无伦次。 树荫下,微风中,那张男人的脸紧张得大汗淋漓,禹芳晴由开始的可笑变为感动,轻轻咬了一下嘴唇,幽幽道:“你为什么要打晕我爸爸?” 凌大介站得更加笔直了,“因为家父自小教导,吃饭前一定要洗手!”禹芳晴“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还有,无论什么情况下,男人绝对不准打女人!”禹芳晴单纯的芳心彻底融化了。 “后天,在体育馆,是我黑带考核,希望你去为我加油!”凌大介说完,大步离去,不小心踢到石头,“哎呀”一声,飞似的逃跑了,醉人的桂花香包围着这位情窦初开的少女,平静的笑容下,心中却泛起了涟漪。 “阿吉麦!”,随着裁判右手一挥,凌大介左手抓住对手的右衣袖,右手抓住对方的左衣领,当然对方的动作也是一样,几个推拉勾脚试探下,双方都没有露出破绽,时间已经过去一分钟,凌大介眼睛的余光看着场外,并没有看到自己心里面的奥黛丽赫本。 对手动作的娴熟,自己内心的焦躁,赛前设定好的“一本”取胜,并没有如期发生,在他心中“技有”,“有效”“效果”,根本不屑取得,看着对方左脚空虚,连忙右脚踏进,心中却因为有所期待,左脚转动时稍一犹豫,反倒给对方推到,前胸着地,被判了一个“指导”,心中更加着急,又中一个“过肩摔”,幸好自己的“受身”做得不错,只判了一个“技有”,没有“一本”出局非常幸运。 时间已经过了四分钟,对手躲闪腾挪,目的非常简单,五分钟时间一到,取得胜利,裁判也非常名擦秋毫,判了他一个消极比赛,给与“指导”处分,凌大介心里稍微镇静,“大介君,奸爸爹!”从观众席传来一把梦寐以求的声音,一个漂亮的少女从一名大汉后面站了起来,原来禹芳晴一早来了,只是给人挡住了,看到他落后,忍不住用蹩脚日语叫了起来。 时间已经到了四分三十秒,对手抓住凌大介的衣领缠斗,只等着时间的过去,心思非常简明,宁愿输两个“指导”给你,因为手上有一个“技有”,只要不输“一本”,就保证不输,最多加时赛。凌大介心中一片宁静,冥想着自己的技术动作,眼前突然亮光一闪,他知道机会来了,身随意动,右脚踏入对方防御圈,左脚翻转,身体像龙卷风一样,腰一用力,“啪”的一声,随着“龙卷背负投”的使出,速度力量动作十分完美,对方背部着地,“一本”,裁判毫不犹豫的叫道。 两人各自退回自己的线上,弯腰行礼,再退出铺席,再行礼,虽然内心激动,但柔道最讲究礼仪,没有行完礼,凌大介不敢庆祝,待向观众行完礼,沉着脸走回自己的座位,才大声欢呼,禹芳晴虽然不懂得规则,但也知道他赢了,端庄的坐着,甜甜的笑着。 凌大介肃穆的走到铺席正中,笔直站立,从前辈的手上接过黑带,弯腰行礼,从此他就是黑带一段,然后走到观众席,双手将黑带献给禹芳晴,“禹芳晴小姐,请你做我的妻子!” 禹芳晴脸上一红,说道:“我们才认识一个月,你为什么这么肯定要我做你的妻子?我有哪方面适合做你的妻子?” “你长得很漂亮,特别是眼睛,不止,是整个人都漂亮,你性格跟温柔,我眼睛很小,长得很丑,性格急躁,如果娶了你,以后我的小孩,肯定是有一双大大的眼睛,起码中和了我的丑,不至于不好看,性格也会温顺。” 禹芳晴睁大眼睛,从小到大任何一个女孩都幻想过自己被求婚的情景,但现在真正来临了,理由却是如此的荒诞。 “父亲大人一直迫我学习他的手艺,他是肝癌晚期,他一直没有为他的儿子骄傲,如今若能娶到你,我想应该是我一辈子最大的成就,不是,是一定是我一生最大成就,家父一定为此感到骄傲!” 禹芳晴有没有答应凌大介的求婚呢?当然有,为什么我会知道,因为他们就是我的父母,多年后妈妈说这个男人虽然笨,但他求婚时已经想到将来,这是她所感动的,而我的故事也由此而诞生,当然还要感激两位我现在不认识,将来也不一定认识的日本人,一位是本木克英,一位是川口晴,我甚至不知道他们是男是女,但是确实是因为他们的一部电影,一本书“我和寻回犬的十个约定”开始了我十年的遭遇,为什么不是二十年,因为我现在才二十四岁,故事是从我十四岁开始的,我会用第三人称叙述,因为妈妈给我起的名字,我愿意大声的告诉读者,请大家给予我一点点耐性,听一听我跟袜仔,十年的故事。 第二章温馨的诗句 禹芳晴将黑缎带轻轻的系在凌大介腰间,眼前这个黑实的男人细长的眼睛从来没瞪到如此大,一双大手竟然有点发抖,“凌大介先生!” 他的双脚紧绷,喉咙干涸,犹如木头人一般,从眼前的漂亮少女嘴里飘出几个字,“请你以后好好照顾我!” “啪!”的一声巨响,一个一百八十公分高的壮小子摔倒在地,“啪!啪!”竟然自己用力打了自己两个耳光,然后摸着自己的脑袋,“哈哈哈!这是真的!这是真的!” 全场目光都注视着他,十分惊疑,只见他一跃而起,左手拖着禹芳晴的右手,右手食指指着自己的脸蛋,大声说:“我凌大介是柔道第一人,三船久藏七十五岁才得到红带十段,我二十四岁就得到了,你们看这张脸居然可以迎娶这么漂亮的女生,她就是我的红带,哈哈哈!”就像小孩得到心爱的玩具一样,两行幸福的泪水划过他坚毅的脸庞,童真的笑容仿佛太阳一样温暖。 大家终于明白这个傻大个为何会这样,以他的相貌可以迎娶这样一位少女的芳心的确是令人嫉妒,全场报以祝福的掌声,禹芳晴意想不到自己的初恋跟婚姻来得如此之快,她相信这就是爱神的安排,在这个大个子面前,自己显得多么柔弱,多么幸福。 在众人的祝福声中,她俏皮的将拳头比作话筒,踮高双脚,伸到凌大介嘴边,“凌大介选手,作为历史最年轻的红带十段,你有什么感想?”也只有沉浸在无比幸福中才会令端庄的她如此放肆。 严父的咳嗽声在床边响起,令正在甜梦中的凌大介惊醒,凌晨四点,父亲就让他去烤大地鱼,然后熬一锅新鲜的汤底。 早晨八点,禹教授和禹芳晴端坐在凌家,凌大介被勒令立刻去打面,包馄饨,煮两碗馄饨面。 “禹教授,大介八岁的时候妈妈就去世,我忙于生计,一直没好好管教他,以至于他现在一事无成,爱撒谎,脾气差,不务正业,品德固然属于劣品,而且样子也不讨好,芳晴长得端庄姣好,应当可以找到比他好十倍的人材,不必令自己受委屈,嫁给这个混小子。” “爸爸!你乱说什么?”凌大介吓出一身冷汗。 禹教授和禹芳晴都感到十分突兀,过了十分钟,禹芳晴坚定的说:“伯父,我想好了,嫁给大介,绝不后悔!” “凌兄,我绝对支持女儿!” 凌大介心花怒放,端来两碗馄饨面,摆在桌子上,然后坐在父亲身旁。 “芳晴,这碗馄饨面就是日后大介养妻活儿的本钱,你嫁入凌家是我一生最大的安慰,也是这傻小子一生最大的成就!” 严父脸上露出十年难遇的微笑,从口袋拿出一个红色袋子,打开,里面是一只白金戒指,“这傻小子是不懂姑娘的心事,由老头子代劳吧。” 接着又从桌子下拿出一条藤条交给禹芳晴,“这是我传给你的凌家家法,你应该懂使用吧?” 禹芳晴凌空一挥藤条,凌大介脸上红得像关公一样。两位家长大概谈了婚礼的事情,然后分别。 一直送到禹家院子,凌大介突然道:“岳丈大人,我有一事请教。”羞得禹芳晴连忙逃进屋子里。 “岳丈大人,我以后应该怎么对待芳晴,才能使她不受委屈,幸福?” “大介,尽你的能力去爱她就可以了,不用深入的去了解她,女孩内心的强大是我们男人永远无法捉摸到的。” “不去了解她?”凌大介摸着脑袋不解的离去。 新婚前夕,父女两人坐在桂花树下,“爸爸,我应该怎样做,才可以像妈妈一样做个好妻子?” “你应该尽力去了解大介的内心,男人内心的软弱是女孩无法想象的,在外面摸爬打滚,家就是他的港湾,回家他只想得到安慰,他就像一个孩子,不要在家里责骂他。” 没有酒席,没有婚纱,四人围在火炉前,吃着,笑着,寒冬汇成温馨的诗句, “爱的伤痛沉浸在书中的小故事里,你从这深冬的天空下,翩然飞奔入房中,编织着的手套和洗涤着的衣物,泛起的肥皂泡沫在荡漾,你的清香在荡漾,如这无止境的雪景一般,与你相爱是我的幸福。” 凌大介轻声哼唱着财津和夫的“仙人掌之花”,禹芳晴轻轻弹着吉他和着,心中荡漾着同一屋檐下的温馨,“芳晴,我心中有一个水霸,我会像柏木达也一样守护着我们的家!” 一年后严厉的父亲过世了,那天晚上禹芳晴将凌大介紧紧搂在怀里,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发,这个男人哭得像小孩一般,她慢慢懂得了父亲的意思。 第二天凌大介决定放弃参加下一年的奥运会,全副身心投入“凌记馄饨”,他要在这小店里寻找父亲的足印,周末的时候他也会晚上抽时间教导禹芳晴所教中学的学生柔道。 父亲过世一年后,一个呱呱坠地的小女孩为这个家庭增添了不少欢乐,凌大介双掌捧起这个小家伙,睁大眼睛仔细端详,过来良久突然大声宣布:“芳晴,这个小家伙一点都不像我!” 整个病房的产妇,家属,护士都投来了异样的目光,禹芳晴嗔道:“你这个家伙又惹人误会了!” 凌大介毫不在乎的对众人说:“我两年前就知道,我娶了一位漂亮的老婆,把我的不良基因中和了,看,我的女儿多漂亮,一点都不像老爸一样丑,还是双眼皮的,我的小乖乖,眼睛大一点,不像老爸一样看什么都看不清,但是你不要嘲笑啊,起码我看中了你妈妈,小眼睛也有厉害的时候,哈哈!” 禹芳晴没好气的笑着,“大介你该为女儿取个名字。” “啊,今年是鼠年,难不成叫小鼠?又是奥运年,叫小奥?哎,你长大肯定会生气,还是妈妈取吧,你快快长大,爸爸教你柔道,以后就要好好保护妈妈了。” 禹芳晴笑着说:“我的乖女儿叫凌羚吧,羚羊的羚,不要听爸爸的话,妈妈要你在危险的时候像羚羊一样警惕,跑得像羚羊一样快。” “那就是小鼠啦,像老鼠一样胆小!” 禹芳晴为人极是善良温柔,学生都十分喜爱她,所谓爱屋及乌,“凌记馄饨“也成了中学生的挚爱,每逢春秋二祭,凌大介总在父亲坟前大放厥词,吹嘘自己青出于蓝。 凌羚四岁的时候,禹教授也与世长辞,凌大介爱护妻子,就举家搬去禹家居住,禹家陈设典雅,院子里栽满了花树,四季宜人,幽香扑鼻,小女孩更是喜欢。 看着女儿上了幼儿园,花费渐大,凌大介晚上也兼职到体育馆里教授柔道,除了有额外收入,也满足了自己对柔道的喜爱,女儿六岁时他在家里客厅铺了铺席,在院子了放了沙桩,教导女儿柔道。 也许身体里流着柔道的血液,至少凌大介是这样认为,凌羚学得非常快,每次看到女儿练习受身,(受身就是被对手摔在铺席上卸力的技术动作,铺席就是软垫),禹芳晴总是心疼,最后干脆将二人赶去体育馆练习,不准在家里练,眼不见为净,但晚上为女儿搽药油的时候,心中不免戚戚然,每次这样女儿总是亲吻着妈妈安慰。 日子过得飞快,凌羚已经十三岁了,“凌记馄饨”请多了一个帮手,叫林美帆,凌大介就喜欢她的名字,一帆风顺,禹芳晴白天在学校教学,晚上忙家务,经常决得很疲倦,心中感叹自己老了。 凌大介除了老了一点外,变化不大,在女儿面前也是小孩子脾气,禹芳晴更像要照顾两个孩子。 晚饭后,凌大介目不转睛的盯着凌羚,“妈妈,你说我们的女儿应该不会再变丑了吧?” “爸爸,你又在胡说什么?” “我担心了十几年,看来女儿长成这样,也算不错了,将来不担心没人要。” “大介!你到底有没有顾及过我的感受?要不是妈妈有超强的基因,我怕这辈子就坏在你手上,妈妈你这么漂亮,为什么会嫁给这个傻瓜?” “凌羚,叫爸爸,不准这么没礼貌!”禹芳晴自己却笑了出来,这两个家伙从来是没大没小。 “妈妈你就说吧,这个问题自我懂事以来一直困扰。” “前几年不是播大长今吗?爸爸就像闵大人,每当妈妈有危险时,他总会出现,傻傻的站在妈妈前面,嗯,至少他像柏木达也,爱护家庭。” 凌大介听到妻子的赞扬,心花怒放,“爸爸当年留学日本的时候,岂止像江口洋介?简直像木村拓哉,我还考虑过加入SMAP呢!” 凌羚马上拿出手机百度了江口洋介和木村拓哉,伸伸舌头,“我觉得大介像樱宏志!” 禹芳晴噗呲一声将口中的茶喷了出来,然后连忙道歉。 “妈妈樱宏志是那个偶像团体的?” “是樱桃子的爸爸。”禹芳晴忍笑道。 这个三口之家就是如此快活的过着平淡的日子,禹芳晴煮了红豆饭,买了芝士蛋糕,点了十三根蜡烛,凌羚闭上眼睛,“妈妈我的愿望是可以多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但不要长得像爸爸。” “傻瓜我跟妈妈商量过了,你这么淘气,生多一个小孩肯定是比你可爱听话的,我们绝对疼爱他多于你,所以为了你着想,还是决定不生。”凌大介三十九岁了,还是喜欢跟女儿争吵。 第三章不一样的妈妈 在购物广场,禹芳晴推着手推车,凌羚挽着妈妈的手臂,“凌羚小时候你最爱坐在购物车里面,爸爸推着你,可是有一次你生气了,因为爸爸叫你小羚。” 凌羚侧着头想了很久,“我忘记了为什么自己生气,可是我就不喜欢别人叫我小羚,好像一种很可怜的语气,电视上的女人明明二三十岁,还自称小什么的,听到就讨厌!” “你这傻孩子就是好强,跟你爸爸一样,他小时候也叫凌小介后来自己改为凌大介了,还给爷爷打了一顿。” 两母女笑作一团,凌羚自然心里盘算回去笑话爸爸:“看来我说他像樱宏志果然有先见之明!” “这个朝日啤酒是爸爸最爱喝的,在高兴的时候可以为他倒一杯,但是只能喝一瓶。” “妈妈大介这个傻瓜是归你管辖的。” “凌羚,你已经长大了,懂事了,爸爸却越老越胡闹,妈妈一个人管不了他,以后你要替妈妈分担一下。” “好!爷爷不是有祖传的藤条吗?” 禹芳晴想起跟老爷初次见面的日子,自己挥动藤条,凌大介脸露尴尬,嘴角露出了甜甜的微笑,从此凌羚便进入了妈妈的领地,妈妈教她做菜,让她打扫卫生,让她自己打开洗衣机,凌羚甚是高兴,十三四岁的孩子总喜欢有人痛爱,总喜欢偷懒,总喜欢发脾气,但这是他们的权利,是青春的资本,可能因为他们知道这也是最后可以要挟父母的年纪,也是最后称自己为孩子的年纪,可是总有例外的人,例如凌羚,她最是要强,这说明她已经不是孩子了吗?不,孩子还有一种脾气就是不服输。 妈妈第一次出现在晚上的体育馆里,安静的坐在场边,她的手里没有水壶,包里没有手帕,但是有那甜美的笑容,凌大介板着脸,叉着腰大声道:“今天,有几位新来的同学,柔道最讲究礼貌,讲辈分,所以新来的同学在我讲话结束后,要向师兄师姐弯腰问好,但是柔道场没有师傅,只有教练,你们叫我凌教练,柔道不是使蛮力的运动,讲究精力善用。” “我爸爸在妈妈面前耍威风。”凌羚笑着用手顶了师姐一下。 “凌羚!你在说什么?” “没有,爸爸。” “叫教练!” “是,大介教练!” “好,你先出来示范二十次受身!” 凌羚夸张的叉着腰,哭丧着脸走到场边,禹芳晴正将买来的氺分给自己的学生,“啊?妈妈,你太偏心了,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没有水,你替我擦汗。” 说完将脑袋伸到妈妈的跟前,一只大手从后面伸出,在她的脸上胡乱一抹,“爸爸替你擦汗。” “臭死了你的脏手。” 凌羚突然装作很凄凉的说道:“妈妈,你不爱我了,以前你都不看我打柔道,今天特意来看我被大介虐待,你不心痛吗?” “一点都不痛。” “妈妈,明天我考蓝带,你要来鼓励。”凌羚一点也不在乎,搂住妈妈撒娇。 “啡带比蓝带厉害吗?” “当然。” “你知道吗?你爸爸二十四岁的时候就是啡带了。”禹芳晴骄傲的说道。 凌大介在凌羚背后干着急,但是也阻止不了妻子,事实上柔道未进入段位时,分六级,白,黄,橙,绿,蓝,啡,到了啡带可以入段,就是黑带,分为一到五段,黑带更高一级就是红白带,六到八段,最高的就是九段,十段是红带,前面提到的三船久藏就是历史上第四位十段选手,和段位不同,级位最高的是一级啡带,最低的反而是六级白带。所以女儿十四岁不到考蓝带,而自己二十四岁时才比女儿高一级,虽然并不能作准,因为每升一级所需的时间很多,像要有黑带起码要十到十五年功夫,但是在不懂规则的妻子面前甚为尴尬,奇怪的是凌羚并没有取笑他,此刻心里爱死了这个女儿。 第二天晚上,禹芳晴如约到了体育馆,跟十五年前不同,场馆坐满了家长,人气鼎盛,相同的是考试的选手个个木然呆坐,连自己的调皮女儿也闭着眼睛双手慢慢摆动,十分滑稽,旁边的学生告诉她,这是柔道的冥想,就是自己在心里想象自己的得意技,在心里演练,手上挥舞是选手不自觉的表现,她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动作。 在铺席最近处,凌大介伸直腰板,双手四指并拢,拇指叉开,放在分开的双腿上,眼睛注视着前方,完全没有回过头来看一眼自己温柔的妻子,禹芳晴反而心里一甜,“这个男人认真起来的样子真的十分迷人,要我看多二十年,三十年也不厌倦,可是,哎。” 前面三组选手出场后,凌羚是第四个出场,“奸爸爹!”,妈妈不禁喊道,随后立刻感觉自己失礼,甚是不安,只见女儿回过头来,小嘴张开,口型吐出“啊尼嘎多”,心里顿觉平和欢欣,她说的是加油,女儿说的是谢谢。 三位裁判就位,主裁判一声“啊吉麦!”,大手一挥,凌羚马上左手抓对方右袖,右手抓对方左领,情况恍如十五年前一样,不同的是女儿并没有像爸爸一样东张西望,相同的是连自己不懂得柔道的人都知道两父女都是一味前冲进攻的急性子。 几次的进攻都是无功而返,两次差点使出“背负投”都给对方化解,时间过去两分多钟,女子柔道是四分钟,比男子少一分钟,凌羚内心开始平静,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的进攻都收敛了,改为开始的试探,时间还剩五十秒,突然两人倒地,禹芳晴的心都跳出来了,忙问旁边的学生怎么办,学生笑着安慰说这是正常的。 凌羚心想在“立技”,上胜不了,时间不多了,就改为“寝技”,吧,在柔道里简单说,站着打是“立技”,躺着打叫“寝技”,对手一个翻滚,压在她的身上,禹芳晴紧张的抓住学生的手,看着丈夫,只见他还是那副表情,只见凌羚还没等对方出招,已经左手抓住对方的右手腕身体迅速的半坐,她知道稍微迟缓就会给对方制服,右手穿过对方的右手臂,抓住自己的左手腕,形成一个固定姿势,一用力,对手立刻拍席,裁判宣布比赛结束。 还没等禹芳晴问话,学生立刻兴奋的说:“禹老师,凌羚居然可以使出‘下位木村锁’,反败为胜,她真的很厉害啊!”,她根本不明白什么叫“下位木村锁”,反正知道女儿赢了,十分高兴,所谓“木村锁”,是木村政彦创立的针对手臂关节的屈服技,使用出来,对手在铺席上拍两下就是认输的意思,如果不认输,很可能会伤到她的手臂关节,是极厉害的一招,现在的wwe经常可以看到。 凌羚在前辈手上接过蓝带,跑过来要求妈妈替她系上,凌大介一手接过,在她腰间一系,“丫头,你自己回家吧,我要跟妈妈去拍拖,看电影。” 妈妈居然没有反对,笑着挽着爸爸的手臂,“你们两个好可恶啊。” 只见爸爸头也不回的,扬起左手,慢慢挥动,一副老*******的姿态,“你已经妨碍我们十四年了。” 今晚看的电影是新上映的“十个约定”,是导演本木克英根据川口晴小说“我和寻回犬的十个约定”拍成的电影,一百一十七分钟里,凌大介都搂住禹芳晴,倚着丈夫结实的胸膛,那份安稳的感觉,十五年如一日,他真的做到了像柏木达也一样作为水霸守护家庭,妻子那柔弱的身体,如冬日阳光温暖的笑容,还有岳丈大人说的永远猜不到的坚强,忍不住在妻子额头上吻了一下,两人就像初恋一般,在他们心中,初恋根本没有期限,反正十五年来还在保质期中。 电影看完,皎洁的月光洒在长街上,两人已经第三次来回了,仿佛永远都不厌倦,“真怀念啊,以前每次清晨跑步经过这个院子,我总是要停下来,被里面的花香吸引,原来这里是罗马剧院,我可爱的安雅公主就在里面。” “再走一遍,就回家了,路始终是有尽头的。”禹芳晴幽幽道,“大介,齐腾明莉太可爱了,就像我们的凌羚。” “但是你比齐腾芙美子美太多了,也不像她这么糊涂,但是善良温柔是一样的,当然,我也比齐腾佑市帅多了。” “当然,你在我心中就是闵政浩。” “哈哈哈!”凌大介自己都不好意思的摸着头。 “大介,凌羚十四岁生日的时候我们也送一条金毛寻回犬给她,名字也叫袜仔,狗狗的寿命是十年,刚好可以陪伴她长大,坐她十年最无私的朋友,每天靠在门前为她期待,卖弄着小可爱,任何时候都比那个他要爱她。” “都听你的。”,凌大介突然咬着牙,用力的向天空打了一拳,“那可恶的月光,居然拥抱着我最爱的公主。” 凌羚背着书包欢乐的唱着歌,她十分享受放学这条林荫小道,清风吹着她的短发,弯弯的眼睛挂在鹅蛋一样的脸上,两个小酒窝甜甜的,她总是对着镜子说自己这个傻样子不想给人看到,所以只有在这幽静的地方才展露出来。 今天居然有五个人在这路上,对着自己的是一个高瘦男孩,长碎发,普通的西装校服掩盖不了他那文静的富贵气质,原来是最好的朋友刘昱希,其余四人围着他,明显是学校里的小混混。 “刘昱希小朋友,在干什么?”面对着比自己大一岁的男孩凌羚还是习惯了幼儿园时的称呼。 “凌羚同学,他们想勒索,你走吧,危险。”刘昱希反而喜欢同学的称谓。 “哦?请问你们四位是小混混先生吗?”凌羚放下书包,虽然不承认,但确确实实遗传了凌大介的性格。 四个家伙嬉皮笑脸,怪叫着,吹着口哨,慢慢走过来,“讨厌的蟑螂!”凌羚作出作呕状。 “你说什么?”一个长头发的家伙叫嚣道。 “对不起,说你们是蟑螂把小强都侮辱了。”凌羚正式道。 “喂,你们四个害虫,不准欺负女生。”刘昱希从后走上来,“啊!”他小腹中了一拳,曲卷在地。 凌羚冲上前,左手抓住一人的右腕,右手拿他的衣领,左手向上一提,右手一推,待他重心向后,右脚一勾,一招“大内刈”,将一人摔倒,“练习赛开始啦!” 第四章我和寻回犬的十个约定 凌羚出手非常快,同一个动作抓住第二个小混混,用力一推,小混混岂容一个女孩这样放肆,马上用力向前反推,“好!”,凌羚立刻借力倒地,左脚撑住他的腹部,用力一蹬,双手同时用力向后翻,一个一百多磅的家伙“啪!”的一声中了一个“巴投”,重重摔在地上,爬不起来。 这时后面一个家伙趁机冲上来,凌羚一个挺身站起来,向后退一步,用背部迎上小混混,反倒吓得他一呆,还没反应过来,右手已经被抓住,一个随后衣领一紧,一个标准的“背负投”,将他重重摔倒,“一本”,凌羚乐极生悲,踩在一块石头上,“哎呀”,脚上一扭,最后一个小混混立刻挥拳冲上来。 突然腹部被人用力冲击,差点倒地,原来是刘昱希,他发狂似的搂住小混混,小混混用力的捶打他的背,“走!”,他不断叫喊着,终于放松了手,小混混举拳就向他打去,他左手胡乱招架,右手挡住脸部。 动作十分滑稽,凌羚心里笑道:“原来传说中的靠脸吃饭,现实真的有。”,她一手拉开刘昱希,身体突然下沉,一招“双手割”,将小混混放倒,“傻瓜,我是蓝带二级柔道高手,即使脚扭伤了,还有大把得意技。” “凌羚同学还好吧?”刘昱希立刻恢复了平时的文静。 “没事,我受伤惯了,啊!你的膝盖流血了。 刘昱希这才感觉到自己的膝盖疼痛,“惨了,裤子都破了,我能去你家包扎一下吗?” 两人互相扶持来到凌家,“禹老师,对不起,刚才有四个社会青年想勒索我,凌羚替我出头,把脚也扭了。” 禹芳晴连忙拿出消毒药水,“昱希忍一下,有点痛的。” 凌羚已经拿出跌打酒自己搽起来,“妈妈,刘昱希小朋友刚才以为我扭了脚就不能对付那个笨蛋,居然冲过来想英雄救美,结果只能抱着人家的腰,给人暴打,笑死了,最好笑的他居然还捂着脸,比女孩还爱美。” “嘿,你乱说,他不像你自己野丫头喜欢打架,明知不能打还去保护你,亏你还笑得出,他捂脸是不想回家让家人看到担心,真懂事。” “咦?妈妈不愧是老师,分析能力这么强,他刚才真的去借了一条校服裤回来,原来不想家人知道,但是你鸡手鸭脚的就不用保护我啦,这样吧,以后你做我的奴隶兽,我是你的主人,我保护你。” “刘昱希,这么英勇保护我女儿,长大后把她娶回家吧,省得我烦心。”凌大介从屋里走出来,抓住凌羚的脚用力的替她搓着。 “对不起,刘昱希小朋友,这位是家父,平时管教不严,失礼啦。”凌羚连连道歉。 “你们一家人真好,可以这么轻松。” 冬天来了,凌羚一早为自己煎了一块汉堡排,桌上放着一个芝士蛋糕,上面插着十四根蜡烛,她坐在门外,看着院子里那棵樱花,“过了年就开花了,我们又可以一家人坐在下面,欣赏着樱花,今年把刘昱希小朋友也请来,不过要事先警告大介,不要像上一年那样,喝了啤酒,在树下跳舞,这样的家丑真的不能外扬,听妈妈说那家伙会唱‘仙人掌之花’,可以让他表演,起码让同学知道他不是一无是处,会唱日文歌,他们出去买礼物了,不知道什么呢?幸好妈妈在,一定不会像上年一样尴尬,大介真的是令人头疼。” 上一年的生日,草草交代,因为真的很失礼,但是也不能欺瞒读者,这也是十年的一个笑话,那天妈妈做了红豆饭,十三岁正是女孩子美好的开始,凌大介从大衣里拿出生日礼物,女儿接过来,她基本没什么好奇,从记事起,爸爸送礼物的日子,就是她生气的日子,从不例外。 打开用红色日历纸混乱包起来的礼物,凌羚开始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镇定的再看一眼,没错,确实是一个安全套,禹芳晴的脸立刻沉了,十五年来第一次用力的拍桌而起,“妈妈是这样的,女儿长大了,我们设立门禁倒不如,倒不如跟她上个教育课,而且这是计生发的,免费。”一个美好的生日会又给他破坏了。 禹芳晴破天荒的三天没跟凌大介说话,还搬到女儿房间睡觉,这天两母女在家吃晚饭,凌大介穿了结婚时的西服,还带了一顶像魔术师一样的帽子,倚在门口,嘴里咬着一支玫瑰,“嘿,这位漂亮的小姐,不是说你凌羚,别笑,你连她十分一都比不上,如果原谅我,这支玫瑰代表一心一意,如果不原谅,这只玫瑰代表我要重新泡你,piggirl,受泡吗?” 禹芳晴“噗呲”一声把饭喷出来,“女儿替你爸爸补习吧,是prettygirl。” “愿我会揸火箭,带你到天空去,在太空中两人住,活到一千岁,都一般心醉,有你在身边多乐趣,共你双双对,好得戚好得意,地霖天崩当闲事,就算翻风雨,只需睇到你,似阳光千万里。”不知何时他手上多了一把吉他。 凌羚嘴里轻轻哼着这首歌“我与你永共聚,分分钟需要你。”黑夜里,两个熟悉的身影走进院子,爸爸妈妈回来了。 只见凌大介裂开嘴巴,似笑非笑,大衣里面鼓鼓的,“爸爸,里面是什么?”,凌羚欣狂的扑上前。 凌大介一拉开大衣的扣子,里面探出一个黄色的小脑袋,居然是一只可爱的小狗,“哇!”凌羚一把将小狗抱在怀里,“妈妈,你看,她的眼睛圆圆的,多可爱,小狗,你叫什么名字啊?不如叫凌小介好吗?” “呸!”凌大介笑着道:“她叫袜仔,是臭袜的袜。” 禹芳晴笑着说:“你看,她的四个脚雪白雪白的,就像穿了袜子一样,妈妈要将她的名字改为跟电影里的一样,叫袜仔,她也是金毛寻回犬,记住她是一个女孩。” “啊?是金毛寻回犬,你以后就叫袜仔。” 禹芳晴将女儿拉到身边,正式道:“凌羚,电影里说爱犬十戒,你要清楚,才可以养她。” “十戒?我们已经有一个大介了。” “别胡说,十诫就是十个约定,是袜仔跟你的十个约定?” “十个约定?” “第一,请聆听我说话。” “你会说话?真了不起。” “第二,要相信我一直和你同一阵线。” “我们一起对付大介,好吗?”凌羚笑着说。 “第三,多一点陪我玩,第四,不要忘记,我也一样有感觉,第五,不准打架,真的打起来我一定会赢你。” 凌羚亲了袜仔一口,“我是柔道蓝带。” “第六当我不听话时一定有原因,第七,在学校你有自己的朋友,对于我只有你一个。” “你只有我一个?”凌羚抚摸着袜仔。 “第八,我老后,你继续和我做朋友,第九,我的寿命大概只有十年,你一定要珍惜大家相处的时间,第十,我永远不会忘记一起的日子,道我死的时候一定要留在我身边。这就是十个约定,我写在这里,你好好记住。“ 禹芳晴递给凌羚一个本子,打开一看,每一页都画了不同的狗狗图片,下面都写了一个约定,翻到第十一页,上面写着“妈妈跟凌羚的十个约定”,“凌羚,吃蛋糕了,后面的十个约定,以后再看。” “啊,大介,我还没吹蜡烛呢,不准偷吃。” “饿了嘛!” “嘿,刘昱希,你也来啦!”凌大介大声叫道。 门外的刘昱希穿着一件苏格兰款式的格子厚衬衫,手里挂着外套,凌羚大嚷着:“刘昱希小朋友,快进来,我要吹蜡烛了,大介偷吃了一块。” 蜡烛吹灭了,刘昱希双手送上一份礼物,“凌羚同学,生日快乐!” 凌羚一手接过,“谢谢!”,连忙拆开,“哇!好漂亮啊!但是好老土啊!”笑得眼睛都弯起来了,原来是一个紫色的水晶苹果。 “凌羚,不准这么没礼貌,你爸爸也曾经说送这样一个水晶苹果给我,就这样过去十年了。” “妈妈不要指望那个吝啬鬼,她一定是说一个这样的水晶苹果可以买几十斤苹果吃了,哦!我记得了,一定是这样,我有一年我记得我吃了一个月的苹果,从早餐到晚餐都是苹果!” 凌大介给女儿拆穿了马上转移话题,“刘昱希,你记住啊,你送水晶苹果给我宝贝女儿,将来如果你要娶她的话,你要在镁光灯的广告牌下脱了上衣倒立啊!” “脱上衣?倒立?” “刘昱希小朋友,别管他,这位老人家的思想守旧,又不知道是那套老掉牙的电视情节。” “恋爱世纪啊,小朋友,如果你看,你会发现里面的男主角跟叔叔长得一模一样啊!” “对不起,家门不幸,失礼啦,他是说自己长得像樱宏志!” “对不起,叔叔,对不起!”刘昱希手忙脚乱的替凌大介擦着脸,原来的刚吃了一个水泡饼干,喝了一口汽水,突然听到“樱宏志”,忍不住喷了出来,正好喷得凌大介满脸都是。 “刘昱希,告诉我,樱宏志是谁?” “我不敢说叔叔!我替你倒啤酒,叔叔听说你会唱日文歌。” “爱的伤痛沉浸在书中的小故事里,你从这深冬的天空下,翩然飞奔入房中。”凌大介抓起吉他,深情的看着妻子,轻轻的唱着,禹芳晴脸上露出甜蜜的笑容,在这间小屋子里,因为有这个高大的男人陪伴,因为有可爱的女儿伴随,屋檐下坠落的樱花,下一年还能看到吗? 凌大介突然站起来边弹边走,刘昱希用手搭在他的肩上,凌羚也笑着右手搭在刘昱希肩上,伸出左手,禹芳晴笑着伸出右手去抓女儿的手,但是并没有抓到,右手突然垂落在桌子上,推到了啤酒,随之人也倒在地上。 第五章寻找妈妈的气息 突然奇来的状况令两个孩子不知所措,凌大介扔下吉他,一把抱起禹芳晴,向门外跑去,“跑!”刘昱希拉着呆在屋子里的凌羚,两人跟着跑了出去,可是怎么跑都追不上前面那位野兽般的男人。 医院里人流不多,那位高大健壮的身躯十分显眼,“凌羚不用担心,医生正在抢救,刘昱希你到我家替我锁上门,将袜仔抱回家带一个晚上,凌羚今晚肯定睡不着,明天替她请假。”刘昱希应声离去。 “喂,美帆明天我不能回去,你早一点回去只卖馄饨不卖面,记得跟客人说清楚,只是一天,第二天就会正常。” “嘿,你是蓝带二级,精神点,一起为妈妈打气!”凌大介伸出大手在凌羚的头上混乱的抓了几下,裂开嘴巴笑了笑。 “凌先生你太太已经抢救过来了,但需要休息,现在已经睡了,你去办住院手续,明天早上才可以跟她说话。” “爸爸,我回去拿妈妈的证件还有钱。” 凌大介从大衣里袋拿出一张医疗卡还有银行卡,轻轻的挥了挥,然后走去大堂,这晚两人坐在医院的长椅上,凌羚依靠在爸爸的肩膀,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被轻轻推醒,一件大衣滑落在地,爸爸细长的眼睛正带着笑意看着自己。 两人走进病房,妈妈正倚在床靠上,“大介替我出去买点水果。”脸上的笑容还是那么甜美。 “妈妈,你生病多久了,爸爸的口袋为什么常备你的医疗卡还有银行卡?”一夜之间凌羚仿佛长大不少。 “知道吗?面对绝望时,两种人是最勇敢的,一种是相信奇迹,一种是坦然接受,爸爸和妈妈是后一种。”禹芳晴轻轻在女儿额上吻了一下。 “我知道你为什么会嫁给爸爸,我没看过他比赛,但昨晚我可以猜到他比赛时是多么的帅气。”凌羚知道接下妈妈的话题会是伤感的。 “不止这样,最令我感动的是,他跟我认识时已经想到多年后的事情,让我看到和他一起的期盼。” “过了年,天气暖和了,你会好起来吗?” “未来十年,袜仔会陪伴着你,代替妈妈看着你长大。” “妈妈,你一点都不害怕吗?你没有牵挂吗?” “我一点都不害怕,这十几年来,有一个不问原因傻傻的爱着我的男人,有一个可爱的女儿,我真的太幸运了,以后即使到你老掉牙了,妈妈还是在你身边,你还会感受妈妈的气息。” 回到家里,袜仔欢快叫着,两只肥嘟嘟的手不厌其烦的抓着凌羚的裤脚,她向站在门口的刘昱希挥挥手,抱着袜仔走进屋子,晚上没有一点饿的感觉,倒了狗粮放在地上,袜仔吃几口,又跑过来舔着她的手背,“袜仔,我没心情跟你玩。” 深冬居然还会雷声隆隆,原来爸爸在家里是会多么的安稳,凌羚瑟缩在被子里,开着灯,不敢入睡,要强的她,内心却十分柔弱,一个温暖的小东西投入她的怀抱,“袜仔,你也怕打雷吗?” 袜仔轻声的叫着,舌头舔着她的脸,小脑袋在她脖子轻轻的磨刷着,“嘻嘻嘻,袜仔好痒啊,哦,我知道啦,原来你是来安慰我的,是吗?袜仔真乖。” 这天晚上搂着袜仔,睡得十分安稳,还没等到樱花盛开,在大年夜前妈妈就离开了,一切都来得这么自然,原来生活是没有预设的,当事情发生后,你会慢慢适应,凌羚为坐在门口发呆的爸爸斟满一杯啤酒,然后坐在旁边,袜仔乖乖的匍匐在脚下。 “爸爸,为什么你们可以这么若无其事,为什么你不带妈妈多去一些地方游玩,为什么不买多一点好吃的给她,你明明知道的?大人都这样吗?” “对于必定会发生的事情,是不必太悲伤的。” 袜仔突然想着天空大叫起来,凌羚马上搂着她,“袜仔真胆小,这是烟花啦,你看真漂亮。” “这是妈妈说的。” “啊?” “你看天空的烟花漂亮吗?妈妈说在南美有一个国家,只要有人离去了,他们就放烟花庆祝,他们觉得有些事情是必然会发生的,所以开心面对。” “我真的没有看见过妈妈生气的样子,她说会一直陪我到老,我可以感受到她的气息,爸爸,妈妈的气息在哪里?” “我一点都不悲伤,因为我无时无刻都感受到妈妈在我身边,你也可以自己去寻找妈妈的气息。” 第二天一早,“袜仔,我们出发,一起去寻找妈妈的气息。”袜仔欢快的叫着,跟在凌羚的后面跑着。 “美帆阿姨早上好。” “早上好,袜仔好可爱啊,为什么不为她带一个圈子,系一条绳子呢?” “这个啊?我考虑一下,美帆阿姨,你对我妈妈的感觉是什么?” “她是公主,她是一颗糖,每次大介提起她的时候,就像小孩子得到糖果一般。” 凌羚带着袜仔跑到花市场,清晨的阳光洒在身上,十分温暖,鼻子里满是甜甜的花香,“凌羚送一束姜花给你。” “袜仔是姜花,你闻一下,我们的屋子这么香,就是姜花,妈妈每个星期都买的姜花,袜仔,姜花不能吃的,哈哈哈,你个傻瓜袜仔。“ 袜仔在前面跑着,凌羚在后面追着,“袜仔,你再这么任性,我就听美帆阿姨的话买一根绳子套住你。” “是袜仔,袜仔你好吗?” 蹲下身子抚摸着袜仔的是妈妈的同事徐老师,还有妈妈的几个学生,“凌羚看到你这么开心,我们都放心了,刚才大家还担心你会难过,想过去看你。” 难过?自从妈妈走了之后,凌羚居然没有难过,不,是从小到大她都没有难过,因为她不懂得难过的滋味,“徐老师,我明白了,为什么我没有难过,因为每次我将要难过的时候,妈妈已经把我哄得像傻瓜一样欢笑,因为妈妈,我不知道难过是怎样的,对啦,妈妈在你们心中是怎样的一个人?” “她是一个讨厌争吵的人。” “她是最漂亮的老师。” “她是最温柔的人。” “我不懂得形容,但是从此往后,每年都会在她坟前献上一扎鲜花,不单只是我,相信每一届她教过学生都会怀念她。” 突然袜仔开心的“汪汪”大叫,原来是刘昱希,他正把花店老板不要的年桔一个一个的摘下来,放到一个袋子里。 “刘昱希同学,你摘桔子干什么?” “凌羚同学,因为你爱吃燥热的食品,又经常咳嗽,我摘了做咸金桔,可以为你降火润喉。” “什么时候可以冲来喝?” “傻瓜,起码要腌上十年以上才好。” “十年?十年后你还认识我吗?” “我不觉得十年后有什么变化?你就在我的生活里,明天一样,十年后也一样,你还是凌羚同学,在我心里还是你,会变吗?” 凌羚转身拼命的跑回家,袜仔叫着在后面奔跑,留下刘昱希还在那认真的摘着桔子,“爸爸,爸爸!” 凌大介看着喘着粗气的女儿,抓了一把狗粮在手里,慢慢坐下,让袜仔吃着,“爸爸,我找到妈妈的气息啦,在爸爸的甜笑里,有妈妈,在满室清香里有妈妈,樱花落下时,有妈妈,在同学每年的思念里有妈妈,但这些都是别人感受到的妈妈气息,在我的心中,永远都抹不去妈妈的容颜,妈妈就在我身边,我妈妈对我的爱,我对妈妈的记挂就是妈妈的气息!” “傻瓜,你根本不需要去寻找,妈妈永远都不会在你心中离去,怎么可能没有妈妈的气息,在你的血液里就流淌着妈妈的气息。” “爸爸,你是说我会像妈妈一样温柔?” “当然!” “我明白了!” 凌羚跑进屋里,将姜花插在花瓶,把脏衣服放进洗衣机,走进厨房,切了姜蓉,把剩饭打散,将冰箱里的鳗鱼切粒混上绍酒,将搅匀的蛋浆倒入平底锅,倒入姜蓉剩饭,加上鱼露,炒好后拌上鳗鱼,再炒几下。 凌大介大口大口的吃着鳗鱼炒饭,“这就是妈妈煮的味道,哈哈,好吃吧,袜仔你个馋狗,喂喂,够啦,你再吃我没有啦!”炒饭放在地上,袜仔跟他抢着来吃。 “爸爸,妈妈说你一早就想到跟她多年后的事情,你怎么知道以后会怎样?” “我怎么知道以后会怎样,但我是要跟妈妈一直生活下去,一些基本的东西是可以预测的,例如妈妈有甜美的笑容,有迷人的大眼,我跟她是一定有小孩的,那么就可以想到小孩的样子一定是有甜甜的微笑,眼睛一定不会小,还有我们在院子里栽的樱花,十年后一定会长得很高,每年都会开满樱花,只要跟妈妈每天相对,互相爱护,十年后的浪漫一定是会发生的,只要我们在一起。“ 凌羚侧躺在床上,抚摸着趴着床上的袜仔,“袜仔,今天刘昱希说腌的咸金桔留给十年后的我,这十年,我会一直跟那个傻瓜一样要好吗?袜仔,你也说可以啊,那么应该可以。” 第六章袜仔有新家啦 一块翠绿色的餐布铺在树下,精美的食物盒整齐的摆着各式各样的寿司,青绿色的提子旁边是最爱的炸鸡,凌大介拿着啤酒醉醺醺的跳舞,舞姿像极了“咕噜咕噜魔法阵”的老伯,倚在妈妈温暖的怀里,“她那甜美的笑容终有一天会出现在我的脸上,因为我是她唯一的女儿”凌羚陶醉的想着,跳完舞的爸爸把自己最爱的鳗鱼寿司塞满了嘴,可恶的是旁边的刘昱希还将炸鸡递给他,凌羚大声的抱怨着,但身体却是懒洋洋的。 “啊,是樱花,就像粉红色的飘雪。”妈妈抬头看着飘落的樱花。 樱花轻轻落在脸上,温暖湿润,弄得脸上痒痒的,还有一股暖暖的气息,“原来五点半了,袜仔,你比闹钟还准时。” 凌羚睁开朦胧的双眼,擦去脸上袜仔的口水,吃吃的笑着,第一时间走到妈妈的遗像前,换上新鲜摘下来的白玉兰,“妈妈,樱花快要盛开了,你要第一个闻到它的清香。好!袜仔小姐,出发吧!” 初春的长街还没退去冷冬的寒气,一阵阵的白雾从女孩的嘴里喷出萦绕在头上,细细的长腿已经慢慢的给如雪的四蹄追上,清爽的空气洗去清晨的懵懂,“袜仔,我不会输给你的!” 长街的转弯位,雾气弥漫,那股熟悉的香气总是令人垂涎欲滴,妈妈娟秀的“凌记馄饨”四字尤为显眼,“美帆阿姨早上好!大介你的口好臭,记得回来吃白粥!”引得店里的几个老主顾哈哈大笑。 凌大介倚在门前,剥开香蕉,让袜仔咬了一口,然后将剩余的半根全部塞入口中。 “大介,你一点都不讲卫生!”凌羚从厨房端出三碗白粥,还有炒面,鄙视的眼神看着这位老男孩。 “袜仔,我们是好朋友,我一定将自己喜欢的食物先给你尝。” “大介,请你熟读一下墙上的家训,袜仔是女生,怎么可以让你吃到她的口水。” 墙上挂着一张宣纸,上面歪歪斜斜的写着“女生之家,杜绝一切粗鲁的男人”,落款是大介,下面印着一只纤长的手印,一只大大的手印,还有一只爪印,这是前天他喝醉之后,光着膀子在家里跳舞,半夜给女儿抓起来写的,还威胁要赶他到馄饨面店睡觉,这过程还拍了短片,睡魔的侵袭下,他举起右手发誓的样子尤为可爱,每天第一个客人进来时,林美帆总是拿出来,旁人讶异这里有什么魔力,总是在欢笑中开始一天的生意。 对于这种老男孩,小小的羞辱根本放不进他自称宽广的心里,他用力的吃了一口白粥,夸张的表情就像美食节目那些女孩,令女儿忍俊不禁,他将白粥放在妻子的遗像前,“妈妈,你尝一口女儿的早餐,简直和妈妈的一样。” 袜仔拼命的咬着他的裤脚,向后拉着,“馋鬼袜仔,等凉了再给你吃。” “是袜仔不想让妈妈吃你口水啦!” 凌大介满嘴含着炒面,含糊的说道:“女儿,徐老师院子里的松树给风吹倒了,你今天过去将它劈开,砍成一条条半米长的木块,用斗车运一车回来,我要为袜仔造一间屋子。” “啊,袜仔,你终于有自己的房间啦,大介,多一条家训,你不准无缘无故的闯入袜仔的房间,就像我的一样,我们都是女生,知道吗?” “哦?是吗,我每次都有敲门的。” “还有,我一个弱质女流,怎么去砍一车的木头回来。” “那也是,如果是妈妈像你这样年纪时,这么可爱的女生,一定一大帮男孩争着帮忙,你浪费了爸爸给你的优良遗传。” 若不是在牙牙学语时,妈妈教她对着这个男人喊爸爸,她根本不会相信这个粗鲁的男人是自己的父亲,但十四岁一百七十公分的身高也只有这个男人才有此基因遗传。 “袜仔,你这么可爱,你爸爸一定很帅气,真羡慕你。” 袜仔向着书桌上的水晶苹果“汪汪”的叫着,“袜仔,刘昱希是家里的少爷,恐怕一根木头都抱不动,啊,有了,有一个像爸爸一样笨的男孩。” “喂,铁柱师兄,我是凌羚师妹。” “啊!小羚师妹?是铁梁师兄啦,你连我的名字都记错,真可爱。” 凌羚向着袜仔伸伸舌头,“叫我凌羚好啦,听说师兄十九岁生日快到了,我在电视上学了做曲奇饼,材料都买好了,爸爸却要我去徐老师家里砍一车木头回来,我要跟你交代一声,曲奇饼可能做不成了。” “是十六岁生日,上个月已经过了,但是可以吃到师妹做的曲奇饼,太幸福了,教练怎么可以让这么可爱的女生去砍木头,我现在过去砍。” “不要,师兄,很难的,要砍成半米一段,还要磨光滑。” “啪”的一声,电话挂上,凌羚抱着袜仔,“袜仔,这就是漂亮女生的权力,我们去面包店买曲奇饼。” 中午的阳光洒入院子,一扫多日的阴霾,凌羚倚在樱花树下,伸伸懒腰,十分惬意,袜仔对着她叫了两声,然后走开,自己躲到桂花树下趴下,“袜仔,师兄喜欢吃大饼。” 袜仔“呜呜”两声,自己在玩着青草,“好啦,曲奇饼涨价了,大饼便宜一半,但这不能怪我,吝啬是大介的遗传,我能跟达尔文较劲吗?” 袜仔突然“汪汪”大叫,跑到院子门口,只见一个黑黝黝的大男孩,被着一大捆木头走进来,“铁柱,不,铁梁师兄,为什么不用斗车?” “嘿,习武之人,这点重量算什么,小羚,我的曲奇呢?” “你把木头放好,我进去看看做好了没有。” 凌羚飞似的跑进屋里,从杂物房里翻出一个停电时用的白蜡烛,“啊?袜仔,原来你也喜欢吃大饼啊?真可爱,哎呀!” 她连忙从袜仔口里抢回半块大饼,用嘴吹了几下,胡乱的插上蜡烛,点上火,“师兄,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早日拿到黑带。” “师妹,不是曲奇吗?为什么是半块大饼?” “生日,生日嘛,当然要吃蛋糕,这是蛋糕,刚才我饿了,吃了一半。” 袜仔从她的怀里跳了出来,跑到樱花树下,头也不回,“死袜仔!对,我是说好师兄。” “这蛋糕上还有水迹。” “我用口咬的,你介意?” 铁梁大口的咬着大饼,脸上的表情跟凌大介一样夸张,“傻瓜都是一个模样的。” “啊?” “我说袜仔。” “这是我十六年来吃过的最美味的蛋糕。”铁梁握住凌羚的双手,“小羚师妹,你的心意,我懂了,相信我,高中毕业前,我一定是黑带,到时你亲手为我系上!” “哎呀,爸爸要回来啦。” “好啊,我也想在这里跟教练吃饭,顺便尝试一下小羚师妹的手艺,一定是幸福的味道。” “师兄,现在多少点?” “十二点过一刻。” “好,你记住,二零零八年二月十八号,十二点过一刻,你我之间的秘密,保密!” 铁梁沉浸在幸福中,飞一般的走了,“袜仔,我请你吃汉堡排,不要生气好吗?下不为例。”凌羚双手握住袜仔的两只爪子,将她立起来,袜仔伸出舌头舔着她的右手。 凌大介从五金店提了一袋工具回来,“嘿,两位美女,我回来了,看看我的脸是不是脏了。” “对,上面写着傻瓜两个字,但不是今天写的,看字迹已经写了四十年了。” “哎?现在的火星文下雨跟傻瓜是一样的吗?” “拜托不要再讲老男人的笑话好吗?是Rain啦,浪漫满屋的主角。” “既然我的脸没脏,刚才铁梁那个傻瓜看到我,打完招呼,突然捂着嘴笑,问他干嘛,他又说秘密,居然收了一个傻瓜学员。” 袜仔“汪汪”大叫,“嘘!”凌羚将食指放到嘴边。 整个下午,凌大介蹲在院子里劳作,凌羚倚在樱花树下看漫画,袜仔兴奋的跑来跑去,还不时两脚支起,爬在爸爸的大腿上,试图舔他的脸,爸爸头低下,任由她舔着。 “袜仔,你越来越放肆了,淑女一点,不要亲那个臭大介。” 凌大介两步冲到樱花树下,一把横抱起凌羚,用脸上的须根拼命扎着她的脸,袜仔在他脚下乱蹦乱跳,“好啦好啦,放过我啦,亲你一个啦。”凌羚凑近嘴巴。 “才不要,我的脸只许给你妈妈一个女孩亲,你想得美!”凌大介一把将女儿放下,双手护着脸。 夕阳的余晖透过樱花树,在院子里留下点点梅花印,做好的狗屋已经摆放在树下,竟然十分美观,两父女蹲在树下,紧张的盯着前方,但是脸上却刻意的堆满强作的温暖笑容,“汪汪”,袜仔向右边奔去。 “啊,臭袜仔。”凌羚一把坐在地上,生气的踢了两下。 凌大介一把抱住袜仔,得意的大笑着,“女儿,替爸爸准备。” 凌羚无奈的捧着一碟墨水,蹲在爸爸旁边,袜仔兴奋的叫着,凌大介拿起毛笔,染了浓浓的墨汁,在狗屋的门牌上歪歪斜斜的写上“袜仔之家”四个字,然后摇着头,十分满意。 “没眼光的袜仔,我去做饭啦!” 凌大介抱起袜仔,冲进浴室,一把将袜仔丢进浴缸,自己脱下衣服,扔出门外,“凌羚,脏衣服,拿去洗!” “袜仔,今天大介爸爸跟你一起洗澡,你要替我擦背!” 凌羚捡起浴室门口的脏衣服,“大介,你变态的,居然跟袜仔一起洗澡!” “阿妹你真漂亮,阿哥我喜欢。”浴室里面传出爸爸难听的山歌,“哈哈哈,袜仔,你真坏,居然偷吻我!” 第七章袜仔不见啦 晚饭做好了,摆上桌面,一碟土鱿蒸肉饼,一碟红烧排骨,一碟炒青椒,凌大介伸手轻轻的一推,感觉有一股阻力,在那碟青椒的另一头,也按着一只修长的小手。 “哼,小孩子,发育期间,怎么可以挑食。”凌大介板着脸,一副严父的表情。 “老人家更应该饮食均衡。” 一阵清风由院子吹进来,夹杂着阵阵清幽的花香,两人都泄气了,一起夹起一块青椒放入口中,像行刑一样。 “妈妈,我监督女儿吃青椒了。” “妈妈,我监督爸爸吃青椒啦。” 两人对视着,突然指着对方大笑起来,凌羚走到冰箱,开了一瓶啤酒,为爸爸斟满,“妈妈的约定,爸爸开心的时候为他斟一杯啤酒,但只可以喝一瓶。” “妈妈果然是全世界最好的老婆。”凌大介故作哭泣状,“呜呜”两声,袜仔艰难的从凌大介的腿上爬上桌面。 “袜仔,不准这么没礼貌,下去!”凌羚道。 “袜仔,你是不是想和我们一起吃饭啊,好吧,爸爸批准你在桌面吃饭,凌羚坐左边,袜仔坐右边,我们是一家人啦。” “我们是一家人?你是花老爷,我是阿柑,袜仔是阿桔?” “花老爷?”凌大介摸着脑袋。 袜仔伸出舌头在杯子里舔了几下,居然喝了小半杯啤酒,爸爸十分高兴,自己喝一口,又让袜仔喝一口,居然还伸手去拿了袜仔的一块狗粮咬了半块,“哦,好吃!”然后将半块放到凌羚的嘴里,女儿惊奇得忘记吐出来了。 袜仔用力的叫了两声,“袜仔,不准这么小气。”,爸爸夹了一块排骨放到袜仔的口里,然后又夹了一块放自己口里,“袜仔,我女儿的手艺不错吧?不过比起妈妈还是有差别。” 凌羚终于确定为什么袜仔会选择爸爸为她写门牌了,饭后她走到妈妈的遗像前,拜了拜,“妈妈,我吃饱了,你呢?今晚做的菜味道如何?爸爸真的越来越胡闹了,我想应该要出动爷爷的藤条。” “妈妈,你女儿嫉妒我跟袜仔的感情,你不要听她的,嘿,昨晚妈妈跟我说了,那藤条让我拿去烧掉!”凌大介大声嚷着。 一大早,凌羚捧着一大堆食物,放在地面上,逐一让袜仔尝试,然后认真的记录在笔记本上,凌大介神秘的走过来,从后面拿出两个青椒,放在袜仔的前爪上。 “袜仔,这是全世界最美味的食物,你试一下。” 袜仔抬起头向着他大声的叫了两声,然后跑开,向着妈妈的遗像“汪汪”又叫了两声。 “袜仔,你这个小气鬼!” “袜仔,不要理他,我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啦,好啦,爸爸,我上学啦,你快点回去帮忙吧,美帆阿姨一个人忙不过来,不要偷懒,知道吗?袜仔你一个人在院子里玩,晚上见。” 刘昱希居然参加了学校的篮球赛,作为最好的朋友,凌羚当然到场支持,比赛完毕,她对这个家伙另眼相看,她将拳头举起,伸到他胸前,”刘昱希选手,刚才有三个女孩为你尖叫,请问你有什么感受?“ 这个文静的男孩脸上一红,傻傻的摸着自己的脑袋,反问,“你喜欢篮球吗?” “当然,我的偶像是纽约尼克斯的大猩猩尤因!” “你真怪。” “受爸爸影响啦。”反正一切不好的,怪异的,只要说是爸爸遗传都可以解析过去。 “那你打柔道有什么目标?希望拿奥运冠军还是得到更高的段位?” 凌羚神秘的伸起右手食指,摆了摆,“我的人生目标是有朝一日,爸爸打开六点半新闻的时候,可以看到伍晃荣在报道我的事迹。” “伍晃荣?那你还喜欢那个明星?” “伍晃荣你都不知道?我还喜欢哪个明星?林保全,郑丽丽算不算?伊藤千秋,还有唐老鸭,乱太郎,你也算吧,刚才你打球很像流川枫啊。” 凌羚突然哑着声音装作老太婆的声调道:“不用想啦,是叮当和小丸子的配音啦,伊藤是Xgame的明星啦,我不适合你啦,你还是去找喜欢宋慧乔的小妹妹吧。” 说完自己也忍不住哈哈大笑,大步的向前走,男孩表示想去看袜仔,“你走路有必要这么快吗?我应该买什么礼物给袜仔?” “哦?”凌羚立刻停住,脸上露出快乐的笑容,“你的脚步追不上我的,买芝士蛋糕吧,想起都开心。” 在长街上已经可以看到准备盛开的樱花,凌羚双手捧着芝士蛋糕,眼睛笑得弯成月亮,经过“凌记馄饨”时,若不是林美帆挡住门口,凌大介已经飞身出来将蛋糕抢去,这天十分奇怪,居然还听不到袜仔的叫声,以前离家一百米已经可以听到她的叫声,把蛋糕往男孩手上一塞,立刻跑过去,院子的门居然打开,一股不祥感觉笼罩全身。 屋子里找遍了,菜市场,学校,河边,花市场,全部袜仔去过的地方都找遍了,还是找不到,凌大介匆匆将店面关了和林美帆一起去寻找,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她无力的倒在爸爸的怀里,“爸爸。” 凌大介将女儿紧紧搂住,“袜仔是金毛犬,她的肉没人会吃的,她这么聪明也不会乱吃东西,只有两个可能,一是给人偷了,二是跟男朋友跑了。” 此刻没人会懂得他的幽默,凌羚可怜的看着爸爸,也只有发生了事情,才会知道有这个爸爸的存在,“洗澡,睡觉,爸爸保证,睡醒了,袜仔一定会回来的!” “肯定!” “sure!” 半夜里,“汪汪汪!”,脸上一阵痒,“袜仔,你回来啦!” 打开灯一看,什么也没有,房门一下子打开了,爸爸立刻关上,敲了两下,再把头探进来,“我可以进来吗?” 女儿无奈的摇头,“我说不可以,你会走吗?” “不会,怎么啦?恶梦?要爸爸借一个宽广的肩膀给你吗?” “谢谢,不用,关门。” 第二天凌羚无精打采的走在上学的路上,看到几个阿姨在墙壁上看着,她过去一看,是一张寻狗启示,上面分明是袜仔的照片,写着“无论你用什么手段得到这条小狗,请联系刘先生,电话13620831330,重酬五千,酬金还可以商量” “傻瓜!”凌羚无力的说道,这个电话是刘昱希的,一路走去,居然有几十张这样的寻狗启示,他昨晚十一点才回家,现在才七点半,他到底有没有睡过觉,“啊,不对,五千,那傻瓜该不是将家里给他买手提电脑的钱作为酬金吧?” 前面分明的一个高瘦的小子正在墙壁上贴着东西,两人相视一笑,女孩在男孩的胸前重重打了一拳,“妈妈教导我,不幸的事情发生时,要学会接受。” “我怕你难以接受。” “什么?” “我在馄饨店听到你爸爸吩咐美帆阿姨将她家里有一块黑毛的寻回犬拿去发廊然成金色,我告诉他会告密的。” “那个臭大介!袜仔对他这么好,他居然!” 放学了,凌羚无力的拿着扫把在教室打扫卫生,是因为课堂上将班主任林老师叫成了成老师,传闻她暗恋的体育老师正式跟成老师交往了,所以被罚打扫卫生,还是那位男孩,默默的拿起扫把,认真的打扫着。 院子里,凌羚怒气冲冲的正想大骂,凌大介严肃的表情令她收起怒火,“凌羚,袜仔是小光抱走了,大耳是袜仔的妈妈,生了四个孩子,袜仔卖给我们,小光说大耳想念孩子,所以将她抱走了,钱也退回来了。” 两父女呆呆的坐在樱花下,“我们不应该妨碍袜仔跟妈妈团聚,爸爸,对吗?” 凌大介轻轻点点头,用力的搂了一下女儿的肩膀,“女儿,爸爸让你摔几下,好吗?”说完,站起来,女儿轻轻的拉住他的衣袖,他一翻身,自己摔在地上,“一本!” 看着地上裂开嘴大笑的爸爸,凌羚突然知道妈妈为什么这么爱这个粗鲁的男人,“袜仔!”躺在地上的男人突然大叫。 凌羚脸上一沉,这样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突然一只金黄色的小狗跳到凌大介的身上,用力的舔着他的脸,地上的男人哈哈大笑。 凌羚轻轻蹲下,“袜仔,是你吗?你怎么回来啦?” 身后传来一把声音,“我把她抓回去,跟大耳一起,但一个晚上她都在悲鸣,刚才还咬断了绳子,自己跑了出来,我跟着,知道她永远不会再属于我,也不属于她妈妈了。” 凌羚并没有看说话的人,轻轻将袜仔脖子上的皮套解开,抬起头对那男孩说:“袜仔是我们的家庭成员,是凌家一份子,是不用绳子套住的。” 男孩脸上一红,“我明白了,她以后都属于你,我送给你们,钱也不要了。” 凌大介开心的摸着自己的口袋,女儿一把将里面的钱抢了出来,“是袜仔的,用来买东西给袜仔吃。” 凌羚看着爸爸说:“爸爸,是十个约定,对于袜仔,她只有我一个。” 凌大介蹲下来,抱起袜仔,放在自己的脸庞,“啊?袜仔,你今天晚上要吃肥牛火锅,还有芝士蛋糕,还有什么?啤酒?好,什么?你要送一套柔道服给爸爸,爸爸爱死你啦,走现在带你去买,喂,这个丫头,请将袜仔的钱拿出来。” “袜仔我要裙子!” “你这个假小子,学人家穿什么裙子。” “哪里有爸爸这样说自己女儿的。” 第八章和袜仔一起受罚 季节的转换似乎从来都没影响到这间温馨的小屋,在这里从来不缺花的幽香,现在正是樱花盛开的时候,也是凌大介生日的日子,他偷偷看到女儿房间日历上,三月二十八这天画了一个红圈,心中暗暗欢喜,眼看过两天就是这个普天同庆的日子了,他心急如焚,因为女儿好像没什么动静,每天放学还是照常跟袜仔玩耍。 早餐过来,“女儿为什么不问爸爸拿钱?” “暂时不需要。” “但是你也没做过什么手工劳作,是不是藏在外面,惊喜?” “袜仔,我们出去玩,大介总是傻傻的。” “28号。”凌大介终于忍不住,张开大手拦在大门前。 凌羚没好气的说道:“我记得啦,昨天已经拜托美帆阿姨啦。” 凌大介笑着看着女儿,“这种事怎么会拜托别人做,下一年不要这样啦。” “凌记馄饨”店里,早上十点,终于少了客人,午饭时间又没到,林美帆终于可以坐下来休息了,一碗热腾腾的馄饨面放在她前面,凌大介坐在旁边,左顾右盼,然后小声说:“说吧,什么?我保密。” 看着这位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的老板,她十分迷惘,然后恍然大悟,“什么保密?二十四,怎么啦,是没拍过拖。” “二十四?还没拍过拖?我女儿十四了,我还嫌她没男朋友呢,今天不是讨论你的事,说,我女儿拜托你的事。” “二十八号的事?” 凌大介拼命点头,林美帆没好气的走到柜台从包包里拿出一张电费单,塞到他的手里,“交啦,还申请了自动扣款,上个月没交电费给人停电了,幸好不是这里。” “我是说四十岁生日!” “什么生日?二十八号你四十岁生日?” “我女儿竟然忘记了。”凌大介瘫倒在桌面上。 林美帆在放学的路上拦住凌羚,将事情告诉了她,女儿没有一点兴趣,提议还是干脆大家装作不知道算了,在林美帆的劝说下,刘昱希也参与游说,终于勉强同意在那天为他举行一个生日会,当然他是不知道大家多么的勉强。 三月二十八号,在袜仔的屋子旁边铺了一张餐布,林美帆穿了一条碎花长裙,还特意将头发稍微染成棕红色,凌羚亲自做了寿司,炸鸡,还有三磅的芝士蛋糕,刘昱希带来了两瓶香槟,凌大介不合时宜的穿了柔道服出来,几杯香槟下肚之后,他高兴的说,“四年前,芳晴在这里说,我就是晴春,她就是亚树,知道为什么吗?” 本来以为会是一片尴尬,林美帆却羡慕道:“为什么?一定是很浪漫的故事。” “我是春天生日,她是秋天生日,真是天设的一对,我们就像冰上的恋人,你们知道吗,女人就像花一般,花最关心的就是天气,它会问,今天下雨了,明天会放晴吗?所以我们家的两位女士在意的就是我,我就是她们的太阳。” 他一手搂着女儿,一手抱着袜仔,“我就是你们的太阳。” 袜仔大声的叫着凌羚满脸尴尬,樱花在风中飘落,满地都是粉红,凌大介唱着歌翩翩起舞,竟然连林美帆也拉着他的手在跳着,袜仔更是乱蹦乱跳,非常开心,在这气氛的感染下,凌羚也拉着刘昱希乱跳起来,生日盛宴在爸爸酩酊大醉之中结束。 在学校的天台上,三个女生插着腰盯着凌羚,“昨天你是不是跟刘昱希一起跳舞。” “没错,昨天是我爸爸生日,当然要请最亲密的人来,他昨晚在我家里,没走啊。”凌羚看着三位吃醋的女生,仿佛在看喜剧片一样开心。 “哎呀,糟了,忘记问他今晚想吃什么菜了,对不起,让一让。”她还火上添油。 终于三位女生人不住了,施展出女生的必杀技,一人去扯她的头发,一人抓脸,一人扯衣服,只听得三声巨响,三个女生直挺挺的躺在地上,连续三个“背负投”是从来没有过的,她自己也十分得意。 “啪!”的一声,随即“啊”的一声,连忙跑去围栏向下一看,不禁笑了出来,原来楼下的林老师全身都湿透了,头上还挂着一个红色的胶袋,“凌羚,你下来!” “糟了!”凌羚心里暗叫,随即看到天台的一角闪出一名女生,“我们四人作证,你用水袋报复林老师。” 在林老师严厉盘问下,凌羚的头一直横摇,最后通知家长,凌大介诚惶诚恐的坐在林老师的前面,双手紧张的搓着衣角,他自小到大最怕的就是老师,在老师面前总是一副惊惶的表情,特别是班主任,所以他要求禹芳晴不要做班主任,否则他会莫名的恐惧。 四个女生走进办公室作证,还让凌大介看了伤势,凌大介将女儿叫进来,让她道歉,女儿说道:“不能道歉,一道歉就是我的错,绝对不能。” 凌大介逐一向四位女生弯腰道歉,还拿出五百块钱作为医药费,匆匆跟林老师道歉后,飞似的逃离办公室,到了外面,终于松了一口气,不知道那些让老师不断责骂过的调皮学生长大后是否像他一样留下永久的阴影。 凌大介大步的走回家,凌羚背着书包在后面跟着,袜仔好像感觉到火药味一样,趴在客厅里,两只圆圆的眼睛看着沉默不语的两人。 “明天去买一个芝士蛋糕,跟我一起去林老师家。”在他心里全世界最美味的东西就是芝士蛋糕。 “不能去!” “啪!”的一声,凌大介大掌拍在桌面上,吓得袜仔立刻逃离,凌羚虽然不出声,但是脸上倔强的神情已经说明一切,爸爸从来没在女儿面前发过脾气,今天是第一次,但也没有怯乏,反而更加激烈,他站起来,“凌羚,我以教练的身份命令你今晚不准吃饭,在门口罚跪两小时。” 柔道中授业教练权力极大,凌羚答应一声走到院子里,双脚跪下,爸爸用微波炉热了几条香肠放在地板上,就走进房间,袜仔在她的周围走来走去,然后在脚边趴下,嘴里发出“呜呜”的低鸣,脑袋轻轻的摩擦着她的腿。 “袜仔,受罚的是我,你可以去吃香肠。” 袜仔不为所动,凌大介走出来,“袜仔,过来吃香肠。” 袜仔仰起头向着他“汪汪”的叫着,然后跑过去轻轻的咬着他的裤脚,很可怜的看在他。 “袜仔,你不用求情,你有两个选择,吃还是不吃。” 袜仔放开嘴巴,跑回凌羚身边,蹲下,“袜仔,你去吃吧。” 两个小时过去了,袜仔也没有看香肠一眼,凌羚站起来,脚上一软,跌倒在地,袜仔舔着她的脸,“袜仔真乖,我们今天晚上不要理大介。” 一晚过去了,凌大介从馄饨面店回来,凌羚端出三碗及第粥,还有油条,地上的香肠还是整整齐齐的摆着。 “对不起爸爸。” “终于知道自己错了。” “我没错,妈妈的约定,我可以跟你生气,但是在早餐前要一定要跟你道歉。” 凌大介将手里的芝士蛋糕放在桌子上,凌羚撕凌羚一条油条递给他,然后自己吃粥,袜仔高兴的叫了两声,将地上的香肠吃了,又跳上桌子吃粥。 早餐过后,凌大介提着芝士蛋糕走出家门,“袜仔,我们跟踪他,这个不分青红皂白的老男人。” 在林老师的家门口,凌大介根本不敢走进去,两人对了良久,林老师笑着说:“大介,我跟芳晴是是十几年的同事了,你还是那么怕班主任。” “童年阴影。”凌大介摸着自己的头不好意思的说道,躲在转角的凌羚心里暗骂着他。 突然他正式说:“林老师,芝士蛋糕是我最爱吃的,连女儿要吃多一块都不行,现在我送给你。” “大介,你真是一个大男孩,没事啦,不用这么认真。” “林老师,你听我说,我送蛋糕给你,不是因为凌羚用水袋砸你,她爱很胡闹,是我的遗传不好,不关芳晴事,但是,我绝对相信她不会对你做出这种事,你相信我,人格担保,凌记招牌担保,凌羚一定不会这样做,我来道歉是因为凌羚为你添麻烦了。” “大介,事情我清楚了,有其他同学看到事情的经过,是三个女生欺负她,被她打倒,用水袋砸我的也是另有其人。” “袜仔,我爱死大介啦!” 一个窈窕的身影在墙角闪出来,挽住凌大介的手臂,“虽然你说话含糊不清,好啦,我爱死你啦,大介爸爸,道歉!” “你终于肯道歉啦。” “什么?是你向我道歉,你都知道真相了,昨晚罚我跪了两个小时,还有袜仔也饿了一个晚上,袜仔,对不对?” 袜仔也大声叫着,抗议起来,凌大介突然站直身体,正式道:“凌羚,爸爸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罚你?” “啊?” “是爷爷的家训,吃饭前要洗手,还有不可以欺负女孩子。” “我也是女孩子!” “你是柔道二级,蓝带,应该知道什么是禁止技。” “禁止技?” “不错,‘背负投’,‘木村锁’,‘隅落’,都是凌家柔道的禁止技,就是说这些威力无比的招数,只能用在比赛上,用在对付坏人身上,绝对不可以用在老弱妇孺身上,知道吗?我之所以罚你,是要你记住这个道理!“ “我明白啦,大介教练!” 凌羚挽着爸爸的手,袜仔在前面带路,“女儿,你知道吗,刚才送芝士蛋糕给林老师的时候,我的心是多么的痛,想着这么美味的蛋糕就这样落入其他人的口里,我差一点想抢回来。” 第九章袜仔是游泳健将 凌羚将一大盘咖喱牛肉放在桌面,舀了一碗,放在妈妈遗像前,“妈妈这是我煮的咖喱牛肉,我在书房里找到你写的菜谱,里面写了爸爸和我爱吃的菜,但是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你最爱吃的菜是什么?” “袜仔你不能吃咖喱,水煮牛肉是你的,大介越来越过份了,看来我们也要为他定一个门禁!” “汪汪!”袜仔欢快的跑向院子。 “袜仔越来越可爱啦!美帆阿姨买了芝士蛋糕给你!” “哇!”的一声,凌羚冲出去将凌大介手上的芝士蛋糕抢过来。 “大介,你好过份!真没礼貌,美帆阿姨的礼物你居然吃了一半,袜仔,一起鄙视他!” “看,我都说这个女儿恢复得很快,根本不用哄她!”凌大介进厨房洗手。 林美帆走到禹芳晴像前拜了拜,算事打招呼,然后拉着凌羚的手,“凌羚,以后有不开心的事就找美帆阿姨。” “我天天都这么开心!” “哎呀,臭大介!” 凌大介习惯性的洗完手,将水擦在女儿的脸上,女儿为舀了三碗饭,将咖喱放在饭的上面,袜仔已经将一碟饭和牛肉吃完,跳下地,然后飞一般的跑到凌大介的房间。 “袜仔,你今晚想跟我睡吗?不可以,我的床只能容纳妈妈一个女人!” “你少神气,你这个脏男人,肯定又躺在床上吃薯片,刚才我看到一个米奇在里面跑出来,袜仔进去抓它!” “大介老板,如果床上给老鼠爬过,很多细菌的,明天晚上我陪你去买过一张,可以打七折,家具店老板是我姐夫。” “姐夫?五折可以吗?” 林美帆咬咬牙,“可以!” 随着脸上痒痒的感觉越来越厉害,凌羚“咯咯”的笑着,“袜仔,因为你,每天醒来,我脸上都是挂着笑容!你真的只有十年生命,没有了你,我不知怎么办。” “汪汪!”袜仔跳下床,跑出门开。 “等我,还没刷牙呢,袜仔!你越来越像大介啦,讨厌!” 长街上,晨雾里,一只金黄的小狗,后面追着一个长腿少女,突然在少女身后出现一个高大的黑影,“hi,美女,长得这么漂亮,很危险的,要不要哥哥保护你!” “大介,拜托你长进一点好吗?老掉牙的玩笑不要开了。” 已经半个月了,这半个月凌大介每天都起来坚持跑完十公里,再回“凌记馄饨”,女儿问了好几次,他都是故作神秘,但是明明每天一早跑完,偏偏要在女儿出现时,超过她,显示一下自己的厉害,真是一个老男孩! 最老掉牙的电影片段又出现了,当他超过袜仔之后,右手向这天空,只伸出大拇指连同食指中指,轻轻一挥。 “强人是我,能顶天立地,其实我了不起! 凌羚捂住耳朵,拼命向前跑,袜仔的身体这四个月已经长长了不少,也越跑越快,简直是一个运动健将。 在撩动常人的香气中,凌大介熟练的用父亲传下来的竹升压着用鸭蛋混合的面粉,这个男人仿佛有使不尽的力气,刚跑完十公里,又可以投入体力劳动。 “大介,生意这么好,为什么不将店面凯大一点?”陈伯每天总是第一个来。 “我每天只能做这么多的面,店面大了应付不了。” “你跟你爸一样死板,现在的人都用机器啦,对啦,再娶个老婆,生个儿子,做你的接班人!” 凌大介裂开嘴傻笑着,霎那间,自己说的话,十几年前父亲好像说过,“难道我也遗传了父亲,不可能,我从来不打女儿。” “大介老板,陈伯说得对。” “我绝对不会让我的面失去品质,不行。” “我是说再找个女人回去照顾你和凌羚。” “我还可以吗?” “当然,你很好!” “哈哈哈!我知道,每次在街上,很多女孩偷偷看我!” 袜仔突然在院子门口停住,恨生气的大叫着,原来是学校里天台上的四个女同学。 “袜仔,替我赶走她们,我有禁止技!”凌羚双手交叉在胸前,倚在围墙边。 袜仔向着围墙的拐弯处怒视着,喉咙理发出低吼,丛那里闪出三个穿着校服的大个子,原来是高中部的人,每人手上还提着一条棒球棍。 “袜仔回来!”凌羚脸上露出欢欣的笑容,“你们三个蟑螂,是男人吗?” 带头那个笑着说:“要不要给你验一下?” 后面的两个男生和四个女生高声对笑着,凌羚满脸笑容的说道:“嘿,蟑螂,我问你是不是男人!” “当然是!怎样?” “知道凌家的禁止技吗?” “啪!”的一声巨响,带头的男生从凌羚的头顶飞过,重重摔在地上。 “第一个禁止技,旋风背负投,另外两只蟑螂看好了,我要对这只蟑螂使第二个禁止技啦,木村锁,听好了,不是木村拓哉啊!”凌羚笑着说。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后面,“木村锁怎么可以让女孩在这讨厌的蟑螂身上使用,让我效劳吧!” “啊!”地上的男生一声惨叫,手腕已经脱臼,一个光着上身的黑壮男生骑在他身上,接着两声惨叫,另外两个男生,蹲在地上,捂住自己是肋骨,“去医院照镜吧,肋骨肯定裂了。” 那男生走向四名女生,四个人吓得花容失色,“啪!”对一声,男生如铁锤一般的拳头打在围墙上,“男生不可以打女生!但我的禁止技是一次,只有一次!下次再见到你们欺负她,拳头打在你们身上,认清楚我的样子!高中部新生,铁梁!”说吧捡起地上的衣服,头也不回的走了。 袜仔向着凌羚打叫起来,“知道啦,臭袜仔,放学请他吃曲奇饼啦!” “阿姨,这里有三只蟑螂,麻烦清理一下。”凌羚对着打扫卫生的环卫阿姨叫道。 放学的铃声敲响了,凌羚已经冲出了教室,刘昱希又习以为常的替她捡起掉在地上的课本,在后面追出来。 “哎呀!”原来畅通的走廊,今天却出现了障碍物,凌羚理所当然的撞了上去。 “小笨蛋!”那障碍物伸出手在她的头上摸了一下。 “喂!胖虎!不准搞乱我的头发!” “我是铁梁师兄!” 凌羚一边拨弄自己的头发,一边笑着说:“我喜欢叫你胖虎,走吧,晚上到我家吃饭,我做寿司。” 校门口,站着五六个将校服穿得歪歪斜斜的高中部学生,四名女生其中一名就在其中。 “大雄,站旁边!”铁梁大声道。 “傻大个!我叫刘昱希!” “哈哈哈!刘昱希小朋友,你看我们学校卫生多差,校门口就有五六只蟑螂,哦是七只,有一只母的!”凌羚挑衅的说道。 刘昱希脸上发红,但站着凌羚前面,铁梁跟凌羚却一点不在乎,直接走到七人当中,铁梁歪着头看着那些人,突然裂开大嘴狂妄的笑着,突然停住笑声,“七只蟑螂,挡住我的路啦!” 女生慢慢走开,六个男生在高中部当然知道铁梁这个家伙的大名,其中一名头发染了一点金色,抬起头看着铁梁。 “讨厌的金头苍蝇!”铁梁拦腰将他扛在肩膀上,两步走到池塘边,一声巨响,池塘溅起水花。 “凌羚同学,我也要学柔道!”刘昱希坚定的说道! 铁梁一手搭在刘昱希肩膀上,一手搭向凌羚,凌羚马上躲开,三个人好像没事一般,在几十双眼睛的注视下,有说有笑的,特别是铁梁那大嗓门,留下风中凌乱的五人,竟然没想到去救那个落水的同学。 三人走到河边,南方的天气四月份已经炎热,凌大介天天傍晚偷懒带着袜仔在河里游泳,今天又给女儿逮到,但这个男人一点也不在乎。 “喂,乖女儿!铁梁,刘昱希,下来游泳!”凌大介在水里向他们挥手。 袜仔在水里欢快的游着,三人拍手为袜仔欢呼,将凌大介冷落了。 “袜仔,我们比赛,游到对面,再回来,我输了,将冰箱里最后一块芝士蛋糕给你,你输了给我三根香肠,你们三个旱鸭子作证!” 说完凌大介拼命向对岸游去,“臭大介,你耍赖!偷步!袜仔快!” 很快袜仔已经追上凌大介,再回来的时候把他甩在一米之后,岸上两人大声为袜仔加油,当然铁梁是为教练加油。 “袜仔,回来!抽筋!”凌大介突然大声韩道! “袜仔,不要相信他,大介你真卑鄙!”凌羚大声喊。 “臭女儿,真的!” 袜仔已经回过头,凌大介左手拉住袜仔的尾巴,右手划着水花,袜仔前爪拼命的划着水,游了两米,凌大介身体太重了,袜仔“呜呜“叫着。 刘昱希一下子飞入水中,很快游了过去,左手绕在凌大介脖子上,翻身游回来,袜仔身上一轻松,立刻游到凌大介身边,陪伴着他回岸边。 铁梁伸手将凌大介拉上岸,替他活动抽筋的右脚,袜仔仔向着刘昱希响亮的叫了两声。 “袜仔在谢你呢,快回去换衣服吧,晚上过来吃饭。” “袜仔,我比你先上岸的!” “大介你真无耻!” 凌大介让袜仔喝了半杯清酒,然后一仰头将剩下的干了,“刘昱希你带来的清酒有点我在日本时的味道!” 袜仔也高兴的叫着,铁梁嘴里塞得满满的,跟这种人吃饭,永远会令人胃口大增。 门外进来三个人,铁梁一下子跳了起来,含糊说:“金头苍蝇!” 原来进来的是今天给铁梁扔进池塘里的高中生,还有那个女孩,她看着刘昱希脸上一红,还有一位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笑着说道:“今天下午,我的小儿子掉进河里,幸亏这只小狗跳下去,将他救起来,还有这位先生将他送到医院,现在没事了,已经回家休息了。” “袜仔,你真厉害!”凌羚一把抱起袜仔! 女生走过来,“谢谢你爸爸跟狗狗救了我弟弟,之前的事对不起。” “没事,我一点都不介意,你找了靶子给我连柔道,对啦,刘昱希小朋友只是我的奴隶兽,不是我男朋友,给你吧!” 铁梁将刘昱希向女生一推,“不要啦,给你吧!” 刘昱希涨的脸上发热,但还是有礼貌的说:“你们两个以后做好朋友吧!” 两位女生相视一笑,袜仔突然从凌羚怀里挣脱,飞扑向凌大介的房间,听得“吱吱”叫声,袜仔出来时口里叼着一只老鼠,凌大介冲上去,一把抓住老鼠的尾巴,用力的扔在地上,一脚踩上去! “哇!”铁梁一声怪叫逃出屋子!原来这个大个最怕老鼠! “大介负责清理!”凌羚生气的叫着。 中年妇女将一盒礼物放在桌面,告辞离开。 “凌羚,这盒芝士蛋糕,是我跟袜仔的,你最多只能吃一块,你那块是袜仔请你吃的,我的一半,谁也不准碰!人生真的充满幸福!” 第四章大介的幸运 “大介过来替抓住袜仔,张开她的嘴巴。”凌羚朝着正在吃着芝士蛋糕的凌大介喊着,“你再装作听不见,我要分你一半蛋糕。” 凌大介立刻将手上的芝士蛋糕放入冰箱,过来一把抓住袜仔,粗鲁的将她的嘴巴打开,女儿用牙刷轻轻替她刷着牙,“袜仔,刚才你的嘴巴咬过米奇,明天早上你要亲我的脸时候,我会很恶心的。” “对对,刷,用多点牙膏,袜仔最喜欢亲我了,咦?这个蓝色的牙刷跟我的好像啊。” “别这么小气好吗?你不是跟袜仔是最好的朋友吗?今天她才救你一命。” 终于替袜仔刷完牙,凌羚心满意足的去洗澡,“大介,替我吹一下头,好吗?袜仔,你嘴里叼着什么?啊,是妈妈的菜谱,大介,快抓住她。” 凌羚从袜仔口中抢回菜谱,一页一页的打开,检查有没有损坏,这是妈妈亲手写的,意义深重,凌大介抱着袜仔,悄悄走开,“走吧袜仔,要挨骂啦。” “大介过来,看!” 凌大介将袜仔藏在身后,慢慢走过去,只见菜谱的最后一页,妻子娟秀的字迹写着:“我已经忘记自己最爱的味道是什么了,现在终于知道,最美味的味道就是看着大介和女儿满意的笑容,他们脸上的微笑就是我最大的幸运。” “妈妈真的是很伟大。”凌羚赞叹道,“大介,你最大的幸运是什么?” “以前是每天可以看到妈妈温馨的笑容,现在是每天可以吃上美味的芝士蛋糕,芝士到底是谁发明的,简直是上帝的恩赐。” “你可爱的女儿呢?在第几位?” “芝士蛋糕,馄饨面,柔道,袜仔。”凌大介掰着手指数着。 凌羚已经逃进房间睡觉了,懒得理会这个爸爸,每天唤醒一个花季女孩的是清晨的阳光,而唤醒这位柔道女孩的是袜仔甜蜜的亲吻,她的任务是在长街里唤醒懒惰的太阳。 倔强的性格令她每天从两公里跑到五公里,她不能输给爸爸,这样乐坏了袜仔,她除了游泳最喜欢的就是跑步,但是十分讨厌上楼梯,凌大介似乎跟女儿斗气一样,每天提早半小时起床,除了十公里慢跑之外,还练起了久违的基本动作,爬席,鸭子跳,鸭子行,掌上压,投沙桩,(柔道练习也有像中国功夫一样的木桩,不同的是里面中空,填上沙子,用来练习投术),而且十分认真。 凌大介的认真简直是令人生畏,在他练习的时候,不苟言笑,连袜仔也不能让他露出笑容,这样最辛苦的是林美帆,除了打面不能做的之外,她几乎包揽了凌大介所有的工作。 在漆黑的长街上,一位身材高大的男人越跑越快,他是一个只懂向前冲的男人,今天的状态非常好,简直有用不完的精力,今天他突破了自己的界限,一直跑到河边,这样足足比平时跑多了五公里,现在是凌晨四点钟,对于早起的老人,现在就是他们喝早茶的时间,而对于一些夜店里的小子,现在才是归家的时间。 河边常常聚集了一些游手好闲的家伙,对于有不好生活习惯,或者行为不检的人,凌大介一律称之为“蟑螂”,就是社会的害虫,今天在河边三只蟑螂扶住一位步履蹒跚的女孩,凌大介对于这种女孩常常是不屑一顾,跟禹芳晴简直天渊之别,但是他尊重女性,并没有为这些女孩取外号。 “干什么!”女孩用力的推开一只红头蟑螂。 “嘿,请了你喝酒,就不要装模作样了。” 另外两只蟑螂开始动手动脚,女孩大叫起来,看样子不像是装模作样,凌大介犹豫间,看着醉醺醺的女孩,忍不住一阵厌恶,转头就走。 “啪!”的一声,女孩脸上被打了一巴掌,红头蟑螂第二掌准备打到,突然手掌停在半空。 “不准欺负女人!”你的父亲没有教你吗!”一个身形高大的壮汉出现在他们前面,那双小眼睛在长长的脸上发出野兽一般的光芒。 “大叔,别多管闲事。”另外两只蟑螂从口袋拿出小刀,狞笑着,看着凌大介。 女孩蹲在河边不住的呕吐,凌大介站在她的身后,“自作自受,坏女孩,自己能回家吗?” 女孩扭过头,看着这位大叔,“我事业啦,回家还给家人教训!二十岁,才第一次去夜店,就碰到这几个混蛋!” 女孩指着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三个小子,突然大哭起来,“姐姐,吃点白粥吧,对你的胃好。”凌羚抱着袜仔,莫名其妙的,今天做完早餐,爸爸突然带回来一位酒醉未醒的女孩,自己扔下不管,就去馄饨店了。 客人都离开了,林美帆紧张的问道:“你说什么?今天一大早大介老板领回来一位年轻女人?” “对,他越来越过分啦!”凌羚生气的说道。 “那女人漂亮吗?”林美帆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应该算漂亮吧,还很年轻,比美帆阿姨年轻好几岁。” “啊!”林美帆表情十分夸张,“他昨晚在家睡觉吗?” “对啦,我不清楚啊,昨晚我去刘昱希家玩,很晚才回来,洗完澡就睡觉,好像没见过爸爸。” “你怎么可以这样!”林美帆大声喝斥,本来心烦想来跟她一起责骂凌大介的,反而被她责怪,凌羚非常没趣,馄饨都没吃,就跑回家了。 还没到院子,袜仔已经跑出来了,责备的大叫着,“袜仔,我知道了,十个约定,要经常陪你玩。” 刚走进院子,就听到凌大介夸张的笑声,“你亲手做的芝士蛋糕,你怎么知道我最爱吃芝士蛋糕,你知道吗,一口咬下去,那种幸福的感觉。” “大介哥哥,只要你喜欢就好,我决定不去找工作啦,自己开一间甜品店,做芝士蛋糕,好吗?” “袜仔,我们家里面怎么会有女人?” 凌羚立刻跑进里面,只见一位长相十分可爱的青年女子坐在凌大介对面,原来是今天早上那位,“姐姐你好。” “凌羚放学啦,今天早上谢谢你的白粥,今天早上失礼啦,哇原来你这么高,应该超过一百七十公分吧?” 凌大介张开大嘴笑着说:“爸爸的基因啦!” “凌羚你喜欢吃什么甜品,以后到阿姨的甜品店来,免费任吃,对;啦,你要叫我阿姨,我比你大很多。” 这时门外又走进来一个女人,是林美帆,“大介老板,你不是说有点上火吗?我来煲汤给你喝,还有,不是说我们一起去挑床吗?” “大介哥哥,她是谁?为什么跟你去挑床?今天不是跟出去吃韩国烧烤吗?为什么要喝汤?” “袜仔,我们出去运动吧,不然今天晚上这么多食物,怎么消化。” 凌羚一点女孩子特有的第六感也没有,她的预测非常错误,凌大介跟那位自称阿姨的少女出去吃烧烤了,林美帆的汤还留在桌面上,看来要自己动手,两个小时之后才会变为可以喝的汤。 袜仔大声的叫着,凌羚无力的从冰箱拿出香肠,给袜仔吃,“凌羚,对不起啊,美帆阿姨没心情做饭。” 林美帆站起来,神情十分沮丧,长叹一声,走出院子,将衣服收回来,叠得整整齐齐的,然后拿起拖把,在屋子里拖地,凌羚坐在门口,看着院子里的樱花,“袜仔,你说那位漂亮的甜品姐姐会不会成为我的新妈妈?” “当然不会!大介老板怎么会喜欢她这种女孩,凌羚,你们需要一位可以照顾你们的妈妈,知道吗?” 凌羚突然跳起来,“美帆阿姨,你是不是想做我妈妈?” “哪里?怎么可能,我这么年轻,比大介老板年轻十六年呢,还有,你妈妈怎么会让另一个女人进入这个家。”林美帆越说越沮丧。 “不,妈妈跟我的约定,我要为爸爸找一位温柔的伴侣。” “凌羚,你说是温柔吗?刚才那位女孩很温柔啊,简直腻透了,一般老男人都会喜欢这样可爱的小女孩。” 凌羚将林美帆拉到身边,“美帆阿姨,想大介这么粗鲁的男人,你怎么会喜欢他?” “你不知道,你爸爸到底有多威风,你看过他打柔道吗?他是柔道红带。” “红带?怎么可能?要得到红带起码要五六十年功夫。” “傻瓜,你爸爸二十四岁的时候就得到柔道红带了,你妈妈跟我说,那时他跟她求婚,成功后,你妈妈就是他的柔道红带,这是他一辈子的追求。” 凌羚睁大眼睛,“大介原来这么浪漫。” 林美帆脸上浮现一种难以形容的温柔,“那一年,我只有技校毕业,做了几份工作,都让老板辞退了,后来来了馄饨面店工作,那天晚上几个喝醉的男人来吃馄饨面,吃完不给钱,我拦住他们,其中一个举起手要打我,这时一个男人犹如天神一样出现,我还记得他那句话,男人不可以欺负女人,他打倒了三个男人之后,说我打你们不是因为钱,而是因为你欺负她。” “嘴上说女人是应该疼爱的,这种男人很多,但真正能做到的,只有大介老板一个。”林美帆的脸泛起了红晕。 “但是他不爱女儿啦,你知道我在他心里排第几位吗?” “你从第一到第十都不会找到自己的排位。” “你怎么知道?”凌羚惊叹道。 “因为你也是他的红带,怎么会有排名,你知道大介老板为什么现在天天训练吗,因为他觉得自己在你心中没有一个爸爸的形象,他要参加体育馆的柔道比赛,赢了就可以当总教练,他不是为了荣誉,而是他要证明给你看,他的能力,要让你有足够的安全感。” 第十一章凌羚的决斗 “汪汪!”袜仔从凌羚的怀里跳了出来,一直跑向厨房,随之传来一阵嘈杂之音,是袜仔在里面搞破坏,“袜仔,你越来越不听话啦,你知道吗?我现在心里很烦啊。” 厨房的地方一片白茫茫的,一袋两公斤的面粉洒了满地都是,一张高高的圆凳也翻倒在地,那是爸爸平时喜欢坐的地方,这个无聊的家伙,有时会无缘无故的坐在这里,自己开了一瓶啤酒,看着女儿在做菜,傻傻的笑。 “袜仔,你出去,太调皮啦,讨厌你!” 袜仔“呜呜”的低声叫着,尾巴垂下,慢慢走出了厨房,凌羚生气的打扫着,这包面粉本来是用来做蛋糕的,她想尝试自己做一个芝士蛋糕,如果成功了,爸爸一定会每天笑得像傻瓜一样,她也从来没见过一个这么喜欢甜品的男生,还要是老男人。 面粉洒得到处都是,她不得不弯下腰,清理灶台的底部,里面有一个绿色的物体,轻轻的挑了出来,原来是一罐“出前一丁”的麻油面,不禁微微的笑了,坏坏的心情有了好转,前天晚上,爸爸坐在圆凳上,不断埋怨女儿做饭慢,要把他饿死了,女儿当然看穿他的心思,这是爸爸日本朋友寄过来的方便面,剩下最后一罐,还是他最爱的口味,焦急的性格,根本等不了明天,一回来就想把它吃掉。 为此凌羚训斥了爸爸一顿,凌大介十分无奈,发脾气将刚买回来的面粉随便放到冰箱上面,然后将方便面也放在上面,“啊?原来是这样。” 凌羚拿着方便面跑出院子,袜仔身体躲在屋子里,只露出一个头个前爪,“袜仔,你是想拿方便面给我吃,对吧?对不起,你真乖!” 袜仔欢快的从屋子里跑了出来,支起身体,舔着凌羚的脸,凌羚捧着方便面,呆呆的坐在屋前,“袜仔,大介真的喜欢哪位甜品姐姐吗?妈妈刚走了半年,他这么快就有新恋情,合适吗?” 袜仔大声的叫着,“你说这是大人的事,我们不应该去管?那也对,况且那位甜品阿姨这么可爱,怎么会喜欢一个粗鲁的老男人。” 凌大介唱着歌十分开心的回来了,看到女儿坐在门前,“好吧,爸爸原谅你,虽然你偷吃了我最爱的方便面,但我心情好。” “大介,你是不是老牛吃嫩草?” “啊?”凌大介差点跌倒,“嘿,小女孩怎么可以说这种话,不过偷偷告诉你,爸爸这种男人很多女孩喜欢啊,哈哈哈!” 学校本来是最纯洁的地方,但偏偏会有很多自以为是的幼稚成熟,特别是女生,常会三五成群,结成阵营,或者是偶像的小粉丝,或者是同时讨厌一个女生,甚至同时喜欢一个男生也会结成团体,凌羚嘴讨厌这种交际,她还是喜欢在空余时间捧着自己喜爱的漫画书,或者看着童话故事。 “喂,你是凌羚吗?”两个女生毫不客气的拦住她。 “不是,我是路人甲。”凌羚懒得跟她们纠缠,直接从两人只见穿过。 后面传来讽刺的声音,“凌大介的女儿果然是缩头乌龟,爸爸大概也是一般没用。” “你说什么?”凌羚忍不住转过头,凌大介虽然讨厌,但只可以给她一人责骂批评,别人对他的侮辱都是不可以原谅的。 只见在两位女生身后站着一位身材高大的女生,长长的马尾,脸庞颇为俏丽,但自己不认识,“听说你爸爸要跟我爸爸举行比赛,赢的人可以在体育馆做总教练,你也会柔道吗?” “幼稚!”凌羚转过身直接走开。 “喂,在我们的爸爸比赛之前,你敢不敢跟我打一场比赛,我们父女要双杀你们父女。” 不知为什么,可能是遗传吧,她居然使出了爸爸惯常的老男人伎俩,高举右手,轻轻一挥,自己也觉得十分low,“明明,那个铁梁还说自己的教练如何厉害,看他女儿就知道是空有其表,我们回去宣传一下,他有一个乌龟教练,或者让他跟你爸爸学柔道也可以。” “时间,地点,你定,允许你们三个车轮战,一个条件,不限时间,直到一方倒地不起!”凌羚冷冷的说道。 事情一下子轰动了学校,高中部的柔道美女明明对阵初中部的凌羚,周五的下午五点,河边的草地上,一下子聚了三十多名学生,有高中部的也有初中部的。 袜仔在前面带路,铁梁是她的唯一助手,“什么意思?”凌羚停住脚步,笑着问道。 在他们面前站着一位女生,是明明的伙伴,“我要跟你先打一场,如果你实力太差,根本没资格跟明明打。” “我都说可以车轮战,到时你们三个一起上,免得浪费我时间。” “按正常规则,时间缩短,两分钟,铁梁做裁判。” “就这里吧!” 凌羚摆开架势,“啊吉麦!”铁梁一声令下,“大内刈”,女孩倒地,凌羚顺势压在她身上,准备使出锁技,“警告!”,铁梁大喊一声,原来女孩趁机用肘击打凌羚右下肋骨,柔道里是不允许肘击的,会被判警告,警告等于“技有”,两个警告等于一本,直接判输。 凌羚捂着肋骨,非常酸痛,(题外话,人的喉结,耳下,肋骨下,是三大罩门,女孩子如果遇到坏人,可以击打这三处,即使力气不够,坏人一定痛苦倒地的),大叫一声,又冲上前,女孩左膝一顶,又中右下肋骨,“不用说了,我输!”女孩马上离开。 凌羚蹲在地上,久久不能说话,“回家吧,不用比赛啦,一定输的。”,铁梁说道。 “不,一定去!”她再一次印证了是凌大介的女儿这个事实。 “不介意我替你疗伤吧。”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人走过来,在凌羚的肋骨下,按摩了几下,果然舒适了不少。 “教练,你好。”两人恭敬的行礼,这人便是明明的爸爸,体育馆的另一位教练,罗彬。 三十多人的欢呼声把河里游泳的人都吸引过来看热闹,“静香打比赛,怎么会只有胖虎没有大雄。”刘昱希笑着走过来,替凌羚系上蓝色腰带。 凌羚今天穿着黑色的柔道服,蓝腰带,明明穿白色柔道服,也是蓝腰带,大家互相抓着对方的手臂和衣领,试探着,凌羚感觉对方的力气比自己大,但自己天天跑步,耐力应该可以胜得了她,反正不算时间,这样耗下去对自己有利。 凌羚连连使出“大内刈”,“外刈”,感觉对方的下盘比较虚弱,看准机会俯下身体,使出“双手割”,将对方撂倒,连忙压在她的身上,准备使用“十字固”,对方也是了得,连忙翻身化解。 铁梁连连叹息,刘昱希问:“能赢吗?” “当然!” “看,机会!”铁梁兴奋的叫出来。 果然明明一个踉跄,重心落在右脚上,凌羚顺势转身,使出“背负投”,腰一用力,突然肋骨下一阵疼痛,明明脚一离地,立刻感到对方向前的摔力消失了,连忙抽手出来,顺势化解。 两人又进入缠斗状态,凌羚的肋骨又一阵酸痛,稍微迟疑,明明看准机会使出“单手背负投”,将凌羚摔倒在地,全场一片欢呼。 凌羚挣扎的站起来,明明一个“巴投”,又将她摔倒,“哇,像打拳王一样啊!”一位男生喊道,突然身前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原来是铁梁,立刻闭嘴,但是欢呼声此起彼伏,哪里制止得了。 明明想表演赛一般,“大内刈”,“小内刈”,“送足扫”,一招一招的使出来,凌羚摔了一跤又一跤,她已经懵了,但是内心只有一个心声,“打死也要站起来!”,她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可是一到关键时候,就完全变成女版的凌大介了。 刘昱希对铁梁说:“上去分开她们吧,让凌羚认输。” 铁梁摇摇头,“她不会认输的!” 一次一次的摔倒,又一次一次的站起来,围观的哄笑声慢慢停止了,不少人喊道:“认输吧。”,明明心里也开始害怕“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也丫头!“ 在凌羚又一次摔倒之后,明明使出了十字固,铁梁大喊:“凌羚,认输,你的手腕会断的!”,凌羚的肋骨痛得厉害,手腕几欲折断,她咬紧牙,铁了心就算手断了也不认输,她的手把地上的草都拔了起来,又抓住了泥土。 夕阳的余光照在脸上,火辣辣的,不知是疼还是热,突然一片阴凉,一个阴影为她挡住了阳光,明明感觉手上一紧,像被一个铁箍勒住一般,不由自主的松开手,突然身体凌空,被人拿住衣领和腰带扛着肩上,然后轻轻放在地上,眼前是一位高自己半个头的粗壮男人,一张刀削一般的长脸,眼睛细长。 那男人一声不响的将凌羚背在背上,大步走开,一只金黄色的小狗在他身后叫着跳着,尾巴乱摆十分开心,“男人欺负女孩!”明明大叫道。 那个男人根本没有理会她,继续大步向前走,凌羚用力的搂住他的脖子,闭上眼睛,刘昱希跟在身后,铁梁走到明明身前,那两位女孩连忙走过来,“知道我的禁止技吗?第一次不打女生,第二次,我的肘打在你们的肋骨下,起码六个月,医院!” 第十二章不会输的比赛 “爸爸,你好man啊,原来你的背是那么的舒服。” 凌大介将女儿轻轻放在沙发上,自己可以洗澡吗?要不要让美帆阿姨来替你洗?” “不用,我自己可以。” 凌大介将一瓶活络油递给女儿,“洗完澡自己擦肋骨,还有后背,出来我替你擦手和脚!” 凌羚一把搂住凌大介的脖子,“大介,你不要这么凶好不好,笑一个,来袜仔,亲他一口。” “哈哈哈,臭袜仔,不要亲我的嘴巴。” 凌羚“哇哇”大叫,凌大介根本不理会她,用力的用活络油擦着她的手臂,厨房里,刘昱希和铁梁正在做饭,袜仔从厨房里跑出来,“汪汪”的大叫着。 “大介,你还是打电话给美帆阿姨,让她送馄饨面过来吧。” “好主意,喂,里面的两个家伙,给我滚出来,不要把的的厨房弄坏了!” “爸爸,答应我一件事情!”凌羚突然转过身,跪在沙发上,双手直直的摆在大腿上,凌大介立刻也对跪着,姿势一样,“什么事?” “爸爸,为了你可爱的女儿,明天将罗彬教练打败,因为这是我第一次看你正式比赛!” “对不起,爸爸不能这样做!”凌大介低下头,“是为了对我芳心暗许的无数女粉丝,如果还要为了女儿出赛,这样真的很丢脸!” 凌大介哈哈大笑,凌羚气得从沙发掉了下去,把袜仔压得惨叫。 凌羚突然脸色发白,露出惊惶的神色,凌大介眯着小眼,盯着女儿,“没事啦!” 匆匆吃过馄饨面,凌羚连喜爱的剧集都不看了,跑进房间,还把袜仔叫了进去,“袜仔,你要保密,妈妈送给的的玉坠不见了,可能是今天打斗的时候丢了,明天一早你陪我去找,不要告诉大介,他一定会骂死我的。” “大介哥哥!”屋里传来一把娇俏的声音,音调比十几岁的女孩还有嗲,是甜品阿姨来了,突然听得大声的撞击声,“大介哥哥你没事吧。” “当然没事,凳子,你没事吧?” 凌羚忍不住偷笑,过了一阵,听到关门的声音,“大介这个家伙,明天早上就要比赛了,今晚还出去,真的是令人担心。” 袜仔在床上跳上跳下,十分开心,“袜仔,今晚你想在这里睡觉吗?你陪我吧,我很担心,如果明天找不到玉坠,不知怎么办,不如现在出去。” 袜仔跳到门口,背对房门,大声的叫着,“好啦,知道啦,晚上出去危险吗,哼,要警告一下大介。” 凌羚拿出一块硬纸,在上面写着:“大介,最后通牒,如再一次夜归,你睡袜仔的闺房”,然后将硬纸放在门前。 凌羚搂着袜仔,一直聊天,她睡不着,记挂着那块玉坠,然而到了三点钟,还没有听到爸爸的开门声音,终于睡着了,在袜仔的亲吻中,睁开了疲倦的双眼,“袜仔,休息一天!” 袜仔从嘴咬着被子,用力的拉扯,“知道啦,起来啦,臭袜仔!” “啊!出事啦!”凌羚连忙跑到妈妈的照片前,装上香,“妈妈,对不起,我没有管教好大介,他昨晚跟甜品阿姨出去了,一晚没有回来,你原谅我吧。” 突然听到开门声,凌大介将硬纸拿起来,“幼稚!”然后扔到一边,拿起电话,“美帆,今天辛苦你啦,不卖面,只卖馄饨,我身体没事,只是刚回来太累啦。”凌大介倒在沙发上就睡。 袜仔一下子跳到他的胸口,“汪汪”大叫,凌羚用双手张开他的眼睛,“大介,你昨晚做了什么坏事?” “走开,臭袜仔,臭女儿,天亮爸爸还要比赛,昨晚做了好事,嘿嘿嘿!” 凌羚无奈的坐在“凌记馄饨”里面,林美帆用力的抓住她的肩膀,“大介老板昨晚真的没回来睡?” “有,五点半回来的!” “确定是跟那个女孩出去?” “确定!” “对不起,大家,今天休息一天,不做生意啦。” 林美帆将四个老主顾请走,凌羚连忙一个一个的道歉,陈伯笑着说,“凌羚,你快有一个弟弟啦,大介这家伙真厉害!” “陈伯,不要乱说!” 林美帆已经忍不住扑倒在桌子上嚎啕大哭,凌羚看着店里的镇店之宝,是凌大介裂开大嘴跟美食家蔡先生的握手照,“袜仔,你看照片上的这个傻瓜,怎么会有这么多女孩喜欢他?” “还有其他人吗?”林美帆泪眼婆娑的看着凌羚。 “还有袜仔啊。” 体育馆内,十几个教练已经就坐,连总经理也来了,明明和几个女生夸张的拉起横幅,写着“罗彬加油”,罗彬正坐在地上冥想。 林美帆眼红红的抱着袜仔坐在凌羚的旁边,一位穿得十分可爱的俏女郎坐在凌羚的另一边,铁梁和一众师弟妹也来了,还有刘昱希,离比赛还有二十分钟,凌羚打通了电话,声调突然提高,“臭大介,你还在睡觉,什么刷牙,刷什么?快点把桌子上的鸡蛋面包吃了,跑过来!” “凌羚不要这么生气,即使迟到了,主角没来,不会开场的,迟一点出场才有气势嘛,昨晚大介哥哥实在太累了,我也劝他停下来,早点睡觉,他就是不肯,这个家伙太可爱了!” “哇!”的一声,林美帆冲向洗手间。 “不愧是大介教练!”铁梁对着师弟妹说道,大家都捂着嘴偷笑。 凌大介终于出现了,头发乱蓬蓬的,脚好像有一点拐了,甜品阿姨立刻跑过去,替他整理头发,“你头发蓬松的样子真可爱,你的脚真的拐了,都让你昨晚不用抱着我。” “没事,一点小伤,这么漂亮的女孩,怎么可以不抱住呢。”凌大介笑得十分猥琐。 铁梁等一般学生均投以艳羡的目光,林美帆像崩溃了一样,死死抱着袜仔。 “啊吉麦!”总经理亲自做裁判,场上两位都是身形高大的选手,“立技”都十分了得,凌羚不禁肃然起敬,“原来爸爸的柔道这么厉害,他真的很帅啊!” “大介哥哥很man啊,男人认真的样子原来是这样的,简直是迷死人!”甜品阿姨花痴一样,“大介哥哥加油!” 袜仔也在大声的叫着,为凌大介加油,对面的寥寥无几的叫喊声和这边相映成趣。 两人已经三次倒地,均没有占到一分便宜,时间已经过了两分钟,“铁梁师兄,他们都很强啊,你说爸爸能赢吗?” “这要教练可以沉着气,即使五分钟赢不了,拖到加时赛也可以赢,最怕他像你一样到了最后只剩下一股蛮劲。”铁梁虽然傻傻的,但在柔道上的见解却十分到位。 “我就是这样!”凌羚十分无趣。 罗彬看准机会抓住凌大介的右臂,右脚已经探入他的两脚这间,左脚转动,凌羚的心都跳出来了,她知道罗彬的“背负投”是很难破解的,眼看爸爸就要给人摔倒,心里暗暗许愿,不要“一本”。 只见凌大介右手手臂给抓住,左手探入对方的胯下,穿过左腿,反而形成了抱住对方的姿势,轻易易举的将“背负投”破解,“哇!爸爸太帅啦!”,凌大介的学生随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连在场的十几个教练也忍不住拍掌,对面的寥寥数人黑着脸。 凌大介顺势将罗彬抱摔在地,骑在罗彬背上,左手抓住他的右手腕,凌羚站了起来,她知道爸爸会使用“木村锁”,只要动作成型,对方只能拍席认输,罗彬身体一翻,挣脱出来,“哎”大家同时叹息。 凌大介抓紧机会打了对方一个“效果”,时间只剩下二十秒,只要耗下去,就可以赢了,即使是这样,因为总经理不是专业裁判,在这种比赛里应该不会判他消极比赛。 “进攻!”凌羚喊道,“拖延!”铁梁和几个师弟都喊道。 “傻瓜!”其中一个师弟忍不住骂道,凌羚瞪了他一眼。 果然是父女同心,凌大介根本没有理会自己是占了上风,形势一片大好,心里只想着要“一本”对手,“好,爸爸,一本!”凌羚大声喊道。 “傻瓜,师妹你好可爱!”铁梁忍不住说道。 “效果”,终于凌大介在“背负投”没有使出来的时候,给人撂倒,前胸触席,时间也到了,打平,准备加时。 罗彬拉着总经理低声说了几句,总经理跟他交谈了一阵,站在场边宣布,“罗彬教练认输,总教练由凌大介教练担任!” 罗彬走过来恭喜凌大介,虽然觉得意外,但是徒弟们还是欢声雷动,明明过来生气的拉着父亲的衣袖,凌大介说道:“罗教练,为什么这样?” “你看,他指着凌大介身后,你有这么多学生来捧场,而我只有女儿跟两个学生,你做总教练实至名归。” “爸爸,说好的输赢定谁是教练,你又没有输。”明明喊道。 “爸爸一早输了,昨天就输了,凌羚光明正大的跟你决斗,你们做了什么?这难道不是我也有责任吗?况且你看凌教练的脚拐了,如果没伤,刚才那个”背负投“我可以化解吗?” 众人听了都禁不住为他鼓了手掌,在罗彬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明明生气的走了。 第十三章爸爸的选择 “不愧是大介总教练,脚伤了,昨晚还付出了这么多的体力,今天还是可以赢得比赛!”铁柱紧握着凌大介的手无不羡慕的赞叹道。 “当然!”凌大介裂开大嘴,“你怎么知道我昨晚付出了很多体力?” “大介,你还不害羞?这么失礼的话要在女儿面前讲吗?”凌羚在他的手臂上用力捏了一下。 凌大介夸张的摸着手臂,“都是为了你才这样做,我这么辛苦还要受罪。” 铁梁大声叫道:“大介总教练,果然是男人中的男人,自己跟漂亮姐姐快活了,原来是为了为凌羚师妹找一个妈妈,辛苦你啦!” 众学生鬼哭神嚎的在起哄,“大介教练,把昨晚的情形分享一下,不要害羞。” “袜仔走,今晚不准大介回来,他爱去阿姨那里睡觉就由得他!”凌羚十分生气。 “说什么?什么阿姨睡觉?”凌大介一手抓住凌羚。 铁梁故意压低声音笑道:“大介总教练,我们都知道了,你昨晚在那位可爱的姐姐家里睡觉,还抱着人家,把脚都拐了,叫你停,你还不停下来,辛苦你啦。” “啪!”的一声,甜品阿姨手里的包包用力的打在铁梁的头上,“你这个傻大个说什么?我跟大介哥哥清清白白的,昨晚我跟他去河边找玉坠,很晚都找不到,我叫他停下来,他说是女儿的宝贝一定要找到,后来他要到下面的地方找,我从上面掉下来,他抱住我,不小心扭了脚,你当我是这么随便的人吗?” “你们只是找玉坠?什么都没发生?”林美帆欣喜若狂。 “当然没有。” “大介老板,我错怪你啦,我立刻回去开门做生意。”林美帆高兴的说道。 甜品阿姨笑着说:“原来你们以为我跟大介哥哥拍拖对吗?” “当然,我以为你喜欢大介这个臭男人,我就知道除了妈妈没人会喜欢他。”凌羚笑着说。 甜品阿姨侧着头想了很久,突然高兴的说道:“其实跟大介哥哥拍拖也不错啊,大介哥哥你会接受我吗?” 自从凌大介当了总教练之后,也没有增加工作,照样是教他的学生,当然多跟他学习的人,他为此常自吹自擂,凌羚跟袜仔的生活越来越好,每天林美帆都过来抢着做家务,但是厨房凌羚是坚守的,因为那里是妈妈交给她的地盘。 甜品阿姨的真实姓名叫马小君,她真的开了一间甜品店,味道如何见仁见智,但是她甜美的笑容可爱的打扮确实是吸引了不少男学生的生意,当然有柔道馆的学生,大家都称呼她为师娘,她也乐于接受。 每天早上,凌大介没了以前这么早起来,但是却坚持每天陪着凌羚跑步,可是每次回来都会生一阵子的气,因为他发觉自己跑得没有袜仔那么快,袜仔已经张到很大了,可以站起来爬在饭桌上吃饭,睡在凌羚的床上时,占了大半个床位。 最讨厌的是她每次睡醒都会掉下不少金色的毛,凌羚开始禁止她在床上睡觉,只可以每天早上进来叫她起床,可是凌大介却十分喜欢,只要女儿将袜仔赶出来,他就接袜仔进房间一起睡,他说袜仔像一个抱枕,很舒服,反正每天都有人来替他清理被单上的狗毛。 “大介,我有话要跟你说。” “正好,女儿我也有话跟你说。” “好吧,你是长辈,你先说。” “这样的,一块宝石。”凌大介用右手作了一个比划,“这么大,很漂亮,只有有能力买的人都想得到,可是宝石只有一颗。” 凌羚不解的问道:“你有钱要买宝石吗?” “听我说,爸爸,就是这样的一块宝石,自然很多有条件的女孩子想得到,可是爸爸这有一个,另外,妈妈走了不到一年,你觉得这样好吗?” 凌羚终于明白他的意思,忍不住作作呕状,“妈妈跟我的约定,要为你找一个温柔的女人照顾你,妈妈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她的私心,就是要你快乐,只要你开心就好,对于我,也不反对,但是不同意的是,你是臭大介,别自以为是。” “蜡烛,知道蜡烛吗?” “跟女儿说话可以直接一点吗?” “蜡烛点亮了,周围都感受到他的光芒,只有蜡烛地下是阴暗的,你就是蜡烛地下的那个傻瓜,爸爸就是蜡烛。” 凌羚自己也觉得厌烦了,“好吧,我说我的问题,美帆阿姨,小君阿姨,你选哪个?” “小君!” “为什么?” “你不觉得她长得很可爱吗,嘿嘿嘿。”凌大介禁不住偷笑。 “你果然是一个臭男人,我很好奇,你当初为什么会追求妈妈?” “当然是因为她长得很漂亮,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女人。” “如果妈妈不漂亮呢?” “假设的问题我不懂得回答,好啦,明天小君的父母要见我。”凌大介摸着头说道。 “袜仔,我们出去!” “出去干什么?” 凌羚没好气的说道:“你第一次见人家的父母,不用穿一套好的衣服吗?现在跟你出去买。” “我想穿柔道服去,顺便系上黑带。”凌大介提议到。 “走吧,你不要再令你的女儿丢脸啦。” 凌羚领着凌大介,袜仔在前面走着,逛了半天,终于替他选好了一套非常合身的西服,这个家伙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肚子里还是没有赘肉,穿起来竟然似模似样。 第二天,马小君就来接走了凌大介,看着他的一身衣着,十分满意,凌羚将糕点放在妈妈的照片前,“妈妈,今天爸爸就去他喜欢的女孩家了,你真的一点都不嫉妒吗?我知道你不会,你还会开心,这个讨厌的家伙终于有人照顾了,对吗?妈妈,长大了,我也可以像你一样温柔漂亮吗,恐怕很难,我有一半是大介的。” 凌羚做了寿司,还有一个芝士蛋糕,邀请了刘昱希过来,自己拿了零用钱买了一支很大的清酒,两人还有袜仔,坐在屋子里,等着凌大介回来庆祝。 八点了,凌大介还没有回来,袜仔已经禁不住叫了起来,凌羚给了一杯清酒她喝,九点了,凌大介终于回来了,“哦,刘昱希你也来了,有寿司,还有清酒,有我最爱的芝士蛋糕,有什么好事,要庆祝?” “大介,不要装模作样了,我们为你庆祝,什么时候可以接小君阿姨过来住啊?” 刘昱希拉了一下凌羚的衣袖,凌羚才发现不妥,凌大介满身酒气,身上的西服不知去哪里了,里面的衬衫也是胡乱的扣着,一摆一摆的走到桌子前,一下子没坐好,坐到地上,两人连忙去扶他,却被他推开,他抱着袜仔,突然哭了起来,“女儿,爸爸给人甩了,又要单身了,我很想念妈妈啊。” 凌羚突然感觉爸爸真的像一个小孩一样,她也觉得十分伤感,抱着爸爸的头,安慰着他。 大家一直都没有再提起那天的情形,几年后重遇小君阿姨,终于知道了那天发生的事情,那天凌大介拖着马小君的手,一起来到她的家,原来她家里十分富裕,走进去的是一栋乡间别墅,但对于凌大介这样的人,他一点都没有自卑的感觉。 大厅里坐着马小君的父母,母亲十分亲切的招呼着,父亲突然道:“凌先生,你是不是已经结过婚?” 这样的问题他是一早预料到的:“不错,我太太因病去世一年了,现在还很想念她,我们还有一个女儿,十五岁了,今年初三,准备读高中了。” “好!”父亲点点头,“我喜欢你的坦白,现在还想念去世的太太非常好。” 马小君挽着凌大介的手臂,十分满意他的对答,“你今年四十岁?” “过年后就四十一了,比小君大二十年,但我会好好照顾她。” “年纪大一点的男人也好,现在经营一家馄饨面店?” “不错,是祖上的手艺,有空伯父来尝一尝,我还是柔道教练,黑带一段。” “哈哈,你叫我伯父有点奇怪,我只比你大三岁,这不重要,只要你对小君好,现在要谈谈你们的未来。”父亲喝了一口茶。 凌大介身体坐得更直啦,“我打算给点钱你,送女儿到外国读中学,听说你也去过日本学习,那么去日本好了,有你的朋友照顾。” 凌大介觉得十分开心,点头道谢,“女儿出去了也好,你们可以有自己的空间,将来肯定也要有小孩的,你除了好好照顾小君,也要好好照顾孩子,不过你已经是一个十五岁孩子的父亲了,对你并不困难吧。” 马小君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凌大介傻傻的坐着,直到马小君推了他一下,突然他站起来对着马小君父亲鞠了一个躬,然后坐下来,正式说:“伯父,我很喜欢小君,如果跟她结婚了,肯定好好照顾她,爱她多于自己。” 马小君用力的挽住他的手臂,“可是,我不能跟她结婚,对不起。” 这一下出乎所有人意料,凌大介接着说:“跟小君结婚后,我一定全力爱她,跟她生了小孩,也要全身心爱护,可是,我忘记了一样东西,我女儿才十五岁,她也是小孩,我还要全力照顾她,直到她长大,我这个人能力有限,如果我照顾了小君和孩子,我肯定没精力照顾女儿,如果我照顾女儿,就不是全身心的爱小君,我不配拥有小君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对不起!” 凌大介说完,向着在场三人鞠躬行礼,然后走出马家,马小君也没有追出去,她爱的就是这样的一个凌大介,如果他改变了,就不是她所爱的凌大介了。 这件事情是几年后凌羚二十岁的时候才知道的,但十五岁的时候,她根本不知道,一直以为是马小君的家人嫌弃凌大介,这件事情发生后只有一个人是开心的,就是林美帆,她是善良的女人,并不是幸灾乐祸,但是在爱情面前是没有承让的,只有得到或者失去。 第十四章靠在门前为我冀待 袜仔跑进房间,过了一会儿,嘴里叼了一对鞋子出来,放在凌大介的脚边,然后用头轻轻的擦着他的脸,用舌头替他舔去泪水,凌大介推开凌羚,“袜仔,还是你对我最好,今天晚上你安慰我,好吗?” 准时五点三十分,凌羚在袜仔的亲吻下醒来,捻手捻脚的走出屋子,恐怕吵到爸爸,他昨晚肯定一夜未眠,“啊,清晨的空气真好!” “这么懒惰的人,怎么配享受清晨的空气,袜仔我们比赛。”在院子门口凌大介已经整装待发,袜仔欢叫着飞奔,凌大介在后面猛力的追着,凌羚看到爸爸已经恢复了,十分高兴,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傻瓜的生活总是比一般人来到开心。” 两父女还有袜仔享受完汗水的洗礼,十分痛快,“大介,你的心还痛吗?” 凌大介看着女儿,用手捂住胸口,“痛,当然痛,昨晚这么美味的芝士蛋糕,今天打开冰箱的时候,居然一块也没有了。” 凌羚终于确定这个傻瓜恢复了,马小君的甜品店也没有开了,这样也不是坏事,因为它就在馄饨店旁边,免得凌大介不开心,天好像眷恋着这个傻瓜,也替他伤心,下了很大的雨,也只能暂停营业了,“女儿,你知道吗?如果好人的心受伤了,天也会跟着他哭泣。” 三天过去了,凌大介看着灰蒙蒙的天,“女儿,看来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你爸爸更伤心的人。” 凌羚是好动的女孩,几天都困在家里,心情十分不安,也懒得理会凌大介,唯一开心的就是袜仔,这两个人从来没有整天的陪着她,而且是连续三天,她高兴的在屋里面跑来跑去。 雨在第五天终于停止了,“凌记馄饨”这家几十年的老店,终于经历不住风雨的洗礼,凌大介跟林美帆商量了一天,决定停业半个月,装修一下,“可怜的人啊,如果没有了熟悉的味道,每天怎么会有精神工作呢?美帆,我们也要跟师傅一起工作,早日营业,你看,街上的人,看着这间老店惨况,心里多么的空虚。” 因为装修的关系,大门也要拆了,所以凌大介晚上在店里睡觉,他认为里面很多值钱的东西,但林美帆和凌羚却看不出有什么值钱的地方。 假期里,同学们组织旅游,一起去海边玩上两天,凌羚高兴的跳来跳去,她张这么大,除了电视上,没真正的见过大海。 面前的凌大介直摇头,“不可以,等爸爸有空再带你去。” “为什么?你已经骗了我很多年了,大海是我们的母亲,我连这个母亲都没见过。” “你去了谁照顾袜仔?”凌大介眼睛盯着装修的师傅。 凌羚叫道:“你看着她就行了嘛。” “我要在店里睡觉。” “你回家睡不行吗?这里又没有值钱的东西。” 凌大介还是摇头,“这里有很多我跟你爷爷的回忆,还有妈妈的回忆,很多东西在我心里都是无价之宝。” 凌羚让步了,“那好吧,让美帆阿姨来我家住两天,她绝对愿意。” “更加不行,怎么可以让妈妈看到一个陌生的女人在我们家里过夜呢。”凌大介的话仿佛很有道理。 凌羚无话可说,跑回家里生闷气,刚到院子,袜仔就飞奔出来,跳起来舔着她的脸,袜仔已经长大很高了,“走开,臭袜仔,你的口水很脏。” 凌羚将袜仔推开,大步走进屋子,袜仔迅速的去叼了一双鞋子出来,“我不要,你知道吗?因为你我不可以去海边玩,我讨厌袜仔。” 说完自己跑进房间关了门,看漫画书,袜仔在门口用爪子抓了一阵,然后蹲在房间门口,“呜呜”的叫着。 “凌记馄饨”终于重新开业了,这天刘昱希过来了,带了一只用贝壳做成的帆船送给凌羚,还拿出手机让她看在海边照的照片,“你看多美,你知道吗,人在海边真的很渺小,你对着大海什么烦恼都忘掉了。” “哇,大海真漂亮,可惜我没办法去。” “可好玩啦,我们晚上还吃了很多海鲜,你知道什么是鲎吗?它长得像一个盔甲一样,有一个尾巴,我们还潜到氺里面,抓海参,抓了上来用来炒饭,很好吃。” “你不要再说了,羡慕死我啦,哼,最坏就是大介,还有你,臭袜仔。” 袜仔摇摇尾巴,自己走开了,“我也很想出去玩几天,这样不用每天都对着大介还有袜仔,我的生命里好像只有他们。” “凌羚同学,我的亲戚有一间很大的度假屋,虽然不是在海边,但也是在江边,风景很好,他们邀请我们一家去玩两天,我还可以带朋友去,那里有很多好吃的东西,你想去吗?” “我去问问大介。” 凌羚飞似的跑了出去,她看着爸爸那对小眼睛,他的脸上没有表情,搞得她十分紧张,“刘昱希看样子不像坏人。” “简直好极了。” “但你一个人去我也不放心。” “啊?我十五岁了,如果去玩还要带老爸,我情愿不去。”凌羚挽着凌大介的手臂。 “这样吧,让铁梁也陪你一起去,这个小子还是比较老实。” 在炎热的夏季,江风十分十分清凉,一个半亩大的花园,有泳池,而且种满了果树,两层的度假屋可招呼几十位客人,请了不少工人,在院子里走来走去,院子中摆了不少桌子,遮阳扇,桌子上摆满了美味的食物还有各式各样的美酒饮料。 铁梁开心的大叫起来,相当的失礼,反正他不管,自顾自的跑过去,用手抓起东西就往嘴里塞,刘昱希笑着说:“在这里随便就好,我带你去吃东西。” 凌羚十分开心,这时主人过来,将刘昱希带走了,说介绍他去认识一些亲戚,凌羚当然说没问题,自己可以照顾自己,她自己过去吃了很多美味的食物,十分庆幸自己来了,她连忙拿出手机,将食物拍了照,准备回去给凌大介看。 大概过得一个小时,她开始觉得无聊,虽然满院子都是人,但没有一个认识的,打电话给了刘昱希,他好像很忙,过来不到十分钟,又连带抱歉的走开了。 此时她突然觉得铁梁是多么的可爱,在这么大的一间度假屋里面只有他是随时陪着自己,随时跟自己聊天,但是这是一个闷蛋,你问他一句,他就回答一句,余下时间眼睛都是看着食物,好像怎么吃都不饱。 突然间她觉得原来家是多么的温暖,即使只有自己一个人,也不会觉得寂寞,只有在那里才可以肆无忌惮,她很怀念凌大介那些老掉牙的笑话,还有他的自吹自擂也显得十分可爱,还有袜仔,什么时候,只有自己叫唤一声她就会跑过来,她可以一天都陪在你身边,你开心只需给她一个拥抱,她已经足够,不开心时她会给你一个亲吻,或者你可以让她无条件的蹲在身旁。 在只刹那,她十分想念袜仔,只有在袜仔身边自己才是主角,在这里,即使刘昱希的心如何想自己快乐,但他也无能无力,袜仔不同,就算袜仔有一个喜欢的男朋友,甚至是自己的妈妈,但比较起来,自己都比他们重要,妈妈说得对,袜仔只有我一个。 在度假屋里熬过了两天,终于坐在回去的车子上,虽然是豪华的房车,可惜开车的是别人,自己控制不了,还是自己的自行车好,任意自己想去哪个方向。 “习惯了热爱,从来不觉得我会被期待,你却会给我,虽是一个拥抱心花满开,靠在门前为我冀待,卖弄着小可爱,已令人完全忘掉为何感慨,就算再重要,原来紧要不过抱在怀内,对你再宠爱,从来不致使我攀山泄海。” “袜仔真的很可爱,她需要的不过是我的一个拥抱,她就可以为我做任何事情,一会儿下了车,走到院子,她肯定已经靠在那里为我冀待,然后给我一个热烈的拥吻,今晚我一定要抱着袜仔睡觉!” 越是这样想,归心似箭,终于到了目的地,她匆匆道谢,马上跑下车,“袜仔!我回来啦!”。 然而并没有听到袜仔的叫声,“对啦,肯定是大介把她带回馄饨店啦,大介这个家伙最喜欢和袜仔一起。” 一路小跑,在“凌记馄饨”门口跟凌大介撞了个满怀,凌大介顺势一把抱起她,用胡子扎着她的下巴,“我的好女儿回来啦!” “臭大介,很痒啊,放我下来,袜仔呢?” “袜仔?她也跟朋友去度假了。”凌大介将女儿放下来。 “嘿,你这个傻瓜,袜仔怎么会跟人去度假,她去哪里了?” 林美帆笑着走出来说:“凌羚,袜仔去我姐姐家啦,要三天后才回来。” “啊?袜仔去干什么?” “是这样的,我姐姐的眼睛做了个小手术,这几天都要包着纱布,但是她又喜欢到处走,所以袜仔过去给她当导盲犬。” “导盲犬?你当她是小Q啊?” 第十五章袜仔是神探 “傻瓜,养了袜仔这么久都不知道她的厉害,袜仔全名叫金毛寻回犬,是世界上第四聪明的狗,可以当导盲犬。”凌大介得意的说道。 凌羚将食指和拇指在下巴摸了一下,“可是不训练也可以吗?” “傻瓜,美帆的姐姐又不是瞎了,只是这几天用纱布蒙着眼睛,可以看见,只是模糊一点,只要有危险袜仔叫两声就可以啦。” “不对,大介,如果这样,袜仔的脖子不是要套上绳子?” 凌大介立刻逃进馄饨店,林美帆也跟着进去,“喂,大介,你怎么可以这样,袜仔是你的救命恩狗,你前段时间哭得死去活来,还不是袜仔安慰你,美帆阿姨,现在带我去,将袜仔接回来。” 林美帆将凌大介推到面前,“大介老板,两折,两折。” “什么两折?” 凌大介笑着说:“还不是因为你,我的宝贝女儿,你不是说要换一盏台灯吗?美帆的姐夫答应了两折,三天后带你去挑。” “一盏台灯才几十块钱,能省多少?快从实招来,否则你睡袜仔的屋子,睡到她回来为止。”凌羚一点也不退让。 “哎,你知道,爸爸年纪大了,睡的床太硬了,不舒服。”凌大介吞吞吐吐的说。 凌羚伶俐的眼光看得他全身都不自然,林美帆立刻打圆场,“凌羚,你爸爸虽然不对,也是为了你,上次跟你逛商场,有一条水果牌的牛仔裤你不是说喜欢吗?你爸爸答应买给你啦,等一下立刻去买。” “真的?” “真的!”凌大介长舒了一口气。 “你真聪明,什么水果女儿这么喜欢。”凌大介低声问林美帆。 林美帆一下子跳到凌羚身后,“是苹果,那条牛仔裤特价,三个九,一千块钱还可以找回来一块。” 凌大介的小眼睛睁得比牛眼睛还大,掰着手指,“一碗馄饨面六块钱,一千块就是多少碗?” “一百六十七碗,大介老板,但你算错了,六块是卖出价,不是你赚的,你要除成本,大概四百碗吧。”林美帆不愧是“凌记馄饨”的首席会计。 三天真的很难过,特别是像凌羚这种急性子的人,每天早上五点半,对于凌大介这个人肉闹钟她是十分有意见,以前袜仔是亲吻着她令她笑着起来,凌大介第一天是在她耳边大吼一声,第二天直接在她脸上打了一巴掌,第三天用手捏着她的鼻子,差点令她窒息而亡。 终于盼到第四天了,天还没亮,她就押着凌大介到了林美帆姐姐的家,刚来到门口,已经听到袜仔欢快的叫声,等到大门一开,袜仔一下子跳出来,凌羚连忙张开双臂。 结果袜仔第一时间扑向凌大介的怀里,凌大介搂着袜仔,袜仔在他的脸上亲吻了几下,才跳下来,围着她摇着尾巴,舔着她的手掌。 “袜仔真乖,我也要买一只寻回犬回来养,买一只公的,以后跟袜仔配对。”林美帆的姐姐十分喜欢袜仔,说要送些食物给她。 “不用客气啦,袜仔很奇怪,只喜欢吃芝士蛋糕,我去买给她可以啦,虽然贵,但我经常买给她吃。”凌大介真的是厚颜无耻,而袜仔也欢乐的叫着,配合着他。 林美帆的姐姐硬拉着凌大介到甜品店,买了一个五磅重的超大芝士蛋糕送给他,一路上,他的嘴都没合拢过。 “袜仔,你变坏了,学了大介的缺点,我要好好管教你才行。” 回到家里,凌大介分了半磅蛋糕给女儿,分了一磅给袜仔,剩下的据为己有,凌羚终于可以开心的拿出那条牛仔裤来慢慢欣赏,凌大介拿了一个火机,试图想烧一下它,给女儿骂走了。 “一千块钱,我可以买十条裤子啦,我看看它是不是可以防火,女儿,留起来不要穿,等长大了,出去拍拖或者找工作的时候再穿。” 吃完早餐,凌羚带着袜仔去市场买姜花,回来的时候,远远的看到“凌记馄饨”的门口围了一圈的人,袜仔立刻向前跑去,凌羚也跟在后面跑过去。 推开人群,只见凌大介张开双臂,拦在门口,凌羚连忙问站在他身后的林美帆发生什么事。 林美帆说:“刚才我的手脏了,脱下手表进去洗手,出来手表就不见了,这是我姐姐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很贵的,听说买了一万多块钱,所以大介老板拦住门口,不让里面的客人出来。” “大介,大家都是老街坊,你这样做,大家都很难过。”陈伯说道。 “陈伯,我当然相信大家,可是里面有一个是小偷,小偷就不是我们的好街坊了,这样吧,让我搜一下身。”凌大介毫不退让。 “怎么可以,我们女生怎么可以让你乱来。” “女生可以让我女儿或者美帆搜。” “这样也不可以,你又不是警察,有什么权力?”大家开始鼓噪。 凌大介大声说:“那等警察来了再搜。” “也不行啊,我们要上班,迟到了罚钱或者给炒鱿鱼了,你怎么负责。” 里面的人想出来,大介又拦住,想进去吃馄饨的人又进不去,正是三难境地,这是袜仔突然“汪汪”的叫着。 凌羚突然灵机一动,“这样吧,手表上肯定有美帆阿姨的气味,让袜仔闻一下,看看能不能破案。” “到底行不行的?”陈伯大声说。 “我怎么知道,要=不过袜仔这么聪明,应该可以吧,总好过大家耗在这里,假如报警了,大家都不好过。”凌羚说道。 “快点吧。”陈伯说道。 凌羚也不知道行不行,反正也好玩,试一下也没问题,不行再报警,她跟爸爸一样的心思,即使得罪街坊,最多以后道歉,也不能让坏人得逞。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都想看热闹,林美帆蹲下身子,将右手腕给袜仔闻了一下,袜仔闻伸出舌头,亲热的舔着,围观的人都笑了起来。 “袜仔,不是让你亲美帆阿姨,是让你破案。”凌羚急道。 林美帆又伸出手腕,袜仔还是不知道要干什么,店里面的人开始鼓噪起来,试了五次,袜仔终于好像明白,在林美帆的手上用鼻子闻着,闻了一阵就走开。 只见袜仔一边走一边在地上闻,又跑到店里面四处闻着,围观的人都静了下来,袜仔又对着店了的人逐个闻着,突然对着一个年轻的小伙恶狠狠的吼着,那人对着袜仔骂道:“你吼什么?” 凌羚道:“这样吧,我们就搜这位先生,如果没有的话大家也可以离开了,反正无论能不能搜到,里面的街坊刚才吃的东西都免费。” 那位年轻人生气道:“这样说什么意思,当我是贼啊,我不可能让你们搜,你们有什么权力。” 凌大介懒得跟他说话,两步走过去,一把将他按在椅子上,一只大手就摸向他的口袋,年轻人下意识的看了自己腹部。 “爸爸,搜他的肚子。”凌大介一把拉起他的衣服,什么都没有,“皮带。”凌羚继续说。 凌大介一把拉开他的皮带,原来手表就藏在皮带里面,轻轻勾着,他一手拿了出来,年轻人抓起桌面上的一碗馄饨泼向凌大介。 “汪汪”袜仔叫了两声,猛的扑向年轻人,将他扑倒在地,满身都是汤,十分狼狈,陈伯说:“他是四婶的儿子。” 凌大介一把将他提起来,“这样吧,我将他带回四婶的家,让他家人管教一下,看他这么年轻,给个机会吧。” 围观的人都叫好,纷纷称赞袜仔,“凌羚,刚才陈伯还没有吃饱,再吃的免不免单。” “免吧,反正里面的街坊都免,耽搁了大家的时间,我待爸爸的鲁莽行为道歉,大家齐声称好,刚才说赶时间的人个个变得十分清闲,都坐下来,点了慢慢一桌,凌大介十分心痛,忍不住在年轻人的头上狠狠打了一巴掌。 林美帆接过自己的手表,在袜仔的头上亲了一口,“袜仔,今天晚上美帆阿姨请你吃东西,你喜欢什么?” “芝士蛋糕,袜仔的挚爱!”已经走出店门的凌大介大叫起来。 “不要听他的,袜仔今晚晚上想吃肥牛火锅,又想吃海鲜,怎么办,很难决定对不对袜仔。” “两样都吃好吗?”林美帆笑道。 凌羚笑得眉开眼笑,凌大介在远处哈哈大笑,“原来我的贪心是女儿遗传给我的!” 袜仔“汪汪”的叫着跟着凌大介飞奔而去。 “喂,臭袜仔,我才是你真正的主人,不是大介!”凌羚跟着身后追了出去。 一位老太太拦住她,“凌羚,替婆婆办点事。” “什么事?严婆婆?”凌羚停住脚步。 “我家丢了东西,可不可以让袜仔帮我找一下。” “当然可以,要找什么?” “我家的猫小花不见了好几天了,你让袜仔去找一下。” 围观的人都笑了,“严婆婆你家的猫发春跟公猫跑了,怎么找。” 大家哈哈大笑,凌羚突然灵机一动,“喂,大家,趁我现在放暑假,大家有什么东西丢了,我可以和袜仔一起寻找,当然要收一点费用,当资助一下我这个贫困学生。” 第十六章奇怪的男生 还没有看到人,已经听到凌大介的笑声,凌羚已经将电池炉还有鸳鸯窝摆好,桌面上放了肥牛,九节虾,小型象拔蚌,还有凌记的馄饨,袜仔高兴的跑出去欢迎。 “袜仔你知道吗?一个年轻人就像是一张白布如果染了黑色,这张白布就毁了,我就是一个万能的洗衣机,将一张污染的白布洗干净,不单只是恢复了原来的洁白,还有淡淡的清香。” 袜仔“汪汪”的叫着,“袜仔,你也同意我,在这个温暖的家庭,你是最了解我的,这个芝士蛋糕,你占三分一。” 凌大介左手提着芝士蛋糕,右手抱着袜仔,袜仔正亲着他的脸,他小心翼翼的将蛋糕放进冰箱,立刻跑进厨房洗手,也不打招呼,将一块肥牛,放进沸腾的水里,两下就拿出来,夸张的吹着,然后放到袜仔的口里,凌羚终于服了,为什么袜仔会这个男人这么好。 林美帆辛勤的将煮熟的肥牛,海鲜放到两人的碗里,“美帆阿姨,你也要吃啊。” “看着大介老板和凌羚吃得这么开心,我已经很开心啦,袜仔,吃不吃馄饨?” “爸爸,美帆阿姨很想妈妈。”凌羚在凌大介耳边低声的说道。 准备开学了,凌羚看着日历感叹道:“暑假本来我想写日记记录充实的暑假生活,但是我的日记只写到七月十号,但是日历已经是八月二十五号了,如果我现在还在七月该多好。” 这是每一个学生的心声,不单只凌羚一人,偏偏铁梁缠着她要她一起回学校一趟,怎么说也好,假期的学校也是可爱的,平常里面的空气都是凝结的,时间也是停顿的,但假期里,空气却是异常的新鲜,以前熙熙攘攘的学校,今天非常的冷清,这种冷清是学生们最喜爱的。 铁梁在学校门口的牛杂店坐下,要了两大碗牛杂,还有两支维他奶,诚如凌羚这么吝啬的人,每周总是花上几块钱买一趟来吃,可见它的美味,袜仔也吃得津津有味,凌羚当然也不客气,吃了慢慢一大碗。 吃完牛杂,铁梁又领着凌羚去吃鸡蛋仔,袜仔吃得十分开心,“袜仔你的口味跟大介越来越像了,这么喜欢吃甜品。” 铁梁又买多一块,请袜仔吃,“铁梁师兄,你是不是得了绝症?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好?”凌羚看着铁梁开玩笑道。 铁梁没有说话,爬上学校的围墙,然后翻上白玉兰树,摘了慢慢一袋白兰花下来,“凌羚师妹你闻一下。” “哇,好香啊,袜仔你闻一下。”凌羚用力的用鼻子闻着,然后放在袜仔的鼻子上。 “是学校的味道?”铁梁认真的说道。 看着他那傻傻的表情,凌羚笑道:“什么意思?” “我初中的时候就在这间中学,从开学第一天就闻到白玉兰的香气,这就是学校的味道,初三的时候,市里的中学招体育生,我去参加了体育考试,全市第二,只有文化分及格就可以去那里,但是我没有去,就是不舍得这里的问道,师妹,学校的味道是什么?” 凌羚侧着头想了一阵,“妈妈就是这里的老师,学校的味道就是每天挽着妈妈的手上学,闻着妈妈身上的香水味,学校的味道就是妈妈的味道。” 两人一起走回凌羚的家,到了院子,铁梁站直身体,“凌羚师妹,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啊?什么意思?” “是学校的味道,这里有花香,有美味的零食,有师娘的味道,还有我这位保护你的师兄,初三了,我希望你可以留在这所学校继续读高中,我想每天都可以和你一起放学,如果你到了其他学校,怕你让人欺负。”铁梁说得十分坚定。 凌羚对着这位大师兄除了感动还有一丝不安,“铁梁师兄,对不起。”她弯腰行了一个礼。 “啊?” “是这样的,上次我是骗你来帮忙砍树的,根本没有曲奇,太贵了,我不舍得买,那个大饼是袜仔吃了一半,我根本不喜欢吃。” 铁梁蹲下来,摸着袜仔的头,“原来是袜仔。”他并没有丝毫不开心,哈哈大笑:“师妹你真可爱。” 看着铁梁远去的身影,这个傻瓜心里根本不会恨一个人,他一直都是傻傻的,但是这种人真的很可爱。 午饭刚吃完,刘昱希就过来了,手上捧着一大堆的书,“凌羚同学,对不起,上次在度假屋没有好好照顾你,令你不开心了。” “当然没有,是我自己脸皮太薄了,不懂得应酬,不过那里吃的东西,是我这辈子吃过最贵的!” “只是最贵,不是最美味!”刘昱希有点失望。 “当然,虽然妈妈做的菜并不是最好吃的,但那种味道是最怀念的,现在已经升级到最美味了。”凌羚笑着说。 刘昱希立刻开心了,“也对,是了,我买了很多参考书,送你一份,是上届的师兄介绍买的,只要我们好好练习,考上市里的中学应该不成问题。” “啊?你要考上市里的中学,好,很有斗志!” “你的成绩不差,应该也可以啊,你不想考吗?”刘昱希惊讶的看着她。 “本来是很想,但是今天铁梁让我留在本校继续读高中,我的志愿有点动摇了。” “为了铁梁?”刘昱希不满道。 “一小部分,这间学校是妈妈的学校,很有感情。” “可以为了我,陪我一起读市里的中学吗?”刘昱希步步紧迫,跟平常温文尔雅的他大不相同。 凌羚想了一下,“这样吧,反正我尽力,能考到就去,考不到就留本校,我没聊其他吧,不要说这么严肃的问题。” “凌羚同学,还有一个问题,我一定要问你。”刘昱希今天很奇怪。 “好吧,但是不要这么深奥,我会不懂的。” “好,你有喜欢的人吗?”刘昱希问完之后,脸上一副严肃的表情。 “喜欢的人?你是说拍拖的对象吗?”凌羚笑着道。 “对!”刘昱希回答非常简短。 凌羚向他招招手,“好吧,你跟我出来院子。” 刘昱希乖乖的跟凌羚出了院子,袜仔也跑了出来,“刘昱希小朋友,你用尽你的全力打我一下。” “打你?不行。” “放心,你打吧,打完我就告诉你答案。” 刘昱希咬紧牙,一拳打向凌羚的肩膀,凌羚伸出右手一把抓住他的右手,顺势一拉,然后转身,将他用来的摔倒在地,刘昱希惊惶的看着凌羚,眼神充满疑惑还有失望。 “刘昱希小朋友,你觉得我强壮吗?可以保护自己吗?” “你虽然不强壮,但是两三个成年男人都打不过你,你当然可以保护自己。” “那就对了,我们身边不少同学都恋爱了,你知道恋爱的最大坏处是什么吗?”凌羚问道。 刘昱希红着脸说:“恋爱了天天想着对方,心神不定,当然是影响学习,你意思是说求学阶段不恋爱?” “不对,我从来不反对恋爱,这是大家的自由,是我觉得恋爱会使人的身体变得虚弱,而且失去斗志。” 刘昱希从来没听过这个理由,狐疑的看着面前这个古怪的女孩,凌羚继续说道:“举个例子,如果我有一点小感冒,自己煮一碗姜汤就没事了,连大介也不会关心,但是恋爱了,一点小病会变为大病,好像对方不来关心一下,感冒都会变为绝症,我是女孩都接受不了,假如我的男朋友一个七尺男儿,为了一点小病哭丧着嘴脸来求我关心,我会很鄙视他,而且我每天要练习柔道,要照顾大介,要和袜仔玩,要读书,根本没有这种时间。” 刘昱希听到凌羚的解析更是觉得匪夷所思,但又偏偏配合这个奇怪的女孩的思想,想着想着自己都不禁笑了,“你这个傻瓜,不用男孩保护,而自己又不愿保护男孩,那你有想象过自己以后的男朋友是什么一个样子?” “这个啊?我真的没想过,但最起码要比我高,想大介爱妈妈一样爱我,还要身体强壮,不要缠着我,爱袜仔,最好懂得柔道。”凌羚自言自语道。 “凌羚同学,你根本是跟你妈妈一样,你是按照你爸爸的样子去找男朋友。”刘昱希说道。 凌羚自己心里不禁一动,“对啊,为什么我形容男朋友时,都是按照大介来说的,不要,我不要找一个像他一样的傻瓜,不过像他这么简单的一个傻瓜,简单的爱着妈妈,不欺负女孩,其实也挺好。” “袜仔,你想要什么样的男朋友,我替你找一个。”凌羚抱着袜仔,在地上滚了两圈,跟袜仔玩起柔道,袜仔“汪汪”的叫着。 刘昱希一脸无奈,但也有点安慰,他将参考书放下,拒绝了凌羚晚饭的邀请,为什么拒绝,他自己也不清楚,在夕阳的余晖下慢慢的走回家。 “袜仔,我们去凌记馄饨,看看大介那个傻瓜有没有偷懒!我们比赛!”凌羚跟袜仔一起冲向馄饨面店。 第十七章大介成为老师了 初三特别的繁忙,凌羚本来是一个乐天的女孩,可是她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压力从哪里来? 凌大介本来对女儿的学习没有多大关心,要求只有一个保持班上二十名可以了,中学还是不担心的。 可是每天看到学校上的倒数,简直比奥运时候还紧张,教室的黑板已经换上了中考多少天倒数字样,只要发现初三的同学有在玩耍的迹象,级长就会像疯狗一样将你逮住,撕咬。 人生的目标只剩下中考,在老师眼中,只要你中考成绩好了,人生才有希望,一次凌羚模拟试卷上有一道选择题忘记做了,虽然她的成绩还是很好,总分在年级上排了前十名。 班主任还是教训了一翻,她脱口而出说不是忘记,而是自己真的不会做,老师说你可以蒙上去,有二十五的百分率可以选对,凌羚回答说即使对了,也不是我自己的能力,思想政治课不是让我们做一个诚实的人吗。 结果凌大介又一次要来到老师的办公室,他回去幽怨的眼神,令女儿不得不道歉,她知道爸爸最怕就是到老师的办公室。 她也减少了去馄饨店,甚至是菜市场,每次叔叔婶婶,公公婆婆见面的问候语总是报考了什么中学,每人都仿佛成了教育专家。 就这样,凌羚从毫无压力,快活的学生,变成神经兮兮的女孩,连袜仔也感受到她的变化,逐渐疏远她。 刘昱希仿佛变了一个人,以前总是对她言听计从,现在好像变成了她的教导主任一样,每天监督着她学习,晚上还主动过来给她补课。 最辛苦的并非凌羚,而是凌大介,他对读书是有童年阴影的,以前禹芳晴备课都是躲到书房或者女儿的房间,学生的作业是从不带回家的,怕伤害了这位大男孩。 现在刘昱希毫无顾忌的出现,而且每天像拜神祷告一般的在叨念数学,女儿也遗传了他,数学是没有天分的,常常因为烦躁而发脾气。 凌大介更是情愿躲到馄饨店,或者到林美帆家里帮忙修电器的,也不愿回家,倒是林美帆十分喜爱刘昱希。 铁梁也变得非常神经,每次初中部模拟考结束,他是最害怕经过公布栏的,就算经过也是低着头,但凌羚的名字不管他如何逃避,都是可以看到,而且都是在前二十位,令他十分沮丧。 他知道凌羚的体育成绩基本上是满分,八百米,实心球,篮球,没有不是她的强项,再加上优异的文化科成绩,想考不上市里的高中都难。 高中部那些自以为是,经常跟社会青年厮混的一帮蟑螂,上学成了他们的恶梦,铁梁的座右铭是“不惹事,不怕事”。 以他的作战能力没有人会招惹他,但他这一年想吃了火药一般,经常故意的去找那些蟑螂麻烦,不管他们如何低调,总是给他找到借口教训一顿。 这倒是成就了铁梁的名声,成了不少女同学心中的英雄,还有不少男同学因为他而加入柔道会,而且指定凌大介当教练,这又成了凌大介吹嘘的资本。 这天晚上,凌大介少有的主动约女儿去逛商场,而且是服装部,凌羚当然欣喜若狂,在门口挂了外出的牌子,连发个信息给刘昱希都懒。 她挽着爸爸的手臂,凌大介几次三番的嫌弃,将她的手推开。 “不要这样,你不是不知道自己长得高,其他人会误会你是我女朋友,一些喜欢我的女孩就会误会。” “怎么会?没有人会觉得这么漂亮的女孩喜欢这样的傻大叔。” “你妈妈比你漂亮十倍,还不是喜欢我。” “哪里有这样的爸爸。”凌羚十分不满,“是妈妈跟我的约定,每次外出都要挽着你的手臂,慢慢的会越来越需要。” “妈妈对我太好了,连老年后的我都照顾到。”凌大介终于不推辞了。 在男装部,他试了几套西服,凌羚都觉得很满意,他却连连摇头。 凌羚渐渐觉得爸爸开始有要求了,不过有个帅气的爸爸,对自己也是一种荣耀。 看着凌大介这套服装,凌羚连连摇头表示不满,令她大为光火的是,爸爸立刻心满意足的给钱,而且一买就是两套一模一样的。 “凌大介什么意思?” “你的眼光太差,虽然遗传了我跟妈妈的漂亮,但浪费了,十分浪费。”凌大介摇着头神情十分可惜,“所以你说好的,大多不好,你认为不好的就是很好。” “我觉得,全世界眼光最差的就是妈妈,她什么都好,就是眼光差到了极点!”凌羚气得马上跑回家,非常后悔,早知道在家里听刘昱希念叨,比这样的待遇,好上一百倍。 当然对于女儿的生气,凌大介是一点也不介意的,因为第二天早上,无论是谁错,道歉的都是她。 早上慢跑完之后,袜仔围着凌大介欢快的叫着,他大呼小叫的跳来跳去。 “袜仔,你知道吗?这套衣服很贵的,不要乱咬。” 他裂开大嘴,故意的在女儿身前走来走去,女儿当然知道爸爸的意思,就是视若无睹,直接上学去,晚上,他居然没有逃避,在两人前面走来走去。 凌羚示意刘昱希不准跟他说话,终于凌大介生气了。 “女儿,快点,快点问啊。” “好,袜仔,明天想吃什么?” “乖女儿,不是袜仔,是我。”凌大介拼命的指着自己。 凌羚没好气的问道:“亲爱的凌大介,明天想吃什么?” “除了吃,你心中没有其他重要问题吗?” “例如?” “例如爸爸今天为什么穿得这么漂亮。” 凌羚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我一点都不觉得漂亮,像一只青蛙一样,好,凌大介,为什么要穿成青蛙一样。” 凌大介终于心满意足,神秘的说道:“从明天开始,我可以跟妈妈同一个水平了。” 在他的大吹大擂,还有两人耐性的倾听,终于知道事情的由来,原来自从中考加入了体育成绩,学校和家长主要是市里的领导对体育越来越重视。 体育馆由半公家半私人单位,变为正式归入学校,成为学校下面一个机构,里面的一些比较有资质的教练也顺理成章的留任,当然包括凌大介。 他也成为了老师,虽然不是正规教育局委派的老师,但但凡在学校里工作,即使是一名档案室或者器材部的临时工也是称为老师的,凌大介当然也被学生称为老师,而且他的学生是最多的。 他俨然成为了知识分子,所以买了得体的西服,要有一位老师的形象,但是一个月后,他又恢复了原来的装束,还不知廉耻的将两套西服拿回商场,死缠烂打的,退回三分一的钱,而且是带着凌羚去的,凌羚简直无地自容。 第十八章馄饨店的危机 凌羚生气的带着袜仔来到林美帆的家,林美帆一人居住在一间小房子,里面布置得十分温馨,而且有少女气息,完完全全超越了凌羚。 “美帆阿姨,我没有遗传到妈妈吗?” “啊?” 凌羚连珠炮似的将事情经过跟她说了。 “不,你长得很像妈妈,只是性格像爸爸。” “惨了!” “一点都不惨,大介老板很好啊!” “他到底有什么好?” “有责任感,还有保护女人,知道吗?凌家馄饨可能要搬迁了,听说要盖公园,就在馄饨面店哪里,所以可能要搬去新建的市场,大介老板很担心,但是他每天回家还是乐呵呵的!” “啊?要搬啊,到了那里熟客都不能去了,但是他回家乐呵呵的,是因为你他的脑容量很低。” 凌羚像小猫捉老鼠一样,连续观察了凌大介几天,他真的没有一丝不开心,起码在任何人面前都没有。 中学生总是年少气盛,特别是一些打斗电影的盛行,当然跟电影无关,电影只是一百二十分钟,而学校教育却是十几年,不可能十几年教育都比不上两小时的熏陶。 但事实上,中学生们变得十分狂躁,暴力事件不断,校长分析原因,是因为学生思想教育不够,但是要他们正儿八经的听政治老师或者训导主任的话语是不可能的。 看了黄飞鸿的电影还有叶问,校长知道学武之人讲究武德,而且尊师重道,这些人也容易跟学生相处。 自然有过日本留学经验的凌大介成了道德委员会的副主任,校长是主任,他负责教导学生远离暴力。 对于这个工作,凌大介十分重视,不免俗套的去新华书店买了很多关于教育和心理学的书,但是经过一连串学习,他发现书上讲的远不如他自己知道的。 可是他不敢去退货,文化界,他是很尊重的,曾经暗示明示很多次怂恿女儿去退书,结果被女儿和袜仔鄙视一番,连平时视他为偶像的林美帆也是拒绝,他终于死心了。 一天他高兴得像飞起来一样。 “袜仔,你知道吗?我的书全部卖出去了,而且是原价!” 凌羚惊讶得忘记做饭,跑出厨房。 “谁这么笨?” “铁梁,他果然是我的大弟子,而且有好学精神!” 所谓乐极生悲,凌大介因为卖书的事高兴了两天,这天麻烦来了。 凌大介买货回来,下午四点钟,店里居然每张桌子都坐了人客,要知道,这段时间,午饭时间过了,学生还没有放学,基本上都是很清闲的。 一看桌面,客人都点满了食物,基本将他店里能提供的都点遍了。 “大介老板,着些客人都是等你回来的。”林美帆声音有点抖颤。 “哦?我就是老板,有什么事情?” “老板,听说这里的治安好像变差了?” “不错,人流多了,外地人也多了。” “那就对了,我们是学武之人,专门保护你们这些良好市民,八千,保你一年平安。” “你们是蟑螂吗?”凌大介冷冷道。 “什么?” “我说你们是蟑螂吗?”凌大介一把抓住带头那人胸前衣服,将他提了起来。 “大介老板,不能打架,让学校知道了不好,你是副主任!”林美帆连忙提醒。 凌大介立刻醒悟,慢慢将那人放下。 “哦?原来你还是学校老师,那么当然不能打架。” 凌羚十分饿,放学后飞快的跑向馄饨店,远远的袜仔已经在大叫,她听出了袜仔的愤怒。 凌记馄饨店,满地是打碎的碗筷,桌子也给掀翻了,凌大介正蹲在地上收拾,林美帆一边哭一边收拾。 林美帆看到凌羚,立刻将刚才的事跟她说了。 “大介,一定不能给钱!” “汪汪汪!”袜仔大声的叫唤着,而且伴有低吼声。 凌大介一地个冲出了屋子,凌羚随之而到,袜仔正对个院子外大叫着,两人闻到一股油漆味。 打开院子一看,围墙上被人用红漆喷了几个“死”字。 “爸爸,一定是今天那些蟑螂!” 凌大介推着凌羚将她赶进房间,“睡觉,明天要上课。” 他自己从摩托车上倒出汽油,拿了毛巾,蘸了汽油,在墙上拭擦,袜仔在身边陪着他,这一晚,他都没有睡觉,坐在院子里,开了一罐啤酒给袜仔,自己也喝了一瓶。 凌羚居然睡得十分安稳,虽然她不承认,但心里隐隐告诉自己是因为爸爸的安全感。 在学校,这件事情很快就告诉了铁梁,铁梁十分担心她的安全。 铁梁陪着她回家,虽然她觉得十分多余,在凌家馄饨店,凌大介十分严肃,林美帆告诉他们,今天早上开门的时候,无端端的有人走过来,向她泼了一身的氺。 凌大介决定每天晚上送她回家,早上过来接她上班,林美帆心中十分感谢那些蟑螂。 半夜里,一阵惨叫声,凌大介从梦中惊醒,和女儿一起跑出院子,袜仔不知如何的已经在院子外。 只见院子外躺着两名青年,铁梁和两位师弟站在门外。 “铁梁师兄,你在这里守夜?” “当然徒弟有责任为师傅把守,而且有责任保护师妹。” 凌羚捡起地上的油漆罐,走上前,向着地上两人喷,将两人喷得满头满脸都是红色。 第二天,凌记馄饨没有开门,放学后,凌羚回到家里,凌大介,林美帆,袜仔都在屋子里。 紧随其后,铁梁带领十来名师兄弟一起到来。 “教练,我们决定了,那班人可能会去骚扰馄饨店,从今天开始,我们师兄弟分十班,每天晚上四人值班,分守两处地方,一定不可以妥协。” “大家都到了,我有事宣布。”凌大介站了起来,“我身为学校道德委员会副主任,有责任以身作则,你们不能因为我打架,而且,我是有责任保护你们,不能反过来,现在,这群蟑螂已经骚扰了我的家,馄饨店,还有美帆,我不能动手,更加不能给钱,况且馄饨店可能被征收,我决定,今天开始,停业,直到另外搬了地址为止。” 第十九大介的怒火 听了凌大介的话,大家都沉默不语,没有人提出异议。 大家都知道,谁也可以跟这个男人开玩笑,但是他认真的时候,做出的决定,是无论如何都没有人可以改变的,在座的都是最了解他的人。 虽然很不情愿,也只能接受,既然接受了,反而没了之前的郁闷。 学生们先行离去,林美帆打扫完卫生,也离开了,凌羚早早的去睡觉,她知道爸爸不想有人打扰,他对凌记馄饨的感情,是没有人可以知道,她开了两瓶啤酒,放在他的身边。 这天晚上,凌大介没有睡觉,反正凌羚也睡不着,很晚都听到袜仔的动静,她很感谢袜仔,这个时候这有袜仔可以开解他,袜仔不会骚扰他,在他需要时会给他一个热情的拥抱。 她仿佛听到凌大介哭泣的声音,反而放下心,这个爸爸就像一个小孩,只要他哭出来,证明他放下了。 第二天一早她照常起来跑步,只要她生活正常,就是对爸爸最大的支持,袜仔已经在院子外面等候。 “哇,袜仔,你真厉害!” “嘿,只有你是最懒的,我跟袜仔一早在准备好啦。” 可以看到凌大介精神百倍的站在院子外,女儿的心情立刻开怀,并不担心他一夜未眠,这个男人的身体好得很。 “出发吧袜仔,我们要带领清晨第一缕阳光出来。” “汪汪汪!” 跑完步,凌大介如常的在家里吃早餐。 “袜仔,今天爸爸可以陪你一整天啦,高兴吗?” “好,袜仔,你照顾好大介,我上学啦!” 院子外,一位高瘦的学生正靠着围墙,脚上踢着地上的石头。 “喂!”凌羚猛的在他背后拍了一下,“刘昱希小朋友!” “啊!吓我一跳!” “你在干什么?等女孩吗?”凌羚踮起脚四处张望。 “对,但是等一位傻女孩!” “傻女孩,是我吗?”凌羚的眼睛完成了月亮。 两人慢慢走向学校,一路上她跟不同的人打招呼,而那位男生一直沉默不语,默默的跟在身后,他身高体长,却好像永远追不上这位女孩的脚步。 她好像从来都是跳着走路的,路上熟悉的景物,熟悉的人,对她来说都像每天在变化,每天都很新鲜。 凌羚突然转过身,倒后着走路,“喂,你还没有说为什么等我上学?” “你家的事我知道了,害怕你出事。” “你这个笨蛋,如果真有坏人来欺负我,你可以做什么?” “如果有人欺负你,我在这里,作为男生,他们肯定先打我,我是来挨打的。” “哦?你是傻瓜吗?”凌羚伸手在他的额头上摸了一下,又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嗯,确实是发烧了。” “哎呀!” 刘昱希一把拉住差点摔倒的凌羚,“走路能正经一点吗?你是女孩。” “看来你还是可以保护我的。”凌羚伸手在他头上摸了一下,像摸袜仔一样,然后飞似的跑进学校。 “咄咄咄”,午休的时候,传来敲门声。 “进来”校长伸伸懒腰。 “校长好,我是凌大介的女儿。” “哦,我认得你,你是禹老师的女儿,长得很像妈妈,有事吗?” “校长,老师可以打架吗?” “啊?”校长瞪大眼睛看着这位古怪的女孩。 凌羚按校长的指示坐下来,她第一次跟校长谈话,竟然谈了一个多小时,这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也从来没想过校长越来也这么有趣。 凌大介站在院子外,脖子伸得很长,而且点起了脚,神情十分着急。 袜仔发出欢快的叫声,凌大介的脸也露出了笑容。 “今天是什么日子,两位一起欢迎我回来。” “可爱的女儿,你终于回来了,一个人待在家里,真的十分可怜,袜仔,以后你来馄饨店找我,我不会再赶你回家了。” 凌羚觉得大介十分可怜,但也毫无办法,自己能做的只有好好进厨房,做一顿美味的饭菜给他。 五点半,她自觉的醒来,袜仔没有来叫她起床,她马上跳起来,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袜仔是不会这么不尽责的。 袜仔伏在樱花下,凌大介蹲在那里,在他面前放着一支巨大的樱花树枝,借着星光,樱花树竟然给人砍下一大截树枝。 凌羚慢慢走过去,心脏像给人重重击打了一拳,这颗樱花是妈妈亲手栽种,是她生前最爱的,爸爸正轻轻的抚摸着樱花树的断枝,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她慢慢蹲下,搂住爸爸的双肩。 一个早上的课,都没心情听进去,第二节休息的时候,铁梁气急败坏的跑到教室门口,还没喊下课的林老师狠狠的看了他一眼。 “师妹,教练来学校了,正走向校长室。” 凌羚飞似的跑出教室,这点她跟莽撞的铁梁一个品性。 校长刚走进办公室,一位高大的黑实男人直挺挺的站在他前面,弯下腰,双手递上一个白色的信封。 “校长,这是我的辞职信。” “为什么?外面有更好的条件?学生都很喜欢你。” “没有,如果我要教柔道一定在芳晴的学校教,可是我准备做一件暴力的事,以后不配有老师的称呼。” 校长站起来,将信封扔进垃圾桶,“凌老师,凌羚昨天已经跟我说过你家的事,大丈夫,顶天立地,男子汉就要保护家园,这也是老师应该教导学生的,你去吧,我相信你会处理好!” 凌大介心中重新定位了老师,对老师有了不少好感,童年的阴影治愈了不少,他大步走出校长室,竟然没有看到站在外面的女儿跟徒弟。 “乓!”一间小酒吧的门被人一脚踹开,里面骂骂咧咧的走出几个睡眼懵松的金毛小子。 一位高大的人当在门口,他身上穿着白色的柔道服,腰间系着一条黑色的腰带,赤着脚。 “你们这几只蟑螂,是谁将我心爱的樱花树砍掉?” 几个人发出怪笑,“原来是老师。” 随即,从酒吧走出十来个奇形怪状的年轻人。 “大叔,是我砍的怎样?”带头的人右手拿着一根棒球棍,轻轻的敲着地上的啤酒箱。 “你这只蟑螂是用右手的吗?” “你说我是什么?” “蟑螂!” 凌大介侧头闪过棒球棍,右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左手迅速压在他右臂上一用力,“咔擦”一声,右臂脱臼,顺势右脚飞起,重重的踢在他右下方肋骨上,男人立刻倒地,再也站不起来。 这是凌大介的得意技,而且是狠辣的招数,被打中的人,起码在医院躺上半年,他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十几名小混混一拥而上,有人拿着铁管,有人随手抓起啤酒瓶,这时的凌大介就像一头发疯的狮子,他眼里只有战斗,心里只有数字“十六只蟑螂,一只,两只!”,每倒下一个,他就数一个数字。 “五只!” 眼睛已经被热乎乎的血遮挡住,但是并不能阻挡他的战斗,他的打法就是一直向前,永不退缩,如果要说凌羚像他,就是这点,完全从他身上遗传。 “乓!”酒吧的门被关上。 “打死他!”剩下十一只蟑螂不断叫嚣,将这个男人围在中间。 凌大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额上的鲜血慢慢滴下来,“还有十一只蟑螂!” 一字一句从他嘴中吐出来。 “乓!”一声巨响,酒吧门又被人踢开。 从门外走进来二十多名穿着柔道服的年轻人,其中还有一位高高的女孩。 “教练,我们来啦!外面还有十五名师兄!”凌羚大声喊道! “教练我们来啦!”酒吧内外的学生一起喊道! 十几只蟑螂看着声势浩大的学生,眼中流露出惊恐的神情。 “他们砍了我老婆亲手栽的树,砍了我们家里开心的来源,我是家里的太阳,要保护家中的每一棵树,每一棵花,你们不准动手,让我自己处理!” “我也是凌家一份子,这群蟑螂砍了我妈妈亲手栽的树,爸爸,我们携手保护家园!”凌羚站在爸爸身边。 “汪汪汪!”袜仔从门开跑了进来,站在凌大介和凌羚前面,对着十一只蟑螂怒吼着! “袜仔,凌羚,让我们一起战斗吧!” 父女二人加上袜仔,可以对付十一只拿着武器的蟑螂吗? 最后的终结者不是他们其中一个,而是校长,校长带来了他当局长的学生,带了十几名警察,将十六只蟑螂都带走了,还在酒吧搜出不少摇--头--丸和K--粉,一群蟑螂全部进了牢房。 第二十章凌羚的牵挂 离开这一刻感觉不会忘记,朋友抱拥告别明天各自远飞,难得并没有伤感依依不舍去睡,重拾昨天,乐趣一堆。 明明感情不甚深厚,明明每到周一上学就如赴刑场一般,但是现在偏偏沉迷于老土的游戏,伪装球迷,买一件白色球衣,在上面签满同学的名字,一本精美的笔记本,写上十年也懒得翻开看一眼的留言,当然一张集体照是少不了。 但现在明明离中考还有一个多月,而且明知道班中大部分会留在原校,而真正的球迷,凌大介和凌羚一人穿着红魔鬼的球衣,一人穿着兵工厂的球衣,除了周末的骂战,还少不了每天早上起来的一场争吵,凌大介经常偷菜。 在中考的紧张气氛中,这对父女就是奇葩,以至于凌羚回到学校不敢提到任何偷菜的事情,而对于签名留念,则是避之则吉,更要命的是集体买一件不知所谓的球衣作为班服,她是永远拒绝的,除了亨利的14号球衣,她是不会传上任何其他球队的衣服。 “爸爸,有事跟你商量。” 对于女儿提到爸爸二字,凌大介当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把袜仔也叫来了,是家庭会议,一个人单独对着女儿讨论重要事情,他会很不自然。 “说吧。” “这是我模拟考试的成绩单。” “哦。”凌大介不知所措的接住,“嗯,很不错,比爸爸以前读书多很多分。” “哎”凌羚知道给他看也是多余,“爸爸,这个成绩,老师说考上市里的中学应该没问题,你说好吗?” “嗯,很好。”凌大介听到这个事情,舒了一口气,已经开始在逗袜仔。 “但是,如果考不好,就在本校读高中,或者可以重读一年,再考,老师说没问题。” “也好”凌大介点头。 “喂,你作为爸爸,能不能给点意见女儿。” “哦,这样啊,重读不好,爸爸读书没试过留级,这样很不好,可以读高中很厉害,我们凌家就从来没有人读过高中,当然妈妈是大学毕业,但是她读书的时候还不是凌家的人,哎,女儿,你说如果在高中的时候就认识妈妈,你说多好,不过那时我已经在馄饨店帮忙啦。” “凌大介,你可以认真一点吗?现在是在讨论你女儿的前途,很重要的,知道吗?现在整个年级只有我一个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那么,你觉得去哪里好。” “我啊?其实我也没所谓,但是看到同学们都这么紧张,自己一点都不紧张,好像很不符合逻辑,而且有点不好意思。” 在学校,老师专门将几位成绩好的同学请到办公室,其中包括凌羚,老师已经安排好市里的重点中学,已经稳妥的说明他们可以考上哪一间,就差没有亲手替他们报名,因为报名是要学生和家长共同进行的。 在老师,当然还有刘昱希的游说下,凌羚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应该报考哪一所学校了,既然有了目标,她的压力又没有了,继续天天想着怎样防卫凌大介来偷菜。 这天挂起了暴雨警报,学校居然放假,报考初三也是,天大的好消息,使凌羚破天荒的让袜仔跑上她的床,搂住袜仔转了几个圈。 心情大好的她在厨房里认真的做着她引以为豪的凌家滑蛋做早餐,花椒粉,鱼露,一分钟立刻可以上桌。 袜仔热情的拥抱,凌大介出奇的用手推开,只见他左手叉着腰,右手阻挡着袜仔。 “你受伤啦?” “英雄总是有些不为人知的伤痛。” “别逞英雄了,要上医院吗?” “不用,你小时候太调皮,妈妈又忙,所以都是爸爸含辛茹苦的把你带大,就落下了这个旧患,有时风雨来了,会痛,年纪大了,总有点风湿,女儿快来报恩吧,替老爸搽药酒。” 凌羚用力的将药酒搽在他的背上,他夸张的叫着,把刚放下雨伞,走进屋子的林美帆吓了一跳。 “大介老板,你的旧患又发作啦,凌羚让我来吧。” “美帆阿姨,让我吧,不然他会说我不孝,这伤是我害他的。” “不对啊,那天大介老板说要学冰球,结果自己摔倒了,还不让我告诉你妈妈,你那时才读小学,怎么关你事” 林美帆立刻用手按着嘴巴,他终于看到凌大介扭曲的脸容和拼命眨着的眼睛。 凌羚用力的在他腰上打了一下,痛得凌大介跳了起来。 只见他右手用力的在自己左肩的衣服上用力一拉,“winwinwin” “大介老板,真的很有男人味,比晴春还man” 凌大介还没高兴起来,又捂住腰。 “不过,大介老板已经老了不少,超过四十岁的男人真的不能跟二十几岁相比了。” 美好的日子终于是要结束的,第二天,已经风和日丽,凌羚告别了袜仔,特意经过馄饨店,拜托林美帆好好照顾爸爸,才安心的上学去。 “喂,铁梁,加油!”凌羚刚走进校门,就看到铁梁带领着一班师弟在操场跑步,她用力的挥挥手。 “凌羚,你的模拟考成绩越来越好啦,虽然我很想你留在这间学校,但是也希望你可以考上重点中学,奸爸爹!” “阿尼嘎多!奸爸爹!”凌羚向着铁梁鞠了一个躬。 她就喜欢跟这个傻瓜开玩笑,而且十分舒服。 好不容易,终于挨到放学了,刘昱希还是照常陪着她回家。 “凌羚同学,你的成绩越来越好了,应该我们可以考上同一间学校,到时请多多指教。”这位文静的男生终于有点跟他们靠谱了。 “嘿,小师妹。”迎面而来的是几位以前禹芳晴的学生。 “喂,师姐,师兄,回学校干嘛?” “走,我们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两人就随着他们返回学校,在操场的一个小角落,盛开着几朵漂亮的紫色花朵。 “哇,好漂亮的野花,刘昱希你看,像不像一个跳舞的小人。” “小师妹,这是蝴蝶兰,那时候,禹老师带着我们去登山,发现很多蝴蝶兰,于是大家一齐带了很多回来,本来这里是有二十几棵的,但是禹老师离开之后,就剩下这几棵,我们全班人约定,大家轮流回来照顾它们,这是我们跟禹老师的回忆,不能够让它消失。” “不会的,妈妈永远不会消失,我了解她,她不只交了你们知识,她是很感性的人,肯定会跟你们每个人都发生了不同的故事,这些都是她留给你们的,每个人都会不同。” “对,因为中午的饭菜不好,禹老师曾经煎过鸡蛋给我。” “有一次下雨,她骑着自行车,和我共用一件雨衣。” 禹芳晴在每人的心中都是不一样的。 终于到了填报志愿的日子,凌大介诚惶诚恐的坐在教室,直挺挺的坐着,双手交叉在桌面,像小学生一样,认真听着老师的介绍。 老师终于讲完了,他舒了一口气,凌羚在第一志愿填写了妈妈执教的学校名字,而没有第二志愿。 “凌羚,你怎么只填一间学校?”老师过来说道。 凌大介自豪的说“老师,厉害吧,我女儿有信心,肯定可以考上,根本不用填后备的,没有后备,十分霸气,就像红魔鬼!” “凌老师,你知道吗?这是我们学校高中部,凌羚应该可以考上更好的。” “哇,女儿,你要考妈妈教的学校,妈妈可以执教的学校肯定很厉害,你是爸爸的骄傲!” 老师认识凌大介十几年了,她知道这个是一个傻瓜而且死心眼,根本跟他解析不清,但她要为凌羚着想,马上让刘昱希来给他们做思想工作。 结果,老师发现这是她近几年来做愚蠢的决定,自己心中预算的重点中学名单,又少了一人,刘昱希看完凌羚的志愿后,自己也傻傻的只填了本校的名字。 老师终于知道,除了凌大介父女,这位自己心目中成绩最好的学生竟然也是傻瓜,但填志愿是学生自愿的,老师不能干扰。 凌羚搂着袜仔,迎着夕阳,坐在院子里。 “袜仔,你知道吗?妈妈最爱的就是大介还有我,终有一天,我也会长大,像妈妈一样,也会读大学,也会工作,也会嫁人,我会越来越像妈妈,越来越强大,而大介,一定会越来越老,有一天,你知道吗,有一天,我会因为一些事情,会离开大介,起码不能每天都陪着他,现在,我自己可以控制的情况下,我要陪着大介,还有你,袜仔,我不敢去想象未来,可能十年后,你也会离开我和大介,去找妈妈,没有袜仔,我不知” 第二十一章没有原则的爱 两个星期后,中考就要进行,刘昱希仿佛放下心中一块石头,脸上也露出了欢笑,最后的两次模拟考试,他的成绩都是班中前十,而且只是第十。 一直以来他都是稳居第一的,但是他并没有不开心,老师也没有为此找他谈心,同学们也不以此作为话题,反而引来不少羡慕。 “他根本不必要每次都考第一,也不必要读什么重点中学,家里这么有钱,反正前途一点都不担心。” 出奇的,凌羚却令老师唉声叹气,因为这两次模拟考,她都考了第一名,没有人猜得到她为什么不报考重点中学,也没有人猜得到她明明出一半力就可以留在本校就读,为什么要出尽全力。 “凌羚同学,既然你已经决定在这里读高中,为什么好像比以前更加用功了?”刘昱希终于忍不住。 “因为妈妈”凌羚的眼睛完成月亮,“我要以自己最强的实力,走进妈妈留下无限爱心的地方!” 中考终于结束,随着整个教学楼的楼梯都填满了初三的书籍,初中生活终于结束,不知多少次被同学咒骂的老师突然变得十分可爱,被同学抛了起来。 本来并不十分团结的大家,已经聊起了同学聚会的事情,凌羚对于这些事情一点都不敢兴趣,所谓同学聚会,大多都是男生不通知父母,而在为父母计划如何花掉一笔钱,而且消费者总是那么的康概和绅士:“聚会,当然是男生出钱,怎么可以让女生出钱呢。” 但是他们不明白,出钱的并非是作为男生的他,而是自己的父母,拿自己父母的钱去成全自己的绅士,女生却为此发了一小笔横财,她们不会因为你替她出钱,而不向父母报销一笔聚会费用。 实情是否如此,凌羚不知道,但她是这样认为的,作为女生,她不愿意花男同学的钱,作为女儿,她认为大介的钱只可以花在她一个人身上,而不是无谓的聚会,当然跟要好的几个另当别论,但她基本很少朋友。 屋子里传来凌大介大声的嘲笑声,不用看他的样子,那个傻瓜肯定是笑到眼泪都出来了,TVB又不知道出现了身后好笑的情节。 走出房间,原来凌大介正在看新闻,她一点也不奇怪,因为她自己觉得好搞笑的节目就是那些推销广告,里面的主持人比说相声还好笑。 “袜仔,大介又发现了什么傻瓜事情?” 袜仔正四脚朝天,享受着凌大介替它抚摸肚子,不知为什么,狗狗很喜欢这样。 “又有流感了。” “你有没有良心,流感你都会笑?” “不,是人类猪流感,人竟然会感染猪的流感,你说好笑不,除非他自己也是一个猪。”凌大介又捧着肚子大笑起来。 “说起猪,对啦,明天中午我不回来吃饭,同学家养了几百头猪,几个工人走了,新请的又没到,我们去帮一下忙,铁梁也去。” “袜仔,明天我们两个终于没有第三者骚扰啦,我买香槟好吗?” 袜仔高兴的叫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出发,凌大介吩咐,“女儿,不要惹了猪流感回来,凌家没有像猪一样的人,记住。” 原来猪场并非想象中那么臭,猪其实十分爱干净,凌羚觉得猪其实十分可爱,看着猪吃东西,心情大好。 铁梁一味的蛮干,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凌羚已经累得不行,坐在草地上休息,突然传来争吵声。 一位女同学正跟铁梁争吵得脸红耳热,凌羚走近,大家都支持女同学,一致的指责铁梁,本来笨拙的他,脸上涨红了。 “凌羚,你说一下他吧,自己做错了事情,还死不承认。” “铁梁没错,你们不喜欢他,那我们先走。”凌羚拉着铁梁的手扬长而去。 “师妹,我必须坦白,刚才确实是我的错,事情是这样的。” “不要跟我说发生什么事,我不想知道。”凌羚严厉的看着他。 铁梁立刻慌了,“对不起,我欺骗了你,你不应该替我说话,我回去道歉。” “铁梁,我们是朋友吗?” “当然。” “你知道朋友的定义是什么吗?” 铁梁茫然的看着这个奇怪的师妹。 “我很少朋友,但我朋友的定义就是放弃原则,就是在发生事情的时候,放弃自己的原则站在朋友的一边,而是非对错,是你跟他们的事,不是我的事情,我跟你之间的事情就是,我应该站在你这边,如果不是,我就不是你朋友。” 一早,林美帆接到电话,凌大介要请假一天,凌羚发烧了,而且是高烧,40度,还咳嗽。 护士立刻让她占了先,医生说症状很像流感,要等待验血的结果。 “医生,她昨天去了猪场,会是猪流感吗?” “凌先生,你先留下住址,还有女儿读书的学校名字,检查出真是猪流感,她要住院,而且要隔离。” “好,医生,我跟女儿交代几句。” 凌大介将女儿背在背上,突然死命的跑出医院,吓得就诊的病人惊异的看着这个高大的中年人。 到了家,他轻轻将女儿放在床上,“美帆,听我说,立刻替我买点东西,偷偷拿到我家,不要让任何人发现。” 他交代完,“袜仔,去院子守护,不让任何一个人进来。” 袜仔听话的跑出了院子,林美帆把东西买来了,凌大介在院子门口接过东西,低声说:“美帆,过几天再跟你算钱,你若无其事的回去做生意,不要告诉任何人见过我。” “爸爸,我头上的是什么?” “鸡蛋清,可以退烧的,乖女儿,喝吧。” “什么?有点酸。” “益力多,发烧要喝多点水,酸奶应该也是水,你要吃雪糕吗?” “不要。” “要爸爸替你擦背吗?可以降温。” “不要” “哦,对啦,我女儿已经是大姑娘了,我还觉得你像几岁的时候。” 晚上,凌羚的烧退了,但身体还是很疲倦。 “爸爸,我一直迷迷糊糊的,医生好像说要我隔离,对吧?” “嘘,不要给人听到了。” “我是猪流感吗?我会死吗?” “不会,你是我的女儿,怎么会死,不是退烧了吗?” 袜仔跳上床,凌羚搂住袜仔,“袜仔,你不怕被传染吗?” “它是狗,以后有狗流感再传染给它吧。” “大介,你的笑话一直都不好笑”凌羚坐起来,依靠在爸爸的怀里,“为什么要将我偷出医院,你担心费用吗?” “隔离,他们让你隔离,你一个人会怕黑的。” “你就是因为我怕黑,所以把我带回家。” “当然,我怎么会吝啬钱。” “那你不怕我真的是猪流感,死了吗?” “不要说这种话,妈妈走了,你如果也走了,我很孤独,只要你好了,爸爸什么都答应你。” 凌羚感到爸爸搂住自己的手有一点颤抖,“爸爸,你真的什么都答应我。” “当然!” “可不可以不要每个星期六都去吃糖水,那里的糖水真的很难吃。” “对,是很难吃,一点都不甜,像氺一样的味道。” “你也觉得很难吃?”凌羚十分惊奇,“但是,两年啦,两年每到周六,你都要迫我跟你去吃一次。” “是妈妈,妈妈的口味比较清淡,她很喜欢那里的糖水,那时我追她,所以也要装成很爱吃”两父女都笑了,“结婚后,这么多年,我一直祈祷那件糖水店倒闭,可是它越做越大,只能每个星期陪着妈妈去,而且还要忍受着吃上两大碗,吃一碗,妈妈会担心我是不是没胃口,两年前,没机会再和妈妈去吃了,但是我不愿意一个人去,就拉上你,现在我天天祈祷,那糖水店可以开一辈子,那么我每个星期,在那,都可以感受妈妈的气息,这样难吃的糖水,我希望可以吃一辈子。” 三天后,凌羚的烧退了,人也精神了,凌大介偷偷去医院把验血报告拿回来,原来是普通的发烧,但是因为这件事,他被林美帆骂了好几天,是林美帆第一次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