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花修炼手册》 1.穿越 “大姐，大姐打那个红的，不要青的” “不是那个啦，是旁边那个” “大姐笨死了，果子都不会打，大姐笨蛋！” “消停的，再嚷嚷，我把你挂树上。” ...... 乔月穿越到这个小村庄已经三月有余了，每天的主要任务就是哄着这个粘人的弟弟，这个小了自己十岁的奶娃娃。 说是哄，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跟弟弟斗智斗勇，偶尔还要斗斗狠。 “娘吃，我跟大姐刚打下来的海棠果，可甜了” “爹吃，我跟大姐刚打下来的海棠果，可甜了” “大姐吃，咱俩刚打下来的海棠果，可甜了” “哼，再甜也甜不过你这张小嘴。”乔月腹诽着。 乔月这边刚洗完果子，这个臭小子就迈着小短腿，挨个将海棠果送到家人的嘴里。 “这么小就这么会来事，长大了还了得，以后不定身边多少小姑娘围着呢.”乔月打量着弟弟，暗暗咂舌。 这个坏小子平时气人的时候是真气人，但此时此刻这可爱的模样，恨不得让人抱在怀里好好稀罕一番。 这也是为啥每次乔星惹了自家大姐生气后，不一会儿还是能让大姐重新跟在他屁股后颠颠的忙东忙西。 颜即正义啊！ 乔月穿越过来也快百天了，基本上也摸清楚了乔家爹娘的性子，更是凭着原主的记忆将乔氏家族错综复杂的关系摸个门清。不得不佩服原主，真是个心灵剔透的孩子，这么小，就看明白了这么多的事情和人。 乔家爹娘都是典型的农家人，浑身散发着质朴的气息，这种“我很老实，快来欺负我”的气质浑然天成 。 嘴更是笨着呢，一辈子在嘴上吃了不少的亏。 没成想生了一双儿女均是聪明伶俐，尤其是小儿子鬼精鬼精的，两口子看在眼里，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 这也不怪乔家两口子娇惯两个孩子，实在是两个孩子的性格，完全就是他们的理想型啊。 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是所有做父母心里最大的盼头。 自古以来，老二是个特别尴尬的存在。 爹不疼娘不爱的永远是老二，乔阿爹是老二，乔阿娘也是老二，这么一组合，还真的是两口子怂到一起去了。 不过怂人硬起来也是真的硬！ 在乔月四五岁的时候，乔星还没出生，两口子总是被家里家外的人讽刺要绝后，还撺掇他们拿乔月跟男孩多的人家换孩子。 气得两口子拿着家里的锄头，把对方打得头破血流，从此再也没人敢拿孩子的事情来明面上惹这两个“怂人”了 虽说依旧要忍受着村里人背后的风言风语，但是两人倒是十分看得开，别人爱说啥说啥，自家生活照样过。 因为孩子少，省下了不少粮食和银钱。再加上两人心灵手巧，勤劳踏实，一不小心还成了村里的小富户了。 嫉妒得村里好多人跟着红眼。 上天还是眷顾好人的。 父母软，孩子硬！ 原主懂事早，爹娘受得气都看在了眼里，才五六岁的年龄，就开启了怼天怼地的模式。 乔家大伯从此就陷入了噩梦中，被女娃娃怼到怒火中烧，还不得不装作不在乎的样子。 乔大伯倒不是个坏人，主要是个性子急，脾气上来也急，对身边的人动不动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损，经常像小时候那样训乔家阿爹，全然不顾自家二弟的面子！ 毕竟从小就这么过来了，早就习惯了被这样对待，即使在妻儿面前被落了面子，也本着和平至上的准则，忍忍也就过去了，就算偶尔被惹急了，因为嘴笨，也顶多是气得脸红脖子粗，一句话也说不出去了，只能回家干活，发泄一下心中的怒气。 乔月可看不了自家爹爹被这么欺负，迈着小短腿，上去就是怼，捡个棍子就往王乔大伯身上使劲的怼！ 别说，孩子小力气可不小，正好怼到了乔大伯的骨头上，疼得他直龇牙。 小孩子才几岁啊，乔大伯除了嘴巴臭点，但还是挺有大人样的，自然不会跟小侄女一般见识。 而且心里也知道自己说话对不住二弟，只不过被小娃娃这么怼，面上还是臊得慌的。 乔家阿爹见自家闺女为自己出气，怂了二十多年，心里开心极了，鼻子一酸，眼泪都快下来了，怕被人发现，赶紧抱起闺女颠颠的回家去了。 打这之后，乔大伯就收敛了一些，不过多年养成的“恶习”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改的过来的，没几天又开始犯病了。 不过有乔月这个怼天怼地的小娃娃在旁边监督，乔大伯被小孩子臊了几回，也长记性了，转而将目标转向自己的两个儿子。 乔家大伯之所以不将目标转向更小的乔三叔，纯粹是因为他不敢惹自家的小弟弟。 乔三叔战斗力实在是太强了，乔大伯惹了二弟顶多被小娃娃臊一下，惹了三弟，那可是有生命危险的，那可是干仗敢动刀子的人物，威震十里八村。 遥想当年，六岁的乔三叔被两个十岁的半大小子按在地上“□□”，乔三叔掏出刀子就对着一个人的脖子就划了上去，吓得两个半大小子直接尿了裤子。 幸好乔三叔拿着的是家里淘汰下来的废刀，不够锋利，那人只伤了一块皮，不过也把全屯子的人吓坏了，都知道乔家老三是个不能惹的主！ 乔三叔从此一战成名。 乔三叔一直是原主的偶像，因为乔家的孩子们都怕他，乔大伯和乔家阿爷也忌惮他，整个家里除了乔三婶和乔家阿奶，就没人敢跟他正面杠。 乔家三叔的彪悍人生就是原主理想中的讹人生啊！ 可惜因为一场风寒，原主抱憾离世！要不然这么伶俐的女孩必定会活成一个人物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中注定，自己这个来自另一个世界，也叫乔月的人占据了她的身体。 接收了原主十三年的记忆，越深入的了解原主，乔月就越心疼这个女孩子。 明明是花一样年纪，哪个女孩不希望自己是一个娇滴滴的，能吸引众人眼光的漂亮女孩啊！ 可是打小就已经像假小子一样长大，身边也没人引导自己怎么活得像个女孩，等长大了，彪悍的性子也养成了，想改可不是那么容易啦。 过乔三叔那样的彪悍人生，乔月是没法帮助原主实现了，但是让原主的身体成为一个漂亮女孩，还是有希望的，这么好的底子，好好护肤，把自己收拾得干净利索的，就是个明媚的女子啦。 2.上山 现在正是“挂锄”时节，就是将锄头挂起来的意思，是秋收之前难得的闲时，春耕之后的闲时，不那么“上进”的农人们，要么聚在一起打叶子牌，要么坐在村头的大树下吹牛皮侃大山，当然也有一部分会躺在自家炕上躲夏。 剩下一部分“有正事”的人，就会出去找活计，干一天的苦力，要是运气好能赚上五十文钱，这可算是一大笔进项了。 不过大部分的时候，大家都是找不到这么好的活计可干，累死累活能哪个二十就不错了，还不是当天就给钱，还要干上十天才能一起结账。 碰见厉害不讲理的主家，还要克扣点，就算这么苛刻，农人们找活计还需要托关系找门路，谁让这个年代最不值钱的就是力气呢。 不过乔家阿爹阿娘却不用去特意干这些力气活，因为他俩有门好手艺—养鸡 刚开始乔月很不解，养鸡人人都会的事情，为啥自家爹娘就能把这干成一项事业呢？ 经过了解之后，乔月终于看出门路了。究其原因，还不是乔家爹娘把鸡当“人”看 放眼整个村子，基本上每家都有两三只鸡，但是一只鸡两三天才下一个蛋，蛋却小得可怜。 而乔家爹娘养的鸡，不仅爱下蛋，而且下蛋的个头还要比别人家的大一圈，拿到集市上去卖，同样的价格，大家自然都抢着买。 别人家的鸡，每天早上就撒到外面去了，晚上再撵回来，基本上不废家里一点粮食。 而乔月家的鸡，都是在自己院子里面活动，平时吃的也是稻糠和新鲜的嫩草和野菜之类的，偶尔还有加餐。 所以乔家的鸡都长得雄赳赳气昂昂的，跟村里其他的小瘦鸡一比，简直高下立见。 那是矬子里面的大个，鸡群中的白天鹅，尤其是鸡群中唯一的大公鸡，鸡冠子长得透红，羽毛透亮，乔家阿奶美滋滋的称之为“凤凰” 也不是没人来讨要养鸡的妙法，乔家阿娘也从不藏着掖着，就算倾囊相送，依旧没有一个人按着乔家的法子来养鸡。 在他们心中，鸡蛋赚这点毛头小利，怎么能跟养猪比呢。还是用稻糠来养猪比较划算，一只猪养成了，过年可是非常大笔的进项啊。 乔月穿过来三个月了，当时正好赶上农忙时节，因为爹娘的宠爱，也没去地里面干活，一直在家里做家务和照顾弟弟和伺候这些“鸡祖宗”们，现在好不容易农闲了，终于可以跟着父母多逛逛了。 帮弟弟打完果子，乔月就带着海棠果连着自家弟弟一起送到了乔家阿爷那里，然后就跟着爹娘往山里去了。 乔家所在的村子叫临河村，因为靠近一条大河而得名。村民们平时也会去河里面捕鱼，打打牙祭。 但是因为河水流动速度比较大，需要划船才能进行捕捞，而且河里也没有专门投放鱼苗之类的，所以不像后世那样渔业资源丰富。 而且临河村家家都有水田地，只要伺候好田地就能保证衣食无忧还有富余，所以大家也就懒得去河里费那辛苦！ 真要是馋鱼了，大家就去河道窄的支流去截鱼，只要肯浪费时间和精力，一天下来也够一家人打牙祭了。 往年一到这个时节，乔家大伯都会带着乔家阿爹和乔三叔一起去捕鱼。不过今年乔大伯家的两个儿子都长成了半大小子，已经能够协助自己一起捕鱼了，所以乔家阿爹和乔三叔就被乔大伯给无情的“抛弃”了。 这也不能怪乔大伯无情，实在是人家太有能耐了，乔大伯水性好，捕鱼技术也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厉害。 据说能在水里憋气半柱香的时间，大概有十五分钟那么久，人送外号“乔大茬子”，茬子在当地的意思是厉害的人物，很少有人能混上这样的名号！这也证明乔大伯是真的厉害。 往年因为没有帮手，只能带着两个“外人”一起，赚到的钱还要一分为三，搁谁也不能乐意啊。 乔大伯作为万昌镇响当当的人物，自然不甘心总和别人分享自己的劳动成果，今年两个儿子终于能用上了，立马就抛弃了两个“外人”。 今年被自家大哥抛弃了，闲不住的乔家阿爹只能带着妻女去山上找蘑菇来打发时间了。毕竟干苦力是不可能的，乔家日子还没苦到那个份上。 临河村山多，但都是矮山，山里面采蘑菇倒是没啥问题，野鸡野鸭野兔子也是有的，就是数量少，不过野猪野狼这种大型动物是万万没有的，临河村也算是有山有水，适合居住的好地方了。 一到农闲时候，村里勤劳的妇女们就会三五成群的进山采蘑菇。这一路上偶尔会碰到邻村的妇人们，乔家阿娘因为常进山的缘故，也结识了几位附近村庄的妇人。 两方刚碰到就唠了起来。乔家阿爹作为唯一的男人，还不善言辞，有点小尴尬，就领着小闺女不远不近的在媳妇附近采摘蘑菇。 乔月只认识几种常见的蘑菇，不过到底是年岁小，眼睛好使，刚下完雨，正是蘑菇疯长的时候，不一会儿就找到了好几堆，乔家阿爹带的背篓装了个半满！ 采蘑菇虽说是个辛苦活，但是采摘蘑菇时的乐趣却是无穷的，咋形容这种感觉呢，就跟捡钱似的，只要弯腰就会有收获。 这还没到中午，乔家阿爹的背篓就装得满满的了，放不下的大蘑菇被乔家阿爹用结实的草茎穿起来了，耷拉在背篓上。 乔家阿爹见收获这么丰富，开心的不得了，也实在没地方装了，就想带着妻女回家，但是乔家阿娘采得不过瘾，乔月也没采够，两人都不想走，乔家阿爹无奈，只得自己找了个空地将蘑菇全都倒下，继续挑大个的蘑菇用草茎穿起来，节省点空间。 “这是你家闺女啊，长得可真水灵，多大了？” “许了人家没啊？” “有这么大个闺女，可真好啊，多懂事啊！” 乔月本来打算加入阿娘的队伍中，但是妇人们看见乔月，立马就将八卦的话题转到了她身上。 乔月不想参与她们的话题，也不想成为众人八卦的话题，就自己一个人去附近去找木耳，那可是个好东西啊。 “娘，你过来看看这是什么蘑菇啊？”乔月看到一堆神似自己在现代见过的有点小贵的蘑菇，抑制不住兴奋扯着脖子喊，让阿娘赶紧过来辨认。 听见闺女的呼唤，乔家阿娘意犹未尽的结束了话题，匆匆的跑去闺女身边。 “都十三了，咋还这么咋咋呼呼的呢”乔家阿娘边走边数落着自家闺女。 乔月也不管被数落了，整个人都沉浸在要中彩票的兴奋中，等着阿娘来给自己最后定锤。 “这不是猴头菇吗”乔家阿娘压低了声音说到，声音里满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赶紧摘，快点，别吵吵！” 乔家阿娘拽着闺女，猫着身子赶紧将蘑菇全都扫进了背篓，还拽了一堆野草盖在了背篓上。让乔月背着背篓去找乔家阿爹。 “这孩子，连鸡心蘑都不认识，都让我给惯坏了，啥啥不会，以后可咋整。” 乔家阿娘状似抱怨闺女，实质上却巧妙的堵住了大家的口，将这事给圆了过去。 乔月听后暗笑自家阿娘“奸诈” “哎呀，别说小孩子了，我们村子里多少老娘们都不认识鸡心蘑呢，你家闺女不错了，还知道跟着上山，我们家的闺女，都十五了，一次山都没来过。” “我家闺女也是我硬拽上来的，要不然在家也可懒了，啥也不干！不像你家闺女，把家务活干得那么利索。”乔家阿娘开始跟着老姐们商业互吹。 “爹，这个蘑菇很贵吗？” “县里头收湿的，二十多文一斤，要是晒干了，过年卖更贵，最低也得二百文一斤，不过咱家这量少，晒干了一斤都不到，还麻烦，正好明个是集，我跟你娘拿着去卖了！” “那我再看看还有没有了！”乔月兴奋的蹦了出去。一心扑在了猴头菇上，可惜最后还是没找到，不过却找到了一堆鲜木耳，也算是收获不小。 带的筐也都装满了，还采了那么多的猴头菇，乔家阿娘也没啥心思继续了，就跟自己的老姐们辞别回家去了。 ”这猴头菇咱也别留了，明天咱划船去趟县里吧，正好这些山菇都新鲜，咱一起卖个好价，家里正好攒了100多个鸡蛋了，都一起卖了。“ 乔家阿娘喜滋滋的计划着，跟乔家阿爹的想法不谋而合，不愧是做了十多年的夫妻啊。 乔家阿娘喜滋滋的望着装满猴头菇的筐，眼珠子都不错开，好像捡了一筐金子似的。 3.熊孩子 赶集摆摊需要赶早抢个好位置，乔家两口子，这边天还没亮，扒拉两口热好的剩饭，挑着扁担，就匆匆的赶往县城了。 本来家里是有船的，奈何是未分家时买的，归公家所有，理论上是每家人都能用的，但是现在让乔家大伯乔金富划走打渔去了，虽说也该轮到乔老二一家用用了。 但若是因为赶集划走一条船，耽搁打渔赚钱，铁定要被乔家阿爷阿奶训斥的，两人宁可自己累点，也不想受这个闲气，就只好走路去县城了。 陆路要比走水路绕了点远，不过幸好两口子都是能干的庄稼人，脚程快，成功的在县城早市之前赶到了，抢占了一个有力地形。 昨天在山上跑了一上午，乔月双腿酸溜溜的疼，对于久不运动的人来讲，这运动量实在是过大了，拖着酸疼的双腿，一步一步走向厨房。 两口子走之前已经在锅里泡好了米，只要灶上点了火，开锅焖一会捞出来就能吃了，再随便弄点蘸酱菜就能把早餐对付过去了。 不过很显然，他们还不了解自家这个闺女。 好不容易得到掌厨的机会，乔月自然不会让自己跟弟弟只吃咸菜配米饭，现在满菜园子都是绿油油的菜，不吃多浪费啊。 五月种的早土豆，收回家里有一阵子了，正好可以用来做土豆泥，只需在煮饭的锅上放上蒸屉，土豆去了皮切块烀上，饭好了土豆也跟着好了。 也不用特意的去烹炸，只需将家里的大酱用一点点猪油过一下，就已经喷香喷香的了。 土豆捣成泥，加上切碎的葱花，跟饭拌在一起，再加上一把菜园子刚摘下来的菜叶子，别提有多香了。乔星头一次吃这样的饭，没控制好量，吃得直喊撑。 乔月终于吃了一顿穿越以来少见的饱饭，平时吃饭时，看到爹娘那样辛苦节俭，实在是不好意思往饱了吃。 虽说家里口粮还算充足，但是毕竟都是从苦日子一点点过来的，小时候都是挨饿饿怕了，农闲的时候能少吃就少吃，多囤点粮食才是真的。 两个孩子吃的都是干饭，两口子吃米饭却是就着米汤喝的，一小勺米饭，要倒上满满一碗的米汤。 乔月看着心疼爹娘，也控制自己的食量，多吃菜少吃饭，帮着阿爹阿娘省些粮食。就连这顿饱饭，也仅仅只吃了半碗米饭，拌了一大堆菜叶子和土豆。 吃饱了饭，乔星出去玩耍了，乔月在家收拾屋子，喂鸡，连带着洗洗衣服。 收拾完了屋子，在家实在没啥事情干的，打算做点好吃的犒劳一下劳累了一天的爹娘。 虽说村子里离县里不算太远，但是这一来一回再加上卖东西的时间，估计爹娘过了晌午才能回家。这样一来无论做什么吃食，时间都很充裕。 环顾了一下家里，白面是有的，这还是偶尔给乔星解馋用的，乔月实在是舍不得用太多，考虑了半天，又把目光锁定在了土豆上。 土豆真的是个好东西，一年能种植早晚两季，伺候起来也不费劲，收获的时候更是简单，产量还大，唯一的缺陷就是不好储存，要不然简直就是完美的粮食啊。 家里土豆这么多，正好利用一下，也让爹娘多吃几顿干饭。 土豆的吃法简直不要太多了，不过大部分都需要油，搜肠刮肚想了半天，可算是想到了一个省油的菜肴。 正好现在天气够热，直接把剩下的土豆捯成泥跟玉米面掺在一家，加点老面，一起发酵，等到爹娘回来的时候，正好做玉米面菜团子。 土豆泥的滑润正好能中和掉一点玉米面的粗糙，乔星吃起来也不会拉嗓子，简直完美。 “大姐，星星跟季小五打起来了，你快点去看看吧。” 乔月这边刚发上面，弄好菜馅子，还没来得及伸个懒腰，熊孩子这边就出事了。 乔月整理了一下衣服，就赶紧跟小堂妹乔莲跑出去了，这还没等到地方呢，就听见自家弟弟扯着嗓子大哭，急得乔月加快了脚步，爹娘不在家，弟弟有个好歹，自己可怎么交代啊。 本来还吓个够呛，但是跑走近一看，弟弟身上干干净净的，看样子也就是坐个屁墩，眼睛里也没个眼泪，一看就是干嚎，旁边站着个跟他年纪差不多的小男孩，正一脸愧疚的看着他。见乔月来了，立马把小脑袋低了下去。 这种场景再熟悉不过了，乔星这个人精，仗着自己是家里最小的孩子，这样闹剧上演过好几次了，前几次要不是碍着自家爹娘在场，怕他俩心疼，乔月早就收拾这个臭小子了。 今天正好被自己逮着了，非得好好收拾一下这个熊孩子不可，要不然这孩子还不得上天，乔月一把薅起了自家弟弟，直接给拎回家了。 虽说想好好教育一下这个孩子，但是小孩子也是有尊严的，还是回家关上门再教育比较好。 “说，为啥打架？” 刚进家门，乔月直接就给这孩子来个杀威棒，对着他肉肉的小屁股上去就是一巴掌。 “啊~~~~~啊哈~~~~~~~`啊~~~~~~~~” 虽说打得不疼，但是熟知自己哭起来的杀伤力有多大的乔星，第一时间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来对付自家姐姐，企图蒙混过关。 “我让你哭，我一直打到你不哭为止！” 看自己弟弟在那干嚎，乔月一股气上来，对着他的小肉屁股上去就是拍，全然不顾他那装出来的可怜样。 “说，到底因为啥打架，你要不是不说，我就一直打到你说为止” 虽说有点心疼，但是毕竟是在现代职场上奋斗过的人，这点狠心还是有的。 见姐姐一点都没被自己的哭声给镇住，爹娘又不在家，自己也没法卖惨了，熊孩子衡量了一下，决定老实交代了。 不知道理由的时候，乔月只是想好好治治这熊孩子爱哭耍滑头的毛病，知道了打架的原因后，才知道这事情大条了，这孩子得进行深刻的思想道德教育了。 “上那边站着去，一直站到阿爹阿娘回来，看他俩回来咋收拾你的。” 乔星心不甘情不愿的站在厨房的门口，可怜兮兮的望着自己姐姐，企图用卖惨来攻略姐姐，很可惜，他选错了对象，他大姐连看不都不看他一眼。 乔星这次是真的怕了，长这么大姐姐顶多是吼他，这还是他第一次被打，而且姐姐明显不爱搭理他了，他越想越害怕，还不敢大哭，怕姐姐继续揍他，就一个人站在角落里，悄悄掉眼泪，可怜死了。 乔月将厨房里里外外收拾得干干净净的，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把早已发好的面和拌好的馅子拿出来，开始包菜团子。 玉米面发得刚刚好，带着浓浓的面粉发酵的味道，让人忍不住流口水，菜馅子也是精选的蔬菜，嫩得的人食欲大开，虽说里面只放了点盐巴和猪油，但却散发着诱人的天然的味道。 “过来，坐在小凳子上烧火！” 乔月实在看不下去了，有点心软了，见不得自家弟弟那可怜兮兮的样子，也害怕自己对弟弟这么狠，给孩子留下阴影，是就找了个台阶下。 听见阿姐的召唤，乔星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讨好的冲着姐姐来了个标准的卖萌笑，然后就老老实实的坐在小凳子上，往灶台里面填苞米杆子。 “今天打架的事情，你是不是知道自己做错了，我问你的时候，你都不敢回答我。” 看时机差不多了，乔月开始了自己的思想教育小课堂。必须得从小就给弟弟灌输正确的三观，免得以后变成讨人厌的坏小子。 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哏啾啾！ “我不该说他克死爹娘，我要是不说他，他也不能推我。” “阿姐想知道，你为什么突然那么说小五啊？我记得你俩平时玩的挺好啊？” “大壮说阿姐你要给小五当嫂子，你嫁给他大哥，也得把你给克死了，我不想你死，我就跟小五骂起来了。” 乔星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好像他阿姐真的要死了似的。 “他爹娘是因为生病去世的，跟他没关系的，小五爹娘都不在了，本来就够可怜的了，你还那样说他，他不推你才怪呢。。” “咱家星星是好孩子，知错就要改，咱们一会拿着菜团子去给小五道歉好不好，如果你真诚的跟他道歉，他会原谅你的，你俩还是好朋友。” 乔月抱着弟弟宽慰着，表面平静的像个成熟的大姐姐，但内心却是波澜起伏。 4.未婚夫一家 有些事情既然无法逃避，就只能硬着头皮去面对了。比如自己的婚约，还有那个活在原主遥远记忆中的未婚夫。 自古双商难两全，智商高的，往往“情商”开的就比较晚，比如原主，跟人斗智斗勇还是蛮厉害的，一旦涉及到了感情，那真的是扁担吹火，一窍不通啊！ 原主对自己这个未婚夫真的是完全不上心啊。 费了牛劲，搜刮了原主所有的记忆，获得的信息真的是少之又少啊 唯一让人有点开心的消息是，这个还未谋面的未婚夫比自己大三岁，念过书，这让乔月对自己婚后的生活有了那么一丢丢的希望，虽说都是盲婚哑嫁，读过书的相公，起码比大字不识一个的强多了。 不过未婚夫身世也挺惨的，在他13岁的时候，也就是三年前，他的父母都去世了，留下他们兄弟姐妹五人，为了照顾三个弟弟和一个妹妹，他就辍学去县里找差事，补贴家用了。 她俩的婚约是乔家爷爷跟季家爹爹定下的，作为村里过得还算好的两户人家，为了结两姓之好，早早就定下了亲事。 原主对自己未婚夫的最后记忆还停留在三年前，就是他父母去世的那一年，那是一个瘦削苍白的男孩，脸上一片凄然，披麻戴孝扶着父母的棺木，一步一步走得踉踉跄跄的样子，让人看得心疼。 菜团子很快就蒸好了，见爹娘还未归家，乔月掀开锅，挑两个大点的菜团子捡出来放在大碗里，正好装满。想了想，又拿出一个放在上面，正好冒尖，然后摘了个干净的菜叶子盖在上面，以免落灰。 凭着记忆，乔月去了未婚夫的家里。此时他家应该只有妹妹和弟弟两个孩子在家，他为了养家，在县里谋了份账房的工作，他的二弟给县里的木匠做学徒，三弟在饭馆里面跑堂，两个孩子留在家里守家，吃饭睡觉就托管给了季二叔一家子。 乔季两家离得并不远，但是由于村子闲人太多，乔月这一路上被一堆人问东问西，还有不少人跟着一起看笑话。 毕竟小山村里一天到晚也没啥事情，小孩子打架这种事情也能当茶余饭后的笑料了，可见这些村人是多么的无聊了。 鉴于两家的特殊关系，这件事情的话题在村里的活跃度超高的，直到出了另一件更有乐趣的艳事，才将两孩子打架的风头盖过去了。 乔月无视了这些人看笑话的嘴脸，大大方方的回答众人的问题，毫不避讳自己此行的目的，直接堵了他们不着边际的猜测。 “小五，在干嘛呢？” 乔月和弟弟刚走到季家门口就看到季小五一个人蹲在树下，在地上比比划划的。 “我练习写字呢”小五怯生生的小声回答着，眼睛却晶亮亮的望着乔月。 “今天的事情都怪星星，我回家也骂他了，也打他了，他早就知道错了，就是不好意思跟你说话，我这把他来给你道歉了，你能不能原谅他呢？” 乔月把碗递给弟弟，给他使了个眼色。 “这是我家的菜团子，可好吃了，你尝尝。” 乔星接过姐姐送来的碗，端到小五的跟前，非常诚恳的道了歉。 “我以后再也不说那些话了，我知道错了，你拿着吃了吧，你要不吃，就是不跟我好了。” 小五看了看乔月，见她微笑点头,就怯生生的接过了大碗，招呼俩姐弟进了屋子。 盛情难却，姐弟俩就跟着小五进了屋子，正好乔月也想了解一下自己未来的家是个什么样子。 虽说季家父母早逝，但毕竟曾经是村里的富户，屋子保存的还是非常的好的，外面的泥墙只有一丁点的脱落，可以看出，当初垒房子的时候是相当的用心了，材料上也算是精挑细选了。 屋子里的摆设要比乔家多一些，这也能看出当初季家还是很富足的，屋子还算整洁，说明还是有人打扫的，只不过是房顶上挂了一些灰尘，估计这两孩子一直肩负着打扫屋子的任务。 “阿姐，乔姐姐给的菜团子，给你吃！” 小五刚进了屋子，就把菜团子递给了姐姐，一点都没表现出来这个年纪该有的小馋样，跟自家这个馋猫弟弟一比，这孩子懂事得让人心酸。 季青莲是季家唯一的女儿，第四个出生的孩子，特别的受宠，这也是为什么一个女孩跟着兄弟一起排行，被人叫做季四妹。 “月姐姐来了，我去给你们拿好吃的，我大哥带回来的，可好吃了！” 不同于小五的胆怯，四妹面对乔月的到访倒是表现得大方得体，而且还带点小兴奋。 明明才九岁，却已经表现得像个女主人似的接人待物，举手投足之间，足以看出家教还是非常不错的。 “不用啦四妹，我跟星星就是来看看小五，正好家里的饭好了，就顺便带来几个给你俩尝尝鲜，我俩还没吃呢，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你俩可不要嫌弃啊。” 四妹这么一听，也没继续客气，直接拿了一块枣糕塞给了乔星。顺手将菜团子换到自家的盘子里，把送来的大碗空出来。 知道俩人还没吃饭呢，四妹也没留俩人，客气了一番，就告别了。 姐弟俩刚到家门口就闻到了诱人的香味，看来爹娘已经回来了，估计是饿坏了，已经先吃上了。 “哎呦，我家闺女啥时候这么出息了！你这包子做得香啊，看不出我家闺女还有这手艺呢。”乔家阿娘喜滋滋的打趣着自家闺女。 “我这么好的手艺还不是跟我贤惠勤劳的阿娘学的，我阿娘那么厉害，我这当闺女的自然不能差到哪里去了。”乔月冲着阿娘挤眉弄眼。 “臭丫头，就知道贫，赶紧上桌吃饭，等一会都让你爹吃没了。” 乔月带着弟弟洗完手也上桌吃饭，早上吃得比较爽，这时候还不算太饿，就跟弟弟合伙吃了两个菜团子就下桌了，毕竟数量有限，还送出去了三个，怕爹娘不够吃。 “娘，你买油啦？”乔月翻着爹娘带回来的大筐惊奇的问道。 “嗯，可便宜了！就在我摆摊的隔壁老李家买的。现在天热，都快散集了，猪肉摊上还剩好几块猪油呢，老板磨了我半天，他九文钱一斤卖我了，要是搁平时，这玩意可得卖上十二三文呢，我一起都买了，三斤多呢，反正熬成油滋啦也搁得住。” “哎呦喂，阿娘这么大方？看来这一趟没少赚啊！” 平时节俭的阿娘买了这么多东西，基本上已经可以断定，这猴头菇没少卖钱啊。 “你都猜不着我卖了多少钱，咱家那点玩意不到五斤，卖了一百二十文，真是让我碰着了，那人都不讲价，直接给我包了（包liao轻声，俚语全部买下的意思）了，还说咱家下次再采到猴头，都给他送去，有多少要多少。” 乔家阿娘开心的手舞足蹈的，一副自家马上就要发家致富，走上人生巅峰的样子，看得乔月暗笑不止，怂人也可以活得很开心嘛。 “这点玩意可真值钱，够买60个鸡蛋了，咱家鸡蛋攒了十多天了，才攒上50多个，也才卖100多文，还是这玩意来钱快啊！赶明个咱就天天上山吧，都赶上你大伯家卖鱼来钱还快了。” 乔家阿爹也被媳妇描述的未来感染了，也加入了空想大军。 “我也去，我也跟爹去赚钱去！”乔星一听赚钱快，立马颠颠的去阿爹身边表忠心，那副爱财的小样子，逗得全家哈哈大笑 虽说知道阿爹是在开玩笑，全家人自然也不会真的当真，这不过就是小日子里的一点美好愿景。 但是乔月还是明显的感觉到阿爹心里的不痛快，因为太弱被哥哥抛下的自卑感，想要急切的通过赚钱多来找回自己作为男人的尊严。 望着这样的阿爹，乔月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让一家子过上受人尊敬的日子。 是时候展示一下穿越者的光环了，给阿爹阿娘开发个好点的活计，让他们先赚点小钱。 大钱不敢说，但是以自己的能力，赚点小钱还是非常方便的，尤其临河村还离县城那么的近，这么好的地形优势，只要找到一个好产品，根本就不愁赚钱啊。 虽然不能一夜暴富，但起码能偶尔买点肉改善一下伙食，手里有余钱了，爹娘估计也能心安理得的吃饱了，自己也能跟着改善伙食，何乐而不为呢。 5.秋收 一眨眼就到了粮食收获的季节了，闲了一个夏天的农民们纷纷拿起镰刀北上筐，喜滋滋的奔向田里。 今年雨水充足，水稻长势非常的好，远远的望去，一片片金黄色的稻穗散发着金子般的色彩，让人看着打心眼里欣喜。 最开始需要收的秋土豆和红薯，还有一些花生啦，大嗑啦（向日葵的俗名），以及各种豆类！ 这些都种在不那么肥沃的土地里，和地头的边边角角，产量不大，乔月姐弟俩也跟着去帮忙，两天就忙完了这些小杂碎的东西。 忙完了这些，才到了最忙叨人的活计！要掰玉米和割水稻了，乔月姐弟此时的作用就比较鸡肋了。 女孩眼看着要嫁人了，怕晒坏了，男孩还太小，根本够不到玉米棒子。 现在乔月终于知道，为啥在古代农民要生那么多孩子了。 乔月一大早会跟着爹娘干一阵子，等太阳升起来，再回家喂鸡和收拾屋子，剩下的大把时间，就去做饭和收拾菜园子。 此时正是需要力气的时候，在饭菜上是不能省的，此时下饭的菜是最让人喜欢得到了。 幸好家里上次炸完的猪油还剩下一些油滋啦，也算家里的一点荤腥了，此时正好能派上大用场。 大酱是农家最伟大的调味剂了，农忙的时候，基本上顿顿都离不了它。做好的饭，再随手掐点葱叶和青菜，基本上一顿简单的农家饭就做好了。 乔月可不会对吃食这么敷衍，掐几根小辣椒洗净切碎，用猪油翻炒爆香，再放入大酱，顺手扔里一勺剁碎的油滋啦，香味立马就出来了。 这霸道的香气，顺着秋风飘到村子里，路过的农人纷纷往乔家院子里瞄，要不是忙着收粮食，恨不得立马进屋子来瞧瞧，看看到底是什么菜这么勾人。 有了这香气四溢的辣椒酱，主食就好办了，米饭拌辣椒酱，就足够吃得饱饱的了，不过拥有大把时间的乔月，自然还要讲究个营养搭配嘛。 里面自然少不了刚出锅的烀土豆和烀茄子，捣成泥状的土豆和茄子加上一把新鲜的菜叶子和葱花，里面再扔几粒熟花生，拌上整整一盆，香喷喷的简易饭煲做成了。 人要“精致”起来，挡都挡不住，要是午饭只有饭包，那真就是小瞧乔月这个穿越过来的现代人了。 咋也得拌个凉菜不是，简简单单的黄瓜切成丝，将晒干的黄花菜焯一下，放在一起，加上蒜末备用，等乔家爹娘回家，再倒入盐、糖、醋和辣椒油一拌，一道凉爽可口的黄瓜凉菜就做成了。 当然要是时间还很充足的话，乔月还会做几个锅贴，顺手再来一道炝拌土豆丝，往桌子上一端，真是羡煞旁人啊。 别人家都是大葱蘸大酱，乔家却摆了满满一桌子，弄得跟过年似的，乔家爹娘一进门就被震撼得说不说话来。 自家闺女可真败家！ 乔家阿奶是最先看不下去眼的，打奶奶出生以来，乔家就没在吃的方面下过这么大的功夫，这不是败家嘛。 作为乔家传统的忠实拥护者，乔家奶奶天天都要在饭点来二儿子家嘟囔几句。乔家阿爹就会傻傻的笑笑，拽着自己的娘亲一起吃，乔家阿奶顺坡下驴，也就顺便留下吃饭了。 吃得满嘴流油之后，再继续骂孙女败家，做菜哪能放油呢！ 乔月也只能无语望天了。 奶奶都来了，爷爷还会远吗？ 为了照顾爷爷奶奶的胃口，乔月还不得不熬个粥，配点萝卜小咸菜，忙是忙，谁让咱人设是孝顺的大孙女呢。 就这样，乔家阿爷阿奶帮着大儿子家秋收，在二儿子家吃饭，顺便帮三儿子家看孩子。 唉，自古爹不疼娘不爱的老二，真的是日了狗了！ 不过乔家阿奶还算有点良心，毕竟吃了孙女这么多饭菜，好歹也得帮忙干点活。 正好乔月忙着收拾家里的菜园子，乔家阿奶也算是尽心尽力的帮着摘菜和晾晒，着实省了不少的功夫。 乔家阿娘出去忙农活，乔月则在家将家里收拾得利利索索的，让人省了不少心。 临河村处在这个国家的北方，一年四季比较分明，气候跟现代的东北地区相似，一到冬天就下大雪，地里寸草不生，所以这边的人十分的擅长晾晒菜干和腌菜。 腌酸菜、腌萝卜是每个主妇必备的生存技能，但很显然来自现代的乔月并不具备这项技能。 生活在一年四季都有青菜吃的现代社会的热，怎么可能浪费时间去学习腌菜呢。 能会各种炝拌菜和小咸菜，还得益于自己现代的第一份职业——某著名烹饪学校的自媒体文案。 主要工作就是负责撰写各类美食制作的过程，配点诱人菜色的图片，发在各类网站上，来提高学校的品牌影响力。 为了更好的完成自己的工作，还要时不时的去听课，来增长自己对烹饪的认识。 不得不说，上课的这些老师不愧是大师，以前乔月对厨师的认知极其的浅薄。 厨师不就是个做菜的嘛。 后来上了第一节课，立马就被教做人了，老师仅仅就讲了拔丝这个技法，就让乔月爱上了这个职业。 老师从拔丝起源讲起，一步一步的讲到发展历程，不仅让乔月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浅薄和无知。也让她非常识趣的做一个认真的好学生。 自打穿越以来，乔月不止一次的庆幸自己选的职业有用。 怪不得当初学校敢宣称：厨师永不失业！ 是真的，绝对是真的！ 活生生的例子不就是自己嘛，穿越到一个历史上不存在的朝代，也能混下去，这就是厨师的魅力。 要是以前负责品牌宣传的同事知道乔月现在的处境，八成会拿着摄像机给她录了访谈吧，这么好品牌宣传，怎么能放过呢。 乔月陷入了对前世的回忆中。 好怀念以前到处吃的好日子啊，如果能够重新来过，自己绝对不会因为要减肥而拒绝那么多的美食，也不会为了自己的发展去考公务员，早知道自己会死在那场火灾里，还不如当初就乐乐呵呵的做自己的小文案，每天吃吃喝喝，岂不美哉。 “阿姐，做饭啊，我都要饿死了！” ”知道啦！小馋猫“ 弟弟一句娇滴滴的撒娇话，立马把姐姐拽回到现实。 其实穿越也挺好的，起码有亲人了，自己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不用一个人站在窗口寂寞的眺望夜空了。 要是能重来，大概还是会义无反顾的把那个孩子救出去吧。 秋收就是跟老天在抢时间，一定要在下大雨和霜降之前将粮食都收回家。 乔家大伯虽说土地要比弟弟们的多，但是家里面能干活的人也多啊，早早的就将粮食都回到了家里。 乔三叔家也差不多收割完了，家里有个十多岁上午半大小子，确实是帮了不少的忙。 乔家爹娘有些着急了，每天出门更早了，天快黑透了才回家，看得乔月心疼不已，每天也早早就去干活，晚上有时候也去帮着多干点活，帮着爹娘减轻点负担。 奈何真不是干农活的料啊！ 后来也想通了，术业有专攻，还是做自己擅长的事情吧。 给爹娘做好吃的，把炕烧得暖暖的，让他们能吃好睡好，好有力气干活。 看着操劳的父母，乔月给父母找赚钱的活计的计划悄悄的进行了！ 自己没啥特长，唯一的特长就是写美食做美食了，干活没力气，但是菜谱却有一大堆烂熟于心。 从众多美味中挑个简单易上手，原料还便宜的小吃做做，咋也能先挣点小钱啊。 经过再三衡量，乔月打算先做点成本少的东西，先让爹娘尝到点甜头，等自己获得了信任，有了话语权，以后的事情都好办了。 利用现阶段家里的东西做原料，可以做麦芽糖，它不像白糖那样需要萃取工艺，也不需要很多工具，更不用反复试验原料比例。 麦芽糖的制作之所以不用试验，是因为乔月在现代的时候经常做着吃。 麦芽糖有健脾胃，润肺止咳的功效，甜味还不像蔗糖那样甜的齁人，简直是常年减肥的甜食爱好者的福音啊。 刚开始打定主意的时候，乔月就已经悄悄地开始做准备工作了，不过因为糯米还没下来，只能先等着了。 现在正好家里的糯米已经收割了，晒上几天就可以脱壳使用了，好趁着这个时间开始进行麦芽发酵。 理论上只需要发芽、发酵、榨汁、熬糖几个过程就可以，大搞需要个5天左右就能做出一批糖。 不过实际操作上还是十分复杂的，要想做好麦芽糖，以现有的条件，还是十分考验人的耐心和细致度的。 6.小试牛刀 现代都市可以在家里轻松制作的东西，到了器具缺乏的古代，就会遇到很多的阻碍。 比如明明可以用烤箱和电磁炉或者温度计解决的问题，在古代就只能凭感觉了。 没办法，谁让咱穿越了呢 原料该有的都有了，说干就干！ 先是选料问题，原料要选择干燥、纯净、无杂质的春小麦、这个家里正好有，不过中得不多，只种了半个菜园子，七月份的时候就成熟了，现在已经晒干了存放在干燥的草棚子里。 另一种原料则是糯米，其实也可以用玉米替代的。不过古代的玉米品种跟现代的还是有不小的差距，为了以防外一，乔月两种材料都准备了。 最后一种原料是红薯，此地称之为地瓜，是为了调色和增加口感多样性的。 真正需要培育和发酵的是小麦，所以其他的原料多点少点都可以，经过在现代的多次试验，只要小麦与其他原料的配比为一比十就能熬出美味的麦芽糖。 第一次弄，乔月不敢弄太多，就用了一斤小麦，配上十斤玉米、糯米、地瓜的混合物。其中糯米和玉米各三斤，地瓜四斤。 玉米需粉碎成大米粒大小，红薯则需要粉碎成豆渣状，但不能粉碎成粉状，乔月就用家里的石碾子少转了几圈，感觉形状大小差不多了，就停下来。 十一斤食物对于农家来说有点多，乔月就只好利用土豆来替代主食，悄悄的攒下了这十一斤的原料。 糯米刚收割下来，乔月挑出了十来斤，特意放在家、家里阳光最充足的通风口。等他晒干的时间，正好可以先将小麦育芽。 将小麦麦粒洗净，放入家里的瓦缸内，加水浸泡。浸泡的水必须要用温水。 将浸泡号的麦粒捞出，放入箩筐内，每天用温水淋芽两三次，水温均不要超过体温的温度。 大概3天—4后，待麦粒长出二叶包心时，将其切成碎段，且越碎越好。 培育麦苗这四天需要严格的保密，乔月用糖诱惑弟弟守住自己的小嘴巴，十分有效。那么大点的小孩子竟然真的遵守诺言，守口如瓶了。 乔家爹娘忙秋收，每天早出晚归的，平时本来就不去女儿房间，现在更没时间去了。自然对姐弟俩的小秘密一无所知啦。 麦芽培育成功当天，乔月借口太累了，想歇一天，就没去地里，乔家爹娘也表示理解，毕竟这孩子跟着干了不少活，真该歇歇了。 这边爹娘前脚刚走，姐弟俩就赶紧蹦跶下床，忙叨了起来。 拿出昨晚偷偷泡好的苞米茬子、糯米和地瓜渣的混合物。已经在水中浸泡三四个时辰了，正是吸满了水的膨胀形态，捞起沥干，在大饭锅里面用蒸屉蒸。 弟弟负责一根一根的慢悠悠的烧火，姐姐负责将小麦芽剁碎，越碎越好。 等苞米茬子和糯米都无硬心时，就都取出来铺摊于芦苇席子上，晾凉至微微有点烫手，大概四五十度的样子。就可以进行发酵了。 发酵就比较简单了，将晾凉的混合物，拌入已切碎的小麦芽，发酵三四个时辰，就可以研磨了。 因为起床比较早，等到了发酵的步骤，天还很早，姐弟俩偷偷地把装原料的盆子放进屋子里，以免被乔家阿奶看见，那肯定要被骂死的。 平时跟个小话唠似的的乔星，今天异常的安静，生怕自己多说一句话，就吃不到糖了。 姐弟俩满怀期待的过了一个上午，因为兴奋，饭都多吃了小半碗。 送走了吃过午饭的爹娘，俩人又想办法支走了乔家阿奶，姐弟俩终于可以开始自己的制糖之路了。 发酵好的原料，放在家里小型的磨盘上开始研磨，研磨出的汁液，即为麦芽糖，已经有甜味了。 看着旁边两眼冒光的弟弟，乔月拿了个小碗，舀了一勺汁液，放了点热水，让弟弟先尝尝鲜，免得一会熬糖的时候，在锅边瞎晃悠，再烫着他。 此时的汁液还不是最终形态，要想做成方便储存的麦芽糖，还需要进行两个步骤，先是熬制，这个步骤没啥难度，只要将汁液加热熬煮，便可浓缩成一定的浓度，放进干净的罐子里就可以吃了，找个阴凉的地方能储存很久。 在现代的时候，乔月基本上进行到这一步就结束了，反正家里有冰箱，随时想吃随时就能取。 不过现在则不行了，首先家里没有那么多的小罐子，而且也不方便售卖。 要想售卖的话，就需要进行揉糖这一步，将粘稠的糖跟空气结合，揉成带气孔的固体糖，这样更适合古代的储存环境，也更适合售卖。 虽说没揉过糖，不过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非常的累手腕子，十一斤的原料，大约熬成了6斤的糖，全揉完可需要大量的力气啊。 这边姐姐揉糖揉得直冒汗，弟弟那边拿个汗巾站在凳子上帮姐姐擦汗，场面温馨得不得了，望着这么可爱的弟弟，乔月用尽全身力气，终于完美的完成了此项任务。 麦芽糖全揉完切成段，因为有空心，每一块都显得比较大，切了将近200块，整整齐齐的码满了一小筐。 望着满筐的糖，可把乔星兴奋坏了，恨不得抱着筐睡觉，不过筐被姐姐放到了高处，只拿一块糖就给打发了。而且这块糖自己要吃十天。 不过即便如此，乔星还是异常的兴奋，这可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拥有这么大块的糖啊。 乔家两口子劳累了一天，终于将家里的粮食全部收回到家里了，早就已经饥肠辘辘了，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家一双儿女的异样。 直到嘴里被宝贝儿子塞了一块东西，才意识到，这俩个捣蛋鬼，干了一件不可思议的大事。 两人加起来60多岁的人，是这辈子都没吃过这样的美味，如此的香甜，要比甜杆好吃一万倍。 两人把嘴里的糖吃得干干净净，还意犹未尽的回味了半天，直到饭菜被端上了桌子，才后知后觉的问起了麦芽糖的来源。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谁成想，两个孩子在家瞎胡闹，竟然就弄出了这么好吃的糖。 这俩孩子真的是没白生啊。 乔月见爹娘没有怀疑，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下了。 其实不是乔家两口子好骗，家里的俩孩子平时确实比较顽皮，爱捣鼓东西。尤其是自家闺女，用家里的几样吃食捣鼓出了这么多的花样，现在弄出糖，也不是不可能的。 乔月为了让自己制糖的事情更加合理，把弟弟也拽下了水。 “星星往嘴里乱放发芽的小麦，发现是甜的，我就想，能不能做成糖呢？我弄了好多次，这次终于成功了。” 这一番话下来，乔家爹娘又开始感叹自家一双儿女的败家能力了，这俩孩子在家，到底浪费了多少粮食才能做出这点糖啊。 不过看到孩子们开心的小脸，乔家爹娘自然也跟着孩子们一起开心了。 两人开心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家里又多了个进项，这么好的赚钱的商机，俩人自然不会浪费。 俩人在街上摆摊卖鸡蛋的时候，卖小吃的摊位永远都围着人，自家闺女做的这个糖这么的好吃，肯定不愁卖啊。 家里能多这样的一个进项，可比在土里刨食强太多了。等以后家里有钱了，一定多给俩孩子买点肉吃。 乔家阿娘看着自家的两个娃娃，都快闪出泪光了，真的是生了两个小财神爷啊。 还没等自家媳妇从兴奋劲中出来，乔家阿爹就向闺女儿子下发了任务。 “明天你带着你弟去给季小子家送点糖去，今天这孩子刚帮着他二叔收完稻子，就领着老二老三帮咱家来收割了，要不然我跟你娘还得干一天。本打算晚上请他们回家吃饭，这孩子太犟了，咋拽都不来。“ “嗯” 听到自家老头的话，乔家阿娘立马将注意力转移了。 一想到未来的女婿那么的能干，就打心里开心，全然没发现自家闺女已经泛红的小脸颊。 7.初见 经过好几天早出晚归的辛勤劳作，乔家两口子终于把粮食都弄回家了，这下不用怕下雨和霜降了。 早些天收回来的玉米已经晾晒得差不多了，当初是连着苞米皮子一起掰下来了，乔月在家跟着乔家阿奶一起把玉米两两绑好，连成一串，挂在梁子上，黄澄澄的一片，煞是好看。 收回家里的水稻就比较麻烦了，还需要晾晒和脱粒才能放入粮仓里进行储存。 临河村因靠近河边而得名，水资源很丰富，土壤十分肥沃，特别适合种植水稻，村里家家户户的田地基本上都是水田，官府收税也是只要稻子，水稻几乎占据了所有的土地。 村子里以前的的旱田都被改成了水田，只有一些离河边太远，还有一部分贫瘠的土地才会被保留，种植玉米和各种豆类。 乔家菜园子里的白菜和萝卜早早就被拔了出来，放在阴凉处，有些已经变成了腌菜，堆满了腌菜缸，剩下的则等天气再冷一些后，放入地窖，为冬天的饭桌增添一抹绿意和清脆。 豆角辣椒茄子这些不易储藏的菜蔬，也均被摘光了，放在太阳底下晒成干，装在布袋子里面。 扒光所有的菜秧子后，原本生机勃勃的菜园子顿时显得空旷了不少，大片的黑土地被夯平，将堆放在角落的水稻铺开晾晒，等晒得差不多时，就可以进行脱粒了。 乔月睡了个好觉，吃饱喝足就领着弟弟，去往季家。 俩人拿了一包的麦芽糖，大概二十多块，足够季家兄弟姐妹们解馋了。 “人家帮咱爹娘干了那么多活，给几块糖还不是应该的，别小气吧啦的。” 看着一路上嘟嘴不吱声，满脸不乐意的弟弟，乔月只好站在道德制高点教育他了，要是真这幅样子把糖送过去，季家人怎么好意思吃。 “就给我一块，给他们那么多！臭阿姐，偏心鬼，哼~~~~” “别拉着脸了，咱家那么多呢，回去我再给一块，你赶紧给我乐呵的！” “阿姐最好了！” 看着瞬间变脸的弟弟，乔月心好累。 养孩子真是个技术活啊！ 相比于为了一块糖而郁闷的弟弟，姐姐心情才更是复杂。 昨晚因为阿爹的一句话，差点让乔月失眠了。 那个少女不怀春呢？ 尤其是知识储备爆表的老司机，碰到青春萌动的身体。光靠想象就够人喝一壶了。 现实中明明俩人没有见过面，单自打知道了自己有这么个未婚夫之后，就总会莫名的躁动。 忍不住循着记忆，想象着这个人现在的样子，幻想着自己跟这个俊秀的少年的婚后生活。 也会不自主的就想歪了，梦里面自己跟他做羞羞的事情，越想身体越热，凉凉的秋夜，竟也让人燥热的睡不着觉了。 不过这种事情又能怪得了谁呢，毕竟在现代是个母胎solo，从出生起就没交往过男朋友，连吻都没接过，更别提性生活了，出于对性的好奇和向往，□□片那是没少看，当然也曾经自欺欺人，蒙着眼睛，透过指缝，偷偷看过不少岛国爱情动作片。 现在这具身体正处在青春期，过旺的雌性荷尔蒙让乔月对性的幻想更加的强烈，怕吵醒身边的弟弟，只能忍着浑身燥热，不敢动弹。幸好累了一天，身体支撑不住了，这才又睡着了。 一觉睡到天大亮，乔家阿娘心疼闺女最近的劳累，也没去喊闺女起床，只是将做好的饭放在锅里温着，让闺女起来后还能吃上一口热饭。 吃过了饭，趁着村里人都是干活了，乔月就赶紧拉着弟弟，去处理爹爹昨晚交代的任务。 按照村子里的习俗，乔月和季子仁这种订了亲的未婚夫妻，完全没必要避嫌的。 俩人就算是肩并肩走在村子里，也顶多是被打趣调笑一下而已。 在村民的眼中，订了亲的俩人基本上就已经是一体的了，只不过是没拜堂而已。 这十里八乡的，订了亲的人，很少有退亲的，无论什么原因退亲，都是要被人说道的，对以后再成亲是有很大影响的。 像两人这种娃娃亲，有一方退亲的话，那两个家族基本上也不用来往了。 这也是为什么当时季家父母意外去世的时候，好多人在背后对原主幸灾乐祸，因为大家笃定，就算季家没落了，俩人也都不会退亲，乔月铁定是要嫁过去受穷的，谁知季家大小子这么争气，靠着自己跟父亲的人脉，愣是把家给撑起来了。 怀着复杂的心情来到了季家门口，实在是不好意思进门，就让弟弟在门口喊小五。 小五一听是乔星来了，扔下手里的白菜叶子，就跑出来迎接好友的到来。 四妹本来跟弟弟在院子里面喂鸡，看到乔家姐弟俩，一脸揶揄的笑，冲着后院就是吼喽一嗓子。 “大哥，你小媳妇来看你了！” 这一嗓子，恨不得让整个村都听见了，更别提早就注意到前院动态的季子仁了。 乔月没料到事情的走向竟如此的玄幻，直接臊了个大红脸。 古人都这么开放吗？自己这未来的小姑子也太生猛了点吧！ “我做了点吃食，拿给你们尝尝，做得挺粗糙的，别嫌弃。” 乔月强装镇定，将包好的糖直接塞给四妹，回身拽着弟弟想要直接跑掉。 走得太急，也没看路。谁知刚回身就跟自己未婚夫撞了个满怀。 本打算远远的望一眼未婚夫现在的样子，满足一下这些天对他的幻想。这下倒好，直接来个拥抱，硬邦邦的男性身体，浑身散发着雄性的荷尔蒙。 心脏不受控制的咚咚咚的开始加速，脸红得仿佛能滴血似的。乔月赶紧退后几步，故意跟季子仁拉开点距离。 季子仁这边更是不知所措了，自己就是打算过来打个招呼，谁知温香暖玉抱个满怀，软软的，香香的身体，真的是让人想入非非啊。 打小就跟男孩子一起玩，再大点就去学堂认字去了，对自己这个未婚妻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少男心理发育晚，不喜欢和娇滴滴的女孩子一起玩。 等到了该懂男女之情的年纪，自己正拉扯这弟妹，扛着家里的重担，根本也没啥心思来想男女之事。 本来按照自己的计划，努力上工，多攒一些钱，等媳妇满十五岁就娶她过门，像村子里的大部分夫妻一样，男主外女主内，生儿育女，互相扶持，共度一生。 可这次自己回来后，一切都不一样了。弟弟妹妹你一言我一语的在耳边念叨，却让他生出了很多少男心事，对未来的媳妇期待了起来。 犹记得自己请假回来秋收的时候，只是简简单单的询问一下家里有没有什么事情。就被五弟拽着，诉说着他这个未来的小媳妇的诸多优点。 “嫂子给我跟四姐送菜团子了，可香了！” “我去星星家玩，嫂子教我俩玩跳步“ ”教我俩查数“ ”教我俩玩五子棋“ ...... “给我俩做老多好吃的了，可香可香了，还让我拿回家给四姐吃。” “有菜团子” “土豆饼” “海棠” “烤地瓜” “玉米饼” “地瓜饼” “饭包“ ”地瓜饭“ “土豆泥” “饭团” ...... 平时不爱说话的弟弟，竟然也有这么话唠的一面，这么小的一个娃娃竟然能背得出这么多的菜名。让季子仁好生好奇。 这些菜里不是土豆就是地瓜，要么就是米饭，自己家也天天吃呀，为啥弟弟偏偏对她家的饭菜念念不忘的。 这到底是做得有多香啊！ 就因为弟弟这样念念叨叨的，让他开始期待与准媳妇的见面。 但天不如人愿，因为要忙着秋收，也没时间去岳父家拜访。只能在准媳妇去地里干农活的时候，远远的望一眼，犹记得是个窈窕的人儿。 好不容易有空去帮老丈人干活，没到半天就干完了，根本没机会一睹芳容。 老丈人拽自己跟弟弟们去吃饭的时候，差点就答应了，但理智还是战胜了好奇心。自己跟弟弟们实在是太能吃了，这要是去了把人家饭盆吃空，这得多尴尬啊。 坚决不能给准媳妇留下不好的印象，哪怕男人饭吃得多，是强壮有力的象征。 “二叔在家干啥呢？” 见小媳妇害羞得不好意思说话，季子仁只能努力压住自己的紧张感，强装镇定，率先打开话匣子。 “在家夯地晒稻子呢” “二婶呢” ““在家夯地晒稻子呢” “嗯....呃....今年的收成挺好的，你家稻子被二叔二婶伺候得挺好的，比我家稻穗沉不少呢。” “是呀，今年雨水足，庄稼长得都不错。” “好甜啊，这糖真好吃，一咬还粘粘的。” 四妹的这一句话打破了两人的尬聊，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将注意力转到了糖上。 8.摆摊 季子仁从妹妹手里拿了一块糖，放在嘴里尝了尝，顿时对自己这未来的小媳妇刮目相看了。 这是自己从来没有吃过的东西，新奇且甜而不腻。跟自己尝过的店里的各类糕点都不一样。 而做出这样美味的人，将来会是自己的媳妇，真是想想都让人兴奋。 男人做梦都想娶个才貌俱佳的媳妇，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简直就是完美妻子的不二法则。 “这糖做得挺好吃的，打算去集上卖不？” “我阿爹打算秋收完事，赶集的手试着卖卖，好歹也算个进项。” “我过几天回县城拢账，我拿几块过去，问问我东家要不要？” “可以吗？这糖做得怪粗糙的，摆摊卖卖倒还可行，要是放在店里卖，怕是卖不出去吧？” 面对季子仁的提议，乔月十分心动，要是能放在店铺里面卖，可省了家里不少事。 不过自己来到这个时代后，就没离开过临河村，也不晓得这个时代的铺子里卖什么，只知道现代的麦芽糖是在大街上卖的，还是有些怕自己做的东西上不了台面。 “不会卖不出去的，铺子里卖的糖都没你做的这个好吃，也不像你这个吃起来粘粘的。你放心吧，这是个好东西，应该不愁卖的。” “再说了，就算他不买，也不搭啥，就是问一嘴的事情，你家还是可以在外面摆摊的。要是东家喜欢这个，放在铺子里卖了，这不就是能挣两份钱了嘛。” 听季子仁这样一讲，乔月对这个未婚夫刮目相看了，明明才十六七岁的青年，做事说话颇为成熟，满满的男子力啊，让人忍不住想要依靠。 真是太有男性魅力了。 \"那我回家跟阿爹说一声去。\" 乔月带着弟弟跟众人告别，回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爹娘。俩人也被这个消息鼓舞了，当天晚上就给季家送去麦芽糖的样品，还特意找了个小木盒子装上，显得不那么寒酸。 季子仁也没耽搁，第二天就回县城，拿了些样品拿给他东家，东家对自己这个小账房先生还是很信任的，再加上这糖确实很新奇也很好吃，就留下了，前期打算先要30斤试着卖一下！ 乔家一家子都被这个好消息振奋了，以前还有些心疼粮食的乔家俩口子，现在往出称粮食，眼睛都不眨一下了。 要做出三十斤麦芽糖，那可需要五十五斤粮食的，不过有三百文的定金撑场面，俩口子怎么可能还心疼粮食呢。 有了第一笔订单，大家都干劲满满的，一心一意要干一番事业，作为麦芽糖的“首创者”，乔月自然也肩负起了制糖师傅这一重要职务。 做麦芽糖的原料都是家里自种的，这里面最值钱的小麦磨成精细的面粉，也才20文一斤，像这种连壳一起卖的话，最多也就能卖上三文钱一斤。 糯米八文钱一斤，大米常年五文一斤，像今年这种丰收年，直接卖不去壳的粮食，基本也卖不上什么好价，最多卖上两文一斤。 更别提像玉米和地瓜这样的作物，都没有收的，只能自己去集市上卖！ 55斤粮食，按最高的价格来卖，也就能卖上一百多文！可是做成糖，能出30斤，一斤就要20文，足足净剩了500文！ 研磨时剩下的糟粕还可以掺着稻糠喂鸡，里面含糖分，家里的鸡长得肯定会愈发好的，鸡长得健康，营养就充足，鸡下蛋也会下得更频繁了，卖鸡蛋的进项自然也跟着增加了！ 这么一想，还有点小兴奋呢。 乔月计算过了，如果自家把麦芽糖拿出去散卖的话，赚得比这还要更多！ 自己可以将糖切成小段来卖，一锅下来，能熬制六斤糖，暂时打算切成200段，一文钱一段，那十一斤粮食就能卖出200文钱，刨除不到二十文的本钱，净赚一百八十文钱，要比批发多卖六十文。 不过批发的好处就是省心，熬出了糖，做好送到县里，钱就到手了，简单快捷还省时间。 散卖的话，必须要在赶集的时候去，人多，一文钱一块糖，大家都买得起，也愿意尝个新鲜。每个集市卖一回，两个人去，基本上能忙得过来。 要是卖得好的话，还可以多拿一点别的小吃一起卖，那就又多个进项。 县里的集市半个月一次，十里八乡的人都会赶往县城。人绝对是够多了，小零食这东西，只要做得好吃，就不愁卖。 等小麦发好芽，家里的水稻早就脱粒装好，放在仓库里了，家里的农事都基本忙得差不多了，这么大笔订单，乔家四口人一起出动了，一大早上就开始忙活了起来。 有了爹娘的帮忙，乔月省了不少的力气，基本上自己只要动动嘴皮子，阿爹阿娘就都干净利索的办好了，效率实在是太高了。五十多斤糖，天还没黑就都熬制完毕了。 开始的几锅，还是乔月自己做的，但是只教了爹娘两三遍，两人就可以上手了，相当有悟性了，后面的几锅糖，做得相当完美了，完全看不出是新手。这让乔月再次惊叹自家父母的动手学习能力。 有了爹娘这两双也力的大手，最让人头疼的揉糖步骤也变得简单了，糖浆在爹爹的手中变得特别的听话，好像没几下子就定型了，真是让人嫉妒不已啊。 第二天一大早，乔家阿爹就去县里找未来的女婿，跟他一起去铺子里送糖。 乔家阿爹怕自家的称不准，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特意称了三十一斤。 糕点铺东家做了这么多年的买卖，最喜欢跟老实守信用的人做生意了，见乔家阿爹如此本分，是个可结交的人，对这门小生意也更加上心了。 礼尚往来，送给乔阿爹一大块枣糕，足足有两斤重，乔家阿爹推脱不了，只好战战兢兢的收了。 老实人头一次碰见讲究人，有点不适应呢。 手里拿着剩下的三百文货款，心里别提多开心，区区五十多斤粮食就换了六百文钱，不开心才怪呢。 乔家阿爹向来不是小抠的人，自己有钱了，就惦记给家里人买点好吃的。 乔家爷爷爱吃豆腐，平时也舍不得买，乔家阿爹就一口气买了三块大豆腐，让自家老爹好好的吃一顿。 季子仁秋收回家待了好多天，现在要在县城拢账，暂时不能回村，乔家阿爹就自己一个人回家了。 兜里揣着钱，背篓里背着好吃的，整个人都快飘起来了，好在现在秋收，回村的路上人不多，要不然见到这五大三粗的老爷们，蹦蹦跶跶的，岂不是要笑破肚皮啦。 乔家四口的兴奋劲一直到赶集的日子，还没散去，乔月趁着爹娘脑子被兴奋冲得晕乎的，就央了两人带自己去赶集。 结果自然是好的，财神爷一般的闺女提出的小要求，怎么能不答应呢。 看姐姐能去赶集了，乔星也用上了他无敌卖萌绝招，将爹娘拿下了。可怜的乔月就算去赶集也得带着这个臭小子了。 秋收后的第一个集市，乔家好多人都要去，船上是装不了这些人了，就只能乔家大伯和乔家阿爹划着船带着货物和一群小孩子去县城，其他的成年人只能步行去了。 船上只有两个大人和三个小孩子，乔莲跟乔星刚上船就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毕竟小孩子嘛，一年都赶不上一回集，兴奋劲一上来，谁都拦不住。 为了赶集，大家都是天刚亮就起来了，本以为这孩子铁定要懒床的，谁知一喊就立马蹦起来了。 乔月也听兴奋的，不过自然不会表现得像小孩子们那样，只是坐在船上护着两孩子，然后静静的欣赏两岸的风景。 有山有水的地方真是美不胜收啊，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整个人神清气爽的。 上了岸之后，乔家大伯留在岸边看着船，乔家阿爹领着三个孩子去占位置。 因为来得早，摊位还挺多，乔家阿爹迅速抢占了卖肉旁边的那个摊位。 能买得起肉的人家，不会介意再花一文钱买块糖吃。 听着老爹念叨着自己的小心思，乔月暗叹，老实人脑子还是很好使的嘛。 大部队还没有到，为了稳住两个好动的小娃娃，乔月给每人一块糖，让他们老老实实的站在自己身边。 乔月跟老爹一起摆好东西，特意多垫了几个石头，让桌子跟猪肉摊家的肉案一般高，将糖整整齐齐的摆放好，还有一个小碟子，里面是切得特小块的糖。 等着赶集人们的到来。 9.宴请 “乔家娘子军”到达集市的时候，集市上已经有不少赶早的人了，乔月跟阿爹已经卖出去好几十块糖了，来了个开门红，大家很受鼓舞。 乔星虽说贪玩，一看到集市上有这么多人，也知道不能乱跑，再加上想起姐姐的话，知道集市上拐子多，一旦被拐跑了，这辈子都回不了家了。 就一直老老实实的跟着小堂姐乔莲，一边吃糖，一边吆喝。半步都不敢离开阿爹和姐姐 集市上的人越来越多，摊位上更是围了不少的人，乔家的女人们在摊位边上找了个位置，摆上家里的鸡蛋和吃食，也跟着一起售卖。 无论什么时代，卖东西一定要会招揽顾客，现代是用各种各样的广告，而古代就简单多了，只要会吆喝就行。 但是大家都吆喝，那要怎么在众多的吆喝声中脱颖而出呢？ 家里的两个小娃娃可算派上用场了！ 平时没事就爱扯着嗓子嚎，现在这洪亮的嗓门不用，岂不是浪费。 “卖糖了，一文一块，好吃不贵，多买实惠！” 乔月给每人一块糖，收买两个娃娃帮着吆喝，有了这么大的一个鼓励，两孩子非常尽职的工作着。 清脆的娃娃音，伴着奶声奶气的声调，光听着，就让人喜欢得紧。着实吸引了不少的人来围观。 无论什么时代，“萌物”都是极其受欢迎的。 作为家里最小的两个孩子，生下来就赶上乔家富裕的时候，打小就吃得好，穿得暖，小脸长得白净的，再加上在船上的时候，乔月给两孩子梳了可爱的丸子头，配上乔家人特有的漂亮眼睛，简直萌翻了。 两个萌娃吃着糖，这广告效果自然是杠杠给力了，不大一会儿，摊位上就围了一圈人，生意自然就火起来了。 为了让人看着有买的冲动，每块糖都切成跟成年男性的大拇指一般大小和粗细，虽然重量不大，但是视觉上还是显得很大块的。所以大家还是很乐意掏一文钱尝尝鲜的。 一锅六斤多的糖，本打算切成二百段的，但因为里面的空隙比较大，后来就切了二百三十多块。 主要是因为乔家阿爹的力气比较大，经过他的大力揉搓，空气进去的多，麦芽糖变成固态的时候，整体面积变大了不少，当然糖的口感也更好了。 这个时代，糖可算是稀罕玩意了，买糖必须要去铺子里买，而且贵的要死。现在只要花一文钱就能尝尝糖的味道，大家还是很舍得花钱的。 因为多切了三十多块，乔月就想到了买十送一这样的营销方式，因为很新颖，家境殷实的都非常阔绰的十个十个的买，从家里带来的一千多块糖，很快就卖光了，没买到的，只能遗憾的离开了。 得益于乔家摊位的火爆，鸡蛋也很快就卖出去了，旁边的猪肉摊大哥，也跟着受益不少，来了好几位新客人，看乔家人的眼神都开始放光了。 乔家阿爹听了闺女和媳妇的话，买了一些猪肉和猪下水，卖猪肉的大哥都给算得很便宜，还送了一个大骨头，表示下个集，他会帮着占摊位，自家猪肉摊旁边永远给乔家留着摊位。 听得乔月暗自发笑，猪肉大叔对阿爹说的这些话，怎么感觉“基情”满满呢。 乔家阿爹笑呵呵的应着，跟猪肉摊大哥瞬间达成了“战略同盟”，已经李大哥，乔老弟的叫上了，要不是猪肉还没卖完，照这个趋势下去，俩人就差去烧香拜把子了。 天还很早，集市也正是人最多的时候，但是乔老二却无法享受这热闹的市场了，一个人可怜巴巴的收拾好摊子，把钱袋子给了媳妇，只能自己一个人背着东西，回到岸边去替换自家大哥看船去。 “星星啊，跟爹去船上吧，爹给你整个蛐蛐！” 乔家阿爹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回船上，就把最后的希望放在了宝贝儿子身上。 自己生的儿子是个啥“熊色”，心里没数吗？怎么可能被一个蛐蛐就给哄骗了。乔星心里跟心明镜似的，就算不跟着爹爹回船上，只要回家撒个娇卖个萌，蛐蛐照样能到手，钱都在阿娘身上呢，家里这回赚了钱，阿娘肯定给自己买好吃的。 乔星小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坚决要跟阿娘和大姐去逛街。 乔阿爹看“大势已去”，只好一个人孤零零的回岸边了，这背影看着还挺落寞的。但很显然，并没有人去注意他的背影，因为他媳妇早就带着一双儿女转身奔向繁华的集市了。 头一次兜里揣了这么多钱，女人爱逛街的天性是彻底的被充足的钱财激发出来了。以前一年才逛一次的铺子，这次挨个逛了个遍。 十文钱一斤的盐，一次性买了五斤，应闺女的要求，三十五文钱一斤的豆油，也买了两斤。一下子就花去了一百二十文。 逛到布店，本来打算给家人都买点布做衣服，不过要是连短打到裤子，得用三尺布，一尺好点棉布要三十六文，一尺麻布倒是便宜些，只要十五文。 衡量再三，最后三人买了五尺棉布，一丈麻布，又向店家要了一些针线和布头，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店家也就答应了，最后三人给了三百三十文钱。 这几个铺子逛下来，快花了五百文了，饶是今天赚钱了，但也真肉疼啊。 乔家阿娘害怕儿子再要东西，就不太想继续逛了，想回船上。 “娘，咱再去前面卖吃食的铺子看看呗。让我长长见识，回去没事咱就研究着做呗，做成了，咱们下个集，也拿来卖。你说是不是？” 乔月见阿娘不想走了，自己还没仔细了解这个时代的商业产品呢。只好忽悠娘亲陪自己逛下去。 “星星咱去卖吃的地方，你不许啥都要，你看中啥好吃的，告诉我，我回家给你做，你要是敢看到好吃的就“耍驴”，以后我啥好吃的，都不给做了，听着没。” 乔月知道阿娘的顾忌，赶紧先下手为强，解决掉了弟弟这个小麻烦精。 大魔头姐姐都这样讲了，乔星心里虽不情愿，也只能答应了，要是得罪了姐姐，自己以后就什么好吃的都没了。 两个孩子都这样讲了，乔家阿娘也放心了，孩子们都是头一次来集上，让他们逛逛吧，这么多年了，也没吃过几回好吃的，想想都心酸。 混世魔王乔星倒是真听话了，虽说看到好吃的，眼睛也直了，口水也咽了，腿也迈不动步了。不过还真没张口就要，只是眼巴巴的瞧着。 不同于弟弟的小馋样，姐姐面对集市上和铺子里的各样吃食，倒是没多大反应，还真没把这些吃食放在眼里。 糕点铺子里面的糕点和糖果都是传统美食中常见的一些品类，比如栗子糕、红枣糕和各类酥饼，糖果是蔗糖类的和各式蜜饯。 街边支起来的小吃棚子里，卖的要么是些包子、馅饼、油饼、馒头、春卷等传统面食，要么就是飘着点葱花的面条和馄饨，剩下的还有些重油食品，油炸糕、臭豆腐之类的。这些倒是都挺常见的。 集市上卖的大多是北方农村常见的美味，秋海棠、山楂、秋梨、栗子、瓜子、核桃之类的。 不过在这个信息比较匮乏的年代，县城集市上的商品也算是琳琅满目了，不然某个小娃也不会馋得都走不动道了。 整个集市逛下来，乔月终于对这个时代的商品类目有了一个比较粗浅的认识了，不用自己在家胡乱想象了。 买的东西差不多了，几人就打道回府了。 马上就要到交税的时候了，季家哥几个正好都在家忙叨，乔阿爹打算趁这个机会，好好的请季家一大家子吃顿饭，表示一下感谢。 家里正好也趁这个机会吃顿好的，累了一年了，总共也没吃过几回好吃的。 不是乔月爱吃猪下水，实在是猪下水最便宜，十多斤的猪下水才一百文钱，要是买猪肉的话，也就能买三斤多一点，实在是不够这么多人吃啊。 自家四口人和乔家爷爷奶奶，再加上季家五口人，小屁孩不算的话，那也九个成年人呢，其中饭量大的男丁还有五个，菜要是做少了不够吃，那得多尴尬啊。 米饭管饱很容易，今年大丰收，家里有余粮了，新米马上就能吃了，请大家吃顿干饭还是请得起的。 做菜就得花点小心思了，不仅要好吃，还得下饭。 秋天时，家里晒了不少红辣椒，猪肠子洗干净，烀烂糊的，拿辣椒爆炒一下就香气四溢了，辣丝丝的，相当下饭了。 猪肝最便宜，乔家阿爹买了整整一套，一半拿来被乔家阿娘爆炒了，另一半被乔月卤上了，毕竟小孩子吃不了辣，辣的猪肠子是吃不了了，猪肝总是要让他们尝尝味道的。 剩下的几个猪心猪肚之类的，都是一块一块的，量也不大，乔月懒得弄，直接都让阿娘拿去爆炒了。 三块大豆腐，两块做了麻婆豆腐，一块做了小葱拌豆腐，分量十足，都是下饭的菜。 乔家阿娘本来还打算宰只鸡，但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养的鸡，漂漂亮亮的，还下蛋呢。实在舍不得，再加上一双儿女闹着不让杀，这才保住了大母鸡的一条小命。 不过没有鸡肉，鸡蛋总是要有的，给小孩子们蒸碗鸡蛋糕，给大人们摊了盘鸡蛋。 荤菜差不多了，剩下的素菜就都由着乔月自由发挥了。 土豆饼那是必做的，炝拌土豆丝、醋溜白菜、拌大萝卜咸菜、老黄瓜汤，再加一道小孩子最爱的拔丝地瓜，一桌丰富的宴席菜就完成了。 主食主要是米饭，焖饭焖了整整一大锅，生怕不够这些人吃。 乔月怕还是不够，就用买的那点碎肉做了点大包子，肉剁碎碎的，把焯好的大萝卜丝剁碎，扔上点葱花，放上盐巴和小虾米，浇上热的荤油，用苞米面和面粉混合一起，发好的面团，揪成大小统一的剂子，擀成皮，馅子放得足足的，蒸一锅热气腾腾的大包子，给大家解解馋。 这饭菜一端上桌，众人全都惊呆了，村里人的年夜饭，也比不上这菜色丰富啊。 众人惊讶的表情，看得乔老爹十分得意，一想到这么体面的宴席是自家摆的，虚荣心得到了空前的满足。 季子仁带着两个弟弟去帮二叔家干活，刚回家就被未来的老丈人拽去吃饭了，一进门，发现弟弟妹妹齐刷刷的坐一排，就等他开饭了。 此时再推脱就有点太不上道了，就去外面洗洗手和脸，然后脱鞋上炕，跟大家一起吃起来了。 满满一桌子的菜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干了一上午的活，早就饥肠辘辘了，大家也就不客套了，季子仁兄弟三人刚坐下，就直接开吃了。 开始季家的孩子们还不太好意思，但是架不住乔家阿爹和阿爷一个劲的给夹菜，后来也就放开了，敞开肚皮开吃了。 四妹和小五跟着乔家娘几个坐一桌，在乔月姐弟俩的屋子里吃饭！ 男人那边上的菜都是分量足足的，用大盆装的，乔家阿娘也不用去伺候了！娘几个慢慢悠悠的边吃边聊天，相当快活了。 边吃边聊八卦，一顿饭下来吃了小半个时辰，大家都吃得十分的尽兴。 10.眼红 “挣钱不容易啊！钱可得省点花，早头（临河村方言，跟“以前”是一个意思）赶上灾年，不大点的小孩都得跟大人啃树皮去，那一个个饿得大肚子，挺过了灾年，身体也垮了，没几年就死了，早头饿死的孩子老鼻子了，有的人家饿得都开始吃死孩子了。” “现在日子刚好过点，可不能大手大脚的乱花钱，咱也不是啥富贵人家，吃啥肉啊，那肉再好吃，吃进去，明天还不是一样变成粪拉出去了！地窖里那些大白菜大萝卜，一堆一堆的，管够吃，也不用花钱，就吃呗，吃饱了就行呗！” “衣服能穿就行呗，坏了找块布就补上呗，不漏腚就行呗，买那么多布料啥用啊，穿新衣服能美到哪去，臭美给谁看啊。下地干活不照样造得埋汰儿的。” “得学会过家，别挣点钱就不知道咋地好了，啥人家能这么糟害钱啊。” “为了养你们娘仨，老二一天天都累啥样了，累得都快死了，挣点钱多不容易，还买豆油，那玩意死啦贵的，又不是地主家，做菜放啥油啊，大白菜用水煮烂糊的，蘸点大酱，别提多香了，比肉都香。” ……………… 好不容易吃顿好的，差点没让乔家阿奶给说吐了，乔月实在听不下去了，赶紧趁机溜出去搬救兵。 “奶奶，我爷喊你回家呢！” 乔星在姐姐的指示下，把乔家阿奶从厨房忽悠了出去，成功将阿娘从水深火热的唠叨中，解救出来。 “肯定是你大伯娘那个缺德兽，把咱家买豆油和布料的事跟你奶说的，她这个集也没少买，买的东西都藏着掖着，生怕你奶看见，做衣服都偷摸的，都做好几件了，背后告我状，真他娘的不是物。（不是物：临河村方言，意思等同于“不是东西”）。 “他娘的，嘴可真损啊，嘴上把门的都没有，指定刚回家就去你奶那汇报去了，都缺德到家了。” “张横就是看咱家挣钱了，眼红了，在后面没憋好屁！” （注：张横是乔家爹娘给乔家大伯娘起的外号，横是蛮横、缺德不讲理的意思） “你奶也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上回你爹给你爷买两块大豆腐，也没捞(四声)下一句好，（捞下：临河村方言，意思跟“得到”差不多）。 “给他俩吃都白搭，吃饱喝足了，腆个大脸，撅个腚，回身就骂咱们，下回我就是把吃的喂狗了，也不给她送去。” “我自己挣钱买东西，关她几把毛事，那嘴碎的，天天叨叨叨，叨叨叨。” “她就是看你姥爷不在了，我娘家没厉害人了，就敢欺负我。你让她叨叨你三婶试试，叨叨张横试试，就看我软和，就敢上咱家来磨叽，她去别人家叨叨，别人都不稀搭理她。” “你小时候，你奶嫌弃你是小丫头，都不好好看（一声，临河村方言，跟照顾一个意思）你，有一回没看住，你拉她家炕席上了，你奶奶这个骂呀，你爹就给你奶刷席子，我抱着嗷嗷哭的你回家，以后我再也没用过她帮我看孩子，下地干活我就背着你，不也把养你这么大。” “你小弟生下来，我也没用她看，我跟你爹干活，你就在家看你弟弟，不也养了这么大，我这些年也没得着她计（得计：方言，意思是受到帮助和恩惠，没得着计的意思就是：没受过她的恩惠和帮助），以后她老了，下不来炕了，也别指望我对她多好，我可不伺候她去，让她大儿媳妇好好伺候她。” ………… 乔家阿奶就是有这样的本事，无论你遇到多开心的事情，她都能瞬间击溃你，让你陷入无边无际的愤怒中。 被她念叨的人此时正处在极度愤怒的关键时刻，在这种时候，安慰是没有用的，你只要倾听就好，时不时的点头应一下，证明你在认真的听，等阿娘骂完后，就进入下一阶段。 这一阶段的剧情发展，基本上就是，乔家阿娘将阿奶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像倒豆子一样，都倒出来说一遍，故事都是一样的故事，只是顺序和咬牙切齿的点会有微弱区别。 故事讲完了，愤怒的情绪基本上也发泄得差不多了，此时阿娘会进入平静期，但是千万不要以为她已经没事了，这只是暴风雨来临的片刻平静罢了，此时要是有个人不小心触到霉头，那就等着接受暴风雨的洗礼吧。 聪明如乔月姐弟俩，此时会非常有眼力见的避开阿娘，非常的听话老实，等待着夜晚的到来。 没被点燃的□□桶，就会在夜晚来个大爆发。而正面接收□□轰炸的人儿，就是阿奶的倒霉儿子-乔家阿爹。 先是被媳妇无缘无故的大骂一顿，睡觉是不可能睡的了，哄不好媳妇是休想睡觉的。 乔家阿爹嘴那么笨，用嘴肯定是哄不好媳妇的，那就只能用身体其他部分哄了。 俩口子打仗，向来是床头打架床尾和。要想哄好媳妇，就得在炕头激烈的打一场，幸好乔家阿爹年轻力壮的，要不然老胳膊老腿的，还不得折腾散架了。 至于乔月为什么对这个流程如此的熟悉。 那是因为：俩人开始太早，声音太响，隔音还不好啊。 每到这个时候，乔月就只能把脑袋缩在被子里装鸵鸟，假装自己什么都听不见，毕竟爹娘的墙角实在是太辣耳朵了。 “婚后一定要攒钱盖个隔音好的大房子。”这是乔月临睡前唯一的念想了。 昨晚应该是被滋润得不错，乔家阿娘满脸红润，一大早就起来就熬大骨头汤，等乔月姐弟俩起来的时候，饭已经热在锅里了，乔家爹娘在后院子搓苞米粒。 昨晚吃得特别饱，早上也不饿，乔月喝了两碗大骨头萝卜汤，就去帮爹娘一起搓苞米粒。 乔家阿爹用他那双粗糙有力的大手，先用一个尖尖的小棍子，将苞米搓出两三条缝，然后乔家阿娘再用苞米棒子，将剩下的粒子全部搓下来，俩人配合得天衣无缝。不一会就搓完了一麻袋棒子。 乔月搓了一会，手搓得通红，阿娘心疼闺女，就给她撵走了。 乔星出去玩了，没人在身边晃悠，乔月在家也没啥事，就开始研究做凉皮，虽说已经过了吃凉皮的季节，不过先研究出来尝尝也不错。 凉皮里，有面皮和面筋，用得都是面粉，但是家里面粉太珍贵了，外面卖得又贵，成本太高，售价太高，也没人买-。 不过好在这些东西都是触类旁通的，用面粉能做出来凉皮，用大米粉也不难，不过大米粉不如面粉劲道，面筋是搓不出来了，只能光做米皮了。 泡了一晚上的大米，连水带米一起倒在家里小石磨上，乔月做在凳子上，慢悠悠的一点点的研磨，把大米磨成米浆。 大米面做米皮，麻烦就麻烦在需要点浆，面粉则搓完面筋就可以直接制作面皮了。 点浆过程需要先加半勺盐，正好早上乔家阿娘就用擀面杖将新买的粗盐擀成细盐了，只需直接去盐罐子舀就可以了。 用筷子在米浆盆子里，朝一个方向搅拌，把食盐和米浆搅拌均匀。然后边加热水边按一个方向搅拌，以免米浆在遇到热水冲击的情况下，出现凝结。 把米浆搅拌成流泻状的稀米浆，点浆就完成了。 幸好家里的大米品质不错，不愧是一年一季的大米，点好的米浆，也不用加淀粉来增加韧性了。 接下来的步骤就跟面粉做凉皮一样了，找一个底平的大铁盆，刷上一层薄薄的油，倒上一层米浆，放在热锅里蒸一会，凝固成皮取下来，过一下凉水，就做成了。 乔月舍不得用豆油，就用昨天做菜剩下的猪皮来代替豆油蹭盆底。 “哎呦，大侄女这又是整啥好吃的呢？闻着可真香啊。” 乔月正弄得开心，耳边突然来这么一声，吓得乔月差点没把铁盆子扔地上。 “大伯娘来啦！我娘在后园子搓苞米呢。” “你这整的啥啊？” 乔家大伯娘边说边掀开锅盖，眼睛死死的盯着锅里的东西，生怕一眨眼，东西就不见了。 “娘，我大伯娘来了！” 乔月见势不妙，赶紧找自家老娘救场。 “大嫂来了！没在家干活啊？” 果然是母女连心，乔家阿娘听到闺女的呼唤，赶紧出来，边跟大嫂寒暄，边把大嫂拽后园子去了。 乔家大伯娘本来是打算，过来看看乔月在家都捣鼓啥呢，这下好了，还没看明白是啥呢，直接就被拽到后园子帮忙搓苞米去了。 乔月不想跟大伯娘过多的交流，索性也没剩多少米浆了，直接一股脑的都放在锅里蒸了，然后将做好的米皮收好，放在橱柜最里面，盖得严严实实的。 为了防止自家大伯娘再把自己堵在厨房里，乔月收拾一下自己，就去乔三叔家找乔星去了。 “乔家大丫头，你家星星吃得那个糖咋做的？你来我家教教我，你东子弟弟，看乔星吃糖都馋哭了！” 乔月刚出门没走几步，就被老刘家的婆娘拦住了。 可能是觉得一个小屁孩好忽悠吧，连借口都找得特别烂。 “你家孩子馋哭了关我屁事，”乔月心里不屑道。 “那东西做起来老费劲了，学不会还糟蹋东西，费那力气干嘛！孩子都馋哭了，婶子你就花一文钱，给孩子买一块呗。” 这女人是村里出了名的“万人烦”，乔月懒得跟她掰扯，撂下一句戳心窝子的话，就笑眯眯的走了，留下刘家婆娘在原地朝着走远的乔月背影呸了一口。 别看这个小村子跟外面沟通的消息不灵通，但谣言传起来却是飞快的，就昨天一下午，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乔老二卖糖赚了一袋子钱。 一千多文钱，确实把钱袋子装得半满了，但是一米袋子钱是什么鬼，一麻袋钱钱又是什么鬼。这谣言传得也太玄幻了吧。 不过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嫉妒眼红，整个村子都是靠卖粮打零工挣钱，挣得都是辛苦钱。手艺人实在是太少了，整个村子，连个会做豆腐的都没有。 现在乔老二家却突然能做糖卖钱了，赚了巧钱，村里人个个都眼馋得不得了，外面说啥的都有。 中心思想总结起来：怂人乔老二家要发财了！ 11.勤劳才能致富 出去这一趟，连五百米都不到的路程，却让乔月感受到了去西天取经一样的磨难，真是一步一个大怪啊，每个人都想吃自己的肉。 真是这辈子都不想出家门了，一大帮不相干的人问东问西的，好像告诉他们咋做糖，他们就能一夜暴富似的！ 想当初，乔家阿娘也告诉过他们咋养鸡，可是她们还不是舍不得粮食，也舍不得花力气去挖野菜。 宁愿天天坐在树底下吹牛逼侃大山，整天东家长西家短的，在背后说别人家坏话，也不去想法子把家过好点。 懒人无论什么时代，都活该受穷！ 真正勤劳的人，每天都忙着勤劳致富呢，才不会把发财的希望放在哄骗一个小女孩身上。 天气越来越冷了，乔月更不愿意出门了，开始在家准备猫冬，每天研究研究吃食，跟阿娘学习做衣服。 衣服还是很好学的，先剪一个衣服样子，再弄个袖子，基本上就完成了。 做衣服的时候，针脚一定要密实，缝衣服不能着急，静下心顺着衣服样子，一针一针的缝，衣服很容易就做好了！ 不像是读书人需要穿长袍子，村里人的衣服都是衣服裤子分开的，跟现代衣服的雏形很像，只不过衣服比较长，要盖过屁股，衣服裤子都不是修身的，显得十分的宽松。 衣服裤子宽松到什么程度呢？夏天能当单衣穿，冬天套棉袄棉裤也能穿，而且麻布衣服还特别的耐磨结实，一般的人家，基本上一年就两套外衣，一套棉衣。 毕竟好看又不能当饭吃，实用才是王道。 小孩捡大人穿剩下的衣服，大人呢，则缝缝补补又一年，好多人过了二十岁之后，就没穿过新衣服了。 像乔月家一次性买了这么多布料，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做衣服自然也是大事一件了，乔家四口人非常的重视。 小屁孩乔星，每天早上都要跑到阿娘的怀里问问，新衣服做成了没，都快赶上晨间祷告了。就是为了能尽快在小伙伴面前炫耀自己的新衣服。 古代的衣服样子实在是太没新意了，好不容易做回新衣服，乔月可不打算一直穿同一个样子的衣服。 就没按照阿娘的衣服样子裁剪，而是先按照自己的想法，给乔星试做了一个小袄子，总结出经验和不足，才开始动手给自己做了比较时髦的衣服。 上衣也像村里人穿得那种，长度正好过屁股。不过乔月将衣服领子做了简单的改变，做成了可爱的荷叶领。 这是乔月在现代的时候最喜欢的领子样式，穿这样领子的衣服，尤其是白色衣服时，总有种自己是小公主的感觉。 袖子为了和领子保持统一，直接做成了飞飞袖和公主袖的结合，手腕处缝了个夹层，里面穿了个细带子，穿的时候只要随便打个结，就呈现蓬蓬的荷叶状了！ 结合麻布的特性，把衣服做得宽松些，再在胸和腰之间系上一个粗点的布带子，系上蝴蝶结，就可以将腰线提高了，上身的衣服就有了连衣裙的感觉了。 这样的穿法不漏任何肌肤，却能将腰线提上去，还特别修身显形，显得腰细腿长，还不会被保守的人诟病！顶多被喷一句爱臭美。 裤子的制作就比较简单了，为了跟上衣统一款式，直接做成了灯笼裤，裤腰也做了个夹层，就像现代的运动裤一样，穿裤子的时候，只要系上带子，裤子就老老实实的待在腰上了，不用在外面系上丑丑的裤带了。 裤子是宽松的，只不过裤腿也像袖子一样缝了个细绳子，一系上，就呈现荷叶状！ 这样的衣服在现代来看有点过于粗糙了，不过在古代确是相当的新颖了。 再配上乔月自己梳的公主头，那是相当的“洋气”了，走在村里，那回头率更高了。 乔家阿娘见闺女衣服做得好看新鲜，也打算弄一套。乔月成就感爆棚，立马应了下来。 乔家阿娘毕竟已经是当娘的人了，再走可爱风有点不适合，乔月就把领子换成了成熟度好一些的波浪领，袖子则做成类似泡泡袖的改良版，不像现代那样夸张的膨，只是有些起伏而已。 手腕处也在缝了一个绳子，干活的时候可以把袖子挽起来，然后用绳子一系，也不怕突然掉下来了。又实用又美观。 乔家阿爹的衣服就比较好做了，裤子上的夹层就已经让他很满足了，以前系裤带子，要边提裤子，边用带子绕腰一圈，比较麻烦，而新裤子只需要在前面系带子就可以解决了。 过年之前，乔月跟阿娘一起，每人做了一套新衣服，每人用棉布做了简单的亵衣亵裤。让大家能穿上新衣服过年。 日子就在忙忙碌碌中度过，米皮第二个集市就跟着麦芽糖一起售卖了，三文钱一张，五文钱两张。 虽说不如糖果畅销，但也都卖光了，每卖出去一份，乔家阿爹都不厌其烦的告诉大家吃法。 其实吃法很简单，无非就是拌点酱油和蒜泥，加点醋，有钱点的人家，再加上香油，喜欢酸甜口的，再放点白糖。 不过就是这简单的几句说明，却给乔家阿爹增加了不少回头客呢。 基本上能花十文钱买糖吃的人家，也不差再花五文钱买两张凉皮尝尝鲜。 虽说已经入冬了，但集市上对麦芽糖的兴趣依旧高涨，入冬后，基本上是没什么农活了，现在乔家人一心扑在制糖事业中。 糕点铺子，年前早早就预定了二百斤的麦芽糖，可以分批送，不过要在腊八之前把货交齐。 家里的粮食已经不够做这么多糖了，季子仁把家里的小麦、糯米和地瓜都送过来了。 乔家阿爹按照二文一斤全收了，要比市面上的粮价高一些，季子仁不想要这么多钱，被乔老爹硬塞到家里去了，这才勉强收下。 季家拿来的粮食足够做出二百斤糖了，交付糕点铺子的订单基本不用愁了，不过自家过年之前的两个大集还没准备够要售卖的糖呢。 乔家阿娘趁着河水冻结实了，回娘家拉回了一牛车的粮食。 之所以没有就近找亲戚买，反而去更远的娘家买粮，是有原因的。 一是为了照顾穷亲戚，二是因为高家大舅是个懂得感恩的人，对自己好的人，会真心的回报。 本来乔家阿爹想买自家大哥和三弟家的粮食来着，哥几个都说好了，谁知乔家大伯娘和乔家三婶不知足。 来乔月家说一些有的没的，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乔月家给的价格不如外面的高，看卖糖赚钱了，想要多分一杯羹。 什么小麦磨成粉能卖二十多文呢，糯米也十来文。这样收粮是占亲戚便宜，那语气，好像乔家两口子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坏人似的。 这要是搁在以前，乔家阿娘可能会忍了，今年突然就不想忍了，直接撂脸子了。 这粮我不买了还不行，你要是能把粮食卖到那么高的价格，你们自己去卖去，我不耽误你们赚钱了。 于是乔家阿爹在媳妇的指挥下，当天雇了个牛车，去大舅哥家拉了一牛车的粮食回来了，这么多年，两人终于硬气了一回。 果然有钱才能挺直腰杆子啊。 乔家阿娘这么一弄，算是把两个妯娌得罪惨了，平时互相看不顺眼的两人，因为有了共同的敌人，这一冬天别的事没干，竟编排乔家阿娘了。 不过很显然，乔家阿娘可没那工夫搭理她俩，有跟她们掰扯的时间，还不如多熬几锅糖呢。小钱钱才是最重要的。 虽说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不公平，但是只要肯付出劳动，还是会有回报的。 经过了一年的辛勤劳动，光卖糖、卖鸡蛋、卖米皮，家里的粮食一点都没往出卖，就足足攒下了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可能听着不算多，但是在这个时代的农村，有人可能攒了一辈子，也攒不了这么多钱。 这一年，乔家阿爹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跻身于临河村的“万元户”行列。 除了十两银子和新做的单衣，这一年，家里每人又添置了一套新棉衣，一双新棉鞋，棉花都是新的，分量足足的。 家里被子里的棉花也是重新弹的，里面还续了不少的新棉花，盖在身上，又软又暖又舒服。 自打有了新被子，乔星睡觉也老实多了，不用再往姐姐被窝里钻了。 盖着新被子，睡在热炕上，这个冬天真的是过得相当的幸福啦。 12.兄弟姐妹们 马上就要过年了，无论穷人家还是富人家，都陆陆续续准备上年货了。 小年这一天是过年之前，县城里面最后的一个大集了！此时农人们基本上全都卖完粮食了，县城、镇上有差事和打工的人家，该发工钱的也都发完了。 大多数人都会选小年这一天来置办年货，每年的今天，都是集上最多人的时间，无论是买东西的还是卖东西的，都比以往多上好多。 为了占上好位置，乔家爹娘一大早，天还没亮，就带着家里所有能卖的糖果和凉皮，拉着家里的冰车出发了。 这一天人太多了，怕孩子被挤丢了，就安排俩个孩子看家，并许诺回来给他俩买好吃的。 乔月很满意这个安排，其实就算爹娘同意自己跟去，乔月也懒得去，县里那个大集的规模跟现代实在没法比，自己已经见识过了，早就没好奇心了。 这大冷天的，还有比窝在热乎的炕头上更爽的事情吗？ “大姐，我想吃糖~” 乔月躺在炕上思考人生，直接无视了小馋猫的请求。 乔星见阿姐不搭理自己，只好继续跟乔莲玩嘎拉哈（嘎拉哈：临河村方言，是羊的膝盖骨，只是后腿有，共有四个面，以四个为一副，能提高人们的敏捷力） “大姐，乔莲说她想吃拔丝地瓜！” 乔星这个小馋猫，没一会儿又开始嚷嚷的要好吃的，还特意找了个挡箭牌。 “小妹除了想吃拔丝地瓜，还想吃啥？” “她还想吃糖，吃花生，吃瓜子，吃大包子……” 乔星一见姐姐终于回话了，迅速往自家阿姐怀里一扑，抱着姐姐撒娇卖萌，说了一大堆好吃的。 乔月懒得理会自家这个小馋猫弟弟，直接用眼神问堂妹想吃啥，作为乔氏家族唯二的小姑娘，乔月对这个堂妹可是十分宠爱的。 乔莲不像乔星那么外向，是个十分腼腆的小丫头，只是冲着大姐害羞的笑，小脸红红的，不说话，超可爱的，乔月把妹妹抱在怀里好好的稀罕了一番，然后起身给两个孩子做好吃的。 最近家里忙着做糖果，确实很少做美食了，小孩子糖果吃多了，对牙齿不好，乔星一个月只有两块糖可以吃，他能挺这么久，才张口要吃的，也算是很懂事了。 最近确实亏了小屁孩的嘴，趁今天有时间，好好的补偿一下他吧。 弟弟妹妹一天一天的长大，扑在自己怀里撒娇的机会也会越来越少，趁现在还有机会，就满足他们这小小的愿望吧，等以后他们长大了，回忆起童年，也能有个开心的记忆。 说做就做，乔月向来是个行动力极强的人。 拔丝地瓜理论上是，用油将地瓜炸熟之后，在糖浆里滚上几圈。 不过豆油这么精贵的东西，可不能因为这点小零食就浪费了，乔月就将拔丝地瓜的做法改良了一下。 地瓜是放在蒸屉里面蒸熟的，然后剥皮切块，再放在糖浆里面滚几圈，虽说口感不如炸的地瓜酥脆爽口，但是对于两个小馋猫来说，已经是人间美味了。 拔丝就直接用油拔了，虽说乔月还想继续省点油，但是水拔技法有点难，大锅火候还难掌控，就只能选最简单的油拔法了。 好不容易下回厨，索性一次性多弄点好吃的吧，造福大家。 拔丝地瓜刚做完，乔月让乔莲回家把她大哥和二哥喊来，让乔星去看看乔大伯家哪个哥哥在家，也一起叫过来。 说来也是巧了，今天大人们都去赶集了，孩子们却都留在家里了。 乔大伯家三个男孩，乔三叔家两个男孩一个女孩，再加上乔星姐弟，乔氏家族小一辈的八个人全都到齐了。 既然人这么多，乔月就将自己的打算跟众人说了，自己打算做冰糖葫芦，但却不是白给大家吃的，如果想要入伙的话，必须要交入伙费。 入伙费收的也不高，乔月家出糖，谁家做一串六个山楂的冰糖葫芦，就上供一个山楂。 山楂家家都有，糖却是精贵得很，这样一算，乔月家明显是吃亏的。另外两家可是占了大便宜了。 这种好事大家自然都响应起来了，秋天弄了那么多的山楂，多吃几个就直倒牙。这要是做成糖葫芦就可以每天都吃了，甜丝丝的还好吃。 既然大家都同意了，趁大人们还没回家，就赶紧操办起来吧。 每家出一个人回家取山楂去，剩下的人则去村边折树枝。 等东西都准备齐全了，大家就开始分工协作了。 三个年纪大的男孩负责削签子，剩下的几个小的，在乔月的指导下，给山楂去籽，六个山楂串一串，串好了就放在各家的盆子里。 等一切都准备齐活了，乔月让他们出去堆雪人，只留下大堂哥乔柱帮自己烧火。 “老妹啊，你还会做啥，你整出一样，大哥帮你卖，到时候赚钱咱俩平分咋样？” “好呀，等我下次搞出来了，咱俩就合伙一起干。” 乔月非常爽快的答应了大堂哥提出的要求，而且是发自真心的，绝对不是在敷衍他。 虽说乔大伯脾气不好，对弟弟们经常没个好脸子。各家的女人们也经常有各种各样的摩擦，背后说坏话，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但即便如此，乔氏家族在临河村还是数一数二的和气家族，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乔家阿爷有远见，家分得早，就少了很多家庭纠纷。 上一辈都是和和气气的，小一辈更是打小一起长大的，手足情谊还是很深的。 虽说乔月作为丫头，不被乔家阿爷阿奶喜欢，但是乔家大娘和三婶也是给乔月做过小裙子穿的，乔家的几个哥哥，摘到野果子，也常常送给弟弟妹妹们吃。 就冲小时候的这些情谊，乔月也愿意跟这个大堂哥合作，跟其他堂兄弟姐妹处好关系。 作为一个曾经自己赚钱养自己的人，乔月特别能理解大堂哥想要赚钱的迫切心情。 他已经十八岁了，明年春播之后，就要成亲了，家里的钱全都在他爹娘手里，等他婚后，虽说可以自己攒私房钱了，但是作为家里三个孩子中的长子，弟弟们都没有成亲，家里卖的粮食钱自然不会给他。 平时跟爹爹打渔卖鱼，虽说能赚不少钱，但也不可能按人头分，顶多是卖完钱之后，给他点零用钱。 他这样的情况，来钱渠道就只剩下打零工了。 好的活计也不好找，虽说识几个字，但是不如学堂里出来的人吃香，铺子里的文职找不到的，干体力活还赚不了多少钱，还伤身体，也是难弄啊。 乔月很欣赏大堂哥的这种有上进心的人，村子里像他这般大小的男孩，就算是娶妻生子了，也大多是浑浑噩噩的，爹娘让干啥就干啥，很少有像他这样有想法的。 “其实，这冰糖葫芦就可以卖，不过今年我才想起来做，都小年了，不赶趟了！” “等明年的，山楂熟了，我就进山，都给摘下来。咱们入冬就开始卖，我跟我二叔一起摆摊去。” 桥柱一听妹妹的建议，喜上眉梢，觉得生活有盼头了，好像明年一到，自己就能发家致富了一般。 乔月其实早就想做糖葫芦了，不过县里已经有人卖糖葫芦了，这东西也不是啥新奇玩意，大家早就见怪不怪了。 这东西卖得肯定不如麦芽糖和凉皮卖得快，要是卖不出去，依自家爹爹的性子，铁定要待到散集才作罢，乔月可不想让自家阿爹大冬天的，在外面站那么久，就为了多卖两串糖葫芦。 而且作为一个穿越女，乔月还是有点小优越感的，觉得自己跟人家抢市场太跌份了，自己会做的东西那么多，给别人留条路总是好的。虽说现在卖的麦芽糖，已经抢了集市上大部分小吃的市场份额。 毕竟大家的钱财有限，买了麦芽糖来吃，其他吃食自然就买得少了，甚至不买了。 这就跟现代的外卖抢占了方便面的市场份额，微信抢占了移动联通电信的市场份额都是一个道理。 既然大堂哥想要个活计，别的自己帮不了，做点小吃食还是非常容易的。 外面的雪人堆得差不多了，乔月开始给山楂挂糖浆，做好的糖葫芦，其他人就一个接一个的往外面运，插在雪人上。 等冻好了，就可以拿回家，放在背阴处，只要太阳照不到，基本上可以吃上一个冬天。 本来糖葫芦外面还应该包一层糯米纸，防止落灰的。不过乔月实在是懒得弄了。 反正村里的环境好，也没啥雾霾之类的，而且村子里的土路都被雪盖上了，也没有灰土之类的。也不怕占上灰。 几个小一点的孩子，望着插满糖葫芦的雪人，都兴奋得不得了，在雪地里高兴得直撒欢，几个大孩子也难掩眼角的笑意。 毕竟在零食和金钱都匮乏的小村子里，要想吃上一回糖葫芦，还得在地上对爹娘撒泼打滚，亦或撒娇卖萌才能买得多，买到手了还要跟兄弟姐妹们分着吃，一回能吃上两颗已经是极好的了。 现在不一样了，雪人身上一堆的糖葫芦都是自家的了，可以吃到爽了。 看到大家都这么开心，乔月也由衷的开心，自己刚来这个时代也不过半年多，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除了跟乔星乔莲这两个孩子有接触得比较多之外，剩下的几个兄弟，还有没说过话的。 不过幸好在原主的记忆中，有很多欢快的回忆，让乔月忍不住想亲近他们。 想让他们在成为大人之前，好好享受一下作为孩童的乐趣，也算是替原主全了这份手足情谊。 13.过年 小年之后，家家户户也不出门了，都开始准备过年的东西。 粘豆包是必须要有的，它是北方地区具有浓郁地方特色的食品，而蒸熟的粘豆包则寓意着“蒸蒸日上年年高”，表达了人们祈福来年的美好心愿。 在寒冷的冬季，在白山黑水的北方大地上，几乎家家户户的厨房都会蒸一锅热气腾腾的豆包来庆祝一年的丰收。 粘豆包也是吃食匮乏的临河村，孩子们必不可少的零食，蒸熟了冻上，放在大缸里存着，热冷人都能吃。 孩子们馋了的时候，可以直接从缸里面拿出来啃，你一口我一口的，十分的香甜可口。 粘豆包的馅本应该用红豆，不过很少有人家会为了包粘豆包，而浪费一块地去种红豆。 临河村大部分人家，都是用秋天晒好的豆角豆，来代替红豆做馅的，乔家自然也不例外。 村里别的人家早早就包上粘豆包了，乔星家则因为做糖的原因，一直没有抽出时间来做，小年之后才有空来包。 一听家里要开始做粘豆包了，乔星一整天都处在兴奋之中，也不出去玩了，整天围了乔家阿娘转悠。 乔家阿娘一大早就已经把泡好的豆角豆烀上了，等水干了之后，就直接在锅里捣烂。 等太阳不那么晒了，黄米面也发得刚刚好，乔家四口齐上阵，开始动手包粘豆包。 乔月跟阿娘负责包，乔家阿爹负责烧水蒸和送到外面冻，乔星则负责给所有人打下手，一会儿给阿娘舀水喝，一会儿给阿姐捶捶背，没事就跟在阿爹屁股后面递柴火。忙得跟个小陀螺似的。 一家四口人也吃不了太多，总共包了二百多个，蒸了三大锅，就足够一家四口吃上一冬天了 最后一锅粘豆包出锅后，乔家阿娘奖励两个孩子一个。 不是阿娘小气，实在是晚上吃太多，容易仰食，粘的东西不易消化，吃多了晚上容易睡不着觉。 乔星非常大方的让姐姐先咬一口，乔月也非常不客气的咬了一大口，一口下去，豆包的三分之二就没了。 乔星望着手里只剩下三分之一的豆沙包，里面的豆馅更是少得可怜，委屈得眼泪直在眼圈打晃，可怜巴巴的瞅着自家阿姐。 自己的恶趣味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乔月也没去安慰委屈的小屁孩，直接躺被窝里睡觉去了，留下可怜的小娃娃小口小口的吃着，生怕自己一口咬大了，豆包就吃没了。 偷偷的观察着弟弟的一举一动，乔月在被窝里都快笑死了，为了减少自己的愧疚感，还给自己想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这是为了让弟弟长个记性，有时候太过于无私和谦让，就会让自己受委屈。 实际上，就是欠登病犯了，想欺负下小孩子，看着可怜兮兮，委屈巴巴的弟弟，满足自己的恶趣味。 小孩子的忘性也是真大，昨晚为了豆包掉泪珠子，第二天一大早，小屁孩就迅速忘掉了昨天的不快，抱着姐姐撒娇，吵嚷着要吃糖葫芦。 心有愧疚的姐姐，自然对弟弟的要求尽量满足啦。 就在乔家姐弟俩，每天忙忙叨叨，吵吵闹闹中迎来了新年。 大年初一头一天，吃好了饭，一家四口穿上美美的新衣服，乔家阿爹拎着年礼，就去给乔家阿爷阿奶拜年。 初一这一天，是乔家人给乔家阿爷“交税”的日子。 乔家阿爷是个脑子非常清楚灵活的老人家，当初儿女们都成家了，立马就把这个家就分了，带着老伴住在老宅单过。 土地平均分给了三个儿子，不过土地的名字还是写在乔家阿爷的名下。 种了田地的儿子，每家大年初一这一天，要给一百文钱和两百斤脱好壳的大米。 其他的节日，不强求节礼，想送咱就收着，不想送咱也不念叨。 反正无论谁送礼，我最稀罕的永远是我的大儿子和我的大孙子。 成年人三餐都吃饱的话，一年也不过就吃个二三百斤左右，三个儿子给六百斤大米，足够老两口吃了，而且还有不少富余。 这节约下来的粮食，他们就都存下来，等着哪阵子米价行情好了，就拿到集市上去售卖。 老两口家里的前后都有广阔的菜园子。前园子种了不少的果树，剩下的空地上种了各种各样的蔬菜，后园子则种上小麦和地瓜土豆这类的经济作物。 家里院子里养着鸡鸭鹅，平时赶集就会带上家里的果子、蔬菜和鸡鸭鹅蛋，找个凉快地方，一坐坐一天，不仅能赚钱，还能有人陪着唠唠嗑。 俩人常运动，身体好，心态更好，没病没灾的，老了老了，还是攒下了不少钱。 乔家阿奶过日子比较仔细，经常唠叨三个儿子家的吃穿用度，让人不胜其烦。 这样一对比，乔家阿爷的风评就更好了，主要是乔家阿爷是个“体面人”。 乔家阿爷有才有貌有文化，作为外来户，却成为村子里德高望重的人物。 乔家阿爷还特别爱干净，每次吃饭之前必须洗手，饭后必须漱口，简直就是临河村的卫生典范啊。 以上的种种，都得益于乔家阿爷的家庭环境。 乔家阿爷的阿爹，也就是乔月的太爷爷，是敢走南闯北的风云人物，人送外号乔四爷，娶了村子里最漂亮的姑娘。 乔家太奶奶，是当时的村花，两人总共生了七个孩子，全都活了下来，这那个时代，那个村子里，简直就是奇迹啊。 家有娇妻和幼子，乔家太爷爷自然要担负起养家的重担，每年都会出去做生意，出去一回走上多半年，然后就能带回来一兜子钱。 因为家境的富裕，乔家阿爷兄弟姐妹七人，都是念过书的人，不过后来乔家太爷爷去世之后，家里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乔家阿爷作为倒数第二个孩子，不如哥哥们受宠，因为太奶奶要住在大儿子家，所以钱财都给了乔家阿爷的大哥。 乔家大爷是兄弟姐妹最富有的，乔家二爷是知识分子，考上了秀才，在县上教书，人家生活无忧，也懒得跟大哥争抢家产。剩下的四个姐姐妹妹都嫁人了。 只有剩下的乔家阿爷最惨，书念得不够多，找不到好差事，还没到适婚年龄爹爹就去世了，也没给订下个亲事，只能在大哥家当牛做马。 好不容易熬到了适婚的年纪，大哥也不给出钱娶媳妇，自己手里也没多少钱，最后幸好乔家阿奶是个颜控，对乔家阿爷的英俊外貌念念不忘，家都搬走好几年了，还死活都要嫁过来，这才让乔家阿爷娶上了媳妇。 两人刚成亲没多久就被净身出户了，不仅没地种，也没房子住。 乔家阿奶是个硬气的，带着自己的嫁妆，领着相公就回到了临河村，她的出生地。 虽说家人早就搬到别的地方了，也没个娘家帮衬，就直接找村民租了个房子，俩人开荒打渔做小买卖，愣是将小日子过起来了。 所以乔家人都很听阿爷的话，很敬重他。阿奶虽说爱唠叨，招人烦，但是大家对她还是有些敬佩之情的。 每年到了初一这一天，乔家人除了“交税”之外，还会进行一项十分锻炼身心的活动——推牌九。 是的，乔月没有听错，她这位德高望重的爷爷，在大年初一这一天，会带着一家老小聚众赌博！ 当牌桌摆起来的时候，乔月彻底相信了乔家这个“传统项目”。 其实，乔氏家族赌博这事，是有历史原因的。 过年期间是村子里赌博最盛行的时候，村民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摇骰子，推牌九，很多人沉迷赌博。直接把一年的积蓄都搭进去了。 乔家大爷就是因为赌博，把乔家太爷爷留下的家产一点点的败光了，乔家阿爷深知赌博的坏处。 为了防止自家儿孙沉溺赌博，每年直接把人都聚在自己家，全家一起赌，谁都别想落下。 让大家过把瘾的同时，也让他们明白赌场是多么无情的地方，赌场无父子，今天你赢到钱了，明天你可能就都输光了。 赌场就是这么刺激的地方，有一次，乔家三叔赌红眼了，直接跟庄家对盘老虎（对盘老虎：三门选一门押，将手头所有钱押上，直接跟庄家比大点）。 乔家三叔一把全输光了，回家就上火了，整个正月都茶饭不思的，成为每年开赌之前，乔家阿爷必讲的经典案例。 今年乔家阿爹带了两百文来赌，乔星乔月每人也分到了十文钱。 每年的老规矩，初一乔家阿爷坐庄，剩下的时间几个儿子竞选，水胆大钱足，就可以争夺庄家。 乔家阿爷当庄家，三儿子各占一门，女人小孩们则随便押，看哪门总赢钱，就可以把自己的钱压在哪一门。 乔月跟乔星玩得不亦乐乎，这门押一文，那门押一文的。 就像是天生的猎手似的，乔月一直蛰伏着，等到哪门起点了，再押，不一会手里的钱都赢了三十多文了。 而乔星则像个无头苍蝇似的，乱押，不一会手里的钱全输光了。剩下的时间就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别人玩了。 家里人赌钱也不存在抽老千的情况，输赢全是凭运气和眼光，前门跟后门到底要怎么排列，是需要根据庄家的微表情来判断。 如果庄家迅速排列好了，大家都要应对庄家有对子的情况，这个时候就是看运气的时候了，有对子的，前门要是点子大了，就有赢钱的希望。 没有对子的，就要试图保本，后门是必输了，只能想办法往前门赶大点，这样就算后门输了，前门没输，起码老本保住了。 牌九跟摇骰子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摇骰子靠运气，牌九的话，就算你摸了一手烂牌，只要你巧妙的运用排列组合，你还是有机会保本的。 这也大概是老乔家这么多人精的原因吧。 初一的赌局会一直持续到下午吃饭。 每家出三道肉菜，菜都是论盆装的，大家玩累了，就直接吃饭，吃完饭后，就到了乔家阿爷给小辈压岁钱的环节了。 乔家阿爷要是赢钱了，孙子辈的就每人一份可观的压岁钱，要是输钱了，大家自然也不会让老爷子给压岁钱了。 乔家阿爷这个精明劲也真是没谁了。 14.礼物 大年初二，是闺女回娘家的日子。 乔家阿娘的娘家在河西村，跟临河村隔着大河，夏天划船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来往非常方便。冬天河上结冰了，走过去也没多久，就算不过年，两家来往也是很频繁的。 高家姥爷是个非常有能力的人，生前是河西村的村长，可惜去世的早，在乔月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乔月对他几乎没有什么印象，只是从阿娘的口中得知，众多孙子辈的小娃子，她最受宠，每次去，姥爷都抱着她不撒手，夏天出去摘果子，冬天给做各种好吃的。 姥爷去世后，只剩下姥姥跟唯一的儿子一家子住在一起。 在原主小的时候，阿娘跟乔家阿奶闹得很不愉快，一到农忙的时候，高家姥姥就会来临河村常住，帮助闺女看孩子，所以原主跟姥姥十分亲近，接收了原主记忆的乔月，也十分的喜欢姥姥。 马上就能见到姥姥了，乔月一大早就起床开始做好吃的。小时候吃了好多姥姥做的美食，这次也让她好好尝尝自己的手艺。 老人家牙齿不好，乔月做了几样软和的糕点，都是家里的粮食做的，不是啥精贵的东西，分量给得足足的，给老人家好好解解馋。 乔家阿娘当初是姐妹三人中嫁得最次的，现在却成了姐妹中过得最好的人。每年回娘家的时候，她都尽量多拿些吃食，给娘家这些侄子侄女，外甥外甥女解解馋。 糖葫芦拿了十二串，正好每个孩子都有，免得争抢，麦芽糖包了两包，一包三十多块。另一包五十多块，满满两大包，小包给高家姥姥，剩下的大包给大人小孩们尝鲜。 乔家阿娘给娘亲做的一件新衣服，乔月给姥姥做了两大包的枣糕和南瓜饼，又带了一些家里晒的土豆干和蘑菇干。 所有的东西包了满满的一大包。乔家阿爹拉着冰车，乔星抱着大包袱，坐在冰车山，一家四口去高大舅家过节。 作为送礼最多的小姑子，乔家四口人受到了高家大舅妈的超乎寻常的热情款待。 高家大表哥前年刚成亲，去年冬天就当爹了，小娃娃百天了，正是可爱好玩的时候，乔星第一次见到比自己还小的孩子，十分新奇。 直勾勾的看了好半天，后来发现娃娃尿裤子了，立马假装嫌弃起来，使劲跟这个会尿裤子的小娃娃撇清关系，生怕大家也把他归到尿裤子的娃娃行列。 明明刚才还围着人家转，现在这“无情无义”的小模样，把周围的几个大人笑坏了。 男人们讨论着一年的收成，顺便吹吹牛逼，今年乔家阿爹是这个话题的中心人物，这年代，谁赚钱多，谁就受追捧。 女人们这边则讨论着衣服和发型。果然无论什么时代，女人们对美的追求都是不会变的。 “咋不做个裙子呢？” 就在乔月给两个姨妈编头发的时候，老姨家的大表姐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别胡说，咱们农村人，穿裙子咋下地干活啊，咱又不是富贵人家的夫人小姐，有新衣服穿就烧高香了。还做裙子，一年能穿几回啊。”高家老姨宠溺的训斥了自家的宝贝闺女。 “年前，我大姐就穿裙子回来的，可好看了。”李招弟不服气的反驳道。 “好的不学，学那贱玩意干啥。你给我歇了这些没用的心思。”高家老姨突然拔高的声音，把大家吓了一跳。 李招弟口中的大姐，是她大伯家的大堂姐，在不到十岁的时候，就被他爹卖给县城的大户人家当丫鬟了，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熬了这十来年了，去年才算熬出了头，吃穿用度好了一些，就开始回家“装阔” 农村的女娃本就不常出门，看到一个穿着不带补丁衣服的女孩，自然是羡慕不已，再加上她大堂姐有意炫耀，故意将自己的生活描述得很舒适幸福，听得李招弟心动不已。 李家人一见大丫头得势了，家里有闺女的，都蠢蠢欲动，想将女儿们卖到县上去。 若是混得好了，工钱都拿回家，既有卖身银子，也有白得的工钱。明显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啊，要是闺女嫁人的话，就算不陪送嫁妆，也得不着太多彩礼。 闺女养这么多年，没捞到多少钱，就送给别人家了，要是将闺女卖到县上呢，赔钱货彻底成了香饽饽了，每个人心里都盘算着小九九。 李招弟小的时候，也差点就被卖了，高家老姨死活不同意，抱着孩子不撒手，偷偷的带着孩子躲到了高家大舅家里，当时高家姥爷刚去世没几年，余威还在，因为娘亲的强硬坚持，李招弟才免于被卖掉的境况。 所以当现在高家老姨听到自家闺女一脸羡慕的说着这些事情，暴脾气立马就上来了，都快气死了，暗骂自家这不争气的闺女，眼皮子浅。 大舅妈一看氛围不妙，赶紧岔开话题，将话题引到了村里的新鲜事上，很快将大家的注意力转移了，只剩下李招弟一脸的不开心 。 高家大舅家的住房面积有限，像乔家这种离得近的，当天就回家了。 此时正好乔家小姑姑也带着相公和孩子们回娘家了。乔月给姑姑和表弟妹们拿了点糖葫芦和麦芽糖，聊了一会天才回的家。 乔家的娱乐活动继续进行，持续到正月初五才完事。今年因为赚钱了，乔家阿爹也做了回庄，虽说没赢到钱，但这个殊荣够他开心一年了。 男人有时候真的很单纯，就这样一件小事，就满足得不要不要的了。 初五之后，年味也散得差不多了，走亲戚的也都走完了，家家户户开始正常的过日子了，不过元宵节之前，店铺也没有开门的，所以大家都闲在家里玩牌聊八卦。 初六的时候，季四妹邀请乔月姐弟去她家做客，季子仁在家教弟弟们认字，让星星也跟着一起学习。 这样的好事，乔家爹娘自然不会阻拦，乔月就带着弟弟去了。 男孩们在一个屋子里学习，两个女孩在另一个屋子里研究服饰和发型。 正月里面有不动针线的说法，两人自然不会跟风俗过不去，两个女娃娃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研究发型问题。 乔月的发型是村里的独一份，蓬蓬的可爱的公主头，再配上白净的小脸和晶亮的漂亮眼睛，完全不同于农村的小妞们。 好多人都想来问乔月的头发是怎么弄的，奈何乔月从小就比较高冷，很少跟外面的女孩一起玩 ，再加上平时还不怎么出门，大家也不太好意思去她家里问。 四妹就比较幸运，作为关系户，得到了特殊的照顾，获得乔月的亲自指导。 这个时代女孩没有出嫁之前，头发是不可以完全盘上去的，必须要留下一部分头发垂下来，可以是鬓角，也可以是后面的头发。 乔月选的发型大部分都是鬓角留下很细的一绺，用梳子卷一下，形成弯弯的样子，在耳朵前面，既有少女的娇俏，也带点女人的妩媚。 后面的头发也会放下大部分，头顶的头发简单编一下，有时候是斜着编一大股麻花辫，从后脑勺绕过，有时候是一小股，慢慢扩充成□□花辫子的编发，都是前世网上常见的各种韩式编发，还有视频网站上流行的简单编发，操作都很简单，基本上一学就会。 跟古人相比，乔月的手不算巧，不过就是占了信息发达的优势，可以弄出来很多这个时代看起来很“时髦”的发型。 乔月不喜欢把头发都挽起来，头发太多了，特别累脑袋，为此还偷偷的剪过头发，不敢让娘亲发现，后来意外的发现娘亲和爹爹也剪头发，这才知道，这个时代的人也是剪头发的，而且还有专业的理发师，只要你给够钱，不仅帮你理发，还帮你刮胡子。 后来乔月仔细的想了一下，才发现，前世对古代的了解还是太片面了，现代一个人十几年不剪头发，头发就长得能碰地面了，这古人要都是一辈子不剪头发，那岂不是人人的头发，都可以缠在腰上好几圈了，这根本也不现实啊。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句广为人知的话后面，还跟着一句，“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毁伤”是不能轻易损伤和毁弃的意思，这只是让大家要保护好皮肤和头发，不要让他们受到不必要的伤害，不是让咱们不许修剪。 孔子老人家的初衷，很可能只是想教育大家要爱护头发和皮肤，愣是被现代人以讹传讹，说古代不让剪头发。 孔老夫子表示：这个锅我不背，我只是想让大家学会爱护自己，是你们阅读理解能力太差。 四妹是个很有悟性的学生，当她学会了基本的几个编发技术之后，触类旁通，马上自己又尝试了几个新的发型，简直是要把乔月这个师傅拍死在沙滩上啊。 女儿家学学编发，聊聊八卦，时间过得飞快，还没尽兴，就到了吃饭的时候。乔月依依不舍的跟未来的小姑子拜别，刚出门就被季子仁叫住了。 “你头发上好像有东西，我帮你拿下来。”说着就迅速在乔月的头发上摸了一把，然后带着一脸坏笑，转身回屋子了。、 跟季子仁接触过好几回了，乔月终于认清自己这个未婚夫的真面目了。 平时装得像个成熟的大人，实际上却幼稚死了，总是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就故意揪一下乔月的辫子，然后一脸坏笑，乔月也不好当着众人的面收拾他，只能狠狠地瞪他一眼，每到这个时候，他就笑得更欢了，等有人注意他，又立马切回正经模样，不苟言笑。 乔月以为他又要故技重施，赶紧摸一把头发，发现一个东西，摘下来一看，是个粉红色的头花。一看就是直男审美。 乔月看着头花，一脸娇羞，边走边无意识的笑，完全没注意自家弟弟，那鄙视的小眼神。 在乔星眼里，姐姐跟季家哥哥真的是幼稚得没边了。 15.待嫁 “这头花谁送的啊？” 姐弟二人刚一进家门，乔家阿娘就发现了自家闺女头上的新饰品，这么大个的粉色头花，看不见才奇怪呢。 “季家哥哥送的，都给插她头发上了，我姐傻呵的乐一道了。（傻呵的：形容一个人傻傻的呆呆的，根据语调不同，意思不同，语调轻松时可以当做调侃，语调严肃时可以当做骂人）” 乔星一口嫌弃的口吻，逗得阿娘哈哈大笑。 “臭小子，咋能说你姐傻呵的呢。那是你姐姐，就真是傻呵的，你也不能当面说。” 乔月受不了俩人一唱一和的揶揄自己，羞得直跺脚，哼了一声，捂着头花就跑进了屋子。 又被两人笑话了好一通。 坐在屋子里回想今天的事情，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被撩了，乔月满心甜蜜，躺在炕上憧憬自己幸福的婚后生活。 虽说未婚夫妻可以走动，但是还有一年就要成亲了，女方还是要矜持一些的。 之后的几天，乔星都是被娘亲送到季家学认字，乔月则在家继续搞发明研究，顺便准备嫁妆。 刚来到这个时代的乔月，一直以为自己十三岁，当听到自己十六岁成亲的时候，还挺优哉的，毕竟还有三年才嫁人呢，家里的产业先慢慢来。 后来才知道，这个时代没有周岁，都算虚岁。 今年自己就已经15岁了，明年春天就16岁，就要嫁人了。 在乔月的认知中，自己现在还没到14周岁，也就初中二三年级的样子，这年纪貌似有点小，这可算是早恋啊。 虽说在现代，初中生早恋的事情极其常见，甚至怀孕堕胎也时有发生，不过作为母胎solo的乔月，都过了晚婚的年纪，还在吃狗粮呢。 不过很明显，在这个时代，所有人都认为她不小了，村里一般的姑娘都是15毛岁就嫁人了。 因为乔家爹娘舍不得姑娘早嫁人，所以两家商量的时候，才定在16岁，可以多留闺女一年。 乔月并不抵触跟季子仁成亲，甚至还隐隐有些期待，毕竟小伙长得还挺帅。特别想要拽掉他“假正经”的面具，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既然要嫁人了，乔月这一年就有活干了，在物资匮乏的这个时代，嫁妆里面的东西可都是要自己亲手做的呀。 在家待嫁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成亲之前，女方要做一套新的被褥带到男方家里，不过乔家现在有钱了，给闺女打了两套被褥里子。 乔月则负责将被子缝好，其实要是做被套的话，拆洗会比较方便，不过这就要多用两套被子的布料，乔月不想让爹娘再为自己花钱了，就没提议，想着以后自己攒钱了，再改造一下被子。 除了被褥枕头之外，新娘还要为自己和未来的丈夫，准备衣服鞋袜。这也是个不小的工程，弄得乔月现在真的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 实际上女方还要带着脸盆和柜子的，不过因为季家二弟在木匠铺子当学徒，所以家具就他一手包办了，乔家就多给闺女带了点钱，给婆家的小姑子和小叔子的见面礼丰厚点。 季子仁这边也没闲到，还有一年就成家了，作为男人自然要将工作重心往家里转移了。 自己成亲后，两个大点的弟弟也陆续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这几年也攒下了的钱，暂时也够扩建两间房子，给家里添补一些生活用品。 既然要回家了，家里的地也该往回收收了，县里没房子，在县里的差事也不可能干一辈子，给人打工永远都不可能长远，男人还是要有自己的事业。 以前一边当账房先生，一边抄书给人代写书信。攒下了比较可观的银钱，娶媳妇不需要用家里的钱，可以留给弟弟妹妹们了。 本来还以为时间很多，可以慢慢帮爹娘找活计的乔月，就要忙起来了，除了在家准备嫁妆，剩下的时间就研究各种可以用来售卖的吃食。 一年后自己就要出嫁了，等自己真嫁人了，就算婆家人都不在意自己总往娘家跑，但也防不住村里人的风言风语啊，真要是被有心人瞎传出去，会影响乔氏家族的声誉。 不仅自己坏了名声，还要连累着爹娘被人戳脊梁骨。而且以后老乔家的闺女每嫁一个，这种事就会被提起来一次。 人言可畏啊。 米皮的做法，乔家爹娘已经完全掌握了，两个人分工协作，一个时辰就能做出近百张。 而且米皮基本上一年都能卖，多亏了乔家阿爹不厌其烦的跟人讲米皮的吃法，现在米皮已经在县里面的一些人家普及开了，积攒了不少的固定客户。 夏天的三个月份，米皮的销量能迎来个小高峰，麦芽糖实在不适合天气热的时候卖，暂时趁着天气还算凉爽，每个集市也会带一些去卖，虽说依旧畅销，但基本上都是县里人。 主要是到了春播季节了，在还不知今年，天老爷给不给饭吃的时候，但凡会过日子的村人，都要开始新一轮的节衣缩食了。 冬天好不容易长点膘，一个春播下去基本也都消耗没了，现代天天嚷着要减肥的小仙女们，铁定会特别羡慕这甩肉技能。 不过糕点铺子的订单倒是时不时的会来一单。铺子里嘛，自然会有阴凉的地方来存放易化的糖。 虽说订单数量不如过年期间频繁，每次都是二三十斤的样子，不过有总比没有强嘛。 为了更好的开展今年的麦芽糖买卖，乔家的旱田地里大量的种植了小麦，地瓜和玉米这三种原料作物。 水田地里，糯米也扩大三倍的种植比例。 为此乔家阿爹还开了一块荒地。 临河村这边荒地还是挺多的，但均是不适合改成水田的。因为人口少，耕地多，每家每户至少都有个十亩以上的田地。 因为劳动力有限，土地再多点，就有点种不过来了，再加上旱田地里面种植的作物，卖不出高价。每年还要交税，所以愿意开荒的人寥寥无几。 荒地开出来后，只要去村长那里备个案，就可以免费种植三年了，三年后的土地基本上也种熟了。 若是想继续种植粮食的话，就去镇上找衙门管理土地的管事，请他们丈量一下土地，盖个红戳，一亩地一两银子，你的地契就到手了，之后就按照朝廷的规定，要开始交税了。 如果三年后你不去衙门办理地契，也是可以继续种植的，前提是你开荒的地没有被别人买下来。 临河村就出过这样的事情，老李家开了大概三四亩的田地，种了三年。马上就可以办地契了，但是舍不得钱，想着能占点便宜就占的侥幸心理，第四年没去办地契，偷摸继续种。 不知道谁把这事给漏出去了，被村里老张家知道了，去衙门办了地契，直接将这块开垦好的荒地买了下来。 老李家悔得肠子都青了，自己辛辛苦苦开垦出来的大荒地，又是扒树根，又是捡石头的，荒草也是一遍又一遍的拔，还上了好几层肥料，就这样为别人做了嫁衣。 但是没办法啊，地契在人家手里，要是不把土地交出去，被人告到衙门里，可是要挨板子下大狱的，搞不好命都没了。 乔家阿爹阿娘体力有限，只开了一亩多的荒地，乔星跟乔月也非常积极的帮着去拔草，搬石头，赶在了夏天来临时将土地翻好，种上了地瓜和土豆，早早的去村长那里备案。 春播之后，乔家大堂哥终于娶上了媳妇，乔月也没忘了跟大堂哥的约定，特意想了个点子给大堂哥，卖他一个人情。 如若自己以后嫁人了，真要是在婆家受了欺负，也多个依仗，虽说以季子仁的性子，大概也许干不出欺负人的事情，不过还是留一手的好。 豆腐皮，在现代十分受宠的食物，滑滑嫩嫩的豆腐皮，口感非常有包容性，无论搭配什么、怎么做，都很好吃。 和素菜一起吃清新爽口；和荤菜一起吃开胃解腻。 用来炒菜、做凉拌菜、煮汤，无一不可；少了它的冒菜、火锅，简直像少了灵魂。烹饪得当，真是比肉还要好吃。 做起来也不算特别难，主要是耗神，需要有耐心。乔月试验了一阵子，终于做出来了。 豆腐皮是通过加热磨好的豆浆，等表面凝结成皮膜，捞起晒干制成的。 晒干的豆腐皮金黄油亮，干、硬、脆。泡软烹煮后会变成嫩黄色，带着非常浓郁的豆香，质感细腻滑嫩，略微有点嚼劲，入口非常清爽。 整张膜晾干是豆腐皮，把好几层膜折起来晾干就是腐竹了。 这可算是一份大礼了，乔月也没打算真的跟乔家大堂哥均分这个劳动成果，只是让他出去卖豆腐皮的时候，也捎带上自家的凉皮。 乔柱对这样的安排简直满意得不得了，不用花钱，只不过是帮着代卖米皮，而且米皮的知名度比豆腐皮要高，自己借着米皮的生意，做成了好几单生意，互惠互利啊。 不仅还了二叔家的人情，还借此打开了自家豆腐皮和腐竹的知名度。 豆腐皮这种新颖的东西，大家还不知道怎么吃，乔柱就跟着自家二叔一样，不厌其烦的讲着各种做法，还拌了一碗豆腐皮给大家品尝。 毕竟是美味，卖的也不贵，很快就受到了县里人的喜欢，生意日渐红火，乔柱对此更加上心。 为了感谢二叔家对自己的帮助，除了帮着代卖米皮之外，还时不时的帮着干一些地里面的活计，对二叔二婶的态度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乔月为此很是开心，看来自己没有帮错人。 16.成亲 乔月本就是个爱美的人，要不然也不能天天关注美容美体的视频，现代条件好，只要有钱，各种大牌的化妆品随便用。 古代就没有这个条件了，便宜的胭脂水粉质量都极次，贵的都够乔家四口人吃喝一年了。 花钱买护肤品是不可能了，那就只能就地取材了，幸好家里种了不少的芦荟和龙爪。是用来喂鸡鸭，预防鸡瘟的。 而芦荟这个美容圣品，这个时代还没被用在脸上，都是用来吃的，谁有个不舒服就吃一块芦荟，如果一块芦荟还不能让你振作，那么再来一块苦苦的龙爪，基本上被这两样荼毒一下，小病基本都好了。 只能说瞎猫碰上死耗子了，这个时代的小病，大多都是上火发炎或者肠胃不舒服，而这两样圣品的功效，正好完美的解决了这个时代大多数人的小病。 不过很显然，大家还没开发出它俩的护肤功效。 芦荟中的粘液，可以让肌肤富有弹性，有抗衰老的作用，还能治疗粉刺。芦荟中还有一样成分，具有吸收紫外线的作用，可以防晒。最最重要的是，芦荟中含有非常丰富的维生素，可以让肌肤水润白嫩。 想当年芦荟水可是乔月学生时期的必备单品啊，不仅便宜，还极度好用。长痘了用芦荟水，脸干了用芦荟水，晒黑了还用芦荟水。 乔家之所以大量种植芦荟，还得多亏了机智的乔家阿爹。 有一回，乔家阿爹见家里有只母鸡蔫巴的（蔫巴：形容不精神，无精打采的），大家都束手无策的时候，乔家阿爹想着人不得劲能吃龙爪和芦荟，鸡不得劲是不是也能吃呢。（不得劲：不舒服的意思） 就掰了一块乔家阿娘种在花盆里面的龙爪，喂了几回，本打算死马当成活马医，没成想，这母鸡还真好了，活蹦乱跳的，现在已经混成鸡群中的领头鸡了。 果然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反正家里芦荟多，乔月是各种的折腾啊，反正不成功还能喂鸡，一点都不浪费。 小脸养了一年多，养得又白又嫩，真的像是能掐出水的样子。 每次乔月护肤都带着自己阿娘，就算阿娘常年下地干活，脸跟其他妇人比，那也是白出了好几个度。把老姐妹们羡慕坏了。 乔家阿娘也不藏私，把自己的美容妙招告诉了众人，村里登时掀起了种芦荟的热潮。 面对如此盛况，乔月满满的成就感。不过美容护肤这件事贵在坚持，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大多都没这耐心，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自然不会像乔家娘俩把脸养得这么好。 底子不好的人，还不坚持，自然不会有太大的变化，时间久了，自然而然就放弃了，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所以说：村花不是人人都能当的。 除了小脸白嫩了不少，乔月的身体也愈发的丰盈了，尤其是某个部位，更是一天比一天大，去年穿着宽松的衣服，今年已经被撑起来了。 到底是青春期的少女啊，本身就雌激素分泌旺盛，家里还时不时的出现各类的豆制品和肉类。 今天喝豆浆，明天吃豆腐皮，后天再吃点猪肉，时不时再炒个鸡蛋，蛋白质是相当充足了。 日子一天天飞速前进，眨眼间就到了乔月成亲的日子。 乔月不太了解这个时代的习俗，整场婚礼都是在家人的协助下进行的，唯一坚持的一件事，就是自己画新娘妆，实在是不敢用喜娘代劳。 新娘妆给乔月留下的阴影实在是太大了。自打上次参加过大堂哥的婚礼，见到大堂嫂的新娘妆，就在心里坚定了自己化新娘妆的决心。 成亲前，做了很多心理建设。本以为自己不会紧张，但是真到了那一天，真的是紧张得手心冒汗。 毕竟是人生的第一次，而且这个时代的女人嫁人就跟重新投胎一样，不紧张才怪呢。 也不知道是喜娘说得话太煽情了，还是面对亲人别离，太过于伤感，反正当天乔月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哗哗的往下掉。 见自家闺女哭成这样，乔家阿娘也跟着哭，喜娘怕新娘哭花了妆，赶紧讲一些安慰的话。 “小孩子哭就哭了，你当娘的哭啥啊。两家都不到半里地，你今晚想听你闺女墙角都行。” 乔家三婶的一句话，登时把母女间伤感的气氛给打破了，本该悲伤的哭嫁，愣是被几个经验丰富的女人变成了“飙车”现场。谁都不甘落后，纷纷讲起了各家的炕头趣事。 “丈母娘听女婿墙角，回家还不得跟老丈人再入个洞房啊。” “老丈人老了，哪赶得上女婿，这边老丈人老丈母娘整完了都睡觉了，女婿那边估计还没整过瘾呢。” “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啊，哈哈哈哈” “楞头小子娶了这么漂亮的媳妇，还不得整到天亮啊” “我们家的月月明天都下不来炕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 面对高速飙车，乔月能怎么办，自然要装作自己啥都不懂的样子了，不然的话，还不得被这些“老司机”调侃死。 “人家今晚才入洞房的好吗，现在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你们飙车飙的这么精彩，听懂了还要假装听不懂的样子，演起来好难啊。”乔月表面强装镇定，心里默默流汗。 乔月还在高速上没下来呢，新郎就来接亲了。 接下来的过程，乔月就跟个小木偶似的，喜娘让干嘛就干嘛。送亲、拜堂、送入洞房、这一系列的流程下来，整个人都累屁了，最主要还饿，饿得不得了。 新郎进屋刚掀开了新娘子的盖头，还没等看够呢，就被女人们推出去喝酒了。留下新娘子面对一大帮女人。 季家的亲戚着实够多，四妹给自己的嫂子一一介绍，有季家本家的亲戚，也有季子仁舅舅那边的亲戚。 被这么多人围着“观赏”，乔月心里只想吐槽：这也太能生了吧，自己以后不会也要生这么多吧。 一想到以后要生孩子，就自然而然想到了洞房，刚下高速路，又上高架桥。脑子里又回想起出嫁前，娘家长辈们调侃自己的话语，脸登时红了起来。 众人见新娘子脸通红，以为是害羞了，更是不吝语言的夸奖新娘子。殊不知她们认为脸皮子薄的新娘子，现在已经满脑子都是少儿不宜的画面了。 季家众多的亲戚们，大部分都很满意乔月，毕竟无论男女都喜欢漂亮的姑娘。而且乔家日益富裕，乔月作为长女，那妥妥的是山村白富美啊。 男人们吃完了酒席，女人们开始进行第二轮。屋子里人一下就空了，就剩下四妹留下来，偷偷塞给嫂子一大块枣糕。 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乔月，被枣糕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已经顾不上客套了，直接开啃。 四妹此举真的是雪中送炭啊，乔月幸福的啃着枣糕，水汪汪的双眼“含情脉脉”的看着四妹，简直不要太萌。 望着如花似玉的嫂子，四妹暗叹自家大哥的好福气。 婚席吃了好久，天都快黑了，大家终于散了，季子仁晃晃悠悠的进来了，进屋就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小媳妇。 被野兽般的眼神盯得浑身发毛，乔月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被生吞活剥了。 季子仁一步一步的，慢悠悠的走向自家媳妇，趁媳妇不注意，直接将美娇娘扑倒在炕上。 本以为会是一身酒气的男人，身上的却意外的清爽，好像是特意清洗过了一样。 毕竟是头一次洞房，乔月是真不知道该做什么，理论知识此时一点用场都派不上。整个人羞得脑袋一片空白，任由相公施为。 第一次接触男人的身体，只感觉硬邦邦、火热热的，特别有安全感。 围着相公身上特有的男人味，乔月整个身子不自觉的软了下去，任由自己沉沦在云雨的快感中。 “我会轻点的，你别害怕。” 就在乔月被撩拨得意乱情迷时，耳边响起了温柔的男声，听起来完全不像喝醉酒的样子。 不过此时的美娇娘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被相公给骗了，某人明明没有喝醉，却要借醉掩饰自己的紧张，在媳妇面前装作很有经验的样子。 季子仁当了十九年的小处男，对洞房的知识也处在理论阶段，虽说成亲之前又恶补了不少姿势，但是很显然，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成功跟媳妇来了一发之后，季子仁种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男人的幸福标准都是：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有媳妇的感觉真的是太爽了。 以前跟媳妇的几次短暂接触，只知道女孩子说话柔柔的，还爱生气，直到今天将媳妇搂在怀里，压在身下，才知道女人的妙处，软软的香香的滑滑的身体。一旦摸上就会上瘾，让人欲罢不能。 最爽的是，她还会可怜兮兮的求饶，不过越求饶就越想欺负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坏，恨不得将媳妇欺负哭了才好呢。 怪不得大家都用血气方刚来形容高中的男孩们，这些不小心碰到女孩子的手，都会硬起来的生物，简直太可怕了。 以前乔月是不信这种话的，男人又不是泰迪狗，难不成还能时时刻刻都在发情，日天日地日空气。 经过了自己的洞房之夜，终于知道了男人的可怕和强大，婶子们调侃自己的话一语成箴，真的是被弄到天亮，自己也真的快起不来炕了。 一直想了解真实的季子仁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乔月，现在别的不知道，但却深刻的领悟了那句至理名言——宁愿相信这世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的嘴，尤其是在床上，男人在床上为了骗女人跟他XXOO，真的是什么谎话都说得出来啊。 “最后一次，完事就睡觉” 这句话不知听了多少遍了，太阳都升起来了，新郎官还在用这句话骗身下的美娇娘，此时的新娘子已经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 乔月满脑子啥想法都没有了，只庆幸自己的婚房是新建的屋子，离小姑子和小叔子们的房间特别远，要不然自己真的不要做人了。 算他还是人，这句话之后真不做了，估计也是没体力了，成亲本来就是个体力活，洞房还这么卖力，不累才怪呢。 17.新家 新娘子终于在天快亮的时候睡了一觉，感觉就眯了一会儿，公鸡就开始打鸣了。 作为新嫁娘的乔月，按照习俗，今天是要给婆家人做早饭的。 虽说昨晚累了一夜，也没休息好，但还是不得不爬起来，准备一家人的饭菜。 要不然被左邻右舍知道自己新婚第一天，连饭都没起来做，够他们在村里八卦一阵子了，毕竟今年新婚的年轻人实在太少了，以村里人的“龌龊”思想，不定会传成什么样的荤段子呢。 乔月可是有偶像包袱的人，怎么能让自己出现这么大的“污点”呢。 本打算小心翼翼的推开身上的人儿，但看着睡得呼呼的某人，乔月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个时代对女人太他妈的不公平了，被折腾了一夜，得不到休息不说，还得做一家子的饭。 既然我受罪，你个罪魁祸首也别想舒服了。乔月使了个坏心眼，将罪恶的小手伸向了某人的痒痒肉处。 季子仁迷迷糊糊的被媳妇弄醒了，睁开眼睛看到小娇妻正笑眯眯的瞅着自己，才反应过来自己成亲了。 乐得一脸傻样，把媳妇搂得更紧了。温香软玉抱个满怀，某处不自觉的又蠢蠢欲动了。 “你还能不能要点脸了，这都大白天了。” 感受到了相公的异样，乔月真的快哭了，自己又不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再来一次自己真不用做饭了。 “不弄了，真不弄了，别生气啊，它自己挺起来的，不听我话啊。” 季子仁这次真的是无辜的，这东西每天早上都斗志昂扬的，真不怪自己，看小媳妇这反应，昨天自己是弄得太狠了，都吓到她了。 不过看到媳妇快哭了，季子仁却高兴坏了，毕竟作为一个男人，在洞房之夜把媳妇弄到哭，可是非常值得吹嘘的技能。 证明咱爷们体力好！ 新婚的小夫妻黏糊了一会儿就起来了，乔月发现四妹已经把饭焖上了，还把家里能用的菜全都拿到了厨房。看样子是想帮助自己一起完成早饭。 小姑子释放出的善意，让乔月对自己婚后生活的担忧消除了大半。 锅台边上放着昨天婚宴上剩下的菜，全都掺在了一起，让人看着毫无食欲，而且明显可以看得出来，里面的肉类早就被人挑得干干净净了。 面对这一盆不明物体，乔月也没说扔，新婚第一天，绝对不能留下铺张浪费的坏印象，只把它放在一边不去理会，然后着手开始准备早餐。 还没到蔬菜成熟的季节，现在菜园子里只有点小白菜和小葱能用，家里还剩下入冬时储存的大白菜和一大堆土豆，还有几颗糠了的大萝卜，可用的食材贫瘠得可怜。 唉，一群大男人过日子就是糙啊。 面对这些可怜的食材，乔月真的很无奈啊，但是能怎么办呢？只能硬着头皮做了，好歹咱还有米嘛。 乔月让小姑子去季二婶家要了一碗大酱，将土豆去皮洗净，就着炸好的大酱，切小块下锅，等熟了用勺子捣烂，做成土豆泥酱。 萝卜已经糠了，只剩一种做法能去除这糟糕的口感了。 将萝卜切细条，放在水里焯，攥干水分后跟切成丝的土豆拌在一起，在里面打一个鸡蛋，然后倒入面粉、盐，搅拌呈粘稠状。 猪油热锅，一勺萝卜土豆丝倒进去，用勺子后背将其敲成饼状，两面都煎到金黄，就可以吃了。 虽说菜的样式少得可怜，但庆幸主食该有的都有，倒是能拼凑出几道菜。 虽说不知道大家的具体饭量，考虑到家里能吃穷老子的半大小子了有三个，乔月将饭菜都尽量往多了做，反正剩下了，这个时节也不会坏掉，中午还可以接着吃。 毕竟是新婚第一顿饭，没必要扣扣搜搜，让大家吃不饱，留个坏印象。 唉，外来的媳妇就是不容易啊，为了融入这个大家庭，必须要事事小心，第一印象太重要了，一定要保持好的形象。 一口气做了二十多张巴掌大的萝卜土豆丝饼，饼做好了，土豆泥也熟了，四妹将小白菜洗干净放在大盆子里，乔月将收拾干净的小葱切成葱花状。 半碗米饭配上一大勺土豆泥酱，里面再加上若干菜叶子和葱花，用筷子那么一拌，香喷喷的简易饭包就完成啦。 乔月回身要喊相公去叫弟弟们吃饭，一回头发现好三个脑瓜，齐刷刷的扒在厨房门口，往里面张望。 小五本来眼巴巴的盯着锅里，见嫂子回身看自己，羞红了脸，转身跑了。 另外两个大的，则直接进厨房帮着端菜，拿碗筷！完全不见刚才的馋模样，看来除了两个留守在家的娃是个老实的，其他几个都磨炼成“老油条”啦 菜和饭都是大盆装的，几个大盆就将桌子都占满了，看着着实壮观。 吃饭之前，乔月将红包送给弟弟妹妹们，大家都不收，乔月一再坚持，大家看了眼自家大哥，见大哥点头了，这才喜滋滋的收下了红包，还非常有礼貌的感谢了嫂子。 看得出来，季子仁这个“大家长”还是很有威严的。 为了让气氛不那么尴尬，乔月开饭时特意讲了一些“祝酒词”， 比如“自己是第一次当嫂子，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弟弟妹妹们多多担待。”这类的套话，还说了一些“大家都是一家人了，我们都很年轻，只要肯努力，团结一致，一定能过上好日子……”这类的心灵鸡汤。 这些在现代职场聚餐常用的套话，实在是太假了，乔月自己说出来都有点鄙视自己。 不过这番话却意外的得到了季家上下的认同，觉得这个大嫂人真好，新婚第一天就想着跟大家一起勤劳奋斗。 真是又漂亮又贤惠啊，男孩想着以后就照嫂子的标准找媳妇，女孩则想着以后要成为嫂子这样的人，几句套话成功的圈了一圈粉。 单纯的孩子们啊，你嫂子的套路你们才刚刚见识了这一点点哦。 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饭，除了昨天的婚宴，几人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了，虽说都是简单的食材，被嫂子做出来，都快赶上猪肉一样好吃了。几人对大嫂的敬爱又多了一层。 四妹虽说是女孩子，到底是年龄小，只会做米饭，做菜实在是不太擅长，几个大男人常年在外，做饭技能还处在，要么把菜做得半生不熟，要么就将菜煮过头的尴尬阶段。 吃过早饭，老二和老三主动收拾桌子和刷碗，季子仁则带着小娇妻去众位叔叔家拜访。 季家人口多，季子仁的亲叔叔就有四个，还有一个姑姑嫁到了外村，季家堂叔更多，基本姓季的人家都是沾亲带故的。 季子仁兄弟三人在外赚钱的时候，季家二叔二婶把两个小的照顾得非常不错，所以两人在二叔家待得时间最久，通过简单的接触，乔月基本可以断定，二叔二婶都是一等一的实在人。 剩下的三个叔叔，也就是礼貌性的去打个招呼，因为季子仁去年把地和驴子收回来了，几家闹的不是很愉快，季家三婶和四婶对小俩口的态度很一般。 季家爷爷去世了，季家奶奶在几个儿子家轮流住，现在正住在季家三叔家，看见自己的孙媳妇，高兴得眼泪都出来了，握着乔月的手就不撒开，后来被季家三婶给找借口拉开了。 季家五叔五婶年纪比较轻，倒是意外的跟小两口多聊了一阵，互相客气了一番，然后礼貌的告别了。 之后又去了几个照顾过季子仁兄妹五人的人家，一上午就这么晃悠出去了。 经过这一番的走访，乔月基本上理清了婆家错综复杂的关系，二叔二婶是可以多来往的人家。 三婶四婶绝对不能深交往，虽说日久见人心，但是光初次见面，乔月就完全放弃跟这两家的女眷来往。 季家奶奶情况很特殊，乔月摸不清，暂时也没打算追问，刚嫁过来还是先少管点闲事比较好，先把新家里里外外打理好才是正道。 回到家之后，院子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了，弟弟妹妹们都在各自忙着，乔月跟季子仁就没去打扰他们，径直走回婚房。 “昨晚是不是累到了？” 刚进屋，季子仁就抱着小娇妻上了炕，亲了一口，一脸暧昧的问着。 乔月真怕他突然发情，使劲推他，奈何力量相差悬殊，只能怒视他，企图用眼神吓退他。 “我就抱抱，别推了，你这小身板，也推不动群殴，把力气留在晚上。” 明明早上还装得跟严肃的大家长似的，这转身就变脸了，真是个闷骚的色痞子。 “今晚我绝对不折腾你了，别生气了，给你看看相公宝贝，你绝对喜欢。” “不要脸！”被自家相公的荤话调戏的乔月，终于受不住了，对着相公的腰间肉就是狠狠的一掐。 正要往出拿钱匣子的季子仁，被掐得一愣，然后迅速反应过来，对着媳妇一脸坏笑，然后拿出了钱匣子。 “相公的宝贝，夫人昨晚不是见过了吗，这次给你看一个别的宝贝，虽说不如昨晚的，不过娘子铁定也喜欢。” 面对这样的窘境，乔月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想面对他的揶揄。 “这是我这几年在外面攒的钱，盖了咱的婚房，剩下这些你留着花，别心疼，我以后还能挣呢。” “我爹娘留下的钱被我换成银子糊在家里秘密的地方了，一会我告诉你地方，这个就得全留给弟弟妹妹们了，以后我挣的钱都给你花，” 新婚第一天就把财政大权交给了自己，乔月心里升起了一股异样的情愫，眼前的相公怎么越看越可爱呢。 一个男人爱不爱你，不要看他说什么，要看他做什么。 能用行动来表明他会养你的男人，才是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 不过一个好女人，怎么会舍得让心爱的男人那么累呢，当然要陪他一起努力，才能发家致富过好日子呀。 18.回门 新婚总是甜蜜的，小俩口蜜里调油，腻腻歪歪过了三天，季子仁恨不得把媳妇整天拴在裤腰带上。 终于到了回门的时候，乔月兴奋得一大早就起床来准备。 这几天跟季家的亲戚有了一些来往，聊天过程中，获得了不少陈年旧事的信息，但因为是新嫁娘，跟大家也没混熟呢，实在不好意思展现自己八婆的一面，即便内心已经好奇得不得了，但面上还得继续端着。 要维持村花人设真累啊！ 问季子仁是不可能了，他根本不给自己说这么多话的时间。只好攒了一大堆的疑问，等待自家阿娘的解答。 家里食材实在是有限，乔月给大家做的早饭依旧是简易饭包，不过多加了一份新腌制的白菜咸菜，也算是蛮丰盛了嘛。 吃过饭，季子仁挑了两条二斤多的草鱼，拿上家里的一坛酒，就跟着媳妇回门了。 鱼是昨天兄弟三人去河里捕的，为了让老丈人一家吃上新鲜的鱼肉，特意将鱼养在了桶里。 由于兄弟三人常年在外，捕鱼技术有限，就算家里工具齐全，最后三兄弟弄了一小天，也才弄上来小半桶，这两条大鱼被拿走后，桶里面瞬间就空了，剩下的鱼，也都是巴掌大的小鲫鱼了。 季子仁还要带着家里唯一的母鸡走，鸡腿都绑好了，乔月不忍心，拿剪子剪开了绳子，放它自由。 这鸡要是带走了，家里就一只鸡都没有啦，实在太凄凉了。 重获自由的大母鸡赶紧躲进了鸡窝里，离季子仁远远的。一向在家称王称霸的大花，此时心态彻底崩　　　　　　　　　　　　　　　　　　　　　　　　　　　　　　 了。 本以为他们只要自己的蛋，谁知现在竟然还想要自己的命。难道就因为自己昨天没下蛋？ 经历过自己鸡生中的大起大落后，让大花一改往日的趾高气昂，接下来的几天都夹着尾巴做鸡。 母鸡被放了，季子仁打算去二婶家再买一个，乔月没同意，劝说他今年多养几只鸡，过年的时候给娘家一起带两个，好说歹说了半天，最后假装生气了，才让季子仁打消买鸡的念头。 其实季子仁准备的礼已经足够了，那一坛酒就远远超过公鸡的价值了，只不过大家回门都带鸡，他总感觉媳妇回娘家没有鸡，委屈了。 乔月自然是懂他的，不过有时候自己更喜欢做一个与众不同的人。 早晨的小插曲过去了，两人换上新衣服，慢悠悠的往乔家走去。 虽说特意放慢了步伐，不过还没到半柱香的功夫，两人就到了。 离得这么近，回门的情绪还没酝酿好呢。 乔星早早就在转弯处等着，见姐姐姐夫出门了，立马跑回家去报告。 乔家爹娘一听闺女要回来了，赶紧拿着鸡毛掸子象征性的扫了扫已经非常干净的房间。 “娘，我姐和姐夫来了” 乔星见姐姐来到了家门口，给屋里的爹娘实时播报姐姐的行踪。 老两口赶紧出来迎接，乔家阿娘乐呵呵的接过了两尾大鱼，乔家阿爹眼神晶亮的接过了酒。 俩人手里拿着回门礼，越看女婿越喜欢，一个劲的跟女婿寒暄，完全将自家闺女扔到了一边。 只有乔星抱着姐姐的大腿撒娇，说着“我可想你了”之类的肉麻话，这才让乔月舒坦了一些。 还是有人挂念自己的，虽说对方是个小油条，“甜言蜜语”张口就来。 早饭都吃过了，大家就是坐着闲聊天，正好要种地了，乔家阿爹特开心的拉着女婿说着今年种地的事情。 也难怪阿爹开心，除了自己得了一坛子酒之外，最大的原因是：终于可以进行男人间的对话了。 毕竟一个女婿半个儿，作为一个没有成年儿子的男人，有些话题都没处讲，憋了这么久，话匣子终于被打开了，可以畅所欲言了。 男人家的话题，女人们和小孩都不喜欢，打发掉了乔星这个小跟屁虫，乔家阿娘带着闺女去隔壁屋子聊八卦去了。 “姑爷咋样啊？对你好不好啊？” 乔家阿娘是个直接的人，而且跟自家闺女说话，也没必要拐弯抹角。 “挺好的，呃~~~对我挺好的。” 面对娘亲直接的提问，乔月有点懵。 “怎么个好法啊？”乔家阿娘一脸的八卦表情，笑眯眯的看着闺女。 “就是挺会疼人的，额~把钱也都放我这了。” “刚成亲就把钱放你手里了？多少钱啊？” 一听到钱，乔家阿娘的八卦之魂彻底被点燃了。 “不告诉你，怕你向我借！” 乔月总是知道怎么让阿娘急得直跳脚，故意卖关子。 “臭丫头，你娘现在也有钱了，我还怕你跟我借呢。快点，别磨叽了，赶紧跟娘说说，女婿给你多少钱啊？” “他爹娘留下的钱，他没动，都是给我小叔子们娶媳妇用的，反正我也不贪图这些钱，也就没问多少钱。他自己赚的钱，盖完新房剩下的，就全给我了，” “姑爷盖完房子还剩下钱呢？攒了多少钱啊？“ “十八两多点” “哎呦呦，可了不得了，他那个差事这么赚钱啊？“ “你俩那房子我听他二婶说，花了得有四五两银子垒的。盖完房子还有这么老些钱呢？” 他这出去干活也就四五年呗，这就攒下了二十多两？他家种地的钱是不是也在你手里呢？” 听到闺女说出的数字，乔家阿娘彻底被震住了，自家这两年，种地再加做买卖才攒了不过三十多两银子，这女婿一个半大小子，出去四五年，一个人就攒了这么多钱，这未免也太有出息了。 “不算地里的收入，我手里的钱都是他这些年的工钱，平时给人抄书，代写书信的钱就够他哥仨租房和日常花销了。“ “种地这些年也没攒下多少钱，他家的地都在他几个叔叔手里种着呢，牛啊驴啊都用着，最后就给了点粮食，也没捞到好，他去年回来把地收回来了，他三婶四婶老不乐意了，我俩成亲头一天去他们两家，都没给我俩好脸子。” 一想到成亲第一天受到的冷遇，乔月就忍不住要跟阿娘吐槽。 “他三婶和四婶可不是啥善茬，你没事少搭和她俩（搭和：和读四声，跟搭理意思差不多，不过有一层上赶子，主动去跟人交往的意思）” “他三婶可是个泼辣货，你大伯娘跟她一个村的，俩人早几年那可是好姐妹呢，好得跟亲姐妹似的，后来因为点破事闹掰了，你大伯娘够奸了吧，愣是没斗过她，给你大伯娘气得好几天没下来炕，天天躺炕上寻思咋报仇，你说他三婶得多邪乎（奸：形容一个人精明，偏贬义。邪乎：形容一个人厉害，多含贬义）” “姑爷也是个硬气的，还真把地给收回来了，他爹娘去的时候，他爷爷没挺住，没多久也跟着去了，可怜他奶奶挨家过日子，在他二叔家还能享点福，在他三婶四婶那，一年啥也吃不着，活也不少干，你俩成家了，对他奶奶可得好点，要是能接回来就想办法接回来。” ………… 乔月起了个头，乔家阿娘就开始了滔滔不绝的“解密”，一股脑的给闺女讲了很多老季家的往事。 听完了阿娘的“科普”，再结合这三天的所见所闻，乔月解开了困扰自己的诸多谜团，每个人对自己的态度，也瞬间理明白了。 不得不说，季家这个庞大的家族，极品事可真不少。 厨房是女人最爱的八卦场所之一，母女二人一边八卦，一边做美食。做了好几道美味佳肴。 午饭吃得是相当丰盛了，有鱼有肉还有鸡鸭蛋，当然还有乔家阿爹爱不释手的酒。 喝点酒就兴奋的乔家阿爹，还特意把家里过年时，闺女腌制的腊肉拿出来秀了一下，算是跟姑爷变相的炫耀了一下自家闺女的巧手。 殊不知他的宝贝闺女，早就用自己的巧手收买了所有人。 季子仁陪着老丈人吃吃喝喝将近一个时辰才下桌，期间乔家阿娘给闺女准备了一大堆的东西。 各式各样的菜籽用碎布包得齐齐整整的、龙爪和芦荟各三颗，根底下都是带土的，用白菜叶子包着，回家栽上就能活、还有一坛子腌好的咸鸭蛋和各式各样的小咸菜、萝卜干，豆角干等各类干菜应有尽有，整整装了一柳筐。 “我说媳妇啊，人家闺女都往娘家划拉东西（划拉：跟拿是一个意思，但是要比拿多了一层贪婪的意味，多用于贬义。也根据语境可用于揶揄和打趣），你咋跟人家反过来了呢，从娘家一筐筐的往婆家倒登呢。（倒登：跟划拉一个意思）” 季子仁跟媳妇回家的路上，望着手里的柳筐，打趣着自家的小媳妇。 “少乐呵了，你以为白拿的啊？我娘说了过年的时候要还双倍的呢。到时候咱要是不还的话，我娘说了，带着我弟和我爹，天天上咱家吃饭来。啥时吃回本啥时回家。” “来呗，我巴不得丈母娘他们来呢，人多热闹。” “哼，德性！” 自家相公的回答让乔月很满意，孝顺的男人真的是超级性感啊。 19.改造菜园子 回过门了，乔月就不再是新嫁娘了，作为季家的女主人，自然要承担起女主人的职责，将家里打理得生机勃勃！跟相公一起带领大家“奔小康” 虽说家里都是一帮比自己还小的弟弟妹妹们，但是就因为这样才更有希望，某位伟人不是说过，青年是d的未来和希望嘛。 年轻人虽然没有中年人那么多的生活经验，但也正是因为这样，年轻人才有无限的可能，更容易接受新鲜事物，不被条条框框所束缚。 短短几天的接触，乔月跟婆家的弟弟妹妹们相处得非常愉快，对大家的性格也有了基本了解。 季家的孩子们都是有主见的人，虽说年纪不大，但每个人对自己的人生已经有了很周详的规划，可以看出来，已故的季家爹娘非常会教育孩子。 在县里明明可以活得很舒服，但是为了以后更好地发展，当机立断的回家种地，且兼顾着县里的差事，在众多婶子的围攻下，将家里的土地全部要回来，让东家同意雇佣他一个月回县里工作三天，这是何等的魄力和手段啊。 乔月暗暗佩服自己这个还不到弱冠之年的相公，在这个年代，这个社会，这个阶层，能有如此的眼界和能力，实属不易啊！ 自家男人这么能干，自然不用担心他赚钱养家的能力，为了让他更好的在外面奋斗打拼，自己一定要把家事处理的妥妥当当，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人一旦有了目标，做起事来就有奔头了，看事情也会找积极的一面了！明明是一片荒草的菜园子，在乔月的眼里，就成了餐桌上的美味佳肴。 在收拾菜园子这一件事情上，就让乔月感受到了家里人多的好处， 家里男人多就是好办事啊，诺大的菜园子，早晨还是满园荒草呢，不到中午就已经焕然一新，变成可耕种的肥田。 几个男人吃过早饭，不大一会就把荒草拔干净了，牛拉着犁走几圈，再撒上农家肥和草木灰，然后家里的老黄又犁了一遍，菜园子立马就整整齐齐了。 一想到这么大片的菜园子都归自己管理，乔月瞬间眼冒红心，再一想到能种好吃的蔬菜了，更加的雀跃，虽说在现代的时候没种过菜，但就是会莫名的兴奋。 在现代的时候，无论是在农村还是城市，大家都在努力种菜。有院子的，在院子里种菜。没有院子的，想方设法也要种菜。 有些人，在家里小小的阳台上，就能开拓出一片广阔的菜园。 什么样的蔬菜瓜果也难不倒大家，高楼大厦也阻挡不了种菜的热情。 有土的地方就是乐园。小区内的花花草草，怎么会比种几根大葱来的实际呢？ 空地不用来种菜，那就是资源的极大浪费和对土地的不尊重。 曾经最火的游戏是开心农场，虽然玩这个游戏的人，大多都没种过菜，但也抵挡不住大家的热情，种菜这项技能就像是与生俱来的一样，这大概就是种族天赋吧。 虽说家里六口人挺能吃的，但是这么大的菜园子要是都种上菜，铁定是吃不光的！于是乔月召开了首届家庭会议，重点讨论菜园子整改的方案。 乔月先将自己的规划讲了一下，然后让大家进行补充和改进，因为参会人员的积极配合，修正后的方案获得了全票通过，会议圆满完成。 季家的菜园子布局跟村里大部分人家的都不一样，乔家是前后都有园子，房前种菜，房后种粮食。 而季家主宅前面只有一个大院子，两边盖了牛棚、鸡架和仓库等。房子后面直接连着一大片大菜园子，比正常人家全部的菜园子加房屋面积还要大。 季家爹娘早早就为四个儿子做好了规划，特意买了一大片地来盖房子，等以后儿子们各自成家了，把菜园子改成宅基地也毫无违和感。 距离把控得很完美，兄弟几人虽离得近，却互不打扰，早早就为孩子们定下这么完美的规划，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由于菜园子占地面积太大，而且常年两个小娃娃在家，所以一直都是拿来种粮食，周边的篱笆基本上已经失去了作用，稀稀拉拉的立在园子周边，颇有些破败的凄凉感。 早就被国家各类园林景观惯出强迫症的乔月。怎么能忍受这样的篱笆呢，最先整改的就是这排稀松的篱笆。 篱笆的事情困扰了乔月好几天，怎么想也想不出个主意，不过开会的时候，熟悉各种木材的老二提出可以种植山楂树，这一下子让乔月恍然大悟。 山楂树简直不要太适合，前年大堂哥开始跟自家合伙做糖葫芦生意，他除了去山上摘果子，还在家里的空地上移植了好几颗山楂树。 山楂为浅根性树种，主根不发达，但生长能力强，在瘠薄山地也能生长。 这东西是顶端优势极强的植物，是十分适合修剪成园林树木的。 定植后，当年发根较晚。但一旦第二年过了缓苗期，长势就会转旺，以后便一年比一年旺。 在它疯长的时候不厌其烦的修建，把它固定在两米左右的高度，还是非常有可能实现的。 反正种他也不是用来吃的，主要是为了美观，要是能结果子那就更完美了。 说干就干，此时正是山楂的根生出根蘖苗的时候，正好用于繁殖苗木。 趁春播没开始，一家人集体上山，正好多弄一些，种在园子周边做修饰栅栏。 人多力量大，用了短短三天时间，菜园子周边就全都栽上了山楂芽。 篱笆解决了，护卫工作不用担心了，接下来就剩下内部区域的整治。 其实也不用特别的大动了，家里三颗果树全都在菜园子边上，已经长成了，也没法修剪了，不过位置很偏，一点都不影响规划！ 剩下的区域，三分之一作为蔬菜区，种植各种的应季蔬菜，还有三分之一则被乔月规划成水果区，种植一些适合气候的应季水果，主要是西瓜和香瓜，再种一些草莓，搭个葡萄架子，让大家有多种美食可吃，补充维生素，让大家长得水灵灵的。 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一致的赞同，毕竟在这个时代水果真的是非常的稀有和昂贵的。要是能自家种植，那岂不是能一次性吃到爽，小吃货们怎么会拒绝这样的好事呢。 而且香瓜和西瓜收获之后，地里还可以接着种植土豆和地瓜，非常的划算。 最后的三分之一土地则被乔月用来种植花生、芝麻和苏子！ 季家的旱田地离家比较远，种植花生容易被偷，芝麻和苏子成熟后容易乍开，要时刻关注成熟期，所以要种在家跟前。 之所以种植这三样，是因为乔月打算用这些做原料，继续自己的美食研究。 乔月站在园子门口，对着家里大片的菜园子展望未来，光靠嘴说说，就已经让家里的几个小的跟打了鸡血似的！ 不愧是被现代鸡汤文灌溉成长的人，深谙成功学的套路，画大饼的话简直脱口而出啊！短短几句话，就让众人兴奋得恨不得马上就把家里的菜园子种满。 菜籽还是比较好弄的，但是好的草莓秧子和葡萄秧就比较难弄了，村里的人都是去山上摘野葡萄吃，酸溜溜的，也不好吃啊！ 野生草莓更是小得可怜，这东西还是蹿秧子的，一年不管它，就能占据了不少的土地，基本上没有人家会浪费土地种草莓。 不过这些小困难并不能难倒一群吃货们，没有什么是用钱解决不了的，如果解决不了，那咱就找人帮忙！ 毕竟家里可是有在县城待过的人，而且不止一个，要是连这点东西都搞不定，这几年岂不是白混了。 季子仁提前回县城做账，然后让相熟的朋友帮着代买所需的东西。 熟人办事就是快，五天不到，东西就都买齐全了，其中还有几样临河村没有的菜籽，还贴心的将种植的注意事项标记了，大家看到后感觉十分惊奇，非常期待能长出什么东西来。 乔月也兴奋了，因为里面有自己最爱的西红柿种子。 真的是天助我也，西红柿在手，感觉全世界都被握在了手里。 20.来个找茬的 商品经济不发达的时代，每样东西都要自己做，这就是小农经济的特性，啥都得自给自足。 在这缺少调料的时代，尤其还是家里人这么多的情况，大酱是农家必备的单品，谁家要是没做大酱，这一年是非常难熬的了。 没有农家大酱，餐桌上得少了一半的菜肴。 未出嫁的那两年，乔月跟着阿娘做过大酱，流程都会，但就是没自己独立做大酱的觉悟。 毕竟是头一次做家庭“主母”，光顾着改造菜园子了，家里其他人，不是汉子就是小孩子，也没人想到要做大酱，要不是乔家阿娘无意中问这么一嘴，季家这一大家子，很可能就完美的错过了做大酱的时节。 现在做大酱已经晚了一阵子了，不过也不是不能做，就是麻烦点，需要自己掌握好酱发酵的温度。 男人们都下地干活了，乔月带着四妹和小五，还有自己粘人的弟弟，四个人挑了五十斤的黄豆，眼睛都挑串花了（串花：临河村方言，就是眼睛劳累，看东西重影的意思）。 终于挑出了个大饱满的优质黄豆，泡了整整一天，等豆子全身胀大，将豆皮撑破了，几人将豆皮全部挑出来，清洗干净，烀了整整两大锅。 烀豆子烀了一小天，满院子都是熟豆子的香气，吸引了不少在家看家的小媳妇们，纷纷过来串门，聊八卦，倒是让乔月听了不少的八卦。 “你家才开始烀酱啊？别人家早就弄完了，到底是新媳妇啊，干啥都跟不上趟啊。” 乔月正一边拉着毛驴磨豆子，一边跟新认识的几个朋友聊天，聊得正开心呢，突然就出现了这么一个不和谐的声音，让和谐开心的气氛瞬间变得尴尬。 看来家里的院子门也该修修了，乔月心里默默吐槽着。 说话的人，正是季子仁堂伯父家的大儿媳妇，她还有另一个身份，就是季家三婶的娘家侄女—小张氏。 貌似一句简单的调侃，却也是恶毒至极，乔月作为新媳妇，本来就处在舆论的风口浪尖上，哪怕做错一件小事，就会被有心人无限的放大，现在小张氏更是直接将乔月归成，不会过日子的小媳妇这一类，其心可诛啊。 这个时代对新嫁娘就是不公平，就算你前一天还是爹宠娘爱的大姑娘，但是一旦你拜了堂成了亲，那你第二天就必须掌握所有的家务事，要不然就是个不合格的媳妇。 一个不合格的媳妇，除了自己被笑话之外，娘家也会背上不好的名声。 小张氏这段话，已经算是很明显的引战了。 面对这种直接下战书的，乔月冷不丁的还有点不适应。 毕竟在现代的时候，乔月接触的同事都是年轻人，人家下班了，都忙着约会旅游泡吧呢，可没有这么多闲工夫去管你啥时候做大酱，楼里面的邻居，一起住了好几年，也就混个脸熟，你家只要不扰邻，都没人愿意跟你多说一句话。 “你这是来溜达的，还是来挑事的，有你这么唠嗑的吗？不爱待就麻溜回家去。” 还没等乔月想好怎么反击，季家二叔的大儿媳妇，宋氏直接帮自己怼回去了。 乔月被震住了，没想到，这个年纪比自己还要小的妯娌，竟然战斗力如此爆表。 “姓宋的，我说话碍找你什么事了，咋哪都有你呢，你咋那么欠登呢。” 小张氏向来泼辣惯了，本打算欺负一下乔月解解气，没想到却被宋氏给攻击了。 自打乔月嫁过来，自家那个臭男人就天天跟自己叨叨，子仁媳妇多多漂亮，多多贤惠，哪个女人能忍得了自家男人这样夸别的女人啊，这种话听得多了，小张氏不敢跟自家男人撒火，就只能来捏软和人了。 本以为自己能过过嘴瘾的，谁知竟然被宋氏给骂了，本来两人就不和，今天新仇加旧恨，小张氏直接将火力转移到了宋氏的身上。 “当然跟我有关系了，这可是我堂嫂子，一家人不帮一家人，难不成还要像个四六不懂的人，窝里斗啊 。” 宋氏的一句话，直接让小张氏没话说了，这个时代太重视家族的团结了，最忌讳窝里斗了，要是情况严重，都容易被休掉。 你在家里怎么吵闹都可以，但是不能当着外人的面，若是在外人面前不给本家人脸，不管是谁，就等着受惩罚吧。 此时院子里除了季家本家的几个媳妇，还有别姓人家的媳妇，泼辣如小张氏，也不敢太过于张扬放肆，不敢让人看了笑话。 小张氏被怼得无话可说，只好恨恨的瞪了宋氏一眼，然后若无其事的跟其他小媳妇唠嗑，完全没有要走的迹象，脸皮也真是够厚了呢。 一场“大战”就这样被化解了，乔月感激的冲着宋氏甜甜一笑，宋氏直接被笑成了个大红脸，完全没有刚才的女王气势了。 美色果然是男女通吃啊，无论什么时代，漂亮的小姐姐都会被人优待。 除了小张氏这种故意来找茬的，大部分来串门的妇人，都是有意跟乔月交好的，毕竟季家是村子里的富户，家里牛啊驴啊的，什么都不缺，家里还那么多在县里有活计的人。 这要是跟乔月相处好了，没准还能捞到点好处，而且季家新媳妇看着也是个好相处的，能多个聊得来的朋友也是不错的。 乔月这边磨好了豆子，大家一起洗了手，帮着做酱块，人多力量大，没多大一会儿，五十多斤的酱块就做完了。 将做好的酱块密封好，放在小五的房间，四妹有了新房间，老房间就留给小五了，现在家里就属小五的房间空间大，正好用来放酱。 乔月是个知道感恩的人，谁帮过自己，心里都记得呢，平时家里做点什么好吃的，也不藏私，只要肯学，都倾囊相授，反正都是一些常见的农家饭，也没必要弄得跟祖传秘方似的，防人跟防贼似的。 自己的新发型也会跟大家分享，深受大姑娘小媳妇的喜爱。 总体来看，乔月嫁过来之后，跟村里人相处还是非常和谐的，而且乔月本人是个非常爱八卦，喜欢聊天说话的人，而且知识丰富，有时候会将现代的故事本土化后，讲给大家，让大家听个乐呵。 在娱乐极度匮乏的时代，能听到这么多新奇的故事，那得多招人稀罕啊。 别说是小媳妇们了，小孩子们也爱聚在季家，听漂亮的小婶子讲故事。 当然，乔月也不是白讲故事的，这些人边听故事，就边顺手帮着乔月把活干了，托大家的福，季家的蔬菜水果们，长势十分喜人。 不过最让人讨厌的，就是小张氏了，这人也是奇了怪了，明明不喜欢乔月，但还爱往人家身边凑，只要她闲在家，就场场不落下，几乎成了季家的常客了，乔月还不能直接撵人，只能选择性无视。 这大概就是黑粉吧——我不喜欢你，也要关注你，然后时不时的跳出来恶心你。 不过跟她姑姑接触过几次之后，乔月对小张氏反而没那么讨厌了，毕竟小张氏坏都坏在明面上，季家三婶真的是满肚子坏水，让人防不胜防。 有一次季家三婶跟乔月闲聊天，问乔月为啥做这么多的大酱。 乔月也没想太多，就直接说家里人多，做少了怕不够吃，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愣是被传出了不孝的名声。 说乔月新媳妇不会过家，都过了做酱的时候了，还敢做这么多，真是浪费钱啊。有钱做酱，没钱看她奶奶，都嫁过来快一个月了，也没招呼奶奶吃过一顿饭。 季家新媳妇不会过日子，不孝顺的传言，瞬间就传遍了整个村子，传播速度之快，明显就是有人故意为之。 乔月做了五十斤酱，在村里确实算是独一份了，十斤豆子就要用四斤盐才能做好大酱，虽说豆子是自家种的，不要钱，但是二十斤的盐可是实打实的要用二百文钱的。 村里就算是人口多的人家，一年也不过就做个四五十斤的大酱。 而季子仁家的人口，在这个村子里，算是少的了，这样一对比，确实算是比较奢侈的行为了，但是这一点就无关紧要了，反正我有钱，我爱咋花就咋花，顶多被说一句浪费。 但是不孝这个帽子扣下来就太缺德了，古代最看重的就是孝道了，这要是背上了不孝的名声，会被不明真相的人戳脊梁骨的。 不过季家三婶明显低估了乔月的宅斗技能，虽说作为外来的媳妇，对季家的事情了解的不多，但是该做的事情可是一样都没少。 平时笑呵呵的与人和善，不代表乔月是个啥都不懂的“傻白甜”，而且乔家阿娘时不时的就会提醒着，再加上季子仁这个腹黑的军师指导，怎么可能犯这么明显的错误呢。 谣言是传开了，但是辟谣的话也很快就传开了。 “人家小媳妇可孝顺了，没少招呼她奶吃饭，我都看到好几回了，她奶也不来啊。” “我也看见过，季家大小子买了一大块的猪肉，得有两三斤，都做好了，那菜闻着才叫香呢，季小五去喊她奶奶过来吃饭，没喊来。” “他奶不过来，就送过去呗。” “送过去？送过去，他奶一块都捞不到，你没看季家老太太瘦那样，在二儿子家好不容易涨点膘，到三儿子家，没几天就瘦没了，现在干巴拉瞎的，瞅着都可怜。”（干巴拉瞎：就是瘦骨嶙峋的意思） “老三媳妇那个厉害劲，可把季家老太太欺负苦了，季老三也是个软的，他娘都被欺负成这样了，也不管管，不像他的几个哥们，一点都立不起来。” “没准季老三就是不想管呢，他娘吃饱了，他不就吃得少了。” ………… 没几天，季家三婶的恶行就被全村重新提起来了，真可谓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过很显然，对于这样的风评，季家三婶是浑然不在意的，大家对她的八卦也不太感兴趣，大家更喜欢看好人变坏，至于坏人有多坏，只要不坏到自己头上，爱多坏就多坏。 果然，道德只能约束好人。 21.捕鱼 “媳妇，嗯~~用点力气，再往下摁摁，你得好好对待我的腰，等你以后如狼似虎了，才知道男人腰好，对你们女人多重要。” 啪…… “我可是你亲相公啊，你怎么能说打就打呢，我要去老丈人家告状去。” “坏蛋！就知道欺负我。”一见相公这“油腔滑调”的做派，乔月就忍不住，在他的后腰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你说你，就掐我有能耐，你个窝里横，你要是把欺负我的能耐，用在对付林子哥媳妇身上，她铁定不敢天天往咱家跑。”（窝里横：形容一个人在外面受欺负，不敢还手，就只敢欺负自家人） “我就没能耐了，我就窝里横了，你能把我咋地！” 一听到相公提到小张氏，乔月就头疼，直接将气都撒在了相公身上，发泄似的，用力锤着他的后背。 “我错了，饶了我吧！好媳妇，别生气了，我不说了还不行了吗。” 力气耗得也差不多了，见他求饶了，乔月就坡下驴，放过自家相公了了，继续给他按摩，可不能真把家里的“顶梁柱”给打坏了。 “我跟咱爹商量了一下，过几天要挂鱼去，明天我就去县里托人买个好网，你帮我把钱准备出来。” “就你跟爹俩人啊？” “当然不是了，小傻妞，两个人也忙叨不开啊！（忙叨：就是忙活的意思）还有二弟和三弟，我们四个一起整，咱家船也够大，我们四个一起整，轻悠的（轻悠的：就是很充裕，轻松的意思）” “死鬼，说谁呢，你才傻呢，二弟和三弟也跟着打渔，他俩这是不打算回县里啦？” “嗯，都不回去了，二弟婚事今年就该定了，明年就娶媳妇了，得在家好好置办成亲的东西了” “再说了，木匠的手艺，他能学的也都会了，剩下的都是他师父不教的，继续在那待着，也学不到啥手艺了，也就是给人白当苦力，还不如回家种地，农闲的时候，找点木匠的零活干，我跟三弟也都能给他帮帮忙。” “三弟那头，我也不打算让他继续跑堂了，都是伺候人的活，受着气，也挣不了两个钱，以前家里没办法，才让他出去的，现在家里日子好过了点，他嘴好，适合做买卖，过阵子找点小买卖让他做。” “大管家，你这安排得挺好啊！那弟弟妹妹们的亲事，你也一手操办了呗！”乔月揶揄着自家相公。 季子仁对弟弟妹妹的未来规划，真的算是劳心劳力了，嫁给有责任感的男人真好，可以少操不少心。 “二弟亲事定下来了，是我舅舅家那头的女娃，三弟没订亲，这个可就得看你这个当嫂子的了，我是不敢掺和，我要是挨家看小闺女，你这个小醋坛子，还不得把我腿打折了。” “少来，我哪敢打断你的腿啊？你那么会告状。” “那咱家小妹咋办啊？今年也十二了。” 已经探讨到这个话题了，索性就把弟弟妹妹们的婚事都商量好了，自己作为大嫂，虽说年纪还不如二弟季子义大，但是娶亲嫁女的事情，还是得女主人操办的。 “小妹还赶趟，女孩嫁人可是一辈子的大事，等咱家再富裕点，给她找个好人家，咱多给她置办点嫁妆，不能让她受苦。” “虽说不着急，那你也上点心，你没事多打听打听谁家小子好，咱先备着，别等过几年，好的都给挑没了。” 乔月对相公的建议深表赞同，自己也非常偏爱小姑子，同为女人，真心希望她嫁个好人，过富裕的日子。 “娶了你这么个小管家婆，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事啊。” “知道就好，以后对我好点，少惹我生气。” “我对你还不好？谁家男人在地里忙活了一天，回家还交公粮啊。你看看我这水嫩嫩的小脸蛋，还不是你相公我滋润的。” 季子仁一边满嘴荤话的调戏着自家媳妇，一手直接伸进了媳妇的衣服里，揉捏着自己最爱的大桃子，打算先来一口解解馋。 “别弄了，早点睡吧，明天你还要去县里呢。” 被捏得浑身酥酥的，身体起了反应，也想来一场痛快的床上运动，夫妻之间的某些事情，男女都是享受者，而且一旦开始了，基本就停不下来了。 不过男人都喜欢征服的快感，乔月也非常配合的软软的拒绝了一下，增加点夫妻情趣。 女人的不要就是男人发起进攻的号角，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精力，反正两人最后累得沾枕头就睡着了。 “怪不得大家都爱小鲜肉呢，果然是火力旺，后劲足啊。”临睡前，爽了一番的乔月，终于领悟了。 临河村靠近大河，渔业资源还算丰富，但没有人家舍得钱，为捕鱼去专门买网，买网要先去县里的杂货铺子预定，过几天能买到。 大多数的人家都是用芦苇篓子去兜鱼，讲究一点的人家会自己织网，更多的人家，没有船也没有网，只能去堵小河沟子，捞几条小鱼，打打牙祭。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个道理可不是人人都懂的啊。 五六天后，去县里定的网就回来了，正好赶上家里的农活全都干完了。 几个男人连口气都没歇，隔天天还没亮，几人趁着月色，就划船出去捕鱼了。 打渔捕猎这些事情，对于男人们来讲，更像是一场游戏。而且还是这种空手套白狼的好事，不兴奋才怪呢。 本来乔月对几人出去捕鱼是不抱希望的，毕竟兄弟三人曾经忙活了一小天，才弄了那么点鱼。 不过很显然，乔月低估了自家阿爹的实力和季家三个男人的学习能力。 中午还没到，几人就喜滋滋的，抬着两个大筐回来了，看这神情，明显收获颇丰。 见几人回来了，早早就守在门口的乔星和小五，乐颠颠的迎了出去，围着两个大筐蹦蹦跳跳的，开心极了。 将男人们换下湿衣服泡在了盆里，乔月就开始起锅煮饭了。 男人们将网挂起来，开始从网上往下摘鱼，网眼上密密麻麻网了不少鱼儿。 大概是开河之后，大家都在忙着种地，捕鱼的人少了，这鱼儿虾儿的戒备心也小了，当然也可能是鱼儿们安逸惯了，没见过这么精良的渔网，一不小心撞进了渔网就溜不出来了。 要是赶上市面上鱼少的的时候，两斤往上的大鲤鱼是能卖到十五文左右的价格的。 草鱼还有白鲢花鲢价格要便宜一些，但是基本上也是十文钱打底。 看着两筐鱼，约莫着能有一百来斤，超过两斤的大鱼就能有六七十斤，这要是卖好了，能卖上一两银子呢。 这可算是相当的赚钱了，首捕开门红啊。 “大姐，阿爹和姐夫挂了好多鱼啊。今天咱们吃啥啊？” 乔星望着满筐的大鱼，馋得都坐不住凳子了，嘴角眼瞅着就快流出口水了，在姐姐身边晃来晃去的，想方设法的套姐姐的话。 小五倒是还坐得住凳子，只在旁边盯着看，没有说话，但是眼睛晶亮亮的观察嫂子的下一步动作。 被两个小馋猫盯得实在是浑身不自在，乔月将盆里的脏衣服交代给了小姑子，指挥两个小馋猫去菜园子薅草，（薅hao草：拔草的意思），自己亲自去挑几条好鱼，给大家伙解解馋。 虽说家里一下子挂了这么多鱼，但是两斤多的大鱼，还是挺舍不得吃的，乔月跟阿娘挑了六条半大的鱼，打算炖着吃。 剩下的那些不好卖的小鱼小虾直接用猪油煎了，做成鱼虾酱，还能多放几天。 鲜美的鱼肉，不用特别多的调料，只用简单的葱蒜炝下锅，再放点白酒去去腥味，就能激发出鱼儿最鲜美的味道了。 面对如此美味，季子仁却没空细细品尝了，三兄弟匆忙的扒了几口饭，就带着刚从网上摘下来，还活蹦乱跳的鱼儿去县里了。 想趁着鱼儿还活着，还能卖个好价钱。 以前乔月还很纳闷呢，为啥临河村靠近河边，却很少有村民以捕鱼为生呢。 今天跟着阿爹和相公折腾了一天，才理解了捕鱼赚钱的艰辛。 这一行是真的不容易啊，天没亮，几人就要出去放网，剩下的时间还要划着船在周边晃悠，往网口方向赶鱼。 好不容易将鱼挂上来了，还要回家摘鱼，之后还要急匆匆的，赶到县里亲自去卖鱼，要不然直接批量卖给鱼贩子，要少赚一半的钱。 要想多捕鱼，首先家里必须有船，还要出动三个以上的青壮年劳动力。 自家买了好网，出动了四个人，也才弄了一百来斤的鱼，这已经算是大丰收了。 别的人家，装备不齐全，劳动力不够，技术要是再不过关，捕鱼赚钱可就相当的难了，有这功夫，还不如出去打工了呢，起码付出力气就能看着钱啊。 像现代纪录片中展现的那种开船出海，一网下来，就能捞到上千上万斤的场景。 冬捕的时候，一网下来，密密麻麻都是鱼的场景，果然只存在于科技发达的时代啊。 怪不得谁家工业革~命早，谁就能称霸世界呢。 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这句话还是非常有道理的。 奈何自己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啊，油轮是不可能会造的了，大网咱也不会织，穿越到这个时代，就只能在家宰鱼做饭了，起码咱厨艺还是不错的。 终于吃到了心心念念的美味，两个小馋猫捧着碗，专心致志的吃饭，也不用别人帮忙挑刺，就两人慢悠悠的吃，可爱极了。 毕竟是第一次经历捕鱼，乔月这次是准备不足了，早知道他们还要出去卖鱼，就应该备点干粮给他们的。也免得让他们三个匆匆扒拉一口饭就走了。 吃过饭后，乔家阿爹已经累得不想动了，连家都没回，直接躺在闺女家的炕上呼呼大睡。 乔家阿娘则帮着闺女收拾院子和厨房，四妹带着两个小的去附近挖野菜。 两个小的吃得开心了，干起活来也手脚麻利了许多。 四五月份正处在青黄不接的时候，除了家里的小白菜可以吃，剩下的菜肴就只能靠野菜了，每到这个时候，村里的女人们就会带着小娃子们漫山遍野的找野菜。 小娃子平时虽说顽皮，但是在找野菜时却是能派上大用处的。 娃娃们在田野和山上到处乱窜，每找到一片野菜，就画个圈占地盘，等着大人们来采摘。 可以打酱和熬汤的地瓜皮是乔月的最爱（打酱：就是食物可以用大酱烹制），只不过这东西长得跟地皮颜色太过相近，要是眼神不好，摸索一天也只能弄一小捧。 不过幸运的是，无论是婆家人还是娘家人，都知道自己好这口，每次都能带回来足够一家人吃的量。 被人惦记的感觉真好啊。 22.红颜一怒为奶奶 “子仁媳妇啊，这几天都看不着你出门了，看来他们哥几个没少捞鱼啊，你这是忙着在家数钱，都没工夫出门了吧。” “哪有钱可数啊？三婶你就知道笑话我，他们几个鱼没挂多少，东西糟蹋得厉害啊。我这一天天尽给他们洗衣服，收拾屋子了！还溜达呢，都忙的脚不沾地了，我菜园子都没工夫收拾了，都是二婶和我娘帮着弄的，要不都快成荒草甸子了，哪里还有功夫闲聊。” 回屋喝口水的功夫，就碰见了这么个难缠的家伙，乔月暗叹倒霉。 不就是虚伪的聊天嘛，好像谁不会似的，努力压制住心中的不快，乔月打算快速结束话题，将讨人厌的大张氏打发走。 不过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怎么可能被轻松打发掉。 “这几天看他们哥几个天天都拎两大筐鱼去县里卖啊，小五说你家天天吃鱼，可把我家三儿给馋坏了，同样都是季家人，你家顿顿大鱼大肉，我们这全家能吃顿饱饭就不错了，你奶奶都好几个月没沾到荤腥了，也怪我们这些当儿孙的不孝顺啊，老太太馋得那样子，看着都可怜。” 大张氏就像没听懂乔月的逐客令似的，进了院子就要往厨房走去，边走边哭穷，说得可怜死了，好像她家都快揭不开锅了似的，妄图道德绑架这个新进门的小媳妇，唤醒她的圣母心。 好不容易赶上那几个难缠的侄子不在家，就一个新媳妇带着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此时不来顺东西，更待何时啊。 “三婶子说的太对了，我奶都馋成那样，你们一家子也没舍得从嘴里省下一块肉给老人，你们这些当儿子儿媳的，当孙子孙女的确实是大不孝了。” “做人要对得起良心啊，吃肉可不能光顾着自己吃啊，给我奶留点荤腥啊，老太太岁数那么大了，能吃多少啊，老太太手里的地，足够她月月都能吃炖大肉了。” 实在受不了对方那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立了牌坊，还想占别人便宜的样子，乔月怒气一上来，啥也顾不上了，直接怼了回去。 村花的偶像包袱也不要了，直接恢复了当年怼天对地怼缺德长辈的优良传统。 “□□崽子，你这话啥意思！” 本以为是个软蛋，谁成想对方上来就扔了一个王炸。被乔月硬生生怼得哑口无言的大张氏，都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只好梗着脖子强装硬气，企图用长辈的威严和多年骂街练出来的音量压过对方。 “老泼妇，你再骂我一句试试，我说的话没别的意思，就是说你不要脸的意思！” “我就纳闷了，咋好意思觍着脸说呢，你家昨天不是刚吃了鱼吗，那香味都飘到了十里外了，还装啥啊。你这边说我奶都好几个月没沾荤腥了，那不就是说，昨天我奶连块鱼骨头都没吃到吗。”（觍着脸：就是厚着脸皮的意思） “你家小三吃得满嘴流油，也没说给我奶剩一口鱼肉，你们这么对待老人也不怕天打雷劈。” 对于大张氏的辱骂，乔月是彻底的怒了，不就是比谁嗓门高嘛，咱年轻，中气十足的，喊一嗓子，街坊邻里都听得见，而且说话句句诛心，让一贯脸皮厚得要命的大张氏，也有点露怯了。 “放你娘的屁，你他娘的跟谁这么讲话呢？有你这么跟长辈讲话的吗？” “长辈？哼！就你这种不孝顺的人，还有脸当长辈，就你这德行，顶多叫老泼妇。” “小贱~人，我跟你拼了。” 大张氏见嗓门比不过，直接准备动手了，怒吼了一声就冲了过去，手直奔乔月的头发，这架势，明显是个打架能手，这娴熟的手法，深谙打架的下三滥技巧，一看就知道，肯定参加过不少“战役”。 乔月早就做好了对方会跟自己肉搏的准备，随手操起家里的铁锹就迎了过去。 这一下子可把大张氏给吓坏了，平时她跟人打架都是薅头发，扇嘴巴，这次对方明显也不是善茬，再加上乔家阿娘带着三个孩子都来到前院了，几个孩子手里也操起了家伙，看来是真想跟自己硬磕。 见势不妙，大张氏也不恋战，冲着乔月吐了口浓痰，嘴里骂骂咧咧的，撒腿就跑了。 对方粗俗的行为，可把乔月恶心坏了，幸好躲得及时，这要是被吐到了身上，这件衣服都不想要了。 “你呀你，我就去菜园子帮你薅个草，你咋就跟人干起来了呢，那泼妇是出了名的不讲理，你这小胳膊小腿的，真干起来，还不得把你脸给抓花了啊。” 听见前院的吵架声，乔家阿娘急匆匆的赶过来，正好看见俩人对峙的场景，想想都后怕。 “我就是看她不爽，种着我奶的地，还不孝顺我奶，也不怕天打雷劈了。” “天天都不给我奶吃饱饭，每次去喊我奶吃饭，都阴阳怪气的不让我们见我奶，昨天要不是正好看见我奶去挖野菜，我让小五跟星星偷摸带两个鸡蛋给我奶，我都不知道我奶在她家遭了那么多罪。” “我奶吃得狼吞虎咽的，边吃边掉眼泪，看着都可怜死了。” “我开始都够客气了，没上来就骂她。她自己没眼力见，但凡要点脸，我也不至于跟她干起来了。” “反正也撕破脸皮了，等相公回来，我俩就去找大爷爷去，把我奶给带回来，我们养着。不能让我奶那么大岁数了，还受那个泼妇的闲气。” 乔月也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冲动了，但是一想到昨天小五和星星回来讲的那些话，心里就不得劲，就想给大张氏点教训，撕下她虚伪的面具。 “我奶昨天吃鸡蛋的时候都哭了，说她在三叔家都吃不饱饭，多吃一口饭，三婶就瞪他，三叔也不管。”小五怕大嫂被骂，赶紧向乔家阿娘解释。 “昨天她儿子还吃鱼肉了呢，是他亲口跟我俩说的，他娘炖了一大锅，他都吃撑了，吃饭的时候，让小五他奶割草去，回来啥都没剩下。”乔星也赶紧替姐姐说话。 “我嫂子做得对，我就是不在前院，要不我非得撕了她不可。” 看着三个急吼吼帮着自己说话的弟弟妹妹，乔月十分欣慰，真是没白疼他们仨啊。 乔家阿娘被三个孩子弄得都没脾气了，她也是心疼闺女，怕打起来吃亏，自家闺女这漂亮的小脸蛋，要是被那个泼妇给抓花了，那可不就亏大了嘛。 “行啦行啦，我知道了，以后就算再看不顺眼，你也不能直接跟她打仗，你大伯娘都不是她对手，你个小丫头片子，还不得让她欺负死，下次你真要跟她干仗，带着我，咱娘俩一起打她。” “算我一个。” “还有我。” “我我我也帮着大嫂打仗。” 四妹跟两个小的也纷纷表态，誓死要跟自家嫂子和阿姐共存亡，场面一度很感人。 “你们几个也别在院子里杵着了，都跟我去后园子薅草去，省得总惹麻烦。都嫁人了，还让人操心。” 乔家阿娘也不忍继续训斥了，毕竟孩子们都是孝顺的好孩子。 季子仁几人刚回来，乔月就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了自家相公，毕竟是因为自己冲动才惹了这个大麻烦，说话的时候明显底气不足。 “哎呦喂，这还是我媳妇吗？这么厉害，把那个老毒妇都给打跑了，出息了，有你镇宅，以后估计也没人敢上咱家来找茬了。”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季子仁也气得够呛，昨天去晚了，鱼儿不太好卖，等卖完鱼回家，实在是太累了，吃过晚饭，早早就睡下了，对昨天的事情自然是一无所知的。 不过光生气是没用的，想办法将奶奶接回来才是要紧的事情。幸好接奶奶回来这件事情，已经在心里盘算好久了，一直没找到好时机，这次被媳妇误打误撞出个好机会，一定不能错过了，走之前还不忘调侃一下自家媳妇。 “哎呀，你别说我了，我也是生气嘛。” 季子仁看着媳妇气短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换好了衣服，直接搂过媳妇亲一口，转身出门了。 季子仁出去跟老丈人商量了一下，然后交待了一下两个弟弟，然后挑了两尾大鱼，往季家族长大爷爷家里去了。 乔家阿爹叫上了媳妇和儿子，一起将鱼筐抬回了家里。 老二老三换了身新衣服，打扮得干净利索的，气定神闲的坐在家里等着。 见相公久不归家，乔月在院子里来回的踱步，时不时就跑到门口张望，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茶饭无心，坐立不定。 “大嫂啊，你可别晃悠了，你都给我晃迷糊了快，你就耐心的等着吧，大爷爷可是很有耐心烦儿的老头，他得跟我哥唠好一会儿呢，没看我哥没吃饭就走了嘛，等他肚子响了，估计就能回家了。”（耐心烦儿：形容一个人有耐心） 季子礼见嫂子着急上火的，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真的吗？”乔月不敢置信的回头问了一下，自家相公竟然有这么多的心眼？这种办法都想得出来。 “我大哥可比嫂子你想象的，要坏得多哦！哈哈哈哈”四妹见嫂子这副呆萌的样子，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看大家都是这幅轻松的样子，乔月也就跟着放下心了，既然大家都闲着无事，那就去干活吧，于是就指挥一家老小去菜园子薅草。 “让你们笑话我，小屁孩们，看我怎么整治你们。” 乔月在背后阴森森的笑，几人无奈的望着幼稚到家的嫂子，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菜园子已经在乔家阿娘和季家二婶的帮助下整理得差不多了，该出苗的都出苗了，该补苗的也都补全了，放眼望去，郁郁葱葱，整整齐齐，煞是好看。 大菜园子就是看着壮观，真要伺候起来，也真的是累人啊，幸好人缘好，有长辈帮衬，小叔子和小姑子都是好孩子，要不然光靠乔月一个人，每天啥都不用干了，天天住在菜园子里吧。 大家都是手脚麻利的人，三下五除二就将剩下的荒草都给除干净了。等回到院子里，还不见季子仁的身影。大家实在扛不住了，就先对付的吃了一口饭。 23.奶奶归家 日头渐渐西斜，一家人齐刷刷的站在院门口翘首期盼，终于看到了季子仁的身影。 “大爷爷咋说的啊？” "大哥，你咋才回来啊？" “奶奶啥时候回来啊？” ………… 季子仁还没等进了院门，就被家人团团围住。问了一大堆问题，还没从大爷爷的絮叨中走出来，此时又陷入了家人的嘈杂中。 “大爷爷带着二爷爷和四爷爷去三叔家了，咱们就在家等结果吧。” “你们别着急忙慌的，三叔一家再混不吝，也不敢不给大爷爷面子，再说了咱家是长子长孙，奶奶本来就该咱家养。” “现在就是收地比较费劲，现在奶奶的地已经被三叔家种上了，要想往回收，肯定要闹上一闹的。三叔那一家子都是占便宜没够的主，从她手里往出抢东西，可着实费劲了。要是我提的法子，他们不同意，这事可能就要闹上一闹了。” “实在不行，地咱们不要了，奶奶能回来就行。”以为接回奶奶会受到阻拦，不想奶奶继续受罪的乔月，意气用事的说道。 “放心啦，地肯定是能要回来的，最坏的结果就是让他们家白种一年罢了。不过我不会让他们这些不孝的人，白种奶奶的地的。” 听到媳妇这赌气的话，季子仁直觉可爱又感动，不是亲奶奶，就能做到这份上，足见自家媳妇的善良和孝顺，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媳妇到底是在蜜罐子里长大的啊，岳父母把她保护得真好，只有没被恶人欺负过的人，才会保持这样的善良吧。要是碰到大恶之人，忍让只会让他们得寸进尺，越来越过分。 季子仁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保护媳妇，让她以后再也碰不到这样的恶心事了，不要像自己跟弟弟妹妹们一样，还没从失去双亲的痛苦中走出来，就被亲戚们算计了。 不过要想保护媳妇，就不能让媳妇对恶人抱有希望，是时候给媳妇讲讲自己当初经历过的恶心事了，以前是怕她听了糟心，现在是免得她受算计，省得以后受欺负了，还要哭鼻子。 “嗯，相公说的对，不能便宜了那一家子。地要不回来，咱们就硬要，打架咱也不怵她，我娘家还有一堆堂兄弟呢。” “大嫂说得对，三叔家要是敢不还奶奶的地，咱就跟他硬抢，像上次那样，反正他们也打不过咱们。” 小五作为乔月忠实的“小狗腿子”，十分赞同嫂子的发言，誓死捍卫嫂子的一切决定。 “行，到时候真打起来，铁定让你俩打头阵。”季子礼看到嫂子和弟弟这副傻白甜的样子，实在是忍不住的想调侃一下。 弟弟真的被嫂子给带歪了，完全不像季家人一样心思重，反而是啥心情都会摆在脸上的直爽人。 不过一家子都腹黑也不太好，多俩个傻白甜，日子才有意思嘛。 季子仁斜了一眼自家三弟，一副“我媳妇只能我欺负”的表情。这一记白眼，吓得季子礼一个激灵，以往被大哥教训的可怕记忆涌入脑海，立即收敛了笑容，规规矩矩的站着。 “你饿不饿啊？没吃饭就走了，现在才回来。” 相公的话给了乔月一个定心丸，心里的石头放下了，心情不那么紧张了，才想起相公还没吃饭的事情。 “吃了，在大爷爷家吃的，一着急，忘记是饭点了，去了正好赶上他家吃饭，就留下和大爷爷边吃边说，大爷爷是真能说啊，拉着我说到现在才完事。” “哈哈哈哈哈，让你满肚子心眼子，千算万算还是漏了一算吧。” 看到相公被大爷爷折磨得灰头土脸的样子，乔月笑得一脸的幸灾乐祸。 季子仁一脸的宠溺的望着笑得花枝乱颤的媳妇，心里却想着晚上好好收拾她。要不是弟弟妹妹在场，绝对现在就办了她，让她知道男人的厉害。 眼看着天要黑了，大爷爷那边终于有消息了，季子仁立马带着两个弟弟去季三叔家接奶奶。 不知道是去年跟几个孩子的战斗失败，让季三叔一家子有了心理阴影，还是因为今天被乔月拿着大铁锹给震住了，反正季三叔一家子也没在土地的事情上胡搅蛮缠，非常痛快的答应了季子仁的提议。 之所以现在才谈完，大概是大爷爷给他们上了一堂，深刻的思想品德教育课吧，乔月偷偷的想着。 最后的结果就是土地今年全给季三叔家种，秋收的时候，他家交完赋税，要给奶奶200斤磨好的大米，明年奶奶的地就可以全部收回来了。 这个条件已经非常忍让了，季三叔家干出这种事情来，还能种到地，纯粹是因为季子仁懒得浪费时间跟他们掰扯。 也幸好他们有自知之明，没有做无谓的抵抗，否则的话，季子仁今年都不想让他们种了。 “奶奶要回来了，没有屋子住怎么办啊？”乔月一脸坏笑的在四妹和小五脸上打转。 “想好没啊？你俩到底谁跟奶奶住？” 四妹刚拥有自己的闺房，屋子里布置得漂漂亮亮的，香香的，虽说喜欢奶奶，但是要是奶奶住进来，房间就得重新装饰，而且也没法子跟小姐妹们炫耀了，所以一直在纠结。 小五也到了要面子的年纪了，整个村子就他跟乔星有自己的房间，村里的孩子们都羡慕坏了，现在要是跟奶奶住了，优越感就没了，所以也很纠结。 “我跟奶奶一起住，我屋子的炕大，让奶奶睡炕头。” 不过看姐姐挺为难的样子，小五最后鼓足了勇气，点了点头。 “等你二哥成亲了，就把他的房间给你，好不好？” 乔月有点内疚，因为房间不够了，还得让小孩子将屋子腾出来。看来以后真的要多赚钱，多盖几个屋子，让每个人都能有自己的屋子。 “我会好好照顾奶奶的。” 小五一听自己还有住新房间的机会，心情立马明媚了起来，还像个小男子汉似的，拍着胸脯，跟嫂子和姐姐打包票。 家里的被子和柜子都是现成的，多亏了家里的小木匠，家里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家具。 被子好久没人用了，小五将被子褥子铺在热乎的炕头上，烘一下潮气，乔月和小姑子将柜子擦得干干净净的，摆在了炕尾。等奶奶拎包入住。 刚收拾完屋子，季子仁就把奶奶带回来了，奶奶走得踉踉跄跄的，眼睛红红的，东西也少得可怜，只有一个瘪瘪的包袱，里面装的是两件已经打满补丁的衣服，季家姑姑给母亲做的新衣服，全都不在了。 奶奶一进屋子，看着布置好的屋子，棉被也是没有补丁的，还特意铺在炕头给焐热，顿时眼泪就又下来了。 奶奶一哭，乔月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赶紧找了个干净的布巾，帮着擦眼泪。 哭了好久，季家奶奶终于止住了眼泪，喝了一碗孙媳妇给的糖水，将碗里里外外舔得干干净净的，心情终于平静了下来。 “都是我的错啊，给你三叔娶了这么个瞎心烂肺的媳妇，我以前对她不薄啊，她就这么对我。” “都怪我不争气啊，几句好话就被她哄了去，被欺负成这样，都是我活该啊，都是我活该啊！” “奶奶，这不怪你，是孙子我没能耐，才把你接回家，让你平白受了这么多罪。” 季子仁扑通就跪在了地上，抱着奶奶的大腿就开始哭。 “我可怜的大儿子哟，我可怜的大儿媳妇哟，还有那死老头啊，咋就狠心抛下了这一家老小啊，让我们遭了这么多罪啊。” 季子仁的一句话又勾起了奶奶的伤心事，祖孙两人哭作一团，几个小的，想起了早去的爹娘，悲从中来，也跟着噼里啪啦的掉眼泪，看得乔月心酸不已，也是眼泪汪汪的。 将这些年积攒的情绪一下子哭出来了，大家心里都痛快舒畅了不少，只不过每个人一大早起床，都顶着红肿的大眼睛。 为了安抚大家的情绪，乔月一大早就去堂哥家买了一大舀子的豆浆，里面放着麦芽糖浆，就算兑上两倍的热水，豆浆依旧香甜可口。 季家奶奶一口气喝了两大碗后，才依依不舍的放下了碗，乔月昨晚就看出来老太太爱吃甜食，今天特意在豆浆里多放了一勺糖浆，给老太太解解馋。 昨天乔家阿爹和阿娘去县里卖鱼，正好碰见了季子仁的东家去市场采购，聊了好一会，知道了乔家还有米皮的营生，正好酒楼要开发新菜，就买了几张米皮回去，大厨照着乔家阿爹教的法子拌了一下，发现味道还不错，就当场定下来，每天要一百张米皮，可把乔家阿爹给高兴坏了。 有了这个买卖，乔家阿爹就没法跟着一起去打渔了，所以打渔小分队暂时就散伙了。 反正也快到鱼甩籽的时候，每到这个时期，大家会很默契的休渔，腾出时间，让鱼儿们好好的繁育下一代，休养生息，才能源源不断的有鱼儿，过度捕捞，只会造成鱼儿的枯竭。 可以说，古人对大自然还是很敬畏的。 乔家阿爹一大早送完了货，就应闺女的要求，从县里买了好几斤的猪肉和猪杂。 一来为了庆祝奶奶回来了，二来为了感谢几位帮忙出力的本家爷爷，季子仁小俩口打算设宴款待一下几位老人。 老人们牙口不是特别的好，而且常年吃不上几顿猪肉，乔月也不打算做什么新奇的花样了，红烧肉是最适合的菜了，猪肝卤了，剩下的猪杂大部分做成了辣炒猪杂，其余的做成猪杂汤，又加了一个卧鸡蛋，荤菜就齐活了。 素菜就是简单的拌米皮、炒腐竹和韭菜炒豆芽。 荤素搭配，有汤有菜，完美。 季子仁带着两个大弟弟陪着三位爷爷一起吃，乔月带着两个小的，陪着四位奶奶一起吃。 老人家难得吃顿美食，而且还是乔月特意按照老人的口味做的，自然是让几位老人吃得十分开心，新媳妇算是在老一辈面前刷足了好感度，以至于，之后村里一提起谁做饭好吃，几位奶奶必定会为乔月疯狂打call。 经过了几天的适应，孙子孙女承欢膝下，孙媳天天做好吃的，季家奶奶的气色终于好了起来，也不再一整天一整天的抹眼泪了，心情好了，就闲不住，每天带着孙媳妇打理菜园子。 不愧是老庄稼把式，在奶奶的亲身指导下，乔月这个种菜萌新，终于上手了。 天气一天天热了起来，菜园子里面的蔬菜也争先恐后的成熟起来，晚上还是个小黄瓜妞子，早上一看就已经长成中指的长度了，这丰收的景象，真的是让人欢喜啊。 24.小吃船 春夏之交，是农人们最喜欢的季节，农活基本上已经干完了，天气还不冷不热的，菜园子里的各色蔬菜都陆续成熟，饭桌丰富了，多吃点菜就能把肚子填得饱饱的，吃饱了饭，人才有精力去赚钱。 菜园子里逛一圈回来，菜篮子基本上就装得满满了，应季的蔬菜实在是太多了，哪怕随手摘几个黄瓜，就能整治上一顿饭，拍黄瓜、凉拌黄瓜、酸辣黄瓜随手就来，既爽口又下饭。 蔬菜多了，吃不过来怎么办？当然是要卖了，不过现在县里面到处都是卖菜的，要想商品卖得快，还得用点心思，生的不好卖，那就卖熟的好了。 到了休渔期，季家三兄弟暂时不能去捕鱼了，几人在家闲了几天，接了几个木匠活，干完了就又闲下来了，一会去菜园子修剪树枝，一会又去山上找野味。 山楂树这种疯狂生长的品种，都被他们给剪秃了，野鸡野兔虽说也捉了好几只了，但是架不住这哥仨好奇心重啊，满山的乱跑，山上的野食是没少带回来，但是衣服也刮坏了好几套，乔月实在是缝够了，一气之下，直接禁止他们进山了。 此举受到了季家奶奶的全力支持，为了点野食把衣服刮坏了，这不是糟蹋东西呢嘛。 山上去不了，河里也只能去捞点河蚌，再帮家里的女主人弄些青苔，就没事可干了，都快闲死了。 后来几人实在是闲不住了，就想着干点活计，不管赚不赚钱，只要让三个大老爷们出去，不天天在家待着就成。 正好蔬菜下来了，还正好赶上一年中，码头最热闹的时候，几人就将目光转向了码头，无论什么时候，最不愁卖的就是吃食，只要能吃就卖得出去，而且家里还有一个大厨，做的东西味道还是有保障的。 做点吃食小买卖还是不错的，投资小而且还保本，卖不掉大不了回家吃了呗。 码头上船来船往的，多去转转，了解一下现在的行情，等以后攒点钱了，也可以去码头找其他挣钱的门路。 兄弟几人本来打算找个摊位，但是岸边早就被小摊贩给占领了，剩下的地方离着码头挺远的，酒香也怕巷子深啊，更别提咱这食物都是凉的，也没有能飘到巷子外的香气啊。 码头是个好地方，有眼光的人都知道这地方能挣钱，什么时代都不缺少勤劳和智慧的人啊。 “实在不行，咱们就挑个扁担，把吃的挑到码头去吆喝，咱们挨个船走，也不要摊位了。” “反正咱哥几个有的是力气，挑累了，咱们三换着来。” “咱们为什么不划船卖吃食呢，省得挑了，而且来回还方便，你们也不用起早往县里去了，咱们就卖中午的那顿，吃完早饭开始准备就赶趟，划着船，两炷香就到码头了。” 老二和老三的对话，让乔月灵感咋现，现代的时候，满大街那么多的小吃车，为什么自己不能做一个小吃船呢。 以前就职的学校，就有不少的孩子毕业之后选择去游轮，里面最不缺少的就是有钱人，只要东西做的好吃，就有人买账。 去了游轮工作，满世界的跑，薪资高而且见识广，基本上跟船三年左右，回到地面再进酒店，当上厨师长不是梦啊。足以看出在船上卖吃食是多么赚钱的一件事。 虽说自家的小渔船，没法跟海上的游轮比，不过小船卖吃食也算独一家了，虽说吃食都卖给糙爷们们，但也别有意境嘛。 几个男人也不会什么厨艺，让他们做热食的难度实在是太大了，培训他们太浪费时间了，而且船上也不方便开火，正好夏天的季节，正是凉食的旺季，现成的凉皮就是首选。 季家阿爹卖的米皮，别人家买回去也只是简单的凉拌，跟现代遍布大街小巷的凉皮，是有很大区别的，缺了芝麻酱的凉皮，是没有灵魂的。 拌上芝麻酱，再切点黄瓜丝，糖盐醋往上一洒，再拌上辣椒油，夏天的味道立马就出来了，只卖五文钱一碗，价格公道，味道鲜美，只要人多，绝对不愁卖。 不过只有凉皮这一样，实在有点太单调了，乔月打算再做一个改良版的煎饼果子，煎饼还是那个煎饼，只不过是在家都摊完了。 煎饼面糊里面的配料，小麦粉比例调高了一点，又加了些许土豆淀粉，这样摊出来的煎饼，放凉了也不会变硬而影响口感。 等到卖的时候，只要打开煎饼，刷上一层酱料，放上薄脆和菜叶子，卷起来就可以吃啦，三文钱一个，成年人吃两个煎饼果子基本上也都饱了，而且可以外带，随手在河里摘张荷叶，用河水冲干净了，就可以当做外包装，还十分的美观有格调。 目标客户群是跟船的船员，挣得工钱都不少，要比县里普通人家在吃食上舍得花钱，所以季子仁还特意带了老丈人家的麦芽糖和煮鸡蛋一起，看看行情，能卖多少就卖多少。 这几年乔家养的鸡越来越多，现在正是鸡爱下蛋的时候，夏天鸡蛋还放不住太久，鸡蛋的量还是很大的，季子仁这边帮着代卖，就省得乔家阿娘拿到集市上去卖了。 想法有了，剩下的就是准备工作了，首先要先将船改造一下。要是把吃的随手往船上一放，实在是有碍观瞻，会给人杂乱的感觉，做吃食最忌脏乱，再好吃的东西，看到做东西的地方这么脏，会影响食欲的。 这也是为啥酒店都把后厨藏得严严实实的。 必须要有个高一点的架子，把东西整整齐齐的摆放，将大家的注意力吸引住，这样大家就不会去注意家里的“小破船”了 木材都是现成的，家里常年备着木材，足够做一个食品柜子了。食品柜的设计是乔月按照现代超市的货柜为原型制作的，季子义做了些改良，第一层做成了抽屉一样，可以两边拉出来，这样就能当砧板用了，正好到人腰的位置，非常方便做吃食。 老二在木艺方面的天赋真的是不容小觑啊，这要是逛过一圈宜家，估计自己都能造出一个宜家吧。 最难的货架都已经打造出来了，那么食材的准备，就简单多了。都是平时常吃的东西，只不过现在拿来批量生产罢了，需要做的就是，怎样在短时间内大量生产，这只能在实践中一点点改良。 像乔家爹娘做米皮最开始还要用锅蒸一下呢，后来乔星无意中说了一句“开水好烫啊”，就让乔家阿爹想到更好的法子制作米皮了。 去县里做了两个“铁盘子”，将米浆倒入盘子里，用筷子夹住盘子边缘，将盘子飘在开水上，将米浆晃动均匀，盘子在水面上晃动两圈，米皮就熟了，省下了大量的掀锅盖锅的时间。 现在天气一天天变热，米皮的销量越来越好，除了每天要给东家送去一百张，大侄子去卖豆腐皮的时候也会带走一百多张，现在女儿女婿的小吃船也需要，每天最起码要做出四百张的量。 后来赚钱了，两人直接在外面支起了个大铁锅，不仅凉爽，而且还不至于每天把炕烧得太热，晚上热得睡不好觉。 儿子烧火，阿娘倒米浆，阿爹负责蒸米皮，三人配合得相当默契了。 再后来，儿子倒米浆，爹娘一起蒸米皮，速度立马就上来了，别说四百张了，八百张也做得出来了。 主要的食材都准备充足了，唯一需要现做的就是芝麻酱和煎饼果子的酱料调制。 芝麻酱就比较好弄了，芝麻炒熟了直接研磨就可以啦。 最难办的是煎饼果子的酱料，家里的大酱还没酿制好，干辣椒也没有多少了。 临河村这边不嗜辣，辣椒作为可有可无的调料，好多人家基本连种都不种，所以想买都买不到。作为一个辣椒的忠实粉丝，乔月坚决不能容忍没有辣椒油的凉皮。 多亏了自己社交广泛，跟村里的小媳妇们走得近，关系好的几个妇人，帮着乔月在村子里转一圈，收了一簸箕的干辣椒，足够支撑到家里辣椒成熟了。 为了支持闺女的事业，乔家老两口的大酱全部被征收了，就给剩了两碗，还是因为乔家阿爹实在离不开大葱蘸大酱，可怜巴巴的瞅着闺女，乔月实在不好意思都拿走，才给留下两碗。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 吃大葱都不敢多蘸酱的乔家阿爹在饭桌上酸酸的说着，逗得媳妇和儿子哈哈大笑。 一切准备就绪，哥仨就出动了，三弟负责招揽生意，两个哥哥负责准备吃食，配合得相当默契了。 船要靠在码头两三天，船员有时忙着搬下搬上的，就没什么时间出去吃饭了，实在饿得受不了了，就啃啃带的干粮，就算是上岸，也没有太多的好吃的，基本上也就是米饭馒头之类的，顶多是填一下肚子罢了。 船员们也只有在傍晚卸完货的时候，才有机会去县里的中心街去吃点好的。 这下好了，正想着中午是吃馒头还是米饭的时候，看到了小吃船上卖的吃食，肚子都已经咕咕叫了，那当然是吃现成的了，尤其是米皮这东西，实在是太适合久不上岸的船员了，清爽还开胃。 船员们也不是特别有钱的主，也舍不得钱总去饭馆大吃大喝，而且还要看船，也不能离开船太久。所以碰到了送吃上船的新鲜玩意，价格也在可接受的范围内，自然是要尝一尝的。 一碗凉皮再配上加蛋的煎饼果子不过才十一文钱，足够让一个成年男子填饱肚子了，当然像他们这种饭量大的，也有吃不饱的，那就多加一张米皮或者多个煎饼果子，不过才三文钱。 第一次招呼客人吃饭，结账时钱进自己兜里了，这对季子礼的冲击还是挺大的，卖光了所有吃食，就坐在船上一遍又一遍的数钱，边数钱边傻乐，那副财迷的样子，逗得两个哥哥忍俊不禁，哈哈哈大笑。 季子礼回家的路上，一直紧攥着钱袋子，到家了，非常自觉的递给了嫂子，但眼睛还死死地盯着钱袋子。就算被嫂子和弟弟妹妹笑话了，也笑眯眯的不在意，反而很享受的样子。 财迷可不是人人都配得上的骂名，那可是需要有钱才能得到的称号啊。 粮食都是家里出的，每个人都参与了劳动，所以为了激发每个人的积极性，每五天要进行一次分成，拿出需要买东西的钱之后，将剩下的资金总共分成十份，三个成年男子，每人二份，剩下的季家奶奶、乔月、四妹和小五各占一份。 以前卖鱼的钱，都用来添置东西了，真正分到手上的钱数少之又少。这次的钱一分，每个人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拥有了自己的小金库了。 季子义帮弟弟妹妹们准备了一个小储存罐子，让他们更好的放钱，兜里面第一次有了这么多钱，小五都不知道要怎么办好了，一晚上不睡觉，翻来覆去的数钱，奶奶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帮着小孙子把钱收着了，可算让他安心睡觉了。 25.乡村韵事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血亲之间存在着与生俱来的信任和默契，兄弟齐心，会发挥常人难以想象的能量，尤其是单身的兄弟们，没有家庭琐事的掺和，一心扑在事业上，事业要是干不好，才有鬼呢。 不过亲兄弟明算账，也是必须的，无论是谁，都希望自己的付出能得到应有的回报，大锅饭只适用于困难时期，一旦家里钱财多了，分家另过才会调动大家的积极性。 计划经济会帮助大家共同度过寒冬，却无法给大家夏天的炽热，改革开放才能让大家奔小康。 有了“工资”，大家赚钱的劲头被彻底的激发出来了，就连小五平时摘个菜，都会算计着做成菜能赚多少钱，果然财迷这个属性是家族遗传的。 赚钱就有自己的份，全家人都想着法子多赚钱，季家奶奶干起活来，完全看不出是个六十岁的老太太，整天都围着菜园子和厨房转悠，拽都拽不回来。 三个男人在县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都是擅长社交的人，跟码头上的人三两句话就混得跟认识好几年的熟人似的，熟人自然就会有特别的菜单了。 来来往往的商船，一般都会停在码头两三天，这些跟季家三兄弟混熟的人，就可以点菜了。只要他们想吃，乔月能做，这单生意就算成了。 中午点好菜，季子仁就直接上岸，去县里采购食材，第二天乔月按照每个顾客的要求，做出他们想吃的菜，上面盖着干净的芦苇席子，再用干净棉被盖得严严实实的，划船送过去，饭菜还冒着热气了。 乔月做的菜，不仅分量大，而且味道也十分的美味，比去饭馆吃饭要实惠得多，深受船工们的喜爱，有的时候，船上的大老板也会凑个热闹，出手十分的阔绰，一出手就是十多个硬菜。 “小厨娘”自然不会辜负众位金主们的期望，有了定金，调料啥的也舍得买了，新鲜菜式也经常尝试，托了家里买卖的福，最近季家的饭桌上，经常出现□□个菜，这可是有钱人家过年的席面了。 生意都是越做越溜，后来买卖发展到，晚饭都要订餐的情况了，如果菜色简单，也接受中午预定，中午吃，不到两个时辰，热乎的饭菜就能端上桌。 乔月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在古代做起了外卖生意。 做外卖的生意，怎么能少了外卖小哥哥们呢，如此繁忙的业务，人手明显不够用了，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季子仁雇用了季家二叔和他大儿子季子温，也就是宋氏的相公，帮着送餐传话。 一来回给五文钱，两人都是划船的好手，生意好的时候，能来回四五趟，轻轻松松就赚了二十文钱，不送餐的时候，还可以找个浅水滩，在河里捉个河蟹，捞捞虾，翻翻河蚌，拿回家也是一盘子的菜啊。 自己相公有了赚钱的活计，宋氏自然是知道应该感谢谁，所以婆媳两人经常过来乔月家帮忙，帮着洗洗涮涮的，洗菜切菜，刷盆刷碗，毫无怨言，也从来不要情，而且无论怎么挽留，两人都坚决不留下吃饭，可以说是非常有原则了。 与人交往讲究的是礼尚往来，人家不要情，咱不能当做是理所当然。 乔月每餐都会挑着好菜给送去满满一大碗，虽说不够一家老小往饱了吃，但是足够每人都尝尝鲜了。放下就走，宋氏自然也不能追着送回来，那样就太生疏了 人家会做人，咱们也不能掉价不是！ 随着天气越来越热，家里种的香瓜和西瓜陆续成熟了，以前整天去菜园子守草莓的两个小馋猫，现在整日去守着香瓜了。 本来香瓜和西瓜也是能拿出去卖的，不过家里人多，还是可着家里人比较好，没必要为了赚点水果钱，让家里人吃得扣扣搜搜的，好不容易盼熟了瓜果梨桃，要吃就要吃过瘾。 “你俩就好好守着吧，哪个熟了咱就吃，多吃点，长好了身体，明年就把你俩送县里读书去。” 两个孩子正埋头吃瓜，听到乔月的话，西瓜也顾不上了，眼睛晶亮亮的，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观察着姐姐的表情，看是不是在故意逗自己。 “你俩明年也到了读书的年纪了，今年家里攒下钱了，明年给你俩送到你大哥读书的学堂去，你俩正好做个伴，要是谁争气，考个秀才回来，家里省下的税钱，一分都不留，全都给你们当零花钱。” “真的吗？”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了，不过秀才可不是那么好考的哦，你大哥读了三年了，都没考上，你俩要加倍努力才行哦。” “嗯，我们会努力的！” “真乖，你俩好好吃西瓜吧，一会星星你回家，给阿爹阿娘抱回去一个，用了家里这么多大酱，总得给爹带回点好吃的，要不总说我是泼出去的水。” “阿姐你不是泼出去的水，你是浇地的水，种出西瓜给我们吃。” “臭小子，就知道贫。” 看着小嘴跟抹了蜜似的弟弟，乔月就忍不住给他一记爱的爆栗。 “小五，一会吃完了，你去地里挑一个大个西瓜，给二叔家送去。” “好。” 给两个小孩安排完活计，乔月就回屋子了，还有一大堆衣服要做呢，一想到自己的新衣服，就忍不住荡漾，果然无论何时，新衣服都是女人的最爱。 这次打算自己亲手做个裙子穿，自打成亲的时候，阿娘给买了一个交领襦裙，乔月就彻底的被古代飘逸的裙子吸引住了，什么泡泡袖，早就扔到一边了！ 上次是买的。这次要自己尝试做一个，反正有现成的衣服做参考，也难不到哪里去！ 接下来的几天，一直沉迷做衣服无法自拔，外面的新鲜事全靠小姐妹们的八卦。 “嫂子，有个事你听说没？”宋氏神神秘秘的凑到乔月的耳边。 “啥事啊？没听说啊，我这几天做衣服呢，也没出门啊。出啥事啦？” 一听有八卦，乔月连衣服都不做了，一脸好奇的等着下文。 “知道小张氏为啥最近不来你家了吗？” “不知道啊，都好久没来了，自打咱奶奶回来了，她就没来过几趟。是不是抹不开面子啊，怕我像撵她姑那样撵她走啊。” “你想多了，就她那二皮脸，会因为这事不来，整个村子就剩你还给她点好脸子了，你家要是都不来，她就只能跟老赖家那口子玩了。” “那是因为啥啊？她最近咋这么消停了呢？” “因为他爹！” “他爹？她爹咋的了？” “他爹跟人家搞破鞋，钻苞米地，让人家男人一家子把腿打断了，还讹了一两银子呢。她回家伺候她爹去了！” 宋氏一脸幸灾乐祸的小表情，将季家姑嫂两人的八卦积极性彻底的调动起来了，毕竟谁都喜欢听自己讨厌的人遇见倒霉事，人非圣母，岂能不乐祸。 “啊？？” 虽说对小张氏碰到倒霉事，喜闻乐见，但乔月还是被这件事情给震惊住了，虽说以前也经常听娘家长辈们八卦村子里的风流韵事，但是第一次发生在身边的人身上，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震惊之余，乔月才想起身边还有一个未出嫁的小姑子，下意识的去捂四妹的耳朵。 “大嫂，我已经听到了，你现在捂我耳朵已经晚了。” 四妹被嫂子这搞笑的动作，都弄无奈了，宋氏也是一脸揶揄的笑。 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事之后，乔月自己也忍不住跟着嘿嘿傻笑。以前还笑话寓言故事里掩耳盗铃的那个人，现在自己这行为跟他也没啥区别，笑人不如人啊。 “那那个女的呢？不会给浸猪笼了吧？” 一想到古代对于不贞妇女的惩罚，乔月后背就有点冒冷汗。 “怎么可能，娘家得多软和，才能让婆家人这么欺负啊，你说那个浸猪笼啊，都是娘家不硬气，婆家人也狠的人，才干得出来的，咱们这就没听说谁搞破鞋把自己给搞死了，顶多就是打断胳膊打断腿，娘家赔点钱，把闺女领回去。” 对于小嫂子的脑洞，宋氏实在是无力吐槽了。 “那娘家不会嫌丢人，然后就让败坏门风的闺女去死吗？” 宋氏的话彻底的颠覆了乔月对古代女人出轨的认知，不是说女人被人看了脚都会名节不保吗。 “哪个狠心的爹娘能眼睁睁的看着闺女去死啊，再说了，闺女领回家还能再嫁啊，还多赚一份彩礼，光棍那么多，啥样的女人都不愁嫁，没必要非得让闺女去死。” “你这都是听谁说的，又是浸猪笼，又是死的。你们屯子李老二他媳妇，就是跟人家搞破鞋回娘家，然后嫁你们屯子去的，这不也过得好好的。虽然也勾三搭四的，不过倒是真没听说又搞破鞋去了。” “我也忘了谁说的了，我还以为干了那事就活不了了呢。我在娘家的时候也不爱出门，屯子里的事情我娘也不怎么讲，可不像你，十里八村的烂糟事，就没有你不知道的。” “你说的那把闺女逼死了，也都是戏文里说的，咱们这不兴这些事情的。”小嫂子的揶揄根本阻挡不了宋氏八卦的热情，继续给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嫂子科普这乡村韵事。 “那她爹这事，给一两银子就了啦？女的咋样了。” 乔月还是很好奇女人的处境，说不上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可能有点圣母的同情心，出轨有错，但错不致死啊。 “一两银子给了这事就算了了，那女的好像跟着原来的男人继续过呢，那家人也没啥钱，真把媳妇撵回家了，也没钱再娶一个，对付过呗，好歹比打光棍强啊。” “那小张氏这些天一直在伺候她爹呢？” “回来了，回来好几天了，没敢出门，这不是大壮媳妇跟她一个村的吗，昨天从娘家回来知道这事了，她那张嘴本来就没个把门的，再加上跟小张氏还有过节，逮着这事，那还不到处说去，这不，今天咱们屯子人都知道了，小张氏这几天在家可消停了。” “唉，好好的日子不过，真是苦了她了。她爹犯错，她也被连累了。” “连累啥啊，她们老张家就没好根，她姑姑，咱三婶也不是啥正经玩意，当初不也是勾搭上咱三叔的吗，要不，咱爷咱奶怎么可能找这样的儿媳妇。” “小姑娘家家的，不许乱说，让别人听到了，不定咋笑话你了。” 四妹听着嫂子们聊八卦，心也刺挠的，就跟着插了一句，谁知立马被嫂子给斥责了，吐了吐舌头，低头假装缝衣服，耳朵却支棱着，继续听八卦。 “四妹你没嫁人呢，可不能跟我似的，到处嚼舌根子。不过咱妹妹说得也没错，他们老张家的根子就不好，她都随根啊，刚嫁过来的时候，也爱跟老爷们唠嗑，谁家老爷们都敢搭乎，啥都敢唠，要不是林子哥厉害，把她压住了，说不定她也出去搞破鞋了呢。” 宋氏一脸不屑的评价着小张氏。 经过宋氏这一科普，乔月好像知道小张氏为啥这么不招人待见了，本来嘴就不好，爱搬弄是非，本身还不自爱，哪个好人家的女人，会跟这样的人搭上关系啊。 怪不得自己脸上已经很明显的表示讨厌她了，她还愿意往自己身边凑，原来自己这点脸色，在人家看来，根本就不算啥。别人明里暗里骂她，她都不在意呢，只要不指着鼻子骂，她都能忍。 拥有这种厚度脸皮的人，也是着实让人佩服啊。 26.季家日常 “宝贝，先别睡，天还这么早，我帮你捏捏肩膀吧，我媳妇都辛苦一天了，到相公怀里来，让相公好好疼疼你。” “少骗人啦，只要你一叫我宝贝，准没好事，你是不是又想干那事了？” 宝贝这个甜腻腻的昵称，是乔月逼着相公叫的，虽说季子仁私底下，跟媳妇就没有正经的时候，但是让一个古代的钢铁直男，说出这样甜腻的称呼，也着实有点难为人。 季子仁这样没节操的人，刚开始也是叫不出来的，不过后来发现自己只要一喊媳妇宝贝，媳妇就会特别开心，晚上也随便自己折腾，之后对这个称呼就不再抵触了，渐渐地变成了夫妻间□□的暗号。 没穿越的时候，乔月就特别喜欢情侣间，这种甜到齁的称呼，想着以后有男朋友了，就让他叫自己宝贝，可惜还没等到这一天，就穿越了。 要不是嫁给了古人，乔月还希望自己的另一半，能深情款款的对着自己说：my precious，就像魔戒里，咕噜对魔戒的痴迷，深情的喊着 my precious，简直太罗曼蒂克了。 这个品位真的是独特又中二啊。 “怎么能不是好事呢，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多少女人上赶着往男人身上爬，她家男人都不动弹。你看看我，都不用你爬，我就主动的往你身上爬。” “你竟然还嫌弃你男人，满村子都找不到，像我这么卖力的老爷们了。” “哎呀，你讨厌啦，别摸了，人家真的好累啦，放过我吧，好哥哥。” “媳妇你就躺着享受就行，不会累到你的，宝贝儿，你得学着心疼你男人啊，要是把我给憋坏了，你后半生的幸福可就都没了呦。” 推是推不开了，自家相公穿着衣服看着挺瘦削的，实际上，满身都是硬硬的肌肉，整个人压下来，完全让乔月没有招架之力。 再加上某人轻车熟路的就找到了媳妇的敏感点，被压在身下的人儿，早就软成一滩水了，反抗是没用了，还是享受吧。 得到了媳妇身体上的许可，季子仁的双手愈发放肆起来了。 诺大的圆月挂在窗外，照得屋子异常的明亮，媳妇那张白嫩嫩的小脸，在月光下显得更加的娇嫩可口，每到月圆之夜，就是男人化身为狼的日子。 季子仁跟媳妇做夫妻间爱做的事情的时候，总是喜欢有光亮的日子，要不是家里白天人太多了，真想在大白天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床上运动。 谁说古代男人保守来着，男人在这件事情上，可比被动享受的女人强太多了。 在月光的轻抚下，每次用力，都能看到媳妇努力咬住嘴唇，不敢发出声音的可爱模样。 女人越是可怜兮兮的不敢叫出声音，男人就越放肆，原始□□都被激发出来了，恶作剧般的一次比一次用力，直到媳妇被自己逼得顾不上形象的，开始咿咿呀呀的发出□□声，双腿紧紧的环着自己的腰，手指伸进自己的头发里，越用力越舒爽。 将头紧紧地埋在媳妇的丰满处，切身感觉到媳妇不断加重的呼吸，和越来越快的心跳，身体某处紧紧地连在一起，恨不能一直在里面不出来，永远把媳妇圈在怀里。 男人天生的占有欲得到了空前的满足，媳妇是自己的，只有自己才能进入这美好的桃花源，也只有自己才能对她做羞羞的事情，作为男人真的是幸福死了。 “报告嫂子，昨天捡了五个鸡蛋，有一个鸡没下，我调查了一下，是那个大黑鸡，它都两天没下蛋了，要不要喂点龙爪啊？” “鸡将军，就按照你说的办吧，可以喂点龙爪试试。”扶着昨晚被折腾惨了的小细腰，乔月开始了每日的“晨会”。 “得令！” 被嫂子封了“鸡将军”的小五，每天早晨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去收鸡蛋，特别的尽职，每天还要跟嫂子开只属于两人的晨会。 小五是个内心细腻的孩子，无论是对人还是对鸡，事无巨细的跟着嫂子报告每一只鸡的生长情况，生怕家里的鸡有任何闪失，毕竟是借来的鸡，要是不小心养死了可就坏菜了。 家里本来就大花一只母鸡，乔家阿娘实在看不下去姑爷家可怜的家禽数量，就挑了家里五只正下蛋的大母鸡，说是借给闺女了，其实根本就没打算往回要。 闺女爱吃鸡蛋，可不能一出嫁，连鸡蛋都吃不上了，自家闺女还是得自己心疼啊。 多亏了这五个大母鸡，季家几口人可算熬过了没有菜园子的日子。 小五是主要负责养鸡的，四妹则给乔月打下手，季家爹娘去得早，好多事情都没人教，乔月虽说也不比小姑子大几岁，但好歹算是成亲了，把小姑子教成小媳妇的能力还是有的。 码头上的生意已经有了章程，大家终于有精力来关注老二的婚事了。 成亲自然少不了彩礼和新房的准备，这些钱现在对季子义来讲，完全不算问题，做了两个多月的码头生意，赚的钱就比自己在县里混了好几年赚得还要多，再加上大哥把父母留下的钱分给了自己，所以钱财足够盖房子了。 本来准备好彩礼，家里就打算研究盖房子的事情的，但是季子义却有别的打算。 他并不打算盖新房子成亲，觉得自己现在住的屋子足够娶媳妇用了，他想再攒点钱，直接盖个砖瓦房，不想浪费钱盖草房子了。 他这个决定倒是让乔月对他刮目相看了，小伙真有勇气啊，也不怕新媳妇收拾他，不过这样的决定无疑是非常正确的，先苦才能后甜。 不过就是可怜小五了，眼巴巴的等着二哥成亲，谁知二哥成亲不换房子了。 一听老二想盖砖瓦房，季子仁也心痒痒，也打算攒钱盖亮堂的砖瓦房。 当初是为了成亲才盖了这个房子，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家里的房间隔音实在太差了，无意中听了那么多人的墙角，季子仁可不希望也被听墙脚，自家媳妇诱人的娇喘声，只能自己听。 成亲小半年了，季子仁愈发佩服自己当初的英明决断，二弟还是太年轻啊，有些事情不经历，他不知道盖房子的妙处，不过季子仁并不打算告诉弟弟这个秘密，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弟弟新婚第一天的囧样了。 既然老二不打算盖房子，那今年家里除了赚钱之外，也没啥大事了，所有的精力就都放在赚钱上吧，有钱才好办事嘛。 “好心的人啊，给碗大米饭吧，我家孩子都三天没吃饭了。” 乔月正在厨房忙着做菜，完全没意识到自家的院门已经被人打开了，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女人带着一个埋了巴汰的小孩，竟然直接走进了院子，正在厨房门口向里面张望着。 “赶紧出去，咋能随便进人家院子呢。” 就在乔月还在懵逼状态中，季家奶奶就已经开始往出赶人了。 “好心的老婶子，可怜可怜我们孤儿寡母吧，真的好几天没吃过饭了，给我们口吃的吧。” “你们出去，别在我家门口晃悠，我家也没粮食给你，我们家老老小小都是嘴，哪有余粮给你吃啊。你说你们有手有脚的，干啥不好非得要饭。” 季家奶奶一反常态，非常强硬的将这对乞讨的母子直接赶了出去，让乔月很震惊，因为奶奶一直都是很善良的人，她经常拿家里多余的蔬菜给孩子多的人家送过去，是出了名的良善人。 “奶奶，她们看着挺可怜的，咱们就给她一碗饭吧。咱家饭不够吃了，就把我的饭省下来给他们吧，那个小孩都好几天没吃饭了。” 小五看着要饭的母子离开的背影，有点不忍心。 “我的乖孙啊，咱们善良也得分人啊，你看那孩子除了埋了巴汰的，一点都不瘦啊，上次我跟你哥去县里就看见过这女的，带着这娃还买糖去了呢，要是真没饭吃了，谁还会买糖啊。这就是骗人的，你要是给她一回，她就盯上咱家了，三天两头就得往咱家跑，咱家一回不给，她就能张口骂，这种人最不中可怜了。” “奶奶我知道了，下次我再看见要饭的的，就把咱家院门锁上，让她们进不来。” “对嘞，真是奶奶的乖孙子。”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有阅历的女人最美丽了。 要不是奶奶当机立断将人撵出去了，依乔月这圣母的性子，铁定是要给的，一碗饭送出去，算是惹了一身麻烦了。 现代的时候，乔月还真就没给过街边乞讨的人送过钱，不知道是啥原因，到了古代反而愈发的圣母了。 要不得啊 要不得 “什么味儿啊？咋这么臭呢？” 哥仨一进院子，就感觉到了一股异常的臭味！而家里的人竟然无视了他们的问话，几个人聚一堆，没有一个人搭话的，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嫂子，你整的啥啊？咋这么臭呢？” 季子礼挤进了人堆，才发现嫂子正在人群中间，在锅里炸着不明物体，浑身包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了两只眼睛。 “臭豆腐啊，你在县里这么久，连臭豆腐都不知道吗？” 小叔子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让乔月毫不留情的给吐槽了，一个在县里呆了这么久的人，竟然连臭豆腐都不知道，难道就没出过门吗。 “臭豆腐？豆腐臭了还咋吃啊？” “县里不是有卖臭豆腐的吗？你一次都没吃过？” 老三的回答，让乔月很震惊，一个在县里这么久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县里有卖臭豆腐的啊，这么刺激的食物，怎么可能被人忽视了呢。 自己第一次跟爹娘上县里赶集，就碰见过炸臭豆腐的呀，难不成是自己看错啦。 “县里哪里有卖臭豆腐的啊？你说的是不是炸豆腐啊？” 就在乔月自我怀疑的当口，季子仁也忍不住发问了。 靠，被两个县里混过的人质疑，乔月才反应过来，貌似炸豆腐那家，还真没臭味飘过来，当时乔家阿娘买了布匹，就无心逛街了，乔月后来逛街也都是大概的走了一遍，看得也不真切，这才闹了这么个大乌龙。 天啊，这该怎么跟大家解释臭豆腐的事情啊，总不能说自己在娘家试出来的吧，这乔星就在身边呢，一说不就穿帮了嘛。 “你们问那么多干嘛啊，反正能吃，你们要是不敢吃，我先吃，我吃了没事，你们再吃。” 女人嘛。就是有不讲理的特权，我就不正面回答你的问题，你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本来大家也不是特别纠结这个问题，毕竟在乔月手上做出来的稀奇菜肴多了去了，这个只不过是有点特殊罢了。 不过这股臭味竟让人闻着有些上瘾。 “大哥，你们尝尝嫂子做的臭豆腐，可香了！” 四妹将新炸出来的臭豆腐撒上调料，献宝似的送到哥哥们的面前。 季子仁向来对媳妇的厨艺有信心，眼睛都没眨一下，夹了一个就塞嘴里去了，吃完之后，眼睛都亮了，一个接着一个的吃。 看到大哥这吃相，两个弟弟也坐不住了，直接上手抓了，虽说臭豆腐入口的味道有点冲鼻子，但是只要嚼上一嚼，立马就让人欲罢不能了。 三兄弟本就饿着肚子回来的，此时美味当前，怎么可能还忍得住，你一个我一个的，都快抢起来了，整整一大盘子的臭豆腐，不一会功夫就彻底被吃光光了。 臭豆腐真的是个容易上瘾的食物啊。很快三兄弟也加入了围观群众的行列，这回也不嫌臭了，眼巴巴的望着锅里。 面对一群吃货，乔月的心情还是非常激动滴，哪个大厨，都喜欢看着自己做出来的美味佳肴被吃光光啊。 27.被催生的可怜人 “来，躺在炕上，不用枕头，平躺就行，手就随便放在身体两边就行。” “现在跟着我一起放松，慢慢的吸气、呼气，啥也不去想，就是慢慢的呼吸，慢慢的放松你的身体，我们从双脚开始，放松双脚的大脚趾，放松其余四指。放松脚心，脚背，脚底，脚跟，感觉您的脚跟非常地沉，放松脚脖子，放松小腿，小腿肚子……”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松快多了？” 幸好宋氏跟着乔月练过瑜伽，要不然哪个孕妇敢跟着这么胡乱闹啊。 “嗯，这么一放松，我舒坦多了，肚子里的小混蛋也消停了，得劲的我都想睡觉了。” “那赶紧睡觉吧！要不然过一会，肚子里的淘小子又该闹你了。” 宋氏自打怀孕后，就一直能吃能喝的，心情和身体都好得不得了，谁知碰到了小张氏这个长舌妇，非得说宋氏怀得是个丫头，只有怀丫头的女人，怀孕时才会这么舒服，说得头头是道的，搞得宋氏压力山大，打那天起，心情就开始越来越焦虑。 到了三个多月了，竟突然开始孕吐了，吃啥吐啥，而且还头疼睡不着觉，好像只要让自己怀孕的时候折腾，肚子里的孩子就会变成男孩一样。 乔月开导了她好几次，也化解不了她骨子里，已经根深蒂固的重男轻女思想，毕竟是老铁，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折腾自己，就只能说好话让她开心，想办法让她过得舒服点。 在这青黄不接的时候，唯一能做给孕妇吃的新鲜玩意，就只剩醋溜白菜之类的菜肴了，酸酸的味道，正好符合酸儿辣女的好寓意。 为了让宋氏睡个好觉，乔月每天中午都抽空，教她练习瑜伽的休息术，这才稍稍缓解了一点孕期焦虑症。 乔月实在是弄不明白，宋氏为什么会对生儿子执念这么大，季二叔家五个孩子都是儿子，两口子盼了好久也没盼来个闺女，只能将对闺女的喜爱转移到侄女身上。 二叔二婶最稀罕的侄儿，就是四妹了，家里只要有点好吃的，宁愿家里五个小子没得吃，也要让四妹先尝个鲜。 而且这还是她的头一胎，根本就没有传宗接代的压力啊，实在搞不懂为啥这么迫切的想要一个儿子。 不过也容不得乔月担心别人太久，她自己很快就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眼看着宋氏的肚子一天天的变大，乔月开始了被催生的艰难岁月。 “闺女儿，你这肚子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啊？他二叔家那大儿媳妇，都怀五六个月了吧？你可得抓点紧啊，别一天天扬了二正的，啥也不寻思。” “哎呀，娘啊，你能不能不叨叨我了，大过年的，你就让我消停一会儿吧。你再说我，以后我不回娘家了，你要失去你的小棉袄了。” 从古至今，被催婚、被催生真的是每个女人成长路上必经的坎坷啊。 已经生了娃的中老年妇女们，作为“人生赢家”，十分热衷于这个话题，就像非法传~销一样，向每一个适龄女人推销她们的“成功学”，誓要把所有女人都拉入伙，才算作罢。 “哎哟，还嫌我烦了，你也不想想，我是为了谁，我才这么爱叨叨的，没良心的臭丫头，等你小叔子成亲了，孩子生了，你还没生呢，就不光我说你了，全屯子都得背后嚼你舌根子。” 日常被闺女嫌弃，也日常回怼闺女，两母女之间的聊天过程，除了一起八卦，剩下的谈话就没有一次和谐又愉快的。 不过平淡的小日子，不就是这样吗？即使互相嫌弃，但还是爱凑到一起玩耍。 本来性格就活泼，再加上闺女儿子有意无意的“撩拨”，乔家阿娘的性子愈发的“张扬”了，再加上这几年家里越来越有钱，亲戚邻居们对乔家这四口人的态度，简直是十八度大转弯啊。 乔家阿娘自信心得到了空前的满足，一改往年怂人形象，现在竟也有点雷厉风行的女强人范了，尤其是在跟闺女互怼的时候，口才好得让人，都想给她颁个金话筒奖杯了。 “你这身子铁定是能生的，我把你养得健健康康的，肯定不是你的事，姑爷身体也不像有病的样啊？这都快一年了，咋就怀不上呢，你下次跟姑爷晚上做那事的时候，你在腰下面垫个枕头。” “娘啊，能不能不说这事了，烦死啦！” “你俩是不是晚上不做那事啊？还是不会做那事啊？你成亲之前我不是都教你了吗？还是说姑爷不会做那事啊？他爹娘去的早，也没人教他，他要是不会，你就主动点，两口子没啥好害臊的，男人嘛，尝到女人的滋味，就再也离不开了。” 见闺女对这个话题特别的抵触，乔家阿娘不禁有点想歪了，难不成是这两孩子婚姻生活不和谐，完全忘了自己还曾经劝诫过闺女，新婚小两子，在某些事上要节制。 成亲都一年了，还恨不得每天都腻在一起的两人，怎么可能没有性生活。 “哎呀，娘！你脑子里想得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不是我俩不能生，是我俩不生，我俩商量好了，先不打算这么早要孩子，我才多大啊，我还长个呢，等我身体再长长，我俩再准备要孩子的事情。” “你俩不要孩子？那晚上不干那事啊？姑爷也憋得住？可不能为了不生孩子，把男人憋坏了，好男人也不能这么憋啊，这男人要是憋不住了，在外面瞎胡搞，到时候你哭都找不到调了。” 可能是关心则乱吧，乔家阿娘的话题就转不出去了，翻来覆去都是闺女屋里的事情，饶是乔月这种知识丰富，见识广的老司机。也不禁有些脸红，这得多大的心啊，才能跟亲娘聊这样的话题啊。 “哎呀我的娘啊，你想什么呢，真讨厌！我俩做那事了啦，只是他每次都弄到外面去，我才一直没怀孩子的。” “别说这个话题了，羞死人了，哪有老丈母娘问姑爷屋里事的啊。” 对于时不时就突然飙车的阿娘，乔月真的是甘拜下风，这嫁了人的女人，就是口味重啊，啥都说，上了高速就下不来，飙车是真上瘾啊。 “有啥好害臊的，都是嫁了人的女人了，要是连这事都搞不明白，以后是要吃亏的！你在这事上，可得上点心啊，别以为姑爷会一直宠着你，让着你，那是因为你俩刚成亲，你现在年轻漂亮，想干啥就干啥，等以后你老了，姑爷再有点小钱，不定啥时候就给你找个小的，有你哭的时候。” “知道啦，知道啦，我回去就生孩子去，我榨干他，让他没法出去找小的去，你看这样行不行，我美丽漂亮贤惠的娘亲大人。” “行行行，我不管你了行不行，就知道贫。” “娘~~，我饿了，给我做饭去呗，最喜欢娘做的菜了，特别的香，吃了这顿想下顿。” 为了快点结束这个讨厌的话题，乔月只好对娘亲撒娇卖萌了，不然这一天都得被叨叨了，好不容易过个年，乔月还想去爷爷家玩牌九呢。 “你年前跟着去下定，看没看到你那个妯娌啊？人咋样啊？瞅着是不是个好相处的啊？” 好不容易摆平了乔家阿娘，吃过了饭，乔月拿着钱袋子，开开心心去爷爷家玩耍，还没坐到赌桌上呢，就被姑姑拉着开始家长里短。 以前也没见姑姑对自己这么亲啊，果然富在深山有远亲啊，现在姑姑对自己这一家子的态度，比对乔家大伯一家还要亲呢，看来自家财力已经跟乔家老大有一拼了，想想还有点小兴奋呢。 “面相还行，长得也不错，把自己拾掇得挺利索的，看着像是个干净麻利的人。” 虽说是家里人，但毕竟不是亲娘，有些话还是要说得官方一点。要不让人抓住了话柄，以后妯娌间还怎么愉快的玩耍了。 而且作为村花，可不能在背后说人坏话，多有损咱偶像形象啊。 “干净利索就行，她嫁过来，你就不用那么累了，她给你打下手，你就轻快了。” 受了小姑子的恩惠，家里越过越好，大堂嫂刘春花可是真把乔月当成妹妹对待了，说话向来都是站在妹妹的立场，让乔月倍感暖心。 “嫂子哟，人家可不给我打下手，等她嫁过来后，就直接分家了，我们家现在基本上就处于分家的状态，钱都在小叔子们自己手里呢，今年春耕，归他家那片的菜园子，我就不种了，给他们留着，我小叔子说要盖砖瓦房，这一冬天接了不少木匠活，这次成亲再接点钱，差不多就够盖房子了。” “分家？嫁过来就分啊？” 刘春花完全不敢相信还有这种好事，自从有了豆皮的买卖，乔柱两口子可是赚了不少的钱，但是因为跟着公公婆婆一起过，平时也不敢太大手大脚的花钱，只能在出去卖豆皮的时候，买点好吃的，打打牙祭，解解馋，还不敢买太多。 这要是分家单过了，那真的是想吃啥就吃啥，想喝啥就喝啥，而且还不用天天在婆婆眼跟前，干错点事，就被婆婆飞眼刀子。 这样的生活简直爽到飞起啊，可惜要等小叔子们都成家了，才有分家的可能，不过总算有个盼头，熬几年就有好日子过了，总比那些熬一辈子都分不了家的人家强多了。 “是这个打算，仁哥哥跟我说过一回，我也没细打听，他们哥几个的事，我不爱掺和。男人都商量好的事了，我才懒得管呢，省得以后出什么事了，再把我怪上，人家是血脉至亲，我一个外人，还不是啥破事都赖我身上。” 之所以能跟季家一大家子，都相处得和谐愉快，全都归功于乔月拿捏得住分寸，知道什么事该掺和，什么时候该置身事外，自家男人也不是傻子，没必要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跟他们叽咯叽咯的，败光了好感度，以后就没法子继续处事了。 “你那个小叔子还挺有正事的，这砖瓦房要是盖起来了。那可是咱们村里头一份啊，都赶上隔壁村的杨地主了。你家的风头都被抢了，人家再比你早生个孩子，你这老大一家子彻底被老二给比下去了。” 一看到闺女这“无所事事”的傻了吧唧样，乔家阿娘就忍不住想泼冷水，想赶紧把这傻丫头弄清醒点，省得以后像自己一样，被妯娌欺负了半辈子。 “娘啊，你咋又提生孩子的事了呢，你闺女这么小，生孩子早，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我婆家人都没说啥，就你一直催呀催的。我到底是不是你亲闺女啊，你这样哪是亲娘啊，根本就是个恶婆婆嘛。” “唉呀呀，不说了不说了，说多了让人烦啊，我还是回家准备做饭去吧，省得在这讨人嫌。” “丫儿啊，今个你带着孩子跟爹娘一起上我家吃饭去。”乔家阿娘还着急去玩牌，对小姑子撂下句邀请的话，就头也不回的走掉了，留下乔月一人面对七大姑八大姨。 乔月无奈的望着娘亲，唉，同一个世界同一个娘啊，不论你多大了，嫁没嫁人，对子女总是有操不够的心。 28.季二郎的另一面 刚过完一个富足的新年，还没等季家老老小小爽够呢，就又要开始忙碌的小生活了。 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作为家里明面上的女主人，小叔子娶媳妇这样的大事，自然是落不下乔月的，虽说不必事事都亲力亲为，但重要的事情，还是要下场指挥调控的。 第一次进小叔子的房间，乔月差点没疯掉，单身男人真的是一种极度可怕的生物啊。 乔月做梦也想不到，竟然会有人能把屋子弄得这么脏，要不是亲身经历，眼前的一切简直就跟做梦似的。 诺大的屋子，愣是让人没有下脚的地方，乱七八糟的扔得到处都是，东一块西一块的，跟被龙卷风袭击过似的，满目疮痍啊。 乔月真的是对小叔子“刮目相看”了。 平时把自己收拾得利利索索的大小伙子，竟然如此的邋遢，要是那些把他当男神一样喜欢的姑娘们，看到他的这一面，不知要作何感想了。幸好屋子里没有臭脚丫子味，要不然，乔月真的无法直视小叔子了。 作为大嫂，就要有大嫂的威严，是时候要好好整顿一下家风了，季家绝不容许有这么邋遢的人存在。 往椅背上一靠，胳膊往扶手上一搭，手里握鸡毛掸子，一身女王范的乔月，开始指挥小叔子清理自己的婚房。 四妹这个小戏精，自打上回去县里看过一回戏之后，就热衷于扮演丫鬟小姐的戏码。 挂着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站在嫂子身后，又是揉肩又是捶背的，时不时的还低下头，跟嫂子吹吹耳边风，告几句二哥的状，将挑拨离间的坏丫鬟角色，演绎得入木三分，可以说是戏精本精了。 做为乔月最为忠实的小狗腿子之一，小五将抱大腿的精髓发挥得淋漓尽致，顺着嫂子鸡毛掸子指向的方向，“颐指气使”的指挥着自家二哥，什么血脉亲情，在这一刻都是不存在的了。 “哎呀呀，二哥啊，你是咋把屋子糟蹋成这样呢，二婶家的猪圈都比你这屋子干净，我那没进门的二嫂，要是知道你这样，她铁定不嫁喽，你撒楞的收拾吧，要是婚房收拾不干净，你就等着打光棍吧。” 四妹掐着小腰，捏着兰花指，一脸“尖酸刻薄”的嘲讽着自家二哥，可爱的小模样，逗得乔月忍不住笑了起来。 “二哥，这块，二哥，这这这！唉，我可怜的二嫂啊，怎么就找了二哥你这样埋汰的男人做相公呢，以后还要跟着你一起住脏屋子，真是太可怜了。” 小五是个爱干净的娃，打小就会自己叠被子，还会自己收拾屋子，所以吐槽起自家二哥来，那可是相当的理直气壮了。 面对弟弟妹妹无情的嘲讽，这副完全不顾兄弟情义的嘴脸，季子义就恨自己啊，恨自己太天真，怎么会脑抽做出那样的决定呢。 本以为只要自己拉得下来脸，弟弟妹妹就会看在自己要当新郎的份上，帮自己整理屋子的，没成想这俩熊孩子不仅不帮，还叫来大嫂一起笑话自己，这下好了，躲懒不成，还被大家一顿笑话。 大嫂在这镇场子，也不敢收拾这俩熊孩子，只能偷偷的瞪他俩，想着以后怎么打击报复这俩“没人性”的坏孩子。 季家奶奶从老姐妹家里晃悠回来，就听见二孙子的房间里，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笑声，连口水都没顾上喝，立马迈着矫健的小碎步往屋子里赶，想捡个乐子瞧瞧。 季家奶奶一脸好奇的拉开门帘，伸脖子一看，只见自家二孙子正撅个屁股擦桌子呢，手上拿着块抹布，满大襟都是水，那形象真的是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哎呀呀，你这屋子咋这么脏呢，我的孙儿啊，这么埋汰可咋整啊，孙媳妇看到这房子都得给吓跑了，你今天赶紧收拾出来，过了明天，可就没人帮你布置房子了，娶不上媳妇，你就打一辈子光棍吧。” “月儿，莲儿，别在这屋待着了，都是灰，别把衣服蹭脏了，小孙儿，你教教你二哥，咋收拾屋子，都要娶媳妇的人了，还这么皮片的，可咋整啊，还不如我小孙一个小娃子呢。” 本以为奶奶会来帮忙，谁知也是吐槽他，唉本以为自己成亲要做新郎了，家里人会给自己优待，没成想竟然还是自己收拾屋子，还被大家群嘲了，想想还有点小伤感呢。 大哥做新郎的时候，大家都帮着收拾屋子，鞍前马后的，等到自己做新郎了，却被大家一起看笑话，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不过老二的伤感很快就被劳动后的臭汗给掩盖得无影无踪了。 为了娶媳妇，季二郎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把他的单身“狗窝”，打扫得利利索索、干干净净的。 其实别人家布置新房，只要把原来的东西都搬空了，重新再布置一遍就好了。 但是谁让他把屋子糟蹋得那么脏了，屋子里累积了一年多的灰尘，擦都擦不干净，有些地方还得用刷子刷。在洁癖小王子的指挥下，等季二郎将屋子收拾干净之后，太阳都快落山了。 而这位准新郎，早已经累得直不起腰了，终于了解了女人们干家务时的心情，暗暗发誓以后要对媳妇好，干一天木匠活都比收拾屋子轻松。 孙子要娶媳妇了，季家奶奶可是非常的兴奋的，大孙子娶媳妇的时候，自己没参与，这次能够参与二孙子的亲事，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老二的婚礼，明面上是乔月这个女主人在操持，实际上都是季家奶奶在安排和布置。 季家奶奶带着小孙女装扮新房，一个喜欢少女风，另一个偏好稳重踏实风，也不知道这对祖孙是怎么协调的，最后愣是整出个混搭风，深色的衣柜愣是配了个嫩绿色的帘子，风格竟然意外的挺和谐的。 为了老二的婚事，全家人过完年就开始忙叨，都折腾瘦了，只有乔月的两个忠实的“小狗腿子”胖了，谁让人家被安排的活计好呢，试菜专员，只要动动嘴就把活干了。 为了筹备婚礼，去年冬天乔月和季家奶奶就开始储备食材了，春耕之前办喜事，正处在青黄不接的时节，能吃的只有萝卜、白菜、土豆之类的素菜。 为了丰富喜宴上的菜肴，乔月特意晒了很多的秋菜，豆角干、黄瓜钱、萝卜干、土豆干、蘑菇干 、还发了三大盆的豆芽，留了小半缸的酸菜和一坛分量十足的辣白菜。 加上家里的自制粉条，乔月娘家的米皮、乔家大堂哥顺手帮着做的大豆腐和腐竹，配上年前就储备好的猪肉，十多桌的宴席菜，全都不用从外面采买了。 唠忙的人，都是村子里跟乔月交好的小媳妇们，个个都是干净利索的人，再加上乔家和季家的七大姑和八大姨的帮忙，凭借自家的力量，摆了十几桌宴席，完全不在话下。 乔月向来是个大方的，从来不会亏待那些帮助过自己的人，村里来唠忙的人，每个人都得了一斤多的粉条，这可把大家高兴坏了，帮着干起活来，就像在自己家一样卖力。 乔月成亲的那天，一直坐在屋子里，仅仅是见过了各家女眷，就觉得这是个庞大的家族了。 这次筹备宴席的同时，见到了婆家的众位亲戚，男男女女，老老小小，光这些直系亲属就坐了五六桌，乔月直接被自家相公这庞大的亲戚人口数量，给震惊住了！真是个能生的大家族啊。 季家三个姑姑提前一天就带着孩子们来了，姑姑们带着小点的孩子跟奶奶住在一个屋子，小三和小五负责招待大点的男孩子，四妹负责招待女孩子，三个大炕挤得满满登登的。 季家两个舅妈也跟着过来了，带的孩子也不少，跟乔月一起挤在了新房里面，季子仁没地方睡了，就直接去二叔家找地住了。 孩子一多，难免会出现几个熊孩子，现在乔月终于明白小姑子的良苦用心了，幸好把家里吃的玩的都藏起来了，外面就剩几件藏不了的大件。 几个孩子为了抢秋千和木马，都抢哭了，后来还是乔月给他们每人排号，规定一人只能晃悠一百个数，又画了几个格子，分散部分孩子们去玩跳格子。又教他们丢手绢玩，都快赶上幼儿园阿姨了，折腾了小半天，可算是安抚住了这十多个孩子。 孩子多了是真闹腾啊！ 孩子们就够费力了，大人们更难搞，看到你换个新衣服，上面连个补丁都没有，就开始打听赚了多少钱。 听说宋氏怀孕了，就立马开始念叨乔月的肚子。 一会又听说老大媳妇跟三婶干仗了，话里话外的意思就开始透漏说要尊重长辈！ 人家才不管你跟人干仗到底是啥原因呢，人家是想用长辈的身份压着你罢了！ 不过乔月根本没把她们当一回事儿，爱说啥说啥，要是都按她们的说法活，那还不得憋屈死。 忙忙叨叨两三天，终于忙完了老二的亲事，送走了女眷们，乔月感觉身体都被掏空了。 躺在属于自己的炕上，简直幸福死了，终于可以不用跟人挤在一个炕上了，可以舒舒服服的睡了一个好觉。 还在懵懵懂懂睡梦中的乔月，还处在懵登的状态，被窝里就被奶奶塞了个东西，拿出来一瞧，发现是个荷包，里面放着一百文钱。 望着这鼓溜溜的小荷包，乔月会心一笑，估计奶奶是怕自己看到新媳妇成亲，就有长辈给钱，心里会不舒服把。 毕竟自己成亲的时候，什么也没收到，为了让大孙媳妇开开心心的，所以才特意一大早就把钱塞过来，害怕自己不要这个钱，还特意直接塞进被窝里。 这么好的老太太，当初季家三婶，怎么就忍心那么对待呢。 29.谁说妯娌不能好好相处 新媳妇成亲第二天，按照习俗是要给婆家人做第一顿饭的，乔月也是从新媳妇过来的，特别了解新媳妇会面对的各种小状况，提前为弟媳妇备下了各种需要的东西，都放在了厨房显眼的地方。 家里有的食材，每样都拿出来一部分，摆放在橱柜旁边的小筐里，调料什么的都在灶边的显眼处，米提前泡在大盆里，正好是全家人的量，柴火也堆放在厨房门口，新媳妇第二天起来，直接烧饭做菜就可以了。 四妹受自家二哥的嘱托，帮着嫂子熟悉环境，毕竟不是第一次当小姑子了，这种事情早就驾轻就熟了。 不同于一年前的毛手毛脚，今年的四妹，跟着乔月学了不少厨房里的事，做起事情来麻利多了，间接缓解了新嫂子的焦虑心情。 家里有肉有菜，王翠芳也是个勤劳的，做的饭菜都不错，即使是被乔月养得嘴有点刁的季家几口人，也都给新人的菜很高的评价。 见媳妇手艺得到大家的欢心，老二的心里也是美滋滋的，毕竟新婚夫妻，正蜜里调油呢，此时更是越看媳妇越喜欢。 终于要跟嫂子“正面交锋”了，新媳妇心里还是很忐忑的，未嫁之前，娘家人就将自己这个妯娌打听得差不多了，每当家人谈论起嫂子的时候，王翠芳就会默默地听着。越听心里越自卑，在家人的眼中，仅见过一面的嫂子，样样都比自己强。 漂亮的妯娌，真的是个让人讨厌的存在啊。 对于这种天然的敌意，还真不怪女人们心思多，都是村里的不良风气造成的，闲着没事的人，总爱拿妯娌们作比较。 谁长得好看了，谁娘家有钱了，谁会过日子了，谁手艺好了，谁人缘好了…… 就连谁的头发更密实，都要被拿来比较一下，被他们这样比来比去的，输的那一方，明明也是个好的，却因为被比较的人更优秀，就被莫名的安上了失败者的头衔，搁谁心里都不得劲啊。 妯娌间被村里人拿来互相比较的同时，男人们过得也不轻松。他们也会被村里的闲人们，拿来反复作比较，这大概是古代最能体现男女平等的一件事情了。 没成亲之前，男人谁农活干得好，谁就是兄弟中最厉害的那个，成了亲之后男人，将会面临更加苛刻的“考核标准”。 男人成为强者的条件其实特别的简单粗暴，只要你有钱，你就比你兄弟们强，只要你有钱，你说什么话都有道人捧场。 乔家阿爹以前在村子里也算是能力出众的人，种田是个好手，手还巧，会用稻草编鸡窝，打草席子，会用柳树枝编各种各样的筐，还会用芦苇编席子，现在乔月婚房的席子就是乔家阿爹编的，密实又整齐，特别的耐用。 在乔月眼中，自家爹爹不仅是厉害的手工艺家，还是脑袋灵活的发明家，他能不花一文钱，只用身边常见的东西，就能造出各种各样的家常用品。 可惜这样优秀的男人，以前在村里人的眼中，却是个“怂人”。而导致乔家阿爹才华被忽视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有一个比自己更会种田，更有钱的大哥。 有时候，有个优秀的哥哥或者妯娌，也是挺让人糟心的事情。 很显然王翠芳还没嫁过来，就已经碰到这糟心事了，本来欢欢喜喜的等着嫁人，却因为见了嫂子一面，将所有美好的憧憬都打破了。 成亲前，王翠芳也是偷偷摸摸的见过季二郎的，毕竟季家哥仨一年有半年多的时间混迹在码头上，人来人往的，只要你有心要看，铁定是能看到的。 跟着阿娘一起赶集的时候，曾经远远的望见过自己未来的相公，看不清楚脸，但是挺拔的身形就已经让少女春心萌动了，有一次阿爹在集市上与他偶遇了，拿回来两条大鱼，说是他送来给家里人补身体的，少女心登时被撩拨得扑通扑通的。 当时他过来提亲的时候，穿着新衣服新鞋子，头发梳得规规矩矩的，英俊得让人忍不住看了又看，那一天村里的大姑娘和小媳妇都谈论着自己这个英俊的未婚夫，大家都说自己有福气，嫁了个好人家，村里的小姐妹简直要羡慕死了。 谁知下定的时候，跟着他来的，除了几个兄弟，还有他的大嫂。 这个仅仅比自己大两岁的嫂子，带着小姑子来看自己，白嫩嫩的小媳妇带着白嫩嫩的小姑娘，两个人水灵得跟两朵小鲜花似的，衣服也是漂亮的裙子，走在人群中，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俩来这一趟，立马在村子里引起了轰动效应，基本上每次提到自己成亲的事情，都绕不开自己未来的大嫂，那个被夸成花一样的人物，据说还是她们村的村花，娘家也是殷实人家。 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可能不是村花，县里的女人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更何况在村子里了。王翠芳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本来那一天，自己已经穿上了最喜欢的新衣服，还特意在脑袋上插了一朵花，希望能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成为当天最瞩目的女人，可惜只吸引住了未婚夫的目光，他胆子大得吓人，竟然敢当着众人的面，肆无忌惮的看着自己，自己被盯得不好意思把头抬起来。 自己的未婚夫喜欢自己就行了，王翠芳不断的安慰自己，但是身边的人却不这么想。 身边的人不断的提起未来的嫂子，话里话外对自己的贬低，让王翠芳极度的不舒服，可是又无可奈何，怒气在不断的发酵，等待着爆发的那一天。 人的一切愤怒，本质上都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还很年轻的待嫁少女，还不懂这只不过是村里女人们嫉妒她罢了，而她却将所有的过错都归罪于自己不够完美。 可真是个傻孩子啊，不过傻人向来有傻福。 本来新媳妇到新家就会紧张和拘束，前面还有个优秀的嫂子，更是让新媳妇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对，给全家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带着自卑的情绪来见嫂子，再看到家里人对嫂子的态度，就更加的拘束和紧张了。 虽然老公又英俊又有钱，自己也在村里也算得上漂亮，但是大哥家明显更有钱，大嫂长得更漂亮，又白又嫩，明明比自己还大两岁，但是却看着比自己还年轻。 家里人对嫂子的态度好得让人嫉妒，这样一对比，苦涩的情绪在新媳妇心中开始发酵了。 都是做人家媳妇的人，乔月看出来自家弟妹的不自在了，她也特别能理解，自己作为长嫂，却不具备长嫂如母的气质，两人前后脚嫁过来，差不多的年纪，难免会让人作比较。 而且自己已经完全融入这个大家族，成为女主人了，一山不容二虎，一家不容二主。弟妹有情绪是人之常情。 乔月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看上去更热情一点，让弟妹明白自己跟她是家人，不是洪水猛兽。 老二成亲之前，季子仁就已经把该分给他的家当，都交接了过去，地契在季家爹娘去世的时候，哥几个就已经平分完了，每个人都有名字。爹娘留下的银子，季子仁一文都没要，平均分了四份给弟弟妹妹们成亲用。这些东西的分法自然是没有争议的。 宅基地和菜园子也按照当初的规划分好了，家里的大黄去年新下了一个小牛，小小黄已经在镇上备案了。 现在家里总共有四个大型牲畜，一个大牛、两个小牛，还有一个毛驴，一直都是老二和老三共同饲养。 老二选了跟自己最亲的第一个小牛，以后小黄租出去耕地赚的钱，也都是归老二两口子。 家里的鸡，二郎一家是没权利分了，因为都是乔月从娘家借过来的，过年时家里还完了鸡，所有权就彻底都归季子仁两口子所有，虽说鸡鸭鹅也吃了家里的稻糠，但是下的蛋也都给大家吃了。基本上不存在谁占谁便宜的情况。 剩下没分的东西，都是大家合伙买的大件，船啊、牛车啊、渔网之类的，也没法分，都是共同用的，也不是说老二成亲了，以后哥几个就不来往了，只不过是先将东西分清楚了，省得以后麻烦，以后哥三还得继续一起打渔做买卖。 家里的船都是一起用的，谁多一次少一次也没必要斤斤计较，所以这个家分得那是相当的和谐了。 这可多亏了家里的“会计”，东西分的平均又合理，家里人也没有爱计较的，分家分得这么和谐又愉快的，实属罕见。 作为嫂子，乔月以女主人的身份，给弟媳妇包了个大红包，里面装了一百文钱作为见面礼。 而这一百文钱，彻底打开了新媳妇对嫂子的心结，王翠芳做梦也想不到，嫂子竟然会对自己这么的大方，真的是人美心也美啊。 新媳妇第一天进门，自然是要先跟家里的女人们互相了解一下的，为了让新媳妇快速的融入进季家这个大家庭，乔月特意将自己珍藏了一冬天的青苔拿了出来，打算大家一起吃烤青苔。 开始大家对去溪边的捞青苔的事情很不理解，虽然乔月说可以吃，但大家还是有点忐忑的，不过闲着也是闲着，竟然嫂子想要，那就顺手捞一筐给嫂子玩吧。 后来品尝过这美味的青苔片之后，都不用乔月指挥了，几个大馋猫没事就去捞青苔，溪边的青苔被捞得干干净净的，家里夏天晒了几百张青苔片，数量虽多，但是架不住家里人能吃能喝的，要不是乔月偷摸藏起来十多张，早就被家里的馋猫们给瓜分干净了。 青苔片其实是乔月没穿越之前，云南傣族那边的食物，西双版纳是个美丽的地方，水资源丰富而且干净少有污染，长在干净的溪边青苔成了傣族男女老少不可缺少的美味零食。 而且青苔还有很多的药用功效，含有丰富的微量元素，食用可以强胃气，助消化，治痢疾，外服还可以治疗烫伤之类的。 乔月第一次知道青苔可以吃的时候，也是很震惊的，曾经在手机上看过制作青苔片的系列视频，看得口水直流，奈何身边没有干净的小溪和大河，自己没法捞青苔来吃，就只能反复的看视频解馋了。 多次的观看，也让乔月对青苔片的制作过程了如指掌。 王翠芳对口中的东西也表现出了异常的喜爱，自己活了十多年，头一次知道青苔还能吃，顿时对嫂子又多了一层敬意。 果然吃货是最好收买的。给点好吃的，就能跟你打成一片，成为好朋友。 家里人的热情让王翠芳忐忑的情绪消失了不少。 婆家人不仅好相处，而且在吃喝上面也是大方得很，以前在娘家的时候，只有过年过节才能吃上一口肉，还不敢多吃，平时连干饭都吃不上几回。 这嫁过来之后，天天好吃的好喝的不断，在娘家这时候，基本上顿顿都离不开白菜萝卜，而婆家却是各种各样的干菜，应有尽有。 腊肉、河蚌干、咸鸭蛋、偶尔还有新鲜的猪肉，虽说还没达到顿顿都可劲吃的程度，但是架不住顿顿都有啊。 婆家这小日子过得实在是太爽了，自己为啥不再早点嫁过来呢。 出嫁三天回门，再次吃到娘家的饭后，新嫁娘心里产生了巨大的落差感。 “你那个大嫂人咋样啊？你成亲的时候，我又看了一眼，长得是真漂亮啊，一看就是个爱打扮，能败家的，你可得把钱都揣好了，别学她，把钱都败光了，实在不行就把钱放娘这，娘帮你把着，省得你乱花。” 王家阿娘见闺女回门礼拿得丰厚，姑爷的衣服也比村里人的料子好很多，早就听说姑爷家这几年越来越有钱了，开始还不咋信，现在一看，确实发达了。 既然这么有钱，那就让闺女赶紧将财政大权收上来，闺女有钱了，就能贴补家用了，以后自己也跟着沾光了。 “我大嫂一点也不败家，可会过日子了，手艺也好，家里好多干菜呢，够我们一家八口吃到菜下来呢，做的菜也可香了，这几天给我都吃胖了。” 不知怎的，以前觉得娘亲说得话都是对的，娘亲在背后讲道别人，也是别人做的不好。但是今天听见大嫂被诋毁，心里就不开心，一想到给自己做好吃的，夸自己能干的嫂子被阿娘这么说，王翠芳突然有了勇气来反驳娘亲。 “哎呦呦，我的傻闺女儿啊，就给你做顿吃的，你就傻呵呵的以为人家把你当家人看了，人家那是给你下马威呢，告诉你，人家是大的，家里的一切东西得听她的，你呀，帮着洗菜切菜，最后好事都让人家占去了，菜好吃都夸她。你呀你再不出头，谁会念叨你的好啊，你要是长点心，就赶紧把做菜的活抢过来。” “嗯，知道了。” 不想让娘亲继续念叨自己，王翠芳选择了假装顺从，反正等自己回家了，她就看不到自己了，自己爱咋样就咋样。 跟娘亲待一天之后，翠芳妹子更加喜欢家里的奶奶、大嫂和小姑子了，同样是女人，为什么跟着乔家的女人帮混，就能那么开心呢，跟自家娘亲多说一句话，就会觉得全世界都是坏人。 果然自己是有福气的姑娘啊，嫁了个好人家啊。 30.要当娘了 打娘家回来之后，翠芳很快就跟上了季家的生活节奏，并且迅速打破了这种“缓慢的”生活节奏，给全家人上了一门名叫“论在古代如何提高劳动效率——之双手要快！”的实践课。 季家的分工，向来都是男人们负责所有农活和外面的买卖，女人们则打理好家里的一亩三分地就行，保证男人们在衣食住行上，舒舒服服的就可以。至于体力活，自然要留给浑身都是力气的男人了。 对于季家女人不用干农活这件事，让翠芳很不适应，闲不下来的她，趁家人不注意的当口，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就将菜园子用铁锹全翻了一遍，连大黄都没用。 这强悍的干活效率，让全家人都震惊不已。 季二郎为此自豪得不得了，搁谁娶了这么能干又漂亮的媳妇也得得瑟一下呀，更何况是刚被群嘲的某个邋遢鬼，那几天走路时都“趾高气昂”的，恨不得鼻孔冲天了。 果然是“好汉无好妻，懒汉娶花枝”啊。乔月在心里暗暗吐槽。 干活麻利就已经很让人惊讶了，翠芳很快又展现了一项新技能-绣花。 在县里的小家碧玉或者大家闺秀们会绣花很正常，人家对生活有追求。 但是在连衣服都快穿不上的村子里，绣花完全就是一向“没用”的技能啊，尤其是王翠芳娘家的村子，要比临河村穷多了。 就算季家这几年家底日渐丰厚，乔月和四妹依旧有好几件带补丁的衣服，更别提家里这些糙汉子们了。 穿上媳妇给自己做的衣服，袖口上还带有花纹，季二郎在兄弟面前算是出尽了风头，谁说男人不爱美的，只不过是没机会展示罢了。 季子仁：“看把老二给嘚瑟的，不就是袖口拿线勾吧两下嘛，不仔细看，谁能看出来，一个大男人，穿得花里胡哨的，像什么样子。” 季子礼：“大嫂，二哥袖口上那个东西咋弄的呀，怪好看的，我也想在袖子上弄一圈，你给我缝一个呗。” 小五：“我二哥衣服袖子真好看！你说是不是，大嫂。” 被家里的三个男人这样连番游说，乔月终于坐不住了，一想到要去学刺绣就脑瓜仁疼，不学吧，又不敢面对家里某些期待的眼神，都怪老二太张扬，净给自己添麻烦，下次逮到机会还得治他。 “很简单的，我可以教你们的，这个学会了，可以去县里的绣房拿手帕，针线都是他们出，咱们按花样子绣，绣得好了，一个手帕就能给三文钱呢，我一天要是啥事都不干，能绣上五六个呢。等我把你们都教会了，到时候咱们一起赚钱。” “一天绣五六个这样的手帕？” 乔月跟四妹手里捏着手帕，异口同声的惊呼了起来。 “对呀，我还是绣得慢的，我娘一天能绣八个呢，不过就是这个太累眼睛了，我娘就是年轻的时候绣太多了，现在眼睛都不好了。” 乔月现在终于知道为啥有人绣十字绣会上瘾了，自己作为初学者，尤其是刚刚学会了绣花，恨不得将衣服都绣满了，然后到处去炫耀。 不是袖口想要纹路吗，没问题，家里三个男人的衣服，都被乔月和四妹征用了，别说袖口了，就连裤腿和领口都给绣上了各种各样的图案。 不过毕竟是初学，手艺不精，绣得有点歪歪扭扭的，看着被绣完的衣服，几个男人真的是欲哭无泪了，人家想要的是帅帅的纹路，不是歪歪扭扭的疑似花和蝴蝶的不明图案。 折腾了十来天，乔月确定以及肯定，自己铁定是没有绣花天赋了，直接放弃了学习，四妹则表现出了惊人的绣花天赋，还真的是让人羡慕嫉妒呢。 鉴于自己的手艺实在拿不出手，乔月托弟妹在自己新做的裙子上绣了一对蝴蝶，绣完之后，感觉裙子的档次都提升了，怪不得古代一件衣服可以绣个两三年。 凭借着一双巧手，王翠芳迅速的树立了自己的家庭地位，四妹和小五也迅速的成为了两个嫂子共同的狗腿子，而季家奶奶终于适应了悠闲的日子，不再天天守望菜园子，也开始出去跟老姐妹们聊天和打牌。 刚忙完春耕，宋氏就生了，生了一个闺女，可把季家二婶和二叔高兴坏了，这可是他们家第一个女娃娃啊，小闺女也长得特别招稀罕，她爹更是爱得不得了，一个大男人，只要在家就抱着闺女玩。 但是宋氏心里却很不开心，很少有笑模样，生完孩子十来天，月子都没做完，就开始下地干活了，家里人想拦都拦不住。。 这种事情也没法安慰，无论说什么都油盐不进的，让乔月很是气馁，也不知道到底为啥非得要男孩，婆家人喜欢女孩都解不开她的心结，自己的心灵鸡汤更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乔月唯一能做的就是时不时去她家聊聊天，让她没工夫去寻思生闺女的事情。 农家的日子就是一天推一天，在忙忙碌碌中过得飞快，忙完春耕，就开始忙着打渔和“送外卖”。 今年在维护好老客户的同时，又开始了拓展新用户。去年卖得好的几个菜，今年直接做成了招牌菜，尤其是锅包肉和卤猪肝，做多少都能卖得出去。 现在天气热，饭和菜放在特制的木质食盒里面，再盖上厚棉被，到了码头还能冒热气呢。 去年见季家兄弟赚钱了，今年也出现了不少的模仿者，但也是换汤不换药，就是把摆摊卖馒头换成了划船卖馒头。 不仅涵盖了中低端的消费人群，还支持外卖服务的高档菜肴，季家的小吃船在码头上可谓是最亮眼的存在了，季家今年的船，也装饰的十分亮眼，简直就是渔船中的牡丹花啊。 去年冬天，哥仨趁着有空，还特意找了个会造船的师傅，专门订制了一个专门做买卖的船。船头还插了一面火红火红的旗帜，上面写着“季记食坊”。 明明就是个居民房据点，还敢叫食坊，真是厚脸皮呢，季子仁题完字就被媳妇好顿调侃。 自家现在的状况，这让乔月想起了，以前经常被曝光的居民楼外卖作坊了，幸好古代没有朝阳区群众，要不然自家铁定会被举报的。 也不知道是最近太累了，还是天气太热了，乔月总想睡觉，以前鸡还没打鸣，就已经蹦起来的乔月，现在能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了。 季子仁也看出媳妇的不在状态，但是除了爱睡觉之外，也没看出有什么别的异常表现，不像生病了，就只当她是做饭做累了。 每天早上起床的时候，都是悄悄地的穿衣服，生怕吵醒了自家媳妇，家里其他人也特意放低了声音做事情，都不想影响嫂子休息。殊不知他们就算大声嚷嚷，某人照样睡得呼呼的。 除了季家奶奶，其他人都以为嫂子是累到了，毕竟乔月这种长相在村里独树一帜，长得就不像会干活的样子，导致村里好多没跟她接触过的人，以为她在家连饭都不做呢。 面相嫩的人，总能激发大家的保护欲，让人在潜意识里认为她是娇柔的。 他们大概忘记了，他们眼中较弱的小女子，可以一大早去山上采蘑菇，中午回家还能再打两圈麻将，即使做了一天外卖，晚上依旧能在院子里荡秋千玩，收拾了一天屋子，晚上依旧能躺在摇椅上看月亮，聊八卦。每一天都活力四射的样子了。 “月儿啊，你这个月的月事来了吗？” 季家奶奶洗了两个通红的大番茄，递给了孙媳妇，顺便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 “啊？不会吧！”几口就干掉了一个番茄的乔月，还处在极度的震惊中。 奶奶这话一问出来，再没常识的人也知道咋回事了。 一会想起自己最近的症状，除了能睡之外，也更能吃了，以前半碗饭就饱了，现在能吃大半碗了，没事就总感觉饿，随手就摘个黄瓜，啃个番茄，偶尔还去地里翻草莓。 种种迹象表明，自己很可能真的怀孕了，可惜没有验孕棒，请大夫还太贵，没法确定多大月份了。只能参照村里女人们怀孕时候的做法去摸索了。 啥能吃，啥不能吃，乔月都懵懵懂懂的，只记得不能吃螃蟹和寒性的东西，至于吃啥玩意对孩子好，也只记得多吃果蔬和各种坚果类食物，但是具体要在怀孕几个月开始吃，那就完全记不得了。 哪个未婚女性会对怀孕吃什么那么上心呢。等真怀了，网上一搜一大堆的科普知识，可惜等自己真怀了，却已经上不了网了。 虽说对怀孕知识一知半解的，但好在身边的女人们全都经验丰富，尤其是季家奶奶，生了那么多了，这经验都是实打实的干货。 在营养上，乔月都不愁，最愁的是怕到了月份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嘴，吃得太多，孩子太大不好生。 一想到初中看骆驼祥子的时候，虎妞就是因为吃太多，还不动弹，导致孩子太大，难产而死，简直是阴影啊，那是乔月第一次知道原来女人生孩子是会要命的。 再加上各种电视剧的浸淫，男女主的母亲经常生完孩子就死了，在网络还不很发达的小时候，搞得乔月一度以为，在古代生孩子必死无疑呢。 那时候还是太单纯，后来看过一些科普的文章，发现古代生孩子虽说没有那么吓人，但也是高危啊，百分之三十的难产率，也是可怕得惊人。 为了不让自己成为那个百分之三十，乔月的斗志都上来了，每天早起溜达来锻炼身体，吃饭也是细嚼慢咽，控制自己的饮食，不让自己暴饮暴食，体重突增。 平时就有练习瑜伽的习惯，现在更多的是练习冥想和休息术，缓解自己的怀孕焦虑症，让自己保持乐观向上的生活态度。 家里女人渐渐多了，弟妹还是个能干的，四妹营养好，身体也开始抽条了，在灶台上炒菜也变得愈发的轻松了。乔月在旁边指挥，两人共同合作，做出来的菜已经跟乔月的手艺不相上下了。 家里的外卖生意就全交给她俩了，乔月平时就是帮着摘菜，切菜之类的，连凉水都不让碰，全家把她当成重点保护对象养了起来。 怀孕的乔月整天“无所事事”，左邻右舍的到处溜达，一改往日的宅女风范，终于迈出了院门，走向了村中。 也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缘故，小孩子的各种举动在乔月眼中都萌翻了，尤其是宋氏家的小闺女，到了会翻身又会笑的时候，胖嘟嘟，白嫩嫩的，再加上一双纯真的大眼睛，实在是太可爱了。 整天溜达的某人，终于“坐实”了在家不做饭的传闻了。 31.做蛋糕 “仁哥哥~~仁哥哥~~仁哥哥~~” 睡觉前闲得无聊的小娇妻，打算调戏一下自家相公。 “怎么啦？宝贝，有什么需要为夫为你做的吗？” 果然直男对娇滴滴的女孩子是最没有抵抗力的了，耳边传来一声声甜腻腻的仁哥哥，听得人浑身舒畅无比，想入非非，不知不觉也跟着说起了肉麻兮兮的话。 “相公，我想吃蛋糕！” “蛋糕？那是什么糕点，没听说过啊，咱县里哪家卖的啊？” “县里没有卖的，我自创的，只有我会做。” 乔月一脸骄傲的神情，就等着自家相公夸奖自己，但很显然，钢铁直男季子仁没有get到媳妇的点。 “你会做？那我能干嘛啊？帮你烧火？” “我需要借你强壮的身体一用。” 躺在相公的怀里，两人身体紧密的贴在一起，女人伸出手指头在男人的胸前画圈，眼神满是挑逗，嘴还故意亲在男人光滑的下巴处，语气暧昧的挑逗着某处已经斗志昂扬的男人。 “不许撩拨我，我会控制不住的，伤到孩子怎么办，你再忍忍，生完孩子，我好好补偿你，乖啊。” 就媳妇这暧昧的样子，搁谁都会想歪，更何况是已经素了好几个月的某人，季子仁嘴上这么说着，实际上却抱着媳妇不肯撒手。 “想什么呢，人家怀着孕呢，我只是需要你强壮的身体给我打蛋液，不需要你干别的，老色鬼！” 乔月怕真的引火烧身，毫不留情的一把推开自家相公，利索的翻身冲着墙边，捂着嘴无声的笑，留下一个美背引人遐想，季子仁被媳妇撩拨起来的某处，就只能靠意念来自然消肿了 为了让媳妇吃到心心念的蛋糕，吃过早饭后，季子仁就跟着媳妇钻进了厨房，在媳妇的指挥下，挥舞着有力的双手，快速搅动着鸡蛋清。 不愧是年轻的男人啊，浑身都是力气，五个鸡蛋的蛋清液，不用搅拌器，纯用筷子进行手打，不到一炷香就完全打发好，盆子倒立，蛋液也不会流下来了。 乔月这边已经将筛了好几遍的精细面粉和蛋黄，加糖搅拌均匀了，只需直接将打发好的蛋清液倒入，上下搅拌均匀后，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蛋糕最麻烦的步骤已经弄完了，剩下的步骤就是烤制了，家里虽说没烤炉，也没有电饭锅，但是适合做蛋糕的锅还是有的。 得益于家里外卖产业的蓬勃发展，家里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各样的锅碗瓢盆。 乔月找了个圆柱形的小锅，底部刷层豆油，将备好的食材倒入，在灶台边蹲几个锅，把蛋糕液里面残存的气泡全部震出去，这样做出来的蛋糕才会密密实实的。 小锅用锅盖，压得严严实实的，直接放在加了水的大锅上蒸。烧开了锅，焖个一柱香的功夫，蛋糕就可以出锅了。 出锅的美味，与其说是蛋糕不如说是蛋糕坯，在现代的时候每次吃蛋糕，乔月都要刮掉上面的那一层奶油，这次好了，想吃奶油都吃不到了。 对于烘焙，乔月其实理论知识还挺丰富的，以前工作的时候，常年拍摄西点老师做吃食的视频，对于西点烘焙的基础可以算得上了如指掌了，只不过家里没烤箱，外面还到处都是蛋糕店，懒得做罢了。 自己第一次做烘焙类的食物，还挺成功，果然自己很有做东西的天赋啊，乔月心里还有点小骄傲。 今天先生家里有事情，两个小馋猫学堂放了三天假，乔星一大早就背着书篓，来找小五一起学习。 家里人都忙，也没人盯着两个孩子学习，上次乔星因为贪玩，没背完书，被夫子打了一回手心，突然就开始发奋努力了，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背书，不背完书不吃饭也不睡觉，可以说非常的有记性了。 听阿娘讲完弟弟的光辉事迹，乔月都惊叹自家弟弟的毅力了，这还是自己印象中只会撒娇卖萌的小馋猫弟弟吗。 “阿姐，啥子东西啊，闻着好香啊。” 早在姐姐和姐夫进厨房，就一直观察两人动态的乔星，靠着灵敏的观察力和小奶狗般的嗅觉，这边刚掀锅，那边就已经蹦跶哒的出来了。 虽说已经是上学堂的大孩子了，但是面对阿姐，乔星还总是忍不住的想撒娇，果然本性难移啊。 “背好书了吗？背不好可没有好吃的哦。”乔月知道弟弟铁定背下来了，但就是忍不住想皮一下。 “背好了，昨晚就背好了，我今天是来跟小五练字的。” “那你给我背一下，背的流畅，我给你切块大的。”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不错不错，背得真流利，乖孩子，你俩去把手洗干净了，一会奖励你俩蛋糕吃。”乔月骄傲的为两孩子鼓起了掌，受到鼓舞的两个孩子，乐颠颠的往洗漱间跑，生怕一会回来晚了，没有吃的了。 这么一大块蛋糕，分成了八份，每个人手里也都拿了好大的一块，不过因为太过于香软，三郎直接两口就给吞了，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狼吞虎咽，等回味过来，发现蛋糕已经全进肚子了，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其他人一口一口的吃得香甜，自己一个人吧唧嘴。 “嫂子，再整一锅吧，没吃够。” 老三见大家吃得香，馋得直接嚷嚷了起来。也不怪三郎，实在是蛋糕的味道太过诱人了。 虽说这些年季家日子越过越好了，饭桌上吃的花样也多了，但也仅限于跟临河村的村民比较。 但是实际上，饭桌上吃的也都是做外卖，特意留出来的菜色，分量都不大，可劲吃肉的次数少之又少，像这种糕点零食基本上就没有过，平时做个南瓜饼或者玉米饼，都够他们开心好几天了。 不是抠，实在是因为没时间啊，家里人口这么多，要是做高级点的糕点，仅凭乔月一个人忙活，在厨房得待上一天才能做出一大家子的量。 要不是最近怀孕了，乔月还真没这闲工夫弄这么个东西。 “你个馋猫，我媳妇大着肚子呢，也不怕累着你嫂子，要吃自己做去。” 季子仁一听三弟这话，首先不乐意了，我媳妇怀着孕做点吃的，还得分给你这个臭小子一块，我都没有多一块呢，你还想要更多，想得美！ “我不会呀，嫂子教教我呗，我多做点，要是好吃了，咱们今天中午就拿去卖。” 即使被大哥训斥，依旧不改吃货本色。而且季三郎十分聪明的意识到，如果想在家里经常迟到某样吃食，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它变成外卖，这样你才有机会一直吃到。 “咱家没那么多鸡蛋了，就这么一大块蛋糕，用了五个鸡蛋呢，这要是拿出去卖，咱家鸡蛋供不上流，除非你拎着小筐去买点。” 三弟的话，提醒了乔月，默默地在心里算了一笔账，发现做蛋糕对自家好处多多。 要是蛋糕受欢迎，卖得好了，自家和娘家的鸡蛋基本上就可以全部消化掉了，彻底不用赶集去卖了，在村里收鸡蛋，还能在收获一波好感度，反正蛋液也有人打，自己只需要稍微动动手，口头上指挥指挥，就能赚钱了。 自打自己怀孕了，在家里干活的时间就少了，自己心里挺过意不去的，现在自己要是靠着做蛋糕赚了钱，也能让家里干活多的弟妹，心里平衡一些。 家里现在处在半分家的状态，除了粮食在一起之外，剩下的菜园子的菜都算得很清楚，自己不能像以前一样由着性子做东西了，尤其是这精贵的面粉，一次两次还行，次数多了，二郎两口子铁定有想法的，一家子相处，是不能太过任性和自私。 “我现在就出去买去，奶奶，我带你一起买鸡蛋去，先挑你瞅着顺眼的人家买。”得了大嫂的允诺，三郎立刻就行动了起来，生怕嫂子反悔。 “好嘞，等奶奶一会儿，吃完这块饽饽咱俩再走。” 美食和金钱的诱惑力就是强啊，祖孙二人拿着钱袋子，拎着筐乐颠颠的出门了，季家奶奶最爱干的事情就是采购了，往年出去买辣椒时都可开心了，尤其是去村里，一买东西，村里人对自己的态度简直可以用谄媚来讲了，这种被众人捧的感觉，实在是让人享受啊。 天气大好，乔月躺在阴凉处的躺椅上晒太阳吹小风，而家里剩下的两个大男人则被征用去打蛋液，王翠芳也想加入，被乔月拦住了，这种体力活还是交给男人们比较好，先可皮糙肉厚的男人用，让他们知道知道，厨房的活也不轻巧。 此时两兄弟还怀着对金钱和美食的憧憬，殊不知，以后的几天，他们会多恨自家三弟，怪他的那张馋嘴，导致了他们一看到筷子和鸡蛋，就手腕子疼。 本来买鸡蛋对于村民来说，是个好事，天气越来越热了，村民们舍不得吃鸡蛋，都留着赶集卖，集上卖鸡蛋的特别多，经常快散集了，还剩好几个卖不出去呢，只能忍痛降价贱卖了。 现在鸡蛋，在村里就有人买了，还是正价购买，终于不用大热天去蹲集市了，自然是件让人开心的事情，只可惜有些人却因为卖鸡蛋露了馅，引发了家庭冲突。 32.家庭暴力 “臭娘们，你给我说说，那么多鸡蛋钱都去哪了，是不是让你拿娘家去了，你个败家娘们。” “我没有，鸡蛋钱不都给你们爷仨吃喝了吗，你吃饱喝得了，找我要鸡蛋钱，要找就去粪坑里找吧，全让你们吃完拉了。” “骗谁呢，八个大母鸡下的蛋还不如别人家三个母鸡下的蛋多呢，你是咋养的鸡？我辛辛苦苦在外面赚钱，你在家懒得都快窝吃窝拉了，养鸡都养不明白，你还能干点啥，我倒了八辈子血霉，娶了你这么个败家玩意。” “我养不明白鸡？我养不明白鸡，你这穿的，你这吃的，不都是我养鸡攒的钱吗，我不养鸡，你今年能有新衣服穿？你说话不丧良心吗？” “那你跟我说说，你养了八个鸡咋就剩下这几个鸡蛋了？其他鸡蛋呢？你给谁了？你要是卖了，就把钱拿出来给我看看。” “我吃了不行啊，我辛辛苦苦养的鸡，我还不能吃啦。我也是命苦，嫁了你这个没用的男人，吃点鸡蛋也冲我发火，别人家男人都赚钱给媳妇花，我呢，养鸡赚钱点，也让你看得死死的，你还是个老爷们吗？” “你他娘的是不是当老子是傻子，我今天非得让你长个记性，要不然，我家都得让你给搬空了。” 季子林的火彻底被小张氏勾起来了，本来就是个暴躁脾气的人，小张氏此时的行为更是火上浇油，两人谁也不服软，导致战火升级，从吵架模式直接切换成武斗模式。 季家奶奶本来一片好心，买鸡蛋也是先挑亲戚家买，谁知这买鸡蛋还买出了这么一端祸事。 作为乔月的死忠黑粉，除了日常说几句不好听的话，故意气气乔月和宋氏之外，小张氏还真没干啥特别缺德的事。 乔月平时会跟常来往的小媳妇们，分享自己的生活小妙招，只要大家问了，就不藏私。除了家里做买卖用的几个秘方，剩下的菜色，乔月都不藏着掖着的。 但是大多数人都只是听听就算了，毕竟每一家的情况不一样，像乔月这种没有婆婆管，可以随心所欲的人还是少数。 大多数的人都是住在一个大家庭里，妯娌们互相本就不对付，要是弄点啥新鲜东西，不被夸奖也就罢了，还容易被告状，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还不如维持现状，等着分家那天。 只有小张氏跟乔月情况差不多，她家是分家单过的，婆婆很少掺和儿子儿媳妇的家务事。季子林虽然脾气不好，但还挺能干的，家里现在就两个孩子，日子过得不算穷。 所以乔月说的一些话，她都牢记在心里，回家就照着干，干不明白就去乔月家找原因，整明白了再继续干，超强的模仿能力，让她家的小日子过得倒是日渐好了。 就比如她家养的这八个大母鸡，就是跟着乔月学的，就连母鸡的食谱都是照着季家搬的，可以说是非常信赖乔月了，女人啊，果然都是口是心非的。 小张氏家里养了八只大母鸡，这在村子里可算是不少的了，因为一般人家稻糠也都留着给人吃的，所以一般不养太多的鸡，像乔家娘俩这种，二十来只鸡说养就养，顺带还养好几只鸭子和大鹅，可以说是非常土豪的行为了。 专门为了这帮小家禽砌了个棚子的行为，在外人看来是挺败家的，啥人家啊，还给鸡鸭鹅盖房子。别人家连人住的房子都快不够用了。 距离上个集市都已经过去十多天了，家里只养两三只鸡的人家这十多天下来，还能攒下十多个鸡蛋呢，这小张氏家里八只大母鸡，竟然就留下十个鸡蛋了，明显不对劲啊。 季子林这些天在家里吃的鸡蛋都是有数的，一下子少了这么多鸡蛋，就算神经再大条，也觉出不对劲了。 以前季子林是不管这些事情的，家里的鸡也才刚养了一年，今年开始，就一直享受着鸡蛋带来的福利，拿鸡蛋换肉换豆腐换衣服，可以说过得非常爽了，男人嘛，只要过得舒服，有些事情也就懒得管了。 鸡蛋这事就都交给小张氏负责了，至于卖多少钱，也不过问，小张氏也经常用鸡蛋钱置办家里的东西，所以一直也没在意鸡蛋钱到底有多少，最近家里吃鸡蛋的此时明显少了，也没见着媳妇置办啥东西，季子林也没在意，以为媳妇是打算攒钱弄个大件呢。 季家奶奶跟着季子林他娘一起过来买鸡蛋的时候，小张氏支支吾吾的不想卖，季子林开始起了怀疑。 刚开始他还是很克制的，先是问小张氏鸡蛋都去哪里了，她要是老实招了，看在她为自己生了两个孩子，养鸡贴补家用的份上，顶多发顿火，但是坏就坏在，小张氏死不承认，后来被逼得没办法，就开始撒泼打滚，还说自己嫁给个没能耐的男人，吃个鸡蛋还得被质问，一副自己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男女吵架，千不该万不该，就是骂男人没能耐，男人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事了，这不，季子林一听这话，登时就怒了，直接对着小张氏拳脚相向。 小张氏这一点就不如她姑姑了，只有嘴厉害，动手能力是挺废的，直接被吊打，毫无还手能力，只能往院子里跑，边哭边喊，想着街坊四邻过来拉架，自己就不用挨揍了。 季子林平时就是个厉害的，小张氏轻易不敢惹他，只不过是最近过得太舒服了，把自家男人恶劣的一面给忘了。 小张氏爹爹出了那档子事之后，她安分了不少，跟着乔月学得越来越会过日子了，家里的饭菜弄得好吃了，还知道养鸡赚钱置办家用了，季子林全当媳妇变好了，自然也对她比以前好了，谁能知道小张氏竟然还蹬鼻子上脸了。 男人嘛，要得也挺简单，有个能跟自己消停过日子的女人就满足了，谁知自己对她的信任竟然全喂了白眼狼。竟然干出了这样的事，这女人就是不识好歹，不配对她好，要是一直厉害点对她，她肯定不敢昧下鸡蛋钱。 季子林越想越气，全不顾小张氏的呼喊，拳拳到肉，疼得女人嗷嗷哭。 “爹啊，别打我娘了，我娘把鸡蛋给我姥姥了，是我姥姥来要的，拿了咱家鸡蛋就跑了，我娘都没撵上，不赖我娘啊。” 小张氏的闺女见娘亲被揍，害怕哭了，知道阿爹疼爱自己，赶紧抱着爹爹的大腿，替娘亲求情。 “你他娘的都嫁给我老季家了，就是我老季家的人，你把我老季家钱往你们老张家拿，那你就滚回老张家吧，我不要你了。” 季子林听闺女这么一说，更生气了，直接回屋把小张氏装衣服的包袱给扔出来了，抱着闺女就回屋了，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小张氏，看来这次是气得狠了。 小张氏抱着被扔出来的包袱，顶着一张肿脸站在院子外，小声的求男人开门，季子林铁了心不理她，外面的亲戚邻里都被小张氏的嘴惹过，也没人愿意帮忙，都远远的围观笑话小张氏，暗地里骂她活该。 小张氏的婆婆老早就听见儿子院子里的吵架声了，早就看儿媳妇不顺眼，也就一直没出声，当作没听见一样，连屋门都没出，更别提劝架了。 孤立无援的小张氏只能抱着包袱去找姑姑张氏了，其实张氏也不爱管这个娘家侄女，但是想着以后还要依仗娘家哥哥，就只能先将侄女迎进了家里，安抚好了，打算等过一阵子，季子林气消了，再亲自登门去给季子仁道歉。 季家人都在欢欢喜喜的做蛋糕呢，乔月一上午都没出去，做了五个蛋糕，每份切成四块拿着去码头卖，一块十文钱，卖得还挺快。 以前真的是低估了码头上来来往往的商人们了，咱们觉得有些东西挺贵的，心里还挺忐忑，会不会卖得出去，谁知在人家那里，根本就不在乎这点钱，十文钱一块的蛋糕也算贵，其他糕点不如这个蛋糕好吃，分量也不如它大，卖得要比这贵得多。 这么好吃的蛋糕，这个价格简直太良心了，来往船只上平时也会采购一些糕点留着行船的时候打打牙祭，但是能放得久一点的，大多都是干又硬，一点都不好吃，碰到这么好吃的，自然会不吝啬钱袋子了。 等听说了小张氏被打的消息，已经是下午了，听闻这个消息，除了乔月比较震惊之外，家里其他人根本就没当一回事，就跟今天午饭吃什么一样平常。 不过这种反应也不奇怪，现代妇女都解放这么多年了，有些人还认为男人打女人是应该的，要不是女人做得不对，男人怎么会打她。 在现代都不受重视的家庭暴力事件，在古代更是家常便饭一样的存在了，虽说平时挺讨厌小张氏的，但是听说她被揍了，乔月还是挺难受的，都是女人，难免会有点物伤其类的感觉。 季家忙着做买卖，小张氏的事情很快就被大家遗忘了，本来两口子打仗就是个平常的事，也不可能真把花钱娶的媳妇撵回娘家去。 张氏在中间说和了一下，再加上小张氏指天发誓，为了孩子为了家，这件事情就算是解决了，只不过家里的鸡蛋是彻底的被季子林看管了起来。 除了偶尔给闺女儿子煮一个解解馋，小张氏家的鸡蛋天天往乔月家送，一个都不留下，季子林这事干得可是真绝了。 本来打工赚的钱和卖粮的钱就都在男人手里握着，现在连卖鸡蛋的钱也没有了，小张氏现在连买块豆腐都得去找男人要钱，满兜就剩下了两文钱，还是留给孩子嘴馋买零嘴用的。 小张氏现在都后悔死了，早知道这样，自己就不给娘鸡蛋了，自己现在混成这样，都托姑姑给娘亲带话了，阿娘这么多天一点动静都没有，不说还鸡蛋，也不说过来给自己求求情。 现在是不敢惹自家男人生气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勤劳点，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的，让男人开心点，自己的日子才会好过。 所以人还是要知足，别人对自己好的时候要知道珍惜，等着人寒了心，才开始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做人，这又何必呢。 小张氏脸消肿了，又开始继续找乔月去玩耍，季家每天做买卖，整天院子里都飘着饭菜香味，妇人们都爱来季家凑热闹，帮着摘菜洗洗刷刷，顺便跟着学学做菜，打发打发时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小张氏被打了，乔月挺可怜她的，所以她抱着孩子来串门，乔月因为不忍心，也就没给她摆脸子，小张氏倒是找到了一个可以舒心待着的地方了。 看着自己众多的“学徒”，乔月突然想在古代开个烹饪学校，广告语都想好了，就照着自己的老东家抄。 他们的广告语是：找个新东方的厨师就嫁了吧。 乔月的广告语是：找个临河村的厨娘就娶了吧。 以后大家都抢着娶临河村的媳妇，到时候一说是临河村出身，立马就收获一大波崇拜的目光，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不过想归想，实践起来可就费事了，啥人家能拿得出那么多的食材学做菜啊，这些人跟着自己，也顶多就是学习怎么用普通的食材做出更多的花样。 33.可怜的小五 “小五啊，上学堂三个月了吧？书读得怎么样啊？” 小五跟乔星因为表现好被先生表扬了，回家更发奋了，进了屋就没出来，一直在练字背书，乔月实在看不下去了，怎么能将大好的童年时光都浪费在看书上呢，直接将两孩子拎出去了，勒令他们出去玩，玩到吃晚饭再回来。 俩孩子乐颠颠的刚出来没多久，就被季家五婶碰到了，拽着小五就开始聊上了。 “先生教的字都认识了，也都会背了，就是字写得不好看。” 平时就没怎么跟五婶说过话，面对突然亲昵的婶子，小五还是有点拘谨的，回答问题也一副官方口吻，一本正经的可爱极了。 “写字不急，得慢慢练，能识字就是好的。” “小五啊，婶子有点事想求你帮忙，你能不能先答应呢？” “嗯” 如此温柔和蔼的五婶，让小五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害羞的点点头。 “你不忙的时候，教教你老弟认字呗，我跟你五叔是没钱送他去学堂了，但这要是真大字不识一个，以后你老弟就只能像我跟你五叔一样，干一辈子农活了，五婶也不盼着你老弟多出息，他就能认几个字，以后长大了，出去找活，别被人给蒙了就行！” 五婶都这样讲了，向来善良心软的小五，自然满口答应了，毕竟是一个爷爷的堂兄弟，平时也会带着堂弟一起玩，兄弟情义还是挺深的，这点忙还是要帮的。 见小五答应了，五婶还特意领着儿子，带着家里新摘下来的果子去拜访了一下季子仁，弄得跟拜师似的，倒是挺正式。拜师礼也送了，小五也接了，这个师就算是拜完了，从此五婶和她大儿子就成为了季家大院里的常驻嘉宾了。 五婶在乔月的印象中是个跟人相处，分得很清的人，从不轻易求人帮忙。这次能主动来寻求帮助，估计在家也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吧。 乔月跟五婶短暂的几次接触，都是客客气气的，今天你给她送了点土豆，她明天必定会想法子还回来，而且还的土豆，无论是个头还是数量，都要跟收到的差不多那种。 跟人交往很冷淡，简直就是高冷的范本啊，不管你是谁，我都不占你便宜，你也别想占我便宜。 这要是在现代社会，五婶倒还能走个高冷范路线，但是在古代，这种只要有心观察，连隔壁两口子一晚上来了几发都知道的环境中，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就连宋氏有时候也会跟乔月说五婶“隔路”。 五婶的朋友挺少的，亲戚间也不怎么走动，平时也不爱八卦，基本上天天就是在家干活看孩子，家里家外收拾得利利索索的，在村里算是有名的利索人了。 虽说大家不怎么跟五婶来往，但乔月其实还是很喜欢五婶的，这种久违的距离感，还是挺舒服的，交往起来没有心理负担。跟坏心眼的三婶和四婶一比，五婶简直好到发光啊。 “小五啊，这么多弟弟呢，你可不能只管你五叔家的，不管你三叔家的啊。明天我把你两个弟弟送过来，你一起教了吧，反正你平时也要背书，一个人怪没意思的，正好你弟弟们还能陪着你。” “对呀，别人都花钱雇个书童呢，我家你弟弟就去给你当书童，也不要钱啥的，你就教他认认字就行了。” 季家三婶和四婶看到五婶把孩子送过来了，心里不舒坦了，觉得自己没占到便宜，吃亏了。 也没跟季子仁打招呼，直接去套路小五，小五向来是个善良的孩子，对于这样咄咄逼人的话，自然是不毫无招架之力，只能任由两个婶子将三个弟弟硬塞了过来。 本来小五闲的时候，就会教隔壁二婶家的两个小儿子认字，现在又送来了四个弟弟，这一下子家里就多了六个小孩子，呼啦啦的都进了小五的屋子，看着都挤。 都是亲戚家的孩子，送来了也不能送回去呀。就算跟三婶打过架，但也不能殃及孩子，都在村里住着的，平常有点磕磕碰碰根本不算啥，要是一直揪着打仗的事情不放，会让村里人骂小心眼的。 乔月现在无比怀念现代的生活，这要是在现代，这种亲戚直接可以老死不相往来了。 六个孩子是真的闹腾啊，尤其是三婶和四婶家的三个孩子，简直就是来捣乱的，教认字的时候也不好好听，就在屋子里追着玩，一点都不消停，搞得其他孩子也跟着不专注，整个院子都听得见小孩子的吵闹声，闹得人脑仁疼。 乔月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严重，想着让小五多教教小孩子也可以，全当复习了，还能温故知新，但几天下来，发现教学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不是每个孩子都适合学习的。 尤其是这些生僻的字，没有耐心烦的孩子，还不动脑筋，根本就记不住，简单的东西反反复复的教也学不会。 小五还是有原则的孩子，答应了的事情就会尽力去做好，导致先生教的东西还没消化好，就得去教几个孩子识字，一教就教到晚上，还得点油灯学习，这几天熬夜熬得上学堂都有点起不来了。 乔月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小五为自己的善良付出的辛苦已经够了，该得到的教训也得到了，不能让孩子继续这么熬下去了，眼睛都要熬坏了，而且还浪费灯油。 乔月不想掺和他们兄弟们的事，就撺掇自家相公去解决麻烦。 不愧是有冷面煞神之称的男人，解决事情的方法真的是简单粗暴啊，果然霸气有魄力的男人最爷们了。 “你仨到底想不想认字，不想认就给我回家，以后不用来了，想认字就给我消停的，别一天天在我家瞎乱跑，再让我看到你们仨在我家院子里疯，我就一脚给你仨踢家去。” 不是都拿小孩子下手吗，季子仁也跟着有样学样，也不找家长，直接对三个淘气包下手，反正哥哥训斥弟弟也没啥毛病，谁也没法讲道。 被大堂哥这么一吓，几个孩子当真消停了，尤其是季子仁在家的时候，几个孩子从院子里面过，都不敢抬头。 季子仁还规定了，以后这几个孩子只能在小五放假的时候才能过来学习一下午，剩下的时间就在家待着不许来，实在不会就来找他。 不过仨孩子都怕这个冷面的大堂哥，而且也都不是认真向来学习的，认字哪有掏鸟蛋有趣，所以基本也没谁敢来问。 虽然这事一弄，几个婶子私下里也挺有怨言的，但是为了上免费的课，季家三婶也就是口头上抱怨了一下，被季子仁一瞪，直接就把话咽回肚子里去了，也没敢闹，怕得罪了这个大侄子，以后一点便宜都占不到了。 至于二婶和五婶家，乔月私下里好好跟他们两家解释了一下，两人都是讲道理的人，表示了理解，不过背地里却是把三婶四婶这两个搞事精给恨上了。 安静的小日子终于又回来了。 小五终于又回归了安静的学习生涯，也学会了不要轻易答应别人的要求，傻小子终于成长了，懂得拒绝了，也学会了，玩耍的时候一定要避开家里的某些亲戚。 两个孩子在学习上很少让人操心，虽然年纪小，但是很懂事，知道学习的机会来之不易，果然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啊。 乔月怀孕后精力有限，还要顾着买卖，除了给俩孩子时不时的加点餐，也没什么能帮忙的了，为了让闺女在婆家不被讲道，乔家阿娘隔三差五就给送点吃食和粮食。毕竟现在二郎两口子的口粮也放在一起吃呢，要想彻底分家，还得等到年底。 小五念书要比乔星刻苦，主要是自己会理财了，看到自己读书一下子交出去那么多钱，心里牟足了劲，不想让家人的辛苦钱浪费了。而且自打念了书之后，小五一有空，就帮着家里干活，拦都拦不住，懂事得让人心疼。 其实小五读书这些钱，对于季家来讲真的没有多少，除了初次见面交了一百文钱的束脩，剩下每年再给老师交八十文钱，就可以读书了。 读书的花销主要在笔墨纸砚上，这些都需要自己负担，为了省钱读书，小五和乔星的书，都是季子仁买了纸帮着抄写的，然后再用纳鞋底的针给严严实实的缝制上的，为了扛住两个熊孩子的魔爪，乔月还特意拿油皮纸给包了个书皮。 练习写字是必须要用毛笔和纸张的，这个不能省，练字要从小开始，要是一直用小棍在沙盘上模拟学习，再用毛笔就会不习惯，腕用力也不对，如果习惯了就不容易扳过来。 所以就算纸张的钱再贵，也是坚决不能省的，不过穷人有穷人的过法，为了省钱，乔月想到了一个小妙招，就是有点费精力，不过对于他们这种穷人来讲，时间是最不值钱的。 每次写字的时候，先用毛笔沾上墨水，然后放到碗里去涮一下，这样毛笔写出来的字，在纸面上就会很轻，多用几张纸一起练习，等写满了几张纸之后，前面的纸也干得差不多了，然后就在碗里再多滴一滴墨，继续写，覆盖住之前轻的字迹。 直到墨水越来越深，写满整张纸，这时候基本上也练得差不多了，这些纸张就进入到了下一阶段的重复利用，将它们泡在水里，反复漂洗，直到把墨都冲干净，然后挂起来自然干。 等纸干透了，再用热的盆底熨平，最后再用平整的木板压着，等着下一次被继续使用。 不知道是不是条件越艰苦，越能激发人的学习热情，除了乔星被先生打过一回之外，就再也没让人操心过读书上的事。 有时候看到两个孩子刻苦的样子，乔月都特别佩服，自己小时候读书的时候，还真没这俩孩子的认真劲，就连自己一向觉得娇气的弟弟，也一直很努力的在学习。 34.坐月子也不让人消停 怀孕生娃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因为你是穿越的人，就对你有优待，无论贫富，生孩子都是女人这一辈子，能经历的最痛的事情了，每个新手娘亲都要遭这么一回罪，才能真正的蜕变成母亲。 虽说娘疼爹爱，婆家人都照顾着，但是腿该抽筋还是抽筋，半夜该睡不着觉，还是睡不着。为了孩子，好多东西不能吃。 以前没怀孕的时候，有点钱还会想着买点布料做新衣服，怀了孕，就顾不上自己了，一直给孩子缝制小衣服、小被子和各种婴儿用品，而且甘之如饴。 历经了将近三百天的孕期，在某个春暖花开的日子，季家的大宝贝终于在母亲肚子里待够了，要出来跟大家伙正式的见见面了。 这一天，季家刚吃过早饭，男人们牵着家里的牛儿们去地里干活了，女人们在菜园子里忙活，乔月正在院子里遛弯，羊水突然就破了。 就算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但是真到了这一刻，还是有些紧张的，意识到自己快生了，乔月赶紧大声的喊奶奶，奶奶闻声过来，一看这情景，赶紧将孙媳妇扶进了屋子。 乔月躺在炕上，就见奶奶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大家，该烧水的烧水，该备东西的备东西，虽说有点小混乱，但大体上还是非常顺利的，果然这个时候还是奶奶最靠谱。 在乔月的强烈要求下，乔家阿娘也被叫来了，这个时候有娘亲在身边，才会觉得更安心。女人生孩子，还是要有个娘家人压阵的，来应对各种可能发生的事情。 幸好常做瑜伽，各种呼吸法，对于乔月来说简直不要太简单，产前收集了大量生产的知识，知道生孩子的时候，千万不能像电视剧里那样撕心裂肺的乱喊，一定好稳住呼吸，不能乱，留着力气生孩子。 从羊水破了之后，等了两个时辰才开始阵痛，有要生的感觉了，为了养足精神，期间还吃了点饭，这才终于把孩子生下来了。 生孩子真的是太折磨人了，磨磨唧唧的，一个孩子要是慢点就得生一小天，最痛的时候，恨不得有人一刀结果了自己，真是生不如死啊。 孩子一出来，乔月瞬间感觉力气都被抽空了，听完一声婴儿的哭声，就直接睡过去了，真的是现实版的感觉身体被掏空啊，连孩子的长相，都没力气看了，反正肯定是红彤彤皱巴巴的，知道孩子顺利生下来就好了。 有阿娘和奶奶这种老手在旁边保驾护航，真的是让人安心啊，生完孩子，基本什么事都不用管了，都帮忙料理好了，可以安安心心的睡觉了，旁边的小娃娃也跟着娘亲一起，美美的睡了出生以来的第一觉。 其实乔月已经算是幸运了，上天还是很眷顾她的，作为第一胎，生的这么快，这么省力的都比较少见，当然这也跟她平时锻炼身体有关系，身体结实，孩子个头也不大，顺顺利利的就生下来了。 美美的睡了一觉，最后被饿醒了，生完孩子虽说浑身还难受着呢，但是吃喝什么的就完全不耽误，一碗白粥，两个大鸡蛋，吃得干干净净的，娘亲能吃能喝的，儿子自然也有口福了，乔月都没用喝猪蹄汤，直接就下奶了，而且奶量极其的充沛。 怀里抱着刚出生的儿子，乔月还有点小紧张，孩子实在是太小了，感觉自己稍稍用力都会把他弄哭一样。 季子仁从地里面回来，得知自己当爹了，懵了一下，然后就开始傻乐，穿着干活的脏衣服，就要往屋子里冲，被小妹给拦下了，急忙忙去三弟屋子里换了身衣服，梳洗干净后，赶紧进屋看媳妇去了。 “你都不知道生孩子多疼，都怪你，让我遭了那么大的罪，你怎么补偿我。” 乔月正在给孩子喂奶，见相公来了，立马撒着娇邀功。 一听到“补偿”两个字，季子仁就想开黄腔的，但见丈母娘也在，就嘿嘿傻笑，维持自己忠厚老实的人设，但是看向媳妇的眼神可一点都不纯洁老实。 乔月这个生娃的日子选得还是挺好的，正处在不冷不热的日子，坐月子会很舒服。 坐月子的时候，乔家阿娘过来伺候月子了，娘家离得近，就是有好处，反正女婿已经把自家的农活给包了，正好趁这个机会跟闺女好好亲近亲近，难得的母女相处时光。 毕竟就这一个闺女，也没个婆婆，妯娌也怀着身子呢，奶奶太老，小姑子太小，整个婆家连个伺候月子的合适人都没有。 怀孕的时候，乔月只想着赶紧把肚子卸下来，这生完之后，真想把孩子再塞回去。 小孩是真难伺候，虽说他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但是架不住人家睡的时间短啊，醒了就得吃，乔月就必须立马起来奶孩子，要不然这小子的哭声，能将家里的房顶给掀起来。 麻烦的小婴儿，吃完奶之后还要拉屎尿尿，这个时代也没个尿不湿，只能用尿戒子，每天都要洗戒子，要不然就没得换了。 乔月坐月子沾不了凉水，四妹一个姑娘家家的，可受不了这东西，乔家阿娘不在的时候，那就只能奶奶帮着洗一下了，让乔月很是过意不去，奶奶都快六十了，还伺候自己做月子，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更孝顺奶奶。 新手娘亲在大家的协助下，终于完成了新手到老手的蜕变，短短一个月不到，已经达到边喂奶边吃饭的境界了，生物钟也调节得跟儿子同步了，只要他睡着觉，自己立马沾枕头就着，可谓是进步神速，媳妇熬成娘了。 在经历过无数娘亲都要经历过的各种第一次，乔月终于出月子了。 第一件事，就是好好的洗了个澡，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月子里过得比较舒适，再加上年纪也小，身材也没怎么走样，很快就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这边刚出月子，那边就陆续有亲戚过来下奶了。季家的姑姑婶子们是最先来的一批，每人给拿了十个鸡蛋，为了表示感谢，乔月张罗了一桌子饭菜。 “老大媳妇可真是享福啊，跟少奶奶似的，一个人坐月子，一帮人跟着伺候，他奶奶也是乐开了花，还给重孙子洗尿戒子呢。老人家就是喜欢男娃啊，到底是重孙子，这要是重孙女，就不会这么看重了吧。” 有些人在安静祥和的气氛中，就浑身不舒服，非得搞点事，才觉得这一天有意义。 季家三婶率先挑事，她知道自己说话，乔月向来不放在心上，就想趁着大姑子们来的机会，好好给她点教训，一句话挑拨了好几个人的关系。 一边说乔月娇气，让奶奶干活伺候着，姑姑们自然心疼娘亲，对大侄媳妇肯定会有想法的，这边又挑拨宋氏和乔月的关系，本来宋氏就一直对生闺女这事耿耿于怀，现在好姐妹生了儿子，心里难免有点不是滋味。以后有这个事情膈应着，看她俩还怎么好好相处。 不过大家都不是傻的，知道她的为人，根本就没人接她的话，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娘也是真硬实，前几年在我家住的时候，整天蔫巴巴的，都不敢让她多干一点活，这家伙的，回大孙子家，烧火做饭洗衣服，干啥都有劲了，还是稀罕大孙子啊，儿子儿媳都得靠边站，老了老了，也要给大孙子干一辈子，挣家业呢。” 见大家都不搭茬，四婶也开始阴阳怪气的讽刺了起来。挑事二人组此时又开始了一唱一和，也不知道她们这脆弱的同盟，这次能维持了多久。 “我奶回我家终于能吃饱饭了，可不就硬实了。” 有些话嫂子不好说，那就自己来说，实在受不了两个婶子的阴阳怪气，四妹才不管得不得罪人呢，反正这些人也不是啥好玩意，直接上去就是怼。 “你这女孩家家的，怎么跟家里人说话呢，这孩子就是傻，外人说两句好话，给点好吃的，你是不是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两个婶子被四妹怼得心虚不敢接话，季家小姑姑倒是率先坐不住了，开始发难，话里话外就是说乔月是外人，拿小姑子当枪使。 “四妹怎么会忘了自己姓啥呢，住在季家的院子里，自然是姓季了，四妹整天都在家待着，我怎么不知道，哪个外人说好话骗她了呢。” 你一个来串门的，虽说拿了十个鸡蛋，但是她生孩子办事啥的，乔月也是给过钱的，而且还没少花，这么一算，自己不仅不踏她人情，她还欠自己的人情呢。 “哎呦，大侄媳妇，你这意思是说我们这些当姑姑的，都嫁出去了，不住在季家院子里，就是外人呗，我们就不该回娘家了呗？” 女人吵架，不管你有没有理，气势一定要足，季家小姑姑这架势，一看就深谙吵架之道。 “老姑，你这话可说的不对了，是你说四妹就知道帮外人说话，我想知道老姑认为谁是外人，我可没说姑姑们是外人，姑姑们还不都是季家院子里出去的，都是一个屋檐住过的，我就是想知道在老姑心中，在这个屋子里，谁是外人呢？” 刚出了月子，不宜动气，乔月只是原封不动的语气奉还，不就是阴阳怪气、咄咄逼人嘛，好像谁不会似的。 “我可没说谁是外人，大侄媳妇你这可真是想多了，我们这嫁出去的闺女，哪敢掺和娘家的事啊。” “小姑姑知懂得真多，真是个懂礼的人啊！” 乔月直接一剑封喉，暗讽她不懂礼数，气得季家小姑直瞪眼，还不知道说什么反驳。 本来吧，来客人了，主人家自然要和和气气的，但是有些客人实在是太没自知之明了，没事瞎挑事，啥都不清楚，还非得找存在感，那就不能怪主人家不给面子了。 毕竟来随礼的人都是存着要跟乔月交好的心，大家看气氛不对，也不敢继续看热闹了，三言两语将话题岔开了，开始研究谁家闺女合适，给三郎相看相看。 这种话题是最让人开心的，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得倒是很开心的。乔月也认真的听着，看有没有真合适的，是时候该给小叔子物色个媳妇了，最好选个厉害的，整治整治他。省得他整天跟自己晒脸。 35.翠芳母女 送走了爱搞事的婆家姑姑婶子们，乔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幸好这些人都离得远，要不然三天两头的过来搞点事，还让不让人活了。 娘家的亲戚因为离得近，都是在月子里就过来了，乔家大伯娘和三婶一人带了二十个鸡蛋过来，作为下奶礼，在临河村算得上是大礼了，乔家大堂嫂没养鸡，就拿了二十文钱随礼，也是相当的大方了。 高家老姨正好在闺女家串门，听说了外甥女生娃了，就带了二十个鸡蛋，着领着闺女和外孙，一起过来看看。 招弟前几年嫁到了临河村附近的村子，乔家阿娘过去送过亲，跟乔月倒是没怎么走动，这次过来，也是想着表姐妹住在附近，趁这个机会走动走动，以后互相帮衬着，也算有个照应。 因为李家人一直有卖闺女的习俗，上次没卖成，还是高家老姨拼命阻拦，以免夜长梦多，高家老姨早早就开始给闺女物色人家，这一碰到个好的，立马就将亲事定了下来，直接就将闺女给嫁了，免得留在家里再生事端。 让自己这么早就要嫁人了，招弟刚开始还挺不乐意的，后来嫁了人，品到了成亲的好处，倒是明白了娘亲的一片苦心，对娘亲更加亲近了。 尤其是她叔叔家的小妹妹被卖去做丫鬟，她娘去看的时候，才知道丫鬟过得有多惨，亲眼看见自家闺女，大冬天的还要用冷水洗衣服，刷马桶，比在家时还要遭罪。她娘哭得撕心裂肺的，但是钱都被她爹花光了，想买也买不回来了，只能认命了。 看到小堂妹的惨状，招弟彻底歇了卖身做丫鬟的心思了，娘亲说的果然没错，家里再穷，也是家，别人家再富，跟你也没关系，卖身为奴，一辈子都是人家的奴才，就算攒点钱，顶多是个有钱的奴才。 不同于上次在姥姥家的那次不愉快的见面，招弟表姐这次明显成熟多了，说话唠嗑也是非常的妥帖，让人听着舒服，再也不会因为一件新衣服，就给表妹甩脸子了。 乔月家里姊妹本来就少，娘家就一个小堂妹，也挺渴望姐妹亲情的，招弟姐姐来看自己，还有意修好，还是挺让人开心的，两人聊了很久，还一起下厨，做了不少的好吃的。 表姐家的儿子今年三岁了，长得虎头虎脑的，十分壮实，据说长得跟他爹小时候一模一样，颇受爷爷奶奶的疼爱，在家里也是啥好吃的，都可着他先挑，儿子受宠也是招弟过得舒心的一个原因吧。 乔月给他拿了一块花生糖，明明眼里都是渴望，但还是看了眼娘亲，见娘亲点头了，才喜滋滋的接了过去，还说了声谢谢小姨，然后将花生糖递给了姥姥和娘亲，等长辈吃完了，才自己一个人坐在炕头，老老实实的吃，看着相当的懂事乖巧了。 孩子的行为，就是父母性格的映射，能培养出这么乖巧的孩子，孩子爹也是个通透的人啊。 见姐姐过得幸福，乔月打心里跟着开心，以前阿娘跟自己说过表姐嫁得挺近的，也邀请过乔月一起去看看表姐，但当时也不成熟，一直想着过年的那档子事，就一直没去，表姐生孩子的时候，也没亲自去给下奶，只是托娘亲带了十个鸡蛋去，现在想想，还挺过意不去呢，让姐姐先来看自己了。 不同于婆家亲戚那边的糟心，娘家人就是让人舒心，生了孩子的女人，话题多得都数不过来，几人聊了好久，才依依不舍的告别，乔月还有点舍不得呢，但是没办法，再不走，天黑就到不了家了。 送走了娘家人，季家迎来了两位特殊的客人——翠芳的阿娘带着孙子来看闺女了。 虽说今年两家彻底的分开了，但是翠芳怀着身子呢，好些事情做起来也不方便，乔月和奶奶商量了一下，就让二郎两口子带着两人的口粮，还是继续跟一大家子搭伙吃饭。 自己怀孕的时候，多亏了弟妹的伺候，减轻了不少的负担，现在翠芳怀孕了，正好有机会可以报答一下了。 乔月作为长嫂，家里来客人了，自然要热情招待了，菜园子里面的菜正好也下来的，不会因为菜色少而慢待了客人。 又到了家里一年最赚钱的季节了，往年的特色菜今年依旧火爆，随着客户的群体的增加，大家对菜色的要求，也越来越广了，肉菜虽然都爱吃，但是也需要点素菜调节一下脾胃。 锅中放水，加一捏盐和两滴油，烧开后，放入掰好的生菜，烫一下，立刻捞起控水。 生菜码在盘子里，然后开始准备调料，大蒜切成碎末备用，用少许猪油将蒜末爆香，加入酱油和干辣椒，再往里面加水和淀粉，等料汁烧开后，直接淋在生菜上，一盘香喷喷的蒜末生菜就出锅了。 古人的口味还是很轻的，尤其是肉类匮乏的时代，大家对蔬菜的接受度还是很高的，一盘好吃又便宜的素菜，大家都想尝尝来解腻。为此乔月又添置了好几道素菜，这道蒜末生菜是最受欢迎的。 因为分家的缘故，家里的买卖分成也有了变化，以前为了照顾小孩子，小五就算没时间干活也能拿一份分成，但是现在二郎成亲了，带着媳妇了，除了兄弟情义之外，还要考虑自己小家的利益，这是作为家里顶梁柱必须要做的取舍。 哥仨已经打好地基，今年就能盖房子了，因为二郎媳妇怀孕了，二郎也要在家跟着盯工盖房子，出去做生意的时间肯定会少的，所以家里的产业今年就二八分了。 二八分，对于二郎两口子来讲，倒是占了不少便宜，但是去年他们两口子，都是劳动力，干了不少活，反正算来算去总是不能完全的公平，大家也都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分家又不是绝交，没必要一分不差。 去年收上来的粮食，都是归到各家的仓库里了，三郎和小五的地，还有奶奶的地，都在季子仁这边一起种呢，都是混在一起的，所以做生意的粮食，季子仁家就直接出了拿八，二郎家拿二，买菜钱直接在赚的钱里面拿，分钱直接分利润。 二郎家盖房子要占用菜园子来堆放杂物，他家的宅基地和菜园子的空间全都被征用了，所以今年的所有菜都是乔月家出的，也没打算要钱。 翠芳是个闲不住的，就算怀孕了，也要来帮忙，没事的时候，就偷偷去打理菜园子，乔月也三番两次的让她歇着，但是不干活，人家就难受，这勤劳的体质真的是让人佩服啊。 自从王家阿娘带着孙子过来串门，吃喝也不少，所以翠芳干活更勤快了，劝都劝不住，还拿了一袋粮食给大嫂，说是阿娘和侄子的口粮。 乔月把弟妹送来的粮食还了回去，虽说分家了，但是情谊和血脉是分不掉的，这要是因为来个亲戚就多要几斤粮食，那就太外道了。 翠芳知道大嫂是真的不想要，也就没推让，把粮食拎回家了。 “你嫂子咋没要呢？嫌少啊？” 见闺女把粮食拿了回来，王家阿娘都不问缘由，直接黑了一波乔月。 “你天天脑子里想的都是啥，看到没，我嫂子一点粮食都没要，你带着虎子过来，这都住快十天了，天天三顿饭的供你俩吃，为了让你俩吃饱喝足了，还特意多做了点肉菜，就怕怠慢了你俩，你还不知足，天天在我跟前说我嫂子的坏话，人家真心待你，你就背后这样嚼人家舌根子。” “她这么对我俩，还不是因为她心虚，她怀孕的时候，她娘肯定也没少来，那时候你俩家粮食还没分呢，背地里不定吃了你家多少粮食，她弟弟天天在你家赖着，一会吃点小蛋糕，一会整块糖的，你家的粮食都进了她娘家人的嘴里了，你还替人家说好话呢，傻了吧唧的。” 面对闺女的质问，王家阿娘完全不为所动，觉得所有事都是人家算计好的，就算对自己好，也是因为心虚，完全忘了自己在家过得是啥日子了，不干农活的时候，在家只能吃一顿饭，还不敢往饱了吃。 这也是为啥她带着孙子出来这么多天，还不着急回去的原因，享受到这种的好日子，谁还想回家过苦日子啊。 闺女家的日子过得实在是太得劲了，一天三顿饭，顿顿大米饭，顿顿七八个菜，还有肉，简直就是神仙般的日子啊。 “人家有啥好心虚的啊，人家娘家人过来，都是带了东西的，你以为人家是过来白吃白喝的啊，你爱吃的那个凉皮，都是人家娘拿过来的，人家弟弟过来，哪次不是带着零嘴过来的，吃顿饭也是有粮食跟着的，可不像你这样，带着虎子白吃白喝，还不帮着干活，好像你是夫人似的。” 阿娘这样一说，翠芳更生气了，以前跟嫂子相处得特别愉快，每天都有乐呵事，日子过得舒服得劲，自打娘亲过来了，就感觉自己低人一等，娘家人不给自己长脸就算了，还总拖后腿，背后讲道人。 “你这是撵我了呗，嫌我俩给你丢人了呗，我要不是看你怀孕了，我才懒得过来呢，这闺女真的是嫁了人，连娘都不认了呢，我生你的时候，就应该把你溺死在尿盆子里，省得像现在这样不孝顺，整天气我。” 王家阿娘被闺女这样一讲，有点下不来台了，直接放狠话，完全忘了自家闺女还怀着孕呢。 不知道是因为怀孕的原因，还是因为在季家活得太有尊严的缘故，以前阿娘说更难听的话，自己都完全受得了，现在却委屈得哭了出来，而且还越哭越停不下来了，直接哭到哽咽。 毕竟还是亲闺女，虽然平时嘴坏了点，但是看到闺女真哭了，还是有点心疼的，也不敢继续让闺女生气了，赶紧安慰，并说给乔月家孩子做个虎头鞋，这才止住了闺女的眼泪。 虽说一直背后说乔月坏话，但是毕竟受了人家这么多天的礼遇，再冷的心肠，也有点热乎了，再加上闺女时时刻刻的洗脑，王家阿娘终于在闺女家串门的第十二天，开始干活了，给米粒做了一双可爱的老虎鞋。 “还算有点良心，知道回报我一下。”这是乔月拿到老虎鞋之后内心的os。 这样的娘亲到底是咋养出这么老实的闺女呢，乔月无比庆幸，自家弟妹跟她娘亲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要不然自己这妯娌间相处，每天还不得跟斗法似的，谁还有心情研究赚钱的事了。 王家阿娘在闺女家住了十五天之后，终于受不了闺女的唠叨，启程回家了，走之前，还拿了一整块的蛋糕，说是回家给别的孙子尝尝这人间美味。 王翠芳看着娘亲这贪婪的样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真的是丢脸死了。 “二嫂她娘咋这样呢，吃咱家的，喝咱家的，现在还拿咱家的，幸好二嫂跟他娘不一样，要不然可有咱俩受的了。”四妹在送走了这对白吃白喝的祖孙之后，偷偷的跟嫂子吐槽。 乔月冲着小姑子点点头，表示十分同意。 36.王家阿娘的小心思 送走了王家阿娘, 季家小院, 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和欢乐, 随着小米粒一天天的长大, 睡觉的时间也慢慢变少了，终于可以跟爹爹和娘亲一起玩了。 被爹娘惯出来的小毛病, 最后却要小姑姑来承担, 到农忙的时候, 这对无良的爹娘, 跟钻进了钱眼里一样，一心扑在赚钱上, 小米粒却养成了，醒了就找人玩的习惯，必须得有个人看着, 才能不哭不闹, 而这看娃的重担就落在了四妹身上。 作为自己最爱的大哥大嫂的爱情结晶, 四妹对小米粒是相当偏爱了, 再加上小米粒继承了娘亲的诸多优点, 长得可爱极了, 深受姑姑和婶子们的喜爱。每次抱着大侄子出去，被大家夸奖, 就像自己被夸了一样的开心。 宋氏又怀孕了, 大家都说她肚子里怀的是个儿子, 就连一向嘴贱的小张氏, 这次都没有唱反调, 乔月真心的为她开心，终于又能看见她正常的模样了。 大妞妞是个可爱的孩子，就算宋氏一心想要个儿子，但是以她的性子，也只是恨自己不争气，对于孩子，还是该疼爱的疼爱，毕竟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自然是要捧在手心里的。 作为家里唯一的孙子辈，还是盼了好久的女孩，大妞妞在家里可算是相当的受宠了，季家二叔的日子越过越好了，家里就没断过大妞妞的零嘴，而且衣服鞋子也都是新的。 “就一个小丫头，也值得这么宠着。” 见大妞妞一个小丫头这么受宠，那些生了儿子，也没捞到一句好话的女人们，背后偷偷的泛酸，泛酸的话听得多了，反而让宋氏更加释然了，自己生的闺女，比别人生的儿子还受宠，那说明咱有福气。 被家里人呵护着长大的孩子，性格上要更加的乐观，也更爱跟人接触，整天都是乐呵呵的，所以更招人喜欢。 自打大妞妞会走了，每天吃过早饭的第一件事，就是迈着小短腿，踉踉跄跄的去隔壁大伯家串门，门里面有个漂亮的大伯娘，总给自己好吃的，还有个高高的大伯，总抱着自己坐木马，荡秋千。 最好玩的是，还有个比自己小，不会走路也不会说话，只会咿呀咿呀的小弟弟。 有了大妞妞的加入，四妹彻底成了孩子王，反正一个孩子也是看，两个孩子也是管，就光冲着二叔二婶对自己小时候的疼爱程度，帮着二老照顾小孙女也是应该的。 幸好大妞妞是个听话的，只要给点好吃的，就能老老实实的陪着自己，坐在炕头跟刚会翻身的小米粒一起玩耍。 小孩子都爱跟漂亮的人玩，跟四妹混熟了之后，大妞妞恨不得整天跟在小姑姑的身后，让小姑姑给自己梳漂亮的小辫子，吃甜甜的地瓜饼，还有鸡蛋羹。 日子一晃，小姑娘就长成了大姑娘。 四妹马上要十四岁了，上门提亲的人也陆陆续续的登场了，但是光看条件，就没有一个让乔月满意的。 有钱的，没有貌。没钱的，乔月连看都不看，碰到个读书的吧，还看着不像个潜力股。 看了这么多，每个都觉得差点啥，每拒一个小伙，乔月的心就纠一下，怕自己挑来挑去，再把小姑子给剩家里。 乔月为了小姑子的事情，愁得都快睡不着觉了，而身边这个臭男人，却只顾着发泄自己的□□，完全不管媳妇都愁成什么样了。 只说让她先看着，有好的再说，没有满意的就继续等，说得云淡风轻，那副甩手掌柜的样子，气得乔月恨不得咬他一口才解气。 这也不怪季子仁敷衍，实在是憋了太久，冷不丁的开荤有点收不住，尤其是现在干这事，还得趁儿子睡着了，所以对这得之不易的机会，自然要大力把握。 当哥哥的不操心，但是当嫂子的可不能真不管了，自己打小看着小姑子，一点点的长成大姑娘，这要是嫁得不如意，到时候自己得多心疼啊。 “芳啊，把你家小姑子说给你二哥咋样？” 二郎家房子盖好了，王家阿娘来给闺女姑爷燎锅底，特意带着家里的二儿子过来，上次来，跟闺女闲聊的时候，得知季子仁给妹妹留了丰厚的嫁妆，就起了心思，但是当时四妹还小，自己也知道家里穷，提了肯定被拒的。 而这次，王家阿娘可是有备而来的，直接把儿子带来了，既然家境比不上季家，咱们就靠人来撑场面，来之前，狠了狠心，给儿子做了一套全新的衣裳和鞋袜，还彻底的洗了个澡，专门的打理了一下头发，弄得溜光水滑的。 还别说，王家二郎被这么一收拾，看着还真蛮英俊的，毕竟底子还是不错的。 不得不说，王家阿娘还是很聪明的，知道凸显自家的优势，她家二儿子这么一打扮，还真的是收获了不少大姑娘的目光。 翠芳嫁过来一年多，在村子里名声也好，那些不知底细的，还真有存着跟王家结亲家的心思。 不过这些并不是王家阿娘的目标人群，她一心想要的儿媳妇，却完全没被王二郎的皮囊吸引住，家里的哥哥们个顶个都是英俊潇洒的，四妹对帅哥早就有免疫力了。 就王家二郎这个长相，也就只能吸引住，几个家里不那么富裕的小姑娘了，毕竟临河村这种鱼米之乡，最不缺的就是帅哥美女了。 像乔月这种特别出挑的少，但是大部分未婚男女，还是长得挺周正的。只有嫁了人的女人，又要养孩子，又要料理家事，没时间打理自己，才会任由自己不修边幅。 未婚的大姑娘在家里，都是很注重养护自己小脸蛋的，尤其是乔月的护肤经验，被传播了出去之后，临河村的大姑娘小媳妇，都开始用淘米水洗脸，也有些特别爱美的，趁着大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拿家里的鸡蛋，做芦荟蛋清面膜来敷脸。 她们不知道，其实乔月还往里面加蜂蜜呢，不过这东西可不是那么好弄的，季子仁上山弄点蜂蜜，全被媳妇和妹妹拿去敷脸了，自己也就舔了那么一小口。 家里蜂蜜喝得最多的要属二郎媳妇了，乔月怀孕的时候，就常喝蜂蜜，米粒出生后就一直健健康康的，二郎看了，就趁着上山砍木头的时候，跟着大哥去山上找蜂蜜给媳妇喝。 蜂蜜虽甜，采来却有风险，要不是俩人当时带了个头套，差点就被蜜蜂给蜇了。 不过这些付出都是值得的，只要媳妇和肚子里的孩子健健康康的，自己被蛰一下又能怎样呢。 “就咱家那条件，你还想找我小姑子当儿媳妇？根本就配不上啊，比咱家条件好得多的人家，都被我大伯子和我大嫂给推了。他俩怎么可能让我小姑子嫁到咱家去，你趁早歇了这心思吧，免得亲戚之间红了脸。” “哎呦喂，咱家咋的了，咱家日子过得也不差啊，一点饥荒都没有，你二哥长得也好，还能干，你小姑子嫁过来，也是能吃饱的，再说了，你小姑子那么多嫁妆呢，她要是真嫁到咱家来，小俩口用嫁妆买点地，小日子立马就能过得红红火火的。” “咱们都是实在亲戚，这要是嫁到咱家来，我这当婆婆的肯定得护着她啊，这年头，上哪找我这么好的婆婆去，这女人嫁人，就不能光挑那些有钱的，得挑会疼人的。” 见闺女直接拒绝了自己，王家阿娘心里挺不乐意的，但毕竟有求于自家闺女，就只好压着火，继续递着好话，企图说服自家闺女，把她拉到自己的阵营里。 “我小姑子的亲事，我管不着，你要是真相中了，你跟我大伯子说去，你看看他能不能让亲妹子嫁到咱家去，我二哥这亲事，就靠娘你这张嘴了，你去吧，正好我大伯子今天喝了不少酒，备不住脑袋一热就答应了你，这都是没准的事。” 懒得跟自家娘亲掰扯了，爱咋咋地吧，相公说了，生气对孩子不好，自己一定不能生气，翠芳扶着肚子去招待别的亲戚了，留下王家阿娘气得直跺脚。 有些人啊，之所以不被人尊重，纯粹都赖自己，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还把别人当二傻子一样对待。 “四丫啊，你来看看我家你二哥怎么样，长得多俊啊，还能干，现在这样好的男人都不好找了，等你长大了，嫁给二哥好不好。” 虽然上次来被乔月招待得不错，也知道乔月是个良善人，但此时，就算借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跟乔月提这门亲事，就自己的观察，乔月那是真把小姑子当妹妹了，自己贸然去提亲，铁定会被拒绝的，所以打算另辟蹊径，从四妹这里下手，毕竟是小丫头嘛，容易被蛊惑。 正跟小姐妹们聊天的四妹，被莫名其妙的被二嫂的娘亲拽走了，还被拉到了陌生男人的身边，说这些本不该跟姑娘家说的话。 “大娘，你是我二嫂的娘，我敬重你，但是你现在干的事情，一点都不像一个长辈该干的事，这次我就当你喝多了说胡话，要是还有下次，你就不用来我家了。” 以前的四妹可能对这些事情不在意，但是自打来了月事，就被奶奶和嫂子灌输各种奇怪的故事，老早就知道自己大了，要跟男人们避嫌了。所以一点面子都没给王家阿娘留，直接撂下话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如此潇洒的妹子，就像太阳一样耀眼，想不被人注意都不行。 37.四妹的亲事 “今天媒婆来给四妹提亲了, 说男方是县里的巡检, 貌似家里条件还挺好的, 还说认识你？咋回事啊？” 季子仁刚进院门, 就被媳妇急吼吼的拽到了屋子里，连口水都不给喝, 就开始被盘问。 “嗯, 认识, 是不是姓苏？” “对对对, 是姓苏，好像他父亲还是县里的主簿呢, 据媒婆说，挺受县令大人的器重。” “那就是苏老弟，怪不得昨天他看到我的时候, 态度怪怪的, 一副有话想问的样子, 最后啥也没问就走了, 今天又一个人, 在码头边上溜达了好几圈, 一直往我们这边张望，就是不过来说话。敢情今天这傻小子是托人来咱家提亲了。” “苏老弟？你跟他挺熟啊？” “以前在县里就打过照面, 不过不熟, 前阵子我们仨不是在河里救上来一个小孩吗？那个小孩是他的表弟, 他带了二十两银子来答谢我们。” “二十两银子啊！你相公我只在账本上见过。不过我没要, 咱们救人也不是为了钱, 后来他就总带着各种各样的礼物过来感谢，我们一直也不收，后来被他烦得实在没办法了，就跟他去酒楼里吃了顿饭，点了一大桌子菜，他这才消停了，不送礼了。” “有时候轮到他到码头当班，还在咱家订饭呢，可喜欢吃咱家饭了，这一来二去的，跟我们就混熟了，前阵子老二家搬新房，他还带着礼物过来燎锅底了呢。” “你少来，咱家柜子里放的就不止二十两了，你还敢说没见过，少在那哭穷装可怜。你要真没见过二十两银子，当时人家给你，你咋不要呢？装得那么清高？” “咱好歹是个读书人嘛，不得要点面子，我就推一下意思意思，谁知道这傻小子还当真了，给拿回去了，这家伙把我后悔的啊，天天晚上睡不着觉，幸好有媳妇你陪着我不睡觉，要不然我得多没意思。” “臭不要脸的，浑身都是汗臭味，别往我身上蹭。” 推开欺身压过来的男人，乔月转身就想往外面跑，谁知力气太小，根本没推动，直接被抱了个满怀。 “敢嫌弃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相公，我错了，咱说正经事吧，四妹这亲事咋办啊？” “还能咋办，这种人傻钱多的傻小子，上哪去找第二个，当然是赶紧答应了。” “既然你这个当哥的都说行了，我就去问问咱妹子了，她要是也相中了，我可就跟人家媒婆讲喽。” “嗯，你要是有空可以带着四妹去县上相看相看，这傻小子，这些天正带着新来的衙役们巡街呢，你俩多晃悠晃悠，就能看到了。” “那还看啥了，又不是没见过，就是没咋注意瞅，又不是我挑相公，我去问问四妹瞅清楚没，她要是看清楚了，就不去县里了，懒得动弹。” “你个小懒猫，懒就懒吧，反正在炕上不爱动弹，我勤快点就行。” “哎呀，大白天的，一会有人进屋了，你不嫌磕碜，我还嫌丢人呢。” 乔月赶紧整理一下被相公弄得凌乱的衣服，狠狠的瞪了一眼某个色胚，然后出门去找小姑子了。 “既然大哥说人挺好的，那就听大哥的，我信得着大哥的眼光。” 四妹一脸娇羞的小声应着，一点都不像平时的样子，姑娘家果然是长大了，一提到亲事，还知道害羞了。 四妹这意思就是答应了，这小妮子向来是个有主意的，她应该是瞅清楚苏巡检的模样了，看这娇羞的小模样，对男方应该是挺满意的。 四妹的反应，让乔月想起网上说的一个段子，调侃古人的相亲套路，果然是真的。 男子上门提亲，若是长相英俊，姑娘满意，就会一脸娇羞的说“终身大事，全凭父母做主。”如果男子长得丑，姑娘不满意，就会一本正经的的说“女儿还想孝敬父母两年。” 四妹这反应，不就跟这段子里形容的姑娘，一模一样嘛。 谁说男人长相不重要了，这要是长得丑，条件再好，四妹也不会这么痛快的就答应了。 古装剧英雄救了美人之后，如果英雄长得丑，姑娘会说\"来世当牛作马也要报答\"；如果英雄长得英俊，那就是愿意做奴婢跟随左右，终生伺候恩人。 就连救命之恩这样的事情都看脸，更别提女人嫁人这样的大事了。 小姑子也满意这门亲事，让乔月十分的安心，打算明天就给媒婆递话，也别为了显得矜持，故意拖着了，以免夜长梦多，这么好的男人，要赶紧握在手里才让人放心。 小姑子的亲事终于有了眉目，心里的大石头可算是放了下来，乔月睡了有史以来最香的一觉，就连儿子半夜醒了都毫无知觉，幸好他爹身经百战，手法娴熟，给小米粒把了尿，不一会儿就给哄睡着了。 小姑子的亲事是最难定的，小姑娘不像小小子，姑娘嫁人就跟重新投胎一样，嫁得好了，那就是投胎到了好人家，嫁得坏了，这辈子都毁了。 第二天，乔月立马就给媒婆递了话，媒婆也是个办事利索的人，第二天就带着男方的的生辰八字和纳彩礼物过来了，一个木梳和一个头花，四妹回了一个荷包和一方手帕。 合了八字之后，说是大吉，男方那边很满意，立马就选了几个吉日，来商定成亲的日子，乔月想多留四妹在家里一阵子，就选了一个最靠后的日子，明年十月十八，正好到时候四妹也满十五岁了，成亲生孩子也够岁数了。 成亲的日子定下来了，男方这边立马就将彩礼准备好，送了过来，挺丰厚的，看来男方还是挺看重四妹的。 不愧是县里人啊，讲究真多，五花八门的彩礼让乔月脑仁疼，每样彩礼都有说道，幸好季家奶奶见多识广，按照这个彩礼的样式，乔月跟着奶奶就开始准备嫁妆清单，有了奶奶的协助，可算把嫁妆置办全了，只等着成亲当天，直接抬过去了。 要嫁人了，都不用乔月这个当嫂子的说，四妹自己就主动少出门了，在家专心准备东西，跟她二嫂学了不少的绣花技术，这次全都能用上了，这成亲用的大红被子和枕头上全都被绣上了鸳鸯戏水，好看又精致，这嫁妆送过去，可是倍有面子了。 四妹要嫁到县里去了，而且还是要嫁给个官爷，这个消息瞬间就在临河村和季家的亲戚中炸开了，这些年，附近十里八村的，就没听说过哪家的姑娘能嫁到县里去，给人家做填房，当小妾的倒是有几个，但是这给官爷当正头娘子的可是头一份。 “那个苏官爷是不是身体有啥毛病啊？要不然咋就找了个村里的丫头呢？” “对呀，县里头大小姐那么多，咋就娶了个农村丫头呢，这里头肯定有事。” “季家那个四丫头，长得多好看啊，我就没见过比她更好看的了。他哥那么有钱，我可听人说了，季家大小子要拿一百两银子给他妹妹做嫁妆呢。” “一百两银子？你知道是多少不？换成铜钱，都能把你给埋了。就他这么个泥腿子，上哪整那么多钱去，你可别在这瞎吹了，他就算有，能舍得一百两银子给他妹子，要说他妹子给他一百两还差不多。” “你这一说一百两，我想起来了，他们哥几个不是在码头上卖吃的吗？我有个亲戚就在码头卖包子，说前几个月，那个官爷就给送了一百两银子呢，是不是，季子仁把他妹妹卖给这个官爷了。” “你净瞎说，人家官爷娶媳妇还用花钱买，一大帮姑娘排着队等着嫁呢，人家那可是吃皇粮的，嫁过去可就是夫人了，这辈子都不用干活了，一大帮丫鬟伺候着呢。” “备不住不是这个官爷娶媳妇呢，季家大小子把妹子卖了，怕咱们知道，就骗咱们说是嫁给官爷了。反正嫁出去了，咱们就看不到了，到底去哪了，谁也不清楚了。” “那要是没嫁给官爷，那四丫头嫁给谁了呢？” “没准是哪个瘸子呢，官爷就是个代娶的，入洞房的是哪个就不一定了，大宅子里的腌臜事可多了，我有个亲戚在县里大户人家当门房，听说他家二少爷就替他大哥娶了一门媳妇，给了那姑娘她爹老鼻子银子了，她爹收了银子，瞒着闺女就给嫁过去了，入了洞房才知道要嫁的人，是个摊巴，能咋整，第二天就投井了，等捞上来，人都没气了。” “哎呀，可真惨啊，四丫头多好个姑娘啊，就这么被他哥给卖了。嫁给个摊巴，以后这日子可咋过啊，那丫头可是个烈性子，这要是想不开了，小命都留不住了。” …… 亲戚们自然都是祝福的居多，不管离得多远，都带着东西过来表示了一下祝贺，大家都是聪明人，此时不跟四妹打好关系，更待何时呢，以后真嫁过去了，没点情谊，还咋用得上呢。 不同于亲戚们的祝福，跟季家不熟的村民们，则说什么的都有，季子仁把妹妹一百两卖给个瘸子，官爷代娶的版本是流传最广的，这话一传出去，季子仁在村外，已经成了卖妹求荣的人渣了。 听到这些个版本，季子仁倒是无所谓，但是乔月却相当无语了，这些村民就是不会写字，要不然去写个故事集，肯定能大卖。 “你说咱家跟苏家差那么多，人家为啥要跟咱家结亲家啊？这门不当户不对的。” 虽说知道外面传的不是真的，但是听着听着，让乔月也有些摸不准了，对这门亲事也多了点顾虑。 “他们当巡检的也没多吃香，像他这样的，没贼的时候，就安排手下去码头和城门口巡逻，有事的时候，就要亲自带队去各个关隘堵人，有时候好几天都回不了家，差事也没啥油水，就是有点孝敬银子。” “咱家也算有钱了，还是农户，咱妹妹人漂亮还识字，整个县里跟他家门当户对的，也没几个姑娘比得上咱四妹，好的姑娘早就被人家定下来了。他能娶到咱家四妹，也是他的福气。” “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这些个背后嚼人舌根子的，早晚遭报应。” “乖儿，别瞎想了，咱俩睡觉吧。” “讨厌~臭流氓……” 38.粉皮 虽说嘴里面安慰着媳妇, 装作风轻云淡的样子, 但季子仁心里是明白的, 季家在门第上是配不上苏家的, 要是没有救过他表弟，依现在自家的财力, 四妹根本达不到他家的选妻要求。 不过这些话只能藏在心里, 绝对不能告诉妹妹和媳妇, 免得女人们担心。 作为男人现在唯一能做的, 就是好好赚钱，让自家的家底变得丰厚, 逐渐缩小两家的差距，让妹妹有个强大的娘家做靠山。 这两三年的外卖生意，确实让季家哥们几人攒下了不少的钱。 季家老二的钱大部分都投进去盖新房子了, 但是手里依旧有不少的余钱, 而季子仁的钱, 全部都攒着呢, 再加上这些年卖鱼卖粮的钱, 还有自己县里的工钱, 全都攒了下来，这么大的一笔钱足够做买卖了。 季子仁一直想等着时机成熟了, 做点其他生意, 一些能干长远的生意, 但是因为家里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杂事, 就一直没有时间好好规划, 现在正好家里的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了。趁此机会，家里的粉皮生意直接被提上了日程。 不同于外卖生意，做粉皮生意，需要投入的时间和成本都很大，而且也有风险，要是没做好或者没卖出去，基本上积蓄就都砸里面了。 粉皮的做法，季家人早就掌握了，只不过是量少，做好的成品，一直都被当做家里的特色菜，用来吃的。 当然也有不少船上的老板尝过之后，问过价格想要大量购买，只不过家里的储量也不多，就顶多卖出个二三十斤的，卖给老板们当个特产，给家人尝尝鲜。 粉皮是个赚钱的好东西，季家人都知道，经过县上码头的货船，大部分都是来卖货的，等货空了，空出来的船就直接租出去，然后装着大米、小麦、谷子等粮食作物回程，主要是这边除了粮食之外，确实没啥特产值得人家装回去，与其空船回去，还不如租出去，还能顺便赚钱零花钱。 而季家的粉皮正好是粮食的再加工产物，好吃易储存，只要上点心，跟船上的老板们打好关系，还是不愁卖的。 虽说粉皮生意的前景很乐观，但是季子仁心里还是有些顾虑，毕竟是第一次做这样大的生意，虽说跟好几个大老板口头约定好了，但是毕竟是一个新产品，如果对方没经营好，没赚到钱，下次就不会继续合作了。 客源其实算是已经联系好了，起码第一年的生意铁定是稳赚不赔了，但是之后的生意会怎样，还是个未知数，而且做生意向来是有赚有赔，不可能一直赚钱，所以做生意之前，季子仁把这个生意存在的风险，都跟兄弟们说清楚了。 老二和老三进屋子商量了一下，最后都决定不参与了。 其实两人对粉皮能赚钱这件事，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跟着大哥在码头上混了这么久，也都是脑子聪明的人。无论是对自家大哥的才能，还是在码头上见识到的世面，都让两人信息十足。但是考虑到自家的情况，最后都决定不参与这项买卖了。 季子仁以为是自己说得太吓人，把弟弟们吓得不敢参与了，后来又专门去游说两个弟弟，但大家都很坚决的拒绝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啊，老二和老三不是害怕赔本，他们跟你这么久了，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可能这点胆子都没有，他俩是不想一直被咱家照顾着，这是个好的买卖，但是粉皮的做法是我想的，主顾也是你平时一点点积累的，他们肯定是觉得自己都没出过力，不想白白的占咱们家便宜。” 乔月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家的男人了，平时看着挺聪明能干的，但是现在却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看不透，果然是当局者迷吗？ “那咱们就不带他俩一起做买卖了” 一直带着弟弟们做生意，这突然要自己单干了，季子仁内心还是有些犹豫的，弟弟们不再需要自己照顾的欣慰混杂着失落，让他整个人都有点蔫蔫的。 “就算咱们自己做生意，老二和老三也是能参与到的，咱们家做粉皮，需要那么多的土豆和地瓜，咱们家的地就算都种上，也不够用的，肯定要从外面买的，与其买别人家的，不如买弟弟们的，咱们家做粉皮还需要那么多人呢，老二老三闲下来的时候，就帮着咱做呗，咱们按张给钱。” “咱们先做几年试试看，起码赔了赚了，咱家自己都能承受得住，等以后买卖越做越大，再带上他俩也不迟。” 媳妇的一番话，让季子仁的心情好多了，这么一分析，自家单干确实好处多多，而且以后再让他们入伙也不迟，这么一想，立马就释怀了。 土豆、红薯、绿豆这三样，是用来做粉皮最重要的原材料，都是淀粉充足的作物，而且产量也是粮食中比较高的。 粉皮的做法并不难，步骤也很简单，只要将淀粉和水的配比掌握好，就能做出好吃的粉皮了，做了这么多回，乔月早就掌握了最佳配比。 将水和淀粉按照最优配比调和成粉浆，此时一定不能出差错，浓稠要适宜，太稀弄不成皮，太稠制作出来的粉皮会比较硬，不好吃，将调好的粉浆用布筛过滤一下 ，事先在旁边准备好一碗凉水备用。 多亏了乔家阿爹做凉皮的启发，粉皮也是可以按照凉皮的方法来做，在开水锅上放一个盘子，等盘子被烫热了，舀一勺粉浆倒入；倒入盘子上的时候快速的转动一下盘子，让粉浆平整地铺满盘子上。 粉皮熟了之后捞起来，立即浸入准备好的冷水碗中，变凉之后将粉皮平整地铺上木板上晾晒，基本上两三个时辰后，就可以将晒干的粉皮一个个收起。储存在阴凉干爽的地方，等主顾过来后，就可以直接售卖了。 粉皮吃的时候，也很方便，可以事先用温水泡上，泡软后切成条来炖菜，也可以直接掰碎后，直接炖菜，滑嫩嫩的，非常好吃。 在吃食花样不算多的这个时代，粉皮拥有成为爆款的潜力。 不过也是因为这个时代的局限性，做粉皮的淀粉也需要自家去提取，而且制作过程都得靠人力，还没法买工具，只能定制，简单的事情也变得繁琐，做起来就显得有些麻烦了。 现在首要任务就是种植淀粉量充足的作物，现成的淀粉是没有了，只能自己种了，所以现在季家的旱田地里，采取土豆和地瓜轮播种植的方法。 剩下的不成快的地方，就来种植绿豆，绿豆淀粉可是好东西，非常适合做细细的粉丝和凉粉。 红薯喜欢高温，土豆喜欢阴凉。温度越高，红薯产量增加越快，土豆温度到30度以上就不长了。 土豆从土壤开始解冻就开始种植，一般生长三四个月就开始收获。此时正好是红薯的最佳种植时节，在霜降前收获产量最高。 全都种上了土豆和地瓜，这样一来家里可以用来交税的粮食，就只剩下水稻了，全都交税了，家里人的口粮就不够了。而且家里人还特别的爱吃大米饭，所以季子仁家成了临河村惟一一个用钱来交税的人家。 不过也幸好只有他们一家交钱，这要是全村都不交粮了，税钱都要上涨了。 虽说粉皮的制作过程很繁琐，但是这个时代有一点好处，那就是劳动力充足，绝对不会出现招工荒的情况，在农村最不缺的就是劳动力了。 不同于现代农村，大量劳动力涌入城市，剩下老人和孩子们留守在家，土地被大量荒废。这个时代的村民，很少有外出务工的机会，大部分都留在家里种地，有些人甚至一辈子都没去赶过集。能出去赚钱的，全都是有闯劲的人。 因为季家的男人们要去继续做外卖生意，所以一些体力活就需要雇人了，最浪费力气的活计，就是磨土豆。劳动力不需要太多，这边乔月跟宋氏闲聊天，刚说需要雇人，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这个活计已经被季二叔家的男人们抢了去，削土豆皮，切土豆块的活计，也被季家二婶和宋氏两婆媳给承包了。 至于工钱，乔月自然是不会亏待二叔一家的，打算按土豆的斤数给钱的，磨好的土豆，十斤给一文钱，按照他们家的速度，一天磨个五百斤土豆不是难事，虽然劳累了一整天，但是五十文钱也到手了，要比种田来钱快得多。 宋氏现在是看清楚了，只要跟着大伯子一家混，就能发家致富，顿顿吃肉。 最费力气的活已经承包出去了，剩下的淀粉搓洗、沉淀、过滤和晒干等事情，就比较好解决了。 小山村里，消息传得飞快，听说这样好的活计被老二家抢了去，季家三婶和四婶就浑身不得劲，同样都是当叔叔的，凭啥好事全被季老二家占去了。 两人也知道自己在大侄子跟前讨不到好，就撺掇家里的男人们去，虽说以前闹过不愉快，但是毕竟是叔叔，季子仁还是要给点面子的。 “我这买卖还没做起来呢，实在是没那么多活给叔叔们，要不然叔叔们就跟我一起种地吧，咱们按亩算钱，等秋收的时候，谁家种的地里产量高，我再额外给点奖励，咱就按照一亩一千斤土豆来算，多种出十斤就给一文钱，不设上限。” 季子仁这话一放出去，季家的叔叔们立马开心了，种地和扒土豆都给工钱，都是保准的钱，这要是种好了，还能多得钱，这可是大好事。 自己平时沙地上种的土豆，一亩还能产七八百斤呢，这用好地来种，只要上点心伺候，达到一千斤还是挺容易的。 两人得了保证，开开心心的回家了，三叔四叔都有好活了，也不能厚此薄彼，虽然五叔不争不抢的，但也不能落下，五叔五婶家里的孩子都小，自家地里的活都忙不过来，让他们种地是不可能了，只能收购他们家的土豆了，反正他家的旱田地也不多，他们要是愿意，土豆就按照两斤一文钱的价格收了。 这些天，乔月接待了不少来讨活计的熟人，每家都说得可怜兮兮，听得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不管是不是真的，乡里乡亲的住着，要是能帮上点忙也是好的。 现在自家生意刚开始，雇人自然得先挑最亲近的来，剩下的乡亲们，就只能等自家生意做大了，这都需要一步一步来。 39.田螺 刨除掉承包给季二叔和三叔的旱田地, 家里还剩下将近三顷的旱田地需要打理, 除了家里原有的, 都是这些年陆陆续续请人开荒来的, 虽说还没完全的种熟，但是要比沙地强上不少。 为了赶紧种完地, 去做外卖生意, 季子仁早早的就找好了身边的亲戚, 将需要种的田地都分包了出去。 这边冻土层刚刚开化, 季家三兄弟，就一人牵个牛开始翻地, 后来发现地实在是太多了，又雇了附近有牛的人家，果然是牛多力量大啊, 只要肯花钱, 什么生产力落后啊, 都是浮云。 仅仅用了三天的时间, 就将家里的所有旱田地全部翻好了。 为了让土豆长得更大一些, 二郎家空下来的房间, 被搭建成了一个简单的温室，用木板拼了十来层的架子, 每一层都放满了土豆, 盖上薄薄的土, 一天一遍水, 每天都烧炕, 保证屋子里面的温度和湿度。 这样就能提前将土豆芽发出来，减少等待土豆解除休眠的发芽期，直接进入成长期，让它在高温来临之前，快速进入结薯期，试验一下，这么做能不能让土豆长得更大块一些。 土豆种得早，正好跟旱田地里常种的玉米和小麦错开了，稻田地里插秧还要等更久，所以现在村民们基本都闲着呢，如果季子仁现在站在村子中间，大声喊一声要雇人，村里面要来种土豆的人，立马就能把季家的大院子给挤得满满登登的。 为了报答族长爷爷的恩情，季子仁这次选人，全都是先可着大爷爷的儿子孙子来的，还是按亩算钱，只不过没有过一千斤就奖励这一说，所以中午要供顿饭。 虽说都承包给了亲戚们，但毕竟是第一次这么种土豆，季子仁还是亲自去指导了一下，跟着一起干了好几天，先让大家熟悉种植的法子。 其实也想看看有没有人偷懒，虽说都是亲戚，但是好多人，季子仁其实并不了解，也不敢完全的信任。观察了几天之后，发现大家都挺尽心的，就放心的回家了。 其实就算不是亲戚，大部分的村民也不会偷奸耍滑，好不容易有个挣钱的机会，要是没干好，且不说再也没机会挣钱了，就是传出去对名声也不好啊。一个农民，连地都种不好，那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乔月负责做饭送饭，外卖生意还没开始，家里也没啥好忙的，反正去年做淀粉剩下的土豆渣渣，全都晒干碾成了粉，仓库里放着好几麻袋呢，掺一些玉米面，无论是做成馍馍还是贴大饼子，味道都是非常不错的。 在这连饭都吃不饱的时节，突然能往饱了吃大饼子，对于大家来讲，简直美死了，就冲这一点，就足够让大家斗志满满了。 蒸了两锅馍馍，锅边还贴着饼子，主食是绝对够吃了，至于配菜，乔月是真没什么精力好好打理了，家里腌制的酱瓜，跟白菜一起炒了，再配点萝卜咸菜，就已经很耗费精力了。 整整两大筐的食物，是季家奶奶跟乔月一起用车推到地里去的，虽说不远，但却是乔月少有的出门散步，一路上看什么都新鲜，推着小车，感受着乡村风光，突然觉得自己以前就是太懒了，白白浪费了好光阴，这么好的风景，怎么不出来多看看呢。 饭菜送了过去，大家干了一上午的活，全都饿得不行了，去河边洗了个手，找了块空地就开吃。男人们在吃饭，乔月也不好在旁边一直盯着看，就跟着奶奶，翻过山坡，去河边看看。 本来就是散散步，没成想还有意外收获，往河边一看，有不少的田螺，大概是没有人吃的原因，此时不是田螺最肥的时候，但是个头却也都不小。 可把乔月高兴坏了，这可是好东西啊，打发时间的好零食。遥想当年，一边吃田螺，一边看剧的舒爽日子，简直就是天堂般的享受啊。 现在可以一边吃田螺，一边聊八卦了，简直不要太爽。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乔月就带着奶奶一个一个的捡。不大一会儿就捡了满满一捧，从河边揪了几个大叶子，将田螺摆在上面。 别看季家奶奶年纪大了，但是在捡田螺这件事情上，乔月是甘拜下风了，没有经过农活洗礼的年轻人，是真的不如老当益壮的奶奶啊。 好久没进行这么有趣的活动了，上次因为上山采蘑菇的时候，一不小心把脚崴了，季家奶奶就被孙媳妇禁止进山了，乐趣就剩下春天挖野菜这一项了。 这次好不容易能伸伸老腰了，捡田螺捡得可开心了，都没注意到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 大家吃完饭之后，季子仁等了好久，也不见媳妇和奶奶回来，有点担心，就翻过山坡过来找，发现自家媳妇儿和奶奶正猫着腰捡东西，走进一看发现正在捡田螺。 “媳妇儿，田螺捡来干什么？里面也没有多少肉，打算喂鸡吗？” “不是喂鸡的，我是捡来吃的，等会儿捡够了，就给你们做点零食吃，最近一直在忙，都没工夫给你们做好吃的了。看你们这么辛苦，我做点好吃的，犒劳犒劳你们。” “好吃的？那我今天回家就能吃上吗？” 一听媳妇说有好吃的，馋虫立马就被勾上来了。 “今天可吃不上，你媳妇说了，这东西得在水里，吐三天沙子才能吃，你别着急，指定不能落下你。” 大孙子难得露出这么孩子气的表情，季家奶奶忍不住宠溺的笑话着。 一听奶奶这话，季子仁也有点不好意思了，都怪媳妇，把自己的嘴养得这么馋。 反正地里也不差自己一个人，季子仁就留下跟媳妇奶奶一起捡田螺，不愧是河边长大的男人，一个顶俩，不一会就装满了好几张大叶子。 作为一个标准的宅女，乔月平时很少出门的，上山采蘑菇的次数都是有限的，除了坐船去县里，就没来过河边，平时就在家里的一亩三分地里晃悠，现在才知道河边，原来蕴涵着无数的宝藏。 大概是没有人吃田螺的缘故，今天只在这种小河边上，就捡了大半盆的田螺，这要是在大河边上，估计能捡更多了。 乔月怕在外面久了，小姑子和翠芳照顾不来两个小孩子，提着筐带着田螺，推着小车，跟奶奶依依不舍地回家了。 回家之后，乔月立刻将田螺放在家里的大洗衣盆里浸泡，往里面倒了一勺盐，等着田螺慢慢的吐泥和沙子。 就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小米粒儿听到外面有声音，觉得是娘亲回来了，就一直要下地找娘，乔月刚进了屋子，立马就扑向了母亲的怀抱，两个小爪子扒在母亲的胸口处，跟娘亲玩蹭脸脸。 软软的大儿子在怀，撒娇的可爱模样简直萌翻了，乔月跟儿子在炕上腻歪了好一会儿，旁边的小锄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大伯娘和小堂哥互动，也跟着嘿嘿的乐，看得翠芳也忍不住的开心。 自打二郎两口子搬进了新房子，小米粒基本上就在二叔家驻扎了，四妹也喜欢二哥家这亮堂的大瓦房，要不是还得回去睡觉，姑侄两人连家都不想回了。 刚盖好房子的时候，翠芳还有点担心，会不会因为自己住了新房子，被大家给孤立了，后来才发现，自己纯粹是想多了。 虽然外面经常有人说三道四的，说老大没新房子，老二住瓦房，老二没良心，不知道帮哥哥养弟弟妹妹之类的话，听着让人心里不舒服，但是这些完全没有影响到大哥两口子，尤其是大嫂，待自己一切如常，还安慰自己别往心里去，外人都是嫉妒，不盼咱们家好。 毕竟是自家的亲侄子，小锄头出生之后，乔月可是送了不少的好东西，老虎鞋是不会做了，但是小袜子和小衣服可是送了不少，全都是新样式，上下系两个带子，小孩子换衣服的时候，直接解开就行了，十分的方便。 盼了三天，乔月弄回来的田螺，终于可以吃了，炒之前在清水里反复搓洗，直到盆里的水不再变浑浊为止，就可以炒来吃了。 蒜拍扁切碎，干辣椒切两半，把籽抖掉，留着备用。 锅内放油，往里面放几粒花椒和切好的干辣椒，油开倒入田螺翻炒，炒的差不多了，再加入酱油、酒和一碗水。 等烧开后，再加入一匙白糖炒匀，盖上锅盖，大火焖一会，然后加盐，待汤汁收干后，加入蒜和香菜快速翻匀，就可以出锅了。 费了这么大功夫才吃到嘴里，就光冲这份期待，乔月也得用心烹制啊，鲜香可口的田螺取得了全家人的喜爱，吃过晚饭，伴着落日的余晖，人人手里拿着个牙签，挖着田螺肉吃，一边聊着天，一边吃着田螺，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田螺迅速成了家里人最爱的休闲食物，每次送饭的时候，乔月都要跟奶奶去河边，捡点田螺再回家，河边的田螺都快让两人捡光了，再往深处走就要脱鞋了。 脱鞋卷裤脚，对于村里的女人来讲，倒是不算伤风败俗，不过乔月还是没有勇气，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脚露出来，而且奶奶年纪大了，为了这一口吃的，再让奶奶着了凉，那自己罪过可就大了，这才放过了深水区的田螺。 本以为躲过一劫的深水区田螺们，万万没想到，吃货们到底有多可怕。 家里的三个吃货，农活都不干了，就留下老二在地里镇场子，没正事的大哥带着三弟下河捡田螺去了。男人们可以去水更深的地方捡，那里的田螺又大又肥，炒出来的味道更鲜美。 去河边捡东西捡习惯了，一天不去，身上都难受，乔月一有空就跟着奶奶去河边。农忙的时候，女人们全都在家打理家事，或者下地干农活，奶奶没处溜达，正闲着无聊呢，就每天跟着孙媳妇儿，天天去河边锻炼身体。 河边去多了是会上瘾的，随着天气一天一天的变热，河边的新鲜东西越来越多了，河蚌这东西，大家都吃，因为个头大，处理起来方便，所以浅水区基本看不到，不过河蚬子倒是有不少，这东西随随便便放点辣椒，豆瓣酱炒入味，就是鲜香可口的美味。 偶尔运气好，还能捡到不少河蟹。一想到河蟹炖土豆的美味，乔月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男人们在地里面辛辛苦苦的劳作，回到家了，望着一桌子鲜美的菜肴，一天都劳累都被驱散了。 40.恋情曝光 “嫂子, 我跟你讲个事儿, 你听了绝对会开心。” 小五刚回到家, 放下了书箱, 连口水都没喝，就赶紧冲向了厨房, 要跟嫂子分享, 今天看到的惊天大八卦。 “别急别急, 先喝口绿豆汤解解暑, 这大热的天，可别中了暑气。” 小五这一嗓子, 把正在忙着做晚饭的乔月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只见小五跑得满脸是汗, 眼睛晶亮亮的瞅着自己, 一脸的兴奋。 “嫂子, 你不用费神给我三哥找媳妇了, 他自己找到了！” 一口甜甜的绿豆汤喝下去, 顿时感觉浑身都舒坦了, 一碗全喝光了，小五蹭干净嘴角, 就赶紧把今天看的事情讲给嫂子听, 让嫂子开心开心。 “啊？” “是谁啊？” 这可真是大事儿了, 在这个时代, 三郎竟然还能自由恋爱？那张油腔滑调的小嘴是没白长啊, 还真骗到大姑娘了。 “李家姐姐。” “呃……哪个李家姐姐啊？” 乔月把村里姓李的人家都过了一遍，总共就那么几家有闺女的，要么就是嫁人了，要么就都是十岁以下的孩子啊，难不成还有自己漏下的。 “县里卖猪肉的，李大伯家的姐姐。” “他家还有闺女呢？” “当然有啊，她总跟着她爹娘一起卖猪肉，我跟乔星从学堂出来，总能看到。嫂子你是不常去县里，才没看到，你平常多出去走走，多去几趟县里，就看到了。” 一不小心还被小屁孩给diss了，乔月觉得心好累，看来自己真是得多出去见见世面了，省得家里大的小的，挨个埋汰自己。 “长得好看吗？” 相比于家庭条件和性格，乔月更关注自己这个未来妯娌的长相。三郎儿平时这吊儿郎当的样，到底喜欢啥类型的姑娘呢。 “呃……好看，今天还给我跟乔星好吃的了呢。” 乔月听完哈哈大笑，这小孩子就是可爱，谁给好吃的，谁就好看。对女人的长相，竟然用给没给好吃的来衡量，果然是纯良的好孩子啊，一点都不肤浅，看重心灵美呢。 见嫂子笑话自己，小五也觉得自己都是大孩子了，不该这么馋，羞红了脸，臊得直挠脑袋。 “你咋知道人家是你三哥媳妇啦？谁告诉你的啊？” “三哥去接我跟乔星回家，路过李大伯家，他说要去讨口水喝，让我俩在李大伯家的门口等着，我看着他拿着头花进去的，出来的时候就没了，李家姐姐给我俩拿好吃的，头发上就戴着我三哥买的头花，我三哥一路上笑得跟个傻子似的。” “乔星说，我三哥是要娶媳妇了，头花就是他俩的定情信物，嘿嘿嘿……” 小五是个老实孩子，嫂子这么一问，立马将自己知道的消息全盘托出，顺便还无意识的卖了一波队友。 “臭小子，小小年纪，懂得还挺多，乔星这个小滑头，长大了也是个不安分的主，等哪天有时间了，一定要跟阿娘告状去。”乔月心里想着。 “小五真是好孩子，真乖！嫂子再给你安排个任务，这几天，你跟乔星再看看你三哥跟李家姑娘都干嘛了，一有事，回来立马告诉我，到时候，嫂子给你俩弄好吃的。\" “这一大盘子的虾片是给你的奖赏，拿你二嫂那屋吃去，你从后园子过去，千万别让你那三个馋哥哥看着，他仨能给你连盘端了，一片都剩不下。” “嗯呢，谢谢大嫂！” 见嫂子将这么一大盘子的虾片都给了自己，小五心里都乐开了花，在家里，果然嫂子最疼自己！ 上次要不是嫂子藏了一盘子，自己就真的吃不到这么好吃的虾片了，三个哥哥现在吃东西，真的是一点兄弟情谊都不顾了，全靠抢，谁抢到了谁就吃。 “咱家小米粒，可爱吃媳妇你做的那个虾片了，我看你上次晒的，还剩下不少呢，要不咱都炸了吧。” 季子仁看到小五刚回来就进厨房了，出来的时候端了一盘子的好吃的，肯定是虾片，媳妇偷摸给小五小灶，自己都吃不到，现在不骗出来，以后全都得让小五吃了，自己肯定没得吃了。 “油炸的东西，小孩子不能吃太多，该拉肚子了，而且这东西怪费油的，炸一次半罐子油都没了，过日子，得节省点。” 一听相公这话，铁定是嘴馋了，其实给他吃点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相公好不容易有求于自己一次，怎么能轻易就答应了呢。 “我明个让三儿去买猪油去，有多少买多少，咱都是干体力活的，可不能省油水，身体好才能去赚钱啊。” “少来！好像我不知道你啥样似的，你就是馋了，还拿儿子说事，等我把虾片炸出来，都得进你肚子里。” “对，我就是馋了，你都看见你给小五炸了一大盆了，我也要吃！你要不给我做好吃的，我就让你明天起不来炕！” 反正都被媳妇看穿了，季子仁也懒得伪装了，直接耍无赖，抱起媳妇推到炕上，开始挠痒痒，弄得乔月满炕滚，看爹娘在炕上疯闹，小米粒也跟着笑得一嘎嘎的。 “好好好，明天……就给你炸，放过我吧！仁哥哥~好相公~！放过我吧！” “不要在晚上惹你家男人！” 见媳妇终于“臣服”了，季子仁撂下了一句“狠话”，就哄儿子睡觉去了。 为了自己能起来炕，乔月第二天只好将库存的虾片都拿了出来，作为长嫂，咋样也不能自己家吃独食啊，肯定要做一大家子的，但愿剩下的这些，能够家里这几个馋猫吃吧。 其实乔月刚嫁过来的时候，还是挺喜欢开发菜品的，那个时候大家都是刚成为一家子，彼此之间还挺客气的，几个孩子看着都是个老实的，自己做什么菜，都能被他们吃光光，那吃相瞅着都可怜，就跟饿了好几天的小难民似的。 当时家里粮食和蔬菜种类都有限，乔月就换着法的给大家做好吃的，看到自己做的菜被大家吃光光，每个人还吃得那么香的时候，真的是打心眼里感觉幸福。 以前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早上和中午因为要上班，都是吃食堂和餐馆，只有晚上和节假日的时候，才有时间自己做饭吃，但是为了控制体重，平时菜都不敢多做，一盘菜，够吃三个晚上了。 而现在，哪怕自己把菜做串烟了，大家依旧能通通吃光，看他们吃饭，比在网上看吃播视频还有意思。 从什么时候，乔月开始不爱创新了呢？ 家里做外卖生意的时候，拿去卖的菜，翻来覆去的就那几样，乔月就像个机器人一样，设定好了程序，就连炖菜的时间都把握得不差分秒，闭着眼睛都能炒出来，做菜都做麻木了。 用影视剧的经典台词来形容，那就是“这道菜是没有灵魂的！” 怪不得当时学校里的老师都说，他们在酒店后厨工作的时候，下班回家都不做饭，因为上班做菜，回家还做菜，会奔溃的。 开始乔月还不理解，不就是做个菜嘛，对于厨师来讲，那不就是一顺手的事，现在轮到自己了，是彻底体会那种痛苦了，菜做多了，真的容易崩溃啊。 不过自从宝贝大儿子长牙能吃东西了，乔月做东西的劲头又足了，一来是喜欢看大儿子吃饭的小样，二来是，翠芳和四妹也都是灶上的好手了，现在三人轮班炒菜，还能聊聊八卦扯扯皮，过得挺有意思，也不那么累了。 有了帮手，就有时间和精力去开发新菜色了，尤其是现在家里做菜的原料非常充足，真的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了，以前乔月的爱好是追剧和做菜，现在是一边做菜一边给女人们讲故事。 大家都好奇为啥乔月的故事总是那么新奇，而且好像总也讲不完似的，那是他们不知道，乔月小嘴不停，巴巴讲一天的故事，还不够电视剧演三集的呢。 乔月可是中美韩日泰，印法英德俄等多个国家，各色电影电视剧动漫均有涉猎的人，世界名著，也是看过简介的呢，编个故事骗骗小媳妇们，那还不是轻飘的。 上次乔月给儿子做虾滑吃，见小米粒吃得那么的开心，好像很喜欢吃大虾的样子，就开始想着还有什么大虾制品，会受小朋友的欢迎呢，正好看到家里的土豆了，一下子就想到虾片了。 超市里五块钱一盒，能炸一大盆的虾片，制作过程却是极度繁琐的，乔月知道制作过程，但还真没实践过，实在不想浪费时间，在家里做这种油炸食品。 但是却知道虾片的另一种做法，味道也是非常美味的，而且还不用冷藏。 这种又叫薯片虾片，用新鲜土豆做成类似于虾片的东西，也有点像薯片，但是要比薯片扛放。 首先需要土豆切片，去了皮洗干净的土豆，切成薄薄的一片，切好的土豆片一定要立即放在清水中，上下翻搅，洗掉土豆片表面上的淀粉等杂物，洗好之后，就一直泡在水里就可以。 等锅里水烧开了，将这些泡好的土豆片倒进开水锅中，煮一会，等土豆片达到熟而不烂时，迅速捞出放在冷水中。 这个过程乔月还是很擅长的，做这么久的饭了，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都不用把土豆片捞上来捏咕，光用眼睛看，就能知道土豆熟到什么程度了。 实践出真知啊。 轻轻翻动搅拌凉水中的土豆片，千万不能弄碎了，尽快让它凉透，等土豆片与土豆片之间，互相分离不粘的时候捞出，淋干水分，拿出去摆在席子上，在太阳底下晾晒，晒好了之后放在干燥阴凉的地方，要是储存好了，放个一年都不是难题。 等想吃的时候，直接下油炸就可以了，炸好了就可以吃了，但是要撒上一层虾粉或者辣椒面，味道更佳，当然也可以蘸番茄酱吃，这就看个人口味了。 家里有个快手妯娌，办什么事情都方便，本来只打算做一些尝尝鲜，翠芳看到了，就跟着乔月削土豆切片，两人边弄边聊天，一不小心一筐的土豆都被切完了，家里的席子上，晒满虾片。 这么多的虾片，光给孩子吃肯定是吃不光的，只能便宜家里这些臭男人了，一提到有好吃的，活都不干了，一直往厨房里张望。 家里猪油有整整一大坛子，拿出两大勺子用来炸虾片还是绰绰有余的，这边刚炸出一盆端出去，那边就抢起来了，小米粒一片还没吃完呢，这几个没正六的大人，就已经连盆端了。 自己辛辛苦苦做了一整天，这帮家伙不大一会就给吃光了，气得乔月把剩下的一半藏了起来，谁知还是被这帮人给发现了，三天两头的惦记着。 “嫂子，我觉得这个东西肯定能讨大家的喜欢，要不多做点吧，谁买你家粉皮，就送给谁一包，就像你上次弄的那个田螺，搞个限量发售，一帮人抢着买。” “呃……” 二郎说得好有道理，乔月都心动了，其实虾片刚做出来，也想过要卖来着，但又觉得，这就是个土豆片晒干了，没啥信心，怕卖不出去。 不过二郎这样一讲，倒是让乔月有了信心，真的要批量制作的话，也不错，虽说这个时代的油很珍贵，但是想吃虾片的人家，也不差这点油，谁说必须得做正儿八经的吃食了，这种零食匮乏的时代，休闲食品才最容易赚钱啊。 现代社会里，做虾条发家的厂子那么多，为啥不效仿一下呢，要是成了，就能住大房子了，要是不成，这不还有一大帮馋猫等着吃呢嘛，反正是亏不了，顶多费些精力。自己怎么才想明白呢，真是个榆木疙瘩。 说干就干，两个孩子让乔家阿爹看着，反正他稀罕大外孙，稀罕得没法了，这回让他好好亲近亲近。 召集了自家娘亲，再加上家里的女人帮，五个女人一大早就忙活开了，切片的，搓洗的，下锅的，晾晒的，各司其职，不到中午，就将大院子铺满了席子，每张席子晒满了虾片。 “嫂子！今天三哥去买猪油，我看到李家姐姐冲他笑了，还多给了一块猪肝呢，我三哥傻呵呵的乐了一道，船都给划过头了，要不是我跟乔星给他喊回来，我们仨现在都到下沟村了。” 小五兴冲冲的找到乔月，跟嫂子汇报今天的事情，讲得绘声绘色的，乔月都能想象得到三郎那个傻样，铁定跟第一回赚钱似的，笑得跟个一百多斤的小傻子似的。 看样子，这俩人应该是情投意合了，既然这样，还是早早定下来比较好，免得夜长梦多，而且早定下来，自己就少了一桩操心事了。 当初小姑子的亲事刚解决，还没开心几天呢，看到整天满嘴跑火车的小叔子，乔月就脑仁疼，嫁了一个，还得再娶一个，真的是愁死人了。 乔月真的感觉心力交瘁了，这也太坑爹了，自己都快赶上干婚介的了，尽张罗亲事了，自己宅，不爱出门，一个村的，还有好多人叫不上名字呢，但是这十里八村的媒婆，倒是都认识全了，这才成亲五年不到，就要操持三场婚礼了。 怪不得都说长嫂如母呢，这母亲真不是人当的，从古至今，歌颂母亲的文学作品那么多，都是有原因的。 因为母亲，就是这么的伟大啊，为什么善良的人被称为圣母呢，因为母亲就是这么的神圣啊。 每当回想起自己嫁过来的生活点滴，乔月觉得自己脑袋上都有神圣的光圈了，这舍己为人的精神，真让人崇拜啊。 虽说三儿总气自己，乔月也经常说不管他，让他打一辈子光棍，但是又不能真的不管，虽然小叔子平时嘴挺贱的，但是关键时刻，还是站在自己一边护着自己，力挺自己的。 因为是小子，家里现在还有钱，找媳妇还是很简单的，乔月也一直物色着呢，看了几个好的，本来打算忙完这阵子，让小叔子自己挑个喜欢的，选好了就去提亲，没成想这小子偷摸的自己找了一个，倒是不用自己多操心了。 “三儿，你是不是有相中的姑娘了，赶紧交代，要不然一口也别想吃。” 乔月趁几个男人不注意，立马端起虾片，在三郎面前晃了一圈，逼迫三郎承认。 “嗯呢，叫李秀莲。” 三郎向来是个没羞没臊的，啥事都臊不到他，即使是自己的婚事，也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轻松作答。 “这名字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呢，村里的姑娘起名不是花啊就是莲的，估计是重名吧。”乔月心想 “多大了？” “十五了！” “啥时候相中的啊？” “买猪肉的时候。” …… 41.家里的山楂树 既然三郎已经认定人家姑娘了, 作为嫂子, 自然不会没眼力见的提出质疑。 乔月此时唯一能做的, 就是帮着小叔子筹备婚礼。 找媒婆去姑娘家提亲、准备彩礼单子、还要再操办一次婚宴, 每一件都挺麻烦的，想想都脑仁疼。 因为前几年刚操办过二郎的婚礼, 对娶媳妇的流程还有印象, 三郎的婚礼筹备工作, 显得轻松顺利多了。 主要也是因为家里有钱了, 好多地方都是尽量用钱解决，只要肯花钱, 办啥事都顺利。 “明年老三打算盖砖瓦房了，咱家也盖一个吧！” 弟弟们成婚都盖了砖瓦房，只有自己家一直住着草房, 虽说房子是成亲时新盖的, 选材也是优质的, 但是跟砖瓦房还是没法比。 季子仁一直都觉得对不住自家媳妇, 小小年纪, 刚嫁过来就操持着一家人的生活, 一直陪着自己为弟弟妹妹们奉献，生活上也是各种容忍礼让, 娇柔的小身板, 却担着长嫂这个重担。 “好啊, 早就想住大房子了呢！我相公真能干, 说盖大房子就盖, 真爷们，最爱你了。” 一听要盖新房子，乔月小嘴就跟抹了蜜似的，甜得季子仁心直痒痒，要不是儿子还没睡，真想立马扑倒怀里的美娇娘。 乔月早就想盖砖瓦房了，但是当时小叔子和小姑子的亲事，八字还没一撇呢，而且家里的生意刚起步，需要大量的流动资金，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盖房子，只能一再地搁置计划。 现在时机刚刚好，又有钱又有时间，还可以趁着冬天闲在家，好好设计新房子的布局，争取一次性盖个让人满意的大房子。 “咱家要盖房子得起两间，让奶奶、小五也搬过来吧，小姑子在咱家砖瓦房里出嫁，也体面。” 盖房子这事，可得顾着家里的老老小小，自己住宽敞亮堂的大房子，让老人和孩子住草房，这事乔月可干不出来。 “我也是这么想的，咱家现在的房子，就留着放东西，奶奶和小五的房子留着种土豆，你不是想养金针菇吗，四妹的房间，全给你留着种蘑菇。这样好不好？” 季子仁一把搂紧媳妇，两人共同展望着美好的未来。 “好！” 季子仁小俩口的粉皮生意，今年赚了不少钱，地是自己家的，基本上也不算是投入了，刨去雇工的钱，就光手里的净利润，连老本都不用动，足够盖两间亮堂体面的砖瓦房了。 大批量的走货，是真赚钱啊。 今年的虾片生意虽然起步晚，但是也卖了不少钱，这个算五个女人合伙干的，分利润的时候，男人们充当了免费劳力，一文钱都没捞到。 季家奶奶把钱存着，留给小孙子读书用，四妹和乔月的钱，都用来买好点的布料了，四妹给自己和未婚夫做了两套新衣服，乔月给一家老小各做了一套好衣服。 翠芳的钱留着没动，乔家阿娘的钱则全都给乔星买书了。 而好孩子小五，整个冬天都在家抄乔星的新书。 咱舍不得买书，但是咱会抄书！看这架势，小五是打算一本新书都不买啊。 盼了这么久，终于盼到三郎要成亲了，终于可以彻底分家了，一想到可以少操心了，这一冬天，乔月都处在特别开心的状态。 一家人在一起是热热闹闹的，但还是会有一些小摩擦，鸡毛蒜皮的事情多了，情谊就慢慢的磨没了，远香近臭还是有道理的。 本身乔月就更喜欢关起门过自家的小日子，为自己的相公和儿子做小锅饭，想吃什么就做什么，不会因为担心浪费了大家的粮食，而束手束脚的。 作为长嫂，奉献得久了，也就疲累了，属于自己的时间太有限了，责任就像一座大山，背得久了，总有喘不过气的时候。 没人喜欢一直奉献，只不过是责任在那里，不得不扛而已。 既然打算好明年盖房子，那就要提前准备好木材，家里的买卖不能搁置，那就拿钱雇人好了，有钱就是好办事啊。 季子仁出去逛了一圈，找了一帮本家的兄弟们，当天就上山去砍树，老二亲自带队，靠着他的经验，在挑选好的大树上画个记号，然后大家再开始砍，分工协作，干起活来，也就快了不少。 秋收之前，木材全部都准备齐全了，就连新家具的木材都给备出来了。 需要用的青砖青瓦，也提前跟县里的铺子订好了，就等着明年开春动工了。 李秀莲已满十五岁了，来年都十六了，李家那边也不想继续留闺女了，所以老三的婚礼就订在了六月，正好房子也能盖好，放完风了就可以直接入住了，比四妹早几个月，这样四妹就能在哥哥们都成亲后，嫁过去，这样就堵住了某些人的臭嘴。 给李家送彩礼下订的那天，家里就留下四妹和小五看孩子，乔月带着奶奶和翠芳一起，去看了眼新媳妇。 也许是因为家里做生意的缘故，李秀莲长了一张笑脸，见人三分笑，给大家的第一印象还是挺好的，这倒是让乔月和翠芳放了不少的心。 虽然这个新媳妇娶进来就分家了，但是一个好相处的妯娌，还是挺重要的，起码能少生不少气。 不过因为自己已经有一个处得来的妯娌了，所以对李秀莲，乔月倒是没怎么仔细打听。 “娘，拿、糕！” “乖宝贝儿，不可以吃喽，吃多了，肚肚该疼了，明天再吃好不好。” 被阿娘拒绝了，小米粒儿也不闹，蹭到姑姑跟前儿，睁着一双大眼睛，一脸馋样的盯着小姑姑，这一招屡试不爽，小姑姑心软，肯定能给自己好吃的。 四妹看了眼大侄子，再看看给自己使劲打眼色的大嫂，眼睛一闭，直接把跟个鸡蛋一般大的山楂糕，塞进了嘴里。 小米粒都被惊呆了，姑姑的嘴巴可真大啊，那么大个的糕咋就都吃了呢，一想到没得吃了，小脸立马就皱成一团，金豆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可怜兮兮的样子，让四妹很是愧疚。但是山楂糕卡在嘴里，没法安慰小米粒，只能捂着嘴巴快速吞咽。 “给我憋回去！你姑姑吃点好吃的，你也惦记着，白对你那么好了，你个小没良心的。” 乔月抱起儿子，对着肉肉的小屁股就是两巴掌。 “姑，抱抱！” 本着“孩子哭闹老不好，八成是作的，揍两巴掌就好了”的育儿理念，小米粒的眼泪攻势，对自家阿娘明显没有成功，只能转而投向了姑姑的怀抱。在姑姑的怀里，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控诉着娘亲的无情。 经过了连续几年不断的修剪，作为栅栏的山楂树，终于成功的结出了果子，不愧是顽强的树种，都被剪成园林景观了，还能结果子，也是没谁了。 因为要符合栅栏的要求，这些山楂树刚刚长不到一米，就被修剪了，直接将顶部全部都剪掉，以防止它们越长越高，经过了这些年的不断修剪，成功的将山楂树控制在成年男子的高度。 作为可以长成六米高的山楂树，可以说是非常耻辱了。 可能是因为修剪的太狠了，导致山楂树一直没有结果子，直到今年，也不知道是啥原因，突然开始结果子了。 因为枝叶不繁茂，所以一棵树上结的并不多，但是架不住树多啊，这秋天一到，山楂都陆续成熟了，季家的女人们摘了四五天，整整摘了三十多筐。 望着这么多的山楂，季家奶奶犯了愁！留着吧，占地方，扔了吧，多白瞎啊，好歹是辛辛苦苦摘下来的果子。 翠芳和四妹望着这么多的山楂也开始犯了愁，只有乔月一个人乐开了花，这么多富含维生素C的水果，可是天赐的礼物啊。 在其他人眼中，让人犯愁的山楂，在乔月的眼中，已经自动变成了山楂罐头、山楂糕、山楂条、糖葫芦等山楂制品。 用三大筐的山楂晒了山楂干，留着明年没有水果的时候当零食或者泡水喝，就这三筐，就让季家的女人们忙活了一天。 剩下的山楂自然也是不愁吃的，将山楂洗净，去掉山楂花嘴，用筷子从花嘴处往前捅，去掉山楂核，锅内放清水和糖，大火烧开，然后转中火煮一会儿，加入山楂，煮不到一刻钟就可以了，要是煮久了，山楂容易开裂，就不好吃了。乔月比较喜欢喝山楂罐头里面的汤汁，所以做罐头的时候就就多放了一些水来熬制。 等山楂罐头冷却后，就找了个干净的罐子，密封好了放在阴凉处，随着天气越来越了，这一坛子罐头放个三五天，不成问题。 问题是，在季家根本不愁储存，这罐头刚做出来，就被大家全包园了。 终于盼到入冬了，乔月可以开始制作山楂糕了，因为做起来要比罐头麻烦，所以乔月想一次性多做一些，冻好了存着吃。 山楂洗净后，一切为二，用小刀挖去花嘴和籽，放入锅里，加糖和水，大火煮开后转中火，期间要不停的搅拌。 等锅里的山楂比较粘稠时就可以停火，等着晾凉后，用家里的小磨盘，磨成膏状。 然后在放入锅中继续翻炒，因为没有果胶，所以就只能靠山楂自身的少量果胶进行定型。炒至粘稠状，放入提前刷好油的模具里，放在外面冷却后倒扣出来就可以吃了，要是晾3~4天，会更有嚼头。 因为山楂糕里面有糖，酸酸甜甜的，超级好吃，小米粒最爱吃了，每次看到大家吃，都吵着要吃，乔月每次就只给他一小块。 山楂是好东西，但是不宜多吃，因为没吃够而撒娇卖萌外加掉眼泪，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但是小米粒还是乐此不疲，觉得只要自己会哭，就一定会成功一次的。而他娘亲始终认为，只要多揍几顿，孩子肯定会老实。 这倒霉孩子碰到有原则的娘亲，注定是要经历磨难的。 “嫂子，你多给我点呗，我给秀莲送点尝尝。” 季三郎觍着脸在大嫂跟前瞎晃悠，就为了给自己的未婚妻送点好吃的。 “拿钱来买，大嫂费了这么大劲，才做出这么点，你说拿就拿啊。” 四妹揶揄着自家三哥，毫不在意三哥飞过来的眼刀子。 “对，拿钱来买。” 小五也在旁边跟着帮腔，气得三郎恨不得手撕了妹妹和弟弟。 乔月找了张油皮纸，包了五块山楂糕，一脸揶揄的笑，递给了三郎儿。 得了嫂子的山楂糕，又搬走了一坛子的山楂罐头，三郎喜滋滋的去集上找媳妇。 “等我三哥娶了媳妇，咱们都得靠边站，你信不信嫂子。” “我信！” 乔月真佩服自己这个未来的妯娌，不仅在这个时代谈起了自由恋爱，还把男人吃得死死的，不是个简单人物啊。 现在自己只盼着，她是个心肠好的精明人，要不然以后有自己受的了。 42.彻底分家 过年之前, 季子仁将三弟彻底的分了出去，因为两兄弟, 早就计划好盖房子和娶亲的事，所以秋天收上来的粮食, 也是直接分完了，入到各家的仓库。 其他的一些家物事, 也跟二郎分家时一样，把能分的全分了, 剩下的大件, 也都合理安排好了。 虽然季子仁平时对媳妇各种忍让, 一副妻管严的形象，但那些在他眼中都是闺房趣事。在外面的大事上，他还是挺大男子主义的。 乔月特别了解自家相公这一点，多以在外面，会很注意给男人留面子, 真要碰到有争议的事情，也都是回屋去解决。 像分家这样的事情，季子仁特别不喜欢女人掺和。挑的分家时间, 都是弟弟们成亲前, 分家时, 宁愿自己吃亏了, 也要分得利利索索, 就怕娶进来的新媳妇, 用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挑拨。 当年三婶和四婶为了争一个碗, 互骂撕头发的情景，一直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简直就是童年阴影啊，所以这些年，就特别讨厌爱计较的女人。 幸好自家媳妇是个傻白甜，二弟媳妇也是个闷头干活的人，两人关系处得还挺好，家里头挺和谐的，自己出去做买卖，也不怕媳妇在家被欺负。 不过三弟媳妇看着却是个精明的主，自己在猪肉摊子上，看过几回这小丫头，那嘴皮子相当的利索了，为了避免麻烦，在她没进门之前，还是早早把家分了比较妥当。 “你也是要成家的人了，娶了媳妇就要好好过日子，一会儿你把口粮拿过来，跟我们一起吃，等你成亲有了媳妇，可不许再麻烦奶奶和你嫂子了。知道不？” “知道了！” 大哥这样“无情”的架势，让三郎有点蔫蔫的，自己就算是成亲了，也是弟弟呀！宝宝不开心，宝宝有小情绪了。 不过三郎这小情绪很快就过去了，一到过年，大嫂做了不少的小零嘴和好菜，吃得肚子溜圆，舒爽得不得了，立马又活蹦乱跳了，典型的记吃不记打。 过了年就又到忙的时候了，农家的日子就是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像一个循环周期一样，只不过身边的人有了些变化罢了。 今年家里有钱了，一些累人的活计就可以靠钱来解决了。 季子仁家今年的旱田地，依旧就跟去年一样，轮番种植土豆和地瓜，就连雇的人都跟去年一个不差。 季家三叔和四叔，虽然爱占小便宜，但还是很有良心的，起码在种地这方面，没有坑自家大侄子，两家地种得都不错，去年种的土豆和地瓜，亩产量均超过了1000斤，在大侄子手里得了不少钱，心里都乐开了花。 今年他两家，依旧选了去年的土地来种，而且特别的上心，犁地的时候，施了挺厚一层的肥，家里的旱田地也进行土豆和地瓜轮作，跟大侄子早早就说好了，等土豆和地瓜丰收了，按照两斤一文钱卖过来！ 正好家里的土豆不够用呢，无论多少，家里都用得上，这样卖人情的好事，季子仁自然当场就答应了，而且给三叔四叔点甜头，也省得他们家的老娘们天天闹事，烦人吧啦的。 过年之前，季子仁辞去了县里账房的工作，虽然东家一再挽留，但实在是分身乏术，家里一大摊子的买卖需要人来干，已经没时间和精力，去县里每个月拢账了。而且说句狂妄的话，季子仁已经看不上当账房赚的这点钱了，要不是东家一直没找到可心的人，季子仁早就不干了。 季家三兄弟今年的田地，算是彻底的分开了，因为季子仁还要种小五和奶奶的地，所有的地加起来要比两个弟弟的多很多，如果还合伙种的话，同样是每家出一个劳动力，两个弟弟就亏了。 季子仁不愿意占这种小便宜，再加上三人都要忙着买卖，种地的事就都打算雇人来做，所以就各人雇各人的，也没什么好掺和的。 家里的地全雇出去了，季子仁就专心在家做买卖和盖房子，盖房子是个大事，必须要时刻有人盯着，毕竟是打算住很久的，一点小差错，就容易影响房子的质量。 工人都是盖房子的工头带过来的，讲好了每天供一顿午饭，反正家里雇人种地，也需要供饭，索性就一起都做了，反正就是多做一锅的事。 家里去年剩下的土豆渣粉，全都派上了用场，渣粉馍馍和锅贴做主食，再炖上一大锅的酸菜土豆条，配个萝卜咸菜或是炒疙瘩条，有水有菜，不仅能吃饱还不噎人。 给这些工人吃肉是不可能了，那么多人，就算光给肉末也得好几斤肉啊，能让他们往饱了吃，还给做两个菜，已经算就是非常仁义的人家了。 别人家给雇工的饭菜，都是定量的，混着稻糠的苞米面饼子，还只给半个，好点的人家给切点咸菜疙瘩，不好的人家，就让你混着凉水硬噎下去，都喇嗓子。 乔月因为给工人做了两个菜，上次回娘家，被自家奶奶堵在院子里，上了好久的思想教育课，见孙女对外人这么大方，乔家阿奶气得咬牙恨齿的，恨不得扒了孙女的皮。 这要是再给工人的菜里添点肉，估计乔家阿奶知道了，还不得提刀过来宰了孙女。 这么败家的孙女，估计会被乔家奶奶视为人生污点吧。 为了让奶奶不那么烦躁，乔月每次回家都躲着奶奶走，免得被碰上，对大家都不好。 盖房子的工人，要是不给吃饱了，人家心里不乐意了，就容易在小地方祸害你，盖一次房子，没必要扣扣搜搜的，省下几口粮食，却得罪了一帮人，被人给算计了，岂不是因小失大。 雇来种地的人，都是季家血缘亲近的人，要是自家弄得跟周扒皮似的，以后也不用在季氏家族里面混了。 其实乔月明白奶奶生气的点在哪里，只是一直装傻罢了。 都是乡里乡亲的住着，乔月家赚钱和雇工这些事情，从来没找过娘家的亲戚们，不是季子仁不找，是乔月不让。 因为实在是太了解娘家人的尿性，乔月不想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在她的眼里，只有阿爹阿娘和星星才是自己的娘家人，剩下的要是个好的，自然当亲戚，要是个爱闹事的，才懒得搭理呢。 至于奶奶为啥对自己拦追堵截，估计这中间肯定少不了大伯娘的耳边风，肯定在中间鼓动事儿了。 “一帮外人，你给吃这么饱有什么用啊？能帮你做啥啊，你得记住了，无论什么时候，还是家里人有用，等你碰到事了，你就知道家里有人的好了，让家里人都寒了心，有你后悔的时候。” “你说你家就那么个弟弟，你要真在婆家受欺负了，他能帮你干啥，一脚就得让人给踹飞了，你还不是得指你大伯家那些哥哥们，现在不好好的跟你这些哥哥们打好关系，以后你现用现交，那可就不赶趟了，别一天天虎了吧唧的，长点心眼吧。” “对婆家的亲戚好，屁用都没有，他们记人情也是记在他们老季家人身上，谁能记得你的好，等以后你真跟婆家闹掰了，他们恨不得一人一杵子怼死你。” …… 乔月去娘家送点东西，刚出家门就再次被奶奶拦了下来，真的是想死的的心都有了，奶奶绝对是故意堵着自己的，要不然怎么可能自己刚出门，就碰见了呢。 为了躲奶奶，乔月直接不出门了。 可惜低估了奶奶的战斗力，你不出去，以为就碰不到了吗，太天真了，这孙女家盖房子，作为娘家奶奶来逛逛还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而且每次来都挑乔月做饭的时候过来，像监工似的，就在旁边盯着，乔月炒菜的时候猪油多舀了一点，就在旁边念念叨叨的，搞得人做饭都不消停。 “我的亲娘啊，你赶紧给我想个招，让我奶放过我吧，我都要被她搞疯了，她现在咋天天那么闲呢。” “这还不是你大伯娘张横搞事，你大哥大嫂不是闹着要分家嘛，你那两个堂嫂也不是个省油的，要把豆腐的生意分一分，那你大哥两口子能乐意嘛，这不，天天在家闹得鸡飞狗跳的。” “他家分家跟我有啥关系啊？我奶奶折磨我干嘛啊？” “那个豆腐的生意不是你想完了，给柱子两口子的嘛，张横这是看你家现在日子过得红火了，都雇人种地了，想让你奶奶逼着你，给老二老三找个活，要不，你奶奶能成天在你身边晃悠嘛。” “想要啥活啊？我家活都分出去了，我这些年还不算顾着他们啊，鸡蛋我都收了，豆皮那么大量，我都没自己做，全都从他们家买，还想我咋地啊，我这都是嫁出去的人了，做得太明显，我在婆家那边，还不得让人讲道死，我那边整个屯子差不多都是季家的亲戚，干点啥，都有人看着。” “你别把你奶当回事就好了，她就是爱叨叨，你不干，难不成还能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逼着你不成，你就别往心里去，该干嘛干嘛，先把房子盖起来，等家里忙起来了，你奶奶就得在家看孩子，没工夫去烦你了。” “我大伯娘真是个喂不熟的人，贪得不厌，恨不得整个老乔家都给她当奴才呢，给她家一个豆腐的买卖还不知足呢，把小心思都打到嫁出去的侄女身上了，脸皮也是够厚了。” “她一直就是那样的人，这天天上我跟前装可怜哭穷呢，好像我能给她钱似的，我给你老弟买几本书，都快被她念叨一年了，说啥一本书都能赶上种一亩地了，没完没了的说。” “她一天天是不是闲到了，咋谁家事都管呢，烦死个人了。” “你也别跟她置气，就当她放屁。” “嗯呢！” 跟娘亲吐槽了一通之后，乔月心里痛快多了，幸好张氏不是自己的亲娘，要是摊上这样的娘亲，可真是够喝一壶的了。 纾解了心头的郁结之气，日子还得继续，今年家里的生意开局不错，除了老主顾，又有不少新主顾来买粉皮，先交了订金，等他们去北边卸完货，就直接拿着货回去了。 要货的量要比想象得大，现在的库存是铁定不够的了，现在第一季的土豆还没成熟，家里的土豆全都用着呢，地瓜早早就被制成了粉皮，别人家也不可能留着好土豆了，所以现买现做肯定是不赶趟了。 为了打出品牌，只能定量卖了，每人不超过一千斤，后来的几个新主顾，直接没买到，只能约着下次来，优先购买。 “要不这外卖的生意咱家就别做了，我一直在外面跑，也顾不上家里这头，你这要忙着弄虾片，还要做饭，都快连轴转了。” 生意做得顺利，房子也快竣工了，终于挤出时间，可以跟媳妇好好亲近亲近了，等哄睡了儿子之后，发现媳妇也睡着了。 躁动的男人，难捱的夜啊。 季子仁翻来覆去睡不着，想了一晚上，终于想出了解决方案，这一大早刚睁开眼睛，就跟媳妇说了自己的想法。 “嗯嗯嗯，你漂亮的小媳妇都要被累死了，但是咱家不做了，给谁做啊？给老二了，那老三怎么办啊？给老三吧，他家也没有能做饭的啊？” 一听可以不用做饭了，乔月心里都乐开了花，不过还是得表面装一下贤惠嘛。 “那个咱就不管了，我今天就跟他俩说，让他俩自己商量去，都是大人了，我也不能照顾他们一辈子啊，再说了，我也不能只顾兄弟，不顾我漂亮的小媳妇啊！” “我相公真会心疼人，绝世好男人啊，给你一个么么哒。” 媳妇的一个香吻，美得季子仁都不想起炕了，奈何儿子正眨巴着大眼睛盯着自己呢，就算色心再大，也没勇气在儿子面前进行晨间运动，只盼着新房子盖好了，把这臭小子甩给他小叔叔。 43.不省油的灯 三儿, 这个在现代社会让无数人咬碎银牙的数字，在古代也没好到哪里去，李秀莲的加入，形成了“三国鼎立”的局势, 瞬间打破了季家大院里温馨的气氛。 “我是个笨人，做饭也不好吃，家里的生意是一点忙都帮不上了, 我就给二嫂你打打下手吧, 你可别嫌弃我啊。” 新婚第一天, 这个新媳妇就给全家带来了一个大大的惊吓, 季家人还是头一次知道, 原来菜可以难吃到这种程度。 这是乔月有史以来吃过最难吃的一顿早餐了, 有的菜淡得像没放盐一样，有的菜却又能吃到咸盐粒子, 米饭直接煮夹生了。 面对这一桌子奇形怪状的汤汤水水, 乔月十分的纳闷，自己明明都已经把粗盐用擀面杖压成细盐了, 她是怎么将盐弄成这么大粒的呢，三郎娶的这个媳妇, 真的是拥有一双神奇的双手啊。 毕竟是新媳妇, 大家也没说什么, 面带微笑的将早餐硬咽了下去。 乔月细嚼慢咽的扒拉饭, 假装喂儿子吃饭, 实际上也没吃上几口, 等大家都快下桌了，就偷摸把饭都倒进季子仁的碗里，都没敢看自家相公那可怜兮兮的眼神，抱着孩子就回家开小灶去了。 “我看你进厨房了，你三嫂没用你帮着做菜呀？” 如果四妹进了厨房，以小姑子的厨艺，不可能把饭做得这么难吃啊？ “进去了，我还没少干呢，菜是我洗的，也是我切的，火是我烧的，就连米都是我洗好后放锅里的，她就放油扒拉了两下菜，倒点水就盖上了锅盖，然后就跟我一直唠嗑，问我的亲事，问了一大堆，都快烦死我了，我烧开了锅，就赶紧出来了。” 四妹一提到早上的事就气不打一处来，自己媳妇做菜难吃，三哥反而怪自己没在旁边看着，真的是气死人了。 “别生气了，这事又不怪你，我只是纳闷，她是怎么把菜做这么难吃的，就算是清水煮，也不能难吃成这样啊。” “嫂子，你都不知道，刚才我三哥咋说的，说我不懂事，也不知道帮嫂子干活，好像他媳妇做菜难吃，是我的错似的。他自己眼瞎找的笨媳妇，还好意思赖我。” “你三哥也是觉得没面子，自己娶的媳妇做饭不好吃，在一大家子跟前丢了脸，自己娶的新媳妇舍不得说，只能拿你这个当妹妹的撒气呗。” 乔月一脸揶揄的对着小姑子笑，两人好得跟亲姐妹似的，互相之间说话也从不虚头巴脑的，在伤口上撒盐这种事情干起来，简直驾轻就熟。 “嫂子~我都快气死了，你还笑，你可爱漂亮的小姑子被欺负了，你都不帮我，白给你看孩子了，以后你自己看吧！哼！” “别介啊，嫂子不会也没法子嘛，我总不能去撕了你三哥吧。他长得那么壮实，一拳头就能把我给打飞了。” “那你就去撕了我这个三嫂，我很不喜欢她！我不管，你得给我报仇。” 抱着大嫂的胳膊，晃来晃去的撒娇，小女儿家的神态，可爱极了。 “撒娇也没用，我才不要去撕她呢，躲她还躲不起呢，还主动去招惹她，我咋那么贱皮子呢。” 虽然撒娇的小姑子很可爱，也很萌，但是卖萌无用，这个新妯娌，在新婚第一天就敢惹事，一看就是个大麻烦，千万不能去招惹。 “你说一个女人，咋就能做菜那么难吃呢，就算是第一回做饭，也不能把饭做成这样啊，我都怀疑她长没长脑子。” “人家可长脑子了，不仅长脑子了，还长了不少心眼呢，你不会以为她真不会做饭吧？” “啥意思？她会做饭？” 一听嫂子这口气，这是有八卦要说啊，四妹眼睛都变得晶亮了，连生气这茬都给忘了。 “你这三嫂是装的，在那块躲活呢。” 季家奶奶实在看不下去孙女这傻样了，这都多明显的事了，孙女还一点都没看出来，这要是嫁到了县里去，还不得让人给算计了。 “不会吧，嫁过来第一天就敢这么算计人？她胆子可挺大的，名声都不要，也要算计人，那我二嫂可咋整啊，那么老实，要是让她给欺负去了，岂不是要白给她干活。” 毕竟是听过无数八卦的人，平息了自己的怒气，脑子重新占领了高地，四妹立马就缕清楚了所有事情的脉络，怪不得自己都放好了水，烧开了锅，最后三嫂还是把饭给做夹生了，这个女人，铁定是在自己走了之后，从锅里把水舀了出去，水少了才让饭夹生了。 “你二嫂也不傻，能看不出来嘛，现在他两家合伙做买卖，我这当嫂子的，是不能去说了，要不然就成挑拨离间的坏人了，不过你这个当小姑子的，倒是可以去提醒提醒，别让你二嫂吃了亏。” “我现在就去，我二嫂要是真没看出来，被她给欺负住了，以后想翻身都难了。” 四妹话还没说完，就翻身下炕，穿上鞋子赶紧去找二嫂。 刚进了二嫂家的院子，就听见三嫂跟二嫂的对话。这个麻烦精，果然对二嫂下手了。 “三嫂你这是说得啥话啊，咋能让你刚嫁过来就干活呢，咱家雇人的钱还是有的，就像以前一样雇人呗。不耽误买卖的，反正我二嫂都做饭做习惯了。” “四妹来啦，早上多亏妹子了，要不然啊，我这饭菜都做不熟了，我娘家嫂子多，都抢着做饭，我一直跟我爹在外面忙着生意，也没学过做饭，今天的菜做得太难吃了，难为你们都咽下去了。” “啥新媳妇不新媳妇的，我嫁过来就是这个家的人了，家里的买卖咋能甩手不管呢。” 虽然心里妈卖批，但嘴里却说着好听的场面话，四妹的表情也把控得相当到位了，这要是乔月在场，铁定要说小姑子戏精又附体了。 四妹的高超演技，成功的骗过了不了解她的新媳妇，李秀莲没有听明白小姑子话里的讽刺意思，还以为是单纯的关心她呢，所以回答得还是挺开心的。 “三嫂你不擅长做菜，就不用强迫自己做了，可以干一些别的活啊，干啥都能赚钱，你娘家不是卖猪肉嘛，你可以养猪啊，你家院子里那么大块空地呢，盖个猪圈，养一圈的大肥猪，过了年能卖上不少钱呢。你家一个集能赚上老鼻子钱了吧，我看你家那钱袋子无论啥时候都鼓鼓囊囊的，我就没拿过那么多的钱出门。” “养猪我可不会啊，我就会收钱算算账啥的，我家跟二嫂家合伙做买卖，我家就出一个人，这多不好啊？实在不行，我给算账也行。” 四妹故意说得十分的诚恳，就像一个好妹妹在关心新嫂子似的，故意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吹了一圈她娘家，让李秀莲有点飘飘然，直接顺杆子爬了。 “就是小本买卖，赚不上几个钱的，用不着特意找个人算账，三嫂就先安心待着吧，等以后熟悉了再找活干，也赶趟儿，你两家的买卖就跟以前一样做呗，你说是不是啊，二嫂？” “嗯，秀莲不会做饭就不用跟着我一起做饭了，这烟熏火燎的，也受不了，咱这生意就还跟以前的一样，反正我还挺爱做饭的，我忙得过来。” “那我没事就跟着二嫂学学做饭的手艺吧！” 没想到自己的计划这么简单就成功了，李秀莲还有点不敢相信，怎么会有这么好说话的人呢，这一家子都是没啥心眼的人，挺好对付的。 跟二嫂和小姑子乐呵呵的聊了一会天，李秀莲就回屋子了，因为还没到午饭的点，男人们都在各自的院子里干活。 “相公，今天早饭做得这么难吃，给你丢人了。我在娘家一直跟着爹爹在外面卖肉，饭都是嫂子们做的，我回家就吃现成的，不太会做饭，我以后一定跟着嫂子们好好学做饭。” 刚进院子，就凑到自家相公身边，轻声轻语的道着歉，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人看着都不忍心去责怪。 “这有啥的啊，你又不是故意的，慢慢学呗，大嫂跟二嫂手艺都挺好的，你跟她们学，她们肯定能教你。” 面对冲着自己撒娇的小媳妇，钢铁直男早就心猿意马了，满脑子都是色色的东西，媳妇的“小毛病”根本不存在，媳妇就是最美的，最好的。 “我这也不会做饭，在生意上也不能帮着你分担了，我跟二嫂说了，二嫂倒是没在意，说还跟以前一样就好，小姑子也安慰我，你们这一家子可真好，嫁给你我真享福。” 这句话还真的是李秀莲发自真心的，毕竟从小就跟姐姐们争宠，姐姐们陆续嫁了，家里又多了几个嫂子，还得继续跟嫂子们斗智斗勇。 自己嫁过来，头上就已经有两个嫂子了，李秀莲老早就算计好了，先给二嫂一个下马威，然后再一点点的击溃其他人。 “大嫂和二嫂都是挺好相处的，你慢慢接触就好了，等一会我跟二哥出船，你就在家找她们唠唠嗑，解解闷，有啥不懂的就问，不用害怕，两个嫂子都是好人。” “嗯！” 李秀莲美滋滋的应着相公，在二嫂这里占到了便宜，让李秀莲信息满满，打算趁热把大嫂也拿下，以后自己在这个家就可以说一不二了。等回门的时候，一定跟娘亲好好吹一下。 殊不知，她这一早上的所作所为，已经遭到了大家一致的厌恶了。 “这哪是新媳妇啊？第一天就这么作，以后还咋好好相处了，幸好分家了，要不然跟这种人天天在一起待着，我宁愿上地里去干一天农活。” 刚送走了新妯娌，一向不爱背后说人坏话的翠芳，都忍不住吐槽了，这都是什么事啊，自己只不过是好说话而已，不代表自己就心里没数，任人宰割。 幸好小姑子过来了，要不然自己差点就忍不住怼她几句了，真的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小叔子也是个眼瞎的，找了这么个麻烦精。 “你们家这新媳妇可挺厉害啊，这哪是来当媳妇的啊，这是来当少奶奶的，还不会做饭，都是娘家嫂子抢着做的，这话是说给谁听呢。我就会收钱算账，好像她家多有钱似的，不就是个卖猪肉的嘛，住在县里，就以为自己真的是大小姐了。” 二叔家的二儿媳妇，是去年进的门，跟翠芳娘家离得挺近的，两人没多久就混熟了，乔月不做外卖生意了，翠芳就把自己的好姐妹雇过来打下手。 刘氏跟着好姐妹赚了不少钱，心存感激，现在两人关系好得跟亲姐妹似的，此时自然是站在翠芳这边说话的，而且也看出来四妹不喜欢这个嫂子，就直接一吐为快了。 “就她是个聪明人，把咱们都当傻子呢，等月末结账了，有她哭的时候。”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想到即将看到李秀莲后悔得捶胸顿足的有趣场景，三个女人连形象都不顾了，在院子里笑成了一团。 44.聪明反被聪明误 一个人的性格养成, 跟原生家庭的关系很大，但跟个人的本性关系更大，本性好的人，就算原生家庭再怎样差，最后依旧能出淤泥而不染。 即使住在县城里，对于李秀莲，这个普通人家的十六岁小女孩来讲，见过的最大世面, 就是跟她爹一起卖猪肉了，好像见识到了很多人, 但实际上, 也只是见识过这些人斤斤计较的一面罢了, 片面的印象，会给人造成极大的偏差。 再加上兄弟姐妹们多, 小小的宅院里住着一大家子的女人，县里房子要比农村要小，人口多的人家，好几人分享一个房间是很正常的事情, 李秀莲出嫁前, 一直都是跟三个侄女住一间屋子的。 有人的地方, 就有江湖。 面对僧多粥少的境况，这个时候就必须要争一争, 如果软弱了, 连吃饱饭的机会都没有了, 这就让李秀莲养成了争强好胜的性子。 通过自己的努力，她抢到了这个令全家人羡慕的活，帮爹爹卖猪肉，虽然要抛头露面，风吹日晒的，但是却有机会接触到家里的核心人物，顺便混到零用钱，买卖好的时候，李家阿爹开心了，就会给闺女两个铜板买零嘴，这些钱一点点的攒起来，也能买上不少好东西。 三郎此时正处在蜜月期，满脑子想得都是色色的事情，根本就没跟媳妇介绍季家现在的境况。 成亲之前，两人是不能见面的，所以分家这件事情，李秀莲是不知情的。 就连跟二郎家合伙做外卖生意，也是李秀莲听爹爹说的，但是里面的具体事宜，其实不知道，全凭她自己的猜测。 信息的严重不对称，才让她在新婚第一天，自作聪明的做了很多傻事，所以说做事情切勿急功近利，要不然容易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 一个人的见识决定了她的格局。 在娘家的时候，一大家子一起生活，平时躲活躲习惯了，要是少干一点活，就好像占到了天大的便宜似的。 李秀莲一直跟相公在屋子里腻乎，直到男人们去了码头才出来，直接去了大嫂的屋子，打算会一会这个相公口中和善的女人。 李秀莲拿了两个荷包，里面塞了几文钱，递给小米粒和小锄头，说是给孩子的见面礼，乔月和翠芳也没推让，笑呵呵的接了过去，捏了一下，估计也就五文钱。 自己和翠芳可是给了她一百文的见面礼啊。这点钱，她是怎么拿得出手的。 乔月对这个新妯娌的印象更不好了。 “嫂子，你这是忙什么呢？咋一直在屋子里待着呢？” 四妹回来就将早上的事情讲了，乔月此时看李秀莲，就跟瞅傻子似的，但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毕竟自己是长嫂，要识大体。 “给小五做一件长衫，我看他们学堂的同窗都有，小五也不小了，不能总穿小孩子的衣服了，就今天抽空给他做一件穿穿。” “真滑啊！这可是好料子啊！得不少钱吧。” 秀莲摸了一下料子，这光滑的触感，比自己最好的衣服料子还要高上几个档次，顿时惊奇万分。 这大嫂是真舍得花钱啊，花这么多钱买好料子，就为了给小叔子做一件长衫，都不知道是该夸她贤惠，还是骂她败家了。 “小五一年也没几件新衣服，这孩子太节省了，从来不管他哥跟我要东西，书都是自己抄的，写字的毛笔也是用到毛都快没了，才舍得换，这老实纯良，不争不抢的好孩子，就是招人稀罕！” 这话让秀莲不知道要怎么接了，自己就从来没见过这么听话的孩子，没法理解。 几人又闲聊了一些家常，但是李秀莲平时在家跟嫂子们说话，就没有好好说过，总要占上风，就跟打仗似的，非得将大家都打败了才开心，导致屋子里的气氛特别的诡异。 大家就算让着新媳妇，但是也不能真把自己当傻子，哄着她玩吧，所以大家就假装忙着手里的活计。 见自己的话都没有人爱搭腔，李秀莲也识趣了，不再继续说话，帮着乔月整理了一下布头，实在没意思，就回家收拾屋子去了。 “这老三媳妇，有点太爱掐尖了，这第一天就把全家给得罪个遍，让二叔家老大媳妇跟老二媳妇看了不少笑话。” 憋了一整天，乔月实在是控制不住了，跟相公吐槽了一下新妯娌的所作所为。 “你跟她生那个闲气做什么，她爱咋样就咋样吧，咱们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吧，老三也不是个傻的，咱就少操心吧！” “好不容易把儿子送他姑那屋去了，我可没时间听你说这些！我还有更急的事情要办呢，今天再不办，你男人就要憋坏了。” 说完就欺身压了过去，熟练的脱下媳妇的性感吊带睡衣，从头吻到脚，把身下的女人撩拨得浑身发软，才进入主题。 没了小米粒这个“活火山”，再也不用控制自己了，想怎么用力对待媳妇都可以，好久没听到媳妇叫得这么大声了，真的是悦耳呢，一声一声的娇喘，激励着自己进行更深的探索，酣畅淋漓的运动，排解了一天的躁动呢，只恨夜太短。 新婚小俩口蜜里调油过了三天，要带着媳妇回门了，三郎儿一大早就起来，准备去老丈人家的东西。 三郎穿上成亲前做的新衣服，将头发梳得板板正正的，挺拔的身板，加上一张人见人爱的帅脸，除了脸黑点，简直完美。 “小五，给我抓个大公鸡，我要拿着去老丈人家，你帮我挑个好看的，拎出去有面子。” 三郎顶着一张黑脸，龇个小白牙，笑嘻嘻的拿着一串钱，找弟弟买鸡。 “相中哪个自己去抓。” 小五特“傲慢”的一把拽过了钱，还像模像样的数了一下，然后恭恭敬敬的递给了嫂子，这变脸的速度，让人叹为观止！小狗腿的样子，逗得乔月扶着鸡圈笑得都直不起腰了。 家里的鸡鸭鹅都是小五在管，乔月平时就只管喂水，鸡蛋的收益全都是小五的，不过乔月一直帮着他攒着。 “你给我逮一个去，我这可是新衣服啊，给我弄脏了咋办。做买卖，要笑脸迎人懂不懂？” “去吧，小五，看在你三哥给钱的份上，你给他逮一个吧。” “得令！” 季家的腹黑基因果然不是盖的，小五也慢慢的学坏了。在鸡圈里晃悠了半天，特意选了一个最弱的，见嫂子冲自己摇了摇头，才重新挑了个好点的递给三哥。 拿着家里的大公鸡，带着在大哥家买的粉皮和虾片，领着小娇妻，划着家里另一条小船，悠哉悠哉的往县里去了。 为了防止被晒黑，乔月送给弟妹一个草帽，还特意镶了一圈粉色的花边，帽子上方的花，还挂着一个木制的小蝴蝶，特别的粉嫩好看。 秀莲收到这个礼物非常的开心，自己在外面摆摊卖猪肉，都是用围巾包头，很少有戴帽子的机会，更别提这么可爱的帽子了，小女孩嘛，都喜欢漂亮的东西，喜滋滋的戴上了。 这些年在家里，从来就没收过礼物，突然收到这样漂亮的帽子，心里都乐开花了，跟嫂子道了谢，就跟相公开开心心的出发了。 这几天她感觉到嫂子们对自己不太热情，以为被排挤了呢，这回收到了礼物，立马又活泼起来，到底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啊，就算再怎么能算计，还是有小女儿心思的。 不过她的开心没维持多久，就被自家相公的话给打击到了。 “为什么要分成三份啊？” “凭什么咱家只拿一份钱啊？” “你为什么要同意啊？” “咱家这不是吃亏了吗？” 相公递给自己一袋子的钱，李秀莲还挺高兴的，打开数了一下，发现还蛮多的，就顺嘴问了一下，家里的买卖能赚多少钱。 没成想，竟然得到这个让人震惊的信息。 怪不得自己说不会干活，二嫂一点怨言都没有，原来自己不干活对她好处那么大呢，她家能拿两份钱呢。 还以为大家都是好摆弄的，原来都不是善茬，就自己一个傻子。 再一想想，这几天小姑子和嫂子们对自己说过的话，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都是话里有话啊，自己还傻呵呵的接茬呢，但是自己在她们眼里是得有多傻啊。 “咱们家的买卖一直都是这样分的，以前大哥大嫂跟咱们合伙的时候，也是一起分的，谁干活多，谁就多得钱，这样大家干活才有奔头嘛。” “咱家这买卖还是大嫂最先想出来的呢，后来她家开始做粉皮了，大哥就把这个买卖分给我跟二哥了，奶奶和四妹都跟着大嫂去弄粉皮生意了，所以就剩我们仨了，就分了三份。” “这可比以前赚得多多了，以前咱家买卖可不像现在这么赚钱，那时候还要分成十一份呢。” 面对媳妇的震惊，三郎完全不以为然，媳妇还是太少见多怪了，县里的人见识得也不多啊。 放眼整个县城，就自家这么做生意，而且还做得这么好这么大。 “以前为什么分成十一份呢？咱家有这么多人吗？” 李秀莲掰着手指头数了半天，咋算都凑不够十一人啊。 “我们哥仨各占两份，奶奶、大嫂、二嫂、四妹和小五各占一份，所以是十一份。” “小五也有钱？他不是小孩嘛？奶奶和四妹也给？” 这种算法，让李秀莲都快惊掉下巴了，老人和小孩怎么也能分到钱呢？他们才能干哪点活啊？ “大嫂说生意是全家人的，只要出力了，就应该分到钱，这叫公平。” “那这样，大嫂跟二嫂不就吃亏了嘛，她俩干了那么多，也跟小五他们一样只分一份钱。” “大嫂说，一家人不该计较这么多，以后家里会越过越好的，这点小钱就看不上了，要有大局观，齐心协力才是最重要的。” “我觉得大嫂说得对，我分到钱之后，干活可有劲了，比我在酒楼当跑堂时，能干多了，那时候是能偷懒就算占便宜了，现在感觉要是偷懒了，自己钱就没了，每天恨不得把船划得更快点，多卖出一份，就能赚上好几文钱呢。” 一提到家里的事情，三郎就满脸的幸福，嘴上更是说起来就不停歇，完全都没有注意到媳妇脸上的不自然。 “偷懒就是吃亏啊！” 相公这句话把秀莲刺激得眼泪都快下来了，掐指一算自己损失掉的钱，心揪得难受，一点回娘家的喜悦感都没有了，想跟阿娘说的话，也一件都不想说了。 45.拍花子 家里的买卖大哥替自己去了, 三郎这一天都是自由的，就想着一会从老丈人家回来，带媳妇好好玩一圈去，媳妇打小就在县里，平时也不怎么出远门，肯定还没看过村里好玩的地方。 两人下了船，拿好东西，将船停在熟悉的渔夫那里, 留了两文钱，让他帮着看一下。 三郎领着媳妇去酒馆买了壶好酒, 付钱的时候, 秀莲心疼得都抽抽了, 见自家相公还想去糕点铺子给小孩子们买零食吃，立马就给拽了回来, 这个败家老爷们！ 看着相公花钱这大手大脚的样，秀莲就生气，这哪是个会过家的老爷们啊，就是个败家老娘们, 谁家男人这么爱买东西, 就知道瞎花钱。 这么肥的大公鸡, 拎着回门就足够了，还从家里拿了粉皮和虾片, 这又买了那么贵的酒, 还不满足, 还想花钱呢，这傻了吧唧的样子，真想抽他一顿！ 姐姐们回门也就拎了一个瘦了吧唧的公鸡，哪有舍得买好酒的，要不是怕太磕碜，两个姐夫恨不得啥都不拿就回门呢。 就自家的这个虎老爷们，傻了吧唧的漏富，以后被亲戚缠上了，日子还咋过啊。 这女人啊，一旦嫁了人，入了洞房，立马就转换了立场，知道为自己的小家做打算了。 其实这样的女人才聪明呢，小家过得好了，想怎么孝敬父母都行，这要是自己过得穷了吧唧的，还往娘家贴补，那还过啥日子了，两口子还不得打得天昏地暗啊。 老丈人家人多，三郎怕自己东西拿少了不够分，还想再买点啥，毕竟人家养了十多年的大闺女就这么嫁给自己了，回门礼要体面一些。而且还没给老丈母娘买东西呢，不能厚此薄彼啊。 走之前，嫂子让自己大方点，不可以抠抠搜搜，要给老丈人和丈母娘伺候好了，留个好印象，以后会有不少甜头吃。 在三郎的一再坚持下，最后两人买了一匹布，给李家阿娘做礼物。 虽说花了这么多钱，让秀莲挺心疼的，但是心里挺感动的，要不是重视自己，谁会舍得花这么多钱置办回门礼啊。 “你俩来就来呗，还拿这么些东西干什么啊？又是酒的，又是布的，买这个啥用，你爹喝点尿骚酒，又该耍酒疯了，我这老么咔哧眼的，还穿啥新衣服啊，你有钱留着花，别大手大脚的，你们还年轻，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以后不行这么乱花钱了，听到没？” 虽然嘴里说着训斥女儿的话，但是怀里抱着闺女给买的布料，都舍不得撒手了，满脸的褶子都笑开了。 这么多年了，嫁出去三个姑娘了，就这个老闺女，回门给自己特意买东西了，也不怪闺女们，日子都不好过，哪有钱孝敬爹娘啊。 “还不是你女婿非要买，钱在他手里，我也拦不住啊，说给爹买酒了，也要给娘买点啥，本来要买糕点的，我说那玩意死啦贵的，几口就没了，还不如给你买点布料呢，做几件新衣服，这些年，就没见你给自己做过新衣服。” 看阿娘这么开心，秀莲也满心的欢喜，顺便在娘亲面前秀了一下自己的相公，刷一波好感度，备不住中午还能多吃点肉呢。 果不其然，一听这话，李家阿娘笑得更开心了，跟闺女聊了一会就下厨房做饭去了，还特意去前边多切了一大块肉，准备好好招待一下女婿。 头一次喝这样的好酒，李家阿爹一杯酒下肚，是越看女婿越顺眼，以前还有点嫌弃女婿是个村里的，当时是看他家总买猪肉，好像挺有钱的样子，才同意的这门亲事。 现在一看，多亏了当初没阻拦，要不然上哪找这样的好女婿，喝这样的好酒，头上的两个女婿抠门得不得了，不上自家刮油水就不错了，还指望从他们手里混东西，那是白日做梦呢。 今天开心，李家老爹早早就收摊了，要跟着女婿好好的喝一喝，狠了狠心，倒了一大碗酒，要直接干了，三郎赶忙阻止，只喝了一点点，说是留给老丈人慢慢喝。 其实是三郎不爱这种烈酒，喜欢喝大嫂做的各种各样的果酒，甜甜的，那才叫好喝呢，再加上存着要跟媳妇游玩的心，所以才找个借口推拒了。 李家阿爹一听这话，更喜欢这女婿了，多体贴的孩子啊，宁愿自己少喝，也要把酒留给长辈喝，这女婿找得好啊，以后再来买肉，一定多给他切点。 “别买了，这东西多贵啊，我不要！” 从老丈人家出来，三郎见太阳还挺大的，正好可以去逛逛，就拽着媳妇去县里的金店，过年的时候，跟着大哥二哥来买首饰，还被嘲笑没媳妇，这次自己也给媳妇买一个，让他们看看。 嫂子们有的，自己媳妇也得有。 手里的钱有限，三郎也没看大件，进店就直接要了一对金耳环，这是过年就已经看好的了，拿起来对着媳妇比划了一下，挺好看的，就要掏钱。 一看要二两多银子，秀莲赶紧拽住自家相公，死活不要。 “好看就买呗，我看嫂子们都有，就你没有，我不得劲。” 不愧是油腔滑调的季三郎啊，这土味情话说出来，立马让自家媳妇沦陷其中，钱是什么东西，重要么？好男人才是最有用的。 “我给你戴上，等今年咱俩攒够了钱，我再给你买更大个的。” “嗯！” 戴着新买的金耳环，两人美滋滋的从金店出来了，三郎去零食铺子买了点瓜子和糖块，然后就带着媳妇划船游玩去了。 “看没看着我家狗蛋啊？” 乔月抱着小米粒，正在葡萄架下享受着夏日的阴凉，炸了一盘虾片，边吃边给儿子讲故事，正讲到有意思的地方呢，就被敲门声给打断了。 还没等去开门呢，就听到小张氏带着哭腔的声音。 放下怀里的儿子，立马打开门栓，只见小张氏满脸都是泪痕，手足无措的样子，着实可怜。 “咋的啦？狗蛋不见了？” “嗯，吃完饭就出去玩了，都这个点还没回家，平常跟他一起玩的我都找遍了，都不在！” “你知道谁是最好一个看到狗蛋的不？” “我老姑家的小弟，最后一个看到的，他俩一起玩，狗蛋说困了，想回家睡觉，然后就自己回家了。” “那是啥时候的事啦？” “有一阵子了，小弟都在家睡一觉了，狗蛋还没回来呢。” “你别着急，你赶紧挨家挨户的找人去，人多好找，别等一会天黑了。快去！” 这很可能是被拍花子拍去了，这大热的天，中午也没人出去，就这么一个小孩出去，这是让人贩子给盯上了。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乔月立马惊得浑身是汗，孩子要是真丢了，这当娘的，死的心都有了。 “奶奶、四妹，你俩在家看孩子，我跟翠芳帮着去找找，我俩走了，你俩把门锁好了，别给陌生人开门啊！” 虽然大家平时跟小张氏关系都不太好，但是一听说孩子丢了，大家也顾不上平时的那点磕磕绊绊了，都帮着一起找孩子。 “现在都谁家有船？” “我家有！” “我家有！” “我家也有！” 乔月查了一下，就三只船，这数量不够用啊。 “大伯，你赶紧划船去码头，把我家的人喊回来，再让子仁哥哥去县里多找几个人，在县城附近找一找！在那边拦着点人。” “行，我跟你大哥现在就去！” “九叔、三哥，你俩带两个人划船去咱们大河边上，那几个小树林子看看，人贩子要走水路的话，肯定不能现在就回县里，有可能先藏起来了。辛苦你们仔细翻翻了。” “哎呀！这有啥辛苦不辛苦的，能把孩子给找回来，多累都值了。” “剩下的人，咱们三人一组，村里这几条路，咱们就挨个走一遍，树林子、苞米地啥的，也去瞧瞧，碰到人了，就挨个问一下，没准就有看到的呢！” 乔月将乡亲们分好了，按照各自的路线开始找，大家都是干农活的，脚程都快，这孩子丢了，大家也都着急，连跑带颠的开始找！ “狗蛋！” “狗蛋！你在哪啊？” “狗蛋啊！你赶紧出来啊，跟娘回家吃饭吧！” 找得越久，小张氏的心就越慌，眼瞅着太阳就要落山了，等天黑了，这孩子基本上就找不回来了。 乔月看小张氏哭得可怜，也不知道怎么安慰，现在这个状况下，安慰的话，一点用都没有，有那个力气还不如快走几步呢，备不住还真能给找回来。 “啊~~~~我不活了，狗蛋找不回来，我也不要活了，我这当娘的没用啊，连个孩子都看不住，我可怜的狗蛋啊，你在哪呢！” 眼看着天开始变黑了，小张氏再也支撑不住了，都找三个村了，没有一个人见过狗蛋的，儿子八成是找不回来了，一想到这些，什么形象不形象的，也顾不上了，坐在地上就开始嚎啕大哭，还拿着脑袋撞大树。 “别哭了，咱们先回去吧，备不住别人给找到了呢！你要是磕死在这了，狗蛋回来可就没娘了。” 翠芳跟乔月赶紧将小张氏拽了起来，扶着她往家走。 46.狗蛋找回来了 “你他娘的在家是咋看的孩子，孩子都能让你给看丢了, 你还能干点啥, 你还有脸回来！你咋不死外面呢！” 乔月和翠芳费了好大的力气, 才将小张氏弄回了村子, 累得浑身是汗, 都快虚脱了，这还没等喘口气呢，就碰到了怒气冲冲的季子林。 “好了，这时候骂人有什么用啊, 嫂子也不想让孩子丢了啊, 这村里哪家的孩子不都是满村子跑的，谁知道咋就碰到拍花子的了，她都这样了，你就别骂了！” 大热的天本来就烦躁，一听这话，登时脾气就上来了。 乔月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甩手掌柜似的当爹方式了, 孩子出点啥事就都是当娘的错, 好像孩子不是他的似的。 做娘的也是人, 不是神, 也会犯错，当爹的是在外面辛苦赚钱了，但也不是完全没时间照顾孩子啊, 只不过是懒罢了。 开心了逗两下孩子, 其余时间就把孩子扔给女人不管了, 就因为孩子跟娘亲在一起的时间长，所以孩子磕了碰了的时候，都是娘亲的错。 而且女人也不是只有看孩子这一个活，不可能一直在家啥都不干，里里外外一堆活。 孩子也不是木偶，放在家里就可以，也是需要去外面玩耍的，孩子丢了，当娘的是最心疼的，那可是怀胎十月，冒着生命危险生下来的啊。 季子林被吼了一顿，也不敢继续骂了！知道孩子丢了不能全怪媳妇，但自己难受得要死，还不能像女人似的哭哭唧唧的。 无处发泄，只能将所有的过错都推给女人，这样好像才能自我救赎一样。懦弱的男人啊！ “狗蛋~~~找回来了！” “礼子给~找回来的！” 就在大家垂头丧气的时候，季家大爷爷的三孙子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满头是汗，兴奋的跟大家通报这个好消息。 本来坐在地上呜呜哭的小张氏，一下子就窜起来了，吓得旁边的乔月一大跳。 “在哪呢？我家狗蛋在哪呢？” “嫂子，你先别着急，一会就回来了，怕你们着急，我是先划船回来报信的。孩子没事，挺好的，还认识人呢，别着急了。” “我的狗蛋啊，娘来接你了！” 小张氏一听这话，赶紧往河边跑，踉踉跄跄的，乔月怕她摔倒，赶紧让季子林去跟着，自己走了一天的路，实在没力气追赶了。 “狗蛋，把糖水喝了，乖，再吃口鸡蛋。” 乔月给孩子煮了糖水鸡蛋，用勺子一点一点的喂着，甜食有安定情绪的作用，鸡蛋能增加饱腹感，孩子这一下午啥都没吃，又受了惊吓，此时用美食抚慰一下，是再好不过的了。 小张氏抱着失而复得的儿子不肯撒手，狗蛋经历了这一天的事，也怕极了，小脸哭得脏兮兮的，躲在娘亲的怀抱里抽泣着。 “给孩子洗洗脸，换身衣服吧！瞅孩子这样，吓得不轻，晚上再给烧点纸叫叫。孩子找回来就好，二哥你就别跟嫂子吵架了，我们就先散了！” 大家看孩子找回来了，就陆续回家了，乔月帮着忙活了一下，看这一家子情绪都平静了下来，也准备离开了。 “感谢父老乡亲们，帮我找孩子，我季子林给大家磕头了！” “你这是干啥啊！赶紧起来！都是一家人，别整这外道事！” 季子林跑出去追赶大家，扑通就跪下了，吓了大家一跳，季九叔在跟前，赶忙给扶了起来，这男人怎么能轻易给人下跪呢，这不是折了大家的寿嘛。 “赶明个，我请大家伙吃饭，这恩情，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行行行，到时候再说吧，好好给孩子叫叫，我们就先散了！大家伙都散了吧！都快黑天了，赶紧回家收拾收拾，都睡觉去吧。” 季家长辈安抚了一下季子林，就让大家各回各家了。 “你俩在哪找到的狗蛋啊？” 忙活了一天，回来都快累虚脱了，幸好四妹跟奶奶给做了饭，三郎划船去县里把哥哥们喊回来，就剩下乔月几个女人在饭桌上吃饭。 刚经历过这么大的一件事，几人自然就边吃边聊开了。 “在下沟的那个小林子里，我俩刚进去，就听到小孩的哭声，他就觉得不对劲，我俩就顺着声音偷摸的过去，就看到狗蛋了！” “就只有狗蛋一个人啊？你俩没看到拍花的吗？” “就狗蛋一个，我俩也挺纳闷的，这孩子咋跑这来了，孩子一直哭，也没问出个啥，我俩怕孩子家人着急，就给抱回来了，走半道正好碰到村里人了，就跟着一起回来了。” “你俩去小树林干嘛啊？”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狗蛋被拐这件事上，四妹这一提醒，才反应过来，这两人今天不是回门吗，咋跑下沟村去了。 “呃~嗯~那个~就是~你三哥带我采荷花去，有点热，就寻思去小树林里躲躲太阳，等太阳落点再回家，谁知就正好碰到这事了。” 小姑子抛出的这个问题，惊得秀莲满脸是汗，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想好了一个还算过得去的理由。 “我摘了不少荷花呢，一会给你们拿来去！可好看了，正好插在盆子里，能开好几天呢。” 害怕小姑子揪着这个话题不放，秀莲赶紧转移话题，不过她这慌乱的神情，和羞红的小脸，立马就暴露了好多信息。 除了不经人事的四妹和一心哄着重孙子的奶奶，乔月和翠芳这种成了亲的女人，立马就明白咋回事了。 两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转头，冲着三弟妹暧昧的笑。 新婚小俩口去小树林，还能干啥事！这三郎还挺能啊，这才成亲第三天，就想尝试一下野外了。 毕竟是新婚小媳妇，脸皮子薄，被嫂子们看得心发毛，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赶紧低头扒拉几口饭，就找借口跑回了屋子。 都怪家里这个大色坯子，油嘴滑舌的，又是送耳环，又是摘花的，自己也是信了他的鬼话，竟然同意跟他去小树林做那样羞人的事情。 这下好了，嫂子们都知道了，以后肯定更看不上自己了。哪个好人家的女人会这么不检点啊。 一想到要被嫂子们笑话，秀莲就想猫在屋子里，再也不出门了，自己这些天，干了太多丢脸的事情了。 “来，狗蛋！赶紧给你婶子们磕头！” 昨天家里的买卖被耽误了，好几个老主顾订餐没时间做，今天乔月打算烤点小饼干，免费送给他们尝尝鲜，维护一下老客户，家里的烤炉盖在了二郎家的院子里，所以吃过早饭，就过来忙活了。 秀莲了解了家里的买卖之后，衡量了利弊，经过一个晚上的心理建设，决定就跟二嫂示好，吃过早饭后，就来到翠芳家洗米洗菜。 不愧是在生意场上磨练过的女人，能屈能伸啊。 所以三个女人正好聚在一起，在灶台上忙活，也没留意小张氏的到来。一个不注意，就被狗蛋跪了。 几人放下手里的活，赶紧将孩子拽起来了。 “你这是干啥啊？孩子刚受到惊吓，在家好好养着，别让孩子做这样的事！” 头一次被小张氏这样真诚的感谢，乔月还是有点受宠若惊的，不过她最讨厌的就是动不动就下跪，就算感恩，也有不少别的法子，为啥非得下跪呢。 “我都不知道说啥好了，要是没有你们仨，我家狗蛋是找不回来了。” 小张氏说着说着，眼泪又下来了。 “搁谁碰到这事，都是要帮上一帮的，大家乡里乡亲的，还都是亲戚，这些事都是应该的，孩子也找回来了，你也别总哭了，眼睛哭坏了，可咋办。” “嗯！” “我这攒了点鸡蛋，你们也别嫌少。” 小张氏递过来个小篮子，里面放着十多个鸡蛋，乔月见她态度挺诚恳的，也就没退让，接了过来。 “今天你跟狗蛋就别走了，咱们吃韭菜盒子，你得给我洗韭菜。” 小张氏平时跟乔月不对付，最不想欠的，就是乔月的人情了，乔月此时这种淡然的平常态度，让小张氏心里好受了不少，心情立马阴转晴了。 放下孩子，跟着乔月一起去菜园子割韭菜。 “我家那口子想请帮忙的乡亲们吃顿饭，我这手艺也不太好，也不知道咋操办，你手巧，帮我想几个菜呗。” “行，你准备啥时候请客，反正我也没啥事，我到时候去帮你做！” “订在明天了，今天他爹跟乡亲们说完了，一会就去县里买肉，明天就操办，请大家好好的吃一顿。” “那咱今天就准备吧，菜园子里那么多菜呢，应该能够用。” 对于真心来寻求帮助的人，乔月还是很热情的。 干煸豆角、地三鲜、香辣肉丝、虎皮青椒、麻婆豆腐、酱焖鲫鱼、黄瓜凉菜、卤猪肝、炒笨鸡蛋。 乔月去小张氏家走了一圈，拟了九个菜，让小张氏自己来挑，都是菜园子里新下来的菜，只要做得好吃点，也都算得上是硬菜了。 除了菜园子里有的菜，她家只要再买一副猪肝，切两斤肉就够用了，鲫鱼可以上河里去拦点，豆腐买几块就就够了。 这些东西基本上一百文钱就能给置办下来了，卖几十个鸡蛋就回来了，这些钱她家还是拿得出来的。 47.查案 “头儿, 你大舅哥昨天来报案了, 说他们村的一个孩子丢了, 后来又说找到了！” 孙文睿风尘仆仆的刚到衙门, 还没来得及吃饭呢, 就听到了这个还算振奋人心的消息。 这是一个大案子, 人贩子在整个府城流窜作案，周边几个县城陆续接到报案, 前天县衙里面接到的报案就已经三起了。 苏文睿今早天没亮，就从隔壁永吉县往回赶, 本以为能从那边得到点线索，最后也是无功而返了。 府城里有个大人物家的孩子也丢了，知府为此都下死命令了, 这个案子要是一个月之内破不了，下面这九个县令, 停发俸禄半年, 县令们一听自己的钱要保不住了，那还得了, 下命令全力彻查这个案子，下面的县尉、县丞带着部下就开始没天没夜的找，颇有找不到, 连觉都不让睡的架势。 一听说有了线索，苏文睿哪还顾得上吃饭了, 带着三个当差的部下, 马不停蹄的就往码头上奔, 希望能找到点有用的线索，尽快将案子给破了。 苏文睿带着人去码头找三郎核实情况，三郎一听县里还有这么多的孩子被偷了，这是遇到了大案子，也顾不上家里的生意了，就把买卖交给了堂哥们帮忙照看，领着苏文睿一行人回到了村子。 “我也没看到是谁把孩子给拐走的，我去的时候，狗蛋正被绑在大树边上哭呢，我瞅了半天，没看到附近有人，就把孩子给带回来了。” “那个绳子你带回来了吗？” “没带回来，解开就扔山上了，绑人的那个也不是啥绳子，就是用山上的蒿子捆着的，绑得也不怎么严实，要是咱们大人的话，轻轻一挣就开了，就是小孩子力气小，才被捆住了。” 一路上三郎事无巨细的，把自己昨天的所见所闻讲了一遍，希望能给妹夫提供点破案的线索。 “三哥，你带我去那个孩子家吧，我问问孩子，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你们四个先去我家等着吧，我去找孩子，一会就给带过来，你们这带着刀跟在我后面，村里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犯事了呢。” 三郎的幽默，让一直绷着的四人，哈哈大笑起来，最近确实是太着急了，好多事情都已经顾不上了，要是以前，怎么可能犯这样的错误。 听了三郎的话，苏文睿带着三个手下，直接去了大舅哥家等着，特意把刀给藏起来，害怕自己这阵仗吓到村民跟孩子。 乔月刚给小张氏拟完菜单，回家的路上就碰到了来找狗蛋的三郎。三郎跟嫂子说明了情况，两人又转身回去，跟小张氏说明原委。 刚经历过孩子被偷的酸楚，作为一个娘亲，小张氏对人贩子简直深恶痛绝，恨不得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此时一听说要去抓他们，当然要去配合了，抱着孩子，连跑带颠的就去了季家。 “狗蛋，你别害怕，跟这个叔叔说说，你那天都看到谁了，谁给你绑着的。” 狗蛋刚在乔月家吃过好吃的，此时漂亮的婶子跟自己这么温柔的说话，自然是不怕的，再加上在娘亲的怀里，所以情绪还是很稳定的。 “要饭的，说找不到路了，我就带着她去村口了，然后我就睡着了。” “要饭的？哪个要饭的啊？” 听狗蛋这么一说，季子仁也觉么出不对劲了，最近村里来要饭的越来越多，确实有些反常。 平时一年在村里都碰不到一个，现在一天就能碰到好几个，弄得全村子的妇人，在家都要把门锁得严严实实的。 本来天气就热，再加上时不时就能碰到个要饭的，村里人更不爱出门了，生怕被要饭的缠上，这也是为啥昨天狗蛋回家的时候，村里人都没有看到的原因，因为家家户户都锁着门呢。 “就是穿得可破的那个要饭婆子，带个小孩，天天要饭的那个！” 狗蛋毕竟词汇量有限，形容是形容不出来了，但是这话一说，大家就知道是谁了，毕竟来个要饭的，也是个新鲜事嘛，而大家最喜欢的就是凑热闹了。 “哎呦，那不就是前几年，咱们撵出去的那个吗？都好几年没看到她来要饭了，这咋又来了？” 季家奶奶对那个女人印象十分的深刻，毕竟是刷新了她三观的女人。 其实不是那个要饭婆子不来了，只不过是因为季家新建了房子，家里的大门都是从里面锁着的，好多要饭的敲门也没人开，渐渐地也就没有人来了。 而且季家奶奶一直忙着做虾片赚钱，忙起来也顾不上出门了，所以对村里最近的形势不太了解。 “要是那个要饭的，大家能有点印象，咱们去村里打听打听吧，备不住能有人记得。”季子仁提议道。 “行，老张你划船先回县里，跟县尉大人说一下这边的线索，重点盘查一下叫花子。” “遵命！” “老李老赵，你俩跟着我，现在就去村里问问，看看有没有啥新的线索。” “张大哥都先回去报信了，你仨就先吃口饭吧，我带着老三去问问就行，你们攒点力气，一会不是还要去山上看看嘛。” 苏文睿有点犹疑，确实是饿了，从早上到现在就没吃过饭，刚才就喝了一点水，但是自己职责所在，在村民家里吃饭也不太好啊，虽然这个村民是自己未来媳妇的娘家。 “饭都准备好了，吃一口再去，这事着急归着急，那也得吃饱饭啊，吃饱了才有力气破案嘛。” 季家奶奶都发话了，苏文睿推脱不过，再加上两个手下明显已经饿得不行了，自己也不能这么无情，反正是自己未来的媳妇娘家，那就吃吧。 三人落了桌，望着这一桌子的饭菜，饶是见过世面的县里人，也是震惊不已，怕他们放不开吃，饭菜端上了桌子，女人们就都出去了。 反正也没有外人了，三人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不形象了，风卷残云，不到一刻钟就将十来个菜扫得干干净净的，饭菜做得如此可口，恨不得把盘子再舔一遍。 这菜是真香啊，这一个午饭就十来个菜，几个舅哥家的小日子过得也太爽了吧，那妇跟了自己，岂不是生活水平下降了。 苏文睿吃饱了饭就开始想媳妇，自己这来了老半天了，也没看到媳妇一点踪影，看来是故意躲着自己呢，一边因为媳妇家的好家教而开心，一边又因为没见到媳妇而遗憾，正纠结着呢，一个声音就传了过来。 “米粒儿，你别跑，摔到了，又该哭鼻子了。” 四妹在侄子的后面紧紧跟着，生怕摔坏了这个大宝贝。 知道自己的未婚夫过来了，四妹一直在屋里躲着看孩子，不敢出门，谁知小家伙趴在窗户上，见家里来了陌生人，直接下炕穿鞋跑了出去，让他姑姑措手不及，怕孩子有个闪失，四妹也顾不上其他的了，着急忙慌的跟过来了，把孩子安全的送到了大嫂手里，赶紧转身回去了。 饶是速度很快，但还是被苏文睿看到了，只一眼，就够开心了，自家媳妇是越来越水灵了。 也不知道小处男的眼睛是咋长的，只是看到了一个背影，就看出他媳妇越来越水灵了，全靠想象吗。 上次苏文睿见到四妹，还是在县里集市上呢，当时他正在巡街，正好看到媳妇跟着嫂子们去布店买东西，本来想上去打招呼的，但又感觉不妥，正纠结着呢，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气，再一抬头，人就不见了，为此回去犯了好久的相思病。 这次算是见到媳妇了，虽然只是个背影，也足够解相思之苦了。一想到还有几个月就可以把媳妇娶回家了，苏文睿简直要开心死了。 几个部下听说老大跟个村姑结亲了，还挺惊讶的，毕竟他的嫂子们也都是县里面，有文化的人家出身，他要想在县里找媳妇，那还是很轻松的。 不过这次有幸来他大舅哥家一游，才发现老大这个媳妇找得太有水平了，且不说妹子长得多漂亮，就是娘家这生活水平，除了县里几个财主之外，也没谁比得上了。 不过这些小心思也是转瞬即逝，毕竟现在最急的事情是找孩子，这些孩子找不回来，就别想着像以前一样悠闲地巡街了。 “我问了一圈，有个放牛的孩子说，好像看到那个要饭的婆子在苞米地里跑，不过他也没太瞅准，不是十分的确定。” “大哥，那个苞米地穿过去，能到狗蛋被绑的那个大山嘛？” 吃饱了饭，见着了媳妇，苏子睿的智商瞬间就占领高地了，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急待验证。 “能，总共有两条路，这个苞米地穿过去就是大河了，两边都是山，不种地的时候基本上就没人，在那划船的话，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能到那个小树林子。” “那另一条路用穿苞米地吗？” “要是拐了个孩子的话，不可能走那条路，那条路得穿过三个村子，翻过两个山。” “那基本可以确定，这个拐子走得肯定是水路了，要不然这么大的孩子，无论是扛着还是背着，走那么多的路肯定受不了，而且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呢。” 苏文睿的手下李二一本正经的分析着，算是给其他不明所以的人解答疑问了。 “那咱们就出发吧，我带着你们去穿那个苞米地，看看能不能找到啥线索，让老三和这位官爷把船划过来接咱们。” “大哥，客气了，什么官爷不官爷的，您叫我李二就行了。” 不愧是官场老油条啊，见识到了巡检大人对季家人的态度，立马就摆正了自己的位置，一点不敢托大，老老实实的听指挥。 “辛苦两位哥哥了，这么好的天气，生意都做不成了，还要陪着我查案子。” “客气个啥 ，这不是应该做的嘛，这天杀的人贩子，早点抓住，省得更多的孩子跟着遭殃了，咱赶紧去吧。” 几人喝了口水，就出发了，出门前，几人还特意感谢了一下奶奶和嫂子们的热情招待。 48.抓人 秀莲昨天救了孩子，被大家称赞, 心情大好, 再加上享受到了有钱的妙处，终于想通了, 一大早就主动跟翠芳亲近, 而且还给大家带了点礼物回来。 拿人家的手短，而且本来就没多大的摩擦, 所以大家今天对她的态度格外的好。 秀莲本就是自来熟的性格, 而且惯会见人下菜碟, 懂得什么时候该低头, 自然也不会为了所谓的尊严，而继续高傲了, 趁着这个机会, 放下身段跟大家一起开着玩笑，就好像一直都很熟似的，顺竿子一爬, 妯娌间的关系反而好了很多。 大家都是嫁过来做人家媳妇的，凑到一家做妯娌也是一种缘分，而且秀莲除了说话不那么让人喜欢之外，倒是也干啥坏事。 乔月跟这个三弟妹也没啥利益冲突, 也存着交好的心, 尽最大的可能跟她缓和关系, 大家都在努力改变, 自然很快就化解了尴尬。 “我打算做点烧烤, 正好前几天把铁丝网拿回来了，一直还没用呢，今天试试！而且咱家四妹眼瞅着就要嫁人了，我赶紧把会的菜都教给她，以后也不在我身边了，想吃啥就只能自己做了。” “那我大哥他们都是沾了我的光，要是他们逮住人贩子，就让他们享享口福，要是没逮住，我就全吃了，一点都不给他们剩！” “你呀，没羞没臊的，说你嫁人呢，你倒是一点也不脸红。” “那有啥脸红的，哪个姑娘不嫁人，要是你们说一回，我就脸红，那我的脸岂不是要成了猴屁股了。” “哎呀呀，女孩子家家的，动不动就屁股屁股的！羞死人了，得亏没有外人，要是让别人听了去，还不得笑话死你。” 季家奶奶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能这么粗俗呢。 被奶奶这样一讲，四妹也不敢继续调皮了，灰溜溜的去帮嫂子收拾菜，顺便学习一下怎么腌制肉类。 嫂子说了，要想管住男人的心，就得先管住他的胃，四妹一直对此深信不疑，现成的例子摆在眼前呢，就看大哥对嫂子的态度，明显是被管得死死的了，所以嫂子的话一定要听。 “大哥跟老三咋还没回来呢？要不我去看看吧？” 二郎已经回来很久了，但是一直不见哥哥跟弟弟回来，害怕出点啥事，就想着去看看。 听家里的女人七嘴八舌的这么一讲，了解了具体经过的二郎，真的是有点担心了。 这些人贩子是流窜作案的，在整个府城都犯下了案子，这里面的铁定都是穷凶极恶的人，而且不乏亡命之徒，人数肯定也不能少了，这要是正面碰到了，胜算不大，而且到底有多少人贩子，这也不知道啊，还是多带一些人去比较保准。 “去看看也行，赶着家里的牛车去吧，要是把人贩子逮住了，可以用牛车把被拐的孩子们拉回来，一会儿，我再给你拿点糖，要是吃点甜的，孩子们心情也会好点，这么久见不到爹娘，孩子们肯定都吓坏了。” 二郎被嫂子这迷之自信给震惊到了，嫂子为啥这么笃定一定会抓住人贩子呢？难不成还会占卜？ “嫂子，这帮人贩子可是流窜作案啊，人数肯定少不了，总共就去了三个会办案的，就算把大哥跟老三算上，也才五个人，怎么可能抓着那么多人呢？” “怎么不可能了，我看妹夫挺厉害的，他能一个打十个，那些人贩子还不够他一个人踹的呢。” 乔月瞬间化身迷妹，想着包公身边的王朝马汉、张龙赵虎、还有帅气的展护卫，就立马信心满满。不过这股自信，很快就被一盆水给浇个透心凉。 “一个人能同时打两个就已经够厉害了，能一个打十个的那是天老爷。” “那妹夫能打几个啊？明明看着很厉害的样子啊。” 听二郎这么一讲，乔月突然好失落，还以为当巡检的能会功夫呢，不能飞檐走壁，起码也得会点拳法吧。整半天，也就比普通人强那么一点点嘛。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也没见他打过架啊！他整天就光溜达巡逻了，县里很少有案子的，我上次看到他们贴告示，还是两年前了。” “不能打就不能打吧，他要是真一个人能打十个，以后真要跟四妹闹点矛盾了，咱们娘家人得去一车，才能治住他。” 失望之余，只能自己借用一下阿Q的精神胜利法了。 二郎：“……” 明明挺担心哥哥弟弟安全的，但是难得见嫂子这傻乎乎的样子，心情反而轻松了许多，嫂子应该也是了解大家才会这么轻松吧。 大哥跟三弟都是很懂得保护自己的人，而且也算是打架好手了，就算真的碰到一帮人贩子，他们肯定会想办法躲开的，不会硬碰硬的。 虽然嫂子这些话听着挺玄乎的，二郎却鬼使神差的，真就赶着牛车去找兄弟们了。 “你们来的可真是时候，正缺人手呢，牛车也要用。” 二郎一行人来到姚家村，刚到村口，正好碰见了三郎，见他没啥事，心终于放到肚子里了。 听三弟讲了一下事情的经过，二郎突然对嫂子有了莫名的崇拜感，难不成嫂子是神婆转世不成，这么扯淡的事情都给猜着了。 以前只当嫂子是个古灵精怪的人，总爱给家里人讲一些千奇百怪的故事，虽然也挺有趣的，但是大家也都是听个乐呵，都知道这些事情是假的。 怎么可能会有在天上飞的大车，怎么可能拿个大砖头，就可以跟千里之外的人唠嗑，而且女人怎么可能去当官呢，这些都是不可能的嘛，不过听着倒是挺新奇的，要是真的有这些东西，那应该挺有意思吧，可以坐着会飞的大车去皇帝住的地方去看看，还可以拿着大砖头给大家报平安。 姚家村比较穷，全村的牛车就那么一个，还被租出去了，三郎跟着表姐夫正打算去别的村子找牛车呢，谁知就碰见了赶着牛车来的二哥。 “你们要牛车干嘛？” “把孩子带回县里去，咱们县上丢的几个孩子，和永吉县丢的孩子都找到了！总共七个孩子呢，这帮狗娘养的畜生，拐了这么多的孩子，给扔进大山里了，也不给饭吃，孩子们一个个饿得都没力气说话了。” 一提到孩子，三郎气得火冒三丈，恨不得扒了这些人贩子的皮，当时在山洞里的情形，真的是触目惊心啊。 “找到了？怎么找到的了？” 这不是悬案嘛？怎么这么简单就找到了，二郎感觉这事咋这么玄乎呢，好像有一股神秘力量控制似的。 “这事说起来可复杂了，还得感谢那个要饭婆子，要不是她胆子小，没把狗蛋这事说出去，人贩子没来得及转移，要不然我们很可能就扑空了。” “我们可是费了老大的功夫才找到的，这深山老林的，可难找了。幸好人贩子都出去了，就留下两个人看着这帮孩子，我跟大哥守在洞口，妹夫围着山洞转了一大圈，就把他们全都给逮住了。” “真的假的啊？这就逮住了？为啥转了一圈就逮住了，你倒是说明白啊？” 季子林一听要去找人贩子，就主动跟着二郎一起来了，正听得津津有味呢，突然就结束了，过程哪里去了？赶紧追问三郎。 “跟你们讲没意思，你们一点都不崇拜我，要是讲给四妹跟嫂子，他们肯定会夸我英勇神武的。” 好不容易办了这么一个可以吹嘘的事情，却要讲给一帮臭男人听，真乏味，没劲，不想讲故事。 “你英勇神武！赶紧讲吧，大家都等着听呢。” 二郎实在受不了弟弟这臭屁的样子了，直接上去一个脑瓜崩，疼得三郎眼泪都快下来了，只好忍着痛将之后的事情讲完了，大家听得意犹未尽的，纷纷夸赞苏子睿的聪明能干。 “他们回衙门找人去了，我跟大哥负责把孩子带回去。现在孩子们都在村长家吃饭呢，这阵子估计也吃得差不多了，咱们一会就给送到县里去吧。” “行，赶紧把孩子送回去，也别让他们爹娘担心了。” 家里的男人全都出去了，眼瞅着太阳都要落山了，烧烤该准备的东西也都准备好了，也不见个人回来。 一向乐观的乔月，也隐隐的开始担心，而且妹夫也不能一个打十个，胜算少了好多，要是人贩子数量太多，他们会被打得很惨吧，一想到男人们很可能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就更担心了，白瞎那么多张帅脸了。 “嫂子，大哥他们回来了！” 一直守在门口的小五，看到了哥哥们的身影，立马回家报信。 哥哥们终于回来了，可以吃烧烤了，自己为了这顿烧烤，可是拒绝了二嫂三嫂家十来个菜呢，虽然是剩菜，但也有不少肉呢。 “回来了！那咱就吃烧烤喽！” 乔月开心的张罗着开饭。 49.你有故事我有酒 一听哥哥们回来了, 四妹赶紧从厨房往外面拿食材，天气不错, 阵阵小风吹着，倒是很舒爽。 这种天气, 正适合吹着小凉风，在外面吃着小烧烤, 天时地利都占了。 家里盖房子还剩下好几块青砖，再加上几块平整的大石头, 此时正好都派上了用场，用青砖和石头搭了一个简易的小炉子，底下放着烧好的碳，上面架着铁丝网，不用穿签子, 只要把想要烤的食材放在铁网上, 就可以直接烤来吃了, 也不怕掉下去。 烧烤工具已经准备好了, 木炭也烧了起来, 只要将食材放上面，就可以边烤边吃了。 “在东北，没有啥事是一顿烧烤解决不了的, 如果有，那就再来一顿。” 每到夏天, 这句话的出镜率都超级高的, 从这句流传甚广的话中, 足见烧烤在东北人民的心目中，地位有多高。 想当初读大学的时候，乔月跟朋友一起游东北的时候，那也是顿顿小烧烤当夜宵，伴着小扎啤，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得劲啊，只可惜，就是太长肉了，一顿小烧烤吃完了，起码要饿上一天才能把脂肪消耗掉。 作为一个吃过正宗东北烧烤的人，吃烧烤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事情，那可是有讲究的，就像葡萄美酒要配这夜光杯一样，小烧烤也有好几样烧烤伴侣。 酒是必须要有的了，啤酒家里是没有了，乔月这个是真不会。樱桃酒还没酿制完成，葡萄还没成熟！ 不过家里有山楂酒，可别小看了这山楂酒，虽然材料简单，但是味道却是非常美味的，而且山楂酒对女性尤其的好，除了补血养气之外，还能消除疲劳，最重要的是能治疗女人的痛经！ 乔家阿娘一直有这个毛病，可是乔月却一直没发现，倒不是因为粗心，只是阿娘从来不说，也从来没表现出来疼的样子。 自己不痛，小姑子也不痛，乔月就以为大家都不痛呢。 其实是因为村里的女人们都疼，大家都习惯了，反而不疼才是特例。就算疼得直冒汗，依旧能不动声色的下地干活。苦日子逼得女人都不像女人了。 从小身体养的就好，所以乔月来月事的时候，只是第一天会胀胀的，在炕上趴一会，就好了！ 本来乔月还想不起来山楂可以酿酒呢，因为在现代的时候，葡萄酒才是主流，要不是有个同事特别喜欢果酒，有幸喝过一口，乔月是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用山楂来酿酒的。 家里的山楂实在是消耗不掉了，山楂罐头、山楂糕都快吃腻歪了，拿去卖吧，费了这么大的劲，也卖不了几个钱，乔月也懒得废这功夫。 有一回阿爹馋酒了，偷偷买了一坛子，被乔家阿娘念叨了好几天，可怜的阿爹就找闺女诉苦，说想喝不伤身的酒，让乔月想起来，还有山楂酒可以做。 反正家里人都闲着呢，正好发动全家的力量，一天就把所有的山楂都收拾利索了，当天都酿上了，反正酒坛子都是现成。 酒这东西要是酿好了，也不愁放，就一股脑的全都做成了果酒。 自己千辛万苦做的东西，卖是不可能卖了！那就送人吧！而且要送最亲近的人。 爹娘是必给的，三大坛子直接送过去了，乔月还特意介绍了一下这酒的妙处！ 闺女对自己这么上心，可把乔家阿爹感动坏了，都说酒伤身要少喝，闺女给的这个不仅不伤身，还能治病，这可真是好玩意啊。这一开心，大手一挥，直接送给闺女两只大公鸡。 保健品这个东西，其实卖的就是一个心理，山楂酒亦然，自打知道了这酒能治病，乔家阿爹阿娘，每天晚饭时都要来小半碗。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山楂酒效果就是这么好，喝了之后，乔家阿爹每天活力四射的，就像有用不完的力气似的，阿娘痛经症状越来越轻了，气色也好了很多，两人将身体上的改变，全都归功到闺女送的这些酒上面了。 被爹娘这样一搞，弄得乔星也蠢蠢欲动的，想着这酒能不能让自己脑子变聪明呢，要是能过目不忘就最好了，这样就不用每天都背书了！ 后来终于喝上了一口，才发现好难喝，这不还是酒嘛，还是山楂罐头汤更好喝一点。小孩子果然还是小孩子，舌头一点都不成熟。 “大嫂，你今天咋这么大方啊，整整一坛子酒都拿出来了？” 见到这山楂酒，三郎立马想起来前两天，自己偷酒未遂，被嫂子和大哥围攻的事儿了。 刚刚成为大家口中的“英雄”，三郎此时有点得意忘形，打算借着这个机会，把丢了的场子找回来。自己好歹也是有媳妇的人了，喝点酒还得被收拾，一定要崛起，让大家把自己当爷们看待。 “是你嫂子不大方吗？要是真让你随便喝了，就你这馋样，我家这点酒都过不了冬，你说你都偷多少回了，再不治治你，你恨不得把我家酒坛子搬自己家去！” 见自己媳妇被“难为”了，季子仁最先不干了，小兔崽子给你脸了是不是，老子的媳妇只能自己欺负。 “那还不是你们抠，酿酒的时候，我帮着干不少活呢，你们都不给我喝。”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这话一点都没错，平时做错事被训，从来不敢还嘴的人，此时一杯酒下肚，胆子立马上来了，还敢诡辩了。 “你还好意思说，你一喝酒就耍酒疯，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外面荡秋千，说要做大车飞上天，搞得大家都不敢睡觉，生怕你一嘚瑟，摔坏了脑子。” 二郎也忍不住吐槽自家弟弟了，一想起这臭小子喝完酒那熊样，就觉得丢脸，幸好家够大，要不然被邻居听了去，这得多磕碜啊。 “那是因为我喝多了，我少喝点就没事了。” 三郎见自己又被哥哥们笑话了，而且满院子都是人，不想在媳妇面前丢人，就梗着脖子，无理也要辩三分。 “还不是因为馋，人家都喝一碗，你趁着大家不注意，连着喝了三大碗，还说什么甜丝丝的不是酒，我可早早就告诉你是酒了，喝多会醉的。” 乔月可不管小叔子的面子，就让他媳妇知道一下他的糗事，省得他一天天的总收不住那张破嘴，没大没小的，就该这么收拾他。 “你到底还想不想吃了，等把大嫂得罪透了，你就别想吃了。” “今天也是他在我这吃的最后一顿了！看到他见义勇为，把孩子找回来的份上，今天可以敞开了吃，酒也可以随便喝，这是最后一坛子了，剩下的我可得留给四妹当嫁妆了。” 乔月一边揶揄着三郎，一边烤着肉，四妹跟着小五则开始上菜。 拍黄瓜、糖拌西红柿、切好的大西瓜、煮好的毛豆和一大碗疙瘩汤最先被端上了桌子！ 当然了，还得再来一头蒜和一瓶陈醋。 这才是吃烧烤的标配嘛，只不过扒蒜小妹变成了扒蒜小弟，吃烧烤的大哥也没有大粗金链子，剩下的可就都齐活了！ 虽说条件有限，但是依旧挡不住一块吃货的创作力！ 肉皮、猪肉、菜卷、茄子、辣椒、嫩苞米、馒头片、实蛋、豆皮、蒜苔以及各种青菜，也是有荤有素呢，腌好的肉烤好了就能直接吃了，要是再加上自配的烧烤料，味道那是相当的可口了。 几人折腾了一天，也是饿得狠了，香喷喷的小烧烤一进嘴，立马就停不下来了，甩开膀子就开吃。 乔月烤好了东西，就走了，留下五人喝酒侃大山，难得的兄弟姐妹相处时间，自己就很有眼力见的不打扰了。 反正按照几人的尿性，等歇好了，铁定要讲今天的事儿，而且肯定会至少两个版本。 果不其然，这第二天一大早，刚开饭，季子仁就一脸期待的望着大家，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毕竟是自己的相公，做媳妇的，自然是要配合的，乔月象征性的问了一问，免得相公被憋坏了。 媳妇扔了砖头，季子仁也就不吝啬自己的玉了，打开话匣子，滔滔不绝的讲起来。 家人们也是真配合啊，尤其是小五，明明昨晚都已经听过好几个版本了，今天依旧一副小迷弟的样子，眼神中尽是崇拜之情，极大的满足了季子仁作为男人的虚荣心。 小米粒虽然听不太懂，但还是知道自家爹爹干了很厉害的事情，也不用娘亲喂饭了，直接爬到爹爹的怀里去发臭贱。 看得乔月忍不住想翻白眼，这“现用现交，喜好攀附强者”的性子，跟他舅咋就那么像呢，果然外甥像舅。 原来自己嫁给了个这么强的男人啊，听完了这么多版本的故事，四妹对自己未来的相公，除了正常的待嫁心情之外，又多出了几分爱慕之情。 最开始四妹对苏子睿的心情还是很正常的，虽然见过一面，但毕竟家里哥哥们颜值都高，倒是没让她产生一见钟情，非卿不嫁的冲动。 只是到了要嫁人的年纪了，嫂子替自己找了那么多的人家，千辛万苦找到县里去了，村里说什么的都有。一直憋着一口气，要努力过得好，好好报答哥哥嫂子，让村里人眼气去。 而现在是真的期待嫁人了，嫁给一个盖世英雄。就像嫂子讲的那个故事里的孙悟空一样，踩着七彩祥云去救紫霞仙子。 果然沉浸在爱情当中的女人，脑子都不太好，这是开了多大的滤镜才能把人美化成美猴王啊。 季子仁讲的时候，为了烘托气氛，就稍微夸大了一下当天的情形，这边三郎吹起牛来，直接就没边没沿了。 一看秀莲那星星眼，一大早上恨不得粘在相公身上，就知道这小子昨晚肯定跟媳妇吹牛了，而且还吹得有鼻子有眼的，跟真的似的。 四妹更是在两个哥哥的基础上，借鉴了嫂子的故事框架，直接把未来相公给神化了。 季子仁讲得是普通故事，三郎讲得是武侠故事，四妹直接上升到神话故事了。 古代戏子要不是贱职的话，他们这一家子都可以去唱戏了，不仅能自己创作剧本，还能演得活灵活现的，再小小的炒作一下，铁定能火，备不住还能成为德艺双馨的艺术家呢。 一想到自己要嫁给这样的大英雄，在家待嫁的四妹更上心了，天天跟嫂子下厨房，恨不得将嫂子这一身的手艺都学到手，然后天天做给相公吃。 难得小姑子积极性这么高，乔月也假公济私了一把，天天做新花样，炒、煎、蒸、烹、炸、溜等共计三十六种做菜技法，乔月也就会十来种，一点没藏私，尽数教给了小姑子。 女人要嫁人了，自然要提前知晓洞房之事了，本来这事要交给娘亲的，可是季家这个情况，只能乔月来授课了，总不能让季家奶奶这么大岁数，来讲这些东西啊。 “四妹，我说的这些，你都懂没？要是没懂，你就看看书，看得多了，也就懂了。” 乔月将小黄书扔给小姑子就跑掉了，留下小姑子一人，满脸通红的盯着书，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不是乔月讲得太隐晦，实在是讲得太露骨了，也真的是个实在人，讲讲原理就行了呗，讲什么姿势啊，那可是需要人家小俩口，在耳鬓厮磨之际，慢慢悟的东西。 再说了四妹一个连驾照都没有的人，直接教她漂移，这车速飙得也太快了吧。 被嫂子这样一打岔，四妹快成亲的紧张感快消磨没了。 50.妹妹嫁人了 “米粒儿, 你姑姑今天好看不？” 小米粒一大早就被娘亲叫起来了，穿上最好的衣服, 梳了个丸子头，本就胖乎乎的, 这么一打扮, 就跟年画里的招财娃娃似的，特别的招人稀罕，让人忍不住想要逗弄一下。 今天的姑姑长得特别漂亮，都把小米粒看愣了, 瞪着一双萌萌的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好像没见过似的，果然无论多大的雄性, 对美女都没有抵抗力啊。 “好看！” 小米粒一脸羞涩的回答着，平时淘气，惹她姑姑生气的时候，可没见他这么害羞过, 现在也不知道羞涩个什么劲。 四妹的新娘妆是乔月帮着画的，本就好看的小脸, 加上嫂子高超的化妆技术，整个人愈发的明媚和娇艳了，果然是女人十八一朵花啊, 十五岁应该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吧, 美得让人沉迷, 就连小孩子都被吸引住了，更别提血气方刚的新郎官了，看来今天的洞房夜会很漫长啊。 “这么好看的姑姑就要嫁人了，马上就成别人家的人了，你就见不着了，舍不舍得啊？” 大家总以为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可以任意的逗弄和恐吓，要是弄哭了，满足了他们的恶趣味，好像自己获得了多大的成就似的，这种人是乔月最讨厌的了。 实际上，像米粒儿这么大的孩子，已经能摸清楚大人们的情绪了。他们也是有喜怒哀乐的，而且有时候比大人们感知得还要敏感。 乔月来不及制止季家小姑姑的话，话已经被孩子听到了，小米粒是个聪明的孩子，立马就明白了老姑奶话里的意思，情绪上来了，拦都拦不住，小嘴一瘪，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可怜兮兮的抱着姑姑的大腿开嚎。 乔月真的是无语望苍天了，这季家姑姑都已经是当姑奶的人了，这怎么还连孙子辈的小孩，也要逗弄呢，真的是欠得没边了。 有些人果然是只长皱纹，不长脑子啊，没脑子就是没脑子，跟多大年纪一点关系都没有。 “姑姑不走！嗝~~姑姑不走！阿呜~~米粒不让姑姑走！” 就像多骨诺米牌效应一样，米粒儿的哭声，立马引起了连锁反应，小锄头、大妞妞跟着弟弟，这些从小就在四妹跟前长大的孩子们，就跟比赛似的，挨个开始掉眼泪，哭声越来越大，整个屋子都充斥着孩子们的哭声，真是个别开生面的哭嫁现场啊。 悲伤是会传染的，这些孩子们都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四妹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情绪也收不住了，心态彻底崩了，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流个不停。 本来嫁人之前，新娘子的情绪就很复杂，要远离亲人，嫁到一个陌生的家庭中，除了小小的期待之外，更多的是无助和紧张，还有迷茫，掺杂在一起随着眼泪一起发泄了出来。 四妹一哭，季家奶奶就忍不住了，虽然已经嫁出去那么多闺女了，但是这个孙女出嫁却是最伤感的，自己早逝的大儿子和媳妇，没能看到女儿成亲，该是多大的遗憾啊。 虽然不是自己的亲妹妹。但是跟小姑子相处的久了，以其说是妹妹，有的时候更像闺女。 这些年，看着妹妹在自己的眼前长大，对着自己撒娇要糖吃，攒钱给自己买礼物，一起在厨房做美食，在炕上做针线活。 这些年就没离开过自己的身边，像女儿一样养大了，现在突然要嫁人了，乔月的心里其实也是很难受的，昨晚已经猫在被窝里哭一场了，此情此景，悲伤的情绪又被勾起来了。 眼泪顺着眼眶掉了下来，但是乔月必须要控制住自己，背过人去默默地擦干眼泪。 因为自己不能哭，如果自己也哭了，那这个屋子里，就没有人能止住大家的眼泪了，自己今天是新娘子母亲一样的存在，必须要坚强，欢欢喜喜的把妹妹嫁出去。 “小哭包，马上就要嫁人了，哭花了脸可怎么办呀，新娘子嫁人的时候一定要美美的。这可是我辛辛苦苦给你画好的妆啊。你忘了这点胭脂水粉花了多少钱啦？赶紧绷住了，你这脸上可都是钱啊！” 整理好情绪的乔月，立马开启逗比模式，转移小姑子的注意力。 “你大嫂说得对，这满脸的银子，可不能给哭花了啊，多浪费。” “别的新娘子哭也就哭了，你有啥好哭的，你嫁到县里去，离娘家多近啊！就两炷香的功夫，大河开化了，能划船过去，大河上冻了，能滑冰车过去。” “可不咋地，到时候想你奶奶和嫂子们了，就让她们滑冰车去看你，就是不知道你奶奶这老胳膊老腿的，能不能划过你这几个嫂子。” “哪天不想划船了，还能坐车去，你家还有三头老牛和一个大毛驴呢。到时候让你奶奶和嫂子骑着毛驴去看你。” “你三哥，天天往县里颠颠，要想我们了，就去我家猪肉摊守着，让你三哥给你带回来溜达，再说了，小五就在县里上学，这就是在眼前儿一样儿。” …… 大家看场面都快失控了，也纷纷劝解起来，你一句我一句的，插科打诨，可算让四妹跟奶奶止住了眼泪。 “米粒儿，别哭了，瞅给你姑姑都弄哭了，哭得都不好看了，姑姑嫁人是好事，是开心的事儿，不许哭了，等姑姑嫁人了，就有人给你买好吃的了，你不是最喜欢吃枣糕嘛，到时候就让你姑父给你买，你现在要是听话，今天娘就给你做好吃的。” 小孩子情绪来去都快，一听有好吃的，啥离别的伤感啊，早就被抛诸脑后了，只剩下一副馋猫似的嘴脸，真的是让乔月无语了，这小馋样可咋整。 “小锄头也不要哭了啊，你看哥哥都不哭了呢，你要是听话不哭了，回来大伯娘给你做好吃的，做你最爱吃的甜鸡蛋羹，好不好？” 小孩子被吃的都给打发了，止住了眼泪，四妹跟奶奶情绪也发泄得差不多了，拿着帕子擦擦眼泪，跟大家继续聊天。 “咱家四妹可是有福的啊，在娘家就受宠，一点农活都不用干，嫁人还嫁到县里去做官太太了，离娘家还近，想回来就回来。整个村子就咱家四妹嫁到县里去了，多开心的事儿啊，一会儿让你嫂子再给描描眉补补妆，打扮得美美的，咱们一定要漂漂亮亮的嫁过去，让县里那帮人见识一下，咱们村里的姑娘比县里的姑娘还要美。” 宋氏就跟四妹的亲嫂子似的，此时说话自然也是向着妹妹的，当然也是想让某些眼红的人听听，那些乱嚼舌根的人，越是见不得别人好，自己就越要好给他们看，让他们嫉妒得晚上睡不着觉才好呢。 乔月见四妹的情绪稳定住了，赶紧拿出自己的化妆盒，给妹妹重新补妆，看着在自己手下变得越来越美的妹妹，还有众人惊艳的眼神，乔月的虚荣心得到了空前的满足。 自己的生存技能点还是蛮多的嘛，除了可以开个厨师学校，现在还可以开个化妆学校试试，保准能赚得盆满钵满的，备不住还能成为桃李满天下的名师呢，要是出现在未来的历史课本上，那可就有意思了。 “新郎官来了！” 守在外面的人过来报信，四妹赶紧把盖头盖好了，守门要红包的也迅速就位，藏鞋的人再次确认了一下，一切都准备得妥妥当当的，就等着新郎官进来，狠狠地敲他一笔。 迎亲的花轿已经来了，新郎下了马，开始突破一道道防线，手里的红包不吝啬的给，把大家都“收买”得乐呵的，瞬间就来到了新娘子所在的屋子，靠着自己野兽般的直觉，迅速找到了鞋子，不过还是很大方的给藏鞋的人一个大红包，然后顺顺利利的接走了新娘子。 新郎打头阵，四妹的花轿紧随其后，之后就是三大牛车的嫁妆了。 喜被和盆子等日常用品，已经提前拿到苏家去了，剩下的嫁妆，全都是衣服鞋子和各类家具，还有各式各样的小吃，两大坛子果酒，腌菜和各类的菜干加上衣服鞋帽就已经装满了一车，剩下的家具和各种零碎东西装满了另外两车。 这样大排场的嫁妆，在县里都少见，就算是乡绅的闺女也很难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的嫁妆，村里其他人家嫁闺女，嫁妆更是少得可怜，两个包袱就装满了，但是季家的闺女却跟大小姐似的，看得众人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的。 新娘家有排场。新郎家自然也不能抠抠搜搜的，准备了一条商船来接新娘的娘家人。 季家是个大家族，就算不全去，每家只派一个代表，加起来，也把一条大船塞满了，娘家人就要坐上三桌儿。 这么庞大的娘家，确实也让新娘子长面子了，送嫁的人越多，证明新娘子在家就越受宠，婆家人想欺负新娘子的时候，可就得掂量掂量了，与这么大的家族为敌，可是要做好万全的心理准备。 这么多人来送亲，还不是因为季家有钱，四妹嫁得好，嫁到县里的是有权的人家，这要是嫁到别的地方，可能就没有这么多人来送了。 所以说，有钱亲戚才多，没钱你什么都不是。大家都这么忙，谁有功夫搭理你这个穷鬼啊。 “新娘子娘家那桌儿，抱着孩子的女人是谁呀？长得可真俊呀。” “那是她娘家的大嫂，提亲的时候，我跟着去的，见过一面，别看她年轻，但是接人待物啥的，可会了，挺能扛事儿的，把家里打理的干干净净的，说话还有点文绉绉的，是个识字的，长得还漂亮，就算是咱们县上的姑娘，我也没见过几个比得上她的。” “她娘家不是在农村吗？这村儿里的人咋长这么白净的，不用下地干活啊？” “她家是做买卖的，都是男人出去干活儿，女人都在家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长得白净也是自然的。” “这可真享福了，嫁到村里都比嫁到县里强。” “这话你可真说对了，你看那个坐她旁边没抱孩子那女的，眼不眼熟？” “我瞅瞅，哎呀！那不是市场里卖猪肉，老李头家的那小闺女儿嘛，听说是嫁人了，原来是嫁到她家去啦！” “是呀，就是嫁到村儿里去了，不过看着，可比她在娘家的时候，白净了不少呀，这老季家是真养人啊，这女人嫁过去，都变得白白嫩嫩的，都是享福去啦。” “这嫂子们都养得这么好，那咱家二小子的媳妇是不是也可好看了？” “那可不咋滴，老俊了，不比他大嫂次，你看她那几个哥哥，长得多好啊，她能丑了嘛。” “哎呦呦，二小子可是享福了，娶了这么个漂亮媳妇，怪不得乐得跟个二傻子似的呢。” “你现在瞅他傻乎乎的，提亲的时候可是精着呢，怕我娘不同意，天天在我娘身边念叨着村里姑娘勤劳质朴，整得我娘心都痒痒了，我大嫂那么懒，我娘瞅不上她，这回寻思娶个勤快的，后来一去提亲，才发现，这闺女长得就不像常干活的人，不过我娘看到这家里过得还不错，也挺满意的，这不就赶紧给定下来了嘛。” “我听说上回二小子立功，还有她娘家哥哥的事儿呢？这个是咋回事啊？” “那个说来话可长了，等有功夫我再给你讲吧，我领你看看新娘子吧，让你见识见识啥样的大美人，能让我那个臭弟弟跟丢了魂似的，非得娶回家。” 苏家大姐带着表姐一起去新房子看弟妹去了，上次见的时候，还是个小姑娘呢，这两年应该出落得愈发漂亮了吧。 “哎呀，这新娘子长得可真美呀，怪不得我们家二小子，非得要娶进门呢，这么俊的姑娘，我一个女人都想领家去了。” 白家大表姐的爹爹是个武将，所以说话也颇有“匪气”，快言快语的，有啥说啥，她这一进门就扯着嗓子说话，立马招来了一大帮人的围观。 四妹被瞅得浑身不自在，虽然大家都在夸她漂亮，娘家的人不可以进新房，身边都是陌生人，确实让人有点心发毛。 面对着这么多的人，明明很热闹的场景，却让四妹又一次感觉到孤独，但是却哭不出来，只能把自己想象成一个木桩子，尽量无视大家，要不然脸都红得能滴血了。 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离开家人，虽然明知道嫂子和哥哥就在外面，但还是忍不住孤独感的袭来。 女人嫁过来就要开始一个全新的生活了，虽然说嫁给的男人，是自己崇拜的英雄。但是一想到只有自己一个人跟他们不是一个姓，忐忑和紧张就充满整个身体。 害怕自己做不好人家的媳妇，害怕自己受婆家人的排挤。虽然说已经下定了决心，但是依旧会忐忑。毕竟是村里来的，看他们家的亲戚都是穿金戴银的，自己会不会被瞧不起呢。 不过还没等她思考下一步的生活要怎么去过，这边新郎官就已经进来了，众人簇拥着新郎，喝完了交杯酒，众人留下了新人，笑呵呵的去喝喜酒了。 自打掀了媳妇的盖头，苏子睿就已经无心喝酒了，在外面假装喝得醉醺醺的，趁机回屋，毕竟春宵一刻值千金，洞房花烛夜自然越长越好了。 51.妾室 深秋的的夜晚, 温度已经降到青蛙都没心情叫唤了, 秋风瑟瑟, 刮得村里的树枝哗啦哗啦不停的响, 听着就像恐怖片里面的背景音乐似的, 让人毛骨悚然。 不过大家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声音, 关上窗子, 老婆孩子热炕头, 睡得香甜。 烧得热烘烘的暖炕, 铺着厚实的褥子，躺在上面就是一种享受。 生活一富裕，乔月的小资情调就会被激发出来，现在家里有了敞亮的大瓦房了，那么晚上睡觉自然要配上一件丝滑的睡衣了。 高档的绸缎面料暂时还不敢穿出去, 这样会有炫富嫌疑，家里现在的情况，就已经有人上赶着当“小三儿”了，要是生活搞得太阔气了，容易遭无妄之灾。 闷头赚大钱才是正确的路线。 不过用好料子做个睡衣还是可以的，反正是穿在家里，别人又看不见, 乔月偏爱吊带裙，因为穿起来舒服, 而且还特别的性感, 半露不露最撩人了。 自己做了好衣服, 自然也要给自家相公点甜头，给他做了个短袖短裤睡衣，不过某人习惯裸睡，整天遛鸟，只有在天气很冷的情况下，才会不情不愿的穿上睡衣，而此时，乔月早就已经在吊带裙外面搭上睡袍了。 明明是两口子，但经常生活在两个季节了，也不知道某人为啥天天那么热。 平时跟姑姑睡习惯的小米粒儿，今天久违的睡在了爹娘中间，相比较浑身硬硬的爹爹，更喜欢香香软软的娘亲。 凑到娘亲的怀里，在被窝里一点老实气都没有，滚来滚去，被窝都快折腾凉了。 “消停的，再瞎鼓秋，揍你了哦！” 是时候拿出当爹的威严了，小屁孩，老子还治不住你了呢。 不得不说，季子仁这个严父当得还挺合格的，一句训斥，立马让小米粒消停了下来，老老实实的回到娘亲的怀抱。 早晨因为姑姑哭了一场，吃了美食之后，将离别的苦闷抛诸脑后，心情好了不少，但是晚上还是会想姑姑。毕竟打懂事起，就是姑姑带着的，感情还是很深厚的。 “外面那么大声，姑姑能睡着吗？” “能” “换了枕头，姑姑能睡着吗？” “能” “不抱着我，姑姑能睡着吗？” “能” …… 小米粒儿就跟是个小老太太似的，关心着姑姑的睡眠问题，乔月听得脑袋都大了，这么大点的小屁孩，咋就这么爱粘牙呢。而且都是从哪里知道了这么多事情的，知识量储备得还挺多的。 在得知了姑姑不在家也能睡得好之后，就跟收到子女平安信的老母亲一样，小米粒终于放心了，在暖和的被窝里，不一会儿小眼皮就耷拉下来，睡得像小猪一样，呼呼的。 “怎么可能睡得好，你姑父那个体力可不比你爹我差啊！”季子仁在心里腹诽着。 一想到自己的新婚夜，季子仁就特别的骄傲，至今都忘了自家媳妇那个小可怜样，这么一回味，又想跟媳妇来个洞房花烛了，一转身，看到横在中间的某个小人，只好将欲念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自己倒是不介意给儿子上堂成人课，不过就怕媳妇生气，媳妇一生气就好几天不让碰，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必须要把这个臭小子送走。 千万不要低估了一个男人的办事效率，尤其是一个精~虫上脑的男人，他们真的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啊，就连亲兄弟都坑。 别人家读书的孩子，都异常的娇贵，除了看书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事情可做了，而小五这个倒霉孩子，除了读书之外，还要养鸡养鸭，割草喂牛，现在又多了一项保姆的活。 没办法啊，谁让摊上这么个缺德的大哥呢，为了自己的幸福，就往死里坑自家弟弟。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每次欺负弟弟的时候，季子仁都要炖一遍孟子老人家的知名鸡汤，而小五还真就吃这一套，每次听完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嗷嗷起劲。 对于这兄弟两人，乔月是一点都不想管了，反正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其实乔月挺喜欢搂着儿子睡觉的，皮肤又嫩又滑，软软的，暖暖的，超级舒服的，当然如果这孩子睡觉不打把式的话，那就完美了。 季子仁这边其实也不是讨厌儿子，平时白天的时候，只要在家，就带着儿子认字和疯玩，跟个大孩子似的，玩得可开心了。 只不过是不想睡觉的时候被影响，毕竟自己现在正处在年富力强的年纪，家里的农活还都包出去了，一身的力气没处可用，媳妇天天还穿得那么撩人，根本就把持不住啊。 为了自己的幸福，只能牺牲掉弟弟的幸福了。 一眨眼三天就过去了，终于到了四妹回门的日子，可把这帮孩子们高兴坏了，一大早就蹦了起来，穿着新衣服，等着姑姑回家。 为了迎接小姑子，乔月带着两个妯娌，老早就预备好了食材，反正是秋天，肉都放得住了，可以吃烤肉，也可以涮火锅。 家里种植的金针菇终于初见成效了，也不枉季子仁两口子，费了那么多的力气，天天上山挖土，还特意将原来的房子改造成菌室。 跟现代常见那种又白又细的金针菇不同，金针菇在野生状态下和其他伞状的蘑菇是差不多的，是棕黄色的，成堆的出现，十分适合养殖和食用。 因为四妹更喜欢烤肉，乔月自然就更偏好于吃烤肉，女人们可以边吃边聊天，男人们比较能吃，怕他们烤肉烤得心急，就给他们来个涮烤一体。 食材和调料都备好了，吃的时候，只要将肉片切了就完事了，所以女人们也没在厨房忙叨，都坐在热乎的炕头上聊天，难得四妹回来一趟，自然要好好打听一下小俩口的新婚生活了。 不过四妹这遮掩不住的笑意，和妹夫腻歪歪的小眼神，可以看出来，小俩口现在正处在蜜里调油的状态，婚姻生活铁定是幸福的，主要还是看婆媳关系咋样。 “姑姑你跟姑父一起睡，能睡着吗？” 这个傻孩子到底是有多关心他姑姑的睡眠问题啊。 “你姑姑当然睡不着了，要是睡着了，那只能证明你姑父不行！” 乔月心里默默吐槽着，不过这话只能心里想，这可千万不能说，咱不能当着老人和小孩的面飙车啊。 小孩子天真无邪的问题，总是问得大人想入非非，不怪小孩不懂事，只怪这些大人太“龌蹉”。 “睡得可好了，谢谢宝贝！姑姑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枣糕了，拎着跟小锄头一起去二爷爷家玩去，跟大妞妞和小虎子一起吃。” 继承了季家无敌厚脸皮的四妹，为了避免自家大侄子问出更加难以招架的问题，脸不红心不跳的就把孩子们给打发了。 收到了好吃的，也顾不得“相思之苦”了，牵着弟弟就出去玩耍了。 小孩子们走了，大人们终于可以聊点成人话题了。 “妹夫对你怎么样啊？” 毕竟是新婚，大家还是非常关心四妹的婚后生活的。 “对我挺好的，就是他家我挺不习惯的。” “哪不习惯啊？是吃的不习惯，还是规矩大啊？” “都不是，吃的一般，但也能填饱肚子，婆婆也挺好相处的。” “那是哪里不习惯啊？” 这也没啥婆媳矛盾的，咋就不习惯了呢，见小姑子立马丧下来的脸，乔月觉得事情貌似有点大条了。 “他家的男人都有小妾！” 都是娘家的嫂子们，四妹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反正三从四德也没学过，不开心就是不开心。 “啥？姑爷有小妾？咋没提前跟咱家说呢？这不是骗婚嘛？” 一听这话，乔月登时就炸了，恨自己当初瞎了眼，竟然给妹妹找了这么个色胚子。 “嫂子，睿哥哥没有小妾，你误会了！” “是我公公、大伯子、小叔子都有，就睿哥哥没有。” 见嫂子炸毛了，四妹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补救，要不然，自家相公真的可能被嫂子打断腿。 “你这孩子说话怎么不经大脑啊，吓死我了。” 乔月狠狠掐了一下四妹的小脸蛋，臭丫头净说这种引人胡思乱想的话。 “净瞎说，瞅把大嫂给吓的，不知道还以为大伯子给她找了个妹妹呢。” 秀莲在旁边调侃着自家大嫂，逗得大家哄堂大笑。 “你还是看住老三吧，就他那张嘴，肯定到处去勾人，当初咋勾的你，以后就咋勾别的姑娘。” 不就是揶揄人嘛，好像谁不会似的。 “奶奶，你看看大嫂啊，一点大样都没有。” “你俩不许胡说，咱们季家的男人可不行找小的，谁要敢找，老婆子我就敲断谁的腿。”奶奶特别霸气的承诺到。 本来就是妯娌间的互相打趣，但是听到季家奶奶耳朵里，就成了另外一回事了，特别严肃的表明立场。 奶奶可是很有原则的老太太呢。 “他那个弟弟今年才十六岁，跟我差不多大，已经有了房里人。现在睿哥哥是没有，但是在这种家庭里，以后谁还敢保准没有啊。” “那么小就有房里人了？这县里当官的跟咱小老百姓是不一样啊。” 翠芳听完小姑子的话后，感慨颇多。 “这算啥啊，县里有钱人家哪家没个小妾啥的啊，妹夫家都是大官，自然是要有妾的，就咱们村里，人穷，娶一个媳妇都费劲，有钱的地主家，谁家里还没几房小妾了。” 秀莲又开始给大家科普县城小知识了，虽然大家都不爱听，但是不得不说，秀莲每次说的东西，都挺让人长见识的。 “你公公娶了几个媳妇啊？你到底有几个婆婆啊？” “我公公有两个小妾，但是只有一个媳妇，就是我婆婆，睿哥哥的娘。” “那另外两个没欺负你吧？” “她们可不敢欺负我，她们是买来的，都不能跟我们一桌吃饭，我们吃饭她们在旁边伺候着，还叫我少奶奶呢，刚开始我都不习惯，被人盯得浑身不舒服，现在这几天倒是习惯了。” “她俩没给你公公生孩子吗？咋混得这么惨呢？” “生孩子了，生了两个闺女，不过都不跟我们一起吃，等我们吃完了，她们再吃。” “你公公挺有钱啊，养了这么多的人。” “有啥钱啊在他那勉强能混个饱饭，就是排场挺讲究的，吃的可不如咱家，菜啊肉啊的都要钱，且不说菜好不好吃，就那抠搜的样，菜连盘子都装不满。” “吃不饱？我看你也没瘦啊？” 乔月试图插科打诨，将这个尴尬的话题转移掉。 因为这个问题也是乔月一直在逃避的，街坊邻里不止一次的打趣季子仁，说他这么有钱，应该像那些地主一样，再买个小妾，享齐人之福。 不仅是男人们，就连女人们也认为季子仁再找一个是应该的，有钱的男人就应该多找女人，甚至还有村里的大姑娘，明目张胆的冲着季子仁抛媚眼。 乔月恨不得扇死这帮人，但是不能呀，在讲究三从四德的古代，真要做出这种行为，那就成了妒妇，一辈子都被人嚼舌根子。 乔月这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思想，在现代完全没毛病，如果两人真的有第三者介入了，过不到一起大不了就离了，只要有钱，经济独立，离了婚的女人照样能过得很好。 但这是古代啊，和离的女人要怎么活啊，尤其是在这更加闭塞，思想更加封建的山村，和离的女人就只能越过越次。 女人凭什么要活得这么憋屈啊。 四妹的话，让乔月很抑郁，自己不敢给小姑子出主意，怕自己会带坏她，自己的思想对于古人来讲，实在是太危险了。 秀莲听小姑子这样一讲，倒是觉得无所谓。毕竟这样的事情，在县里见得多了，有妾的男人，反而证明他更有能力，虽然她也不想自家相公娶妾，但是真遇到了，她能接受这件事情。 这就是秀莲跟乔月的不同之处。乔月非常有可能做出很极端的事情。 奶奶的一番话，让乔月心里很舒畅，对于村子里的玩笑话，相公也从来不搭茬，但是这个隐患一直存在着，因为社会风气就是这个样子的。 是一个女人改变不了的，根深蒂固的男权思想。 其实乔月也明白男人这种生物，跟时代关系不大，渣男古今都有，现代的有钱人，虽然法律上只允许一个妻子的存在，但是包二奶养小三，也是层出不穷。 这些不都是古代的妾吗，无论古今，好色的男人比比皆是，只不过古代是合法纳妾罢了。 但是现代的女人有更多的选择，心里不舒坦了，可以离婚，自己养自己。这样一看，如果遇人不淑，现代的女人还能好过一点。 “嫂子，你就别笑话我了，我都难受死了！” 一提到这个揪心的话题，四妹的脸皱得都快挤到一起了。 “这有啥啊，要是妹夫真纳妾了，你就当买个丫鬟呗，使劲的折腾她。” 小姑子的担心，在秀莲眼中根本就不算啥，不就是一个妾嘛，那就是奴才，可以随便欺负。 “唉！” 不是一路人真的是没法聊天，大嫂二嫂不接话茬，三嫂净出馊主意，回了娘家也没解决掉烦心事。 果然还是当姑娘的好，根本就没这么多的烦心事。 52.生几个孩子才够用 好好的一个回门, 因为男人可以娶妾这个“陋习”, 搞得乔月跟四妹都很闹心，一想到将来的某一天，可能会跟其他女人分享自己的相公, 就感觉到无比恶心。 她俩是同一类人，骨子里都是“女权主义者”, 乔月自不必说了, 来自现代的灵魂, 独立的职场女性，那些年就没靠过男人，如果不是穿越过来成了亲, 现代的乔月很可能一辈子都结不成婚, 毕竟一个人养自己，真的是一件非常舒爽的事情。 而四妹呢, 从小就在乔月身边长大，耳濡目染, 就算乔月从来没跟别人说过, 自己满脑子“惊世骇俗”的想法, 但是行为上, 真的是挺另类的。 之所以被大家接受了, 主要还是季家这一大家子都是“孩子”，三观和思维都没有被老一辈人的思想所禁锢, 对于乔月那些稀奇古怪, 但还不算出格的思想, 接受度都超高的，这也是为啥这些年来，乔月可以在季家“嚣张跋扈”的原因。 大家长是自家相公，季子仁疼爱媳妇，所以无论乔月干什么，只要家里的条件能满足她，都尽量去支持，而对外则替媳妇挡住那些质疑的声音，不让这些人影响媳妇的心情，可以说是非常的爷们了。 这么多年，临河村也没听说谁家厕所盖得跟房子似的，但是媳妇提了，季子仁就同意了，当然最后也受益了，夏天的厕所再也没有熏天的臭味了，大冬天蹲厕所终于不冻屁股了，而且就连家里的鸡架、牛棚子都可以用水去冲刷，直接流到了蓄粪池。 家里干净得像另一个世界。 季家的买卖也都是乔月先起头的，无论是当初小吃船的提议，还是现在季家的支柱产业粉皮，全都是乔月最先想出来的。 当然也离不开季家人的聪明和团结，敢想敢干，才将买卖做得这么大，但是客观上讲，要是没有乔月这些不同寻常的主意，季家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发家。 对于其他男人来讲，乔月作为媳妇，过于耀眼了，她出众的能力让很多男子都自叹不如，男人在她面前会显得自卑。 不过幸运的是：她嫁对了人，嫁给了能将她的想法贯彻落实的男人，这个男人不会因为媳妇太聪明而自卑，反而会因为有这样的媳妇儿而更加的骄傲！ 但是如果这个男人有一天突然要娶妾了，那该怎么办呢？ 得知苏文睿家有娶妾的习惯之后，乔月看他就不像以前那么欢喜了，不过看在他现在没有娶的份上，而且还送了丰厚的回门礼，倒是可以暂时放过他。 亲戚上门儿自然是要好吃好喝的供着，女人们聊了一会天之后，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开始准备饭菜，翠芳和秀莲负责洗菜、切菜、剁菜馅子，乔月跟奶奶则开始做菜卷、五花肉卷金针菇和火锅特制小饺子。 四妹在旁边想要插手，被乔月拦了下来，好歹也是回门，先让她当一回客人吧，闲得无聊的四妹，就只好给娘家人科普一下官员家的生活状况。 听完之后，季家女人们的幸福感简直爆棚了，原来咱这村里吃的比县里的官家都好啊。 其实不是苏家穷，实在是苏家男人的官职都太“清水”了，官名听着都挺高大上的，可惜油水少得可怜，再加上男人们好面子，非得娶妾讲排场，又是娶妾又是买奴的，都得花钱养着，为了维持表面的光鲜，就只能背后受罪了呗。 而季家人生活态度跟他们家正好相反，衣食住行咱必须得舒舒服服的，其他面子上的事，也不讲究，就算别人都说季家有钱，但是大家日子还是照常过，不作妖，不炫富，就是个本本分分的农民。 就像小五，自己都攒下几十两银子了，但是照样抄书来看，季家的书房里，一多半的书都是小五自己抄的。 不过好在苏文睿跟四妹成亲后，俩人就分出去了，家里雇了粗使婆子，粗活都有人帮着干，四妹也不用太累，每天给婆婆请个安，剩下的时间就是在家做饭绣花，打发时间。 忙忙叨叨，时间过得可快了，眼凑着就到午饭时间了，女人们也终于把食材都准备好了。 四妹喜欢吃烤肉，见这么一大盆的肉，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这几天在婆家实在是有点亏嘴了，而且初来乍到，公公婆婆吃青菜，作为媳妇也不好意思大吃大喝的。 乔月将切好的肉片用自制的酱料腌制起来，吃的时候直接烤就行了，不蘸麻酱，直接吃也是相当的美味。 大中午的天气也不冷，女人们就挑了一个背阴儿的地方，把烤肉用的铁板架起来了，自己想吃啥就烤啥，还可以边吃烤肉边聊天，而且还有小风吹着，不会吃一身汗。 铁板被女人们占用了，男人们没别的选择，只能吃火锅了，不过食材可是准备得非常充足，主食有小饺子和鸡蛋面条，肉也是可劲的吃，足够他们吃饱了。 吃烤肉和火锅，怎么能少了酒呢，季家人一般都不喝白酒，清一色的果酒，正好家里新酿的樱桃酒、李子酒和葡萄酒全都齐全着，乔月也不吝啬了，每一样都抬出来一坛子，让他们自己舀着喝，想喝多少喝多少，可以说是非常的大方了。 难得的团圆时刻，女人们也一人端了一碗酒，吃几口烤肉，抿一口酒，小日子过得相当得劲了。 这酒一旦喝上了，基本上话匣子也就打开了，几个男人本来就处得挺铁的，再加上共同抓过人贩子，过硬的交情，自然就没有那么多的客套话，直接上来就天南海北的胡侃。 这满桌子的食材，彻底让苏文睿开了眼界，好歹也是吃遍县城酒馆的巡检，但是此时这顿饭绝对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奇特的饭了。 虽然食材都见过，火锅也吃过，但是这样的组合还是头一次，这火锅蘸着麻酱，竟然可以这么香，而且一个火锅里竟然能煮出两种口味，又麻又辣的辣锅和滋补的骨汤锅，竟然可以一次性都吃到。这个叫做鸳鸯的锅，回家自己也要订做一个，跟媳妇一起涮菜吃。 大舅哥家的生活真是奇妙啊，这几天真的是辛苦媳妇，陪着自己受罪了，等回家之后，一定要多备点食材，让媳妇想吃啥就做啥吃。 喝着小酒，吃着火锅，热得几个男人都光膀子了，毫无形象可言，但是却难得的开心。 这一顿饭，直接吃到太阳都快落山了，再不走回县里就黑天了，新婚的小两口才依依不舍的跟季家人告别。 四妹要走了，三个嫂子自然要给带点好吃的，因为四妹已经跟婆婆分家单过了，所以几人更是不吝啬家里的吃食了。 鸡蛋铁定是要带的，几人凑了五十个鸡蛋给四妹补身体，现在天气冷了，鸡蛋也都放得住了，乔月又拿了新腌制的咸鸭蛋咸鹅蛋各十个，家里的粉皮虾片带了一大兜子，一坛子麦芽糖浆。 翠芳和秀莲给四妹拿了一堆的菜干，装满了两大筐，小俩口都拿不动了，才算停下。 送走了妹妹，也看到了妹妹的幸福，季子仁心里的石头也就彻底落地了。 虽然是男人，但是季子仁一直给弟弟妹妹们当爹又当娘，心还是很细的，在同意妹妹嫁过去之前，就跟妹婿聊过了，男人间的谈话，早就把丑话说到了前头。 即使说了那样的话，苏文睿依旧要娶自家妹妹，这让季子仁很满意，苏文睿那样的踏实人，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就绝不会食言。 再等到自己变得更有钱了，给妹妹一个厚实的娘家依靠，妹妹以后的生活，绝对差不了。这是哥哥对妹妹最殷切的祝福了。 趁现在，有些话是该跟媳妇好好聊一聊了。 虽然生在一个大家庭里，但是作为长子，这些年的压力真的很大，要不是娶了这么聪明能干的媳妇，季子仁真的害怕自己会支撑不住。 父母早逝之后，照顾弟弟妹妹们，是一件非常累的事，不仅身累还心累。 就是因为这样，季子仁才不想生那么多，孩子两个就够了，反正已经有儿子了，第二胎再生个闺女儿子都无所谓了，反正只要两个孩子能作伴就行。 孩子们有了伴，而自己也有了能陪自己到老的媳妇，这一辈子都圆满了。 生孩子实在是个吓人的过程，生在这样的家族里，见过了太多生孩子坏了身子的事情，季子仁不想让媳妇遭这样的罪。 当初娘亲就是因为生孩子生的多，身体不好，一直外出看病。就是在去看病的途中，才发生了那场灾祸。 人生太短，不能全浪费在生孩子上，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自己会跟着媳妇一起赚钱，赚一大笔家业，让媳妇啥都不用干，在家当个夫人，只要美美的，开开心心的就好。 等自己跟媳妇百年之后，就把赚的所有家当分给孩子们，让他们都拥有富裕的生活，之后自己就不管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以后的生活就靠他们自己了。 不过想归想，季子仁害怕媳妇不同意，毕竟村里的风气都是多子多福。 兄弟姐妹们都已经成家了，才跟媳妇讲这些话，确实有点晚了，但是总比不说，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强。 “媳妇，咱俩再生一个吧！生完这个就再也不生了。” 季子仁这些年一个人扛着家族的重担，习惯了把话憋在心里，娶了媳妇，又变得啥话都往出突突了！ “为什么啊？你家族能生的优良传统不继承啦？” 这些年关于生孩子的事情，就算相公不特意说，乔月也明白几分，他并不想要一堆的孩子，跟自己的想法差不多，但是没想到他就只想要两个，这个可真出乎了乔月的意料。 “小坏蛋，再笑话我家，我就真让你生一堆了，你信不信，嗯～” “我错啦，逗你玩呢嘛，闹着玩还当真，小气鬼。” “那就生两个好不好？” “好” “那现在就生吧，嘿嘿嘿。” …………… 这边乔月还没怀上呢，两个弟妹倒是前后脚的怀了孩子。 我滴个亲娘啊，这可咋整啊。自己这要是也怀上了，家里还不得翻了天啊。面对这种境况，乔月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了。 不过幸好这头三个月正是清闲的月份，两人养胎倒是人手充足。 不过翠芳这一怀孕，她娘就直接过来长住了，美其名曰是伺候姑娘养胎，其实就是来蹭吃蹭喝的。 “翠芳她娘也真是够劲啊，这来伺候姑娘养胎，还带两个孙子过来，还都那么淘，这安的是哪门子的胎啊，两孩子跟猴子似的，上蹿下跳，都闹腾死了。” 挺着个大肚子的宋氏，坐在炕上跟乔月吐槽着翠芳她娘。 这都是宋氏的第三胎了，虽然有儿有女的，但是她这生孩子的劲头一直都挺足的，三年抱俩，本以为她会歇一阵子，这没两年就又怀上了。 “估计也是想闺女了，来看看，难得有闲工夫，过了这阵又该忙了。” 虽然乔月也看不惯翠芳的娘，不过因为跟翠芳关系好，所以不太想讨论这个问题，毕竟是人家的亲娘，来串门也不碍自己的事，就将话题转移掉了。 “你家明年那地还给三叔四叔种啊？” 知道乔月不喜欢这个话题，宋氏又换了一个，不愧是中国好闺蜜啊，永远不冷场。 “不给咋整啊，与其让他们天天来烦我，我宁愿让他们占点便宜，我现在是一看到他两家人就烦，就连那几个孩子，我都不想看到。” 乔月揉揉脑袋，无奈道。 “三叔四叔也真是不地道，当谁是傻子似的，往年又旱又涝的，一亩地还能产个一千两百多斤的土豆呢，今年这么好的年头，土豆就正好一千斤？” “也亏他们想得出来，多产出来的三百多斤全都算在他们家了，又反过来卖给你家套钱花。小聪明都用到坑人上了，就知道贪小便宜，这脑子要是用到正地方，还能过得这么穷。” 一提起这事，宋氏就气不打一出来，果然人品低下的人就不值得可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今年再给他们一次机会，要是还像今年这样，以后他俩家的土豆和地瓜我家都不要了，爱卖给谁就给谁去。” 一想起今年秋天那破事，乔月气也上来了。 “还给机会啊？就三婶四婶那样，满肚子的坏水，明年铁定还得作妖。” 宋氏顺手砸了个榛子，放进嘴里吃得起劲，一提到那两个婶子，满脸的不屑。 “我就等着他们作妖呢，现在要把地收回来的话，他们肯定要闹，而且毕竟是亲叔叔，要是直接不让种了，家里人都知道咋回事，外面的人可就瞎胡说了，显得我跟仁哥怪不近人情的。” “这次他们这么搞，全屯子都知道了，背后都笑话他们呢，我们原谅这一回，显得大度，等下次再出这事，他们也没脸了，我们就直接把他俩家给清出去，也没人会乱嚼舌根子了。” 乔月自信满满的跟宋氏说着自己的计划，这自信心全部来源于两家贪得无厌的嘴脸。 “还能杀鸡给猴看！亲叔叔都给收拾了，以后别人家肯定不敢欺负你俩年轻，当你们不识数！我说的对不对？” “对对对，用得特别形象，不都说一孕傻三年嘛，我看你这小脑袋瓜，还是顶聪明的啊。” 乔月真的是超级欣慰了，没想到自己给她们讲得故事，她们还真记住了，这样说话才有共同语言嘛。 53.孩子也宅斗 “娘！哇～啊～呃~” 一声凄厉的嚎叫，在季家大院中炸开了, 听到这熟悉的哭喊声, 乔月脑仁就跟着疼, 烦人精这是又咋了？ 一听这中气十足的，能穿破好几道大门的嗓音，就知道哭的孩子铁定没受多大委屈, 这种大声干嚎, 就是小孩子冲着大人撒娇的另一种方式。 自己生的儿子，乔月还是很了解的, 真受委屈了, 铁定不是这个哭法！ “这是咋滴啦？小米粒咋哭了呢？” 宋氏一听到孩子哭这么大声，登时就慌了，要穿鞋下地去看看, 毕竟自家闺女儿子也跟着一起玩呢，可别出了什么事啊！ “我去看看就行了，他们都在老二家院子里呢, 出不了啥大事, 你在屋子里坐着吧！估摸着就是这帮小孩子疯闹, 磕到了！我家那个矫情, 没多大的事，搁那嘎达干嚎呢。” “娘，他俩跟我们抢悠悠, 还推哥哥！” 小米粒儿这声凄厉的哭声, 最先招来了翠芳娘俩, 小锄头见娘亲出来了，立马抱着娘亲的大腿告状。 自打家里开始做买卖，二郎这一身的木匠手艺，全都用来做这些玩乐的东西了，大人们喜欢的麻将、象棋、跳棋等各类棋牌，孩子们爱玩的积木、七巧板等等已经满足不了他们喷发出来的创作灵感了。 闲暇的时候，哥仨给孩子们做了一堆好玩的户外玩具，木马、秋千、跷跷板等大型的玩具都在二郎家院子放着呢，所以二郎家的院子，就顺理成章的成了这帮孩子的根据地，季家的四个小娃子常年混迹在这里。 今天季家哥仨正忙着研究做婴儿车，家里即将迎来新的小生命，为了减轻娘亲的看护孩子的负担，弄个可以推着孩子遛弯的小车，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乔月按照现代见过的样子，给他们提供了设计思路，反正家里的木头也不要钱，就让他们费点力气研究去，真成功了，还能顺便赚点外快。 哥仨正闲得发慌呢，好不容易找到个乐趣，刚吃完早饭就钻进木匠屋，是二郎家原来住的房子改造的，烧点火，屋子就热乎了，几人热火朝天的锯木头玩呢，估计是锯木头的声音太大，没听到孩子的哭声，要不然三郎早就出来了，季家就属他最惯着小米粒儿，这要是让他听到侄子哭了，那铁定急吼吼的出来了。 王家阿娘一听外孙这样讲，心里挺不舒服的，堂哥就亲得叫哥哥，表哥就叫他俩，这孩子真的跟姥姥家人一点都不亲，幸亏自己也不疼他，要不然岂不是疼了个白眼狼。 毕竟是来串门的，看着孙子惹祸了，王家阿娘狠狠瞪了一眼两个孙子。来之前明明已经告诫他们不许惹祸，这刚来两天就把人给得罪了，这还咋多待了！ “我俩没抢，就是推着他玩一下，他没把住，自己摔的！” 李家大孙子小声的为自己跟弟弟辩解着，他上次跟奶奶来过一次姑姑家，待得特别开心，这次真的是单纯的想跟弟弟们一起玩，所以胆子也大一些，没成想把弟弟给惹哭了。 “摸摸毛，吓不着，摸摸耳，吓一会儿。” “米粒儿，不怕不怕，跟二婶回家喽！” 翠芳蹲下身子，把坐在地上干嚎的小米粒扶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搂在怀里，抚摸着他的小脑袋和耳朵，叫他回魂，毕竟小孩子这么摔一下，容易受到惊吓，真要吓到，罪过可就大了。 “哎呀，米粒儿咋啦？谁欺负你了？咋哭成这样呢？我这坐屋子里听得真亮的，心疼死婶婶了！” 小米粒被二婶安慰完，都不好意思借题发挥了，幸好三婶及时过来助攻，终于来了个配合自己演出的人。 秀莲这浮夸的演技，夸张的台词，把小米粒的戏精潜能彻底给激发出来了。 “三婶，他俩推我，推了个大屁墩！屁屁疼！” 小米粒从二婶怀里伸出个小脑袋瓜，委屈巴巴的跟着三婶说道。 这演技跟他姑姑有一拼，真是亲姑侄啊，把她姑姑那神态学得十成像。 乔月正好也到了二郎家的院子，一脸无奈的看着自家儿子在那边演戏，干嚎了半天，连滴眼泪都没掉，跟自己预料得一模一样，根本没受多大的委屈，就是想作妖。 “大侄儿媳妇，你可别生气，都怪我家这俩缺德孩子，这么大了还跟小孩子一样不懂事，我回去就揍他俩。” 王家阿娘见乔月过来了，不想因为这点小事把她给得罪了，想快点结束这场闹剧，就率先道了歉。虽然这点事在她眼里就算是个屁事。 因为四妹的事，王家阿娘连带着把乔月一起恨上了，这回小米粒这么一闹，王家阿娘更觉得乔月矫情了，矫情的人养矫情的娃，摔了个屁墩而已，就嚎成这样，还真当自己是小少爷呢，道歉的语气也不知不觉的带点不屑。 “你俩赶紧给弟弟道歉，这么大了，还跟小孩似的，你当谁都跟你们一样皮糙肉厚呢，这个大宝贝疙瘩，你给摔坏了，把你俩卖了都赔不起。” 虽然王家阿娘话说得不太好听，但是也不无道理，小米粒儿这件事情办得，确实是矫情了，平时玩闹，也没少摔跟头，那还不是爬起来照常玩。 “婶子这么说，可就外道了，米粒也没想到哥哥们会推他，这是突然一下子给吓着了，我回家再给叫叫就好了，小孩子之间闹着玩呢，过一会就好了，咱们大人就别跟着瞎掺和了，还倒啥歉啊，整得跟天大的事似的！” 要道歉就好好道，这阴阳怪气的不是找干仗呢嘛。 “米粒，过来，跟娘回家！” 明知自家儿子矫情，但就不承认，你家那么大的孩子，连小孩都推，可不就把我家孩子吓到了。 短是要护的，但是孩子确实也该好好教育教育了。 “妞妞，到底咋回事啊？你给伯娘讲讲。” 这两个小的肯定都听米粒的，四个孩子中，也就大妞妞能中立的还原一下当时的现场情况。 “我们在那边要打悠，他俩也想过来一起玩，我们不想跟他俩一起玩，他们就非要跟我们一起玩，正好米粒弟弟坐在悠悠上，他俩就过来推悠悠，米粒就坐了个屁墩。” “你看他们像是故意的吗？” “好像不是故意的，他们也没使劲推，就是米粒不想跟他们一起玩，想下来，没扶稳，就摔了下来。” 听大妞妞这么一说，乔月基本上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小屁孩不大丁点，还学会排挤人了呢，小小年纪，宅斗技能还挺强。 “你为啥不想跟他俩一起玩？” 了解了来龙去脉，乔月有些生气了，特别严厉的让米粒给出个理由。 “他俩可埋汰了，弟弟说他俩吃饭都是满脸鼻涕泡，就往衣服上抹，还抢他好吃的，我们都不想跟他们玩，他俩还跟赖皮缠似的，非得跟我们玩，烦人！” 小米粒还是觉得自己没做错，娘亲这么严厉的跟自己说话，觉得特别的委屈。 “他们可埋汰了！我阿爹也嫌乎他们。” 小锄头见大伯娘生气了，赶紧在旁边给哥哥帮腔。 “就你阿爹那邋遢样，还好意思嫌乎两孩子呢！”乔月特别想吐槽这么一句，不过为了让二郎在他儿子心中留了好印象，乔月特别善良的将这句话咽了下去。 “也不是非得让你们跟他俩玩，但是你这么做就是不对的，人家也不是故意推你的，你就那么大声的嚎，你看那两个小哥哥，被你吓得连话都不敢说了，作为主人，你就是这样待客的啊？我平常就这么教你的？” “我就是不想跟他俩玩啊！” 小米粒自知理亏，害怕娘亲继续骂自己，只敢小声嘟囔着。 “人家不爱干净，这是缺点，你们不跟他们学不就得了，但是人家也是优点的，只不过想跟你们一起玩而已，你咋那么狗纠呢，你们这样一闹，他俩得多不自在，你们要是去别人家串门，主人家对你们带搭不稀理的，你们难不难受？” “你们都是好孩子，以后不要这样了，一会儿我给你们拿点好吃的，你们给两个小哥哥送去吃，跟他俩好好玩，就算不一起玩，也不要对人家带搭不稀理的，好不好？” 小孩子都是记吃不记打的，批评是需要的，但是还是要打个巴掌给个甜枣。适当的夸夸，给他们个台阶，孩子也好下得来台，乔月深谙此道，三两句话，就把孩子给教育好了。 “好！” 小米粒也知道错了，听娘亲这样一讲，立马就承认了错误。 大人跟小孩子的区别就是，小孩子单纯，眼中的世界黑白分明，知错就改，而很多大人们会为了自己所谓的面子，而不敢承认错误，懦弱得连个小孩子都不如。 “小锄头，那是你表哥，你要跟两个哥哥好好相处，要是你跟他们总闹别扭的话，你阿娘会不开心的，现在你娘肚子里怀着小弟弟，可累了，你要听话，不让她操心，好不好？” “好，大伯娘，我知道了，一会儿我就跟哥哥给他俩拿好吃的，跟他俩一起玩。” 小锄头这个小滑头，惯会就坡下驴。 “真是乖孩子，今天咱晚饭吃好吃的，奖励你们这么听话，你们都想吃啥，随便点，伯娘给你们做。” “我想吃生煎包！” 难得可以点菜，小米粒立马点了一道娘亲平时不爱做的，害怕娘亲不同意，还一个劲的给弟弟使眼色。 “大伯娘，我跟哥哥一样，也想吃生煎包！” 接收到哥哥的眼神，小锄头也跟着一起扑到了伯娘的怀里，撒娇卖萌打滚，软萌软萌的，让人不忍心拒绝。 “你们这两个小东西，真会折腾人。” 做生煎包需要用平底锅，家里只有一个小锅，一次也就能煎三十多个，家里这么多人，最少得做两锅才够吃，现在宋氏带着两个孩子，家里还有两个孕妇，这些加一起，起码得包个一百多个大包子，才能够吃。 “你们四个端着这个山楂罐头，去送给那两个小哥哥吃，好好玩，回来我就给你们做好吃的。” 乔月下地舀了一大碗的山楂，找了个托盘，让几个孩子拿过去，本来乔月不想跟王家阿娘太近乎，奈何自家儿子搞事。 毕竟是主人家，待客之道还是要讲究的。 54.偏心眼子 几个孩子一听晚上有好吃的, 小眼神立马就亮了, 赶紧噼里啪啦的穿鞋下地，端着山楂罐头就往二郎家跑。 为了满足小馋猫们的要求，晚上要想吃上生煎包，现在就得去发面了，幸好家里的老面养得很好，晚饭之前能发好。 眼看着就要入冬了, 季家现在从三顿饭变成了两顿饭, 在原来的午饭和晚饭中间吃一顿, 大人们倒是无所谓，反正也不咋动弹, 感觉不到饿, 孩子们整天到处疯玩, 要是饿了就中午给他们加个餐, 反正也不费事！ “大嫂, 你家的碗给你放这了！” 因为小孩子间的打闹, 翠芳跟娘亲甩脸子了, 怀孕的女人, 本就敏感, 而此时王家阿娘还领着两个孙子来蹭吃蹭喝，翠芳觉得娘家人给自己丢人了。 再加上看到秀莲那个阴阳怪气的样子, 翠芳更感觉没面子。 此时又惹了大嫂家的宝贝儿子, 翠芳的心里更不爽了！ 王家阿娘最是识时务, 来闺女家串门, 自然不敢真把闺女惹了，就只能将错误全都算在乔月身上，翠芳更生气了，两人正呛呛呢，几个孩子就把罐头给送过来了。 一看这就是大嫂授意的，幸亏大嫂没往心里去，还在娘家人面前，给足了自己面子，翠芳心里好受了不少，这口气可算是咽下去了，不想跟娘亲继续闹别扭了，就拿着碗来嫂子这里找安慰。 “嗯，放那洗碗盆里就行了，你来了的正是时候，晚上我做生煎包，你家少做点饭，我可带出了你那份了。” “可别带我这份了，我现在可能吃了，还不得给你吃掉一锅去，留着给米粒吃吧，这小子最爱吃包子了。” “我都带出你那一份了，不吃也得吃，可不是给你吃的，是给你肚子里我侄子吃的，让宝贝尝尝他大伯娘的手艺。” 翠芳见大嫂一点都不像生气的样子，待自己还跟以前一个样，心里的石头算是彻底的放下来了，笑笑不说话了，直接洗了手，跟着一起忙活开了。 吃生煎包，必须要配着汤才好吃，正好现在发面，有大把的空闲时间做别的，正好家里还有大骨头，熬点骨头汤，少放点冬瓜和胡萝卜，补钙又消肿，对孕妇、小孩和老人都好。 乔月喜欢将骨头汤熬出白白的样子，看着有食欲，不过做起来稍嫌麻烦，不过反正闲来无事，还有两个准妈妈陪着聊天，那就慢悠悠的做呗，全当打发时间了。 熬骨头汤，要先烧一锅开水，将猪骨先过水一次，煮一会儿捞出来。用冷水冲洗掉骨头表面的的血末，省得熬煮的时候串味，影响骨头汤的浓郁味道。 这锅水里面都是浮油，也没啥用了，可以直接不要了，倒进泔水桶里，留着给鸡鸭拌食。 然后再重新烧一大锅开水，水开以后，先放入拍碎的大块葱姜蒜，煮几分钟入了味，将骨头放入，再倒入一勺醋，能将骨髓里面的营养成分都熬出来。 最后大火烧开，盖上锅盖煮上一个多时辰。 想烫熬白，就不能去揭开锅盖看，让热气散走，所以大骨头汤要多多的放水，乔月放了多半锅的水，直接吓到了两个准妈妈！ “大嫂啊，放这么老些水，这汤还能有味了吗？” “你别着急，过一个时辰就知道了，到时候保准馋得直淌哈喇子！” 乔月这样一讲，倒是让两个孕妇生了好奇心，家里做汤都是水烧开了，放点菜煮开了就完事了，从来没见人煮汤要煮上一个时辰的。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耐心等待，两个孕妇终于见识到了啥叫真正的汤，一大锅的水就剩下小半锅乳白色浓汤。 乔月将汤面的浮油先清理一下，给两个大馋猫各舀了一碗，然后往汤里面加了点胡萝卜和冬瓜，然后又添上两舀子水，再熬开一次，加点盐就能直接喝了。 这个季节喝口骨头汤，那是相当的适合了，暖胃又暖心了。 这边大骨头汤炖着的时候，乔月又顺手弄了个糖红豆，虽然家里常年备着麦芽糖浆，但是为了让儿子能长出一口好牙，米粒儿也很少能吃到糖，乔月只会偶尔给家里人做点甜品来解解馋。 两个孕妇，一口红豆一口汤，眯着大眼睛，享受极了，县令夫人的日子大概也就这样了吧。 红豆是个好东西，平时孩子们不爱吃，但是做成甜红豆和豆沙，他们就爱了，没办法，养孩子平时可以糙养，但吃的方面还是要尽量精细些，这样孩子才能爱吃饭，身体壮！ 孩子打小养好了身体底子，长大了才能扛得住风吹雨打，要不然娇里娇气的，养成个病秧子，这辈子都都废了。 因为临时起意，乔月没来得及做肉冻，所以生煎包里面就没法放汤汁了，不过不放汤汁的味道也是好的，也省得孩子们嘴急，再被热汤汁烫破了嘴。 面发好了，宋氏跟翠芳帮着包包子，乔月开始煎。 架上平底锅，倒入少量油，把包子挨个放到锅里，煎至底部金黄。然后倒入清水，没过锅底就行，最后撒上芝麻和葱花，盖上盖子，将锅中水份收干，等到生煎表面水份收干，就起锅，再煎下一锅。 几个孩子吃完了山楂罐头，就一起出去玩耍了，两个大点的会玩的花样多，带着弟弟妹妹们一起玩，人多热闹，玩得是相当起劲了。 乔月往翠芳房里端生煎包时，几个孩子正玩得疯呢，要是不喊他们回家，连饭都不打算吃了！ 翠芳的两个侄子还挺腼腆的，不太好意思靠近，脸红红的站在原地，乔月招呼他们回屋吃生煎，送的生煎包已经带出了他俩的份了。 “米粒，去喊你阿爹吃饭去！” 宋氏娘仨已经拿走了一大盘子，乔月再给秀莲送去一盘子，就可以开饭了。 季子仁跟两个弟弟正做木匠活呢，早就饿了，见儿子喊自己吃饭，撂下活就跑了。 “米粒儿，你娘做啥好吃的了？带我一份没？” 三郎见大哥开心的样子，很是吃味，自家媳妇的厨艺实在是难以恭维，开始为了照顾媳妇的面子，还勉强吃点，现在三郎是彻底放飞自我了，为了自己的胃，连脸皮都不要了。 平时总爱去嫂子家蹭饭吃，撵也撵不走，乔月拿他没办法，每次做菜只好多带出一点。 “我娘做的生煎包，可香了，三叔你现在往家跑，三婶备不住还能给你剩下点。” 三郎一听这话，撂下手里的活，飞快地跑回了家，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都快当爹了，还这么毛愣三光的。” 季子仁最看不惯三弟这急性子，一提到吃的，啥都不管不顾的。 “媳妇儿，今天这是过年咋地？” 这一大盆的生煎包，还有冒着香味的大骨头汤，就让人食指大动，再配上炝拌土豆丝、油炸花生米、糖红豆和家里的泡菜集锦，白了满满一大桌子，可不就跟过年了一样。 “别说得好像我平时亏待了你似的，你们爷俩哪次点菜我没给做！” 乔月假装生气瞪了自家相公一眼，逗得季家奶奶哈哈大笑。 “月儿，这汤好喝，喝完暖乎乎的。” 季家奶奶非常捧场的来了一碗汤，自打回到了孙子家，同龄人的牙都开始脱落了，季家奶奶的牙口反而越来越好了，果然听孙媳妇的话是对的！多吃好吃的，勤刷牙，就能有一口好牙。 在学堂冻了一天，回家就有热乎乎的汤和包子吃，小五感觉人生都圆满了。 乔星本来也打算在姐姐家蹭顿饭的，谁知被姐姐无情的撵了出去，虽然走的时候端了一大盘子的生煎包，但是却没喝到汤。 不过乔家也做了好吃的，乔家阿爹馋肉了，宰了一只大公鸡，家里做的小鸡炖蘑菇，本打算给闺女家送点，这刚炖好，儿子就抱着生煎包回来了，那就让他再走一趟吧。 “把这两个鸡大腿给你姐家送去，乖孙儿最爱吃这个了！” 自打有了小米粒，乔星的家庭地位肉眼可见的下降，姐姐出嫁后，是乔星最幸福的时候，那时候的他，一度成为两个鸡腿的拥有者，现在有了小米粒，两个大鸡腿，一个都剩不下了。 还没等身上热乎呢，又被爹娘给打发过来了，慨命运不公啊，可怜的乔星就是想吃口热乎饭，咋就这么难呢。 小米粒这回可开心了，又是生煎包又是大鸡腿的，全都是爱吃的，不过他还是很懂事的，主动跟太奶奶一起分了大鸡腿吃。 儿子的行为，让乔月很骄傲，小屁孩虽然有诸多缺点，但是起码知道孝敬老人，证明宝本性还是很善良的，这儿子没白生。 接下来的日子，王家阿娘基本上就常住了，两个孙子倒是跟快速的融入了，几个孩子一起玩得还是挺开心的。 现在正是麦芽糖的旺季，乔家爹娘忙得脚不沾地的，乔月有时候会去帮帮忙，但是人手也总是不够！大批量的订单都跟着呢，光靠两人早就已经忙活不过来了。 去年的时候，高家大舅带着一家老小来帮忙了，都做熟了，今年乔家阿娘又把娘家人请了过来，一起忙活着，本来就是个简单的雇佣关系，却让乔家阿奶很是恼火。 “近的亲戚不找，非得从大老远找人干活，还供吃供住的，咋就那么贱皮子呢，我们老乔家多少粮食够这么败祸的啊。” “我家老二好不容易挣点血汗钱，就让人贴补娘家去了，我家二儿累死累活的，都给别人家送去了？自己还有儿子呢，不为儿子想想啊，以后不念书啦，不娶媳妇啦，有点钱就嘚瑟，不知道自己姓啥了是不是？” “你们日子过得好了，又是盖瓦房，又是供孩子念书的，我啥都没说，你大哥家都快吃不起饭了，你们也不帮衬帮衬，做人不能这么丧良心啊，当初你家没钱的时候，你大哥带着你们一起打渔挣钱，你们倒好，挣点钱就六亲不认了，可哪撒钱去。” …… 乔月做了点油炸糕，给娘亲送过来，刚进门就听见奶奶在门口破口大骂，不知道还以为乔家阿娘干了啥丧尽天良的事呢。 “奶奶，这话说得可不对吧？咋就是我阿娘贴补娘家了？我舅舅赚得可是辛苦钱，吃喝也是从工钱里扣的，凭本事赚钱，不偷不抢的，咋到奶奶嘴里就变了味呢。” 自打上次乔月在招工的事情上，没顺了奶奶的心意，乔家阿奶就把火气，都撒在了乔家阿娘身上，虽然儿子不是最喜欢的，但是儿子绝对没有错，都是媳妇给撺掇的。 这次乔家阿奶是真的急疯了，也顾不上啥亲家不亲家了，挡了大儿子赚钱的路子，那就得挨骂。 “你一个嫁出去的闺女，天天上娘家来瞎掺和啥！好好过你自己的日子，小心别让人给休回来，啥娘养啥闺女，一个个的，都是白眼狼。” 乔家阿奶瞪了一眼孙女，就风风火火的离开了，走时还狠狠的摔了一下大门，生怕别人会忽略她似的。 “舅舅，你别跟我奶一般见识，光听蝲蝲蛄叫唤，还不种地了呢。咱们就不回去了，赚一大笔钱咱再回家过年去，麦上市近二十斤的猪肉，天天包饺子吃，让他们眼红去！” “我倒是没事，你奶奶都来好几回了，都骂得我都习惯了，我也知道是咋回事，要怪就怪我没能耐，家过得穷，还得让你阿娘帮扶着，给你阿娘惹麻烦，让她在婆婆家受气。” 高家大舅是个老实人，被人说了也默默承受，还总从自身找原因，可以说是怂人堆里的怂人了。 “大哥！你别总说些没用的。” 乔家阿娘最看不惯就是大哥这怂样，每次大哥说完话，乔家阿娘的火气就更旺盛了。 “等我儿子以后出息了，看谁还敢欺负我！” 乔家阿娘恨恨的想。 55.给爹娘出气 “阿爹, 你倒是想点法子把我奶给稳住了啊，这三天两头的来闹, 我阿娘都快被逼疯了，我大舅他们也快挺不住了！” 乔月怕阿娘情绪不好, 反正闲来无事，就做了点小饼干, 带来安抚一下, 正好碰到乔家阿爹在家修凳子，就坐在炕沿上, 跟阿爹聊了起来。 “我要有法子早就解决了，你阿爹我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你阿奶每次都挑我去送货的时候来，我根本就碰不着她啊！” 见小棉袄来了，乔家阿爹一肚子的苦水可算是有地倒了。 “那你就上我阿奶家, 跟她讲道讲道这件事啊, 总这么搞, 谁受得了啊！” “我哪有那个胆子啊？我现在都不敢去你阿奶家，我去了就别想出来了, 她跟你阿爷一起叨叨我，你阿爷那嘴更厉害, 我更说不过了！” “那咋整啊？总得想个招吧。” “我跟你阿娘商量好了, 下次我一出门, 我前脚走, 她后脚就把门给锁上, 谁叫都不给开门！” “这算啥法子啊？” 阿爹想的法子简直让人无语死了，这不就是当缩头乌龟嘛，明显治标不治本啊，以乔月对阿奶的了解，这个小老太太要是想骂你，隔着门都能骂你个狗血淋头。 “我也是被你奶奶折磨得没法没唠了，我可不敢跟你奶吵架，你要是有胆子跟你阿奶吵架，我给你钱都行。反正我是怕了她了，惹不起，就只能躲着了！” 乔家阿爹是真的被自家阿娘逼得一点法子都没有了，毕竟是亲娘，骂不能骂，打不能打，还完全不讲道理，根本就没有突破点啊。 “我大伯家这几年，不是过得挺好嘛，他家现在品种多全和啊，大豆腐、豆腐脑、豆皮、腐竹一大堆玩意呢，都已经卖到县里去了，就好好干呗，还差咱家这点打工的小钱？为啥非得来咱家干活啊？” “他家要是想来咱家帮工，我乐不得呢，人家可不是来赚小钱的，他们家是想跟咱家一起做糖的买卖，跟咱家平分糖钱！” 平常在外面沉默寡言的乔家阿爹，此时就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下，跟着自家闺女念叨自己的悲惨遭遇，现实版的祥林嫂啊。 “还要不要脸了？凭什么啊？凭啥跟她家平分啊？咱们累死累活做出来的东西，他家想平分就平分啊，他家是土匪啊。” “就是不能平分，我跟你阿娘才把你大舅一家找来的，他们老实本分，就是学会了做糖，也不会跟咱家抢买卖！要是让你大伯他们家学会了，又得跟夏天卖米皮一样了，跟咱家抢买卖！” “夏天卖米皮是啥事啊？我咋没听明白呢？” “就是张横她们有一阵子天天来帮忙，我跟你阿娘还挺开心的，也没想那么多，也傻呵的也不知道防着她们点，她们就学会咋做米皮了，也开始做米皮了，你大哥他们卖豆皮的时候，偷摸挑着去卖了，挣了不老少钱呢，这是尝到甜头了，现在还想占咱家糖的便宜。” “她娘的，咋那么不要脸呢？我大哥这事也敢干，忘恩负义的东西，他是不是忘了，他家的买卖是谁给他的了！” 听完阿爹讲的事情，乔月彻底的炸了，他奶奶滴，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嘛。 “他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他家不是抢咱家米皮嘛，明天咱家也做豆皮，我会做的花样可比他多多了！认识的人也比他家多多了，不就是抢生意嘛，看谁抢得过谁！” “哎呀呀，你可别作妖了，就知道你脾气不好，我跟你阿娘都没敢告诉你！你可别瞎整了，得罪他们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你阿奶又该来骂人了！” “骂就骂，好像现在少骂了似的，你俩就是怂，人家都欺负到家了，都不敢吱声，以后咱家房子都得让她家给占了，你俩的棺材本都得让人抢了去！” “你可别瞎整啊，整急眼了，你阿奶提刀去你家可咋整啊，多磕碜啊！” 乔月真的是气疯了，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完全不顾自家阿爹的呼喊，头也不回，拔腿就往家走！ “这可咋整啊？我嘴一吐露，把米皮那事跟咱家闺女说了，她要回家卖豆腐去！跟大哥家抢买卖！” 乔家阿爹是真着急了，这不惹事，还总挨骂呢，这要是干了这事，阿娘还不得带着大哥一家打过来啊！他们家那么多人，还不得把自己给打趴下了！ “你说你这嘴啊，咋就管不住呢，都让你别瞎说了，这下好了，看你咋收场吧。我可不管了，你闺女啥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唉！” 乔家阿爹真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这要是闺女得罪娘家人了，日子可就不好过了，也怪自己没多生几个儿子，让闺女没个厚实的娘家可以依靠，现在干啥都束手束脚的。 乔月正在气头上，不过走了一路，怒气消得也差不多了，开始理智的思考下一步了。 豆皮生意能赚上点钱，但是又累人又费时间，自家现在有更赚钱更省事的买卖，没必要再插一脚了。 这事也不能让爹娘去干，他俩根本就没这精力，而且这俩人也没胆子跟乔家大伯那一大家子对抗。 这买卖给谁比较好呢，给也要给一个战斗力跟大伯家不分上下的，要是能单方面吊打那就更好了，可惜娘家人那边，还真就找不出来这么厉害的！ 乔月认识这么多人，论无耻程度，就季家三婶有实力跟乔家大伯娘对抗，但是季家三婶也是个大祸害，两害相较取其轻，也不能选她家。 而且娘家人和婆家人也不能掺和到一起，娘家那边也不能真闹得太僵，要不然以后真出点事，是一点退路都没有了。 “怎么啦？想什么呢？眉头都皱成一团了。” 季子仁难得在家无事，跟儿子在炕上用卡片认字呢，见媳妇回来就一言不发，望着窗外发呆，心事重重的样子，感到十分的好奇。 “说了你也帮不上忙，你陪着米粒玩吧！” 乔月蔫蔫的，不太想让相公掺和娘家这些糟心事。 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是乔月现在很急切的想给这些人点颜色看看，再不赶紧整治一下他们，以后还不得蹬鼻子上脸了。 上次就是因为抢了米皮的生意，乔家爹娘没反击，他们才会越来越嚣张，这些人就是欺软怕硬，你要是硬气了，他们绝对会立马换一副嘴脸。 这可是自己跟他们战斗了多年，总结下来的经验啊，这都是实践出来的真理，可不能给丢弃了，要好好的利用起来。 “你大伯娘是不是又撺掇阿奶上你家找事去啦？” 季子仁一看媳妇这样，基本上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了。 乔月回过神来，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家相公，不错哦，还有当侦探的潜质呢。 反正都被相公猜对了，乔月也不瞒着了，就将心里的不痛快一股脑的都说了，憋在心里实在是太难受了，找个人倾诉一下也不错。 本来也没打算从相公那里得到什么好法子，这些弯弯道道，直男的脑子根本转不过来。 “你为啥不考虑一下你家三婶呢？我看三婶也挺厉害的。” 季子仁一句话，让乔月的闹心事，瞬间就烟消云散了，真的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咋就没想到三婶呢，这可是连阿奶都不敢去欺负的人物啊。 虽然乔家三婶平时为人有点难缠，但是也不算是坏人，平时是喜欢掐尖，但做人还是有点底线的，绝对不会干那些太不要脸的事情。 而且是娘家人，把豆腐的做法教给她，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难缠才好呢，把大伯娘家好好搅和一下，这样阿奶就分不出来精力来折磨别人了，一想到这些，乔月的心情真的是多云转晴啊，捧着儿子的小脸就吧唧亲了一口。 一刻都不想耽搁了，下炕穿鞋，推了门就风风火火去了三婶家。 米粒被阿娘亲得一脸懵逼，跟着傻乎乎的笑，包子脸萌死人了，而季子仁的心情可就不美丽了，明明是自己出的主意，为啥不亲我啊。 乔月去的时候，三婶正好在厨房弄赶集的东西。 乔家三叔也是有产业的，也是乔月教的，麻花、馓子、猫耳朵、糖麻叶等油炸小吃，虽然大家平时不会花钱买这些东西，但是县里有集市的时候，卖得还是很快的。 不过油炸食品原材料是豆油，原材料贵，虽然赚钱，但是不如豆腐畅销，而且平时还不能卖，论赚钱的话，跟豆腐还是没法比的。 不过穷则思变嘛，大河开了，乔家三叔就带着儿子们去码头卖，卖得还算不错，这些年日子也慢慢的过了起来。 乔三叔这一家子倒是挺知道感恩的，平时也会划船帮着季家带点饭菜啥的，有时候码头特别忙的时候，还会免费当劳动力帮着卖饭菜，这一点倒是比大伯娘那一家白眼狼强上不少。 “我大伯家这是钱赚够啦？家里那么多豆皮啥的，好久就只往县里卖，也没见他家往别的镇子去卖啊。” “可不咋地，这得少赚多少钱啊？要是他家钱赚够了，给我家点工钱，我让你弟弟们去帮着卖也行啊。” 难得听大侄女提起这一茬，乔家三婶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话茬的，赶紧哭穷卖可怜，就是演技欠缺，但是这都不要紧，乔月就等着三婶这句话呢。 “我也没啥能耐，就会这几样吃的，要是三婶你家有功夫做买卖，还帮着卖啥啊，就直接自己做，让我三叔他们去卖不就得了，咱不去他家卖的地方不就得了。” 乔月故意装作贴心的说道，乔月真的挺不适合偷偷摸摸搞事情的，演技不行。乔家三婶要是不顺着乔月说下去，她绝对会直接了当的把目的说出来！ “我哪会这玩意啊？” 三婶一听这话，心里都乐开了花，赶紧下套等着大侄女钻。 “你不会，我可以教你啊！也不难，明天三婶你把豆子泡好了，我来教你，保准你一学就会！” 对于三婶下的套子吗，乔月乐不得的，赶紧往里钻，生怕晚了，套子就收回去了。 听完这句话，乔家三婶满脸套路成功的样子。而乔月也是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要是有个外人看到这情景，还以为两人狼狈为奸干了啥坏事呢。 虽然算是惹事，但是乔月还是不想一下子弄太狠了，得罪了娘家人可就不好了。 打算把干豆腐的做法教给三婶，因为干豆腐的制作流程非常的繁琐，乔月也是一知半解的，这些年也尝试过，但是做出来的味道一直不太满意。 最近闲着无事，倒是试着做了几回，意外的研究出了最佳的配比，本来还打算教给大堂嫂，卖个人情呢！现在完全没必要了，直接给三婶，敲打敲打大伯那一家贪得无厌的家伙。 有了干豆腐，就能制作素鸡、素火腿和豆腐干了，这些么难的东西都学会了，豆皮这东西根本就不用特意教了，乔月相信，依三叔这一大家子的悟性，早晚会弄明白的。 而且早晚会跟乔家大伯的市场重合。 56.有仇不报非君子 为了让三婶快速学会这门手艺, 好帮自己报仇, 乔月提前将干豆腐的制作流程教给了三叔一家子，为此三婶还兴师动众的, 一嗓子把一大家子都喊了过来, 乔月瞬间被围在了中间, 每说一句话, 就有一帮人跟着点头，就连乔芽家的奶娃娃也跟着大家一起点头, 简直萌翻了。 乔芽害怕记错了, 还找了个石头子，在地上划拉着做笔记。三叔家这种认真的学习态度，让乔月很是欣慰, 颇有种教书育人的自豪感。 乔月本打算站着说会话，讲完就赶紧回家，乔芽媳妇是个会来事的, 特意从屋里搬个凳子给大姑姐坐, 还给拿了一把瓜子, 伺候得乔月怪不好意思的, 但是心里倒是美滋滋的。 虽然明知道他们是有求于自己，才对自己这么客气, 但是乔月还是很受用的，总比你给别人送钱, 别人爱搭不理的强得多, 但是隐隐还是有些担心, 曾几何时，大堂哥两口子也对自己这么客气过。 但愿这次自己的决定，不会再次酿成农夫与蛇的悲剧吧。 三婶晚上按照乔月的嘱咐，睡觉前将黄豆泡上，第二天黄豆泡大了，就可以用了。 估摸了一下时间，乔月第二天特意早起一个时辰，做好早饭扒拉两口，就直接去了三婶家，此时天还没彻底的亮透呢。 乔家大伯跟乔三叔家离的很近，两家就隔了一条大路，乔大伯家的人只要打开门，一抬眼就能看到对面的动静，出门抱柴火的乔家大伯娘，出门的时候正好看见乔月去了三叔家。 张氏心里就有点犯嘀咕了，乔月这些年就没咋跟老三家走动，这连着两天都来了，今天还特意这么早，这帮人肯定是捣鼓啥事呢。 对于掌控力极强，一心想当整个老乔家女主人的张氏来讲，出嫁的侄女三番两次的去娘家三叔家，肯定有猫腻，她不容许乔家有她不知道的事情存在。 把柴火放到厨房，将做饭的任务摊派给儿媳妇们，连衣服都没换，直接去了妯娌家，来看看她们背着自家，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做所有豆制品的流程都少不了磨豆浆这一步，乔月到的时候，季家三婶已经磨好豆浆了，还按照乔月教的法子，把磨好的生豆浆放到一个锅里煮，烧开，直到熬开。 豆浆煮开之后要加入新的磨好的豆浆并且要不断搅拌避免糊锅。三婶负责倒豆浆，三叔负责搅拌，乔芽负责烧火，乔芽媳妇在另一个灶上做饭，几人配合得是相当的默契了。 乔月最喜欢季家三婶的一点，就是无利不起早，只要有能赚钱的事情，绝对不会放过，就算是勒手也要抓在手里，只要能赚钱，几点都起得来。 这才是要赚钱的样子嘛，只有对赚钱这件事情表现得积极了，钱财才会眷顾你。 乔月看豆浆煮得差不多了，就让三婶将准备好的纱布拿出来。 用干净的粗纱白布，把豆浆包起来过滤，让豆浆和豆腐渣分离，把纯豆浆提取出来。 不愧是亲兄弟，乔家三叔跟乔家阿爹一样，总是能凭借自己的智慧，利用家里现有的条件，想出小妙招，让生活更加的便利。 乔家三叔将纱布四个角绑了起来，往里面倒豆浆，底下有一个大盆接着，又节省时间又节省劳力。 人多力量大，没多大会功夫，豆浆就做好了，此时乔家大伯娘也来敲门了，三叔一家人就跟没听见似的，没有一个人去给开门，乔月自然也不会当这个欠登。 乔月来之后，乔芽媳妇就将大门给拴上了，看来是早有准备啊，对敌经验很丰富。 这么一看，除了自家爹娘，三婶家应该也没少被折磨，大伯娘咋就不知道反省一下自身呢，当个万人烦，以后谁还会真心待她。 不理会外面的敲门声，几人专心致志的开始点浆。因为是重要的步骤，大家都停下了手头的活，眼睛都不眨一下，不错眼的看着乔月的动作。 点浆要用盐卤来点，把卤水慢慢倒入过滤好的豆浆中，并且要不断的搅拌，放一点卤水就就搅动一会，放一点就搅动一会。 作为家里的顶梁柱，搅拌的重任就交给了季三叔，三叔紧绷着身体，照着侄女的吩咐，认认真真的搅拌，就跟小学生上课似的，动作板板正正的，把乔月都弄紧张了。 第一次知道做豆腐也是这样严肃的事情，不过严肃点好，一次性学会了，赶在过年之前还能赚上一笔，要是拖延的时间长了，再被乔家大伯娘给盯上了，那可就麻烦了。 点豆腐的步骤是最需要耐心的，也是关键的步骤，豆腐好不好吃，主要就是这一步，乔月以前就是总弄不好量，有时候太嫩了，有时候又太老了，再加上家里买卖忙了起来，索性就放弃了继续研究。 当时还想着照顾一下娘家的生意，豆制品都是从大伯娘家采购的，再看看现在自己这遭遇，乔月真想抽自己两个大巴掌，一点识人的眼光都没有。 乔家三叔搅拌得胳膊都酸了，豆浆里终于有细小的块状出现了，可以停止搅拌了，现在需要做的就是静止，盖上盖子等着奇迹的发现。 过了一炷香左右的时间，下面成块的豆浆就变成了豆腐脑，这个豆腐脑是可以直接吃的，也是很好吃的东西。 想想以前的甜党和咸党之争，乔月还有点怀念呢，虽然自己坚定不移的站咸党，但是偶尔也会去冒充一下甜党，毕竟豆腐脑辣么好吃，怎么吃都吃不够。 不过要想做干豆腐，还有更多的步骤，要将豆腐脑捞出，捣碎，用勺子轻轻地、均匀地把弄碎的豆腐花放到豆腐包上，一定要匀，还要薄。 一层纱布，放一层搅碎的豆腐脑，然后再盖一层布，再放一层豆腐脑，这一步是要放到一个长方形的磨具中进行，这可是乔月牺牲了半坛子酒，贿赂二郎连夜给赶制的，为了报仇，也算是下血本了。 长方形模具的底部留有小孔，这是为了挤压的时候，水分从那里被挤出。 待把纱布豆腐脑都放好后，就盖上模具的盖子，压上木板，一点一点向下挤压直到水分挤压干净。 这就需要一段时间来等待了，这个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三婶也终于将大门给打开了，乔家大伯娘在炕上坐着呢，看到门开了，趿拉上鞋子，嗖的一下就冲了进来，看样子真的是好奇坏了。 反正回家也没啥事干，乔月就索性待在三婶家，等着干豆腐做好，三婶还特意炒了一盆花生来招待大侄女，乔莲向来跟堂姐关系好，还把自己的小零食都给贡献了出来。 让乔月超级暖心。 大伯娘见乔月没有走的迹象，好不容易进来一趟，不打听出点什么，是不可能走的，索性她也把鞋脱了上炕。 “月儿，一大早来三婶家干啥了？” “我新研究出个好吃食，教我三叔，看看能不能赚点钱，今年夏天，三叔可是给我家干了不少活，我可得知恩图报，不能当白眼狼。” 乔月这句话可以说是非常的狠了，就差指的鼻子骂了，一般人听完多少会臊得慌，而张氏可真的是个人物啊，照常跟着乔月聊家常，完全不接这个话茬。 “看你这假面能坚持多久。” 乔月心里恨恨的想，十分期待干豆腐成型时，大伯娘面部表情会是什么样的，要是拍下来，大概都能做成表情包了吧。 几人就这样各怀心思的聊天，愣是聊了两个多时辰，乔月看时辰差不多了，打算去看看成品，乔家大伯娘也跟着下炕了，紧紧地跟在乔月身后，看看她到底又捣鼓出了啥新鲜玩意。 乔月打开一层，撕了一块尝了下，味道还不错，就取下重物，一层层取下长方形模具，再一层层将干豆腐包与干豆腐分离，将干豆腐叠好放在一边。 乔月没想到会这么的顺利，这么简单就成功了，果然是因为自己平常生活中做得饭菜多了，感觉也到位了。 干豆腐跟大豆腐就差一个步骤，但是乔家大伯就一直不会，当然这也不能怪他们，他们毕竟没见过干豆腐。 干豆腐揭开的一瞬间，张氏恨不得将这一屋子的人都给剐了，这他娘的不是抢自家买卖嘛。 乔家大娘来的时候，没看到具体的制作过程，想要自己动手专研，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现在她也知道是问不出来的，只能狠狠地瞪了乔月一眼。 就跟有第六感似的，乔月感觉后背凉嗖嗖的，回头正好看见大伯娘瞪自己，于是非常淡定的回瞪了回去。 眼神明明白白的告诉张氏：你惹到我了，我生气了，我现在瞅你很不顺眼，这就是你让我生气所要承担的后果，这就是报应。 正面交锋败下阵来，张氏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在乔家得罪谁，都不要得罪这个小丫头片子，小小年纪，就能让老二家越来越有钱，嫁过去之后还让婆家发迹了。 这个侄女是个厉害的角色，自己不该得罪她。 为了一次性给大伯娘个大暴击，乔月顺手又教三婶几道干豆腐的特色菜。 尖椒干豆腐这样的菜都不用教，干豆腐卷大葱这种吃法自然是要会的，这可是夏天农家的最爱啊，只要尝过了这道菜，干豆腐就不愁卖了。 干豆腐这种东西可是跟火烧齐名啊，干豆腐卷所有，火烧夹一切，只要是你想吃的东西，都可以卷在干豆腐里面吃。 干豆腐做成功了，剩下的素鸡、素火腿还有豆腐干，那就太简单了，一教就会了，不过此时自然是先不能教的，毕竟张氏在旁边看着呢，外一她家走了狗屎运，真把干豆腐研究出来了，自家也得留个后手啊。 干豆腐也是拌凉菜必不可少的材料，现在材料有限，乔月就简单做了一个干豆腐胡萝卜丝，正好三婶家有豆芽，把豆芽焯水后一起拌了，可是相当的爽口，刚做出来，一人一筷子就全都给扫除干净了。 鸡汤豆腐串、辣卤干豆腐、烟熏干豆腐、炝拌干豆腐丝、炸菜卷、麻辣干豆腐这些也不难，要是真有买的人，问怎么吃的，说出去也显得干豆腐用途广。 毕竟是穿越以来第一次见到干豆腐，闲来无事，也是为了气气大伯娘，乔月直接将这些东西都做出来了，把干豆腐全都用上了，做了一大桌子的干豆腐特色菜，可把大家开心坏了，尤其是乔莲，已经好多年没有尝过大姐的手艺了。 待了半天，除了做菜也没啥东西能学了，乔家大伯娘也懒得继续待了，转身回家了。 “我就说少折腾吧，你非得撺掇我阿奶去我二叔家找事去，这下可好了，把我老妹给得罪了，以后咱是没好果子吃了！” 听阿娘讲完三婶家的事，乔柱彻底生气了，自己当初就该阻拦一下，这下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虽然乔月还没断了自家的财路，但是只要她想，家里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已经是非常明显的警告了，乔柱两口子现在真的是悔不当初啊。 “她一个小丫头片子也真敢啊，就那么一个弟弟，不大丁点，念了这些年书，我也没看念出了啥，等以后她出有事了，还不得仰仗咱家人，现在干这缺德带冒烟的事，以后真出了事，咱家可不管她，给她休回娘家才好呢。” 不理会儿子对自己的抱怨，张氏把所有的过错，一股脑的都算在了乔月头上。 “你们都不知道那个小丫头片子多缺德，跟我说话才难听呢，阴阳怪气的还瞪我，一点都不知道敬重长辈，就这种玩意，猖狂不了几天。” 听着婆婆对小姑子的咒骂，刘春花此嗤之以鼻。 要不是婆婆贪婪，怎么可能惹得小姑子动这么大的气，现在想想也真是后悔，当时就不该让自家男人挑着米皮出去卖，钱没挣到几文，把小姑子还给得罪了，小姑子肯定把自家跟着一起恨上了。 不能坐视不管了，再这样下去，真就把小姑子给推远了，乔柱跟刘春花对视了一眼，就回屋研究事去了。 57.算卦 “月儿啊, 明天你刘婶要带着她家大闺女去算命, 我也跟着去，你也一起去不？” “算卦那玩意你也信，那都是忽悠人的, 要去你自己去吧，我可不去, 那玩意不算也照常过日子, 算了说点啥不好的, 心里还犯膈应, 何必呢！” “去呗，你要不算就在边上待着呗, 我想给你弟弟算算，看他能不能考上秀才，我有没有当秀才娘的命。” 乔家阿娘不管闺女说啥，非要拽着闺女跟自己一起。 “我老弟还得好几年才能考秀才呢，你现在给他算也没用！他就刻苦点读书, 就能考上, 他要是不努力, 算命算得再好，都考不上！” “你可真别不信命，以前就有个瞎老头给你阿爹算过命，就说他有子女运, 靠子女能发家, 越老活得越好, 你看咱家这不就慢慢起来了嘛，备不住你弟弟真能考上呢。” 乔月一听算命的这么准，更不敢去了，自己穿越这事，要是被别人发现了，那还怎么混啊！ “去吧去吧，你不算命也行，凑个热闹呗，你这天天在家待着也不是事啊，多溜达溜达，出去长长见识，这些年，我就没看你出过几趟门。” “行行行，去去去，你可别唠叨我了，脑袋被你说得嗡嗡的！” 实在不想被娘亲继续念叨了，乔月最后还是妥协了，同意明天一起去算命。 “明天你阿爹赶着牛车去，这大冬天的，风可硬了，要不就套上你家那个带篷的车吧，省得出趟门，再把咱们给冻着了！” 乔家阿娘见闺女同意去了，就提出了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这可是家里那个败家老爷们强烈要求的，务必要给办成了，要不回家还不定咋作妖呢！ “我滴娘啊，你给我下套是不是？我就是不去，这车也能借你用啊，你还一环扣一环的算计上我了呢，你这点能耐全用在我身上了，你就不能也给我大伯家下个套，省得让人欺负成这怂样！” 乔月一脸揶揄的调侃着自家阿娘。 “我哪有那能耐给张横家下套啊，他们家不给我跟你阿爹下套就不错了，也就我闺女孝顺，知道是套也往里钻，要是别人，还不得给我绑了！” 乔家阿娘嘿嘿的对着闺女傻笑，挺大岁数，还学会撒娇了呢。 “明天就让我阿爹领着咱家牛来套车吧，我家这篷车刚做好，就让我阿爹给惦记上了，好不容易找个借口能用用了，就让他赶一回吧，要不，我都怕他晚上睡不着觉。” 乔月还是很了解阿爹的性子的，有时候就跟个小孩子的，俗话说得好：老小孩，老小孩，越老越像小孩。 季家之所以做这么个车篷，还是因为四妹两口子雇个马车来串门，几个大老爷们见人家的车上有篷子，眼馋了，也想整一个，正好家里有个木匠，不用白不用，要不手艺不就白学了。 哥仨闲着也没啥事干，就开始瞎捣鼓，女人们也懒得管，不耽误她们打麻将就行，乔家阿奶自打学会了打麻将，连门都不串了，整天跟三个孙媳妇一起玩，整个变成了老顽童。 本来吧，乔月打麻将全当消遣了，只想打发一下时间，谁知道，两个孕妇加上个老太太还玩上瘾了，吃过了饭，就要来两圈。 男人们瞎捣鼓，女人们赌博，孩子们在外面都玩疯了，除了小五在认真的读书外，其他人都堕落得不像样子了。 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更何况里面还有个木匠呢，三个人咕咕秋秋半个多月，还真给捣鼓差不多了。 女人们看着家里有个带蓬的车，也跟着开心，麻将也不打了，用稻草和布做了厚厚的帘子，还给车里缝上了坐垫，就跟现代的沙发似的，相当的时髦了。 哥仨的车篷刚做好，就带着一堆土特产去县里妹夫家嘚瑟了一大圈，还带着小两口去县里溜达了一大圈，特别的防风，一点都没冷到。 这事可给四妹长了不少面子，毕竟娘家越有钱，女人在婆家的地位才会越高，再加上四妹经常收到娘家一堆的吃食，全都是县里吃不到的新鲜玩意，苏家老两口也跟着沾了不少光，吃人家的嘴短，对这个儿媳妇自然是十分偏爱的。 苏文睿无比的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不仅娶到了如花似玉的媳妇，还附带着提高了家里的饮食水平，最重要的是，自家媳妇不仅识文断字，而且还知道很多千奇百怪的故事，好多都是自己没听说的，特别有趣，涨了不少的见识。 以前苏文睿恨不得在衙门里待一天，毕竟在衙门里还能跟同僚们蹭点吃喝，现在却恨不得每天都跟媳妇一起，宅在家里不出门。 果然风趣的女人，无论古今，都令男人着迷。 乔家阿爹见女婿家的车如此的拉风，也想赶出去炫耀一番，都惦记很久了，还特意来打听过这车是咋做的，也想要定制一个，季子仁自然知道老丈人的心思。 本打算掏钱给弟弟们，趁现在家里不忙，再一起给老丈人做一个，但是兄弟二人死活不要钱，季子仁开始还挺感动，以为两个弟弟要报答自己这些年的付出呢。 谁知两人直接去自家媳妇那，一人要了两大坛子果酒，可把季子仁给心疼坏了，又无可奈何，这两个没良心的弟弟，还不如直接要钱呢。 “你爹也是的，眼瞅着车篷就要做好了，还非得拿你家的试试，跟个小孩似的，急一咳咳的，自己还抹不开，非得让我来说，好像我不要脸似的！” 乔家阿娘一脸无奈的吐槽着自家男人，乔月捂着嘴跟着嘿嘿笑，自家爹娘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我也要坐车溜溜去，娘，我也要去！” “不行去，大冷的天，哪都想去呢，等冻着了，你就消停了，在家好好待着，一会我就回来了。” 见娘亲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要出门，小米粒可坐不住了，平时跟爹爹和叔叔们出去野惯了，一见到套牛车就想跟着出去！ “姥爷！你带着我去，我也要去！” 见娘亲这边行不通，小米粒转而扑到姥爷怀里发臭贱去了，死活都要跟着去。 “要不就带着吧！” 自家小外孙好不容易求自己一回，咋样也得给点面子啊，乔家阿爹小声的为外孙儿求着情，却不敢看自家闺女的表情，怂得可怜兮兮的。 “娘这次去的地方不能带你去，你要是去了，跳大神的婆婆就该给你喂药了，可苦可苦了，你好好在家待着，回来娘给你做好吃的！” 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了，对待家里这个熊孩子，只能连哄带骗了。 “那我要吃薯条、还要吃汉堡包、喝丸子汤、还想吃炸丸子、还有枣糕、还想吃……” “只能选一样，吃这么多，想累死你娘我啊！” 面对儿子这么多的无理要求，乔月赶紧制止，要不这熊孩子还不得点一桌满汉全席啊。 “那我选两样行不？今天选一次，明天再选一次！” “行，你选吧！” 为了解决掉这个小麻烦精，乔月只好答应这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 “今天吃薯条和汉堡包，明天吃丸子汤和炸丸子！” “娘，你有功夫别总打麻将了，给我太奶奶做点枣糕吃，老人家牙不好，不能吃太硬的！” 听小米粒说完话后，全屋子的大人都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谁能想到一个小不点，套路能这么深啊。 这小屁孩鬼精鬼精的！说话还一副小大人的样子。乔月气得眼角直突突，这缺德孩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你把土豆渣面给和上吧，你儿子想吃汉堡！” 当着自家爹娘这两护犊子的人面前，乔月没法收拾这个熊孩子，只能把气全都撒在了自家相公身上，他的种，他就得负责。 本来自己想吃很久了，现在都被儿子说出来了，季子仁乐不得呢，恨不得给儿子点个大大的赞，媳妇好不容易松口了，季子仁自然是赶紧点头答应，期待着晚上的美食。 “枣糕的面我也一起和了吧？” 季子仁貌似随口一说，却也是心机很重了，乔月就纳闷了，平时也没少他们爷俩吃喝啊，现在竟然为了点吃的，开始学会套路自己了。 不过看着大家期待的眼神，乔月只好无奈的点点头了。解决掉家里的两个麻烦精，一行人终于顺利的出门了。 一路上刘婶跟她闺女对这个牛车赞叹不已，听得乔家阿娘浑身舒畅，笑得眼睛都眯成一道缝了。 乔月长这么大，什么教堂、寺庙、佛堂之类的地方，统统都没去过，更不懂烧香拜佛这些仪式了。 毕竟是生在新社会，长在五星红旗下的无神论主义者，直到自己穿越了，乔月学的那一套理论体系，才算崩塌了，现在有点像惊弓之鸟，对这些玄乎乎的地方莫名的害怕，更是不敢去了。 这次要不是自家阿娘强烈要求，乔月绝对不会来的，这次来了，也是打算低调做人的，尽量不让大神注意到自己。 “给谁看啊？” 大神身边的一个老头问道，貌似是大神的老伴兼搭档。 大神是个跟乔家阿奶岁数差不多的老妇人，长了一张笑脸，见人就是三分笑，看着倒是挺亲切的，把大家迎进了屋子。 “给我闺女看，她这都相看了好几个亲事了，总是不成，大神你看看，我闺女是不是犯啥说道啊？” 刘婶子赶紧把自家闺女推到了大神跟前，跟大神交代了一下基本情况。 韩秀娟本就是个腼腆的，被娘亲这样一弄，脸登时就红了起来，低着头不敢看大神。 大神瞅了一眼，点了点头，给韩秀娟看了座，然后开始给供奉的神像点香，将点燃的香送到韩秀娟的跟前，让吹三下。 韩秀娟特别听话的吹了三下，大神将吹好的香插在香炉上，拜了三拜，终于开口说话了。 “这闺女长得好看，这不成婚肯定是犯点啥，你把她生辰八字给我一下，我给算算。” 刘婶子将写着闺女生辰八字的纸递给了大神，大神拿到手里掐算了一下，然后示意老头敲鼓。 老头敲着鼓念念有词的，大神晃着脑袋开始嘟囔一堆大家听不懂的话，虽然看着挺搞笑的，但是大家都特别严肃的面对这样的场景，敬畏之心还是很足的。 “这丫头初八的生日，占了一个男孩的生日，这男孩是秃子，这是命犯姑子啊，她是路边土命，生辰占了个巳时，这是命犯花姐，命里有结啊，得破关才能顺利成婚，孩子是上边来的，财运都是好的，就是婚姻难成，要是破了，以后就会顺顺当当的一辈子。” 大神这话一说完，刘婶子紧锁的眉头登时就舒展开了。 “那破关需要多少钱啊？” 刘婶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咱们这都是乡里乡亲的，我也不多要了，一百六十六文，上次县里来个小姐，我破了半个时辰的关，给我六百六十六文呢。” “那大神，还请您给我家闺女破一破吧。” “破关得准备一个大公鸡，红布白布各一条，两把刀。你们来得早，要是今天破关的话，东西准备齐全了，不到午时就能完事。” “这要上哪弄去啊？” “镇上就有卖的，你们要是赶车来的，现在去买就赶趟儿，去李家布行买，刀去朱铁匠家买就行，这大公鸡就在村里谁家捉一个都行。” 老头念叨的这些话就跟销售话术似的，连口气都不喘，看来平时是没少说。 “那行，我们现在就去买！” 虽然要花一百六十六文，挺肉疼的，但是为了让闺女的幸福，刘婶子咬咬牙，这钱还是要花的。 乔月整个过程都是呆愣的，尼玛啊，这钱也太好赚了吧，晃晃脑袋，动动嘴皮子，就有钱入账了，而且大家还对她感恩戴德的，这买卖可真值。 “月儿，你在这陪着妹妹，我跟你婶子去镇上买东西。” 乔月就这样被留在大神这了，跟着韩秀娟大眼瞪小眼。 韩秀娟要比乔月小好几岁，跟四妹是同龄人，乔月也不知道跟小妹妹聊什么，就只能尬聊。 大神跟老头正在布置香案，不大一会就摆完了，进屋跟两个姑娘一起聊天。 “闺女长了一脸的福相啊，生辰八字知道不，我给你算上一卦吧，不要钱。” 也不知道大神是闲得无聊，还是打算买一送一，竟然要白送卦。要是别人早就开心得冒鼻涕泡了，但是乔月可不敢算啊。 虽然现在看大神像是骗钱的，但是外一真的准，那可怎么办呢，自己不能为了贪点小便宜，把自己下辈子坑了。 “谢谢大神了，我这些都是不记得的，我娘也没跟我说过，这么好的事儿白白错过了。” 乔月客客气气的推脱道。 大神笑眯眯的看了乔月一眼，什么都没说，出了屋子。 乔月长长的吁一口气，可算是躲过一劫了。 58.跳大神 大神算命的地方离镇上挺近的，而且要去哪家买东西也都门清了, 三人速战速决, 不到半个时辰就回来了。 大神看了眼东西, 见都齐了，也不磨叽, 直接将白布和红布系在一起, 挂在刘婶子身上，让刘婶子手持两把菜刀跟在敲鼓的老头后面。 韩秀娟则抱着公鸡, 跟在自家娘亲后面走。 破关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开始了, 虽然场景看着挺搞笑的, 但是真的身处其中, 反而一点都笑不出来了，乔家三口人全程怀着敬畏之心旁观, 不敢乱说话, 生怕犯了忌讳, 影响破关效果。 大神全程都在晃着脑袋，嘴里念叨着大家听不懂的“咒语”，好像真的有二神附身一样，老头则敲着鼓，带着刘婶子母女围着香案一圈圈的走。 如果将跳大神当作一种民间艺术来欣赏的话，倒是挺有趣的，就跟跳广场舞似的, 图个乐呵, 但是对于命运来讲, 这东西真的有用吗？破了这个关真的能让韩秀娟一辈子，都顺顺当当的吗？ 就算怀疑跳大神的真实性，乔月此时也不会没脑子的去胡乱说话的，毕竟女人的姻缘还是很重要的，大家都很信服这个大神，该买的东西也都买了，不管有没有用，起码求个心安。 自己要真的没眼力见去阻拦了，也不过是自我满足罢了，人家不会认为你帮她们省钱了，只会觉得你这个人心眼坏，破坏人家闺女的姻缘。 大概半个时辰过去了，破关仪式终于完成了，大神看着倒是还好，一点都不像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太，这么长时间跳下来，还神采奕奕的。 果然生命在于运动啊，运动使人年轻。 刘婶子母女千恩万谢对大神拜了三拜，一行人就收拾好东西回家了。 也许是被大神给跳迷糊了，乔家阿娘完全忘记了此行的目的，一点没提到要给儿子算命的事，就迷糊糊的跟着一起回家了。 “娘，你咋才回来呢，我都想你了。” 刚进屋小米粒就抱着娘亲的大腿不撒手，小锄头也一脸喜悦的望着大伯娘，一看就是馋好久了。 “小馋猫，你是馋好吃的了，还是想我了？” “想阿娘了。” 小米粒这个小机灵鬼，总是知道怎么讨自家娘亲欢心。 明知儿子小嘴向来是甜的，乔月对此还是很受用的，换了家常的衣服，套上围裙，准备去厨房，给这帮馋猫们做好吃的。 “嫂子，听说你要做汉堡包啊，把我家那份也带上呗，肉我都准备好了。” 一大早小米粒就跟三叔说家里要做好吃的，三郎一听都高兴坏了，没白疼这个大侄子，一有好吃的，总是第一时间来通风报信。 三郎坐在自家炕头跟媳妇正打情骂俏呢，抬眼一看嫂子的牛车回来了，赶紧跳下了炕，端着家里的肉第一时间来报道，生怕被落下，错过美味的汉堡包。 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三郎两口子都是个脸皮厚的，秀莲刚开始还收着点，现在怀孕了，竟也啥都不管不顾了，蹭饭已经成习惯了，乔月对此头疼不已，季子仁撵了好几回，两口子完全不为所动。 这秀莲怀了孕，三郎更有话说了，害怕饿到季家的下一代，抢占了道德制高点，对季子仁两口子进行道德绑架，乔月能有啥法子，人家就是偶尔来，又不是顿顿吃，只能认了。 三郎两口子总来蹭饭，撵是撵不走了，那咱就占点便宜吧，乔月只能用精神胜利法给自己洗脑。 于是每次要做肉菜了，就让小米粒去喊他三叔，只要他们两口子出肉，就带出他们两口子的菜。 刚开始吧，秀莲还挺不愿意的，肉多贵啊，咋能说给就给呢。 但是架不住自家男人愿意啊，自己做菜难吃留不住男人，就只好拿肉去换好菜了，反正家里有钱了，也不在乎这点肉了，想开之后，两口子彻底的敞开了吃。 反正五口人的菜也是做，七口人的菜也是炒，免费的肉，不吃白不吃。 三郎每次带来的肉，乔月都只用一半，留家里一半，怎么过分怎么来，逼着他俩不来，可惜低估了这两个吃货的不要脸程度了，就算吃亏，也要吃好吃的。 现在两家的情况，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不过也算是好事，起码乔月省下了不少买肉钱，正好用来买布料，做漂亮的衣服穿。 “放着吧，这个面发好了，一会我去你二哥家烤枣糕，你给烧火，要不然就别想吃了。” 乔月见面都发得差不多了，打算先把汉堡坯和枣糕一起烤了，正好三郎在这，给他安排点活干，省得整天吃饱了没事可干。 而且等枣糕烤好了，这帮馋猫铁定要抢着吃的，先让他们吃饱了，还能省点肉，乔月在心里扒拉着小算盘，怎么坑人怎么干。 “今天你跟二郎少做点饭，我家做汉堡包，带出你家的份了。” 乔月用烤炉的时候，顺便跟翠芳交待了一下。 “嗯，米粒一大早就跟我说，你要做好吃的了，义哥哥馋饺子了，今天我家包酸菜猪肉的饺子，馅子都弄好了，带了你家一盘子呢，到时候咱们换着吃。” 翠芳是个手巧的，跟着乔月混了这么多年，又做了这么多年的外卖生意，手艺还是很棒的，也经常做好吃的，小米粒平时常去二叔家蹭饭 ，翠芳做点好吃的，也常给乔月送来，两人经常互换菜来吃。 这样一来，两家的饭桌都丰富了起来，只有三郎两口子两边都讨嫌，蹭完大哥家，又蹭二哥家的，这日子让他俩过得“颠沛流离”的。 两人也曾经努力过，可惜做菜也是看天赋的，不管咋教，秀莲做菜永远五个步骤，倒油、放菜、加盐、倒水、盖锅，可以说是非常“朽木”了。 当初刚嫁过来的时候，秀莲其实都不用故意将菜往难吃里做，她就正常发挥，就足够难吃了。 三郎的嘴早就被两个嫂子养叼了，头几天为了给媳妇面子，还吃两口，后来实在受不了这煎熬了，索性两口子一起破罐子破摔了，成了蹭饭二人组，季家人见人烦的存在。 乔月将发好的面装到了模具里，放进了烤炉里面，三郎抱了一堆木头过来，按照嫂子的吩咐，开始给烤炉加热。 按照媳妇的指挥，季子仁把猪五花肉放到绞肉机里搅成肉馅，乔月往肉馅里面加上盐、胡椒粉和少许淀粉，打了三个鸡蛋清，撒上细碎的胡萝卜粒和大量的葱花，倒上酱油和一点点白酒，然后让自家男人用手把肉馅抓匀了，放在旁边腌着。 季子仁对于媳妇吩咐的事情相当的上心了，而且季家也没有君子远庖厨这一说，毕竟是卖吃食的，男人们下厨房早就是见怪不怪的事情了。 乔月做的汉堡包都是简易版本的，就是两个汉堡坯夹块肉饼，爱吃菜的，再夹上一片大白菜，撒上点特制的酱料，其实跟肉夹馍区别不大，但是大家就是更喜欢汉堡包的吃法，可能还是煎的猪肉饼比较香吧，而且这种吃法看着新奇，吃得就是个感觉吧。 猪肉饼需要多腌制一会，入了味才更好吃，乔月打算先做薯条吃。 薯条比较好做，乔月省去了很多步骤，少了冷冻和一次过油，炸薯条也省事了不少。 乔月将切好的土豆条在水里搓掉了表面的淀粉，泡在水里有一会了，时候差不多了，就把土豆条捞出来，倒入锅里加盐焯熟，捞起后自然晾凉，然后再用油炸一下，表面炸脆了就能吃了，沾着番茄酱或者甜面酱都可以。 乔月爱吃炸薯饼，薯条这东西乔月并不是很喜欢，纯粹是一时兴起，为了哄孩子玩的吃食。 薯饼就比较简单了，挑煮熟的土豆条捣烂了，放上调料，拍成饼，下油炸，炸到两边金黄，就可以吃了，酥咸可口，土豆的香气可是非常诱人的。 在这个时代做一回油炸食品，实在是非常奢侈的行为，好不容易弄一次，乔月打算把想吃的一次性都给炸了，先是炸了自己最爱的薯饼，炸好了放在木制的油炸筐里面控油。 炸完薯饼之后，再把小孩子们爱吃的薯条炸上，省得两个馋猫总往厨房张望，不厌其烦的问着啥时候能好。 乔月炸好了薯条，赶紧给两个孩子端了出去，让他们先吃着，锅里还有点油，把剩下的三个鸡蛋黄搅成鸡蛋液，正好肉馅也腌制的差不多了，乔月又把剩下的土豆条捣烂了，跟肉馅和在一起，裹上面粉，沾上鸡蛋液，直接下油炸，做了十来个可乐饼。 锅里的油用得差不多了，乔月把油倒进了碗里，换了家里的平底锅，开始煎猪肉饼，猪肉都是肥瘦的，煎得油滋滋的，闻一口，馋虫都快出来了。 枣糕跟汉堡坯烤熟了，季子仁开始切片，每片面包都切得一样薄厚，这刀工俨然已经是大师级别了。 乔月先做了三个汉堡包，又拿个三个薯饼三个可乐饼，让米粒端去二郎家，米粒带着弟弟提着小篮子，晃晃悠悠的给送去了，回来还带了一大碗饺子。 该做的都做好了，大家的馋虫早就被勾了出来，乔月一股脑都端到桌子上去了，汉堡包凭着个人喜好，爱加啥加啥。 乔月顺手又弄了个老黄瓜汤，夹了一盘子的泡菜给大家解腻，这顿饭算得上土洋结合了，一大屋子人吃得乐呵呵的。 尤其是三郎两口子，终于吃顿好吃的了。 59.冬天也不能短了吃 乔月可是报复心极强的人, 被自家小屁孩给套路了, 心里极其不爽，暗暗发誓要给儿子点教训，让他了解一下人性的阴暗面。 连着两天吃香喝辣的季家人，从第三天开始, 伙食就急转直下了。 也不怪乔月狠心，实在是最近家里吃得太放肆了，尤其是小米粒，打出生起，就没吃过苦, 养得跟个小少爷似的, 现在更是连点菜都学会了。 村里别人家过冬都是能省一顿是一顿, 萝卜白菜换着吃, 少吃饭多吃菜，季家倒好了, 跟过年似的，天天不断肉, 一个个吃得满嘴流油。 晚上睡觉, 摸着相公肚子上的肌肉都没有以前的硬实了，乔月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好不容易找个身材棒体力好的大帅哥当相公, 可不能让他堕落了。 于是肉这种奢侈的东西, 就暂时从季家的饭桌上消失了。 早饭是小米粥配纯白菜馅的饺子加上萝卜汤, 养胃又清肠, 为了怕大家吃腻了，还有第二个菜单，小米粥配纯萝卜馅的包子加上白菜豆腐汤。 反正萝卜白菜是必须要吃的，让他们好好感受一下别人家顿顿吃萝卜白菜的心情。 再说了，这么养生的食物，可不能放在地窖里留烂了，那太暴殄天物了。 晚餐一般乔月会对大家善良点，蒜蓉金针菇配上白菜豆腐汤，各种青菜换着炒，加上一碟子的糖醋萝卜和各类小咸菜，也凑上了四五个菜。 本以为大家会反抗一下子的，但是都连着吃四五天了，大家依然吃得超级开心，连一个抗议的都没有，诡异得可怕。 这事让乔月很纳闷，大家就跟变了个人似的，难不成他们要集体蓄个大招。 如果不是的话，这帮人胃口未免也太好了吧，都说由奢入俭难，这一下子就从大鱼大肉换成清粥小菜，这帮馋猫们，怎么可能一点不适感都没有。 而且即使萝卜白菜天天吃，三郎两口子也顿顿不落的来捧场。 乔月彻底的懵了，反正也想不通，就去当一个佛系主妇吧，一切随缘吧。 大家之所以不反抗是因为萝卜白菜也好吃啊，别人家的都是清水煮的，而乔月虽然不放肉，但是做菜却是很精致，即使是简单的白菜萝卜，味道依旧鲜美可口。 而且已经连吃了两天大肉了，大家也差不多解馋了，此时吃点白菜萝卜润润肠，正正好好。 毕竟这个时代大部分人都吃不上肉，还有很多人连菜叶子都吃不上，一年能吃上两三回肉就算不错的人家了，而大家馋归馋，但还是很懂得知足惜福的。 “一会儿去县里送金针菇和木耳的时候，你去秀莲他爹那看看，要是有猪肠子就全包了，再买点猪油，有多少买多少，大豆油再买一罐子，咱家油用得太费了，都怪你们，总爱吃大油的东西。 “不就吃两顿嘛，这几天不是给我们清肠了嘛，我这都瘦了一大圈了。” 一看媳妇这架势，是准备做好吃的了，终于不用天天吃素了，季子仁赶紧先卖一波惨，企图博得媳妇的的同情心，多做点好吃的补偿自己。 “少来，哪有瘦一圈，天天吃白菜也没看你瘦了，只是把你胡吃海喝的肚子给你清没了。” “你就光算计我，奶奶他们都有鸡蛋糕豆腐脑吃，就我天天吃大白菜，狠心的女人，就这么对待你爷们，不给吃肉，哪来的力气，等把我榨干了，你就哭吧。” “我不是也陪你一起吃呢嘛，我也是为了你好，这要是长胖了，这么英俊的脸可就变形了，多可惜呀，你说是不是，相公～” 不理会相公言语上的调戏，毕竟有求于人，赶紧撒娇卖萌才是正道。 “那你也得补偿补偿我，你伤了男人的心。” 好不容易媳妇有求于自己，此时不谈条件，更待何时。 “那你再看看县里都有啥肉，多买点回来，我给做丸子，做一大锅，做好了给冻上，你想啥时吃都行。” “那晚上你咋补偿我呢？” 季子仁卷起媳妇的发丝，一脸暧昧的盯着自家媳妇，继续不依不饶的讨便宜。 季子仁本来肤色就是白的，只不过常年出去晒，晒了一夏天的古铜色经过一冬的养护，竟然有点白面书生的感觉了。 高挺的鼻子配上男人特有的性感嘴角，再痞痞的一笑，眼含暧昧，语言轻佻，妥妥一副风流少爷调戏良家妇女的架势。 长得太过帅气，调戏都变得如此撩人，这个相公嫁的太值了，就算心情再不好，看到这张帅脸基本上气也消得差不多了，乔月一脸痴迷的望着自家相公。 “赶紧走吧，还有好多东西要买呢，你要是回来晚了，就让全家人陪着你继续吃萝卜白菜吧。” 气氛太暧昧了，乔月怕自己会化身肉食系，直接将眼前的男人扑倒，为了自己小娇妻的人设不崩塌，只好忍痛将相公打发走。 季子仁见媳妇脸红了，目的达到了，也不继续撩拨了，要不然真收不住了，还有正事要办呢，有些事晚上再办也来得及，反正没有儿子搅和，媳妇还不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季子仁这个还算有点种田经验的老把式，经过多次的试验，终于掌控了金针菇和木耳的最佳生长条件。 以前养的金针菇长得太过于稀松矮小，只够平时家里人打打牙祭，这回掌握了种植方法，成堆成堆的金针菇长得有一扎高了，高兴得乔月抱着相公亲了好几口，终于可以批量生产了，小钱钱真心甜啊。 季子仁下手向来够狠，整整养了两排，要不是家里的菌丝不够用了，他绝对要养上一屋子的金针菇。 不愧是搞批发的人，干点啥都这么的霸气。 养成的鲜木耳不能直接食用，必须晒干了吃，不过此时赶上冬天，阳光充足，但是温度不足，就只能采取人工烘干了。 幸好家里屋子多，找一个阳光充足的屋子，季子仁带着两个弟弟搭建了一个石板炕，专门来烘干木耳。 这样弄干的木耳，虽然味道不及直接晒干的自然，但是也没啥异味，拿出去卖还是不错的。 木耳这东西，县里的干货店还是有存货的，但是也不愁卖，大不了留到明年开河了，卖给来往的商人。 但是金针菇可是稀罕玩意，季子仁都没往别处推销，光给以前的东家看了一眼，家里的金针菇就被全包了。 冬天本来菜就少，能吃的就那么几样，现在有了金针菇，酒楼的菜色立马就丰富了起来，煎五花肉卷金针菇一经推出，立马受到有钱的食客们的追捧。 蒜蓉金针菇的也是特别的受人喜爱，金针菇可炒可炖可油炸，还能给各种菜做配菜，带着山菌子的特有味道，这样的可造之菜，酒楼的大厨们，简直不要太爱。 因为这两道菜，客隆酒楼招了不少新顾客，王耀祖看到季子仁这个小财神，笑得牙床子都快出来了，上次买来的金针菇早就卖光了，好多客人都等着尝鲜呢。 现在终于来了，赶紧把季子仁迎了进来。 毕竟是老东家，季子仁面对这样的热情还是有些不适应的，不过很快就收住了拘束，按照平时谈生意那样跟老东家说话。 面对昔日下属，完全能放得下身段，不愧能在王家那么多孙子辈脱颖而出，独得王家老爷子的喜欢，季子仁对这个原东家又有了新的认知。 有钱就会被人尊重啊。 以前久不联系的同窗们，这几年也开始跟自己走动了，尤其是今年，应酬越来越多，季子仁自然明白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妹婿，但是更多的还是因为自己发达了 因为对世俗很了解，所以季子仁很享受这种转变，即使不跟这些人做知心好友，但是结交上对自己也没啥坏处，不过就是互相利用罢了，庆幸的是还有利用价值，能结交上的人物越厉害，证明自己的实力也越雄厚。 “子仁贤弟啊，你家这个金针菇真是给哥哥赚了不少钱啊，你看看这酒楼火的啊，以前赶上饭点的时候，也没这么多人啊，你看看现在一楼二楼都满了，现在县里的大官也都爱来我这吃饭。” 王耀祖读过几年的书，没事就喜欢搞一下酸秀才那一套，这一声贤弟，叫得季子仁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是哥哥一点心意，你务必要收下，你要是跟我客气，我可是要生气的。” 王耀祖说完就塞了个大银锭子给季子仁，足足五两银子。 这可是巨款了，突然送来这么大笔银子，必定是要自己牺牲更多的利益，季子仁第一次不想接银子。 虽然王耀祖明面上只是感谢，但是话却已经给堵住了，季子仁毕竟在他手下干了这么久，太了解老东家的脾性了，平时笑呵呵的，实际上心机深沉着呢，但是人倒不是坏人，要不然也不可能一直跟他合作。 这银子自己要是收了，那起码两三年之内，金针菇只能卖给他家了，季子仁估摸了一下酒楼的日销量，按照家里培养金针菇的速度，酒楼倒是能完全吃下，等夏天的时候，酒楼不要这么大的量了，家里的外卖生意也都能用上。 这样一想，这银子收了倒也无妨，全当让他安心了，要是自己不收，他也会想尽办法给自己送东西的。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哥哥赚钱有道，我家这两年的金针菇可就都拜托了，带着弟弟赚点吃肉钱。” 银子收都收了，季子仁也不吝惜说点奉承的话，两人又客套两句，季子仁就告别了，毕竟娘子还在家里等自己买肉回去呢。 “这是你嫂子给你带的，让你自己做着吃，做法你自己都会，我就不跟你叨叨了，我还得买东西呢。” 季子仁车里还有一个小篮子的金针菇，是乔月给四妹带的，季子仁从酒楼出来就直接去了妹婿家。 自己来趟县里就得给妹妹捎点东西，平时媳妇还让小五往四妹家带好吃的，季子仁都有点吃妹妹的醋了，媳妇对自己都没这么上心过。 所以跟妹妹说话极其的敷衍，甚至还带着点赌气的口吻。 “着啥急啊，进屋暖和暖和去，不差这一会功夫。” 四妹有意逗逗自家大哥，拽着大哥不让走，非得让他进屋。 “我刚从酒楼里出来，身上暖和着呢，不进屋了，我还得买东西呢，回去晚了，饭就吃不上了。” 季子仁着急回家吃好吃的，不想在妹妹这耽误功夫。 “我嫂子要弄啥好吃的啊？瞅你那个谗样，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四妹调侃着自己大哥，这些年过去了，自家大哥冰山脸终于有点松动了。越长越像小孩，以前真的没法想象大哥会这样讲话，果然是泡在蜜罐子里的男人啊。 “也没啥，就是家里没有油了，我买点油回去。” 季子仁不敢跟妹妹说自家要做肉丸和米肠，害怕她管自己要，自己还不能拒绝。 “我的亲哥哟，瞅你那小气样，我又不管你要，我就问问，我自己也会做。” “你嫂子想做肉丸子，做好了冻上，省得米粒天天馋得直叫唤，买猪肠子就不知道想做啥了，我都说完了，能走不了。” 面对妹妹的调侃，季子仁毫不心虚，直接把锅甩到了小米粒身上，反正儿子回家也不少吃，让他背个锅也不亏。 “瞅把你着急的，嫁出去的妹妹就不是妹妹啦，唠会嗑都不乐意。” 从小跟哥哥弟弟们关系就好，就因为亲密，所以才敢这样开玩笑。 “你跟你嫂子三天两头来回换东西，我来一趟县里就得往你家跑一趟，跟你没嫁出去有啥区别。” 季子仁特别吃味的来了这么一句话，逗得四妹不顾形象哈哈大笑，也放过了自家大哥，让他去买东西。 到冬天了，是该做点能过冬的吃食了，一听大哥说完要买的东西，四妹立马就知道嫂子要做啥了，无非就是米肠、腊肠、粉肠、红肠之类的东西。 这些好吃的，四妹甚是怀念啊，不过要洗猪肠子可是个费力气的活，幸好家里有婆子帮忙，要是自己洗的话，四妹宁愿厚着脸皮回娘家去要，也不自己动手。 还是在家好，洗肠衣这个活都轮不到女人，全都是男人干的，家里几个哥哥馋归馋，但还是非常体贴的，厨房的事情没少帮着干。 而苏家的男人可不这样，嘴馋了，就花钱去酒楼里吃，没钱也要瞎显摆，自家相公倒是一股清流，没跟他爹和兄弟们学坏了，但是他那个样子，绝对不可能跟哥哥们一样下厨房。 做人要知足！ 四妹不断给自己心理暗示，自家相公虽然不会下厨房干活，但是赚钱都给自己啊，而且时不时还会买点小礼物讨自己欢心，这可比绝大多数男人好多了。 今天是做不了了，估计猪肉摊上的猪肠子都得让大哥给包了，毕竟是亲兄妹，四妹对自家大哥的办事风格，还是非常了解的。 60.三郎被奶奶收拾了 多亏了大哥送来的金针菇, 每天都不知道吃啥的四妹, 终于可以换点新花样了，当天晚上就做了五花肉卷金针菇还有蒜蓉金针菇这两道菜, 做得比酒楼大厨还要好吃。 毕竟是乔月的嫡系弟子，咋也比半道出家的大厨强, 当然主要还是靠秘密调料, 用各种药材做成的十三香，还有用各种河鲜磨成粉，用来提鲜味的鲜味剂, 这可是季家女人们的秘密武器啊, 绝不外传。 苏文睿在衙门瞎晃悠了一天, 无聊死了，回到家一开门就满院子香气，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买齐了媳妇要的东西，季子仁赶着牛车悠悠的就回家了, 想着即将吃到嘴的美味, 和漂亮的小媳妇, 就满足得嘴角上扬。 “食、色, 性也。” 孟子老人家不愧是亚圣, 这思想觉悟就是高啊, 简简单单四个字，就把普通人的幸福描绘出来了。 “回来这么早？” 乔月正在家里准备做丸子的材料, 听到米粒跟小锄头疯了似的往外跑, 不大一会就见相公进屋了。 “你不是说回来晚了, 大家就陪着我一起吃萝卜白菜嘛，我怕他们骂我，就赶紧麻溜回来了。” 季子仁酸溜溜的说道，好像真的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少来，我看你就是馋了，跟你儿子一个样。” 乔月转身白了自家男人一眼，继续手里的活计。 季子仁掐了一把媳妇的小脸，卷起袖子去洗手，打算帮媳妇一起干活。 “我把小三叫来，让他洗猪肠子做肠衣，他要是不干，正好就不用给他吃了。” 季子仁一脸狡猾的出着馊主意，这么多天了，一直想办法抛开自家弟弟，不让他蹭饭。 “他铁定会过来的，为了口吃的，你让他上刀山，他都乐颠颠的往上爬。” 一提到这个小叔子，乔月就一脸的无奈。 “就算不给他吃，他也会偷，偷完了还知道送块肉，想揍他都找不到理由，还不如让他干点活呢，我让他在外面把所有的肠子都洗了，我回屋剁肉，他在外面冻急眼了，心里不得劲了，以后就不来咱家蹭饭了。” 乔月一听，觉得这事可行，就冲着相公一脸坏笑的点点头，季子仁收到信号，立马就去找自家三弟，他们两口子每次要搞事，都异常的默契。 收到了大哥的指令，三郎特别的开心，唯美食不可辜负。换了身干活的破衣服，找了个板凳，一个人坐在雪地里干得热火朝天的。 乔月打算多做几种丸子，家里可用的肉很多，正好一次性全都做好了，在外面冻着，一直吃到开化。 早上乔月让三郎帮着杀了一个大公鸡，把鸡胸肉和大腿肉都剃了下来，做肉糜是个力气活，趁着相公不忙，好好用用。 季子仁先是把肉用绞肉机都搅成馅子，然后再把肉馅放进小石磨里研磨，少加点水，把肉磨成肉糜，就可以用了。 入冬之前，乔月在屋子里种了不少的小葱和蒜苗，现在正好都能派上用场了，小葱、姜和小圆葱也需要磨成碎末，一跟肉糜搅在一起，这样做出来的丸子，味道超正的。 在肉糜里放盐和调料，再加上一点点的酒去腥味，沿着一个方向搅拌均匀，最后放些淀粉和面粉，搅拌均匀后，醒一炷香的功夫就能做鸡肉丸了。 弄完一样后，季子仁也没觉得多累，这种小石磨推起来，就跟玩似的，于是继续弄着猪肉丸子、鱼丸、虾丸的材料，家里有绞肉机省了不少力气，所有的东西弄完了，季子仁就出去透口气。 掀开厨房的布帘，刚伸个懒腰，就看见三弟还在雪地里吭哧吭哧洗猪肠子呢，这次自己可是把所有猪肉摊上的猪肠子都买回来了，整整三副，自己这个傻弟弟竟然毫无怨言，一个人在屋外孤零零的弄着猪肠子。 虽然平时对三弟颇多怨言，常想损招让三弟不来自家蹭饭，但是看到这傻小子干活，此时也心有不忍了。 为了让自己心里好受点，季子仁转身就回厨房了，果然看不见那个傻小子，心里舒坦多了。 “傻小子娶个笨媳妇，为了口吃的，让他干啥就干啥，气死个人了。” 季家奶奶把两个重孙子哄睡了，就来厨房帮忙，看到在外面收拾猪肠子的三孙子，一阵叹息。 “也怪他馋，他媳妇做饭是难吃了点，也能吃饱肚子啊，他就是矫情，吃吃就习惯了。” 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季子仁完全忘了刚才对弟弟的不忍心，顺着奶奶就吐槽起了自家弟弟。 “那能赖他嘛，上次他家炖个鸡，给咱送来一盘，你不是也尝过了，那肉做得硬了吧唧的，上面还漂着浮油，白瞎那个鸡了，咋就能做得那么难吃呢。” “肉都做得那么难吃，你说他家别的菜咋往下咽，这秀莲也是不上心，但凡想好好做饭，在两个嫂子跟前都一年了，手艺一点都不见好，谁家媳妇像她这样。” 季家奶奶很少这样讲人坏话，也是真的心疼三孙子了，两个孙子都娶了巧媳妇，日子过得好，就三孙子整天厚个脸皮蹭吃蹭喝，跟个要饭的似的，这一切都是因为媳妇娶得不好。 “秀莲也跟我学了，她现在就是没开窍呢，等哪天脑子通了，也就会做饭了，她饭做得不好吃，人脉广啊，多亏了她，他们哥仨都卖出去三四个小孩车了。” 虽然乔月对自家弟妹也颇多怨言，但是奶奶都已经很不开心了，自己可不能继续火上浇油，气坏老太太就不好了。 秀莲不是不开窍，是迷之自信，乔月教她的时候，本想让她实际操作一下，但是秀莲说自己一看就会，然后回家就悲剧了，自尊心还强，也不问，乔月也不能上赶子去给讲啊，外一伤到人家脆弱的心灵，那可就罪过了。 “她不开窍就让他男人来学，月儿，趁着咱家都不忙，这几天你就教三儿学做饭，都快当爹的人了，还带着媳妇整天要饭，等孩子生出来了，还要三口人一起要饭不成。” 虽然乔月安慰了奶奶，但是并不能平息老太太的怒火，季家奶奶很少生气，这生一次气，可不是轻易能哄好的。 季家奶奶不是那种喜欢管东管西的老太太，儿子家的事都不爱掺和，更别提孙子们的家事了，平时小两口有个小摩擦啥的，都无视了，这次实在是觉得三郎两口子太不像话了，才动怒的，想要好好整治一下孙子。 乔月不敢继续说什么，只能喊奶奶一起做丸子，季家奶奶喜欢做丸子，挤出来的丸子一个接一个的下锅，噼里啪啦的，特别有趣。 奶奶洗好了手，跟乔月一人站一边，开始往锅里挤丸子，除了肉多，淀粉量也挺大的，拌了整整一大盆子的肉糜，光鸡肉丸子就挤了好几百个，盛了两大盆。 再一瞅那一大盆子的猪肉糜，乔月觉得自己好像不小心整大发了。 煮好的丸子，在锅里飘起来就可以捞出来了，放在凉水中过一遍，控干了，拿到外面冻一下，啥时候想吃直接拿就可以了，特别方便。 冻丸子这个活自然是要交给家里的顶梁柱来做，季子仁将家里用来晒粉皮的帘子拿了五个出来，摆得整整齐齐，用来冻丸子。 见哥哥一盆一盆的往出端丸子，三郎的心都跟着飘了，赶紧加快速度，生怕晚一步就啥都不剩了。 “三儿啊，你赶紧换身衣服去，臭死了。” 好不容易收拾完猪肠子，三郎连衣服都不换，就跑到厨房要吃的。收拾了整整三副猪肠子，就算是在户外，但是身上的味道依旧很冲啊，有时候“男人味”也不是啥好东西。 “我这不是给你们收拾猪肠子了嘛，还嫌弃我，我不开心了，给我个丸子吃。” 三郎就跟小孩似的，跟奶奶撒娇，顺便讨功劳，乔月见小叔子实在可怜，正好家里炖着鸡骨架汤，就开锅舀了一碗，放了十多个丸子，加了点盐，撒点葱花，给三郎端了过去。 “临河村好大嫂啊！” 三郎学着大嫂常说的奇言怪语，特意皮这么一下子，还像模像样的竖了个大拇指。 “你呀，都快当爹的人了，还可哪要饭呢，一会你吃完了，回家换身衣服，今天开始跟你嫂子学做饭，你媳妇学不会，那就你学，要不然生完孩子，跟你俩一起要饭啊。” 看到孙子这馋样，季家奶奶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腾一下子又蹿上来了。 “嗯~” 第一次见奶奶生气，三郎唯唯诺诺的应了，不敢反驳，也顾不上烫嘴了，狼吞虎咽吃完剩下的丸子，赶紧回家换衣服，生怕奶奶一生气，再把身子给气坏了 忙活了一小天，终于把所有的丸子都弄完了，冻好的丸子放在外面的小缸里面，盖上厚实的木头盖子，装得满满登登的，绝对够吃一冬天了。 三郎换了身衣服，在嫂子的指挥下开始做饭，毕竟打小就跟两个哥哥在县里讨生活，基本技能还是会的，淘米之类的就不用特意教了，就是掌握不好煮饭时水的量，不过好在聪明好学，乔月在旁边指导了一下，倒是顺顺利利的把米饭焖上了。 “放一点油就行，鸡身上也有油，不用那么多。” “手离油近点，感觉热气烫手了，就是油开了，把水抖干了，再往锅里放鸡肉，拿铲子扒拉，别让鸡肉糊了。” “你别瞎扒拉啊！看我的，要先铲起来，翻过来，这样才能都炒到，你接着试试。” 乔月害怕三郎学不会，事无巨细全都讲了，要不是男女大防，恨不得手把手教了。 真是应了老东家那句广告词了：名师指导，一对一教学，包教包会包分配。 难得的教学场景，其他人也跟着三郎一起仔细听着，秀莲扶着还不算大的肚子，不错眼的看着。 秀莲是个剔透的人，奶奶让相公学做菜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是警告自己呢，嫁过来就没婆婆，从来没被长辈教训过，但是不代表就不要脸，所以秀莲也跟着相公一起过来了。 奶奶看到三孙媳妇也跟着过来了，怒火消了一大半，这丫头好在还有点羞耻心，那就还有救。 才刚到翻炒的阶段，秀莲就有些脸红了，毕竟当初自己曾大言不惭的说看看就会了，现在才知道做菜这么多说道，此时也放下了无谓的自尊，开始虚心的跟着嫂子学习了。 “对，就这么翻，炒得还挺好的，三儿挺聪明啊，一点就透了，看来咱家要出个御厨了。” 三郎被嫂子这样一夸，面上强装镇定，心里早乐开花了，翻炒得更积极了。 适当的夸奖，可以给初学者信心，增加他们学习的兴趣。 “差不多了，油也都炒出来了，肉基本上快炒熟了。” “可以倒水了，多倒点，至少要没过鸡肉半个手指高，鸡肉多炖会才烂糊。” “再往里面放点姜片和花椒，盖上锅盖大火炖。” “不放盐啊？” 三郎虽然不太了解厨房的事，但是做菜放盐这个基本操作还是知道的，以为是嫂子忘了，赶紧好心提醒。 “要是先放盐的话，炖肉就不烂糊了，快出锅的时候再放盐就赶趟。” 有疑问就是好现象，证明这孩子开始钻研了，不怕不会就怕不问。 “这样啊。” 秀莲小声的感叹了一下，好像明白为啥自己做的肉总发硬了。 “等出锅我再放点盐，是不是就能吃了？” “等水都靠干了，就熟了，你好好烧火吧！” 乔月让三郎留着烧火，自己则开始处理清洗好的肠衣。 不愧是被乔月折磨过的人，三郎肠衣处理得非常专业，乔月挨个检查了一遍，竟然没有一处是不干净的，乔月突然对这个油腔滑调的小叔子有了新的认识，没想到这熊孩子，意外的很靠谱嘛。 乔月又反复的用清水将肠衣洗了五遍，确定没有任何味道了，就放在温水里加上盐来浸泡，泡上一小天，明天就可以用了。 “大嫂，快来快来，水快没了。” 刚处理完肠衣，还来不及伸个懒腰，三郎就跟叫魂似的喊，乔月一脸无奈的走了过去，果然刚才是自己的幻觉，这小子哪里靠谱了。 “放盐，两小勺就够了，再把葱花倒进去，翻几下，别整糊锅了，等水都没了，就可以出锅了。” 三郎按照嫂子的吩咐，小心翼翼的翻炒着，等着鸡肉出锅。 “这些油咋整啊？” 锅底那么多油，三郎特别好奇嫂子会用来做什么。 “继续炖菜啊，刚才让你切的土豆现在就能下锅了。” “为啥单炖啊？一起炖了多省事啊？” 大嫂的这种做菜方法，让三郎感觉就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 “这样靠出来的鸡肉好吃，有肉味儿，配菜多了会抢鸡肉的香味，咱家这么多人配菜得多放才够吃，锅里剩下的鸡油也都有肉味了，配菜放里面做出来的味道也不差的。” 怪不得嫂子做饭好吃呢，这炖个鸡肉，说道都这么多，看来自己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啊。 三郎一边往锅里倒水，一边下定决心要好好跟嫂子学习做菜。 秀莲也终于知道：看两眼就会了，是多自大的一句话了。 做菜可不是简单事儿！ 61.宋氏的秘密 初二是出嫁女儿回娘家的日子, 像乔月这种三天两头往娘家跑的人, 毫无特殊感。就跟平常一样, 不过就是跟着相公, 抱着娃去娘家溜达一趟而已, 一家三口回娘家混了顿饭。 吃饱喝足了，乔月跟季子仁要忙着迎亲戚, 就先回家准备东西去了, 小米粒跟舅舅玩开心了, 不舍得走，就留在了姥姥家继续玩。 乔月刚回家还没等进屋呢, 就听见敲门声，一开门就看到大妞妞，小脸委屈巴巴的皱在一起, 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 乔月一把抱起了大侄女，大妞妞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窝在大伯娘的怀里，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大伯娘，我阿爹不要我阿娘了。” 大妞妞的话, 让乔月的心咯噔一下子, 休妻在古代可是件大事啊, 宋氏干了啥事, 能被休呢？ 不会是犯了七出之条吧, 乔月心想, 再看大妞妞哭得这惨样, 估计真的是出了啥大事。 不过七出之条都有啥啊？乔月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毕竟不是土生土长的人，谁会没事记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啊。 宋氏的娘家挺远的，往年她都要在娘家住上一两天，这次这么早就回来了，娘家炕头估计都没坐热就回来了，难不成是在娘家出什么事了。 到底是啥事能把一向好脾气的大堂弟，气得连媳妇都不要了呢？乔月皱着眉头开脑洞，毕竟是第一次碰到这事，还真有点懵逼。 “难不成是宋氏出轨了？” 乔月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大跳，怎么可能？怀孕的女人怎么可能出轨呢，宋氏对大堂弟家暴了，都比这概率大。 都怪以前看了太多的家庭伦理狗血剧，一提到离婚分手这些事，满脑子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阿爷阿奶呢？” 宋氏好面子，乔月害怕自己去了，反而让事态升级了。虽说是好姐妹，但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有些事情不太方便插手。 “都不在家，阿爹出去了，阿娘在炕上哭呢！” “咱俩去看看吧。” 男人不像女人想得那么多，季子仁见大妞妞哭得这么惨，实在不忍心，想着大过年的，哭哭啼啼的也不好，打算去堂弟家看看咋回事。 “这是咋的了？” 季子仁把小孩子都叫到了隔壁的屋子，就留乔月跟宋氏两人说话。 “妞妞说你跟大弟吵架了，因为啥啊？” 乔月对大妞妞说的话闭口不谈，只说两人吵架了，不想让宋氏觉得难堪没面子。 宋氏抬起了头，一张哭花的脸，瞅着意外的搞笑，平常无论多忙，宋氏总是打扮得利利索索的，这也是为啥乔月能跟她做好姐妹，因为两人全都是村里人眼中爱臭美的人。 要是平常见到宋氏这个模样，乔月铁定会笑出声，并且会毒舌吐槽一番，不过此时明显不合时宜，乔月只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严肃起来。 “呃~~他不要我了，要把我休了！呃嗯~~” 宋氏哭得一抽一抽的，说话都直打嗝，断断续续的，不过乔月还是听懂了，跟大妞妞说得一样。 “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嘛，咋去一趟娘家就变这样了？” 宋氏哭得可怜，乔月看着都有点心疼了。 “都怪我啊！都怪我啊！” 本来还是小声的抽泣，乔月这么一问，宋氏反而开始嚎啕大哭起来，一点都不在乎什么面子不面子了。 “别哭了，肚子都颤了，挺个大肚子不难受吗？想想肚子里的孩子，你这么哭，他能受得了吗？” 乔月这句话还真的起到了作用，宋氏立马平静了下来，用袖子抹干了眼泪，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说道。 “我阿爹管我要钱，要给他儿子娶媳妇用，话说得可不好听了，好像我家欠他似的，我家那口子再好脾气也咽不下这口气啊，一生气，连饭都没吃，领着我们娘仨就回来了。” 宋氏有点不好意思，小声的说道。 “你弟弟娶媳妇管你俩要啥钱啊？就因为这个大弟跟你闹了起来？” 宋氏的回答，很出乎乔月的意料，平时看大堂弟是个挺讲理的人啊，他老丈人干的缺德事，也不能全怪在媳妇身上啊，而且媳妇还怀着孕呢，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我背着他给娘家钱这事，让他给知道了。” 宋氏也知道自己理亏，说起话来诺诺的，声音小得跟蚊子声似的。 乔月这回算是彻底听明白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这也难怪季子温会那么生气，连休妻的话都说出来了。 这个时代女人讲究出嫁从夫，嫁了人就跟娘家是亲戚关系了，是外人了，从婆家往娘家拿钱那叫吃里扒外，即使这钱是自己赚的。 乔月并不觉得宋氏往娘家拿钱，是件很恶劣的事情，钱是自己赚的，想怎么花都是自己的事情。 不过两口子过日子，要想过得顺心，凡事还是要商量着来的，如果互相隐瞒的话，只会让亲密的两人渐行渐远。 两口子要是因为这点事吵架的话，基本上休妻也就是个气话，乔月也没刚开始那么担心了。 乔月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好姐妹，只好做一个树洞，老老实实听着，让宋氏有个倾诉的地方 “我往娘家拿的钱都是我自己赚的，家里的钱我一文都没动，我也是当娘的，有儿有女的，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孩子们着想啊，我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了，也不想总往外掏钱啊，我这也是被逼得没法子了。” 憋在心里的秘密终于说了出来，宋氏越说越委屈，眼泪也跟着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好像要把这些年的委屈都哭出来似的。 “你早跟大弟说一下就好了，两口子之间有啥不能商量的啊，你说了他不会怪你的，他对你多好啊。” 虽然看着可怜，但是乔月还是觉得好姐妹办错事了，有些事不是不说，别人就不知道了，就算是坏事，从亲密的人口中说出来，也比从外人那里知道的强。 “我一直都想跟他说，可是每次话都到嘴边了，就是说不出来，我那缺德爹一直管我要钱，越给越多，我就更不敢说了，这次他太贪了，竟然要三两银子。” “三两？谁家能拿出三两银子啊，这都赶上明抢了。” 乔月被震惊了，一不小心将吐槽的话说了出来，这是啥爹啊，把闺女当提款机了。 “你说的没错，这不就是明抢嘛，我就是傻，信了我那个缺德爹的话，说是没钱给我两个妹妹置办嫁妆，订不上亲，我脑袋一热，就把钱给他了。” “我这趟回去，发现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钱都让那个骚~货和她儿子花了，竟然还有脸管我要钱给他娶媳妇，人咋能这么不要脸呢。” “啊？？” 宋氏说的话信息量有点大，乔月听得有点懵，骚~货是谁啊？敢情她爹在外面还包个二奶。 “我以前不敢跟你们说，怕你们笑话我，现在我都这样了，我也不怕了，我就全跟你说了吧，说出来我也能痛快痛快。” “我娘生了五个闺女，我是老大，从小就看着我娘因为生不出儿子，被我阿爷阿奶欺负，我爹也总动手打我娘，我娘日子过得苦，生下我五妹不到一年，就早早走了，剩下我们姐妹五个相依为命。” “我娘三七还没过完呢，我那个缺德爹就把那个骚~货领回家了，当时肚子都挺老大了，我阿娘还在的时候，这两人就勾搭上了。” “这个骚~货生了儿子之后，我那个没良心的爹就更不把我们姐妹五个当人看了，啥脏活累活都让我们干，还不给吃饱饭，那日子过得都不如个要饭的。” “我阿娘跟我婆婆以前当姑娘的时候，是一个村的好姐妹，我出生就跟我家那口子定了娃娃亲，我婆婆知道我家的情况，也不嫌弃我，我刚满十五岁，就把我迎进门了。” “我嫁到好人家了，相公老实能干，公婆也不挑事，小叔子们也都是好的，日子过得舒服，算是从地狱里爬出来了。” “可怜我那四个妹妹了，还得继续煎熬着，那时候我就总偷偷的给她们钱花，后来二妹和三妹也都嫁人了，全都是我娘在世的时候给订的亲，那个骚~货把我娘留给两个妹妹的嫁妆都扣下了。” “幸亏两个妹夫是好的，也没嫌弃我两个妹妹，没提嫁妆的事，婚礼顺顺利利的办了，虽然不是啥大富大贵之家，但是现在日子过得也和和美美的。” “她凭什么拿你娘的嫁妆啊？”乔月越听越气愤，这女子的嫁妆可是有法律保护的私人财产啊，外人凭啥说拿就拿。 “她就是看出我们要面子，我们不敢大闹，闹出去的话，总归是被人笑话的，留下泼妇的名声，妹妹们就更不好嫁人了。” “剩下我两个小妹妹一直没定亲，那时候我娘身体就不好了，我爹天天跟着小张氏他爹一起在外面搞破鞋，钻寡妇被窝，风评不好，也没有好人家跟我两个妹妹订亲，后来我娘没了，我那个缺德爹也不管事，两个妹妹的婚事就这么一直拖着。” “眼瞅着都十二三岁了，再不订亲就嫁不出去了，我就着急啊，本来寻思再不济也是亲爹啊，给点钱让他好好给两妹妹寻一门亲事，谁知道他这么不要脸，他跟骚娘们生的孩子才八岁啊，就管我要钱给他娶媳妇。” 这么多年的秘密终于说出来了，宋氏的心里轻松了不少。 乔月终于知道当初宋氏为啥那么想要儿子了，也明白为啥她跟小张氏关系那么不好了，听到这么惨的事情，乔月的圣母病也跟着犯了，想把两个女孩拽出泥潭，脱离她们那个渣爹。 “你也别哭了，一会儿我让仁哥哥去把大弟给找回来，你俩把话说开了，他也就消气了，我觉得大弟生气也是气你不信他，啥事都瞒着他，他对你的好，大家伙都是看在眼里的。” 这点事在乔月眼中都不算事，两口子只要是没出现家暴、出轨这些原则性的问题，剩下的事情都是可以沟通解决的。 “我不太敢说，我怕他嫌弃我，这么多年，我家的事我都没全告诉他，瞒了这么多年，我怕说了，他瞧不起我。” 宋氏对于自己的出身是极度的自卑，根本就没有勇气讲出来。 “你不讲他就不知道吗？你自己讲了，那都是实情，要是他从别人嘴里听说了，还不定把你娘家说成啥样呢，你也不是不知道那些爱嚼舌根子的人有多能编。” 乔月的话让宋氏没得选择了，如今只能跟自家男人坦白一切，希望能解开心结吧。 本来就是陪媳妇回门的日子，村里年轻的男人们大多都不在家，而且季子温好面子，跟媳妇置气也不能找哥们去哭诉，所以跟媳妇吵完架，就一个人跑大河去了。 季子仁找了一圈没找到，寻思来大河碰碰运气，刚到河边，就看见自家大堂弟跟着一帮小屁孩滑冰车呢，玩得可开心了。 季子仁一脸无奈的把大堂弟给拽回家去了，这心也是真大，媳妇在家哭得肝肠寸断的，这小子玩得不亦乐乎。 62.住进学堂 季子温两口子的事情乔月也没继续掺和, 作为外人，有些事情是不能瞎掺和的, 不然容易好心办坏事, 反而让人记恨了。 不管是小两口还是老两口, 向来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 没有什么事是睡一觉不能解决的, 如果有, 那就多睡两觉, 如果睡了这么多次都解决不了, 那只能证明这个男人八成是不行的。 宋氏向来是个识大体的, 若不是被她那个渣爹给忽悠懵了，也不会傻了吧唧拿钱贴补那样的娘家，而且宋氏毕竟也给季家赚了不少钱，贴补娘家的钱都是自己赚的, 所以这事其实还是很好解决的。 现在两口子闹也闹了, 吵了吵了, 基本上也冷静得差不多了, 宋氏给自家相公服个软，给找个台阶下，两口子就坡下驴，自然也就和好了。 乔月趁着家里没什么事情，把小姑子喜欢吃的东西全都拿到了厨房, 做成半成品, 等到四妹回娘家的日子, 给妹妹好好补补身子，这女人嫁了人，在婆家的日子自然比不得在娘家来得自在悠闲。 四妹毕竟算是高嫁的，即使姑爷喜欢得紧，也难免在婆家被人轻视，而且谁也不能保证男人以后会不会生出其他的想法，所以每次四妹回娘家，乔月都准备得特别隆重，家里好吃的好喝的，从来不吝啬，就是为了给姑爷展现一下自家的财力和对小姑子的重视程度，免得四妹在婆家被看轻了。 四妹喜欢热闹，不想回到家冷冷清清的，就晚一天回门，季家人也没那么多的讲究，只要闺女回家就行，爱哪天回就哪天回。 衙门里的也没啥事情，苏文睿就陪着媳妇一起回娘家来了，他特别喜欢来季家串门，每次一来都能受到极其热情的招待，好吃的东西一堆堆的，嘴就没停过，不像在家里，吃食匮乏。 不过现在苏文睿对吃食已经不那么好奇了，毕竟娶了媳妇之后，家里的伙食已经让他十分长见识了，而且还经常收到大舅哥送来的各式吃食，基本上好吃的都尝过了。 现在他最感兴趣的是大舅哥家的小玩意，就跟逛杂货铺子似的，总有自己没见过的东西，可比在县里待着有趣多了。 左盼右盼，可算是盼到了四妹回门的日子，季家阿奶早早的就守在门口，等着孙女回家，这边四妹小两口刚下车就被阿奶拽进了屋子，生怕冻到自己的宝贝孙女和孙女婿。 女人们刚进屋没多大一会儿，麻将桌就支上了，几个女人边打麻将边聊天，难得回趟娘家，四妹的话匣子打开了就彻底的关不上了，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三个嫂子也是听得新奇，支棱着耳朵，听得可认真了。 四妹早就熟悉了县里的生活，再加上她本来就能说会道，善于结交朋友，跟周边邻也相处得非常融洽，还交了几个好朋友，全都是爱八卦的，县里的新鲜事基本上就没有她们这个姐妹团不知道的。 难得嫂子们这么的捧场，四妹更是滔滔不绝的讲个不停，米粒都给小姑姑倒了好几回凉白开了。 大家在村子里，也很少能听见这么多新奇的事情，自然也听得认真，尤其是听到县里普通人家还要花钱买米买菜吃，日子过得紧巴巴的，秀莲和翠芳心里都庆幸自己嫁了好人家，吃喝不愁，有酒有肉的。 乔月则是感慨县里的购买力太差了，自家买卖要想做成产业，还得找个购买力强的地方。 “小五和星星明年春天是不是就要住学堂了？到时候就直接一起住我家吧，我家正好有个空屋子，我还能给他俩做好吃的，他俩住学堂的话也没人照顾，吃不好睡不好的，再想家啥的，容易折腾病了。” 酒足饭饱之后，四妹终于想起来自家小弟弟的人生大事了。 “不能住你家，你家那么多人，两个孩子皮得跟猴子似的，再把你婆家谁给惹了，你在婆家还不得受闲气。再说了，都是贫苦出身的穷孩子，不能太娇惯他们，别人家的孩子能住学堂，咱家的也能住。” 四妹的提议直接就被乔月给否决了，虽然也心疼小叔子和弟弟，但是也不能让两个孩子去麻烦四妹，都是做人家媳妇的，乔月特别了解女人在婆家的身不由己。 “哎呀，这有啥的啊，那屋子本来就是我家的，我弟弟们住一下咋的了，嫂子你这一天天就整这见外的事，咋地呀，是不是我嫁出去，你就不把我当家里人了。” 知道嫂子是心疼自己，但四妹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这些年哥哥嫂子待自己不薄，自己出嫁了，也没给娘家出过多少力，总想做点啥回报一下娘家。 “哎呀呀，嫁了人嘴皮子也利索了，这话说的，我都不知道咋接了。不过这事你大哥已经决定好了，两孩子必须要住学堂，你要是心疼他俩，你可以给他俩做好吃的送过去。” 大嫂的法子让四妹心里舒坦了，大家各退一步，而且弟弟们住在学堂还可以多结交些朋友，跟老师近距离接触，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才过了年，冰雪还没有完全融化，春寒也还未散去，乔月给两个孩子准备的衣物全都是厚厚的大棉衣，反正去县里方便，天气暖了再把薄衣服送去就赶趟。 不过考虑到两个孩子写字可能会不方便，所以里面的衣服是稍厚一点的长衫，只放了一层棉花，是平时春秋穿的衣服，外面做了一个厚厚的披风，如果学堂太冷的话，就披上挡住寒冷。 过年之前，季子仁就已经带着束脩和家里的吃食拜访了先生，两个孩子也轻松通过了先生的考核，先生很满意两个孩子，年纪小长得还可爱的小正太，尤其招妇人家的喜欢，两孩子的师母还特意选了个朝向最好的房间给两个孩子住。 “你老弟这一去县里住，我这心就一直像有绳子吊着似的，放不下心啊，就怕饿着了冻着了，再被大点的孩子给欺负了，这可都咋整啊，在家的时候烦他，这一不在家了，我又挺想的。” 乔家阿娘自打儿子住进了学堂之后，就一直坐立不安的，干活也魂不守舍的，这逮到闺女了，就跟闺女没完没了的说了起来。 “你呀，净瞎操心，我老弟是那种能让自己饿着冻着的人嘛，这孩子惯会找舒服的地，可是一点委屈都不受的娃，他那小嘴甜的都快赶上蜂蜜了，谁能欺负得了他，咱全家心眼加一起，都不如他一个小屁孩多，你都多余去操心他。” 乔月实在是看不下去自家阿娘这没出息的样了，这还只是去学堂学习呢，这要是去参加考试的话，按照自家阿娘这样子，还不得茶饭不思，寝食难安的，估计还得去庙里烧香拜佛呢。 考试这事靠的可不是求神拜佛就能解决的，多少人寒窗苦读数十载，熬白了头发连个秀才都考不上呢。 不能让阿娘太过于纠结弟弟读书考试这些事情，再把自己可爱的弟弟逼成只会读书的迂腐人，那可就坏菜了，咱一个小老百姓，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家人安康，吃饱穿暖罢了。 读书只不过就是让孩子长长见识，让他知道这个世上，除了种田之外，还有别的选择，不要一辈子在土里刨食，毕竟这个时代的农夫实在是太累了。 不过乔月也能理解自家阿娘，不怪她紧张，实在是村里人对读书人的期望都太大了，天天秀才娘秀才娘的叫着，让乔家阿娘觉得儿子要是考不上秀才，会被全村人笑话。 乔月明白阿娘的心思，自然要努力打消这种心思，读书考科举这东西讲究是个水到渠成，要是压力给太大，孩子很可能被逼得厌学。 “我就是盼着星儿考个秀才，以后你大伯娘跟你阿奶就不敢再来跟我嘚瑟了。” “阿娘啊，你就不要想那么多了，上次我把干豆腐教给了我三婶，你看我大伯娘她俩还敢来欺负你不了？再来我就把豆皮也一起教了。” 阿娘的担心让乔月非常不屑，对付这些欺软怕硬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足够强大，收拾她们一回，她们就长记性了。 “你别说，开始我还怕你阿奶到咱家来闹呢，没成想还真没闹，你大嫂还给咱家送了一盆子的豆芽，还得亏你了，治了他们一回，我可算是清静了。” “我早就跟你说了，跟我大伯娘她家就不能软和了，要不然会被他们欺负死。” …… 听了闺女的话，乔家阿娘的心可算是放了下来，俩人又聊了一会家常，让乔家阿娘心态宽松了不少，第二天乔月又把小米粒带回娘家，小孩子疯疯闹闹的，倒是转移了注意力。 开春了天气转暖，乔家阿娘也时不时的就往县里跑，也能见到儿子了，慢慢的也就适应了儿子不在家的日子了。 乔星和小五两个孩子的适应力真的是超级强了，小小年纪俨然已经成为学堂的团宠了。 大家都是求学的，难免会跟同窗比较一下，有的结交好了，就是朋友，有的心眼小了，也容易结怨，但是这两个小孩年纪小，基本上也没人会闲到去跟个两个孩子比试才华，全都当成弟弟一样，而且两个孩子都是嘴甜会说话的，没几天就成为了团宠一样的存在。 再加上乔家季家时不时就会往学堂里送点好吃的零嘴，两个孩子也乐于分享，更是把师兄们哄得开开心心的，日子自然也过得顺风顺水的。 师兄们也乐意将自己的东西分享给他俩，两个孩子因此还见到了很多书店了买不到的书，抄了好几本了，脸上都乐开了花。 小五这个鸡将军不在家，家里的家禽们就由米粒暂时接管了，不过由于米粒太小了，乔月不得不帮扶一下自家儿子。 当然大部分的时候，只要季子仁在家，都是米粒找他阿爹来办，毕竟阿爹才是家里的“苦力”担当。 得益于责任的划分，现在米粒的数学水平有了质的飞跃，已经能熟练的掌握百以内的加减法了，乔月打算过些日子，让自家儿子学习乘除法，按照这种效率，肯定还能把乘法口诀倒背如流。 随着米粒一天天的懂事，乔月想趁此机会再生一个，然后就彻底不用担心别人催生了，但不知怎的，俩人都努力好几个月了，但是肚子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也是让乔月愁了起来。 这边自己怀不上，弟妹们的肚子却一天天的大起来了，而且最让人接受不了的是：乔家阿娘竟然老蚌生珠，鸟悄的就怀孕了。 63.挖野菜 在这个时代, 无论是富贵人家还是穷人家, 多子多孙都是福气的象征，人多就意味着劳动力多，能够更多的创造财富。 乔家爹娘努力了一辈子，也就生了一儿一女，跟其他人家比, 孩子是真的算少了, 本来就是儿女稀薄的人家, 女儿也出嫁了, 小儿子又外出求学了，就剩两口子在家留守, 正孤单寂寞呢, 此时肚子里这个小娃娃的到来，简直就跟上天给的恩赐似的, 让乔家爹娘兴奋得好几宿都睡不着了，给沉静的生活带来了新生的喜悦, 日子都过得愈发的有活力了。 身边的人接二连三的怀孕，不仅没给乔月带来压力，反而让她想开了, 不再期待着怀孕的事情了, 生孩子不是做任务，没必要非得按照计划来, 生活毕竟是人过的, 不像工作, 需要做计划。 如果做什么事情都要做个计划，生活就少了惊喜感，日子是得过得多无趣啊。 有些事情是强求不来，还是顺其自然的好，也许上天有别的安排呢。 为了让阿娘肚子里的弟弟或者妹妹能够营养充足的茁壮成长，乔月有空就回娘家，给阿娘做营养丰富的美味菜肴。 现在乔家也不差钱了，乔家阿爹又要当爹了，开心得不得了，更是变着法的买好东西给媳妇补身体，生怕饿到肚子里的娃娃。 天气特别冷的那几天，乔家阿爹还要去大河里面砸冰窟窿挂鱼呢，被媳妇严厉禁止了，这才放弃了冬捕计划。 乔星知道自己即将要当哥哥了，也很是开心，还用自己攒的压岁钱给阿娘买了一个簪子，喜得乔家阿娘天天插在头上，逢人就说是儿子给买的，脸上都快笑出褶子了。 天气是个最让人捉摸不透的家伙，不知道啥时候就突然变了，昨天还寒风刺骨呢 ，今早一起床 ，就发现屋檐上哗啦啦的往下滴水。 积累了一冬天的雪仿佛一夜之间都化了，明明是艳阳高照的晴朗天气，却到处都是淅沥沥的下雨声，幸好家里的院子已经用石头和砖头铺满了，就算雪化了，也不会让院子变得泥泞不堪，弄脏鞋子。 不过村里的路就没这么好了，就算夯实了，但是依旧会有坑坑洼洼的地方，孩子们最喜欢踩水泡了，早上兴奋的出了门，中午回家就变成了泥娃娃，被阿娘拿着鸡毛掸子撵得满院子跑。 泥泞的道路可阻挡不住村民们对春天的期待。春暖花开，大地复苏，大家早就按奈不住往外跑的心情了，家家户户都是一家老小齐出动，女人领着小点的孩子们去田野里挖野菜、男人们带着家里的大点的孩子跑到刚开化的河里去捞小鱼。 因为春天是鱼儿产子的季节，大家就像约定好了一样，这个季节不去大捕大捞，只去大河的支流处截鱼，打打牙祭，让家人们沾点荤腥。也没人划船去大河里挂鱼，毕竟人活一张脸嘛，谁也不想为了一口吃的，被村里人戳脊梁骨。 季家三兄弟在家窝了一冬天了，整天研究木匠活，早就腻歪了，此时终于能出去透透气了，哥仨收拾了一下家里的渔网，打算去附近的小河里捞点新鲜的鱼儿，给家人换换口味。 眼瞅着家里的老爷们都出去了，两个孕妇也待不住了，在家都窝了一冬天了，就想出去散散步，吹吹风，反正不管去哪，只要不在家待着就行。 于是季家的几个女人一拍即合，齐齐换下臃肿的冬装，穿着还算轻便的春装，一人挎个小篮子，在季家阿奶的带领下，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大嫂，这边这边，这有一大片婆婆丁！” “大嫂快来，我这看到一大片地环，撒楞的啊，一会儿那谁就过来了。” “小锄头，你去那边把你大伯娘喊过来，告诉她这边有老大一片马兰了。” “阿娘，我三婶找到一片地瓜皮，让你赶紧过去。” ...... 乔月被两个妯娌指使得来回跑，初春还有点寒意呢，此时却已经跑出了一层薄汗，小脸红扑扑的，白里透红，看着倒是还挺好看的。 在乔月心中，挖野菜一直是个用来散心的活计，挎着小篮子，吹着凉凉的春风，漫步在田野里，欣赏着大自然的美景，顺便挖点野菜回家整几道爽口的小菜，多么惬意的小生活啊。 但是由于两个孕妇的加入，愣是将春游一样的好事，变成了体力活，乔月被妯娌指挥得漫山遍野的跑啊，不到一上午四个篮子，倒是都装得满满登登了。 各式各样的野菜应有尽有，一大家子乐颠颠的满载而归，只有乔月拖着酸麻的两条腿，一步一步的往家挪，一脸的可怜样。 吃过下午饭，这两孕妇还想出去呢，乔月是死活不肯去了，宁愿在家对着大树发呆，也不想跟这两个大肚婆出去了，实在是太累人了。 再说了，这两大篮子的野菜还没收拾利索呢，哪有空出门啊。 好不容易不用继续吃白菜萝卜了，乔月打算用这些新鲜的野菜给大家换换口味。 农闲的时候，季家也变成一天两顿饭了，下午饭吃的野菜馅的饺子，乔月没放肉馅，做的是纯素馅的饺子，但是味道却一点都不比肉馅的饺子差，那是因为乔月做素馅饺子是有秘诀的。 这个还是当初一个要好的烹饪老师私下里教的，在包饺子的时候，正常的调味就可以，但是之后要加一种材料，这种材料会让饺子的味道变得特别的好吃，尤其是素饺子。 这个材料很简单，季家正好有，就是地瓜粉做的粉条，季家的重要生活来源，家里还有好几捆呢。 把粉条用猪油嘣一下，就成了膨化食品，然后把它捏碎，往饺子馅里面一放，搅拌均匀了，做好的饺子一口咬下去，满嘴生糯，油香四溢，好吃的不得了！ 乔月给自家爹娘送去了满满一大盘子，两人愣是全吃光了，一个都没剩下，吃完饭撤了桌子，连碗都没洗，乔家阿爹就扶着媳妇出门溜达了，实在是吃得太多，撑得慌。 就算做了一顿饺子，家里面还是有一堆的野菜没吃呢，第二天乔月腌制的小菜基本上都能吃了，所以晚上就做了大家盼望已久的保留菜色——改良版韩式拌饭。 没穿越的时候，乔月就最爱看韩剧里的吃饭桥段了，热乎乎的米饭，加上各种各样的韩式小菜，再加上一勺韩式辣酱，用勺子在大盆里搅拌均匀了，舀上满满一大勺放进嘴里，老香了。 正好今天的野菜种类多，正好做拌饭，把家里的金针菇放里面，再炒点肉末放里面，大家吃得可开心了，尤其是季子仁，吃了满满登登三大碗，又把盆里剩下的米饭全吃光了，撑得难受，领着儿子出去玩了，这副馋样把阿奶都给逗笑了。 三兄弟这几天收获不错，挂了不少鱼儿，摘下来的活鱼都养在了外面闲置的水缸里，等着哪天得空了，去县里把小五和星星接回来吃顿好的，再给四妹送点尝尝鲜。 悠闲的日子转瞬即逝，又到农人们最忙的时候了，不过对于季家三兄弟来说，倒是无所谓忙不忙了，反正一年四季都没闲到，当然也没累到。 现在季家三兄弟都是只有水田地自己种，剩下的旱田地都雇出去种土豆了，还没到种植水稻的时候，现在哥仨基本上就是牵着家里的牛儿们到处赚点外快。 经过了好几个丰收年，家家户户多多少少都存了一点钱，家里劳动力充足的，平常又能去码头找活计，所以只要不是那种极其懒惰的人家，基本上这几年都过得很富足。 有钱了大家也是会享福的，村里人也都开始雇牛犁地了，村里有牛的人家没几个，雇牛那是要趁早的，这些有牛的人家里，季家牛儿的要价最公道，而且付账方式也很灵活，没钱还可以用家里的粮食换，实在没有钱和粮食，还可以到秋再给。 这样便利优惠的条件，让季家的牛儿成了大家的哄抢对象，基本上这边刚秋收完，就把粮食送到季家，把明年的犁地的名额先占上，省得到时候没牛可用，只能靠着人拽犁杖。 不过牛儿作为家里的重要“劳动力”，自然是不能不停歇的去干活的，所以季家都是可着亲近的人先用牛。 亲戚多的人家，烂糟的破事也一堆堆的，尤其是季家还有两个白眼狼叔叔和两个爱搞事情的婶子。 季子仁去年只给二叔和五叔家犁地了，被季家三婶四婶念叨了一年。 今年季家三叔和四叔早早的就上门来“预定”，季子仁可不是那种宁愿自己受委屈，也要成全别人的圣父。 虽说是亲叔叔，季子仁也没打算惯着这俩人，直接就说排满了，两人生气归生气，也不敢轻易得罪这个大侄子，只能回家坐在炕头骂季子仁分不清里外，胳膊肘往外拐。 本来季子仁还是想顾及亲情的，毕竟是亲叔叔，在血缘上是最亲近的，要不然也不能把家里的地，用那么优惠的价格租给他俩家种，但是架不住两家人不要脸啊。 有些人就是一点都不能可怜，一旦你发了善心，他们就开始得寸进尺了，总想着占便宜，季家三婶和四婶前年用牛的时候，明明说是到秋给钱，但是秋天粮食都收到家里了，也没见给粮食。 季子仁上门要钱，两家人竟然臭不要脸的异口同声的说：“以为是不要钱的，侄子给亲叔叔用一下牛，还要钱？” 当时都把乔月给气笑了，这帮极品啊，真的是一点脸面都不要啊。不仅胡搅蛮缠，还擅长道德绑架。 季子仁不想为了这点钱跟她们掰扯了，就算掰扯赢了也是惹一肚子气，全当犁地钱喂了狗，就当花钱买教训了，吃一堑长一智，反正以后两个叔叔家的事，季子仁再也没管过，不过两家还算有点眼力见，没敢在土地上做手脚，老老实实的种地交粮，倒是让季子仁无从下手，没有理由往回收地。 反正自家男人是个拎得清的，乔月也懒得跟这些婶子们扯皮，消停的做一个家庭主妇，安排一家老小的生活起居，但愿岁月静好。 这天一暖和，小米粒是彻底的坐不住凳子了，带着弟弟成天成天的不着家，在外面玩得可开心了，乔月倒是乐不得的，儿子不在身边闹哄，正好可以清静清静，好好的归拢归拢家里的东西，研究研究还有啥能卖钱。 64.粮食就是农民的命 春天是最让乔月开心的季节, 开春就意味着天气暖和了。 天气暖和了就意味着大河要开化了。 大河要开化了就意味着家里可以开始做生意了。 家里可以开始做生意了就意味着小钱钱向自己招手了。 作为资深财迷，没有什么比小钱钱向自己招手更让人兴奋的了。 无论什么世道, 人都不能缺了钱, 为啥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呢，那是因为老祖宗们早就意识到了：钱是万能的。 无论是死人还是活人, 都离不开钱。 历史就是大家为了各自利益不断撕扯的见证, 乔月毕竟是在二十一世纪活过的人，而且还亲身经历了那场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机, 虽然对自己生活没啥影响，但是新闻上不间断的播出次贷危机给大家带来的各种各样的灾难，也够让人警醒的了。 幸好这个时代走得都是实体经济，也没啥股票债券之类的, 极大的减少了经济泡沫的发生率。 乔月的忧患意识还是很高的，储蓄意识非常的好, 没有人忽悠着买理财产品，正好可以心无旁骛的存钱了。 兜里有钱，生活不愁。 不过这个时代，除了金钱之外，还需要储蓄一样东西，那就是粮食。 毕竟还没有发生工业革命，动力还需要靠人力和畜力。道路不通畅，车马不快, 真到了灾年, 且不说国家有没有粮食调过来, 就算是能调过来，也是可着县里人先来。 等用牛车把粮食拉过来，这边也饿得快皮包骨了，所以没钱可以，但是千万不能没粮食，到了灾年，粮食是真的能救命。 随着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怀孕，今年的乔月终于感受到了当一个家庭主母是多么的辛苦。 家里的顶梁柱要出去赚钱养家，小叔子和小姑子都不在家了，就剩下阿奶身子骨还算硬朗，能帮着忙一些家务活，但是需要用点力气的活，乔月是万万不敢让奶奶来干的。 这要是一不小心闪到了腰，那阿奶得多难受啊，且不说养伤需要人照顾，家里也没有闲人能出来照顾老人了，而且阿奶也不是个能闲的住的人啊，让她整天在炕上躺着不出门，老太太都容易憋出心理疾病来。 身边是一个帮衬的都没有了，不过就在这种艰难的时候，让乔月体会到了有孩子的好处。 别看米粒年纪小，但是贴心啊，知道娘亲每天都很忙，小米粒就像突然开了窍似的，一下子懂事了不少，平时出去玩都会带着弟弟，从来不惹事，平时还会帮娘亲烧火，摘摘菜叶子，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孩子这么贴心懂事，倒是让乔月舒心了不少。 忙归忙，但是快乐还是有的。 家里的琐事，只要慢慢干，总有弄完的时候，但是家外的事情，就难搞了。 最麻烦的是作为长嫂，除了要顾好自己的小家，还要顾好这个大家，分家是分家，那是财务上分了家，血缘上还是一家子，而且谁都有需要帮助的时候，再怎么冷血也不可能对亲弟弟视而不见。 大河开化了，商船陆陆续续开始多了起来，为了多赚小钱钱，男人们都出门了，就剩女人们留在家里，但是三个女人，两个是大肚婆，就剩乔月这么一个劳动力了。 翠芳娘也是真无情啊，农闲的时候倒是常来闺女家串门，拖家带口的，在姑爷家一待能待上一个多月，两个孙子都是能吃的，天天吃人家的大米饭，好几碗好几碗的吃，就跟吃冤家似的，啥时候吃撑了，啥时候下桌，还美其名曰帮闺女照顾孩子。 这小锄头那么听话，吃饭睡觉都是老老实实的，早就会自己拉屎自己尿尿了，平时也不用人专门看着，天天跟着哥哥姐姐们一起玩，相当的省心了，哪里需要她来照看。 这边闺女肚子越来越大了，弯个腰都老费劲了，最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反而不见了她的踪影。 闺女到底是比不上儿子，尤其是嫁了人的闺女，外孙子咋能比得上亲孙子呢，这农忙的关键时刻，翠芳她娘正忙着在家里做饭，伺候儿子一家呢，怎么可能放下儿子一家子，来帮着闺女呢？ 还好翠芳早就不对自己的娘亲抱有幻想了，就算阿娘不来也没影响到她的心情，男人出去赚钱，家里不愁吃不愁喝的，日子过得舒心，也懒得去想那些糟心的事。 反正生过孩子了，到底是有经验，就算挺着大肚子照样能把里里外外收拾得妥妥当当的，小锄头也听话，知道娘亲没法顾着自己，就天天跟在米粒哥哥身后玩，到点就回家吃饭，相当省心了。 最麻烦的是秀莲了，虽然过过苦日子，但是嫁了人之后，就没吃过苦。老三也惯着媳妇，再加上怀孕了，就有点恃宠而骄了。 本来就是个让人不省心的主，怀了孕之后，老三更是花样宠着，基本上是饭也不让做，碗也不让刷，就怕把当娘的累到，让肚里的孩子受委屈了。 被这样宠着，对于女人来说还是很少见的，就算是富贵人家的少奶奶，怀孕的日子也未必比这幸福。 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本来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未见过阳光。 这样的好日子过得久了，突然被“冷落”了，搁谁谁都会不适应的，尤其是孕妇正是敏感时期，自然容易胡思乱想，女人嘛，为了确定男人爱不爱自己，非常容易去作天作地。 也没娘家人照顾，老三还天天去外面赚钱养家，每天回家也挺晚的，有时候累了，扒拉两口饭躺在炕上就睡了，睡得跟死猪似的，轻易都喊不醒。 本来孕妇就容易情绪多变，这月份越大情绪就越容易敏感，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秀莲终于受不了了，对着睡得跟猪似的男人，上去就是一脚，直接把已经会周公的老三给踹醒了。 还处在梦境中没彻底醒来的老三，一脸茫然的被媳妇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干了啥错事，让媳妇发了这么大的火。 这骂就骂了呗，咋还哭上了，媳妇开始大哭，都给孩他爹吓懵了，哄了半天，可算让媳妇止住了哭声。 哭过了一场之后，再看看小心翼翼哄着自己的相公，秀莲终于发泄完了，心里痛快了，理智也回来了，意识到自己有些无理取闹的过分了，就开始了自己最擅长的语言攻势，说了些好话哄着自家老爷们。 媳妇的温言软语倒是让老三十分受用，完全忘了自己被人踹醒了这件事了。 乡村的夜晚向来是安静的，偶尔能听见两声狗吠，本来大家就住得近，小俩口这一闹腾，整个季家全都听见了，尤其秀莲本身就是个大嗓门子，小俩口的吵架内容被隔壁两个哥哥家听得真亮的。 季子仁躺在自家炕上正跟媳妇黏黏糊糊呢，刚要进入正题，就听见三弟被弟媳妇大声怒骂，还不敢还嘴，哥哥好好的心情就这么被影响到了。 季子仁狠狠地亲了媳妇一口，然后出去喝了口凉开水，回来躺在炕上，开始怒骂自家三弟是个贱骨头，但是骂归骂，弟弟家的日子过得鸡飞狗跳的，当大哥大嫂的自然也得管管。 谁让自家儿子总去人家蹭饭呢，还吃了人家那么多肉，而且现在老三每天这么累，除了去码头赚钱，剩下的时间还用牛车帮着乔月娘家运水浇地。 不管多忙，于情于理都得抽空帮衬帮衬这个弟妹了。 平常乔月做饭的时候也会带着弟妹一份的，她要是有什么特别想要吃的，乔月也尽量去满足她，孕妇饿得快，一天要吃好几顿饭。 秀莲最近的肚子就跟吹起来的气球似的，大得惊人，明明跟翠芳是差不多的月份，但是明显比老二家的大出一大圈。 乔月害怕弟媳妇肚子太大，到时候不好生，还要扶着她在地上多运动，昨晚两口子还吵了架，乔月还要对弟媳妇进行心理疏导，跟秀莲聊天开导她，亲姐姐都做不到这个份上吧。 今年生意好，几个男人本来就很忙，又偏偏赶上干旱，年头不好需要装水浇地，地里和生意两头都忙，哥仨基本上都忙得脚不沾地了。 包括临河村在内的十来个村子，自打入了春天就没怎么下雨，庄稼才刚刚冒出点苗，长势很不好，勤快点的人家，现在都是一桶一桶的从临近的河沟里抬水浇地，那些离水源远的地，基本上都被舍弃掉了，没有完善的灌溉措施，只能靠天吃饭了。 全村的老弱妇孺，但凡拎得动水的全都出动了，一整天都在太阳底下晒着，全村的人都黑了好几个度，季家的四个女人倒成了全村少见的几个白人了。 以前生活在粮食充裕的现在社会，乔月基本上想不到还会出现粮食危机的情况。 刚穿越来的时候，家里穷但是粮食还是充足的，只不过是为了省出粮食来多卖点钱，乔家才常吃稀粥的，后来自家开始做起了买卖，日子一天天的过起来了，干米饭也是可以随便吃了，白面玉米面各种主粮也是随便吃，花样吃。 嫁过来季家之后，粮食更是堆满仓，做了买卖之后，菜肉随便吃，无论娘家还是婆家，全都吃得饱饱的，跟村里其他人一比，气色那是相当的健康了。 乔家阿爹出去干农活了，乔家阿娘本打算跟着去的，但被强制留在了家里，虽然她这个年纪怀孕很常见的，但是乔家阿爹还是心疼媳妇，反正家里有钱有余粮，就算庄稼减产了，倒也不至于会饿着，这就是所谓的“手里有粮，心里不慌， 脚踏实地，喜气洋洋” 突然碰到这样的灾年，对于乔月这种家里有余粮的，基本上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除了家里男人变得比平时忙了，基本上也没啥大的变化，但是一旦出了家门，就会发现，整个村子跟去年完全是两个状态，大家脸上毫无笑容，本来应该是难得的农闲时刻，乡村小路却都是行色匆匆的农人，平时总是聚着一堆人的老槐树，此时孤零零的立在村口，十分的孤单。 这就是朝不保夕的古代农民，一旦碰到灾年，为了活命为了交税，就要早早地开始节衣缩食。 65.堂妹乔莲 “月儿, 在家没？” 刚吃吃过早饭, 男人们都出去了，小米粒也带着小锄头去二爷爷家玩了, 院子里就剩季家阿奶在喂鸡, 乔月在打扫厨房。 听到娘家三婶的召唤，乔月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计, 直接用围裙擦干湿手，乐颠颠的从厨房跑出来迎接。 等乔月到了院子里, 阿奶已经帮着开了门, 三婶拎了个篮子, 被迎进了主屋。 最近大家都又忙又累的, 为了让家里的老少爷们多吃点好吃的，乔月每天没事就在厨房里研究新的菜品。 吃得饱才有力气干活嘛, 奈何季节不对, 家里果蔬实在少得可怜, 只能利用现有的食材，换不同的吃法，才不至于让大家吃腻了。 “哎呦，稀客啊，这不是我貌美如花的三婶子嘛，咋还有空上我家来了？哎呦呦，我家妹子莲儿也来了？” 毕竟是娘家婶子, 乔月也不假装客套, 也不寒暄一下, 上来就没个正行的开始打趣上了。 “我可是老忙了，我家没了我，一大家子都得饿肚子，我这一会儿可就回家干活去了，把你妹妹撂这了，你可得好好教教你妹妹啊，当你亲妹子那样教，这一篮子零嘴就当束脩了，吃了我的东西，还教不好你妹妹，我就天天坐在村口那个老槐树底下骂你去。” “啊？” 三婶的话让乔月有点懵，啥情况啊？ “你妹妹也不小了，还有个四五年也该嫁人了，天天在家可懒了，我不管她了，把她扔给你了，她最稀罕你这个大姐了，你好好教教她吧，啥时候学成了，嫁出去不会让婆家给休回来，就行了” “娘！”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可是知道要脸面了，被娘亲这样的“贬低”，在大家面前被下了面子的乔莲，立马就不乐意了，好歹也算是大姑娘了，人家也是要面子的好不啦。 “三婶，你可别逗了，自家妹子啥样，我这个当阿姐的能不知道？你这哪是来求我啊，你这分明是把妹妹送过来帮我干活啊。” 乔莲虽然年纪不大，但却是个懂事乖巧的孩子，作为家里唯一的女孩子，爹娘哥哥们都宠爱着，即使这样被娇惯，但是家里的活计也都是能搭把手的，平常农忙的时候，家里人都不在家，乔莲还能在家帮嫂子们看孩子，顺手把一大家子的饭给做好了。 且不说做的饭菜味道如何，只要是这孩子能帮上忙，减少家里的负担，就是重要的劳动力啊，三婶选择在这个时候给家里劳动力送过来，完全就是来帮乔月忙的呀。 “让她帮你干点活吧，老大媳妇又有了，她在家就能看孩子做饭了，你妹子也不能上地里干活去，就在你跟前学点做饭的手艺，再帮你干点活，我听你阿娘说，你这都忙疯了。” “也没有多忙啦，我阿娘说话就是爱邪乎，我一天天就是做点饭，缝缝补补的，菜园子已经被我家仁哥给种完了，我没事浇浇水就行了，我完全忙得过来，就是这大太阳晒着，我不咋爱出门罢了，我娘还以为我是忙不过来呢。” 三婶的一片心意让乔月很感动，但是人家亲儿媳妇怀孕了，把小姑子弄这来帮忙了，再搞得大家不开心可就不好了。 “我不管啦，你妹妹我是扔你这了，中午饭你就管了吧，我还得跟你三叔他们去浇地呢，我不跟你闲嗑哒牙了。” 三婶撂下了话就直接走了，乔月把炕上的花生抓了一大把给三婶，三婶也没推让，用衣服下摆兜起来，风风火火就走了，跟一阵风似的，乔莲的麻溜劲大概就是随了亲娘吧。 “大姐，你是不是做好吃的呢，我去给你烧火！” 乔莲是个勤快女娃，也没用大姐指使，就自己主动开始干活了，乔月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这个堂妹真是没白疼啊，对自己这个堂姐真的是好的没话说啊。 现在这个季节食材少，除了个别一些青菜之外，也就剩下豆腐能吃了，乔月早上买了好几块豆腐，打算中午吃豆腐酱，焖上香香的大米饭，再炒个青菜，加上点小菜，直接拌饭吃，也是香的。 刚才乔月正在厨房里面腌制小菜，正好妹妹来了，就带着妹妹一起弄，还能聊聊天，不至于太无聊。 顺便教妹妹点腌菜技巧，别的不敢说，要论腌菜技术，整个县城也找不出一个比乔月会得多的人了。 一个会腌菜的女人，在这个时代那可是相当吃香了，就算是单纯的为了表示谢意，乔月也要把自家妹妹打造成十里八村出名的会腌菜姑娘。 “最近你娘跟大伯娘关系好点了没？”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好，反正大伯娘给我家送好吃的了，前几天她家杀鸡还给我家送了一盆呢，我阿娘都吓到了，从大伯娘手里能拿东西，想想都吓人。” “可不是咋地。” 姐俩抬起头，对上了眼神，都不约而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大伯娘是咋想的？咋还突然给你家送好吃的了呢，还是鸡肉？” “肯定有事求着我家呗，不然能给我家送鸡肉，就她送来那一盆子鸡肉啊，都是土豆，我阿爹特意把鸡肉都给挑出来了，一查完我们全家都笑了，大姐你猜里头有几块肉。” “咋也得有个五六块吧？”乔月特意往多点猜。 “大姐你猜的没错，正正好好五块鸡肉，一个鸡脑袋，一个鸡屁股、还有一块鸡肝和两个鸡爪子，都是占地方的“大肉”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乔月也不顾形象了，支棱着两个手，趴在腿肘上笑了起来，眼泪都给笑出来了，自己这个大伯娘啊，可真的是人间极品了。 “大姐，你再猜猜大伯娘求我家啥事？” “还用猜？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肯定是盯上你家赚钱的买卖了呗，是不是上你家说要两家合伙做买卖？” “大姐你都快赶上魏家村的老神婆了，真让你给猜着了。大伯娘上我家要跟我们合伙，一起上码头卖东西去。” “她就自己去呗，反正她家也有船，她家三个大儿子呢，卖个东西还需要找你家合伙？” “她哪是要合伙啊？她是要学我家的手艺，跟我家做一样的零嘴，去码头上卖，还说要教我家做豆皮，豆皮谁不会做啊，用她家教？说白了就是要空手套白狼，白白占我家的便宜。” 乔莲对于大伯娘这种不要脸的行为，深恶痛绝，对着自己喜欢的大姐，毫不掩饰的表达了对这种大人的不屑。 “大伯娘这么多年来，是真的一点都没变啊，咋就总去惦记别人家的东西呢，自己家的买卖好好做做，做强做大多好，非得眼馋别人的东西。” 乔月真的是对这个大伯娘彻底无语了，人心不足蛇吞象啊，看到别人家有点啥好的东西就想据为己有，有算计别人的功夫，还不如好好经营一下自家买卖呢。 做人不能只看见狼吃肉，看不见狼挨揍啊。 做买卖哪有轻松的，乔家三叔一大家子哪个不是起大早就开始磨豆腐，炸吃食的，几个男人见天的不着家，一波去码头卖零嘴，一波去县里各个地方沿街卖豆腐。 而大伯娘家的人呢，开始卖得还是很勤快的，但是架不住人心不齐啊，本来都把老大家分出去了，这又给人家两口子给弄回来了，这不是遛人玩呢嘛。 这样的阿娘带出来的孩子都老奸了，哥几个都怕自己比别人多干活了，一个个的都学会了磨洋工。 反正最后卖豆腐赚的大头还得给老娘，搁谁谁也没动力啊，老大偷偷摸摸整点糖葫芦卖，这开春了也卖不上了，卖豆腐分红还少，这几天心情也不佳，卖豆腐更不上心了，两个弟弟有样学样，也都蔫吧的，豆腐自然卖得就不好了。 这生意一不好了，乔家大伯娘就又开始作妖了。 三婶家可就不一样了，三叔本来就不是大家长类型的人，毕竟是家里的小儿子，明白当小弟的不易，自己是不被偏爱的那个，将心比心，也不想自家孩子们也遭受自己这样的痛苦。 所以他们家的分配制度，通通都是按劳分配，做买卖这事，就是全家一起，原材料都是一起出的，反正大家的田地啥的都是一起的，剩下的就是卖货了，谁卖得多就分的多，要是觉得卖零嘴比卖豆腐轻松，五天一换班，谁都不吃亏。 不患寡，不患不均而患不公，只要有公平的分配制度，大家各凭本事赚钱，谁都不会有怨言的，只要有钱赚，干活自然也是积极的。 可惜乔家大伯娘就不懂这个道理，在她眼里，儿子就是劳动力，儿子的钱就应该都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里，这样才能让儿子儿媳妇给自己老老实实的干活，才能让他们听话，孝顺自己。 “我阿爹没答应，大伯娘就把咱阿奶整来了，上我家唠唠叨叨的，给我阿爹气急眼了，直接拿着铁镐去大伯家了，把他家猪圈墙给刨了，他家养的两个狼母猪满院子跑啊，大伯娘满院子的追猪，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阿爹还说要是阿奶再去我家磨叽这些事，下次就刨他家屋子的墙，好像是把他们一家子给吓到了，这几天可消停了，也没去我家找事。” “咱家阿奶都快赶上大伯娘的狗腿子了，真的是啥事都让阿奶上啊，大伯娘也是挺有招的，阿奶那样性子的人都能听她指挥，他要是把这些心眼子用到正地方，也不愁她家买卖不好做了。” 反正娘家妹妹也不是外人，乔月说起话来就有点“肆无忌惮”了。 “可不咋地，阿奶也是傻，得罪我阿爹对她有啥好处，我家以前吃肉都给她送的，现在我家吃肉，我阿爹不说送，我阿娘是不送的，我们全都留着自己吃了。” 乔莲小小年纪就已经对身边的人和事观察得如此的细致了，对这些人情往来颇有看法，这倒是让乔月挺惊讶的，家庭教育真的对子女影响很大啊。 不愧是三婶教出来的孩子啊，人情往来摸得透透的。 自家三婶真的是很会做人啊。 今天为啥把妹妹送来帮自己干活？这不就是送人情嘛，自己是她想要好好结交的亲戚，所以宁愿牺牲眼前的利益，也要把人情送到，因为自己对于三婶一家的长远利益是不可估量的。 乔月人脉广，妹子帮自己干了这么多活，以后的亲事，当姐姐的自然是要上心的，妹子一直在自己身边学东西，学到手都是知识，以后没准哪门手艺就能赚钱了。 所以乔月真的是打心眼里佩服三婶，这才叫好手段呢。 当然乔月也喜欢跟三婶交往，跟个聪明懂礼数的交往，啥事都不用说开了，大家心知肚明，交往起来也没负担，各自都能用得上，多好的亲戚啊，这样的亲戚再来一打，乔月都不嫌多。 乔莲这个妹子，乔月是打心眼里真心喜欢的，懂事又可爱，长得还漂亮，真心把自己当亲姐姐看待。 有了妹子的帮忙，乔月终于可以歇口气了，让脚沾地了。 66.宋家妹妹们 乔莲在大姐家待得十分舒心, 不仅每天吃好的喝好的，还学会了做菜，没啥事还能跟大姐一起做个面膜, 比在家待着有意思多了。 娘家堂妹的到来，也让乔月轻松了不少, 妹妹手快, 做事麻利, 平时的零七八糟的小活没多大一会就给搞定了, 剩下的大把时间就可以研究吃研究喝了，还能敷着面膜唠着嗑，小日子过得老得劲了。 不知最近是啥子个情况，妹妹们都开始投奔姐姐了, 一个平常的早晨, 宋氏突然就带着两个妹妹来拜访阿奶了，搞得乔月和阿奶都是一脸的懵逼，这两女娃是啥时候来的呢？ 原来一大早，宋氏两口子加上公公婆婆，天还没亮就去宋氏的娘家了，把她的两个妹妹给接了过来，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跟那个渣爹讨价还价的，反正现在两个妹妹算是归她养了。 正好二叔家去年起了新房子, 旧房子还有闲置的, 家里房子还是够住的, 就单独给两个妹妹弄出了一间房子, 在这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把两个妹妹给接了过来了。 初次见到宋氏两个妹妹的一瞬间，乔月都惊呆了，这哪是十二三岁的女孩子啊，长得是又矮又瘦啊，衣服也是布满了补丁，脸黑黑的一脸光泽都没有，就跟小难民似的，脸上嘴上都起皮了，看着都让人心疼。 两个女娃明明比乔莲还要大上一两岁，但是个头却没有乔莲高，站在那里怯懦懦的，一点都没有少女的特有的灵动活泼感，这个当阿爹的，到底是有多狠心啊，能这么亏待自家的闺女，这可是待嫁的闺女啊，简直就是当牲口对待啊，这不是糟践人嘛。 这幅样子的小女孩怎么可能找到好人家，谁家会找这样的姑娘呢，谁家又会找那样的亲家呢。 家底殷实的人家自然要挑养得好的闺女，穷得叮当响的人家倒是能要这样的，但是那样的人家，嫁过去也是从一个火坑跳进另一个火坑罢了。 “小小年纪就吃了这么多的苦，你们爹真的是造孽啊！” 季家阿奶是个心软的人，一看到小女娃可怜兮兮的样子，心就揪揪的难受，拉着两个女娃的手，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两个小姑娘长这么大从来没被人这么关心过，被慈祥的老奶奶拉着手，心里暖暖的，一想到以往的遭遇，鼻子一酸，眼泪也跟着下来了。 她俩这个年纪在现代社会，连小学还没毕业呢，却要遭受这样的苦难。 “阿奶，你别逗妹妹们掉眼泪了，这好不容易来咱家串个门，哭哭啼啼的多没意思，咱们这两个妹妹来这可就开始享福喽，咱得笑得开开心心的，咱们过得越开心，那个老头就越难受，咱们一定要过得比他强一万倍。” 乔月最见不得这种感天动地的场面了，插科打诨也得打住了，要不然一会气氛烘托到位了，自己怕是眼泪也得跟着往下掉了。 “到嫂子家来串门，你们就当这是自己的家，这些吃的都拿着，别害羞，嫂子跟你们大姐处得跟亲姐妹似的，你们就把我也当亲姐姐一样，在你姐跟前啥样，在我跟前就啥样，赶紧吃，要是不吃，姐姐可要生气啦。” 乔月连哄再吓，终于让两个妹子少了些拘谨，但是吃东西的时候还是胆子小的，吃了几口就决计不再吃了，就连眼睛都不敢透出对食物的渴望，看来两个女娃在家里的时候，绝对没少因为吃的东西挨骂甚至挨揍。 “米粒啊~你进屋来带着两个小姑姑去玩一会儿。” 乔月见两个妹子实在是太拘谨了，而且一会要聊点私密的话题，也不想当着她俩的面让她俩难受，就把儿子喊了进来招呼客人。 米粒这小子的嘴甜，随了他小舅舅，特别有亲和力，基本上跟谁都能玩到一块去，这个优点正好今天能派上用场。 乔月给几个孩子拿了一兜子的好吃的，让他们好好玩，不许打架，然后三个女人就开始神神秘秘的聊了起来。 “你那个爹竟然同意把你两个妹妹送到你家？你给他钱啦？” 阿奶真的是很有善心的人啊，孙媳妇把娘家妹妹都接过来了，作为婆家人不仅不生气，反而十分的上心，让宋氏十分的感动，同时也无比的庆幸，庆幸自己嫁到了这样好的人家，不仅不把自己当成一个麻烦，还帮自己解决麻烦。 “给钱了，他也在卖身契上按手印了，我们给了他二两银子，他把两个妹妹卖给我了，以后我两个妹妹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他也休想再来欺负我们了。” “卖给你了？签了卖身契的那种卖？” 乔月对这个消息感到十分的震惊，我的天啊，这也未免太狗血了吧，这都是啥事啊，亲爹把闺女卖给了亲闺女，这波操作真的是够溜的了。 “我这两个妹妹现在这个年纪，就算嫁人也收不到多少彩礼，今年又闹旱灾，那个老骚~货就撺掇我那个缺德兽的爹，要把我两个妹妹给卖了，这事在我娘家村里闹得挺大呢，我二妹离得近知道了这个事，都吓哭了，也不知道咋办，就赶紧来找我了。” “我当时听完了这个事儿，都快气笑了，这个老不死的根本就不配当人，怎么会想到把闺女卖了呢，我家那口子听完这个事，气得用拳头砸墙，等气消了点，就出去找我家公公和婆婆商量去了。” “今天一大早我们四个就去了我娘家，那个缺德兽是真的缺德啊，张口就要五两银子，当时我想要杀他的心都有了，我就说“就二两银子，你爱卖不卖。”我们起身就往外走，我一走，他就慌了，他估计也没找到好的买家，这边一看也讹不上我，就跟那个老骚~货进屋商量了一会，出来就同意了。” “我特意找的人，签的是卖身契，这东西在手里，那个老东西以后就没法来继续欺负我这两个妹妹了，这个老东西以后再来找我们要钱，也能直接给他打出去，他要敢闹，就是犯法，让官爷给他逮进去。” “签了卖身契，那两个妹妹不就是属于入了奴籍了吗？以后嫁人不影响吗？” 乔月对于这样的事情还不太了解，毕竟自家才刚刚进入吃饱饭的阶段，买人这样的事情暂时还是接触不到的。 我们去之前找懂行的人，都打听清楚了，买奴要签卖身契，卖人的按了手印这事就成了，然后去官府在卖身契上面贴“契尾”，这事就归官府管了，反悔了就给他逮起来。 “啥叫“契尾”啊？”乔月实在是搞不懂古代的各种专有名词。 “就是得交税，交了税官府就知道这个奴才是你家的了，要是以后跑了的话，还能帮你逮回来。” “只要不去官府备案就不算奴籍，反正那个死老头也不懂这些事情，我就是吓唬吓唬他，反正卖身契已经在我手里了，要是他耍无赖，我就去官府粘契尾，大不了以后再削了奴籍，就是得多花冤枉钱。” 宋氏见乔月不懂这些事情，就给科普了一下，越说越骄傲，一想到这样的大事都被自己给办成了，心情立马好了起来，早上跟渣爹吵架的事情，反而没那么难受了。 “你那个爹要是还来耍无赖，你也不用害怕，咱们老季家别的没有，老爷们还是有都是的，真打起来，咱出去呜嗷一嗓子，能喊出来一帮大小伙子，吓都吓死他了。” 阿奶听说了整个过程，实在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正义之魂了，语气中竟然有点黑帮老大哥的既视感。 “阿奶啊，你可太逗乐了，还呜嗷一嗓子，你也不怕把狼招来。” 乔月哈哈大笑，还不忘打趣奶奶。 阿奶也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有意思，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本来还心情烦闷的宋氏，跟乔月和阿奶说了这一会话，反而开心了不少，不管咋样，反正妹妹们跟着自己，比跟着那个缺德爹强太多了。 宋氏把妹妹接过来住的这件事情，在村子里掀起了不小的轰动，就算地里的庄稼都快旱死了，但是依旧阻挡不住大家对八卦的热烈向往。 “仁儿家媳妇，你二叔家的大儿媳妇咋把妹妹都接过来了呢？这都住了这么多天了，这不会就一直住着了吧？” 乔月向来是个温和的性子，平时再加上总收粮食土豆啥的，所以就算不常出门，但是基本上跟村里人都是说过话的，所以大家受到好奇心的驱使，全都来乔月这来打听了。 这个刘二家的，已经是今早来的第三波了。 “我这几天忙，我也没往那边去，具体咋回事我也不知道。” 毕竟是别人家的私事，就算是知道，乔月也不打算通过自己这张嘴说出去，而且宋氏向来是个好面子的人，要是这事她不想让人知道，而乔月给漏出去了，那两人基本上也可以绝交了。 而且这人明显跟自己不熟，竟然还装出一副好姐妹的样子，乔月最讨厌这种自来熟的人了，自然不能如了她的意。 “你没听说啊？离得这么近你还不知道？我都听小张氏说了，好像是宋氏花钱把她两个妹妹买来做奴才了呢，花了二两银子呢，可真敢花钱啊，二两银子呢！” 刘二媳妇一听乔月竟然不知道这么大的事情，立马开心了，就像是邀功一样，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通通都秃噜出来了，说完还一副求表扬的表情，好像是做了多大的好事似的。 乔月在心里默默地骂了一句八婆，但是脸上却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真真是脸上笑嘻嘻，心里妈卖批了。 “那还真不知道呢？”乔月继续敷衍的应付道。 “你说宋氏这心也是挺狠的哈，两个妹妹才多大啊，就让她们干那么多的体力活，那可是亲妹妹啊，竟然真拿着当奴才用啊，他那两个妹妹据说长得又黑又小的，跟她一点都不一样，她养得跟个少奶奶似的，妹妹弄得跟逃难似的，也真下得去手，一看就是不给吃饱饭，还总让干力气活。” 听着对方煞有介事的瞎编乱造，好像她就在人家屋子里坐着，亲眼瞅着宋氏虐待自家妹妹似的，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一点都不去想，她这样的话要是传了出去，会给宋氏带来多大的伤害。 乔月终于能明白鲁迅大大说出这句“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中国人的，然而我还不料，也不信竟会凶残到这地步。”的心情了。 乔月不想跟这样的人继续对话了，要是聊得多了，不一定从嘴里冒出什么更可怕的污言秽语呢，乔月找了个事由就给刘二家的给打发了，然后赶紧去二叔家找宋氏，这事情眼瞅着要不可收拾啦。 要想不被舆论侵蚀掉，就要去主导舆论。 67.雷霆手段 旱了一个春天, 老天爷终于想起临河村的子民了, 在快要进入夏天的时候, 酣畅淋漓的下了一场大雨。 这久违的雨水让全村人终于能喘上一口气了，不用继续浇地, 但并不是意味着大家可以休息一阵子了, 干旱导致的缺苗问题还是很严重的，为了下半年的口粮, 大家紧锣密鼓的开始补苗了, 毕竟早种下一天, 就能多收获一些粮食。 缺苗的土地太多了，大家留的种子大多数都是可丁可卯的, 而且苞米和大豆已经过了季节，就算现在种开始种植，到了秋天也很可能不结粒, 于是大家不约而同的种上了土豆和地瓜。 虽然土豆和地瓜不能用来交税，但是起码能吃啊, 而且家家地窖里都有囤了一冬的土豆，也不缺种子了, 总得让地里长点粮食, 要不然怎么活啊。 季子仁家虽然收土豆, 但是村民们对于种土豆的热情还是不高, 毕竟土豆在他们眼里是菜, 不是粮食, 要想吃饱, 还是得大米饭和苞米面。 而且季子仁这两年收的土豆数量还是太少，基本上都是从亲戚家开始收，基本上在亲戚里晃悠一圈，土豆就收得差不多了，再加上表姐夫帮着在外村收购的土豆，完全供应得上粉皮的产量，所以还没有太多村民尝到种土豆的甜头。 今年季家有别的打算，要买的土豆的数量比去年多一倍，已经提前跟表姐夫打好招呼了，让他提前联系农户，土豆和地瓜有多少收多少。 临河村的村民们补完了地里的苗，终于可以享受农闲了，村头的大树也不再孤单了，每天一帮人聚在大树下，开始东家长西家短的八卦，有一些吃饱了撑的人，又开始散布谣言，欺负老实人了。 人们一旦知道自己不用饿肚皮了，紧绷的弦就立马放松了下来，开始对八卦愈发的上心了，而最近最吸引眼球的事莫过于宋氏家的事情了。 关于宋家两个妹妹的猜测，是愈演愈烈了，就算宋氏跟相熟的人解释过了，但还是有一堆唯恐天下不乱的坏家伙开始胡乱编排。 开始那些人只是骂宋氏心狠，把妹妹们当苦力，现在大家闲了下来，又开始编造后续剧情了，谣言接二连三的开始传出来。 有说这两个妹妹买回来是给季子温兄弟们做妾的，这个谣言虽然恶毒，但还算是正常人想出来的。 但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竟然还有人说两个妹妹是给季家二叔做妾的，而且还编造得有鼻子有眼的。 说季家二叔之所以亲自去接，就是存着老牛吃嫩草的心思，要不然，怎么可能同意儿媳妇把娘家人接过来白吃饭呢。 季家二叔听完之后，气得饭都吃不下了，本本分分的活了一辈子，这孙子都有了，反而被人给编排上了，成了八卦中心的风云人物。 能凭空说出这样话的人，思想是得多么的肮脏，人品是得多么的龌蹉，也不怕下地狱的时候被拔了舌根。 不能再让谣言继续传播下去了，是时候采取行动了，那天晚上季子温把季子仁兄弟仨叫到家里吃饭，几个人咕咕秋秋好大一会儿，最后商量出了一个“万全之策”。 不过这样的事情，乔月是参与不上了，也没心情和精力去掺和了。 因为娃娃们都快出来了，家里的产妇们也陆陆续续出现产前焦虑症，乔月不光要帮着准备各种生产用品，还要添补一些小孩子的衣物，平常还得做产妇的心理疏导，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 反正最后这件事被宋氏以非常“激烈”的方式画上了一个句号。 那是一个寻常的早上，小张氏在村口的大树下正跟一帮老娘们扯老婆舌，这次小张氏还真没编排宋氏家的事情，因为最近村里又出现了新的八卦，大家的注意力被瞬间转移了，已经对这种宋家姐妹这毫无实质进展的八卦没那么上心了。 小张氏正跟村里几个出名的长舌妇，神采飞扬的八卦着老康家姐妹的事情，根本就没注意到宋氏几人的到来。 其实宋家姐妹的事并没有多大，正常的人家都是知道咋回事的，村里好的人家还是很多的，大家知道两个妹妹在娘家受罪了，是姐姐花钱接过来的，都是夸季二叔一家子心善仗义。 只有剩下的那些不讲理的货色，见不得人家好，总把人往坏了想，以为谁都跟他们一样，无利不起早，为了点利益能六亲不认。 跟这些人是咋解释都没有用的，在他们眼中，事情的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能让他们充分发挥他们变态的想象力。 而这样的人在现实生活中也是怂人一个，基本上都是挑软柿子捏，属于窝里横的主，他们的致命弱点就是怕比他们更横的。 宋氏领着家里的一帮女人，非常平静的走到大树底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拽住了小张氏的头发，一把把她给拽了起来，另一只手上去就是两记耳光，把小张氏直接给打懵了，还没等反应过来呢，又一脚被宋氏踹在腿上，直接又坐在了地上。 “你他娘的是不是造谣我妹妹们的事了，这就是你乱嚼舌根子的下场，下次我要是再听见有人背后乱说我家的事，我就见一次打一次，这次我就是给你个教训，下次看我不踹死你的。” 宋氏身子养得一直很好，也很有力气，打小张氏的那两个耳光还是很响亮的，再加上中气十足的嗓门，还有后面站着的女子帮，威慑力还是很强的。 宋氏放下了这句狠话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小张氏捧着红肿的脸，在后面小声的咒骂，但却在原地一动不动，愣是没敢起身还击。 其他人也都不敢大声说话了，完全没有刚才那种滔滔不绝讲人闲话的气势了。 小孩子就是大人的缩影，小孩子们也是有江湖的，宋氏单方面吊打了小张氏之后，孩子们也开始孤立狗蛋了，狗蛋自打上次被拐之后，胆子就一直怯怯的。 小张氏开始几天还是挺关心儿子的，但是之后又生了一个小的，对这个儿子关注度也就小了，又开始放养了。 说是孤立倒是也没达到那个程度，本身狗蛋跟季家这一帮孩子就不是一个年龄段的，基本上很少一起玩，他都是跟季三叔家的孩子们一起玩，毕竟是双重亲戚嘛。 小米粒他们总有好玩的东西，和好玩的新游戏，所以在村里其他孩子的眼中，一直是非常“时髦”的人。 所以即使小米粒他们这帮孩子年龄小，但是却隐隐有了要成为孩子王的趋势，基本上小米粒这帮人要是说不想跟谁玩，其他孩子绝大部分都会跟风的。 大妞妞知道娘亲跟狗蛋娘关系不好，基本上不跟狗蛋一起玩，狗蛋一直就没在小米粒的“朋友圈”里出现过。 这次大人们的战火升级了，大妞妞姐弟直接下令“封杀”了狗蛋，其他小朋友都纷纷响应，不跟狗蛋一起玩，狗蛋现在的朋友少得可怜，就剩下几个亲戚家的哥哥带着他玩了，本来大孩子就不爱领着小孩子，狗蛋只能做个小跟屁虫，要不然是真没人跟他一起玩了。 狗蛋被米粒他们孤立这事，乔月一直不知道，直到后来的某一天，小张氏脸上的伤好了，又开始四处溜达的时候，曾经抱着小儿子领着狗蛋来家里玩，乔月让米粒拿好吃的给狗蛋，小米粒不愿意给，还当面说不想跟狗蛋一起玩，小锄头也是有样学样，跟他哥哥一样傲娇的一撇头，扭着小屁股，拧拧哒哒就跑了。 乔月有点小尴尬，抓了一把瓜子给狗蛋吃，自打狗蛋被拐之后，乔月一直挺可怜这个孩子的，所以只要他来家里了，基本上都会给拿点好吃的。 小张氏见乔月对自家儿子这么好，还以为自己已经是乔月的好姐妹了，竟然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自己的委屈事，乔月其实一点都不想听，但是老好人的性格，让她不得不敷衍着，乔月不止一次的在心里吐槽自己太圣母，奈何性子天生就这样了，就是改不掉。 小张氏吐完苦水，神清气爽的回了家，乔月则决定去找孩子们问问情况，这咋还孤立上狗蛋了。 这事让乔月联想到了校园暴力，其实事情远没有乔月想得那么的可怕，临河村不是封闭的校园，而且一家好多孩子，就算小米粒不跟狗蛋玩，但是狗蛋还是可以找本家的哥哥弟弟们一起的，米粒他们也没有那么大的力量，能够离间掉人家的血缘关系。 “咋不跟狗蛋一起玩了？” 为了塑造儿子“正确”的三观，乔月已经准备好很多校园暴力引发的悲惨安利了，一定要让儿子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原来我们也不一起玩啊，他阿娘还说我婶子的坏话，我们就更不跟他一起玩了，我们有时候玩丢沙包，他还总带着他那几个哥哥一起来捣乱，可烦人了，我们现在玩丢沙包都得躲着他们。” “阿娘，以后你别让狗蛋上咱家了，你也别给他好吃的了，要不然他娘总领着他来咱家，我们可烦他了，不想看见他。” 一提到狗蛋，小米粒就生气，说话间还有点委屈巴巴的，向娘亲撒着娇。 儿子一撒娇，乔月的心都化了，一肚子的案例也无从说起了，这事自家儿子也没啥大毛病，谁也不是圣母玛利亚，对待讨厌的人还能如春风般温暖。 乔月决定不去管这件事情了，儿子说的话也没毛病，不喜欢玩就不一起玩了，反正狗蛋也没被自家儿子单方面给孤立了，也没被单方面冷暴力了，他还是有人一起玩耍的，事态也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吓人，只是小孩子之间单纯的我不想跟你玩而已。 “哎呦，我们家米粒受委屈了，阿娘今天给你做好吃的，你想吃啥啊？” 乔月打算哄哄自家的宝贝儿子，最近一直忙着帮产妇们做衣服啥的，都忽略了自家儿子，这次好好补偿补偿他。 “我想吃汉堡包，想吃虾片，想吃土豆条，还想吃饺子……” 一听娘亲要给自己做好吃的，米粒立马不客气的报了一堆菜名。 小米粒摇头晃脑报菜名这个样子，让乔月脑袋嗡嗡的，就好像是岳云鹏在自己耳边念叨着：“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儿，烧子鹅……” “行啦，今天先吃饺子吧，咱家没有那么多肉给你做汉堡包了，等今天你阿爹回来的，你要是想吃，就让你阿爹明天把肉给买回来，我后天给你做着吃。” 小屁孩就是不经惯，这家伙真是下手狠啊，想吃啥刷刷的就给报上了，当上酒店点餐呢，不过被儿子这么一念叨，乔月肚子里的馋虫也被勾起来了，自己是好久没吃这些“洋玩意”了，是时候该“浪漫”一下了。 多吃点好吃的，才能让日子越过越爽嘛。 68.新生命 “大伯娘, 太奶奶，我阿娘要生小弟弟了！” 乔月跟自家相公正在进行亲密而又深入的身体探索, 干柴逢烈火，正烧得一发不可收拾呢, 就被敲门声给打断了。 门外小锄头正在认真的砸门, 小娃娃年纪不大，此刻敲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却是出奇的响亮，估计是真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 季子仁都快疯了, 这都是第几回了？果然不能跟兄弟们离得太近, 一天天总有事, 本以为把儿子单独安排一个屋, 自己就能跟媳妇“为所欲为”了，现在看来, 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等会儿, 马上就过去, 让你娘别害怕。” 季子仁虽然一脸怨念，但还是不情不愿的停下了，乔月努力平定了一下自己的呼吸, 先把小锄头打发走了。 “我得去看看, 你自己解决吧。” 乔月搂着自家男人的脖子, 抬起身子，故意对着男人的耳朵吹气, 挑逗完了, 打算推开自家相公, 起身穿衣。 “自己解决？嗯？” 季子仁一把抱住了自家媳妇，没等媳妇反应过来呢，就快速的抽动起来。 累得浑身酸软的乔月，终于明白了，不要在床上随便挑逗男人的道理，不然吃亏的还是女人。 “等哪天的，我也挑这个时候，让咱家米粒去敲他家门。” 季子仁呈大字型的躺在炕上，光着身子，肆无忌惮，毫不掩饰的盯着自家媳妇穿衣服，如果此时再吹个口哨或者叼个火柴棍，就完美的还原了，地痞无赖调戏良家小媳妇的场景。 虽然解决完了自己的欲望，但是季子仁的心中还是烦闷不已，本来还打算试试新学的姿势呢，这下子计划全打乱了，白瞎这凉爽寂静的夜晚了。 乔月赶忙把衣服穿上，收拾收拾就往老二家跑，阿奶迷糊的也起来了，季子仁怕阿奶大晚上冷不丁的起来，再晃到身体，就让歇一会慢点过去，反正自家媳妇已经过去了。 乔月去的时候，老二已经把翠芳扶到了炕上，锅里也烧上了热水，另一个锅里煮着粥和鸡蛋，人也没有乔月想象中的那么慌乱，不愧是干木匠的，做事真的是周到细致呢。 “大嫂你来啦，我这边热水啥的都烧上了，饭在锅里呢，还有啥我要准备的，我现在就去弄。” 乔月来了，让季子义还有点慌乱的心平静了下来，虽然已经见过媳妇生孩子了，但是毕竟是个大男人，生孩子的具体流程也记不大清楚了，这回大嫂一来，就让人放心了，明明年纪还不如自己大，但是大嫂总是能给人一种安心感。 “暂时这些就够了，你媳妇羊水刚破，要生孩子还得好久呢，你现在就去我家吧，跟小锄头一起睡一觉，白天都累一天了，晚上好好休息着，你媳妇这边有啥动静，我在这边喊你一声，你也听得到，放心去睡吧。” 古代男人还能在媳妇生孩子的时候在产房待着，并准备好了一切，让乔月十分的欣慰，一想到现代还有那么多的直男癌，把女人当成生育机器，就生气，九年义务教育也没法把畜生教成人。 不过好男人无论是在哪个时代都是好男人啊。 “我就不睡了，这个时候睡也睡不着，我就在外面守着，能干点啥就干点啥。” 老二拒绝了大嫂的好意，自家媳妇生孩子，自己怎么能去睡觉呢，人家帮着接生呢，自己跑去睡觉也太不像样子了。 “那你去把你儿子给哄睡了再过来吧，现在指定是用不上你了，你在这待着也碍事，女人生孩子你在外面，也不方便啊。” 见老二坚持不走，乔月只好用孩子把他弄走了。 “你家那口子是真心疼你啊，还要守着你不睡觉呢，头胎这样我还能理解，这都第二胎了，还这样，真是嫁了个好人呢。” 乔月进屋就打趣了一下翠芳，翠芳其实在屋子里已经听见了两人在外面的对话，这心里甜蜜蜜的，此时被大嫂给揶揄了，连阵痛都顾不上了，脸红红的不好意思说话了。 “你家相公给你做了好吃的在锅里，一会热了我就给你拿过来，趁现在还不那么疼，赶紧多吃两口，好有力气生孩子，要不然再等一会，估计疼的你也没心情吃饭了。” 虽然年纪不大，生孩子的事却已经看过太多次了，现在乔月对于生孩子这点事，真的是熟的不能再熟了，啥时候该做啥已经门清了，已经是个合格的小接生婆了。 阿奶刚要出门就碰见了二孙子，二孙子说了暂时用不上阿奶，就让阿奶先回屋待着，不过阿奶自然是待不住的，就颠颠的又跑来了，看孙媳妇生孩子。 翠芳吃了一大碗饭，感觉好点了，适应了阵痛，已经闭眼开始养神了，毕竟是生过一次，这次再生，就不像第一回那么慌张了。 生孩子自然是痛的，但是产妇配合，接生的也有经验，孩子生得倒是挺顺利的，天刚亮，孩子就生了出来，是个足月的女孩，哭声相当的嘹亮了，刚出来就嗷一嗓子，吓了阿奶一跳，把大家伙都给逗笑了。 凌晨的时候，季家二婶听到动静，带着两个儿媳妇也过来帮忙了，五个女人不大一会就收拾好了产房，收拾利索了，就让老二进屋了，老二抱着大闺女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而小锄头跟着哥哥还睡得喷香呢，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快“失宠”了。 累了一晚上，乔月回家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出来的时候，自家男人已经把饭做好了，虽然粗糙点，但是味道还是不错的，乔月扒拉两口，就回屋躺炕上补觉去了。 这刚睡着没多大一会，又被自家儿子给推醒了 “阿娘，我三婶也要生了，她喊你呢！” 小米粒小心翼翼的推醒自家娘亲，趴在娘亲的耳朵边小声的说道，好像怕打扰到自家娘亲休息似的。 乔月迷迷糊糊的起来了，看着自家儿子就想笑，这傻小子，你已经把你娘给弄醒了，再小声说话还有啥用。 “嗯，我这就起来去看看，你先别去喊你太奶，让你太奶再多睡一会儿。” 乔月拖着疲倦的身体，一步一步的迈进了老三家的大门，这他娘的都啥事啊，以前住宿舍的时候，确实女孩们来月经的日子爱扎堆，但是也没听说过生孩子也会扎堆啊。 “啊~大嫂你可算来了，我好像要生了，我好害怕啊。” 乔月刚进屋，秀莲就哭了起来，看来是真的害怕了，毕竟是第一回生孩子，男人还不在家，就自己一个孤零零的，此时见到嫂子，就跟见到了亲娘似的，像小女孩似的开始撒娇。 这要是别人看到女人生孩子还哭，铁定要站在道德制高点谴责的，什么“哪个女人不生孩子，这有啥哭的，就你娇气。”，“生个孩子还哭呢，多少个生完孩子就下地干活的，穷人家的闺女还这么娇气。”之类的话。 但是乔月不会，即使是自己从睡梦中被喊醒了，即使现在还有点起床气，但是弟妹一哭，她也难受，都是做女人的，自然懂女人的苦，生孩子就跟去了鬼门关走一趟似的。 “别害怕啦，现在可不能哭哦，别浪费力气，要不然一会生孩子该没劲了，现在你先躺着，我去准备准备，你想吃啥，我给你做点，吃饱了咱好生孩子。” 乔月温言软语的哄着秀莲，就像哄自己的亲妹妹似的。 “大嫂，你说我肚子这么大，能不能难产啊？” 秀莲是真的害怕了，虽然还是个小媳妇，但是也总能听到谁家女人生完孩子就大出血死了的事，以前不在意这些事，但是真到自己生孩子的时候，这些事就都想起来了，就怕发生在自己身上，好不容易过上了好日子，可不想生个孩子就没命了。 再加上此时身边一个娘家人也没有，即使只有婆家大嫂在身边，秀莲也忍不住说出自己的焦虑，平时的厉害劲全没了，现在就是个害怕生孩子的小媳妇。 “不会的，你肚子这么大，很可能是里面有两个娃娃，就算是一个娃娃，咱们生之前也都好好运动了，会好生的，你就别瞎担心了，生孩子会痛很正常，你二嫂昨天生第二胎还折腾了一晚上呢。生孩子就这样，慢是慢了点，但是没那么吓人。” 乔月知道生孩子会有危险，但此时自然是不能乱说，扰乱产妇的心一点好处都没有，只有顺着产妇，让产妇平静下来，才有利小孩的接生。 “吃啥都行，大嫂你做的东西我都爱吃。” 虽然仍知道生孩子有危险，但是被人安慰了，心里就舒坦了，也会说好话了，乔月难得被三弟妹这么夸，还有点小雀跃呢。 “你这生孩子还得好大一会呢，我就没把阿奶喊起来，我寻思等你快生了再喊她也来得及，阿奶还得负责接生呢，就先让她好好歇歇。” 乔月怕秀莲乱想，就把阿奶的事情给解释了一下，不然以后再因为这事给怨恨上，阿奶可冤枉死了。 吃完了饭，乔月就让秀莲先闭眼睛休息一会，然后自己一个人开始准备东西，等一切都准备利索了，那边秀莲也开始阵痛了。 折腾到太阳快下山了，秀莲终于成功生下了两个男娃，乔月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实在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宋氏带着妯娌帮着秀莲收拾好了产房。 等老三回来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当爹了，还一起有了两个儿子，整个人都是傻的，都乐懵了，放下东西就要往屋里进，被自家二哥一把给拽住了，喜滋滋的洗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进去看媳妇和儿子们了。 乔月回家也没啥力气做饭了，就焖了一锅饭，烀了点土豆和茄子，弄了一个鸡蛋酱，又摘了点菜叶子，直接做成饭包吃了。 季子仁回家就看到自家媳妇累得惨兮兮的样子，心里都心疼坏了，一想到两个弟妹都生了，先不说伺候月子的事，就是他们家做外卖的那个生意，也得自家媳妇帮着盯着。 不能啥事都让媳妇做了，就算是大嫂也不能负担全家的活啊，于是晚上就把两个弟弟给叫出来，哥仨聊了好久的天。 具体内容是啥，乔月是不知道了，吃过饭就躺在炕上呼呼大睡，毕竟已经一天一夜没咋合眼了，对于嗜睡的某人，早就有点受不了了。 其实乔月之所以这么着急睡觉，是怕自家阿娘突然也生了，所以抓紧一切时间休息。 不过还是阿娘疼闺女，生孩子也选自家闺女最清闲的时候，而且还是鸟悄的就给生了，等乔月听到信的时候，啥都收拾利索了。 “看看你妹妹，长得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乔家阿娘把大闺女喊到跟前，一起看小闺女，乔家阿爹也是一脸的喜悦，自己终于又有个孩子了。 乔月看了一眼在襁褓里的奶娃娃，心里产生一种奇妙的感觉，好像早就认识了似的，伸手去碰小孩子的小手，就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小妹妹睁开了眼睛，就像再跟阿姐打招呼一样。 这大概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吧。 69.开辟赚钱新路 忙忙叨叨小半年, 乔月真的是身心俱疲了，不过已经到了自家买卖最旺盛的季节了, 乔月终于可以先不用当季家大嫂，只当季子仁的小媳妇, 家里的女主人，小钱钱的持有者。 以前家里的生产工具有限, 做粉皮比较有效率, 也不用特意的去培训，伶俐的人看上两眼, 基本上就能上手操作, 所以雇人也方便, 谁都会弄。 粉皮固然好吃, 但是确实比不上粉条的做法多样, 蚂蚁上树、猪肉炖粉条、酸辣粉、各种炒粉炖粉，这些菜色都是粉条才能做的。 要卖粉条这事，乔月跟自家男人老早就开始商量了, 平时有空的时候，也会试做的, 生产工具也不断的改良, 终于找到了最简单快捷的制作方法。 实践出真知，只有用过之后才知道工具哪里需要改良。 冬天里, 兄弟三个没啥事就猫在屋子里搞发明研究, 反正家里有山有林子, 最不缺的就是树, 家里种地的工具都更新换代好几茬了，凳子桌子更是一堆堆的，那些老旧的椅子没地方放，除了季二叔和乔家阿爹挑了几个拿家去之外，剩下的都砍了烧火了。 烧火烧得小米粒都心疼了，非常不解，就问娘亲为啥要把好好的桌子烧了，为啥不送给没有桌子的人家呢。 “送给你二爷爷和姥爷了，这些烧的都是剩下的。” 乔月没想这么早就让自家儿子，了解大人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就企图三两句话给打发过去。 “那咋不给柱子他家呢？” 柱子是小米粒新交的好朋友，两人年纪相仿，玩得特别的好，那段时间小米粒无论做啥事，都想着自己这个新朋友，送桌子送椅子这些事情，自然也惦记着自己的新朋友。 “儿子，你要记住一句古话“升米恩斗米仇”，你知道这是啥意思吗？” “不知道！” “你平常跟朋友玩，送点小零食都是不值钱的，他们吃了你的东西，那叫“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短。”但是桌子椅子这些都是大件，都是值钱的，现在家家户户用的桌子椅子都是自己家做的，肯定不如你二叔这个木匠做得好，咱家的桌子椅子要是给了别人，你三爷爷四爷爷五爷爷这么多亲戚，你说给谁家？没得到的是不是就不乐意了？” “嗯呢，上次没给他家犁地，三奶奶跟四奶奶还来咱家骂人了呢。咱们的凳子不能给他们家。” 虽然年纪小，但是小米粒对于家里发生的大事小情还是非常了解的，也有自己专门的一套是非观。谁骂人就不跟谁好。 乔月见跟儿子解释通了，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其实桌子椅子是能送出去的，左邻右舍总是会有人感恩戴德收着的，但是乔月就是懒得做这个烂好人，实在是不想再受这些道德绑架了，谁说有钱人就必须要免费给别人送东西。 做粉条的工具大多数都是铁质的，季子仁老早就把这些工具定制好了，老早就拿回了家里。 现在家里的一切东西都准备就绪了，就等着收土豆了，然后就能开始大干特干了。 乔家的作坊开工了，最开心的要属宋氏了，自家的两个妹妹终于有活干了，自打妹妹们来了，虽然一直都是吃自家的饭，但是心里却一直胆怯怯的，每天都是早早就起床帮着家里做家务，生怕少干了一点活，给自家大姐惹来麻烦。 二叔家虽然没分家，但是大家也基本上都是各过各的，打零工的钱也是自己赚了自己花，从来不用上交，两个妹妹吃的饭其实也影响不到别人，自己利益不被侵占，自然也不会没事去找茬，所以大家过得还算相安无事。 宋氏虽然能为妹妹们提供吃喝，但是衣服啥的，却是需要花钱买的，自己也要养孩子养家，就算有钱，但是往出一直掏钱，也难免会落人口舌。 毕竟是在婆婆家，一次两次还行，要是次数多了，难免会遭人非议，而且妹妹们也会不自在。 这次乔月家的买卖开始了，宋氏可开心坏了，两个妹妹终于能赚点体己钱了。 乔月也很愿意帮着这两个小姑娘，这两个小姑娘经常过来帮自己干家务，整理菜园子，都是非常懂事的小女孩。 最近两个女娃在姐姐家日子过得好了，脸上的笑容也慢慢多了起来，人也变得开朗了，身体也不再是干瘪的了，慢慢的长了一点肉，脸也不再那么黑了，终于有点这个年纪的女孩该有的样子了。 两个姑娘一听能赚钱，都开心坏了，一大早起来就开始准备做东西，虽然力气可能有点不足，但是手脚确实很麻利，做事情也很仔细，淀粉做得很好，要是给个品级的话，那必须是a级啊。 因为是家里的内部人，也没有人会偷懒使坏，对于淀粉的制作，乔月基本上都放手了，一心忙着培养新的工人，将家里的活进行更精细的分工。 经过两年的客户积累，季家的粉皮终于算是打开了市场，在县里卖得已经很好了，再加上还有其他的船商也跟着拿货，所以基本上是不愁卖了。 前阵子季子仁一直在码头上来回跑，除了帮着两个弟弟做外卖生意之外，还帮着老丈人家卖点货，顺便推销一下家里的金针菇。 因为来回的跑，码头上来来往往的客商跟季子仁兄弟仨混得都比较熟，有的时候要买点啥农产品，都让他们仨帮着收，三人还能顺手赚点中介费。 今年据说是打开了上游的一个运河，正好跟饮马河连在了一起。今年一下子多出了不少的商户，当然也出现了一堆的陌生人来跟季子仁做生意。 以前能运到北边来的货物，大部分都是南边的货物运过来，统一卸下来，再用牛车拉上好几天运到北边的码头，之后再挨个往下运。 大运河开通了之后，打通了南北的通道，南边的货物基本上可以直接运到北边了，南北货运方便了不少，当然北方也涌进了不少南方人。 古代的普通话还没有普及开来，哪个地方都有方言，但是临河村这边因为离着京城不太远，所以说话倒是跟官话差不了多少。 但是南边就不一样了，方言种类还是蛮多的，商人走南闯北会官话，但是跟船的船员会的官话就那么几句，平常聊天都是用方言，叽里呱啦的特好玩。 老三爱唠嗑，平常卖饭的时候还跟着人闲聊，学了不少方言，平常还能当个翻译啥的，果然是技多不压身啊。 “大哥，你刚才为什么不跟那个人做买卖啊？他都要给咱们定金了，一百两银子啊，这要是做成了，咱能赚好大一笔钱呢。” 老二对自家大哥的行为不是很理解，平时大哥可是无论大钱还是小钱都要赚的，这次这个大单子也不难做，实在是想不明白，大哥为啥要错过这么好的赚钱机会。 “我瞅那人的面相不像啥好人，说话的时候眼睛还乱瞄，我咋瞅咋不对劲，怕咱们被他给坑了。” “可不咋地，我跟他说话也不得劲，长得也挺奸诈的。” 老三无条件的附和着自家大哥。 “长得奸诈？我看做买卖的都长这个样子啊？可能南边的人就长那样吧。” 老二还是有点迷糊的，这么大一笔买卖就这么给放弃了，老二心里还是有点舍不得。 “可拉倒吧，南边那边的人长得跟咱们都差不多，你看那个卖布料的大哥，那么大岁数了，还白白嫩嫩的，一个大老爷们养的跟个富家太太似的，都说南边的水养人呢。” 老三直接用最直观的例子反驳了自家二哥。 乔月要是知道这件事情，肯定深有感慨，原来古代也有无脑地域黑啊。 “勾勾鼻子勾勾心，勾勾鼻子害死人。鼻如鹰嘴，刮人油水。鹰嘴鼻公，挖人祖宗。勾勾鼻子鹞子眼，一路同行三分险” 季子仁念出了一个顺口溜，算是解答了自家二哥的疑问。 “这几个不好的面相，这个人好像是都占上了，你俩这么一说，我发现这个人确实看着不咋顺眼，越瞅越不像是个好人，说话也总绕圈，就像是做了个圈套，让咱们往里钻似的。” 听完自家大哥和三弟的话，立场一点都不坚定的老二，立马改变了刚才还坚持的观点。 “主要是这人上咱们这买粮食，还要那么一大堆，我就总觉得不对劲，他不是南边来的嘛，南边那就是产米的，为啥要大老远上咱们这买米呢，而且咱们这边种大米的，就咱们靠河的这些，大米大部分都交税了，剩下的也都卖了，咱们要想买也是找粮商，咱们县里的粮商就那么几个，天天都在码头晃悠，他一个做粮食买卖的，就算初来乍到，也该了解咱们这的基本情况啊。那他为啥不自己找呢，非得把钱给咱们，让咱们买，这里面肯定有啥猫腻。” 季子仁虽然没走南闯北过，但是看人看事还是很客观理智的，需要担着风险的买卖，绝对不跟陌生人做，这年头攒下一分家业不容易，千万不能因为一时的贪念把家底都给折腾光了。 “对呀，为啥让咱们买呢？大哥你不说我都没反应过来。” 老二一拍脑门，才发现这件事情有点不对。 老三则一脸傲娇的看着自家二哥，那眼神分明是想说：你这么当哥的看人水平，还不如我呢。 70.建作坊 提高劳动生产效率和降低生产成本是横在季子仁小俩口面前的两座大山。 销路都有了, 生产力却跟不上，眼瞅着大把大把的银子就在跟前，触手可及却又触碰不到，真是让人心酸啊。 粉皮粉条的生产步骤, 不像手机生产, 因为工艺比较复杂, 有些非核心的工序就直接外包出去了。 而粉条制作通通就三步，第一步提取淀粉，第二步制作粉条，最后晾晒一下就完事了，简单又快捷。 这根本就没有外包出去的必要性, 以前之所以把一些东西外包出去, 主要还是生产工具不足，家里的磨盘太少了，就算雇人，也没有磨盘可用。 承包出去虽然省心，还能当个甩手掌柜的，但是产品质量还是挺难控制的，现在是小打小闹的买卖, 等以后做强做大了, 就会成为隐患。 而且找的承包商一定要是信得过的人家，这年头, 人心难测, 不是每一个村人都是能被信任的。 外一有人偷摸往淀粉里面投毒了, 这边也监管不到，要是把顾客给吃坏了身体，这个责任就得季子仁一家来扛，赔钱还算小事，真要是被抓去下了大狱，这辈子翻身都难了，还会连累家人。 虽然被人投毒的可能性不大，毕竟□□是要花钱买的，而且还不是有钱就买得到的，但是外一有仇富的，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这种，那可真就是遭了殃。 这些年季家光景越来越好，村里已经有不少人开始犯红眼病了，时不时就要被酸上几句。 当然也有越来越多的人依附季家，但是单纯嫉妒，盼着季家倒霉的人也不在少数，所以季子仁是不可能把自家的买卖随便承包给别人的。 而且要想扩张，就必须解决劳动力的问题，还要减少成本。 雇人干活就必须要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干，这才能让人放心，而且也能掌控，所以建作坊这件事情，势在必行。 季子仁的想法跟自家媳妇不谋而合，两人早早就盼着这一天了，地基老早就打好了，就等着两个弟妹生完孩子就动工。 这两年赚的钱足够盖砖瓦作坊了，既然能盖好的，坚决不盖次的，小俩口的消费观念一直都是一致的。 “媳妇，咱家现在能拿出多少钱？” 季子仁跟媳妇商量好要建造作坊的事情之后，就立马开始核算建筑成本，看看钱够不够花销，别盖到一半，钱都没了，那可就让人看笑话了。 “暂时咱家能拿出三百两银子当做流动资金，剩下的钱暂时动不了，阿奶的养老钱，小五的读书钱，咱家至少三年的生活费，还得留出今年买土豆的钱……” 乔月打开柜子，把放在柜子里的包袱拿了出来，然后又拉开了柜子底下的板子，里面出现了一个铁质的“保险箱”，用钥匙打开保险箱上的锁头，里面整齐的摆放着大小不一的木头盒子。 乔月把里面装钱的木头盒子都搬了出来，总共是四个，一个里面装的是金子，只有零星几个碎金子和一些金饰品，另一个盒子整整齐齐的摆放着银锭子，都是二十两一个的，第三个盒子里放着大小不一的碎银子，最后一个盒子最大，里面是成串的铜钱。 乔月用了很大的劲把盒子都搬了出来，然后把四个钱盒子都打开了，推到自家相公跟前，一脸的兴奋。 季子仁就这么一脸懵逼的看着媳妇的所有动作，以前光顾着赚钱了，赚的钱都交给媳妇管理，就算买大件，也是从媳妇手里拿钱，所以基本上就没碰过保险箱。 虽然也见过媳妇打开这个，平常也经常听媳妇通报家里的财务状况，但是亲眼见到这么多钱，季子仁还是挺震撼的。 “媳妇，咱家攒了这么多钱？” 季子仁拿着银锭子左看右看，还是有点懵，不敢相信的又问了一遍自家媳妇，好像是要确认一下。 乔月一脸兴奋的点了点头。 得到了媳妇的肯定答复，季子仁终于确定了这些钱就是自家的了。 乔月望着相公这傻乎乎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好歹也是干过账房先生的人，这点钱就被吓到了，这要是以后生意彻底做起来了，那钱不是得更多。 “媳妇你真能干。” 季子仁数了一会钱，突然抬头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能干”到底是动词还是形容词呢，乔月瞅着自家男人愣了一会神，看他一心扑在数钱事业上，没动别的心思，估计能干这里是形容词，夸奖自己呢。 “不，是相公你能干，这么多钱，都是你出去赚到的，真不愧是家里的顶梁柱，真是厉害呢。” 媳妇夸张的肢体语言，逗得季子仁哈哈大笑，对着媳妇那张可爱的笑脸，上去就拧了一把，引来媳妇“残暴”的还击。 两人闹了一会，然后就继续开始数钱，乔月唯一的要求就是优先花家里的铜钱，刚才搬装铜钱的大箱子，着实费了一些力气。而且铜钱数量最多，最占地方了。 铜钱都数完了，又称了一些碎银子，凑够了三百两，季子仁按照媳妇的指示，把三个盒子回归原位了，装铜钱的盒子被临时征用了。 乔月一直很喜欢像电视剧里那样，把银锭子码得整整齐齐的，一打开就特别的晃眼睛，可惜这个年代流通最广的是铜钱和碎银子。 家里只有那么几个银锭子，是季子仁接了几个大单才攒下的，放在装钱的那个小木盒子里，连一排都码不全乎。 乔月虽然爱钱，但是却没有强迫症，只要是钱，只要是自家的钱，就都喜欢。 拿着碎银子专门去换银锭子这事，乔月是不会干的，毕竟这银锭子大多数都是二十两的，至少要用二十二两碎银子才能换上一个二十两的银锭子。这种事可一点都不划算。 “就算都用好的材料，雇一帮人，这三百两也绝对够了，剩下的钱正好留着收土豆用，再有富余，咱们就买点好吃的好穿的，好好享受一把。” 季子仁跟媳妇喜滋滋的计划着，建作坊付工钱的时候，优先把铜板和碎银子拿出来花，反正都是些零七八碎的花销，付账也方便。 家里的孕妇也都已经生完孩子了，家里怀孕不能大兴土木的阻碍已经没有了，趁着难得的好天气，终于可以动工盖作坊了。 乔月真的是庆幸自家的自留地面积足够大了，那么大的一片地，正好可以好好利用一下了。 首先要建一个磨房，因为粉条的制作大多数时间都是夏天动工，所以不用建造墙，盖得跟亭子一样就可以，四处通风，省得里面干活的热到。 如果碰见下雨天也有屋顶遮挡着，艳阳天可以遮挡太阳，要是碰到大风天，可以把门帘拿出来挡风，反正磨房里面也不放食物，只放磨盘，不怕风吹日晒和雨淋，这个倒是真花不了多少钱。 第二个屋子是专门用来筛淀粉的，土豆磨成的渣渣要在这个房间完成初步的筛选，就像过滤豆腐渣一样，选小眼的纱布，把四个角挂起来，把带着淀粉的水过滤到下面的水桶里。 这个是个大工程，房梁一定要结实，能坚持住长期的磨损，这个屋子要盖得大一些，能同时悬挂至少十个纱布。 虽然现在产量还没有这么的大，但是只要自家好好做买卖，早晚有一天会用上所有纱布的，乔月一脸憧憬的畅想着未来。 第三个屋子就用来堆放淀粉水的，等淀粉彻底的沉淀了，就把上面的清水倒掉，淀粉提取基本就差不多了，这个屋子没啥特别的要求，就是正常的空屋子就行。 唯一需要重点建造的，就是便利的排水系统，这个屋子的设计是缓缓的斜坡，中间做了一个地漏，能通向外面的排水沟，这样无论在房间的哪里角落倾倒水，最后屋子里的水都会从这个地漏流出去，到达排水沟。 最后一个屋子是烘干室，专门用来烘干粉条和粉皮的，前两道工序都比较简单，无论啥样的天气都可以进行，但淀粉加工成粉条的时候，就被需进行晾晒了。 粉皮需要平铺，需要一个类似于炕的东西就能满足，但是如果是粉条，则需要挂晒，用特制的绳子来挂晒粉条，这就需要一个类似于烘干室的地方。 不过这两种烘干方式都不影响，直接建个地热的就行，屋外两侧再建上壁炉，可以利用墙壁的温度，来提高烘干室的温度和干度，还能顺便在壁炉里面进行烘焙，烤面包，无水小蛋糕，这些东西做起来就方便多了。 就算粉条和粉皮都制作完毕了，屋子也不会空下，还可以用这个屋子做点腊肉和火腿，都是能卖上好价钱的东西。 一想到还有这么多的赚钱门路，现在花的钱，倒是让乔月没那么心疼了。 而且烘干室还能烘干土豆渣粉，这些土豆渣粉可是重要的粮食啊，可以用来制作各种煎饼和杂粮馒头，在这个粮食紧缺的时代，这种味道的馒头已经算得上好吃了，咋也比稻糠配着粗苞米面的组合强多了。 家里雇来盖房子的人，有将近二十人，乔月就用去年剩下的土豆渣粉做馒头。 菜都是家里菜园子的应季菜，做菜的时候也是放了猪油的，味道还是很好的，再弄点青菜汤，一菜一汤，吃得大家很开心。 现在家家都在省口粮，在季家干活除了拿工钱，中午还能吃顿饱饭，所以来干活的人都特别的感激，干活也是下了力气的，一个月不到，家里的作坊就彻底的完工了。 乔月都被这效率都给震住了，果然是人多力量大啊。 71.作坊开工 作坊终于建成了, 季子仁开心坏了，买了两个长长的挂鞭, 挂在牌坊两侧，牌匾是自家二弟帮着做的, 上面写着 “季家粉条”, 四个大字，牌匾上面还挂了一个红花绸子布, 是乔月跟阿奶一起合作完成的。 村里难得会有这样热闹的事情，村里人早早的就守在了季家的作坊旁看热闹, 季子仁选了个吉时, 点燃了鞭炮，放完鞭炮之后，还剪个彩，把红绸布拽了下来, 大家非常捧场的还给鼓个掌，喊了几声好。 这样一整, 气氛立马就上来了，果然生活要有仪式感啊。 作坊的名字起得非常的接地气, 对于乔月来说，这样的名字其实特别的复古，但是对于这些真正的古人, 这个名字起得有点太随意了。 季子仁开始是没打算用这个名字的, 好歹也算是个读书人, 开个作坊, 起名字咋能这么随意呢，为了起一个大气蓬勃又文雅的名字，起名的时候还特意把弟弟跟小舅子给接回来了。 三个人坐在小五的书房里翻阅了不少资料，文绉绉的名字起了十多个，觉得哪个都挺好的，哪个都想用，磨磨唧唧的没完没了，后来乔月被他们仨给念叨烦了，直接就“钦定”了这个大俗的名字。 “你们仨起的名字，好听归好听，咱村有几个能认识的，咱这个是开作坊做买卖的，又不是给书房起名，不要拗口的，要好记的，有辨识度的，一听名字就知道你是干啥的，懂了吗？” 乔月舌辩三人，最后成功的说服了这三个读书人，把自家作坊从各种斋啊，堂啊、轩啊中拯救了出来。 这三个人也真是的，也不想想一个作坊起个书房的名字，以后还让它在商业街咋混啊，多丢脸啊。 作坊开张，季子仁宴请了村里的男女老少，本来随礼是一件让大家不乐呵的事情，毕竟要花钱嘛。 但是一听说要来季家随礼，大家还是非常开心的，就算花钱也乐呵了，吃了这么多年的宴席菜，就属季家的菜最好吃，而且还管饱。 村里盖房子、娶媳妇、嫁闺女都是要摆宴席的，但是通常宴席上的菜都是简单的可怜，一盘猪肉酸菜汤就占了小半个桌子，里面肉更是又小又少，要是能夹到一个就跟撞了大运似的。 季家则不一样，不管荤菜还是素菜，指定能看到猪油的影子，只要是菜就放油，味道特别香，花上个十文二十文的，带上全家老小来吃饭，就跟下了馆子似的，还能难得开回荤，越想越觉得这钱花得值。 这种宴席，乔月是不敢做大肉菜的，这要是做了，桌子上的人为了抢口肉，都得打起来，这还真不是假的，乔月是亲眼见过的，李家老太太跟张家婆娘为了一个肥肉片子，两人骂的吐沫横飞，各自问候了一下祖宗十八代，要不是有人拽着两人，指不定就动起手了。 为了村民们的安全，也为了自己的腰包，乔月可不想在大喜的日子里，再有人打起来，所以每次摆宴席时，都会根据大家随礼的钱数，来决定该做的菜色。 不过这次乔月打算不像以前那么“大方”了，要好好整治一下某些嘴欠的人。 有些人再席上吃得香了，但是回去的时候都会贬损一下乔月，说她这个女人不会过家，就连乔家阿奶也是，每次吃得满嘴流油，然后擦擦嘴巴子，回身就开始孙女败家，乔月也是无语至极。 乔月自觉得自己过得已经很节俭了，虽然家里总吃肉，但是可劲吃的大肉还是很少做的，平时都是小打小闹的，做个肉末茄子，整个鱼香肉丝这种。 真正的硬菜，都是家里顶梁柱哪天心情好了，一开心买了几斤肉，才能吃得上，一个月能可劲吃肉的次数，也就两三顿而已。 日子过得这么节俭还要被说，想想就不开心。不是说自己不会过家嘛，这次就让你们见识见识啥叫里子面子都赚了。 说乔月败家的人，一看就是数学水平次，而且生活经验少，就算乔月做得菜让大家吃得直呼过瘾，但是说实话，接的礼钱还是有不少富余的。 谁家办宴席不是为了收钱啊，乔月又不是施粥行善，办个宴席还得提前准备，很累的好不啦，自然是有钱赚才会办宴席啊。 摆宴席的菜，都是自家菜园子里的，基本上就不用花钱，至于肉方面，家里会杀一只鸡，唯一需要花钱的就是，买上三五斤猪杂和两个大骨头，再加上几块大豆腐，全部花销也就100文钱左右。 当然大公鸡也值不少钱，但是大公鸡却不是全部都拿去摆宴席的，所以可以不算上在支出里面。 三菜一汤是宴席菜的标配。 第一个菜是鸡血炖豆腐，先把大公鸡杀了，接上新鲜的鸡血，在里面打上一个鸡蛋，再加上淀粉和面粉，上面撒点葱花，放在锅里蒸。 把鸡血蒸成鸡血糕，要硬一点的，之后跟大豆腐一起切成块，做鸡血炖豆腐，这样第一道菜就完成了。 第二道菜是汤，乔月打算做鸡猪杂冬瓜汤，这个季节家里已经没有酸菜了，不过菜园子里的冬瓜有都是，正好用来做菜。 鸡肠子洗干净后，跟买来的猪杂一起剁碎，用葱花炝个锅，然后下点调料爆炒，炒好了之后放上一大锅的水，之后就放入切好的冬瓜，炖上整整一大锅的汤。 要是不够，可以随时添水添冬瓜，无论摆放多少桌，都足够吃了，乔月大方地表示，这个汤是可以无限续盆的，绝对管够。 第三道菜就是所谓的硬菜了，鸡肉炖土豆，确切的说，应该叫鸡骨架炖土豆。 做这道菜的时候，要先把鸡皮都剥下来，切成稀碎的小块，鸡肝、鸡心、鸡爪子、鸡胗等也要切成小块，尤其是鸡爪子，一定要切了，不然一整根上去，真的会引发抢夺。 鸡胸上的肉全部都踢掉，留下鸡骨架和零星的一些肉，剔下的鸡胸肉和鸡大腿则收起来，留着家里人吃。 把这些“杂肉”放到锅里炒，毕竟是硬菜，猪油还是要多放点的，等把这些肉炒的糊巴巴的，鸡身上的油基本上都炒下来了，然后就可以放上一大锅的土豆。 象征性的翻几下，放上一大锅的水，直接炖上，等开了锅，还是有点肉香的，比别人家的酸菜汤强多了。 最后一道菜，就是大骨头涮蔬菜，大骨头熬了一晚上的汤做锅底，放上大半锅的水，菜园子里的菜有啥放啥，一股脑的都放入骨头汤里，涮上几分钟就能出锅了。 大骨头熬出的骨头油都沾在了菜叶子上，瞅着油汪汪的，煞是好看，就着大骨头的汤底，就算是普通的蔬菜，闻着也是香喷喷的。 主食是不可能用大米饭的，要是大米饭可以随便吃，那可真就要赔死了，不过季家最不缺的就是粮食，去年剩下的土豆渣粉，配上一点点面粉和苞米面，蒸出来的杂粮馒头，味道可是相当不错了，还可以随便吃管饱。 馒头配上汤，想吃不饱都难。 摆宴席重点是盆要大，三菜一汤足够了，而且季家宴席菜的这四个大盆里，哪个都有荤腥，大家吃得老开心了，都夸季家大方，这顿宴席菜大家吃得宾主尽欢，也算是作坊开张的好彩头了。 收完了大家的礼钱，减去花销，剩下将近一两银子呢，这可算是大赚了，别人家摆宴席，就算在菜上各种抠，也赚不到这么多。 数完钱，乔月一脸傲娇的，在心里鄙视了一下那些说自己败家的人，自己这不叫败家，这叫大智若愚好不好。 就因为自家宴席给人的印象是大方，所以随礼的人也大方，就算是普通村民来随礼也是十文钱打底，一些亲戚和邻居，基本上都是十五文或者二十文的给礼钱，就算带上全家老小来吃，家里的菜也是足够用的，所以说，算来算去，还是乔月赢了。 不过宴席摆完了之后，季家三兄弟的菜园子算是彻底的空了，菜叶子都给摘秃了，不过这些很快都会长出来了。 为了表达感谢，乔月用剩下的鸡胸肉和鸡大腿做了点好菜，晚上给大家做了点好菜，虽然谈不上多硬，但是好歹能让每个人都吃到实打实的肉了。 作坊建成之前，家里的土豆就已经收上来了，再加上村里人送来的，还有表姐夫帮着收的，今年的土豆都收的差不多了，仓库里都快要堆满了。 已经有一批土豆被制作成粉条和粉皮，剩下的土豆渣粉，则跟白面一起混合发酵，制成大馒头卖给码头上的工人和船员，价格低廉但是味道却是软绵可口，非常受欢迎的。 不过老天不知道是善待季家，还是故意逗着玩，这作坊刚刚用上不到七天，就开始接连不断的下雨了，好像要把春天没下的雨都下完似的，乔月来到这边这些年，从来没见过夏天下这么多的雨。 村里的老人都开始念叨“大旱之后必有大涝”，有经验的老把式也开始挖排水沟了，要是真的发大水了，起码能留下个高地的粮食，让大家糊口。 晴朗的天气比较少，大部分的粉条都要靠烘干了，家里的柴火肉眼可见的减少，几个屋子都是连在一起的，这回屋子也不用放风了，直接就彻底的烘干了。 虽然大雨绵延，家里的作坊倒是一点都没被耽搁了，雇来的工人干得热火朝天的，粉条和粉皮也在烘干室里完成最后的烘干。 跟人商量好交货的日期也快到了，季子仁就盼着赶紧晴天吧，不然还得冒雨去送货，虽然家里的船都已经改造成有篷的了，但是难免会有被打湿的货物，这要是返潮了，可真就坏菜了。 夏天的雨往往带着强烈的打雷声，虽然家家户户的房子上也是安装了类似避雷针的装置，但是真正的大雷还是防不住的，大风大雷的天气，把村口的大树都给折断了半边，其他的果树因为瘦弱，更是折损严重。 小米粒这个娃真的是睡眠质量极佳啊，半夜的大风把家里的窗户都给刮开了，酱缸也被掀翻在地，乔月跟自家男人忙活了半天，终于让一切恢复了平静。 乔月本打算去安抚一下儿子，毕竟娃娃一个人住，这样的天气容易让孩子害怕，谁知进去一看小米粒正睡得香甜，均匀地呼吸着，小肚子一起一伏的，可爱死了。 半夜干了点活，早上季子仁小俩口都起晚了，早上起来一看，发现村子一片狼藉，竟然还有人家的屋顶被风给刮飞了，毕竟是茅草屋，夏天的屋顶也没有加厚，碰到这样的天气确实容易出现问题。 房子的问题还可以稍微抢修一下，但是庄稼可就惨了，玉米已经长得一人高了，这场大风过后，玉米杆子倒了一大片，水稻也都趴在了稻田里。 为了以后的粮食产量，必须快速的把庄稼立起来，不然今年是真的没有产量了。 这场大雨之后终于放晴了，但是地里面实在是太泥泞了，根本就下不了脚，村里人就只好再继续等等，等地干点了再去把庄稼扶起来。 季子仁一大早就起来去老丈人家看了一圈，发现没啥问题，就帮着族里亲近的人家，修了房子，捯饬捯饬院子。 入夏以来，临河村总共下了三场大雨外加是十多场淅沥淅沥的小雨，天空终于放晴了，不过庄稼地里已经惨不忍睹了。 72.妯娌修好 自从乔家阿娘给乔月又添了一个妹妹之后, 乔月就开始了忙碌的赚钱生涯，建作坊，作坊开业，作坊招工，忙得脚不沾地。 乔月已经好久没去娘家了，作坊这边终于步入正轨了，可算是能喘口气了, 乔月就做了一些阿娘爱吃的糕点, 领着儿子, 去娘家看可爱的小妹妹了。 好久不见，妹妹脸上婴儿时期的褶皱也都褪去了，白白嫩嫩的, 没事就晃晃胳膊蹬蹬腿, 见人还知道咧嘴笑, 特别招人稀罕。 乔家阿爹虽然没啥文化，但是对天上的东西很是向往，给孩子们起名字也是相当的执拗了, 大闺女是月, 小儿子是星，小闺女那就是太阳了，全都是天上赐给自家的。 当听到自家阿爹要给妹妹起个太阳的名字, 乔月一度以为妹妹会叫乔日或者乔阳啥的, 毕竟阿爹的文化水平实在有限, 还在心里默默地为妹妹哀伤了三秒钟, 但是没成想，竟然叫了乔曦。 后来听阿娘说，当时阿爹还真想给小闺女起名叫乔日来着，后来被儿子给阻止了，说是妹妹早上生的，应该叫曦。 “你以后得好好对你哥啊，要不是你哥，你可就叫乔日了。” 乔月摸着妹妹的小胖手，一脸正经的跟妹妹对话，就好像这个奶娃娃真能听懂似的。 “小姨啥时候能陪我玩啊？” 小米粒拿着拨浪鼓逗着自家小姨玩，逗得乔曦手舞足蹈的抓，小脑袋跟着拨浪鼓的声音到处乱晃。 “你慢慢等着吧，过年的时候，你小姨就能跟你抢吃的了。” 闺女跟小外孙难得来一回，乔家阿娘特别的开心，家里的好吃的，全都摆了出来，一口一口的喂自家的乖孙。 乔家阿娘坐月子的时候吃了不少的好东西，身体养得特别的好，生完了孩子，一点都没憔悴，反而神采奕奕的，面色白皙红润，瞅着比同龄人年轻不少。 乔家阿爹最近一直伺候媳妇月子，好久没出去了，趁闺女来了，就赶紧溜了出去，跟自家三弟一起去码头溜达了。 下了这么多天的雨，大河的水位涨了很多，码头差点都被淹了，不过幸好停了雨，不然码头上那些商船可就倒霉了。 “这对银手镯是我给妹妹的，瞅着好看不，她姐夫特意去县里的银匠铺打造的，你看上面还有花呢。” 乔月掏出了镯子给自家妹子戴上了，胖乎乎的小胳膊带上镯子，煞是可爱。 自家闺女买来的，乔家阿娘也不推让，难得跟闺女来一趟，已经攒了一肚子的话想要说了。 “我做月子的时候，你大嫂还给我送了个老母鸡呢，你大伯娘也送了三十个鸡蛋呢，跟她做了二十年妯娌了，头一次见她这么大方。” 一提到自家那个铁公鸡妯娌，乔家阿娘就一脸的无奈，好歹也相处二十年了，愣是没交下这个人。 “这是给咱家卖好呢，这一年你都不咋搭理她，她这是着急了，怕咱们以后不帮衬她，赶紧来修好。” 一提到大伯娘，乔月就一脸的不屑。 “她啊，就是那样的人，现用现交，肚子里现在不知道又有啥花花肠子了，没几天就得来咱家找办事，都不用寻思。” “她还能有啥事求咱家啊，该教的都教了，不想教的，他们也偷学了，咱家这点玩意她家不是都会了吗，咋还来呢？” 乔月还以为大伯娘只是单纯的想修好破裂的亲戚关系，看来还是高估了自家的地位，低估了大伯娘的段位啊，不愧是出了名的铁公鸡，真的是无利不起早啊。 “你家作坊不是开张了嘛，你家在村里雇了不少人，我估计她想让家里人，上你家找活干，前阵子你阿奶来，还说问你家作坊的事了呢，我不愿离搭理她，就说不知道，她也没说几句话就走了，我估计这事悬啊，没准真是这个事呢。” 乔家阿娘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毕竟自家已经没有啥可以利用的了，估计这是惦记上了自家闺女。 “莲儿不是在你家跟着你干活嘛，你给她发了不少钱吧，这孩子做了件新衣服，到处嘚瑟，估计是让你大伯娘看见了，也惦记去你家找活呢。” “小孩子嘛，自己赚钱做了新衣服，高兴是难免的，也不赖我小妹嘚瑟，我大伯娘那人你还不知道，就愿意盯着别人家看。咱家跟我三叔家，天天饭桌上有啥菜，他都知道。我小妹就算不嘚瑟，她在我家挣钱这事，也瞒不住我大伯娘。” 乔月不自觉的就站在了妹妹这一面，没办法，天生就护短，我的人，我必须得护着，就算真是小妹嘚瑟，那也是别人嫉妒的错。 “那她家要是真想上你家找活，你让不让啊？” 乔家阿娘试探性的问着自家闺女，毕竟烂好人做了这么久，还收了人家的东西，自然还是要帮着问问的。 “想来就来呗，反正是雇人，给谁干都行，我家都是按劳分配的，干得多，赚的就多，我也不怕他们偷懒，她要真是找你说这事，你就让她直接来找我，备不住还能给我拿个老母鸡呢。” 乔月笑得一脸的揶揄。 乔月一点都不怕把家人招进来不好管理，现在作坊里的人，基本上都能跟自家攀上亲戚，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毕竟是家里人，咋样都比外人强，只要不让这些人爬上管理层，完全不会出现，不好管理的事情。 作坊现在采取的是日结制度，削土豆、磨土豆、搓淀粉这些都是按照土豆的斤数给钱，一天一结账，要是谁家有事，第二天来不了了，自然就会有人顶上。 家里的磨盘都是为了磨土豆而专门设计的，土豆的利用率要比普通磨盘高出不少，少浪费了不少土豆，所以现在磨土豆必须在季家作坊里面进行。 因为来干活的人有都是，不可能一次就排上，所以有一堆候补人员等待着召唤，季子仁还特意登记了一个名单，谁跟自己说过想干活，就排上，等有空地方了，就按照名单的顺序，找人补上。 干完一天活了，结账的时候，季子仁会问对方明天还要不要来，基本上所有人都会异口同声的说要来，就算自己不来，也得让家里其他人过来，这么好的赚钱方式，不来那就是傻子。 不过像这些搓淀粉的活，都是跟乔月亲近的女人来做，做工的人要干净，做事的时候还要换上特制的工作服，把头巾包上，以免脏东西进到粉里。 做粉条的活，都是季家男人们来完成，季子仁领着自家二叔和堂弟们一起干，后来五叔也加入了这个队伍。 季家三婶四婶一见这好事，也想来干活，直接被季子仁拒之门外，一个人不可能总在同一个地方摔倒，都被算计了这么多次，季子仁可不会再继续烂好心了。 三婶四婶在背后骂了季子仁好几回，但是村里很少有人家愿意搭理他，毕竟现在大家都赚着季子仁的钱呢，可不敢乱嚼舌根，得罪了金主，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毕竟天大地大，赚钱最大。 “要是没有这两个小崽子，我都想上你家来赚钱了。” 天气大好，秀莲把两个儿子哄睡了，拿了点好吃的给小米粒，让他跟小锄头帮着看一会孩子，然后溜溜达达的，就晃到了大嫂家的院子。 正好赶上乔月给人结账，一看那人一天赚了十多文钱，眼馋得不得了，恨不得自己也来干活赚钱。 “你呀，把你家外卖生意，好好做起来，比啥都强，就你这体格子，在我这干活，两天你就得赖，你不赖我也得给你撵走，三个你都不如子温媳妇一个能干。” 自打给秀莲接生过一次之后，两人的关系近了不少，以前的隔阂也没了，好多玩笑话也都敢说了，所以乔月现在敢毫不留情的揶揄自家弟妹了。 “哎呀呀，你这当嫂子的嘴可是真坏啊，幸好这边没人了，这要是让人给听到了，我的名声都被你毁了，我这么能干的人，在你嘴里都成窝吃窝拉的懒婆娘了。” 秀莲毫不犹豫的怼了回去。虽然懒，但是咱嘴皮子利索啊。 “你不是懒婆娘吗？那你跟我说说，你家谁做饭？谁出去挣钱？” 见秀莲还在狡辩，乔月直接使出了杀手锏。 “说这些就没意思了，我好不容易能出来溜达一圈，你就不能跟我说点好话，让我开心开心吗？我这天天给两个孩子换尿戒子，都赖了，真是要了我的命啊。” “别卖惨了，我刚做好米糕在灶台上放着呢，还没来得及给你送过去，你就来了，赶紧去吃点吧。” 见秀莲求饶了，乔月也不想打击她了，她还真不是卖惨，一起伺候两孩子，确实累人啊。 一起生了两个儿子，可把老三两口子乐坏了，尤其是老三，到处显摆，现在整个码头，都得有一半的人知道他一起生了两儿子。 好像一起生两儿子的男人，特别能干似的，明明该骄傲的应该是女人。男人的脑回路啊，真难懂。 不过孩子养到满月之后，就再也没听老三吹过了，整天都在说睡不够，主要是两个娃娃实在是太累人了，吃喝要一起也就罢了，拉屎尿尿也总一起进行，把这两位新手爹娘，忙得晕头转向的。 不过幸好这小哥俩睡觉也是一起的，不然这一个娃娃睡觉，另一个娃娃干嚎，那这小俩口一天都不用睡觉了，光哄孩子玩了。 不过秀莲怀孕的时候，吃的好东西是真不白吃啊，同时喂两个奶娃娃，竟然奶水还充沛，本来翠芳还想帮着妯娌分担一下呢，谁知秀莲奶水特别充足，喂完两个孩子还有剩的呢。 现代不少的新手妈妈，生完孩子还得找挤奶师，就这样，还经常有妈妈奶水不足呢。 秀莲一听有好吃的，蹦蹦哒哒就去厨房了，也不管刚才是怎么被损的，只要给口吃的就是好嫂子了。 人啊，真是个奇怪的生物，以前不咋熟的时候，乔月瞅自家这个妯娌，是咋瞅咋不顺眼，现在关系好了，就算她还是爱耍点小心机，但是却看着可爱多了。 73.土豆渣粉 雨停了三天, 每家每户老小齐出动, 对趴倒在地的庄稼进行了补救, 但是效果不佳, 由于雨下得太大了, 低洼地上面的庄稼，基本上都没救了。 眼瞅着这一年的收成要减半了，整个村子愁云惨淡的，季子仁家也有三亩地的水稻，被彻底的淹没了，粮食是一点都没有了, 就连稻草都给泡烂了，啥都剩不下了。 村里的水田都被摧残的很惨，所有粮食收上来, 也就勉强够交税的，这一家老小，一年的口粮是没着落了。 不同于往年秋收时的喜悦, 今年村民们是叹着气把粮食收回了家里。 季子仁家新盖的大粮仓，勉强能堆满三分之一，春天干旱，夏天大涝, 被磋磨了好几个月的庄稼，就算成功结粒了, 也是小的可怜, 一点都不饱满, 根本就压不住秤，整个村子都在为今年的税收而烦恼。 包括临河村在内的，所有河边的村子，交粮税是首选稻子的，如果不够的话可以用麦子和玉米来等价替换，但是给麦子和玉米，肯定不如给稻子来得优惠。 当然了，不交粮食，给钱也是可以的，但是村民手里有钱的人家还是很少的，一年到头交完税，再刨去一家老小一年的口粮，剩下的粮食才能拿出去卖，就算得了点钱，买点生活必需品也都花得差不多了。 除了把从牙缝里省出来的粮食卖出去，能得点钱，剩下的赚钱路子就是去外面找活干，不过这个时代能赚钱的活实在是太少了，要不是靠着码头，临河村只会更穷。 今年交税，大家肯定会优先考虑把粮食交出去的，即使家里剩下的口粮，可能都不够吃了，但是要不交税的话，家里的劳动力就要被抓进监牢狱里，不仅要挨打，还得继续补交粮食，还有延迟缴税的滞纳金。 跟村民们一样，季子仁一家也一脸的忧愁，米粒感知到了这异常的氛围，非常识时务的出去跟小锄头玩了，可不敢被阿爹逮住，不然一定会很惨。 虽然粉条卖了不少钱，但是一想到要交这么多的税，乔月的心拔凉拔凉的，心里感慨着：还是社会主义好啊，农民不用交粮税。 季子仁实在是舍不得这么多的稻子全都交了税，就跟媳妇商量了一下，两人最后决定：缴了一半的稻子和一半的苞米，反正家里也不吃玉米，留着也没啥大用。 税也交完了，家里的粮仓都快被搬空了，不过家里的口粮还是足够的，而且还有土豆渣粉，堆满了仓库。 要是交税能交土豆渣粉就好了，乔月一脸郁闷的看着满屋子的麻袋，里面装的是上万斤的土豆渣粉。 交完了税，大家都没啥事可干了，就把火炕烧得热烘烘的，坐在家里的热炕头，纳鞋底，做衣服。 “子仁媳妇啊，上次你家摆席的那些个大馒头，是不是这些土豆粉做的呀？” 今天乔月家多了个意外的访客，一个夏天给季家干活的本家嫂子来串门了。 这个嫂子是腼腆型的，平时虽然在乔月家干活，但是一直都是闷头干活，很少插话的类型，人老实，手脚也干净利索的，乔月挺喜欢这个嫂子的。 突然跟自己这么熟络的说话，还让乔月有点受宠若惊。、 “就是用这个做的，做馒头的时候，再往这里面掺上点细苞米面和白面，颜色更好，更有嚼头，要是不加，也能做馒头，味道也不差，也能烙饼、做花卷、包包子，跟白面差不多。” 乔月非常认真的解答了本家嫂子的困惑。 “你家那么多的土豆粉，打算都留着吃啊？还是要往出卖啊？” “吃不了那么多，得拿出去卖，你大兄弟已经拿到县里的粮店了，卖得还不错，还有一部分，我们打算做成煎饼和烤馒头，论斤卖，要比卖粮合适，费点功夫，但是赚得多。” 反正也不是啥商业机密，乔月也没啥需要藏着掖着的，就都跟本家嫂子说了。 “在粮店按多少钱一斤卖的啊？” 季嫂子声音渐小，语气中带着点讨好的问道。 话都问到这个份上了，乔月要还没明白对方的来意，那可就是太不体贴了。 “嫂子，你是打算买我家的土豆渣粉吗？” “我家也没多少闲钱了，是想拿粮食换点吃，咋个换法啊？” 见对方小心翼翼的样子，乔月于心不忍，但是说实话，要是直接换粮食的话，对自家没啥好处，卖馒头和煎饼也比直接换粮食赚得多。 土豆渣粉的目标消费群体是县里人，主要是县里的人都是花钱买粮食的，一个成年人一年的口粮，最低也得三百斤。 这个时代都是大家族，一家都十多口，甚至数十口人，粮食花销占了很大的比例，乔月家的土豆粉定价是大米的一半左右，比白面便宜不少，功能和口感却不必白面差多少，这才刚放到粮店没多久，就已经卖出去好几千斤了。 “嫂子，这样吧，我家也没试过换粮食，等你大兄弟回来了，我跟他商量一下，这事我也做不了主。” “诶，行，这事确实得等大弟弟回来才能定下来。” 乔月又跟这位本家嫂子聊了一会，话匣子打开了，发现这嫂子也不错，一直聊到了晌午，这才散了去。 季家的土豆渣粉虽然里面淀粉的含量少了，但是蛋白质、脂肪、维生素以及各种微量元素还是在的，可不仅仅只剩了一堆残渣。 季家也经常吃土豆渣粉做的东西，易消化，口感绵软，而且肠胃通畅。 只不过村里人大多都以为，这是做粉条剩下的东西，就像榨完油剩的豆渣似的，好像能便宜点似的，但是事实上，这东西要是宣传好了，可不比白面差多少。 土豆渣粉唯一的缺点，就是颜色有点不讨喜，黄色偏黑，主要是土豆销了皮之后，有点氧化了，但是营养倒是没流失多少，但是问题是说了谁信呢，乔月可不认为自己有能力，能给古人讲明白营养成分这些东西。 这土豆渣里面还有不少的人力成本呢，真要是便宜算了，确实让人难整。 “咱家这东西现在可宝贝了，这可是直接磨成面的，在粮店里卖的可好了，今天李掌柜要我抽空再送五千斤呢，我那个老东家，也要两千斤呢，说要做馒头在饭馆卖，别看咱家现在囤了这么多，早晚都能给卖出去。” 季子仁一脸兴奋的说道。 季子仁理智上是不太想跟村里人换粮食的，换得贵了，大家会说自家没良心，废渣还整这么贵，要是换的贱了，换了一家，肯定会有一大帮的人家来跟着换，以后这土豆渣粉，在村里就没有翻身之地了。 但是感性上，季子仁也不忍心看村里人吃不饱，都是一个村住的，还有血缘关系，自己有钱有粮了，就总想着村里人也能跟着自己吃饱穿暖，这就是所谓的“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吧。 “人家嫂子头一次张口，咱就给拒绝了，也不太好，而且还给咱家干过活，要不然咱们给她便宜的换点，给她换个几百斤吧。” 乔月知道自家相公心软，但是他怕补贴本家，损失了自家的利益，毕竟是一家之主了，有些事情还是要以大家为重，为了不让自家相公难做，乔月非常善解人意的给出了个提议。 “咋换啊？他要是拿苞米面或者是稻子换，怎么个换法啊？” 季子仁小心翼翼的询问着自家媳妇的意见。 “要不就一斤水稻换二斤土豆粉，一斤苞米换一斤土豆粉？” 乔月试探性的给出了自己的建议，这个建议可以说是非常的大方了，简直就是施舍了。 在县里的粮店，土豆粉可是按照磨好的大米定的价，这还是一点点往上涨价呢，现在已经比大米价格的一半要高出三四文了。 苞米那更是卖不上价，季子仁家都不想要苞米，就算收了苞米，最后也都是给乔家阿爹拿去做糖。反正不管咋卖，铁定要比这么兑换合适得多。 “就这样吧，看在亲戚的份上，咱家亏点就亏点吧，今年收成不好，老大哥家孩子也多，嫂子好不容易张回嘴，咱们给换点吧，别超过五百斤就行。” 第二天乔月跟本家嫂子说了，老大哥领着几个儿子立马就背过来二百五十斤稻子，千恩万谢的换了五百斤土豆粉。 他家没用玉米面来换，玉米面也要留着吃呢，虽然不好吃，但是能果腹，就这点凉水，饱得快，还是用水稻换合适，一斤换两斤，这年头的穷人家，谁还管什么口感不口感的，多换点粮食才是真的。 “嫂子，土豆粉这个换法，你就别跟别人家说了，我家这东西都拿到县里粮店去卖了，也没那么多给别人换了。” 虽然乔月特意交代了一下，本家嫂子也是个口风紧的，但是这么大点的小村子里，怎么可能藏得住秘密，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啊，就算严防死守，换粮这件事情，还是被有些人知道了。 74.狗皮膏药季三婶 将近十万斤的土豆渣粉, 就算卖到县里去，库存也是足够的，最开始的时候, 季子仁还看着这些土豆粉犯愁。 本来还打算上周边的县城推销一下, 谁知土豆渣粉竟然意外地受县城人民的欢迎, 在县里卖得飞快, 除了粮商过来买, 就连相熟的商人们也直接下订单，季子仁这下就轻松多了, 也不用往远处折腾了。 因为是产大米的地方，县里水稻的价格一直稳定的维持在五文到十文之间, 磨好的大米, 每斤高出两到三文，新磨的大米价格更高一些。 今年因为碰到了灾年，磨好的大米, 价格涨到了二十文一斤，这还是官府管制了, 要不然价格只会更高，平时大家舍不得吃的白面，也从二十文涨到了三十文一斤。 而土豆渣粉这个时候横空出世了, 拯救了县城里广大底层老百姓，价格在十文左右, 还能当白面用, 再加上商家卖力的宣传, 想卖不好都难。 土豆渣粉开始是三文钱一斤往出卖的，这对季子仁来说，已经算是大赚一笔了，但是粮商开始定价就是十文钱，利润直接翻了两翻还带拐弯的。 土豆渣粉闯出了名堂，来找季子仁拿货的人日渐多了，土豆渣粉的价格也水涨船高，现在季家给粮商的出货价已经涨到了五文，粮商的售价也变成十五文。 给别人的出货价就视交情而定了，给老东家的价格跟粮商一样，也是五文，给其他人则是六到八文不等。 最近粮价的疯长，还有自家土豆渣粉的热卖，让乔月想起了马克思《资本论》中关于商人和利润的经典言论。 不愧是大思想家啊，说话真的是一针见血，将资本家们丑恶的嘴脸描述得可怕又真实。 “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 资本害怕没有利润或利润太少，就像自然害怕真空一样。 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胆大起来。如果有10%的利润，它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它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 如果动乱和纷争能带来利润，它就会鼓励动乱和纷争。走私和贩卖奴隶就是证明。” 当初读大学的时候，乔月背这段话完全就是为了应对考试，根本体会不到这段话的深意，现在换了个时空，这段话已经被她视为真理了。 天灾让种地的人吃不饱饭，却让这些“投机倒把”的商人赚得盆满钵满，而自家也参与了，并且坐着顺风车赚到钱了。 乔月虽然总会有这些圣母的思想，但是行为上却很少圣母，卖土豆渣粉涨价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毕竟自家才刚刚脱贫迈进小康社会，还无法兼济天下，等自己有能力了，再去想怎么帮助其他人吧。 “老大家的，听说你家前俩天给前院的老嫂子换土豆粉了？” “给我家也换点吧，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我家三个半大小子呢，你弟弟们都吃不饱，天天躺炕上直喊饿，我这当阿娘的，心里难受啊。” 季家三婶进了院子后，就开始大声地哭穷，特意敞开着院门，她的大嗓门，引得邻居们都伸着脖子往这边张望着。 乔月是真的服了季家三婶了，真他娘的是个人才啊，咋哪都有她呢，一刻都消停不了，乔月实在不想搭理她。 这明显就是在胁迫乔月给她好处呢，村里人为了把粮食卖个好价钱，见天的往县里的粮店跑，现在土豆渣粉啥行情，村里人不可能不知道。 这左邻右舍住着的，都是季家的人，要是季子仁给远点的亲戚换了，那就没理由不给更亲近的人换，左邻右舍也盼着能捞点好处。 “咱们两家可是实在亲戚啊，我可是你的亲三婶啊，你可不能不管我们啊，你要分得清里外啊。” 大张氏见乔月不搭理她，开始故意拉长嗓子干嚎，那声调跟哭丧一样样的，听得人瘆的慌。 “这一天天的就不能消停一阵吗？” 季家阿奶是真的生气了，大白天就跟哭丧似的，多晦气啊，又一想到三儿媳妇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怒火蹭蹭的往上窜。 “你就不能要点脸吗？这些年了，我大孙子都给你家多少好处了，你们是咋回报的，三天两头的来闹事，就没有一回是消停的，你不是爱闹事嘛，这以后地你也别种了，我跟你家断绝关系，以后你有啥事，别来我大孙子家了。” 季家阿奶越说越气，以前自己怕家丑外扬，啥都忍着，最后被欺负惨了，现在好不容易过上几年好日子，又被这个毒妇三天两头的欺负上门。 可能是受身边人的影响，现在季家阿奶做事果断多了，不再瞻前顾后，整天想一些没用的，不开心了，就得爆发，而且也明白自己不能再继续软弱下去了，不然的话，大孙子一家就要被欺负了。 “阿娘，你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我啥时候来闹事了，这不是我大哥大嫂去得早，我怕大侄子被外人三言两语给忽悠住了，分不清里外嘛，我这做三婶的一片苦心，你咋能说我闹事呢，你这么一说，把我弄得里外不是人了。” 大张氏本来是想骂老太太是老不死的，但是看到这么多围观的，就把到嘴的脏话给硬咽了下去，但是说话的语气依然很强硬，完全没把这个婆婆放在眼里。 “谢谢三婶对我家的关心，我们年纪虽然不大，但是还分得清里外，我们也不是傻子，谁对我家好，谁对我家坏，我们还是分得清的，既然阿奶都放话了，我们小辈自然是要听从的，你家种的我家的地，现在就都收回来了，毕竟你家那么多半大小子吃不上饭呢，哪有力气种这么多地。” 乔月本来不想直接呛大张氏的，毕竟自己还要维持原“村花”的人设，但是一听她这么跟阿奶说话，乔月就怒了，他娘的，给我气受我可以忍你一刻，但是骂我家人可不行，那是一刻都忍不了的。 “你个死丫头片子，我家地能不能种，可不是你个外人能管的，你个姓乔的，可管不了我们老季家的事。” 也不知道是更年期终于发作了，还是已经无所畏惧了，大张氏撕下了面具，恢复了本来面目，对着乔月破口大骂起来。 “你他娘的说谁是外人呢，这是我阿姐家，我阿姐说话就算数，地就不给你种了，你能咋地吧，大不了打一仗，我们老乔家就没怕过谁。” 乔月一听对方骂自己死丫头片子，都生气不起来了，甚至还有点小雀跃，这难道就是现代女明星们追求的“少女感”。 还没等乔月回击呢，乔莲先是发起了火，可能是看阿姐表情太过淡然了，以为阿姐是个战五渣，于是妹妹就直接爆发了，替阿姐骂了回去。 平时看着莲妹妹挺文静的，没想到打起仗来很社会啊，一点都不怂，这小丫头爆发力十足，真是护姐狂魔啊，年纪不大，气场很强呢。 “我的孙媳妇就能当家作主，你别在这撒泼打诨，你还以为我们好欺负啊，当初要不是我心善，给你留面子，没把你做的那些缺德事说出去，不然的话，你这一肚子坏水的女人，早就该被休出去了。” 季家阿奶更生气了，这个缺德的儿媳妇，竟然敢辱骂自己最稀罕的孙媳妇，气死老太婆我了。 “干啥玩意呢，谁欺负我们老乔家闺女呢？真当我们老乔家没活人了！” 这边乔家阿奶刚训斥完大张氏，还没等大张氏回嘴，门口就响起了一个愤怒的男声。 乔月往外一看，是自家大伯堂哥们出现在了门口，把门口堵得严严实实的，来给自己撑腰，这安全感也是没谁了。 “阿娘，我把我姥家的人喊来了，你别害怕，没人敢欺负你了。” 小米粒从人群中挤进了院子，挡在自家阿娘的前面，瞪圆了眼睛，怒视着大张氏。 儿子的举动把乔月感动坏了，她从来没想过生个孩子，用处这么大，这么小的年纪，就敢挡在娘亲前面，跟坏人作斗争了。 “哎呀呀，这是要干啥啊，仗着人多欺负人啊，这娘家离得近就是好啊，一来就来一大帮，以后在婆家可没人敢说啥了，以后我这大侄子就要当上门女婿了吧。” 不愧是能打败乔家大伯娘的女人，果然是个临危不惧的人才啊，面对这么多的人，依然能够坚持实名diss乔月，不得不说，不是真虎就是真牛逼啊。 “我家就是女人当家，以后阿奶和我媳妇说的话都算数，我的家事就不劳三婶你瞎操心了，你赶紧走吧，以后也别往我家来了，以后我家就没你这门亲戚了。” 乔月都组织好语言，打算怼回去了，还没等自己张口，自家相公就有如神兵天降一般，出现在了门外，瞬间逆转了局势。 “你个小兔崽子，分不清里外，等以后你挣的钱，全被那死丫头拿老乔家去了，就有你哭的时候了，现在不听劝，老了就后悔去吧。” 季家三婶撂下这么一句狠话就走了，虽然擅长无理也要辩三分，但是被当事人这样说了，自然也不能久留了，留下就是笑话了，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季家三婶走了，乔月的娘家人也都散了，乔月还要留饭，大家坚决不吃，一溜烟的全跑没了。 “月儿啊，你别听那个败家娘们说啥，她愿意说啥就说啥，你别往心里去啊。” 送走了众人，季家阿奶怕孙媳妇想多了，赶紧宽慰。 “阿奶，我又不傻，她说话我都当猪放屁了，我才不会为了她的一句话，让自己过得不得劲呢。” 阿奶的话让乔月很感动，这个时代讲究女子出嫁从夫，要是哪个女子的娘家被这样讲了，男人面子上是过不去的，上门女婿都说出口了，其实更该被安慰的是季子仁。 “可怜的夫君啊，都要当上门女婿了，心情可还好？” 乔月故意调笑着自家夫君。 “心情十分的好啊，一想到要有老丈人老丈母娘养我，天天都有糖吃，还给我个如花似玉的小媳妇，想想也挺美的。” 季子仁故意做出一脸向往的表情。 “别做白日梦啦，上门女婿是那么好当的吗？你还想让人白养着？还想吃糖？还想找我这么漂亮的媳妇？天不亮你就得起来干活，干不好了，就拿鞭子抽你。” 乔月把自己想象成刁蛮的妻子，拿小鞭子抽自己相公，这么一脑补，还挺爽的。 “最毒妇人心啊，我这要是当了上门女婿，还没等给你生个一儿半女呢，就得被你给打死了。” 季子仁一脸的委屈。 “你们俩啊，都有孩子了，还一天天没个正行的，我可不跟你俩混闹了，我得出去溜达一圈，老三家的一来，闹得我脑仁疼，我得找你们大奶奶唠会嗑去，啥时吃饭啥时回来。” 季家阿奶可不当电灯泡了，看着大孙子两口子秀恩爱，腻得慌。人老了，太甜的画面看不了，还是跟老姐妹吐槽比较重要。 “阿娘，今天姥姥家的人是我找来的，我看三奶奶来了，准没好事，我就去找姥爷了，半路碰见大姥他们了。” 腻歪走了阿奶，却腻歪不走小米粒。 小米粒心想着：好不容易办件好事，必须要把奖励拿到手，不然多吃亏啊。 “我的宝贝儿子，今天真勇敢，都能保护阿娘了，阿娘必须给我大儿子点奖励，想吃啥，阿娘给你做。” 乔月搂过自家大儿子，上去就亲一口，被人护着的感觉，真的是太好了。 “我想吃汉堡和薯条，还有虾片。” 小米粒终于学聪明了，点菜知道适可而止了，三道菜正好没突破娘亲的底线，所以非常顺利的成功了，得了好处的小米粒，也在家待不住了，赶紧把好消息传给弟弟。 “没想到今天我大伯他们都来了，第一次发现娘家人那么有用。” 屋里就剩自己跟相公了，乔月非常感慨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也没想到大伯一家都来了，夏天让大哥他们来干活，真做对了，他们还挺知恩图报的。” 季子仁默默的听着自家媳妇说话，媳妇娘家的事情，他可不敢瞎掺和，要是哪句话把媳妇惹不开心了，真拿小鞭子抽自己可咋办。 “就冲我大伯这一回，我决定原谅他了，以后再有啥好事，我也想着点他们，也不枉他们为我出一回头。” 季子仁在旁边机械的点头，跟媳妇相处多年的丰富经验告诉他，此时媳妇跟自己说话，只需要点头就行，千万不要给任何的建议，否则以后要背的锅，能把自己压死。 乔月知道大伯家为自己出头，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自己现在有油水，不过乔月不在乎这些，毕竟还有很多人又想刮油水，又想独善其身呢。 但是今天的事太让人感动了，乔月打算收了大伯家这个投名状，以后大家好好相处。 75.熟食和雪糕 季家三婶这么难缠的人都被KO了, 村里也没人敢继续起幺蛾子了, 要是真把季子仁给惹急眼了，不仅捞不到好处，还可能把其他营生也给搭进去。 这次事件，让村里人都摸清楚季子仁的脾气了, 小伙平时斯斯文文的, 还蛮好说话的，但是生起气来, 可真是六亲不认啊。 而且还是个顺毛驴, 啥事软了说吧, 大家就都好说好商量的，但是要是跟他来硬的，那就等着被收拾掉吧，亲叔叔也照样不留情面。 没惹到季子仁的人，全都坐在炕头上幸灾乐祸, 尤其是季家四婶，无比庆幸自己没有跟着妯娌瞎掺和，要不然自家的地也保不住了。 不过换土豆渣粉这件事已经让大家都知道了, 季子仁索性就当一回“善人”了, 除了没给季三叔家换之外，其他处得好的亲戚邻居, 每家都给换了五百斤。这其中也包括了季四叔家, 可把四婶给乐坏了, 在家消停多了, 也不到处扯老婆舌了，也不跟季家三婶一起搞事了，规规矩矩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让人想起来，她曾经跟大张氏一起横行街里的岁月。 真真是塑料姐妹花啊，五百斤土豆渣粉，就轻松粉粹了她俩十多年一起搞事的妯娌情。 季子仁之所以这么做，主要还是为了接济一下亲朋好友，顺便收买人心，同时也是想摆出一种姿态。 就是要让大家明白：我季子仁可以自己选择做慈善，但是别逼我做慈善，否则就让你知道啥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季子仁在家大张旗鼓的换粮食，气得季三婶在自家院子里破口大骂，但是也仅限于自家院子，毕竟现在全村都没几个敢得罪季子仁的了。 想要去季子仁家里闹事吧，胜算全完，毕竟人家院子里有三个大小伙子，乔月还有一帮“彪悍”的娘家人。 最重要的是还有季家阿奶镇宅，大张氏就算想借着长辈的身份来欺压大侄子一家，她的资历也是不够的，果然家里的老就是家里的宝啊。 所以大张氏就只能在自家院子里破罐子破摔，过过嘴瘾了。 家外面的事情都被自家男人料理得妥妥当当了，乔月终于可以安心的做个快乐的小主妇了，每天研究研究吃，研究研究喝，小日子过得美滋滋的。 前几天跟小姐妹唠嗑，听说老李家从县里弄回家一头奶牛，让乔月平静的心再次躁动了起来，还特意亲自去打听了一下，竟然真的是奶牛。 不过奶牛不是他家的，是县里大户人家放他这寄养的，听说李老头是养牛的好手，就特意把这珍贵的奶牛送了过来，每天早上要挤上一大罐子的奶，然后送到县里去。 虽然折腾人，但是报酬很丰盛。 因为是寄养的，牛奶都要送到县里去，基本上一天挤上一罐子，也就没多少了，乔月没买到牛奶，有点小失落，但是李家人说牛儿再过一阵子，产奶就多了，到时候一定会给她留，这才让乔月心里舒服了一些。 刚过去十多天，老李家就给送来了一盆奶，乔月给了钱，欢天喜地的启动了自己做雪糕的计划。 “冰箱”早就已经做好了，其实就是用模具做了一个中间镂空的箱子，外面浇上厚厚的水，冻成箱子的形状。 乔月刚吃过饭，忙完了家务，正在炕上跟相公下棋呢，寻思先消消食，然后再去做雪糕，棋盘子刚摆上没多久，就传来了小叔子的魔音。 “大嫂，你教我做那个卤肉呗？” 老三拎了一条肉，来到了大哥家，寻求嫂子的帮助。 “咋啦？又馋肉了？” 季子仁一脸嫌弃的嘲笑着自家三弟。 “不是，我哪有那么馋啊？”老三一摸鼻子，一脸心虚的为自己辩解道。 “那是你媳妇馋肉了她现在还在给孩子喂奶呢，这卤肉可咸啊，要吃也得少吃点。” 接过小叔子手里的肉，乔月说话就比自家相公委婉多了，毕竟拿人家的手短嘛，而且自己还是很关心小侄子们的饮食来源。 “也不是她馋了，现在不是冬天了嘛，家里也没啥挣钱的活了，我寻思做点卤肉，让我老丈人帮着卖，挣点零花钱买点好吃的，现在两个娃娃要喝奶呢，我媳妇得多吃点好的。” 老三被揶揄了，依旧毫不在意的说着自己的计划。 “我三孙子出息了，知道挣钱了。” 阿奶放下手里正在纳的鞋底，看孙子这么上进，忍不住发自内心的夸奖一番。 不过阿奶每次一喊老三：三孙子，乔月都感觉阿奶像是在骂人似的。 “那个做法老简单了，主要就是配料复杂点，一会让你大哥把配料给你写下来，你去店里把料买齐了，回来用你家外面那口大锅，就能做了。” 既然是打算干正事，乔月自然不能马虎了，认认真真的把所有的配料都交代了，明明白白的写在纸上，生怕遗漏了重要的调料。 “花椒、八角这些家里都有，你去药店买点桂皮、陈皮、肉蔻、香叶这些，你家里还有没有纱布了？要是没了就再买点纱布，不用多买，买这么大一块就够用了。” 乔月一边比划着，一边跟小叔子交代注意事项。 “你也不用买啥好肉，这卤味用的都是边角废料，你就买点猪头猪蹄子，猪心猪肝这些回来就行，这些东西卤起来，比后丘肉好吃多了。” “嗯，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赶车去县里，晌午前就能回来。” 老三从大哥手中接过纸条，揣在了怀里，然后就要出门。 “正好你要去县里，你把山楂酒给四妹送去一坛子，他们小俩口都爱喝这个。” 季子仁被媳妇从热乎的炕头撵下去搬酒，回来一脸的委屈。 “别委屈了，你也别上炕了，我准备准备，一会儿给你做雪糕吃。” 今天家里没人来串门，又赶上季子仁赋闲在家，乔月打算忽悠自家相公做免费苦力。 乔月打算做的雪糕品种，是需要鸡蛋打发的冰淇淋，住了要把鸡蛋打发了，还要把牛奶也打发成奶油，无论哪种，都需要个臂力和持久力好的人来帮忙，而季子仁无疑是最佳人选。 乔月拿了十个鸡蛋，把蛋清和蛋黄分离开，蛋黄里加上白糖，交给自家男人进行打发，自己则开始煮牛奶。 这牛奶的膻味还是挺大了，乔月煮的时候，用纱布包着干荷叶，系上一根线，一起放在锅里煮，这样煮出来的牛奶膻味会小很多，而且还带着荷叶的清香味。 不愧是年富力强的男青年啊，这边牛奶才刚刚煮开，从炉子上把小锅拿了下来，那边的蛋黄竟然已经快要打发好了，这速度都快比上打蛋器了。 不大一会，蛋黄就被打成乳白色了，乔月将煮好的牛奶，用勺子慢慢舀入打好的蛋液中，边倒边让相公搅拌，牛奶太烫了，不敢把牛奶一下子都倒入蛋液中，不然鸡蛋就会被牛奶烫熟，变成结块了，那样的话，雪糕就彻底做失败了。 将搅拌好的蛋奶液再倒回锅中，放在炉子上继续加热，再次煮至微沸，然后取下来，把锅里的东西倒入盆里晾凉，把晾凉的的蛋奶液放进特制的“冰箱”冷冻。 半个时辰出去搅拌一下，这样就不会有冰碴了。 十个鸡蛋也做了不少的雪糕，确切的说应该叫冰淇淋，乔月来来回回出去了五六趟，终于搅拌成型了，放在外面的大缸里面，再冻上一天，明天就能吃到了。 由于重要劳力的加入，雪糕做得很快速，乔月都没费多大的力气，雪糕就完事了，。 阿奶一个人就在家无聊，就找老姐妹打叶子牌去了，季子仁带着媳妇回炕上休息，拿了本小说，两人一起看，正看到精彩刺激的部分，自家三弟就又开始咣咣的敲门了。 “你轻点敲，我能听见，这么大声，吓我一跳。” 被弟弟打扰到了自己跟媳妇的甜蜜时刻，季子仁满脸哀怨的把弟弟推出了院子。 “我这不是刚从外面回来嘛，冻手，劲就使大了点，下次我轻点敲。” 毕竟有求于人，老三非常识时务的给自家大哥道了个歉。 “还敲什么门啊，你就直接进来呗。” 反正不管你道不道歉，我就是想骂你。 “我哪敢啊？谁知道你大白天跟嫂子两人在炕上干啥呢。” 老三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揶揄着自家大哥。 季子仁瞅了一眼身后的媳妇，貌似媳妇没听见，回身就给自家弟弟一杵子，小屁孩，谁都敢惹呢。 “嫂子，我东西都准备好了，我现在干点啥啊？” 到了老三家的厨房，里面还算整齐，调料都摆在了灶台上，猪头也把毛剃的干干净净了，而且还有炭烤的痕迹，这手法一看就是老把式，估计这都是他老丈人家的人帮忙弄的。 “我让你准备的那些调料都准备好了吗？” 乔月瞅着灶台上摆放的东西，好像是全的，但是又不确定的问了问。 “准备好了，全在这里了。” 老三特别狗腿的指引嫂子看自家的灶台。 “现在我拿的调料是多少量，你要记住了，这是你家外面大铁锅的量，你要记住了，等以后你要想换个口味，也要在我这个基础上，增减调料。” 乔月剪了一块纱布，摊在手心上，然后往上面放调料，边说边念叨用量，让老三拿着笔在旁边记着，放好之后，用细线把纱布包成一个包，系上细线，递给了小叔子。 “你给我念叨念叨，我看你记没记错。” 老三听话的念了一遍，一点不差，乔月就开行进行下一步教学了。 乔月让小叔子将猪头切成两半，放进外面的锅里面，老的放下面，较嫩的放在上面，然把猪蹄也都一起放进去，最后把准备的配料包放进去，倒上水，没过猪头，然后盖上锅盖，点上火，开始烀肉。 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留老三在外面烧火，季子仁两口子就进去看孩子，两个小子此时刚睡醒，正在屋里面掰扯脚趾头玩呢，乔月喜欢得不得了，要不是身上有寒气，恨不得立马就抱在怀里亲上两口。 “嫂子，锅开了！” 老三带着一身的卤肉味进了屋子，两个娃娃看见阿爹进来了，都开心的呜啊呜啊的求抱抱。 “开了先多焖一会，这个得烀烂糊的，你出去多添点柴，大火多烀一会，等猪头肉变红了，我再出去给你放料” 老三特别认真的听嫂子说，都没回应两个儿子的热情，就出去往锅底下添柴。 肉烀好还需要一段时间，几个人逗了会孩子，也没啥意思，老三就把家里的“木头牌”拿了出来，跟大哥两口子一起玩上了“斗山贼”，秀莲则在相公旁边卖呆，是不是还指挥着出牌。 木头牌是乔月按照现代的扑克样式，照扒下来的，只不过做了一些古代人能接受的改变，比如JQKA变成了苞米、水稻、小麦和土豆，而大王小王则变成了鸭子和大鹅。 因为牌是木头做的，就起名叫木头牌了，乔月的起名方式一直都是这么的简单粗暴。 乔月实在不敢在木头牌上乱带入什么将军元帅和大王小王之类的，这要是犯了忌讳，都够诛九族的了。 “斗山贼”的玩法其实跟斗地主是一样样的，只不过这个时代的地主还是好人，所以不能斗他，但是这边有时候会闹山贼，所以就不斗地主改斗山贼了。 三人玩得特别开心，时间过得飞快，瞅着锅里的猪头肉烀得差不多了，乔月就出去教小叔子放调料。 放完调料之后，基本上就算完事了，只要再大火烧开一次，之后就转小火慢慢煮，直到煮烂，猪头颜色变成深红，再在锅中继续浸泡一段时间，就算卤制好了。 卤好的猪头肉就可以吃了，但是要是想尝试别的口味，还可以继续进行烟熏加工的，方法也很简单。 在院子里支起一个小锅，锅底放上干净的锯末，上面放上铁篦子，把猪头肉放上去盖上盖子，锅底加大火开始熏。 熏得浓浓的黄烟冒出来，就把锅从火上端下来。不要马上揭开盖子，稍微放置一下让肉上色。 等凉了就变成烟熏味道的卤味了。 烟熏这个法子，老三会，乔月也就不教了，说完这个法子之后，就跟自家相公回家了，正好也到了下午吃饭的点了，家里食材齐全，必须要整顿好吃的，弥补一下今天浪费的体力。 76.四妹回娘家 经过“冰箱”一晚上的加工, 雪糕终于成功做好了, 吃过早饭，乔月就迫不及待把雪糕从缸里拿了出来。 虽然雪糕的数量不多，乔月还是让大家雨露均沾了，每个人都有机会来尝尝这新奇的吃食，就连两个宝妈，也一人吃了一小口，两人吃完还想吃, 乔月赶紧拿走了。 可不敢让她俩多吃，这么凉的东西, 尝尝鲜就行了。 古人的肚子可不如现代人那样百毒不侵，这吃点辣的吃点凉的，都是容易拉肚子的，所以乔月就给了老人和小孩一人挖了一个球，大人可以稍微多吃几个球。 雪糕啊, 多少年没吃到了, 真是让人怀念的味道啊。 “这雪糕要是夏天也能吃到就好了！” 乔月捧着小碗, 挖着雪糕, 正怀念着呢, 季子仁在旁边突然感慨道, 好巧不巧的, 正说中了自家媳妇的心声。 “夏天也是能吃的, 只要有冰块当“冰箱”就能做出来, 不过咱家得先挖个藏冰的地窖。” 夏天吃雪糕, 这是多么朴素的愿望啊，没穿越之前，一块钱就能解决的问题，在古代却要花大价钱，特意挖一个冰窖出来才能实现。 真是巨大的科技差异啊。 “等咱家有钱了，咱也做个大冰窖，像县里那些有钱人一样，咱们不仅有冰用，还有雪糕吃，要过得比他们还好。” 季子仁把剩下的雪糕都放进了嘴里，一口吞了，目光坚毅的憧憬着未来的好日子，这模样，完全就是个斗志昂扬的有志青年。 要是嘴里的理想不是为了吃的话，那简直就帅炸了，但季子仁此时此刻，在他家媳妇眼中，完全就是个吃货馋急眼了，说胡话而已。 小米粒作为单纯的小孩子，说啥信啥，一听阿爹这么讲，也跟着开心了起来，一想到凉爽的夏天也能吃到雪糕，兴奋坏了，一脸崇拜的望着自家阿爹。 “夏天果子多，咱们不仅能吃雪糕，还能吃刨冰呢，淋上果酱，酸酸甜甜的，老凉快了。” 看着这两个馋猫，乔月起了逗弄之心，又推波助澜了一下，让他俩再多点幻想的素材。 “我大孙女不在家啊，这要是在家了，肯定老爱吃这玩意了。” 季家阿奶砸吧砸吧嘴，回味着雪糕的绵软口感，一脸幸福的感慨道。 “姑姑啥时候能来啊？我都想她了”一提到姑姑，小米粒又伤感起来了，毕竟是从小跟姑姑在一起，就算这么久不见面了，想念却是从来也不中断。 “我也想姑姑了。” 小锄头真是哥哥的小跟屁虫，啥都要附和一下，特别的捧场，这俩娃要是去说相声，绝对是最佳的搭档。 “大伯娘，雪糕真好吃。”小锄头吃了口雪糕，冲着乔月甜甜的一笑，这小模样简直可爱炸了，乔月忍不住捏捏大侄子的小肉脸，真是爽滑啊。 不知道是不是自带滤镜的缘故，乔月总感觉家里的小孩，比外面的孩子招人稀罕，无论做啥都透着那种萌萌的可爱劲，颜值也比外面的孩子高。 就算不带滤镜，季家的孩子也比外面同龄的孩子养得好。 先不说基因的问题，就说小米粒和小锄头平常的衣食住行，那就比外面的孩子高出一大截，季家的孩子是各种美食换着吃，吃肉吃蛋喝豆浆，冬天还能吃上雪糕呢。 衣服也都是挑好布料做的新款式，睡觉的时候，想跟爹娘住就跟爹娘住，不想住的话，就自己一个屋子，屋子随便挑，棉被都是新的。出门溜达都是坐着家里的专属座驾，这生活，都快赶上地主家的小少爷了 而村里养孩子的，基本上都是放养，孩子能吃啥就给啥，谁还讲究营养搭配啊饿不死就行呗。 衣服也是大的穿完给小的，小的穿完给更小的留着，小孩子都跟爹娘一起住在大长炕上，要是孩子多的人家，睡觉翻身都费劲。 出去溜达？最远就去姥姥家，那还是小孩子的特权，大点的孩子可能还要留守在家，上县城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长大之前，能去县城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这人啊就是不经念叨，这边小米粒两个小娃娃，刚说想姑姑了，不到十天，四妹就招呼都不打一个的，回了娘家，大包小包拎了一堆，看这架势是要常住啊。 “你来咋不提前打个招呼呢？让你大哥去接你多好，家里的牛车都有篷，车上暖和还稳当。” 见大孙女回来了，阿奶脸上都乐开了花，嘴上却埋怨着自家孙女的小任性。 “我这也是早上临时决定的，一说要回来，我赶紧收拾了一堆衣服，雇个车就过来了。” 四妹笑呵呵的跟阿奶解释道。 “妹夫咋没跟着一起过来呢？” 乔月一看送小姑子来的不是妹夫，而是她家干活的婆子，心里有点诧异，不免有些多想，怕出了啥事，赶紧问问。 “他带人去隔壁县抓山贼了，一大早就被喊去县衙了，中间回来一趟，让我先回来住几天，他还不知道多少天能回来呢，我这就自己回来了。” 四妹轻描淡写的解答了嫂子的疑问，好像再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淡定。 “抓山贼？” 乔月跟阿奶听到这个事，两人都诧异了。 “对呀，是去抓山贼了，怎么啦？” “姑爷这差事还要去抓山贼啊？去哪抓啊？去山上抓？” 乔月之所以惊讶，是因为她才知道，这地方竟然真有山贼。 季家阿奶惊讶，是因为她知道山贼的存在，只不过很多年没听说官府要派人去抓了。 而四妹之所以轻描淡写，是因为她家相公骗她，山贼就是躲在山上的小毛贼，这次去就是充数去的，山贼在山上到处乱窜，不好抓，人多点才能抓得到。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他也没时间说那么多，反正是要去抓山贼，怕我在县里待不住，就把我送回来了。” “嫂子，我怀孕了，特想吃酸的，你给我做点呗。” 四妹家的婆子收拾好东西，就坐着马车回县城了，没有了外人，四妹终于恢复了小女儿的心性，抱着嫂子的胳膊，开始撒娇卖萌求吃的。 “你这缺德孩子，啥时候怀的孕？咋不让人给家里报个信呢？怀了孕还自己回娘家？你这胆子是真大了。” 乔月一听小姑子怀孕了，心里开心，但还是教育了她一下，都是要当娘的人了，可不能不稳重。 “嫂子我真不骗你，我是前几天刚知道怀孕的，我想等我大哥他们来我家的时候，再告诉你们的，谁知道咋就这么巧呢，他们还没去呢，我就来了。” 四妹一脸的讨好，晃悠着嫂子的胳膊撒娇，乔月本来也没生气，一听小姑子这话合情合理，就回身去厨房拿了一小筐的桔子。 也是昨天去隔壁镇上买的，你说这也不就是巧了嘛。 四妹的到来，让大家都很开心，毕竟大冬天的，走动的人也少了，大家整天猫在屋子里，都无聊死了。 要是多个人唠嗑，就能少点无聊，尤其四妹还是个能说会道的，讲的八卦还都是大家喜欢听的。 乔月家不缺屋子，但是四妹的屋子太久不住人了，虽然每天都烧炕，但也就是保证屋子不上冻而已，要想住人的话，还得多烧几天火，好好的暖暖屋子。 四妹打算跟着阿奶一起住，正好祖孙俩还能聊点体己话，小米粒也不出去完了，一整天就围着姑姑转，一听姑姑肚子里有小弟弟了，更是把自己囤积的零食都给拿了出来。。 “你姑姑是真没白疼你啊，小馋猫舍得把零嘴都拿出来了？” 阿奶捏着重孙子的小脸蛋，调侃道。 “给姑姑吃，弟弟长得快。” 自从家里又多出了三个奶娃娃，小米粒作为“长兄”的责任感就莫名爆棚，时不时就教导这帮小屁孩，要快快长大，以后要听话之类的，也不管奶娃娃们能不能听懂。摇头晃脑的样子，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家里人好久没聚得这么齐了，乔月下午做了一大桌子的饭，把大家都喊了过来，还贡献了一坛子果酒，要好好的热闹了一番。 今年的新米煮出来的饭，离老远就能闻到香味，勾的人食指大动。 大河上冻之前，男人们下河挂了不少鱼，刮了鱼鳞掏了内脏，都给收拾干净利索了，放在外面给冻上了，乔月拿进屋里两条大鱼，解冻后做了酱焖鱼。 都是家里人，准备的也匆忙，乔月也没做啥花里胡哨的菜，直接做了小鸡炖蘑菇，猪肉炖粉条这种硬菜，老三家又拿来一大盘子的卤猪蹄。 再加上四妹爱吃酸的，素菜做的就是酸菜炒土豆丝，醋溜白菜，小孩子们爱吃的甜鸡蛋羹，又做个了鸡刨豆腐，凑足了把八个菜，就直接上桌开搂饭了。 家里向来没那么多规矩，分桌还费时费劲，三个男人加上五个女人就直接在一桌子吃了，两个小屁孩在碗里放上爱吃的菜，就找个旮旯吃去了，三个奶娃娃则在炕上大眼瞪大眼，一起掰脚趾头玩。 整个屋子都洋溢着团圆，欢乐和幸福的气氛。 “小五这一年都回不了几趟家，这么多好吃的都吃不到，在学堂过得咋样我也没看到过，不过肯定不如在家里好。” 收拾完厨房，女人们就回屋子里唠家常，每次大家一聚会，乔月就特别怀念远在县里求学的小叔子，虽然是小叔子，但跟亲弟弟没两样。 “他过得就算不错了，我哥他们总给送好吃的，我也给送，他一点也没瘦，个子长了不少。你就别操心他了，过年就看着了。” 四妹不愿意让嫂子操心，就跟她说小五过得老好了，不过小五确实过得也不错，学堂饭是不咋好吃，但是管饱，而且家里给拿的好吃的就没断过，饭还是能吃饱的，只不过不能像家里这样，想吃啥就做啥而已。 “那就好，我能给拿的东西也没啥，只能给他弄点放的住的，酱缸咸菜炒肉丝，腌点小咸鱼，给他送点腊肠，这些东西都放得住，我还想给他带点腐乳呢，怕有味影响到别人，就一直没给他送去。” 乔月一听小五过得好，心里就放了下来，这个家里她最心疼的就属小五了，这孩子心思太细腻了，给钱也舍不得花，就只能给他送好吃的。 同样是求学，乔月是一点不担心自家弟弟，乔星那真是能照顾好自己的孩子，上次乔家阿娘生孩子，乔星请假回来了一趟，这小子在学堂把自己养得白白的，个子长了，脸也没瘦，看着特精神。 有娘和没娘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啊，就算天天在一起，心态和做事方式也都完全不一样，只盼着星星那厚脸皮的性格能多多少少影响点小五，让这孩子也天天乐呵乐呵。 季子仁每次从县里回来，都说小五过得好，但是乔月还是担心这孩子太苛刻自己，毕竟在家的时候，这孩子就舍不得花钱，所以除了给他带点下饭的菜，平时各种小零食也是得空就给他送过去。 小糕点，薯片，汉堡这些东西，虽然放不了多久，但是只要是有人上县城，乔月就要做点给送过去，生怕这孩子为了省钱啥也不买，再给自己饿坏了。 “腐乳他俩都吃到了，还说好吃呢，还想往学堂带，我没给，我就那么一罐子，我还不够吃呢。”四妹护食的样子，就跟未出嫁的小女孩一样样的。 小五他们读的学堂，每隔十天会放半天假，让学生回家休息，但是今年家里一直都忙，也没人去接这两孩子，他俩一放假就去四妹家玩，四妹照顾着，给做好吃的。 “他俩去你家，你公公婆婆说啥没？”乔月好奇的问道。 “他俩能说啥？咱弟弟们读书读得可好了，我公公巴不得他俩天天来呢，他总出去吹，这俩孩子多多上进，显得他爱护幼子和人才。” “他就是嘴会说，一粒米都没贡献过，还博得了个好名声，有个词正好形容我那公爹，是啥来着？四个字的？” “沽名钓誉！”乔月一脸笑意的附和着。 “对对对，就是沽名钓誉，我那个婆婆跟我公爹真是绝配啊，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小五和星星一来，我婆婆就摆出女主人的样，让他俩别拘束，要把这里当家，有啥想吃的就说。” “哎呀呀，那话都说得可好听了，说完了，拍拍屁股就走了，等到饭点了，我这边都做好一桌子的菜了，她那边才过来问想吃啥，要等她做饭，这两孩子都得饿趴下。” “我当儿媳妇的能说啥，还得假模假意的让他俩一起过来吃饭，她也真不客气，在我家吃饭就跟没见过饭似的，两三碗两三碗的吃，那吃肉吃得满嘴是油，我都怕她撑坏了。” “我公公也是，一到我家就要喝酒，你说我家能有啥酒，还不是你给我送的果酒，我俩平时都舍不得喝，一天就喝一小杯，我公公倒好，一碗一碗的喝，喝得我家相公眼角直抽抽，老心疼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四妹一吐槽起她那奇葩的公公婆婆，就停不下来，不过大家都挺喜欢听的，也不阻止她。 四妹越说越来劲，逗得大家捧着肚子笑，老欢乐了。 77.闲唠家常 最悠闲开心的活法, 大概就是想吃就吃, 想喝就喝，想骂谁就骂谁。 四妹一回娘家，感觉空气都是香甜的，刚怀孕，肚里的宝宝也不闹，一点孕期反应都没有，睡得香吃得好。 早上睡到自然醒, 睁开眼洗把脸，就能吃到美味佳肴, 吃完饭想玩就玩，想唠嗑就唠嗑，日子过得是真他娘的爽啊，要不是还有个英俊的相公，四妹是一点都不想回婆家。 其实四妹在婆家过得也挺爽的, 婆婆虽然有一些小缺点, 但是也从来不难为她, 相公也爱护她, 想吃啥就给买啥, 娘家人也总送好吃的, 小日子过得比她妯娌强上好几倍, 都快被人嫉妒死了。 但是再好的婆家, 也不如在娘家过得舒心啊。 “嫂子, 我怀孕了能吃金针菇不？” 一大早, 四妹就跟着嫂子，去学习金针菇的种植技术，种蘑菇种得可开心了，在蘑菇屋待得久了，闻着菌类特有的香气，突然就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缘故，看到好吃的就想吃。 “可以吃啊，吃这玩意对你身体里的娃好处可大了，你多吃点，以后娃娃生出来都聪明，咱俩一会走时，拿两捆，晚上加道菜，吃蒜蓉金针菇。” “得嘞，真是亲嫂子啊。” 一听晚上就有得吃了，四妹这个小吃货差点没蹦起来。 “一提到吃你们就兴奋，我家米粒就是随了你，跟你一样样的，你们老季家的根就是馋根吧。” 小姑子见到吃的，这个兴奋劲，让乔月忍不住吐槽。 “主要是嫂子你手艺好，破土豆子在你手里都能做出花来，吃着比肉都香。” 不是奉承，四妹是真心这么觉得的。 “看在你小嘴这么甜的份上，一会我再给你烤个地瓜垫肚子，这会炉子里的火，烤出的地瓜可香了。” “再给我往里扔点核桃和栗子。” “行行行，你个小馋猫，一会我再炒点榛子，让你一次吃个够。” 姑嫂两人聊得开心，一起携手回了屋子。 四妹在娘家住了快十天了，终于接到相公给自己递的口信了，说是剿匪形势不乐观，暂时还不能来接她。 心大如四妹，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了，外县的人去协助抓贼，为啥要走得那么匆忙呢？那么多人去抓个贼，都抓十天了，还没抓到？ “大哥，你说抓山贼会不会有危险啊？他们被逼急眼了，会不会杀人啊？” 四妹一脸担忧的，问着传话的自家大哥。 “能有啥危险，你们女人就是胆子小，那舒兰县都是山，山贼进了山肯定难找啊，这不是都找十多天了嘛，估计再找几天，找不到就该回来了。” 季子仁是知道一些内情的，但是却绝对不能说出来，妹妹怀着孕呢，再胡思乱想给吓到了，那多让人闹心啊。 “谁说我胆子小了，我还敢听鬼故事呢。” 四妹不服气的一哼，让全屋子都不知道该说啥好了。 “到底出啥事了？我看你白天也没跟咱家四妹说实话啊？” 四妹被忽悠过去了，媳妇可不是那么好骗的，做了这么些年的夫妻，光凭语气和眼神，乔月就知道自家男人没说实话，肯定隐瞒了啥事。 “你知道那么多也没用，还得跟着瞎担心，反正咱妹夫聪明，不会有啥危险的，你知道他不会出事就行了。” 季子仁太了解媳妇那爱多想的性子了，所以不想把这些吓人的事情告诉她，怕她也跟着胡思乱想，而且她天天跟妹妹在一起，外一说漏嘴了，可就麻烦了。 “你不说我才更担心呢，哎呀，你就赶紧说吧，话说一半特让人难受，你别折磨我了。” 乔月搂着相公，软乎乎的求着相公。 “你可真会磨人，咱家米粒就随你，你咋就那么爱打听呢。” 季子仁一脸宠溺，无奈之下，只能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媳妇。 “舒兰县离咱们这可不远啊，那些山贼被逼急眼了，能不能也跑咱们这来啊？” 果然不出季子仁所料，媳妇听完之后，更担心了。 “一般不能来，咱们村这些年也没闹过山贼，不过表姐夫他们村闹过，他们那靠山，好藏人，咱们这山也不高，还没几棵树，冬天一到，树都秃了，也就能藏个野鸡野兔子啥的，那么多山贼可藏不住。” “舒兰县那边一直有山贼，这些年也没消停过，不过平时都是偷点粮食和鸡鸭鹅啥的，今年不知咋整的，还杀了人，估计是拿粮食的时候，让人看见了，这才动了杀心。” “一般山贼不杀人，官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这回杀了人，还抓了几个女人，正好让知府老爷知道了，事情闹大了，舒兰县的县官这才派人上山抓人，找了好几天也没找到，这才调了咱们县的人去帮着抓人。” 为了安抚自家媳妇的小胆子，季子仁只能说更多的内幕消息了。 “舒兰县的知县就是懒政，他要是早管了，何苦会闹到现在这个样子，无辜的小老百姓受牵连，他在县里作威作福。” 听了自家相公的解释，乔月的心暂时算是放了下来，但是一想到被杀和被掳走的人，心里还有点难受，气愤得大骂那些当官的。 “舒兰县的县官可不是啥善茬啊，他们舒兰县过得那么穷都是有原因的，他可没少刮民脂民膏，这次要不是知府的老师告老还乡，碰见这事上告了，就算这回山贼杀人了，这知县也不会管的。” 季子仁一听媳妇大骂昏官，登时来了八卦的兴致，也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自己听到的更加机密的信息。 果然八卦爱好者，不分男女。 “你这都是从哪听说的啊？” 乔月十分好奇自家男人的八卦来源，这都快赶上八卦小报的狗仔了，咋这么多的小道消息呢。 “都是生意场上的那些人，他们说的时候，我就跟着听一下，今天妹夫不是给传信了嘛，我就顺嘴问了一下送信的，这些都是送信的跟我说的。” “送信的胆子也挺大啊，啥他都敢说，不怕被他们县老爷给灭了啊？” 这个时代不是文字狱啥的很兴盛嘛，怎么大家啥都敢往出说呢。 “有啥不敢说的，送信的是老张，咱们县衙的人，又不归舒兰县那边管，再说了，我也不能出卖他，我这也是担心，才多问了一嘴。” “这缺德的县官，害了这么多人。” 山贼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了，得知村里还是很安全，大家都放心了，这段日子还是该吃吃该喝喝，遇见事情也不往心里搁，季子仁继续出去卖蘑菇。 家里的金针菇买卖一直在做，只不过夏天做得少，一般就是卖给有来往的酒楼，剩下的大部分都卖给老二老三做外卖了。 夏天能吃的东西多，显不出金针菇的特别。这冬天就不一样了，这边冬天冷，青菜都少见更别提鲜蘑菇了，天一冷，金针菇登时就畅销了。 秋天时，蘑菇房也扩建了，当初建作坊剩下不少材料，放着也是放着，季子仁就在蘑菇房原来的基础上，又加了两个屋子，现在三大屋子的金针菇，产量可不容小觑。 季子仁这冬天除了做木匠活之外，还要出去跑跑生意，日子是一点都不无聊了，还过得有滋有味的。 “嫂子，你这麻辣金针菇是真够劲啊，比辣白菜好吃多了，你家这么多呢，你也拿出去卖卖吧。” 四妹辣得丝丝哈哈的，还不忘赚钱，这丫头不愧是乔月带出来的，吃点啥好吃的，就想着卖出去换钱。 “我倒是想卖钱，这不是调料不够嘛，家里的辣椒面也没剩多少了，也就够家里做咸菜吃的，等明年的，我让你大哥多买几麻袋干辣椒，我好好挣点钱。” “明年我孩子也生完了，你这咸菜我帮着你卖，我现在认识老多人了，肯定能给你卖出去。” 四妹自信的承诺到。 “那妥了，我就指望着你发家致富了，你使使劲多卖点，到时候多给你点分红，咱俩合伙做买卖。” “现在你不在我身边了，我一个人做买卖都做不起来了，咱们赚了不少钱的虾片，都让我转给我阿娘了，她跟我舅舅一起干呢。” “你现在也没功夫做这些啊，还得看孩子，还得帮衬我二嫂和三嫂。” “真是亲妹子，你是真懂我的苦啊。这一年可把我累完犊子了。” 千金易得，知己难求啊，碰到这么懂自己的人，还是婆家小姑子，这得多幸运啊，乔月无处可倒的苦水终于可以倾泻了，说话都带上方言了。 “我能不知道你的难处嘛，她俩一起怀孕生孩子，也没个娘家人帮忙，大事小情就都指望着你张罗呢。” “二嫂我还挺喜欢的，就是她娘家的人不招人稀罕，我三嫂刚嫁过来，我是顶顶的烦她，我就纳闷我三哥看上她啥了，我在这住了十多天，发现我三嫂性子好像好了不少啊，她咋转变这么大呢？” 四妹就从来没把嫂子当过外人，有啥说啥，从来不藏着掖着的，包括说其他嫂子的坏话。 “你三嫂本来也不坏，就是有点掐尖，嫁到这了，各家过各家的日子，我跟你二嫂也不招惹她，她想掐尖也没地方掐去，你三哥还是个怕媳妇的，她这自然就消停了呗。” “我二嫂她娘今年咋没来呢？我记得往年早该来了？” 一提到二嫂她娘，四妹突然想起了自己未嫁时，还被那个老太太算计过呢，也不知道这老太太现在啥样了。 “她老娘倒是想来，你二嫂不让啊，秋收刚完事，她阿娘就拎一个小包，领着几个大孙子过来了，说要给你二嫂伺候小孩，你二嫂做了一桌子饭招待，第二天就雇车给她阿娘送回去了。” “送回去了？她娘就那么回去啦？”在四妹的印象中，这个亲家老太太，可不是这么好打发的角色。 “怎么可能消停回去，开始你二嫂跟她阿娘，好说好商量的，说自己不用人照顾了，让她领着孩子回去，她阿娘来都来了，肯定不回去啊，两人就呛呛起来了，后来吵起来了，声老大了，吓得小锄头哭着往我家跑。” “这老太太可真是够呛，带着好几个拖油瓶上我二哥家白吃白住，我二嫂生孩子坐月子就看不着她了。她还有脸吵架，把我大侄子都给吓哭了，缺德的老太婆。”四妹一脸气愤道。 “都闹到这份上了，这老太太不回家还能咋整，第二天你是没看到啊，收拾了一堆东西，四五个大包袱，骂骂咧咧的就走了，等小锄头吃饭的时候，你二嫂才发现，晒在院子里的衣服都没了，连小孩的围嘴子都没了，这老太太啊，来一趟，扒你二哥二嫂一层皮啊。” 乔月一想到当天的场景，现在还忍不住想乐呢，后来把米粒小时候用的围嘴，翻出来给小锄头用了。 “我二嫂她娘都快赶上狗皮膏药了，我三嫂她娘更绝了，听我三哥说，好像就没来过他家串门，我三嫂生孩子都没来？” “没来，你三嫂那个娘，还是给你三哥相你三嫂的时候见过一面，之后就没咋见过了，我印象中是一趟都没来过，你三嫂她哥和嫂子倒是来过，来给送肉，在这吃顿饭走的。” “我知道她娘为啥不来，她娘就是瞧不起咱村里人。”四妹一脸笃定的说道。 “瞧不起你三哥？就她家过那个穷酸样，还瞧不起你三哥？”这个理由让乔月特别的诧异。 “你还真别不信，我都都看见好几回了，我不是总去她家买肉嘛，她家卖肉给县里的人，和给村里人的脸色都不一样，县里谁家要是买肉，她那脸笑得跟菊花开了似的，这要是个村里的来买，那脸拉着老长了，一点零头都不给抹。” “真的假的啊？她家这么做买卖，还有人上她家买肉吗？” “有人啊，他家猪肉好吃啊，不得不说我三哥他老丈人，还是挺有本事的，那个菜市场附近三个猪肉摊呢，还真就她家卖得最快，都说她家的肉好吃，大家都爱去他那买。” “难怪他家敢那么瞧不起人呢，架不住人贱皮子啊，我要是买个肉还被人那么对待，我这辈子都不去他家了。” “我也是”四妹坚定的跟自家嫂子统一战线。 78.同窗来访 “五叔, 那帮山贼最后被大将军抓起来了吗？人都被救出来了吗？” 外面北风萧萧，屋里却十分暖和，只能听见风吹动树枝的声音, 小米粒整个人都猫在被窝里, 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 一脸期待的等着故事的后续发展。 这回五叔讲的睡前故事，特别对小米粒的胃口, 明明已经到了睡觉的时间, 却依旧精神抖擞的。 “大将军就带了十个人就把上百个山贼都给抓起来了，这帮山贼被大将军打得屁滚尿流的, 跪在地上求饶, 大将军一声令下，把这些人就都抓进了大牢, 被抓去的老百姓都被救出来了。” 好久没睡这么暖的炕了，一暖和人就容易困，小五强忍着困意，把故事给讲完了。 “大将军真厉害，我以后也要当大将军。”小米粒一脸憧憬。 “要想当大将军, 就要多读书, 勤练武，这样才能当上大将军，把坏人都打倒, 保护老百姓。” 小五在会周公之前, 还努力给自家侄儿炖了碗励志的心灵鸡汤, 希望以此结束话题，能赶紧睡觉。 天气愈发的冷了，学堂为了省下柴火钱，就放假让学子们回家温习，小五这是回家的第一天，去县里之前，一直跟侄儿住，这次也不意外。 好久没见侄儿，就想好好亲近一下，想起了以前一起睡的时候，总给米粒讲睡前故事，这次也欠登的讲了一下，谁知这孩子听得有趣，越听越精神，最后小五把自己都讲困了，这娃娃还眼睛睁得跟铜铃似的，毫无困意。 这孩子精力咋就这么足呢。 虽说昨晚入睡的晚，但是一大早上，小五还是被家里的大公鸡喊了起来，小五按照自己的作息时间，起床把鸡给喂了，又给牛儿喂了些干草，等这些都干完了，又去书房温习了半个时辰的书，然后家里其他人终于起床了。 这帮大懒蛋啊，小五在心里默默吐槽。不过看着家里生活能这么悠闲舒适，小五还是打心眼里开心。 小五回家三天了，终于适应了家里的生活，真的是回了家，就再也不想回书院了，主要是家里实在太舒服了。 要说家里跟书院的区别，可就就大了去了。 首先家里住得要比书院强太多了，暖烘烘的热炕，敞亮的新屋子，而书院只有小小的一间屋子，炕还不咋热乎。 学院的吃食跟家里比，就更没法比了，且不说家里顿顿都有点肉末，就算在家吃咸菜，伙食也比学院的好。 在学院早上是粗面馒头配咸菜疙瘩，加上没有一点油腥的菜汤，中午是杂米粥，煮的是陈米+地瓜+土豆+苞米茬子，配上两个素菜，晚上更简单，直接就是苞米面片汤配上个炒青菜。 就这菜还被抢没了呢，不过主食倒是管饱。 入了学堂之后，小五才知道，就算那些出身名门的读书人，也不是个个都家境富裕的，有钱的都是商人家的孩子，花钱都是不眨眼的，家里更有钱的，家里还会给配个书童，家里都是不差钱的，就为了让孩子进学院镀一金。 而那些所谓的“名门之后”，却是穷酸的居多，虽然穷，但是却好面子，经常在同学面前显摆自己的“显赫家世”，其实也不过就是有个远方亲戚是举人，或者老爹是秀才之类的。 这些人大多出身“书香门第”，也算是吃皇粮的人，越是这样的人家，越注重科举，家里的男孩只要不傻，都送来读书了，劳动力和潜在劳动力都出来读书了，赚钱的人就少，生活的重担就都压在了女人身上。 女人能干的，无非就是帮人洗衣服，绣绣花，钱赚的少，自然就不够花了，所以有些“书香门第”的公子们，过得还不如农家寒门呢。 其中最典型的就是四妹妯娌的弟弟，明明过得特别穷酸，就因为有个秀才爹就到处炫耀，还总看不起那些商人和农民家的孩子，特别的招人烦。 这个时代讲究的是士农工商，这个小书院，虽然没有士大夫阶层的后代，童生和秀才的孩子倒是有几个，他们基本上为了保证血统的“纯洁”，基本上不跟其他人一起玩。 小五开始还纳闷，这些人为啥不跟自家人学习，后来才得知，人家的老爹还要继续考试呢，没工夫教，这才给送到了学堂里。 排在之后的就是农门学子，虽然清贫，但是大多“刻苦”，有些“书香门第”的学子，为了表示自己的“友好”，也会跟寒门学子“交好”，尤其是小五跟星星，年纪小，还总有零食，成了这些人的重点结交对象。 手艺人家基本没有送孩子读书的，上个启蒙班的倒是有，但是基本没有要考科举的，无论啥年代，学好技术，走遍天下都不怕，有手艺都不愁吃饭的，读书这事又费时又费钱，自然也不上心。 最后一个群体就是商人阶级了，也是最不受待见的一批人，主要是因为他们的“嚣张跋扈”，谁要跟他们走得近了，就要被其他学子嘲笑为见钱眼开。 读书人最看重的就是这种“高洁”的品质，所以明明心里想结交，但是却故意疏远着，来显示自己与众不同的品质。 可能是因为家里种地之外，也经商的缘故，小五和星星可不像有些人那样故作清高，并不觉得有钱是错误，经商是错误。 加上年龄的缘故，大家也不会对这两个“小孩”过分苛刻，所以他俩倒是跟这些商人学子们走得挺近的。 “嫂子，我的同窗好友明天要过来，得麻烦你帮我做一桌子的菜了。” 吃过早饭，小五鸟悄的跑到厨房帮嫂子刷碗，跟嫂子汇报了这件事，还一脸的不好意思。 放假前，小五约了好友们来家里串门，明天就是约定好的日子了，为了让好友们宾至如归，只能麻烦嫂子了。 “有啥麻烦的，你朋友来了，嫂子开心还来不及呢，一点都不嫌麻烦。看来我们小五结交了不少好友呢，要来几个人啊？家里都是干什么的啊？” 乔月一听小五有同学要来，特别开心，这年代，人脉多重要啊，书院可是卧虎藏龙的地方，虽然是个小县城，但能读得起书的人，家里一般不会差了。 “要来四个人，星星也会过来，有三个家里是开店的，还有一个是我先生家的侄儿。” 小五老老实实的回答了自家嫂子的问题。 “开店的？那他们家不都是商籍嘛，商籍可以考科举？” 乔月一听很纳闷，自己看的电视剧和小说，都不让商人考科举啊，怎么自己一穿越，就变了样呢。 “商籍为啥不可以考科举啊？”小五被嫂子问得一头雾水。 “我听说商籍不能考科举啊。”乔月也有点不确定了，难不成是电视剧里乱演的。 “嫂子你是听谁说的呀，是不是逗你玩呢。” “好像是书上，也可能是讲评书的，我也记不住了。”为了避免暴露，乔月赶紧打马虎眼。 “那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听了讲前前朝或者前朝的评书，前前朝开的科举，规定商人不能考科举，但是咱们开国皇帝给废除了，只要是有才学，家境清白的人都可以考科举的。现在也不分商籍和农籍了，不过大家还是对商人有点偏见。” 小五特别认真的给嫂子详细解答了。 听了这个解释，乔月一直揪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一直害怕自家生意做大了，变成商籍，会影响小五考科举，得知这个好消息，就没啥可以惧怕的了，可以大刀阔斧的做买卖了。 不过乔月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就她家这自产自销的买卖方式，也没有店铺，其实是不会成为商籍的。 要来的是商人的孩子，估计大鱼大肉也都没少吃，人家好不容易来一次，乔月打算做点特别的，也让这些孩子见见世面，顺便给两个弟弟撑撑场面。 第二天，乔月看到来了四个学子，最大的孩子都有十五岁了，小点的也都十二三了，全都比星星和小五高，而且还高出了一大截，几个人站在一起，看着就像小孩子撵着大孩子玩似的。 季子仁把家里的冰车拿了出来，用牛车给他们拉到大河，让他们玩溜冰车。 季子仁怕自己在边上，几个人玩不开，就赶着牛车回家了，等着到饭点再过来接他们。 毕竟是在学堂禁锢久了，就连小五和星星也不常来河边玩，开始大家还真有点放不开，但是见旁边的孩子们玩得开心，大家也开始试着滑了一下。 毕竟都是少年，爱玩就是天性，几个孩子也渐渐的放开了，在冰上玩得不亦乐乎，你追我躲，或者互相比赛，玩得满头大汗，累得呼哧带喘的也不歇着。 等季子仁来接的时候，这几个孩子还有些恋恋不舍的，不过回家一看到饭桌上的菜，又恨自己没早回来。 都是“娇客”，乔月做得也特别的细心。 土豆腊肉焖饭、青苔片包饭、小笼包作为主食，汤是虾滑粉丝汤，菜特意选了：炭烤鱼丸、切片火腿、麻酱拌凉皮、泡菜味烤豆腐、五花肉卷金针菇、拔丝地瓜、糯米蒸排骨、红烧鲫鱼。 乔月还把在县里刚买的餐具拿了出来，白底青纹，放在古朴色的饭桌上，显得特别的文雅。 当初乔月买的时候，就是想着有一天能用它们招待小五的同窗好友，谁知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这做菜就讲究个色香味俱全，统一的盘子和碗碟，放上精致的菜肴，撒是吸引人。 乔月每样菜都只盛放了一点放在盘子中间，如果吃光了，小五可以去厨房加菜，虽然八菜一汤三主食，但是六个人吃完，也不会剩下太多，不会给大家留下铺张浪费的暴发户形象。 这一顿饭让几个出身大富之家的孩子，对小五和乔星两人刮目相看了，一直以为他俩只是生在还算富裕的农家，来之前，也没对这顿饭抱多大的希望。 谁能想到，这农家的日子过得这么的讲究，这一桌子的菜，就没几样是吃过的。 这些人还是很有礼貌的，吃了饭还感谢了一下，小五又带着同窗参观了一下自己的书房，还有家里孩子的“游乐场”，让大家长了不少见识，直呼这趟没白来。 下午四人又坐着马车回去了，回去的时候还有些恋恋不舍，季子仁邀请他们有时间再来。 “今天不许看书了，小五你跟星星出去玩一玩，不要整天待在屋子里看书，再把眼睛给熬坏了。” 乔月见不得小叔子整天在家读书，总是想撵他出门，明明还是个小孩呢，整天就知道读书，暮气沉沉的。 不过小五还是很听嫂子话的，之后的几天，除了早上温习一下书之外，剩下的时间还真就出去玩了，跟着自家侄儿混，跳房子、丢沙包、抓子儿、堆雪人、打雪仗，玩得十分开心。 几个人还研究了一下手抄报，这是乔月给他们提供的思路，让他们把喜欢的东西画上或者写上，记录下来，留着做纪念。 米粒把秋天收集到的一片长得很特别的叶子，粘在了手抄报上，还写了自己想做大将军的理想，小锄头年纪小，也没啥特别的愿望，只是希望自家妹妹能快点长大，陪自己玩，乔星希望自己以后要发大财，小五希望自己能考上举人，做父母官，回馈哥哥嫂子们的恩情。 79.康二丫 “呕~呕~~” “是不是怀了？” 季家阿奶一边拍着孙媳妇的后背, 一边关切地询问道。 这已经是第二次呕吐了, 乔月直感觉自己的胃都要被吐出来了, 这种滋味真的是很难受。 “好像是怀了, 我这个月的月事都晚了十多天了。” 把胃里酸水都快吐没了的乔月，颤悠悠的回屋上炕，靠在软垫上，面无血色，弱弱的回答道。 可怜的小模样让人心疼死了。 “那你赶紧躺一会, 想吃啥跟阿奶说, 阿奶给你做。” 不同于现代女人活得精细, 这个时代女人怀孕，是再稀疏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听到孙媳妇怀孕了, 乔家阿奶也没多惊讶，但是多少还是有点惊喜的。 虽说重孙子已经好几个了，但要是论喜爱程度，肯定是大孙子家的孩子啊。 春暖花开，别家的女人们都下地干活了，季家的女人们则留在家里, 或干家务或扯八卦。 外面的阳光十分喜人, 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这要是往年, 乔月保准在外面支上个小桌子, 放一盘花生瓜子, 边嗑瓜子边跟两个妯娌聊八卦。 “阿奶，你不用忙活啦，这碗粥就够了，我现在是啥都不想吃，闻到味，我都犯恶心。” 阿奶弄了点大米粥，还想着炒两个菜，被乔月阻止了，要不是为了肚里的孩子，乔月连粥都不想喝。 盼了好久终于盼来的二胎，让乔月兴奋不已，但是孕吐可不是让人开心的事情。 “阿奶，我这吐得太厉害了，跟怀我家米粒的时候，一点都不一样，你说能不能是个闺女呢。” “怕不是个淘小子吧，闺女可都是会心疼人的，不折腾阿娘的。” 听阿奶这么一说，乔月还有点小失落，要是个闺女该多好啊，好想要一个贴心的小棉袄啊。 季家不同于别家，是个男丁兴旺的家族，一直都是男娃多于女娃，尤其是季子仁哥仨这一支，生了五个孩子了，就一个女娃，全家都宠着。 在季家最招人好奇的，肯定是老三家的双胞胎，但是最招人疼爱的，那指定是老二家的闺女小喜宝。 不同于哥哥弟弟们的粗糙小名，喜宝这个名字，就足以看出她在家是多么的受宠，这可是带着全家的喜爱得来的名字。 别看现在小喜宝还不会说话，但是大眼睛看人的样子就能萌死个人，喜宝充分的继承了季家人的美貌，据说长得特别像四妹小时候，特别的招人稀罕。 自从有了喜宝，小锄头跟小米粒都“失宠”了，好吃的好穿的都先可着妹妹来，这样的“偏向”，但是一点也没影响到他俩的心理健康。 不过这俩孩子向来心大，一点都不在乎这点宠爱，只要不挡着他俩出去玩，有吃有喝就行。 乔月因为孕吐严重，饭是做不了了，季家阿奶本打算做顿饭，却被大孙子给抢了去。 大孙子亲自掌勺，阿奶本来还想帮着搭把手的，但是被拒绝了，只得在屋里等着吃了。 在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事情都能靠努力来达成的，比如季某人的厨艺。 天才就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上百分之一的灵感而决定成功的往往是后百分之一。 很显然，季子仁最缺的就是那百分之一的做饭天赋。 只尝了一口饭菜，阿奶就撂下了碗筷，直接转身去了厨房。 大孙子的厨艺真的是太差了，习惯了孙媳妇做菜的味道，冷不丁吃到大孙子做的饭菜，都让阿奶想起了，在二儿子家遭罪受苦的那段日子。 焖米饭，锅底一层嘎巴，上面的米饭却是水了吧唧的，但好歹算是熟了，菜就过分了，都串烟了，阿奶还是第一次吃到那么难吃的肉菜。 看到阿奶如此强烈的反应，季子仁表示不服，亲自尝了一口之后，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以前跟弟弟们在县里打工的时候，厨艺还行，现在有了媳妇，多年疏于厨艺的锻炼，菜是做得越来越难吃了。 看到相公痛苦的表情，乔月也跟着尝了一口，本打算给自家男人个鼓励，咽下去说句好吃，谁知肚里的孩子是真不给他阿爹面子啊，还没等咽下去呢，乔月就干呕了出来。 也不知道是以毒攻毒，还是因为相公为自己下厨，让心情愉悦了，反正第二天，乔月孕吐就止住了，可以保证每天正常进食了。 盼了好几年盼来的大宝贝，自然要好好对待了，乔月为了让孩子健康成长，作为资深宅女的她，终于迈出了家门，走向了村子。 村子就这么大，一个时辰就能溜达个遍，乔月也不敢往远了去，也就是婆家亲戚走一圈，娘家亲戚再走一圈，还得躲着村里放养的狗。 “听说没，你们屯子老康家的那个二闺女回来了。” 自从上次自家大伯帮自己出头了，乔月就原谅了大伯一家，两家关系缓和了不少，娘家大堂嫂也怀孕了，乔月时不时的也去大堂哥家溜达。 娘家嫂子的八卦，永远都是那么的劲爆，那么的有料。 “老康家二闺女？是前几年跟卖货郎跑了那个吗？” 虽然乔月平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但是村里的事，可是样样都知道的，毕竟身边聚集了一大堆爱好八卦的老铁，尤其是这种关于男女那点事的八卦，那更是流传甚广，版本众多。 “就是她，这刚回来，就跟咱们屯大奎叔家的小六子整一起去了，小六子非得要娶康二丫，把大奎叔跟大奎婶气得都起不来炕了，他家五个姐姐都回来了，挨个劝啊，想把这事给别黄了，愣是不好使，这小六子算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啊，死犟死犟的。” “大奎叔家小六子？他俩咋整能一起去呢，我记得老康家二闺女比我都大呢，那不得比小六子大个六七岁？” 这对组合真的是出乎乔月的意料了，这年头女的跟人跑了，回来没被吐沫星子淹死，还能勾搭上一个小弟弟，不得不说，康二丫也是个人才啊。 “可不咋地，大六岁呢，小六子这才多大点啊，被康二丫给勾了魂了，要死要活非得娶她，不然就不吃饭，这家伙真能耐啊，我听隔壁的刘婶说，都三天没吃饭了，连口水都没喝，整天在屋子里不吱声，他家人咋哭咋劝都没用啊，你说康二丫这不是作孽呢嘛，这么大点的小孩，她也下得去手。” “他倒是挺有毅力。”乔月嘲讽道。 对于这样的男人，乔月是打心眼里瞧不起的。绝食逼自己爹娘有个屁用啊，要是真想娶媳妇，那就出去打工啊，自己赚钱娶媳妇。 “生了五个闺女才得了这么一个儿子，大奎叔跟婶子，自己喝汤，也要给儿子吃肉，最后换来个啥？这不孝的儿子有啥用，还不如嫁出去的那五个闺女呢，没事就给娘家拿钱拿吃的，自己男人和儿子挨饿，也往娘家拿东西，也不知道大奎叔跟大奎婶咋教的。” 同样是出嫁女，但是对于这种连自己男人和孩子都不顾的女人，乔家大堂嫂也是打心眼里鄙视的。 “那咋整了？小六真要娶康二丫啊？” 乔月对于这件事情的后续发展已经不抱啥好的希望了。 “那就不知道了。估计没准就真娶了呗，就那么一个儿子，平时疼得跟个眼珠子似的，这还绝食呢，再不同意就饿死了，最后肯定也得同意了啊。” 本来就是个八卦，乔月虽然心里鄙视当事人，但是也不关自家的事，就是听个乐呵。 谁知道这个女人竟然跟自己还扯上了点关系，确切的说，是跟自家男人扯上了关系。 季家的粉条生意越做越大了，前几天季子仁还去了府城，认识了一个杂货店的老板，很满意季家的粉条，打算长期跟季家合作，要的货量还挺大的，所以土豆和地瓜的需求量是越来越大了。 去年这个土豆渣粉深受大家喜欢，这回村里面种土豆的人家逐渐多了起来，但是土豆却是不卖了，大部分都打算晒成土豆渣粉，留着当做口粮吃，剩下的则留着当菜吃。 整个临河村，竟然连土豆都买不着了，足以看出大家对土豆的热情。 季子仁悔不当初啊，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 村里是买不到土豆了，但是别的村子卖土豆的，是越来越多了，前几年大家卖土豆赚到了钱，今年种土豆的就多了，季子仁签了好几个村子的土豆，所以完全不用担心土豆不够用。 年年帮着表妹夫家收土豆，李家表姐两口子也跟着赚了不少的钱，因为表妹的这层关系，家里是越过越富裕了，李家表姐在婆家的地位也日益见长。 表姐表妹的关系自然也变好了，逢年过节也走动得勤了，李家表姐也常来临河村看二姨，关系亲得就跟亲娘俩似的。 “老妹儿，你们村是不是有一户老康家啊？他家是不是有个闺女？” 这天表姐带着儿子来溜达，米粒带着大哥哥出去玩，留下几个女人聊家常。 “是啊，他家两个闺女呢，老大嫁到县里给个老男人当小妾，老二跟卖货郎跑了，前阵子才回村的。” 秀莲敏锐的感觉到了八卦的气息，还没等乔月回答呢，就抢着回答了表姐的问题。 最近老康家的二闺女和小六子的那点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基本上女人只要凑到一起，就必须说这事。 今天有人说看见，两人在小树林里，抱上了还亲嘴了，明天就有人说，小六子半夜钻康二丫的被窝了，他俩的事是越传越邪乎。 这两人要是最后不在一起，小六子的名声也彻底坏掉了，女方倒是无所谓，反正早就没有名声了。 “那就是她了，上次妹夫不是来我家办土豆那事嘛，正好碰见你们村这个女的要回村，看见了妹夫，就跟狼看到了肉似的，非要坐妹夫的牛车回村，妹夫也是真不给面子啊，愣是没让坐，赶着牛车就跑了，可把我跟你姐夫笑坏了。” “你都不知道那个女的多能勾搭男的，跟我们村那几个不正经的老爷们勾勾搭搭的不干好事，也不知道是抹了多少粉啊，那脸煞白，离老远就能闻到粉味，跟男的说话，就好哥哥的叫着，恨不得扑男的身上，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不要脸的女的，就跟那出来卖的似的。” 本分的女人最看不惯的就是花枝招展，还不正经的女人，一想到自家男人有可能被这些不正经的女人勾搭上，大家就一致的同仇敌忾。 “大哥确实像能干出这事的人，大哥要是不想给谁面子，那是真不给啊。” 四妹听完表姐的话，在旁边笑得花枝乱颤的，一想到被大哥气得直跳脚的康二丫，四妹就忍不住想笑。 “你可轻点笑吧，小心把孩子给笑出来了。” 乔月看着四妹颤抖的大肚子，心都跟着直突突，真怕她把肚皮给笑破了。 最近县里的日子不好过，四妹的婆家大嫂生病了，她婆婆怕把病气传给孕妇，就让二儿子把四妹送回娘家住一阵子，可把四妹高兴坏了，收拾完衣服乐颠颠的就过来了。 “没坐上车，最后她咋回来的啊？” 还是翠芳关注到了事情的重点，人家一个女人被留在了隔壁村，也很无助的好不好。 “她能咋回去，随便勾搭个男的，就给送回去了呗。” 表姐一席话，震惊四座啊，康二丫真是个强悍的女人啊，无论身处啥样的逆境，都能找到人帮忙啊，虽然也搭上了身体，但是没准，康二丫还以为自己赚了呢。 最后康二丫和小六子还是定亲了，拗不过自家儿子，大奎叔老两口只能在全村人的嘲笑声中，筹备儿子的亲事。 80.买铺子 买铺子 收土豆这件事情, 让季子仁深刻的意识到了, 土地是农民安身立命的重要资源。 要想保证自家的土豆的稳定供应量，除了要跟可靠的人家建立长期的合作之外，还是得自己有地, 不然真要是有歹人故意祸害自己, 高价收土豆，这一年就别想赚到钱了。 于是买地这件事情，就被季子仁小俩口提上了日程。 现在是新朝初建，才经历了两代皇帝，两任皇帝都是有宏图大志的人, 现在国家正昌盛着呢, 土地还没有完全的落入地主们的手里，农民们还是有土地的，而且还有大片土地荒着呢。 开荒是获得土地最省钱的法子。 但开荒是个苦差事, 要是搁平时是没有人接这样的活的，大家宁愿去码头扛活，出点苦力也比开荒来得轻松，要是有力气开荒, 大家早就自己开了，谁还帮着别人家开荒啊。 不过这个世上总有能激起大家昂扬的斗志的东西，那就是钱, 只要钱给够了, 不愁没人干活。 去年又是大旱又是大涝的, 今年好多人家连饭都吃不饱了, 自然要找出路了。 码头扛货赚钱是挺多的，但是需要的都是青壮年，稍微年纪大点的，就选不上了，所以那些上了岁数的，就只能退而求其次，拖家带口的来季家开荒，赚点口粮钱。 季子仁已经跟里正说好了，将要开荒的地方也都画出来了，一口气买了临河村附近的三个山头，全都是还算平坦的坡地，高的地方直接废弃了，等着以后有精力再做规划，其他的坡地和附近的荒草甸就全都开发成旱田地。 预计能开出十四五垧的荒地，这些山地虽然不如平原地产量不高，但是种土豆倒是很适合。 土豆种植对土壤成分要求不高，一般土壤疏松，透气性较好的沙质土壤中种植的土豆产量较高。 季子仁忙着跟农户签订买土豆的合同，还有外面的一些买卖，老二和老三忙着码头上的买卖，也没人有精力来管开荒的事情，于是就想把开荒这事，交给二叔一家才放心。 于是季子仁就把二叔一大家子请来吃了顿饭，商量着开荒的事情。 “这地还是按照亩数包出去比较好，开完荒咱们再给钱，省得咱们要时时看着，要是按天算钱，该有人躲懒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地包出去也省心，要是按天算钱，咱家还得出个人紧盯着，这三个山头光溜达去，就够走上半天了，一天啥事都干不成，尽走道了。” “你们哥仨还得做买卖，这开荒的事就让我家老大和老二帮帮你的忙，反正我家地里的活都差不多了。” 看到大侄子这么信任自己，有点啥大事都找自己来商量，季二叔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在饭桌上就把这事给敲定了，特别大度的就给两个儿子派出去了。 “以后大哥当了地主，我俩就给你当管事的，可比在家种地赚钱多了。” 季子温喝了酒，气氛也起来了，开始调笑起自家大堂哥来了。 “那敢情好，我这两个弟弟办事我老放心了，你们帮哥哥我把这荒地开好了，哥哥绝不亏待你们，按管事的工钱给你们。” 都是本家兄弟，打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喝了点酒，大家也没啥顾忌的，有啥说啥。都开心的聊了起来，在酒桌上就把开荒的事情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找人还是好找的，反正天气也不热，地里的活也都干得差不多了，倒是有不少人愿意来干活，一个山头包给五户人家，总共找了十五户人家，把地就都给包出去了。 今年这地开出来，也得□□月份了，别的东西是种不上了，只能种秋花生了。 秋花生这种东西因为产量低，很少有人种，季子仁也实在想不出有啥好的，这才选了这么个品种来种。 为了不让土地白白浪费了，正好八月份种植，十月底十一月初收获，虽然产量低，但好歹也能收点，苍蝇腿也是肉嘛。 秋花生的种子这边买不到，要往南边去才能弄得到，不过这倒是难不倒季子仁，打算开荒地的时候就已经计划好了，秋花生的种子也早早就托人从南边买了回来。 今年看着年景还不错，春天播种的种子，苗都长得不错，齐刷刷的，煞是喜人。 经过了一个灾年，大家都有些怕了，伺候起庄稼更是尽心，放眼一看，庄稼地里的苗都长得好，绿油油的，颇有点波澜壮阔的感觉。 光靠开荒来拓展自家的土地，到底不是个快法子，还是成片的良田比较优质，所以季子仁同时也托了县上出了名的牙侩来帮着自己买地。 现在手里有地的大户还是比较少的，毕竟不是什么京郊，达官显贵特别的多，都来购置田产。 在这购置田产的人家基本上都是当地的乡绅或者富户，连个像样的地主都没有，这些人一般都是土生土长的人家，要不是搬离这里，谁会卖地呢。 这个时代的土地可是非常保值的东西，寻了一个多月了，也没碰到个大户，只零零散散的买了几块，季子仁知道着急也没用，就只能一块一块的攒着，等以后再谋划。 买地这事进展不顺利，季子仁也只能继续找周边的荒地来继续开荒，让牙侩继续帮自己寻着卖土地的人家。 码头上的买卖现在也愈发的不好做了，做吃食谁都会，所以跟风的人也多，要不是季家人多，能提供个外卖服务，做的东西还好吃，还真不容易在码头上闯出名堂呢。 不过这外卖来回跑确实有点浪费时间，老三两口子合计着要在县里置办一个铺子，这一段时间，老三做的熟食还是比较受欢迎的，不过一直放在老丈人家寄卖，到底还是不方便的。 本来利润就不大，今天大舅哥家的切一块，明天二舅哥家切一块，就那么点利润全都进了别人的嘴里，而且还总被人念叨着，明明吃了自家的熟食，还想让老三家踏着人情，啥便宜都想占着。 秀莲向来是个不吃亏的，在娘家做小姑子的时候就挺看不惯这几个嫂子的，这次欺负到自家头上了，那自然不能怂了，直接跟嫂子们吵了起来。 有多年的吵架经验加持，秀莲自然是胜利了，不过胜利了也只是口头上的胜利，得罪了嫂子们，就相当于得罪了哥哥们，得罪了哥哥们，那不就是得罪了娘家嘛。 本来李家就瞧不起三郎，总认为三郎是村里来的，配不上他们县里的，秀莲也想开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们既然瞧不起我男人，以后我也不跟你们玩了。 不就是瞧不起我们村里人嘛，我们也要在县里整个铺子，让你们好好看看啥叫有钱人。 这些年了，小俩口确实也积攒了一部分钱，跟村里其他人比，自然是有钱的，但是要想在县里置办一个铺子，还是没法一次性拿出那么多钱来，所以就想着跟老二家的合伙。 老二两口子也有自己的打算，翠芳没在县里生活过，内心还是有点惧怕的，尤其是总听说县里谁家被偷了，谁家小媳妇被流氓调戏了，还有男人去县里赌博被打断了一条腿，等等□□，害怕自己被欺负了，男人再跟着学坏了，所以愈发的不想去了。 村里是新盖好的房子，宽敞明亮的，前院养鸡鸭鹅，常年不缺蛋，能下蛋的时候吃煮蛋，不能下蛋的时候吃咸鸭蛋咸鹅蛋，后园子种菜，自给自足的，想吃啥种啥，平常还能跟周围的小媳妇闲聊家常，所以内心是十分不想去县里的。 老二呢，更不想去县里了，他是个木匠，家里当然是越宽敞越好了，可以存放木头和打好的家具啥的，而且他现在也算是小有名气了，大家找他也都是来家里，他也不太想要去县里。 但是看到三弟殷切的小眼神，老二还不忍心直接拒绝了，就只好去找大哥去商量。 季子仁没买到地，手里倒是有不少的闲钱，老三想买的铺子面积也不大，前面是铺子，后面有个小院子，两间房，倒是挺适合做小买卖的。 左右不过一百多两银子，季子仁想着在县里有个铺子，以后歇脚也方便，这个铺子离学堂也不远，两个孩子去那也方便，平时也能改善改善伙食，现在妹妹怀孕了，以后生了孩子，肯定也没啥时间照顾两个弟弟了，正好老三家的去了，以后吃啥干啥都方便了。 于是二话不说就把那个铺子给买下来了，铺子过户的时候是季子仁的名。 季子仁也跟两个弟弟明说了，无论是谁，要是以后攒够了钱可以从自己手里把铺子买下来，要是不想买这个铺子，就每年给二两银子的租金意思意思。 这个铺子除了名字不是老三的，基本上就属于送给老三了，这天大的好事，老三怎可能会拒绝，乐呵呵的应了，回头就给大哥端了满满一盘子的熟食表示感谢。 秀莲看到乔月，开心的嘴都快咧到天上去了，跟大嫂说话的语气，比跟她亲姐姐都亲。 一想到终于可以搬到县里去了，秀莲开心极了。 “这铺子名字虽然是你大哥家的，但是你大哥的打算也都跟你们说清楚了，这个铺子你们可以用来做生意，但是记得要善待小五和星星，你们要是对这两孩子不好，你大哥这铺子可就收回来了。” 虽然知道孙子们都是好的，但是难保孙媳妇们会有外心，所以适当的敲打还是必要的。 听了阿奶的话，翠芳和秀莲赶忙点头，毕竟相当于免费得了个县里的铺子，只需要平时多照顾照顾两个孩子，也不是啥难事，照顾的孩子还是亲弟弟，读书那么好，那么有前途，只要不是个傻的，就不会去得罪这两个弟弟。 “你们两家也要和睦，兄弟和睦才能生财，要是哪天你们两家为了一点小钱就吵了嘴打了架，伤了兄弟间的情分，不管谁对谁错，这个铺子你俩家就谁都别想用了，记住没？” 翠芳和秀莲连忙点头，阿奶看见两个孙媳妇都挺上道的，也就不继续敲打了，反正该说的话也都说完了，就看他们以后的表现了。 丑话说到了前头，好话自然都在后头了，几个女人叽叽喳喳的开始说起了新房子的布置，毕竟是要住人的，家里还有个大木匠，那自然要好好的翻新一下的。 秀莲想在院子边上搭个像乔月家那样的葡萄架，夏天可以吃葡萄乘凉，还想弄个躺椅，可以抱着孩子在躺椅上玩。 翠芳则想把院子当做厨房用，毕竟两个屋子主要是住人的，厨房小的可怜，在院子里开个厨房，做熟食和卤煮的时候，能让香味飘得远远地，让大家闻着味就想来买东西。 最后现实打败了浪漫，秀莲放弃了葡萄架，于是几人又开始计划着院子的露天厨房需要准备些什么东西，聊得十分的起劲。 铺子也买完了，家里男人也都是干活痛快的人，没几天铺子就开张了，名字依然那么的土，叫“季家菜馆”。 81.兴奋的翠芳 经过多日的调整和安排, 老二老三两家, 终于弄出了一套流程来做买卖，老三一家也暂时搬进了县里。 老二一家则继续留守在村里，每天吃过早饭, 两口子就带着帮忙的二堂弟两口子, 一行四人赶着牛车，拉着做生意需要的木柴和粮食赶往县城。 小锄头和妹妹满妞则成了“留守儿童”。 小锄头倒是很快就适应了这种生活，每天在大伯家混吃混喝，跟在堂哥小米粒后面疯玩打闹。 而满妞则被阿娘扔给了大伯娘，满妞小宝宝每天吃饱了奶, 就在大伯家的炕上练习翻身, 没了双胞胎弟弟们的陪伴，就有点稍显寂寞了。 不过倒是很快也习惯了这种生活，小孩子嘛, 适应力永远强到超乎大人的想象力，吃了就睡，醒了就玩，饿了就吃点米糊糊, 然后等着娘亲回来后，再吃顿饱的，小日子倒是过得惬意极了。 乔月一直想要个萌萌哒的女儿, 所以怀孕期间就一直带着小女孩玩, 经常抱着小侄女满妞去娘家看望阿娘和小妹妹。 两个小女孩, 差不多的年纪, 圆滚滚的小身子，齐刷刷的躺在炕上，嘴里吐着泡泡，一起玩着小脚丫，用只有她们婴儿才懂的语言聊天，时不时的还咯咯的笑几声，简直可爱炸了，任哪个女人看了，都抵挡不住呀，母爱瞬间泛滥。 “你那个小叔子一家，这回就都搬到县里去啦？以后是不是就不回来了？” 乔家阿娘一脸担忧的问着自家闺女。 老三一家搬到县里去住的事情，可算是轰动了全村，毕竟大家都是土生土长的村里人，全都是庄稼地里出来的。 这么多年，十里八村的人家里，嫁到镇上去的闺女，倒是有一个两个的，举家搬到镇上去的人家，近十年来，就从来没有过。而这直接就去了县里的，更是闻所未闻，所以老三一家进县城这件事，到底在村里有多轰动，就可想而知了。 都是土里刨食的人，有些人这辈子都没去过县城，去趟镇上都够吹嘘一阵子了，县城那可是大部分村里人的白月光啊。 县城在他们的认知中，是最繁华的地方，也是最让人向往的地方，谁要是有个县城的亲戚，哪怕八竿子打不着，那也够吹一阵子了。 谁要是去县里学个手艺当个学徒，哪怕随便找个苦大力的差事，也是让人羡慕的，更别提直接搬去县城里住了。 一时之间各种传言纷至沓来，乔家阿娘也听到了不少的传言，听完了这些事情，自然是担心的，害怕闺女受了委屈。 “搬过去了，两个孩子都带过去了，以后基本就住那了，逢年过节可能回家住两天吧。” 乔月并没听见过这些传言，因为平时她交往的人家都是知道内情的，所以自然听不到村里面，那些传的天花乱坠的话。 “那房子是买的？还是租的呀？得多少钱啊？” 见闺女这漫不经心，不以为意的样子，乔家阿娘莫名的心累。 “买的呀，我家出钱买的，一百多两呢，租给他们两家了，一年给二两银子意思意思就行，等他们攒够了钱，也可以按照这个价格买过去。” “我没跟你说过吗？” 乔月说完之后，看着阿娘一脸震惊的表情，自己也一脸的懵逼。 “死丫头片子，你啥时候跟我说过呀，我这都是听别人说的，我想去你家问问，寻思不好干涉你婆家的事，就等着你过来，好好问问你呢。” “你知不知道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 乔家阿娘一脸无奈的问道。 “传啥啦？这有啥好传的呀？” 就是去县里做个生意了而已，这点事有什么好传的呢？乔月实在理解不了，这帮村民真的是闲的没事干了，饭都快吃不饱了，还有心情乱传别人家的闲话。 “外面都说女婿兄弟几个不和，老二和老三自己单干，不带着你家了，还有说你那个三弟媳妇跟你吵架了，然后就搬出去了，以后老死不相往来了，老三去给县里的老丈人当上门女婿了，老丈人给租了个房子，让老三一家做买卖。” “听他们放屁！” 孕妇的心情最容易起伏不定了，这些话气得乔月脏话都飙出来了。 “我们妯娌关系和谐着呢，啥上门女婿啊？那是秀莲跟她娘家吵了一架，闹掰了，不是我呀，这些人听三不听四的，都瞎传话，也不怕烂嘴丫子。” “谁不说呢，我觉得你也不能跟你三弟媳妇吵架嘛，你这性格也不是会吵架的主，我怕你被欺负到了，都都担心死了，下回你在有点啥事，你能不能早点告诉我，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可经不住这么吓了。” 听完闺女的解释，乔家阿娘终于放下心来。 “我这不是怀孕了嘛，总忘事，我还以为已经告诉你了呢，下回我指定老早就跟你讲，你呀，也别总瞎操心了，那些人说的话你别总往心里去，咱们村那些个长舌妇，一个个的不盼着别人家好。” “知道啦，下回我也不去操心你家那些事了，咱家还一堆烂眼子的破事呢。” 乔家阿娘见到闺女，终于可以聊聊知心嗑了，话匣子自然是收不住了。 “我家买房子租给老三家也是有打算的，咱家小弟和我小叔子在县里上学呢，总在我小姑子家住也不好，尤其是我小姑子现在也快生了，根本顾不过来了，人家亲弟弟倒是没啥说的，咱家星星也不算人家正经亲戚呀。我家买了房子，这回好了，咱家星星平常去我家买的房子里住，那也心安理得了，都是亲姐姐姐夫的。” “而且我家老三两口子也不能甩脸子，租房子的时候，就明确跟他们说了，要好好的看顾两个小的，要是真是闹得不愉快，这房子就不租给他们了，丑话都说到了前头，咱家星星可以放心的吃了，这下你跟我阿爹也不用担心弟弟吃不好了。” “还是姑爷会办事，这些年没白跟这些做买卖的打交道，啥事办得都妥帖。” 听完闺女的话，乔家阿娘除了安心之外，还更加的开心了，这姑爷选的好呀，这些年老公公，也就这一件事干得漂亮。 在娘家混到了中午，快到饭点了，乔月就抱着孩子回了家，家里还有老人和小孩等着填饱肚子呢，于是就跟娘亲道了别，顺手还拎回去几张凉皮，这种天气正好吃点凉皮解解暑。 “哎呀我滴娘呀，今天可把我给累坏了，我跟秀莲忙活了一整天，可算能歇一会了。” 老二一行人回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两人是伴着落日的余晖进的家门，满妞一看阿娘回来了，挥舞着两只胖胖的小胳膊，嘴里咿咿呀呀的，使劲的蹬着腿，来吸引娘亲的注意力。 男人们在外面的大树下乘凉侃大山，米粒跟小锄头也在院子里玩耍，屋里只有三个女人和一个女娃娃。 翠芳赶紧解开衣服，边给闺女喂奶边跟阿奶和大嫂聊天。 “老三家的猪头肉可卖了不少钱啊，我看老三烀了两个大猪头，十多斤的猪下水还有二十多个猪蹄子，全都卖了，县城里的人是真有钱呀，吃东西真舍得花钱，不像咱们村里人，一文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 虽然不是自家买卖，但是看到弟弟家生意好，翠芳也忍不住跟着高兴，尤其是今天自己进城了，赶上了县里的大集，见识了不少新鲜事物，回村的路上还顺便拉了几个客，赚了几文钱，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虽然这些年在婆家也过了几年的好日子，但是小时候的贫苦记忆永远忘不掉，想着现在随便去一趟城里就能赚到这么多的钱，就止不住的开心。正有一堆话想要跟阿奶和嫂子分享呢。 以前翠芳只负责在家做饭，虽然老二赚的钱也都放在她的手里，但是她对赚钱这事也没多大的概念，今天是她第一次见到有那么多的人来买东西的场景，看着铜钱源源不断的往兜里进，真的是兴奋的不得了。 一天下来，晚上分钱算账的时候，是最开心的时候了，望着这起堆的铜钱，里面还有一粒碎银子，真的是催人上进的最佳物件了。 看着兴奋的妯娌，乔月也止不住嘴角上扬，听着翠芳说着一天的所见所闻，夸张的描述，逗得乔月跟阿奶哈哈大笑。 拘谨的翠芳终于肯迈出一步了，不再把自己禁锢在这小山村里了，见识到了世界的广阔，才能飞得更高更远。 82.四妹产子 老二和老三家的买卖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两个月不到，季家菜馆的名号就已经在县城打响了, “外卖”也成了县城里时下最时髦的词了。 季家菜馆的经营范围有限，每天就固定五六个菜色，没法按照需求去点餐，而且菜馆每天提供的菜色还总变样, 有些菜可能要等上三五天才吃得到。 在季家菜馆吃饭，想点菜那是不可能的, 想在店里面吃，那也是不可能的，因为店实在太小，不提供桌椅, 只提供外卖服务。 即便菜馆有这么多的不方便, 但是依旧阻挡不住食客们的热情，毕竟季家的菜肴，味美量大，谁不喜欢呀。 跟实惠的价格和味道比起来, 这点不方便也不算不方便了。 因为季家菜馆的原因, 附近的面馆和菜馆受到了不小的冲击，生意愈发的不好了, 但是也没有人敢来找茬, 因为整条街都知道, 这个小小的季家菜馆是有人罩着的。 苏主簿一家虽然过得比较“清贫”, 但是只要是官, 那就够老百姓喝一壶的了，尤其苏文睿就是干巡检的，巡街的时候还特意在门口跟两个大舅哥大声的聊天，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他家亲戚开的馆子似的。 妹夫的用心，老二和老三心里自然是明白的，感动得不得了，为了表达自己的谢意，就把妹妹小两口的伙食都给包了。 到了饭点，就挑最好的菜色送去苏府，正好四妹快生了，正是嘴馋的时候，吃到娘家嫂子做的菜，产前焦虑症都好了不少。 “哎呦喂，我这趟娘家门回的，可真是赶巧了，来了就赶上你家的好伙食啦，我非得吃到撑破肚皮再往家回。” 苏家大姐闲来无事就回娘家看看阿娘，正巧来二弟妹这聊聊天，就赶上了季家给送菜来了，望着三大海碗的喷香菜肴，光是咽口水就费了好大的劲了。 虽说也算是“官宦人家”，但是毕竟老爹和相公的岗位都不是什么肥缺，每年收的孝敬银子也是有限的，再加上家里人口多的缘故，家里的日子过得也是紧巴巴的。 要是光吃饭还不至于让一个官宦人家入不敷出，主要是为了自家的排面，逢年过节还要给长官送礼，男人出去应酬还要花钱，常服也要有几件精贵的衣服，女眷们时不时也要穿上最好的衣服，去应酬长官夫人，就光应酬这块，就够让人愁的了。 清水衙门的官员是真的穷呀，不过虽然穷，但是也比好多人家过得好，毕竟吃穿不愁，而且在外人看来，好歹也是个官太太呢。 不过这其中的苦，也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我二哥三哥正巧来县里做买卖了，这不是看我怀孕了嘛，知道我就好吃这一口，现在肚子大了，自己做饭不方便，他们这就给我送到家里来了。” 四妹十分享受这种被人疼爱的感觉，小的时候自己领着五弟寄人篱下的时候，过得太心酸了，现在哥哥们的日子过得愈发的好了，四妹打心里跟着开心。 作为农村人，时不时的还要被婆家长嫂挤兑一下，不过四妹向来懒得跟她一般计较，只要日子过得好，那些不疼不痒的话，对于她来讲根本就不算什么。 都是关门过日子，谁过得幸不幸福，自己最清楚。 四妹的大姑姐是个好人，自打四妹嫁过来，一直跟她关系不错，苏家大姐每次回娘家，都会来二弟这个屋子跟四妹聊聊天。 两人很多的观点都很相近，也就是传说中的三观合，所以两人倒是相谈甚欢，而且两个人都看不惯苏家这个大嫂，所以还有一层坚不可摧的战友友谊。 “你娘家嫂嫂们也都是好的，以前你那个大嫂三不五时的就给你送好吃的，这回二嫂三嫂天天都送菜上门了，你说你这命咋就这么好呢，不像我，回一次娘家，都不敢去人家吃饭，还被人家拿白眼挤兑着。” 苏家大姐意有所指的说着某人。 “你呀就是闲的，管那么多干嘛，她爱给你白眼就让她去白呗，反正也不能真把你咋地了，你好歹也是大姑姐呀，你要拿出你做大姑姐的派头来。” 虽然是姑嫂关系，但是四妹跟苏家大姐的关系却是异常的和谐，不同于别人家的勾心斗角，两人处的好像是亲姐妹似的，所以四妹从不在大姑姐面前惺惺作态，向来是有啥说啥，两人都是直爽的性格，就喜欢这种聊天方式。 “行，那我厉害点，我今天就好好当一回作威作福的大姑姐，来，老二家的，给你大姑姐我盛一碗饭。” “好嘞，马上给你盛去。” 四妹也是个好玩的，两人盛上了饭就开始吃，锅里留了一份给苏文睿，让他晚些时候回家来吃。 这边饭刚吃完，四妹按照大嫂的嘱咐，开始进行饭后散步，嫂子说了，多运动生孩子快，能少遭点罪。 苏家大姐也吃得有点撑，就陪着弟妹一起在院子里散步消食，还没走上两圈呢，四妹就感觉肚子有点痛。 有过生产经验的大姐，一看这情景，知道是快生了，就赶忙让人去找稳婆，让门房出去找二弟，女人生孩子可就是鬼门关走一遭呀，万万不能马虎了。 吃人家的嘴短，本来就关系好，还总吃人家饭，此时苏家大姐万不能扔下弟妹一个人回家，所以这大事小情她就都张罗了起来。 苏夫人见儿媳妇要生了，放下手里的活，也来媳妇的院子里来坐镇，毕竟是头一胎，生怕出了什么差错，就把整个院子的人都召集起来了，严阵以待。 “我生孩子的时候，可没看见我婆婆这么上心，还不是看她娘家天天来送菜，这是想去卖好呢，为了一口菜，老脸都豁出去了。” 苏家大嫂在小角门向二弟妹这个院子张望着，看到婆婆这上心的样子，不免有些吃味，于是就跟身边的小姐妹酸了几句。 “我家婆婆也是这样，当初看上我爹爹秀才的身份了，上我家求亲的时候，那可是满脸堆笑呀，现在我阿爹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她看我家没落了，对我的态度那可真是大转变呀，三天两头的指使我干活，还时不时的拿话挤兑我，所以这婆婆到底是外人，多孝顺都没用，还得娘家硬气。” 能凑到一起当闺蜜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不少的共同点，比如这一对，拈酸吃醋最在行，挑人家理也最在行，所以两人的友谊才能“情比金坚”。 “村里来的土老帽，不就是娘家做点小买卖嘛，整天穿金戴银，还真以为自己是大小姐了，先胖不算胖，后胖压倒炕，慢慢走着瞧，等我阿爹更进一步的时候，我看这个小蹄子，还敢在我面前嘚瑟不。” 苏家大嫂恶狠狠地踹了一下角门，然后转身回屋了。 “生了生了，是个大胖小子呀，恭喜夫人啦。” 虽然是头一胎，由于四妹对大嫂的话言听计从，做了那么多的运动，所以这个孩子生下来还算挺快的。 听到了儿子的哭声，四妹算是彻底的放下心来，反正身边有大姑姐和婆婆在，四妹异常的安心，闭上眼睛就睡了过去。 等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围了一大圈的人，除了相公外，还有娘家的二嫂和三嫂。 “嫂子，生孩子可真疼。” 刚生完孩子就看到了娘家人，四妹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感觉了，眼含热泪的撒起了娇。 “不哭不哭呀，乖呀，女人生孩子都疼的，过两天就好了，你可不能哭呀，月子里哭坏了眼睛，以后咋补都补不回来了。” 翠芳连忙安慰着小姑子，打自己嫁过来，就一直跟小姑子处的关系不错，时不时还能收到小姑子从县里拿来的礼物，所以翠芳心里真的把小姑子当妹妹看待了。 “你二哥三哥不方便来，就让我俩来看看你，看到你跟大外甥平安，我们也就放心了，你月子里一定要多加小心，想吃啥就让你家婆子上店里告诉我们，我让你三哥给你做，他厨艺可好了。” 秀莲跟四妹的关系差了一层，但是最近妹夫一直罩着店里，让店里少了很多麻烦，她心里还是很感激的，所以对四妹的怜爱也是发自真心的。 “嗯，我想吃啥就告诉你们。” 四妹开心的应着。 两人跟四妹交代了一下月子里需要注意的事情，看天色不早了，就告别回家了。 四妹生了个大胖小子，让季家奶奶十分开心，当晚就跟乔月一起准备些东西，第二天就坐着牛车去了县里。 阿奶年纪大了，但是身体还是可以的，虽说没法照看月子，但是陪着唠嗑和张罗家事还是可以的，于是就常驻县城，打算陪孙女做完月子再回家。 这下季家是彻底的冷清了，乔月整天只能跟这些小屁孩打交道。 不过宋氏给她找了个有趣的活，那就是帮着她选妹婿，两个妹妹到了要嫁人的年纪了，自打被接到她家来住之后，身体养好了不少，脸上也有肉了，身量也抽高了，倒是像十四五岁的花季少女了。 最近宋氏放出了要给妹妹找婆家的消息，有好几户人家来提亲，宋氏自己有点拿不定主意，就找了乔月这个大闲人帮她一起参谋着。 巧月喜出望外，这种事她最喜欢了。 83.前世的故事集 “老郑家的那个小子, 我托我表姐打听完了, 我表姐说他家条件一般, 他爹郑老头脾气不咋好, 总打他媳妇，老郑家那个老太太，也就是郑小子那个娘，也是个不好相处的，在老伴那受了气，就欺负儿媳妇。提亲的那个小子，在家他排老三, 家里两个哥哥成亲了，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三个妹妹，还都没找人家呢，这么一看，那可都是负担呀。” 乔月利用自己仅有的一点人脉，尽力帮着两个可怜的妹妹, 筛选着靠谱的亲事, 就怕两人一不小心没嫁好, 又掉进了火坑里。 “这些媒婆说话可真是一点也不靠谱, 以为我家是傻的呢, 当时上门说亲的时候，好话说了一堆, 什么家里男丁多, 不用女人下地干活, 还说男人多，出去打工，干力气活赚得多，还说老婆婆脾气好，嫁过去不用受气，现在看来全他娘的是屁话，幸好打听了一下，不然我妹妹这不就掉火坑里了嘛。” 宋氏听完，心情十分不好，狠狠地灌了一口水，平复了一下心情。 “这么看来，还不如老王家那小子了，虽然说是孤儿寡母的，但是老王婶子倒是个和善的，就是家里穷了些，当时给王大叔看病，把家底都给折腾没了，人也没留住，剩下这孤儿寡母的，倒是可怜。” 平复完了心情，宋氏又开始划拉适合妹妹们的亲事，想了半天，也就剩下同村的老王家还算靠谱。 “王家婶子是个能干的，这几年领着他家小子种地，还出去给人打工，把欠的饥荒都还得差不多了，倒是个厉害的，要是王大叔不得病，他家日子不能差了” 乔月也比较看好这一户人家，也希望妹妹能嫁得好。 “人是好呀，但是家底薄呀，他家现在连点余粮都没有，妹妹嫁过去两人，我怕连饭都吃不饱呀。” 宋氏看中王家小伙的人品了，但是一想到他家的境况，又有些犹豫了，还有窟窿没填上呢，做姐姐的不求能给妹妹找个十全十美的，但是人品和家世也都得差不多啊，不然这嫁过去，不就是遭罪嘛。 “咱妹妹嫁到咱们村附近，可以继续在我家挣钱呀，就在咱身边，还能饿到她不成，就那小猫一样的饭量，饿不到的呀。你要是真看中了人品，那就赶紧下手，真等他家还完了饥荒，缓过来了，到时候还未必能跟咱妹妹结亲家了，那小伙长得多俊呀，要不是家里穷，能折腾到现在还不成亲吗？” 看着宋氏犹豫不决的样子，乔月都不想和稀泥呢，就想让她痛快点，这么多来提亲的，除了这个，都是外村的，不知根也不知底的，家庭条件还都一般。 两个妹妹都是好姑娘，但是谁让没摊上好爹呢，还是寄住在姐姐家的，条件好一点的人家有别的选择，大部分都不会来选这样家世复杂的姑娘，能来提亲的小伙，也都是家里情况不简单的。 “你说的对呀，再拖下去，也不会有更好的人家过来了，就定王家小子吧，一会我问问大妹妹，他要是同意了，我也不跟着瞎纠结了，都是一个村的，知根知底，真要是没粮食吃了，我还能帮衬一把。” 宋氏也拿定了主意，直接把妹妹喊进了屋子，开门见山的问了妹妹的意见，小姑娘也见过王家小子，小姑娘都喜欢俊男，自然是愿意的，于是就害羞的点点头。 于是亲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王家小子年纪也大了，两家就商议着明年春播之后就成亲，正好妹妹也到了成亲的年纪，于是定亲该走的流程，就迅速的走完了，就等着明年直接成亲。 至于另一个妹妹，宋氏有别的考量，反正年纪还能再等两年，暂时就先不着急找人家了，等上边的姐姐嫁出去再议。 乔月也同意了，第一个妹妹嫁得好了，在村里留下好的名声，第二个妹妹就容易找婆家了，就近找个婆家，互相扶持着，那可是极好的了。 大妹妹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乔月又无所事事了，只要在书房打发时间，顺便胎教。 有一天自家相公买回来几本故事书，里面都是各种各样的民间小故事，好玩的不得了，乔月就萌发了想把自己讲过的故意也记录下来的想法，于是闲来无事就开始编写自己的“故事集”。 故事太多，乔月都不是道该从哪个讲起，想了一会，觉得还是先把自己知道的，中国的故事先写出来吧，这些故事都是经过历史考验的，被大家广泛认可的，写出来也不会犯什么忌讳。 提笔的时候，乔月才知道当一个文学工作者多难。写故事的想法是好的，但是文笔太次了，故事的开头，永远的都是“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个XXX，生活在XXX，有一天碰见XXX，发生了XXX，最后XXX……”。 乔月真的是对自己的文笔无力吐槽了，这也太白话文了，但是多年的现代普通话教育，让乔月根本就写不出来带着之乎者也的文言文。 就连写的字也都是简体汉字，为了加快自己的写字速度，乔月还自制了一支鹅毛笔，以一天一个故事的速度进行着文学创作，时不时还忘记做饭，两个孩子饿了几回，就学聪明了，每天固定时间点来敲门，提醒乔月该做饭了，不然会饿坏两个宝宝的。 “媳妇呀，你这写的都是什么呀？怎么这些字都缺胳膊少腿的呀？” 一个阴雨天，季子仁难得赋闲在家，本打算跟媳妇下一盘棋，但是很明显媳妇的心，并不在下棋上，乔月吃过饭，收拾好厨房就钻进了书房。 季子仁心下好奇，也跟着进去了，然后就看见媳妇正在之上奋笔疾书，不大一会功夫，就写了一堆缺胳膊断腿的汉字。 “我一个没上过学堂的，太多字不会写了，我就写的简单一点，我自己认识就好。” 乔月醉心文学创作，不想跟相公多说话分散思路，就简明扼要的介绍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境况。 “媳妇真聪明，虽然这些字都缺胳膊少腿的，但是长得倒是跟原来的字很像，认真看的话，倒是能顺下去，你这个是不是蛤蟆讨媳妇的故事？” 季子仁知道媳妇这是不爱搭理他，就随手拿起一张纸，读了起来，然后就开始想尽办法跟媳妇搭话。 “哎呦，你竟然看明白了，不愧是我相公，真棒。” 这声夸赞倒是乔月发自内心的，毕竟简体字跟古代的文字还是有一些差别的，能如此顺利的读下去，也算是天资聪颖了。 “要不我帮你用正确的字，重新誊写一份吧，等写完这厚厚的一本，拿到书店，没准还能赚点钱呢。” 季子仁一脸贱兮兮的样子，凑到媳妇跟前求关注。 “那你写吧，遇到不认识的，我告诉你。” 难得有人这么支持自己的文学创作，乔月正乐不得呢，赶紧错开身体，给相公让开了个地方，两人并肩坐着，一起写着故事，时不时的抬眼看一眼对方，然后继续创作，和谐又美好。 “阿娘，今天吃韭菜盒子呀？我跟弟弟把韭菜割好了。” 米粒跟小锄头两人拎了一篮子的韭菜，乐颠颠的跑进了书房。 “外面下着雨呢，你俩从哪弄来的呀？” 乔月看着这篮子里少的可怜的韭菜，也真是哭笑不得了，这两个孩子，为了口吃的，可真是煞费苦心了。 “外面雨下的小了，我俩穿着斗篷去的，衣服一点都没湿。” 小米粒骄傲的向母亲解释道。 “看把你俩馋的，你俩要是想吃韭菜盒子，就去厨房把韭菜洗干净了，不然不让你阿娘给你做。” 季子仁停下了笔，一脸坏笑的让儿子去干活。 小米粒听了阿爹的话，领着弟弟就去了厨房，毫无怨言，对吃也算是真爱了。 “这俩傻孩子，就弄这几根韭菜，能做几个韭菜盒子啊？” 乔月眼含笑意的看向自家相公，季子仁接收到了媳妇的指定，无奈的起身，找了个草帽，顶着绵绵细雨去了菜园子。 写了好久的字，乔月也有些饿了，正好孩子们已经帮自己决定了菜色，乔月也不用费尽心思去想了。 家里正好还有季子仁上次在码头，带回来的海虾米，放在韭菜盒子里，特别的好吃。 这韭菜盒子，是每家的主妇都会做的东西，不过大家一般情况下都不用纯的白面粉做，为了节省粮食，都是用研磨得精细的苞米面，混着一点白面粉做皮，因为粘合性不咋好，所以一般都是直接贴在炖菜的锅边，等菜好了，韭菜盒子也好了。 馅子更是随意了，只放一些韭菜，基本上不放鸡蛋，就算放鸡蛋，也是一盆韭菜就放一两个鸡蛋，毕竟鸡蛋是要留着卖钱的，不过就着鲜嫩的韭菜，这样做出来的锅贴韭菜盒子，味道倒是也不错，也是大家难得吃得到的美味了。 乔月做的韭菜盒子，自然味道优先了，这就是家里有粮又有油的好处了，做东西可以讲究一下，美味自然也是翻倍的。 上好的面粉配上最鲜嫩的韭菜，鸡蛋随便吃，还有海虾米可以放，味道不好才怪了呢。 不过韭菜盒子的制作过程中，还需要掌握几个要点，烙出的韭菜盒子才会更加可口。 首先说皮，烫面的为佳，制作好的韭菜盒子皮会柔软，但是面粉也不能全用开水烫，一般会烫一半面粉或者一半多一点，再加入冷水和成比较柔软的面团。 馅料中的韭菜是比较容易出水的一种蔬菜，所以在拌馅的时候，切好的韭菜末要先用豆油拌一下，这样能避免韭菜出水。 摊鸡蛋的时候，先炸脆几根粉条，捏成粉末放在韭菜里，然后将摊好的鸡蛋剁碎，放凉，然后跟着粉条碎和海虾米放在切好的韭菜末里，一起搅拌，调料只需要放上细盐，馅子就算拌好了。 揪一块面，在手心弄成饼状，放上馅子，两边一对折，捏好了边，然后拍在锅边，轻拍两下，韭菜盒子就成型了。 季子仁负责掌握火候，两个孩子负责围观，乔月向三人展示着自己强大的手速，不大一会，五六个韭菜盒子就出锅了，乔月拿出两个韭菜盒子，放在盘子边，等晾凉后给两个孩子先解解馋。 季子仁则一手烧火，一手拿着刚出锅的美味，嘶嘶哈哈的吃着，也真是铁嘴呀，这么烫也能咽进肚子，两个孩子则吐着口水看着季子仁吃。 乔月则一脸无奈又宠溺的看着这爷仨。 84.买到地了 有事情可干的日子, 总是过得飞快，乔月的民间故事集还没写完呢，季家阿奶就回来了，乔月暂时放下了笔, 来迎接阿奶的归来。 为了给阿奶接风洗尘，乔月特意给阿奶做了一堆她爱吃的东西，还在大热的天烧了壁炉，烤了奶奶最爱的软面包，两个小馋猫也终于吃上了心心念念的汉堡包。 乔月就不明白了，同样是“大饼”夹肉, 为嘛小孩子们对汉堡包和肉夹馍的态度会如此不同呢。 现代的时候, 倒是好理解了，快餐是个时髦的东西，看到别的小朋友去吃了, 爱凑热闹的小孩子, 自然也是吵着要吃的。 但是古代也没有装修华丽的快餐店, 也就看不到别的小孩子快乐的吃着汉堡包，自然也不用去跟别的小朋友攀比了，怎么两个孩子还是对快餐念念不忘呢？ 乔月也懒得去剖析这俩孩子的吃货历程了，因为阿奶带来了更有趣的东西，也是乔月的最爱，那就是来自县里的八卦。 阿奶拿出了在县里买的小玩意, 给小米粒跟小锄头玩, 这些都是县里孩子常玩的东西, 阿奶在县里溜达的时候，特意买的，虽说价格不贵，但承载了阿奶对两个重孙子的浓浓爱意。 阿奶在县里这么久，一样东西都没舍得给自己买，但给孩子花钱却是一点都不心疼。 “咱家莲儿，那个大嫂可真不是个好玩意，你说我好歹也算是个长辈吧，咱也没说让她把我当亲奶奶对待吧，那起码见了面也要打声招呼吧，都是亲戚，起码面子上要过得去吧？人家可不管那些，看见我就跟没看见似的，仰着脖子就过去了，眼睛都长在脑瓜顶上了。” 在县里待了一个月，阿奶待得够够的了，要不是为了孙女，阿奶早就回来了，尤其是看到自家孙女有个这样的妯娌，更是不放心孙女一个人在县城坐月子，想着宁愿自己受气，也不能让孙女受气。 怕孙女听了这些事惹一肚子气，阿奶在县里一个字都没往外说，就连去菜馆，也没跟两个孙媳妇说，生怕她俩说漏了嘴，可算是回家了，阿奶终于可以一吐为快了。 老太太嚼着面包，喝着荷叶茶，就开始跟大孙子两口子讲她在县里的遭遇，那小表情，小情绪，就跟小孩子在外面受气了，回家找父母撑腰一样样的。 怪不得大家都说老小孩老小孩呢，越老越像小孩，确实是这么回事。 “还是秀才家的姑娘呢，如此不懂礼数，也不知道她阿爹是咋教她的。” 季子仁一听阿奶受了气，心里不舒服，也不能对女子破口大骂，只能让她那个当秀才的阿爹背锅了。 “她阿爹也不是个好人，你们没在县里，你们都不知道，她阿爹犯事了，丢人都丢到姥姥家了。” 一提到这事，小老太太眼睛都亮了，满脸写着幸灾乐祸四个大字。 “他阿爹出啥事了？” 季子仁和乔月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声音刚落，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皆是一脸八卦的样子，忍不住齐齐笑出了声。 “她阿爹前阵子也要在县里开学堂，张罗了一个多月，也张罗到几个学生，然后就动了歪心眼，去咱家小五读的那个学堂，暗地里拉拢人，被人给发现了，小五的先生就找人评理，两人都闹到县令那去了，全县城都知道这件事了，她阿爹是理亏，怕被人笑话，就装病不出门，现在还没好呢，这学堂也开不上了。” 等孙子孙媳妇笑完了，阿奶继续八卦着。 “真是有辱斯文啊，堂堂读书人竟然干出如此不要脸的事，又不是走街串巷的小贩，还要跟人抢生意，真不知道这秀才是怎么考上的。” 季子仁简直不敢相信，读书人竟然明目张胆干这种龌龊事，不过一想到他闺女做的那些不知礼的事情，一切倒是也说得通了，有其父必有其女嘛。 他这个做阿爹的，倒是像能干出这种事情的样子。 乔月倒是对此没啥特别大的情绪波动，不就是抢个学生嘛，没穿越之前，社会新闻的头版头条，比这见不得人的事情多了去了。 “这事闹得可大了，那几天我还听见隔壁院子的骂人声了呢，姑爷他大哥好像因为这个事，还把他媳妇给打了，好几天没见莲儿她大嫂出门，估计不是被打了，也是没脸出来了。” 阿奶一提到那个不懂礼数的女人被揍了，心情倒是很舒爽，毕竟在她的眼中，男人打媳妇就跟吃饭睡觉一样平常，尤其是看到让自己生气的女人被揍了，那更是舒爽了。 乔月对这个女人的遭遇也懒得同情，要是陌生人，乔月倒是还能圣母心一下，但是让自己妹子和奶奶不开心的人，乔月巴不得她被揍得更惨点呢。 无论什么年代的人，都是自私的，只不过现代人有了网络这个大平台，隔着一台电脑，可以毫不费力的伪装着自己罢了。 平时被人揍了，都不敢回瞪的人，在网上敢随意叫嚣，对陌生人任意辱骂。 还有一些连自己爹娘都不养的人，看见孤寡老人被遗弃，就廉价贩卖着自己的同情，站在道德制高点对其子女进行抨击，也不过是害怕自己也落得这样无人养的下场罢了。 当然还是有很大一部分发自内心善良的人，他们不是道德楷模，也不是十全十美的圣人。 他们也有小毛病，也会有脾气暴躁的时候，但是他们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然后加以改正，变成更好的自己，见贤思齐，见不贤而内自省也。 这样的人们，不会去网上乱喷别人，也不会站在道德制高点去指责别人，他们会为别人的善行点赞，看到无辜的人被追着骂，会帮着维护，但是也仅限于此了，毕竟那是别人的人生，还是不要过多的干涉比较好。 而乔月就像是冷漠的善良人一样，对于别人的事情，会唏嘘会愤怒，但是不会插手，如果是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她倒是可以当回善人，不过要是损害自己和亲人的利益，那不好意思，我跟你不熟。 “不过咱家莲儿跟她婆婆和大姑姐，相处得还不错，莲儿坐月子的时候，她大姑姐常来，还给小孩做了衣服，她婆婆也帮着看孩子，这俩母女倒是发自内心的对咱莲儿好，瞅着不像是在我跟前故意装的。” 一想到还有婆家人真心对自家孙女，阿奶欣慰多了。 阿奶这么多年也没去过几次县城，在县城里待了一个月，更是从来都没有的事情，这回能有这番阅历，倒是托了孙子孙女的福。 阿奶在县里的小生活也是及其规律的。早上在孙女家吃过早饭，料理完事情，就出门去孙子开的菜馆帮忙，干点力所能及的活，有时候帮着烧火，有时候帮着打包饭菜，日子倒是过得没那么无聊了。 也正是因为阿奶两边跑，所以对县里发生的事，知道了不少，说完家长里短之后，又给两个重孙子讲了县城里的趣事，逗得两个孩子非要去县城溜达。 季子仁被两个孩子磨得没招了，只得答应了下来，见心愿达成，两个孩子才算消停了下来。 阿奶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在家说了一堆话之后，还不过瘾，稍作休息，喝口茶水，就又去老姐们家里串门，继续讲述她的县城趣闻。 现在正值夏日，天气热，地里活不多，农闲时节，除了个别青壮年出去打工了，剩下的老头老太太们，全都坐在村口的大树下聊家常。 这可真是给阿奶提供了个很好的平台呢，阿奶每天都定点去跟大家侃大山，说的都是村里人闻所未闻的新鲜事，有时阿奶去的晚了，还有几个老太太特意来寻她，阿奶一时之间，竟成了村里炽手可热的明星老太太了。 日子还是继续平淡的过着，乔月依旧挺着不算大的肚子继续着文学创作，阿奶继续在大树下给村民们讲县里的故事，而两个小淘气包终于如愿的坐上了去县城的牛车。 “媳妇，终于有人卖地了，你给我查出二百两银子，不要铜钱，我现在就去县里把地买了，地契公正了，省得让别人抢了先。” 本以为相公孩子不在家，可以消停的过点悠闲的日子，谁知中午还没到呢，自家男人就跑回了家，回到家就张嘴要钱。 “现在卖地？地里面还有庄稼呢，咋还有人要卖地呢？” 虽说没怎么干过农活，但是乔月也知道这件事不太对劲，又不是灾年，咋会有人这个时候卖地呢。 “他家被人骗了，现在欠了钱，着急卖地来还，就挑这个时候来卖地了，这事是真的，说来话长，等我回来再跟你详细说。” 虽然着急，但是季子仁还是耐心的回答了媳妇的询问，因为在他心里，媳妇不是无知村妇，是能给与自己帮助的贤内助。 他明白媳妇的担心，所以尽量三言两语解释清事情，打消媳妇的担忧。 既然相公说没什么事情，乔月自然也不会继续追问，转身就上了炕，查出了二百两银子，用包袱包好，递给了自家男人。 季子仁喊来了隔壁的二叔，跟自己一起，装了一车柴火，然后将装着钱的包塞在了柴火的下面，能让自己看见的地方，于是两人上了车，赶着牛车又去了县里。 大家都以为季子仁这次匆忙回来，只是回来拉柴的，只是羡慕季家的生意好，大中午的还回来拉柴。谁都想不到，在这些不起眼的柴火下面，竟然会有这么一大笔巨款。 季子仁虽然表面平静，但是内心早就焦急万分了，恨不得自己长双翅膀，现在就飞到县城里去，一想到那一片绿油油的稻田地就要属于自己了，季子仁现在别提有多开心了。 季子仁买地的时候，特意又把老二喊去了，再加上二叔，三个大男人，又去看了一下这片地，二叔在稻田地里看了一圈，抓了把泥土闻了闻，然后点了点头。 见二叔也挑不出这地的毛病，季子仁立马就同意买下了，牙侩是个办事利索的，季子仁给的酬劳向来也是大方了，再加上季子仁也算是在衙门里混个“脸熟”，所以买地这事一点劲都没费，当天就办完了所有的手续。 季子仁看着手上，这张写着自己名字的地契，终于放下心来，吹着口哨，拉着二叔和两个孩子，欢快的回了家。 乔月在家准备了一桌的好菜，等着相公的回来，还把家里仅剩的一丁点果酒都拿了出来。 等了这么长时间，终于买到块像样的田地，满足了自家男人想做地主的心愿，自然是要庆祝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