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时空直播》 第一章 特殊的直播软件 九月，顾川窝在自己的小出租屋里，守着不知道多少年前买的破笔记本电脑，一遍遍刷新邮箱，然而那些投出去的简历就像是石沉大海，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天气很热，这间出租屋很小，设施也很简陋，只有一台脏兮兮的塑料小电风扇，呼哧呼哧扇着风，但顾川脑门上的汗一点儿也没少。 顾川有点儿焦虑，他毕业已经两个月了，身上最后的一点积蓄也即将花完。如果再找不到工作，他就得回老家。可他一点都不想回去见他爸。 七年前顾川十八岁，高中毕业，因为成绩不怎么好，所以跑去当了两年兵。他很享受在部队的感觉，特别是那种在极端训练下一点一点变强大的感觉，虽然服从指令有时候会让人觉得憋屈，但是力量带来的快感无与伦比。原本在部队中他有更好的发展机会，是父亲的一个电话将他从梦的云端拉到现实：他妈妈病了，而家里的积蓄却在之前被父亲做投资，全部亏损了。 于是两年期限一到，顾川就收拾东西，拿了两万块钱，踏上了回家的旅程。 母亲是个温柔和善的女人，少年时的顾川调皮捣蛋不爱学习，母亲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他能考上大学。 就在那一年，顾川一边兼职一边重读高三，最终考上了本地的一个三本院校，而母亲却在两年后逝世。 他一直有些怨恨父亲，觉得是父亲识人不清，瞎做投资，亏损了家中全部的积蓄，才导致他无法继续留在部队，妈妈也没有及时接受好的治疗。 于是一毕业，他就离开家乡，远离父亲，独自到大城市打拼。 但是到了这儿才发现，他的学历低微，实习经验也不足，专业太热门，学的人太多，工作竞争太大，而他根本没什么竞争力。 又刷新了一遍邮箱，看着毫无动静的页面，顾川叹了口气，开始考虑换些实际的行当，比如去工地搬搬砖啥的。 正当踌躇之时，手机响了，是微信的提醒音。能给顾川发微信的只有他的发小，刘智——因为他的微信列表就这么一个人。 刘智给他发过来的是个链接，紧跟着一句话：我在网上看到的，是个好工作，你看一下。 顾川其实没报什么希望，只有秉持着聊有胜无的态度点开链接。 打开是个微博，博主ID名为“超时空直播”，微博内容：“直播的时代已经来临，本平台提供花样直播，兼职即可，月薪3000起步，打赏另算。详情请戳大图。少年，不来一发吗？下载地址：网页链接。” 顾川点开大图，来回看了好几遍注意事项，有几条怎么看都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比如“一旦签约注册成为本平台主播，将会有一对一的系统与你绑定，为你提供服务和帮助”这条。还有就是“每月最少直播一次”这个条件好像过于优厚啊。 他也是知道现在直播行业比较火爆，偶尔他也会去看个美女直播游戏直播，但是他打游戏也不怎样——机子也烂，长得也不是吸引小姑娘的那一款，曾经因为看主播月入十万这种新闻而心动，却也在了解具体情况以后放弃了做主播的念头。 不过这款好像不太一样。顾川看着那条“本公司会为主播提供地点与直播剧情”这一条，心中微动。毕竟现在也没事干，琢磨点法子做点直播说不定也能挣点钱。 有些条款看不明白，顾川索性也就不去想了，顺着微博给的链接地址点进去，下载了这款名为“超时空”的直播软件。 安装完成，打开，界面简洁优美，首页是几个推荐的正在直播的视频，顾川没打开看，他心想哪个直播网站的直播不是大同小异呢？先注册再说，至于直播什么，顾川想等注册好了再考虑不迟。 飞快地键入邮箱，验证，注册成为用户之后开始申请主播，只需要键入身份证号，真实姓名，然后就可以等待审核了。 在等待审核的这个时间段，顾川回到首页随意点开了一个名为“韩炎”的人的直播，直播标题是，“看我在西幻大陆做一个合格的反派大BOSS，没错我就是暗黑神”，然后惊呆了。 主播韩炎此时正坐在镶满宝石的黄金座椅上，椅子上铺了兽皮，毛茸茸的，看起来很软的样子，他穿的是黑色的长袍，阴郁苍白的脸孔，轮廓深邃，透出点邪恶的气息。他的手中拿着鲜血一样颜色的饮品，微微晃动着，露出陶醉的神色。 顾川心想，这是Cosplay吗？这年头为了直播已经这么拼了吗？ 然而更让他惊呆的是弹幕的配合—— “哈哈哈哈现在你的寝宫又没人韩炎大大不要装B啦！” “我天哪看进度主角是不是要打上来了，好紧脏……” “别紧张，深呼吸，默念反派终究会死的。而且死前会有一大段个人独白。” “哈哈哈哈哈哈我记得上一次就是因为主角懵了很久于是韩大大把台词重说了一遍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我也记得！” 这满屏哈哈哈哈让顾川内心复杂。 他迅速退出，点开另一个头像是个甜美可爱的妹子的直播，妹子叫林语甜，直播的名字叫：“第一次宫斗，纯新手见谅，欢迎广大网友支招”。 顾川点进去一看，看见穿得金光璀璨的两个人正像模像样地对话，地点疑似御书房。 “皇上，这是臣妾亲手替您煮的银耳莲子汤。” “嗯，爱妃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皇上劳累一天了，臣妾替您捏捏肩吧。” “好。” 网友刷屏：“哈哈哈哈这次重生的那个丽妃要恨死我们家甜甜了吧。” “我提的！！！我辣么机智，是我让甜甜学着煮汤给皇帝喝的。” “左边刚关注甜甜没多久吧，你知不知道以前甜甜是黑暗料理女王，上次她去的是一个中世纪副本，本来想救济一个小女孩，煮了锅汤，结果小女孩当晚就跑了！！” 顾川一脸茫然，他在想是自己没睡醒还是这个世界出了问题。 尝试着点开第三个直播的时候，他佯装镇定。 一个叫夏千秋的少年，头像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直播的名字叫：“舌尖上的洪荒”。 点进去就是一身混搭古装的少年手里拎着模样奇怪的刀具，面前的案桌上摆着一头奇怪的生物—— “……庖丁解牛，我这把刀呢就是庖丁用的刀，大家知道，洪荒世界里的兽类比较多，山海经大家应该都知道，很多稀奇物种我们现实世界可没有，所以难得来一趟自然要好好尝一尝，为了避免有毒我还特地备了丹药，废话不多说，首先介绍我手下这头东西，因为这玩意只剩下一半了，皮毛又乱，我就不让大家猜了，这玩意儿呢叫闻獜，长得有点像猪，头尾是白色，身体是黄色，据说出现就预示着有大风——我们先把毛剃了哈……” 顾川崩溃地退出直播。 这时候他开始认真思考一个问题，现在收回主播申请还来得及么？ 第二章 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叮”的一声信息提示音，顾川点进去查看系统消息，上面显示：“恭喜您已经通过审核，从现在开始正式成为超时空主播中的一员！给您分配的一对一绑定系统正在派送的路上，每位主播每个月最少直播一次，每月底薪3000，打赏是主播与官方七三分成，任务积分可兑换道具与现实金钱，全归主播所有。祝您玩得愉快。” 顾川大概明白自己是上了贼船了。 他本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心态回到首页一个个点开主播视频看，慢慢地发现还有很多主播被传送到一个世界任务互相对立的情况存在。 他又回到最开始的主播韩炎的视频，正好赶上最后决战，一个英俊的金发少年愤怒地将长剑刺进韩炎的心脏，暗黑神的神力如同黑色凝固的二氧化碳一般迅速氧化消弭。最后视频黑了一瞬，再亮起来的时候，只见韩炎穿着格子衬衫和牛仔裤站在一个银色的大厅里，对着视频说：“你们别刷哈哈哈了，反派台词一直都是这样啊，难道就我念出来特别搞笑吗？还有这破系统没法百分百削弱，死的那一瞬间还是挺疼的好吧。” 顾川心说卧槽，这里面水有点深啊。 说完最后一句话，视频就显示直播结束了。 突然，顾川的手机震动起来，显示一个陌生的号码，他顺手接了，对面传来一个声音：“你好，你的快递我放小区门卫那了。” “什么快递？” 电话挂断了。 顾川郁闷地看着手机，又看看外面烈日炎炎的天色，正犹豫去不去拿的时候，超时空直播APP又发送了一条系统消息：“进度显示你的系统已快递到位，希望尽快签收。” 顾川盯着手机页面两秒，起身出门。 顶着烈阳走到门卫那儿，通报姓名后取到了快递。 回到出租屋，顾川从桌子抽屉里摸出一把剪刀，开始了一场粗暴的拆快递之旅。打开包装盒，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银色的手环。 这就是传说中一对一的系统？ 还是先戴上再说。顾川想着，将手环戴在左腕，天很热，手环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的，冰冰凉凉贴在皮肤上很舒服。戴好的一刹那，只听见嘀一声，顾川眼前竖起了一块透明偏蓝的屏幕，一双眼睛就在屏幕上眨呀眨。紧接着就听到刻板的系统音：“请选择系统外表。” 屏幕立刻四散，凝成四个具体的模样，分别是五六岁大的小女孩和小男孩各两个。顾川想了想，给自己挑了一个顺眼的小女孩。接下来系统音变成了萌萌哒的萝莉音，“请给系统命名。” 随着声音弹出的是虚拟键盘，顾川想了想，打了“小萝”二字，然后点击确定。 一阵悠扬的BGM之后，小女孩提着裙角做了个礼节性地动作，然后眨着大大的眼睛道：“主播你好，我是你的一对一绑定系统小萝，原系统初始名为KD567-059，在接下来的时间我将与你为伴，为你提供各种服务。你现在的主播等级为LV0，收入为0，积分为0，完成主线任务为0，完成支线任务为0，获得实用物品为0，实用装备为0。具体信息可以打开超时空APP的主播后台查看，也可以通过口令【加一只鸡腿】调出虚拟屏幕查看。” 顾川刚觉得还挺有趣的，就听见小萝说：“第一次直播时间定在本周六，有公司免费赠送的新手套餐。直播地点为副本世界【器娘】，希望主播能够提前做好准备，么么哒。P.S.想要小萝释义某些名词的意思，可用口令【释义，名词】。” 顾川当即尝试：“释义，副本世界。” 小萝：“副本世界：一种相较而言比较片面的世界，构筑基础为小说、电影、电视剧、动漫和游戏等。有既定的剧情和人物设定。进入副本世界可通过绑定系统获得副本世界的所有信息。” 这是还有别的世界的意思？ 顾川想了想又道：“释义，实用物品。” 小萝：“实用物品：不同的世界有不同的发展，魔法、魂力、灵气等作为一个世界的力量存在，而与之配合产生的功法、技巧——如剑术、拳法等，其中会有非常小的一部分在系统中会被冠上‘实用’的前缀，即主播练习以后出入任意世界都可以使用，包括现实世界。当主播接触实用物品时，系统会给予提示。” “释义，器娘。” 小萝：“器娘：编号KD567059号主播要去的副本世界。主播可以通过超时空APP的主播后台查看此副本世界信息。在未进入副本世界之前，直播系统会为您提供副本世界的概括信息。而详细信息及主要人物信息，主播的主线任务都必须在进入副本世界以后通过绑定系统获得。查阅信息口令，【封印解除】。” 顾川：…… 这些口令是这么设置出来的？怎么一个比一个奇葩？ 小萝：“口令名词是从系统词库里随机抽取，不可更改。” 顾川：…… 既然如此，只能认命。 顾川不再理会小萝，而是掏出手机，登录主播后台，果然有一个前缀是【待直播】的信息，全名：【待直播】副本世界：器娘。 “新手主播顾川你好，第一次直播为您选择的副本世界为【器娘】。这是一个异界大陆的玄幻世界，每个人都以能够契约器娘为荣，因为器娘的存在代表着这件器具是同类中的顶尖。不论是刀、剑，抑或是炼丹炉、空间戒指。这个世界的人们主要通过契约的灵器进行战斗，契约分为很多种，其中本命契约一生只有一次，如果本命契约的武器是器娘，则起点就比别人高很多。而这个副本所讲述的故事，就是一个有天赋的少年被家族中嫉恨他的人坑了，一生唯一一次的本命契约，契约了一把破破烂烂起了锈的刀。然而这柄刀却并不是如别人所想的那样是个废品。这是一个风华绝代的落魄器娘与天赋惊人的少年一起成长的故事。” 顾川盯着手机屏幕上的信息，摩挲着下巴，心说这是一个常见的网文升级流故事啊，还附带无数美女的那种。 回想起之前看直播时那几个人的经历，他忽然有点期待这周六的异界直播了。 顾川拿起手机想给刘智发条“谢了”，却发现微信界面干干净净，刘智与他的消息记录还停留在昨天他说找着工作请刘智吃火锅的那句。 他飞快地扫了一眼银色的手环，小萝已经被收回去了，朴素的手环戴在手腕，就像最寻常不过的饰品。 然而顾川明白新的世界大门正在打开，此时此刻再听那破电风扇呼哧呼哧的声音，都能听出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来。 第三章 前往器娘的世界 9月3日，周六，清晨七点。 还是顾川的小破出租屋，此时他把窗帘拉上，电器关好，门也锁起来了。昨天他已经给房东阿姨交了这个月的房租，并且向身边的人说明手机坏了，自己又要出门，所以会断个一段时间的联系。就因为系统小萝告诉他，副本世界与现实世界所调整的时间流速是一致的，而他要去不止一天，看任务完成情况，多则一个月，少则十天。 此刻顾川回想起当初招募主播的图片上所写的“一个月至少直播一次”，觉得真是一个巨坑。 呵呵，一个月直播一次，一次一个月。 银色手环发出轻微的“嘀”的，一个穿着Lolita小裙子的女孩提着裙角向顾川鞠躬，然后用甜甜的嗓音道：“主播你好，我是你的绑定系统小萝，十分钟后你将会进入副本世界器娘，一进入器娘世界，我们将会先观察此世界一个小时，然后确定并发布主线任务，主播将被修改成为所需要的人物，进行任务，同时开始实况直播。直播前主播需要为本次直播取名，或者可以由系统随机取。为了照顾新人主播，新人第一次直播将会被放在首页推荐，我们的观众基础有上亿，所以新人直播时观众最少也有上万。观众会发送弹幕与主播互动，弹幕会在视网膜上呈现，主播可以选择弹幕筛选，以及调淡弹幕颜色，以免影响视线。观众的打赏可以实时兑换【商城】的物品，所兑换物品仅在当时所在的世界有用。” 顾川听到商城的时候愣了一下，忙到：“释义，商城。” 小萝：“商城：全名超时空商场，由超时空直播APP背后的超际科技公司发布。里面的商品种类繁多，从丹药到枪械应有尽有，金钱或积分都可以兑换，仅在当时兑换的世界有用。兑换的物品形象会出现在主播的个人商城后台，不能用的时候就呈现灰色，能用的则呈现彩色。调出商城界面口令：【人傻钱多速来】。” 顾川轻声道：“人傻钱多速来。” 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块淡绿色的屏幕，上面显示的是两个狂傲洒脱的毛笔大字，“商城”！在这两个字下面有“进入”二字的按钮，顾川伸手去点，一眨眼的功夫商城这两个字就四散开来，首页出现了十几个分类按钮，顾川点击了“非玄古代”这一项，琳琅满目的商品，有正常的服饰、吃食，有宝马神剑，居然还有定制玉牌、圣旨。他退出这一项想要再看看其他的，没想到页面突然消失。他的手指还伸在半空中，此时就滑稽地愣在原地，刚想问问小萝这是怎么回事，小萝那清甜的萝莉嗓音就开始道：“主播请准备好，倒计时十秒后将进入副本世界器娘。” “十。” “九。” “八。” …… “三。” “二。” “一。” 顾川在最后一个一字落下的时候，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他被光芒刺得闭上了眼睛，耳边是轰鸣。等他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站在一片山谷之中，此时是黄昏，夕照下的云霞如醉酒姑娘的脸颊，这里的山半面青翠半面荒芜，但对于顾川来说都是觉得环境很好，深呼吸一口，空气仿佛带了清冽的甜味。 正当顾川饶有趣味地观察这个山谷的时候，“嘀”的一声，小萝冒了出来，小小的一个虚幻身影从顾川的手腕一直跳到了他的肩膀。 小萝道：“现在时间是静止的。这个时间是主角被坑，与惑霜刀结了本命契约的前一刻。现在系统会带你以快进的方式看一下之前的剧情，并且向你介绍这个世界。详细信息可以在一个小时之后通过口令【封印解除】查看。” 在接下来的四十分钟里，小萝从这片大陆介绍到了主角名字的由来。顾川也在快进和精选的镜头里看到了主角从小到大的一些事情。 主角叫李还箫，是玄武大陆清阳郡李家的嫡幼子，从小就展现出了惊人的御器天赋。他在家族之中锋芒毕露，在十岁那年前往本家也得到了本家的赏识，三天前他参加了清阳郡李家的家族比试，拔得了头筹，他的二叔是特意从本家赶来参看这次比试，并且带来了本家的口讯和一柄剑，这柄剑名为朝央，器娘是个十七岁的美丽内敛的少女，这柄剑就是拔得头筹的奖品。十五岁的少年李还箫正是春风得意的好时候，也是最好的契约本命宝器的时候，于是李还箫的祖父便决定在五日后为他举行契约典礼。 然而此次比试的第二名，是清阳郡李家的庶子李明英，今年十七岁，擅长用剑，为人心机深沉，见小他两岁的李还箫处处超过他，李明英不免心中嫉恨。他长相英俊，平日又是一副谦和温润的姿态，家族里不少年纪小的女孩都爱慕他。这次他就在一个平日张扬跋扈但在他面前还算乖巧的女孩稍微伤神地抱怨了两句，又提点了暗示了些话，导致这个名为李明栾的女孩叫了几个平日交好的伙伴，从长辈房里偷了迷人心智的药酒，掺在送给李还箫的糕点里。 李明栾端着糕点一脸讨好地去送给李还箫吃，还撒着娇非要他当她面吃完。李还箫也是烦透了，皱着眉头三下五除二把糕点吃了。他向来烦这个表面长得还挺可爱但是为人跋扈恶毒的庶妹。 吃完以后他就开始犯困，趴到桌子上眯了一会儿，醒过来却是天已大亮，他的怀中抱着一柄破破烂烂一身锈迹的刀，查看体内的元力，发现已然结了本命宝器，就是手中这柄烂刀！ 李还箫刚醒过来的时候是懵的，可是顾川却是把整个过程看得清清楚楚。 那个叫李明栾的姑娘在送糕点前伙同三四个少年商量怎么对付李还箫，其中一个少年叫李明决，举手说他知道他的父亲前两天弄了一小瓶子可以迷人心智的药酒，只要稍微沾上一点就容易失去意识，以为自己睡着了实际上身体还是醒着的，只要有人在他耳边说一些暗示诱导的话，那么喝了药酒的人就会按照那些话行动。另一个男孩瞬间兴奋地提议，前两天他在李家后山的一片山谷中发现了一个小山洞，洞中有一柄不知道是刀还是剑的东西，他测了一下能量波动只有最低的红级，可以把李还箫骗过去结契！ 于是他们几人就领着李还箫前往山谷，骗他结了本命契约，又领了他回来。 李还箫刚醒的时候，又气又伤心，眼睛都红了。 然而不到十秒钟，他的眼神气质就全部变了，甚至样貌也改变了。 第四章 演技满分 “叮——副本世界器娘直播正式开始。主播请为本次直播命名。” “系统随机吧。” “随机命名为‘器娘的世界，各类妹子应有尽有’。本次直播主线任务为结契十位器娘，目前完成0/10。主播有一个新手礼包可以打开。” 顾川：“打开新手礼包。” 眼前出现一块透明的屏幕，上面显示： 剧情火箭推动器×10、上帝视角×3、桃花运×2、不死之身×1。点开还有详细的用法介绍，比如桃花运这个道具就是能让使用对象对你产生好感，好处则是在提出要求时被拒绝的概率减小。 小萝的嗓音在顾川耳边响起：“这些物品在商城也可以兑换，在虚拟道具这一个分类。” 顾川微微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环顾李还箫的房间，顾川才发现自己的视网膜真的有东西，左上角是一个小方框，显示观看人数：111，并且在持续增长中，暂时没有弹幕；右下角是一个小屏幕，显示的是他眼前正看到的李还箫房间的样子。 小萝：“直播一共有两个视角，一个是以你的眼睛为基础，观众所看到的景象会跟随你眼睛的移动而改变；另一个视角就是自拍视角，转换视角的方式为打响指。” 顾川打了个响指，就发现自己视线右下角的小屏幕显示了自己的脸，青涩的白嫩的十五岁时的脸，眼圈还有点儿发红。 顾川：“……” 观看直播的人数还在逐渐增多，慢慢的有打招呼的弹幕开始出现。 顾川深呼吸一口，又打了个响指转换视角，然后开始干正事。他的任务是契约十个器娘，最多花费的时间不能超过一个月，否则就算是任务失败。现在在他们李家，除了他手上这把惑霜刀不算，就只有二叔从本家带来的朝央剑了。据他之前的了解，朝央剑的器娘为青级，算是不错的。很多小地方的人，一辈子见不到黄级以上的器娘。 器娘是等级越高越漂亮，能力也越强。不过目前他手上的这把惑霜刀还没有办法召唤出器娘，想要召唤出惑霜，需要找到一口能够滋养灵器的灵泉。 顾川也是听见小萝之前介绍的时候说的。 他想了想，轻声念：“封印解除。” 为什么这些口令都这么羞耻呢，像是少女漫——不，就是少女漫，以前在电视机里瞥过几眼的《百变小樱》。 一个屏幕弹了出来，分门别类的信息整理，主角、主要配角、次要配角、排行榜、大陆历史、剧情关键点……顾川点了一下剧情关键点的按钮，找到了激活惑霜刀器娘的灵泉所在，粗略地看了一下之后的剧情，开始思考怎么完成任务，如果能够在完成任务的同时整治一下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就最好不过了。至于那个内心阴暗的李明英，原剧情里他坑完李还箫之后就获得了朝央剑，顺风顺水了十几年，在李还箫强大以后因为想动李还箫身边的妹子而最终被解决了——那时的李还箫也知道了当初自己契约惑霜剑的真相。 如果顺手的话就教训一下他吧，毕竟目前还是完成任务要紧。身为主角的李还箫后期收服了无数器娘，但是前期这么弱鸡的主角连本命契约的宝器都打不开。 顾川坐在床沿静静思考，手里还抱着那柄刀，偶尔撇两眼弹幕。 看在别人眼里，就是一副受惊过度被吓傻了的样子。 门外一个小姑娘正探头探脑的，长相可爱，眼中却时不时闪过一丝心虚。 一个明显大了一个字号还是风骚的紫色的弹幕在顾川眼前飘过：“剧情终于开始了吗？” 顾川一抬头，看见门口的少女，深呼吸一口。 李明栾怯怯地走过来说：“箫哥哥，祖父喊你去大堂，本家的客人来了。” “这妹子有点萌。” “等了十来分钟才出现了一个妹子！这直播标题取得太假了！” “器娘世界诶！等一段时间吧，现在主角太弱了，而且主播的任务是契约十个器娘，除非主播不想完成任务，不然我们总会有妹子看的╮(╯_╰)╭。” “我靠主角刚受到打击醒了，就要被传唤遭受进一步的打击，坐等反派被打脸。” “都是套路2333。” 顾川把弹幕颜色调整地淡了一些，启动了弹幕筛选——即重复的、意义相同的弹幕只出现一条就行了。 在李明栾眼里，李还箫听到这话只是又呆愣了几分，然后才木然起身，走了几步，才惊觉烫手似地把那柄破刀扔在床上（其实这儿是暗戳戳打了个并不响的响指转换了直播视角），又愣了两秒，才在李明栾的催促下跟上她，前往大堂。 大堂首位坐的是李还箫的祖父，也是清阳郡李家的家主李翦。李翦看起来也就五十来岁的样子，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见到李还箫的到来，目光才有了些微的柔和。 坐在李翦左手边的本家来的李贤，也是本家嫡系子弟，地位很高，因为李还箫的天赋即使放在本家也是佼佼者，这次又听说他拿了族比第一，所以特地来看看，如果合适，契约完朝央剑器娘，就可以考虑将他带到本家培养。 然而李还箫一踏入大厅，李贤就皱眉。李贤的实力高出李还箫太多，一眼就看出李还箫的元力不像是还没有契约本命宝器的样子，他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坐在李翦右手座的李青岩，李青岩也很震惊，他的储物戒指中正好好放着朝央剑，在没有家族允许的情况下，李还箫这么就契约了本命宝器？一生一次的本命契约这么就已经用了？ 李明栾踏进大堂的时候瑟缩了一下，一个人回到了小辈该坐的地方。 顾川此时没什么太大的感受，他只是在思考到底怎么以最快的速度契约十位器娘，对这个清阳郡李家，实在是看不上什么。在顾川眼里，这就像一个游戏，而他们都是NPC，再有压迫力，他不在乎，那么所受到的心理压迫就小了很多。 很明显李翦也意识到了他最得意的这个孙子的不对，当即沉下脸来，质问顾川：“箫儿，你的本命契约与谁结了？” 弹幕里一片再刷“要立flag了”，“愚蠢的家主啊”，“都是套路”。 顾川心想这戏还是要演的，否则被戳穿了不是真身，一下子给弄死了怎么办。再说要契约器娘，不用天涯海角去找，眼前不就有一个么。 他看了一眼坐在小辈显眼位置处的李明英，又转脸去面对李翦，就在那一瞬间，他的神情变成了茫然与痛苦，以及无能为力的愤怒。 李翦皱起了眉头。 “哈哈哈哈主播演技满分！！” 那是，大学有两年他可是混话剧社的。 第五章 都是套路 顾川在演戏上是有几分天赋的。他热爱获得力量，在部队那两年，熬过最开始生不如死的阶段之后的每天都充实开心地能飞起来，那种力量充盈全身的感觉没有体会过的人是不会明白的。至于演戏就是他的另外一大爱好了，很多时候伪装能让人感受到乐趣，欺骗别人只是最浅层次的，最大的快感来源于欺骗自己，以及从欺骗的环境里脱离出来之后的那一瞬间爆发式的满足。 说人话：扮猪吃老虎很爽。 而且演戏有时候能够避免最为直接的冲突和伤害，比如母亲逝世使他对父亲的积怨严重甚重，可是理智又在拼命分析之后告诉他父亲绝不是这场错误的直接凶手，这时候就只有出演一个因母亲的逝世而变得伤心冷淡的少年，并且肩负起努力安慰父亲的责任，将怨恨压在心底，只等大学一毕业找了借口迅速逃离。不过最开始了解这一点可不是在这么沉痛的事情上面，而是以前打架逃课被逮着以后面对老师的面不改色心不跳练出来的。 此时的李翦就像是当初那些严厉的班主任，而顾川就是误入歧途的少年郎，他将茫然与痛苦，不知所措的愤怒，以及三分歉疚两分惶恐演得出神入化——老手了嘛。 李翦又问了一遍：“你的本命宝器呢？签了本命契约的是什么等级的灵器？为什么不等两天后与本家送来的朝央剑结契？” 顾川低着头，大堂寂静了很久，才听到他沙哑的说话声：“昨日明栾妹妹给我送了糕点，吃完我就睡下了，醒来后已经是清晨，我的怀中抱着一柄刀，一柄锈迹斑斑的刀，我调动体内真元，发现我已与它结契，本命契约。” “什么？！”二叔李青岩失声叫道，顾川的头埋得更低了。 只有李贤还比较沉稳，问了一句：“那刀是什么等级，是否为器娘？” “红级，否。” 李翦的低气压笼罩着大堂，像是乌云压境，风雨欲来，沉闷地让人喘不过气。 这个世界的功法武器所分等级皆为红橙黄绿青蓝紫，往上还有王、皇、尊、帝四级。红级是最低最低，而且还不是器娘。 “这位家主的脸色真是_(:зゝ∠)_” “哈哈哈哈如果是韩炎大大坐在这个位置大概会有不同的效果！” “左边别走！！！韩炎大大真是有一种莫名的喜感！” “其实我本来是很心疼韩炎的！但是！一看满屏哈哈哈哈我也忍不住哈哈哈哈了！” 顾川回想起之前直播见到的那个忧郁气质的暗黑神，嘴角抽了一下。 少顷，李翦还是把自己的气势收了收，毕竟本家的人还在这，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乱骂，得先问清楚缘由。 “怎么回事？” 顾川沉默了一会儿，其实是在思索这么不着痕迹地把李明栾和李明英抖出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李翦压抑着怒意又重复了一遍。 顾川这才道：“孙儿不知，只是……” “只是什么？” “昨日孙儿不是吃完明栾妹妹的糕点就睡了么，半梦半醒间，似乎有什么人在我耳边讲话，又有什么人拉着我往外走，有人告诉我让我催动真元，现在就是结契大典，祖父正看着我，眼前就是朝央剑，让我快些结契，要结本命契约。迷迷糊糊的，我也不太记得是那些人……我本来以为只是个梦，是我想到两日后的结契大典太激动了……我……”顾川就这么顿住，假模假样地哽咽了一声。 就在一旁的小辈席间，李明栾的脸色刷一下白了，原先拿在手里的茶杯落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在这个寂静的大堂显得格外响亮。首席几人自然察觉到了此处的异动，包括各个席间，都将目光投了过来，李明栾脸色惨白，咬紧了下唇，目光不自觉的看向李明英，带着求助的意味，却发现李明英根本没有看她哪怕一眼。几秒种后，她愤愤转了目光，狠狠剐了李明决一眼，都怪他，药酒的效果根本没他说得那么好！ 参与了坑害李还箫的几个小辈脸色都不太好，只有李明英的脸色还算如常，只是仔细查看也能发现他握着茶杯的手在小幅度地颤抖。 就这么几下，主谋与从犯全暴露了。 李翦气得脸色通红，吹胡子瞪眼地看着几个作死的小辈。 顾川的心情反倒很轻松，因为弹幕正在刷“这届反派不行”，“这届家主不行”，“顾川主播谦虚表示：只是做了一点微小的工作”，“哈哈哈哈哈哈”！ 李明栾的父亲则接受了李青岩愤怒目光的洗礼，他们两个是兄弟，虽然一个庶出一个嫡出，但从小关系就不错，李青岩也没想到自己的弟弟居然教出了这样的混账女儿！她毁了清阳郡李家最有天赋最有希望的孩子！本命契约是一柄红级非器娘的刀，这几乎就等于自断了前程！ 顾川低着头，不说话，这已经是最好的煽风点火了。 忽然一条金色的弹幕信息跳转到顾川眼前：“用户‘明塔最帅’打赏主播顾川10000超币：冲着主播这出神入化的演技就得表示一下！” 正当顾川疑惑超币是什么的时候，小萝自动跳出来说明：“超币与RMB兑换比率为100:1。” 收到第一条打赏，顾川有些小小的激动，不过现在场合不对，他没办法马上调出信息查阅具体内容。 此时李青岩的庶弟李落峰揪着他的宝贝女儿李明栾跟在家主的身后，其他几个察觉不对的家长也带着孩子跟着李翦走。李贤走在这几人的后面，顾川就跟在李贤身后，沉默的，透出一点点悲伤的气息。 小萝非常人性化地给出了一份李家的地图，上面清楚显示了李家的几个重要的房间点，顾川观察着他们走过去的路线，发现终点应该是祠堂。 合着是要在老祖宗面前教训教训这群不孝儿女啊。 顾川盯着走在他前面的李贤的脊背，心里思索怎么样才能把朝央剑弄到手。 剧情往后最近的一个器娘契约是在一年后的妖兽森林，紧跟着是黑风镇的拍卖会。这两个现在去肯定都不在，位置固定的实力又太强大以他目前的状态根本收服不了。 顾川的打算就是先契约朝央剑，然后离开李家，往妖兽森林的方向走，途中会经过一个小城，城外有座不出名的小山丘，这座山丘灵气充足，没人知道为什么，但是当初李还箫到了那儿之后惑霜刀给出了反应，他一路寻去，找到了灵泉。 李贤转过头，轻咳了一声。 顾川抬头看他，见李贤目光慈爱，竟然轻言细语地安慰了他一句。 顾川：“……” 弹幕： “演技帝的演技都崩掉了，这位不按常理出牌啊！” “哈哈哈哈这位本家来的按照套路就是未来的小弟了吧！” 第六章 道具太贵，人生艰难 顾川调整了一下心情，无视弹幕，开始酝酿情绪，试试能不能撬动本家来的这位，争取到朝央剑。 李贤也察觉到顾川的心情不是很好，心中喟叹，一方面觉得可惜了这么个苗子，一方面又想起了他的弟弟，跟李还箫的遭遇何其相似，本来本家都已经为他准备了蓝级器娘做本命契约，他偏偏受人蛊惑，只签了一个绿级的器娘。即使如此，也算是比李还箫好了很多。他看见此时李还箫失落的样子就想到自己弟弟得知真相后后悔不迭的模样，心中又多了一层怜惜。 顾川抬头，目光闪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李贤道：“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我……”顾川的声音沙哑，带着浓厚的委屈，“朝央剑，是不是不能给我契约了？” 李贤心中一动。 他看着李还箫，没有说话，李还箫大概是以为沉默便等于默认，他与朝央剑终究没有缘分，眼中的光亮一点一点暗了下去，他垂下了头。 李贤道：“未必。” 李还箫猛然抬头，欢喜地几乎要叫出来。 弹幕里一片在刷“666666”，“演技帝”，“冲这演技我就粉了”，“比以前那些被戳穿了只能蛮力解决的有意思多了”。 其实顾川的演技就目前而言也没有特别神乎其神的地方，他对主角李还箫的揣摩也不是很到位，但是他遭遇了这样的事情，哪怕有人察觉到他有些略微的反常，也都认为只是因为受到的打击太大了而已。 顾川一脸期待地看着李贤，李贤拍了拍顾川的肩膀，说：“我会去跟你祖父说。不论怎样，你都是清阳郡李家最适合与朝央剑结契的人。” 好的！成功迈出第一步。 接着两人各怀心思，等一行人进了祠堂，李翦要几个小辈跪在祖宗的牌位面前好好反省，然后一个一个上来说事情的经过。李贤知趣，回避了，其他不相干的人也不想在李翦面前多晃悠免得讨了嫌。等祠堂里响起李明栾的啜泣声时，祠堂中就只剩下李翦、二叔李青岩、李明英李明栾等人，还有就是顾川了。 正当顾川垂着脑袋听着几个人断断续续说事情具体经过的时候，又有一条金色的弹幕信息出现：“用户‘逍遥最逍遥’打赏主播顾川10000超币：主播很有趣，虽然器娘的世界连个端倪都没露，希望主播找到机会可以和观众多互动。” 李明栾畏畏缩缩的一边啜泣一边含含糊糊说了事情经过，李明英脸色发青不敢说话。 顾川站在李翦身边，他能够感受到李翦的愤怒。 最终的结果是几个人先被罚跪祠堂三天三夜。 李翦宣布完这个决定又回过头来看顾川，眸中的失望不加掩饰。 回到自己房间以后，顾川终于松了口气。他看向视线左上角的小方框，里面的在线观看直播的人数为3098，这个人数……顾川回忆起那天看的韩炎的观看人数……他没数过，不过绝对多出他的两个零不止。 弹幕现在也少了，毕竟没什么剧情发展。 顾川重新找出新手大礼包的界面，把“剧情火箭推动器”这个虚拟道具点开查看信息，里面这玩意儿的使用方式就跟看电影时跳进度是一样的，两个小时的电影从第三十分钟开始出现女主角，那么主播可以用这个道具跳到第二十九分钟。有了这样道具可以大大减少在副本世界逗留的时间，不然能写成几百万字时间跨度好几百年的小说要你一个月就走完，怎么可能。 看了介绍，顾川算是明白这样道具应该是属于走副本世界必备的那种。他记得之前小萝说这些东西商城就有，分类是虚拟道具。他低声道：“人傻钱多速来。”商城界面便出现在眼前。 点进虚拟道具分类，哗啦一溜各式各样的商品，找到剧情火箭推动器，标价是5000超币一枚。这算是虚拟物品里标价比较低的了。 顾川看了看自己今天刚得的两万超币，顿时觉得人生艰难。 他伸手去拨弄了一下左手腕上的银环，轻微的嘀声后小萝的形象就出现在眼前。 他问：“在我没有来主播之前剧情是既定的，但是我参与进来以后剧情发生了改变，使用剧情火箭推动器是按照哪个剧情走？如果是后者是否存在严重的不确定因素？” 小萝答：“是后者。使用剧情推动器会有不确定因素，因为改变后的剧情不会完全像你所想的那样发展。这种时候可以辅助虚拟道具‘神笔马良’，可以在一定程度内修改剧情。商城的虚拟道具分类有售。” 顾川当即去商城翻找，在看到‘神笔马良’的价格后脸都绿了。 100000超币。 买不起。 好贵。 人生真的好艰难。 这时候一条弹幕出现在他眼前——当然不是打赏，而是说：“主播试试剧情推动吧，反正情况不对可以及时刹住，说不定还有意外惊喜呢~” 之后是一片附和。 看着新手礼包的十枚剧情火箭助推器，顾川决定还是试用一下吧。 点击确认使用——虽然感觉在空中点击做手势在别人眼里挺神经病的，但是顾川还是觉得要比说那些令人羞耻的口令好多了。 就像是掉进了时空隧道，周围的一切迅速模糊起来，小萝的声音在他耳边有些失真，“主播可以选择在某一节点暂停，稍微调整前进与后退。” 尽管他现在身处时空隧道，但是他还是能在极快的速度里查看到迅速发生的事情，不过只能以他的视角，他看到了自己在房间假装颓靡不振了一段时间，茶饭不思，后来又仿佛振作起来，清理了惑霜刀，然后重新回到家族的练武场，无视那些同辈人或同情或嘲笑的目光，更加坚定的投入修炼。看到这儿顾川有一点心痒痒的，不过为了任务他没有叫停。 之后他在练武场坚持了几天，李贤与李翦就把他叫到了一个房间，他们谈话的关键词被顾川听在耳里，就是说过三天还是让顾川与朝央剑结契。至于什么种类的契约，还需要再考虑一下。 剧情又走了一段，顾川看差不多了就喊了停。 稍一恍惚，他又坐在了房间里，只不过时间是凌晨。他看了看天色，明白这是自己每天起来去练武场的时间。 打了个响指，视角转换，不再是自拍模式。 他有点兴奋地收拾好东西前往练武场，按照平时的习惯开始修炼，打拳练剑，酣畅淋漓。 一个早晨过去，他抹着汗准备去找碗水喝的时候，看见了站在路边的李贤。 弹幕在刷：“想想终于要看见器娘了就觉得很兴奋呢\(^o^)/~” 第七章 朝央剑 换了身衣服，顾川跟着李贤走了。 练武场上也有人投来好奇的目光，不过顾川和李贤都没有理会。 这次结契李翦也只通知了家族里的一部分人，毕竟朝央剑也算是清阳郡李家难得一见的灵器了，有几位李青岩那一辈的不是很服气，觉得李还箫结了那么烂的本命契约，天赋再好在注定成就只能有限，把这么好的器娘给他，等于浪费资源，不如再在家族中挑个天赋好的孩子，给他结本命契约。 这些人的心思李翦当然明白，还不是觉得自己孩子都有可能成为那个“天赋好”的吗。不过他们这话说的也有道理，他曾犹豫过，不过李贤后来的一番话让他改变了主意，终于还是决定把朝央剑交给李还箫。 李贤是这么说的：“李还箫是我这十来年里见过的为数不多的天赋出众的孩子，连本家大多数人都比不上。本命宝器的弱小确实影响实力与发展，但是您看他这两天在练武场那个执着的劲头，相信您会明白他日后的成就绝不会是您想的那么低微。如果只是从家中再挑一个天赋看起来还不错的把朝央剑交出去，您真的能保证那个孩子以后的成就会超出李还箫吗？” 李贤的话也真的是说到李翦心坎里了。 清阳郡李家是玄武大陆的大族李氏的一个分支，李氏分支众多，一个清阳郡李家实在算不得什么，以前也一直都是籍籍无名，这两年也是靠着李还箫才得到了本家的关注。族中子弟真要论起来，还真没有比得上李还箫的。 这孩子也是命苦，小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只有二叔李青岩对他还不错。不过他天赋出众，一直以来家里也没有太过于亏待他。更何况一直以来李翦都特别看好这个孩子，可能也引起了一些人的嫉妒之心吧 李家后山有一处院子，平时闲杂人等不可出入。李贤就带着顾川到了那院子，李翦和李青岩都在那儿。 院中有一座石桌，一个狭长黑色漆金的盒子放在石桌上。 见李还箫的到来，李青岩的目光也有一丝欣慰，他示意顾川把盒子打开看看。 路上李贤已经跟他说了，带他来正是为了与朝央剑结契，所以小心翼翼打开盒子以后，看见静静躺在盒中碧绿如玉的宝剑，顾川虽然激动，但没有失态。 李翦道：“箫儿，就算不能结本命契约，朝央剑予你也能成为你很大的助力。本命宝器的弱小只是让你修炼之途多了困难与坎坷，而不是将你推上了绝路。事在人为，天道酬勤。希望你记住我今天这番话。” 顾川郑重点头。 李翦叹息一声，道：“你与她结天干契约吧。我们在院外等候你。” 天干地支两种契约，也是有数量限制的，天干十个，地支十二个。 都是有分量的契约。 朝央剑是青级器娘，也算是担得上了。 反正顾川无所谓，他只要契约过十位器娘就可以了。 李贤也鼓励地看了他一眼，随机三人出了院子。 顾川看着那柄碧玉般优雅美丽的长剑，眸中闪过一丝赞叹。不过这种雕刻了那么多繁复花纹的剑，虽然精致但是太过轻巧，真是要放到现实中，恐怕还不如随手挥的大铁锤。不过这都是玄幻的世界了，还管那么多做什么呢。 按照之前所查资料的说明，顾川小心将朝央剑拿了出来，然后将大拇指靠在剑锋处，往里一摁，再轻轻一划，一小股鲜血涌了出来，沾到剑上，一阵柔和的绿色光芒开始闪耀，顾川心中觉得挺神奇的，因为这种场景只能在动漫里看到，此时亲眼所见，不由有些震撼和新奇。光芒涌动，光团越来越大，最终的形状有些像一个修长的人影，悬在空中。 顾川心想这大概就是器娘了吧。 片刻之后，光芒慢慢淡了下去，一个穿着淡绿色纱裙，长发及腰的倾城女子缓慢显现。 弹幕也再刷：“好漂亮！！！！！舔屏！！！” “妹子真好看_(:зゝ∠)_这才是青级，哇靠要是第一女主惑霜出来……” “主播加油！！抱抱兄弟们的眼福啊！” “用户‘逍遥最逍遥’打赏主播顾川10000超币：主播加油，想看传说中风华绝代的落魄器娘惑霜。” “卧槽！！土豪啊！” “抱紧土豪的大腿ε==(づ′▽`)づ” 顾川心念一动，无视了面前的女子，伸手敲了一下左手腕上的银环，问道：“有什么办法能在弹幕说话吗？” 此时的朝央光芒尚未散尽，双眸紧闭，所以顾川只是压低了声音，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顾虑。 小萝道：“需要用到虚拟道具哟！” 顾川说：“要在商城买？” 小萝说：“是的。” 顾川念了“人傻钱多速来”，商城界面出现在眼前。 小萝道：“如果主播想感谢粉丝对你的打赏的话，在方便的情况下直接口头说就可以了。如果不方便，可以前往商城购买虚拟道具‘弹幕发送器’，售价500超币一枚。” 正在这时候顾川也看到了商城的这一界面，500超币，好便宜，感觉这应该就是所有商品里的最低价了吧。 诶对了，查看商城后台的口令是啥来着？ 小萝：“主播查看商城后台不需要口令，只需要在商城界面的右下角点击【home】按钮即可。” 顾川泪流满面，总算不用时时刻刻都说那些中二度爆表的口令了，系统还是留了一丝仁慈的。 他迅速购买了十枚“弹幕发射器”，按下确认按钮的时候是肉痛的，特别是想到那个神笔马良的价格之后。 这个时候朝央的光芒全部散去了，她睁开了眼睛，看向顾川。 顾川一脸面瘫。 此时他正在小萝的指导下发送弹幕，感谢逍遥最逍遥对他的打赏。 一条血红血红的异常大的弹幕就出现在顾川的视野：“主播顾川感谢‘逍遥最逍遥’的打赏，并向他丢了一位器娘。”一个Q版美女在屏幕上跳了两圈后消失了，接下来是顾川自己的话：“谢谢‘逍遥最逍遥’这位大兄弟！！！！小弟一定会尽快把惑霜弄出来！！” 两秒钟后，顾川回过身，抬头看朝央。 朝央笑盈盈的，没有一点儿不耐烦的样子。 顾川松了口气，也微笑起来，“你好朝央，我们来缔结天干契约吧。” 朝央微微弯腰，顾川静静等待，然而等来不是友好和平的签约，而是一道锋利的翠绿剑芒！ 顾川大惊失色。 第八章 所谓豢养 绿色光芒直直冲上面门，速度极快，顾川只觉得眼前一闪，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反应过来，向后一仰，堪堪躲避过拿到剑芒，然而，因为身体没有保持好平衡，“啪”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弹幕瞬间开始哈哈哈哈哈哈。 而朝央，只是落到地面，温婉地露了一个笑，语气活泼道：“好了，我们来签订契约吧。按照天干的条款来？” 顾川目瞪口呆。这……刚才那算怎么回事？考验？他算是通过了吗？ 朝央也不管，只是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顾川仔仔细细看着朝央的那张脸，皮肤极好，发丝柔顺，黛眉弯弯，眼睛笑起来像是月牙儿，小唇儿嫣红。 “好看！！！好可爱！” “主播好福气o(*////▽////*)q” “顾川大大快收了她！！” 似乎是看出了顾川的疑问，朝央笑了笑，解释道：“我算是李家豢养的器娘，你是他们安排的必须签订契约的主人，就算你再弱再渣，我也不能违背本家的命令。刚刚只是逗你玩而已。” 顾川愣了愣，朝央继续巧笑倩兮道：“现在可以签订契约了吗？” 签订契约是有一个能量交换的过程，在交换的能量里打下带有承诺的烙印。 很玄乎的东西，毕竟这是个很玄幻的世界。顾川也不会说想要研究透怎么能量交换，签订契约究竟是一个怎样玄妙的过程，因为这对他而言就是类似于游戏副本的世界，他目前的当务之急就是能够契约十位器娘，在此过程中了解这个直播系统到底怎么玩。 弹幕还在继续刷着，有的没的话，总体看来气氛还算良好。顾川瞥了一眼观看人数，已经达到了两万多人。 他朝朝央点头说好，然后两人各伸出一只手，触碰到一起，青色与浅黄色的能量交缠，十秒钟后，一切平息。 “好啦，主人。现在我是你的器娘了。”朝央朝他眨眨眼，温婉地笑了。 一切都很平和，让顾川意外于一切居然如此简单。 弹幕在刷“主人”二字让他们想到了很多不可描述的东西，顾川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维持自己的面部表情保持严肃。 心念稍动，朝央与他就能用密音交流。 确定一切没有问题之后，顾川便带着朝央出了院子。 院子外的李翦明显有一些淡淡的焦急，而李青岩与李贤相对来说就轻松多了，大概是因为他们明白朝央是被豢养的缘故。 看见顾川成功签订契约出来，李青岩率先表达了祝贺。 顾川点点头，脸有一点点红，眉眼间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卧槽这主播神了！！专门学表演的吧！！” “好像知道他脸红的时候脑子里真正的是在想什么……” “嘿嘿嘿……大家应该懂得。” “我要安利给我的小伙伴们_(:зゝ∠)_在我心目中现在只要夏少年的舌尖上系列能比得上顾大大，演技派赛高！！！” 收回朝央，回到自己的房间，顾川念了口令“封印解除”，查看世界信息，了解了一下所谓“豢养”是什么意思。 所谓被豢养的器娘，实际上有两种。一种是就是由这个家族所管辖控制的势力中的炼器者炼出来的，从培养升级一手抓，并用特殊的方式打下家族或个人的烙印；还有一种是已经成型的器娘，用强制的方式打下烙印。后者需要打下烙印的人比器娘等级高出三级及其以上。 顾川算了一下，朝央是青级，三级以上就是——王级。 这绝对是这片大陆的巅峰势力之一了。 顾川默默咋舌，然后翻身准备睡觉。 前后折腾加起来快二十个小时了。 小萝嘀嘀嘀地跳出来，询问几点的闹钟叫醒他。 顾川想了想，时间宝贵，他不能再浪费了，睡觉的话——以前当兵的时候整夜不睡都有，他也只要稍微休息一会儿就好，于是就叫小萝三个小时以后叫他。 他打算三个小时以后起来，然后直接走人，离开李家，离开清阳郡，第一个目的地就是前往妖兽森林途中的那口灵泉所在地，他要把惑霜唤醒，然后带着惑霜和朝央，去寻找新的器娘。 其实顾川想过更方便更直接获得器娘的方式，比如什么地方有卖就去买，比如随便找一些红级的橙级的器娘签订契约。毕竟系统的任务只是签订十位器娘，可没有规定等级下线。 他询问过小萝，小萝也表示他的想法是完全可取的。 而且要知道李家的仓库里红级的器娘虽说不多但也绝对不少，这种等级低微的器娘对于这种大家族而言绝对是鸡肋般存在。事实上器娘比非器娘的武器更优秀的一点在于器娘能够升级，而其他非器娘的武器可以说是死的，一旦定型那就永远只能是那个水平了。只不过器娘的升级条件也十分苛刻，非大家族是供不起的。 顾川想了很久要不要这么随随便便地完成任务，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这次任务之所以没有加难度大概是因为他是新人的缘故。然而估计这次以后的任务就绝不会这么简单干脆了，一定会加很多限制，而到现在为止，他根本就没有把直播系统摸熟。除了明白了有商城和虚拟道具可以使用之外，他还要很多不明白的地方。他现在完全可以理解副本世界也许就是一个全息虚拟游戏般的存在，有既定的剧本剧情和主角，而他就是玩家，在系统的帮助下可以完整地融入这个世界。那些弹幕中隐约透露出的别的玩家被拆穿的事情，应该也是系统设置的缘故。 他需要在这次简单的新手情景中尽量了解这个直播系统的用处。 为了日后做铺垫。 顾川有预感，这次只是非常简单的一次新手副本。以后一定有更困难的更复杂的东西，如果他现在偷懒，后果一定不是那么美妙。 而且反正才过了不到二十个小时，也就是不到一天。 上限是一个月三十天，实在不行他在最后两天也可以采取他之前所考虑的方法，买个是个红级器娘签了也行啊。 这么神奇的事情难得遇到一次，自然要好好探索探索。 想明白了，顾川便闭上了眼睛，迅速陷入睡眠。 虚拟萝莉小萝就在床边蹦来蹦去，自己在嘴中嘀嘀咕咕地数着倒计时。 第九章 危险的想法 非常准时的，三个小时以后，小萝在顾川耳边唱起了歌。 顾川睁开眼睛，有点儿酸涩，但是还在忍受范围以内。小萝的歌声有一种说不出的魔力，和她看起来乖巧可爱的外表简直是两个极端——也许是为了叫醒顾川而故意这么做的，如果是这样，那么顾川不得不承认效果非常好。 现在天色仍然是漆黑的，离破晓大概还有半个时辰。 顾川念了人傻钱多速来，点击商城的home按钮。 新手礼包的所有物品都存放在主播的个人商城后台，剧情火箭推动器已经用掉一个了，现在还剩下九个，顾川深呼吸一口，决定等成功出了李家再用，免得出什么意外。 现在是深更半夜，观看人数也少了很多，大概是因为之前他在睡觉没有剧情的缘故。 此时他一醒，就有弹幕向他打招呼： “主播晚上好呀O(∩_∩)O~” 看表情似乎是个妹子。 顾川微笑，低声说，“你好啊。” 弹幕发送器也是要钱的是不是，所以现在能够直接说话那就直接说话吧。 想到之前那个逍遥最逍遥说希望主播能够与观众多互动，顾川不由地有点儿犹豫，他现在有点儿想和这些观众们聊一聊，表达一下自己的感激之情，还有一点儿羞涩。 之前小萝跟他说过，虽然是实况直播，但是一些需要马赛克和屏蔽的地方系统都是会做的很好的。她还举了个例子，她的一个同僚——也是一个系统，摊到的主播每到一个世界都要和几个妹子啪啪啪，几乎不管是什么任务他都能整成谈恋爱的，居然还聚集了一帮拥趸。 顾川表示世界大了什么都要，而且在这样一个近乎全息虚拟网游的时候能够和妹子啪啪啪也是一件神奇的事情。 慢慢的看得人又多了起来，有人在问主播这么晚起床想干什么，顾川笑了笑，故作神秘道：“等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李家的戒备不算很森严，毕竟在清阳郡他们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大家族，背后还有玄武大陆李氏这么个大靠山，脑子有病才会想不开来招惹李家，至于李氏的仇敌，谁没事找这个小小的清阳郡李家欺负啊，太跌份了，所以这么多年来，李家在清阳郡算是颇有名望的大家族，生活也算平顺。 顾川也没什么需要收拾的，晚上有点冷，他就多加了一件袍子。 他这一片院子都是住宅区，这个点基本上都睡了，熬夜的可能刚刚睡下，早起的还要稍等片刻。顾川静悄悄地出了院子，丫鬟小厮一个都没惊动，出了院门顾川顿住了。清阳郡整个李家的区域连起来不算小，而顾川基本可以算半个路盲，于是他愣在原地，几乎有一瞬间不知所措起来。 不过很快他就想起他还有小萝。那天跟着李翦去祠堂，小萝可是导出来了一份地图。 轻轻敲了敲手环，小萝跑出来，询问有什么需要帮助，顾川压低声音说了一句：“麻烦调出整个李府的地图。” “嘀——地图调阅成功。” 透明的屏幕出现在眼前，摊开的是一张手绘的Q版地图，有个Q版头像所显示的点就是顾川所在的地方，顾川往前走那个人头也晃晃悠悠往前挪。 挺可爱的，顾川想。 顾川想了想，说了一句：“导航，大门。” 然后一条红线就把一条条路连接起来，起点是顾川所在地，重点就是出去的大门。 顾川内心暗自握拳，很好，又掌握了一向技能。 跟着红线往前走，一路上顾川有点紧张地注意着李府的巡游人员。 弹幕有些在哈哈哈哈哈，觉得顾川贼眉鼠眼往四周眼神乱飘的样子很好玩。 顾川无奈，也不跟他们闹，只是专心做好自己的事情。 一路可以说是有惊无险。 有一次差点遇上巡逻的人，结果他还没发现地图就自动响起了警告声——还是小萝萌萌哒的嗓音，只不过那时候小萝并没有出现，所以顾川自动认为就是地图使用小萝的声音发出来的警告。 警告声一响顾川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躲进了就近的假山里。他的呼吸尚算平稳，听着巡逻人员的脚步声越走越远，他还是不自觉地松了口气。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有个鬼祟的身影却近了，顾川躲在假山的阴影里，月光却能把外面照得比较清楚，顾川屏住呼吸，过了一会儿顾川才看清那人是解开裤袋，对着假山撒起尿来。 顾川：“……” 虽说很幸运地没有被尿溅一身，但是那个气味啊……顾川觉得那个人这泡尿一定是憋了很久了。 等那个人走了，顾川才捏着鼻子走出了假山。 弹幕刷哈哈哈哈的人更多了。 此时此刻，顾川有点理解当初那个副本结束以后韩炎的感受了。 在这些看直播的人眼里，这大概可以等同于电视剧电影游戏情景，并不是他们本身的感受，所以能够无动于衷。而真实体验这里生活的顾川则更能够融入也体会到一些东西。比如疼痛与劳累……顾川回忆起在练武场训练的感觉，又想起韩炎说的关于系统疼痛削弱的问题。 他一边走一边压低声音问小萝，小萝道：“在副本世界，系统会自动削弱能给主播带来精神极大负荷的疼痛感，比如死亡的痛苦，比如重伤，当然，对于毒品的爽感也会做调整，免得主播在副本世界品尝以后真的染上毒瘾。这不是我们做超时空APP的初衷。” 顾川尝试着问了一句：“那你们的初衷是什么？” 小萝用清甜的萝莉嗓音说出冷冰冰的话语：“抱歉。你的权限不够。” 顾川又问：“那什么时候权限才够？” “当你的主播等级到达LV11时。” “最高等级是多少？” “LV12。” “我大概要经历多少个世界才能到达这个等级？” “非常抱歉，这个小萝也无法预测。不同的世界不同的任务以及你选择支线任务的多少都会影响你的升级，具体需要走过多少个世界小萝也无法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但是主播你要明白，等级的上升之间的级差是非常大的。一般来说新手经历过一个世界以后就会从LV0升级为LV1，但是从LV1升级为LV2，有人需要两个世界的主线任务完后额度加上一些支线任务的完成额度，有人需要三个世界，有人需要四个。完全看你所选择的世界与任务来决定。” 顾川沉默了一会儿，又绕开一队巡逻队，他低声问：“那么，我们的观众来自于何处？” “抱歉，这个依旧不在你的权限内。” 好吧，顾川算是明白了，不论如何，这些在弹幕刷着哈哈哈和日常网络语的人，绝对不是地球上的人。 主播或许和他一样是地球人，但是观众绝对不是。 最开始的时候小萝说观众基础有上亿，如果这个直播软件真的这么火，顾川不可能没在网络上看见过哪怕一丝一毫的痕迹。 “那主播可以与你们解约吗？” “警告，KD567059号主播，你的想法十分危险。警告，KD567059号主播，你的想法十分危险。警告，KD567059号主播，你的想法十分危险。” 卧槽？ 第十章 东市青年 弹幕很明显不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顾川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看到小萝，但是他们应该都知道他有一个系统，因为他跟小萝说话啊什么的从来不不避着观众，也没法避开。 此时弹幕纷纷询问主播为什么忽然站着不动了，是有什么情况吗？ 顾川打了个响指——他已经发现只要做出打响指的动作，稍微有点手指摩擦的声音，就能成功转换直播视角了。 现在的视角是非自拍的模式，观众只能看见夜里的李府。众人的注意力慢慢被转移了，纷纷感慨古代建筑的玄幻与奢侈。其实他们看的直播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什么奇葩的建筑没见过，也就是随便感叹感叹。 顾川十分顺利的出了李府，呼叫小萝调出地图以后直奔灵泉而去。 赶路过程中他在调阅这个世界有没有类似于传送阵法的东西，赶个路还浪费剧情推动器的话太不值得了，翻找了半天，好像都没有类似的东西，只有一种马车，只不过马是被驯养的一种妖兽，速度非常快。 出了李府就是清阳郡的一座大城市，桓城。城中很热闹，地图显示东西两边各有一个大集市，不出所料应该会有这种马车卖，磨刀不误砍柴工，顾川照着地图显示的路线往东边的集市走，那边正好和灵泉的位置在一个方向。 顾川走了两刻钟，也就是半个小时，就到了东市，东市原本应该是很热闹的，店铺很多卖的东西也五花八门，但现在应该是时间尚早的缘故，不少店铺没开门，行人也而不是很多。 有些是有店铺门面的，有些只是在摆地摊。 因为新奇，顾川到处看了看，毕竟时间还算宽裕，不出意料的是，确实有人贩卖器娘，虽然不是大规模的商业化的那种，但是至少这种情况是存在的。顾川看着站在路边的青年，面前铺着摊子，最中间放着一柄重剑，散发着橙色的光芒，重剑前的木牌上刻着器娘二字，还有一些其他零碎的物件，似乎是被盯得久了，青年将目光投向顾川，殷切地看着他。 顾川朝他友善地笑了一下，正准备离去，小萝的嗓音就在耳边响起：“探测到实用物品，探测到实用物品，东北方向五米。” ……真巧啊。顾川保持着微笑，朝那青年走过去。 然后事情简直是一发不可收地朝深渊滑去。 非用五个字形容，大概是万万没想到吧。 顾川走到青年身边，一下子就察觉到了不对，弹幕里火眼金睛的人也很多，纷纷指出这个所谓的“青年”是个女人啊！ 顾川也看出来了，不过没有拆穿，只是目光在那堆摊子里的东西扫来扫去，时不时的用手摸一摸，看看到底哪一样是实用物品。可是奇怪的是，摊子上的东西包括那柄重剑他都摸遍了，小萝也没有提醒说哪个是啊！ 这都是煮熟的鸭子了，还能眼睁睁地看着在他眼前飞了不成。 现在是大清早，东市没什么，“青年”看着顾川，眸中有殷切与焦急。 她道：“这位公子，你看你要买点什么？” 顾川想既然小萝提示了是在这儿，那么东西一定在这儿，不在摊子上，就在这个人身上。 不自觉的，顾川就开始打量“青年”。 “青年”艰难地抑制住自己想抽人的欲望，还是微笑着又问了一遍：“这位公子，你要买点什么？” 顾川微微一笑，故作神秘道：“摊子上没有的东西。”毕竟主角都是这么装哔——的。 “青年”微笑的嘴角凝固了一刹。 随即她的神色凶狠起来，移形换影般地出现在顾川面前，双手扼住顾川的脖子：“你怎么知道的？” 顾川一脸懵逼。 弹幕“哈哈哈哈哈”，“叫你装逼”。 “不是，姑娘，咱有话好好说……呃——” 那姑娘掐得更紧了，“你还知道我是个姑娘？” 顾川脸色涨得通红，几乎就要喘不过气来，他拼命去掰她的手，奈何那双手如同钢筋水泥铸成的一般，顾川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还是不能撼动她分毫。 正当顾川心生绝望之时，有人从东市右面商铺的楼顶一跃而下，手中长剑直直向那“青年”劈砍而去，她柳眉一竖，侧过身子，拉开臂膀，将顾川甩了出去！ 来人也没有刹住的想法，那剑便直直捅过顾川的腹部！ “我去……”顾川一声呻吟，辛亏剧痛只有一瞬，很快就被系统削弱，只留下了微微的刺痛发麻。 姑娘要跑，杀手要追。 只有顾川腹部插着一柄剑，半死不活得躺在地上。 弹幕有人幸灾乐祸道：“主播，以后出门要记得看黄历。” 迷迷糊糊的，顾川想，地球的黄历在这儿不管用啊。 眼见天色越来越亮，东市的人也越来越多，顾川一狠心一咬牙，把剑拔了出来。因为失血过多，所以手没什么力气，只能一寸一寸慢慢拔，看在旁人眼里恐怕剧痛穿心，其实顾川只是觉得越来越没力气，伤口处只是有些刺痒。 系统大法好啊。 把剑拔出来以后，顾川把勉力起身。他本以为自己这么一个大活人一身是血的躺倒在东市，东市的人肯定会议论纷纷大惊失色，实际上除了走这边的路的人会绕过他以外，所有人都是各干各的事。 顾川泪流满面，果然都是见多了世面的玄幻世界的人啊。 捂着伤口找了家药店，买了些愈合伤口的药。 顾川走出东市，找了个隐秘的地方，敲敲银环，问小萝：“现在还能感应到实用物品吗？” “已失去感应。” “唉！”顾川叹了口气。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那女人什么来头，怎么那么紧张，还有人追杀。 既然不见了实用物品，顾川当务之急还是买一架马车，前去灵泉所在之地，唤醒惑霜刀。 只是这伤好得也忒慢了！ 顾川捂着腹部，鲜血染红了他的手，从手指的缝隙滑落，滴在地面上。 他念了口令“人傻钱多速来”，商城界面打开，翻找了一下，迅速愈合伤口的药有，低级的5000，高级的50000，这差的不是一个零，是一个世界啊。 忍着肉痛买了低级的，顾川的手上一阵微光旋转，一颗药丸就出现在他的掌心，吃下去以后，腹部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只是实在是又疼又痒，有些难受。大约一分钟后，伤口全部愈合，只留下了一道凸出的疤痕。 顾川很是欣慰，虽然是低级，效果还是不错的。 只是伤口愈合了，体力还没有回复。 顾川只能坐着休息了一会儿，等感觉差不多了，才起身准备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没想到一起来就和一个人撞了满怀。 顾川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自己的手和那人牵在一起，还是交换能量与契约誓言。 卧槽这是谁啊怎么能让我被动地和她签订天干契约啊！！！！ 第十一章 投怀送抱 顾川根本没有办法阻止，来人的力量远超于他，起码紫级以上。 等契约完成，顾川一抬头，正是刚刚那女扮男装的人。 只不过……神情略有不同。 顾川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身后三名黑衣人已接踵而至。顾川努力想感应一下这三个人的实力，发现以他低微的黄级初级修为，根本感受不到对方的气息。 “喂！你到底是什么人！”顾川压低嗓子问她。 她笑得如同朝阳般灿烂：“我叫血阎。” 血阎……卧槽！顾川迅速回忆起当时看资料时主角李还箫的十大器娘，第一惑霜，第二血阎。 血阎是神弓，以主人的能量幻化为箭，血阎弓可在主人能量原本的基础上为其增加两个等级。比如顾川现在黄级，使用时射出去的能量就是青级！ 然而顾川此时只觉得脑壳疼。 因为血阎不仅是如此厉害的器娘，她还是个双！重！人！格！ 第一人格天真憨傻，第二人格冷厉无情。 第一人格的时候好对付，但是第二人格……顾川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被掐的青紫痕迹还在，按上去有些疼。 此时的血阎正睁大了眼睛瞧他，过了一会儿又转身对那三个黑衣人说：“我已经有主人了，你们不要再追我了好不好。” 三个黑衣人对视一眼，然后非常有默契地提刀拿剑的大喊着冲了过来。 顾川一召唤，朝央剑现，心念稍动，朝央剑幻化成青衣绝色的女子，抬手间光芒一动，却被三名黑衣人同时抵挡住了。 朝央道：“主人，你的实力限制了我实力的发挥。” 弹幕又开始哈哈哈了，顾川表示心好累。 他不是没有办法强行提升实力，商城在手，天下我有——前提是有钱。 而他最缺的就是钱。 黑衣人攻来，顾川手忙脚乱在自己身上摸，他从李府出来的时候可是把李还箫身边有用的都带了，放在储物戒指里，可是李还箫还是个少年，本命契约都刚刚结，李府虽然在清阳郡有点儿名气，但是放到玄武大陆上什么都是，面前这些人来头又不小。顾川在储物戒指里翻找半天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只看到惑霜刀静静躺着，没什么动静。 惑霜刀暂时也没法用啊。 这时候血阎化为本体弓的形态，自行跳到顾川手中，顾川只觉得手臂一沉，血阎天真清甜的嗓音就在顾川脑中道：“这群人都是小卒，才蓝级啦，你用你的力量为箭，应该会有一点儿用的。” 顾川也来不及多想，朝央在一旁，万丈剑光冲三人而去，朝央是青级，一个实力被限制的青级抵抗这三个蓝级还是挺困难的。顾川用力拉弓，这弓太难拉了，顾川手上青筋暴出，好容易拉满了，他瞄准一个人的腹部，心说这一块目标比较大应该比较好中，手一松，青色的能量箭飞速而去，“咻”的破空声之后，直直插在一名黑衣人的腿上。 顾川又拉一弓，还是瞄准了腹部，又是“咻”的一声，射中了一人的肩膀。 弹幕里在安慰他：“能射中就不错了，我当初第一次试着射箭的时候，根本没打到靶子！” “诶诶，左边也玩过射箭？不是虚拟的？” “就是一个俱乐部活动，我一听这么古老的运动，而且电视上演起来超级帅，所以就去了，玩了一下午，第二天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嗷嗷嗷我也想玩！！” “羡慕主播！” “羡慕什么。想玩自己下软件情境模拟啊，主播也是虚拟的好吧。” 顾川眼一凝，盯着这条信息从自己眼前飘过。 “用户‘桃子啦啦啦’涉及违规信息，禁言24小时。” 要不要这么明显的欲盖弥彰啊！！ “喂！你在发什么呆！” 顾川抬眼，眼前的血阎一脸鄙夷与嫌弃，声线都压低了几分。顾川心跳一顿，血阎的第二人格出来了，他正担心这个人格会不会把自己掐死的时候，血阎扭过头，盯着眼前的这三个还一人，双臂张开，嘴也微张，一串音波被吼出去，三个黑衣人迅速捂起耳朵，然而根本没有，剧痛让他们瘫软在地，眼睛、鼻孔、耳朵都流出鲜血。 然而又有新的黑衣人从远处奔跑而来，顾川只能感觉到他们的气息比眼前三个更恐怖。 血阎音波一收，转身对朝央打了个眼色，“走！”两人架起顾川，朝远方逃遁。 “你这么厉害为什么还要躲啊！干掉他们啊！”顾川道。 “你傻还是我傻，现在来的是三个蓝级两个紫级，他们还有王级皇级尊级！” “他们为什么要追你啊？” “因为我厉害啊，难道你觉得我不厉害吗？”还伴随着活泼开朗的笑声。 诶，猝不及防人格又变了。 但是问题就是……变回第一人格的血阎力量都弱了不少，原本以血阎为主导的速度也变成了朝央为主导。 顾川大喊：“往那个方向走！” 那边正是要穿过东市，然后出城，灵泉的方向。 途中找了家客栈暂时住了，血阎和朝央都被收了起来。 顾川坐在床上，抹去一头冷汗，开始查阅信息。 “封印解除。” 找到李还箫的十大器娘详细信息，当初他看的时候只是匆匆瞥了一眼记了大概几个名字，可没看这些是主角怎么得到又有什么背后的故事的。 看完血阎的相关信息，顾川的神色有点微妙。 因为血阎在原本剧情里和主角李还箫的契约过程和她跟顾川的契约过程很相像，甚至更为香艳。 那是李还箫从妖兽森林里出来，参加完拍卖会之后就闭关了，闭关升级后一身污秽就找了个林中小池洗了个澡，正是在洗澡的时候，血阎一身鲜血也跳了下来，然后强制和李还箫结契，结契的是第一人格，刚刚完成契约，第一人格冲李还箫笑了一下，然后第二人格迅速出现把李还箫揍了一顿。 李还箫那时也是很懵，直到第二人格的血阎简单介绍了一下她自己。 然后血阎让李还箫帮她一个忙，要他灭掉一个宗门为她复仇。 因为这个宗门想豢养她和她的姐妹们，她们本都是上古大能的器娘，只是大能死去，她们遗留在遗迹中，那个宗门发现了她们，想把她们重新炼化豢养。只有寥寥几人如血阎逃了出来，还面临着无穷无尽的追杀。 那时李还箫问：“为什么要追杀你们？” “因为大能遗迹所在是一个遗迹群，有大量的遗迹与宝物，她们想灭口。” 这时候小萝的嗓音在顾川耳边响起：“触发奖励型支线任务，灭杀流云宗。请问主播是否接受。” 第十二章 绝色 顾川想都没有一口否决：“不接。” 小萝：“请主播确认。” “不接。” 小萝：“确认成功。” 顾川想了想，道：“释义，奖励型支线任务。” “奖励型支线任务，是选择性任务，完成任务有奖励，完不成没有惩罚。与之相对的是惩罚性支线任务，是强制性任务，必须去做，成功没有奖励，失败会遭受惩罚。” “主线任务呢？” “主线任务都是奖励型，即可选择的。但是主线任务是每个月必有一次，从这种意义来说是强制性的。” 顾川这才反应过来，奖励型任务接了也没什么坏处，万一完成了呢？ 算了，反正他也不打算蹚浑水。当务之急是唤醒惑霜啊惑霜！ 任务进度显示器娘契约已经是2/10了，还有8个。 从时间上来算已经过去两天了。他不能不休息啊！睡觉也占用时间啊！时间！只有在玩游戏的时候才会觉得时间是一样多么宝贵的东西！ “主播忘了实用物品了咩？” 一条金灿灿的弹幕从顾川眼前慢悠悠地晃过去，身后跟了N多串黑色正常大小的留言，“高级VIP的大大！！！求抱土豪大腿！！！” “释义，高级VIP。” “观众在直播软件上消费到一定数额以后会晋升等级，低级VIP可以调整弹幕消息的颜色，不包含金色银色，中级VIP限定为银色，高级VIP限定为金色，且自带闪光。VIP会比普通观众拥有更多的权限。” “比如？” “主播暂时没有了解这个的权限。” 好吧。毕竟这还是第一次直播，等级大概还是LV0，等从器娘的世界出去再说吧。 顾川还想摆弄摆弄商城，这时候敲门声响起。 顾川看了看客栈的门，发现没有人影。一时之间，他陡然警觉，敲门声又响，顾川才发现是左手上的储物戒指发出的声音，此时储物戒指还在微微发热，血阎的声音模糊地传出来：“让我出去！” 顾川心念一动，血阎弓便出现在他眼前，整张弓都散发着淡淡的血色。 “怎么了？” 血阎化为人形，然后缓慢地从脸上揭下一层皮。 顾川：“……” 人皮面具被慢慢揭了下来，露出一张绝色的脸庞，纤细的眉毛，有如隐藏在云霭中的远山；嫣红的唇像是初夏第一支绽放的月季；瞳孔是淡淡的血褐色，让人想起宇宙；眼角微微上翘，眨眼间妩媚生情。顾川的心跳漏了几拍，然后迅速闭了下眼，努力使自己不要那么猥琐要保持镇定，但是美色在前谁能忍住不看！！谁能！！ “啊啊啊啊啊好漂亮！！！” “请求超际公司把这款副本出成游戏！我也想要器娘！！” “这么漂亮得是什么等级啊！！！” “惑霜是最高等级！更期待惑霜了这么办_(:зゝ∠)_” “对啊！！还有惑霜呢！传说中的风华绝代啊！帝级器娘啊！” 血阎看了一眼顾川，冷哼一声，然后似是有些别扭道：“……主……主人。你之前在东市遇到我的时候，是不是想要这个？” 她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来。 “嘀——”小萝从手环里冒出来，道：“检测到实用物品，正前方。” 顾川有点激动。 不过他还是相对来说比较镇定的，先问了血阎：“这是你从哪拿来的？” 血阎道：“大能遗迹里。” “给我看看。” 血阎将东西递了过来。 顾川一拿到手，沉甸甸的一块黑色的石头，看在血阎眼里，这块石头在顾川手中没什么变化，但是顾川看见了，小萝的眼中射出两道银白的光线，慢慢地扫描了这块石头。然后小萝道：“实用物品为6级，打开需有帝级能量，或去商城购买打开6级实用物品的【神器之钥匙】。” 顾川抬头看了一眼血阎，“东西……先放我这儿，你先回储物戒指休息吧。” 血阎点点头，化成一道血色光点，没入储物戒指。 等血阎不在了，顾川才开始问小萝：“实用物品等级如何定义？” 小萝道：“实用物品和实用装备总共有12个等级，和主播等级一致。等级越高，意味着实用物品的潜力越大，可升级空间越大。具体如何，需要主播自行探索。” 顾川点点头，然后念“人傻钱多速来”，前去商城搜索神器之钥匙，价钱是按等级分的。 一看价钱顾川又跪了。 6级的实用物品是70000超币。 也就比神笔马良便宜三万块。 这时候有一条金色的弹幕飘过，显示“用户‘夜行如歌’打赏主播顾川100超币：又穷又是单身狗的我只能做这么一点微薄的工作支持一下主播大大了。” 顾川感动的泪流满面，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后面紧跟的弹幕是：“如果你不是单身狗恐怕这点钱也没有了。” “TAT，感觉膝盖中了一箭。” 哭笑不得了一会儿，顾川重新研究实用物品的问题。神器之钥匙他是买不起了，打开这东西唯一的方法就是去找个帝级实力的人来帮他。目前来说就三个选择，一，前往流云宗；二，前往李氏本家；三，让惑霜的实力恢复如初。最靠谱最稳妥的是第三，第一压根儿不用考虑，这是脑子有问题呢才赶着找死，第二有风险，而且帝级也不是随便捡的，东西真开了也未必能落到顾川手上。 而要选择第三，那所花费的时间太漫长了。没有神笔马良，火箭剧情推动器的不确定性太大了，就算及时刹住，那仅剩的九枚也不够跨越好几百万字的篇幅剧情去直接结局的部分啊！ 顾川急的抓耳挠腮。还有什么比东西到手了还打不开让人更为难受的吗？ 念了“封印解除”四个字，顾川在一条条信息里查找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或者有没有什么帝级但是脾气好跟主角关系也好的人物可以套套近乎，巨大的信息淹没了顾川，可他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这样，虽然显得又笨又慢，但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顾川看到了一条关键剧情。 大约在中期，李还箫遇到了一次非常大的危机，差点死掉，就在濒死之时，惑霜在一瞬间将实力恢复成了帝级，败退敌人，带李还箫逃走，然后惑霜重新陷入沉睡。当时强行提升惑霜实力的是……灵泉处李还箫随意捡的……一颗石子。 第十三章 灵泉 顾川的内心相当复杂。 也不知道灵泉附近地势如何，万一一堆石头，他也不知道从何下手。 目前只是暂时摆脱了流云宗的人，顾川躺倒在床上，蒙头睡觉，准备先休息一会儿。 过了大约四个小时，小萝把顾川叫醒，顾川起来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摸了摸肚子，饿了。 此时正是中午，客栈楼下就是饭堂，点菜的喝酒的聊天的，好不热闹。 顾川摸了摸储物戒指，里面的银两是足够的。 这时候顾川就有些羡慕血阎朝央她们了，根本用不着吃饭，又省钱又省力。 顾川一边感慨一边下楼寻了张空桌子，叫了小二点菜。这家客栈装修豪华，很大，牌子很出名，背后的靠山也很牛逼，这也是顾川躲这儿来的一个原因。这一天都快过去了，他还没出桓城，就是怕万一出去被流云宗的人逮着就完了。顾川本来是不想惹麻烦的，但是麻烦偏偏找上门来了，不过既然血阎已经和他签订了契约，他单方面也不可能解掉，就算能，顾川也不会蠢到去这么做的。这么做唯一的后果就是顾川会同时被血阎和流云宗的人追杀。 点了几个小菜，一碗白米饭。虽然菜单上的菜顾川都没见过，什么草啊虫啊花啊名字也奇奇怪怪的，但是能吃就行。 菜上了，顾川尝了几口味道还不错。 吃饱喝足以后，顾川便计划着离开桓城。 一个宗门，即便有王级皇级尊级的高手，也不太可能最开始就派他们上。流云宗显然是了解血阎的情况的，虽然顾川不知道原理，但血阎两种人格所能发挥出的实力有差距的情况是存在的。系统给的世界详情里面并不包括血阎这一部分的解释，最后只是提及李还箫找到了如何让她们来去自如地切换人格的方法，不过只有李还箫能用，要打架的时候就第二人格上，要玩要开心要调动气氛的时候就第一人格上。 主角的命运啊，齐人之福啊！ 感慨了一下之后顾川就继续考虑出城的事情，他不确定流云宗的人会不会在城门口布下防线。清阳郡不止一个李家，但是清阳郡也绝不是流云宗的地盘，即便流云宗在玄武大陆上处于权势的顶峰，也不可能无理取闹地在一座城池随意打闹。 看来还是得买辆马车。 只不过不能自己去东市了…… 顾川和客栈的掌柜的说了，又多加了钱，掌柜的便差人去东市选了马车，配的上等的灵马。 于是驾着马车一路朝灵泉而去。 小萝尽职尽责地放出地图，红点在移动代表顾川他们的马车，蓝点静止代表灵泉。 “每次任务都有这种福利吗？”顾川忽然问道。 “有些世界会限制地图的使用，不过商城可以买到解禁的口令。”小萝道。 顾川不得不再一次感慨，商城真是万能啊。不过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解禁口令一定会非常非常贵。 此时弹幕也少了一些，毕竟赶路而已没什么有趣的，大部分人都处于看着不说话的状态。顾川就开始和弹幕聊了起来。 马车不用人驾驶，顾川用一丝意念与灵马相牵，控制着灵马向灵泉的方向走。 此时朝央血阎都在储物戒指里，车上只有顾川和小萝，所以说起话来也就比较肆无忌惮。 况且有了地图，连找路的脑子都不用费了。 这几天陆陆续续也有一些人直接打赏钱，还有人送些道具，这些道具是不能转成RMB的，但是能在任意世界使用。 顾川问为什么送道具的比送钱的多，弹幕回答，因为只要往软件充钱网站就会自动赠送购买特定道具的券，有的直接是用券买，有的用券是打折的，而且道具都非常实用，类似于风油精、感冒灵之类的东西，还有一些就是武装道具，匕首啦飞镖啦刀片啦，虽然廉价，但是顾川有预感，这些东西积累到一定数量一定有用，而且说不定会非常酷炫。 想象一下，去了某个有超能力的世界，意念能够控制东西，来个万箭穿心真是一点都不困难！ 顾川简直有点沉醉了。 他开始发现这个直播系统太棒了！能够完全让他体验到这种强大的、超出世人的能量。也许它确实是虚拟的，但是就像玩电子游戏，虚拟并不会减少人们的快感，更何况是这么逼真的虚拟！ 而且实用物品的存在宣告，这并不是完全的虚拟，最起码它对现实是有影响的。 马车颠簸往前，弹幕在眼前一串有一串地飘过，顾川心情很好，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撩开马车的帘布，外面的景色因为马车速度太快而显得模糊。虽然远远没有使用剧情推动器的时候夸张，但是也挺快的了。 从正午到傍晚，黄昏如锦，美丽得让顾川像个文艺青年一样想要感慨，甚至想吟个诗应应景，但可惜的是他搜肠刮肚也没想起什么好诗来，只想起一句烂俗到大街：“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眼见地图上红色标识和蓝色标识越靠越近，顾川也不免有些小小地激动起来，传说中的惑霜终于要现世了，比血阎还要美的女人！ 路虽颠簸，但一路没有遇到危险，顾川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再睁开眼，红点和蓝点已经缓慢接触，就要重叠了。正当顾川心中欢喜时，一声如同燃放烟花爆竹时般的“咻”声从马车后响起，紧接着是一声爆破巨响！顾川只觉得马车狠狠震动了一下，马车的车顶被炸开，火苗窜上帘子，顾川内心卧槽了一声，眼前的弹幕也多了起来，大家纷纷感叹终于又有好戏看了，并且还有人在对顾川说：“顾主播表现好的话有打赏哟~” 那销魂的波浪号看得顾川一阵恶寒。 身后又紧跟着来了一声同样的响声，顾川几乎本能地用了自己体内的力量，从马车内一跃而上，穿过被炸开的顶，然后纵身一跃！ 在空中的那一瞬间，顾川同时把朝央和血阎从储物戒指里甩了出来。 朝央反应极快，剑发出清脆嗡鸣，然后青光一闪，变成女子形态，一抬手，无数道剑光就已经向两名黑衣人杀去。 那边血阎也很快就变成人形，然后叫了一声：“啊！他们怎么还追我啊，我都跟他们说了我已经有主人了！” 顾川一头黑线，这么紧迫的时候出来的怎么是第一人格啊！！ 顾川跌跌撞撞往灵泉的方向跑了两步，身后的马车很快就炸了。 他喘着气拨开一道灌木丛，看见了一口细小的泉眼和铺开来的清澈水流。 美极了。 然后整个灵泉附近全是碎石。 顾川：“……”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哦。 第十四章 大海捞针 身后战况激烈，顾川迅速从储物戒指中把惑霜刀拿了出来，然后是一道完美的弧线，惑霜刀被抛入灵泉中。 接触到灵泉的那一刹那，淡淡的猩红光芒在刀身流转。 顾川站到灵泉旁，背对惑霜，正对灌木丛，不多久，血阎被挤了进来，一身血痕，见到顾川忽然顿了一下，然后神色一变。 扭过头恨恨看了一眼几乎单方面虐朝央的两名紫级黑衣人，血阎一抬手，朝央就被推到了顾川身边，血阎站在他二人前面，嘴一张—— 音波震荡开来！ 即便血阎身后的朝央和顾川并不受到音波的攻击，但是耳朵还是有点发胀。 更别提正面面对血阎的两名紫级黑衣人，毕竟血阎是王级，第一人格时实力本身不足，又被主人顾川所限制，能发挥出的也就是比青级好一点的水平。但是第二人格就不一样了，即便顾川有所限制，但是王级与紫级已经是有分水岭之差了，是一个质的跨越。器娘会因为主人的力量过于弱小而无法发挥全部的实力，也跟本命契约的器娘有关，但是王级及其以上的器娘，都有自己的一套力量运行的法则，有一部分能力确实会被主人的实力压制，但是也有一部分能力是不受主人以及本命器娘的实力干扰的，比如血阎的音波。 此时两名黑衣人也是有七窍流血的症状，他们痛苦地想要捂住耳朵，然而无济于事，音波还是在他们的脑子里回荡，尖锐的嘈杂的声响挑逗着他们的神经。眼前渐渐模糊不清，其中一个人就要放弃挣扎了，手慢慢地垂了下来。 他们的面颊上全是鲜血。 然后就在一刹那，那个人就从自己的衣服中掏出一枚讯号弹，朝天空发射！ 烟花炸开，其中蕴含的紫级能量一级一级扩开来。 顾川一愣，这时候突然感觉全身都没法动弹。 他勉强扭头去看朝央，情况并没有比他好多少，至于血阎，虽然还能动，但是也比较困难。 血阎吐了一口血，道：“有人来了，两个，王级。” 妈呀这下玩大了。 顾川看了看朝央血阎，又非常艰难地试图转身去看灵泉中的惑霜，脑子里拼命在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逃命。 惑霜刀已经把灵泉也染得有点淡淡的绯红了。 恐怖的气息越来越近，血阎也很着急，别说她现在已经结契认主实力有所限制，就算没有，两个王级也不好对付。更何况王级一定是有器娘的！唰唰唰甩个三五个器娘出来，他们要么死要么被抓——被抓等于生不如死！ 血阎的目光冷冽，看着遥遥天际，心中发狠。 大不了拼着自爆，死了也不能被抓到，洗去记忆，重新被豢养，将来还要与以前的姐妹以敌人的身份相对！ 惑霜刀开始震颤起来，嗡鸣声起。 顾川心里着急，惑霜即便出来也只有红级的实力，想把实力再提升回帝级，那可就是一条漫漫长路了。 对了！石子！ 顾川对血阎道：“血阎，你过来，有没有办法帮我抗住一会儿这个威压？” “可以。”血阎咬牙道。 只见血阎从口出吐出一粒血珠，圆滚滚的，淡红色的能量在其上缓慢流动，期间穿插着几缕银色的丝线。血阎把这里血珠抹在顾川的额头上，顾川陡然觉得身体一轻。虽然还是无法像未被施压前一样来去自如，但是整体感觉已经好了很多。 他开始在乱石堆里掂量各个石块，一边寻找一边问小萝：“可以给提示吗？” “抱歉主播，系统只会检测实用物品和实用装备并给予提示。” “好吧，那商城有探测这一类东西的道具吗？” “有的，在虚拟道具分类中。” 顾川咬咬牙，打开商城，顺着分类栏点进去，一页一页地翻找，终于找到了探测器道具，查看了一下道具介绍，确信可以用得上。 探测器分为九个星级，一星是最弱的，5000超币可买，二星稍好，一万超币可买。 顾川查看了一下后台，总收入目前是31500，因为是和整个直播平台三七分的，所以实际上可以用的只有22050，减去之前5000买的弹幕发射器和5000买的伤口愈合的药，现在还剩12050超币。 眼见危机愈近，顾川迅速点击购买了二星探测器，他目前也只买得起二星的了。很快一枚小小的玉戒出现在顾川掌心中，使用说明上说二星的只要以玉戒为中心的三十厘米内有能量波动，就可以显示出来。 以玉戒为中心，铺开淡绿色的界面，以三十厘米为半径的圆形。 顾川几乎用出了地毯式搜索，一寸一寸地翻找。 远处的王级人影清晰可见，身旁真的还有器娘。 惑霜刀身上的光芒愈来愈盛，有个玄衣人影在光芒中若隐若现。 血阎和朝央对视一眼，同时突破桎梏，除了灌木丛，与来人相对。 顾川一身冷汗，腿都有点发抖。 弹幕此时居然在可惜：“哎呀，这种情况下主播表演的空间都没有了。” “是啊，还是主播太弱小了，哎，想看扮猪吃老虎虐人的戏份~” “其实主播被虐也没什么，最起码目前气氛还是很紧张很激烈的！” “想想主播也是不容易……” 是啊，我可不容易了。顾川一边想着一边时刻注意玉戒界面的反应。 那边又听到了血阎的音波在响。 只不过很快，就是血阎自己的一声闷哼，受了很重的伤的样子。 顾川更加着急了，他瞥了一眼灵泉，惑霜的形态已经开始慢慢凝实了，光芒也转成了玄色，包裹着惑霜，使她的面目隐约而充满魅惑。 还没来得及感慨惑霜的容貌，那边就是朝央一声痛苦的叫声，然后顾川就眼睁睁看着朝央被抛进灌木丛，一身青衣早已血迹斑斑。 顾川只能加紧自己的速度，当他又探到一处地方的时候，终于想起了嘀嘀声。 太好了！ 淡绿色的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红点，顾川拿着玉戒朝着红点而去。 那里静静躺着一块碎石子，和其他的没有什么差别。 顾川把石子拿到手中，掂量了一下，才发现它只是比一般石子重得多。 当初李还箫捡石子只是为了当武器练一本类似于飞刀的武法秘籍，随便在这儿抓了几把石头，最后这把石头里大部分都被练习用掉了，只剩下几块，其中就包括这块能量至精至纯却被一层石衣裹得分毫未露的奇石。 人家多轻松啊。顾川再再想想自己，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人生真的太艰难了。 终于找到了石头，现在就是要等惑霜现行，将石头中的能量给她吸收。 玄色的光芒正在散去，女子的身影慢慢凝实。 当惑霜完整的容颜展露时，不光顾川呆了，就连那两个来追杀他们的王级都呆了。 弹幕简直疯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美！！！！！” “此生得见如此美人死而无憾！！！” “血阎站在惑霜身边就像女高中生和女大学生的差距！！！！” “对不起大家我已经忍不住舔了屏了！啊啊啊真的好好看！！！” 第十五章 帝级的恐怖 有一名还算冷静的玩家给出了以下形容： “就像是一个本来底子就很好的姑娘，让顶级修图大师参考黄金比例的修出来的绝美容颜，但是比起那种硬照的僵硬，她又多了切切实实的灵动与飘逸。如果非要说，我觉得我可能看见了仙女。” 当然也有个别几个不怕死的冒头说觉得长得还好啊一般啊，这种。有人大骂眼瞎吗这叫还好那什么叫美女，也有人表示审美不同可以理解。但是总之，看在顾川和两个王级眼中，真的太漂亮了！ 就是那种美艳动人的感觉，跟画似的。 不过顾川虽然呆了一瞬，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解决两个王级，他的心中还有最后一道防线，就是知道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虚假的，美也好丑也罢。 不过顾川能很快清醒而两个王级不能，除了惑霜的美艳令他们痴迷以外，还因为惑霜自带诱惑迷惑人的能力，就像九尾妖狐，轻声一笑，就能让人浑身瘫软，有如置身云巅，目光迷离，心思混沌。 顾川往惑霜身边跑，喊了一声：“接着！”那石子便被抛了过去。 惑霜接到手，立马神色一变。 她虽是刚醒，但是也明白现在情势危急。沉睡之时并非对外界无一丝感应，顾川这之前的一系列行动都有模模糊糊的印象。 捏碎石子，一股庞大精纯的力量喷薄而出，两位王级也迅速反应过来。 顾川大喊：“血阎！朝央！” 怎么样也要拦住这二人片刻，直到惑霜吸收完能量。 朝央从灌木丛中爬出来，一边抹去嘴边的鲜血一边伸手双上，剑光一道又一道朝两位王级射去，又一次又一次被拦了下来。 血阎站到惑霜面前，眸色狠厉，她右手一翻，本体弓的形态就出现在手上，拉弓射箭，本来不到王级的力量迅速被增强为王级，勉勉强强拦住了两名黑衣人片刻。 黑衣人看见惑霜的样子和她周身散发出的强大能量就知道不妙。 身边的几位器娘被指挥地去攻击血阎和顾川。 顾川狼狈躲闪，这几位器娘最低的是青级最高的已有紫级。 “啊——！”血阎低吼一声，眼眶通红，有泪在凝聚。 她射出一箭，直直射中了一名器娘的左边胸口，鲜血汩汩流出，那名蓝级器娘目光混沌，露出微微的迷茫。 顾川听见血阎说：“对不起，兰仙。” 器娘受到致命伤害以后会回归普通武器本体的状态，之后会自动修养，如果有药会更快一些；如果受到了毁灭性打击，那么武器本体也严重受损，这时就必须要找人修补了，或者用灵药滋养，才能回归器娘的身份。 和惑霜的情况有点像，但其实惑霜的情况更为复杂，因为她不仅回归了武器本体状态，实力也被压制到了红级。 顾川没有时间多在意血阎，他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把绿级的长剑，正好格挡住了一名青级器娘的爪子。 看着那名器娘长约二十厘米且闪着寒光的指甲，顾川哆嗦了一下，暗道：“我去，女版金刚狼啊！” 剑身与指甲之间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顾川一卸力，长剑一收，从储物戒指中另外拿了一柄青级的匕首。匕首柄上雕刻着繁琐的花纹，寒光熠熠的匕身上还有血槽。 顾川近身撞入那名青级器娘的怀中，那器娘伸手就要去抓顾川，顾川连忙一个过肩摔，那器娘的指甲擦过他的背，疼得顾川额头冒汗。然后并没有半分停顿，顾川上前将匕首抵在器娘的脖子上狠狠一划拉——鲜血喷溅！不仅是那位青级器娘，顾川的手臂与手背也被那器娘的爪子抓得血肉模糊！ 青级武器对青级器娘，等级自带的防护能量罩自然没用，顾川下手又狠，那器娘周身散发出淡淡的光芒，很快也变回本体武器状态。 顾川也觉得是找到对付器娘的方法了，但是他的储物戒指里最高级别的武器也就是这把青级的匕首了。 看着不远处冷冷注视着自己的紫级器娘，顾川真是欲哭无泪。 惑霜还在吸收能量，她的气息在一点点上涨，也越来越让人觉得恐怖，就像关着恶虎的囚笼正在被缓慢打开，生锈的铁门发出“吱呀”的响声，镜头慢慢地移过去，黑暗中猛虎的眼睛亮着，凶恶无比，嘴边垂涎。 一名紫级器娘缠住朝央，另一名缠住顾川，而血阎一人单独面对两位王级，即便幻化了自己的武器本体来增强自己的实力，也应付地十分勉强。 顾川几乎用上了浑身解数。服兵役时学到的招招试试都往那位器娘身上招呼，然而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青级的匕首与紫级的器娘相差了两个等级，顾川划上去的时候只觉得像是划到了皮衣，所有的锋利与锐气都被浮于人体表面的波纹荡开散去，几乎没有造成什么伤害！如果说青级器娘与紫级器娘之间还有一战之力，那么青级的普通武器与器娘就是有质的差别！ 顾川咬着牙，衣服已经被汗湿了。 两位王级知道一旦惑霜吸收完能量，其实力一定会让他们战栗！他们不明白原理，但是相信直觉。 正是关键时刻，血阎忽然转换了人格。 第一人格冒出来的时候还不太了解情况，惊呼一声竟然下意识退了两步，幻化出来的本体弓也消弭于无形了。 “血阎，顶住！”顾川嘶吼，此时是最关键的时候，他已经感觉到惑霜就快要完全吸收能量了。 随着惑霜等级的提升，连带着顾川体内的能量都澎湃起来，一时间，顾川竟生出万丈豪情！ 他和这位紫级器娘周旋片刻，趁其不备，将匕首狠狠插向她的眼睛。眼睛的防护总是最薄弱的，顾川下了狠劲儿，虽然没有完全刺穿，但是也伤害到了她。那位器娘惨叫一声，对顾川下手地愈发狠绝！ 弹幕啧啧感慨，主播果然心狠手辣，这么美丽的姑娘这么好看的眼睛也下得去手。 顾川内心咆哮：生死存亡的时刻谁管她好不好看啊！！！也只有你们这群吃瓜群众才会关心这个吧！ 忽然之间，时间好像静止了。 那滴从绿叶上滑落的鲜血在空中缓慢地旋转坠落。 呼吸与心跳近在耳畔。 帝级能量，恐怖如斯！ 第十六章 真情流露 惑霜的目光有如玄铁般冰冷。她看着那两名王级黑衣人，轻轻哼了一声。 花叶飞旋，狂风如骤。 时间流速恢复正常，顾川大口喘气，那一瞬间的压迫让他的脑袋空白，甚至想到了死亡。 红橙黄绿青蓝紫以后，就是王级、皇级、尊级、帝级。这四个级别，每一级之间的差距就如同紫级和王级的差距。 帝级杀戮王级，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 惑霜举手投足间，能量倾泻如同波涛怒吼，山峦倾倒！ 两名王级很快就被压迫地口吐鲜血。 他们根本来不及发讯号，只能等流云宗的人发现他们摆置在堂内的魂灯灭了，才会知道他们出事了。 王级黑衣人圆睁着双眼，用那种不甘与怨恨的眼神看着惑霜。 可是惑霜根本没有正眼瞧他们，只是淡淡地一挥手，他二人就被掀翻了出去，很快就断气了。 卧槽这种感觉太爽了！！顾川看着惑霜，这种淡然又强大的气场，真是让人向往！ 解决了敌人，在惑霜的掩护和带领下，他们以飞快地速度赶了一日一夜的路，进入了妖兽森林。 惑霜的实力还在，不过已经开始不稳定了。 到了妖兽森林，顾川依照地图找了一处山洞，然后从储物戒指中拿了一个洗澡用的大木桶，在里头放上他从李家带出来的珍贵药材，从穿过整片妖兽森林的河流中引来水，想办法烧热了。药香扑鼻，血阎和朝央都变回物体本体，被顾川放入木桶中滋养。 等这些事情处理好，顾川甚至来不及为自己治疗伤势，赶忙拿出那块黑色的沉甸甸的扁平状的石块，递给惑霜。 惑霜接过，察觉到其上的能量波动，也是瞬间了然。这是一件武法秘籍，需要帝级实力才能打开。 她闭眸，暂时稳定了体内的能量，使能量处于帝级状态。很快，玄色的光芒在石块上萦绕，过了一会儿，石块开始震颤，大约一刻钟后，惑霜重新将石块递给顾川。 顾川问：“这就好了？” 惑霜点了点头。 顾川接过石块，手指一触碰到它，那层黑色的外衣就在瞬息间灰飞烟灭了。 只留下银色的内里，像是高科技的产物。 顾川拿在手里摩挲了两下，然后手一翻就把它收进了储物戒指里。 此时正是下午时分，妖兽森林中的高大树木很好的遮挡了烈日炎炎。林中有一些微小的虫鸣，风刮过的时候也能听见叶子与叶子碰撞的“沙沙”声。岁月静好的如同文艺小清新的片子。惑霜就站在顾川面前，神色淡然，身上的恐怖气息早已被收敛，只不过因为签订了本命契约，有心神能量的联系，所以顾川还是能感觉到惑霜体内不稳定的力量，一时帝级，一时王级，一时尊级，不过都在慢慢下降，估计再有两三天，差不多就会完全跌到橙级，然后稳定在橙级了。 原本剧情中惑霜使用了石头以后和几位尊级大战一场，受了极重的伤，这些能量消耗以后剩余的都去修复她的伤势了；而这次轻而易举地干掉了两名王级，能量虽然消散了一部分，并且只有极小的一部分让她升到了黄级，但另外还有一部分能量沉淀在了惑霜体内，能够在日后帮助她重新升级。 此时惑霜看了两眼顾川，然后似乎是颇有些困难地开口：“你，叫什么？” 声音沙哑极了，大概是因为长时间没有说过话的缘故。 顾川本想脱口而出顾川二字，幸亏张嘴的刹那及时反应过来，顿住，然后道：“李还箫。” 惑霜神色淡淡，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才轻声喊了一句：“主人。” 一时之间，眼中竟好像有泪。 顾川手足无措、心慌意乱、思绪翻飞，一个大美人儿在自己面前哭，还是这种最叫人心疼的无声无息隐忍不发的哭法，不免让顾川多想了点。 不过很快顾川就发现了惑霜微微失神的眼中那深切的怀缅与眷恋。 不是对着顾川的。 哎哟我去，一不小心自作多情了。 顾川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弹幕极力怂恿他，“主播，快，安慰你的器娘！！” “美人都哭了你还不上手！！搂搂抱抱轻声抚慰什么的！” “卧槽一想到主播能跟器娘近距离接触就好像揍他怎么办？！” “妈的，当初朝央叫他主人那会儿我就觉得我的拳头都发热了！” “血阎撕下面具的那一刻我真的好像取而代之啊啊啊啊啊！！” 惑霜在顾川面前真情流露，弹幕也开始“真情流露”，纷纷表示了羡慕嫉妒恨。 顾川也没有像弹幕说的那样真的去安慰惑霜，作为一名帝级器娘，相信惑霜能够有足够好的心理素质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弹幕纷纷表示活该主播找不到女朋友。 顾川笑而不语。 片刻后，如顾川所料，惑霜已经回到了最开始淡然的状态，八风不动，波澜不惊。 她朝顾川微微一笑，道：“主人。” “你自己去休息调养吧。” “是。” 惑霜的情况复杂，顾川只是小小的黄级，实在是没有办法帮她，只能靠她自己。 等惑霜出去以后，山洞里就只剩下顾川和血阎朝央的本体形态。 顾川有一点小激动，因为此前战斗的时候他的眼前其实飞过了很多条金色的代表打赏的弹幕，更多的是银色的代表送道具的弹幕。 可见那一场打得观众心满意足。 虽然顾川受了伤，系统可能是因为判定离死早着呢所以也没怎么削弱痛楚，着实让顾川难受了一番。 不过赚钱哪有不辛苦的呢？ 念了“加一只鸡腿”查看主播信息，现在收入那一栏显示的是84440，之前那战一共得了一个一万，两个五千，六个一千，十七个一百。 啊，终于有钱了！ 弹幕表示鄙视：把惑霜美人支出去就是为了查自己拿了多少钱，丝毫不顾及弟兄们的感受，再这样不能打赏了！ 顾川嘿嘿笑着。 又看了一眼送的道具，顾川心满意足。 最重要的时候来了，顾川从储物戒指里拿出被测定为实用物品的石块，怀着十二分的虔诚把它捧在手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能量注入—— “啪嗒”，轻微的一声。 石块从中间裂开了。 第十七章 实用物品×1 顾川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看着石块从中间裂开一条纹路后，裂缝迅速蔓延，最终石块四分五裂。 石块中间有一枚小小的圆润的银白色珠子，安安静静悬浮着。 顾川伸手去碰，那珠子迅速变得扁平，延伸成一块pad大小的长方体薄片，然后“啪”一声落到地上。 弯下腰捡起来，顾川拿到手里，翻过来一看，愕然发现真是一块屏幕，上面显示着一个大大的笑脸，配合一行文字：“恭喜主播拿到实用物品：九炼成钢，点击详情按钮查看实用物品全部信息。” 顾川便按照指示点了屏幕上标成红色的详情二字，屏幕跳转成“加载中……”，很快，满满的信息就出现在屏幕上。 九炼成钢是一部淬炼身体的法门，境界分为九层，所以名为九炼。 顾川看了一下，过程比较变态，还得配合药品，药品还只有商城有卖。 不过全部信息看完，顾川居然觉得说它真的能在各个世界管用是不扯淡的……特别是现实世界。大概是因为它只能在现实世界练，现实世界的素质增强了，到虚拟世界系统会为他调整。 顾川又看了一遍，发现是【目前只适合在主播所在现实世界练习】。 摩挲着下巴，顾川想要思考其中的关节，却发现想不太通。 思考时顾川的左手靠到了屏幕上，小萝“嘀”地一声冒出来，脆生生道：“数据正在传输，请保持通讯器相连接。” 低头一看，发现是手环和屏幕靠到了一起，生动形象地一串串绿色的乱码就朝手环的方向而去。 过了十分钟，顾川发现黯淡的灰色慢慢覆盖了整个屏幕，甚至摸上去非常粗糙，还能抠下砂砾。 数据传输结束以后，高科技屏幕也就变成了一块普普通通的长方形石片。 “实用物品‘九炼成钢’已存入数据库，主播可通过主播后台与商城后台查询。”小萝清甜的嗓音就在耳边响起。 顾川先念了“加一只鸡腿”，显示如下： 主播等级：LV0【副本世界进行中】 收入：84440超币（点击“道具”查看收取道具详情） 积分：0【副本世界进行中】 完成主线任务：0【副本世界进行中】 完成支线任务：0 实用物品：1（点击查看详情） 实用道具：0 看着实用物品后紧跟的“1”这个数字，顾川觉得很满意。 他甚至有点想赶紧回到现实世界了，这样就能尝试一下这么带感的武法秘籍。 仔细梳理了一下，好像也没什么需要摸索的了。剧情火箭推动器用过了，弹幕发射器用了；桃花运、上帝视角比较好理解，不用也成；至于“不死之身”，根据介绍他明白这是能让他复活一次的意思，如果在任务中死亡意味着主线任务失败，而有“不死之身”则可以选择复活继续完成任务，并且同时系统会为你修改人物记忆，一条龙服务。而新手礼包里的不死之身只有一个，他去商城搜过，不死之身的价格比神笔马良还贵。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轻易使用。 至于一些意外收获，比如说观众通过弹幕说出来的只言片语让他明白了自己所在的很有可能是虚拟世界，而观众亦非地球人类。这些暂且不谈。如果对于系统没有什么需要摸索的了，那么他接下来就要以契约器娘为主了。 算算时间，前后在器娘世界加起来快有四天了。之前说有些主播完成任务少则十天的也有，按照他的速度再有六天也大概差不多。 又通过口令“人傻钱多速来”打开商城界面，点了home按钮进入后台，发现特别贴心的一点：后台不仅显示了实用物品，还显示了每一层境界所需要的药品或者道具的购买链接。 顾川点进去看了看，光第一炼所需的各种药水啊道具啊价格总和就在五万超币左右，再看了看自己的收入，瞬间觉得穷了。 看来系统逼着自己多做任务啊。 既然如此，器娘世界已经拒绝了一个支线任务了，虽然接了也不一定能够完成，但是器娘世界已经没什么好挖掘的了。 没想到啊，在现实世界拼死拼活找工作挣钱，得了这么逆天的一个系统居然还是要挖空心思地挣钱，不仅如此，支出还多于收入。 心好累。 弹幕有人问主播这么老不动，好没意思。 顾川就说：“本主播现在缺钱啊，你们说，想在器娘世界干点啥，我去干，老爷太太们多给点打赏行不？” “想看更多美美哒的器娘！！！” “想看打架！！酷炫狂霸拽的那种！能到处乱飞法力无边的那种！嗷嗷嗷！” “想看啪啪啪~” 后面跟了一排啪啪啪、嘿嘿嘿。顾川简直没眼看。 “难度太高的我也做不了啊，况且这种内容一定会被和谐的，大家想点儿别的……” 之前那个叫做“逍遥最逍遥”的用户说惑霜出来就给打赏，那一战里唯一的一万就是他打赏的。打赏完之后他的弹幕颜色就变成了银色，然后身后跟了一堆弹幕说：怪不得土豪这么大方原来在冲高V啊！ 逍遥最逍遥说：“是啊，恰好前天在首页看到了器娘的直播，就进来了，觉得还不错，主播的演技很有趣。” 顾川也慢慢地从弹幕中明白了他们的金钱概念，感慨自己第一次就拿了遇上了三万打赏简直是大运气！ 一般新人头一个打赏能有一千就不错了，估计那个“明塔最帅”也是在冲vip，所以出手大方。 “顾川大大你看看你的直播标题！！我们当然要看妹子啊妹子！！” “就是_(:зゝ∠)_主播快点去契约器娘吧~越高级越好，因为越高级越好看嘛！！” “想看拍卖会ヾ(≧O≦)〃嗷~剧情流程里好像是有的，还跟器娘有关系哪！！主角十大器娘排名第六！地点黑风镇！！主播大大满足我的愿望吧！！！” “主播大大能去抢吗？就是钱不够拍不到然后去抢拍到的人！！！想看打架！想看主播虐人！最好装点逼！” 顾川表示：“我才黄级老爷们太太们！我就是走剧情推动一年以后最多也不会超过青级的！黑风镇拍卖大家族最低都是有紫级坐镇的！” “主播被虐也好看的呀！！！就是想看打架！！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也很励志啊！！” 顾川扶额。 “行吧，那我先走剧情推动，等到了时候看我兜里钱够不够，够的话我就使劲儿装逼满足你们，不够的话装完逼再打一架满足你们。老爷们太太们看完戏给点打赏就行。” “哈哈哈为什么要叫老爷太太啊！！” 顾川：“叫你们金主你们会不会有一种包养了我的错觉？” “啊！不能想！可怕！辣眼睛！还是叫老爷太太吧……” 顾川：“好嘞！” 调侃完，顾川就又调出界面点击使用剧情火箭推动器。身边的场景迅速模糊起来，剧情急速快进。 第十八章 暂停 一年的时间走了不到一半，顾川心里一突，忽然叫了停。 小萝暂停进度，道：“主播确认在此时间节点停止吗？” 顾川道：“时间往回倒24小时。” 剧情火箭推动器的时候可以在停止时进行微调，微调幅度极限为前后二十四小时。 小萝依言倒回此节点的24小时之前，顾川感觉自己微微一晃，头晕目眩了一刹那，然后就已经跌在丛林中了。 就在跌倒林木中的瞬间，顾川屏住了呼吸。 不远处，血阎正和一头高大凶猛的灰黑色熊类战斗，此熊名为灰罡熊，它全身皮毛坚硬，爪子有如钢铁，吼声能震彻山林，等级为皇。 它守了一枚果，叫金晶果，是提升器娘实力的一种果实。 这种果子的植株漫山遍野都是，就叫金晶树，但是能结果子的极少，能结紫级以上的果子更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顾川忽然叫停就是因为看到二十四小时之后血阎遍体鳞伤，他自己也没好到哪去，就当他们绝望之时，不远处跳出来一个女人，与灰罡熊缠斗起来。 就是看到那个女人和灰罡熊缠斗，顾川才想起原本剧情中李还箫在妖兽森林修炼，一日出门，偶然看见了一个女人与灰罡熊打了起来，他们都是紫级以上，而彼时的李还箫才刚刚绿级，自然不敢上前。围观完一场战斗，两人都是受了伤，其中那女人受伤尤其严重，几乎濒死，她的几位器娘也被纷纷打回了原形。 但是最终女人还是靠着法宝逃脱了。 那时候的李还箫手里除了惑霜还有另一名偶然契约了天干契约的绿级器娘，因灰罡熊受了伤，他们便乘虚而入，杀死了灰罡熊，也才知道那陌生女人想夺，而灰罡熊所守的，正是传闻中的金晶果。 李还箫拿到金晶果以后本想给惑霜服用，但是惑霜表示金晶果对她是没有用的，她只是实力被压制，需要慢慢找回来。举个例子，金晶果能拓展一个容器的容积，但是没有办法把这个容器装满能量，惑霜这个容器本来就是最大的无法拓展了，她缺的是能量。 而血阎因为有两个人格的实力差距，所以顾川猜想第一人格可能就是容器的容积还不够大。 当然顾川能想到这个也不完全是因为自己的聪明才智，而是原剧情中李还箫后来与血阎契约后也发现了这点，就把金晶果给血阎吃了，也确实起到了作用。而且作用非常大，血阎直接成了尊级！ 那枚金晶果就是皇级。当然，李还箫并不是只单单给了一枚金晶果给血阎，还配有其他辅助的药品，具体哪些顾川不太记得了，但是等会儿翻翻详细剧情就能知道。 现在他在这个节点停下，就是为了让血阎回来，等待二十四小时，让那个女人和灰罡熊打得两败俱伤，他再趁虚而入。 等到顾川真的这么做了以后，弹幕就表示真是好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因为已经签订契约，所以可以用密音交流。 顾川心念稍动，便感到了自己和血阎的心神牵引，他赶忙道：“血阎，快回来，这头灰罡熊起码有皇级的实力，你没有绝对的胜算，不要硬拼。” “我可以想办法！我需要金晶果！” “你先回来，我有办法，但是再打下去你就的伤就会越来越重了！” “好吧！” 金晶果刚结成没多久，血阎也是想不会这么快有人来抢的，便听了顾川的话。 血阎又跟灰罡熊过了两招，然后猛然后退，一道血色光芒闪过，便没了踪影。灰罡熊原地吼了一声，两只黑色的眼珠转动，四周看了看，确信人真的走了，才又吼了一声，慢悠悠回到了巢穴。 顾川此时也退出两里地，然后站定等着血阎过来找他。 两人能够互相感知，血阎找到顾川以后身体就迅速软了下来，一副乏力的样子。 顾川道：“你都这样了还强撑！王级跟皇级差的不是表面上一级这么简单，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可是……” “别可是了！你先回山洞休息，我还泡了滋养的药，就在大木桶里，变回本体去泡泡，等会儿有情况叫你。” 血阎点点头，转身走了。 弹幕表示：“顾大大居然男友力爆表！！！” “不过变回本体去泡泡什么的……哈哈哈哈哈哈好搞笑！” “不懂左边的笑点【冷漠脸.jpg】” “不懂左边的冷点，表示真的好好笑！！！” “本来我都要脑补旖旎的美人浴了，结果主播这句话这话一出，我脑补的画风就忽然一变！害得我刚喝的茶都喷出来了哈哈哈哈哈哈！” “哦。你们笑点真低。” 顾川也没管他们，“封印解除”口令念出以后就开始查看那段为血阎升级的剧情，这一段属于重点剧情，但是重点剧情也很多，不是那么好找。 十几分钟以后，顾川成功找到了这段剧情，然后开始数，辅助药材一共十八种，都是李还箫经年所得，还有一个是当时在黑风镇拍卖的时买的。也是大热门。 顾川摸了摸自己的储物戒指，心念一动，然后发现凭自己现在的家财，还真悬。 看来只能到时候再想办法了，实在不行就遂了那群好战分子的愿，打一架吧！ 至于这十八种辅助药材，其中一大半都能在妖兽森林找到，找不到的顾川就想去商城看看。 果然又是这样，钱还没挣到，就先花出去不少。 这已经不知道是顾川第几次感慨人生艰难了。 不管怎么样，既然已经入了这个大坑，那么还是安心做好该做的事情吧。 顾川敲了敲手环，小萝便冒出头来，顾川要她调出地图，并且显示其中一样药草的所在地。 零零星星的蓝色小点就出现在地图上，顾川则是移动的红点。 找了就近的一初，顾川艰难地穿过各种乱七八糟的花花草草，然后拿出了朝央剑。 长剑嗡鸣，守花的妖兽怒吼着奔袭而来。 青光闪过，朝央出现，抬手间万道剑光向妖兽飞去，还有一部分则在自己身边旋转，保护自己。 “有珍贵药材珍宝的地方就有妖兽，真是受不了，套路能不能改改？” “也有啊，一个家族守护着一株珍贵的药材或者出世就惊天动地的珠宝，结果呢，跟妖兽是一个命运。” “要么成神，要么被灭。” “啊，仔细想想，这也是人生啊！” 顾川OS：老爷太太们怎么忽然从傻白甜的哈哈哈变得这么深刻了？ 第十九章 黄雀之行 朝央与各类妖兽缠斗，遇到青级以上王级以下的尚可应付，而一旦遇上王级和王级以上的，则几乎不是一合之敌。 幸而十八种草药并非全部都是高级的可遇不可求的药材，李还箫能把它们和金晶果放在一块儿凑出这么大的药效，只能说他善于挖掘这些草药属性，直接导致了它们合在一起有了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十八种草药最低等级的是黄级，要求数量比较多一点；接下来就是绿级青级蓝级，少数几株紫级，唯有金晶果是皇级。 守蓝级紫级的就有王级妖兽，就等级这方面而言，妖兽确实更容易出紫级以上，整个妖兽森林盘踞了很多妖兽，最中心蛰伏的还有传说中帝级。但是等级高的草药却比较少见。 整整二十个小时，顾川和朝央都在寻找草药，前后加起来拿到手的才五种。 顾川也不急，他估摸着时间也快到了，就先带了朝央去山洞休息，也让朝央变回本体去药桶里泡泡。 平心而论，这确实是一种滋养器娘的好方法，但是弹幕就是刷哈哈哈。 顾川因为使用了剧情火箭推动器，所以那小半年的情况他都没有切身体会过，也没有确实参与的记忆。但是推动器使用时他也把一切剧情发展看在眼底，只不过是以观众的角度，就跟看了场电影似的。 不过跟朝央她们相处倒是不担心会出意外，毕竟顾川还是顾川，灵魂在这儿，做什么事情都符合顾川的逻辑。 过了没多久，灰罡熊那边就有了动静。 顾川一招手，朝央和血阎就齐齐回到他的储物戒指中。他没想带上惑霜，主要是惑霜现在自己在想办法怎么恢复实力的事，而且现在惑霜是他们几个中等级最低的，带出去也不顶事。 一路“御剑飞行”，顾川也是使用剧情推动器时看到自己这么用才意识到还能这么玩，毕竟自己不是本土的，很多时候反应不过来。 御剑飞行也是低空飞的，不能太张扬。 等距离差不多了，顾川收了剑，敛了气息，隐在草丛中，吐气吸气都压得很轻。 不远处，那个陌生的女人与灰罡熊正打得热烈，招式往来，器娘纠缠。 说实话，器娘虽然有时候强大，并且可以作为单独的一个人在战斗中取得一定的优势，但是很多时候，非高级的器娘还是更像一个傀儡。比如朝央，有些事情上的处理就不如血阎，血阎更具有独立人格的感觉，而朝央有时行事还需要听从顾川的命令。 如果主人的心念不够强大，契约再多的器娘，有时不是助力，反倒是累赘。 因为不能很好的操控。 顾川问过血阎，为什么流云宗的人派来追杀她的蓝级和紫级没有用器娘？ 血阎说流云宗是大宗门，派系、等级制度非常严格，而对有天赋的人也有更多优厚的待遇。能被派出来追杀血阎的基本是属于那种不算顶尖的那种，而是属于刻苦勤奋但着实天资有限。这一部分人其中绝大部分都是从小在流云宗被培养，很多人到现在都咬着牙没签订本命契约，就等着升到紫级，宗门分配给自己好的强大的器娘签订本命契约以后去冲王级。 他们可能身上有一部分低级如黄级绿级的器娘，也可能有青级蓝级，但蓝级往上就少了，而且流云宗内的拥有器娘的差距非常大，基本上王级以上的契约高级器娘的一抓一大把，青级蓝级紫级的待遇就要差上许多，所以有时候一两个等级高一点的器娘就特别珍贵，那几个弟子许是觉得他们三个人等级虽不说碾压顾川他们所有，但是他们还有非器娘的武器可以使用啊，只要能够伤到并且拖住血阎，再叫人来用特殊秘法将血阎带回去就行，根本用不着让自己的器娘出手，免得平白添了损伤，他们还穷，没钱给他们器娘修补。 顾川当时听得目瞪口呆，这么大的宗门弟子过得这么悲惨？ 血阎解释：“如果是有天赋的那种弟子，肯定是早早就被宗门赐了高级器娘签订本命契约，修炼起来也是丹丸草药不要命地堆，修炼一途顺风顺水，总有诸多照顾。还是因为天赋差距。来追杀我们的这几个人，属于死了门派也不会特别心疼的那种，以颜色为名的等级不难达到，勤奋努力可以弥补一部分天赋差距，可是再往上就不一样了。宗门不比家族，总是要更冷酷无情些的。” 确实如此。哪怕是家族，也不见得多么有人情味。顾川不由想到了李明英，为了争青级的器娘，坑害族弟的事不也做得挺冷酷无情的么？ 失神了一会儿，顾川的目光就紧紧盯着那名陌生女人，四五名器娘环绕在她身边，他不知道她与灰罡熊能打到什么时候，但是时间一致，那么实力与结果必然是一致的！顾川就耐足了性子，等着做一回黄雀，当一回渔翁！ 等待的过程是枯燥的，顾川紧绷着心弦，也不觉得时间过得慢。 眼见女人与灰罡熊一来一往已经多处负伤，顾川也觉得时机快到了。 果不其然，不到半个小时，那女人便咬牙退后，祭出一样散发着金光的宝器，将尚存的几个还在牵制灰罡熊的器娘一收，身形缥缈一霎，便不见了。 灰罡熊仰天嘶吼几声，顾川捂住耳朵皱眉忍耐，片刻后，一切回归沉寂。 黄昏笼罩着妖兽森林，血一样的晚霞在天边铺染开来。 灰罡熊回到巢穴独自****伤口，顾川从草丛中出来，放出血阎和朝央，他让朝央去灰罡熊门口堵着，一旦他们的动静惊动了灰罡熊，朝央便极尽所能拦住它。本来这事更适合等级实力更高的血阎，但是血阎这个双重人格却是个定时炸弹，此时站在身边的是第二人格一脸冷静的听自己命令，转头变成第一人格被一吓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不如带在身边，也好照应。 于是朝央便去了灰罡熊洞口隐匿不发，而顾川则带着血阎，按照小萝给出的地图朝金晶果的所在方向去。 走着走着顾川发现不对了…… “卧槽……”顾川低声骂了一句。 方向所指正是灰罡熊的洞内。 本以为金晶果应当还在哪棵树上挂着，没想到这头熊等金晶果一成熟就弄到自己洞里去了。如果不是金晶果只有器娘能一口吞，其他人也好妖兽也罢要这么干吃非得崩了牙闹肚子不可，估计早没有那女人和顾川什么事了。 但近在咫尺的东西不能放弃，顾川只能让朝央将灰罡熊引出来，能撑多久撑多久，血阎随他进洞，拿了金晶果就跑，如果灰罡熊阻拦，就让血阎去和它周旋。不管怎么样，一定要保证金晶果到手顾川全身而退，等顾川全身而退，到了安全的地方，器娘一收还不是妥妥的！ 血阎走到洞口前，张口，音波震荡！ 紧接着，灰罡熊愤怒的吼叫声也从洞内传来！ 弹幕：“又有好戏看啦~\(≧▽≦)/~” 第二十章 金晶果 等灰罡熊奔出来的时候，血阎与顾川就已经隐匿起来。只有朝央面对面与它站着，挥手间剑光四射，一边用些不痛不痒的技巧骚扰灰罡熊，一边引它慢慢后退，远离洞口。 灰罡熊本来与那女人打了一场受了伤很是愤怒，现在又有不知好歹的青级丫头片子来骚扰，自然更是怒火中烧。不过灰罡熊已经到了皇级，自然不傻，交手两回就察觉到这是一名器娘，器娘在此，主人必定在此，不出现，要么是躲在一边，要么就是调虎离山。 它心中警惕，但又觉得，只能放出一名青级器娘来的修士，定然自身等级也高不到哪去，未必有胆量只身入洞。 而且金晶果处一旦有动静他必然知悉，来得及赶回去。所以此刻，灰罡熊就放开了架势，与朝央打了起来。 也是因为灰罡熊之前和那女人的打斗受了不轻的伤，此时朝央专门挑它已经有伤口的地方加重它的伤势，竟也算是打了个平手。 顾川见朝央已经牵制住了灰罡熊，便将血阎暂时收回储物戒指中，独身一人进入灰罡熊居住的洞内。 洞中幽暗，还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味道。 顾川皱眉忍耐，观众也是看到了顾川的表情，纷纷表示能够体会到主播的艰辛，还有人象征性地送了点小道具。 主播顾川表示呵呵。 他的手晃了一下，心中念想一动，一把匕首就出现在手中。正是某位不知名的观众送的小道具。 顾川一路走一路摩挲匕首，发现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也感受不到力量，一块凡铁，在这个玄幻的世界够不上最低等级。 啧了一声，顾川又把它收回去了。 然而似乎就是这啧的一声引发了什么，有像是风的声音从洞内传来，其中还有金石碰撞的铿锵声。 是金晶果！ 顾川连忙贴紧洞壁，风从洞中央涌过，刮得顾川面颊生疼。 好像是因为终于有另外的人来到了这里，金晶果似乎也兴奋起来。顾川有点新奇，一枚果子，好像也有意识？随即顾川就不再多想，毕竟这是个玄幻世界，这枚果子也不是普通的果子，而是皇级的果子，就这个等级目前就能够碾压玄武大陆百分之九十的人了！ 继续按照小萝给的地图指示向前走，这个洞穴不深，不多时顾川就发现自己走到了尽头。 洞穴很空旷，毕竟也是要容纳灰罡熊那么大体积嘛。 在一堆类似于粪便的东西中——散发着臭烘烘的气味，有一点金色的光芒闪耀。 顾川：“……” 弹幕：“哈哈哈哈哈哈！！！” 那绝对就是金晶果了。毕竟小萝给的地图上显示也是如此。 只不过顾川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头熊，会把自己珍视的东西，藏在自己的粪便里。 顾川内心疯狂吐槽，表面上却不能有什么大的波动，波动了也没人看啊，现在也不是自拍模式。他也不想让这群吃瓜群众看到自己一脸苦逼的样子。看到了他们只会更用力地刷哈哈哈。 于是顾川面无表情地准备自己上。 他不是没想过让血阎来，只不过一方面会被弹幕观众鄙视，另一方面这也不是他的风格。 深深吸了一口气，顾川一脚踩进那堆臭烘烘的粪便里。 洞外正狂怒着要扑打朝央的灰罡熊猛然一顿，他回头看向洞口，又嘶吼起来，一边嘶吼一边往洞的方向走。 朝央两手举起，剑光织成一道青色的网，挡在灰罡熊面前。 青级对上皇级，哪怕是受重伤的皇级，也是不堪一击的。 灰罡熊怒吼着一挥爪子，就将剑光网打碎了。 此时再洞内的顾川也是本着速战速决的精神，迅速走到了那道金色光点处，手一捞，成年人拳头大小的金晶果就被顾川握在了手中。 Goodjob！ 顾川自我陶醉了一霎，正要将金晶果收进储物戒指中，一道冰刃横刺过来，擦着顾川的手腕就过去了。 是一个面无表情的少女，非常好看，凭空冒出来的，双目无神。 顾川心念一动，血阎便从储物戒指中出来。 看着少女，血阎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玄机——“这是被灰罡熊强行用实力暂时控制住的器娘，紫级。” “有办法让她清醒过来吗？”顾川一边躲避冰刃一边道。 “有！” 说着，血阎便张口，音波震荡开来，少女眉心一点银灰色的痕迹在血阎的音波中慢慢褪去。 等到眉心痕迹完全褪去，紫光一闪，她就变成了一柄冰蓝透彻的匕首。 “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走！”顾川朝血阎示意，同时不忘把匕首捞起收回储物戒指中。 顾川与血阎一同往洞口奔走，这时候灰罡熊已经堵在洞口了。 血阎率先就要上，然而头晕目眩了一刹，再目光清明时已经变成了第一人格。 顾川也来不及感叹他生无可恋的心情，直接对她道：“尽力挡住灰罡熊！” “啊！这么一个大家伙啊。”听语气有一点不情愿的样子。 “不挡住我们一块儿玩完！”顾川吼了一声。 弹幕：“主播太不怜香惜玉了！” “啊呀，好紧张，不知道主播能不能顺利逃出去……” “这主播是新手诶，第一次，居然玩得这么游刃有余。” “左边新来的？没有看到顾大大前两天的爆表演技真是可惜了。” “是啊~” 顾川此时手有点儿抖，他明白以他和朝央以及第一人格的血阎——不，哪怕是第二人格，也没法在暴怒的灰罡熊口中全身而退。 此时他拿出刚刚在洞内捡的那柄匕首，将刃口在掌中握了一下，鲜血涌出，他一头冷汗，开始尝试与她交换能量和誓言，也是天干契约。 本来顾川还担心会不会不太顺利，遭到拒绝。 然而契约非常顺利。 不多时，契约已经完成。 他召出她，少女亭亭玉立，但仍然面目冰冷。 顾川用密音与她交流，尽量减少自己的气息，以免灰罡熊发现。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冰芊，主人。” “可不可以和她们两个合作，把灰罡熊拖出去。” “我会尽力。” “去吧。” 冰芊便转身前去，每一步都留下淡淡的冰霜。 卧槽，顾川心说，血阎也没这么大排场啊！ 第二十一章 继续 似乎是听到了顾川内心吐槽的声音，冰芊淡淡的嗓音在顾川脑中响起，“只是刚开始签订契约，受了主人的影响，以后就不会了。” 受了我的影响？顾川黑人问号脸。 冰芊没有再回应。 血阎正在苦苦支撑，箭光射向灰罡熊，只是在它的皮毛上擦除火花。 朝央也意识到此时的血阎应当是第一人格，于是提醒她：“对着灰罡熊的伤处打！” “好的！”血阎大叫着回应。 身后冰芊也踏步上前，冰刃甩过去！ 灰罡熊愈加狂躁起来！ 朝央将剑光织成网挡在洞口，趁灰罡熊不备，猛地兜头一罩，狠狠向后一拉！ 灰罡熊猝不及防被拉得退后好几步，与此同时，血阎和冰芊也同时上前，配合朝央将灰罡熊往后推。 顾川就是在这个时候出了洞。 他掠出去好几里，然后一收器娘。 灰罡熊的怒吼响彻天地！ 顾川回到自己的山洞，自己也跳进木桶里狠狠洗了把澡。他不知道灰罡熊会不会追出来，必须保证灰罡熊不会再找到他他才能放心的使用剧情火箭推动器。 赶紧处理好气息问题然后换地方！ 灰罡熊虽然是皇级，但妖兽终究是妖兽，还没有修炼成精，智商不是很高。 躲起来就成。 于是顾川马不停蹄地收拾东西朝与灰罡熊巢穴方向相反的地方走。 小萝给的地图影像就在眼前，顾川御剑飞行，朝着蓝点狂奔而去。 蓝点处是一道悬崖瀑布，此时顾川眼前显示的红蓝点已经完全重合了。看来可居住的地方就瀑布里头了。 跟水帘洞天似的。 顾川仍是御剑，穿过瀑布，摔进洞里。 一身湿淋淋的。 咳嗽了两声，顾川笑了起来。放心了，安全了。 修整之后，顾川决定睡一会儿。他瘫倒在冰凉的地上，思绪漫漫，从高中暗恋的妹子，想到当兵时的班长，再到如今，陷入了一场梦境般的经历。 其实就跟玩游戏一样，没什么分别。 有些人相处久了还是会产生感情，想到要离去，也会有一点不舍。 他已经准备好了，黑风镇拍卖会以后就契约完剩余的器娘，完成任务，回家。 那小破出租屋，如今想来还是有几分怀念的。 这个世界他纵有翻山倒海的本事，也没有坐在出租屋里吹电风扇来得踏实。太虚了。 顾川喜欢变强，但不喜欢玩游戏。因为他知道那是假的。 他更喜欢跑步，锻炼，打拳。 想着想着，他渐渐阖了眼，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万籁俱静。 ——不，准确说除了瀑布轰鸣，就再也没有其他声响了。 顾川伸了个懒腰，然后发现自己的浑身都湿透了。 自己穿过瀑布的时候就被淋了个彻底，进来没往里走就躺下了，此时的地面还有湿润的水迹。 从储物戒指中拿出备用的衣物换上，顾川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开始往洞穴深处走。 走了大约三分钟，拐了个小弯，就发现别有洞天。 这是一处天然的巨大的洞穴，仰起头，顾川甚至望不见顶端，黑暗沉沉，不漏一丁点儿光。他从储物戒指中拿了夜明珠出来，在峭壁之上寻了几处合适的位置安放。淡淡的柔和光芒便散开来。 顾川又把大木桶重新拿出来，从李府带出来的药材还剩下不少。 只不过这段时间不能再去妖兽森林找药材了，得先避避风头。 差不多做好了安排，顾川便重新拿出剧情火箭推动器。 点击确定，场景迅速模糊起来。 之后大半年的日子如顾川所料，无非就是惑霜继续修养，他则有带着血阎朝央冰芊去妖兽森林里找药材，只不过过程比较艰辛。也许是因为使用剧情火箭推动的剧情里，是不存在小萝的，所以没有办法直奔目的地，而是需要慢慢寻找。 时间唰唰唰过去，终于在出妖兽森林的前二十四小时，顾川叫了停。 回到剧情中，顾川舒了口气。幸亏这小半年没再出什么意外了。 然后顾川就开始查看自己的主播后台信息。 他这段时间都没怎么注意弹幕，之前也飘过几次打赏，但是和灰罡熊对战的时候时间太紧急，也就没看。 果然又多了不少超币。不过等会儿去完黑风镇拍卖会，就要赶紧凑齐十八种药材，帮助血阎升级，自己也得想办法，强行提升也行，然后赶紧去找器娘契约。 现在契约器娘的进度是3/10。 顾川弯曲食指敲了一下银环，小萝冒出头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我完成任务走了以后，这个世界会这么样？” “按照你‘顾川’在的这一段时间所检测出来的行为逻辑赋予‘李还箫’这个人物，然后继续运行下去，直到剧情结束，重新开始，回到原本剧情中。从此轮回不断。” “好的。”顾川有一点淡淡的欣慰。还好不是自己一走这个世界就毁灭了。 “出发！” 深吸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句，然后顾川便御剑，出了妖兽森林，朝黑风镇去。 弹幕被他那句“出发”笑倒一片，觉得太中二太少年漫了，跟拿错剧本了一样。 顾川也懒得和这群吃瓜群众较真，只是以极快的速度前往黑风镇。黑风镇离妖兽森林很近，几乎贴着妖兽森林，找对方向，一出妖兽森林，走了没多远，就能看见沉重的石碑，上书黑风镇三个字，遒劲有力，沧桑感扑面而来。 到了。 顾川走进镇中，此时的黑风镇也非常热闹，毕竟三年一度的拍卖会嘛。黑风镇的拍卖会没三年一度，且分为两场，一场是所有人，有钱就能参加的，还有一场是必须要有有请柬才能参加。请柬不是别人送的，而是去领的，至于去哪领，没点门路的人是不会知道，知道有这么回事也找不到地儿的。即便找到了，也不是人人都能拿到请柬的。 不过顾川不担心，如果可以，他甚至根本不用去找，因为商城有卖。 但是顾川不想浪费钱，之后还要买药材呢。在妖兽森林的那些日子前后也只凑齐了十一种而已，加上后天拍卖会的，也就是十二种，还有六种要费心思呢。 所以要节约用钱。 顾川暗中吩咐小萝，调出地图，前往领请柬的所在地。 药材和器娘，都是第二场中才有的。当然，第一场顾川也会去，能用这个世界的钱买到的药材，就不要花超币去坑爹的商城买了。 走着走着，顾川无奈了。 红蓝点已经完全重合，可是眼前是人来人往的大街。 好吧。顾川低头看了看脚下：还是得另外找进去的路。 第二十二章 拍卖会开始 后天的白天是第一场拍卖会。太阳下山之后第二场拍卖会就会开始。 顾川已经把这条街附近的店铺都逛遍了，也没有找到可疑的入口——或者说，处处都可以是可疑的入口。 客栈、成衣店、珠宝店、当铺…… 这两天又是黑风城最热闹的时候，到处挤满了人。 形形色色的人。 顾川索性进了一间酒楼，点了酒，边喝边观察路上的行人。 第二场拍卖会之所以隐蔽，且有诸多限制，是因为拍卖会上的东西大多来历不纯。 抢来的偷来的摸来的。 但是敢进第二场拍卖会的，也不是惧怕麻烦的弱小之辈。 要么凶神恶煞，要么气度不凡。 所以入口到底在哪里啊！！！！ 到处都有这种凶神恶煞或气度不凡的人。而且也没有说进到哪里再没有出来的地方，或者在一个店铺滞留很久，然而这种情况，也没有。 顾川憋不住了，他觉得以他目前的智商估计是找不到了。 看来还是得启用商城虚拟道具。 等到顾川站在一个明亮的大厅时，他才不得不叹息，还是商城好用。 道具是贵，但是太有用了。 细心对比了直接定制一张请柬的价格和引路道具的价格，最终选择了后者。于是顾川站在了这里。 大厅之中人很少，寥寥几个。 顾川和他们没有多大分别，兜帽罩头，掩盖面目。 不是做贼心虚的遮遮掩掩，而是低调！ 过了一会儿，有人过来为顾川带路。 顾川沉默地敛好气息，也用了遮掩修为的法宝。 跟随着侍女的脚步，走向一个阴暗的屋子。屋子中放置了一张简单老旧的桌子，桌后做了一名看起来很普通的老人。当然，仅仅是看起来。 顾川上前。 老人推过来一张纸。 纸上密密麻麻的字。 顾川伸手接过，看了起来。是些条款，无非是不得泄露第二场拍卖会的地址，不得在拍卖会现场打架惹事，等等。 然后是最后的条款，要留下一滴精血，拍卖会完成后方可取回。 顾川瞳孔一缩，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人拿不到请柬了。其实要拿请柬很简单，签了这款条约就行了，但是留下精血就不一样了，顾川已经隐约猜到他们要将精血通过秘法滴在请柬上，与誓约捆绑。就跟与器娘签订契约有着相似之处。这样一来，一旦违约，不用拍卖会方面的高手出手，自己就要先遭到反噬。 而特意想来闹事的人，是不会签这份契约的。 一旦签了，就闹不起事。 不签的话，基本没人能进入拍卖会。 顾川反倒是松了口气，反正他也不打算在拍卖会现场闹事。这样挺好的，最起码拍卖会进行时他的性命是有保障的。 几乎没有思考多久，顾川就干脆利落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而后留下一滴精血。 老人露出笑容，双手递上一张黑色朴素的请柬。 顾川接过，微微点头致谢，心中也是松了口气。终于搞定请柬的问题了。 出了这隐秘大厅，顾川重回热闹喧嚣的大街。 他……不愿再回想自己使用引路道具后看到直指茅厕的表情。 茅厕在一处隐秘林海中，臭气熏天，入口处布置了禁制，需要有特殊的解法。 所幸这引路道具是典型的“送佛送到西”，一并破解了。 然后走过长长的黑暗甬道，只有几盏油灯亮着，昏暗，暧昧。 然后转弯，一片敞亮，顾川进了大厅，才有了签契约拿请柬的事。 顾川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缓了缓。过了一会儿，他找了个茶水摊子坐下，要了茶喝两口，顺便开始打听哪有器娘。 3/10。 这个进度看得他直叹气。 前后左右聊了一圈。黑风城私卖器娘的地方有，但为了不跟拍卖会冲突，这两天都是关门的，得等拍卖会结束才会重新开。 而且器娘特别贵。因为稀有嘛！ 顾川给自己添了杯水，喝了一口，心满意足。看来拍卖会结束自己就可以买到足够的器娘然后走了。 ——希望拍卖会结束自己身上还能剩余足够的钱吧。 找了家客栈，顾川付了钱，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启用剧情火箭推动器。虽然只有两日，但是能不虚耗时光，还是不要虚耗的好。 身边场景扭曲。 顾川再度回到剧情里，已经是站在拍卖会门口了。 付上足够的定金，他在侍女的接引下踏入拍卖会场。 巨大的、喧嚷的、装饰豪华的拍卖会场展现在他面前。 “公子，所有空缺座位，可随意入座。入座之后将自身力量引入右手边的小盅中，一直到拍卖会结束，都不可再更改。” 顾川点头示意知道了。 他进的比较早，所以此时人不是很多，他寻了个视野还算不错的靠前位置，依言将能量引入小盅中。 此时他才看清，小盅上都有编号。 并且标明，喊价时须有一道能量与小盅牵引，方可作数。 这个拍卖会场非常大，看起来能容纳几千甚至上万人。怪不得说只要有钱就可以进。 顾川啧啧感慨，弹幕里的观众也是一副被震惊了的样子。 “好大啊卧槽！！” “好多人啊卧槽！！” “好好看啊卧槽！！” “……” “左边破坏队形！” “sb，呵呵。” 顾川：“……” 渐渐的人，人越来越多，慢慢填满了这个庞大的拍卖会场。 直到每一个位置都坐上了人。 顾川的左边是个个头不高的少年，一脸郁卒；右边是个强壮的大汉，一脸络腮胡，却笑得很亲切。 “铛——”一声清越响亮的钟声。 拍卖会场的各个大门缓缓关闭。 有些没来得及进入的人狠狠朝着地面骂了句娘，却没人敢对拍卖会的哪怕一个小小的守卫不敬。 愤愤不甘徘徊很久，最终只能自认倒霉，黯然离去。 而此时此刻，顾川看着不远处的站台上，缓缓走上一个身段妖娆，容颜昳丽的女子。 她张口，声音远远传开：“欢迎大家来到黑风镇的拍卖会。” 语句中含着精纯的能量，风拂过每一个人的耳畔，轻柔，话语清晰。 顾川神色一肃，同时心中暗暗激动，他知道，拍卖会，开始了。 第二十三章 争端 那女人又接着道：“我是今天主持这场拍卖会的连岚。废话不多说，感谢大家今天来到黑风城拍卖会。首先，我们展出我们的第一件拍卖品——” 身后有女侍者应声揭开一面红布，一样散发着微光的宝石就静静躺在棕色的匣子里。 连岚介绍道：“这是我们从千年金鳞蛇腹中剖出的内丹，配合药物服用，可以增进修为。底价两万金币，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千。开始！” 顾川饶有兴致地看着。 在现实世界，他是个在城里挣扎在温饱线上的乡下人。拍卖会这种东西，最多在电视里会偶尔瞥到两眼，更何况现在电视都不爱拍这些东西了。 此时此刻身处异界，庞大的拍卖会场，喊价的声音显得空旷而寂寥。 不过没人体悟这繁华中的寂寞。 有所目的的人在等待压轴的拍卖品，对眼前事物感兴趣的人不断地出价竞拍。 就连顾川右手边的那位络腮胡大哥，也在中途喊了次价，虽然最后没有竞拍到，但他的脸色也没有不好，反倒是一如既往笑呵呵的，很不在意，权当是凑热闹了。 有时一样东西也会引来多方争抢，比如功法，武法秘籍。 顾川也就是怀着乡巴佬进城随便瞧瞧的心里看着他们竞拍，直到“混纶花”的出现。 “混纶花，长于山野之地，很常见的一种花。但是这株混纶花，年份三千年，生于悬崖峭壁之上，孕育出了花灵。虽然花灵仍是处于一种无意识的混沌状态，但是也是珍贵无比了。底价三十万金币，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万。竞拍开始！” 连岚没有介绍混纶花的功效。 因为这混纶花说有功效，也就是提神醒脑，跟花露水似的，气味清凉，有点儿呛人。 说没功效，也确实没什么功效。随处可见的混纶花，也就在凡人间还有点用处。 但是三千年份还有花灵的混纶花，绝对会有超出人想象的功效。 更何况，这是十八种药材之一。虽然原来李还箫是以量取之，但是现在顾川有了更好的选择，心中不免有志在必得之感。 李还箫是用了近一百株百年份的混纶花，在血阎吸收能量时让她保持清醒，引导能量。 那是李还箫机缘巧合所得——有人向他买他炼制的丹药，奈何身上凑不齐钱，便用百株百年份的混纶花作抵。 顾川没这个好运，他也不会炼制丹药。 但是眼前有个三千年份的混纶花，足够了。 顾川将一丝力量与小盅牵引，喊价：“三十一万。” 有人迅速跟声：“三十二万” 顾川皱眉：“四十万！” 前几次有人一下子提高加价幅度，也是示意别人此物志在必得，很少有继续抬价的。 那人也的确没有再出声，但是另外有人喊了价：“五十万。” 声音显得有些阴郁。 顾川看了看身旁少年，有点懵。 弹幕：“哈哈哈哈好戏来啦！！！” “快！顾川大大怼死他！！” “加价！彰显有钱人的霸气！” 顾川：宝宝心里苦，但是宝宝不说。 顾川身上的钱加起来，也就是几千万金币。几千万金币是什么概念呢……事实上顾川刚出妖兽森林的时候只有几百万，后来的钱都是他到了黑风镇以后去当铺抵押的。那些从李府带出来而他又用不上的东西，抵押就抵押掉了，他现在比较需要钱。 但是顾川肯定，今天参加第二场拍卖会的，几千万身家是底线。 为什么这么肯定？因为他看过剧情啊！！！看过主角李还箫没钱的苦逼经历啊！！！李还箫就是钱不够只买了药然后器娘是后来抢的啊！！！ 几十万看起来确实不多。 看起来。 和第二场所需要的金额比起来，九牛一毛。 但是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顾川看着少年，少年也看着他。一脸阴郁，眸色沉沉。 顾川恨不得痛哭流涕地求他大大您别跟我争了好伐？ 不过表面上，顾川还是维持住了身为主角的风度。冷静而理智地选择了……继续加价。 “五十一万。” “五十二万。” “五十三万。” 少年似是不耐烦了，“六十万。” 顾川咬牙，“七十万。” 少年：“一百万！” 顾川：“……” 拍卖会场已经开始哗然了。 一株药草而已，价格翻了一番。 顾川瞪着少年，一肚子苦水说不出。 连岚淡定击锤：“一百万一次。” 弹幕：“啊啊啊啊啊好紧张！！！” “紧张个屁！依我看主播别买了，去抢吧！！去吧！” “放飞自己吧！” “想看事后抢戏！！！！” 连岚：“一百万两次。” 弹幕：“两次了两次了两次了两次了！！！主播还加价吗？还要加价吗？让我们敬请期待！” “别加了别加了！！抢吧！打架吧！” “加啊！怼死他！这个小破孩长得就不像好人！” 顾川：选择困难症能被你们逼死。 在连岚说出一百万三次之前，顾川开口：“一百零一万。” 少年猛然回头看他，眸中的愤怒几乎要溢出来。 顾川乐得轻松，反正我身上几千万，第二场如果注定只能买一样，那我照着主角原本的路去抢就是了，反正弹幕的各位也乐见其成。 少年森然道：“一百一十万。” 顾川：“一百一十一万。” 少年：“一百三十万！” 顾川：“一百三十一万。” 弹幕：“干得漂亮！” “没错，就是要按最低价往上家，怼死他！” 少年：“一百五十万！” 顾川：“一百五十一万。” 少年紧紧盯着顾川，那眼神，恨不得把他吃了。 顾川还冲他笑了笑。笑得……略欠扁。 连岚道：“一百五十一万一次。” “一百五十一万两次。” 这才是拍卖会的中间层次的物品，以往如果不是最后二十样，根本拍不出一百万以上的价格。 现在拍卖会场的各位看顾川和少年的眼神就像在看白痴。 少年：“两百万！” 哎哟我去。顾川心里叫苦，真跟我怼上劲儿了啊。 不过表面还是风轻云淡，“两百零一万。” 弹幕：“啊啊啊好帅！” “我去，这装逼气概。” “可以可以，顾主播很有前途。” 顾川微笑，老爷们太太们不就是好这一口嘛。 “不过我敢肯定主播心里在滴血。” “哈哈哈哈哈哈。” 顾川：哈，哈。人艰不拆懂不懂。 少年又沉默。 连岚敲锤：“两百零一万一次。” 第二十四章 择娇 “两百零一万两次。” “两百零一万……” 顾川一脸淡定，但内心非常紧张。 “三次。” “叮——” 一锤定音。 顾川默默松了口气，偏过头却还是朝着少年露出了一点笑容，就是那种特别镇静，特别绅士，特别自然的那种，足以让看到的人觉得受到了漠视。 就是那种——原来我以为我是在跟你争跟你抢跟你抬杠，而你，只不过是想要这株草药，无所谓多少钱。有人出价，压他一头就是。买到了也不惊喜，因为不管多少钱我都会买，它注定是我的。跟你这样的小孩子，就不计较了。 少年气得眼眶通红，这时候反倒显出几分少年气的可爱来，之前的阴郁散去不少。 顾川将手从小盅上移开，目视前方，下一样物品已经端上台面。 弹幕表示过瘾，有人又打赏了顾川一点钱，不过都是一百五百的。 顾川看着眼前飘过的信息，不由升起淡淡的想念之情，想念“逍遥最逍遥”和“明塔最帅”两位土豪。 第一场拍卖会整体而言中规中矩，从清晨到中午，六个小时一晃而过。 也出现了类似顾川和少年那样争锋相对的情况，把本没有那个价值的东西抬到非常高的价格。不过这也是拍卖会的刺激所在，只要不是自己憋屈，看别人一来一往还是很爽的。如果是自己憋屈的话……看看少年现在还要杀了顾川似地瞪他的眼神，顾川都像去采访采访他了。 没有抢到那株混纶花，后来少年也陆陆续续拍了几样药材。 顾川猜测大概他也是要炼器或者治病。 不过没办法，自己也是需要混纶花的，顾川没法去做这个好人。 第一场拍卖会结束以后，整个下午都是空白的。 顾川也不想用剧情火箭推动器了。 他就在黑风镇上来回逛着，又去当铺当了些东西。如果不是迫不得已，顾川不愿意动用武力解决问题。 原本剧情中写明了白绛草和器娘昭灵的最终价格，白绛草是两千三百万，器娘昭灵七千七百万。 顾川觉得设定这个世界财富系统的人脑子一定有问题。 金币！！将近一亿的金币！！ 这么随随便便！ 千万还是基础！ 第一个竞拍也是最便宜的拿东西……虽然忘了东西是什么，但是顾川记得价格，八百万！是他跟少年抢的那混纶花的四倍！最低！ 顾川凑了很久，现在储物戒指基本空了，也才凑出来八千两百万。 什么概念？就是买不起的概念。 寻了间酒楼，顾川点了壶酒，小口小口喝着。 他想用酒给自己壮壮胆。 很可能最终还是要打一架了。 而且……顾川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他还打算买器娘来着。 送酒杯到唇边的手顿了下，顾川理了理现在面对的事情： 1.钱不够。 2.要白绛草和器娘昭灵。 3.买不起器娘昭灵。 4.难以避免的一场架。实力不够。 5.要买器娘。器娘可以增加实力。 6.第二场拍卖会结束估计冲出去就要打，没时间买器娘。 结论：先去买器娘。 顾川一仰头，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他剽悍地一抹嘴，将酒钱拍在桌子上，然后出了酒楼，寻人问了路，找到了黑风镇最大的买器娘的店。 第一场拍卖会已经结束了，对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来说，就是黑风镇三年一度的盛会结束了。所以该开的店都照常开了起来。 顾川走进店铺中。 这家店叫“择娇”，挺……有才的。 摆满森冷武器的店铺，叫“择娇”。 王级以下的器娘，在没有人给予激活力量，也没有主人的情况下，不会自主化为人形。 顾川逛了逛择娇的第一层，他心想，大概留三千五百万买白绛草比较保险。原本剧情中，白绛草起价一千万，有人争，但争得不是很厉害。白绛草可以通经络——特别是器娘的经络，她们跟人不一样，所以白绛草显得弥足珍贵。但是很少有人能凑齐完整的为器娘升级的材料，白绛草如果是用来为器娘通经络滋养的话，又显得大材小用。所以有人想要，但也不是特别强烈，大概到了一定的价格，觉得超出自己预算的价值了，就会放手 不过为了保险，顾川还是留足了三千五百万。 现在也就是说，他还有四千七百万去买器娘。 择娇的第一层都是红橙黄级器娘，刀剑枪钺，光泽微闪，价格在一百万到五百万之间。 顾川没买。买了也是鸡肋。 他要能帮助他战斗的。 上第二层，绿青等级的，第二层人比较多。可见来参加拍卖会的都是有底气的。 绿青级价格在五百万到一千万左右。虽然价格不算顶高，但是青级器娘顾川逛了这一层发现也就小几十，跟第一层那种成百上千的不能比。 想想李府拿到青级器娘就珍惜地不得了，顾川就觉得真是……心酸。 玄武大陆的李家，恐怕珍藏的还有王级。 第三层蓝紫两级的器娘更少。 顾川看到还有楼梯通往第四层，但是楼梯口站了两个人把守。幽幽的楼梯道，像是能通往秘密花园。 不过顾川没兴趣，他也买不起。 蓝紫级器娘在八百万到三千万之间。 低于千万的是功能比较鸡肋的器娘，虽然等级高，但是用处有限。 顾川来回看了很久，选定了一个九百万蓝级、一千万蓝级、一千五百万紫级。 然后又下楼选了一个六百万绿级、七百万青级。 四千七百万，干干净净。 付完款，侍女恭敬问他：“公子，是否需要即刻契约？” 顾川点点头。 于是侍女在前引路，将顾川带到一处隔间。侍女道：“隔间有皇级长老设下的禁制，公子可以放心契约。” 说罢，安静推出去了。 顾川感慨了一下服务真好，然后开始一样一样契约。 他看着任务进度从3/10到4/10，最后定格在8/10。 将器娘全部收入储物戒指中，顾川心里勉强有了一点事后打架的底气。 没想到任务可以完成地这么轻易。 要不是照顾着弹幕老爷太太们的情绪，顾川恨不得再买两件，契约完赶紧回去。 但是他不敢。 这些都是他的衣食父母。 或者说，直觉中，顾川有更深的隐虑。这让他不敢随意撕毁和观众之间的承诺。 日落西山。 夜色缓慢降临。 沸腾了一天的黑风城慢慢沉寂下来。 然而在暗处，真正的沸腾才刚刚开始。 第二十五章 第二场拍卖会 夜色如同凶兽的眼，漆黑如深渊。 按照请柬指示，顾川绕过复杂的城市道路，进入一个看起来老旧的住宅。推门而入，年老的仆人站在一边，恭敬且含蓄地提示需要出示请柬。 顾川将请柬递上，仆人输入力量验证了一下，确认是真品之后，微微鞠躬将请柬递还给顾川，然后侧身让顾川进门。 顾川进去之后才发现大堂空旷，只有右侧有一道小门，进去之后是狭长幽暗的甬道，走过甬道，才看到宽阔明亮的拍卖场。 按照请柬所标注的位置坐下，顾川松了口气。 那个站在门边上的年迈仆人，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但是当他输入能量验证请柬真假时，身上泄露出来的气息证明他是一个皇级的强者！ 顾川心说，幸好自己从没想过要硬闯，否则分分钟被打残。 放松下来以后顾川开始观察这个拍卖会场。 很明显，这个拍卖场更小，大概只有白天拍卖会的十分之一。但是装饰更为精致，并不是招摇耀眼的，而是……低调奢华有内涵的调调。 整个会场墙壁上都是用夜明珠来照明的。这个不是顾川随手拿的照亮山洞的那种，顾川能够清晰感受到其中涌动的力量……这完全能够当成灵石用，可以用来修炼的。 除了普通的座位以外，悬于头顶的还有包厢。 不过顾川从进来开始就没有看到人进去。他猜测应该是有特殊通道进入。这么点小事，也不想翻出原有剧情看了。 人渐渐多了起来，座位开始慢慢被填满。 这些人比起第一场拍卖会的人，明显更为沉默。 先不论修为的高低，就每个人的气势而言就不太一样。 能够看出来，挺两极分化的，有的人很明显一身血腥气，凶神恶煞，不是什么好人；还有的人气度雍容。 是有像顾川这样看起来就普普通通没什么特殊背景的人，但是极少。 等人到齐之后，同第一场拍卖会一样，也是敲了钟。 “铛——” 悠扬的声响在这个不太大的空间久久回荡，本有的一些细碎声响也渐渐消弭。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顾川也屏住了呼吸。 规则同第一场拍卖会基本是一致的，右手侧也有小盅，喊价也需要放入力量与之牵引。 第一场时顾川不太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知道第一场拍卖会结束他去拿自己拍下的混纶花时，侍女要求他输入力量与他之前输入小盅的力量做对比，对比结果显示两次输入的力量是一致的，才恭敬让他付完钱以后把混纶花拿走了。 这次，顾川左手边是个全身被笼罩在黑袍中，脸上也带着黑色面纱的女人；右手边是个温文尔雅君子般的青年。 钟声完全停下以后，拍卖会也正式开始。 一个身材妖艳，面孔也妖艳的女子上台，用娇嗔的声音宣布拍卖会开始。 顾川皱了皱眉。 他感受到了……这个女子是王级，器娘。 居然要一个器娘来主持拍卖会，即便是王级，也让顾川觉得不可思议。 器娘在这个世界几乎有着正常人类的一切特征，特别是紫级以上，器娘有更大的自主性，但是在顾川心目中，她们也只不过是武器，是冷的，死的，不知变通的。所展露的性格也好，样貌也好，都是……不自然的。 也许就像人工智能吧。 顾川能够时刻感受到这个世界的虚假。因为这个世界不符合他所在的“现实世界”的一切模样。 但是其实如果不是那位观众在弹幕中说漏了嘴，顾川会有更大的感觉，感觉他真的是进入了一个真实的世界。 即使商城能够迅速凭空出现各种他需要的东西。 ……不过剧情火箭推动器又会让他推翻这种感觉，更何况还有“原定剧情”。 顾川摇了摇头，不再去想。 那位器娘非常美艳，站在高台上，笑意盈盈地说着一些官话。 不多久，就开始拍卖第一样物品，一枚储物戒指，空间可容纳一间府邸。八百万起价。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万。 顾川看了看自己的储物戒指，也就一间屋子大小。啧，跟府邸还是不能比的。 这场拍卖会的竞争更为沉默。 但是也更为激烈。 因为竞拍能力大的人很多。 包厢中暂时没有人说话。顾川知道，包厢中的人要在器娘昭灵出场时才开始出价，器娘昭灵是倒数第五件。 也是压箱底的拍卖品。 最后一样压轴的，拍出了上亿的价格。 顾川摸着自己储物戒指中三千五百万，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真是，走哪都缺钱。 弹幕静静的，只有几条偶尔飘过，就目前来看确实挺无聊的。 片刻后，一件护身软甲放上展台。 “海晶软甲，底价一千三百万，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万，竞拍开始！” 顾川身旁的神秘女人在有人喊价到一千五百时开口：“两千万。” 那声音十分粗粝难听，喊出这个价格也没有激烈的感觉，平平淡淡。 顾川不由地多瞥了她两眼。 没有人再出价。 “两千万两次。” “两千万……” “两千一百万！” 后排一个娇俏的女声喊道。 “两千一百万一次。” 女人沉默着。 “两千一百万两次。” “两千一百万三次。” “叮！成交！” 女人始终沉默，只是淡淡地回了个头。 重新转回头的时候，女人也看了顾川一眼。 那眼神冰冷，像是万年不化的寒冰。 顾川默默把目光移开，重新盯紧高台。 一样又一样物品，一次又一次喊价。 直到—— “白绛草，可通经络，尤其是器娘经络。能够提高器娘升级的几率，也可以在器娘滋养修复时起到更好的效果。一千八百万起步。” 顾川当即出声：“两千万。” 很快有人跟：“两千零五十万。” 又有人：“两千零五十一万。” 顾川：“两千一百万。” 场面沉寂了一会儿。 “两千一百万第二次。” “两千两百万！” 顾川紧跟：“两千三百万。” 没声儿了。 “两千三百万三次！” 敲定！ 顾川放松下来。很好。按照剧情套路走的，幸亏没出意外。 又走了十来件拍卖品。 第二场拍卖会的效率明显比第一场高，这里的人喊价都更干脆一点。 不像第一场，磨磨唧唧，一千五千的慢慢加。 终于，压轴大戏开始上演。 器娘昭灵呈上！ 第二十六章 变数 就在一瞬间，顾川能够清晰感受到室内空气骤然紧绷！ 所有人都面色一肃，从“昭灵”二字出口开始，一切都在悄然转变。 坐在外面的人不再开口竞价，包厢里的人则纷纷开口。 能进包厢的，非大财大势不可。 顾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缓缓平复心情之后，他舔了舔嘴唇，脸上有了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笑意。 很有趣。也很遗憾，自己无法参与这场竞争。 观众能够看到顾川的表情，他们在弹幕中肆意讨论着主播顾川的种种表现，嬉笑怒骂，十分自在。 有人说：“主播已经装逼气场全开了！” 顾川看到这条弹幕的时候只是更加淡然地笑了。 他只不过找到了一点感觉。 当抛却对这个世界是虚幻还是真实的质疑，当适应了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当有强敌站在自己的面前，当前路有一场注定而来的战斗—— 顾川沸腾了！ 如同重重夜幕下隐蔽的这第二场拍卖会。 顾川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战意不断攀升，整个人都处在一种非常兴奋的状态。 就像以前服役时举办比赛的前夕，就像拉练之前的一刻，就像摆好架势和队长单挑的那一瞬间。 坐在顾川右边的青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顾川只是朝他微笑。 竞价仍在继续。 顾川当然没有想掺和一脚的想法，他现在全部的心神都在思考如何应对必来的战斗。 也许可以按照原有剧情来。 他小幅度地动作着，查看着剧情信息。 李还箫当时是这么拿到了昭灵剑？ 按照原有剧情无疑更为稳妥，但是……一想到自己还是在剧情内，顾川就皱了下眉。什么东西都既定好就没意思了。 意识到自己可能还是没办法冒险——毕竟完成任务优先，顾川浑身的躁动也慢慢平息下来。 理智回笼，他也明白自己相对于那些人来说还是太过渺小了。 战斗，双方实力相差无几才叫战斗。他对上那些庞然大物，只能是完虐，顾川被完虐！ 还是按照剧情来吧，希望主角的好运气也能分他一点。 正当顾川这样决定的时候，突然—— “八千万。” 顾川一惊。 他记得器娘昭灵最终的交易价格是七千七百万！他不可能记错！他确认了很多遍！ “八千一百万！” 是谁？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九千万。” “九千万一次。” “九千万两次。” “哼！——” “九千万三次！叮！成交！” 哪里出了问题？！ 顾川调出信息，原定剧情告诉他他没有记错。原定剧情中昭灵的最终交易价格是七千七百万，得到昭灵的是玄武大陆江家的人。比李家更强大的一个家族。 顾川一身冷汗。好了，现在好了，他不用走既定剧情了，可是现在他连敌人是谁都摸不清楚了！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和原定剧情哪里不一样…… 有，有不一样！原定剧情中李还箫此前只契约了惑霜刀和另一位青级器娘白茗。没有血阎，没有冰芊，没有他在择娇买的那些。 而他没有白茗。 变化是血阎导致的，还是冰芊导致的，抑或是那个未曾谋面的白茗？ 顾川的脑子飞速旋转。 下一样物品已经摆上了高台，包厢与包厢之间的气氛更加紧张。因为昭灵的剧情错误，现在所有的剧情都错乱了。 而这一件，能够活死人肉白骨的丹丸，竟是被顾川右手边的青年拍下。 包厢中有人出声：“哪家小子这么不知趣，不是你的东西，你恐怕不好拿。” 那青年笑了笑，朗声道：“那就不劳前辈费心了。” 顾川心说我勒个去，这是公然说要抢的意思啊。 他不自觉地多看了那青年两眼，气度雍容，模样周正，穿衣虽然很彰显气质，但是也没有看出来什么了不得的背景。 盯着人家久了，青年也感受了顾川的目光，只是转过头，朝着顾川淡淡的笑了。和顾川之前对他笑的一样。 顾川：“……” 自己装逼很爽，看别人装怎么就觉得那么欠扁呢？ 不过这个小插曲之后，后面的三样物品还是被包厢中的人拍得了。 出了拍卖会场，顾川望着夜空中的点点繁星，从储物戒指中拿了件黑色的斗篷给自己穿了，趁着夜色，鬼鬼祟祟开始追踪昭灵。 本以为小萝的地图可以提供这个服务，但是小萝遗憾地表示，地图只能显示既定的建筑标示，哪怕是隐藏的也没关系，但是没有办法显示移动的东西。需要主播前往商城的虚拟道具分类买相对应的道具配合地图使用。比如之前顾川所买的引路道具。 顾川二话没说，点进商城迅速下单。 在引路道具的指示下，顾川是红点，那拨人是蓝点，红点就紧跟着蓝点而去。 一路保持着相对的距离，顾川没有跟得太紧，毕竟自己有地图在手，那些人逃不过自己的手掌心！ 只不过过了不到四十分钟，蓝点忽然停下了。 顾川心知有异，但是这“异”未必对自己不利，自己一定要过去看看。 因为自己在这个世界终究实力低微，所以很多时候还是需要道具的帮助的。 比如此时此刻，就需要完美隐匿自己气息的道具。 顾川在商城找到了这种类型的道具，考虑的那些人一定有王级以上的高手，所以他咬咬牙，舍弃了最便宜的，买了一个中等价位的。 介绍说明使用以后可以保持气息隐匿三个小时。 一阵空间扭曲，东西到手，顾川毫不犹豫迅速使用。 然后朝蓝点方向飞奔而去！ 在离蓝点距离比较微妙的时候，顾川停了下来。他隐身在树丛之中，月光清明，将一切照耀得非常清楚。 ——是那个青年，在被围攻！ 顾川一眼就认出了领头的那人是江家的人。 只因在原剧情描述中江家的一些人独具特色——他们会在脸上纹身。纹身用特殊的汁液，只有在战斗的时候才会显现。 青年明显不敌，虽然可以看出他不断掏出一件又一件法宝，但是在众人合力之下，他应付地有些勉强。 再一次被一击倒退，青年吐出一口血，朗笑道：“赫赫有名的江家，也不过如此！” 领头人面色一变，冷笑道：“我江家如何，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青年大笑，不再言语。 局面有些僵持。 顾川心中犹豫，要不要上去帮他一把。 这时，远处有犀利风声刮来！ 第二十七章 昭灵之争 江家人反应最快，反手一剑格挡！ 察觉到来人身份，江家人更是冷哼一声：“原来是流云宗的‘贵客’！” 卧槽，流云宗！ 顾川心念急转：果然是血阎方面出了问题。 “乔叔叔！”青年喊了一声。 流云宗来人笑了笑，“如歌。” 顾川一听声音就知道了，正是这人，拍走了器娘昭灵。 他原以为昭灵在江家那拨人中，看来是江家人跟着青年，而流云宗的人跟着江家人，才有了最后的顾川，跟着流云宗的人。 顾川眼热地盯着那个姓乔的，盘算他们打起来自己有几成把握捡漏。 此处已经可以算是荒郊野外了。 夜晚的寒风刮得树叶哗哗作响，林中有虫鸣蛇动，夜空中只有稀疏的星星和一轮黯淡的弯月。 气氛剑拔弩张。 青年果然是有背景，顾川见他在此处情境下还有心情笑语，就不得不佩服他的镇定自若。 “江叔叔，刚刚打得急了，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我叫李如歌，李家的李。”说罢又笑了一下。 顾川：“……” 这都能碰上亲戚？ 而且还是个原剧情中有分量的角色。 和李还箫是同一辈的，在原剧情中与主角多次争斗，但是亦敌亦友。 如果是李如歌，顾川就不会疑惑他和流云宗的关系好了。 事实上李家和流云宗的关系本来就不差。 李如歌还和流云宗的一位少女订了亲。 此时李如歌一人，与流云宗数人，就站到了一块。他挺直了腰板，笑着面对江家众人。 江家中有个性子急的吼了一声：“少装君子仁义！凭实力说话吧！” 他往前一冲—— 就像紧绷的弦忽然断了，在一瞬间近乎真空的寂静之后，武器切入血肉的声音让人作呕。 李如歌手中拿着长刀，狠狠砍开了那人的头颅！ 月光照着鲜血喷溅，缓缓流过草叶，像是一场诡秘的序曲。 一触即发！ “啊！！！——” 江家众人中有一人大吼一声！ 流云宗几人纷纷挥手招出器娘，江家亦是。 不同的是，流云宗与青年在一位器娘的防护下往后退了几步，作壁上观；而江家众人则是杀入战场。 鲜血喷溅，武器与武器对撞，擦出刺眼的火花。 顾川离得不近，但还是能够看见他们之间激烈的战斗。 乔业操控着那位防护性的器娘，悠闲站着，他有两位王级，可自主行动，另外的青蓝紫级皆需要他的基本指示，一时之间也有些耗费心神。而李如歌则就这么看着，他的额头上沁出汗来，刚才被江家众人追杀，逃得可是很费力。【ㄨ】虽然之前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李如歌知道，自己最后那一刀已经耗尽了自己全部的力量。现在的他肌肉酸痛，浑身没有力气，连一个三岁的小孩都不如。 不过现在乔业在他身边，流云宗的人在他身后，他也没什么好怕的。 然而，就当他这么想的时候，一声呼啸传来，刺破了那器娘撑开的防护罩！几乎就在同一时间，那名器娘变回了本体，是一个圆圆的铁丸。 李如歌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江家那领头的人呵呵笑着，对乔业说：“这么点阵仗，还影响不了我。亲自上吧！乔业！” 乔业眼角一跳，却没有退缩，冷笑一声迎了上去。 因为要专心与江齐对战，所以他收了器娘。 流云宗的人本来就比江家的人少，乔业一收器娘，另外几位流云宗的人光凭器娘应付就吃力了起来，不得不亲身上阵，也入了战局。 顾川在一旁看着，也不知该为谁捏把汗。 乔业与江齐都是半步踏入皇级的强者，此时一交手，皆可谓是惊天动地！ 江齐一连打出八十八掌，乔业被逼得后退一步，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来。这是被猝不及防地打了，没想到江齐刚开始就出大招。 “你打不过我的！我还差一线就将入皇级境界，乔业，乖乖把昭灵交出来吧！” “想得美！” 说着乔业就开始反击。他的手中出现了一柄长枪，枪身漆黑，几乎要和夜色融为一体！ 月亮淡淡的光芒笼罩着这场充满血腥的战斗。 江齐激他：“你怎么不用昭灵？” “哈哈哈，你当我傻？昭灵需回宗中交给宗主，我怎敢契约。” 江齐道：“签订临时契约，这场争斗之后再解约不迟！来吧！让我看看皇级器娘的威力！” 乔业似是被说动了，沉吟了一下，道：“好！” 我去！ 顾川虽然心中腹诽，但更多的是激动。 只要乔业把昭灵拿出来，他就多了更多一分把握能够抢到昭灵。 银色如水的长剑被取出，乔业手掌的鲜血流淌过剑锋，剑发出长长的嗡鸣。 乔业没有用昭灵的器娘形态，只是提着剑，朝江齐示意，来吧！ 江齐可惜道：“不能见到皇级器娘的绝世容貌，真是可惜。” 乔业不再说话，提手挥剑！ 江齐用手中的剑作格挡。他手中的剑是王级，等级的差距初时不明显，但慢慢的就显出差距来。 而在他们之后，江家人与流云宗的人也要分出胜负了。 李如歌坐倒在草丛上，喘着气希望自己能够尽快恢复过来。 这时候他身后有人举着匕首悬在他的头顶。 顾川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看到匕首如同幻影一般就要落下，没有来得及犹豫，他大喊一声：“小心——” 李如歌也感受到了危险，他就地一滚，避开匕首锋芒！ 只不过就在那一瞬间，顾川也明白自己暴露了！ 在自己主动暴露的情况下，道具效果也不管用了。 一边心疼自己花了那么多钱，顾川一边加入战局。 手一挥，血阎朝央冰芊等器娘出现。 弹幕一片：“主播加油啊啊啊啊啊！！！！” 这时乔业与江齐已有两败俱伤之势，江家与流云宗也寺上不少。正是杀人夺宝的绝好时机！ 顾川心念一动，叫自己所买的其中一个蓝级器娘去夺昭灵剑。 那器娘本体是钩爪，此时发尾一甩，长长的黑发便密密麻麻伸向乔业，狠狠一束他的手腕！ 细发割伤了乔业的手腕，他刚刚跟江齐打了半天本就有些脱力，此时被头发一缠，手一颤，剑就掉落了。 江齐想去接，但没有顾川的另一个器娘快。 那器娘背生双翼，速度极快，一掠而过！ “走！！” 昭灵到手，顾川毫不恋战，扭头就跑。 第二十八章 最后的器娘 江家和流云宗的人反应也不慢，身后有人紧紧跟着。 顾川从储物戒指中甩出所有的器娘，“挡一会儿！” 他手有点抖，紧张得不行，念“人傻钱多速来”打开商城，然后开始在虚拟道具里一页页翻着，找能够立马跑路的道具。 找到了……3w超币，随机传送，就它了！ 点击购买使用，光芒在顾川脚底升起，他收回几位器娘，一阵眩晕，在睁开眼，就是头顶如盖的大树。 顾川松了口气，他们回到了妖兽森林。 休息了一会儿，在弹幕的催促下，顾川从储物戒指中拿出昭灵。 他没想到他们会打起来，两败俱伤，所以他在择娇买的器娘都没怎么用上。 不过好歹昭灵到手了。 顾川将手掌对着刀锋，轻轻一划，鲜血涌出。 能量与誓言交换。 一阵淡淡的蓝色光芒闪过，亭亭玉立的少女便出现在了顾川眼前。 “啊啊啊啊啊好可爱！！” “这个皇级的器娘怎么走的是萌系！！” “天哪这张萝莉脸！！天哪这胸器！！！” 少女歪歪头，笑了一下，用甜甜的嗓音喊：“主人。” 顾川点了下头，其实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明明看动漫的时候很喜欢萝莉啊，怎么真摆到自己面前有点受不了呢。【ㄨ】 任务进度显示：【契约器娘：9/10】。 还剩下最后一个了。 他现在没法回黑风镇，所以没有地方买器娘了。至于主角别的器娘……顾川想了想，大部分都离剧情太远了，如果用剧情火箭推动器，那么时间拉得太长意外也多。 不过……还有一个，离自己很近。 顾川看着这片庞大的妖兽森林。 夜风吹过树叶，哗哗作响。 白茗。李还箫出了清阳郡李家，来到妖兽森林契约的第一位器娘。青级。 弹幕还作妖，表示想看更多的器娘，更多的战斗！ 顾川把器娘都收了，好气又好笑地说：“说不定下个世界更精彩呢！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品尝我的战果了，胜利在望，你们就别非要我去绕个弯子给你们看了！” 弹幕一片打趣。 顾川笑了笑，走到一处略显空旷的地方，抬头看到了那弯弯的月牙，不由又生出想家的心思。 在这个世界其实也没有呆很久，但是经历了很多事情，世界观都被打碎重塑了一遍。 摇摇头让自己不再多愁善感，按照原有剧情寥寥几句的提示，顾川根本没顾上休息，就开始在这片偌大的森林中搜寻白茗的踪迹。 之前在妖兽森林，因为自己已经有了血阎，中途又契约了冰芊，实在是忘了妖兽森林还有个青级的白茗。【ㄨ】 不过现在也不晚，正好，最后一个。 原剧情中李还箫契约白茗的情节也非常巧合——顾川现在恨死巧合了，作者写得多轻松啊，结果逻辑乱七八糟，根本没法找！ 原有剧情中，李还箫初入妖兽森林，实力低微，又没有器娘傍身，过得非常狼狈。 夜深时，他爬到树上睡觉，这时在树上发现了一道痕迹，是一道莹白色的细线，画了个箭头指向一个方向。 李还箫好奇心起，按照细线的指示往前走。 细线所在的地方都比较隐蔽，要么接近地面，被枯叶覆盖，要么在茂密的树冠中，被绿叶遮掩。 李还箫必须很仔细地找，才能找到另一条细线。 方向并不是只朝着一边，时常打弯，绕来绕去。 换个人或许就觉得是在被耍着玩了，但是李还箫非常执拗，非要走到尽头——走到实在找不到细线为止。 他折腾了一个晚上，找到了最后的一根莹白色细线。 上面有暗红色枯涸的液体——是血。 这条线指向悬崖之下。 李还箫……虽然没有直接跳下去，但还是艰难地爬下去了。 爬到一半，他在悬崖中间段发现了一个山洞，山洞中有一副血肉已经全部腐烂的骸骨，和被骸骨紧紧抱住的一柄剑。 那是沉寂了百年的一位器娘。 李还箫与她契约了。 她是沉默、忧伤的。 她叫白茗。 顾川看到这儿，忽然意识到，并不全然没有线索，他也不是必须得按照细线指示去找，他只要找到悬崖！ 背生双翼的紫级器娘简翼被召唤而出，顾川让她抱住自己，按照他的指示飞行。 小萝给的地图中清楚标明了地形。 整片妖兽森林，只有一处有断崖。 朝着那个放下飞去，简翼的速度非常快，风刮过顾川的脸颊，有些疼。 很快到了断崖处，顾川看着庞大的山谷有些心塞。 三面断崖，一面森林。 三面断崖他得细细去看，去敲打…… 不过总算是有个大概的方向了，慢慢来吧！ 指挥着简翼，顾川目测了一个大概的所谓中间段的位置，在简翼的带领下转了一圈——什么都没看出来。 夜色是最好的掩护和伪装。 顾川指挥简翼把他放到柔软的草地上。他收了简翼，躺在草地上，看着稀疏寂寥的星星和孤独的月亮，生出“人生好艰难啊”这样的想法…… 明明有作弊器了，可还是限制很多。 他很累，腰酸背痛，又困。风吹得他有点冷，他蜷缩起来，就这样慢慢地睡着了。 …… 顾川是被刺目的阳光惊醒的。 昨夜睡着的时候他还是冷的，现在已经一身汗了。草地干燥刺人，顾川坐起来，有点眩晕。 他慢慢回忆起昨天发生的事情。 此时阳光正好。没有了夜色深沉，相信一定可以找到那个山洞！ 鼓舞着自己，顾川招出简翼，重复了昨晚的行为。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 顾川推动面前的石头，哗啦一声，石头四分五裂，掉了下去。 简翼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颤了一下，害地顾川以为自己也要掉下去了，也跟着抖了一下，差点叫出来。 所幸没有。 进入山洞，如同原剧情所描述，一副骸骨，一柄长剑。 顾川去拿白茗。他走上前，看着那副骸骨拥抱着剑的姿势，像是拥抱一个爱人。 将白茗从骸骨中抽出，顾川忽然发现地面上还有血写的字迹—— “善待她。” 写的很扭曲，很支离破碎。顾川也是连蒙带猜的。 好吧，善待她。 顾川用手掌握住剑锋，鲜血滴落，覆盖了原有的字迹。 白衣少女站在他面前，敛了睫，沉默着没有说话。 小萝：契约器娘10/10，恭喜主播完成第一个任务！ 第二十九章 回家 别人看不见，但是顾川能够看到，银色的光柱包裹了他。 一眨眼，他就站在了银色的大厅。 和韩炎所在的那个如出一辙。 他的面前是一面巨大的屏幕，说是屏幕，又像镜子，映出他的模样，却又有弹幕在飘。 顾川看了看自己进入器娘世界前的那身衣服——旧的白T恤，洗得发白的牛仔裤。 他心中叹了一声，然后笑着跟弹幕观众打招呼。 “器娘世界的直播就结束了，希望老爷太太们满意。咱们下一个世界再见~” 弹幕也纷纷应和。 眼前的屏幕黑掉，顾川松了口气。 “十秒钟后回到现实世界，主播请做好准备。” 再睁开眼，顾川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腰酸背痛。 他从床上坐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愣了一会儿。 感觉真跟做了个梦似的。 不过看看手环，就知道一切都是真的。 他起床，拉开窗帘，此时正是白天，阳光大片大片地洒进来，照得这个小破出租屋也显出几分富丽堂皇来。 给自己做了点吃的，烧了壶水。 等生理需求基本满足之后，顾川就想到要看看自己现在主播的信息了。 他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 想想真是很久没有碰手机了。顾川划拉着屏幕，又是唏嘘感慨了一番。 进入主播后台，显示：【已直播】副本世界：器娘。 主播等级：LV1 收入：220500（点击“道具”查看收取道具详情） 积分：42 完成主线任务：1 完成支线任务：0 实用物品：1（点击查看详情） 实用道具：0 顾川一看这个超币好像不太对啊……自己出来前看最前面那个数字还是1呢。 问了小萝，才知道是主线任务的奖励。 看完数据之后，顾川瞥了眼日期，已经9月20号了。他先给自家这破出租屋来了个大扫除。 眼前没有飘来飘去的弹幕，顾川竟然觉得有一点寂寞。 一边拖地一边在心中默默算了一下，两万多超币加上固定一个月三千的工资，是五千。 五千！！！跑去玩了一趟，然后挣了五千块钱！ 顾川爽得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 人一旦有钱了——虽然这钱还没有到手吧，但是顾川已经有一种傍到大款的错觉了——就会想点幺蛾子，比如顾川看着自己这四十平的小破出租屋，怎么看这么不满意，眼见有了这么棒的赚钱渠道，他就想着换个房子了。当然，太贵的还是租不起，所以看看能不能找个人合租什么的。 这种时候就会有一点不靠谱的想法冒上来，比如说来个美女合租什么的。 想着顾川自己就先笑了起来。 然后察觉到自己的笑容或许太猥琐了，不由脸色一正。正完才想起来，现在没有弹幕偷窥打趣自己。于是又放心的笑了起来。 不过意淫归意淫，顾川也知道这事基本不可能。不过换个房子的事确实被提上日程了。 晚上顾川出去吃了顿面条犒劳自己，然后艰难地用自己的破笔记本在租房网站发了条求合租的信息。 看着卡成狗的网速和时灵时不灵的键盘，顾川膨胀地想，也是时候换电脑了。 不过现在资金不够，是不是可以再来个任务？ 这么想着，搞定合租信息以后，顾川拿着手机，打开“超时空APP”界面，发现自己的主页多了选择，除了一个月一次的直播世界之外，还有“角色扮演式”和“时间体验式”两种副本世界任务可选。 顾川看了看，大部分角色扮演式的剧情都不长，系统会主动跳剧情，主播唯一要做的就是努力扮演好应有的角色，然后可以像韩炎那样在不在情境中的时候和弹幕观众交流。一般来说扮演地越好，能获得的奖励越多。目的是为了给弹幕观众看电视剧式的体验。 至于时间体验式更短，以时间为标准，最长的不会超过12h，大部分是恐怖情节。 顾川琢磨了一下，觉得自己比较适合角色扮演式。 不过自己这刚从器娘世界出来，也不着急就再往另一个世界跳。尽管这种任务时间都不长。 但是就像出门旅游了很久，回到家顾川只想现在床上摊两天。虽然很有可能两天过后又忍不住想来点刺激了。 人啊，劣根性啊！ 晚上联系了刘智，准备请他吃火锅。 刘智发了条语音信息过来：“你找到工作了？” “是啊。”顾川文字回。 “什么工作？” 顾川踟蹰了一下，不知道应不应该说，这东西说到底来历诡异，还是确认一下比较好。 他敲银环，唤出小萝，“直播系统的事情可以告诉别人吗？” “同为主播可以交流。如果是非主播，会被以一切形式屏蔽。” wtf？什么叫一切形式屏蔽？ 顾川谨慎道：“释义，一切形式屏蔽。” 小萝：“抱歉，主播暂无权限。” 顾川：“……” 就知道！摔！ 没办法，顾川只能含糊地恢复刘智：“需要经常出差的工作。唉，老板方面比较难搞定，什么时候手握大权了再跟你说详细情况。” “这么神秘啊！”那边刘智在笑，“对了，既然请我，我就顺便把我女朋友带过去了。” 顾川哀嚎，也选择了发语音：“不会吧！我这刚找到工作你就要虐我这单身狗啊！” 刘智：“不想被虐就快点找女朋友啊。” 顾川还没来得及回，刘智又道：“不过就你这万年宅男的架势，找女朋友这件事，很有难度啊！” 顾川：“你滚！” 这样来回几句，定好明天吃饭的时间地点。夜色沉沉，城市仍然灯红酒绿喧嚣无比，顾川叹了口气—— 空虚、寂寞、冷。 刘智都找到女朋友了。 而自己这二十多年，只有大学谈过一次恋爱，只谈了三个星期——而且根本没有爱。 想想都痛心！ 顾川悲哀地回顾自己这二十多年，发现真是不折不扣的×丝啊！ 不过现在总归是要逆袭了！ 有了钱，还怕没房没车没美女吗？ 顾川抚摸着银色手环，脸上露出神往的表情。 赚够了钱，就可以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了！ 躺在木板床上，顾川睡了一觉，做了个逆袭打脸笑傲世间的梦。 第三十章 LV1的权限 半夜的时候顾川醒了一次。 毕竟在器娘世界顾川习惯了只睡大概四个小时就得赶紧起来赶任务剧情，现在真有条件给他睡了，虽然还是浑身腰酸背痛，但是还是很自然就醒了。 醒过来之后顾川有点懵，就是一瞬间没能分清自己是在妖兽森林还是自己家。 过了一会儿睡意重新慢慢涌上来，顾川凭着最后一点清醒摸出手机准备看个时间。 一看之下，他彻底醒了。 手机界面左上角显示超时空APP有信息推送，他点开，一条系统消息，内容如下： “恭喜主播顾川升入LV1，成为LV1的主播，才是真正打开了超时空的大门。这也是真正的起点。 “相信主播在体验完一次副本世界之后会对整个系统产生很多疑问和猜测，而想要这些猜测得到证实，还需要主播努力完成各种直播任务进行升级。目前主播所拥有的选项都是实况直播，等到LV3时，会开发新的解说直播，但是每周一次的大世界任务还是实况。不过尽管是实况，我们系统却并不会死板地要求主播们一定用哪种方式直播，怎么玩，就看主播们的创意和想法了。超际公司是非常欢迎主播们能够开发各种各样的创意玩法，既能为主播自身增加人气，也能为我们公司带来利益。 “废话不多说，接下来才是最重点的一部分，请主播仔细阅读，并牢记在心。 “超际公司致力于“超时空”的研究和开发，而幸运的是在几代人的努力下也获得了非常喜人的成果。而开发超时空直播APP，是为了甄选出我们心目中的优秀人类。世界可以是真实的，也可以是虚假的，但是主播本身应该确信自己是真实的。 “我们这款超时空APP此次连接了二十个时空，我们所选定的是时代相一致的，符合“超时空APP”软件发布的年代，为了确保我们的观众能够有更好的观看直播的体验，所以我们也注重了时间流速（最重要的是白天黑夜是24小时制度相同）的选择。 “为了避免超载负荷，所以每个世界我们只选定了一百个潜在主播人选。能否正式成为主播，则看每个人的运气与想法了。 “每个主播都有自己的编号，开头编号相同的主播则处于同一个世界，你们可以找到彼此，互相交流。 “而不同世界的主播处于竞争关系。 “同一世界的主播是同一队伍，每个主播的成绩都影响着自己团队的成绩——当然，只有你升级到LV1，才算是真正加入你的世界所在的团队。 “目前的分数计算是用了比较复杂的公式，其中包含积分、超币、关注人数等等，所以主播出现提取超币、花费积分的行为会影响你们整个团队的分数。 “主播可以通过口令【排行榜】查看二十支队伍的具体排行信息，二十支队伍命名以各个世界主播编号前两位为准。通过口令【排行榜】打开排行界面之后也可以操作查看自己各个队伍所有主播的排名。 “排名前三位的团队会有相对应的团队福利，所以希望各个主播能够努力。 “多做任务，主播会获得更高的人气，更多的积分，更多的金钱，更好的排名。 “在所有人升级到LV8之后，超时空APP会展开新的活动与竞争方式。同时，在最后一个人升级到LV8的那一刻，二十支队伍的最后三名将会被—— “抹杀。 “祝主播好运。” 顾川看着手机愣了好一会儿。 他有一刹那觉得这只是开玩笑，后来又觉得……超时空都真正意义上实现了，何必再开这么一个玩笑。 更何况，顾川只是个升斗小民，谁有事没事拿这么大手笔耍他玩儿啊！ 半夜三更，夏末初秋，顾川裹着薄薄的被子，硬是出了一身冷汗。 他又把信息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虽然有些措辞还是含糊不清，但是大概意思表达明白了，就是要主播们努力做直播升级，带领自己的团队走向巅峰，不然就得死。 不然就得死。 这个念头在顾川脑海中徘徊。他深呼吸一口，表面上镇静，面无表情，其实根本是被吓呆了。 半晌，他苦笑：果然这世界上没有天下掉馅饼的事。 白天自己还在爽玩一趟一个月五千块钱就有了，现在看来这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生意啊。 不过……顾川心想自己不能太悲观，或许和自己同一世界的主播们会比较给力呢，现在自己没有接到有关团队福利的信息，说明自己的世界不是前三，但是说不定是第四第五第六呢！ 顾川想着，口中念道：“排行榜。” 透明的屏幕出现在顾川面前，他回忆了一下自己的主播编号，KD，看了半天，从头往下，越往下心越凉…… 第15名，CH；第16名，YT；第17名，YE； 第18名，KD。 倒数第三啊！！！这个排名！！敢不敢再差一点！！！ 伸手点了一下“KD”，展开新的信息，是所有主播的排名。 第一名…… 韩炎，综合分1218。 顾川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的分数肯定在后面，他看了一眼，显示KD世界团队人数75。 再看排名第一的世界WD，第一名综合分1765，显示世界团队人数94。 我去……差这么多？ 点开中间的，距离倒是不大。 顾川闭上眼，却再没有了睡意。 心好塞……自己团队的命运居然如此之——惨！ 凄凄惨惨戚戚啊！ 裹着被子的顾川感觉更冷了。 他忧伤地叹了口气，心想，这是主角的标配啊，这么个成绩糟糕的团队，只能靠自己来拯救了啊！ 杂七杂八地想了很多，在床上折腾了快一个小时顾川都没睡着。 不行！难得回家，不论前方道路如何，先得把觉睡够了！除了WD人数94，其他都是90以下，说明人基本没找齐，那离大家全部升LV8早着呢！又不是立马要死，还是有挽救的机会的。 力挽狂澜什么的！顾川不再去想生生死死的悲惨剧情，而是转而开始YY**丝逆袭，英雄出世，美人在怀。 这么着……又重新睡着了。 第三十一章 谋划相逢 潞城机场。 在人流中有一位美女，她戴着棒球帽，鼻梁上架着一副大大的墨镜，遮住了将近一半的脸。 远远看过去，只觉得这女孩双腿修长，腰肢纤细，皮肤紧致，红唇嫣然。 她的手上拿着玫瑰金色的手机，低头正在发短信。 “我爸他真的把我的卡都冻结了！！！太过分了！！！” 对方回复：“你一言不和就退学回国，你爸没把你逐出家门不错了。” “啊，发生了意外嘛。你不懂，新世界的大门在朝我打开。” “呵呵。” 俞悦哼了一声，心想辛亏自己机智，退学前取了一大笔现金。况且自己也不是没有经济来源——虽然现在没有，但是很快就有了呀！ 不然手头上这小十几万根本支撑不了她的生活。 想想丢在国外没带回来的化妆品，俞悦的心脏就隐隐抽痛。 她深呼吸一口，继续给对方发短信：“我让你帮我查的人查到了吗？” “查到了。” 对方接着又发了一条：“他这两天求合租呢，[网址链接]，我在潞城有套房子，两室一厅，卧室都有独卫。地段很好，市中心。要不要给你俩创造机会？” 俞悦笑：“却之不恭。” “你玩真的啊？” “玩玩嘛，你不懂。” “你小心一点啊……” “我从小练武术，跆拳道，空手道andsoon。极限运动都玩得溜溜的，HCC网谁不喊我一声Iyanla女神？放倒三五个男人不是问题，你担心担心他吧！” “是是是，女神大人！来我这拿钥匙吧，地址：××××……” “好的！么么哒！” 俞悦笑了笑，出来打了车。 司机和她聊天，瞥了一眼后视镜道：“姑娘你这手环很有特色啊。” “哈哈，我也觉得。” 银色的手环贴着白皙的手腕，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 顾川一觉睡到艳阳高照。 他打着哈欠去洗漱，然后啃了点月初买了放在冰箱里的面包。 上网刷了会儿求合租的界面，依旧没什么信息。 不着急。顾川想着反正工资没下来呢。 离约定吃完饭的时间还早，顾川就上了“超时空”的APP看别人的直播。 没看见韩炎，倒是看到了林语甜和夏千秋，还有一些其他人。 顾川点进夏千秋的直播看了一会儿，这次夏千秋的可不是“舌尖上”系列，看后面显示好像是个角色扮演式副本，剧情是好几天的那种，但是因为会跳剧情，所以全部时间加起来不超过24小时。 夏千秋的直播标题是：“倾城学院入学考试，技能亮瞎眼”。 顾川琢磨着这标题可能是系统起的，跟自己那器娘世界妹子应有尽有一个味道。 夏千秋是考官，坐在高台之上，穿着一身飘飘欲仙的白衣，面无表情地评着分。 又是一个东方玄幻的大陆。 这一场考试似乎是单独打一套武技，由考官评分。 顾川刚点进去的时候是一个穿着青衣的看起来贫穷却精神很好的少年，少年打了一套非常漂亮的拳法，看起来非常牛逼，所有的考官和学生都看得目瞪口呆觉得太炫太厉害了。其他考官都给了90分以上，只有夏千秋悠悠扬扬一嗓子：“82分。” 底下的学生都不忿起来，听只言片语，顾川得知好像这位学生上场前跟夏千秋起了点冲突。 后来的人陆陆续续考核，那青衣少年瞪着夏千秋，眼睛都红了。眼见好几个不如青衣少年的人都拿了88分，他更是委屈地不行。夏千秋可是主考官，他打的分数至关重要。 只有弹幕哈哈大笑。 “夏主播可以！82分，剩下的分数以666的形式送给你。” “哈哈哈哈那几个****还嘲笑那青衣服的呢，88是什么意思大家说！” “拜拜！” “拜拜了您嘞！” “(^_^)/~~拜拜” 后面又有几个超级酷炫的学生只得了82分，学生几乎要沸腾了，觉得有内幕，考试不公等等。 这一段过了，夏千秋朝着屏幕微微一笑，然后一条主播专属弹幕在屏幕闪过： “大家大声告诉我，好玩吗？” “好玩！！！” “夏少年最爱你啦！！” 场景跳转，夏千秋面无表情地宣布那几个82分的和几个90分以上的进入决赛。 得88的几个几乎要炸了。 弹幕一片哈哈哈哈，顾川也忍不住跟着笑了。 又看了会儿别的，夕阳西下，顾川出门坐公交车准备去约好的地点。 虽说超币现在可以转成RMB提取，但是想到以后去不同的世界，一时半会没人打赏自己可能连买道具的钱都没有。而且这玩意影响积分，自己一个月三千基本工资省吃俭用还是可以的，毕竟自己一个人嘛，所以顾川决定超币先攒着。而这三千块基本工资没到之前，自己只能可怜兮兮的再过一段穷日子了。 在公交车上顾川选定了两天后进行另一场角色扮演式的任务，据估计整个流程下来时间不超过二十四小时。这种角色扮演式是会给你一个大概剧情，基本人设性格，然后有一个你需要拿到的任务物品，最重要的是不能演崩，崩了被角色人物发现，剧情变动，很有可能就拿不到任务物品。等剧情结束退出世界，就会被判定任务失败。非强制直播的任务失败了都是会扣积分的。想想自己可怜巴巴才42分，顾川就觉得头疼，他看过一眼商城里需要积分买的东西，他这点积分基本买不了什么。 穷啊。一个穷字简直贯穿了自己的一生。 这么贫穷的自己居然还要请有女朋友的好哥们吃饭。 好心酸。 到了地点，顾川先去领号排队。 等进去之后发了短信给刘智说他在72号桌，问刘智到哪了。 刘智回：快到门口了。 等了一会儿，刘智搂着长发及腰的美女走到顾川面前，笑得极其得意：“介绍一下，我女朋友，许栩。” 顾川点头微笑：“你好。” 然后招手让服务员拿来菜单，“想吃什么自己点。” 刘智拍着许栩的肩膀说：“对，我好哥们，不用客气！” 许栩低头抿唇笑了一下，很是腼腆。 顾川竖大拇指：“老刘，好福气啊！” “哈哈哈，我这种好福气你羡慕不来的！”刘智也不客气。 顾川不知道，他根本不用羡慕，因为他的“福气”很快就会自动找上门来的。 那边俞悦问好友简颖方，“我该用什么语气比较好，会不会吓到他啊？” 简颖方嗤笑：“大小姐，别把谁都当纯情小男生好吗！” 俞悦不置可否。 她手机中的超时空APP软件后台，账号只关注了一个人，是顾川。 “可惜了，你啊，不知道这个人其实很可爱。” “那你让我知道知道呗。” 俞悦哼了一声，没说话。 晚上俞悦到了客房，她用手指弹了下银环，一个圆脸正太冒出头来，奶声奶气道：“你好，主播小姐。” “卡卡，我什么时候能第一次直播啊？” 卡卡歪头，“资料随机选择中……” “下个月6号。选定副本世界【绝代妖华】。具体信息可在主播后台查看。” “好的！” 第三十二章 青龙木盒 火锅吃得很尽兴。 最后刘智搂着女朋友走了，留下顾川寂寞地付了钱，寂寞地自己乘着公交车回了家。 他有点累了。 回到家倒头就睡。 第二天又是睡到日上三竿。 醒过来订了份外卖，然后又上网去刷求合租的网站。 一看居然有人联系他了。 “你好，我这有套房子想合租。潞城白夜路，市中心的位置，两室一厅，月租你出一千就可以了。如果有意向可以联系这个手机号：138****8732，我姓俞。” 顾川搓着手开始摁号码。 响了很久，对面才接通。 “喂，你好……” “你好~” 顾川：“……” 如果这是漫画，顾川一定是被雷劈了的形象。 那个软软糯糯还没有睡醒的声音是女！孩！子！ 顾川拿着手机又看了一遍号码，没错啊！他又看自己合租的信息……标注了自己是男的啊！ “那个，是俞小姐吗？” “是啊。你是？” “哦，你好，我是合租网上的，我叫顾川。” 那边好像瞬间清醒了，“顾川？” “嗯。”顾川有些局促。这种局面，他还真没面对过。美女合租和萝莉叫主人这种事YY起来是蛮有意思的，但是真有这事出现，顾川又迷之尴尬。 “房子在白夜路359号，你什么时候能过来？” 这么爽快？ “俞小姐，我是个男的……” 那边笑了一声：“我都没介意你介意什么？” 我靠！居然被这么说了，再不答应就太不男人了！ 于是顾川一咬牙：“行。不过我这两天还有事，这样，我先把下个月房租交了，然后30号我搬过去，行么？” “好啊。” 挂了电话，顾川还仿佛在梦里。 片刻后，顾川冷静了下来，开始细细思考，越想越不对。 妈的，这自己房子还没看呢，现在交钱万一对方是骗子怎么办？这年头一个女孩愿意和一个男孩合租——在中国这个国情下，骗子的可能性很高啊！ 不行，自己不能当冤大头。 顾川想着，认真措辞，然后发了条短信过去： “抱歉，我现在手上资金不够。这样，过两天我去看了房子，当面把钱给你行吗？” “行，你到时候联系我。” 这么干脆的语气，难道不是骗子？ 顾川心生疑惑。 想了半天也没结果，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等自己把手上这个【青龙木盒】的副本世界走完，就去白夜路看看。 一天又是宅在家里。 在器娘世界飞天遁地御剑飞行了一段时间，再回到这平庸的日子竟然开始觉得不习惯了。 没有了弹幕的老爷太太们也有了一丝难言的寂寞。 最重要的是团队倒数第三名就像悬在顾川头上的一把刀。 现在顾川在家每天都感觉自己在浪费时间，这浪费的时间就是金钱和生命啊！ 这么想着，顾川更加期待明天进入新的副本世界了。 虽然是个短剧情，但还是挺让人激动的。 他之前看了简介，是个类似民国时期的架空时代，主线任务所需要的任务物品需要进入副本世界才会告知。 看着“青龙木盒”这个标题，顾川不由想，是不是就是这个青龙木盒呢？ 时光如水，从指缝见流过。日升月落，新的一天来临。 顾川特地换了一身格子衬衫配深蓝牛仔裤，免得最后站在银色大厅跟大家打招呼的时候显得自己太寒酸。 小萝甜甜的嗓音道：“十秒后进入【青龙木盒】世界，请主播做好准备。” “十。” “九。” “八。” …… “二。” “一。” 等顾川再站定身子的时候，面前已经是场景大变了。 小萝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因为这是一个角色扮演式副本，所以系统不提供适应和熟悉这个世界的服务，主播此时已经在剧情中，直播标题由系统确定。下面是你所扮演人物的生平性格，以及此次任务所需要拿到的物品。” 一块屏幕出现在顾川眼前，密密麻麻的文字显露。 顾川目不转睛地看完，然后牢记于心。 他有点兴奋。来吧！角色扮演，开始！ ********* 现如今的凉城，来来往往多是外国人。 顾川所扮演的剧情中角色叫许明义，目前是个乞丐。他一头蓬松的乱发，衣服破旧不堪，指甲缝里全是污垢。五年前还是七年前？具体时间早已不记得，只记得那时尚是少年的他恣意纵横、无所畏惧，而如今，他落魄街头，饥肠辘辘。可是他浑不在意。 若有人细心查看，便会发现，他蜷曲着身子并非因为饥寒，而是护着某样东西。用力之大，使得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凉城繁华，来往人群众多，却无人注意这一个狼狈不堪的叫花子。 外国人带来了能让人迷醉生死的东西，于是贵族撒出去大把大把的白银买得罪恶的狂欢，穷苦人家的青年也在诱惑中坠入深渊。全是一派靡靡之音，而真相却是马革裹尸、哀鸿遍野。 可是他管不了那么多，他只想护住他怀中的东西——盒子，上好的檀木盒子。 前不久的一个深夜，他在荒郊野外草草睡下。这些年漂泊在外，尝尽世间冷暖，许明义早已不是那个因家中权势与财富就胆敢恣意妄为的少年了。他变得卑微且小心翼翼，甚至生无可恋。他已经连续好几天在荒郊野岭幕天席地地睡觉，却偏偏无人注意他，连嫌他碍事的人都没有。 人活到如此地步，还有什么可以怀恋和念想的？ 那是夜里，也是顾川刚进入剧情时，他模模糊糊地被窸窣响声惊醒。顾川尽量贴紧许明义的性格行事，但那次也是出于本能——他身子僵住，没有动也没有讲话，因为有什么坚硬冰凉的东西抵在他的腰间，他顿时脑袋空白，死亡如同此刻的黑暗一样将他包裹住了。他腿肚子轻颤，不由苦笑，原以为自己早已不在乎什么，原来在生死之间，还是怯懦地如同幼童。 顾川将声音压得沙哑，带着畏惧与自嘲：“不知是哪路好汉，在下一贫如洗、身无分文，阁下可是挟错人了？” 虽然口中说出这些文绉绉的话让顾川也觉得牙酸，但是在这种氛围中习惯了，也挺带感的。 弹幕飘过：“啊啊啊啊顾川大大居然选了角色扮演式！演技啊！！我要去叫我的小伙伴！！” 第三十三章 叫花子 身后是少年人的嗓音，带着作势的凶狠与疲惫：“闭嘴！” 顾川听着少年的喘息，这才察觉出一丝不正常来。细细听去，他能够清晰听见不远处的脚步声，逐渐逼近。 意识到什么的顾川登时觉得血都涌进了脑袋里，几近窒息。死亡似乎掐住了他的喉咙，大抵，这一劫是躲不过了。 少年也意识到，这样下去他肯定没有机会逃脱。当下立断，掏出包裹塞进许明义怀中，跌跌撞撞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另一边脚步嘈杂，追着少年去了。只余下顾川捧着手中的包裹愣神。 他慌慌张张离开了郊野，在城门附近找了个地方，和许许多多同他一般的乞丐缩在一起，埋着头，昏昏沉沉睡了一宿。第二天醒过来，顾川进了城，寻了处人烟稀少的巷子，把包裹打开看了。 昨夜抱着它睡时便感觉到了坚硬与硌人，顾川心中曾带着心酸和贪婪想，包裹中要是有大把大把的金银财宝便好了。 顾川小声嘟囔的时候，弹幕一片片飘，全是在笑，或者夸主播演技很好。其实这一段无所谓顾川的表现，他只要按照既定剧情走就可以了，再细致的东西，做起来也很累。 其他主播做角色扮演的时候就是重点剧情保证自己的演技，非重点或者过渡剧情晃一下就过。 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就只能尽力弥补；弥补不了只能祈祷没有偏离剧情太远。 所以一般没点演技的主播都不太乐意做角色扮演的副本，因为一不留神剧情就偏了，而任务所需要的物品一般都是在剧情结尾处，一旦偏离，很难再纠正会原结尾。该遇到的人遇不到，该产生的感情产生不了。相比较角色扮演，更多的人愿意去做时间体验，刺激好玩，哪怕被吓的哇哇大叫观众也买账，不像角色体验，一旦演技露怯，把握不好演与不演的度，弹幕就是一片骂声。 不过顾川，可能真的有天赋这样的东西存在吧。 当日光下，顾川打开包裹，看见的是一团衣物。包裹里裹着的是一个泛着古老与尊贵气息的檀木盒子。 盒子打不开，顾川拿在手上晃了晃，里头没有半点声响。他疑惑，同时又动了心思，想这么好的檀木做成的盒子，拿去当铺，定能换不少钱。他生逢乱世，人生大喜大悲，少年遭乱，如今现实早将他年少时的意气磨得不剩多少。你能要求一个成日只为果腹奔波的叫花子心心念念天下大义吗？ 可是尽管如此，顾川却没有真正去当掉这盒子。略一思索，他便能够猜出，昨日的少年正是因为这东西才招来了杀身之祸。这其中定有什么秘密，这让他沉寂已久的热血涌上来一点儿，于是他做下决定，暂且将盒子留在身边。 顾川没想到追杀他的人来得如此之快。 今日一早，他就得知全城的乞丐要率先被检查一番。兵卒的脚步声回荡在大街小巷，把一个个瘦骨嶙峋的可怜人抓到城门口，接受某位大人的盘查。 顾川蜷曲着身子，护紧了那个檀木盒子，浑身颤抖，卑微至极。 他隐在许多和他一样的人当中，低着头，弓着背，露出一截消瘦暗黄的脖颈。 而他蓬乱的头发中隐藏的那双如夜般漆黑的眼瞳，闪烁着坚毅与兴奋。 到顾川的时候，他低头，畏畏缩缩地将盒子露了出来。检查的那位大人面色一变，但没有什么大动作，只是吩咐人带着顾川离开了城门。 顾川的算盘是这么打的，这东西如此重要，估摸着他们会先弄清楚这玩意儿是怎么到他手里的，所以不急着杀害他。只要能保证自己的小命一时半会儿丢不了，他就敢玩玩。 曾经十六七岁的许明义胆大包天，因为那时他清楚地知道，他身后有强大的后盾，他怎么玩都翻不了天。而一番变故家破人亡之后，他先是愤懑，后是无力，最终到了生无可恋的地步。然而遇到少年的那一晚，他才明白，自己面对赤裸裸的死亡时那种恐惧让人忍不住想要讽刺。与其终日生活在这样的恐惧之中，不如做点什么。 跟着前面那人的脚步，他到了城中一块僻静的角落。这里僻静是因为住的多是达官贵人，还有外国人。 到了某个门前，带路人敲了敲门，长短有序，似乎是什么暗号。他回头看了顾川一眼，眼中有厌恶与不屑。 顾川赶忙露出讨好的笑容，足够狗腿，像一个真正受贯欺压的底层人。 然而旋即，他又在那人的冷哼声中卑微地低下头。 那人领他穿过后堂、花圃，到了一个小房间。 这让顾川有些困惑，不知道对方打得什么主意。 这不禁让他心中忐忑，那夜裹着寒风的恐惧似乎又浇了上来，热血微微冷却，留下一片懊恼。 带路人离开后不久，顾川焦虑时便听到门外有脚步声逼近。 那脚步冷定且缓慢。让顾川不自觉出了一身冷汗。 门被缓缓推开，“吱呀”一声枯朽般的呻吟。 顾川盯着门，随着门缓慢的开启，映入眼帘的是挺拔的身姿、一身长衫，和一张长眉秀目的脸。 他愣住了。因为这个人他有印象——或者说，认识。 在资料剧情中描述过这个人，他只知道大概剧情，知道自己会与他接触——不过资料剧情中可没写他和他是这么接触的，一个身份是乞丐，一个身份……虽然顾川还不是很清楚具体头衔，但是还是挺高贵的。 来人看见他皱了皱眉，似乎是没认出他来。 只是招手叫人带顾川下去清洗一下，而那盒子，则被留在了房间之中。 顾川跟随着丫鬟，装出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 他明白，剧情的关键已经真正开始了。 从他刚进剧情副本，已经跳过两次剧情了，现在看来时间差不多。 希望一切顺利。 没有丫鬟愿意服侍一个叫花子洗澡，顾川也乐得清静。 洗澡的时候弹幕转成了非自拍模式，害得顾川全程不敢低头，虽然小萝表示即便低头也会打上浓厚的马赛克。 但是顾川还是很……羞涩。 于是就在被弹幕成群的调戏中，顾川希望了生平最漫长的一次澡……毕竟为了符合叫花子这个身份设定，他的身体，也确实很脏。 第三十四章 少年 事实上，林在川看到许明义的第一眼就认出他来了，因为他那未曾掩饰好的清亮眸子，如同幼时一般顽劣机警，透着年少轻狂。 所以这种时候就能体现出演技的重要性了。如果满分是一百分，那么顾川最起码入戏到了九十九分。 这让林在川不解，分明五六年前的许家就因外国军队的入侵而败落，许明义的狼狈模样不似一时装出来的，可是为什么即使磨难重重，这个人还是这样有一双让人憎恶的眼睛呢？ 林在川的手搭在檀木盒子上，有一瞬间的迷茫。他如今所求，皆为功名利禄。书中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多少人说起这句话时充满了讽刺与嘲笑，可是有什么不对呢？若非名利，怎当得大丈夫？ 年幼时他便是孩子中被夸得比较多的那一个。至今他仍记得母亲病危时说的话：“川儿自小就很争气，懂得立志读书，刻苦勤奋，光宗耀祖，反观山儿，整日玩乐，顽劣不堪，怎叫人放心的下！”他在一旁对母亲承诺，会照顾好年幼的弟弟，但是哪晓得没几年，那弟弟便夺了他的珍宝——青龙木盒，离家出走。檀木又名青龙木，可辟邪，很是名贵。而他手上这个檀木雕花的盒子，是英国来的大人斯威特指明要的，据说是当年从圆明园中流出来的，内中藏有宝藏地图。 如今盒子在手，只欠一把开盒子的钥匙。要拿到那钥匙，到时不妨利用利用许明义。 林在川自幼就不喜欢许明义，因他二人截然相反，林在川刻苦上进，却是天资平平；许明义虽整日吃喝玩乐，但林在川需要两个时辰才能背下的内容，许明义只需看两刻钟。这番反差，让林在川很是嫉妒。 不过，这些陈年旧事也没什么好计较了。林在川的嘴角噙着一抹笑，毕竟当下他才是有权有势的那个人，虽不知许明义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导致颓废如斯，但是该他拿回来的，必要一一拿回，更是要让他尝尝当年自己被羞辱嘲笑书呆子的滋味。 少顷，许明义便干爽利落地回来了。让林在川微微讶异的是，对方竟将原先乱蓬蓬的长发剪短了，虽说明显是自个儿瞎捣鼓的，头发参差地让人觉得滑稽可笑。 两人一番对视，也是明白对方都认出了自己。 顾川看着林在川，心中琢磨，以许明义的性格，面对故人，少年意气肯定又会回来。对父母死讯的痛苦早已在这些年的磨砺中淡去，整日浑浑噩噩的他，如今到时真的找到一件有意思的事儿了。于是顾川含笑看着林在川，带着些许试探问道：“林兄多年不见，为这一只盒子大费周章，不知其有何特殊之处？” 林在川微微一笑，“许兄见笑了，只是现今在川正为一名外国商人办事，他极其喜欢中华瑰宝，托我寻些精致有意思的给他罢了。” 顾川面色不变，心中暗忖，二三十年前西洋英格兰人用火炮与鸦片轰开了大清朝的海关，前一两年还有劳什子八国联军烧了北京圆明园，今日却有人大言不惭地说在为一名外国商人办事，当真为了名利不要脸皮。不过这话自然不能说出来，两人假模假样寒暄了半天，天色已晚，林在川便安排了间厢房让顾川休息。 夜半时，顾川翻来覆去难以入睡。他流浪在外那么多年，早已习惯露天而宿，如今这般上好的房间，又浑身爽利，却因白日与林在川的几句话而焦心忧虑起来。 ——这应当是许明义的心理状态。但事实上顾川翻来覆去睡不着是因为实在无聊，这样的长夜漫漫居然不跳剧情？ 正当顾川暗中思忖时，有人推开门，蹑手蹑脚走进房间。顾川听到动静佯装睡着，暗自不动，只听那人翻箱倒柜在找什么，动作虽轻却也有嘈杂之声，过了一会儿，似是没有找到，那人静默了片刻。顾川正要起身，却被扣住手腕，被刀抵住脖子，他浑身一僵，就听来人道：“说，那檀木盒子放哪儿了！” 那嗓音分明是少年人，隐隐沙哑，很是熟悉。灵光一闪，顾川便知道这人就是那晚在城郊将包裹丢给他的少年！ 顾川调整好情绪，开口道：“盒子不在我手中。” “那在哪儿？”声音焦虑。 “林在川。” 少年听到这个名字明显有轻微的惊讶以及懊恼。顾川便再开口道：“能否问一下，为何你们都如此执迷于那檀木雕花的盒子，虽说檀木尊贵，也不至此吧？” 少年不耐烦道：“你懂什么！对我来说重点不在盒子本身，我只是想搅黄我哥那狗屁不通的事！” 听到“哥”字的时候，顾川愣了一瞬。他拼命回忆剧情提要，然后用一种不确定的语气道：“小山？” 少年静了一刻。 顾川哭笑不得，他轻轻推开匕首，下床点起油灯，在光亮中指着自己脸笑道：“还认得哥不？” 林在山看了半晌，才迟疑道：“许哥？” “看来没忘。好好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到底？” 林许两家早些年比邻而居，林家大哥林在川向来刻苦学习，不掺和其弟与许家独子许明义顽劣的生活，平时偶有教训林在山，也就三言两语，恨铁不成钢罢了。大多数时候，林在山都和许明义厮混在一起，吃喝玩乐，大有小魔头的姿态，这两人感情也是极为不错。 此时此刻，两人此番境遇下相认，好生感慨。 林在山愤愤地说了些这些年大哥变得唯利是图，嘴脸如何丑陋。前几个月他得知大哥要与洋人做生意，便千方百计偷了那木盒子逃开。哪晓得这盒子诸多人觊觎，一路打打杀杀，没死没伤已是万幸。 顾川心中急转，不久便有计策在胸。 他拉着林在山嘀嘀咕咕些话，临近黎明，林在山走了，他吹熄油灯躺下休息。 但是对于顾川而言，他闭眼的一瞬间就意识到—— 又开始跳剧情了。 他做好准备，开始迎接下一轮剧情。 现在也明白为什么很多人不爱做角色扮演任务了，因为一旦有空白时间就跳剧情，或许整个剧情走下来，全部时间不超过二十四小时，可是这二十四个小时，主播也是一点休息时间都没有。 第三十五章 钥匙 林在川好吃好喝款待了许明义几日，便提出要上北京城，询问许明义是否同去。许明义自然点头，于是二人带着几个丫鬟仆役，小马车载着，“浩浩荡荡”上京去了。 一路上并不多么太平，但是终于还是平安抵京。 休整一晚，林在川便引顾川见了斯威特先生。 斯威特先生三十余岁，体格高壮，相貌堂堂。顾川在他面前毕恭毕敬鞠了躬，说了些奉承谄媚的话。许明义也是个会演的，当年为了逃家出去寻乐子，阴招损招没少出。 见了斯威特先生，林在川倒是先退下了，留下顾川与斯威特好好谈谈。 这斯威特虽然是位商人，但也是敞开了天窗说亮话—— “听林先生说许先生自幼便会打架，街坊邻里无人能出其右。这次的事情，不瞒许先生，我们寻这盒子很长时间了，除了我这一家，还有很多人觊觎它。其中缘由太过复杂，无从细说，只能说盒子中的东西极为重要。而要取出那物件，需要去圆明园的废墟之中，寻一把钥匙。” 顾川结结实实愣住了。早先他拿到盒子时晃了晃，真的是半点声响也没有，其中有东西？还要去圆明园中取钥匙？开什么玩笑！圆明园当年被一把火烧得干净，残垣断壁一片废墟，竟要入其中去找一枚小小的钥匙？ 斯威特拍了拍顾川的肩膀，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带你见一个人，或许你便能下定决心去做这件事情。这人我可是连林先生都未曾引荐给他。” 估产跟着斯威特穿过四合院到了后巷，敲开一间小木门，门中倒是别有洞天，地虽小，但布置精致怡人。 庭院中坐了个女子，一身白色绣牡丹旗袍，长至脚踝。女子正倒茶喝，见老仆开门，便抬了头。一张让人惊艳的脸蛋便撞进顾川眼中。 “这位是温长湮，温小姐。”斯威特介绍，“这位是许明义，许先生。” 顾川脑中恍惚想，这洋人中文使得挺溜的。 温长湮抬眼婉转一笑，开口道：“不知许先生的明义二字，是否是深明大义的意思？” “明义二字乃家父取自《书·武成》的‘惇信明义，崇德报功’，来表忠义。”顾川抱拳含笑道。内心暗自腹诽取个名字孩这么多讲究，幸亏自己记性好，不然现在恐怕只能哑口无言，傻愣愣的了。 温长湮细细品茶，再没出声。倒是斯威特，干咳一声，道：“可否请温小姐替这位许明义先生解释一下这青龙木盒的事情。” 温长湮低声道：“青龙木盒乃千年前传下来的，具体历史可追踪到秦汉时期，传言其中有一张藏宝图，图底色为黑，路线为白，见血才能露白。据说这宝藏是当年徐福出海寻长生药时所带的珍宝，样样都是秦宫中的宝贝。传言当年沈万三那所谓的‘聚宝盆’的原身便是青龙木盒，它代表着巨大的财富。只是知晓这段历史的人已不多，这么多年来，青龙木盒被珍藏在圆明园中，只当做普通的年代久远的装饰品，却无人知其真正的价值。” 顾川蹙眉，“那钥匙是怎么回事？” “钥匙无疑是在圆明园中，传闻那钥匙是一种陨铁铸成，其上雕花三千样，道道纹路与锁孔暗合。” ……似乎，有点扯淡？顾川不确定地想。更何况这女子正经的样子不似作假。 “那么，需要我做什么？”顾川沉声问道。 “明日一早，我们便动身去圆明园，最好能在那些人到达之前。”斯威特说。温长湮附和，随机招手叫老仆上了茶杯，给斯威特和顾川一人倒了一杯茶。 顾川回过神来时，触目所及，全是惨不忍睹的废墟。 顾川下意识遮了一下眼睛，表达心中微痛，毕竟中华几千年的风雅底蕴，就这样付之一炬。 一步步踏进去，就像踏进了悲怆的历史，能够听见文物的哀嚎。 顾川不由地想到了这几年他浑浑噩噩度日的光景，甚至一心求死。可是天底下那么多人想活却活不成，那么多人想要报国却报国无门。相较之下，他是那样的卑微懦弱！ 面对这样惨淡的断壁残垣，顾川微微眩晕，根本无法像温长湮那样弯腰低首，细细寻找。这片废墟太广太大，怎么找得过来？清晨略显凉薄的日光下，温长湮的眉目那样温柔美好，却也是那样冷漠无情。顾川很想冲上去质问，面对这样泣血般的场景，心中竟没有一丝动容么？ 正当他内心煎熬之时，猛然听见远处林在山大喊：“哥！小心！” 顾川猛地回头，之间一只利箭从远方飞来，直冲林在川！ 那晚顾川和林在山商量好了，不论顾川做何事在何地都要林在山跟着，自然他们来北京，林在山也是千辛万苦地跟着来了。原本顾川是想借机拿回盒子，再弄清楚其中奥秘，却不想被温长湮一番话弄得稀里糊涂。今日一早来这园中，着实没想到还能有这出。 多亏林在山提醒，林在川这才险险避过。于是小山也顾不得躲藏在暗中，而是跳出来护到哥哥面前。林在川看着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弟弟，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忽然消散了，他的眼眶微热。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当顾川看到如同蚂蚁一般的人从各个埋伏地点钻出时，脑海中当即闪现这八个字。此时他们被重重包围，虽说包围他们的未必是同一组织势力，但是现下他们不能指望别人斗气来，不论怎么看，包围他们的人都只会先干掉斯威特他们几个，才会考虑内斗的问题。 氛围逐渐紧张起来，敌人步步逼近。林在川林在山兄弟的隔阂尽去，此时两人双手交握，颇有患难与共的架势。而斯威特左右看了看，发现至今他的保镖们尚未出现，便已是面色惨白。唯有温长湮，旁若无人地继续寻那钥匙。 对峙良久，众人皆听见女子一声轻笑，“找到了。” 第三十六章 看房 温长湮将一把黑色半尺长的钥匙收进自己的口袋，然后从浑身僵硬的林在川手中拿出包裹，包裹中正是那青龙木盒。 敌方众人目露贪婪之色，却在看清温长湮的举动之后骇然大惊！ 只见温长湮不急不缓的打开一包油纸，将其中的东西涂到盒子上，然后擦起火柴，点燃了木盒。 一时间众人目瞪口呆，想要阻止却已来不及，只能看着木盒燃起熊熊火焰。 温长湮含笑叹气道：“好男儿当志在四方，如今国家有难，诸位却只想着名利富贵，自相残杀，岂不惭愧？更让人好笑的是，长湮不过为了一己私欲随口扯了个弥天大谎，你们竟信了九成九，不知这大清朝的命数是否岌岌可危！什么青龙木盒，只不过是长湮年幼无知时随手做的无用玩意儿，盒子虽有锁，却是个装饰，盒子里其实空无一物！若非说有什么，怕就是诸位填不满的欲望，满不足的人心罢。” 这番话说完，她径自施施然走了，也无人敢拦。顾川呆呆地听着她那番话，按照许明义的心态，此时心中应当惭愧不已。 但是对于顾川来说，只觉得这剧情也忒扯淡了！ 这件事，最终竟以闹剧收场。 十多天后，顾川再次到了斯威特住的四合院，传过去到了后巷，敲着木门，却许久无人开启。他尝试推了推，竟没有锁。 精致怡人的庭院中有上次温小姐泡茶的石台，此时台上有一杯散发着热气与清香的茶，茶杯下压着一张字条，上面是娟秀的字迹：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许公子若有心，便救济天下罢。” 顾川品了口茶，只觉得沁人心脾。 他悠悠然拿起了那张纸条，只听见系统“叮”的一声：“恭喜主播顾川完成任务。” 银光将顾川瞬间包裹，然后睁开眼就是银白色的大厅。弹幕嘻嘻哈哈笑着，顾川欣慰地看到有人夸了他今天这一身穿得不错。 说了点感言，系统便提醒：“十秒钟后回到现实世界，请主播做好准备。” ****** 俞悦盯着手机，看着屏幕黑掉，退出直播，然后在床上滚了两圈。 她现在已经是在白夜路的金色花园小区了。 这套房子两室一厅，不是很大，对于俞小姐以前的住的级别来说真可谓是寒碜了。 不过一想到过两天就会有一个人入住，俞悦还是很开心。 如果说俞悦喜欢顾川，那么也不至于，只是觉得有趣而已。俞大小姐做事从来是随着自己的性子的，那么多做直播的主播，她下载完APP以后第一个点开的就是顾川的直播，看了一会儿，觉得这人有点可爱。 当然——并不是说顾川不好看，相反，顾川是帅气的，特别是系统美化后，十五岁白嫩嫩的少年看起来格外可爱。不过俞悦是看到顾川“本体”才有想要更进一步接触的想法，因为顾川本人属于个高，宽腰窄臀，腿长，五官端正，寸头，就是有点皮肤有点黑，和器娘世界中白生生的少年有种反差萌。 顾川也是经常锻炼的人，上大学的时候每天坚持晨跑，也是校篮球队的主力。 不过他这人属于典型的中国男生，平时根本不打扮，穿衣服太随便了。 大学时为了赶潮流，留过一段时间花美男型的头发，刘海遮眼，结果长了一脸青春痘。 后来大四开始顾川就一直剃的寸头，人也是阳光开朗型。 俞悦偏偏就喜欢这种类型。 什么文艺小清新，在俞悦看来都是一群弱鸡。 不过究竟人怎么样，还得进一步了解。 退出软件，俞悦去洗了个脸，她打量着自己这张脸，虽然算不上绝色，但是也很好看啊。加上自己多才多艺，身家丰厚，可是从小到大都是被叫女神的。如果这个顾川真不错，拿下他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去沙发上坐着开了电视，俞悦坐了一会儿，越看越觉得无聊。 她哀叹一声，很想念在美国定期参加的攀岩俱乐部和是不是的冲浪滑雪活动。 现在自己作死，害得爸爸把自己卡全冻了不说，也没地方玩了。 闲下来这几天，浑身发痒。 不行，不能再什么都不做了。找个健身房跑跑步也好啊！ 说干就干！俞悦从沙发上跳下来，收好钥匙和手机，背上双肩包，换上运动鞋，“砰”得关了门，然后下了楼直奔健身房。 ****** 顾川回到现实世界，先是查看了自己的信息： 主播等级：LV1 收入：256440（点击“道具”查看收取道具详情） 积分：90 完成主线任务：2 完成支线任务：0 实用物品：1（点击查看详情） 实用道具：0 也只是超币和积分多了一点……等级并没有升级。 顾川想了想，自己还是多做任务吧。 不过马上和人合租……自己这个情况怎么办？ 一千块钱一个月，比自己现在这套房子还要便宜，先不论合租的是美女还是丑女，就这么便宜的房价就让自己很心动。而且还是市中心的白夜路。 先去看看吧。如果条件真的不好，或者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自己说不租就行了。 他一个大男人，还不至于被个女孩吓退了。 不过为了避免出事，顾川想还是留个心眼比较好。 他先打电话给俞小姐。 电话接通的时候那边是在喘息。 顾川：“……” “俞小姐。”顾川有些局促，“我是顾川。” “啊，你好，稍等。” 那边很明显停了一下，顾川听到了喝水的声音，然后对方道：“好了，你是准备来看房了吗？” “嗯，不知道俞小姐……现在方便吗？” “方便啊。你先过来吧，我在健身房，离得不远，马上回去。你大概什么时候能到？” 顾川看了眼手机显示的时间，道：“大概四十分钟。” 现在下午五点，下班高峰。 “好的。”那边的声音听起来很愉快。 挂了电话，顾川出了门。 而那边，俞悦出了健身房，飞奔回家，赶紧洗了个澡，把房子稍微整理了一下。 然后给自己吹了头发，喷了点香水。只一点点，不能太过分，清雅淡然，才是最好的状态。 第三十七章 更新 其实对于和女孩同居这件事，一开始，顾川是拒绝的。 毕竟这社会人心险恶，这也不是国外，民风开放且人与人之间有基本的人权尊重。 在中国这个大背景下，男女合租，基本等于你俩有不正当的关系，是会被唾沫淹死的，特别是女孩子一方，特别受委屈。 所以女孩主动提出合租的情况下，顾川不得不多个心眼，就怕是骗子。 来看房前，顾川特地给刘智发了短信，说今天晚上10点前自己要没发个短信给他报平安，就让他想办法报警，现在自己要去白夜路看房子，359号，金色花园小区。 刘智回了个OK。 然后敲了6楼601的门，女孩一头及肩短发，笑起来阳关灿烂，脸颊边还有小小的梨涡，介于萝莉的懵懂与御姐的成熟之间，狠狠击中了顾川的心脏。 顾川深深吸了一口气，想稳住自己的心跳……然后嗅到了一股清淡的幽香。 “你好，顾川，我叫俞悦。”对方伸手。 顾川握了上去，然后……我去，这手劲儿有点大啊，而且手掌并不是一般女孩子那种柔滑细腻，反倒有点粗糙和薄薄的茧。 俞悦也没办法，她玩的那些，注定这么保养手都不会滑滑嫩嫩。 顾川一触即收，笑着：“你好。” “进来吧。” 俞悦穿了黑色T恤和牛仔短裤，双腿修长笔直，还蕴含着力的美感，充满爆发力。 顾川看了，房子挺好，姑娘也挺好，只是自己这个身份的问题……如果有办法解决，他会很乐意和她合租这房子，尽管目前还不知道为什么这姑娘要和自己别人合租。从顾川简单的几眼瞥了来看，姑娘应该是富家女孩，包啊鞋啊，都是有牌子的那种。 不至于租不起房子吧。 不过也许人是遇上什么困境了呢…… 正当顾川四处打量的时候，俞悦拿了两杯水过来了。 顾川说了谢谢，然后目光就凝在俞悦的左手腕上不动了。 那是一只手环，银白色的，和顾川的……一模一样。 顾川看着俞悦，整个人陡然冷静下来，他平复着自己的情绪，问她：“你也是主播？” “嗯啊。”对方笑眯眯的。 “你看过我的直播？” “当然，不然为什么找你。” 卧槽……顾川这一刻觉得自己很是……丢人。 “你直播过什么世界？”他继续假装镇定。 俞悦喝了口水，“我上周才拿到手环，卡卡说下个月6号我可以第一次直播。” “卡卡？” 俞悦用手指弹了下手环，一个可爱的小正太冒出头来，“我的绑定系统。” “那为什么找我？” 俞悦笑得更开心了，“当然是因为你很……合我胃口。” 顾川脸红了。 虽然他的皮肤有点儿黑，但是俞悦确信，他脸红了，耳朵也是。 这么纯情啊。 顾川表示卧了个大槽，这张脸真是太不争气了，自己居然被撩了。 沉默了三秒钟，顾川重新淡定下来，问俞悦：“合租这个事，一个月只要一千块？” “其实一千块也都不要的。这房子是我闺蜜的，不过你要租房子嘛，就随便跟你说的。不用交房租，交水电费就可以了。毕竟以后大家都是同事了。” “你闺蜜也是……？”顾川抬了下左手，示意手环。 “不是。这事我也没告诉她。” “那……” “那这事就这么定了。”俞悦拍板，“也不用签什么合同了，你搬过来就行。” 顾川还在犹豫。 “这你还要想？是不是男人啊！能不能别磨磨唧唧，干脆点，看不上我趁早走啊！”俞悦喝了一大口水，甩下话。 “没有，那我……明天就搬过来？” “好啊，越快越好，顺便我们一块研究一下这个APP的问题。” “嗯。那我先回去了。” “行吧。”俞悦挥挥手。 坐上出租车，顾川给刘智发了个短信。 现在快七点了，自己还没吃饭，问刘智，那丫说自己和女朋友在吃呢。 顾川回想今天这场租房的经历，真是魔幻啊。 不过更魔幻的都经历了，在这点小case面前，自己本应是淡定从容的，哪晓得…… 摸了摸手环，冰凉的金属质感，在这闷热的初秋，让顾川的心慢慢静了下来。 毕竟贼船都已经上了。 顾川试过把手环捋下来，不过没成功。 所以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更何况现在自己严格意义上也不是一个人了。虽说俞悦看起来也不是很靠谱，顾川更希望能够相处的人是韩炎这种级别——等级更高，经历的世界更多，了解的事情也更多。 不过现阶段只能暂时先将就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俞悦就打电话来催顾川搬家。 顾川艰难从床上爬起来，他昨晚又醒了一次，虽然很快又睡着了，可是这次睡着又觉得睡不够了。 在俞悦每半个小时一个电话的催促下，顾川成功在早晨八点中坐上了出租车。 他没什么要带的，基本生活用品带好就行。等月底退房子的时候再把其余东西拿走。 到了白夜路金色花园，俞悦下楼接他，顾川本来挺感动的，但是大小姐所谓的“接”只是看着不动而已，还是顾川自已一个人跑了两趟把东西却拎上楼了。辛亏有电梯啊，不然六楼……虽然依顾川平时的锻炼量来说还行吧，但是想想有电梯还是轻松很多。 进了自己的房间，顾川稍微打扫了一下。 这间明显是客房，装修简陋，顾川把自己的日常用品都带上来，放好之后才躺在床上。 床垫居然是席梦思的，顾川躺上去只觉得整个人都酥了。太软了。比自己那破出租屋里的木板床舒服一百倍。 手机信息提示音响起，是超时空APP的，顾川也没太在意，点进去说是系统要更新升级。 顾川点了确定，进度条开始到3％顾川连忙按了暂停。 他去了客厅，问俞悦，“有WiFi吗？” “有，账号密码在这儿。”俞悦从茶杯垫下抽出一张纸条，字有点糊了，但基本还是能够看清楚的。这是她搬进来的时候简颖方写给她的。 顾川连上网，继续下载。 “对了，房子的钥匙给你。” 俞悦捧着手机，也在更新软件。 WiFi的速度可以，不到三十秒，就已经下好了，点击确定安装，十秒后，崭新的界面出现在眼前。 “哇哦。” 顾川没来得及细看呢，俞悦就兴奋地叫了起来！ “增加了组队系统哦！”俞悦眼睛发亮地看着顾川，“我俩组吧？” 顾川也顺着她说的点进去，然后道：“LV1及其以上才可以。” “没关系，下个月我完成任务就可以升LV1了！” “好。加油。” 第三十八章 两小时恐怖体验（1） 两人一起去吃了中午饭，下午的时候顾川对俞悦说：“我想试一下这个这个时间体验式副本，你想看哪个？” 俞悦接过他的手机，在十来个副本里挑来选去，抱怨，“都是恐怖的啊？” “嗯，我的等级不够，据说等级高的还有更有趣的。” “这个吧。”俞悦点了一个，出现了详细介绍，“时间挺短的，，两个小时，出来以后一起去吃晚饭。” “好。那我回自己房间了，你在软件上看我吧。”顾川笑笑。 “好的。”俞悦应声，然后躺倒在沙发上，悠闲地不得了。 顾川回自己房间锁了门，点击确定进入副本世界。 黑暗如潮水，将他湮没。 ****** 在昏暗的下水道里，顾川带头走在前面。 像很多电影里所演的那样，杂乱无章的脚步和喘息，其间夹杂着偶尔滴答的水滴声。 可是那么多人在一起，就不会轻易害怕。哪怕害怕，也会强撑着面子，死咬牙关。 因为他们赌输了。 很久以前老爸就说过一种心理，叫做赌博心理。很简单，赢了想再赢，输了想扳回来。而对顾川那一拨人来说，扳回来的唯一方法就是穿过那道下水道，直到西郊一口干涸的天井。于是浩浩荡荡的，十几个十五岁的少年，下到了昏暗里。 五六个人打着手电筒，微弱的灯光反而照的有些不甚清晰的地方显得恐怖异常。 顾川停了停脚步，对身后的强壮男生说：“刘明，你在前面打头，手电筒给我。” “这……” “这什么这！”顾川踢了他一脚，怒道：“都他妈怪你，叫你带路就带路！” 下水道符合一切恐怖片的设置。轻微且异样的响声，喘息，喘息，滴滴答答的水声，仅在耳畔的呼吸。 顾川的心跳剧烈。 手环冰冰凉凉地贴在手腕上。 任务是完整地走完这个剧情。弹幕被完全屏蔽了，在进入之前小萝也表示不会提供任何帮助。 顾川问过为什么会出这种副本。小萝用天真烂漫的嗓音回答：“因为有人好这一口啊。” 有的观众好这一口。 顾川深呼吸着。 他站定缓了缓，闭眼，再睁眼。 他的眼前忽然出现了幻觉—— 一个郊野平地，周围有树木与灌木丛。 顾川视野的左边有一辆红色法拉利，上面流淌着粘稠的血液，一个男人躺在车顶，挣扎着爬起来。 血水模糊了车窗，他的孩子还小，看着顺流而下的红色液体，隔着透明的屏障，戳戳点点，笑的甜美无邪。 后面的树林里噼里啪啦传来一阵枪响，被血模糊的眼睛好像看到了树木枝桠燃起来了一样。他挣扎着，晃了晃身体，从车顶跌了下去，从上颚到脚踝，血水不要钱一样被黄沙吸收。 他惨白着脸色，抓着黄沙，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的孩子还小，还小…… 他甚至来不及站起来，就听见巨大的轰鸣，红色的法拉利向他这边倾倒过来，一晃而过的孩童恐惧的神色。 轰隆一声，火焰窜的老高，黄色的沙粒和翠色的树木，中间是火红地映衬了半边天的红团。 再也没有机会了……没有这样一个还小的孩子，等着他去保护，去在乎，去给那个人交代了……火焰蔓延过来，血红与金红交错，燃烧的好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脸色苍白，但神色黯然的——神。 被身后的人推了一下，顾川才猛然回过神。 有人低声抱怨着，声音颤抖，充满恐惧。 因为他们遇到了鬼打墙一样，不论如何都走不出去。 他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刘明畏畏缩缩地在前面，哭丧着一张脸，“顾哥，你换个人打头吧……” 顾川朝后看了一眼，几个人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他不由来火，随便拉了一个人到前面，把手电筒交给对方。 然而不知道是真的倒霉还是什么，顾川刚把手电筒交到人家手里，便一下子灭了。 顿时几人陷入了黑暗。 “顾哥——啊——”刘明的声音惊恐而绝望。 “刘明？刘明你怎么了？！刘明你放手——”站在最后一排的男生一个踉跄，似乎跌倒了地上，再也没有声音。 “怎么了怎么了？”顾川感觉周围是无孔不入的恐惧。 “顾哥——刘明和小齐不见了——我，我没摸到他们——应该在这儿的呀。”男生的嗓调带了颤抖的哭声。 怎么回事，撞鬼了？ 周围一下子静了下来，只有浅浅的呼吸声。 顾川刚要去抓身边人的衣服，就感觉头部受到重击，不由叫了一声。 “……顾哥你怎么了……”男生的声音抽抽搭搭的。 真是的，大男人哭什么。顾川想，便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等再有知觉的时候，他又站在了那片平地上。 他看见从鲜红的法拉利里钻出来一个小娃娃。 法拉利已是残骸，却掩不住鲜血染就的红。 小孩子痴痴地笑。 她钻进了丛林里，过了很久，一切好像平息下来了。 彻底的寂静。 树木枯黄尔后翠绿，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地方似乎过去了很多年。 再也没有声息。 还记得不远处有座废旧的大楼，空无一人，寂静仿佛坟墓。 那里。埋藏的是像男人一样的人。 某种无情将他们抛弃。 顾川有些茫然的睁开眼睛，却意外的发现此时竟不知身处何处。等稍微清醒的时候，他才骇然的发现周围居然有许许多多个自己。 “这些，都是镜子么？”顾川喃喃道。 周围似乎隐隐间蒙上了一层白雾，不过雾很淡，顾川还是能够透过雾水清晰的看到镜子里所成的像。他带着疑惑和微微的恐惧慢慢的走向其中一块镜子，指尖刚刚触碰到沾着雾水的镜面，那微微的冰凉感。 “哗啦”。 一阵破碎的声音，顾川讶异而恐惧的发现周围的镜子一下子都碎了，大小形状不一，那弥漫的雾气和粘在镜面上的雾水，瞬间变成了血色，那种透着诡异腥味的暗红色。 顾川一惊，猛地后退，向四周一看，镜子里的自己也像破碎了一样，四肢、头颅、身体各处，鲜血淋漓，破碎不堪。 ****** 俞悦低呼了一声，下意识掩住了嘴。 之前为了更好的看剧情，她把弹幕屏蔽了，万万没想到会出现这样一幕。 她重新把弹幕点开，一片“弹幕护体”。 松了口气，看看此时天色，再看看略显昏暗的客厅，俞悦火烧似地跳起来开了客厅的大灯。 第三十九章 两小时恐怖体验（2） 顾川面色瞬然苍白，头晕目眩中一个踉跄，竟是昏昏噩噩中跌了一跤。 下意识的一抬头，他便满目愕然。 此时哪有什么镜子，不过是一座高高的玻璃做的大楼，是一种蓝绿色。他心想，这到很像自己在电视里看到什么大公司的工作楼。 他看着空无一人的大楼，空旷冷清，甚至感觉有点阴森森的。他不敢多呆，便顺着楼梯往下跑，寂静中，只有他哒哒的脚步声。 跑了许久也不见出路，顾川的心跳加速，面色更是没有血色，脑海里还是之前镜子碎掉的那一幕，正在顾川惊疑不定的时候，却在一层楼听到了哭声。 哭声隐隐约约的，很可怜的样子，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顾川想都不想，便循声而去。他看着依旧清一色的蓝绿色时，更觉得阴气重。 似乎离哭声愈来愈尽了，他加速跑起来，看前面有一个拐角处，顾川咬咬牙，跑了过去，似乎一下子亮堂起来，他觉得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向前一看，他惊喜地看到一个穿着学生制服一样黑白装的七八岁的小女孩正抱着膝盖，把头埋在胸前一抽一搭的，显然是在哭泣。顾川跑过去，看小女孩依然埋着头，哭声隐隐。断断续续。 他轻声温柔的问道：“小妹妹，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小女孩停止了哭声，似乎是怔了一下，随即缓缓的抬起头。 顾川原本已经微微恢复的脸色瞬间又变得苍白，嘴唇也是轻微的颤抖着，他想叫，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叫。 小女孩脸色苍白，嘴唇苍白，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流出了两行血水，散发着浓郁而粘稠的血腥味。 “嘻嘻，大哥哥你好好玩啊。”女孩将鲜红色的液体用裹在脖间的围巾抹掉，扔在角落。“只是番茄酱而已啦。” 顾川点点头，沉默。 番茄酱怎么会有咸腥的味道，可是如果不是番茄酱又怎么会这么粘稠。 “大哥哥我带你出去吧，这里我最熟悉了。”小女孩拉起顾川的手。 真凉啊。顾川默不作声地想。 他随着小女孩站起来，然后跟着她一起走。 小女孩按动了电梯，选了负三楼。 “去哪里？”顾川紧张地问，手心里全是汗。电梯有些旧了，但隐隐约约的反光可以看见背对着他的小女孩面无表情的可怕。 “去了就知道啦大哥哥。”小女孩转过头来，却是天真烂漫的笑。 真恐怖。 他感到心跳迅速。 “这个世界真是冷漠啊。” “人们抛弃动物也就罢了，居然还抛弃同类。” “怎么能算同类呢，一种心是软的，一种心的硬的，一种是红色，一种是黑色。” “弱肉强食呀。” “哎呀，真是可悲呢。” “你说我们真的应当在此么？” “不应该么，吓吓人什么的，最有趣不过了。” “曾经我们也是人呀。” “现在不是了。只是腐烂的尸体。” “恩。盗墓的人管我们这类生物叫什么来着？” “——粽子。嗯，跟端午节吃的一个名字。” “哈哈，真好玩。” 顾川的眼前闪过很多支离破碎的场景。 他慢慢明白了什么。 当年西郊其实不是郊区，曾经是很大的一家公司。公司老总和某一个地下实验室有联系，就专门在公司的负三楼建了实验室给那群恐怖分子。 后来那群自诩为科学家的人决定那普通员工做实验，老总同意了。 后续事情便一发不可收拾。 但是事情被政府瞒了下来，毕竟社会影响不好。 而受害者的家人收到了微小的些许赔偿。 是不是真的顾川不知道。 但是看到地下三层废弃的实验室模样，一排排尸体腐烂变异，他只觉得想吐。 “大哥哥怎么样？你说他们可不可怜呀，就这样被牺牲了。”小女孩烂漫地偏头，嘴角噙着一抹嘲讽的笑。 顾川说不出话了。 “大哥哥不想去陪陪他们么？好多年没人来这里了呢。我也好久没找人说过话了——”小女孩跑到某个角落，那是一副被烧的七零八落的骸骨，“大哥哥我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爸爸，以前是个程序员。” 顾川全身上下不自觉地颤抖着。 终于他跑回电梯里，颤抖着手按了一楼，然后死命按关闭的按钮。 电梯里的应急灯亮起，刺耳的警报一声接着一声。 顾川感觉大脑绷到了极限。他看电梯卡在负二和负三层之间不动了，身体瘫软。 他还记得电梯合上时女孩诡异的笑。 意识陷入黑暗。 再睁眼，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就坐在他面前，晃着腿，嘴里含着棒棒糖。 少女打着哈哈说：“老兄你开玩笑吧。虽然我知道我作为女孩子是比较彪悍的但你也不能给我讲这种没营养的鬼故事啊。” 顾川愣了一下。 有些记忆涌了过来。 他张口： “我不知道，也许是做梦，但是——” 顾川露出痛苦的神色，“我醒来的时候就在医院，我爸我妈急疯了，他们说我失踪了一天半，最后在西郊的那座已经被推到成废墟尚未建起什么的大楼里找到，还是在不成样子的电梯里。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找到我的人说我当时的脸色扭曲地可怕。” 少女看着顾川高中上重点大学的成绩单，干笑几声，“自此你就重新做人了？” “……那是因为我怕了……” 少女露出不置可否的神情。 顾川低下了头，揉了揉太阳穴。 这种时候眼前居然会出现题词板，真是够了。 不过就这个东西出现的一瞬间，顾川也突然脱离了那种被渲染的恐怖气氛。 剧情到这儿差不多结束了。他看着视网膜右上角的倒计时慢慢归为00：00：00。 “嘀”的一声，这次他没有再回到银色大厅，而是直接睁眼回到了现实世界。 他打开门锁，然后听见俞悦：“啊！！——”了一声。 俞悦惊恐地看着顾川。 顾川莫名其妙：“怎么了？” “好可怕啊啊啊啊！！”俞悦叫。 “我都没叫怕呢！” 顾川回想在剧情中的感觉，真是【哔——】了狗了。 不过回到现实世界，那种感觉就有点像梦了。 只不过恐惧的感觉还萦绕在心头。 算了。顾川心想，下次还是走角色扮演吧，累是累，总比吓成狗好。 第四十章 新的待直播 俞悦有气无力道：“我都不想吃饭了。” 顾川看了眼时间，才五点多一点，就说：“那你先缓缓吧，我也要缓缓。” 说着坐到沙发上，打开了电视，调到一个在放轻喜剧的台。 说实话，这么快和俞悦熟起来也是有点出乎意料，不过也是因为两人都有同样的身份吧。都是一个莫名其妙超越了现有科技水准的“超时空”直播软件的主播。顾川想也知道这种东西不是自己选择了它，而是它选了自己，只是地球这样的泱泱人海，怎么偏偏是自己呢？ 轻喜剧咋咋呼呼地演着，俞悦也很沉默。 顾川无意识地摩挲着手环，一不留神思绪又飘到刚刚经历的恐怖体验上去了，想到镜子破碎一刹那自己支离破碎的尸体，顾川强行把自己的思绪拉走。 太可怕了。 血腥暴力啊！ 俞悦只是在外面看着就觉得恐怖了，而自己可是亲身经历！ 又想偏了一会儿，顾川坚决决定，下次再也不走这种坑爹的恐怖体验副本了。 奖励也不是很多，现在自己积分也才127而已。 不如角色扮演加的多。 他干脆用手机查看自己的主播后台，看到了自己下个月的直播任务。 【待直播】副本世界：宇宙塔游戏。 介绍是对抗性任务，任务目标是赢过另一位主播。 整个大世界观就是有很多个宇宙的时空，主角所在是α宇宙，每个宇宙每隔十年会挑选青少年去挑战一个名为“宇宙塔”的游戏。 宇宙塔游戏有虚拟和真实两部分，考察也分多方面，精神力、意志力、应变力、大局观等等。 虚拟与真实部分都由人工智能和人类两方综合评分。 顾川又调开看了一下另一个与自己对抗的主播，WD世界，程司。等级也是LV1。 顾川想过自已有一天会和WD世界的人对上，但没想到这么快。 看了看直播时间，也是下个月6号。 三千块钱是在每个月28号自动打到主播绑定的银行卡，顾川现在也不着急了，毕竟住的房子也基本不用花钱了。 轻喜剧放着，俞悦也一直没有说话，不知道是怕的还是在想别的什么。 太阳渐渐沉没在远处的高楼，余下血红的夕阳，霞光笼罩着这个繁华都市，霓虹一盏一盏亮起来。 “去吃饭吧，我饿了。”俞悦坐起来，用手捋了捋头发。 “嗯。”顾川应着。 “别看手机啦！去吃饭，饿死了。”俞悦用手在顾川面前晃了晃，顾川刚要收手机，俞悦却喊了等等，“你也是6号直播啊？” “是啊。” “那怎么办，我看不到你的直播了……”俞悦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顾川，露出可怜兮兮的神色。 顾川唔了一声：“也许你尽快完成任务，能赶上最精彩的部分。” “你大概要花多久啊？我看平均速度说是要十天到十五天左右。” “这个大半个月吧。对抗性，有另外一个人的话一般来说是没法跳剧情的。除非双方商量好同时使用……而且我这个副本我看了下，具体内容是个比赛，二十天。我们大概也是二十天才能出来吧。” 俞悦打了个响指：“那我只能快点搞定任务了！” 说得轻而易举。 “正事等会儿再谈吧，我们去吃饭。” “好的。” “你付钱！！” “……” 姑娘，我们才认识多久啊，这样真的好吗？ 俞悦背着双肩包在门口换鞋，一边换一边嘟囔，“我不是敲诈你啊，我前两天和我闺蜜逛街，忘了我爸把我卡冻了，花钱花得太high，最近要省着点用。不就一顿饭么，我也不要求什么顶级餐厅，干净点的小吃店就行了，十来块钱你还是付得起的吧？” 顾川揣了五十块钱在兜里，说：“我也就付得起十来块钱了。” “月底不是发工资么，三千块！” “还有两天，这两天咱先将就着吧。” 俞悦叹气，“也只能这样了。” 顾川出门，俞悦去摁电梯，叮嘱他锁门。 顾川心情微妙地想：真有点过日子的感觉呢。 白富美和穷**丝，挺不和谐的哈。 等电梯的时候俞悦低着头看手机，顾川失神地看着她白皙的脖颈，心跳一下一下，慢慢加速。 啊，初恋的感觉。 回想起高中自己喜欢的那个女孩子，顾川偏过视线，苦笑了一下。 高中那姑娘是个学霸，长得白白净净，却不是安静的类型，活泼开朗，人缘极好。追她的人很多，怎么也轮不到顾川啊。 俞悦条件就更好了，人长得好看，还是富二代，学历也高，见识也广。 自己这心思……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 还是不想了。 虽然偶尔顾川也会自作多情地想俞悦非要和他合租说不定就是看上他了呢，可是先不说睡觉俞悦的房门一定是锁得铁紧，就连平时在客厅，俞悦也是穿得很严实，没有半丝挑逗或者暧昧的意思。 就是拿顾川当个一般的朋友。 人信得过他，他也不能禽兽不如啊是不。 摸了摸鼻子，顾川收回心思，“叮”的一声电梯停下，顾川和俞悦站进去。 本来说是随便去个小吃店，结果俞悦看见一家火锅店就挪不动脚步了。 顾川无奈道：“姐姐，我浑身上下就揣了五十块钱，请不起你吃火锅啊！” 俞悦晃了晃手机，笑：“我请你啊，支付宝就可以了。” 好吧。 点好东西，俞悦严肃道：“明天你要请回来的。” “十来块钱我还是吃得起的。”顾川说。 俞悦满意地点点头，随机又补充，“等发工资了请我顿好的呗。我想吃白夜美食广场那家烤肉很久了！” 顾川点头，“没问题。” 毕竟人房子都给他免费住了。 俞悦嗜辣，红汤底被端上来，飘了一层辣油和花椒。 蔬菜和肉也一样样开始上。 俞悦边涮边吃，不亦乐乎。 顾川倒是感觉一般，主要是才和刘智吃过一顿火锅。 本来挺正常一顿晚饭，但是人生嘛，总是有很多戏剧性的事情发生。 常见的戏剧性事件，我们称之为狗血。 “顾川？” 顾川抬头，俞悦回头。 一个妹子缓缓走过来，长发及腰，穿着橙红色连衣裙，化着精致的淡妆，非常亮眼，身旁还站着一个奶油小生类型的男子。 妹子露出优雅的笑容，“介意我和苏俊和你们一块儿吃吗？” 俞悦贪舒服，选的是可以坐四个人的那种沙发座。 顾川看着白雅雅，又看看俞悦，有点为难。 白雅雅，就是大学和他谈了不到一个月恋爱的姑娘。 当时这姑娘为什么要和他谈恋爱呢？为了气当时的前对象，也是现在她的对象，苏俊。 顾川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扮演的角色，就是一个言情故事里的炮灰丑角而已。 俞悦听到苏俊这个名字的时候就大概知道这女的是谁了。当时她叫简颖方查顾川，可不是仅仅查了家庭地址。 白雅雅又叫了一句顾川。 俞悦冷淡道：“介意。” 此时的俞悦，只恨自己偷懒没在家化个妆再出来，否则这种货色，还不是被她碾压的份！ 第四十一章 所谓狗血 白雅雅看起来没怎么在意，只是依旧保持着含蓄的微笑，目光淡淡扫向俞悦，问顾川：“这位是？” 俞悦抢答：“我是他女朋友。” 顾川本来刚张口想说话，被俞悦这句话一冲，差点咬了舌头。 “那就不打扰了。”白雅雅笑着，搂着苏俊去了另一桌。 这家火锅店很有名，以服务态度优秀著称，白夜路这家也是生意最好的一家。这也是为什么俞悦路过这家就走不动路了。况且有句话说得好，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事是吃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吗？如果有，那就吃两顿。 只是顾川没想到，白雅雅和苏俊也到潞城来了。 大二那段所谓的恋爱，绝对是顾川不愿意回首的黑历史之一。 而且在潞城，顾川以为自己要遇见也会遇见秦思安嘛，就是自己高中喜欢的女孩，在潞城一个非常有名的大学读研。 很难说当时顾川跑潞城来没有为了秦思安的想法。 毕竟是某种意义上顾川的初恋啊。 即使多年未曾联系，即使对方未必记得自己，可是同在一个城市，偶尔还是会有想再人海中回眸一眼，与你擦肩而过，这样浪漫唯美的幻想，带点淡淡的感伤。 虽然事实上顾川从未与秦思安遇到过。 他跟秦思安不是一个班的，他文，秦思安理。有几个星期最让人期待的就是冬天跑操，秦思安就站在操场边上，手里拿着文件夹，目光扫过一个有一个队伍，然后在文件夹上记下分数。 而队伍里的男孩子们，目光一遍又一遍地扫过她。 不过那都是以前了。 此时此刻俞悦冷冷地瞥了那边一眼，然后继续埋头猛吃。 顾川回过神，回想到刚刚俞悦的那句“我是他女朋友”，顿时有点尴尬，“你刚刚……” 俞悦头也不抬，嘴里嚼着东西含糊不清道：“帮你气气她。这种女人……哼。” 顾川见她这么说，也不说话了，低头吃东西。 本来良好的气氛变得有点儿怪异。 但是事情还没完…… 快吃完的时候——就是俞悦已经吃饱了，擦着嘴玩手机，却命令顾川把剩下的都吃了，毕竟都是钱，不能浪费。 顾川也乐意，他和俞悦其实食量都大，因为都是运动的人，所以俞悦这么风卷残云一顿，顾川还没怎么吃饱。 正吃着呢，那边又有新进来的人。 此时已经快八点半了，桌都不满了，该吃的基本都吃完了，也没什么人八点半还才吃晚饭。没想到这个点还真有人过来吃火锅。 是三个姑娘，挽着胳膊笑嘻嘻的进来了。就坐在顾川和俞悦他们那桌的斜后方。 其中一个甜甜的女生嗓音道：“思安，你想喝什么饮料啊？” 卧槽？卧槽？！！ 顾川一愣，下意识咽了一下放在嘴里的小青菜，然后被辣油呛到了。顾川的喉咙火辣辣的，想咳嗽又怕引起别人注意，只能憋着，憋得从眼睛红到脖子。 他艰难地张嘴喝了口水，想缓缓，但还是难受得不行。 水还没咽下去呢，就像咳嗽，差点呛着。 最终顾川也没完全忍住，还是低低地咳了两声，咳完以后做贼心虚地偷偷向邻桌瞥了一眼。 一眼，顾川就认出了，那人就是秦思安。 真的是秦思安，长大了，也更好看了。做了头发，及背的长发末端微卷，没有化妆，但是两只大眼睛很有神，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光芒潋滟。她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清新亮丽，还是大学生模样。涉世未深，青涩懵懂，也是青春活力。 一时之间，忘了把目光收回来。 “吃好了？吃好了我们走。”俞悦“砰”地拍响了桌子。 顾川吓一跳，回头就见俞悦一脸阴森不愉。 “那走吧。”顾川说着这话，还把几个肉丸子往嘴里塞，毕竟还没吃饱嘛，只能有多少吃多少了。 俞悦就站着，冷冷看着他。 顾川也不知道大小姐莫名其妙发什么脾气，只好顺了她的意，赶紧几口把能吃的吃了，险些又呛着。 然后叫服务员结了账。 回去的路上，俞大小姐憋不住心里的一口气，问他：“器娘那个世界那么多美女都没见你多看两眼，这么今天火锅店随便来个客人你都盯着不放啊？”而且……长得也不是很好看嘛！ 不过俞悦这句话说得也不是怨念的口吻，而是稍微调整了一下，带了点调侃的意味。 顾川有点不好意思，踟蹰了一下，说：“那姑娘以前是我高中同学。” “哦——”俞悦拖长了这个音，然后没声了。 沉默地走完了这段路程。 回家后，俞悦回了房间，房门一锁，一晚上没出来。 顾川躺在柔软的床上，思考这个狗血的夜晚。 其实没什么好思考的，与其说思考，不如说开始怀念高中那段时候。 父母具在，天真无邪，任性自在。 那个时候顾川不是什么好学生，对于秦思安这种学霸，也只是有贼心没贼胆。 秦思安整个高中都没谈恋爱，不是因为没人追她，而是因为秦思安眼光太高，没人入得了她的眼。 不过人家条件好，眼光高很正常。 当初几个高调追秦思安的男孩，最后都没有如愿。 顾川偶尔庆幸，自己虽然喜欢秦思安，但一直比较含蓄，知道的人也仅限身边几个关系比较好的朋友。 秦思安也不知道。 偶尔也会遗憾，说不定……秦思安就喜欢自己这款呢？ 不过也就是想想而已。 就像俞悦……唉，人有时候太自作多情了也不好啊。 顾川刷了会儿超时空的首页直播，看了会儿韩炎的直播，睡了。 反倒是俞悦，翻来覆去半天睡不着。 啊！气死了！ 高中同学，什么高中同学，是初恋呢还是暗恋呢？ 俞大小姐气得想吼两声，不过介于家里还有人——而且是当事人，她也不好意思。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跑到凌晨一点，俞悦更是郁闷。 自己跟他较什么劲儿呢，两人也没谈恋爱啊！ 就是觉得这个人，吃自己的喝自己的住自己的……哎呀，想想这还是自己邀请的。 真是！自作孽！ 夜愈深，俞悦想自己好像有点太过在意顾川了。 才认识多久啊……虽然这是很好的暧昧时期吧，但是俞小姐谈恋爱，从来都是要权衡利弊考量好的。 一时冲动不靠谱。 俞悦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放松心情，趴到床上，点开手机放音乐。 在轻音乐的环绕下，俞悦终于渐渐沉入梦乡。 第四十二章 星河悬浮城 顾川睁开眼睛。 窗外是一望无垠的星河，各色星云在宇宙中像是一朵朵盛放的花，娇艳动人。 九月底发了工资，请俞悦吃了顿烤肉，算是赔了罪，虽然直到现在顾川还有点懵，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 然后两个人在小公寓窝了几天，偶尔俞悦去健身房锻炼，顾川则在小区楼下跑两圈。 日子过得还算平和。 十月六号一大早，两人起床打了招呼，一起吃了顿早餐，之后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各自回到房间，锁上门。在进入副本世界前，照旧短信通知了一下家里人和刘智，免得到时候找不到自己干着急。 也不是顾川和俞悦非要弄得这么神秘兮兮，而是他们各自的绑定系统小萝和卡卡分别要求他们需要在无干扰的环境中进行穿越世界的旅行。 俞悦不清楚，不过顾川心里有数。 如果两个人在能互相看见的地方，一方较早醒来，看见另一方的身体，恐怕很容易就能拆穿世界的虚假了。 不过紧跟着顾川就皱眉，如果他们确实穿越了呢？身体不在公寓内，是否可以证明他们的世界是虚假的？ 这个可就细思极恐了。 偏头看飞船外的辽阔星河，顾川将心思放到眼前的任务上来。 醒来之前，顾川跟着小萝有了四十分钟的时间去了解他将要在这个剧情中取代的人，名叫顾岩容，是个整个宇宙联盟中一颗中等星系的普通人家的孩子，今年十九岁，平时性格沉闷，刘海遮眼，戴着大大的黑框眼镜，很没有存在感。 被选中是因为参加了学校的一次检测，那四十分钟的剧情，顾川就看到了这个少年眼中的茫然。仿佛完全不敢相信的样子。 顾岩容痴迷于机械研究，虽然所展露出的天赋一般，但是热爱让他能够坚持下去。 被选中参加宇宙塔游戏之后，顾岩容家的人都乐疯了。一向不起眼的顾岩容也收获了诸多嫉妒、嘲讽和不甘心的挑衅。当然也有祝福和纯粹的羡慕，它们来自顾岩容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 顾岩容却没有太多的态度，像是被惊喜砸在头上，砸傻了。 看起来像是标准的主角配置，不过顾川了解过，主角比顾岩容惨多了。 主角叫薛枫，身世凄凉得就像是冷冷的秋风中打着旋飘落的枫叶。三岁丧父，五岁丧母，七岁自己的妹妹被掳走，十三岁和她同行的女孩被家族带走，十四岁好容易在一个和蔼可亲的院长爷爷的帮助下进入了宇宙联盟可挞星系中心星球的学院学习，第二年这位院长爷爷就被调走了，可怜的主角在学院备受欺凌。主角天赋过人，惹来很多妒忌，各种陷害和污蔑，十七岁，参加了学院的测试，和学院另外七个人，一起被选为宇宙塔游戏的参与者，也是自宇宙塔游戏举办以来最小的参与者。 然而在前往宇宙塔游戏基地——即星河悬浮城的飞船上，其他六个人有说有笑，只有一个比主角大两岁的妹子，还会关心一下主角。 就因为被选中的八人中唯一的妹子还心心念念可怜薛枫，更惹得其他六个人内心不爽！ 这才是主角！ 顾川忧伤地扫视了一周自己所在的飞船，是个民营客机，吵吵嚷嚷坐了很多人。而据他的剧情了解到，薛枫坐的可是专机，毕竟一个星系中心星球的学院，总得有点实力。 弹幕分为两拨，一拨不断地要求顾主播别看客机，多看看星空；另一拨或玩笑或真心地嘲笑第一拨人这种星空都没看过，简直太乡巴佬了。 一人道：“是啊，穷啊，坐不起宇宙飞船。……卧槽，什么破系统，RYM都屏蔽！” “缩写被管理员看到也会分分钟禁你言哟~” 果不其然，不到两分钟，管理员消息：用户“SDF1314”禁言2小时。 “……” 顾川继续去看星空。 飞船甜美的女声嗓音开始提示：“亲爱的乘客，还有两个小时即可达到星河悬浮城，在此期间我们将提供最后一次用餐，希望乘客旅途愉快。” 宇宙塔游戏期间，星河悬浮城也是旅游旺季，前后加起来就短短二十天，也是星河悬浮城最火爆的二十天。 顾川看着笑容可掬的智能机器人挨个发餐品。到顾川手中的时候，顾川低着头接了，没有说话，其实现在他不在熟悉情境内，没有被拆穿的风险，但是顾川很喜欢顾岩容的性格特征中的一部分，以及这一部分带来的效果——没存在感。 因为这次任务是有竞争对手的，所以顾川希望营造一种敌在明我在暗的效果。 由此，顾川决定从此刻开始熟悉角色，况且弹幕的各位很乐意在自己饰演角色时脑补些他的内心OS，尽管有时顾川并没有那么想，不过他们开心就好。 这套餐品共有七种种类，这趟旅行顾川已经基本吃全了。 味道一般，注重营养和饱腹，并不注重口感。 而且这儿明显不是一日三餐制，餐品分量不多，勉强能吃个六七分饱，然后间隔三个小时左右就会有一份新的餐品送上来。 低头小口吃着餐，顾川思绪漫漫，想象着星河悬浮城的样子。 虽然他跟着小萝看了四十分钟的剧情，但是顾岩容所在的那颗中等星球科技水平也没有太夸张。 所以对星河悬浮城，还是有点期待的。 毕竟二十天火爆不仅仅是因为那二十天是宇宙塔游戏的举办也是件，也是星河悬浮城一年中唯一开放的二十天。 这是一场盛会。 吃完餐，顾川戴上眼罩，躺下，座椅自动调整到使他身体最舒服的姿势。 “叮——咚——乘客朋友们你们好，星河悬浮城已经到达，请确认你的行李托运扫描编码在通讯器中，下飞船之后前往行李中转站通过扫描编码提取您的行李。” 顾川跟着客流下了飞船，再跟着客流去前往行李中转处，扫描戴在右上拇指上的指套——那是顾岩容的通讯器，提取行李。 他穿了一件洗得有些褪色的花格子衬衫，衬衫是长袖，完美遮住了他左手腕上的银环；同样洗得近乎白的牛仔裤；一双晒得发黄的球鞋，低头佝偻着背，连呼吸都是轻的。 拎着行李箱出了机场。星河悬浮城是限制外人带入超过一定限度的高科技产品的，而城内所有的交通运输，酒店游乐场，都是在公家的控制之下。 于是所有来旅游的人都会规规矩矩的准备老式的行李箱和普通衣服，什么折叠行李箱、光影幻衣，带不出去的，只能滞留机场。 顺着人潮出了光线暧昧的机场，天光乍亮，高楼直插云霄，部分楼还是用的反光银制，美轮美奂。 第四十三章 风巢 机场门口就有负责接待游戏参与者的工作人员，穿着银灰色的制服，干脆利落地在制服上印着“宇宙塔工作人员”的字。顾川走过去，与他交谈，然后向对方出示自己收到的纸质通知书。 随着顾川一起进来的人发现他们的队伍中还有一个宇宙塔游戏的参与者，顿时像看猴子似的对着顾川上下打量以及不可避免的指指点点。 顾川低着头，赶紧让那个工作人员扫描了自己通讯器中的参赛编号，然后跟着工作人员上了飞行器。 飞行器是个大圆盘，站两个人刚刚好。 工作人员站在首位，他的面前有一个悬在空中的手柄，可以用来操控方向和速度。 他们一升空，圆盘边缘就伸出半透明的罩子罩住他们，那种被风刮得脸颊生疼的感觉也没有，就像坐在汽车里飞机上一样，还能俯瞰整个城池的景色。 到了这个时候，工作人员才后知后觉地问：“你没有恐高症吧？” 顾川摇了摇头，然后才意识到似的，怯怯地压低了嗓音：“没。” 前面传来一声笑，“你们能被选上都说明是有天赋的，怎么胆儿这么小。” 顾川反驳，“没胆小。” 话一出口就意识到不对，这不应该是顾岩容的态度，依顾岩容的的性格，根本不会反驳。 自己果然还是不太适合这种怯懦的角色，心气儿高。 工作人员只是又笑了笑，不过这回没出声，顾川也不知道。 “最多再有十分钟就到了。” 顾川没出声，过了很久才嗯了一声。 游戏参与者居住的地方叫做风巢，是个非常具有“后现代”艺术感的房子。纯白，有点儿像扭曲的蜂巢，顾川不会形容，只是飞行器在风巢上盘旋一周之后降落时，顾川的眼睛都是直的。弹幕也都嗷嗷直叫。 顾川看见在风巢顶上还有其他规格比较大的飞行器盘旋，有人站在最前面，脸面前飘着一个小黑点，一直面带笑容地在讲话。顾川心想估计是扩音器之类的。 绕风巢一周之后就开始慢慢下降，在一个白色的天台上停下飞行器，当顾川的脚踩上雪白的天台的时候，非常小心，尽管自己的球鞋在来之前已经洗得非常干净，但顾川看着更加干净的天台，还是生怕自己把这洁白沾上污点。 工作人员在他身后道：“随便踩，没关系，这个材质是不沾尘的，就算弄脏也有自动清理的小机器人随时待命。” 小机器人？在哪？顾川看着干干净净白得刺眼的天台，一脸茫然。 “一般人不仔细看都是看不见的，它们很多，也很小，最重要的是它们也是白色的。” 好吧。顾川低了头。 “跟我走吧。” 顾川便默默跟上。 他回头看了一眼，又有几个飞行器在后面落地。 他知道主角他们这个点是不会到的，薛枫他们的宇宙飞船在半途出现了一点问题，等到星河悬浮城的时候已经入夜了，差一点他们就错过了参与者登记的时间。一旦不在规定时间内登记，那么就被视为自动放弃参赛资格。 被领到登记处，前面只有几个人，登记过程非常简单，出示纸质通知，然后扫描一下通讯器的身份编码和参赛编码就可以了。 登记完成就可以领到自己房间的钥匙，虽然叫钥匙，但是其实是个小圆珠，中间穿了一个洞，一条黑色的细线穿过，打结，留下可以套在手指的半径大小。顾川领了，按照扫进自己通讯器的房间编号，对照着同样扫进通讯器中的地图，按照指示，找到了自己位于十三楼的房间。 进入电梯，点击楼层，这一点倒是和现实社会非常像。 到达楼层以后顾川找到了自己的房间，拈着小圆珠子对准一个类似钥匙孔的地方，珠子变动着形状，慢慢被吸进钥匙孔中，然后只听咔地一声，门开了。 顾川目瞪口呆。 这样也可以？ 不过……高科技嘛！ 房间不大，放了一张床、床头柜，一个淋浴间。很简单。 顾川坐到床上，看着床正对的白花花的屏幕，心中还在腹诽，这么没个液晶电视之类的东西呢。 刚腹诽完，就听见“嘀”一声，面前的白色墙壁裂开来，推出一片透明的屏幕。 “欢迎游戏参与者顾岩容来到风巢。” 屏幕上一行醒目的大字。 接着：“接下来由我为您讲解参赛的规则和流程，请问是否开启语音功能。” 开启。开启要怎么办，直接说？ “开启。” “语音功能已开启。” 顾川：“……” “首先欢迎顾岩容同学被选中参加宇宙塔游戏，宇宙塔游戏从联盟历1290开始举办，旨在选中我们α宇宙中最为优秀和杰出青少年，之后再与其他宇宙的少年同台竞技。” 参与宇宙塔游戏之前就有甄选，只有被选上的人才能参加。所以能够参加，就已经意味着这个人有着超越了α宇宙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人的天赋了。 怪不得……顾川想，怪不得那些人知道是顾岩容被选中以后，反应那么大。 顾岩容平时在学校非常不起眼，成绩也不是很出色。按道理来讲，有潜力与天赋的人在平时生活中都应当有所显现，哪怕是薛枫，虽然常被嘲讽为走后门的，但实力也是不容小觑。 “宇宙塔游戏举办时间为十九天整，举办前一天给参与者时间到达星河悬浮城进行登记，游戏结束之后留有一天所有人员撤离星河悬浮城。” 时间有点赶啊。 “宇宙塔游戏每年举办一次，每年的参与者在八万到十万人左右，参赛者年龄在五岁到二十五岁不等。宇宙塔游戏分两种赛制，一种是淘汰赛，第二种是积分赛。淘汰赛是在第一天海选时，会淘汰一半的人，比赛时将要遭受精神压迫与幻觉引诱，坚持的时间越久，留下的几率越大。之后的所有比赛都采用积分制，分数越高的人获得的名次也越高。每一届宇宙塔游戏名次排在一万以内，一千以外的人都有机会明年再来一次。而一千名以内的人，则将被带王宇宙联盟大本营进行训练，参加预备参加十年一度的【塔选】。也就是各个不同宇宙青年才俊的较量。” 这个塔选档次更高啊，可惜自己的任务也只在宇宙塔游戏而已。 “宇宙塔游戏赛制流程如下：第一天海选，内容是精神压迫和幻觉引诱；第二天……” 第四十四章 第一天 第一天，海选，内容为精神压迫和幻觉引诱，分上午和下午，本次参赛九万人，则上午四万五千人，下午四万五千人。 顾川被排在了下午。 精神压迫和幻觉引诱有一个先后顺序，但是中间是不停顿的，可能你刚刚精神被压迫得很痛苦——而且精神压迫也有很大几率会让人产生幻觉——很快你就会陷入温柔乡。 痛苦很多人能抗住，但是在脱离痛苦陷入温柔的一瞬间，很多人会瞬间沉溺，然后被宣判结束。 海选没有时长限制，3分钟精神压迫是固定的，之后的幻觉引诱则以能坚持最久的那个人为标准。历史上幻觉引诱坚持最长的时间是7分23秒。 上午顾川早早就起床了，他得先去了解一下海选具体的过程，以及观察一下从精神压迫到幻觉引诱这瞬间众人的表现。 顾川不知道程司能做到什么地步，他来之前特地去【排行榜】翻了一下两人的综合分，顾川51分，程司52分，没有差多少。 确实，他是来自排行第一的世界，但这不能证明他自己的个人能力有多突出。 海选人太多，顾川也没法在泱泱人海中一眼看到这个对手。 上午的海选从十点钟进场，十点半正式开始。 顾川大约八点半起床，洗漱，下楼吃早餐。风巢的餐厅在三楼，顾川坐电梯下去，菜式很多，粥、馒头、稀饭、包子，都是老口味。顾川拿了包子馒头啃了几口，还有豆浆。讲实话，顾川有点出戏，这些东西……太亲民了，让人一下子从这个高科技的时代跳出去了，重新变回了学校食堂之类的地方，也许更干净，更敞亮，但是东西本质没变。 找了个角落的地方，顾川默默吃东西。 弹幕：“好大好漂亮……” “我在××（妈的被屏蔽没办法，小伙伴们都懂得）都没见过这种，这是中世纪的风格吧！” “唉，没办法，现在××没落了……” 顾川看着屏幕越来越多的人玩起了“××”、“**”、“&&”、“##”，还有各种奇葩的缩写，就觉得心好累。 “你好。” 正当顾川一面腹诽一面用弹幕发射器在弹幕里和大家互动的时候，有人端着餐盘站到顾川对面。 顾川霍然抬头，然后旋即低下。 刚刚因为专心致志跟弹幕玩来着，一下子忘了自己的人设。 对方笑了一声，没什么恶意，但听在顾川耳朵里还是有点微妙的不爽。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顾川蚊子哼一样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嗯。” 那人坐下，摆开东西，开始吃起来。 顾川的眼神一下子凝住了，他的左手腕，银色的手环在灯光照耀下显得光滑明亮。 暴露了？顾川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他瞄了一眼自己，格子衬衫是长袖，遮住了手环，而且他特地把手环往上捋了捋，即使伸个懒腰袖子往上爬一点儿，也不会露出来。除非对方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时段，或者系统有了额外的帮助。 但是不应该啊，按道理这是一场公平竞争，自己这方没有额外的东西，对方也不应该有。 也许是……巧合？ 这是东边最角落的一张桌子，顾川背对着大厅众人，面前是那人，那人背后是墙。 顾川虽然心里想了很多，但是表面上还是无声无息地吃早饭，一样一样，缓慢且斯文。 然后顾川就发现，程司不仅是在吃东西，而且时不时眼神就扫视餐厅中的众人。 顾川暗自松了口气，看来暂时没有发现自己。 吃完饭，顾川端着餐盘离开，从头到尾除了那个“嗯”字以外再也没有跟程司说过一句话。 为的就是极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十点钟不到，顾川便和一众下午再海选的人跑去围观上午测试的人。 海选所在地是风巢室内，一个非常巨大的中央大厅，周围是站台，此时已是人山人海。顾川就挤在人潮中，一边低声说着抱歉，一边往围栏处挤——那儿稍一探头就能完整看到整个海选场景。所幸站台是倾斜建造，即便站在后面，也不会太影响视线。 顾川在一道有一道嫌弃的目光中挤到最前面，看着大厅中从不同的门进入的游戏参与者。 他们的左耳都塞了形状像是耳塞的东西，而这其实是通讯器。里面不断发出指令，选手们则接受指令并且按照指令所提示的行动。现在是十点整，参赛者们在这个空旷的白色大厅中来回走动着，漫无目的，或与别人笑谈两句。看起来很是悠闲，不像是在参加比赛的样子。 这样的场景一直持续了半个小时，顾川猜测是为了让参赛者们放松心情。 十点半一到，就像是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在大厅中的参赛者之间蔓延开来。站台有点高，所以顾川无法细致观察到每一个人的神色，但是他能看到几乎每一个人都在一瞬间弯下了腰、捂住了脑袋。 那种疼痛的感觉通过身体的颤抖让人能够有所体会，而痛苦的喊叫则像是在反复提醒他们有多痛。 这种痛苦像是瘟疫一样在大厅中的参赛者中蔓延，一瞬间的痛苦，当即就有几人耳塞亮了红灯，意味着他们在痛苦袭来时就没抗住，以极快的速度缴械投降了。 顾川看得直皱眉，他觉得他们的表现有点夸张了——或者说真的痛，有多痛？下午就能品尝到了。 三分钟之后，也是在一瞬间，所有人几乎都膝盖一软，瘫倒在地上。他们放松地喘息着，一大片一大片的红灯亮起来。 阵亡率这么高？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越来越多的人耳塞亮起了红灯，耳塞亮起红灯的刹那意味着他们清醒过来，他们拿下耳塞，茫然地看着这个场地。 一开始因精神压迫就被亮红灯的几人捂着脸哭了起来。 越来越多的红灯亮了起来，一片红色的点中，几乎分不清还有没有人在坚持。 可是中央智能没有叫停，这意味着还有人在抵抗幻觉引诱。 第十分钟，中央智能做出停止的提示音。 大厅中自发空开来一个圈，最中间的那个人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一身汗淋淋的，地板都有汗湿的印子。 他抬眼，看向站台，缓慢地露出一个笑容。 顾川瞳孔微缩—— 是程司。 第四十五章 压迫与引诱 仅一眼。 很快他便低了头，像是力全泄了，整个人倒了下去。 微微的骚乱后，医护机器人进场，将几个人和程司一样晕倒或者虚脱的人拖走。 站台上也是一片交头接耳的嗡嗡议论声。 弹幕也纷纷感慨，“(*@ο@*)哇～这么可怕啊。” 这时逍遥最逍遥突然冒出来了，银色的字飘过顾川眼前：“如果主播在下午能同样成为坚持最久的那个，我会有打赏，不低于五万。” 顾川暗自激动，这时用户“明塔最帅”也冒了出来，只发了一个字，“同。” “与此同时不被对方发现和怀疑，哪怕怀疑也让他消除怀疑，我也给五万。”这时之前弹幕求着抱土豪大腿的一个不知名高级VIP大大。 这、这么好？ 顾川好激动。他想了下原剧情，因为这次的任务是完成整个宇宙塔游戏并且压过另一位对手，所以很多信息都没有给详细，游戏内容，竞争方式，甚至那些人获得了什么分数也都没说。主角做的不一定是对的，尽管最终他一定会获得最高的分数。 而海选中，薛枫也是下午场，但他并不是坚持最久的那个，坚持最久的是和他们同行的那唯一一个女孩。 顾川不记得具体数据了，上午场结束以后时间还很空，下午场两点半进场，三点钟正式开始，所以顾川看完以后就和绝大多数一人先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房间的路上总有人有意无意地打量自己，顾川心里毛毛的，不知道为什么。 用小圆珠子开了门，趴到床上，静下心来认真想了想，顾川明白为什么了。来这儿的都是天之骄子，有天赋的人哪怕像薛枫那样人际关系惨淡，但是因为天赋，内心总有自己的一份骄傲，当然也有怪癖。来参加比赛的人什么样都没有，就是没有顾川这样看起来很普通的，在这儿，普通反而是最大的不普通。 想明白这一点，顾川揉了揉太阳穴，心想自己看来还是得改变一下策略。 “求问，怎么扮演一个一看就知道有怪癖但是很不起眼的天才，急，在线等。”顾川用弹幕发射器发了一条弹幕。 弹幕七嘴八舌说了很多不靠谱的建议。只有一个人说的顾川觉得还算符合：“看看这些人绝大部分是什么样子，你就什么样子，这样就不会引人注意啦~” 顾川回忆在站台上时那些人的模样，寻找他们的共同点。 衣服新旧样式各式各样都有，但绝没有顾川这么穷和寒酸的。 点开墙面，屏幕伸出，智能语音开始与顾川交流。 “请问哪有衣服可以买吗？” 语音甜美道：“参赛者可以到33楼L-KKK房间领取官方统一购置的衣服。” 顾川一下子就回想起了站台与大厅中有不少人都穿得是纯黑色的T恤和束脚裤，想着他出了门，前往33楼领衣服。 去33楼的电梯里还有几个人，估计也都是去领衣服的。 几人表面友好地笑谈，顾川站在电梯一角，贴着冰凉的电梯，沉默不语。 到了三十三楼，按照指示找到L-KKK房间，递出身份编码和参赛编码，领了衣服，下楼回自己的房间，换上衣服。 很好，黑衣服一罩，感觉更不起眼了。 解决了心头大事，顾川看时间还早，他下去吃了个午饭，回来睡午觉。通讯器兼有脑中功能，调了一点的闹钟。 下午，参赛者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排队领取耳塞，顾川这才知道这不叫耳塞，而是“小型监测器”，当然，大家调侃的时候还是叫它耳塞。 和上午一样，进场以后耳塞中的声音就提了一句，就是在场内自由活动。 顾川看不见时间，只能漫无目的的动着。他在这儿也没有相熟的人，有人想跟他说话，他也都以低头沉默避过了。 没有时间概念，头顶虽然是透明的，但是其实是笼罩了一层防护罩，隔音，所以站台上的人说什么他们也听不到。 顾川走神了，思绪漫漫。这时，疼痛猝不及防地袭来—— 最开始的痛是像一闷棍，狠狠敲在了顾川头上。他闷哼一声，痛苦地弯下了腰，双手捂住脑袋，然而这并不能减轻半分痛苦。 一闷棍之后就是针扎一般都刺痛，顾川低低呻吟出声，他慢慢蹲在地上，面目狰狞，冷汗浸湿短发，顺着滑下额头、鼻梁、下巴，滴在地面上。 精神上带来的痛苦引起了身理上的不适。顾川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的腰断了，那种被车撞飞之后的感受。一会儿是腾空的剧痛，一会儿是寒冬贴近地面的冰凉，一会儿是夏天烈日炎炎的烫。像是沙漠，或是深海，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挣扎在沼泽。 他以为自己的嘴角流出了鲜血，伸手抹去才发现是涎水。那一瞬间的清醒之后，又被更刻骨的痛苦拉进无尽深渊。 卧槽，好丢人。这时顾川陷入新一轮痛苦中唯一的想法。 那些沉浮的阵痛让顾川只能大口大口喘息来缓解，他像是被浪潮冲刷，一浪高过一浪，他想要集中注意力想点什么，但是根本集中不了。 当这种难受、疼痛、窒息和恐惧达到顶峰的一刹那，一切都瞬间消散了。 顾川松了口气……一霎，他以为自己回到了大厅，周围都是和他一样喘息的人，大家笑着，庆贺自己终于逃脱了那炼狱。 似真似幻间，顾川灵光一闪，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他意识到自己在任务中，这只是宇宙塔游戏的海选，而他的对手，是上午场的第一名。 然而柔软的，香甜的气息将他的思绪引到别的地方了，有人在他耳边笑。 被单非常暖和，在冬日，蜷缩在温暖的被窝里就像是睡在了妈妈的怀抱里。这里面充满了亲切、柔软、温暖，以及爱。 他像是变回了小孩子，缩在母亲的怀里，口齿不清地喊：“妈妈，妈妈。” 可是我的妈妈已经死了。 顾川在一刹那很冷，哆嗦了一下，他抬头，看见秦思安在朝他笑。她穿着高中校服，扎着马尾辫。校服很宽松，又是冬天，她裹得就像是一只熊，即便是熊，也是眉清目秀可爱的熊。顾川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保温杯拧开了盖子，热气腾腾的白雾在他面前飘散，像是仙境或是……幻觉。 他知道这是假的。秦思安没有这样对他笑过，他只是期盼这样的笑容对他展露。 可是他知道没有。 幻觉引诱，就是给你你内心最想要的。想要吗？留下来吧。留下来，你就拥有了这些。 顾川又看到他当兵时一天拉练结束去洗澡，热水蒸腾，但他们洗澡的时间有限，战友们就互相打趣着，然后都很迅速地冲一把就走。 地板湿滑，顾川摔了一跤，头晕目眩。 “喂！你没事吧？”俞悦站在他面前，嘴里还衔了片面包。 顾川迟疑：“你……” “喂，有你这么当男朋友的吗？早餐还是我起来买的，买来你还一副食欲不振的样子！我跟你说，你不喜欢吃也得吃，我一直跑到小区对面的超市买的呢！” 顾川看了看俞悦的手腕，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腕。 “看什么呀？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俞悦看了看自己，“哎，衣服都是去年的了，我之前看中了一套衣服，三千！抵我半个月工资了。”她撅了撅嘴。 “赶紧吃！上班要迟到了！” 顾川像是才反应过来，笑了笑，“好。” “嘀——” “嘀——” “嘀嘀嘀——” 顾川睁开了眼。 第四十六章 接触 他的周围围了一圈人，大家看到他醒来，都露出歆羡与敬佩的神色。 顾川心里一紧，卧槽，我不会一不小心打破什么记录了吧，那样不会怀疑都会被过分关注了。 结果听到智能报时顾川才发现自己想多了，总时长9分46秒。 原剧情中拿第一的女孩是9分45秒。比自己快了一秒，可惜了。顾川心中装模作样地想了下，其实更多的是开心自己就要拿到那么多打赏了。 虽然自己的成绩不如程司，但是无所谓，过了海选这关就行。 想想幻觉中的场景，顾川其实还是有一点点遗憾的。 内心渴望的？也许吧。只是有些东西得不到就是得不到，想得都精神病了也得不到。所以顾川情愿将那种渴望压在心底，压得严严实实的，偶尔想极了，才偷偷掀开来看一眼。他想尽一切办法想把自己变得好一点，配得上自己喜欢的那些，可是却极少有如愿以偿的时候。 因为彻底结束了，所以顾川也是松了口气，这气儿一松，立即发现自己的脑袋还是隐隐胀痛，手脚发软，没站稳立马瘫地上了。不过他虽然觉得有点儿天旋地转，但是好歹没彻底晕倒。顾川单手撑着地，另外一只手扶着额。 后来还是没有避免被抬到医务室去的命运。 经过简单的治疗之后，二十分钟顾川就完全清醒了，后遗症都没有。 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了一会儿，智能语音提示，所有没用通过海选的人员去一楼交出房间钥匙，如果还想继续观看接下来的比赛，扫描身份编码与参赛编码以后可以换房间居住，不想看的可以去领回航的飞船票。通过的就可以休息了，准备明天的比赛。一分钟后将会把通过与否的信息发送到各位选手的通讯器中。 时间一到，顾川的通讯器中便接收到了信息：“恭喜参赛者顾岩容成功晋级。” 啊，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啊，都没有夸一夸他得了第一什么的。这个念头在顾川脑海里闪了一下，随即顾川就觉得自己太幼稚了，于是惭愧地低下头，不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其实空白的时间也很多，这地方也没有别的玩的，顾川只能通过只能语音和通讯器反复查看有关宇宙塔游戏的信息。但是历届宇宙塔游戏的信息都是保密的，流出来的一星半点也是杯水车薪。倒不是说没有参观的人去发，只是这种信息都是有人在网络上严密监管的，一般来说是发布出去，哪怕发出去，也就在几秒钟之内就能被屏蔽掉。所以久而久之，人们也就不在网络上多嘴多舌了，但如果身边有人观看过，说一说也没什么。 至于那些亲身参与过的前一万名，却极少有随意透露信息的。一方面是每年宇宙塔游戏的形式都在改变——当然所考核的本质是不变的，另一方面就是透露的信息越多，给自己增加的有力竞争对手也越多。 到了后来，顾川就躺在床上和弹幕侃大山。一边调侃，一边觉得甚是浪费生命。 晚饭点到了，顾川去吃晚饭，在电梯里遇到了程司。这时顾川才发现程司和他一层楼。 “你好。”程司微笑着和顾川打招呼。 顾川畏缩道：“你好。”声音又低又怯。 “不愧是顾……主播。” “……”卧槽。 但这种时候不能露怯，装要装到底，“兴趣罢了。” 依旧低着头，但是话语间的气势则完全不一样。顾川将声音放得低沉，四个字说得很缓慢，带一点悠然，一点自得。 弹幕：“可怜了，五万没了。” “我打个100安慰一下主播吧。” “我送把匕首吧，每签到七天送一把，我都攒一堆了。” 两人一起到了餐厅，顾川沉默着选了几样菜，端着餐盘到了角落的桌子，程司就跟在他后面。 “有事？”顾川坐定后也没看他，只是挑着菜，问。 程司笑了笑，“交流一下。毕竟都是为了任务。” “但是我们是对手。一人赢，一人输。” 程司又笑——顾川真是满心无语，不明白这人怎么动不动就笑呢，还能笑得……挺讨人厌的——“一次输赢而已，又不是生死？” 顾川呵呵：“你不在意？” “也不能这么说吧……” “如果你不在意，你就干脆弃权吧，这样咱还能在这剩下的十来天好好交流一下；如果你介意，那我们还是安安静静当个对手吧。没必要这么套近乎。”顾川抬头直视程司。 程司抹了下鼻子，像是有些不好意思，腼腆笑了一下，露出亮晃晃的白牙。 顾川这才发现程司挺年轻的，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出头的样子。 也许是因为他扮演的人物是这个年纪的原因。 顾川只是随意打量了程司一眼，就继续用餐。程司也没有再说话。 这顿饭快吃到尾声的时候，程司还是没忍住，试探道：“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的吗？” 顾川懒洋洋地咽下嘴中最后一口饭，道：“不想。”然后端着餐盘走了。 他放好餐盘之后回房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统一发的T恤是长袖，有人喜欢把袖子卷起来，如果不是为了遮住手环，顾川也更喜欢将袖子卷起。只是他确信自己的手环没有露出来。诚然，他对程司如何明确他的身份是有一点好奇，但是这点好奇不至于让他拉下面子去重新跟程司说话。 这人怎么想的顾川不知道，真是对手，有什么必要交流？也就为了互相试探一下实力。但是顾川懒得试探，实力怎么样游戏场上见分晓。 海选之后的游戏比赛都是积分制。 第二天，系统随机抽取各位游戏参与者的参赛编号，每二十个人一组，要求是团队合作，二十人每人的原始分数就是二十分，在全息虚拟的冒险环境中，组中死一个人，则每人减一分。 全息虚拟冒险环境需要自己到现场去抽，抽到什么场景完全看运气。 顾川和其余十九位不认识的人组成一队，那几个人因为基本都知道顾川就是海选下午场坚持最久的人，所以就推选他去抽场景。但顾川一想吧，自己向来手黑，最后选了一个个高儿去抽场景。场景抽出来，只有简单的三个字名称，【蟒雨林】，没有其他介绍了。 蟒、雨林。 这三个字可真是极具画面感，顾川仔细一想，就觉得寒毛竖了起来。 有点儿忧虑，顾川打量了一下通讯器中待进入的蟒雨林场景，内心深深叹了口气。 而在他们旁边的一队人，程司就在其中，程司被选中去抽场景，抽完以后，程司眼中闪过笑意，然后抬脸朝顾川笑了一下。 顾川偏过头，没理他。 “编号20小队准备进入实验舱。” 顾川他们小队，编号二零。 第四十七章 蟒与雨林 二十个人步入实验舱。实验舱很狭窄，只够二十个人面对面排排站，每个人站到指定位置之后拿起右手边的类似网络线路编制成的帽子，套在头上，然后闭上眼睛。 比通过系统小萝缓慢，顾川进入了全息虚拟的冒险世界【蟒雨林】。他环顾四周，身边正是自己的队友，眼前是巨大到遮天蔽日的树，地上是腐烂的树叶，一脚踩下去，能一直陷到脚踝。 空气很潮湿，热气氤氲。 二十人略微分散，小心翼翼观察着这个庞大的雨林。 他们没法站在原地不动，在这个模拟冒险场景不知名的一处，插着一面旗帜，小队的任务就是找到并拔出这面旗帜，这宣判着此轮结束。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会遭遇各式各样的危险，合作，取舍，此时就显得非常重要。 每一个人死亡，队中其他人则扣掉一分，而死亡的那个人，则以零分记。 此时二十人互相打量着，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场景。 “既然这个虚拟场景叫蟒雨林，那么构成这个场景最重要的两个部分，就是蟒蛇和雨林了吧。” “对，雨林是整个大场景的构成，而蟒蛇，大概会是攻击我们的主要生物——之一！”那之一两字加得突兀且有着略微的颤抖。 大家看过去，发现是一朵花，张着血盆大口，伸长了花茎，离说话那人只有一厘米左右的距离。 “小心一点，退开。”有人出声道。 那人咽了咽口水，“我知道，它花茎就这么长，已经到头了。”边说边慢慢往后退，那朵花摇了摇身子，发现伸不长了，很是恼怒地晃了晃花瓣，然后喷出一股黄色的雾气。 “我的妈呀！臭死了！”那人捏紧了鼻子，退得更快了。而食人花则在在喷出黄气后“唰”一声缩回去了。 被喷个正着的人还在抱怨，他身边的人却面色都变了。 脸色苍白，嘴唇颤抖，而且瞳孔骤然紧缩。 “小……心……”有人用气声提醒。 “什么？你说啥？”那人嚷嚷。 “身后……” “大点儿声啊。”他还一手捏着鼻子，一手在面前扇着风。 “你……”顾川开口，“身后有蛇。” 话音未落，那蟒蛇便动了！ 蛇身擦过树叶与树皮，发出“唰唰”的响声，破空缠绕那一名队员时，带出腥风，惹得其他人皱眉又退了几步。 “啊！！！——救命！” 那人被蛇身缠住，整个人都慌了。蛇越缠越紧，张大嘴巴，金黄色的竖瞳盯着他，蛇口张开，吐着芯子，流出腥臭的口水。 “救命！救命啊！！！”那人惊慌失措地大喊。仿佛没有意识到这是模拟情景，是虚假的。他拼命呼喊，怕地快要哭出来。 其他人却没有动作，仿佛都被吓傻了。 他们也许是在恐惧之下忘记了这是情境模拟，也有可能，是在权衡，失去一分，和在营救别人的过程中死亡得零分之间做出选择。 还有人在挣扎犹豫，蛇却不会。 那人被缠着几乎窒息时，蛇口带着浓烈的腥臭笼罩下来。 他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在模拟情景外了，有工作人员等在他面前，带他走出了实验舱。 “操！！”在听到通讯器中智能语音提示本轮他得了零分时，他骂了一句。但是尽管愤恨，却没有办法，只能在心里暗自诅咒，这队全死了才好。 而在模拟情境中，听着蟒蛇骇人的咀嚼声，大家纷纷做出选择—— “跑！” 这一声一出，所有人朝着四面八方跑去，什么合作，什么队形，全乱套了。 顾川选了个方向，没头苍蝇似地乱转。 身后蛇穿过雨林的唰唰声错觉近在耳畔，顾川跑得都不敢喘气。 而弹幕一片的“好可怕”和“弹幕护体”也感染了顾川，让他觉得整个雨林处处充满了危机。 慌忙中被一根横在地面的树根绊倒了，顾川疼得叫了一声，然后爬起来靠着一棵树休息了一会儿。他敲了敲手环，“小萝，小萝！！” 没有应声。 顾川心一沉。 什么情况？ 这让顾川更加慌乱，这是以前没有发生过的事。 “人傻钱多速来。”听着自己跳得飞快的心跳，顾川尝试念了这句口令。 商城界面如愿在面前打开，顾川松了口气。 翻动着页面，顾川想找一个此时方便防身的东西。然而翻到一半顾川想起来了，这是虚拟世界中的虚拟世界……东西还有用吗？ 顾川刚思考了一秒钟，那如同附骨之疽般的“唰唰”声又在不远处响起。 “靠！” 顾川手一挥收起商城界面，然后继续往看似没有尽头的前方奔跑。 不止是顾川，每一个人都发现自己奔跑在庞大、复杂、迷宫般的雨林中，身后是阴魂不散的“唰唰”声，蛇影在树叶与丛林中若隐若现，带来极大的压迫和恐惧。 蛇就在顾川身后。顾川暗骂一句，不明白蛇为什么要盯住自己不放。 但其实蛇是盯住每一个人不放的。 同样黑衣白发的双胞胎柯特兄弟跑到了食人花丛中，蛇也过来了，食人花们咬他们一口又迅速收回去，即便伤口微小，但是架不住食人花多啊。而闻到血腥味的蛇更加狂躁，速度也更加快！柯特兄弟最后力竭，瘫倒在地上。蛇张开血盆大口，柯特抬头看的时候，错以为它在狞笑。 在涎水与腥臭中，他们陷入了黑暗。 顾川看着自己的积分变成了17。 又死两个。 他沿着一条淙淙溪流奔跑，“唰唰”声离得很近，让他不敢停。 二十人队伍中的三个姑娘在一起，选了一条道路，她们跑着，遇到了泥沼。 跑在最前面的人最先陷进去。 “啊！”痕兰尖叫了一声。 苏苏伸手去拉她，明歆着急地站在最后跺脚：“快点！蟒蛇要来了！！” “不行，我拉不出来，明歆，帮帮忙。” 明歆却咬了咬下唇，她的眼睛有点发红，“不行……苏苏我们走吧，救了痕兰，我们俩也得赔在这儿。” 苏苏睁大了眼，“你怎么能这么说！” “她说的是事实。你们走吧。”痕兰低着头，冷静下来以后，她的理智能够做出最好的选择。 “走吧。”明歆伸手。 苏苏看看痕兰，看看明歆。 “走吧。”痕兰说。 顾川看到积分跳了一下，变成了16。 第四十八章 跳动的积分 许萨特掉进了一个坑里，他挣扎着，但是这个洞非常圆滑，泥土垒得很坚硬，许萨特双手双脚并用，勉强爬到一半，然后又一屁股摔坑里了。 他大汗淋漓，却始终出不去。蛇擦过地面的响声越来越近，他绝望地坐在地上，狠狠锤了下地。 顾川看到积分数字变成了15，这意味着一共死了五个人了。 还不知道有没有人能找到旗子，万一最后谁都没找到旗子，反而被蟒蛇逐一击破，全拿零分就搞笑了。 顾川喘着气，仔细听着蟒蛇的声响。 似乎远了点。 这片雨林很大，像是无限的。但是顾川知道不太可能，构筑一个虚拟环境，一定有“尽头”，除非他一直在打圈。 而尽管他们小队虽然现在基本都分散开了，但如果这是一个圆环式的环境，那么他们总会遇到，或者见到他们其中的尸体。 第一个人死后，半截身子被吃进蟒蛇嘴里，还有半截在外面，可没消失。 而蛇不会连骨头都不吐的。 顾川一边思考，一边观察四周。 身后的蛇又近了，顾川内心哀嚎一声，心想自己回现实世界该把九炼成钢练了，上一次器娘结束回了之后他就翻开来看了一眼，就被第一炼的方式给吓着了。现在想来，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现在这情况，真是要了命了。 继续沿着溪流朝前，顾川特意观察景致有没有重复。但是因为雨林太庞大复杂了，有时候这段小小的溪流还会被杂草落叶掩盖，顾川得仔细观察才能找出水在哪。 牧合被一条藤蔓绊住了，他摔了一脚，头朝地，鼻梁上的眼镜就光荣牺牲了。他感觉到藤蔓在动，慢慢地缠绕他。牧合一惊，赶忙挣扎，好容易挣脱开来，蛇吐信子的声音都能听见了。牧合把吓了一哆嗦，没去管支离破碎的眼镜，朝着一条空旷的道就开始跑。 前面远远的有一颗巨大的树，树上垂下很多白色絮絮。 牧合越跑越近，越能看见絮絮漫天。 “卧槽……”他抬头看着那些絮絮，喃喃。 是虫子。 牧合抱头赶紧跑，然而落在身上的白色虫子越来越多。 蛇也越来越近。 顾川累得又停下喘气，他渴极了，走到小溪旁想舀口水喝。水看起来很清很亮，顾川鞠了捧水在手里，刚递到嘴边，就觉得手掌心被什么东西蜇了一口。他疼得一下子松了手，然后就见掌心冒出一个红色的包，又痒又疼。顾川呲牙咧嘴，他直觉水有问题，于是低头去看水，聚精会神地看了半天，才发现水里有一种微透明的小虫子，张牙舞爪地晃着八只爪子，跟蜘蛛似的，在水里游来游去。 盯着其中饶有兴致地观察了一会儿，眼睛都差点看瞎了。这时弹幕都转而开始猜测研究这透明蜘蛛，段子手也纷纷出动，逗得顾川差点笑出来。眼睛实在有点儿不舒服，顾川闭了下眼重新睁开，然后瞳孔骤缩！水面倒映着一个明晃晃的蛇头，青黑的鳞片在光芒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顾川倒吸了一口气，身体都僵住了。 与此同时，数字一连跳了俩，变成了13。 蛇在他身后嘶嘶吐信。 顾川不敢动，他相信，他一动，蛇只会动得比他更快。 ******* 牧合一边拂去身上的虫子，一边嘴里低咒着什么。他继续朝前跑，蛇扫过地面落叶的声音像是催命符。 雨林很大，树叶很高，树根盘根错节，有些就浮在地面，被落叶和杂草掩着，稍不注意就能绊人一跟头。 牧合焦虑地继续朝前跑，眼前空旷了很多，牧合却越来越感觉不对劲。 他看见积分数字又跳了，变成了12，而他连旗帜的半点影子都没看见。再这么下去，很有可能就是全军覆没。 此时牧合有些后悔了，当时就应该吼一嗓子要大家集体行动，不至于现在七零八落，也不知道自己的队员在哪儿。 在这个全是虫子和危险的雨林，独身一人的感觉可不好受。 牧合又穿过一片长得很奇怪的树林，然后见到了一条小溪，溪水淙淙，很是悦耳动听。 身后的蛇声似乎消失了，“唰唰”的擦过草地的声音，嘶嘶吐信子的声音，还有之前若隐若现萦绕在鼻端的腥臭，好像在一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可是牧合不敢轻易停下，危机感迫使他继续奔跑，面前逐渐空旷起来，溪流欢快地流着，牧合低头喘着气，猛一抬头，整个人都懵了。 他看到了蛇与顾川相对峙的场景。 蛇似乎感觉到了有人到来，缓慢地转了脑袋，尾端扫过地面，留下一道深深的划痕。 牧合咽了下口水，腿肚子都有点抖。 顾川更惨，脖子都僵硬了，整个身体都在微微地颤。 他透过水面倒影看到蛇转过了脑袋，也听到了人跑来的喘息和脚步。 太好了。帮我吸引点注意力吧，让我从这该死的情形中脱离出来。 此时顾川的后背都被汗湿了。 数字一跳，变成了10，就在变成十的这一瞬间，蛇动了！它一晃蛇身，放弃了顾川，朝着牧合奔去。 牧合的脖颈和手背上还有之前白色虫子咬出来的伤口，细细的红色血液流出来，腥味很淡，但确实有。 “这特么不科学！！”牧合大叫一声，回头就跑！ 然而跑了没几步，他就听到自己来的路上有蛇游走过地面的擦声。 顾川松了口气。 这时候他没法去顾及别人了，只是很庆幸自己脱离了陷阱。 蛇很长，半径大概有小半米，鳞片看着就跟钢铁似的，给人一种坚不可摧的错觉。顾川不知道他们除了跑和躲还有什么办法，这片雨林没有任何武器去让他能想点办法杀蟒蛇。而且这蟒蛇一定不止一条，不然他们小队不可能就因为你区区雨林阵亡地这么快！ 来不及细想，身后的响声又来了。顾川瞄了眼积分数字，还是保持在十，看来刚刚过来帮自己引开蛇的那人暂时没有遇害。 祝他好运吧。顾川在心里默默想。 他又沿着溪流走了一段，忽然感觉到了不对劲儿。 他的面前有一棵巨大的树，树上挂着很多条白色的絮絮，不仅是挂在树上，也在漫天飘落。 当其中一粒落到顾川衣服上时，他才意识到那是虫子。 顾川慢慢往前走，他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往前走，穿过这片细密的虫海；另一条就是死在蟒蛇口中。 咬咬牙，顾川选择第一条。 他朝前跑去，躲避着虫子。 超过那棵树，再穿过一片小林子，顾川看到了一棵一模一样的树，和一个一模一样的他自己。 那个“顾川”手中拿着一面鲜红的旗帜，朝他露出开朗到诡异的笑容。 积分跳成了9。 第四十九章 镜像 顾川心头一跳，却直勾勾盯紧了另一个人手中鲜红如染血的旗帜。 拿到它，这场冒险就结束了。 白色的虫子还在空中飘荡，却纷纷绕开了那个“顾川”，暂且称之为镜像吧。因为顾川看到那人的手环在他的右手，两人的一切都是相反的，就像是照镜子。 镜像裂开嘴笑着，笑出一种顾川从未见过的恐怖。 弹幕表示：“妈呀，原来顾主播这张看起来很亲民的脸还能这么可怕！” “卧槽我以后要怎么面对萌萌哒的顾川大大……” 顾川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摸到一手汗。他心想，我自己也不知道以后照镜子该怎么面对自己，想想在恐怖体验中碎掉的镜子和自己分尸的惨状，顾川咽了口唾沫，觉得头晕目眩，眼前发黑。 镜像慢慢地朝前走，于此同时，顾川发现蛇的声音不见了。 但是！就在顾川这么想的时候，镜像张开嘴，吐出细细的舌头，发出嘶嘶声。 “好恶心……难为主播了要面对这种东西。” “妈的不看了……什么玩意儿！” “左边SB，没人求着你看。” “呵呵。” 金色的字体飘过：“用户‘安吉拉小天使’打赏主播顾川500超币：安慰一下顾川大大！我也只剩下这么点存款了，求不嫌弃QAQ。” 怎么会嫌弃呢！顾川闪了下念头，随即又将注意力集中到镜像上。 旗杆握在镜像手中，旗面小小一张，随风飘着。 顾川只觉得越来越不对劲。镜像往前走，顾川就屏住呼吸往后退，然而没退两步，“砰”一声撞到了什么。 回头一看，是一片长相非常奇怪的树丛。刚刚可没这，顾川心想。 镜像仍然笑着，慢慢眼睛变成了金黄的竖瞳，皮肤浮上鳞片的痕迹，越来越像蛇。顾川又忍不住摸了把自己的胳膊和脸。这一摸之下，吓了一跳，皮肤上有坚硬的纹路痕迹，他尝试着慢慢张开嘴，嘶嘶声从喉咙里挤了出来。 顾川打了个响指，转换成自拍模式。通过右下角的小方框，他看清楚了自己的脸。 弹幕惊叫：“啊啊啊啊啊啊啊！！！！主播怎么也变成这样了！！！！！” “好可怕好恶心啊啊啊啊啊！！！” “我的妈呀……” “妈妈我想回家！！！！” “对不起让我关了直播缓一会儿！！” “弹幕护体啊啊啊啊啊！！！怎么没高能预警啊！！” 顾川看见了自己金黄的竖瞳，与镜像唯一的不同，就是他没笑，他的手中也没有旗帜。 他打了个响指，把镜头调了。 喘息剧烈，顾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是虚拟情境，这是虚拟情境，这是虚拟情境。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虚拟……情境…… 蟒雨林，一个传统的冒险情境世界，为什么会出现这么不科学的事情？为什么？！ 而且旗帜不是插在泥土里的吗？不是说要拔出旗帜才算吗？ 顾川有点儿惊慌失措了，这时候，镜像停下了脚步。 顾川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镜像歪歪脑袋，笑得嘴都裂到耳朵那边了，牙齿也变成了尖尖的泛着绿光的毒牙。他慢慢将手掌摊开，旗帜静静躺在他的手掌心，一副任君索取的态度。 一定有诈！一定有诈！顾川这么想着，可还是慢慢朝前走。毕竟拿到旗帜，就意味着游戏结束了。 值得冒险。 ****** 牧合的一只脚已经被蛇尾缠住了，他伸长了胳膊，然而指尖离那面红颜色的旗帜还是有着两三厘米的距离。 不行……够不到！！！牧合的十指插进泥土，抵抗着蛇将他拖走的力量。 他极力伸长自己的手去够那面旗。 蛇尾绞着他的腿，他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碎了。可是总是差一点儿，差一点儿…… ****** “苏苏！！快一点儿！”明歆拉着苏苏的一只脚，蛇就在她的身后，苏苏整个人艰难地倒吊在悬崖上，离她手指二十厘米的地方插着一面旗。 “不行，再下去一点！”苏苏大喊。 蛇的身影已经完全显现了。 “苏苏！”明歆的喊声带了哭腔。 明歆又往下放了一点，苏苏大喊：“不够！还差一点！” 还差一点，差一点。 顾川呼吸放得很轻，此时的他已经离镜像很近了，镜像只是笑着，不动，真的是纹丝不动。 “啊啊啊啊好紧张！！！” 弹幕刷了一片屏，也说出了顾川的心声，真的，好紧张。 近了。很近。顾川只要手再伸过去一点点，就可以把旗帜拿在手里。 他的手伸过去，离旗帜的柄只有不到一厘米的距离。顾川的手有点儿细微的颤抖，他没去拿旗杆，而是中途调转了方向，却牵旗帜，那块仍随着风在微微飘动的鲜红料子。 手碰到了旗面。很好，镜像没有反应。 拿住。顾川盯紧了镜像，镜像移动了眼珠子，顾川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 镜像看到他的右手方向之后，又不动了。 顾川深呼吸一口，然后迅速将旗帜抽出拿走，转身就跑。 然而跑出去没两步，腥臭滑腻的蛇舌就舔了下他的脖颈。 顾川回头，看见镜像的双腿在正在缓慢变成蛇尾。 条件反射地顾川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双腿，虚像在自己的双腿间若隐若现。 卧槽！我明明拿到旗子了，为什么还不结束！！！ 这个念头刚结束，蛇身就将他缠绕起来，蛇舌舔着顾川的脖子，而蛇的头还有顾川的样子。 顾川被勒得近乎窒息。他的手渐渐无力，旗帜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然后非常不科学地插进了泥土中。 所以一定是要一个把旗子从泥土里拔出来的过程吗？ 顾川艰难地想伸手去抓旗子，可是蛇只是将他越缠越紧。 这时候，旗子的颜色慢慢淡了，像是花朵瞬息枯萎一般，顾川眼睁睁看着他变成了一根枯枝。 牧合被拖得越来越远，他的视线模糊，好像产生了错觉，旗子慢慢枯萎，变成了一截树枝。 “苏苏——” “明歆，明歆，它……旗子……”苏苏不知道怎么描述自己的所见，旗子变成了一根树枝，然后掉下去。 蛇也在慢慢消散，像是数据一点一点分解。 智能语音响起：“本轮结束。编号20小队剩余人数9，每人获得分数9。” 与此同时，顾川眼前的一切如同墙画剥离一般迅速破碎，他看着眼前的场景，正是他们刚进蟒雨林的场景。 “虚拟中的虚拟。”顾川喃喃。 其他醒来的人也明白了这一切。而只有一个人手中拿了一面旗子。 那个人高大英俊，看到大家投向他的目光，只是毫不谦虚地笑了笑。 “莫然！你是怎么做到的？”认识他的人发出惊叹。 好耳熟的名字……顾川想了下，恍然大悟，是与主角同行的人。主角所在学院的真·男神级别。 虚拟场景忽然开始晃动，顾川猛然睁开眼睛，看到了实验舱。 工作人员微笑地站在门口，引他们出去。 程司站在门口，朝他笑，口型说了一句：“十七。” 第五十章 较劲 顾川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走了。 他现在头疼得厉害。 十七就十七呗，接下来的比赛多得是，总会超过的。 回到自己的房间，顾川摩挲着手环，在虚拟情境中召唤不出小萝，顾川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仅凭一句口令，就能够召唤出商城界面呢？ 假定他所在的这个世界是完全虚拟的——系统可以改变他们的身份，并同时篡改所有人的记忆，如果这是真实，那么系统的能力未免太逆天了——那么不论这个虚拟里面再套多少层虚拟，顾川都不会脱离与系统的连接关系，不可能存在与其中一个脱离了，而另一个还可以运作的情况；或者系统为了使主播们相信这个世界是真实的，除了穿越-变成他需要扮演的人-篡改所有人的记忆（或是使他们在对待主播时是被幻觉蒙蔽的）这个过程之外，全部以“这个世界是真实的”为前提出发，那么在一个真实世界的虚拟中，他根本不应该能通过一句口令，在虚拟世界中看到商城。或者……都是自己的幻觉？ 毕竟虚拟中他面对镜像的那一段，很有可能就是根据自己内心的恐惧改变加工而成……可是为什么商城在自己的潜意识中会是召唤即出，而小萝却不行？ 商城和小萝的区别在哪？小萝会说话？ 顾川揪着自己的头发，觉得要疯了！来到这个世界，他的一切形象标准都是按照顾岩容的标准来的，略长的头发，刘海遮眼……这让顾川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青葱不懂事的时候，搞得顾川时不时就想摸摸脸有没有冒痘痘。 他决定不去想这些了，也不想去问小萝，十有八九又会甩一句权限不够。努力任务然后升级，到了一定等级，就什么都知道了。 是好是坏，到时候再接招吧。反正已经是条不归路了。 想通之后，顾川决定去研究一下明天的比赛项目。 按照他收集的七零八落的消息，往年的宇宙塔游戏总体时间为十九天，分为六种测试方向。第一种就是海选时的精神能力；第二种是今天测试的团队合作；第三种是个人能力；第四种是克制力与大局观有关；第五种是往年经常有的，相对而言比较固定的一种考验形式，就是“选择”，一个不那么危险的环境或者场景，选手会面对很多个路口，选择也非常多，内在的评分机制没人知道，曾经有个非常厉害的选手几乎是走了所有选择的最优解，但是最后得分却不是最高的；第六种每年都在改变，而且是绝对保密的，没人知道是什么，那些往年参与过宇宙塔游戏的参赛者也是讳莫如深，而且第六种是在十九天一天的测试，这一天也是唯一一天宇宙塔游戏不开放参观的一天。 在四万五千人中，不少人通过今天的二十人小队任务已经熟稔起来；与此同时，也有人与旁人结有仇怨。 在顾川的观察中，程司倒是混得特别好，很是吃得开。 特别是他听到议论，程司他们小队是今年二十人小队得分最高的，十七分，只牺牲了三个人；其他绝大部分队伍的分数都在5~10之间。 很多队伍都和顾川他们队伍的遭遇很像，怪物与威胁一出现，不熟的人，也无法推举出一个具有领导力的人，所以纷纷四散，一个个陷入自己的幻境与绝境。还有相当一部分队伍惨烈地全军覆没。 被选中的人来参加宇宙塔游戏，绝大部分都是有天赋能力的，而扛过恐惧和诱惑的人的精神力与意志力也是非常强的。顾川也是如此。可是偏偏在模拟情景中，所有人的情绪好像都崩溃了，被一点儿小威胁轻轻一点，几乎就能粉碎。 为什么？ 边吃晚饭，边思考这个问题。顾川是照常坐在角落的，原本他获得了海选下半场的第一，很多人都蛮想跟他套套近乎什么的，但是今天二十人小队的遭遇也被传出来了，人们难免要去对比程司和顾川的表现，对比之下，沉默寡言邋里邋遢看起来很没存在感的顾川自然种种都落了下乘。 顾川反而乐意没人来打扰他。 然而总有一个人，阴魂不散。只因为他们是同类。 程司也照例端着餐盘坐了过来，坐下之后就开始慢条斯理地吃东西，不说话，也不看顾川。 但是顾川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炫耀的气息。 恨得牙痒痒。顾川只在程司坐下之时瞥了他一天之后，也不再看程司，不说话，闷头吃东西。 也是慢条斯理地吃，米饭小口小口地往嘴里送；一块两指宽的鸡排分成三口吃；汤也一勺一勺舀了喝，喝得斯文极了，一点儿吸溜声都没有。 不就是比淡定么。顾川低眉垂眼，动作悠然自得。 周围的人指指点点，小声议论。大概是以为他们认识，或许关系还不错？毕竟都坐一个桌吃饭了。 弹幕：“其实程司还挺帅的，笑起来蛮好看的……” “是啊是啊~~~~这里是程司的粉，有想要去看我家程司直播的么，指路隔壁[链接]。” “卧槽恶不恶心啊，不知道现在我川和你家程司现在是对手吗？打广告麻烦别在这儿打。” “不就是一个直播吗……至于么，程司比顾川帅是事实啊……” “切，小白脸一个。” “去你妈的说谁呢？你家顾川也就那样，看在幻境里那怂样，也没好到哪去！” “麻烦程司粉去程司的直播留言行吗？这儿是顾川的直播，你们走错地方了。” “呵呵，稀罕。” …… 顾川喝完最后一口汤，打了个饱嗝。 围观了一场撕X大战，自己居然还有明星待遇，还有粉丝，还叫“我川”，简直太……受宠若惊了，太感动了。 为了这些观众和粉丝，自己也不能怂啊！！ 想想自己在幻境中的表现确实有点弱了。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扳回来！ 吃饱喝足，顾川端着餐盘走了。 接下来的比赛内容一样是分组的，而且进行时间比较长，大概会进行三天左右。 比赛内容介绍就五个字：杀死你自己。 第五十一章 作弊 顾川排在了三天中的第二天，程司在第三天。 今天可以参观，使用全息投影技术，会展开参赛者的所见，与两个他的互动，但是屏蔽一切声音。 不过有人就乐意看这种，通过肢体、口型去解读他的遭遇。这是一样非常有趣的活动，并且常常，一个人的肢体所透露出的讯息远远多于口头语言表达。 顾川尝试着去看了几场，但是实在是太无聊了。跟哑剧似的，而且都是千篇一律，先是小心翼翼，然后是试探，然后是紧张，然后是惊恐，在之后是犹豫，还要经过一个漫长的下定决心的过程，最后杀死那个所谓的“自己”。而顾川看到的几个里面，有一个到最后根本没来得及杀掉自己。 每一个小时大概有一千人左右在同时进行这一项，规定时限也是一个小时，一小时内不成功就判定积分为零，在四十五分钟之内完成得越快，积分越高。 因为不太像继续看这些无趣的默剧，并且顾川相信自己在明天的比赛中一定会表现地比那些人好一点儿，毕竟自己经历过了在虚拟冒险情境中反射出的那个可怖的拥有自己脸孔的人。直到现在顾川想到镜像化蛇的过程，还是会感到不寒而栗，并且不自觉地去抚摸自己的皮肤和观察自己的眼睛。甚至晚上做梦都会受其困扰。 不过顾川相信自己很快就能够调整起来，也许战胜了明天的“自己”，前几天的那个镜像也就不再对自己产生任何心理动摇和威胁！ 然而让顾川不爽的一点是，晚上吃晚饭的时候，程司又坐过来，并且表示当顾川明天进行这一项的时候他会去围观全程的。 任谁发现自己的对头时不时在自己眼前晃悠也会心生烦躁，但是顾川不想落了分度，于是顾川看了他一眼，颔首道：“后天你做这项的时候，我也会去看的。” 程司笑了一下。 顾川不再看他，但还是表现了一个大写的冷漠脸。 第二天提前半小时智能语音就提醒他应该下楼了，顾川昨晚睡得晚，迷迷糊糊起来，摸索着穿好衣服。 站到模拟舱中，模拟仓在“嘀”声后关闭，感官错觉湮没了顾川，当他睁开眼时，看到了顾岩容的卧室。 ……跟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顾川以为会出现跟自己相关的东西。 顾岩容低头忙活着什么，顾川慢慢走过去，然后听见对方说了一句：“你不是我。” 他依旧只是在组装调试着什么机械，但是嘴里的话却没有停过。 “你不是我。” “我不知道你是谁。” “你努力成为我。” “可是你永远不是我。” “现在，你可以杀了我。” 顾岩容抬头直视他，露出一张与顾川无比相像，却完全不同的脸来。 顾川一惊，这个情况超出他的预知了。原本在系统的安排下，他应该和一般人没什么区别，可是这个情况，分明是这个虚拟的“顾岩容”察觉到了他是顾川而不是顾岩容。 顾川退后了一步，他打量着这个小小的屋子，不是很干净，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器械。 很轻易就能成为武器的器械。 顾川犹豫了一下，随意拿了一个，然后站到顾岩容身后。 顾岩容说完那句“你可以杀了我”之后就低头继续忙了。 高高抬起手中的锤子，狠狠朝着顾岩容的脑袋砸了下去。然后一切静止了。 结束了。 如此简单。 时间14分钟23秒。 不是记录，但是也是比较好的成绩了。历史上有一位游戏参与者，一进去找到武器就把自己杀了，根本没听自己瞎BB，用时没超过一分钟，但他的积分却不是最高的，因为这是从另一个方面表示他不敢面对自己。而顾川这个情况特殊，这一项的规定是用时越短积分越多，但是十五分钟内是按你在模拟仓中的表现算的，也是智能判分。顾川出门前看了一眼模拟仓上的电子显示屏，得分是41分。 这一项历史分数最高纪录是55，据说上限是六十分，而绝大多数人的分数也就在25-35之间。 顾川出了一身虚汗。 他走出模拟仓，程司看着他，却没有了以往笑眯眯的表情。 顾川反而朝他笑了一下。 这感觉就跟作弊了一样，因为自己杀死的根本不是自己。 程司也一定知道了这一点。 不知道他明天会怎么对付。 第二天整个风巢都炸了！程司用时11分55秒，得分56，以一分的优势破了纪录。 接着顾川就收到了小萝的提示：“奖励型支线任务开启，‘获得本届宇宙塔游戏第一名’，与主线任务毫不冲突并且有一定助益，请问主播是否接受？” “奖励型？” “是的主播。” “接受。” 然后就在当天晚上，顾川听到别人喊程司……“薛枫。” 顾川：“……” 呵呵，坑我呢？ 主角的气运加身，怪不得啊！！ 顾川恨不得以头抢地！ 自己真是太愚蠢了，居然没有及早察觉。 这是作弊啊！为什么不选一个和自己这个顾岩容实力相当的人啊！ 似乎是察觉了顾川心中的抓狂，小萝解释道：“当主播替代原本的人物之后，所有事情就已经不受原本剧情与人物关系影响了。” 接着又道：“并且在原剧情中，主角只是前一千名，而顾岩容也是前一千名，两人相隔三个名次，并且顾岩容在薛枫前面。” 哦……是吗…… 所以是自己记错了？薛枫其实最后是拿的塔选的第一？ 略有些颓废地倒在床上，顾川抓耳挠腮地想自己应该怎么获取更高的积分。这两天的两场比赛都太憋屈了。 明天的比赛是一场模拟战争，战争对象是虫族。而且这次对参赛者们的考核在三个方面，并且需要走三场测试，一场是作为主要指挥人员，一场是作为被指挥的人员，还有一场是和几个人一起进入虫族大本营实施的一项计划。这场也是除了最后一项以外涉及积分最高的一项，三场满分都是一百分，加起来总共三百分的积分。这几乎意味着你之前的表现再差劲，在这一场上都能扳回来。 这也让顾川很期待，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第五十二章 战争 等进入房间的时候，看着那做成透明的墙壁和外面遥远璀璨的星空，顾川想起了《安德的游戏》。 是有点像……不过这是纯粹的模拟。 顾川看着安排好的几处座位，看了看自己通讯器中储存的信息，这场自己是需要听从指挥的那个，而指挥者……是程司。 啊，真是蛋疼。 不过顾川还是相信人家的职业素养的，应该不会为了坑自己害得他自个儿的分数也不高。要知道这一单项加起来可是一百分。 坐进模拟驾驶舱中，顾川看着复杂的仪器，有点儿不知道从何下手。不过很快通讯器中就传来了基本的使用方式，很简单，有点儿开车的既视感，一些仪器和按钮的名字听起来特别高端洋气，但事实上原理还是那回事，而且这场考验的也不是参赛者们架势飞船战机的能力，而是团队协作与指挥判断。 给了十分钟左右适应和了解这个驾驶舱。然后在比赛开始的提示音中，整个房间的非透明墙壁整个儿都裂开了，露出大片的星空，整个宇宙就这样展现在他们眼前，繁星闪烁，美丽至极。然而就在这能够让人心灵宁静的空旷悠远中，有黑色雾气沉沉的飞行体在接近，而且不是一个两个，是密密麻麻，连星辰的光芒都被掩盖了。 这时，顾川所驾驶的战机动了起来。 并非顾川所控制，而是统一的，将他们送入那片布满敌人的星空。 那一瞬间顾川慌了一刹那，因为这片模拟太真实了，星辰的光芒与虫族密密麻麻压来的气势。 在这样类似科幻片的强烈渲染中，战争的气氛也开始充斥着顾川这小小的战机驾驶舱。 一千来架战机被送入星空。 而主要的飞船也在其中。飞船上唯一的指挥官是“薛枫”程司。 顾川舔了下有点干燥的唇，战机通讯器中传来程司沉着有力的下令声，井井有条。 这种战争的既视感极大地鼓舞了顾川，让他整个人都热血沸腾起来。 “A107，C088，G172，左面围攻虫族小分队。” 听到自己的战机编号，顾川毫不犹豫地听从指令，和另外两架战机一切直直切向最左边。最左边的虫族分队是离大部队最远的，身后也隔了一定的距离跟了很多飞行器，看起来是想要将人类战机围在中间。 虫族根本不是顾川所想象的，小小一只，多得要死。而是巨大的、丑陋的。 等到那些东西近在眼前顾川才发现那些根本不是飞行器，而是类似于机甲的玩意儿，整体是个奇怪的介于虫与人之间的形状。 三架战机迎上去，开火！ 迎头而上的一个虫族被掀翻了跟头，然而令顾川惊异是，那只虫子并没有立刻解体死亡，而是在被轰掉了一条腿之后又顽强地飞了起来！ 顾川又补了一炮，正中那奇怪机甲的中心位置，那儿也是整部机甲唯一闪烁着红光的位置。这一炮打中之后，整个机甲基本就碎了，纷纷扬扬落下去，飘在无尽的宇宙中。 这时战机通讯器中也传来了程司的声音：“虫族的机甲弱点是正中心的红点，瞄准红点攻击。” 因为程司的命令有限，只会做一个大概的统筹，所以在一定的自由范围内，顾川就自由发挥，陆陆续续也干掉了不少虫族。 这样激烈且热血的场面让顾川兴奋。 他满眼都是虫族胸口的那个红点，直到—— 又朝着一个虫族机甲放了一炮，但是对方躲得快，所以只是擦中了类似于胳膊的地方。 顾川还想补一炮，却被另一架战机捷足先登。 那架战机轰出的一炮虽然没有完全正面打中红心，但是也差不了多少。 顾川和那架战机几乎就是隔了那个虫族机甲以后再一条直线上，所以那战机轰出那一炮以后强大的推力使得虫族机甲在碎裂的过程中也往后飞去，然后撞在了顾川的战机上。 透明的窗口上，顾川眼睛都直了。 破碎的机甲内，爬出了很多很多的虫子，是原先顾川所想象的那种细小的，多如牛毛的那种…… 虫子落在顾川的战机上，并没有随着机甲外表的粉碎而消失，也没有在战机的高速行驶中被卷入黑暗的宇宙中，反而是牢牢粘附在了顾川的战机上。 这些虫子堵住了顾川战机可以观察敌情的透明窗口，顾川只能看到一片黑乎乎在动的小虫子，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这也就算了，更恐怖的是顾川听到了细微的咬噬的声音。 那种轻轻的、锲而不舍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咬噬声。 战机驾驶舱的门原本是严丝合缝的，高科技的材料，高科技的手段，反正顾川虽然说不上来，但是知道这些东西绝不是普通的私家车，什么客运飞机之类的东西，它一定更精巧，更有技术含量。 但是即便如此，在那令人牙酸的咬噬声中，顾川还是腾升起了强烈的不安。 这时程司的声音在战机通讯器中响起：“各战机注意，不要让虫族机甲沾到你们的战机，虫族机甲中填充的虫子能够吃掉一切。” 操！顾川锤了下方向盘。战机颤了一下，顾川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他看了看这架战机，虫子的声音越来越近。 抬头就看见玻璃上糊了一层……不，也许是好几层虫子，而那阵令人牙酸的声音，就来自于眼前的玻璃窗口。 反应过来的顾川意识到，原来虫子连窗户都不放过！ “咔嚓”一声，顾川心一沉——透明窗户已经出现了裂纹。 照这个趋势下去，很快这面玻璃就会阵亡，然后这些虫子就会一股脑地倒到自己身上，在自己身上爬动与咬噬。 想想都恐怖。 顾川解开安全带，想要撤出战机。可是靠着门壁听了一会儿，虫子的声音放大了千万倍，让顾川生出强烈的不适了。 这样的情况，只要他一打开驾驶舱的门，虫子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进来，将他湮没。 怎么办？ “C088请求救援。”最后顾川还是先使用战机通讯器发了条讯息。 “C088战机请求救援，虫子已经布满了我的战机，请求救援。” 有战机回应就在附近，表示可以过来，这时候程司的声音响起—— “拒绝F109救援C088的请求。C088的情况已经没法救了，放弃他。” 程司我草.你妈！ 顾川一屁股做到驾驶舱座椅上，怒火上头，几乎要开通讯器质疑程司是不是知道是他所以针对他！！ 第五十三章 指挥得分 这轮结束以后顾川看自己分数，67，一般般吧。可能最后自己情绪太激动了扣了点儿分，或许还有看不清形势请求救援……冷静下来以后顾川就能够正常思考了，也明白程司所作出的决定是正确的。 可是当时真的很愤怒，几乎要被冲昏了头脑。 顾川想这有点像自己刚刚入伍的时候，一个彻头彻尾的愣头青。 程司的分数也下来了，88分。算是历届以来比较优秀的，但并不是顶尖的。 顾川也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地步。 指挥这东西他没有具体学过，只能凭一点以前在部队的底子和某种直觉了吧。 上午这场过了下午就是顾川作为指挥者的场次。 诚然经过上一轮顾川已经知道了虫族的弱点，但是人类的总体战机和人数是远远少于虫族的，顾川不可能说让他们冲上去蛮干。 而主办方其实提供了关于虫族与他们所使用的飞船和战机的部分资料，顾川研究了一中午，饭都没顾上吃。他需要在这些很多名词他都看不懂的东西中找到一些可行的办法来。武器与武器的配合，人与人的配合。 可是说实话，这真的有点困难了。 但是努力研究，配合资料，还是能勉强撸个雏形出来的。 下午顾川坐进驾驶舱的时候已经不是很紧张了，深呼吸一口，他感受到了周身清冽的凉意。 宇宙那么美，某种意味上它的广阔超越了各式名画与一切文字的描述，没有身在其中的人，是不会了解它的壮阔的。 但是顾川没有心情去想这些，他脑中的弦慢慢紧绷起来，看过的一切都在脑中闪现，推力正在将他们送入广阔的星空战场！ 他坐在宽大的指挥室中，巨大的屏幕上显示着整个战场的情况，敌军与我军，以各种点和线展示。 顾川尝试下达了几条命令，他紧张地手心都是汗，指令中规中矩。 这时候小萝从银环中冒出头来，甜甜地表示：“主播可以通过商城或许相关的军事指挥指南。” “这……不算作弊？” 小萝甜甜笑道：“当然不是。” “那如果我在海选中从商城买了抗精神压迫的道具呢？也不算作弊？” “当然不算作弊。” “那为什么在第二轮比赛中你没有出现？” “那时主播陷在虚拟构筑的虚拟中，你所有的行为对我并没有起到召唤作用。所以我没有出现。” 顾川立即去商城查看对应的虚拟道具，确实有，但是价格很肉痛。 又顺手查了下抗精神压迫和幻觉引诱的，也非常贵。 是不算作弊了，但是顾川看了看自己家财，这俩还真没法一块买。 不管了，先过了眼前的这关要紧。 点击购买，透明屏幕出现在眼前。 “检测当前环境……” “检测当前形势……” “连接数据库……” “匹配合适战略……” “已匹配。” “第一条指令：F072至F102、H111至H122、L002至L089，左面包抄。“ …… 接下来顾川几乎就不动脑子了，就跟着念屏幕上的指令就行了。 而战争也非常顺利，伤亡都减地非常少。但是顾川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他能够感受到指令一条条下来，是精确的，也是冷漠的。完全机械化，按照最优计划走。 顾川能察觉隐隐的不对，但是没有办法做出什么改变。 他有时候看到指令要放弃哪架战机，其实也会有念头一闪而过想救他，但是可能一个指令的不执行就会导致当前局面的全面崩溃，所以顾川不敢。 一个游戏罢了。还是以自己最大的利益做考量吧。如果这是真实的现实，那么顾川相信你自己会愿意放弃自己微小的利益去救别人……他这样走神了一会儿，没多久战斗就结束了。 顾川出来看到自己的得分，90，也就比程司高了两分。 第二天是程司当的被指挥者，他的表现相对来说比较中规中矩，最后得分71，总分还是要比顾川高的。 而此时总分最高的是那个和主角薛枫——也就是目前的程司一起来的八个人中唯一的那个女孩，齐雪怡。 这个姑娘也是个天才。原剧情中到底谁是最后的第一顾川已经记不得了，也许是她，也许不是她，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个姑娘是非常优秀的。而他需要夺得第一的位置，需要干掉的人还很多。 因为总分本来就不多的缘故，所以这四万五千人的排名越靠后越是一大把一大把相同的分数。 顾川目前的分数还是在万名内的，主要是主指挥的得分还不错。 这第四轮游戏考核要进行七天，也是全程开放围观的。 顾川和程司都结束以后，顾川去看了莫然和齐雪怡的指挥，他们一个在第四天，一个在第五天。 莫然主指挥的得分是93，被指挥的表现得分是91；齐雪怡的主指挥得分是96，被指挥的表现得分是98。 齐雪怡不是一般人家的小孩，这点从她出色利落的指挥中能够看出来。 齐雪怡和莫然一定都是经过训练的，而且有这方面的天赋。 第五天所有主指挥和被指挥的比赛就结束了。剩下的两天就是另外一个一百分是考试，就是登陆虫族大本营，得到一样虫族赖以生存的结晶。 和第二轮游戏一样，是二十人一队。顾川发现分到和自己一队的不少都是自己认识还关系可以的。他来这儿这么久，也不至于一点人际交往都没有。 当然也有敌对的，比如莫然。看自己的目光就带点挑衅。 顾川只是低了头，没理他。 如同之前一样进入了实验舱，星河在他们面前如同卷轴一般缓缓展开。 顾川冷静了一下，他现在剩余的超币只有四位数了。既然没办法得到小萝和商城的任何帮助，那么看来还是得自己努力。 而且顾川经过指挥那场也明白了，系统终究不是万能的。在不了解这个游戏评分机制的情况下，概率学的最优解未必是这个游戏的最优解，如此也就不是得分的最高的。 深呼吸一口，正式进入模拟环境。 对诸位读者的抱歉以及对后文情节的概述 对不起大家。这篇文不写了。 对不起一直以来支持我的几位读者，特别是前期和后期一直给我投推荐票的新风纪和首度空间。 问题还是太多了……难以坚持。 —— 真的很抱歉。终究高估自己的长篇写作能力了，并且这篇文章最初是几乎就只有一个大概，匆匆写了四千字就上传了。 本来快要弃文的时候受到了签约站短。 其实那个时候挣扎了一下，因为那个时候就不太想写了。 但最终还是签了约，终究抱了幻想，以为自己可以写好。 本来签了约就应该对所有读者和网站编辑负责的……抱歉。 —— 当然，并不是说读者不喜欢所以我不写了，是因为我自己也不喜欢。 这篇文起初是抱着挣生活费的想法写的，我这人吝啬，太好的点子想藏着掖着，不愿意写到这么一本只为挣钱的书里。但是后来我也明白了，我不用心的东西，不能指望读者们交口称赞。 我以前写文，总是喜欢对读者说，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说，有什么感受和想法也可以跟我交流，有意见或者BUG我愿意改。但是这本我根本拿不出手，我以前不介意别人知道我在写东西，但是这本极其介意，因为我知道我没好好写。每天跟闭着眼睛似地打两千字上传，有时候错别字都懒得改。 —— 不过这十来万字写下来我还是有点收获的。 以前我一直觉得长篇幅的东西很难写，因为我坚持不了，以前我就没有文篇幅是上了十万字的，一般到三万字就很艰难了。但是我这篇文一路写到五万六万的时候轻轻松松就过了，我想这一方面我是突破了三万字这一近乎魔咒的桎梏，另一方面应该是我用小黑屋写作，一章章分好了，每一章写到两千字以上，一天的任务就完成了。一个两千，两个两千，积少成多，就到了六万、七万，乃至十万。 —— 本来我应该继续写下去的。咬咬牙，把后面的情节写完。 我这个故事我最开始的构想是这样的：顾川穿越多个世界，积累积分，经验，和一些经历。最后是一场大战，二十个星球的人穿梭在他们到过的所有时空，每一个主播所经历过的时空会有一些在商城购买的东西，所以在某一时空产生冲突与战争的时候，在那个时空待过的主播是有“主场优势“的。然后大战之后，顾川所在的星球胜利了，他们升到了“主世界”，也就是这场超时空直播战争的幕后推手，主世界之所以要用这样一个形式来选出一个星球，让他们成为上升星球，成为主世界的一员，是因为主世界所在的宇宙正在发生可怖的变化。而真实的世界是与《宇宙塔游戏》副本有些相似的，存在多个宇宙，有竞争也有合作，有吞噬也有友好这样的关系。 顾川成为了主世界的明星。他有千万粉丝。 然后有人跟他开玩笑，其实“超时空直播”才是真正的宇宙塔游戏。 —— 但是几位读者的评论让我意识到前面的穿越多个世界的内容冗长且没有意义——也就是他们所说的主线不明、有点迷糊。 我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方式去重新把这个故事讲好。我一开始就什么都没准备，妄想用所谓自己的“天赋”写好这个一时兴起的故事。 事实证明我还是不行。 非常、非常抱歉。 —— 原本我应该写下去，我也可以断断续续逼迫我自己写下去。 但是这样做太累了。也太浪费时间了。 我不想让我每天面对写这篇文章的情绪跟高中时每天面对下一节英语课的情绪一样。 也许我可以尝试放下它，去做更多的学习与思考，做好准备，再来尝试超长篇的写作。 “学会放弃。” —— 都是借口。 我知道。 当我从内心不想再继续写它的时候，一切振振有词，都是借口。 但我还是不想写了。 对不起一直支持我的读者朋友们。 新风纪、首度空间、燃烧的沙漠、狂龙·云、阿LANG、不知道999999999、贪食辉、铁星舰队长。 这几个是给我投过推荐票的。还有一个给我评论的lackoflove缺爱。谢谢 我也去腾讯文学的界面看过，也有人给我投了推荐，也留了言，也谢谢你们。 谢谢你们曾在此停留并阅读了我的故事。 让你们失望是我的错误。 对不起。 —— 我不会放弃写文的！！ 如果有人看到这儿，说不定会想给我一个大嘴巴子，不放弃写文继续坑人吗？ 希望不会再有那个时候。 人总是会学会吸取教训的。 希望读者朋友们以后不要再遇见跟我一样坑的作者了。 —— 但是一切都会忘却的。 不用两年，两个星期后，此时看到这篇长长的絮叨还感到愤怒的读者就会忘记还有这么个故事了。 因为它着实不是精彩到让人能够一直铭记于心的故事。 —— 但还是感谢阅读本书的读者。 更感谢把这篇弃坑感言看到这儿的读者朋友。 以及最后一声：对不起。 以后要开新文也不会用这个账号了。 有缘再见。 （虽然被坑的读者可能会想，谁想跟你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