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嫡妃:世子很傲娇》 第2章 月黑风高杀人夜 “包子,我们这是到哪了?”丛林小道上,微风阵阵,风景霎是优美,一辆平凡的马车就这样安静的走着,岁月静好。 冬青赶着马车,一副委屈的口吻,“小姐啊,冬青都说了多少遍了,我不叫包子。” 马车内的女子似是轻笑一声,声音随即传进了冬青的耳朵。 “脸这般圆,与包子长得别无二致,你看馒头就没有说什么。” 听罢,冬青看了看旁边的男子一眼,不禁翻了一个白眼。 “到安平郡了,再向东过一个城镇,便到达上京的京郊了。”一直没有说话的男子淡淡开口。 上萧六十八年,连王府嫡女出嫁,当日,连王府以谋逆的罪名被屠,连王府嫡女于烬幽台自尽。 一切,皆历历在目。 如今,是上萧六十五年,这一年,她刚刚回京。 大梦初醒,她回来了。 连棠微微闭上双眼,一袭火红的长裙格外耀眼,不似上一世,她总是一袭白衣素裙。 这一世,她便是要活的耀眼而夺目。 “小姐,你说我们在山上待得好好的,你为什么非要回去啊?” 这一路,冬青总是会问很多问题,倒显得不是那么的寂寞。 回去? 上一世,只是因为贪恋上京风月,才离开了生活了许久的离忧山。 这一世,不过是……血债血偿! “自然是想家了。”连棠轻声道,传进冬青的耳朵,像雪山上的飘雪一般冰凉。 话落,均匀的呼吸声便传进冬青的耳朵,小姐啊,这是又睡着了。 不知为何,这些日子,她总是这般嗜睡。 马车一路驶进安平郡,夜晚,馒头和包子找到了一处落脚之地。 连棠刚刚下马车,一袭摄人心魂的红衣便是吸引了酒店一楼食客们的注意,加上发髻上带着的面纱,平添了几分神秘感,让人对她多了几分好奇。 冬青看了那些个人一眼,暗道:你们这些人,就是垂涎我家小姐的美貌。 想着,她的步伐便快了不少,走到掌柜那处,开了一间房便急忙带着她那国色天香的小姐离开这豺狼虎豹的地方。 “馒头,今夜在我的房间周围布上你的那些个小宝贝。”进屋之前,连棠淡淡开口道。 馒头当然是不愿意的,因为他的小宝贝可是很珍贵的,但是既然小姐开口了,他也不得不从。 “小姐,你这可是让馒头着实心疼了。”冬青边倒茶,边笑着说道。 一旁的馒头听到了,不开心了。 “包子,你不能叫我馒头,我有名字的,冬白。”冬白的眉头微微一皱。 冬青也不开心了,“你叫我包子,我凭什么不能叫你馒头!” 冬白吃瘪,也想不出好的原因,只好作罢。 “好好休息,今夜,或许会有客人来拜访。”连棠慢慢饮下冬青倒得茶水。 冬青:“肯定是那些垂涎小姐美貌的登徒子!” 冬白:…… 连棠没有说话,脸上的神情亦是带着淡漠,似乎是什么大事懂不能牵动她的情绪一般。 登徒子?不,必登徒子还卑劣的人,那称之为——杀手。 上一世,也是这间客栈,也是在入睡之后,他们三人,便遭遇了杀手,杀手有十人,本以为冬白冬青两人便可以轻松解决,却不想,竟让冬青重伤。 而后,她亦没查到那杀手是何人指派,不了了之。 今日,她便是要将上一世的点点滴滴,加倍奉还。 锱铢必较?谁说不是呢? 是夜,月明星稀,夜黑风高,正是杀人夜。 正如连棠所说,的确有客人来了,好巧不巧,正是十个人。 冬白的小宝贝们不亏是宝贝,那十人没有任何的防备,便被哪些毒物攻击了,被冬白的毒物所攻击,可不只是死亡那么简单。 没有被毒物攻击的几个人潜进了连棠的房间,手中的长剑散发着明亮的光芒,很快,冬青与冬白便与剩余的几人打斗了起来。 连棠越过打斗,径直走到被毒物攻击的那几人身边,狡黠的双眸看了几人一眼,让几人不禁一寒,本来就疼痛难忍的伤口,似乎更加的痛了。 许久,只听到她轻声开口道:“是降,还是死?” 连棠的声音好像雪山之上的飘雪般,冰冷,摄人心魂,声音不大,却让那几人寒到了骨子里。 未等那几人说话,只听到她那寒彻心扉的声音又道:“死,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你们在死之前束手投降,你们,可以一试。” 话落,她转身欲离开,脚步顿在那里,又补充道:“不用想着自尽,方才你们被咬伤的毒,可比你们嘴中的鹤顶红……毒多了,想死,或许行不通。” 话落,倒在地上那几人猛地睁大眼睛,他们根本没有看出连棠是如何出手的,本来与冬青冬白持平的另外几人瞬间落败,只瞬间,便毙命。 连棠擦了擦手上的几滴鲜血,呵,这一世,她的武功精进太多了。 “想好了吗?是降,还是……生不如死?” 杀人如麻没意思,她连棠,一向攻心为上…… 第3章 清泉初相见 “想好了吗?是降,还是……生不如死?” 杀人如麻没意思,她连棠,一向攻心为上…… 那些个人许是有些害怕了,但是杀手的信誉不能丢,即便是死,也不能出卖雇主。 冬白看了一眼那群被毒物咬伤的杀手,轻轻唤回他的那些小宝贝们。 “可是觉得浑身似有千万蚂蚁在啃噬?”冬白说话一向不会拐弯抹角。 话落,他继续道:“这才只是开始,一会,你们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冬青听了冬白的话,浑身起鸡皮疙瘩,但是她居然有些兴奋好奇是怎么回事? “你们这些人啊,垂涎我家小姐的美貌,还死不悔改!”冬青愤愤的开口,她家小姐如此貌美,这个雇主,肯定是嫉妒,是嫉妒! 冬白:…… 死不悔改垂涎美貌的杀手们:…… 连棠没有说话,她在等,等那些杀手投降。 没过多久,那群杀手的表情更是痛苦了。 千万蚂蚁开始啃噬五脏六腑的感觉,能不痛苦吗? “我降!”其中一个杀手终究还是忍不住了,这种痛苦,简直比当年训练的时候还要痛上千倍万倍。 信誉是什么东西,他已经抛之脑后。 “好,冬白,只留他一人,其他的,处理掉。”连棠说话的声音很轻,但是着实让那些人一惊,生死不过一念间,这个女子却仿佛未沾染任何鲜血般纤尘不染。 “你很知趣,把握了机会,说,谁派你们来的。”连棠的话,让那个屈服者回神。 “我们没有看清那人的长相,只知道是一名女子,是上京连王府的人,她付给我们的定金上面,有连王府的标志。”那人忍着痛说道。 “馒头,将解药给他。”话落,连棠转身进屋。 那人接过解药,赶紧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上京连王府,呵,她这还没有回去呢,就已经来杀手了,除了父王的那些个侧室和妾们,她想不出还有谁会下这个手。 当夜,冬青冬白两人将所有的尸体都处理掉之后便入睡了,第二日,三人离开安平郡,又走过一个城镇,第三日清晨便抵达了上京的京郊。 刚入京郊,一股清风便迎面吹来,还是曾经的熟悉感,只是连棠的心里,早已经是物是人非。 还记得上一世,刚刚进京郊,她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回去那一年,一直对外宣称嫡女生病的父王告诉所有人自己大病初愈,因此,来看望的人更是络绎不绝,也就是在哪个时候,连棠认识了萧慕青,那个给了自己一生承诺,却又亲手将它摧毁的男人。 一切的一切,恍若昨日。 “绕道,不走官道了,进京的时候我们弃马车轻功进京。”连棠轻声开口道,上一世,萧慕青的那一盘棋,从她进京的时候,便已经落子了,这一次,换她来执棋。 冬青冬白没有多想,便驾着马车离开了官道。 正午时分,冬青将马车停在一阴凉处,冬白便去打一些野味回来烤。 “包子,你在这先等着馒头回来,我记得不远处有一处天然的秘密清泉,我先去沐浴一番。”看到冬青想说什么,连棠立刻道:“放心,那清泉的入口有机关才能打开,去离忧山之前我便让师父设置了那处机关,不会有人知道入口的。” 冬青这才点头同意了,阁主让她与冬白照顾好小姐,她自然是要事无巨细。 连棠微微一笑,足尖轻点,飘身离开,像一道彩霞掠过天际。 未几,连棠便到了清泉的入口处,入口的机关在那块巨石之上,只是巨石上面的某一个小孔,按下去便是了。 刚刚找到小孔,连棠眉头便微微一皱,竟是有人来过? 不对,记忆中,直到上一世她自尽,这里也没有除了师父,师兄和她之外的人来过,这一世,是哪里不对吗? “我倒要看看,这个变数是何人?” 连棠轻轻按下,巨石转动,入目处是一片竹林,穿过竹林小道,便是清泉了。 待她进去后,那巨石自动关上,连棠走在竹林的小道上,便能听到隐隐的水声。 竹林尽头,见清泉。 方走到尽头,一双眼睛便落入了连棠的眼睛,这一眼,便是四目相对。 男子在清泉中着上身,一副悠然洒意的模样,正有细细碎碎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本就白皙的皮肤渡上了淡淡光华,衬的男子上身本就完美的线条更加的无可挑剔,清隽无双的容颜似乎也染上一层清辉,举世无双应如是。 男子墨玉般的双瞳闪着新奇而狡黠的光,像是沉静的深渊,被风吹的泛起层层波浪。 只是须臾间,男子忽然笑了…… 第7章 荼蘼花开,盛极而衰 “连王爷,不知慕青此刻来拜访,可是叨扰了?” 连棠眸光一闪,他,来了…… 未见其人,便看到藏青色的衣角,待见其人之后,只见那藏青色的锦缎长袍之上,绣着竹叶花纹的滚边与几朵海棠花交映生辉,墨发束起,一双凌厉的剑眉下,那似深渊般的双瞳,如他的人一般,沉稳,亦不知深浅。 连棠的双眸定在那海棠花之上,投其所好,这第一印象啊,极为重要。 海棠,如她的名字一般,是她最爱的花。 上一世,萧慕青从她进京的那一刻,就开始编织一张情网,将她一点点的拉进他精心编织的故事里,然后,荼蘼花开,盛极而衰。 萧慕青自是注意到了连棠的注视,只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连棠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似有深意,那双清澈的瞳孔之下,是他看不清的城府。 “三皇子的到来,真是让我这连王府蓬荜生辉,又怎会是叨扰。”连城衡到底是在官场打磨了多年的老狐狸,话说的是滴水不漏。 “方才途径天香楼的时候偶遇了三皇子,便邀请了三皇子于府中做客。” 萧慕青身后的连景轻声开口,说来也是巧,他今日下了军营,想着给连棠带点天香楼的糕点回去,竟碰到了萧慕青,话语间他提到了连棠的病情,是以,他便邀请了萧慕青来家中做客。 “小丫头,这可是你最爱吃的糕点。”连景将手中的糕点递给连棠,眼中的宠溺自是显而易见。 十年未见,他依旧将她的所有喜好记得清清楚楚,这就是她的哥哥连景,上一世,她为了萧慕青,一身才华尽显,封为平西大将军,出兵征伐西弩,被围困西弩坪和草原,四面楚歌之时,是他冒着生命的危险,带着一万精兵保她杀出重围…… “谢谢哥哥。”连棠的眸中,带着几分感动。 许是连棠走进了一些,萧慕青看着连棠,这个今日众多名门贵子过来拜访皆拒而不见的女子,竟是这般的天仙之姿,不,更像是一个妖孽,虽周身清淡冷漠,但一颦一笑,无不勾人心魂,尤其是那一双丹凤眼,生的魅惑动人。 “慕青听说五小姐大病初愈,倒真是上天庇佑连王府。”萧慕青看着连棠,饶有兴趣的开口。 连棠漆黑的眼睛看着手中的糕点,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连棠的确是幸运,本该凋败不堪,不想竟起死回生了。” 可不就是本该魂归黄泉,如今竟一世重生吗?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五小姐今后定会一生荣华。” 一生荣华?谁又说不是呢? “承三皇子吉言。”不卑不亢,不疏远,亦不亲近。 话落,连棠又道:“入秋天凉,连棠身体不适,便先行离去了。” 连安宁听了连棠的话,不禁扉腹道:“病秧子一个。” 连棠身有内力,听得是清清楚楚,病秧子?呵呵,这话啊,可不能乱说。 “连景,你的这个妹妹,当真是个妙人。”待连棠离开之后,萧慕青对着身侧的连景说道。 连王妃明若涵听罢,眸光微微一变,朝着萧慕青看了一眼,便转移了视线。 连景摇摇头,“不过是养在深闺的娇女罢了。” 萧慕青嘴角一勾,带着一抹浅笑,却没有说一句话。 “三皇子殿下既然来了,何不一起吃个饭?”见众人都没有说话,连安宁朝着萧慕青开口,眼波流转,一双眼睛恨不得放在萧慕青的身上。 萧慕青闻声看向连安宁,只一瞬间,便移开了双眸。 “王爷,今日是慕青叨扰了,改日慕青定然携礼恭贺王爷爱女大病初愈,如今慕青还有事情,便不多打扰了。”三皇子萧慕青,在众皇子中甚是谦卑礼貌,这一点,倒是博得皇上赞许。 连城衡笑了笑,“怎会是打扰,三皇子能来,已经是本王的荣幸了。” 萧慕青礼貌的点点头,便告别离开了。 第二日,太阳还未出来,连王府忽然炸开了锅。 这连王府一向小心照顾着的四小姐,不知怎的,忽然染了疾病,病怏怏的躺在床上,高烧不退,就连从宫中请来的太医都束手无策。 海棠阁 “小姐啊,那连安宁前些日子买杀手想要杀你,昨日又那样数落你,小姐你这样就算了?”冬青一边吃着桌子上的花生米,一边说着。 连棠将手中的琉璃发簪插进发髻之间,凉声开口道:“买杀手的并不是连安宁。” 冬青一愣,“可是小姐,这不是那日的那个杀手说的吗?” “看昨日的情形,连安宁是没有那本事知道我们的行踪的,她啊,是被陷害了。”连棠从菱铜镜前起身,“所以,馒头的‘十日沉’,足够她受了。” 十日沉,顾名思义,百日内,中毒者神志昏沉,身体发烫,似有大病之症,但是十日之后,病状便会消失,与常人无异。 “要我说,十日哪够,若是让阁主知道了昨日正厅的事情,定是要整的那连安宁百日不得安生。”冬青说着,眼睛里似乎是要放出彩色的光芒般。 别人不知道,连棠可是知道,这冬青啊,一副无害的模样,可是这小心肠啊,可狠了。 连棠眸光淡淡,清冷开口道:“她若不再招惹我,我自是会放过她,可是若是她不知悔改的话,也别怪我无情。” 说话间,连棠的眼神,尽是凌厉。 秋风吹着海棠阁院子里种的的海棠飒飒作响,引得连棠侧目,风中摇曳的秋海棠,似乎要炫然绽放般,骄傲的抬头。 还记得小时候因为担心海棠只在春季绽放,临走去离忧山的时候,让哥哥帮忙种了这些秋海棠,如今十年过去了,她倒是第一次见这亲手种下的秋海棠绽放,像是在迎接她的归来。 “小姐。”连棠正看得出神,冬白什么时候出现的都不知,直到他叫自己才回神。 冬白见连棠不再发愣,便开口道:“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两日后在红枫海棠林动手了。” 连棠菱花般的薄唇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额间那枚血红的玉石的坠饰显得愈发清冷冰冽。 “好,那我们就等着看一出好戏。”连棠的声音恍若那冬之寒梅,语气中亦多了几分笃定。 投其所好,上一世,萧慕青将这四个字诠释的淋漓尽致,正是如此,她才会陷入他的陷阱,香消玉殒。 第8章 情爱祸人心 “好,那我们就等着看一出好戏。”连棠的声音恍若那冬之寒梅,语气中亦多了几分笃定。 投其所好,上一世,萧慕青将这四个字诠释的淋漓尽致,正是如此,她才会陷入他的陷阱,香消玉殒。 “小姐,这还有一份名帖。”冬白将手中的名帖递给连棠,又道:“这是方才王爷托人送来的,我便接了过来。” 连棠看了看手中的名帖,这般明黄,恐怕也只有皇家才会用这样的颜色,她这一场大病初愈,倒真是备受重视。 “皇帝寿宴?你将这名帖送还给我父王,就说我不去。”连棠将手中的名帖随意的放在桌案上,话落,便转身进了内室。 冬白无奈,只得拿起名帖,再跑到连王的院子。 没过多久,连王城衡亲自来了海棠阁。 “你家小姐呢?”连城衡的手中还拿着刚刚的名帖,脸上带着些许的不悦。 冬青尚未回话,便看到连棠款款从内室出来,眼中带着几分慵懒,想来是刚刚睡着便被吵醒了。 “父王母妃找我何事?”连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随意坐在了睡榻上,一袭红衣有着说不出的慵懒魅惑。 连城衡将手中的名帖递给连棠,“你可知这是皇上身边的大总管亲自送来的名帖,你怎能说不去就不去?” 连棠斜睨了一眼,淡淡开口道:“父王可知,皇上寿宴,宴请百官,不过是一场相亲宴罢了,既然如此,女儿何必要去?” “棠儿,这到底是皇上亲自下的名帖,是莫大的荣幸,亦是圣旨,怎能不去?”连王妃有些忧心的看着连棠,她的女儿聪慧,有自己的想法,可是她却不想连棠惹祸上身。 “母妃难道这般盼望女儿能寻得一位钟意之人?”连棠打趣的问道。 明若涵坐到连棠身边,将连棠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上,眼神中两分无奈,八分心疼。 “母妃怎么舍得,只是这皇上的旨意,不去的话,终究落人口实。”明若涵语重心长的开口,连城衡在一旁看着亦是诸多无奈。 连棠看了两人一眼,温声道:“且不说我本无心要去,况且那日我尚与人有约定在先,便更不能去了。” 五日后,正是她与那人约定偿金的日子。 “罢了,那日我与约定之人见面之后便去,如何?”连棠看着父母脸上的无奈,终究还是有些妥协。 连城衡正想拒绝,明若涵看了他一眼,朝着他摇摇头。 “别耽误皇上的寿宴就好。”连城衡只得再说着一句话,连棠点头。 她知道父王在这官场朝堂一步步如履薄冰,亦知道父王为人忠厚,绝不会忤逆皇上的意思,因此上一世才会因为愚忠,还有自己的看错眼,导致连王府满门被屠,这一世,她还是要多多警醒父王才是。 也罢,这寿宴,去,有去的好处; 不去,也有不去的好处。 不过是看一场曾经看过的戏罢了…… 翌日,果然不出连棠所料,三皇子萧慕青,送来一则请帖,邀请她同去上京的红枫海棠林赏景,同行的,还有不少的名门世子,嫡女。 连棠将请帖随手放在菱铜镜旁,温声道:“包子,替我回了送信那人,就说我定会如约而至。” 冬青对连棠总是叫自己包子这个事情,也是没辙了,罢了罢了,她也就不计较了。 且说连棠这边刚刚应了萧慕青的请帖,那边消息便传到了连安宁的凝萝院。 “连棠这个贱人,那日三皇子在的时候装作一副不亲近的清高模样,这三皇子邀请她赏景,她倒眼巴巴的去了!”连安宁虽然重病在床,但却掩盖不住眼中的怒气。 那日她初见萧慕青的第一眼,就觉得他翩翩公子,将来若是获得了他的青睐,也算是飞黄腾达,摆脱这庶女的身份,届时就是她连棠见了,也是要对她这个皇子妃行礼,如今连棠竟收到了萧慕青的请帖,让她怎能不生气! 连安宁想着,虽说病弱,但足以伸手将旁边的杯盏摔到地上,发出破碎的声音,惹得她身旁的婢女都有些担惊受怕。 “呦,这是谁又惹我的好妹妹生气了?”连安宁身旁的婢女听到这个声音如同大赦一般,凝萝院的婢女都知道,这四小姐最听的便是二公子的话了,看了她们今日不会被这四小姐给当出气筒了。 连安宁一听声音,摆摆手让身边的婢女下去了。 婢女连忙告退,唯恐连安宁会反悔一般,经过连安誉身边的时候又行了礼,便匆匆告退。 “哥哥,安宁许是因为身体不适,因此脾气也愈发的不好,哥哥见笑了。”连安宁本就高烧发红的脸因为刚刚的生气愈发的红艳,就连出气都是大喘,十日沉的效果果然是非常的好。 连安誉看了看连安宁,那日家宴上他看得清清楚楚,她看上了那三皇子,而今日三皇子邀请连棠赏景,怕是她已经知道了。 “可是因为三皇子邀请连棠赏景一事?”连安誉开门见山,连安宁一听,脸上的小女子之色愈发的明显了。 连安誉见此情况,又道:“安宁可对三皇子有意?” 连安宁嗔笑一下,“哥哥莫要取笑安宁,三皇子气质天成,容貌也是人中上等,别说安宁,就是随便哪家的名门嫡女,也不会不动心。”连安宁此刻的模样,与方才生气的样子,真真是判若两人。 连安誉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连安宁看着甚是温暖,这也是为什么她喜欢这个哥哥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连安誉是她的亲哥哥,更是因为他总是这般为自己着想,自己想要的东西,只要哥哥能办到,他也是尽力而为。 “安宁若是喜欢三皇子,定不要因为这件小事乱了方寸,来日方长。”连安誉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连安宁还以为他有了什么主意,却没有看出,连安誉眼底那般城府。 “只要哥哥能帮到安宁,一切听哥哥的便是。”连安宁敛眉,娇羞之状颇似小女子的模样,脸上愈发的红润,不知是因为高烧引起的,还是因为娇羞。 这世间啊,唯有情爱,最祸人心,迷人心智呦…… 第9章 锦鲤莲塘,天生配一对 锦王府 锦离此刻正他在屋内的睡榻上,一袭海蓝色的锦衣,三千青丝如瀑般洒下,慵懒的好似那山间的妖精一般,眼睛微微闭着,享受这片刻的休闲。 没有来这个世界之前,自己没日没夜的赶通告,进剧组,就算是偷来几分闲暇时光,也是活在公众的眼下,哪还有什么休闲的日子,如今自己成为这锦王府不为人知的三公子,日子过得倒是舒适。 只是…… 那一世,他将影视界,商界尽收囊中,是众人眼中的影帝,亦是在商界驰骋有名的少年骄子。 曾经的他辉煌一世,这辈子怎会甘心就此偏安于一隅。 还记得在影视剧《盛世妃宠》中饰演的男主,剧本中那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着实让他惊艳一把,可惜剧本终究不是现实,如今在这上萧王朝仿若身临其境一般,让他有些心动。 又者,在来到这锦离身上之后,他更是惊艳于原主的满腹乾坤和那深厚的武功,让他想不通的是,原主怎会跳崖自尽? 既然如此,那他便用这原主的身子,拼一场盛世乾坤,描一幕锦绣人生! “公子。”一个声音将他从前世的记忆中拉回,锦离看了陵一一眼,“何事?” 陵一笑着道:“公子,连王府最近有一个消息传得是沸沸扬扬,或许您会有兴趣。” 锦离眉头微微一挑,“哦?” “连王府嫡女大病初愈,拜访的人更是络绎不绝,可是却无人见过这连王府嫡女的真容,但是就在近日,这连王府的嫡女却接受了三皇子的邀请,明日去红枫海棠林赏景。”陵一的每一个字,都准确无误的传进锦离的耳朵。 锦离嘴角浮现一抹笑容,“叫什么名字?” “连棠,海棠的棠。”陵一回道。 陵一觉得,这连小姐的名字与公子的名字很配啊。 锦离连棠,锦鲤莲塘,天生配一对啊。 “她不仅容貌跟我很配,连名字都很配。”锦离轻声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笑意。 陵一忍不住翻个白眼:“公子,你怎么知道这连小姐,就是那日……将您……看光的女子?” “本公子的直觉。”锦离语气中的笑意更深了。 锦离从来都没有说谎,初见之时,他真的觉得,那个女子,是自己从二十一世纪到这个时空见过最美的女子,所以想再认识她;而这一次,他觉得,连棠这个名字和那个女子真的很配,一袭红衣的她,真的是像海棠一般,灼灼的绽放,绽放…… 这,真的是锦离的直觉。 看着锦离的表情,陵一只觉得,自家公子啊,是看上那姑娘了,绝对的,还死不承认! 哼,公子太怂,怂! “你这般眼神看着我是做什么?”似乎是注意到了陵一的眼神,锦离看向陵一,幽幽开口。 陵一能说他觉得公子很怂吗?不不不,当然不能! 别看公子天天一副很好相处的样子,可是只有陵一这个经常跟在锦离身边的人才知道,公子他很无耻,不对,特别无耻! 不管对的错的,到他家公子那里,都变成了公子是对的,别人是错的;甭管黑的白的,他家公子啊,能将人家白的变成黑的,将自己黑的也能变成白的! “我是觉得公子您说的非常对。”陵一果然违心了,躲在暗处的陵五对着陵一翻了一个白眼。 “陵一,明日我们也去红枫海棠林……赏景去。”锦离笑着说道,模样十分的自然。 陵一心里忍不住吐槽:人家去哪你去哪,还说没喜欢,怂,真怂! “好,陵一这就去收拾明天用的东西。”吐槽归吐槽,正事,还是要办的。 翌日 连棠前脚刚刚出海棠阁,这边就有人来报,说是三皇子的马车已经在府外等候。 连棠低眉敛笑,精致无双的容颜被那大红色的兜帽隐隐盖住,只能看到那白皙的颈部和下颚,一袭绣着金丝海棠花的红色在满园的海棠花中遗世独立,只一眼,便是倾城无双。 “这三皇子倒是有心。”冬青扶着连棠,轻声道。 连棠没有说话,只是美眸中的不喜,愈发的深了。 的确是有心,可……不过是为了利用,为了……他萧慕青的野心罢了。 上一世,三皇子亲自接送,让她受宠若惊,惹得连棠芳心初起,更是让连安宁徒徒羡慕,以至于后来,她弥足深陷,连安宁视她为仇敌,针锋相对。 走到门前,连棠上了萧慕青准备的马车,一行人朝着红枫海棠林而去。 初秋,红枫海棠林已经染上了层层的红浪,如同红霞遍染,着实美丽。 连棠到的时候,已经有很多公子小姐到了,连棠看这仗势,这萧慕青几乎将权贵子女都请来了。 马车缓缓驶近,连棠从马车的车窗也自是看到了众人的深情,有惊讶,有不满,有好奇……倒真是各色的脸上各色的妆,每个人的表情,都各异。 待马车停下之后,冬青将马车上的木梯准备好,连棠缓缓而下,大红色的兜帽将她遮的严严实实的,众人只能看到一袭红色的身影,那裙摆上的海棠花似乎是与这红枫海棠林交映,单就这一抹身影,就堪堪将在场的众多贵女比了下去。 下车之后,连棠伸手将兜帽慢慢摘下,一双皓腕吸引了众多公子的主意,他们倒是想知道,这个将众多名门公子拒之门外的女子,究竟长得何等模样。 只见兜帽放下之后,一张精致的容颜便进入众人的视野,那一双丹凤眼,尤其的吸引人,不魅不惑,却气质天成,或许只由于连棠故意在脸上涂了些许的白粉,在众人眼中便多了几分苍白与病态,但并不影响她谪颜惊华般的模样。 暗处的锦离看到她这般模样,不禁惊艳。 锦离身后的陵一看到之后也是瞳孔放大,不远处的那个女子,比公子画像上的女子,还要美上几分,怪不得公子说她长得美,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周围的空气一瞬间安静了,众人看着连棠,一时间襟住了。 冬青心底白了那群将眼睛放在连棠身上的人一眼,你们这些人啊,就是垂涎和嫉妒我家小姐的美貌! “小姐,我们过去那边。”冬青说着,便要搀着连棠到不远处的凉亭处。 “连小姐且慢——” 第10章 染尽铅华意风流 “小姐,我们过去那边。”冬青说着,便要搀着连棠到不远处的凉亭处。 “连小姐且慢——” 冬青刚刚带着连棠抬步,便听到一个声音,让冬青着实多了几分不喜。 连棠循着声音看去,入目便是一片青黄色,在一群人中,尤其的扎眼,青黄色的衣服上绣着朵朵绽放的花朵,百花争艳,腰间更是以一束粉色的布花为带,再看他的容貌,那分明是一个男子,眼角处却胭脂水粉勾勒出一朵紫色的花,当真是——妖娆至极。 连棠是认识那个男子的,七皇子,萧染意,生性风流,只是她怎么不记得,上一世,与此人有什么交识。许是细枝末节她已经忘记了,也许是这一世她不再如上一世一般低调,才惹了他的注意。 “不知七殿下有何事?”连棠慢条斯理,嗓音轻灵。 萧染意眼睛微微一挑,带着几分惊讶的问道:“你怎知我是七殿下?” 连棠微微抬眸,一双丹凤眼中似是流过缓缓清波,轻笑一声,不紧不慢的道:“连棠虽然大病初愈,却也知晓几分上京传言:染尽铅华意风流,眉眼紫花浮妖娆。说的,便是七皇子殿下。” 萧染意嘴角浮现一抹笑容,不轻不淡开口道:“本殿下见过合欢楼的花魁似月,觉得她的容貌已经是上等,但今日一见连小姐,倒是觉得连小姐比那花魁还要美上几分,是以便叫住连小姐,想仔细看上一看。” 冬青眉间多了几分不喜,将她家小姐与那花楼女子相比,这分明是想叫小姐难堪,冬青都已经看到周围那群人脸上的笑意了。 正想说什么,便被连棠用手拦住了。 “七殿下可是看清楚了?”连棠的声音不愠不火,清清冷冷的眸,少了几分温润,多了几分凌厉。 萧染意眉尾微微轻佻,笑着道:“看清楚了,却是比那似月美了几分,不过……” 他话一顿,又继续道:“少了几分仙气,似月姑娘气质清淡,更似天仙,而连小姐,虽有天仙之姿,却多了几分魅惑,不对,是妖艳。” 呵,这是在说她比那花魁更加狐媚吗?萧染意,很好,非常好。 周围的人纷纷一副看戏的样子,男子,多半是不敢与这七皇子对立,而女子,倒是想看一出好戏。 “七殿下谬赞了,连棠比起七殿下,妖艳魅惑却是有过之而不及。”连棠缓缓开口,不紧不慢。 萧染意看着眼前的女子,想着倒真真是有意思。 三哥这般钟意这个女子,他自然是想试一下这连王府大病初愈的嫡女到底如何,想不到她竟是这般的伶牙俐齿,聪慧过人。 “呵呵……呵呵,本殿下多谢连小姐的夸奖,本殿下还以为就我自己这样认为呢。”萧染意笑了一下,算是应了连棠的话,自是结束这个话题。 萧染意的话音刚刚落下,不知怎地,他腰间那簪花的腰带突然便破开了,一时间竟在众人面前出了洋相,丢了面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萧染意的腰带自己破开的,只是连棠却机警的注意到了——方才飞来的一片叶子,那分明是被灌注了内力,速度之快,不仔细看,是根本注意不到的。 连棠目光忽然看向一处,正是那叶子飞来的方向。 躲在暗处树上的锦离似乎是感觉到了连棠的目光,微微露出一双眼睛,正好对上连棠的那双丹凤眼,这一看,又是四目相对。 连棠虽然没有看到锦离的正脸,但那双眼睛,足以说明来人的身份,那双好看的桃花眸,连棠虽然只看过一眼,可是却没有忘记。 只一眼,连棠便转移了视线。 只看萧染意正在那里扯着自己的外衣,然后顺手将身边侍卫腰间的腰带拽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许是今日吃多了,才会出此闹剧,见笑见笑。”萧染意摆摆手,神色大大方方,丝毫没有窘迫之色,许是留恋花丛惯了,便也这般没脸没皮。 话音刚刚落下,一袭藏青色的身影穿走进了众人的视野——今日的东道主,三皇子萧慕青。 “三皇子是今日这宴会的主人,却是最后一个来的,倒真是让我们好等。”三皇子刚刚到,一娇嗔的声音传进众人的耳朵。 说话的人,正是丞相家的嫡女,宋竹沁。 上一世,丞相府诱惑连王府出兵,是以,被冠上谋逆罪名。 可这宋竹沁,也不过是一个可怜人,心心念念着萧慕青,上一世却被设计嫁给了五皇子,最终,与五皇子一起,陨落。 说到底,当年帮助萧慕青除去五皇子,连带害了她。 终究,是她欠了宋竹沁。 宋竹沁本就快言快语,虽是丞相府的嫡女,却丝毫没有什么架子,与上京贵女也是相处的和谐,再加上她爽朗的性子,是以,颇得人的喜欢。 如今这般语气,众人也都是见怪不怪,宋竹沁喜欢萧慕青,上京人人皆知。 “怕是只让竹沁好等。”太常寺家的小公子与宋竹沁交好,是以打趣的说道,众人皆是嘴角掩笑。 萧慕青干笑了一声,似是转移话题道:“方才本殿下去安排一些美食美酒款待,是以姗姗来迟。” 众人倒也不多说什么,这红枫海棠林风景之美上京人人皆知,知识很多时候,都只能在外围祸高处远远观望,毕竟这皇家的园林,只能有皇家的允许,方能进入,今日三皇子盛宴,便对这些有请帖的人开放了。 是以,众人难得来一趟,便三两结伴,一同赏景去了。 连棠环顾了四周,便再没有发现刚才那人的身影。 进入了这红枫海棠林却不肯现身,怕是没有请帖,偷偷进来的。 他到底是谁,来这里又是做什么? 连棠始终想不起来,上一世有这样一位公子,谪仙之容,公子无双。 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带着几分狡黠,更像是看不到尽头的深渊一般,虽是带着笑意,可让人看不出真假。 果然,这子虚乌有的重生一世,带来了些许的偏差。 不过所幸,没有太大的差异。 “喂,你方才是在寻我吗?”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还是那不轻不淡的声音,带着戏谑般的笑。 连棠转身,一双桃花眸映入眼帘。 第11章 借红狐玩两天 “喂,你方才是在寻我吗?”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还是那不轻不淡的声音,带着戏谑般的笑。 连棠转身,一双桃花眸映入眼帘。 锦离就那样坐在树枝上,一袭海蓝色的锦衣在万千红枫中显得格外的瞩目,与上次不同的是,锦离的墨发被一条蓝色的发带束起,微风轻徐,锦离腰间的玉佩碰撞,飒飒作响。 那一刻,他在树上嘴角微勾,眉眼温存;她在树下红衣似火,沧笙踏歌。 后来啊,锦离将这幅画绘了出来,告诉他们的孩子,这是她与他的第二次相遇,惊艳了时光,沉没在心底。 冬青看了树上那男子一眼,第一眼,就连她也被惊艳了,这世间,竟然有比少主还好看的男子,她一直觉得,少主青衣染白,桃花树下,提壶饮酒的景象已然深入她心,却不想今日,红枫海棠林内,只一眼,那树上的男子竟胜了少主几分。 看归看,只是冬青还带着警惕,万一这个男子也是垂涎小姐美貌的人,那真真是不好了,小姐和少主青梅竹马,才是天生一对。 “你没听到我说话吗?”见连棠转身便要走,锦离急忙从树上跳下来,对着连棠开口道。 此时萧慕青正被宋竹沁缠着,萧染意也去寻欢作乐,是以她身边并没有什么人,也没有人注意到这个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 连棠停住脚步,“是。”不知怎地,连棠是承认了。 话音落,锦离的嘴角勾出一抹笑意。 “小姐,你与他认识?”冬青愣了一下,她怎么不记得小姐有认识这样一个人? 连棠点头,轻声道:“我堂而皇之的看光了他的身子,他理所当然的找我要了万金。” 冬青听罢,整个人都震惊在那里,刚想说什么,又听到连棠道:“就是你理解的意思,不用再问。” 锦离像看戏一般,一双桃花眸里的笑意,更深了。 看,他们不仅容貌很配,名字很配,就连性格也很配啊! “你是连王府那个大病初愈的嫡女?”锦离快步走到连棠面前,笑着开口。 连棠幽幽的看了他一眼,周身清冷。 “想说什么,直说就是。”声音带着几分淡漠与清凌。 锦离将食指伸出,在连棠面前摇了摇:“我就是觉得你很漂亮,认识一下,我唤作锦离,锦绣的锦,离别的离。” 陵一觉得,公子真的是喜欢上这位连小姐了,不然也不会说这么多话,平时公子啊,能少说一个字,就少说一个字,哪像今天,废话这么多! “哦?锦王府好像就只有锦珏痕与锦无棱两个公子。”连棠眉眼染上几分好奇,上一世,锦王府也就两位公子,其余的,都是女儿,绝对是没有锦离这个人,而这上京,姓锦的,也就锦王府一家。 锦离看着连棠的袖口,开口道:“与你袖中红狐一般,不为人知啊。” 云淡风轻的声音,却让连棠对这个人多了几分看法。 袖中的红狐,是她从离忧山上带回来的,红狐本就少见,更何况是她袖中的这只珍品,传言珍品红狐的血,可解百毒,在冬日,红狐亦可暖塌,当初她也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寻得这一只红狐,寻常人接近她,也未必能感受到她袖中有一只红狐,今日这个锦离…… 果然不是池中物。 “不对,既然能放在袖中,许是珍品,应当唤作云狐。”锦离一汪清澈的双眸看着连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到了,这也多亏原主本身造诣颇深的武功内力。 连棠神色蓦然一顿,“看来你不仅索去我万金,今日亦是对我这袖中云狐有了兴趣?” 锦离点点头:“想借去玩两天。” 连棠:…… “五日后天香楼,你给我万金的时候,我便还给你。”见连棠不说话,锦离竟有一些紧张,不知为何,前世他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今日竟在一个女子面前多了几分紧张。 “看你的本事。”许久,连棠轻声开口。 直觉告诉连棠,眼前的男子,虽有城府,却不是敌人。 锦离一听,开心了,“这是你说的。” 连棠点头。 “小云狐,你出来,我带你回家找娘亲……”锦离的声音云淡风轻的,可是连棠听来,竟有无尽迷惘,一瞬间,竟然恍惚了心神,只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一瞬间,连棠立刻闭息。 罂粟花香,怪不得她会恍惚了心神。 连棠回神,只见她袖中的红狐竟已经到了锦离的手上。 “罂粟花香,看来是有备而来。”连棠淡淡开口。 锦离抱着红狐,云淡风轻道:“不是我有备而来,而是随身携带罢了,终究是没有坏处。” 前世,因为剧情需要,他学过一些催眠的技巧,而罂粟花,也不过是迷人心魂,使人更容易被催眠罢了,这个小袋子,他经常随身携带。 “五日后,上京天香楼,三楼静香居,我等着你。”连棠轻声开口,转身便离开了。 冬青皱眉:“小姐,你的红狐……” “无碍。”连棠声音凉凉,冬青也不说什么了,跟着连棠便离开了。 锦离看着那抹渐行渐远的身影,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嘴角上扬。 陵一忍不住开口:“公子,您是喜欢上连小姐了吗?” 锦离没有反驳,只道:“或许。” 前世,他是国民男神,却没有尝过情爱的味道,亦是没有碰到喜欢的人。 所以,他并不知道,这是否是喜欢。 “走。”锦离淡淡开口,足尖轻点,转身离开。 且说连棠与锦离分开之后,没走多远便看到了两个身影,是萧慕青与萧染意。 看来,萧慕青已经将宋竹沁给摆脱了。 萧染意与萧慕青交好,她是知道的,只是上一世,萧染意后来不知为何与萧慕青决裂,选择了离开庙堂,像皇帝申请要了封地,便离开了上京。 后来,连棠也是从萧慕青的口中得知,萧染意是怪他设计害了五皇子。 这萧染意,生性纨绔,本性却纯良。 连棠只见萧慕青与萧染意逐渐走进,嘴角的笑意,深了。 “咻——”破空之声忽然传来,一瞬间,突生变故…… 第12章 第一份大礼 连棠只见萧慕青与萧染意逐渐走进,嘴角的笑意,深了。 “咻——”破空之声忽然传来,一瞬间,突生变故…… 连棠身形微微一侧,避开了射过来的羽箭,萧染意显然是没有想到在皇家的赏景圆中,竟然会有刺客的出现,一脸的惊讶。 没有给四人反应的时间,羽箭一支接着一支,齐齐朝着连棠射来。 连棠眸光微微一变,冬青脸色亦有些不对。 冬青自然不能让小姐在众人面前暴露了,便立刻转身,将那几支羽箭悉数踢飞。 萧慕青与萧染意也不再发愣,立刻加入了战斗。 红枫海棠林中多为世家公子小姐,只懂风花雪月,诗酒词茶,哪见过这般阵仗,皆纷纷逃窜,一时间,红枫海棠林陷入了喧闹嘈杂。 连棠一双丹凤眸眼波流转,看到的是萧慕青眼底的笑意,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紧接着,数十个杀手倾巢而出,速度之快,皆步步紧逼连棠,一刀一式,看似夺人命,尽杀机。 萧染意看着对连棠进攻的那群杀手,眸中闪现一抹一样的颜色,那一朵紫色的花朵,更显妖艳。 “连小姐,看来你这刚刚回来,就招人嫌弃了啊。”此刻,冬白,冬青与萧慕青,萧染意护在连棠的周围,形成一个保护圈。 冬青默默白了萧染意一眼,谁说她家小姐招人嫌弃了,她家小姐好着呢,你才招人嫌弃,你全家都招人嫌弃! “这次我和三哥救了你,回头连小姐别忘了报答便是。”萧染意看了一眼蓄势待发的黑衣人,又开口道。 萧染意说话的时间里,杀手已然开始进攻,萧慕青始终护在连棠身边,寸步不离。 看着身前的背影,连棠的嘴角勾出一抹冷笑,萧慕青,上一世,你便是如此,步步为棋,为了博得我的信任,不惜使用苦肉计。 萧慕青拿着随身携带的短刃,已经将几名此刻刺死,而不远处的冬青冬白与萧染意,正与另外几名杀手对峙。 刀光剑影之间,连棠指尖轻轻流转,萧慕青的身形猛然一顿,速度立刻慢了许多,只一瞬间,两人身旁的杀手便抓住了机会,生生刺向连棠。 而此刻,萧染意,冬青,冬白亦没有脱身。 萧慕青毫不犹豫的,为连棠挡了剑,那剑,直直穿过了萧慕青的锁骨。 “三哥!”萧染意看见这一幕,立刻吼了一声,将身边的杀手打昏,急忙赶过去。 此时,那群杀手几乎死伤殆尽,是以,萧染意倒是轻易的跑到萧慕青的身边。 连棠没有说话,只是一脸呆呆的模样看着萧慕青,脸上看着很是震惊与惊恐,还有几分愧疚。 萧染意看着昏迷的萧慕青,连棠帮着他止住了血,这剑上,有毒。 “七殿下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将三殿下带回皇宫,传御医救治,若是三皇子出事,倒是连棠的过错。”连棠看着还在愣住的萧染意,将担忧与愧疚诠释的淋漓尽致。 萧染意立刻回神,将萧慕青抱起,足尖轻点,朝着皇宫方向而去。 连棠看着两人的背影,眸间染上一抹笑意。 萧慕青,这是我回京送给你的第一份大礼,你可要收好了。 此刻,不远处。 “公子,你刚刚为什么不出手?” 方才红枫海棠林喧闹的时候,他们两人便回来了,刚刚到连棠这里,就看到了她被围攻的场景。 可是让陵一惊讶的是,锦离病没有出手。 “目标不是她。”锦离淡淡开口。 刚刚到的时候,他几乎都要出手了,但是却发现,那群杀手的目标,并没有真正的放在连棠身上,虽然一直对着连棠出手,但每一剑,都避开了连棠。 直到萧慕青的身形一顿,连棠说话时的语气,他才知道,这一场戏,是连棠一手促成的。 虽然她的语气很焦急,很愧疚,但是那眼底带着的,没有丝毫的愧疚之情,却还多了几分笑意。 这连王府的嫡女连棠,如他前些日子看到的一般,并不简单,如今一看,证实了他的想法。 “嗯,不仅容貌很配,名字很配,性格很配,就连手段,也很配啊。”锦离嘴角上的笑意更深了。 陵一看了锦离一眼:“对,公子,你们天生绝配。” 锦离点点头:“锦鲤莲塘,天生绝配。” 陵一不禁白了锦离一眼,他家公子,不仅怂,而且自恋。 “走。”锦离淡淡开口,飘身离去。 是以,这一场赏景宴会,便以一场刺杀结束。 连王府,海棠阁 “小姐,今日实在是危险,下次决计不可以以身试险了。”冬青又在唠唠叨叨了。 未等连棠说话,冬青又道:“小姐你可知,阁主少主若是知道了,定是要多说几句的。” “包子,我有分寸。”连棠的声音清清凉凉,不染纤尘。 “再说,三生符是我们的人。” 一世重生,年初的时候,她便开始精进武艺,五月份,便将三生符的符主杀了,拿到了三生符的符主令,号令三生符。 是以,初秋回上京之时,她便已经布置好了一切。 果不其然,萧慕青还是找了三生符的杀手,而后,一切皆顺理成章。 上一世,不过是轻伤而已,而这一世,一场苦肉计,当真是要了他半条命。 “小姐,你和三皇子……” “血海深仇。”连棠的声音很冷,冬青尚未说完,她便知道冬青要问什么,而她,也只能这般回答。 冬青看着连棠,她家的小姐,明明方十五年华,却这般心智聪慧,又这般敏感易伤,当真是让人心疼。 风吹摇曳,海棠花下,红衣佳人,一盏风存。 第13章 一笔交易如何 第二日,三皇子昨日重伤昏迷的消息几乎传遍了上京,皇帝自然也派人调查此事,只是却毫无头绪。 自然是不会有头绪的,萧慕青自己惹出来的事情,定然是要将尾巴给收拾干净,否则也只会查到他的头上。 这件事情,萧慕青只能忍着。 三皇子府 已经是第三天了,萧慕青已然醒来,只是身体尚且虚弱,眉眼之间是掩盖不住的愤怒。 明明安排的好好的,亦已经与三生符做好交易,怎会是这般结果,自己的这个苦肉计,倒真的是让自己要了半条命。 “归何。”萧慕青刚刚清醒没多久,声音还有些有气无力。 一抹黑色的人影飘落,单膝跪在地上,似是等着萧慕青的发落。 他也没有想到,只是安排让苦肉计,竟然让主子昏迷了两天。 “安排人去连王府,就说我刚刚醒,担心连棠的安危,因此派人前来问问。”萧慕青显然已经不想计较这件事情了,一切以大局为重。 归何点头,飘身离开。 不出一个时辰,便有人给萧慕青传信,说连棠拜访。 “三皇子可是好些了?”连棠进了萧慕青的屋子之后,略带关心的说道,语气中还带着几分愧疚。 萧慕青轻声道:“已经无大碍了,连小姐莫要忧心。” “那日若不是连棠,三皇子也不会受伤。”连棠说着,将一瓶创伤药放在桌案上,又道:“这是父王给我的创伤良药,希望对三殿下有用。” 萧慕青看了那印着梅花的瓶子,眸光微微一变。 这连棠对自己的态度,却是有转变。 萧慕青不禁一喜,想来苦肉计还是有用的。 连棠看着萧慕青眼底的笑意,神色并没有多大的变化,接着又与他寒暄了两句,便借故离开。 连棠回到连王府后,还没有到海棠阁,便看到了不想见到的人。 连安宁的婢女正推着连安宁在院子里散步,前些日子被冬白下了‘十日沉’,估计刚刚有些好转,才出来转转。 连安宁似乎也看到了连棠,正打算说些什么,便看到连棠转身就要离开。 “怎么,五妹妹看到姐姐,转身就走是不是说不过去?”连安宁虽然生病,但这嘴,倒真是不闲着。 连棠斜睨了她一眼,神色平添了几分冷冽,不怒自威。 “四姐有什么事吗?” 连安宁只觉得,这个病秧子妹妹,似乎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 她还以为连棠不过是一个病秧子,难成气候,可是如今她身上那天然自成的气质,却出落芳华,世间少有。 可是那又如何,不过是病秧子而已。 “听说三皇子为你受了重伤,你还真是好本事。”连安宁说话都有些咬牙切齿,但连安誉的话倒还是让连安宁表面看起来云淡风轻。 连棠嘴角勾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四姐姐生病在家,知道的还真不少。” 不知为何,明明是那般清淡的话,连安宁听着竟有几分寒意,让她一时不知道接什么话是好。 见连安宁不说话,连棠转身便离开了。 连安宁看着那一抹红色的身影,暗暗道:“连棠,只有他,只有他我绝不能让……” 连棠回到海棠阁之后,刚刚踏进院子,眸光微微一变。 “既然来了,就出来。”连棠淡淡开口,能避开自己院子里面的隐卫和冬青冬白,自然不简单。 话落,只见一袭海蓝色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公子如玉,陌上无双。 “你今天去了三皇子府?”还未等连棠开口,锦离便开口了。 在锦王府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锦离几乎是没有犹豫的,来了连王府。 是不是喜欢,是不是吃醋,他真的不知道。 纵然演绎过千般爱情,可是他终究不明白真正的爱情如何。 可是,他想见连棠,是真的,就像中了毒一般的无法自拔。 连棠点点头,又道:“所以呢,跟你有关系吗?” 她微微偏头,眉眼如画,一双丹凤眼,更添风情,海棠花片片飘落在连棠的衣服上,两人相望,沧海旌歌。 “只是……想问问罢了。”锦离淡淡开口,须臾,他又道:“毕竟是你一手策划。” 连棠蓦然一笑,“那天你果然还在。” 她的小动作竟是没有瞒过他的眼睛,这锦王府不为人知的三公子,倒是深不可测。 “第一次见面,你要了我万金,第二次,你掠了我红狐,这一次,你又想如何?”连棠声音很轻很轻,飘进了锦离的耳朵。 锦离微微一愣,她记得倒是清楚,不过他们总共也就见到两次,她记住也不足为奇。 须臾,锦离又道:“我知道上萧有一处奇景,一年四季飘雪不止,且有莲池幽幽清香,唤作飘雪莲湖,不知你可有兴趣同去?” 他也是今日方听陵一提到这件事情,故而就想到了连棠。 若是说他喜欢上连棠的话,那锦离想,或许是。 至少他那两世都未曾跳动的心,曾在看到连棠的第一眼,猛地跳动;也在后来又一次的相遇,再次被惊艳。 可是锦离却能感受到连棠的疏远,她似乎就如她的外表一样,魅惑动人,却让人敬而远之,他甚至觉得,连棠的心,亦如她的人一般,冰冷而不可及。 可是他终究还是陷进去了。 “好。”良久,锦离听到了连棠的回复,她的脸上,还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笑容,锦离的心,漏了几拍。 锦离走进一步,连棠微微退后一步。 “那我们现在便去。”锦离挑眉,装作没有看到连棠那退半步的动作。 两人一路轻功,便到了上萧的京城的最北边,一座由于地质原因而形成的小型雪山。 连棠看了一眼,比起离忧山不远处的天雪山,眼前的这个,倒是差的远了。 两人并肩走到飘雪山的山脚,由于温度较低,是以鲜少有人,两人一红一蓝的身影,在这寂寥的地方,倒是夺目,而那座莲池,便在距离山脚不远处。 “锦离,我们做一笔交易如何?”蓦地,连棠淡淡开口。 第14章 非你不可 “锦离,我们做一笔交易如何?”蓦地,连棠淡淡开口。 锦离猛地看向连棠,在她的眼中,锦离看到了坚定,看到了深不可测的无畏。 良久,他才回过神,轻声启口:“是吗?什么交易?” 飘雪莲湖边,连棠的双眸格外的认真,这也是重生一世之后,她愿意相信的第一个人。 “你助我血海深仇得报处江湖之远,我助你成世子之位居庙堂之高。”连棠清冷的嗓音,不急不慢的吐出这句话,似乎与那身旁的冰冷融为一体。 锦离从未见到这般的女子,明明高冷的不可一世,却偏偏让人内心生出几分心疼。 一个只有十五岁的女子,却身负血海深仇,自此,上京风云,步步筹谋。 “我想要庙堂之高,却更想要得一人心,白首不离。”不知怎的,锦离就说出了这样的话,一双桃花眼中,带着深情与认真。 连棠微微一愣,得一人心,白首不离? 上一世,她还有这样的心思,可是这一世,如今的她,在大仇未报之前,却不敢谈情爱两字。 “我……” “我没说一定要是你。”连棠尚未开口,锦离边截住了她的话,嘴角扔带着几分笑意。 连棠脸上带着几分尴尬,这第三次见面,竟是又被他耍了。 不知怎地,连棠如今心情是好生不爽。 于是,毫不犹豫的,迅速的,连棠将靠近湖边的锦离踹进了那凉水之中…… 于是,那一场交易,与一场只求一人心,只当了一个笑话而过,后来,连棠再次提及此事的时候,锦离只道:倘若当时我答应了你,那我们只能是合作的利益关系,我许是没有机会了。当然啊,这都是后话,先不提。 锦离尚未反应过来,整个人便已经陷入了一阵冰凉,周围莲花环绕,可是阵阵寒意让他没有心思欣赏这莲花。 被踹下凉水之后,锦离方浮出水面,就看到连棠嘴角的笑意,她呀,怕是已经被他气好久了,今日算是报了仇。 锦离看着连棠毫不掩饰的笑容,暗暗道:连棠,我没说一定要是你,可是此生,却非你不可。 他已经慢慢的在沦陷,即使只见了三面,可是她的笑颜,她的冷漠,她的智慧,她的容貌,总之她的一切的一切,都无一不在吸引着他。 他锦离,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从来都没有相信过一见钟情。 可是如今却信了,不是没有一见钟情,而是没有遇见那个让自己一见钟情的人罢了。 “将我踹进湖中,可是解了你两次之怨?”锦离飞身从湖中一跃而出,整个人湿淋淋的,看着颇狼狈,尽管如此,依旧抵挡不住他公子如玉的容颜。 有些人,就是如此,单单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却已经成为风景。 “许是解了。”连棠淡淡开口,一次万金,一次红狐,她怎么说也是多少有一些不爽的。 锦离桃花眸微微一挑,开口道:“一笔勾销?” 连棠疑惑看了他一眼,只听到锦离又道:“万金我不要了,红狐嘛,你也别要了。” 锦离一身湿透,嘴角的笑意却愈发的深了,连棠眉头微微皱起,貌似她又亏了?而且这次亏得更大,那红狐,岂是万金能买来的? “你算盘倒是打的很好。”须臾,连棠皱着的眉头舒展开,轻声开口道。 锦离用内力烘干衣服之后,轻轻抬眸,额间的碎发半遮住他那一双桃花眼,只听他道:“那红狐吃的是上好的药材,我的算盘打的并不是特别好。” 世有传言,红狐之中珍品云狐,以上好灵药为食,是以,其血可愈百毒,可疗伤口,极其珍贵。 那只红狐,正是如此。 “劳烦三公子费心了。”连棠淡淡开口,终究是没有拒绝。 两人又在飘雪莲湖待了一会儿之后,便各自回府了。 这两日,倒是风平浪静。 皇宫筹办皇帝寿宴之事,是以便疏忽了前两日的刺杀,萧慕青便随便找了一个替死鬼顶了上去,而他这两天也在养伤,便没有再筹划什么,连棠这两日亦是过得舒坦,舒坦到让她以为仍是前世,那般自在。 是日,皇帝寿宴,大赦天下,本是秋凉的上京,张灯结彩,多了几分暖意,甚是繁华。 寿宴方开始,在场的便有两个人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连王府十几年来,一直宣称大病的嫡女痊愈,今日到了现场。 还有,锦王府的老王爷今日竟是也来了,而且,身边跟着一位偏偏如玉的公子,一袭海蓝色的锦袍,腰间一枚青色的玉佩,遗世独立,看起来非富即贵,是以,多了几分好奇,这上京,竟还有这般男子? 连王府的席位与锦王府的席位相对而坐,连棠看到对面的锦离,嘴角轻微的扬起一丝微笑,这锦王府不为人知的三公子,今日,恐怕是要人尽皆知了。 似是注意到了连棠的目光,锦离朝着连棠挑眉,眼底泛起一抹微笑。 觥筹交错,言笑晏晏。 一切不过是上一世再一次在自己面前重演罢了。 连棠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这贵女们啊,怕是要开始表现一番了,而她身为连王府的嫡女,更是不可避免。 只是今日,锦离的出现,似乎将一切都推迟了一些,因为比起她这个久未出现的嫡女,锦老王爷和锦王爷分别带了不同的公子,更加的惹人注目,尤其是锦离那般谪仙之容。 “老王爷啊,朕怎么瞧着,眼前的这位公子,甚是眼生?”果不其然,皇帝的目光,放在了锦离的身上。 “回皇上,这是我锦王府的三公子,嫡出之子,老臣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当年我锦王府王妃卫氏,最后在卫家诞下一子,卫家抚养长大之后,让其认祖归宗,若不是与子陵那张相似的容颜和那几乎一模一样的桃花眼,老臣恐怕都不敢相信,老臣的嫡孙还在。”锦禛不紧不慢的说道。 锦王爷猛地看了锦老王爷一眼,眼带不解。 父王,究竟想做什么?明明知道自己,恨极了这个儿子…… 第16章 惊世才华初潋滟 “盛秋之季,不如以秋为题,作诗一首?”皇上开口道。“由锦离先来。” 锦离眸光淡淡,呵,诗?若是直接让他作诗,恐怕他还真的是有余力而不足,但是在这个时代,没有人知道,二十一世纪这个年代,那自然也不会有人知道,他所处的大陆,流传下来的诗词。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锦离声音淡淡,似是轻声的吟诵,慢慢的传进众人的耳朵,低声轻吟,更是多了几分意境。 萧染意听罢,嘴角的笑意慢慢的消失…… 良久,没有任何的反应…… “不用比了,算我输。”萧染意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这是一种怎样的意境,画面感整个浮现在眼前,让人不得不认输。 “只是我想知道,彭蠡,衡阳是何处,为何我从未听说过?”萧染意又继续道,这两处,他却是没有听说过。 锦离嘴角带着几分笑意,“不过是卫家附近的几处小风景罢了。” 二十一世纪滕王阁的景色,如今到他的嘴里,竟是成了几处小风景,倒是折煞了那处美景,罪过罪过。 “倒是本殿下孤陋寡闻了。”萧染意嘴角带笑,依旧是那般妖娆的模样。 锦离轻笑,眸光却看向了连棠一眼,转而又道:“七皇子过谦了。” 连棠看着大殿中间的那个男子,明明如此风华,竟然不为人知十几年,倒真是,珍珠蒙尘啊。 还记得上一世她直到最后跳下烬幽台,也从未见过锦离,倒真是让她一直疑惑的事情。 唉,不想了不想了,太费神。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老王爷啊老王爷,你家这位三公子,妙的很啊。”皇上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看着锦离的眼光多了几分赞赏。 锦老王爷亦是满脸的惊艳,他从未想过,锦离能有这般才华,不过这样也好,他既然要成为世子,没点本事怎么行,他锦禛的孙子,自然没有差到哪里去。 锦离始终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盗用了大诗人的诗,着实有点愧疚。 “锦三公子真是深藏不露。”萧慕青似是注意到了连棠看向锦离的目光,淡淡开口道。 看着那般眼神,不知为何,萧慕青的心中竟生出几分不舒服。 锦离眸光看向萧慕青,这个让连棠一直针对的人。 他不知为何连棠会对这个男子一直针对,但是他能感觉到,这个男子,城府不浅,虽然总是一副笑着的模样,但是看着真的很不舒服,像笑面虎一般。 “今日父皇寿辰,本皇子准备了一曲琴音,只是一直觉得如果更有箫声相和会更加的妙,不知锦三公子可愿意与本皇子合奏一曲?”萧慕青轻声开口,嘴角还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连棠看着萧慕青,上一世啊,萧慕青便是献上一曲琴音,只是不同的,邀请了自己为他伴舞,这一世,但真是……阴差阳错。 “琴萧合奏?正好,也让朕看看,这锦家的三公子,还有怎样的风采?”皇上大喜,朗声开口道。 话落,大殿一阵小声讨论的声音,无非就是这锦三公子今日这般才华,他日定非池中之物…… 锦离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既然连棠如此讨厌他,倒不如,借这个机会,整他一番。 左右不过是吹箫而已,原主身上的惊世才华,让自己起初也有些震惊,震惊这般一个人,最后竟是陨落。 世间皆有因果,或许他与原主,本身就是阴差阳错的存在。 未几,锦离看向萧慕青,嘴上还是那个笑容,只是一双桃花眸中眼波流转,甚是勾人。 “锦离自然乐意。”如雪飘莲的声音传进众人的耳朵,清清凉凉,听不出喜怒。 萧慕青见他同意了,便拍拍手,让人抬出一架琴,连棠目光移向那琴,只有琴,没有箫。 呵,这萧慕青,倒是算计的好。 倘若锦离带着箫也就罢了,没有的话,用别人的箫,终究是不舒服的。 锦离看萧慕青的琴已经准备好,便从袖中拿出一支箫,既然是来皇帝的寿辰,又是第一次出现在这么多人面前,一切自然要准备好。 萧慕青的目光淡淡,坐在琴旁,十指放在琴上,指间流转,琴音倾泄而出。 缓缓流淌,像山涧的清水一般,清脆,却动人。 萧慕青的琴一直都是上京公子中出众的一个,上京几乎人人皆知,三年前,年仅十五岁的三皇子萧慕青在太后的寿辰以一曲琴得太后赞赏,甚至超过了当时很多贵女的琴技,之后,上京便没人成为俾倪萧慕青的人。 连棠的目光一直放在锦离的身上,她倒是真的很想知道,这个在上一世一直被隐没的人,到底能绽放怎样的光华? 锦离的箫声紧随的萧慕青的琴音而奏起,与萧慕青那缓缓流淌的山涧清泉不同的是,锦离的琴声中更多的是如高山流水一般,清澈凉凉,让人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当众人都沉浸其中之时,忽而,箫声轻转,悠悠箫声传出,仿佛带着众人进入了一座清凉的雪山之中,雪莲轻轻绽放,完全将萧慕青的琴音成为自己箫声的伴奏。 连棠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从清泉相见的第一眼,她就感觉那个带着桃花眸的男子,定然不凡。 如今来看,果真如此。 权谋之术,惊世才华,他不过是不愿意展现罢了。 一朝才华初显,倒真是应了那句话。 金鳞岂是池中物…… 朝夕之变,不过如此了。 前一天,还是锦王府不为人知的三公子……而今日,竟然成为了众人眼中惊华的锦离。 立于朝堂中央,一袭蓝衣飒爽,陌上公子人如玉,一世无双。 不知不觉中,连棠便被带进了锦离营造的意境中。 “铮……” 忽然间,琴弦崩断,琴音骤停! 一时间,满座哗然。 第17章 风波不断 忽然间,琴弦崩断,琴音骤停! 一时间,满座哗然。 琴音停,箫声却依旧继续,仿佛根本没有被打扰一般,慢慢的安抚着众人被扰乱的内心。 萧慕青看着断裂的琴弦,怎么可能,这可是上好的鸣琴,怎么可能会断裂? 皇帝明显对萧慕青行为有些不满,带着几分失望的看着他,只是还尚未发脾气。 连堂隐在人群中,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萧慕青啊萧慕青,你不是自诩琴技了得吗? 那你便尝尝,这名声扫地的感觉如何? 这上好的琴,唯有琴技不佳,才会将琴弦弄断。 她啊,要将萧慕青,一点点的体会,什么叫身败名裂,众叛亲离,不然,怎敌他上一世的背叛与伤害? 良久,锦离的箫声才慢慢停下,众人从锦离的意境之中回归现实。 皇帝看着锦离,眼中尽是惊艳,而又看了看萧慕青,带着几分失望。 原以为这个儿子天赋极佳,想不到今日竟犯了这样的错误,倒真是让他失望。 虽然锦离的箫声弥补了当时萧慕青琴弦崩断的声音,但众人终究还是在意到了这个细节。 皇帝寿辰,大殿之上,那被誉为天赋极好的萧慕青,竟出这等错误。 本该惊艳众人,却被锦离的箫声掩盖了风华,而后,竟然崩断了琴弦,倒真是,空负盛名。 “父皇恕罪。”萧慕青自知百口莫辩,只得请罪。 “怎么回事!”皇帝的声音,不怒自威。 萧慕青的脸色微微变了,轻声道:“许是儿臣前些日子受伤,还尚未痊愈。” 皇帝听后,虽是失望,但终究还是只摆摆手,道:“先下去。” 萧慕青请罪离开,朝堂之下,低声唏嘘。 锦离亦行礼,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无疑,今日锦离的出现,才华潋滟,必为自己的人生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锦王爷看着锦离,他亦是没有想到,这个从出生便被自己冷落的孩子,竟然这般风华绝代。 到底是他错了吗?不该将卫子陵的死,归到知道孩子身上…… 可是,当时爱妻的去世,让他,怎能不恨? 如今再看看,昔日的孩童已经出落成这般模样,愈发有当年卫子陵的几分影子。 锦王爷身边的锦珏痕看着锦王爷的目光,又看了看锦离,目光闪过几分阴狠。 如若不是锦离今日的出现,他大有可能成为锦王府的世子,再也不用被人用庶子之名,拿来说事,被人嘲讽。 可是,如今看来,几乎不可能了。 锦离得老王爷喜爱,如今又在朝堂这般才华出众,就连父王对他都高看一等…… 如今想来,那日真的应该再狠些心,直接了当的要了他的命,而不是设计,营造出一副悬崖自尽的样子。 倒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不过,他能杀这锦离一次,也会有第二次,身为嫡子的锦离的存在,对他,是莫大的威胁。 锦离怎会没有注意到锦王爷和锦珏痕看自己的目光,不过,这世子之位,他是要定了。 哪怕是前世身为陆却城,还是今世成为锦离,他想要的东西,想要的人,都不会逃出自己的手掌心。 他想日后护自己喜欢的人一世欢愉,就必须要有护住她的能力。 锦离想着,目光看向了人群之中那一抹红色的身影,这个让自己沉寂两世的心脏为之跳动女子。 连棠的嘴角依旧挂着笑容,对面相隔,锦离都能感觉到连棠此刻心情许是不错。 刚刚他故意用了一点催眠术,让箫声中有一种让人沉浸其中的感觉,导致自己抢了萧慕青的风头,可是……萧慕青的琴弦会断,估计是拜她所赐。 这倒让他愈发好奇了,连棠与萧慕青,究竟有着怎样的过节,让连棠暗中,处处针对。 锦离下场之后,大殿之上,丝竹阵阵,宴会仍旧在继续,皇帝寿辰,少不了名门贵子贵女送上祝福,那自然,会将视线移向连棠,这个世间啊,向来都是新鲜的东西最惹人注意。 连棠看着周围人时不时的眼光,在三公主下场之后,淡淡起身,款步走到大殿中间。 一袭红色的长裙,裙摆处金丝勾勒的海棠花开的甚是绚烂,似是在身后拖拽出一地的花色。 微微俯身行礼之后,连棠清声开口道:“连王府连棠,参见皇上。” 皇帝摆摆手,让连棠免礼。 “连小姐这大病初愈,身子可还好?”皇帝关心的问道,若是忌惮连王府,也要表面风平浪静,喜怒不言于色,方成大事。 连棠再次扶身,淡淡开口道:“多谢皇上关心,得上天眷顾,连棠的身子倒是已无大碍。” 话落,她起身,额间的玉石吊坠愈发的明艳,衬的她那双丹凤眼愈发的魅惑。 “今日皇上寿辰,连棠虽长于深闺,对唱歌跳舞并非特别熟稔,今日献舞一支,若表现不好,还望皇上不要怪罪。”连棠轻声说道,跳舞,上一世,为了能站在萧慕青身边,做配的上他的皇后,唱歌跳舞,闺中女红,她倒真的是下了一番功夫。 只是今日,她的这舞啊,跳不完的…… 皇上点头同意,乐姬音乐开始,连棠便偏偏起舞。 连棠本就纤瘦,一袭红衣,配上水袖舞,更是风姿动人,裙摆上的海棠花,随着连棠的舞动,仿佛开始绽放,缓缓绽放…… 这舞,刚刚开始没多久,一名侍卫便匆匆的赶到大殿上,“报——” “报——启禀皇上,北云宫,走水了……” 第18章 护妻狂魔上线 这舞,刚刚开始没多久,一名侍卫便匆匆的赶到大殿上,“报——” “报——启禀皇上,北云宫,走水了……” 话落,皇帝下座的一名女子脸色忽然就变了。 北云宫是贤妃的宫殿,而贤妃正是那名脸色变了的女子。 “本宫的宫殿怎么会走水!”皇帝尚未发话,贤妃怒道,也是,她堂堂贤妃,宫殿竟然走水,这让她如何自处? 连棠知趣的退下,默默退回自己的席位,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场大戏。 北云宫为何会走水?呵,这事情啊,要从昨日说起。 昨日,连王府海棠阁。 连棠正眯着眼睛小憩,冬青慢慢走进来,到她身边道:“小姐,你让馒头查的事情已经有结果了。” “如何?”连棠睁开眼睛,带着几分笑意。 冬青也笑了,“一切如小姐所料,那贤妃的宫中,真的有她与将军府通信的信件。” 连棠慢慢起身,又道:“好,告诉馒头,将东西拿出来,然后……将北云宫烧了。” 冬青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连棠,“小姐,你不应该……” “直接将所有东西摊开在世人面前?”未等冬青说完,连棠便开口道。 冬青点点头,只见连棠摇摇头,道:“不足与致命的东西,尚不必要拿出来,一击致命,或许更加有意思。” 话落,她的嘴角带着几分笑容,她说过的,欠她的人,她会一点点的讨回来,这一世,便再也不是上一世那般傻,被情爱祸了一生,反正这片江山嘛,倒了一个,还会有人继续统治,换谁都一样的,而她想要的,不过是护她连王府百岁无忧而已。 是以,昨日冬白便在北云宫做好了埋伏,今日以连棠献舞为信号,便开始行动。 一场大火,瞬间升起…… 北云宫的人,哪有人会知道哪些信件,只顾得逃命罢了。 信件,那就暂且让贤妃以为随着大火消失了…… “都是废物,偌大一个北云宫,怎么会这么轻易的走水!”贤妃显然已经控制不住的发火,皇后看了一眼正在气头上的贤妃,开口道:“好了,贤妃妹妹,如今既然已经走水,不如还是先想办法将这火灭了才是。” 转而又对着那侍卫问道:“可是已经拨派人去救火?” “回皇后娘娘,北云宫火势太大,宫人几乎已经全去救火了,这会恐怕,这宴会……” 一切,不言而喻。 这宴会,是进行不下去了。 高座之上的皇帝,脸色显然已经十分的不好了,今日是他的寿辰,先是萧慕青的琴弦断裂也就罢了,如今北云宫竟然也走水了,这若是传出去了,怕是会被百姓说道。 “传朕旨意,封锁消息,朕不希望今天的事情他日再传进朕的耳朵!这宴会,散了!” 话落,皇帝甩甩袖子,转身便离开了。 一干大臣噤了声,便只好各自散去。 连棠离开皇宫之后,锦离便跟了上来,径直便窜进了连棠的车轿。 冬青显然被吓了一跳,“你来我家小姐这里做什么!”说着,那一双杏眼还等着锦离,死死地将连棠护在自己的身后,一如母鸡护小鸡一般。 锦离挑挑眉:“小丫头,我又不会拿你家小姐如何,你这般紧张做什么。” 话落,又看了连棠一眼,道:“不信你问一下你家小姐?” 冬青不解的看向连棠,只听见连棠压根就没有睁开眼睛,只淡淡开口道:“是你自己下去,还是我踹你下去?” “噗——”冬青忽然就笑了,嘴角带着笑意的看着锦离。 见连棠这般,锦离急忙道:“你若踹我下去,我便去告诉萧慕青,是你讲他的琴弦动了手脚。” 说着,锦离一双桃花眸中带着几分得意,如玉的容颜上还有几分悦色,想来是心情还不错。 连棠缓缓睁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锦离,淡淡开口道:“你有证据吗?” 锦离瞬间便楞在那里,陵一经常说他,能把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但是不知为何,今日他竟有些不知所措。 他对连棠,知道的很少,只知道她从离忧山而来,她是连王府的嫡女,她并不简单。 其他的,一无所知。 可即便是这样,他依旧是陷进去了,就像泥塘一般,越陷越深,他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怎么感觉,大概就是,哪怕隔着千山万水,他依旧想见她,想与她说上那么几句话,便与她做好了一辈子的打算。 “为何你这般与萧慕青过不去?”良久,锦离忽而开口道。 连棠的眼中多了几分寒光,冷声道:“与你何干?” 一瞬间,便竖起了自己所有的防备,像刺猬一般,将所有的尖刺立起。 “我再重复一遍,下去!”连棠的周身愈发的寒冷,锦离轻叹一声,足尖轻点,转身便离开了。 马车渐渐远去,锦离便支身去了一家天香楼。 正值傍晚,此时的天香楼正是热闹,而锦离那般才华,倒真是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那锦王府的三公子,倒真真称得上陌上公子人如玉啊。”几名女子正笑着谈道,这会没有传出来锦离的画像,都是道听途说而已。 “我还听说,锦三公子还才华出众的很呢!” “听说,锦三公子可是比七皇子还好看的人呢!” …… 几乎所有人的话题,都离不开锦离两个字。 坐在角落的锦离端起面前的一杯酒,淡淡饮下,随后便立刻放下了。 这酒,真是难喝的紧。 将酒钱放下之后,他便转身想要离开,刚刚走了两步,便听到了另一处几个公子哥的谈话。 “今日连王府那大病初愈的嫡女也在,我看那容貌,是十足的美!”一名男子喝着酒,眼中的笑意明媚的很。 “左右不过是个病秧子而已,安兄若想是要,去那连王府提亲便是,一个病秧子,姑且还能当安兄您的妾。”又有一名男子附和道。 “那般美人,也就只能玩玩罢了,不能娶,不能娶。”那被称为安兄的人,又喝了点酒,继续道。 “对对,安兄所言极是啊!”周遭的人又谄媚的附和。 锦离眉头一皱,不紧不慢的走到那几人面前,云淡风轻道:“你方才,说了什么?” 话音虽平静,那一双桃花眸中却隐着无尽的风浪—— 第20章 撩你是认真的啊 傍晚,连棠方才起身,只见连王爷身边的侍女到她的海棠阁门口,低头道:“小姐,三皇子殿下来拜访,说是想见您。” 连棠眉心轻轻皱起,起身,道:“走。” 冬青从屋内拿出披风,披在连棠的身后,将连棠小小的身子裹了起来,看起来还有几分瘦弱,让人忍不住疼惜。 穿过几处院落,便到了正厅,萧慕青已经在那里等了多时。 见连棠来了,萧慕青起身,连棠素手将大红色的兜帽摘下,露出精致的容颜,冬青看着不远处那个青衣男子,这个让小姐始终在针对的人,她终究是多了几分警惕。 “三皇子。”连棠轻轻扶礼,微微屈膝。 萧慕青于伸手将连棠扶起,道:“连小姐不必多礼。” 手还未到连棠身上,连棠便已经起来,萧慕青只得将手又收了回去。 “三皇子身上的伤,可是好了?”连棠的声音很轻,很凉,仿佛像窗口吹来的凉风一般,带着晚秋的气味。 萧慕青点点头,“还要多谢连小姐的伤药。” 说话间,他的眼睛一直放在连棠身上,眸中带着无限柔情,让连棠不禁感到有几分恶心。 上一世,自己是如何瞎了眼,竟然会一次次的相信萧慕青。 “不知三皇子今日找连棠,所为何事?”连棠直入正题,倒是让萧慕青有些意外。 一切的一切,皆如在眼前回放一般,上一世,皇帝宴会第二日,萧慕青来找自己,一来感谢自己送给他的伤药,二来将一支红玉海棠簪送给了自己,聊表谢意,但是这一世,这萧慕青啊,竟提到了锦离。 “连小姐,你认为这锦王府的锦世子是怎样的人?”萧慕青开口道,连棠笑了。 “陌上公子人如玉,惊世才华初潋滟,珍珠蒙尘不为是,年少轻狂不自知。”简单四句话,概括了对锦离的看法。 这个锦离,她尚不知,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像极了一个最不稳定的东西,时刻会爆炸,却又对自己不会伤害。 这,大概是一种直觉。 萧慕青玩味的看着连棠,追问道:“那连小姐以为,我又如何?” 连棠认真的看着萧慕青,道:“年少盛名扬萧京,风花雪月是为才,谋略文采亦当前,胸有城府人未知。” 上一世,后来的后来,她也曾这般的看着萧慕青,认真的说着自己对萧慕青的感觉,那个时候,她依然爱着萧慕青,只是那份爱,已经变得不稳定,当时,萧慕青的城府,让她一直摸不透,猜不着,是以,她那时说了一句:“胸有城府人未知。” 后来啊,也的确是未知的,未知到,他竟真的是利用了自己,倾覆了连王府,一世陨落。 “连小姐这般想法,不知可愿做慕青的入幕之宾?”萧慕青淡淡开口,没有任何预料的,就这样将自己的想法袒露在连棠面前。 这一世啊,很多事情似乎都提前了,就比如萧慕青这般的邀请。 那时,他就是欣赏萧慕青这般坦率,有什么便说什么,如今想来,那个时候啊,真是被他拿捏的死死的,以至于后来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不过,提前了也好,反正,早晚都一样。 “三皇子倒真的是看得起连棠。”良久,连棠嘴角带着几分笑容,淡淡开口道。 萧慕青亦朝着连棠走近一步,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连棠的那双丹凤眼,道:“连小姐可以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了,连棠难当重任,三皇子高看连棠了。”话落,连棠敛眉,避开了萧慕青的眼睛。 好多东西,一次就够了,前世她会愿意,是因为她尚且对萧慕青有着几分情,而如今会拒绝,全拜她萧慕青一世背叛所赐。 “不过三皇子殿下若是有疑问的时候,可以来问连棠。”这话,点到为止。 连棠将大红色的兜帽戴上,转身便离开了。 这马上变进入冬季了,上京的冬季啊,倒是有几分清冷。 是夜,锦王府。 锦离成为世子之后,便住进了距离锦老王爷的院子比较近的世子院,这风景,着实比他原来的那破落小院强的多。 “公子,今日三皇子又去了连王府,指名道姓的要找连棠小姐。”陵一沐雨而归,刚刚进门便开口道。 锦离眉头便惹上几分不开心,总有人在觊觎着他喜欢的人! 虽然连棠是真真不喜欢萧慕青,可是还是让锦离涌上几分危机感。 “再不出手,连棠就要被抢走了!”锦离暗暗开口道。 陵一默默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那您倒是出手啊! “行了,你回去休息。”锦离摆摆手,陵一知趣的离开了。 那一夜啊,锦离躺在床上,将前世自己在电视剧中饰演男主时,撩拨女主,以及追女主的套路在心中过了一遍。 这套路是学的,但是他想撩连棠,却是认真的啊…… 夜色撩人,带着寒风阵阵,小雨淅淅。 祥乐宫的灯光还在亮着,女子正对着铜镜将妆容卸下。 虽然眼角已经泛起几分皱纹,但是却风韵犹存,也难怪皇帝还依旧宠爱,盛宠不衰。 “德妃娘娘,这有一封书信。”打扫卫生的小宫女在宫门前看到的,便交到了名灵的手上,而名灵,正是说话的女子,这祥乐宫的一等宫女,贴身伺候着德妃。 “哦?拿给本宫看看。”德妃接过名灵手中的信封,打开,只看到了一行字。 献谋士助五皇子一臂之力,明日祥乐宫偏殿见。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德妃有点顾忌,这究竟是阴谋,还是有心之人真的想要帮助她的儿子? 只是无论这是真是假,明日她都要走一遭,来探探是敌是友。 看完信之后,她随手将信纸放在燃烧的香炉前,将东西一点点的燃烧殆尽。 第21章 大概我是喜欢了你 只是无论这是真是假,明日她都要走一遭,来探探是敌是友。 看完信之后,她随手将信纸放在燃烧的香炉前,将东西一点点的燃烧殆尽。 第二日,上京难得迎来了许久未见的太阳,暖暖的阳光洒下,很是温暖。 祥乐宫 德妃如约来到偏殿,推开宫殿的门,她看到一抹红色的身影。 这身影,竟是有几分的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一般。 “你究竟是谁?”德妃先行开口,女子转过身来,一双丹凤眼,甚是妖娆。 德妃微微一愣,“连棠?” 连棠点头,“正是我。” 德妃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传言中大病初愈的嫡女,原来并不是世人看到的那般,那般简单。竟然可以这般毫无声息的进入祥乐宫。 “你找本宫有何事?”德妃冷声开口,还保留着几分警惕。 连棠慢慢走到的德妃身边,轻声道:“德妃娘娘,一切,不是在信中写的清清楚楚吗?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不是吗?” 上一世,她为了萧慕青,除去了五皇子,那这一世,便为他做一个补偿,至少能让五皇子这一世,一生安虞。 “你为何要与我合作?”德妃反问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她不得不紧张。 连棠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开口道:“三皇子萧慕青,是五皇子最大的对手,无论的功名成就,还是人脉支持,而萧慕青,尚有意与我合作。” 后两句,直直让德妃愣住了,一个从未现于世的娇女,竟然让萧慕青也有意合作?这倒是让她有些震惊。 “您可以考虑一下,若同意,大可以找人去挽君阁传信。”话落,连棠便转身离开了。 德妃听到挽君阁的时候,着实愣了,那可是上京最大的青楼,这连棠,竟然与那挽君阁还有联系? 那一刻,她只觉得,若连棠为友,则成大事;若连棠为敌,则万事败…… 连棠离开祥乐宫之后便去了挽君阁,上京最大、最繁华的青楼。 传言,挽君阁的女子,只卖艺,不卖身。 若有人敢强抢,那挽君阁的女子身上,每人体内都种下了蛊虫,若是有人强行侵犯挽君阁的女子,下场,怕是只有死路一条。 “主子,您怎么来了。”挽君阁柜台处的女子看到连棠走进来,连忙迎了上来,小声道。 连棠淡淡开口:“冬白放在这里的信封,我来看看。” 女子会意,领着连棠便去了挽君阁的三楼。 玉兰局 看着是一间简单的房间,实际上却大有门路。 女子将墙上的壁画揭开,按下机关,只见墙面缓缓转动,未几,一面书柜缓缓打开,女子将其中一个隔间打开,将里面的信封递给连棠。 连棠接过信封,随手便翻看了起来,过一会儿,她的脸上浮现一抹冷笑,“这贤妃与将军府,倒真是好大的胃口。” 上一世,她便知道,贤妃与将军府暗中有所通信,只是她从来没有调查过通信的东西是什么罢了。 如今看来,他们是早就开始打连王府的主意,试图将连王府的东西与权势吞为己有。 “主子,看来这将军府,是留不得。”连棠身边的女子冷声开口道。 连棠一双丹凤眼染上一层冰霜,精致的容颜上多了几分寒意,“那便借刀杀人。” “扣扣——” 一阵敲门的声音传来,“素姨。” 门外,女子的声音很是娇柔。 连棠身边的女子便唤作素姨,她看了连棠一眼,连棠点点头。 “进来。”素姨将墙壁的机关按下,恢复原状。 “素姨,门外有一名男子进来,直接点名要找主子,这……清柔也不好拿捏了。”清柔面带几分难色,毕竟,直接来找主子,而且都找到这个地方了,定然不是简单的人。 素姨看了看连棠,只见连棠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她,淡淡开口道:“让人到旁边的兰馨阁见我。” 话落,连棠便转身离开,直接去了兰馨阁。 没过多长时间,素姨便带着一名男子进了兰馨阁,走的时候顺手将门带上。 连棠看了一眼来人,无奈的口吻道:“我就猜到是你。” 锦离挑眉,“哦,怎么就想到是我了?” 话落,他也坐在桌案旁边,与连棠面对面而坐。 连棠拿起桌案上的一壶茶,缓缓给锦离倒了一杯,道:“这上京,怕是也就只有你有这般能耐,跟踪我,而没有让我发觉。” 她啊,直接便说破了。 “你既然知道我跟踪,到底还是发现了。”锦离拿起把杯茶,慢慢饮下。 连棠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轻声道:“我刚刚进挽君阁的时候发现的。” 一双纤纤细手,倒茶的动作优雅极了。 “说,天天这般缠着我,何事?”连棠的声音很轻,没有质问,也没有因为被跟踪而生气,就好像是朋友之间简单的问候一般。 锦离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开口道:“为上次在你的马车内,口不择言而道歉。” 末了,他又道:“想见你,是因为,大概我是喜欢了你。” 那一句话,没有任何的预料,直接便传进了连棠的耳朵。 没有一分掩盖的,直接便说了。 饶是连棠内心甚是平静,但她不可否认的,那一刻,她的心,漏了一拍。 良久,只听到连棠淡淡开口道:“所以呢?” 没有任何的波澜,平静的如一滩死水一般。 锦离反而笑了,继续道:“没有所以,我喜欢了你,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第22章 凤星之名 没有任何的波澜,平静的如一滩死水一般。 锦离反而笑了,继续道:“没有所以,我喜欢了你,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锦离那一刻的笑容,后来一直印在连棠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一双桃花眸,带着无限风情,那笑容,带着几分真,又带着几分暖,似乎成为记忆中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的确与我无关。”连棠淡淡的开口,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的波动,这感情啊,还是不要轻易的再动。 “所以,赶走你身边会出现的桃花,也是我的事情。”锦离的话说的好像理所当然,让连棠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连棠起身,淡淡开口道:“随你。” 话落,转身离开,余下一抹红色的倩影。 锦离看着连棠渐行渐远的身影,嘴角的笑容愈发的明艳,暗暗道:“连棠啊连棠,我一定会让你成为我的世子妃的。” 是夜,寒意逼人。 天空阴云密布,似乎在宣告着什么事情即将到来,整个上京,便被一股压抑笼罩着。 第二日清早,坊间便开始传言:连家五女,大病十几载,今大病初愈,得上天庇佑,日后必成凤星之名。 传言如滚雪球一般,迅速蔓延。 连棠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午时之后。 冬青愁着一张小脸,给连棠讲的时候还气愤的很,一张脸鼓起,活脱脱的像一只包子。 “包子,你现在真的像一只包子了。”连棠还笑着说道。 冬白在门口看了冬青一眼,末了,还补了一句:“的确很像。” “你才像包子,你就是包子,臭馒头。”冬青气鼓鼓的,心情非常的不美丽。 冬白没有再接话,这小家伙啊,这个时候,不能再惹,再惹,她会炸的。 “包子,莫慌。”连棠笑着道,丝毫没有因为这个影响心情。 上一世,的确是没有这样的传言的,无风不起浪罢了,总有人闲的没事干想找一些事。 “小姐,冬青怎么能不慌呢,说您是凤之名啊,这是摆明了挑战皇权呢,摆明了想挑拨皇帝与连王府的关系呢!”冬青气氛的说道,总有刁民想害她家的小姐。 看,这道理,冬青都明白,她又怎会不知。 连王府,本就得皇帝忌惮,如今这般传言,更是让皇帝不得不防。 这雪球一般大的传言,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有人存心想与自己作对,与连王府作对。 还有一种,便是老皇帝在暗中操纵,借她连棠,来一点点的针对连王府罢了。 而这两种可能,左右不过是一个目的——她与连王府。 几声鸟鸣声传来,海棠阁,来客人了。 “父王。”连棠见来人,轻声开口。 连王爷脸上有几分汗珠,看来是刚刚下朝,便赶到了自己这里来。 “棠儿,你最近几日最好是不要出去。”连王爷脸上还带着几分担忧,若是这个时候女儿出去了,怕是不会安全。 连棠嘴角挂着一个凉凉的笑:“不过是传言罢了,父王未免小看女儿这十年在离忧山的日子。” 连王爷一愣,是啊,她的女儿在离忧山近十年,若是只因为这点传言便畏首畏尾,倒真是小看了她。 “那如今该如何?”连王爷到底还是有几分愚忠,不愿意连王府发生与皇室不合的事情,是以,还是有些担心。 “待这个传言变的大了,便将这个消息散出去,就说普禅大师夜观天象,凤凰星没有落在连王府,而是落在将军府之上,将军府嫡女大才,乃国母之相。”她正想着该如何铲除将军府呢,这,倒是大好的机会,祸水东引,倒不失为是一个好办法。 连王爷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她这是要祸水东引? “棠儿,这样怕是不妥。” “将军府一直有针对我连王府的想法,父皇不是不知,我这般祸水东引,便是一个警告。”连棠从来都不恨自己的父亲,只是他这般愚忠的模样,有的时候,真的让自己有些失望。 连王爷看连棠已经是有些不乐意,轻叹一口气,道:“罢了,随你。” 话落,便转身离开了。 连棠看着连王爷的背影,亦是轻叹一口气,若是上一世,她的父王并非如此愚忠,她也并非那般爱上萧慕青,怕是他们连王府,也不会落得满门被屠杀的下场。 罢了罢了,前尘往事,哪有那么多的如果。 第二日,那传言越酿越大,而宫中又传出二皇子,四皇子,皆在朝堂之上直接启奏,说对那连王府的嫡女一见钟情,欲与连王府结秦晋之好,皇帝大怒,将两位皇子关了禁闭,一个月内不得踏出宫门一步! 这日,古潭寺。 普禅大师刚刚晨起,寺里便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刚刚进古潭寺,点名便要找普禅大师。 这不,只得安排他在大殿见了普禅大师。 “锦离公子。”普禅一看见这海蓝色的身影,便立刻认出来了来人,礼貌的打了一个佛偈。 锦离便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上京传言想必大师也是听说了,锦离想请大师帮一个忙。” 普禅笑了几声:“老衲与锦离公子相识这么久,锦离公子还是第一次找老衲帮忙。” 锦离自然是知道原主与这普禅大师认识的,不然他也不会这般直截了当,开门见山。 “将祸水东引,这凤星,不能在连棠头上。”锦离直接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两日传言如雪球一般越滚越大,让他听着,着实有几分不爽。 普禅还没开口,门口的小和尚又来禀报,说门外又有一名女子求见。 “锦离公子,你看这人啊,说到就到了,让她进来。”普禅笑着说道,锦离暗暗白了他一眼。 第23章 祸水东引 普禅还没开口,门口的小和尚又来禀报,说门外又有一名女子求见。 “锦离公子,你看这人啊,说到就到了,让她进来。”普禅笑着说道,锦离暗暗白了他一眼。 待小和尚将女子引进来之后,倒还真如普禅所料,的确是连棠。 连棠看到普禅对面坐着的锦离,眉头微微一皱,带着几分的疑惑。 “来,坐。”普禅与连棠亦在一次因缘巧合之下认识,他还甚是喜欢这个聪慧的女子,便与她成为了忘年交,虽不经常见面,但是情谊还在。 “想必您已经知道了我来的目的。”连棠看了锦离一眼,又淡淡开口道。 一如他们两人初见面的时候,连棠亦是这般语气,云淡风轻一般,没有任何的波澜。 普禅点点头,“祸水东引而已,这家伙已经与我说过了。” 话落,普禅又继续道:“你们啊你们两个,这多让我为难,这不是砸了我的招牌吗?” “你不说,我们不说,自然不会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质疑您普禅大师的推演。”连棠声音凉凉,却极其好听。 “你们两个人,一样的损!”普禅大师指着两人,一副很气愤的样子喝了一杯茶水。 末了,他又道:“小丫头,你是想将这祸水,引到谁家门前啊。” 连棠就知道,他不会拒绝,这普禅大师啊,做事向来随心情,世人啊,还真当他是大师,不过也是个随性之人罢了。 “将军府,苏溪儿。”连棠话说的不紧不慢,锦离饶有兴趣的看着连棠,看看,他们不仅名字很相配,想法什么的,也很相配啊,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想到这里,锦离的小尾巴简直要翘到天上去了。 “啧啧啧,小丫头啊小丫头,这你可是要给我好大一笔费用呦。”普禅笑着说道,完全没有一副正经的样子。 “你不也玩的挺开心的,两平了。”别的他不知道,但是这普禅嘛,他倒是了解的很,这般有趣的大戏,他倒是喜欢的紧。 普禅:嗅到了爱情的酸臭味,但我就不说。 三人又聊了一会,锦离便同连棠一起离开了。 普禅送两人送到门口,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让我祸水东引,可是这凤星啊,的确在连棠身上啊,这是即便他祸水东引也无法改变的事实,不过这颗凤星啊,可不一定落在上萧皇家呦…… 这啊,都要看命。 “其实与你没有关系。”锦离与连棠走着,连棠忽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她啊,这是想说他多管闲事了? “这是我的事情。”锦离脸上的笑容渐收,不疾不徐的开口。 连棠不想她两世恩怨,有无辜的人被卷进来;锦离不想她十五年华,却背负太多。 这两个人啊,到底还是纠缠上了,从清泉初相见,便注定纠缠。 良久,凉风袭来,连棠将身后的兜帽戴上,遮住了她精致的容颜,淡淡而语道:“若是前方一片黑暗,生死不明,你还依旧如此吗?” 一句话,慢慢飘进锦离的耳朵,隔着衣服,锦离好像能看到连棠脸上的几分落寞与悲伤一般,好像心被莫名的揪住,一刀一刀在刺的感觉,那般的疼,这大概,是真的喜欢了她,才会被她的情绪所左右。 几乎是没有犹豫的,锦离便道:“是。” 一个字,如裂锦断玉一般,话语铮铮。 连棠兜帽之下的嘴角忽然扯出一抹笑容,这般坚定,一如当年萧慕青许下的铮铮誓言。 到底是不想轻易触碰了,更何况只是眼前尚未认识多久的锦离。 见连棠不再说话,锦离亦步亦趋的跟在连棠的身后,亦是一句话也不说。 一路无言,两人便一同回了上京城内,各自回府。 第二日,上京便传言,这凤星啊,落在了将军府,而并非连王府。 这可是普禅大师夜观天象而得,不会有假。 是以,前几日那关于连棠是凤星的谣言,不攻自破。 这般传言一出,怕是没有人敢再去娶这凤星之名的苏溪儿了,倒真是全了上一世,苏溪儿要嫁入皇家的愿望。 晚,海棠阁。 冬青将一封信递给连棠,“小姐,德妃朝挽君阁递了信。” 连棠看了一眼,随手便烧了。 “德妃,到底是愿意相信。”连棠淡淡开口,夜色凉凉,她的声音,倒也是凉凉。 冬青看着连棠这般模样便是有些心疼,小姐已经许久未曾真正的开心了,这般执着,亦不知是苦了谁。 “小姐,锦王府给您送来了一个礼物,说是迟到的礼物。”冬白说着,怀中抱着一只猫走了进来。 连棠看了看冬白手中的猫,那时一只通体橙色的猫,一双眼睛漆黑与黑曜石一般,美极了。 “来送礼的是谁?”连棠接过猫,开口道。 冬白回道:“是锦世子身边的陵一,走时还说,天凉了,他家世子寻思着找了这猫,说……给您暖榻。” 连棠抱着这只猫,余下一句:“留下。” 锦王府 “世子,已经将东西送去了,连小姐也留下了。”陵一回来便回了锦离。 锦离连忙问道:“她可是说了什么?” 一双眼睛,带着满眼的期待。 “说……谢谢世子的礼物。”陵一不紧不慢的说道,锦离接着问:“然后呢?” “没有了……”陵一直接了当,一下子就扑灭了锦离的心。 罢了罢了,不能多想,不能多想,慢慢来,慢慢来。 “好了好了,你走,我要睡觉了。”锦离摆摆手,转身进了内室。 陵一又白了他一眼,哼,说变脸就变脸,果然还是连棠是真爱。 夜是凉夜,有人欢喜有人愁啊。 这将军府的有人啊,可是一夜未眠…… 第24章 无耻蹭饭流浪汉 夜是凉夜,有人欢喜有人愁啊。 这将军府的有人啊,可是一夜未眠…… “小姐,您多少吃点东西。”灯光摇曳,鹅黄色的衣服在灯光下显得暗淡了许多,但看那张脸,倒还真的美的极致。 不施粉黛,颠倒众生,不过如此。 似脱尘的仙子一般,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让人看上去便会心动。 尤其是那一双杏眼,恍若带着星星一般明亮而闪烁。 这女子,正是今日传言中的人,苏溪儿。 “怎么会这样呢?不该这样啊!”苏溪儿轻声道,仿佛是在自然自语。 旁边的婢女将饭菜端到苏溪儿的面前,安慰道:“小姐是凤星,应该是好事啊,为何还这般愁眉苦脸?” “哗——啪——”苏溪儿扬手便打翻了婢女手中的饭菜,带着怒气的眼睛如要杀人一般,只听她怒吼道:“你懂什么!” “出去——”苏溪儿指着门外,婢女忽然被这般骂,捂着面便跑出去了。 “你懂什么,你们什么都不懂……”苏溪儿小声的嘀咕着,那连棠是凤星,便是她找人传出去的,为什么,因为她讨厌连棠啊! 讨厌她吸引了锦离的眼球,讨厌那日锦离为了她而出手伤人,讨厌她拿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那日宴会,见锦离的第一眼,她便被深深的吸引了,而后,锦离那般才华,更是让她眼前一亮。 原来,她觉得这上京,她能看到眼睛里的,便只有三皇子萧慕青了。 可是那日,锦离的出现,倒真是改变了她的想法。 可是,为何那连王府刚刚大病初愈的病秧子,竟能吸引了他的注意。 在没认识锦离之前,她听说三皇子特意邀请了连棠去红枫海棠林的时候,便已经暗暗讨厌了这个连棠,如今,她更是讨厌的很。 所以,她才散出连棠是凤星的谣言,让本就忌惮连王府的皇帝更加忌惮连王府,针对连棠…… 可是如今,这祸水竟然泼到了自己的身上,还偏偏是出自那德高望重的普禅大师之口,她更是百口莫辩。 难道这便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苏溪儿越想越生气,看着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她更是心烦意乱,恨不得连棠便是地上那堆摔得破碎的碗盘。 这一句凤星临身,国母之相,倒真真将她死死的钉在了皇家。 就冲着这一句话,有谁,还敢打这将军府嫡女的主意,怕是除了皇家,她便再没有嫁给别人的可能。 “溪儿。”一个男声传来,苏溪儿抬头看了看来人,眼眶中立刻泛起了几分委屈的眼泪,糯糯的喊道:“父亲……” 苏将军走过去坐在苏溪儿旁边,将苏溪儿的头放在自己的臂弯里,开口道:“我的溪儿莫哭,有什么委屈,与父亲说了便是,怎么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饭也不吃?” “父亲,溪儿不想当那所谓的凤星,人们口中的国母。”苏溪儿抬头,一双眼睛已经哭得有了几分红肿,委屈的说道。 苏将军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道:“一国之母有何不可,我的溪儿这般优秀,担个国母,又有何不可?” “不,溪儿一点也不想!”苏溪儿显然有些情绪激动与不悦,但终究没有冲着苏将军发脾气。 苏将军微微皱眉,在他看来,成为国母是多么荣华的事,是光耀门楣,是任何一个女人都想成为的,为何自己的女儿竟是这般情绪? “溪儿,未来的事情都说不准,你犯不着因为这个来拿自己的身体出气。”不解归不解,但苏将军到底还是心疼自己的女儿。 苏溪儿点点头,轻声道:“知道了父亲,溪儿以后会好好吃饭的,父亲赶紧回去休息。” 她的确没有必要因为现在的一点点小事儿而置气,未来的日子还很长,很多事情谁也说不准,很多东西不是说不可能改变…… 她啊,要学会朝前看。 第二日,上京关于苏溪儿是凤星的传言依旧如雪球一般,滚的越来越大,比连棠的传言更甚,几乎成为上京大大小小酒肆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几日,连棠日日在海棠阁内喝点小茶,休息休息,浮生偷来几日闲,日子过得倒也是舒坦。 唯一让人觉得有些不顺心的是,这锦离,日日来烦她。 美名其曰来这里看看她是否喜欢自己送给她的猫,然后顺便在这里吃饭,然后顺便再一起喝茶下棋…… 又美名其曰说来让云狐见见它昔日的主人,然后又顺便在她这里蹭点饭,然后又再顺便一起品酒弹琴…… 再美名其曰过来参观参观这海棠阁的红海棠,然后又再顺便在她这里蹭点饭,然后又再再顺便一起唱曲吹箫…… …… 倒还真是,顺便啊…… 这不,一大清早的,锦离又来了。 你问连棠为何不拦着他? 那大概是因为锦离每一次来,进来的地方都不一样,让连棠防不胜防。 什么陌上公子人如玉,都是假的,分明是无耻蹭饭流浪汉! 连棠想,这锦王府,难不成还少了世子的吃的? “说,你今日又来做什么?”连棠似乎已经习以为然了一般,云淡风轻的问道。 锦离笑着坐到连棠旁边,脸上满面春风,“觉得你连王府的饭太好吃,所以对我锦王府的饭没了胃口,所以便来了。” 这理由,没毛病。 暗处的陵一默默的为锦王府的大厨感到心寒…… 所以今日,锦离便又有了留下来的理由。 “小姐,这三皇子殿下来了,您是见,还是不见?”锦离的话音刚落,冬青便进来禀报道。 未等连棠说话,锦离便立刻道:“不见,把他回绝了!” 总有人在觊觎着他喜欢的人! 连棠无奈,道:“不用管他,让萧慕青进来。” 第25章 风月里的小把戏 未等连棠说话,锦离便立刻道:“不见,把他回绝了!” 总有人在觊觎着他喜欢的人! 连棠无奈,道:“不用管他,让萧慕青进来。” 锦离目光带着几分不悦,但他终究没有阻止的权利。 待冬青将萧慕青带进来之后,萧慕青看到坐在连棠身边的锦离,不由得一愣。 “三皇子这般看着本世子做什么?”锦离自顾自的在桌上拿了一颗葡萄,很自然的吃着,颇为享受。 瞧瞧,这刚刚成为世子,便这般狂妄无礼。 连棠看着锦离的模样,内心真的是这般想的,不过回头又看了看萧慕青那般脸色,不知为何,竟有几分得意? “锦世子也在这?”萧慕青开口问道,一扫脸上的不悦。 锦离起身,个头上就比萧慕青高那么几分,显得自己又高了不少,道:“三皇子莫不是糊涂了,本世子先到的,这话,该本世子问。” 一句话,波澜不惊,却让萧慕青极其不爽。 “世子,把猫给您带来了。”萧慕青还没有说什么冬青便抱着一只通体橙色的小猫过来了,说着还将猫递给了锦离。 冬青也不知为何,听到小姐让萧慕青进来之后,锦世子让自己将前几日送来的小猫给他抱过来。 锦离接过猫,温柔的说道:“枝枝,你变胖了啊,是不是在海棠阁吃的太好了?” 连棠,冬青:? 连棠一脸无语的看着锦离,枝枝?她怎么不知道,这只猫叫枝枝? 锦离说着,还朝萧慕青扬眉。 聪明如连棠,怎会不知,锦离这是在告诉萧慕青,这猫,是他锦离送来的,而且啊,连棠对这只猫,甚是喜爱,不然怎会变胖? 萧慕青看着锦离这般模样,又怎不知他的意思…… “不过三皇子来的正好,方才我与连棠还在讲诗,提到了一句,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不知三皇子以为,这接下来,该如何接?” 锦离一袭海蓝色的衣服,怀中又躺着一只乖巧的猫,站在那里,独成一道风景。 而且啊,这锦离,说话的时候,还着重讲“连理枝”三个字咬的很重! 这风月里面的小把戏啊,他倒是运用自如。 这锦离,连棠,还有两人的猫枝枝,连起来,可不就是——连理枝。 那一句,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哪怕就是萧慕青没见过这句诗,又怎会不懂这句诗的意思? “本殿下愚钝,暂且接不上来。”萧慕青此刻的确是没有心思玩这诗词游戏。 连棠就站在一旁没有说话,饶有兴趣的看着锦离接下来会接什么话。 锦离走过去,将怀中的枝枝放在连棠怀中,然后笑着道:“方才本世子又想了一句话,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不知三皇子以为如何?” 原文是: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他才不想此恨绵绵无绝期呢,还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他喜欢,而且,喜欢的紧! 萧慕青的脸,现在用皮笑肉不笑来形容,最合适不过了。 “锦世子好才华。”萧慕青故作淡定的开口。 锦离眉眼多了几分笑意,一双桃花眸中带着万千星华璀璨,笑着道:“本世子来的时候听路上的人说本世子是惊世才华初潋滟,本来本世子还觉得是谬赞,如今就连三皇子也这般称赞,倒是让本世子受宠若惊。” 那一脸的谦虚,还真让人以为,是真的谦虚。 冬青在一旁看着,都忍不住想笑,不过,她还是强忍住了。 嗯,连棠是绝对不会承认,她也真的想笑…… “锦世子过谦了,父皇生辰宴上,锦世子的表现,所有人都是看在眼里的。”萧慕青淡淡开口,语气间听不出半分的情绪,怕是已经气到没脾气了。 锦离如玉的容颜上扬起几分悦色,凉风透过海棠阁的小窗吹起,将锦离的墨发轻轻扶起,霎时好看。 “三皇子来我这里可是有什么要事吗?”连棠将话题扯到正事上,萧慕青来找自己,定然是有什么事的。 萧慕青见也没有旁人,便开口道:“父皇让我查那日北云宫大火之事,可是奇怪的是,现场并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甚至没有人看到任何可疑的人,所以我来,想问问你有什么想法。” 锦离斜睨了萧慕青一眼,带着几分嘲笑的语气:“没有任何蛛丝马迹,所以三皇子便没有头绪?看来本世子原来是高看三皇子了。” 这话,带着讥讽,更是在说萧慕青,徒有虚名。 “锦世子……” “再说,没有线索,三皇子更应该将时间放在找线索,而不是过来打扰连棠。”萧慕青刚刚想说什么,便被锦离打断了。 锦离一句话,竟让萧慕青没法接下去。 “北云宫走水,无外乎两种可能。”连棠淡淡开口,声音凉凉。 萧慕青和锦离同时看向连棠。 连棠继续道:“其一,是贤妃的仇人,为泄恨而为之,这点在宫中应是常见,想必三皇子也懂。” 话落,连棠语气一转,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这其二嘛,大有可能是自导自演的戏码,想销毁一些东西罢了。” 这话啊,说的有深意了。 第26章 这就亲上了 话落,连棠语气一转,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这其二嘛,大有可能是自导自演的戏码,想销毁一些东西罢了。” 这话啊,说的有深意了。 锦离在一旁也饶有兴趣的看着连棠,嘴角带着几分笑意。 为何萧慕青会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这啊,要从几日前说起。 那日北云宫走水,本就是连棠一手设计好的,一切的一切,本身也没有出现任何的问题。 可是偏偏,冬白在撤离的时候,不小心将三生符独有的符花弄丢了。 这符花,不过是一朵金色的玉兰花罢了,但是那上面,有着三生符的标志,一般情况下,只要是三生符权利稍微大的人,身上就一定会佩戴。 而之后,冬白来报,说怎么也找不到了那符花,是以,连棠为此已经在三生符做好准备,以防萧慕青顺藤摸瓜,查到了三生符。 可是一连几天,都没有任何的动静,皇宫也传来消息,说并没有查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连棠虽然不知道为何萧慕青没有查到,但是也是时刻准备着。 可是如今看来,是的确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 这是因为啊,锦离后来又让陵卫去处理了一下。 那日北云宫走水,锦离便知道,大有可能又是这连棠做的无疑,所以他特意又让陵卫去检查一番,后来,陵一便带回一朵金色的玉兰花给他。 虽然他并不认识那朵花是何物,但是那日在清泉边,凑近连棠的时候,他有注意到,连棠的发髻之间,有一朵一模一样的花,不过是被做成了簪子。 如今那朵花,自然还是在他那里,巧的是,今日他还带在身上了。 所以啊,这萧慕青,自然是不会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不过方才连棠的一席话,倒是将所有的事情都撇的干干净净。 “连小姐的意思是……”萧慕青恍然大悟的模样,开口问道。 连棠微微点头,开口道:“连棠话已至此,剩下的,全看三皇子了。” 上一世,这将军府,是萧慕青的左膀右臂,这是时候将军府与萧慕青尚没有太多的合作关系,若是能趁着这个机会挑拨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她倒是很乐意。 但看萧慕青这次,是承认自己办事不利,还是试图将事情翻大。 “对了,不知连小姐三日后可有时间,慕青想……” 话还没有说完,锦离站在连棠面前,挡住了萧慕青的视线,道:“还真是不巧,三日后本世子的生辰到了,连棠已经答应了我会来,所以她许是没有时间。” 锦离并没有说谎,三日后,的确是他的生辰,不过他并不想大办,所以并没有太多的人知道。 连棠从锦离的身后出来,看了锦离一眼,带着几分无奈,又道:“三皇子也看到了,连棠三日后的确没有时间。” 锦离的心里,忽然便乐开了花,看看,这连棠,还是偏向我的! 萧慕青失笑:“无碍,是慕青没有提前说一声。” 永远都是这一副谦卑而替人着想的模样,连棠不禁扉腹,如今,他真的是讨厌极了萧慕青的这副嘴脸。 萧慕青临走,淡淡看了锦离一眼:“锦世子,女生的闺房,还是莫要待太久。” 锦离倒是平静,“多谢三皇子提醒,以后本世子会光明正大的进连棠的闺房,” 话,点到为止。 “那我们,拭目以待。”萧慕青冷声开口,转身离开。 萧慕青离开之后,连棠一脸正经的看着锦离,脸上还挂着微笑。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去你的生辰宴,嗯?” 说着,连棠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还朝着锦离走进一步。 “我们,什么时候在对诗歌?比翼鸟?连理枝?” 连棠又朝着锦离走进一步,方才萧慕青还在,她懒得与锦离计较,但现在不一样了啊。 冬青看着连棠这般笑容,就知道,小姐生气了,而且很气! “还有,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这只猫叫枝枝?” 每说一句话,连棠便朝着锦离走进一步,不知不觉中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小,直到四目相对,无路可进。 锦离看着近在眼前的连棠,眸底漆黑如夜,卷长的睫毛轻轻抖动着,连棠的皮肤本就白若霜雪,透着点点的粉红,形态端庄秀丽,又透着一股不自知的妩媚,其色娇若冬梅,艳胜春花。 连棠是第二次与锦离距离的这般近,上一次,还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上一次,还是锦离凑过来的…… 似是觉得气氛的尴尬,连棠正欲离开,腰间忽然便被揽住,让她后退不得,她猛地看向锦离,只见锦离的嘴角,若有若无的挂着几分笑意。 下一刻,在连棠尚未回神,似乎就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覆盖在自己的唇上,软软的,凉凉的,还有淡淡的海莲的香味充斥在自己的鼻息之间。 连棠的瞳孔猛然放大,一双丹凤眼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与震惊。 锦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连棠凑近的那一瞬间,几乎是没有任何思考的,他下意识一般的便亲了上去…… 暗处陵一亦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公子竟然不怂了! 这就……亲上了? 哇塞,他今天回去一定要与哥哥们分享这个消息! 冬青站在一旁,整个人也是一脸震惊! 她家小姐被人亲了!果然离忧山外都是觊觎她家小姐美貌的——登徒子! 她要赶紧传消息给少主,这少主再不来,小姐就真的被登徒子欺负了! 片刻,连棠回神,锦离立刻便离开了连棠的唇,一转身,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离开。 嗯,趁着连棠还没来得及发火,赶紧走! 锦离刚刚出连王府,脚步忽然便停下了。 想了想,他还是又掉头去了海棠阁。 到了海棠阁院前,犹豫了许久,却一直不敢进去。 一旁的陵一看着锦离这般模样,心道:刚刚绝对是我眼花,公子还是——怂!亲都亲了,怕什么! “既然回来了,还待在我院子前做什么?”清越的声音似水涧的青石一般,清冷,凉薄,就那般传进锦离的耳朵,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第27章 一直在一起 “既然回来了,还待在我院子前做什么?”清越的声音似水涧的青石一般,清冷,凉薄,就那般传进锦离的耳朵,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锦离一如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垂头丧气的走进连棠的院子。 连棠就那样静静的看着锦离,波澜不惊的容颜让锦离愈发的害怕与紧张。 害怕连棠就那样再也不理他了,紧张连棠究竟会有怎样的反应。 “锦离……”良久,连棠叫了他的名字,没有任何的情绪,没有任何的表情。 这还是连棠第一次,这般郑重的叫出他的名字。 “等我……”淡淡的两个字,听不出任何情绪,却让锦离觉得有千斤重。 又是沉默,连棠抿了抿唇,开口:“等我将所有的罪孽与仇恨两清,若你还愿意喜欢我,我们便一直在一起,一辈子之长。” 那凉凉的语气,像一点点打在清涧的碎石,掷地有声,沉浸心间。 锦离走的那会儿,连棠没有生气,没有发火,甚至没有任何的脾气。 她想着,如若她将所有的罪孽与仇恨两清,与谁在一起共度余生,已经无所谓了。 如若是锦离,也好。 从锦离的眼睛中,她能感觉到,锦离没有半分伤害她的情感,那双桃花眸看着自己的时候,那般的清澈,不像萧慕青一般,沉寂的望不到那深渊的底。 锦离听到连棠的话,猛然间抬头看向连棠,凉风中,连棠一袭红色的裙摆轻浮,发丝也微微的摆动着,连棠的嘴角带着浅浅的笑,那笑,像是如释重负一般,又像是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让锦离,莫名的心疼。 也就是在这一刻,锦离想着,要用尽余生,去呵护这样的连棠,去爱她,对她一辈子的好。 “好,我等你,是生是死,是劫是难,我都等着你,都爱着你。”锦离笑了,清风中飞扬起的衣袖,是他用最平淡的语言,许下的最诚挚的誓言。 是生是死,是劫是难。 这八个字,连棠记住了一辈子。 那一句誓言,锦离真的用了一辈子去实现。 所谓爱情,大抵如此。 连棠从来没有想过,重生一世,她竟然对这个尚未见过几次的人,如此信任。 锦离也从未想过,从不相信一见钟情的他,会在这个时代对眼前的女子如此深陷。 爱情,许就是一种气味,隔着千山万水,亦彼此吸引,莫失莫忘。 “好。”连棠淡淡开口,眉眼如初。 话落,她便转身回了屋子,话说到这里,已经说完。 锦离看着连棠的背影,笑了。 你说要讲所有的罪孽与仇恨两清,那从今以后,你的罪孽与仇恨,便亦由我来帮你两清。 第二日,连王府便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 那将军府庶出的二小姐刚刚回府两天,便与陌生男子一同睡在床上,衣衫不整啊。 这男子呢,还偏生是连王府的那三公子,连恒。 这连王府的三公子,又偏生是连王府三位公子中最平庸的一个,既没有大公子连景尊贵与将才,也没有二公子连安誉那般人缘广阔,才华显露,三公子连恒啊,没有一点能被人称赞的地方,可偏偏与这将军府的二小姐牵扯到了一起。 若问这二小姐是何人? 这将军府的二小姐苏子绵,虽是庶出,却以将才出名,曾是上萧武状元比试中夺得探花之名,虽为女子,却巾帼不让须眉。 这刚刚从边关回来没两天,怎生就与这连恒一处了? 因此啊,这连王府的三公子开始被人诟病,而这将军府,也在早朝的时候,参了连王爷一本! 海棠阁 “你啊,都回来两天,还与我三哥一处了,才想起我?”连棠还在被窝里躺着的时候,一个身影忽然就闯进自己的被子,躺在了自己的身边。 可不就是那将军府的二小姐苏子棉? 苏子棉眨着眼睛一脸无辜的看着连棠,似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别的连棠不知道,这苏子棉,她可是知道的很。 人如其名,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其实啊,狠的很,在战场上,那都是杀人不眨眼的。 她怎么知道的? 大概是从小就因为哥哥而认识苏子棉的原因。 “你还有意思说我?一走就是近十年,你回来的时候,你找我了吗?若不是我巡关回来得知连景这家伙回来看妹妹,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呢!”苏子棉气氛的开口,一张娃娃脸气鼓鼓的,十分可爱。 上一世,虽然是将军府害了她连王府,可是她对苏子棉,却存着感激,她清楚的记得,在她大婚的前些日子,一次暴乱,苏子棉与哥哥一同前去平乱,最后,苏子棉为了救哥哥而牺牲,是以,她铭记于心。 这苏子棉,哪怕她一世复仇,也断然不会伤害她一分。 “怎么就是我三哥?”连棠将被子扯了扯,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晚秋的天气,确实有点凉。 苏子棉也扯了扯被子,笑嘻嘻的说道:“我就喜欢那般柔弱的,看起来好欺负!” 这厮,真不是女人。 连棠无语,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她的这位三哥,的确与世无争,柔弱的很,看起来也好欺负的很,但是也多亏如此,这么些年来,老狐狸连安誉没有将他当做对手,也没有对他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反正这连恒,并没有什么很大的抱负。 “上京柔弱的公子多了是了。”连棠淡淡开口,她是怕啊,皇帝因此给她三哥治了罪。 苏子棉脸上依旧笑嘻嘻的,一双大眼睛格外有神。 “大抵是那天晚上我喝醉了,正好就遇见了他,又正好是我喜欢的款,所以就他了呗。” 这将军府的二小姐,倒是格外的……放荡不羁。 第28章 昨晚那件事儿 “大抵是那天晚上我喝醉了,正好就遇见了他,又正好是我喜欢的款,所以就他了呗。” 这将军府的二小姐,倒是格外的……放荡不羁。 连棠看着苏子棉脸上的笑意,又怎会不知她心里的苦? 罢了罢了,她不愿意说,她也就不问了。 到底都是命运,到底都是生在了这个偌大的上京,还偏生不是平民家的孩子。 所以,一步一步都有可能成为被利用的棋子。 苏子棉这个决定,倒也是还好。 若是她不愿意被别人主宰自己的命运,便只能顶着所有的世俗压力而上。 “只是不知道,你的三哥会不会讨厌我。”良久,苏子棉又淡淡说道,脸上的笑容少了些许,取而代之的是朦胧的忧伤。 连棠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苏子棉,她与三哥一般大,却活的比自己还洒脱那么一些。 “不会的。”良久,连棠淡淡开口。 上一世,苏子棉因为救了哥哥而牺牲,连恒为此悲伤了许久,直到最后连王府被屠,他也依旧没有娶妻。 她并不知道苏子棉是怎么与连恒走在一起的,但是他们终究是走进了对方的心里。 “但愿,我的一厢情愿,到时给他找了许多麻烦。”苏子棉的心中多多少少带着几分歉意。 苏子棉话落,门外就传来了冬青的声音:“小姐,三公子来了,说有事找您。” 连棠明显感觉到苏子棉的身子一颤。 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怕是只有苏子棉与连恒自己知道。 “你要见他吗?”连棠问了问身边的苏子棉。 苏子棉摇摇头。 连棠起身,道:“那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便回。” 话落,连棠穿戴好,便去了海棠阁的正厅,连恒正在那里等着。 “三哥来我这里做什么。”连棠淡淡开口,上一世,她与连恒,并没有特别大的交情,只知道他生性软弱,是个软性子,在这上京,倒没有多大的存在感,很容易被人忽视。 连恒起身,那副柔柔弱弱的模样,然连棠一度为苏子棉感到惋惜,那般一个巾帼不让须眉一般的女子,怎么就选择了她的三哥? “昨日之事,你可是都知晓?”连恒的声音很沙哑,似乎是没有休息好。 连棠点点头:“略知一二。” “昨日苏家二小姐喝醉了,但我是清醒的。”连恒说着,声音更低了,更沙哑了。 连棠打了个呵欠,神色甚是慵懒。 “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但我的确是坏了苏家二小姐的名声。”连恒似乎并没有为自己开脱的打算,大大方方的变承认了事情。 这倒是让连棠对他的印象好了几分。 “我知道你有办法。”沉默良久,连恒对着连棠的眼睛,郑重的说出这句话。 说话之时,连恒脑海中浮现了昨天晚上的场景。 昨晚,夜幕星沉,茶楼的小曲刚刚停,连恒便刚刚从茶楼出来。 走到醉飘香的时候,弄巷深处,他听到了一阵嘈杂的声音,本是无心理会的,但他却听到了女子的声音,像是喝醉了一般,声音细细的,挠的人心痒痒。 “放肆,我可是将军府的二小姐!”女子是真的喝醉了,连声音都醉意十足。 紧接着,连恒又听到了男子的声音:“将军府的二小姐?老子还是这上京的皇子呢!” 这声音听着,颇为放肆。 “拿开你的脏手!”女子的声音又从深巷中传来,连恒的眉头微微一皱。 “老子还就喜欢你这样泼辣的!” 这声音,俨然是调戏良家妇女的场景。 “遇连,救人。”连恒淡淡开口,连王府的每一位公子,暗中都有两名隐卫保护,是以,连恒叫人的时候,一个黑影很快便进入了弄巷之中。 “啊!”一声惨叫,听声音,这手是废了。 未几,叫遇连的男子便将一名酒醉的女子抱出来,放在了醉飘香门口的柱子旁边。 连恒摆摆手,遇连便退下了。 “呦,这位小公子,生的倒是好看。”女子微眠的眼睛睁开,入眼便是连恒的那张脸。 连恒生的并不是特别的突出,但倒也算是秀气,看着让人很舒服。 女子颤颤巍巍的起身,一手搭在了连恒的肩上,一脸笑容道:“不知道小公子看我长得如何啊?” 连恒有些懵,道:“尚是好看。” 女子忽然笑了,两手忽然变放在连恒的脸上,揉了揉,又道:“小公子叫什么名字啊?” 眼前的这个小公子,苏子棉瞧着,怎么那么眼熟,可是她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连恒自然是认识苏子棉的,这是将军府的二小姐,上京唯一的女将军,他们两人,小时候还有过几面之缘。 可是,她怎会在这里? “我叫连恒。”连恒如实回答道,到底是没有介意苏子棉在自己的脸上随便乱摸。 她醉了,还是让着她的好。 “哦~我想起来了,是连王府的三公子呀!”苏子棉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俨然一副要调戏良家妇男的架势。 而实际上,她也的确这样做了。 话刚刚说完,苏子棉便一口亲在了连恒的脸上,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 亲了之后,还一脸开心的看着连恒,道:“小公子啊,你的嘴巴,真是又软,又嫩呦。” 看看,这是一个女子应该有的行为吗? 这调戏的语气,倒还真是醇熟。 连恒的脸,瞬间便红了,夜色深啊,所以便也看不清连恒那红红的脸颊。 “小公子啊,你亲了我,便把我娶了可好?”忽然,苏子棉一副很认真的模样,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连恒,本就是娃娃脸,还有那挠的人心痒痒的声音,让连恒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亲了她?这不对啊,他好像才是吃亏的那一个? 忽然,也不知道苏子棉哪来的力气,竟然生生的将连恒打横抱了起来! 虽然连恒的身高与苏子棉的身高相差无几,但是他连恒,好歹是一个男人啊! 这个时候,他俨然已经忘记了苏子棉可是这上京唯一的女子夺得探花的头衔,也是这上京唯一的女将军。 许是喝醉了酒,胆子与力气也大了不少。 “你若是怕我的家人不同意,那我们便把生米煮成熟饭!”话落,脚下生风一般,抱着连恒便悄悄的回了将军府,苏子棉的房间。 连恒这是第一次觉得,自己不会武功竟然如此的憋屈,竟然被一个女子背板钳制,没法挣脱。 后来啊后来,便生米煮成熟饭了? 开玩笑,开玩笑…… 这苏子棉啊,刚刚与连恒一起回了自己的房间,倒头便睡了过去…… 而连恒,则在她身边照顾了一晚上。 至于他为什么不离开,大概是因为他不仅没有武功,而且被苏子棉抓的死死地…… 第30章 第一次如此慌神 “应该是……连小姐出事了……”陵七的声音有些颤抖,世子院里面的人谁不知道,他们世子,视连王府的连棠若生命一般。 几乎是一瞬间,锦离便消失在两人面前,只留下一阵清风…… 陵一也跟着锦离朝着连王府而去,这是第一次,他看到锦离如此慌张,似一个失了神的孩子一般…… 锦离到海棠阁的时候,刚刚踏进海棠阁,便瞬间出现了大批隐卫,皆警惕的看着锦离。 “锦世子,我家主子如今不方便见您,您还是请回。”为首的那人见是锦离,便好言相劝道。 锦离冷冷的看着这群人,如今,他没有时间与他们在这里耗出动了这么多的隐卫,连棠定然是出事了! “都给我滚开!”锦离的声音像雪山上的冰雪一般,凉彻心扉,让众隐卫齐齐一惊。 锦离见没有人有动静,便更加生气了,顾不上这些人是连棠的人,只顾着朝着屋内闯。 为首的隐卫见锦离要闯,便堵在门前拦住锦离。 锦离对上那隐卫的眼睛,一双桃花眸中,是看不尽的深渊,是凉意,是杀气。 “别逼我动手!”锦离已经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了,他不想动连棠的人,可是若是这些人偏要阻拦的话,那就别怪他了…… 海棠阁的海棠被风吹的摇曳,清冷的秋风格外的刺骨,一点点的刮着锦离的脸颊,他周身的杀气愈发的强烈,平淡似水的眼眸中似是隐藏着风波云涌。 没有人看清锦离是如何动手的,只见到他们的隐卫头领在锦离手下未过一招,便被锦离抢走了手中的长剑,被制服与锦离手下。 这该是有多快的速度,让他们的头领都没有任何的机会反抗,是一招致胜。 “若是你们觉得谁还有这个机会能阻止我过去,便尽管来,否则,都别来送死!”锦离将手中的长剑一扔,落于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众人皆没了动静…… 锦离冷哼了一声,冷眼看了众人一眼,转身便进了连棠所住的内阁。 锦离将海棠阁内室的门推开,入眼便是床边的冬青还有躺在床上的连棠。 一袭红衣染尽了芳华,映的床边的那鲜血更加明艳。 锦离跌跌撞撞跑过去,趴在连棠身边,看着昔日那精致的容颜今日竟变得如此苍白,好像失了颜色一般的沧桑。 锦离抓起连棠的手,颤抖着将手放在连棠的脉搏之上,结果与冬白看到的一样,脉象正常,并非是中毒的脉象。 冬青如今也没有什么主意,值得任由着锦离给连棠把脉,希望他能有办法。 “她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锦离的声音却异常的冷静,带着几分寒意与质问。 冬青淡淡的回道:“今日小姐知道了外界关于苏家二小姐的事情,我便给小姐去泡茶,可是刚刚出门,小姐便出事了,冬白探脉之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已经去找普禅大师了。” 锦离有些慌神,第一次他感到这么害怕,两世生命,这还是第一次,他这般害怕。 若是没有软肋,便成就巅峰,问鼎王座。 一旦有人成为了自己的软肋,从此,内心深处便多了一份柔软。 “连棠……”锦离小声的叫着她的名字,然后慢慢讲连棠扶起来,唯恐将连棠伤着了一般,捧在手掌心,还怕摔着了。 冬青看锦离的做法,带着几分警惕:“你要做什么?” “救她。”锦离淡淡开口,声音中听不出来什么情绪,比之刚刚来的时候,反而淡定了些许。 冬青知趣的退在一边,看着锦离将连棠扶起来,然后锦离盘腿坐在连棠的身后。 若是冬白去找普禅大师,那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先慢慢养着连棠的身子,等到普禅那臭和尚过来。 锦离修习的内力,是可以用消耗本身内力的方法来调整别人体内的内力,从而达到给人调息的作用,当初锦离初到原主身上的时候,就有些许惊讶,但如今看来,倒是有了用处。 锦离将掌心置于连棠的后间,源源不断的输入内力,冬青在一旁看得睁大了眼睛,锦离竟然用这种自损八百的方法来救小姐,饶是她体内修习的亦有内力,也不敢用这种方法,本身两种内力能不能融合还是一回事,而且这种做法弄不好就是一荣一损。 “锦世子,您这样会耗了自己的心神的,您还是赶紧收手。”冬青担心锦离不仅没能治好小姐,还搭上了自己,小姐也从来都不喜欢欠别人的,她是知道的。 “别废话!”锦离淡淡开口,不带分毫的情绪。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锦离始终没有停下来。 窗外寒风萧瑟,倒是应了如今的情况,平添几分悲鸣。 大概这就是一场为了她而奋不顾身的风花雪月,任沧海桑田,世事变迁,君心不改。 连棠,你若是有事,我锦离此生,怕是要就此孤单下去。 当我发现自己已经爱上你的时候,它早已深入骨髓,无法自拔。 原来情爱竟是这般毒药,有了软肋,却又无能为力。 不知过了多久,冬白带着普禅进了海棠阁。 锦离这才慢慢收手,脸色亦是苍白。 “你快看看,连棠如何了?”锦离的声音有些许的虚弱,气若游丝一般的,让人听着心疼。 普禅看了看连棠,再加上从冬白那里知道的东西,末了,他将手放在连棠的脖颈上,探脉之后眉头微微一皱。 “如何?”三人齐齐看着普禅,开口问道。 “连小姐体内,带着一股反噬的力量啊,本来这股反噬的力量是被压制住的,但是许是她今日气火攻心,这反噬的力量便噬体了。”普禅的眉头皱着,他与连棠相识多年,她体内何时多了这股反噬? 锦离一把抓住普禅,急忙道:“如何救治?” 普禅看了他一眼,反手搭在锦离的脉搏上:“你这小子,还是先管好自己,内力流失,脉象不稳,早晚要出事!” “我就问你怎么救她!”锦离的眼睛有些发红,像一头被刺激的野兽一般,似乎随时都会嘶吼。 普禅伸掌劈在锦离的后颈,锦离猛地看了他一眼,便昏迷了过去…… 第31章 你猜是谁 “我就问你怎么救她!”锦离的眼睛有些发红,像一头被刺激的野兽一般,似乎随时都会嘶吼。 普禅伸掌劈在锦离的后颈,锦离猛地看了他一眼,便昏迷了过去…… 普禅将锦离放在房间的睡塌上,然后对冬青冬白道:“这丫头已经没事了,反噬的那股力量被锦离已经压下去了。” 冬青看了一眼锦离,道:“那锦世子他……” 普禅又看了昏迷在塌上的锦离,轻声开口道:“元神损耗的太多,需要休息,待他醒了,告诉他不用担心,我就先走了。” 话落,普禅大师便转身离开了。 连棠这一次,倒也是有惊无险。 第二天一早,连棠醒的时候,迷迷糊糊便看到正趴在床边看着他的锦离。 “我这是怎么了?”连棠慢慢起身,声音很弱,轻声开口道。 锦离将靠垫给连棠弄好,慢慢的将连棠扶起来,关心的开口道:“你许是气血攻心,体内又有反噬,所以才昏迷了。” 锦离将事情描述的很简单,完全忘记了自己昨日是怎样的心慌。 连棠看着锦离略显苍白的容颜,问道:“是你救得我?” 锦离摇摇头,道:“是普禅那臭和尚。” 今日清早,自己刚醒的时候,冬青与冬白告诉了自己事情之后,锦离便舒了一口气,之后便趴在了连棠的床边。 但眼下这种情况,他不想让连棠于他,有愧疚之情,左右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他不希望让连棠觉得亏欠了自己什么。 连棠看着锦离这般模样,又怎么可能相信他的话? “锦世子,你这刚醒……”冬青推门便看到了趴在连棠床边的锦离,话还未说完,便看到锦离暗示自己别说的眼神,停住了口。 连棠到底还是听到了,反手抓住锦离的手腕,眉心皱起。 “刚醒?”连棠的声音清清凉凉,像是质问,带着几分关心的口吻。 锦离看着连棠的眼神,不敢撒谎,点点头,道:“就在你醒之前没多久……” 连棠眉头皱的更紧了:“耗了很多?” 锦离眼神有些躲闪,道:“没多少,大概是我学艺不精,才会如此,不过是睡了一些时日,没什么事的,没事的……” “锦离。”连棠忽然喊了他的名字,让锦离更加心慌了。 锦离一双桃花眸看向连棠,莫名的有些紧张。 “谢谢你。”仅仅三个字,一切尽在不言中。 谢谢你的帮助,谢谢你在我身处深渊之时仍愿意拉我一把。 锦离淡淡的笑了,便没有过多的言语,伸手将被子给连棠拉了拉。 “天凉,盖好被子。”锦离安静的说道,如此,便已经安好。 唯有感受到要失去,才更加的珍惜。 一晃两日而过,这两日,海棠阁仍以连棠不甚舒服为理由避不见客,而锦离则在海棠阁整整待了两日没有回锦王府,连自己的生辰宴会都不办了,事无巨细的照顾着连棠。 倒是连棠送他一支自己亲手做的玉簪作为他的生辰礼物,让锦离高兴许久,当下便戴在头上,一直未曾取下来。 第三日,被拒绝了两日的苏子棉终究是来了脾气,声称若是连棠不让她进去就要与连棠绝交! 冬青扭不过她,便只得让苏子棉进了海棠阁。 “连棠——”苏子棉方进海棠阁便开口道。 屋内的连棠笑了,这苏子棉啊,怕是要拿自己撒气了。 “你是生了何病?”苏子棉一脚踏进海棠阁便开口问道。 连棠躺在床上看着苏子棉,开玩笑道:“还不是被你气的,你那倒贴我三哥一句话说出来,我气火攻心啊。” 苏子棉瞥了她一眼,将手中的要给连棠的衣服仍在连棠身上:“你可拉倒!” 连棠看了一眼苏子棉送来的衣服,开口道:“素锦轩的火残云?” 苏子棉点头,颇为自豪。 “你倒是有心。”素锦轩的火残云做的衣服,那一年也就做那么一件,竟被这丫头得了,苏子棉不喜红色衣裳,她是知道的,怕是早就打定主意送于自己的。 苏子棉没说什么,掀开连棠的被子就打算钻进去。 人还没钻呢,就听到一个生意:“你想干嘛!” 苏子棉将连棠的被子盖好,看了说话的人一眼:“呦,这不是锦王府的锦世子?” “你想做什么?”锦离依旧不依不饶,方才她看到这个女人掀开了连棠的被子? 苏子棉不再看锦离,径直钻进连棠的被窝:“天冷啊,当然是与我家棠儿盖上棉被聊天啊。” 锦离看了苏子棉一眼,又看了连棠一眼,见连棠没有说什么,便不再说了。 “我还想问你呢,锦世子,你怎么会在她这?”苏子棉看着锦离,又看了看连棠,一副颇有兴趣的模样。 锦离凝眉,道:“如你所想。” 苏子棉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笑着对连棠道:“棠儿呦,这刚刚回上京就招了桃花,长歌怕是有情敌了……” 连棠还没说什么,锦离却敏感的听到一个字眼。 “长歌是谁?”锦离啊,危机感一下子就来了。 忽然间,锦离觉得自己对连棠的过去,连棠身边的人,了解的少之又少。 连棠淡淡开口:“我师兄,言长歌。” 转而又对苏子棉道:“你又何必气他,长歌只是我师兄罢了。” 苏子棉投降:“好了,我错啦。” 任谁都看得出来,言长歌对于连棠,不仅仅是师兄的情谊,只是连棠不愿意相信罢了。 而连棠,又怎会不知言长歌的心意,但长达十年的师兄妹情谊,让她如何也生不出情愫。 罢了罢了,不提了不提了。 锦离听着连棠的话,仍对言长歌抱着几分敌意,师兄?连棠是这样想,但言长歌未必就这样想了。 赶紧先下手为强…… 言长歌:我还没出来便被嫌弃了。 “我来的时候,听到我父亲说,前些日子我姑姑北云宫走水的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你猜是谁?”苏子棉神神秘秘的开口。 第32章 我就是喜欢与你待在一起 “我来的时候,听到我父亲说,前些日子我姑姑北云宫走水的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你猜是谁?”苏子棉神神秘秘的开口。 连棠与锦离饶有兴趣的看着苏子棉,皆等着她的下一句话。 苏子棉又道:“查到是皇后那里。” 语气间,似乎并没有什么情绪,苏子棉与贤妃,关系并不是特别好,尽管贤妃是她的的姑姑。 连棠淡然一笑,这萧慕青啊,说到底没有得罪将军府,甚至将祸水端到了皇后那里。 这下宫里,可有一出好戏看了。 二皇子前些日子还因为凤星之事被皇帝关了禁闭,今日便传出皇后是北云宫走水的罪魁祸首,看来这是给皇后迎头一击啊,这谁不知道,二皇子萧符玉是皇后膝下的,这下萧符玉怕是没法翻身了。 “听我父亲说,皇后的贴身婢女一口咬定是皇后亲自吩咐下去的,在皇帝寿宴当日下手,就是为了给姑姑一个教训。” 苏子棉顿了一下,又道:“好像是我姑姑近些日子专宠,罚了许多刚刚进宫的秀女,其中就有皇后安排的人,这才惹得皇后大怒,整治了我姑姑一番,却没有想到阴沟里翻船了。” “到底还是手底下的人办事不利。”连棠淡淡开口。 这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一直都是萧慕青的眼线,上一世,直到萧符玉被陷害致死,萧慕青才用到了那个小宫女,如今竟为了这将军府,拿出了这张牌,倒是有意思。 “行了行了,别说了,费神。”锦离淡淡开口,大有逐客的意味。 苏子棉看了锦离一眼,耸耸肩:“得,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话落,苏子棉便从连棠的被窝里面钻出来,拍拍身上的褶皱,转身便离开了。 临走还道:“锦世子,若是日后你与棠儿在一起了,你欺负了她,我苏子棉第一个不会饶了你。” 不等连棠反驳,苏子棉便离开了。 她怎么会看不出来连棠对锦离那一点点的不同,就算是言长歌,也从未在连棠那里过夜过,而且连棠看锦离的眼神,她竟觉得有几分温柔? 罢了罢了,这都是人家的事。 苏子棉走后,锦离将手中熬好的粥递给连棠,道:“趁热喝。” 连棠接过来,无奈道:“其实我已经没事了,你实在不用天天在此。” 锦离像没听到一般:“我就喜欢与你待在一起。” 连棠一噎,竟是不知道说什么了。 未几,锦离又似是无意的说道:“若是你累了,可以告诉我一声。” 连棠一愣:“嗯?” 只听到锦离笑着道:“女孩做累了,可以做我的世子妃。” 连棠忽然便愣住了,这倒真是猝不及防。 锦离笑了笑,没有再接话。 连棠将粥喝完之后起身,看了锦离一眼道:“我要换衣服了,你先出去。” 说话间,脸上还有些许红润。 锦离知趣,转身便离开了。 未几,连棠便换好穿戴好出来了。 不似往日一袭红衣潋滟京华,今日连棠则是一袭月牙白的秋装,就是那头上戴着的首饰,也是白玉打磨而成的,甚是素雅。 “身子还没好全,你便要出门?”锦离开口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心。 连棠敛眉:“今日是我祖父的忌日。” 多少年来,她每年都会准时去上京的古潭山祭拜祖父,今年自然也不会例外。 也是因为古潭寺在古潭山旁边,是以,连棠才会认识普禅。 “我能与你一同吗?”锦离开口道,他担心连棠,也想多了解连棠。 不是靠听来的消息,而是在她身边陪伴,与她一同的经历,去了解连棠是一个怎样的人。 连棠点点头,便道:“古潭山距离这有一段路,进了山马车也不能用了,我们使轻功去。” 锦离犹豫了一下:“时间还早,马车去也行,何况你的身子尚未好全。” 这个原因是其一,其二则是那日他给连棠治伤,内力消耗过多,短时间内怕是没办法提起内力去用轻功。 连棠看了看锦离,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半日,锦离与连棠便到了古潭山下。 “馒头,你待在这里,我与锦世子一同去给我祖父祭拜。”连棠轻声开口。 话落,便与锦离一同朝着古潭寺山上而去,未几,两道身影便没在了古潭山的雾云之中。 “古潭山上虫蚁很多,你将这个放在身上可以驱虫。”锦离将一枚锦囊递给连棠,一股雪莲的清香扑鼻而来。 连棠接过锦囊:“你什么时候拿到身上的?” “一直都备着,准备齐全。”锦离的声音很清凉,像山涧青石见水一般清凉,让连棠听着很是舒服,连棠有时候觉得与锦离在一起待着就很轻松。 两人在古潭山上慢慢的走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倒还算惬意。 “我祖父对我很好,当年我要去离忧山,也是他说服的我父王母妃……”提到祖父,连棠的眸光黯淡了下来,连声音都轻了很多。 锦离便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但是我没有想到,在我去离忧山没多久后,祖父便因为重病去世了……”连棠说着声音中带着几分故作坚强,没有哭,反而看着很倔强,倔强到让人心疼。 话落,连棠又道:“我父王母妃都这样说,说我祖父是因为重病,但是我却知道,祖父的身子一直硬朗的很,根本没有什么病……” 连棠的声音更加的小了,话音落下,两人也走到了连棠祖父的坟冢前。 “祖父,棠棠来看你了。”连棠说着,将袖中的一小瓶东西拿出来,慢慢浇在坟冢前面。 锦离问道一股酒香,带着几分海棠的香味。 “祖父喜欢海棠,所以给我取名棠之一字,他说,希望我的生命能想海棠花一般,鲜艳夺目。”连棠淡淡开口,声音已经听不出来任何的情绪。 的确,她的生命现如今就是如海棠一般鲜艳夺目,两世生命,怎会不夺目? 锦离看着那坟冢,暗暗道:您放心,有我锦离在一日,必保连棠生命无虞,护在我锦离的十丈方圆之内,不离不弃,天地日月为证。 第33章 月黑风高又一个杀人夜 锦离看着那坟冢,暗暗道:您放心,有我锦离在一日,必保连棠生命无虞,护在我锦离的十丈方圆之内,不离不弃,天地日月为证。 那一日,连棠与锦离在祖父的坟冢前聊了许多,有过往,有未来,有心愿。 锦离看着连棠,眸光中带着温柔。 有的时候,他真的想就这样与连棠过一辈子,什么也不做,就这样坐着聊天,就觉得很美好。 “锦离,你是我第一个在遇到了没多久之后就愿意相信的人……”连棠忽然淡淡开口,一双丹凤眼也是难得有着几分温柔。 “尽管你抢了我的红狐,还几次三番的敲诈我,但我仍然愿意相信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还想,怎么会有人的眼睛像你的眼睛那般,沉寂的望不到尽头,有着看不出来的城府?”连棠嘴角带着几分笑容,锦离便就在一旁默默的听着。 “后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只觉得在我眼中,你变成为了那种可以相信的人。可能是在红枫海棠林你抢走我的红狐之后,也可能是在皇帝寿宴上你一曲箫音演奏的时候,也或许是在我遭到反噬你不顾生命危险救我的时候,亦可能是哪怕你已经很虚弱,仍坚强着不愿意告诉我的时候……总之,我愿意相信你。”连棠提到这些的时候,眸光中的笑意更明显了,像漫天星河瞬间璀璨了一般。 “那是,本世子这般温柔的好男人,你可要抓紧才是。”锦离笑着说道,像一只尾巴都要翘起来的小锦鲤一般。 连棠听着锦离这口气,笑的更开心了,道:“随便夸夸你,你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我乐意……”这声音,那是一个酥,怎生好听。 未等连棠说什么,锦离又道:“棠棠,我给你唱一首歌。” 连棠没有在意到锦离称呼的变化,点了点头。 “那是日落时候轻轻发出的叹息 昨天已经走远了明天该去哪啊 相框里的那些闪闪发光的我们啊 在夏天发生的事你忘了吗 铁道旁的老树下几只乌鸦 叫到嗓音沙哑却再没人回答 火车呼啸着驶过驶过寂寞或繁华 曾经年轻的人啊也会想我吗 就回来回来有人在等你啊 有人在等你说完那句说一半的话 就别走了留下外面它太复杂 多少次让你热泪盈眶却不敢流下 可时光啊不听话总催着人长大 这一站到下一站旅途总是停不下 就慢慢的忘了因为回不去啊 那闭上眼睛就拥有了一切的盛夏……” …… 锦离的声音很轻,又很清澈,将这首歌像清风一样飘进连棠的耳朵里,霎是动人。 连棠听着锦离唱的歌,虽然许多字眼,她并不懂是什么意思,但是不知为何,她听得眼泪竟然在眼眶中打转,心,莫名的被最后那几句话萦绕着…… 就别走了留下外面它太复杂 多少次让你热泪盈眶却不敢流下 可时光啊不听话总催着人长大 这一站到下一站旅途总是停不下 就慢慢的忘了因为回不去啊 那闭上眼睛就拥有了一切的盛夏…… 她也不过十五芳华,亦何曾想过要背负这些,多少次累的时候,想哭她也不敢流下。 上一世的过往种种,她又如何能忘记,虽知回不去,但却终究还是要继续走下去。 在这一世回上京之前的几个月,她刚刚醒来的时候,那段时间,师父总说她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师父还说,该忘记的,便忘记了,终究要向前看…… “棠棠……”锦离轻声的叫着她,将连棠从回忆中拉回来。 连棠随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道:“嗯?” “你别哭,这会疼。”锦离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眼睛却一直看着连棠。 未等连棠说话,锦离又道:“我说了,若是累了,可是告诉我,我来撑。” 连棠摇摇头,凉凉开口道:“有些事情,只有我自己去解决,才能真正的放下。” 锦离看着连棠,想着,是啊,他家连棠是怎样一个傲骨的女子,她若是铁了心的要做什么事情,便一定要将它做完,有些背负的东西,她不愿意说,谁也问不出来,她就那样默默的背负着,怎么也不愿意放手…… 末了,连棠起身,拍拍身上的枯叶,道:“我们下山,再过一会儿,天都要黑了。” 锦离点点头,起身便与连棠一同下山。 两人在山上待得时间比较长,下山的时候,暮色已经慢慢的降临了。 待到两人到山下与冬白汇合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这天色渐黑,便又是一个杀人夜啊。 马车在官道上走着,冬白提着灯驾着马,照亮行走的路,黑黑的一条长长的官道,只有这一辆马车,远处看来,便只有一个亮亮的光源,看着倒是很明显。 忽然,官道上窜出一道黑影,挡住了马车向前走的路。 那道身影小小的,看起来不过是个孩子一般大。 “求哥哥救救我,后面……后面有人,有人要杀我……”孩子一般的声音传进三人的耳朵,冬白提着灯,能看得很清楚,的确是个孩子。 “主子,是个约莫十岁的孩子。”冬白淡淡开口,虽然是个孩子,但还是要有警惕心。 话音刚落,后面便又窜出几道黑影,将那个孩子连同连棠的马车,一同围起来。 “小子,别以为你找几个人,我们就奈何不了你了!”为首的黑衣人冷冷开口道。 话落,又朝着连棠的马车道:“你们最好别多管闲事。”声音中,尽是杀气。 孩子忽然哭的更响了,道:“哥哥,你救救我,我父亲母亲都被他们杀了,姐姐……姐姐也没有回来……” 不过是十岁大的孩子,到底还是被这群人吓着了,更何况跑了一路,又怕又累。 按孩子的意思,若不是有父母姐姐拖着,自己也不会逃身。 连棠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开口道:“冬白。” 第34章 锦离重伤 不过是十岁大的孩子,到底还是被这群人吓着了,更何况跑了一路,又怕又累。 按孩子的意思,若不是有父母姐姐拖着,自己也不会逃身。 连棠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开口道:“冬白。” 冬白会意,放下手中的灯,起身走到了孩子的面前,讲孩子护在身后。 那群黑衣人看到冬白有意护着那孩子,开口道:“老子说过了,不要多管闲事!” 冬白冷声开口:“少废话。” 声音淡淡的,却带着杀气。 末了,回头对那孩子道:“去马车上坐着。” 孩子如看到了希望一般,一张圆圆的小脸,很是红润,眼眶中还带着眼泪,唇色苍白。 孩子感激的点点头,然后钻进马车里。 待进入马车之后,看到车上的连棠锦离两人,哭着道了感激,便蜷缩在两人的对面,还是有些害怕。 马车外,刀光剑影,浮云掠花。 未几,冬白便将所有黑衣人解决了。 继续坐上马车,驾着车向前走。 “你叫什么名字?”连棠轻声开口,还怕吓着那孩子。 孩子糯糯的说道:“赵洵,父亲母亲都叫我小宝。” 小宝的声音很低,到底是个孩子,仍有些后怕。 “你别怕,告诉姐姐,那群人为什么要追杀你们?”连棠看着他的这幅模样,便又生出几分心疼,声音更加的细腻温柔了。 小宝许是被连棠的温柔给感染了,才慢慢开口道:“姐姐入宫当差,得罪了人……” 连棠眸光微微一变,锦离的眸光也变了。 “姐姐……姐姐来信说,她得罪了大人物,所以让我们赶紧走,还是晚了……”小宝的声音比刚刚稍微大了一些,也敢不只是蜷缩在对面,而是慢慢的坐在那里。 锦离与连棠对视一眼,看这情况,大有可能是皇后身边的那个贴身宫女。 据连棠所知,那宫女入宫前,便是姓赵。 但是,那宫女到底是萧慕青的人,所以萧慕青定然会护着那宫女的家人,是皇后派来的杀手,但也有可能是萧慕青要灭口。 但是那宫女如今在宫中依然安然的很,如今也被调到了萧慕青身边,怎么可能会传信回家。 而且,以一个宫女的能力,怎么可能仅仅用了一日,便将信件传到家中? 连棠与锦离对视了一眼,猛然回神,不对!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那个自称是小宝的十岁男孩,迅速的将手中的东西朝着连棠刺去,速度之快,让人根本来不及做反应! 锦离根本来不及去想,脑子里面只有连棠,几乎是本能的一般,挡在了连棠的面前。 是以,那孩子手中的暗器,准确无误的打进锦离的锁骨下方。 血,瞬间便染红了锦离月牙白的锦袍。 连棠抱着锦离,尚未作出反应,只见孩子嘴角扯出一抹微笑,顺手丢下了一张画着曼珠沙华的宣纸,又以极快的速度,破窗而出,这等速度,世上难有几人能做到如此。 连棠看着那朵曼珠沙华,正绽放的妖艳。 “冬白,去三生符内阁,现在就去!”连棠的声音有些许的慌张。 若是她没有认错,这种手法,怕是只有江湖上有名的杀手“炽阎”方能做到。 传闻中,炽阎不过十岁左右,却修的一手出神入化的刺杀手法,不仅以年龄与速度扬名,更以他手中的炽阎镖扬名。 炽阎镖上带着剧毒,一旦打入体内,铁定是九死一生。 三生符内阁有最好的药品,包括三生符有一位长老还是医谷出来的人,想必定然有办法,现在最好是赶紧去三生符。 锦离一袭月牙白的锦袍上,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大半,连棠却还是听到锦离轻声道:“你不用愧疚,他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我,你不过是个诱饵罢了。” 炽阎最后的笑容说明了一切,他一早就知道,锦离定然会救连棠,所以故意还放慢了一点的速度,不然以刚刚那点距离,锦离根本来不及去救连棠。 一切,是早就已经设计好。 “那暗器上有毒,你帮我,将那暗器挖出来……”锦离的声音更加虚弱了,但他却还死撑了,不然,连棠会更担忧。 连棠一顿,锦离看着连棠的目光便更加坚定了:“你若不挖出来,毒素蔓延全身,我就真的活不成了……” 连棠将锦离慢慢放在马车座位上,幸亏那马车上垫的有绒垫,比较柔软。 “你忍者点……”连棠慢跪在锦离躺着的座位前面,打开暗格,将里面的小刀拿出来。 这也幸亏连棠的马车上一直都备有一些小东西,才能这么方便。 冬白将马车架的十分平稳,不去打扰,方便让连棠动手。 锦离一只手抓住连棠的衣摆,一面点点头。 连棠将锦离的衣服用小刀划出一个口子,然后撕开那衣服,入目便是一片鲜红。 只是那中毒的地方,已经隐隐有一些发黑。 连棠狠了狠心,将刀放在那被炽阎镖打入的地方,咬牙挖去那一块中毒的肉,她的手将小刀握的很紧,唯恐手一抖,将刀划错了地方。 时间一点点流逝,连棠额头上也在慢慢的流汗,最后,连棠将那炽阎镖与中毒的地方一同挖了出来,只见锦离锁骨下的地方,血肉模糊。 整个过程中,锦离没有发出一句声音。 其实这般挖肉,不是锦离第一次经历了。 上一世,他拍戏的时候不甚摔在碎玻璃上,那个时候,也是要讲碎玻璃一点点的拿出来,不同的是,那个时候还有麻醉药,现在没有而已。 不过性质,是一样的。 连棠将炽阎镖挖出来之后,又用酒将锦离受伤的地方消毒,然后撕下自己衣服干净的地方,给锦离将伤口包扎好。 直到连棠完成最后一部,锦离才支撑不住昏睡过去,躺在连棠的腿上,连昏睡都紧皱着眉头,可想而知,刚刚是有多疼,他却一声也没有吭…… 第36章 只是不小心 “若安分守己,必半生无忧,可若不然嘛……” 话,点到为止。 这时,却是有一位长老看不过去了,怒道:“你算我三生符什么人,凭什么在这里说话?” 锦离清贵无双热容颜染上一层清霜,似笑非笑的说道:“本世子的确不是你们三生符的人,但却是她的人。” 话落,锦离看了连棠一眼。 连棠一愣,锦离这话,她竟没法反驳。 众人见连棠没有说话,便是会意。 “即便你是我们阁主的人,又如何,也没有权利过问我们三生符的事情。”那位长老又道,这吹胡子瞪眼睛的架子,倒是做的十足。 锦离嘴角的笑意更深了,道:“呵……” 轻轻的一个尾音,让众人心中一寒。 “她若是有了半分委屈,本世子自然不会不管,她若是不敢动哪个人,本世子自会为她解决,她若是不想鲜血染手,本世子倒也不介意为她染红这双手!” 这语气,甚是凌厉。 “本世子说了,我既然能将锦王府换天,亦能将这三生符换地,杀人不过点头地,这点,本世子还是操劳的动的,若是你们安分守己,三生符自然也不会亏待你们!” 锦离循循善诱,打一巴掌,给一个枣子。 底下众人皆是噤声,不敢再说话。 连棠对锦离的语气不禁嗤鼻,但她不得不承认,锦离的做法,却是有作用。 有的时候,她不能心慈手软。 若是心慈手软,只怕是会误事,那炽阎,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见众人也不再说话,锦离便将手紧紧拉住连棠的手,示意连棠带着自己离开。 方才说的那番话,他已经用了很多力气,现如今,真的是没多少力气了。 连棠自然也是看出来了,扶着锦离便转身离开了。 从始至终,连棠没有说过一句话,这般态度,已经在众人心中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锦离的话,便是自己的意思。 两人回到房间之后,方才那个传话的粉妆女子又来了。 “什么事?”连棠开口问道。 粉妆女子回道:“符主,您让莞落密切注意着上京,这一日,上京疯传您与锦世子受到伏击,生死未卜,寻不到了身影……” 连棠听了,看向锦离,淡淡开口道:“这根本不需要我们动手,幕后之人就已经按捺不住了。” 锦离挑眉:“他倒还真是没脑子。” 连棠耸耸肩,点了点头。 “莞落,你先出去。”连棠开口道。 莞落听得云里雾里的,转身便离开了。 “我说你怎么把我带回三生符,到底是为了让幕后之人自己按捺不住啊。”锦离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品。 连棠点头:“可不吗?我将你带回来一天,那幕后之人便已经按捺不住了,怕是没什么耐性。” 锦离将手中的茶盏放下,笑着道:“到底还是猫儿你够聪慧。” “过奖了。”连棠笑了笑,转身将暗格中的一张密令拿出来,然后递给锦离。 “这是我三生符查出来的,剩下的,你自己处理。”连棠淡淡开口。 锦离看着那张纸条上的名字,眸光晦暗。 “前些日子萧符玉因为皇后之事而被皇帝冷落,如今上京众皇子之中,以三皇子萧慕青,五皇子萧傅崇,七皇子萧染意成三足鼎立的局面,但是七皇子萧染意目前与萧慕青走的比较近,你不如以此事,在暗中搅弄一番。” 连棠看着锦离手上的密令,道:“这可是你的家事,你现如今是要讲此事搅弄到朝堂之上了。” “锦珏痕这般沉不住气,对付他,简单多了,不过眼下这个事情牵扯到你我,已经不可能是一件小事情了,若是被皇帝查到了锦王府,就算能惩治了锦王府,但对锦王府终究没有什么好处,不如交由你来处理。”锦离的声音不大不小,倒是一字不落的进入了连棠的耳朵。 她啊,倒是将局势分析的透彻。 此事,很明显,是锦珏痕在针对锦离,想要除去锦离取而代之,不过手法太不高明,若是查到锦王府,对整个锦王府都不好,但若是将这件事情暗中操作一番嘛,那可就不一样了。 本来连棠无意插手此事,不过眼下锦离这么一说嘛,她倒是来了兴趣。 “那看来你要在这三生符再待上一段时间了。”连棠淡淡开口。 锦离笑着说道:“无妨。” 他的目的就是可以多待一些时日,与他的猫儿,多相处一些日子。 他倒是,求之不得呢,这还要多多感谢锦珏痕。 “猫儿,你过来。”锦离坐在床上,朝着连棠摆摆手,一脸病态,却魅惑百生。 连棠一愣,到底还是走了过去。 “我这里又隐隐作痛,你帮我看一下,是不是伤口裂开了。”锦离的声音很小,眼睛也没有直视连棠。 连棠眸中待了几分担忧:“又疼了?你别动,我看看。” 话落,便将锦离的上衣慢慢掀开,又看了看包扎的地方,的确有些泛红。 她哪里知道,那分明是锦离刚刚故意扯了一下,才让伤口裂开的,到底又是风月里的小把戏啊。 “怎么这么不小心。”话落,连棠将锦离包扎的地方拆开,然后拿出药粉,给锦离上药之后又小心翼翼的将伤口包扎好。 锦离看着近在咫尺的连棠,不禁有些心猿意马。 那空气中散发着的淡淡的海棠香,一点点的飘进锦离的鼻息之间。 待连棠包扎好了之后,尚未起身,锦离微微扭头,在连棠的脸颊上蜻蜓点水似的亲了一下。 连棠瞪了锦离一眼,正想要打他,但终究还是顾忌到了锦离的伤口,刚刚举起的手也放下了。 “锦离,你再如此,我便真的生气了。”连棠淡淡开口。 锦离点点头,道:“方才真的只是不小心,不小心……” 连棠无奈,终究也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连棠没有注意到的是,锦离说话的时候,那眸光如星河般璀璨,像一个得到了满足的孩子一般…… 第37章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锦离点点头,道:“方才真的只是不小心,不小心……” 连棠无奈,终究也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连棠没有注意到的是,锦离说话的时候,那眸光如星河般璀璨,像一个得到了满足的孩子一般…… “罢了,我出去一趟,这两天你好好照顾自己。”连棠淡淡开口,声音凉凉。 锦离一惊,立刻伸手便要拉连棠的手,可惜还没有拉到,便被连棠躲开了。 “你要去哪?”锦离有些不开心的开口,语气都有些难过。 说话间,锦离还一脸委屈巴巴的看着连棠,似乎在控诉连棠刚刚躲开了他。 “上京现在因为你我的事情沸沸扬扬,我父王母妃定然很担心,包括你的祖父,我需要回上京一趟,至少让他们别那么担心,尤其是我哥哥线如今仍在前线,现在怕是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所以我要赶在哥哥回来前去告诉他。”连棠开口道。 锦离皱眉:“传信给哥哥就行了,还有上京之事,也一并传信就行了,我的伤需要你照顾。” 这语气,更加委屈了。 “父王母妃还有你祖父那里,都可以找信得过的人传信回去,但是我哥哥那里,我必须亲自去一趟,哥哥不见到我,是不会相信的。”连棠眉头微皱,她怎么觉得,自己现在好像在哄一个孩子一般呢? 锦离将头扭到一边,不再理会连棠。 连棠见锦离似乎是生气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瞬间,竟然有一些无措。 良久,她只道:“我尽量快点赶回来。” 锦离还是没有说话,他不开心,真的很不开心。 见锦离还是不说话,连棠又道:“我知道你的伤需要我来照顾,但各个那里我委实需要去一趟,不如这样,这两日你好好养伤,待我回来,我们一同在三生符所在的这座苍梧山转转,苍梧山的景色,在这深秋,是最为美丽的。” 这已经是连棠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此话当真?”锦离这才搭理了连棠。 连棠点点头,道:“绝无虚言。” 话落,连棠看到锦离笑了,那方才黯淡的双眸也染上了星辰般的颜色,霎是好看。 锦离的那一双桃花眸,真的是连棠见过的最好看的眼睛,比言长歌的墨玉般的眼睛还要好看。 “那我便先走了。”连棠话别,转身便欲离开。 锦离扯住连棠的衣袖,模样还甚是委屈:“你这便要启程?” 连棠点点头:“哥哥那里还是要尽快去,上京我已经让莞落去处理了,那些长老们,贺华长老,听风长老,还有银铃长老,都是可以信得过的人,你若有什么事情,可以找他们三人。” 锦离松手,点了点头,扭头便不再看连棠。 许是这几天与连棠待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他真的是越来越喜欢连棠了,真的是一刻也不想与她分开,现在一看到连棠要走,他就真的很舍不得,非常舍不得。 可是,锦离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想啊,他要赶紧让连棠喜欢上自己,那样他就可以有足够的理由吃醋,足够的理由天天粘着她,天天与她一起吃饭玩乐,还能一起困觉……想多了想多了…… 连棠离开之后,尚未出院子的大门,锦离便穿上鞋子慢慢的走到门口,斜椅在门柱上,一袭白衣站在那里成了一道风景。 他的目光啊,就看着那抹逐渐走远的红色身影,一直看着那抹红色,始终就没有离开,直到那红影消失在小院中,锦离的目光才依依不舍的放下,脸上浮现一抹落寞。 在门外站了很久很久,锦离才拖着受伤的身子回了房间,一个人躲在床上,连身子都显得形单影只。 “猫儿……猫儿……猫儿……”锦离的声音很小,一声一声的唤着连棠的名字。 他自己也从来没有想到,曾经在聚光灯下,被万千女子信仰,拥有着那么多女子喜爱的国民话题男神陆却城,有朝一日,竟然会这般的为一个女子沉沦,一点点的深陷,无法自拔的爱上了她。 倘若在前世,他怕是怎么都不会相信。 锦离就那样躺在床上,静静的看着房顶,许久许久,一句话也没说。 不知过了多久,锦离的门外有人喊他:“公子,我是陵一。” 锦离一愣,道:“进来。” 陵一与陵五一同走进锦离的房间,两人看着锦离,陵一道:“连小姐派人告诉我们您没有什么大事,同时让人将我们带来照顾您,说是连小姐不放心。” 话落,只见锦离那本来有些阴郁的脸上绽放一抹亮色,道:“我就知道,猫儿放心不下我。” 陵一愣住,感情公子刚刚这么开心不是因为看到他与五哥哥来了…… “陵五,我一会写一张东西,你去处理一下。”锦离慢慢做起来,淡淡开口道。 陵五点头,然后扶着锦离坐在桌案旁边。 锦离提笔,很快写下几句话,随即交给了陵五。 “记住,务必将此事传遍上京的大街小巷。”锦离嘴角勾出一抹笑意,倒是映的面色惊华。 陵五接过纸张,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陵一看着锦离这般模样,笑着道:“公子这几日在三生符可还是住的宽心?” 锦离敲了敲陵一的头:“给本世子倒杯水。” 话落,又回了床上。 陵一撇撇嘴,低声嘀咕了几句,还是给锦离倒了水。 “好了,你先出去。”锦离不再看陵一,陵一又撇撇嘴,转身便离开了。 第二日,锦离一大早便起来,又站在门口,斜椅在门柱上,眼睛一直看着那院子大门的方向,始终没有移开视线,任陵一怎么劝,锦离就是不进屋。 理由是:这样猫儿一回来就能看到我在等她,我也能第一眼看到她。 陵一撇撇嘴:“瞧瞧公子这般思春的模样……” 锦离看了他一眼:“你个单身狗懂什么,这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那声音,怎生傲娇。 陵一:扎心了。 第三日,锦离依旧如此,除了吃饭就一直在那里斜倚着…… “你答应我两天便回来的……” 第38章 食髓入味,无法自拔 第三日,锦离依旧如此,除了吃饭就一直在那里斜倚着…… “你答应我两天便回来的……” 这语气,怎生一个委屈。 这已经是从连棠离开开始算起的第三日了,如果一日不见就已经是三秋的话,那这都过了多少个春秋了。 他真的是想连棠,大概如中毒了一般,食髓入味,无法自拔。 一整天,锦离就一直杵在门口,不同于前一天,今日下午竟然是一点东西也不吃了,任陵一怎么劝都不行,滴水不进。 直到傍晚,夜幕都降临了,锦离依旧没有离开。 深秋的季节,晚上是冷的。 陵一拿来一条披风给锦离披上,锦离却还是固执的拿掉了。 “世子,许是连小姐有什么事情才晚回来了,真没晚了,您赶紧睡觉。”陵一劝道。 锦离摇摇头,“她说两天便会回来的,我要去找猫儿。” 话落,锦离便朝着院子的门走去,眼瞅着就要离开。 陵亦连忙跟上去,又道:“世子,您还有伤呢,若是连小姐回来看到你不在,该担心了。” “她两日都没有回来,怎会担心我?”锦离的语气有些落寞,有些难过。 他在门外等了整整两日,只是因为连棠的一句承诺。 锦离的脚步慢了下来,最后停在门口,便寸步不移了。 “陵一,我们回锦王府。”锦离淡淡开口,听不出一丝的情绪。 陵一愣了:“公子不是要等连小姐回来吗?” 锦离淡漠的眼睛没有一丝的光芒,只道:“不等了,我们回锦王府。” 陵一不再说话,只好应了锦离。 锦离方才推开小院的门,便看到门口站了一个人,一袭红衣,满身风尘。 “我才刚刚回来,你便要走?”连棠疲惫的脸上扯出一抹微笑,一双丹凤眼在月光的挥洒下似乎映射着万千星河。 锦离楞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既然答应你两天回来,便两天回来。”连棠又道,声音中带着疲惫。 见锦离一直不说话,连棠又道:“还愣着作什么,快扶我进屋,我真的很累。” 锦离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将连棠懒腰抱起,抱着连棠便回屋了。 连棠的脸颊,在夜色中浮现一抹红晕。 陵一自然识得风趣,跟在锦离身后将房间的门关上,便坐在门口守着。 锦离将连棠抱回屋子之后便将连棠慢慢放在床上,自己则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连棠。 “你看着我做什么,这么晚了,赶紧睡觉。”连棠疲惫的开口,眼睛已经微微闭上了。 锦离不忍心再说话,就那样静静的看着连棠。 不过一会儿,连棠均匀的呼吸声传出,许是太累的,睡得十分的沉。 锦离葱白的手指轻轻的碰了碰连棠长长的眼睫毛,软软的,让锦离舍不得离开。 “猫儿,我真的越来越喜欢你了……”锦离的声音很低很低,像沉迷在夜色中悠长的乐曲,哄人入梦。 连棠忽然轻轻转身,将脸面朝着锦离,带着满足的睡意,温暖的让人想护在怀中,就那样抱着一辈子。 锦离看着连棠睡的这般熟稔,便小心翼翼的将被连棠踢开的被子塞好,然后就坐在床边守着她,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身上还有伤的事情。 怕是只有在睡觉的时候,她才会将所有的防备卸下,这般温柔,这般不那么的坚强。 第二日一早,便有人打破的清晨的宁静。 锦离先被吵醒,看着要醒的连棠,锦离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见连棠睡的安稳了,才转身出去。 “什么事?”锦离出门之后冷着声音道。 冬白见是锦离,问道:“我家小姐呢?” “睡觉呢,有什么事与我说即可。”锦离不紧不慢的说道。 冬白皱眉,“事情紧急,我必须告诉小姐,还请锦世子将小姐喊起来。” 锦离眉头微微一皱,又耐心的说一遍:“我说了,我处理就可以,不用麻烦我家猫儿。” “上京疯传锦世子与小姐遇刺一事是三皇子萧慕青的手笔,而后皇帝让三皇子萧慕青去调查此事,而三皇子将此事又查到了五皇子的头上……”冬白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告诉了锦离。 “萧慕青倒是个有脑子的。”锦离淡淡开口。 “你回去告诉德妃,就说我自有办法,不用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连棠已经从屋内出来,边说还边打着呵欠。 冬白点点头,转身便离开了。 锦离走到连棠身边,关心的问道:“你怎么醒了,也不多睡会儿。” 连棠又打了一个呵欠:“方才你们说话的时候我就已经醒了。” “外面冷,我们进屋说。”锦离开口道,话落,两人便一同回了屋子。 “锦离,我觉得我们是时候回上京了。”连棠开口道。 锦离点点头。 上京这个地方,任何人都没有办法跳出圈外。 “的确是时候回上京了,纵然我们两人现在没有再局内,但终究还是这场局里的人。”锦离声音凉凉,纯粹而不染杂质。 连棠点点头。 “欠你的苍梧山游玩,我没有忘记,只是眼下你的伤还没有好,我们还需要回上京,待你伤好了,这深秋重了,我便与你一同前来,可好?”连棠的眼睛看着锦离的桃花眸,带着笑意。 锦离点点头:“好,那我们便以后再来。” 第二日,锦离便与连棠一起离开了三生符,回了上京。 浮生偷来几日闲,便也这样子结束了。 连棠方才进连王府的大门,一只脚刚刚踏进海棠阁,便听到了令人十分不悦的声音…… “呦,五妹妹这是大难不死啊……” 第39章 连景出事 连棠方才进连王府的大门,一只脚刚刚踏进海棠阁,便听到了令人十分不悦的声音…… “呦,五妹妹这是大难不死啊……” 连棠转身,看到正款款走来的连安宁。 一袭鹅黄色的袍子,倒也将她映的面若桃花。 “听这语气,四姐倒是不希望我回来了?”连棠面无表情,开口道。 冬青闻声,也从海棠阁内走出来。 “小姐,你可回来了。”冬青看到连棠便连棠过去看看,左看右看,还好没有受什么伤。 连安宁看了看两人,语气又甚是酸气:“五妹妹身边的人,倒真是忠心。” 连棠蓦然笑了:“四姐若是无事,我便先回去了。” 她现在累的很,没时间跟连安宁在这里瞎逼逼。 “呵,五妹妹倒是心宽,难道五妹妹不知道,大哥失踪了吗?”连安宁的声音没有带半分的俺妹,反而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连棠的眸光没有一丝的波澜,不紧不慢的凉声道:“我哥哥的事情,就不劳烦四姐费心了。” 话落,连棠转身便进了海棠阁,没有说一句话。 连安宁的嘴角扯出一抹笑容,这眼睛啊,是最不会骗人的,她方才看到,连棠的眸光中,闪过了一抹慌乱呢…… 海棠阁内,连棠刚刚进屋便坐在了椅子上,手死死地抓住自己的衣摆。 “冬青,今日是什么日子?”连棠的声音有几分慌乱,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冬青没有见过连棠这般模样,慌乱,害怕。 “小姐,今日是上萧六十五年,十月三十。”冬青一字一句,没有丝毫偏差的说出日子。 连棠整个人顿在那里,喃喃道:“明明是十一月三十,怎么会变成十月……” 冬青不明白,她不明白连棠在嘀咕什么。 “小姐?什么十一月?”冬青开口问道。 连棠眼眶忽然有点红,然后对着冬青道:“让人去查,我哥哥究竟怎么了?” 上一世,上萧六十五年,十一月三十日,连景所率领的先锋队为了去平叛北满部落的叛变,因为遭遇突袭,而导致连景失踪,整整三天,毫无音讯。 后来找到连景的时候,连景整个人都已经奄奄一息,多亏当时普禅还在古潭寺,才保住了连景一命,可如今,普禅并未在古潭寺,这个时候,他正好出游。 而上一世,救回连景的,正是萧慕青。 而后,那一次也成为了连棠彻底为萧慕青出谋划策的谋事,彻底与萧慕青站在同一个阵营。 所以,连棠现在真的很害怕,若是今日的情况与上一世十一月的情况相同,那么如今普禅又没有在古潭寺,那她的哥哥该怎么办? 连棠有点不敢想。 若是哥哥出事,她定然不会放过萧慕青。 那上一世,便是萧慕青暗中相助,才导致哥哥遭遇突袭,进而失踪,最后萧慕青又演出一副救人的场景,让自己彻底对他信任。 如今,她只能祈求,千万不要是自己想的模样。 连棠在屋内踱步,脚步声都有些急乱。 冬青安排好事情回来的时候,见连棠有些慌乱的模样,宽慰道:“小姐你别担心,世子吉人自有天相,定然不会有事的。” 连棠摇摇头,却没有说一句话。 晚上,连棠还在屋内踱步,海棠阁的烛光摇曳,明亮了夜晚。 “扣——扣——”敲打门的声音。 连棠还以为是有消息了,道:“进来。” 门被推开,一袭海蓝色的身影进来,连棠慌乱的心,在看到锦离的那一刻,忽然平静了些许。 “你怎么来了?”连棠轻声开口。 锦离看了连棠一眼,道:“我以为你睡着了,所以便敲门试试,连景的事,我让人查了,已经有结果了。” “我哥哥如何?”连棠连忙开口问道。 锦离皱眉:“情况不好,连景所率领的先锋队为了去平叛北满部落的叛变,遭遇了突袭,连景因此失踪……” 连棠忽然就坐在了床上,整个人被无力感积压了,似乎一瞬间失了颜色。 “不过你别担心,我已经让人去查连景的下落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了。”锦离坐在连棠身边,轻声开口道。 就像潺潺的流水,一点点的灌溉着连棠的内心。 良久,只听到连棠道:“你知道最近如何能找到普禅吗?” 每年十一月初,普禅都会离开古潭寺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也根本没有人知道他在干什么,那一段时间,普禅这个人,就好像从世间消失了一般,没有踪迹,哪怕是连棠,与普禅相识这么久,也从未知道这段时间普禅的下落。 锦离道:“我会尽力去找。” “那我让我的人协助你,你直接去找普禅,我去找哥哥就行,或许我知道他在哪。”连棠稳了稳心神,开口说道。 锦离一愣,但终究是没有问什么。 连棠只能讲希望寄托在上一世萧慕青将连景带回来的地方,不然,没有别的地方可寻。 锦离看着连棠的模样,一把揽住连棠,将连棠的身子靠在自己身上,道:“我说过了,如果累了,就告诉我,你不愿意染手的,我帮你染手,你不想看到的,我帮你除去……” 这一次,连棠没有任何的挣脱,只是默默的躺在锦离的怀中,眼眶红润。 烛光摇曳,离人醉,陌上卿心,可缓缓而归。 良久,连棠擦了擦眼睛,离开了锦离的怀抱。 “我现在便去寻找哥哥。”连棠起身到床上收拾东西。 锦离抓住她,道:“天色已经晚了,明天再去。” 连棠摇摇头:“你别拦我,我真的等不了了。” 话落,冬青又匆匆进屋。 “小姐,德妃暗访……” 第41章 一纸婚约 “三皇子若是无事,连棠便先回房睡觉了。”话落,连棠福身,转身离开。 萧慕青看着连棠的背影,若有所思,倒也离开了海棠阁。 “猫儿三言两语,便将这局势都变了……”锦离见连棠回来,笑着说道。 连棠揉了揉眉心,道:“你回去,今夜我怕是不能离开了。” 锦离顺势坐在连棠身边,笑着道:“夜深了,这个时候回锦王府怕是会打扰旁人,不如猫儿留我过夜可好?” “锦离,你我男女有别。”连棠咬牙切齿的说道,这厮,今日是又想赖她这里了。 锦离不理会连棠,直接便躺在了连棠的床上:“本世子又不会做什么事情,赶紧睡觉。” 说着,锦离便将连棠揽下,躺在自己身边。 连棠翻身便要起身,又被锦离揽住。 “好好睡觉,乖猫儿……”那声音,怎生撩人。 连棠心神一颤:“你再不起来,我便生气了。” “猫儿,我真的困了,别吵……”锦离的声音越来越小,很快的,均匀的呼吸声便传到连棠的耳边。 连棠无奈,却也不再吵闹。 什么时候,她对锦离已经这般容忍了…… 饶是上一世,在与萧慕青大婚之前,她亦从未与萧慕青同枕而眠过,今时今日,锦离便这样躺在自己身边,她竟是内心没有多大的波澜。 “猫儿,我真的好喜欢你啊……”似是梦中的呓语,软软的,糯糯的,让连棠的心,更加柔软了。 身边的这个男子,即便是梦中,还叫着自己的名字。 连棠嘴角绽开一抹笑容,转身看着锦离。 锦离,待我将所有的罪孽与过往结束,便与你同过余生,可好? 有很多的事情,我没告诉你,不是因为我不愿意,而是不知从何说起…… 过往种种,必须有一个结束,才能有新的开始。 慢慢的,连棠也睡着了…… 屋内烛光依旧摇曳着,美人帐里,是安详与静谧。 翌日 连棠醒来的时候,便看到锦离托着脸,歪头看着自己。 见她醒了,锦离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如沐暖阳:“你醒啦。” 下意识的,连棠点点头:“嗯,醒了。” 锦离伸手揉了揉连棠的头发,将连棠本来就乱糟糟的头发弄得更乱了,还一副欣赏的模样看着连棠。 “若是没睡够,便接着再睡会儿。”锦离说着,还将连棠的头放在自己的胸膛上,连棠挪了挪身子,静静的躺在锦离身上。 蓦然,连棠猛地睁大眼睛,忽然便翻起身来。 “你怎么还在这?”许是方才刚睡醒还没有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之后忽然又觉得不对劲,自己刚刚趴在了锦离的身上? 不对,自己昨晚与锦离在一张床上睡了一夜? 锦离看着连棠一脸慌乱,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猫儿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瞧瞧,这话说的,仿佛自己昨晚真的做了什么似的。 连棠云里雾里,愣了一下,瞪了锦离一眼:“负什么责,还不赶紧下去!” 锦离投降,起身便下床了。 末了,连棠又瞪了锦离一眼,警告道:“以后不许再赖在我这里不走!” 她想起来了,昨晚若不是锦离死死地揽住自己,他又睡着了,她连棠怎么可能就那样轻易的与他睡在一张床上? 罢了罢了,权当昨天抱着一颗大白菜睡觉算了。 锦离大白菜:…… “你今日不还要去找你哥哥,赶紧起床。”锦离下床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坐在了床边,提醒道。 昨夜他与连棠一同困觉,真的很开心,现在心情都非常美丽,不,是非常非常美丽! 连棠瞥了他一眼:“所以你出去啊,我要更衣了……” 锦离点点头,爽快的便离开了。 过了许久许久,都没见连棠出来…… 锦离见里面一直没动静,便有些担心,推开门之后,才发现屋内已经空无一人。 锦离美丽的心情瞬间有些不美丽了。 “猫儿,你这是在躲我吗?”锦离神色带了两分落寞。 她把自己支出去,穿戴好了之后,怕是直接便离开了…… 这一离开,又不知道是多久…… 锦离叹气,足尖轻点,便回了锦王府。 “世子,您终于回来了,老王爷找您呢。”锦王府的大管家见锦离终于回来了,便急急告诉锦离此事。 锦离点点头,便朝着锦禛的院落而去。 “老头子,你找我做什么?”锦离方才进入落梅苑,便闻到阵阵的酒香。 锦禛看了锦离一眼,道:“臭小子,天天见不着人影。” “那不是去追您孙媳妇去了吗?”锦离笑着道,话落,还拿起石桌上的一杯酒,自顾喝了起来。 锦禛瞪了他一眼,吹吹胡子,问道:“可是连王府的那丫头?” 锦离笑了:“爷爷真厉害,什么事都瞒不住您。” 锦禛听锦离这般夸自己,倒也是开心,那笑都写在脸上了。 “那是,也不看看你爷爷我是谁!”这声音,怎生傲娇,怕是锦离那毛病,便是与锦老爷子学的。 锦离又喝了一杯,道:“一个老头子而已。” 话才刚落,锦禛手中的手杖便已经落在锦离的背上了。 “臭小子,没一句好话。”锦禛到底是没有下狠手。 锦离放下杯子,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爷爷喊我到这里,应该不止是为了品尝你酿的酒。” “臭小子,你可是当真喜欢连王府那丫头?”锦禛的语气忽然严肃了几分。 锦离点点头,没有任何犹豫的说道:“是,非她不可。” 锦禛道:“我看连王府那丫头,也是灵慧的很,喜欢的紧。” 锦离放下手中的酒盏:“爷爷可不能喜欢她,不然锦离会吃醋的。” 锦禛瞪了锦离一眼,扔给锦离一个东西,道:“你若是喜欢,便先把这个事情解决了,再说!” 锦离疑惑的看不看锦禛,打开他给自己的东西。 眉头,忽然便皱了起来,问道:“一纸婚约?” 第42章 酒不醉人人自醉 锦离疑惑的看不看锦禛,打开他给自己的东西。 眉头,忽然便皱了起来,问道:“一纸婚约?” 话落,他抬头看了看锦禛。 锦禛耸肩,一副什么也不懂,自己也无能为力的模样。 “退了。”锦离吐出两个字,言简意赅。 锦禛摇摇头,那胡子,都快翘起来了。 “臭小子,你不仔细看看那是与谁的婚约,便要退了,这婚约,你爷爷我给你没法退。”锦禛说着,胡子一翘一翘的,看得锦离想把他的胡子给拔了。 锦离眉头紧皱,又仔细看了看那婚约,问道:“镇南王府?” “镇南王府又如何,左右不过一纸婚约罢了,说退便退了。”锦离声音淡淡,不夹杂一丝情绪。 “你个臭小子,你看清楚了,那是先帝赐婚,怎可说退就退?”锦禛一气,这孩子,满脑子都是退婚,也不仔细看看那婚约。 锦离没有心思去认识与自己订婚的女子是谁,更没有必要去认识,他只知道,他锦离此生,唯一要娶的,就是连王府的连棠,上穷碧落,再不复已。 “原因。”依旧是两个字,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锦禛叹口气,道:“你母妃曾经有一次病重,是镇南王府拿出来的药材救了你母妃一命,你父王当即便答应了镇南王一个心愿,巧的是,当时真难玩最疼爱的小女儿正好也看到你了,哭着喊着要长大之后嫁给你,所以,你的父王与镇南王,便一同去请旨赐婚……” 锦离皱眉,竟然这么巧? “老头子,你也不早说这婚约。”锦离凉凉开口。 锦禛又叹一口气:“我怎会知道,你会喜欢连王府那丫头,本来我想着,左右你也没有喜欢的人,将来娶了镇南王府的小女儿也是不错,可是如今,造化弄人啊。” “我不会娶她的。”锦离淡淡开口,将婚约放下,便要离开。 这厮,就是这般任性。 “站住!”锦禛第一次对锦离发脾气,这孩子,如今性子真的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锦离停住脚步,道:“我说了,镇南王府的女儿,我是不可能会娶的。” 声音凉凉,掷地赋声。 他锦离不喜欢的人,不喜欢的事,谁也不能强迫他去做。 前世陆却城,今生锦离,两世生命,他向来随心做事。 “我要没有逼着你娶,只是此事事关我锦王府,不可这般随意马虎,这婚约,你自己想办法退掉。”锦禛将婚约放在石桌上,开口道。 锦离嘴角勾出一抹笑意:“行,这婚约,我来退。” 左右不过是一纸婚约而已,他要的,就是锦老王爷的开口。 “老头子,这可是你说的,让我退。”锦离拿起桌案上的那一纸婚约,开口道。 锦禛皱眉,看着锦离一脸自信,道:“你自己处理便好,不过到底要保住锦王府,不能让皇帝迁怒。” 锦离笑了,彩华瑾玉一般,道:“好,那便我自己解决。” 话落,锦离拿着婚约便转身离开了。 锦禛摇摇头:“这孩子……到底是长大了。” 南絮走到老王爷面前,给锦禛倒了一杯茶:“老王爷,您真的要将那婚约交给锦世子处理吗?” 锦禛点点头:“锦离这孩子,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只知道隐忍的孩子,如今他光芒毕露,才华初显,怕是很多事情都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他自己处理,也好。” “可是您不怕锦世子将那婚约作废了吗,毕竟镇南王府也不是好欺负的。”南絮到底有些担心,她有些不明白,老王爷最近对锦世子,是异常的纵容,以前老王爷会担心锦世子,但不会如此的纵容。 锦禛摇摇头,道:“这孩子不会的,他心里,有他的打算。” 南絮看着锦禛,倒是也没有再说什么,或许她便只适合做老王爷身边的一个小婢女,又很多东西,她其实并不太懂。 也是啊,这上京内里的尔虞我诈,她又怎会懂? 锦离在锦禛那里喝了几杯酒,面色有些潮红。 “这老头子,弄得是什么酒,酒性这般烈。”锦离嘟囔道。 不过堪堪三杯酒而已,他竟然有些醉了,当初他可是自诩千杯不醉的…… 其实啊,到底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锦离飘乎乎的回了世子院,将婚约仍在床上,倒头便睡着了。 陵一见锦离睡着了,便默默的守在门口,无论谁来拜访,都让他给回绝了。 且说这边连棠离开连王府后,在去寻找哥哥的路上,遇到一个人。 孩童般的脸,一袭藏蓝色锦衣,脸上有着不符合他这个年龄的坚毅。 “炽阎……”连棠驾着马,看到他的时候,已经几近黄昏。 斜阳印刻在连棠的脸上,映照出她精致古典的容颜。 炽阎点点头,道:“是我。” “你这般出现在我的面前,不怕我杀了你?”连棠声音冷冽,掷地赋声。 炽阎摇摇头,道:“你杀不了我,你速度没有我快。” 连棠始终想不明白,为何不过十岁左右的孩子,速度竟然可以这么快,快到很多倍炽阎杀了的人,根本不知道炽阎是如何动手的。 “洗髓了。”看着连棠脸上的疑惑,炽阎简简单单的说了三个字,便将所有的不理解,解释了一下。 连棠坐在马上,看着马前方坐在石头上的炽阎,明明是她在俯视着他,但是炽阎却全然无畏色。 连棠扬身,从马上下来,慢慢走到炽阎身边。 一字一句的问道:“什么原因……” 第44章 欠了炽阎一个人情 连棠正准备找进入河岚山的入口之时,便有一个小女孩扯了扯自己的衣服,问道:“姐姐,你是来接一个大哥哥的吗?” 连棠看着这个小女孩,左右也不过八岁左右。 “对啊,姐姐是来接一个大哥哥。”连棠轻声开口,嘴角带着几分笑意。 小女孩脸上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笑着道:“我哥哥告诉我了呦,你跟我来。” 连棠顿了顿,这小女孩,是炽阎的妹妹? 他究竟是将这孩子护的有多好,这孩子脸上才会有这般无邪的笑容。 他将所有的杀伐默默阻挡,只给她留了一片天真的乐园,远离了喧嚣。 连棠蓦然有几分心疼,同样是十岁的孩子,他却失去太多。 “你叫什么名字?”在路上的时候,连棠开口问道。 走到前面的女孩扭头看向连棠,笑着道:“木欢颜。” 欢颜欢颜,这名字起的倒是贴切。 两人在路上又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连棠在木欢颜的身上,真正看到了,一个孩子该有的快乐。 炽阎原名叫木钊,许是怕有仇家会找上门来,所以才选择了改了名字。 没过多久,两人便到了一处小屋,里面虽然很小,但却很温馨。 “连姐姐,那个大哥哥还在昏迷,他已经昏迷了好几天了,不过你放心,我哥哥说他很快就会醒的,那天我见哥哥将这个大哥哥带进屋子里面很久才出来,哥哥说他已经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危险,只不过会昏迷一段日子,还让我告诉你此事。”木欢颜笑着道。 连棠心里一暖,她啊,欠了炽阎一个人情。 连棠坐在连景身边,看着连景熟悉的眉眼,眼睛有些酸酸的。 上一世,连景护她一生,这一世,她刚刚回来没多久,连景便受了重伤,有的时候想想,这一世生命,得上天厚爱,她却还是这般无能,连自己想保护的人都没有保护好。 想到这里,连棠便握着连景的手,将那温凉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凉意渐生。 还好,还好他没有事。 等回到了上京,这一世的,上一世的,她一并讨回来。 “哥哥,你赶快醒来,我们一起回去……”连棠小声的说道。 一周一晃而过,这七日,北满不断的有消息传到上京。 有传言道:连王府世子连景,在失踪之后重新出现,并无大碍…… 又有传言道:连王府世子连景,失踪归来之后一扫萧军阴霾,大败北满而归…… 还有传言道:五皇子萧傅崇是找回连景的功臣,在大败北满之事上,功高居伟。 …… 北满回上京的官道上,一辆马车慢悠悠的走啊走啊,马车外面,一个身着白衣的公子正在驾着马,恣意潇洒。 “哥哥,如今我们已经到北满的边界了,就要到上京的京城了。”女子的声音传进马车内。 马车里面传来一声轻轻叹息:“你啊,这上京有什么人,让我的妹妹如此惦记,竟不惜装扮成我的模样上战场?” 那辆马车里面的人,正是连景,驾着马车的,可不就是男装的连棠? 大败北满的,不是连景,是连棠。 那日连景醒来,连棠想着要带着连景回上京,便代替了连景上了战场。 几场连环计,便竟那北满大败了,更何况,重生一世,她早就已经将北满的兵阵熟记于心。 而大败北满之后,连棠将消息传到上京,然后与萧傅崇商量好了剩余的事情,便带着连景暗中回京了。 “没什么,就是想赶紧回上京,况且哥哥你的伤,也不能耽误太久……”连棠说着,脑袋里面,却莫名的浮现出锦离的身影,那般清晰。 连景又是一声轻轻的叹息:“都说了,我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剩下的,不过是皮外伤罢了。” “胡说,你跌落悬崖,几乎奄奄一息,怎么可能说好就好?”连棠的声音带着几分生气,他这个哥哥,从来都不愿意将事情放在口头上。 连景的声音又传来,带着几分虚弱,道:“你不用担心,这次我回上京,怕是许久不会离开连王府了,能多陪陪你也好。” 连棠驾着马,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道:“我当然也不希望你再去那前线,我上次好不容易回来,结果你待在府中没两天便离开了,倒还真是不心疼我,说好的向我了呢?” “你这小丫头,这般记仇,你如今回府,哪有什么时间能让你哥哥我陪你,我可是听说了,不仅三皇子萧慕青,还有那前些日子才华初显的锦王府世子锦离,可都是对我的妹妹虎视眈眈。”连景打趣的说道,虽然人不在上京,但上京的事情,他多多少少还是有所耳闻。 连棠愣了一下,许久没有说话。 “小丫头,你怎么不说话了。”连景淡淡开口,公子如玉。 连棠这才回过神,轻声道:“不过都是传言罢了。” 连景自然是听出来了她不愿意多说什么,便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马车依旧慢悠悠的走着,在斜阳中拉出长长的影子…… 第二日,连棠与连景才回到连王府,悄无声息的,没有任何人知道。 “哥哥,你先休息几天,我还有事,便先离开了。”连棠将连景送回他的院子,安顿好了一切之后便匆匆离开…… 连景嘴角带笑,这丫头,还说没人惦记,这般匆忙,又是去哪…… 第45章 苏子棉离开 连景嘴角带笑,这丫头,还说没人惦记,这般匆忙,又是去哪…… 连棠离开连王府之后,便悄悄的朝着那锦王府而去。 不去一刻钟,连棠便出现在锦王府的世子院。 “连小姐,您怎么来了?”陵七看见连棠,连忙出去问道,公子可是吩咐了,这位连小姐,是未来的世子妃,见到了就要好生照看着。 连棠一顿,是啊,她怎么会到锦王府,一回来,便迫不及待的朝着锦王府而去。 良久,连棠才淡淡开口道:“没什么事,锦离在吗?” 锦离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出来,连棠猜想着应该没在,但到底还是多问了一句。 陵七摇摇头,道:“公子前些日子去凉城了。” “去凉城了?”连棠反问一句,陵七点点头。 “嗯,去凉城镇南王府。”陵七回答道,公子的事情他了解的并不多,只知道公子去了凉城镇南王府,但其余的,的确不知。 “他自己一人去的吗?”连棠临走前又道。 陵七摇摇头:“公子是带着陵一还有陵五去的,已经离开了约莫七天左右。”陵七回答道。 连棠愣了一下,七天了,差不多是自己刚刚到北满见到哥哥的时候。 “好,我知道了。”连棠话落,飘身离开。 锦离去的凉城,而凉城,是锦离的母亲,卫子陵的家乡。 可是他没有去卫家,反而去了镇南王府,这是为何? 连棠稳了稳心神,算了,她懒得想太多,反正与她并没有什么关系。 回到海棠阁之后,连棠大老远便看到了炽阎。 他啊,正坐在海棠树下喝着美酒。 “你不能喝酒的……”连棠走到他身边,淡淡开口。 炽阎见连棠回来了,便放在酒杯起身,他虽然才十岁,但个子不低,怕是再过几年,便生的比连棠还要高了。 “锦离没在府中,我就待在你这里了。”炽阎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原因。 没等连棠开口,炽阎又道:“至于萧慕青,我已经将雇主是皇后的事情散布出去了。” 连棠一愣,炽阎又道:“我以炽阎的标志,曼珠沙华的名义,将伪造的皇后与我通信的证据传播出去,并且在皇后的宫中也放了信物,如果这样萧慕青还没有点本事的话,那就只能说明他无能。” 炽阎第一次,一次性说了这么多话。 “谢谢你。”连棠开口道。 炽阎那老气横秋的脸上微乎其微的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这还是连棠第一次见到他笑。 “我饿了。”炽阎又道。 连棠对着身后道:“包子,你去准备晚饭。” 冬青会意,转身便离开了。 又是三天,一晃而过。 这三日,关于前些日子锦离世子遇害一事终于有了定论,一切皆是皇后所为,至于这皇后为何会针对锦离世子,唯一的解释就是皇后本来觉得连王府嫡女与三皇子走的进,因此便狠心对连王府嫡女下手,但是没想到当时锦离世子在场,为了救连小姐身受重伤,是以,便成了重伤之人。 人证物证都在,皇后百口莫辩。 皇帝大怒,以皇后无德为理由,将皇后打入冷宫,两年不得出,皇后膝下二皇子萧符玉,发配边疆,七年不得回京。 连棠此事的时候,正与炽阎坐在海棠树下品茗。 “到底是报应。”连棠淡淡开口。 为何她会针对皇后,自然不是没有任何的原因。 上一世,她入了萧慕青的阵营,自然与皇后站在了对立面。 为了护住萧慕青,她自然推翻了皇后的很多权利,但本性为善,她终究没有对二皇子痛下杀手。 可是皇后怎会甘心,是以,便埋伏了一切,只为了将连棠杀害。 上一世的那一晚,为了保住连棠,冬青冬白皆命丧皇后派来的杀手的手下,那一夜,几乎从未哭泣的她,第一次流泪。 一世重生又如何,那些记忆,连棠至今都不会忘记,挖骨噬心,生不如死。 是以,这一世,她处处针对的,不止的萧慕青。 她说过的,上一世所欠她之人,她必一个个讨还,绝不心软。 这皇后,便是第一个,借刀杀人,她再喜欢不过了。 “连棠——”海棠阁内,偏偏海棠花瓣掉落。 连棠一笑,这小祖宗,又来了。 “连棠啊,我马上就要走了。”苏子棉走着说着,话落,便走到了连棠的身旁。 她看了看炽阎,笑吟吟的说道:“连棠啊,你哪来的这么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看的好欢喜。” 说着,她纤长的手便作势要去捏炽阎的小脸。 炽阎嫌弃的躲开了。 “小娃娃,我的手也不脏,你躲什么?”苏子棉看自己被嫌弃了,便也多看了炽阎几分。 “不喜欢。”炽阎淡淡开口。 苏子棉一顿,这孩子的声音,怎生冰凉。 “她是苏子棉,我的好友。”连棠对炽阎说道。 转而又对苏子棉道:“这孩子叫木钊。” 炽阎显然没有想到连棠会说自己的真实姓名,扭头疑惑的看着连棠。 连棠作势揉揉炽阎的头发,炽阎不满的看了看连棠,但到底没有躲开。 苏子棉白了炽阎和连棠一眼,坐在了连棠身边。 “我是来辞行的,上京终究还是乌烟瘴气,反正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父亲怕是也不会找到愿意娶我的人,所以我还想回边关待着,那里,才是我真正喜欢的地方……”苏子棉说着,眸光逐渐的黯淡。 前些天,苏子棉会回到上京,也是因为将军说是要给她说一门亲事,但她不愿意。 如今看来,她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但是却终究还是带着遗憾,苏子棉赌的着一场,没有换来她三哥连恒的回应。 高傲如苏子棉,怎么可能会接受自己喜欢的男人因为要负责才选择娶自己? 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只有离开。 “若是待不下去了,便离开,若是还有留恋,就别让自己后悔。”连棠轻声开口,作为朋友,她能说的,也只有这些。 苏子棉对连恒的情,不知从何时而起,这其中多少,怕是只有苏子棉自己知道,旁人没有多说的权利。 苏子棉起身,带着几分豪迈英气:“山高水长,路还远着,江湖风雨,有朝一日你若是喜欢,我便带着你一起领略。” 话落,苏子棉转身离开,背影,留着几分孤单。 第46章 奔赴凉城见锦离 苏子棉起身,带着几分豪迈英气:“山高水长,路还远着,江湖风雨,有朝一日你若是喜欢,我便带着你一起领略。” 话落,苏子棉转身离开,背影,留着几分孤单。 是啊,山高水长,路还很远,至于苏子棉那份未完的情,自然还会遇到更加合适的人。 子棉,一路走好,愿你今后有酒有肉有爱的人,未来许你锦绣前程。 “你舍不得她。”炽阎看着连棠的眼神,开口道。 他永远都是这样,能不多说,便不多说一个字。 连棠点点头:“她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也是我愿意信任的朋友。” 炽阎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苏子棉的背影出神。 良久,连棠开口道:“木钊,我们去凉城。” 炽阎一愣,他没有想到连棠又一次喊了自己的真名,连棠若是不提,他真的快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名字,叫木钊。 炽阎点点头,道:“别叫我木钊了。” 这个名字,他到底是不想再多听。 “钊钊。”连棠十分淡定的开口,她想让这个孩子,至少感受到一点点十岁孩子该有的喜怒哀乐。 炽阎无奈,只能由了她。 从此之后,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炽阎,便多了一个名字,钊钊。 而这个名字,只有一个女子叫过,后来,炽阎说,那名女子是他的姐姐,是他这辈子除了妹妹之外,唯一一个会用生命守护的人,当然,这都是后话,都是后话。 “他许久未回,我有些想他。”连棠慢悠悠的开口,声音犹如清风一般,带着几分温凉的笑容,传进了炽阎的耳朵。 “钊钊,他大概是真的在一点点的走进我的心里……”连棠轻声开口,清风朗月一般,还带着几分不知所措。 她怕,有朝一日,锦离也会成为自己的软肋。 一如上一世的萧慕青,自己一生若是真的爱上一个人,怕是真的不会放下,她自己,她再懂不过。 “没什么大不了的。”炽阎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连棠的印象中,似乎他一直是这样,从来没有变过。 连棠看了炽阎一眼,罢了,说与他,他也不懂。 “有要收拾的东西吗?”连棠扭头,看着炽阎问道。 炽阎摇摇头:“不用了。” “好,那我们即刻便出发。”连棠已经等不及了,一刻也不想等。 炽阎又点点头。 凉城距离上京最多不过两天的路程,若是快一点的话,差不多一天就能到,两人脚程比较快,是以一天应该是绰绰有余。 连棠也不是什么娇弱的女子,两人一路上还是像去北满一样,连棠骑马,而炽阎用轻功。连棠想着,这一次回来,一定要教会炽阎骑马,不然他总是这样使用轻功,定然对身体不好。 “钊钊,从凉城回来之后我让人叫你骑马。”连棠笑着道。 炽阎摇摇头,拒绝了。 “为什么拒绝,学会骑马方便很多。”连棠问道。 炽阎拧眉,道:“不喜欢别人靠近我。” “那我教你。”没有任何犹豫的,连棠笑吟吟的开口,在她的眼里,炽阎不过是个孩子而已,这点,连棠倒没有忌讳太多,她愿意相信的人,便回全身心的相信,但若是有朝一日谁辜负了她的信任,她便再也不会相信了。 一如上一世的萧慕青。 连棠与炽阎一路上偶尔说那么几句话,只要连棠问,炽阎就一定会回答,只是回答的还是一如既往的简单,但是只有炽阎自己知道,他说的,已经够多了,要事换做别人,他估计都懒得搭理。 第二日一早,两人便到了凉城。 凉城,因为有卫家的存在,所以以武为主,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几个练家子,各家各户的门外,也会放一些练武用的东西,在这里,不止男子会习武,女子也会一些防身之术。 “钊钊,你可是来过凉城?”连棠淡淡开口,嘴角轻扬。 炽阎点点头,道:“杀人的时候来过。” 他曾经接过一次任务,目标就是在凉城,是一个贪官的妻子,贪官不是个好东西,他的妻子,也是一个红杏出墙的女人。 话落,他便看到一大群人朝着他们两人的方向而去,炽阎眼疾手快,连忙对连棠道:“小心。” 连棠身形一闪,便躲过了那众位女子,刚刚躲过,便听到人群中有人道:“听说锦公子正在茶馆听书,姐妹们快点啊。” 一个女子吼道。 连棠扶额,这凉城的女子,倒真是……奔放。 “柔柔姐姐,这锦公子都来我们凉城这么多天了,每次得到消息,最后都是无疾而终,柔柔姐姐,你确定这次真的可靠吗?”一群女子,边走边问, 那被喊柔柔姐姐的女子秀眉微展,道:“笑话,我柔柔的消息从来没有错过,只不过每次锦公子跑的太快了,才让我们扑了空。” 说话间,她竟然还有几分遗憾与不悦。 “锦公子这般天人之姿,岂是说见就见,好事多磨啊……”又有一名女子开口道,语气有几分失落。 “是啊是啊……”几名女子附和道。 连棠听了这么多,算是听出来一个所以然,这锦离,到底还是太受欢迎,上京如此,在这凉城,也是如此。 “钊钊,走,我们也去茶馆。”连棠下马,牵着马说道。 炽阎点点头,走到连棠跟前,从连棠手中要拿回牵马的绳子。 炽阎只有十岁,身子自然也就没有连棠高,只到连棠的肩膀,但是他却非要拿走连棠手中的绳子。 “男子不可让女子累着。”炽阎淡淡开口,连棠扭不过他,只好随他去。 两人本就是习武之人,步子也就比那群女子快了那么一点,几乎与那群女子同时到达了茶馆。 隔着山海人群,连棠的眸中,似乎只有那抹蓝色的身影,公子翩翩如玉,遗世独立,纤尘不染。 “锦离……” 第47章 慢慢在沦陷(1p求收) 隔着山海人群,连棠的眸中,似乎只有那抹蓝色的身影,公子翩翩如玉,遗世独立,纤尘不染。 “锦离……” 连棠轻声开口,人群中的锦离似乎也听到了一般,放下手中的杯子,一步步的从人群那头走过来,在众人的注视中,缓缓走到连棠的面前。 “猫儿,是我。”锦离的声音温凉,像是水涧青石掉落的声音,一点点的落进连棠耳朵。 方才的那一群女子看着两人,良久,才惊讶于眼前这个女子的容貌。 那一袭火红色的锦衣,穿在她身上的,是苏子棉送给她的那件衣服,衬的她凝脂般的肤色似是白里透着些粉,锦衣上用金色的丝线绣着海棠花,那一朵朵海棠绽放的正是夺目耀眼。 朱唇皓齿,美艳动人,只是眉间,偏生又多了几分清冷。 四分冷,五分艳,还有那么一分魅惑。 这样一个女子,美的不可方物,让人挪不开双眼。 锦离似乎注意到了那些目光,便用身子挡在连棠的面前,他本就比连棠高一个个头,自然将连棠挡的严严实实的,总有人在觊觎他家的猫儿。 良久,锦离看了连棠很久很久,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末了,还将连棠一把抱在怀中,身后的女子啊,心碎了一地。 心碎了一地的女子们:啊,锦公子已经心有所属了,没机会了…… “锦离,你抱的太紧了……”连棠在锦离的耳边小声开口,更何况,周围还有这么多的人。 锦离听到之后才松开连棠,看了连棠一眼,顺手便将连棠的手牵了起来,转而看向身后的众多女子。 “她便是本公子喜欢的人,若是你们觉得谁比她还漂亮,尽管来试试。”锦离一字一句,掷地赋声。 那群女子相互看了一眼,个个皆垂头丧气的离开。 炽阎看着锦离抓住连棠的手,看得很不爽,很不开心。 “喂,男女授受不亲。”人都走之后,炽阎开口道。 锦离这才注意连棠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炽阎?”锦离凉凉开口,虽然他已经知道了连棠将炽阎收入麾下,但是不代表他就可以忘记这家伙将自己弄得受伤的事情。 “手下败将。”炽阎说话言简意赅,说着,还瞥了锦离一眼。 锦离冷眼看了炽阎一下:“若不是你去攻击猫儿,我会失手?” “要不再来一次?”炽阎不甘示弱,亦对上锦离的双眸。 锦离不屑的看了炽阎一眼,想着连棠还在这里,便道:“等我伤好了,再来三百回合。” 炽阎扭头看向连棠,懒得再搭理锦离,道:“我们还没有住的地方,还有,我饿了。” 连棠看了炽阎一眼,又道:“我先与他一起找住的地方,晚些时候再去找你。” 锦离有些不爽的看了炽阎一眼,这厮长着一张十岁的脸,让猫儿怎么都要纵容他,当真是不爽。 “你都当杀手这么多年,难道会找不到住的地方,会不知道在哪里吃东西?”锦离反问道,他怎么可能放他们直接离开? 炽阎瞥了锦离一眼,淡淡开口道:“风餐露宿而已。” 锦离一听,心里更加不爽了,这算是在博取连棠的心疼吗? “好了,我们在路上也的确舟车劳累,我们先去找客栈然后吃的东西。”连棠开口,真不知道锦离为何要跟炽阎较劲。 “猫儿,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也来凉城了呢?”锦离暗喜的说道,肯定是因为想他了才来的,肯定是的! 连棠平淡的说道:“来凉城要办些事情。” 她啊,重生一世,虽然性格变了许多,只是这脸皮薄,真实从未改过,她又怎会告诉他,自己想他了? 炽阎听了连棠的话看了连棠一眼,终究是没有多说什么。 锦离的心凉了一截,紧接着又道:“猫儿就没有一点点的想我吗?” 连棠摇摇头,拉着炽阎便转身离开了。 她怕,下一刻,她便因为说谎话而被识破了,所以还是先离开为妙。 锦离:好伤心。 连棠拉着炽阎一路向前,虽然走的快,但是这一路,她倒是听到了不少的消息,都是关于锦离的。 她听说,锦离刚刚来到凉城,便直奔镇南王府而去…… 她听说,锦离来到凉城的第二天,便与镇南王府的小女儿一同在凉城游玩,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的,瞬间破灭了凉城女子的心…… 她还听说,锦离与那位镇南王府的小女儿是有婚约的…… 她还听说,锦离后来与镇南王府大吵一架,之后便再也没有与镇南王府家的小女儿一同出现过…… 连棠越听心越乱,是有多久,她没有这种心乱如麻的感觉了…… “你若是想知道,大可以直接去问他。”炽阎似乎看出了连棠的心事,淡淡开口道。 连棠愣了一下,故作平静道:“没事,前面就是客栈了,累了两天了,你也该休息休息了。” 炽阎不再说什么,反正很多东西,她自己明白就好。 是夜,连棠房间的烛光始终亮着,她啊,翻来覆去睡不着。 良久,她披上衣服走出房门,足尖轻点,便到了客栈的房顶上。 凉风袭来,似乎让她的理智更加清醒了一些。 连棠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抬头看着天上的那一轮朦胧的圆月,她想了很多很多,也都是关于锦离的。 回上京不过月余,但却已经和锦离经历了很多的事情。 清泉初相见,红枫海棠林,雪山莲池旁,再到后来皇帝寿宴,北云宫走水,一同去祭拜祖父,锦离为了救自己而受伤…… 好像很短的时间,却又好像过了许久…… 他当初的温凉,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城府深的看不到尽头…… 后来,他与自己越走越近,一同经历了很多事情。 如今,所有看不到锦离的日子里,连棠都会莫名其妙的想起锦离,想起与他一同经历的事情。 连棠轻声叹口气,她到底,还是慢慢在沦陷了…… “夜色凉,你不冷吗?” 第48章 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二更求收) “夜色凉,你不冷吗?” 温凉的声音传进连棠耳朵,连棠扭头,看了锦离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你怎么来了?” 锦离将身后的披风披到连棠身上,开口道:“想你了……” 毫不避讳的,他每次都是如此。 “我听说,你与镇南王府的小女儿……有婚约?”连棠看着锦离,一双眼睛肿,似有万千星辰一般。 锦离点点头,道:“嗯,我来凉城,便是要将婚约退了的。” 连棠许久没有说话,末了,她道:“锦离,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不可否认,她也说服不了自己去否认。 “我真的,在一点点的,去喜欢着你。”连棠看着锦离的眼睛,很认真的,很认真的说道。 她从来都没有这么认真的说过喜欢谁。 哪怕是萧慕青,也只是因为她后来加入了萧慕青的阵营,后来面对萧慕青一点点的喜欢,才生出了欢喜。 可是如今,她与锦离,并没有直接的利益可言,所以锦离,不会如萧慕青一般。 锦离似乎楞在那里,一双桃花眸,一瞬间如灌入星华一般,是惊喜,是欢喜。 “猫儿,你说的可是真的?真的,有一点喜欢我了?” 锦离声音还带着几分不敢相信,他害怕,这只是他的一个梦,因为真的有些不真实。 连棠点点头,对着锦离的双眸,一字一句,很认真的说道:“我真的,好像有些喜欢你。” 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每一个字,都落入锦离的内心。 他啊,终于听到她说到了一点点的喜欢。 “那以后,每天多一点点,就一点点,好不好?”是询问,更是期待,有害怕,更担心因为自己的太贪心而失去。 连棠看着锦离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又点了点头,道:“好。” 一瞬间,锦离觉得,自己积攒了两世的爱情,都只为了遇见连棠此人,自此一生,再不复已。 如若两世烟火,只为今生相遇,那他愿意流离百世,迷途千年,也愿。 一世红尘,无她,何欢? 锦离想着,便将连棠忽然揽进怀中,连棠并没有推开他,如若今生如此,与锦离这般一辈子,也好。 “我将所有过往仇恨与罪恶结束,便同你一起红尘悠扬。”连棠离开锦离的怀抱,也是很认真的说道。 她已经想过了,等她让萧慕青得到他应有的下场,让这腐朽不堪的上萧彻底没落,她便与锦离一同过日子,再也不理会上京的风风雨雨。 只是如今,她心中有恨,亦有担忧。 皇帝既然忌惮连王府,定然不会容下连王府,迟早有一日,会像上一世一般,将连王府连根拔起。 而锦王府,又如何没有被皇帝忌惮,上一世烬幽台跳下,她便知道,有这般结局的,定然不止连王府,那些被皇帝忌惮的人,将来怕是差不多的下场。 “好,我等你,上穷碧落,下坠黄泉,我都等你。”锦离淡淡开口道,她始终都是这样一句话,无论怎样,他都会等她,他能够做的,也是等她。 无论她的过往发生过什么,他都不想过问,过往种种,过去便好了。 月明星稀,凉风阵阵,月下的两人呦,慢慢的生了情…… 第二日,凉城大街上,一个消息传的是沸沸扬扬。 什么消息? 锦离带着连棠,直接进了镇南王府。 要知道,镇南王府与锦离,是有婚约的,而如今,锦离竟生生的带着一个女子进了镇南王府。 而镇南王府内究竟发生了什么,那可就无人知晓了,毕竟这镇南王府,可不是谁想进,进能进的。 此刻,镇南王府内。 锦离带着连棠进了镇南王府便直接去了大厅,那是一个旁若无人,就那样,光明正大的便拉着她进去了。 连棠昨日不过是问了一句,锦离与那镇南王府的小女儿是否真的有婚约,今日一早,他便拉着自己来了镇南王府,添堵很明确,就是带着连棠,一同退婚。 两人刚刚到大厅,厅内,镇南王坐在主位上,满脸笑盈盈的看着锦离,似乎并没有因为锦离将连棠带来而又什么不满。 连棠一愣,看了锦离一眼,锦离朝着自己点点头。 “这丫头就是你喜欢的女子?”镇南王看到连棠之后,上下打量了一眼,开口问道。 连棠虽然承认自己只是有的喜欢锦离,但是如今,但是如今,自己似乎真的已经被锦离牢牢的抓住了,罢了罢了,便认了他算了。 “对啊,她就是我喜欢的女子。”锦离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一字一句,掷地赋声。 镇南王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又道:“这丫头,哪里比本王的小女儿强了,让你缠着本王到现在?” 锦离瞪了镇南王一眼,嗤道:“你还给我摆什么架子,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哪里会愿意让你的小女儿嫁给我?” 连棠看了锦离一眼,又看了镇南王一眼,有些疑惑。 “你说的倒也不错,你不喜欢夭夭,本王自然不会让女儿去你哪里自讨没趣。” 锦离摆摆手,拉着连棠坐下,道:“行了行了,还是想想怎么被本世子将这婚约给退了,也不耽误你小女儿将来的婚姻大事。” 镇南王笑笑:“急什么,不过是一纸婚约而已,总要找一个合适的时机。” 锦离看着连棠,眉眼带笑道:“我的妻子只能是猫儿,这一纸婚约,即便是她不介意,我也会介意。” 第49章 锦离的商道(pk求收) 锦离看着连棠,眉眼带笑道:“我的妻子只能是猫儿,这一纸婚约,即便是她不介意,我也会介意。” 如果说我认定了一个人,那么我的余生,只会是你,也只能是你。 “行了,既然你真的将你喜欢的女子领了回来,那这婚约,早晚废除了,也罢。”镇南王爽朗的说道,本来盛夭夭就是她最宠爱的小女儿,他又怎么可能让夭夭嫁给一个根本不喜欢她的人,既然如此,还不如嫁给一个爱她,呵护她的人。 锦离点点头:“如此看来,本世子便不多打扰了。” 话落,他牵起连棠的手,转身离开了镇南王府。 两人刚刚离去没多久,一身着青色锦衣的女子款步走到正厅。 那般湛青,如春笋一般的翠,似泉水一般的清,裙摆上还绣着片片竹叶,倒真是将女子衬的轻质雅趣。 仔细瞧瞧,那般绣工,那衣服的款式,与锦离衣服的款式,一般无二。 这女子啊,值得深究。 “父王,锦公子可是走了?”女子轻声开口,声音,如她的人一般。 镇南王从主位上走下来,将女子拉着坐在一旁:“嗯,锦世子刚刚离开。” “那女子……如何?”说话的女子,正是镇南王的小女儿,盛夭夭。 镇南王似乎还没有听出盛夭夭语气中的深意,眼光中多了几分欣赏道:“容貌精致,生性聪慧,是个不可多得的女子。” 盛夭夭的眸光黯淡了几分:“那女子,与锦世子,可是般配?” 镇南王这才听出女儿口气中的几分失落:“般配倒是般配,只是不敌我的女儿清雅,那名女子,七分清冷淡漠,三分美艳明媚。” 盛夭夭的嘴角扯出一抹笑容:“父王,您又说笑了。” 镇南王大笑了几声,又道:“父王怎会说笑,在父王眼中,夭夭是女王看着最舒心的。” 盛夭夭敛眉:“那父王可是答应了退婚?” 如果说刚刚镇南王还没有看出来盛夭夭的意思的话,如今,又怎会看不出来。 “夭夭,锦世子心中无你,这婚约,不退得话,与你不好。”镇南王语重心长的说道。 盛夭夭又敛眉,嘴角勾出一抹微笑:“父王说的极是。” 镇南王眉眼多了几分宽心:“夭夭,女儿家的,一定找一个爱自己的夫家,将来父王定会让你嫁入一个对你百般好的人。” 盛夭夭低眉,缓缓说道:“一切都听父王的。” 只是那眉眼之中啊,又黯淡了几分,却多了几分不得的不甘。 “行了,父王还有事情要处理,你先回去。”镇南王看了盛夭夭一眼,起身,便朝着书房而去。 盛夭夭看着镇南王渐行渐远的身影,眸光慢慢放远,嘴角勾起一抹微乎其微的冷笑…… 凉城挽君阁 锦离与连棠坐在二楼的雅间,看着底下的光景。 “想不到猫儿还有如此好地方。”锦离抿了抿杯中的酒,桃花眸中多了几分消息,看着连棠说道。 连棠将手中的杯子放下,无奈道:“你又怎会不知?” “那猫儿打算什么时候回上京?”锦离一直看着连棠,目光未曾离开。 连棠想了想,看了看旁边的炽阎,笑道:“钊钊,你想何时回去?” 锦离:……失宠了,好难过。 “怎么哪都有你?”锦离冷眼看了炽阎一眼,这家伙,打着自己是个孩子的幌子,一直在猫儿身边晃悠,真是讨厌。 炽阎慢悠悠的喝了一杯茶,看了锦离一眼,目光又放在楼下:“你管?” “你信不信,只要我要,猫儿立刻就能把你放在我身边?”锦离语气中带着几分威胁,转眼看着连棠,眸光中又变成了温柔遣眷。 这大概就是,上一秒冰冷如冰,下一秒温凉如莲,一如锦离,莫过如此。 “她不会。”炽阎一直都是如此,语气,语调,从未改变,似乎从来没有什么能牵动他的情绪一般。 连棠将一颗葡萄塞进锦离的手中,笑着道:“行了,别争了,钊钊不过是个孩子。” 锦离瞪了炽阎一眼:他仅仅是个孩子,罢了罢了,懒得与他计较。 这时,楼下忽然传来阵阵丝竹声,清脆悠扬,都是悦耳。 “挽君阁今日正好有宴会,我们来的倒是巧。”连棠听到丝竹声之后,嘴角带起了几分微笑。 锦离顺着连棠的视线望去,才看到楼下一个个女子鱼贯而出,个个身姿貌美。 “这是……?” “挽君阁每年都会有一场宴会,只不过时间不等,每个地方宴会的时间也不一样,宴会主要还是歌舞,亦有杂技小曲。”连棠淡淡开口。 话落,楼下便又传来一阵掌声,歌声听,掌声响。 锦离看了许久,淡淡开口道:“猫儿可是想盈利更多?” 连棠看了锦离一眼,炽阎闻声也看了锦离一眼。 “你有想法?”连棠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连棠点点头,开口道:“那些男人,大多是来这里看女人的,所以也愿意给这里的女子出钱,但是来的,也不乏有女子。” 连棠饶有兴趣的看着锦离,又道:“然后呢?” “据我所知,挽君阁虽然看似青楼,但是倒不如说它只是吃喝玩乐的场所,并没有纸碎金迷,灯红酒绿,所以,不只是男子,还有很多的女子也会来这里。” 话落,锦离又道:“她们或许是对挽君阁的珠宝感兴趣,或许对服饰感兴趣,或许对才艺感兴趣,亦或许,对妆容搭配感兴趣,毕竟是女人,哪有不爱美的?”锦离淡淡开口,语气平淡到,仿佛只是随口说说这般简单。 话落,他看了连棠一眼,道:“我这样说,猫儿可是懂了?” 连棠点点头,嘴角勾出一抹笑意,这锦离啊,不仅善于权谋,还颇有商技。 后来啊后来,那名满天下的挽君阁,不止有拍卖会,还多了很多课程,新奇一时,更是风靡一时,深受众多女子喜爱,当然这都是后话。 “我们的后面,有一束目光,从刚刚开始,一直看着我们。”炽阎将手中的杯子放下,方才连棠与锦离说话的时候,那个目光看过来的…… 第50章 他要天天粘着猫儿(二更求收) “我们的后面,有一束目光,从刚刚开始,一直看着我们。”炽阎将手中的杯子放下,方才连棠与锦离说话的时候,那个目光看过来的…… 炽阎话落,连棠与锦离也注意到了。 那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们。 “走,我们先离开,看他们会不会跟上来。”锦离淡淡开口,余光看了那群人一眼。 话落,三人皆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而方才一直看着锦离他们的人,在看到他们离开了之后,有两个人留在了原地,剩下的人,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似乎跟上来了呢。”锦离嘴角勾出一抹微笑,余光看了身后一眼。 连棠眸光淡淡,带着几分淡漠:“倒真是哪里都不安生。” 三人继续朝前走,而身后的人依旧保持些不远不近的距离。 “牛皮糖一样。”炽阎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多了几分不耐烦。 良久,连堂开口道:“钊钊,你可有那种能让人生不如死的暗器?”连棠的直觉告诉她,身后的那些人,是敌非友。 炽阎点点头,又道:“我的暗器,不止有炽阎镖。” 连堂点点头:“我们去祥宁街。” 三人对视一样,点点头,朝着祥宁街而去。 而暗中跟随的人,还是依旧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跟在他们身后。 未几,三人停在了祥宁街的街口,这里啊,可是整个凉城,最安宁的地方了,荒芜到没有人烟。 “钊钊。”连棠看了炽阎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炽阎的速度很快,让身后的那些人根本没时间反应,便看到几枚暗器朝着他们飞来,那暗器的目标,是他们的左胸,每一枚,分毫不差。 锦离与连棠转身,身后已经躺下了一片的人,六个。 连棠慢慢的走到几人的身边,带着几近凉薄的声音道:“是投降,还是生不如死?” 一如她刚刚回上京时遇到的杀手,连棠是给过他们选择的,这做不与不做,看的,到底还是他们自己。 连棠低眉,一双丹凤眼看着那几个人,这些人的眼神,与她刚刚回上京,来的那群人的眼神,一模一样。 带着几分坚决,但更多的,还是害怕。 即便是杀手,是死士,对死亡,也是畏惧的。 “你们中的毒,可比你们口中的鹤顶红,毒多了。”见有人想要自尽,连棠又不紧不慢的开口,连棠啊,一向攻心为上。 “你们在挽君阁留住的那两个人,已经在我们手上了……”连棠的声音,冷静到可怕。 阵阵凉风吹来,将祥宁街吹的更加的凄冷。 锦离慢悠悠的走到这些人的身边,不紧不慢的将连棠的手牵起来,放在自己的掌心。 “猫儿,风凉,我给你暖手。”这般宠溺,无论何时何地。 连棠看了锦离一眼,嘴角扬起一分暖笑。 “何必这么麻烦,将他们扒了,挂在城门上,不挺好玩的吗?”末了,锦离撇了那些人一眼,冷冷的说道。 那群人本就中毒,听到锦离这样说,寒毛一立,这个看着如此温良如玉的男子,似乎比这个女子,更加的凉薄。 “倒是个好主意。”连棠嘴角勾出一抹有深意的笑容,看着锦离的眉眼,带着笑。 那些人的心神一震,眼前的人,真的是个女子吗? “你们不如杀了我们,这般龌龊的做法,为人不耻。”终于,那些人听不下去了,有一个人朝着他们吼道。 连棠一双丹凤眼淡淡的看着他:“你是奉命行事,要的不过是我们其中一个人的命,而我们也不要是想要保住自己的命而已,谁也不比谁高尚。”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高尚的人,也不会轻易的有怜悯之心,在这样一个上京,对敌人的怜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我给你们两天的时间考虑,青锋,将他们带回挽君阁。”连棠淡淡开口,话落,几个黑影飘落。 那群人看着出现的人,便知道自己肯定输了,他们这般计谋,他们定然敌不过。 “青锋,将他们分开关押,我倒要看看,他们说的幕后之人,是不是一个人。”连棠开口道。 青锋点点头,飘身离开。 “钊钊,走,我们吃饭去。”连棠见青锋离开了,想着日头差不多中午了,炽阎该饿了。 锦离听到连棠只叫了炽阎而没有叫自己,不开心了,十分的不开心。 “猫儿,我也饿了……”那声音,怎声委屈。 连棠将手从锦离手中抽出来,退了一步,笑着道:“你来凉城这么久,该去卫府看看了。” 锦离上前一步,又牵住连棠的手,摇摇头:“不亲,不去。” 他才不要去卫府呢,他家猫儿好不容易对他有了一点点的欢喜,他要培养感情,要天天粘着她,天天粘着! 连棠扶额,道:“锦离,那是你外祖父,你来了这么久,他总是想着你去看看的,如今卫府,你母亲离开之后,就剩下卫老,和卫老夫人了。” 锦离顿了一下,似是在思考:“你与我一同去,好不好?” 那眼神,带着期待…… 第51章 故意将锦离支开 锦离顿了一下,似是在思考:“你与我一同去,好不好?” 那眼神,带着期待…… 连棠在锦离一双灼灼的眼睛下,到底还是拒绝了。 “锦离,你不能随便带女子回家的。”连棠说的可认真了。 锦离想着,连棠到底不是二十一世纪的女子,在二十一世纪,哪里有这等含蓄,喜欢便是喜欢了,带回家怎么了? “猫儿,可是我现在舍不得离开你一分一秒。”锦离晃了晃连棠的手腕,像是撒娇一般,又像是在祈求。 话落,他又道:“更何况,我们正是该蜜恋的……” “锦离……”连棠打断了他的话,若是再让他说下去,指不定新婚燕尔都说出来了。 像是轻声的叹息一般的,连棠还是妥协了,她啊,已经真的不知道怎么来拒绝锦离了。 “好,我与你一同去。”连棠的声音很轻很轻,但是锦离却听得很仔细很仔细,他的猫儿,在轻声叹气一声之后,还是随了他。 锦离晃了晃连棠的手臂啊,晃的更开心了。 然后,锦离看了炽阎一眼,很认真的说道:“他不许一起去,我外祖父怕见生。” 炽阎:方才是谁说与卫府不熟的,还有,难道连棠不是生人? “我不去。”炽阎淡淡开口,那张小脸上又是一脸不屑,有什么啊,他以为他很想去吗? 连棠将锦离晃着自己的手臂停下,对着锦离道:“但是我不是今日与你一同去。” 锦离立刻点点头:“猫儿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我们先去吃饭。” “不,你先去卫府……探路。”连棠笑着说道,然后她又将锦离的手扒开,很自然的带着炽阎离开了。 探路……探路…… 探路…… 这两个字啊,一直在锦离的脑海中绕啊绕,锦离表示很受伤,这个炽阎,总是与他争宠,将来若是他与猫儿有了孩子,一定不能是男孩…… 锦离在那一瞬间,甚至想到了与连棠结婚生子。 连棠的身影渐行渐远,表示很受伤的锦离只好默默的朝着卫府而去。 待连棠与炽阎走远之后,炽阎在某个路口扯住了连棠的衣服。 “你是故意将他支开的。”炽阎很聪明,观察力也很强。 许是因为锦离太爱连棠,所以并没有观察到,也没有想那么多。 但是炽阎却看得出来,连棠是故意将锦离支开的。 连棠停住脚步,额间似乎有汗水,眉宇之间好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钊钊,能带着我回挽君阁吗?”连棠的声音有些轻,好像又是带着几分痛苦。 炽阎眼看情形不对,不再说什么,扶着连棠便朝着不远处的挽君阁而去。 挽君阁三楼 “你如何了?”炽阎很紧张,真的紧张,因为连棠看起来真的很难受。 连棠摇摇头,笑着道:“我没事,钊钊,你先出去。” 那般坚强的隐忍,让炽阎楞在那里。 “很丑。”炽阎小声说道。 末了,他又道:“你故作坚强,强行笑容的模样,很丑。”炽阎难得为自己的话解释一次。 连棠皱眉,又道:“乖,你先出去。” “你若让我出去,我就让锦离回来。”炽阎虽然小,但是她看得出来,连棠不想让锦离知道。 连棠轻声叹气:“罢了,你可能助我疗伤?” 这噬心之痛,真的很痛啊。 炽阎点点头,盘腿坐在连棠的身后,人小鬼大的模样,很是认真…… 一下午晃眼而过,挽君阁内的两人,也慢慢的停下来,皆虚弱的不成样子。 连棠在停下来之后,直接变躺在了床上,面色苍白。 炽阎努力的爬起来,给连棠将被子盖好之后,也趴在连棠身边睡着了。 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到晚上锦离找到连棠的时候,他才知道一切。 晚上,锦离从卫府出来之后,找了许久,才找到连棠在的地方。 “锦公子,您找错地方了,我们主子可没有在这里。”锦离方才进了挽君阁,那挽君阁的人,便拦住了他。 锦离冷眼看了她一眼,两声道:“你觉得本世子要找人,会找错地方吗?” 那人心神飘过一丝凉意,到底还是顶着压力道:“锦公子,我们家主子真的没在。” 锦离不再理会她,转身便进了上了三楼,挽君阁的人都阻拦不及。 锦离道三楼的时候,推开最里面的房门,刚刚推开,便看到这样一副景象。 他的猫儿,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而床的旁边,炽阎也安安静静的趴在那里,床上的人儿呦,又那般的脆弱一般。 锦离看了良久,才慢慢走到床边,然后安安静静的站在连棠的床边。 他只是离开了一会,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锦离在床边站了很久很久,他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是那样安静的看着连棠,直到连棠醒来。 “你什么时候到的?”连棠睁开眼睛便看到了锦离,虚弱的开口。 她想要隐瞒,但是到底还是被锦离发现了。 锦离一直看着连棠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发生了什么?” 连棠摇摇头,轻声道:“我没事的。” 锦离依旧紧紧的盯着连棠,问道:“你怎么了?” 大有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连棠叹了一口气,轻声道:“还是体内的反噬而已……” 第52章 带连棠回家(二更求收) 连棠叹了一口气,轻声道:“还是体内的反噬而已……” 连棠话落,身旁的炽阎也醒了。 “钊钊,辛苦你了。”连棠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歉意。 炽阎摇摇头,又看了看锦离:“我就知道你瞒不住。” 锦离墨玉一般的双眸带着几分不悦,似是要涌起万千波浪。 连棠看着锦离的眼睛,轻轻叹一口气,妥协道:“我都告诉你。” 话落,只见锦离眸中的不悦渐渐消失,只是一双眼睛依旧灼灼的看着连棠,转而将炽阎拎起来,然后拉着一个椅子坐在了床边。 炽阎看了锦离一眼,到底是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在旁边站着。 他啊,总是这般不苟言笑。 “应该是半年前,我每月这个时候,都会承受噬心之痛,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知道……”连棠敛眉,淡淡开口。 原因?她怎会不知,只是不能说罢了。 连棠一直觉得,这噬心之痛,大抵就是一世重生的代价,毕竟这般子虚乌有的事情,哪里会有人信呢? 末了,连棠又道:“原本,这噬心之痛,我自己是可以压下去的,但是上一个月,你是知道的,那一次十分的严重,还是你将我从鬼门关拉回来的。” 连棠说到这里,眸光中多了几分温柔。 锦离在听到连棠说道噬心之痛的时候,便想到了上一次,那般惊险。 “而后,这个月,我变有些力不从心,但是你受伤未愈,我自然不能让你知道……”连棠的声音越来越小,连她自己也不愿意相信了。 当那般噬心之痛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瞒住锦离,她啊,不想让锦离再为了自己深入险境。 这一世重生,不知何时,锦离已经成为了她的软肋。 锦离握住连棠的手,他握的很紧很紧,连手都有些颤抖。 他啊,真的太怕失去了,前世没有拥有,所以他不害怕,但是今生,他第一次,有了好怕的感觉。 “你这般瞒着我,只会让我更担心。”锦离语调微扬,声音却冷如冰窖。 连棠听得出来,他是真的生气了,第一次,对着自己生气了。 他气自己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没有告诉他,他气自己还有很多事情依旧瞒着他。 “以后不会了。”连棠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脸色虽然还有几分苍白,但是已经舒服了很多,那般噬心之痛,是真的很痛啊。 锦离将连棠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脸放在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上,轻轻了吻了下去。 炽阎:…… “猫儿,以后别再把我支开了,我片刻也不想离开你。”锦离的嗓音有几分沙哑,他那般盯着连棠的双眸,认真的说道。 “好。” 但若有万千风雨,今后亦与你一同度过。 三日后,连棠的身子已经恢复个七七八八,便与锦离一同去了卫府。 两人刚刚到卫府的时候,是没有人出来迎接的,连棠是被锦离牵着进的正厅。 正厅的装修很古朴,古色生香的,袅袅香烟,让人耳目一新。 两人刚刚到正厅,卫老和卫老夫人便相伴从侧门而进,连棠礼貌性的笑笑。 “这就是你前些日子提到的连棠?”卫老率先发话。 锦离点点头:“正是。” 连棠听得出来,锦离对卫老,很是尊重。 卫老虽然年岁大了,但是在凉城,也算的上是德高望重,在凉城,提到卫禹,没有人不知道的。 连棠对他鞠躬,笑道:“卫老好。” 锦离扯了扯连棠,眉眼带笑,道:“喊外祖父就好。” 连棠微微一愣,看了卫老一眼,见卫老也没有说什么,只好道:“外祖父。” 卫老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眉眼之间,到底还是多了几分欣赏。 “来,你上前来。”卫老夫人的声音很温柔,比卫老那般刚劲的声音慈祥了很多。 连棠犹豫了一下,看了锦离一眼,慢慢的走到两位的身边。 卫老夫人看着连棠,笑的合不拢嘴,温声道:“我们家离儿眼光好啊,这丫头,长得倒真是标志。” 卫老看了她一眼,声音没有多大的波澜不惊:“长得好看又怎么样,无才无德也是白搭。” “外祖父……”锦离听了之后明显有些不开心,他的猫儿,又怎会无才无德,第一眼,他便知道,连棠啊绝非池中之物。 “行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锦离的话还没有说完,卫老就将他的话给截住了,转而又看向连棠。 “你是连王府的丫头?”卫老的声音不高不低,听不出来什么情绪。 连棠点点头。 话落,卫老又问道:“离忧山回来的?” 连棠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卫老也会知道,不过转念一想,卫家能在凉城有这般地位,怕也是不简单。 “嗯,是从离忧山回来的。”连棠狠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她从离忧山回来,有点能耐的人,就可以查到,不算什么秘密。 卫老点点头,还问道:“言小子的徒弟?” 连棠顿了一下,言小子?原来卫老和自己的师父认识? “嗯,是他的徒弟。”连棠如实回答,她真的还想知道,这卫老,到底知道多有与自己有关的事情? 旁边的锦离也有些微愣,他知道连棠是从离忧山回来的,但是却没有查到连棠是谁的徒弟,外祖父竟然什么都知道? “跟着他能学到什么东西……”卫老冷哼了一声,虽然语气有几分不屑,但是眼底到底还是对连棠多了几分欣赏。 连棠苦笑了一声,笑着道:“跟着他,倒还真的没有学到什么东西……” 离忧山正在床上躺着睡觉的某人,忽然就打了一个喷嚏:谁说我坏话了? “怎么看上锦离这小子的?”猝不及防的,卫老盯着连棠的双眸,开口问道。 第53章 软软的小脸 “怎么看上锦离这小子的?”猝不及防的,卫老盯着连棠的双眸,开口问道。 连棠顿住,锦离也看向连棠,外祖父问的这个问题,他也挺想知道的。 锦离一双眼睛也直勾勾的盯住连棠,想要知道她的答案。 连棠叹了一口气,红唇微启,清越的声音似水涧青石,声音犹如空谷山涧的清流一般:“喜欢一个人需要原因吗?” 那一双淡漠的丹凤眼,在提到锦离的时候,都带着几分温柔。 “若是非要说一个原因的话,那大抵就是一种从心底涌起的情绪,隔着千山万水,也莫失莫忘,彼此吸引。”连棠的声音很清澈,提到锦离的时候,她的眉眼,都是温柔的,都是幸福的。 锦离呆呆的看着连棠,他真的是,越来与喜欢猫儿了,喜欢的不要不要的,他真的想现在就抱着他的猫儿一起愉快的亲亲啊。 连棠似乎是注意到了锦离的目光,转而将目光也放在了锦离的身上,嘴角微扬,黛眉轻挑。 锦离看到连棠的模样,一颗心啊,都要跳到连棠心里去呢,他巴不得把心给连棠,让她看看,自己的心为她跳动的有多么厉害。 卫老夫人看到他们两人如此,也不禁勾起一抹微笑,这两个孩子,倒真的像自己和老头子年轻的时候呢。 卫老似是也注意到这点,他看着锦离,想起了自己的女儿,锦离那一双与卫子陵一般无二的眼睛,倒真真常常勾起自己的回忆。 “人,我已经带回来给你们看了,外祖父祖母可还是满意?”锦离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卫老夫人点点头:“是个讨喜的孩子。” 卫老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眸中带着几分欣赏,虽然他嘴上那样说,但是能成为言小子的徒弟,倒的确是有几分本事的。 这言小子是谁?他啊,是连棠的师父,言白,他啊,先不提。 后来,卫老给了连棠一枚玉佩,锦离看到玉佩的时候更开心了。 为什么?那枚玉佩代表的,可是卫家在凉城所有的势力,外祖父会将这个东西给连棠,那代表什么,不言而喻。 从卫家回来的路上,连棠便将东西给了锦离。 “给我做什么,这是外祖父给你的。”锦离牵着连棠的手,很大大方方的走在大街上。 连棠摇摇头:“虽然是外祖父给我的,但是这东西,到底还是应该给你。” “那猫儿先替我保存着。”锦离捏了捏连棠的小脸,第一感觉:好软啊…… 连棠眉头微微一皱,锦离是拿她当小孩吗,还捏她的脸,她不是孩子了,被捏脸很幼稚。 “不许再捏我的脸了……”连棠将玉佩收起来,平淡的说道。 锦离看见她将玉佩收起来之后,嘴角的消息更深了,顺手又捏了一下。 嗯,还是很软,软乎乎的。 “为什么不能?”锦离丝毫没有想到连棠所想的东西,笑着道。 连棠将手睁开锦离的手,道:“因为很幼稚。” 瞧瞧,这简单直接的口吻,肯定是被炽阎带坏的。 “好,都听你的。”锦离从连棠的身后将连棠保住,一只脑袋挂在连棠的肩膀上,说话吐出的声音都在连棠的耳边环绕。 很轻,很暖的气息,萦绕在耳边。 连棠的耳朵,蹭的一下,便红了。 “走,收拾东西回上京。”连棠立刻与锦离拉开了距离,快步的朝前走。 锦离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跟在了连棠后面回了挽君阁。 一晃两日而过,连棠一行人也终是回了上京。 连棠一只脚刚刚踏进海棠阁,后脚连景便来了自己的院子。 “我的妹妹啊,可是将我带回来之后扔在家里两天啊。”连景斜倚在海棠阁的门口,嘴角带笑。 这丫头,她消失了几天,他怎会不知道找她,只是跑到凉城之后便查不到了而已。 “我不信你没有查到。”连棠喝了一杯水,将茶杯放下。 连景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慢慢走近海棠阁,然后便坐在了连棠的对面。 看到连棠将东西放下之后,连景又道:“棠儿可对军营感兴趣?我现在受伤了,皇帝让我现在就在上京操练操练算了,我想着你日日在府中也是无聊,不如与哥哥一同去看看?” 连棠冷哼了一声,说什么关心连棠,这般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过是在削弱哥哥的军权罢了,这皇帝啊,是已经在慢慢动手了。 既然如此,她倒真不介意与他们玩玩…… “好啊。”连棠很爽快的答应了,如果她没有记错,上一世,在哥哥重伤之后也曾带着自己进了军营,后来那一天,萧慕青也在…… 连景将手中的杯盏放下,道:“你刚刚回来,估计也累了,好好休息,过两日我便带你去看看。” 话落,他起身离开。 连棠看着连景渐行渐远的身影,眸光开始慢慢放远…… 良久,连棠扶额,回到床上慢慢的睡着了。 与此同时,锦王府的锦离亦是刚刚回到世子院,便被锦老王爷叫了过去。 锦离慢悠悠的来到落梅苑,一老远就看到在那里喝酒的锦禛。 “都多大岁数了,还那么爱喝酒。”锦离边走边说道,这老头子啊,怎么就那么爱喝酒呢? 锦禛看了锦离一眼,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悠悠的品着。 锦离见锦禛不说话,便走到锦禛面前,端起他的小酒壶将一壶酒慢慢饮下。 “臭小子,那可是我的梅花酿!”紧着从锦离手中将酒壶拿回来的时候,锦离已经将酒喝完了。 锦禛吹着胡子瞪了锦离一眼,气呼呼的说道:“臭小子,你赔我老头子的酒。” 锦离坐下,笑着道:“拿纸来,我给你写。” 锦禛一听,两眼放光,然后立刻转身道:“南絮,赶紧给世子去拿笔墨纸砚。” 南絮眉眼弯弯,点了点头,转身进屋那东西给锦离。 然后锦离,嗯,很淡定的将酿制红酒的法子写了下来,这个酿酒的方子,锦老王爷已经觊觎很久了,奈何锦离一直不愿意给他。 “你这小子,今日怎么舍得给我的?”锦禛拿着那张纸,很宝贝的收了起来。 锦离一双桃花眸迷离,笑着道:“开心。” 话落,他又道:“行了,我知道你喊我来是想要问我什么,老头子你也不用问了,一切啊,如你所想。” 话落之后锦离便欲起身离开了。 “臭小子,你又去哪?”锦禛又吹了吹胡子,这臭小子,就不能多陪自己一会儿? 锦离摆摆手,道:“找你孙媳妇去……” 第54章 哥哥和锦离争宠了 “臭小子,你又去哪?”锦禛又吹了吹胡子,这臭小子,就不能多陪自己一会儿? 锦离摆摆手,道:“找你孙媳妇去……” 锦禛摇摇头,这孩子,看来是真的将那丫头放在心上了。 看来凉城发生的事情,不会有假。 那丫头的确是接受了这个臭小子,看来到时候应该找那个丫头谈谈呢。 锦离是一路轻功的到了连王府的,甚至连王府的大门都是翻过去的,他啊,径直来到了海棠阁。 方才推门进屋,那海棠阁内坐着的两人愣了,连景看了刚刚推开门的锦离,又看了看连棠,好事是明白了些什么。 锦离倒是旁若无人一般,慢慢的走到连棠身边。 “锦世子这个时候不走正门,直接进了我妹妹的房间,可是有什么要紧事?”连景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淡淡开口。 锦离慢悠悠的坐在了连棠身边,眼含笑意的看着连棠,一双桃花眸似是带着万千温柔:“我祖父可能过两天想见见你,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锦离丝毫不避讳连景还在这里,反正他是打算与连棠共度余生的,如今他倒是希望全天下都知道,避免有些人还在觊觎他的猫儿。 这人啊,一旦拥有了,就会患得患失。 连棠听着锦离的话,点了点头,笑着道:“好。” 她若是喜欢了谁,便回毫不避讳的让人知道,更何况,这种事情无关旁人,又何必避讳? “后日我与哥哥一同进军营看看,你可是要一同前去?”连棠又笑着道,连景听罢,忽然觉得自己的妹妹到底是不爱自己了。 想当初,她怎么可能在自己受伤的时候还抛下自己,如今竟然为了去凉城找锦离,就这样把自己仍在了连王府不闻不问? “我可没有邀请他。”连景想着想着,便有些不悦,他从小到大一个人的妹妹,如今才回来多久,便被锦离拐走了? 锦离闻言,眸光放在了连景的身上,道:“我跟着我家猫儿去就好。” 连景:…… “她明明是我家棠儿!”连景对上锦离的眼睛,皮笑肉不笑的开口。 话落,他又道:“什么时候变成你锦家的了?锦世子,说话要谨慎。” 锦离眸中带着几分危险的神色,眼睛微微眯起,道:“迟早会是我家的。” “但是现在还不是。”连景看着锦离,一字一句说道。 锦离有些不开心,虽然他很不喜欢连景说的话,但是他说的倒也是实话,看来是时候把连棠变成自己家的这件事提上议程了…… “猫儿……”某离委屈巴巴的看着连棠。 连棠扶额,对着连景道:“哥,你别欺负他。” 连景:欺负他? “锦世子,你真不要脸……”连景看了锦离一眼,淡淡开口。 锦离瞥了他一眼:“那也没你不要脸,和你妹夫争宠?” “我可还没有承认你是我的妹夫。”连景一张嘴啊,若是斗起来,也是定然不愿意认输。 锦离顺手牵着连棠的手,得意洋洋道:“她承认就够了。” 连棠又无奈,点了点头:“嗯,我承认了。” “棠儿,你是不是太惯着他了?”连景不忿开口,眸光黯淡。 锦离看着连景,轻声吐出两个字:“嫉妒。” 若是能得到连棠惯着,就算是没出息又如何,他乐意被连棠惯着,他乐意! 连棠听了连景的话,愣了一下,太惯着他了?是吗? 罢了罢了,惯着也就惯着了,心甘情愿罢了。 “谁稀罕嫉妒你,我先走了。”连景转身,不给他们一点点挽留的机会。 锦离看到连景离开了,又很开心的离连棠更近了一点,一只脑袋直接挂在了连棠的肩膀。 “猫儿……”锦离很小声的开口。 连棠微微扭头,看着锦离近在眼前的脸,扬眉问道:“嗯?” “是不是拥有了,就会开始患得患失?”锦离怎么一直都没有发现,自己还有这个毛病,刚刚拥有了一件东西,就开始害怕失去?许是前世从未有过这般的经历,所以才会这般患得患失。 连棠将身子扭过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锦离,朱唇轻启,淡淡开口道:“我若不是真心喜欢你,便不会这般信任你。” 话落,连棠放大的脸便出现在锦离的瞳孔中,只一瞬间,锦离的眼睛,睁大到不敢相信。 她那软软的唇,轻轻的碰着自己的唇,带着一丝丝的温度,让锦离瞬间沦陷。 只一下,连棠便打算离开,但是锦离的手,却揽住了她的腰。 毫无预料的,锦离加深了这个吻,连棠到底是没有推开他,纵容着他一点点的将吻加深…… 许久,锦离才将连棠慢慢放开,看着连棠透红的小脸,锦离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感情这种东西,哪里是连棠自己想要控制的…… 她带着仇恨而重生,更不愿意将锦离也卷进自己的事情之中,想着将所有的仇恨与罪孽都还清,可是很多时候,很多东西,并不是他她自己能控制的。 当锦离真正不再自己身边的时候,当她听到锦离与别人有婚约的时候,当她看到锦离无论多么危险都为了自己奋不顾身的时候,当生死一瞬间锦离依旧挡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当自己为锦离挖肉祛毒他却一声不吭的时候…… 不知有多少个时候,短短的日子里,已经够她弥足深陷…… 若是喜欢,便深爱,融入骨血的岁月里,风雨与共。 “只是我的身后是腥风血雨,是筹谋心计,如此这般,你可会怨恨?”连棠一字一句,字字落声。 第55章 连棠不见了 “只是我的身后是腥风血雨,是筹谋心计,如此这般,你可会怨恨?”连棠一字一句,字字落声。 筹谋心计又如何,上一世,他能那么快的坐上影帝的位置,能年少便成为商业的霸主,靠的可不仅仅是实力,娱乐圈的水那么深,又怎会是一个仅仅以实力说话的地方? 更多的,还是筹谋,是心计啊。 “是腥风血雨,还是筹谋心计,你就是你而已,我爱的是你这个人,便不会在乎你身后有什么残酷。”锦离一字一句,掷地赋声。 连棠眉眼之间展开一抹笑容,若得此一人心,愿白首不相离。 那天啊,锦离硬生生的赖在了海棠阁,蹭吃蹭喝还蹭住,一直到了与连景相约去军营的日子。 三皇子府 “殿下,连小姐与景世子一同去了军营,锦世子也在。”萧慕青身后的男子开口。 萧慕青剑眉微皱,这些日子,连棠似乎与锦离走的很近,若是如此,要事还想将连棠拉入自己的阵营,怕是难。 那锦王府的锦离,太难以莫测了,是以还是不要轻易招惹。 “寒风,你去……”萧慕青轻声安排道,看来,必要时候要有一些必要的手段了…… 寒风明显愣了一下,问道:“殿下,这怕是……” “行了,本殿下说做就去做!”萧慕青眉间已经染上几分不耐烦,若是将来连棠与锦离站在了一个阵营,而锦离又真的是五皇子那里的,就真的麻烦了。 所以,他必须尽快下手。 寒风领命,只好飘身离开了。 “冷霜,跟着我去军营。”萧慕青吩咐之后便转身进了屋内换了一身衣服,两人不一会儿便到了军营。 与此同时,锦离与连棠也刚刚到军营没多久。 连棠看到不远处那一抹藏青色身影的时候,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果然得到了消息,也来了。 萧慕青倒还真是不放弃任何一点与自己接触的机会啊。 “连小姐与锦世子也在?”萧慕青显然一副不知情的模样,开口问道。 锦离看了萧慕青一眼,呵,这般演技,还真是拙劣,那他不如陪他演一下。 “倒还真是巧,三皇子也来了啊。”未等连棠开口,锦离亦淡淡开口,说着还将身子微微朝着连棠倾斜,正好遮住了萧慕青看着连棠的视线。 哼,别以为他不知道,萧慕青从刚刚到这里,那目光便一直在连棠的身上,未曾离开。 萧慕青的嘴角扯出一抹微笑,他永远是这般,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 “今日无事,想着是景世子回上京之后第一次下军营,便想着过来看看。”萧慕青的这个理由,倒还真是没毛病。 锦离一双桃花眸流转,看了连棠一眼,又开口道:“三皇子莫不是记错了,景世子已经来过军营一天了,你说是,猫儿。” 猫儿? 锦离与连棠,竟然已经是这般亲昵了吗? 连棠点点头,轻声道:“三皇子,你的确记错了。” 这般打脸,倒还真是很爽。 萧慕青嘴角的笑意忽然凝固,脸上的神色都僵在了那里。 “许是我这些日子忙过了,便忘了日子。”许久,萧慕青才牵强的开口,嘴角强行扯笑。 连棠点点头:“三皇子既然来了,不如一起。” 话落,她很自然的牵着锦离的手,给萧慕青让了道。 萧慕青脸上刚刚浮现的笑意,又僵在了那里。 “连小姐与锦世子……”萧慕青脸上带着几分不可思议,他知道连棠与锦离这些日子走的比较近,但是却没有想到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吗? 连棠愣了一下,点点头:“如三皇子所见。” 萧慕青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了笑,看着他们两人执手,萧慕青只觉得很刺眼很刺眼,好像什么东西,忽然从自己这里抽丝剥茧一般的抽离…… 萧慕青并没有在军营中待了很久,便失神落魄的离开了。 当日晚上,锦离终于不再粘着连棠,一步两回头的离开了连王府。 连棠刚刚踏进海棠阁,冬白便进来了。 “小姐……”冬白的眉毛皱的很厉害,看得出来,冬白的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 连棠看着他的脸色,便开口道:“看来你是打听到了什么消息?” 冬白点点头:“小姐让偶一直密切关注着萧慕青,今日萧慕青吩咐人去干了一件事情……” 连棠扬眉,淡淡开口道:“是吗?何事?” 冬白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萧慕青吩咐人去买了合欢散。” “噗——”一旁正在喝水的冬青直接便将水吐了出来,听到合欢散那三个字的时候,面色都红了不少,到底是只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小丫头。 连棠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微笑:“是吗?看来这萧慕青,终于坐不住了……” “小姐可想到什么对策?”冬白开口问道。 冬青一脸愤愤不平:“小姐,这萧慕青太过分了,龌龊,简直不是人!” 连棠不怒反而笑了:“他开始动手也好,倒也省了我的事,随机应变就好。” 冬青还是很愤怒,又道:“小姐,这种坏人,就应该千刀万剐,到时候您可千万别手软!” 连棠揉了揉冬青的头发:“行了,我会是吃亏的人吗?” 冬青莫名其妙的脸一红,小姐今日是怎么了,忽然觉得小姐真的好温柔啊,真的很温柔呢! 后来啊,两天后的一个晚上,连棠出去之后,便一直没有回来,整个海棠阁,冬青急的团团转,冬白无奈,只得一直在冬青身边安慰,无论此事是真是假,一定要先压住,绝对不能宣扬出去…… 第56章 一场好戏 后来啊,两天后的一个晚上,连棠出去之后,便一直没有回来,整个海棠阁,冬青急的团团转,冬白无奈,只得一直在冬青身边安慰,无论此事是真是假,一定要先压住,绝对不能宣扬出去…… 连王府嫡女失踪,此事若是传扬出去,怕是会在上京传的沸沸扬扬,而且夜不归宿,如若这般,连棠的名声,也算是毁了。 三皇子府 “都办好了?”凉凉夜风中,萧慕青的声音都带着几分冷漠。 很多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所以他已经不得不下狠手了,连棠啊,对不起了。 萧慕青身后的寒风点点头,带着几分沙哑的嗓音回道:“回殿下,都办好了。” 萧慕青微微皱眉,带着几分关心的问道:“声音是怎么了,不舒服?” 寒风又点点头:“多谢殿下关心,前两日感染了风寒。” 萧慕青点点头,又道:“冷霜有别的事情安排了,今夜后续的事情,还交给你了,都知道。” 那一双眼睛中,是无尽的城府,是无休止的寒意。 寒风还只是点点头。 “走。”萧慕青转身离开了三皇子府,与寒风一同去了一家客栈。 那客栈的老板看是萧慕青来了,便道:“公子,您安排的事情在二楼。” 萧慕青点点头,看了身后的寒风一眼。 寒风会意,立刻走到萧慕青的前方为萧慕青引路,刚刚路过萧慕青,萧慕青便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未几,两人便到了楼上,萧慕青推开房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熏香味,让人多了几分迷醉,萧慕青微微皱眉,这股香味让他有些燥热,甚至烦躁。 萧慕青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女子,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连棠,对不起,用这种方法得到你,我没有办法,也只能这样做。 这般昏暗无光的上京,筹谋心计已经深入骨血,皇室兄弟互相残杀,已经成为了常见的事情,我所算好的东西,一步都不能错,否则,只会是万劫深渊。 萧慕青的神色已经逐渐的迷离,他揉了揉有些发痛的额头,今日这是怎么了,总觉得有些燥热,浑身的不舒服。 寒风看到萧慕青的样子,瞧瞧的退出房门,然后将门带上。 离开的时候啊,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萧慕青神志逐渐有一些模糊,他慢慢的走到床边,模模糊糊的看到一张脸,只觉得她像连棠,又有些不像,但是既然是寒风办事,向来定然不会有差。 更何况,他浑身上下一股燥热是怎么回事,而床上的女子对他又好像有些莫大的吸引力一般,让他根本没法移开眼睛…… 好像是根本不由自主一般的,萧慕青便欺身上床…… 屋内,是一室的旖旎与春色。 夜凉如水,只是那屋内传出的声音倒是让人听着脸红。 锦离飘身到了二楼萧慕青办事的正上方的房顶,默默的欣赏着屋内的红纱撩动,这般现场版的限制片,看看又何妨? 忽然,他的身边飘落一人。 锦离看了看将人皮面具撕下来的连棠,嘴角勾出一抹笑意。 “猫儿,你对那萧慕青是用了多少合欢粉,让萧慕青都这么长时间了……竟然还没有停下来?”锦离说着,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合欢粉比合欢散更加的烈,更是无色无味,合欢散需要让人吃下,而合欢粉的话,只需要问一下,然后用合欢花的香味再做引子,便能引起人的神智昏迷,这可是当年师父研制的东西,药性猛着呢。 连棠墨发束起,眉宇之间多了几分英气,嘴角浅浅一笑,倒真的算得上是公子无双。 “这么能让萧慕青这么快便恢复神智呢?这好戏才刚刚开始。”话落,连棠眉眼之间染上一抹笑意。 萧慕青,上一世,你最后不是要与苏溪儿成为夫妻吗,那这一世,我提前帮你实现心愿,你是不是要感谢我? 连棠将手中那张与寒风一模一样的人皮面具用内力粉碎,嘴角的笑意,淡漠的可怕。 萧慕青想让自己的名声毁在他的手中,那样连棠就一定会站进他的阵营,到时候连棠醒来萧慕青只会告诉她,当时那种情况,也只是为了救连棠,而连棠也没有别的办法。 可是如今,萧慕青恐怕死都不会想到,他这一步筹谋,毁于一旦。 连棠从离忧山归来,她又岂会败在寒风的手中,不过是蒙汗药罢了,她还不至于敌不过寒风,更何况,不还有锦离的吗? 现如今,将军府的人,还有很多闻消息而赶来的人,估计已经在路上了。 她可是已经通知了德妃了,德妃又怎会放过这次将萧慕青绊倒的好机会? 不久,一阵匆匆的脚步声传进客栈,是五皇子萧傅崇,还有将军府的人。 将苏溪儿绑来没多久,她们便散布了将军府嫡女失踪的消息,将军府的人见自己家的小姐不见了,自然是会倾力查找,以将军府的能耐,根据锦离留下的线索,不会查不到这个地方。 至于萧傅崇,以喜欢苏溪儿的名号,查到这里来也不足为奇。 若是萧傅崇连这点本事都没有的话,那连棠自然也就不会帮着五皇子了。 屋内,还是阵阵的旖旎声,久久不绝。 门外的苏将军,听得老脸都红了不少,眉宇之间更是多了几分怨念,可是现如今这么多的人还在,不只是将军府的人,还有五皇子的人,甚至还有一些百姓在看着热闹。 旁边的掌柜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拿钱办事,他也是信得过三皇子的,如今出现这种情况情况,他如何不害怕? 而锦离与连棠,像局外人一般,看着底下的一场场好戏…… “苏将军,令嫒的体力倒还真是不错,这么久了都没停下来?”萧傅崇眉眼染上几分笑意,嘴角微微一勾,俨然一副看笑话的样子。 萧慕青所中的合欢粉,虽大的好处便是,事后就算是太医院的院首也查不出来,他体内曾有合欢粉的痕迹。 苏将军的脸,一阵红一阵绿的,如今他是正在气头。 就在一瞬间,不知是谁,忽然将门便推开了…… 第57章 顺其自然 苏将军的脸,一阵红一阵绿的,如今他是正在气头。 就在一瞬间,不知是谁,忽然将门便推开了…… 门被打开了之后,比之刚刚的声音,这声音更加清晰的传进众人的耳朵。 这声音听着,倒真的惹得众人心神旖旎,面色也有几分潮红。 “三哥倒真是好兴致呢……”萧傅崇嘴角带笑,朝着门内说道。 萧慕青猛然间清醒,看着门口的众人,随手扯了扯身上的被子。 房顶,连棠对锦离道:“我们也下去……看热闹。” 锦离点点头,两人飘身从房顶落下,然后慢悠悠的走到二楼的房间。 萧慕青看到门外的连棠的那一刻,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连棠完好无缺的站在门外,那么跟他刚刚在一起的人,又是谁? 萧慕青刚刚扭头,床上的女子似乎也恢复了神智,刚刚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便看到一大群人看着自己…… “啊——”苏溪儿尖叫了一声,立刻躲在了被子中。 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时自己要睡觉的时候,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然后就昏迷了,后来的事情,完全不知道了…… 后来,陵一将她灌了合欢散,然后扔到了这间房间的床上。 再后来,一切的事情就是连棠与锦离做的了。 连棠于锦离将寒风重伤之后,连棠带着一张与寒风一模一样的人皮面具去找萧慕青,而锦离则在这间客栈布置好一切等着萧慕青的到来。 一切,顺利成章。 萧慕青看着床上的苏溪儿,一张脸青红一片,再看看苏溪儿身上的痕迹,可见刚自己是有多么粗鲁。 门外的连棠冷眼看着门内的一切,锦离在连棠身边似笑非笑的看着门内的一切,倒真算得上是冷眼旁观。 “父亲……”苏溪儿轻声喊了一声苏将军一眼。 苏将军看到苏溪儿的那一刻,心里哪还有什么父女之情,一张脸都气黑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精心培养的女儿竟然作出这般行为,倒真是丢尽了将军府的脸。 这样看看,她还不如自己的三女儿苏子棉,虽然只是一个庶出,但是功名加身,至少不是这般模样。 “别喊我父亲!”苏将军俨然是气头上,听不进去任何的话。 萧傅崇在一旁看着这一切,想不到他方才回上京没多久,就出现了这样的好戏,倒真是没有白回上京啊。 “三哥若是喜欢喜欢这苏小姐,大可以直接求娶便是,如何用这种方式,如此这般,还毁了苏小姐的名声呢。”萧傅崇笑着说道,脸上还带着几分惋惜。 锦离冷哼了一声,这萧傅崇,装的倒是挺像。 似乎是听到了锦离的冷哼,苏溪儿扬眉看向锦离。 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般落魄的模样,竟然也被锦离看了去。 他定然会嫌弃自己的,会嫌弃自己身子不干净,会再也不喜欢自己的…… 想到这里,苏溪儿的手便狠狠攥紧,就连指甲扎进肉里的疼痛,似乎都没有感受到。 连棠冷冷的看了苏溪儿一眼,顺手牵着锦离的手,刚刚她的那般墨阳,看着锦离的眼睛,可是很不简单。 “苏将军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处理,我与猫儿便不奉陪了。”锦离拉着连棠的手便转身离开了。 众目睽睽之下,两人便这般,牵着手,如此亲昵的离开了…… 苏溪儿的目光,黯淡之下,多了几分仇恨,还有杀意。 “本殿下喜欢谁,不喜欢谁,还轮不到五弟来做评判。”萧慕青到底是男子,到底是皇宫里面出来了,很快便回过神来,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不如顺其自然的发生下去。 话落,萧慕青又道:“况且,本殿下与苏小姐两情相悦,如今作出这样的事情又有何不妥,本殿下择日自然会向父皇求取苏小姐。”萧慕青面不改色,淡淡开口。 话音落之后,萧慕青扭头,眼神之间多了几分愧疚:“溪儿,让你受苦了,是我不好,太急躁了。” 那声音,怎生愧疚与宠溺。 苏溪儿的瞳孔猛然放大,只一瞬间,便是一副娇羞的模样,浅浅低声道:“能得殿下喜欢,是溪儿的福分,这一切,都是溪儿自愿的。” 这般声音,还阵阵带着几分娇羞与无措,将女子的神态演绎的恰到好处。 这苏溪儿啊,到底不是一般的闺房女子。 “你们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都退下去?”萧慕青冷声开口,声音淡淡。 门外众人听了之后连忙退下,一时间,屋内只剩下了苏将军,萧傅崇和萧慕青。 萧傅崇看了看剩下的人,笑着道:“那三哥好好与苏将军商讨余下的事情,父皇那便,还等着我去禀报呢。” 话落,他转身离开,只留给他们一抹黑色的身影…… 萧慕青见萧傅崇走了,脸上的神色立刻就变了,一脸愤怒起身,将衣服穿戴整齐。 “苏将军,此事是慕青考虑不周,今日之事,慕青会负责到底。”毕竟苏将军在朝中有一定的地位,所以萧慕青虽然贵为皇子,但是还要给出几分薄面。 苏将军虽然生气,但是看着苏溪儿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模样,只叹息了几声。 “三皇子殿下还是尽快向皇上禀报,请求赐婚的好。”话落,转身便离开了,也不管自己的女儿还在身后的床上。 苏溪儿见苏将军看都不看自己的便离开了,眼眶中终究还是浮出几分眼泪,萧慕青看了她一眼,到底还是带着几分耐心道:“我已经让人去给苏小姐准备衣服了,一会本殿下送苏小姐回去。” 苏溪儿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终究还是冷静了下来。 “三皇子今日又怎会出现在这里?”苏溪儿轻声开口。 萧慕青揉了揉额头,摇摇头道:“一时半会儿本殿下也说不清楚,一会儿会有一名女子来给你送衣服,然后接你回将军府,本殿下还有事情要处理,便先离开了。” 苏溪儿也不挽留,任由萧慕青离开了。 只是苏溪儿那眼中,多了几分愤恨,方才锦离拉着连棠离开的那一幕,当真是灼伤了她的心…… 第58章 无法控制的改变 苏溪儿也不挽留,任由萧慕青离开了。 只是苏溪儿那眼中,多了几分愤恨,方才锦离拉着连棠离开的那一幕,当真是灼伤了她的心…… 为什么在自己最落魄,最卑微的时候会被锦离看到…… 为什么自己已经成为了堕入地狱的人,而连棠,却可以得到锦离的喜欢…… 明明自己才是天之骄女,才是备受宠爱的人,可是这一切,都在连棠大病初愈之后,变了模样…… 莫名其妙的成为了凤星之名,如今又被萧慕青这般……如果没有连棠的话,一切就不会是这样,绝不会是这样! 她真的恨她,恨她! 苏溪儿的眉宇之间,如今,更多的是仇恨,是得不到的不甘心,是嫉妒的火焰…… 另一边,锦离拉着连棠离开之后便回了海棠阁。 到底还是自己家好,可以一直窝在连棠的身边。 你看,现在锦离不久正在连棠身边趴着,安安静静的看着连棠写东西,安排事情。 “猫儿的字可真好看呢。”锦离一点也没有夸张,连棠的字,少了几分女子的柔弱,多了几分男子的潇洒,一笔一画,端的是恣意潇洒。 连棠的嘴角勾出一抹笑容,还记得当时师父让她练字的时候,她可是吃了不少苦呢。 锦离又看了很久,看着连棠写的密令,锦离问道:“猫儿这样直接写出了密令,传递的过程可是安全?” 连棠抬眸看了看锦离,微微一愣,然后开口道:“三生符传递的消息,还算隐秘,倒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锦离皱了皱眉:“猫儿可以为这些字加密,让只有自己人能认得出来。” 连棠嘴角勾出一抹笑意:“你可是有什么方法了?” 锦离又凑近了连棠一些,如玉的手从连棠的身后抓住连棠的手,两手相碰,如温凉,似暖阳。 连棠的身子一顿,锦离到没有在意,拿着她的手一笔一画的写出几个字母来。 那是一些连棠几乎不认识的字符,也看不懂那写的是什么,她扭头看了锦离一眼,四目相对,鼻尖相碰。 锦离蓦然被连棠这般靠近,几乎是不由自主的便吻了上去…… 连棠面色一红,他啊,倒真是何时何地都不忘亲过来。 锦离将吻加深,然后那般葱白如玉的手从连棠的手上移开,然后碰着连棠的脸,一点点的撬开连棠的贝齿,然后与连棠的小舌头啊交缠,锦离真是喜欢的不得了。 他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和他的猫儿这般亲昵啊,他就是想这样一直一直粘着她的猫儿,一直到永远永远…… 不知过了多久,锦离才依依不舍的放开连棠,看着连棠因为这个吻而有些发红的嘴唇,葱白的手轻轻的触碰一下,很红,很热。 “猫儿,你方才离我太近……情不自禁……”锦离带着几分歉意,然后,然后他其实还想亲亲,可是他害怕猫儿会不愿意,因为她方才在处理正事。 连棠目光从锦离脸上移开,然后看向桌案上的那些字符:“该告诉我这些字符什么意思了?” 锦离指了指那些字符,其实不过是前世孩子都知道的拼音罢了,很简单,也很好学。 没过一会儿,连棠便学会了。 “猫儿还可以在三生符建立自己的密令,用一些特殊的字符加密,传信的时候只用字符,而这些字符也只有三生符的人会懂,这样也行。”锦离又开口道。 连棠点点头。 “世子,您要的东西煮好了。”门外,传来陵一的声音。 连棠一愣,方才他一直与自己在一起,怎会有时间让陵一煮东西,还送来了海棠阁? 锦离看着连棠愣愣的模样,用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着道:“我提前吩咐陵一煮好的,算算时间,这会也该送来了。” 陵一进屋之后,一脸怨念的将手中提着的瓦罐放下,然后依旧是一脸怨念的开口道:“世子,你不知道晚上冷,陵一还那么小,还要早点睡觉,小孩子不早点睡觉不好的!” 陵一说的是实话,深秋的天气真的是有点冷的,更何况还是夜色。 还有啊,他不过才十六岁,比起九个哥哥们,他真的还只是一个孩子,还是孩子! “十六岁,不小了,有的贵公子像你这个年龄都已经有通房暖榻的了,怎么,要不你世子我给你找一个?”锦离不紧不慢的开口,然后将瓦罐打开,闻了闻味道,又开口道:“吨的有些过火了,看来是时候给你找一个贤内助了。” 陵一立刻看向连棠,然后笑眯眯的开口道:“世子妃,这个东西陵一可是已经炖了很久了,很辛苦的,还希望世子妃可以喜欢,陵一还有一些事情,就先走了。” 然后,陵一像脚下生风一般,赶紧跑了。 锦离嘴角勾出一抹笑意,方才陵一的称呼,他喜欢的很,看来这小子还挺机灵。 “这是什么?”连棠倒也没在意陵一说的话,只是闻到了一股香味,很香很香。 锦离道:“排骨汤,你太瘦了,多补补。” 连棠皱了皱眉,排骨汤?她不喜欢,一点也不喜欢。 因为……真的太浓了,她喜欢清淡的。 似乎是看出连棠的不喜,锦离又道:“我让陵一放的有一些调料,放心,没有那么浓,多喝一点,你真的是太瘦了,乖~” 锦离的最后一个尾音,让连棠心神一晃,鬼使神差的,连棠点了点头。 她啊,真的是一直在一点点的在为了锦离改变了自己很多的习惯,而这种改变,就连她自己,都没法控制。 屋内,是粉红满满,而屋外,就不一样了…… 这边陵一跑出去之后,刚刚出去,就撞上了连棠身边的小包子,冬青。 冬青本来刚刚与冬白斗嘴,没有斗过冬白,正在气头上,又被陵一这样一撞,火气一下就上来了…… 第59章 女生伤心需要人陪(2p求收) 这边陵一跑出去之后,刚刚出去,就撞上了连棠身边的小包子,冬青。 冬青本来刚刚与冬白斗嘴,没有斗过冬白,正在气头上,又被陵一这样一撞,火气一下就上来了…… “慌慌张张的,谁啊!”冬青那一张脸气鼓鼓的,倒真对得起连棠给她起的名字,活脱脱的像一个包子一样。 陵一也后退了几步,听到冬青的声音之后连忙一脸歉意的抬头:“姑娘抱歉,是我走的太急了。” 冬青认识陵一,她见过好几回,总是跟在锦世子身后的那个小跟班,看起来年龄不大,但是挺可爱的男孩。 陵一抬头,看到了冬青。 他也是认识冬青的,那个经常在连小姐身边,一生气脸就鼓的像包子一样的女孩。 “你是锦世子身边的……” “你是连小姐身边的……”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话落了之后又相视一笑。 “我家世子与你家小姐在屋内正谈事,你如果有事的话,最好不要现在打扰。”陵一提醒道。 什么谈事!什么谈事!亲亲就亲亲了,还说的一本正经。 冬青摇摇头:“没什么事的,就是与馒头吵了一架,想换一个地方走走。” 陵一木讷的点点头:“若是没什么事,我便先走了。” 冬青点点头。 陵一前脚刚走,后脚便听到冬青道:“你若是一会儿没事,不如陪我多走走?” 脚步一顿,陵一扭头看了看冬青,那一双天真而清澈的双眸便映在自己的瞳孔中。 陵一想了想,好像还真没有什么事,陪她走走就陪她走走,她刚刚吵架,心情肯定不好,八哥说女孩子伤心的时候一定是需要有人陪的,要陪她聊天,陪她散步,陪她吃饭喝酒,陪她谈天说地……总之如果碰到认识的女孩子伤心,一定要多陪陪她。 虽然陵一一直都觉得八哥挺花心风流的,但是他也觉得八哥说的不错,女孩子是需要人陪着的。 原来他有一个妹妹,就经常让自己陪着,可是自己太贪玩,现在想陪陪,也没有机会了,唉…… 扯远了…… 陵一不知道的是,陵八没有告诉他,女孩子的确是需要人陪的,但是自己要陪的女孩子,一定要是自己喜欢的女孩子…… 算了,不知道就不知道。 “你想去哪里?”陵一开口问道。 话落,又道:“你若是有想去的地方,我可以轻功带着你去。” 冬青撇了他一眼:“我又不是不会轻功,何须用你带?” 陵一忽然好丧,自己竟然被一个小包子嫌弃了。 “你带我去街上吃糖人。”冬青眼珠转了转,然后开口道。 她很喜欢吃甜的,但是馒头那家伙,总是说甜的东西不好,对牙齿不好,会坏牙的。 切,不就是因为自己小时候因为糖吃多了坏牙了几天,疼得哭天喊地的,这有什么啊,她现在都长大了!馒头真的管她太多了,哼! 连棠与锦离在屋内自然是听到两人的对话,正在喝汤的连棠将手中的碗放下,然后拿起手帕擦擦嘴,道:“包子小时候有一次吃糖,然后吃的坏牙,那次馒头将包子训了一顿,之后包子像吃糖的时候,馒头都会在旁边盯着,也因此包子和馒头经常吵架。” 连棠说着,嘴角带着几分微笑,锦离看得出来,那冬青冬白在连棠心中的地位不低。 冬青冬白是与连棠一起长大的,在连棠心中的地位,自然不低。 连棠与锦离在屋内聊着连棠的小时候,而这边,陵一已经带着冬青到了这上京最繁华的街道。 冬青像撒了欢的小绵羊一般,来回窜,而陵一只好跟在冬青的后面,默默付钱…… 陵一:我的月俸啊……八哥,你为什么不告诉陵一,陪女孩子会花这么多的银两…… 没过多久,冬青的手中已经有了很多糖人、糖葫芦、还有糖炒栗子之类的甜食,嘴角带着灿烂的笑容,她真的很久没有买到这么多甜食了。 “喏,给你一串。”冬青将手中的一串糖葫芦很大方的递给了陵一。 好,其实是她拿不下了,方才一下子买了两三根。 陵一接过糖葫芦,看着冬青的笑容,陵一也不由自主的笑了笑,她的笑,真的很有感染力。 两人吃着说着笑着,一路走街串巷。 “冬青,冬青,那有花生糕,你还要吃吗?”陵一看到不远处有卖花生糕的,便连忙喊冬青。 许久许久没有人回他。 “冬青……”陵一扭头,看到冬青正对着一个人发愣。 那个男子身形修长,比他还有高,一双剑眉中带着清冷,这般气质,与连棠身上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处,只是男子一袭黑衣,更显得气质沉郁。 “都是他给你买的?”冬白看了看冬青手中的甜食,眉头微微一皱。 冬青不想理会冬白,默默的后退几步,手攥紧糖葫芦和糖人。 冬白又皱眉:“我为今日的事情与你道歉。” 每次都是这样,两人斗嘴之后,都是冬白先来道歉,这一次也不例外。 话落,冬白又道:“不过你没告诉她你吃坏牙吗?” 冬青斗了他一眼:“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要你管!” 冬白扶额,陵一走到前去:“我给冬青买的东西,又关你何事?” 冬白的眸光又待了几分清冷与寒意:“包子吃这些东西,非常容易坏牙,比任何人都容易坏牙。” 一字一句,每一个字,都语调认真。 “我坏牙,又与你何干?”冬青生气了,他总是这样自以为是,什么都说是对自己好,好什么好,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他难道不知道吗? “青儿,我是为你好。”冬白淡淡开口。 陵一愣住了,这两个人的关系,不一般啊,不一般…… 第60章 爱恨纠葛(二更求收) “青儿,我是为你好。”冬白淡淡开口。 陵一愣住了,这两个人的关系,不一般啊,不一般…… 冬青整个人杵在那里,整个人都懵逼了,记忆中,冬白从来没有这样喊过自己…… “为我好为我好,你哪一次都这样说,你有知道我喜欢什么吗?”冬青小声嘀咕了,脸还气鼓鼓的。 冬白又扶额,伸手揉了揉冬青的头发,然后又道:“哥哥真的是为你好。” 此话一出,陵一整个人楞在那里,凌乱在风中、 他还以为,这两个人人之间有像世子和连小姐一样的故事,结果故事竟然是这样? 冬青拍开冬白的手,很生气很生气,说道:“你才不是我哥哥!” 冬白才不是她的哥哥,一点也不是,她也根本不想是冬白的妹妹。 冬青的那一点点小心思,那些少女情怀,怕是只有她自己知道。 陵一又是一副看戏的模样,不对,有好戏。 “算了,陵一,我们走!”冬青真的很生气,凭什么冬白每次都会以哥哥的身份来这样说自己,她一点也不想是冬白的妹妹,一点也不想这样。 女孩子的心思啊,真的很难猜,陵一陪着冬青走了一路都不能明白她忽然又发火的原因,算了算了,他也懒得猜了。 将冬青送回海棠阁之后,陵一便离开了,而冬青一个人,伤心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海棠阁内阁 “看来是你身边的陵一将我的小丫头送回来了。”连棠淡淡开口。 锦离坐在连棠身后,抱着连棠正处理着连棠手中的东西,蹭了蹭连棠的肩膀,开口道:“不用管他们。” 和猫儿待在一起,他才懒得理会别人的事情,他和猫儿的时间,一分一秒都不想浪费。 “锦离,你这样抱着我,手不会酸吗?”连棠又朝着锦离身上靠靠,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他的怀抱,真暖和。 锦离摇摇头,顺手又勾了一笔,道:“只要有你,哪都是舒服开心的。” “锦离……”连棠喊了他的名字。 锦离手中的毛笔一顿,回道:“嗯?怎么了?” 一点凉凉的尾音,带着几分升调,颇为诱人的声线,听得连棠又叫了他一声。 “锦离……” “嗯?什么事?”手中的毛笔彻底停下了,锦离低头亲了一下连棠的头顶,嘴角带着几分笑意。 “没什么,就是想叫你的名字。”连棠难得像一个孩子一般,固执而任性的喊着锦离的名字。 话落,连棠又喊道:“锦离……锦离……” “嗯。”锦离又开始慢慢的看着连棠积压的密令,不厌其烦。 之后,连棠每喊一声,锦离便会回答她一下,怎么也不烦的样子。 “锦离,你的名字真好听,是我听过最好听的名字。”末了,连棠抬眸,看着锦离说道。 “灼灼海棠,红衣风华,你的名字也是我听过最好听的名字。”毫不犹豫的,锦离说道,语气很是自然。 他很喜欢连棠的名字,灼灼其华,盛然绽放。 连棠,连棠,那段时间,他几乎日日写她的名字。 “锦离,你相信前世今生这种说法吗?”良久,连棠淡淡开口,只是鬼使神差的,连棠便问了。 锦离的手,明显的一顿。 “你问这个做什么?”锦离只是顿了一下,神色很快便恢复了。 连棠摇摇头,凉凉开口:“没什么,前些日子看了一本野史,就想问问你。” “前世今生,应该是有的。”锦离一边勾勾画画,一边开口说道。 怎么会没有呢,现在的自己,与二十一世纪的自己,不就是一个前世今生吗? 连棠眸光淡淡,也对,自己就是一个前世今生的人,怎么就不能相信前世今生呢? 后来连棠便不说话了,像是在思考什么一样的,安安静静的窝在锦离的怀中,很安分,却又太安静。 “你打算在冬猎上动手脚?”不知就这样过了多久,锦离的毛笔,落在一张密令上。 那张密令上,俨然就是三生符在冬猎上做的策划。 连棠回过神,点点头。 “冬猎上皇宫防卫众多,需要安排好。”锦离盯着那张密令,目光慢慢放远,淡淡开口道。 连棠小声的“嗯”了一声。 “都已经准备好了,冬猎是个很好的机会,将萧慕青的后半生,彻底葬送……”提到萧慕青的时候,连棠的声音陡然变冷,眸光中待了几分寒意。 萧慕青,上一世帮你除去各个皇子的计谋,她如今悉数都记得,如今,原封不动的都还给你…… 锦离将连棠紧紧抱住,他能感受到连棠的寒意,能感受到连棠对萧慕青的恨。 锦离始终都不明白,为何连棠回对萧慕青有这么大的恨意,像是很久远的,印刻在骨子里面的恨一般。 “锦离,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坏了,因为自己的恨,便这般筹谋。”连棠的声音很低,又慢慢的朝着锦离的怀中钻了钻。 锦离揽住连棠,声音像暖泉传进连棠的耳朵:“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在你的身后,你背叛全世界,我在你的身后,跟着你背叛。” 不需要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跟着,陪伴着。 “锦离,萧慕青与我,爱恨纠葛,早就已经说不清,久远到很多东西都已经刻骨铭心,太多的东西,我放不下,也不能放下……”连棠的声音还是很低,带着几分莫名的情绪…… 第61章 鱼儿上钩了(2p求收) “锦离,萧慕青与我,爱恨纠葛,早就已经说不清,久远到很多东西都已经刻骨铭心,太多的东西,我放不下,也不能放下……”连棠的声音还是很低,带着几分莫名的情绪…… 锦离觉得啊,他一定要用尽余生给连棠幸福,她真的很让人心疼,虽然她看起来那般的淡漠,又那般坚强,但是锦离看得出来,连棠远远没有拿起来那般的坚强,那总是一副故作坚强的模样,让人不忍心去伤害。 时光漫漫,余生,他只爱连棠一人,便可足以。 “猫儿,你还记得我曾经给你唱的那首歌吗?”蓦然的,锦离忽然提到了那首歌。 连棠点点头:“记得,有很多我不认识的字眼,但是却让人莫名的想流泪。” 锦离揉了揉她的脑袋,笑着开口:“那首歌的名字,叫盛夏。” 话落,锦离又道:“盛夏初秋的时候,我第一次见你。” 锦离的眸光闪烁,似乎有着万千星河一般,璀璨而明亮。 “那时候,你一袭红衣,便闯进了我的视线,我从未见过如你一般漂亮的女子,美到让人不敢去触碰。”锦离轻声开口,仿佛在一点点叙述一般,又仿佛是在讲着平淡而又动人的情话。 连棠安安静静的躺在锦离的怀中,听着他说着,讲述着…… 烛光摇曳,烛光下的两人啊,相互依偎,又相互拥抱。 夜色撩人,凉凉如水,情话微脓。 翌日清早,连棠醒来的时候,锦离还在她的床边趴着。 昨日不知道何时,她慢慢睡在了锦离的怀中,仿佛做了一个很悠长很悠长的梦。 梦里锦离一袭红衣,公子如玉,拉着她的手,站在离忧山最高的山峰上,看着山河浩大。 “扣——扣——”敲门的声音传进锦离的眼睛。 锦离迷迷糊糊的醒来,眉头微皱。 “是我。”门外的人,是炽阎。 连棠从床上下来,开口道:“进来。” 炽阎推开门,一开门便看到了锦离,那一张小脸,眉头便慢慢皱起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你们尚未大婚,不可以这般睡在一个屋子的。”炽阎似乎对在这里看到锦离很不满意,像个小大人一般,絮叨了一句。 锦离冷哼了一声:“什么事赶紧说。” 炽阎没有看锦离,目光一直盯着连棠,道:“你让我传达给德妃的话,已经传达好了。” 连棠点头,问道:“萧傅崇如何说?” “一切按你说的办。” 连棠点点头,转身对锦离道:“你先回锦王府,我有些事情,需要去萧慕青那里一趟。” 锦离知道定然是昨日那冬猎之事,虽然猫儿做的是最省时省力的做法,但是他真的不想让猫儿一个人去萧慕青那里,尤其是他看得出来,萧慕青如今对连棠的感情,很不一般,不要问他为什么,上一次在军营看到的时候,萧慕青眼睛里面的东西,他看得清清楚楚。 除了城府与算计,还有几分情感,很不一般的情感。 “猫儿……”锦离喊了她一声,带着不舍,很多的不舍。 连棠怎会听出她的不舍,扶了扶额,然后也不管旁边还站着一个炽阎,踮起脚尖,然后在锦离的嘴边轻轻的啄了一下,然后软软的开口,道:“乖,你先回去,我很快便会回来。” 锦离立刻便点点头,然后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只道一声:“好。” 连棠眉眼弯弯,瞧的门外的冬青也是一愣一愣的,什么时候,小姐会这么温柔,会这么的……主动? 似乎很久很久以前,小姐便是一直这般清冷,清冷的让人没法接近,可是如今,俨然已经变了一副性子,真的是很不一样。 连棠见锦离缠着,便同炽阎一起离开了。 锦离看着连棠渐行渐远的身影,依旧是一脸的不舍,但是终究还是不说什么了,等着便等着。 连棠与炽阎没有从正门进三皇子府,而是直接跳墙而入。 萧慕青因为与苏溪儿的事情还在气头上,步步筹谋,最后竟然是那般模样,萧慕青定然不会好受。 只是萧慕青始终想不明白的是,为何那日床上会是苏溪儿,而且寒风也再也没有回来过,大概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萧慕青看到连棠来的时候,收拾了一下心情,嘴上挂着标志性的笑容。 “三皇子似乎心情不怎么好?”连棠淡淡开口,声音听不出来什么感情。 萧慕青叹气,只听到连棠又道:“红香软玉,美人在怀,三皇子为何会心情不好?” 连棠啊,明知故问。 “遭人暗算,连小姐又怎会明白慕青如今的心情?”萧慕青面色微微一变,然后叹气开口道。 连棠挑眉:“上京风云变幻,稍有不慎,便是深渊。” 萧慕青点点头:“连小姐所言极是。” “不过既然已经输了一次,只是不知,三皇子殿下可愿意再试一次?”连棠微微敛眉,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似是在等着鱼儿上钩。 萧慕青顿了一下,疑问:“连小姐可是有什么妙计能挽回慕青在父皇心中的位置?” 连棠不紧不慢的伸手,将发髻之间的一枚簪子拔下,然后轻轻朝着萧慕青身后掷去,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萧慕青顺着连棠饭菜投掷的方向看过去,瞳孔微微放大,那是一条蛇。 “三皇子殿下觉得,救命之恩,是否能让皇帝更加的信任?”连棠轻声开口。 萧慕青看着那条被连棠正中七寸的蛇,点了点头。 连棠嘴角的笑意更深了,鱼儿,上钩了…… 第62章 初到锦王府(二更求收) 萧慕青看着那条被连棠正中七寸的蛇,点了点头。 连棠嘴角的笑意更深了,鱼儿,上钩了…… “办法都是有一个,但是就看三皇子殿下是否愿意冒险了。”连棠眸光淡淡,眼光没有任何的波澜,平静的如一潭死水一般。 萧慕青犹豫了一下,然后点点头,道:连小姐不妨说来听听。 连棠看了萧慕青一眼,然后开口道:“钊钊,你来与三皇子殿下说一声。” 连棠身后的炽阎点点头,上前一步,开口道:“小姐让我前些日子紧紧的盯着德妃那里,昨日终于发现了一个消息。” 炽阎不紧不慢,淡淡的开口说道。 萧慕青饶有兴趣的听着,毕竟如今看来,二皇子萧符玉对自己的威胁已经不大,这最大的竞争对手嘛,非五皇子萧傅崇莫属。 炽阎看着萧慕青,只轻声说道:“冬猎之日,救父之恩,苦肉计。” 萧慕青的瞳孔猛然睁大,他如何听不出来炽阎那十一个字的意思。 “三皇子殿下可是听懂了?”连棠嘴角的笑意未减,依旧笑着开口。 萧慕青点点头:“多谢连小姐的提醒。” 连棠点点头,又道:“该如何做,三皇子可是明白?” 萧慕青又点点头:“慕青都明白。” 这衣服洗耳恭听的谦卑姿态,换做前世,连棠只会觉得这三皇子真是好生谦虚,可是如今,一切都成为了虚伪的表象。 “既然如此,连棠便不多打扰了。”话落,连棠便打算离开了。 萧慕青见连棠要离开,立刻问道:“连小姐为何还要帮着慕青,那日连小姐看得出来,我与锦离并不对盘,如今连小姐又已经与锦离在一起……” “三皇子殿下……我说出口的话,不会反悔,连棠说过的,如若三皇子有疑问,随时可以来找连棠,既然已经出口,便不会出尔反尔。”连棠截住了萧慕青的话,话落,转身离开。 方才转身,萧慕青便道:“连小姐可是有见到过慕青的手下,寒风?” 是试探,亦是反问。 连棠的脚步只微微顿了一下,轻声道:“未曾见过。” 寒风啊,如今怕是已经与萧慕青天人永隔了,锦离的脾气,她如何会不知道?别看他平时一副温和高阳的模样,可是那骨子里,可是杀伐果断的很。 萧慕青的眸光忽然黯淡了几分,道:“那……打扰连小姐了。” 连棠微微点头,转身便离开了。 炽阎跟在连棠的身后,从头到尾没有再说一句话。 “钊钊,你先回去,我去一趟锦王府。”既然已经答应了锦离很快便回来,那是要赶紧过去找他才行。 炽阎小脸的眉头一皱一皱的,不满道:“你已经许久不曾陪我了,更何况,你是否对锦离太宽容放纵了一些?” 连棠没有料到炽阎会这样说,然后脸上浮现一抹笑意,道:“宽容放纵?不过是愿意纵容罢了,值得的。” 炽阎不是很明白连棠的意思,他也不明白为何一向清冷的连棠,在锦离的事情上,却那般的骄纵,更不明白他们口中的情爱是怎么回事,终究是心里想说什么,便说了。 “你难道不怕锦离辜负你的这般深情?”炽阎有什么事情,从不喜欢遮遮掩掩。 连棠摇摇头:“不会的。” 那一双丹凤眼中的笑意,忍不住的溢出。 “那你去,我想回去看看欢颜。”炽阎有些生气了,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也不明白虽然自己只有十岁干嘛要和锦离较劲,但是他现在就是有些生气了,他想回去看看,正好也已经许久没见欢颜那个小丫头了。 连棠点点头,炽阎便一句话也不多说,足尖轻点,飘身离开。 河岚山距离上京有一些日子的路程,估计炽阎许久不会回来。 连棠皱皱眉,朝着锦王府而去。 到锦王府正门的时候,连棠并未打算从正门进去,刚刚准备爬墙的时候,一位身着翠绿色锦袍的女子便出了锦王府的大门。 “是连小姐,我是老王爷身边的南絮,我们老王爷知道连小姐来了,想找您过去谈谈。”来的这个女子,正是锦老王爷身边的南絮。 连棠无奈,看来只好一会再去找锦离了,不过自己既然已经到了锦王府,这锦老王爷都知道自己来了,想必他也该知道了。 “那就劳烦带路了。”连棠福了福身子,南絮也行了一个礼。 连棠跟在南絮旁边,被南絮一路带到了老王爷的屋子,像一个梅园一般,空气中都是清新的,比之上京污浊的空气,这里真的让人很舒服。 “老王爷,连小姐来了。”南絮朝着屋内道了一声。 第63章 与狐狸争宠的锦离(2p求收) 连棠跟在南絮旁边,被南絮一路带到了老王爷的屋子,像一个梅园一般,空气中都是清新的,比之上京污浊的空气,这里真的让人很舒服。 “老王爷,连小姐来了。”南絮朝着屋内道了一声。 虽然在皇帝的寿宴上见过老王爷,但是私下里,这还是第一次,说来倒还是有几分不知所措。 不一会儿,锦老王爷便从屋内出来了,虽然已经上了年纪,倒还是精神抖擞。 “老王爷。”连棠福身行礼。 锦老王爷摆摆手:“礼数什么的,在我老头子这里都是虚的,不需要的,锦离那臭小子从来都没有好好行礼过。” 连棠浅笑,轻声道:“您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锦老王爷坐在院落中的石凳上,朝着连棠摆摆手,道:“来,丫头,尝尝祖父酿的梅花酒如何?” 连棠莲步微移,款步走到老王爷身边,俯身伸手端起一盏酒水,品了一会儿,道:“醇香,但好像又少了点什么……” 锦老王爷饶有兴趣,朝着身后的南絮道:“去,将我屋子中的青色瓶子拿来。” 南絮会意,转身进了屋。 “一会絮儿将那瓶酒拿出来,你再试试。”锦老王爷笑着道。 连棠点点头,看来老爷子很喜欢喝酒,回去之后可以让人送些梨花酿来。 话落,南絮便端着一瓶酒,放在了石桌上。 “你再试试?”锦老王爷笑眯眯的开口道。 连棠点点头,挽袖又倒了一杯,品了品,道:“比之刚刚那一壶多了些东西……” 话落,连棠又轻泯,道:“凉意,梅花盛放于寒冬,性凉,但是方才那一壶,却还是带了几分烈,这一壶,将梅花的凉,拿捏的恰到好处。” 连棠将手中的杯盏放下,嘴角轻勾。 “老头子,你自己品不出来,便半路将我媳妇拐过来给你品酒?”连棠方才将酒盏放下,便听到落梅院外面传来一个声音,是锦离。 转身看去,锦离正抱着一只狐狸过来,他一袭海蓝色的锦袍,映着落梅院的梅树,眉眼温润如玉,怀中又一抹火红,倒真的生生入画,。 “这臭小子,才刚刚将你接过来,便眼巴巴的凑过来了。”锦老王爷嘴上虽然骂着,但是嘴角的笑意,可是出卖了他。 “这小狐狸估计是知道你来了,便急急忙忙从我的屋子跑了出去。”锦离将怀中的红狐递给连棠,还没松手呢,那红狐便直接跳到了连棠的怀中。 连棠被小狐狸委屈的模样逗乐了,轻轻的顺了顺狐狸毛,然后开口道:“你是不是在埋怨我怎么不要你了?” 小狐狸像听懂了一般,点点头。 “我没有不要你,只是让你多吃点好吃的,他院子里面好吃的东西,可多了呢,你看你都胖了。”连棠掂量掂量这红狐,还真的沉了不少。 红狐摇摇头:我才没有吃胖! “看来锦离真的是给你吃了不少。”连棠笑着道。 红狐用爪子挠了挠脑袋,又舔了舔自己的毛。 如果可以说话的话,红狐真想说:本狐这么珍贵,当然要好吃好喝的侍奉着。 可是它不会说话,淡淡的忧伤…… “这小狐狸,可是吃了我很多珍贵的药材,想不到猫儿你打的竟是这样的主意。”锦离坐在连棠旁边,丝毫不理会旁边还坐着的锦禛。 连棠笑了笑:“彼此彼此。” “臭小子,到了我这里,只顾得自己的媳妇,就不理会我老头子了?”锦禛开始极力强调自己的存在感。 锦离没有看锦离,眸光还一直放在连棠和红狐身上,开口道:“你半路把来找我的猫儿截走,我还没说什么呢。” 言外之意就是,让他别打扰他们两个人。 锦禛吃瘪,一时竟无言以对。 “臭小子,臭小子!”锦禛连着说了两遍,一个字都在诉说自己被忽略的难过。 连棠怀中的红狐十分的不安分,没过多久,那小爪子便伸向了连棠刚刚喝的酒杯,小舌头微微伸向酒杯,轻轻的舔了几口。 似乎味道不错,又舔了几口。 没过多久,连棠便看到怀中的小狐狸啊,一动不动的趴在自己的怀中,整个身子都热乎乎的。 “你啊,那虽然是花酿,你也不能贪杯啊。”说着还顺了顺狐狸毛。 锦离忽然就不舒服了,为什么猫儿对这个小狐狸这般好,为什么对小狐狸这样温柔,还不停的帮小狐狸顺毛,他也很想让猫儿给自己顺毛…… 不对,他没有毛,那就束发,他想猫儿给他束发…… 想着,锦离看那只小狐狸就更不顺眼了,然后伸手将连棠怀中的小狐狸捞过来,又顺手递给了锦禛身后的南絮。 “南絮,将这个小狐狸抱屋子里面去,醉酒了还是躺在屋里睡比较好。”锦离是拎着小狐狸给南絮的,是拎着的…… 小狐狸许是觉得尾巴有点疼,难受的晃了晃,然后还哼唧了几声。 “锦离,你轻点……”连棠听到小狐狸的哼唧,提醒了一句。 南絮连忙将小狐狸接过,然后转身进屋。 方才世子周身啊,围绕着浓浓的不开心…… “哪有这么娇气。”锦离说着,挪着石凳又朝着连棠那里靠近。 锦禛瞪了锦离一眼,道:“臭小子,没出息,这么粘人!” 锦离拉着连棠的手起身,然后道:“你管?” 话落,又对着连棠道:“见都见过了,走,我带你去我的院子。” 连棠无奈,看了看锦老王爷,只见他摆摆手,连棠带着几分歉意的点点头,随着锦离离开。 锦禛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忽然想起了自己当年与自己的王妃,也是与他们一般…… 唉,不提了不提了…… 锦离前者连棠的手,一路说笑从落梅院出来,方才走到后花园,便迎面看到走过来的锦珏痕和锦无棱。 锦珏痕自从上一次买炽阎去刺杀锦离失败之后,就一直对锦离避着,也唯恐锦离早就已经知道了刺杀之事的幕后主使是他,可是如今他看着两人牵手的模样,倒真真有几分刺眼。 嫉妒,涌上心头…… 第64章 连理夫妇齐虐渣(二更求收) 锦珏痕自从上一次买炽阎去刺杀锦离失败之后,就一直对锦离避着,也唯恐锦离早就已经知道了刺杀之事的幕后主使是他,可是如今他看着两人牵手的模样,倒真真有几分刺眼。 嫉妒,涌上心头…… “三弟如今是抱得美人归啊。”四人刚刚走进,锦珏痕便挑衅的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甘。 锦离刚刚想说什么,便被连棠扯了一下,锦离愣了一下,看了连棠一眼。 连棠嘴角勾出一抹笑容,眼中似有漫天星河一般,看了锦珏痕一眼,然后开口道:“多谢大公子的赞赏。” 这语气,不急不缓,却又带着几分寒意。 锦珏痕眸光看向连棠,眼中多了几分惊艳,这连王府的嫡出的小姐,一袭红衣,都真的美得不可方物。 “不过……” 连棠话锋已转,眸光中的寒意更盛,然后瞥了锦珏痕一眼。 “连棠虽然不知道锦王府是如何,但是在我连王府,人人也是要懂得尊卑分明。”连棠的声音很轻,但是却准确无误的传进锦珏痕的而过。 尊卑分明四个字,将锦珏痕的脸色,彻底的变了。 “锦离他啊,是锦王府的世子,哪怕你们二人是他的哥哥,见了他,也是要尊称一声世子的。”连棠继续缓缓说道,可是每一个字,都一字一句的落尽锦珏痕的心里。 话落,连棠敛眉,一双眼睛似乎是染上无尽深渊的水一般,冷声开口道:“难道,锦王府的人,都如大公子一般的,如此无礼,如此尊卑不分?” 锦离嘴角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他家的猫儿,当真不是一般人呢。 “大公子,你说,本小姐说的对吗?”连棠看着锦珏痕,然后笑着说道,然一切都显得那般风轻云淡。 锦珏痕面子上自然是挂不住了,但是心中的那股愤怒让他再也压制不住,锦无棱似乎已经察觉到了锦珏痕的不对劲,连忙扯了扯他的衣袖,如今这种情况,还是不要与锦离正面对上的好。 不过让锦无棱头疼的是,自己的大哥为什么始终与锦离不对盘,一个是他的哥哥,一个是他的弟弟,这让他真的很为难啊。 锦珏痕显然没有在意锦无棱的劝阻,然后怒道:“你是我锦王府的什么人,如何对我锦王府的事情指手画脚?” 连棠眸光淡淡,轻声开口道:“老王爷方才给了我一个东西,大公子不妨猜猜,老王爷给我的,是什么东西?” 锦珏痕的眸光瞬间就变了,锦王府的隐主令,可是一直在锦老王爷的手上,难道…… 连棠嘴角的笑意渐深,一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锦珏痕。 锦无棱眼看着这种形式,急忙打圆场道:“连小姐见谅,我大哥他,许是今日心情不是特别好,如有得罪,还希望连小姐见谅。” 连棠看的出来,锦无棱此人,对锦离并无恶意,他只是在这锦王府,独善其身罢了。 “祖父给了你东西又如何,你目前还不是锦王府的人,还是不需要太把自己当回事。”锦珏痕今日在连棠这里所受的羞辱,又岂是锦无棱一句话便能化解的? 连棠勾唇一笑,朱唇轻启,凉声道:“不知大公子可知道,锦王府名下的店铺,表面是锦王爷在打理,实际上却是锦老王爷在暗中操作?” 锦离眸光微闪,像是洒下了细碎的星光一般。 他家猫儿,还真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啊。 锦珏痕听到这句话,显然面色变得铁青,连棠说的事情,他很明显,并不知道。 照她说的意思,岂不是如今整个锦王府的经济命脉都在她的手上? “大公子觉得,如今连棠与锦王府,有关系吗?”连棠声音很轻,却又掷地赋声。 话落,连棠看了一眼锦离,又道:“况且,我与锦离的关系,大公子难道还看不出来?” 这恩爱秀的,光明正大! 锦离的眼睛始终看着连棠,他的猫儿,真的很酷啊。 “大公子不要以为,很多事情,过去了,便不会被追究,曾经的事情,可能不是不想追究,而是没有时间罢了……”连棠可是没有忘记,上一次,锦珏痕派炽阎刺杀锦离的事情,虽然后来她问炽阎,为什么要微锦珏痕办事,炽阎没有说,可是不代表此事就这样过去了。 “你……”锦珏痕一句话噎在那里,竟生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若是让锦王爷知道了此事,他怕是真的会失势,可是如今,连棠的话中,有别的意思。 “大公子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我与锦离便先走了。”话落,她牵着锦离,又开口道:“让路,谢谢。” 锦珏痕和锦无棱很自然的让出了一条路,看着连棠的背影。 锦离刚刚走了两步,便停在那里,没有回头,淡淡的开口,补了一句话:“连棠是锦王府,未来的世子妃,又怎会不是锦王府的什么人,下一次,莫要再瞎了眼。” 话落,转身离开,余生两道身影,相携离开,落日的余晖将两人的身影逐渐拉长,恍若碎了一地的花色与辉光…… 第65章 天黑求留宿 锦离刚刚走了两步,便停在那里,没有回头,淡淡的开口,补了一句话:“连棠是锦王府,未来的世子妃,又怎会不是锦王府的什么人,下一次,莫要再瞎了眼。” 话落,转身离开,只剩下两道身影,相携离开,落日的余晖将两人的身影逐渐拉长,恍若碎了一地的花色与辉光…… “猫儿,你方才真是厉害到我想抱着你一直亲亲。”锦离与连棠走着,锦离笑着开口。 若是在二十一世纪,有人听到影帝大人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真的会被迷晕过去…… 连棠面色微微一红,道:“这与亲亲有什么关系?” 锦离又道:“怎会没有关系,猫儿,我真的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若是锦离真的是一条鱼,怕是他的鱼尾巴,如今已经在啪嗒啪嗒的拍着水面了…… 连棠笑了笑,没有说话。 “猫儿,我还有一样东西想给你。”锦离的手指轻轻拂过连棠的无名指,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连棠微愣:“什么东西?” 锦离将连棠拦腰抱起来,快步走向自己的世子院,然后边走边说道:“到了你不就知道了?” 连棠忽然这样被锦离抱起来,面色更加的红了:“锦离,快将我放下,这么多人呢。” 锦王府本就不是小户人家,这花园中的仆人,自然也不少。 “怕什么,也好让他们都认认,莫要像锦珏痕一样,都瞎了眼。”锦离后半句的语气,陡然变寒,惹得旁边的下人门都缩了缩脑袋。 不一会儿,两人便到了锦离的院子。 锦离将连棠轻轻放下,连棠看着世子院这一院的海棠,开口道:“新种的?” “不是,我们从莲池回来之后我便种上了。”锦离不紧不慢的开口,说着从屋内拿一个小盒子出来。 连棠将目光放在那个小盒子上,好精致的盒子,连棠心生几分感叹。 那是一只木色的压绒木盒,盒子最上面一圈都用一朵朵精心雕刻的海棠花点缀着,精致而明亮细看,那木盒上海刻了一个女子,一袭红衣,海棠花落,一盏风华。 锦离走到连棠身边,将木盒打开,里面啊,是一枚指环。 那枚指环上有一朵红色玉石雕刻的海棠花,很小很精致,那海棠花的花蕊,是一颗钻石,晶莹透亮。 连棠自然不知道那亮闪闪的东西称之为钻石,在他们这里啊,那就是一块宝石而已,只是这宝石竟然被打磨成八角形,八个面都闪闪发光一般,像是染上了万千的星光。 而且那宝石,是红色的,正是她最喜欢的颜色。 “我小时候看到一个古老的传说,说是给心爱的女子戴上钻戒,便能相爱到永远,这枚钻戒,是纯洁,是璀璨,是永恒。”锦离淡淡开口。 这哪里是什么古老的传说,都是二十一世纪的事情罢了。 “钻戒?”连棠接过钻戒,一丹凤眼中,映着那颗钻石的光芒。 锦离点了点头,然后将连棠手中的钻戒,套在了她左手的无名指上,那葱白的手指戴上那钻戒格外的好看。 连棠看了看手指上的那枚钻戒,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后来啊,无论连棠走到哪,无论什么时候,她的手上始终都戴着那枚钻戒,无论连棠换过多少首饰,那枚钻戒,也始终没有摘下来过。 “喜欢吗?”锦离小心翼翼的问着,为了这枚钻戒,他真的是废了很大的功夫,好几个夜晚,没有睡觉,点着烛光,一点点的打磨…… 连棠点点头:“你送的东西,我怎会不喜欢?” 锦离很开心,然后抱着连棠便开始转圈圈,像一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一般的满足。 “世子……”锦离还在抱着连棠的时候,便有一个不知趣的声音打断了锦离,而锦离的脸,一下子变黑了。 门口站着的,是陵三,是个陵卫里面,最不解风情的一个陵卫。 锦离扶额,罢了罢了,这陵三,就是一个木头脑袋。 “何事?”锦离虽然并不打算计较什么,可是这话说出来,语气还是带着几分不高兴的。 陵三开口道:“明日冬猎场的一切,都已经按照世子的吩咐布置好了。” 连棠一听,心里不由得一暖。 原来锦离啊,已经在背后默默的处理很多事情了。 一如上一次北云宫走水之事,后来也是他讲关键的证据给提前拿走。 很多事情,她虽然没说,但是他却都在背后默默处理好了。 锦离点点头,摆摆手:“下去。” 为了这点小事,打扰了他与猫儿的好兴致,真是的,方才差点就想亲亲了。 到底是上一世没有谈过恋爱的高冷的影帝大人,满脑子只知道亲亲,就不知道睡觉觉! 陵三走了之后,锦离便宣的晚膳,待连棠晚膳之后,天色都已经黑了。 锦离看了看外面已经漆黑的天色,皱了皱眉头,看着连棠道:“猫儿,天色已经黑了,不若今日便宿在我世子院,你看如何?” 锦离还记得上一次与猫儿睡一张床的时候,真的好开心啊好开心。 连棠认真地看着锦离,道:“锦离,我不是小孩子了,不过是天黑而已,无碍的。” 锦离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更是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满脸委屈的看着连棠。 “不在这里也行,猫儿你让我送你回去。”锦离不依不饶,怎么可以这么晚让猫儿自己一个人回去呢,总有人在觊觎他的猫儿,所以他一定要看好。 更何况,回头赖在猫儿那里不回来了,一个性质的,也是可以和猫儿一起睡觉觉的。 连棠哪知道锦离是如何想的,看着他的表情,心一软,到底还是同意了,他想送,便让他送。 后来啊,锦离将连棠送回海棠阁的时候,便开始耍赖皮,不要回来。 他说,天色太黑了,夜路不好走…… 他说,天那么冷,冻坏了就不好了…… 他还说,他就睡在连棠屋子里的美人榻上,绝对不会与连棠同床而睡的! 可信誓旦旦了呢! 结果第二天一清早,我们的锦世子,正一脸开心满足的躺在连棠身边,等着怀中的猫儿醒来…… 第67章 好戏伊始 “我与三皇子殿下的事情,与宋小姐有何关系?”苏溪儿说着,手中似乎也拿出一个东西。 连棠眸光一暗,苏溪儿手中的,是一枚银针,那银针的方向,正是……宋竹沁! 这苏溪儿,果然不简单。 连棠的眸光紧紧盯着苏溪儿的掌心,这宋竹沁,她是一定要保住的。 上一世害了她,这一世,定然也要护住她,算是还了债。 “本小姐只是嫉恶如仇,看不惯罢了。”宋竹沁的声音清清淡淡,比之前些日子在红枫海棠林见她的时候,多了几分淡漠,看来萧慕青与苏溪儿的事情,着实对她有了打击。 只是这萧慕青,也绝对不是宋竹沁的良人。 苏溪儿的眸光更加寒冷了,连棠只看到苏溪儿手中的银针一闪,在尚未脱手之际,连棠连忙喊住了苏溪儿。 “苏小姐……”连棠故意将嗓音弄得有些男性化,如今她可是女扮男装。 苏溪儿听到连棠的声音,到底是因为她跟在锦离身后,爱屋及乌,她自然是给了连棠几分好脸色。 “何事?”苏溪儿满脸期待的看着锦离,心想着,既然是锦离的侍卫,那定然是锦离示意的。 连棠嘴角勾出一抹笑容,开口道:“我家世子最生平最讨厌的便是暗地里做事的人,一点也不光明磊落,既然苏小姐已经与三皇子殿下有了肌肤之亲,又何惧别人的说道,终究是两情相悦。” 连棠的话里,有别的意思。 苏溪儿自然是听得出来的,待连棠话落之后,苏溪儿将手中的银针,收了起来,然后嘴角努力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是溪儿没有控制好情绪,让锦世子见笑了。” 与此同时,更多的世子贵女们也已经陆陆续续的到了大本营,苏溪儿自然是收敛了一下,眼下的情况,多少人等着看她的笑话。 未几,萧慕青也与众位皇子一起到了大本营。 宋竹沁看到萧慕青的时候,眸光中多了几分颜色,但是终究还是黯淡了。 他既然与苏溪儿已经有了肌肤之亲,那自己,也终究不该再肖想什么。 “三哥,三嫂可也来了啊。”萧染意看了看萧慕青,嘴角勾起了浅浅的笑容,眼角处那朵紫色的花,妖艳惑人。 萧染意本就不参与什么皇权争斗,生性洒脱,他怎会不知道萧慕青与苏溪儿之间并没有半分的感情,不过是逢场作戏,图图乐子罢了,没有奚落的意味,也没有恭迎的意思。 “萧染意——”萧慕青扯着笑容说道,若不是萧染意平日里与萧慕青的关系还不错,怕是他已经皱眉生气了。 “莫要胡说,那还不是你三嫂。”最后,萧慕青终究也只是说出了这样一句话,他只能半承认了萧染意的话。 萧染意笑了笑,然后将手中的扇子收了起来,走到连王府的人那里,又不紧不慢的走到冬青身边,笑着道:“许久不见,连小姐还是这般美貌动人。” 萧染意走近了,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冬青凉凉开口道:“许久不见,七皇子殿下依旧是如此妖颜魅惑。” 冬青在连棠身边待过那么久,将连棠的语气学了个十足十。 萧染意又微微靠近了一些,以上眼睛紧紧的盯着冬青的眼睛,嘴角的笑意又深了不少。 这眼睛啊,是骗不了人的,那双眼睛,不是连棠的眼睛,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是萧染意却能记得,连棠的眼睛,和一个人的眼睛很像很像…… “连小姐对本殿下的总结倒还真是精辟……”萧染意虽然识破,但到底是没有说什么,反正只要是与自己的事情没有关系,萧染意也懒得管。 “我家猫儿对七皇子的总结,自然是精辟。”锦离慢慢走过来,看着萧染意说道。 如今他与连棠的关系已经许多人都知道,若是此时他没有出现在连棠身边,自然会惹人怀疑。 萧染意听到锦离的声音之后转身,一双妖娆的眼睛带着几分深意的看了看锦离身后的连棠,然后将扇子打开道:“锦世子身后的侍卫,换人了啊。” “怎么,七皇子殿下对本世子的侍卫,有意见?”锦离这般口吻,带着几分威胁。 萧染意将扇子收起来,笑了笑:“只是觉得有意思罢了……” “皇上驾到——” “德妃娘娘驾到——” 萧染意的话音刚落,便有太监扯着公鸭一般的嗓子报道。 皇后因为萧符玉的事情已经失宠,如今冬猎,皇帝自然也是带了如今名位较高的德妃,况且德妃膝下的五皇子萧傅崇,才立功没多久,是以这德妃,正是盛宠。 “众爱卿平身。”皇帝站在众人面前,示意让众人免礼。 话落,一众朝臣皆等着皇帝的下一步安排。 “今日乃我上萧冬猎之日,能来这里的,都是我上萧的王候勋贵,更是对我上萧有功之臣,朕以你们为荣!”皇帝这话讲的,倒真是慷慨激昂。 连棠淡淡的看了皇帝一眼,不禁嗤鼻。 冠冕堂皇,若是有人权指皇权,受人爱戴,怕是这皇帝,早就暗中做了手脚。 一如上一世的连王府。 锦离眸光亦是淡淡,聪慧如他,又怎会不懂,这皇帝啊,只可共享福,不可逾越他的皇位,更不可以染指他的皇权,亦是不可以成为威胁他的人…… 是以,左右不过是一副虚伪的面孔罢了。 “今日众位爱卿来此,便享受这冬猎的乐趣,也让朕看看,我上萧男儿的英姿!”皇帝的声音依旧如此的慷慨激昂,依旧如此的……装模作样。 “小姐,一切都准备好了……”正当时,连棠收到一条密音…… 第68章 冬猎场 “今日众位爱卿来此,便享受这冬猎的乐趣,也让朕看看,我上萧男儿的英姿!”皇帝的声音依旧如此的慷慨激昂,依旧如此的……装模作样。 “小姐,一切都准备好了……”正当时,连棠收到一条密音…… 连棠看了锦离一眼,锦离自然也是明白。 有时候,情人之间,不需要太多的话语,只用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可以明白很多的事情。 “众位爱卿便自行去,今日在此,不用拘束。”皇帝又说道。 话落,只听到众人道:“谢吾皇恩典。” 然后,众人便自行结队,离开了大本营,骑着马朝着冬猎场而去。 “儿臣斗胆,今日想与父皇比试比试,看看谁猎到的猎物多。”萧傅崇驾马到皇帝身边,看了一眼正在皇帝身边的萧慕青,开口道。 皇帝笑了几声:“崇儿方才从边关回来没多久,就想与父皇比试了?” 萧傅崇点点头,又作揖行礼,道:“儿臣也想知道,自己边关几年,究竟进步多少?” 皇帝点点头:“好啊,好啊,朕的儿子,朕倒也想看看,究竟长进多少?” 萧慕青看着萧傅崇,果然与连棠说的一样,这萧傅崇啊,是一定会与父皇一同狩猎的,如今看来,消息不虚。 “父皇,儿臣也想与五弟比试比试,看看儿臣的技术是不是有了退步,也想看看自己如今是否还有当年的本事。”萧慕青爽朗开口。 上萧三皇子萧慕青,十五岁那一年,在冬猎之时,驯服了一头闯进猎场里面的野狼,之后,便传言三皇子萧慕青,文之才,将之武。 可是谁能知道,那只野狼,不过是安排好的一场戏罢了,不过究竟是萧慕青真有这个本事可以驯服,还是那狼本身就被动了手脚,这就不得而知了。 皇帝看了萧慕青一眼,道:“平日里老三和老五你们两个也不经常见面,朕还记得你们小时候还经常一起玩耍,如今一起,也好。” 萧慕青听了时候也笑了笑,看着萧傅崇道:“还希望父皇和五弟不要手下留情才好。” “三哥说笑了,五弟还希望三哥不要手下留情。”萧傅崇的眸光中,多了几分深意。 这连家的嫡女,倒还是讲萧慕青拿的透透的,不过这连棠,也是一个难以捉摸的人,只是让萧傅崇庆幸的是,如今自己与连棠,是同一阵营,而并非对手,否则,怕真的会输的一败涂地。 “那儿臣便先走了!”萧傅崇策马扬鞭,驾马离开,倒有几分战场男儿的雄姿。 不远处的德妃看着萧傅崇这般模样,倒也是满意的笑了笑,孩子啊,终究是长大了。 锦离看到萧傅崇策马扬鞭之后,对着旁边的连棠道:“猫儿,我们也走。” 连棠点点头,开口道:“我们去东边的猎场,萧傅崇会将人引到东边的猎场,那里环境比较隐蔽。” 几日前,三生符的人便已经将东边猎场的区域给打探的清清楚楚,并在东边的猎场做好了埋伏,那里环境相对隐蔽,人也好藏身。 今日刚开始没多久,连棠埋伏下的人与锦离的人已经将东边猎场的侍卫悄悄杀死,神不知鬼不觉的换成了自己的人,只等着猎物进入区域范围内了。 只是皇宫不止有侍卫,在皇帝的身边,还有隐卫,是以,射杀的人必须有足够好的箭术以及功力,否则定然会被那些隐卫当场抓住,因此,这件事情,连棠坚持亲自上场。 锦离皱了皱眉眉头,看了连棠独自一人骑着的马,不满道:“猫儿,你为什么不愿意与我骑一个马?” 连棠揉了揉眉心,方才锦离已经因为这件事情与自己磨了很久。 “锦离。”连棠喊了他的名字。 锦离带着星光般的桃花眸里,都是连棠的倒影。 “我如今是你的侍卫,怎么能与世子同乘一骑?”连棠很认真的与锦离解释道,锦离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末了,锦离头一扭,再也不看着连棠,带着几分赌气的说道:“早知如此,就不同意你这个做法了,到头来还是难过了我。” 锦离啊,如今恨不得与连棠黏在一起,怎么也不分开。 许是从未拥有过,当拥有的时候,就希望将她紧紧的放在自己的身边。 “放心,我就在你的视线内,不会走远。”连棠带着几分宽慰的语气。 锦离也只好点点头,反正猫儿最大,她说什么都是对的。 话落之后,两人并排骑马朝着东边的猎场而去,而另一边皇帝与萧慕青、萧傅崇也正在东南方向追赶一只梅花鹿。 “父皇,这只梅花鹿可是我先看上的!”萧傅崇扬鞭,马儿跑的更快了,便跑萧傅崇边朝着后面开口说道。 皇帝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对着萧傅崇道:“崇儿,这梅花鹿,猎到了,才算是真本领,先看上又如何?” 萧慕青也顺势扬鞭,笑着对两人道:“父皇,五弟,真不巧,这只梅花鹿,我也看上了!” 很快,萧慕青的马已经追上了萧傅崇的马。 与此同时,皇帝的马也与两人并排奔跑…… 梅花鹿跑着跑着,一路朝着东边而去,而追逐着梅花鹿的三人,自然而然的朝着东边猎场的方向追去—— “驾——”萧傅崇的声音第一个传进了连棠的耳朵,连棠在暗中看着并排驾马而来的三人,又看了看不远处的锦离,示意让锦离先稍微撤离。 锦离只好点头离开,不过连棠不知道的是啊,锦离只不过是躲在了连棠没有看到的地方罢了。 一切都已近准备好,连棠手中的暗器也已经欲射出。 萧傅崇的马一点点的放慢速度,与此同时,萧慕青也在慢慢的放慢速度,皇帝因此冲在了最前面。 梅花鹿似乎是跑累了一般,慢慢的也停了下来,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皇帝看了看还在身后的两个儿子,嘴角带着满意的笑容,然后将马停下,搭箭,满弓。 只是,皇帝的箭还没有射出去,只听见迎面二十米不到的地方,传来了破空之声—— “咻——” 第69章 废了一只胳膊 只是,皇帝的箭还没有射出去,只听见迎面二十米不到的地方,传来了破空之声—— “咻——” 而皇帝回过神来的时候,只有一枚高速旋转的暗器,在自己的眼中不停的回旋,朝着自己的命门而来。 “父皇!” “父皇!” 隐卫距离的有些远,怕是已经来不及了。 萧傅崇和萧慕青几乎是同时喊了一声,与此同时,萧傅崇也足尖轻点,欲朝着皇帝的身边而去,只是他的步子啊,稍微慢了一点。 萧慕青没有看出来萧傅崇的慢动作,却是将萧傅崇的心急看在了眼中,几乎也是毫不犹豫的,萧慕青整个人立刻想离弦的箭一般,直直扑在了皇帝面前,用其中的一只胳膊,挡住了射来的暗器。 与此同时,身侧又有一枚暗器飞来,正中萧慕青的左胸膛。 两处重伤,萧慕青自是受不住,直直坠马落在了皇帝面前。 萧傅崇在萧慕青的身后,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暗处的连棠,嘴角亦是勾起一抹笑容,该收网了呢。 萧慕青啊,上一世,我设计谋废了萧符玉的腿,与你除去了一位皇子,如今,悉数还给你,这滋味,如何? 我说过的,那日你欠我的,我必会加倍奉还。 连棠上一世连王府的那一份,冬青冬白的那一份,我连王府上上下下几百条人命,都一点点的,奉还给你。 你辜负了我一片深情,灭了我连王府满门,利用我,背叛我,所有的过往,又怎么可能用你一条命来抵还? 我要让你,一点点看到自己所想要的东西从手中流逝,一点点的看着我毁了你所有的希望,将你从神坛拉下,堕入地狱…… 萧慕青,我要让你明白,你以为的可以信任的人,到了最后竟然是背叛了你的人,那种感觉,又该是何等的痛苦? 连棠眸光微寒,飘身离开。 锦离看到连棠离开的身影,又看了看萧慕青胸膛的暗器。 啧啧啧,自己的手法,还算不错呢,挺准,还挺快。 看了一眼之后,他也以极快的速度飘身离开,不再理会之后的事情。 “三哥!”萧傅崇连忙跑过去,将地上的萧慕青扶了起来。 萧慕青啊,深受剧毒,又怎会苏醒? “父皇,我先将三哥带回太医那里。”话落,萧傅崇将萧慕青抱起来,然后骑着马回了大本营。 皇帝满眼的愤怒,怒道:“隐主,给朕仔细查,朕倒想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朕的冬猎场中刺杀!” 若不是萧慕青的那一挡,如今倒下的,怕是自己,这皇帝又怎么可能会不查? 吩咐好了之后,皇帝自是也没有了冬猎的心,驾马便回了大本营。 三皇子的重伤,让大本营的人都人心惶惶,本来冬猎之日应该是开心的日子,如今出了这种事情,那他们在冬猎场的每一个人,便都是嫌疑人。 太医看了萧慕青胳膊上的伤势,又看了看胸口的伤,无奈的摇摇头。 “李太医,我三哥伤势如何?”萧傅崇开口问道,语气还有几分急切,论演戏啊,他还是会那那么几分的。 李太医犹豫了一下,便听到了刚刚回来的皇帝的声音:“但说无妨,老三现在究竟如何?” 皇帝回来之后便站在了萧慕青躺着的榻前,看着萧慕青问道。 李太医又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开口道:“回禀皇上,三皇子这胸口上的伤,倒不是什么大碍,修养一些日子便可以痊愈,只是这胳膊上的……” “胳膊上的如何?”皇帝的眉心,一下子便紧皱了起来。 李太医的身子都有些颤抖,道:“皇上,那胳膊上的暗器上带着剧毒,是天下奇毒榜上有名的无伤泪,若想保住三皇子的性命,这胳膊,怕是要废了才能保住三皇子殿下的命……” 此话一出,皇帝也有些震惊。 那岂不是,等同废了一只胳膊? 这堂堂上萧三皇子,上京曾经被誉为是最有才华与潜力的皇子,如今竟然是要废了一条胳膊? 萧慕青依旧在昏迷中,而皇帝也仍在犹豫。 “皇上,恕老臣直言,如果再没有办法,再不做决定,这三皇子的毒,怕是要直接毒发身亡了。”李太医终究是一名太医,如果不是没有办法,他也是不愿意看到萧慕青就这样废了一只胳膊。 可是,医者仁心,若是不废了胳膊,怕是萧慕青命都保不住,他又如何能看的过去? “皇上,三皇子殿下中的无伤泪,我是知道的,传言无伤泪若是被中下,不死也是半条命,且这无伤泪之毒,是没有解药的,也因此,无伤泪称之为奇毒,若是不尽快救治,三皇子殿下,怕是真的命都保不住。”锦离既然知道连棠的心思,又怎会轻易让萧慕青死了? 话落,皇帝又思考了一下。 终究,还是摆摆手:“李太医,就按你说的来。” 胳膊废了,总比命都没了,要好的多。 锦离听了皇帝的话,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看了身后的连棠一眼,一副求表扬的模样。 连棠如何没有看出来锦离的得意,无奈的笑了一下,锦离在她面前,有的时候真的像一个孩子一样,让人心软的不行。 萧慕青这一昏迷,便是三天。 直到冬猎后的第三天,萧慕青才慢慢醒过来,只看到床边一群人在服侍着,众人见他醒了,连忙俯身行礼,萧慕青看了众人一眼,又看到旁边站着的皇帝,声音还带着几分沙哑的问道:“父皇,您没事。” 皇帝说不感动是假的,萧慕青醒来第一件事情问的还是自己,他又如何会不感动? “父皇无碍,只是老三,有一件事情,父皇希望你可以看得开……”这个在皇权里大浪淘沙的男人,终究还是有了几分不舍,萧慕青,也终究是他的孩子。 萧慕青有几分不解,只是当他逐渐发现身体的一些不对劲的时候,他伸出左手掀开被子的时候,看着那个空荡荡的袖口,声音还有几分不愿意相信:“父皇……父皇……我的……胳膊……呢?” 那声音啊,都带着颤抖。 第71章 别哭,我会心疼 苏溪儿的一席话,还真是让他醍醐灌顶。 看来这日后,连棠的话,他要仔细掂量掂量了…… 萧慕青的眸光有些暗淡,甚至多了几分寒冷。 海棠阁 “这一次,萧慕青怕是以后就成为了废人。”连棠将手中的杯盏放下,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锦离从榻上拿了一件风衣,从连棠的身后给连棠披上。 连棠扭头看了锦离一眼,眸光微微暗淡:“锦离,我是不是,有些残忍?” 锦离坐在连棠旁边,一脸宠溺的看着连棠,身后又捏了捏连棠的脸,开口道:“你做这些,定然是有你的原因,我相信我的猫儿如果不是因为恨到骨子里,是不会这样做的。” 连棠愣住,恨到骨子里,呵,可不就是吗? 他害的自己一世陨落,连王府满门被屠;他利用自己,一双手沾满鲜血,一点点堕入地狱;他辜负了自己一生的深情,换的一场利用与背叛,这让她如何不恨之入骨? “锦离,我恨萧慕青,我亦欠了很多人……”连棠轻声说道。 她的确欠了很多人,上一世,是她设下计谋,将五皇子萧傅崇背上谋逆的罪名,让萧傅崇满身将才陨落;她利用了宋竹沁对萧慕青的感情,让她一世没得到幸福,反而正当芳华,却落地成泥;她还欠了苏子棉,上一世,若不是自己,也不会让哥哥与苏子棉深陷困境,那苏子棉也不会因为救哥哥,而牺牲;她更是欠了连王府,牵连了连王府,还有哥哥,父王,母妃…… 上一世欠她的,她要一点点的讨回;上一世她欠下的,她也会一点点的还清罪孽…… 只是连棠想不到的是,有一个人,她欠了很多很多,却怎么也换不清…… “你欠下的,我们一起还。”锦离将连棠搂紧怀中,淡淡开口。 他想知道连棠的过往,想知道她究竟发生过什么事,也想知道,她曾经受过多少累,多少委屈,才是如今这般脆弱又坚强的模样? “锦离,你会不会,最后也会离开我?”不知为何,连棠忽然便问了这样一句话,这个世上,很多人会来,很多人也会离开,她也开始会渐渐害怕,害怕锦离也会离开,她啊,已经习惯了有锦离的日子。 锦离听了之后,心蓦的一紧:“瞎说什么呢,我不会离开的,我还想粘着你一辈子,我还怕你会厌烦我。” 连棠的眼睛有些红润,那日从冬猎场回来之后,她便如此,好像是什么东西开始慢慢拿开,她又始终不愿意放下,她啊,是真的有些累了。 刚开始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会很坚强,坚强到无所畏惧,坚强到铜墙铁壁无坚不摧。 可是如今,许是因为锦离,她开始有了厌恶,还有些累。 锦离一看到连棠的眼睛红了,连忙用手捂住连棠的眼睛,连棠那长长的睫毛啊,在锦离的手心,让锦离的掌心都痒痒的。 “猫儿,别在我面前落泪,我会心疼,特别疼。”他一点也不希望看到连棠落泪,所以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去爱她,去让她幸福。 因为上一次她落泪的时候,自己看着也特别心疼,真的很疼。 连棠看着眼前的一面黑暗,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竟然会在锦离面前落下眼泪,可能是有了一个依靠,眼睛便开始肆无忌惮。 “锦离,谢谢你来到我的生命。”被锦离捂着眼睛,连棠淡淡开口,她虽然看不到锦离的眼睛,但是她能感觉得到,锦离的心跳,在一点点的加速。 “锦离,我有没有告诉你,我现在真的很喜欢你。”连棠又轻声开口道,第一次如此明确的告诉锦离,她连棠,喜欢他,很喜欢。 “你现在告诉我了。”锦离嘴角带着几分笑意。 “锦离,我还想喜欢你一辈子,很久很久的日子,一直喜欢你。”连棠继续开口道,一点也不犹豫,很认真很认真的说道。 “锦离……” “唔……” 连棠话还没有说完,锦离便松开了连棠眼睛上的手,一把将她搂紧怀中,然后封住了她的嘴巴,肆无忌惮的亲吻。 他将连棠抱得很紧很紧,似乎是想让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一般的,将连棠抱得紧紧的。 抱着将连棠向后推着,推着…… 不知不觉便将连棠退到了床边,然后抱着连棠便躺在了床上,依旧炽热的吻着,一点儿也不愿意放开…… 第72章 爱是克制 他将连棠抱得很紧很紧,似乎是想让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一般的,将连棠抱得紧紧的。 抱着将连棠向后推着,推着…… 不知不觉便将连棠退到了床边,然后抱着连棠便躺在了床上,依旧炽热的吻着,一点儿也不愿意放开…… 锦离一点点的加深这个吻,就连身上,都开始慢慢的变热,看着与自己抱在一起的连棠,锦离的双眸,染上了几分红色,那双眼睛中,有了欲望。 锦离闭上眼睛,逼着自己将连棠放开,然后赶紧扯过身边的被子,将连棠盖得严严实实的。 “猫儿,我去洗个澡,你先睡觉休息会儿,乖。”锦离的声音很酥很酥,连棠点点头,方才,若是锦离不停下,怕是…… 而刚刚,自己竟是没有半分的阻拦…… 连棠听到内室锦离洗澡的声音,这个时候是黄昏,内室的水,怕还是凉的。 锦离躺在水池之中,任由着透凉的水将自己眼睛中的欲望慢慢的压下,方才,他真的差点没有控制住。 喜欢啊,是占有;而爱,却是克制。 锦离将头也塞进水中,这水啊,真凉,不过这样也好。 他不想在这种情况下与自己的猫儿这这般干柴烈火,他想将此美好,留在与猫儿的大婚上。 他即是爱到了骨子里,便要给连棠足够的安全感,让连棠相信自己。 锦离从内室出来的时候,天色都已经黑了,看着床上已经安安静静睡着的连棠,他嘴角带了几分笑意。 “猫儿,我一定会爱你一辈子的,一辈子对你好……”锦离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带着几分沙哑,又带着几分溺爱,他啊,又何尝不是爱到骨子里。 曾经,他不相信世界上有一眼万年这种故事,如今,三见生情之后,他才知道,原来有那么一种爱情,不需要认识多久,也不需要日久生情,仅仅几个眼神,几句话,几个动作,就够了。 连棠背对着锦离的身子忽然小心的抽了一下,动作幅度很小,锦离并未看见。 方才锦离的话,被连棠一字不漏的听得清清楚楚。 原来,这个时间真的会有这么一个人,爱厮如初,不夹杂利益,不含带利用。 锦离是第一次,没有死皮赖脸的求留下,而只是看了一会儿,便转身离开了。 他怕,怕自己今日再待在这里,真的会忍不住,情到浓时,哪还有什么理智可言。 锦离想了想,踏着步子,快步离开了。 第二日一清早,连棠醒的时候,锦离已经将一盆热水端进来,正坐在床边等着她。 昨日,她明明记得,锦离离开了的。 “你今日起的如此之早?”连棠不解的开口问道。 锦离一边将热毛巾浸湿,然后拧干,一点点的给连棠擦脸。 一边开口道:“猫儿,你莫不是傻了,昨日我就睡在你这里,也不过比你早起了一会儿。” 门外的陵一听了之后不禁打了一个呵欠,翻了一个白眼。 世子可真是会胡说,今日一早,锦离便起身穿戴整齐,还没吃饭就来了海棠阁,然后又亲自烧水,亲自端到连小姐的屋子,整整等了连小姐半个时辰,期间水都凉了几次,还是世子亲自去热的水,就想着等着连小姐醒来之后,第一眼看到的人,是他。 他还真是超级鄙视世子,为什么明明做了,却不愿意多说,让连小姐感动一下,不是也挺好的吗? 连棠怎会不知道他在说谎,到底是没有拆穿他。 锦离给连棠擦好脸之后又吩咐人将早饭端过来,他啊,要将猫儿养的胖胖的,让谁也看不上猫儿了,然后猫儿身边就再也没有桃花了。 连景来的时候,锦离正蹭在连棠身边,给连棠不停的夹着菜。 “哥哥,你怎么来了?”连棠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门口的连景。 连景斜椅在门口,一袭白衣倒是气质如仙,淡淡开口道:“还不是因为锦离。” “锦离?”连棠有几分困惑,又看了锦离一眼,锦离耸耸肩。 “母妃知道最近一段时间,锦离总是在你的海棠阁,或留宿彻夜不归,或天天一待便是一天,让我过来跟你说一声:你毕竟未婚。”连景慢慢走近连棠的屋子,开口说道。 虽然锦离每一次都是悄悄来海棠阁的,但是终究还是没瞒过母妃的眼睛。 “锦世子,我妹妹如今还是闺阁女子,尚未及笄,虽距离十五岁生辰已经没多少时日,但还正是舞勺之年,锦世子这般日日留宿在我妹妹的海棠阁,怕是不好。”连景看了锦离一眼,悠悠开口。 这语气中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自己的妹妹,凭什么要这么便宜给了锦离? “是吗?”良久,锦离轻声开口,声音凉凉,颇有几分挑衅意味的看着连景。 连景挑眉:“怎么,难道本世子说的不对?” 锦离朝着连棠走近了一点,凉凉开口道:“景世子说的,当然不对。” 这语气,理所当然。 “那锦世子倒是说说,本世子说的,哪里不对,更何况,这是我母妃,让我代为传达,锦世子若觉得委屈,大可以与我的母妃说道说道。”连景的声音高了几分。 锦离声音又凉了不少:“连王妃那里,本世子择日定然会拜访,只是今日景世子说的话,本世子觉得还是有必要与你探讨一下。” “或许你说的,我也想听一下。”又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听着声音,是炽阎回来了。 连棠看着门口小小的身影,眉间多了几分微笑:“钊钊,你回来了。” 炽阎点点头,道:“刚刚到。” 还是这般,惜字如金。 话落,他又朝着锦离道:“我同意景世子的说法,她还未与你大婚。”一张孩童的脸上,有着不符合他这个年龄的认真。 炽阎啊,从未喊过连棠的名字,没有任何的称呼,每一次,都是用“她”来称呼。 第73章 只此一妻的誓言 话落,他又朝着锦离道:“我同意景世子的说法,她还未与你大婚。”一张孩童的脸上,有着不符合他这个年龄的认真。 炽阎啊,从未喊过连棠的名字,没有任何的称呼,每一次,都是用“她”来称呼。 而炽阎,也就这样称呼了连棠一辈子,从未改变过……当然,这都是后话。 锦离皱了皱眉,他怎么隐隐约约觉得,这小子也是连棠身边一朵潜在的小桃花,他所在的二十一世纪,姐弟恋,也不是没有。 看来,自己要警惕起来了。 “我的确没有与猫儿大婚,但是,我已经带着猫儿见过我的祖父与外祖父,大婚,是迟早的事情。”锦离看着两人,淡淡开口,声音之中,没有一分的情绪。 话落,锦离又道:“况且,在那古潭山的雾云中,我看着猫儿祖父的坟冢,许下了此生只娶连棠一人的誓言,上穷碧落,再不复矣。” 锦离的声音很轻很轻,仿佛整间屋子只剩下锦离自己了一般,他就那样平静的叙述着,很平静很平静。 “再者说,我与猫儿尚未大婚,是以我每次来海棠阁,都不会光明正大的来,怕是也就连王府的人会发现,若是被世人所知,说我毁了猫儿名声,那我便给猫儿一场盛世婚礼,那个时候,便是上京红绸尽染之时,我锦离此生,从此便只有她一人。” 像是铮铮的誓言一般,掷地赋声,一字一句,让连景都不知道再说什么。 “如此回答,景世子可是满意?”锦离淡淡开口,声音凉寒。 连景起身,开口道:“倘若我妹妹在你这里受了委屈,我连景,怕是倾尽连王府,也要灭了你的命。” “如若有那么一天,我第一个,要了自己的命。”锦离的眼神很坚定,也很认真,而后来,连棠亦从未在锦离这里受过半分的委屈,一辈子,都未曾。 连景转身离开,炽阎也看了锦离一眼,又看着连棠道:“你若是受了委屈,也可以告诉我。” 话落,随着连景一同离开。 “猫儿,继续吃饭。”待人都走了之后,锦离笑着道。 连棠摇摇头:“我不饿,昨日收到了萧慕青的帖子,说是邀我到三皇子府。” 锦离眸光微暗:“这萧慕青,许是已经明白了。” 连棠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若是萧慕青再不明白,那他还真的是一个傻子。” “我陪你一起去。”锦离毫不犹豫的开口,萧慕青如果暗中做了什么手脚……总有人要害他的猫儿。 连棠又摇摇头:“我自己去就可以,放心。” 锦离本来想着粘过去,可是既然连棠不允许,还是算了,正好自己还有一件事情想去做。 锦离点点头:“好,不过我让陵一陵三在暗中跟着你。” “恩。”话落,连棠便收拾了一下,很快便到了三皇子府。 “殿下,连小姐来了。”无寒将连棠带到萧慕青的寝宫。 萧慕青摆摆手,无寒转身离开,然后将门带上。 “连小姐,你看,我的胳膊都已经没了,彻底成为了一个废人。”萧慕青扬了扬空荡荡的袖子,眉宇之间,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连棠淡淡开口道:“我知道,为了救皇上中毒了。” “可是这一切,难道不是连小姐一手促成吗?”萧慕青的声音蓦的一寒,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连棠。 连棠勾唇一笑:“三皇子殿下莫不是记错了什么?连棠只是稍微提醒,三皇子殿下,是你自己做的决定。” 这一句话,倒是将责任推得干干净净。 “呵,连小姐说的倒是挺好听的。”萧慕青的声音更寒了,只是看着连棠的眼神,却带了几分受伤。 连棠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彼此彼此。” “寒风也是你动手的。”萧慕青淡淡开口。 连棠冷笑了一声:“他若是不对我动手,三皇子觉得,本小姐会动手吗?只会脏了我的手。” 一句话,寒意颇深。 “北云宫,红枫海棠林,都是你的手笔?”萧慕青继续问道。 “三皇子殿下既然已经自己明白了,又何必找本小姐来问?”连棠轻声开口,声音凉凉。 萧慕青的眸光,黯淡了。 “为什么……” 第74章 跪下求娶 “三皇子殿下既然已经自己明白了,又何必找本小姐来问?”连棠轻声开口,声音凉凉。 萧慕青的眸光,黯淡了。 “为什么……” 萧慕青的声音带着几分寒意,他并未得罪过连棠,可是为何她这般苦苦相逼? “没有为什么,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连棠声音淡淡,眸光凉寒。 为什么,一切不过是萧慕青自作自受罢了。 若是萧慕青不曾招惹她,利用她,又怎会招来她这这般报复,因果有循环罢了。 “萧慕青,有些东西,不是你的,你就算再怎么筹谋也没有用,但是本来就属于你的东西,别人再怎么筹谋也拿不走,所以,顺其自然的活着,没什么不好,何必要算计着过一辈子?这样你还是你自己吗?”连棠一双丹凤眼看着萧慕青,认真的开口,但凡有一万种可能与机会,她也不愿意与谁成为敌人,可是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 萧慕青苦笑:“你以为,若是我不筹谋,在没有任何背景的情况下,我还能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吗?怕是早就被这个充满豺狼虎豹的上京给吃的骨头都不剩下。” “不若是非要这般想,我也没办法,我还有事,恕不奉陪。”连棠转身便要离开,刚走了几步,便听到身后的萧慕青道:“连棠,再次相遇,我们便是敌人。” 连棠挺住脚步,没有回头,看着门口的方向,开口道:“我们,从来都不是朋友,又谈何再次相见,便是敌人?” 话落,抬步离开,只余下一抹红色的身影,渐行渐远…… 而连棠去三皇子府的这段时间,锦离则去了连王妃的院子。 “王妃,锦世子在门外求见。”门内,一女子传话道。 屋内的连王爷愣了一下:“这小子怎么来了?” 连王妃明荷似乎是知道锦离会来一般,开口道:“让他进来。” “你让他来的?”连城衡看了明荷一眼,开口问道。 明荷摇摇头:“昨日,我让景儿去找他说了几句话,想着他这几日也该过来了。” 话落,锦离便进了屋子。 “锦离见过连王爷,连王妃。”一字一句,规规矩矩。 除了连棠,怕是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让锦离说话柔情似水,又亲呢不止。 “锦世子不必多礼。”明荷示意旁边的侍女给锦离看座。 锦离没有坐下,依旧站在一旁,继续开口道:“连王妃想必是知道锦离今日来的意图,那锦离便也不拐弯抹角了。” 明荷看着锦离,没有打断他,她倒是想知道,锦离接下来会说什么话。 “我与连棠,虽然只认识不足两月,或许这个时候告诉两位,说我对连棠,是三见生了情,怕是伯父伯母也不会相信。”锦离长身玉立,语调微扬。 话落,他又道:“我亦知道,两家王府不可联姻,这是不成文的规定。” 说道这里,锦离的声音忽然有些低了。 “但是,我对连棠生了情,是真的,我愿意娶连棠,余生只她一人,也是真的。”锦离想,自己真的从未这么认真的说过这样的话,也从未如此认真的看着除了连棠之外的别人。 “你说,余生只娶棠儿一人?”明荷有些吃惊,在他们这个年代,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哪怕她与连城衡再相爱,连城衡也是有侧室和妾的人,而这些,也好像成为了不成文的规定一般。 锦离点点头,一字一句道:“余生,只有连棠一人,天地为鉴,日月为证。” 那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掷地赋声,声声有力。 话落之后,锦离忽然重重的跪下,跪在地上,抬头看着连王夫妇。 “锦世子,你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连王爷看到锦离跪下,连忙要拉他起来。 锦离摇摇头,开口道:“伯父伯母,我锦离此生第一次对一个人动情,第一次觉得,似乎身边没有她,好像生命都没有了光芒,就好像中毒了一般,再也没有解药……” 他的声音,凉薄而炽热,那一双桃花眸,黑如点漆却又清澈如水。 “锦离今日在此,只恳求伯父伯母将连棠嫁于锦离,从此余生,便只她一人,上穷碧落,再不复已,天地为鉴,日月为证,锦离必倾其所能,护她一声周全,予她一生幸福。” 没有多么华丽的语言,只是一句誓言,一句承诺。 只是那一双眼睛中的认真,却再让人信任不过。 “锦世子,你先起来。”明荷走过去,欲将锦离扶起来。 锦离却又摇摇头,固执的开口道:“今日伯父伯母若是不答应,锦离便长跪不起。” 锦离所求的,不过是连棠最亲近的人的认可罢了。 明荷摇摇头,淡淡开口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扭呢,我何时不答应你了,况且棠儿一直是个有自己主见的人,她既然已经认同了你,我们又怎会拆散你们,昨日我让景儿去找你说那句话,不过也是想告诉你,既然你喜欢日日与棠儿在一起,还是尽早将婚事定下来为好,只是上京王府联姻,一直是皇上所忌惮的,你若是想娶棠儿,势必是要下一番功夫的,更何况,我记得你与镇南王府的小女儿盛夭夭,似乎还有婚约,是以,昨日景儿所说,只不是给你提个醒。” 连王妃是将一切看得透彻,这上京里面的人,又有几个人,不懂得审时度势呢? “镇南王府的婚事,锦离是要退的,与连棠订婚,也是迟早的事情,只是如今还不是时候,这一切,锦离都自有打算。”锦离依旧跪下地上,淡淡开口道。 连王妃哭笑不得:“所以,你这孩子,还跪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紧起来,棠儿回来了,说不定还要以为我们夫妻两人为难你,别的我不知道,可是有一点我却很明白,棠儿这孩子,极为护犊子。” 怎会不护犊子,连棠若是喜欢了谁,也是不顾后果,奋不顾身,亦会拼尽全力,护他周全。 “母妃,我可是听到你说我的名字了……” 这说曹操啊,曹操到。 第75章 离忧山的男子 “母妃,我可是听到你说我的名字了……” 这说曹操啊,曹操到。 锦离方才起身,连棠便进了屋子。 “锦离,你也在?”连棠没有料到锦离会出现在母妃的屋子,还是几分惊讶。 锦离点点头:“想着没有来正式拜访过,所以今日得空,便来看看。” 连棠笑着走到锦离身边,很自然的挽起了锦离的胳膊,然后看着锦离说道:“你在这也正好。” 话落,她看着明荷和连城衡,开口道:“父王,母妃,这是女儿爱的男人,锦王府的世子,锦离,想必你们也认识。” 连棠的声音不大不小,在提到锦离两个字的时候,她的眸光微微一亮,似是闪过万千光华一般,染月点星。 昨日哥哥说的话,她也想了一下,是时候让父王母妃知道她与锦离的事情,也免了母妃总是担心他会坏了自己的名声,让哥哥过来提醒,让锦离不开心。 明荷说的没错,连棠啊,护犊子的很。 “他是我爱的人,也是女儿要嫁的人,所以母妃不用担心锦离会坏了我的名声什么的,我既然已经决定与他在一起,就不会在乎别的什么东西。”连棠淡漠的嗓音有了几分温度,那双丹凤眼,柔光波澜。 “你们两人啊,性格还真的颇像。”明荷感叹了一句,锦离才刚刚来了没多久,连棠便来了,两人的目的,还是相同的。 连棠听了,眸光看向锦离,眼含笑意。 “行了,我也不过是让你哥哥提醒了几句,想不到竟是让你们多想,还以为母妃要拆散你们,你们是不是把母妃想的太坏了。”明荷无奈的开口,又看了连城衡一眼,满含无奈。 连棠听罢,开口道:“女儿没有多想,也只不过是来给母妃吃一颗定心丸而已,上京两个王府不能联姻这个不成文的规定,我与锦离也自有办法,这规矩只是不成文而已,又不是说已经成为了上萧的刑法规定,事在人为。” 连棠的声音清清淡淡,眸光多了几分寒冷。 皇帝多疑又善妒,不可能同意两大王府联姻的,如今,要尽快让这江山换人了。 上一世,是皇帝与萧慕青联手毁了连王府,这一世,她又怎会只找萧慕青一人复仇? 这片江山的皇帝,一定不能是一个昏君,一个怀疑臣子,陷害臣子的昏君。 “既然你们两个人都有主见,那母妃也就放心了,你们自己决定就好。”明荷挽着连城衡的手紧了紧,眼中,是温柔,还有宠溺。 连棠毕竟是她唯一的女儿,她又怎舍得连棠选择了一条与皇帝站在对立面的路,但是既然她喜欢,她也不会阻拦。 “那母妃,我与锦离还有事情,便先走了。”连棠挽着锦离,微微行礼,然后两人转身离开。 看着那一蓝一红的背影,明荷感叹:“城衡啊,你说当年若是我们两人像他们两个人这般的勇敢,怕是也不会吃那么多的苦。” “他们啊,到底不是当年的我们。”连城衡也感叹道。 当年他与明荷能在一起,也是费了很大一番的功夫,不过已经都是往事了,不提也罢。 与其同时,离忧山上,消息便已经传到。 “阁主,宫主在上京,与锦王府的世子锦离在一起了。”那是一间小小的茅草屋,虽然在外面看起来简陋,但是里面的装饰,却都是千金难买的好东西。 美人榻上的男子,伸了伸懒腰,一副慵懒的姿态,身上的狐裘披风半挂在肩膀上,尽显妖娆男色,一双勾人的眼睛,睡意微醺,最让人着迷的是他的那个薄唇,似乎看淡世间凉薄一般,明明妖娆到让人觉得很容易接近,可是那周身的气质,却又恍如不染人间烟火一般,凉薄逼人。 “是吗?”榻上的男子,打了一个呵欠,轻声开口问道。 来禀报的隐卫点点头:“消息千真万确。” “呵,小丫头长大了,再也没有一个可以给我煮酒的人了。”男子眼带笑意,眸光微暗。 话落,男子摆摆手:“好了,我要睡觉了,先下去。” 隐卫点头,转身离开,他们的这个阁主啊,真不是一般的懒,一天到晚,几乎都在那张美人榻上。 隐卫离开之后,男子拢了拢身上的袍子,眉眼微勾,轻声叹气。 “都是缘分作孽啊。”一声,带着些许的无奈。 男子眼睛方才眯起,便又听到外面慌乱的脚步声,正快速的跑到自己的屋子这边来。 秀眉轻皱,还让不让人睡好觉了! 第76章 有让你待在我身边 男子眼睛方才眯起,便又听到外面慌乱的脚步声,正快速的跑到自己的屋子这边来。 秀眉轻皱,还让不让人睡好觉了! “阁主,阁主!”门外不仅传来了慌乱的脚步,还有慌乱的声音似乎真的是什么要紧事一般。 美人榻上的男子,一双眉毛,皱的更深了。 待一个白衣女子进来之后,男子气道:“白芷,你最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然本阁主不会放过你。” 这语气,不过是扰了他的清梦而已,倒还真的狠心,倒真的是符合了他那凉薄的容颜。 白芷缩了缩脖子,连忙道:“阁主,少主方才有了一点动作。” 只听到一阵凉风从耳边而过,方才那张美人榻上,哪还有男子的身影。 怕是也只有那个少主,才能让阁主言白这么懒得一个人,勤快了几分,白芷轻声叹气,连忙回去。 离忧山的白菱洞内,一张寒玉床,床上的男子,睡得正安详,脸色苍白,了无生息一般,脆弱的仿佛一碰就碎。 言白看着男子依旧安静的躺着那里,拉过旁边的白茗便道:“不是说少主方才有了动静?” 白茗点头:“阁主,方才少主,的确是动了动,不过没几下,便又不动了,像又睡着了一般。”白茗如实回答。 话落,白芷也回来了。 言白眉宇之间有几分怒气,只瞬间,便到了白芷身边,一双纤细葱白的手,掐着白芷的脖子,凉薄的唇,一张一合,冷声开口道:“下一次少主醒了,再来叫我,否则,我真的要了你们的命。” 离忧山凌言阁的阁主言白,一个看似妖娆烟火,却又凉薄的让人觉得寒冷的人。 传言,言白懒得至极,几乎很少出离忧山。 还传言,言白虽已经将近四十岁,却依旧有着一张不老的容颜。 仍有传言,言白此人,最是捉摸不透,亦很少有人能寻得他的踪影。 可是却鲜有人知的是,言白,最是有情,却又最是无情。 冷漠的到让人心寒,心狠到让人难以捉摸。 白芷觉得真的快要顺不过来气了,努力挤出一个字:“是……” “棠……儿……”寒玉床上的男子,忽然喃呢了一句。 虽然声音极小,但是言白听得清清楚楚,连忙放下了手中的白芷,立刻到了床边。 白芷得以喘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言白蹲在寒玉床边,看着寒玉床上那个与自己长得有八分相似的男子,眼带期望道:“长歌,醒了吗?” 寒玉床上的男子睫毛微微的动了动,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极其好看的眼睛,三分寒,五分暖,两分柔。 “父亲。”寒玉床上的男子轻声喊了一声,言白的眼眶忽然有一点红。 整整有十个月之久了,他终于醒了,让他如何能不开心,不激动。 躺在寒玉床上的男子,是他的儿子,是他与他挚爱的女子的结晶,如今妻子已经离世,言长歌,便是他爱的延续。 “棠儿……她……”言长歌依旧吃力的躺在床上,但是他醒来,第一个问的,便是连棠。 他啊,爱连棠一人,刻到了骨子里,刻到了心上,哪怕是挖心剔骨,也无法磨灭。 “那丫头安全的很,前些日子也回了上京,一切都好。”言白没有提连棠已经与锦离在一起的事情,这件事情,还是要等他完全恢复了再说。 言长歌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那便好。” 话落,便听到白菱洞洞外,那篮子掉落的声音。 “你醒了……”女子的声音,带着几分抽泣。 言长歌微微扭头,便看到了洞门口的女子,浅紫色的棉绫长裙,和煦的日光之下,其色娇若冬梅,艳胜春花,水雾一般的百褶裙摆上,绣着点点的折枝梅花,雾光之下,显得女子明亮动人。 “你还在啊。”言长歌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力,只是没有想到,这么久的时间,她还在这里。 云昭辞小步跑到言长歌身边,有些不敢相信,还有些害怕:“真的是你吗?” 言长歌叹口气:“是我。” 声音很轻,很轻,有气无力的。 “十个月了,你终于醒了。”云昭辞的的声音还带着抽泣,亦带着感激,感激上天终于让他醒了过来。 言长歌看着上空,无力道:“十个月了,十个月前,我便告诉你,让你离开。” 这般语气,与言白如出一辙,凉薄的让人觉得可怕。 云昭辞的眼泪一下子便忍不住了:“言长歌,都十个月了,我待在你身边,还比不上一个连棠吗?” “我有让你在我身边吗?”言长歌的声音,冰凉的很,又淡漠的很。 云昭辞早该知道,言长歌便就是这般脾气,与言白一样,如出一辙,真不愧是父子。 “言长歌,你一定要如此绝情吗?”云昭辞擦了擦眼泪,倔强的像个孩子一般,努力的不让自己再哭。 她堂堂定北侯府的嫡女,医谷谷主的亲传弟子,如今,也竟然已经卑微到了这个地步。 “是。”言长歌如今刚刚醒来,没有太大的力气,便没有过多的话。 末了,他又道:“早在十个月前,我便告诉你,让你别管。”言长歌淡淡开口,声音冷漠。 既然他根本就不会爱上云昭辞,不如就绝了她的念想,如此,也好。 云昭辞固执道:“言长歌,你的病,只有我能救……” “我说了,不用你管。”言长歌啊,他若是不爱,便冰冷到骨子里,任谁也捂不化那颗心。 云昭辞那绣着折枝梅花的百褶裙,在水雾中,愈发的动人,只是云昭辞的眼睛,却红的让人心疼。 言长歌撇过头,不再看着云昭辞。 “你走。”只余下三个字,没有半分的感情。 云昭辞见言长歌不愿意再说话,只道:“言长歌,我不会走的,这辈子,我便是死,也要死在你身边。” 话落,踩着白菱洞的云雾,云昭辞转身离开。 “长歌,昭辞……”凉薄如他,终究是多了几分心疼。 第77章 你我是一样的 “长歌,昭辞……”凉薄如他,终究是多了几分心疼。 言长歌截断了言白的话,淡淡开口道:“父亲,你我都是一样的。” 言白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了,这孩子,与自己一般,如若爱上了一个人,便再也不愿意回头,哪怕遍体鳞伤,也罢。 良久,言长歌道:“父亲,扶我回去。” 他不想待在这样一个没有人气儿的地方,让人觉得有些绝望。 他也想赶紧养好身子,去上京,待在连棠身边。 言白叹口气,点了点头,扶着言长歌便回了离忧山的小茅屋…… 上京海棠阁 “小姐,三公子来了,说是想见你。”连棠正躺在榻上看着书,便听到冬青过来禀报。 锦离一愣,看了连棠一眼:“他来做什么。” 连棠放下手中的书,淡淡开口:“许是因为苏子棉。” 苏子棉离开好一段时日了,这几日,连恒几乎日日都在找苏子棉,每天都在找。 可是她可是听说,连恒没有得到苏子棉的任何一点消息,如果不是因为没办法了,连恒不会过来找连棠。 “让他进来。”连棠起身,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又道:“让他去海棠阁的正厅等着我。” 锦离也起身,道:“我陪你一起。” 连棠点点头,两人相携出了内室。 连恒看着连棠与锦离一同出来的时候,只觉得有些刺眼,有些心痛。 “三哥又来我这里做什么?”连棠故作不懂,开口问道。 连恒犹豫了一下:“妹妹可知道苏小姐的下落?” “三哥说的是哪个苏小姐,这苏府的小姐,可是好几个。”连棠淡淡开口道。 连恒咬咬牙,道:“三小姐,苏子棉。” “子棉啊,她早就已经离开上京了。”连棠如实告诉了连恒,反正,苏子棉若是不想让人找到她,便不会有人找到她的。 “你可知道她去了哪?”连恒也不拐弯抹角,直接便问道。 连棠倒还真是惊讶连恒今日的态度,按他平日的性格,倒不像是这么干脆直接的人。 连棠摇摇头:“并不知道。” 若是连棠想找,也定然是可以找的到,只是既然苏子棉不愿意让连恒找到,定然是不愿意让他找到的。 “她便这样离开了,没有一点点的预兆……”连恒的声音有些低落,他找了苏子棉很久,几乎是跑遍了上京的每一个角落,只是却始终没有找到苏子棉,她好像是人间消失了一般,怎么也找不到了。 “三哥,若是你将来找到了苏子棉,定要珍惜。”连棠淡淡开口,没有什么感情。 一世重生,她不想让上一世的悲剧再次重演,她所珍惜的人,她想让他们都找到幸福。 “我没来没有不珍惜她,那一日,若是我不愿意,她又何尝能得逞,若是将军府没有让她嫁人的心思,她又怎么可能会回来,我若是没有对她喜欢这么久,又怎会做出这么多巧合?”连恒的眸光暗暗,转身离开…… 这个时间啊,哪有这么多的巧合,不过是一个又一个的局,然后编织成了这样一个故事罢了,一切啊,都不只是天意。 连棠竟有些触动,原来,等着的人,一直都不仅仅是苏子棉,还有连恒,只是兜兜转转等了这么久,终究还是错过了很多,她离开之后,他依旧还在等待。 “锦离,你说我是不是该帮帮他们?”连棠目光有些呆滞,声音凉凉。 锦离捏了捏连棠的手,摇摇头:“让他们自己去解决,你帮不了他们的。” 连棠无意识的点点头,原来,很多事情,是她重生一世,都没有办法解决的,一个一个深情的人,却因为很多东西,在一次次错过。 “猫儿,别想了,回去。”锦离轻声开口,因为懂得,所以他知道,这个时候的连棠,是脆弱的,连棠其实一直都不是一个坚强的人,只不过她所有的软弱都隐藏在她故作坚强的外表之下了。 连棠点点头,锦离将她拦腰抱起,连棠便安安静静的躺在锦离的怀中,任由锦离抱着自己回了内屋。 回屋后,锦离将连棠慢慢的放在床上,很快,连棠便睡着了。 均匀的呼吸声传来,锦离的心,静下来了几分。 有时候,他真的希望猫儿就只认识自己一个人,一心里,都是自己,便不会想别的事,也不会因为别的事情而忧心。 可是他知道,连棠的心里,装了很多的人,很多她信任与亲近的人,那些人,在她的心中,也很重要。 锦离叹了一口气:“罢了,你想帮他们,我便帮你……” 声音很低很低,可是他的眸光里,却全都是连棠。 第78章 雪中白头 锦离叹了一口气:“罢了,你想帮他们,我便帮你……” 声音很低很低,可是他的眸光里,却全都是连棠。 锦离低声道:“陵一。” 低沉的嗓音,听不出几分情绪,让人捉摸不透。 陵一应声而落:“世子。” “去查苏子棉的下落,不惜出动十陵卫。”锦离的眸光淡淡,嗓音凉凉。 陵一眉头微微一皱:“世子,十陵卫可是一直暗中保护你的人,不能一下子全部撤掉的。” 锦离摆摆手:“你也去,必要的时候我会用梅阁的人。” 梅阁,上京最神秘的组织,以情报最快而闻名,梅阁接生意,像来都是看心情,梅阁的杀手接生意,也都是看阁主的心情。 传言上京有三个非常闻名而神秘的组织。 其一便是梅阁,以消息灵通而闻名;其二便是三生符,是一个杀手组织;其三,是皇宫的隐卫,听说那是皇宫养的一批死士,武功甚是高深,只是皇帝极少出动,所以也鲜有人知道皇宫隐卫的真正实力。 “世子,梅阁怎能轻易出动,一旦梅阁有了……” 陵一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锦离凉声开口道:“我说了,十陵卫全部出动,苏子棉若是不想让人找到她,是怎么也找不到的,连恒找了这么久还没有找到,看来这次苏子棉是铁了心的不愿意出来,十陵卫见到苏子棉之后,就告诉她,连恒在等她,余下的,你不用再管,我自有分寸。” “可是世子……” “还不快去?”锦离的声音多了几分威胁。 陵一到底是不情愿的,若是梅阁一旦有了动静,让皇帝发觉了,顺藤摸瓜查到锦王府,那锦王府定然会招惹皇帝的疑心,到那个时候,锦王府必危矣。 见陵一还在犹豫,锦离眉头皱起:“怎么,我说的话你都不听了?” “世子,不是陵一不愿意,而是……”陵一还试图再劝一遍,毕竟这件事情不是小事。 锦离似乎已经用尽了耐心,冷声道:“我不想再说第二遍,如果你还不去,以后就不用待在我身边了。” 怕吵到连棠,锦离压低了声音开口道。 陵一缩了缩脖子,掉头离开了。 锦离转身,又回了屋子,安静的坐在连棠身边,帮着连棠处理三生符的事情。 三日一晃而过,这些日子,倒也是安生。 这日,上京下了入冬的第一场雪,也是在这日,将军府嫡出小姐苏溪儿,与三皇子萧慕青定下婚约,上京主干街道皆铺满红绸,映着飘落的初雪,倒是格外的动人。 连棠站在庭院门口,喘着一袭火红色的棉袍,伸手接了接飘落的雪花,淡淡开口道:“上京今年的雪,下的格外的早呢。” 锦离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连棠的身上,将手中的白色披风披在连棠的肩上,又将兜帽盖住了连棠,雪白的兜帽下,连棠精致的容颜,似雪一般晶莹。 “天冷了,猫儿以后记得多穿点。”锦离在连棠的身后抱住她,敞开自己的锦袍,将连棠紧紧裹住,放在自己的胸膛。 连棠不禁笑了,看着飘落的初雪道:“你这般敞开锦袍,不冷吗?我穿的厚,你不必担心的。” 锦离又将连棠抱紧了一些:“你每月这些日子,总会受噬心之痛,昨天你将噬心之痛强行压下去,你虽然没告诉我,但是我是知道的,如今你身子还正是虚弱,不能受寒。” 锦离啊,他比谁都细心,可是他又真的很无奈,连棠的噬心之痛,他宁愿是在自己身上。 “没什么大碍,习惯了便好,不过是一时半会儿而已。”连棠宽慰道。 锦离眉毛微微的皱了一下:“这怎会是小事?” “好了,不提了,总会有办法的。”连棠拍了拍锦离抱在自己腰间的手。 话落,她一双眼睛都放在了那飘飘而落的雪花上,像一个个白色的精灵一般,将大地染上白色。 良久,连棠开口问道:“今日,是不是萧慕青与苏溪儿定下婚约的日子?” 锦离点了点头:“如今上京的主干街道,已经将红绸都铺满了。” 连棠苦笑了一声:“萧慕青倒还真是舍得。” “他日我们大婚之日,我要将上京都红绸遍布,大街小巷,都是红色的,给我的猫儿一片红色的江山。”锦离轻声开口道,像是情人之间沉沉的喃呢,又像是铮铮的誓言一般,让人感动。 “萧慕青到底是放不下。”连棠轻声开口,眼含深意。 紧紧是定下婚约而已,没有必要摆这般宴席,终究还是做给人看的罢了。 萧慕青啊,他想让将军相信他,始终还站在他的身边,就一定要对苏溪儿好。 “说起来,我还送了萧慕青一份大礼呢。”锦离的嘴角勾起了浅浅笑意。 连棠挑眉:“哦?” 锦离略带深意的眼睛染上几分笑意,轻轻附在连棠耳边道:“明日你便知道了。” 温热的气息,在连棠的耳边喷薄而出,连棠的心不禁一痒。 锦离话落之后,轻轻咬住了连棠的耳朵,连棠的身子,忽然打了一个冷颤,真的很痒。 可是锦离就好像是故意的一样,慢慢的咬着连棠的耳朵在那里厮磨,像个不安分的孩子一样,一直缠着连棠,任连棠怎么让他放开,他都不愿意。 雪啊,越下越大,慢慢的都飘进了两人待在屋檐下,将锦离海蓝色的锦袍上染上点点白色。 锦离抱着连棠,忽然让连棠转了一个身,与自己面对面,四目相对。 看着那兜帽下精致无双的容颜,又因为自己方才的厮磨染上了点点的红晕,不知是害羞,还是因为红衣映染,连棠的眸光,浮现几分水雾,愈发勾人。 末了,锦离双手捧着连棠的脸,俯身便含住了连棠的唇。 初雪下啊,两个人不知不觉就慢慢白了头啊。 那一红一蓝两道身影,拥抱着,在雪中,就好像是无限的美好…… 第81章 一举两得 连棠莫名其妙的,又捏了捏,然后亲了一下,转身便离开了。 锦离揉了揉自己的脸,方才……方才猫儿一直在捏他的脸,还亲了他? 锦离越想越开心,他就又真的不想再离开连棠了。 陵三包扎好出来之后,便看到一脸哀怨与思春模样的锦离,缩了缩脖子。 锦离见陵三出来了,一改方才的模样,淡淡开口道:“带路。” 陵三扶额,世子啊,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不过倒是一分也不耽误,赶紧带着锦离朝着西北方向而去。 这一日,关于三皇子萧慕青与凤星苏溪儿订婚的消息依旧是愈演愈烈,没有任何平息的意思,当然,这一切要全靠锦离在背后的推波助澜。 皇帝朝堂之上更加的生气了,因为以凤星之名为由,支持三皇子萧慕青的成为太子的人,更多了。 第二日,三皇子萧慕青拖着残缺的身子出现在朝堂之上,打断了一众老臣的唇枪舌战。 “你来做什么!”皇帝此时,显然是不愿意见到萧慕青的。 萧慕青虽然残缺了一只胳膊,但是他整个人往那里一站,周身便有一种华贵的气质,让人移不开眼睛。 “父皇,前两日的事情,儿臣也听闻了。”萧慕青倒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说道。 皇帝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所以你今日不好好养伤来到龙腾殿是做什么?” 这任谁都能听得出来,皇帝的语气,并不善。 萧慕青站在最前面,转身看着一众大臣,凉声开口道:“朝堂之事,本殿下也略有耳闻……” 萧慕青的声音很平淡,平静的好像泛不起任何的波澜。 “承蒙各位对本殿下的认可,但是如今本殿下已经废了一个胳膊,又岂能担当这等重任,流言终究只是流言而已,所谓的凤星之名也不过只是一种腿短,也希望各位莫要再提及此事,让父皇为难,也让本殿下担了一个不忠不孝不义的帽子,一切,听父皇的定夺便是。” 萧慕青不紧不慢,轻声开口。 这语气中啊,带着丝丝凉意,那一双看似温良的双眸,去带着阴狠。 皇帝冷哼了一声,但是到底是没有那么生气了。 众位大臣们缩了缩脖子,一个两个的,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本尊都已经发话了,他们又如何能再多嘴? “父皇,儿臣不孝,前两日身子不适,不能出来为父皇分忧,还请父皇恕罪。”这语气,又是怎样的诚恳与可怜。 萧慕青的这一出现,倒还真是一举两得。 得了个好名声,挽回了自己的声誉,而外界那些迷信的百姓,让他当太子的呼声高了起来,这倒是赢得了民意…… 萧慕青啊,这两个虽然被皇帝冷落了一番,但是到底是一石二鸟。 “你倒是有心了。”听了萧慕青的话,皇帝心中的火气又消了大半。 萧慕青又道:“还望父皇不要因为此事与慕青有了隔阂。”萧慕青行礼,语气倒是谦卑。 皇帝摆摆手:“父皇相信你不会做这样的事,又怎会对你有所芥蒂?” 这皇家,哪有什么父慈子爱之说,不过是一张张虚伪的面具罢了…… 萧慕青敛眉,皇帝的话中,几分真,几分假,他怎会听不出来? “父皇,儿臣的身子还没有恢复完全,那儿臣便现行退下了。”萧慕青又行礼,等着皇帝发话。 “既然老三不舒服,就先回去,今日便也到这里。”皇帝摆摆手,等着众人行礼,然后便离开了。 下朝的时候,苏将军与萧慕青是一同回去的。 “三皇子殿下的胳膊,可是好点了?”苏将军看了看萧慕青空荡荡的袖子,关心的问道,毕竟这三皇子,是自己未来的女婿。 萧慕青苦涩的笑了:“能有什么好不好之说,慕青已经找人做假肢了,还请岳父不要担心。” 既然已经定下婚约,这一声岳父,还是应当的。 “三皇子怎么看此次的这件事情?”苏将军也不是喜欢拐弯抹角的人。 萧慕青边走边道:“能如何看,不过是有人想与我作对罢了,不过这次倒也是帮了我,虽然惹得父皇这两日不悦,但是今日似乎好了一些,况且,倒是挽回了我的一些名声。” 说着,萧慕青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那三皇子可还有什么对策?”苏将军接着问道。 萧慕青跨步向前,慢慢的走向自己的马车,上车之前,他淡淡开口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自有办法……” 眼睛中,闪过一分阴冷。 话落,他便上了马车,不再说话。 第83章 盖世英雄锦离(万更求首订!) “你就这么喜欢,喜欢到心都无法收回,哪怕是遍体鳞伤,也要执意坚持你所谓的喜欢?”连棠一字一句,掷地赋声。 宋竹沁抬眸,一双眼睛通红:“是!” 就一个字,很简单,却很坚定。 “即便萧慕青满心皇权,功于心计,成为废人,对你无情无爱,你也要继续爱他?”连棠又质问道,若是不让她彻底失望,她便不会死心。 宋竹沁又笑了,脸上的宿醉也清醒了些许,然后轻声道:“你可知,我当初为何会喜欢萧慕青?” 声音凉凉,神色清淡…… 连棠看着宋竹沁,等着她的下句话。 “六岁那年,萧慕青八岁,生母宁妃逝世,八岁的皇子萧慕青,一夜之间,没了依靠,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萧慕青的。”宋竹沁没有再喊三皇子,而是直接唤了萧慕青的名字。 话落,她继续道:“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正躲在一个角落,蜷缩着身子,满目苍凉。” 说道这里,宋竹沁忽然停了一下,然后继续开口道:“那个时候我没法想象,紧紧是八岁的皇子,无权无势,在这宫中,又该如何生存,那一张满目苍凉的小脸,直接便刻进我的骨子里,我怎么忘,也忘不掉……” 宋竹沁的声音中,带着回忆,带着苦涩。 “那个时候,我便想,我怎么也要护着这个男孩,将他安然无恙的长大。”宋竹沁良久,才慢慢开口。 一个人,若是想保护谁,便回慢慢刻进骨子里,这种感觉,怕是只有自己会懂,虽然累,却又甘之如饴。 “所以,我将身边的丞相府暗卫放在萧慕青那里,让暗卫悄悄的护着他,又千方百计的找到上京有名的欧阳择做夫子,日日拉着萧慕青一同去听夫子的课,单纯的以为,只要萧慕青在我身边,便不会有人欺负他,这样一护,便是七年,萧慕青十五岁那一年,外出游学,是以,远离了我。”宋竹沁一字一句,诉说着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一个刻在她心底的故事。 连棠眸光淡淡,难怪上一世,萧慕青会知道自己是离忧山的弟子,也难怪上一世,萧慕青会算准了自己从离忧山回来的日子,后来,步步筹谋,原来,他早在外出游历的时候,便慢慢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七年暗中护他,这七年,我也在慢慢的情根深陷,然后无法自拔。”宋竹沁的声音忽然就小了,喜欢一个人,她便卑微到骨子里,卑微的再也不是自己。 “所以,你说将他从我的心里抽离,可能吗?”宋竹沁离连棠更近了一下,然后指着自己的心口位置,道:“这里,会很疼很疼,像死了一样。” 宋竹沁的声音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吼,没有怒,安安静静的,她就那样凉凉的声音,却字字敲进连棠的心里,那句话,这里疼,很疼很疼,像死了一样,久久在连棠的脑海中盘旋。 “所以,你能明白我的感觉吗?”宋竹沁又喝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这一次,连棠没有拦住宋竹沁。 她如何不明白,因为上一世,同一个人,也伤害了她,那种相爱过又遭遇了背叛的感觉,比这种感觉还疼,甚至比她如今所受的噬心之痛,还疼很多,那是一种将所爱之物从心里抽离的感觉,抽丝剥茧一般的,能不痛吗? 这世间啊,唯有情伤,最痛,却又药石无医,无药可救。 “若是要我放弃萧慕青,怕是要下辈子,我与他再也不会相见,便不会再爱他了。”宋竹沁轻声开口,将手中的一杯酒,一饮而尽,仿佛那酒,就是水一般。 连棠看着宋竹沁这般坚定,又这般固执,像极了前世的她,情伤啊,根本无解。 只是,过刚,必折。 “连小姐,你不必再管我,喝完酒,我自己便回去了,无碍的。”宋竹沁一杯杯的喝着,语气轻轻。 连棠轻叹,今日宋竹沁,怕是铁了心的要不醉不归。 “冬白……”连棠看了一眼还在喝的宋竹沁,淡淡开口道。 冬白应声而落,听到连棠道:“等她喝完了,送回丞相府。” 冬白看了看还在喝的宋竹沁,点了点头。 连棠转身,余下一抹红色的身影,渐行渐远。 冬白看着依旧在喝酒的宋竹沁,叹声气,然后足尖轻点,房梁上等着宋竹沁喝醉,他可不想今日在这里过夜。 连棠离开之后,便一个人回了海棠阁。 连棠回到海棠阁的时候,不远处,便看到一抹藏青色的背影,显得格外的孤单。 是萧慕青,连棠仔细看了看,眉头微微一皱。 他来做什么? 想着,连棠便加快了步子,然后进了屋。 “你来我海棠阁做什么?”连棠声音凉凉,无半分情绪。 萧慕青一双眼睛看着连棠,不见往日的城府,今日,竟有几分清冷。 “方才下朝,便想着来海棠阁看看,顺便与连小姐聊聊。”萧慕青嗓音几分沙哑,许是身体还没有好全。 连棠眉头皱的更深了,凉声道:“我与你并没有什么好谈的,你还是走。” 方才见宋竹沁那般模样,这个时候看到萧慕青,连棠的心里便窝着火。 萧慕青的眼睛始终没有从连棠的身上离开,只听到他淡淡开口道:“若是关于锦离的呢?” 话落,连棠的心忽然揪一下,果然一提到锦离啊,她的满目清冷,都多了几分柔情。 “你想说什么,直说便是,不过我可不认为我的男人,像你一般无用。”连棠的声音更加清冷淡漠了。 萧慕青不怒反笑了:“是吗?” 这语气,不高不低,却带着几分威胁。 连棠眸光淡淡,开口道:“信不信,随你。” 只是连棠藏在袖口中的手啊,狠狠的攥在一起,就连指甲划破了手心,她亦没有半分感觉。 她承认,她的确慌了,在自己成为锦离软肋的同时,锦离又何尝没有成为自己的软肋?只不过甘之如饴罢了。 “呵,西北方向的事情,你不是不知道,我想,你会来找我的。”萧慕青倒不急,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话落,转身离开。 待萧慕青离开之后,连棠的掌心才慢慢放下来,那掌心啊,都被指甲弄破了。 西北方向,锦离…… 昨日锦离才去了西北方向,可是到今日还没有传来任何的消息,所以,究竟发生了什么…… 连棠不敢想,她怕越想越害怕,如今,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萧慕青走后,连棠后退了几步坐在睡榻上,目光有些呆滞,有些无神。 “冬青。”连棠唤了冬青。 冬青进屋,连棠开口道:“让贺华长老和听风长老去西北方向寻锦离的身影,记住一定要悄悄的,瞒住所有人,务必保证锦离的安全。” 连棠啊,终究是害怕,终究还是不放心。 萧慕青的话,像一颗石子,激荡了她平静的心。 那一刻,她整个人的气息都紊乱了。 第三日,第四日,整整两日,连棠待在海棠阁,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哪怕是贺华长老和听风长老的消息,都没有收到一个。 连棠到底是坐不住了。 “冬青,准备东西,我亲自去西北。”连棠转身便打算离开。 冬青见连棠已经坐不住了,便道:“小姐,你不能离开上京,一旦你也离开,若是萧慕青想做什么,可就来不及的,那日他就是想让你乱了分寸的,难道你还不明白?” 连棠怎会不明白,只是一牵扯到锦离的事情,她哪还有什么分寸可言? “可是如果锦离真的出事,做什么都来不及了。”连棠凉凉开口,若是锦离出事,哪怕是少了一根汗毛,她都不会放过萧慕青。 话音刚落,便看到连王府的管家匆匆赶来,说是有事禀报。 “小姐,三皇子殿下的府邸传来消息,说是约您府中一聚,您看要不要老奴去回了他?” 连棠眉头微皱,淡淡开口道:“不用了,我直接去三皇子府,正好我也有事情要找三皇子谈谈。” 她倒要看看,萧慕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话落,她带上兜帽,顶着风寒便出去了。 没过多久,连棠便同来人一同到了三皇子的府中。 大老远便看到正厅坐着两个人,萧慕青和苏溪儿。 苏溪儿看到是连棠来了,一副很惊讶的模样,问道:“连小姐怎会来三皇子府?” 未等连棠说话,便听到萧慕青道:“是我请连小姐来了。” “有什么话,直说。”连棠抬眸,袖中一双皓腕拿出,将戴着的大红色兜帽摘下,露出绝色的容颜。 苏溪儿一看,眸中,多了几分嫉妒。 雪地里站着的那一抹红色,在她眼中,看着真是刺眼。 “我说过,你会来找我的。”萧慕青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眸光带着几分清冷。 连棠眉心皱的更深了:“你想做什么,或者想威胁我什么,直说便是,开门见山何必这样拐弯抹角?” 萧慕青淡淡开口道:“因为我想看到你着急的样子啊,想看着你连棠着急起来会是什么模样,想看看事情不再被你掌握的时候,你会是什么表情,想知道,前些日子你将我耍的团团转的时候,那种感觉。” 萧慕青的语气,甚至气人,可是连棠听着,竟有几分想笑。 “萧慕青,你不觉得自己很傻吗?难道我将你耍的团团转,不是因为你自己蠢?难道仅仅是让我难过,你变要这样大费周折,那还真是我的荣幸。”连棠眸光淡淡,嘴角挂着一分嘲笑。 萧慕青看着那一抹嘲笑,很刺眼,刺眼的让他有些想发怒。 “但是你确实是急了,难道不是吗?不然,也不会把三生符的人都派出去了。”萧慕青淡淡开口,最近一段时间,他虽然在养伤,但是却查了很多东西。 比如,三生符的符主早在年初就已经换了人,是连棠。 也难怪,那个时候在红枫海棠林,他竟然被伤的这么狠,因为当时三生符的目标根本就不是连棠,而是他。 “没错,你成功了,我是很急,但是我至少没有自乱阵脚。”连棠淡淡开口,她往那里一站,仿佛就是一道风景一样,带着那种志在必得的把握,根本没有半分的慌乱,风轻云淡一般,举手投足都是自信与优雅,好像很少有看到连棠有很大的情绪变化,她仿佛鲜有情绪一般,安安静静,不急不躁。 苏溪儿看着连棠一副的模样,也是厌恶,她讨厌极了连棠这一副什么事情都把握在手中的样子,在她面前,自己就像一个小丑一样。 “连小姐莫不是太自信了,你许是不知道,那个阵法是什么阵?还是锦世子没有告诉你?”苏溪儿接了连棠的话,她倒要看看,一会连棠还能不能笑的出来。 连棠挑眉:“是吗,我家锦离才华卓绝,潋潋才华,又岂是什么东西能困住他?”连棠啊,越是在这个时候,便越发的自信。 苏溪儿淡然一笑:“呵,锦世子许是没有告诉连小姐,那阵法啊,是上萧记载的四大凶阵其中一个——难齐阵,不见鲜血,是不会停的……” 连棠眸光忽然黯淡,袖中的手亦抓的紧紧的,她在努力让自己还能保持理智。 难齐阵她是知道的,一旦打开,必须以鲜血才能慢慢停下,那阵法的阵眼,是靠鲜血铺出来的,人若进去,刚刚开始还好,三天过后,阵法愈发强大,必九死一生…… 是以,称之为难齐阵,因为生死难两齐,若是有一群人进去了,就一定会有牺牲,会有死亡。 “那样如何?”连棠冷漠的开口,那一双眼神如果能杀人的话,怕是苏溪儿已经死了千遍万遍。 萧慕青笑了:“连小姐可知道,你喜欢海棠花,但是有时候,海棠花却会害了你?” 连棠愣了一下,似乎并没有特别明白萧慕青的意思。 萧慕青勾唇笑笑:“就像锦离喜欢你,但是有时候,你也会要了锦离的命。” 他的声音低低的,却又带着笑意,目光啊,仿佛在等着什么…… 话音刚落,三皇子府内,阵阵海棠花香传来…… 连棠轻嗅,三皇子府怎会有海棠花香? 可是如今连棠满脑子都是难齐阵,又怎会在意,只当是自己闻错了。 连棠淡淡开口:“软肋又如何,萧慕青,每一个人都有软肋,不是只有我才有软肋。” 眸光淡淡,带着嘲讽,又带着可怜。 萧慕青点点头:“你说的没错,但是至少现在我没有,你有,锦离也有。” “如果说,你找我来这里,仅仅是为了告诉我,锦离或许被困阵中,也仅仅是想看到我这一副着急的模样,那我便不奉陪了,萧慕青,永远不要以为事情在自己的把握之中。” 话落,连棠转身便准备离开。 “连小姐难道方才没有闻到一股海棠花的香味吗?”苏溪儿淡淡开口,眸光带着几分得意。 连棠一听,便知道事情不对,方才的海棠花的香味,不是错觉。 “本小姐本身便带着海棠花的香味,有香味难道不正常?”连棠装作不知道的模样,凉声开口,只是现在,她需要赶快脱身。 身边的冬白前两日也派到锦离身边了,三生符的长老也去了,如今她的身边,没有暗卫,所以,还是赶紧离开为妙。 苏溪儿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她看的出来,连棠方才的语气中,气息已经不稳了。 “连小姐还是不要这么快的离开为好,毕竟用海棠花香引发的五步散,已经要发作了呢。”苏溪儿的语调微扬,那日萧慕青会去海棠阁,又怎会紧紧去与连棠聊天? 五步散啊,无色无味,仅仅是吸入肺腑,便能中毒。 本来连棠是不可能会轻易中了五步散的,但是一提到锦离啊,连棠整个人,都乱了,又怎会不中招。 连棠听了苏溪儿的话之后,便明白了一切。 所谓的锦离被困阵中,不过是调虎离山之计罢了,难齐阵是真的,锦离被困也是真的,不过目标不是锦离,而是她。 萧慕青的出现不是偶然,方才的海棠花香也不是偶然,一个是药,一个是药引,她啊,到底是中了萧慕青的计。 一个人有了软肋,倒还真是脆弱啊,只是人啊,却还甘之如饴。 连棠停住脚步,转身看着苏溪儿,凉声开口道:“所以呢,苏小姐想做什么呢?” 这该死的语气,还是这般镇静让苏溪儿着实讨厌,这样一副永远成竹在胸的模样,好像将谁也不放在眼里。 “连小姐难道不想想自己的安全吗?”苏溪儿倒要看看,连棠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连棠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艳丽的红色仿佛衬的满园的白雪都失了光华,一双丹凤眼微微轻挑:“本小姐可是从三皇子府的正门进来的,如果我从未出去过,反而又消失了,难道苏小姐不知道,这首当其冲的便是三皇子府,更何况本小姐这般容貌与气质,也不是谁易容,就能易容来的。”连棠啊,越是危急的情况,就越镇静。 萧慕青慢慢走到连棠身边,伸手便捏住了连棠的下颚。 连棠如今没有力气,连内力都用不出来,自然没法挣脱。 “将你的手拿开!”连棠冷声开口,她嫌脏。 萧慕青嘴角一笑:“怎么,已经将我的手废了一个了,还想如何,再废一个?” 连棠冷声笑笑:“你的提议不错。” “连棠啊,我不想与你成为敌人的,只是我这胳膊被废,名声尽毁,可都是拜你所赐,你说这口气,我怎么可以咽下去。”萧慕青手微微用力,将连棠的脸,扯到一边。 连棠吃痛,凉凉开口:“萧慕青啊,你最好别放过我,否则我一定会将你刚刚碰我的那一只手,也废了,我说到做到。” 萧慕青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开口道:“我倒是很期待,你会如何来废?” 连棠的身子一顿,呵呵,这话,倒还真像上一世烬幽台上,她加倍奉还那一句。 萧慕青会对自己下手,她不是不能理解,不过是想用自己,来威胁锦离罢了。 方才萧慕青说,连棠喜欢的海棠,会害了连棠,后来他还说,她啊,会害了锦离。 所以,萧慕青不会拿自己怎么样,她反而有些担心锦离。 如今难齐阵,他到底如何了? “无寒,将连小姐送进屋子里去。”萧慕青淡淡开口,转身便进了屋。 萧慕青说的屋子,是三皇子府的暗室,至于方才连棠说的事情,他亦自有办法解决。 与此同时,西北方向,难齐阵。 锦离来到阵边的时候,难齐阵还没有停下,锦离勾唇一笑:“陵一到底没让我失望。” 陵三微微一愣,似乎并不能明白锦离的意思。 “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锦离撂下一句话,飘身便进了难齐阵,陵三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经不见了锦离的身影。 而锦离这一进去,便是三天。 期间,连棠的人来了之后,因为连棠的嘱咐,担心锦离出事,便也一同进去了。 整个难齐阵,困住了五个人,整整三天,传回的消息还没有到连棠的手中,连棠便去三皇子府。 贺华,听风,冬白,锦离都没有想到,仅仅是因为消息传的有些晚,便让连棠深陷囫囵。 陵三在阵外整整等了三天,直到第四天傍晚,阵破了。 风沙扬起,然后慢慢的尘归尘,土归土。 陵三便看到他家公子,身后背着陵一,然后旁边还跟着贺华,听风两位长老,还有冬白。 他真的太佩服世子了,当时那一刻,如果能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他真的想称呼世子是盖世英雄了。 陵一趴在锦离的背上,有气无力的说道:“想不到陵一还能被世子背着,还真是值了。” 锦离瞥了身后一眼:“那以后,还是别值了。” “那世子回去便告诉我,你是如何破了这一定要用鲜血和生命来找到阵眼的难齐阵的,不然陵一便日日来这里。”陵一仗着锦离平日对他好,又仗着如今自己受伤,锦离定然舍不得凶他,便愈发的放肆了。 其实锦离身后的三位,也很好奇,锦离究竟是如何破阵的,最后的最后,他们都以为真的有一人要命丧于此了。 锦离破阵的那一瞬间,所有的长老,都震惊在那里,这上萧的古阵,从来没有被人破过,还是以没有死伤的情况。 锦离走着将陵一扔给陵三,然后开口道:“你若是再来这难齐阵,我可是不来救你了。” 陵一病恹恹的趴在陵三的肩膀:“世子你不会的。” 锦离不再说话,转身对身后的人道:“多谢诸位的相助,如若没有你们,恐怕仅凭锦离一人之力,还不足以这么快便破阵,锦离再次谢过了。” 一向清冷话少的锦离,第一次在除了连棠的人面前,这样说话。 “锦世子少年大才,今日也是长了老朽的见识,这一趟,值了。”贺华长老流露出欣赏的眼光,锦离啊,真的是让他大吃一惊。 “冬白,你们破阵了……”贺华长老的话音刚落,便看到一个青衣的姑娘,刚刚到了难齐阵旁边。 是冬青,神色匆忙。 “冬青?你怎么来了?”冬白微微一愣,这个时候冬青出现在这里,上京,定然是出事了。 锦离似乎也注意到了事情不简单。 “上京,出事了。”冬青眸光泪水微闪,吐出几个字。 锦离眸光忽然便慌乱了,神色有些慌张,等着冬青说下一句话。 “昨日,小姐去了三皇子府,之后便没有回来过,我……” 冬青的话还没有说完,面前的锦离,一口血便喷了出来。 方才破阵,他怎么可能没有受伤,不过是没说罢了,急火攻心,自然也就…… “世子!”陵三看到锦离吐血,也慌了。 锦离一句话也没说,擦了擦血,足尖轻点,飘身便离开了,这速度,像风一样。 若不是身后还有一个陵一,陵三绝对会拦着锦离,他的身子,方才的模样,明显是已经透支了。 如今又强行回上京,情况定然是不好! 冬白看着冬青也是一副慌乱的样子,连忙安慰道:“别怕,不会有事的,小姐这么厉害。” …… 锦离一路轻功,停都不敢停,哪怕是身子已经疼得要死了一样,他也不敢停下,他真的怕了,只是几天没在连棠的身边,便出了这样的事,以后啊,他再也不敢将连棠自己一个人呆着了,她啊,有太多的软肋,总会有人利用这个来伤害她。 正常情况下两日的脚程,锦离仅仅用了半日,便回到了上京。 一袭海蓝色的锦袍上还带着几分血迹,整个人都有些狼狈。 锦离看着空荡荡的海棠阁,一时间,竟觉得物是人非。 “猫儿……” “猫儿……” “你别躲,我回来了,你出来好不好?” …… 锦离一声声的叫着连棠,声音里,都是慌乱与害怕。 若,若真的在萧慕青那里,以萧慕青对连棠的恨,又怎会轻易放过她? 锦离不敢想象,转身便打算去三皇子府。 刚刚走到海棠阁的门口,便被连景拦住了,他的身边,还有一个锦离不认识的人,一身白衣,满身清冷。 “滚开。”锦离双目通红,声音冷漠的可怕。 连景自然知道锦离想去做什么,但是也知道,锦离不能就这样直接便去了。 如今连棠在三皇子府失踪的消息已经封锁,如果锦离这个时候过去,怕是会将事情闹大,而一旦闹大,若是萧慕青要鱼死网破,事情便更严重了。 只是锦离,如今哪还有什么理智可言? “我说滚开!”锦离显然已经没了耐心,那一双通红的眼睛里面,满眼都是嗜血,都是杀戮。 连景抓住锦离的胳膊,开口道:“那是我的妹妹,你以为我不急吗?你现在去,有用吗?” “杀了他,便能找回猫儿。”连景没有想到锦离直接变说了这种话,这般……简单粗暴。 锦离啊,对连棠,已经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爱,为了她,怕是已经不顾一切。 “疯子。”连棠身边的白衣男子,只轻轻吐出两个人,恍若看淡了时间凉薄一般,这般声音,像一团雪一样,直接便砸向了锦离,锦离的眼睛啊,慢慢恢复。 “我再说最后一次,滚开。”只是恢复,却依旧执意,这语气,锦离的耐性已经用完了。 白衣男子看了锦离一眼,凉声道:“自寻死路。” “你是谁?”锦离的目光,终于放在了连景旁边的男子的身上,这个男人,一身的清冷,满目的凉薄。 白衣男子简单的吐出两个字:“言白。” 若不是连棠消失,消息传到离忧山,长歌还在养伤却又很担心,他才不会来着乌烟瘴气的上京,才不会站在锦离的身边。 言白看的出来,眼前的锦离啊,对他的那小徒弟的爱,已经有了几分病态,已经到了一种要为了她什么都不管不顾的状态,自己也不用脑子想想,他那身子,还能去救人,不把自己搭进去就不错了。 言白就是懒,所以一直在心里扉腹,没有直接说出来这一段吐槽,因为他懒得说。 锦离想起来了,言白,是连棠的师傅。 言白话落之后,锦离抓住连景的手,一把将连景的手拿开,然后避过两人,便打算离开。 “唔……”锦离轻斥一声,扭头看了言白一眼,便昏了过去。 方才啊,言白袭击了锦离。 “将他带回去。”言白淡淡开口,语气里没有半分的感情。 连景看着昏倒的锦离,又看了看言白:“那什么时候去救我妹妹?” “我有些困了,明早再说。”言白打了一个呵欠,连夜赶到上京,他真累的,很累的! 连景皱皱眉。 “放心,不会出事的。”言白又打了一个呵欠,然后转身便离开了。 第二日清早,言白便让连景给锦离灌了药,连棠这么在乎他,他要是出事了,连棠就算就救回来,怕是也不会高兴到哪去。 这小子,还是先让他睡着。 连景看着熟睡的锦离,又看了看言白,然后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救我妹妹?” “别急,晚上再去,先回去睡觉。”言白又困了,真是,他以后再也不要来上京这个乌烟瘴气,事又贼多的地方了,晦气! 当日下午,三皇子府暗室。 一抹蓝色的身影悄悄的走进了连棠所在的暗室,是苏溪儿。 趁着萧慕青见客的时候,悄悄的来到了这里。 连棠中了五步散,浑身没有力气,躺在暗室的床上,安安静静的看着头顶,什么也不做,一动不动的。 “呵,你躺在这里,倒真是惬意。”苏溪儿看着连棠的模样,冷声道。 连棠扭头看了苏溪儿一眼,又扭回去,淡淡开口道:“你来作什么?” 这语气,还是依旧如此。 “连棠,我真的讨厌极了你这一副自以为是的模样。”苏溪儿到底是露出了她对连棠的厌恶,特别厌恶。 连棠忽然间便笑了:“呵,我始终想不明白,无论是凤星之事,还是今日之事,都有你的参与,我连棠,似乎从未与你有过什么瓜葛。” “有一样东西,你抢走了。”苏溪儿淡淡开口,话落,她又道:“你有什么好,不过是个病秧子罢了,一副空有其表的皮囊,为何他就偏偏看上了你?” 连棠听罢,似是明白了。 上一世,苏溪儿自诩是上京第一才女,眼光自然是很高,看中的,是上京有名的三皇子,萧慕青,可是这一世啊,锦离的出现,盖住了萧慕青的光芒,是以,苏溪儿的眼光,也变了。 说到底,不过是嫉妒与爱而不得罢了。 “那他凭什么喜欢你呢?还拖着一副残缺的身子?”连棠眸光淡淡,看都不看苏溪儿一眼,冷声开口道。 苏溪儿的眸光更加的狠毒了,她恨,真的恨有人要提到这个话题! “连棠,是你,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如果没有你,如果没有你,我又怎会沦落在这个地步?”苏溪儿的一双眼睛中啊,都是愤怒,都是不甘。 连棠倒是无语了,这一切,与自己有何干系,不过是萧慕青想自己身上打主意,她念在苏溪儿上一世喜欢萧慕青的份上,顺水推舟了一把,她还没让他们两个人感谢自己呢,也多亏了连棠,萧慕青和苏溪儿这一世才能这么早在一起。 连棠想的,觉得自己想的没毛病啊。 “所以,我恨你,特别的恨。”苏溪儿一步步的走进连棠,眼睛中的愤怒更甚了。 连棠眸光淡淡,她倒是好奇的恨,苏溪儿接下来还会说什么。 “连棠,你以为,萧慕青哪来的五步散,你以为,萧慕青怎么知道幕后之人就是你?”苏溪儿好像想把一切都告诉连棠似的,一字一句的说道。 连棠扭头,看了苏溪儿一眼:“所以呢?” “论谋略,我不输给你,论才华,我亦不输给你,论相貌,我亦不输给你,可是我偏偏输了一个锦离,我恨,我不甘。”苏溪儿说话都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连棠吃了一般。 连棠嘴角勾出一抹笑意,淡淡开口道:“你输给的不是我,是你的不甘心与嫉妒。” 苏溪儿忽然便笑了,看着连棠那张精致的容颜,苏溪儿眼中的不甘,嫉妒,狠毒,全部都被连棠看在眼里,这苏溪儿啊,绝对不是简单的人。 “连棠,你若不在了,好了……”苏溪儿眸光淡淡,从袖口中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 方才拿出瓷瓶,苏溪儿便听到身后一个声音道:“你才该死!” 这声音,三分清凉,七分凉薄,那一袭海蓝色的身影,映入了连棠的双眸…… 第84章 局势神逆转 方才拿出瓷瓶,苏溪儿便听到身后一个声音道:“你才该死!” 这声音,三分清凉,七分凉薄,那一袭海蓝色的身影,映入了连棠的双眸…… 她的锦离啊,像盖世英雄一般,来到了她的面前。 苏溪儿没有想到锦离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也没有想到锦离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苏溪儿的语气,一下子慌了。 这是她喜欢的人,是她爱的人,只是每一次遇到锦离,都是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 锦离款步走来,连棠上扬的嘴角慢慢放下,眉心微微皱起,锦离身上带着伤,她看出来了。 “猫儿,我来的是不是太晚了?”锦离淡淡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眼睛里面啊,全是连棠的影子。 连棠摇摇头,眼睛都有几分湿润,都是她的不对,那日她应该跟着锦离一起取得,而不是听了锦离的话,待在上京等着他回来,如果她也去了,便不会有如今的事情。 锦离啊,哪怕是遍体鳞伤,也总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永远不会缺席。 苏溪儿定睛看着锦离,道:“你受伤了?” 锦离的眸光才看向苏溪儿:“与你有关系?” 这语气,与方才跟连棠的语气,截然不同,上一秒温柔如水,下一秒便冰冷如雪,便是锦离。 若是不爱,便不会有半分怜悯。 “受伤了你还来找她?”苏溪儿指着床上的连棠,眸光似有水雾轻闪。 锦离一步步的走进,走到苏溪儿身边,冷声道:“你还是先关心一下自己。” 话落,那捏着苏溪儿下颚的手,微微用力。 苏溪儿吃痛,眉心微皱,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锦离就算是受伤,就算是透支,也不至于不能拿苏溪儿怎么样。 “是你,动了她?”一字一句,像地狱来的魔鬼一般,冰冷的可怕。 苏溪儿水雾一般额眼睛看着锦离,泪水慢慢的流出:“为什么你偏偏喜欢的是她?为什么不能是我?” 锦离的眸光中闪过一抹厌恶,苏溪儿的表情没有让自己有任何的怜悯,反而有些恶心。 “就你?你配吗?”锦离嫌恶的将苏溪儿的脸拧到一边去,又努力的擦了擦自己手。 苏溪儿慢慢的抬起头,看着锦离嫌恶自己的模样,忽然间,便笑了。 “呵呵……”轻轻的笑声,像是自嘲一般。 苏溪儿看着锦离,眸光中的笑意更深了:“你许是不知道,我的五步散里面,有毒。” 带着泪,似笑非笑的看着锦离,是自嘲,还有狠毒。 苏溪儿啊,可不是什么简单的闺阁小姐。 “你可想知道,我用的是什么毒?”苏溪儿一字一句,慢慢的逼近锦离,嘴角带着笑意,她想知道,是不是这个时候,锦离还是对自己如刚刚那般。 连棠听了苏溪儿的话,慢慢起身,走到锦离身边,淡淡开口道:“苏溪儿,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挣扎呢?” 自己中没中毒,自己怎么会不知道? 小时候,言白那臭家伙,可是让自己试了不少的毒药,如今她啊,对毒药,也算是敏感的了。 更何况,冬白也是擅毒。 苏溪儿的眸光多了几分慌乱,却依旧故作淡定道:“可是你不还是没有发觉自己中了五步散?” 连棠眸光淡淡:“若我不装作如此,你们怎么可能在西北方向就此收手?” 一切啊,不过是一场戏。 她如何会不知道西北方向是有人作祟,萧慕青来海棠阁的那一日,她便知道了是萧慕青作祟,所以,只有将计就计,让萧慕青不会再对西北方向那边下手。 连棠亦不过是想知道,萧慕青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也想知道,这苏溪儿究竟有几斤几两。 如此看来,苏溪儿此人,绝不简单。 只是让连棠没有算到的是,锦离会这么快就收到消息,会这么着急赶回来见自己,会受这么重的伤。 一切啊,她还是算漏了很多。 话落,她看着锦离,言笑晏晏:“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锦离一把将连棠抱着:“你没事就好。” 锦离抱着连棠的手,在颤抖,没有人知道,刚刚他听到苏溪儿说有毒的时候,他有多么害怕,他有多么害怕…… 连棠感觉到了锦离的颤抖,感觉到了他的害怕,连棠终究还是低估了锦离对自己的爱。 “你站在我身后,便好,别脏了你的衣服。”连棠站在锦离面前,一双丹凤眼,满目无尘,凉凉淡淡的看着苏溪儿。 “我从来不会算错事情,我说过,我会加倍奉还的,第一个,便是你。”连棠声音凉凉,一双眼睛,似乎要将苏溪儿看穿一样。 锦离站在连棠身后,虽然他承认躲在女人身后很没有风度,但是他就是很享受躲在他家猫儿身后的感觉,他家猫儿想英雄救美,他就躲一次,怎么了! 他就高调的吃软饭,怎么了! 他有猫儿,他什么都不怕! 反正有猫儿一个人喜欢就够了! 苏溪儿听了连棠的话,步子开始朝后退,连棠方才的样子,她看到了杀意。 “你以为,你的五步散是谁研发的?”连棠淡淡开口道。 苏溪儿微微一愣。 “那五步散,是我小时候便会研制的东西,你在我身上用五步散,不觉得很蠢吗?”连棠一字一句,字字敲进苏溪儿的内心。 仅仅一天,时局便发生了逆转。 苏溪儿一点点的后退,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又失策了。 “方才你说的话,错了,论谋略,你比不过我;论才华,你比不过我;论容貌,你亦必不过我,而锦离,你输给我,也只是意料之中。”瞧啊,这般语气,与锦离平日的傲娇,如出一辙。 锦离在连棠身后,都觉得他家猫儿,酷爆了呢! 连棠又挑眉,凉声开口道:“若不是你们在西北方向布阵,锦离不会受伤,可是如今,他受伤了,而且还很严重!” 说到这里,连棠的声音,陡然一提高。 苏溪儿颤了一下。 “这笔账,我们可要好好算算。”话落,连棠以极快的速度捏住苏溪儿的喉咙,微微用力。 另一只手,拿起了苏溪儿手中的瓶子,笑着道:“方才你是想将这个东西给我用?” 苏溪儿的眼睛里面有了恐慌,连忙道:“别……别……” 因为喉咙被连棠掐着,是以苏溪儿的声音断断续续。 连棠勾唇一笑,她倒是想知道,这苏溪儿究竟什么时候回出手? 方才连棠观察过苏溪儿的步子,灵敏轻捷,一看便是习武之人。 苏溪儿的眸光只是一直在躲闪,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连棠一手掐着苏溪儿,一手将白色的瓷瓶打开。 呵,雌雄蛊,这苏溪儿,倒还真是狠毒。 “你说,我若是将雌蛊放在你的身上,然后将雄蛊提炼出毒药放在上京牢狱里面的那些罪犯身上,你会如何?”连棠的声音低低的,像来自地狱的梵音一般,让苏溪儿的寒毛一颤。 锦离看了一眼连棠手中的东西,看着苏溪儿的双眸更加的冰冷了,这个女人,倒还真恶毒。 这雌雄蛊,唤作锁情,若是被中下雌雄蛊,那中蛊的这两个人必须要翻云覆雨一番,才能解毒,否则的话,中蛊的人便会在三日内爆体而亡。 苏溪儿的眼睛已经泛起了丝丝水润,不停的摇头:“不要,不要喂我,求你。” 连棠看着那瓶子里面的蛊虫,冷声开口道:“方才你想在我身上用这个东西的时候,你觉得,我求你有用吗?” 说话间,连棠俯身,附在苏溪儿的耳边道:“我记得,这东西需要用鲜血为引,才能进入体内,你说我说的对吗?苏小姐……” 话落,连棠的指甲已经在苏溪儿的脖颈之间慢慢划出一道血痕。 有些时候,不将她逼到一定的地步,她是不会出手的。 这一次,她倒是要看看这苏溪儿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朝夕之间,时局逆转,不过如此。 苏溪儿做事之前怎么也想不到,最后竟然是自己被连棠耍的团团转,如今亦是受制于人。 眼看着连棠已经将雌蛊拿出来,苏溪儿的手,已经慢慢的扬起来…… “住手!”苏溪儿的手还没有完全扬起,便听到暗室门口一个声音传来,是萧慕青。 呵呵,消息传得倒是不慢。 萧慕青连忙走进暗室,看着如今的局势,大抵是猜了七七八八。 “你想做什么?”萧慕青看着连棠,又看了看连棠身后的锦离,开口问道。 连棠看着萧慕青一副急切的样子,玩味的开口道:“难道三皇子殿下没看出来,我打算做昂菜苏小姐准备对我做的事情啊。” 话落,连棠语调微扬,又道:“哦,对了,苏小姐技不如人,所以她失败了。” 萧慕青看了苏溪儿一眼,看着她脖子上的红痕,又看着连棠手中的雌蛊,便知道了什么。 “我奉劝三皇子殿下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否则雌蛊我放她身上,雄蛊便放在三皇子殿下身上,让你们再体验一番,如何?”连棠嘴角微勾,萧慕青的脸啊,都气青了。 如今事情不能闹大,一旦闹大,那对萧慕青自己,绝对是百害而无一利,绑架王府小姐,可不是小罪,更何况又是在这风口浪尖。 “猫儿,你太善良了,被人绑架了,还想着让绑匪再自己快活一次?”锦离啊,语不惊人死不休。 锦离话落,连棠手中的雌蛊,慢慢顺着伤痕进了苏溪儿的体内。 连棠将手放开,然后将手中的瓷瓶放到苏溪儿的手里,冷声开口道:“今日我已经没了兴趣,这个东西,还给你,至于怎么解毒,靠谁解毒,就看你自己的了。” 转身,又对萧慕青道:“今日的帐,日后再算!” 话落,连棠转身离开,锦离亦与连棠并肩离开。 两人离开之后,暗室内只剩下苏溪儿与萧慕青。 此时,苏溪儿的脸上,已经浮现了几分红晕,是雌蛊已经开始慢慢起作用了。 苏溪儿满眼氤氲的看着萧慕青,抽泣道:“三皇子殿下,救我。” 萧慕青嫌恶的看着苏溪儿,冷声道:“自作孽。” 自作孽,不可活。 只是这苏溪儿,必须要救,他如今只剩下将军府这一个靠山了,而维系自己与将军府之间关系的人,也只有苏溪儿,若是苏溪儿死了,将军府的人定然会怪罪到自己身上,是以,绝对不能不管不问。 但是这蛊虫伤身,一旦被种下蛊虫,以后可能就再也…… 可能他就不止在胳膊上也成为了一个废人了,以后再也没有子嗣都有可能。 “苏小姐可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将你体内的蛊虫拿出来?”萧慕青到底是没有直接放弃苏溪儿,淡淡开口问道。 苏溪儿摇摇头,道:“只有雌蛊与雄蛊反应,才能解毒,别无他法。” 其实是有别的办法的,只是这办法生不如死,还不如方才她说的办法简单直接一点。 这苏溪儿,到底不是一个傲骨的人。 萧慕青叹气,这都真是为难了他。 苏溪儿的面色愈发的红了,连声音都带了几分魅色,勾人的很:“三皇子殿下,救我,救救我。” 如今萧慕青已经是苏溪儿的最后一根稻草了,她只能抓住萧慕青,紧紧的抓住。 萧慕青叹口气,轻声道:“我去拿些东西,你等我一下。” 话落,萧慕青转身离开。 他那是去拿什么东西啊,不过是去偷天换柱罢了,三皇子府,有一个易容的高手。 那一夜啊,苏溪儿以为来人就是萧慕青,与那人缠绵一夜,暗室里面,一室的旖旎与春色,再后来,那苏家的小姐,便再也没有穿过海蓝色的衣服,性情亦大变…… 且说这边,连棠与锦离回了海棠阁之后发生的事情。 刚刚回到海棠阁,言白与连景便也到了海棠阁。 言白看着锦离,淡淡开口道:“灌了你药,都拦不住你,倒还真是疯子。”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锦离真是铁打的身子,明明给他灌了安眠药,可是他竟然还是起的很早,一起来便非要去找连棠。 言白与连景扭不过他,只好顺了他的意,不然以锦离的身子,怎么可能单枪匹马的闯进暗室。 “师傅,你也来了。”连棠看到言白的时候,倒是有几分惊讶。 言白点头道:“长歌知道了上京的事情,不放心你,他的身子又没法来,便缠着我来了。” 一向凉薄如言白,对连棠的话里,多了几分温度。 “师兄受伤了?”连棠从重生回来之后,便从未见过言长歌,言白告诉她,言长歌出去游历了,是以,她也没有多想。 算算日子,似乎已经有十个月左右没有见过言长歌了,如今他竟是受伤了? 言白点头:“确实受伤了,不过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还需要休养一阵。” 他不愿意告诉她,那言白也不会多说一个字。 “猫儿,我好难受啊……” 方才就一直被冷落的某人,开始刷存在感了。 连棠一听,眉心微皱,也顾不得言白和连景都在,面带关心的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锦离指着自己的心口,道:“这里,是最疼的,因为你不关心它。” 瞧瞧,这语气,连景不禁在心里翻了一个大白眼。 未等连棠说什么,锦离又道:“还有,好多地方都受伤了,可疼可疼。” 连景还想翻白眼,言白也很想翻,这臭小子,怎么比当年的自己还会装柔弱! 锦离为了能让连棠相信,撸起自己的袖子,给连棠看了看胳膊上的伤口,青一道,紫一道的。 “这是怎么回事!”连棠拿起锦离的胳膊,连景和言白又翻了一个白眼。 靠!破阵都是会受伤的好吗,不过是皮外伤而已! 锦离啊锦离,实在是将连棠拿捏的死死的! 第86章 炽阎的过往 如果不是后来有一个让锦离很扫兴的家伙也来凑热闹,锦离可能更加开心。 可是,偏偏有人要来与他争宠。 十岁的孩子,让锦离不得不防。 与锦离争宠的人啊,是钊钊,打扰了他与猫儿两人世界的,还是钊钊…… 这事情啊,还要从头说起。 今日傍晚时分,炽阎便回了海棠阁。 看着依偎在一起的连棠与锦离,眉头微皱。 “你们还未大婚。”他总会这样说,他总会提醒连棠,他们还没有大婚,所以不要这样。 连棠一直觉得可能他还是一个孩子,所以还没法接受。 锦离看着一身风尘的炽阎,开口道:“连王妃都已经默认了,所以你也不必提醒了。” 炽阎一张小脸皱在一起,眼睛里面流露的是一个十岁孩子不该有的难过与悲哀。 “若是当年她也是这样被允许,或许就不会这样……”炽阎的声音很低很低,可是连棠却听得很清楚,那一双眼睛里面,装满的都是悲伤的过往,他的语气,都不同于以往的清凉,反而带着沙哑与绝望。 连棠看着炽阎,忽然之间心扎了一下。 那一刻,她仿佛能理解那天宋竹沁说的话,当年宋竹沁看到萧慕青的哪一种想护他一生的那种感觉。 无关亲情与爱恋,只是一种感觉,许是如今的炽阎与当年的萧慕青一般,举目无亲又身处腥风血雨。 “钊钊,过来。”连棠淡淡开口,目光看着炽阎,那个低着头,有些落寞的炽阎。 这一次,锦离却没有说什么,炽阎方才的那句话,勾出了炽阎自己的过往,那并不是很美好的过往,所以连棠才会如此。 炽阎抬头,慢慢的走到连棠身边,一屁股坐在了榻上,躲在榻上的角落里,团成一个球,自己抱着自己。 “钊钊……”连棠又唤了炽阎一声,炽阎抬眸,明亮的眼睛看着连棠,那是连棠第一次在炽阎的眼睛里面,看到了脆弱。 炽阎小声的开口,低低道:“欢颜病了,但是我却不敢待在她身边照顾她。” 因为他始终是江湖上的杀手,得罪过很多人,若是让人发现他与木清欢有关联的话,他担心有人会对清欢不利。 难怪连棠觉得炽阎从回来就有些不对劲,原来是清欢那小丫头生病了。 “可以把她接到连王府。”连棠开口道。 炽阎摇摇头:“清欢不能离开河岚山的。” 木清欢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离开过河岚山一步,但凡有一点办法,炽阎都不会留木清欢一个人在那里。 锦离皱了皱眉:“河岚山地带,在那里出生的人,终此一生不能离开河岚山一步,因为他们从出生开始便已经沾染着河岚山的气息,一旦离开那里,没有河岚山气息的生养,恐怕会窒息而亡。”锦离淡淡开口,然后眸光看向炽阎,道:“是不是这个原因?” 炽阎点点头:“我当年不是出生于河岚山,是出生在别的地方,所以无碍,但是清欢,是出生在河岚山的,曾经有一次我想带着清欢出去一下,可是刚刚出河岚山地段,清欢就开始不停呕吐,所以我便又赶紧带着她回了河岚山。” 河岚山一直是上京比较神秘的地方,至于为什么那里的人没有办法出河岚山,一直是一个谜,也正是因为如此,河岚山的百姓,越来越少,以至于慢慢的灭绝。 “你别担心,我让哥哥派人过去照看,毕竟当年,清欢照顾过哥哥。”连棠又宽慰道,她很喜欢木清欢,那双眼睛里面,似乎有着洗涤世间一切污浊的明亮,像小鹿般的眼睛,清澈,善良。 炽阎笑了笑,淡淡开口道:“我只是在想,为何我的人生,偏生要这般黑暗?” 从河岚山回来的路上,炽阎看到了很多东西。 有母慈子孝的亲情,有农家炊烟袅袅的温暖,有孩童嬉戏打闹的场景,有很多很多,他本来也会经历的东西…… 可是他却从未感受过,从未享受过…… 所以,他一路加快步伐,不想再看到这样的场景,也想快点回到连棠的身边。 “钊钊,若是想发泄出来,可是与我说。”连棠温声开口,炽阎抬眸,眼睛带着氤氲。 锦离这次也很安静,他似乎比谁都能明白,炽阎身上的孤独与悲伤。 “我没有童年,我的父亲,是被我亲手结束性命的。”炽阎眸光淡淡,提到父亲的时候,他的眼睛里,带着寒意。 连棠微惊,如今年仅十岁的炽阎,竟亲手杀了父亲? “我的母亲,是河岚山唯一一个可以出了河岚山,还不会有事的人,因此很多年前,河岚山的人称呼我的母亲为神女。”炽阎的声音依旧很低,但是提到母亲的时候,他的眼睛,是温和的,是有温度的。 连棠和锦离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炽阎,静静的等着他把话说完。 “后来就碰到我的父亲了,那时候,他们还没有大婚,便日日如你们两个一般,黏在一起。”炽阎说着,还看了锦离与连棠一眼。 难怪,他会经常提醒自己,与锦离还尚未大婚,难怪,他会一直说,每一次都会说。 “后来,我便出生了,那个时候,我的父亲与母亲,还是没有大婚,父亲在别人的眼里依旧是一个未婚的男子,而我的母亲,却因为生下我,而很少出门,郁郁寡欢。”炽阎眸光淡淡,这是第一次,他将自己的过往,像撕开伤疤一样的血淋淋的放在自己面前,这般平静的讲出来。 炽阎顿了顿,接着开口道:“后来,母亲无论怎么等,也等不来父亲要娶她的消息,可偏偏,却是等到了那个男人要娶别的女人的消息,原因是因为,那个男人的母亲,不认可母亲,说母亲未婚便生下孩子,是无耻,是不知廉耻。” “母亲愤恨离开,但是那个时候,母亲已经怀上了清欢,是以,在河岚山生下了清欢,后来,母亲便因病去世了。”很平静的语气,没有任何的波澜。 炽阎忽然冷笑了一下,冷声道:“哪里是什么生病,母亲的记事簿中,我才知道,那个男人远远不止我看到的那般,言而无信,背信弃义,他简直是一个恶魔,是母亲的噩梦。” 炽阎没有告诉连棠,其实他小时候,经常被按个称之为父亲的人家暴,他看起来文质彬彬,实际上却十分残暴,殴打,辱骂只是小事,厉害的时候,可能会将自己打的半死,自己的童年,便是如此。 “母亲去世的时候,我才六岁,那时候,妹妹才四岁。”炽阎的眸光淡淡,轻声的叙述,仿佛只是一件很风轻云淡的事情。 炽阎又将自己抱得紧了一些,然后开口道:“我将妹妹寄样在一户人家,然后去找了母亲的师傅,他心疼我,便收留了我,条件就是洗髓。” 连棠听了之后,有些呆滞,四年前,炽阎六岁,便经历了洗髓,当初这个孩子,究竟是承受了多大的折磨? 妄心不复九回肠,至道终当三洗髓,所谓洗髓,那是修仙之人会干的事情,但是目前尚没有人成功,但是若是普通人简单的洗髓一次,也可功力大增,学习任何东西,都是事半功倍,天赋异禀。 只是那洗髓的痛,可是比挖心之痛,还要同上千倍万倍,很多人,都在洗髓的过程中承担不住,或走火入魔,或当场毙命。 由此可见,当年只有六岁的炽阎,是用怎样的毅力坚持下来的,他又是承受了怎样的恨,才撑着自己的身子,不被打倒。 连棠觉得,炽阎定然瞒住了很多,他的童年,远远比他所叙述的,要可怕,要痛苦。 是啊,炽阎没有告诉连棠,他承受的,何止有来自那个叫父亲的人的家暴,还有周围人的鄙视与轻蔑,还有一次次的因为欺凌而被困暗道,深受幽闭恐惧症的绝望,那样一个个不可磨灭的伤痕,他一辈子不敢忘记。 “我用了一年的时间洗髓,用了一年的时间学习母亲师傅的功力,然后学成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师傅杀了,因为他说了我母亲的坏话,言语上,亦侮辱了我的母亲。”炽阎说话的时候很平静很平静,就仿佛已经习惯了一般。 也是,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也已经习惯了这种腥风血雨的生活。 炽阎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淡淡开口道:“也就是八岁那年,我将父亲也结束了生命,第二次杀人,手上已经沾上了鲜血。” 因为已经沾上了鲜血,所以他没办法回头,也不能回头了。 是以,便成为了杀手,一生鲜血,堕入地狱。 炽阎说完之后看着连棠,笑着开口道:“我一直自负,不可能有人能从我的炽阎镖下救人,将我的目标从鬼门关拉回来,你是第一个。” 他的目光注视了连棠,锦离这醋劲,又上来了。 “你还好意思说,你不知道那次本世子伤的有多严重。”锦离白了炽阎一眼,开口道。 炽阎没有理会连棠,仿佛眼睛里面只有连棠似的,淡淡开口道:“谢谢你将我救赎。” 若不是因为遇到连棠,若不是连棠骨子里面的清冷与沉静,若不是连棠还愿意相信他,他如今怕是依旧是江湖上的杀手炽阎,而不是海棠阁的钊钊。 连棠眸光微笑,这一世,已经有很多东西与上一世不同,比如锦离,比如炽阎,这些都是上一世她不曾见过的,没有交集的人,但是这一世,却成为了她心里很重要的人。 “没有什么救赎不就熟,不过是缘分而已,过往的事情,慢慢忘记,你如今是海棠阁的木钊,而不是江湖上的炽阎,十岁前上帝欠你的童年,十岁后在海棠阁弥补回来,一切,都向前看。” 炽阎点了点头,只是,他哪还有什么童年,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便回在脑海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虽然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忘记,但是终究是心里一个不能揭开的烙印,一旦揭开,鲜血直流,挖骨噬心。 锦离打了一个呵欠,然后开口道:“这么晚从河岚山回来,你不困吗?还是赶紧洗洗睡。” 夜色已经渐深,天色微凉。 锦离的言外之意就是,他已经要和连棠就寝了,所以还是赶紧赶人为好。 炽阎从榻上起身,然后走到连棠面前,没等连棠旁边的锦离反应过来,以极快的速度抱着了连棠,抱得紧紧的,怎么都不松开。 “炽阎,你给我起开。”锦离的声音啊,凉了几个度。 炽阎像没听到一样,就是不松开,连棠倒也没推开他,不过是孩子而已,抱抱又怎么了。 锦离的脸,瞬间便黑了,然后又道:“我再说一遍,放开我的猫儿。” 在锦世子的眼里,那就是再是一个孩子,也终究是个男的!不是女的!男女授受不亲! 他仿佛忘了自己整日与连棠授受还亲亲的事情了。 连棠看着锦离一眼,示意让他别说话。 锦离脸更加的黑了,但是碍于连棠刚刚的示意,没敢发太大的火,这个炽阎,什么时候也学会自己的招数了,先让猫儿心疼,然后抱抱亲亲! 炽阎想都不用想,现在锦离肯定是一脸黑线,然后嘴角轻轻勾起一抹笑容,松开了连棠,转身离开。 锦离见炽阎离开了,伸手便用内力将门大力的关上,心疼很是不好。 “我说了不让你用内力,你还用!”连棠见他方才的动作,又气又心疼道。 锦离赌气的说道:“谁让你刚刚一直让那小子抱着,还不许的插手的?” 连棠皱眉,语重心长的开口道:“锦离,我说过了,钊钊还只是一个孩子。” “那也是一个男的,不是女的。”锦离的语气更加的不爽了,十岁啊,才十岁就知道与自己争宠了,若是一直留在连棠身边,等长大了,还得了? 连棠皱眉:“锦离,听话,最近一段时间不许用内力。”这语气,认真的很,严肃的很。 锦离一听连棠的语气,便知道她一定是生气了,便开口道:“那你以后也不许让别的男的抱你。” 连棠想着锦离身上还有伤,又看天色已经黑了,便只好顺了他的意。 “好,除了你,哪个男的都不许抱我。”连棠表示举手投降。 锦离这才笑了,然后抱着连棠抱了抱,亲了亲,开开心心的抱着他家的猫儿躺在被窝里面睡觉了。 “锦离……”两人都躺下之后,连棠唤了一声锦离的名字。 锦离转过身,一双眼睛看着连棠:“嗯?” “方才钊钊的事情,让我有些难受。”刚刚连棠听的时候,一直有一股气,在心中堵着,怎么也发不出来。 锦离拍了拍连棠的后背:“不要因为一些与自己无关的事情而郁闷,太多的事情,你管不来的。” “可是钊钊不是不相关的人。”连棠笃定的开口,也不怕锦离会吃醋。 锦离看着连棠,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开口道:“我知道炽阎在你心中的地位,我说的是他的父亲,猫儿完全没必要因为他的行为而难受。” 炽阎在连棠心中的地位,锦离知道,无论自己在连棠心中有多么重要,有些人,终究是会与自己分那一席之地,所以吃醋归吃醋,他终究没有权力多管。 “若是不能负责,当初又为何要招惹……”连棠似乎在说炽阎,又似乎在说当初的萧慕青一般。 所以,是难过,是救赎,是悲哀,她能明白。 锦离紧紧的搂住连棠,凉声道:“猫儿,我会对你好的,一辈子。” 最后三个字,锦离咬的很重。 他总觉得,猫儿的过去定然是经历过什么,不然不会在那一次苏子棉的事情上气血攻心,亦不可能对炽阎的事情流露出这样的悲伤,他的猫儿啊,有很多秘密,他也有很多秘密,很多不能说的秘密。 “锦离……” “嗯。” “锦离……” “嗯。” …… 她一声声的唤着,不安着,他一句句的应着,宠溺着。 “锦离,这颗心给了你,你便千万放好,别摔着了。”连棠轻声道。 锦离点点头,没有说话。 “若是……若是你将它摔了,我怕是有会紧紧的收起来,再也不会拿出来了……”连棠小心翼翼,又不安的开口。 哪怕过往的事情终究成为了过往,她亦不可能悉数忘却,那些过往收到的伤害,终究已经刻进了骨子里,难以磨灭…… 第87章 若是背叛,绝不再爱 “若是……若是你将它摔了,我怕是有会紧紧的收起来,再也不会拿出来了……”连棠小心翼翼,又不安的开口。 哪怕过往的事情终究成为了过往,她亦不可能悉数忘却,那些过往收到的伤害,终究已经刻进了骨子里,难以磨灭…… “猫儿,这颗心你既是给了我,我便不会给你将它收回的机会。”锦离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摇篮曲一般,轻声的哄着连棠睡觉。 晚上,总是容易想太多,让连棠安心睡觉才是正事,不然他怕自己会…… “锦离……” 锦离笑着道:“赶紧睡觉,别多想,乖。” 连棠还想再说什么,锦离又道:“你若是再多说,我可是不客气了。” 连棠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立刻便反应了过来。 脸上瞬间便浮现一片红晕,然后乖乖的躲在了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看着锦离。 锦离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背,轻声道:“睡觉,都这么晚了。” 第二日清早,下了几日雪的上京,终于放出了阳光,将整个冬日都映的暖暖的。 这一日,连王府有些嘈乱,还有些忙碌。 许是因为再过两日,便是连棠的生辰了。 这一日,锦离一早便悄悄的离开了连棠的房间,离开的时候,还在连棠的额头落下一吻。 离开连棠的房间之后,锦离便朝着连景的院子而去。 刚刚才到连景的院落门口,连景便看到了锦离,道:“呦,锦世子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倒还真是稀客。” 锦离不客气的回道:“我来你这里,是你的荣幸。” 连景:凌乱在风里。 “得,这荣幸本世子不要了,您还是请回。”连景看了锦离一眼,俨然一副送客的模样。 锦离瞥了连景一眼,坐在院子中的石凳上,开口道:“这荣幸我已经给了,你不要也收不回去了。” 锦离那是那般轻易就占了下风的人。 “这荣幸既然锦世子非要给,那连景便收下了,只是锦世子的问题连景愿不愿意回答,却是另外一回事了。”连景眯了眯眼睛,锦离会主动来这里,自己会不知道他来干嘛? 再过两日,便是棠儿的生日了,这锦离,自然是来自己这里打探消息的。 “你觉得我需要了解猫儿的话,要到你这里来吗?还不如直接去离忧山问言白来的实在。”锦离毫不客气的开口。 连景眉头微皱:“秋荷,送客。” 话落,他转身便进了屋。 锦离没有离开,反而是跟在连景身后进了屋。 “说,你来找我,究竟所谓何事。”连景与锦离相识这么久,自然也是知道锦离的性子,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他是不会离开了,倒不如还是告诉他,自己也图一个清净。 锦离坐在桌案旁边,开口道:“过两日便是猫儿的生辰,需要借连王府一用。” “连王府最近几日正在布置,你不是不可以参与。”连景打了一个呵欠,开口道。 锦离摇摇头:“我的动作,自然不能让猫儿发现了,不然哪还有什么惊喜。” “呦,锦世子还知道惊喜?不过以我妹妹在连王府的地位,似乎也不缺什么东西,所以锦世子许是要费一番心思了。”连景淡淡开口,语气上带着几分嘚瑟。 连棠这么些年,自从去了离忧山之后,从未在连王府过过生辰,今年是她回来之后的第一个生辰,父王母妃定然会大办,那个时候,锦离若想拿什么讨到连棠的欢心,怕是要费一番心思。 锦离嘴角微微勾起,淡淡开口道:“自然是她想不到的东西。” 金银珠宝首饰,都俗,锦离要送的,当然是不同凡响的东西。 这个东西,他可是从喜欢上连棠的时候,便已经着手准备的东西了,与那枚钻戒一样,准备了许久。 “所以,我需要有人掩护,不能让猫儿知道。”锦离淡淡开口,他想要在整个连王府都布置上这些东西,肯定很容易就被连棠发现了,为了不被她发现,锦离只好过来找连景。 连景扶额,问道:“你想我怎么帮你?” “这几日,猫儿因为我受伤的缘故,不让我乱走动,等明日我让陵五将东西给你送来,你只需要按照我的图纸,将东西布置一下,即可。”锦离云淡风轻的开口,嗯,貌似听着很简单的模样。 话落之后,锦离又道:“哦,对了,我的那东西,碰不得水,碰不得火,更碰不得潮湿,也碰不得太干燥的阳光。” 锦离很淡定的补充道,完全没有注意到连景那张慢慢变黑的脸。 连景忽然觉得很不爽,特别的不爽。 有一种被坑的感觉是什么鬼,怎么就这么的不爽呢,锦离的东西是有多娇贵,竟然什么东西都碰不得。 而锦离,则是完全无视连景的模样,接着开口道:“那东西可是耗费了我许久才弄成的,非常的脆弱,不要太用力。” 连景咬牙切齿道:“知道了,还有吗?” 锦离想不想:“应该是没有了。” “那好,锦世子好走,恕连景不送。”连景甩甩袖子,转身就打算进内屋。 刚刚迈开一个步子,就听到锦离悠悠开口道:“景世子一定要小心着本世子的东西,否则一旦猫儿生辰那天,本世子的礼物出了什么岔子,那本世子将送给猫儿的,可能就是一纸聘书,择日大婚。” 连景咬咬牙,转身努力的扯出一抹笑容,看着锦离那张无害的脸,他真的觉得,这锦离,只会在连棠面前扮乖巧,他分明是扮猪吃老虎! “知道了,锦世子,还有别的事情吗?”连景的话,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咬出来的。 锦离起身,然后拍了拍连景的肩膀,开口道:“那就麻烦景世子了,别的也没什么了。” 话落,锦离搓了搓刚刚碰过连景的地方,哦,他可能只是对妄想接近连棠的男子,有轻微的洁癖。 连景看着锦离方才的动作,肚子里憋得火气更大了,可是奈何这锦离,一肚子的坏水,自己倒是有苦说不出,只能在心里扉腹,怎么棠儿就看上了锦离这样一个腹黑无耻的人。 “锦世子好走,连景还有事情,便不奉陪了,锦世子放心,你的要求,连景定然会上心。” 他能不上心吗,如果不上心,这家伙弄不好真的就下一纸聘书,把还没有在家里待几天的棠儿给娶走,他可是有那个本事的很。 这这边,连棠醒了之后没有看到锦离,便穿戴好了之后,吩咐人端上早饭等着锦离,结果锦离没有等到,却是等到了萧染意。 “连小姐是知道我今日要来吗,都准备好了早饭,还是两人份的?”萧染意眉眼带笑,眼角那朵紫色的花儿愈发的妖艳魅惑了。 连棠撇了萧染意一眼:“七皇子殿下想多了,连棠没有想到,七皇子殿下这么喜欢当一个不速之客。” 萧染意倒是不拿自己当外人,径直便准备坐在连棠的对面。 “七皇子殿下若是不怕一会儿饭会撒了一身的话,还是赶紧起来的好。”连棠这话说着啊,威胁的意味显而易见。 萧染意看着连棠眸光中的威胁,不怒反笑,开口道:“若是带着一身饭香味回去,倒也不虚此行。” “七皇子殿下的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连棠淡淡开口,拿起了桌面上的一盏茶,慢慢饮下。 萧染意笑的更欢心了,眼角的紫花也一动一动的,开口道:“若是脸皮不厚,本皇子殿下怎么同时与众多女子周旋?” 上京人尽皆知,七皇子萧染意,喜流连花丛,染尽铅华意风流,眉眼紫花浮妖娆,一袭紫衣,满身风华,惹尽上京女子的欢心。 “既然如此,七皇子殿下还是赶快去找你的红粉知己去叙话吃饭,莫要再这海棠阁。”萧染意话音刚落,便听到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 正是刚刚从连景那里回来的锦离。 “去哪了,我等你许久了。”连棠不再理会萧染意,朝着锦离开口。 锦离带着愧意的笑了笑:“没想到你会起来那么早,我去连王府转了转,看了看风景。” 连棠倒也没有多问什么,对着萧染意开口道:“七皇子殿下还不走?” “我既然已经来了,难道连小姐就不好奇我为何会来找你?”萧染意挑眉,他笃定连棠一定会好奇,所以偏生等着连棠过来问。 锦离慢悠悠的坐在连棠身边,挑眉道:“你若是想说,不必等我们问,你若是不想说,我们问你也不会说。” 萧染意打开自己的折扇,然后美滋滋的开口道:“你问我,我就说。” “不问。”锦离淡淡开口,不再理会萧染意,自顾自的给连棠夹菜。 萧染意:你们无视我,你们欺负我没皇子妃。 “你们不问我,今日我便不走了!”萧染意笑着,眼角的紫花尽显妖娆。 锦离看着萧染意手中的折扇,只瞥了一眼,淡淡开口道:“七皇子若是不想手中的折扇被毁,还是赶紧走的好。” 萧染意一听,当即收起自己的折扇,迅速的藏在袖中,然后冷嘲热讽道:“别以为我不知道,西北那一次,你深受重伤,哪还有本事毁了我的扇子。” 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萧染意袖中的手,可是将那个折扇给攥的结结实实,唯恐锦离真的将它给毁了。 “哦?不信啊,那你大可以试试。”锦离语调微扬,轻声开口。 话落,他又道:“那扇子上的画,若是毁了,画画的人可是也不会回来给你再画一幅。”语气淡漠,带着几分寒意。 萧染意听了锦离的话,眸光一寒:“不许在我面前提她。” 连棠算是明白了,为何萧染意终日带着那一把扇子,像个宝贝似的,一直藏着,珍重着,到底是有别的原因。 “那还不赶紧离开?”锦离抬眸,对上萧染意那一双带着寒意的眼睛,冷声开口道。 萧染意眸光的寒意逐渐的褪去,然后对着锦离淡淡开口道:“你就不想知道我来是做什么的,哪怕是关于你身边的连棠?” 前两日他在挽君阁听曲,无意间得知挽君阁背后的人是连棠,可是挽君阁有一个人,却不是连棠的人…… 连棠挑眉,看着萧染意道:“七皇子殿下不妨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萧染意到底是对连棠没有敌意,还是开口道:“两日后,你的生辰,挽君阁的绣枝,别让她来连王府。” 连棠微微一顿,绣枝是挽君阁的头牌之一,亦掌握着挽君阁的一些情报,不过知道挽君阁幕后是连棠的,只有素姨和清柔,绣枝并不知道。 可是为何萧染意会这样说。 “我知道,挽君阁的幕后之人是你,因为我查过,毕竟是我常年会待的地方,我多多少少也是要知根知底,至于绣枝的事情,我只能说是偶然得知,绣枝并非是挽君阁的人,她的背后另有其人,所以,你的生辰,还是莫要找她来。”他今晨刚刚收到连王府关于连棠生辰的请柬,便赶紧来了连王府。 连棠轻笑,这萧染意,到底不是什么废柴,前世那般淡泊名利,肆意潇洒,怕是也只是不想染指皇权罢了。 “多谢七皇子的提醒。”连棠轻笑,想不到有人可以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安插人,都是有几分本事。 锦离抿了抿嘴巴,没有说话。 “猫儿……” 锦离一声慢悠悠的话,把连棠的思绪拉了回来,连棠看了锦离一眼,然后笑着对萧染意道:“七皇子若是没有别的事情,连棠就不送了。”这语气,意思明显的很。 萧染意看着连棠,又看了看锦离:“连小姐是不是对他太宠溺了,什么事都顺着他,这样不好。” 锦离正想说什么,就听到连棠开口道:“这是我的事情,就不劳烦七皇子殿下担心了。” 萧染意被噎的死死的,只好叹口气,转身离开…… 看着萧染意离开的背影,连棠淡淡开口道:“你怎会知道萧染意那个扇子很重要?” “三年前,萧染意的眉眼处,尚且没有那朵紫色的花,他的衣服,也是灰白的比较多,那个时候,他亦是众人眼中比较有能力成为太子的人,风光无限。”锦离淡淡开口道,他虽然来自二十一世纪,但是到了原主身上之后,也继承了原主的记忆,所以他会知道过往的事情,唯一不能理解的就是,当初原主为何会选择跳崖,他醒来的时候,也是凭借记忆回了锦王府,养了许久的伤。 “而后,风光无尽的七皇子萧染意,爱上了一个青楼女子,一发不可收拾,从此以后,日日颓废。”锦离的声音淡淡,似是嘲讽,又似是轻笑。 话落,他又道:“谁知那青楼女子,到哪里是什么简单的青楼女子,不过是利用萧染意盗国库的一样东西罢了,而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连棠也终于明白了为何萧染意如此的不屑皇权,讨厌勾心斗角,喜欢恣意潇洒,到底是受过情伤。 情爱祸人心,所以他绝了情,弃了爱,从此成为了风流公子。 “他手里的扇子,正是那女子给他的,哪怕那女子伤害了他,但是他依旧为那个女子留了一个位子,不然不会如此珍重。”锦离轻声开口,若是有人背叛了他,他只此一生,绝对不会再爱上那个人,哪怕是曾经深爱,亦会是绝情。 这萧染意,是个疯子,亦是个傻子。 连棠抿了一口茶,淡淡开口道:“若是我是萧染意,倒不如毁了那个扇子,爱情经不起背叛,一旦背叛了,就没有再复合的可能。” 连棠没有说完她的话,哪怕是什么原因,都没有复合的可能,背叛了,就是背叛了。 “那名女子是北华国宁王府的世子,宁王府没有世子,是以嫡女便自小女扮男装,成为宁王府的世子,这个事情,虽然鲜有人知,但是萧染意后来也查到了,但是他没有说,只是一力承担了所有的过失。”连棠淡淡开口,倒是有几分惋惜。 连棠一顿,北华国宁王府世子?上一世自己与他倒是有几面之缘,想不到竟然是一名女子? 第88章 生辰宴的幻梦曲 “那名女子是北华国宁王府的世子,宁王府没有世子,是以嫡女便自小女扮男装,成为宁王府的世子,这个事情,虽然鲜有人知,但是萧染意后来也查到了,但是他没有说,只是一力承担了所有的过失。”连棠淡淡开口,倒是有几分惋惜。 连棠一顿,北华国宁王府世子?上一世自己与他倒是有几面之缘,想不到竟然是一名女子? “猫儿认识宁王府的世子?”锦离看着连棠的模样,开口问道。 连棠点了点头:“嗯,有过一面之缘。” “那宁王府的世子,我的确见过,还一直就以为是一名男子,没想到是一名女子。”连棠想了一下,轻声开口道。 锦离眸光微微放远,道:“若是爱一人爱到了骨子里,又怎么可能会查不出来,若是那么轻易就被你看出来了,那她这个世子倒真的太失败了。” 连棠笑了笑,没有说话,前世的事情了,反正也不是很熟,没必要再说,也没必要认识。 一晃两日而过,这一日啊,是连棠的生辰。 生辰宴办在了晚上,整个连王府,红烛尽闪,明亮一片,夜光灯将连王府照的通明,像极了大婚的模样。 连棠依旧一袭红衣,满身风华,与往日不同的是,今日这身红衣,是锦离送的,周身都用金色的丝线绣着朵朵绽放的海棠花,染尽妖娆意,连棠的发髻,妆容,都是锦离一点一点勾勒出来的,做出来的。 锦离给连棠盘发的时候,行云流水一般,十分的灵活,让连棠完全都不敢相信。 “你怎么会这么熟练?”连棠看着铜菱镜中的自己,锦离就站在身后,嘴上带着浅浅笑意。 锦离一边慢慢的盘发,一边开口道:“你将我丢在三生符找连景的那几天,我对着铜镜自学的。” 连棠笑了,虽眉目清淡,尚未着妆,但是却清丽的极尽。 给连棠盘发之后,锦离便拿起了妆镜前的胭脂水粉,慢慢的给连棠化妆。 连棠还亲眼看着锦离慢悠悠的从袖子中拿出了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东西,亦从来没有见过。 “这是什么东西?”连棠拿着一盒有些亮闪闪的东西,开口问道。 “涂在眼睛上的。”锦离看了一眼那个东西,开口道。 上一世,如果时间来不及,他也会给自己化妆,所以也就锻炼出了这化妆的本领。 至于这些眼影,眼线笔什么的,是因为上一世他演过一个角色,是一个化妆品的设计师,虽然娘了点,但是他很喜欢那个角色,是以记得一些制作这东西的技巧,前些日子便让陵卫准备了一下。 连棠看着锦离有条不紊的在自己的脸上涂涂抹抹,还有很多自己不认识的东西,没有问什么,也不再问锦离怎么会这些东西,估计都是自己学的,她也懒得再问了。 锦离慢慢的给连棠化妆,眼睛,眉毛……一点点的勾勒,没过多久,便大功告成。 连棠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那一刻,她简直就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女子,是自己。 锦离不知在自己的眼睛上勾出了一笔,自己的整个眼睛就显得更加的妖娆了一些,而且这唇色,似乎也要艳了一些。 “我的猫儿,更美了。”锦离笑着开口道,今日是她的生辰,定然要是以最美的样子,来迎接新的一岁。 连棠抿唇笑了笑,慢慢起身,然后牵着锦离道:“我们出去,宾客估计都要来了。” 锦离点点头,拉着连棠便出了海棠阁。 连王府有一处九曲回廊,回廊在冬日是封闭的,烧着暖炉,所以很是温暖,连棠的生生辰宴也是在回廊里举办,既可以看着夜色与白雪,又可以玻璃美酒夜光杯,觥筹交错,倒是雅兴。 今日这些宾客,都是连王爷准备的,所以连棠倒是没怎么过目,但是她的那个爹可能不知道她和三皇子萧慕青以及将军府有过节,所以让连棠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人的身影。 连棠与锦离刚刚到回廊,便看到了两个自己一点也不想见到的身影,萧慕青和苏溪儿。 “我父王怕是给上京名门显贵都发了请帖,不过那两个人,到还是真敢来。”连棠淡淡开口,眸光没有什么情绪。 锦离勾唇一笑:“若是他们想动什么手脚,那今日萧慕青的另一个手臂,怕是真的不想要了。” 这般血腥的话,也就只有锦离可以这样云淡风轻的开口。 “的确是不错的主意。”连棠笑了,不过是生辰嘛,如果能将萧慕青的另一个手臂也卸了,那萧慕青到还是真的送给了自己一个大礼。 锦离与连棠低语了,众人自然也是主意到了两人的到来。 只是让所有人惊讶的不是锦离为何会与连棠一同来,而是连棠的容貌,那大红的兜帽摘下之后,精致的容颜。 红衣染尽满身风华,拖拽着一地的雪色,朵朵海棠绽放的正是鲜艳夺目,让人根本移不开眼睛,脸上的妆容,是上京女子从未见过的妆容,几分清冷,却又几分妖娆,一双丹凤眼,明明看着好像看尽世间凉薄一般,可是偏生又带着几分妖娆意,那红唇更是将妖娆染的更加的明了,气场全开,恍若女王一般的高贵优雅。 锦离一手牵着连棠,笑意盈盈道:“猫儿,今日,你才是最美的。” 连棠挑眉:“难道我平日不美?” “今日是我给你化妆的,所以最美,今日才是最美。”锦离这般语气,邀功似的,若是真的是一条锦鲤,此刻尾巴怕是已经啪嗒嗒的上天了。 连棠笑了笑:“对,都是你的功劳。” 两人就这样慢慢的低声细语着走来,在众人面前,倒是恩爱。 上京的这些名门显贵们倒是知晓锦世子与连小姐相处的事情,但是都不以为然,只当是道听途说,毕竟上京王府不可联姻,这是不成文的规定,可是如今看来,倒是真的。 连棠走到众人面前之后,凉凉开口道:“今日连棠生辰,感谢诸位来给连棠庆生,不胜感激,无以言表。” 她的声音清清凉凉,倒是有几分冬日的凉意,不远不近,不急不缓。 虽然连棠看到了不喜欢的人,但是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有的,毕竟今日这些人,都是父王请过来的,虽然她不是特别喜欢什么宴会,但是到底是明白父王的用意,不过是太疼她了。 连棠话落之后,萧染意端着一杯酒走到连棠身边,笑着开口道:“连小姐今日可是有些迟到,不如先干为敬?” 话音刚落,锦离接过萧染意手中的酒,笑着道:“今日她会迟到,说到底也会怪我,所以这酒,应该我喝。” 锦离这话,有深意,有深意。 萧染意听了之后,眼角的笑意更深了,这锦离啊,也就只有在连棠面前一副无辜的模样,其实这心,黑着呢! 锦离将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又放回了萧染意的手上,笑着道:“我家棠儿不能喝酒,所以七皇子殿下,还是莫要再来敬酒了。” 猫儿是私下里称呼的,锦离才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叫连棠猫儿,让别人听到了,多吃亏! 只是方才锦离那话,说七分,留三分,话里的意思,在场的人都听得明白,怕是今日谁在敢去给连棠敬酒,锦离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苏溪儿站在不远处,一袭素衣青裙,一改往日的海蓝,周身清澈,倒是映的不染纤尘。 方才的那一幕,她看的清清楚楚,连棠一身华贵,吸引众人的目光之时,她亦看的清清楚楚,不甘,怨恨,愤怒交织于心,袖中的手狠狠的攥着,指甲都划破了掌心,也好像没有任何感觉一样。 她一身光华尽显,掠尽满华璀璨之时,她却已经落入尘埃,一身残破,让她如何不会恨,当初对锦离的欣赏,亦在那日暗室中发生的一切,转而为恨。 站在苏溪儿的不远处,有一名女子,一袭青衣,湛青色的竹叶一般,敛眉看着苏溪儿的表情,又顺着苏溪儿目光看了过去,眸光淡淡,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一直扣弄着手中的手帕,目光凉凉。 “也不知道你为何非要来参加这连小姐的生辰,怎么,是待在凉城无聊吗?”女子身边,一名男子,一袭藏青色的锦袍,站在女子身边,两人的容貌,倒是有几分相似。 女子回头,温声道:“凉城许久没有这么热闹的事情了,左右连王府已经送来了请帖,不如过来看看。” 男子顺着女子的目光看了过去,叹口气,道:“他不是你的良人。” “我也从未打算让他是。”女子敛眉,低声道。 男子不再说话,静静的站着。 未几,连景走到锦离身边,淡淡开口道:“你要的东西,已经布置好了。” 锦离听得出来,这是连景在给自己密音,微微点点头。 “你们两个在悄悄的说什么?”连棠看着连景与锦离,这两个人,不是一直不对盘,今日怎么如此的祥和? 锦离笑着道:“他说猫儿很漂亮,然后我告诉他那是我的杰作。” 在某些方面,某人撒谎的功力,还是很强大的。 夜色渐凉,觥筹丝竹,倒是一番热闹。 弹琴的女子,正是前两日萧染意提到的绣枝。 “她怎么还是来了?”萧染意慢慢走到锦离身边,开口问道。 锦离看着不远处弹琴的女子,笑着道:“不让她过来,怎么知道这绣枝背后的人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萧染意看着锦离的样子,耸耸肩:“既然你们已经布置好,那我就静静的看戏了。” 那琴声,越发的悠扬,漫长。 “这绣枝倒还真是不简单,这可是幻梦曲。”连棠看着锦离,淡淡开口道。 锦离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若是没有内力的人,怕是真的会被她的曲子带进梦境,不如将计就计。” 连棠点点头,不再说话。 曲调更加的悠扬,连声音都高了不少。 悠长的曲子,催人入梦,梦境是最容易杀人于无形的。 绣枝弹琴的指尖,慢慢的凝聚内力,拨弦,化音为刃,那方向,是连棠。 连棠怎会轻易让她袭击,不过只是音刃罢了,还不能拿她怎么样。 下一秒,那音刃的对象,便成了连棠左边的宋竹沁。 连棠微微皱眉,扬袖一挥,慢慢睁开眼睛,满眼寒意的看着绣枝。 借刀杀人吗,论速度,绣枝那速度,哪比的上钊钊,想要刺杀她的人怕是还不知道,她的身边,可有一个江湖杀手,炽阎。 绣枝似乎被连棠的寒意给吓着了,手指忽然一颤。 连棠冷哼一声,原来都算好了一切,算好了自己一定会去救宋竹沁。 岂止是宋竹沁,今天在生辰宴会上的任何一个人受伤了,都与连王府脱不开关系,所以连棠绝对不可能见死不救。 一切,早就被绣枝算好了。 可是她想不到的是,自己还是算漏了东西。 连棠眸光微寒,等着绣枝的手指流血。 凡化音为刃,必会受伤。 绣枝的本事还没有那么高,让自己不受伤,不可能的。 未几,连棠便看到绣枝的手指,已经有红血慢慢隐现。 “锦离,她已经快撑不住了呢。”连棠凉声开口。 锦离看了绣枝一眼,道:“在场有内力的,没几个,因为这幕后之人,但是容易猜出,且看一会儿谁会先坐不住。” “你怎么就肯定一定是在场的人?”连棠嘴角带笑,开口问道。 锦离轻声道:“绣枝到底不够成熟,若是幕后之人没在,出了岔子,岂不是败了一手好牌?” 连棠看着已经慢慢撑不住的绣枝,低语道:“苏溪儿,萧慕青,无外乎其他。” 锦离摇摇头,淡淡开口道:“他们这些日子应该会消停一下,不会这么快有动静。” 他们两人前些日子才有了大动静,想着这次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动作。 “那还能是谁?”连棠眉头微皱,她似乎回到上京,也没得罪谁,除了苏溪儿和萧慕青,好像也没有别的人了。 锦离皱了皱眉,看了看周围尚还清醒的人。 连景,萧慕青,苏溪儿,萧染意,似乎也没有别的人了。 其他的,与连棠并没有任何的瓜葛。 “绣枝,我劝你还是结束为好,不然伤了自己,我可是不会心疼。”连棠看着还有这么多宾客,密音给绣枝道。 绣枝手中的琴一顿,幻梦曲骤停。 那鲜血,顺着琴弦留下,瞬间呈现黑色。 绣枝瞪大了眼睛,看了看手上的伤口,眸光带着几分绝望。 转而看向连棠,看着连棠嘴角的笑意,她便知道,自己是算错了。 当初,不该选择与连棠为敌,她早就该知道,从连棠安然无恙的从三皇子府出来的时候,自己就一定不会是连棠的对手,果然…… “连小姐,我们谈谈。”绣枝给连棠密音入耳道。 连棠看着绣枝,点了点头。 “锦离,我离开一会儿。”连棠扭头对锦离道。 锦离点点头,正好猫儿去与她说话的这会儿,他也可以着手准备东西了。 反正那绣枝也不算什么厉害的人物,所以他倒也不担心,他家猫儿这么厉害,完全可以自己搞定的。 见锦离点头了,连棠便转身离开了,宾客们倒也见怪不怪,都知道连棠的性子,清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连王府后花园。 “说,你到底是受睡得指使?”连棠看着绣枝,淡淡开口道,眉心没有半分的情绪。 绣枝一双黛眉微皱,指尖的疼痛,让她的神志已经开始模糊。 “连小姐,是谁指使的我,我真的不能说,背叛你,也并非是我本意。”绣枝努力的使自己保持清醒,语气有些虚弱。 连棠挑眉,只听到绣枝又道:“我早就猜到你与挽君阁有些关系,不然素姨不会再那日见到你的时候,那般的恭敬。” 绣枝的声音俨然已经在死撑了,连棠递给她一枚药丸:“吃了,吃了会好的,能缓解,但不能解毒。” 绣枝不傻,自然不会拒绝,接过药丸便吃下了。 果然舒服了很多。 “连小姐,我只能告诉你,有些看似无害的人,可能就会在你的背后捅你一刀,不见得就是你认识的人,但即便是千丝万缕的关系,那也是关系。”绣枝淡淡开口。 她并不想背叛连棠,但是着实是因为有软肋在她的手中。 “绣枝感谢这次连小姐不杀之恩……”绣枝话还没说话,忽然间便没了声音。 这生辰之夜,到底是不平静。 第90章 想和猫儿滚榻 云昭辞进屋,跟在言长歌的身后。 只见言长歌拖着身子,慢慢的坐在榻上。 然后不等云昭辞说什么,便听到言长歌道:“你若是敢说,我便敢杀了你……” 云昭辞嘴角勾出一抹冷笑,一双眼睛没有半分情绪,有几分绝望,眼中带着几分笑意,似是自嘲一般,轻声道:“呵,你便是要这般无情吗,我便是已经卑微至此,仍换不来你的一句关心?” 言长歌抬眸,瞥了云昭辞一眼,冷声道:“我早就说过,离我远些。” 话落,言长歌扶着房间的柱子,步子有些不稳,面色亦是十分的苍白。 云昭辞伸手拽过言长歌的手,擦了擦眼泪,瞪了言长歌一眼,淡淡开口道:“你若是不听我的安排,为你好好诊脉的话,我便将所有的一切悉数告知,你可以试试,哪怕是死,我也不怕。” 言长歌皱眉,只是无奈。 云昭辞见他没有说话,便知道他这是默认,他若是不喜欢,便会直接拒绝。 云昭辞给言长歌诊脉之后,又开了药方,道:“再过一会儿便又是子时了,我会在这里陪你。” 言长歌抽回自己的手,冷声道:“不需要。” “不需要?言长歌,你知道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吗?”云昭辞彻底被击垮了,只是第一次,云昭辞朝着言长歌发了脾气。 言长歌坐在那里,低头道:“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还要自己硬撑,你知不知道,你随时都会死!”云昭辞哭了,吼着,哭着,歇斯底里。 言长歌敛眉,凉声道:“我知道,不过死了也好,不会有那么多的麻烦了。” “你的命是我的,怎么能轻易说不要就不要?”云昭辞的声音慢慢的安静下来,一字一句的开口道。 言长歌轻笑,嗓音出奇的温良,轻轻道:“我的命,早就该没了……” “我一定会治好你的,一定。”云昭辞固执的开口,她便是倾尽一切,也要换的言长歌此生安虞。 言长歌凉声道:“随你。” 云昭辞亦不再说话,她知道,即便自己再说话,言长歌也不会再理自己了。 他啊,可以待在连棠身边,宠着她,惯着她,将自己所有的温柔都给她,却对别人的好视而不见,而他自己的温柔,亦不会多分一点给别人,一点也不会。 云昭辞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了,好多年了,她便已经习惯了又如何,只是还是会伤心罢了,可是这么多年了,留在他身边的,不还是自己吗? 多少女子想要近他的身,都被他驱逐,至少自己还有几分不一样。 云昭辞想过无数次,想过无数种可能,为何言长歌对连棠的爱,这么的深切,无论是曾经发生过什么,都应该已经成为了曾经,可是为何,他对连棠的这种喜欢,便可以深入骨血一般,刻骨铭心。 云昭辞看着言长歌,又想了想自己,为何偏偏放不下,一次次的将自己也弄的遍体鳞伤还不肯放弃。 夜色渐深,子夜初临。 言长歌的面色,愈发的苍白,几乎是没有了血色。 “长歌,长歌,你一定要挺住。”云昭辞 盘腿坐在言长歌身后,不停的为他疗伤,为他输入内力。 子夜,慢慢的深了,而言长歌的脸色,已然成为了白玉色,凉白的已经能将血丝看的清清楚楚,言长歌的表情,愈发的痛苦,这般嗜心之痛,倒还真是要命。 “言长歌,你给我听着,你不能死,你若是死了,我会将所有的事情昭告天下,届时,你可以想象失态有多的严重,所以,你给我死撑也要撑住。”云昭辞一遍一遍的威胁,她只有,如今只有连棠从,才是言长歌愿意坚持下去的动力。 言长歌的眸光多了几分坚持,是啊,他不能死,他还要看着连棠幸福,哪怕这幸福不是自己给的,他也要坚持下去。 反正无数个日夜都已经坚持下来了,为什么这一次就偏生要放弃呢? 她便是有喜欢的人又如何,终究还没有大婚,或许等到她大婚那日,自己就会死心。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言长歌脑袋上的汗也随着子夜的流逝而慢慢减少,云昭辞松了一口气,果然,为了连棠,他还是活了下来。 且说这边,言长歌走了之后,无处安放,心情极其不好的锦世子大人。 “猫儿,方才那人……” 连棠打开言长歌送给自己的锦盒,与上一世不同的是,不是一枚海棠簪,而是一枚玉兰簪,洁白如玉。 连棠皱眉,难道又出现了偏差? “猫儿……”见连棠不理会自己,锦离愈发的没有安全感了,刚刚的那个人,绝对与连棠有着很大的关系,肯定很大很大。 连棠愣神,道:“那是我师兄言长歌,师傅唯一的儿子。” 锦离皱眉,不满道:“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我和他不过是师兄妹。”连棠笑着道,上一世是,这一世亦是,不会有别的什么感情,若是她真的喜欢言长歌,上一世,也不会与萧慕青在一起。 锦离不安的眸光才慢慢放平,小心翼翼的问道:“真的吗?” 锦离想,前些日子定然是连棠才容忍自己,太纵容自己了,才让他现在真的越来越贪心了,原来连棠刚刚说对他喜欢的时候,自己希望的是连棠每天多喜欢他一点点,可是他现在想要的却是,连棠的心理只有他,没有别人,只有锦离一人,他真的是越来越贪心了,不知满足。 连棠看的出来锦离眸光中的点点不安,然后纤细的手捧着锦离的脸,轻轻落下一吻:“师兄妹之情,还是爱情,我是分的清楚的。” 锦离的不安才慢慢褪去,然后抱着连棠又搂搂抱抱,十分亲呢的说道:“那猫儿可不可以,不要戴那个簪子。” 连棠点点头,然后将玉兰簪收了起来。 不用锦离说,自己原本也是不打算戴的,她尚不知言长歌是合适对自己生的感情,但是按上一世来看,如今应该还不深,所以还是一点点的掐断他的念想比较好。 “猫儿,我是不是太贪心了……”锦离餍足,可是又不安了起来。 连棠摇摇头:“你是我的男人,贪心也是应该的。” 锦离听着,他怎么愈发觉得,猫儿如今撩人的技术,比自己也高深了? “我贪心的像让猫儿的心里只有我一人,贪心的像快点和猫儿天天滚榻……”锦离小声道。 话落,只看到连棠的面色一红,然后小心翼翼的在锦离的耳朵边开口道:“你若是真的想,我已经十五岁了,是可以嫁人的年纪了,虽然还没有嫁于你,但是这……” 话还没说话,锦离便立刻将连棠推开了,让连棠离自己远远的。 连棠看到了,锦离而后的那一抹红晕,不,不是红晕,是绯红,是动情。 锦离的气息微微一重:“猫儿,我要等到大婚,等到大婚之夜,再与你欢好。” 他知道连棠定然是听自己的,只要自己想要,她便可以义无反顾的给自己,但是锦离也知道,又很多东西,在有意义的时间,去做,才是最好的,才是有意义的事情。 所以啊,锦离要等,等到他们两人大婚,洞房花烛之日,红香软张里面,他再与连棠欢好,这才是他给连棠最基本的安全感。 “好,都听你的,你想如何,便如何,想什么时候,便什么时候。”连棠的面色也有些红晕,小声开口道。 她啊,愿意为了锦离,不顾世俗礼数,不顾他人目光,成魔坠狱,也罢。 锦离伸手拿着被子给连棠盖上,然后自己则躺在连棠身边,轻声道:“睡觉,都这么晚了。” 他是怕,怕两人如果再说下去,怕再这样看着连棠,自己便真的克制不住了。 美人为馅,是最容易沉沦于坠落的,更何况,眼前的又岂止是美人,更是绝色,是他锦离最爱的绝色。 连棠小声“嗯”了一声,然后躲在被子里面,慢慢的睡着。 锦离啊,一夜未眠,待连棠睡着了之后,便在凉水里面,又泡了许久,才慢慢的躺下,守着连棠。 第二日清早,连棠刚刚穿衣洗漱好,推开海棠阁的门,便看到院子里面的言长歌。 一袭白衣,遗世独立,眸光凉薄。 见连棠推开了门,一袭红衣出现在言长歌的眼睛中的时候,言长歌的眸光,恍若隔世,那一袭红衣,映在他的瞳孔里,惊艳了时光。 “棠儿何时喜欢一身红衣的?”言长歌笑着开口,他啊,也就在连棠面前,会这般的温润如玉,而并非冷淡到可怕。 连棠没想到言长歌一清早便来了,愣了一下,才回答道:“嗯,早了,大概十个月了。” 她一世重生,便换下一身白衣,便决定要惊艳一世,再也不沉寂的做谁的幕后之人。 言长歌笑了笑,轻声道:“是该换成红衣,这样才最衬你。” 不知为何,连棠却总觉得有几分别的意味。 连棠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只好寒暄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回离忧山。” 言长歌摇摇头,淡淡开口道:“离忧山无趣,我打算在这里长待一些日子,看看上京的风华如何?” 连棠没有料到,上一世,自己回到上京的第一个生辰,言长歌送了自己一枚海棠簪子,然后便回了离忧山,没过多久,自己被封为平西将军,深陷囫囵,然后他与自己的哥哥才一同出现,自此,长居在了上京。 可是这一世,言长歌受伤了,很重的伤,而簪子变了,时间也变了,很多东西,都乱了。 “棠儿这次见到我,似乎格外的疏远。”言长歌皱皱眉,轻声道。 那双眼睛像天雪山的冰雾一般,凉凉的,没有什么温度。 连棠努力的扯出一抹微笑:“不过是怕他会不开心,会吃醋罢了。” 言长歌的心,似乎一下便被那抹笑容刺伤了一般,曾几何时,他亦如此渴望过她能在提到自己的时候有这般幸福,可是似乎已经成为了奢求。 “他对你如何?”言长歌明明知道了,她如今过的很幸福,可偏偏,还是想亲自问一下,问他如何。 连棠点点头:“他对我很好,很好。”连棠重复了一遍,眼睛中啊,像是融入了离忧山三月的春风一般,温良而暖阳。 言长歌点点头,没有说话。 不远处的云昭辞感觉到了,言长歌周身的难过,不安,与凄凉。 看啊,他的任何一点小小的情绪,她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可是他偏偏,不愿意多看自己一眼,哪怕自己喜爱的那个女子已经倾心他人,他依旧如此,固执的守着心中的那一份情,哪怕遍体鳞伤,也罢。 云昭辞想着想着,便朝着两人的方向走过来了,她担心下一刻,言长歌就会撑不住了,他的身子啊,如今是真的不太好。 连棠看着不远处的女子,道:“她来找你了。” 她认识云昭辞,上一世她便是如此,一直跟在言长歌的身后,只是自己到跳下烬幽台的时候,她还是没有与言长歌在一起,但愿这一世,能有几分不同。 言长歌转身,眉头微皱。 “我便知道你会来这里,所以我也就来了。”云昭辞很没皮没脸,笑着开口。 她和言长歌是一样的,一旦爱上了谁,怕是遍体鳞伤也不愿意回头。 连棠笑笑,云昭辞还是和上一世一样,还是这般喜欢粘着言长歌,尽管他根本不愿意搭理她。 “你也来上京了。”连棠话音刚落,锦离便从屋内出来了,后半夜的时候睡着了,醒来的时候,竟然都已经没看到连棠了,幸好刚刚出门,就看到了他。 连棠没等云昭辞的回头,看到锦离过来了,眸中带着无尽温柔,道:“你醒了?” 言长歌眸光忽然亮了几分,他们竟是已经住在了一起? 锦离点点头,揽着连棠的腰肢,惺忪道:“我醒来就没看到你,还以为你又要把我自己一个人丢在这里了。” 上一次,锦离就被连棠丢在三生符,好几天。 “起来吩咐人准备你的早饭,我怎会将你丢下。”连棠笑着开口,也不管还有两个人在。 言长歌抿了抿唇,眸光凉凉。 云昭辞扯了扯言长歌的衣袖,摇了摇头。 “连棠,你好歹看着,这还有两个人呢,你们啊,这是想让我眼红吗?”云昭辞为了打破这般气氛,开口道。 反正连棠知道,她一直都很喜欢言长歌,一直都很喜欢。 连棠眸光盈盈:“师兄可是一个比较薄情的人。” 是啊,薄情的人,往往最深情。 言长歌亦如是。 “薄情又如何,我就不信我融不化这块寒冰。”云昭辞怕是也就只有在言长歌面前,才会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但是在别人面前,还是挺乐观的。 话落,云昭辞还看了看言长歌,道:“你说是,长歌。” 说着,她还挑挑眉。 言长歌没有说话,只对连棠道:“是不是许久没吃过我做的饭了。” 连棠点点头,却拒绝道:“嗯,很久没吃了,不过下次,我已经吩咐人准备了。” 这拒绝的意味,显而易见。 言长歌抿抿唇:“因为他,你便已经要如此疏远我吗?” 说着,言长歌指了指连棠身边的锦离,云昭辞感觉到了,他生气了。 连棠低头,没有说话。 “棠儿,你变了很多。”轻叹一口气,言长歌开口道。 不过,这样也好,她对自己这般绝情,也好让自己早早断了念想,这样,或许很久很久之后,自己应该就会慢慢放下。 说的容易,做着哪这么简单。 连棠还未说什么,冬青便出现在门口,道:“小姐,宫里的皇上身边的李公公来了,说是皇上传旨,让你进宫……” 第91章 一程山路 连棠还未说什么,冬青便出现在门口,道:“小姐,宫里的皇上身边的李公公来了,说是皇上传旨,让你进宫……” 言长歌眸光微寒,昨天的时候才刚过了生辰,今日便宣旨入宫,定然没有什么好事。 连棠敛眉,轻声道:“知道了。” 这个时候进宫也好,早晚会进宫,只是比着上一世,早了几日。 冬青离开之后,连棠看着锦离道:“你要陪我一起吗?” 锦离点点头,上京两个王府不能联姻,这是不成文规定,毕竟一旦外戚坐大,皇权将受到威胁,这是皇帝都不愿意看到的,所以,上京的一些大臣对联姻也是三缄其口,谁也不提,而这次连棠与锦离在一起,势必会引起皇帝的疑心,这个时候宣旨入宫,也是给别的大臣一些警醒。 “师兄,我与锦离先入宫了,师兄初到上京,可以随处逛逛。”连棠笑着开口,不远不近,不急不缓。 言长歌苦笑,曾经啊,她还不是如此,到底是疏远了。 “好。”依旧如此凉薄的声音,云昭辞心神一寒。 他这般语气,便是心情极其不好,便是要拿自己的身体出气。 待连棠与锦离离开之后,言长歌看着云昭辞,叹口气,用鲜有的温良道:“云昭辞,别在我身上放一辈子,我这一辈子,要爱的人,只有一个连棠罢了。” 瞧啊,他的语气鲜有这把温润,可说出的话,却又是这般无情。 云昭辞似乎是习惯了一般,开口道:“这似乎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无关。” 他就是再绝情又如何呢,她亦没有办法将已经交付的心,再拿回来。 他们两个皆是如此,像是上一世亏欠了对方太多,是以这一世,便相互被折磨,逃不出深渊一般。 这情爱啊,最是祸人,随时便可能堕入万劫深渊,万劫不复。 海棠阁内,男子白衣一盏风华,双眸似是看透了时间凉薄了一般,将那海棠阁的雪都融进了骨子里,别无其他,而他身边的女子,眼睛里倒影的,却都是男子的影子,满是爱意…… 锦离与连棠到了御书房,便看到皇帝在那里处理公务。 “皇上,连小姐和锦世子来了。”李公公开口道。 皇帝点点头:“让他们进来。” 见锦离与连棠进来了,皇帝开口道:“朕听闻连棠书画不错,所以今日才宣了你进宫,想让你辅导凝岚一下书画,不知连棠意下如何?” 连棠低眉,轻声道:“皇上,凝岚公主是上京有名的才女,臣女又怎能在凝岚宫主面前班门弄斧?” 这凝岚公主,虽有一身才华,但是在民间啊,以暴躁善妒为闻名,在凝岚公主手下莫名其妙消失的人,不在少数,说白了,就是喜怒无常,生杀皆在一念之间,所以啊,这皇上将连棠放在凝岚那里,倒还真是“有心”。 “凝岚那丫头有几分几两朕还是知道的,不过是虚有其名罢了,不及连棠半分。”皇帝这是执意要将连棠放在凝岚那里了,倒还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连棠俯身,又道:“臣女无才,皇上谬赞了,臣女得上天庇佑,大病初愈,今夕日子倒还接连遭遇刺杀,这身子,怕是会对凝岚公主贵体有损……” 连棠话已经说到如此这般,若是皇帝再执意,倒真的显得有些不体恤臣子了。 话落,只见皇帝看了一眼锦离,道:“锦世子既然来了,也不是不可以。” 这话,带着几分考量。 锦离轻轻勾唇,开口道:“回皇子,让臣教凝岚公主不是不可以,只是臣是男子,不得随意出入后宫,这传出去,怕是不好。” 皇帝大手一挥,道:“这不是什么难题,朕让凝岚去你的府上便是。” 这皇帝的目的,到底还是在让这凝岚在锦离与连棠之间插一脚。 “臣如今可是终日不再府中。”锦离何尝不知道这皇帝想的是什么,他既然想提他与猫儿在一处的事情,那锦离便给他一个由头来提这件事情,也省得他拐弯抹角。 皇帝挑眉,一脸惊讶:“锦世子不在自己的府邸,那是在何处?” 锦离看了一眼连棠,道:“海棠阁。” 便是这般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没有任何的犹豫。 反正这老皇帝早晚要将事情扯到自己与连棠的身上,倒不如掌握一下主动权。 “昨日朕听闻,海棠阁现出一片星河一般的光景,是你的杰作。”皇帝的目的,到底还是在这个上面。 锦离点头:“臣下不才,真是锦离。” “还真是少年有才。”皇帝赞叹道。 锦离笑了笑:“皇上谬赞了,只是一些不入眼的小玩意,让棠儿开心罢了。” 皇帝眸光微闪,笑着道:“锦世子若是这般喜欢连棠,朕倒是可以为你们赐婚,倒也是成全一桩美事。” 连棠眸光微动,呵,这又是要打什么算盘。 她可不认为,这皇帝会这么……善良…… “我与棠儿还只是打算亲呢一些日子,并未打算大婚,现在还不急。”怕也只有锦离,敢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了皇帝。 皇帝的面色变了变,又道:“不过,朕记得,锦世子似乎与镇南王府的小女儿还有一纸婚约?” “哦,已经在协商退婚了。”这语气,这态度,也就只有锦离敢这般。 可偏偏锦王府权势不低,让皇帝又无可奈何,这锦王府,到底是皇帝心里的眼中一根刺,肉中的一颗钉,势必会针对,但是现在,皇帝却没有办法。 毕竟一旦将锦王府连根拔起,那对皇权,也未必有什么好处。 锦离亦正是知道如此,才这般的肆意妄为。 “待合适的时机,我想镇南王会亲自来退婚的。”锦离的话,更加的让皇帝愤怒了。 可是愤怒归愤怒,他终究没办法发作。 “既然如此,那朕便也不再多管了,只是锦世子放弃这次赐婚的机会,下一次,朕可就没这么容易松口了,毕竟,连棠这丫头,朕也挺喜欢的……”皇帝的话,言外之意很是明显。 锦离揽着连棠的腰肢,笑着道:“可惜已经被臣捷足先登了,所以皇上还是另觅儿媳,上京的好女儿,多着呢。” 瞧瞧,这话,怎么说怎么占有欲强的很,锦离啊,可真真有很强的占有欲,他恨不得将连棠藏起来,谁也不许多看一眼。 “瞧瞧你这臭脾气,朕只是说喜欢,又没说要拆散你们。”皇上强忍着心中的愤怒,开口道。 锦离嘴角一勾:“那可不一定,方才臣来的时候,可是整个上京都在传,上京的王府之间啊,不可联姻。” 皇帝显然一副有些震惊的模样,然后道:“不能联姻说的都是那些狼子野心的王府,像锦王府与连王府这般忠心于上萧的王府显贵,若是能联姻,朕倒是更开心不过了。” 连棠暗暗冷笑,这话说的,倒还真是冠冕堂皇。 若是皇帝真的这般觉得,上一世,又怎会屠了连王府满门? 这恨,这笔账,连棠定然是要一笔一笔的讨回来的。 先是萧慕青,然后便是这上京的皇权! 他们所紧紧握在手中的,连棠偏生要一点点的摧毁,这样才能对得起上一世她连王府满府上下所有人的性命,所有人留下的鲜血。 “那锦离可是记住了,他日若是想与棠儿大婚了,便向皇上您来求赐婚姻。”锦离眸光微闪,眸中有几分莫名的意味。 皇帝点了点头:“这朕倒是可以准了,只是凝岚可是已经被你们两个推来推去了,若是你们两个再不同意,倒真的是不给朕面子了。” 连棠淡淡开口道:“皇上,三皇子殿下萧慕青,亦是才华名动上京,又是凝岚公主的哥哥,若是让三皇子殿下去辅导凝岚公主,既可以让那个凝岚公主学会真才实学,又不会有什么流言蜚语,这三皇子殿下,是最好的人选。” 话,已经说到这里,若是皇帝真的非要执意,那锦离与连棠势必要有一人留下,或者带凝岚回去,无论是哪种结果,都显然不会是什么好的结果。 皇帝似乎是思考,只听到连棠又道:“况且三皇子殿下因为冬猎的时候救您,废了一只胳膊,如今赋闲在家,若是凝岚公主去了,倒也能解闷。” 这理由,没毛病啊,还又提醒了皇帝一下,那一日冬猎之事,是萧慕青救得皇帝,皇帝要知道感恩。 “说起冬猎,大理寺到现在仍没有结果。”皇上忧心忡忡开口。 锦离笑着道:“皇上,请恕锦离直言,普天之下,想刺杀皇上的,很多,能进冬猎场的,凡是权贵,亦能布置的游刃有余,所以这查,是不会有结果的,倒不如下一次,抓一个现行,而这一次,没有证据,自然不会有什么头绪,只会无疾而终。” 他说无疾而终,就一定会无疾而终,毕竟所有的证据,当场他都安排了人清理的一干二净,当然不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自然也不会让大理寺中找到什么东西。 “若是无事,锦离便于棠儿先退下了。”锦离淡淡开口。 这御书房的空气,倒真的让人窒息,还有眼前的人,看着也让人心生不适。 皇帝叹口气,点点头,算是准了。 只是那一天,锦离与连棠离开之后,御书房的很多东西,都被皇帝砸了,据听说,那一日,皇帝大气了一场,之后便生了一场病。 “今日你倒真的将皇帝那老头气的不轻。”马车吱呀吱呀的走着,连棠坐在马车里面,笑着开口道。 锦离眸光微闪,将连棠揽过来,让她枕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开口道:“皇帝如今不会拿锦王府如何,是以我可以这般肆无忌惮,更何况,他也不能拿锦王府怎么样。” 这般语气,就是这样的笃定,盛气凌人者,当锦离莫属。 连棠的眸光微暗,皇帝翻云覆雨的本事,她不是见识过,可是既然已经见识过一回,第二次,便不会这样轻易的再受到伤害。 锦离似乎是注意到连棠的微微暗淡的眸光,开口问道:“猫儿,你怎么了?” 连棠回过神,轻声道:“无碍。” 说着,还紧紧的抱着锦离,连棠啊,其实比锦离还没有安全感。 到底是受过一次伤的人,慧极必伤,连棠便是如此,她聪慧,却敏感,虽说是锦离经常会吃醋,会没有安全感,会因为她一刻的不理他而难过,但是连棠,会因为一点点小小的事情便担心锦离会不会就这样离开了,她啊,只是外表的坚强与冷漠罢了。 心细如锦离,怎会没有发现连棠情绪的变化,真的是要命,他真的好想知道,猫儿的过去,究竟发生过什么啊? 想到这里,他真的也很后悔,为什么没有早一点遇到连棠,若是能早一点遇到,会不会连棠的过去,因为有自己,便不会再有那么的难过,那么多会让她伤心的事情? “锦离,谢谢你……”连棠轻声的低语,软软的声音,让锦离心神一酥。 锦离没有说话,连棠依旧在他的肩头碎碎念着。 “谢谢你又给我的生命带来了光……” 锦离的心,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忽然抽了一下,很疼很疼。 “谢谢你纵容我,包容我,爱我,保护我……”连棠的声音很小很小,锦离却听的清清楚楚,每一个字,都清楚的很,明白的很。 马车驶过繁华的街道,走过嘈杂的人声,也走过锦离的内心。 “猫儿,睡会儿,一会就回去了。”锦离轻轻的拍了拍连棠的肩膀。 连棠小声的“嗯”了一声,又低声道:“给我哼一曲歌。” 锦离点点头,连棠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青石板留着谁的梦啊 一场秋雨又落一地花 旅人匆匆地赶路啊 走四季访人家 如同昨夜天光乍破了远山的轮廓 想起很久之前我们都忘了说 一叶曲折过后又一道坎坷 走不出看不破……” 锦离的声音很轻很轻,似乎是远处传来的梵音一般,轻轻的飘过连棠的耳朵,让连棠的心慢慢静了下来。 看着连棠的眉头慢慢抚平,锦离笑了笑,依旧轻声的唱着: “山谷的薄雾吻着烟霞 枯叶之下藏多少情话 划破天空的归鸟啊 它不问你不答 如同昨夜天光乍破了远山的轮廓 想起很久之前我们都忘了说 一叶曲折过后又一道坎坷 走不出看不破 潺潺流水终于穿过了群山一座座 好像多年之后你依然执着 白云是否也听过你的诉说 笑着你笑着我 白云是否也听过你的诉说 笑着你笑着我 ……” 马车里面,锦离凉凉的嗓音,轻轻的哼唱,连棠在睡梦中,难得的安详,似乎只要有锦离在,她就真的很安心,这或许就是爱情,有你在,就格外的安心。 马车随着锦离的轻哼慢慢回了海棠阁,见连棠还在睡着,锦离便轻轻的将连棠抱了起来,慢慢的将她抱进屋子,然后放在床上,小心翼翼的盖上被子。 锦离看了连棠许久,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良久,在连棠的额间落下一吻。 然后锦离刚刚起身,连棠的手,便拽住了锦离的衣袖。 “你去哪里啊……”似是梦中的呓语一般的,轻轻的,又有些不安。 “我出去一会儿,等会就回来,乖。”锦离轻声开口,慢慢的哄着连棠。 连棠这才松开锦离,锦离又亲了连棠一下,看着连棠又睡了过去,才放心的离开。 锦离啊,有些事情,他想他一定要知道,哪怕要去见自己不想看到的人。 或许只有言长歌,才知道连棠的过往…… 第92章 喝醉了的锦离 锦离啊,有些事情,他想他一定要知道,哪怕要去见自己不想看到的人。 或许只有言长歌,才知道连棠的过往…… 锦离想着,便飘身去了言长歌落脚的挽君阁。 若是连棠的师兄,他如今能落脚的地方,也就只有挽君阁,那里是最安全的,至少对身体不太好的言长歌来说是的。 锦离的轻功很好,虽不及炽阎的速度,但是不慢,是以从海棠阁到挽君阁,不过一会儿的时间。 许是因为连棠已经安排过的缘故,锦离这一次来挽君阁,没有人拦着。 锦离径直走到素姨身边,轻声问道:“言长歌在哪里?” 素姨犹豫了一下,没有说话。 锦离皱眉,又道:“你即便是不告诉我,我也有办法找到,又何必要这般费功夫?” 素姨听了,轻声叹口气,指了指三楼的位置。 整个挽君阁,三楼只有一个房间。 锦离点点头,转身便朝着三楼而去。 到了三楼房间门口的时候,锦离反而犹豫了一下,只听到门内道:“来都来了,还站在门外做什么。” 言长歌虽然身子还没恢复,倒是到底不是废物,有人在门外站着他还是知道的。 锦离推开门,看着在床上坐着的言长歌,一袭白衣如雪,倒是衬的他的气质,凉薄的可怕。 “棠儿不知道你来。”锦离刚刚将门关上,便听到言长歌的话,清清凉凉的,虽然是问句,却说得无比肯定。 锦离听着很是不舒服,他总是叫的这般亲呢,让他听着,很不爽。 “她知不知道都没什么关系。”锦离的口气,很平淡,但是很不和善。 言长歌依旧坐在那里,没有多大的表情,清冷的没有半分的人间烟火。 “说,来找我什么事情?”言长歌想着,锦离定然不会是什么简单的小事,不然他也不会愿意来找自己,因为锦离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时候,很不和善,所以言长歌不认为他会过来找自己喝茶之类的。 锦离见言长歌这样开门见山,便也开门见山的问道:“我想知道她的过去,究竟发生过些什么?” 很多时候,连棠会因为一些事情而被带的情绪低落,会难过,会不开心,会气火攻心导致噬心之痛,锦离想知道连棠的过去究竟发生过什么,能让连棠这般敏感而脆弱。 言长歌笑了,笑的很轻,似有深意。 “锦离,你还是不够了解棠儿,若是她想让你知道,她自己会说,若是她不想让你知道,任你怎么问,她都不会说,你又何必来问我?”言长歌的话里,带着几分嘲笑与讥讽。 锦离有些恼,有些怒,看着言长歌的那一份轻笑,有些气:“棠儿一提,肯定会伤心,所以不能问,也不能提。” 言长歌看着锦离,他啊,是一碰到连棠,便乱了,便慌了,便蠢了。 “你还是回去,棠儿既然不愿意告诉你,我自然也无可奉告,更何况我所知道的,也并不多。”言长歌几句话里面,却句句不离连棠。 锦离有些怒,他是怎么脑袋抽了来找言长歌问关于连棠的事情,想着想着,锦离便踢了一下旁边的凳子。 言长歌看了看那个被踢开的凳子,淡淡开口道:“锦世子还是莫要拿这些东西撒气,这东西可贵着呢。” 锦离瞪了言长歌一眼,以后他若是再来找言长歌,他就把“锦”字倒过来写! 看着言长歌嘴角的笑意,锦离气,转身便离开了。 锦离离开之后,言长歌的眸光之中,丝丝寒意隐现,可偏偏,他又动不得那锦离,毕竟他是棠儿喜欢的人,倒还真是心疼。 离开挽君阁之后锦离怎么想怎么烦闷,径直便去了那百酿坊。 百酿坊是上京有名的酒肆,传闻那里的酒,千种万种,又传闻,进了百酿坊的人,没有清醒着出来的,几乎都是醉了。 其实啊,只是因为这百酿坊的装修,有几分灰暗罢了,来喝酒的人,无外乎是情伤罢了。 锦离进了百酿坊之后便点了几罐酒,进了一个包间便兀自在那里喝着。 日头初升,暖暖的阳光透着窗户撒进来,映射在锦离的脸上。 锦离一杯杯的喝着酒,仿佛那就是开水一般,不停的在喝。 他讨厌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偏偏是那该死的过去,他那深深的不安,皆是源于连棠曾经的过往。 他害怕连棠曾经爱过谁,被谁伤过,那样他会心疼死;他也很害怕言长歌会将连棠抢走,毕竟他与她曾一同在离忧山那么长时间;他还害怕连棠会离开他,他不敢想象没有连棠的日子…… 锦离不安,害怕,紧张……似乎所有的情绪都埋藏在了眼前一杯杯的酒里,在看到了连棠今日在马车里面的悲伤之后,终于爆发。 为什么她始终不愿意告诉他,不愿意告诉他,她那埋藏的过往究竟发生过什么事,为什么她始终不愿意放下所有的戒心…… “猫儿,我真的很爱你,很爱你啊……”锦离一杯又一杯的喝着,他没有办法直接将所有的情绪发泄在连棠的身上,他会心疼,会不舍得,所以,他只能自己作践自己…… 锦离的眸光微醺,一杯又一杯的喝着。 百酿坊的老板娘看到锦离房间的情况之后,送来了一坛酒。 “公子,这个酒,叫浮生如梦。”那老板娘眸光微闪,然后将酒放在了锦离的桌案上。 百酿坊的老伴娘很奇怪,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每每有老板娘觉得有缘的,便会在最后送上一坛酒,但是每次送的酒,都是不一样的。 “浮生如梦?”锦离放下手中的酒杯,微醺的模样,看着被老板娘放在桌案上的酒坛。 青瓷花的瓶子,倒真是精致,一朵一朵的花,雕工精美,栩栩如生。 “倒是个好名字。”锦离轻笑,节骨分明的手拿起那一坛酒,慢慢的倒出。 锦离晃啊晃,眸光渐渐放远,慢慢的饮下,眸间似乎有泪光。 百酿坊的老板娘将房间的竹帘拉上,遮住了阳光,房间暗了许多。 锦离眸光微醺,似醉非醉。 “公子好好品酒,花茗先下去了。”花茗话落,转身离开。 关门的时候,花茗轻叹,到底是用情至深的人,才会如此,酒不醉人,人自醉…… 锦离没有理会花茗,慢慢的喝着,慢慢的,就醉了…… 向来千杯不醉的锦离,今日竟也是醉了。 倒也难怪,喝了那么多,最后还喝了浮生若梦。 浮生若是一场梦,那便是真的成了梦,一杯,足以醉人了。 陵五接到百酿坊的老板娘的消息的时候,锦离已经醉了。 “那是你家的公子。”花茗指了指房间的锦离,陵五皱了皱眉,点点头。 花茗道:“那边好,你将你家公子带回去,百酿坊不留宿,对了改日将酒水钱送来,一万金。” 陵五点点头,背着锦离便打算离开了。 锦离似乎是感觉到有人在扶着他,喃喃道:“去海棠阁……” 陵五无奈,只好带着锦离回了海棠阁。 海棠阁内,连棠方才醒来,坐在窗前正看着书,忽然便闻到一股酒气。 连棠皱眉,顺着酒气看去,陵五正扶着锦离慢慢的走进海棠阁。 “锦离?”连棠连忙起身,走过去一同扶着锦离,将锦离慢慢的扶进内屋。 “连小姐,我家公子在百酿坊喝醉了,不愿意回锦王府,非要来海棠阁。”陵五解释道。 连棠点点头:“去让冬青煮些醒酒的汤。” 陵五点头,转身离开。 连棠看着闻着锦离身上的酒味,还掺杂了一些玉兰香,转身便打算去准备一下湿毛巾给锦离擦一下脸。 步子还没有迈开,锦离便拉住了连棠的裙摆。 “猫儿,别走……”锦离轻轻的呓语,似醉非醉一般,眸光微醺。 连棠回来坐在床边,将锦离扶起来,躺在自己的肩头,道:“好,我不走。” 锦离咧开醉笑了,笑的好开心好开心,然后笑着说道:“猫儿,我真的很爱你,很爱你……” “我也爱你。”连棠轻声道。 锦离皱眉,又皱眉:“所以,你可不可以也一直爱我,千万别爱上别人好不好?” 这般小心翼翼的声音,不安而紧促。 “好……”连棠也不知道锦离是不是能听到自己的回答,却依旧一字一句的回答。 锦离伸手抱住连棠的腰肢,迷迷糊糊的,又道:“猫儿,你别走,别像三生符那一次,留我一个人……” “好……”她以后再也不会只留下锦离一个人,以后走到哪,都要带着锦离。 “猫儿……我花光了所有的运气,才遇到你……”锦离喃喃道,声音断断续续的,像是委屈的不得了。 “所以,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因为曾经的事情……难过……”锦离乖乖的躺在连棠的肩膀,像极了一只乖巧的小猫,又红又软。 连棠眸光微暗,原来他今日会喝醉,是因为自己在马车上的情绪不对劲,他啊,其实什么都知道,他知道自己曾经,定然受到过些什么,可是他从来没有问过…… 锦离又将连棠抱紧了一些,然后红热红热的脸又蹭了蹭连棠的脖颈,道:“猫儿……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埋藏的过往……是什么啊……” 锦离啊,想知道关于连棠的一切,她的过往,她的故事,她的曾经,锦离固执的认为,在知道了连棠所有的曾经以后,他才能更爱她,不然有的时候,他总是不知道连棠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连棠到底需要什么,他足够了解连棠的现在,却不够了解连棠的曾经,他错过的太多,所以才会不安,会难过…… “好,等你酒醒了,我都告诉你,将一切都告诉你。”连棠啊,亦是爱到了骨子里,不然她不会在看到锦离这个模样的时候,心疼的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反正自己的那一段过往,终究已经是过往,他早晚都会知道。 “猫儿,千万别离开我……你是我的命……”锦离的声音,愈发的笑了,醉了,睡着了。 连棠是锦离的命,只要抽离,便会疼得入骨。 后来啊,锦离便躺在连棠的肩膀上睡着了,连棠就那样躺在锦离的身边,这一睡,便是一天。 第二日午时左右,锦离才慢慢的醒过来,看着身边有些疲惫的连棠,一脸的歉意。 “猫儿,你没睡觉吗?”锦离看着连棠的黑眼圈,开口问道,声音里,都是自责。 连棠轻声道:“无碍,我也不困,不喝醉了,若是不看好,可能会高烧的。” 话落,锦离的脸上,更加的自责了。 早知道会这样,他一定不来海棠阁,不,一定不会去喝酒。 昨日心情不好,本来只是想喝几杯,可是却没有想到喝醉了,以前的酒量真的是喂狗去了。 只是锦离不知道的是,浮生入梦那坛酒,本就度数极高,再加上那酒会唤醒喝酒的人内心深处的悲戚,锦离自然会醉。 连棠有些累,便躺在了锦离的肩膀上。 “昨日,你说你想知道我的过去,我都告诉你……”连棠蓦然说道。 锦离心神一顿,昨日,他竟直接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我曾借给过萧慕青,但是被他抛弃了,大婚那一日,我连王府满门被屠,我从烬幽台上跳下……”连棠的声音很低,躺在锦离的肩膀上,愈发的疲惫。 但是这话说的风轻云淡,好像只是很简单很普通的过往罢了。 只是锦离听了之后,心忽然一揪,又蓦地一惊,连王府满门被屠,连棠从烬幽台上跳下? “你没有听错,我是死过一次的人。”连棠的语气很轻,很淡,云淡风轻一般的。 锦离一直以为,自己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没想到的是,连棠竟也是上一世再重生。 “萧慕青利用我除去皇权那条路上的人,与皇帝商量好,皇帝许他太子之位,他除去我连王府满门,大婚那一日,他成为太子,连王府的所有人,倒在血泊中,以我连王府上上下下那么多人为路,成就了他的太子之路,也是那一日,我亲眼看着我的父王,母妃,哥哥一个个死在我的面前,而萧慕青那一日要娶得人,也不是我,是苏溪儿。” 连棠将所有的一切都说了出来,原本以为,是不可念及的过去,可是如今说出来,倒也不过如此,只是恨,却并非那么容易说放下,便放下。 锦离终于知道了,为何连棠会恨萧慕青,会恨苏溪儿,会恨这上萧皇权。 “上一世,我被伤的深,亦欠下了很多,五皇子萧傅崇,宋竹沁,还有很多人,所以这一世,欠下他们的,我也要还了。”连棠的声音很低,却很清楚的告诉了锦离自己的过去,可偏偏却又说的那般的简单,将所有的一切一笔带过,风轻云淡。 锦离没有说话,只是将连棠抱得更紧了。 难怪她会说还清所有的罪孽,也难怪她会说理清所有的仇恨,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原来她真的背负了真没多。 锦离不敢想象,在没有自己的上一世里面,烬幽台上,连棠是承受了多大的痛苦,才会这般,才会一如自己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般,清冷淡漠,让人不敢靠近。 但是幸运的是,这一世他们相遇相知相爱。 “锦离,你可是相信我说的话,可是相信,这子虚乌有的重生?”连棠抬头,看着锦离问道。 锦离点点头:“我自然是相信。” 他自己就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又怎么可能会不相信,所有的一切的子虚乌有,都不过是上天安排好的缘分罢了。 连棠说着,说着,便困了,毕竟是一天未眠了。 只是刚刚睡着,这海棠阁的门外,便传来几分甚为豪迈的女音:“棠儿——我回来了——” 第93章 生米要煮成熟饭! 连棠说着,说着,便困了,毕竟是一天未眠了。 只是刚刚睡着,这海棠阁的门外,便传来几分甚为豪迈的女音:“棠儿——我回来了——” 连棠眉目微皱,这人还知道回来? 苏子棉优哉游哉的进了海棠阁,看到躺在锦离肩头的连棠,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想不到这么长时间没见,你还没被抛弃啊。”苏子棉笑嘻嘻的开口,端起桌案上的茶盏一饮而尽。 锦离的额头抽了抽,这苏子棉,说话还真是欠揍。 “幸福呦,第一次就碰到了良人。”苏子棉的话里有话,只是没有明说。 连棠眸光微闪:“我三哥可是已经找了你许久。” 苏子棉瞥了一眼锦离,然后努努嘴,道:“诺,你身边的这个人,也派了不少人找我,倒还真是受宠若惊。” 锦离抿抿嘴:“不想让猫儿烦心而已。” “所以啊,我还是自己乖乖回来,不然啊,你家这个,怕是要将上京翻个底朝天。”苏子棉耸耸肩,颇为豪迈的坐在凳子上,又喝了一盏茶。 连棠的嘴角抽了抽,这苏子棉回去一趟,性子倒是又豪爽了许多。 “不过你可别告诉他我回来了,我可不想让他知道。”苏子棉微微皱眉,想到连恒,就有些不知所措。 连棠看着门外,道:“我倒是想帮你保密,但是奈何人似乎已经找来了。” 苏子棉仔细听了听,还真有急匆匆的步子朝着海棠阁而来。 “我先藏起来,别告诉你三哥我来过。”苏子棉一个溜身,动作倒真是快。 连棠摇摇头,看了锦离一眼,笑了笑。 苏子棉前脚刚刚躲进内屋藏起来,后脚冬青便来禀报,说是连恒有事来找连棠。 “让他进来。”连棠揉了揉眉心,淡淡开口。 话落,未几,连恒便急急忙忙的进了海棠阁。 “刚刚我好想看到她进了海棠阁。”连恒这些日子一直在找苏子棉,很少打理自己,没有了往日的那般清秀,倒是有些胡茬,有些狼狈与疲倦,可是连恒的身上,却隐隐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连棠打了一个呵欠,揉了揉眼睛道:“人,我倒是没看到,不过猫刚跑进来一只倒是真的,一只黄色的母猫,来找枝枝玩的。” 躲在角落里的某只黄色的“母猫”:…… 连恒有几分失落,又有几分无奈:“我知道她回来了,只是不想见我罢了。” “当初我若是喜欢,便不该做什么巧合,直截了当告诉她便好了,为何还有陪她演那一出戏,坏了她的名声,如今又惹了她不开心。”连恒的话,带着几分懊恼。 他本就不善言辞,所以不知如何表达,因此在那一天晚上,苏子棉将自己掳走,他便将计就计。 话音刚落,便听到内屋杯盏落地的声音。 “啪……” 连棠眉角抽了抽,那可是上上好的青瓷杯,可惜了可惜了。 “我的枝枝有些调皮,许是又将被子打破了,枝枝,出来……”连棠朝着内屋唤了一声,那只通体橙黄的小猫便迈着傲娇的小步伐,很别扭的钻到了锦离的怀中。 本喵不背锅,哪里是本喵摔的杯子,哼,不要躲进你的怀抱了,本喵要躲进美男的怀抱。 连棠失笑,这猫,还挺有小脾气。 “枝枝,以后乖,别在海棠阁有客人的时候上蹿下跳。”连棠轻声道,还真是说谎话不打任何的草稿。 枝枝不开心的将自己的头埋在肚子上,然后用爪子挠了挠身子,嗯,很不开心。 连棠轻笑:“所以,三哥还有什么事情吗,没有话,妹妹我有些乏了,想睡觉。” 连恒回过神,微微俯身道:“打扰了。” 话落,失魂落魄的离开。 连恒离开之后,苏子棉方从内屋出来,有些愣,整个人都呆呆的。 “他方才说的,是真的吗?”苏子棉似乎还没有从连恒的话里回过神。 连棠轻声道:“哪有这么多巧合,不过是一个筹谋接着一个筹谋罢了……” 苏子棉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不再说话,转身便离开了。 看着苏子棉的背影,连棠眸光微暗:“深冬了,有些人要坐不住了。” 连棠的目光,慢慢的放远。 刚刚连恒的身后,有一股很轻很轻的香味,不是熏香,倒有几分像罂粟花的香味,连恒显然是被人利用了。 深冬的雪啊,又大又白,可是人心啊,却是黑的,黑了很多。 冬夜,是最容易动手脚的,不是吗? 毕竟那留下的脚印,大雪一下,便没了,无影无踪。 “方才那味道,是罂粟。”锦离淡淡开口,眸光微寒。 连棠挑眉,锦离怀中的枝枝也伸了伸拦腰一般的抻抻腿。 “罂粟可是一个好东西,极容易迷人心智,祸人心神。”连棠轻声道,似是无意,又颇有深意。 锦离将枝枝放下,抱紧了连棠,没有说话。 “安宁小阁的梅花,这个时候,应该开的正是艳丽。”连棠眸光微寒,这个时节,整个连王府,怕是只有连安宁的安宁小阁还有花朵盛开,这连安宁,又许是不安分了。 “倒是一个很好的幌子。”锦离笑着道。 “不过连安宁没有那个脑子。”锦离又道,嘴毒的真是一分情面都不留。 连棠的手指在锦离的胸前画着圈圈,小声开口道:“但是也和她脱不了关系。” 锦离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左右最近一些日子也没有什么事情,不如陪她玩玩,如何?” 连棠抬眸看着锦离,点点头道:“这倒也是。” 上一世,连王府侧妃高氏一族,定然与萧慕青有所勾结,所以,有些帐啊,还是不能忘,有些人啊,也是要慢慢送上一份份大礼,才算是对得起他们上一世那般筹谋。 说话间,海棠阁的海棠枝迎风摇曳,吹散了一地的风华。 连棠打了一个呵欠,窝在锦离的怀中,满意的睡去。 苏子棉离开海棠阁之后径直便去了连恒的院落,刚刚进院落的时候,便看到正在石桌旁边坐着的连恒。 雪地,独自一人,孤单而落寞。 苏子棉踏着步子,慢慢的走到连恒的身边。 “我父亲要给我寻一处人家,嫁了,是你做的?”苏子棉一字一句,开口问道。 昔日战场上杀伐果断的女将军,杀人不见血,却是在这个时候,有了几分害怕与期盼。 连恒抬眸,看着苏子棉,点点头。 “那一日我喝醉了,你也知道,我根本没有喝醉?”苏子棉没有理会连恒的回答,只是步子,又走进了一步,长长的裙摆,拖拽了一地的雪色。 连恒又点头,眸中,只有苏子棉,一袭鹅黄罗裙,亭亭玉立,英姿飒爽。 “所以,将军府那一日,会如我所做的一样,那么多人会出现,也是你。”这一次,不是问句,而是肯定,连恒啊,也没有表面看的那般的无害与单纯,他的筹谋与谋略,都放在了骨子里,隐藏起来了罢了。 “让苏将军动了嫁你之心的人是我,故意被你带回将军府的人是我,派人散发消息的人也是我,但是最后娶你的人,却不可能会是我了。”连恒的话,有几分落寞与悲凉。 苏子棉的脚步一顿,停在了那里,道:“为何不能是你?” 她以为,连恒是要放弃了,怪她一直藏起来,许久不愿意见面。 连恒黯淡无光的眸子,一字一句道:“你可知道,我是连王府妾室的儿子,比不上世子连景风华无双,将才之名,权势可贵,亦比不上侧妃之子连安誉,亦高氏一族为背景,人缘广阔,颇受喜爱……而你,虽是将军府的庶女,却亦是苏将军仅有的两个女儿之一,是上京唯一的女将,哪怕是庶女,亦身份尊贵,又怎么会是我说想娶,便能娶的?” 苏子棉的脚步,直接便僵在那里了,原来,他竟是这般认为,原来,他心底亦有门第之差的担忧? “既然你知道不能娶我,又为何会做这些,又为何在不顾一切寻我?”苏子棉的眼中,似有眼泪翻出,鹅黄色的身影啊,格外的单薄无力。 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她,第一次哭了。 连恒慢慢起身,轻声道:“没有什么原因,因为是你所筹谋的,所以我便在暗中助你一把了,哪还要什么缘由,从心而已。” “连恒,你想娶我吗?”苏子棉慢慢的走到连恒身边,眼泪一直打转的双眸,静静的看着连恒。 “苏溪儿嫁给三皇子殿下,已成定局,但如今三皇子残废,为了保住苏氏一族的荣誉,势必要还有一个女儿嫁入皇家,这个人,怕是一定要是未来的太子爷,而如今,只有你。”连恒的话,说的够明显,从苏溪儿与萧慕青订婚那一刻,从萧慕青手臂被废那一刻,苏子棉的人生,便已经不属于她自己了。 “我就问你,你愿意不愿意娶我?”苏子棉的声音,有些微扬,有些歇斯底里。 连恒摇摇头:“愿不愿意,已经不重要了。” 他应该明白,应该懂得,这诡鹬多变的上京帝都,很多人的命运,早就不是自己所能决定的了,从她今日不愿意见自己的时候,连恒就已经想明白了。 “苏子棉,我们……” 连恒这话,还没有说完,面前的苏子棉,点了点脚尖,抱住了连恒的脖子,冰凉的唇落下,封住了连恒要说的话。 这吻,有些凉,有些炽热,有些奋不顾身和无所畏惧。 连恒慢慢的,抱住了苏子棉的腰肢,美人为馅,他怎么可能会不动情,眼前的人啊,是他爱的人。 良久,苏子棉才慢慢松开连恒的脖子,面色微醺,一双眼睛像小鹿眼睛一般清澈,明亮:“我的命运,从来都是我自己决定的……” 苏子棉轻声开口,声音凉凉。 她是苏子棉,是如今整个上京唯一的女将,是斩获很多战功的女人,是西北边漠的铁兰花,是上京将士心中的巾帼,是很爱连恒的女人。 所以,她的命运,像来都是由自己说的算,她不屈,亦刚直不惧。 “哪怕是死,我也不会嫁入皇家,也不会成为刀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苏子棉的话,俨然是往日振奋将士们的语气,这般的无畏。 “好。”连恒的语气,有些沙哑,有些动情,方才啊,他是真的动了情。 苏子棉仰头,看着连恒,他的脸,有几分女子的柔,很缺少男子汉的气概,可是偏偏,她还是喜欢了他,她堂堂上京的女将,竟然喜欢了连恒,而且这个喜欢,是很早很早很早以前的事情了。 “连恒,我们将那日没成熟饭的生米,变成熟的。”苏子棉一字一句,很认真的开口。 说完她就有些后悔了,这样子,连恒会不会觉得,她很不矜持?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多想,连恒便已经将她拦腰抱起了,这苏子棉,虽然是女将,但到底还是一名女子。 苏子棉的面色一红,将脸埋进了连恒的怀中。 连恒踏着雪花,慢慢的,慢慢的将苏子棉抱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关上了房门,很轻很轻的将她放在了床上。 苏子棉愣在了那里,看着连恒的模样,慢慢闭上了眼睛。 许久,许久,许久…… 没有任何的动静。 苏子棉微微睁开一只眼睛,看着连恒,正嘴角带笑的看着自己,苏子棉猛地睁开眼睛,瞪了连恒一眼。 “你莫不是真的以为,我要将生米煮成熟饭?”连恒轻声开口,有着与往日不同的口吻,倒真是气人。 苏子棉微怒,耍她? 未等连恒反应过来,苏子棉便起身了,反手将连恒拽下,两个人的姿势瞬间变成了连恒躺在床上,而苏子棉则一手撑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连恒。 连恒一顿,嘴角的笑意凝固,真的顿在了那里。 说到底,苏子棉是练过武功的人,是个练家子,但是连恒,虽有一身筹谋与谋略,但是却从未练功,没什么本事。 所以,苏子棉能轻易将俩能拽下。 “不是你将生米煮成熟饭,而是我来煮!”苏子棉说着,欺身便咬在了连恒的脖颈之间,厮磨着,一点点的咬着他。 苏子棉想,连恒说的很对,苏溪儿嫁给萧慕青,萧慕青却成为废人,那将军府下一个要利用的人,便是她苏子棉,所以这个时候,她要赶紧将生米煮成熟饭,那样子的话,这上京除了连恒,便不会有人愿意娶她了,更别提嫁入皇家了,不就是毁了名声吗,她苏子棉不怕。 连恒被苏子棉咬的浑身有些燥热,伸手便将床帘拉下,拽起被子便盖在了苏子棉的身上,翻身便换了一个位置。 “别以为你有武功,就能压制我了!”连恒一副恶狠狠的模样,可是苏子棉看的出来,连恒都是装的,装的! 苏子棉可偏生还不知廉耻的开口道:“那你来压制我呀!”这一句话,倒是将江湖上的那痞气,学的十足十。 话音刚落,苏子棉便感觉到了连恒的手,在自己的腰间游走,只一瞬间,腰带便被扯开了,一室春光乍泄。 苏子棉面色一红,只听见头顶连恒的声音:“这都是你自己惹的,你就要负责!” 话落,欺身便含住了苏子棉的唇,咬着她的唇瓣,像刚刚苏子棉咬他的脖颈一般,似报复一般,一点点的加深这个吻…… 苏子棉慢慢闭上眼睛,若是用这种方法可是换的与连恒厮守一生,那名声什么的,她苏子棉,不要也罢! 想着,苏子棉便抱紧了连恒的腰,慢慢的回应着连恒的吻,义无反顾…… 第94章 为爱情鼓鼓掌 苏子棉慢慢闭上眼睛,若是用这种方法可是换的与连恒厮守一生,那名声什么的,不要也罢! 想着,便抱紧了连恒的腰,慢慢的回应着连恒的吻,义无反顾…… 这青天白日的啊,可还真是不比夜色撩人啊,不过,还是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是夜,连棠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又蹭了蹭在怀中的连棠,道:“你猜你三哥的院子里,今日的事情,办成了没有?” 连棠挑眉:“我赌生米已经煮成熟饭。” 锦离眉间笑意渐深,许是有些不赞同的意味,道:“你以为,你三哥是会用那种手段的人吗?生米煮成熟饭,我觉得他不会……” “但是三哥都抱着子棉进屋了。”连棠笃定,这苏子棉,定然会抓住机会。 毕竟她不想嫁入皇家,这其中的道理,苏子棉明白,她也明白。 “谁说抱进屋就一定会煮成熟饭了?我还天天在猫儿的屋子呢。”锦离挑眉,笑着开口。 连棠看着锦离,道:“不如我们赌一把?” 锦离饶有兴趣的看着连棠,眸光微闪,道:“要看看猫儿要赌什么了。” “你想赌什么?”连棠坐在锦离对面,笑着开口。 锦离想了想,良久,眸光有几分意味深长:“既然我们赌的是他们有没有为爱情鼓鼓掌,那不如赌注也是关于这个方面的。” 连棠微愣,疑惑道:“为爱情鼓鼓掌,什么意思?” “鼓掌的声音”啪啪啪“,我小的时候,看过一本野史,说这个的意思就是男女欢好的意思……”锦离的声音很低很低,带着几分勾人的韵味。 哪里是什么野史,都是锦离在胡诌! 连棠顿在那里,愣了一下,只瞬间,面色便红了。 “所以你想赌什么?”连棠顿了许久,问道。 锦离眉角微挑,道:“他日我们大婚的时候,谁赌赢了,姿势谁说的算。” 啧啧啧,锦离这心啊,黑着呢。 连棠面色一黑,但是既然话已经说出来,她便也不会收回,反正将来他也不能翻出什么花样。 “好,就赌这个。” 连棠话音刚落,锦离便扯了扯连棠的衣服,道:“不如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如何?” 话落,连棠瞪了锦离一眼,道:“你也太不厚道了。” 只是,话虽然这样说,连棠却很自然的起来了,然后慢悠悠的朝着门外而去:“走啊。” 啧啧啧,还说别人不厚道,这两个人啊,一个比一个坏着呢! 锦离一步两步的跟了上去,美滋滋的牵着连棠:“那我们赶紧去。” 连棠摇摇头,带着锦离便径直去了三公子的院落。 这是锦离来到连王府之后,去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地方之一,嗯,算是纡尊降贵。 连棠与锦离一同爬到了连恒房间的屋顶,悄悄地,再悄悄的。 “怎么没有动静?”连棠皱眉,淡淡开口,难道真的是猜错了? 这不对啊,难道是因为这两个人的战斗力太弱了? 锦离轻笑:“猫儿,你肯定输了。” 连棠瞪了锦离一眼,道:“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说不定只是结束了而已,明天早上才见分晓。” 锦离耸耸肩,反正无论谁输谁赢,对他似乎都没有多大的损失,依旧是美滋滋。 “不如掀开瓦片,仔细看看动静?”锦离瞥了一眼房顶上的砖瓦,提议道。 连棠皱眉,摇摇头道:“这不行,子棉会武功,用不好就被发现了。” 话音刚落,就看到锦离俨然已近打开了一个砖瓦,房屋的烛光,透了过来。 锦离看了一眼床上那两个人的姿势,嘴角笑意微勾。 连棠看着锦离嘴角的笑意,便知道事情,似乎真的不对劲,想着想着,连棠便也看了一眼房内。 这一看不打紧,连棠的眉头都拧了起来,这两个人,怎么是各自睡各自的?这虽然在一张床上,但是这也太泾渭分明了。 连棠不悦,足尖清点,飘身离开。 真是失策啊,失策。 所以白天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是要从头说起。 连恒吻了苏子棉之后啊,又吻了下去,不断的加深着吻。 苏子棉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连恒才慢慢放开她,但是却迟迟没有动静。 “连恒?”苏子棉淡淡开口,面色微醺。 连恒看着苏子棉这副勾人的模样,克制了许久才将自己的眼睛从她的身上离开。 “不行……”连恒淡淡开口,他绝对不能如此,不能让她背负了那么多的骂名,背负世人的诟病。 如若他真的这样做了,那日后苏子棉在上京,怕是再也不会抬起头来,是以,为了一己私利便这般不顾苏子棉的名节,是他不愿意做的。 苏子棉顿在那里,满腔的热忱被褪去,凉声道:“那你便想看着我嫁入皇家,一辈子守在冰冷的皇宫吗?亦或者死在皇权争夺的权利路上,死无全尸?” 这声音,一改方才的温柔,尽是凉薄与悲凉。 连恒顾及世俗礼节,根深蒂固,是刻进骨子里的思想,他亦是爱到深处,不愿意让苏子棉受到半分的委屈,只是却没有考虑到苏子棉如今的处境。 “连恒,你以为,若是还有半分的办法,我会以这种形式,毁了自己,成全了我们吗?我堂堂上萧菱澜女将,你以为,我想毁了自己所有的名节,来如此吗?!”苏子棉一声声,带着几分啜涕。 菱澜女将,是苏子棉的封号,那一年,她带领的大军打败荒乱之后,皇帝便封苏子棉微菱澜女将,如今上京,唯一的女将领。 连恒的眸光不敢再看着苏子棉,他在犹豫,在动摇。 苏子棉一把将被子拉上,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凉声道:“睡觉,我不想再说了。” 话落,她背对着连恒,一言不发。 连恒看苏子棉生气了,亦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也背对着苏子棉,安安静静的躺着。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倒还真是泾渭分明。 是以,在连棠与锦离过来的时候,会看到那般情景。 当夜,连棠与锦离回了海棠阁之后,连棠很是不开心,似乎对这个结果,真的很不满意。 按说一切难道不应该顺理成章,水到渠成吗? 怎么会成了那个样子,方才苏子棉和连恒两个人的姿势,很是不对啊,很奇怪。 “猫儿就那么像看到他们两个在床上恩爱缠绵,翻来覆去?”锦离看着连棠闷闷不乐的模样,笑着开口。 连棠一噎,当然不是,只是她也认为,现如今连恒与苏子棉将生米煮成熟饭,才是最好的办法。 “那不如我们两个来试试,为了爱情鼓鼓掌?”锦离勾唇一笑,笑意渐深。 连棠面色一红,看了锦离一眼:“你不是要等到大婚吗?” 话音这才刚落,锦离抱着连棠便躺下了,连棠几乎没有任何反应的余地,就看到了面前锦离的脸,笑意很深。 这姿势,很是暧昧与微妙啊,男上女下,嗯,最常见的……姿势。 “锦离,你不是来真的?”连棠有些发愣,有些……猝不及防。 锦离俯身向下,咬着连棠的脖颈,那白皙的脖颈之间,很快便有了一块红痕。 “猫儿以为呢?”锦离话落,又在连棠的耳边厮磨,不停的厮磨,饶有兴趣。 连棠的面色更红了,这这这,虽然连棠不介意,但是这风流阵仗,连棠可还真的没有亲身实践过,这来的还真是猝不及防。 锦离在连棠的耳边厮磨够了,俯身便含住了连棠的唇瓣,不停的亲啊亲,还很开心的将连棠的牙关撬开,与连棠进一步的厮磨。 良久,连棠真的要被锦离吻的喘不过气了,锦离才将连棠的唇瓣放开,然后躺在了连棠身边,将连棠抱进自己的怀中,轻声道:“睡觉。” 这声音,怎生温柔。 连棠一顿,刚刚想问什么,锦离便睁开眼睛,炽热的看着连棠,道:“你若是再乱动,我就真的不客气了。” 连棠凑过去啄了一下锦离的唇瓣,然后立刻背对着锦离,身子却是还一直躲在锦离的怀抱里。 连棠身后的锦离啊,浅浅的笑了,开心的不行,想着想着,便紧紧的抱着连棠,思考着将来大婚之日该用怎样的姿势,然后慢慢的睡着了…… 一夜风雪,铺满了整个上京,这上京今年的雪啊,格外的大,仿佛要将整个上京盖住一般,遮盖住所有的繁华与荣辱,肮脏与卑微…… 挽君阁,三楼,烛光通明。 子夜刚过,言长歌披着厚重的风衣,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大雪。 “才刚刚过了子夜,你还是赶紧睡觉。”不知何时,云昭辞出现在了言长歌的身后,有些无奈,有些不知所措。 言长歌转身,一张苍白虚弱的容颜,静静的看着云昭辞,看着云昭辞也有一些虚弱的脸,凉声道:“以后别来了,我自己也可以。” 言长歌,虽是凉薄,但终究不是铁石心肠的人。 云昭辞刚想说什么,便又听到言长歌道:“你若是再来,我让你这辈子再也找不到我,我说到做到。” 话,说的是凉,是冷,是绝情。 但是云昭辞听得出来,言长歌的话,到底是为自己着想。 “言长歌,我一定会救你的,用尽毕生。”云昭辞没有回答言长歌的话,只是蓦的开口,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 “你若是死了,我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要把你拴在我身边,永生永世,你大可以试试。”云昭辞眸光清冷,一字一句,没有半分的犹豫。 没等言长歌说什么,云昭辞又道:“你知道的,我有那个本事。” 话落,云昭辞转身离开,若是言长歌不想让自己待着这里,那自己倒不如再利用这些日子,回药谷翻一翻医术,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 言长歌看着云昭辞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抹微乎其微的笑意,这是第一次,他看着云昭辞笑了,没有怒,没有恼,而是淡淡的笑了。 这辈子欠了云昭辞的,他可以用来生还,只是这辈子,怕是没有机会了。 言长歌转身,看着窗外,眸光微寒:“今年上京的雪,下的真是大啊……” 像是午夜里低低的喃吟,透过了黑夜,凉透了飘雪…… “你还是将她赶走了?”言长歌话音刚落,便有一个声音传到了他的耳朵。 言长歌转身,看着来人,道:“父亲,你怎么来了?” “不来,难道看着你死吗?”言白打了一个呵欠,他其实是真的懒,但是总不能看到自己的儿子出事。 言长歌皱眉:“我没事的,习惯了……” 轻飘飘的话,仿佛那噬心之痛,就像是在手指上割了一个小小的伤口一般,不痛不痒。 “你的身体几斤几两,我会不知道?你执意不愿意回离忧山,到底还是为了棠儿那丫头?”言白他知道,言长歌定然是为了连棠才如此,可是偏生是又问了一下。 言长歌眸光放远,凉声道:“我知道自己的日子不会太久,所以想陪在她身边,过完最后的日子。” “胡说,一定会有办法的,会有的……”言白说话的时候,亦有几分不自信,堂堂凌言阁的阁主言白,竟然也有了害怕的时候。 凌言阁阁主言白,传闻,若是他想杀的人,只怕阎王爷必须要收,但是若是他想保住的人,怕是阎王爷带不走,只是言白太懒,懒得动手,所以很难请动。 至于言白这种传言是从何而来的,那大概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先不提。 言长歌摇摇头,道:“药谷谷主,最有天赋的弟子,堪比再世神医的云昭辞,都没有任何的办法,父亲你说,谁还会有什么办法呢?” 云昭辞的本领,他一直都知道,他也一直都知道,云昭辞没有任何的办法,却依旧是固执的坚持,所以每一次,他都在将云昭辞一次次的赶走,哪怕伤了她一次又一次,他并不是凉薄,只是不愿意再因为自己,而伤害了谁,而害了谁。 言白一顿,他怎会不知道,那些神秘的东西,哪是这么容易,说解决就解决,说救治,就救治的,只是他一直还抱着微渺的希望罢了。 “父亲,我觉得这样这样也挺好的,我若死了,便还能少受苦,不挺好的。”言长歌啊,从他选择开始,便已经看透了很多,已经看淡了很多,已经将生死置之事外。 言白叹气,却终究是没有说什么,说亦不知道该如何说。 “父亲,今年上京的雪,下的很大,像是要将这个腐朽不堪的王朝淹没一般……”这个王朝,早就已经内里腐朽,外表的繁华,只是表象而已。 言白看向窗外:“这上萧啊,早在这一任的新皇继位的时候,就已经破败不堪,哪在乎这一点点的大雪,早晚成为一漠扬沙。” 言长歌眸光淡淡,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眸光,深沉了不少。 “早些休息。”言白拍了拍言长歌的肩膀,转身便离开了。 言长歌又看了一会儿,转身便回了床上,慢慢的睡着了。 翌日清晨,飘扬了一夜的大雪,终于慢慢的停下,整个上京,被大雪覆盖。 “猫儿,穿厚点,降温了很多。”连棠方才想换衣服,锦离便将一件狐裘的大衣递过来,厚重的很,连棠皱眉,她不喜欢这么厚重的东西。 “乖,不然会冻着。”锦离给连棠将大衣披上,轻声道。 连棠虽然不喜欢这么厚重的东西,但是终究是没有多说什么。 “小姐,小姐,不好了!”冬青的声音啊,打破了这一园的宁静…… 第95章 连王府被嫁祸!(题外福利!) “小姐,小姐,不好了!”冬青的声音啊,打破了这一园的宁静…… 冬青提着裙摆急急忙忙的跑来,倒真是踏碎了这满园的雪色。 气喘吁吁的,冬青跑到海棠阁的内屋的时候,脸都是红彤彤的,红得不得了。 “什么事?”连棠皱眉,冬青这小丫头,虽然不是很稳重,但是到底不会这般慌乱,能这般急急忙忙,定然是大事。 冬青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一张小脸红扑扑的,道:“小姐,护城河有一处,发生了坍塌,上京边界,一个小村庄,被淹了……” 连棠听了,手中的杯盏,落地。 那护城河,有连王府监工的地方,能让冬青这般着急,定然是连王府的部分,出事了。 锦离看着连棠这般模样,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猫儿,别担心。”锦离一句话,让连棠慌乱的心,慢慢安稳了些许。 上一世,上一世,明明没有这种情况的,护城河没有坍塌,连王府的不分,当年是哥哥盯着修葺的,绝对不可能出事的,一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连棠看着锦离,凉声道:“定然是有人故意毁了护城河,治连王府于醉,这罪名,倒是不轻。” 锦离眸光淡淡,这个罪名,安的的确不小,护城河坍塌,村庄被淹,人命关天的大事,怎么可能是说不计较,就不计较的? “还有,小姐,今日王爷上朝,这个点,按说该回来了,但是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冬青皱眉,接着开口。 连棠急急忙忙的穿好衣服,道:“去皇宫。” 锦离没有拦着连棠,而是跟在她的身后,陪着她一同过去,是风是雨,是福是货,他都陪着他,一直一直…… 连棠一袭红衣,徐徐踏进宫门的时候,守门的人似乎知道连棠会来一般,很自觉的便让路了。 锦离眸光淡淡,没有开口。 连棠踏着一地的雪色,长长的宫装拖拽了厚厚的积雪,仿佛平铺了一地的花色。 大殿之上,因为护城河坍塌之事,连王爷还在大殿上跪着,谢罪。 连棠走近来的时候,连王爷看了连棠一眼,怒道:“你来做什么,还不快回去?” 没有人会想到,连棠竟然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大殿上,也没有人会想到,皇上竟然让连棠进来了? 连棠俯身,微微行礼,不等皇帝开口,连棠眸光清凉,淡淡开口道:“父王,天凉,还是别跪着了。” 说话间,眸光还看向皇帝,清凉似雪。 皇帝不知是不是因为被连棠的眸光震慑了一下,道:“就是,连爱卿,如今护城河之事还未查清,连爱卿不必这么急着请罪,许是有人陷害也不一定。” 连棠冷笑,这皇上,这个时候倒是一副公正开明的样子,真是有够虚伪。 “臣多谢皇上。”天的确凉,地上也是很凉,连王爷的腿啊,这会儿也算是得到了舒缓。 连棠看着皇上,又道:“臣女自知,女人不可妄议朝堂之事,但是事关连王府,所以臣女倒是有几分拙见。” 皇上饶有兴趣的看着连棠,这个女子,每一次见面,总能给他意想不到的惊喜。 或许之后,皇上就不会觉得那是惊喜了,许是,又一次的事情。 “朕倒是愿听你一言。”皇上看着连棠,等着她的下文。 连棠移步,看着众位大臣,道:“我记得,三年前护城河的修葺,不只是连王府,还有锦王府,将军府,大理寺卿,兵部,户部还有很多上京权贵,皆看过修葺的图纸,甚至每家都有一份图纸抄印。” 这话说的,有深意了,三年前,这些负责修葺的门户,都有一张图纸,如今想动手脚,可就不一定是连王府了,虽然是连王府的部分,但是若是想动什么手脚,不是没有可能。 “连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连棠此话一出,最先开口的,便是苏将军。 连棠眸光微寒,凉声道:“苏将军,能等连棠将话说完吗?苏将军这样激动,倒是真的很容易让人误会,将军这是心中有鬼呢。” 话落,连棠的眸光对上苏将军的眼睛,带着几分寒意,让苏将军打了一个寒颤。 “笑话,本将军能会做什么事,我将军府向来光明磊落!”这话,还真是理直气壮。 连棠低头轻笑,光明磊落?上一世,是谁与萧慕青联手,毁了连王府,毁了她连棠的婚姻,毁了她的一生? 这四个字,他倒还真敢说! “所以苏将军还是等连棠将话说完,再发表高见,以免被人误会。”连棠眸光清冷,声音淡淡。 苏将军一噎,倒是不再说话。 “连棠方才此言,并不是为了诟病谁,也不会为了直接洗清我连王府的嫌疑,只是想说明,我连王府,虽然不与人争权夺势,但是并不代表,我连王府,是谁可以随意诟病的。”连棠的声音,不怒自威。 这话一出,大堂上的人啊,都噤了声。 锦离嘴角微微勾起,他家的猫儿呢,自然不是谁都可以欺负的。 连棠又道:“上京边界村落被淹,少则数十条人命,多则数百条,所以这件事,不能不查,还要狠查。” 连棠眸光清凉,她如今便是要将这件事情闹大,便是要将此事做大,她倒是要看看,是谁在构陷她连王府,届时,她定然要让幕后真凶吃不了兜着走。 皇上微微眯起眼睛,道:“那不知,连棠像如何查?” 连棠定睛看着皇帝,她看的出来,这件事情,并非是皇家所为,因为这样,目的未免太明显了,是以,是有别人。 “大理寺卿。”连棠的话,不急不缓,清清凉凉。 此话一出,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大理寺,可是上京最高的审判处,一旦大理寺卿着手的案件,定然不会是什么小事情,或涉及皇子兵变,或涉及诸侯叛变,诸如此类,而近日之事,仅仅之事护城河坍塌,虽说事情不小,但是倒也终究不至于出动大理寺,如今连棠此举,显然是有意的,但是这话一出,已经有很多人愿意相信,并不是连王府的过错。 皇上看着连棠,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大理寺卿,是上萧最权威的地方,由大理寺来查,再直接不过。”连棠的话很平淡,但是一字一句,句句都敲进众人的心。 话落,她又道:“连棠也会一同查案,这件事情,定然要查一个水落石出,还我连王府清白。” 一字一句,掷地赋声,似乎皇上就是不愿意,也没有任何的办法拒绝。 锦离站在一旁,补了一句:“锦离愿意协助连棠查案。”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倒是要有几分掂量了,这锦王府的世子,珍珠蒙尘,才华初显,若是此事锦王府也介入的话,相信事情很快便会查的一个水落石出,到那个时候,倘若真的不是连王府,那幕后之人,倒是得罪了锦王府和连王府。 毕竟,现在锦离与连棠的关系,上京很多人都知晓。 连棠生辰那一日的满府星光,早就在上京传了一个遍。 “好,既然锦世子都说了,那朕便让你们去查,七天为期限,锦离与连棠,协助大理寺卿,彻查护城河坍塌一事。”皇上,一锤定音。 连棠敛眉,领旨。 “臣领旨。”大理寺卿也站了出来,领旨道。 下朝之后,连棠同大理寺卿一同离开。 “这一次,麻烦寺卿了。”连棠的语气,比着刚刚在朝堂之上,多了几分柔和。 李寺卿连忙道:“连小姐真是折煞了,这些事情,本就是臣的分内之事,臣定会秉公处理。” 连棠敛眉,凉声道:“那就预祝我们可以早日找到真凶,给那村落众多百姓一个真相。” 李寺卿点点头,很是赞同。 若说这朝堂之上,最公正不阿的,可能非李寺卿不可,也正是因为如此,连棠刚刚在朝堂之上,才指名道姓的让大理寺卿查案,不仅仅是因为她想将事情闹大,还有就是因为这大理寺卿,是整个朝堂之中,没有任何站队的人,不阿谀奉承,是一个正直的人,前世,连棠就很看好他,很是崇敬。 “那不如我们如今便先去护城河那一处看看?”李寺卿提议道。 连棠看了锦离一眼,点了点头,道:“好,我们即刻便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棠儿……”连棠方才话落,便被连王叫住了。 连棠听到了,对李寺卿道:“李寺卿稍等。” 李寺卿微微点头,连棠慢慢走到连王爷身边。 “棠儿可是有什么打算,难道就真的不可能是因为当初建造的时候出了差错吗?一旦是由于建造的时候出了差错,这事情闹大了,对连王府没有什么好处。”连王爷语重心长的说道,他到底是没有想到今日连棠会来到朝堂之上,没也没有想到她竟然提出让大理寺卿原来一同查这件事情,可是如果真的是因为三年前的监管不力,那对连王府来说,事情闹大,绝对是件坏事。 连棠摇摇头,她当然可以确定,护城河会坍塌,定然是因为有人捣鬼,若是真的是因为当年监管不力,上一世,也定然会出现护城河坍塌,但是上一世没有,这只能说明,这一世,有人在护城河那里动了手脚,目的就是针对连王府,亦或者是连棠自己。 “父王无需担心,女儿自有打算,护城河一事,绝对不可能是我们连王府的过失,三年前哥哥就已经名满上京,他的才华与能干,岂止是一个连监管都会不力的人,所以,父王且等候结果便可。”连棠淡淡开口,她倒是真想知道,到底是谁,暗中动的手脚? 从她一世重生,归来上京那一夜遇到的杀手,到如今护城河坍塌,如果矛头都是连棠的话,那或许能通过此事,查一下,若是没有联系,那也没有什么坏处。 连王爷到底是点点头,如今木已成舟,连棠已经在皇上面前请旨,要去查这件事情,那便要非查不可了。 “父王,棠儿还要去现场看看,便不再多说了,父王回去早些休息。”连棠微微俯身,行礼之后转身离开。 连棠离开之后,便同锦离以及李寺卿去了上京的边界,一个刚刚被大水冲淹的小村庄。 许是大水刚刚过去,这里已经是狼狈不堪,整个村庄都是湿哒哒的,还有一些坑坑洼洼的地方被水覆盖着,还有很多刚刚失去了家的流民,在啜涕着。 连棠看着眼前的一切,为何这勾心斗角,偏偏要牵扯上无辜的人,他们是何其的无辜,要承受这些东西? 连棠的红衣在地上拖拽着,似乎根本不在意那水已经将自己的衣服弄脏,只是一步步的朝着前方走着,看着这满目疮痍的景象。 “姐姐,你有吃的吗?”忽然间一个脏兮兮的小手抓住了连棠的衣服,小心翼翼的,有些胆怯的问道。 连棠转身,正看到一个六岁左右的女孩,扎着小小的发髻,脏兮兮的小脸,那双眼睛,无辜而可怜,却透露着一个孩子的清澈,明亮的似夜空中的星辰一般。 “大水,冲走了很多吃的,诺诺没有吃的,很饿很饿……”小女孩又小心翼翼的,轻声说道。 连棠蹲下身子,揉了揉女孩的发髻,轻声道:“一会姐姐让人来给你送吃的好不好?” 女孩点点头,星辰般的双眸,染上笑意:“谢谢姐姐。” 即便是刚刚遭遇劫难,这群孩子们,依旧是保留着对生活对原始的感恩,这般的纯粹,连棠的心,忽然间揪的疼。 只见小女孩松开了连棠的衣服,然后一步两步的跑到一个老人身边,笑眯眯的开口道:“奶奶,方才那个姐姐答应给诺诺吃的,我们一会就有吃的了,奶奶你再忍一下,好不好?” 那个老人,看着也已经是古稀之年,一双枯槁的手揉了揉女孩的头发,颤颤巍巍的开口道:“那你有没有谢谢姐姐?” 女孩点点头,笑的很开心:“诺诺已经谢谢姐姐了呢,奶奶的教诲,诺诺从来没有忘过。” 连棠看着不远处的这一幕,眼睛忽然有些湿润。 “猫儿?”锦离看着连棠,轻声开口。 顺着连棠的视线望去,他也看到了这样温馨的一幕。 那个古稀之龄的老人看向连棠,花白的头发,苍老的容颜,看着连棠,笑了笑,似是在感谢。 连棠也回了一个微笑,点了点头。 很快,冬青便带着连王府的奴仆们,将带来的粮食分发给这里的百姓。 连棠在坐在刚刚那个女孩旁边,陪着女孩。 “奶奶,你看这是那个姐姐给诺诺的,奶奶你先吃。”女孩很乖,拿的都是一些很软很软的东西,可以让老人吃下。 老人笑着看着自己的孙女,然后吃了女孩喂给自己的东西。 连棠递给女孩一碗粥,问道:“你父母呢?” 提到父亲和母亲,女孩的脸上浮现一抹难过,很是很快就消失了,道:“我的父亲是一名将士,保家卫国了,后来去了远方,母亲说要陪着父亲一同去远方,所以就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提到父亲的时候,小女孩眼睛里都是骄傲,可是她也知道,父亲与母亲再也不会回来了。 连棠揉了揉女孩的头发,轻声道:“她们没有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她们变成了天上的星星,每天都晚上都在保护你……” 孩子的童年,是最不能伤害的存在,她们的童年,要给她们阳光与缤纷。 女孩的眸光忽然亮了,道:“真的吗?” 连棠点点头,道:“我的祖父,也变成了星星,他每天晚上都会在梦里告诉我,他一直保护着我呢。” 女孩笑了,很开心很开心:“那诺诺就还是有父母的孩子!” 连棠笑着道:“对,你的父母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奶奶,你看,诺诺还是有父母的孩子,那诺诺以后就不会再被欺负了,奶奶你也不用担心啦。”女孩开心的朝着老人道。 老人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 连棠也笑了笑,然后起身道:“你先这里陪着奶奶,姐姐先去别的地方看看。” 女孩点点头,连棠转身便朝着锦离的方向而去。 “如何?”到了护城河坍塌的地方,连棠开口问道。 李寺卿皱眉:“这处坍塌,看着很像自然的坍塌,没有人工动过的痕迹一般,很是自然。” 锦离也皱皱眉,看着连棠道:“却是太自然了,但是自然的有些过分了,反而有些奇怪。” 连棠看着那处坍塌的缺口,若有所思。 “前两日的雪太大,将护城河的地势都提高了不少,河内的水,也微微出现了结冰,所以护城河一旦坍塌,不会波及很大的地方,但是周边的这个小村落,却是不可避免,所以,这件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恰好在这个时候坍塌,不会将事情波及的很大,却又能好好的闹一番。”连棠轻声开口,眸光凉凉…… 第97章 锦离动怒 “所以,我们初步猜想,是这名女子,穿了男子的鞋,不如皇上派人去查一下将军府,也莫要让将军以为,是本小姐,诬陷了他将军府!” 连棠一字一句,掷地赋声! 这话说的,让苏将军也不知说什么是好了。 良久,只听到连棠又道:“怎样,苏将军这可还觉得,是连棠嫁祸了将军府,诬陷了苏将军?” 苏将军咬咬牙,开口道:“皇上,若是臣的府中能查到什么的话,老臣就无话可说!” 皇上摆摆手:“摆驾将军府,退朝!” 下朝之后,皇帝便同大理寺卿,连棠,锦离一同去了将军府,平日里很是安静的将军府,这一日,倒真是热闹。 苏溪儿在屋内,听到门外的动静,对着身后的婢女道:“莲儿,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乱?” 莲儿点点头,出去了一会儿便急急忙忙回来道:“小姐,不好了!” 苏溪儿皱眉,气道:“这么慌张做什么,能出什么事!” 莲儿连忙道:“小姐,皇上摆驾将军府,好像是因为护城河坍塌一事!” 苏溪儿的眉头皱的更紧了,道:“将军府怎么可能与护城河坍塌一事有关系,怎么会查到将军府头上?” “不知道啊,但是现在大理寺卿都已经来了,将军的头上,还有血……”莲儿声音越来越小了,苏溪儿手中的杯盏,忽然间落地。 “你说什么?父亲还受伤了?”苏溪儿紧张的问道,如果真的是如此,那将军府这次,怕是真的遭遇了什么。 莲儿点点头。 苏溪儿连忙道:“快,给我更衣,我出去看看情况。” 苏溪儿的房间说话这会儿,大理寺的人已经在搜查将军府了,一一间一间房间的搜查,任何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大理寺办案,向来都是这样谨慎,一点点的细微之处都不会放过。 “报告皇上,西边没有任何的发现!” 西边的侍卫搜查回来,报告道。 过了一会儿,东边的侍卫亦搜查回来,道:“报告皇上,东边也一切正常,没有什么东西。” 苏将军听了,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面色也慢慢的恢复了。 “连小姐,我说过了,将军府做事,向来光明磊落,断然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所以这件事情,一定是有人陷害!”苏将军说话都比刚刚硬气了不少。 连棠凉声道:“苏将军,这不到最后,还是不要妄下结论,本小姐不会诬陷你,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试图伤害我连王府的人,所以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是我们都愿意见到的,难道不是吗?” “苏小姐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这难道就没有可能士连王府监守自盗吗?打着自己是忠臣的……”苏将军话还没说完,只听到锦离冷声道:“苏将军,这可还没有查完,苏将军没有做的事情,不带便将军府没有人做,所以,苏将军还是不要这么快便下了定论,究竟是不是将军府做的,等所有的地方都查完了,再说,不是更好吗?” 锦离的声音,三分威胁,七分凉意,让苏将军的心,蓦的一颤。 苏将军撇撇嘴,到底是没有再说什么。 不过脸上的神色,已经没有方才那般谨慎而害怕了,仿佛是有了什么底气。 过一会,北边的侍卫也回来了,道:“禀报皇上,北边也查完了,亦没有任何的发现,一切都很正常。” 苏将军听到这里,脸色是更加的得意了,俨然一副自己方才好像是受害者的模样,倒还真是戏精。 连棠没有说话,静静的等待。 “你们这是做什么,还不给本小姐滚出去!”南边传来一阵声音,苏将军面色变了变,是苏溪儿的声音。 皇上也是听到了,不悦的皱眉:“走,过去看看。” 众人都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后,不敢大声说话。 到了苏溪儿的院落的时候,苏溪儿还在与侍卫在那里僵持,她刚刚将衣服换好,这群人要闯进来,搜她的房间,她如何能不拦着他们? “溪儿,别闹,快点让大理寺的人进去搜查。”苏将军看了苏溪儿一眼,有些生气,这个女儿啊,他就是惯得太很了! 苏溪儿不悦道:“父亲,那可是女儿的闺房!” “子棉就没有说什么,赶快让人去查!这可不是小事!”苏将军气道。 苏溪儿赌气,但是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找到了!” 门内,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苏溪儿的眉头一变,她意识到了,自己定然是遭人陷害了! 话落,有一名侍卫便从苏溪儿的房间出来,然后将一双男子的鞋子奉上,还有一件划破了的长裙。 “这不是我的东西!”苏溪儿眸光一变,从侍卫拿着东西出来的时候,苏溪儿便已经知道了,护城河这件事情,倒是最后来到了她的头上? 皇帝怒道:“不是你的东西,怎会在你的房间!” 苏溪儿忽然被吓住,看向了苏将军,满眼氤氲。 苏将军平日里最是宠爱这苏溪儿,自然就软了很多,再加上苏溪儿被预测是凤星,怎能有这样的污垢,想了想,苏将军便打算说什么。 这话,还没有说出口,便听到了一声密音。 “苏将军,这件事情,如今已经查到苏溪儿身上,若是你敢嫁祸给子棉,我连棠,一定会毁了将军府,我说到做到!”连棠的密音,慢慢传到苏将军的耳中。 苏将军的瞳孔猛然睁大,又听到连棠道:“这件事情,究竟是不是苏溪儿做的,你我都不知道,但是一定不会是苏子棉做的,你心里定然是知道的,如今苏溪儿已经与三皇子萧慕青绑在一起,但是以三皇子萧慕青现在的样子,能不能成为太子,或许还两说,所以,将军还是掂量掂量的好!” 连棠看到苏溪儿求助苏将军的那一刻,便知道苏将军眼瞅着是想将事情嫁祸到苏子棉身上,因为这个时候,除了推到苏子棉身上,就没有别的办法,那连棠,又怎会让他得逞? 刚刚的一席话,是警告,亦是劝导。 当务之急,必须是拦住苏将军。 哪怕一时给他一点劝导又如何,反正这苏子棉,她是定然要保住的。 苏将军听了连棠的话之后,到嘴边的话,便硬生生的憋回肚子里面,只字不提。 苏溪儿有些哭泣的看着苏将军,道:“父亲?这真的不是我,你替女儿说一下啊!” 眼下,她怎么说,只要苏将军不开口,她就是百口莫辩,没有任何的反驳余地。 苏将军始终是没有开口,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见苏将军一直不说话,苏溪儿彻底有些崩溃,问道:“父亲?” 带着几分哭泣的声音,楚楚可怜,让人心疼。 苏将军终究是没有开口为苏溪儿开脱,末了,他又道:“逆女,你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子做,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害了将军府,害了苏家!” 好一出生气的戏码,倒还真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苏溪儿一脸震惊,问道:“父亲?女儿没有……” 话刚刚说完,就被苏将军扇了一巴掌,苏溪儿看着苏将军,一脸的痛苦与不敢相信。 “皇上,逆女干了这样的事,是我将军府的耻辱,但是还请皇上能给逆女留一条命,这毕竟是我将军府的嫡女啊,皇上。”苏将军字字真挚,一副大义灭亲,又不舍的戏。 皇上看着苏溪儿,冷声道:“来人,将苏小姐关进天牢,听候发落。” 凉薄的声音,没有什么温度。 传闻,一脚踏进天牢的人,与踏进地狱没有什么两样,里面的人,不是死了,就是疯了。 苏溪儿整个人慢慢的后退,一步一步的后退,第一次,她感觉到了害怕。 连棠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一双眼睛,冰冷而冷漠。 上一世,苏溪儿站在萧慕青的身边,最后成为太子妃,一时间荣宠无限,风光一时,可是如今,倒成了这般样子,呵,都是报应。 如果一切能顺其自然,若是萧慕青没有存心利用,苏溪儿没有为虎作伥,一切都按平常而发展,连棠也不会死,亦不会重生,便不会是如今的样子。 因果报应,两相循环罢了。 皇上身边的侍卫将苏溪儿拖走了,荣华许久的将军府嫡女,便是这般的下场,让人噫吁。 苏溪儿走的时候,一双眼睛发狠了一般的看着连棠,似乎要杀了连棠一般,阴狠的可怕。 连棠冷笑,不再看着苏溪儿,罪有应得而已,就算是她连棠不动手,也有人动手! 这事,便就是这样结束了。 所有的罪名,皆落在了将军府头上,苏溪儿的身上。 将军府只是被罚了一年的俸禄,还有一半的兵权,而苏溪儿,则被判狱中十年,然后再被贬为了庶民,此生不得踏入将军府一步,与平民百姓无异,而与三皇子萧慕青的婚约,也就此作废。 风光一时的三皇子妃,命定凤星之人,便是这般,陨落了。 事情结束了之后,连棠与锦离便回了海棠阁。 “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苏溪儿,可是那会是谁呢?”连棠思索,她如何能不知道,这件事根本与将军府无关,一招移花接木的嫁祸罢了。 但是如果不是苏溪儿,那会是谁? 是谁,有这个本事不留下一点点的痕迹,亦能在大理寺开始办案之后,迅速的将所有的东西嫁祸到将军府,然后摆脱了所有的嫌疑? “猫儿,别想了,想不出结果的,不如等她下一次出手,再看看是谁。”锦离将连棠的头放在自己的肩膀,轻声道。 连棠点点头。 “累了就睡会,一会就到海棠阁了。”锦离轻声道,像是催眠曲一般,让连棠慢慢的,安心的睡去。 马车驶过接到,慢慢的驶回海棠阁。 到了连王府的时候,连棠还在睡着,锦离便将连棠拦腰抱起,轻轻的抱回海棠阁。 只是刚刚到海棠阁,便看到院子里的石凳上,坐着一个人。 一袭白衣,似乎与园中的大雪融为一体,若不是那一袭墨发,锦离真的以为,那是要与大雪融在一起。 周身的冰冷与凉薄,更是与雪一般无二。 “棠儿怎么了?”似乎是感受到了锦离回来的脚步,言长歌转身,便看到锦离怀中的连棠。 锦离没有理会言长歌,而是绕过了他,将连棠抱回了房间。 言长歌也跟着进了连棠的房间,他前天晚上子夜病又发作,只有自己一个人,强撑着挺了过去,可是最后还是昏迷了两天,今日刚刚醒来,也是在锦离回来的前一秒,刚刚进了海棠阁。 锦离将连棠放在床上之后,看到言长歌也进来了,伸手便将被子盖在连棠身上,然后转身准备离开房间,看了言长歌一眼,示意让他也出来。 言长歌看了连棠一眼,转身离开。 “你来做什么?”海棠阁的院子中,锦离看着言长歌,凉声道。 言长歌看着锦离,简简单单的开口道:“护城河坍塌。” “此事已经解决了,没别的事,你就走。”锦离对这言长歌,是警惕的不能再警惕,因为他害怕,害怕言长歌早晚有一天会将连棠抢走,他与连棠,有着两世的相处。 连棠虽然没说,但是锦离隐隐觉得,言长歌上一世,亦是喜欢连棠的,不仅仅是这一世。 言长歌一双眼睛,始终没有从锦离身上挪开。 那双凉薄的接近可怕,没有任何感情的双眸,就那样一直冷冰冰的看着锦离,带着几分审视。 “锦离,有些东西,别抓的太紧,否则可能就会溜走,也说不定。”言长歌凉声开口,他虽然从来没有想过要抢走了连棠,也深知根本不可能抢走,但是他还是想提醒锦离一句,因为这样的锦离,让他看着很不爽。 锦离像是被激怒了一般的看着言长歌,任何人,都有逆鳞,而锦离的逆鳞,就是连棠。 “无论我抓的紧,还是不紧,她都不会离开我,不会!”锦离一字一句,字字像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言长歌噙着一双冰冷的眼神看着锦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凉声道:“是吗?” 锦离的心,蓦的一寒,有些害怕。 连棠啊,是他的逆鳞,亦是他的软肋。 “等着我们大婚那一日,我请你喝喜酒。”锦离稳了稳心神,淡淡开口道。 言长歌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凉声道:“那我等着你们的喜酒。” 话落,飘身离开。 纵然是子夜噬心之痛又如何,言长歌的武功,丝毫不在锦离之下,只瞬间,便消失在海棠阁。 锦离见言长歌离开了,便进了屋,也睡在了连棠的身边,紧紧的抱着连棠,好像自己一松手,连棠就会离开一般。 “锦离……”连棠情深唤着他的名字。 锦离将脸埋在连棠的背后,闷哼道:“嗯?” “我师兄的话,你莫要放在心上。”连棠温声道。 锦离抬眸,问道:“你都听到了?” 连棠微乎其微的点点头,道:“嗯,都听到了,亦听到了你在动怒。” 锦离将脸埋的更深了,低声道:“我不该动怒的。” 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般,委屈而可怜。 连棠转身,面对着锦离,温声道:“你不是不该动怒,而是你不应该轻易的被我师兄的话左右了情绪,你难道是不信任我吗?” 锦离抬眸,一双桃花眸看着连棠,眼中似乎有星辰一般的璀璨,道:“我只是害怕,害怕他会将你抢走……” 连棠在锦离的嘴巴上啄了一下,道:“你觉得,上一世,我便从未爱过的人,这一世,我还会喜欢吗?” 声音很低,但是每一个字,都传进了锦离的耳朵,每一个字,都如同勾人的话语一般,让锦离情动。 第99章 虐渣不能停! “乖,起来吃了饭再睡觉。”锦离像是吃饱了小猫一样,耐心十足。 连棠扭了扭身子,背对着锦离,道:“我不,太累了,我不起来!” 所以昨晚亲亲之后干了什么? 哦,不过是做了一些小小的体力活而已,很小的体力活啊。 “我给你按摩,我还不累呢,起来吃饭,乖。”锦离端着一碗粥,慢慢的端在连棠的面前。 连棠才慢蹭蹭的起来,道:“你知不知道,你按摩之后,真的有些痛啊,虽然舒服,但是后来,我很累啊……” “好了,以后我轻点,赶紧起来吃饭,好不好?”锦离的耐心,很足,一直在哄着连棠,哄她起来吃早饭。 早饭不能不吃,上一世,因为经常太忙而忘记吃早饭,后来胃也就落下了毛病。 连棠磨叽了许久才慢慢从床上爬起来,她这赖床的毛病,一直便有,尤其是冬天了,她就更不愿意起来了。 “吃了饭,我带你去看戏。”锦离慢悠悠的开口。 连棠愣住:“看戏?” 锦离点点头,轻声道:“不过是某人一出自导自演的好戏罢了。” 有些人啊,到底不是什么安分的人。 早饭过后,锦离便带着连棠来了连王府的正厅,嗯,很多人。 方才连棠还在睡觉的时候,就有人通报了,说是让连棠来正厅,有客人。 连棠到正厅的时候来了一下来人,是老连王妃。 “祖母?”连棠轻声道,有些惊讶。 说起连棠的祖母,老王妃,就不得不提一下了。 在老王爷去世之后,老王妃便一直青灯古佛,待在了寺庙,每年也就回来那么几次,又或许直接不回来了,但是老王妃在没有进入寺庙之前,一直都是一个雷厉风行的女人,况且啊,这老王妃,一向不喜欢连棠的母亲,相较于连棠的母亲,她倒是更喜欢侧妃高氏。 “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才起?”老王妃看着连棠,还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话落,不等连棠说话,老王妃又看了看锦离,道:“还带了一个外人来!” 连棠眸光一寒,记忆中,自己的祖母就不是很喜欢自己,这么多年了,还是如此,当年若不是祖父很喜欢自己,那自己的童年,可能就不是那么开心了。 后来,祖父同意了自己去离忧山,替自己保密,自己也就一直装病在海棠阁,也正好祖母不待见自己,所以也就没管过自己,但是今日她忽然回来,开口就是对自己的训诫,倒还真的让人无语。 “锦离不是外人。”连棠轻声开口,不怒自威。 老王妃用手中的手杖戳了戳地面,道:“不是我连王府的人,就是外人!” 老王妃话音刚落,便听到一旁的连安宁道:“祖母,锦世子可不是什么外人呢,他可是日日与锦世子在房间,又怎会是外人?” 这老王妃啊,最看重的,就是名节,也正是如此,连安宁才会这样说,至于老王妃为什么会回来,自然也是连安宁的手笔。 “我听闻,你与他日日在你的海棠阁,夜夜笙歌?”老王妃的眼睛微微眯起,看了连棠一眼,开口问道。 连棠眸光一寒,夜夜笙歌?呵,这词用的,倒是将自己说成是一个放荡不堪的女子。 锦离嘴角带笑,他在等,等着老王妃还会说出怎样的话,等着将猫儿小时候在这老太婆这里受的委屈讨回来。 “我叫您一声祖母,是对您的尊敬,想不到您竟是这般为老不尊,轻易听信谣言。”连棠一字一句,凉声开口。 连王爷和连王妃在一旁,左右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们显然也是没有想到,老王妃回来,竟然是开口便是这个事情? 老王妃怒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日日与一个男子待在一起,也不知道羞耻。” 连安宁在一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坏了连棠了名声,除去了连棠,她便是连王府的嫡女,如今三皇子人已经废了,自然也不是连安宁的目标了,但是这不代表她就可以不与连棠作对了,若是能除掉连棠,她便是连王府的嫡女,届时还愁不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连棠看了连安宁一眼,尚未开口,便听到锦离轻笑了一声。 “老王妃可知道,构陷王府世子,是什么罪名?”锦离轻声道,声音很轻,很凉,让人蓦的一寒。 老王妃这才看向锦离,嗤鼻道:“你是王府世子又如何,我堂堂王妃,还说不得了?” 锦离笑了笑,慢慢走近了,眉头微挑,道:“老王妃还觉得自己是王妃吗?那还真是没有自知之明呢。” 话落,没等老王妃说什么锦离便道:“上萧有规定,王府世子的品级,本就高于王妃,更何况,老王爷已经过世,连王之位也已经传承,你,便也不是王妃了,尊称一下,不过是对你的尊敬罢了。” 老王府显然已经有了要发怒的征兆,只听到锦离又道:“若是构陷王府世子,那可不是小罪,记得上一次,本世子还亲自惩戒了两个构陷王府嫡女的人,听说是现在那骨头,还没有好。” 这话说的,警告的意味,十足十。 “我虽心悦连棠,您虽是连棠的祖母,但是,若是为老不尊,妄议世子,那本世子倒也不介意出手,大不了时候,洗洗手便是了。”锦离笑着说道,他的意思是啊,他嫌脏。 老王妃的脸色都变了,怒道:“你……你……!” “我叫锦离,锦王府的世子,素来我行我素,我父王都不能拿我怎么样。”锦离笑着开口,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老王妃面色铁青,青筋都爆了不少,一手抓住手杖,俨然已经发怒。 “这锦王府的教养,还真是上京耻辱!”得,这一句话,直接将整个锦王府都训诫了一番。 锦离不紧不慢的开口,道:“锦王府是并排与连王府的王府,甚至比之连王府,爵位还略高一筹,老王妃这话,说的可要慎重了,这构陷的,可就不止是王府世子了……” 老王妃怒:“你!” 一个字噎在那里,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所以啊,把你想废了连棠的心思,放在肚子里,最好烂在里面,不然啊,废的可能不是连棠……”锦离面色依旧带笑,声音,却冰冷至极。 他一早便知道,老王妃这一次回来,便是想借连棠与男子不明不白之事,废了连棠嫡女的位置,顺带给连王妃一个教女不严的名头,废了连王妃,让连安宁当这连王府的嫡女,是以,他怎会袖手旁观。 “您与其有这闲时间,来构陷我与连棠,不如抽时间,管一管您喜欢的那位,毕竟设计试图谋杀嫡妹,可不是什么小事!”锦离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连安宁在一旁,脸色都变了。 老王妃听到自己喜欢的孙女被锦离这样说,道:“你在胡说什么!” 锦离嘴角带笑,轻声道:“我在胡说?你问问连安宁,不就知道了?” 连安宁的眸光飘忽不定,脸色煞白,看着老王妃,道:“祖母,我没有……” 声音,带着几分啜涕与害怕,紧接着,又是一副柔弱的模样,道:“我不知道为何锦世子这般说安宁,可是安宁真的没有这样做。” 老王妃慈善的看着连安宁,在她眼里,连安宁一直是一个很乖的孩子,又才貌出众,怎会是锦离说的那种人,她自然也是相信连安宁的,笑着道:“祖母相信安宁。” 连安宁松了一口气,幸好,老王妃还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锦世子,我们安宁怎么会做那种事情,锦世子莫不是为了护住自己喜欢的人呢,故意构陷我们安宁。”侧妃高氏也顺便开口道。 倒是连王爷,皱了皱眉,从连棠回来的第一天,家宴的时候,连安宁便针对连棠,所以,他对锦离说的事情,倒是有几分相信的,倘若连安宁真的这样干了,他定然不会饶了她。 “呵,我信口雌黄?那连棠大病初愈后的这么多天的日子里,受到的刺杀,都白白受了?”锦离冷声道,在自己还尚未与连棠一处的时候,他在暗中微连棠除掉的刺杀,上上下下也有那么几次了,一直没说,不代表就不存在了。 连棠看向锦离,有些微愣。 若说刺杀,除了自己刚刚回上京的那一次,便是炽阎的那一次,别的,她自己都不知道,但是锦离说的这般笃定,那想来不会是假话。 “连棠受邀参加红枫海棠林赏景的时候,在皇上的生辰宴会上回来的时候,还有冬猎场回来之后,怎么,这一桩桩一件件,还需要我来提醒连小姐吗?”锦离挑眉,冷声开口。 连棠显然并不知道这些事情,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锦离将这一桩桩一件件的说出来。 连安宁的脸色,又煞白了许多。 锦离说的这些,与自己动手的时间,分毫不差! 她的确派人刺杀过连棠,但是每一次都不了了之,后来变也没有什么动静,她只当连棠不知道是谁刺杀,只是想不到的是,锦离竟然什么都知道。 但是那又如何,只要她咬死不承认,锦离又能拿她如何,没有证据,一切都是苍白无力。 “安宁不知道锦世子在说什么,这些日子,安宁一直都待在府中,安安分分,不知怎生惹了锦世子这般说辞,倒还真是让安宁委屈。”连安宁的一张小脸,说着说着,还真是委屈的不行。 锦离冷笑,在他面前演戏,未免太有意思了,小巫见了大巫。 “是吗?连小姐这是打算咬死不认了?”锦离挑眉,看着连安宁。 老王妃站在连安宁面前,道:“安宁既然没有做过,又谈何的咬死不认,锦世子莫要欺人太甚!” 锦离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连棠的眸光更是饶有兴趣了不少,今日这场戏,还真是有意思。 她倒是很想知道,连安宁的下场会是如何? “本来本世子想着,既然是连王府的事情,传出去也就不好,因此便将人压下来了,想着给棠儿一个面子,也给连王府面子,看来今日连小姐是打算逼着本世子将证据都拿出来了?”锦离淡淡开口,眸光微寒。 本来,他就打算暗中处理这些事情的,毕竟连王府是连棠一直在保护的地方,若是传出这种事情毕竟对连王府不好,但是如今,呵呵,还是放在明面上说的好。 连安宁躲在老王妃身后的身子一颤,连王爷自然也是注意到了连安宁的动作,便是立刻知道了,连安宁定然是做过这些事情的,一时间,窝火了! 听到“证据”两个字,连安宁便知道事情要坏事,稳了稳心神,便慢慢的从老王妃的身后出来,泫然欲滴的开口道:“锦世子若非要说是安宁做的事情,那安宁便以死明志,也不要被人这般构陷!” 话落,连安宁便要朝着柱子撞去,这一动作,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根本就没有任何人抓住了她,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连安宁撞在了柱子上,脑袋开始流血…… “安宁——!” “安宁!” 高氏与老王妃几乎是同时出口叫了连安宁的名字,而高氏,则是很快便跑到连安宁的身边,哭着道:“安宁啊,我的傻女儿,你怎么这么傻啊!” 锦离嘴角微勾,眸光微寒。 刚刚连安宁的动作,到了柱子前,反而慢了几拍,这显然是一出戏啊,啧啧啧,苦肉计用的不错。 高氏看着连安宁,哭的倒也真是伤心,连安宁小声的说道:“母亲莫哭,安宁这是在自证清白,不然安宁如果真的这般被构陷,那安宁也没脸活着了。” 瞧瞧,这话,这语气,倒还真是让人心疼的不行,倒还真让人觉得,她是无辜的。 “锦世子,这下你满意了?”高氏抹了抹眼泪,冷冰冰的看着锦离,一双眼神,似乎要将锦离杀了一般,道:“安宁如今都这个样子了,你满意了?” 锦离嘴角的笑意更深了,道:“连小姐自己非要去撞柱子,与本世子有什么关系,若不是听到本世子说证据而心虚,又怎会自己撞上了柱子?” 锦离这话,还真是字字扎心。 连安宁虽说撞了一下,但是到底没有对自己下特别狠的手,哭着道:“父王,母亲,祖母,安宁真的没做,否则,安宁也不会……也不会这样自证清白……” 锦离凉声道:“以死明志?本世子看着连小姐,似乎不敢对自己下狠手呢,不然怎么现在还一副好好的样子?” 哦,潜在意思就是,你不是说要死吗,怎么不死? 锦离想着,直接说死,太血腥了,嗯,不符合他的风格。 那他的风格是什么?哦,骂人不带脏话,咒人不说人死,杀人不喜欢眨眼,仅此而已…… “锦世子是不是欺人太甚,这时候锦世子又没有证据,凭什么一口咬定就是安宁?”老王妃开口道,她怎么忍心看着自己这么喜欢的孙女,都这样了,还被人欺负? 高氏也附和开口,冷声道:“就是,锦世子没有一点点证据,便这样将我的安宁逼上死路,这事就是传出去,坏的也是锦世子,被诟病的,也会是锦世子!” 连棠皱眉,高氏这话,她怎么越听,越不爽呢? “高姨娘,你逾矩了,锦离他的身份,又岂是你能用这种语气开口的?”连棠冷声道,若是护犊子,连棠也是护的很! “本事有说,没有证据吗?”锦离凉凉开口,眸光淡淡,仿佛下一刻,便是万千风波云涌! 第100章 猫儿,想摸摸吗 连棠皱眉,高氏这话,她怎么越听,越不爽呢? “高姨娘,你逾矩了,锦离他的身份,又岂是你能用这种语气开口的?”连棠冷声道,若是护犊子,连棠也是护的很! “本世子有说,没有证据吗?”锦离凉凉开口,眸光淡淡,仿佛下一刻,便是万千风波云涌! 锦离揽住连棠的腰肢,对她轻声道:“棠儿,你站在一旁,看我为你讨回公道。” 这话,与方才的语气,倒还真是天壤之别。 末了,他又道:“方才若不是连小姐自己非要去撞柱子,锦离便将证据拿出来了,拿出来之后,连小姐再撞柱子,也不迟啊。” 啧啧啧,这话,还真是气人。 话落,锦离轻声道:“陵七。” 连王爷微微一愣,既然锦离身边的陵卫都出动了,那事情,不会有假。 锦离话落了之后,只见陵七拎着几个衣衫褴褛的人走进正厅,准确的说,应该不是衣衫褴褛,而是狼狈不堪,血肉模糊。 “连小姐找的人不错,咬的还挺死,一直不肯开口,不过可惜,最后还是认输了。”锦离的语气微寒,眸光瞥了方才陵七带进来的几个人身上。 那些人的身子不禁一颤,就好像是看到了魔鬼一般,害怕的不行。 “说!”陵七冷声道。 话落,那群人一颤,连忙开口道:“这都是连四小姐指使我们的,还请锦世子开恩啊!” 说到底,还是一群贪生怕死之徒罢了。 “你们可是确定,是连四小姐,而不是别人?”锦离冷声道,一如来自呓语的勾魂曲一般,让人心惊胆战。 最前面的那人看了躺在地上的连安宁一眼,立刻点头道:“的确是连四小姐无疑,联系我们的,是连四小姐身边的婢女,因为需要定金,所以我们还收了定金,那定金上的印记,是连王府!” 连安宁慢慢的开口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们,你们为何要这般诬陷我?” 语气啊,是冤屈的不行。 陵七带来的人立刻磕头道:“贵人们,小的如今都这个样子了,就算是给小的无数个胆子,小的也不敢撒谎啊,当初小的还看上了连小姐身边的婢女,还顺手捞了她的手帕,还请贵人们过目啊……” 话落,那人还从怀中掏出一张手帕,颤颤巍巍的放在地上。 锦离嘴角带笑,轻声道:“连小姐可知,第一次你动手的时候,本世子便已经在暗中调查了,只是本世子没有说罢了,想再抓住你的把柄而已,不然以你的本事,你还有机会再下手?” 锦离一字一句,将连安宁所有的伪装,一点点的击垮。 “陵七,将信拿出来。”锦离轻声道。 陵七站在锦离身后,恭恭敬敬的将信封拿出来。 连安宁看到的时候,就知道不对劲了,那些信的的确确是她的手笔,可是她明明,明明让浮儿处理掉了啊,怎么会在锦离手上? “是不是很惊讶,为什么这些东西会在本世子手上?”锦离显然已经看出来了,连安宁早就崩溃了,她的眼睛,已经将她出卖的彻底。 “那东西,我明明……”连安宁刚刚开口一点点,便立刻便发现了不对劲,被锦离套了话。 锦离嘴角带笑,笑着道:“既然连小姐自己都承认了,那锦离便也不说什么了,至于这东西吗,在座的各位,自己看看就好,尤其是您,老王妃。” 话落,锦离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老王妃。 连安宁的脸色都变了不少,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完了。 老王妃,虽然不喜欢连棠,但是生平最讨厌的,便是在暗地里弄一些小把戏,想不到今日,她费尽心思的将老王妃请回来,竟然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锦离冷艳看着有些绝望的连安宁,到底是恶有恶报。 至于那些书信,呵,连安宁身边的婢女浮儿,早就被他换了人。 早在连安宁第一次出手的时候,浮儿就被自己换了,至于真正的浮儿,已经离开了上京了。 所以,后来的连安宁的每一次动静,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所以,今日之事,他早就已经预料到了结局。 老王妃看了那信之后,手都在不停的颤抖,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连安宁,怒道:“这都是你干的?” 声音并不大,但是连安宁听得出来,老王妃非常的生气,甚至比之刚刚,更甚。 连安宁点点头,证据面前,她没法再否认,她根本就百口莫辩。 “看看你教的好女儿!”老王妃看着高氏,将手中的信,全部甩在了高氏的脸上,气的不行。 高氏显然愣住了,她也没有想到,连安宁会做这样的事情,暗中谋杀嫡女,这可不是小的罪名啊! “安宁,你说话啊,说不是你做的,说你是冤枉的。”高氏看着连安宁,开口道。 连安宁笑了笑,像是豁出去了一般,慢慢扶着地面站起来,额头的鲜血已经慢慢的凝固,只听到连安宁道:“对,没错,就是我干的,同样是连王府的女儿,凭什么她是嫡女,她就比别人高一等,凭什么因为我是庶女,所以就要被看扁,哪怕她连棠只不过是一个病秧子而已,哪怕我才貌双全,亦低人一等?” 话落,连安宁低低的笑了一声,道:“连棠她,不过是个病秧子而已啊……” 声音很低很低,却掩面的哭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个时代,谁能说,不是一个为了自己的时代呢? “我是病秧子?我大病初愈,十多年来,我有与你争过什么,抢过什么吗?”连棠慢慢走到连安宁身边,凉声道。 连安宁看着连棠,只听到连棠又道:“我大病初愈,你便视我为敌人,我从未抢过你的什么东西,亦从未想过要抢什么,可是你偏偏,要将你的虚荣心,你的无能,都加注在我的身上,连安宁,你所谓的凭什么,不过是你的虚荣心,你的嫉妒!” 连棠话落,只见连安宁的瞳孔都红了,她愤恨的眼睛死死的看着连棠,像是要杀了她一般,连安宁迅速的从袖中掏出一枚簪子,扬手就要扎向连棠。 连棠眸光一寒,立刻便躲开了。 连安宁还是一脸怒气与阴狠的看着连棠,怒道:“都是你,都是你!” 说着,连安宁还要向连棠攻击,在场的所有人,都愣在了那里,不,是惊在了那里。 连棠怎会给连安宁再攻击自己的机会,伸手便要将连安宁劈晕,只是连棠还尚未动手,便看到锦离以极快的速度,扬手便掐住了连安宁的脖子。 “你敢伤她?你找死……”锦离说着,手中的劲,用的更狠了。 连安宁双目猩红,道:“我便是伤了她又如何?” 都这个时候了,连安宁便也什么豁出去了。 锦离双目愤怒,看着连安宁道:“我让你生不如死!” 锦离说着,手却一点也不放松,一直掐着连安宁,几乎是下一刻,便要将她掐死。 高氏在旁边看的吓坏了,立刻跪下抱住了锦离的腿,哭着道:“求求锦世子,饶了小女一面,求求锦世子……” 锦离一脚将高氏踹开:“别拿你的脏手碰我,恶心!” 高氏被踹开之后,眼看着锦离要将连安宁掐死,一直磕头道:“求求锦世子,求求锦世子……” 连王妃自然不会说什么,毕竟这连安宁可是想杀了自己的女儿,而老王妃,正在气头上,也没有说什么,至于连王爷,他那么疼爱的女儿好不容易回来,竟屡次被连安宁下毒手,但是这连安宁到底也是自己的女儿,连王爷只好道:“锦世子,这是连王府的家事,还是让本王来处理。” 锦离看向连王爷,冷声道:“她方才想伤猫儿,便是找死!” 这是锦离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喊了连棠猫儿。 这一声亲呢的称呼,便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知道,他锦离,有多么看重连棠! 锦离的这一句话,让连王爷根本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他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局面正僵持着,连安宁的脸也慢慢变成紫色,眼看着是真的要被锦离掐死了。 良久,只听到一声凉凉的话:“锦离,放了她。” 是连棠的声音,这般清冷,这般淡漠。 锦离的手蓦的一松,看向连棠,而连安宁,也得以喘息。 “别脏了你的手,那可是要抱我的手,我也嫌脏。”连棠淡淡开口。 更多的是,连安宁到底是连王府的女儿,锦离若是杀了,事情就不会结束了,世人若是知道了,也会坏了锦离的名声。 锦离看向连棠,点点头,温声道:“好,都听猫儿的。” 这话,才刚落,连棠便看到刚刚喘过气的连安宁,将手中的簪子,狠狠的扎向正背对着连安宁的锦离! “锦离!”连棠叫了一声,锦离偏身一躲,但是到底还是被划伤了手腕,破了一点皮。 连棠眸光阴寒,立刻便过去拿起了锦离的手腕,伤了。 只瞬间,没有人看的清楚连棠是怎么动手的,只听到“咔嚓”一声,连安宁拿着簪子的手,断了。 “这一下,是因为你,伤了锦离!”连棠冷声道。 “咔嚓——”又一下,嗯,另一个手腕,也断了。 连棠又道:“这一下,是你不识好歹!” “咔嚓——”又一下,连安宁的这腿,也断了一条。 “这一下,是你不知悔改!” “咔嚓——”最后一下,另一条腿,也断了。 “这一下,是替我自己讨回来的!” 总共四下,每一次,连棠都是下了狠手,没有一下,手下留情一点点。 连安宁此下,不死,也残。 若说锦离护犊子,倒不如说连棠更为护犊子,在锦王府,连棠将锦珏痕吓得不轻,这一次,将连安宁弄得半死不活。 完了之后,连棠还嫌弃的拍了拍手,道:“脏了我的手。” 高氏看到这一幕,连爬带滚的跑到连安宁身旁,看着昏迷不醒的连安宁,哭着道:“安宁,安宁……” 老王妃看着方才连棠的铁血手腕,不仅没有怪罪,倒是多了几分欣赏,这连棠,有自己当年的几分风骨,女子啊,就该是这般,杀伐果断,铁血柔情! “锦离,我们回去,我想沐浴更衣,手太脏了。”连棠慢慢的走到锦离身边,温声开口道。 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变态,明明是伤了人,可偏偏还是一副自己很委屈的模样,但是,难道不酷吗? 锦离的一双桃花眸,笑着看着连棠,方才面对连安宁时那般的冷血,在连棠面前,又是这般柔情,倒还真是天壤之别。 “好,我们走。”锦离笑着开口。 连棠伸开手,道:“我有些累……” “我抱着你回去。”锦离笑意渐深,刚刚连棠的样子,他真的喜欢的很,非常的喜欢! 话落之后,锦离便将连棠拦腰抱起,没有留下一句话,就那样,很潇洒很潇洒的离开了。 哦,强大又变态的人,真的好气啊,好像又不能拿他们怎么样一般。 刚刚还热闹的不行的正厅,如今只剩下一片寂静,还有高氏低低的抽泣与叹息。 连王爷看了高氏一眼,凉声道:“别哭了,还不敢进带着她去看大夫,弄不好真的废了。” 这语气,也是失望的不行,今日这连安宁,真的太让他失望了,失望透顶。 高氏因为连王爷的话赶紧点点头,今日连安宁派人让自己去正厅看热闹的时候,自己哈以为,这次她真的有办法可以对付连棠了,可是却没有想到,竟然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如今手脚都废了,这可如何是好。 “来人,还不赶紧将四小姐带回房间!”高氏抹了抹眼泪,赶紧叫人。 这正厅啊,也算是都各自回各自的房间了。 且说这边连棠与锦离回了海棠阁之后,锦离便带着连棠进了内室,内室有温泉,连棠将外套褪下之后,便躲进了温泉里。 可是,为什么,锦离一直不走,连棠看着锦离,不禁疑惑。 “你还带着这里做什么?”连棠开口问道。 锦离嘴角的笑意渐深,笑着道:“猫儿,我也碰了刚刚那坨东西,也脏了。” “那就等我洗好了,你再来。”连棠还穿着小肚兜和亵裤,所以方才锦离在这里,她也就没说什么,但是锦离这一直不走,连棠总觉得,有那么几分不对。 连棠想着想着,只见锦离,慢慢的也将衣服脱了…… 连棠睁大双眼,看着锦离道:“你脱衣服干嘛!” 锦离手中的动作一顿,又接着脱道:“洗澡啊,我等不了一会再洗了,又臭又脏的……” 连棠连忙后退,离锦离远一些,这可是鸳鸯浴啊,虽然连棠愿意和锦离欢好,但是第一次就在水池中,超出了连棠的承受范围! 锦离嘴角的笑意渐深,道:“猫儿,你躲这么远做什么……” 可是在连棠看来,锦离这笑,越看让她越头皮发麻。 “你你你,你等我洗好了再来!”连棠指着锦离,又更加躲进了温泉里面一点。 锦离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将上身脱了个精光,露出完美的小腹肌,这身材,简直完美。 然后锦离就穿着亵裤,慢慢的泡进温泉里。 后来啊,连棠就那样看着锦离,一点一点的朝着自己走过来,一点一点的,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慢慢的,锦离就走到了连棠的面前,哦,不远处,也就差不多,一尺左右的样子。 “猫儿,前些日子还说要一起洗澡,洗鸳鸯浴,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日……” 连棠的心“咯噔”了一下。 “猫儿,方才,你的眼睛,可是一直紧盯着我的这里看着……” 锦离指了指自己的腰部,还有那迷人的腹肌。 然后,锦离又慢慢的走到连棠面前,慢慢的拿起连棠的手指,勾人的声音,轻轻的在连棠耳边开口道:“猫儿,想摸摸吗?” 第101章 命不过二十岁 “猫儿,方才,你的眼睛,可是一直紧盯着我的这里看着……” 锦离指了指自己的腰部,还有那迷人的腹肌。 然后,锦离又慢慢的走到连棠面前,慢慢的拿起连棠的手指,勾人的声音,轻轻的在连棠耳边开口道:“猫儿,想摸摸吗?” 未等连棠开口,锦离又凉声开口道:“这里,摸着肯定很舒服,我平日里锻炼的可好了。” 连棠抬眸,一双眼睛紧紧的看着锦离,脸色晕染上片片红霞,听着那勾人心魂的话,连棠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看到连棠点头,锦离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然后拿着连棠的手,一点点的靠近自己的腹部。 连棠温凉的指尖碰到那灼热的腹部之时,锦离的身子蓦地一颤,然后便松开了连棠的手。 被锦离放下手的连棠,像是着迷了一般温凉的指尖慢慢的划过锦离的腹部,那精实的腹部,凹凸有致,很结实,摸着正如锦离所说一般,非常的舒服。 连棠的手指不停的划过锦离的腹肌,锦离的身子反而变得越来越热,反看连棠,一如着迷一般的,一点点的触碰,到处游走,让锦离有些慌乱。 连棠轻声道:“锦离,你这,摸着还真的很舒服。” 像磨人的小妖精一般的语气,让锦离的心,蓦地一颤,连忙抓住了连棠的手。 “猫儿,不能再摸了。”说着,只见锦离的喉结动了一下。 他啊,在克制。 只是连棠一双眼睛,抬眸看着锦离,轻声道:“可是摸着很舒服,我还想接着摸。” 像是没有满足的小猫一般,委屈的不行。 锦离整个人僵在那里,轻声道:“再摸一下下,别再往下了,好吗?” 他啊,到底是根本没法不顾连棠的请求,她就像毒药一般,吸引着自己,让自己沉沦,却又无可奈何。 锦离话音刚落,只见连棠的指尖慢慢的游走,慢慢的向下,全然不顾方才锦离的话,一点点的朝下,锦离的身子,是彻底的僵在那里了。 “猫儿……”这声音,怎生的沙哑与勾人。 连棠的手,停住,抬眸道:“嗯?” 还带着软软的尾音,让锦离的身子,更加的灼热。 锦离低骂了一声,早知道就不去撩人了,如今反而让自己这么难受。 “猫儿,别,别再摸了……”锦离克制着自己,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但是连棠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仍旧一点点的像下,带着几分期待,又有几分害怕一般。 忽然,锦离便抓住了连棠的手,连忙将连棠的手拿开,他怕,若是连棠再继续,自己就真的忍不住了! 连棠愣在那里,有几分委屈的道:“方才,明明是你让我摸得,但是现在,你又不让我摸了……” 锦离忍住自己浑身发热的感觉,道:“乖,等大婚的时候,你想怎么摸就怎么摸,今天,今天就别摸了……” 这情爱啊,控制起来,是真的很难。 连棠犹豫了许久,才点点头,道:“那好。” 只听到连棠话落之后,锦离赶紧便离开了,赶紧出了温泉,披上衣服就离开了。 连棠看着锦离离开的背影,眉眼多了几分笑意,倒是没有说什么。 锦离离开之后没多久,连棠便也就出来了。 看到锦离已经躺在床上了,连棠也就慢慢的走到床边,然后躺在了锦离的身边。 “这还不是晚上呢,你怎么就躺着了。”连棠轻声道。 锦离“嗯”了一声,道:“有些累了,所以想休息一下。” 连棠在锦离的身后抱着锦离的身子,轻声道:“那就睡觉。” 话落,锦离立刻翻身,将连棠抱在怀中,直接便吻住了连棠,狠狠地咬着连棠的嘴唇。 一点点的撬开连棠的贝齿,然后一点点的攻陷,连棠没有说什么,只是任由锦离在亲着自己,而连棠,也将锦离一点点的抱住。 良久,锦离才慢慢放开连棠,一双眼睛里面,都是连棠,亦从始至终,只有连棠。 “猫儿,我怕我早晚有一天会忍不住,你就像毒药一般,一点点让我迷了心智。”锦离轻声开口,声音很低,但是连棠却听得清清楚楚。 连棠嘴角带笑,轻声道:“若是真的忍不住,那便不忍了,我们快些大婚便好。” 锦离抱着连棠,道:“好,我想要快些与猫儿大婚……” 挽君阁三楼 “长歌,我昨日看了一个记载……”云昭辞刚刚回上京,便朝着言长歌住的地方而去,但是推开门,却发现言长歌根本没在。 云昭辞连忙下楼,找到素姨问道:“素姨,长歌呢?” 素姨看是云昭辞,开口道:“公子有事出去了,昨日便没有回来。” 云昭辞瞪大眼睛,问道:“你确定他昨天就没有回来吗?” 素姨点点头:“嗯,公子昨日便没有回来。” 云昭辞一愣,眉头紧皱,一夜没回来,不会发生什么事了。 想着想着,云昭辞便飘身离开了。 她要赶紧去海棠阁问问,言长歌有没有去过海棠阁。 一路轻功,云昭辞的速度很快,不一会便到了海棠阁。 云昭辞到海棠阁的时候,连棠与锦离已经躺在床上了,不得已只能再起来。 连棠看云昭辞一副急急忙忙的样子,道:“怎么了?” 云昭辞开门见山道:“言长歌昨日来过这里吗?” 连棠想了想道:“昨日清早来过一回,但是之后便离开了。” “你可是知道他去了哪里?”云昭辞带着期待,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连棠,就希望连棠能知道什么线索。 但是连棠却摇摇头,道:“这个我便不知道了,只知道他离开了,但是并不知道他去了哪。” 云昭辞整个心都慌了,如果就连她都不知道言长歌去了哪里,那就是真的不知道言长歌去哪里了…… “罢了,我先走了。”云昭辞也已经没有心思再待在这里了,只道:“罢了,我先走了,你若是有什么消息,请立刻告诉我,谢谢。” 云昭辞转身便打算离开。 “等会儿……”连棠叫住了云昭辞,道:“我师兄可是出了什么事?” 言长歌的本事,连棠不是不知道,怎会让云昭辞担心成这个样子,更何况,言长歌受伤不是已经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了,怎么胡道现在都还没有痊愈呢,以言长歌的本事,他怎会这么久还在受伤? 云昭辞停住脚步,在连棠问的时候,她有很多话,很多事要对连棠说,但是云昭辞知道,若是她真的说了,那言长歌,怕是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所以,云昭辞到底是忍住了。 良久,只听到云昭辞道:“没什么大事,只是他重伤尚未痊愈,我有些担心他。” 连棠的丹凤眼微微眯起,问道:“我一直都不知道,亦以我师兄的能力,怎会重伤,所以我的师兄,究竟发生了什么?” 连棠早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言长歌的武功,不在连棠和锦离之下,又岂会这么轻易的便受伤而来,而且还是重伤,这一点,她一直在怀疑。 云昭辞背对着连棠,淡淡开口道:“为了救我,我遭遇了伏击,为了救我,所以没有顾及好所有,所以受伤了,所以我才要这般的关心他,懂了吗?” 她始终背对着连棠,已经她不敢看着连棠,她的眸光中的闪躲,让人一眼就能看的出来,她在撒谎。 连棠又何尝听不出来,云昭辞在撒谎,她的师兄言长歌,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也从来都不会轻易救谁,他骨子里的凉薄与冰冷,是他的本性。 但是她都这样问云昭辞了,那便证明,云昭辞根本不愿意说,自己就是再接着问下去,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云昭辞见连棠不再说话,便离开了。 连棠看着云昭辞离开的背影,轻叹一口气,但愿这一世,他们两人,能有一个好的结局。 云昭辞离开海棠阁之后,又在外面寻了许久,很多言长歌可能会去的地方,云昭辞都去找了,但是终究没有找到言长歌的身影,寒冬腊月里,天气倒是十分寒冷,直到深夜,云昭辞才慢慢的回去挽君阁。 素姨一见云昭辞回来了,连忙迎上去道:“云姑娘,公子回来了。” 云昭辞整个人立刻提起来精神,道:“真的吗?长歌回来了?” 素姨点点头,云昭辞连忙朝着三楼而去。 素姨看着云昭辞的背影,道:“这云姑娘啊,倒是深情……” 云昭辞到三楼的时候,言长歌正在点着暖炉,云昭辞见真的是言长歌,立刻便跑了过去,抱住了言长歌的腰。 “你去哪了,你知道不知道,我真的很担心啊……”云昭辞说着说着,便哭了。 言长歌自顾自的点着暖炉,也诶有将云昭辞推开,任由她抱着自己在不停的哭,终究是没有将她推开。 说到底,她如今会成了这个样子,这样的患得患失,这样的卑微,终究还是怪自己。 言长歌将暖炉点着之后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云昭辞抱着,如玉的容颜,满是凉薄。 良久,云昭辞才将言长歌慢慢放开,眼睛红红的,看着言长歌问道:“你昨日到底去了哪里,为何我始终找不到你……” 言长歌凉声开口道:“回了离忧山一趟,拿了些东西。” 说着,他的眼睛看向桌子上的那些东西,云昭辞也顺着言长歌的眼睛看向桌子。 “血灵芝?”云昭辞愣了一下,血灵芝乃是精品中的精品,十分的珍贵,但是对言长歌的身子却没有半分的作用,所以云昭辞也就从来没有用过那个东西。 言长歌点点头,道:“正是血灵芝。” “这个东西,对你的伤,没有半分的作用,你拿这个做什么?”云昭辞开口问道。 言长歌敛眉,道:“棠儿的身上,有噬心之痛,每个月会发作一次,这个血灵芝对她有用。” 无论是什么时候,这言长歌的心里,始终想着的是连棠。 云昭辞似乎是习惯了一般,道:“你开始不知道连棠的身上也有噬心之痛吗?” 言长歌摇摇头,又道:“我也是前两日见到她的时候,才知道的。” “但是我想了两日,也始终想不明白,为何棠儿的身上,会有噬心之痛。”言长歌说着,皱了皱眉,眼中多了几分担忧与温柔,这是他看着云昭辞的时候,不曾有过的眼神。 “想不明白的事情多了,就像我始终想不明白怎么救你,怎么让你彻底忘了连棠。”云昭辞淡淡开口,声音温良。 言长歌看着云昭辞,几分自嘲一般,道:“我倒也想忘了棠儿,然后好好的活下去,但是那么多年的记忆,又哪里是说拿走,就拿走的。” 云昭辞轻笑一声,道:“所以,想不明白的事情,就别想了。” 这么长时间过去,言长歌的脾气,她也摸得七七八八。 “我前两天翻阅了一本古籍,提到了你的病。”云昭辞淡淡开口。 言长歌挑眉,道:“哦?是吗,怎么说?” “命不过二十,生生世世如此。”云昭辞轻声开口,言长歌反而笑了:“这不是我一直都知道的事情吗?” 云昭辞又道:“但是我师父说,如果我也会……” 话,还没有说完,言长歌便截住了云昭辞的话。 “昭辞,不值得,也不要这样做,否则我会愧疚一辈子。”这是第一次,言长歌对云昭辞说话这般温柔,温柔的让云昭辞差点陷进去。 云昭辞笑了,道:“那你这样做,值得吗?”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轻的让言长歌的心都颤了一下,一时间,言长歌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你觉得,你值得这样做,那同样的,我也这样觉得,很多东西,很多事情,只要让自己不后悔,就行了,那里还有什么值得不值得,言长歌,若是没有别的办法,我怕我最后,真的会那样做。”云昭辞说道最后,声音越来越轻,让言长歌喘不过气来。 良久,言长歌开口道:“那到时候,我一定要离你远一些。” 像开玩笑一般的语气,云昭辞听了之后,笑着道:“那我便一定要日日粘着你,省得你躲着我,那这样,你就能一辈子都记住我了。” “那你便试试。”言长歌一改凉薄的模样,笑着开口道,就算他再对云昭辞无情,这个时候,他终究是不会再对云昭辞狠心,他到底是欠了云昭辞太多太多了…… 而这个世上,本就是一个人,始终欠着另外一个人,终究是还不清的。 “长歌,如果有来世,你喜欢我,好不好?”良久,云昭辞看着言长歌,问道。 那一双眼睛里面,是期待,是害怕。 到底是一个人,是爱另一个人,爱到什么地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才会这般的拼了命一般的,飞蛾扑火一般的爱上另一个人,迷了心智。 言长歌听着,想着,他还有来生吗?生生世世,不过二十,那他,还有资格去爱谁吗? “我的这条命,还有资格去爱谁吗?”言长歌落寞的开口,这句话,已经告诉了云昭辞答案。 云昭辞笑着,哭了。 眼睛里面噙着泪,笑着道:“好,我知道了。” 话落,便打算转身离开。 只是,云昭辞的脚步,刚刚走到门口,便听到身后言长歌的声音,几近凉薄,却又真挚的声音,道:“好。” 他的确是没有资格再去爱谁,但是如若非要爱一个人,他愿意用生生世世的爱情,去弥补这一世,对云昭辞的亏欠。 云昭辞转身,看着言长歌,笑了,也哭了。 有一个人啊,她云昭辞,真的爱了很久很久很久,一直没有放下…… 第105章 再废他一个胳膊! 未几,又听到皇帝道:“况且,锦世子如今也是在南荒,连小姐若是能有办法解了这南荒的围困,倒也是帮了锦世子。” 连棠不经意的冷笑,所以,这是拿锦离,威胁自己吗? “连棠到底也只是一介女子罢了,皇上又何必为难连棠?”连棠的语气轻轻淡淡,只言片语便将皇帝放在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地步。 皇帝笑了笑,看着底下的众位大臣,开口道:“你们瞧瞧,若是我上萧多的是像连小姐这般谦虚慎行的臣子,才是我上萧的荣幸!” 连棠微微点头,没有说话。 “朕知道,让连小姐担任国师之位,着实是有些压力,但是朕相信连小姐,定然能担当此任,成为我上京的名臣!”皇帝这是直接将国师的位置,安在了连棠的头上了,倒也不管她是否能解了南荒之危了。 连棠微微屈膝,道:“连棠不会辜负皇上的期望。” 若是推脱不来,那不如接受了,不过倘若今后她借国师之位毁了这上萧没那个时候,她倒是非常期待这皇帝的脸色。 皇帝见连棠应下了,道:“传朕旨意。连王府嫡女连棠,聪慧敏智,胆识过人,灼灼之才,今日封为上萧王朝的连萧国师,官居正一品,号令百官!” 这倒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此等殊荣,倒是让很多人红了眼。 话落,皇帝又道:“皇宫正南,有一处宫殿,朕便赐予国师,不知国师意下如何?” 连棠凤眸微动,道:“便叫锦棠殿。” 锦棠殿,都听得出来,这名字是什么意思。 皇上笑了,又道:“那这南荒之危,一切都要看连萧国师的了。” 连棠微微点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臣分内之事。” 话落,又道:“若是无事,臣便先行离开了,去想象如何应对南荒之危。” 连棠嘴角的笑意愈发的妖冶,让皇帝都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决定。 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是以,皇帝道:“好,国师便先回府中。” 连棠点点头,转身便离开了。 那一袭红衣越走越远,而皇帝怎么也没有想到,今日的这个决定,造成了他这个王朝没落的开始,也是连棠将整个上萧,一点点架空的时候。 连棠回到海棠阁之后,便接到了三生符关于南荒的消息。 两日前,锦离与萧慕青被敌军引进了峡谷,而连景方在峡谷之外进行支援,如今上萧的军队与叛军僵持不下,而南荒却是叛军的地盘,假以时日,叛军定然会有援军,但是上萧的军队却会陷入弹尽粮绝的地步,情况现在虽然看起来并没有那么的险峻,但是时间久了,上萧便危矣。 连棠皱眉,以连景的行军经验,怎么可能明知道峡谷是险要地势,还偏偏朝着峡谷去闯,这其中定然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你再详细的说一遍。”连棠问了问冬白。 冬白便道:“两日前,上萧的军队本来就要胜仗了,叛军已经是溃不成军,眼看着要撤退了,但是三皇子萧慕青非要去追击叛军,但是锦世子深谙穷寇莫追,等想拦住萧慕青的时候,已经晚了,不得已,锦世子只得也带兵追上了三皇子萧慕青,而没有想到的是,叛军在峡谷处动了手脚,以至于锦世子与三皇子萧慕青被困在了峡谷。” 连棠眸光微暗,她就知道,定然与萧慕青脱不了关系! “让听风长老去南荒帮助哥哥布阵,现在就去,应该还是来得及。”连棠有条不紊的开口,听风长老是三生符最会布阵的长老,若是能布阵的话,那无意能帮助锦离和连景很大的忙。 “还有,你也去南荒,协助听风长老。”连棠淡淡开口。 冬白点点头。 第二日,连萧国师入住锦棠殿的第一天,便派五皇子萧傅崇带兵前往南荒助阵,大手一挥,但是只给了五皇子萧傅崇一万的精兵,但是让人猜测。 入住锦棠殿的第二天,便有源源不断的政事文案送到锦棠殿,大部分都是关于南荒之乱的消息,传来的消息只是南荒之乱,依旧是没有任何的进展。 第三日,连棠将所有的关于南荒之乱的政事处理好了之后,德妃悄悄的来到了锦棠殿。 连棠揉了揉眉心,看着快步走过来的德妃,便知道她是来做什么的。 “你昨日的旨意是什么意思,为何只让傅崇带了一万精兵便去了南荒,那里如今正是战乱之地,只有一万精兵,若是我儿出了事,怎么办?”德妃一到锦棠殿,便是几句质问。 连棠凝眉道:“若是本国师想让人知道我有意帮助五皇子殿下的话,本国大可以给五皇子殿下十万精兵,然后让所有人知道,本国师要保住的人,就是五皇子殿下,然后让三皇子的党羽与五皇子殿下彻底为敌?” 德妃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连棠又道:“德妃娘娘,那可是五皇子殿下,带兵多年的五皇子殿下,一万精兵,够了。” 话落,只听到连棠又道:“更何况,那里面有我连王府的暗卫一千人,各个都是以一敌百。” 那里面的,不止是连王府的暗卫,还有三生符的人只是连棠不方便暴露三生符,所以就告诉德妃,都是连王府的暗卫。 “既然德妃娘娘当初要和本国师合作,就要足够相信本国师。”连棠凉声开口,大有不耐烦的意思。 德妃心有一颤,连棠的手笔她是见过的,宁愿与连棠为友,不可与连棠为敌。 “国师见外了,本宫只是有些担心儿子而已,多有冒犯,还是请国师见谅。”德妃轻声开口。 连棠甩甩袖子,负手而立。 德妃见连棠不愿意再说话,便只得告退,如今她的身份亦还没有连棠的高,作揖在连棠面前,德妃倒还算是实数。 第四天傍晚,南荒便传来消息,五皇子殿下带去的精兵已经抵达了峡谷两侧,当即与叛军对峙,与此同时,由仅是在在峡谷里面布阵,里应外合,成功解了当日南荒之乱,上萧军队得以脱困。 第五日,又有消息传到锦棠殿,关于三皇子萧慕青的,在昨日的那一场战争中,三皇子殿下不幸受伤,左胳膊中了敌军首领的箭,箭上有毒,锦世子为了保住三皇子殿下的性命,当即便同意了大夫的说法,是以三皇子萧慕青的另一个胳膊,也算是废了。 连棠将传来的信封慢慢的烧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哪里是什么中了敌方首领的箭,这其中,怕是还有别的曲折,不过定然是锦离的手笔无疑,毕竟去南荒之前,锦离便说了,要卸了萧慕青的另外一个胳膊,如今这么快便卸了。 因三皇子萧慕青重伤,原来编在萧慕青名下的三万精兵,由国师上报皇帝,编在了五皇子萧傅崇名下,而三皇子萧慕青,则被遣送回上京。 第八日,三皇子萧慕青终于被送回了上京,据听说,回到上京的那一日,萧慕青面色苍白,几乎没有任何的血色,几乎是秘密被送回了三皇子府。 而同日,南荒传来消息,由五皇子萧傅崇带兵,将南荒的叛变平了,叛军皆被俘虏或者就地诛杀,而南荒之乱,不过一个月余,便结束了。 这一结束,恰好等上萧的军队回到上京,便快要除夕了。 这一日,连棠一直在海棠阁等着,等着锦离回来。 虽然她已经住进了锦棠殿,但是海棠阁有着自己与锦离很多的回忆,所以连棠才会在海棠阁等着。 傍晚的时候,一袭海蓝色的身影便出现在海棠阁门口,一步一步的朝着连棠走来,一双桃花眸中,满是笑意。 他说:“对不起,猫儿,我回来晚了。” 他说:“猫儿,我真的好想你。” 他说:“猫儿,你看,答应你的,我都做到了。” 他说:“猫儿,你是不是等很久了?” …… 猫儿,他的每一句话,都离不开猫儿两个字,每说一句话,他都要唤一声她的名字。 连棠每一句话,都会回答他。 “不晚,一点也不晚……” “我也很想你,很想很想。” “谢谢你,做到了每一件事情。” “没有等很久,因为知道是等你。” 连棠的每一句话,就像情话一般,让锦离轻轻的笑了。 锦离就那样,慢慢的走到连棠面前,捧着连棠的脸颊,低头便吻了上去,厮磨着,似乎在情愫自己的思念,吻着吻着,锦离搂住连棠的腰肢,让连棠的身子靠自己更近一些,再近一些,似乎要将连棠的骨血都柔进自己的身体,似乎怎么抱也不够。 连棠也紧紧的搂住锦离的腰,迎合着锦离的深吻,思念啊,入骨深切。 许久许久,锦离才慢慢放开了连棠,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串红色的珠链。 锦离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我在南荒的时候,遇到当地的百姓,听他们说,这个东西能保佑人一辈子平平安安的,所以我便买回来带给你了。” 连棠笑了,满心欢喜的接过锦离手中的珠链,带在自己的皓腕上,然后在锦离面前晃了晃,道:“我很喜欢,只要是你送的,我就喜欢。” 锦离啊,怕是爱的太深,才会什么话都信,但是这也恰恰说明了,锦离在将连棠,时时刻刻的放在心上。 锦离看着珠链在连棠的手上折射出点点光华,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然后抱着连棠便进了海棠阁。 许久未见,总有一些羞羞的事情,需要在屋里做,淡定,这是将来一定会在屋里做的事情,乖。 锦离将连棠抱进屋内之后,将连棠放在暖榻上,道:“外面太冷了,还是进屋比较好。” “你如今是不是住在锦棠殿?”锦离开口问道。 连棠点点头:“老皇帝既然将宫殿都赐给我了,则定然是会想尽办法让我住进去,所以我倒不如直接住进去的好。” 锦离皱眉,凉声道:“他还真是一个大麻烦。” 连棠笑着道:“左右不过是为了向将我控制在他能掌控的范围之内罢了,不过至于他有没有这个本事掌控,那就不是我的事情了。” “真想将这上萧,赶紧换了天。”锦离凉声道,一个人,一旦有了想保护的人,便会有了野心,便会想除去所有的障碍。 连棠笑着道:“迟早的事情而已,不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她言笑晏晏,似乎将所有的事情尽在掌控之中。 “你要住进锦棠殿吗?那里暖和的很,比着海棠阁还要暖和,只是少了几株海棠,没了海棠阁的韵味。”连棠温笑着开口。 她总是这样,在锦离面前,始终是笑着的,是满足的。 锦离点了点头。 就是因为连棠的这一句话,第二天,整个锦棠殿外,全部被种上了海棠,据锦离所说,这是他从红枫海棠林挪过来的,不仅如此,锦离以后还要日日养着护着,让它们能好好的存货下来。 连棠的每一句话啊,锦离都能放在心上,然后默默的,将所有的事情一点点的实现。 “你讲红枫海棠林的海棠挪到我这锦棠殿来,那红枫海棠林的主人,是怎么同意的?”连棠笑着开口。 锦离挑眉,道:“在你说喜欢我的第二天,我便派人将红枫海棠林买了下来。” 连棠愣在那里,当真是……财大气粗! “锦王府,倒还真是藏着金山银山。”连棠不禁开口。 锦离笑着道:“也不多,也就是能在娶你那天,在全天下摆个流水宴的事情,还是要努力挣钱,不然娶了你之后,就要喝西北风了。” “锦世子,娶了我之后,我可以养你啊。”连棠笑着开口。 锦离也装模作样的作揖,道:“那以后就仰仗连小姐了。” 连棠摸了摸锦离的头发,像是摸小狗的脑袋一般,边说边道:“好说好说,锦世子若是将本国师伺候舒服了,本国是自然乐意养着你。” 锦离听了之后,凑在连棠的耳边,咬着连棠的耳朵开口道:“本世子自然能将国师大人伺候的很舒服,保证让国师大人舒服的只想躺在本世子的怀中……” 这男人啊,遇到了喜欢的人呦,就会变成禽兽啊…… 连棠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很快便明白了锦离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脸立刻便刷红了。 “不正经……”连棠将锦离的头从自己的耳朵旁边掰开,然后转身坐在了身后不远处的暖榻上,开始批阅昨日因为等锦离而没有批阅的折子。 锦离笑了笑,然后走过去坐在了连棠的旁边,拿起桌案上的折子,道:“你就在旁边休息着,我来就行。” 连棠因为锦离刚刚的话,有几分赌气的开口道:“喏,都给你!” 然后将手中的折子也拍在了锦离的肩膀上。 “嘶……”锦离倒吸一口气,连棠连连忙便坐起来了,看了看自己刚刚拍的地方,关切的问道:“怎么了,是受伤了吗?来,我看看。” 说着,连棠就要扒开锦离的衣服。 “猫儿,你这是要对我不轨啊。”锦离眼看着连棠就要扒开自己的衣服了,像是开玩笑的开口道。 连棠停住手上的动作,瞪了锦离一眼,道:“还不赶紧批阅你的折子去?” 锦离点点头,道:“是,我的国师大人!” 其实啊,锦离的肩膀上,的确是有伤,而且伤的不轻,是在布阵的时候受伤的,那个时候,锦离就想趁机卸了萧慕青一只胳膊,但是一个不小心,被地方的箭刺了一下,那箭上没毒,但是锦离还是受伤了,但是锦离自从上一次看到连棠那般心疼自己的眼神的时候,锦离便打定主意,以后受伤了,绝对不能再让连棠知道了…… 第108章 磨人的小妖精(题外福利必戳!) 云昭辞,苏子棉,言长歌和连恒,皆面色都变了,气氛瞬间有些压抑。 “不过是关于我祖父的过世罢了,你闷的表情,过了。”连棠淡淡开口道。 话落之后,只听锦离道:“红绸天下,盛宠嫡妃。” 他看到了很多的美好,当然也有不太美好的东西,那些不美好的东西啊,他知道就好,没有必要告诉他的猫儿,不过是徒生烦恼。 阿婆看了锦离一眼,轻声道:“与你身边这位,倒是两个不同的幻象。” 这话里啊,说的还有有话的。 锦离笑了笑,温声道:“猫儿看到的是不太美好的东西,我看到的自然就是美好,毕竟我们两个的未来,不能只有不开心的东西,您说对不对?” 锦离这话,倒也算是解释的过去。 “这里有六根签子,来你们各抽一根,抽好了,老婆子自然也就知道,谁是这鸳鸯灯的有缘人。”阿婆从袖口中掏出六根木签,很普通的签子,看着没有什么的特别。 “婆婆,子棉能多问一句吗?”苏子棉看着木签开口道,她有太多的疑惑了。 阿婆看了苏子棉一眼,轻声开口道:“签子上的东西,若是与你们所看的东西相同,那你们所看的,便都是真的,反之亦然,但是还有一种情况,假到真时真亦假了,半真半假老婆子我也说不清咯,看命。” 苏子棉尚未问出口,那阿婆便说出了她的疑问。 阿婆话落了之后,便讲签子放在苏子棉的面前,苏子棉犹豫了一下,伸手拿了一根签子。 其余的人也都纷纷拿了签子。 连棠看到自己的签文之后,眸光淡淡,没有说什么。 而言长歌,并没有看那个签文,只是默默的将签子盖在了袖中。 有很多东西啊,有很多的未来,不用想,不用问,他便知道真假,又何必在这里自欺欺人。 云昭辞看着言长歌,眸光黯淡了许多,但是到底是没有问出来。 只见所有的人都拿了签子之后,那对鸳鸯灯的光芒逐渐朝着一个方向汇拢,所有的微光都慢慢的,慢慢的汇聚在一个方向。 那个方向,不是苏子棉与连恒的方向,也不是锦离与连棠的方向,而是云昭辞与言长歌的方向,慢慢的在他们两人的方向,愈发的汇聚,别处开始黯淡,唯有他们两人的方向,逐渐明亮。 阿婆看着云昭辞与言长歌,然后将手中的鸳鸯灯递给了他们,道:“看来这鸳鸯灯,是属于两位的。” 话落之后她又道:“老婆子的这鸳鸯灯,能不能让人最终幸福,这老身是说不定,但是鸳鸯灯里面的东西,或许将来对两位有用,但是至于这是什么东西,就还想两位自己去看,老婆子便不多言了。” 话落之后,只见阿婆将光晕慢慢收拢,一切又恢复原状,他们又回到那个繁华的街道,只是云昭辞的手上,多了一对鸳鸯灯。 那阿婆收拾收拾东西,便就离开了。 云昭辞看着手上的鸳鸯灯,又看了看言长歌,有些无奈。 “长歌,这个给你。”云昭辞将其中一个送给了言长歌,但是言长歌却没有接过来。 云昭辞只听到言长歌说一句:“这个灯笼,你不该给我。” 话落,便也转身离开。 苏子棉看着言长歌离开的背影,然后过去拍了拍云昭辞的肩膀,道:“这家伙还真是凉薄,你说你看上他哪了?” 云昭辞自嘲的笑了笑,淡淡开口道:“我就是不知道自己喜欢他哪了,才会这样的悲哀。” 情爱啊,很多东西,说不清的。 “喜欢的太累的话,就换一个人喜欢算了。”苏子棉淡淡开口道,全然忘了自己的曾经,对连恒又是怎样的深情,怎样的卑微。 云昭辞淡淡开口道:“若是真的能换,我许是早就换了。” 话落,云昭辞便也离开了,苏子棉看着云昭辞的背影,无奈的笑笑。 云昭辞与言长歌离开之后,苏子棉与连恒便也离开了,而连棠与锦离一同再随便逛逛,便准备回去了。 “棠儿,你的签文,是什么?”锦离方才就一直好奇着,连棠的签文到底是什么,连棠所看到的,又是什么。 连棠顿了一下,轻声道:“与我说的那八个字差不多的意思。” 那签文上写着一句话:血染天下,乱世繁华。 她虽然没有身处乱世,但是这签文上的很多东西,她还是明白的。 “血染天下,乱世繁华。”连棠轻叹一口气,淡淡的开口道。 锦离眸光微暗,声音似秋风细雨一般的,开口问道:“猫儿,你可是看到了你的前世?血染荆歌,绝望如斯,猫儿,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几分独有的沙哑,神色落寞的好像灰暗了一地的光影。 “前世烬幽台的跳落,我站在第三者的立场看到了这一幕,后来的后来,是师兄将我抱回去的……”连棠的语气很轻,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该不该告诉锦离,后来自己听到的那段话,那般的痛彻心扉又撕心裂肺的感觉,让她也有些害怕。 锦离将连棠抱在怀中,一双眼睛黯淡了很多很多,像是倒影了无边夜色的影子,凉声道:“都过去了……” 他恨极了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那曾经的过去,他恨自己没有参与其中。 连棠的耳朵贴在锦离的胸膛上,她能听到锦离那灼灼跳动的心脏,也能感觉到锦离的紧张与不安。 “锦离,我会和你在一起一辈子,一辈子。”连棠轻声开口,像春风一般,拂过了锦离不安的心。 “所以,无论何时何地,相信我,既然选择你,便不会轻易抛弃,别那么患得患失。”连棠的声音清清凉凉,每一次,只要提到言长歌,只要提到他,锦离便会如此,紧紧的将自己抱在怀中,然后一句话也不说,只是自己在那里紧张与不安着,着会让连棠很心疼,他不安的样子,让连棠真的也会不安。 锦离点点头,他说了一个字:“好。” 他总是这样的患得患失,但是却又无可奈何,但是连棠却好像是很懂他的心思一般,每一次都耐着性子的安慰着他。 “猫儿,你看,我拿的签子上,只有一个字:‘红’。”锦离将自己袖中的签子拿出来,上面也就只写了一个字,红。 红绸天下,盛宠嫡妃。 “猫儿,你看,我看到的未来里,我们会大婚呢。”锦离笑着开口。 连棠点点头,道:“好,大婚。” “只是可惜的是,这鸳鸯灯没有拿到。”锦离有几分不开心了,鸳鸯灯啊鸳鸯灯,他可是非常的觊觎呢。 连棠笑着道:“不过是一个寄托罢了,不能全信的。” 话落,抬步朝着锦棠殿的方向而去,锦离也小步跟上,道:“猫儿,你等等我……” 夜色中,灯火阑珊里,两人牵着手,仿佛就那样一辈子到老似的。 三皇子府 一个黑色的人影落在萧慕青的床边,看着床上的人影,冷声道:“把她还给我。” 萧慕青的嘴角勾出一抹微笑,凉声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那黑色的人影看着萧慕青,眼睛中闪过一抹阴狠,道:“你到底想如何,你别逼我。” 话落,只见萧慕青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看着那黑影,他笑了,道:“看来我找对人了,她对你,还甚是重要啊。” 那人冷眼看着萧慕青,终究是有了几分妥协,道:“你到底想怎样?” “替我杀了锦离。”萧慕青的目的简单直接,很直白的便说出了这句话。 黑衣人冷哼一声,凉声道:“你未免太高估我了。” “做不做就看你的了,她的命,握在你的手里。”萧慕青嘴角带着笑意,尽管还躺在床上,这个时候的萧慕青,在这个黑衣人面前,也有着绝对的优势,这人的软肋啊,绝对不能被人抓住。 黑衣人的手紧紧的攥在一起,手上的青筋微微凸起,阴狠狠的看着萧慕青,冷声道:“你就不怕我现在将你杀了吗?” 话落,那黑衣人走进了几步,眸光中的阴狠愈发的明显。 “我一旦出事,那她也一定会出事,你自己看着办。”萧慕青啊,没有绝对的把握怎么敢跟眼前的这个人谈交易? 话落之后,只听到萧慕青又道:“拿着锦离的项上人头,过来换她,否则,你可以等着给她收尸。” 黑衣人一锤头锤在萧慕青的耳边,冷声道:“等着!” 话落,转身离开。 看着黑衣人离开的背影,萧慕青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锦离啊锦离,这一次,我一定要你不死也伤残! “无霜,去跟着他,看看他会不会耍什么花招。”萧慕青淡淡开口道,这一次,他一定要做好万无一失的打算。 待无霜离开之后,萧慕青刚刚打算躺在床上闭目休息,只看到门外,一个女子的身影,款步走来。 雪白色的兜帽将女子的容颜盖得结结实实的,萧慕青看不清楚女子的容颜,但是这个女子能在这种情况下进入自己的房间,定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待女子一步步的走进,慢慢的走到了萧慕青的床边,然后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清清凉凉的声音道:“三皇子近来过得可还好?” 萧慕青听着声音,便听出来了什么,是那一日,层给自己出谋划策过的人。 “就是这般,谈什么好与不好。”萧慕青淡淡开口。 女子兜帽下的容颜似乎是笑了,素白的手端起桌案上的一盏茶,淡淡开口道:“三皇子殿下,我帮你出谋划策,并不是让你,将目标放在锦离身上的。” “人,在本皇子手上,这目标,自然也是由本皇子定下来,由不得你来定这个目标。”萧慕青凉声开口。 女子轻哼一声,问道:“三皇子殿下这是打算,翻脸不认人吗?” 带着几分威胁的语音,还有几分冷傲,凉声开口。 “人是本皇子抓的,危险也是本皇子受的,所以没有翻脸不认人之说。”萧慕青淡淡开口,声音冷漠。 女子慢慢的品茶,声音不轻不淡,慢悠悠的开口道:“三皇子殿下,若是锦离出事了,三皇子殿下就休怪我动手了。” 萧慕青眸光微变,道:“你想怎么样?” 女子嘴角如菱花,微微上扬,素白的手捏着茶盏,道:“三皇子殿下,我能毁了护城河,然后将祸水东引到苏溪儿身上,导致苏溪儿身败名裂……” 说话间,女子停顿了一下,又道:“我便也能将左右的罪名拉到三皇子殿下您的身上,到时候结果会如何,那可就不是我能决定了,这要看看这上京的律例,谋害王府世子的罪名,是怎样的惩罚?” 女子看着萧慕青,笑着,然后附身在萧慕青耳边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许是不小的。” 萧慕青只能看到女子的一双眼睛,冰凉的可怕,还有她身上的一股竹子的清香。 她的声音啊,清清凉凉的,笑的是不可方物。 萧慕青冷着一双眼睛看着那女子,凉声问道:“你想如何?” 这个女子啊,绝对不简单。 女子嘴角的笑意更深了,道:“三皇子殿下难道还不知道我的意思?” 说着,女子还在把玩手中的茶盏,嘴角带着凉凉笑意。 萧慕青瞪着女子,道:“连棠,绝对不能动!” 女子嘴角的笑意渐渐收起,冷哼一声,凉声道:“三皇子殿下倒还真是一片痴情呢,就算是她连棠废了三皇子殿下的一只胳膊,三皇子殿下竟然还是这般的维护呢。” 萧慕青阴狠狠的看着女子,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女子笑着开口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三皇子殿下自然会明白,至于究竟该怎么做,还要三皇子殿下自己掂量了,看看是自己的命重要,还是连棠的命重要!” “连棠与你究竟有什么仇,你要这般?”萧慕青多问了一句。 女子冷冷的,凉凉的,笑了一下,开口道:“不共戴天之仇。” 话落,女子将茶盏放下,转身离开。 萧慕青一双眼睛,冷眼看着女子的背影,她究竟是谁,帮了自己却又在威胁自己,让萧慕青不禁猜测,若是她一直是朋友,那便还好,但是若是她是敌人,那边真的危险了。 “殿下,我们该如何?”萧慕青身旁的近卫问了萧慕青一声。 萧慕青冷声开口道:“能如何,通知人去换目标!” 近卫点点头,整打算离开的时候,只听到萧慕青又道:“等等,让人去查那女子的身份,一定要给我查出来!” 这个女子太神秘了,始终没有以真面目示人,他曾试图派人跟踪过,但是到底是没有任何的办法,总是会跟丢,但是若是不查处这个女子的身份,着实让他感到不安心。 近卫又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 萧慕青躺在床上,恨极了现在自己这副样子,让他自己都觉得心累,可是萧慕青不知为何,始终对连棠下不来狠手,哪怕连棠已经将自己的胳膊都废了一个,他恨,却又怎么都没有办法对连棠狠心。 是夜,挽君阁三楼,同样是不平静的晚上。 “言长歌,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云昭辞在回了挽君阁之后,开口便问了言长歌。 言长歌的眼睛像泼了墨一般的漆黑,一眼望不到尽头。 “就是我所说的那般,你又何必非要来问我?”对于云昭辞始终跟在自己身边,无论自己怎样冷言相对,云昭辞都不会离开这件事情,言长歌已经习惯了,现在,他也不会赶走云昭辞了。 云昭辞一双眸子沉寂的看着言长歌,依旧带着几分不相信,道:“你不是说,很多东西都是假的,你不是说,或许是假的吗?” 言长歌没有说话,只是从袖中掏出那个签子,递给了云昭辞。 云昭辞颤抖的手接过了那个签子,慢慢的看着那个签子上写的东西。 凉凉眸色,向死而生。 八个字,赤裸裸的告诉了云昭辞,告诉了言长歌,他的命运,又是如何的。 他道:二十而竭,入目为凉。 签文道:凉凉眸色,向死而生。 言长歌在说了之后,又补的那句话,不过是为了骗骗连棠罢了,他啊,何时何地,先想到的,终究只是连棠。 “所以,你后来说的那句话,是假的?”云昭辞低着头,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睛,看不出她的喜悲。 言长歌点头,承认了。 “所以,你看到了自己最后的结局。”云昭辞这一次不是问句,语气很肯定。 言长歌又点点头,还是承认了。 云昭辞抬眸,一双眼睛水雾弥漫,温声道:“不会的,不会是这样的。” 言长歌噙着一双凉薄的双眸,凉声开口道:“信不信由你,真真假假,早就已经分不清楚了。” “向死而生,言长歌,我不会让你死的,至少签文上,还是有生的可能。”云昭辞眼睛里面的水雾逐渐褪去,只是眼睛还有一些红红的。 言长歌负手而立,道:“随你。” 云昭辞看着他的这个模样,温声喃喃道:“你知道我看到的结局是什么吗?” 那声音,三分委屈,七分落寞。 言长歌手指忽然一颤,怎么听着这般声音,他竟是生出几分心疼。 云昭辞和言长歌一样,说了谎。 哪怕她是看到了片片的雾蒙蒙,但是有些东西,有些声音,她还是看到了,听到了的。 云昭辞话落,拿着手中的两盏鸳鸯灯,便离开了。 她要回药谷,再去问问师傅,再去求求师傅想一想,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办法,她一定要救了言长歌,救了他…… 言长歌看着云昭辞离开的身影,眸光淡淡,对于言长歌来说,他终究是没有办法还清这份情,不爱她便与她在一起的话,那对云昭辞来说,只是更大的伤害。 夜色凉凉,安乐街上,灯火阑珊,挽君阁内,却是他一个人的孤单,往年的除夕,还有连棠同他一起过,只是今年,曾经一起过除夕的人,已经有了心爱的人,而他,便是没了可能…… 除夕夜色凉啊,却是撩人的好时候呦,亦是有人忧愁有人欢喜呦。 锦棠殿里面的两人啊,正躺在床上悄咪咪的说着情话。 “猫儿~”锦离躺在连棠的旁边,凑到连棠的耳边,勾人的开口叫道。 这声音,怎生好听和魅惑,连棠的骨头,都有些酥了。 “嗯?”连棠回应了一声,刚刚话落,锦离便在连棠的耳朵上咬啊咬。 连棠有些无奈,锦离总是这样,喜欢咬自己的耳朵,但是锦离不知道,被锦离咬的自己的耳垂真的是痒痒的啊,发了疯一样的难受。 “猫儿,猫儿……”锦离就是喜欢这样,在没事的时候,与他家的猫儿……耳鬓厮磨! 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第109章 隐世的三大家族 连棠有些无奈,锦离总是这样,喜欢咬自己的耳朵,但是锦离不知道,被锦离咬的自己的耳垂真的是痒痒的啊,发了疯一样的难受。 “猫儿,猫儿……”锦离就是喜欢这样,在没事的时候,与他家的猫儿……耳鬓厮磨! 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嗯?怎么了?”连棠轻声的应着,丝毫没有半分的心烦。 锦离笑着道:“没事,就想叫叫你。” 话落之后,锦离又轻唤着:“猫儿……” “嗯。” “猫儿,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啊。”锦离又道,当真是勾人极了。 连棠道:“嗯,我知道。” 锦离听了,笑了,笑的很是欢快,然后又道:“从第三次见面的时候就喜欢,喜欢极了,喜欢的可以连命都不要了。” 连棠也笑了,道:“不能没有命,你还要一直喜欢我呢。” 连棠也是后来才知道,锦离对自己啊,是三见订了情。 初见山涧清泉边,自己被索去了万两金,再见红枫海棠林,她袖中宝贝红狐被掠,三见飘雪莲池旁,她轻而易举的将他踹下凉水中,也算是报了两次之仇。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自己怎就和锦离搭上了呢,若是第一次便没有理会他,许是也就不会有后来的故事了。 “猫儿,你想什么呢。”锦离嗅了嗅连棠的头发,轻声问道。 连棠笑着开口道:“在想我们相遇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那个时候你堂而皇之的看光了我的身子,所以我理所当然的让你负责。”锦离一双桃花眸好像染上了片片星光一般,时过境迁,但是他依旧如此。 连棠攥起拳头轻轻的锤了一下锦离的胸口,道:“胡说,谁堂而皇之的看光了你的身子,那个地方分明是我设下机关的地方,谁知道你会在那里。” 锦离一双桃花眸里的笑意更深了,然后勾着连棠的脖颈道:“你设下的机关啊,被我只一下,便破解了,实在不行。” 这语气,怎生的傲娇,好像一副求表扬的模样。 连棠装作很凶的样子瞪着锦离,温声开口:“也就是你,你以为我的那个机关就那么容易破解的?” 锦离想了想自己当初,那一日是自己刚刚到这个世界,刚刚消化了自己对这个身子原身的记忆,然后看着脏兮兮的身子,便想着找一处沐浴,能找到那个清泉,也是巧合,只是没想到这个巧合,遇到了连棠,倒还真是幸运。 “因为我很厉害。”锦离眸光微染,清声开口。 连棠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然后锦离又道:“猫儿,你好像从来没有问过关于我的故事?” 连棠抬眸,道:“我只是觉得,我不用问,很多东西,你想告诉我,便告诉了。” 锦离伸手刮了刮连棠的鼻子:“那我今日便与你讲一讲,我的故事。” 连棠原本以为,锦离的过去,许就是被遗弃,被抛弃,被屈辱的故事,因为他一直都是那锦王府不为人知的三公子,但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锦离所讲的故事,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我来到上京,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悬崖边,满身的污渍,衣衫褴褛,很脏很脏的。”锦离想想自己刚刚到上京的那副模样,自己都觉得嫌弃的不行。 连棠微楞,悬崖? 清泉的不远处,就有一处悬崖,难道那一日,锦离也是刚刚到上京? “在我知道我叫锦离之前,我的名字,叫陆却城,是京都陆家的幺子,亦是陆家商业帝国的掌管人,驰骋商界。”锦离知道,这样说,连棠许是会有一些不懂,但是他接下来的话,连棠许是就懂了。 “京都陆家,是二十一世纪,一个不同于上萧的地方,我同你一样,原本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锦离温声开口,连棠的瞳孔,慢慢的放大。 连棠轻声开口道:“你说,你与我一样?” 锦离点点头:“与你一样,你是一世重生,而我,是不知为何来到了这个不属于我的时代,因为在原本属于我的时代,我被人害死了。” 前世,他被最亲近的人背叛,本来以为是自己信任的兄弟,想不到,却为了踩着自己上位,联合自己的大哥,对自己设了圈套,然后导致自己命丧黄泉。 “我所处的时代,是与上萧完全不同的时代,不用书信,不用马车,衣服也不是这般的繁琐,一切都不一样。”锦离慢吞吞的开口道,像是讲故事一般,将自己的过往娓娓道来。 连棠也是一副听故事的模样,安安静静的听着锦离讲述着自己的过往。 “在哪个时代里,陆却城是商界有名的少年骄子,拿下了很多的项目,把控着一个商业帝国的命脉。”锦离笑着开口。 话落,他又道:“陆却城,还是一名影帝,在二十一世纪,称之为演员。” 这话,才刚刚落下,连棠就很懂得举一反三似的,开口道:“就是上萧的戏子,对不?你还是戏子之王!” 锦离好想打连棠一下,什么戏子之王,他是影帝!有着公子片片如玉的容颜,什么叫戏子之王!听起来很掉价!但是连棠说的,好想没什么毛病! “才不是,演员是一种艺术,而影帝,则是荣誉的象征,那是巅峰,是王者,才不是什么戏子之王。”锦离耐着脾气解释道。 他一定要将影帝这个形象在猫儿的心里高大起来,不然显得很没有面子,有点也不威风! 连棠似懂非懂的眨眨眼睛,算是认可锦离的说法了。 然后连棠就问啊:“那你这么厉害的一个人,为什么后来会命丧黄泉呢?” 连棠本来想说,为什么他这么厉害还是被人害死了,嗯,她怕锦离会很没有面子,所以就换了一种说法,怎么样,这个说法还算可以。 锦离的眸光忽然一寒,然后开口道:“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了,联合了想夺位的哥哥,在我的车上动了手脚。” 话落,锦离又道:“在我们那个时代,车子就像是马车一样,不过速度很快很快,如果不能及时停下,会有严重的事情发生,就跟马儿失控了差不多的意思。” 这样一说,连棠便懂了,这被最亲的人背叛的滋味,她也知道,上一世,她便也是被萧慕青背叛,才会如此。 原来很多的事情,不是没有任何的原因,都不是什么巧合。 因为自己的一世重生,本就是一件惊奇的事情,所以这一世,才会有很多的事情都已经和上一世不一样了,到底是发生了一些的变化。 “不过,如今我倒是很感谢他们,因为上一世,我没有遇到猫儿啊。”锦离揉了揉连棠的头发,又伸手捏了捏连棠的脸,一双桃花眸里,都是满足。 上一世,因为身份的原因,他没有喜欢过谁,没有尝过情爱的味道,也没有爱一个人,像爱连棠这般,想要每时每刻都与她一起,甚至会为了她,迷了心,失了智。 连棠扣了扣锦离的脸,道:“我说了多少回了,不许再捏我的脸。” 锦离又伸手捏了捏,软软的,很舒服。 “我就捏,天天捏,捏的胖胖的。”在连棠面前啊,锦离没有那般的拒人于千里之外,没有那么多的防备,没有那么多的筹谋,他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都给了连棠。 连棠失笑,装作一副生气的模样,气呼呼的看着锦离道:“你在捏的话,我要生气了呦。” 话落,还佯装不再理会锦离的样子,背对这锦离。 锦离慌了,锦离怂了,以后他都听连棠的,他一定什么都听连棠的,连棠这般模样,真特么是让锦离害怕。 “猫儿,我错了。”锦离戳了戳连棠的后背,用着一副委屈巴巴的声音叫着连棠的名字。 “猫儿……” 叫了一声,戳了一下。 “猫儿……” 又叫一声,再戳一下。 “猫儿……” 继续叫,继续戳。 “猫儿……猫儿……猫儿……” 不停地叫,不停地戳! 连棠彻底被他逗笑了,无奈道:“好了,我逗你玩呢。” 话落,又道:“别闹了,睡觉,我有些累了”,说着还打了一个呵欠。 “好……”锦离轻声的应道,出去逛了那么久,也该累了。 一晃两日而过,这两日,云昭辞几乎是一刻也没有停歇,着急着赶回药谷,她想让师傅看看这两盏鸳鸯灯有没有能够帮助到言长歌的地方,关于言长歌的一切东西,云昭辞都一刻也耽误不得。 这日中午,云昭辞终于回到了药谷。 这药谷啊,位于上萧王朝与北安王朝交界的地方,地势及其的隐蔽,再加上药谷医仙再这里设下的阵法,所以鲜有人知,当初云昭辞能拜进药谷,还是要得益于当年定北侯帮助过医仙一次,所以才得了医仙的这个情。 药谷这里,也不比上萧的白雪皑皑,这药谷啊,一年四季都像春天一般,常年药香不断,扑入鼻息之间,甚是舒服。 “师傅,师傅……”云昭辞踏着一片片的当归林,小跑着进了药谷。 只听到药谷里传来一个声音道:“哎呦喂,我的小祖宗,你能不能放过师傅的药,又踩了一片!” 云昭辞看了看身后的当归,绕绕头道:“抱歉啊,师傅,我没看到。” 小木屋里走出一位白发老人,吹着胡子冷哼道:“你哪回看到过?” 云昭辞又笑嘻嘻的开口道:“师傅,我这不是有重要的事情嘛。” 也就是在医仙九琅面前,云昭辞才会这般的任性与放肆。 九琅冷哼了一声,胡子都吹得一翘一翘的,嗤鼻道:“你哪一回不是说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哪一回不会关于那个小子的?” 云昭辞抱着九琅的胳膊,晃啊晃,颇有撒娇的意味,道:“师傅,我那不是因为……喜欢言长歌嘛。” 九琅瞪了她一眼,然后很果断的将云昭辞的胳膊甩开了,哼,这丫头,还亏得自己教了她这么多年,结果呢,一心扑在一个要死的人身上,可偏偏自己怎么也拉不回来,真的是气煞他也! “得,得,那你师傅我等着你将他带回来做我的徒女婿。”九琅摆摆手,凉声说道。 云昭辞又抓住九琅的胳膊,道:“师傅,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我是真的有正事啊。” 九琅这次没有将云昭辞的手甩开,吹着胡子道:“走,进屋说,我怕再在外面,你讲我的药草都踩了……” 云昭辞笑着道:“嘿嘿,不会的,不会的。” 然后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搀着她的医仙师傅进了小木屋。 一进小木屋,云昭辞不禁咂舌:“师傅啊,你行啊,一次比一次会享受了。” 看看这小木屋的里面,别看这小木屋的外面,其貌不扬的,但是这里面啊,还真是大有乾坤。 瞧瞧这珠帘,再看看这暖玉床,红木茶桌,啧啧啧,,就连喝茶的杯子,都是白玉打磨的,这老头子,真的是越来越会享受了。 “还好还好,用的都是你的嫁妆钱。”九琅摸着胡子,笑着开口道。 云昭辞瞪了九琅一眼,然后很不厚道的将九琅的胳膊放开,也不扶着九琅了,这小老头,生活过的如此的滋润,用的竟然还是自己的嫁妆钱。 等等,这小老头是怎么用的自己的嫁妆钱? 云昭辞还在愣着,只听到九琅道:“你难道不知道,你父亲将你的嫁妆钱,给了我做你的学费,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收你徒弟?” 听了这话,云昭辞咬咬牙,这小老头还真是,就不能别告诉自己?就不能憋在肚子里,烂在肚子里面吗? “你这小老头,等他日我真的大婚了,你要掏份子钱的,没有万金的话,你可是别来了。”云昭辞很淡定的开口,然后又补了一句话:“我说的万金,可不是一万金,是十万金。” 九琅瞪了云昭辞一眼,开口道:“不是说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快说,说完了我还要去看看我的药田。” 这话题转的,没毛病啊。 云昭辞见状,也就直接开门见山了:“师傅可知道鸳鸯灯?” “丫头,你不会是已经将希望寄托在鸳鸯灯上了?”九琅一副看智障的模样看着云昭辞。 云昭辞白了九琅一眼,道:“师傅你当我是傻子吗?” 话落,又道:“是一对鸳鸯灯,从一位阿婆那里得来的,而且那位阿婆的鸳鸯灯,只送人,不卖的。” 九琅这才正色的听了云昭辞的话,开口问道:“你确定,当真是一位只送人,不卖鸳鸯灯的阿婆?” 云昭辞点点头。 “她可是已经五十年左右没有卖出去鸳鸯灯了啊。”九琅轻叹一口气。 云昭辞愣住:“师傅,你认识她?” “隐世一族的人罢了。”九琅淡淡开口。 云昭辞知道自己的师傅九琅也是隐世一族的族人之一,传闻这个大陆上有三家隐世家族,他们很神秘,几乎很少出现在这片大陆上,但是又好像会寻得他们的一点点踪影,但是始终没有人真真正正的接触过隐世一族的人。 “师傅,她说这对鸳鸯灯里面有东西,说是可以帮到我们,但是又没有说是什么东西。”云昭辞将手中的鸳鸯灯递给九琅。 九琅定睛看了那鸳鸯灯很久很久,才慢慢开口道:“这个,怕是我也看不出来,那人武功在我之上,我也不能说准这个东西究竟是什么。” 云昭辞的眸光黯淡了,她还以为九琅会知道些什么,还以为能帮到言长歌什么。 “不过既然是她说的,就一定会是好东西,许是将来真的能帮到你也说不定……” 第110章 锦棠殿的刺客 九琅定睛看了那鸳鸯灯很久很久,才慢慢开口道:“这个,怕是我也看不出来,那人武功在我之上,我也不能说准这个东西究竟是什么。” 云昭辞的眸光黯淡了,她还以为九琅会知道些什么,还以为能帮到言长歌什么。 “不过既然是她说的,就一定会是好东西,许是将来真的能帮到你也说不定……” 九琅眸光定睛在那对鸳鸯灯上,一双眼睛有着别样的情愫,这鸳鸯灯,是隐世千家的东西,而千家,是三大隐世家族里,最为神秘的一家,常年居住在山峰之巅,几乎同为隐世家族的之一的九琅都对千家知道的少之又少。 “师傅,隐世家族,能帮到长歌吗?”云昭辞抱着一丝的希望看着九琅,如果这对鸳鸯灯真的像那位阿婆说的那般,能够帮助到他们,那是不是找到了这个隐世家族,就可以救言长歌一命了。 九琅将鸳鸯灯放下,轻声叹气道:“我已经告诉你了很多次,言长歌他倒行逆施,绝对不可能会有解救的办法的,岂止是今生他命不过二十,以后,生生世世,皆是如此,没有谁能改变的。” 启示九琅没有告诉云昭辞的是,言长歌的这命,有办法,只是那要耗尽一身的骨血,用生生世世,换他的生生世世,九琅怎舍得自己唯一的徒弟做这件事情,况且也不是谁都可以换的,若是想换,必须修得那个武功,那个言长歌曾经修过的一门武功,以命换命而已。 云昭辞眼中浮现一抹失望,她早该知道如此,也早该知道会是这样,每一次师傅告诉她的,几乎都是同样的答案,就连身为医仙的师傅都没有任何的办法,那她又该怎么办? “师傅,隐世九家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吗?”她知道九琅隐世九家的人,但是从未见过除了师傅以外隐世九家的人,也从来没有听师傅提起过隐世九家。 九琅看着云昭辞,他隐隐觉得,自己这个徒弟,早晚有一天,会因为言长歌而丢了自己。 “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隐世九家并不是医药世家,二十用毒世家,但是我从小不喜欢毒药,所以成年之后便自己出来了,已经很久与九家没有了任何的联系。”九琅淡淡开口道。 隐世家族九家,是毒药世家,世人皆以为隐世九家出了一个医仙九琅,便认为是医药世家,其实不然,一叶障目罢了。 云昭辞的眸光彻底黯淡了,叹声道:“师傅,难道真的没有半分的办法吗?言长歌若是没了,我怕自己也是活不成了。” 她的声音很低,像是秋雨一般,没了朝气,失了魂,丢了魄一般的,蔫蔫的。 “傻丫头,你是说什么呢,你可以定北侯府的嫡女,怎生为了一个男人而这般,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定北侯府可是就你一个女儿。”九琅吹着胡子道。 上萧定北侯府,是皇上的结义兄弟,为了让皇上对定北侯府没有任何的戒心,定北侯甘愿将王府定居于边漠之地,常年为上萧守着这片疆土,而定北侯甚爱自己的妻子,是以终生没有娶妾,整个定北侯府的子嗣单薄,只有一个世子和一个嫡女,不过世子云昭旸也是一个人物,经常跟随着父亲行军打仗,嫡女云昭辞,又是医仙九琅的徒弟,所以定北侯府,纵然定居在边漠,也是不次于上萧锦王府与连王府的存在。 “我可是先说了,若是你为了言长歌做出什么傻事,我定然会直接告诉你的父亲,你半年前就已经从我的药谷出师,早该回了这定北侯府,到时候,按你父亲的脾气,是一定会将你抓回去的。”九琅威胁的说道,自己的小徒弟,自己还不舍得嘞。 云昭辞一听九琅的话,连忙道:“别,师傅,我求你了,你可千万别告诉我父亲,我哥哥也不能说。” 她家的那一老一小啊,绝对不能被他们知道自己对一个男人成了这个地步,不然被他们知道了,自己这辈子怕是没法出定北侯府了,况且自己还打不过他们,没办法,没办法,谁让她那和蔼可亲的父亲,自从小就不愿意让她修习什么武功,就那自己现在的武功,还是瞒着父亲,悄悄的修得呢。 九琅瞪了她一眼,开口道:“若是不想让我告诉你的父亲,就别因为那小子而做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 自己培养了这么久的大白菜,在还没有出师的时候就被别人给拱了,他能开心吗? 嗯,在世医仙九琅很不开心。 “师傅,我跟着他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啊……”云昭辞诺诺的开口,似乎已经全然忘了,自己当初似乎怎样,死皮赖脸的留在言长歌身边的。 “行了,你也不用再缠着问我,但凡有任何的办法,我都会告诉你了,但是如今言长歌的这一身噬心之痛,你师父我,没有任何的办法。”九琅负手而立,不再理会云昭辞。 只听到云昭辞喃喃道:“不会的,一定有办法的,医书有记载,但凡是病,都会有一定的办法,哪怕不能直接解决,也可以延缓死亡的时间,总会有办法的……” 九琅叹了一口气,他真的担心,有朝一日,云昭辞真的会牺牲了自己,去换言长歌的活命。 “这鸳鸯灯,是隐世千家的东西,它千家的东西,想来都不能拆卸,一旦拆卸了,许是就废了,所以,若是你有幸遇到千家的人,或许会有什么办法。”九琅轻声道。 云昭辞黯淡无光的双眸忽然多了几分色彩,只是又听到九琅道:“千家行踪最为神秘,能不能找到还是另外一回事,况且,人家愿不愿意帮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所以你还是别抱太大的希望。” “但凡有一点点的希望,我都会去试试。”云昭辞轻声开口,掷地有声。 九琅气极了,生气道:“真不知道这言长歌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能让你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没灌什么东西,是我心甘情愿罢了。”提到言长歌的时候,云昭辞始终是笑的,哪怕言长歌一直对她无情,她却始终如此,从未变过。 是情是爱,是甘之如饴,是不顾所有的眼光,是始终不愿意变的心。 “师傅,你这里的这颗心,冷冰冰的,又是因为谁?”云昭辞指着九琅的心口,指尖划过九琅心口的位置,让九琅蓦地一颤。 云昭辞醒来没有听九琅提到过自己的妻子,也从来没有见过关于师母的一点点东西,江湖上,也没有什么关于九琅过多的传闻,她唯一知道的,只有一句:医仙九琅,早在而立之年,便绝情弃爱。 “所以啊,师傅,我们其实是一类人。”一句话,一如当年言长歌对言白说的那句话,那天,离忧山白菱洞外,云昭辞没有离开,她待在洞外,将言长歌与言白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言长歌对言白说,他们两人是一样的,一样的爱上一个人,便再也不会回头,哪怕遍体鳞伤,也罢。 “师傅,不是我不愿意放下,而是我没有办法放下,有太多的羁绊,我没有办法……”云昭辞轻声开口,她与言长歌,又岂止是九琅所以为的这几个月的情谊? 若是只有几个月,这个时候的云昭辞,定然不会如此。 九琅缄口不言,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当年的他,也是如云昭辞这般的奋不顾身,所以后来他才终生都待在这个药谷里,一辈子也不愿意再出去,漫漫山河,有太多他与那个女子的回忆。 比没有得到更痛苦的是,他曾真真切切的拥有过,又抽丝剥茧一般的慢慢抽离,像是千刀万剐一般,一点点的凌迟。 “所以,师傅,请原谅昭辞,最终还是选择了他。”云昭辞的眸光很暗很暗,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丝毫没有半分颜色。 话落之后,她便拿着鸳鸯灯离开了。 那天啊,回上京的路上,云昭辞哭了很久很久,她一直哭,根本就止不住,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没法救言长歌而哭泣,还是因为自己得不到言长歌的喜欢而哭泣。 一晃又是几日而过,大年初八那天,锦王府世子锦离,在锦棠殿重伤的消息,不胫而走。 这个消息传出去之后,立刻便席卷了整个上京。 锦棠殿是什么地方,那里可是如今连萧国师的宫殿,传闻那里防守的甚是谨密,怕是只要连萧国师不放话,哪怕是一个蚊子都进不了锦棠殿。 但是,连萧国师身边的锦世子,她的爱人,却重伤了。 传闻说,还是受人刺杀,所以这刺客啊,不是武功高超,就是这锦棠殿里面的人。 第二天,整个连王府的侍卫,还有锦王府,锦棠殿的侍卫,全部都出动,追查刺客,听闻连萧国师如今谁都不让进锦棠殿,进了锦棠殿的,只有一位大夫,是当世医仙的徒弟,云昭辞。 这个消息传出去之后,将前些天所有的传闻,都变成了最真实的东西。 茶馆里啊,讨论的正是沸沸扬扬。 “我的姑姑的娘家的侄子在宫里当差,听说锦世子遇刺那天啊,锦棠殿都乱套了,传出很大的动静啊。”这不,茶馆里,一个穿着粗布麻衫的伙计说的正是慷慨激昂,吐沫星子满天飞。 这个时候,一位拿着菜篮的大娘啊,也拿起桌案上的一杯茶,道:“这我刚刚买菜的路上啊,看着讨论的可厉害了,这锦世子,当真是重伤了?” 这位大妈刚刚买菜回来,听到茶馆里面正在讨论,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也就进了这阳春白雪的地方,唠嗑了几句。 这一问不打紧,那个穿着粗布麻衫的伙计又道了:“咦!我的话还能有假,我可是这上京城里有名的顺风耳,这消息啊,假不了,没听说那医仙的徒弟都进了锦棠殿吗?” 此话一出,很多人便附和道:“对对对。” “这个我知道,我大舅哥的一个兄弟媳妇的弟弟,在那医仙徒弟进锦棠殿的那天,在锦棠殿当差,错不了的,他说啊,现在锦棠殿,可都是药的味道,刺鼻的很。”这个时候,又一个男子附和道。 话落之后,就听到刚刚一直在说话的粗布麻衫男子道:“看来锦世子这一回啊,是在劫难逃了,天妒英才啊。”这感叹的声音,好像很惋惜似的。 “依我看啊,这肯定是那锦棠殿内自己有了内患,不然怎会如此。”又有一名看客开口道。 众人纷纷附和。 …… 此刻,茶楼的角落里,一名女子整攥紧了手指,凉声道:“看来这萧慕青是一定要与我为敌了!” 这个女子,可不就是那天晚上在萧慕青府中的人吗? 女子手中的帕子被扯得不成了样子,只见女子身边站着的男子道:“小姐,你看这……” “说了多少次,不要在外面叫我小姐。”女子眉心紧皱,本就心情不好的她,更加的怒了。 男子低头:“属下错了,主子。” “你先回去,我去趟三皇子府。”女子轻声道,起身便离开了茶馆。 此刻,三皇子府。 “殿下,受伤的不是连小姐,是锦世子。”无霜到了萧慕青窗前道。 萧慕青听到这个消息,本能的送了一口气。 前两天那人说要动手的时候,他就一直提着一颗心,怕真的杀了连棠,又怕那人人物不成功,暴露了自己。 但是现在,既然锦离救了连棠,那就不能怪他了。 萧慕青整想着,那女子便出现在了萧慕青的房间外。 “你什么意思!”女子一进了房间便质问道。 萧慕青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道:“别这么说着急着质问本皇子啊,盛小姐。” 女子的身子一颤,犹豫了一下,拿下了戴着的兜帽。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的身份?”这女子,这般精致的容颜,湛青色的衣裙,竹子的清香,一双杏眼都是将她精致的容颜再添了几分颜色。 这女子啊,可不就是镇南王府的盛夭夭。 萧慕青笑着道:“你的确伪装的很好,从始至终没有露出过你的脸,而你的脸,甚至还易容了,但是啊,盛小姐,一个人的气味,是由内而外的,是没办法改变的。” 盛夭夭艳丽的红唇勾起一抹冰冷的微笑,凉声道:“既然三皇子殿下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我便也不遮遮掩掩了,只是我倒是想问一下,三皇子殿下是什么意思?” “想不到镇南王府那出了名的温良似水,名门淑媛的幺女盛夭夭,竟是这般的蛇蝎心肠啊。”萧慕青笑着开口,语气间,尽是讽刺。 盛夭夭的眸光看向萧慕青,只道:“那谁也没有想到,当年风姿卓然的三皇子萧慕青,如今竟成了一个废人,却依旧在苦苦挣扎。” “你……”萧慕青一时噎住。 盛夭夭的红唇像沾染了鲜血一般的艳丽,道:“三皇子殿下,我说过了,若是受伤的是锦离,我不会放过你!这与你知不知道我的身份无关。” 萧慕青冷声道:“刺杀的时候,锦离偏要救了连棠,我能有什么办法,我早就按照你的吩咐,将目标换成了连棠。” 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盛夭夭,目前还不能得罪,还是解释一下的好。 盛夭夭笑了:“三皇子殿下,你真的以为,我是傻子吗?” “你不相信我?”萧慕青听了盛夭夭的话,不禁恼怒,开口问道。 盛夭夭走进了一步,距离萧慕青更近了,只听到她开口道:“你拿什么让我相信你?” 第111章 挑拨离间窝里反 盛夭夭笑了:“三皇子殿下,你真的以为,我是傻子吗?” “你不相信我?”萧慕青听了盛夭夭的话,不禁恼怒,开口问道。 盛夭夭走进了一步,距离萧慕青更近了,只听到她开口道:“你拿什么让我相信你?” 她的声音,像是疑问,又像是肯定一般的笃定。 “我说了,我已经让人将目标换成了连棠,但是锦离偏偏要救连棠,我又有什么办法?”萧慕青凝眉,淡淡开口道。 盛夭夭挑眉,凉声道:“这么说,三皇子这里是有人亲眼看到了?” 她一双杏眼看着萧慕青,似乎要窥探萧慕青眸光里面的那万丈深渊一般,让人不敢说出半分的谎话。 萧慕青的眸光有些躲闪,锦棠殿守卫森严,自然是没有人能够看得到,所以萧慕青啊,根本没有证人。 “看三皇子这神色,怕是没有,那三皇子又怎样让我相信,三皇子真的将目标换了呢?”盛夭夭的眸光变得寒冷,然后看着萧慕青又道:“三皇子殿下,我这人啊,向来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从来都不相信谁说的东西,更何况,三皇子殿下的确有想杀了锦离的心,难道不是吗?” 萧慕青的脸变的铁青,这盛夭夭,就是不愿意相信自己。 而盛夭夭又何尝不是,她忍着自己内心的愤怒与担心,还能在这里与萧慕青心平气和的说着话,已经是她的极限了,若不是萧慕青如今态度还算好,她怕是已经撕破脸皮了。 有的人啊,一旦陷入情爱里面,只会是弥足深陷,不愿意再相信别的说的东西。 一如盛夭夭,正是如此。 萧慕青凉声道:“无论你愿不愿意相信我,我话就放在这里,我早就已经将目标换成连棠,你信不信,我都不能再说什么了。” 像是破罐子破摔一般,萧慕青的声音很淡,却又是带着几分的无奈。 他实在想不通,这盛夭夭,怎么一提到锦离,就像换了一个人一般,他也能感觉到,盛夭夭好像在隐忍着什么,她手中紧紧攥着的帕子,足以说明一切。 “三皇子殿下,这件事情,如果锦离最后没事,那我不会再说什么,但是如果锦离出了什么问题,那我盛夭夭,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盛夭夭凉声道,话落,转身离开。 萧慕青的眸光带着几分阴狠,这个女人,只会坏了自己的事,早晚会是一个威胁。 此刻,锦棠殿。 传闻中受了重伤的锦离啊,正美滋滋的躺在那美人榻上,快活的吃着葡萄。 “猫儿,这药的味道,真是难闻,很冲鼻。”锦离看着不远处正在处理折子的连棠,委屈巴巴的开口道。 连棠抬眸,一双丹凤眼落在锦离的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道:“药的味道,本来就是这个味道,这已经是昭辞配的味道最轻的一剂药了。” 锦离躺着美人榻上,随手又捏了一个葡萄放在嘴巴中,道:“亏她还是医仙的徒弟,这药的味道,实在是太刺鼻了,我很不喜欢。” 话落,只听到锦离的身后传来了云昭辞的声音:“锦世子,您若是不喜欢,那就别在锦棠殿装病啊!” 云昭辞的声音带着几分嫌弃,这锦离,竟然还嫌弃她配的药,等着,若是有朝一日他锦离真的受了重伤,她云昭辞一定要给锦离配最苦的药,看锦离还敢不敢说她配的药怎么不好了。 锦离扭头瞥了云昭辞一眼,慢悠悠的开口道:“本世子说的是实话,你配的这药,的确很是刺鼻,再说了,本世子若是不在锦棠殿装病,怎么以假乱真?” 这话说的,好像锦离还是一副受害者的模样,说的还是理所当然? 云昭辞瞪了锦离一眼,慢慢的走到连棠身边,然后一屁股坐在了连棠身边的椅子上。 “棠儿啊,我想出去一趟,你看行不行啊……”云昭辞一副很乖很乖的样子,然后带着一份小小的期待的眼睛看着正在处理东西的连棠。 哪知连棠看都没看云昭辞一眼,道:“不行,你当初答应我的,东西我已经给你了,所以,我们的协议,你必须遵守。” 话落,云昭辞刚刚想说什么,连棠将手中的毛笔提起,然后笔尖停在了距离云昭辞鼻尖的一点点处,摇了摇自己的毛笔,道:“没有改动的余地。” 云昭辞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控诉道:“你们两个,这个赤裸裸的圈禁我!” 锦离笑了笑,一边慢条斯理的吃着葡萄,一边开口道:“我这可不是圈禁,这是交易,既然我给了你想要的东西,你自然也就必须履行你的职责。” 云昭辞听了之后,又是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连棠,可是却只看到连棠摇摇头。 “关于我和我师兄过去发生的事情的点点滴滴,我都已经事无巨细的,都告诉你了,所以你已经收了我的东西了,没有再商量的余地,乖,我们将清欢救出来,你就可以走了。”连棠笑着开口。 其实啊,这事情,还是要从几天前说起。 那天锦离与连棠正在……日常耳鬓厮磨着,炽阎敲了敲大殿的门。 “进来。”连棠将趴在自己身上的锦离推开,淡淡开口道。 炽阎这才推开门,看了一眼整趴在连棠肩头的锦离,淡淡开口道:“你怎么这么喜欢粘着她?” 锦离的眉头一皱,指了指门外:“如果你来,是说这件事情的,你可以走了。” 锦离很不喜欢炽阎,因为他总觉得炽阎也会跟自己抢走自家猫儿的宠爱,毕竟炽阎就算是十岁,他也是个男的! 炽阎凝眉:“如果我说,我是来杀她的呢?” 他没有说出名字,但是所有人都知道,炽阎说的是谁。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炽阎如今还没有叫过名字,一直都是叫“她”。 锦离立刻从连棠的肩头起来,一双眼睛,凉凉的看着炽阎:“你敢!” 只要一提到连棠,锦离就会竖起自己浑身的刺,然后将所有的尖锐都刺向了试图对连棠不轨的人。 “钊钊,发生什么了?”连棠自然是相信炽阎不会这样的,因为她足够了解炽阎,也足够信任炽阎。 炽阎的神色有些低落,最后他说了一个名字:“清欢。” 木清欢,是炽阎的妹妹,也是对炽阎来说,最为致命的一个软肋。 “清欢怎么了?”连棠隐隐约约觉得,木清欢应该是出事了,不然炽阎不会是这样的神色,带着几分灰暗,还有阴狠以及失落。 炽阎轻声道:“清欢被萧慕青抓走了。” 简单直接,他能不多说的话,就不会多说。 “应该是清欢病好了之后,许久没有出去,然后出去玩的时候,被他抓走了。”炽阎又道。 连棠眸光一寒,这是将主意打到她身边的人的身上了,而且,清欢还是个小丫头,也不知道三皇子府的那暗室,她会不会害怕,况且,木清欢,是不能离开河岚山的啊。 “她不是不能离开河岚山的吗?”连棠有些担心。 炽阎摇摇头道:“我不知道萧慕青是怎么知道河岚山的人身上的秘密的,但是他应该是杀了河岚山里面的人,用他们的心头血做成了药丸,喂给清欢吃了,这是唯一的办法。” 话落之后,炽阎又道:“因为这个办法太血腥,需要的是杀害同族的人来维持,所以早就被作为了河岚山里株连九族的大罪给封存了起来,所以这么多年,河岚山的人善良,也从未有人这样做过,所以这个东西也很少再被提及。” 但是萧慕青,竟然知道,况且他还这样用在了木清欢身上。 那个眼睛里面似是单纯无辜的女孩,被萧慕青就这样,染上了血腥。 连棠听了,先是愤怒,但是后来,更多的是自责。 “他用清欢要挟我,开始让我,杀了锦离。”炽阎看了一眼锦离,那个从刚刚自己说了要杀连棠开始,就一直眸色寒冷的看着自己的人。 话落,炽阎又道:“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何,目标变成了你。” 炽阎的双眸看着连棠,温声开口道。 “钊钊,谢谢你愿意相信我。”连棠的眼睛里面,似有星辰一般,温声开口。 他愿意相信自己,所以哪怕是被人拿捏了最大的软肋,他依旧选择了相信。 炽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思考都没有思考,就选择了直接告诉连棠,许是因为连棠收留他的那一日,那个坚毅的眼神,那个笑容,还有她说话的语气,他这一辈子都忘不了。 他始终都记得,那天,连棠问他:不过你一旦选择让我收留你,就选择了要踏入上京这个泥潭,我出身自上京,是连王府的人,句必然会与对连王府虎视眈眈的皇宫为敌,如此这般,你还要让我收留你吗? 她说那句话的时候,很认真,那个时候的眼睛,也像现在这般,好像有星辰闪烁。 “你收留了我。”炽阎说的很简单,好像一句话盖过了所有。 连棠“噗嗤”一声笑了,炽阎啊,只是不善于表达罢了。 锦离也一改方才的寒冷,他只能说,虽然他不喜欢炽阎,但是他不会仇视对连棠善意的人。 嗯,锦离他只是,讨厌所有的男性罢了,是一切试图接近他家猫儿的男性。 “他让你什么时候动手?”连棠问道。 “没说是什么时候,但是说了尽快。”炽阎皱眉。 连棠眸光微变,淡淡开口道:“既然萧慕青会改主意,那就说明幕后主使不只有萧慕青一个人,而且萧慕青似乎还听那个人的,不如让他们窝里反。” 话落,连棠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然后,便有了锦棠殿锦世子遇刺杀重伤,云昭辞入住锦棠殿这样的传言传出来。 云昭辞想着,什么破传言,还医仙徒弟入住锦棠殿,如果不是连棠拿出那么诱人的条件,她会乖乖的在这?开玩笑,但是她真的很想知道,过去的曾经,连棠与言长歌之后,究竟发生过什么,这样或许能让自己对言长歌更加的了解,或许以后就能与他之间的距离,减少一点点。 但是,其实是只要关于言长歌的东西,对云昭辞来讲,都非常的诱人,好吗? “接下来你们怎么办?”云昭辞看着依旧在美人榻上享福的,明明该是一个重伤的人的锦离,温声道。 连棠笑着开口道:“方才我接到消息,他们啊,已经窝里反了……” 话落,连棠嘴角的笑意渐深。 “看来这盛夭夭还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萧慕青能查出来的人,连棠又怎会没有查出来,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罢了。 “都是你惹得桃花。”话落之后,连棠又啃了不远处的锦离一眼,笑着开口道。 锦离听着连棠的话,从美人榻上起来之后凑到连棠身边,一双桃花眸勾人一般的看着连棠,道:“猫儿,这不是我的桃花,都怪那老头子……” 云昭辞看了两人一眼,没有说话,很知趣的便离开了。 “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你这婚约可是还没退呢。”连棠的指尖指着锦离的心口位置,一直绕啊绕,口吻里面还带着几分醋意,表情很是不开心。 锦离抓住连棠不安分的手,笑着道:“猫儿是吃醋了吗?” 他可是很喜欢连棠这样吃醋的样子,让他觉得自己好像被连棠很重视很重视。 连棠没有不承认,很大方的点点头,轻声道:“对,是吃醋了,因为你有这个婚约,所以我吃醋了。” 锦离顿在连棠的面前,一双眼睛看着连棠的双眸,一如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候的四目相对,然后锦离慢慢的凑近,凑近…… 然后? 然后锦离便住了连棠,含住连棠的小嘴巴,一点点的撬开,加深着这个吻。 良久,良久,锦离才愿意放开连棠,看着连棠染红的脸颊,锦离噙着一双水雾般的桃花眸,看着连棠,轻声问道:“还吃醋吗?” 这声音,出奇的沙哑,出奇的勾人,偏生还带着几分魅惑的感觉,又带着几分尾音,让连棠的心尖一颤。 连棠没有说话,只是用双手勾住了锦离的脖颈,然后也吻了上去。 美人为馅,锦离终究还是沦陷,他啊,怕是这一辈子也逃不出连棠的桎梏了,怕是一辈子,都栽在了连棠一人的身上。 又过了许久,两人才从你侬我侬的世界慢慢放开彼此,锦离的眼睛里面,有了欲望。 情之至深,他怕自己早晚有一天会坚持不住,会将她……扑倒。 然后融入骨血,再也不要分离。 夜晚,晚饭之后,炽阎来到了锦棠殿。 “怎么样?”连棠见炽阎回来了,便开口问道。 今日连棠让炽阎悄悄的去探一下三皇子府,看看能不能找到木清欢的下落。 炽阎摇摇头,道:“我甚至去了上一次你待的暗室去探查了一番,没有清欢的下落。” 炽阎的眸光暗了很多,他现在甚至不敢去想象,清欢到底怎样了,会不会害怕,会不会哭着想要找哥哥。 “萧慕青很是狡猾,用过一次的地方,是不会再用第二次的。”连棠淡淡开口道。 炽阎的眉头紧皱,若不是因为清欢还在萧慕青手上,他定然会将萧慕青碎尸万段! 等将清欢救出来之后,他一定要将萧慕青的身上,用他的炽阎镖在戳几个窟窿,让萧慕青尝尝手脚尽废的感觉! 连棠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道:“别担心,我前两天收到一个折子,说是覃西那边缺一个县令,我看萧慕青就挺合适的。” 锦离听了连棠的话,嘴角也勾起一抹笑意,道:“猫儿,你考虑的可还真是周到,怎么说也是封了那萧慕青一官半职做做,他还要感谢你呢。” 这覃西啊,是最会出暴乱的地方,也是经常县令上任一届,便会逼疯一个的地方。 有时候啊,比杀死一个人更让人痛苦的是……毁了他的尊严…… 第112章 剜去心头朱砂 锦离听了连棠的话,嘴角也勾起一抹笑意,道:“猫儿,你考虑的可还真是周到,怎么说也是封了那萧慕青一官半职做做,他还要感谢你呢。” 这覃西啊,是最会出暴乱的地方,也是经常县令上任一届,便会逼疯一个的地方。 有时候啊,比杀死一个人更让人痛苦的是……毁了他的尊严…… 萧慕青哪怕是断了两个手臂,也是何等的傲骨,又怎会甘愿当一个县令,但是她连棠,偏偏要毁了他萧慕青的这一份傲骨,锱铢必较,谁说不是呢? 比起萧慕青将那般的血腥放在一个小女孩身上,连棠已经算是仁慈。 如今让连棠担心的是,萧慕青会不会让木清欢亲眼看到了他杀了她的族人的场景,那样子,怕是毁了木清欢的童年,真的是让人咬牙切齿。 第二日朝堂之上,让众人惊讶的是,两日未曾在朝堂出现的连萧国师,出现了。 “国师啊,锦世子可是好一些了?”皇上开口问道,倒还真是一副体恤亲民的好皇帝。 这连萧国师无缘无故的缺席了上朝两日,皇帝竟然都不闻不问,今日连萧国师一来,皇帝竟然先关心的就是锦离的伤,这不得不让众人艳羡,皇帝对连萧国师啊,不是一般的宠爱。 连棠眸光淡淡,一双丹凤眼看着皇帝,好像有着看穿时间一切的平淡,只听她开口道:“重伤在榻,如今云昭辞还替臣守在床边,好让臣今日能来上朝。” 如果这个时候,云昭辞在场的话,肯定会骂连棠一次,什么叫自己还替她守在床边,那云昭辞是自己乐意的吗? 连棠此话一出,更加证实了所有的传言。 “臣既然是上萧的国师,就不能因为私事而对国事不管不顾,是臣的过错,还请皇上恕罪。”连棠语气恳切,说的连她自己都信了。 话落之后,只听到皇帝道:“国师能在这个时候还来上朝,已经是很得朕心了。” 皇帝话音刚落,连棠便从袖中拿来一份奏折,开口道:“皇上,这是臣这两日处理折子之后的结果,还请皇上过目。” 连棠将奏折递给了皇帝身边的李公公。 待到皇上拿到之后,看了一眼,然后皱眉道:“其他的倒是无碍,只是这覃西的县令……” 皇帝没说是谁,只道:“似乎是不太合适。” 众人微楞,皇上什么时候会因为这个小地方的县令而开口了? “皇上,覃西虽然是个难缠的地方,但是仍是上萧一处要塞,若是覃西不好好管制的话,那便是会打开我上萧西南部的一处缺口,届时北安王朝若是想要进攻,怕是不妙,所以臣才斗胆,请三皇子来治理覃西。” 连棠啊,不过是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罢了,那覃西的确是西南处的一处要塞,但是若是覃西破了,还有一处凤凰关,那里才是要塞,不过这朝堂之上的将军,是连景与苏子棉,他们自然也就不会说什么,苏将军已经很少去战场了,所以这个时候,自己的话,还是有可信度的。 三皇子治理覃西? 此话一出,让众人都震惊了。 众人只知道的是,这覃西啊,是最会出暴乱的地方,也是经常县令上任一届,便会逼疯一个的地方。 更何况那可是三皇子啊,哪怕是已经断了双臂,那里仍是皇家的血脉,若是到了覃西之地,除了事情有该如何? 但是众人到底还是不敢得罪连棠,毕竟如今连萧国师正是盛宠,又有锦王府于连王府做后盾,又有谁敢得罪? 只能祈求着三皇子自求多福了。 皇上犹豫了许久,就连皇帝身边的李公公都有些担心,毕竟这三皇子萧慕青,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自己还是会不舍得的,更何况如今他已经断了两个胳膊? “既然连萧国师都这样说了,那朕便准了!”皇上将奏折放在一边,直接便同意了。 话落之后,皇上又道:“李德,传朕旨意,着三皇子择日前往覃西,任职覃西县令一职,半年之期,管制好覃西之地,便可回上京。” 圣旨落,众人惊。 覃西之地,又怎会是半年便能治理的? 看来啊,这得罪谁,都不能得罪连萧国师,否则,这三皇子殿下便是最好的例子。 尤其是这段时间,锦世子受伤,连萧国师心情又不好的份上,更是不能朝着枪口上撞。 今日之事,看来就是连萧国师给所有人的一个警告,不要试图去伤害她在意的人,否则这萧慕青,便就是最好的下场。 朝堂退散,下午,圣旨传到三皇子府的时候,萧慕青接圣旨的时候,脸都变了。 待传圣旨的公公离开之后,那一天,萧慕青大怒一场,将屋里的东西都砸了,碎了一地。 第二天,连萧国师又一道旨意,说是覃西之地急需治理,所以让三皇子萧慕青,即刻启程前往覃西。 旨意到了三皇子府之后,萧慕青便去了锦棠殿。 连棠没有拦他,便让他进来了。 “连棠,你什么意思!”萧慕青一进锦棠殿,便是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味,没有看到锦离,只看到不远处的塌上躺着一个人,云昭辞还在床的旁边看着。 连棠眸光微寒,凉声道:“三皇子想问是什么意思?我还想问三皇子殿下是什么意思?” 话落,她又道:“还有,三皇子殿下,如今臣的官位,比您的高,于理于情,您都应该尊称我一声国师。” 这话,轻声很轻,却带着几分威胁与威严。 “我与你今日无仇,你为何一定要针对我?”萧慕青冷声问道。 连棠蓦地笑了,看着不远处床上的锦离,道:“无仇?三皇子殿下,你真的当我是傻子吗?还是废物?” 萧慕青看了不远处的锦离一眼,温声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呵呵,三皇子殿下,若是锦离无事,便也就罢了,若是锦离出事了,连着清欢的份,我一并算在你的身上,还有,若是我将清欢带回来之后,清欢出了什么事,我第一个不会放过的人,就是你!”连棠凉声道。 萧慕青会来找她,她怎会没想到,也正是她想要的效果而已,调虎离山,他会,她也会! 连棠话落之后,萧慕青的眼睛睁大了看着连棠,道:“调虎离山?” “三皇子殿下,你现在才知道,怕是已经晚了。”连棠的嘴角勾出一抹笑意,然后便看到萧慕青的身后,炽阎背着一个女孩回了锦棠殿,女孩趴在炽阎的背上,睡得很安心。 萧慕青看着连棠,凉声道:“一个伤了锦离的人,你还愿意帮他?” “这好像是我的事情,而三皇子殿下,还是管好自己的事情。”连棠一袭红衣,冷艳了世间万物一般,那双眼睛,冰冷的容不下世间万物。 萧慕青看着连棠,道:“你是在故意针对我。” “是,但是你又能如何?”连棠的声音清清凉凉的,却带着似乎傲视一切的冰冷。 对啊,她就是故意的,但是萧慕青又能如何? 萧慕青的眸光,暗了,的确啊,如今他又能如何? 如今连棠已经贵为国师,朝堂之上,有锦王府于连王府为之铺路,江湖之远,有离忧山和三生符,她拥有着这么多的东西,他萧慕青又能如何? 早知道当初设计连棠,想着利用连棠会让自己付出这么大的代价,那他从一开始,就不该招惹连棠。 “萧慕青,你不该招惹我的,上萧六十八年,所有的事情,我都会一笔一笔的算回来。”连棠眸光凉寒,一双眼睛看着萧慕青,让萧慕青有些害怕。 上萧六十八年?如今才是上萧六十六年刚开始,为什么连棠会说这样的话? “什么意思?”萧慕青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连棠笑了笑:“你没必要知道,三皇子殿下,还是赶紧启程。” 话落,连棠转身进了屋,便没留下一句话。 萧慕青绝望了,在连棠离开的那一刻,他只觉得,自己所有苦心经营的所有的东西,一瞬间,崩塌了。 这个时候,萧慕青才意识到,自己从一开始,就不该招惹连棠,否则,自己也不会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待萧慕青离开后,连棠刚刚坐在准备看一下木清欢,冬青便来报,说是宋竹沁想来见一下连棠。 连棠揉了揉眉心,道:“让她进来。” 宋竹沁这个时候来,无非是为了萧慕青。 见到了连棠之后,宋竹沁开口问道:“我听我爹说,是你给皇上奏折,让皇上同意了三皇子去覃西?” 连棠点点头,道:“是,也是我又一道旨意,非要他今天就离开。” 宋竹沁的眸光有些雾气,道:“为什么萧慕青与你没有任何的仇,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覃西之地那般凶险,更何况他如今已经断了双臂?” 连棠没有说话,只是将宋竹沁拉到还在睡觉的木清欢旁边,还有在装作昏迷的锦离身边。 “我为什么这样做?锦离,锦王府的世子,因为他萧慕青派人的刺杀,如今重伤昏迷,你再看看这个女孩,炽阎的妹妹,就是因为萧慕青想威胁炽阎杀了锦离,所以他抓走了这个女孩,甚至给这个女孩喂了她族人的心头血!这个女孩才不过七岁左右,那你说,他们又做错了什么?” 连棠说话的时候,一双眼睛始终看着宋竹沁,似乎要将她看空似的,她要用这样的方法告诉宋竹沁,萧慕青又是一个怎样的人。 宋竹沁不敢相信的看着连棠,看着床上的木清欢,还有塌上的锦离,她不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萧慕青的手笔。 “你所喜欢的人,为了他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你若是再这般,早晚有一天,他也会利用了你!”连棠不愿意这般伤害宋竹沁,毕竟上一世,是自己害的宋竹沁有一个凄惨的结局,所以这一世,她终究是欠了宋竹沁,锱铢必较,是连棠,但是有欠必有还,也是连棠。 宋竹沁的眸光中,多了几分不愿意相信,多了几分失望。 也是,自己护了这么多年的人,如今成了这个样子,换做是谁,谁也没办法接受。 但是,如果连棠不用这种办法,许是宋竹沁一直不会放开,最后只落得个凄惨的下落。 若想剜去心头朱砂,必须要用最狠的刀,滑下最深的伤口,才能将心口朱砂剜下,于宋竹沁,只能如此。 后来,宋竹沁是失魂落魄的离开锦棠殿的,那天,宋竹沁好像是丢了魂魄,失了心智。 可事后来的后来,谁也不曾再从宋竹沁的口中提到过萧慕青,那个曾经只讲萧慕青放在心口的人,她啊,却将过去都一一埋葬。 她坚持了那么久的信仰,她守护了那么久的人,她将他一点点的从自己的心口剜去,那个做出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的萧慕青,就像是一块腐烂在宋竹沁伤口的肉一样,很疼很疼,所以必须要剜去,不然会坏死,会最终毁了宋竹沁。 宋竹沁她啊,可以接受萧慕青功于心计,但是却终究不能接受萧慕青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伤害了无辜。 后来的后来啊,那个在上京一直是乐观向上的丞相府嫡女宋竹沁,变得沉默寡言了,那个在上京嫡女里面比较胖的宋竹沁,也抽条了很多,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那天宋竹沁走了之后,连棠在木清欢的床前,守了很久,任谁也叫不走连棠。 她看着床上睡觉都在皱着眉头的女孩,更加的悔恨,更加的自责, 连棠将所有的原因都归于了自己的身上,固执的认为如果不是自己,那木清欢也不会被萧慕青盯上,也不会成了如今的模样。 第二日,木清欢醒来的时候,先看到的便是连棠。 但是小女孩的双目无神,只是喃喃道:“血,鲜血……别杀我,呜呜呜,哥哥……” 她的眼睛里面,都是害怕,都是担忧,都是无措。 果然,萧慕青让她看到了那些残忍的,那些木清欢还不能接受的东西。 这个八岁的女孩,看到了很多残忍而血腥的东西,那双眼睛里面的害怕,一如那一晚,炽阎为了博取自己的同情的时候的样子,让人心疼。 炽阎端着药碗进屋的时候看到木清欢醒了,连忙将碗放在桌子上,跑到了木清欢的旁边。 “哥哥……”木清欢见是炽阎,一下子变抱住了炽阎,怎么也不愿意放开,小小的手臂,却将炽阎抱得死死的,说什么也不愿意放开。 她还一直在喃喃:“哥哥,我怕……他……血……喂了……” 连棠的瞳孔慢慢放大,原来这萧慕青,甚至都没有将那心头血制成药丸,就那样直接喂了木清欢喝了…… “哥哥,你别离开我……”木清欢抱着炽阎,一直都不愿意放开,一直也不愿意。 她的眼睛里面,都是害怕,都是孤单和鲜血。 “他……竟然直接喂了清欢鲜血!”炽阎的瞳孔里面,是愤怒,是要杀人的焰火。 连棠听到身后的云昭辞道:“河岚山的地势非常的特殊,这也就是为什么河岚山里面出生的人至此一生不能离开河岚山的原因,但是若是以同族心头血微药引做成的药丸,却能改变了这个命运,但是回下药丸的人,这一生,每一年都需要一碗鲜血来维持生命,但是不需要是心头血……” 话落之后,她又道:“但是若是直接喂了心头血可不一样,那样的话,每个月,她的人生便要如此……” 第113章 炽阎哭了 话落之后,她又道:“但是若是直接喂了心头血可不一样,那样的话,每个月,她的人生便要如此……” 云昭辞轻声叹气,道:“这萧慕青怕是只知道心头血能直接将这个小姑娘绑架过来,所以就没想这么多,这样,几乎是毁了这个小姑娘的后半生。” 难怪炽阎刚刚的眼神这般的冰冷,又难怪炽阎会是哪个神色,连棠想,若不是因为木清欢抱着炽阎,怕是这个时候炽阎已经去了覃西,直接杀了萧慕青了。 “昭辞,你又什么办法吗?”连棠看着两人,又看着云昭辞,开口问道。 云昭辞摇摇头,道:“我能让她忘记了曾经发生的那些血腥与残忍,但是这每月一次的鲜血,怕是不行了,而且啊,这还要至亲的鲜血。” 所以当年,河岚山的居民才会将这个东西收起来,后世谁也不能再知道,这个方法啊,泯灭了人性。 “我有一瓶‘浮生如梦’,给这丫头喝下之后,能忘记所有的前尘往事,但是别的,我也是无能为力了。”云昭辞轻声开口,有什么东西,是多高的医术也没有办法解决的,比如言长歌,比如木清欢。 炽阎听了云昭辞的话,凉声道:“你将那东西给我。” “这东西,你妹妹一旦喝下,就会忘记所有的人和事,包括你,你可是确定了?”云昭辞说着,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了炽阎。 炽阎那张十岁的小脸,眸光定睛在瓷瓶上,道:“忘了我,也比记得那些残忍的东西好。” 话落之后,他转向木清欢,一改方才的冰冷,脸上多了几分温柔,道:“清欢,来喝了这个,清欢就一辈子都不会离开哥哥了。” 炽阎哄着木清欢,慢慢的喝下了那一瓶‘浮生如梦’…… 待木清欢喝完又沉睡之后,炽阎的眼睛,再也忍不住的落泪了。 他哪怕是再冰凉,再不爱说话,再成熟,也终究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当自己的妹妹或许再也不会记住自己的时候,他彻底的崩了。 像一个普通的十岁孩子一般,炽阎不停地在哭着,好像所有的委屈终于全部的爆发,终于全部的发泄了出来。 他的眼睛里面,有了情感,有了所有的担惊受怕,有了所有的情绪。 炽阎啊,说到底,还是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哭着哭着,炽阎抱住了旁边的连棠,将脸埋藏,一直在不停地哭。 锦离看着这一幕,终究是没有再说什么,比之别人,他欣赏炽阎的那一份傲骨,如今他亦有了真实的自己。 但是他只能将猫儿借给他这一次,就一次! 床上,木清欢躺在那里,安静的沉睡着,旁边,炽阎抱着连棠,放声的哭泣,云昭辞看着,都觉的心疼的不行。 上天何其残忍,对这两个孩子这般,他们的人生,又是辜负了谁? 后来啊,木清欢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哥哥叫木钊,也忘记了自己从哪里来,要去哪里,也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所有的人。 后来,木清欢便留在了锦棠殿,炽阎说,他想给妹妹改一个名字,就像是忘记了过去一般,后来,木清欢的新名字,叫离忧。 炽阎希望,离忧离忧,能远离所有的忧愁,没有半分的悲欢。 后来,木清欢便叫连离忧,因为啊,炽阎说,这个姓也不好,要给她改了,连棠就说,不如做连王府的二小姐,就当是她母妃的干女儿。 反正这连王府,那连安宁,也早就成了被抛弃的人,连王府再多一个女儿,挺好的。 后来啊,连离忧便入了连王府的族谱,成了连王府的女儿。 连棠说,要不让炽阎也成为连王府的人,但是炽阎说,他背负了太多的杀孽,所以还是拒绝了,连棠也就没有强求。 后来,炽阎便始终陪在连离忧身边,几乎日日都在锦棠殿陪着连离忧,等到连离忧的身子好全了之后,炽阎就每月带着连离忧出去玩一趟,而连离忧,也很喜欢炽阎这个哥哥,几乎日日都粘着他。 炽阎啊,将曾经欠了木清欢的所有的陪伴,都给了新生的连离忧,他想将余生,很多的时光,都给了连离忧,直到她长大成人,嫁人,生子,一生…… 至于萧慕青,炽阎本来是想直接去杀了萧慕青的,但是连棠说了,让他卑微的活着,比让他直接死了,更加的残忍,所以不如让他在覃西那个地方,苟延残喘。 其实连棠只是不想让炽阎在惹上皇家,惹上麻烦。 再说,对于萧慕青来说,屈辱的活着,比死了,的确更加的痛苦。 时间晃眼而过,距离萧慕青离开上京,已经有了一月有余。 上京的雪啊,都慢慢的化开了,只是二月初还并不是那么的暖和,但是比着一月和腊月,已经好了许多。 这日,阳光明媚,是个不错的日子。 昨晚锦离一直在闹腾,所以今日,连棠华丽丽的又没有去上朝。 反正老皇帝也不会说什么,锦离也就力所能及的不让连棠去上朝,反正每天耳鬓厮磨一下,连棠第二天一早,没有自己叫她起床,连棠是起不来的。 是以今日,连棠醒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 “猫儿,我已经将东西给你处理好了。”锦离见连棠醒了,便开口道。 连棠看着锦离在桌案前拿着笔,便问道:“你在做什么?” “画画。”锦离话落之后,看了连棠一下,又在桌案上落笔。 连棠随手将头发整了整,然后下了塌,走到锦离身边,看着锦离作画。 锦离画的是一副红枫海棠林,是那一日,他们第二次见面的时候。 那个时候啊,锦离就那样坐在树枝上,一袭海蓝色的锦衣在万千红枫中显得格外的瞩目,墨发被一条蓝色的发带束起,微风轻徐,锦离腰间的玉佩碰撞,飒飒作响,而连棠,则是一袭红衣,与红枫海棠林融为了一体,站在树下看着树上的锦离。 两个人的第二次相遇,惊艳了时光,沉浸在心底。 而锦离画的,正是那次两人的相遇。 图纸上的两个人,被锦离画的栩栩如生,很美,很好看,一下便勾起了连棠的回忆。 那些曾经的岁月,他们一次次的相识,都是时光的馈赠。 连棠也是今日才知道,原来这幅画,锦离已经画了很久,只是没有告诉连棠而已。 还有一幅画,是他们的第一次相遇,在清泉边的第一次相遇。 “我要将很多我们相遇的时光,画下来,将来告诉我们的女儿,她的父亲和母亲,就是这样三见而订了情。”锦离画着,笑着,仿佛在憧憬这未来一般。 连棠看着锦离的画,笑着道:“你怎么知道,一定就是一个女儿?” 锦离很骄傲的抬头,笑着道:“我说是女儿就一定是女儿,我才不想要儿子,很烦人。” 通过炽阎,锦离就看的出来,这将来啊,一定不能要儿子,不然会很烦人,会日日与他争宠。 所以啊,锦离那还不知道在哪里的儿子,现在就已经被他的亲爹嫌弃了,好像还嫌弃的不轻。 “这可不是你能决定的。”连棠笑着开口,伸手将手边的衣服套上,屋里虽然燃了暖炉,但是还是有一些凉了。 锦离见连棠穿了衣服,便笑着道:“饭估计已经快做好了,吃了饭我带你出去一趟。” “去哪?”连棠一双眼睛看着锦离开口问道。 锦离随手在画上添了一笔,然后便将笔放下了,道:“去了不就知道了。” 茶余饭饱之后,锦离便带着连棠离开了锦棠殿。 日日在锦棠殿带着,还真是闷的慌。 到了地方之后,连棠才发现,这是那一次,护城河坍塌之后被淹没的村庄,如今已经盖上了新的房子,看着倒是舒坦。 “这是什么时候盖好的?”连棠边走边问道。 这里如今都已经盖上了新的房子,一点也不像那一日她看到的样子,那样的民不聊生。 “姐姐!”不远处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 连棠扭头一看,是那天的那个小女孩,叫诺诺。 诺诺跑的很快,几步就跑到了连棠的跟前。 “哥哥,你也来啦。”诺诺看着锦离,笑着问候道。 锦离点点头,只听到诺诺又道:“哥哥,你可是好一些日子没来了,算算大概都有十几天了。” 连棠看向锦离,这么说这些日子,锦离是来过这些地方的? “对啊,哥哥这些天不是陪着姐姐的吗?”锦离笑着开口。 然后看着连棠道:“这里的房子是我看着建好的,也是锦王府出的钱盖好的,我想着你或许也会喜欢,早就盖了,一直没有带你来看。” 锦离啊,趁着连棠经常上朝的时候,便会来这里看看这个曾经因为护城河而倒塌的村庄,如今已经又恢复了生机。 “那哥哥姐姐赶紧结婚,到时候我们全村的人都去送去祝福,以感谢哥哥给我们重建了家园。”诺诺笑着开口。 连棠揉了揉诺诺的头发,倒真是一个懂得感恩的孩子。 “哥哥姐姐,你们要去诺诺的家里坐坐吗?”诺诺笑着开口。 连棠看了锦离一眼,点点头。 然后两人便由诺诺引路,到了她的家,这个时候,正是炊烟初上。 “奶奶,我都说了,饭我来做就好,你怎么又动手了啊。”诺诺见自己的奶奶在做饭,赶紧跑过去帮着奶奶。 奶奶看着门外的锦离,道:“锦世子也来了啊,还带来了自己的媳妇,真好。” 诺诺边烧菜边说道:“奶奶,我都告诉你了,姐姐还不是哥哥的妻子,你没看到姐姐还是少女的发饰吗?” 奶奶看着连棠,道:“呦,这郎才女貌的,老婆子眼睛花了,不好使了。” “奶奶,没关系,反正迟早是会成为我的媳妇的。”锦离过去扶着奶奶,让奶奶坐在榻上,笑着开口道。 奶奶点点头,道:“真好,真好……” 她不知道说什么,只会一直说着真好,真好。 然后奶奶便拉着连棠的手,看了看不远处在烧菜的连棠道:“姑娘啊,奶奶将这个先给你,等那丫头大婚的时候啊,你把这个替奶奶给那个丫头,我担心呦,自己活不到那个时候啊。” 连棠皱眉,道:“奶奶您说什么呢,您身子硬朗着呢。” 奶奶硬是将东西塞在了连棠的手里,然后拍拍连棠的手,道:“我的身子,我还能不知道吗,这丫头是个好姑娘,如果我有朝一日闭眼咯,算是我老婆子求求姑娘,帮我老婆子照顾一下小丫头。” 奶奶说的话,连棠没办法再拒绝,只得看了那丫头一眼,然后点点头,将奶奶递给自己的那一个小包裹收好。 然后奶奶又掏出一个小包裹,递给了连棠,连棠摸了摸,是一个簪子。 “这个簪子,是当年我老头子买给我的第一个簪子,这个就是我老婆子的谢礼了,还请姑娘一定要收下啊。”奶奶又拍了拍连棠的手,开口道。 连棠知道拒绝不来的,便也只好受了。 “谢谢姑娘啊,你和锦世子,都是好人,老婆子我这一辈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丫头了,如今也算是给这个丫头找了一条路。”奶奶的眼睛里面,似有泪花。 话落之后,见小丫头端着饭过来了,就赶紧擦了擦眼睛里面的泪,颤颤巍巍的要去帮着诺诺。 诺诺连忙道:“奶奶你别动,我来就好。” 然后便将碗筷放下,接着去盛饭。 在诺诺家又吃了一点饭之后,连棠与锦离便离开了。 “猫儿,今天可还是开心?”锦离牵着连棠的手,笑着问道。 连棠点点头:“你怎么想起来要带我来这里?” “我总觉得你最近这些日子一直待在锦棠殿,累的不行,所以就想带你出来看看,正好这里建成也有一些时日了,所以就来这里了。”锦离说着,捏了捏连棠的手。 两人沿着护城河走着,这里刚刚修好,再加上最近雪化开,空气格外的清新。 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悠闲过了,自从上一次萧慕青的事情之后,连棠便一直讲自己放在朝堂的事情上,锦离知道,她终究还是觉得对木清欢有愧疚,所以才一直讲自己不放松下来,一直逼着自己去做了很多的事情。 “猫儿,别太逼着自己了,很多事情,不是你的错。”良久,锦离才慢慢开口道。 连棠的身子蓦地一颤,原来他都知道。 他知道自己如今还始终抱着对木清欢的愧疚,哪怕木清欢现在已经忘记了一切,但是连棠却没有忘记…… “很多事情,终究是因为我而起。”连棠轻声道。 她的声音很轻,但是语气中,却带着很多的愧疚。 那一日,她知道木清欢的状况之后,特别的悔恨,却又无能为力。 尤其是,清欢还是一个孩子,却因为自己,承受了那么多,所以连棠没办法说服自己不去在意,不去想这件事情。 “但是你没有错,萧慕青的过错,不该是你承担。”锦离抓住连棠的肩膀,一字一句的开口道,掷地赋声。 连棠一双眼睛看着锦离,温声道:“是萧慕青的错,但是我也有责任,如果不是因为萧慕青想杀了我,也就不会绑架清欢,也就不会是现在的样子。” “猫儿,如果你觉得愧疚,那更多的,应该是补偿,而不是惩罚自己……”锦离轻声道,一字一句的,像是温风细雨一般的,耐心的解释。 “你可以对连离忧好一点,再好一点,但是你不要这样的对自己。”锦离接着说道。 连棠点点头,凉声道:“或许时间能慢慢的解决,至少现在,已经好了很多,你别太担心。” 锦离揉了揉连棠的头发,淡淡开口道:“好,我陪着你。” 话落,连棠的身子颤了一下,好像忽然便想起来那日在鸳鸯灯里,最后的最后听到的那句话,晃了晃神,赶紧不想了。 第114章 北安三公主 锦离揉了揉连棠的头发,淡淡开口道:“好,我陪着你。” 话落,连棠的身子颤了一下,好像忽然便想起来那日在鸳鸯灯里,最后的最后听到的那句话,晃了晃神,赶紧不想了。 走一步是一步,连棠现在不想去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只会徒烦扰。 两人又踩着化开的积雪,慢慢的走着回了锦棠殿。 待连棠回了锦棠殿之后,冬青一见连棠回来了,便急匆匆的道:“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皇上方才派人传话,说是让您去一趟御书房。” “可是有什么事情?”连棠开口问道。 如果连棠没有记错的话,最近应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啊,怎会这么急匆匆的派人找连棠去御书房。 冬青温声开口道:“我问了来传话的公公,说是北安王朝来使者了,许是联姻之事。” 连棠眸光淡淡,如今皇上身边待嫁的公主有两个,而能娶妻的皇子,却只有五皇子萧傅崇,二皇子萧符玉因为皇后早就不被皇帝重用,但是难免不会因为北安王朝的求亲而再次重用萧符玉。 所以,这萧符玉,还是要谨慎,一旦东山再起,难免不会成为萧傅崇的敌人。 “我去御书房一趟。”连棠对着锦离开口道。 锦离点点头,连棠转身便离开了。 待连棠离开之后,锦离温声道“陵七,去查一下北安王朝来了使者是谁,什么身份?” 锦离皱着眉头,年关刚过,便来求联姻,北安王朝并不是小国,不会无缘无故的突然就来求取联姻,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 连棠到了御书房之后,便看到一名女子也在御书房,这女子,看着有一点点眼熟,但是连棠却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在那里见过她。 女子见连棠来了之后,眸光里面勾出一抹阴狠,冰冷冷的,那直视的目光虽然笑着,但是连棠却窥探出女子内心深处的怨恨……不对,是恨之入骨。 连棠打量了女子一眼,她实在想不起来,自己究竟什么时候见过眼前的这个女子,但是很熟悉,这女子身上的气息,非常的熟悉。 “皇上。”连棠一袭红衣如火,一步步的,似是踏着莲花走到皇帝的面前,娇艳的像是绽放的灼灼海棠。 皇帝一见连棠来了,道:“国师来了,坐。” 皇上指了指下设的椅子,连棠便也不缺盛意,坐了下来。 “国师啊,这位是北安王朝来的使者之一,是北安王朝的静妃。”皇帝给连棠介绍正坐在连棠对面的女子,那女子听到皇上提到自己,便微笑的看了看连棠,那双眼睛里面,隐去了方才的恨,但是连棠还是能看到,这个女子的敌意。 “这位是我上萧的连萧国师,连王府嫡女,连棠。”皇上又给那个静妃介绍道。 静妃温吞吞的开口道:“臣在来的路上便有所耳闻,连萧国师倒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这声音,很温柔,很轻叹,人如其名,静妃,倒也真是文文静静的。 连棠这才仔细看了那静妃一眼,模样倒是端正,标准的美人相,娴熟而文静,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这个女子的容貌美则美矣,又添了几分文静,端端看起来,还真是美人。 只是那那双眼睛,包含了太多的沧桑,好像经历过许多似的,在看着连棠的眸光里,还带着几分阴森森的寒意,还有恨。 连棠看的很清楚,不是讨厌,不是不喜欢,而是恨,很明显的恨意,尽管那女子已经极力在掩饰了,但是眼睛这种东西,骗不了人的。 “静妃能当上贵国的使者,倒也是巾帼不让须眉,又何必抬举连棠?”连棠眸光淡淡,眼睛也从静妃的身上,对上那静妃那双对自己带了几分仇视的眼睛。 静妃笑了笑,道:“不过是得了国君的赏识罢了。” 话落,敛眉,避开了连棠的眼睛。 “不知使者这次前来,具体所谓何事?”连棠见静妃避开了自己的眼睛,唇角微微上扬,露出淡淡的笑容。 静妃看向皇帝,道:“这件事情我已经与贵国的皇帝说过了,我国国君与贵国愿结秦晋之好。” 秦晋之好,到底还是联姻。 “我北安王朝的幻翎公主,二八年华,正直婚配,是以我国国君有意与贵国皆为秦晋之好。”静妃不急不慢的开口道,声音清缓,难怪这北安王朝的皇帝会让着静妃来当使者。 北安王朝幻翎公主,连棠上一世就略有耳闻,这幻翎公主文武双全,是个不可多得的傲女子,有着自己的脾性,怎会愿意就此联姻? 怕是终究自己的骨气大不过皇权,这皇家儿女,又哪是那般能轻易选择自己的婚姻的? 皇上听了静妃的话,开口问道:“那不知贵国国君看上的是哪一位皇子?” 连棠也等着皇帝问这句话,她也是很想知道,北安王朝这番过来联姻,看上的究竟是哪一个皇子。 “我国国君自然是希望幻翎公主能得到一位才德双全的皇子,许配终生,毕竟幻翎公主在我国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女子。”静妃没有直接说出目的,反而避重就轻。 这意思,就是要看上萧的意思了,看上萧愿不愿意给出诚意了,左右我的诚意已经拿出来了,就看贵国的诚意了。 皇帝的眼睛眯了眯,开口道:“朕的皇子,个个是才貌双全,自然不会亏待了幻翎公主。” “那不如择日给公主皇子们举行一个宴会?”静妃依旧是笑着的,似乎说的每一句话,都落落大方,得体的很。 皇帝点点头,道:“国师以为如何?” “皇上,臣以为,若是只有皇子与公主,未免有些尴尬,不如让皇亲国戚,上京名贵的子女都来参加,倒也算是一件乐事。”连棠眸光淡淡,轻声道。 皇上点点头:“是个不去的主意,那静妃以为如何?” 连棠对面的静妃看了一眼连棠,敛眉道:“我等是客,自然是客随主便。” “既然如此,这时间与地点便由国师安排了。”皇帝看向连棠,淡淡开口。 连棠点点头,心道:这皇帝还真是什么事情都安排自己,这种小事,礼部去做就可以了,她怀疑这皇帝是故意的。 “回来了?”锦离见连棠回来之后,开口问道。 连棠点点头。 “怎么样?”锦离又问道。 连棠看了锦离一眼,道:“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我还是有一些不知道的。”锦离慢慢走到连棠的身边,将连棠抱着回了房间。 连棠瞪了锦离一眼,温声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从我走后,你就让陵一跟着我?” “那我还是有一些东西不知道的,比如……为什么会是幻翎公主?”锦离笑着开口,的确,从连棠离开之后的事情,他都知道。 连棠掐了锦离一下,没用劲,但是一副凶狠狠的样子,道:“你问我,我倒是也想知道,会什么会是幻翎公主。” “那静妃是两个月前入的北安皇宫,仅仅两个月,便成了皇帝最宠爱的妃子,得宠的速度,可见一斑。”锦离不紧不慢,淡淡开口道。 连棠眸光微变,问道:“两个月就做到了静妃的地位?” 锦离点点头,又道:“静妃之前的身份,查无所查,就是在北安王朝选秀的时候出现,姿色还算可以,就进了宫,进宫之后一个月就被皇帝宠幸,然后这一个月,便是荣华依旧,准确的说,从秀女变成静妃,她其实只用了一个月。” 当时陵七来回报消息的时候,锦离也完全想不到,这来的使者是北安王朝的静妃,一个仅仅用了一个月,便盛宠不衰的女人。 “看来,和亲的人会是幻翎公主,也是她的手笔,不然以幻翎那般一个要强的人,怎么可能会同意和亲?”连棠轻声开口。 锦离挑眉:“你认识那联姻的幻翎公主?” “略有耳闻罢了,才貌双全,又是文武双全,是个奇女子,傲气的很,开始我还以为她会同意终究是扭不过皇权,但是现在想想,应该不是。”连棠一双眼睛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眉头微微皱着,锦离什么也没说,只是伸手去慢慢抚平连棠的皱眉。 良久,连棠又道:“今日那静妃,带着很强烈的恨意看着我,她似乎,非常的恨我,但是我的记忆里,从来都没有这样一个人,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 “恨你?”锦离开口,想着这静妃也一定要防着,不然哪天出来了,伤了他的猫儿该怎么办。 连棠点点头:“她给我的感觉很熟悉,但是我真的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一个人。” “会不会是易容?” 锦离话落,连棠摇摇头:“易容我还是看的出来的,那张脸,完全不像修饰过的样子,很自然,没有贴人皮面具的痕迹。” 话落,连棠又道:“二月十日宴会,那个时候可以看看她到底想怎样,目的到底是什么?” “好。” 话音刚落,锦离一转身,接过从窗户飞来的一枚暗器。 他的眸光一寒,方才这个暗器,可是带着杀意的,若是没有人接住,怕是暗器的目标,就是连棠。 锦离将暗器上拴着的布条取下,只见上面写着一句话:“明日午时,红枫海棠林见,幻翎留。” 这北安王朝的幻翎公主,这个时候找连棠,怕是有别的意思。 “明日去看看,这次北安王朝来的人,真是一个比一个有意思。”连棠笑着开口,这一世啊,可是比上一世要精彩的多。 锦离却是忧心忡忡的看着连棠,道:“总有刁民想害我的猫儿。” 这语气,好像连棠会吃多大亏似的。 连棠笑了笑,道:“放心,只有我害别人的份,没有别人害我的份。” 第二日午时,在连棠的百般劝哄之下,连棠才离开了锦棠殿,到了红枫海棠林。 连棠到了红枫海棠林的之后,只见不远处的女子身着一袭浅紫锦裙,裙摆刺着几只蝴蝶,走进看着,那女子的眉间瞄着一朵清冷的兰花,一对柳眉弯似月牙,却偏在眉尖染上了淡淡的冷清,那一双美眸漆黑得不见底,眼角微微向上挑,嘴唇不点自红,只略施胭脂便已倾城。 看到这个女子,连棠只想到了一个词,清冷。 这个女子,到底是北安王朝名声在外的幻翎公主,清冷而英姿飒爽,让连棠都有几分自愧不如。 那女子见到连棠之后,开口道:“你就是连萧国师,连景的妹妹?” 这般声音,不娇媚,不盛气凌人,带着几分清冷与冰凉。 连棠点点头,道:“不知幻灵公主找我何事?” 幻翎看了她一眼,又道:“叫我幻翎便好,我与你哥哥还算熟识。” “那你今日找我,所谓何事?”连棠开口问道,她怎么从未听哥哥提起过这幻翎公主。 幻翎慢慢走到连棠身边,仔细的看了连棠一眼,伸出手道:“正式认识一下,我叫宁幻翎,北安王朝三公主。” 连棠微楞,伸出手握住了幻翎的手,道:“连王府嫡女,连棠。” “我见你,就是想问你,你们上萧律例,联姻只能是皇子联姻吗?”宁幻翎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 她说话的时候,眉间轻蹙,那多清冷的兰花都好像染上了几分颜色。 连棠摇摇头,松开宁幻翎的手,道:“王府世子,侯门嫡子,也可。” 宁幻翎眸光似有星光微染,道:“当真?” 连棠点头:“当真,但,还是要看两国国君的意思。” “好,多谢连萧国师了。”宁幻翎抱拳,颇有军中之人豪爽的模样,与她如今的打扮倒是不太相符。 连棠轻笑:“幻翎公主客气了,这种事情,直接去锦棠殿问便好。” “不太方便。”宁幻翎蹙眉,眉眼中有些厌恶。 连棠看着宁幻翎这神色,果然,联姻并非她所愿意。 “今日幻翎多有打扰,还请国师见谅。”宁幻翎带着几分歉意的开口。 连棠看着宁幻翎,她觉得,这个女子,与苏子棉倒是有几分相似,只是不同的是,苏子棉性格上还是带了几分江湖儿女的痞气,不拘小节,看似落落大方,却实则易受情伤,心思敏感。 但是宁幻翎不然,她的身上,有些皇家女子的高傲,更多的是清贵。 “连棠也有一事,想问问幻翎公主。”连棠眸光微寒,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扬,看着宁幻翎。 宁幻翎对上连棠的双眸,道:“不知国师有何事?” “连棠不知,幻翎公主是否对连棠有什么敌意?不然昨日的那暗器,也不会正中连棠的命门而来……”连棠的眸光带着几分寒意,虽然从宁幻翎的神色来看,这个人许是不是敌人,但是…… 宁幻翎笑了笑,温声道:“我只是想知道,上萧扬名在外的连景将军的妹妹,武功如何。” 这般语气,似乎只是试探一般,宁幻翎眼睛中带着几分笑意,又道:“不过如今看来,你不亏是连景的妹妹,也不亏是上萧的连萧国师,让幻翎佩服。” 连棠嘴角勾出几分笑意,道:“是吗?那以后烦请幻翎公主换一种方式,不然若是我受伤了,不仅锦离不会放过那个人,我的哥哥,也是不会善罢甘休,昨日之事,连棠只当不知道,幻翎公主将来还是长点心的比较好。” 话落,连棠转身便离开了,这幻翎公主,倒是有几分意思,连棠倒是越来越期待宴会那天了…… 第115章 两个戏精! 连棠嘴角勾出几分笑意,道:“是吗?那以后烦请幻翎公主换一种方式,不然若是我受伤了,不仅锦离不会放过那个人,我的哥哥,也是不会善罢甘休,昨日之事,连棠只当不知道,幻翎公主将来还是长点心的比较好。” 话落,连棠转身便离开了,这幻翎公主,倒是有几分意思,连棠倒是越来越期待宴会那天了…… 宁幻翎看着连棠离开的背影,眸光淡淡,随后,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这连棠啊,和连景还真是有几分的相似,不过,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后来,宴会那日,本该出现在宴会上的幻翎公主,却迟迟没有出现。 宴会上,北安的静妃坐在一旁,幻翎公主迟迟未来,让她的脸色也有一些难看。 看着尚在表演节目的歌姬与舞女,静妃偏头对身边的侍卫道:“还不快去找一下幻翎公主!” 这侍卫,是静妃的人。 连棠在角落自然也是注意到了静妃的神色,对着旁边的锦离道:“果然出了事故,看静妃那模样,想来是那幻翎公主没来。” 锦离正在饮茶,听了连棠的话也朝着那个方向看去,轻哼一声道:“那个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在锦离的眼里,所有试图对连棠不好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这大概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东西了。 未几,歌舞停,歌姬与舞女也都慢慢退场,皇上看着那幻翎公主的位置,始终每人,便皱眉道:“使者,这幻翎公主怎么还没到?” 静妃无奈的笑了笑,颇为温和的开口道:“幻翎昨日有些不舒服,今日早上还是一样,臣下便没让她提前来观看歌舞,不过这想必是快要到了。” 皇帝点点头,静妃话落,幻翎公主便来了。 不过啊,这幻翎公主却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是挽着一个男人的胳膊来的。 连棠定睛一看,那幻翎公主旁边的男子,可不就是自己的哥哥,连景? 这倒还真让连棠惊讶,连景竟然会与宁幻翎一起出出现在这样的场合,还被宁幻翎挽着胳膊? 静妃显然也没有想到宁幻翎会带着一个男人出现在这里,脸色当场就变了,未等皇帝说话,静妃便道:“幻翎!你怎么回事,他是谁!” 这语气,倒还真是一改方才的温柔,带了几分愤怒,想必事情游离在自己的掌控之外,到底是不舒服。 宁幻翎看着静妃,眉间的那多兰花愈发的清冷,温声道:“静妃娘娘难道没有看出来,这个便是幻翎想要的联姻人选,难道非要是皇子?” 静妃听了宁幻翎的话,怒道:“你也太不知体统,怎可这般失礼,还不快放开你身边的这个人!” “静妃娘娘,您凭什么这样要求我,联姻,您的此行的目的,不是已经达到了吗?”宁幻翎一双清冷的眼睛看着静妃,似乎要将静妃看穿似的,似乎要揭下静妃所有的伪装似的。 皇帝坐在上座,看着两人,又看了看宁幻翎,是个傲气的女子。 “幻翎公主,看来朕的这两位皇子,都没有入了公主的心啊。”皇帝的语气很平淡,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喜怒不言于表面,或许这便是皇帝。 宁幻翎放开连景,标准的行礼道:“幻翎参见皇上。” 话落,宁幻翎起身道:“皇上,并非是幻翎看不上您的皇子,只是心有所属罢了。” 一句话,回的是滴水不漏。 皇帝看着台下的宁幻翎,这个女子啊,清冷中多了几分傲骨,拒人于千里之外而不外显,眉眼带笑而不温柔,他倒是欣赏这个女子。 “景世子啊,朕怎么不知道,你与幻翎公主何时这么熟络了?”皇帝将目光放在一进来就始终没有说话的连景身上,眼中带着深意。 连景正准备开口,只听到宁幻翎又道:“皇上,您可能不知道,幻翎在北安也是会上战场的女子,对于景世子,还熟络的。” 话落,宁幻翎看了连景一眼,眼中带了几分笑意,比之刚刚的清冷,更多几分柔情。 “幻翎,你究竟在胡说什么!”静妃的脸色彻底的变了,一双眼睛冷冷的看着宁幻翎。 宁幻翎看了静妃一眼,温声道:“静妃娘娘,本公主再说一遍,本公主在做的事情,本公主自然是知道的,不劳烦静妃娘娘在这里提醒了。” 这自称都变了,静妃的脸色啊,瞬间又黑了不少。 “皇上,上萧不是没有王府世子与邻国公主联姻的先例。”连棠看着连景,只见连景的一双眼睛里面,写满了两个字:求救! 话落,连棠又道:“上萧十二年,定北侯府的世子就与南玉二公主联姻过,早在定北侯府世子之前,也有德亲王府小王爷与邻国公主的联姻,所以,按照上萧的律例,不是不可以。” 原来,那日宁幻翎问自己这个,为的就是今日这遭。 一旦有了先例,便不能出其左右,只是让连棠想不到的是,为什么连景会同意与宁幻翎演这出戏,她可是并不觉得,连景是真的与宁幻翎在一起了。 “国师说的倒也是对的。”皇帝看了连景一眼,然后看向了连棠,没有任何的喜怒的开口。 话落之后,皇帝看向静妃,道:“使者以为朕的这个景世子如何?” 静妃看了连景一眼,温声道:“皇上,景世子一表人才,更是文武双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但是实不相瞒,我国的国君更加嘱意的是贵国的五皇子殿下。” 话落,连棠勾唇,果然。 目标不是五皇子萧傅崇,就是想抬高萧符玉的地位,这静妃,可算是将目标暴露出来了。 只是她却没有算到,刚开始还同意联姻的宁幻翎,这个时候,竟然摆脱了自己的掌控。 连棠看向静妃,一双眼睛带着几分笑意,挑眉看向静妃,道:“这倒是有意思,本国师想问静妃一句,不知道贵国的国君看上了我上萧五皇子殿下什么优点?” 静妃依旧是标准的笑容,温柔似水,让锦离看的一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只听到静妃道:“五皇子殿下军功了得,又甚得民心,又是几位皇子当中最有潜力的一个,我国国君自然是喜欢,毕竟幻翎公主可是滚军最宠爱的女儿,自然是希望能嫁给一位良人。” 这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倒是将五皇子陷进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表面上是在夸五皇子,但是这实际上却值得好好的读一下。 锦离凑在连棠耳边道:“猫儿,静妃这个人,我好想也隐隐觉得,在那里见过。” 连棠扭头在锦离耳边道:“你非要凑在我的耳边?” “我就喜欢与你这样,耳鬓厮磨……”锦离笑着道。 在场的人看到两人这个样子,倒还真是羡慕着两人的感情,当然,也有不爽的,比如现在正站在宁幻翎身边的连景,就甚是不爽。 连棠的耳朵蓦地一红,嗔了锦离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皇儿,你以为呢?”皇帝听了静妃的话,眼睛肿多了几分不喜,但是掩饰的恰到好处,眸光看先萧傅崇,开口问道。 萧傅崇敛眉道:“静妃娘娘过奖了,傅崇不过是得父皇抬爱才小有所成,倒还不至于像静妃想娘所说,着实是抬爱。” 什么抬爱,不过是想让皇帝对萧傅崇心生嫌隙罢了,若是再一个地方,皇子比皇帝得民心,那如此看来,皇帝必会有所嫌隙。 “五皇子殿下纵然是父皇心中所嘱意,但是却并非幻翎所欢喜,还望五皇子殿下莫要生气。”宁幻翎清清淡淡的开口,眸中不带着什么颜色。 萧傅崇嘴角勾起几分笑意:“只怪你我两人无缘,这怪不得幻翎公主。” 两人你来我往,说话倒还真是客客气气。 皇帝将目光看向连景,这个自从进来就没有说话的连景身上:“景世子,朕怎么瞧着你今天还没说话。” 连景将目光从宁幻翎身上移回来,道:“连景想说的,幻翎已经说完了,我与幻翎是……两情相悦!” 说到‘两情相悦’四个字的时候,连景咬咬牙,着重强调了这四个字。 宁幻翎看向连景,忍不住的笑了。 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宁幻翎是因为开心,才笑的,但是,实际上,不是啊…… 待到连景话落之后,宁幻翎开口道:“皇上,既然贵国国师也说了,联姻并非是皇子与公主的联姻,那既然如此,不如便成全了我与连景,倒也成了两国美好姻缘。” 这话说的,倒是真情实意。 连景一副不敢相信的眼睛看着宁幻翎,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宁幻翎死猪是注意到了连景的目光,朝着连景温柔清淡一笑,倒是百媚丛生。 锦离不禁在连棠耳边道:“两个戏精!” 连棠嘴角也扯出一丝笑容,连景的演技,着实是太差了,自己都看的出来,破洞百出。 皇帝的眼睛眯着,看着台下的连景与宁幻翎,其余的人,倒是像锦离一样,纯属看戏。 静妃的脸色,铁青了一般,她还是真的没有料到,前几天还乖乖顺从自己的宁幻翎,如今成了这般模样,坏了自己的计划! 只是如今的皇帝,左右都不知道该如何,若是真的成了宁幻翎与连景的婚事,那无异于再给连王府如虎添翼,但是如果不同意,这样便拂了北安的面子,难不保北安以此为借口,对上萧发动战争,所以啊…… “使者,朕觉得幻翎公主的提议不错,不知使者以为如何,朕倒是乐意成人之美。”皇帝考量了一下,开口道。 静妃凝眉,一双美人淡眉凝起来倒还真有几分温柔淡雅的意味,轻声道:“皇上,并非臣下有意阻拦,实在是肩负着我国国君的使命,这可否能容臣下与我国国君商讨几日,如何?” 这话,自然也是皇帝愿意要的结果,能拖延则拖延。 静妃话落,皇上很是赞同的点点头,对着连景和宁幻翎道:“幻翎公主,并非是朕有意不同意,只是这是事关两国重要之事,所以仍需权宜。” 这话啊,倒是将所有的责任撇的干干净净。 宁幻翎额前的兰花微微皱起,带着几分遗憾,道:“这件事也是幻翎考虑欠妥,幻翎会修书一封给父皇上述此事,到那个时候,也不晚。” 皇帝点点头,而台下的连景,也轻声呼出一口气。 幸好一切都按宁幻翎所说,静妃定然会拖延时间,所以今日不会订婚的,只是让连景帮忙演一出戏罢了。 连景脱身之后便回到了连棠的身边,看着趴在连棠肩膀上的锦离,不禁冷哼了一声。 这锦离,自从得到了母妃的同意之后,便日日与连棠待在一起,片刻都不愿意离开,倒还真是让他不爽,只要一有关连棠,连景便是有些小气,但是他却没有别的办法,毕竟连棠终究要嫁给锦离。 锦离似乎是听到了连景的冷哼声,轻声道:“景世子不呆在幻翎公主旁边,跑来这里做什么?” 这声音,三生慵懒,四分清冷,还有三分不耐烦。连景咬咬牙,锦离绝对是故意的,故意这么说的,他不信锦离刚刚没听出来自己话的意思。 连景咬咬牙道:“本世子去哪里,关锦世子什么事?” 锦离打了一个呵欠,凑在连棠的耳边道:“猫儿,我困了,我们回去好不好?” 他哪里是困了,分明就是想和连棠单独处着,他啊,是怎么和连棠待在一起都不会腻,只要是连棠,他做什么都可以,但是若是赶紧大婚,那倒是甚好,到时候便可以日日与他的猫儿巫山云雨了,想想都激动。 看来是时候将大婚提上议程了,这大婚,不能再耽搁了,这皇帝这边,也是要准备好的。 锦离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好像规划了很多事情似的。 连棠见锦离眼角的烦闷,点点头道:“好,我们会锦棠殿。” 话落,连棠便打算起身。 连景立刻便拉住了连棠,道:“皇上没有离开了,妹妹你这个样子是不是太不给皇上面子了?” 连棠嘴角带了几分笑意:“锦离困了,所以,这个面子可以不给。” 得,现在锦离是连棠的天,锦离是连棠的地,锦离是连棠所做一切的原因,锦离的话就是王道,锦离想做什么,她连棠便容他做什么。 连景更加的不开心了,他的妹妹啊,怎么如今就那么惯着锦离? 锦离得意的看着连景,眸光中的得意倒真是让连景不舒服的很,真的很想过去打他一顿,以泄心头之愤。 但是连景没有这个机会了,因为连棠在所有人面前,带着锦离便离开了,没有说一句话,就那样任性的离开了…… 关键是,皇帝竟然没有说什么! 待到连棠与锦离离开之后,宴会倒是在继续,待到结束了之后,连景才到了锦棠殿。 连景到锦棠殿的时候,那方才提前回来的锦离与连棠,整一本正经的作画,其实不过是锦离在粘着连棠求亲亲抱抱罢了。 “哥哥不去找你两情相悦的那个人,又跑到我锦棠殿做什么?”许是与锦离待在一起的日子变长了,连棠说话的口吻,都有几分与锦离相似。 连景看了连棠一眼:“什么时候,你也学会锦离的语气了,你明明都看出来了,我和幻翎那是在演戏。” 连棠的眸光染上几分笑意,将手中正在勾勒的毛笔放下,慢吞吞的开口道:“我看那幻翎公主,可不像是演戏,倒真有几分假戏真做的样子。” 连景摆摆手,道:“她就是那样,我也不是她喜欢的类型,朋友罢了……” 第116章 必须瞒着她 连棠的眸光染上几分笑意,将手中正在勾勒的毛笔放下,慢吞吞的开口道:“我看那幻翎公主,可不像是演戏,倒真有几分假戏真做的样子。” 连景摆摆手,道:“她就是那样,我也不是她喜欢的类型,朋友罢了……” 见连棠一副不甚相信的模样,连景又道:“你哥哥的话,你还不信?” 连棠看向门外,道:“诺,你两情相悦的那个人来了。” 连景转身,只好看到门外的宁幻翎。 宁幻翎拖着裙摆一步步的走到连景身边,凝眉,轻声道:“为何宴会一结束,你便离开了?” 连景看着宁幻翎,开口道:“当初你与我说的时候,可没有说让皇帝成全,我自然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宁幻翎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温声道:“如若我不那么说,你们皇帝怎会去询问静妃,至少最后又没有真的与你订婚。” 连景嘴角抽了抽:“你说的倒是轻巧,万一皇上订婚了呢,难道我们还真大婚了不成?” 宁幻翎的眼睛看了连景一眼,带着几分清冷的口音,道:“你以为我想与你大婚?” 她会找连景,只是单纯的以为,在这个上京,只有连景能勉强帮助一下自己,不然难道还真的纵然那个妖婆将自己就这样联姻了? 连景没好气的看了宁幻翎一眼:“不是你想,难道还是我想?男人婆!” 连景此话一出,连棠就觉得自家哥哥这话说的不对了,这宁幻翎这般清冷,怎么可能是男人婆? 宁幻翎的眼角抽了抽,给了连景一个眼刀子,倒是没有说一句话。 锦离看着两人,慵懒的打了一个呵欠,眼角反而多了几分随意自在,道:“你们两个,若是没事,就莫要再打扰我与猫儿了。” 他不喜欢有人来锦棠殿,打扰自己与连棠,他想要很多很多单独与连棠待在一起的时间,所以锦离很不喜欢很不喜欢有人来锦棠殿打扰。 宁幻翎撂下一句:“记得我们的约定。” 话落,转身离开。 连景见锦离这般讨厌自己的模样,便也只好转身离开了。 两人走了之后,连棠窝在锦离的怀中,声音淡淡的开口道:“锦离,我总觉得最近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不安。” 最近几日,连棠总觉得心里有些惴惴不安,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很不好,很不舒服的感觉。 锦离揉了揉连棠的头发,眼睛中流出一分寒意,温声道:“我在你身边呢,别怕,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连棠又朝着锦离的怀中缩了缩,一世重生,这么久,这次第一次连棠会有些心慌,好像很多东西一下积压而来,让连棠有几分喘不过气。 “没事,没事的。”锦离待在连棠身边,眼中带了几分暖意,连棠慢慢的有些困,慢慢的就睡着了。 锦离将连棠慢慢的放在床上,低头在连棠额头落下一吻。 他在连棠的床边看了很久,眸色带着温柔,眉头却微微蹙着,将连棠的手紧紧握在自己的手中,怎么都不愿意放开。 良久,直到锦离听到了连棠均匀的呼吸声,才慢慢的将连棠的手放在被子里,然后才转身离开。 殿外,锦离站在那里,轻声道:“陵七。” 陵七应声而落,锦离皱着眉头道:“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话落之后,只见陵七摇摇头,道:“世子,静妃此人,几乎就好像没有任何的过往一样,是一张白纸,陵卫几乎没有半分的头绪。” 锦离皱眉,没有过往的白纸,才是最可疑的。 那天,在鸳鸯灯的幻境里面,他见了静妃一次,所以啊,宴会上并非是锦离第一次见静妃,她的眉眼,锦离也是似曾相识,在鸳鸯灯的幻境里面的时候,就觉得非常的熟悉,但是一如连棠一样,他始终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 锦离啊,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除了连棠以外别的女人,有怎会对她有半分的印象? “最近几日,让梅阁的人密切保护着锦棠殿,一个鸟都不能轻易飞进来!”锦离冷声道,全然没有对连棠说话时候的柔情。 陵七点点头,飘身离开了。 锦离既然已经决意非要动用梅阁,定然是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了,若不然,梅阁怎会轻易动用? 陵七离开之后,锦离透着窗户看着殿内,看了许久。 三日后,北安王朝国君传信,信上的大概意思就是,一切听幻翎公主的即可,若是幻翎公主喜欢的是连王府的景世子,那边也不是不可以。 这信传到上萧的时候,愁眉苦脸的反而是皇帝了。 若是当真给连景与宁幻翎订婚的话,那这个时候,岂不是眼睁睁的看着连王府做大,若是如此,那连王府将会是皇帝最大的忧患。 但是若是不同意,一旦引起了两国的矛盾,那这个时候,最大的受害者,只会是上萧的朝堂。 御书房 “皇上,依老奴看,倒不如……”李公公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姿势。 皇帝怒道:“他岂是能轻易动的!” 皇帝如何没有想过,杀了他,一了百了,但是连景可是连王府的世子,又岂是说能动就能动手的,一旦被连棠抓到了什么把柄,那个时候,指不定又会出现什么事情。 李公公犹豫了一下,又道:“皇上,老奴有几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皇帝揉了揉眉心,摆摆手,点点头,示意让李公公说下去。 李公公看到皇帝同意了,神色有几分谄媚,道:“皇上,老奴听说这国库内有一种蛊虫,唤做‘锁情’,这种蛊虫有雌雄两只,在身上种下这种蛊虫的两个人,必须是这两人行周公之礼,否则一旦与别人,那被种下这种蛊虫的人呢,必死无疑,皇上不如……” 说着,李公公在皇帝耳边附耳说道,说着说着,皇帝的眉心慢慢的舒缓,嘴角带上了几分笑意。 “李公公,当初让你留在朕的身边,果真是朕没有看错人啊。”皇帝笑着开口。 李公公的脸上一脸的谄媚,笑着低头道:“皇上您说的都是哪里的话,为皇上分忧,是老奴的本分。” 皇上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明日将景世子与北安国的使者与幻翎公主都请过来,朕为他们赐婚。” “皇上英明!”李公公点头哈腰的开口道。 是夜,锦棠殿。 “小姐,皇上下旨,明日宣世子与北安的幻翎公主进朝,有意赐婚。”冬青匆匆忙忙的跑到锦棠殿内,正在锦棠殿与连棠喝茶的连景听到冬青的话之后,手中的被子掉了。 “什么?”连景问道,话落,又道:“皇上要赐婚?” 冬青点点头,消息是这样传来的没错。 “北安的国君已经将消息传到了上京,说是一切听从幻翎公主的意见,这信,便是默认了,皇上在收到信之后,当即宣旨明日赐婚,以彰显皇恩浩荡。”冬青解释道。 冬青话落之后,连棠开口道:“只宣旨让哥哥和幻翎公主进宫吗?” 冬青道:“还有北安的使者,静妃娘娘。” “哥哥,你可以和与你两情相悦的人,厮守终生了。”连棠笑着开口,带着几分打趣。 连景瞪了连棠一眼,道:“都告诉你了,我和宁幻翎那是演戏,你就被捉弄哥哥了可行,有什么办法能阻止吗?” 连棠摇摇头:“旨意无法违背,我也无能为力。” 话落之后,连棠又道:“哥哥你又尚未娶妻,我看幻翎公主人也不错,既然如此,不如将错就错,万一就成了一份美好的姻缘呢?” 连景又瞪了连棠一眼,道:“你还是想让老皇帝能同意你与锦离大婚再说我的事情,你以为你们两个若是大婚,真的能顺利进行?” 连棠笑了,一双丹凤眼格外的美丽,道:“我当然知道不可能,所以等我将老皇帝从皇位上赶下来了,就是我们大婚的时候。”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就连棠敢这样云淡风轻的就说了出来,还真是胆大。 看着连棠信誓旦旦的模样,连景也没有说什么,反正只要是连棠想做的事情,连景自然是会帮着她,没有为什么,大概是因为连棠是他的妹妹,这个从小到大自己都一直想好好保护的妹妹。 “行了,明日见机行事便好,宁幻翎也不一定会同意这件事情。”连棠宽慰道,连景点点头。 连景见夜色已经晚了,便就离开了,连棠看了看夜色,锦离下午说有事情出去一下,怎么到现在了还没有回来? 连棠看着锦棠殿的大门,有些担忧。 “冬白。”连棠轻声唤道。 冬白在锦棠殿的房顶听到连棠叫自己,便飘身下来了。 “锦离还没有消息吗?”连棠看到冬白之后开口问道,怎么出去了半天了,还没有任何的消息,也没有告诉自己他到底做什么去了。 冬白摇摇头:“从锦世子下午出去之后,便没有一点消息了。” 连棠敛眉,眸中带着几分失落:“你先去休息,不用再守着了。” 冬白点点头,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连棠回屋拿了一件披风,披在自己的身上,点烛看着桌案上的折子,锦离一直不回来,自己也睡不着。 夜深,锦棠殿的烛光换了一支又一支,始终没有熄灭,连棠扶着额头,坐在案前等着锦离。 几盏风华,一帘幽梦,只道是灯熄人未归。 慢慢的,天色翻出几分鱼肚白,一袭海蓝色的身影才换换走进锦棠殿的大门。 锦离看着趴在案边睡着的连棠,有几分心疼和自责。 他应该派人来告诉她一声的,再忙也应该告诉她一声的。 锦离走过去,慢慢的准备将连棠抱起来,连棠却迷迷糊糊的醒来了,看着那一袭蓝衣,就觉得格外的舒坦:“你回来啦。” 声音细细的,有些挠人。 锦离点点头,道:“嗯,我回来了,对不起……” “回来了就好,我好困啊,抱我去床上睡觉。”连棠张开双臂,示意让锦离抱着自己。 锦离拦腰将连棠抱起,然后慢慢的放在床上。 连棠又道:“记得中午喊我起来,下午我要进宫一趟。” 锦离又点点头,连棠很快便睡了过去,均匀的呼吸声慢慢的传进锦离的耳朵。 待到连棠熟睡了之后,锦离轻轻的在连棠的额头落下一吻,温声道:“我以后定然所有的事情都不会瞒着你,但是这件事情,我只能瞒着你……” 锦离说着,似有鲜血从手臂慢慢流出,锦离赶紧抱着自己的胳膊,以免鲜血留在了这里,让连棠有了疑心。 昨天中午,他收到陵卫传来的一个消息,所以才出去,只是后来发生的事情,绝对不能让连棠知道! 想着,锦离的眉间染上几分寒意。 等到连棠醒的时候,连景已经奉命进宫了,锦离不舍得让连棠醒,所以就没有喊她。 “什么时候了?”连棠醒来的时候,发现锦离正在自己旁边坐着,开口问道。 锦离道:“申初了。” 连棠皱眉:“我哥哥是不是已经进宫了?” “进宫有一刻钟了。”锦离轻声道。 连棠的眉毛微皱,道:“现在有什么消息传来吗?” 锦离摇摇头。 连棠赶紧便起来了,穿上衣服就准备进宫。 “我要进宫一趟,你要一起吗?”连棠走的时候问道,锦离又点点头。 等到锦离与连棠到宫殿上的时候,大殿之上,宁幻翎与连景整跪在地上。 连棠微微皱眉,一步一步拖着长长的裙摆,鲜红的颜色,像是拽出一地的花色,又似是海棠花在灼灼绽放,一地潋滟。 身旁的锦离,一袭海蓝色的锦袍,欣然而立,似是一道入画的风景,两人款步走到大殿中央。 “参见国师,参见锦世子。”众人见两人过来,纷纷行礼道。 皇上原以为连棠刚开始没有出现,便不会出现了,只是现在两人的出现,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臣参见皇上。”连棠微微屈膝行礼。 皇上摆摆手,示意让连棠免礼。 “哥哥与幻翎公主跪在这里做甚,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上萧亏待了幻翎公主。”连棠眸光淡淡,轻声开口。 话落之后,便道:“幻翎公主还是赶紧起来的好。” 皇帝还没有发话,连棠便直接这样说了,这胆子,全然不将皇权放在眼里。 关键是,皇上依旧没有说什么只是一直纵容着这连萧国师。 见两人仍然不愿意起来,连棠又道:“有些事情,不是跪着便能解决的,皇上,您说是吗?” 说话间,连棠将双眸放在了皇帝身上。 “你们两个先起来。”皇帝被连棠这样看着,只好开口道。 这话落,连景与宁幻翎才起身。 “本国师也是今日闲着无事,听闻要订婚了,这才来凑凑热闹,不成想一来便看到这副场景,倒真是扫了兴。”连棠轻声开口。 锦离在连棠旁边,不厚道的笑了。 “所以,谁能来解释一下,这是到底发生了什么?”连棠淡淡开口,眸光清冷的看着坐在对面的静妃。 静妃似乎是注意到了连棠的目光,开口道:“国师您来的玩,许是不知,只怪幻翎公主无礼,不愿意接受贵国皇上的考验,所以才惹得皇上大怒。” 静妃说话依旧是那般的温柔似水,倒真真是要流进人的心里,苏苏的啊。 连棠挑眉,看向宁幻翎,似是疑问:“哦?是吗?不知幻翎公主拒绝了什么考验?” 第117章 朝堂遇刺 静妃似乎是注意到了连棠的目光,开口道:“国师您来的玩,许是不知,只怪幻翎公主无礼,不愿意接受贵国皇上的考验,所以才惹得皇上大怒。” 静妃说话依旧是那般的温柔似水,倒真真是要流进人的心里,苏苏的啊。 连棠挑眉,看向宁幻翎,似是疑问:“哦?是吗?不知幻翎公主拒绝了什么考验?” 宁幻翎抬眸,冷声道:“幻翎不知,上萧竟然还有这般残忍的东西,‘锁情’一旦中进体内,是可以防止夫妻两人有人会违背婚约,但是一旦如此,孩子的体内也必将会带着蛊虫,这是对夫妻的成全,但是却是对孩子的残忍,恕幻翎绝对不从!” 连棠眸光一寒,锁情蛊,呵,这皇帝倒还真是敢拿出手来! 锁情蛊,之所以称之为锁情,正是因为多年前,一对夫妻为了证明两人矢志不渝的爱情而制造出来的东西,若是种下锁情蛊的两人谁出现了背叛,那这个人必死无疑…… 但是后来,锁情蛊被人发现,如果这样的话,那后代身上也会有锁情蛊的痕迹,男孩则会种下雄蛊,女孩则是雌蛊,一旦如此,便是害了后代,所以以至于锁情蛊后来才会被剿灭,只是不曾想,皇帝手上竟然还有一对。 “皇上,用锁情蛊来验证,是不是太绝情了一些?”连棠的眼睛眯了眯,更何况连景与宁幻翎之间只是演戏,连棠可不能让哥哥把这辈子都搭进去。 皇帝笑了笑,道:“怎会无情,既然两人相爱,便用这个证明一下,也不枉我上萧与北安只见的情谊一场,更是有了一层保障,一举三得,有何不可?” 说的,倒是轻巧。 “皇上,若是如此,我连王府的后代身上,都带了蛊虫,那这样来说,是不是对我连王府有些残忍?”连棠的话音陡然一寒,轻声道。 皇帝看向连棠,带着几分不悦的看着连棠:“为国家牺牲,是连王府的荣幸,更何况,若是后代身上有了锁情,那不就是更能找到一心人,不会被背叛,这样来说,应该是连王府的幸运。” 皇上的话,怎么听着对连王府来说,好像是赏赐一样的? “皇上,未来的事情,是谁也没法说的,万一将来景世子与幻翎公主婚后不和,最后和离了,也有可能,所以如今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不近人情?”锦离眸光清凉,端着一杯酒慢慢饮下,看着皇上,轻声开口道。 若说藐视皇权,这锦离,怕是整个上京,最藐视皇权的人。 自从那日他出现在皇帝的寿宴之上,才华潋滟,从此之后,关于锦离的传言,便经久不息,而锦离的脾气,也在那一次天香楼断了太常寺家的小公子的肩膀而闻名,听说后来啊,太常寺去过锦王府找锦离算账,结果那太常寺家的小公子,在太常寺去评理之后,以构陷王府嫡女的罪名,被锦离弄进了大牢里,从那之后,就没有人敢再轻易得罪锦离了。 连景的嘴巴抽了抽,他就不能盼自己一点好? 锦离话落,皇帝看了他一眼,眸光冷淡,却没有说话。 朝堂的气氛,因为锦离的一句话,而瞬间有些凝固。 良久,忽而有几枚暗器朝着连景的方向而来,瞬间,朝堂乱了。 连棠直勾勾的看着那几枚暗器朝着连景的方向而去,但是自己去救连景根本来不及,而连景,一个转身便接住了一枚暗器,与此同时,还有几枚暗器分别宁幻翎而去,连景眼看着暗器要设想宁幻翎,千钧一发之际,连景便想着去救宁幻翎…… 电光火石之间,宁幻翎头向后仰,暗器便避了过去,而连景,又徒手接住了一枚暗器。 不对,还有一枚,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朝着连景的命门而去,宁幻翎看到了之后,立刻便挡在了连景的面前,甚至连景都没来得及推开。 空气,瞬间凝固,只听到暗器刺破血肉的声音,连景甚至能听得到宁幻翎的一声闷哼,他看到了身前的宁幻翎要紧了牙关,应该是不想让自己疼的叫出来。 连景忽然想起来第一次遇到宁幻翎的时候,那个时候,宁幻翎也是重伤,躲在草丛里面一声不吭的,一句话也不说,看到自己的时候,也是满眼的警惕,像极了一头受伤的狮子。 而来,连景也是亲眼看着军医给宁幻翎拔去羽箭的时候,这个女人一声也没有吭,硬生生的受了那般疼痛,那个时候,连景就想,这绝对是一个男人婆,不然她怎会坚韧至此。 可是,那个时候的宁幻翎是一袭男装,而如今的宁幻翎,一袭浅紫的锦裙,额间的兰花正是幽香,怎么看着,都让人心疼的不行。 连棠走过去看了看宁幻翎身上的伤口,冷声道:“还好没有毒,正是这暗器……” 这暗器啊,是北安才有的暗器,也只有北安的楼族,精通暗器世家,才能制造的出来,除此之外,别无可能。 “月华钉。”连棠淡淡的开口,这月华钉的形状,是倒刺形状的,若是想将月华钉取出来,怕是需要将中了暗器周围的肉都挖了,才能取得出来,否则强行扯出的话,只会让中了月华钉的人,活活疼死。 连景的眸色一变,带了几分冷意,凉声对静妃道:“静妃娘娘,此事,连景还希望北安能给一个交代,这北安的暗器,出现在这个地方,出现在我上萧的朝堂之上,到底是什么意思!” 话落之后,也不管别人的眼光,径直抱着宁幻翎便离开了。 “我去找云昭辞,想来这件事情还是她来做更好,你先回去帮一下我哥哥。”连棠对锦离开口道,锦离点点头。 话落之后,两人便也离开了,皇帝的脸色,更加的黑了。 他看着静妃,冷声道:“静妃娘娘,这件事情,朕也是要一个交代,为何你们北安楼族的月华钉,会出现在这里,会试图伤害我上萧连王府的世子!” 静妃凝眉,温声开口道:“皇上息怒,这或许是有人蓄意想毁坏两国的和睦,这件事情,北安一定会给上萧一个交代,还请皇上莫要怪罪。” 静妃说着,还屈膝行礼。 皇上甩甩袖子,转身便离开了,这一场宴席,不欢而散,却又道是惊吓十足。 连棠离开大殿之后便径直去了挽君阁,不用猜也知道,这个时候,云昭辞肯定在挽君阁。 可是连棠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刚刚进挽君阁,便看到了言长歌。 言长歌看着连棠的目光有几分惊喜,他断然没有想到连棠这个时候会来挽君阁。 “棠儿这个时候来挽君阁做什么?”言长歌开口问道。 连棠敛眉,眸光淡淡,情声开口道:“我来找云昭辞,北安的幻翎公主受了月华钉的伤。” 言长歌的眸光暗了暗,难怪她会来挽君阁,原来是因为有人中了月华钉。 “她在二楼的房间,没在三楼。”言长歌话落,转身欲离开。 “师兄,等等……”连棠忽然叫住了言长歌。 言长歌回眸,定睛看着连棠,一双眼睛出奇的凉薄败落。 “你是怎么知道,我每月都会有一次噬心之痛的?”连棠看着言长歌的眼睛,一双羽玉眉微微上挑,轻声开口。 连棠的眼睛,看着言长歌,让言长歌有一瞬间的乱了,只是没想到,连棠终究还是注意到了什么。 言长歌看似无意一般的,淡淡开口道:“我只是那次恰巧想找你罢了。” 他的眼睛,在躲闪,他有些害怕,有些担心,连棠看出来了,言长歌在撒谎。 他撒谎的时候就是这样,与锦离一般无二,那双眼睛,不会直视自己,会带着躲闪。 “我是不喜欢欠着谁,但是师兄,还是谢谢你。”连棠温声开口,带着几分暖暖的笑意,转身便下了二楼。 言长歌松了一口气,但愿连棠没有发现什么,不然照上次连棠说的那句话,他有些担心…… 我不想欠下什么,就算你是我的师兄,那天,连棠那句话,深深的刻在了言长歌的心里,久久没有挥去。 连棠带着云昭辞回到锦棠殿的时候,宁幻翎已经昏过去了,而连景一直在一旁照顾着,丝毫不敢有懈怠。 云昭辞进屋看了看情况,开口道:“给我准备好一盆清水,还有一根蜡烛,点着。” 待到云昭辞将云昭辞的上衣褪去,只剩下一个肚兜,然后将随身的工具刀消毒之后,准确的对准锁骨下方的伤口的位置,切了下去,快、准、狠。 云昭辞轻声道:“你忍着点。” 只听到宁幻翎闷哼一声,却死死地咬着牙关,一句话也不说,一声也没有叫。 “疼的话,你可以叫出来。”云昭辞又是一刀,下手的时候,便看到鲜血一直的在流,可是那宁幻翎,还是一句话也不说,额头上一直在冒汗,却始终是只字未言。 月华钉的伤,都会很深,因为月华钉很长,所以云昭辞挖肉,也需要挖的很深,等到云昭辞将整个月华钉取出来的时候,那血淋淋的伤口,当真是深可见骨。 但是让云昭辞敬佩不已的是,宁幻翎,整个过程中,没有叫一句话,她硬生生的挺过去了,咬的嘴唇都破了,依旧是没有说一句话。 月华钉取出来之后,宁幻翎便是昏迷了。 云昭辞看着昏迷的宁幻翎,开口道:“她估计会昏迷个两三天,但是若是三天之后还没有醒来的话,那就真的是危险了,最多三天,期间伤口一定不能再感染了,你们一定要照顾好。” 话,是对连景说的,进来的时候,看到连景的表情,云昭辞就知道为什么宁幻翎会受伤了。 连景点点头,他一定会寸步不离的守着宁幻翎的,一定会。 “月华钉一出手便是四枚,幕后之人还真是好大的手笔。”锦离冷哼道。 月华钉是什么东西,那可是北安楼族的宝贝,那东西,可是千金难买的一个,这倒是好,一出手就是用了四枚,还真是大手笔。 “月华钉?那东西就算有,也不见得会用。”锦离话音刚落,便听到殿外炽阎的声音,他的身后,还跟着连离忧。 连棠笑着道:“钊钊回来了。” “嗯,前两日去了北安的玉湖一趟,风景不错,想着有段时间没有回来了,便回来一趟看看。”炽阎自从与连离忧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之后,连说话都有些长了,不像原来那样,总是简短的不行。 “刚刚听你们在说月华钉?”炽阎看向床上躺着的宁幻翎,又道:“她中了月华钉?” 连棠点点头。 “拿东西比我的炽阎镖还狠毒,厉害的很,但是不见得每一个拥有月华钉的人,就一定会用月华钉,那东西,用不好了只会伤着自己。”炽阎一字一句的说着。 连棠道:“你可是知道,谁会用月华钉这个东西?” 炽阎想了想,开口道:“你可知道,这月华钉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 连棠摇摇头。 她只知道这月华钉是楼族之物,楼族自从出现这月华钉之后,便在暗器界从一举成名,但是月华钉究竟是什么时候流传起来的,她并不知道。 “六年前,我四岁,也就是在那一年,楼族的少主楼镜做出了月华钉,那一年,楼镜仅仅十二岁。”炽阎也是后来才知道月华钉是楼镜做出来的,毕竟他也是常年混在暗器界的人,所以多多少少还是知道的。 “也就是在那之后,楼镜直接便被楼族封为少主,成为楼族第一个如此年幼便成为少主的人,而月华钉,也开始被楼族批量制造,只是卖出去的价钱昂贵,且会用的人,除了楼族的人之后,几乎是没有人会用了,但是还是会有不少的人钻研月华钉究竟怎么用的,所以这月华钉给楼族带来的利益,很高。”炽阎轻声道。 连棠微微眯起眼睛,也就是说,这次月华钉,很大的可能就是楼族的人,弄出来的。 不过这楼镜,是个人才,六年前,如今怕是也只有十八岁。 与此同时,上萧的使者馆内。 一道藕色的身影飘身而落,正好落在静妃居住的房间。 男子看着屋内正在梳妆的静妃,嘴角扯出一抹玩味的笑意,道:“静妃娘娘,你说的,楼镜已经做了,那楼镜想要的东西,静妃娘娘什么时候给楼镜?” 男子一双丹凤眼,不同于连棠的内尖外阔,男子的丹凤眼反而有几分狭长,金丝平行四边,有些深凹,但是恰到好处,平添了几分妖媚与狡黠,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中的一汪水色。 静妃看着来人,冷声道:“你怎么就这样来了?” 这声音,全然没有今日在大殿之上的那般温柔,反而听着让人嫌恶。 楼镜笑了,一双眼睛弯弯的,嘴角轻轻勾起,道:“那不知楼镜应该什么时候来?难道要趁着夜色来?那若是被人发现了,静妃娘娘您可是有口也说不清了。” 偏偏是说的关心静妃的话,可是听着怎么听怎么不顺耳,静妃烦闷的看了楼镜一眼,道:“你莫要着急,答应你的,我自然会给你。” “静妃娘娘,你最好不要给我耍什么花招,当年我十三岁的时候,都能将你那厚脸皮的母亲赶出去,如今自然也是有这个本事能对付你,我的四枚月华钉,可不是白给的,静妃娘娘还是要仔细掂量的好,若是三日内我还没有见到我想要的东西,那下一枚月华钉,会到了谁的身上,那这……楼镜可就是说不准了……” 第118章 一个野种 “静妃娘娘,你最好不要给我耍什么花招,当年我十三岁的时候,都能将你那厚脸皮的母亲赶出去,如今自然也是有这个本事能对付你,我的四枚月华钉,可不是白给的,静妃娘娘还是要仔细掂量的好,若是三日内我还没有见到我想要的东西,那下一枚月华钉,会到了谁的身上,那这……楼镜可就是说不准了……” 话啊,说一半,留一半,这是楼镜的习惯。 静妃等着眼睛看着楼镜,冷声道:“你在威胁我?” 楼镜挑眉,一双丹凤眼倒是更加的勾人了,嘴角微微上扬,那身藕色的锦袍显得更加的矫揉造作,只听到楼镜开口道:“我可没有这样说,静妃娘娘可别多想。” 静妃看着楼镜,道:“我可还算是你的妹妹,你便非要这样?” 楼镜的眸光,忽然间便冷了下来,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静妃,道:“我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你这个妹妹!” 那眼睛里,像是打翻了一地的光影,碎成了波澜的影子,有不甘,有怨恨,交织在一起的,更多的是冰冷。 静妃心头一颤,手中的帕子被自己抓的不成了样子,只听到楼镜嗪着一双冷傲的眼睛,鄙倪的看着静妃,凉声道:“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妹妹,脏。” 一个字,像是冬日淬了冰雪的利刃,狠狠地刺向静妃的心。 只是未等静妃说话,只听到楼镜又道:“还是一个野种。” 他楼镜,骨子里面的是高傲的骨血,说话留几分?在楼镜这里,是不存在的。 静妃以上眼睛像是淬了毒一样的看着楼镜,冷声道:“那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想一个野种要东西,做交易?” 果然是一家人,说起话来,谁也不会认输。 楼镜一双丹凤眼静静的看着静妃,嘴角勾出一抹凉凉的笑意,道:“若不是这个东西,当年被你的母亲拿走,你以为我愿意和一个野种做交易?” 静妃瞪大了眼睛看着楼镜,她恨极了楼镜这般高傲的模样,明明是当初他来找自己做交易的,可是如今好像是自己求着他一样,但自己却是没有办法反驳,因为的确如楼镜所说,自己是一个野种,自己的母亲,是楼镜父亲当年的外遇,楼家一直都没有接受过她,直到三个月前,她拿着一样东西出现在楼家,楼家才愿意接受她。 楼镜嘴角勾出一抹不屑的笑容,冷声道:“你别以为,你拿着你母亲留给你的令牌来到楼家,楼家就一定已经接受你了,或者说,你别以为父亲对你有了几分好的脸色,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你该做的事情,还是记好,莫要最后再次丢了命。” 说着说着,楼镜笑了,明明是那般伤人的话,却偏偏被楼镜说的云淡风轻的,好像只是简单的聊天而已。 话落之后,楼镜飘身离开,静妃冷眼看着楼镜离开的身影,伸手将桌子上的杯盏打碎,眼睛里面一如淬了毒一般的冰冷吓人,手中的的手帕已经被静妃撕碎,周身都围绕着几分冰冷,若说是狠,她如今又应该恨谁? 是说出刚刚那一堆话的楼镜,还是将自己弄到这幅田地的连棠,她的整个心,现在已经被仇恨所围着,如今支撑着她活下来的唯一的动力,怕是只有仇恨了。 她本荣华于一身,奈何如今已经成为了不干不净的人,一个永远也不敢用真正的面目示人的人,一个只能将所有的骄傲掩藏的人,她又是何其的可悲? 所以,她过得不好,她便要让那些人与她一同不好,既然不能直接对她动手,那倒不如从她身边的人动手,毕竟,只要的连棠的不愉快,她就开心的不行。 一晃两日而过,在第二天的晚上,宁幻翎终于慢慢的醒来了,挖了月华钉的地方,有点疼,她睁开眼睛便看到了连景,正安安静静的在自己的床边趴着睡觉,宁幻翎忽然便轻笑了一声。 记忆中的连景,在自己面前哪里这般温顺过,不过当年也幸亏了他,自己才没有死在丛林里面,也正是因为如此,自己来到这上京之后,第一个想到去寻求帮助的人,就是连景,或许是一份信任,而那天之所以想救连景,也只是因为连景他啊,曾经救过自己一命,如此一来,算是偿还了。 连景似乎是感觉到了有人在注视着自己,眼睛便慢慢的睁开了,正好对上正注视着自己的宁幻翎,四目相对,甚是尴尬。 连景看着宁幻翎一双眼睛,笑着道:“你可不能因为我照顾了你两天两夜,救真的感动到要以身相许啊。” 宁幻翎一听他的这话,本来还有点感动,现在是真真一点也没有了,开口道:“你可不能因为我救了你的命,你就想以身相许报恩啊,你那不是报恩,可能是蓄意谋杀。” 连景断了一杯茶递给宁幻翎,温声道:“我才不是喜欢以身相许的人,再说了,如果不是因为要陪你演戏,本世子会需要这般刺杀?” 虽然是一副自己还委屈的不行的口吻,但是宁幻翎听得出来,连景这是装的,他的那双眼睛里面啊,对自己的感激,可深了呢。 宁幻翎接过连景递过来的茶盏,慢慢的饮下。 “连景,你说如果后来没有那暗器飞进来,后果会怎样,如果我们两个真的订婚了,你会怎样?”宁幻翎的眼睛略带一分期望的看着连景。 连景没有看着宁幻翎,低着头晃动着手中那杯茶盏里面的茶水,好像是无意的开口道:“我能怎么办,实在不行就娶了你呗,反正我也不吃亏。” 连景觉得自己说的没毛病啊,他又不吃亏,也的确没有吃亏啊。 宁幻翎瞪了连景一眼,道:“你不吃亏,我还吃亏呢。” 说着,笑了。 她并没有喜欢的人,若说连景,也只是合得来的朋友罢了,谈不上情人之间的感情,爱情与友情,她还是分得清的。 至于当初为什么会答应联姻,不过是因为那静妃救了自己的母妃一命,当时母妃病重,是静妃救回来的,虽然不过十日,母妃还是去世了,但是她对静妃,还是欠了什么,所以当静妃提出想让自己去联姻的时候,她答应了。 但是宁幻翎不想因为这个搭上自己的一生,答应她来联姻是一回事,但是能不能成,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更何况她本就不喜欢静妃,更不会事事都顺着静妃。 但是如果到了上京实在没有办法的话,她就去找连景,若是连景也愿意的话,那嫁给连景,无疑是宁幻翎最好的结果,所以那一日,宁幻翎才会问连棠,联姻是否一定要是皇子。 但是宁幻翎没有想到的是,在赐婚的当天,竟然遇到了刺杀,而且竟然是月华钉,这楼镜搞什么,想刺杀连景也不能在赐婚那天啊,不知道自己也在场的吗? 算了算了,自己跟那小子,似乎也没有什么过硬的交情。 倒是楼镜,整日一袭藕粉色的衣服,当真是骚气的不行,宁幻翎每一次见到楼镜,势必要嫌弃一次他的衣服的颜色,亏得他还是楼族的少主。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宁幻翎正想着楼镜呢,这家伙倒好,不请自来了。 不过被连棠身边的冬青和冬白拦下了。 “喂,小美人,我可是奉了你们皇帝的命令,来看看幻翎公主的伤口的,我还是带着我国国军的使命来的上萧呢。”楼镜一双勾人的丹凤眼,看着冬青,格外的多情,说着还欲伸手捏一捏冬青的小脸蛋。 冬青一下便躲开了,嫌恶的看了楼镜一眼,冬白皱了皱眉,立刻便拦在了冬青的前面。 楼镜似乎是会意了,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带着几分笑意的开口道:“呦,我说怎么躲开了,原来是情郎在呢,那楼镜刚刚失礼了。” 话落之后,冬青的脸都红了,像是煮熟的虾一样,染上了片片红霞:“你才情郎呢,你全家都是你的情郎!” 冬青这小丫头,一开口,楼镜就懵了。 冬白:…… “哦,不是啊,那就不是了,小美人何必发那么大的火。” 楼镜的耐性啊,其实好着呢。 冬白冷声道:“这里是锦棠殿,不是你想闯就能闯的,没有我家小姐的同意,谁也不能进来!” 楼镜打量着冬白,虽然与旁边的这个小姑娘差不多年岁大,但是这性子,都是冷的很啊。 楼镜一双眼睛出奇的勾人,那双丹凤眼简直就是一个妖孽,微微眯起,看着冬白,有几分讨好的意味,开口道:“都跟你讲了,我是奉命来的,又不是什么闲杂人等。” 话落之后,楼镜看了冬青一眼,似有撒娇的意味,一双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冬青,冬白凝眉,慢慢的挡在了冬青的身前,遮住了楼镜的视线。 楼镜嘴角微勾,似有笑意。 “冬青,冬白,让他进来。”连棠不知何时出现在殿外,只是锦离又没在。 连棠总觉得今日锦离好像有很多的事情,今日还是没在锦棠殿,自己倒是有些不适应了,方才睡觉的时候被殿外吵醒,这才起来看看情况,不成想竟是楼族的楼镜。 楼镜见连棠出来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小美人,这下你该让我进去了。”虽然隔着冬白,但是楼镜这话,确实对冬青说的。 冬白瞪了楼镜一眼,但是到底还是让开了路。 连棠看着楼镜,这厮,还真失应了锦离曾经跟自己说过的一个词,骚包。 悄这一身藕粉色,就连簪子都是粉色的,只是幸亏这楼镜长了一副好皮囊,不然这身衣服,还真是灾难。 但是就是因为楼镜生来的美人骨,他穿着,反而多了几分妖娆意,与萧染意有的一拼。 “左手边第一个房间,就是宁幻翎现在居住的房间。”连棠话落,转身便欲离开。 她对这楼镜没有多大的兴趣,也并不想多知道什么。 楼镜则是以很快的速度拦在连棠的面前,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道:“你是我除了宁幻翎之外,见过的最美的人。” 他一向喜欢与长得漂亮的交朋友,没有什么原因,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连棠忽而笑了,打量了楼镜一眼,道:“是吗?但你却不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 “你们女人眼里,怕是只有情郎长得才是最好看的。”楼镜话落,转身去了宁幻翎的屋子。 楼镜转身之后,只听到连棠在自己背后说道:“我哥哥在哪个房间里,就是哪个,本来应该中了你们楼族月华钉的人。” 连棠的话,让楼镜的脚步一顿,她这是在提醒自己,要小心吗? 楼镜没有回话,进了宁幻翎的房间。 宁幻翎正在与连景聊天,便看到门口一片藕粉色的衣角,便知道是楼镜来了。 “楼镜,你来了,还不出来!”宁幻翎的声音带着几分冷意,话落之后,只看到门口的楼镜,满面春风的走了进来。 宁幻翎看着楼镜,额头上的兰花愈发的清冷,看着楼镜。 楼镜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妖娆的丹凤眼中带着几分愧疚,道:“我还真没有想到,你会出来挡在这家伙面前。” 这话,算是承认了月华钉是他做的咯? 连景凝眉:“我没有的罪过你。” 楼镜打量了连景一眼,道:“因为你想娶宁幻翎……” 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连景接了一句:“你喜欢宁幻翎?” 楼镜摇头,看着宁幻翎笑了笑,开口道:“方才门外的那个小美人,都比她强的多。” 瞧瞧,这话说的,她宁幻翎到底是有讨人嫌弃啊,她长得很丑吗,能力很差劲吗,文武双全,还不够? 但是连景却觉得,楼镜在这个方面还是能与自己达到共识的。 “有人想阻止你们订婚,我又需要那人给我一个东西,所以就是你现在看到的样子咯。”楼镜云淡风轻的开口,反正他又没有与经费达到协议,说不能说出去,他就是告诉他们了又如何。 宁幻翎冷声道:“果然是她。” “但是这件事情,不能让上萧与北安知道,所以我才来查这件事情,嫁祸出去就好了。” 楼镜说的很是轻松,言外之意就是让连景与宁幻翎别插手了。 但是连景眯着眼睛看着楼镜,凉声道:“楼少主刚刚说的话,就是不对了,若是幻翎没有挡在我的面前,那遭罪的岂不是我?而且是为了你的东西?” 楼镜点点头:“准确来说,只这样的。” 连景眼睛抽了抽,他好想揍楼镜一顿,怎么办? “但是我搅浑了你们的订婚,你还要感谢我。”楼镜又云淡风轻的开口,一双丹凤眼格外的没魅惑撩人。 连景想揍楼镜的心,更上了一层楼。 然后又听到楼镜道:“不过本少主向来都是这样乐于助人的好人,所以景世子不必感谢。” 连景仿佛听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声音,握紧拳头,给他一拳。 然后,连景踹了楼镜一脚,狠狠地踹的,还是趁着楼镜没有任何防备的时候,嗯,把他踹在了地上,很舒服。 楼镜连忙翻起身,看了看自己藕粉色的衣服,一双丹凤眼中带着几分不悦,道:“知恩不报的狼心狗肺的人。” “被我金贵的脚踹一下,楼少主,是您的荣幸。”连景皮笑肉不笑的开口。 话落之后,连景又道:“不过本世子向来都是这样乐于助人的好人,所以楼少主不必感谢。” 第119章 纵化噬心之痛 楼镜连忙翻起身,看了看自己藕粉色的衣服,一双丹凤眼中带着几分不悦,道:“知恩不报的狼心狗肺的人。” “被我金贵的脚踹一下,楼少主,是您的荣幸。”连景皮笑肉不笑的开口。 话落之后,连景又道:“不过本世子向来都是这样乐于助人的好人,所以楼少主不必感谢。” 锱铢必报,这一点,连景与连棠是一样的。 楼镜想,他刚刚应该听从连棠的提醒的,不该惹一下连景的。 “这个东西,很大补,算是赔罪了。”楼镜从袖中掏出一小瓶东西,递给了宁幻翎。 宁幻翎道:“还算你有点良心。” 楼镜将东西放下之后便离开了,走的时候还不忘给冬青打一个招呼,一双勾人的丹凤眼看着冬青,道:“小青青,我走了呦。” 说着,还眨了一下眼睛,甚是撩人。 冬青没有说话,只是赶紧离开了,这个男人,很可怕,还是不要跟他说话的好。 是夜,连棠的房间内,锦离才慢慢回来,唇色有些苍白。 连棠见锦离回来了,凝眉看着锦离道:“我最近这两天,总是起来便找不到你了。” 锦离揉了揉连棠的头发,轻声道:“锦王府最近有些事情,老头子非要我回去处理一下。” 连棠的眉毛凝的更紧了,温声道:“锦离,你不会撒谎。” 他撒谎的时候啊,眼睛会躲闪,会不敢看着自己的眼睛,更何况…… “我派人去锦王府问过,你根本就没有回锦王府。”连棠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锦离,这是锦离第一次,这般的对着自己撒谎。 锦离的眸色带了一分慌乱,对上连棠的眼睛,锦离又道:“其实是梅阁有些乱,所以我最近几日去处理了一下。” 轻声叹气一般,带着几分无奈,又有几分求饶,锦离开口道:“我不想你因为这件事情烦心,所以就没有说。” “锦离……以后不要再瞒着我东西了……”连棠轻声道。 她看的出来,锦离的这句话,依旧在撒谎,那双眼睛,比着刚刚,有了几分的镇定,但是还是要心虚的,有慌乱的。 许是没有在自己面前怎么说谎,所以一向演技不错的锦离,在自己面前总会漏洞百出,更何况,她察觉到了锦离有一些内伤,不然脸色不会这么差。 但是既然锦离不想说,自己这么问一下,也不会问出什么。 锦离以为连棠相信了,像小奶猫一般的点点头,一副很温顺的样子,道:“好,以后什么事情都不瞒着你。” 锦离说着,将身子弯下来,脑袋搭在连棠的肩膀上,轻声道:“猫儿,我有些累。” 连棠伸手扶住锦离,抓住锦离的手腕道:“我扶你去床上休息。” 连棠是故意抓住锦离的手腕的,那一刻,她摸到了锦离的脉象,气息有些紊乱,身子竟是有些盈亏。 他最近这两日做了什么,身子怎会成了这样? 锦离任由连棠扶着自己到了床上,坐在床上之后,锦离拦腰将连棠也放在自己的身边,整个头埋在连棠的脖颈上,道:“你陪着我休息。” “好。”连棠伸手将被子扯过来,虽然已经入春了,但是天到底还是有点凉。 锦离缩在被子里面,整个人有些疲倦,有些累。 连棠看着锦离疲倦的眉眼,有些心疼,这些日子,他究竟做了些什么,仅仅是两天,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锦离很快就睡着了,最近几日总是趁着连棠睡着的时候出去,他也的确是有些累了。 没过多久,均匀的呼吸声就传进了连棠的耳朵,锦离的手也一直抓着连棠,不愿意放开。 锦离睡得很熟,叙事太久没有睡过这么好的觉了,所以连棠慢慢的将锦离的手松开,他都没有发现。 连棠离开房间之后,轻声道:“华鸢。” 话落,一名女子应声而落:“小姐。” 凌言阁的华鸢,最擅长的,就是情报。 “去查,锦离最近两日做了什么,这两日他若是还出去,跟踪。”连棠不能让锦离继续下去了,他的身子已经开始有些虚弱了,不愿意告诉自己的事情,也定然不会是对他好的事情,如若不然的话,锦离不会这样瞒着自己。 华鸢点头:“是。” 话落,飘身离开。 连棠看着房间内,轻声道:“锦离,千万别做让我担心的事情。” 一连两日,这两日,锦离都老老实实的带着锦棠殿,一直陪着连棠,几乎是哪都不去,还像从前一样。 而前两日所谓的朝堂刺杀一事,也被楼镜随便找了一个替罪羔羊顶了过去,不过倒是因为刺杀,北安的幻翎公主怎么说都不愿意再次出现在朝堂,也怎么都不愿意嫁入上萧了,再加上幻翎公主在上萧重伤,这本就是上萧的不对,所以皇帝也不能说什么了,也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清。 不过这倒也算是解了皇帝的心结,反正皇帝也没打算给连景还有宁幻翎赐婚。 第三日,锦离收到一封信,眉头微微皱起。 而后,锦离对着旁边正在处理折子的连棠道:“猫儿,我要去梅阁一趟。” 连棠见锦离神色凝重,便点点头。 待到锦离离开之后,连棠轻声道:“华鸢,你不用去跟了,我亲自去。” 话落,不等谁回音,连棠便悄悄的跟了上去。 连棠算过的,锦离的身子这两天还没有回复完全,自己跟着,他是不会发现的。 只是让连棠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会看到那样的场面,看到了一个,自己从来都没有见到过得锦离。 锦离根本就没有去梅阁,而是去了那处清泉,他们第一次相见的地方。 离得不远处,锦离就看到了所有的陵卫守在那处清泉外面,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连棠没有闻错,就是血腥味无疑,很淡很淡,但是连棠却闻的出来。 待到锦离到了之后,连棠隐隐约约看到了锦离的唇语:“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也绝对不允许告诉连棠。” 锦离的声音很冷,冷冰冰的,与连棠平日里见到的锦离一点也不一样。 锦离进去之后,机关关闭,所有的陵卫便将清泉层层包围,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 连棠眸光清冷,凉声道:“锦离啊,你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不能让我知道?” 话落之后,连棠一步步的走向清泉,那群陵卫,不会拿她怎么样的,左右这清泉隔音,锦离在里面也不会听到外面的动静。 陵七没有想到,连棠竟然跟在了锦离的后面。 所有的陵卫看到连棠的时候,皆是眸色一变。 世子刚刚进去,连小姐这个时候过来,显然就是尾随着过来的。 陵七走在连棠的面前,拦住了连棠,道:“连小姐,我家世子在里面有事,连小姐若是找我家世子的话,可以等世子回去再说。” 这个时候,只能硬着头皮拦着连棠,不然若是被连棠进去了,锦离更不会放过他们。 连棠的眸光有几分清冷,凉声道:“你觉得,你们十个陵卫,能拦住我吗?” 声音清清淡淡,但是却带着几分威胁。 诚然,陵卫们本就根本不敢跟连棠动手,更何况,离忧山言白的徒弟,又能差到哪里去? “连小姐,您别让陵卫们为难。”陵七硬着头皮道,这个时候,一定要拦住连棠,绝对不能让连棠进去看到锦离。 连棠皱眉,她只觉得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重,冰冷的声音刺破每一个人的耳膜一般,冷声道:“若是你们非要拦着我,那我会踏着你们的尸体,走进去,怎么,要试试吗?” 这声音,三分凉意,七分杀意。 陵七只觉得虎口一麻,就发现自己腰中的剑已经被连棠拿在手上,如今那剑,正架在陵七的脖子上。 剩余的陵卫根本就没有看清连棠是如何动手的,怎么就那么快的速度,快到陵七竟然没有半分的还手之力。 “陵七,让她进来!”清泉石壁虽然隔音,但是锦离依旧用内力听到了连棠的声音,听到的时候,锦离就知道瞒不住了,果然那一日,她最后还是没有相信自己说的话。 陵卫们听到了锦离的声音,齐齐给连棠让了路。 连棠慢慢的走进清泉,她有些害怕,有些担心,因为血腥的味道,越来越浓了。 等连棠进去的时候,她看到了,红色的清泉,不是以往的清澈,已经变成了一滩血湖的清泉。 难怪血腥的味道会那么的浓重。 “猫儿别怕,这血,都是动物的,我没有杀人。”锦离躺在血湖里面,满脸疲倦的看着连棠,甚至有些害怕,他害怕连棠的厌恶。 连棠看到眼前的一幕,忽然想起来自己曾在古书上看到的一句话:以血为引,成内功,可纵心疾,可化噬心。 但,纵化的东西,需要这个纵化的人,来承受。 “你到底在做什么?”连棠看着锦离,一字一句的问道。 难怪血腥的味道会那么的严重,他不愿意满手沾满人类的鲜血,所以就用了动物来替代,但是一旦如此便意味着锦离需要付出的更多,他难道都不知道吗? 锦离宽慰的看着连棠,从血湖中一步步的走向连棠,道:“猫儿,你别担心,我只是看到一本古书上说,这样可以救你的噬心之痛,我才这样做的,你看,我只是有些累,也没有别的什么事啊。” 锦离说话啊,说的云淡风轻的,他还笑着,笑着看着连棠,都这个时候了,锦离还是让连棠不要担心。 “你难道不知道,救了我的时候,会害了你吗?”连棠看着锦离,眼眶中有着眼泪打转。 锦离最见不得连棠哭了,她一哭,他就心疼的不得了,想着将连棠抱在怀里,想着所有的事情都听她的话,但是自己现在一身的血腥,锦离自己都嫌弃自己,定然是不会抱着连棠的。 “猫儿,你胡说什么呢,我这么厉害,怎么会害了我呢?我可是锦离啊。”锦离眸光微微有些暗淡,但是他的脸上,却还带着几分笑意。 连棠没有说话,只是慢慢的蹲下,眼看着也要进湖中,锦离连棠叫住了她:“猫儿,你别下来,会把你弄得很难闻的。” 连棠没有说话,只是慢慢的,一步步的到了锦离的身边,然后抓住了锦离的胳膊,待到锦离的胳膊拿出湖面了之后,那胳膊上的伤痕,便赤裸裸的出现了连棠的眼前,很刺眼,让连棠的眼泪,直接就落了下来。 她一哭,锦离就更不知所措了,只听到连棠哭着道:“锦离,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所谓纵化,便不过是将被纵化的人身上左右的痛苦都转移到自己的身上,将来,我不会再承受的东西,你便要承受!” 她怎会舍得锦离这般,怎会舍得她那一身明华的锦离,沾染了一身的鲜血,承受着他本不该承受的东西,她又怎会舍得,锦离这般义无反顾,瞒着自己去默默承受? “猫儿……”锦离像是乖巧的小猫一样,低着头,好像在认错一般的,声音很低很低,慢慢的将带着伤痕的胳膊放进那湖中。 良久,只听到锦离轻声道:“我知道你不舍得,但是同样的,我也不舍得……” 话落之后,锦离又道:“我不舍得我护在掌心的人,每月都要承受那般的痛苦,但凡有一点点的可能,我都宁愿是我来承受,猫儿,你就听我这一次,以后我都听你的,好不好,我真的已经快练好了,马上,马上你就不用再承受了……” 锦离的声音,像是祈求一般,他一双桃花眸里,似有卓卓海棠绽放,一朵朵,明媚的都是连棠的影子,锦离啊,他的眼里,心里,都是连棠,再也容不下别人。 “锦离,你若是敢,我便这辈子都不要你了。”连棠一双眼睛看着锦离,看着他祈求的眼神,声音温温凉凉,她从来都不曾对锦离说过这样的话,从来都没有。 锦离眼睛里面,似乎是碎了一地的花色,受伤,害怕……很多莫名的情绪交揉在一起,碎了一片的光影。 “你说……说什么?”锦离的那双眼睛里面,还有着不敢相信,他一字一句的问着连棠,那双眼睛看着连棠带着眼泪的眼睛,开口问道。 连棠道:“锦离,我已经习惯了,你看,就算我有噬心之痛,有你在我身边的时候,便不会那么痛了,所以啊,锦离,我早就已经习惯了,但是我不舍得你受了这苦,而且啊,到时候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做,我怕我后来也会像今日的你一般,偷偷的来练这个东西……” 顿了一下,连棠又道:“锦离,你是我眼中的一抹明华,我不舍得……这里,会很痛很痛,比噬心之痛还要难受。” 连棠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不再说不要锦离这样的话,只是耐心的与他解释着,爱人若厮,才会这般的,义无反顾。 若是锦离真的做了,连棠怕自己有朝一日,也会一如锦离的锦离一般,悄悄的将他所有的痛苦,承受一遍。 有些情啊,一旦动了,便是覆水难收,有些人啊,一旦遇见,便是万年不变。 连棠想着,这辈子啊,如若是为了锦离,阡陌花篱可居,葬骨之地可去,地狱泅河亦是甘之如饴。 锦离想,在连棠面前,他可能是彻底的输了,她的眼泪,怕就是对自己最致命的武器,这辈子啊,他最见不得的,就是连棠在他面前哭了,她一哭,他就真的输了。 “好,我都听你的。”锦离的嗓音有些沙哑,他讲连棠抱起来,托到岸边,又道:“水里凉,你不能待太久。” 话落之后,锦离便用内力烘干了连棠身上的衣服,然后又烘干了自己的衣服,穿上锦袍,便准备带着连棠出去了。 “这湖水,怎么办?”连棠开口问道。 第120章 以身相许便可 “好,我都听你的。”锦离的嗓音有些沙哑,他讲连棠抱起来,托到岸边,又道:“水里凉,你不能待太久。” 话落之后,锦离便用内力烘干了连棠身上的衣服,然后又烘干了自己的衣服,穿上锦袍,便准备带着连棠出去了。 “这湖水,怎么办?”连棠开口问道。 锦离看了一眼,道:“陵七。” 话落之后,便抱着连棠,足尖轻点,飘身离开了。 留在陵七一行人轻声叹气,公子啊,为什么每一次的费劲活,你都给我们啊…… 陵一那小子,自从上次受伤之后,便日日躺着,简直不能再舒服,他们九个陵卫就想啊,回去一定要让陵一做饭,不然怎么对得起他们这几日的辛勤? 正在锦王府躺着享受生活的陵一忍不住打了一个喷漆,笑声嘀咕道:“谁在骂我?” 锦离抱着连棠回了房间之后,便将连棠放在了床上,然后转身进了内室。 过了一会,又从内室出来,将连棠又抱着进了内室。 “这里不像连王府的海棠阁,有一处温泉,我刚刚试了试水温,猫儿,你先洗洗澡,将身上的血腥味除了。”锦离说着,将连棠抱着放进了浴池里面。 虽然不比海棠阁有一处温泉,但是锦棠殿的浴室却不小,若是说一次五六个人过来洗澡,也是绰绰有余的。 连棠扯了一下锦离的衣服,道:“一起洗,左右你的身上也要血腥的味道。” 锦离的心“咯噔”了一下,这诱人的小妖精,这是赤果果的勾引啊。 可是连棠整个人泡在水中,那双勾人的丹凤眼,直勾勾的看着锦离,让锦离有些慌乱了。 他好想过去讲连棠现在就扑倒,然后吃掉,然后美滋滋的天天滚床单! 这是锦离还未实现的一大宏愿,当然,锦离也会用未来的时间来不遗余力的实现这一伟大的愿望! “猫儿乖,你自己先洗,我先休息一会儿。”锦离啊,终究还是忍住了,不然若是被连棠看到他胳膊上的那伤痕,怕是又要数落自己,然后再心疼一番,还是不要再让她看到了。 忍住现在一时,将来幸福生活一世啊。 锦离越想越觉得自己说的很对,然后决定开始偷偷摸摸的养海棠了,什么秋天,他想尽快,尽快再尽快的大婚! 至于老皇帝那边,呵,到时候,他让他想拦也拦不住。 连棠当然不知道锦离现在在心里酝酿的,竟然是一番结婚的宏愿,以及结婚之后的幸福生活的愿望,她若是知道了,怕是脸又要红了许多。 过了许久,连棠才内室出来,美人出浴,自是清尘不染,更何况连棠一袭红衣睡袍,倒是映的肤色如脂玉一般,亦或许是由于内室有些温暖,连棠的面色都有些染红,锦离看来,连棠啊,又是美了几分,不施粉黛便已经颠倒众生,不过如此了。 “我好了……”连棠温声道。 锦离放下手中的笔,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轻声道:“猫儿,你这是在勾引我,要负责的。” “负责?”连棠疑道。 锦离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只到:“以身相许便可。” 话落,便已经走到连棠身边,将连棠拦腰抱起,放在了床上。 连棠的面色,忽然间更红了,看着面前的锦离,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锦离笑着,一双勾人的桃花眸看着连棠,然后低头在连棠的唇上落下一吻,慢慢的吮吸着,侵略着,一点点的与连棠的小舌头交缠着,饶有兴趣一般的,不愿意停下来。 连棠啊,是毒药,蚀骨入心,无法自拔。 良久,锦离才愿意放开连棠,然后又在连棠的额间落下一吻,伸手将被子给连棠盖上,道:“乖,等我回来,我们便睡觉。” 嗯,没错,锦世子想睡觉,是不分白天黑夜的。 锦离说完之后又捏了捏连棠的脸蛋,这才转身离开。 进了内室之后,锦离整个人泡在水中,衣服上海沾染着丝丝的血腥味,因为自己只用了动物的血,所以需要用自己的鲜血来融合,又怕被连棠发现,这才在胳膊上弄上了伤痕,泡在水中,伤痕隐隐作痛。 只是今日连棠的话,她说,她的心,也会很痛。 她说,如若自己真的那样做了,她便不要自己了…… 锦离第一次听到连棠说出这样的话,她怕是当时生气坏了,不然也不会那样凶自己,也不会说出不要自己的话。 他听到的时候,真的特别害怕,害怕连棠真的扭头就走了,真的不要自己了。 曾经高傲的不可一世的影帝,如今在爱情里成为这般会容易担惊受怕的困兽,原来有一天,也会有那么一个人,让他心甘情愿的被困在心牢一辈子。 水温并不是特别的热,这样锦离也清醒了几分,噬心之痛,为何那日,言长歌会知道,会那样准确无误的赶到,救了连棠,怎么就那么巧? 锦离只希望,这其中并没有什么瓜葛,可是那一次,鸳鸯灯的世界里,那些东西,究竟是真还是假,若是真的,他又该如何? 等锦离出来之后,连棠正躺在床上看着书,烛光洒在连棠的脸上,格外的明媚柔和,锦离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就那样美好。 “你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过来?”似乎是注意到有人在看着自己,连棠放下手中的书,抬眸,映入眼帘的就是一袭湖蓝色,锦离那双桃花眸正看着自己,温柔的好像要溢出水来。 锦离慢慢的走到连棠身边,看了看她放在旁边的书,道:“医书?” 连棠也看了一眼,道:“嗯,是我师傅在我回来上京的时候给我的一本医书,闲来无事便翻看一下。” 锦离掀开被子的一角,很灵活的就钻了进去,然后保住连棠,轻声道:“猫儿,好累去,我们睡觉。” 连棠点点头,左右最近几日自己睡得也并不是特别好,这会儿也没有什么事情,睡过觉正是再舒服不过。 这边,使者馆内。 楼镜如约来到了静妃这里,一身藕色的衣服,闲庭信步的走进静妃的房间,嘴角带上几分笑意,道:“本少主要的东西,不知静妃娘娘有没有准备好?” 静妃正在对着铜镜梳妆,看到楼镜来了还愣了一下,随后起身走到床边,然后拿出一个盒子,递给了楼镜:“这是你要的东西。” 楼镜打开盒子,看到里面那枚黑珍珠,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静妃娘娘还算知趣,那本少主便不多打扰了。” 那黑珍珠是何物,整个大陆也没有几颗,黑珍珠粉可入药,正是疗伤圣物,这楼镜若不是为了自己的母亲,才不会过来找她做交易。 “楼镜,你以为,这黑珍珠,就能就你的母亲了吗?”楼镜转身准备走的时候,静妃叫住了楼镜。 楼镜的脚步一顿,冷声道:“你什么意思。” 一双丹凤眼,定睛看着静妃,没有平时的勾人与魅惑,却带着几分冰冷与凉寒,冷艳看着静妃,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这黑珍珠,能保得住你母亲这段日子活下去,但是没了黑珍珠,那可就不一定了……”静妃的嘴角上扬一抹微笑,慢吞吞地开口道。 楼镜的眼睛带着几分寒意:“你是怎么知道我母亲的病的?” 声音微微上扬,一双丹凤眼看着静妃,语气中有着几分威胁。 静妃的眼睛中染上几分笑意,温声开口道:“我怎么知道的,这你就不需要知道了,你只需要知道的是,你母亲的命,并非是这个黑珍珠就能救的。” 楼镜以极快的速度掐住了静妃的脖子,双眸中染上了几分鲜红:“是你?” 静妃没有料到楼镜会过来掐着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双眸也逐渐睁开,断断续续的开口道:“你若事……杀了我……你的母亲便也没有谁能救了!” 楼镜这才慢慢的将静妃放下,嫌弃的看着静妃,拍了拍手:“你究竟想怎么样!” 静妃得以喘息,弯着腰,抬头看着楼镜,冷声道:“想不到楼族的少主,有朝一日,也会这样害怕啊。” 语气中的得意,像是绝地反击一般,带着几分笑意,眼中相似淬了毒一般,阴声道:“当初少主说我脏,说我是个野种的时候,那般的语气呢?那样的骄傲与高贵呢?” 楼镜的眼睛中,染上几分寒意,然后伸手又掐住静妃的脖子,冷声道:“你信不信,我真的将你掐死,大不了到时候,我去药谷求一下谷主。” 静妃一双眼睛高傲的看着楼镜,笃定的开口道:“我下的毒,你以为是药谷的谷主就能随便解开的吗?不然你也不会来找我要黑珍珠,不是吗?” 那双美人眸里,尽是光华,然后只听静妃笑着道:“昨日我知道你是为了你母亲的病的时候,我便知道,会有这样一天,还是你以为,当年我的母亲九岚,真的就那样能够轻易被你赶出楼族,她爱楼族主人,你的父亲,爱的深沉,但是我不是!” 隐世世家九家,最擅长的,是用毒,而静妃的母亲,九岚,正是九族的人。 “我的母亲九岚,是隐世世家九家的少主啊,因为喜欢你的父亲,所以才那样卑微,才会被你轻易赶出府中,但是你永远不要忘记,隐世九家,是用毒世家,而我,也算是九家的人!” 尽管脖子被楼镜掐着,但是静妃的眼神依旧那般的笃定而自信,她笃定了楼镜为了他的母亲,也定然不会拿自己怎么样。 果然,楼镜慢慢放开了静妃,声音有些低,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一身妖娆意,满身尽浮华。 楼镜啊,终究还是妥协了一般,那双丹凤眼中,少了几分浮光。 静妃笑了,眉间似有明华,笑着道:“我想怎样?我想让连棠受尽我所受的苦,我想让她也失去所有的一切,我失去的所有的东西,都要她奉还!” 楼镜讽刺的笑了笑静妃,凉声道:“难道你所失去的,不是你自己自作自受吗?” 话落,楼镜又道:“还是你以为,我没来过上萧,就不知道你曾经发生的事情吗?” 而后,楼镜慢慢凑近静妃,开口道:“还是你以为,你换了一张脸,就以为我不知道吗?” 楼镜本不想如此的,本来,他还念及静妃是与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留了几分情面,但是如今这静妃,太过得寸进尺。 楼镜不用想就知道,有些人,不能得罪。 比如连棠,比如连景,比如锦离。 静妃一双眼睛瞪大了看着楼镜,道:“你是不想要你母亲的命了?” “你觉得,如果连棠与锦离知道你的过去,知道你的目的,他们还会想让你活吗?” 楼镜在静妃的耳边,温升开口,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又道:“还是你以为,我真的会相信你,相信你会救了我的母亲?” 楼镜方才的情绪,不过是为了套出静妃的目的罢了,如果静妃的目的是这个,凭借静妃自己的本事,她怎么可能做到,是利用罢了。 “我的确是想救我的母亲,但是我不会愚蠢到将希望放在一个企图害了我母亲的人身上,静妃娘娘啊,你太蠢了。”楼镜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若说扮猪吃虎,他比谁都得心应手。 静妃万万没有想到,原本处于优势自己如今竟然被楼镜说的,再也说不出来一个字。 原本以为楼镜一定会为了自己的母亲,与自己妥协,然后乖乖的听从了自己的安排,但是她还是低估了楼镜,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如今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楼镜,你难道真的不怕你的母亲因为我的毒药,而死了吗?”静妃终于露出自己丑恶的嘴脸,脸上的笑容与温柔也消失不见,像是抓住一个东西一样,拼命的凭借这个东西来维持自己的地位。 楼镜捏住静妃的下颚,用了很大的力气,仿佛要将静妃的下颚捏碎一样,温声道:“不要试图找到我的软肋,你记住,有些你以为的我的弱点,只是你以为,还是你觉得,这个世界上,你的毒药就没有人能解开了?” 明明楼镜是笑着说这句话的,明明那笑容看起来那样的人畜无害,但是静妃看着竟然心底油然而生几分寒意,她感觉到了杀意。 “静妃,你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想着回来复仇,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后半生不好吗?”楼镜的手,用劲更大了。 静妃的身子在抖,人啊,一旦失去了自己赖以为生的东西,变回开始害怕,开始寻求救命的稻草。 “我不会动你,你还不值得我杀你,但是作为你名义上的哥哥,我提醒你一句,若是你非要跟锦离连棠作对,那下场绝对会很惨,不信你可以试试。”楼镜用的力气很大,直接就甩开了静妃飘身便离开了。 压抑的气氛忽然消失,静妃觉得自己都能喘过气来,但是楼镜说的话…… 呵呵,说不作对?哪怕死,她也绝对不会让连棠好过,因为她不甘,因为她恨。 当仇恨已经将她的心吞噬之后,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等到宁幻翎身子好全的时候,就是动身回北安的时候,一定要那之前就动手,反正自己的这条命,要不要,都已经无所谓了。 楼镜离开之后,便带着黑珍珠去了挽君阁,哪里有他想找的人。 到了挽君阁之后,他便径直去了二楼,云昭辞的房间。 但是云昭辞并没有在房间,而后楼镜便下楼寻了素姨。 “素姨,二楼住着的云昭辞,云姑娘呢?”楼镜温声问道。 素姨到底是连棠的人,一眼就看的出来,这楼镜,定然是富贵人家的公子,且一定与云昭辞认识,因为鲜少有人知道云昭辞也在这挽君阁。 “云姑娘有事情出去了,还没有回来,公子可以晚上再来。”素姨开口道。 楼镜皱眉,看来自己来的不是时候,点了点头,转身就准备离开了。 巧的是,刚转身,便看到了云昭辞出现在门口。 “你找我什么事?” 第121章 锦棠殿的故事 “云姑娘有事情出去了,还没有回来,公子可以晚上再来。”素姨开口道。 楼镜皱眉,看来自己来的不是时候,点了点头,转身就准备离开了。 巧的是,刚转身,便看到了云昭辞出现在门口。 “你找我什么事?” 云昭辞一袭素衣,站在挽君阁门口,看着门内的楼镜。 楼镜走到门口,拉着云昭辞就上了二楼她的房间。 “说,什么事?”云昭辞给自己倒了杯热茶,一饮而尽。 楼镜将怀中的黑珍珠掏出来,递给云昭辞道:“你帮我看看,这个东西上有没有什么毒。” 云昭辞愣着接过楼镜手中的黑珍珠,道:“这可是黑珍珠啊,可是顶级的宝贝,你哪弄的?” 她与楼镜是在药谷相识的,小的时候,楼镜也经常去药谷玩耍,楼镜是无意间知道药谷的,后来因为煮的一手好茶,便和云昭辞的师傅成了忘年交,所以云昭辞也算是与楼镜有几分交情。 楼镜开口道:“你别管我哪里弄得了,你先告诉我,这上面有没有什么毒药?” 云昭辞仔细的看了看,摇摇头,道:“极品黑珍珠,没有任何的毛病。” “那就好。”楼镜松了一口气,然后又问道:“你的师傅,可是曾提到过九家的九岚?” 云昭辞摇摇头:“师傅从来都没有提到过关于九家的事情……” 楼镜的目光有些暗淡:“罢了,我直接去找你的师傅,先走了。” 他啊,做事像来凭着自己的喜好,云昭辞摇摇头,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一晃又是七日而过,这七日,一切都安静的很,宁幻翎因为受伤,还坚持待在锦棠殿,而连景也在宁幻翎一旁照顾着,锦离与连棠,倒还是日日的耳鬓厮磨,反正日日闲着,倒不如每天自己寻点乐趣,而锦离的乐趣,就是每日撩拨他的猫儿,然后再被连棠撩拨,最后每次都是自己忍不住然后再去洗冷水澡的故事。 然后这一日啊,锦世子大概是洗冷水澡洗多了,受了点风寒,有些发烧了。 病恹恹的躺在床上,敛去一身明华似仙的气质,躺在床上的锦离,真的是一个病美人。 不过这也倒美了锦离,因为在锦离发烧的这段日子里啊,连棠真的是寸步不离,连喂饭都是连棠亲自做的,说什么也不愿意让锦离自己动手。 然后,锦棠殿的画风就变成了锦世子的撒娇宝地…… “猫儿,我想吃肉……”锦离自从发烧之后,连棠就很少让他再接触比较油腻的东西,是以这几日的饭菜都比较清淡,最荤不过瘦肉粥。 连棠皱眉,正打算拒绝,便听到锦离又道:“不吃肉我会没力气,你看我最近几日,都消瘦了……” 听听这声音,当真是委屈的不行。 连棠嘴上还是拒绝了,但是那天晚上,连棠让小厨房给锦离做了糖醋鲫鱼。 锦棠殿的画风啊,还是锦世子的求宠史。 “猫儿,你不要再看那些折子了,我很无聊……”这日,躺在床上的某人,看到桌案旁边,因为处理事情而不理自己的媳妇,又是很不开心。 连棠笑着道:“锦离,别闹,等我看完,再去陪你,你先看书。” 说着,连棠指了指自己放在床头的医书。 锦离不开心的翻看了几页,然后就将书放下了,连一刻钟的时间都没有。 “猫儿,我不喜欢看这本医书,太枯燥无味了。”锦离眼巴巴的看着连棠,就盼着连棠过来陪着他。 但是连棠依旧没有理他,原因是因为连棠坚持认为,就是因为自己与锦离的日日撩拨,才导致锦离要去洗冷水澡,才让锦离受了风寒而发烧。 锦离见连棠无动于衷,然后又道:“猫儿,我不舒服……” 连棠手中的笔顿了一下,锦离笑了,又道:“脑袋疼的很……” 连棠只好放下手中的笔,然后走到锦离的旁边,摸了摸他的额头,问道:“哪里不舒服,还冷吗?” 锦离指着自己的心,道:“这里,因为你不陪我,很不舒服……” 连棠:…… 说到底,连棠也就没有再去处理那些东西,一直陪在锦离身边,陪他说话,陪他看书,陪他从风花雪月聊到儿女情长…… 这锦棠殿的画风,还是锦世子求亲,求抱,求暖榻史。 这日,见锦离已经好的差不多,又看锦离还在睡着,连棠想着,许久未去上朝了,就去上朝。 然后等到上朝回来,就发现锦离一脸怨念的看着连棠。 连棠无奈,只好亲亲他来安慰,然后,锦世子似乎解锁了新花招一般的,不停的抱着连棠要亲亲,还抱着连棠在床上滚来滚去,不要问他为什么这样做,大概是,这样他会很开心,觉得很亲昵。 而连棠呢,也事事顺着锦离,给亲,给抱,然后还不停的耳鬓厮磨一番,真是好不快活。 这几日锦离生病了啊,简直就是锦世子的风光史,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是倘若连棠愿意给锦离多多吃肉的话,那日子可能更美好。 不过五日,锦离的病才算彻底的好了,只是锦离病刚好的第二日,使者馆的静妃便遭遇了刺客,据听闻,北安的静妃娘娘当场便被刺客刺伤了。 静妃是来自北安的使者,那这件事情自然不能不闻不问,皇上当即下令严查,说是一定会给北安一个交代。 一时间上京消息传得是沸沸扬扬,有人只道,这北安在上萧还真是晦气,先是来联姻的幻翎公主遇刺,重伤,紧接着便是使者之一的静妃娘娘也遇刺了,算是惊着了。 大概这上京,对北安的人来说,就是一个不太好的地方。 当天,皇上便让国师进京,吩咐国师全力排查这件事情,一定要将所有的事情查的一个水落石出。 而连萧国师在接到皇上命令的当天,便去了使者馆。 是时,静妃还因为收到了惊吓而在床上躺着,见到连棠到了,也是一副机器虚弱的模样,倒真是我见犹怜。 “静妃娘娘身子可是还好?”连棠到了使者馆之后,先去看望了静妃。 静妃看着连棠,眼中浮现一抹委屈的颜色,道:“国师大人,这件事,麻烦你了,本宫只是收到了惊吓,其他的,倒还好,只是不能因为这件事情儿坏了我们两国的情谊。” 静妃说的话,倒是在理的很,只是连棠却只是半信半疑。 这静妃,很多次见到自己的时候,眼中流露出来的恨意,不像是装的,怎么今日对自己这么客气? “静妃娘娘伤着哪了,可是让太医看过?”连棠看着静妃,轻声询问道。 静妃敛眉,道:“只是伤着了胳膊,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太医也已经看过了,说本宫只是受到了惊吓。” 连棠点点头:“那静妃娘娘,可否与连棠讲一下,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静妃娘娘可是看的清楚那刺客的长相?” 静妃一副故作思考的模样,轻声开口道:“昨日天黑,本宫看的并不是特别的贴切,只看到一道黑影,身高大概也就是国师身后跟着的这个侍卫的身高罢了。” 连棠蹙眉,长得和自己身后的侍卫一般高的人,那可是多了,静妃这说,与不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连棠点点头,又问道:“可还是有别的什么特征?” 静妃摇摇头,道:“天黑的紧,本宫也看的并不是贴切,若说别的特征,那还真是不知道了。” 连棠眉头皱的更紧了,便道:“静妃娘娘可否给连棠看一下伤口,连棠还是略微对刀伤有一定的了解,通过伤口,或许能判断这刺客的年岁。” 静妃显然顿着了,脸上的笑意也有一些凝固,只道:“当然可以,只是国师是否能让身后的侍卫先出去,毕竟本宫……” 话还没有说完,连棠便对着身后的侍卫道:“你们先出去。” “是。”话落,连棠身后的两名侍卫便转身离开了。 待到侍卫走了之后,静妃伸出自己的胳膊,将伤口的部分给连棠看了看。 连棠皱眉,这伤口,并不是特别的深,鲜血已经干涸凝固了,连棠能看的出,这伤口的力度,并不是特别的深,如果是刺客的话,那显然不会下轻手啊。 “伤口如此的浅,既然是来刺杀的,怎会如此的手下留情?”连棠看着伤口疑问道。 静妃的眸色一变,淡淡开口道:“昨日那刺客刚刚出来的时候,本宫便立刻喊了出来,许是刺客害怕被抓住,所以就匆匆离开了,所以伤口才不至于特别的深。” 她的神色十分的自如,好像很淡定,但是连棠却捕捉到了静妃眼睛里面的,一抹慌乱。 连棠点点头,道:“那静妃娘娘在来北安之前,可曾得罪过什么人,或者说到了北安之后,可曾与什么人发生过争执?” 静妃摇摇头,道:“本宫的性子一向温和,不会与人发生什么争执,所说本宫到现在,也是没有任何的头绪。” 连棠嘴角勾出一抹笑意,道:“多谢静妃娘娘告知,本国师再去这四周勘察一下,还请静妃娘娘安静的养养身子,这件事情,上萧一定会给静妃娘娘一个交代,给北安一个交代。” 就在连棠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静妃叫住了连棠,道:“国师可否帮本宫将暖炉点着,这仆人有些粗心,竟是忘了点暖炉,虽然已经是二月的天,但是着实还是有些冷。” 连棠看了看距离静妃不远处的暖炉,点了点头,问道:“火石在哪?” 静妃指了指不远处的铜镜前的小桌子上。 连棠走到桌案旁边,果然有一对火石,待连棠将火石拿起来了之后,慢慢的走到了暖炉旁边,然后将暖炉点燃,一股香味扑面而来。 “静妃娘娘用的熏香,似乎有点香了。”连棠笑着开口道。 静妃嘴角扯了扯,笑着道:“是吗,可能是本宫平日里用习惯了,所以也并没有感觉到特别的香,只是觉得挺好闻的。” 连棠将火石放在一边,拍了拍手,道:“若是没有别的事情,那本国师便先离开了。” 静妃点点头。 连棠转身便离开了,从始至终便没有再看静妃一眼。 待连棠走了之后,静妃看着那暖炉,嘴角笑意微勾。 连棠离开了静妃的房间之后,便在四周看了一圈,并没有什么别的痕迹,嘴角微微上扬,果然和自己猜想的大差不差。 周围没有任何的痕迹,未免太过于平静了一些,若说是这刺客身手很好的话,那又为什么,这刺客会刺杀失败,但是若说刺客的身手不好,那这不留下任何的痕迹,也未免太厉害了一些,就连锦离都无法做到至此,掩盖的太好,反而不真实了。 更何况,方才那静妃让自己点的暖炉内,燃着的,可是麝香,那东西,可不是一个什么好东西…… 连棠的嘴角微勾,这静妃啊,真是自导自演一场好戏啊,不过连棠倒是要看看,这静妃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从一开始非要让幻翎与五皇子订婚,到后来为了阻止哥哥与宁幻翎的订婚,派人刺杀,再到现在她自导自演这样一出戏,这静妃啊,还真是一个不简单的人。 连棠的眸光染上几分星华,不过刚刚靠近静妃的时候,她身上的那一股香味,倒是让自己想起来一个人。 苏溪儿…… 但是,她与苏溪儿长得一点也不像,可是连棠也终于觉得,这静妃的眼神,与苏溪儿看自己的眼神,有那么几分相似,但是苏溪儿,不是已经死了吗? 连棠摇摇头,那一日天牢,苏溪儿的确是死了,但是没有人亲眼看到发生了什么,或许,根本什么都没有呢? 那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个时候,她还是真的低估了苏溪儿啊。 倘若静妃真的是她的话,那她这次回来,无非就是为了报仇罢了。 连棠理了理思绪,又在使者馆搜寻了一番,之后便派人与静妃输了一声,自己就回了锦棠殿。 回去之后,连棠将今日发生的事情与锦离说了一遍,锦离皱眉道:“麝香?” 连棠点点头,只听到锦离道:“麝香可不是一个好东西,有时候,两种香味闻在一起,会中毒的,比如麝香与合欢草,与虞美人……这香味混在一起,定然会中毒,尤其是合欢草,不仅是中毒,而且是剧毒。” 连棠点点头,温声道:“所以,明日还可以去看看,这静妃,究竟想干什么……” “猫儿,你今日,可是真的闻了那麝香?”锦离的眉头皱的很紧,鸳鸯灯的幻境里,他看到了静妃的脸,那个人,拿着手中的簪子,好像要朝着什么扎过去,但是锦离没有看清后来的东西,便一晃而过了。 连棠笑着道:“我怎会真的闻了,她让我拿火石的时候,我就已经觉得有些不对劲,所以吃了解毒丸。” 她啊,机警着呢,从静妃在连棠进屋之后,对连棠那么和善开始,连棠就已经怀疑静妃了,她只是没说罢了,只是想知道静妃的目的是什么罢了。 锦离揉了揉连棠的头发,笑着道:“我的猫儿真的是聪明着呢。” “且看明日她想如何,若她真的是苏溪儿,左右不过是报仇罢了,她自作自受,还偏要加注在被人身上,倒真是让人觉得可悲。”连棠淡淡开口,相较于苏溪儿现在的情况,她倒是真的觉得挺可悲的。 苏溪儿啊,从当初将凤星之名嫁祸到自己身上,再到与萧慕青联合偏偏要对付自己,再到后来不知道为何会被别人嫁祸,到底是自作孽不可活,但是那一次的嫁祸,导致苏溪儿进了天牢,与自己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但是若是静妃真的是苏溪儿,那她定然是认为,当初她所承受的一切,一切都是由于连棠。 不过也是无所谓了,她便是要这样想,连棠也没有办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好。 第122章 接吻是这样的 第二日一早,连棠便又去了使者馆,与昨日不同的是,今日静妃面色似乎是已经好了很多,连棠到的时候,她正在给花浇水,看上去倒是怡然自得。 静妃见是连棠来了,微微行礼:“国师,您又来了。” 连棠点点头:“昨日回去想了想,想着今日还是需要过来看看,静妃娘娘可是好些了?” “小伤而已,已经好了,劳烦国师挂念了。”静妃敛眉,放下手中的东西。 连棠看着静妃,眸中带笑,淡淡开口道:“静妃娘娘,你的眼睛,总是会让我想起一位故人。” 静妃顿住,眸中染上一抹不自然的颜色,似是询问的开口道:“是吗?” “一位我始终不明白,为何偏偏要一直与我作对的故人,最后也因为一些事情,而红香陨落。”连棠想起苏溪儿,想起曾经很多事,她喜欢锦离,爱而不得,所以才处处作对,但是后来,她却是死在盛夭夭手里。 只是苏溪儿却是始终不知道,怕是还将所有的怨念,记在了她的头上,不过倒是盛夭夭,打了一手的好牌。 连棠看着静妃的神色,一双眼睛看着正在愣住的静妃,道:“静妃娘娘?” 静妃这才回过神来,敛去眸中的一抹阴狠,道:“许是有自己的不甘心,才会处处作对。” 苏溪儿能甘心吗? 在连棠没有出现在上京人的面前的时候,她才是上京的第一美人,才得双馨,更是出了名的贵女,前途可期,若是没有连棠的出现,或许她就能与锦离在一起,幸福一辈子。 但是,她却一直认为,所有的变故,都是因为连棠的出现,所以,她不甘心,亦不愿意接受! 是以,处处筹谋,皆是因为爱而不得。 一念繁华一念灰,一念成悦,处处繁华处处锦;一念成执,寸寸相思寸寸灰。 而苏溪儿,成的,便是执念。 可是这世间,似乎所有人,都有着自己的执念。 连棠眸光微染,若是她不做什么,倒也罢了,但是若是做了伤害连棠,已经连棠身边的人的事情,那对不起了,你若伤我,我必以十倍报之。 连棠从来都不是什么圣人,并没有过多的怜悯之心可以消耗,可怜了自己的敌人,便是对自己的残忍,千百年来不变的道理。 “是吗?但是若是以自己的不甘心,去伤害她人,静妃娘娘,你觉得这样公平吗?”连棠一双丹凤眼,带上几分考量,默默的看着静妃。 静妃微微皱眉,淡淡开口道:“爱而不得,有的时候很多事情,并不是自己就能决定的,或许当时国师的那位故人便是如此。” 连棠的睫毛镀上了一层寒意,道:“那如此看来,静妃娘娘是觉得这就能作为伤害他人的理由了吗?” 静妃避开连棠的眼睛,轻声道:“国师此番来找我,难道就是为了和我讲这位故人吗?不如还是先办正事,本宫有些乏了,就不打扰国师了。” 话落,静妃便转身离开了。 连棠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那抹背影,只愿刚刚他们的话,能让她就此收手。 静妃回到房间后,失手就将桌子上的东西给打碎了,冷着声音道:“连棠,我一定会杀了你,杀了你报仇!” 这个声音,冷得像是地狱传来的声音一般,她永远不会忘记,她被关入天牢之后,所承受的一切,那里的人啊,无休止的羞辱她,折磨她,在天牢里,她过的简直就是生不如死,可是偏偏,她想死却又死不了,那里的狱卒以折磨她为乐趣,根本没有死的机会,她生性高傲如斯,又怎会堪受这样的折磨…… 所以后来啊,人性便扭曲了啊…… 后来,是一个女人救了她,告诉她,所有的一切都是连棠一手造成的,明明是连王府管理护城河没有管好,可是国师连棠,却为了摆脱连王府的罪名,为了一己私欲,将所有的罪名都加到她的身上。 当那个女人告诉她这些的时候,苏溪儿,几近疯狂,她恨,她恨连棠,恨不得将连棠拆腹入骨,恨不得当时就杀了连棠。 但是苏溪儿这辈子恐怕都没有想到,当初那个救自己的人,就是原来陷害自己的人,以及,利用自己对付连棠罢了。 后来啊,苏溪儿拿着她母亲九岚曾经留给她的东西,杀了很多人,到底是九家的后代,一个月,仅仅用了一个月,她便对毒应用自如,后来她便拿着母亲留下的令牌去了北安楼族,因为那里,是她唯一能去的地方了。 一切皆如苏溪儿所预料一般,当年的那个令牌,是楼族的家主给她的母亲的,所以无论楼族认或者不认她这个女儿,都一定会收留着她,对外宣布她是楼族的女儿。 于是啊,苏溪儿有了一个新的名字,楼溪儿。 而她的容颜,早在她不停的学习用毒的时候,就已经毁了,如今的这张脸啊,是用毒素编织而成的,每月承受的东西,又岂止是一点点的疼痛? 她忍辱负重,如今三月而归,为的不过就是报仇! 连棠依旧在使者馆里查看着,她慢慢的走到静妃的房间,仔细的看了看静妃的房间,果然被她看到一样东西。 连棠嘴角微勾,似乎是感受到身后静妃的视线,便故作一副走路不稳的样子,扬起手臂慢慢揉了揉自己的额头,静妃看着连棠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连棠,这次一定要杀了你! 连棠转身,看着静妃的微笑,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道:“你在房间里用了合欢草的熏香?” 静妃倒也不装了,看着连棠道:“国师大人才反应过来?” 话落,只见连棠一个脚步不稳,便慢慢的倒了下去,一手撑住地面,一手扶着自己的额头。 静妃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冷声道:“国师大人,我就是你说的那个故人啊……” 嘴角的笑意,很深很深。 话落之后,她又道:“麝香和合欢草的香味,如何?是否觉得那心脏像用刀子一点一点的凌迟一般的难过?是否又觉得呼吸都不顺畅了?” 连棠瞪大了双眼,一脸的不敢相信的看着静妃,不,是苏溪儿。 “苏溪儿……?”连棠看着苏溪儿,淡淡开口问道。 静妃的嘴角,笑意更深了:“你才发现吗我是苏溪儿吗?可惜啊,太晚了……” “你怎么会……” 连棠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苏溪儿道:“我怎么会没死?我怎么会成为静妃,对吗?” 看着连棠一脸痛苦的模样,苏溪儿的心里,简直舒服极了,只凉声开口道:“因为我大难不死,因为我对那北安的皇帝,用了毒,所以,你明白了吗,因为我的母亲,是隐世九家的少主九岚!” 连棠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苏溪儿的容颜会变,又为什么她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成为得宠的静妃,原来一切都是因为她给那北安的皇帝下了毒,给自己的脸上,也用了毒。 “连棠,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就是因为你,我才会在牢中受了那么多的苦,被羞辱,被折磨,就是因为你,我的人生才开始不幸!”苏溪儿情绪,显然已经奔溃了,她看着连棠,满眼的都是恨意。 “连棠,我要杀了你!”话落,苏溪儿便拔下发髻间的簪子,狠狠地朝着地上的连棠扎去,那簪子正对着连棠的心口,似乎要置连棠于死地,狠狠地往下扎。 连棠一个转身,轻巧的便躲过了苏溪儿的进攻。 苏溪儿的满眼通红,看连棠还是一脸难受的样子,便接着狠狠地扎过去,只见连棠扬手便抓住了苏溪儿的手腕,狠狠地将苏溪儿甩到一边。 “你们可是都听到了方才静妃娘娘说了什么?”连棠将苏溪儿甩开之后,苏溪儿的头发都乱了,像是一个乞丐,可怜儿无助的模样。 只听到连棠的话音落下之后,静妃的房间之外,多名侍卫齐齐出现,其中不乏有北安的使者,还有宁幻翎,连景,锦离,都在。 苏溪儿看到那些人的时候,整个人都傻眼了,怎么会这个样子,她明明将所有的人都支开了啊…… “苏溪儿,你最大的错,就是不该再回来,报你所谓的仇!自作孽,不可活!”连棠温声道,像是一根根针,扎进了苏溪儿的心。 苏溪儿看着连棠,只听到连棠又道:“你以为,我多年大病,久病初愈之后,便什么都不懂吗,你以为,我不会知道那是麝香吗?还是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桌子上点的熏香是合欢草?我若是真的那般傻,我也不会是这上萧的国师!” 连棠一袭红衣,裙摆上勾勒的朵朵金色的海棠花,灼灼而耀眼,阳光打进来,那一朵朵海棠花,像是在绽放一般,刺伤了苏溪儿的眼睛,连棠就那样站在苏溪儿的面前,高傲的俯视着她,眼睛里带着的,是不屑,是可怜! 苏溪儿从众人进来的那一刻,眼睛中灰蒙蒙的,是绝望,是不再救赎,不再挣扎。 悲剧的开始,往往都是毫无征兆的,命运伸出手,将种子埋下,只为了等待开花结果的那一天,许是当初在皇帝寿宴之上,锦离的京华初现,一身潋滟,苏溪儿只是淡然一撇,便已经种下了悲剧的种子。 那一刻,苏溪儿似乎释然了很多,在看到锦离的那一刻,看着公子如玉,一身明华,缓缓而现,但是那一双眼睛里面,却只有连棠的锦离,苏溪儿突然间,好像看透了什么。 恨只恨,她爱错了人,恨只恨,她爱上了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恨只恨,偏偏那人不喜欢自己,自己还要一步步的筹谋。 一念为执,便固执着不肯放下,所以最后,才会荒芜了自己,又丢了自己。 “原来,终究还是只怪得我自己……”苏溪儿看着所有人,喃喃的开口。 话落之后,之间苏溪儿扬起手中的簪子,对着自己的心口,狠狠地刺下。 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裙,岁月只剩下眉敛,于苏溪儿而言,只是落尽了风华,焚散了烟火。 连棠没有想到,在那一刻,苏溪儿的眉眼里面,是自己不曾见过的温柔与放手。 她本不是狠毒的人,只是太过自私,应为拥有了太多的东西,所以得不到的东西,偏偏还要执念不放,可是感情这种东西,又哪里是执念,便能得到的? 上一世,她为了太子妃的位置,为了将来那所有女人都梦寐以求的位置,一步步的筹谋,害了连棠,这一世,又偏生喜欢了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却害了自己。 连棠不会可怜苏溪儿,两世恩怨,终究还是在这一刻,有了结束。 但是连棠,只是希望下一世的苏溪儿,不要活的这么可悲,至少,让自己开心,便足矣。 “今日的事情,你们听到了,也看到了,至于静妃之死,两国也都有考量,为了两国的名誉,静妃自导自演这场戏,本国师就当做没有看到,至于后续的事情,北安就交给幻翎公主负责,如何?”连棠淡淡开口,众人也都默认了。 连棠看着苏溪儿的尸体,鲜血染红了她的周围,一片片的慢慢晕染,当初她也曾经是一盏风华,也曾经是上京男子眼中的美人,只是为了一个根本不爱她的人,失去了自己,亦落得个这般可悲的下场。 宁幻翎看着躺在地上的苏溪儿,她也万万是没有想到,竟然事情会变成这样。 不远处的树上,一袭藕粉色的身影正看着这一切,微风吹起他的衣诀,翻转出妖娆的身影,当初他便知道,这苏溪儿,本就不该与连棠作对,有些人,不是她能说扳倒就扳倒的,连棠的筹谋与聪慧,苏溪儿没有,所以也就只会落得个输的惨败的下场。 上京便是这样一个地方,一个言论盖着另一个言论,当静妃死的消息传出去之后,便盖过了遇刺的消息,不过到底是舆论,十天半个月的,也就过去了,终究也就是个人自扫门前雪,别人的事情,也不过是单做了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一个月之后,三月之末,四月之初,正是上萧的百花节。 上萧每年都会有百花节,三月末的时候,正是百花节开始准备的时候,家家户户在门前摆上鲜花,门前也以鲜花点缀,有钱人家更是将整个门前的路上都摆上鲜花,整个上京几乎都被繁花包围,当真是花都不错。 这上萧的百花节传闻是为了迎接花神的到来,传闻百年前,上萧曾经有一场干旱,这场干旱造成了百姓的庄稼都没了收成,只是传闻道,当时是有花神降临,才算是救了上萧的百姓一命,而后,那时候的皇帝便下了命令,每年都举办百花节,以迎接花神的降临,同时也是为了感谢当年花神的恩情。 但是这一切,也都是传说,并没有什么根据,但是这也就成为了上萧的传统了。 在上萧大街小巷都被繁花包裹的时候,宫中也会举行百花宴会,不过就是后宫皇后举办,届时会邀请名门显贵的儿女参见,还会有别的国家的皇子公主来觐见,倒真的是繁华的盛宴。 百花节当日,连棠一早便被锦离拉起来,迷迷糊糊之间已经有人将她的妆容弄好,待到连棠清醒过来的时候,看到铜镜中的自己,眉间朱砂轻点,眉眼之中一颦一举之间流露出万千风情,三千青丝盘成惊鹄髻,而锦离赠送的红玉海棠发簪隐隐若现,平添了一抹惊艳。身着苏绣海蓝锦裙,不同于她往日的红色风格,这是一件海蓝色的罗裙,只是用金色的丝线勾勒出朵朵海棠,妖艳至极。 连棠从来没有穿过海蓝色的衣服,这件衣服穿在自己的身上,倒是为了自己添了几分清冷,不似以往的红色那般灼灼其华,倒是清冷而不近人。 连棠怎会没有看的出来,自己身上的这件衣服啊,与锦离平日里穿的衣服,裁剪的样式,倒真是如出一辙,如果连棠猜的不错的话,这是出自素锦轩之手,与锦离的衣服啊,怕是一个款式的。 锦离见连棠一直不说话,开口问道:“猫儿是不喜欢吗,这个颜色的衣服?” 连棠笑了笑,轻声道:“怎会不喜欢,只是还没有习惯这样的自己。” 锦离看着铜镜中的连棠,笑着道:“今日的人会非常的多,所以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猫儿是我的,也是让所有人都打消了对你的念头。” “锦世子,你这是要斩断了本国师的所有桃花啊。”连棠笑着开口。 锦离捏了捏连棠的脸,笑着道:“对啊,所以国师大人是嫌弃与本世子穿情侣装了吗?” 情侣装,这对连棠来说倒是一个新奇的名词,不过连棠大概也是能理解其中的意思,就是情人之间才会穿的衣服。 连棠笑了笑:“本国师不介意,毕竟锦世子的桃花也不算少,所以本国师还要盯紧点。” “国师大人,你断了本世子的桃花,可是要负责的……”锦离笑眯眯的,一双眼睛温柔似水,整个眼睛里面啊,都是连棠的影子。 连棠转身,抬眸望着锦离,道:“不知锦世子想让本国师怎么负责呢?” 话落只听到连棠又道:“嗯?以身相许,如何?” 锦离勾起连棠的脸蛋,轻轻落下一吻,轻声道:“国师大人可要想好,这个负责,可是要负责一辈子啊。” 连棠伸手勾住锦离的脖子,许是添了些胭脂水粉,今日连棠的丹凤眼啊,更加的魅惑而勾人,看着锦离,笑着道:“承蒙世子不嫌弃,以身相许一辈子,正是本国师的愿望。” 话落之后,便吻住了锦离,不似锦离那般的熟练,连棠生涩的吻着锦离,语气说是吻,更不如说是啃,但是锦离似乎也乐在其中。 良久,连棠才放开锦离,轻声道:“妆都花了。” 锦离看着连棠的眼睛,只道:“无妨,一会儿再化就好,反正我已经学会了。” 不然连棠今日的妆容,还能是谁化的,当然是锦离亲自动手,才会这般的精致动人。 锦离话落之后,低头含住了连棠的嘴巴,慢慢的一点点的加深这个吻,良久良久,才舍得放开连棠。 “接吻是这样的,你可是学会了?”锦离的嗓音有些沙哑,带着几分磁性,凑在连棠的耳边,轻声的咬着连棠的耳朵问道。 这声音啊,怎生的勾人而魅惑。 第124章 两枚暗器! 此时,锦离带着连棠一路轻功,很快便回到了锦棠殿。 他慢慢把连棠放在床上,慢慢的将连棠将右肩的衣衫褪下,露出白皙的肩膀,上面还在隐隐流着鲜血。 连棠看了一眼伤口,轻声道:“暗器无毒,但是我的右手无法凝聚内力,似乎被封闭了。”她的语气很轻,似乎很快便要昏过去。 锦离眉头紧皱,不确定的开口道:“我听闻有一种东西名为凝莲针,中者内力被封,这东西虽小,但是刚刚刺进的时候的确会鲜血直流,似乎与你的情况相似。” 连棠微微点头,“就是凝莲针,我似乎看到了那东西的形状,没事,你从我的锁骨处将我的内力封锁就行,现如今根本无法直接取出,只有这种办法了。” “内力封锁,你遇到危险时怎么办?”锦离自然是不同意萧茗的想法,一直在脑中搜寻与凝莲针有关的东西。 连棠摇摇头,“四枚凝莲针才能封锁全部内力,这一枚,只会封锁四分之一罢了。锦离,你快点动手,我不是还有你吗?” 说着,连棠的眼睛看向锦离,笑着开口。 锦离轻轻闭上眼睛,枉他一直不愿意让连棠收到一点伤害,可是如今竟然一点办法也没有,凝莲针本就难取,贸然取出定会危及性命,必要要以至阳的内力相辅助,可是他和连棠的内力,都不是。 连棠话落,锦离双手放在连棠背上,内力不断输出,将连棠的内力封锁,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伤口已经不再流鲜血,只有一个小小的伤口,连棠已经昏睡过去,锦离整理好连棠的衣服,给她盖上被子,便吩咐人去熬药,自己则在床边守着。 “陵七。”锦离冷着声音道。 陵七应声而落,只听到锦离道:“让梅阁去查,这件事情,一定要给我查一个水落石出!” 锦离是真的生气了,花开两生面,人生佛魔间,若是谁伤了连棠,锦离便是佛,怕也是会成了魔。 梅阁都动用了,可见锦离的脾气。 锦离看着床上昏睡着的连棠,不禁皱眉,再过几日,便又是连棠的噬心之痛了,这枚凝莲针,来的倒还真是时候。 锦离想着,欲发的气极,便吩咐了冬青冬白好好的守着连棠,又让十陵卫为守在了锦棠殿的殿外,才转身离开,径直便去了北安使者如今居住的地方。 宁幻翎看到锦离的时候,显然没有想到他在这个时候会来这里,开口便道:“你怎么来这里了,连棠的伤势如何?” 锦离冷眼看着宁幻翎,凉声道:“楼镜呢?” 这生气,带着杀意,他怕是想要杀人。 宁幻翎看着锦离,道:“你先冷静一下,楼镜怎么可能会伤害连棠?” 锦离又怎么可能会冷静,从连棠受伤那一刻起,锦离就已经不能再冷静了,他现在能耐着性子过来找楼镜,已经是极其的冷静了。 宁幻翎话落之后,楼镜便出现在了两人的视线中,一抹藕色的衣服,甚是惹人。 锦离的速度极快,瞬间便到了楼镜的面前,掐住了楼镜的脖子,道:“凝莲针,也是你们楼族的东西。” 声音不高不低,但是力气却用了不少。 楼族世代研究暗器,而这凝莲针,是楼族早就会研制的暗器。 “那东西造价太高,早就已经不再研制了。”楼镜虽然被锦离掐着脖子,但是那一双丹凤眼中丝毫没有畏惧的模样,只是看着锦离,平静的开口。 “如果我没猜错,流传在外的,世上仅存了四枚。”楼镜淡淡开口。 话落之后,只听到楼镜又道:“但是一枚,便足以封闭了一个练武之人四分之一的内力。” 楼镜从看到连棠受伤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锦离一定会来找自己,那枚凝莲针是楼族的东西,他怎会不认识。 锦离放开了楼镜,宁幻翎也松了一口气,只听到锦离道:“怎么才能逼出。” “就像你知道的那样,以纯阳的内力做辅助,才能将凝莲针逼出,不过可惜的是,无论是你我,还是连景,宁幻翎,都不是纯阳的内力。”楼镜吐出几个字,锦离一拳锤在了楼镜身后的门板上。 “四枚凝莲针,都在谁那里?”锦离又问道。 楼镜摇摇头,这四枚凝莲针辗转在哪,他是的确不知道,可能在一个人那里,也可能分散在不同的人那里,凝莲针已经有一段历史了,这个时候查,也很难查到了。 锦离凝眉,飘身又去了方才举办宴会的宣文殿。 此刻的宣文殿内,只剩下还在查线索的南洛和萧傅崇。 “锦世子。”两人见锦离来了,齐齐开口道。 锦离没有说话,只是看向了方才射出暗器的那个壶嘴。 “上面有擦磨的痕迹,显然是有人事先在南玉的酒壶上,动了手脚。”南洛淡淡开口道,利用南玉国而得罪上萧,把自己摘除在外,倒还真是胆子不小。 只是一旦南玉得罪上萧,得利的还能是谁? 锦离看了看那壶嘴,然后将酒壶打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如果是将凝莲针放在这酒壶中,那是怎样触动机关的? 锦离皱眉,依旧看着那酒壶,淡淡开口道:“宴会结束之后,有人来过这里吗?” 萧傅崇凝眉道:“我与三皇子留下了,幻翎公主先行回了使者馆,除此之外,便没有谁再来过。” 锦离挑眉:“也就是说,这里的东西,没有再被别人动过了?” 萧傅崇与南洛点点头。 锦离却摇摇头,不对,这东西一定被人动过,否则的话,普通的酒壶是不可能正中连棠的。 想着想着,锦离将酒壶放下,寻着记忆,将酒壶的壶嘴对着的方向为连棠刚刚坐着的地方,皱着眉道:“酒壶定然一定被掉包了。” 声音啊,凉的像是一湖平静的水,眼睛灰暗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宴会散会之时,人正多,那个时候,酒壶就已经被换了。”锦离淡淡开口道,按连棠被刺伤的那个力度,若是酒壶的话,非得内壁带有机关的酒壶,不然没有别的可能。 南洛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顺着壶嘴的反方向望去,看上了大殿内的房梁。 “有没有可能,只是制造了一种从壶嘴射出的假象?”南洛话音刚落,锦离也顺着南洛的方向看去,足尖轻点,便跳上了房梁。 只片刻,锦离便下来了。 “那房梁上,有擦磨,还有毒素的残留。”锦离冷声道,话落之后,锦离又道:“猫儿身上的伤口,无毒。” 如若真的如此,那便证明,这一场刺杀,是做好了两手准备,不然,便是两波刺杀的人! “一枚刺向了国师,那另外一枚暗器呢?”萧傅崇到底是得到过连棠帮助的人,也懂得感恩,懂得知恩图报,所以他自然也想破了这案,给连棠一个交代。 锦离眸光淡淡,朝着房梁上那枚暗器的方向。顺着看了过去。 若是当时锦离也在连棠身边的话,那暗器的方向只会是自己,而并非是连棠。 可是谁有这等本事能在护卫重重的宣文殿里,动手脚呢? 萧傅崇问的很对,如果真的有两枚暗器,那么另一枚呢?如今在哪里? 锦离慢慢的走到今日自己与连棠坐的位置,正是壶嘴的方向以及房梁上的暗器的方向。 两个暗器的方向竟然都是这个位置,当真是有人想置连棠或者自己于死地。 南洛站的位置比较特殊,阳光洒进大殿,南洛正好能看到锦离站的地方的光。 等等,他好像看到了什么反光的东西。 “锦世子,你的脚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南洛指着锦离脚下的方向,轻声开口道。 锦离退了两步,立刻蹲下来,刚刚踩着的地方旁边,真的有一根非常小的东西,若不是有阳光的折射,怕是根本就看不出来。 锦离将东西捡起来,那是一枚与绣花针差不多大小的东西,很小一枚暗器,但是却精巧的很,暗器的尖锐处,是倒勾,很小的尖刺,若是真的射进肌肤里,拿出来想必疼得不轻,更何况,这枚暗器的另一边根本没有可以扯着的东西,也就是说,若是真的中了这枚暗器,取出来怕是很难,等取出来的时候,怕是也已经毒发身亡。 因为啊,那暗器中,有毒。 与锦离在房梁上看到的毒一样,看那毒将房梁腐蚀的程度,锦离便知道,这毒不轻。 南洛走过去看了看那枚暗器,惊道:“漾微针!” 锦离皱眉,道:“你认识这暗器?” 南洛开口道:“曾在一本古书上见过,这漾微针有剧毒,且这毒阴狠,男的如果中了这针,怕是这辈子都不能与女子欢好,而女子若是中了这针,估计这辈子也不会再有孩子了,着实阴狠啊!” 锦离眸光微寒,所以竟然还是那根凝莲针救了连棠? 于是因为凝莲针的原因,所以导致这漾微针偏了几分,所以连棠也就没有中了这根针。 这漾微针,着实歹毒。 锦离的脸色更黑了,若是真的中了这针,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 “你们继续查,我先回去一趟。”锦离话落,飘身离开。 萧傅崇听着南洛的话,淡淡开口道:“如果中了这漾微针,可是没有了任何办法吗?” 南洛摇摇头,开口道:“古书上没有记载,只说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如此想来,定然是不行的。” “那这幕后之人,还真是歹毒。”萧傅崇淡淡开口道,眸光微变。 南洛点点头,又道:“两样东西都是在我南玉的方向,看来这幕后之人,也是与我南玉有仇,不然就是为了挑起南玉与上萧的战争,坐收渔翁之利。” 锦离离开宣文殿之后便去了锦棠殿,离开的有一段时间了,锦离不是很放心,还是回去看看。 锦离到锦棠殿的时候,连棠还在睡觉,依旧没有要醒来的迹象,锦离探了探连棠的脉象,还好,没有什么变故,估计只是还不是很舒服,睡着了。 锦离的手,刚从连棠的手腕上拿下来,便看到锦棠殿外站着一个白色的身影,锦离微微皱眉,伸手将被子给连棠盖好,然后出了锦棠殿的门,将门关好,站在石阶上看着言长歌,凉声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言长歌一双眼睛,看透了时间凉薄一般,开口道:“她又受伤了,还被封了些内力。” 很笃定的话,那双瞳孔,紧紧的盯着锦离。 锦离没有说话,只听到言长歌又道:“在离忧山的时候,棠儿从来没有受过伤,反而是与你在一起之后,频频受伤。” 很平淡的语气,似乎在叙述着一个不争的事实。 锦离的眼睛愈发的冰冷,看着言长歌,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言长歌的眸子,很冷,很凉,一袭白衣现在锦棠殿的树下,微风袭来,飒飒作响。 腰间的玉佩空灵而响,像极了悲伤的奏乐。 “你没有本事护着她。”言长歌看着锦离,凉声开口。 话落,只听到言长歌又道:“她噬心之痛万般痛苦,你不在她的身边,如今她竟是又受了这样的伤,你在她身边,依旧无济于事。” 锦离冷冷的看着言长歌,道:“难道,你就有办法吗?你就能解了猫儿的噬心之痛吗?还是你再用几乎是以命换命的做法,去救猫儿?” 言长歌看着锦离,开口道:“我的内力,是纯阳内力。” 九个字,清清淡淡的语气,看着锦离。 锦离顿住,道:“那又如何?以你现在的身体,能催动内力?” 言长歌看着锦离,慢慢的走到锦离面前,看着锦离道:“为何不可?” “呵,不自量力,用你的命换了猫儿的命,你觉得猫儿这后半生,会过的开心?”锦离凉声道。 言长歌的眼睛寒了,轻声道:“四天后,便是噬心之痛,没有别的办法,更何况,这是我与棠儿的事情,与你有什么关系?” 锦离一步步的从石阶上下来,站在言长歌面前,一字一句的开口道:“我宁愿自损八百,也不愿意用你的命!” 一字一句,掷地赋声。 锦离很明白,如今言长歌的内力,如果想帮助连棠取出那枚凝莲针,基本上是耗尽所有的内力,这种情况下,言长歌必然没命。 而一旦连棠知道了的话,那后果不堪设想,木清欢那件事情,她就难受了那么久,若是言长歌的话,连棠这辈子怕是都不会在走出来,而那种情况下,锦离根本无能为力。 一个人就是再优秀,再好,他也比不过一个死人! 所以,他绝对不可能让言长歌去冒险。 云昭辞站在言长歌的后面,将言长歌说的所有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包括言长歌接下来这一句。 “用我的命,换她的不必承受那般痛苦,是我的愿意。” 云昭辞啊,听得清清楚楚。 “言长歌,你有没有想过,那我呢?” 云昭辞是第一次听到言长歌说,用他的命,只为换得连棠不必承受那一次的痛苦。 像是灵魂被抽离了一般,疼得好像要死了过去。 云昭辞的声音有些沙哑,一双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看着言长歌,道:“你有没有想过,我陪在你身边一年了,我看着你昏睡了十个月,我放下了我定北侯府嫡女的骄傲,瞒着我的对父亲和哥哥,这般卑微而坚持的爱着你,时时刻刻担心着你的性命,我甚至想过,如果你死了,我便也陪着你去死,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了她连棠死了,我怎么办?” 第125章 锦世子吃醋了! 云昭辞的声音有些沙哑,一双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看着言长歌,道:“你有没有想过,我陪在你身边一年了,我看着你昏睡了十个月,我放下了我定北侯府嫡女的骄傲,瞒着我的对父亲和哥哥,这般卑微而坚持的爱着你,时时刻刻担心着你的性命,我甚至想过,如果你死了,我便也陪着你去死,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了她连棠死了,我怎么办?” 这是第一次,云昭辞在言长歌的面前,这般声嘶力竭,这般痛苦与无奈。 有时候,云昭辞想着,干脆自己也喝下一杯浮生如梦算了,那样忘了前尘往事,便就不会这样痛苦了。 可是云昭辞从来没有做到过,她不舍得言长歌,亦不愿意放弃言长歌。 她只恨前生未积缘分,又无端坠入红尘梦,惹却了三千烦恼丝。 言长歌没想到云昭辞在后面,一如他愿意为了连棠而付出生命一样,云昭辞也会这般。 如今,言长歌是怎么也没有办法对云昭辞说出一句狠话。 看着云昭辞眼睛里面的水雾,他甚至会不知所措,会不敢去看着云昭辞。 欠下云昭辞的东西,太多太多了,多到他根本数不过来。 又有太多的东西,不是云昭辞今生这一年的陪伴,能说的清楚的。 “你倒不如先将自己的事情处理好。”锦离看着云昭辞,淡淡开口道。 话落,转进屋,关上了大殿的门。 太吵了,会吵到猫儿休息。 锦离走到连棠的旁边,只见连棠眨着眼睛看着锦离,道:“我师兄,是不是来了?” 锦离点点头,开口道:“什么时候醒的?” “没多久,听到你和师兄在说话,就迷迷糊糊的醒了。”连棠温声道,看着锦离的眼睛里面,总是有着很多的温柔。 锦离点点头,道:“他有纯阳的内力,但是被我拒绝了。” 连棠笑着道:“我知道,你便是不拒绝,我也会拒绝。” “你都听到了?”锦离塞了塞连棠的被子,开口问道。 连棠点点头,淡淡开口道:“我自然是听到了,你们说话的声音不小。” “我知道你不愿意欠了别人的,所以便拒绝了。”锦离捏着连棠的手,开口道。 话落之后,他又道:“但是若是我,便不是欠,你一定要记住了,那是情,是爱。” 锦离的语气,很是任性,又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让连棠忍不住笑了。 “好,是情是爱是诗镜,是你眉眼的温柔,是你给我的岁月。”连棠笑着开口。 锦离笑了,他的猫儿啊,说起情话来,倒是不输给他半分。 锦离的眉眼里,全是笑意,全是连棠。 “对了,刺杀之事,可有什么结果?”连棠开口问道,今日那暗器,是从南玉的壶嘴里面射出的,连棠看的是清清楚楚,但是她也知道,南玉没有那么傻,动手的话不至于留下那样的线索。 “不是一枚暗器,是有两枚。”锦离冷声道,说着从袖中拿出那枚漾微针。 连棠看着那枚漾微针,冷笑道:“这是漾微针啊,为了杀我,还真是下了血本。” 话落之后,连棠捂住自己受伤的地方,淡淡开口道:“看来我还要感谢这个凝莲针的主人,不然中了这漾微针,倒真是更麻烦。” 锦离将漾微针收起来,冷声道:“若是查出幕后之人了,我定然要将这漾微针打进那人的身体里!” 连棠看着锦离,淡淡开口道:“若真是能查出来,也不见得是真的,宣文殿的守卫那般森严,又哪里是谁能轻易进去的……” 连棠的话里啊,有别的意思。 锦离眸光微变:“猫儿,你是怀疑……” 话,还没有说出口,连棠便点点头。 “你觉得,除了他,还能有谁有机会可以进入宣文殿,做出这样的布置?”连棠淡淡开口,声音凉寒。 话落,锦离凉声道:“若真的是他,我看他便是在自掘坟墓!” “啧啧啧,锦世子,不要让自己的双手,展血啊。”连棠看着锦离这般严肃的模样,笑着开口道。 锦离被连棠的语气逗着了,笑着道:“沾了血,洗洗就好了,只是有了气味,猫儿可是会嫌弃?” 连棠摇摇头,道:“自然是会嫌弃的。” 锦离俯身,慢慢的贴近连棠,凑在连棠的耳边道:“猫儿真的会嫌弃为夫吗?” 他啊,明明知道连棠的耳朵很是敏感,但却还是喜欢咬着连棠的耳朵说话,就喜欢看着连棠红了脖子的模样,真是魅惑极了。 连棠嗔了他一眼,道:“什么为夫,我们还没大婚呢。” “那不是早晚的事情吗?反正我们早就已经坦诚相待了……”锦离将‘坦诚相待’这四个字咬的很重。 连棠的脸,瞬间就红了,红的透透的,好像熟透了的红苹果。 “什么……什么坦诚相待!”连棠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娇羞,一张冷清的她,很少是这般模样,让锦离看的,心痒痒极了,还真是一个勾人的小妖精…… 锦离凑在连棠的耳边,声音愈发的魅惑,厮磨着连棠的耳朵,轻声道:“猫儿忘了那一日在清泉边,堂而皇之的看了我的身子,还是忘了在海棠阁的温泉里,摸了我的这里……” 锦离指着自己的腹,连棠立刻便想起来那一日,海棠阁的温泉里,锦离的腹肌,自己还真是喜欢的紧,摸着非常的舒服啊。 但是如今就这样被锦离说了出来,连棠自然还是害羞的。 两个人正一点点的厮磨着,便听到一个声音道:“啧啧啧,本来想看看病号的,怎么好像还打扰了你们?” 是宁幻翎的声音,可是她的身后,还跟着连景,还有……凤轻寒! 锦离一看到凤轻寒,就很不爽,今日宴会之上,他没事干嘛非要将话题扯到连棠的身上! 凤轻寒好像是注意到了锦离的眼光,立刻缩了缩脖子,开口道:“锦离你干嘛非要瞪着我。又不是我干的,我可是听南洛说了,如果你当时在连棠身边的话,那凝莲针就射到你身上了,你还该感谢我呢!” 得,这不知死活的话。 锦离伸手将手边的茶杯盖射向凤轻寒,而连景与宁幻翎,都非常自觉的躲开了。 凤轻寒连忙接住了茶杯盖,乖乖!用了内力,至少三成! “锦离,你……” 话还没有说完,刚刚那个茶杯盖下面的茶杯。又华丽丽的扔过来了,凤轻寒又连忙接着,可是…… 茶杯里面有水! 所有的水,连带着茶叶,准确无误的洒在凤轻寒身上! “连棠,你也不管管他!”凤轻寒极度委屈的看着连棠,而连景与宁幻翎则在一旁偷笑。 连棠笑眯眯的看着凤轻寒,道:“你活该,得罪谁不好,非要得罪锦离。” 锦离眯着眼睛看着凤轻寒,却是问着连棠道:“猫儿,你认识他?” 连棠点点头,开口道:“两年前,某人在古潭山那里,想轻生啊,原因竟然是一直被欺负,所以也就顺手救了他一命,然后鼓励了一下。” 谁能想到,两年前,凤王府的世子凤轻寒,只是一个受尽欺负的草包,而两年后,却成了手握重权的凤王府世子。 凤轻寒剜了连棠一眼,道:“两年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有损我的英明。” “谁让你今日在宣文殿,那般将别人的目光扯到我身上?”连棠淡淡开口道,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的锦离,吃醋了! 凤轻寒笑着开口道:“不是当年欣赏到你吹箫,今日想再听一下,不然你怎会愿意出来吹箫?” 连棠看着凤轻寒,凉声道:“吹得并不好,干嘛出来献丑?” 凤轻寒笑着道:“当年觉得很好听,可是喜欢的不行……” 话,还没有说完,凤轻寒就看到一枚东西朝自己以极快的速度射过来,脸色一变,连忙将东西接住。 “靠!”凤轻寒不禁低低的咒了一声,看着把东西射过来的锦离道:“锦离,这可是簪子!” 没错,锦离射过来的,就是随手从连棠的发髻间抽出来的簪子。 锦离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怎么?本世子没有把手中的这枚漾微针给你射过去,就已经是便宜了你了。” “锦离,你也太狠了!”凤轻寒瞪了锦离一眼,恶狠狠的开口。 那可是漾微针啊,如果锦离这家伙真的把漾微针射过来,那自己真的是完了,下辈子都完了,下半辈子的幸福都没有了! 凤轻寒话落之后,锦离看着凤轻寒道:“以后再在我的面前提到你要听我的猫儿吹箫这件事情,射过去的就不是簪子了,可能真的是这个漾微针。” 敢情这锦世子是吃醋了,而且吃醋的很厉害,凤轻寒的身子颤了颤,果然不能得罪爱吃醋的人,尤其是像锦离这样爱吃醋的人。 宁幻翎与连景在一旁看着,似乎就已经知道结果似的,一脸同情的看着凤轻寒。 凤轻寒感受到来自两人的“爱意”之后,不开心的开口道:“你们两个是不是知道?” “知道什么,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宁幻翎避开了凤轻寒的眼睛,然后慢慢的走到连棠旁边,道:“身上的伤可是好些了?” 连棠笑了笑,道:“没了些内力,流了点血,其他的没什么大事,倒是锦离,有些不放心。” 她自然也是知道锦离吃醋了,所有特意提到了锦离,话才落,方才还有些吃醋的锦离便好些了,顺手拿了杯茶水递给了连棠,道:“喝点水,你的嘴巴有点干。” 连棠笑着接过锦离手中的茶水,他啊,关心着自己呢,很多小细节都能注意到。 凤轻寒看着锦离与连棠你侬我侬的样子,身上又打了一下冷颤,将来他一定不会和连棠走太近,否则危险啊危险。 “既然你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就不多久留了。”话落之后,凤轻寒脚底生风一般,快速的离开了。 连棠微微笑了笑,到底是没说什么。 可是锦离呢,不开心了。 “猫儿,你怎么还冲着他的背影笑?”这醋味,满满的呦。 宁幻翎与连景倒也知趣,道声别,便也离开了。 连棠微愣:“嗯?笑?我没有啊……” 她那是无奈的笑,无奈的笑! 可是锦离还是不开心啊,委屈巴巴的开口道:“就是有,你冲着他的背影笑,你还原来给他吹过箫,你还跟他谈天说地过……” 连棠很想笑,但是连棠知道,她不能笑,不然她家的这位啊,怕是会更不开心了。 “我那是与他讲了讲道理,然后吹箫鼓励了他一下,然后顺便在南玉也能多个朋友。”连棠很有耐心的解释道。 可是锦离啊,偏是不听呢,还是咬着一句话:“可是你刚刚还笑!” “我那是笑他愚蠢啊,笑他傻,不知道我家的锦世子不开心了,还在一直不停的说话。”连棠笑着开口道。 很蠢的凤轻寒莫名其妙的打了一个喷嚏。 话落之后,连棠轻轻的啄了一下锦离。 锦离啊,没有一个亲亲是哄不好的,如果哄不好的话,那就多加一个抱抱,一准的不生气两日。 果然,锦离的脸立刻就好了,然后抱着连棠又亲了亲。 “猫儿,以后不许给别的男人吹箫……” “好。” “不许跟别的男人谈天说地……” “好。” “不许看着别的男人的背影傻笑……” “好。” “不许多看别的男人一眼……” “好。” “还不许……” “锦离……”锦离话还没有说完,连棠便叫住了锦离。 锦离一双丹凤眼看着连棠,道:“嗯?” 带着一点短促的尾音,好听极了。 “你说什么,我都听,以后我的眼里,只有一个你好不好?”连棠笑着开口,她家的锦世子啊,可爱着呢,疼她着呢,她可喜欢着呢,虽然他会很喜欢吃醋,会很喜欢撩拨她,会有很强的占有欲,会天天喜欢与她黏在一起,但是连棠就是喜欢啊,就是喜欢这样一个锦离,她喜欢的人啊,只要是锦离,他的一切就都是好的。 锦离听了连棠的话,眼睛里面像是染上了一层的星光,熠熠生辉一般的,那双桃花眸,倒影的都是连棠的眉眼。 “我也会听着猫儿的,不多看别的女的一眼。”锦离笑着道,那双眼睛,一直看着连棠,好像怎么看也看不够。 “但是我会吃醋,会喜欢粘着你,会很贪心,贪心的想要将你占为己有,尽管如此,猫儿也不要……不要嫌弃我,好不好?”话落之后,锦离一脸认真的看着连棠,有些期待,很认真的开口。 锦离也知道,将一个人,一直束缚在自己的身边,可能会让连棠不自在,但是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真的控制不住。 连棠点点头,笑着道:“我都知道,知道你会吃醋,会粘着我,但是因为你是我的锦离,所以你的所有,我都喜欢。” 锦离好喜欢她的猫儿说情话啊,她的情话说起来,就能把锦离撩拨的不要不要的,亦或许甚至,会生出一种立刻将连棠扑倒的冲动。 她的情话啊,是对他最毒的药,噬心,蚀骨,却又无能为力。 “你怎么了?”看着锦离一直不说话,甚至脸上有了几分异样,看着锦离问道。 锦离的眼睛里面,多了欲望,许是连棠没有看出来,但是锦离自己知道,连棠今日的每一句情话,都能让锦离,心生欲望。 锦离稳了稳心神,道:“猫儿,我……” 停了一下,锦离慢慢的凑在连棠的耳边说了一句话,连棠的脸,“唰”一下变红了。 第126章 萧慕青下场 锦离的眼睛里面,多了欲望,许是连棠没有看出来,但是锦离自己知道,连棠今日的每一句情话,都能让锦离,心生欲望。 锦离稳了稳心神,道:“猫儿,我……” 锦离凑在连棠的耳边说了一句话,连棠的脸,“唰”一下变红了。 “我……”连棠一时语噎,竟说不出来一个字。 锦离咬着连棠的耳朵,然后一点点向下,慢慢的吻着连棠的脖颈,吮吸着,在那雪白的脖颈间,染上一颗颗的红晕。 连棠看着锦离,看着他眼中的意乱神迷,看着他眼中的渴望,伸手攀上了锦离的腰间。 “锦离……我……我可以的……”连棠到底是有些羞涩,但是她已经决定了要与锦离过一辈子,便不会计较这种事情的早晚问题了。 锦离听着连棠的话,那一瞬间,他心中似有一头困兽,要挣扎而出,但是他又在极力的抑制着…… “你若是,若是……” 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锦离道:“猫儿,待新婚之夜,才有一番美人骨,温柔乡……” 他不愿意委屈了连棠,一点点也不愿意。 锦离想,他真的快疯了,发了疯的想要和连棠一起欢好,但是他固执的又一定要将美好留在新婚之夜。 夜色慢慢降临,屋内红纱轻动,红烛微染,锦离将被子裹着连棠,裹的结结实实的,自己则又准备朝着内室而去。 连棠便是知道,他又要去泡凉水澡了。 伸手便扯着锦离的衣服,道:“别用凉水,会得了风寒的。” 锦离点点头,声音有些粗重而沙哑:“好,都听你的。” 那天锦离用的是热水,但是将自己泡了半夜,直到后半夜的时候,他才慢慢的回到了连棠的身边,而连棠啊,已经睡着了。 锦离步子缓慢的走到连棠的身边,然后轻悄悄的躺在连棠旁边,唯恐将连棠弄醒了。 他支着手臂看着连棠许久,看着她的眉眼,她的风华。 嘴角微微勾起,俯身在连棠的额间亲了一下,在魇足的躺下睡觉。 宁幻翎与连景出了锦棠殿之后,便各自回了各自住的地方,见凤轻寒还未走,宁幻翎便与凤轻寒一同回了使者馆。 “听说当初你与上萧联姻当天,可是拉着连景去救的场?”凤轻寒左右也无事,便与宁幻翎攀谈了起来。 宁幻翎额间的兰花微皱,月光下,映出清冷的影子,道:“当时能帮我的,也就只有连景了。” 若是当时没有连景,那宁幻翎势必会与皇家扯上关系,无论是哪一个皇子,都并非是宁幻翎所愿。 凤轻寒似是无意的问道:“那你就没想过,万一你和连景就真的订婚了呢?” 宁幻翎脚步一顿,缓缓开口道:“若是他愿意,那便订了,将来再和离也没关系。” “你倒是看的洒脱。”凤轻寒笑着道。 宁幻翎对于爱情,向来拿得起,放得下,她出身皇族,只是不愿意在与皇族扯上关系,那皇权争夺里面的利益与流血,她不喜欢。 “一念花开,一念花落,这山长水远的人世,终究还是要自己走下去,爱情这个东西,若是有,便执手偕老,若是没有,便也是恣意潇洒,何乐而不为?”两人刚好走到桥上,宁幻翎转头,对着凤轻寒的眼睛,笑着道。 街道灯火阑珊间,泛着桥下的波光粼粼,那一刻,宁幻翎的眼睛,好像倒影出繁星一般的璀璨,她笑着,额间的兰花也好像绽放了一般,散着清香,凤轻寒一时间,晃了神。 “你这样看着我做甚,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宁幻翎见凤轻寒一直看着自己,摸了摸自己的脸,问着凤轻寒。 凤轻寒这才晃过神,摇摇头道:“没什么,刚刚看你身后的景色入神了。” 宁幻翎听他这样说,便转过身,站在桥上看着桥下的风景,灯火阑珊,繁星落水,倒真是美的极致,河岸两边的人家,门前点亮了烛光,硬着百花节的鲜花,五彩缤纷,亦倒影在河水里,染上了几分静谧。 夜晚宁静得上京,还真是别有一番的风味。 凤轻寒慢慢走到宁幻翎的身边,看着宁幻翎的侧颜,看着她瞳孔里面的星光,竟是又有几分晃神,连心都乱了几分。 凤轻寒鬼使神差的,伸手将宁幻翎落下的一缕发丝轻轻挑起,放在宁幻翎的耳后。 宁幻翎扭头,凤轻寒的动作立刻便顿住,带着几分不知所措的开口道:“你……你头发……掉了,我……我帮你弄一下。” 说话,都有些吞吞吐吐。 宁幻翎的目光也有点尴尬与躲闪,点了点头,道:“谢……谢谢。” 话落之后,便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回去。” 说着,宁幻翎便先行离开了,凤轻寒跟在宁幻翎的身后,两人一路上便再也不说话,一路无语的走回了使者馆,然后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 凤轻寒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便立刻关上了门,步履急促的走到桌案边,慌乱的倒着水,然后大口大口的喝下。 放下杯盏之后,凤轻寒拿起水壶接着给自己倒水,只是脑海却在不经意间,泛起了宁幻翎的那个微笑,那般的摄人心魂,又波澜不惊。 凤轻寒想着想着,连茶水都已经溢出了茶杯都没有发现,直到“嘀嗒嘀嗒”的水声敲打着地面,他才反应过来,连忙放下手中的水壶。 放下水壶之后,凤轻寒便想静静心,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算是宁幻翎,她的笑,她的眉眼,她的声音,还有灯火阑珊里,她的影子…… “啊――!”凤轻寒猛地起身,他想他大概是疯了,他才跟宁幻翎见今天这一天,怎么会这样? 凤轻寒起身,然后走到书案旁边,还是作画,能静心凝神。 可是…… 凤轻寒画着画着,觉得这身影,越来越像宁幻翎了,随手将毛笔便扔下了,在宣纸上染了一片的墨晕。 “见鬼了……”凤轻寒看着墨晕出了神,慢慢的,他的嘴角带了几分笑意,就连那双眸,都染上了几分欢喜。 夜凉,凤轻寒依旧站在窗前,看着宁幻翎的房间,只是静静的看着,没有别的表情,没有其他的什么意味,好像就是那样看着,就会安心很多…… 锦棠殿。 第二日清早,锦离起来的时候连棠还在睡着,眉间似乎在皱着,锦离伸手给连棠慢慢的将皱眉抚平,然后才起身去了皇宫。 这件事情,他是一定要揪出幕后之人的。 宣文殿 锦离到大殿的时候,正有宫人在那里收拾宣文殿内的东西,锦离快步走过去,冷声道:“谁让你们动这里的东西的?” 锦离的声音带着几分寒意,宫人显然没有料到锦离会来到这里。 话落之后,锦离指着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太监道:“你来说。” 小太监显然没有料到锦离会点了自己,立刻跪下,颤颤巍巍的开口道:“回……回锦世子,是皇上让奴才们收拾的。” 锦离眉头微皱,竟然是皇帝。 他难道不知道,事情还没有查出来,这现场便还不能动吗? 锦离冷哼了一声,朝着御书房而去。 “锦世子,这御书房是重地,您不能随随便便进去啊……”李公公见锦离非要进御书房,便拦着些锦离。 但是他哪拦得住锦离,最后还是被锦离弄到了一边去。 皇帝显然是料到锦离一定会来御书房似的,看着锦离道:“锦世子不知道,朕的这御书房,没有朕的传召,不得随便入内吗?你也太无法无天了!” 锦离冷眼看着皇帝,冷声道:“皇上难道不知道,事情还没有查清,那现场就不能动吗?” “宣文殿是何等重要的大殿,一日不能使用,损失的不是一点点,既然昨日锦世子与三皇子和老五已经探查一番,便没有再继续留的必要,锦世子怎么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避重就轻,皇帝很明显在避开锦离的话题。 锦离的桃花眸中染上几分凉意,寒声道:“皇帝难不成是为了隐瞒什么,所以才刻意让下人去清理宣文殿的吗?” 说着,那一双已经直视着皇帝的眼睛,凉声道。 皇帝的眼中带上几分杀意,看着锦离,生气的样子溢于言表:“锦世子这是什么意思,你竟然敢妄图揣测天子?” 锦离轻哼一声,是不屑,是轻蔑。 “皇上若是真的没做什么,又何必这样的动怒?”锦离丝毫不畏惧似的,直接给皇帝怼了回去。 皇上的面子上自然是挂不住,只得用动怒来掩饰自己的愤怒,道:“锦离!是不是朕平日里太纵容你了,你才会这样无法无天!” 锦离笑了笑,一双桃花眸里是掩不住的冰冷,道:“你便是不纵容我,我也是这般的无法无天。” 话落,转身离开。 皇帝看着锦离的背影,气的一口气都没有顺上来,脸都青了不少,可见他气急。 李公公看着皇帝气急的模样,连忙道:“皇上息怒,这锦世子,实在是无法无天。” 皇帝怒道:“息怒?朕怎么息怒,这锦离实在是太无法无天了,次次挑战朕的底线!” 说着,还将桌案上的砚台给打翻了,墨水泼洒了一地,渲染了一地。 “皇上息怒,您若是当真生气,找一个由头安一个罪名给锦世子,流放了算了。”李公公说的倒是挺简单的。 哪想到皇帝更怒道:“锦王府的人,哪是那样轻易就动的,那锦老王爷哪里是这么简单,锦王府,绝对不能轻易动。” 得,这没法动,只能这样气着,没办法。 皇帝当初给连棠国师之位,就是为了让更多的人嫉妒连王府,嫉妒连棠,这样便是借了他人之手除去连王府,可是没想到的是,连棠却将所有的事情处理的游刃有余,这样反而是加大了连王府的权势,如今锦离又是这样,一旦连王府与锦王府真的联姻了,这绝对不是皇帝愿意看到的结果。 “锦王府与连王府,绝对不能联姻……”皇帝冷声道,声音带着杀意,一旦两府联姻,对上萧的皇权,无疑是一个打击,这是皇帝绝对会制止的。 话落之后,他又道:“但是锦离,似乎已经注意到了……李公公,你去处理一下,祸水东引,未尝不可。” 李公公颔首,皇上一旦要插手这件事情,那势必会牵扯到很多人,自己既然是皇帝身边的人,就已经不可能从这里面将自己清出去。 锦离离开御书房之后便回了锦棠殿,所有的事情都已经非常的清楚,他便也没有什么必要再查下去,一如连棠当初猜的那样,只有皇帝才有可能在宣文殿内动手,也只有皇帝能在宣文殿宴会散了之后就动手脚,做了两手准备,目标不过是自己和连棠罢了。 “回来了?”连棠见锦离回来了,淡淡开口道。 锦离刚刚进了锦棠殿,便看到连棠正在桌案旁边站着,开口道:“你怎么起来了?” 如今连棠还伤着,锦离自然不舍得连棠便就这样下床了。 连棠摇摇头,道:“不过是封了一点内力,并不影响我下床活动,宣文殿的事情,查的怎样了?” 提到宣文殿,锦离的眸光就蓦的一寒,冷声道:“宣文殿已经被皇帝整理了一番,根本就不能再查到什么了,我直接便去找了皇帝,结果他也是闭口不谈,但是他的神色,已经将他出卖的彻底。” 皇帝虽然攻于心计,但是有时候,眼神是不会出卖一个人的,当时皇帝的眼睛里面啊,虽然有生气,但是也带着一点点的慌乱,毕竟锦王府与连王府一旦联合,对皇权是很大的威胁,所以皇帝会害怕,会竭力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 是以,皇帝当时的神色,已经将自己出卖了。 连棠冷声的笑了笑:“果然是这样,皇帝一早就已经坐不住了,早就想着将我们除了,以免除他的后患,只是有太多的事情出乎他的意料,他没有想到,让我当国师并没有树立更多的敌人,反而巩固了连王府的势力,也完全没有想到,事情如今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一个他马上已经控制不住的局面。” 锦离点点头:“猫儿打算如何?” 连棠笑笑道:“能如何,将这片江山换一个主人又有何不可,反正皇帝昏庸,只知道保自己的皇权,而不管不顾黎民百姓的死活,也因此而猜忌,怀疑众多忠臣,与其让上萧这样一点点的破败,倒不如给他换了个江山之主。” 上一世,不就是皇权里淘沙,害了连王府,皆是因为皇帝猜忌,所以连棠不会忘记,亦不会放下。 江山易主,有何不可,左右不过是换一个主人而已,架空皇帝的江山,让他一点点看着自己要紧紧握在手中的东西一点点被连棠摧毁,可是比直接杀了皇帝,更加让连棠舒服。 三日之后,南玉三皇子南洛,上萧五皇子萧傅崇,北安幻翎公主找到了百花节宴会之上刺杀的所有证据,包括人证与物证,而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一个人,上萧的三皇子,萧慕青。 无论是在萧慕青的房间里找到的书信,还是萧慕青房间里那与漾微针一模一样的毒素,都无一不指向萧慕青,一时间,萧慕青百口莫辩,根本无力反驳。 一时间,上京皆道,三皇子萧慕青对连萧国师爱而不得,因爱生恨,所以才起了杀心。 皇帝大怒,将萧慕青发配覃西之地,永世不得再回上京,也算是给了国师一个交代。 而萧慕青,也终于是耗尽了自己在皇帝手中的最后一点的价值,成了一颗弃子。 或许从连棠一世重生开始,萧慕青便注定了这般悲惨的结局。 只是萧慕青发配覃西,准备离开的那一日,十里送君亭,宋竹沁却在那里站着,似是等着他…… 第127章 你的好我承担不起 皇帝大怒,将萧慕青发配覃西之地,永世不得再回上京,也算是给了国师一个交代。 而萧慕青,也终于是耗尽了自己在皇帝手中的最后一点的价值,成了一颗弃子。 或许从连棠一世重生开始,萧慕青便注定了这般悲惨的结局。 只是萧慕青发配覃西,准备离开的那一日,十里送君亭,宋竹沁却在那里站着,似是等着他…… 萧慕青只带了一个侍卫,孤身一人。 “你怎么在这里?”萧慕青看着宋竹沁,没有想到她会在十里送君亭等着自己。 萧慕青对于宋竹沁的印象,就是年少的时候她始终站在自己的面前,一直维护着自己,在自己被欺负的时候,在自己没有夫子的时候……好多时候,都是宋竹沁在帮着自己。 后来,整个上京都知道宋竹沁喜欢三皇子萧慕青,也笑话着宋竹沁,这个上京女子中比较胖的一个女子,竟然喜欢三皇子殿下,萧慕青也知道宋竹沁喜欢自己,整个上京都知道的事情,他又怎会不知道。 可是萧慕青并不喜欢宋竹沁,不是因为讨厌,而是因为不舍,他身处皇权之中,早就已经没有了喜欢谁的资格,所以他没有理会宋竹沁的喜欢,哪怕是她步步紧追,他也没有喜欢她半分。 曾经没有的感情,如今亦是没有。 今日一见,眼前的宋竹沁抽条了许多,瘦了,也漂亮了很多,比着原来多了几分柔美。 宋竹沁看着萧慕青,开口问道:“百花节的宴会上,所有的事情,真的是你做的吗?” 宋竹沁不愿意相信,哪怕曾经真的对萧慕青已经绝望过,哪怕连棠曾经告诉过宋竹沁,夏沐晴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甚至伤害了无辜的木清欢,她虽然那个时候就绝望,可是心底,依旧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叫嚣,在让宋竹沁原谅。 宋竹沁想,如果这个时候,萧慕青一句否认,一个解释,自己可能真的就直接跟着他走了。 萧慕青又何尝没有看出来宋竹沁的心思,他看着宋竹沁,看着这个从小将自己护到大的女孩,一字一句的开口道:“是,都是我做的。” 他没有任何的辩驳,哪怕他知道那是他的父亲,亲手将所有的祸水东引,哪怕一开始他曾经辩驳过,可是在宋竹沁面前,萧慕青放弃了,他甚至承认了,承认了所有的事情是自己做的。 宋竹沁的眼睛,一下子便灰暗了,她看着萧慕青,开口道:“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不是你做的,这样的话,我才能义无反顾的跟着你走……” 她一字一句,说的格外的认真,那双眼睛里面的水雾,让萧慕青看着,满是心疼。 原来,皇权里淘沙之后,他失去了那么多的东西,原来,曾经是他太贪心,才导致了如今的下场…… “你何必骗你自己呢,这些事情,就是我做的,我不会否认,你也不必义无反顾。”萧慕青笑了,笑的很释然,没了双臂,没了权势,没了信仰,他已经是行尸走肉,这种日子,他也没有必要再拉着宋竹沁与他一起坠入地狱。 宋竹沁的眸光,更加的灰暗了,雾蒙蒙的,看不到任何的光。 “好,我知道了……” 话落,她转身便离开了,一步一个脚印,显得格外的萧条。 萧慕青看的到,宋竹沁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她在哭啊,那般的声嘶力竭却又没有一点点的声音,那个曾经保护着自己的女孩,那个曾经乐观而开朗的女孩,一夕之间,没了笑容。 宋竹沁的身影越来越远,落日的余晖下,将她的影子拉的很长,像是洒下了一地的灰尘,落尽了半生的孤寂。 萧慕青看着宋竹沁的身影,坐在十里送君亭的长凳上,默默的哭了,不为自己被流放而哭泣,只为了自己曾经不懂得珍惜,而流泪…… 萧慕青啊,他半生慕向青史余光,却只落尽了一世的孤寂与淡漠,徒留了一生的悲伤与残缺。 十里送君亭外不远处,站着一对人,蓝衣红影,正是锦离与连棠。 连棠本来是并不打算过来的,只是有些担心宋竹沁,便过来看了看。 她不知道萧慕青与宋竹沁说了什么,也不知道两人的对话是怎样,却只看到了宋竹沁孤寂离开的影子,已经萧慕青痛苦流涕的画面。 “萧慕青成了皇帝手中的弃子,倒是落得这般下场。”连棠叹然。 从苏溪儿到萧慕青,她本来恨的执着,却在他们得到应有的下场之后,连棠啊,多了几分叹然。 一个爱而不得,一个争权夺势,不知顺其自然,不知淡然放手,只得如此悲戚。 苏溪儿与萧慕青,有太多的相似,却又有很大的不同。 “怪只怪他生的不是时候,亦只能怪他,生在了这没有感情的皇室。”锦离拍了拍连棠的后背,轻声道。 连棠淡漠,没有说话。 皇权这个至高无上的地位,会有人冲破了所有的困难,杀出一条路,成就了一生,也会有人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说到底,还是因为奢求的太多,期待的太多,贪婪的太多…… “我们回去……”锦离轻声开口。 连棠点点头,身处上京,她也早就不能脱身其外,眼下更重要的,还是如何消除皇帝这一个最大的敌人。 落日的余晖拉下,两人的身影也是越拉越长…… 百花节宴会之事终究还是过去,言论这种事情,时间久了,自然就没有了。 可是今日,算算日子,正是连棠噬心之痛的日子,如今连棠被封闭了一些内力,自然也是会比着原来凶险很多,锦离很担心,担心的不行…… 是夜,锦离身边的十陵卫全部在锦棠殿外守着,冬青冬白以及三生符的几位长老也都在,可见锦离的重视。 子夜,正是噬心止痛发作的时间,也是最痛的时候。 每一次噬心之痛的时候,锦离都会守在连棠的身边,他能感觉得到,连棠周身会散发的寒气,依旧连棠身上的冰冷与钻心的痛。 未到子夜的时候,连棠的身体变已经开始有些不舒服,周身的温度都降低了些许,许是连棠体内有内力被压住的原因,如今连棠的周身,凉的厉害,像是渡上了一层冰霜一般。 锦离抓着连棠的手,唯恐她因为疼痛而抓伤了自己,同事朝着连棠的体内输送着自己的内力…… 冰霜,一点点蔓延,锦离大惊,这一次的冰霜竟然这么的多,比以往任何一次的都要多上不少,他甚至感觉到了周围的冰冷,锦离暗道不好…… 只见连棠的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凝结了一层冰霜,整个锦棠殿的温度骤减,一如入冬大雪那一日,不,甚至比大雪那一日还要冷上很多。 连棠从感受到身子开始发冷便知道,如果这一次她不能挺过去,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再醒来了,体内四分之一的内力被封,可见情况的危及。 整个屋子,似乎已经零下,像一个冰窖一样,让人根本感受不到一丝温暖,到处,都是绝望,都是荒芜…… 此刻的挽君阁,言长歌满头是汗的看了看外面的月光,云昭辞也在一旁,每一天的子夜,对言长歌来说,都几乎是一次生死难关。 言长歌凉声道:“糟糕!” 云昭辞的心,一下呗揪住:“怎么了?” “棠儿被封印了四分之一的内力,今日是她噬心之痛的日子,内力被封,定然……定然是挡不住那凉寒的……”言长歌似乎也在极力的隐忍着,自己都痛的要命,还在关心着连棠。 云昭辞看着言长歌,道:“她的身边有锦离,你先关心一下你自己行不行?” 她的声音中啊,带着哀求,他怕言长歌下一秒,就会过去找连棠,取拿自己的命救连棠。 言长歌摇摇头:“必须是我去,锦离不行的……” 话落,他的速度很快,不等云昭辞拦住他,便已经朝着锦棠殿而去…… 言长歌到锦棠殿的之后,只觉得一阵寒冷,全是肃杀之气。 可是就在言长歌刚刚进院门口,十陵卫齐齐出现,拦住言长歌的去处,“言公子,锦世子吩咐了,今晚谁也不能进锦棠殿,还公子回去。” “苍琉,苍墨,苍话,苍揽,苍河,苍暗,这十个人你们六个还应付不过来的话,以后不用来见我了!”言长歌话音刚落,六个黑影应声而落,齐齐站在言长歌身前,将十陵卫围住,这六个人啊,是言长歌的贴身暗卫,一般情况下,言长歌很少叫他们出来。 言长歌头也不会的朝着院内走去,他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他就知道,连棠中了凝莲针,今夜定然会出事。 言长歌尚刚进锦棠殿,没走几步,就觉得周围很不对劲,似乎布下了什么阵法,但是没有杀伤力,好像只是为了困住来这里的人,言长歌走了几步之后,直接收了所有内力,他如何看不出来,如果有武功的人进入这阵法,几天几夜都走不出去,而换做普通人,这个阵法便毫无用处,锦离,是实在狡猾。 只是言长歌内力一收,他的噬心之痛便传来,像是要吞噬了他的骨头一般,疼痛至极。 言长歌快速的走出阵法,不敢停留半分,言长歌只庆幸,幸亏自己日日都会承受,早就已经习惯了。 破阵之后,他快步朝着连棠的卧室而去,越是走进,周围的温度就越是低,他眉头紧皱,似乎是亦是到了什么,可是脚步还未踏入,冬青冬白以及三生符的长老便飘身而落,拦住了言长歌。 冬青冬白一见是言长歌,连忙道:“少主!” “知道我是少主还拦着做什么,还不起开!”言长歌强忍着痛苦,唇色都有些发白,脸色都不好了。 冬青冬白犹豫在那里,道:“少主,小姐吩咐了,谁也不能进去,任何人。” 冬白淡淡开口道,特意咬重了“任何人”那三个字。 他们虽然是言凌阁的人,但是到底是在连棠身边,说到底,还是要听连棠的。 言长歌冷哼,一双凉薄的双眼看着面前的几个人,凉声道:“我今天偏偏要进去如何?!” 话音刚落,他的身后亦出现十二名暗卫,“暗影,拦不住他们,否则以后就跟苍琉他们一样,别来见我!” 冬青冬白面色一变,这是言凌阁的十二暗影,只属于少主名下的十二暗影,从来没有人见识过十二暗影的力量,今日言长歌竟然将十二暗影都叫来了! 双方气拔弩张,似乎下一秒就要打起来。 “冬青冬白,退下!”是连棠的声音。 锦离在屋内看着连棠,看着自己的猫儿虚弱成了那个样子,还要与门外的言长歌说话,心疼的不得了,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师兄,你走,你的好,我承受不起,也还不起!”连棠强撑着自己的身子,一字一句的看口,对于言长歌来说,比着周围温度更低的,更凉的,是连棠一次又一次的推开。 他早就该知道,连棠不爱,便不会有半分的怜悯,这么多年了,都是这样。 言长歌看着室内,脚步却是一点点的走向室内,道:“我可以化解你身上的痛,锦离一个人,是根本没有办法既化解了痛,又除去你的凉寒,所以让我动手这一次,好不好?” 一如云昭辞对言长歌的卑微,在连棠面前,言长歌亦是如此。 屋内,没有再传出声音,可是这锦棠殿的温度,只减不增。 而言长歌,却站在门外,一动不动,不进去,也不离开。 云昭辞赶到的时候,看到言长歌一个人在门外站着,神色落寞至极。 “走!回去!”云昭辞拉着言长歌,可是言长歌却根本不愿意动。 “言长歌,你若是不回去,我现在便进去……”顿了一下,凑在言长歌的耳边道:“我会当着连棠的面,告诉她,关于你的病,你的痛,你的伤,你的隐忍,是如何而来,因谁而来……” 言长歌冷眼看着云昭辞,看着她的笑,冷着声音道:“你大可以试试!” 两个人对视着,可是云昭辞却知道,自己这个方法,根本就是屡试不爽,言长歌的软肋,被她抓的死死地。 她也知道,每一次自己这样威胁言长歌的时候,言长歌虽然会听了自己的话,但是事后,定然会有很长时间不再理会自己,但是没关系啊,反正她自认为脸皮厚。 “等她好了,我们一起回离忧山。”这一次,言长歌淡淡开口,话落,他又道:“她不愿意让我进去,但是我不放心,所以我就在这里站着,等她好了,我们便回离忧山。” 言长歌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睛里都没了颜色。 “可是你的身子,这个时候如果硬撑的话……” “云昭辞,我没事的,我可是言凌阁的言长歌,言白的儿子。”言长歌淡淡开口道。 云昭辞想,是啊,他是言长歌啊,那个在很小的时候,便在江湖上有名的言长歌,那个天赋异禀,又经过洗髓的言长歌,那个经历了万般痛苦,可是依旧还活的好好的言长歌…… 那个……从未喜欢过自己的……言长歌…… “好,我陪你……”云昭辞妥协了,认输了。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屋内的锦离一刻也不敢松懈,连棠的周身一直朦胧着一层的冰霜,始终不肯散去,而连棠也在咬着牙,忍着痛。 “猫儿,你稍微忍耐一下,我一会将内力,打进你中凝莲针的附近,可能会有一点痛,你稍微忍一下……” 连棠微微点头。 锦离指尖凝聚内力,迅速的打入连棠身上,凝莲针的附近,只一下,当真是生不如死…… 第128章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猫儿,你稍微忍耐一下,我一会将内力,打进你中凝莲针的附近,可能会有一点痛,你稍微忍一下……” 连棠微微点头。 锦离指尖凝聚内力,迅速的打入连棠身上,凝莲针的附近,只一下,当真是生不如死…… 言长歌听着屋内连棠声嘶力竭的声音,手便紧紧的攥了起来,紧紧的攥在掌心,怎样都不愿意放开。 慢慢的,言长歌避开了眼睛,原来,连棠宁愿承受那般蚀骨钻心之痛,也不愿意让自己动手,她骨子里面的骄傲由不得她欠了谁,一如上一次,她跑到了离忧山,只为了还自己一个人情。 云昭辞看着这样的言长歌,只是看着,没有说话。 连棠只叫了一声,便死死地咬住嘴唇,怎么都不愿意再哼出一声,只有一点点的闷哼,让锦离看着都心疼的不行。 “猫儿,你若是疼,就喊出来……”锦离咬着牙开口道,自己身上的内力也在一点点的流逝,方才用在连棠中了凝莲针那处的内力,足足用了三成。 只有这样,才能减缓凉寒的速度,只要撑过了子夜这个时辰,一切就会好很多。 半个多时辰过去了,连棠周身的凉寒慢慢减退,温度也一点点的回升了过来,锦离的脸上终于多了一点放松,还好,他的猫儿没有什么大事。 连棠的身子慢慢的有了温度,锦离已经在连棠的旁边支撑着连棠,甚至瞒着连棠用了当初自己练的那个内功,虽然当时并没有完全练好便被连棠制止了,但是能有一点点作用,便是一点。 当锦离将连棠身上的噬心之痛引渡到自己身上的时候,锦离之感受到了钻心的疼,更何况这还只是承担了一部分,并没有完全承担,锦离难以想象,连棠这么长时间,是如何坚持下来的。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连棠的脸色也慢慢的有了恢复,又是半个时辰,锦离才慢慢的收了内力,将已经昏迷过去的连棠放在榻上,盖好被子,然后他自己,也终于撑不住,倒在了连棠的身边。 子夜过去之后,言长歌便离开了,没有说一句话,甚至没有问门内,是不是安然无恙,他只是看了一眼锦棠殿,便转身离开了。 云昭辞跟了上去,亦只是默默的跟在言长歌的身后,他看到言长歌的手臂在流血,看到言长歌苍白的唇,还有没有生息的眸。 里面的两个人,这一夜受尽了折磨,可是外面的他们两个,又何尝不是如此,到底只是两个为情所困的人罢了。 第二日清早,连棠醒的时候便看到锦离正撑着手臂,坐在窗前看着自己,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的样子,她一睁眼,入目的便是锦离的双眸,明亮而清澈,似是带着星辰。 “你的身子怎么样?”连棠看着锦离,轻声开口问道。 锦离笑了,眼睛里面似是在熠熠生辉:“你看,我好着呢。” 其实啊,连棠醒之前没有一盏茶的时间,锦离才刚醒,虚弱成了那个样子,还偏偏不愿意多休息一会儿,只是为了能让连棠醒来第一眼就看到自己,也是为了不让连棠担心自己。 连棠微微皱眉,伸手摸向锦离的手腕,锦离反应的很快,迅速便脱离了连棠的手。 “猫儿,我真的没事,你看……”锦离在连棠面前又蹦了几下,完全不像有事的样子。 连棠看着锦离,道:“坐下。” 锦离脚步一顿,头一低,老老实实的坐下了。 “把手给我。”连棠又道。 锦离只得乖乖的将手伸过去,连棠放在锦离的手腕上,凝眉:“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说着,眸光都灰暗了不少。 锦离道:“猫儿,我没什么事的,就是内力尽失了一段时间而已,这段时间我老实待在锦棠殿,没关系的。” 他说的云淡风轻的,好像内力尽失只是一件小事而已,这般严重的事情,在锦离的眼中,好像真的无关紧要一般。 “这段时间哪都不许去。”连棠的眉,凝的很深,她就知道,这一次锦离非要耗尽内力不可,没个十天半个月,根本恢复不了,可是偏生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看着他的样子,许是也刚刚醒没多久。 昨夜的噬心之痛还带着凉寒,那般刺骨的寒冷也是连棠第一次遇到,她体内的内力,定然是不够的,所以势必需要锦离,所以她便猜的到,锦离的情况不会太好。 “世子,您要的参汤熬好了。”门外,冬青端着一碗参汤走进来,慢慢的将碗放在桌案上。 锦离点点头,拿起那碗参汤,吹了又吹,用勺子盛了一勺,然后缓缓的放在连棠嘴边。 “可能有点苦,但这对你好。”锦离知道连棠不喜欢一切苦的东西,一旦生病吃药,吃完也一定要吃几颗蜜饯。 连棠皱眉,皱的很深,道:“锦离,这太苦,我不喜欢。” 她很不喜欢,闻着都苦的不行。 锦离手中的勺子顿了一下,又道:“乖,喝完药,给你吃蜜饯。” 但是连棠犹豫了半天,只喝了一勺,便苦的眼泪都出来了,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喝了。 她自小便是这样,讨厌极了这种苦的药。 锦离看着那碗参汤,道:“我喂你。” 话落,将碗端到嘴边喝了一小口,然后俯身,吻住连棠,将药慢慢的渡进连棠的嘴里…… 锦离想,这参汤,真是苦啊,他也很不喜欢苦的东西啊…… 但是云昭辞原来说过,这东西对连棠好,所以锦离才想着一定要让连棠喝下去。 连棠显然没有料到锦离会这样喂自己,刚刚那一瞬间,当真是又苦又甜。 苦的是汤,甜的是心。 后来啊,是锦离一口一口,吻着连棠,让她慢慢喝下去的,喝完之后,锦离凑在连棠的耳边道:“猫儿,以后你再喝药,我便这样喂你,好不好?” 锦离的声音低低的,可偏生勾人的魅惑,那般低沉的嗓音从连棠的耳朵中,传到了连棠的心里,声音酥酥的,连棠的心也在颤着。 “好。”连棠点头道,说完她才觉得自己真的是太不矜持了,怎么能让锦离每次都这样喂自己吃药呢? 她抬眸,正好看到锦离带着笑意的桃花眼,万千风情,带着魅惑的笑意,倒影的全是连棠的眉眼。 锦离看着连棠,伸手捏了捏连棠的脸,软软的,尽管连棠总是不让她捏,但是他就是喜欢的紧,喜欢捏,特别的喜欢。 “猫儿,我真的,好欢喜你啊。”锦离蹭了蹭连棠的臂弯,笑着开口道。 连棠似是在逗他一般,纤细的手指触碰着锦离长长的眼睫毛,笑着道:“是吗?我也挺喜欢我自己的。” 锦离睁开眼睛,看着连棠,那双眼睛出奇的好看,然后锦离便凑到了连棠的脖子上,开始吮吸,最近啊,他可是热衷于在连棠的脖子上种草莓啊。 连棠被他弄的脖子痒痒的,却又推不开他,等到锦离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的时候,连棠便知道,自己最近还是别出去了。 上一次锦离在自己脖子上弄了很多红痕的时候,自己并没有注意,直到连景轻声告诉连棠的时候,连棠才反应过来,那一次,连棠好长时间没给锦离亲亲,气的锦离闹了很多小脾气。 “早晚有一天,我会在猫儿的全身都种上红痕……”锦离信誓旦旦的开口。 连棠伸手拧了一下锦离的胳膊,光天化日,他竟直接将这种话说出来了。 锦离吃痛,反而却笑了,他的猫儿啊,真可爱,他啊,真是喜欢的不行,没了命一样的喜欢。 “猫儿,我觉得我做了一件为民除害的事情。”锦离看着连棠,笑着开口。 “嗯?”连棠疑问。 “就是收了你啊,都说红颜祸水啊……”锦离的笑意更深了,她的猫儿,是红颜,是祸水,只祸了锦离。 话落,只听到锦离又道:“红颜祸水,祸了我的心,却让我甘之如饴。” “锦世子啊,比起我,你才是祸水。”连棠指了指锦离的心口,又戳了戳。 锦离的眉间泛起了浅浅笑意:“弱水三千,我只取你一瓢来祸害,足矣。” 锦离说着,抓住了连棠的手指,道:“连棠……” 他没有叫她猫儿,却叫了她的名字。 “嗯?” 连棠眨着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锦离。 “锦鲤若是没了莲塘,会死的……”锦离淡淡的开口,末了,又道:“锦离没了连棠也会死。” 他的声音很低,很轻,连棠听了,莫名的心疼,揪心。 “以后,你若是不舒服了,疼了,难受了,别再强忍着了,别再像昨天那样,手指都扎进了肉里,也不肯说一句话。”锦离摊开连棠的手掌,那掌心的伤痕,还没有愈合。 连棠点点头,轻声道:“好。” 锦离的心很细,很敏感,任何一点点小小的波动,他都察觉的到,也能感受的到,他看不得她受到一点点的伤害,也看不得她有半分的委屈,他爱她已经近乎病态,好像任何一点细小的波澜都能掀起他的情绪,许是从未爱过谁,一旦爱了,便往骨子里爱,深沉的带着执着。 “我是不是太贪心了,太粘着人了……”锦离的眸光有些暗淡,他总会患得患失。 连棠伸手抚平他的眉毛,笑着道:“你只是太喜欢我了。” 连棠说过,她喜欢的,只是锦离而已,他的优点,他的缺点,她都看得到,也都知道。 但是只要那个人是锦离,是神是魔,是好是坏,她都喜欢,无关其他。 “只要是你,我就不会讨厌。”连棠捧着锦离的脸,一脸的笑意。 阳光洒下来,锦离抬眸看着连棠,像是仙一般,不染纤尘。 “猫儿……”他只是唤了她一声,将她抱的紧紧的,不愿意放开。 一晃三日而过,许是因为连棠受伤了,所以并没有人来锦棠殿打扰,两个人便日日待在锦棠殿里,相互撩拨,这日子,怎么过也不腻。 又是两日,连棠的伤也已经好了七七八八,可能是待在锦棠殿的时间久了,连棠有些闷了。 “锦离,我们出去游玩,待的久了,着实很闷。”连棠看着锦离开口道,这几日,锦离什么都不让连棠干,几乎事事都是锦离帮忙,仅仅五日,连棠便觉得自己胖了些许,捏了捏自己的脸蛋,就觉得长肉了。 锦离皱眉:“猫儿,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好。” 这意思,很明显了。 连棠道:“锦离,我说我想出去,不想待在锦棠殿了。” 她的语气很认真,不,非常的认真。 “我想去你与我说过的南荒,你说那里的景色很美,我想去你曾经提到过的九变城,你说那里四季如春,我还想去听雪山,看看那里的白雪皑皑,我还想看凤凰都,听闻那里凤凰花开,弥漫着整个山头,我还去弥星谷,夜空下弥漫着星空的谷底,好像是碎了一地的梦……”连棠一字一句的说着。 话落,他又道:“我想去看很多地方,锦离,未来的日子,你都陪着我,看着山川河流,可好?” 锦离看着连棠的眸,星光闪闪的,在说那些东西的时候,她的眼睛里啊,都是欢喜。 连棠说的那些地方,都是锦离曾经跟她讲过的地方,她每一个,都记得清清楚楚。 “好,我都陪着你去。”锦离笑着道。 话落之后,他又道:“弥星谷距离上京是最近的,我今日便带着你去。” 弥星谷在上京的东南处,距离上京不过半日的距离,到达的时候,正好是傍晚,是最好的时间。 连棠连忙起身穿衣,动作很快,不一会儿,便从屋内出来了。 她穿的不同于往日的繁琐,一袭偏向男子风格的锦袍,很是洒脱利落,连棠又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颇显英气,突如其来的改变,让锦离多看了连棠许久。 “走……”连棠走到锦离身边,又道:“我已经让冬青冬白把马匹准备好了,我们两个骑马过去,如何?” 锦离失笑,她动作倒是快。 “你都把马准备好了,自然是骑马去,我没有内力,也没有办法用轻功。”锦离牵着连棠的手,边走边说道。 连棠笑了笑,道:“走,马匹在皇宫宫门外面。” 锦离与连棠两人前脚刚走,后脚消息就传到了皇帝耳朵里。 “皇上,今日国师与锦世子出去了,骑马走的。”御书房内,李公公正在给皇帝添茶。 皇帝放下手中的奏折,询问道:“是吗?国师的伤,好了?” 话落之后,他的眼睛里面闪过一丝寒意,道:“前些日子不是还重伤,那暗卫和侍卫可是将锦棠殿围的水泄不通。” 前两日的事情,自然也是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到底是没有不透风的事情,前两日那锦棠殿的事情,皇帝自然是知晓的。 当然知道的不多,他只知道那天晚上几乎所有锦棠殿的暗卫都出动了,况且那天言长歌与云昭辞都去了那里,温度能骤减这么多,定然不会是什么小事,更何况之后锦离与连棠几日不曾出锦棠殿。 “他们两人去了哪?”皇帝开口问道。 李公公将手中的茶壶放下,道:“瞧着那方向,应该是上京东南处的弥星谷。” 皇帝笑了笑,道:“弥星谷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那个峡谷,朕记得可不低啊,附近还有一处弥星湖,是吗?” 李公公点点头,道:“弥星谷的谷底,正是弥星湖,湖水是深不见底,不过那处的风景倒是极佳。” “弥星谷的夜色,许是不错……”皇帝暗暗开口,眸中似有深意。 第129章 连棠醉酒要亲亲 皇帝笑了笑,道:“弥星谷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那个峡谷,朕记得可不低啊,附近还有一处弥星湖,是吗?” 李公公点点头,道:“弥星谷的谷底,正是弥星湖,湖水是深不见底,不过那处的风景倒是极佳。” “弥星谷的夜色,许是不错……”皇帝暗暗开口,眸中似有深意。 李公公手中的动作微微停顿,似是探问,道:“皇上,您的意思是……?” 皇帝看了李公公一眼,只说了一句话:“李公公……这,可不是朕的意思。” 这话啊,说的很明白,很清楚。 李公公会意,道:“老奴知道了。” 话落,便转身离开了。 皇帝将手中的笔落在奏折之上,眸光微染,轻咳了几声,可是却见了血。 从入春之后,他的身子便已经大不如前,人老了,疑心便重了起来,身子也差了些许。 咳了这么些日子,今日是第一次见血,倒是让皇帝有几分慌张。 末了,他转身拿出一份明黄色的卷轴,思索许久,慢慢的执笔写了下来,最后盖上了国印。 待皇帝将圣旨写好之后,用一份特殊的箔纸封存了起来,转身按动书房上的一处机关,机关的后面,还有一个房间。 皇帝进了那个房间之后,敲动石壁,石壁上便出现一个石洞,皇帝将东西放进石洞之中,又敲动几下,石洞消失,皇帝便离开了暗室。 锦离与连棠一路快马清歌,半日的时间,夕阳西下的时候,正好到了弥星谷。 落日将一地的余晖洒下,锦离一手牵着连棠,一手牵着马匹,慢慢的走向谷边,拖拽出一地的影子。 静谧的弥星谷,只能听见两人的脚步声,安静,却心旷神怡。 “猫儿,这里就是弥星谷了,弥星谷的谷底,是弥星湖,夜晚的时候,弥星湖折射的月光,远看像星河一般,很美。”锦离看着远处,淡淡开口道。 连棠看了锦离一眼,道:“你来过这里?” 锦离点点头:“红枫海棠林相见之后,我曾带着小狐狸来过这里。” 说起来那只小狐狸,如今日日在锦老王爷的房间,听说被锦老王爷养的肥肥胖胖的,马上都已经看不出来是一只小狐狸了。 “小狐狸偏偏以为,那弥星湖折射出来的月光是星星,然后一只朝着弥星湖那边去,差点就落谷底了,这辈子怕是再也不敢来这里了。”锦离笑着开口,想想小狐狸那天蠢萌的样子,锦离就觉得好笑。 “上一世我便听说过弥星谷,可是却一直没有机会来看看,今日倒是弥补了这个缺憾。”连棠的眸光看着弥星谷的风光,正是落日的时候,暖阳洒在弥星谷的地上,格外的柔和。 很久没有这般舒服了,轻松的让她有些贪恋。 两人站在这弥星谷上很久,连棠道:“锦离,我真想一辈子便这样,不去理会上京的腥风血雨,也不理会所有的恩怨情仇,将所有的人都抛之脑后,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在这里待一辈子。” 在遇到了锦离之后,连棠开始学会变得自私,想什么也不管了,就那样和他的锦离过一辈子。 但是每每连棠有了这样的念头的时候,连棠都会想到上一世她连王府被处死的那一百多人,上到她的父母,下到洗衣的奴仆,总共一百七十八人,一个都不差,那些人的亡魂,由不得她自私。 如果上萧的皇帝多一点的开明大义,便不会今日的样子。 可是偏偏,这上萧的皇帝啊,他善妒,他疑心重,他容不下功高盖主的人。 “早晚都会结束的,上萧四季变换一个轮回,这皇位,也会换了一个人去坐。”锦离搂着连棠的肩膀,眸光淡淡的开口道。 皇帝萧鼎的日子,不长了,一如这上萧的天,早晚都会变。 “猫儿想将这江山的主人换成谁,萧傅崇吗?”锦离看着连棠道。 连棠的眸光微微一变:“萧符玉此人,无才,无德,是皇后的儿子没错,但是却担不起这般重任,而萧染意,他就不是这皇权中的人,可是萧傅崇……” “萧傅崇战场磨炼多年,深得将士们的心,亦曾在朝堂打磨,处事圆滑,是皇帝的最好的人选,但是,他是萧鼎的儿子,也是与萧鼎最像的人,有着萧鼎的脾气,却比萧鼎更加的灵活处事。”锦离接着了连棠的话。 连棠点点头:“因为上一世,萧傅崇曾因为我的计谋而命丧黄泉,所以这一世,我欠了他,所以帮助他对付萧慕青,将萧符玉弄得无权无势,若是他日他想成为皇帝,我亦会助他,将昔日我欠他的,还清,但是若是将来他像如今的萧鼎一般,我亦不会手下留情。” “猫儿怎么就知道,萧染意不愿意染指皇权呢?”锦离轻佻睫毛,开口道。 连棠笑了笑:“萧染意啊,他恣意惯了,也不受约束惯了,上一世他选择了江湖之远,这一世左右也不过如此,在皇权饮血的上京,他是最独善其身的皇子。” 萧染意啊,染尽铅华意风流,眉眼紫花浮妖娆,他这样的人,江湖之远,才是他最好的归宿。 “这皇权里,真性情是难能可贵的。”连棠多说了一句。 得,这一句多说,锦离这小祖宗,又吃醋了。 醋意来的猝不及防,大有抱爆发的意思。 “猫儿,你方才夸了别的男人。”锦离的语气中,醋意满满,不对,占有欲也是满满的。 连棠听着这语气,就知道锦离的醋坛子,翻了。 “在我眼中,他不是男的。”连棠气定神闲的开口。 正在挽君阁左拥右抱的某人,打了一个喷嚏,将身边的美人儿都下了一跳。 “公子,您没事。”小美人儿的声音,那是一个酥。 “大抵是有人想本公子了,来,我们继续听曲~”萧染意笑着开口。 而这边,连棠的这句话,显然没有将锦离哄的开心了。 “那他也是一个男的,不对,一个异性。”锦离的醋意,没有减少,紧紧是因为连棠的一句话,就醋成了这个样子。 得,在锦世子的眼里,无论是男的,还是公的,还是雄的,都是异性。 “他是真性情,可是我偏生喜欢粘着我的锦离。”连棠踮起脚尖,在锦离的嘴巴上啄了一下。 锦离的嘴角,微乎其微的勾起一抹笑意。 看,就算别人再怎么好,他的猫儿,喜欢的还是他,不对,别人哪有他好啊,他是天下第一好。 连棠见锦离笑了,指着已经慢慢洒下的月光道:“锦离,你看,弥星湖如今像极了星河。” 月光洒下弥星湖里,波光粼粼一般的,像极了天空的繁星一般,汇聚成了星河。 锦离知道连棠是在有意扯开话题,不过方才连棠的吻,倒是已经打消了锦离的醋意,他便也不多说什么了。 微风轻拂,夜色微凉,漫天的繁星慢慢洒下,将整个弥星谷映的明亮,而谷中的萤火虫也开始泛起微光,星星点点的,像是编织了一地的梦境。 连棠看着眼前的景象,倒还真是美的极致,连棠站在繁星之中,像个孩子一般,翩翩起舞,足尖轻点,红衣翩然。 锦离看着连棠转动的模样,笑着,眉眼中全是幸福的味道。 “猫儿,你可是知道,这弥星谷的树叶啊,可是漂亮的很呢,不信我给你看一个。”锦离信手将身边的一片叶子捏起,朝着连棠的方向扔过去,他的内力刚刚恢复了六成,而这片叶子上,灌输了锦离三成的内力。 虽然叶子的方向是连棠,但是却是擦着连棠的耳边而过,径直射向了连棠身后的某一处,只听到一声闷哼。 “哎呀,猫儿,我射偏了……”锦离的嘴角带着几分笑意,连棠自然也是明白了锦离的意思,倘若她还没有发觉,那还真是废物。 连棠笑着道:“没事,那你在给我一片,我觉得自己附近的叶子,并不是特别的好看。” 锦离站在连棠不远处,又拿起几片叶子道:“好嘞,这次多给我家猫儿几片。” 只是这叶子啊,依旧没有射向连棠,只是擦着连棠的身边而过,然后又射向连棠的身后,又是几声闷哼。 连棠的嘴角,勾起几分笑意:“锦离,你这不够精准啊,我给你先示范一个。” 话落之后,连棠以极快的速度,抽出袖中的一段锦绸,扬手将锦绸浸染旁边的一处湖水,然后化水为刃,迅速的朝着自己身后的方向射去,快,准,恨! 这一下,连棠身后传来的,可就不是闷哼了,而是惨叫。 连棠冷声道:“还不出来?” 从锦离第一次无缘无故朝着自己身后射几片叶子的时候,连棠便发现了,自己身后的草丛中啊,藏着人呢。 倒还真是一群傻子,以为锦离前几日没了内力还没有恢复吗?五日了,亦锦离的能耐,早就能恢复个五六成了。 连棠话落之后,身后的草丛中便陆陆续续的出现一些人,不只是自己的身后,周围也来了一些,目测大概有十五六个,不过大概有五六个,身上是带着伤的,方才锦离的那几片叶子,威力不小呢。 连棠唇角勾起几分笑意,凉声道:“就凭你们几个?” 几名黑衣人相互看了几眼,有些犹豫,应该刚才,连棠仅仅是以水为刃,便弄死了他们两个弟兄,可见连棠的内力。 “不自量力。”连棠眸光微寒,朝着身后的锦离道:“锦离,你在那里站着,看着我怎么给你演一出好戏!” 话落,未等对面几人的反应,连棠手中的锦绸便已经浸染到旁边的湖水中,只见那红色的锦绸瞬间浸湿,然后连棠只是一甩,似有密密麻麻的水刃朝着那群黑衣人飞去,化水为刃,这是需要多么身后的内力。 连棠冷笑,虽然压下噬心之痛有些困难,但是对付这几个人,绰绰有余,这幕后之人啊,显然是小看他们了! 锦离就那样站在一旁,看着他的猫儿为他杀出一片繁华,裙角翻飞,是她潇洒的身影,是她的英姿。 连棠一步步的逼近那群人,锦绸在连棠的手中,似乎是翻出一朵朵的海棠,逼得那些刺客只得一直躲藏,根本没有接近连棠的机会。 他们想要将这锦绸给连棠用刀割破,可偏生自己手中的刀,刚刚碰到连棠的锦绸的时候,便被滑过,根本就割不到。 “这可是江湖上的武器之一,红颜锦。”连棠笑着开口道。 那群人听到红颜锦三个字,皆瞪大了眼睛,看来他们这次是真的栽了! 红颜锦,是江湖上武器排行榜进前五的武器,听闻红颜锦坚韧的可怕,刀割不破,火烧不灭,且红颜锦一旦被注入内力,便犹如锋利无比的刀刃一般,便是杀了人,上面也不会有鲜血的痕迹,可见其锋利,就像现在一样。 连棠见时机差不多了,便朝着红颜锦内注入内力,忽然间,红颜锦便坚韧了许多,直直朝着那群刺客刺去,而刺客却没有半点躲闪的余地,只瞬间,六个刺客齐齐倒下。 “啧啧啧,我的红颜锦这可是第一次见血,它好像很开心呢。”连棠笑着开口,明明是在杀人,可是身上却没有沾染半分的灰尘,偏偏出尘的像仙子一般,凉薄的不食人间烟火。 红颜锦似乎是在叫嚣,发出“嘶嘶”的声音,弥星谷已经隐隐弥漫着淡淡的血腥之味,余下的三个人不知所措的看着连棠,步步后退。 连棠笑着,步步紧逼着,眸光微微染出一抹颜色,道:“听到了吗,它好像很喜欢杀人。” 话落,红颜锦再次刺向那几名刺客,眼花缭乱到他们根本没有一点躲闪的余地,可是连棠,偏偏又恶趣味一般的,用红颜锦一点点的挑破他们的手筋,脚筋,然后是脖子上的大动脉,然后是身上的大穴位。 连棠啊,言笑晏晏,像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却又偏生不然纤尘,素手翻花,红颜锦缭乱间,似是舞动,又似是作画一般,美人骨,红尘笑,一骑清尘终落幕。 这人美啊,好像做什么都是美的,一如连棠,就连杀人就好像是一道风景似的。 红颜锦落,那三人倒下,连棠的眉眼,依旧带着笑容。 连棠看着锦离,笑着道:“可是一场好戏?” 怎会不是好戏,她那般言笑晏晏,那般信誓旦旦,像是一个英雄般的,将锦离护在身后的十里方圆,怎会不好? “主要是你美。”锦离笑着道,看她的猫儿,周身鲜血一片,可是她站在那血泊之中,却没有染上半分的烟火气,出尘的好像人间的仙子,带着星点笑意,衬着身后的一片星河。 “不过,怎么不留一个活口?”锦离看着周围的这十几个人,啧啧啧,他的猫儿下手啊,还真是不轻。 连棠也看了看周围,道:“他们都是一群死士,问不出来什么的,不过有时候啊,死人的话,可是比活人的话,更加的让人相信。” “回头让陵一他们处理,这里太难闻了,我们下谷去弥星湖看看。”锦离皱了皱眉,云淡风轻。 连棠将红颜锦收起来,笑着道:“好。” 世人皆以为弥星谷的谷底是弥星湖,所以若是想去弥星湖欣赏,便一定要跳下去,弄不好就葬身谷底了,但是他们却不知道的是,弥星谷有一处暗道,直达谷底的弥星湖。 “做出这机关的人,倒是巧妙的很。”连棠随着锦离走着暗道,一路倒是通畅的很。 锦离道:“隐世有三大世家,有一个世家,为修家,修家最擅长的就是暗道的修葺,这许是就是修家在没有隐世之前便修葺的暗道,我也是偶然间得知的。” 连棠点点头,不由感叹,到底也是能工巧匠,不然怎会做出这样的作品。 两人顺着暗道很快便到了弥星湖的旁边,比在弥星谷看到的景象,眼前的弥星湖更加的让人震撼,好像能伸手打捞那月光一般的,清透的望不到尽头。 锦离慢慢走到弥星湖湖岸旁边的一棵玉兰树底下,伸手开始挖着什么东西。 “你在做什么?”连棠慢慢走近问道。 锦离笑着道:“上一次我来的时候,在这棵玉兰树下埋了一坛玉兰酿,那时候边想着带着你过来的时候,我们两个可以喝一杯。” 锦离说着说着,便已经将那玉兰酿挖了出来。 “上次在锦老王爷那里喝了一点之后,我还真再没有喝过你酿的酒。”连棠接过锦离手中的酒坛,然后两人扯了两片玉兰树的叶子,卷成酒杯的模样,对饮了起来。 连棠看着眼前的景色,慢慢饮下锦离酿的酒,笑着道:“怪不得锦老王爷那样喜欢你酿的酒,醇香醉人。” 锦离揽着连棠的肩膀,道:“若是猫儿喜欢,以后我日日煮酒给你喝,度数并不高,你体内有一点点的凉寒,喝一点也是极好的。” 连棠将头微微偏着,枕在锦离的肩膀上,看着湖面的星光,道:“好啊,以后你日日煮给我喝……” 连棠的话语中,醉意微醺。 “猫儿,你醉了……”连棠今日有些贪杯,多喝了几杯,脸色都带着些红润。 连棠抬眸,面色绯红的看着锦离,月光下,带着几分妖娆:“是吗,我怎么没觉得,反而觉得舒服的很……” 她说话的时候,喷洒着玉兰酿的醇香,又带了几分勾人的醉意,眼睛中都带了几分迷离的醉意。 她道:“锦离,我想要亲亲……” 勾人的眼睛,像是一个漩涡一般,将锦离吸引着。 锦离偏头,亲了她一下。 连棠像是不知满足的小猫一样,又道:“锦离,我还要。” 锦离又亲了她一下,顺着她。 连棠的双臂勾着锦离的脖子,道:“锦离,我还想要亲亲。” 锦离笑,原来喝醉酒的猫儿,也会这般的粘人啊。 笑着,他又亲了她一下。 “锦离,我还想要抱抱……”连棠张开双臂,锦离抱住了她,将她埋进自己的怀中。 良久,才慢慢放开,一双妖冶的桃花眸,看着连棠道:“可是还要亲亲?” 连棠点点头,面色绯红,带着醉意。 然后锦离一只手抱住连棠的头,将她慢慢的枕在草坪上,另一只手臂支撑着地面,不停地吻着连棠,美人为馅,他一点点的沦陷…… 许是连棠喝了酒的缘故,脸色有些红,有些热,有些意乱神迷,她回应着锦离的吻,也学着锦离一般,咬着,吮吸着,让锦离的声音都有几分粗重。 亲着亲着,连棠那不安分的手啊,抱着了锦离的腰,像是一只小猫一般,不安分的挠着他…… 第130章 劈叉! 暮痕:“靠!说好的不打脸!” “我什么时候与你说好了!”锦离冷声道,说着便又给了暮痕一掌,丝毫没有任何的手下留情。 暮痕吃痛,但是他理亏啊,可是他真的冤枉啊,冤枉的很,他委屈! “锦世子,您就听一句小爷的解释,行不行?”暮痕眼看着锦离又要打过来了,连忙拦住了锦离,一脸委屈巴巴的开口。 锦离将自己放在暮痕脸旁边的手收回来,冷声道:“给你一盏茶的时间解释。” 暮痕控诉道:“一盏茶的时间,你也太没人性了!” 锦离冷眼看了暮痕一眼:“你的时间不多。” 暮痕缩了缩脖子,立刻开口道:“我一喝酒之后喜欢找漂亮的姑娘撒酒疯,跟平时像变了一个性格似的,但是我仅仅是耍酒疯,完全没有要耍流氓的意思,然后那天在宴会上我觉得国师身边的那个小丫头长得很好看,所填喝酒之后我便想到了那个小姑娘,然后我就去了锦棠殿……” 暮痕说了一大段,顿了一下,接着道:“可是我的侍卫不放心我,就跟着我一起去了,然后正好国师也就没有再,我就耍酒疯耍的更厉害了,但是我仅仅是想让那个小姑娘陪着我一起玩而已,绝对没有找玷污人家姑娘的意思,然后姑娘身边的男子就以为我要欺负人家姑娘,然后我们便打了起来,我喝酒之后脾气又不怎么好,所以就下手没有一个轻重,所以就……” 暮痕一点也不敢停顿,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段。 说完之后,暮痕长舒一口气,一脸期待的看着锦离。 锦离看着暮痕,凉声道:“说完了?” 暮痕点点头,他怎么总觉得,锦离还是想再揍自己一顿,他明明是一个小王爷,谁能告诉他,他怎么那么怂啊。 “喝酒之后耍酒疯?”锦离看着暮痕,开口问道。 暮痕点点头,缩了缩脖子…… “耍酒疯耍到了锦棠殿?”锦离的眼睛眯了眯,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 暮痕的脖子,又使劲缩了缩,他觉得,温度骤减降…… “耍酒疯脾气不好?”锦离踩了暮痕一脚,很用力! 暮痕忍着痛,慢慢的低下头,都不敢看锦离的眼睛。 “所以下手没一个轻重?”锦离的声音啊,忽然就提高了一个度。 暮痕忽然抬起头,看着锦离,闭上眼睛道:“小爷知道自己错了,你打小爷解气,小爷绝对不还手,但是别打小爷的脸!” 锦离用力又踩了一下暮痕的脚,完全没有手下留情啊! “因为你伤了冬白,所以我和连棠吵架了!”锦离凉声道,可是暮痕听了完全是一头雾水,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接着只听到锦离又道:“因为我和连棠吵架了,所以我现在心情非常的不好!” 暮痕心道:小爷看出来您老心情不好。 “因为我心情不好,所以要找一下罪魁祸首!”锦离的声音没有降低,反而越来越大了。 暮痕又缩了缩脖子,好,都是他的错,可是他才十六岁,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啊,他知道错了,还不行吗? 可是锦离啊,似乎并不打算饶了他,又道:“这找到了罪魁祸首,自然是要泄愤的,本世子的脾气,并不是特别的好。” 听了暮痕的解释,锦离虽然不至于杀了暮痕,但是不代表他就会这样原谅了暮痕。 话落之后,仅仅徐徐走到桌边,端起桌案上的茶杯,里面还有放了一夜的凉水。 方才端起来,锦离便拿起那杯盖,朝着暮痕便扔了过去,暮痕好怕怕,但是还是伸手就接住了,幸亏他的武功还不算低。 锦离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暮痕看着他的笑,忽然更害怕了。 只见锦离将手中茶杯中的茶水,倒出来,然后……倒上了热水! “锦离,你不是要把这个给小爷扔过来把,你是不是也太狠了!”暮痕看着锦离,欲哭无泪。 锦离笑着道:“你可是要接住了,否则的话,一会扔给你的,就不是茶杯了哦。” 话落,锦离看了看桌子上的茶壶。 暮痕的心,“咯噔”了一下。 然后只见锦离将手中的茶杯扔了过去,直直的朝着暮痕的胸口而去,与暮痕伤了冬白的地方,分毫不差。 暮痕抱着必死的决心,扔就扔,反正他穿着衣服嘞,不怕。 可是……那个茶杯被锦离灌了内力,这一下砸的,不轻。 暮痕的房间里,传出一声惨叫。 宁幻翎在门外看着里面的情景,左右锦离没有下杀手,所以她便也就不进去了,让锦离给暮痕一个教训,也是极好的。 暮痕的身上湿漉漉的,他发誓,这辈子他堂堂暮亲王府小王爷,还没有这样狼狈过,没事,他忍,谁让他打不过锦离还理亏呢? 锦离看了暮痕一眼,道:“你好像没有接住……” 这声音啊,有些几分玩味,带着几分清风朗月一般的笑意,暮痕的心里,更是打颤了。 “暮小王爷可知道劈叉?”锦离眼睛微微转动,笑着道。 暮痕身子一顿,愣道:“劈叉?” 锦离点点头,然后慢慢的走到暮痕的身边,将暮痕的身子,一点点的朝下压…… 然后,宁幻翎就在房间外面,听到了如下对话。 “疼,疼……哎呦,你轻点……” “忍着!”这声音冷的,宁幻翎都打了一个寒颤。 “啊——锦离你轻点行不行,疼死小爷了!” 然后,宁幻翎又听到了“撕拉——”的声音,这声音,怎么那么像衣服被撕破的声音? 宁幻翎好像是想多了一般,老脸一红,她怎么觉得,屋内这是有什么情况啊,是不是也太激烈了。 然后,“咔嚓——” 宁幻翎立刻回归现实,这是骨头要断的声音啊! 只听到屋内传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声音:“锦离,你大爷!” 然后,暮痕房间的门打开,锦离气定神闲的走出来,嘴角带着几分笑意,停在门口道:“暮小王爷,记得去锦棠殿道歉,否则本世子还会再来!” 话落,径直离开。 宁幻翎见锦离慢慢走远了,才进了暮痕的屋子里,然后她看到了这样的一个画面。 只见暮痕的外衣,已经被撕破了,只穿着一个小亵裤,然后整个人被按在地上,两条腿完全成了一条直线,关键是锦离还用暮痕的衣服,撕成了布条,将暮痕的两只脚的脚腕分别栓在两处,让暮痕根本就起不来,宁幻翎笑着,难怪刚才那般惨绝人寰的声音。 “你还笑,还不过来给小爷松绑!”暮痕挖苦了宁幻翎一眼,他早知道也不来上萧凑这个热闹,接过自己受了这样的委屈。 “本公主看小王爷还挺舒服的样子,不如您在舒服一会,一会本公主再来给小爷您,松绑!”您换领还特意将“小爷”两个字,咬的很重。 暮痕立刻认怂了,道:“公主殿下,小的求求您了,给小的松了绑……” 在这般疼痛的面前,脸是什么东西,面子是什么东西,暮痕不要了! “可别,本公主担不起,本公主还有事情,就先走了。”转身便要离开。 只听到暮痕又道:“别别别,我把我的玉珊瑚给你,怎么样?” “那东西,我也有,不稀罕。”宁幻翎淡淡开口。 暮痕豁出去一样的,道:“那你想要什么,但凡是小爷有的,就给你。” 宁幻翎立刻转身,问道:“此话当真?” 暮痕道:“当真!” “我要师傅原来给你的那块血琉璃。”宁幻翎不假思索的开口。 暮痕怒,道:“宁幻翎,你这是趁火打劫!” “不给我走了!”宁幻翎又转身,说着就要离开。 “回来,我没说不给!”暮痕咬咬牙,这实在太疼了,他真的快受不住了,感觉整个人都快要疼死! 宁幻翎笑着道:“成交!” 然后很随意的便将两边的绳子解开,拍拍手道:“记得将那块血琉璃给我,不然我就告诉暮亲王你醉酒调戏小姑娘。” 暮痕瞪了她一眼,到底是没有再说什么了。 只是那块血琉璃,可是他的心头肉啊,那东西,可宝贝着呢,那东西的药效,不比黑珍珠低,当年他与宁幻翎同时拜入师门,一年之后,师傅让他们两人比试,后来他胜了,所以师傅就将那块血琉璃给了暮痕,但是那个东西,宁幻翎一直想要了,只可惜整个北安,也就他们师傅那一块,所以那东西,就一直成为宁幻翎心头的一个遗憾。 暮痕的心啊,在滴血,他发誓,以后绝对不能再招惹锦离了,任何关于锦离的东西,他都不能再招惹了! 且说这边,锦离离开了使者馆之后,没有回锦棠殿,却是回了锦王府的世子院,那个他好久都没有回去的地方。 陵一看到锦离的时候,还怀疑是自己看错了,愣着问道:“世子?” 锦离没有说话,只是慢慢的回了自己的房间,陵一觉得自己肯定没有看花眼,当初世子性情大变之后,就是这般的样子,不怎么说话,带着几分清淡,大概世子与连小姐待在一起的时间久了,陵一都已经忘了当初锦离是什么样子了,如今突然看到这个样子得锦离,有点不敢相信。 锦离回了自己的房间,一句话也没说,很丧很丧的躺在床上。 陵一惦着脚步走进锦离的房间,看着锦离这幅很丧的样子,问道:“世子,你和连小姐,吵架了吗?” 陵一想,肯定是吵架了,不然世子怎么可能会回世子院,绝对不可能啊。 锦离剜了陵一一眼,凉声道:“什么吵架,我和猫儿只是斗了一句嘴。” 陵一想,得,这不还是吵架了吗,斗了一句嘴,他能被连小姐赶出来? 陵一就这样一厢情愿的认为,他家的世子,一定是与连小姐吵架了,然后被连小姐赶了出来。 “那世子您回世子院做什么?”陵一是一个喜欢有话就问的孩子,所以他很直白的问了这个问题,说完之后,他还补了一句:“世子您是被连小姐赶出来了吗?” 这一个问题问出来,锦离彻底炸了。 “你才是被赶出来的!你再说我让你去荒漠游玩去!”锦离凶狠狠的,陵一想,这肯定是戳到世子的痛处了,不然世子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陵一心里虽然是这样想的,但是该哄,还是要哄一下的:“好,您不是被赶出来的。” 锦离很丧,他道:“可是猫儿怎么不来找我,我都出来了,她怎么不来找我啊?” 陵一算是明白了,这是置气了,所以世子自己跑出来了,真难得,世子那宠妻的脾性,竟然与连小姐置气了? “世子,不如您去找一下连小姐?”陵一觉得还是要提醒他家世子一下,毕竟他看过几本书,写的就是关于风花雪月的那档子事,书上说,女子都是需要哄的,她若是生气了,男子要去哄,越早哄,就越不会再气,两人便也能很快的和好。 锦离道:“我不去,我要等猫儿来找我。” 因为他吃着醋呢,他很不开心啊,因为猫儿为了别的男人,与他置气了,所以他吃醋了。 锦离觉得,自己这气生的,一点毛病也没有。 “世子,书上说,若是与自己的媳妇置气了,一定要尽早的哄,越早的哄,就越快的和好。”陵一苦口婆心的开口道。 锦离看了一眼陵一,道:“什么书?” “就是关于风花雪月的书。”陵一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锦离看了他一眼,道:“你还小,才十四岁,不能看这种书,没收。” 话落,他想了一下,道:“现在就上交。” 陵一无语,世子您要是想看,直接说就好。 后来,陵一还是老老实实的将自己的所有的书都拿到了锦离的房间,然后很知趣的就离开了。 那天下午,锦离在屋子里面,看了一下午的书,整整一下午没有出门。 期间,锦离又将陵一叫过来几次,与他探讨了一下书上的内容,大抵就是一些男女之间的风花雪月的事情。 陵一都一一为他解答,不是陵一吹,这种书啊,他看了看多很多本了,所以套路他都懂,很懂。 后来啊,锦离看完陵一送来的所有的书之后,晚上就从锦王府离开了,陵一知道锦离去的方向,那是锦棠殿啊…… 锦离一路轻功,很快就到了锦棠殿,这个时候,锦棠殿的烛光已经灭了,连棠的房间也是黑的,看不到一丝的烛光。 到了锦棠殿之后,锦离慢慢的走到连棠的房门旁边,然后站了很久。 冬青守夜回来看到了锦离,缓缓开口道:“今日世子走了之后,小姐给冬白治病,小姐引出体内凉寒,虽然治好了冬白的病,但是自己也虚了不少,回了自己的房间之后,喝了点药,也不敢去找世子让世子担心,就自己躺在那里睡着了,这都一下午了,还一直没醒,许是虚的厉害,提不上来力气……” 锦离推开了房门,慢慢的走了进去。 月光下,他看着床上的人儿蜷缩着身子,抱着那一团棉被,及其没有安全感的样子,让锦离心疼极了。 陵一说的对,他该早点来的,不该这样一直不来,若是他早点过来,也不会是这样。 锦离慢慢的坐在床上,看着连棠,然后缓缓的躺下,将连棠抱在怀中。 连棠依旧没有醒,怕是太累了,只是她眉间,舒展了一些。 锦离又将连棠抱紧了一些,连棠朝着锦离的怀中,又钻了钻,锦离的心啊,都化了,什么吃醋啊,置气啊,全都放在了九霄云外了…… 第132章 实力碾压! 然后人人都应和着她,夸着小慕初,至于为什么,只就要问她那个喜欢拈酸吃醋还有点傲娇的爹爹了。 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而后,连棠又笑着问锦离,道:“若是有了一个男孩子呢?” 锦离皱了皱眉头,开口道:“我不喜欢男孩子。” 很简单,很直接。 连棠道:“锦离,你不能重女轻男。” 锦离又皱眉,好像是想了很久的样子,然后开口道:“就叫枝枝,我们三个人的名字就是连理枝,便宜他了。” 连棠无奈,枝枝不是那只猫的名字吗? 枝枝:喵~不许用我的名字! “锦离,那是猫的名字。”连棠扶额,淡淡开口道。 锦离又皱眉,想了许久,他又道:“那就叫小枝。” 得,这是和“枝”杠上了。 话落,锦离见连棠还想要说什么,然后立刻截住了连棠的话,道:“就这样决定了,叫锦小枝,不改了。” 连棠只能默哀,但是关于起名字这件事情,后来还真的就盖棺定论了,哦,对了锦离与连棠后来不止有了一个女儿,还有一个儿子,当然,这也是后话,先不提。 第二日连棠又上朝的时候,又收到了许多对萧符玉弹劾的罪状,只是这一次不比上一次,昨日不过都是一些小的罪状罢了,大抵是因为连棠昨日说都是一些小事,所以今日啊,可都不是小事了,这萧符玉啊,这一次是彻底的被兜出来了。 连棠看着那一条条罪状,看一本,放一本,对着萧符玉道:“太子殿下,今日这些奏折,可都不是本国师能处理的范围了。” 这上面所列举的,可都不是小罪。 有太子萧符玉在添香楼找了漂亮的姑娘,导致人家姑娘受辱致死,哦,这添香楼啊,是上京城里,最大的青楼。 还有太子萧符玉,手下的一位宫人,狗仗人势,欺辱平民百姓。 还有,太子萧符玉,欲暗中养兵…… 这一条条,一桩桩,可都几乎是死罪。 连棠嘴角扯出一抹笑容,感情自己昨日的那句话,没有帮到萧符玉,反而害了他。 不过啊,连棠昨日也并没有打算要帮萧符玉,这本就是她想要达到的效果罢了,只是连棠没有想到的是,这萧符玉啊,背后做的事情,这么的多,多到每一条都能将他治了死罪。 萧符玉看着这一条条的罪状,面色惨白,开口道:“你们都是不想让本宫当这个台子,你们诬陷本宫!” 说着,他便将那一堆奏折甩开,指着底下的大臣道:“你们都诬陷本宫!” 这萧符玉啊,到底是被皇后惯的太很了,完全没有半分的人情世故。 连棠慢慢起身,淡淡开口道:“太子殿下,依本国师看,这件事情,还是交由皇上明日处理,左右皇上明日也该上朝了。” 不得了,不得了,这国师大人,显然并不愿意把这件事情,弄小了啊。 萧符玉看了连棠一眼,道:“国师大人,我父皇如今还在病中,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打扰他的好。” 这萧符玉啊,终于是聪明了一回。 连棠看了看那被萧符玉摔在地上的奏折,凌乱的像是碎了一地的雪花。 “大殿之上,百官弹劾,太子大怒,这件事情,便是本国师不说,也该传到皇上的耳中了,太子殿下,这次本国师帮不了你。”连棠眸光淡淡,刚刚奏折上面的那么多大罪,就单单那一条,欲暗中养兵,就是一等一的死罪。 萧符玉坐在身后的椅子上,道:“退朝!” 众人皆是坐等看戏的做派,皇后早就已经式微,萧符玉在朝中没有什么太大的势力,而如今眼看着萧符玉成为太子并非百官所愿意,所以便群起而攻之,是以,这一次萧符玉,必定会惨败! 百官退朝之后,萧符玉看着旁边的连棠,开口问道:“你是不是早就预料道了,会有这么一天?” 连棠起身,淡淡开口道:“本国师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话落,转身欲离开。 萧符玉起身,看着连棠的背影道:“国师大人,我不记得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你?” 即便是萧符玉再是一个废物,他也该意识到,这其中个两,有连棠在推波助澜。 连棠脚步一顿,淡淡开口道:“太子殿下,很多恩怨,并不一定是眼前的恩怨,所有的结果,不多都是命中注定。” 话落,她一步步的向前走,没有再说话,亦没有回头。 没有得罪过?不,得罪的大了。 上一世,她站在了萧慕青的阵营,步步为营,起初,连棠并没有打算针对萧符玉,在她眼里,萧符玉不过是扶不上墙的烂泥罢了。 可是,萧符玉的母亲,上萧的皇后,偏偏要有意针对,而后,萧符玉便也参与其中,如此连棠才将矛头转向萧符玉,与这一世的萧慕青一般,萧符玉,废了双臂。 皇后不甘,派人暗杀,四面楚歌之时,连棠的身边只有冬青与冬白,而那一次,冬青与冬白,死在了她的面前,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两个血肉模糊的身躯挡在自己的身后,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倒在了血泊之中却无能无力…… 这一世,皇帝将萧符玉封为太子的时候,连棠便知道,是时候了。 是时候将上一世关于皇后与萧符玉的恩怨血债血偿,是时候将那一世的鲜血做一个了结! 连棠一步一步的走出大殿,身后,是萧符玉颓废的蹲坐在大殿之上,眼睛里面没有半点的生息,身前,是锦离站在大殿之外,一袭蓝衣,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处理好了?”锦离没有问她这其中的过程,没有问她她是如何动手的,只是看着连棠,问了句话。 连棠点点头,道:“处理好了。” “可是留下了什么证据?”锦离又道,不过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多问了,他的猫儿,最擅长的,便是攻心,那些本就掌握着萧符玉罪证的人,被连棠三言两语,便攻破了防线。 连棠笑着道:“我哪是那般无用的人。” 锦离笑了,揽住连棠的腰肢,道:“好,我们回去。” 连棠点了点头,锦离将连棠拦腰抱起,一步步的抱着她回了锦棠殿。 而大殿之上的萧符玉却怎么也不会想到,从自己被封为太子开始,都是连棠的筹谋。 那一日,连棠给皇帝送奏折的时候,临走,说了一句话:“若要藏住一样东西,不如将另一样东西暴露出来,以——掩人耳目。” 仅仅是因为连棠的一句话,当日晚上,萧符玉便被封为太子,而连棠成为辅政大臣。 其实啊,哪里是因为萧符玉根本无才无德,即便是萧傅崇,也会受到所有人的弹劾,皇权动荡,谁也别想独善其身,所以啊,萧符玉,不过是挡在了一个人的前面,承受了所有的腥风暴雨。 第三日,皇帝大病初愈,上朝当日,受到百官弹劾,还是关于萧符玉的那档子事,皇帝只是看了看,没有百官想象中的大怒,不过当日晚上,皇帝下旨让太子闭门思过,说是思过,不过是软禁了一个月,并没有废了萧符玉太子之位。 不过想想也是,如今上京动荡不安,这皇帝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废了萧符玉,怎么说也要等在自己差不多归西了。 夜凉,锦棠殿来了客人。 这时候,锦离与连棠正打算睡觉,锦离还正准备着与他的猫儿一起睡觉,怀抱软玉,好不快活呢,可是偏生在这个时候来打扰。 锦离怒道:“不见,让他滚。” 简单,直接。 连棠看了看冬青,道:“依他所说,先让人回去,就说我乏了。” 得,国师大人很宠她的世子,所以事事都在依着他。 冬青点头,刚刚出了房门,便看到这客人,已经不请自来了,都已经站在房间外了。 “皇后娘娘,我家小姐说了,她乏了,不见客。”冬青并不喜欢这个皇后娘娘,不过她到底是皇后,所以东西还是留了几分面子。 只见皇后披着一件大大的风衣,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厉声道:“今日本宫必须要见到连棠,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看这架势,皇后大有要硬闯锦棠殿的节奏。 冬青皱眉:“皇后娘娘,注意您的身份,况且这里是锦棠殿,不是您说闯就能闯的地方!” 语速提高,声音提高了不少,这冬青啊,可不是一个软柿子。 皇后指着冬青道:“你算是一个什么东西,让连棠出来见本宫!” 瞧瞧,难怪萧傅崇会如此这般,原来是有一个同样没什么脑子的娘! “皇后娘娘,我家小姐是正一品职位,位份不比皇后娘娘低,还请皇后娘娘说话之前,先掂量一下!”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更何况这本就是连棠的地盘,皇后敢这样说话,难免冬青会动气,更何况,她的身后是小姐和锦世子,反正她不怕! “你个狗奴才,你难道不知道本宫是什么身份吗,你也配在这里与本宫讲理?”皇后恶狠狠的说道,自从知道她的儿子被圈禁了之后,皇后的脾气就上来了,而且皇后打定了主意,认为这件事情就是连棠的手笔,所以便晚上就来了,倒也是心急。 冬青一看,这皇后是想要用权势压人啊。 “皇后娘娘,这里可是锦棠殿,不是你的凤鸾宫!”冬青气急,身份?如今皇后无权无势,还有一个屁的身份! 皇后显然被触动了逆鳞,指着冬青道:“你……” 扬手便要取打冬青,可是这手刚刚扬起来,还没有落下的时候,在半空中便被一个强有力的手给抓住了。 “你敢打她一下试试?”这声音,凉,非常的凉。 冬青一看,是冬白。 只见冬白将皇后的手甩来,冷声道:“脏!” 说着,割了自己的一截衣袖,擦了擦手,然后将那一截衣袖直接便仍了。 到底是在连棠身边跟了那么多年的人,将连棠的脾性,学了个十足十。 “很吵。”台阶之上,连棠披着一件披风,身旁站着锦离,冷眼看着台阶下的皇后,淡漠的开口,清冷的声音,传进了皇后的耳朵。 “连棠,你也不管好你的奴才!”皇后见连棠出来了,厌恶的开口道。 连棠撇了皇后一眼,凉声道:“不劳皇后娘娘费心了,我的人,我自己管就好。” 话落,连棠又道:“冬青冬白,你们先退下。” 声音,带着几分清冷和不尽人意,皇后听着连棠这意思,还以为是她觉得自己的奴才有些过分了,要训诫他们呢,这想着,皇后的身杆子就挺直了几分。 只是,话锋一转,皇后只听到连棠又道:“皇后娘娘大晚上的不再自己的凤鸾宫,来我的锦棠殿作甚?” 皇后厉声道:“连棠,你不是明知故问吗?” 连棠笑了,温声道:“皇后娘娘,您还是尊称我一声国师为好,毕竟我如今还是摄政大臣,皇后一日没有撤销了本国师的这个名号,本国师便一日在皇后娘娘头上。” 她的语气,很温润,但是却带着不容让人小觑的凉意,连棠啊,生气了。 皇后自知理亏,便道:“国师大人,本宫与二皇子自认为从未得罪了国师大人,为何国师大人处处相逼?” 连棠轻哼了一声,道:“本国师乐意。” 话,说的狂妄至极,我就是乐意,我就是想针对你们,我就是看你们不顺眼,怎么样,你管着吗? 皇后指着连棠道:“你……” “皇后娘娘,用手指指着人,并不礼貌,这不符合您的身份。”连棠淡淡开口道。 锦离就那样站在一旁,他就喜欢看他的猫儿把别人完全碾压的那种气场,简直不能再酷了。 “这么说,国师是承认自己在有意针对了?”皇后收起自己的手,恶狠狠的看着连棠,开口问道。 连棠点头,道:“是,但那又如何?” 说的好像非常的理直气壮,好像一副自己很有理的样子。 皇后怒道:“你就不怕本宫将这件事情告诉皇上吗?” 连棠轻笑,一字一句的开口道:“皇后娘娘,连棠刚刚入这仕途,不知道按我上萧律例,秽乱宫闱,当如何处置?” 这话,绵里藏针,说了三分,留了七分。 皇后的心里一个“咯噔”,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连棠笑了笑,开口道:“就是皇后娘娘以为的意思。” 皇后凝眉,指着连棠怒道:“连棠,你以为你能只手遮天吗?!” 她如何没听出来连棠话中的意思,虽然说得理直气壮,但是她的声音在颤抖。 连棠看着锦离,挽着锦离的胳膊,笑意盈盈的开口道:“我觉得,这点本事我还是有的,如果皇后娘娘想试试的话。” 连棠啊,是真的生气了,毕竟她的人,谁也不能欺负了去。 皇后脸色一变,厉声道:“你就不怕本宫告诉皇上吗,无法无天!” “皇后娘娘敢在这个时候来锦棠殿,难道就不怕本国师禀报皇上吗,毕竟二皇子殿下……不,太子殿下刚刚被圈禁,皇上大概还在气头上。”连棠缓缓开口,没有半分的情绪。 话落之后,只听到连棠又缓缓开口道:“若是本国师与皇上说,皇后娘娘与人私会,误打误撞进了锦棠殿,正好被本国师看了个正好,皇后娘娘意图杀人灭口,本国师正当防卫,伤了皇后娘娘……” 连棠的话,停住了片刻,只见她那一双漂亮的桃花眸看着皇后,慢悠悠的开口道:“依皇后娘娘之间,皇上会如何处置?” 第133章 亲我,要久一些 “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锦离想,一定不能让他的猫儿伤心了,一定要多多鼓励他的猫儿,万一将来就成功了一次呢? 后来啊,事实证明,锦世子想连棠会做饭,纯属妄想! 连棠看着锦离的模样,似是要逗他一般,笑着道:“你若是喜欢,锅里还有一锅,都是你的。” 锦离一听,面色忽然一变,然后“扒拉扒拉”把碗里的饭吃完,故作吃饱的打了一个嗝,开口道:“猫儿,我吃不下了……” 连棠如何没看出来他的意思,只是又笑了笑,啄了一下他的唇,道:“我逗你呢,其实只有这么一碗。” 锦离一双桃花眸,染上笑意:“猫儿,你不乖,要罚。” “哦?你想怎样?”连棠挑眉,笑着开口。 锦离将自己的脸,慢慢的凑进连棠,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亲我,要久一点。” 连棠看着他这副求宠的模样,笑了笑,温热的唇落在锦离的唇上,学着他平日的模样厮磨着,像是说着情话一般,软软的,温温的,带着丝丝的暧昧与温存。 锦离似是不满,搂住连棠的腰肢,反攻为主,吻着她,将所有的亲呢都落在了这个吻上。 良久,锦离才舍得放开连棠,看着连棠带着几分灼热的脸颊,笑着道:“猫儿如今亲一下,都会害羞了。” 连棠锤了一下他的胸口,娇嗔道:“还不是因为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怎么了?”似是有意,锦离在有意的挑逗。 锦离又锤了他一下,道:“你自己知道。” 怕是也只有在锦离面前,连棠才会有这一副小女人的模样,娇羞的像一朵欲要绽放的花蕾。 锦离托腮看着连棠,没有说话,只是笑着。 连棠受不住,端起碗就打算过去刷,锦离却先一步将碗拿走,道:“我来刷。” 小厨房内啊,又是一股子恋爱的酸臭味! 是夜,御书房。 “皇上,皇后娘娘又在殿外求见了。”李公公站在皇帝的身侧,添茶,开口道。 这已经不知道是皇后娘娘来的第几次了,第一次来的时候,皇上去上朝了,还没回来;第二次,皇上在吃饭,不见;第三次,皇上在批阅奏折,不见…… 李公公也算是看出来了,这皇上是存心不愿意见皇后娘娘,可是奈何这皇后娘娘也是有耐心,一次又一次的过来求见,怕还是为了太子殿下。 “皇上,您看……”李公公看着皇帝的神色,开口问道。 皇帝放下手中的东西,叹气道:“让皇后进来。” 得,看这情况,太子殿下,还有救。 “皇后娘娘,皇上请您进去。”李公公站在殿外,毕恭毕敬的开口道。 皇后听到李公公说皇帝让她进去,连忙提着自己的裙摆就进去了,刚刚进去就看到皇帝站在那里,背对着她,看不出喜悲,看不出什么情绪。 “皇上,求求您,饶符玉一命!”皇后狠狠的跪在地上,害怕,不安。 她始终没能摸透皇上的心思,尽管她已经待在了皇上身边二十多年,从他还是一个太子的时候,她便在他的身边。 皇上慢慢转过身,看着皇后道:“你也不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他还有什么,是干不出来的!” 也是啊,杀人,纵火,豢养私兵,这一条条,一卷卷,如今皇帝只是将他软禁,还算是仁慈。 皇后跪在地上,抹着泪,开口道:“臣妾自知是臣妾的罪过,可是符玉是无辜的,皇上,这都是臣妾的过错,您要怪,就怪臣妾!” 皇后啊,是萧符玉的母亲,而萧符玉,也是皇后在这个冰冷的皇宫里面,唯一的期盼了,所以,用尽了她最后一点的尊严,她也要换的萧符玉平安。 皇上看着跪在地上哭着的皇后,冷声道:“你的错?朕竟不知道,皇后竟然也会豢养私兵,怎么,欲取而代之吗?” 这罪,可是大了。 皇后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的儿子,竟然已经胆大到了这个地步,豢养私兵,按上萧律例,是死罪! 皇后吓的蹲坐在地上,全然没有了当初去找连棠的时候那般的气势汹汹,如今的她,犹如一个失去了一切的妇人,狼狈不堪。 “皇上,符玉不会做这件事情的,这一定是诬陷,是诬陷啊,皇上,求求您明察……”皇后跪着,走着,去到了皇上的面前,仰头,满是泪痕。 事到如今,她也不过是一个母亲罢了。 “诬陷?”皇上挑眉,又道:“六本奏折,联名上书,还有八本,附注上书,皇后还觉得,这是诬陷吗!” 皇帝说着,将桌案上的奏折扔到了皇后的眼前。 皇后看着地上乱七八糟的奏折,看着那刺眼的东西,一时间,没了魂魄。 “皇上……皇上,求求您,饶了符玉一命,娜儿求求您了……”皇后挣扎着,看着皇上,企图用最后的那一点温存,换回皇上的仁慈。 皇后未嫁给皇上之前,是魏家的千金,闺名,一个娜字,初识的时候,皇帝总会唤她,娜儿。 皇上看着皇后,凉声道:“你回去,老二,朕暂时不打算处置他。” 若是现在就想处置的话,萧符玉昨天便不止是软禁那么简单了。 皇后似乎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的,看着皇上,脸上多了几分希望,道:“皇上,多谢皇上,谢谢皇上……” “不过,你也不可能去见他。”皇上接下来的一句话,将皇后打入了万丈深渊。 只听到皇上又道:“下去,别丢了自己的身份。” 话落,转身进了内屋,再也不愿意多看皇后一眼。 这嫁到皇家的女人,终究只是这般,没有感情的宫殿里,葬送一生的年华,却依旧过的胆战心惊,了无半分办法。 可悲,可叹,可哀…… 皇后跪坐在地上,喃喃道:“符玉,母后一定会救你的,一定……” 在这个没有人情的宫殿里啊,萧符玉是皇后唯一的依靠,也是唯一的希望,是皇后在这里,落尽半生玉华的唯一的希冀和支撑。 她是皇后,背地里做了很多阴狠的事情,但她终究也是一个母亲,她所做的所有的事情,皆逃不过是为了一个萧符玉而已,从怀了皇子的那一刻,便已经注定了他满手的鲜血。 可是如今,她已经没有了一个皇后的骄傲,为了一个母亲的责任,最后的最后,她选择了一个母亲,而不是一个皇后。 “符玉,母后一定,一定会救你……”皇后的眼睛带着几分阴狠,带着几分誓在必得。 话落,皇后慢慢起身,回了自己的凤鸾宫。 这一室的闹剧,到此结束。 又是几日的平静,这几日,虽有大臣不断的上奏,请求皇帝对萧符玉的罪行给出一个结果,可是皇帝却将所有的奏折压下,迟迟不做出任何的决定。 上京啊,倒是暗流涌动。 看着这皇帝迟迟不肯废了太子,德妃显然已经坐不住了,正在宫内踱步,思忖着要不要去找连棠商量一下。 “翠儿,收拾一下,本宫要出宫。”德妃终究还是坐不住了,准备去找一下连棠,毕竟连棠的手段,她是见识过的,如今正是萧傅崇当太子的大好时机,她哪里能错过? 翠儿连忙道:“娘娘,皇上前两日下旨,凡是出宫,一定要有令牌才行,不仅如此,还要有皇上的口谕,如今我们只有令牌……” 皇帝今日上午的时候便下旨了,凡进宫与出宫,皆是如此,大有封锁宫门之意。 德妃眉毛一挑,又道:“国师如今可是在锦棠殿?” 翠儿摇摇头,道:“国师大人两天前好像就与锦世子离开了锦棠殿,如今还没有回来。” 德妃的眉,拧的更紧了,怎么偏生在这个时候没在锦棠殿? “可是能查出国师与锦世子去了哪?”德妃又问道。 翠儿摇摇头。 “去了凤凰都,凤凰花开了。”是萧傅崇的声音。 德妃看到萧傅崇有些惊讶:“崇儿,你怎么在这?” “父皇刚刚让我进宫,问了一下御林军的事情,我便想着多日没见母妃,过来看看。”萧傅崇如实回答道。 德妃脸上多了几分笑意,不管萧符玉现在如何,她的孩子,如今可是掌管着御林军,到底是比那萧符玉强。 “你怎么知道他们去了凤凰都?”德妃又开口问道。 萧傅崇微微皱眉,道:“前两日他们要走的时候,我去找过连萧国师。” “去问一下关于萧符玉的事情,国师的看法。”萧符玉又补充道。 德妃连忙问道:“那她怎么说?” 萧傅崇又拧眉,道:“她就说了一个字,等。” 那一日,萧傅崇去找连棠的时候,赶的很不巧,锦离正在向连棠求宠,正是兴起。 可是萧傅崇却扰了锦离的好事,锦离很不待见他。 “你来做甚?”瞧瞧,这语气都带着不爽。 萧傅崇苦笑,若是知道锦离正在向连棠求宠,他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倒是连棠,笑了笑,道:“五皇子殿下这个时候来找我,有何贵干?” 萧傅崇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哪怕二哥犯了那么多的事,父皇还是没有废了萧符玉的太子之位,甚至有意庇护……” 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锦离冷冰的声音,他说:“蠢货。” 没有半分的情面,说的很伤人。 萧傅崇的脸面,很挂不住。 话落,只听到锦离软绵绵的对连棠道:“猫儿,你不是说想去凤凰都吗?那里的凤凰花,快开了,我们现在便去,怎么样?” 声音,很温和,很宠溺。 锦离啊,将所有的温润与柔和都留给了连棠,隔绝了尘世的光影,给了连棠他能给的所有的温存,同样的,也将所有的冰冷与残酷,留给了别人。 连棠点了点头,说:“好。” 话落之后,她看向萧傅崇,又道:“五皇子殿下想说什么,直说就可以。” 比着锦离冰冷的不尽人意,而连棠,却多了几分温和,只是那温和之中带着清冷,没有半分的亲近之感。 “我想问一下,国师有什么看法。”萧傅崇抿了抿嘴唇,还是问出了口。 这几日,皇帝的态度不明,几乎是将所有对太子萧符玉不利的奏折全部压下,根本没有半分要处置萧符玉的意思,所以啊,纵然这萧傅崇再镇定,也是有些拿不定主义了。 连棠笑了笑,道:“五皇子殿下,记住,要等。” 等,她就这一个意思,可是等什么呢,等皇帝开始处置这件事情吗?还是等皇帝归西之后,眼睁睁的看着萧符玉继位? 可是连棠却不再多说,转身笑着对锦离道:“不是要去凤凰都吗?我们现在就去。” 她的话,温柔而浅眷,带着笑意,没了那份清冷,多了几分小女人的模样。 锦离俯身吻了一下连棠,道:“好。” 然后他们两个人,就饶过了萧傅崇,离开了…… 萧傅崇整个人,石化在原地,这简直就是赤果果的在他的面前炫耀,赤果果的欺负他没有女人! 然后萧傅崇就听到锦离在连棠的耳边道:“真是一个蠢货,这点小事情,还要来问猫儿,麻烦!” 萧傅崇想过去骂人了,他还在原地好吗?他可以听到,好吗?这么明目张胆的直接骂他蠢,真的好吗?! 可是他没有过去骂,因为他很有自知之明,自己打不过锦离的,更何况还有一个连棠…… 回忆戛然而止,萧傅崇看到德妃,又道:“但是她没有说,让我等什么?” 德妃皱眉,等?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如何能等的下去,上京皇权瞬息万变,一不小心,就可能错过很多绝佳的机会,可是这等…… “崇儿,你自己可是有什么打算?”德妃看着萧傅崇,心事重重。 毕竟,这事关他们的性命。 皇后,虽然已经式微,但到底是皇后,绝对不能小看,更何况皇帝迟迟没有动静,若是等,这要等到何时? 萧傅崇皱眉,道:“母妃,儿臣想相信国师,她说等,便等。” 萧傅崇见到连棠的次数不多,两人的交情,也仅仅是止于利用以及不是敌人的关系,若说别的,还真没有。 但是萧傅崇却愿意相信连棠,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看到连棠的时候,她的话,总有一种让人信服的魔力,萧傅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记得他曾经问过连棠,为什么,在萧慕青,萧符玉,萧染意还有自己之间,选择了他。 那个时候,连棠也是简单的说了一句话:“看着你比较顺眼。” 他还问了她,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她又说:“皇位早晚都会换,为什么不能提前一些?” 清清淡淡的语气,明明是那样大逆不道的话,却被她说的那样的平淡。 就是在那个时候,萧傅崇打心眼里,选择了相信连棠。 也许正是因为顺眼,所以连棠废了萧慕青,又毁了萧符玉,若不是萧染意根本无心皇权,可能他的下场,也不会好。 这个时候,萧傅崇突然很庆幸,庆幸连棠看顺眼的,是他。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感觉,他总觉得,连棠的身上,藏着很多的秘密,而她会选择自己合作,也定然是有别的原因,只是她不说,他便也问不出来。 德妃拧眉,道:“崇儿,你不能轻易的相信任何人,没有人,说的话是百分之百的。” 萧傅崇听了之后,心里莫名的一阵不开心,道“母妃,若是不相信她,还要相信谁,若是不等的话,还有什么办法,嗯?” 第135章 极品白莲花 锦离想了想,俯身亲了连棠一下,道:“那我们便不看了。” 连棠见锦离皱眉,道:“好。” 只是话音刚落,便看到一个红色的绣球,朝着连棠的方向,径直飞来…… 那个绣球的方向,不是锦离,而是连棠。 在绣球几乎要砸在连棠头顶的时候,锦离的反应速度极快,没有任何犹豫的,他接住了绣球。 不可否认,无论是否是锦离愿意,都是他接到的绣球,众目睽睽之下,无法辩驳。 锦离阴狠的眼睛看着楼上的那个女子,连棠也不傻,自然看的出来,这不是巧合,是蓄意,蓄意的朝着连棠而来。 那个女子看到了锦离对连棠的在乎,也正是抓到了他的这个在乎。 连棠也看向那个女子,只见女子的脸上,带着几分得意的笑意,映的她那精致的容颜,愈发的骄傲而璀璨。 锦离冷哼了一声,随手将绣球扔了,揽着他家猫儿的腰,光明正大的离开。 连棠嘴角勾起几分笑意,楼上的女子,花容失色。 “公子,你不能走,你便是接住了人家姑娘的绣球,就要娶了人家姑娘啊。”见到锦离与连棠要离开,有好心人准备看着他们。 锦离冷了那人一眼,凉声道:“你难道不长眼吗?是本世子接的?” 那人顿住,这能称得上是世子的人,绝对是权贵之人啊,可是这上京的权贵,又怎么会出现在这凤凰都这种小城镇? “公子,这就是你的不讲理了,绣球接住了,便是要娶了人家。”还是有仗义的人站出来的啊。 锦离的周身,已经是冷的压抑,只听到锦离身边的连棠道:“楼上的姑娘乱扔,砸到了我,所以我的相公才会替我接住球。” 这话,巧妙的很啊。 一来,说楼上的姑娘是故意乱扔的,没有任何的章法;二来,我和这位公子,是夫妻;三来,我们只是路过,不小心碰到了而已。 倒是锦离,听到连棠的话,心情大好,忽然间便舒爽了很多,连周围的温度,都高了一点。 “公子,可是你接住了我的绣球?”这个时候,楼上的女子已经下来,身姿婀娜,顾盼生情。 倒还真是一个弱美人啊。 锦离看了她一眼,反问道:“就是你,将绣球砸到我的猫儿的头上?” 这话,是要兴师问罪的节奏。 那女子似是要哭出一般,一脸的惊恐,有些不敢相信,道:“公子,柔儿不是有意的……” 柔儿,呵,这名字倒真是应了她这人,娇中带柔,柔中带媚。 连棠看了她一眼,淡淡开口道:“既然是无意,那绣球,便还给姑娘,还望姑娘下次,能多长一个心眼。” 话落,连棠看了那被锦离扔掉的绣球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那个女子。 方才楼下的人,叫她沐姑娘,她又自称是柔儿,看着架势,也许是凤凰都城里内哪家的千金。 “都是柔儿的过错,本是这般盛宴,是柔儿自己毁了自己的婚姻……”说着,沐柔竟是哭了起来,梨花带雨,倒真是美人心计。 锦离轻哼,演技还不错,不过在他的面前班门弄斧,似乎是不知死活。 “既然是姑娘自己承认自己毁了,那我夫妻两人,便先离开了,剩下的,姑娘自己处理。”连棠眸中多了几分清冷,然后转身欲带着锦离离开。 刚刚转身,便又听到多事之人开口道:“这般光天化日,人家姑娘的绣球,既然已经被你家相公接住,便娶了又如何,我们凤凰都沐家嫡出的小姐,难道还配不上给你家相公做这个侧室?” 果然,梨花带雨的姑娘,最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连棠脚步一顿,冷声道:“我相公,不纳侧,只我一人。” 锦离看着连棠,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话落,便又听到有人道:“你这是善妒,你这样的女人……” 话,戛然而止。 只见锦离的手,掐在那人的脖子上,而那人的脸,也已经变成了猪肝色,难看的很。 “你再敢说一句,我要了你的命!”锦离冷声道。 他的女人,他的猫儿,自己都不舍得说半分,哪里容得下别人说一个不字。 锦离的眼睛中,带着凉寒,带着杀意。 沐柔看到这一幕,愈发的梨花带雨了,甚至想伸手去抓住锦离的手,想着从那人的脖子上,将锦离的手拿下来。 她啊,还说着:“公子莫要动怒,这位公子也只是替柔儿打抱不平。” 眼看着她的那手,就要抓到锦离的手了。 只见锦离一甩手,便将手中的男子推向沐柔,期间还不小心碰到了沐柔的手。 沐柔刚刚反应过来,便看到一个男人朝着自己扑过来,直接把她扑倒在地,反观锦离,则在一旁慢条斯理的擦着手,凉声道:“脏了我的手。” “这位公子,这样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就是不喜欢沐柔姑娘,也不能这样欺负啊。”得,又有人打抱不平了,不畏暴力啊。 又听到有人附和道:“就是,我们城主的女儿,这般的尊贵,怎么就配不上你了……” 哦,原来是凤凰都城主的女儿。 还有人附和道:“你身边的女人,真善妒……” “就是就是……” “不知好歹的人!” …… “沐小姐,您没事。” 除了数落的,还有想着关心一下沐柔的,连棠倒是冷眼看着这一切。 末了,只听到有人又说:“怎么这般没骨气,俱内,没骨气的男人!” 连棠的眸光,骤然一冷。 “本国师比较护短,尤其是我的男人!”话落,一个冷眼看向方才说话的人。 此话一落,众人皆惊。 连同刚刚那个,被锦离推倒的沐柔。 “沐柔不知道是国师,还望国师恕罪……”声音,颤着;眼中,梨花带雨。 连棠脑袋里面只有一句话,好一朵极品白莲花! 话落,她看向那群人,道:“本国师说了,本国师,护短。” 话落,她拿出身上的国师令。 锦离笑了,又道:“本世子,也极其护短,尤其是我的女人。” 话落,他在连棠的额间落下一吻。 世人皆传,连萧国师与锦王府的世子,有着不一样的风月关系,如今看来,这个男子,是锦王府的世子! 这两人,竟然会出现在凤凰都,倒是让周围的人,都惊讶了几分。 “你,刚刚说我的男人,没骨气……”话落,连棠的手,掐着男人的脖子,大有要杀人之意。 那人的眼睛里面,多了几分恐惧,道:“你……你纵然是国师,也不能滥杀无辜……” 连棠轻哼,道:“你知道上萧律例中,诟病王府世子,是什么罪吗?” 话中,带着几分凉意。 一如当年锦离为连棠出气时,用的也是这个理由。 还真是一家人,连惩治人的手段都一样。 “这次,本国师放了你一条命,倘若谁再让我听到有半分闲话,那个绣球,就是下场!”话落,素手朝着那绣球一挥,只见绣球瞬间便破裂了。 锦离笑着道:“她的帐算完了,还有本世子的帐。” 这话啊,留了三分意思。 只见锦离慢慢的走向沐柔,看着正坐在地上的柔美人,嘴角勾起几分笑意,道:“你是故意将球砸过来的。” 不是质疑的口吻,而是肯定,肯定那就是沐柔扔过来的。 只见沐柔哭的泪眼婆娑,刚刚被人扑倒,她的身上带了灰尘,倒是让人觉得,她好像受尽了委屈。 “公子,柔儿不是故意的……”泪,还在流。 锦离冷哼:“你是觉得本世子眼瞎吗?” “在我凤凰都,这样欺负我的女儿,你当我也是眼瞎吗?”呦,沐城主来了。 沐柔一看到自己的父亲也来了,哭的更是一个汹涌澎湃了,慢慢起身道:“父亲……” 这般娇柔的声音,融化了多少男人的心呦。 “锦世子,沐某知道,您贵为锦王府世子,但是也不能这般欺负我的女儿。”沐振看着锦离,开口说道。 锦离冷眼看了沐柔一下,道:“欺负?她都敢将绣球扔到国师头上了,胆子还不够大吗?” 这个罪名,安的不小。 “这定然是一个误会,那般高楼之上,众目睽睽之下,柔儿哪来的那个本事砸的正正好好,所以这一定是一个误会。”沐振开口解释,撇的干干净净。 “本世子说了,本世子护短,不论这是不是误会!”锦离冷声道。 话落,只听到锦离又道:“陵七,看清楚刚刚她是哪个手扔的绣球吗?” 陵七应声而落,道:“回世子,是右手。” 只听锦离凉声道:“那就废了她的左手。” 没有半分的温度,动不动便打打杀杀。 本来,锦离想这样不计较了,可是偏生这沐柔,得寸进尺,竟然刚刚还想着过来摸自己的手,锦离啊,自然不乐意了。 他的手那样的尊贵,只能给猫儿摸,哪里是他们这种小猫小狗就能乱摸的,当然不行。 所以他生气了,很生气,还有人说的猫儿,所以所有的气,便都撒给了这个女人。 沐振与沐柔一天,睁大了眼睛,沐柔的眼中还带着惊恐和害怕,连忙躲在了她的父亲身后,像一只受惊的小兽,看着真可怜。 “父亲,我怕……”沐柔温声道,将柔弱这个词,诠释的淋漓尽致。 “锦世子,这里再怎么说也是凤凰都不是上京皇城,锦世子适可而止!”沐振在这么多人面前,终究是拿出了一点城主的架势。 锦离牵着连棠的手,凉声道:“若是我说不呢?” 话落,看向沐振,又道:“沐城主会如何?” 连棠也饶有兴趣的看着沐振,她倒是也很好奇,他会如何? “你……锦世子,这里是凤凰都,只要沐某说一声,自有侍卫会来,届时锦世子能否可以顺利离开,还是两说!”沐振到底也是生气了。 连棠看了他一眼,道:“若是沐城主这个城主不想做的话,本国师自有大把的备选。” 话落,转身离开。 锦离看了陵七一眼,陵七会意,然后只听到女子的一声尖叫! “啊――” 锦离啊,到底还是手下留情了只是骨折而已,没有直接废了,已经很好了。 然后锦离追上正在前面走着的连棠,又是满眼的温良。 “猫儿,我没有废了她的手,只是让陵七弄骨折了而已。”锦离似是邀功一般,因为他觉得,他的猫儿,似乎并不是特别的喜欢血腥。 连棠带着几分笑意,点点头,道:“嗯。” 锦离看着连棠,问道:“可是为什么猫儿你不奖励我?” 哦,原来真的是邀功……不,邀宠。 连棠看着锦离的模样,无奈的笑了一下,然后踮起脚尖,在锦离的唇边落下一吻。 “猫儿,你下次若是想吻我,告诉我,我低头便好。”锦离很满足,笑着开口道。 这上京尊贵的锦世子,风华潋滟,只愿意为他眼前的这个女人,低下他的头颅,俯首称臣。 连棠道:“好。” 两个人执手,走在绽放着凤凰花的城里,似乎一切都成了背景和画布。 这边,那骨折了的白莲花沐柔,还疼的一直看着自己的手,不知所措。 那周围的一群吃瓜群众也失了神,三三两两的散开,刚刚锦离和连棠的作为,显然已经给了他们警告,他们纵然心疼沐柔,但是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脖子。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传府医!”沐振心疼的看着女儿,然后将沐柔扶着回了刚刚的那个高楼。 沐柔坐在床上,看着沐振,哭着道:“父亲,父亲……女儿的手……” 她哭的绝望,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因为难过自己的手断了,就是一直在哭。 “父亲,女儿的手,还要弹琴作画,还要磨砚书法,父亲……”她哭着,声声带泪。 沐振道:“柔儿啊,你说你招惹谁不好,怎么偏生去招惹了这两个人啊!” 他纵然心疼着,但是又何尝不怪着她,好好的绣球招亲,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沐柔向来眼光很高,又因为是自己的女儿,凤凰都城里之内,提亲的人踏破门槛,可偏生沐柔一个都看不上。 前两天也不知怎地,沐柔竟然提出绣球招亲,沐振想了想,比起她眼光那么高,这样也好,所以便答应了。 想不到这一个绣球招亲,竟然出现了这种事情。 “还能是为什么,我的好妹妹啊,看上了那锦世子呗。”沐振的话音刚落,便看到门口站着一个男子,正饶有兴趣的看着沐柔。 看着沐柔眼睛里面的泪花,只见男子戏虐的开口道:“呦呦,我的好妹妹现在就不用装了,人都走了,就我们三个人。” 男子嘴角带着笑意,看着沐柔的手,又道:“只是骨折,锦离已经大发慈悲了。” “沐安!”沐振气道,这臭小子,从小就跟沐柔不合。 “父亲,我可是没有乱说,锦离在上京的名号,因为那几个小公子说了连棠的坏话而已,他就废了人家的胳膊,更何况我的好妹妹,还想着砸连棠呢。”话,带着戏虐。 沐柔梨花带雨,道:“我没有故意!” 沐安似是明白了什么似的,道:“哦,原来是借砸连棠,让锦离接住绣球,然后娶了你啊?” 沐柔眼睛里的柔弱消失了一些,凉声道:“我再说一次,我没有故意!” “是不是故意,你自己心里清楚的,难道不是吗?”沐安凑在沐柔的耳边,淡淡开口道! 沐柔抬头看着沐安,眼中的柔弱尽失:“沐安!” 咬牙切齿的,瞪着沐安。 “呦,现在不叫我哥哥了?当年可是死皮赖脸的非要叫我哥哥呢,不是你吗?”沐安话锋一转,又道:“我母亲死的时候,出现在我沐府,死皮赖脸叫我哥哥的,不就是你吗?我的好妹妹!” 第136章 连棠发觉 沐柔眼睛里的柔弱消失了一些,凉声道:“我再说一次,我没有故意!” “是不是故意,你自己心里清楚的,难道不是吗?”沐安凑在沐柔的耳边,淡淡开口道! 沐柔抬头看着沐安,眼中的柔弱尽失:“沐安!” 沐柔咬牙切齿的,瞪着沐安。 “呦,现在不叫我哥哥了?当年可是死皮赖脸的非要叫我哥哥呢,不是你吗?”沐安话锋一转,又道:“我母亲死的时候,出现在我沐府,死皮赖脸叫我哥哥的,不就是你吗?我的好妹妹!” 沐安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寒意,冷眼看着沐柔,她这一幅可怜兮兮的样子,真让他觉得恶心。 “沐安!”沐振似乎也看不过去了,到底是发怒了。 “哥哥,我是你的妹妹,你怎么能这样说柔儿?”沐柔压住内心的愤怒,梨花带雨的开口道。 沐安凉凉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半分的笑意。 “父亲,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还有,看好你的女儿,她的母亲有那种勾引人的狐媚手段,她的狐媚手段,也不小!”话落,沐安转身离开。 沐柔看着沐安离开的背影,又哭着看了沐振一眼,道:“父亲,柔儿没有故意……” 梨花带雨的模样,还真是惹人心疼。 话落,只见府医已经到了,沐振便也没有多问什么了。 府医给沐柔看了手之后,道:“城主,小姐的这手,痊愈之后,日常活动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了,就是这弹琴作画,怕是不行了……” 凤凰都城主嫡女沐柔,以琴音闻名凤凰都,如今便是这般失尽了才华。 沐柔坐在床上,泪眼婆娑,一直哭着不停。 府医也无奈的摇头,小姐这一手好琴,怕是以后再也弹不出来了,她如何能不伤心。 待将府医送走之后,沐柔两眼无神的对着沐振道:“父亲,你先出去,柔儿想一个人静静。” 沐振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离开了沐柔的房间。 是夜,沐柔打开了自己的房门,道:“既然来了,你还躲在暗处做什么。” 声音,丝毫没有白日的那般轻柔。 话落之后,只见一个男子的身影飘身而落,道:“这是宫主让我给你带的伤药。” 沐柔冷声道:“伤药?我的这手,再也不能弹琴了!” 她歇斯底里,瞪大了眼睛看着男子。 男子轻笑道:“宫主只让你砸在锦离的手里便好,可是你偏偏自作聪明,又能怪的了谁?” 沐柔冷冰冰的声音开口道:“她就不怕么告诉锦离,她的身份吗?” 自己的手废了,沐柔的情绪,自然是控制不住了。 “是吗?如果你不怕死的话。”男子冷哼道,话落,飘身离开。 沐柔脸色苍白的坐在床上,无声的落泪,难过的像是失去了一切的孩子一般,可怜而又可悲。 记得那一天,自己遇到那个女人的时候,她一身的清冷,让自己惊艳而又带了几分的惊奇。 那日,那个女人说:“你帮我办一件事,我许你一个条件。” 后来,沐柔说她想成为城主府内的嫡女,而之后,沐安的亲身母亲,就死了,而她的母亲,也顺利成为了正室。 那个女人的条件是,让自己抛绣球招亲,而目的,就是一定要让锦离,接住那个绣球。 也是那个女人,告诉沐柔,锦离会来凤凰城,还是那个女人告诉沐柔,若是她做不到的话,沐柔便会身败名裂。 后来,她做到了,但是却得到了这样的一个下场。 至于她为什么会知道那个女人的身份,是因为,她看到了女人的令牌,还是那个女人身上穿着的衣服的样式。 若是她没有记错,那个样式,与锦王府世子锦离衣服的样式一般无二,并且整个上萧,只有一个小姐,经常穿着与锦离相同样式的衣服! 可是她知道了又如何?终究自己落得这样的下场。 她绝望的看着窗外,不知所措。 而与此同时,锦离与连棠又在凤凰都城里玩了一会儿,日落西山,才回了挽君阁。 “猫儿,你在想什么?”锦离看着连棠似乎一直在想事情,便开口问道。 连棠淡淡开口道:“今日的那绣球,怎么会那么巧,恰巧在你我路过的时候,就那样砸了过来。” “无非就是那个人看上了本世子。”锦离这语气,好生傲娇。 连棠嗔了他一眼,道:“都是你的桃花。” 锦离蹭了蹭连棠,又道:“但是我却只爱极了你这一朵海棠花。” 连棠轻笑,面若海棠轻染月,清浅的似仙似星。 “可是还是很巧合,是太巧了。”连棠又皱了皱眉,轻声道。 锦离伸手抚平连棠的眉,道:“不要皱眉,很丑。” 连棠点点头,说:“好。” 然后锦离又啄了连棠的唇一下,道:“不要想太多,很累,有我就好。” 连棠却摇摇头,道:“有的东西我可以自己解决。” 锦离想,他的猫儿啊,就是太不喜欢依赖了,这般的好强,又这般的斯人如月,若即若离的感觉,所以他才会患得患失。 “猫儿,我的面前,你可以恃宠而骄。”他的眼睛里面好像有星辰一般,璀璨而明亮。 连棠想了想,道:“等我累了的时候,会躲在你的身后,恃宠而骄,但不是现在。” 她啊,先礼后兵,将锦离拿捏的死死的,可是锦离却又偏偏甘之如饴又无可奈何。 “好,那就等你累了,便做我身后,恃宠而骄的女人。”锦离伸手,拨了拨连棠额前的碎发,又吻了吻连棠,道:“睡觉。” 连棠张开双臂,道:“那你抱着我睡。” 锦离伸手,揽住了连棠,嘴角带笑。 “睡。”他的话,像是魔音一般,带着催眠一般的魅力,让连棠欢喜,点了点头。 许是因为白天太累了,所以连棠很快便睡着了,锦离躺在连棠的身侧,眸光中带着温和的笑意,像极了星子一般,熠熠生辉。 他又看着连棠许久许久,才慢慢的将自己的胳膊抽离,伸手看了看自己一直藏匿在袖中的那个手,眸光清冷。 那个手,是今日接住绣球的手,上面如今已经有了一个伤口,是今天接绣球的时候,上面有倒刺,被刺伤的。 锦离冷冰冰的看着那个伤口,本来刚刚开始的时候,那个伤口,并没有多大的感觉,可是后来,那个伤口越来越疼,自己才发觉,若是一早就发觉了,他定然不会轻易饶了那个女人的性命。 “陵七。” 锦离转身离开了屋子,然后轻声道,唯恐打扰了连棠。 陵七应声而落,看着锦离,等着锦离的发话。 锦离冷声道:“去查,查沐柔最近和谁打过交道!” 声音,冷得彻骨,他看着手上的伤口,那个伤口没有特别大的伤痕,但是很疼,不知道为什么,疼的厉害。 陵七点头,飘身便离开了挽君阁。 锦离又在外面站了会儿,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伤口,这到底是怎样的伤,为何他从未见到过。 良久,他才慢慢回了房间,忍着点痛,躺在连棠身边便睡着了。 第二日起来的时候,连棠先睁开的眼睛,她看着锦离长长的睫毛,微微出神。 他的样子,真的很好看,无论是怎样的模样,都是这般的风华无双。 良久,锦离才慢慢睁开眼睛,昨夜,受伤的那个伤口,折磨的他整夜没有睡着,直到凌晨的时候,才稍微好了一点,就是这样半睡半醒的,锦离睡了很久,久到今天起来的很晚。 锦离看着身边的连棠,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睡眼,然后笑着道:“我的猫儿今天起来的真早。” 连棠戳了戳他的眉心,道:“都日上三竿了,你才起来,不是我起来早了,是你晚了。” 锦离微微皱了一下眉,道:“大概是躺在美人乡里,醉了。” 连棠嗔了他一眼,道:“油嘴滑舌,赶紧起来,吃中午饭。” 都这个时间了,自然也是吃中午饭了。 锦离翻身起来,将连棠抱在怀中,笑着开口道:“猫儿亲我一下,我便起来。” 连棠啄了他一下,不轻不重,却是让锦离欢心的很。 “走,我们起来吃饭。”锦离慢吞吞的起来,然后牵着他的猫儿一起去吃饭了。 接下来的两日,锦离日日都起来的很晚,比着平时真的晚了很多,依旧是需要连棠亲他,他才会起来。 只是偶尔他会忽然忘了,他想去做什么,也会忽然忘了,自己要做的,到底是什么,甚至有一次,他没有再喊连棠,猫儿。 第三日,连棠看着锦离,一双眼睛认真的很,她说:“锦离,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这话,说的无比的认真,锦离的眼睛,一如原来一样,有了躲闪。 连棠又道:“锦离,认真回答我。” 锦离道:“没有啊,猫儿。” “你已经连续两次忘了叫我猫儿,最近两天,连我喜欢吃的菜,你都忘了,我不喜欢吃玉米,可是你偏偏吩咐了小厨房,做玉米粥。”连棠一字一句开口道,很认真,却又很执着。 锦离不敢看连棠的眼睛,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开始会忘了一些东西,比如过去的事情,比如他要做的事情,还有一些关于他最爱的猫儿的事情,他都忘了…… “猫儿,我真的没事,你想多了。”锦离努力的稳了稳自己的情绪,开口说道。 连棠看着锦离,凉声道:“锦离,你在我的面前,从来都不会说谎,我跟你说过的。” 她的眼睛带着几分淡漠,又有几分孤寂而失落,什么时候锦离也开始瞒着她了? 锦离的掌心,蓦的一疼,他不敢有太大的表情,也不敢直视连棠,唯恐就那样被她发现了。 “可能是因为最近几日事情比较多,所以才会这样……”这是锦离能想到的,最好的理由,除了这个,他没有别的办法了。 话落之后,锦离试图扯开话题道:“猫儿,我饿了,我想吃饭,吩咐小厨房做饭好不好?” 锦离一说话,连棠的心就软了,笑着开口道:“好,我这就吩咐小厨房做饭。” 自从连棠做饭之后,连棠愈发的觉得,自己在厨艺方面,真的没有什么造诣,自己也就只好看看饭菜,吃一点饭菜算了。 连棠刚刚离开去小厨房,陵七便飘身而落了,出现在锦离的身边,道:“世子,前两日你让我查的事情,有了一点着落。” 锦离道:“说。” 陵七开口道:“世子,在您和国师大人来凤凰都的前两天,凤凰都城主的女儿沐柔,见过了落夭宫的人。” “落夭宫?”锦离疑问道。 陵七点点头,道:“正是落夭宫,那里面的人已经多次见了沐柔,而沐柔的那个绣球,也是落夭宫的东西。” 落夭宫,是最近几年才兴起的一个组织,神秘而强大,锦离冷声道:“查,顺藤摸瓜。” 陵七点点头,道:“公子可是还有别的事情?” 锦离将手中的一个瓷瓶递给陵七,道:“务必找到云昭辞或者她师父看一下这个东西。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我总有一种我的很多记忆,在消退的感觉。” 陵七震惊,怎么会这样?这个东西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还能让公子的记忆消退? 锦离又道:“让十陵卫尽快查,我给你们一天的时间。” 话落,转身便要离开。 陵七看着锦离离开的背影,忍不住想吐嘈,还就一天的时间,这简直太残暴了! 他为什么不自己去,看看一天能不能找到那一老一小两个怪祖宗! 但是他还是没有说出口,毕竟锦离是他的主子,不过真的好气哦,可是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 还是老老实实的去找人,陵七无奈,但是也只能服从锦离这个资本家的暴政! 锦离转身进屋,不一会儿,连棠便从小厨房端出了很多饭菜,倒是荤素得当。 锦离的眉,又皱了一下,皱的还不轻。 那个伤口,又疼了一下,扎心一般,又好像疼的好像要窒息一般的。 连棠便发现锦离的不对劲了,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道:“你怎么了?” 锦离摇摇头,道:“放心,猫儿,我真的没事了。” 连棠眸光淡淡,温声道:“我方才,听到你和陵七的话了,锦离,你还再瞒着我吗?” 话,落了三分。 锦离的眼睛慌乱极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他从来没有这般骗过连棠,这一次,他真的慌了。 他道:“猫儿,我真的没什么事情……” 说话的底气都不是很足了。 “锦离。”连棠提高了点语气,她生气了,生气锦离什么都不愿意告诉他。 锦离似是撒娇一般。道:“猫儿,你就相信我这一回,好不好,就一回!” 连棠摇头,道:“我听到了,听到了你让陵七在查沐柔,我听到了你让陵七去寻找云昭辞,锦离,我都听到了。”但凡不是因为没有一点办法,锦离也不会去找云昭辞的师父。 “锦离,不要永远都将我蒙在鼓里,若是有一天我知道了,这里会很疼很疼。”连棠指着自己的心,那个位置,是心脏跳动的位置。 话落,连棠又道:“你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锦离。你忘记了很多很多我们的回忆……” 连棠淡淡开口,这两日,锦离总会忘记很多东西,她每一点,都记在心里呢。 锦离看着连棠,问道“猫儿,你可是生气了?” 锦离小心翼翼的问道,只听到连棠又淡淡开口道:“没有……” 这语气,带着不确定,还带着几分无奈…… 第137章 锦离失忆 话落,连棠又道:“你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锦离。你忘记了很多很多我们的回忆……” 连棠淡淡开口,这两日,锦离总会忘记很多东西,她每一点,都记在心里呢。 锦离看着连棠,问道“猫儿,你可是生气了?” 锦离小心翼翼的问道,只听到连棠又淡淡开口道:“没有……” 这语气,带着不确定,还带着几分无奈…… 锦离扯了扯连棠的衣袖,道:“猫儿,我会忘了很多人,但是我不会忘了,我喜欢的人,是你。” 连棠的身子蓦的一颤,她的锦离,原来真的在忘了很多事情,忘了很多的人。 “什么时候……”连棠的一双眼睛看着锦离,那双眼睛里,都是灰暗的见不了一点星光。 锦离道:“那日接绣球,伤到了。” 话落,他摊开手掌心,将掌心拿给连棠看了看。 那是一个针孔大的伤口,不大,很小,却很疼。 “疼吗?” 连棠摸了摸锦离的掌心,怪不得他最近不用右手抱着自己了。 锦离摇摇头,道:“这么小的伤口,怎么会疼呢?” 他啊,又骗了连棠,那里会不疼啊,其实很疼,有的时候,甚至是钻心的疼。 连棠看着那伤口出神,不说一个字,也不说一句话。 空气有些安静,安静到让锦离有些害怕。 “猫儿,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锦离看着连棠微微泯起的嘴唇,就知道连棠现在生气了,而且气的不轻。 连棠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坐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看着锦离。 锦离真的害怕了,她只要一生气,他就没有了一点点的办法。 而后,锦离掌心的痛让他难受的要死,可是偏偏连棠在他的身边,他又不敢发作,只能默默的忍受着。 “猫儿……”锦离扯了扯连棠的衣角,看着连棠,可怜兮兮。 连棠温声道:“锦离,你的伤口,为什么会让你的记忆,一点点消失?” 她泯着嘴唇,不是害怕锦离不告诉自己这些事情,也不是在生锦离的气,她只是害怕,锦离会忘了自己,忘了很多关于自己的事情。 锦离摇摇头,开口道:“我不知道,否则我也不会让陵七去查。” 连棠冷冰冰的开口道:“我会杀了沐柔,一定会杀了她。” 连棠很少说出这样血腥的话,很少会这样的冷冽。 锦离笑着道:“怎么舍得猫儿动手,我自然会动手杀了她,不过一个沐柔,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的确啊,沐柔她哪来这么大的本事,能算计的如此巧妙而又精准。 “眼下之急,还是查出你受的这个伤,到底是什么伤为好。”连棠皱眉,仅仅才两天,锦离就已经忘了一些事情了,若是时间久了岂不是还会更多的事情,锦离会忘记? 锦离点点头,俯身吻住连棠,道:“别怕,我说了,我会忘记很多人,但是却不会忘了你。” 话落,他又道:“我会记住你的眉眼,会记得你的样子,会知道你是我喜欢的人,还会知道,我要与你大婚,要与你欢好,要与你生一个女孩,叫慕初,还可能会有一个男孩,叫小枝,你看,我都记得,与你有关的事情,我都记得。” 他说着,笑着,眼中似有影子,璀璨明亮。 连棠也吻了吻他,道:“你只需要记得我,就好,不需要记得很多的事情,只需要记得我,我会告诉你。” 连棠设想过很多的后果,若是锦离真的忘了她的话,她以后就日日粘着他,粘着他,让他记住所有的事情,然后就那样过一辈子。 挽君阁的暗处,女子眼角带笑,道:“呵,记得?残忆刃的威力,岂止是你们两个可以阻止的?” 话落,她又看了看那个亮着的房间,冷哼道:“等你忘了所有的事情,就不会还记得,与我退婚的事情吗?” 那个女子,可不就是盛夭夭吗? 那般清冷的目光,带着几分敌意,又有几分得意,她啊,将所有的一切都算的好好的。 她知道他们两个一定会来凤凰都,也定然会看凤凰都闻名的凤凰花开,就一定会经过那里,所以,只需要有一个契机,一个替死鬼。 而她看中的人,正是沐柔,这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她也料到了沐柔一定会通过连棠来让锦离接着那绣球,一旦锦离有所发觉,沐柔必死无疑,人死了,便死无对证。 她的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她在等,等五天之后,锦离忘记所有的事情。 又是两日的平静,这两日,锦离越发的会忘记一些事情了,表现出来的状态,大概是这样的…… “猫儿,我忘了我有没有给你做过饭了……” 锦离那一日正在做饭,忽然便想起来这个问题,便开口问道。 连棠道:“你给我做过,很多好吃的。” 还有这样的…… “猫儿,你亲我。”锦离看着连棠,开口道。 连棠无奈,道:“不是方才亲过?” 锦离摇摇头,又道:“可是我忘了。” “锦离,这是刚刚才发生的事情,我刚刚亲过你。”连棠开口道。 锦离摇摇头,抱住连棠道:“我不管,我就是忘了!” 连棠无奈,只得又亲了他,可是锦离却对此乐此不疲。 哦,这大概是锦世子又创造的撒娇的好手段。 大概还有这样的…… “猫儿,我原来被你撩到会很不舒服的时候,都是怎么解决的?我还记得,我要大婚的时候再与你欢好……”锦离躺在床上,一脸满足与期待的看着连棠。 只一句话,便勾起连棠那一次的回忆,就那一次,连棠帮了锦离,做了那种事情……那样让她羞耻到脸红的事情。 所以连棠很聪明的打算隐瞒这件事情。 “每次都是你自己,冲的冷水澡解决的。”左右他已经忘了,所以这件事情,还是别再让他记得的好。 锦离摇摇头,扑倒连棠,俯身亲了她一下,道:“可是我记得,有一次,不是这样的,我记得……” 他的话一顿,道:“我记得,是猫儿你帮的我……不然为何,方才你的脸,那般的红?” 锦离说着,又亲了亲连棠的脸颊,带着笑意。 连棠的睫毛一闪一闪,秀眉微皱,道:“你根本没有忘记这件事情?” “不,我忘了,只是隐隐约约记得有一次,是这样的。”锦离凑在连棠的耳边,咬着她的耳朵,笑着开口道。 话落,他又亲了亲连棠的耳朵,道:“我还记得,原来日日与猫儿,耳鬓厮磨。” 连棠的脸色猛然一红,然后没有说话,便听到锦离在连棠的耳边道:“猫儿,我……好像又不舒服了……” 话落,连棠便好像发觉了什么,然后脸色,更红了! “锦离,别闹。”连棠羞涩,看着锦离道。 锦离咬着连棠的耳朵,然后一双眼睛看着连棠道:“猫儿,我没闹……” “自己洗澡去!”话落,连棠便侧身,不再理会锦离。 锦离笑了笑,又吻了一下连棠,道:“逗你的,我这就去洗澡。” 话落,转身离开。 他知足的看着连棠,嘴角带笑。 第五日清早的时候,锦离睁开眼睛,一脸懵懂的看着连棠,又推了推怀中的女子。 连棠慢慢的醒来,道:“你醒了?” 声音懵懵懂懂的,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道:“锦离,我还困别闹。” 话落,又打算睡去。 可是她却听到自己的头顶,锦离淡淡开口道:“你是谁?” 三个字,连棠本来睡意懵懂,忽然间便清醒了。 “你问我,是谁?”连棠看着锦离,一脸不敢相信。 只听到锦离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你很漂亮,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曾经,锦离说,第一眼看到自己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很漂亮,第一眼,便觉得倾城倾国。 连棠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看着锦离,道:“你原来与我说过,你觉得我很漂亮。” 锦离笑,道:“是吗?” 连棠点点头,然后亲了锦离一下,道:“你很喜欢让我亲你,很喜欢与我耳鬓厮磨。” 她笑着,说着。 只见锦离看了连棠一眼,道:“是吗?不记得了……” 眼睛,是看着陌生人的冰冷。 话落,他便起身离开了,他道:“我不知道你是谁,所以,别跟着我。” 话落,他转身离开,没有理会连棠,也没有留下一个身影。 锦离走后,连棠眸光清冷,道:“陵七。” 陵七飘身而落,道:“连小姐。” 连棠道:“人,抓了没有?” 她说的,是沐柔。 无论将来锦离是否能恢复,但是目前,她很想算账,与那沐柔算账! 陵七愣了一下,道:“抓到了,可是连小姐,你现在,不应该去找世子吗?” 连棠摇头,道:“不用,带我去见她。” 陵七点点头,两人不多久,便出去了。 不一会儿,便到了关着沐柔的暗室。 沐柔看是连棠来了,有些害怕,身子一直往后退。 “你,你抓我来这里,做什么……”声音啊,颤抖着,害怕着。 连棠轻笑,道:“我带你来做什么,你还不知道吗?” 她的眸光淡淡,带着几分清冷的笑意。 “我,不过是扔了一个绣球,你也断了我一个手,算是两清了……”沐柔的声音,愈发的害怕,她感觉到了连棠身上的杀意。 连棠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道:“是吗?那你是想自己说出来,还是让我逼你说出来?” 沐柔的身子一直往后退,一直退到没有退路,颤声道:“说,说什么……” “幕后主使,我不认为,你有那个本事能自己设计这一场好戏!”连棠的声音,提高了一些。 沐柔颤声道:“没有,我投绣球招亲,哪来……哪来的幕后主使……” 这一副样子,若是在那日的场景里,倒真是我见犹怜。 沐柔是打定主意了,就死死的咬住,连棠毕竟是国师,也不会拿自己怎么样,所以她就咬死了不松口。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那个人说,说会杀了自己,不像是假的,她更愿意在连棠这里找到一点出路。 可是沐柔啊,想错了。 “你若是不说,我会杀了你。”连棠没有多少耐心,她看着沐柔,又道:“不过你若是不想死的话,我也可以给你找几个男人,让你痛痛快快的,受尽所有人的颐指气使。” 瞧瞧,这像是一个国师会说出来的话吗? 更不是连棠平日说话的风格啊! 肯定都是跟锦离学坏的,连棠说出口之后,自己想了想,然后点点头。 连棠看着沐柔,道:“怎么样,沐小姐觉得如何?” 沐柔哭着看着连棠,道:“你,你怎么这么残忍?” 好一副梨花带雨的白莲花的嘴脸! “哦?残忍,不及你扔到绣球,藏着凶器的残忍!”连棠冷声道,带着几分杀意。 沐柔又抱住自己的腿,道:“我,不是我,我没有……” 连棠看着沐柔,又看着陵七,开口道:“陵七,把东西给她喝了,看她说不说!” 陵七点点头,从袖中拿出来一个小瓷瓶。 沐柔害怕的看着陵七,一双眼睛楚楚动人,哭着那是一个梨花带雨,害怕的不得了,道:“别,求求你了,别……” “等等!”就在陵七已经走进的时候,连棠叫住了陵七。 沐柔似乎是看到了希望一般的看着连棠。 连棠笑着道:“我记得锦离曾经根据月华钉的模样,做了一根鞭子,你可是带在身上了?” 月华钉带着倒刺,锦离便是根据这个,也做了带着倒刺的鞭子,拿东西抽在身上,啧啧啧。 陵七点点头,道:“世子给了我们每人一根,我很喜欢,就随身携带了。很适合当武器。” 连棠点点头,道:“先在她身上试试。也不是不可以。” 陵七点点头,道:“好。” 陵七想着,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连小姐狠起来,还真是跟世子一模一样。 然后,沐柔只看到陵七将鞭子拿出来,然后慢慢的走到她的身边,扬手便是一鞭! 沐柔惨叫,疼的要死! 一鞭落,陵七又要扬手,道:“别,求求你了,别打我了,我说!” 连棠拦住陵七,只听到沐柔道:“是,是落夭宫,幕后之人,是落夭宫的宫主,盛夭夭,镇南王府的嫡女!” 连棠嘴角勾点笑意,果然是她。 每一次,都能将所有的事情都算计好,然后却将自己祛除在外。 上一次,静妃的事情是她,这一次,沐柔这件事情上,又是她。 真是一个难缠的女人! “陵七,给她喂了药,我先走了。”话落,连棠转身离开。 陵七想,连小姐真是太狡诈了,先吓了一下,又打了一顿,结果招了,还是逃不过的命,啧啧啧,真可怜。 而后,陵七只得遵照连棠的吩咐给沐柔喂了药。 什么药?当然是一个好药,能让她啊,好不快活呢。 这得罪谁啊,都绝对不能得罪锦离和连棠! 连棠离开之后便去找锦离了,她要告诉他,她已经将幕后之人抓到了,她还要告诉锦离,很多别的事情。 想着想着,连棠寻着对锦离的记忆,便找了过去。 连棠找了很久,等找到锦离的时候,他的身边,正站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啊,正在锦离的身边,试图与锦离攀谈着。 连棠躲在一处,看着两人。 那个女子啊,可不就是盛夭夭? “锦世子,在这里遇到你,你的好巧。”盛夭夭笑着开口,脸色轻染一点红。 锦离看了盛夭夭一眼,道:“我不认识你,离我远一点。” “锦世子,我们见过的,我们还有婚约呢。”盛夭夭开口道。 锦离轻笑,道:“我可不记得,自己与你有婚约。” 第138章 绝地反击! “锦世子,在这里遇到你,你的好巧。”盛夭夭笑着开口,脸色轻染一点红。 锦离看了盛夭夭一眼,道:“我不认识你,离我远一点。” “锦世子,我们见过的,我们还有婚约呢。”盛夭夭开口道。 锦离轻笑,道:“我可不记得,自己与你有婚约。” 盛夭夭笑着道:“锦世子,这种事情,夭夭怎么可能会乱说?” 锦离皱皱眉头道:“既然我们见过,你也知道。我知道我们有婚约,那你为何丝毫不好奇,我竟然不知道,好像早就预料到一样?” 盛夭夭的眸光闪过一丝慌乱与情急,道:“我只是想,锦世子贵人多忘事罢了。” 锦离的眸光又是微微一变,道:“是吗?” 盛夭夭笑着道:“的确如此。” 她的笑中,带着几分不自信与慌乱。 看着她脸上的一丝慌张,锦离的桃花眸中,尽染笑意,皆是嘲讽。 锦离嘴角带着几分笑意,道:“你露馅了。” 四个字,简简单单,似笑非笑。 盛夭夭的笑意停顿在嘴角,愣住,看着锦离道:“夭夭不明白,锦世子是什么意思?” 得,还在这里装傻呢。 锦离笑着道:“你太慌乱了,已经露馅了。” 他说的很清楚,没有半分的掩饰。 话落,锦离扬起手上的伤口,道:“这个伤口,是你。” 嘴角啊,带着笑,眼中啊,却有几分怒。 盛夭夭的嘴角扯出几分不自然,道:“锦世子在说什么,夭夭不太明白。” 锦离看了她一眼,朝着暗处道:“猫儿,你都来了,还躲着做什么?” 语气中,带着几分温柔,怕是只有关于连棠的事情啊,锦离才会这般的温柔似水,又动情动骨。 连棠见锦离一定发现了,便只好不躲了,慢慢走到了锦离的身边,笑着道:“我这不是不敢打扰盛小姐说话吗?” 盛夭夭睁大眼睛看着两人,一脸的不敢相信,道:“你们……怎么可能?” 话落,盛夭夭似乎意识到什么一样,立刻便捂着自己的嘴巴,看着两人。 连棠笑了笑,道:“他本来,该忘了我的,对吗?” 盛夭夭还是没说话,连棠看着她,笑着道:“你真的觉得,锦离是一个很没用的人吗?盛夭夭?” 只见盛夭夭看着锦离,又看了看连棠,然后便听到锦离道:“区区残忆刃而已,你真当我这么愚蠢吗?” 盛夭夭一下子便愣了,原来锦离早就知道? “你们……你们早就知道?”盛夭夭开口问道。 锦离看着盛夭夭,嘴角带着几分笑意,冷眼看着盛夭夭,道:“不然呢?我忘了猫儿,然后与你在一起?” 话落。锦离的眼中多了几分不屑。 只听到锦离又道:“不知天高地厚,异想天开!” 嗯,在他的眼里,盛夭夭就是不知天高地厚,脸皮又很厚很厚的小婊杂! “你一直都在演戏?!”盛夭夭还是不敢相信,原来他们一直在演戏? 连棠笑着道:“不演戏,怎么知道这一切。都是你的操作?” 她看了盛夭夭一眼,她这一脸吃瘪的样子。还真是解气! 残忆刃是真的,锦离会疼,也是真的,不过锦离没有失忆,也是真的。 锦离啊,哪可能就那样束手就擒。 他们啊,早就知道了那残忆刃的事情,只是连棠暗中帮助锦离在解除残忆刃的毒罢了。 从连棠知道的那天,她便在帮着锦离解毒了,所幸解毒的方法,并非特别的难,只是连棠那几日,又会引起凉寒罢了,再加上还有普禅在暗中相助,锦离解除残忆刃之毒,不过是一天的事情罢了。 之后,连棠与锦离的争吵,以及挽君阁内,锦离失忆的样子,都不过是做给盛夭夭看的罢了,为的不过就是,确认一下,这幕后之人,是否真的是盛夭夭! “猫儿,我就说,根本不用演戏,猜都能猜到!”锦离揽些连棠的腰肢,似是在撒娇邀功。 连棠看了盛夭夭一眼,笑着道:“这不是以防万一吗?不过这盛夭夭啊,可不是万一,她就是那一万,你说是吗?” 话落,她又朝着锦离道:“我的演技,好不好?” 似是邀功,又似是求宠,一如平日的锦离一般。 锦离俯身又亲了亲连棠,道:“猫儿,你的这招,真的太调皮了,我可是忍了好久,自己都可不舍得离开你了……” 得,锦世子啊,这绝对是在邀功和炫耀! 连棠笑笑,道:“好,回去补偿你。” 这两个人啊,完全没有将一旁的盛夭夭放在心上。 盛夭夭看着他们两个人一唱一和的模样,生气与愤怒交织,原来自己被耍了! “你怕是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沐柔出卖了。”连棠淡淡开口。 暗处的陵七不禁道,连小姐这招厉害啊,这是要借刀杀人的节奏啊,这盛夭夭若是知道了,自己是被出卖的,岂不是会直接去杀了那沐柔? 高,实在是高,陵七不禁感叹道。 盛夭夭冷声道:“那个女人!” “盛小姐,你不如自己先担心一下你自己?”连棠与锦离一步步的接近,看着盛夭夭。 只见盛夭夭道:“你们想做什么?” 锦离道:“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盛夭夭看着锦离,丝毫没有畏惧。 毕竟她与锦离,如今有婚约在身啊,上萧有规定,一旦两人被赐婚而之后,在大婚之前一旦一方出现意外,那这婚约,便永生有效! “锦离,你的确不敢杀我。”见被识破了,盛夭夭便也不装了,看着锦离,淡淡开口道。 锦离看了她一眼,道:“杀了你,毁了婚约,我也可以做到。” 盛夭夭笑了笑,道:“但是会很难。” 她说的的确没错,会很难,尽管锦离有这个可能会将婚约毁了,但是一旦这件事情公布于众,便会非常的难,而锦离与连棠那个时候大婚,也一定会遭到世人的非议。 “所以,我会邀请你来参加我与锦离的大婚。”连棠不急不慢,淡淡开口道。 连棠啊,最擅长的,就是攻心! 话落,她又不急不慢的开口道:“那一日,不会太远。” 盛夭夭看着连棠,冷声道:“你做妾吗?” 他话音刚落,只见锦离大怒,伸手便掐着盛夭夭的脖子,道:“你再敢说一句试试?” 可是盛夭夭偏生又道:“你,做妾吗?” 连棠拂了锦离的胳膊,看着盛夭夭,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大婚那日,我成为锦离的世子妃,而你,则会是一个下堂妇……” 连棠便,不说话便罢了,一旦说话,那定然是极其护短的,但是她不说话,也不能代表她脾气很好,要被人欺负! 盛夭夭瞪大了眼睛看着连棠,道:“你个贱人!” 锦离正要发怒,只听到连棠不急不慢的开口道:“可是即便是我这个贱人,也能得到锦离的欢心,那你是什么,贱人都不如?” 一段话,简直是绝对反击! “滚!”锦离只冷声吐出一个字,他不能保证,若是盛夭夭再说下去,连棠还能不能拦住自己。 盛夭夭冷声看着连棠,道:“你记住,我才是和锦离有婚约的人。” 一句话,彻底的撕破脸了,放弃了自己所有的伪装。 话落,转身离开,这一句话,是提醒,也是警告。 她在说,这个婚约啊,她若是不想退,便没有人,能退的了,到那个时候,即便是他们两个想大婚,皇帝也不可能会批准。 连棠看着盛夭夭,道:“你还操心的,是你在我与锦离大婚那一日之后,你还有没有命过活……” 陵七在暗处,不得不感叹啊,连小姐怼人的本事,是真的不低,这两三句话,见实力啊。 从此之后,陵七对连棠啊,又多了几分钦佩,后来锦离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为此,锦离还气了陵七几日,让他去很远很远的地方,种树! 盛夭夭的脸色都变了,冷哼了一声,转身就打算离开了。 “等等,那一刃的帐,我要讨要回来!”话落,锦离手中的暗器,很随意的便将盛夭夭的掌心,也划下一处深的能看到白骨的伤口,倒真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盛夭夭捂着掌心,鲜血嘀嗒嘀嗒,片刻就在地上绽放出一朵妖艳的花。 “这只是利息,记住,剩下的我会一点点讨要回来,你要做好准备。”锦离冷声道,若不是现在还不能杀了盛夭夭,他怕早就一掌拍死她了! 话落,锦离揽着连棠的腰,转身便要离开。 盛夭夭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气的大叫,完全不顾自己的身份,她道:“锦离,即便是我父亲要退婚,我也绝对不会退婚的,绝对不会!” 锦离的脚步微微一顿,开口道:“你若是非要寻死的话,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话落,便不再说一句话,揽着他家猫儿的妖,便走了。 走着,两人还轻声细雨的说着,温情着。 “猫儿,我好想你啊。”锦离蹭了蹭连棠的脸蛋,开口道。 连棠笑了笑,道:“锦离,别闹,才半个时辰。” 锦离笑道:“可是我觉得过了很久很久,尤其是与你分开之后。” 连棠笑了笑,垫脚亲了锦离一下,道:“现在呢?” 锦离摇摇头,道:“不够!” 话落,他想了一下,道:“我想让你亲久一点。” 这一副撒娇的模样,让陵七已经见怪不怪了。 反正他家的世子啊,无论是何时何地,都会求宠,都会求亲,都会让连棠亲亲他,根本不管不顾周围是否会有很多的人。 就比如现在,锦离的话落下之后,周遭就有好多人朝着锦离和连棠的方向看了过来,似乎是在看戏一般的,等着连棠做出回复。 陵七以为,连小姐是绝对不会这样的,尽管经常被锦离促不及防的要亲亲,但是连小姐经常会害羞,想必这一次,也定然是如此。 可是陵七以为错了。 只见连棠又踮起脚尖,然后双手搭在锦离的脖子上,环着锦离的脖子,唇,落在了锦离的唇上,一点点的亲吻,加深着她的吻。 陵七扶额,这世风日下啊,什么时候连小姐也如世子一般,这样的……脸皮厚啊!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啊,这都是恋爱的酸臭味啊! 陵七想若是将来他讨了一个媳妇,也定然要拉到大街上,使劲的亲,使劲的吻,给所有的人都看看,那是他的媳妇! 可是后来啊,陵七的确与自己的媳妇在大街上亲吻了,但是那不是他主动的,是他媳妇主动的,为此,陵七觉得很是丢了面子。 哦,陵七的媳妇啊,不是一个女子。 当然,这都是后话,也先不提。 连棠抱着锦离吻了很久,周遭又聚集了一些人,看着他们两个,这到底是凤凰城的大街上,人自然不少。 锦离看着周围的人,笑了笑,如清风郎月一般,道:“你们可是看到了?本世子与连萧国师的,并非是风月传闻,而是两情相悦,朝朝暮暮,耳鬓厮磨。” 陵七想,锦世子这三个词,用的很是巧妙啊! 周围的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哦,原来不是传闻,是真的,不是风花雪月,锦世子也不是连萧国师的男宠,原来是国师大人的男人! 后来,锦离又道:“若是看够了,便可以离开了。” 话落之后,他语锋一转,道:“但是若是让本世子听到风月传闻这几个字,本世子定然不会轻饶,记住了吗?!” 众人连忙点头,当然是记住了,记住了! 这锦世子今日的行径啊,是在立威,是在正名! “原来那日,你都听到了。”连棠笑着道。 绣球事件那一日,人群纷纷嚷嚷的,有人说,锦世子与连萧国师大人,不是传闻吗,并不可信……诸如此类的话。 连棠当时没有在意,可是锦离原来都听到了。 锦离皱了皱眉,开口道:“嗯,都听到了,听得清清楚楚,我很不喜欢。” 在连棠面前,他总是这般直白的表达自己的喜怒。 连棠点点头,又亲了他一下,道:“嗯,我也很不喜欢。” 他笑了,看,他的猫儿很宠他的,他一定是锦棠殿里面,最受宠的锦鲤,比那些莲池里面的锦离,还要受宠,不对,是受宠的多! 锦离很是开心。 连棠笑着道:“好了,我们便回去。” 锦离牵着连棠的手,点点头,道:“好。回去。” 两人在路上,走着,说着。 “猫儿,你是怎么处置的沐柔?”锦离很好奇。 关于连棠所有的事情,他都非常的感兴趣。 连棠笑着道:“我啊,用了你利用月华钉做的鞭子,抽了她一鞭子,她就招了,老老实实。” 说着,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锦离冷哼,道:“才一鞭子就招了,还真是没骨气!” 连棠笑着道:“不过我还送给她一份礼物……” 锦离笑了,看着连棠道:“我的猫儿。又送了什么好礼物?” 连棠神秘兮兮的开口道:“一件能让她感谢我的礼物。” “哦,是吗?”锦离似乎已经猜到了,不过就是在等着连棠告诉他。 连棠点点头,道:“她绣球招亲。为的不就是择一个夫婿吗?我这个礼物,可是送给她好几个男人呢,还顺便送了一点药,对他们身体好的药,这样沐柔也就不愁没有夫婿了,自然会感谢我的!” 锦离揉了揉连棠的头,道:“我的猫儿,还真是善良。” 陵七扉腹道:那是善良吗?世子你也太厚此薄彼了,想想他喂药之后,沐柔的那惨状,啧啧啧,还真是可怕呦…… 第139章 冬青与冬白的那点事 连棠点点头,道:“她绣球招亲。为的不就是择一个夫婿吗?我这个礼物,可是送给她好几个男人呢,还顺便送了一点药,对他们身体好的药,这样沐柔也就不愁没有夫婿了,自然会感谢我的!” 锦离揉了揉连棠的头,道:“我的猫儿,还真是善良。” 陵七扉腹道:那是善良吗?世子你也太厚此薄彼了,想想他喂药之后,沐柔的那惨状,啧啧啧,还真是可怕呦…… 连棠笑着道:“那是自然,我不喜欢血腥。” 锦离又道:“巧了,我也不喜欢。” 陵七在锦离的身后,一直不停的吐嘈,这两个人简直是变态,一对变态,折磨人的手段都一模一样,以后这得罪谁,都不能得罪他们两个人啊! 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不一会儿就到了挽君阁。 回到挽君阁之后,陵七很知趣的离开了,自然不能打扰他们两个人的两人世界。 连棠看着锦离,道:“你觉得,盛夭夭下一步会怎么做?” 锦离淡淡开口道:“能如何,她撑死再暗中用一些手段罢了。” 连棠亲了锦离一下,道:“不过我可以拆穿她,而且,我相信你。” 锦离抱着连棠,道:“那是自然,我也相信我的猫儿。” “锦离,我们回上京,我已经不想待在这里了。”连棠窝在锦离的怀抱,淡淡开口道。 这个地方,给她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她很不喜欢这里了。 锦离点点头,道:“好,我们回上京锦棠殿,毕竟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处理。” 连棠点点头,她不喜欢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若是但凡有一丝的机会,她都不会如此。 可是如今,那皇帝始终是一个隐患,始终是一个不能忽视的存在。 “不过,不是今天晚上走。”锦离反身将连棠扑倒,抱着亲了亲,又亲了亲。 温声开口道:“猫儿,陪我睡觉,我困了,这几日很累。” 锦离想着,一定要把这几日与连棠失去的时间给补回来才行,这两日为了演戏,他可是少亲了连棠很多很多次。 连棠眉眼带笑,亲了亲锦离,道:“好,陪你睡觉,我也困了……” 烛光灭,红纱放,一室温存。 第二日一早,两人便一同回了上京,不过是一日的路程,便就到了上京。 “小姐,你们终于回来了。”冬青看到两人的身影,小跑着过去。 连棠笑着道:“包子,你这么急做什么,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冬青嘟嘟嘴,道:“小姐和锦世子一出去就是七天之久,小姐可是不知道,这期间,皇帝身边的李公公都不知道来了锦棠殿多少次呢。” 冬青想想每次李公公那想生气,想发作,但是又没有半分办法的样子,都觉得好笑。 “哦,他来做什么?”连棠啊,这是明知故问。 冬青一副得意扬扬的模样,头都抬高了几分,捏着鼻子,学着李公公那公鸭嗓道:“冬青姑娘啊,国师大人回来了没有啊,这不,国师大人都这么久没来上朝了,皇上派奴才来看看,国师大人出去游玩,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话落之后,冬青自己都笑了,看着连棠道:“哈哈哈哈哈,小姐,你说好笑不好笑?” 连棠抿嘴笑了笑,道:“就你调皮。” 冬青皱了皱眉,似是不满的开口道:“小姐,我觉得我学的可像了呢,十足十的像!” “对,像的很。” 不是连棠的声音,是冬白。 冬青回头,冬白正翻着眼睛看着她。 “臭馒头,你又奚落我!”冬青骂道。 连棠看着冬白笑了笑,询问道:“伤可是好些了?” 冬白点点头,温声道:“小姐走了之后,没两天就好了。” “哼,被我的猫儿救治,再没有好的话,那可真是太废物了!”锦离凉声开口。 他可是还记得,当时,是为了救冬白,自己才和猫儿第一次吵架,才会让猫儿牵动了体内的凉寒。 冬白无奈的笑了笑,道:“的确是如锦世子所说一样。” “臭馒头,你好屁了,根本没有全好,回去给我躺床上去!”冬青听到连棠提到冬白的伤的时候,便想起来冬白还有伤这件事情了,也就忘了刚刚冬白还在奚落她。 冬白饶有兴趣的看着冬青,温声道:“我看你刚刚模仿的很是开心,怎么还会有时间管我?” 冬青脸色一红,趾高气扬的开口道:“我说的难道不对吗?” 冬白无奈的笑了笑,在他的眼里,冬青就是一个小女孩,他把冬青当妹妹,自然也就把她现在的这般行径当做是无理取闹。 自然,妹妹的无理取闹,他不会放在心上。 “你这一副关爱妹妹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冬青第一次看到冬白这个模样的时候,就来气,他这一副关爱妹妹,又宠溺的眼神,算是什么! 冬白见冬青的眼神蓦的一变,有些愣。 而锦离在一旁,对连棠悄声道:“猫儿,看戏。” 连棠也无奈的笑笑,锦离啊,怕是对冬白还有气,不然不会这样。 不过连棠倒也不多说什么,也就由着锦离了。 “馒头,你怎么又忽然生气了?”冬白都不是特别的明白,为什么冬青总是会莫名其妙的生他的气,而且气的还不轻。 冬青看着冬白,气道:“我问你呢?你这一副关爱妹妹的模样,到底是什么意思!” 冬白温声道:“就是你以为的意思,我们两个同一个父亲,难道你不是我的妹妹吗?” 冬青一听,更来气了,怒道:“我说了,他不是你的父亲,那是我的父亲!” 连棠对旁边的锦离解释道:“冬白的母亲,是带着冬白,嫁给冬青的父亲,那个时候,冬青还年幼,小的时候,他们两个经常打架,冬青觉得是冬白让她没了母亲,而冬白呢,也都让着冬青。” 连棠说着,眼中就浮现了很多小的时候,她和冬青冬白的场景。 “冬青,别闹了。”冬白的声音,凉了些许。 这不懂情爱的人啊,到底是不懂女生风月里的难过与无奈。 可是那层窗纱啊,冬青不愿意戳破,又有谁赶戳破? “我没闹!”冬青看着冬白,眼睛有些红润,似是要哭。 冬白心软了,伸手过去要擦一下冬青的眼泪,但是却被冬青撇开了。 “冬白,你难道,还不懂吗?”冬青看着冬白道,眼泪,不停的流。 冬白的心,软了很多。 他从小就不舍得冬青流泪,他很不舍得。 “冬青,有的东西,不能逾越……”冬白叹气道。 冬青怒道:“冬白,你若是不懂,便别再理我了!” 她转身便离开了,落下了一句话便离开了,她已经不想再与冬白说了,该说的,她都说了,这冬白,便是油盐不近! 冬青离开之后,连棠看着冬白,淡淡开口道:“冬白,你是真的不明白冬青的心思了吗?” 冬白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我懂,但是不能逾越。” “为何不能逾越,你与冬青有什么不能逾越的?”连棠看着冬白,开口问道。 冬青与冬白都是她的人,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一个,她都不舍得,都会心疼。 “小姐,冬青是我的妹妹,真的不止是名义上的妹妹。”冬白眼睛一暗,淡淡开口道。 话落,他又道:“小姐,我母亲过世之前告诉我,我是父亲的亲生儿子,是冬青的哥哥。” 他的眼睛暗淡的不行,他怎么会不明白冬青的心思,又怎么会不懂,只是,那一道鸿沟,不能逾越。 “好,我知道了,我会与冬青说。”连棠淡淡开口,然后便拉着锦离离开了。 进了锦棠殿之后,锦离温声道:“别想了。” 他可是不舍得自己的猫儿,因为一点点小的事情就烦心很久。 连棠摇摇头,温声道:“不行,锦离,冬青冬白都是我最亲近的人。” 锦离皱眉,他虽然很不想让连棠再烦心,可是他也不想与猫儿吵架,到底还是妥协了。 “陵七!”锦离气道。 暗处的陵七一个哆嗦,这世子小祖宗,又是怎么了? 陵七进屋,道:“世子。” “去查冬青冬白的身份,查出来一个结果给我!”锦离看着陵七,淡淡开口道。 陵七点点头,这又是怎么了,连小姐的人都开始查了。 “猫儿,别烦心了,等陵七查到一个结果,再烦心也不迟。”既然冬白的身份是这样,锦离觉得,可能冬青的身份或许也会有变,这一切都未可知。 连棠的眉头微微展开,点点头。 “锦离,他们都是我最亲近的人,所以我不能放任不管,尤其是冬青……” 话,还没有说完,锦离便吻住了她。 一吻过后,锦离看着连棠道:“猫儿,你最亲近的人,只能是我,不然我会吃醋……” 锦离的眼睛中带着几分吃醋,他很不开心。 连棠看着锦离,笑了,点点头。 第二日,冬青便怎么也不愿意理会冬白了任冬白怎么去找冬青和好,冬青也不做任何的理会。 “小姐,李公公又来了。”冬青躲开了冬白,去了锦棠殿内。 连棠点点头,道:“好,我这便出去。” 话落,她又对身旁的锦离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锦离点点头。 见连棠出来了,李公公连忙上去,道:“哎呦喂,国师大人啊,您可回来了,这奴才都等了很多日子了。” 连棠微微一笑,道:“让李公公久等了,是本国师的失职。” 李公公连忙道:“哎呦喂,国师大人,您这样说,真是折煞老奴了。” 连棠微微一笑,道:“李公公若是有什么事,便直接告诉便好。” 李公公又道:“国师大人,皇上让奴才催您来上朝,这都好几日了,国师大人还一直没有上朝。” 连棠眉头微皱,开口道:“本国师去凤凰都体察民情,忘了说一声了,倒是本国师的失职。” 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责。 李公公笑着道:“哪里哪里,那国师大人,今日记得上朝就好。” 内心却无比的无奈,国师那怎么可能是去体察民情了,明明是去游玩了但是国师大人都说了,自己去体察民情了,那他还能说什么,他能说一个“不”字吗? 连棠微微点头,道:“本国师收拾一下,一会儿便去上朝。” 李公公脸上都笑出来褶子了,道:“那老奴便在大殿等着国师大人过去。” 话落,行了一个礼,便离开了。 连棠转身便进了屋子。 锦离还躺在床上等着,道:“怎么?” 一声尾调,倒是好生撩人。 连棠道:“上朝,看看那皇帝看看,会有什么妖蛾子。” 她的嘴角带着笑意,看着锦离,淡淡开口道。 锦离笑着道:“我与你一起去。” 连棠刚刚想说什么,便听到锦离道:“不许拒绝,我已经决定了。” “那走。”连棠开口道。 他们两人啊,丝毫没有将皇权,将皇帝放在眼里,他们啊,也在不停的挑战着皇权。 锦棠殿距离皇宫并不是很远,不一会儿,锦离与连棠便到了大殿之上。 “连萧国师到――” “锦王府锦世子到――” 话落,众人便看着连棠与锦离进了大殿。 “参见皇上。”连棠淡淡开口。 倒是锦离,无法无天,没有任何的表示。 皇帝自然是怒的,冷声道:“国师大人还知道将朕放在眼里?” 连棠看着皇帝,笑着道:“本国师竟是不知道,本国师做了什么,让皇上不开心了?” 皇帝拍案而起,怒道:“数次将锦离带到大殿之上,没有经过朕的允许就私自不上朝,国师啊,这可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 连棠冷笑,原来是将所有的事情,放在一起好算账啊。 “锦离是锦王府的世子,王府世子可以上朝,这是上萧律例第一百八十六条第七项,本国师外出寻访体察民情,紧急情况可以暂缓上报,这是上萧律例第六百七十二条第十六项,皇上,请问还有什么别的问题吗?”连棠的声音,轻轻淡淡,一双眼睛看着皇帝,似是不屑与清冷。 众人啊,倒吸一口冷气。 所有的目光,都距离在皇帝的身上…… 第140章 醋坛子锦离 “锦离是锦王府的世子,王府世子可以上朝,这是上萧律例第一百八十六条第七项,本国师外出寻访体察民情,紧急情况可以暂缓上报,这是上萧律例第六百七十二条第十六项,皇上,请问还有什么别的问题吗?”连棠的声音,轻轻淡淡,一双眼睛看着皇帝,似是不屑与清冷。 众人啊,倒吸一口冷气,这连萧国师这般与皇上对着干,倒还真是有本事。 所有的目光,都距离在皇帝的身上…… 皇帝一双眼睛看着连棠,眼中似有愤怒,但是却又无处发泄一样,道:“国师还真是将律例记得清清楚楚……” 似是要发怒,却又无处可发。 连棠淡淡一笑,轻声道:“身为国师,我自然是要将事情记得清清楚楚,以备不时之需。” 这话,意有所指。 皇帝皮笑肉不笑,看着连棠道:“既然国师已经来了,那便开始今日的上朝。” 得,这是要转移话题。 锦离轻哼一声,本就平静的朝堂,能听得清清楚楚。 那声轻哼,带着不屑一顾,带着嘲讽。 皇帝的脸色一变,似有要爆发的意思。 锦离一双桃花眸看着皇帝,眼中带着几分笑意,道:“皇上,这是朝堂,你放着这么多人的面质疑了我与猫儿,如今又这般,说无事,便无事了?” 众人惊愕,那不然呢?锦世子难道您还想着让皇上道歉? 皇上看着锦离,眉间皱起,声音凉凉:“锦世子什么意思,不妨直说,朕洗耳恭听。” 话说的很是谦卑,很是一副体谅臣子的语气,他看着锦离,就等锦离说话了。 锦离又轻笑一声,看着皇帝道:“这么简单的道理,皇上难道还不明白?” 这是在暗中骂皇帝愚蠢啊…… “锦离!”皇帝怒道,后又道:“你别以为你是锦王府的世子,朕就不敢治你!” 众人倒吸一口气,皇帝动怒了! 锦离云淡风轻的看着皇帝,嘴角带着几分笑意,丝毫没有畏惧皇帝的意思,淡淡开口道:“所以呢,用什么理由呢?” 这语气,好生疯狂,好生霸气,众人皆看着锦离,又看着皇帝,他们倒是很想知道,面对这样的锦世子,皇帝又该如何? 皇帝看着锦离,眼中带着愤怒,又带着隐隐的不可发作,冷冷的眼神中有着威严,但是那份威严好像在面对锦离的云淡风轻时,荡然无存。 锦离笑着,看着皇帝,等着皇上开口说话。 “锦离,你很好,朕希望你以后最好别做错事情!”皇上怒道。 这话,说了一半,留了一半。 众人惊愕,所以呢?这就结束了? 尽管锦世子这般的猖狂,这就结束了?竟然没有任何的处罚? 那皇上的意思是,现在就算了,如果有了做错的事情,那就是要秋后算账的节奏? 后,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到皇上又道:“退朝!” 话落,他甩甩袖子,转身离开。 锦离笑着看着连棠,眼中的宠溺溢出,让众人都怀疑,这是刚刚那个说话冷若冰霜的锦世子吗? 怎么好像判若两人一般? “猫儿,下朝了,我们回去。”锦离笑着开口。 连棠也点点头,眼中流露出笑意。 众位大臣算是明白了,锦世子啊,这是不舍得国师大人上朝受累,所以才这样得罪皇上,逼得皇上不得不下朝啊! 这等宠妻手段,怕是整个上萧,也就只有锦世子敢这般了。 连棠话落之后,锦离便与连棠转身离开了,只留给众人一个身影,嗯,虐狗的身影。 因为啊,锦离是抱着连棠回去的,拦腰打横抱起,羡煞旁人。 “锦离,将我放下来……”连棠扶额,她如何没看的出来,锦离是在故意这般,不禁有些好笑,他啊,什么时候这样幼稚了? “我不,就喜欢这样抱着你。”锦离笑着开口,满眼都是连棠的影子。 连棠刮了刮他的鼻子,道:“你啊……” 锦离边走边道:“我怎么了,嗯?” 短促的尾音,十分的勾人。 连棠搂住锦离的脖颈,道:“我想坐在你的脖子上,让你驮着我,像那天钊钊驮着离忧一样……” 玩性大起来,连棠怕是也收不住,也就只有在锦离面前,她才会像一个小孩子般,肆无忌惮又任性妄为。 锦离笑了笑,道:“都多大了,还学着连离忧?” 嘴上虽然是那样说,但是身体却很诚实将连棠放下,然后蹲下来,拍拍自己的肩膀,道:“来,我驮着你。” 连棠笑了笑,坐在了锦离的肩膀上。 “猫儿,你真轻。”每一次锦离抱起连棠,都是那么的轻而易举,而这一次,连棠坐在自己的肩膀上,他也觉得轻的很。 也对啊,他的猫儿虽然身高不算很矮,算得上高挑,可是她真的很瘦,胳膊上都没有几斤几两肉,瘦的很。 连棠笑着问道:“是吗?” 锦离点点头,道:“对啊,该有肉的地方,都没有几两肉……” 连棠似乎还没有明白锦离的意思,只是笑了笑,开口道:“那我以后多吃一点,长胖一点,那样你以后可能会多废一些力气。” 锦离笑了笑,开口道:“我当然是不介意,我喜欢你多吃点肉,胖点好……” 连棠扯了扯锦离的头发,道:“一点也不好。” “自然是好的,那样会更好看一点,放心,婚后我会让你胖点的,尤其是……该胖的地方……”锦离的话啊带着几分意思。 连棠顿了一下,开口问道:“什么叫,该有胖的地方?” “猫儿自己理解就好。”锦离笑着道,话话,他便不再说话,眸中星光点点,笑意璀璨。 连棠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道:“锦离……” 声音似怒非怒,又带着几分娇嗔,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带着羞涩。 “哈哈哈哈哈……”锦离大笑,两人的身影在皇宫会锦棠殿的路上,慢慢的拉长…… 只听到男子肩膀上的女子,声音啊,带着几分娇羞,嗔声道:“真是越来越没有正形了……” 然后啊,又听到男子带着几分爽朗的笑意,道:“还不是因为,那个人是猫儿你……” “那你原来可曾喜欢过别的女子……?” 女子又问道。 男子还没有回答,就听到女子又问道:“我说的是原来,那一世你没有遇到我的时候。” “没有,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你。”男子的声音啊,信誓旦旦的,很是严肃和认真。 “那如果你没有来到我的身边,该怎么办呢?”又听到了女子的声音。 “我从来都不将就……”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慢慢就回到了锦棠殿,国师大人的日常。 听到的宫人都恍然大悟,原来国师大人与锦世子的日常,是这样的,这般的温馨。 原来国师大人,与锦世子,是这般的恩爱啊,锦世子对国师大人,真是宠溺啊,那可是肩膀啊,他把他的头颅,就那样低头,给了国师大人…… 宫人们啊,只有羡慕的份,也只能羡慕着两人,女子期盼着自己能找到一个如锦世子一般的金玉良人…… 两人回了锦棠殿之后,便看到了一个人,正等在锦棠殿。 是五皇子萧傅崇。 “五皇子来这里做什么?”连棠与锦离刚刚进锦棠殿的大殿,便看到了正在殿内院落的萧傅崇。 萧傅崇闻声扭头,正看到连棠坐在锦离的脖子上,笑靥如花。 他的眸光闪过一抹失落,但是转瞬即逝。 “那日你让我等,可是如今已经过了七天还多,父皇对萧符玉,还是没有丝毫的动作,萧符玉还是太子……” “五皇子殿下,我说过,要等,等待时机。”连棠的脸上收住笑意,话落,她从锦离的肩膀上下来。 萧傅崇皱眉,淡淡开口道:“可是时机转瞬即逝,本皇子等不了那么长时间……” “五皇子殿下,时机还没到,要等,等到雪球越滚越大!”连棠淡淡开口,轻声道。 萧傅崇有些无奈,又道:“可是如今,关于萧符玉的言论,越来越小了,几乎马上都销声匿迹了!” 说着,他的态度有些僵硬,有些等不住。 连棠看着萧傅崇开口道:“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五皇子殿下若是相信我,便等着我的消息,若是不相信,五皇子殿下可以随意。” 话落,她转身便要离开。 萧傅崇见锦离生气了,开口便要解释,可是连棠却打算离开,萧傅崇不得不拉着过去要拉住连棠。 手,还没有碰到连棠的衣摆,便看到锦离冷冰冰的眼神,手还被锦离给劈开。 萧傅崇只听到锦离道:“你敢碰我的猫儿,我废了你的手,像萧慕青一样!” 这护犊子啊,护的紧。 不对,这不是护犊子,这是吃醋,这是不愿意让别人碰到一点点她的猫儿。 连棠牵着锦离的手,一瞬间,便融化了锦离周身的冰冷。 “猫儿,你不许替他说话!”锦离抢在连棠开口之前便开口道。 连棠笑了笑,道:“我想回去睡觉了。” 锦离点点头,看着连棠,笑着道:“好,我们这就回去。” 话落,便拉着连棠进屋了,一句话也不留给萧傅崇了。 得,这就是,猫儿一句话,锦世子便鞍前马后,一点也不含糊! 萧傅崇无奈的看着两人的身影,看着连棠在锦离面前的模样,眸光微暗,带着失落。 他不是萧慕青,在利用连棠的时候,加入了他自己的感情,萧傅崇啊,将自己界定在爱情与友情之外,只当一个合作之人,他想这样,自己就不会落得个与萧慕青一样的下场。 只是萧傅崇不知道的是,他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已经慢慢的在逾越一条线,逾越那条不该逾越的线。 屋内,锦离看着连棠,道:“猫儿,你刚刚在帮着萧傅崇。” 他如何没有看出来,他的猫儿,只是不想让自己对萧傅崇动手罢了。 连棠笑笑,道:“没有,我是真的困了。” “那我们现在便睡觉。”话落,锦离将被子一拉,然后就将连棠扑倒,大有真的要睡觉的意思。 刚刚躺下,锦离便道:“猫儿,我让陵七查的冬青冬白的事情……” “有着落了?”连棠开口道,丝毫没有要睡觉的意思。 “猫儿,你不是说,你困了吗?”锦离淡淡开口,他很不开心,果然刚刚猫儿就是在帮着萧傅崇! 连棠看着锦离,道:“你诈我?” “没有。”锦离赌气。 连棠扯了扯他的衣服,道:“萧傅崇不是敌人,但是我刚刚是真的要睡觉了,只是听到冬青冬白……” 话,就说了一半,反正只要自己咬死不肯承认,那他也不会拿自己怎么样。 连棠又亲了亲锦离,锦离便也就不生气了。 看,锦世子生气了,非常好哄的,只需要一个亲亲就够了。 当然,这个前提是,人要是连棠。 “没有诈你,的确有一点消息了。”锦离无奈的开口,亲了亲连棠,淡淡开口道。 连棠看着锦离,等着他继续开口。 “当年,冬青的父亲在外的确有人,但是冬白的母亲骗了冬白,也骗了冬青的父亲。”锦离淡淡开口,其实很好查,当年冬青与冬白,也就那一点身世,没有什么别的复杂的东西。 “此话怎讲?”连棠开口道,她已经猜到了什么,只是并不是特别的确认。 “冬白的母亲,喜欢的人并非是冬青的父亲,而是别的男人,而冬白,也是那个男人的种,只是那个男人不要她了,她没有办法,只好找了冬青的父亲,当年,他们两个是情人。”锦离又道。 这种事情,只要找到当年与冬白母亲有关的人,就很容易就打听的到,也很容易就解决了。 “这么说,冬青与冬白,真的不是兄妹?”连棠开口道。 锦离点点头,道:“确切的说,的确是这样的。” 连棠道:“那这样,冬青与冬白之间便也没有什么鸿沟了……” “好了,不要再讨论别人的事情了,猫儿,我们改秋后算账了……”锦离笑着,看着连棠。 连棠道:“什么账?” “方才你帮着萧傅崇,我不开心了,很不开心……”锦离温声道,话落,俯身吻住了连棠…… 第141章 权势压天 “好了,不要再讨论别人的事情了,猫儿,我们改秋后算账了……”锦离笑着,看着连棠。 连棠道:“什么账?” “方才你帮着萧傅崇,我不开心了,很不开心……”锦离温声道,话落,俯身吻住了连棠…… 良久良久,锦离才舍得慢慢的放开连棠。 又是几日相安无事,看似平静无奇的上京,好像最近也是安静的出奇,不知道是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像是在孕育着一场蓄谋已久的风浪。 离忧山。 “云昭辞,我想回上京了。”自从言长歌与云昭辞那一日回了离忧山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到上京了,而言长歌的身子也慢慢的在恢复,好了七八成。 云昭辞放下手中的药碗,看着言长歌开口道:“回上京做什么,离忧山不是也挺好?” 离忧山没有那么多的风浪,没有那么多的权势而权谋,也没有那么多的心计,还有就是,离忧山没有那个时时刻刻让言长歌牵肠挂肚的连棠…… 其实云昭辞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不然他怎么会在得知锦离与连棠去了凤凰都的时候,把自己身边的隐卫也调了过去; 他怎么又会在锦离与连棠暗中查绣球之事的时候,先一步将所有的事情浮出水面,然后让他们那般轻易的就查到…… 言长歌啊,他即便是伸出那么远的离忧山,可是他的心啊,始终在那个人的身上。 “离忧山很好,只是我实在放下不下。”言长歌淡淡开口。 云昭辞走到言长歌的身边,开口到:“言长歌,她的身边有锦离在保驾护航,所以你不需要费心。” 言长歌的眉头微微一皱,脸上的星华却消失殆尽。 一身白衣,风华绝代,却是为了一个女子,折了一身的星华,落了这般的孤寂。 “云昭辞,回上京,那里安静太久了。”对云昭辞,言长歌的态度资金好了很多了,至少不再向原来一样,那般冰冷与凉薄。 他啊,早就已经舍不得再对云昭辞那般的冷言冷语,他啊,终究是欠了云昭辞太多了。 云昭辞眉头皱着,似是不愿意,离忧山的日子,哪怕言长歌不喜欢他,可是至少没有连棠,言长歌他是安全的。 似乎,只要是有连棠在的地方,言长歌就总是会遍体鳞伤,她不想看到这样,所以也不愿意让言长歌回上京,那个充斥着权谋的上京。 可是看着言长歌的那眼神,云昭辞想妥协了,她从来都不能拒绝言长歌,从来都不能。 云昭辞叹声气,道:“你若是想回去,我们便回去。” 至少她还应该高兴,言长歌还问了她的想法。 言长歌嘴角勾出一抹笑意,如暖阳一般,温声道:“好。” 话落,便听到云昭辞又道:“但是你要听我的,尤其是子夜的时候。” 云昭辞到底还是担心言长歌会为了连棠,做一些伤害了自己的事情。 言长歌皱眉,温声道:“如果不是一些触及到我底线的事情,我听你的。” 云昭辞的笑意微微一顿:“你的底线是什么?” 言长歌叹声气,淡淡开口道:“你明明知道的,或许可以不必问。” 云昭辞勉强扯出一丝笑意,对啊,她知道的,他的底线,始终就是连棠啊。 “言长歌,如果不是危及你生命的事情,我什么都不会拦着你。”云昭辞背过言长歌,开口道。 话落,只听到门外一声淡薄的声音道:“我不同意你去上京!” 是言白,一袭白衣,与言长歌有几分相似,无论是身形,还是眉眼。 “你如今回了离忧山,我便不同意你再去上京!”言白的语气很强硬,丝毫不愿意让言长歌出去。 言长歌看着言白道:“父亲,上京安静太久了,不久之后,会有大变。” 言白走进了几步,一双凉薄的眼睛看着言长歌,温声道:“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父亲,棠儿还在上京……”言长歌泯泯嘴,淡淡开口道。 言白怒道:“连棠是我言白的徒弟!” 她是言白的徒弟,是言凌阁的阁主,言白的徒弟,他的潜在意思就是,她若是连那点本事都没有,她就不配再做言白的徒弟了。 “父亲,我不放心……”言长歌皱皱眉,开口道。 云昭辞看着两人这般样子,便知道,最后肯定还是言白妥协。 “你不放心棠儿,老子还不放心你呢,她身边有着锦离,你身边有个屁!”一向性格温和的言白,是怒了。 言长歌的眸光,暗淡了很多,后,温声道:“父亲,您若是不让我回上京,我便去南玉……” 这话,是威胁,他明明知道,南玉是言白绝对不能提及的东西。 “你去南玉做什么!?” 言白凉声道。 言长歌淡淡开口:“南玉,言王府。” 五个字,是言白的死穴。 话落之后,言长歌又道:“哪里有人,想让我回去。” 言长歌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若是言白说一个“不”字,言长歌绝对敢这样做。 言白瞪着眼睛看着言长歌,云昭辞看着两人,记忆中,言白从来没有发过什么脾气,他就是那样懒洋洋的,做什么事情都是很随意的样子,他很少这样的生气,这样的发怒。 “你敢!”言白怒道。 话落,他又道:“为了那个小丫头,你简直是疯了!” “是,我是疯了,从您当年将她带回来之后,我注定了将来会这般!”言长歌的声音也微微挑起,那一年,他初见连棠,那一年,他还是肆意的少年,张扬着傲气与疯狂。 他们因为一个鸡骨头结缘,而后,他对连棠也正如当初的那个鸡骨头一般,食髓无味,弃之可惜。 后来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他磨灭了所有的张扬,隐去了所有的骄傲,放下一身红衣如火,一袭白衣似雪,藏住了他所有的情绪与狂妄。 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当初那个总是一身素衣的小姑娘,如今张扬着红衣,肆意而狂傲,一如当年的他。 只是那个小姑娘啊,将所有的温柔留给了一个叫锦离的男子,对别人竖起了狂傲的尖锐。 而他,在隐去了所有的锋芒之后,变成了她当初的模样,可是最后的最后,他还是丢了她。 许是没有缘分,又许是世事无常,无论他变成了何等的模样,都不是她喜欢的那个模样。 “父亲,我赌上了很多年的生命,我也已经早就没了自己……”言长歌淡淡开口道。 早在当初,他做那件事情的时候,便注定了这般的结局。 云昭辞背对着言长歌而站,在没人看到的模样里,她泪如雨下。 她来的太晚,因为晚了一步,所以晚了很多年,以至于没有任何的机会了。 只是她依旧在骗着自己,不愿意相信罢了,还一直执着的以为,只要时间久了,言长歌会放下,她愿意一直等。 只是等的时间长了,她也不知道了,弄不明白了,自己再等下去,还有没有意义。 世事本就是一场游戏,谁也分不清,这游戏的结局会是如何,每个人,都不过是命运齿轮旋转上的一棵棋子罢了。 “你当真要去吗?”言白的声音低了很多,看着言长歌,他不舍得,却也无奈。 若是当初,那年他没有放小丫头离开,可能结局不会是这个样子,可是没有一切都根本没有如果。 言长歌点点头,道:“我必须去。” 是啊,他必须去,那里有让他牵挂的人,有他不得不去的理由。 “你若是真的去了,就再也别回离忧山了!”话落,言白转身离开,这话中啊,也是威胁。 言长歌泯了泯嘴巴,眼睛灰暗了很多,了无星光一般,暗淡无光。 “我们走。”他淡淡开口。 哪怕是背弃了一切,连棠啊,终究是他心口的一颗痣,磨不去,擦不掉。 那颗痣若是剜了,会很疼很疼,疼得彻骨一般。 云昭辞背着言长歌,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点了点头,走在了前面。 他没了一切又如果,云昭辞啊,始终要跟在言长歌的身边,一如连棠是言长歌心口的痣一般,言长歌也终究是她心口的一颗朱砂,红的鲜艳而妖娆,可是若是剜去,动辄伤筋动骨,重则失了心魂。 两个人各怀心事,朝着上京而去。 彼时的锦棠殿,连棠正躺在锦离的怀中,看着折子。 “这是西北方向的情报,这里的驻军说了很多次了,西北蛮荒部落,有人在暗中养兵。”连棠拿着手中的折子,递给锦离。 锦离看了一眼,扔到一边,道:“皇上会派兵,这是他的国。” “这是关于萧慕青的东西,他去了覃西之后,安分守己,磨了所有的心性,看来这个礼部尚书,还是依旧站在萧慕青这边,哪怕萧慕青现在已经彻底倒台。”连棠又拿了一份折子。 锦离看了一眼:“他是因为萧慕青才入的仕途,感谢无可厚非,不过如今他也没了什么威胁,无所谓了。” 连棠笑了笑,道:“那便不理会了,只是最近一段时间,宋竹沁似乎变了很多,找你萧慕青走了之后,她就很少再出门了丞相都急得不行……” 说着,她的眉毛微微一皱。 “这是她的事情,若是深爱,追逐便是了,若是不爱,便趁早放下就好。”锦离说的倒是挺在理,只是不知道到了自己,又是如何咯。 连棠笑了笑,道:“你看的倒是洒脱,若是我离开了,你会怎么办?” 连棠说着,饶有笑意的看着锦离。 锦离皱眉道:“不会出现这种事情的。” 他啊,直接否决了这种事情的发生。 连棠笑着道:“我是说,如果……” “没有这种如果。”锦离毫不犹豫的就否决了,他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连棠看着锦离认真的模样,笑着道:“好,不会有这种事情的发生的。” 锦离这才笑了,抱着连棠又亲了亲,亲了之后,连棠便接着看折子了。 “这个是关于苏将军的,这苏将军啊,看来还是因为子棉的事情,在针对着连王府。”连棠的眸光暗了暗。 锦离看了一眼那个奏折,开口道:“若是不行,换了将军便好,我有那个能力,你要相信我。” 好家伙,这将军哪是说换就换的,可是锦离偏不啊,为啥? 因为他有那个本事啊,想换就换咯。 “他还没做什么事情,暂时还不需要,毕竟他是子棉的父亲。”连棠的心,终究还是没有那么的狠。 锦离蹭了蹭连棠的脸颊,笑着道:“猫儿说什么便是什么,若是猫儿以后想动手,与我说一声便好。” 暗处的陵七差点从房顶摔下来,这世子爷还真是胆大啊,想换就换,这么容易吗? 后来啊,事实证明,锦离说想做的事情,是真的不难,真的是……想换就换了。 从此之后,陵七就再也没有再怀疑过锦离说过的话了! 连棠点点头,道:“好。” 陵七不禁咂舌,这连小姐啊,跟着世子学坏了。 “陵七,滚下去,不许再听了!”锦离当时是听到了陵七的咂舌声,吼道。 陵七一个促不及防,真的从房顶上砸下来了。 陵七:心塞塞。 锦离听到陵七摔下来的声音,笑着对连棠道:“猫儿,接着看折子……” 连棠笑笑,接着看着折子。 “这是户部的……” “这是大理寺卿的……” “还有丞相的,你父王的……” …… 连棠说了很多很多,她说一句,锦离都会回一句,他一直听着她说,看着她笑。 “呦,还有一本弹劾我的。” 连棠拿着手中的奏折,这些折子都是经过皇帝允许而传到她的手上的,由此可见,这个折子,皇帝也是愿意给她看到的,或许,是故意让她看到的。 “谁的折子?”锦离淡淡开口,眯了眯眼睛。 连棠看了一眼,轻声道:“荣靖亲王的。” 荣靖亲王是皇帝当年亲封的异姓王,同锦王府与连王府这等百年王府不同,荣靖亲王娶了皇帝的姐姐,后来也因为军功显赫,所以被封为了异姓王。 锦离看了一眼折子,淡淡开口道:“是吗?他弹劾了猫儿什么?” 连棠将折子扔给锦离,淡淡开口道:“无非就是,连萧国师一介女子,无才无德,不堪重任等诸如此类的呗。” 锦离看了一眼那折子,眼睛又眯了眯。 “可还不止呢……”锦离轻声开口道。 对啊,还不止,折子中还写道,国师昏庸,纵容锦离锦世子屡次触犯皇权,这等藐视皇权,是连萧国师的错,亦是锦离锦世子的大罪,应该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连棠又仔细看了看那奏折,淡淡开口道:“皇帝这是有意让我看到……” “他是故意让我们两个看到,就等着看我们会如何,若是对荣靖王府动手,被他抓到了把柄,正是合了他的意,以此来说我徇私枉法……”连棠声音淡淡。 锦离笑了笑:“那我们便合了他的意,反正我也不喜欢这个荣靖王。” 为什么不喜欢? 因为有一次陪着连棠上朝的时候,他看到荣靖王瞪了他的猫儿一眼,凶巴巴的,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个荣靖王有的时候还会与他的猫儿对着干,这种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所以锦离不喜欢荣靖王,他娶了皇帝的姐姐又如何,他是驸马,是荣靖王,又如何? “锦离……”连棠淡淡开口。 停了一下,温声道:“记得,不要留下什么痕迹,我不喜欢见血,所以也不要见血。” 话落,连棠又开口道:“不过你如果见血了也没关系,我不嫌弃,留下了痕迹也没关系,我权力够大!” 第143章 他日求赐婚 回锦棠殿的路上,锦离牵着连棠的手,无限的美好。 “猫儿,我想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用这一个条件,让皇帝给我们赐婚。”锦离淡淡开口道。 原来啊,他的目的在这里。 连棠点点头,道:“好。” “虽然我们直接让去赐婚,皇帝表面上不会说什么,但是我想让这件事情更顺利一些,如今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很充足了。”锦离又开口道。 这个月刚刚月初,锦离早早就算好了一切。 连棠喜欢锦离,所以锦离说的话,她都应了,笑着,好像就这样子,一点点过了一辈子那么长一般。 “锦离。”连棠温声道。 她无事的时候,很喜欢唤锦离的名字,她爱极了锦离的名字,也伤极了这个名字。 她所幸当初或许是因为他们两人的名字,才产生了点点纠缠,所以她想啊,很多东西便都是命中注定,可是她又伤极了这个名字,那日皇帝寿宴,他说,许是因为自己的到来,导致了父母分离,所以他的名字,叫锦离。 是分离,所以便唤“离”。 所以,锦离才会那样被埋没了那么多年,受了很多的哭,很多的委屈。 但是过去的那些委屈,都是曾经的锦离了,如今的锦离,是二十一世纪而来的,不一样的。 “嗯?”锦离回应道。 他们两人总是这样,你说着,我笑着。 “无事,就是想唤你的名字。”连棠笑着开口道。 锦离点点头,温声道:“喜欢便一直唤,你说,我会听着。” 这怕是世界上最简单的情话。 你说,我听着呢。 连棠笑了笑,踩着锦离的影子,道:“锦离。” “锦离,锦离,锦离……” …… “锦离……” 她不厌其烦的唤着锦离的名字,笑着,每叫一句,锦离都会回应,她一直唤着他的名字,他便一直应着。 未几,两人便回到了锦棠殿。 刚刚到锦棠殿,便看到冬白一脸颓废的模样,不是颓废,是颓败。 “小姐,冬青失踪了……”他的嗓音沙沙哑哑,没有去找冬青,他就坐在那里,无助的像是暗夜中孤寂的身影,茫然无措。 连棠脸上的笑意微微一顿:“失踪了?” 早上她与锦离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一切都还正常。 不过是上朝的时间,最多就一个钟头,冬青失踪了? “我从早上,便找不到她了,半个时辰,我找遍了所有她有可能去的地方,起初,我还以为她还在与我置气,可是后来,我真的找不到她了……”冬白的声音凉凉的,没有了半分的温度。 他的脸色也有些苍白,淡淡开口道:“我不知道,若是找不到了她,我还怎么办?” 声音啊,这般的茫然,又这般的害怕,带着不知所措。 半个时辰里,他想过了很多东西,却又不敢再接着想。 直到看到锦离与连棠回来了,他才抬眸,看着连棠,尽可能的这般平静的开口。 “她什么时候出去的?”连棠开口问道。 冬白抬眸,了然无光的双眸中,带着几分灰暗,道:“你和世子去朝堂之后,她说出去买东西,后来我去寻她的时候,就找不到了。” “她去买什么东西?”连棠又问道。 冬白道:“胭脂水粉一类的。” 声音还是这般的无措,也是啊,在找不到冬青的时候,他慌了神,彻底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那一刻他才知道,原来他已经将冬青看的这般的重要。 “你可是去她常去的店铺看了?”连棠一字一句的开口问道。 冬白点点头。 “派三生符的隐卫去查了没有?”连棠又道。 冬白的眼睛里面忽然闪过一丝光芒,摇了摇头。 淡淡开口道:“我忘了让隐卫去查了……” 话落,他立刻便起身离开了,去吩咐隐卫查冬青的去向。 又是两个时辰,整整两个时辰,没有任何关于冬青的消息,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半点的痕迹。 三生符的隐卫回来了一大半了,皆是没有消息,冬白本来添了几分色彩的眼睛,灰暗了,像是蒙上了一层的尘土一般,没了光。 冬白很焦躁,连棠鲜少见到他这般模样,一向沉稳似水,今日竟然是乱成了这个样子,到底是急了。 “小姐,我也再出去找找。”冬白开口,话音刚落,就准备直接离开了。 连棠叫住了他,道:“再等等,还有隐卫没有回来,再等一下。” 以冬白现在的状态,这个时候,不把自己弄丢就不错了,更别提什么找人了。 冬白的脚步停了下来,就那样站在门口等着。 又是半个时辰,茶都已经凉了很多杯,却依旧没有消息,这期间,冬白多次要出去,但是都被连棠拦住了。 可是,倾尽整个三生符的隐卫,两个多时辰,还是没有消息,冬白早就已经慌的不知如何。 “小姐……”又是半个时辰而过,一名隐卫回到锦棠殿,半跪在连棠面前。 又道:“小姐,冬青姑娘离开胭脂店之后,又去了一趟天香楼,那里人多眼杂,初步判定是在那个时候冬青姑娘失踪的,但是有人看到冬青姑娘与一名男子一起离开了,但是那人并不能确定。” 冬白用手锤了一下旁边的门栓,糅合着很多情绪,眼睛中带了几分狠辣。 “男人?”相较于冬白的慌乱,连棠倒是还算镇静,可是只有锦离知道,连棠啊,她是有多慌,不然怎么牵着自己的手,都在出着冷汗? 话落之后,连棠又道:“什么模样的,有什么特点吗?” 那隐卫想了一下,又道:“那个人说,大概身高七尺有余,长的很俊俏,看着冬青姑娘是笑的,好像也并没有什么恶意的样子。” 连棠皱眉,这长的俊俏一点,身高七尺有余的男子多了,自己身边这就是这个,没有什么恶意,那就证明现在冬青许是还没有什么危险。 “确定是没有什么恶意吗?”连棠又开口道。 隐卫点点头,道:“属下后来又问了几个人,有三个人这样说,但是也有人看到是冬青姑娘自己出去的,所以并不确定。” 冬白只是在一旁听着,完全不知道做什么,或许说什么,慌乱,不安,愤怒,自责……很多莫名的情绪糅合在一起,乱七八糟的。 “如果真的是如隐卫所说的样子,那可能是熟人也说不定。”锦离淡淡开口道。 真是好气,他还想回来与猫儿在屋内搂搂抱抱,亲亲我我呢,怎么天天就这么多不省心的事情! 不过气归气,他还是知道冬青冬白在连棠心中的地位,所以他就拿心里的小本本一点点都记下来,这损失的时间,以后一定要多拿回来! 如果被陵七知道锦离的想法的话,估计他又该吐嘈了,世子啊,您难道不是天天都与国师大人粘在一起吗?哪里损失了什么时间? 不过锦离才不管,他的时间,是按照与连棠亲热的时间来计算的。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插一句,后来锦离有了儿女之后,连棠很多时间就陪了慕初和小枝,以至于不怎么陪他了,所以他很不开心,然后某天,他就把慕初和小枝扔给了锦老王爷,也就是在那之后,小慕初才会被一个男人啊,拐走一生…… 都是后话了,先说到这里。 锦离话落之后,连棠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若是熟人,应该不会将冬青带走而一句话没有啊…… “冬白,冬青最近两日,还是依旧不搭理你吗?”连棠忽然问向冬白。 冬白点点头,道:“自从那日冬青发了很大的脾气之后,便不怎么搭理我了,见到我也不向从前一样爱说话了……” 连棠眉头微皱,会不会是冬青自己故意藏起来的? 可是冬青的脾气,不是那样的啊。 而此刻的冬青,的确正在与一名男子在一起。 那个男子,是楼镜。 北安楼族的少主楼镜,那个喜欢叫冬青小青青的男子。 “楼镜,你给我家小姐传消息没有?”两人刚刚到了北安的地界,冬青便问楼镜。 楼镜点点头,道:“刚刚传的消息。” 冬青这才满意的与楼镜继续朝前走了…… 冬青在去天香楼的时候,遇到的楼镜,说是巧遇,倒像是故意一般的相遇。 那个时候,天香楼的客人正多,冬青听到第一声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小青青……” 又是一声。 冬青转头,看到一个骚包藕粉色的身影,瞧那身影,不是那北安的楼镜吗? 可是他怎么会出现在上萧,这个时候,他不是都该回北安了吗? “你不是应该在北安吗?”冬青走过去,看着楼镜,淡淡开口道。 楼镜挑眉,一双丹凤眼,格外的勾人,看着冬青,又道:“因为想你啊,小青青~” 这个声音哦,还是那样的勾人,带着几分妖娆意。 冬青做一个打住的手势,道:“停停停,你别这样叫,我害怕。” 他这样叫的时候啊,冬青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说你来北安做什么,好好说话。”冬青与楼镜保持着距离,看着楼镜的样子,她总觉得不能与他有什么深刻的交情,毕竟他的那双眼睛,太难懂。 她啊,虽然武功不是很好,但是却能分辨好坏,她也知道,楼镜不会是坏人,但也不是能做朋友的人。 “我都说了啊,因为想你了啊。”楼镜笑着,那双丹凤眼微微眯起,像月牙一般,很好看很好看,好像一看,就能陷进去一般。 冬青“呵呵”了两声,开口道:“别,可别,我有喜欢的人了。” 这般语气,嗯,拒绝的很彻底。 楼镜略带着几分笑意,“噗嗤”一声就笑了,道:“我只是想你,没说要喜欢你啊,我也不会喜欢你啊,你太扁了,啥都没有。” 冬青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片干豆角一样的身材,比起那些波涛汹涌的女子,她真是差了很多,但是随即她挺了挺胸脯,好像这样就会好点似的。 “谁扁了,谁扁了!你才扁,你全家都扁!”冬青炸了,开口道。 楼镜笑了笑,开口道:“你说的还真对,我就是很扁,而且我家就我和父亲,都很扁,我母亲去世了。” 善良的冬青还以为自己戳到了楼镜的伤心之处,带着一些自责的开口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这样说的。” 那小表情,真的是又委屈,又可爱。 “既然你对不起我了,不如回答我一个问题,那样我就原谅你。”楼镜嘴角勾起几分笑意,贴近了冬青几分。 所幸这个时候,冬青所在的天香楼的位置,人并不是很多,不然冬青会害羞的彻底。 别看她大大咧咧的,但是她对男子,还是很不知所措的,更何况是楼镜突然距离这么近。 “你离我远点,问。”冬青将楼镜的脸推的远了一些,开口道。 楼镜看着冬青脸上害羞的模样,笑着开口道:“方才你说,你有喜欢的人了,那个人是谁?” 冬青面色忽然一红,犹豫了许久。 楼镜看着冬青的模样,道:“你若是不告诉我,我便不原谅你了,放心,我不会告诉他的。” 冬青脸更红了,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吐出了两个字:“冬白。” “哦――”楼镜拉长了一个尾音,笑着道:“连棠身边的那块木头啊。” 楼镜见过冬白几次,不怎么爱说话,当他是木头,好像也是很对。 “你才是木头……” 冬青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楼镜道:“我全家都是木头,对?” 话落,只见冬青点点头,道:“对,你全家都是木头。” 楼镜笑了,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倒是还真有意思。 “你喜欢他,他知道吗?”楼镜坐在冬青的对面,托着下巴问着冬青。 冬青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但是冬白太愣了,太笨!”冬青说着话,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楼镜又笑了笑:“那你怎么不与他说?” “我说了!”冬青鼓着脸,气乎乎的开口说道。 “直白吗?”楼镜又道,显然一副八卦的样子。 冬青摇摇头,很肯定的摇摇头。 楼镜看着冬青,神神秘秘的开口问道:“我有一个办法,可以测试一下他是不是喜欢你,你要不要试试?” 冬青的眼睛放光了一般,看着楼镜点了点头。 楼镜葱白的手指勾了勾,示意让冬青凑进。 冬青慢慢的凑进,只听到楼镜在自己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不行……”冬青狠狠的摇头。 话落,她又道:“这样大家会很担心的,小姐和冬白都会很担心。” 楼镜摇摇头,道:“传信告诉你小姐,不就好了吗?就别让冬白知道就好,你难道不想去北安看看吗?那里景色很美很美的。” 他的话,带着诱人的意味。 冬青皱了皱眉,担心的开口道:“可是若是冬白不来找我,我该怎么办?” 她的小脸上带着深深的担忧,同时还有几分期待。 “那我再把你送回来,不就好了吗?”楼镜说的很是云淡风轻。 冬青又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这才从天香楼离开,然后真的一同朝着北安的方向而去。 大概是过了两三个时辰的样子,才到了北安的地界,楼镜便给连棠传了消息。 是以,连棠接到楼镜消息的时候,也已经过了两三个时辰,正好是在报信的隐卫走了之后,便有一封信函送了过来。 连棠看了看信函,叹口气道:“冬青现在在北安,被人抓走了,北安应鸣谷。” 冬白一听到,便立刻离开了,一句话也没有说。 连棠将手中的信递给锦离,锦离看了一眼,道:“是楼镜带走的?” 第144章 连棠带兵出征! 连棠看了看信函,叹口气道:“冬青现在在北安,被人抓走了,北安应鸣谷。” 冬白一听到,便立刻离开了,一句话也没有说。 连棠将手中的信递给锦离,锦离看了一眼,道:“是楼镜带走的?” 连棠点点头,温声道:“冬白是关心则乱了,他根本就没有发现,我的表情,并不是很慌张,都不问一下是谁抓走的冬青。” 锦离将那个信函放在旁边的暖炉里,片刻成灰。 “楼镜还特意交代了,让我帮忙说谎,我也就只能说到这里了。”连棠又淡淡开口道。 锦离笑了笑,将连棠揽进怀中,温声道:“已经很好了,他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去。” 连棠点了点头,道:“不过冬青这次,确实任性了,我也担心了许久,三生符都出动了,要说这楼镜倒真是有本事,能这样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将冬青直接就带走了。” 话落,她的眸光有几分暗淡。 连棠总觉得不会那么简单,但愿是她想多了。 “他确实有本事,都能在大殿之上堂而皇之的用月华钉了,他还有什么不会的。”锦离凉声道。 话落之后,他又道:“好了,不要再管他们了,让他们自己处理就好。” 因为很烦,很耽误时间,既然事情并不会出什么大问题,这种事情,便不需要他们再多过问什么,感情这种东西,别人帮不来的。 连棠点点头,道:“进屋,有点冷。” 初春的日子,天气到底是不算太暖和,吹的风也带着几分凉意,更何况看着这天,似乎要下雨了。 锦离将身上的披风解下,又给连棠披上一层,揽着连棠的肩膀,便带着连棠回了房间。 第二日上朝的时候,整个朝堂都带着几分惶惶不安。 连棠到的时候,气氛正是沉闷的不行。 对于连棠上朝总是会迟到这件事情,众人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反正皇上都没有说什么,他们一群比连棠官职还低的人,又能说什么? “呵,这是怎么了?”连棠轻笑,淡淡开口。 连王爷看着连棠,叹气开口道:“西北方向的叛变,越来越严重了,驻军都快守不住了。” 连棠恍然大悟一般,前两日有一个奏折,就是西北驻军的,这件事情,已经提了很多次了。 “前两日便有关于这个的奏折了,怎么还没处理吗?”连棠淡淡开口。 李寺卿到底是与连棠一同办案过的人,见没有人说话,便开口道:“无人,将军府世子驻守在东南边境,而锦王府世子以及三公子的妻子苏子棉,也都在南北边境,这个时候,已经无人再能担当大任了……” 偌大的朝堂,竟然是这般的无用,这般的废物,倒还真是让人失望。 皇帝坐在龙椅上,一直不说话,就看着下面的大臣在那里讨论着,他静静的听着,紧紧的皱着眉头。 “哦?荣靖王府的公子呢?”连棠淡淡开口道,话落,她又道:“本国师记得,他带过兵。” 众人噤声,这国师大人啊,绝对不能得罪,你看这一不留神就能给送到战场上去。 荣靖王府那个公子爷,是带过兵,上过战场,但是那都不过是上萧的军事演练罢了,哪里能真的算数,而这西北方向的叛乱,可是一场真真正正的战争啊。 那养尊处优的公子爷,若是上了战场,还能有命回来? 皇帝眉头又是微微一簇,旁边的荣靖王腿一下软了,沉声道:“启禀皇上,小儿只是参与过演习,哪里见识过真正的现场啊,还请皇上三思啊!” 皇上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连棠听了荣靖王的话之后,嘴角又是勾起浅浅的笑意,道:“那正好,去历练历练,也可以,否则将来哪能称得上荣靖王这个称呼?” 众臣恍然大悟,国师大人这话的意思,就是一定要将荣靖王府的那个世子送到战场上去了? 况且,荣靖王早在昨日便被削减了爵位,如今的荣靖王,哪还有原来尊贵,这话,岂不是在打荣靖王的脸吗? 荣靖王脸色铁青,道:“皇上,这带兵之事,臣也可以去啊!” 连棠笑着道:“如果本国师没有记错的话,荣靖王已经五十五高龄,怎可带兵,上萧律例第三百二十六条,第十七项,未有将军爵位,而已然高龄者,不可上阵带兵,五十之上,为高龄。” 说的是云淡风轻,可是论上萧律例,又有谁能比连棠记得清楚,怕是也只有编撰的官臣了,就连皇帝怕是也并不是很清楚。 只是连棠此话一出,却无人反驳。 连棠轻笑,这吏部尚书,绝对是脑袋被狗啃了,不然怎么会没听出来,自己在瞎编? 不,他可能是听出来了,但是也看的出来,连棠有意针对荣靖王,自己还是不要得罪国师大人的好,不然自己就会是下一个荣靖王。 权势滔天啊,权势滔天,都没人敢说话了。 连棠看了高龄的荣靖王一眼,淡淡的笑了。 高龄的荣靖王脸色更黑了,明明五十五岁,还算壮年,怎么自己就成了高龄? 突如其来的不爽。 “荣靖王府世子的确也需要历练了,只是朕看国师大人如此聪慧,当可协助这荣靖王府的世子,一同出征。”皇帝淡淡开口道。 连棠脸上的笑意收住,冷眼看着皇帝。 怎么,这是想借出征的时候,除去自己吗? “国师大人聪慧过人,朕心想着,如果国师大人能带兵,也定然可以事半功倍。”皇帝又道。 众臣惊愕,疯了疯了,这世界简直是疯了,皇上怎么可以让一个女人带兵打仗,这若是传出去,岂不让别的国家笑话? 连棠倒是饶有兴趣的看着皇帝,看着他接下来会说什么。 “不如国师你带兵,朕封你为平西大将军,率领五万精兵,荣靖王府世子为副将军,一同平西,如何?”皇帝的话,听着似乎在询问,但是语气中却带着不容置撰! 国师笑了笑,温声道:“皇上既然都说了,那臣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只是这五万精兵,太少,至少十万。” 国师大人这是狮子大开口啊,西北那边本就有十万驻军,叛兵也差不多十二三万的样子,这开口要十万,岂不是上京城就留下了五万精兵,还有几十万的草兵,这样的话,上京便空了许多。 “朕给你八万,上京精兵不过十五万而已,各个都是以一抵百的兵,八万对付那西北的叛军,够了,更何况西北还有十万驻军?”皇帝开口道。 连棠眉毛微皱,却还是点了点头。 “这八万精兵,臣会自己去挑选,毕竟……”连棠的话音一顿。 继而开口道:“臣是一个女人,若是直接带兵,他们许是会不服。” 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连棠话音刚落,便听到荣靖王冷哼道:“你本就是个女人,怎么别人都会不服!” “荣靖王是在质疑皇上的眼光吗?”不知什么时候,锦离出现在大殿门口,淡淡的看着刚刚说完话的荣靖王,眼睛中带着冰冷。 话落之后,他一步步的走进,走到连棠身边的时候,温柔的看着她,与刚刚判若两人。 “我听闻你要带兵了。”锦离开口道。 众人又是惊愕,这锦世子的消息,真的太快了,这两个人,太特么变态了! 连棠点点头,笑了笑。 锦离牵着连棠的手,道:“好,那我陪你去点兵。” 连棠又点点头,没有说什么话。 “记得早点回来,我养的花,下个月十六,便要开了。”锦离又道,声音温和,带着笑意。 连棠又点点头,道:“你在上京等着我,将花布置在我锦棠殿的时候,我便回来了。” 锦离明白,她的意思是啊,等他布置好一切大婚事宜,她便回来了。 两人这般旁若无人的说着话,丝毫不管不顾还有别人在场。 “好,我会将海棠铺满锦棠殿,然后等着你回来。”锦离的眼中带着笑意,带着宠溺与温柔。 便是这样一个人啊,将所有的温柔都给了一个人,然后转身便是寒冬。 于她,他给了他所有能给的温柔,又给了他能给的一切,将她护在身边的十丈方圆之内,是所有的柔情与共,还有温柔似水。 连棠笑了笑,眼中亦是旁人没有见过的温柔。 “皇上,臣就先去军机处点兵了,先行退下了。”连棠转身,看着皇帝,淡淡开口道。 话落,她又道:“还希望臣到军机处的时候,皇上您的圣旨已经下达了,还有荣靖王府的小世子,别忘了在臣点兵之后,在十里送君阁等着。” 而后,便看到连棠挽着锦离,转身便离开了。 那一红一蓝两道身影,红的艳丽,蓝的清澈,走在一起,是一对碧人,是天涯海角此生不渝。 “猫儿,为什么要去西北?”锦离淡淡开口问道。 他知道,他家的猫儿不想去的话,就算是皇帝,也根本没法让她去。 连棠笑着道:“皇帝给了我八万精兵,我想要。” 因为她想要那兵,所以她才会同意,不一定是成为这群军队的首领,连棠啊,喜欢攻心。 “若是收服了那八万精兵,对我们大有好处。”连棠笑着开口道,牵着锦离的手,格外的温暖。 锦离眉眼带笑,看着连棠道:“猫儿想要的东西,自然可以得到的。” 当然是可以得到的,就算连棠自己弄不到,锦离也会给她弄到! 两人说着走着,便到了军机处。 是时,萧傅崇正在那里。 “你来啦。”刚刚他收到了圣旨,说连棠会来点兵,萧傅崇虽然负责御林军,但是也会来军机处,毕竟这两个地方几乎不分家。 锦离听着萧傅崇的语气,下意识的将连棠护在身后,挡住了萧傅崇看着连棠的目光。 萧傅崇失笑,锦离倒真是将连棠护的紧。 “十五万精兵已经集结好了,你现在就可以点兵。”萧傅崇开口道。 锦离凑到连棠耳边,道:“猫儿,我要与你一起过去,我不喜欢他看着你的目光。” 很多时候,关于连棠的事情,锦离会将所有的喜怒都告诉连棠,不喜欢,便是不喜欢。 其实,很少有喜欢的,只要是别人太过于关注的看着连棠,锦离都会不开心,很不开心。 “好,你与我一起。”连棠笑着道。 萧傅崇却拦住了锦离,淡淡开口道:“锦世子,父皇吩咐了,只能国师一个人上去。” 话,说的很明显了,就只能连棠一个人过去,而锦离,必须等在这里。 锦离皱眉,怒道:“滚开。” 声音,带着冷冰冰的口吻,若是萧傅崇再拦着,他可能会动手。 “走这条路的人,只能是我吗?”连棠温声道。 萧傅崇点点头。 只听到连棠对旁边的锦离道:“锦离,你可以轻功过去。” 萧傅崇一愣,只听到连棠道:“这条路,只有我可以走过去,但是皇帝没说,一定要走过去。” 锦离脸上的怒气转为笑意,笑着道:“猫儿真聪明。” “你去前面等着我。”连棠笑着看着锦离。 锦离道:“好。” 话落足尖轻点,速度快的让人看不清,锦离的武功啊,已经有了如此的造诣。 连棠看着萧傅崇,淡淡开口道:“萧傅崇。” 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萧傅崇愣了一下,道:“我们是合作关系,但是别试图拦着我与锦离,或者,别跟我们作对。” 一句话,将两人的关系划定的清楚,萧傅崇的眸光微暗,嘴角扯出一丝笑意,淡淡开口道:“我方才,只是执行父皇的命令罢了。” 连棠笑了笑,点点头,没有说话。 只是转身便离开了。 连棠到的时候,锦离已经在点将台之下等着连棠。 “我方才见你在与萧慕青说话。”锦离开口道。 锦离看的清清楚楚,离得不远,他能看的很清楚。 连棠笑着道:“我让他,不要打扰我们。” 锦离这才笑了笑,亲了亲连棠。 “猫儿,我们上去。”锦离又蹭了蹭连棠的脖子,然后牵着连棠的手上了台。 连棠的脸啊,红了一些。 锦离啊,是故意的。 两人上台之后,底下的十五万精兵看着台上的两人,一男一女,宛若一道靓丽的风景。 “今日本国师接到了消息,让本国师选择八万精兵,带领平叛西北之乱,想必你们也接到了圣旨。”连棠淡淡开口道,声音很轻,但是用了内力,所以每一个人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底下的精兵有一些动静,但是大多,都是不服,不愿…… “皇上凭什么让一个女人领兵,我上萧是无人了吗?!”底下到底是有一些人看不过去了,自然是会直接问出来了。 这话,是不服气,是抱怨。 连棠的眸光淡淡,看着底下开口的那个人,一身的清冷。 “我是一个女人,却能成为国师,你们……”连棠看了底下的人一眼,道:“觉得自己有那个本事吗?” 这话,是狂傲,是肆意的资本。 锦离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这就是他的猫儿,她是连王府的嫡女,是上萧的国师,是他锦离放在掌心里的人,她想怎么肆意,他都纵容着她。 “当然,不可否认,本国师并没有带兵过,经验自然不如你们。” 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 连棠看着所有的人,眸光清冷,周身似乎带着不容置撰的味道。 底下的将士们,噤声了。 “我知道,你们不服,但是这一次的西北平叛,也只能是本国师!” 第145章 她要独占与独宠 连棠看着所有的人,眸光清冷,周身似乎带着不容置撰的味道。 底下的将士们,噤声了。 “我知道,你们不服,但是这一次的西北平叛,也只能是本国师!” 连棠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几分冷然,还有几分威慑。 “若是你们有什么意见,可以现在就直接说,本国师只要八万精兵,你们若是其中谁不想跟着本国师的,可以自行离去。”连棠又道,声音淡然。 点将台下的将士们,一个个的都看着连棠,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说要离开。 “国师大人,您是一名女子,我上萧从来没有女子带兵打仗的先例,虽然您贵为国师,但是又如何能让我们大伙信服啊,我们是将士,为的是保家卫国,若是跟着您,我们征战失败,那又该如何?” 见一直没有人说话,这个时候,到底还是有一位将士站出来了,没有不服的意思,每一个字,都是毕恭毕敬,都是字字真言。 连棠看了那人一眼,这个人,敢于站出来,有担当,又有勇气,是一个培养的好面子。 “我大病多年,一直没有出现在上京,可是大病初愈之后,仅仅两个月,成为上萧国师,于南荒之乱,锦世子与三皇子带兵被困,最后是本国师,解了南荒之乱。”连棠淡淡开口。 众人皆是惊愕,他们都知道,当时南荒危及,皇上认命连棠为国师,当时他们还以为最后其实并不是连棠,而是锦世子本事大,可是决决没有想到,竟然是连棠,解了南荒之乱? “我虽没有带兵之经验,但是我相信你们,也请将士们相信我,连王府世子连景的妹妹,锦王府世子锦离的女人,上萧京城的国师,并不是废物,巾帼不让须眉,亦可。”连棠的声音不大,却掷地赋声,让他们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众位将士这才意识到,点将台上的那个女人啊,一袭红衣风华,是连王府的嫡女,是上京的国师,是连景的妹妹,是锦离心尖上的人。 这个女人啊,能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成为国师,平叛南荒,并不是巧合。 连棠看着底下众位将士都不说话了,便知道,他们的心已经晃动了。 “如此,你们可是……” 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一个大块头开口道:“可是说到底,你也只是一个女人,俺是个粗人,却也知道,军营那种地方,男人都嫌弃的不行,更别说你一个女人了!” 连棠皱眉,凉声道:“兵部规定,上将说话之时,下将若是打断,当以惩处三十大板,以儆效尤,此乃上萧律例中一十七条第三项。” 声音啊,清清凉凉的,却带着威慑,带着凉意。 话落,她看着底下旁边站着的萧傅崇,道:“五皇子殿下,本国师说的可是对?” 萧傅崇点点头,温声道:“只字不差。” “苏将军,本国师说的可是对?”不知道何时,苏子棉也接到了消息,就在刚刚连棠讲话的时候,苏子棉也到了。 苏子棉点点头,亦温声道:“的确没有错。” 她的旁边,还站着连恒,连恒温声道:“你都怀孕了,都告诉你不要乱跑。” “才一个多月,能有什么事?”苏子棉小声道。 两人小声嘀咕着,连棠只是笑了笑,然后开口道:“来人,就按本国师刚刚说的办!” 口吻端的是奖惩分明,而连棠,也是要借此,杀一儆百。 刚刚说话的大块头愣了,要被人拉走的时候,他气急,道:“俺不服,俺就是说了一句实在话而已,你凭什么打俺,有话俺还不能说了吗?” 连棠淡淡一笑,道:“有些东西,若是没有人遵守,哪便没有了规矩,难道你们这十五万精兵,皆是没有规矩的兵吗?!” 声音,陡然提高。 那十五万精兵噤声,都没有人敢说话了。 “如方才那一位,言辞真切,字里行间是尊敬,亦是懂得什么时候说话为好,他亦是直言,可是这种人,却是本国师欣赏的……” 连棠的话音顿住,停了一下,又道:“但是你,不该打断上级的话,战场上,每一秒每一刻都是争出来的,如果人人都要打断将军话的话,那谁来指挥,那耽误了时间,又当如何?” 众人看着这个女子,面临点将台下十五万精兵而无畏惧,奖惩分明又明事理,懂得何为功,何为过。 至少这个女子是公平的,他们不会受到那些所谓的不公平的对待,亦不会碰到被抢功的事情,在这一点上,点将台上那个红衣女子,做的比任何一个将军都好得多。 连棠话落之后,那个大块头也不说话了,就那样直直的被人拉走了。 然后那十五万精兵只听到了一声又一声的闷哼,他们之所以是为精兵,是因为他们在面对疼痛的时候知道忍耐,亦知道忠于祖国,浴血奋战,更是因为他们愿意付出更多,不在乎荣耀,只是为了国家。 连棠看着台下的人眼睛中闪烁着星点般的光芒,便知道自己许是成功了。 他们是一群精兵,辛苦多年,却经常被抢去了功劳,总会碰到一些邀功的将领,所以哪怕他们再不在乎功名,也是会有不甘心,毕竟谁不想飞黄腾达,又有谁愿意一次次的看着本该属于自己的功劳却成了他人的? 所以连棠最擅长的啊,是攻心,从他们最脆弱的一点,攻破,然后蔓延。 待那个大块头被打了之后,回来的时候一瘸一拐的,但是却看着连棠道:“俺要跟着你,虽然你打了俺,但是俺这次心服口服!” 大块头声音提高了一下,又挥了一下手,许是碰到了伤口,不禁呲牙咧嘴的叫了一下:“哎呦……” 这声音,众人都笑了一下。 连棠点点头,道:“好。” “还有谁吗?”连棠的声音清清凉凉,又道:“若是有谁不愿意,可先行离开,去操练场操练便好。” 话落,大概是离开了两万精兵的样子,那些人,是始终不能接受,让一个女人领兵打仗,所以,才会离开。 还剩余这十三万精兵,皆看着连棠,有期待,还有迷茫。 “你,去选四万精兵,还有你,也去选四万。”连棠指着方才说话的一位将士,还有那个大块头,淡淡开口道。 他们两人皆受宠若惊,那个大块头更甚,欣喜的表情洋溢在脸上。 这些精兵都是有编制的,挑选八万精兵并不是很难,况且连棠对这些人并不是很了解,相反他们两人日日与他们一起操练,所以定然会比她了解的要多。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两人便挑选好了八万精兵,就等连棠一声令下了。 连棠端起一碗酒,举在面前,清冷的声音传进所有人的耳朵,道:“此去一战,你们,会荣华而归,亦有可能粉身碎骨,丧命他乡,会又锦绣前途,亦可能是腥风血雨……” 清清凉凉的,她接着道:“如此,你们可以还愿意与我一同去那西北之地,平那一场叛乱?” 连棠的声音陡然提高,就连点将台下的萧傅崇,苏子棉,连恒都愣住了。 点将台上的那个女子,一袭红衣风华,声音清冷,却带着威严,带着不容置撰的豪气,一陌花开,她缓缓而归,红衣潋滟是她独有的风华。 “我等愿意追随国师,平西北之乱,荣华而归,腥风血雨,在所不惜!”队伍的前面,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 而后,八万精兵齐齐呐喊,声势浩大,响彻在上京军机处,回响在整个上京城! “我等愿意追随国师,平西北之乱,荣华而归,腥风血雨,在所不惜!” “我等愿意追随国师,平西北之乱,荣华而归,腥风血雨,在所不惜!” “我等愿意追随国师,平西北之乱,荣华而归,腥风血雨,在所不惜!” …… 一声,又是一声,声声不绝,是震撼,亦是磅礴。 方才提前离开的那两万人,听着那声音,在沉思,又像是后悔莫及…… “点兵,随本国师出征!”连棠凉声道,话落,将手中的酒碗,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酒碗破裂,将士出征! 连棠转身,来着一言不发的锦离,温声道:“在上京等我回来,最多一个月,我便回来。” 锦离皱着眉头,轻叹道:“我忽然又不想让你去了,很不舍得。” 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不舍与怨念。 连棠垫脚,在点将台上,当着众人的面亲了锦离一下,笑着道:“我会回来的很早,不会让你等太久,你将红绸尽染,待我归来大婚。” 声音温良,众人只见,点将台上的那个男子,笑了,笑意带着宠溺,点了点头。 “猫儿,早些回来,若是累了,我去便好,还有,嗜心之痛那日,我会去找你,记得在那里等我。”锦离开口道,将一点点的事情都要嘱咐。 “还有,别乱吃东西,别吃凉的,你葵水时总是会很痛,记得吃热的,记得保护自己,不许受伤……” 锦离一字一句,字里行间,都是对连棠的关心与不舍。 连棠一一点头,笑着道:“好,我都记下了。” 而后,只听到锦离又道:“很重要的,记得想我。” 他笑着开口,满眼都是连棠的眉眼,还带着深深的不舍,似乎那一个月,像是一个世纪一般。 连棠笑着道:“好,我会一直记得想你,一直记得。” 温柔的声音,像是受极了宠爱一般。 锦离这才点点头,道:“走,我们回锦棠殿换衣服,去十里送君阁与大军会和。” 连棠点点头,说好。 转而只听到锦离对着大军道:“你们要记得,上萧国师连棠,是你们的将军,却也是本世子的女人。” 话落,锦离便揽些连棠的腰肢,下了点将台,没有再说一句话。 他的话啊,只说了一半。 她是你们的将军,所以领兵打仗,但是她也是我的女人,若是她受了半分的委屈,本世子绝不轻饶! 因为爱,所以便爱到极致,容不得她受半分委屈,却又拒绝不了她的任何想发。 天高海阔,他都任她飞翔,他终究是她最坚实的后盾,曾经是,现在也是,将来更会是。 萧傅崇看着那两个身影越走越远,眼中是闪现几分灰暗,连棠的那句话,将他们两个人的界限,划的很清楚。 所以,他也很明白,他和连棠,也只能是合作关系,连棠不可能会逾越一步,他更不可能。 “猫儿,萧傅崇在看着你,我很不喜欢。”锦离知道他的猫儿很优秀,优秀到肯定会有很多人觊觎,所以锦离一定要将他的猫儿看的死死的,绝对不能将她被别人抢走了。 “没事,我不看他。”连棠莞尔一笑,笑意温柔。 锦离好像是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不开心的开口道:“可是军营里会有很多男人,冬青冬白又不在你的身边,会有很多人觊觎你。” 这口气,很不开心。 但凡是关于连棠的,锦离就带着浓浓的醋意,带着不开心,尤其是男人! 他真想有一天,能和猫儿天天腻歪在一起,然后谁也不许插足! 锦世子啊,难道你现在不是和猫儿天天在一起吗? 好,锦离从来都不这样觉得。 只要有一刻的分离,他都觉得是分离! 锦离啊,在感情的事情上,很没有安全感。 “无碍,任凭他人觊觎,我只觊觎你一个。”连棠又道。 连棠的一句话,总能将锦离哄好。 “所以猫儿你不要去了,好不好?”锦离委屈,很不想让连棠去。 连棠微微皱眉,道:“锦离,不许闹。” 锦离的脸色黑了一下,道:“我没有闹,要不然我陪你去也行,好不好?” 说着,锦离扯了扯连棠的衣袖,那里有太多男人了,他很不舍得很不舍得。 连棠的眉微微舒展,道:“锦离,就一个月。” “很久,这一个月,很久很久,有一句话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所以这一个月是很长很长的时间,是度日如年。”锦离很认真的开口。 “你说下月十六是好日子,我们两个还要大婚。”连棠淡淡开口道。 “若是你不布置,如何能大婚?”连棠又道。 锦离皱眉,道:“我们可以延后,我看过了,下下个月的初六,也是好日子。” “锦离……”连棠淡淡开口。 锦离愣住,听着连棠说话。 “我想快些与你大婚,上京觊觎你的人,也太多了,而且你身上有的婚约,我也很不开心。”连棠皱眉。 谁说她不会吃醋了,谁说她不会不开心了? “所以,我不想让别人觊觎你,也不想让别人与你有婚约,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上京锦王府的世子锦离,此生只会有一个女人,那就是我连棠。”连棠淡淡开口道。 她很自私,在爱情里,更容不下共享,虽然她知道父王爱母妃那般,可是她的父王,也依旧有侧妃,有妾室。 但是连棠想要的,是独占。 锦离不吃醋了,他觉得他的猫儿都吃醋成了这个样子,他自然是开心的不得了。 他喜欢看连棠吃醋的模样,似乎这样他就会觉得自己被在乎着,很安心。 锦离走着亲了连棠一下,温声道:“猫儿,我是你的附属物,你可以独占……” 话落之后,他又道:“至于婚约,你去带兵之后,我便立刻去退婚。” 连棠这才有了几分笑意,笑着道:“好,这锦王府的世子啊,我要独占,你要给我独宠……” 第146章 待卿归,娶为妻 锦离走着亲了连棠一下,温声道:“猫儿,我是你的附属物,你可以独占……” 话落之后,他又道:“至于婚约,你去带兵之后,我便立刻去退婚。” 连棠这才有了几分笑意,笑着道:“好,这锦王府的世子啊,我要独占,你要给我独宠……” 锦离捏了捏连棠的手,嘴角的笑意愈发的明显,温声道:“好,让你独占,给你独宠。” 两个人走着,说着,很快便回锦棠殿换了一身衣服,只是到了十里送君亭的时候,也已经不早了。 还是因为锦离,是他在锦棠殿与连棠腻歪了很久,然后一直不舍得让连棠走,最后还是连棠又亲,又哄,又抱,锦离才舍得让连棠过来。 两个人到十里送君亭的时候,大军已经在等待了,而荣靖王府的那个世子,荣宇已经也等待了许久, 连棠不同于方才的一身宫装,如今的她,一身红色劲衣,头发高高盘起,英姿飒爽,眉宇之间都多了几分英气。 “国师大人架子不小,让我们八万多人等着国师一个人。”荣宇淡淡开口道。 他一直都不喜欢这个国师,明明是一个女人,可偏偏坐上了国师的位置,更何况,前两日他们家被皇帝处置,也定然是连棠的手笔,而且荣宇想着,怎么皇帝这么不会安排,让她一个女人,当一军主帅? 连棠淡淡开口道:“发髻难拿下,是以耽误了一点时间。” “荣世子还有别的意见吗?”连棠淡淡开口道。 荣宇许是被锦离和连棠的气势所逼,竟是说不出来一句话了。 “国师大人既然知道没时间了,为什么还非要回去一趟?”荣宇想了想,又开口道。 连棠又道:“我乐意,不耽误时间便好了。” “就是,国师大人又没有耽误什么时间,世子您也就不用计较了。”这个时候,方才被连棠打板子的那个大块头淡淡开口道。 他是一个粗人,也不会计较连棠打了他板子,只当连棠那是为他好,毕竟刚刚连棠的话,那一言一语,都将深深的打动,所以这个时候,他自然是维护着连棠。 “就是,国师大人又没有迟到!”军队里,开始熙熙攘攘的,都是为连棠而说话的,荣宇一下子脸色铁青。 “废话真多。”锦离淡淡开口,看着荣宇道:“荣世子平日里也喜欢这样锱铢必较,喜欢揪着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一直说吗?” 锦离的眸光冷淡,看着荣宇的眼睛里,有着淡淡的戾气与杀意。 他本来就不想与猫儿分开,心情正不好着,可是偏偏着荣宇又非要朝着枪口上撞,还真是找死。 锦离又道:“收起你那弯弯绕绕的鬼心思,若是再敢得罪我的女人,我让你好看!” 众将士:锦世子威武啊! 荣宇脸色变了变,刚刚他从锦离的眼睛里,看到了杀意,这个男人,很可怕。 于是荣宇怂了,害怕了,道:“知道了……” 荣宇虽然并没有多大的本事,但是很懂得审时度势,更懂得随时低头,毕竟很多东西都没有自己的命重要,与其这样与锦离杠上,还不如先认怂,以后再找时机下手! 毕竟荣靖王府因为连棠而败落,他打心底的怨恨连棠,也没打算想要放过连棠。 连棠看着荣宇的眼睛,那双眼睛里面,带着不爽与算计,看来将来还是小心提防着他为妙。 “锦离,我要离开了。”连棠看着锦离,轻声开口道。 没有不舍的模样,没有半分的感情,没有丝毫的踌躇犹豫,只是淡淡的开口了。 锦离点点头,说好。 他的声音,也听不出什么情绪来,比之刚刚,清漠了很多。 他懂她的心,他也知道,连棠那般云淡风轻的模样之下,隐藏了怎样的风波云涌,喜欢一个人,嘴上虽然不说,但是会从眼睛里面流露出来,同样的,若是思念一个人,不舍一个人,嘴上不说的话,也是会从眼睛里面流露出来,而且,更甚。 从连棠眼睛里,那双好看的丹凤眼,他看到了浓浓的不舍,却还带着几分决绝与无奈,所以她不说,他不问,彼此明白就已经足够。 “锦离,等着我回来,我便要嫁给你为妻。”八万大军面前,连棠一字一句开口道,铿锵有力,让所有人都听得到,她连棠,要嫁于锦离为妻,生生世世,绝不分离。 “等你回来,我便娶你,从此,红绸天下,盛宠嫡妃。”锦离的桃花眸流转,带着深情,亦有着不悔。 待卿归,便织就灿烂红霞,铺满上京天下,只为娶卿入怀! 连棠笑了,灿若红棠,当真是应了她的名字,灼灼其华,红衣潋滟。 纵有十里桃花灼灼,绚烂着整个春日,那条莲塘里的锦鲤啊,却始终只爱慕那一株海棠,一如初见一般,将海棠刻在心上,铭心入骨。 红绸天下,盛宠嫡妃。 她等着他给她一场盛大的婚礼,弥补了她前世所有的不幸。 “出征!”连棠清冷的声音,回想在整个八万精兵的上空,带着内力的声音,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而后,锦离便看到连棠跨上那匹枣红色的骏马,驾到队伍的前面,上萧的旗帜挥舞着,连棠的身影,在队伍的最前面,凝成一个红色的点,慢慢的越来越小,直到消失。 锦离足尖轻点,站在十里送君亭的亭上,再次驭轻功,朝着那山而去,站在那山顶之上,他又看到了那个红色的身影,锦离站了很久很久,直到那个红点彻底的看不到了,他才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山顶之上,失神而落寞,像极了一道孤寂的影子。 冷,连棠走了之后,锦离听着耳边的风声做响,只觉得很冷很冷,冷到他更加的想要抱着连棠,思念涌来。 看啊,连棠才刚刚走,他就已经成了这般模样。 原来啊,他真的早就成了连棠的附属物,没有莲塘,锦鲤还会有别的水池,会有别的水,但是他早就已经爱上了莲塘,所以啊,没有莲塘的锦鲤,会死。 一如没有连棠的锦离,也会死,也会变成行尸走肉一般,没了生机。 锦离的目光渐渐的无神,只听到他道:“陵七。” 陵七的眼皮忽然一跳,他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你说猫儿她什么时候会回来?”锦离淡淡开口,风轻轻扬起他的衣诀。 陵七开口道:“连小姐说了,一个月,便会回来。” “不,一定会更早的!”锦离瞪了陵七一眼,语气带着冰冷。 陵七道:“嗯,会很快回来的。” “可是如果回来晚了怎么办啊?”锦离又发愁了,好纠结,好难过。 陵七无语,那让他怎么回? “你怎么不说话?”锦离又瞪了陵七一眼。 陵七道:“连小姐是说话算话的人,是个好人,会回来的早的。” 这是陵七说的,自认为能哄到锦离的话。 谁知锦离瞪了陵七一眼,又道:“我可以允许你夸她,但是不许对我的猫儿有什么想法!” 陵七无奈,他对天发誓,他真的不会对连小姐抱有什么想法,他也不敢啊。 “世子放心,属下喜欢的是男人。”陵七开口道。 嗯,这样回答,世子该不气了。 锦离看了陵七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淡淡开口道:“那你别喜欢我,我只会是猫儿的,不会喜欢你。” 陵七:卒。 得,他怎么说都不是了,对? 那他不说话好的了! “陵七,我好想去找猫儿……”锦离又在发愁了,好难过好难过啊。 陵七的眼皮又一跳,开口道:“那世子您就去呗。” 又没人拦着,真是。 “可是猫儿不让我去,我还要准备大婚,猫儿还吃醋我的婚约,我还要退婚……”锦离又道。 陵七彻底无语了,那还要他说什么,操! 他真的想骂人了,世子太可恶了,他不想伺候了! “那世子就别去,准备大婚挺好的。”陵七硬着头皮道。 锦离给了陵七一个“你不懂”的眼神,然后开口道:“你个单身狗,懂什么?” 我靠! 陵七心里暗骂了一句,什么叫单身狗,这个名词虽然很陌生,但是他又不傻,他还是可以理解这个词的意思的! “世子,我的确不懂。” 陵七欲哭无泪。 只见锦离又大发慈悲的给了陵七一个眼神,道:“若是以后看上了哪个男人,本世子做主,给你抢来做妻子。” 嗯,锦离想自己还是很开明的,毕竟二十一世纪嘛,这等喜好,尚为常见。 陵七内心在咆哮,他不喜欢男人,不喜欢,那个为了哄锦离这个大爷。 可是陵七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后来的这句话,竟是一语成戳,后来的后来,他还真与一个男人一起了。 这都是后话,先不提。 “算了,与你也没得说,随我去凉城镇南王府,我要退婚去。”锦离话落,便立刻转身离开了。 这轻功,陵七想,这他妈还是人吗? “你方才说,你喜欢男人?”锦离刚刚离开,陵七正准备走,便听到一个声音。 他转身,看到陵五。 “你怎么在这?”陵七看着陵五,淡淡开口道。 陵五比他小几岁,却是他们十陵卫中最冷漠的一个,深沉而冷漠,感觉好像比他大几岁的模样,他不经常说话,常常是安安静静的,不是练功,就是睡觉。 “你说,你喜欢男人?”陵五没有理会陵七的问题,只是淡淡开口道。 他的声音带着一如既往的冷漠,只是那眉头,皱着。 陵七讪讪开口道:“那是为了哄世子的,说着玩的,哪能喜欢男人啊,红香软玉,我可是还没尝过,男人没那感觉。” 这语气,还真的是赖皮,不知道哪里学来的词汇。 “哦。”陵五吭了一声,转身便离开了。 话落,他停住脚步,又道:“赶紧去追公子。” 然后只见他也是一个轻功,然后便直接离开了,速度几乎可以赶得上锦离了。 陵七又想骂人了,这都是在欺负他轻功不好吗?! 好气哦,但是他还是要保持微笑,赶紧追了上去。 “等等我啊!”陵七喊了一声,然后也驭轻功离开。 锦离很快便到了凉城,而到了凉城之后,没有去自己的外公家,反而先去了镇南王府。 镇南王看到锦离来了,愣了一下,自己不是已经答应了他要退婚了吗?怎么又来了? 郁闷虽然郁闷,但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 “锦世子,你怎么又来了?”镇南王笑着问道。 锦离看着镇南王那老狐狸一般的笑容,冷哼道:“镇南王的意思是,本世子还不能来你镇南王府了?” 镇南王暗暗诅咒了一声,笑着道:“哪里哪里,是本王失言了。” 上京的事情,他也是略有耳闻,这锦世子的手段,他也算是见识到了,是以他也明白,能不招惹这个人,就别招惹,不然那荣靖王府便是一个前车之鉴! “不知道,锦世子来本王这里,有何贵干?”镇南王又开口道,带着笑容。 真是伪善,锦离也不想在此久留,开门见山的开口道:“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想问问镇南王,这婚约,什么时候退?” “锦世子,这也要等到臣上朝的时候啊,各地的藩王,只有每月的月底,才能进京啊,这是上萧的规矩啊,锦世子。”镇南王开口道。 前一段时间,他都几乎忘了这件事情,今日锦离忽然的到访,他就想起来了,还有这档子事。 锦离又冷哼了一声,道:“这件事情,本世子都说了三个月了,怎么,进京三次了,镇南王还没有将这个事情给本世子解决?” 眼神冰冰冷冷,看着镇南王。 镇南王的心,猛地一阵寒意袭来。 镇南王赔笑道:“是本王的错,本王前些日子忘记了,前些日子过年,太忙了,本王便忘记了。” “哦?这过年都过了一个多月了,镇南王就这么忙?”锦离今天很不爽,所以打定主意了要怼这镇南王几句,谁让猫儿因为这盛夭夭不爽了。 还有那凤凰都城里的事情,他还记在心上。 “是本王糊涂了,本王糊涂了。”镇南王拍拍自己的脑袋,开口道。 锦离冷声道:“不能进京,写个奏折,连同婚约,本世子可以一起带回京。” 镇南王怎么想怎么窝囊,怎么自己的女儿这么差劲吗,锦离便非要这样做? “锦世子,这毕竟是小女的婚约,还是当面说为好,正好本王也可以拜访一下锦王爷……万一……” 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锦离道:“没有什么万一,若是镇南王现在不退婚的话,届时本世子直接退婚,打的便是镇南王府的脸,现在本世子还愿意给镇南王机会,别到时候镇南王怪本世子不给面子!” 什么叫他去退婚,锦离只是懒得找麻烦而已,退婚什么的,还是让这镇南王做,比较好,到时候他便也是受害者,嗯,就是这样。 镇南王脸色都黑了,锦离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又能如何,又能怎么说? “锦世子,这事情好商量,大不了本王这就写了这退婚奏折,你看如何?”镇南王淡淡开口道。 锦离嘴角微勾,淡淡开口道:“如此甚好,也别让本世子出手了,否则,本世子的手段,镇南王也是知道的。” 镇南王点点头,只听到锦离又道:“我家猫儿不喜欢见血,但是我喜欢速战速决,喜欢直截了当,懂吗?” 镇南王又点点头。 “锦世子,本王这便写,写好了,还要麻烦锦世子带回去了。”镇南王开口道。 锦离点点头,淡淡开口道:“这个好说。” 话落,只听到门外的一个声音道:“父王,我不同意!” 第147章 翻脸比翻书快 “锦世子,本王这便写,写好了,还要麻烦锦世子带回去了。”镇南王开口道。 锦离点点头,淡淡开口道:“这个好说。” 话落,只听到门外的一个声音道:“父王,我不同意!” 声音从门口传来,而门外那个海蓝色的身影,不正是盛夭夭吗? 盛夭夭的衣服,大多数是以海蓝色为主的,甚至那绣工的样式,都与锦离经常穿的样式一般无二。 镇南王这才看的出来,自己的女儿啊,对这个锦离,的确是有那么一份心,不然为何衣服都这般相似。 原来他还没有注意到过,今日两人站在一起,他才注意的清清楚楚。 “父王,我不同意退婚!”盛夭夭在凤凰都就已经与锦离撕破了脸皮,现在也没必要在锦离面前楚楚可怜,只是如今只剩下这一纸婚书还可以吊着锦离,若是这婚约都没了,那她还有什么? 锦离的目光猛地一寒,冷声道:“盛小姐何必非要与一个不喜欢你的人,有婚约?” 这话,还算客气的。 盛夭夭淡然开口道:“得不到心,本小姐还不能得到人吗?” 锦离的周身,寒意更甚了,开口道:“若是人都不可能得到呢?” “玉石俱焚!”盛夭夭淡然开口,声音凉凉。 话落,她又道:“本小姐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锦离的周身,已经俨然凝聚了一圈的杀意。 镇南王自然是看的出来了,锦离那样愤怒的眼神看着自己么女儿,大有要除之而后快的样子。 这气氛着实剑拔弩张啊。 “盛小姐觉得,一纸婚姻,便能抓住我吗?”锦离冷声道,眼睛眯了眯。 盛夭夭凉凉开口:“能不能抓住,我不知道,但是至少有这一纸婚书在,你便不能那般轻易的与连棠大婚……” 话落,她又道:“亦或许,在世俗礼节之下,只能我做大,她为小。” 看着锦离,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清丽而华容。 “是吗?镇南王府不退婚,本世子也可以退,还是你觉得本世子就会这样受制于人吗?”锦离冷声道。 盛夭夭慢慢的走进,点绛红唇勾勒菱花,美的极致,开口道:“锦世子,这是当年皇帝允了我镇南王府,只要我镇南王府不说退婚,你就没有任何的机会!” 她早就已经与锦离撕破脸,在凤凰都的时候,就已经撕破了,所以如今她也不需要再顾及什么,光明正大可比暗中用小手段强多了。 盛夭夭想了想,自己是镇南王府的嫡女,身份尊贵,亦是当年太上皇喜欢的一个女孩子,宠为掌上明珠,被封为灼华公主,她这般尊贵,凭什么要委屈求全? 至于为什么太上皇会宠爱她,大概是因为她的眉眼,像极了外婆。 都是老一辈的事情了。 “是吗?”锦离的声音清清凉凉,一如连棠平日的口吻,带着轻视又带着温良。 盛夭夭看着锦离,等着他的后话。 “上京将军府苏溪儿,因大罪至天牢而死,却不想竟是谋害,凤凰都城里,暗中谋害锦世子,盛夭夭,这两条,足以让本世子退婚了……”锦离淡淡开口,似笑非笑,撇了盛夭夭一眼。 盛夭夭退后了一小步,凉声道:“没有证据吗?” “你觉得本世子没有证据,会这样说吗?怕是如今将军府的那个护城河防护图,还在你这里!”锦离凉声道。 盛夭夭眼皮一动,那个图自己的确没有处理,一来是因为护城河防护图这个东西,不能随随便便丢弃,二来若是毁了,被发现了,也是死罪,当时她想着苏溪儿死了,便不会再有人发现了,也不会再有人追究这件事情了,但是…… “锦世子在说什么,本小姐听不懂……”盛夭夭就死装,装到底! 锦离冷哼了一声,在他面前演戏啊,还嫩了点! “呵……” 云淡风轻的声音,温声道:“如果你不愿意退婚的话,那本世子先毁了镇南王府,再寻机会退婚也不错,不过是麻烦了一点,应该还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这人啊,还真是狂傲,太狂傲了,当着人家镇南王的面,就这样说出了毁了人家镇南王府这种话,怕是也只有锦离敢这样了。 然,镇南王听到的时候,心慌慌了,他当然是觉得锦离有那个本事的啊,那荣靖王府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这世道,太可怕了。 “夭夭,锦世子既然不喜欢你,你为何还要苦苦挣扎呢?倒不如放手来的实在。”镇南王还是懂得审时度势的,与此同时,他也希望自己的女儿可以幸福,但女儿的幸福,一定没在锦离身上。 盛夭夭便立刻出了一副受尽了委屈的模样,道:“父王,我自小就喜欢了锦世子,不然也不会求娶婚约,这么多年过去了,感情日益加深,哪里还能放下啊。” 说着,语气里还隐隐的带着几分啜泣。 翻脸比翻书还快! 锦离恶寒,真是让人恶心。 “那就藏在心里,别拿出来了!”镇南王看着盛夭夭,虽然不舍,但是也不能因为这件事情,而毁了镇南王府啊! 锦离看着两人,冷哼道:“本世子的耐心有限,我在卫家等着镇南王的回复,明日这个时候,若是还没有回复的话,就莫要再怪本世子了。” 话落,他足尖轻点,转身离开。 镇南王看着那个影子,道:“夭夭啊,你喜欢谁不好,为何偏偏要喜欢那个锦离啊!” 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 盛夭夭咬着朱唇,轻声道:“父王,当年一见,便是一生,我们镇南王府的女儿,一直都是如此。” 她的姑姑,她的奶奶,包括她,那一生只爱了一个人。 镇南王叹气道:“孽缘啊,早知当初,不该带你入京的。” “父王,夭夭不想退婚……” 盛夭夭的声音柔柔弱弱,又委屈到不行。 镇南王开口道:“这婚啊,是必须要退,不退不行啊!” 刚刚锦离说的话,他可是不觉得有一句假话! “父王,我堂堂镇南王府,难道还怕他一个上京锦王府吗?”盛夭夭的声音多了几分柔弱,这婚约,她想拴死,栓牢,哪怕没有半分的可能,她也不想让那两个人好过! 她盛夭夭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夭夭,不许闹,这婚,退也要退,不退也要退!”镇南王皱眉,这孩子怎么就不懂得审时度势呢? 那上京的荣靖王府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这荣靖王是公主的驸马又如何,还不是被锦离整的死死的,连自己的孩子都被送到了战场上,弄不好就可能回不来了。 “父王,夭夭没有闹!我是镇南王府的嫡女,上京的灼华公主,难道还配不上一个锦离吗?”盛夭夭冷声道。 镇南王叹气,这孩子是被自己惯坏了,权势极大又如何,身份尊贵又如何,在这个上京,比的的权谋,耍的是心计,他的夭夭,又怎么可能在那里生存的下去? 只是镇南王不知道的是,眼前这个柔柔弱弱的女儿啊,其实胸中大有乾坤,腹有心计。 “夭夭,听父王的话,上萧那么多尊贵的男儿任你挑选,何必执着于一个锦离?”镇南王开口道。 盛夭夭咬着嘴唇,将头扭到一边,没有说话,这副样子,委屈极了。 镇南王看着,又是心疼,又是无奈的,这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他怎么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嫁给自己爱的人,但是他更是希望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喜欢她,心疼她的人。 “父王,你决定。”盛夭夭转身离开,留下一抹清冷的背影。 她只是忽然想明白了,与其这样连累到镇南王府,还不如自己想办法解决。 盛夭夭的眼中浮现出一抹阴冷,一改刚刚的柔弱。 “夭夭……”镇南王叹气,但是到底还是执手写下退婚的书信…… 且说这边,锦离回到卫府之后,刚刚走进卫府,便看到一个东西扔了过来。 锦离连忙躲开,然后顺手接住,接住一看,竟然是一个茶杯盖! 这不愧是锦离的外公,扔的东西都和锦离一样。 锦离惊了一声虚汗,毕竟自己对自己的外公,还是尊敬的。 难得见锦离这般的毕恭毕敬,拿着茶杯盖走进了内屋。 “外公。”锦离淡淡开口,然后将手中的茶杯盖递给卫老。 卫老吹了吹自己的胡子,道:“来了凉城,不知道先来卫府,反而先跑去镇南王府,怎么,那个小丫头的感受就那么重要?比我和你外婆的感受还重要?” 锦离虽然对自己的外公很恭敬,但是他还是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道:“嗯,的确是。” 卫老气的将手中的拐杖打在了锦离的身上,但是用的力气很小,也不是很疼,虚张声势罢了,他才不舍得打自己的外孙呢。 毕竟这个外孙,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外孙,那个时候,锦离在锦王府不受宠,自己就经常去找他,只是这个孩子那个时候固执着不肯来卫府,许是因为子陵那孩子,在锦王府留下的有自己的回忆,所以锦离才不愿意离开。 真是他们卫府上辈子欠了了锦王府了,自己的女儿在锦王府永远离开了人世,却也给锦离这个孩子一个凄惨的故事。 好在最后,这个孩子的性情变了,接受了子陵留下的陵卫,又成为了锦王府的世子。 “你这个臭小子,那丫头是给你灌了迷魂汤吗?”卫老有些生气,与其说是生气,倒不如说他是在跟连棠吃醋罢了。 锦离摇摇头,道:“不关她的事,是我甘之如饴。” 卫老被堵的死死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和那丫头,下个月要大婚?”卫老又问道。 锦离愣了一下,道:“外公你怎么知道?” 他一直都觉得很奇特,无论是猫儿的身世,还是猫儿的师傅,包括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情,外公都知道的清清楚楚,而且消息很快。 卫老冷哼了一声,表示一点也不想说,不想告诉锦离。 倒是卫老夫人笑着道:“咱们卫府啊,有一条隐卫,搜罗天下万千消息网,快的很呢。” 锦离一惊,自己竟然一直都不知道。 卫老冷哼了一声,道:“本来曾经就想着把你接回卫府,然后将这个隐卫队给你的,但是你这小子不肯回来,还是算了。” 锦离扶额,无奈的笑了笑。 “婚退了没有?”卫老又问道。 卫老夫人也看着锦离,等着他的回答。 锦离笑着开口道:“明天,退婚的婚书就会送来。” “那就好,盛夭夭那个小丫头,身份尊贵,但是看着着实没有连棠这丫头舒服,她着实不适合你。”卫老夫人温声道。 她倒不是说反感盛夭夭,只是不喜欢罢了。 锦离微微皱眉,凉声道:“她哪里能与猫儿比,阴险狡诈,尽用一些下流手段!” “好像你用的手段就很光明正大似的……”卫老淡淡开口道。 话落,他又道:“不过凤凰城这件事情,当真是失了她的身份,着实让人失望。” 卫老的口吻,与自己的妻子一般,可见两人恩爱这么多年,不是没有道理。 虽然卫老是一个比较严肃的人,但是对卫老夫人,可是多年如一日的好,当真是称得上爱情了。 “婚礼可不能办小了,我卫府绝对不能委屈了卫府的外孙媳妇。”卫老开口道。 话落,将桌案上的一份礼单拿了出来。 锦离看了一眼,不禁咂舌。 这上面很多东西,自己要了许久,这外公都没舍得给,如今竟然直接当做了聘礼。 “黑珊瑚?外公,我记得这个东西,我找你要了很久了,你一直没舍得给我。”锦离哀怨的开口。 卫老轻哼,傲娇了一把,没有说话。 其实啊,卫老这脾性,锦离继承了八成。 “外公,这残云布,可是千金难买到一匹啊……”锦离不禁感叹,不过心里却是美滋滋,毕竟外公也是疼他的猫儿。 卫老轻哼了一声,道:“那是当年给你外婆做嫁衣剩下的布,给你算了,再说了,连棠那小丫头不是喜欢红衣吗?穿上去也是好看。” 锦离笑着,卫府有没有残云布他还能不知道? 这外公是故意这么说的,指不定为了这残云布花了多少心思呢,偏偏说的还云淡风轻的。 “外公,你这不是把卫府的家底都掏出来了。”锦离打趣的开口道。 卫老吹了吹自己的胡子,道:“还不都是你外婆挑的,我能拒绝吗?” 卫老他这一生,从来都没有拒绝过卫老夫人,她说朝西,卫老就绝不会朝着别的方向。 卫老夫人笑了笑,点了点头。 脸上浮现一抹小女人的笑容与红晕,这两口子啊,无论过了多少年,依旧如此。 他看着她笑,看她笑颜如画,看她幸福一生。 “谢谢外婆。”锦离笑着道。 这份礼单,当真是将整个卫府都马上掏空了,上到一些名贵而珍稀的药材,还有一些价值连城呢首饰布匹,下到黄金两万两,当真是彻彻底底。 卫老夫人笑着点点头,又道:“倒也不至于将卫府掏空,毕竟不能委屈了棠丫头,这点东西还是要拿出来的。” 毕竟卫老夫人是打心眼儿里喜欢连棠这个丫头,所以舍得的不行。 好多卫老都不舍得的东西,抢着了半天,还是妥协给了卫老夫人。 “那我就替猫儿,谢谢外公外婆的大礼了!”锦离笑着道。 卫老轻哼了一声,道:“我看棠丫头到时候不能回来,你如何与她大婚!” 第148章 想象婚后美美的生活 “那我就替猫儿,谢谢外公外婆的大礼了!”锦离笑着道。 卫老轻哼了一声,道:“我看棠丫头到时候不能回来,你如何与她大婚!” 锦离的眸光暗淡了,良久,只听到他淡淡开口道:“不会的。” 声音很笃定,可是也只有锦离知道,他自己是有些不确定的。 卫老轻哼,没有说话。 “若是实在还没有回来,我也一定要大婚。”锦离这一句话的语气,笃定的很。 他也等不及了,也想要与猫儿大婚,一生太短,若是成为夫妻的时间太晚,那他们是夫妻的时间,也就短了,所以啊,他不愿意。 更何况,他的猫儿也说了,她想大婚,她想向全世界证明,自己是锦离唯一的女人,她要他的独宠,更要独占他。 所以,锦离定然是要将这个婚礼铺的风风光光的,待卿归,便嫁娶,许下一辈子的婚约,再也不会离开。 锦离想想自己婚后美滋滋的生活,都开心的不行。 首当其冲就是拉着猫儿,先天天滚床单也行,还有鸳鸯浴,还有各种各样的姿势,都要来一遍! 看着锦离这一幅痴汉的笑容,卫老就觉得,没救了。 自己的这个外孙啊,如今是一头扎进去,怎么也不会回头了,不过是连棠这丫头也好,那无忧山言白的徒弟,能差到哪里去?还真是这小子幸运,能得了连棠那丫头的心。 “行了,早做准备为好,皇帝那边,怕是会阻拦,毕竟上京两个王府不能联姻,这是不成文的规定,你注意些就好。”卫老嘱咐道。 锦离点点头,淡淡开口道:“这个我明白,皇帝那边,我会解决的。” 卫老点点头,又道:“如此便好,记得,绝对不能委屈了连棠那个丫头。” 卫老再一次嘱咐道,他卫府已经很久没有喜事了,这一次自然是要风风光光的大办一场,虽然锦离只是他的外孙,但是这锦离娶妻,卫府是定然会插手的。 锦离点点头,道:“外公放心,我从来都没有委屈过猫儿,曾经不会,现在不会。将来就更不会。” 他的声音不低,但是却带着誓言一般。 他的猫儿,是他一直深爱的人,一点都不舍得伤害,又怎么舍得让她受到一点点委屈? 可是后来啊,连棠委屈极了! 为什么? 因为锦离啊,不分场合,不分地点,不分时候,都要在闹腾自己。 比如锦棠殿的美人榻上,比如温泉里,还比如早晨,中午,下午,晚上! 他总有各种理由,各种方法,以及各种姿势。 真的让她羞涩的不行。 可是连棠啊,偏偏还惯着他,惯的不行。 直到后来连棠怀孕了,锦离才消停…… 这都是后话了,暂且不提了。 “如此便好……”卫老轻声道。 第二天早上,镇南王府退婚的婚书便送到了卫府上,动作很快,锦离倒也很满意。 现在没有了婚约,这下猫儿一定会夸奖他的,他要赶紧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自己的猫儿! “外公,我要回上京了。”锦离敲开卫老的房间,开口道。 卫老又扔过来一个茶杯盖,道:“就在这给你的女人写信,你外婆想着你,刚刚来就要走,你个臭小子!” 锦离挠了挠头,但到底还是点头同意了。 “外公,我真的觉得,自己喜欢扔茶杯盖这个习惯,是遗传到您的身上。”锦离边走边说,然后将茶杯盖放在桌案上的茶杯上面。 卫老轻哼,道:“什么好的不学,偏偏学这个臭毛病。” 卫老夫人看着两人,笑了。 “离儿,来,外婆给你一个东西。”卫老夫人朝着锦离招招手,示意让锦离过来。 锦离慢慢的走到卫老夫人旁边,只见卫老夫人抓住锦离的手,然后将一样东西放在了锦离手上。 卫老冷哼了一声,带着不情愿。 “这是……?”锦离看了看卫老夫人放在自己手上的东西,开口问道。 那是一枚玉色的令牌,很精致,又好像雕刻了岁月的沧桑痕迹。 “这是卫府那支隐卫队的令牌,我从你外公那里要来的。”卫老夫人笑着道。 只见卫老伸手,将卫老夫人的手从锦离的手上拿下来,冷哼道:“便宜你小子了!” 不是在说令牌,而是说他碰了卫老夫人的手。 “谢谢外婆!”锦离笑着道,然后将那个令牌收起来。 听到了卫老的冷哼,锦离又道:“也谢谢外公!” 锦离心知肚明的很,如果外公不同意的话,外婆怕是怎么要,也要不过来的,所以啊,这归根结底,还在外公那里。 “哼,还不赶紧去给我和你外婆做饭去!”卫老轻哼,锦离笑着点点头。 便是这样,锦离在卫府待了两天,第三日才离开了卫府,回了上京。 锦离回上京的那日,卫老夫人出来送他,眼睛有些湿润,可是卫老,却从他打算走的时候,就没有再见过他。 锦离也知道自己外公的脾性,便也没有再等了,就离开了。 上京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所以他不能在凉城待太长的时间了。 毕竟,他还要筹备大婚,还要扫清那路上的很多障碍,而最大的障碍,就是皇帝。 而这边,连棠率领的大部队用了三天也到达了西北驻军处,驻军的首领已经接到了消息,知道是连萧国师率兵前来的,绕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却也没想到,连萧国师,智慧与美貌并存。 八万大军被她率领的整齐划一,且都精神振奋,丝毫没有看着旅途劳累的样子,所有的人,都蓄势待发。 再看国师大人,一袭红衣英姿,坐在最前面的枣红马之上,微风清拂她的衣诀,当真是美到极致,致命。 只有一人,国师身后的荣靖王小世子,病怏怏的,没有半分力气的样子,脸色也不太好。 “连棠,你当爷是骡子吗?一直这样马不停蹄的,累死爷了!”刚刚到驻军处,荣宇就一直不停的吐嘈。 连棠清冷的目光看去,没有说话,带着鄙疑。 她一个女人尚且不会说累,反而是他,一路上一直在说话,一直在抱怨。 那驻军的首领听到了,心里也是一阵鄙疑,这人与人的差距,还真是很大。 “国师大人一路与兄弟们辛苦了,赶紧下马歇息一下,养足精神,好应对接下来的仗!”驻军的首领李粥开口道。 话说这名字,也是有意思,当年李粥的父母恰逢饥荒生下了李粥,所以便取名粥,盼望着以后怎么也有一口饭吃,李粥也算争气,现在做到了驻军的首领,虽然父母已经看不到了,但是他也是在做好着自己的本职工作,安安分分的守着西北。 连棠点点头,淡淡开口道:“先听从李首领的安排,各自的军队的队长先率领自己的军队编制入队。” 声音不高,但足以让所有人都听到。 “遵国师命!”众精兵开口道, 他们声音响彻在西北的上空,像是在对叛军的挑战一般。 连棠淡淡的笑了,牵着马随着李粥进了军营里面。 “国师大人,这里是西北的地图,我们现在处于这个地方。”李粥指了指一处红色标记的地方,之后又指了指一处绿色标记的地方,开口道:“这里,是叛军集中在的地方,不过还是有很多的叛军,分散在各处。” 连棠看了看,大部分叛军所在的地方还算比较集中,不过还是有部分的叛军,很是分散。 “现如今大概是个什么情况?”连棠开口问道。 李粥皱眉,淡淡开口道:“我军与叛军交手几次,叛军狡诈,每次都是迂回战术,弄得我军也是筋疲力尽,虽然没让叛军落得什么好处,但是自己也累的不轻。” 连棠来的时候看到很多将士都很低沉,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就是我们的粮草并不是很多了,国师大人虽然也带来了粮草,但是也根本撑不住特别长的时间……”李粥的眉,皱的很深。 粮草问题,一直都是行军打仗的难题,一旦粮草无法补给,那面临的也是很大的问题。 连棠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道:“这个你倒是不用担心,去拿别人的就好了。” 李粥还以为连棠要找百姓要,皱眉道:“国师大人,百姓们因为战争,也是苦不堪言,更不要提找百姓拿了……” 连棠摇摇头,道:“我知道百姓之苦,所以我说的啊,自然不是百姓。” 李粥恍然大悟了一般,道:“国师大人说的是……叛军?” 连棠笑着,点了点头。 旁边的荣宇冷哼了一声,道:“你说的倒是容易,没听到刚刚他说,叛军狡诈吗?哪这么好让你直接拿了他们的粮食?” 连棠看了旁边坐着的荣宇一眼,轻蔑的眼神,只听到连棠开口道:“这就是本国师的事情了,不劳荣世子关心。” 荣宇想瞪连棠,但是却又被她周身的气氛给吓着了,到底是将心里的气憋了回去。 “别死在了叛军那里,锦离精心布置的大婚,可就是没了!”荣宇啊,说不出来一句好话。 连棠眸光淡淡,道:“荣世子死在叛军那里,本国师也会担心,荣靖王府是不是会后继无人!” 李粥看着这两个人,气氛不太对劲,从一开始,就不对劲,剑拔弩张的,似乎谁都不服谁的样子,而且这荣靖王府的世子,对连萧国师,很是不好,那双眼睛里面,有深意。 这两个人啊,很不和。 “连棠!你……!”荣宇怒了,指着连棠就要骂…… “荣世子,注意自己的身份,在军中,我是将军,你是副将,而在朝中,我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你的父亲都要低我一等,对我恭敬,又何况是你,所以荣世子还是多注意为好。”连棠冷声道,一个眼神,足以灭了荣宇所有的气势。 荣宇等着连棠,却迟迟说不出一句话来…… 连棠转身,继续看着西北的地形图。 是夜,连棠收到了锦离的书信。 大抵意思是,自己已经退婚了,很想她,让她多注意一下身体。 寥寥几件事情,竟是被他写出了长篇大论一般,字里行间都是对连棠的思念,对连棠无微不至的关心。 信纸上还有很多画,那画很可爱,是一个女孩,眉眼像极了自己,锦离与自己说过,这种叫做小漫画,是以自己为原型画的人物漫画,很是逼真,却又多了几分活泼俏皮。 最后的末尾,锦离画了自己的头像,旁边还画了很多破碎的心型,大概是自己很伤心很伤心的意思。 连棠看着笑着,眉眼中都是笑意,是开心。 看完之后,连棠将信封收起来,然后又展开一张空白的宣纸,没有渲染过多的笔墨,只是几笔勾勒,便看到两个红衣的人,一人手中一带红绸,而红绸的中间,悬挂着一朵红色的花朵,两人扯着,笑着。 女子的头上戴着一个红色纱布一样的东西,两人的周围都是红色的,很漂亮,很美。 简单的几笔,却将自己内心所想,画的清清楚楚,这是锦离教过的简笔画,很简单,却又很生动。 待墨迹干了之后,连棠便让隐卫传回上京了。 且说这边,锦离收到了连棠信之后,便开心的合不拢嘴。 见到了谁都说:“看,这是我的猫儿要与我大婚呢。” 十陵卫已经被锦离炫耀了一个遍,然后锦离又跑到锦老王爷那里,打算再炫耀一波。 “老头子,你看,我的猫儿这是要与我大婚呢!”锦离笑着开口道。 锦老王爷早就知道了,早在锦离将所有的消息拿来到十陵卫那里炫耀之后,锦老王爷便知道了。 “臭小子,没点出息!”锦老王爷的胡子一翘一翘的。 锦离抱着自己手中的话,开口道:“你这是嫉妒!” 话落,便要转身离开。 之后,像是所有人都知道了一般,不只有十陵卫,锦老王爷,还有苏子棉,连恒,还有别的很多人。 因为啊,锦离将这个消息,分享给了所有认识他们两个的人。 便是这样,锦离与两天每隔两日都会有一封书信,讲的大概也就是自己的日常,而锦离每天的日常,就是思念他的猫儿。 大多时候,就是讲了讲自己为大婚都布置了些什么,还有就是自己有多想念猫儿,自己有多想抱着猫儿亲亲,等等等等,诸如此类。 而连棠,无非就是一些关于军队里面的事情,鸡毛蒜皮的,还顺便安慰着锦离的小情绪。 不过很多时候,连棠觉得,锦离真的在乎自己到不能再在乎。 比如,连棠说这里有一点冷,然后隔天便能看到锦离弄来的一些厚重的衣服。 再比如,连棠说,这里吃的并不是特别的荤,自己想念锦离做的饭了。 而之后,锦离便给自己做了一顿饭,并且告诉她,那个碗是锦离自己做的,若是饭凉了,将碗泡在水中,会有加热的作用。 但是至于为什么,连棠就不得而知了。 还比如,连棠会说,自己有一点点不舒服,隔天就看到锦离送来了很多名贵的药材,甚至将自己的小狐狸也送来了。 还有,连棠说自己刚刚来,有些水土不服,睡的也不是很安稳。 结果,隔天锦离又把锦老王爷当做宝贝的暖玉枕头给拿来了,气的老王爷骂了锦离很长时间,但是骂也没有用,锦离心里在意的,还是只有连棠罢了。 就这样连续过了约莫十天的样子,连棠这边与叛军还正在迂回,那天,便收到了锦离的一封信…… 第149章 赐婚了! 还有,连棠说自己刚刚来,有些水土不服,睡的也不是很安稳。 结果,隔天锦离又把锦老王爷当做宝贝的暖玉枕头给拿来了,气的老王爷骂了锦离很长时间,但是骂也没有用,锦离心里在意的,还是只有连棠罢了。 就这样连续过了约莫十天的样子,连棠这边与叛军还正在迂回,那天,便收到了锦离的一封信…… 看完信之后,连棠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随着信一同带来的,还有一道明黄色的圣旨,是皇帝的赐婚。 他啊,动作还真快。 事情要回到两天前,那天,锦离刚刚给连棠写完信,天空便翻起了鱼肚白,马上就是上朝的时间了。 锦离洗漱好了之后,便去了朝堂之上,去的很早,就连皇帝都没有想到,锦离竟然来了这么早。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帝到了之后,百官皆开口道。 只有锦离,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一句话也没有说。 皇帝也不说什么了,似乎已经习惯了他这般的狂傲无礼。 “众位爱卿免礼。”皇帝淡淡开口,百官这才站在两旁。 皇帝看着锦离道:“锦世子今日来的,倒是挺早。” 锦离笑了笑,道:“皇上,本世子自然是因为有重要的事情,不然也不会来的这么早……” 皇帝挑眉,道:“哦?不知锦世子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锦离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不知皇上可是还记得,前些日子允诺给锦离的一个条件。” 皇帝心里虽然有些不爽,但是到底还是扯出一抹微笑,道:“自然是记得。” “不知如今允诺可还做数?”锦离又问道。 皇帝点点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朕是皇帝,既然允诺了你,那必定说话算数。” “如此便好。”锦离轻声道。 话落,他又道:“前些日子,锦离想不到什么想要的东西,如今也算是想到了,皇上您说过,只要不威胁江山社稷,便会答应了,对吗?” 锦离一字一句,字字在引诱着皇帝入陷阱。 皇帝点点头。 “皇上,如此看到,锦离如今倒还真有一个想要的东西,还请皇上可以答应。”见到皇帝点点头,锦离淡淡开口道,嘴角的笑意更盛。 皇帝开口道:“锦世子不妨直说。” “锦离与连王府嫡女连棠,两心相悦,彼此欢喜,更愿喜结连理,只此一人,共赴余生,还请皇上为我与连棠赐婚!”锦离的声音不大,但是足以让所有人都听得到。 掷地赋声,带着铮铮的誓言一般。 所有人都知道,上京两家王府不可联姻,这是不成文的规定,但是锦世子先是与连小姐在一起,而如今,竟然直接来求赐婚! 皇帝的眉头皱了皱,隐隐有要发作的样子,但是既然刚刚自己都一字一句的答应了锦离,那他还能怎么办,总不能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儿,出尔反尔。 “朕记得,原来曾经要给你们两人赐婚,但是被你拒绝了,如今这是怎么回事?”皇帝想要扯开话题。 锦离眼中浮现一抹清冷的浮光,嘴角勾起一分嘲讽的微笑,道:“那个时候,心意还不明朗,如今已经十分明朗了,还望皇上能恩准,给我们两人赐婚。” “你这般要求赐婚,总是要问问,这国师的意思,以及连王府的意思啊。”皇帝又道。 锦离嘴角带笑,道:“我的女人自然是早就同意了,至于连王府,本世子亦登门拜访过,聊的很开心,并定下了日子,下月十六,正是好日子。” 皇帝彻底不能与锦离说什么了,便把目光转到了连王爷身上,道:“连王爷,可是有此事?” 连王爷点点头,道:“的确如此,锦世子曾经登门求婚过,当时本王与王妃,便允诺了他,只要皇上赐婚,我们便不会阻拦,毕竟孩子幸福就好。” 锦离嘴角的笑意很深,这连王爷,说起谎来,也是很顺溜的啊! 自己的确摆放过,也求婚过,可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更何况,自己从来都没有与与他们定下大婚的时间。 反观皇帝,这次是真的没办法说什么了,却也只好给锦离赐婚了。 毕竟很多话,都是自己亲口说的。 “下月十六,是不是时间太赶了,连萧国师如今还在西北。”皇帝又道。 锦离淡淡开口道:“自然是不赶的,皇上您赐婚便好。” 皇帝被堵的没话说了,只能认了,毕竟这话,是自己说出来的。 “李公公,拿圣旨,朕现在便写了。”皇帝开口道。 李公公点点头,将圣旨拿来,然后平铺在皇帝面前的案上。 皇帝提起笔,寥寥几笔,便写下了赐婚。 锦离拿到圣旨之后,嘴角的笑意十分的明显,道:“谢皇上。” 话,说的很是敷衍。 皇帝笑着道:“朕记得,锦世子还有一道赐婚,是与镇南王府的小女儿的,怎么,锦世子是想娶两位小姐,效仿娥皇女英吗?” 锦离眸光微变,然后从袖中掏出一份书信,还有一道赐婚的卷轴。 将东西呈上之后,锦离淡淡开口道:“这是镇南王府的退婚,如今我与镇南王府再没有半点的纠缠,而锦离这一生,也只会取连棠一个人,不会再有别人!”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一辈子,竟然就娶这一个女人,简直是打破了很多常规。 “锦世子对连小姐,爱的倒是深刻。”一旁的荣靖王淡淡开口,话落,他又道:“连王兄倒是好福分啊,锦王府的世子是你的女婿,这倒真是门当户对,喜结连理啊。” 荣靖王的话,说的很简单,很随意,似乎听起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仔细品品,就不难发现,他的这话,是在让皇帝动怒,让皇帝觉得,锦王府与连王府,绝对不可以联姻。 锦离的眼睛眯了眯,轻声道:“听闻荣靖王府的世子,前两天在西北边境,平叛的时候受了一点轻伤,不知道荣靖王知道这件事情吗?” 荣靖王的脸色一变,有点脑子的都听得出来,这是在威胁啊,这是在告诉他,话不能乱说。 “锦离多谢皇上赐婚,如此,我与皇上便两清了。”听听,这话说的,真是云淡风轻,简简单单,好像说的很对似的,似乎皇帝真的欠过他什么似的。 锦离接过李公公送来的圣旨,笑着开口道。 皇帝咬咬牙,到底还是忍住了。 锦离,说话还真是气人,但是他又有什么办法? 金口玉言,他当着百官的面说出口这句话,既然如此,皇帝只能这样,也只能答应。 锦离说完话之后,也不管还有别人在,更不管还在朝堂之上,转身便离开了。 众人惊愕,这锦世子,还真是胆子够大! 可是众人也明白,皇帝不会拿锦世子怎么样,纵然他再无法无天,如今皇上也不敢对锦世子下手。 为什么? 因为锦王府如今权势不小,无论是财力,还是权力,都算得上是大户,更何况如今锦离掌管锦王府,而锦王府更是发展,再者说,锦离与连棠现在的关系,皇帝如果敢对锦离下手的话,那必然会引起连王府的反击。 还有就是,连棠的手中啊,现在有着八万大军,所以皇帝不能轻举易动。 他在等,等着连棠战起沙场,赔上部分的兵力,他也要将连棠,死在西北。 这也是为什么,他明明知道这个行为很危险,却还是执意要将连棠做这平叛的大将军,并且还让荣靖王府的世子一同前往。 仇恨啊,是可以借刀杀人的。 皇帝看着锦离离开的背影,就先让锦离这样,他啊,在等。 等时机罢了。 只可惜啊,皇帝低估了连棠,这是他这一生犯下的最大的过错,后悔一辈子,又葬送了江山。 锦离拿到婚书之后,便派人送到了连棠那里,是以连棠便收到了这样的书信。 “看什么呢,这么开心?”连棠正看的出神,便听到了一个声音。 抬眸,是凤轻寒。 正在大帐门口站着,笑着。 “凤世子这个时候出现在我上萧的军营,不怕我将你当做细作,抓起来吗?”连棠收起手中的东西,看了凤轻寒一眼,淡淡开口道。 凤轻寒摇摇头,慢慢的走到连棠的桌案旁边,开口道:“你不会的。” 她不会的,因为两年前,她救过他一命,两年后,她也不会害他。 连棠笑了笑,道:“是吗?” 话落,她又道:“你以为两年前古潭山我救了你,两年后我就不会拿你怎么样了吗?” 凤轻寒依旧笑着,道:“我可是来给你送消息的,你确定你要这样对我?” 南玉国就在上萧的西北部,所以连棠能想到,他是来送什么消息的。 连棠笑了笑,没有说话。 凤轻寒倒也大胆的在连棠的旁边坐下,开口道:“我们两个,一个消息换一个消息,怎么样?” 连棠挑眉,似是疑问。 “我告诉你关于西北叛军的事情,你也告诉我一件事情,如何?”凤轻寒开口道。 连棠又道:“凤世子不妨先说说你想知道的是什么,毕竟关于西北的事情,我自己也可以查。” 凤轻寒皱眉,开口道:“你告诉我,你哥哥和宁幻翎,他们两个人之间,有关系吗?” 连棠笑了笑,看了看手中的茶杯盖,又晃了晃那茶水,淡淡开口道:“那要看,你问得是什么关系了,但是若是说这关系吗,肯定是有的。” 凤轻寒被连棠吊着胃口,心里真的是痒痒的,也很烦躁。 尤其是听到了连棠说,宁幻翎与连景有关系的时候。 凤轻寒还没有说话,只听到连棠又道:“我哥哥,曾经救过宁幻翎一。” 凤轻寒更加的烦躁了,那日虽然宁幻翎说了,自己与连景,并没有那层关系,但是他还是很烦躁,想来确定一下。 他想,他大概真的是疯了。 连棠笑着,道:“凤世子如果真的有兴趣,不妨直接去问宁幻翎。” 凤轻寒想骂人了,他如果真的敢去的话,他会来找连棠吗?会费劲心思的弄到西北叛军的消息,跑来与连棠做交换吗? 且说那日他撩拨了宁幻翎的头发之后,两人就尴尬的要死,之后也没怎么见面过,所以便一直搁置了。 可是凤轻寒也没有想到,自己像着魔了一样,天天脑海里,都是那天晚上,街道灯火阑珊间,泛着桥下的波光粼粼,宁幻翎的眼睛,好像倒影出繁星一般的璀璨,她笑着,额间的兰花也好像绽放了一般,好像散着清香,让他晃神。 在那之后,凤轻寒就觉得自己真的疯了,真的傻了。 怎么会对一个女人,这般的上心? 而后,连棠只听到凤轻寒道:“若是我敢去问的话,就好了……” 声音啊,无尽的惆怅,很少见到凤轻寒这个样子,萎靡不振。 “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我的哥哥连景,对宁幻翎,没有感情。”连棠淡淡开口道。 她如何会没看的出来,这凤轻寒啊,大抵是喜欢了宁幻翎,连景对宁幻翎没有任何感觉,她的确是知道的,不然她也断然不会将自己的嫂子拱手相让啊。 凤轻寒的眼睛里面,好像忽然有了希望一般,开口问道:“真的吗?” 连棠挑眉,道:“不信的话,你可以自己去问一下宁幻翎,问一下我哥哥。” 凤轻寒眼中的笑意更明显了,点点头道:“我相信你,相信你!” 连棠笑了笑,道:“现在你该告诉我,关于西北叛军的消息了。” 连棠并不是自己查不到,只是既然有人已经查好了,自己也就完全没有必要再费心思了。 凤轻寒缓过神,淡淡开口道:“你知道这次叛军的首领是谁吗?” 连棠愣了一下,道:“听说姓张,但具体是谁,并不知道。” 凤轻寒从怀中拿出一封信,然后递给了连棠,轻声道:“这封信上,有你想要的答案。” 连棠接过那封信,慢慢展开。 看了一会儿之后,连棠的眸光,微微一变…… 第150章 以身犯险 凤轻寒缓过神,淡淡开口道:“你知道这次叛军的首领是谁吗?” 连棠愣了一下,道:“听说姓张,但具体是谁,并不知道。” 凤轻寒从怀中拿出一封信,然后递给了连棠,轻声道:“这封信上,有你想要的答案。” 连棠接过那封信,慢慢展开。 看了一会儿之后,连棠的眸光,微微一变…… “张何?”连棠轻声道,带着几分疑问。 凤轻寒点点头,道:“正是张何,原上萧西北驻军中的一员,他的家,在九变城,而他的父亲,也是九变城的统领。” 九变城,这里,锦离与她说过,四季如春,风景甚美。 当时锦离只用了这八个字,便概括了九变城。 后来她还在上萧的一本书上,看到过关于九变城的一句话。 地势复杂,易守难攻。 九变城之所以被称之为九变城,是因为它这个地方,地势之复杂,变化多端,所以便被称之为九变城。 传闻当年上萧的一位皇帝,曾在这里被围困了九天,后来才被援兵救出。 若不是因为这易守难攻的原因,怕是那皇帝真的命丧在九变城了,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上萧王朝了。 “张何叛变之时还带走了驻军中部分兄弟,这是他的第一个兵力,而之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非常快的召集了很多兵力……” 凤轻寒淡淡开口道,而后又道:“这其中,之所以速度会这么快,定是早有筹谋,不会很重要的一点是,张何很是宠爱自己的妻子,但是却没有人知道,他的妻子如今在哪里。” 连棠点点头,既然他那般宠爱妻子,那想必他的妻子,就是他的软肋,所以啊,他又怎么会让人抓住他的软肋呢? “我能查到的,也不过是这些了。”凤轻寒又道。 连棠依旧是点点头,表示认可。 毕竟自己本不是西北这边的,虽然势力不小,但是手还没有伸到西北,有些东西查起来,还是有些费劲的,凤轻寒查到的这些,已经很不错了。 而连棠不知道的是,凤轻寒能查到,也是费了很大的劲,主要是这张何将自己隐藏的太深了,况且凤轻寒毕竟是南玉的人,他将手伸到上萧来,也是费了劲,毕竟处处都是皇帝的眼线,他可不敢轻举妄动。 “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了。”连棠轻声道。 凤轻寒笑了笑,道:“帮你你的忙,你能不能给我吹箫一曲?” 连棠瞪了他一眼,道:“锦离不让我给别的野男人吹箫。” 别的野男人凤轻寒:…… 我靠,锦离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别的野男人? 还有,这连棠也太坏了,他是别的野男人吗?是吗?! 连棠似乎都听到了凤轻寒磨牙的声音了。 他怕是气的很,不然也不会这样。 连棠笑了笑,没有说话。 凤轻寒瞪了连棠一眼,道:“夫控!” 连棠又笑了笑,一双丹凤眼格外的好看,道:“甘之如饴。” 得,他不说了,怎么说都是他的错。 “你与其跟我在这废话,还不如赶紧去找宁幻翎来的实在。”连棠打趣的开口道。 凤轻寒的脸色一变,道:“谁,谁要找她了,真是的……” 啧啧啧,口是心非的人啊,人与人之间能多点真诚不? 连棠倒也不揶揄他了,别人的事情,她也懒得管那么多。 “不找不找,只是我该就寝了。”连棠这话的意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她在逐客。 凤轻寒低低的骂了一句,连棠并没听的明白,也不再搭理凤轻寒,转身便离开了。 凤轻寒也自知无趣,便也转身离开了。 他就是贱,没事来找什么不痛快,不过唯一值得高兴的事情,就是…… 连景对宁幻翎没意思,而宁幻翎也曾对自己说过那般的话,所以他总隐隐觉得,自己不是没有与她在一起的机会…… 刚刚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凤轻寒自己都惊了一下,自己才见过宁幻翎几回啊,怎么现在都想到要与她过一辈子的以后了? 太可怕了,太诡异了。 虽然凤轻寒不想承认,但是他的大脑,他的意识已经慢慢的被宁幻翎主宰了,他整个脑子里,如今都是宁幻翎,凤轻寒只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于是便加快了脚步,还是赶紧离开为好,凤轻寒逼着自己不要再想宁幻翎了,可是这种东西啊,哪里是他能说的算的? 凤轻寒离开之后,连棠又看了一会儿锦离给自己寄来的信,嘴角勾勒出浅浅的笑意,然后提起毛笔给锦离回信。 “今日凤轻寒来找我了,问了我一些关于宁幻翎的事情,大抵是喜欢了宁幻翎而不自知,一如当年我们,慢慢的我欢喜了你,却还后知后觉,徒惹你伤心了……” 连棠一笔一划,一字一句,将自己最近两天发生的事情,都事无巨细的告诉了锦离。 最后,她又写道:“我想速战速决了,听闻九变城易守难攻,但是我还是要攻打,若是接下来我没能及时回信给你,勿念,勿伤,那是我快要回去的前兆……” 她又寥寥数语,说了一些话,大抵意思就是不要让锦离担心,照顾好自己,布置好大婚,等着自己回去的意思。 两天后,锦离收到信的时候,刚刚看一个开头,就想过去把自己的猫儿藏起来,怎么真的有野男人跑到她那里去了! 然后锦离决定了,如果有一天凤轻寒要大婚了,他一定要在他们的酒里加点料,让凤轻寒宿醉在妻子身上,使劲的对妻子宠爱,这样就不会来打扰他的猫儿了。 哼,锦离可是很小气的,他才不会承认。 看到后面的时候,锦离笑了笑,嘴上露出痴汉的笑容,不远处正在布置红绸的陵七想骂人了,这痴汉的笑容,能不能关心一下还没有女人的他们! 这锦世子,实在太坏了! 哼! 陵七想着,手中布置的动作就更快了,因为他好气哦,所以要泄愤。 与其说是好气,是泄愤,倒不如说,陵七这是嫉妒,赤果果的嫉妒! 锦离看着,将手中的信折好,宝贝似的放起来,然后拿起手中的红绸,对着陵七道:“你与十陵卫继续在这里布置便好,我去一趟古潭山。” 红绸天下,盛宠嫡妃。 锦离啊,要将整个上萧都铺满红绸,所以他在拿到婚书的时候便开始布置了。 安平郡,古潭山,清泉那里,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所以那个地方,他也要亲自布置…… 是夜,锦离才从外面回来,伏案在给连棠回信。 大抵意思就是,不要让别的野男人接近自己,也不要跟别的野男人说话,还有就是,他会在这里等着她回来,等着她回来大婚…… 最后,他还不忘告诉连棠,距离他们大婚的日子,还有二十六天。 送信出去之后,连棠没有回信,整整六天。 这六日,陵七想,如果连小姐再不回复锦离,锦离真的要过去了。 记得走之前,连小姐曾多次与自己说,若是锦离非要过去,让他一定帮着自己拦住锦离,战场上危险,她不想让锦离也犯险。 “世子,这才两天,连小姐许是有些事情,所以还没有来得及。” 第三日的时候,锦离便急了,陵七只好缓缓开口,安慰道。 而后,锦离只是踱步,却没有说什么了。 第四日的时候,依旧没有任何连棠的回信,锦离一只脚都已经迈出了锦棠殿,陵七便拦在了锦离面前。 不提连小姐吩咐的,这个时候,锦世子也绝对不能离开上京,若是这个时候离开,不正是让皇帝钻了空隙,调虎离山,正中皇帝下怀。 “世子,世子妃都说了,她可能会几天不会回复,你要等下去,不会出事的。”陵七道。 只听到锦离冷冰冰的开口道:“若是出事了呢?若是被围困了呢?” 他的声音很平淡,亦带着几分冰冷与无措。 陵七听得出来,他的世子爷,慌了,慌的很。 “世子,梅阁的人已经在查了,等等,再等两天。”陵七又道。 锦离抿了抿嘴巴,眉头紧皱着,没有说话。 “我担心她,九变城,易守难攻,她要强攻,定然不会顺利……”锦离淡淡开口,多了几分冷淡。 陵七顿住了,良久,只听到他道:“世子,那是世子妃,是你的女人,不会那么容易被困的。” 锦离的眼睛中,多了几分颜色。 他再一次被陵七说服了,没有回复,没有说话,只是回了房间,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一句话也没有说。 又是两日,这两日,还是没有消息,锦离却没有什么动静,天天做着该做的事情,也没有提什么去西北的事情。 整整六日,连棠没有回复一封信。 所以啊,没有任何的回信,锦离在上京,几次急得都要去西北了,若不是陵七多次以大婚的事情拦住了他,他早就过去了。 “世子,你不能这个时候过去啊。”已经是第七日了,依旧没有连棠的消息,锦离像一条废鱼一样,颓废而又无措。 “滚开!”锦离这一次,再也坐不住了。 尽管连棠已经说过,若是自己好几日没有回他,那可能距离她回去的日子,不远了。 可是锦离害怕啊,锦离又担心,若说前两日,他还能等一等,问一问,可是这两日,已经是他的底线了。 因为锦离知道,还有三日,便又是连棠噬心之痛的那一天,而自己从上京到西北,少说也要两天。 还要不停的过去,马不停歇的过去。 陵七看着锦离的眼睛,便也知道,自己根本拦不住了。 只听到锦离淡淡开口道:“我已经将红绸都布置好了,所以,我一定要安全的带着她回来,带着我的未婚妻回来大婚。” 锦离没有说猫儿,说连棠,是他的未婚妻。 是啊,良辰已选,吉时已定,赐婚已下,她便已经是他的未婚妻了。 陵七顿住了,怪不得世子前两天,早出晚归的,没日没夜的忙着布置红绸,他还以为世子是想要转移注意力,没想到,竟然是为了弄完之后去见世子妃。 至于陵七为什么要喊连棠世子妃,大概他觉得,这样能安稳锦离的不安,亦是早晚的事情。 “世子,我与您一同去,十陵卫,您总要带过去两三个。”陵七开口道。 “陵十,陵九与我一起,你的轻功太慢了。”锦离淡淡开口,转身离开。 陵七:卒。 他好不容易不想吐嘈了世子,竟然这样伤害他,他的确轻功不好,但是他也很厉害的好不,怎么说也排行第四呢。 真是扎心了! 可是陵七又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安安静静的在锦棠殿哦,等着他家的世子回来。 至于这六日,九变城究竟发生了什么,这还要从六日前说起。 那一日,连棠给锦离回信之后,便躲在屋子里面看九变城的地形图,整整在房间两日,也研究了两日。 九变城的地势的确复杂,入峡谷,方见九变城,但是叛军的主要集中点,却就在九变城。 那个张何父亲所在的城池。 可是如果非要入峡谷才能进入九变城的话,那便是不容易了。 毕竟那个地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这峡谷,才是最为险要的地方。 况且这群叛军,对九变城的地势,太过了解,而他们,却知道的很少。 这样的对比,实在太明显了。 第三日的时候,锦离的信送到连棠帐篷的时候,连棠刚刚离开,带领着一小部分人先去探探九变城的地形去了。 这一去,便是四天。 九变城不仅地形复杂,连周围也是杂草丛生,所以连棠整整绕了四天,才算接近了那九变城。 “国师大人,我看这前面,就是九变城了啊。”说话的人,就是那日连棠点兵之时,那个敢于直接说出自己真实想法的男子。 连棠点点头,穿着一袭藏青色的衣服,与平时有很大的不同,一身男装更是平添了几分英气。 “但是要先经过九变谷。”连棠早就看到了那远处的城池,但是若是想过去,他们勘探了四天,也没有发现什么捷径,想要接近九变城,就一定要经过九变谷。 连棠皱眉,眉头拧的很深,九变城易守难攻,便是难在这九变谷。 九变谷是一条很长的峡谷,且不宽,若是大军想要经过且不被人发现的话,一定要走夜路,这怕是最安全的。 但是叛军狡猾,九变谷这个地方,也定然是他们防护的重点。 “国师大人,这九变谷,不能硬闯,否则只会损失惨重啊。”那个男子又开口道。 周身还有几人附和。 连棠凝眉,道:“我也知道,这九变谷,决不能硬闯。” 但…… 她没有多少时间了,还有二十日。 就算闯进了九变城,少说也要十五日的时间才能结束战役,可是如今,大军还在与叛军耗着。 所以眼下,她也只能硬闯。 要么,以身犯险,直接进九变城内部,从内部瓦解。 “我乔装打扮一番,进入九变城之内,你们在外面等我的消息。”连棠对着身后的二十多个人淡淡的开口道。 那二十多个人纷纷道:“国师大人不可啊,这样太危险了……” “就是啊,国师大人,这样太危险了……” …… 这两日,连棠的做事风格,很多问题的思考,他们都看在眼里,也是从心底服气了连棠,如今听到连棠想要以身犯险,他们自然是会担心连棠的安危。 连棠皱眉,扬起手,止住他们说的话,开口道:“你们不必再说了,我意已决……” 第151章 是我自作多情 这两日,连棠的做事风格,很多问题的思考,他们都看在眼里,也是从心底服气了连棠,如今听到连棠想要以身犯险,他们自然是会担心连棠的安危。 连棠皱眉,扬起手,止住他们说的话,开口道:“你们不必再说了,我意已决……” 她的话,带着不容拒绝。 连棠等不了那么久了,她想回上京了,回去见锦离。 若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话,那她与锦离,怕是已经有很多个日夜没有度过了。 所以不止是锦离,还有她,都坐不住了。 但是这并不代表些连棠会没有任何的脑子,不带任何脑子的去做事情,以身犯险,并不是去送命。 连棠看着身后担心她的众人,缓缓开口道:“放心,我没有那么蠢,若是我不甚被抓,也莫要强攻,九变谷太多未知,强攻没有好处。” 众人面色皆很严肃,但是对于连棠的话,也只是点点头。 眼前的这个女子,是他们的国师,他们的将军,她的命令,他们便必须服从。 这是骨子里学会的教养,将为命,兵而受。 这也是他们身为一个士兵的准则,是他们一生都会遵守的准则。 只是每一次,连棠做的事,说的话,无一不让他们信服,渐渐的,他们由当初对这个女子的半信半疑,变成了彻底的服从。 “你们在这里侯着,我先去易容一番,然后潜入九变城。”连棠淡淡开口,转身便离开了。 九变城如今还会接纳百姓入城,比起军队直接进入九变谷,她化做百姓入城,怕是多多少少会方便一些。 连棠拿着易容膏在自己脸上糊弄了几下,只是立下,眼睛便小了很多,一双原本美丽曼妙的眼睛,变的无神了很多,随之连棠又将皮肤弄得暗黄了一些,很快便糊弄好了。 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看不出来眼前这个其貌不扬,有着一张大众脸的人,竟然就是连棠。 更何况她如今是一身男装,更是看不出来是一个女人。 连棠弄好之后,便朝着九变谷而去,走的但是很快,这样一张大众脸,过九变谷的时候,是不会有人拦着的。 连棠走着看着,这九变谷虽然看似没几个侍卫的样子,但是那谷的上部,连棠能感觉到埋伏着很多的士兵,也定然是精良的兵。 为何? 那呼吸声都短促有力,定然是练过的,不然不会这般的整齐。 连棠边走边用内力探着这周围究竟有多少兵力,只是结果倒真是让她惊讶了。 准确的说,是震惊。 这说长不短,说短不长的九变谷,竟是埋伏了近万的精兵! 看来这张何也是意识到了,这九变谷的重要。 到了城门之后,门口有些侍卫把守,一个个的询问之后,才准许入京,推着马车的,也被一个个的检验那马车里面的东西。 连棠看着这森严的检验,深吸一口气,然后正准备走了上去,便看到一位男子朝着自己走过来,然后站在了自己身侧。 这个男子看着很面生,却又很面熟。 尤其是那双眼睛,里面透露出的凉薄与关心。 “师兄?”连棠压低了声音问道。 身旁的男子点点头,开口道:“我来帮你。” 连棠皱眉,道:“不需要,我自己可以,再说我也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 “那守卫森严,这个时候,进九变城的,都是成群结队的,至少也是三两同行,你自己一个人很容易被人怀疑。”言长歌淡淡开口道。 话落,只听到他又道:“况且,这个时候天色渐渐的黑了,九变城传言晚上风气不好,偷盗盛行,所以很少有人晚上一个人进城,你这样真的会被怀疑。” 话里,是对连棠的关心。 连棠抿了抿嘴,抬步朝前走,没有说什么话。而言长歌,则是跟在连棠身后,大有要保驾护航的意思。 暗处的云昭辞看着这一幕,内心涌上很多的情绪,看啊,她努力了很久很久都得不到的东西,连棠她可以轻而易举的就得到了。 她啊,倒真是有些羡慕和嫉妒呢。 但是却没有半分的办法啊,唉。 这边,两人到了城门口之后,很顺其自然的被侍卫拦下了。 “站住,你们两个人是做什么的?”其中一个侍卫开口问道。 侍卫只听到那个较高的男子道:“只怪的我染上了病,要寻那药谷的医仙,所以我弟弟才带着我,途径了这九变城,因此才要从九变城而过,再像西北走,寻药谷的医仙。” 这男子的声音,倒真是带着几分虚弱,再看脸色,倒还真真有些苍白。 那守卫看着两人的样子, 长相什么的,都很普通,也看不出来有什么毛病,便也就放了两人进了城。 进城之后,连棠与言长歌走着,连棠淡淡开口道:“我已经进城了,所以你也不用担心了,我先走了。” 言长歌抓住连棠的衣袖,道:“这城里,还有别的侍卫,我们两个刚刚进城就分开了,会容易被怀疑。” 这话,像无赖一样,一定要与连棠一处。 言长歌也不过是贪恋这几日的时光罢了,如今连棠没在锦离的身边,所以他便想陪着连棠,还有一件事情,连棠身上的噬心之痛……又快到了。 与锦离一样,他也不放心。 不然不会刚刚到上京,一听到连棠出征的消息,便收拾了一下,准备来西北了。 至于为何连棠易容之后,他还能看出来,大概是就那样的一个人,无论她会变成什么模样,在他的眼中,那还是当初的那个人,从来都没有变过…… 连棠皱眉,道:“师兄,千万别喜欢我。” 似是叹息,似是无奈。 她一次又一次的,将他们两人的关系,界定在师兄与师妹的范围之内,没有任何逾越的可能,也不给任何逾越的机会。 言长歌一直都知道啊,她的师妹,从来都是一个界定分明的人,将所有的人,放在该放的位置,是师兄,就一辈子就是师兄了。 他来的太晚,始终与她错过。 言长歌的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开口道:“好,我不会喜欢你的。” 他不知花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了这句话,那张本就因为易容而陌生的脸,在言长歌的眼里,更加的陌生了。 她再也不是当年那个躲在他的身后的小姑娘了,也再也不是张扬着明媚的笑容,喊着他师兄的小姑娘了…… “谢谢。”连棠淡淡开口。 这是第一次,她如此经纬分明的这样说话。 言长歌笑了笑,只道:“以你师兄的名义,我也该护着你。” 他不放心,哪怕是终究以师兄的名义,也要待在她的身边,护着她,直到锦离到她的身边。 连棠失笑,没法拒绝,也不知该回什么。 便是这样,连棠在言长歌身前走着,言长歌在连棠的身后跟着。 “你对我,是忽然间的疏远,因为锦离吗?”言长歌在连棠的身后,淡淡的开口道。 连棠的脚步微微一顿,但还是在继续走着,点了点头。 她没法告诉言长歌,她重生而来,是以她也知道当年言长歌喜欢她,但是连棠,上一世便是将言长歌界定在师兄的范围之内,所以这一世,她更加的疏远,只不过是想让言长歌离自己远一些罢了。 也正是知道言长歌执着的性子,她才会这样直接的疏远,甚至连一点的师兄妹的感情,也疏远了。 “如果没有锦离呢?”言长歌又问道。 他想知道,若是没有锦离,他是否能有半点机会? 连棠的脚步又是一顿,言长歌看的出来,连棠虽然犹豫了,但是话,却说的不犹豫。 她说:“没有如果。” 话落之后,连棠又道:“我也从来没有想过,没有锦离。” 言长歌苦笑,却像执着了性子一般,道:“我是说如果,如果你真的没有遇到锦离,身边没有……” 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连棠道:“师兄……” 截住了言长歌的话,言长歌看着连棠,等着她的话。 连棠叹口气,道:“师兄,我们两个人在离忧山八年,若是存了感情,早就该有了,所以,这与他人无关。” 言长歌笑了,是啊,是他自作多情了。 八年的时间,若是有了感情,早就该有了。 “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言长歌笑着道。 是苦涩,是无奈,是难过,是悲伤,是凉薄…… 糅合了很多的情绪,却只是笑了笑。 “师兄,我们都不是原来了,不再像原来一样那般了,就到这,我先走了。”十字路口旁,连棠朝着一个方向离开,只落下这一句话。 言长歌有时候就在想,自己是不是丢了自己,早就迷失了自己。 在连棠的面前,他早就没有了自己。 怕是他都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为什么要那样死皮赖脸,又那样执着的不肯放手。 连棠的身影慢慢的走远,逐渐的消失。 可是言长歌就是那样,莫名其妙的朝着连棠离开的方向而去,可能他就是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就在连棠的不远处,守护着,跟着。 连棠离开之后,便在这九变城四处游走,凭着记忆画下城内的地形图,连棠的速度不慢,很快便将地形图画好了,仅仅也不过用了半日。 “都看好了,千万不能松懈,记住没有!”忽然一个声音,从街道的后方传来,正是九变城内的守卫。 “知道了,领队!”那群侍卫齐齐开口道。 话落,那个领队又开口道:“上头吩咐了,一定要谨防细作进了我们九变城,如今正是严峻的时候,一定不能有半分的松懈。” 旁边的百姓都小声的说着话,小声的讨论着,说着。 “我听说,是京城来人了,我们的统领带兵叛变,想占据西北部,自立成王候,如今怕是担心着京城的人……”连棠的身边,一个人小声嘀咕着。 旁边的一个人撞了一下他的胳膊,道:“小声点,乱说话,你不怕被人听到了,把你抓了去?” 刚刚说话的那个人立刻噤了声,对提醒自己的这个人,报以感激的神色。 连棠朝着刚刚说话的那个人道:“这位仁兄,这是发生了什么吗?小生初来乍到,怕不懂规矩,还希望仁兄能解惑。” 大概是那人本就是八卦属性,也或许是刚刚的军队,已经慢慢走远了,听到连棠问他,便又压低了声音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喏……” 那人对着那刚刚路过,慢慢走远的一个军队使了一个眼色,示意让连棠看过去。 连棠看了一眼,那人两手揣在袖子里,小声道:“我们这的大统领啊,想要在西北这个地方,自立王候,所以他的儿子啊,便领兵叛变了,如今上京的京城那边,来人了,听说还是一个官不小的人……” 话落,他又压低了一点声音道:“我还听说啊,是那个传说中的女国师,所以统领就谨慎了很多,这样紧密的巡逻,已经很长时间了,但是……” 他像是卖了一个关子似的,话音一转,开口道:“你可一定不能在别人面前提及统领要叛变的事情,不然被统领知道了,你怕是不能安全的离开这九变城了。” 连棠点点头,一副感激的模样,道:“多谢了。” 原来,到底是地方权势过大,不想再依附皇权了,所以胆子大了,便做了逾矩的事情。 不过,这个统领,倒是与自己有几分相似。 不过,自己是想要保住连王府,才不得不与皇权为敌,而这个统领,却是为了自己的私心与利欲。 连棠朝着那人点点头,笑了笑,便转身离开了。 那人嘟囔了一句,这些外地人,真是奇怪。 方才也有一个男子问他关于这些事情,最后的表情与他一模一样。 唉,不过他管不了那么多,无所谓了,于是乎,那人又继续与别人谈天谈地了…… 连棠离开之后,想着去统领府去会一会这统领,既然他想要叛变,那他许是需要门客,如果自己毛遂自荐,倒也不失为一种接近这统领的可能,左右是去会会他。 连棠想着,便朝着统领府而去…… 第152章 锦离的心慌 连棠离开之后,想着去统领府去会一会这统领,既然他想要叛变,那他许是需要门客,自己若是毛遂自荐,也不是没有半分的可能,左右不过是为了会会他,接近他罢了。 连棠想着,便朝着统领府而去…… 没过多久,连棠便到了统领府。 现如今的连棠,已经与刚刚进城的连棠有几分不同,她又做了一番易容,毕竟刚刚进城的时候是与言长歌一起的,若是被认出来的,就不好了。 “你是何人,来统领府做什么?”统领府的门卫拦住了连棠。 连棠低眉,故做恭谦的开口道:“我从远方而来,是一位谋士,途径此地,听闻统领是一个爱才之人,便来碰碰运气。” 那人顿住,对旁边的另一个侍卫道:“你去禀报统领大人,我在这守着。” 那人点点头,转身进去了。 “你在这等会儿。”刚刚说话的那个侍卫又道。 连棠点头道:“有劳了。” 两天,自己最多在这统领府两天,两天后的第三天,子夜,便是噬心之痛的日子,若是在这个时候待在统领府,那便是真的危险了。 刚刚进府内的侍卫没过多久便出来了,道:“我们统领让你进正厅见他。” 连棠微微点头,然后抬步进了府内。 统领府的装饰很普通,普通到完全看不出来,这个是心存野心,想要叛变的人。 都不过是一些最为普通的花草,也没有什么名贵之物,甚至装饰都很清淡,让人觉得这里似乎是一个避世一般。 “怎么样,本统领这里如何?”站在正厅门口的人,看到连棠正在看着自己的府内,开口问道。 连棠没料到这统领直接待在了正厅门口,吓了一下,又开口道:“很是清淡,又很是平凡,似是避世,又似是而非。” 就像很多普通的花草中间,会有一株白玉兰是的,好像普普通通,却平添了几分装饰,暗有玄机。 那统领哈哈大笑了几分,似乎对连棠的话很是满意,点点头道:“公子谬赞了。” 但是不可置否,他的语气,是开心的,听起来似乎心情也不错。 而后,只听到那统领问道:“不知公子贵姓?” 连棠微微低头,道:“免贵唐,单名一个字,敛,收敛的敛。” 她叫连棠,不如化名唐敛,倒也是有意思。 那统领笑了笑,道:“唐公子还真是人如其名,本统看唐公子,也觉得唐公子真是一个极其内敛的人啊。” 连棠点点头,笑了笑,道:“统领大人高看了。” 连棠平日里,经常与锦离讨论锦离前世的事情,耳濡目染的也知道一些演戏的做法,就是那眼神,那表情,一定要做到位。 就像现在一样,连棠在装作收敛,亦装作恭谦。 这还要多谢锦离平日对她的指导,以及她自己的耳濡目染。 那统领笑了笑,道:“唐公子还请赶紧进来。” 说着,他还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连棠微微点头,笑了笑,道:“多谢统领大人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房间,到房间之后,连棠才算是发现了,外面的普通,与屋内的极尽奢华,还真是强烈的对比。 “这屋内与院内,还真是对比明显啊。”连棠感叹道。 统领笑了笑:“钱财不外露,本统一向如此,不喜欢在院内多做布置,看的过去便好,只是这屋内,一定要是好的。” 连棠大概的环视了一下周围,这屋内,当真是算得上奢华了。 奢华到连喝水用的茶杯,都是上好的白玉做的茶杯,倒真的是做到了极尽。 “看来统领大人也是一位比较内敛的人。”连棠淡淡开口。 统领又笑了笑,道:“唐公子谬赞了。” 连棠眸光淡淡,这个统领啊,好像很喜欢笑,一直在笑。 他的脸上,好像看不出什么别的情绪,像是伪装,又像是真实便是如此。 “唐公子愣着做什么,快请坐。”这统领示意让连棠坐下,连棠回神,笑了笑,然后坐在了统领的对面。 “听闻唐公子也是一位谋士?”统领这才切入正题。 连棠点点头,道:“我自幼便熟读了很多兵法,还有谋略,自认为还算了解。” “本统领一向是一个爱惜人才的人,若是唐公子真的有本事,本统自然是欢迎的。” 统领淡淡开口,脸上依旧挂着笑意。 连棠低眉道:“不知如何才能被统领大人认为,在下是一个有才之人?” 这话,直接将那统领话里面的意思择出来说了。 话落之后,连棠的脸上,也带着些笑容,柔柔和和的,好像看透了一般,又好像早就料到的一般。 统领看着连棠,没有料到连棠直接便说出了他的意思。 统领笑了笑,道:“唐公子能直接问出这样的话,便足以让本统认可公子了。” 连棠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唐公子笑什么?”统领看着连棠,开口问道。 连棠微微点头,道:“笑统领大人是一个明白人,本公子遇到去过很多地方,但是也就只有统领大人,这般没有任何疑问的就接受了本公子。” 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她还是会的。 又不是什么难事。 统领听到这样的话,自然是开心的,被人认可他自然不会不开心。 “不知唐公子对本统这里有什么要求?”九变城的统领开口问道。 连棠道:“管吃管住便好,本公子也就是一个漂泊无定的人,统领大人若是能管了本公子的吃住问题,这便可以。” 统领笑了笑,道:“那这是自然,唐公子既然成为了本统领门客,这吃住问题,本统自然会解决。” 连棠微微点头,道:“那既然如此,本公子也就没有什么要求了。” “正好,本统领也想问一下唐公子一个问题。”统领开口道。 连棠看着那统领,道:“统领大人请说。” 她都能猜的到,这统领,问的无非是关于这场平叛罢了。 “唐公子在来的路上,想必也听说了,如今本统正遇到一个难题,上京来了军队,欲平了本统领这一场叛乱,不知唐公子有何高见?”统领开口问道。 连棠轻笑,这统领倒是直接,连叛变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都能直接说出来。 见连棠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统领开口道:“唐公子笑什么?” 连棠开口道:“笑统领大人的坦荡,连这样的话都能直接说出来。” 统领笑了笑,道:“本统领向来是一个喜欢直说的人,所以很多话,也就不喜欢转弯抹角,叛变这种事情,本统领做了,也就敢承认。” 连棠笑着道:“统领大人倒还真是一个直来直往的人,本公子也就欣赏统领大人这个心性。” 统领爽朗的笑了几声,逢场作戏一般的点点头,道:“唐公子谬赞了。” “至于统领大人说的问题,这个,本公子还没有看过这九变城的地形图,对周围的环境地势也并不是特别的了解,但是有一个可以肯定的是,统领大人可以利用九变城之外的九变谷,但是本公子觉得,统领大人应该也想到了这件事情。”连棠一字一句的开口道。 统领点点头,道:“这个问题,本统领自然也想到了,九变谷之上,有本统领的人。” 连棠点了点头,道:“这个本公子来的时候也注意到了,且应该不少,但是本公子以为,那九变谷之上,完全不需要这么多的人马。” 统领疑问,道:“不知道此话怎讲?” 连棠道:“九变谷本就是一个险要地势,易守难攻,统领大人许是觉得重要,便安排了很多人马,但是事实上,并用不了这么多,若是用的多了,反而容易被人发现了埋伏,埋兵变成了明兵,这埋伏,也就没有大的用处了。” 统领点点头,也表示着认可。 连棠又道:“本公子以为,二三十人,足以,至于别的,听闻上萧的连萧国师也是一个狡诈的人,没有谁在她的手里讨到什么好处,她也更是不会让自己吃亏……” 统领点点头,道:“这个本统领也听说了,虽然是一个女国师,但是着实是一个狠角色。” 连棠点点头,看着这统领的神色,道:“所以不能硬碰硬,但是也绝对不能直接说一直迂回,这样对统领大人的兵力,也并不好。” 连棠每一句话,都直接戳中那统领的内心深处。 她啊,一向攻心为上,不过这统领,也不是一个傻的人,他也能分的清楚,好的与坏的,而连棠想要的,可不仅仅是如此。 “正面进攻与迂回进攻,都不一定能讨到什么好处,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上萧的军队引进九变谷,一举剿灭。”连棠又道。 声音清清凉凉,没有半分的情绪。 待将她的大军带到九变谷的时候,便是连棠绝地反击的时候。 统领的眸光似是亮了亮,但是连棠却能看的出来,他眼底的城府,和深不见底的深渊。 这个统领啊,也是一个心计颇深的人啊。 连棠的眸光淡淡,又道:“本公子以为,空城计为最佳。” 统领的眉头微微一皱,听着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但是到底是有些犯险。 “本公子知道,可能有些铤而走险,但是瓮中捉鳖,不失为一个好的办法……”连棠又道。 统领眉头微微的皱着,道:“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办法,唐公子可以可以与本统领详细的说一说,唐公子的计划。” 连棠点点头,随着统领进了内屋。 整整一日,连棠与那统领说了一日才算是离开,回到了统领为自己准备的房间内,吹了蜡烛,屋内的灯,便灭了。 “将这个东西传给外面的将士,务必要快些。”连棠低声吩咐道,隐卫点点头,飘身离开,像风一般,速度极快。 那是连棠今日大概套出的城主的话,他的话,半真半假,很多但是连棠的猜测,还有就是,统领府的地形图。 这个地形图,是连棠凭借着来的时候的记忆,画出来的,倒还算是准确。 有了这些个东西,总比没有的好。 此刻,统领的房间内,他的身边,正站着另一个男子,恭敬的看着他。 只听到统领凉声道:“你觉得今日,本统领表现的如何?” 只听到那男子道:“统领说的话,半真半假,当真是混淆视听啊。” 统领笑了笑,道:“为官这么多年,这点小本事,本统领还是有的,记得在你们宫主面前,替我多美言几句。” 那男子点点头,道:“那倒是。” 只听到那统领又道:“都说这个国师精明的很,本统领看也不怎么的,也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厉害,名字都如此随便,连棠,唐敛,她是真当本统领傻吗?” 声音啊,凉凉的,带着讽刺的意味。 他身旁的男子倒是否决了他,道:“宫主说了,连棠狡诈,定要小心。” 统领似乎有些不耐烦了,道:“这些本统领自然都知道,不就是要那女人的命吗?按你们宫主的意思,两天后的好机会,本统领会把握好的,让宫主放下。” 这声音,都带着不耐烦。 男子道:“你注意便好,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 话落,男子离开。 这两天后的好机会啊,是连棠的噬心之痛。 这统领啊,暗中筹谋罢了,扮猪吃老虎,他不过如此。 谁还没有一点卑鄙的手段,这统领从连棠到他府上的那一刻,便知道,这个男子,就是国师连棠。 准确的说,在连棠进了九变城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知道了,不然连棠如何能顺利的进了九变城,又如何能顺利的来到这城主府,若是没有他的推波助澜,连棠又怎么这么顺风顺水? 他啊,不过是想瓮中捉鳖罢了。 他看着连棠的房间,笑着,眸光清冷。 “呵,国师?本统领这一次,让你命丧在这西北,看你还如何带兵平叛!”统领轻声道。 与此同时,锦离还正在赶往西北的路上。 这一路,他总有隐隐的慌张,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现,慌的很,又乱的很。 “公子,您的脸色有些苍白,您还好。”陵十开口问道。 锦离摇摇头,他的身体倒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他的心,真的慌乱的很啊,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第155章 我后悔了 是子夜时,言长歌的噬心之痛,正是最盛,云昭辞不再理会锦离,连忙走到言长歌的身后,道:“长歌,你还好。” 言长歌没有说话,在运功调息着。 云昭辞也在用针灸帮助着言长歌,至少能缓解一下言长歌的疼痛。 “你还在那里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帮忙,噬心之痛,你难道要见死不救?!”云昭辞朝着锦离,冷声道。 锦离没有想到,言长歌会忽然变成这个样子,他开始还以为,是因为昨日帮着猫儿化解了噬心之痛,他才会这般的虚弱。 可是,他也捕捉到了云昭辞的那句话。 噬心之痛。 言长歌的身上,也有噬心之痛,和连棠的一样,他的身上,竟然也有噬心之痛。 云昭辞定然是知道什么的。 锦离的心,又慌了,他帮着云昭辞将言长歌的身子,慢慢的稳住,又运功帮助言长歌调养,让锦离愣住的是,言长歌体内噬心之痛的脉象,与连棠的一模一样! 难怪言长歌可以帮助连棠化解,原来是他的体内,也存在着噬心之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言长歌的身体,才慢慢稳定下来。 待到云昭辞将言长歌慢慢躺在床上的时候,她只听到言长歌喃喃道:“别告诉她……” 细微的声音,哪怕是昏迷,他啊,依旧念着连棠。 每一次,都会是这样,言长歌都会提醒着自己,千万别告诉一个人。 “我们出去。”云昭辞淡淡开口道。 锦离心有疑问,便跟着云昭辞回了她的房间。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关于言长歌也有噬心之痛的事情,是吗?”云昭辞开口道。 她想,有些东西,是根本瞒不住锦离的,他若是想知道,他也定然会查出来,更何况是与连棠有关的事情。 言长歌只说过,不要告诉连棠,但是却没有说过,别告诉锦离。 锦离点了点头,道:“的确是关于他的噬心之痛。” 云昭辞淡淡开口道:“我只能告诉你,没有那么多的巧合,更没有那么多的上天眷顾。” 她的声音很淡,很轻。 像是积压了许久的话,终于说出了口一般。 锦离的身子蓦然一顿,他就知道,这其中,定然是存在了什么关联,而且,连棠也不知道的事情。 “这个给你,你自己看……”云昭辞递给锦离一个卷轴,泛着着古黄色的卷轴,然后坐在了桌案旁边,不再说话。 锦离慢慢将卷轴拉开,瞳孔,慢慢的放大…… 看完之后,他沉默了,将卷轴递给了云昭辞。 “明白了吗?”云昭辞淡然开口。 锦离点点头,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只听到云昭辞又道:“所以,你都明白了,长歌一直不想让连棠知道,所以,你自己做决定。” 话,带着逐客的意味。 锦离转身,便离开了…… 一路啊,踉踉跄跄的,锦离啊,第一次这般的狼狈。 云昭辞那句话说的很对,哪有那么多的巧合,又哪有那么多的上天眷顾,原来不过是有人在替你负重前行罢了。 锦离回到连棠身边的时候,第一次看着床上的连棠,产生了深深的不安,还有害怕。 他慢慢躺在连棠的身边,然后抱紧了连棠,唯恐她会丢了一般,一直的抱着。 许是抱得太紧了,连棠都被锦离弄醒了,迷迷糊糊之间也抱着锦离,哼唧道:“你怎么了?” 锦离的嗓音有些沙哑,道:“猫儿,无论将来发生了什么,你都不可以离开我……” 他的声音啊,有些颤抖,有些害怕。 连棠笑了笑,然后也伸手抱住了锦离,道:“离开你,我也就没了归处。” 锦离的心,也落下了一点点,抱着连棠亲了又亲,低声道:“赶紧睡觉,夜深。” 连棠点点头,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锦离看着连棠的睡颜,许久没有睡着,依旧是带着不安,像是又一个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一样,放在了锦离的心里。 之后的几天,无论连棠去哪,锦离都要跟着,几乎是寸步不离。 比如…… “猫儿,你去哪?”锦离吃饭的时候,看着连棠要离开,放下筷子就问道。 连棠扶额,道:“锦离,我只是去厕所……” 锦离这才又拿起筷子,道:“早点回来。” 像是恋恋不舍的小媳妇一般,好像连棠会抛弃他似的。 还有…… “猫儿,我们也一起洗澡,好不好?”见连棠要去沐浴了,锦离凑了过去,眼巴巴的开口道。 连棠的眉头微微一皱,道:“锦离,你会……会不舒服,会……有……” 话,都说不好了。 反观锦离,便大大方方道:“不会的,哪那么容易有反应?” 连棠的脸,唰一下,便红了。 “锦离!”连棠嗔道。 锦离又委屈巴巴了,道:“猫儿……” 声音软软的,让人不忍心拒绝。 “我就去沐浴,不会有事的。”连棠一直认为,锦离这几日的反应以及行为,许是因为自己前段时间那次的以身犯险,所以让锦离害怕了,他才会这样。 “猫儿,我就想跟你一起。”锦离的态度,很固执,固执到了偏执。 连棠扶额,到底还是妥协了,道:“一起。” 而后啊,连棠是无奈着与锦离一同去沐浴,而红着脸出来的,像是熟透的虾子一样,反观锦离,倒是一脸的满足,还有开心。 还有…… “猫儿,你要去哪?”锦离又问道。 这句话,几乎是锦离时时刻刻挂在嘴上的话了,连棠扶额,无奈道:“我去点兵,要启程回上京了。” 也的确,后续的事情又处理了五六天,这些叛兵的余孽也都剿杀的差不多了,连棠也是时候回上京了。 至于荣宇嘛,连棠掌握了荣宇与叛兵首领串通的证据,已经将荣宇收监,等到回了上京,让皇帝发落,她也懒得管那么多。 倒是锦离,将荣宇折磨的不轻,每一道伤痕,都没有在外面的皮肤上,让人根本看不出来,荣宇受到了什么折磨一样的。 锦离一听到连棠说要起兵回上京了,眼睛都亮了几分,道:“好,我们一起去点兵,然后回上京,准备大婚。” 连棠点点头,道:“好。” 离开了九变城之后,大军行进了约莫五日,才回到了上京,是凯旋而归。 他们的国师大人,带着军队凯旋而归了。 八万精兵,只损伤了几千人,这也算是上京历史上,围剿叛兵损失最小的一回。 而那些精兵,比着去的时候,脸上还有几分迷茫来看,如今脸上,都是我信服与虔诚,他们啊,是已经真正相信连棠了,相信他们的国师,的确是巾帼不让须眉! 尤其是,他们亲眼看到,国师大人轻而易举的接住了锦世子的箭,还那般迅速而准确的插在那统领心口位置的时候,彻底被折服了。 这速度,这女人,简直不是人啊! 他们当时,真的能用瞠目结舌来形容自己的表情,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女人,武功,速度,能达到这个程度。 更多的,还有胆识,以及头脑。 那一刻,他们才是真真正正被折服了。 若说前段时间连棠的所作所为让他们相信了连棠,那一刻的时候,他们便已经不止是相信,而是坚信与折服! 回京的时候,冬白也正站在京城外等着连棠。 连棠看到冬白的时候,只觉得,冬白瘦了很多。 “北安……冬青找回来了吗?”连棠坐在马上,旁边是锦离,淡淡开口道。 冬白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找到了,但是她不肯回来。” 声音低低的,随后又笑了笑,道:“小姐既然回来了,就赶紧回殿,今日有风。” 连棠没有再多问。 这些事情,她问不来,感情的事情,谁也做不了主。 锦离揽着连棠的腰,带着连棠回到了锦棠殿。 离去二十多天,锦棠殿还是原来的模样,没有怎么变,但是好像又变了很多,锦棠殿里,多了很多红绸,点缀的锦棠殿是那般的熟悉,又那般的陌生。 这里,怕是整个皇宫内,连棠最喜欢的地方了。 因为这里啊,有很多锦离为她种下的海棠。 “这都是你弄的?”连棠伸手摸了摸一段红绸,这般鲜艳明亮,像极了她重生一世的颜色。 锦离点点头,道:“是我,还有八天,便是大婚的日子了。” 连棠笑了,原来时间过的这么快,快到她感觉自己好像刚刚从离忧山回来没几天,便要与锦离大婚了。 “锦离,我后悔了……”连棠笑着道。 锦离的心,猛地一揪。 “猫儿?”锦离声音,有些颤抖。 连棠啄了锦离一下,道:“后悔没有早一点遇到你,后悔没有早一点爱着你,也后悔,没有让你更早一点的娶我。” 她一字一句,很认真,非常的认真。 像带毒的荼蘼花一般,对锦离来说,药石无医。 锦离脸上的紧张才算消失了,看着连棠笑了笑,道:“猫儿,以后不许这样吓我了。” 连棠也笑了,道:“好,不这样了。” 锦离又亲了亲连棠,这才作罢。 锦棠殿里没有婢女侍卫什么的,因为连棠不喜欢,所以如今的锦棠殿,甚是安静,锦离这般肆无忌惮的亲着,连棠倒也回应着。 没有任何的扭捏,还是回到锦棠殿的感觉,好。 这里有她和锦离很多的回忆,是她和锦离的一个家。 “锦离,为什么我总觉得你最近几天,有些奇怪?”锦离放开连棠之后,连棠才把自己心里的疑问开口问道。 锦离愣了一下,道:“有吗?” 连棠想了一下,的确是有的。 有些奇怪,但又好像很说的通。 他最近几天,十分的粘着自己,粘的很。 几乎是寸步不离了。 原来,锦离也很粘着自己,但是不是这般的粘着啊。 “你最近,好像几乎是与我寸步不离,你原来粘着我,但是不会很粘,到了这种程度。”连棠思忖了一下,淡淡开口道。 锦离愣了一下,很不开心的样子,道:“猫儿,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锦离啊,这是在转移话题啊。 不过,他成功了。 连棠听了锦离的话之后,道:“没有嫌弃你,只是有些奇怪,不过你粘着我,我也很欢喜你,非常的欢喜。” 这不正是说明,锦离真的很爱很爱自己吗? “你上次的噬心之痛,吓着我了,所以我才会这样的寸步不离,猫儿,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欢我这样?”锦离的语气淡淡,带着落寞。 连棠道:“没有,我没有不喜欢,相反,我喜欢的紧,喜欢的不得了,这样,不更是证明,你欢喜我吗?” 连棠宽慰道。 锦离这才笑了,道:“好。” 然后抱着连棠又亲了一下,才舍得放开。 冬白在暗处,看着锦离与连棠恩爱的模样,眸光暗淡了。 他去北安寻找冬青的时候,找到她的时候,她看着自己,没有什么很大的表情。 当时冬青只问了冬白一句话:“我很喜欢你,你要不要,也喜欢我一下?” 冬青的脸皮薄,能问出这样的话,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可是后来啊,冬白顿住了,许久,没有说话。 冬白只看到冬青哭了,小姑娘哭的很是伤心,伤心的不行,道:“好,我知道了。” 然后,冬青便与楼镜一同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冬青在前面走着,楼镜过来与冬白说了一句话:“你根本不知道,小青青有多喜欢你!” 话中,带着气愤,又带着不甘。 话落之后,楼镜便跟了过去。 后来的几天里,冬白无论怎样去寻冬青,冬青都根本不理会冬白,还让他回去,她还说,她若是想回去了,楼镜自然会送她。 听到她这样说话的时候,冬白一股脑的全是气愤,生气。 当初,跟着楼镜来北安的,是冬青,如今,次次拿楼镜气他的,也是冬青。 他真的也是疯了,才会这样被她轻易的触动了情绪。 然后冬白便回上京了,回去的时候,锦棠殿里没人,他便在锦棠殿守了几日,直到锦离与连棠回上京。 可是现在,他只要想到冬青还在楼镜那里,都气的发疯,该怎么办? 第156章 大婚前几日的日常 他真的也是疯了,才会这样被她轻易的触动了情绪。 然后冬白便回上京了,回去的时候,锦棠殿里没人,他便在锦棠殿守了几日,直到锦离与连棠回上京。 可是现在,他只要想到冬青还在楼镜那里,都气的发疯,该怎么办? 冬白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真的是疯了才会这样烦心。 什么时候他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般的情绪失态到爆炸,却又无可奈何? 冬白烦躁的很,足尖轻点便飘身离开了,他要自己去冷静一下。 连棠回上京的第二日,便去朝堂上觐见,大致给皇帝汇报了一下在西北的事情,同时将荣靖王府世子荣宇,与叛军通信,意图谋害国师的证据,一一呈给皇帝。 是时,皇帝大怒,将连棠呈上的所有证据都扔在了荣靖王头上,怒问荣靖王还有没有什么话可说。 荣靖王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不停的求皇帝饶了自己的儿子,就连长公主都闻声而来,请求皇帝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也能饶了自己的儿子一命。 但皇帝到底还是动怒了,可是他怒的不是荣宇与叛军通信,怒的是,这荣宇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将机会都给了他,目的就是借荣宇的手除去连棠,可是他不但没有做到,反而被连棠抓了把柄,他又能如何,连棠都将铁证给了自己,如果自己不发落的话,那如何面对这百官? 后来皇帝虽然免了荣宇的死刑,但是到底给了荣宇六年的牢狱之灾,另,还有一百军杖,谁也不能求情。 那天,长公主是吓得昏迷了,被人抬回去的。 而后,长公主又大病了几日,荣靖王亦消瘦了不少。 从那之后,百官中便有传言,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国师大人,想当初荣靖王不过几句弹劾的话而已,竟然落的这般下场。 从前的门庭若市,到如今的门可罗雀,世子入狱,倒真是朝夕之变。 而连棠,也用了一个荣靖王,彻底在百官中站稳了脚跟,再也没有谁敢忤逆。 皇帝听到这个传言的时候气急,可是自己又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将所有的爆发都憋在肚子里。 之后,便大病了一场。 连棠回京的第三日,连景来到了锦棠殿,让连棠回连王府待亲。 大抵意思就是,她已经许久没有回连王府了,连王与连王妃想的紧,若是之后出嫁了,便更不能待在连王府了,再者说,女儿出嫁之前一个七八天的样子,本就是该待在家里待亲的,所以连景来的意图,也十分的明显。 但是锦离不愿意啊,他一点也不愿意让连棠回府,这样他可能要好久没法见连棠了。 连景:不过是七天而已。 锦离: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一个单身狗懂什么? 连景:真扎心。 哦,这当然是他们的内心想法。 实际上,连景是这样说的:“都霸占了我妹妹这么久了,还不许我妹妹回家几日,再说了,新娘若是不在家里待亲,以后不好。” 锦离眉头紧皱着,这样一说,他好像必须要让猫儿回去了。 “锦离,你跟我一起回连王府,如何?”连棠伸手,抚平锦离眉间的褶皱,轻声道。 “棠儿,你……”连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当时,大殿之上,锦离以皇帝曾经的允诺,求来了赐婚,当时他还一脸蒙逼,为何锦离要娶自己的妹妹,从来都没有说过一声? 他的妹妹才刚刚及笈,他才不想让妹妹这么快嫁人。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父王母妃反应那般的平常,似乎早就知道了一般的,也就是那个时候,连景才知道,他的父王母妃真的是早就知道了,而他,什么都不知道! “猫儿,你真好。”锦离撇了连景一眼,然后笑着对连棠说道,说了之后还亲了亲连棠,丝毫不在意连景还在他们两人的旁边。 于是第三日晚上,连棠与锦离便一同回了连王府,还是住进了海棠阁。 小阁飘香,这里还是原来的模样,没有什么多大的变化。 “猫儿,我才发现,你院子的旁边,就是连景的院子?”锦离以前,从来没有发现过,准确的说,是从来没有注意过,可是今日一见到,他的心里,隐隐有一些不爽? 只见连棠点点头,道:“当初父王母妃给我和哥哥安排院子的时候,便安排到了一起,当时哥哥还可想要我这个愿意了,他看中了内室那个天然的温泉,但是到底还是让给了我……” 连棠笑着开口,似乎是想到了小时候的事情,所有嘴角多了几分笑意。 锦离抱住连棠亲了亲,又咬了咬连棠的嘴唇,道:“不许再别的野男人!” 连棠觉得,她有必要与锦离说一下了,不是谁的醋,他都要吃。 “锦离,那是我哥哥,不是什么别的野男人。”连棠解释到。 锦离摇摇头,很固执,道:“它就是别的野男人,就是,总之猫儿你不要想别的野男人。” 连棠想,她家的家养的男人锦离,一定是有了婚前焦虑,不然怎么会这般小心翼翼,患得患失? 不过连棠也决定了,以后还要加倍的喜欢锦离,这样他才不会这样没有安全感,这样的患得患失。 “好,不想别的野男人,就想我这个家养的男人。”连棠笑着开口。 瞧啊,一碰到锦离,她也什么都不要了,嗯,锦离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宠夫?哦,她的男人,她不去宠着,难道让别人抢了去? 锦离美滋滋的笑了,又亲了亲连棠,抱了抱连棠。 粘人?哦,他的女人,他不粘着,难道让别人钻了空子? 不不不,这种事情,锦离是不会允许的,连棠也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果然,他们两个人,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第四天,连王妃明氏来到连棠的小苑,来的太早了,连棠还没有醒,倒是锦离,毕恭毕敬的将连王妃接到了海棠阁的正厅,等着连王妃发话。 “棠儿还没有醒,王妃您有什么事情,与我说便好。”锦离温声道。 连王妃笑了笑,道:“我虽说是来找棠儿,但也是有几句话想与你说一下。” “王妃请讲。”锦离的语气,很是端正,带着几分温和。 连王妃看着锦离,也很是满意,这个锦离啊,她还是很满意的。 “是不是该改一个称呼了?”连王妃笑着道。 锦离一愣,温声道:“母妃。” 连王妃笑了笑,道:“棠儿嫁给了你,作为母亲,我还是很满意的,不过我始终没有想到的是,棠儿与长歌在离忧山八年的时间,竟比不过与你短短相识数月的时间。” 关于这三个人的事情,她啊,一直都很明白。 听到连王妃提到言长歌,锦离的脸色,有些不悦,眉头都拧了一下。 “很多感情,不是时间就可以决定的。”锦离温声道。 八年? 不,不止八年,很多东西,他一辈子都不想让连棠知道。 如果被她知道了,会成为连棠一辈子的伤口。 “所以,作为棠儿的母亲,我依然选择接受棠儿的选择。”连王妃笑着道。 话落,她又道:“棠儿在离忧山八年,在我身边也不过是七年有余罢了,只是她的余生,便都要给了你,你绝不可辜负了她。” 连王妃的话,很严肃,又很正式。 她一字一句,每一个字,都进了锦离的耳朵里。 锦离郑重的点点头,道:“这辈子,哪怕是我遍体鳞伤,也不会让她,受到半分的委屈。” 是铮铮的誓言,也是他此生不变的诺言。 连王妃点点头,握住锦离的手,道:“如若是这般,我便也放心将棠儿,托付与你了。” 她的眼中,似有泪花。 这才只是大婚前几日,若是真的到了大婚那一日,会不会更加的伤感了? 锦离不敢相信,也没有说话。 只是很郑重的看着连王妃,只见连王妃拍了拍自己的手,像是托付一般的,又像是拥有了许久的东西,要送给别人的那种仪式感。 待到连王妃走了之后,连棠才从房间里出来,眼睛红红的。 “你都听到了?”锦离走过去,亲了亲连棠的眼睛,又拿手,慢慢的擦着她眼角的泪水。 连棠点点头,道:“我母妃进来没多久,我便醒了,你不在身边,我睡的轻。” “别哭,又不是不回来了,我们还住在锦棠殿,不去锦王府。”锦离淡淡开口道。 他毕竟不属于锦王府,也并不是原来的锦离,对于锦王府,除了那个小老头之外,锦离没有别的感情了。 “我们只是多了一层关系而已,是夫妻,名副其实,你是我的人了,天经地义。”锦离温声道。 这语气啊,这口吻,带着占有欲。 “好,还住锦棠殿。”连棠明白锦离对锦王府的感情,于锦王府,他并没有很多的情,所以她也不必过多的纠结这件事情。 只听锦离又道:“只是大婚,还是要在锦王府举行,毕竟你要过了我锦王府的门,才可以冠上我的姓氏。” 以她之名,冠他之姓。 连棠点点头,道:“锦王府也很好,我喜欢你的世子苑,还有,祖父还在那里,他想必是很想亲眼看到你的大婚,那一日,外祖父也会来。” 连棠想的面面俱到,毕竟啊,她也很尊敬这两个小老头,因为啊,在锦离最孤单,最无助的日子里,他们一直在锦离的背后,支撑着锦离。 在那一段他们两个还不认识的时候,也是他们两个小老头,一直在护着锦离。 所以啊,连棠对他们,很是尊敬,也很是感激。 尽管,如今的锦离,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真正的锦离,但至少,他们两个小老头,是在尔虞我诈的京城里,真正对锦离真心实意的人。 “你可以喜欢他们,但只是最喜欢我。”锦离吃醋了。 他的猫儿,为那两个臭老头,想的太多了。 一个爱喝酒,爱下棋的臭老头,一个整日板着脸,什么都瞒不住的臭老头,有什么好想的,还不如多想想自己,哼。 “好,最爱你。”连棠踮起脚尖,笑了笑。 第五日,锦离将做好的嫁衣送来了海棠阁,将整个锦绣轩买下,只为了给连棠做一件嫁衣,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连棠看到嫁衣的时候,都惊艳不已。 比之上一世她穿的那个嫁衣,真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本以为,那个嫁衣,都已经够惊艳了,只是没想到的是,这个嫁衣,更加的惊艳了。 火红的残烧云布做的嫁衣,听说锦离是买断了所有的残烧云布,只为了给自己做这个嫁衣。 火红的嫁衣之上,是用锦色的丝线勾勒的滚边,一层叠着一层,像雾,像纱,如幻如梦。 让人最为惊艳的,是裙摆上的海棠,那不是用丝线绣上去的,而是立体的,一朵朵的争相绽放着,是用那残烧云,一点点的勾勒,聚拢,然后折叠而成,再点缀上去的海棠花。 花边的周围,还有几条锦鲤,吻着海棠,似是难分难舍。 锦鲤的颜色,也是红色的,但是用锦色的丝线勾勒出的模样,当真是栩栩如生。 连棠仅仅是看了看,便惊艳不已。 那一日,连棠试了嫁衣,而也就是那一日,连景说什么也不愿意让锦离再待在海棠阁了,毕竟距离大婚还有三天,新婚的前三天,还是不要见面,为好。 锦离依依不舍,但是到底还是离开了。 毕竟连景说的一本正经,说什么,如果见面了,不好啊,日子会不幸福啊,什么乱七八糟的。 锦离关心则乱,自然还是走了。 是夜,连棠去了锦王府的世子苑。 她说,哥哥不让锦离待在海棠阁,那她就悄悄的来世子苑。 锦离很是开心,便将连景的话,都抛之脑后了。 第六日,冬青回了上京,与楼镜一同回来的,冬青是为了在大婚那几日贴心伺候着连棠,而楼镜,还是那一袭藕粉色的衣服,一身的骚气,美名其曰参加连棠的婚礼,还真是不请自来。 同一天,宁幻翎,凤轻寒,南洛,还有暮痕,都来了上京,当然也是为了参加锦离连棠的大婚。 与其说是大婚,倒还不如说是他们想过来凑热闹而已啊…… 第157章 大婚! 第六日,冬青回了上京,与楼镜一同回来的,冬青是为了在大婚那几日贴心伺候着连棠,而楼镜,还是那一袭藕粉色的衣服,一身的骚气,美名其曰参加连棠的婚礼,还真是不请自来。 同一天,宁幻翎,凤轻寒,南洛,还有暮痕,都来了上京,当然也是为了参加锦离连棠的大婚。 与其说是大婚,倒还不如说是他们想过来凑热闹而已啊…… 与其说是来凑热闹,倒不如说,他们其实是想来闹洞房啊。 “你,还有你,你,你们跟我家猫儿,熟吗?”锦离指着一个个的,开口道。 我家猫儿?这称呼,嗯,的确扎心了。 扎了他们这群要媳妇没媳妇,要夫君没夫君的人。 暮痕嘴贱,最先开口道:“锦世子,这国师大人,还不是你家的,如果我没记错,估计还要两天。” 锦离瞥了暮痕一眼,道:“还想再来一次劈叉?” 听到“劈叉”这两个字的时候,暮痕的两腿一抖,他都觉得,自己的腿,忽然有点疼,他甚至有点蛋疼。 “可别,我错了,我觉得锦世子说的都有点晚了,明明可以更早的!”暮痕信誓旦旦的开口道。 节操是什么?脸是什么?他忘了,他不知道。 众人嫌弃的看着暮痕,嫌弃他的狗腿。 “我是跟着冬青来的。”楼镜解释道。 嗯,冬青如今是走到哪里,他楼镜就跟到哪里。 冬白听到了这句话,身上竖起了寒气,嗯,想打人。 但他忍住了,因为自己没道理了,凭什么打楼镜? 宁幻翎说:“我是受到了连景的邀请。” 前几日,连景给宁幻翎寄了请帖。 凤轻寒道:“我是跟着她过来凑热闹的,反正在南玉也没事。” 这话说的,一语双关啊,宁幻翎是北安的,你凤世子是南玉的,你怎么要跟着北安的公主来这里呢? 众人看破,也不说破。 南洛道:“我是跟着他,来凑热闹的。” 南洛指了指凤轻寒。 若说这南洛与凤轻寒啊,还是有点血缘关系的,他们两个人的母亲,是姐妹。 当年一个嫁入了皇宫,成了贵妃,还有一个,嫁给了凤王府当时的世子,成为了世子妃,如今已经是王妃了。 所以两个人的关系,因为其母是姐妹,所以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也不错。 连棠无奈的笑了笑,但还是对这几个人表示欢迎,毕竟热闹点,也挺好,再者说,她不相信皇帝在大婚那一天,不会有半分的动静,所以他们若是在,也能帮着一点。 反而是锦离,很不开心,这群人啊,男的太多了,而且模样都还生的不错,人模狗样的,所以他不开心。 人模狗样的众男子:锦世子,我们她妈的就是只能用人模狗样来形容? 锦离:你管我? “猫儿,你答应过我,不理野男人的。”锦离丝毫不在乎他们都还在这里,开口道。 似是很不满意。 人模狗样的野男人:锦世子,咱说话归说话,可不可以不人生攻击? 但是他们可都没说啥,毕竟,锦离虽然不会把他们怎么滴,但是还是知趣的别惹锦离,为好。 “所以我没有搭理他们啊。”连棠笑着开口道。 我靠,这世道怎么了,当年连棠不是这样的! 肯定是跟锦离学坏了! 人模狗样的野男人们对视了一眼,彼此默契的点点头。 锦离听到连棠的话,笑了笑,亲了亲连棠,道:“真乖,我们进屋,不理他们。” 话落,锦离便揽着连棠的腰肢,进了内室。 人模狗样的野男人还有宁幻翎,凌乱在风中。 难道他们两个一直都这样旁若无人吗? 难道你们亲亲,就不能偷着亲亲吗? 难道你们非要在他们这群没有媳妇,没有夫君的人面前亲亲抱抱吗? 他们几个人炸了! “我好想打人,怎么办?”暮痕开口道,看着离开的那两个人,咬牙切齿。 楼镜也说:“我也很想打人,怎么办?” 宁幻翎掏了掏耳朵,温声道:“里面那两个人,不仅人变态,武功也变态,你们两个人,打的过吗?” 带着不屑,带着看戏的口吻。 暮痕道:“我负责正面进攻,你负责用暗器!” 楼镜点点头,道:“这个主意,甚好。” “然后你们两个,一个从正面被惨打,一个会被自己的暗器伤回去。”凤轻寒接着怼了一句。 暮痕道:“靠,凤轻寒,你怎么站在那个女人那边?” 暮痕指着宁幻翎,明明刚才他是和他们一起被锦离欺负的,怎么现如今凤轻寒竟然跟宁幻翎站在一条战线上? 凤轻寒笑了笑,道:“我说的事实罢了。” 暮痕觉得,楼镜才是和自己一伙的人,然后勾搭着楼镜的肩膀,准备悄悄的先离开。 他决定,带着楼镜一起去商量在大婚那一天,怎么整锦离! “楼镜,你可不要在大婚之夜招惹世子小姐,否则下场,很惨的。”冬青好意提醒道。 毕竟按锦世子那么想大婚的程度来看,的确,还是不招惹为好。 楼镜立刻将勾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某人的爪子拿下去,道:“小青青说什么,我就听什么~” 咦,这声音,真是有够没骨气。 然后暮痕,就变成孤单的一个人了。 好气啊,这群人,怎么都被女人给左右了思想! 暮痕走到南洛旁边,他觉得,南洛不说话,一定是与自己想法一致了。 可是,话还没有说出口,只听到南洛道:“我与皇子妃商议下下个月大婚,到时候会给你请帖。” 靠,怪不得一直不说话,原来根本没有被锦离虐到,这丫的原来有皇子妃! 暮痕好气啊,气的转身就走了! 凤轻寒愣了一下,一步两步的挪到南洛的耳边,道:“哥,我怎么不知道,你有皇子妃啊。” 南洛比凤轻寒年龄微微大了一点,倒也算得的上是凤轻寒的哥哥。 南洛笑了笑,道:“上次参加他们的百花节,看到的一个女子,我很是喜欢,早晚会是我的皇子妃。” 凤轻寒笑了笑,道:“哪个女子啊?” 他可不信南洛的鬼话,这厮当年说过的,要找就要找一个像自己的姐姐那样的,温柔的像水一样的女子,后来凤轻澜嫁人了,而且凤轻澜觉得南洛比她小,也就看不上南洛,所以两人就根本没戏。 但是凤轻寒可不觉得,会有人比凤轻澜还要温柔,还要文静。 只听南洛温声道:“她坐在丞相府的席位。” 凤轻寒忽然有印象了,那个女子,很安静,安静的不像话,但是却好像没有感情一样,经常会发愣,很是迷茫,总觉得她整个人的心,少了点什么的样子。 南洛又道:“那个曾经一直喜欢上萧三皇子的女子。” 凤轻寒立刻便明白了,问道:“那你没戏了。” 南洛笑了笑,道:“有戏没戏还说不定呢。” 话落,他便也离开了。 凤轻寒觉得,他肯定没戏了,那个女子,他听说过的,喜欢上萧的三皇子,而后三皇子被发配,她也跟了过去,但是三皇子萧慕青说了几句狠绝的话,把人家给逼回来了,而来这女子,便像变了一个人一般,安静的不像话。 可是后来,当南洛大婚的时候,凤轻寒才觉得自己,真的是打了自己的脸。 都是后话,先不提了。 第七日的时候,又有一些宾客陆续来了上京,卫老还有卫老夫人也来了上京,住在了锦老王爷的院子旁边,这两个老头,一碰到就是喝酒下棋,倒是自在。 第八日,连景来锦王府接人,说什么也不能让连棠再待在锦王府了,态度很是强硬,连棠也知道,所以便回了连王府,进行了短暂了分离。 是月,十六日,锦王府世子与上萧国师,大婚之日。 这一日,上京家家户户打开房门的那一刻,直直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 各家各户的门前,皆铺上了红色的锦缎,就连那灯笼,都变成了红色的喜灯笼,入目之处,皆是红色。 整个上萧,从京城到古潭山脉,算是红色的,仿佛只是一夜之间,天下变了样子。 有人还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为何门前的红灯笼上,是锦鲤吻着海棠花的图案,为何这上京,一夜之间,铺满红绸。 当真是,红绸天下! “娘亲,娘亲,为什么天下,变成了红色的啊,好漂亮啊。”小孩子拉着自己的娘亲的衣服,天真的问道。 有人回道:“这是有人,大婚了啊。” “是锦世子,与国师大人啊。”又有人说道。 哦,原来是锦世子和国师大人,难怪这般的盛大。 大街小巷的人纷纷出来瞻仰这一场盛世婚礼,上京啊,当真是许久没有这般喜事了。 此刻的连棠,正坐在铜镜前,看着冬青给自己挽着发髻。 身着一身火红色的嫁衣,璀璨的像是照亮的一室的光景,将整个海棠阁都映成了红色。 “冬青,将三生符的人,全部出动,今日若是有人敢暗中动手,直接杀无赦!”连棠淡淡开口道。 冬青点点头,将凤冠给连棠戴好,流光溢彩,美的不可方物。 “小姐,早就出动了,都安排好了。”冬青看着铜镜里面的连棠,又道:“小姐,你今日,真美。” 连棠也看了看自己,当真是美,她平时都是略施粉黛,不似今日,妆容都是这般的隆重,一点也不少。 她笑,似妖精一般的魅惑,朱唇轻启,道:“因为是他,才是美的,锦离说过,美人,在骨不在皮。” 骨啊,由心生。 心里想的,念的,是锦离啊。 所以,因为是他,所以而美。 连棠的嘴角微微勾起,如菱花绽放,温声问道:“吉时是不是快到了。” 冬青道:“还有几盏茶的时间呢,小姐都等不及了。” 冬青打趣的说道。 连棠也笑了笑,道:“嗯,等不及了,这天我已经等了很久了。” 冬青也笑了,她的小姐啊,年方十五,嫁人了。 不是她一直以为的少主,年少时,她以为小姐会和少主在一起,因为他们两个站在一起的时候,很般配,非常的般配。 可是后来,小姐回了上京,后来的后来啊,便与锦世子待在一起了。 “棠儿……”刚刚想到言长歌,言长歌就来了。 冬青看着两人的模样,知趣的离开了。 言长歌一步步的走到连棠的身边,眼睛里面,是红色。 不知道是连棠红色的嫁衣,还是他眼中的不舍而润起的眼泪。 连棠没有起身,只是坐在铜镜旁,看着镜子里面慢慢走过来的言长歌,温声道:“师兄。” “真好,小姑娘都嫁人了。”言长歌笑着说道,是祝福,温温凉凉的。 连棠点点头,凤冠都发出“叮当”的声音,道:“师兄也要快些娶妻为好。” 言长歌道:“好,这一天不会远的。” 话落,他又道:“祝福你,一生幸福。” 他言笑晏晏,眼睛里面,都是祝福,还有不舍。 “师兄,你也是。”连棠珍重的开口。 天涯海角,他们两个,从此一生,便只是师兄妹了。 言长歌笑了,从袖中掏出一个东西,放在铜镜旁边,道:“这支海棠簪,是送给你的大婚礼。” 连棠看了看那个簪子,上一世,是在自己生辰的时候,言长歌送了这个簪子,一模一样的,没有半分的不同。 红色的,晶莹剔透。 连棠收起,放在铜镜前的盒子里,道:“好,谢谢师兄。” 她没有戴上,因为她的头发里,已经有了一根锦离送给自己的簪子。 就像她的心里,已经有了锦离,便再也不会有别人。 言长歌只是笑了笑,又掏出一件东西,道:“这个是父亲送给你的礼物,他懒,不想来上京,便托我送来。” 连棠看了看,那是言凌阁设下的言棠阁的阁主令,言凌阁最大的子阁,还是以自己的名字命名的,当年言白说,等她大婚的时候,就将阁主之令给她,如今,真的给了她。 连棠也收了起来,笑了笑,道:“好。” 她知道,言白哪里是懒,他只是不喜欢这上京污浊的空气罢了。 而后,言长歌又道:“大婚我便不留下参加了,东西已经送到了,我走了。” 连棠点点头,没有挽留,说:“好。” 寥寥几句话,言长歌便离开了。 没有更多的情绪,连棠也只是安安静静的目送着言长歌离开。 言长歌离开后没多久,连王妃也来了。 “母妃?”连棠开口问道,有些愣了。 母妃说不是要在前厅等着自己拜堂吗?怎么这个时候来了这里。 连王妃道:“我方才听冬青讲,你的发髻还没有完全梳好,所以便来给你梳发。” “好。”连棠笑着道。 连王妃梳着头发,温声道:“一梳梳到尾。” 又道:“二梳白发齐眉。” 最后又道:“三梳子孙满堂……” 她笑着说着,然后哭了。 连棠看着铜镜中的连王妃,也笑了,忍着眼泪道:“母妃,我还住在锦棠殿的,会经常回来,锦离会听我的。” 连王妃道:“好,吉时快到,锦离估计也快来了。” 连棠笑了笑,道:“我听到奏乐的声音了。” 外面,是吉时的奏乐声,连王妃将连棠的盖头盖上,连棠终究还是没忍住,哭了。 盖头里,是她的眼泪,是不舍,但更是成长。 她啊,嫁人了,为人妇了。 后来啊,锦离将连棠,一步步的踩着红绸,迎娶到了锦王府。 一切都顺利的很,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 从此以后,红绸天下是锦离与连棠大婚留下的惊艳,那是一场盛世的婚礼,整个上萧,处处皆是红绸,明媚了整个初夏。 红绸天下是惊艳,而那天,锦离抬去的聘礼,也足足从锦王府,到连王府来回的长度,似是将整个锦王府都拱手相送! 后来啊,锦离不愿意让她的猫儿来回敬酒,夫妻对拜之后,锦离便将连棠拦腰抱起,不顾别的什么礼数,直接就要去洞房了。 那一群参加婚礼的野男人们:靠,锦离这也太简单直接了! 可是暮痕悄咪咪的笑了,在他们几个中间温声道:“我给他们两个的合卺酒里面,添了一点料……” 众人看着暮痕的样子,就知道发生了什么,笑道:胆子不小啊。 “不如我们去看看,观战?”暮痕笑嘻嘻的开口。 凤轻寒摇摇头,道:“算了,我就不去了。” 南洛也没去。 后来是楼镜与暮痕一起去的,后来这两个人,嗯,秋后算账,被锦离整的也是够呛。 不过,新婚房里面的两个人啊,如今却是这般呦。 “猫儿……”锦离将连棠的盖头掀开,整个人都惊艳了,他的手,有些抖。 连棠微微一笑,道:“嗯?” 锦离没有说话,直接便吻了上去,许久许久不肯放开。 在连棠面前,他本就没有什么抵抗力,如今,更是不可能了。 连棠道:“锦离,合卺酒还是要喝的。” 锦离这才放开了连棠,与连棠一同喝下了那合卺酒。 “猫儿,我想立刻洞房了……”锦离软声细语。 连棠点头,道:“好。” 锦离挥手,用内力将房门紧闭,然后抱着连棠,便将连棠放在了那床榻上。 而后,红纱轻撩,烛光微动,便是一室的温存…… 第158章 婚后的日常 “猫儿,我想立刻洞房了……”锦离软声细语。 连棠点头,道:“好。” 锦离挥手,用内力将房门紧闭,然后抱着连棠,便将连棠放在了那床榻上。 而后,红纱轻撩,烛光微动,便是一室的温存…… 锦离微微勾起那大红色的嫁衣,扯了一会的便解开了那嫁衣上的丝带,只瞬间,那嫁衣,便平铺在了床榻上。 锦离的声音都有些沙哑了,道:“猫儿……” 连棠的面色有些泛红,还带着几分娇羞,道:“嗯。” “猫儿……” 他又唤了一声,然后低头便吻住了连棠,吻着连棠的唇,慢慢的褪去自己身上的红衣,伸手将被子拉过,盖住了两人…… 锦离啊,吻着连棠,密密麻麻的吻,落下连棠的脖颈上,然后,慢慢朝下吻着…… 暮痕与楼镜在房顶上听着屋内的动静,根本跟你都听不到! 废话,锦离早就做了防备,怎么可能让别人听到了猫儿的声音? “暮痕,你到底行不行啊,这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楼镜抱怨道。 暮痕道:“不应该啊,我明明放了合欢散的,不可能没有一点动静啊,按说应该是激烈的很啊。” 楼镜道:“我就知道你不成事,什么鬼东西,白来了一趟!” 暮痕怒了,道:“我明明真的在酒里放了合欢散的,怎么可能会出现差错,难道那酒没有送到他们两个屋里?” 话落,他又道:“按说,不应该啊,该是送到了他们的屋中,作为他们两个人的合卺酒的啊……” 楼镜瞪了他一眼,道:“你弄错了呗。” 暮痕顿住,道:“那这酒到底跑哪了,别谁喝了?” 那么问题真的来了,这酒,到底是被谁喝了,又到底在哪? 事情,还要从大婚前的一个时辰前说起啊,那个时候,暮痕刚刚将两人的合卺酒里面,放了合欢散。 可是锦离啊,哪可能这么傻,又怎会没有发觉,在酒窖的时候,便把那酒啊,给换了。 至于那带着合欢散的合卺酒,他啊也没有扔,就直接放在桌宴之上,至于到底谁喝了这酒啊,锦离是真不知道了。 那,到底是谁,喝了那个酒?! 是日,那个烦躁了数日的人,终究还是在这场繁华过后,落寞了许久。 一袭墨黑的锦衣,与这个天下的红绸格格不入,是那红色之中的一抹黑影。 冬白坐在世子苑后面的花园里,石桌上还放着酒,那是他从宴会上带来的几坛,他一杯又一杯的喝着,也丝毫不知道自己在烦闷什么。 是冬青与楼镜一同回来吗? 还是冬青已经数日没有理会自己? 还是冬青会对着楼镜笑,会对着他哭,而如今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她却没有什么表情,甚至懒得理会自己? 他忽然间却发现,自己有很多烦心的事情,都是关于冬青的。 可是,又究竟是为什么,自己却始终不愿意接受冬青呢? 许是十年的情谊,一如连棠曾经说过的,若是喜欢,他早就喜欢了,更何况他又拿冬青当妹妹,这一当,便是十年。 所以啊,当连棠告诉自己,他与冬青,根本不是亲兄妹的时候,他也释怀了很多。 可是不知为何,他依旧是没办法接受的了冬青,可是心里,总有一种东西,在无尽的蔓延,十年来,早就已经生根发芽,长成苍天大树。 他依旧在喝着酒,许是酒下肚之后太热,又许是已经是初夏的季节了,自然不会太凉,冬白有些昏沉,有些迷糊,甚至,有些燥热。 不舒服,很不舒服。 他整个人,像火烧了一样。 冬白喝醉了,根本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还只是一杯杯的喝着…… 良久,他的身子,更加的灼热了,热的很,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远处,有一抹青色的身影,窈窕而立。 他的眼睛泛红,忽然很想把那个身影,抱入怀中。 而事实上,他也真的这么做了。 “冬白……?”这人啊,是冬青。 你瞧,就是这般的巧合,他因为冬青而难过,如今,冬青就在他的面前。 冬白喝醉了,可是冬青没有。 她看着桌子上的酒,便知道,冬白喝醉了,醉的一塌糊涂,不然,怎么会抱住自己呢? 而后,她似乎在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冬白一直在蹭着自己的脖颈,蹭着,啃着,一点也不愿意放开。 他的身子,很热很热。 “冬白?” 冬青又唤了他一声,只听到冬白道:“嗯?” 一个尾音,着实勾人。 “囡囡,我好难受。”冬白轻哼道。 冬青的身子一僵,囡囡,这是自己的小名,也只有冬白一个人知道。 只听到冬白又道:“囡囡,对不起,我只是……心里有一个坎,过不去。” 冬青也明白,他拿自己当了十几年的妹妹,哪是那么容易,说喜欢便喜欢的。 可是他的感情,太少了,又太含蓄了,冬青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去再陪着他,他从来都未曾给过自己一点的希望。 “我真的好难受,囡囡……”冬白又道,话落之后,发了疯的吻着冬青的的脖颈,似乎是要咬上去一般。 冬青输了,她道:“冬白,你个大笨蛋!” 话落,她扶着冬白到了一处偏殿,然后便解开了自己的衣服,也把冬白的衣服解开了。 罢了,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心甘情愿,也都是一段孽缘罢了。 冬青也知道,冬白现在的情况,没有女人,根本不行。 如果非要有一个人,她绝对不愿意看到是别人。 冬白接触到冬青的那一刻,是凉意,解了自己的那般灼热。 床帷放下,帐内,是两个人的声音,不是吴侬软语,也不是情话,是一个中毒之深,一个甘为解药,不知是孽,还是缘…… 是夜,冬青穿好衣服,将床铺收拾到了一边,那沾染了一抹朱砂红的床单,被冬青连夜,惹着剧痛,扔了。 她离开了,在冬白毫不知情的时候来,在冬白不知情的时候离开。 冬青便是如此,宁愿自己委屈求全,也绝对不愿意让冬白因为这种事情,而娶了自己。 是漫漫长夜,是两个人的大婚之夜,又是一个人的委屈求全,一个人的毫不知情。 是夜,也是同一个时间,上京的五皇子府内,也有一个人看着这漫天的红绸,大摆的流水席而丢了魂魄。 萧傅崇看着那片片的红绸,嘴角带着自嘲的笑容,他们两个,本就是利用的关系,怎么如今,她从始至终站在一个地方,不曾逾越,却是他,忘了身份,丢了心,失了魂? “殿下,今日锦世子与国师大人大婚,给您送了请柬啊,为何你却孤身一人在此?”身旁的侍卫不解。 萧傅崇又笑了笑,道:“那里太热闹了,我不喜欢,派人将礼物送过去便好,对了,给我搬几坛酒来。” 那侍卫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不一会的工夫,便又抱着几坛酒过来了。 然后啊,萧傅崇喝着酒,不知喝到什么时候,就是那样一杯接着一杯,好像醉了,就真的能忘记了一切似的…… 原来啊,两个人的大婚,也可以是一个人的无奈与悲伤。 与此同时,还有镇南王府,镇南王府的盛夭夭啊,弹着琴,整整弹了一个晚上,不曾停歇。 她弹的是长相思,弹到手指流血,也未曾停歇。 只是弹着,哭着…… 两个人的大婚,还是一个人的孤单,一个人的眼泪。 就好像很多事情都已经命中注定,很多感情都是无可奈何一般,它不会让人看到未来的结果,早一步或者晚一步,可能都不会是最好的结果了。 只是恰好,在那一个人时间,遇到了那一个人,便有了一个,那般好的结果。 无关其他,只看一个“缘”字。 这一场盛世的婚礼啊,是有人忧伤,有人欢喜啊。 第二日清早,连棠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锦离正躺在自己身边,笑着道:“猫儿……” 手里,还卷着连棠的一缕头发。 连棠揉了揉眼睛,浑身酸痛。 “嗯……?”声音低低的,有点酥。 锦离温声道:“猫儿,我还想要,就一次,昨天晚上,也就两次而已。” 连棠的身子一顿,就两次而已? 她不想再多说什么了,就两次而已把自己弄得大半夜的还睡不上觉,折腾自己到了后半夜,如果不是自己困的不行,锦离怕是还想接着来。 “猫儿……”锦离软声道。 带着祈求,又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连棠是个宠夫的好媳妇,听到锦离这般的声音,到底还是答应锦离了。 锦离笑着,欺身便吻着连棠,这一折腾,便又到了半下午。 而这一天,是这样过去的。 锦离几乎是乐此不疲一般,说好的一次呢? 结果就是,刚刚结束了一次,连棠躺了没多久,旁边的锦离,又开始折腾了。 乐此不疲的做着开心的事情,他真的是向往了好久好久了呢。 还有就是,他真的是好欢喜昨天晚上啊,幸好那天,他和猫儿打了那个赌,然后新婚夜,更是美滋滋了。 半下午的时候,锦离终于不再折腾连棠了,给她盖好棉被,连棠慢慢的睡了过去,呼吸均匀。 锦离看着连棠,看了很久很久,真好,他的猫儿,从此以后,就真的是他的人了。 他会和猫儿在一起一辈子,会有孩子,会一起慢慢变老。 当然,如果是个女孩子,他倒是会乐意的很,但是若是是个男孩子,嗯,他会很不开心。 后来啊,他有了两个孩子,一个变成了混世小魔王,另一个啊,成了混世小魔王的跟班,天天跟着混。 再后来啊,那个小跟班,被别人拐走了,然后混世小魔王又有了一个跟班,后来那小魔王,就跟那个小跟班,过了后半被子。 不过这两个小魔王啊,都让锦离和连棠头疼的很。 锦离看了连棠很久很久,然后才起身离开,走出了房门,外面,夕阳映着江山的红绸,染的红色一片又一片。 “陵七。”锦离淡淡开口。 他该将有些事情处理一下了,昨日大婚,他才没有那闲时间,不过啊,今天有了。 “世子。”陵七淡淡开口道。 锦离道:“如何?” “昨天梅阁一共对上了三批杀手,皆是死士,世子妃的三生符,也是对上了两批的杀手,都是同一个幕后主使。”陵七淡淡开口道。 锦离的嘴角,勾起一分冷冷的笑意,与刚刚跟连棠说话的语气,截然不同。 他道:“这老皇帝,还真是会折腾,为了组织婚礼,倒是不惜下这样的血本。” 原来啊,大婚一切的顺利,都是因为锦离与连棠暗中除去了所有的障碍,那云淡风轻的大婚之下,隐藏了太多的鲜血。 话落,只听到锦离又道:“不过,我还是要一点点的讨要回来,我看这江山,他萧氏一族,是真的不想要了!” 锦离的声音,冷冰冷的,陵七知道啊,那大婚,是锦离最后的底线与逆鳞了。 而连棠,也是他的底线,是他的软肋。 锦离没有接着说什么,只是冷着声音说了那句话之后,便让陵七走了。 陵七也知道,世子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但是也绝对不会是这几天。 毕竟,刚刚开了荤的世子,可还真的没有时间,管关于皇帝的这破事。 而陵七想的,也的确是锦离所做的事情。 大婚后的第三天,锦离便与连棠回了锦棠殿,而回到锦棠殿之后,还真的是撑得上:“从此君王不早朝。” 从回到锦棠殿之后啊,几天的时间,连棠嗯早上,几乎都是睡过去的,因为累啊。 而锦离,也仿佛乐此不疲一般。 比如,洗澡的时候,他问道:“猫儿,来个鸳鸯浴?” 未等连棠说话,嗯,锦离已经亲了过来。 再比如,吃饭的时候,锦离道:“猫儿,这个菜很好吃,多吃点。” 结果喂了连棠一堆之后,晚饭过后,又道:“猫儿,可是吃饱了?” 连棠理所当然的点点头,道:“很撑。” 锦离给她点的菜,太多了。 只听到锦离道:“可是我没有吃饱……” 第159章 皇权变天 再比如,吃饭的时候,锦离道:“猫儿,这个菜很好吃,多吃点。” 结果喂了连棠一堆之后,晚饭过后,又道:“猫儿,可是吃饱了?” 连棠理所当然的点点头,道:“很撑。” 锦离给她点的菜,太多了。 只听到锦离道:“可是我没有吃饱……” 连棠微微一顿,道:“你想吃什么,我吩咐小厨房给你做。” 锦离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想,吃你。” 连棠顿住,温声道:“锦离,纵欲过度可不好。” “死,我也想死在你的身上,你的怀里,你的温柔乡里。”锦离淡淡开口,嘴角带着笑意。 连棠也笑了,她说:“谁也不能让你死,我也不行。” 锦离的眼睛看着连棠,道:“猫儿,我想要……” 连棠到底还是又妥协了,她啊,从来都没有拒绝过锦离。 哦,美色当前,她拒绝不了,锦离啊,就是那美色。 锦离笑了,拦腰便将连棠抱起,走到床边之后便将帷幔放下,又是一阵红纱撩动,又是一室的温存。 总之,这几日许是刚刚大婚,锦离几乎是闭门谢客,谁都不见,然后了日日与他的猫儿欢好,好像不够一般。 那来了很多次都吃到了闭门羹的野男人们,都觉得这刚刚开了荤的锦离,着实是太可怕了,这是要日日欢好的节奏啊。 就连皇帝身边的李公公,都已经来了一两次了,可是也都吃了闭门羹。 第七日,是夜,锦离又开始折腾连棠了。 连棠想,为什么锦离总是这么有体力,有耐力,而自己却每次都累的要死要活的,明明自己也没怎么运动啊。 “猫儿,你怎么走神了……?”锦离开口问道,而后,只听到锦离又道:“看来是我还不够好,猫儿又走神了?” 连棠的眼睛一顿,道:“我在想,为什么我每次都很累,而你,好像没事人一样的?” 锦离笑了笑,原来啊,他的猫儿心里不平衡了。 而后,便听到连棠道:“不行,今天我要在上面!” 话,说的信誓旦旦,锦离听了之后,先是顿住,而后笑了笑,一个翻身,便把连棠放在了上面,道:“好,都听你的。” 后来啊,当连棠气喘吁吁的趴在锦离身上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累不累这种事情,是天生的,不是谁上谁下就能决定的。 翌日晌午,连棠才慢慢醒来,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锦离,锦离低头吻了连棠一下,道:“还累吗?” 连棠点点头,迷迷糊糊道:“很累很累,好累,” 声音软软的,似是带着委屈。 而后,便听到锦离道:“是我的错,这几日太放肆了……” 声音啊,像小奶狗一般,乖巧的可爱。 连棠笑了,道:“嗯,的确有些,我困,还要睡觉……” 她是真的好累,累的想一直一直睡觉。 锦离点点头,拍了拍连棠的后背,道:“好,接着睡。” 连棠这才慢慢睡了过去,这一睡,便是一天,只是她睡醒之后啊,便听闻皇帝啊,大病了一场,大病来的很突然,促不及防的便病倒了,连太医都有点束手无策。 她没有想到,自己睡了一天,竟然发生了这么多有趣的事情。 连棠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看向了锦离,她隐隐约约的觉得,这是锦离的手笔,毕竟大婚那一日,锦离的人和自己的人一共遇到了五批来自皇宫的杀手,是以锦离知道之后,很生气。 这些,她都是知道的。 锦离笑了笑,点点头,摸了摸连棠的头发,道:“不用猜了,就是我,谁让那老皇帝那天做出那样的事情,以牙还牙而已……” 话落,锦离又道:“况且,我没有下毒,不过是派人吓了吓他,他自己心里有鬼,才会吓昏而病倒。” 如果陵十听到的锦离话,该不开心了,他堂堂十陵卫之首,平日里都是很少出动的,但是他万万没想到,世子第一次单独叫自己出去行动,竟然是扮鬼吓人? 这真的十分有损他的英明形象啊,心累! 连棠笑了笑,道:“不过,我想的,却是不止让他病倒!” 她的话,明明是这般的带着浓浓的杀意,可是说出来,又是这样的云淡风轻。 锦离勾唇,看着他的猫儿,道:“巧了,我也正有此意,猫儿,你看我们两个人,还真是心有灵犀呢。” 连棠挑眉,又道:“皇上现在还有用处,不能就这样的死了,毕竟太子还未立,倘若就让皇帝这样死了,那个被圈禁起来却还没有被废除太子之位的二皇子萧符玉,定然会有翻盘的机会。” 的确,毕竟那萧符玉,如今还是名义上的太子。 锦离也点点头,道:“慢慢来,不急,我们可以好好跟他玩玩。” “不过你再查一下,三生符第二次遇到的那群杀手,不一定就是皇帝的人。”连棠淡淡开口道,虽然在名面上,都是皇帝的人,但是难免不会有人浑水摸鱼。 大婚那一日,所有的平静与顺利,不过都是连棠与锦离两个人暗中的筹谋罢了。 那隐藏在欢喜大婚下的腥风血雨,都被所有的红绸掩盖。 锦离点点头,温声道:“好,我会派人查的。” 暗处的陵七虎躯一震,好了,他知道自己要去干什么了,还是赶紧去。 不然的话,查到消息太慢了,世子又该说他是个大废物了。 对于这件事情,陵七一直很是伤心。 如果不是世子平时对他们很好,哼,他早就走了,好吗? 其实啊,十陵卫之所以会留下,是因为信仰啊,曾经是对卫子陵的,如今是对锦离的信仰。 锦离与连棠啊,这几日倒是日日谈情说爱,倒是冬白,日日躲在一处,天天练剑,一句话也不说。 这种情况,大概是从锦离与连棠大婚之后的第二日开始的。 第二日的时候,他亲眼看着冬青随着楼镜一起去了北安。 那一日,十里送君亭,冬白问冬青:“世子和小姐大婚的那天晚上,你有没有去过后花园?” 冬青说,没有。 然后他只听到楼镜说:“那一日,我们两个在一起喝酒吃饭,小青青哪有时间管你?” 冬白微怒,看着冬青的样子,没有说话。 他只听到冬青说:“替我告诉小姐一声,我不能待在她的身边了,天高水远,我也想出去看看。” 冬青话落,嘴角带着几分笑意,又道:“也莫让小姐担心,楼镜说,他会陪着我。”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冬白的十指攥在一起,紧紧的握住,然后开口道:“好,开心的玩,小姑娘也是时候出去闯荡一下了。” 冬青也笑了笑,然后转身对楼镜道:“我们走,你不是说北安最南边的风景,极美吗?” 楼镜点点头,然后带着冬青离开了。 天高水远,他以为,冬青永远都不会离开,而冬青,还以为冬白会挽留。 结果,她还是离开了,而他也没有挽留。 冬青与楼镜一同走了很远很远,冬白就在那里站着,一直看着她离开,她走了很远很远,他就那样一直看着。 冬青一路走着,眼睛里面,不争气的在流着泪,楼镜拍了拍冬青的背,温声道:“你如果跟他说了那件事情,他定然会挽留,不会让你离开。” 冬青摇摇头,道:“我不想用这种事情牵绊他,也不值得。” 所以她选择离开了,这是对他,最好的选择。 冬青又道:“他不喜欢我,我强留在他的身边,又有什么意义?” 楼镜的眸光暗淡了很多,一听到楼镜又道:“没事,那如此看来,将来我的身边,要跟着你这个小跟班了。” 他笑了笑,摸了摸冬青的头发,眼中尽是宠溺。 冬青忙着哭,没有注意到楼镜的神色与动作,他的手啊,本来是想去擦冬青眼泪的,只是忽然,摸了摸冬青的头发。 “我故意气他的,出了上萧,你便不用管我了,我可以自己离开的。”冬青又道。 楼镜摇摇头,道:“那怎么行,你是我带出来的,我要对你负责的。” 他看着冬青啊,满眼的笑意。 冬青正准备说些什么,只看到楼镜的脸忽然靠近,然后用手捂住她的嘴巴,一双丹凤眼格外的勾人,道:“不能拒绝,反正本少主也就是漂泊无依,不如我们做个伴。” 冬青愣住了,点了点头。 他们两个人啊,便去了很多地方,离开了很久一段时间,再次回到上京的时候,已经是好几个月之后了。 从冬青离开之后,冬白便日日出去练剑,只要连棠需要自己的时候,他才会出现,否则一有闲的时间,他便会去练剑。 他明明记得,那天晚上,自己肯定喝了什么东西,他是研究毒物的,那天他喝醉了,才没有发觉。 但是那酒里面的东西,绝对是合欢散,那东西的解药,他比谁都清楚。 但是如果不是冬青,会是谁呢? 那天晚上,他真的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影,像极了冬青。 可是第二天,他的毒,解了,他身边却没有一个人,就连一点点的踪迹都没有留下。 他只能是猜测,却不能肯定。 但是只要想到冬青是跟一个男人一起离开的,他就生气到不行,就烦躁。 但是,他却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选择。 人,已经走了。 几日的平静过了之后,连棠才去上朝了。 整整十八天,大婚之后,整整十八天,连棠没有来上朝。 皇帝病倒,太子被软禁,国师日日不上朝,就连五皇子殿下,都拒绝主持大局,若不是偶尔皇上还强撑着身子上朝,这朝会,倒真是不知道该如何了。 连棠来的那日,皇上的病,很严重,所以那一日是连棠主持的大局。 朝堂之上,国师为大。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那一日,连棠说:“皇上病重,在皇上病好以前,由本国师摄政,所有的奏折,送去锦棠殿便好。” 一句话,带着不容拒绝,却让人唏嘘。 “这……国师大人,皇上没有吩咐啊,这再怎么样,也要是五皇子殿下或者太子殿下摄政啊。”有一个大臣出来反驳道。 连棠冷冷的看着他,道:“你觉得,皇上病重,本国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官位,还不足以摄政吗?” 她的话,冷冰冰的,带着几分杀意。 那人一哆嗦,没有再说话了。 可是下面,还有很多的大臣暗中说着,似是不满。 连棠温声道:“各位若是有什么不满,直说便好,不用小声嘀咕的,听得让本国师心烦。” 话啊,点到为止。 后来,是五皇子殿下萧傅崇,第一个站出来,同意了由国师大人摄政。 紧接着,便是七皇子萧染意,还有锦王府,连王府,后来啊,甚至那精兵的首领,都带头同意了连棠摄政! 这上京的权贵都这样站出来说话了,他们又还能说什么。 “遵国师大人的旨意。”百官齐齐开口道。 这一日,皇权里啊,变了天。 这一场皇权啊,已经开始变了,风云变幻,每个人都开始看着风向,到底是谁,将来会主宰这天下? 会还是那天家的萧氏一族,还是会变成连王府,或者锦王府? 一切,都变了。 下朝之后,锦离正在锦棠殿等着她,见连棠回来了,温声道:“你回来的太晚了,猫儿我以后决定还是要与你一起上朝。” 连棠笑了笑,道:“有些人很烦,不同意我摄政。” “我帮你除去他们。”锦离道,就是这样的,一针见血,直接解决。 连棠笑了笑,道:“太血腥了,我喜欢攻心,若是不行,你再帮我。” 锦离道:“好,我的国师大人。” “皇权变天了,猫儿,你想当皇帝吗?”他开口问道。 连棠摇摇头,道:“掌管天下太难,我只想保住我的连王府,我只想爱着锦离一个人,所以我才不想当皇帝,待所有的事情平息,我们便去四海为家。” 她啊,想看很多很多的风景,都与锦离一起。 “好,我陪你四处游走,带你江湖为家,许你一笑风华。”锦离笑着开口。 连棠啊,踮起脚尖,亲了亲锦离。 锦离抱住连棠的腰肢,道:“猫儿,早上我没有要,我现在想补回来了……” 第161章 感情不能轻易动 德妃轻声叹气,开口道:“皇儿,你是不是,喜欢上那国师了?” 萧傅崇愣住了,喜欢? 可能是,但是他没有几乎,不是吗? 就连陪伴了她八年的言长歌都没有机会,更何况是他? 萧傅崇顿了很久,直到德妃喊他的时候,他才又反应回来。 “皇儿,你在想什么?”德妃问道。 萧傅崇摇摇头,笑了笑,道:“在想母妃说的话,我想,我大概是喜欢了她,但是也知道是自己喜欢而已。” 他开口道,很平静,很平静。 因为喜欢,所以选择只能喜欢。 他没有别的选择了,因为她对他无意。 哪怕他再喜欢连棠那份豁达与直爽,再喜欢连棠有话直说的模样,他也只能是喜欢而已,没有别的办法了。 如果将来他娶了别人,那他一定会将连棠忘了,不要再想起她。 因为啊,想她没有什么用,徒增伤感罢了,倒不如看开一点,这样对两个人来讲,都是解脱。 “喜欢喜欢算了,你们没有可能的。”德妃开口道。 萧傅崇笑了笑,道:“就是因为知道没可能,所以我也就喜欢一下而已,也仅仅限于喜欢,没有别的意思了,我不会逾越合作的那条线,她更不会逾越,这样相处着,挺好。” 萧傅崇说的倒是淡然。 但是后来他啊,一个人了很久很久,没有接触过别的什么女人,那一辈子,便孤单着。 不,准确的说,他身边还有一个男孩子,是一个很小的孩子,他就那样,从小将他养到了大,一辈子啊,也就养了他一个孩子。 都是后话了。 德妃听到萧傅崇这样说,也就放心了很多,又道:“但是,即便是如此,你父皇的江山,怎么能这般轻易就让连棠给拿了去?” 德妃虽然明理,但是在很多东西面前,她还是食古不化的,就比如当年皇帝封连棠为国师,她就不知道皇帝当时怎么想的,后来连棠还被封为了平叛的将军,她就更不能理解了。 在她的眼中,难道女子,不就应该好好的相夫教子吗? 所以如今,连棠摄政,更是让她打心眼里面拒绝,毕竟这是萧家的皇权,怎么能让她一个外人插手? 萧傅崇笑了笑,带着自嘲,道:“父皇的江山?母妃,这个江山易主,只是早晚的事情罢了,连棠如今已经只手遮天,无论是百官群臣,还是那点兵处的精兵,都无一不服从着连棠,母妃觉得,我们还有什么资格,说这个是父皇的皇权?” 萧傅崇看的明白,也看的清清楚楚,有很多的东西,从来都不是说,是谁的就一定是谁的。 “母妃,我对那皇权,如今也没了兴趣,你还是莫要再劝我了,皇权腥风血雨的,干嘛要徒惹一身的荤腥?”萧傅崇淡淡开口道。 德妃顿住,眼睛中带着几分失望,看着萧傅崇。 “没有皇权的庇佑,身后,更会是腥风血雨,还是你以为,母妃是怎么样,才成了这上萧的德妃,还是我家族的势力,所以啊,要想活命,还是要有权。”德妃开口道。 萧傅崇摇摇头,轻声道:“够了,这个皇权,我没有半分的兴趣。” 话落,他转身便离开了,只留给德妃一个背影。 德妃看着萧傅崇,无奈了,果然在感情面前,很多东西他都不要了。 只愿意追随着那没有未来的感情,就这样过一辈子。 但是,这却是他的选择。 那一夜,德妃的宫殿里,烛光亮的一夜,没有吹灭,颇显孤寂。 连棠与皇帝摊牌之后,便回了锦棠殿,锦棠殿里,来了客人。 准确的是,也不算是客人,不请自来而已,正在与连棠下棋。 见连棠回来了,那人将棋子随便落下,然后起身道:“你终于回来了,锦离真的马上要将我杀死了!” 锦离轻哼了一声,开口道:“自己技不如人,还说我要把你杀死了?” 萧染意的脸,黑了一截,道:“得,这辈子我都不想跟你下棋了。” 锦离慢慢走到连棠身边,牵起连棠的手,温声道:“猫儿,我们回屋,外面有风。” 萧染意的脸,又黑了一截,道:“锦离,这是夏天,难道有风不凉快?” “本世子还要与国师睡觉,哪来那么多的时间听你在这里瞎逼逼。”嫌弃的口吻,这是赤果果的嫌弃! 萧染意想骂人,怪不得他们都说,千万不要和锦离据理力争,不然下场,很凄惨,几乎都是惨败! 他们还说,如果想有多一点的胜算,不如先找一个媳妇,这样就稍微好点的,可能还有赢的可能。 说到这,不得不提一下,说这句有媳妇的人可能会赢的凤轻寒。 大概是一年后,凤轻寒也大婚了,妻子那个时候都好怀孕了,所以凤轻寒走到哪里,都是带着一张得意洋洋的脸,欠揍的不行。 “锦离,不止是你有媳妇,我也有!”凤轻寒想到当年锦离娶连棠的时候,怼天怼地把他们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所以就来显摆显摆。 “你媳妇有我的猫儿美吗?没有。”锦离淡淡的开口,不等凤轻寒开口,他又道:“我将红绸铺满了整个上萧,而你,也就只能铺一铺南玉上京的主干街道了。” 锦离的这口吻,带着嫌弃。 “我家媳妇怎么不美了,还文武双全,带兵打仗也一点都不含糊。”凤轻寒淡淡开口道。 锦离嘲讽的笑了,又道:“我的猫儿还是国师呢,还是将军呢,怎么就不文武双全了,我的猫儿还身娇体软易推倒,你敢推你的媳妇吗?” 锦离得意洋洋。 凤轻寒,他真气,这两个人,不都大婚可一年多了吗?为什么跟刚刚大婚的时候,没差? 后来,就听到锦离又不要脸的说了一句,“我和猫儿的孩子都快出生了,你有个屁,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她肚子里面的所谓的孩子,是假的,你个雏!” 锦离这一句话,顿时将凤轻寒弄炸了,什么叫他是个雏? 好,就是。 后来凤轻寒发誓,他再也不要这样没事找事,过来找锦离了,真她妈太没事找事了! 后来也就是在当天晚上,凤轻寒大婚的前几天,他将自己的媳妇准备扑倒,然后却被关在房门外面一整晚,嗯,寒风萧瑟,凄凄惨惨,可怜的不行。 但是后来大婚的时候,他终于扑倒自己媳妇之后,从此以后,便走向了日日炫妻的这条路,一去不复返,也成功在那群单身狗面前,成为了像锦离这样的人,动不动就拿媳妇气他们,但是回家之后,是铁定的妻管严,事事都顺着他的媳妇啊。 先提一下这档子事,暂且先不说了。 且说这边,虽然锦离要带着连棠回屋,但是连棠是个好姑娘,她想萧染意不会无缘无故的来找她,定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的。 “锦离,等会儿再回去……”连棠叫住了锦离,然后开口对萧染意道:“你来我的锦棠殿,是有什么事情吗?” 萧染意看着在连棠面前只能吃瘪,却不会发作的锦离,真是爽歪歪了,原来锦离在连棠面前是这样的,真她妈怂! “我听说,你今日找了父皇,你们两个大吵了一架?”萧染意开口问道。 连棠点头,随即又摇头,道:“不是吵架,我只是说了很多事情,他不能接受罢了。” 萧染意笑了笑,微风吹起他的衣诀,眉眼之间的紫花也异常的妖娆,他说:“父皇一生追求着皇权,想要护住这萧家的江山,但是最后没想到,还是被他自己葬送了。” 连棠没说话,她在等着萧染意接着说下去。 “只是,若是真的到了最后一刻,你可不可以,让我父皇有一个痛快?”萧染意淡淡开口,眸光上染上几分悲凉的颜色。 连棠淡淡开口道:“给我一个原因。” 声音凉凉,挽着锦离的手,淡淡开口。 萧染意道:“我的母妃,倾其一生,只爱过我父皇一个人,我父皇的命,当年也是我母妃救的,所以,他得身上,也有我母妃的命。” 连棠顿住,抿了抿嘴,开口道:“但是我和你,似乎没有多大的交情。” 萧染意的眸光顿住,轻声道:“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若我染指皇权,你不许阻拦,如此,便是两清。”连棠啊,在给萧染意一个台阶下。 萧染意点头,温声道:“我不会拦你,因为我也恨他,如果不是因为我母妃,我断然不会留在皇宫。” 这个皇宫里面啊,有他与他母妃的回忆,他不舍得丢弃。 但是又不愿意在看到皇权里面的这些人,所以他选择躲在角落,冷眼旁观,却也将自己伪装的铜墙铁壁,无坚不摧。 连棠点头,道:“好,我许了你这个意愿。” 话落,她便抬头对锦离道:“我们走。” 温温凉凉的,两个人站在那里,很登对。 萧染意不傻,幸亏他没有将自己栽进连棠那里,他的三哥,五哥,都是将本来不该逾越的情感,逾越了,所以,一个凄惨收场,一个爱而不得。 他啊,还是留恋他的温柔乡为好,感情这玩意啊,不能乱动,一动就不好收。 他庆幸,自己看的明白。 也庆幸,自己一直没有真正得掏出自己的那个心,也庆幸,自己没有卷入那感情的漩涡。 像自己这样,别动情,挺好的。 很热闹,却也很孤单。 萧染意看着锦离与连棠离开得背影,一个人站在那里,显得很孤单。 萧染意自嘲得笑了笑,转身,也离开了。 他的背影,也格外得孤单。 连棠与锦离回屋之后,连棠道:“萧染意啊,能放下很多东西,却也不能放下很多东西。” 锦离抱着连棠,带着几分醋意,道:“猫儿,你还看他!” 锦离从刚刚就不开心了,他得猫儿,竟然听完了萧染意得废话。 “猫儿,不许再看了!”锦离捂着连棠得眼睛,然后将连棠打横抱起。 “锦离?”连棠愣住,这可是,大白天啊。 算了,锦离又不是没有在大白天做过这种事情。 “猫儿,你凉了我很久了,现在不能再凉着我了。”锦离抱着连棠,慢慢的走到床边,淡淡得开口道。 连棠顿住,她什么时候,凉了锦离很久了,她怎么不知道? 她不就是去了皇帝的寝宫一会儿,又跟萧染意说了一会儿话吗? 可是锦离哪管什么,他好不开心啊,刚刚他的猫儿,一直在与萧染意说着话,那萧染意得眼睛,都一直盯着他的猫儿呢! “锦离……”连棠话还没有说完,锦离便已经低头吻着她了,她啊,还是妥协了。 很多得事情上,连棠向来都会妥协,都会向着锦离。 宠夫吗? 大概是的。 她就是宠啊,打心底得护犊子,打心底的也宠着锦离,没办法。 锦离也是,他就是只想把所有的好,都给连棠,所以他也希望,连棠的眼里,心里,只有他一个人。 可能是他的占有欲过度了,可是他没有办法,这不是忽然间才有得占有欲,而是日积月累的,不愿意让别人看到,也不愿意与别人分享一点点。 芙蓉帐暖,又是一室的温存。 这一折腾啊,连棠又是几天没有上朝,主持大局的是五皇子萧符玉,而皇帝,依旧是大病未愈,朝堂风云变幻,也乱成一团。 而这几日,朝堂中的奏折,一批一批的送到锦棠殿,锦离看着身边酣睡的连棠,嘴角带着几分笑意,然后将奏折一一处理了,又送了回去。 连棠啊,也从来没有问过奏折的事情,反正锦离批阅,也是一样的。 只是连棠大概不知道的是,锦离啊,暗中动手除去了很多人,皆是弹劾连棠,甚至辱骂连棠的,他生气,所以就除去了他们。 整个朝堂,被锦离大换血,换了很多人,把很多的人都除去了,只剩下那些个还算是自己人的人。 朝堂之上啊,人心惶惶,唯恐下一个被除去的,就是自己。 有些知趣的,也都明白是怎么回事,都三缄其口,一句也不说连棠的坏话,众人都知道,虽然是国师大人在摄政,但是这身后,可能是锦世子在处理政事啊。 只是,又动荡了五天得朝堂,在第六日的时候,皇帝出现在了朝堂之上…… 第162章 你管的住我 朝堂之上啊,人心惶惶,唯恐下一个被除去的,就是自己。 有些知趣的,也都明白是怎么回事,都三缄其口,一句也不说连棠的坏话,众人都知道,虽然是国师大人在摄政,但是这身后,可能是锦世子在处理政事啊。 只是,又动荡了五天得朝堂,在第六日的时候,皇帝出现在了朝堂之上…… 众人惊愕,没有一个人想得到,那重病了多日的皇帝,竟然出现在了朝堂之上,国师大人如今只手遮天,若是国师大人不愿意让皇上出来的话,皇上又怎么可能会出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皆跪拜,这是他们的皇,纵然是连棠暗中已经权势滔天,但是如今,这上萧,还姓萧。 皇帝摆摆手,示意让他们起来。 他的脸色还有些苍白,带着几分无力之感,想都能想的到,皇帝啊,在强撑着身子。 这一日,皇上来上朝了,而国师大人,依旧缺朝了,又没有来。 朝堂之上的气压都低了很多。 “朕听闻最近几日都是国师在打理朝政,如今国师呢?”他环视了一周,并没有看到连棠。 只是他如何会不知道,连棠这几日根本没有上朝过,今天又怎么可能在? 众人也看出来了,如今皇上与国师不和,皇上如今问到国师,定然是想借这件事情,来与国师挑破关系的。 众人都没有敢说话,只听到皇帝怒道:“朕问你们,国师几天没来了?” 还是没有人说话,像说好的一般,没有人回答皇帝,许是都已经忌惮了锦离,爬惹上杀身之祸,所以啊,没有人说话。 皇帝怒了,指着连王爷道:“国师是你的女儿,来,你说!” 连王爷淡淡开口道:“国师大人从出嫁之后,便回了锦棠殿,很少再有消息,老臣也忙,想着这孩子有自己的主见,也就没有再过多的询问了。” 言外之意就是,自己不知道,你也别问我。 皇帝又指着锦王爷,道:“你呢?也不知道?” 锦王爷点点头,淡淡开口道:“臣的确不知,锦离这孩子,与我并不是特别的亲近,到底是他小时候,我没有一直陪着他。”? 言外之意也是,我也不知道,你千万别问我了。 皇帝震怒,正要发作,便看到朝堂之上,一个女子,拖拽着一地的长裙,慢慢的走进大殿的中央。 “本国师不过是来晚了一些,又不是不来了,皇上您就这般动怒,小心气坏了刚刚好了一点的身子。”这般语气,像是在威胁一样。 连棠一袭红衣,端得是高贵优雅。 反观皇帝,倒像是没了人形一样,完全没有了当年作为皇帝的威严。 岁月啊,从来不曾善待过谁。 纵然一个人再有权有势,又如何,岁月也是公平的。 “怎么,国师大人就这么希望,朕病倒吗?”皇帝眯了眯眼睛。 连棠笑着道:“自然不是,臣当然是希望皇上可以尽快好起来,主持大局,这几天臣也是很累的,如果不是因为臣有责任心,这朝堂,岂不是要乱成一锅粥?” 她的话,每一个字,都让皇帝没办法反驳。 连棠嘴角带笑,清清凉凉的笑容,却让皇帝感到一阵阵寒意。 “皇上,若是皇上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那本国师也就没什么必要再接着待在这里了,先行告退了。”连棠话落,转身便打算离开了。 皇帝道:“等会儿,朕有说让国师走吗?” 连棠的脚步顿住,却没有回头,淡淡开口道:“你还能管的住我吗?” 这语气,甚是狂傲啊。? 百官惊讶了,原来国师大人,胆子这么大! 连棠话落之后,皇帝便怒了,道:“来人,将她给我拿下!” 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搭理了皇帝,更没有什么侍卫,连棠轻声的笑了,接着便离开了。 皇帝摊坐在龙椅上,他万万没有想到,就连皇城的侍卫都已经被连棠控制了,他的皇城,濒临被架空。 “下朝!”皇帝转身便离开了。 今日他强撑着身子,就是为了能在朝堂之上,惩治一下连棠,必要的话,除去连棠。 他以为连棠只手遮天最多是在朝堂之上,却没有想到的是,整个京城得侍卫,都已经被连棠控制了,这速度,何其之快。 他啊,这一生,从来没有这么失败过。 从当初的夺权,到后来的称皇,他的一生顺风顺水,没想到,到了晚年,竟然落的这样的下场,真是可悲可叹。 勾心斗角的心计,却早晚毁了一个人的一生。 皇帝就是太多疑了,太怀疑了别人,才会这般的失败,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 这般风波涌动,上京皇城啊,每个人都人心惶惶,都不知道,自己的下一步棋,该落在哪里? 连棠回到锦棠殿的时候,锦离正在处理着一堆密函,那是三生符还有师傅送给自己的言棠阁送来的密函。 锦离见连棠回来了,轻声道:“猫儿,你回来啦?” 连棠点点头。 “方才你也不当面与我说一声,我给你煮粥的功夫,你就不见了。”锦离的声音中,带着抱怨。 连棠温声道:“事发突然,不然这老皇帝又要抓我的把柄了。” “可是猫儿还怕他吗?”锦离的话,也是这般的狂傲。 连棠笑了笑,道:“不怕,所以我又将他气了一顿,估计又要一阵子好不了。” 她明明是笑着的,可是提到这皇帝,连棠的语气中都带着冰冷。 锦离走过去,牵着连棠的手,攥紧了,道:“我都知道了。” 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消息那般灵通,就算不是自己的隐卫,这朝堂的消息,在连棠回来的那一段路程里,就已经传到了锦离的耳朵里。 他的猫儿啊,还真的胆子大呢。 不过啊,他喜欢,就喜欢这样的猫儿。 肆无忌惮,嗯,他宠的。 “可是你明明可以不让他出现在朝堂的。”锦离皱眉,开口道。 连棠笑了笑,轻声道:“如果不让他出来蹦哒几天,他可能真的以为自己还能翻天,还能有反转的机会,直接破了他的念想,不好吗?” 原来啊,连棠啊,是故意的。 “猫儿,你真聪明。”锦离乐此不疲的夸着他的猫儿,在他的眼里,他的猫儿天下第一好。 连棠喜欢攻心,不喜欢血腥,所以她一直都是如此,攻心为上。 “猫儿,我将那些信函都看完了,没什么大事,一切都好好的,等皇帝一归西,朝堂安定了,我们便出去游玩。”锦离笑着道。 连棠点点头,这也是她的愿望。 待朝堂安定,她连王府满门安定,她就再也不管朝堂的事情了,她就和锦离游历四方,去很多很多的地方,看很多很多的风景。 这样的生活,才是她想要的生活。 她会回上京,也不过是为了上一世的仇,也不过是为了,保住她的连王府罢了。 她的骨子里,喜欢自由。 上京这个地方太约束了,让人很累,她攻于心计,但是她骨子里面,不喜欢筹谋,有谁,喜欢就这样筹谋着过一辈子呢? 只是她没有办法,这样的日子,她必须要过下去,并且还要这样走下去,直到所有的事情结束,有了一个结局。 这一场关于风月,关于权势,关于鲜血的筹谋里,不是她赢,便是她亡。 所以,她别无选择,硬着头皮,也要走下去。 齿轮早就已经转动了起来,他们都没有办法再抽身其外了。 见连棠一直在发愣,锦离轻声道:“猫儿?” 连棠顿住,道:“嗯?” 锦离道:“你在发什么愣?” 连棠摇摇头,温声道:“在想,我们将来去哪里游玩比较好。” 锦离也笑了,低头蹭在连棠的脖颈之间,均匀的呼吸声传进连棠的耳朵,温声道:“猫儿,跟我说话的时候,不许发愣呦。” 话落,锦离便将连棠拦腰抱起,朝着床榻而去。 锦离啊,大婚之后,当真算得上是如狼似虎,还真是,得意的不行。 关键每一次,锦离都似乎体力非常好,连棠都没有什么的力气了,可是锦离呢?好像还很有兴致的模样,对此,连棠一直是表示很无奈的。 可是每一次,连棠也都是与锦离妥协了,只要锦离想要的,她能给,便会给。 连景不止一次的对连棠说过,这样不好,不好,但是连棠却没办法啊,遵从着心走,她许是太喜欢锦离了,所以啊,只要她能给的,哪怕锦离要她的命,她也给。 只是她的锦离啊,很不舍得呢。 日子一天天过去,不知不觉就已经过了三天,这三日,果然如连棠所料想的,皇帝又是大病一场,卧床不起。 第四日,连棠拿出一道圣旨,是关于废除太子萧符玉的。 这道圣旨一出,满座哗然。 这太子,岂是说废除,就能废除了。 只是萧符玉虽然已经成了那般境地,空有太子之名,但是这毕竟不是皇上亲口说的,所以若是真的要废除,也不该是国师大人来宣布啊。 更何况,这道圣旨,是真是假,还说不定啊。 可是,谁敢说一个不字? 前段时间,那朝堂之上,一个又一个被除去的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既然没有人说了“不”字,这圣旨,便算是下了,从此之后,太子之位,便又是空缺了。 百官都猜测,五皇子与国师大人交好,会不会五皇子殿下就是下一个太子,可是国师大人既然迟迟没有半分的动静,他们便也不敢多说了什么,一时间,百官以国师大人为尊。 太子被废除的当夜,从来没有出现在锦棠殿的皇后,出现了。 连棠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关于萧符玉的事情。 她没有让锦离出房门,只是自己一个人出去了。 夜晚,风凉。 的确不是一个好时候,不过倒是掩人耳目的好时候。 皇后来到锦棠殿之后,开门见山,便道:“国师大人,本宫可曾招惹过你,为何处处与本宫的皇儿作对?” 连棠轻声的笑了。 难道一定要是招惹过,她才要作对吗? “许是没有,但又许是有,本国师忘性大,不记得了。”连棠淡淡开口道。 忘性大? 不,她永远不会忘记,当年冬青冬白死在自己眼前的那一幕,她好像失去了一切一般,没有了任何的生机。 而那一切的发生,都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 所有前世的一笔笔,一帐帐,她都要算回来,都要报回来仇! 说她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也好,说她什么都不懂事也好,她就是这般,想做什么,便做了,有时候肆无忌惮,也挺好的。 皇后厉声道:“本宫真的不曾记得,本宫有招惹过国师大人,还请国师大人手下留情。” 连棠轻声道:“一定要招惹过本国师,本国师才能针对吗?” 她的话,说的云淡风轻。 皇后怒,却又没有任何的办法。 权势,有时候真的压死人。 “国师大人,本宫能问一下,为什么吗?”皇后开口道。 连棠温声开口:“因为啊,你欠了我两条人命。” 她的声音淡淡的,像是很久远很久远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声音,带着满满的沧桑。 皇后不解,也不明白。 只听到连棠又道:“你不需要明白什么,也不需要再来找我了,只是你要记住的是,我不会放过你。” 连棠淡淡开口,带着杀意。 皇后得心口,猛地一抽。 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好得事情会发生,只是她也不明白,自己好像,没有欠过连棠什么两条人命。 连棠又道:“你走,在我现在还不打算对你动手之前,赶紧走。” 话落,她转身离开,没有看到皇后眼睛里面抹过的狠辣。 连棠不愿意想起前世的事情,尤其是冬青冬白双双死在她面前的时候,还有烬幽台的那一幕幕,都是她心口的伤痕。 连棠害怕,又无助。 她慢慢的回到房间内,一句话也没有说,便扑进了锦离的怀抱,没有说话,只是轻声的抽泣着,无奈着,委屈着,害怕着。 锦离也只是慢慢的拍着连棠的后背,她的情绪啊,他都懂。 第163章 你不会离开 连棠不愿意想起前世的事情,尤其是冬青冬白双双死在她面前的时候,还有烬幽台的那一幕幕,都是她心口的伤痕。 连棠害怕,又无助。 她慢慢的回到房间内,一句话也没有说,便扑进了锦离的怀抱,没有说话,只是轻声的抽泣着,无奈着,委屈着,害怕着。 锦离也只是慢慢的拍着连棠的后背,她的情绪啊,他都懂。 他的猫儿啊,其实脆弱的很啊,远远没有看起来那样的坚强。 她只是将所有的痛苦与脆弱掩藏在了人后,哪怕在他的面前,也是那般的坚强到铜墙铁壁,无坚不摧。 也只有在回想起过往的时候,他的猫儿,才会那般的躲在他的怀里,肆无忌惮的哭着。 所有的坚强,在那一瞬间会被瓦解。 还记得他第一次看到猫儿这样的时候,心疼的要死,也一直哄着她。 后来,他便默默的拍着她的背,听着她小声的抽泣,却不说一句话。 他会安安静静的陪着她,做她背后的人,听她的悲伤,陪着她开心,陪着她快乐,陪着她痛苦,陪着她悲伤。 锦离啊,已经没有了自己的情绪,他知道,自己所有的情绪,都已经被连棠牵动着。 连棠的身上,背负了很多的东西,她不像是锦离,前世没有什么悲伤的事情,他见过黑暗,也见过黎明,所以他将一切看的淡然,只是他不愿意再与谁真真正正的成为朋友,因为前世,他就是被朋友害的。 可是连棠不一样,前世她所经历的,都是血海深仇,都是骨子里面的挚爱被杀害,她没有办法放下,也根本放不下。 即便她被上天眷顾,一世重生,可是很多东西,没办法忘记的。 只有真正的解决了,才能真正的放下。 所以,上一世欠了她的人,她要一点点的讨要回来,从萧慕青,到皇帝,再到皇后。 她步步筹谋,只为了了结所有的仇恨。 连棠就那样躲在锦离的怀中,安安静静的抽泣着。 良久,她红着眼睛看着锦离,温声道:“锦离,你会不会最后,也离开我?” 她的声音小小的,低低的,带着脆弱,让锦离的心,猛地一揪。 “我的命都是你的了,离开了你,我怎么活?”锦离开口道。 连棠慢慢的笑了,道:“对啊,谁都会离开我,但是你不会……” 所有的人都终将会离开,但是连棠知道,锦离一定不会离开。 他们就像那地上同根而生的连理枝一般,同生共死,此生不渝。 所以啊,锦离不会离开她,会与她在一起一辈子。 可是她也会患得患失,也会迷了方向,也会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会害怕。 不为什么,因为她再坚强,再有权势,她也是一个普通人啊。 她啊,也有很多的情绪,也会低落,也会悲伤。 上天曾对她不公过,不过幸好,这一世,她不止是自己,还有锦离陪她余生共赴。 原来啊,上一世所有的不幸,都是为了这一世的幸运在积攒,如果说,她花光了两世的幸运遇到了锦离,那这样,也是值得的。 “谁都会离开你,但是我,没了你,会没了命。”锦离淡淡开口,嘴角带笑。 他没有说谎,那一日,在鸳鸯灯的世界里,他看到的,不仅仅是红绸天下,盛宠嫡妃,还有,满目的猩红。 他看不到别的,只能看到猩红的一片,还有自己的一声声叫喊。 他在说:“猫儿,求求你,别这样,所有的过往,我都帮你还,你别哭,你别这样,好不好……” 那一声声,卑微到了极致。 仅仅是听到了声音,他都心疼的要死,究竟那故事是真还是假,他根本就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至少现在,他们两个过的幸福,便好。 但是他也知道,很多东西,一定要瞒,瞒一辈子。 “锦离,谢谢你。”她的声音很小,安安静静的语气。 谢谢你的出现,足够我喜欢很多年,也谢谢你的出现,弥补了我心口的创伤。 锦离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低头亲了亲连棠,然后将连棠抱到了床榻上。 “睡觉,该睡了。”锦离拍了拍连棠的后背,温声道。 连棠点点头,朝着锦离的怀里钻了钻,然后慢慢的就睡着了。 锦离抱着连棠,慢慢的,也睡着了。 他想要的生活,不过就是这样,他抱着连棠,能抱着一辈子,过一辈子。 太子萧符玉被废除之后,接连几日,凤鸾宫开始发生事端,似乎就是从太子被废除之后,凤鸾宫也开始遭遇变故。 太子被废除的第二日,太子情绪低迷,喝醉了酒,酒醉后便耍酒疯,便动了皇上的妃子,虽说是一个不怎么受宠的妃子,但那也是秽乱宫闱,国师以法治了二皇子萧符玉的罪。 这二皇子啊,到底是要彻底的完蛋了。 紧接着,第三日,皇后欲买通狱卒,然后暗中救走二皇子萧符玉,被国师大人抓一个现形,然后皇后,便被禁足在了凤鸾宫。 第四日,凤鸾宫算是安分了一天,可也仅仅只是安分了一天而已。 第五日,皇后憋屈,怒斥了宫里的人,还失手杀死了一个宫女,国师动怒,斥责皇后身为国母却肚量太小,根本不配为国母。 只是这样说了说,也没有废除皇后之位。 第六日,许是墙倒众人推,皇后被弹劾,做过了太多不为人知的事情,国师大人用了三天,将所有的事情查清,证实了是皇后所为。 是以,在第九日的时候,国师下旨,废除了皇后的后位,打入冷宫。 圣旨之上,明明白白的有玉玺的章印,这道圣旨一下,便没有人可以反驳。 仅仅九天,那一国之母,便成为了冷宫里面的废妃。 凤凰落了翎羽,连麻雀都不如。 当年那些个被皇后伤害过的宫妃们,见皇后成了这般下场,奚落的奚落,嘲笑的嘲笑,暗中还有人耍手段,让皇后的日子根本不好过。 第十日,皇后于冷宫之中,要闹自杀。 国师大人二话不说,赏给皇后一条白绫,还有一杯鸠酒,说是任由皇后选择。 如此一来,皇后便安静了几日,一句话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第十三日,二皇子萧符玉惨死狱中,而皇后知道消息的时候,瞬间崩溃到发疯。 几乎是要冲着跑出冷宫,但是被宫人拦住了。 而之后,皇后便疯了,彻底的疯了,日日待在冷宫之中,每每喊着萧符玉的名字,却只有呜咽。 “宫主,你为何要杀了那萧符玉?”盛夭夭的身后,有一名男子,不解的问道。 盛夭夭开口道:“这样,不才更能让皇后愤怒吗?连棠的火已经点燃了,我不妨烧的更旺一些,发了疯的女人啊,在她的旁边吹吹风,可是有很大的杀伤力的……” 她说着,笑了。 那前面的步步筹谋,是连棠,却也有她的插手。 是她,让皇后杀死了那个宫人,也是她,将皇后买通狱卒的事情派人通知了连棠,更是她,派人杀了萧符玉。 她啊,不过还是想借刀杀人罢了。 连棠攻于心计,而她,则偏爱借刀杀人。 夜色里,盛夭夭的笑容,美则美矣,只是多了几分,狠辣。 人啊,从小便想要什么有什么,以后的话,若是得不到,便会有执念,便会一直不愿意放下。 一如现在的盛夭夭。 哪怕毁了,她想要的东西,也绝对不要给别人。 这是她的执念,一如连棠要复仇的执念一般,她也是如此。 与此同时,锦棠殿内。 “猫儿,你回来了。”锦离开口道。 连棠点点头,只听到锦离又道:“将他送走了吗?” 连棠又点点头。 “前世,萧符玉虽然可恶,却终究没有对我伤害太多,所以,我还不至于要他的命。”连棠淡淡开口。 那个在牢狱之中,被盛夭夭杀死的人啊,不是萧符玉。 真正的萧符玉,早就已经被连棠换掉了,后来,被连棠放走了。 而萧符玉,也是没什么良心的,对自己的母妃只字不言,一句话也不问,转身便离开了。 “猫儿是怎么猜到,她会对萧符玉下手的?”锦离笑着开口。 连棠轻声道:“前面的事情太顺利了,好像是规划好的一样,我便知道有人在插手这件事情了,她盛夭夭,不是最喜欢借刀杀人吗?” 几乎是不用想,连棠都知道,自己前几天那般顺利的将皇后弄倒台,定然不止是她自己的手笔。 锦离道:“我可以去派人杀了她。” 锦离的话啊,说的冷冰冰的。 连棠摇摇头,开口道:“落夭宫的宫主,哪是那么容易就被杀的。” 盛夭夭的身后,是整个落夭宫,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杀的。 “想杀的话,自然有办法。”锦离淡淡开口。 连棠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猫儿,你身边,还是要放一两个随身侍卫的。”锦离皱皱眉头,开口道。 冬青随着楼镜一同离开了上萧,去了北安,而冬白,性情大变,每日都只知道练剑,还有炽阎,如今也是天天陪着连离忧四处玩耍,所以她的猫儿身边,还是要有人,不然他也不放心。 万一自己哪天没有在连棠身边呢? “你在我身边就好,我已经习惯了冬青冬白,换别人我也不自在。”连棠淡淡开口道。 可是锦离却不同意了,道:“这怎么行,还是放一两个为好。” 话落,锦离便道:“梅阁有一个女杀手,我回头带来放在你身边,可好?” 连棠知道锦离也是关心自己,便点头同意了。 女杀手倾柠:我堂堂杀手堂的堂主,在你阁主的眼里,她妈的就是一个女杀手? 这里要提一下倾柠此人,虽然说拥有着一个女子的名字,听着这名字也是文雅的不行,不过暗倾柠的话的意思来看,当年她喜欢这个名字为代号,不过是因为,那一段时间,她喜欢吃柠檬而已。 为了衬托她的高贵文雅,她用了倾这个字,每次都觉得自己起的这个代号,顶级的好。 可是,一旦有人敢叫她的真实姓名,她能分分钟拿起自己的小刀,在那个人的脸上刻下一坨翔。 哦,倾柠啊,是典型的名字像小女生,然而人,是却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女汉子。 这一点,梅阁的人,都深有感触。 可是没有人敢怼倾柠啊,毕竟她可是梅阁杀手堂的堂主啊,整个杀手堂一百多人,就她一个女的,还是老大。 这能力,可想而知。 倾柠:所以老子这么厉害,你锦离就说我是一个女杀手,你牛逼。 哦,后来倾柠知道的时候,也就敢在心里这样逼逼几声了。 此刻正在杀手堂悠哉悠哉喝茶的倾柠,打了一个喷嚏,轻声道:“谁她妈想老子了,想什么想!” 哦,做人啊,还是文雅点好啊。 见连棠同意了,锦离也笑了,道:“若是一个不够,你可以与我说,我再给你找一个。” 连棠又点点头,道:“都听你的。” 锦离笑了,抱着他的猫儿啊,亲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舍得放开。 他真的是喜欢他的猫儿喜欢的不得了。 锦离的动作也是够快,当天晚上便给梅阁传信了,而第二天晚上,倾柠便到了。 “你百年不管梅阁一次,这一次把老子叫过来,干嘛?”倾柠刚刚到了锦棠殿,还没有进屋,声音便已经劈头盖脸的甩进来了。 这声音,瞧瞧,真豪迈,暗处的陵七一听,就知道是那杀手堂的倾柠姑奶奶来了。 也只有她,敢在世子面前这样肆无忌惮的,还敢这样说话。 啧啧啧,这还是一个女人吗? 陵七知趣,躲在暗处没有出来,还是远离灾难现场比较好。 锦离听到了倾柠的话之后,淡淡的笑了笑,道:“做你阁主夫人的小跟班。” 倾柠听到话的时候,便到了锦棠殿了,刚刚到这里,看着连棠便两眼发光,赶紧跑过去看着连棠,又打量了几下,问道:“你就是阁主夫人?” 连棠愣住,还是下意识的点点头。 倾柠抱住连棠的手,激动的都想伸手去捏连棠的脸蛋了。 手,还没有碰到,便被锦离的声音打断了。 “钟翠花……” 第164章 有孕 倾柠听到话的时候,便到了锦棠殿了,刚刚到这里,看着连棠便两眼发光,赶紧跑过去看着连棠,又打量了几下,问道:“你就是阁主夫人?” 连棠愣住,还是下意识的点点头。 倾柠抱住连棠的手,激动的都想伸手去捏连棠的脸蛋了。 手,还没有碰到,便被锦离的声音打断了。 “钟翠花……” 我靠! 倾柠离开松开了连棠的手,道:“你又叫老子的名字!” 倾柠发誓,她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她妈是去了梅阁,而且阁主还是锦离,而且还被锦离知道了自己的真名! 锦离说完之后,牵着连棠的手揉了揉,搓了搓,淡淡开口道:“猫儿,以后也不能让野女人随便碰你,多不好。” 野女人钟翠花倾柠:我是个女人,还会抢你媳妇咋滴? 连棠点点头,道:“好。” 倾柠:没爱了…… “猫儿,她虽然叫倾柠,但是你叫她钟翠花也是可以的,这才是她的真名。”邀功似的,锦离开口道。 倾柠最讨厌,不,最生气别人喊她的真名了,而且锦离,也是喊自己名字喊的最顺溜,最无赖的。 没办法,向大佬低头,锦离毕竟是阁主,她只能,嗯,忍着。 “阁主,我现在叫倾柠,谢谢。”咬着牙,倾柠一字一句的开口道。 锦离看了她一眼,道:“猫儿,她本名是钟翠花的,倾柠是她后来改的名字。” 连棠笑了笑,点点头。 锦离很少多看别的女人一眼的,这个倾柠能在梅阁众人中脱颖而出,自然是有她的本事,单单就这个能与锦离多说几句话来看,就可见倾柠这个人,对锦离的重要性。 不过她的锦离也不是傻子,更何况她也能看的出来,倾柠的眼睛很干净,很纯粹,看着锦离的时候也是清澈的。 锦离厌恶那些为了所谓的爱情不择手段的女人,而倾柠的眼睛里面,却是少有的干净和纯粹,与人相处起来,也很是舒服。 怕是因为这般,她才能坐到杀手堂堂主的位置,并且还在锦离面前这般的肆无忌惮。 可偏偏,她也知道分寸,进退有余。 这个倾柠,将自己的生活,过的很好。 “夫人叫我倾柠就好。”倾柠咬着牙开口道。 眼睛啊,瞪着锦离。 连棠笑了,道:“好。” 倾柠这才多了几分笑意,将视线从锦离身上收回,没有多停留一分。 “那倾柠以后就是您的小跟班了。”呦呦呦,这语气,这般的温柔造作,若是杀手堂的那群男人们听到了,怕是会惊讶的再陶陶自己的耳朵,看看听错了没有。 锦离哼了一声,揽着他家猫儿的腰,转身进了内室。 倾柠两眼放光,脸上带着几分期待,心道:刚刚来就能碰上两人滚床单吗?哇,好期待啊! 哦,忘了说一下,倾柠啊,是看尽这个大陆上春宫图的女子,大概是只有你想不到的姿势,没有她倾柠说不出来的姿势。 而倾柠,也是一个发誓要看到那总喊她本名的万恶的阁主锦离的活春宫,嗯,图个眼瘾,也算是给自己总是被锦离气的半死的报酬。 想着,倾柠便悄悄的踮起脚尖,然后使着轻功,立刻便要去房顶上。 陵七看到了,扶额道:“哎呦,我的倾柠姑奶奶,你这是要干嘛?” 倾柠看了一眼声音的主人,道:“原来是阁主身边的十陵卫,你是陵几啊?” 陵七扶额,道:“七。” 倾柠恍然大悟,笑着开口道:“哦,陵十都拦不住我的,你确定你可以吗?” 她笑着,一笑百媚生。 倾柠长的,也的确算得上一个美人。 陵七顿住,这种被秒杀的感觉,好难过呦。 可是他不能让这个姑奶奶过去啊,不然世子要是知道了,罚的可不止是这个姑奶奶一个人。 “世子知道了,会罚你的。”陵七斟酌了一下,开口道。 倾柠笑了笑,道:“掌刑堂的很多刑罚,都是我发明的,我跟掌刑堂堂主玩的很好的,他对我下手,不会那么狠的。” 事实证明,当钟翠花本人扶着墙出来的时候,她才发誓,这辈子都不要看什么阁主滚床单了,真她妈疼。 “可是我也会受罚的。”陵七阴郁的开口。 倾柠烦了,想着再不过去,滚床单结束了怎么办,就他家阁主那小身板,可不见得会很久很久,所以还是要赶紧过去为妙。 “我替你兜着!”话落,倾柠足尖轻点,以陵七拦不住的速度,就爬上了房顶。 陵七,无语凝噎。 这一个两个的,武功怎么都这么好啊! 他好想哭,好想哭。 “你若是拦不住她,就别拦了,你的武功真的不及她。”陵五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淡淡开口道。 陵七一个男人,一头放在陵五的肩膀上,装模作样的开口道:“哇,别动,让我哭会……” 陵五就真的不动了,陵七也就装了一下,也就不装了。 然后,仅仅一盏茶的时间,倾柠便回来了,垂头丧气的。 陵七一看,呦,想必是这个姑奶奶没有得逞,不然不会是这般的模样。 倾柠开口道:“阁主太可恶了,竟然用内力在房间上下了阵法,根本听不到里面的声音,太过分了。” 哦,原来是这样,难怪当时楼镜与暮痕想要去偷听的时候,也根本听不到任何的动静,锦离啊,太狡猾了。 倾柠垂头丧气的,坐在石凳上,托着下巴开口道:“哎呀,要是我也是什么王府贵女,我一定要睡遍天下的美男,这样才是人生啊。” 陵七,陵五:你还是个女人吗? 算了,不能跟她辩解这种事情,不然没得说的,你说不过她的。 话说第二天的时候,锦离便知道了倾柠去偷听墙角了,还真的让她去掌刑堂了。 倾柠倒也是大大方方的,掌刑杀手不分家嘛,那里她很熟的。 结果,当她扶着墙头,捂着自己的臀部出来的时候,脸色黑的啊,怒道:“你大爷,我不要面子的啊!” 杀手堂的人那一日也知道,他们的堂主啊,啧啧啧,那是一个惨呦。 修养了两日,倾柠便正式跟在连棠的身边了,而冬白,便几乎日日不归了,每天都知道练剑练剑。 连棠知道他为何要练剑,因为曾经冬青的剑术,是他教的,他们两个人,经常一同练剑的,可是如今,只剩下冬白一个人了。 连棠不知道为何冬白不愿意去找冬青,许是依旧不知所措。 冬白很少明白自己的情绪,他也很迟钝很迟钝。 冬青和冬白两个人啊,如今到底是错过了。 一个以为永远不会离开,一个以为最后定会挽留。 所以啊,才落得这般的结局。 是夜风云起,似是要下雨的意味。 倾柠守在门外,看着乌云密布,也有些闷闷不乐的。 大概是天气真的很影响心情。 “倾柠。”屋内,是连棠的声音。 倾柠待在连棠身边之后,也算是有了十一二天了,连棠很少叫自己的,今日算算,才是第二次。 第一次是为了问问她关于锦离的梅阁,关于锦离的故事,她哗啦挂啦讲了许多…… 倾柠听到之后,连忙进了房间。 连棠坐在床榻上,还盖着被子,问道:“锦离呢?” 她一觉醒来,锦离已经不在自己的身边了。 倾柠摆摆手,笑着道:“阁主去了趟梅阁,有一封密函,应该起来很重要,所以世子亲自回去了一趟。” 连棠点点头,又问道:“外面要下雨了吗?” 倾柠也点点头,道:“是要下雨了,乌云很大,很密布。” 连棠看向窗外,然后从床上起身,将衣服穿好,又披上披风,戴着自己的兜帽,道:“我去门外等他。” “夫人,天凉,您在屋里等着就好。”倾柠劝道。 连棠摇摇头,道:“他不回来,我也待的不安心。” 倾柠知道自己扭不过连棠,到底还是同意了。 等了一会儿,倾柠见连棠的额头上有些虚汗,又劝道:“夫人,您还是回去等。” 连棠摇摇头,坚持在等着,她的身体,她自己最知道。 半个时辰过去了,锦离依旧没有回来,天已经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慢慢的变大,变大…… 自从大婚之后,这都快两个月了,锦离从来没有这般,没有任何消息的,离落了自己这么久。 那一日,连棠等了一时辰,才等到了锦离的回来,大老远便看到那个蓝色的身影,只是下雨了,他身上都湿了。 锦离走到连棠身边的时候,连棠笑了笑,然后只觉得昏昏沉沉的,接着就倒在了锦离的怀中。 锦离脸色大变,立刻将连棠抱起来,冷声对倾柠道:“让你好好看着夫人,怎么会出这种事情!” 倾柠委屈啊,可是这也有自己的错,自己的态度,应该强硬一些的。 她没有说话,只是低头,道:“属下自会去掌刑堂。” 锦离没有说话,连忙带着连棠进屋了。 他探了探连棠的脉象,还好,只是普通的风寒,只是还有一两日,便又要噬心之痛了,所以才昏迷了。 只是…… 那带着一丝往来流利,应指圆滑,一如玉珠走盘的脉象,是什么意思? 锦离的脸色变了变,抿了抿嘴唇,又探了探。 还是那般,如珠走盘一般的圆滑,一时间,锦离不知道是喜还是悲。 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告诉连棠的时候,她慢慢的醒了。 “锦离,你回来了。”连棠要坐起来,锦离扶着了她,道:“躺着就好。” 连棠便乖乖的躺下了,轻声道:“我没什么事,可能只是感上了一点风寒,与倾柠无关的。” 连棠啊,自然能猜到锦离会迁怒到倾柠,所以啊,才要为倾柠求情,毕竟这件事情,的确与倾柠无关。 “好,都听你的,快别说话了,我吩咐人给你煮了姜汤,一会端来给你。”锦离淡淡开口,眉间有着若隐若现的担忧,还有几分无奈。 当陵七将姜汤端来之后,连棠喝着姜汤,总觉得锦离心不在焉的,放下手中的碗,皱眉道:“锦离,你怎么了?” 锦离一顿,愣了回来,笑着道:“没事,我就是想着再过两日你便会有噬心之痛了,风寒会不会加重你的病情。” 连棠依旧皱眉,温声道:“锦离,我记得我说过,你不会说谎,你有事情瞒着我。” 一定是有,锦离从来都不会在自己面前说谎,因为总会暴露。 他每一次说谎,都能被她看的一清二楚,所以啊,锦离也很少与连棠说谎。 锦离眼中的目光,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开口道:“猫儿,你探一下自己的脉。” 他的声音不高,低低的。 连棠一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脉象。 脸上浮现几分笑意,道:“锦离,你要当爹了。” 连棠啊,探到了喜脉,嘴角的笑意掩盖不住,抓住锦离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道:“这里,有你的孩子了。” 她笑着开口,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腹,还是平坦的,很难想象,这里面有孩子了。 连棠笑着,却只听到锦离温声开口道:“猫儿,这个孩子,我们不要了,好不好?” 连棠只觉得锦离的手,碰了碰自己的小腹之后,似乎用了力。 她放开了锦离的手,连忙退后了一步,道:“锦离?你什么意思……?” 他方才说,不要这个孩子? 凭什么,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她怎么可能会不要。 可是锦离刚刚的话,那般的冰冷,好像自己肚子里面的孩子,不是锦离的一样。 “猫儿,你的噬心之痛还没好,我担心……”锦离的意思,已经说的很明白。 他不喜欢这个意外到来的孩子,更不想让他的猫儿,多受几分罪。 因为有了孩子,所以定然是多了一分的顾忌。 “锦离。”连棠淡淡开口。 话落,只听到连棠又道:“锦离,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我一定不能不要。” 她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 锦离皱了皱眉,温声道:“以后还有,都一样的。” 连棠不看锦离了,只开口道:“锦离,那是第一个孩子,不一样的,每一个,都是不一样的,总之,我不会不要他!” 第165章 誓要共赴黄泉 话落,只听到连棠又道:“锦离,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我一定不能不要。” 她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 锦离皱了皱眉,温声道:“以后还有,都一样的。” 连棠不看锦离了,只开口道:“锦离,那是第一个孩子,不一样的,每一个,都是不一样的,总之,我不会不要他!” 连棠的语气很坚决她怎么舍得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孩子,就这样放弃了,更何况是她与锦离的孩子。 她也万万没有想到,锦离竟然说不要他了,生气之余,到底还是有几分感动。 锦离左右不过还是为了自己,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体,他不会这样的纠结与决绝,也不会这样说不要自己的孩子就不要自己的孩子了。 只要一牵扯到连棠,锦离就会乱了分寸。 “猫儿,就听我这一次,好不好,等解决了你的噬心之痛,你想要几个孩子都可以。”锦离淡淡开口道。 连棠的眼睛看向锦离,一点儿也不愿意妥协一般,开口道:“锦离,我不想理你了。” 话落,她将头扭过去,背对着锦离。 他们两个很少吵架,第一次,是因为冬白,第二次,是因为这个孩子。 只要是关于连棠的,锦离向来都是连棠第一位,别的,他都可以不要。 所以,他也宁愿不要自己的孩子了。 那是他的孩子,他又怎会不喜欢,只是在孩子和连棠面前,他依旧是选择连棠。 可是她的猫儿,生气了,不理他了。 锦离乱了方寸,不敢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为好。 因为爱的太深,所以动辄伤筋动骨。 “猫儿,别不理我……”锦离轻声道,语气里啊,都是受伤。 连棠听着锦离的话,也心疼的不行,只是这一次,关于这件事情,她不想妥协。 良久,连棠还是不愿意理会锦离,锦离坐在床边,然后躺在连棠的身后,抱着连棠,温声道:“猫儿,我输了,我认输……” 锦离淡淡开口,带着几分无奈。 话落之后,他的脸,在连棠的脖颈之间蹭了蹭,带着讨好的意味。 连棠被他弄得痒痒的,这才转过身来,道:“锦离,我不怕的,因为你在。” 话落,她又道:“这个孩子,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我不舍得就这样不要了,不然我会后悔的。” 后来,等孩子出生之后,连棠真的庆幸当初自己没有听锦离的话,而是固执的与锦离都快吵起来了。 那两个孩子啊,是连棠的心头宠,也是锦离的心头宠。 那两个孩子啊,锦慕初与锦小枝,天天打打闹闹,简直就是两个混世小魔王! 所有人都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连棠那般清冷而安静的性格,锦离也是这般沉稳,怎么他们两个人的孩子,却这般的疯疯闹闹。让人头疼。 哦,大概是锦离这个牛逼哄哄的宠的。 “好,那就留下,等着出生后,我们就出去游玩。”锦离淡淡开口道。 连棠这才微微的笑了,嘴角上带着几分消息,点了点头,开口道:“好。” 不是因为非要孩子不可,只是因为这个孩子,是她与锦离的第一份血脉,是爱情的结晶。 可是连棠不知道的是,锦离都想好了,若是两日之后,连棠的肚子里面的东西会影响到连棠的话,他不介意趁着他的猫儿虚弱的时候,将那孩子给弄没。 毕竟他的猫儿,才是头等重要。 哪怕如果他这样做了,猫儿会生气,会不愿意理他,那他也会那样做,只要这孩子会影响连棠,他就会立刻将孩子除去,都不带眨眼的。 只是后来,锦离的算盘,落空了。 连棠话落之后,便缩在锦离的怀抱中,慢慢的睡着了。 毕竟是染上了风寒,她没有一点的力气,迷迷糊糊的,倘若刚刚不是在说孩子的事情,连棠怕是早就睡着了。 看着连棠在这里的怀中睡着觉,又看着连棠的小腹,那里有了他们的孩子,怎么就来的这么不是时候呢? 锦离无奈又为难。 他不想让猫儿受伤,也不想让猫儿难过。 果然是因为自己的本事还不够大吗? 如果他厉害一点,再厉害一点,那这样,就会让他的猫儿,再少受到一点伤害了。 所以锦离啊,想要变的更加强大。 只是也幸亏连棠今日没有问锦离到底去做了什么,幸亏他没有问。 锦离去了梅阁,关于言长歌的密函。 生生世世,不过二十而亡,这般的下场,他早就知道,却也义无反顾。 锦离将拳头握紧,对于这件事情,锦离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他让梅阁去查解决的办法,却始终没有消息。 最后只说,隐世的世家,可能会有办法。 锦离无奈了,传闻这大陆有隐世的三大家族,九家,千家,还有吟家。 吟家最近几年,隐隐有要入世的念头,而千家的行踪是最为隐秘的,九家,世人皆以为出了一个医仙九琅,便就是医药世家了,其实不然,那九家,是用毒世家,当年苏溪儿的母亲,不就是九家的人? 可是这虚无缥缈的隐世家族,哪里是这么容易就能找到的。 可是…… 若是找不到,连棠若是有朝一日真的发现了这件事情,他又该怎么办,该怎么瞒住连棠,该怎么让她不会崩溃。 言长歌今年已经十九岁了,仅仅就剩下不到一年的时间了。 不仅是锦离,云昭辞也在不停的找着解决的办法,也在找着隐世的千家,问问他们,鸳鸯灯里,究竟有着什么办法,究竟能不能救言长歌,她啊,关心则乱。 只是云昭辞没有料到的是,她的所作所为,终究是没有瞒住他的哥哥。 云昭旸找到云昭辞的时候,云昭辞正在言长歌房间隔壁,钻研着医书。 云昭辞看到他的时候,愣住了,道:“哥,你怎么来了?” 云昭旸看着桌子上的东西,冷哼一声,淡淡开口道:“我就想来看看,堂堂定北候府的嫡女,能卑微成什么样子!” 云昭辞脸上的笑意顿住,淡淡开口道:“哥,你都知道了……?” 虽然是问句,但是带着几分肯定。 云昭旸道:“不然你以为呢?你觉得你让你师父瞒着,能瞒多久,一辈子吗?” 云昭辞的眸光暗淡了,开口道:“瞒到言长歌接受了我为止。” “啪!”一巴掌,拍在了云昭辞的脸上。 云昭辞的脸,侧到了一边,鲜红的手掌印在她的脸上浮现,可是她却固执的没有说一句话。 “简直是疯了,丢尽了我定北候府的脸!”云昭旸开口道,他从来都没有想到有这么一天,他们定北候府捧在掌心的公主,竟然会卑微成了这个样子。 云昭辞前半生的生活,过的太顺风顺水,所以也就注定,她在感情之上,会艰难前行。 “那定北候府可以不认我啊。”云昭辞扬起脸,像是开玩笑一般,淡淡开口道。 她笑着,笑的可怜,又显地苍白。 云昭旸心疼极了,曾几何时,云昭辞可是他最宠的妹妹,今日,他也是气急了。 刚刚接到消息的时候,他便生气的不行,立刻就来了云昭辞所在的地方。 可是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听哥哥的话,回去,别在跟着言长歌了。”云昭旸妥协了。 云昭辞的眼睛里面,有着泪水打转,她笑着,哭着道:“哥哥,我早就已经回不去了,言长歌如今,就是我的命啊!” 她泥足深陷,却已经无力回天。 因为这其中的爱情与故事,不止是她与言长歌相识的这十年那么短。 其实还很长,很长。 “就因为这样,你就可以不要定北候府了吗?为了言长歌如今那个病秧子的模样?” 云昭旸怒着开口,瞪大了眼睛看着云昭辞。 “哥哥,你不会懂得,我真的,真的放不下了。”云昭辞彻底的哭了,她坚持了太久太久了,也积压了太久太久了。 “你能告诉哥哥,到底是为什么吗?”云昭旸的语气,软了很多。 眼前哭着的这个人,是他的妹妹,是他一直宠着的女孩。 云昭辞开口道:“哥哥,我亲眼看着他倒在血泊,也亲眼看着他昏迷不醒,也守着他守了十个月,亦与他已经相识了十年。” 十年吗? 不,还要更久,很久很久。 只是云昭辞没有说罢了。 “哥哥,十年的故事,很长很长,十年的时间,也很长,长到是一辈子的缩影了。”云昭辞眼眶里面,流着泪,开口道。 她本就脆弱,向来没有那么的坚强。 云昭旸心疼极了,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哥哥,求求你了,你宠爱了我这么久,也放纵了我这么久,求求你,再让我任性这一回,好不好?”云昭辞扯了扯云昭旸的衣袖,看着他,开口道。 云昭旸抿了抿嘴唇,最终,还是妥协了。 “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再没有结果,你就放弃。”云昭旸淡淡开口。 云昭辞摇摇头,道:“哥哥,就一年,言长歌二十岁生日到的时候,如果还没有结果,我便放弃,好不好?” 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是却是云昭辞最后的机会了。 云昭旸看着她,还是让步了,叹口气,开口道:“好,就一年。” 他不明白自己的妹妹为何一定要坚持到言长歌二十岁生日的时候,也不明白,为什么她始终不愿意放弃,但是看着自己的妹妹,那般的流泪了,他一点也不舍得。 话落之后,云昭旸揉了揉云昭辞的脸,心疼的开口道:“方才哥哥是不是下手太狠了。” 云昭辞擦了擦眼泪,开口道:“不是的,没有。” 云昭旸也擦了擦她眼角的余泪,一把将云昭辞揽进他的怀中,温声道:“早知道十年前,就不该把你送到药谷,也就不会让你遇到言长歌了。” 可是一切的一切,冥冥之中,就有了定数,谁也没办法改变。 云昭辞没有说话,只是躲在哥哥的怀中,她哭了,无声的哭着…… 云昭旸只待了半个时辰,便离开了。 他前脚刚走,言长歌后脚便来了。 “长歌?”云昭辞淡淡开口,问道。 言长歌慢慢走进她的房间,慢条斯理的开口道:“刚刚你哥哥来了?” 云昭辞点点头。 “当初就告诉你,瞒不住。”言长歌又道。 云昭辞又点点头:“嗯,我知道。” 言长歌开口道:“一年,也不一定会有结果,你倒不如回去。” 云昭辞摇摇头,道:“我还没找到隐世的千家,如果找到的话,说不定会有办法。” 言长歌叹口气,道:“别再自欺欺人了,我们两个都明白,我当时的做法,不过是以命换命,只不过得上天垂怜,让我多活了几年而已。” 云昭辞又摇摇头,道:“会有办法了,一定会有的,只是禁术而已。” 言长歌淡淡开口道:“用的,是心头血,便注定活不久的。” 云昭辞毅然决然道:“如果我用心头血换你的命呢?也可以吗?” 言长歌摇摇头,开口道:“不可以,因为你不会禁术,还有,你也没那个本事可以操控。” 他说的是实话。 云昭辞又道:“我会的东西,你不知道的多了。” 言长歌开口道:“你若是以命换命,会让我愧疚一辈子,更不会快乐,行尸走肉一般的我,你确定没想让我变成这个样子吗?” 云昭辞的手,一顿拿起茶杯的茶杯盖,也掉落在地上。 她道:“如果你死了,我就先给你报仇,然后再陪着你,一起奔赴黄泉。” 声音啊,凉凉的,带着几分肯定的意味,又像是在逼着言长歌,不能放弃自己。 言长歌没有说话,而云昭辞这种话啊,也是每一次都会起作用,从来没有失策过。 她啊,是拿准了言长歌的脾性和软肋。 他的软肋,是连棠。 而他,也不愿意欠别人一点点,与连棠一样。 所以啊,每次只要是云昭辞提到这两个话题,言长歌就不会再说话了。 果然今日,也是如此。 “言长歌,你记住我的话,你如果没了,我就陪着你,生生世世,你可以试试,我有没有那个本事!” 第166章 争宠那点事 言长歌没有说话,而云昭辞这种话啊,也是每一次都会起作用,从来没有失策过。 她啊,是拿准了言长歌的脾性和软肋。 他的软肋,是连棠。 而他,也不愿意欠别人一点点,与连棠一样。 所以啊,每次只要是云昭辞提到这两个话题,言长歌就不会再说话了。 果然今日,也是如此。 “言长歌,你记住我的话,你如果没了,我就陪着你,生生世世,你可以试试,我有没有那个本事!” 云昭辞淡淡开口道,可是言长歌却知道,她的确有这样的本事。 似开玩笑一般,言长歌开口道:“除了今生,来世,我全部都许给你,报你今生之恩,全你今生之情,生生世世……” 只是后来,一组成戳。 话落,他眸光暗淡了几分,又道:“除非,你愿意生生世世都愿意与一个活不到二十的人,度过余生。” 他的话啊,是在告诉云昭辞,让她放弃。 只见云昭辞的眸光亮了亮,开口道:“好啊,世世不过二十,可是若有很多个二十,时间久了,也便是很长很长的时间了。” 她的话,像是开玩笑,也像是真的。 可是言长歌知道,云昭辞不会开玩笑的。 “不过……”云昭辞的话锋一转,又道:“我是不会让你有机会的,毕竟,今生就一定会打破这不过二十的话,我一定会让你活下去的,就在今生。” 云昭辞的话,笃定的很,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言长歌道:“这些东西,哪那么容易就可以改变了。” 话里,是孤寂。 其实啊,他有时候就在想,倒不如死了算了,这样便不会孤寂着一辈子,也不会悲伤,不会落寞。 若是真的可以活很久,那他倾其所有变成了连棠曾经的模样,清冷的不为人知,可是却始终得不到连棠的心,那倒还真是可怜。 而云昭辞,也是亲眼看着言长歌,从那张扬着红衣的少年,一身的恣意潇洒,变成如今的模样,一袭清冷的白衣,满眼的凉薄和冰冷,爱而不得的模样,真让人心疼。 如果没有发生那么多的事情,现在也就不会是这个模样的,很多东西都已经被撕裂开来,毁去了所有的原来的模样。 听了言长歌的话,云昭辞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带着怨恨。 为何上天总是这么残忍,偏偏对她这般残忍? 还是因为自己前半生太顺风顺水了,所以便注定了后半生在爱情路上的艰苦吗? 所以啊,这个世界,对所有人都是公平的。 就像连棠,一世重生又如何,带着前世的仇恨,也带着一身的噬心之痛。 就像锦离,满身华贵又如何,丢了前世的过往,也为了一个人,遍体鳞伤了很多次。 就像言长歌,曾经拥有的太过幸福,所以当红衣褪下,白衣隐没了所有的光芒,却也挣扎的不知所措。 就像云昭辞,也曾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是所有人捧在掌心的女子,可是那又如何,如今还不是落得爱而不得,却固执的不肯离开。 所以啊,上帝真的很公平,给了你好的,也总会有不好的。 言长歌话落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云昭辞看着茶杯里面,晃动的茶叶,慢慢的归于平静,可是如果轻轻的触碰,依旧会立刻翻腾。 很多东西就是这样,表面的安静,可若是轻轻有人动了一下,便会立刻翻腾,乱七八糟。 一如这几日的朝堂,安静的很,一切都顺顺利利的,皇帝卧病在榻,连棠掌管朝政。 只是锦离这几日很少再让连棠出去了,虽说才刚刚怀上,可是毕竟他一点都不放心,唯独出现了一点点的小差错。 连棠每每都很无奈,自己也探过脉,还不足一月,如今她的行动,还是方便的很,可是锦离却担心过头的,说什么也不愿意让连棠天天都上朝。 而朝堂之上,送来的奏折,也都是锦离处理的,几乎很多事情,连棠都不知道的情况下,锦离神不知鬼不觉的就给处理掉了。 哦,大部分都是看不惯连棠的,或者试图与连棠为敌的。 锦离把这些人,不是发配到偏远的地方,就是打进了大牢,或者直接处死了。 锦离也没有陷害他们,怪只怪这群人自己的手脚不干净,偏偏要留下那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可偏偏又被他抓到了,所以啊,他不需要做什么手脚,只需要把他们曾经犯的事,给找出来,按律惩处而已罢了。 “猫儿,你要干什么去?”锦离见连棠准备出去了,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开口问道。 连棠扶额,开口道:“锦离,我没事的。” 话落,连棠又道:“锦离,别太担心。” 她的眸光清淡,淡淡的开口。 锦离还是皱了皱眉,开口道:“今天是你噬心之痛的日子,我不放心。” 连棠笑了笑,温声道:“放心,我不出去的,就是想在锦棠殿散步,再说今天不用上朝的。” 今日休沐,自然不需要上朝。 锦离笑了笑,然后牵着连棠的手,道:“那我陪你。” 两个人坐在锦棠殿外的秋千上,连棠窝在被窝里,两个人晒着太阳,倒真是岁月静好。 良久,连棠温声道:“锦离,我记得你说,如果是个男孩的话,就叫小枝,我觉得不太好。” 连棠皱皱眉头,开口说道。 锦离也皱了皱眉,这小子,还没从娘胎里出来呢,就知道跟老子争宠了! 锦小枝:我招谁惹谁了,这我上哪说理去? “那就叫大枝,像个男孩子的名字一点。”锦离慢悠悠的开口道,脸上带着几分笑意,轻声哼道。 连棠扶额,开口道:“还是叫小枝。” 大枝?更难听好吗? 锦离抱着连棠,在连棠的脖子上啄了一口,开口道:“不管这个球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猫儿都要更爱我一点!” 这争宠的口气,倒真是够了! 球?那明明是他们两个人的孩子! “因为是你,我才要留着,不然的话我也不会要它啊。”连棠笑着开口。 大球小球:我们两个做错了什么,爹爹和娘亲都要嫌弃? 锦离开心了,这才笑的开心了,道:“我就知道猫儿最宠我了。” 果然啊,没有什么样的锦离,是连棠哄不好的。 大球小球:娘亲将来一定会更宠我们,爹爹你就等着失宠! 在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锦离后来真的失宠了。 某日,大球和小球啊,撒着脚丫子跑到了连棠的房间,哭唧唧的要和娘亲睡在一起,因为做了噩梦,好怕。 那一年,大球和小球才四岁。 连棠心软,不顾锦离的反对,就陪着大球和小球睡觉了。 锦离在那一天,独守空房一晚上,熬夜到天明! 然后第二天一早,就黑着眼圈把两个球扔出房间,和他的猫儿,滚床单滚了许久。 还有某某日,大球小球说要和娘亲一起睡觉觉,还要听娘亲讲故事。 那一天,是大球小球五岁的生辰,所以连棠也就应了他们。 然后,锦离又失宠了。 反反复复不知道多少次,然后锦离就彻底的失宠了,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失宠了,不然他的猫儿,怎么每天都被那两个小兔崽子缠着,也不来陪着自己了。 当初自己还以为会非常宠自己的女儿,谁知道,这个臭丫头,竟然是更过分的,比小枝还要上天! 当初那个三四岁的时候,乖巧的不行的慕初去哪了,怎么如今才五岁,就成了一个混世小魔王? 由此,锦离那一天,就想着一定是因为锦小枝这个兔崽子,要不然,他可爱乖巧的女儿,才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后来,在锦小枝七岁的时候,锦离就把他丢进了梅阁,让他当了那梅阁的阁主。 再后来,他依旧是混世小魔王,只是后面多了一个小跟班,原来的那个小跟班啊,也被别的男人拐走了。 当然,这就是别的事情了,暂且先说到这里。 连棠听了锦离的话,转身在锦离的唇上落下一吻,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可是只过了一会儿,连棠就惆怅了,开口道:“可是锦离,你会不会太宠女儿了,然后我就失宠了?” 原来啊,连棠也会惆怅,也会担心自己会失宠。 毕竟锦离给慕初起名字的时候,的确很用心。 纵有灼灼桃花,十里芳华,我却只心慕你一朵海棠,一如初见。 所以,便叫慕初。 爱慕如初见。 他很用心,所以连棠就想啊,他会不会特别宠爱女儿,然后自己就失宠了。 锦离勾了勾连棠的鼻尖,笑着道:“怎么会呢,我都不想让你要这个孩子。” 话落,他又道:“若不是猫儿,它怕是不会见世。” 锦慕初:爹爹,你说谎,你明明很宠我的! 还记得锦慕初刚刚生下来之后,锦离日日抱着慕初,天天哄着她睡觉,每天还逗着她玩! 那个时间的爹爹,老宠老宠自己了。 那个时候,自己想要的东西,爹爹恨不得都给自己,甚至是自己想要天上的星星,爹爹都给自己弄了很多会闪闪发光的小星星一样的东西,那个时候的爹爹,老宠爱自己了呢。 可是后来自己跟在哥哥屁股后面天天玩耍之后,爹爹就很少宠爱自己了…… 可是我好喜欢跟在哥哥身后,每天调皮捣蛋,很是开心。 然后那段时间啊,连棠也一样,失宠了。 真的是难过的不行。 为此,连棠还惩罚了锦离。 至于是怎么惩罚的? 当然是……撩完就跑啊! 把他撩的有反应了,然后就跑,跑的远远的,连棠真的是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可是撩完就跑之后,当天晚上连棠就真的没下的了床,都第二天早上了,连棠依旧没有下床。 那个时时候,连棠就发誓,自己她妈的再也不要撩锦离了,不然受累的,还是自己,真难过啊。 可是也就是在那个是,锦慕初天天跟在锦小枝后面,俨然变成了一个混世小小魔王,然后跟在哥哥的后面,为非作歹,无恶不作! 什么换了冬白调的药啊,还有就是把爹爹喝的水啊,放了巴豆啊,还有就是把陵七的袍子啊,全部都剪成了……无袖。 诸如此类的,不胜枚举。 所以后来,锦离也不宠她了,再后来,锦小枝去了梅阁,然后锦慕初,就跟在另外一个小哥哥的身后,不知不觉,就被人家拐走了。 这都是后来发生的事情了,以后在这里再说。 总是慕初和小枝的故事啊,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不过幸好啊,这两个孩子,后来很幸福。 锦离话落之后,又道:“还有猫儿啊,你这两日怎么了,这个问题都已经问了我三遍了。” 许是怀孕了,就开始慢慢的便懒了,也会多愁善感了,也会发愁了。 虽然才一个月,但是这不耽误连棠天天乱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就是,突如其来的不安心。”连棠才没有说谎,她就是怕自己也会失宠。 哪里是什么不安心啊,不过是……吃醋罢了。 锦离笑了笑,温声道:“猫儿,你可是吃醋了?” 连棠笑了笑,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 锦离也笑了,道:“原来猫儿也会吃醋啊。” 她吃醋了,不是正好证明,连棠很爱很爱自己吗? 锦棠殿这边,倒是安静幸福的不得了,而皇帝的寝殿啊,却有两个人在密谋着一些事情。 “今日就是最好的时间了,今夜是连棠噬心之痛的日子,过了今天,再想有机会的话,怕是要等一个月。”皇帝淡淡的开口道。 话落,还轻声的咳嗽了两声。 这皇帝啊,的确是病的不轻。 盛夭夭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开口道:“皇上,你别急啊,我都已经布置好了,今晚自然会让皇上如愿。” 话落,她也在心里道:杀了连棠,锦离便是自己的了,她啊,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不能有命得到! 皇帝看着盛夭夭笃定的模样,也笑了,开口道:“你若是真的可以帮助朕解决了这一次的萧氏一族的危机,朕一定会答应你的要求!” 第167章 默默承受 盛夭夭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开口道:“皇上,你别急啊,我都已经布置好了,今晚自然会让皇上如愿。” 话落,她也在心里道:杀了连棠,锦离便是自己的了,她啊,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不能有命得到! 皇帝看着盛夭夭笃定的模样,也笑了,开口道:“你若是真的可以帮助朕解决了这一次的萧氏一族的危机,朕一定会答应你的要求!” 不过是赐婚而已,还不容易吗? 只是,他就算赐婚了,锦离会不会娶她,那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那就不是他能管的事情了。 是夜,天色微凉。 明明是入夏的天,可是却带着几分凉意,潮湿的很,许是要下雨了。 未几,上萧便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愈发的凉了。 这锦棠殿,也平添了几分凉意。 甚至,还有几分肃杀之气。 锦棠殿外的院子里,却只有倾柠一个人,叼着一根狗尾草,痞痞的坐在那里,百无聊赖的玩着手中的狗尾草。 只是她的眸光里面,却是认真的很,又严肃的很。 虽然她的动作颇为豪迈,但是与平时不同的是,她的眸光很是坚定。 屋内传来的凉意让倾柠也打了一个颤,这初夏都过了,马上就到盛夏了,竟是有了几分冷。 刚刚打了一个颤,她的眸光忽然一变,冷声道:“还真敢来。” 话落,嘴角带着几分笑意。 冰冰冷冷的,然后将嘴巴里面叼着的那根狗尾草吐了,只是手里,还拿着一根。 然后只见倾柠将狗尾草一点点的折断,每每折断一截,就扔出去了一截。 哦,对了,是灌注了内力的扔。 空气中,隐隐多了几分血腥的味道,蔓延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混着泥土的味道。 随即,倾柠又多扔出去了一些,血腥的味道,更加的浓郁了。 倾柠嘴角带笑,微微启唇,开口道:“还不出来吗?怎么,害怕了?” 笑话,她可是杀手堂的堂主,那武功,哪里是他们这一群小虾米能比的。 所以啊,待倾柠话落之后,便齐齐出现了一群黑衣人,不多不少,正好百人。 倾柠笑,温声道:“还真是看的起锦棠殿,竟然都用了百人。” 只是这百人之中,已经有了八人,带伤了,而刚刚,倾柠扔出去的狗尾草,不多不少,也是正好八截。 “你们还不出来吗?” 倾柠又开口道,话落之后,十名陵卫站在百名杀手面前,气势却丝毫不减。 紧接着,百名杀手的背后,是三生符的人。 而三生符,以杀手众多而闻名天下,其中,以听风长老带的一生符最为优秀,也是最为狠辣。 那百名杀手背后站的人,可不就是听风长老? 而听风长老的身后,还有二十名杀手,皆是三生符的人。 那百名杀手的头领看到了听风长老之后,脸色变了变。 方才他看到刚刚看到倾柠的时候,还窃喜了一下,不过是一个小丫头片子。 可是也就是这样一个小丫头片子,在没有用任何武器的情况下,伤了他八个弟兄。 而如今,听风长老,江湖上都是知道了,三生符的一生符的符主,而一生符,是整个三生符中,杀手最厉害的一个地方。 又更何况,就连听风长老都来了,那首领忽然觉得,胜算不大了。 不是突然,是本来胜算就不大! “早就料到你们会来,还真是笨的可以。”倾柠将手中的狗尾草也扔了,嘴角带着几分笑意。 可是笑意中,还带着杀意。 “落夭宫果然是要与三生符为敌吗?”听风长老淡淡开口,眸光微微一挑,看着那首领。 “我们也不过是奉命行事。”那个首领淡淡开口道。 毕竟他是落夭宫的人,也一定是听命于落夭宫,听命于宫主。 “不管是不是奉命行事,落夭宫,现在就是我三生符的敌人。”听风长老淡淡开口道。 倾柠也道:“也是梅阁的敌人,尤其是梅阁的杀手堂。” 为首的人眸光微微一变,梅阁可是江湖上首屈一指的秘密门派,神秘的不行,而梅阁的主人,竟然是锦棠殿的人吗? “不过,你们不会把这个秘密带出去的。”倾柠抽出腰间的软鞭,然后扬起,又落下。 她的眼中,尽是肃杀之气。 锦棠殿的夜晚,正是杀意鼎盛。 外面,十陵卫与倾柠还有听风长老带来的暗卫,与那群杀手在周旋,而屋内,也是一副肃杀的模样。 这一切啊,都是调虎离山罢了。 屋内,锦离与连棠坐在床上,连棠的额头上冒着冷汗,面色苍白。 而锦离,依旧是按照原来的方法,用内力在一点点的化解连棠的噬心之痛。 毕竟他的猫儿,如今本来就被封锁着那四分之一的内力,又怀着孩子,所以需要他的内力更加的醇厚了。 他的连棠的男人,自然要为他的猫儿撑起一片天。 锦离的脸色,也慢慢的变得不太好,因为他输入连棠体内的内力,竟然有一部分在别处游走,竟然被分散了一部分。 这倒真是让锦离意外,原来从来都没有这种情况的,难道是因为连棠怀了孩子的缘故吗? 连棠的额头上,依旧冒着冷汗,锦离眉头皱起,这个孩子,断然是不能要了。 他的内力想要慢慢的汇聚在连棠的小腹。却听到连棠清冷的声音道:“锦离,你要做什么?” 她的声音,像是极力在隐忍着一些什么东西,清冷的开口。 锦离温声道:“猫儿,这孩子,断然不能再要了。” “锦离,你若是敢,我也敢再也不理你了!”连棠冷声道。 竭尽了浑身的力气。 话落,连棠便一句话也不说了,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锦离犹豫了,却终究还是妥协了。 他的猫儿,向来是说话算话,她若是真的不理自己了,锦离不敢想象,他会崩溃成什么样子。 锦离慢慢的收回自己朝着连棠的小腹游走的内力,只是刚刚收回,便听到了一点点的脚步声。 方才门外,的确有杀手,锦离知道。 只是,现在他又听到的脚步声,是什么? 锦离心道:不好,是调虎离山! 前面有人将他安排的隐卫给缠住了,自然也就给了这一群人机会。 可是如今猫儿根本提不起什么力气,而他,也只能防御的了一时。 脚步声,慢慢的靠近了,应该是有六个人左右得样子,声音不大,也是在极力的隐藏。 “猫儿,我先带你去锦棠殿的内室。”话落,锦离收了内力,然后将连棠抱起来。 带进内室之后,锦离又打开暗道,然后抱着连棠,进了暗道里面。 待锦离与连棠进了暗道之后,所有的一切,都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然后便看到有几个人暗卫,真的闯进了锦棠殿里面,只是锦棠殿内,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查!”为首的一个暗卫开口道。 身后的两三个人便在锦棠殿内,一直查,可是怎么都找不到任何一个线索。 “头领,这根本没人啊!”所有人都陆续回来了,可是根本没有一个人,查到了关于锦离与连棠的一点点踪迹。 六七个人又搜寻了很久,才不甘心的离开了。 锦离带着连棠进了暗道之后,便直接在暗室里面帮着连棠消除她体内的噬心之痛。 暗室的温度,逐渐降低。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等到锦离带着连棠回来的时候,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锦离将连棠放在榻上,然后便打开了锦棠殿的大门。 一阵血腥的味道,立刻传进了锦离的鼻息之间,很浓郁的血腥味。 锦棠殿的院内啊,这一场闹剧,也不过是刚刚结束罢了。 地上,横七横八的躺着很多死去的暗卫,有那群杀手,也有三生符的人。 昨天晚上,经历了一场恶战。 如今,血流成河。 就连倾柠,都受了伤。 开始,还以为那百名暗卫,也就那样了。 可是,那百名暗卫的轻敌,导致了他们准备不够充分,可是倾柠他们,也是因为轻敌,才导致了他们也损失了很多。 “将这群人都处理了。”锦离淡淡开口,眸光清冷。 话落之后,他又道:“我要去闭关一日,待猫儿醒了,你告诉她一声。” 然后,只见锦离便转身离开了。 倾柠叹口气,她又怎么没看的出来,锦离面色苍白成了那个样子,怎么就只是一天那么简单,不过是强撑着罢了。 每一次,都是如此。 阁主锦离,每一次在这个日子之后,都会调养很久,可是却没有闭关过,可是如今竟然都要闭关了,定然是伤的不轻。 只是锦离啊,咬住牙没有说罢了。 怎么会没有什么事,用自己的内力,化解连棠所承受的,虽然不能完全化解,但是这是将连棠所承受的噬心之痛替她分担了而已。 他用自己的内力化解,而化解之后,自然而然的引到了他自己的身上。 只是每一次,他都不会告诉连棠的,打碎了牙自己吞。 倾柠看着锦离离开的背影,想着自己这辈子,还是不要动情的好,动辄伤筋动骨啊。 这样子一个人,也挺好的,哪里孤单了,不过是她一个人的狂欢,那也用比的上锦离与连棠,为了所谓的爱情,忍着伤痛,自己承担的好。 得,这想法啊,和某个人,非常的像,感情这两个人的追求,竟然还差不多。 只是后来两个人啊,都被吃的死死的,什么叫不要动情,那感情来了,是能说阻拦就阻拦得吗? 连棠第二天的时候,睡了一天,而皇帝的寝宫,气压却非常的低。 “你不是说,你可以解决,没有什么问题吗”皇帝淡淡开口。 盛夭夭的眼睛中也有了几分不耐烦,道:“我的暗卫翻遍了整个锦棠殿都没有找到这两个人,我能有什么办法?” 盛夭夭也是气急,竟然没有任何的线索,错过了这次的机会,等到下一次,怕是就要一个月之后了。 “况且,我怎么知道,锦棠殿的暗卫这么厉害,锦离的十陵卫也就算了,可是竟然还有别人,倒是失策了。”盛夭夭的语气里面,有几分遗憾。 皇帝冷哼了一声,道:“是没想到吗?不过是自己技不如人罢了。” 这嘲讽的语气,只听到皇帝又开口道:“落夭宫不是上萧最大的消息网吗?怎么如今也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语气里面啊,都是嘲讽与失望。 他就不该将隐卫借给她,反而也没有落到切我好处。 “皇上,一次的失误,并不能代表什么,至少如今连棠有孕,解决她,也不是什么难处。”盛夭夭的嘴角勾出一抹笑意。 至于连棠有孕这件事情,连棠知道之后的第三天,消息便已经传到了落夭宫了,她又如何会不知道? “还是等你先解决了连棠,再来与朕说为好。”皇帝冷声道。 这连棠,他是一定要除去的。 不然以她现在,以国师之位权倾朝野,将来这上萧,怕是真的会换了姓! 所以啊,皇帝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也绝对不会让连棠得逞。 所以啊,他会抓住自己能抓住的稻草,苦苦的挣扎。 可是他也终究是皇帝,根本放不下什么身段,更不会与盛夭夭一介女子谈什么交易,不过是利用罢了。 盛夭夭冷哼了一声,她也不傻,自然也是看的懂这皇帝的意思,开口道:“皇上,我没有这个义务,也希望你认清局面,否则除去连棠,我就算自己,也不是!” 皇帝眸光微变,如今啊皇权式微,倒真是凄凉。 盛夭夭话落之后,便转身离开了,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皇帝看着盛夭夭就此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抹阴狠,眸光中带着几分杀意…… 翌日清早,连棠才慢悠悠的醒来,一看自己的身边,没有一个人,再摸了摸被褥,凉的。 她有点慌乱,连忙道:“倾柠……” 倾柠在门外,自然是听到连棠的声音,推开门道:“怎么了?” 连棠问道:“锦离呢?” “阁主去闭关了,说是一天,估计今天就会回来。”倾柠如实回答道。 连棠皱眉,开口道:“锦离受伤了吗?” 第168章 封杀令出 翌日清早,连棠才慢悠悠的醒来,一看自己的身边,没有一个人,再摸了摸被褥,凉的。 她有点慌乱,连忙道:“倾柠……” 倾柠在门外,自然是听到连棠的声音,推开门道:“怎么了?” 连棠问道:“锦离呢?” “阁主去闭关了,说是一天,估计今天就会回来。”倾柠如实回答道。 连棠皱眉,开口道:“锦离受伤了吗?” 刚刚她做了一个梦,梦里面是一条很泥泞的路,她自己在走着那一条路。 很孤单,很落寞。 好像所有的压力都过来了,自己一个人在负重前行。 在梦里,她拼命的喊着锦离的名字,可是却没有人应答。 倾柠摇摇头,道:“没有什么大碍,许是内力消耗的有点多,才需要闭关的。” 连棠的心,稍微放下了一点,只是她一直看着门外,等着锦离回来。 日上三竿,锦离踩着日光而归,细碎的像是落了一身的明华。 “锦离,你终于回来了。”连棠起身,跑过去抱住锦离。 锦离揉了揉连棠的脑袋,又捏了捏她的脸蛋,道:“不是让倾柠告诉你了吗?我去闭关了。” 话落,他啄了啄连棠的唇瓣。 连棠点点头,道:“我知道,可是看不到你,我有点心慌。” 大概怀孕了就是这般,喜欢想很多的事情,也喜欢多想。 “乖,我不会有什么事的。”锦离笑了,眸光似星辰一般,明亮而温柔。 连棠抱着锦离,许久都不愿意松开。 良久,良久,只听到锦离道:“猫儿,昨日的事情,是我的不对。” 连棠趴在锦离的胸口,能听得到他的心跳,有点快,似是有点紧张。 连棠那天,虽然痛的很,但是也是知道的,知道那天锦离想杀了自己的孩子。 但是她也知道,锦离是为了保住她的命罢了,毕竟她的锦离,要的是十成的把握。 所以,当出现一点点问题的时候,他先想到的,自然是连棠,而不是别的。 “锦离,不是说这个孩子,我非要不可,只是因为是你,我才一定要它,我自己的身体,我也知道,有凉寒的征兆,若是这一次不要这个孩子,恐怕这辈子,也就不会再怀上了。”连棠淡淡开口道。 她怕,怕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了,所以这个孩子,哪怕艰辛,她也一定要生下来。 至少,若是自己将来因为这一身的噬心之痛有了什么意外,这两个孩子,也是锦离的羁绊。 哦,当然,这一切,都是连棠多想了,什么有意外,都是扯淡。 怀孕的人就是这样,想的太多,所以才会犹豫,才会不安。 “好,我以后都听你的,关于这个孩子,也听你的。”锦离淡淡开口道。 他的猫儿想要的东西,他都会给,都会努力的给她拿到。 这个孩子,他便是拼尽了全力,也会保住。 哦,这当然,也是锦离想多了,拼尽全力? 不不不,没那么麻烦,生个孩子而已,又不是去自杀。 慕初和小枝:我们两个,乖着呢,厉害着呢,哪这么脆弱啊! 哦,大概真的很厉害,不然最后也不会变成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小魔王啊。 “锦离,我方才做了一个梦,梦里啊……”连棠窝在锦离的怀中,淡淡的开口,与锦离讲述着方才她做的那个梦,孤寂的让人看不到尽头的绝望。 讲着讲着,连棠便又有了困意,慢慢的就睡着了。 锦离看着怀中的连棠,嘴角带着几分暖意。 待到连棠熟睡之后,锦离才出了锦棠殿的门,道:“倾柠。” 倾柠飘身而落,打了一个呵欠,道:“什么事?” 锦离冷声道:“出动梅阁,封杀落夭宫!” 他的声音冷冷的,像是来自地狱的魔鬼一般,冷漠的好像要穿透那世间的寒冰。 倾柠到嘴边的哈欠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瞪大了两个眼睛,开口道:“等等,你再说一遍,封杀落夭宫?” 封杀落夭宫? 落夭宫可是整个上萧最大的消息网络,哪那么容易就封杀了,若是可以的话,倾柠也不会是这个震惊的模样。 况且落夭宫并不是最近几年刚刚崛起了,而是二十多年前就已经崛起了,哪里是这么容易就被封杀的。 锦离冷着眼睛看着倾柠,冷声道:“还需要我再说一遍吗?” 他的话,冰冰凉凉的,带着杀意。 倾柠咽了一口气,开口道:“好的,我去通知梅阁。” 话落,倾柠飘身离开。 锦离眸光中的寒意才慢慢褪去,这落夭宫,他非要封杀了不可。 还有盛夭夭,联合皇帝一起打他和猫儿的主意,他定然不会放过。 当初自己因为与她退婚的事情,已经让退过了几回,自己已经退让了几回,没有对盛夭夭动手,已经是自己的最大的容忍了。 只是自己的容忍,没有让盛夭夭知道收敛几分,反而越来越过分了。 刚开始的凤凰都,后来的大婚之日,又到前两日的杀手,所以啊,锦离不会再容忍了。 第二天,江湖上最神秘的组织,梅阁,对落夭宫放出了封杀令,直接宣布在江湖上,封杀落夭宫。 消息一出,江湖上都震惊了。 梅阁与落夭宫,两个都是不好惹的主,一个是江湖上最神秘的组织,没有人知道梅阁到底有多大的势力,只是传闻,被梅阁盯上的人,一定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 而另外一个,是江湖上最大的消息网络,拥有这整个上萧最快的消息,而落夭宫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 所以,这梅阁忽然对落夭宫下了追杀令,这其中的缘由,谁又能说的清楚。 一群人,也不过是看看热闹罢了,毕竟这梅阁与落夭宫的事情,谁也说的不准。 而江湖之上,时局动荡。 梅阁对落夭宫下追杀令的第一天,落夭宫北边的消息网被断,整整一天,没有任何的消息传到落夭宫。 不过七天,上萧北面的消息,落夭宫是彻底收不到了,直接被断绝了所有的消息,而落夭宫也因为不能及时的传达消息,生意都断了很多。 第八天,西南两个方向的消息被阻断,落夭宫的人被弄得人心惶惶的,也不知道该如何了。 落夭宫上,盛夭夭眉眼之间,皆是怒气。 她将手中的东西扔在地上,而地上,已经破碎了一地的东西。 “他是疯了吗?出动了整个梅阁,都不怕自己也被暴露吗?!”盛夭夭开口道,大怒! 门外的人,都有些不敢进来,唯恐自己被迁怒了。 可是到底,还是硬着头皮进来了,没办法啊,要汇报消息。 “宫主,西南方向的消息,彻底被隔绝了,我们在北方安插的人,也都被杀了。”这人开口道。 从下封杀令到现在,不过才半个月而已,锦离的动作,竟然是如此之快。 仅仅半个月,就将落夭宫打击的一落千丈,失去了很多很多的东西。 盛夭夭气的将手中的东西又砸了,然后便起身离开了。 离开的方向,是上萧的锦棠殿。 似乎是料到盛夭夭会来一样,锦离站在锦棠殿外,嘴角带着几分笑意,看着盛夭夭。 盛夭夭将鹅黄色的兜帽摘下,露出一张皎好的容颜,看着锦离,眸光中,也尽是冰冷。 “你非要置落夭宫于死地吗?”盛夭夭冷声道。 锦离淡淡开口道:“我给过你机会的,可是你没有把握住。” 他的确已经给了盛夭夭很多机会了,可是盛夭夭呢? 一而再,再而三的得罪他。 所以啊,锦离也忍不住了,除去了,便除去了。 “锦离!难道我的爱,就不值钱了吗?”这是盛夭夭,第一次抛弃了自己一直以来伪装的淑女形象,几乎是咆哮的开口道。 锦离冷声道:“在我眼里,的确是,而且,你的那个,不是爱,是执念。” 他的声音淡淡的,带着几分冰冷。 这般的绝情,又这般的冷酷。 他啊,向来都是这样,将所有的温柔都给了连棠一个人,便不会再有多余的感情,给别人。 “我明明认识你,比她还早,也是我,在你最落魄的时候,还非要与你赐婚。”盛夭夭的声音,低了一些。 锦离又道:“那你非要赐婚的时候,问过我的感受吗?” 他道,冷冰冰的,没有一分的情谊。 “你,凭什么,决定别人的人生,而且,还让自己变得这样的丑陋。”锦离的话啊,一字一句,直接扎进了盛夭夭的心。 他也曾心慈手软过,因为觉得愧疚,所以便忍让了几回,无论是苏溪儿之事的背后筹谋,还是凤凰都的那一次谋害,还是大婚之日她以假乱真的刺客,他都选择了心慈手软。 毕竟自己退了她的婚,若是她有气,有委屈,也定然会做一些事情,所以锦离刚开始,选择了原谅。 但是他原谅的太多次了,所以便不会再忍让,更不会让她再继续为所欲为。 “我丑陋,我还不都是因为你?”盛夭夭开口道。 她笑了,又带着几分哭意。 锦离冷哼了一声,以单向爱情的名义,绑架了他的情感。 “落夭宫,一个月,我会斩草除根。”锦离淡淡开口。 他已经懒得再与盛夭夭说话了,这个点,他那个能睡到日上三竿的媳妇啊,快该醒了,他还要给她熬一碗粥呢。 想到连棠,锦离的嘴角都不自觉的带着笑意,温柔的像是在瞳孔中细碎了一地的月光。 盛夭夭的瞳孔放大,道:“算你狠!” 话落,她便也离开了。 她还能说什么,根本没有任何周旋的余地,她也了解锦离,一旦下定了决心的事情,哪里是那么轻易就改的。 所以啊,盛夭夭为了自己最后的尊严,也不会在这里继续求着人了。 锦离眸光淡淡,没有一分的温柔,人若不犯他,他也定然不会做什么事情,可是若是有人犯了他,他定然会以十倍百倍的奉还! 盛夭夭离开之后,锦离便去了小厨房,给她的猫儿,熬粥去了。 嗯,典型的妻奴。 这一想到是连棠,锦离脸上的冰霜啊,都没有了,甚至都是笑啊,满脸的宠溺。 锦离笑着,还在小厨房哼着歌,给他的猫儿啊,洗手做羹汤! 而这半个多月,江湖上,动荡不堪,而朝堂之上,也是动荡不安。 自从梅阁对落夭宫下了封杀令以来,这皇权朝堂,也变了模样。 皇权之上,国师为大,国师便是天。 皇帝日日不能上朝,皆是因为重病,天家的皇子,只有五皇子与七皇子还算到了年岁,可是还是唯国师马首是瞻。 所以啊,整个朝堂,国师为大。 没有人,敢忤逆国师一句话。 而之后,朝堂换血,太多的人离开,又有新的人进来。 明白事理的人也都知道,这群新人里面,又有多少是国师自己的人,还有多少,是锦世子的人。 不过他们都三缄其口,知道自己能说的是什么,不能说的是什么。 眼下的局势,还是保住命要紧。 但是国师虽然为尊,但是朝堂上,除了官员的升迁与变动,别的基本上没有太大的动静,而留下来的,也都是比较明事理的官员,也都知道,这萧氏皇权,早就已经变天,萧氏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再者说了,萧氏皇帝,太过善妒,猜疑心太重了,若是对比一下,他们也是选择连棠为政,挺好的。 直到国师为大的第十天,皇帝再次病重的消息传出,太医都已经束手无策了。 哦,哪里是病重了啊,不过是锦离给皇帝下了一些药而已。 可是如今的皇帝,就算没有锦离的药,也是苦苦挣扎,苟延残喘罢了。 这皇帝啊,也没什么命了,注定要看着这上萧,一点点的没落。 封杀令下了之后的第十八日,落夭宫彻底被斩断了西南方向的消息,而整个落夭宫,真的没落了。 再看朝堂之上,第二十天开的时候,整个大殿之上,气氛压抑。 正午的时候,大殿之外,敲响了丧龙钟。 这一声声的钟声,正是在昭告天下,如今的皇帝,成了先皇。 第169章 皇帝之殁 封杀令下了之后的第十八日,落夭宫彻底被斩断了西南方向的消息,而整个落夭宫,真的没落了。 再看朝堂之上,第二十天开的时候,整个大殿之上,气氛压抑。 正午的时候,大殿之外,敲响了丧龙钟。 这一声声的钟声,正是在昭告天下,如今的皇帝,成了先皇。 钟声响,皇帝啊,成为了先皇。 此时,皇帝的寝宫内,正在睡觉的皇帝听到了丧龙钟的声音,本来就在咳嗽的身体,又猛地吐出来了鲜血。 “是谁,敲响了丧龙钟,李德!”皇帝吼道,刚刚吼完,又猛地咳嗽起来,趴在榻上,没有任何生机一般。 皇帝话落之后,根本没人回音。 皇帝又喊了几声,便看到一道海蓝色的身影出现在了皇帝的寝宫门口,迈着步子,一步步的走到皇帝的跟前。 那个身影看着床榻上的皇帝,淡淡开口道:“是我,吩咐人敲响的丧龙钟。” 很清淡,带着几分杀意。 皇帝看着那个身影,咬着牙开口道:“锦离!” 锦离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眸光清淡,道:“为你敲的钟声,敲了那么久,已经是对你的尊敬了。” 这话啊,说的真是气人。 皇帝气的吐了一口鲜血,开口道:“你……!” 锦离拉着一个凳子慢慢坐下,笑着道:“怎么样,皇上这辈子应该听过这个钟声。” 话落,他又道:“本世子听着,还不错,挺适合皇上的。” 可不是吗? 这人还在呢,锦离便吩咐人敲响了丧龙钟,还真是丧心病狂,只手遮天! 皇帝瞪大了眼睛看着锦离,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然后两眼一闭,昏了过去。 锦离看着昏迷的皇帝,淡淡开口道:“来人,将他带走。” 锦离的声音,冰冷的一如来自地狱的魔鬼一般。 带去哪? 上一世,烬幽台上,连棠自尽而亡,这一次,烬幽台的亡魂与戾气,也要将皇帝给掩埋。 上一世,他的猫儿从哪里结束的,这一世,他便也要皇帝从那里结束! 所以啊,一切都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 烬幽台上,寸草不生,满满的都是阴冷与戾气,这里啊,有太多的亡魂了,也有太多的过往与血腥。 锦离一袭蓝衣,站在烬幽台上,风吹来,他的衣服飒飒作响,风都是冷冷的,带着寒意。 许是风太冷了,皇帝也感觉到了冰冷,慢慢的醒了过来,看了看周围这阴冷,明明是正午刚过,可是这里却冷得很。 皇帝看着周围的景象,整个人都愣住了,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为好。 他看着周围,又看着锦离,问道:“你,你想做什么?” 锦离淡淡开口道:“做什么?一报还一报啊。” 平平淡淡的,很安静,很安静。 但是语气间,又带着玩味,带着杀人的意味,很平淡,平淡的似是杀人不过点头地。 皇帝的身子慢慢的往后移,他啊,开始害怕了。 毕竟这烬幽台如此之高,且在这上面死去的人啊,不计其数,这种气氛,让他如何不害怕,皇帝一声荣华与权贵,还从来没有怕过谁。 这,是第一次。 他害怕了,害怕的不知所措,在死亡来临之前,他抛弃了自己所有的高傲与尊严,只是害怕的说不出来一句话了。 他不明白,为何锦离偏偏将他带到这烬幽台,但是他总觉得,这烬幽台之上,定然杀死过锦离所在乎的人,不然他不会说,一报还一报。 只是,锦离所在乎的人,不过是一个连棠罢了,如今连棠好好的,所以皇帝想不明白。 “锦……锦离,国师怀孕……不宜见……血腥……”皇帝说话都说的不利索了,颤抖着声音,害怕的一直后退。 锦离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道:“所以我没有让猫儿来做这件事情啊。” 皇帝看着锦离的笑容,好像在一点点被凌迟一般,害怕而无助。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皇帝开口问道。 锦离看着烬幽台,开口道:“烬幽台这般高,当年她跳下去,一定很疼很疼……” 语气间,尽是心疼。 皇帝不明白锦离为何说出这样的话,只是看着锦离。 “当年,也都是你们一步步的陷害,是你和萧慕青设下的局,害了她!”锦离冷声道。 那上一世,不就是皇帝与萧慕青设下的局吗?一场风月的局。 陷入风月之中的人,又怎么轻易的分辨出好坏是非。 连棠与他讲前世的时候,略过了很多,但仅仅是那一句,烬幽台之上,她看着父母满门而惨死,纵身跳下烬幽台,便让锦离心猛地一揪。 她说的很平淡,似乎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一般。 但是锦离知道,就算是前世,这件事情,也是猫儿心上,永远的一道疤痕。 那种被亲近的人背叛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你在……在说什么!”皇帝开口道。 锦离走到皇帝身边,扯着他,让他看着这烬幽台的深渊,道:“你们曾经让她承受的,我也要你们也承受!” 锦离的声音冰冷,他扯着皇帝,让他看着烬幽台下,他的江山。 “这片江山,不会再姓萧了……”锦离在皇帝的耳边,轻声道。 皇帝只觉得周围,风都是凉飕飕的,又好像有来自地狱的召唤一般,他害怕,他无助。 “来人啊,救驾,救驾……”皇帝低低的声音,似是在呜咽。 锦离冷笑一声,道:“当年,她从这里跳下,如今,你也从这里跳下,如何?” 他的目的啊,不过是让皇帝也承受当年连棠所承受的死亡。 皇帝的身子,还想往后退,一直在说:“不……朕是皇上……是王……” 锦离冷笑,轻而易举的将皇帝提起来,然后便站在烬幽台边,将手松开,踹了皇帝一脚。 而皇帝,自然受不住锦离的那一脚,直接便从烬幽台上跌下…… 不似前世的连棠,最后,她好歹有人想接住却没有接住而做的缓冲…… 皇帝啊,直直从烬幽台落下,只落得一个,粉身碎骨! 这皇帝啊,一生荣华,终究成殇。 一纸江山成了定局,皇帝已死,江山易主。 锦离冷眼看着地面上的那鲜血,皇帝啊,死不瞑目。 “将皇帝的尸身,扔到那谷涧之间,喂了野兽。”锦离淡淡开口,飘身离开。 便是陵七听到了,心里也是一阵凉寒,世子难得杀气这么大,也就只有关乎世子妃,才会如此。 皇帝与落夭宫前几日做的事情,已经是超出了世子能忍受的范围,所以这半个月多,封杀了落夭宫,甚至是弑君。 世子都做了,没有让世子妃沾染一点鲜血,他们的世子,用满手沾满鲜血的方式,换的世子妃的一生安宁。 哪怕,封杀落夭宫几乎用了半个梅阁的势力,也损失了三分之一的梅阁,他也要不顾一切的封杀…… 哪怕,弑君是头等大罪,哪怕上萧皇帝再昏庸,他终究是皇帝,而弑君之罪,遗臭百年,冒着天下大不讳,他还是做了…… 锦离啊,承受了所有的风雨,将连棠护在那个锦棠殿的十里方圆之中。 陵七轻叹,究竟这风月情事,能将一个人变成什么模样,竟可以这般的不顾一切,又奋不顾身。 他不甚明白,却也不是特别懂。 “你在想什么?”不知何时,陵五出现在了陵七的身后。 陵七吓了一下,道:“你怎么总是突然出现在我身后?” 陵五淡淡开口,轻声道:“我一直都在你的身后,没有离开过。” 自从那一次,陵一受伤之后,世子将陵七调到自己的身边,让陵一留守世子苑之后,他便也跟世子说了,想待在世子的身边,只是陵七一直不知道罢了。 陵七听了之后,莫名的心一暖,倒也是回了陵五的问题:“我在想,究竟这风月情事,能将一个人变成什么模样,世子真是变化太大了……” “变成什么模样?”陵五轻声问道。 大概是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陵七看着陵五发愣的模样,道:“罢了,与你说,你也不懂,你还小。” 陵五皱眉,又道:“我不过比你小了一个多月而已。” 十陵卫是根据年龄排的,所以陵七的年龄,确实比陵五大了一点。 “那也是小了,说了你也不懂。”陵七淡淡开口。 陵五皱眉道:“我不懂,但我知道该怎么做。” 陵七没有再说话了,他也懒得再跟陵五争执了。 “走,既然你也在,我们一起去处理了那个东西。”陵七指着皇帝的尸身,淡淡开口道。 陵五也看了一眼,道:“我去就好,你别碰了,不干净。” 话落,他飘身而去,速度快的很。 这十陵卫之中,唯独陵七的轻功啊,差的很。 陵五找了一个蒲席,然后将皇帝卷起来,抱着蒲席便离开了。 没过多久,就又回来了,这速度,陵七真的好气啊。 “你生气了?”陵五看着陵七,开口道。 陵七没说话,他也不知道自己为啥要生气,大概是因为被比自己还小的人,完虐了。 “没有。”陵七淡淡开口,转身就要离开。 陵五皱眉,拦住陵七,开口道:“我教你轻功,你如果学不会,以后我慢一点。” 陵七拍开陵五的胳膊,道:“我又不是不会轻功,还需要你教吗?” 陵五又皱眉,道:“那我以后慢一点,等着你。” 陵七自小就比较调皮,小的时候也时常跟着陵六玩耍,他们三个人,是年龄最相近的,陵七与陵六玩耍的时候,自己就在一旁练功。 后来陵六因为太崇拜陵十,便时常跟着陵十了,而陵七便与自己玩耍了,他不喜欢说话,但是陵七还是很喜欢待在自己身边,经常的逗他。 后来,他们都大了,也就都不闹了。 “才不需要你等我!”陵七又道。 这多没面子! 陵七赌气,陵五的眉毛,皱的更深了,道:“你别生气,你说什么,我听便是了。” 这,这,这,怎么有一种妻奴的意味? 陵七这才开心了,小孩子一般的,笑了。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出尔反尔。”陵七笑着道。 陵五点点头,道:“只要你不生气,我听你的便是。” “以后不许在我面前轻功那么快,快也要等着我。”陵七开口道。 得,这不是跟陵五说的一个意思? 关键是,陵五点点头,道:“好,听你的,等着你。” 破天荒的,一向不苟言笑的陵五,竟然嘴角带上了几分笑意。 陵七满意的点点头,勾上陵五的肩膀,好哥们似的开口道:“这才好啊,真乖。” 陵五没有说话。 然后两个人就回去了,一路上,陵七叽叽喳喳说了很多,而陵五,只是安安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 且说这边,锦离回到锦棠殿之后,连棠正在泡茶。 “你回来了。”连棠笑着开口道。 锦离点点头,接过连棠手中的茶壶,责备道:“怎么也不让倾柠做,你有着身孕呢。” 是责备,也是宠溺。 连棠笑着道:“才一个多月,肚子都没显怀呢,哪那么娇气?” 话音刚落,便听到锦棠殿门口一个老头的哼气声,连棠一看,那不是锦老王爷还有卫老吗? 这两个人,怎么一起来了。 “怎么不娇气了,我锦王府的世子妃,自然娇气的起!”锦老王爷开口道。 连棠失笑,还以为卫老比较明事理,会说几句,结果只听到卫老也道:“就是,自然可以娇气。” “这臭皇帝跟那个镇南王府的丫头,实在是过分!”卫老又道。 这其中的很多事情,又怎么能瞒的住卫老。 而锦老王爷,自然也是知道了。 “没事,锦离已经惩治过了。”连棠笑着道。 “就把那臭皇帝从烬幽台上扔下,已经是便宜他了,敢打我孙媳妇还有曾孙子的主意,要是本王,千刀万剐了他,都不足为过!”锦老王爷这话说的,一点毛病都没有啊。 连棠愣了一下,关于皇帝,她倒还没有接到消息。 只知道正午的时候,敲响了丧龙钟,之后的事情,她还不知道。 “这么血腥的东西,别在我的猫儿耳边说了……”锦离淡淡开口,然后随手拿起一件披风,给连棠披上。 第170章 冬青冬白结局 连棠愣了一下,关于皇帝,她倒还没有接到消息。 只知道正午的时候,敲响了丧龙钟,之后的事情,她还不知道。 “这么血腥的东西,别在我的猫儿耳边说了……”锦离淡淡开口,然后随手拿起一件披风,给连棠披上。 锦离声音淡淡,但是带着宠溺,带着对连棠的关心。 锦老王爷吹了吹胡子,道:“臭小子。” 卫老只是笑了笑,倒也没有说什么。 连棠也笑了笑,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 锦离抱着连棠,温声道:“外面有风,我们进里面。” 众人:这大夏天的,哪来的风! “锦离,还没请祖父和外祖父进屋呢。”连棠笑着开口道。 看看,果然还是媳妇得人心! 锦离冷哼了一声,开口道:“不说他们自己也会进屋的。” 话落,揽着他家猫儿的腰肢就进屋了。 门外两个老头无奈又宠溺,也就没说什么了,相视一笑,跟着锦离与连棠便进屋了。 四人进屋之后,连棠笑着道:“祖父和外祖父来锦棠殿,所谓何事?” 只见锦老王爷也笑了笑,道:“来看看我的宝贝孙媳妇怀的宝贝曾孙子啊。” 眼睛中的慈爱与宠溺啊,好像要溢出来一样。 何其有幸,他能在有生之年,看到自己的孙子也娶妻,甚至看到了孙媳妇还怀孕了。 对他来讲,这是幸运,也是幸福。 比起自己的儿子,他更喜欢那个嫁给了自己儿子的女子,那般清冷而淡漠,却周身华贵,亦惊华潋滟。 文武双全,他能有卫子陵这样的儿媳妇,也是他的幸运。 只是卫子陵红颜薄命,生下锦离没多久,便撒手人擐了。 而也正是因为如此,锦离不受宠,名字被称之为锦离。 离之一字,又是多少的凄惨。 曾经这个孩子还没有出生的时候,起的有一个名字,为泽华。 明泽,惊华。 是为锦泽华。 可是后来,卫子陵的死,让自己的儿子选择了放弃,也选择了疏远这个长的与卫子陵相似的孩子,便取名离之一字。 后来,也纵容了所有人,欺负他,他虽然还贵为世子,但却被人欺负,纵然自己还要护着他,可是这孩子,撅的很,就是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帮助。 这一点,与当年的卫子陵,一般无二的性子。 若是卫子陵没有死,也就不会是这般了。 所以啊,一切都命中有注定。 “还没显怀了,锦离也探不出来,是儿子还是女儿。”连棠笑着开口。 锦老王爷笑着道:“儿子女儿我这老头子都喜欢!” 后来连棠那一儿一女降生之后,锦老王爷啊,乐开了花,然后逢人便炫耀的不得了。 “是儿子,还是女儿,都带着卫家的血脉,自然都是欢喜的。”卫老是相对比较沉稳的,淡淡开口道。 锦老王爷驳了一句,道:“什么叫你们卫家的,那明明是我们锦家的。” “抢走了我的女儿还不够,还想抢走我的曾外孙子吗?”卫老不淡定了。 然后,成功激起了锦老王爷的不满意,然后两个老头子啊,又吵起来了。 自从卫子陵嫁到锦王府啊,这两个老头,吵了半辈子了。 不过啊,吵归吵,人家和睦着呢。 锦棠殿的喧闹与笑声,好像是隐没了烬幽台的厉厉寒风,也隐没了皇权的更替悲哀。 两日后,冬青出现在了锦棠殿。 已经离开了将近两个月的冬青,回来了。 而那舞剑舞了两个月的冬白,在听到冬青回来的消息之后,也跌跌撞撞的回了锦棠殿。 可是当冬白看到冬青的模样的时候,彻底的傻眼了。 她挽起了发髻,不再是少女的妆容,那般模样,是为人妇。 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人,一身藕粉色的锦袍,正是楼镜。 冬白进屋的时候,听到冬青道:“小姐,我大婚了。” 她笑着,笑意嫣然。 楼镜站在冬青旁边,两个人看起来,甚是登堂入对。 冬白站在门口,看到冬青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听到她说:“小姐,这几年已经有孩子了,所以冬青便回来,告知一声,以后怕真的不能再陪在小姐身边侍奉了。” 她说着,笑着,眼睛里面却也有了泪水。 冬青是趁着冬白练剑的时间点来的,她丝毫没有想到的是,冬白此刻,正在自己的身后站着。 连棠也笑了,走过去擦了擦冬青的眼睛,道:“真好,小姑娘都嫁人了。” 话落,她看了看旁边的楼镜,又道:“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把我的小姑娘,给抢走的。” 她看的出来,楼镜从第一次见到冬青的时候,眼睛就不一样了,那中间闪过的笑意是骗不了人的。 许是冬青曾经身上洋溢着的那股傻傻的真性情,吸引了楼镜。 楼镜笑了笑,将冬青手中的披风接过来,然后开口道:“江湖为伴,日久自然生情。” 他方才用余光,看到了身后的冬白,所以,他是故意的。 冬白太傻,所以一次次的错过,从未挽留。 所以,他也不打算让冬青回到冬白的身边了。 “小姐,日后我便在北安了,楼家很好,楼镜也是楼家的少主,他如今掌管着楼家,不顾所有人反对娶我为妻,他对我很好,也将我护的很好。”冬青笑着道,每一个字,都是实话。 楼镜一个月前,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娶冬青为妻子,并宣布一生只此一个妻子,并以最快的速度,掌管了楼家,从少主直接变成了家主。 所以楼家,如今楼镜为尊。 毕竟这个年少便成为少主的楼镜,并非是池中之物,他的手段,太快,让所有人都反应不及。 一切,皆盖棺定论。 “我只想再问你一句,小姐大婚那一日,你,有没有去过后花园?”冬白在冬青的身后,开口问道。 冬青的身子,猛地一颤,楼镜也能感觉到,她身子的颤抖,他就知道,冬青终究是忘不了那个人。 冬青慢慢转身,看着门口的冬白,他消瘦了很多,也变了很多。 她道:“没有去过,从来没有。” 八个字,她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办法再改变了。 她喜欢了冬白太久太久,久到自己都忘记了有多久了,从天真的女孩,到后来进了上京,再到后来表明心意,她的心,也慢慢的凉了。 所以,她才不要这所谓的奉子成婚,也不想要冬白因为这种事情而接受了她。 她已经抛弃了太多的自尊,所以最后,她要为自己挽留最后一点的尊严。 毕竟那一日,冬白不清醒,但是自己是清醒的啊。 若是被冬白知道了,他许是会觉得,自己是一个不知检点的女子。 冬白笑了,自嘲的笑了,他说:“好,我知道了,祝你一切幸福,灼华一生。” 冬青也笑了,她说:“谢谢。” 两个字,疏远至极。 曾几何时,他们两个人还不是这般,曾几何时,冬青总是喜欢跟在冬白的身后,陪着他,也笑,也哭。 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变了,很多的故事,都会有一个结束。 冬青与冬白的过往还有感情,终究是在这里,落下了帷幕。 若是是遗憾,终究是错过着遗憾。 她耗尽了整个青春,喜欢着一个人,却终究获得一场无疾而终。 他混沌了整个明媚,糊涂着迷茫,却终究错过了心底的那个人。 而楼镜,一厢情愿的喜欢,便也只能愿赌服输,纵然冬青的心底还有冬白,纵然那个孩子是冬白的孩子,他却甘之如饴,却也愿意,照顾着这个女子,一辈子,一生一世。 因为风月爱情,总是这般的无奈,却又无可奈何。 没有半分的办法,也没办法去改变,人啊,只能顺着自己的心而走。 太多的无疾而终,太多的一厢情愿,又有太多的甘之如饴。 情之一字,最是动不得,动辄伤筋动骨,若是疼了,可能是一辈子的疼,若是伤了,也可能是一辈子的疤痕。 冬白听着冬青说着谢谢,当年的那个小姑娘,长大了,而所有的一切,却变得物是人非了。 “小青青,我们走。”楼镜笑着开口道。 他总是这般亲昵的唤着冬青,从第一眼,到如今,这个称呼,从来都没有变过。 冬青笑着道:“好。” 话落,便朝着连棠点点头,然后便随着楼镜离开了。 路过冬白的时候,冬青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然后离开了。 冬白愣住,愣在那里,却也只是转身,看着楼镜揽着冬青的腰肢,两人便那样,越走越远了。 “冬白,错过了,便是错过了。”连棠淡淡开口。 冬白自嘲的笑了笑,道:“我一直以为她不会走,可是终究,她会离开。” “冬青也曾经以为,你会挽留,可是你也没有挽留。”连棠淡淡开口。 她身边的这两个人,终究还是错过。 纵然十几年的相处又如何,哪里能比的上那命运齿轮旋转的结果。 “所以,一切都结束了。”冬白淡淡开口道。 连棠没有说话,只是依旧是苦了她身边的人。 上一世,他们两个人,为了保护自己,而惨死在自己的面前。 而这一世,却也终究错过,她嫁为人妇,而他,落寞孤单。 后来所有的事情,便都将它顺其自然,若是两人还能有机会,便还在一起,若是没有,便就这样结束了。 冬白转身也便离开了,他满心欢喜的等着冬青归来,只是归来之后,一切都变了模样。 若是结束了,便也这般结束了。 冬白想,至少那个人,对冬青很好,也至少,冬青会衣食无忧,也或许会幸福。 最后的最后啊,冬青真的接受了楼镜,而楼镜,也整整花了两年,将冬青心里的那个人剔除,而两年前大婚之夜没有举行的洞房,也在那一天,洞房了。 而冬青怀着的那个孩子,楼镜也视为己出,爱护她甚至超过了自己的孩子。 毕竟这个女孩,是曾经冬青那一段过往里面,留下的回忆,是幸福,是苦涩,也是疤痕。 不过幸好,命运为公,最后的最后,冬青接受了他。 而冬白,自从那次冬青离开之后,冬白便在这大陆之上,四海为家,终日游荡,走过了很多山川湖泊,也走过了春夏秋冬。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选择四处游历,怕是只有这样,他才不会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 他们两个人的风月情事,也就到此为止了。 冬青冬白相继离开之后,连棠落寞的有一阵,锦离也就那样陪着她。 大概是七八天左右,梅阁便传来消息,已经彻底封杀了落夭宫的消息渠道,而落夭宫没有消息渠道,太多的生意违约,被人也在追杀,而盛极一时的落夭宫,也隐没了。 江湖之上,尚且如此,再看朝堂之上,皇帝驾崩之后,太子之位空悬,七皇子萧染意早就说过,自己无意皇权,那如今,能成为皇帝的,也就只有五皇子萧傅崇了。 只是还有人以为,国师大人如今尊贵,改了朝代,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上萧的江山,怕是真的会变成连王府的江山了。 朝堂之上,每个人都在等着国师大人下一步的旨意,没有一个人,敢多说一句话。 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过了半个多月,半个多月之后,国师大人拿着一道圣旨出现在朝堂之上,而有眼力见的人,也都看的出来,国师大人,怀孕了。 如今的国师大人,面色还带着几分苍白。 连棠啊,是孕吐的厉害了,今日好了一点,便来了朝堂之上。 “这是先皇的遗旨,本国师先前不知道,便一直没上朝,前两日整理先皇遗物,才发现了这个。”连棠淡淡开口道。 哪里是什么遗旨,不过是连棠锦离伪造的罢了。 “先皇旨意,立五皇子萧傅崇为太子,待他驾崩之日,便是五皇子登基之时。”连棠淡淡开口。 一句话,便注定了,五皇子萧傅崇,是为皇帝。 而德妃娘娘,也成为了皇太后。 只是所有人没想到的是,这最后竟然不是国师大人成为了皇帝,也不是锦世子。 最后,国师大人将皇位,还留给了萧氏…… 第171章 孕吐 “这是先皇的遗旨,本国师先前不知道,便一直没上朝,前两日整理先皇遗物,才发现了这个。”连棠淡淡开口道。 哪里是什么遗旨,不过是连棠锦离伪造的罢了。 “先皇旨意,立五皇子萧傅崇为太子,待他驾崩之日,便是五皇子登基之时。”连棠淡淡开口。 一句话,便注定了,五皇子萧傅崇,是为皇帝。 而德妃娘娘,也成为了皇太后。 只是所有人没想到的是,这最后竟然不是国师大人成为了皇帝,也不是锦世子。 最后,国师大人将皇位,还留给了萧氏…… “臣,遵旨!”众人皆开口道。 五皇子萧傅崇成为皇帝,不正是他们这群人想看到的吗? 连棠将手中的圣旨递给萧傅崇,鞠躬道:“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微微点头,不卑不亢。 萧傅崇伸手要将连棠起来,连棠便退后一步,慢慢起身,温声道:“若是没有别的事情,臣就先退下了。” 见萧傅崇没有说话,连棠便离开了。 看着连棠的身影,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圣旨,萧傅崇的心,莫名的在失落。 这一切,都是自己想要看到的啊,只是为什么,自己真的看到之后,却伤心了,却落寞了。 他的手,慢慢的将手中的圣旨攥紧,然后也离开了。 得,这国师与皇帝接连离开,这朝,也是散了。 连棠回到锦棠殿之后,便窝在了锦离的怀中。 “锦离,结束了,都结束了。”她道,她所谓的仇恨,都已经结束了。 前世皇家欠了她很多,这一笔笔,她都已经算了回来了。 所以啊,前世的一切,都结束了。 所有的恩怨,也都结束了。 皇帝已经死去了,萧慕青也失去双臂,落寞一生,皇后也有了她还有的惩罚。 所以啊,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结束了便好,我的猫儿,再也不必背负着仇恨了。”锦离啄了连棠一下,温声开口道。 可是这一切,真的会结束吗? 锦离有些隐隐的不安,但是他倒没有说出来,罢了,顺其自然好了。 “锦离,等孩子出生后,我们就四处游历,我想远离这里。”连棠笑着开口道。 最近这些日子,连棠孕吐的厉害,这刚刚怀上了两个多月,都已经吐成了这般消瘦的模样。 每一次,都是锦离给连棠做什么饭,连棠只要吃一点,就会吐,不舒服的很。 锦离也是担心的不得了,好不容易今天好了一点,可是他的猫儿又不乖,偏偏非要把那个什么圣旨传下去。 他左右拗不过连棠,也就只能应了她。 “猫儿,下次不要再这样了,身子还没好,就瞎跑。”锦离温声道,惩罚似的勾了勾连棠的鼻子。 连棠笑了笑,道:“好,听你的。” 然后只听到锦离很幼稚一般的对连棠的小腹道:“小崽子啊,你若是再让你的娘亲难受,等你出来了,你看爹爹怎么打你!” 他难得有这般幼稚的模样,连棠蓦的一笑,捏了捏锦离的脸。 连棠肚子里面的那两个球:你打啊你打啊,你能打的到我,我就给娘亲告状! 连棠用手指戳了戳锦离的脸,道:“锦离啊,你说冬青与冬白,就这样错过了,是不是有些可惜。” 连棠看的出来,冬青喜欢的人,是冬白,而冬白对冬青,也是喜欢。 不然冬白不会因为冬青的离开,而日日躲在一处练剑,也不会因为冬青的离开,而选择远离,选择让自己走在路上。 而连棠也知道,冬青怀的那个孩子啊,不会是楼镜的孩子,定然是冬白的。 她也是在大婚之后才知道的,那一日,暮痕在酒里放了合欢散,而之后,是冬白喝下的,合欢散的解药,只能是欢好。 而那天,去了后花园的人,有冬青,只是冬青既然不愿意说,连棠倒也不会将事情捅出来。 “可惜或者不可惜,都不是我们能改变的,这种事情,也只能让他们两个人解决。”锦离淡淡开口道。 锦离话落之后,便听到了锦棠殿之外,有脚步声。 “谁?!”锦离冷声道,这锦棠殿内外的防卫严格,若是有人能进来,说明来的这人的武功,也定然不低。 倾柠进屋,道:“世子,是世子妃的师兄。” 哦,是言长歌啊。 连棠看着门外那袭白色的身影,眸光隐去了刚刚与锦离说话时的小女人的颜色,道:“师兄。” 言长歌慢慢的走进房间,温声道:“我昨日才知道,你怀孕了,这是我父亲托我送来的礼物。” 话落,他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放在桌案上。 连棠看了一眼,言白给的东西,定然会是珍贵的东西。 目光从那个瓷瓶上收回,看着言长歌,笑着道:“替我谢谢师父。” 亲疏分明,不远不近,只有师兄妹的感情。 言长歌的眸光暗了暗,又道:“刚刚我到上京的时候,听闻皇帝驾崩,五皇子成了皇帝。” 连棠点点头,却也感受到了锦离周身的凉意,也知道锦离不开心了, 他捏了捏锦离的手背,又拍了拍,温声道:“不是传闻,是真的,我让五皇子当了皇帝。” “我记得你说过,你不喜欢命被别人卧在手里的感觉。”言长歌淡淡开口道,那双眼睛中啊,是疑问。 连棠笑了笑,温声道:“我的命,的确不喜欢被别人握在手里,但是萧傅崇估计没有那个本事。” 她笑着开口,话落,她又道:“况且,有锦离在,所以我也不必担心。” 因为信任,所以她的整个命,都可以给锦离。 言长歌笑了笑,道:“倒也是,萧傅崇的皇位,都是你给的,又怎么可能会威胁了你?” 连棠礼貌的回了一个笑容,道:“师兄这么早就直接来了锦棠殿,准备好住的地方了吗?” 她啊,不过是在扯开话题。 言长歌道:“挽君阁便好,我每次来都是住在那里。” 连棠点点头,道:“那我就不多留师兄了。” 这话里,逐客的意味,很明显。 言长歌眼中的凉薄,更加的明显了,周身凉了几分,道:“嗯,送了东西,我也就准备离开了。” 连棠笑了笑,开口道:“等师兄二十岁生日的时间,我也会带着孩子,去给师兄祝贺。” 话落,只见言长歌的身子一顿,连棠身边的锦离,身子也是猛地一顿。 气氛,瞬间有些尴尬,锦离不知道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只是等着言长歌说话。 只听到言长歌道:“好,等我二十岁生日的时候,你记得来。” 连棠也笑了笑,道:“好。” 话落,言长歌朝着连棠点点头,转身便离开了。 只是这个诺言啊,后来并没有实现,也没法实现了。 因为连棠找不到言长歌了,因为后来很多东西,都变了。 言长歌离开之后,锦离坐在连棠身边,温声道:“猫儿,你一定要去他的二十岁生日吗?” 连棠点点头,开口道:“从我认识师兄后,我的生日,他从来没有缺席过,而他的生日,我也没有缺席过,锦离,这一次,别吃醋好不好?” 锦离顿住,他哪里是吃醋啊,是害怕。 若是真的没有办法解决的话,若是猫儿真的知道了的话,他不敢想象后果是什么样子的。 “锦离……?”连棠叫了锦离一声。 锦离这才反应过来,只听到连棠又道:“你在想什么,刚刚我说话你都在走神。” 锦离摇摇头,道:“没,没想什么。” 连棠还以为锦离是因为吃醋才不开心,道:“你莫要吃醋,我保证,就送一个礼物过去,便随你一同回来好不好?” 锦离捏了捏连棠的脸,笑着道:“好,不吃醋,不过就送一个礼物,就要回来。” 锦离想,如果只是送一个礼物的话,就说不定可以避免相遇。 可是锦离,真的想错了。 后来发生的事情,已经不是锦离能控制的了。 连棠亲了锦离一下,笑了笑,道:“好,听你的。” 锦离抱着他的猫儿,也亲了亲,然后温声道:“我去给你熬一些鸡汤,你这不吃一点东西也不行。” 连棠扯出锦离的衣服,道:“我不想喝,你别熬了。” 连棠这是一听到锦离说的鸡汤,就胃里不舒服,感觉整个人都要吐了,这要是真的闻到了那个味道,真的会吐的。 锦离皱眉,道:“可是猫儿,你如果一点东西也不吃,也不好。” 他的猫儿,已经好几日没有好好吃饭了,如果再不好好吃饭,他会心疼的要死的。 锦离这几天,也在变着法的给连棠做饭,可是连棠是吃什么,吐什么。 这让锦离也急得不行,可是又急又没有办法。 “猫儿,你想吃什么,你与我说一声,我给你做。”锦离看着连棠,开口问道。 连棠摇摇头,道:“我真的,什么也不想吃,你陪着我说说话就好。” 锦离皱皱眉头,道:“猫儿,我去给你做一碗莲子粥,你喝下也行。” 连棠看着锦离的模样,到底是点了点头,想着今天也还好,可能喝一点也没有什么关系。 见连棠点点头,锦离才笑了笑,赶紧去小厨房给连棠熬莲子粥。 没过多久,锦离就端着一碗香气喷喷的莲子粥来了,连棠问道莲子粥的香味,倒也是有了一些食欲。 锦离坐在连棠的床边,然后将莲子粥端在手中,慢慢的喂着连棠。 连棠刚刚开始,还能喝下一点点,可是后来再喝的时候,便开始吐了,怎么都不舒服。 “猫儿,你感觉怎么样?”这刚刚喝了两口就开始吐,锦离也是急的不行了。 这种事情都已经好几天了,开始还以为是病,后来去问了连王妃,她说这是每个女人都会有的症状,让连棠吃一点清淡的可能稍微会好一点。 可是后来,锦离变着法子的给连棠做吃的,每次连棠都是吃下了一点点,就实在吃不下了,就开始犯恶心,开始吐。 连棠摆摆手,道:“我没事,还是有一点犯恶心。” 锦离皱着眉毛,冷声道:“倾柠,去药谷,求一下医仙九琅,看看他能不能出谷问诊。” 倾柠无奈了,药谷的医仙九琅是什么人啊,这么多年没有出过药谷了,倾柠觉得,他家的阁主,在为难她。 好在连棠比较乖巧,也比较有同情心,拍了拍锦离的手背,道:“你就别为难她了,她估计也弄不来,能把云昭辞给喊过来,就不错了,更别提医仙九琅了。” 倾柠听了连棠的话,脚下生风一样的,就赶紧跑了,去找云昭辞啊,还能找谁,她可真的不想过去找医仙,还是乖巧的找一下医仙九琅徒弟的下落。 锦离皱皱眉,只听到连棠又道:“你莫要太担心了,我母妃也说了,这是孕吐,不会有什么大事的,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连棠话落,这些日子啊,连带着锦离,都消瘦了不少,他啊,为了照顾自己,也是操碎了心。 锦离这才舒展了一下眉头,又道:“可是我还是担心,等云昭辞来了,一定让她好好给你看一下,好吗?” 连棠点点头。 没过多久,倾柠便带着云昭辞回到了锦棠殿。 “你来看看,为什么猫儿总是会吐?”锦离开口问道。 云昭辞因为言长歌的事情,所以根本不想来的,如果不是因为言长歌,她是绝对不会来的! 云昭辞慢慢的走到连棠身边,然后给连棠探脉。 只听到云昭辞道:“你的体内,是不是还有凉寒的感觉?” 连棠点点头,温声道:“确实是有一点的凉寒,尤其是每个月噬心之痛的时候。” 云昭辞点点头,又道:“凉寒的严重吗?” 连棠摇摇头,又道:“不是特别严重,只是最近两天,可能稍微有一点严重的甚至有一点疼得厉害。” 只听到云昭辞又问:“是慢慢疼的厉害,还是一下子就一直这么疼。” 连棠开口道:“自从我中了凝莲针之后,才这样的,被封锁了四分之一的内力,才开始越来越凉寒,才开始疼得厉害……” 第173章 爱了你八年 锦离猛地转身,只看到一片深色的浓雾,慢慢的蔓延,而后,锦离便亲眼看着留守的四个陵卫一个个倒下。 锦离忽然间便意识道了,这浓浓的烟雾,其中带着迷药! 待到烟雾散去,锦离便看到有一个身影站在他的猫儿身边,正在掐了连棠的脖子。 而他的猫儿,也是已经昏迷了! “锦世子,你再向前一步,我可不能保证,你的妻子,还有她肚子里面的孩子,会安好。”那个人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温声开口道。 锦离一双眼睛冷冷的看着那个人,不过嘴角却是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冷声道:“你还是先关心一下你自己。” 只听到锦离话落,那个掐着连棠脖子的人,面色忽然一变,只见自己的小腹处,被一个银针扎了一下,而且那力度,不小。 “怎么样,我银针的味道,不错。”连棠随手将他的手拿开,嘴角带着几分笑意。 话落之后,只听到连棠又道:“就这点迷药,还想把我迷倒?” 连棠说完之后,慢慢的走到锦离的身边,温声道:“我的演技如何?” 锦离笑了笑,道:“都是我教的好。” 连棠看着那个人带着几分痛苦的模样,笑着道:“你的道行还不够深,你可能不知道,我喜欢暗中突袭。” 那个人看着连棠,嘴角也勾起几分笑意,捂着小腹,开口道:“你很不错,不愧是锦离的女人。” 话落,那人便转身离开了。 锦离也懒得再搭理他,只是看着连棠略微有些发红的脖子,心疼的开口道:“你啊你,每一次都喜欢用这种方式来迷惑对方,万一真的受伤了怎么办?” 连棠笑着道:“我有分寸呢,再加上他以为我怀孕了几个月,就放松了对我的警惕,所以自然好应付。” 话落之后,连棠的眉头,也慢慢的拧了起来,开口道:“不过,我更在意的是,这个人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又是谁,会来刺杀我们?” 锦离亲了一下连棠,笑着道:“想这么多做什么,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连棠便也不想那么多了,的确是无关紧要的人,反正如果下次还出现的话,再处置也不迟,她才不想坏了今日出来游玩的心情。 “河灯也放了,我们回去。”锦离揉了揉连棠的头发,开口道。 连棠点点头,道:“好,我们回去。” “累吗?”锦离开口问道。 连棠摇摇头,开口道:“还好,就是一点点的累。” 话音刚刚落下,锦离便将连棠拦腰抱起了,一把便将连棠抱着,慢慢的走着。 “这样,还累吗?”锦离低头,眉眼里,都是连棠。 连棠的脸上浮现一抹红晕,开口道:“你也不注意一下,这里是大街上,这么多人呢。” 虽然是责怪的意思,但是语气里面啊,可都是甜蜜。 “那又怎么了,你是我的世子妃,本世子抱着自己的世子妃,怎么了?”锦离开口道,说的是理直气壮没毛病。 连棠戳了戳锦离的胸口,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了,一脸的幸福。 “猫儿,你胖了……”锦离打趣的开口。 连棠鼓起嘴巴,赌气的开口道:“那你去找一个不胖的去,我胖了,你就嫌弃了吗?” 锦离听了连棠的话之后,正走着的脚步停下了,俯身便吻住了连棠,灯火阑珊间,他抱着她,吻着她。 岁月静好,只希望所有的时光在此刻停留。 良久良久,锦离才舍得放开。 “此生得卿,吾之有幸,又怎敢嫌弃?”锦离淡淡的开口,倒是那般的嗓音,让连棠听了之后,心都醉了。 连棠又戳了戳锦离的心口,把头埋在锦离的胸口里面,锦离知道了,他家的猫儿,怕是害羞了。 锦离抱着连棠,一路上不知道在说着什么总惹得连棠一直在笑,倒是很开心…… “你刚刚也试探过了,锦离的本事,绝对没有刚刚你看到的那样简单。”暗处,盛夭夭与那个人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个身影,开口道。 那个人看了看锦离与连棠,道:“不过是一个世子,一个女人罢了,这个锦离,纵是再又通天的本领,也不过是一个人罢了,是人,总是会有弱点的。” “那我就期待你的结果,不要让我太失望呦。”盛夭夭拍了拍那人的肩膀,笑着道。 那个人冷冷的笑了笑,淡淡开口道:“我能有什么让你失望不失望之说的,我好像不欠你什么,盛小姐。” “千域,你过河拆桥!”盛夭夭恼羞成怒,开口道。 千域勾唇笑了笑:“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可没有与盛小姐做什么交易,没错,我是想杀了锦离,也是你与我提供了消息,但是我并没有说,我这是要与你做什么交易……” 盛夭夭指着千域,怒道:“你……!” “盛小姐,别拿手指指着别人,这不礼貌,我也不喜欢。”千域拍开盛夭夭的手,转身便离开了。 盛夭夭看着千域离开的背影,冷声道:“不是交易又如何,反正你是要杀了锦离的,我就不信,你不会不拿连棠那个小贱人开刀!” 话落,她也转身离开了,踏着月光,细碎了满地的星辰。 锦棠殿 “猫儿,时间不早了,赶紧睡觉。”锦离将连棠放在床榻上,亲了亲连棠的额头。 连棠看着锦离,点了点头,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锦离也躺在连棠的身侧,慢慢的拍着连棠的后背,哄着连棠睡觉。 良久,连棠慢慢的睡着了。 锦离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又俯身亲了亲连棠的额头,这才下了榻,悄悄的出了锦棠殿。 “陵七。”锦离关上了锦棠殿的门之后,开口道。 陵七应声而落,开口道:“世子,已经查出来了。” 锦离笑了笑,温声道:“外祖父的人,果然是厉害。” “公子,是盛夭夭背后搞的鬼,人也是她的人。”陵七淡淡开口道。 锦离微微皱眉,凉声道:“盛夭夭的势力被梅阁灭的差不多了,哪来的那么大的本事,确定只有盛夭夭?” 陵七点点头,开口道:“传来的消息说,只有盛夭夭。” 锦离摇摇头,开口道:“不对,太滴水不露了,反而更不对劲了。” “世子觉得,哪里不对劲?”陵七开口问道。 锦离凝眉,声音凉凉的,开口道:“就是不对,实在是太没有线索了,所以不太对劲。” “那我再让人去查。”陵七开口道。 锦离摇摇头,开口道:“不用了,这背后的人,既然能将线索引到盛夭夭的身上,就定然不会有别的线索。” 陵七点点头。 “你先下去,别的事情,以后再说。”锦离开口道。 陵七转身离开。 锦离看着那细碎的白月光,凉声开口道:“盛夭夭,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此刻,离忧山。 “少主,上京那边接到消息,说是小姐那里,晚上遇到了刺杀。”言长歌的身边,一名男子正禀报道。 言长歌猛地睁大眼睛,看着那个男子,开口问道:“怎么样,棠儿有受伤吗?” 云昭辞站在言长歌的身后,只是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男子摇摇头,开口道:“小姐倒是没有受伤,我命人去查探了一番,接到消息说是落夭宫的那个宫主,盛夭夭,不过还有一个人,摸不清底细,但是我们的人,听到他们两个人提到了四个字――隐世世家。” 云昭辞的身子猛地一顿,隐世世家! 这么长时间了,没有任何的结果,想不到这隐世世家竟然自己在上京出现了。 “确定是隐世世家吗?”云昭辞的脸上带着喜悦,开口问道。 那男子点点头,开口道:“的确是的,当时我们的人,就在附近,有一个耳力非常不错的下属,他听得清清楚楚,就听到她们在说什么隐世世家。” 云昭辞开口道:“想不到这隐世世家的人,竟然亲自出现在上京了,还真是让人意外。” 言长歌的眼睛隐没了几分凉薄,冷声道:“隐世的吟家,不是一直准备着出世吗,如果是他们,这个时候出现在上京,倒也真就不让人意外了。” 这话里,带着几分凉意,还隐隐带着几分杀意。 他啊,会仇视很多人,很多试图伤害连棠的人,一切皆是因为连棠,所以,凡是他能做到的,他都在帮衬与护着连棠。 “少主,那您有什么打算?”男子开口问道。 言长歌想了想,开口道:“先按兵不动,看看那人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动作。” 男子点头,转身便离开了。 待男子离开之后,云昭辞看着言长歌,开口道:“长歌,若真的是隐世世家,说不定我们与他认识一番,还能遇到……” 话,还没有说话,便听到言长歌开口道:“他企图伤害棠儿,我理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棠儿是我最后的底线了。” 云昭辞的心,“咯噔”了一下,漏了一拍。 她看着言长歌,笑了笑,只是将手中的药丸递给言长歌,开口道:“这个是我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弄成的,你可一定要再试一试啊。” 言长歌结果云昭辞送过来的药丸,笑了笑,然后将东西放在桌案上,开口道:“我会记得的。” 云昭辞看着言长歌,笑了笑,没有再说话了。 言长歌的脾气,她也是知道的,这个时候,最好还是不要去招惹言长歌的好,不然只会落不到什么好处,只要是关于连棠的,都绝对不能去招惹言长歌! 别看这个时候,言长歌还没有发火,可就是这样,才更加的可怕。 只是云昭辞也很受伤,她有时候真的很想很想给言长歌也灌下一杯浮生若梦,这样的话,他就可以忘了连棠了,哪怕把自己也忘了,这样至少她还有一点机会。 只是很多次的机会都摆在自己的眼前,可是云昭辞从来都没有同意过,也从来都没有这样做过。 她想要的,终究还是一个活生生的言长歌,若是真的让言长歌也喝下,那这样的一个行尸走肉一般的男人,她才不会喜欢,所以啊,她喜欢的,终究还是那个有血有肉的言长歌。 “长歌,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云昭辞开口问道。 话落之后,云昭辞又道:“你不要说什么顺其自然,我也知道,你绝对不会这样顺其自然。” 只听到言长歌淡淡的开口道:“真的,顺其自然。” 简单的六个字,说的是云淡风轻。 “你不过是为了连棠,没有十成的把握,你不会铤而走险。”云昭辞淡淡开口道。 话落之后,云昭辞便离开了,后来,言长歌还是在一家酒肆里面找到的他。 云昭辞喝醉了,喝了很多,才会醉了,醉了之后,就喜欢干活了,乱七八糟的,她说了很多,可是机会每一句话,都离不开言长歌的名字。 “长歌,你喜欢了她这么多年,我也喜欢了你了你那么多年,为什么!” “为什么你一点点的机会都不给我!” “长歌,我也很爱你,可是为什么,你从来不曾转身看见我……” “长歌……长歌……” “长歌,我真的好累,好累……” “长歌,如果有下一世,你真的会喜欢我吗?” “长歌啊,我喜欢了你,整整八年了……” “长歌,这么多年,你究竟什么时候能放下……” 云昭辞喝着说着,直到言长歌找到她的时候,云昭辞已经醉的酩酊大醉了。 言长歌唤了一声云昭辞的名字,云昭辞立刻便强撑着睁开眼睛,看了看眼前的人。 “咦,你长的好像一个我一直喜欢的人……”云昭辞醉了,没有任何的规矩,笑着开口道。 言长歌扶额,这刚刚好好的,怎么还喝酒了? “长歌,你喜欢我,好不好?”云昭辞又开口道,眼睛中,都是期待。 “云昭辞,你别闹了……”言长歌开口道。 云昭辞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她晃动着杯子中的酒,笑着道:“我闹了吗?我闹……?” 云昭辞一边哭着,一边笑着,言长歌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样子的云昭辞。 “言长歌,究竟,你的心是用什么做的……” 第174章 新皇暴政 “言长歌,究竟,你的心是用什么做的……”云昭辞喃喃,抱着酒瓶子,哭着说道。 言长歌愣住了,他的心,怕是连棠做出来的,不然怎么会这般的容易被连棠俘虏,又无可奈何无法挣脱。 “言长歌,我真的讨厌极了你这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云昭辞不知道发什么疯,将手中的酒瓶摔在地上。 一地的破碎,像是碎了漫天的星子,又像是荒芜了一地的白月光。 言长歌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将云昭辞扶起来,然后将她抱起来,准备回去了。 这是第一次,言长歌与云昭辞有了这样亲密的接触,他就这样抱着云昭辞,走了很长的一段路。 云昭辞醉了,红扑扑的小脸,躲在言长歌的怀抱中喃喃细语,不时想要呕吐,又不小心会弄到言长歌的身上。 言长歌始终没有说什么,只听到云昭辞淡淡的声音,她说:“若是时光能停留此刻,该多好……” 细细的声音,更像是低声的呓语,像是许诺一般,郑重而又落寞。 言长歌听到了,只是低低的说了句:“对不起……” 执念,终究还是执念。 言长歌的心里,只有一抹白色的身影,那是曾经的连棠,清冷的不近人情,像是不食烟火的仙子。 如今,那一抹白色变成了红色,却依旧惊艳着他,却也让他没法放下。 言长歌想如果有来生的话,他再也不要遇到像连棠这样一个人,爱而不得,成了一世伤。 若有来生,倒不如全了云昭辞的这一世情。 那一夜,云昭辞喝醉了,睡的昏昏沉沉,而言长歌,忍着噬心之痛在照顾着云昭辞。 他们两个人,一个是深情无托,一个是愧疚无奈。 七月末,正是盛夏,知了不停的在树上鸣叫,到处都是燥热之感。 只是这燥热的,不止是天气,还有人,还有这天下。 仅仅半个月,这半个月,新皇的手段足以让所有人都震惊,对朝堂大换血不说,甚至还将天牢中所有犯刑该处死却还没有执行的死刑,一律斩杀。 别人新皇登基,都是大赦天下,而萧傅崇自从登基以来的这一个多月,却是杀了不少的人,虽然都是奸佞小人,但是难免不让百姓有所怨言。 这百官之中,也不乏会出现怨言,而他们不能与皇帝倾诉,便只好都过来找连棠,毕竟连棠,还是这上萧的国师。 这一日,很多大臣都来到了锦棠殿,找国师大人,锦离本想打发了他们,但是连棠到底是心软,还是让人进来了。 几位大臣看着锦棠殿门口的连棠,行礼道:“国师大人。” “不必多礼,有什么事情,直说便是,本国师有着身孕,着实不方便站着说话。”连棠坐在椅子上,淡淡的开口。 这几位大臣倒也能理解,反正他们今日所来,不过就是为了希望连棠能出面解决一下新皇暴政之事。 “国师大人,想必您也听说了,自从新皇登基以来,本来还好好的,可是最近这半个多月,新皇暴政,一时间杀了很多人,其中朝堂也被大换血,弄得是人心惶惶。”为首的一位大臣开口道,连棠认得他,是大理寺卿,李寺卿。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那事情,不会假。 “国师大人,很多犯人,本来不该这个时候斩杀,可是皇上全部下令斩杀了,很多直言不讳的大臣,也因为这,被皇上下了罪。”李寺卿又开口道。 连棠看出来了,这一次来锦棠殿,这几位大臣,应该是以李寺卿为首的。 连棠点点头,开口道:“这个,本国师倒是听说了。” “国师大人,如今朝堂之上,人心惶惶,新皇一反常态,暴政半月,如若这种情况继续,上萧危矣。”李寺卿行礼,开口道。 连棠皱眉,如果这种情况久了,难免萧傅崇不会拿连王府开刀,难道当初自己真的是又看错人了吗? 还是她,真的忽略了,一个人的人性,在皇权的面前,将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又是怎样的翻天覆地。 “我知道了,明天我会上朝,去看看朝堂的情况。”连棠淡淡开口。 那群人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只见锦离将连棠扶起来,抱着连棠便回屋了,只落下一句话:“猫儿累了,你们不要再打扰了。” 锦世子都这样说了,他们自然不敢再说什么了,不然的话,这说不定,又会出现别的事端。 毕竟以当初国师大人对锦世子的宠爱,若是惹怒了这锦世子,也必定会让国师大人不开心的,如此来看,还是尽量顺着锦世子的心意为好。 世有传言,锦世子宠妃如命,不惜花重金买下红枫海棠林,只为博红颜一笑。 可是也只有他们这群亲眼见过的人知道,哪里是锦世子宠妃如命,那分明是国师大人,宠夫如命啊。 他们曾亲眼见到过国师大人为了锦世子,当堂与皇上对峙,也曾见到过,国师大人为了锦世子,成为了这上萧的国师…… 太多的太多,不胜枚举。 所以,这锦世子,是国师眼中的宝贝,若是真的有求于国师,那定然不要招惹到锦世子。 看着两人进了锦棠殿之后,众位大臣便也三两结对的离开了。 锦棠殿内,锦离看着连棠的眼睛,眉心紧皱着,开口问道:“猫儿,你一定要去吗?” 连棠点点头,开口道:“锦离,我毕竟还是这上萧的国师,有些东西,我需要去解决。” 锦离其实知道,他的猫儿,到底不是一个绝情的人,也会心怀天下,他也知道,就算猫儿是国师,她不想做的事情,谁也不能逼她去做,能决定她的所作所为的,只有她自己。 “猫儿,你从未放下过上一世的那种善良。”锦离淡淡开口,将散落在她双鬓的发丝,慢慢的给她捋好。 连棠笑了笑,眉眼看向了自己已经鼓起来的肚子,笑着道:“什么是善良,我只知道随心而走罢了,萧傅崇是我推上去做皇帝的,所以有些东西,我需要负责,我也不能让百姓来承担后果,他们是无辜的……” 连棠的声音很轻,很淡,平平淡淡里面,却都是别人。 锦离有时候就希望,他的猫儿自私一点,不要去在意那么多的人,那这样也就不会总是受伤了。 只是如果连棠真的成为了他所想成为的模样,也就不是连棠了。 所以啊,锦离也只是亲了一下连棠,嘴角带着几分笑意,道:“那明天,我陪着你一起去……” 话落,没等连棠说什么,只听到锦离将食指放在连棠的唇上,淡淡开口道:“不许拒绝,否则我不让你去。” 连棠失笑,点了点头。 锦离这才开心了,低头也亲了亲连棠,开口道:“想吃什么,该做午饭了,我给你做。” 连棠想了想,开口道:“我想吃鱼了,糖醋鱼,还有烧茄子。” 锦离点点头,让连棠坐在床榻上等着他,然后就去做饭了。 连棠无聊,便翻看着床边的书。 都是一些医书,没翻看之前,连棠还没有注意到,锦离这放在床边的,全是一些医书,有的看起来好像已经有一些年代了,应该是古书之类的。 连棠翻看着,很多是关于心疾的,还有一些是关于噬心之痛的一些记载,基本上这些医术上的东西,多多少少都与自己有一些关心。 看着看着,连棠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仅仅是看这些东西,便能看的出来,锦离对自己的在意。 只是自己这一身的噬心之痛,又不是病,它啊,是劫。 一世重生,总是要有一些代价的,否则又哪里是这么幸运的,很多东西,都是等价的,自己用一生的噬心之痛换的一世重生,也值了。 至少,她改变了前世的结局,改变了一切的故事。 至少这一世,她拥有了真正的爱情,还有她想守护的人,都还安全着,都还在世。 一身噬心之痛,换的这般的结果,她也愿意。 只是这一世,她的确与自己的师兄疏远了很多,毕竟上一世的事情还摆在那里…… 她也不知道,上一世师兄最后,究竟如何了,她死了,那他呢? 连棠看着书,思绪就飘远了…… 她又想到了很多关于上一世的东西,关于上一世的言长歌。 她记得,上一世与言长歌相识的时候,言长歌不像现在这样,一袭白衣,满身凉薄。 他是那般恣意的少年,也曾红衣似火,张扬而肆意。 后来,她回京了,再后来,她爱上了萧慕青,与萧慕青站在了同一个阵营。 那个红衣的少年,变了模样,褪去红衣,着一袭锦白的衣服,碎玉一般的眼神,丢了那份张扬,多了几分凉薄。 那一刻,连棠便知道,他的师兄,与师父一样,若是受伤,必定伤筋动骨,一如换了一个人的模样。 后来,经历了很多事情,很多萧慕青没有在自己身边的时候,都是言长歌,在陪着自己。 她笑着的时候,言长歌陪着她一起笑;她哭的时候,言长歌陪着她一起哭;她受伤的时候,言长歌背着他,深夜里去找药馆;她被围困的时候,也是言长歌,于千军万马之间,救了她的命…… 后来,她快与萧慕青大婚的时候,被人污蔑准太子妃不贞,几乎名声扫地之时,也是言长歌,堵住了悠悠之口。 也就是在那天晚上,言长歌来到自己的房间,他问连棠,愿不愿意做言王府的世子妃。 连棠也曾怀疑过,言长歌对自己的感情,年少不知情滋味,况且那个时候,她已经快要成为萧慕青的太子妃。 是以,她拒绝了。 她也没想到,言长歌会捅破那一层的砂纸,将所有的情爱,摆在她的面前。 那天晚上,言长歌似乎是预料到了连棠的答案一般,只是笑了笑,然后站在连棠身边,低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连棠没有躲开,她知道,那一吻,是所有事情的结束了,她为他人妻子,而他,也会有自己的归宿。 只是让连棠没有想到的是,大婚之日的婚变,一切都变了。 而之后,她一世重生,却不知道,他人的结局,又如何。 对连棠来讲,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她已经没有了未来。 连棠的思绪慢慢的飘回眼前的书上,低声喃喃道:“师兄,上一世,你的结局是怎样的……” 她看着那本书,又随便翻了翻,便放下了。 又顺手拿起了一本,连棠看了一眼,这本,竟然不是医书,是关于……隐世世家的记载…… “猫儿,饭做好了。”连棠刚刚拿起那本书,还没有来得及看,便听到了锦离的声音。 连棠抬头,便闻到了一股香味,她将手中的书合起来,放在一旁,慢慢的走到吃饭的餐桌旁边,看着桌子上的菜,眉眼里面,都是笑意。 “锦离啊,我的胃,都快被你养的任性了,怕是以后别的做的饭,它都不愿意接受了。”连棠刚刚吃了一块烧茄子之后,将筷子放下,笑着开口道。 锦离给连棠夹了一块鱼肉,笑着道:“那我便给你做一辈子的饭。” 连棠点点头,道:“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锦离弹了一下连棠的额头,道:“傻猫儿,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连棠也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后来,这一生,锦离真的给连棠做了一辈子的饭,为她洗手做羹汤,为她融化了一生的冰霜,给尽了一世的温柔。 这一生一世,只爱着连棠一人,上穷碧落,再不复矣。 连棠坐在锦离的身边,慢慢的将锦离做的菜吃了个遍,果然啊,她的胃,真的被锦离养的任性了,只喜欢锦离做的饭了…… 翌日 朝堂之上,许久未来的连棠,再次出现,四个月大的肚子,十分的明显,站在百官之中,显得十分的突兀。 连棠的旁边,依旧是站着锦离,他们两个人,永远是这般的形影不离。 连棠看着坐在上面的萧傅崇,只感觉萧傅崇整个人,凌厉了很多,周身的气质,都不太一样了。 “国师许久未来朝堂,此番前来,有什么事吗?” 第175章 一个雏,懂什么 连棠看着坐在上面的萧傅崇,只感觉萧傅崇整个人,凌厉了很多,周身的气质,都不太一样了。 “国师许久未来朝堂,此番前来,有什么事吗?”萧傅崇坐于高位之上,语气淡淡,没有过多的语言,这句话,不带凌厉,却显天子威仪。 连棠打量着萧傅崇,不对,他变了太多了。 这才不过几个月,就已经成了这般模样。 更加准确的说,最大的变化,是从这半个月开始的。 这半个月,他开始变得凌厉,变得浑身是刺,变得猜忌多疑。 一如刚刚死去没多久的那个皇帝。 “本国师听闻,皇上处死了很多犯人?”连棠淡淡开口道,虽然是问句,但是这语气,却是肯定的语气。 或许是萧傅崇还带着几分连棠让自己登基的感激,他只是淡淡开口回道:“本就是该处死的人了,提前处死,也没什么不可以。” 这话,说的倒是没有任何的问题,滴水不露。 “可是有些犯人,只是终身囚禁,并不是什么死刑。”连棠又开口道。 朝堂之上,所有人都噤声了,只是看着国师大人与皇上。 萧傅崇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温声道:“国师大人难道不觉得,比起终身囚禁,直接处死他们,岂不是给了他们一个痛快?” 连棠看着萧傅崇,不对,绝对有哪里变了,原来的萧傅崇,不是这个样子的,说话的语气都变了很多,眼前的这个萧傅崇,变化太大了。 “新皇登基,又岂能如此暴政?”连棠轻叹一口气,淡淡开口道。 萧傅崇冷哼了一声,开口道:“如若不立下威严,朕将来如何立威?” 声音冷冷的,凉凉的,没有多余得感情。 连棠无奈,看着萧傅崇,开口道:“你若是如此暴政,难免百姓不会揭杆起义。” 若不是因为萧傅崇是自己捧到皇位上的,她早就没了耐性。 萧傅崇看着连棠,吐出了一句话:“来一个,朕杀一个;来一对,朕杀一双;来多少,朕便杀多少!这上萧皇室江山,朕又怎么会容忍他人染指?” 连棠看着萧傅崇,淡淡开口道:“萧傅崇,我对你太失望了……” 清清淡淡的语气,却让萧傅崇眼中的凌厉之气褪去了很多,他的眸光忽然便暗淡了。 锦离一瞬间便抓住了萧傅崇的变化,这家伙的目光,转变的太快了,好像是本能一般。 不对,是对于连棠,萧傅崇才出于本能的,变了温柔。 所以这其中原委,扑朔迷离。 “你说,你对我失望了?”萧傅崇的眼睛,无神的看着连棠,朝堂之上,更是噤声了。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皇上啊,对锦世子妃有几分不一样,眼睛是不会出卖一个人的。 锦离的眸光淡淡,但是牵着连棠的手被连棠扯了扯,连棠示意锦离不要多说什么。 是以,锦离没有说话。 “不然呢?我以为你会善待百姓,不至于像先皇那般的猜疑,但是没想到,我却想多了,你继承了他的秉性。”连棠淡淡开口。 萧傅崇看着连棠,眸光更加的暗淡了,他只是自嘲的笑了笑,他说:“你真的认真了解过我吗?” 一连几句话,萧傅崇都没有以“朕”自称,而是用了“我”,与连棠直视,他的眸光里面,没有了那一份的天子威严。 只因为连棠的一句,我对你太失望了。 萧傅崇敛去了方才的凌厉,周身锋芒都敛去了,像是一个失了神智的娃娃一样,孤单落寞。 “话,我便说到这里,至于皇上怎么做,就是皇上的事情了,臣不再多言,告退。”连棠不再多说,牵着锦离的手便离开了。 萧傅崇看着那一抹身影,没有说什么,只是摆摆手,也离开了。 这朝堂,自然是散了。 皇上失魂落魄的回了寝宫,由此可见,这国师大人啊,果然是不一般。 接连三天,皇上都没有再向原来那样,这两天,锋芒倒是收敛了许多。 朝堂之上的人心惶惶倒是安定了许多。 倒是锦棠殿内,连棠回来之后,多了几分担心。 这一担心不当紧,竟是惹上了风寒,身子都虚弱了几分,让锦离也心疼的不得了。 “猫儿,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啊,把自己都赔进去了……”锦离在连棠的旁边,一边照顾,一边责备,可是语气里面,都是关心。 连棠开口道:“我在担心,萧傅崇这般变化,背后定然有什么原因,加上又做了一个噩梦,所以有些害怕,有些心神不宁。” 原来,到底是因为噩梦。 锦离知道,连棠总是这般,因为爱的太深,所以会草木皆兵,所以因为一点点小的征兆,都会害怕许久。 不仅是连棠,锦离也会如此。 那天晚上,连棠做了一个梦,梦到锦离浑身是血,他说,他拼尽了一切,终究没有还清…… 他还说,对不起…… 他还说,他一定会有一个好的归宿…… 连棠梦到自己抱着锦离,哪里还顾得了别的东西,连棠仿佛听到梦里的自己说,哪里欠了别人,锦离,我自始至终,终究只欠了你一生。 所以,连棠本就怀孕,心神会不宁,再加上皇帝突然暴政,还有那天晚上的噩梦,自然是染了寒,有些烧了。 不过所幸,锦离让云昭辞来看过,就是有些低烧,修养几日就好了。 但是这几日,锦离当真是寸步不离。 哪怕是给连棠做饭的时候,都要把厨具放在锦棠殿内,给连棠做饭。 怕是除了连棠上厕所的时候锦离没跟着,别的时间,还真的一步都不离开。 这才是怀孕的第四个月,锦离就已经这般的投鼠忌器,已经这般的草木皆兵。 还有六个月,又如何是好。 锦离一直在想,这里并不是二十一世纪,生孩子定然是危险的,那个时候,他是一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的。 后来啊,锦离在看到那般凶险之后,实在不想连棠再过于经历这般的凶险,他便吃了药,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而锦离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都已经是几年后了。 总之,这段时间,锦离就是与连棠寸步不离,一刻看不到连棠,就会心慌。 连景说,锦离这已经是病态了,病态的宠爱,是独宠。 同时啊,也是独占。 但是连棠想过了,如果锦离要独宠,要独占的话,她便也给了,反正她的这一生,也要一头栽在了锦离的身上了。 只是,萧傅崇也不过维持了几日的正常,过了几日之后,竟然又是这般的……暴政。 连棠实在没有想到,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按她以往对萧傅崇的了解,他定然不是这样一个人,就算是皇权终究会腐蚀一个人的人心,那这也不该变得这么快。 这日,连棠的身子才刚刚好了一点。 锦离见连棠又在想着朝堂之事,便开口道:“猫儿,半个多月前,曾有传言,有女子进入了新皇萧傅崇的寝宫,后未见女子出。” 连棠的眉头微微一皱,只听到连棠又道:“我派人去查了,进入新皇寝宫的,不止是一个女子,与之同行的,还有一名男子,两个人都没有出来过。” “是盛夭夭与那次的那个男子?”连棠反问。 锦离点点头,又道:“的确是盛夭夭,还有那个男子。” “盛夭夭这般肆意妄为,她就不怕,我拿镇南王府开刀吗?”连棠冷声道。 “盛夭夭哪里有心,凡落夭宫宫主者,无亲情,无爱情,绝情弃爱。”锦离淡淡开口道。 连棠微愣:“那为何,她对你……” 锦离笑了笑,温声道:“不过是执念罢了,她放不下的,不是所谓的什么爱情,而是她求而不得的那份执念。” 连棠抿了抿嘴唇,也表示赞同。 如若绝情弃爱的话,哪里有什么爱恨了,所有的东西,都不过是一时的执念罢了。 “锦离,那就不要伤害镇南王府。”连棠到底还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姑娘。 可是锦离不是,他说,如果盛夭夭真的伤害到了连棠,他不介意诛连,所以,他也会告知镇南王府,管好自己的女儿。 连棠无奈,不过锦离说的,倒也是没有任何的毛病,毕竟,连棠也不是圣母,如果盛夭夭的真的太过分了,她也不会束手就擒。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对萧傅崇下手?”连棠有些想不通,想要借萧傅崇的手,对自己下手吗? 可是萧傅崇现在虽然是皇帝,但是更多的权力,还在自己的手里掌控着,若说借萧傅崇的手来害自己,那这样并说不太通。 “萧傅崇毕竟是皇帝,如果对萧傅崇下手,行事会方便许多,况且,到底做了什么,我们也不得而知,而且,萧傅崇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被伤害到的?”锦离淡淡开口道。 连棠想了想,也是,萧傅崇现在是皇帝,又怎么会那么愚蠢,可是这萧傅崇的变化,也太大了。 这一孕傻三年,但真的是应验在连棠的身上了。 “猫儿,你变蠢了不少。”锦离打趣的开口。 连棠愣了愣,开口问道:“是吗?” 锦离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那没事,反正我还有你,蠢点儿也没关系。”连棠笑着开口道。 倾柠在门外听着,这叫一个酸呦。 “啧啧啧,这阁主和夫人说起情话,还真是顺溜。”倾柠自言自语道。 陵七听到了,也出现了,开口道:“这你就不知道了,世子和世子妃哪里是这一次的说情话,他们两个人啊,每句话,都是情话!” 倾柠白了陵七一眼,道:“你一个雏,你懂什么?” 陵七不禁咂舌,这是女流氓啊! “说的好想你很懂一样?”陵七怼了回去,笑话,他也算是跟着锦离有一段时间的人,哪里就这样轻易的认输? 倾柠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开口道:“是吗?那不如我们去添香楼看看,玩玩?” 陵七一听便来了兴致,去就去,谁怕谁? 两个人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上京最大的青楼,添香楼。 添香楼的特殊之处就在于,它不仅有女子,还有男子,所以啊,客人一直都不少,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 陵七与倾柠站在添香楼门口,倾柠看着陵七,讥讽道:“怎么,怂了?” 陵七白了倾柠一眼,道:“谁怕你了,我才不怂。”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声音出现那个自己的背后。 “陵七,你怎么能进这添香楼,你知道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陵七转身一看是陵五。 陵五过来了,他是要拦住自己。 其实陵七刚刚到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有一点嗲嗲的怂了,只是倾柠还在自己的身边,所以他才不能怂了。 “怎么,你也想进去吗?”倾柠看了陵五一眼,开口道。 陵五抿了抿嘴唇,对着倾柠道:“他太不懂事了,所以这里,还是不要带着他去为好。” 话,已经说的这般的准确,如果还是不明白的话,那他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呦,有情况啊。”倾柠笑着开口。 陵五没说话,陵七更是不知所以然。 “陵十在世子苑做了吃的,你要不要现在回去?”陵五淡淡开口道。 陵七点点头,脚下生风一般的,立刻便离开了。 倾柠贼贼的看了陵五一眼,拍了拍陵五的肩膀,开口道:“追妻之路漫漫啊,小五。” 然后哈哈哈大笑了几声。 陵五道:“你想多了。” 话落,他便转身离开了,只是这离开归离开,倾柠可是看到了陵五嘴角的笑意。 见人都走了,倾柠想着,反正来也来了,不如进去看看,说不定还能看到美男子,大饱眼福一把。 想着想着,倾柠便抬步进去了,这刚刚进去啊,便看到那楼梯上,有一道花色的身影,这衣服,明明看起来那么的恶俗,怎么穿在那个男子的身上,就显的那般的好看呢? 倾柠暗中庆幸了一把,自己今天还真是幸运,刚来就碰到了一个对自己胃口的。 平日里自己来添香楼,不过就是稍微吃了吃美男子的豆腐,摸摸小手啊什么的。 可是眼前的这个男子,光是一个背影,就让倾柠的心,痒痒的。 倾柠想着,便冲着那个男子道:“楼上的那位公子,你先站住!” 第176章 醉酒后的那些事儿 平日里自己来添香楼,不过就是稍微吃了吃美男子的豆腐,摸摸小手啊什么的。 可是眼前的这个男子,光是一个背影,就让倾柠的心,痒痒的。 倾柠想着,便冲着那个男子道:“楼上的那位公子,你先站住!” 只见正要上楼的那个男子,停住了脚步,转身,看向了声音的发源地。 倾柠看着转身过来的男子,嘴角的笑意,更明显了,果然这背影好看的人,正脸也差不到哪里去。 所有的人,都朝着这个方向看过来,看着他们两个人。 倾柠仔细打量了一下男子,只是那眉眼间的紫花,这般妖娆,是一个人的标志,这个人,倾柠认识。 上萧的七皇子萧染意,那个因为情场失意,而性情大变的男子。 想着,倾柠嘴角的笑意就更明显了,今天真是碰到了一个极品啊。 早就听闻,这上萧的七皇子,相貌甚是妖娆意,如今一看,果真如此。 “这位姑娘,你有什么事吗?”萧染意看着还在一脸花痴笑的倾柠,温声开口道。 只是他的心底,却猛地跳了一下,这个女子的笑容,很温暖,很陌生,又很熟悉。 像极了自己曾经深爱的那个女子。 不,那个女子,到头来也不过是利用自己罢了,可是自己却爱过她很久,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萧染意以为自己已经忘却了,可是他看到眼前的这个女子,她那与她相似的笑容,让他怎么也不能再忘记了。 “公子,本姑娘来这里寻欢为乐,看到公子啊,一见钟情。”倾柠痞痞一笑,破坏了方才的美感。 萧染意看着倾柠,嘴角也勾起了一抹笑意,开口道:“你莫不是不知道,我是谁?” 倾柠一步步的朝着萧染意走过去,看着萧染意道:“左右不过也是来寻欢而已,你看本姑娘的姿色,够吗?” 说着,倾柠还拿起萧染意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萧染意的嘴角也勾起一抹笑意,很深,他猛地揽住倾柠的腰肢,让倾柠贴近自己一些,看着倾柠眼底的慌乱,他笑着道:“怎么,这会儿慌了?” 倾柠美眸为染,道:“谁慌了?” 话落,便垫脚在萧染意的唇边落下一吻。 添香楼的人,顿时傻眼。 谁不知七皇子殿下,虽然日日寻欢,但向来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留情的,今日竟然被这个女子,在大庭广众之下,亲了一口? 萧染意眼角的那朵紫色的花朵,微微一挑,勾唇,轻笑,那双眼睛像是染上了星辰一般,他道:“你的胆子,倒是不小。” 倾柠也笑了笑,道:“大庭广众之下,被我亲了一下也没有动怒,你的胸怀,也挺大的。” 话落,倾柠贴在萧染意的耳边道:“这样说,我们绝配啊。” 声音很小,只有萧染意能听到,只是众人只看到萧染意嘴角的笑意,也只看到了萧染意将怀中的女子拦腰抱起,然后进了一个房间,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他们这群在大厅里面的人,就不得而知了。 后来啊,倾柠陪着萧染意喝酒,喝到了半夜,然后扯了萧染意的衣服,然后把他睡了。 至于那天晚上到底是谁喝醉了,反正不是萧染意。 因为这倾柠的酒品,整个梅阁都知道,并不好,很可怕。 只是第二天清早的时候,倾柠却比萧染意起来的还早。 “我靠!我是把他睡了吗?”倾柠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男子,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这个可怜的小肚兜,整个人都石化了。 昨天晚上她喝醉了,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 哦,她真的喝断片儿了…… “我靠,怎么这么酸痛!”倾柠刚想动一动,怎么就这么的累,而且,好不舒服啊! 她看了看床单上的那一抹红晕,扶额,然后,她在床边放下了几锭碎银子,再然后…… 就撒欢跑路了…… 睡了人,还是走为上计! 萧染意起来看到碎银子的时候,脸都黑了。 感情是他被人睡了,这是小费是。 萧染意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两年了,第一次这般的任性而疯狂。 昨天晚上,他没有醉,醉的是倾柠。 萧染意甚至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倾柠醉的时候,一直挂在了萧染意的身上,扒拉着萧染意的衣服,这眼瞅着就是要扯干净的节奏。 可是鬼使神差的,萧染意没有拒绝,她醉酒的模样,像极了她。 但是萧染意也清楚的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她。 “公子啊,你发什么愣呢?”倾柠的醉眼看着萧染意,明显有些不开心了。 然后,倾柠见萧染意还在愣着,俯身便吻住了萧染意。 萧染意整个人都愣在那里,石化…… 然后,只见倾柠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的力气,就将萧染意扑倒在榻,然后,然后发生的事情,根本就不是萧染意能掌控的了! 萧染意的思绪从昨晚的回忆中拉回来,然后看着床单上的那一抹鲜红,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感情昨天晚上那般的大胆,其实都是酒壮怂人胆而已啊。 这个女人,他一定要找到。 其实啊,如果萧染意这段时间去一趟锦棠殿的话,他肯定会知道,那天晚上,把他睡了留下小费,然后跑路的女人,就是锦棠殿的倾柠。 只是萧染意并没有去,他还特意派人去查了查,可是毕竟是梅阁的人,又是锦棠殿里面的人,哪这么容易就能查到? 这日,锦棠殿,距离倾柠睡了萧染意,已经过去了三日。 “倾柠,这萧染意,好像在查你。”连棠淡淡开口道。 倾柠的眸光,多了几分慌乱,她连忙道:“别让他知道是我睡了他!” 锦离听了,震惊之余又笑了笑:“钟翠花,你可以啊。” 许是因为今天早上和连棠抱抱亲亲了,所以锦离的心情,格外的不错。 连棠也愣住了,有些反应不过来,开口道:“什么叫,你睡了他?” “字面意思……”一向颇为豪气的倾柠,也有吞吞吐吐的时候。 连棠好像多多少少明白了一点,只是萧染意不是因为那北华宁王府的世子,一直在消沉吗? 说起这北华,只是北安王朝的一个附属小国罢了,这宁王府,也并不姓宁,而姓秦,当年宁王平息了北华内乱,才被封为的宁王。 冠上北安王室的姓氏,但也可以看的出来,北华的藩王,多么受北安的重视。 这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就不做过多的解释了。 连棠只是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萧染意会让倾柠得逞,难道是想开了? “阁主啊,夫人啊,你们可千万别让萧染意发现了是我,不然我觉得要完蛋,他要是知道我醉酒睡了他,我怕他会杀了我……”倾柠鬼哭狼嚎,弄得连棠哭笑不得。 “好了好了,我们不告诉他,不过他要是查到了,就不关我们的事情了。”连棠笑着开口道。 倾柠点点头。 连棠对旁边的锦离道:“锦离,陪我回一趟连王府。” 锦离皱眉,温声道:“猫儿,你还怀孕呢,不能乱跑。” 连棠笑了笑,道:“子棉生下了一个儿子,今日周岁了,我想去看看。” 到底是喊她一声姑姑的,她还是要回去看看的,况且她与苏子棉,也是好朋友,是好姐妹。 锦离点点头,道:“我去吩咐人准备一下。” “要我一起吗?”倾柠开口道,她也好想知道这小孩长的什么模样呢。 见倾柠这般好奇的模样,连棠点点头,道:“你若是想去,可以一起。” 倾柠笑着道:“那我是要去的,凑凑热闹也好,这锦棠殿,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冷清的,也没有一个人可以陪她耍耍闹闹。” 没过多久,锦离便准备好了马车,三个人便乘着马车来到了连王府。 连王妃一看是锦棠殿的马车,连忙便迎了出来,还责备道:“你这孩子,都怀孕了四个月了,还乱跑。” 话语间虽然是责备,但是其实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模样说的都是关心的话。 连棠笑了笑,道:“母妃,我也总不能天天待在房间里啊,锦离也是这样,天天把我护在房间里面,什么都不舍得让我做,你瞧,我都圆润了不少。” 锦离笑了笑,温声道:“哪里胖了,还不够,我还能抱动呢。” “锦离说的对,你这才几斤几两,没什么肉。”连王妃扶着连棠,唯恐连棠摔了或者倒了。 三个人说说笑笑,进了正堂。 这个时候,来的也是巧,马上就要满月抓周呢,都在准备抓周礼了。 连棠看着锦离,道:“锦离,你说,我们放一个什么好呢?” “钱庄令牌。”锦离话落,便将一个令牌放在桌子上。 倾柠一看,吾靠! 阁主就是财大气粗,这可是梅阁名下的一个钱庄,拿着这个令牌,可以随意取钱啊! 连棠看着那个令牌,笑了笑,然后也放下了一个令牌。 倾柠又看了看,夫人也是跟着学坏了,放的竟然是三生符的钱庄,得,这两个人,都是财大气粗! 倾柠不屑一顾的看着两个人,然后,堂而皇之的放下了一本书。 什么书,榻上三十六计! 连棠失笑,倒也没有说什么,这抓周抓到什么,图的就是一个缘分罢了。 “夫人,等到你们的孩子抓周的时候,我也会送上等价的东西,保证物有所值,内容非常的详细!”倾柠笑着道。 瞧这个女流氓啊,幸亏连棠都已经习惯了。 锦离瞪了倾柠一眼,开口道:“若是我的孩子抓了你送的东西,我定然扒了你的皮!” 瞧瞧,就是这样的不讲理,这样的没有人性! “我那好歹也是一份礼物,也是未来非常实用的!”倾柠辩驳道。 “哦?那你要和我试试吗?”这熟悉的声音,让倾柠整个人的后背都竖起了寒毛,怎么在这里碰到这个阎罗? 萧染意看着那个身影,找了她三天,想不到竟然在这里碰到了这个女人! “七皇子殿下……好,好巧……”倾柠咬着牙,开口道。 萧染意笑了笑,只见倾柠以极快的速度跑到萧染意的跟前,悄悄道:“这么多人,给我留一个面子。” 只见萧染意点点头,然后开口道:“那你今天晚上,还来陪本皇子,否则……” 威胁的意味,很明显啊! 萧染意的话不高不低,但足以让所有人都听到。 连棠捂着嘴偷偷的笑了一下,倾柠瞪了萧染意一眼,脸红着倒也不说话了。 是时候,抓周也开始了,那刚刚满月的小娃娃在抓周的桌台上爬来爬去,笑的开心的不得了。 不过一会儿,那小娃娃就爬到了锦离放的那个令牌旁边,打量了许久,还是爬开了。 锦离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紧接着,小娃娃又爬到了一个玉佩那里,那是苏子棉放的玉佩,苏子棉紧紧的盯着那个小娃娃,低声道:“儿子,抓娘亲的东西!” 可是小娃娃像没有听到一般,又爬远了,然后爬啊爬,爬到了连棠放的令牌旁边。 锦离看着那个奶娃娃,道:“便宜这小子了……” 可是人家不领情啊,偏偏是一手抓着连棠的令牌,一手又抓起了令牌旁边,倾柠放的书! 两个东西,一手一个,抓了两个! 众人惊愕。 这小娃娃,一手拿钱,一手拿书,怕是以后要拿着钱去添香楼日日寻欢啊。 “连小宝!”苏子棉低声轻和了一声,这也太无奈了,抓钱就算了,怎么还抓了一本那个书! 而事实证明,因果自有循环,很多年后,连小宝把倾柠的女儿拐跑了,用的正是这榻上三十六计! 都是后话,先不提了。 “倾柠,你说你放什么榻上三十六计?”连棠失笑,开口道。 这可倒好,成了这个样子。 倾柠大笑了几声,开口道:“夫人,以后倾柠会奉上滚床单七十二式送给您的孩子,想必也能抓到我送的东西,哈哈哈……” 连棠算是知道了,绝对不能跟流氓讲道理,认真,你就输了。 可是锦离呢,向来奉行的是不服,于是乎,锦离低声冷道:“钟――翠――花!” 倾柠:三十六计,走为上! 第177章 是巧合还是预谋 可是锦离呢,向来奉行的是不服,于是乎,锦离低声冷道:“钟――翠――花!” 倾柠:三十六计,走为上! “我就不信你不回锦棠殿。”锦离淡淡开口道。 那脚底生风一般的倾柠,忽然脚底一滑,心中油然而生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但是没关系啊,她还是跑了。 连棠看了一眼锦离,道:“若是我们的孩子真抓了那个东西,该怎么办?” 惆怅啊,惆怅。 锦离摇摇头,开口道:“我锦离的种,才不会抓那个东西。” 苏子棉瞪了锦离一眼,哼了一声。 连棠这次回来,连王妃留着连棠说了许久的话,才肯让连棠回锦棠殿,两人离开连王府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马车慢悠悠的走在街道上,扯出一条长长的影子。 忽而,前方一个女子拦住了马车。 准确的说,是碰瓷。 那个女子,故意跌倒在了连棠的马车旁,跌倒之后,她哭着道:“你们怎么可以撞人呢?这虽然是晚上,撞人也是不好的啊……” 说着,掩面哭泣。 锦离挑开车帘,看着那个跌倒在地的女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温声道:“你的演技,有点差,而且这妆,太匆忙了,还是有些纰漏。” 女子这才站起来,一脸不开心的扯殿脸上的人皮面具,带着几分赌气的开口道:“哥哥,我以后再也不要在姐夫面前易容了,他真的好讨厌。” 连棠一看,感情这女子啊,是连离忧。 这个小丫头,从上一次在凤凰都见她,到后来她大婚这小丫头回来了一趟,这都有四个多月没有见她了。 “离忧,来,上来。”连棠看着连离忧,招了招手。 连离忧开心的不得了,然后爬上了连棠的马车。 炽阎无奈只好坐在外面架着马车。 马车里面,连离忧绘声绘色的说着自己这段时间又去了哪里,玩了那些好玩的,吃了哪些好吃的,看了什么好看的风景…… 连棠听着,笑的也是非常的开心。 锦离看着连棠在笑,眉眼之间,也多了几分笑意。 “钊钊,这次回来,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再离开?”连棠开口道。 炽阎坐在马车外面,开口道:“要一段时间不离开,会在这上京待一个多月,上京这不是快入秋了吗,离忧想看看那红枫海棠林,她……”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连离忧打断了,她道:“我来说我来说,姐姐,我听闻你和姐夫曾经在红枫海棠林相遇过,所以我也想看看那里的风景,还有还有,听说上京入秋之后的景色极美,所以我也想看看,哥哥这才答应我,在上萧待个一个多月。” 话落之后,连离忧又眉飞色舞的开口道:“还有,我还想多陪陪姐姐肚子里面的小娃娃呢。” 连离忧也不大,也是一个小孩子,对连棠肚子里面道小娃娃充满了好奇。 “姐姐,这是男娃娃,还是女娃娃啊?”连离忧看着连棠的孕肚,开口问道。 连棠笑了笑,摸了摸连离忧的头发,道:“姐姐不知道呢,你姐夫不肯探脉。” 连棠说着,看了锦离一眼。 那个时候,本来如果探脉是可以探出男孩还是女孩的,但是锦离说什么也不愿意探脉,就是不愿意,他怕是一个男孩的话,他现在就会不喜欢,这样还不如不知道。 连离忧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道:“没事,男孩女孩离忧都喜欢,等以后离忧可以教他易容术!” 这一副骄傲的口吻,真是傲娇的不得了。 锦离笑了笑,道:“你的易容术,每次都会被识破。” 连离忧表示好悲伤,别人都很难识破的,怎么每一次,她的姐夫总能这样轻易的识破,真是淡淡的忧伤。 “离忧的易容术很厉害很厉害,只能说姐夫太厉害了,每次都识破。”连离忧这个小姑娘,每一次都能得了锦离的心。 锦离很少与女子亲近,但是不得不说,眼前的这个小姑娘,锦离都是比着常人,亲近了不少。 几个人说说闹闹,一路上,倒也是开心快活。 是夜,连离忧已经睡下了,锦棠殿主殿的门,被敲响。 得到允许之后,炽阎进了锦棠殿内。 “我就知道,你要待在上京一个月,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连棠看着炽阎,淡淡开口道。 炽阎点点头,开口道:“离忧这两日,总会做噩梦,她总会想起来曾经发生过的一些事情,我担心她真的会想起来。” 连棠皱眉,云昭辞的“浮生如梦”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冲破? “可能是距离去年的这个时候越来越近了,所以离忧才会慢慢的想起来,前些日子她跟我说做噩梦的时候,我便隐隐的担忧,这两天,噩梦更加的频繁了。”炽阎的语气都忧心忡忡的,看着连棠与锦离,也是急的不行。 连棠开口问道:“你们最近几日,可曾遇到过什么人?” 太不正常了,萧傅崇性情大变,连离忧的记忆也被勾起,这一切,也太不正常了,准确的说,太巧合了。 这两件事情,看似都没有什么联系,但好像都在借用着连棠身边的人,在针对着连棠。 “遇见什么人?没有啊。”炽阎开口道,他们每天都会遇到很多人,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没有什么特殊的人。 连棠皱眉,直觉告诉她,一定有,只是炽阎没有注意到罢了。 “你再想一想,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或者说,不太对劲的地方。”连棠淡淡开口道。 连棠的话音刚落,便听到了偏殿的一声尖叫,是连离忧的声音。 “离忧!”炽阎以极快的速度跑到了连离忧的房间,锦离与连棠是随后到的。 炽阎到的时候,只看到连离忧蜷缩在一个角落里,眼睛里面,都是泪水。 看到炽阎来了,连忙跑过去抱住了炽阎,哭着道:“哥哥,我梦到有一个坏人,给离忧喝鲜血,好多好多……” “哥哥,离忧害怕……”连离忧的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 锦离与连棠到的时候,正好听到了连离忧的话,两人对视一眼,如果再这样放任下去,不出两天,连离忧一定会想起来所有的事情! “倾柠,去找云昭辞。”连棠淡淡开口。 刚刚和萧染意见面回来的倾柠听到了连棠的话,便又离开了。 没过多久,倾柠便与云昭辞一同回来了,幸好今日云昭辞因为要采药,所以停留在了上京,才能这样快。 “昭辞,离忧好像冲破了你的浮生如梦的枷锁,想起来了一些事情。”连棠与云昭辞站在门口,轻声开口道。 云昭辞瞪大了眼睛,道:“怎么可能,除非有人对她进行了深度的催眠,不然……” 说着说着,云昭辞立刻问道:“是不是有人对离忧进行什么催眠了,不然没有这个可能的。” 连棠摇摇头,开口道:“我也不知道,炽阎还没有想起来,只是现在又该如何?” 如果再喝下浮生如梦的话,那连离忧又会忘记所有的人,一切就又要重新开始了。 可是如果不喝下,等连离忧想起来了所有的事情,对她的打击,太大了。 云昭辞凝眉,淡淡开口道:“有一个办法,对她再次进行催眠,让她忘了那些事情,如今还没有完全勾起,还有机会,可是谁会催眠?” 对于这个方面,云昭辞也只是在一本医书上看到过简单的记载,具体的,她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 锦离淡淡开口道:“我来试试。” 前世因为要演戏,所以多多少少他学了一些皮毛,或许现在有用也说不定。 “你们都先出去,这个可能需要一个比较安静的场所。”锦离淡淡开口道。 又要和猫儿分离一会儿,好难过,好伤心。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锦离才从房间里面出来。 锦离出来之后,炽阎立刻便进去了,所幸,连离忧已经睡着了。 连棠看着锦离的脸,有些苍白,只见锦离将身子靠在连棠的身上,轻声道:“猫儿,别动,让我靠一下。” 催眠这种东西,锦离也只是懂一些皮毛,太费神了,再加上锦离为了能更好的解决,所以用了一些内力,导致自己现在有些晃神。 月明星稀,长夜无眠。 幸好,锦离的催眠起了作用,一连五六天,连离忧再也没有出现过做噩梦的情况,一切,好像又恢复正常。 “锦离,我觉得这两件事情的背后,是一个人。”连棠淡淡的开口道。 只是这茫茫天下,想要找到一个会催眠的人,太难了,且不知道是怀孕了总是焦虑怎么滴,连棠总觉得,事情都是在针对着她。 “盛夭夭没有那么大的本事,问题的关键是那个男子。”锦离淡淡开口。 连棠顿住,对啊,锦离与她说过的,上一次的事情,便是盛夭夭与那个男子做的,她怎么就忘了。 只是那个男子,究竟是谁? 这两件事情,真的是巧合,还是本就是有所预谋,本就是他们两个人做的? “不如去皇宫探探虚实?”连棠开口道。 锦离摇摇头,道:“等,守株待兔。” 话落,锦离见连棠还想说什么,低头便亲了连棠一下,道:“猫儿,别想那么多了,对宝宝不好。” 果然,现在这宝宝才是能克制连棠的法宝。 连棠一听到对宝宝不好这几个字,立刻便乖了,也不说话了,就道:“好,都听你的。” 锦离忽然感到了深深的担忧,他有预感,连棠肚子里面的这个东西,将来一定会与自己争宠的,肯定会! 想想锦离就好气啊。 “锦离,你怎么了?”似乎是察觉到了锦离情绪的变化,连棠戳了戳锦离的脸,开口问道。 锦离一下便抓住了连棠的手指,道:“猫儿,你喜欢我,还是喜欢这个球?” 这已经不止是第一次,锦离称呼连棠肚子里面的东西,是个球了。 “锦离,这不是球,是我们的孩子。”连棠反驳道。 幸亏这几日连棠并没有因为这个球遭什么罪,要不然,锦离可能会更讨厌这个球。 连棠也感到了深深的担忧,万一锦离将来不喜欢这个孩子怎么办,万一真的是个男孩子怎么办,万一锦离很讨厌他怎么办? 看来,这怀孕有忧虑,不是假的,是真的! 不止怀孕的这个会忧虑,连带着照顾的这个,也会忧虑。 “要不是因为猫儿,这个球,本世子才不要。”瞧瞧,还是这般傲娇的语气。 连棠扶额,无奈了。 “猫儿,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这个球?”锦离开口道。 似乎是带着几分不依不饶,不肯罢休的意思。 连棠笑了笑,开口道:“因为是你,所以才喜欢他,但是没有你,也就没有他。” 啧啧啧,三言两语,就让锦离缴械投降了。 锦离这才开心了几分,笑着道:“我就知道,我的猫儿,最宠的还是我。” 原来这问了这么多,还是在求宠啊! 连棠笑了笑,捧着锦离的脸,亲了一下。 锦离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了,他笑着道:“猫儿,我还要亲。” 然后连棠便又亲了锦离一下。 仿佛得寸进尺一般,锦离道:“还要亲,要久一些,就像我亲你一样。” 连棠羞涩,倒是到底还是学着锦离平日里亲她的模样,亲着锦离。 都这么久了,还是这样生涩。 果然,在接吻这件事情上,男人有着天生的能力,无师自通。 锦离捧住连棠的脸,笑着道:“猫儿,你还是这般的生涩,来,我教你,接吻啊,是这样的……” 话落,锦离吻住连棠,灵活的翘开连棠的贝齿,然后触碰着连棠的舌,像是嬉戏一般,吻着,亲着,许久不愿意放开。 良久,锦离才舍得放开连棠,一双眼睛染上几分红色,沙哑的嗓音问道:“猫儿,学会了吗?” 连棠脸红的不行,低头,然后点了点头,低声道:“嗯,学会了……” “以后要多实践实践……”锦离笑着开口。 连棠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点点头。 只听到锦离道:“那不如趁热打铁,先实践一次?” 第178章 盛夭夭封妃 良久,锦离才舍得放开连棠,一双眼睛染上几分红色,沙哑的嗓音问道:“猫儿,学会了吗?” 连棠脸红的不行,低头,然后点了点头,低声道:“嗯,学会了……” “以后要多实践实践……”锦离笑着开口。 连棠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点点头。 只听到锦离道:“那不如趁热打铁,先实践一次?” 他的声音就像一个魔咒一般,低低的带着几分磁性,温柔宠溺的好似浅眷低吟。 连棠点点头,说:“好。” 然后她吻着锦离,学着锦离的模样吻着他,却依旧是那般的生涩,但是比着刚刚开始,却已经好了很多。 良久,连棠慢慢离开锦离的唇,脸上还有几分红晕,锦离舔了舔嘴唇,眼睛里面都是柔和的笑意,开口道:“猫儿,以后还要多多练习。” 连棠羞涩的点点头,只是低声的说了句好。 锦离抱着连棠,却又不敢抱的太紧。 嘴上说着不喜欢这个孩子,但是锦离却还是处处小心着,所有的不喜欢,都是建立在连棠的基础上,除了连棠之外,锦离啊,怕是最喜欢的就是他的孩子。 哪怕后来锦慕初和锦小枝都成为了混世小魔王,但是锦离依旧是放任啊,反正他的种,只有欺负别人的份,绝对不能被人欺负。 又是两日,转眼而过。 这一日,连棠许是因为前一天的噬心之痛,体内气息不稳,竟是动了胎气。 这是怀孕了四个多月以来,连棠第一次动了胎气,让锦离担心的不行,连忙将云昭辞喊了过来。 云昭辞看了连棠之后,眉头皱着,云昭辞想着,看来自己在连棠顺利产下孩子之前,她是一定要待在这里了,不然的话,若是连棠有了什么三长两短,就是言长歌,怕是也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怎么样?”锦离的眉头一直紧皱着,今日清早的时候,连棠说肚子有点痛,他就一颗心一直提着,始终不敢放下来。 云昭辞开口道:“气息不稳,再加上有些凉寒,动了一些胎气,但是这噬心之痛,还是最早祛除的为好,否则的话,将来这还有四五个月,未知太多了。” 锦离拧眉,开口道:“若是有办法,我又怎会这样束手无策。” 云昭辞淡淡开口道:“盛夭夭回京了,你知道吗?” 似是无意,有像是有意而为。 锦离看着云昭辞,等着她的下文。 此时,连棠还在慢慢的睡着,方才动了胎气,云昭辞没来的时候,她便已经睡着了。 锦离示意让云昭辞与他一同出去说,云昭辞点点头,便同锦离一起离开了房间。 锦棠殿外 “接着说。”锦离淡淡开口道。 云昭辞眸光微变,轻声道:“盛夭夭回京了,她的身边,还有一名男子,是隐世世家千家的人。” 锦离的脸上带着几分震惊,开口道:“你是怎么查到的?” “不是我,是长歌查到的,他担心千家的人会对连棠不利,所以才不让我去接触那个千家的人。”云昭辞淡淡开口道。 锦离的眸光变了变,开口道:“所以,你的目的,就是让我去接触,对吗?” 云昭辞的眼睛中,多了几分颜色,轻声道:“左右你也是为了连棠祛除噬心之痛,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都是为了瞒住一个人,不是吗?” 锦离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开口道:“你很聪明。” 云昭辞笑了,开口道:“比起你,还差的远。” 锦离没有说话。 云昭辞笑着道:“方才我探到连棠的体内,还有一股内力,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是你……?” 虽然这是一句问话,可是云昭辞却是肯定的语气,肯定的不能再肯定了。 话落,她又道:“当初你为了能将连棠身上的噬心之痛转移到自己的身上,练了禁术,虽然被连棠发现并制止了,但是你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了一些,所以才会将自己的内力转进连棠的体内,不仅弥补了她被凝莲针封印的内力,还能分担她的痛苦……” 云昭辞顿了一下,笑着道:“怎么样,我说的对吗?” 锦离也笑了,开口道:“所以,你真的很聪明。” 云昭辞低头,笑了笑,开口道:“锦世子谬赞了……” “不过说到底,锦世子不还是会查,对吗?”云昭辞笑着道。 锦离的眸光微微收起,开口道:“我承认,这局你赢了,有了消息,我会告诉你。” 云昭辞笑了笑,随即便慢慢收住了笑容,开口道:“我不得不告诉你的是,连棠体内的凉寒以及噬心之痛,真的会随时要了连棠肚子里面,那个孩子的命。” 这话,说的很清楚,也说的很直白。 锦离也明白,那个孩子的命,几乎就是他家猫儿的命啊。 “一定只有这个一个办法吗?”锦离开口问道。 云昭辞点点头。 她也没有别的办法,除非真的有奇迹,否则这般只会九死一生。 胎儿太脆弱了,母体本就带着噬心之痛,但凡有半分的闪失,极有可能就会丧命。 “那个鸳鸯灯,也是隐世千家的东西,这是我师父与我说的,若是隐世千家的东西,那么极有可能,也会对长歌与连棠身上的噬心之痛有作用,毕竟那个婆婆说了,这个鸳鸯灯,对我和长歌,会有帮助。”云昭辞又淡淡开口道。 她所做的这一切,不过都是为了让锦离更加坚定的去找关于千家的线索罢了。 而云昭辞也知道,锦离一定会去找的,以锦离的能力,也一定会有办法。 可是未来的事情,谁又能说的准呢? 或许很多事情,就会朝着很多意想不到的地方发展…… “我知道了……”锦离温声道。 本就是因为皇帝萧傅崇与连离忧的事情,他就准备着手调查关于盛夭夭的事情,只是现在需要快马加鞭了,毕竟连棠随时都有可能遇到意外。 一晃,三日而过,连棠动了一些胎气,这几日,锦离几乎是更加的形影不离了。 第四日,萧傅崇下了一道圣旨,封镇南王府盛夭夭为贤妃,择日成婚。 一旨纳妃,这盛夭夭,便成为了新皇后宫里的,第一位妃子。 至于皇上什么时候看上的盛夭夭,这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这一切的一切,都正常的举行,皇上纳新妃,这上京,又是热闹了几天。 这从此以后,镇南王府嫡女盛夭夭,便成为这皇帝后宫的第一位妃子,一时间,荣宠无限。 此刻,栖霞殿,盛夭夭依旧着一袭红妆。 三千繁华,当真是晃了眼睛,模糊了视线。 盛夭夭看着铜镜里面的自己,自嘲的笑了笑。 想不到,有朝一日,她也会变成这般模样。 因爱生恨,满心的仇恨,又是满心的绝望。 落夭宫是她的母亲留给她的,如今被锦离毁了,盛夭夭又如何会不恨? 只是这一切,不过是自作孽,不可活罢了。 “夭夭,你怎么就愿意嫁给皇上?”今日盛夭夭的大婚,所以作为哥哥,盛南屿倒是可以在她身侧陪伴。 盛夭夭笑了笑,开口道:“哥哥,嫁给皇帝,难道不好吗?” 她反问了一句,淡淡开口道:“贤妃,四妃之一呢,荣宠无限,我为什么不要,又为什么不答应?” 盛南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的妹妹,那双眼睛里面,没有任何的开心,分明写满了绝望,写满了伤心。 “哥哥,你知道吗,落夭宫毁在了我的手上。”盛夭夭的眼睛,红红的。 只听到她又道:“那是母妃留下的,可是我没有照看好,然后就被毁掉了。” “哥哥,你知道是谁做的吗?是锦离啊,也是他,毁了母亲半生的心血!”盛夭夭开口道。 盛夭夭忽然间,便又笑了,凉声道:“都是锦离,毁了一切,哥哥,我要给母亲报仇,也要给落夭宫报仇!” 盛南屿看着自己的妹妹,满心的仇恨,曾经的那个她,不是这样的,只是这一年多以来,变了很多。 不止是他的妹妹,这上萧,也变了很多很多。 可不是吗? 的确变了很多。 上一世,先皇的去世,应该在上萧六十八年,可是这一次,却在六十六年便去世了。 整个皇权里面的人,变了太多太多。 “夭夭,落夭宫之事,左右不过还是因为你太针对国师与锦世子,否则又怎会如此?”盛南屿倒是看的通透,可是女人啊,却是最难猜的。 盛夭夭的瞳孔放大,眼睛里面,都是愤怒,她怒道:“什么是因为我,我做错了什么,那婚约本就是我的,锦王府的世子妃,也本该是我,凭什么本就是我的东西,转眼成为了别人的,凭什么!” 朱红的唇,因为愤怒而显的好像是血盆大口一般,狰狞的脸,是愤怒。 盛南屿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盛夭夭,这样的失态,又这样狰狞的面孔。 “夭夭,你失态了。”盛南屿淡淡开口。 情爱这种东西,真的太伤人。 盛夭夭的神色慢慢的淡了下来,一字一句开口道:“我一定要杀了他们,纵然是下地狱,也要拉着他们一起下地狱!” 这般决绝,又这般肯定的语气。 盛南屿看着盛夭夭,他想他的妹妹,大抵真的是太执着了,他甚至能看到,那可见的未来里,盛夭夭的结局。 “哥哥,从今以后,我便是贤妃,与镇南王府,再没有半点的联系,嫁入皇家,我……便是皇家的女人了……”盛夭夭淡淡的开口,语气柔和了几分。 话落之后,她便转身进了寝宫之内,隔着窗纱,盛南屿能看的到,盛夭夭在一层层的褪去红妆,他连忙转身,不再看着。 盛南屿也知道,盛夭夭这是在与镇南王府撇清关系,她在被仇恨逐渐淹没的时候,在此刻,还保持着半分的清醒,还保持着对镇南王府的清醒,还记得,与镇南王府撇清所有的关系。 如若这般,还能保全镇南王府。 盛南屿离开了,若是盛夭夭执意如此,他又能有什么办法,最好不过在她的身后,能帮一点,便是一点。 这盛夭夭,到底还是他的妹妹。 如果盛夭夭这般,那他便弥补了她的过错,收拾她的残局,也只希望,盛夭夭不要一错再错。 盛南屿离开之后,萧傅崇便来到了栖霞殿,看着已经躺在了床榻上的盛夭夭,他的嘴角,勾起了半分笑意。 “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吗?”萧傅崇笑着,一只手不经意的滑过盛夭夭的脖颈,落在她的肩膀上。 盛夭夭的睫毛颤了颤,开口道:“皇上,臣妾既然嫁于皇上,便自然是要服侍皇上的。” 萧傅崇笑了笑,道:“你应该知道,如今百姓都称朕为暴君,你就不怕朕非常粗鲁吗?” “从夭夭亲口请求要嫁于皇上的时候,便就是皇上的人了。”盛夭夭微微敛起睫毛,轻轻淡淡开口道。 萧傅崇笑了,开口道:“你很有趣,敢直接跟朕说,让朕下旨娶你。” 那一日,盛夭夭进宫之后,便带着身边的那个男子,直接就去了皇帝的寝宫。 她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让萧傅崇娶她。 那个时候,萧傅崇,还不是所谓的暴君。 只是千家的人,到底是有本事,三言两语,便蛊惑了萧傅崇。 是以,盛夭夭便秘密的住进了皇帝寝宫旁的偏殿。 而在皇帝一步步的变成暴君的时候,盛夭夭,也成功的一举封妃。 至于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怕是这普天之下,只有盛夭夭与千域知道。 “毕竟臣妾有这个家族实力,为什么不为自己再努力一把呢?毕竟成为后宫的妃子,可是多少女子都梦寐以求的东西。”盛夭夭一字一句,字字攻心。 萧傅崇笑了,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盛夭夭。 只见盛夭夭微微起身,露出小片风光,半遮半掩,更显迷人。 盛夭夭的双臂环绕着萧傅崇的脖颈,淡淡开口道:“皇上,良辰美景,莫要……辜负。” 萧傅崇的耳边,盛夭夭的气息缓缓的围绕着,先字字攻心,再美人心计,这盛夭夭,手段极好。 美人在前,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是……顺理成章。 第179章 覆水难收 盛夭夭的双臂环绕着萧傅崇的脖颈,淡淡开口道:“皇上,良辰美景,莫要……辜负。” 萧傅崇的耳边,盛夭夭的气息缓缓的围绕着,先字字攻心,再美人心计,这盛夭夭,手段极好。 美人在前,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是……顺理成章。 而后的几日里,整个皇宫,乃至整个上京,都在传言,贤妃如何得到盛宠,一举封妃也就算了,竟是这般日日荣宠不衰,倒真是让人猜不透,究竟是为什么。 萧傅崇几乎是日日去栖霞殿,如何不能算是荣宠,几乎所有的宫人都知道,皇上下朝之后,去的第一个地方,便是栖霞殿,几乎是除了大殿,就是栖霞殿了。 这贤妃娘娘,一时间成为了皇宫里面的久经不衰的话题。 在盛夭夭封妃的第六天,后宫便传闻,贤妃娘娘因为不开心,便罚了一个宫女,谁知下手许是重了,这宫女竟是没了命。 可是萧傅崇呢,却什么也没说,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过去了。 可是这后宫里,谁不知道,那个宫女,是太后送过去的宫女,可是贤妃还是就这样给打杀了。 而太后又不可能因为一个宫女而与皇上呕气,再加上皇上的性格现在更加的喜怒无常了这弄不好,下一个要出事的,就是自己。 怕是这普天之下,如今只有贤妃娘娘能在皇上的面前说两句话了。 本以为,这种荣宠,十天半个月的,也就过去了,只是没想到的是,半个月后的一天,连王府世子连景,因为不小心误入了栖霞殿,惊扰了贤妃娘娘,竟然是被皇帝直接关进了大牢! 至于这其中的详细的原委,这就不得而知了。 连景被关进大牢的第一天,消息便传到了锦棠殿。 连棠听到消息的时候,愣住了,问了句那个传信的人,道:“我哥哥为什么会去皇帝的后宫?” 传信的人摇摇头,开口道:“这个,属下就不知道了……” 连棠摆摆手,示意让那个人先离开了。 那人离开之后,刚刚给连棠做饭的锦离便端着一碗粥进了锦棠殿,慢慢的将粥放下之后,轻声道:“方才我看到有人来了,怎么了?” 连棠凝眉道:“我哥哥被萧傅崇关进了大牢。” 锦离正在给连棠吹粥的动作一顿,问道:“为什么?” “哥哥误入了栖霞殿,惊扰了盛夭夭。”连棠淡淡开口。 话落之后,她又道:“但是我想不通的是,哥哥为什么会去栖霞殿?” “可能其中有什么原委。”锦离的眸光淡淡。 从盛夭夭被封妃之后,他便知道,不会消停了。 可是这盛夭夭,纵然是封杀了落夭宫,还是被她给逃了,又这般光明正大的归来,可见她的狡诈。 如果这盛夭夭继续做妖,锦离怕是真的会将这上萧的江山,换了姓。 只是让锦离也想不到的是,这盛夭夭是怎么与千家的人认识的,又是怎样说服千家的人,帮助她。 这一段时间锦离在查关于隐世世家,唯一能查到的,也只有关于九家与吟家的一点消息,可是对于这千家,却是知之甚少。 吟家有意入世,可是千家,什么时候也有意入世了? “我哥哥不会无缘无故的去皇上的后宫……”连棠淡淡开口。 自从怀孕之后,连棠很多事情,都有心无力,有的时候,想要去做些什么,可是却又没有这个能力了。 毕竟她要顾及的东西,太多了。 “很容易便能想到,盛夭夭是故意引你哥哥去栖霞殿的。”锦离慢慢的将粥的温度弄得刚刚好,然后便递给了连棠,温声道:“你试试,看喜欢不喜欢?” 连棠接过锦离的粥,没有喝,只是放在手里,开口道:“锦离,我想去大牢里,问问我哥哥事情的经过。” 锦离将连棠手中的粥拿了过来,然后一勺子一勺子的喂,喂着开口道:“猫儿,大牢里面的味道不好,而且太冷了,对宝宝不好,你还是别去了。” 话落之后,见连棠想说什么,他又道:“你哥哥不会束手就擒的,你尽管放心。” 连景:你帮我一下,会死吗? 幸好连棠是一个好姑娘,她看着锦离,一脸的祈求。 好,锦离认输了。 “等回头我让陵七去大牢里问问,总之我不许你去。”锦离皱了皱眉头,真是的,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 连棠看着锦离一点也不愿意再妥协的意思,又顾虑着自己肚子里面的孩子,点了点头。 不过话说回来的是,连棠这肚子,虽然刚刚快五个月,可是却比正常的五个月大的多,云昭辞都说,极有可能是两个孩子,不然不会这么大的肚子,但是云昭辞探脉的时候,却是只探到了一个孩子的气息…… 不过锦离倒是看的开,一个也好,两个也罢,他一定就让猫儿生这一次孩子,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的! 但是锦离很担心的是,万一真的是两个孩子,可是如果是两个儿子的话,他怕是会非常的生气,会气到爆炸的。 不过幸好啊,这最后虽然是两个孩子,但是所幸是一男一女,倒是让锦离心安了许多。 是夜,陵七从大牢打探消息回来,立刻便去了锦棠殿。 “世子,世子妃,景世子说,那天他之所以会去栖霞殿,完全是因为有人将他引到了那里,他本来是抓人的,谁知道就抓到了栖霞殿,可是巧的是,他进了栖霞殿的时候,盛夭夭正在沐浴,这也就有口也说不清了。”陵七开口道,将事情的原委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连棠皱了皱眉,这很明显,就是一个美人计,还有诬陷。 这一切,很明显都是策划好的。 “摸清楚萧傅崇准备怎么处置了吗?”锦离开口问道。 陵七回答道:“萧傅崇许是准备杀一儆百,可能会用这个理由,对连王府下手。” 果然,这天家的皇帝,性子都是一样的,会嫉妒,也会猜疑。 他们始终不愿意相信那些忠心的臣子,反而对权势,有着执着,有些执怨若是权力为大,也定然会被这掌握着权力的人,而猜疑,而渴望收回兵权,收回所有曾经亲手给出去的如此之权力! “若是他敢对连王府做出什么事情,我就敢让上萧的国姓,换成连!”连棠冷声道。 如果说锦离是连棠的一个软肋的话,那这连王府,怕是连棠的底线了。 这两样东西,却都不能触碰,一旦触碰了,那连棠决计不会放过那个人。 “猫儿,别动怒,对孩子不好……”锦离温声道,连棠周围的凉意,这才慢慢的收起来。 “我今天晚上,去栖霞殿探探情况,看看这盛夭夭,到底想做什么。”锦离淡淡开口道。 连棠点点头,温声道:“小心点。” 锦离勾了勾连棠的鼻子,笑着道:“你还不放心我吗?” 话落之后,将锦棠殿里里外外都安排好了之后,才离开去了栖霞殿。 而此刻的栖霞殿,盛夭夭好像预料到锦离会来一样,一早就坐在铜镜面前,等着锦离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盛夭夭看着铜镜里面出现的锦离的身影,淡淡开口道。 锦离冷声笑了笑,开口道:“果然是你一手设计好的。” 盛夭夭笑了笑,开口道:“你不是都已经查的清清楚楚了吗?就是我引他来的栖霞殿,也是我故意让他正好看到我在沐浴的场景,所有的一切,都是设计好的啊。” “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来了。”锦离直言不讳的开口,他就知道,盛夭夭的目的,是他,并不是连棠。 盛夭夭笑了笑,开口道:“锦世子倒是豪爽,我也就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你一直在找隐世世家,也一直在找办法将连棠的噬心之痛治好,我可以给你千家的消息,但是,你要助我重建落夭宫,如何?” 锦离冷笑了一声,开口道:“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帮你呢?” 盛夭夭笑了,道:“为了连棠,你也会帮我,并且答应我的这个要求。” 这般笃定的口吻,怕是也已经没有退路了。 “你怎么就知道,我自己查不到关于千家的任何消息?”锦离淡淡开口道。 盛夭夭笑了,开口道:“不然呢,除了我,好像没有人能给你关于千家的消息。” 锦离也笑了,开口道:“你怎么就知道,除了你,我没有任何的办法了……或者说,你的诚意呢?” “跟我一起进宫的,是隐世千家的准少主,千域。”盛夭夭淡淡开口,带着志在必得的意味。 锦离像看一个笑话一般的看着盛夭夭,嘴角带着几分讽刺,开口道:“准少主?呵呵……那就是还不是咯?” 这片大陆,若是能成为真正的掌家人,便一定能直接成为少主,从来没有所谓的准少主这个东西。 盛夭夭的脸色微微一变,却还是挂着笑容,开口道:“锦世子,这准少主,总比得上不是的好,至少你想要的东西,他许是知道。” 话落之后,盛夭夭看着锦离,眼睛中依旧带着几分笑意,开口道:“怎么样,锦世子可愿意与我合作?” 锦离端起桌案上的被子,晃了晃,然后缓缓的倾倒而出,淡淡开口道:“贤妃娘娘,覆水难收这个道理,你懂吗?” 话,已经说的很明显。 盛夭夭的眉头皱着,道:“那你就想连棠的哥哥一辈子待在牢里吗,或者说,我稍微动动手脚,就让他死在牢里!” “是吗?你觉得你有这个本事吗?”锦离有意无意的转动着手中的杯子,低眉,慢慢开口道。 似是谈判,又像是威胁。 “锦世子,连棠对连景的在意,就是我最大的把握,想必锦世子比我更加的了解连棠。”盛夭夭凉声道。 锦离微微挑眉,开口道:“你唯一算错的,就是你自己,你别忘了,你的身后,还有镇南王府。” 盛夭夭的脸色变了,手忽然攥紧手中的锦帕,开口道:“我已经入宫为妃,与镇南王府再也没有一点点的关系!” “是吗?那你记住,如果明天连景没有被放出来的话,我会让盛南屿进去陪着他……”锦离的嘴角带着几分笑意,是志在必得。 盛夭夭看着锦离,眼睛里面都是怒意,她道:“锦离,你想要千家的消息,我想要重建落夭宫,这本就是对我们都有利的事情,你为何要如此顽固!” “本世子不是说过了吗?覆水难收!”锦离将杯子放在桌案上,转身便离开了。 盛夭夭后退了几步,无力的坐在凳子上,看着地面上的那一摊水,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连景被赦免,只因为贤妃娘娘仔细想了想,那日是有人闯进了栖霞殿,自己尖叫了一声,这一直追着贼人的景世子才追到了自己的寝宫,才有了这样一出闹剧。 连景从大牢里面出来的时候,就又悄悄的去了栖霞殿一趟,然后悄悄的将几只蜘蛛,还有几只蝎子放进了盛夭夭的寝宫。 他又不傻,在牢里几天,自然也是想的清清楚楚,怎么可能就这么巧,他想这一切,也定然是盛夭夭设计,不然自己不至于会中计。 所以,他这几天的牢狱之灾,而只给盛夭夭这几只蝎子,几只蜘蛛的,已经算是便宜了她了。 事情办好了之后,连景才去了锦棠殿,正好也好久没去看看妹妹了。 “回来了?”锦离看到连景的时候,只赏给了他一个眼神,然后便不再看他了。 连景没有理会锦离,反而慢悠悠的走到了连棠的旁边,开口道:“我的小外甥最近有没有很乖?” 连棠还没有说话,就听到锦离道:“什么外甥,是个女孩!” “哦?探过脉了?”连景开口问道。 连棠摇摇头,道:“还不知道是男女,昭辞说,可能是两个孩子,不过她也就只能探到一个孩子的气息。” 云昭辞还说了,可能另一个胎儿更加的病弱,才没有探到气息,但是这么大的肚子,极有可能是两个孩子。 “两个自然也是极好,两个外甥,更好。” 第181章 三国交流大会 这日子,他真是受够了,自己的媳妇还没有着落,反而被秀了一脸。 就在凤轻寒要走的时候,锦离叫住了他。 “等一下,吃了你就打算这样走吗?”锦离淡淡开口道。 凤轻寒停住脚步,开口道:“不然呢?” “至少要告诉本世子,你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原因……”锦离看着凤轻寒,淡淡开口道。 他们两个会来这里,不会没有任何的理由。 “你难道不知道,你们的那个皇帝,准备办一个交流大会,宴请了北安和南玉两大国,为的就是增进我们三个大国之间的友谊,前天的时候,已经将请柬送了过去。”凤轻寒看着连棠与锦离,淡淡开口道。 他还以为,这两个人知道呢,感情好像也不知道啊。 “对啊,你们两个难道不知道吗?这个交流大会就定在下个月的初六,还有七天左右,连棠作为国师,应该是知道的啊。”宁幻翎也有些疑惑。 如若不是萧傅崇有意隐瞒,这种事情,定然是满堂皆知的。 “萧傅崇在有意隐瞒?”连棠轻声道,带着几分不确定的口吻。 这种大事,就算是萧傅崇有意隐瞒,她也早晚会知道,所以萧傅崇完全没有隐瞒的必要啊。 可是如今,很显然的是,萧傅崇的确在瞒着他们,但是目的也不过是拖延了几天让他们知道罢了。 “我和轻寒是提前来的,因为对上萧也比较了解了,所以国君还是派我来的,让我先来看看情况。”宁幻翎淡淡开口。 她以为锦离与连棠知道她们会来的原因呢,结果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也不知道。 “你们的这个新皇帝啊,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凤轻寒笑着开口道。 连棠失笑,温声道:“怕是这是我自己亲手养大的一匹狼……” 可不就是吗? 如今萧傅崇的所作所为,俨然就像是上一个皇帝那般,所以连棠此刻觉得,自己到底还是失策了。 或者说,自己到底还是看错了人。 本以为将天下交给一个自己放心的人,萧符玉不行,萧染意又无心皇权,所以萧傅崇,便是刚刚好。 再加上上一世,自己本就欠了萧傅崇,所以在得知皇帝死了之后,连棠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萧傅崇。 可是连棠怎么也没有想到,仅仅是这两三个月,事情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这一切的发展,都让连棠觉得震惊。 萧傅崇的变化实在太大了,以至于让连棠都不敢相信,一个人,在皇权的面前,究竟能成为什么模样。 可是连棠却也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的是,萧傅崇纵然变化再快,他终究要带着几分感恩之心,不对这么快便针对连王府。 可是,他如今的所作所为,无一不是针对连王府,或者说针对锦王府的。 这一切的变化,太快了。 纵然萧傅崇想要杀鸡儆猴,可是这动作,未免太快。 以连棠对萧傅崇的了解,他不一股绝情如此,这太多的变故,是从盛夭夭再次出现在上京的时候,而改变的。 无论是萧傅崇的剧变,还是连离忧会慢慢的回想起曾经的故事,都没有一样是有利于锦离或者连棠的。 “不过若真是我亲手养大的狼,伤了我心爱的东西,我也会亲手杀了它!”连棠冷声道。 至于连棠心爱的东西,原来只有连王府,还有离忧山,而如今,连棠心爱的东西还有很多,可是她最心爱的,却是锦离。 她可以将一个人捧到巅峰,也可以将一个人从神坛拉下。 这就是连棠,生来而王者,从不服输。 “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宁幻翎淡淡开口。 凤轻寒也道:“我也会帮忙。” 至少这江湖之上,他们便喜欢连棠这样的直爽的性子,所以能在短时间内就有连棠有这样好的关系,倒也是几人的性格使然。 志同道合,自然就不谋而合。 凤轻寒与宁幻翎又和他们说了说关于交流大会的事情,这才离开了锦棠殿。 两人离开之后,连棠皱着眉头道:“锦离,好像只有自己做了皇帝,坐在那至高无上的权力巅峰,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连棠的声音清清凉凉的,带着几分寒意,也带着几分深意。 锦离修长的手指覆盖着连棠的眉心,一点点的将她紧皱的眉头抚平,轻声道:“猫儿,别皱眉,很丑……” 话落,他又道:“我很喜欢你笑着的样子,那样我也会感到幸福。” “猫儿,事情都会慢慢解决,我知道你在乎见连王府,也担心连王府,但是你千万不能皱眉,也不要费心。”锦离温声道。 “还有,容易动胎气。”锦离淡淡开口道。 果然,现在只有孩子才是能威胁到连棠的唯一筹码了,每次有什么比较危险的事情,只要提到孩子,连棠便一定会收手。 所以啊,锦离也就拿捏的好好的。 可是每一次,锦离只有用孩子才能劝到连棠的时候,都非常的伤心。 一方面他觉得,他肯定不是猫儿的最爱了,猫儿现在最宠的竟然是肚子里面的那两个……球。 另一方面,他觉得真的很沮丧,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他的猫儿没有像原来那样冲他了! 于是锦离就总结出了几条结论。 这个结论就是,他失宠了…… 所以啊,这孩子什么的,果然还是不能要,不然真的日子过的会很难受,会难受的不行。 “还有,猫儿,我会将你护在我的十丈方圆之内,做我的世界里,那个权力顶端的女王。”锦离笑着开口,吻了一下连棠的手。 连棠看着锦离,也只是点点头,没有说什么话。 她知道,锦离说过的东西,一定会做的,也一定会做到的。 他说,他会给她做一辈子的饭菜,如今,就正在用实际行动来证明着这一切。 时间过的倒是很快很快,这一晃眼,这就到了初五了,这些日子,连棠也算是大致明白了这个关于交流大会的事情。 所谓交流大会,不过是一场关于三个国家之间的才艺比拼罢了。 这一个交流大会,总共设下了琴棋书画诗酒茶这七个项目,每个项目各国都需要派一个人上来参加,看看谁最后赢得项目多,那赢了的这个国家,就可以获得输了的国家的一座城池。 这是以城池为赌注的交流大赛,纵然有着很大的风险,但是终究还是蠢蠢欲动着。 况且每个人都是贪心的,国君更是。 既然有这样一个这么大的赌注摆放在眼前,又如何不会心动? 所以,这注定会成为一场豪赌。 琴棋书画诗酒茶,七个文雅的项目,每个国家都必须参加,若是没人参加,便直接判定为输。 这琴,便是合奏为弹,若是断了节奏,便是输了; 这棋,自然更是简单,直接博弈,输了,便就是输了; 这书,比的就是一个书法用的,是匿名投票制度,届时会有书法家作为评委; 这画,与书也是一样的道理; 而这诗,便是难了几分了,当场根据题意作诗,自然就分的了高下,可是这当场作诗,怕是的确有几分难度呦…… 酒茶,到底还是一个精妙,一个为酿,一个为泡,这最后的结果如何,还是看口味咯。 这样一个赌注设下,倒是很多人都蠢蠢欲动着,这权贵家的子弟,自然也是更希望通过这个,可以更加的飞黄腾达,毕竟一旦赢了,便是在皇帝面前赢了,定然是能得到大赏的。 所以啊,交流大会的圣旨刚刚下达,尽管距离交流大会仅仅还有三天的时间,整个上京,却也是一片火热。 是夜,栖霞殿。 “皇上,这个上京,怕是已经许久没有这么热闹了。”盛夭夭为萧傅崇宽衣解带,淡淡开口道。 萧傅崇笑了笑,道:“还不是爱妃的点子?” “纵然是臣妾的点子,也要有一个好的伯乐。”盛夭夭敛眉,淡淡开口道。 萧傅崇笑了,抓住了盛夭夭正在为自己宽衣的手,笑着开口道:“只是朕至今还不知道,为何爱妃要让朕这么晚公布这消息。” 盛夭夭笑了,开口道:“皇上,您不是一早就觉得这连王府与锦王府功高盖主了吗?交流大会,自然就是一个机会,公布的晚了,便是能拖延。” 萧傅崇揉了揉盛夭夭的手,道:“爱妃倒是聪明。” 盛夭夭看着那个被萧傅崇揉过的手,眸光微微变了变,眼睛里面浮现了几分嫌恶。 若不是已经走投无路,她又何必在这里委曲求全? 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已经不能停下脚步了,既然已经与千家合作了,就没有再反悔的可能了。 更何况,这千家,她得罪不起。 待到给萧傅崇宽衣解带之后,两个人便躺在床上,萧傅崇给了盛夭夭恩露之后,便离开了。 许是还有奏折,就没有在栖霞殿留宿。 萧傅崇离开后没多久,千域便进了盛夭夭的寝宫,他进来的时候,盛夭夭还正在对着铜镜梳妆。 “萧傅崇这些日子,倒是把你滋润的不错。”千域不客气的坐在,丝毫没有见外的意思。 盛夭夭拉了拉自己的睡袍,凉声道:“不都是你的催眠用的好吗?” 声音凉凉的,没有多大的感情。 千域笑了笑,翘了翘腿,开口道:“是吗?可是我倒是觉得,你的药用的不错,尤其是,你敢于把药的引子,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千域戏虐般的口吻,带着几分笑意,就那样看着盛夭夭,好像还带着几分嘲笑。 盛夭夭凝眉,开口道:“如果你来,是为了说这些事情的,那大可不必了。” “别着急啊,前几天,我好不容易将那个连景送进了大牢,你就那样给放了,这个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千域淡淡开口道。 “你要对付的是锦离,连景进了大牢,对你来说,没有多大的用途,所以我就放了……” 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到千域开口道:“你不过是为了你的哥哥罢了,仅此一次,如果还有下一次,并且让我知道的话,我并不能保证,在对付锦离之前,我会不会先除掉你。” 这声音,冷得倒是与言长歌有的一拼。 “千域,我们是合作关系,不是附属关系!”盛夭夭怒了,冷声道。 千域看着盛夭夭,淡淡开口道:“你觉得,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本,跟我谈合作?” 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盛夭夭攥紧了手中的锦帕,看着千域,可是却说不说任何反驳的话。 千域说的对啊,自己有什么资格跟他说什么合作呢? 落夭宫没了,家族没了,镇南王府嫡女的身份没了,自己的身子,也没了…… 一切的一切,都结束了,所以自己还有的东西,不过就是这满心的仇恨与筹谋罢了。 所以啊,如今支撑着她活下去的东西,也就只有这些了,在她绝望到几乎看不到任何光亮的时候,这满心的仇恨,至少还能告诉她,未来她该如何…… “这一次的交流大会,若是再被你搞砸了,你大可以试试看,看我会做出什么事!”千域冷冷的开口道。 这毕竟他在上京不像盛夭夭那样游刃有余,不然,他也就可以拜托这个盛夭夭了。 不过千域觉得,有的时候,有盛夭夭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她能做冲在前面的那一个。 如此一来的话,千域倒是减少了不少的麻烦。 这世间啊,左右不过一个利用罢了,你利用我,我利用他,他利用你…… “我当然不会搞砸,一切都还在预料之中……”盛夭夭淡淡的开口。 千域冷哼了一声,开口道:“最好是这样的……” 话落,他便转身离开了。 盛夭夭看着千域渐行渐远的身影,手中那攥紧的帕子,才慢慢的放开,放开…… “我如今的这一切,都是你害的,连棠,我一定会杀了你的……!”盛夭夭自言自语的开口道,声音凉凉的…… 怕是这风尘,已经掀起,落幕,还需要尘埃逐渐的落定…… 第二日,交流大会,如约开始…… 第182章 好戏初开场 盛夭夭看着千域渐行渐远的身影,手中那攥紧的帕子,才慢慢的放开,放开…… “我如今的这一切,都是你害的,连棠,我一定会杀了你的……!”盛夭夭自言自语的开口道,声音凉凉的…… 怕是这风尘,已经掀起,落幕,还需要尘埃逐渐的落定…… 第二日,交流大会,如约开始…… 锦棠殿 “猫儿,这个交流大会我们不去了好不好?”锦离看着连棠,温声开口道,声音里还带着几分委屈的意味。 锦离怎么会不知道,这三国的交流大会不过是一场鸿门宴会罢了,怎么会平平安安的度过,可是在锦离的感知里,他不允许有一点点的意外发生,所以这个交流大会,还是不去为好。 连棠皱了皱眉,温声道:“锦离,就算是你我不愿意去,萧傅崇或者盛夭夭也一定会有办法让我们过去,倒不如提前过去为好。” 锦离扯了扯连棠的衣袖,摇摇头,道:“锦王府与连王府如今他们还不敢动,毕竟两府的势力放在一起,或许可以直接毁了这上萧,况且如今你尚有身孕吗,不去也是情理之中。” 这一场鸿门宴会,锦离是铁定不会让连棠去的,不仅是为了连棠,还有她肚子里面的孩子。 看着锦离这般不忍心的样子,连棠终究是妥协了。 “好,不去了。”连棠淡淡开口道。 果然,一碰上锦离的请求,连棠想来是没有办法的,如果她真的会成为一个女帝的话,那也一定是一个昏庸的帝王。 可是纵然是连棠不去又如何,正如连棠所说的,盛夭夭总有办法让他们过去。 此刻的大殿之上,盛夭夭坐在萧傅崇的身侧,那皇后之位,就这样给一个贵妃坐了,可见贤妃娘娘的受宠。 盛夭夭的身侧,还站着千域,他啊,今日是皇帝的贴身侍卫。 “你不是说借三国交流大会出去连王府,可是如今,连棠根本没有现身……”萧傅崇淡淡开口道。 不知什么时候,萧傅崇潜意识里也有了先皇曾经有的念头,甚至将连王府当做敌人,暗中养兵,为的不过就是有朝一日出去连王府,然后还有锦王府,毕竟如今这两个王府的势力,已经严重威胁到了皇权的势力。 可是萧傅崇在登基之初,并不是这样想的,那个时候,他觉得连王府与锦王府是定然不会背叛上萧的,可是如今那种皇权里面根深蒂固的思想越来越深了,甚至将很多人都看作了敌人,包括自己曾经喜欢过得连棠。 可是萧傅崇也清楚的知道,自己很笨没有任何的办法,那种膨胀的皇权,愈发的明显,他根本就把控不住了。 “皇上,您别急啊,该来的人,迟早会来的,没有连棠,这场戏,又怎么能继续下去,更何况,连棠不会对连王府坐视不管的……”盛夭夭淡淡开口道。 她足够恨连棠,却也足够了解连棠。 所以啊,她就料定,连棠一定会来的,不为别的,就算是为了连王府,为了锦离,她也一定会来。 阵阵锣鼓声之中,三国交流大会,正是开始。 说是比试与交流,其实也不过是切磋罢了,琴棋书画本身并没有多大的看头,而那个所谓的城池为赌,才是重中之重。 第一场,是为琴。 上萧弹琴的人,是丞相府的宋竹沁,那个在三皇子萧慕青离开之后,就深居简出的女子,曾经的她,骄傲如烈阳,如今却是多了几分温婉,更多了几分庄重, 宋竹沁出来的时候,所有人仿佛想起来了,他们只知道宋竹沁喜欢萧慕青,喜欢到上京人人皆知,却忘了宋竹沁的琴技,却是一等一的好,她太张狂,太不像闺中女子那般的含蓄优雅,所以很多人都忘了,宋竹沁啊,还是一个弹琴的能手。 见宋竹沁出来之后,凤轻寒看了看旁边的南洛,开口道:“哥,我听说你最近几日,常常与这位宋小姐偶遇啊……” 南洛笑了笑,温声道:“那不是宋小姐,那是你嫂子。” 人,还没有到手呢,这称呼,却已经先准备好了。 “哥,你觉得皇叔会让你取一个丞相府的女儿吗,更何况,皇叔可是有意让你当继承人……”凤轻寒笑着开口道,声音中多了几分戏谑。 南洛凉凉道:“那我也不认为,北安的国王,会愿意将自己优秀的女儿,嫁给你,或者直白的说,我并不认为宁幻翎愿意嫁给你。” 凤轻寒瞪了他一眼,开口道:“哥,你这也太不厚道了。” “你去弹琴,记得,输给她,还有,让她赢……”南洛嘴角带着几分笑意,看着宋竹沁的眼睛中,也有几分温柔。 这个世界上,一见钟情啊,不是没有。 “哥,你可是想好了,那可是一座城池为赌注啊,要是皇叔知道你敢这样,你不怕他打死你?”凤轻寒小声开口道。 南洛看着凤轻寒,水雾一般的双眸里,隐隐的带着几分狡黠的笑意,开口道:“输了琴的是你,不是我,更何况,你觉得按照连棠的性格,又怎么会让上萧输了这一场交流大会,你可别忘了,萧傅崇给出的赌注,那个城池,可是连王府的封地之一……” 原来啊,这一次,萧傅崇哪怕是不除去连王府,也定然要削弱连王府的势力。 “那我不去了,我才不想要蹚这一趟浑水……” 凤轻寒就坐在旁边,并没有打算上台的意味。 南洛又道:“我可是听说父皇有意与北安联姻,这一次联姻的人,仍然还是宁幻翎,父皇可是有意让我娶了这宁幻翎,只是我还在想,到底该不该拒绝……” 凤轻寒咬咬牙,等着南洛道:“算你狠!” 话落之后,他慢慢的走到台上,坐在了琴架旁边。 这一场琴下来,自然是宋竹沁赢了。 凤轻寒的琴技,对付北安的那个人,自然是绰绰有余,只要在不露痕迹的输给宋竹沁便好。 宋竹沁赢得时候,视线看向南洛,她能感觉得到,凤轻寒的琴技,比自己高,但是却输给了自己,她啊,也不过是下意识的看向南洛罢了。 南洛微微的笑了笑,宋竹沁也笑了笑,只是对视了一眼,便离开了。 紧接着下来的三场,关于棋,书,画,北安,上萧还有南玉三国倒是平分秋色,不过总体上来看,上萧如今略胜一筹。 也就是说,接下来的三场,一旦上萧再赢一场,就一定会赢了。 “哎呀……”盛夭夭许是没有端好茶盏,不小心便弄到了自己的裙摆上。 “皇上,臣妾失礼了,怕是要先去换一下衣服了。”盛夭夭淡淡的开口,眼中没有多大的神色。 萧傅崇点点头,盛夭夭这才转身离开。 盛夭夭离开之后,紧接着离开的,还有千域。 “连棠还是没有来,盛夭夭,你是在耍我吗?”千域冷声道。 这都已经比试完了三场,如果连棠还没有到的话,那么接下来,一切的事情都根本无法进行。 盛夭夭慢悠悠的换着衣服,淡淡开口道:“她会来的,在比酒那一场,她一定会来……” 比诗词那一场之后,一切如盛夭夭所算好的,连棠真的来了,身旁还有锦离。 事情要从半个时辰前说起。 半个时辰以前,连棠虽然没有去交流大会,但是还是派人盯着交流大会这边的情况。 探子来报,在酒这一环节,那个酒壶,看着并不简单,很像曾经连棠中了凝莲针的那一次,南玉桌案上所摆放的那种酒壶。 上一次所有的事情皆是因为苏溪儿而起,但是这一次那个酒壶的方向,对准的是连王府,包括连王府的桌案上,也有一模一样的酒壶。 无论这一切是盛夭夭设计好的,还只是巧合,都决定了连棠一定会来这里。 “国师大人倒真是姗姗来迟。”萧傅崇看着锦离与连棠,淡淡开口道。 连棠笑了笑,温声道:“本国师身上有孕,上午的时候还有些不舒服,是以便姗姗来迟了,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在场的都听得出来,连棠的语气,又几分咄咄逼人的意味,可是她所说的一切,都合法合理,纵然是身为皇帝的萧傅崇,也没有一点点的办法。 萧傅崇勉强扯出一抹笑意,开口道:“朕也只不过是好意的提醒,国师大人还是快些入座为好。” 连棠没有再说话,与锦离一同坐在了他们的席位之上。 这上萧如今的皇帝虽然是萧傅崇,但是很多的势力仍然掌控在国师的手中,所以皇帝这幅模样,众人也都明白。 盛夭夭看着连棠,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低声喃喃道:“连棠,我倒是要看看,这一次,到底是你死,还是我伤!” 一个人有多恨,她的心理,就会有多扭曲。 比如盛夭夭会给萧傅崇神不知鬼不觉的下药,让萧傅崇会一直宠着自己;亦或者与千域合作,将萧傅崇内心那一点点的欲望无限的放大,以至于萧傅崇会针对连棠,甚至连王府。 一个人的欲望,内心的阴暗面,都可以诬陷的被放大,乃至于被人利用,迷失了自己。 萧傅崇,便是如此。 而盛夭夭,也正是看中了萧傅崇的这一点,才导致了萧傅崇成为了现在的模样。 如今的盛夭夭,唯一能抓住的筹码,也就只有萧傅崇了。 丢失的爱情,丢失的一切,已经彻底让盛夭夭变了模样。 盛夭夭的眼睛看着连棠,想淬了毒一样的,阴狠而冰凉。 连棠看着盛夭夭,看着她眼睛里面的愤怒,看着她对自己的恨,心里仅有的感情,也不过是为了她赶到可悲罢了。 爱情这种东西,本就是不能强求的,求而不得之后,她便成了这个模样,丢了自己本该有的自尊还有骄傲。 这一切不过是自作孽,不可活罢了。 “猫儿,这个凉,不能吃。”锦离拦住了连棠拿着的那个橘子,然后倒了杯热茶递给了连棠。 连棠温婉的笑了笑,接过了锦离递过来的茶水。 “猫儿,萧傅崇这一次用的是连王府的封地做的赌注。”锦离看着连棠,淡淡开口道。 连棠笑了笑:“那个封地,大可以不要了,我们要镇南王府的封地就好。” 她啊,从来都不会让自己吃亏。 “那如果上萧赢了呢?”锦离又道。 连棠微愣,开口道:“为什么要让上萧赢,这赢得,自然要是南玉,师兄的生日还有七八个越,我先提前准备好这一份贺礼。” 明年的初春,便是言长歌的生日了,言长歌的二十岁生日。 今年的开春,言长歌的十九岁生日,连棠只是送过去了一件小礼物罢了,二十岁毕竟是弱冠之年,这礼物,自然要重视。 锦离的周身,环绕着浓浓的醋意:“猫儿,这与让南玉赢,又什么关系。” “师兄是南玉言王府的世子,早晚都会回到南玉,所以这个城池,赠与师兄为贺礼,正好。”连棠温声道。 言长歌是言王府的世子,这是不争的事实,而纵然言白与言王府再没有半点联系,可是终究还是抵不过血脉之情,将来言王爷百年之时,言长歌终究还是要回去继承言王府的。 锦离的眸光微微暗淡了几分,若是让猫儿知道,言长歌根本命不过弱冠的话,她又该如何? 这些日子,他总会想起那一日,在鸳鸯灯的幻境里,他看到的一切,是红绸天下,还有血染天下。 他也亲眼看到了连棠那般绝望的模样,所以锦离啊,也会害怕。 害怕那一切都成为了现实。 “猫儿,这是唯一的一次,也是最后的一次,我允许你在我面前为言长歌着想。”锦离纵然担心,但是也会吃醋,他的醋意啊,大着呢。 连棠笑了笑,道:“好。” 两个人小声嘀咕着,而大殿之上,这酒的比拼,也正式开始了。 不过台上的三个人,都是连棠认识的。 北安的暮痕,南玉的南洛,还有她的哥哥,连景…… 这酒的比拼啊,比的就是品酒,一杯由多种酒酿制而成的酒,让那个对方品尝,看能否品出究竟有什么种类。 这啊,不仅要求参加的人不会那么容易醉,更要有多年与酒打交道的经验…… 第183章 差点小产 北安的暮痕,南玉的南洛,还有她的哥哥,连景…… 这酒的比拼啊,比的就是品酒,一杯由多种酒酿制而成的酒,让那个对方品尝,看能否品出究竟有什么种类。 这啊,不仅要求参加的人不会那么容易醉,更要有多年与酒打交道的经验…… 连棠看着大殿之上的布局,每个人的面前,都有两杯酒,这都是参加比赛的人事先调制好的酒了,在调制的过程中,都有公正的人在一旁看着,因为这涉及到安全问题,所以所有的酒也已经在比赛之前就已经让太医检查过了,绝对不会有一点点的问题。 连棠看着那三个人,既然探子来报酒壶的事情,那就一定要谨慎,既然这是盛夭夭的把戏,事情就一定不会简单。 首先是暮痕,在品尝了南洛与连景调制的酒之后,准确无误的说出了连景所调制的酒的种类,只是南洛的,却少了两种,不过这个结果,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南洛点点头,表示对暮痕的赞赏,暮痕也是笑了笑,微微点点头回应。 紧接着是连景,连景品尝出了暮痕的,可是对于南洛的,还是少了那么一种,不过这便已经注定了北安不会成为这一场的冠军了。 南洛看着桌子上的两杯酒,也慢慢的品尝了起来。 只是,在抬头的一瞬间,他的眸光,忽然间瞥向了某处,一抹光亮闪过。 南洛装作品酒的模样,看向了那个方向。 是一枚暗器,果然在这个人多的地方,极容易有人会下手。 那枚暗器的方向,指的是萧傅崇,太明显了,明显到皇宫的侍卫只要仔细的盘查,就一定会看到的地步,但是在这个防卫森严的皇宫之中,却没有被发现。 南洛没有说出来,只是静观其变罢了。 且看看这后续,会弄出什么事情。 南洛本就对酒有颇深的研究,所以这自然在这一场比拼中胜出了。 整个过程不过半个时辰,没有出现任何的事情。 “报——”这一场比试刚刚结束,便有侍卫急忙忙的进了大殿。 “报告皇上,栖霞殿……走水了……”那个侍卫的神色匆忙。 一如连棠刚刚归京的时候,北云宫走水一般,所有的计谋,如出一辙。 连棠的嘴角勾起半分的笑意,用这种方法,还真是百试不爽。 盛夭夭大概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会用曾经用过的计谋,再次对付她。 倘若连棠真的坐以待毙,那就真的不是连棠了。 无论今天盛夭夭究竟在暗中做了什么手脚,但是连棠烧了她的宫殿,就已经成为了事实。 左右啊,连棠不亏,还能让盛夭夭自乱阵脚。 盛夭夭听到栖霞殿走水的时候,眸光忽然间就变了,这栖霞殿,早不失火,晚不失火,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失火了! 这个侍卫站的方向,刚刚好就是那枚暗器会经历的地方。 而就在侍卫的话音刚刚落下之后,那枚暗器,便朝着皇帝的方向射来,但是却正中了那个侍卫的胸膛。 在那个侍卫倒下的一瞬间,又同时射出了几枚暗器,一枚朝着连景,还有两枚,都朝着连棠的那个席位。 但是如今连棠的席位上,不止有一个人,是两个! 锦离的速度很快,第一反应就是先将那两枚暗器给踢开,然后将连棠护在怀中,而连景,自然也不是废物,所以并没有受到伤害。 而连景与锦离也清楚的感觉到,这暗器的力量,并不是特别的强劲,就像是没有蓄足力,就发射出来了一样。 如此看来,许是因为那个侍卫,恰好的出现,拦住了那枚暗器,而由那枚暗器而引发的装置由于蓄力不足,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不过所幸也是有惊无险。 可是那个侍卫,倒是因为暗器射中了胸膛,而当场重伤,所幸的是,并没有死亡。 萧傅崇冷声道:“将这个侍卫抬下去治疗,另外,派人严查这件事情。” 盛夭夭攥紧了自己的手帕,如果不是这个侍卫,那两枚暗器,锦离一定不可能会躲过的。 而且她明明在连棠所在的席位旁边,撒了许多麝香的香味,按理来说,连棠就是不被暗器伤害,也会因为麝香而小产,可是如今的连棠,却半分的毛病也没有。 栖霞殿走水,朝堂之上出现暗器,这最后一场的比拼,显然是不可能了,如今三国都打成了平局,成三足鼎立之势。 “不如这最后一场比拼,我们择日再举行,各位看如何?”萧傅崇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淡定的开口道。 南洛点点头,道:“本宫没有什么意见。” 宁幻翎也点点头,附和了南洛的意见。 萧傅崇又吩咐人去查这件事情,便气的直接离开了大殿。 连棠也起身,看着盛夭夭,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密音给盛夭夭道:“盛夭夭,你若是想玩,我就陪你玩,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还有多少的花招?” 盛夭夭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连棠的笑容,朱红的唇角也因为愤怒而显得丑陋,她手中的手帕攥的更紧了,为什么连棠会没有任何的事情,怎么会没有任何的事情呢? 自己放的那个麝香,可是顶级的麝香,就算是一点点的香味,就足以让连棠小产了! 可是刚刚,连棠却那样安然无恙的离开了? 锦离与连棠离开之后,方才上了马车,连棠的额间就有一些汗珠流出:“锦离,快,回锦棠殿……” 连棠的声音有些虚弱,带着几分温良,锦离一看便知道不对劲,立刻抱起连棠,直接轻功回了锦棠殿。 “猫儿,你坚持住,马上就到了……”锦离的声音啊,都是颤抖的,颤抖着,害怕着。 这肚子里面的孩子,是连棠的心头肉,而连棠,是他锦离的命! 锦离刚刚抱着连棠进锦棠殿的时候,就开始拼命的喊着云昭辞的名字,屋内的云昭辞也从未听过锦离这般的声音,绝望,还有无助。 “还不赶紧将她放在床上!”云昭辞从屋内出来的时候,见锦离还抱着连棠,一看连棠脸上的神色,就知道事情不对劲,朝着锦离便吼了一声。 锦离这才将连棠放在床榻上,却也只听到连棠细微的声音,道:“锦离……锦离……保住……” 连棠说话断断续续的,锦离道:“猫儿,别怕,我会保住孩子的,别说了,别怕……” 锦离自己的声音啊,都是颤抖的,刚刚出大殿的时候,还没有什么事,怎么刚刚出了大殿,就出事了。 云昭辞看了看连棠,又看了看连棠的裙摆,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有见血,不然就危险了……”云昭辞淡淡开口道。 锦离这才晃过神,道:“怎么样?” “胎动的厉害,隐隐约约有要滑胎的样子,但是所幸你动作快,再加上连棠自己的内力,所以孩子暂时没有什么大碍。”云昭辞道。 “原因……”锦离的眸光,变得阴冷。 云昭辞叹气,开口道:“她吸入了一些麝香,量很小很小,应该是连棠曾经服用过雪莲丹,所以冲掉了一下麝香,但是终究还是残留了一点点,虽然量小,但是如果再多一点,真的就滑胎小产了。” 话落之后,云昭辞又道:“这是蒲麓山的麝香,很浓很浓的,一点点香味就能让孕妇小产甚至致命,如果不是连棠曾经调养身体服用过几颗雪莲丹,那这个时候,可能就是连棠的尸体在这里躺着了。” 锦离握紧拳头,恼怒,甚至是愤怒。 “我先给连棠开一些药,她的脉象很是不稳定,需要固胎。”云昭辞有条不紊的说着,相比着锦离的愤怒,云昭辞这个时候,还算清醒。 锦离点点头,然后坐在连棠的身边,守着连棠,一动不动的。 他总是这样,每次连棠受伤之后,锦离就像一个时区了糖果的孩子一样,呆呆的坐在连棠的旁边,不吃不喝,任凭是谁叫,也不肯起身,不肯休息。 锦离也总是会将连棠受伤的左右过错都放在自己的身上,固执的怪着自己。 没过多久,云昭辞便将药端了过来,放在了锦离的身边,直接便离开了。 若不是因为言长歌非要自己待在锦棠殿,云昭辞这个时候,怕还是待在言长歌身边。 但是也幸亏是言长歌让自己带着这里,否则今天这种情况,还真是不好收拾。 看着锦离守着连棠的模样,她真是很羡慕,什么时候,言长歌也能像锦离对连棠那样,对自己? 云昭辞总奢望着有一天,言长歌能将连棠放下,能回头看一下自己,可是她也知道,这辈子,怕是再也没有任何可能了。 “言长歌,我该不该给自己也喝下一杯浮生如梦,将一切都忘了……”云昭辞喃喃道。 只是后来所有的事情,都会偏离了所有人的预料。 云昭辞坐在房顶,看着远方,孤寂的像是整个世界之剩下了她一个人。 连棠喝药之后的第三天清晨,才慢悠悠的醒来了,刚刚睁开眼睛,便看到了锦离那双浓浓的黑眼圈。 “锦离……”连棠轻声的唤道。 锦离看着连棠,沙哑的嗓音,像是粘连在一起一般,他道:“猫儿,你再不醒的话,我怕我会去栖霞殿先杀了盛夭夭,然后回来喝了浮生醉,然后陪着你一直昏睡过去了……” 锦离将连棠的手拿起来,放在自己的脸上,仿佛只有这样感受到连棠的温度,感受到连棠还真切的待在自己的身边。 连棠轻声道:“傻,栖霞殿被我烧了,你忘了吗?” 她说着,笑着。 锦离也看着连棠,笑着道:“只要你没事就好,我傻一点,没关系……” 他小心翼翼的,生怕再不小心碰着了连棠。 “锦离,孩子……”连棠开口问道。 锦离摇摇头,道:“放心,好着呢,他们很厉害,没有跑,可能是舍不得你。” 连棠听了之后,笑了,又哭了。 “锦离,如果我真的出事了,千万别做傻事,不然我会心疼的。”连棠觉得,万一有一个万一的话,还是要告诉锦离,让他好好的活着。 可是连棠只听到锦离开口道:“你是我的命,你没有了,命也就没有了……” 连棠笑着道:“锦离,你真傻。” 锦离道:“生当同寝,死亦同穴,所以,你这辈子怕是不能离开我了……” 人世间,所谓大事,不过生死而已。 生死都在一起了,那还有什么是不能在一起的呢? 连棠说:“好,不离开,永远也不。” 因为太爱,所以一点点的事情,都足矣让锦离成疯成魔,也足以让锦离真的血染这江山,让所有的,又错的人,给连棠陪葬。 他的爱,几近偏执,固执的接近病态。 可是对于锦离来说,哪又如何,反正他的命,早就给了连棠了,他啊,也不过是连棠的附属物罢了。 所以啊,连棠于锦离来说,早就成为了生命中不能缺少的存在。 “猫儿,我真想将你藏起来,一直藏起来……”锦离柔声道,可是他也知道,隐患不除去,终究是隐患,会威胁到珍爱的人。 “锦离,我想杀了盛夭夭,因为她想害我的孩子。”连棠冷漠的开口道。 连棠从来没有如此直白的说过,她想要杀一个人,直接的说,杀了她。 她喜欢功于心计,喜欢借刀杀人,可是这是第一次,连棠想要这样直接杀了盛夭夭,仅仅是因为,她想要害了她的孩子。 锦离说:“好,杀了她。” 所有你想要的东西,我都会给你,你要救赎,我就陪着你放下屠刀,你要杀戮,我就站在你的前面,为你披荆斩棘。 神也好,魔也好,游离于神与魔之间,他终究是一个人,有血有肉,终究会被感情所左右。 而一念成神,一念成魔,都不过在于,连棠的想法罢了。 锦离他,早就没有了选择的余地,反正只要是连棠想要的,哪怕是将天下屠尽,他也会给,拼尽全力的给她。 “锦离,我想亲自动手。”连棠又开口道,成妖成魔,无所谓了。 锦离道:“脏,我来就行了。” “锦离,我就要自己动手。”连棠这一次,很是固执。 锦离点点头,道:“好,我把她弄过来,你亲自动手。” 连棠点点头,又道:“锦离,我也要让她怀孕,然后害了她的孩子。” 从来没有这样,连棠也变得如此心狠手辣,变得不近人情。 呵,如果她这样做事残忍的话,如果盛夭夭的孩子是无辜的话,那她的孩子呢,就罪有应得吗?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是碰巧因为雪莲丹而保住了孩子的性命,那自己的孩子呢,又是何其的无辜? “好,都听你的。”锦离没有任何条件的服从着连棠的意见。 连棠看着锦离,眼睛中氤氲着几分雾气,开口问道:“锦离,我会不会太残忍了?” 锦离摇摇头,开口道:“她罪有应得,不是你的错,我的猫儿,一点也不残忍。” 连棠将脸埋在锦离的怀抱里,蹭了蹭,然后才抬头。 “锦离,抱着我。”连棠张开双臂,要抱着锦离。 锦离点点头,然后便抱住了连棠,紧紧的抱住。 “锦离,我怕我会变了样子,我怕你会不喜欢我了……”连棠轻声道。 可能是因为怀孕,所以连棠现在很是敏感,一点点的风吹躁动,就足以让连棠担心了。 她还是那般的聪慧,只是多了几分敏感,所以才会像小兽一般,容易害怕。 锦离揉了揉她的头发,道:“你的所有的模样,都是我喜欢的模样。” 第184章 开始虐渣 “锦离,我怕我会变了样子,我怕你会不喜欢我了……”连棠轻声道。 可能是因为怀孕,所以连棠现在很是敏感,一点点的风吹躁动,就足以让连棠担心了。 她还是那般的聪慧,只是多了几分敏感,所以才会像小兽一般,容易害怕。 锦离揉了揉她的头发,道:“你的所有的模样,都是我喜欢的模样。” 连棠仰头,看着锦离,看着他的眉眼,笑了笑。 “锦离,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很喜欢很喜欢你,喜欢到,你也是我的命?”连棠温声开口道,眼睛里面,全是锦离的模样。 锦离笑了,虽然带着几分黑眼圈,但是笑的很好看,他道:“我知道,但是我还想再听你说一遍。” 连棠看着锦离,朱唇轻启,开口道:“锦离,我爱你,视若生命。” 她的声音清清凉凉的,像是一滴水,荡进了锦离心中。 她说:我爱你,视若生命。 她说:锦离,我爱你。 这大概是第一次,连棠对锦离说我爱你,她会说我喜欢你,会说心疼你,会说很多很多的情话,可是唯独我爱你三个字,连棠从来没有对锦离说过。 这般真切的,切切实实的感受到,因为连棠说,我爱你。 锦离看着连棠,眼睛似乎明亮了许多,锦离道:“猫儿,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可好?” 声音啊,都带着几分颤抖,还有几分不敢相信。 连棠笑了,又道:“锦离,我爱你,视若生命一般,时间所有的伦理常德,是非黑白,我想,于我来说,你才是我的信仰。” 哪管这世间又多少的约束,又有多少的黑白是非,于连棠而言,锦离才是她所有的信仰,是她如今所做一切事情的源头。 “猫儿,你知道吗,曾几何时,我也以为你是我的信仰,我的一切,可是后来我发现,你是我的生命,我唯一不能丢失的东西,你可以不要万物,可独独,别不要我。”锦离看着连棠,那双眼睛里面,是认真,还有情爱。 锦离说的时候,那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在一个自己所爱的人面前,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连棠温声道:“锦离,我有没有说过,你真的很傻很傻,你是我生命一般的存在,我怎么舍得丢下……” 连棠说着,眼睛里面,却落了泪。 方才,看着锦离那般模样,听着锦离说别不要他,那般模样,让连棠的心,猛地一揪,心疼的很。 锦离看连棠哭了,手足无措的擦着连棠的眼泪,自责的语气道:“猫儿,你怎么哭了,你别哭,你知道的,我不会哄人,我也害怕你流泪……” 连棠扑进了锦离的怀里,湿热的眼泪慢慢浸湿锦离的衣服,锦离能感受的到,连棠的泪水,他的猫儿啊,真的很容易就哭了。 “猫儿,你别哭,你一哭,我就没辙了……” “猫儿,我发过誓的,一辈子都不让你哭,可是我还是很笨,总会惹你哭……” “猫儿,你说我们都已经在一起度过了这么多,将来也一定不会分开的,对不对,你都已经是我的妻子了,我们也许诺过了永不分离的誓言……” “猫儿,我真的,真的很爱你,爱到了骨子里,丢了你,便是丢了我自己……” 锦离一字一句的,在连棠躲在自己怀中的时候,慢慢的说着,温柔而浅眷,似是繁星点点,温柔的铺就了漫天的星光。 连棠听着锦离的话,听了很久很久,锦离与她也讲了许多许多。 连棠想,自己这一世何其的幸运,能遇到锦离,遇到一个对自己这般的人。 如果用这一生的噬心之痛换来一个锦离的话,那她真的无怨无悔了。 最后的最后,连棠听到锦离说:“猫儿,锦鲤没了莲塘,会没了生命……” 看啊,冥冥之中,一切都已经注定了,从他们的名字开始,便注定连理为枝,永不分离。 “莲塘没了锦鲤,也就没了生机……”连棠温声开口道。 她慢慢的抬头,那双眼睛红红的,许是哭的时间太久,眼睛都是红肿红肿的。 “猫儿,以后不许再哭了……”锦离开口道。 连棠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锦离笑了笑,两个人之间的默契便是如此,你不说,我便已经懂了。 “猫儿乖,再睡一会儿,我去给你做饭,你想吃什么?”锦离温声道。 明明自己也已经两三天没有睡觉,没有吃东西了,可是偏偏还是先顾着自己的女人,坠入爱河的男人啊,也是这样的不要命啊。 连棠摇摇头,开口道:“我不饿,你也休息一会儿,是不是已经很久没有休息了?” 连棠的语气中,带着关心,还带着心疼。 她足够了解锦离,所以也知道锦离一定没有好好的休息,而且这满脸的狼狈还有几日没有换洗的衣服,都已经证明了一切。 锦离摇摇头,道:“你都几天没吃饭了,怎么会不饿呢,前两天你不是还很喜欢吃糖醋鱼吗,今天还想吃吗?想吃的话我去给你做。” “锦离,我真的不饿,听我的,你去休息一下。”连棠温声开口道。 锦离皱眉:“我去给你做一碗小米粥,乖,这个一定要喝,你已经好几天没有吃饭了,不吃点东西的话,会胃疼。” 连棠知道自己拗不过锦离,但是点头答应了。 锦离刚刚起身,就捂住了自己的胃部,许是有些疼,锦离吃痛了一声。 “锦离,你怎么了?”连棠看着锦离的模样,眼看着就要起身将锦离扶好。 锦离摆摆手,笑着道:“乖,我没事的,只是胃有些不舒服罢了,别担心。” “别去做粥了,自己都还不舒服,还逞强!”连棠的声音凌厉了几分。 话落之后,她又道:“倾柠,去添香楼打包一些养胃的粥之类的回来,记得,一定要是热得,还有,不要百合粥,锦离对这个东西过敏。” 连棠一点点的嘱咐道,倾柠一一都记在心里。 “锦离,过来。”连棠开口道。 锦离听连棠既然都这样说了,还是乖乖的过去了,毕竟他比较乖,很听很听猫儿的话。 “猫儿,你很担心你以后会特别疼孩子,然后我会失宠。”锦离很坦白的说了这个问题,既然今天他的猫儿这样心疼他,那他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一定要树立好他在连棠心目中的地位。 连棠开口道:“对孩子和对你,是不一样的,锦离,你多虑了。” 不止一次的,锦离忧心这个问题,可是连棠,也总会不厌其烦的跟锦离解释着,试图让锦离不要与孩子争风吃醋。 “锦离,你要记得,不可以与孩子争风吃醋的。”连棠开口道,似是带着谆谆的教导。 锦离摇摇头,开口道:“不,不是孩子,是情敌。” 连棠失笑,倒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 “锦离,你可不能这么想,那是我们的孩子,当然不是情敌。”连棠笑着道。 不过锦离啊,倒真是一语成戳。 在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锦离与锦小枝的情敌日常。 锦小枝周岁的时候,锦离就把锦小枝自己扔在一个房间里,说男孩子应该自己睡一个房间,不应该与母亲还睡在一起的! 为此,锦小枝就用每天晚上的响亮的哭声来表示抗议,而每次,锦小枝的抗议总能奏效,连棠每次听到锦小枝的哭声,就会立刻跑过去看看锦小枝怎么样了。 锦小枝三岁的时候,锦离就彻底的不让锦小枝接近连棠了,因为锦离说,他是男孩子了,所以就不能跟母亲睡在一起了。 哦,他周岁的时间,好像父亲就是这样说的,原因也是这样的。 锦小枝表示,很伤心。 可是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只好一哭二闹三上吊了,可是每一次,都奏效的很。 锦小枝五岁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育的太好了,所以变成一个小胖子,人送外号,锦胖枝! 锦小枝表示,真的好伤心啊,不仅父亲一点也不宠爱他,就连朋友们,都说他没锦胖枝,都不跟他玩了。 锦小枝好气啊,一群塑料友情。 发胖的锦小枝唯一发现的变化就是,他的爹爹,忽然间对他特别好啊,还一直给他吃很多好吃的…… 但是他那个原来对他很温柔的娘亲,就很少给他饭吃,每次就真的给他很少,说自己不能再胖了。 可是自己胖吗? 锦小枝表示,看着自己肥嘟嘟的小手,皱了皱眉毛,又看向旁边的锦慕初,问道:“初初,你说哥哥胖吗?” 锦慕初笑着道:“锦大胖,直接面对这个现实,你再吃的话,可能就胖成球了!” 锦慕初表示也很是忧心,说好的她和哥哥一起行走江湖的,可是如果哥哥胖成球的话,就剩下她自己了,那就真的伤心了,好难过…… 锦胖枝表示不服气,开口道:“可是锦坏蛋说我还瘦,这段时间悄悄的给了我很多很多的肉吃,可开心了。” 锦慕初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道:“你难道不知道,你变胖了之后,娘亲就抱不动你了,娘亲抱不动的话,爹爹就会很开心啊。” 哦,对了,锦小枝一直喊锦离是锦坏蛋,因为他觉得,锦离总是将自己和娘亲分开,所以他也很不开心。 “锦坏蛋太坏了,怎么可以这个样子!”锦小枝表示很气愤,所以那天晚上,他气的多吃了两个鸡腿! 总之啊,锦离与锦小枝的争宠日常,真的是多的数不过来,这两个小祖宗啊,一天不争宠,就浑身不舒服,对于这一点,连棠却是很飘向着锦小枝,因为他也知道锦小枝虽然喜欢捣乱,但是连棠也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受到委屈,所以自然也是十分的飘向着他。 这都是后话了,就暂且先说到这里。 “锦离,我最宠的,肯定还是你。”连棠笑着开口道。 锦离却还是觉得不确定,还是忧心忡忡,只是没想到,锦离这忧心忡忡变成事实了,锦离真的就伤心了好多次嘞。 “猫儿,这是你说的,绝对不能反悔的。”锦离笑着开口道。 两个人又说说笑笑了许久,倾柠便提着粥回来了,许是怕饭菜凉了,所以跑的很快很快。 “世子,世子妃,你们要的东西已经带来了,你们看看合不合胃口。”倾柠开口道。 连棠大老远便闻到了一股香味,很香,这天香楼饭菜啊,就是不错啊。 连棠打开看了看,是自己挺喜欢喝的桂花粥,味道道还不错呢。 “锦离,这个桂花粥的味道真不错,我很喜欢。”连棠笑着开口道。 锦离笑了笑,道:“那我回头去天香楼学一学,然后做给你喝。” 连棠点点头,笑着道:“我可是记住了,以后可不能耍赖。” 锦离点点头,道:“好,不耍赖。” 两个人吃着饭,说着,笑着,不知不觉中,天色都已经黑了。 天色渐黑,盛夭夭如今住的凤泠宫内,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一袭蓝色的身影,真是锦离。 盛夭夭看着锦离,淡淡开口道:“烧了我的栖霞殿,毁了我刚刚建起来的根基,怎么,锦世子今天来这里,还有什么事情要做吗?” 锦离看着盛夭夭,冷声道:“来报仇啊,怎么,害了我的孩子,你就想这样不了了之?” 锦离的声音啊,冰凉的可怕。 关于连棠前两天中了麝香,差点小产这件事情,锦离还一直记着呢,所以啊,等连棠醒了之后,他便来了。 “锦世子这话说的可就是让本宫惊讶了,本宫什么时候害了你的孩子了?”盛夭夭啊,这是打算装傻啊。 锦离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开口道:“怎么,打算装傻吗?” 盛夭夭笑了笑,开口道:“什么装傻不装傻的,这与本宫无关,本宫自然是不会承认,难道不是吗?” 锦离也笑了笑,淡淡的开口道:“怎么,贤妃娘娘需要本世子给你将证据摆出来吗?这对于本世子来说,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 盛夭夭的脸色变了变,开口道:“锦世子,你可不能因为自己的孩子没了,就随便乱咬人啊。” 锦离冷笑道:“本世子什么时候说了我的孩子没有了,本世子记得,我只说过你害了我的孩子,没说孩子已经没有了。” 盛夭夭听了之后,猛地攥紧手帕,怎么可能,既然都被连棠中了这麝香,怎可能没有滑胎! “锦世子,本宫也只是后宫的一个妃子罢了,锦世子不必这样的针对。”盛夭夭开口道。 锦离冷笑了一声,就手中的蒲草扔在一边,淡淡的开口道:“盛夭夭,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的演戏,太拙劣了。” 这声音,凉凉的,却带着几分杀意。 盛夭夭后退了一步,开口道:“你,你到底想如何……” 锦离开口道:“你觉得呢,你想害我的孩子,我会如何?” 不知道什么时候,锦离也爱上了这种凌迟的感觉,看着敌人在自己的面前,垂死挣扎的那种感觉,很好,很爽。 盛夭夭看着锦离,她感觉到了害怕,感觉到了锦离周身的杀意。 “锦离,这里是皇宫,你不能对我怎么样的,否则皇上随时就会知道的!你走不掉的!”盛夭夭的声音啊,都有些挣扎的意思。 锦离的嘴角勾起半分的微笑,开口道:“我并没有打算杀了你啊,只是想报复报复算了。” 云淡风轻的语气,只见锦离从怀中拿出一包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粉末,慢慢的融化在桌案上的被子里面,盛夭夭一边后退,一边喊着救命。 可是并没有什么用啊,锦离在这里下阵了,别人啊,是听不到里面的动静的…… 第185章 盛夭夭之死 云淡风轻的语气,只见锦离从怀中拿出一包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粉末,慢慢的融化在桌案上的杯子里面,盛夭夭一边后退,一边喊着救命。 可是并没有什么用啊,锦离在这里下阵了,别人啊,是听不到里面的动静的…… 盛夭夭见根本没有人理会她,顿时就觉得情况不对劲,身子在一步步的后退,可是锦离却慢悠悠的在杯子里面放着粉末,然后慢慢的用茶水冲泡开,嘴角带着几分笑意。 “锦离,锦离……你放过我,我告诉你关于千家的消息……”盛夭夭自然是知道自己根本敌不过锦离的,所以也不会与锦离硬碰硬,所以每一次都是暗地里面耍手段,可是每一次,却都是以失败而告终。 盛夭夭不知道的是,如今就算不是她盛夭夭做的事情,锦离也一定会将所有的事情怪罪在盛夭夭的头上,如果说这是不讲理的话,那锦离就是不讲理了! “千家的消息,我不需要你来告诉我!”锦离冷声道,然后只见锦离以极快的速度瞬移到盛夭夭的眼前,然后捏起盛夭夭的嘴巴就将那个茶杯里面的东西灌了进去。 可是盛夭夭怎么肯下咽,锦离捏着盛夭夭的嘴巴,硬生生的将东西灌进了盛夭夭的肚子里面,然后手一甩,就将盛夭夭扔在一旁。 盛夭夭狠狠的咳嗽了几分,一直想要将东西吐出来,可是下了肚子的东西,又哪里是这么容易就能吐出来的…… “放心,不是毒药,死不了人的,不仅不会让你死,还能让你更加的快活呢……”锦离的嘴角,勾起几分玩味的笑意,看着盛夭夭,眼睛里面,是冰冷,是可悲。 盛夭夭听了锦离的话,身子猛地一颤,她本就是落夭宫的宫主,锦离的意思,她就怎么可能不懂? “你就这么恨我吗?!”盛夭夭蹲坐在地上,整个人狼狈至极,因为被锦离灌了药,整个人的脸上都浮现偏偏红霞,神色都有些意乱神迷。 锦离嘴角的笑意渐渐收起,开口道:“盛夭夭,我已经饶过了你很多次,从护城河坍塌,到凤凰都你的诡计,我都已经放过了你,可是你呢,固执着不肯收手,自作孽不可活,你自己的自尊都不要了,还怪得了别人吗?” 盛夭夭这种人啊,到底还是因为爱而不得,到底还是自己的嫉妒心在作祟。 锦离看着盛夭夭,曾经的他,或许会因为喜欢连棠而不得不退了与盛夭夭的婚姻而对盛夭夭有几分怜悯,甚至是可怜,可是如今,锦离对盛夭夭有的,只有厌恶,以及恨。 “我这样做都是因为爱你,我是为你好,连棠她是一个病秧子,迟早会拖垮了你!”盛夭夭极力的忍受着体内因为药而产生的异样,用劲全身的力气吼着。 锦离听到盛夭夭的话之后,眸光中瞬间便多了几分阴狠,冷声道:“我看你是找死!” 话落,银针从袖口中拿出,直直的射进了盛夭夭的锁骨,一针,未有见血,但是却是足够她受的了! “啊……”盛夭夭痛的叫了一声,扶着自己的身子,看着锦离,她开口道:“她一身的噬心之痛,早晚会拖垮了你……” 锦离冷声道:“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好心提醒你一下,你要的解药,可就在门外,用不用,就看你的了……” 呵,解药?不过是个男人罢了。 萧傅崇纵然就是再宠盛夭夭,也绝对不会去当盛夭夭的解药,况且盛夭夭又怎么可能直接去找萧傅崇,所以,如果她想活命,就只能用自己给她找的这个人,不过是牢狱里面的一个男子罢了,犯了杀人罪,早晚会处以死刑。 若是她不肯用解药,那正好,锦离也不用费事了,没解药的话,盛夭夭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下黄泉。 一切都像锦离所预料的异样,盛夭夭果然是用了那个解药,而萧傅崇,也在两个人干着好事的时候,来到了凤泠宫,倒真是一出捉奸在床的好戏码。 那天晚上啊,萧傅崇到的时候,看着床上的两个人正打的火热,头顶倒真的绿油油的一片,听着那声音,啧啧啧,真是脸都绿了! 只能说啊,锦离上演了一出好戏,一出非常好的戏。 当天晚上,当了盛夭夭解药的那个男人,在享受了这般温柔乡之后,当场就被处死了,而盛夭夭,一旨诏书,被打进了冷宫。 就是盛夭夭再用手段让萧傅崇对自己言听计从又如何,萧傅崇终究是一个男人,更加是一国之君,而盛夭夭作为他的妃子,秽乱后宫,他又怎么可能再忍,自然是不可能了,没有处死这盛夭夭,已经是萧傅崇最大的仁慈了。 锦棠殿 “猫儿,等再过一段时间,那盛夭夭查出来了怀孕,故事可就更精彩了……”锦离告诉了连棠宫里发生的事情之后,笑着开口道。 连棠有些不解,开口问道:“你怎么就确定盛夭夭这次一定会怀孕?她与萧傅崇那么多次,可是都没有传出来有孕的消息。” 锦离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开口道:“因为那天晚上,我给她用的药里面,有云昭辞研制的一样东西,她服用之后,只要是身体上没有什么毛病,应该就是可以怀孕的。” 连棠的眉心微微一皱,淡淡开口道:“锦离,她已经被打入了冷宫,我记得上萧律法中,后宫妃子秽乱后宫的话,会有重刑的,会让她终此一生,不会再怀孕……” 话落之后,连棠又道:“锦离,算了,她也已经得到了教训,被关进了冷宫,不会再翻身了……” 连棠啊,终究还是善良,最后的最后,她选择了饶恕。 纵然盛夭夭一次次的想要她的命,在盛夭夭穷途末路的时候,连棠选择了宽恕,选择了结束。 锦离皱眉,开口道:“猫儿,斩草除根,才不会留有后患。” 连棠顿住,看着锦离,淡淡开口道:“已经结束了,她落魄如斯,不会再有未来了……” 锦离终究还是点点头,他说:“好。” 其实连棠不知道的是,锦离又怎么会是那种轻易就饶恕的人,盛夭夭他一早就像除去了,自然不会就这样轻易的放了她。 后来啊,锦离暗中派人又挑断了盛夭夭的筋脉,而盛夭夭,成为了一个废人,在冷宫里面,根本没有人去管她。 镇南王府的人曾经多次求皇上放过盛夭夭,但是萧傅崇也终究没有松口过,因为萧傅崇啊,最受不了的,就是背叛,这是他的底线。 等到后来,半个月之后,盛南屿去冷宫里面看望一下盛夭夭的时候,才发现盛夭夭刚刚死在了冷宫,死相及其的丑陋,也是啊,一个废人,又怎么可能好看到哪里去,更何况有吃了半个月的馊了的食物,更是骨瘦如柴了。 盛夭夭半生荣华富贵,终究在冷宫里面,结束了这一生的芳华。 一个人,太过于执着着什么,就绝对不会得到,反而会以一种惨痛的姿态失去,亦或者赔上了自己的性命,盛夭夭,便是如此。 后来,是盛南屿抱着盛夭夭的尸体回的镇南王府,她做过再多的错事,也终究是镇南王府的女儿。 盛夭夭下葬之后的第三天,盛南屿来到了锦棠殿。 他到的时候,连棠正在睡觉,锦棠殿很是安静,而锦离,就那样站在锦棠殿门口,看着盛南屿。 “你曾经答应过我,如果我帮你除去了落夭宫,你便会放了夭夭,可是为什么你终究还是没有放过夭夭?”盛南屿站在锦离的对面,冷声道。 当初,落夭宫之所以会以折磨快的速度没落,其中还有盛南屿的暗中筹谋,那个时候,锦离下了封杀令,不惜暴露梅阁也要除去落夭宫,他就已经知道,落夭宫的没落是肯定的了,为了能保住盛夭夭的性命,盛南屿找到了锦离,并与锦离一起合作,条件就是让锦离饶了盛夭夭一命。 锦离看着盛南屿,微风轻轻吹起他的衣诀,只听到锦离淡淡开口道:“除去了落夭宫之后,我并没有动盛夭夭一根汗毛,而这一次,是她罪有应得!” “我妹妹不过是因为太喜欢你,你为何就不能放了她一条命!”盛南屿因为盛夭夭的去世,情绪到底是有一些失控。 锦离冷声道:“她喜欢我,是她的事情,不是我的事情,凭什么因为她喜欢我,就可以肆无忌惮的伤害我珍惜的东西,你不觉得,这对我不公平吗?” 盛南屿一时间愣住了,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 对啊,他的妹妹,以喜欢一个人的名义,去伤害着一个人,又谈什么喜欢,谈什么爱情。 其实他终究还是明白的,明白他的妹妹究竟做过了多少的错事,也知道很多时候,不是说锦离非要杀了盛夭夭不可,而是为了保护自己所在乎的那个人,不得已而为之。 所以正如锦离所说的那样,盛夭夭今时今日的下场,不过都是她自己自作自受罢了。 “你为什么,偏偏就一定要杀了我妹妹,才行呢?”盛南屿看着锦离,罪有应得就一定要死吗?就一定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吗? 锦离冷漠的眼神看着盛南屿,淡淡开口道:“你应该去查查,你的妹妹究竟接触了谁,而不是过来质问我,提醒你一下,盛夭夭体内,被人下了毒药,不然不至于伤口一直无法愈合。” 话落之后,锦离便离开了,盛南屿愣在原地,看着锦离离开的背影,一时间失了神。 一场戏剧终究落幕,故事里面的人啊,都有了结局。 所以很多东西,得不到的,便放手为好,执着到底,并不见的就会获得成功,亦或者赢了那个人的心。 盛南屿离开之后,锦离便去了小厨房给连棠做饭,刚刚到小厨房的时候,便看到了云昭辞。 “你在这里做什么?”锦离开口问道。 云昭辞看着锦离,淡淡开口:“等你。” “等我做什么……”锦离轻声道,带着几分笑意。 话落,锦离又道:“怎么,你也是来质问的吗?” “你明明有机会可以获得关于千家的消息。”盛夭夭淡淡开口,语气里面,带着责备。 锦离绕过云昭辞,走到了灶台旁边,淡淡开口道:“千家现在对我们有敌意,盛夭夭的话也不见得可信。” 声音很低,但是足以让云昭辞听到,甚至还带着几分无所谓的语气。 “但是那至少是目前唯一的机会!”云昭辞看着锦离这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就来气。 锦离凉声道:“若是消息有误,就在在冒险。” 在锦离的世界里,他容不得一点点的闪失。 云昭辞看着锦离,瞳孔里面,都是愤怒:“你不关心言长歌,所以你根本不知道,如今对于我来说,一点点的消息,至少是希望,我没有太多的时间了,还有七个月,一旦言长歌二十岁生日的时候还不能解决的话,谁也不知道后果会是什么样子,你也不愿意让连棠知道这件事情。” 这个时候,怕是只有连棠,才是唤醒锦离唯一的软肋。 锦离将手中的刀砍在桌案上,冷声道:“你以为我不想知道千家的消息吗,可是那天晚上,是千家的人,与盛夭夭一同对我与猫儿下的杀手,所以你觉得如今千家还会有什么希望吗?” 一个要杀了他们的人,又怎么会愿意帮助他们? 云昭辞看着锦离,双眼无神,淡淡开口道:“锦离,言长歌出事的那一天,便是连棠知道一切的时候……” 这话,是赤裸裸的威胁,但是偏偏这个威胁,对锦离奏效的很。 锦离看着云昭辞,看着她的双眼,眼前的这个女人,为了言长歌,也失了智。 “我绝对不会让她知道的……”锦离冷声道,这件事情,就算所有人都知道了,连棠也绝对不能知道。 云昭辞笑了,带着几分嘲讽的语气,淡淡开口道:“锦离啊锦离,你也不过是一个胆小鬼罢了,你在怕,怕连棠如果知道了,会离开你,难道不是吗?” 锦离愤怒的看着云昭辞,吼道:“滚!” 这般声音,像极了一只受伤的野兽,却又无能为力的挣扎着一般。 云昭辞轻笑,勾唇启口:“锦离,我们两个都是一样的,不同的是,你比我幸运罢了。” 话落之后,她转身离开,没有再留下一句话。 锦离扶着桌案,手紧紧的攥在一起,这情爱,最是要命的东西,碰不得,伤不得,却又弃不得,只得呵护着,筹谋着,经营着。 且说上京这边风云变幻,气氛压抑,却反观萧染意与倾柠,倒还真是一对活宝,能在这如此动乱的时候,还这样的逍遥自在。 倾柠虽说经常整日都待在锦棠殿,但是一般只要尽力在连棠的身边,就没有她的什么事,是以她倒直接出去接着风流去了。 俗话说的好,不是冤家不对头,倾柠发现,每一次她跑到添香楼,总能碰到一个人,就是萧染意,那个被她睡了,然后她留下小费就跑了的人。 对此,倾柠表示,太意外了。 倾柠第一次碰到萧染意的时候,她觉得,一定是一个意外。 “别走啊,来陪着本殿下喝两杯……”倾柠打算溜之大吉的时候,就被萧染意拽住了,然后两个人对饮到天亮,喝的那是一个昏天黑地,又天昏地暗的。 但是他们两个人都知道的是,喝醉酒之后,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萧染意的衣衫不整,怕是倾柠的手笔。 但是倾柠喝断片儿了,她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倾柠第二次又碰到萧染意的时候,她觉得,一定是一个巧合。 就在倾柠又打算跑的时候,萧染意又拎住了倾柠的衣领,笑着道:“你可是第一个把本皇子睡了的人,陪陪本皇子听一听小曲,如何?” 第186章 皮,使我快乐 倾柠第二次又碰到萧染意的时候,她觉得,一定是一个巧合。 就在倾柠又打算跑的时候,萧染意又拎住了倾柠的衣领,笑着道:“你可是第一个把本皇子睡了的人,陪陪本皇子听一听小曲,如何?” 倾柠忽然间想哭,这个大爷怎么这么记仇啊,她不就把他给睡了?至于吗,至于吗! 第一次见她,就把她灌得烂醉,第二天早上他衣衫不整还怪她? 接过整个上京都在传言有人轻薄了七皇子殿下,哦,不对,是静王殿下,萧傅崇登基之后,萧染意便封为了静王,只是萧染意还是喜欢自称皇子罢了。 倾柠觉得,萧染意是故意的,但是自己懒得与他动手,所以也就没计较什么。 可是这一次,听小曲?不会又出什么幺蛾子…… 而事实证明,还真的出了幺蛾子。 两个人听小曲的时候,萧染意叫来了很多的小生,个个长的那是一个俊俏,倾柠喜欢的紧,吃了吃这个的豆腐,又吃了吃那个的豆腐,摸了摸那个的小手,又摸了摸这个的小手,日子过得很是潇洒。 结果第二天呢,这上京啊,又开始传言,这个人不仅轻薄了静王殿下,竟然还当着静王殿下的面碰别的男子,是个大变态,大坏蛋,真是不要脸呢。 倾柠:这是我的错吗,还有,老子什么时候轻薄了你们那个尊贵无双,长得还俊俏的静王殿下,我就睡了他一次,怎么就这么痛苦啊,我那一次也不是故意的啊,也就是喝醉了,一不下心啊…… 倾柠第三次碰到萧染意的时候,她觉得,一定是见鬼了。 怎么每一次她忙里偷闲的溜出来,都能一个不小心就碰到了萧染意。 “钟……”萧染意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倾柠就赶紧跑过去捂住了萧染意的嘴巴。 真是见了鬼了,萧染意是怎么知道自己的真名的! 哪一个钟字刚刚说出口,她就知道了萧染意想说什么了! 可是啊,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倾柠就这样过去捂住了萧染意的嘴巴,不知道的还以为,倾柠摸了萧染意的脸。 看着萧染意嘴角的笑意,再看看周围人的样子,倾柠忽然间发现了什么…… 果然,第二天的时候,这上京又有传言,说是那个女子啊,光天化日之下啊,竟然调戏静王殿下啊! 倾柠:我靠!这群人哪只眼睛看到姑奶奶调戏萧染意了! 于是,倾柠决定了,她还是换一个地方,比如换她家夫人的挽君阁,这下总不会出事了。 然后,倾柠又一次见到了萧染意,还是在挽君阁见到的。 这是倾柠第四次跑出来,也是第四次碰到了萧染意,倾柠觉得,这一定是萧染意故意的! “你大爷,你怎么阴魂不散!”倾柠这一次,先发制人。 萧染意看着倾柠,笑着开口道:“我还想问你呢,今日本皇子好不容易换一个地方,万万没想到又碰到了你……” 倾柠一肚子的委屈,气的她再也不想出来了。 可是她刚刚准备掉头离开挽君阁,就听到萧染意贱兮兮的开口道:“宝宝你别走啊,我让你在上面还不行……” 倾柠觉得,萧染意真的是故意的,就是他娘的故意的! 这一句话,让倾柠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倾柠气的将萧染意拉着进了一个空房间。 “说,你想怎么样!”倾柠开口问道。 萧染意笑着道:“宝宝,我想一报还一报啊!” “滚你丫的宝宝,谁是你宝宝,你想干什么直接说!”倾柠炸了,好气啊,还是要保持微笑。 萧染意笑着道:“上一次你睡了我,这一次我要睡回来。” 倾柠的眼睛跳了跳,然后她大大方方的躺在床上,紧紧的闭着眼睛,开口道:“来!” 这语气,颇有一种英勇就义的意味。 萧染意许久没有任何的动静,倾柠悄悄的睁开一个眼睛,看着萧染意正朝着自己笑呢。 丫的,倾柠觉得自己被耍了! “我只睡我的媳妇。”萧染意淡淡开口道。 倾柠问道:“所以呢?” “你当我的媳妇。”萧染意面不改色的开口道。 倾柠眉间多了几条黑线,开口道:“不是你看上我什么了,爱情这玩意,我们两个人之间没有啊,还不如各自睡了一回,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萧染意开口道:“我知道我们之间没有爱情这个玩意啊,可是毕竟本皇子也不是饥不择食的人,况且这总是要结婚的,我看你挺对眼缘的,不如就你,怎么样,当上王妃,走向人生巅峰?” 倾柠的眼皮子又跳了跳,道:“你确定你要大婚?” “那还不是因为我外公让我找一个姑娘结婚?”萧染意淡淡开口道。 果然,是有原因的,倾柠对这个萧染意也算是了解,曾经被情伤害过,所以又怎么会轻易动情,如今这般浪荡模样,怕只是想要忘记过往的那一段,但是倾柠也知道,北华的那个宁王府世子,秦宁最近一段日子,许是会来上京。 那个宁王府的世子秦宁啊,是萧染意心口的一道疤痕,她早就成为了萧染意心口朱砂,不能剜去,会很痛很痛。 倾柠什么都知道,在第三次遇到萧染意的时候,她就觉得萧染意的举动太反常了,所以让你去查了。 果不其然,以他外公逼婚为借口,其实不过是为了做样子给那个秦宁看罢了。 秦宁……北华宁王府的世子,一个女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倒真是让她都自叹不如,怪不得,她本事女子之身,却可以做宁王府的世子。 而北华,也正是因为有她,才能在北安这么多藩属之中,站在一个强者的地位。 “好啊,我可以跟你大婚啊,不过你可是要先征求我阁主的同意。”倾柠睁着两个大眼睛,笑着开口道,左右不过是帮人一把,还能承一个人情,最好不过了,又没有什么损失。 还有,这萧染意长得也不错啊,正是自己喜欢的这一口,百利而无一害啊,挺好的。 可是倾柠不知道的是,这一帮,就是赔了一生啊。 多少年之后,倾柠觉得自己当初实在太亏了,就这么轻易的就嫁给了萧染意了,以至于两人婚后经常就是倾柠要求萧染意赔她一个婚礼,当然这两个活宝的故事会详细说,就放在以后。 倾柠看着萧染意,又道:“怎么样,只要你取得我的阁主的同意,我就答应嫁给你,反正权当帮你一个忙了。” 萧染意的嘴角勾起几分笑意,开口道:“好,全都听宝宝你的。” 这个宝宝,让倾柠的心口又是一阵发麻,她捂着萧染意的嘴巴,开口道:“能不能别叫我宝宝了,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得,这亲昵的称呼,竟然能让倾柠全身起鸡皮疙瘩,萧染意无奈啊…… “那叫你……钟翠花吗?”萧染意笑着开口道。 倾柠看着萧染意,一脸怨气的开口道:“你就不能叫我倾柠吗?” “不行……”萧染意摇摇头。 倾柠开口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一点也不喜欢吃青柠,所以也不愿意提到倾柠,所以就这两个了,你自己选。”萧染意开口道,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倾柠是一个比较乖巧的孩子,也是一个不会为难人的孩子,所以她纠结了半天,还是开口道:“那你还是叫宝宝。” 比起钟翠花那个土里土气的名字,倾柠觉得可能宝宝听起来更加顺耳一些,不对,是越听越顺耳。 “宝宝,我们出去,在这个屋子里面太久,别人会想多的。”萧染意笑着道。 他什么意思,倾柠怎么会不明白。 “啊!就是啊,刚刚你在外面那样乱说,指不定又传承了什么样子了!”话落之后,倾柠这才赶紧离开了房间,可是已经来不及解释了,已经传开了。 是这样传得,是静王殿下啊,惧内啊,家有悍妻啊! 不对啊,静王殿下什么时候有的王妃?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些乱说的人也就说说,那些听得人,也就当是听书了。 谁说经常看小黄书的人,对着风月之事就一定了解的很多了,谁说这潇洒不羁,不拘小节的人,就已经不在乎这些所谓情爱了,其实啊,这些人的心思啊,比别人还要敏感很多,如果不是因为害怕伤害,又怎会这样害怕情爱? 倾柠是如此,萧染意亦是如此。 不过两个人正好,绝配!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注定他们彼此会成为羁绊对方的人,也注定他们彼此会成为消弭对方伤痕的人。 日子啊,就这样安安静静过去了半个月,这半个月来,一切都平静的像一滩死水一样,就连一只暴政的萧傅崇都安静了许多,没有再出现什么暴政的意思,唯一变化的就是,在半个月之后的一天,萧傅崇又新设了一个官位,大祭司,主管皇族祭祀等事宜,且官位的等级,等同于国师之位,这一看,就是要分权啊! 而这位大祭司的人选,也让人震惊,仅仅只有简单的几个字:隐世吟家,吟茗。 也是一名女子。 世间有传言,隐世吟家,与千家还有九家并称隐世世家,而吟家更是以卜算以及剑术而闻名,早年间就传言吟家有再次入世的打算,如今吟家高调入世,倒真是让人震惊。 这是多少年来,吟家第一次再次出现在这个大陆,多多少少会掀起一波风浪。 再加上这大祭司的地位直逼国师的地位,俨然是下一个国师大人啊,更何况国师大人有怎么会看着自己的权利被瓜分,所以势必会有所行动,一群人都在观望着,看着两个女子,究竟谁能更胜一筹,这样他们也好站好阵营,毕竟朝堂风波不断,尤其这还是处于一个更新换代的时候,所以更加的需要谨慎。 消息传到锦棠殿的时候,连棠还正在挺着六个月的大肚子晒太阳,所幸最近这个月宝宝比较乖巧,所以连棠的身子倒还是受得住。 连棠接到消息的时候,笑了笑,开口道:“萧傅崇倒是将消息藏得严严实实的,今日直接就这样宣布了……” 锦离将一个披风递给连棠,道:“有点微风,猫儿,你还是盖一下。” 连棠接过披风,笑了笑,只听到锦离道:“萧傅崇既然有心想除去连王府,先做的,就是先瓜分你的势力,前两日的那最后一场比拼,可是南玉赢了,这理所当然的,连王府的那一块封地被作为了奖品赠送给了南玉,这是他做的瓜分的第一步。” “只是萧傅崇不知道的是,南洛因为凤轻寒的原因将那个城池转手给了我,现在已经放在了言王府的名下了。”连棠的嘴角勾起几分笑意,嘴角都带着得意。 “看来随手多救几个人,还是有作用的?”锦离问道。 连棠点点头,开口道:“的确是有用的,不然我也不会这么轻易就将这个城池放在了闫万福的名下。” “所幸不是惹来了一朵桃花。”锦离淡淡开口道,语气里面都是酸味。 连棠笑了笑,道:“倒是将我曾经的准嫂子给拐走了。” 语气里面,都是玩笑的口吻,连棠也是知道的,宁幻翎与连景之间,并没有什么爱情,不过是友情罢了。 锦离刮了刮连棠的鼻子,宠溺的开口道:“皮,连景若是知道你把宁幻翎当嫂子,指不定又怎么骂你呢。” “哥哥不会骂我的,不过倒是会和你再吵起来。”连棠偷笑了一下,似乎并没有因为朝堂之上的破事儿烦心,反正只要不来找她的事,连棠便是一切顺心便好。 话落之后,连棠又道:“我记得你原来与我说过一句话,叫,皮,使我快乐,我觉得自己现在皮一皮也挺好的,保持一个好心情。” 连棠话落之后,还吐了吐舌头,清冷之余又多了几分可爱与灵动。 锦离觉得啊,他的猫儿最近一段时间真的是变了很多,也开心了很多,这样也好,连棠的开心就是他的开心了。 “我听说你答应萧染意的请求了?”连棠又问道。 锦离点点头,开口道:“他给了我一个令牌,大概是很多地方的过路令牌,我想着以后要带着你四处游玩,这个东西就一定少不了,所以也就答应了他。” 果然,锦离不做亏本的买卖,那个令牌啊,可是还能动用萧染意名下三分一财产的令牌啊! 所以,锦离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不过倾柠怕是都不知道,她的阁主啊,已经把她给卖了…… “可是我听说,北华宁王府的世子秦宁,再过几天就要来上京了,每年她都会来一趟,来上京的普华寺祈祷,今年许是也不会例外。”连棠淡淡开口道。 其实祈祷是次要的,秦宁每一次都是来看自己的母亲的,她的母亲是上萧的人,后来在普华寺出家了,从此青灯古佛为伴。 “不是因为秦宁,萧染意这个人,不会轻易的说要娶谁,这个秦宁,许是萧染意的一个幌子罢了。”锦离淡淡开口道。 连棠点点头,道:“毕竟翠花我也挺喜欢的,还是有一个好的归宿为好。” 话音刚落,连棠就听“哗啦”一声,这是盘子破碎的声音…… 连棠朝着盘子打碎的声音看去,正看到倾柠皮笑肉不笑的开口道:“夫人……我叫倾柠,不许叫我翠花……” 真是忧伤,连棠真的跟着锦离学坏了! “你不就叫钟翠花吗?”宠妻狂魔锦离又上线了。 倾柠瞪了锦离一眼,伸手收拾着地上的东西,边收拾边开口道:“阁主,夫人,刚刚我接到传来的消息,皇帝暗中养的那些兵,最近两天有动静了……” 第188章 吃抹干净 第二日清早,言长歌给言白留下了一封书信,大抵是自己先去上京之类的话,留下书信之后,便带着简单的行礼又去了上京。 从离忧山到上京的距离,最慢也不过两天的脚程,言长歌快马加鞭,用了半日就到了上京…… 言长歌到了上京之后,先去的自然还是自己经常去的挽君阁,好像上京除了那个地方之外,言长歌就不会再去别的地方了。 到底还是因为那个地方方便,还有,那里是连棠的地方,至少还有她的一点点存在,让言长歌觉得,自己时刻都在连棠的身边一样。 许是修养了比较长的时间,言长歌的气色好了很多,比着几个月前,确实强了太多了,除了每逢子夜的时候还会那般的噬心之痛,不过言长歌已经能够自己压下去了,所以如今的言长歌,至少不会让云昭辞整日的担心他的生命了,否则云昭辞也不会这样安心的在锦棠殿照顾着连棠的身子。 而云昭辞也知道,如果连棠没有任何事情的话,言长歌就可以平平安安的,不会做出什么让他受伤的事情来。 “言公子,您来啦。”挽君阁的老妈妈自然也是认识言长歌的,况且连棠早就吩咐过,这个言长歌是她的师兄,所以这时间久了,虽然太久时间没见,但是老妈妈自然是有眼力见的人,一眼便认出来这是连棠吩咐过得那个人。 言长歌点点头,开口道:“还是原来的那个房间。” 老妈妈露出几分难色,开口道:“言公子有所不知,今日新来的大祭司非要在那个房间,否则便要封了这挽君阁,我请示了一下小姐,小姐许是觉得你这两日不会来,便也是同意了,好巧不巧,偏偏就是今天。” 言长歌的眉头微微一皱,淡淡开口道:“那就旁边的房间。” 既然是连棠都同意的,那就肯定是有原因的,自己还是不要坏了连棠的计划为好。 “你先将房间给我留着,我去一趟锦棠殿。”言长歌将包袱扔给了老妈妈,转身便离开了。 老妈妈看着言长歌离去的身影,笑着道:“还是这言公子好说话,小姐怎么就嫁给了锦世子呢,喜怒无常的,言公子多好啊……” 却也只是摇摇头,转身便去给言长歌准备房间去了。 言长歌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锦棠殿。 “长歌?你怎么来这里了?”云昭辞是第一个看到言长歌的,可是云昭辞下想到的也是,言长歌为什么会来上京…… 云昭辞是从来都不愿意见到言长歌来上京的,每一次言长歌来上京都是为了连棠,而每一次,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回去的时候就会遍体鳞伤,是以云昭辞每次见到言长歌来上京,都会担惊受怕的。 这次可好,来上京都没有提前说一声,直接就来锦棠殿,怕是还是为了连棠。 言长歌笑了笑,开口道:“来上京有一些事情,再过六七天,我便从上京启程去南玉。” 许是觉得终究是欠了云昭辞太多,言长歌怎么也没有办法对云昭辞狠心的,如今说话之间,反而多了几分温柔。 云昭辞愣了一下,“去南玉做什么,你要回言王府吗?” 言长歌点点头,道:“我祖父到底是有了年岁,一直希望我能回去,所以我便回去了。” 云昭辞眸光暗淡了几分,吟茗刚刚当上了大祭司,他便同意了会言王府,这所有的一切,到底还是为了连棠罢了。 她看的透彻,却也终究没有戳破,左右也没有了什么意义,言长歌一颗心都放在连棠的身上,纵然连棠已经嫁于锦离为妻,可是他心里,终究还是没有办法放下对连棠的感情。 云昭辞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她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劝着自己放下而已,医能医的了别人,却没有办法医治了自己。 “你父亲他,同意了吗?”云昭辞继续问道,仿佛只有这样,言长歌才会多于他说几句话。 言长歌点点头,又道:“我父亲还告诉了我,如今的大祭司吟茗,与千家的准少主,那个庶出的男子,有着婚约的关系。” 云昭辞的眸光忽然间亮了几分,隐世世家的接连现世,就是一个时机,或许能抽丝剥茧,一点点将整个隐世世家都暴露在眼前,这样的话,可能真的有机会了。 “真的吗?”云昭辞的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 言长歌点点头。 云昭辞的话音刚落,连棠与锦离便从屋内出来了,每日的这个时候,只要天气不错,连棠就会出来晒晒太阳,总不能一直闷在屋子里面,这样也不好。 “师兄?你什么时候来的?”许是因为月份大了,连棠走路的时候,都慢慢扶着自己的腰,步子也轻了不少。 言长歌看着连棠的肚子,却也终究要承认这个事情,他喜欢了那么久的人,已经嫁给了别人做妻子,也有了别人的孩子。 “刚刚到,才与云昭辞说了两句话,你便出来了。”言长歌的眼睛里多了几分温柔,或许连棠从来没有注意过,但是云昭辞却知道的清清楚楚,言长歌看连棠的时候,那个眼神,真的与看自己的时候不一样,可能爱一个人,与同情可怜一个人,差距就是这样的大。 同情与可怜,那都不是爱。 喜欢一个人,就算是嘴上不说,也会从眼睛里面变现出来,所以说啊,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我方才去挽君阁的时候,老妈妈说你将那个房间让吟茗住了?”言长歌开口问道。 连棠点点头,开口道:“吟茗刚刚上任,就跑去我的地方,我懒得与她计较那么多,既然她想住,便让她住了也没有什么关系,反正她也就住一天。” “我还以为你有你自己的考量,所以便来问问。”言长歌轻声道。 锦离脸上挂着醋意,但是却没有说出来,他的吃醋啊,向来都是在闺房之内,说给连棠听啊。 “吟茗既然有意针对,不如看着她到底想如何,左右她在暗处,如果她不动手的话,我自然也就不会怎么样,如今她想要住一个房间而已,便由着她了。”连棠的声音淡淡,没有多余的感情。 话落之后,连棠又问道:“对了,师兄近来怎么有空来上京?” “再过几日,我打算回南玉,从上京出发,所以便提前来了一些时日。”言长歌轻声道,声音还是那般的凉薄。 那双眼睛纵然温柔,但是这声音,却在尽力的冰凉。 连棠的眸光微暗,上一世,言长歌回南玉准备继承言王府的当天,便遭遇了伏击,甚至受了不轻的伤,是言王府庶出的那个人暗中搞鬼。 “师兄,回去的时候,小心,难免言王府会有人对你不利。”连棠淡淡开口道,是善意的提醒,也是警告。 一切都是未知,还是小心为好,毕竟连棠从回到上京开始,一切的变数太多了,所以连棠不能保证,这一次,是不是还会有什么意外。 言长歌笑了笑,眼中的笑意更甚了,淡淡开口道:“莫要担心,我的武功不算很差,祖父也会派人接应我的。” 连棠点点头,又嘱咐道:“师兄还是事事小心为好,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 言长歌点点头,说:“好。” 没有过多的语言,他知道连棠在关心着他,可是仅仅以朋友的名义,以师兄妹的名义。 “既然你对吟茗没有什么考量,那我也就不必关心这么多的事情了,师妹怀孕,还是要好好休养,我便不打扰了。”言长歌的声音很轻,语气之间,也少了几分温度。 连棠笑着道:“师兄又怎会是打扰,若是无事的话,可留在锦棠殿吃了饭再走。” 言长歌摇摇头,开口道:“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处理,时间不多,师兄还是先离开了。” 话落之后,不等连棠挽留,言长歌便转身使着轻功离开了。 云昭辞看着言长歌离开,便直接追了上去。 连棠看着言长歌和云昭辞相继离开的身影,眸光中多了几分深意。 “猫儿,你方才与言长歌说了很多很多话,都没有看我一眼!”得,这人走了之后,锦世子的醋坛子,就翻了。 连棠失笑,看着自己的肚子开口道:“宝贝啊,你看,你们的父亲啊,又吃醋了呢。” 听到连棠这样说,锦离的那个眉毛啊,皱的更深了,他拧着眉头,开口道:“猫儿,你不乖,你不宠我了!” 果然啊,这男生发起脾气来,也是没谁了。 连棠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笑着道:“宝贝啊,你父亲说,我不宠他了,那娘亲以后就多多宠你们好不好?” 锦离更不开心了,捧着连棠的脸便亲了过去,一直亲着,不愿意松开。 锦离的舌头灵活的将连棠的牙齿翘开,扯出了连棠的小舌头,惩罚似的咬了一下,还揪住不放,就那样一直吻着,吻了吻唇之后又朝下吻着,不停的在连棠的脖颈之间种着小草莓…… 过了许久许久,锦离才舍得把连棠放开,一双眼睛红红的,开口道:“猫儿,让你不乖,让你不宠我……” 感情这还是吃醋惹的祸啊! 连棠因为被锦离吻的,眼睛里面都是羞涩,脸上也都是红晕,虽然与锦离大婚了这么久,两人很多羞羞的事情都已经做过了,可是每次锦离这般疯狂的吻着连棠的时候,连棠还是会害羞。 还有啊,每一次滚床单的时候,连棠从来都不知道主动,还要一次次的锦离教着,不是连棠不会,是连棠着实会害羞。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别看他的猫儿啊,平时攻于心计的时候,简单直接,还大胆的不得了,可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连棠每次都害羞的恨不得躲在锦离的怀里,一直都不出来! 锦离直接觉得他家猫儿最大胆的一次,就是那一次在弥星谷的谷底,连棠喝醉了之后,那还真是一个磨人的小妖精,把他害的不轻。 “锦离,我是开玩笑的,怎么可能不喜欢你,不宠你呢?”连棠笑着开口道,脸上的红晕啊,依旧没有褪下。 “猫儿,你可不可以……像上次那样帮我……”锦离的声音有些沙哑,扯着连棠的手,便朝着自己的小腹下一点点移动…… 连棠的手忽然一顿,小声又害羞的开口道:“锦离,这还是殿外……” 话音刚落锦离便将连棠拦腰抱起,丝毫没有任何的难度,就这样将连棠抱进了屋子里面。 “猫儿,现在在房间了,猫儿,像上次那样,你帮我好不好?”锦离的声音啊,像是魔咒一般,连棠虽然羞涩,但是看着锦离的模样,又想了想自己怀孕了之后,锦离便从来没有动过自己,他能忍这么久,也倒真是极致了。 见连棠一直没有回话,锦离将连棠的脸蛋挑起,让连棠看着自己,轻声问道:“猫儿?嗯?” 这三个字,带着长长的尾音,蛊惑的真的要人命! 连棠最受不住锦离这样与自己撒娇了,到底还是同意了,不过是帮……帮他一下,反正自己又不是没做过…… 再加上看着锦离这样的难受,连棠到底还是心软。 见连棠点头了,锦离便抓着连棠的手,轻声道:“猫儿,我还教你……” 这红香软帐里面啊,锦离的声音啊,倒是让正趴在门外偷听的倾柠老脸一红。 今日倾柠难得抓到机会,方才她在院子里面看到锦离抱着连棠一直吻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有机会了,一直都想听一听,这阁主那般声音会是怎样的销魂,这真是天上砸下来的好机会! 可是倾柠听了听,事后跟萧染意分享的时候,得出的结论是,其实跟平常人好像也没什么两样,不过都是一样的,倾柠觉得锦离到底还是还发挥到极致,她还兴高采烈的在已经脸黑的萧染意面前说着,锦离没有发挥到极致的原因,肯定是因为没有滚床单的缘故…… 总之啊,倾柠啦啦的说了好多自己听了墙角之后的感想,丝毫没有注意到,萧染意的脸,已经黑的不像话了。 “说的好像你听过别人的声音一样?”萧染意开口问道,语气之中颇有危险的意味。 可是提到这种东西啊,倾柠这个老流氓,就异常的兴奋,滔滔不绝的开口道:“这个我可是有经验了,姐姐我可是看过活春宫的人,什么样子的滚床单我没见过,什么样子的姿势……哦,不对,知识,我没有见到过……” 话,还没有说完,便看着一张放大的脸在自己的眼前,然后倾柠就觉得,自己的唇好像被什么东西封住了,然后她还添了添,嗯,味道不错,感觉甜甜的…… 不对,吾靠!老子的初吻! 感情倾柠是没有把那次自己醉酒了之后,亲了萧染意的那么多次当做是初吻…… “滚你丫的,你竟然夺走了老子的初吻!”倾柠反应过来了之后,就把萧染意推到了一边。 萧染意笑着舔了舔嘴唇,开口道:“你可能是忘了,你的初吻早在你自己醉了之后,强行吻了我,然后就没有了……” 倾柠:凌乱在风中,好像事情,也的确是这样…… “不管怎么样,老子说这是初吻,这就是初吻!”倾柠开口道,就是不爽啊,谁还不是小仙女怎么的! “我会对你负责的,左右我们也该大婚了。”萧染意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话落之后,他又道:“夫妻之间该履行的,我们可以提前都履行了……” “滚你丫的上次是意外,这次是帮忙,你这个王八蛋!”倾柠怒斥萧染意道。 萧染意眉眼之间都是笑意,他道:“你这是打算,吃抹干净之后,就拍拍屁股走人吗?” 第189章 想摸你的锁骨 “我会对你负责的,左右我们也该大婚了。”萧染意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话落之后,他又道:“夫妻之间该履行的,我们可以提前都履行了……” “滚你丫的,上次是意外,这次是帮忙,你这个王八蛋!”倾柠怒斥萧染意道。 萧染意眉眼之间都是笑意,他道:“你这是打算,吃抹干净之后,就拍拍屁股走人吗?” “我什么时候吃抹干净你,然后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倾柠似乎已经完全忘了某天某日她把萧染意睡了之后,然后留下小费就离开的事情了。 萧染意的眸光淡淡,看着倾柠,眼睛里面似乎有水雾一般,破碎了一地的光影,“怎么,你非要我提醒一下,才能想你来你禽兽的所作所为吗?” 倾柠的心“咯噔”跳了一下,一脸贼兮兮的开口道:“你说那一次啊,那不是一个意外吗,我是喝醉了,再说了,我也没有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啊,我不是留下补偿了吗……” 说着说着,倾柠的声音越来越小了,看,连自己都没有了底气。 “我不管,上次你就那样走了,到现在还没有给我一个交代呢!”萧染意的那双眼睛里面啊,都是委屈巴巴呦,倒真是上演了一场大戏。 倾柠本就是一个心软的人,看着萧染意这个模样,也不仅带着几分的心疼,“说,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交代?” 果然啊,这女人就是太好骗了! 萧染意听到了倾柠的话之后,眼睛里面冒出了几分欢喜,笑着开口道:“你陪着我喝酒,怎么样?” 倾柠一听是喝酒,笑了笑,眼睛里面的笑容都要溢出来了,“喝酒啊,好说好说!” 不过是喝酒而已,有什么难的,反正自己酒量也还不错。 事实证明,那天晚上,倾柠喝醉之后,又将萧染意给睡了,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大胆的倾柠再次将萧染意给睡了,还来倾柠一直都以为是喝酒误事,后来才知道啊,这都是萧染意一手设计的啊,关键是萧染意这个王八蛋,还在事后将来用来避孕的药给换了! 后来也就这样一来二去的两三回,倾柠成功的,怀孕了! 但是这都是他们两个人婚后的两三事了…… 话说这边,第二天清早,倾柠只觉得自己浑身腰酸背痛的,还和萧染意一起滚在床上,便知道大事不好,脚底像是抹油了一样,穿上衣服就打算溜之大吉。 可是这人还没走呢,萧染意就扯住了倾柠的衣服,一只手撑着自己的下巴,那双眼睛看着倾柠,眉眼处的紫花格外的妖娆,细碎的墨发落在萧染意的胸前,衬的他的锁骨格外的好看。 倾柠看着萧染意,这一出美男计啊,她还真是消化不了啊。 不过看着看着,倾柠咽了咽自己的口水,犹豫了很久很久,她看着萧染意开口道:“我能不能摸一摸你的锁骨还有腹肌?” 大概是晚上喝醉酒之后,什么都没有摸到,现在又不是特别的情形,倾柠好像格外的大胆啊! 萧染意那双眼睛,慵慵懒懒的看着倾柠,嘴角还扯着几分笑意,道:“怎么,这次不打算溜之大吉了?” 倾柠又咽了咽口水,这该死的嗓音,还有这该死的眼神,怎么就这么折磨人啊,她摇了摇头,讪讪开口:“我什么时候也没有打算溜之大吉啊,我这不是准备起来洗漱而已嘛?” 萧染意挑眉,扯着慵懒的嗓音问道:“是吗?” 倾柠点点头,然后试探的问了问:“所以,我可以摸一下吗?” 萧染意开口道:“不可以。” 这样无情又冷酷的拒绝了倾柠。 倾柠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慢慢的将萧染意的手从自己的衣服上扯开,白了萧染意一眼,“不能摸老娘还在这里干嘛,走了,有缘再见。” 萧染意轻笑了一声,淡淡开口道:“不可以只摸一下,你可以多摸几下。” 倾柠一听,两眼都放光了,“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萧染意的眼睛里面啊,都是宠溺,只是倾柠向来大大咧咧的,哪里能注意到萧染意眸光的变化。 待到萧染意话落之后,倾柠的手便要伸到萧染意的锁骨处,可是在还没有触碰到的时候,酒杯萧染意的手给抓住了。 “你干什么,出尔反尔吗?”倾柠看着萧染意,开口问道。 萧染意一双眼睛看着倾柠,嗓音中,不仅有几分慵懒,还带着几分魅惑的沙哑,勾人一般的,开口道:“宝宝,你摸了之后,可是要对我负责的。” 倾柠的手一顿,牙一咬,道:“这样,我嫁给你,帮你做戏,之后我们可以不和离,不过以后我出去玩我的,你玩你的,我们互相不干扰,行不行?” 萧染意听到的倾柠这句话的时候,脸都黑了,不过却忍住了没有发作,点了点头,“好,就这样说定了。” 反正将来萧染意就是要看看,他静王的女人,还有谁敢碰? 碰的话,萧染意不介意问候一下那个人的祖宗十八代! 然后萧染意就松开了倾柠的手,倾柠美滋滋的,如愿以偿的摸到了萧染意的锁骨,这顺着锁骨朝下摸啊,细长的手指划过了萧染意的脖颈,慢慢的划过萧染意的肌肤,然后摸着萧染意的腹肌,倾柠觉得,人生得意至此,还真是不枉认识萧染意一场啊。 不仅人生大事解决了,还不会这干扰将来的生活,这可是倾柠曾经梦寐以求的生活啊…… 但是后来,每天都下不来床是什么操作?倾柠觉得,自从自己认识了萧染意之后,自己的人生,就一直在被坑着…… 可是倾柠摸着摸着,显然已忽然间便起身,瞬间便将倾柠扑倒在床上,墨发垂落在倾柠的脸上,而倾柠此刻,一脸的震惊。 “反正也是要结婚的,反正也滚过了两次了,现在多滚几次,好像也没什么不妥……” 话落之后,萧染意便吻了上去,哪里容得下倾柠拒绝,自然是吃抹干净了! 滚之前,萧染意只听到倾柠低声的吼道:“萧染意,你个王八蛋!” 萧染意笑了笑,自己都被倾柠推到了那么多次了,如今自己推到她一次,没什么不妥啊,轮换着来嘛,挺好的。 此时的锦棠殿内,锦离一副满足的模样看着脸已经羞红的连棠,嘴角都是笑意,凑在连棠的耳边,轻声道:“猫儿,我好舒服啊……” 这声音,太诱惑了,温热的气息吐在连棠的耳边,连棠的身子都不禁一顿,那个刚刚只有脸红的连棠,耳朵也红扑扑的了。 “舒服……舒服便好……”连棠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脸更低了,都不敢直视锦离了。 她是真的害羞啊,可是又没有什么办法,尽管已经坦诚相待过很多次了,但是连棠……到底还是脸皮薄。 “猫儿,你不能每次都这么害羞,我说过了,你要习惯……”锦离笑着开口,他就是好喜欢他家猫儿这一副害羞的小女人模样,可是偏偏又喜欢这样逗着连棠,看着连棠害羞而红的脸,锦离便开心的不行。 连棠的头慢慢的抬高了一些,开口道:“我……我尽量……” 那她能怎么办,害羞的不行,连棠也是非常的无奈啊。 “猫儿……” 锦离的话,还没有开口,只见连棠忽然抬眸,看着锦离,很认真很认真的问着:“锦离,为什么你会懂得这么多,你不是说……不是说你没有……在我之前没有别的女人吗?” 连棠的语气,很是认真,又仿佛积压了很久的一个问题,如今终于问出来了一样。 “猫儿,男人啊,都是无师自通的……”锦离一双桃花眸,眼睛里面带着笑意,语气虽然也是带着笑意的,但是却很认真很认真。 话落之后,锦离凑在连棠的身边,伸手捏了捏连棠的脸蛋,“你啊,最近一些日子总是会想很多事情,是不相信我了吗?” 连棠摇摇头,道:“不是的,我就是,就是有的时候会想很多,会心烦意乱……” 大抵怀孕的女人啊,都是这样的,总会想很多莫须有的东西,也会已经一点点的小风小浪,就敏感的不行。 “猫儿,相信我,我永远不会做背叛你的事情,也永远都不会欺骗你。”锦离捧着连棠的脸蛋,一双桃花眸,看着连棠的那一双丹凤眼,眼睛里面,似有星辰闪烁一般,带着熠熠璀璨的光影。 连棠的眸光暗淡了几分,声音也低了不少,“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从五个月前左右,就开始查隐世世家的东西,开始看很多很多的医书,而从隐世世家的千家出现在上京,不过才两个月左右……” 锦离的目光愣了一下,而连棠的眼睛里面,带着几分严肃。 连棠啊,虽然怀孕了,但是不代表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她隐隐约约的知道锦离瞒着她什么事情,也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锦离忽然对隐世世家的关注这么大,她还知道,锦离看了很多很多的医书,尽管都是关于自己的心疾的,但是连棠下意识的觉得,总是哪里不太对劲,好像有什么细节她错过了一样。 “猫儿,我看的医书,都是关于你的噬心之痛的,我想治好你的病,也想让你安安全全的剩下孩子,云昭辞很久之前便告诉我,隐世世家有机会,也可能有这个能力,但是关于隐世世家的东西并不是很多,所以我只能翻看一些关于隐世世家的记载。”锦离表情很是平淡,都一一交代给连棠。 连棠的神色这才松了几分,又道:“可是你瞒着我作甚?” “我不想让你多想,也不想让你费神。”锦离轻声叹了一口气,淡淡开口。 连棠的眸光这才又转圜了几分,只听到锦离又问:“猫儿,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锦离,不要试图瞒着我什么,很多东西都是瞒不住的,终究会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有着什么芥蒂。”连棠的语气平平淡淡的,可能真的是她自己想多了,总是隐隐约约的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是又不是特别的确定,总觉得自己还是因为怀孕的事情想的有点多。 锦离放开连棠的脸蛋,伸手又捏了捏连棠有些发胖的小脸,开口道:“放心,我什么事情都不会瞒你的,我家猫儿这般聪慧,纵然是想瞒,也瞒不住啊。” 连棠笑了笑,眸光温柔了许多。 “猫儿,你这般怀疑我,我很是委屈……!”得,这是又要求宠爱了! 第191章 房间里面的事 凤轻寒离开之后便去楼下问了一下老妈妈,才知道言长歌住在自己刚刚跑去房间的隔壁,这才找到了言长歌。 凤轻寒这边刚刚推门进言长歌的房间,便看到让他惊讶的一幕,他看着眼前的这个阵仗,开口道:“这是什么情况,你们两个怎么还抱在一起了,我是不是打扰了什么……” 连着问了三个问题! 所以凤轻寒究竟看到了什么,大概就是一男一女抱在一起的场景。 这一男一女啊,正是言长歌与云昭辞。 不过这两个人啊,抱着的姿势有点奇怪,两个人都是在地上的,好像是谁把谁扑倒在地上的感觉一样。 “不是,你别误会!”云昭辞朝着凤轻寒摆摆手,开口解释道。 凤轻寒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误会,因为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言长歌喜欢的人,是连棠,怎么可能和云昭辞这样抱着,大概……真的就是一个误会。 还有啊,这地上的另外一个人,还是昏迷的,怎么可能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过来帮忙啊!”云昭辞朝着凤轻寒吼道。 反正她本来也不是什么淑女,也并不打算当什么淑女,只是在言长歌面前,有那么一点点的不一样而已…… 凤轻寒这才回过头来,赶紧帮着云昭辞将言长歌扶到了床上。 “这是怎么回事……”两个人将言长歌扶到床上的时候,凤轻寒开口问道,他这还想赶紧将言长歌带到南玉去呢,这他现在都昏迷了,这让凤轻寒该怎么办! 云昭辞看着凤轻寒,叹了口气。 这事情啊,是这样的…… 大概是在凤轻寒来之前的一个时辰的样子,云昭辞也来了一趟言长歌住的地方,倒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看了看言长歌的身子,毕竟云昭辞许久没有待在言长歌的身边了。 “长歌,你最近这段时间怎么样,身子可是还好噬心之痛你能压制住吗?”云昭辞虽然没有在言长歌的身边,但是那颗心,终究是放在了言长歌的身上。 言长歌摆摆手,轻声开口道:“莫要担心,我的身子还好,噬心之痛也能压制。” 云昭辞这才是松了一口气,自己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待在言长歌的身边,时刻担心着,如今倒是放心了很多。 “上次我忘了问你,棠儿的身子如何?”言长歌看着云昭辞,轻声问道。 云昭辞的眸光忽然就暗淡了,开口道:“你上次又不是没有看到连棠,这个还需要问我吗?” 言长歌的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开口道:“你知道我问的究竟是什么,也知道我想知道的是什么……” 云昭辞叹口气,好,她认输了。 “连棠的身子,现在看起来是很好,可是将来这肚子一旦大了起来,行动上便不会特别的方便,并且连棠的肚子这一点点大起来的时候,也就是噬心之痛一点点加剧,所以现在锦离能帮连棠压制住,但是这不好弄,一旦一个不小心,可能大的小的都没命了……”云昭辞没有瞒着言长歌,大抵是觉得,反正也瞒不住,倒不如直接就告诉了言长歌。 “那就不要小的了,直接要大的!”看啊,那些在乎这连棠的人,时时刻刻,他想到的,终究还是连棠。 云昭辞的眼睛红了红,又努力的憋了回去,开口道:“锦离也是这样想的,可是奈何连棠不愿意,非要将这个孩子要了,怕是就算要了自己的命,连棠也不会放弃这个孩子……” 到底是一个人的固执,一群人的无奈。 两个人又聊了许久,云昭辞问得更多的,还是言长歌如今的情况,虽然言长歌现在的身子倒是没有什么大碍,但是这检查还是要有的。 “长歌,你老实告诉我,最近真的没有什么大碍吗?”云昭辞又看了看言长歌嗯脉象,开口问道。 言长歌淡淡开口道:“昨天晚上,我没有控制住……” 不用说,云昭辞也就知道了,昨天下午言长歌从锦棠殿回来的时候,满脸的,都是落寞,怕是回来之后,子夜的噬心之痛,便没有控制好。 “言长歌,是不是还是因为连棠……”云昭辞一字一句,开口问道。 言长歌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你每一次来上京,一定不会安安全全的回到离忧山,这一次,又是这样!”云昭辞开口道,语气里面,都是失望与伤心。 言长歌眸光淡淡,轻声道:“是我自愿的,再说,我也只是情绪不稳定,才导致子夜的时候出了问题。” “情绪不稳定,还她妈不是因为连棠!”云昭辞这一次,爆了粗口。 凭什么自己每一次精心调养的言长歌嗯身体,最后都会因为连棠而遍体鳞伤,凭什么自己才是陪在言长歌身边的那个人,可是言长歌却将他这一生的温柔都给了连棠,没有分给她半分。 “云昭辞,我说过,是我心甘情愿的,与棠儿没有任何的关系!”言长歌到底也是动怒了。 云昭辞指着言长歌的胸口,凉声道:“言长歌,你的这里,什么时候才能有我的一点点位置,才能给我留下哪怕一点点的空间!” “对不起。”言长歌淡淡开口,没有过多的情绪,于云昭辞来说,他现在只能说这三个字,所以他欠了云昭辞的东西,也就只能说这三个字了。 “我不是为了要你的对不起,言长歌,我想要的是,在你的心里,能有我的一席之地,哪怕是多多少少考虑一下我的感情,为好……”云昭辞哭的泣不成声的,眼眶里面啊,都是泪水。 她到底是卑微到了什么地步,大概是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孤单了。 “我有些乏了,你也休息……”言长歌揉了揉额头,对着云昭辞开口道。 云昭辞看着言长歌那副不舒服的样子,就知道言长歌又在强忍了自己的身体了,他昨天晚上有了一点点的意外,今天能撑到现在,已经算是一个极限了。 “你赶紧躺下休息。”云昭辞话落,正准备离开,便感觉到有一个身影似乎是朝着自己倒了下来,几乎是想都没多想,直接便用身体接住了言长歌,还好巧不巧的,来一场贴面礼…… 第192章 勿忘初心 “你赶紧躺下休息。”云昭辞话落,正准备离开,便感觉到有一个身影似乎是朝着自己倒了下来,几乎是想都没多想,直接便用身体接住了言长歌,还好巧不巧的,来一场贴面礼…… 言长歌的脸,正好碰着云昭辞的脸颊,带着几分温热的气息。 云昭辞正是一脸震惊,震惊之余,心跳加速了几分,看着那张如玉一般的脸在自己的眼前放大,这是第一次。 第一次她与言长歌的距离这样的接近,这样暧昧的动作。 如果言长歌此刻不是因为昏迷而倒下的话。 凤轻寒的推门而入破了云昭辞所有的情绪,这才让云昭辞从梦境中回归现实。 “事情竟然是这样?” 凤轻寒没有想到的是,最近一段时间言长歌的身子好了很多,可是仅仅一个晚上,便能昏迷成了这般模样。 “不对啊,我记得连棠的身上,也有噬心之痛……这两个人怎么会这么巧?”凤轻寒似乎在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毕竟,这一切如果说是巧合,那未免也太巧合了。 云昭辞给言长歌拉被子的手一顿,眸光之中也暗淡了几分,声音像青石落水一般,暗淡的听不到一望无际的河海声响,“只是巧合罢了……” 巧合…… 这两个字啊,还真是好用,能将所有的东西都这样囫囵吞枣的掩盖过去。 凤轻寒眼中流出几分狡诈的神色,道:“连棠知道言长歌也有噬心之痛吗?” 云昭辞的眸光,又暗淡了几分,“她需要知道吗?知道了又如何,他们两个人又不能彼此治疗。” “可是我记得,我曾翻看过一本孤本,上面说道,欲逆……” 凤轻寒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到云昭辞像一只受伤的小兽一般,瞪着眼睛看着他,愤怒着,害怕着,“凤轻寒,有些东西,还是不知道为好。” 云昭辞知道,有些东西,不可能会瞒住一生一世,也不可能没有人知道,但是但凡是言长歌想要瞒住的东西,她定然要瞒住,至少在她仍在言长歌身边的时候,保护着他所想要守护的东西。 “看来我以为还是少看一些乱七八糟的孤本为妙。”凤轻寒笑了笑,没有多说一个字。 左右这些东西与他并没有多大的关系,所以他就算是说出来,好像也没有什么好处。 “你知道便好。”云昭辞将被子给言长歌盖好,又问道:“你来这里有什么事?” “来问问言长歌什么时候能与我一起启程回南玉,不过如今看来,最近两天似乎不太可能了。”凤轻寒看着床上躺着的言长歌,那张脸,苍白如玉。 云昭辞也顺着凤轻寒的视线望了过去,轻声开口道:“但凡有一分可能,你便带着他离开。” 言长歌待在哪里都可以,唯独不能待在连棠在的地方,连棠在地方,言长歌总会受伤,就像一个魔咒一般,不能打破。 “我与他并没有多大的交情,来上京也只是因为祖父的要求,或许我并没有那个能耐可以将他带走。”凤轻寒眸光淡淡。 云昭辞叹气,“怕是这个上京,只有连棠一个人的话,言长歌才会听。” 只有那样一个人,值得言长歌将所有的温柔献上,却转身将凉薄留给了别人。 “还是提醒你一句话,很多东西啊,瞒不住的,所以不要试图去瞒住一些东西,早晚都会暴露的东西,不如早一日暴露在世人的面前,这样或许也会少一些伤害。”凤轻寒轻声道。 云昭辞的眸光又暗淡了几分,看着床上躺着的言长歌,无奈的开口道:“可是他不愿意,我又能有什么办法,他宁愿自己受伤,宁愿让连棠永远不理他,疏远他,也不愿意告诉连棠他到底做过了什么……” 话落之后,她的眼睛又红了几分,开口道:“有的时候,我真的很羡慕连棠,却又恨着连棠,羡慕连棠能得到言长歌的心,却又恨着连棠,恨着她一次次的伤害着言长歌。” 云昭辞的眼睛里,多了几分暗色,风波云涌一样的,多了几分暗淡与阴狠。 不知道什么时候,云昭辞的周身,多了几分戾气,可是与平时又没有多大的差别,只是她的眼睛里面,少了几分柔情。 “云昭辞,遵守好自己的内心,别忘了初心。”凤轻寒似乎是感觉到了云昭辞的不对劲,开口安慰道。 云昭辞的身子顿了一下,嘴角微微勾起几分笑意,开口道:“谢谢提醒……” 话落之后,她又道:“我去给言长歌熬药了,你若是没事的话,帮我在这里照看着也行。” 凤轻寒点点头,云昭辞这才放心的离开。 云昭辞熬药回来之后,凤轻寒才从房间里面离开。 刚刚出了房间的门,好巧不巧,正好碰到了吟茗,与刚刚那一袭翠绿的衣袍相比,吟茗如今穿着嫩青色的锦裙,明明是这般活力的颜色,可是吟茗周身冷艳的感觉,却终究活力不起来。 这个女子,凤轻寒看着,怕是只有一个词语能形容,冷艳。 真的是冷冷的艳丽,那种清冷的模样,当真是让凤轻寒愣住了。 从来没有这样一个女子,让凤轻寒第一次见面,就觉得冷艳至极,那双眼睛,带着俾倪一切的傲气。 吟茗出了房门之后,身后还跟着一名男子。 凤轻寒路过的时候,听着吟茗唤了他一声:千域。 原来是吟家的少主和千家的准少主。 到底都是隐世世家的人,所以或许是比较熟的。 凤轻寒没有想那么多,便离开了。 或许他再离开的晚一些,就能听到,他们两个人的话题,是关于连棠的。 “千域,我觉得连棠此人,很好,她并不是会生事的人。”同吟茗这个人一样,她的声音,也是很清冷的,清冷的像是破碎了一地的雪。 千域凝眉,看着吟茗,揽住了她的腰,开口道:“茗儿,连棠是吟家想要入世最大的障碍,也是我们两个人的婚约里面,最大的障碍!” 吟茗顿了一下,似是在思索着几分,还是点点头,开口道:“好,听你的。” “乖,等解决了这里的事情,我们便回去订婚。”千域的声音,温润似玉。 吟茗点点头,千域的吻便落在了吟茗的唇上,蜻蜓点水一般的,吟茗的脸颊,红了几分。 “千域,只是别伤害了无辜的人。”吟茗强调了一下。 到底是隐世世家的少主,她清冷的不近人情,却又在骨子里面,心存善意。 只是为了吟家的入世,也为了能与心爱之人顺利订婚,她没有办法,只能选择了伤害。 毕竟,哪有什么人,不是为了自己呢? 千域点点头,狡黠的眼睛里面多了几分亮色,开口道:“好,听你的。” 话落之后,又捏了捏她的脸,似是宠溺。 “千域,我听家主说,这次我能入京当大祭司,还是你的帮忙?”吟茗今天晚上是第一次见的千域,所以很多事情,也是今天才知道。 上京的礼节太繁杂了,当了大祭司,还这么多的事情,当真是让人无奈到了极致。 所以也是累了一天,况且在宫中不能随便见面,所以也就只能今天见面了一次。 “萧傅崇心底终究是有欲望的,所以我只需要稍微的引诱,他所有的欲望都被引出了。”千域开口道。 这千家的人啊,最擅长的,有一样就是蛊惑人心。 可是世人都不知道的是,千家还有一手诡医之术,医白骨,起死回生也不外如是。 可是千家并不是人人都有出神入化的诡医术的,能真正继承诡医术的,只有千家的少主。 只是千域如今,还不是千家的少主。 “这皇家的人,哪一个不是这样,利欲熏心,真是不知道为什么父亲一定要入世,待在隐世那里,不是挺好的?”吟茗说着,眉头微微皱起。 千域开口道:“可是隐世世家终究不能隐世一辈子,当年是有战乱,我们才会隐世,可是如今太平盛世,却又在改朝换代的时候,正是我们入世最好的时机,不然老头子也不会在几个月前就一直在寻找着那个所谓少主的人……” 说着,千域的眼睛里面,闪过一丝的阴狠。 “我在千家这么久,难道还不如那所谓的嫡系血脉吗?”千域许是情绪上有些波动,声音都大了几分。 吟茗提醒道:“千域,隔墙有耳。” 话落之后,她又道:“千家重视血脉,你并非嫡系,自然是不行,但是若是一直找不到这继承人,或者继承人已经死了,那你就是少主,况且我喜欢的人,是你,而能与吟家订婚的人,也只能是千家的少主。” 千域的神色这才有所缓和,道:“我就知道,你是喜欢我的……” 话落之后,千域便低头吻住了吟茗,伸手便将吟茗拉进了房间内,关住了房门。 吻到深处啊,这情啊,自然就被勾起了。 “千域,不可以……”吟茗将千域推开,拉了拉自己刚刚被千域扯下的衣服,开口道:“千域,我们还没有订婚,如今还不可以……” “茗儿,订婚都是早晚的事情了,现在做这些,也不是不可以……”千域的眉宇之间,隐隐有几分不爽。 吟茗皱眉,道:“千域,我不能接受。” “你若是不能接受就算了!”千域生气了,也不愿意再看着吟茗了。 “千域,等订婚了,我便都听你的,好不好?”吟茗少了几分清冷,淡淡开口道。 吟茗喜欢千域,一直都很喜欢。 她喜欢千域身上那带着痞痞的气质,喜欢千域那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喜欢千域时而沉稳的样子…… 她啊,喜欢千域的每一个模样。 隐世世家的人都说吟茗一身冷艳,偏偏是一副仙气绝尘的模样,可是又带着几分傲视一切的眼神,这种在天使与魔鬼之间行走的人,最是迷人了。 可是这样的吟茗,却偏偏喜欢了一个庶出,也正是因为如此,庶出的千域才会这样的平步青云,才会成为准少主。 如果不是因为千家老家主的固执,可能千域就已经是少主了。 这老家主,是打定注意了要找到自己女儿的孩子,除非真的死了,否则他说了,他不会承认千域是家主这个事情。 也正是因为如此,从八个月前,千家的人就已经开始在寻找这个真正的少主了,只是都各怀心思罢了。 千域见吟茗服软了,也笑了笑,捏了捏吟茗的脸蛋,笑着道:“我怎么会生气呢?都听你的茗儿若是现在不愿意,晚一些也无妨。” 这笑容里面啊,都是对吟茗的爱意一般。 吟茗贴在千域的胸口,笑了笑,眼睛里面,也都是幸福…… “茗儿,早些动手好不好,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和你订婚了,早点解决了这个事情,我们也可以早一点回家族里面。”千域低声道,语气里面,是温柔浅眷,可是也带着致命的蛊惑,还有利用。 吟茗没有多想,便同意了,反正很多事情,早一些解决,也挺好的,避免了夜长梦多。 “我明天去锦棠殿探一下情况,正好也会一会这个连棠。”吟茗开口,语气清淡。 千域点点头。 自始至终,他都在幕后,操控着这一局棋子。 第二日晌午,吟茗便去了锦棠殿,以看望国师的理由。 正好连棠也打算见一见这个吟茗,毕竟都是隐世世家的人,可能对自己这一身的噬心之痛,还有几分帮助。 “国旗大人,今日来拜访,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吟茗特意挑了晌午的时间,想着连棠怀孕了,这上午的时候太阳许是还好,正好连棠也可以晒晒太阳。 连棠摇摇头,道:“没有打扰,大祭司不如进屋说话。” 连棠最会识人,今天第一次见吟茗,连棠觉得吟茗不像是一个坏人,她的眼睛很清冷,但是也很清明,那双眼睛里面,清澈如水,她的骨子里面啊,是善良。 吟茗笑着道:“那便打扰了。” 话落之后,便一步步的跟在连棠的身后进了房间。 连棠因为怀孕了,所以步子很慢很慢,而吟茗,也是慢慢的跟在连棠的身后,丝毫没有着急的意思。 这是骨子里面的教养,是从小便带着的善良。 进屋之后,连棠才问道:“不知道大祭司来我这里,有什么事情?” 吟茗笑了笑,开口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听闻原来关于皇室祭祀这种事情都是国师大人负责的,我初来乍到,所以才想着来国师大人这里讨教一下。” 这话啊,半真半假。 连棠也心知肚明,说话留三分,总归是对自己有好处的。 “大祭司累了,先喝点茶,若是想知道,我与大祭司再细说。”连棠见倾柠已经端着茶水进来了,淡淡开口道。 “国师不必这样的客气,唤我吟茗就好,多谢国师大人的款待。”吟茗接过倾柠送来的茶水,笑着开口道。 连棠也温声笑了笑,道:“那你也唤我连棠便好了,不必这样的见外。” “吟茗还以为,有锦世子这样的人宠着,国师大人想必是一个比较恃宠而骄的人,如今一见,到底是吟茗一叶障目了。”吟茗的语气里面,是对连棠的赞赏。 连棠笑了笑,道:“锦离今天若是在这里,听到你的话,许是会很开心。” 锦离今天回了梅阁一趟,有些东西,一定要亲自回梅阁处理比较妥当,这连棠刚刚让锦离不再那样依依不舍的离开,吟茗便来了。 “你与锦离,倒也真的是恩爱……” 第193章 血染天和关 锦离今天回了梅阁一趟,有些东西,一定要亲自回梅阁处理比较妥当,这连棠刚刚让锦离不再那样依依不舍的离开,吟茗便来了。? “你与锦离,倒也真的是恩爱……” 吟茗的声音很轻,像是带着几分羡慕,还有惆怅。? 连棠看的出来,眼前的吟茗,如果说她心底纯善却踏入这上京污地,许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也说不定。? “你也可以遇到的,对的时间对的人,一切就都是对的。”连棠宽慰道。? 所谓爱情,不正是对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所以才有余生相互陪伴,才有一生的幸福吗? “那就承你的吉言了。”吟茗笑了笑,温声道。? 两人在屋内说着话,时而传出几分笑意,像是闺中女子的温软细语,娇柔了一袭的秋色。? 连棠与吟茗在屋内一说便是半天,锦离回来的时候,连棠还正与吟茗相谈甚欢。? “锦离,你回来啦。”连棠正对着锦棠殿的门口,所以一眼便看到了回来的锦离,吟茗顺着连棠视线的方向也看了过去,眉宇之间,多了几分惊讶。? 锦离看到连棠,笑了,点点头,温声道:“嗯,事情处理好了,我就赶紧回来了。”? 那双眼睛里面,好像只有连棠一个人,根本没有别人的影子,锦离的世界里啊,只要出现了连棠,别人就都成为了背板。? “这是大祭司吟茗,今日来询问我一些关于礼节方面的事情。”连棠介绍了一下,锦离点点头,慢慢的走到了连棠的身边,自然的揽住了连棠的腰。 这般动作,可见锦离对连棠的喜爱。? 吟茗听到了连棠的话,这才回过神来,看着锦离,点点头,礼貌的笑了笑。? 锦离意思的看了她一眼,视线没有做过多的停留,便看着连棠了。? “猫儿,我有些困了。”锦离温声道,声音慵懒的好像一只猫咪一般,软软的,又带着几分蓄意的求宠。? 连棠软声道:“那你先睡觉,一会儿我再过去陪你。”? 锦离的那双桃花眸里面有些说不出来的不愿意,就连神色都染上了几分不悦,似是固执着一般,开口道:“不,你现在就陪着我过去。”? 连棠失笑,缓缓开口:“锦离,这还有客人呢,你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过去了。”? 锦离撒开了连棠,受气一般的坐在连棠的旁边,极其不情愿的开口道:“我在这里等着你,你要快。”? 这般委屈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多大的委屈呢。? 吟茗轻笑,起身道:“既然如此,那吟茗便不多打扰了,先告辞了。”? “着实抱歉,锦离今日许是累了,若是你还有什么不懂得地方,可以随时都过来问。”连棠略带歉意的开口,对于吟茗,她亦是有些几分欣赏。? 吟茗点点头,“你不必远送了,我自己便可以。”? 话落,便转身离开了。? 连棠看了看身后的进来,无奈的笑了笑,“你不喜欢吟茗?”? 话落之后。连棠又补了一句话:“她不是坏人。”? 锦离点点头,道:“我知道她不是坏人,但是我不喜欢她打扰了你休息,猫儿可是前两日刚刚受了噬心之痛,这两日正是要好好休养,自然不能多劳累。”? 前两天噬心之痛的时候,便将锦离吓得半死,如果不是连棠一直忍着没有乱动,怕是大的不出事,小的也要出事。? 连棠肚子里面的这孩子啊,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一个,一直让人担惊受怕。? “锦离,你要相信自己,你的种,不会那么脆弱的。”连棠觉得自己说的一点毛病也没有啊。? 话落之后,只听到锦离道:“他们倒是不脆弱了,只是苦了的是我的妻子,这我自然就不愿意了。”? “好了,你不是困了吗,睡觉。”连棠不得已而扯开话题,关于这个孩子,关于她的身子,一点点的东西,都能让锦离成为一个惊弓之鸟,所以这种话题啊,还是少谈为妙。? 锦离又保住连棠,道:“又不想睡觉了。”? “嗯?”连棠疑问,方才不还是想睡觉的吗?? 锦离抱着连棠,温声道:“猫儿,你不问问我是什么消息,一定要我回梅阁一趟吗?”? 连棠摇摇头,“你若是想让我知道的话,不需要我问,你就会告诉我了。”? “我的猫儿真是善解人意。”锦离说着,刮了刮连棠的鼻梁。? 话落之后,他开口道:“没什么大事,只是猫儿,我杀了很多的人……”? 锦离的声音淡淡的,语气都很低。? 连棠的身子一顿,难怪锦离回来的时候,身上隐隐带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你受伤了吗?”连棠没有问锦离杀了什么人,又为什么杀人,她只关心的是,她的锦离,有没有受伤。? 锦离摇摇头,开口道:“我没有受伤,受伤的都是别人,这身上的血腥味道,也是别人的。”? 连棠点点头,道:“你没有受伤就好,别人怎样,与我没有关系。”? “猫儿,你不问问我,为什么我会杀人吗?”锦离抬眸,那双眼睛里面,有着太多的情绪。? 连棠摇摇头,拍了拍锦离的手背,开口道:“我说了,那些人,与我没有关系,我在乎的,只有一个你。”? “猫儿,我将整个天和关,都血染尽了,仅仅一上午。”许是没有杀过这么多的人,锦离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连棠温声细语,“锦离,我相信你,那些人,与我们没关系的,所以你也不必想太多。”? 锦离说天和关的时候,连棠就知道了,萧傅崇那些蠢蠢欲动的兵力,全都在天和关。? 而天峰关,过两日连景从西北驻军回京一定会经过的一条路,所以,锦离才会动手。 “猫儿,我早上接到梅阁的消息,萧傅崇有意用天和关的兵力,在路上拦截连景,同时以连景叛变之名,将整个连王府置于一个两难的境地,所以我便带着暗卫去杀了那天和关的驻兵。”锦离淡淡开口,眸光里面,交揉着很多的情绪。? 这件事情,说到底还是关于连棠,关于连棠所想要守护的人。? 哪怕是与皇权作对,也无所谓了,反正这皇权,也终究不肯给他们留一条活路。? 所以倒不如主动出击。? “锦离,皇权终究要变天,百年前,若不是因为锦王府与连王府的帮助,萧氏也不可能会成为皇帝,更何况当年锦王的呼声是最高的,可是锦王让贤,这才成就了萧氏的天下,如今狡兔死走狗烹,很多事情的变故,都是已经成为了必然的事情。”连棠淡淡开口道。? 谁没有想守护的东西呢,可是当自己想守护的东西收到了威胁的时候,便一定会采取一些行动。? “锦离,就算是你不动手,我也会对天和关的人下手,因为站在了对立面,所以便注定了成为敌人。”连棠淡淡开口。? 她的锦离啊,已经为了她,背负了太多的血腥,手染了太多的罪孽,所以连棠才更要用余生来爱锦离,将所有的温柔献上。? “所以啊,我才要赶在你之前,就将坏事做尽。”锦离笑了,温柔的开口。? 我将所有罪孽染之于身,而你,只负责余生风华,一笑芳菲。? 如此,便已经足矣。? “那以后可要留给我一些,不然这总是做好人,会做腻的。”这两个人啊,有时候杀人不眨眼,也是真的,会心软,也是真的。? 对于敌人,锦离是从来没有心软过,因为啊,他将所有的温柔,都送给了连棠。? “好,等你生了孩子,我们一起做坏事,一起做好事,一起做该一起做的事情。”锦离笑着,带着几分深意的开口。? 这话里面啊,有话呦。? 不过连棠听得出来,还是听不出来,都没关系了,反正榻上的那些事情,连棠从来没有扭过锦离,向来都是锦离两三句话,便将连棠的心啊,搅的软软的,到底还是会从了锦离。? “下次哥哥再来锦棠殿,我定然会帮着你,他若是还敢与你斗嘴,我替你打他。”连棠笑着开口。? “这算是我的奖励吗?”锦离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周身的那股血腥味,仿佛都因为锦离的笑意,冲淡了许多。? 连棠点点头,“你说是的话,那就算是。”? “那我还要更多,更多的奖励……”锦离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不贪心的人,尤其是关于连棠的事情上,锦离向来都……非常的贪心。? “比如呢?”连棠挑眉,一双丹凤眼,格外的多情。? 锦离凑近了几分,凑在连棠耳边小声道:“等你生下孩子之后,你在榻上奖励我,好不好?”? 咦……? 锦离对这种事情啊,一直都是喜欢的不得了,乐此不疲的,对于这件事情,连棠也都是一直都听着锦离的,只要他要,她能给的,连棠就一定会给。? 连棠听了之后,脸红了几分,点了点头,说:“好。”? 看,只要是锦离的要求,怕是那天上的星星,连棠也会给锦离摘过来。? 可是这两个人相处的画风,真的很不对啊,说好的盛宠嫡妃呢?现在可好,变成了盛宠世子。? 好好,反正都一样了,享受这个过程的乐趣便好。? “猫儿,你对我真好……”锦离抱着连棠亲了一下,笑着开口。? 连棠也笑了,道:“可是我并不认为自己做的足够好,还是会让你担心,让你患得患失。”? “那都是别人惹得祸,是别的野男人觊觎你!”锦离信誓旦旦的开口,反正就不能是猫儿的过错,都是别人惹得祸。? 所以这别的野男人是谁,连棠也就不得而知了,她倒是觉得,自己身边的桃花,还没有锦离身边的多呢,这一个接着一个的,还都不是小角色,都厉害着呢,幸亏他家的锦离坐怀不乱,不然她是要将锦离藏得有多严实啊。? “锦离,我的桃花,没有你的多,至少我惹事的桃花,没有你的多。”连棠也是会吃醋的好吗?? 锦离道:“可是那些都不是桃花,都是桃花劫,左右也都已经处理过了,所以猫儿不必担心我会被别人抢走,我人都已经是你的了,便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说的好像自己受了多大委屈一样,说的好像连棠把他怎么着了一样,说的好像每天求宠爱的是连棠一样,说的好像曾经天天在床上乐此不疲的人是连棠一样。? “宝宝,你看你的父亲,又在求宠爱了……”连棠笑着,看着自己的肚子开口道。? 话落之后,连棠忽然便吃痛了一下。? “猫儿,你怎么了?”锦离紧张了一下,连忙扶住了连棠,唯恐除了什么是一样。? 连棠笑了笑,道:“没什么事,我感觉宝宝好像踢了我一下,许是在表达对你的不满意。”? 这才六个多月,就已经这样的不老实了。? “肯定是个男孩子,好气。”锦离气愤的开口,男孩子什么的,最讨厌了。? 反正锦离是真的不喜欢男孩子,打定了主意就是男孩子肯定会争宠的!? 可是锦离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女孩子也会,而且争宠的本领不亚于男孩子,更何况是一个受尽了宠爱的纨绔的不行的混世小魔王,就更加的……嗯,难管教了。? 连棠扶额,锦离这般不喜欢男孩子可怎么办,连棠不禁为将来的家庭和谐担忧。? 不过这都是将来的事情了,这争宠不争宠的,还是需要一碗水端平,不然的话,这家庭地位颠倒,不好不好……? 若是锦离知道了连棠的想法,怕是会立刻吃醋,不对,是早在刚刚怀孕的时候,就悄悄的将这个兔崽子给拿走……? 不过这将来孩子生下来了,锦离也没有一点点办法,对不对?? “锦离,你不能重女轻男,不然我也会吃醋!”连棠决定还是先提醒一下为好,不然的话,她的地位也会受到威胁啊。? 锦离点点头,道:“放心,猫儿,我喜欢女儿,还是因为你……”? 锦离说这句话的时候,大概没有想到的是,锦小枝的那一双眼睛,像极了连棠,反而是锦慕初,与锦离有些五分的相似……? “这也不行,反正你若是非常宠爱女儿的话,我就带着儿子,离家出走!”连棠一字一句,掷地赋声!? 谁还不是一个小公主怎么的,谁还不会求宠怎么的,不然现在不说好的话,那以后自己真的还没有女儿受宠,那是有多心累!? 一听到离家出走这几个字,锦离的心,揪了起来,立刻将连棠的身子摆正,然后看着连棠开口道:“连棠,你答应过我的,你说你宠我,你说你不会非常宠儿子的!”? 严肃起来的锦离,都不叫连棠猫儿了。? 连棠顿住,她实在没想到锦离会这样的严肃,眼睛这样的认真,“那你答应我,不能太宠爱女儿了……”? 锦离点点头,说,好。? “那我也答应你,把宠爱都给你。”连棠淡淡开口,嘴角带着笑意。? 锦离皱眉,道:“那猫儿你发誓!”? 连棠吻住了锦离的唇瓣,亲了好一会儿,道:“这样呢?这样的誓言,可以吗?”? 锦离点点头,又笑了。? 果然,锦离真的很好哄,非常的好哄。? “世子……”总有人喜欢打扰这么美好的气氛,也总有人,很不知道识时务。? 锦离正想着要连棠再亲亲呢,就听到了门外陵七的声音。? 陵七感觉到这一阵阵的冷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来的又不是一个时候了,可是倾柠那个小祖宗逼着他来,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他真的……打不过倾柠啊,更何况,那家伙现在还有人给她撑腰,真是好气,陵七想他也要找一个帮他撑腰的人,然后天天吃软饭也可以!? “什么事?”听听这声音,和刚刚与连棠说话的声音,还真是天壤之别! 第194章 一山不容二虎 陵七感觉到这一阵阵的冷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来的又不是一个时候了,可是倾柠那个小祖宗逼着他来,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他真的……打不过倾柠啊,更何况,那家伙现在还有人给她撑腰,真是好气,陵七想他也要找一个帮他撑腰的人,然后天天吃软饭也可以! “什么事?”听听这声音,和刚刚与连棠说话的声音,还真是天壤之别! 陵七心里“咯噔”了一下,淡淡开口道:“世子,倾柠说在天和关你欠了她一条命,她想摸了摸世子妃的手作补偿……” 说着说着,陵七的额头都冒着冷汗,毕竟这世子宠爱世子妃,是谁都知道的事情,可是偏偏倾柠,总是想摸一摸世子妃,好像是因为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子一般。 锦离的脸上浮现一抹黑线,的确,天和关的时候,锦离欠了倾柠一条命,也真是倾柠,拦住了那致命的一击,才让锦离能有命活着回来。 “你告诉她,想都别想,想摸手,找萧染意去!”锦离冷声道。 倾柠对女子的手,有着一种喜爱,就是想摸一摸的那种感觉,见到好看的,她就想摸一下,可是对于男子来说,她并没有那个想法。 所以从第一次见到连棠的时候,倾柠就十分的喜欢连棠的那双手,喜欢的不得了。 所以啊,倾柠经常找机会能摸连棠的手,可是却没有一次得逞过,这还是因为锦离将连棠护的结实,怎么可能愿意让倾柠摸一下。 连棠反而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倾柠想要摸自己的手? “锦离,她为什么想要摸我的手?”连棠喜欢有什么问什么,这自然还是要问一下的。 锦离开口道:“猫儿,钟翠花她喜欢女人的手,看到好看的总想摸一下,这也就是为什么她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想要摸你的原因。” 连棠顿住,失笑。 还有人有这种喜好?这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方才陵七说倾柠救了锦离一命的时候,她的心,也真是揪了一下。 所幸锦离并没有受伤,不然她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事情,她也不知道了。 锦离道:“猫儿,所以你一定要离钟翠花远一些。” 钟翠花:感情当初不是你让我过来保护连棠的? “好。”连棠笑了笑,点点头。 话落之后,连棠对陵七道:“这是挽君阁在上京的一家分店的令牌,不同于挽君阁的是,这家分店里面,都是男子,长的各色各样的,想必一定有倾柠喜欢的,你把这个给倾柠,就说是我答谢她救了锦离一命。” 投其所好,到底是连棠的脾气。 连棠话落之后,转身在抽屉里面拿出一枚玉制的令牌,递给了陵七。 陵七点点头,脚底生风一般的就离开了。 世子和世子妃正在甜蜜蜜的时候,千万不能打扰,这是陵七经过了很多次的实践得出的一个结论。 所以啊,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啊。 “猫儿,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挽君阁的旗下,还有一家都是男子的店?”锦离皮笑肉不笑的开口问道。 连棠似乎并没有听懂锦离话里的意思,一本正经的解释道:“消息的灵通,仅仅只靠挽君阁是不行的,有些人好男风,如果有这样一家店的话,说不定也会得到什么消息。” “猫儿,你从来没有与我说过。”锦离不依不饶,凉声开口。 连棠开口道:“你也从未问过我啊,我一直以为你知道的。” 这个时候的连棠,还没有发觉锦离的异样。 “猫儿,我从来都不知道,挽君阁的名下,还有一家全是男子的店。”锦离的小脾气上来的,可是怎么也拦不住的。 连棠无奈,笑着道:“锦离,那现在你不是知道了嘛,我以为这种事情,没必要交代的特别清楚的。” “猫儿,你有没有去过那家店?”锦离的话题,似乎转的有些快。 连棠点点头,开口道:“自然是去过的,毕竟有些事情,有些情报,也是需要我亲自过去拿的。” “猫儿,那你见过里面的男子长什么样子了吗?很好看吗?”锦离不依不饶的问着,其实他的言外之意是,那些人有我好看吗? “见过,有些的确好看,各种类型的都有,想着是女子过去,都怕是会喜欢的心动,果然是挽君阁名下的,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连棠赞赏的开口,她赞赏的,是挽君阁名下的眼光而不是那些男子。 可是锦离啊,偏偏理解的就是那些男子。 “猫儿,你觉得他们有我好看吗?”锦离还是这样直截了当的便问了出来,如果这个时候连棠依旧不知道为什么锦离会这样的话,那怕是真的凄惨了。 而连棠自然也没那么傻,从锦离这样问的时候,她便是听出来了,感情是这老陈醋的醋坛子又打翻了……! “锦离,你怎么能与那些人比?”连棠皱眉,似乎是责备。 “你是我的丈夫,而我与那些人,只是一面之缘,并没有什么交情。”连棠很认真的开口道。 话落,她又道:“况且,我对你,才有感情,才有爱情,于他们来说,我不过是给他们提供了一个生活的渠道罢了。” 三言两语,就慢慢的将锦离的心瓦解。 “可是你看过他们,你还说很多女子过去,都会心动,你也是女子,是不是也心动了。”锦离凉声道,声音里面都没有了温度,看来是真的吃醋了,不仅吃醋,甚至还有一些生气了。 连棠摇摇头,开口道:“我不是女子,是女人,你的女人,锦世子的世子妃。” 这般聪慧,只言片语,就化解了这次的危机。 锦离听了之后,自然是笑了,连棠都这样说了,他还能说什么,又怎么会吃醋? “猫儿啊,真是败给你了。”锦离失笑,到底是他在连棠的面前,心理防线很低,才导致锦离对连棠说的很多话,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 尤其是那情话啊,对锦离来说,就像是致命的毒药一样,食髓入味,甘之如饴。 “锦离,你真的很不会生气,尤其是在我的面前。”连棠得意的笑了,眸光中带着胜利者的狡黠与得意。 是啊,锦离在连棠面前,只能俯首称臣。 “你啊,是我的女王。”锦离淡淡开口,眸光之中,尽是宠溺。 连棠笑了,开口道:“那扶着本宫就寝。” 这样子,有模有样的。 锦离自然是乐意如此,扶着连棠便回了内屋。 凉风清拂,是初秋来了。 带着几分凉意的晚上,也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天和关仅仅一个上午,便被鲜血染尽,萧傅崇隐藏的兵力,皆被锦离捣毁,他如何能这样安下心,又怎么会咽下这口气。 “皇上,我说过,锦王府不除去,对这上萧的皇权,终究是一种威胁,也终究会危及到你的地位。”千域在萧傅崇身侧,温声开口道。 似是蛊惑,又似是忠义之言。 萧傅崇犹豫了一下,道:“可是会不会是朕做错了,当初连王府与锦王府,并没有打算叛变的意思,这好像是朕在一步步的逼着他们叛变了……” 千域凉声道:“皇上,锦王府,连王府与上萧的皇权一样,都是百年根基,如今两个王府已经联姻,况且连王府嫡女连棠,还是上萧的国师,因为平叛之事,收服了八万精兵的心,如果连王府一旦想要叛变的话,皇上,皇权便危险了啊……” 他分析的头头是道,倒真是有着一张好嘴。 “可是……”萧傅崇还是有所疑问。 “皇上,您忘了大祭司的话了吗?上萧江山,与连锦不容,一山,不容二虎。”千域一字一句,字字诛心。 萧傅崇的眉间,多了几分阴狠,“皇上,您别忘了,当初您能坐上皇位,还是连棠的扶植,如果连棠背叛,您还能安稳的坐在皇位上吗?” 一点点的,击破萧傅崇所有的警戒,击破了萧傅崇的心理防线。 “那你的意思是……”萧傅崇开口问道。 千域开口道:“直接毁了两府之一,栽赃嫁祸,不失为一个好的办法。” 话落之后,千域又开口道:“皇上,上萧律法之中,似乎说过,刺杀皇帝者,杀无赦。”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足以让萧傅崇明白自己的用意。 萧傅崇道:“他们两个,没那么容易就被算计的。” 若是连棠与锦离很好对付的话,那他的父皇,也不至于惨败收场。 “可是刺杀皇帝,便是杀无赦,没有什么转寰的余地。”千域又开口道,眼睛里面,还有着几分冰凉。 萧傅崇淡淡开口:“按你说的办。” 到底是因为利益与欲望,被熏陶之后,一切自然都变了模样,当初那些没有欲望的人,也会因为利欲熏心而迷失了自己,最终跌进了利益的深坑。 “皇上,当断不断,只会有很多麻烦,如今连棠与你没有半分的可能,倒不如守住这皇权。”千域眸光微暗,淡淡开口道。 萧傅崇听到这句话,就来气,这些日子,他不知道听到了多少这种话,他的母妃也经常这样说,好像他已经不配拥有爱情,只能守住这皇权江山一辈子罢了。 “这是我的事情,就不用你费心了。”萧傅崇淡淡开口,转身便回了寝宫。 那背影之中的孤寂,还有清冷的好像落了一地的灰尘,都在诉说着皇权江山里面的风雨沧桑。 千域看着萧傅崇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眸光淡淡,似是得意。 第三日,皇城之内,皇帝遇到了刺客,便传遍了整个皇城。 第四日,皇帝下令逮捕刺客,仅仅用了两天,便将刺客抓住了。 第六日,刺客交于大理寺卿,由大理寺卿审查这个案子。 两天之后,大理寺卿审出的结果,刺客是连王府派人刺杀,而刺客说出的借口是,连王府得知皇帝想要针对连王府,是以便先下手为强。 整个刺杀案件,只用了八天,便得出了这个结论。 一时间,将连王府推到了风口浪尖。 锦棠殿 “萧傅崇倒真的比萧鼎狠绝多了。”连棠知道消息的时候,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眸光之中,带着几分凉意。 “人证物证都在,萧傅崇是打定了主意想要针对连王府。”锦离凝眉,轻声道。 如今连棠怀孕,可是事情却一件接着一件,真是让人烦心。 “还真是我亲手养大的一匹狼,如今竟然是反咬我一口。”连棠冷声道。 她觉得,她定然是与上萧过不去的,不然为何上一世中了萧氏的计谋,导致连王府满门的灾难,这一次,偏偏又心软的让萧氏再次登上皇权,让连王府如今又处在一个两难的境地? “不过,他的人证物证,可不一定是真的,如此一来,我们也可以捏造。”锦离笑着开口。 不过是捏造证据嘛,谁不会呢? 反正如今已经与萧傅崇撕破脸了,不如就斗争下去。 “你的意思是……” 连棠看着锦离,眸中带着几分疑问。 “祸水东引,未尝不可。”锦离淡淡开口,反正他最擅长的,也是祸水东引。 “只是这祸水,引到谁的身上,为好?”连棠轻声道。 锦离眸光淡淡,轻声道:“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这次的事情里面,将军府也有插手,那苏将军死了女儿,又怎么可能就这样的善罢甘休,如今这抓住了机会,他定然也掺和了。” “可是子棉……”连棠到底还是担心苏子棉,毕竟苏子棉再怎么说,也是将军府的女儿。 “苏子棉与将军的关系,你难道还不知道吗?将军府对于苏子棉来说,不过就是把她生出来了罢了。”锦离轻声道,嘴角带着笑意。 不然的话,苏子棉为什么从来都不愿意待在将军府,也不愿意听从将军的意思,嫁进皇家? “猫儿,如果他们不暗中耍手段,自然也就不会有这般祸事,一切不过是罪有应得。”锦离凉声道。 他们从来没有主动去得罪过谁,去伤害谁,可是总有人为了自己的利益,扰的他们不清净,既然如此,不如就直接敌对,反正早晚都需要有一个了结。 连棠点点头。 第十日,就在所有的风口浪尖都推向连王府的第二天,锦离拿着所有的证据,直直将矛头转向了将军府,同样是人证物证,没有半分造假的模样。 第十一日,因为锦离拿过来的证据,大理寺卿不得已对案件进行重新审判,而就在锦离拿着连王府被陷害,供词属于伪造的证据到大理寺卿的时候,大理寺卿由此便知道,上一次的证词,出现了假的东西。 这个消息一传出去,所有的矛头便指向了将军府,毕竟上一次的案件,将军府也在其中有所出手,这不难让人想到,当年苏溪儿之死,便是因为苏溪儿陷害连棠,那如此的话,将军很有可能因此而记恨。 如今抓到了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可是世人都觉得,一定是将军没有算计好,被锦世子抓住了把柄。 所以啊,接连三天,所有的风向全部吹向将军府,而苏将军,却没有一点点的反驳之力。 紧接着,刺客在牢中被杀害,现场留下的点点蛛丝马迹,都将所有的罪名再次指向了将军府,死无对证的情况下,苏将军便更加没有了反驳的余地。 如此一来,起初的刺杀案,变成了苏将军为了报仇而设计的一出阴谋,而所有的罪名,以及所有的证据,都成立了。 这样看来,将军是根本没有一点点转寰的余地了。 可是不管这件事情如何,也警告了所有人,不要与锦棠殿为敌,否则这一次次的结果,便都是作对的下场…… 第195章 一生太短,一瞬好长 如此一来,起初的刺杀案,变成了苏将军为了报仇而设计的一出阴谋,而所有的罪名,以及所有的证据,都成立了。 这样看来,将军是根本没有一点点转寰的余地了。 可是不管这件事情如何,也警告了所有人,不要与锦棠殿为敌,否则这一次次的结果,便都是作对的下场…… 锦棠殿 “猫儿,你觉得我做的怎么样?”锦离倒着一杯茶,笑着开口道。 连棠接过锦离送过来的茶水,捧在掌心,暖暖的气息飘过,“所以那个人,是你杀的吗?” 锦离摇摇头,开口道:“萧傅崇知道瞒不住了,所以才杀人灭口了。” 如果这个时候萧傅崇再不杀人灭口的话,可能苏将军再有动静,那样可能最后所有的事情都会曝光。 “萧傅崇这次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连棠慢慢的将水喝下,笑着开口道。 锦离坐在连棠旁边,温声道:“果然不能得罪我们两个人,现在大概很多人都知道了。” 可不就是吗? 一个杀人不眨眼,一个喜欢攻心计,这两个人待在一起啊,到底是变态! “可是还是会有人来挑事,大概是生来便注定不安定。”连棠笑着开口道。 有些人,太过耀眼了,总会有人嫉妒,或者有人会针对。 木秀于林,风必催之;功高盖主,祸必降之。 年年岁岁,皆是如此。 这从很久以来,便是这般,总归是人的嫉妒心在作怪。 “猫儿,总会归于平静的,这个世界是平衡的。”锦离笑着开口,声音温和。 连棠依偎在锦离的怀抱,轻声道:“锦离,我好久没有听过你给我唱歌了……” 话落,连棠抬眸,看着锦离的眸子,道:“你给我唱歌。” 锦离轻声道:“好,我给你唱歌。” 话落之后,他的声音低低的,像是远处的梵音一般,清清淡淡。 “你问风为什么托着候鸟飞翔 却又吹的让他慌张 你问雨为什么滋养万物生长 却也湿透他的衣裳 你问他为什么亲吻他的伤疤 却又不能带他回家 你问我为什么还是不敢放下 明知听不到回答?……” 锦离的声音很轻,在连棠的耳边,慢慢的响起歌声。 连棠也微微的闭上眼睛,听着锦离为她轻轻呵唱…… “如果光已忘了要将前方照亮 你会握着我的手吗 如果路会通往不知名的地方 你会跟我一起走吗?? 一生太短,一瞬好长 我们哭着醒来,又哭着遗忘 幸好啊,你的手曾落在我肩膀?……” 连棠莫名其妙的睁开了眼睛,看着锦离的眸子,眼睛里面似有水雾。 一生太短,一瞬好长。 连棠听到这八个字的时候,眸子里面就已经带着水雾了。 的确啊,一生有时候很短,短到还来不及回味,就已经结束,一个瞬间,也会很长,许是与锦离待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就好像一辈子一样,那样漫长,又那样幸福。 锦离看着连棠,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睫毛,慢慢的擦去连棠眼睛上蒙着的水雾,接着唱着…… “就像空中漂浮的 渺小的,某颗尘土 它到底,为什么,为什么不肯停驻 直到乌云散去,风雨落幕 他会带你找到,光的来处 就像手边落满了 灰尘的,某一本书 它可曾单薄地 承载了,谁的酸楚 尽管岁月无声,流向迟暮 他会让你想起,你的归途?……” 声音忽然间高了些许,连棠躺在锦离的怀中,听着锦离唱着歌,她就希望着,时间能停留在这一瞬间,像一生这样的漫长。 “如果光已忘了要将前方照亮 你会握着我的手吗 如果路会通往不知名的地方 你会跟我一起走吗……” 余音,很长很长,悠扬的好像让人昏睡的歌谣,又好像在问着连棠,愿意不愿意与他一起走。 “锦离,我愿意……”连棠低声道,“未来不论如何,我都会与你一起走。” 连棠的声音很低,却很有力,掷地赋声,像是铮铮的誓言一般。 锦离歌声方落,便听到连棠的话,嘴角勾起几分淡淡的笑容,开口道:“猫儿,你不说,我也知道。” 连棠抬头亲了亲锦离,轻声道:“我喜欢你的歌,很喜欢很喜欢,有的时候,听了之后会舒服很多。” 锦离听了之后也笑了笑,开口道:“猫儿,你若是喜欢,以后我可以经常唱给你听。” 连棠笑了笑,道:“好。” 她想要余生都这样,想要余生都与锦离一起度过,为他相夫教子,听着他唱歌,与他琴棋书画,诗酒花茶,柴米油盐酱醋茶,风花雪月,这样一辈子,也好。 “其实我终究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千家的那个人,要处处针对我们?”连棠开口道,从千家的人第一次出现的时候,便是在针对着他们,这一点,连棠始终弄不明白。 连棠话落之后,锦离凝眉道:“千家曾经有一名少主,因为喜欢上了一名男子,所以选择了离开千家,因此千家的少主之位便空缺了出来,如今老家主式微,所以想要找回血脉,来继承千家家主的位置,而来上京的这个千家的人,是千家的准少主,是庶出。” 一席话,恍然明朗。 “所以说我们两个人中,可能有一个人,就是那个孩子,如今这个准少主知道了,所以便想着除之而后快?”连棠开口道。 锦离点点头。 “锦离,或许你可以问一下外祖父和外祖母。”连棠淡淡开口道。 连棠想着,当初那个人,最先试探的是锦离,或许锦离就是那个少主也说不定。 “猫儿,或许这是一个机会,千家是解决噬心之痛的一个机会,而如今,有了一个线索。”锦离的的声音很淡,但是却带着几分坚定的语气。 “那便抓住这次的机会……”连棠轻声开口道,眸光中多了几分坚定。 如果有机会能将这一身的噬心之痛治好的话,为什么不抓住呢? 毕竟这始终是一个隐患。 如果能治好的话……连棠想,那样锦离一定会少一些后顾之忧。 “好,我明日便去问一下我的外祖父。”锦离淡淡开口道。 连棠点点头,窝在锦离的怀里,慢慢的就睡着了。 此刻,皇宫。 “你不是说计划万无一失吗?!”萧傅崇的声音,带着几分的愤怒。 千域皱眉,淡淡开口道:“别急啊,我这也是没有想到,锦离这么有能耐。” 千域低估了锦离,所以才没有料到今日的这种情况。 “吟茗那边怎么说,吟家不是最擅长卜算之术了吗?”萧傅崇淡淡开口道。 千域摇摇头,温声道:“吟茗前两日与连棠接触了一番,她觉得连棠并非是一个会做坏事的人,反而如今并不是特别想针对连棠,她那边我会想办法的。” “女人终究还是成不了大事。”萧傅崇凉声开口。 如今的萧傅崇,已经变了模样,变的崇尚皇权,变得唯皇权是尊,变得将皇权看的格外的重要,亦或许是成了惊弓之鸟,任何一点的风吹草动,都可能会让他觉得,威胁到了皇权。 “吟茗还是有作用的,没有她,成不了事的,毕竟吟家的卜算之术,多多少少也是有些作用,总比的上什么也没有的好,吟茗的剑术,也是吟家一等一的好。”千域淡淡开口道。 语气里面完全没有与吟茗说话的时候的感觉,带着几分利用。 萧傅崇看了千域一眼,开口道:“不得不说,你很懂得把握人心。” 这人啊,最怕被看透的,就是自己的心。 谁愿意成为一个透明人呢?成为一个没有任何秘密的人。 可是偏偏千域最会的,就是窥探人心。 将人内心那一点点的欲望与黑暗无限的放大,然后利用那欲望与黑暗,成就他所想达成的事情。 “不是我会窥探人心,是因为,凡是人,都有欲望,都有自己想要的东西,相互利用罢了。”千域淡淡开口,声音凉凉。 “下一步打算如何,你想要除去锦离,我想要除去的是连王府甚至是锦王府。”萧傅崇看着远处,眸光清远。 千域凉声道:“让我实在想不通的是,百年前为了上萧,是萧氏成就了锦王府与连王府,可是如今,却也要亲手毁了他们,这是为何?” “你不知道有一句话叫木秀于林,风必催之,功高盖主,祸必降之……锦王府与连王府,已经威胁到了上萧的皇权。”萧傅崇没有掩盖自己的想法,直接便说出来了。 “你倒是实在,想说什么,便说了。”千域笑了笑。 萧傅崇将眸光放在千域的身上,开口道:“我并不认为在你的面前,我有什么可以隐瞒的。” 左右也根本隐瞒不住。 “不主动出手了,锦离该有动作了,看他会怎么做?”千域淡淡开口道。 如果锦离还是没有一点点动静的话,那就不是锦离了。 他啊,从来都不会坐以待毙。 “或许锦离已经知道了,我的目的,我想他会来找我的。”千域凉声道,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你可是肯定?”萧傅崇开口,带着几分疑问。 千域点点头,道:“连棠身上的噬心之痛,是锦离的一个软肋,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后,一定会过来找我的……” “你就不怕他知道了之后,威胁到你的地位?”萧傅崇的手,微微转动了手中的杯盏。 千域看了看他手中的杯盏,开口道:“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会轻易动手的,威胁我的地位?可能他要先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先找到隐世世家。” “皇上,大祭司在殿外求见。”千域话落之后,门外有侍卫禀报道。 千域一愣,“她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让她进来。”萧傅崇开口道。 既然在这个时候过来了,定然是有一些事情了,不然也不会这般。 “参见皇上。”吟茗见到萧傅崇之后行礼道,余光看了千域一眼。 “免礼。”萧傅崇淡淡开口,话落,又开口道:“大祭司来这里,所谓何事啊?” 吟茗起身之后,轻声道:“皇上,微臣看了一下星象,似有血光之象于上京皇城正上方,是以还是早作准备为好。” “哦?具体位置是哪里?”萧傅崇开口问道。 吟茗开口道:“回皇上,正是皇上您的寝宫。” 她的声音不高,但是在安安静静的宫殿里面,足以让萧傅崇听得清清楚楚。 萧傅崇的眸光暗淡了几分,“具体会是什么时辰?” “皇上,微臣只能看出来可能是后日,但是具体什么时辰,便不得而知了。”吟茗低头,声音又暗淡了几分。 萧傅崇摆摆手,开口道:“好了,我知道了。” 话落之后,只听到吟茗道:“皇上,若想破了这般星象,您的身边需要有一位阴年阴月出生的女子在身边,或许就可以化解这一场灾难。” “朕如今去哪里找阴年阴月出生的女子去!”萧傅崇冷声道,这茫茫人海的,如今上哪找去。 吟茗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开口道:“皇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你的意思是……”萧傅崇看着吟茗,带着几分探索的意味。 “皇上,身怀六甲的锦世子妃,好巧不巧,正好是阴年阴月出生的女子。”吟茗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话落之后,她抬眸看了千域一眼,眼中似有深意。 千域似乎忽然便明白了,为何吟茗要在这个时候来到皇帝的寝宫,趁着他话里的东风,顺风让连棠待在皇帝身边罢了,倒真是一个妙计。 “朕这就写一份圣旨,让国师来皇宫里小住两日。” 萧傅崇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恐怕这嘴上说的是小住,暗地里,则是圈禁。 如此一来,名正言顺,让连棠便不会有半分反驳的余地。 萧傅崇看着吟茗,倒也真是聪慧。 千域与吟茗离开皇帝的寝宫之后,路过御花园的时候,只听到千域开口道:“你想明白了?” “什么想明白了?”吟茗愣了一下,又开口道:“你指的是对付锦离吗?” 千域点点头。 “并非是想明白了,方才我说的一切都是事实,并不是为了将连棠引诱过来的原因。”吟茗轻声开口。 话落之后,只听到吟茗又道:“千域,我喜欢你,很喜欢,但是不代表我可以为了你,放弃我自己的原则,连棠不是一个坏人,见过她之后,我更加的肯定了。” “所以你是不打算帮我了吗?”千域的声音,比着刚刚,多了几分冷漠。 吟茗摇摇头,“千域,我不会伤害连棠,回帮助你对付锦离,但是连棠,她是一个很好的姑娘,只要你别伤害她,我会帮你。” 千域眸光清淡,开口道:“我的目的是锦离,对付连棠作什么,如果你有办法的话,我自然是不会伤害连棠的……” 话说的,好像也没有多大的毛病,吟茗信服了几分。 “千域,你知道的,吟家是有规矩的,不能伤害无辜的人,所以,这是我的底线。”吟茗淡淡开口道,语气里面,多了几分坚定。 千域点点头,揽住了吟茗的腰肢,开口道:“茗儿,你放心,我都知道的……” 话落之后,在吟茗的唇上落下一吻。 月光洒下来,倒是将吟茗脸上的红晕,照的清清楚楚…… 第二日清晨,圣旨传到锦棠殿的时候,很意外的,连棠直接便接旨了,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留下一句:今日下午便会过去。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李公公都愣住了。 他是没有想到,国师大人会这样的爽快。 “那老奴下午便在宫门处迎接国师大人的大驾。”话落,转身离开。 第196章 千家少主 第二日清晨,圣旨传到锦棠殿的时候,很意外的,连棠直接便接旨了,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留下一句:今日下午便会过去。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李公公都愣住了。 他是没有想到,国师大人会这样的爽快。 “那老奴下午便在宫门处迎接国师大人的大驾。”话落,转身离开。 李公公离开之后,锦离看着连棠,眼睛里面呆着不悦。 “猫儿,你当真要去那皇宫里面吗?”锦离凉声道。 尽管他知道的是,连棠一旦决定下来的事情,就不会轻易的改变了,所以锦离隐隐有一些的担忧。 连棠如今身怀六甲,这个时候去皇宫,又怎么可能会安全到哪里去。 “锦离,如今这个时候,是接触千家唯一的机会了,千家的那个人,如今在皇宫里面。”连棠淡淡开口道。 原来,所有的原因,都在这里。 “猫儿,我不想你过去,不安全的。”锦离温声道。 他怎么会放心呢,毕竟皇宫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别说是两天,两个时辰锦离都不愿意。 “锦离,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萧傅崇暂时还不会拿我怎么样。”连棠笃定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信。 锦离皱眉,开口道:“猫儿,太危险了,你现在还怀孕着呢。” “锦离,放心,吟茗不会坐视不理的。”连棠笑着开口。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吟茗来说,连棠有着一种信任,可能是吟茗骨子里面透露的清冷,还有眼睛里面带着的清澈,让连棠觉得,吟茗或许并不是一个坏人。 “猫儿,要不然还是别去了。”锦离继续的坚持,他实在是不愿意连棠去冒险。 连棠摇摇头,开口道:“锦离,如果大后天的上午我还没有回来,你再去皇城里面接我,好不好?” 唯有这样,才能让锦离安心。 锦离还是不放心,“猫儿,让倾柠跟着你,好不好?” “锦离,倾柠还有三日,就要大婚了,就在大后天,是她大婚的日子,况且你忘了吗,倾柠也怀孕了。”连棠失笑,淡淡开口道。 前两日,倾柠跑进锦棠殿,控诉着萧染意将她的避子汤换成了安胎药这种禽兽的行为,导致她华丽丽的怀孕了,那个肚子里面,有了一个小玩意。 倾柠还说,她想把孩子拿掉,可是萧染意死活不同意,还说如果倾柠敢把那个孩子拿掉的话,他就这辈子都不会再理倾柠了。 倾柠本来想着,不理就不理了,但是萧染意还说了,如果倾柠拿掉的话,他不仅不要理会倾柠了,还要把倾柠一直拴在他的身边。 这就是赤裸裸的冷暴力! 还是连棠将倾柠开导了一番,说什么生下来便生下来了,说不定还是一个美男子,挺好的,挺好的。 这样,倾柠的内心才平复了一点点,然后就安胎准备嫁给萧染意了。 “那我给你换一个人,或者将炽阎先叫回来。”锦离不依不饶,说什么也不愿意让连棠自己一个人去皇宫。 连棠无奈,开口道:“锦离,炽阎前两日刚刚陪着离忧出去,这个时候,也赶不回来啊。” 锦离皱眉,开口道:“拿我陪着你进宫。” “锦离,你更不能陪着我进宫了,如果你也进宫了,那锦棠殿怎么办,这里是我们的家,不能没有人。”连棠淡淡开口道。 见锦离还想说什么,连棠便拦住了锦离,开口道:“锦离,你相信我,我还不是一个废人,不至于什么都做不了,紧急情况下,我会先保护我自己。” 许是因为这句话,锦离才愿意让连棠去,但是最后的最后,连棠还是没有扭过锦离,让锦离在自己身边安排了一个婢女,那个婢女,叫易菱,也是梅阁的一个人。 当天下午,连棠便收拾了一些东西去了皇宫,走的时候锦离还念念不舍了许久,耽误了连棠一些时间。 连棠到了皇宫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了。 萧傅崇给连棠安排的寝宫就在自己寝宫的偏殿,两个房间距离的很近很近,倒是容易让人生出几分闲话。 “好久不见。”萧傅崇看着连棠,淡淡开口道。 那双眼睛里面,有些太多的情绪,有爱惜,有愤恨,还有几分莫名的情绪。 “的确是许久没有见面了,大抵有三四个月了。”连棠轻声道,声音里面听不出喜怒哀乐。 萧傅崇的眼睛依旧落在连棠的脸上,开口道:“一百二十六天,四个月零六天。” 准确的数字,语气里面,也带着几分思念。 连棠轻笑,开口道:“你记得倒是精确。” “每一天,我记得都清清楚楚。”萧傅崇看着连棠,语气还是这般的平淡,只是那双眼睛,似乎清醒了一些的模样。 连棠一时间语噎,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连棠,你变了,与我疏远了很多很多。”萧傅崇见连棠没有说话,接着说道。 连棠一顿,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凉声道:“我似乎从未与你亲近过。” 萧傅崇的嘴角,忽然间自嘲的笑了笑。 “也从未这般的疏远过。”他的声音里面,黯然失色。 终究是喜欢过,只是最后,他选择的是江山,而不是追求。 因为当初,萧傅崇也清楚的知道,连棠绝对不可能会喜欢他,所以,最后他选择的是江山。 “在你想要将连王府置于死地的时候,便应该会想到,我们不可能再像原来那样,是合作关系。”连棠的声音清清淡淡,声音中还带着几分冰冷。 话落之后,只听到连棠又开口道:“我肯来帮你这个忙,已经是我最后的仁义。” 也是连棠仅剩的仁慈。 毕竟自己的上一世,曾经那般的陷害与伤害过萧傅崇,所以这一切,不过都是还上一世所欠下的东西罢了。 而这一次,便是最后一次了,是连棠所剩下的,所有的仁慈,已经所有的心软。 “我只是想削弱连王府的权利而已,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将连王府连根拔起,但是你呢,锦离呢,血染了天和关,那是多少条人命!”萧傅崇开口道,那般语气,仿佛自己才是一个受害者一般。 连棠冷笑了一下,轻声道:“你有意用天和关的兵力,在路上拦截我的哥哥,同时以哥哥叛变之名,将整个连王府置于一个两难的境地,借此出去连王府,萧傅崇,我说错了吗?” “连棠,你便是这样不相信我?”萧傅崇没有在意连棠直接喊了他的名字,反而注意到的是,连棠是否还相信着他。 连棠看着萧傅崇的那般神色,淡淡开口道:“萧傅崇,我们所站的立场不同,所想要守护的东西也不同,你要上萧江山永世繁华,皇权永存,而我想要的,不过就是保住连王府的繁华罢了,可是你们皇室,偏偏觉得连王府威胁到了上萧的皇权,所以处心积虑,处处针对,所以,我们两个早就处在了不同的地方,注定不会成为朋友。” “那你为什么今日还愿意帮我?”萧傅崇抱着一点点的希望,开口问道。 连棠的眸光暗淡了几分,轻声道:“因为我欠你的,我想要还清。” 话落,她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只留下萧傅崇一个人。 还记得,萧傅崇曾经问过连棠同样的问题,那个时候,连棠也是说,因为她欠了自己,可是到底欠了什么,什么时候欠下的,萧傅崇却一点点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的是,从自己回到上京的那一刻,好多路,都是连棠为自己铺好的,也是连棠将自己一步步的推到皇位之上。 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何,萧傅崇忽然明白了为何当初先皇处心积虑的针对连王府,只有坐在了这个位置,才真正的发现,连王府的势力,当真是强大。 且不提连王府与锦王府的联姻,再看连王府的连王妃,是明家的人,而明家,可是有着半个国库的金钱,连王府本就是上京的王府,连景出身连王府,却在军中也有着一定的地位,而连王府的嫡女连棠,也是这上萧的国师,曾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甚至还收服了八万精兵的心。 如此一个连王府,怎么可能让当皇帝的不忌惮,纵然连王府再试忠良又如何,皇帝想要的,试保证江山万无一失,并不是有一个随时可能会爆发的隐患。 “连棠……究竟是什么导致我们成了如今的模样……”萧傅崇的眼睛里面,是无尽的惆怅,还有无奈。 究竟是什么导致了他们成了如今的样子,当年连棠刚刚回上京的时候,他们还能平平静静的说着话,还能安安静静的成为朋友。 可是如今,站在了对立面,曾经的朋友,如今成为了敌人。 时间久了,有些东西,终究是会变质的,风起云涌的时代里,太多的未知了。 连棠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也只是一直待在那里,无所事事一般。 “你会不会怪我,将你弄进了皇宫之中?”不知何时,吟茗来到了连棠的房间门口。 连棠抬头,“是你啊,什么时候到的?” “刚刚就到了,看你在发愣,便喊你一声。”吟茗开口道,慢慢的走到了连棠的身边。 连棠伸手给吟茗倒了一杯茶,递给了吟茗。 “你不问我,为什么把你弄进皇宫吗?”吟茗接过连棠送过来的茶水,开口问道。 连棠给自己也倒了一个茶,“为了千域,你也在一个两难的境地,毕竟千域针对的,是锦离,而你不想伤害无辜。” 吟茗失笑,“你都猜到了。” “并不是很难猜到,刚刚我进宫道路上,多多少少听到了一些关于你和千域的事情。”连棠淡淡开口道。 吟茗笑了笑,轻声问道:“你为什么这么相信我?” “一个人的眼睛不会骗人,你的眼睛,很纯碎,很干净。”连棠淡淡开口,嘴角带着几分笑意。 吟茗笑着道:“但愿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毕竟我挺喜欢千域的。” 了解吟茗的人都知道,她的性格便是这般,遇到喜欢的人,多说几句,也就说了,若是不喜欢,也就懒得说一句话,看来连棠的性子,很是对吟茗的胃口。 “我知道你与千域有婚约,想不到竟然是两小无猜吗?”连棠打趣的开口。 吟茗摇摇头,轻声道:“与我有婚约的人,是千家的少主,并非是千域,但是我喜欢的,是千域。” 话落之后,吟茗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开口道:“想必你也能猜到了,千家真正的少主,是锦离。” 第197章 情深而卑微 吟茗摇摇头,轻声道:“与我有婚约的人,是千家的少主,并非是千域,但是我喜欢的,是千域。” 话落之后,吟茗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开口道:“想必你也能猜到了,千家真正的少主,是锦离。” 连棠将杯子中的水一饮而尽,笑着开口道:“那这样说,我还不能让锦离回去当这个千家少主呢。” 吟茗也将连棠递给自己的水喝下,开口道:“可不是吗,如果锦离回去当了这个少主,可能真的要与我订婚了,说不定我们就效仿娥皇女英了。” 连棠自然听得出来,吟茗这是在与自己开玩笑。 但是吟茗的这句话,也再一次的证实了锦离就是千家的少主。 看来,锦离已经没有必要去问一下外祖父了。 “所以我也就能理解为什么千域要针对锦离了。”连棠淡淡开口道。 不过是害怕锦离威胁到了他的地位罢了。 可是如今的锦离,还有她,都需要千家这一手的诡医之术,毕竟谁不为了自己着想呢。 “我并不想干涉太多的事情,但是我喜欢千域,所以会为了他做一些事情,如果这是千域与锦离的事情的话,我想,我可以让你至少待在这里,或许会对你少一些伤害。”吟茗淡淡开口道。 她的本意,还是为了保护连棠。 “这是他们男人之间的事情,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干预为好。”吟茗轻声道。 因为不想伤害更多的人,却也想全了自己的爱情,所以才选择这样一个方法,一个看似两全的方法。 “可是你没有想过的是,我们终究不可能旁观,还是会出手,不是吗?”连棠淡淡开口,一双丹凤眼看着吟茗。 与吟茗这般的一见如故,但是事实也可能会将事情推向另一个方向,就像曾经的连棠与萧傅崇一样,也是这般的友好,可是终究比不过现实。 吟茗的眸光暗淡了几分,开口道:“其实我一直不赞同千域的做法,就算他不是少主,我也有办法与他订婚,我有的时候就是不能确定,他究竟是为了要和我订婚才要争夺这个少主的位子,还是为了这个少主的位子,而用订婚来利用我……” 吟茗并不是一个傻子,她也有七情六欲,只是很多时候,她选择了视而不见。 爱情总是这样,会让人迷失了方向。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说的不外是如此。 连棠合唱看不出来,吟茗自己已经有了想法,她只是不愿意去相信罢了,依旧保留着那样一丝希望,保留着对千域的那份信任,还有所谓的爱情。 “我想你自己应该很明白,或许你可以稍微试探,如果你愿意的话。”连棠的语气平平,她似乎都能猜出来吟茗会如何回答。 她定然是会拒绝的。 因为她没有那个勇气。 因为她害怕那个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因为在爱情里面,爱的深的人,总是最卑微。 “事情早晚都会有一个结果,不是吗?”吟茗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那如此看来的话,定然是不打算去试探了。 终究是害怕,终究还是不愿意去见到一个可能会撕开的真相。 吟茗活的很优雅,很冷傲,但是她却也爱的深沉,爱的卑微。 越是这样的人,越是会深爱,但是被背叛的时候,却也能放开的最潇洒。 “如果他真的背叛了呢?”连棠想着,这可能是早晚会面对的一个现实,倒不如问一下,也好让她早做一些准备。 吟茗的眸光忽然变得清冷,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看着那茶杯里面烛光的倒影,轻声道:“如果他真的背叛的话,我会选择离开,头也不回……”话落之后,吟茗的嘴角,还是带着笑意,仿佛这般的潇洒,又这般的洒脱。 后来的后来,也正是如吟茗所说的这样,在她知道千域背叛了之后,她选择了离开,很是洒脱,像是从来没有爱过一样。 但是连棠能看的出来,吟茗那个时候离开的时候,眼睛里面的孤独。 不过后来,听说有人跟着吟茗一起离开了,至于这人是谁嘛,暂且保密。 “我很喜欢你的性格,如果我们能一直做朋友的话,或许锦离会吃醋的。”连棠笑着开口。 像很久不见得老朋友一样,一见如故。 吟茗挑眉,嘴角也勾起一抹微笑,开口道:“是吗?那还真是我的荣幸,能与锦世子争宠。” “所以锦离可能不太乐意见到你,从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他好像就不怎么喜欢你。”连棠无奈的笑了笑,眼睛中却带着几分幸福的意味。 吟茗耸耸肩,道:“没办法,若我是一个男子,或许你可能就喜欢我了,他也许是把我当做他的情敌了。” 吟茗嘴角的笑意,随意而慵懒,却又带着几分冷艳的感觉,让人觉得像绝尘的仙子一般,美的让人不敢靠近。 “如果你真的是一个男子,或许我们很合得来,但是大概也知道朋友的那种合得来,你很孤傲。”连棠开口道。 的确,吟茗的确有着几分孤傲,那种骨子里面的孤独之感。 身为吟家的少主,吟茗很优秀,所以这种优秀演变成了一种没有人能理解的孤独,包括对千域的爱情里面,吟茗都带着点点的孤独,所以她骨子里面,都透露着几分孤傲的感觉。 “那这样看来,我还不够吸引人,至少不够吸引你。”吟茗开玩笑一般的口吻开口道。 连棠笑了笑,轻声道:“不是你不够好,而是我更喜欢锦离。” 她的嘴角,带着笑意,好像一提到锦离的时候,连棠整个人,都是笑着的,都带着那种幸福的笑容,嘴角不自觉的都会轻轻上扬。 “看的出来,你好像真的很喜欢锦离。”吟茗淡淡开口道,话落之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连棠点点头。 只见吟茗将杯盏内的茶水一饮而尽,开口道:“那看来我们两个娥皇女英是没戏了,还是和平解决这次的问题为好。” 连棠又点点头。 “既然如此,不如锦离不要回去当少主了,直接让千域当了这个少主算了……”吟茗这般口吻,带着几分商量的意思。 连棠这次却摇摇头,开口道:“千家的一手诡医之术,只有千家的少主才可以习得,而那诡医之术,是能解决我噬心之痛唯一的机会了。” 吟茗的眼中多了几分惊讶,开口道:“你有噬心之痛?” 连棠点点头。 吟茗的眸光忽然深沉了许多,开口道:“噬心之痛属于心疾,眼中的话会导致心脉衰竭而死亡,最好的情况来看,噬心之痛也活不过三十多岁,而习武之人,最多也只能靠着压制而活到四十岁将近五十左右便会支撑不住。” 连棠点点头,沉声道:“的确如此。” “千家有着一手诡医之术,但是却没有几个人能真正的习到诡医之术的精华,但是眼下来看,千家也的确是一个机会,尤其是如果有千家的那盏鸳鸯灯。”吟茗轻声道。 连棠眸光亮了几分,开口道:“我师兄有千家的鸳鸯灯。” “怪不得阿婆说今年的鸳鸯灯送出去了,这多少年来她都没有送出去过了,想不到竟然是送给了你的师兄?”吟茗笑着开口道。 话落之后,她又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或许你的噬心之痛还有救,毕竟千家的诡医之术,究竟能救治人到哪种地步,谁也不得而知。” “所以,锦离若是知道自己是千家的少主的话,一定不会放过这次的机会的。”连棠淡淡开口道,毕竟这也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若是我直接去告诉千家的伯伯,千域一定会生气的,恐怕我不能帮你。”吟茗的眉宇之间多了几分为难。 “那你是否能告诉我,如何联系到千家?”连棠开口问道。 吟茗摇摇头,开口道:“虽然我们都是隐世世家,但是我们联系消息的方式是不一样的,所以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联系千家,更何况千家还是所有隐世世家里面最为神秘的一个,连我都很少能见到千家的伯伯。” 她没有说谎,事实也的确是如此。 尽管千家与吟家有婚约,但是吟茗却很少见到千家的人,再加上没有家人之前,吟茗也一直待在吟家潜心修炼,所以也就很少出门去拜访一下,因此对于很多人,并不是特别的熟悉。 “看来还是只能从千域那里下手了……”连棠淡淡开口道。 吟茗摇摇头,道:“千域那里不行的,如今千域是打定主意要做这千家的少主,所以可能……” 话落之后,吟茗的眸光亮了几分,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东西似的,开口道:“对了,我知道如今千家伯伯的人也在寻找千家少主的下落,如果你们能再遇到千家的人,或许也就有些机会了……” 连棠皱眉,这茫茫人海,上哪里能找到那千家的人。 “我听闻伯伯的人有的在上萧,有的在南玉,他们没有去北安找,我能帮到你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吟茗轻声道,太多的东西,考虑到千域的脾气,吟茗也没有办法光明正大的帮忙。 尽管如此,连棠还是很感激吟茗了,毕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也总比不知道的好。 “谢谢你,吟茗。”连棠开口道,眸光里面,尽是感激。 吟茗轻笑,开口道:“谢什么,我说过的,我很喜欢你的性格,也喜欢你的为人。” 因为喜欢,所以很多事情,能帮忙的,吟茗就尽量帮忙了。 “我总觉得千域会输给锦离,直觉。”吟茗淡淡开口道。 这就是一种直觉,有些人,苦心积虑的追求一些东西,倒不如顺其自然。 “锦离与我想要的,不是那少主之位,而是少主之位能够解决关于我噬心之痛的问题,如果解决的话,自然会将这少主之位,悉数奉还。”连棠温声开口,语气淡然。 她想要的是游离四方,而不是困在一隅,所以那所谓的权势,连棠并不留恋。 吟茗摇摇头,开口道:“怕是到时候,由不得你想要还是不想要,千家的伯伯,有一些古板。” “到时候权利已经在自己手上了,想禅位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你说对不对?”连棠的嘴角,带着笑容。 吟茗点点头,“但愿如我们所说的一般。” 连棠看着吟茗,看着她眼睛里面的担心,还有忧虑,“你别忘了,我可是能成为上萧国师的人,这点筹谋,还是有的。” 吟茗与连棠相视一笑,却没有过多的语言。 她们两个人,很像,又很不像。 一样的清冷,一样的绝尘。 但是她们又不一样,一个清冷里面呆着孤傲,一个清冷里面还带着温柔,还有感情…… 第198章 锦离的身世 吟茗与连棠相视一笑,却没有过多的语言。 她们两个人,很像,又很不像。 一样的清冷,一样的绝尘。 但是她们又不一样,一个清冷里面呆着孤傲,一个清冷里面还带着温柔,还有感情…… “那如此看来,是最好不过了。”吟茗笑着开口道。 话落之后,它又道:“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地方,告诉我一声,我能帮忙的,便会帮你一下。” 连棠点点头,举了举自己手中的杯子。 “我怀孕了,不能喝酒,所以便以茶代酒,表示感谢了。”连棠轻声道,她的声音总是这样,温温凉凉,声音不高,却总是能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吟茗也喝了一杯茶,她们两个人啊,一见如故,倒真像失散多年的姐妹一般。 彼时,锦棠殿的锦离已经去了凉城卫府。 卫老夫人看到锦离来了,自然是开心的合不拢嘴的,只是卫老,看着锦离的方向还一直在看锦离的后面,好像在期盼着什么人一样。 锦离扶额,开口道:“外公,您别看了,猫儿没有来……” 感情现在他这个亲外孙,还不如孙媳妇呢。 “你不好好待在锦棠殿照顾连棠,你跑来这里做什么,我的亲亲宝贝曾孙子如果有什么事,我饶不了你!”卫老自从连棠怀孕之后,就格外的照顾连棠,隔三差五的就会送过去很多的补品,怕是快把整个卫府的补品都搬过去了。 “外公,猫儿好着呢,她如今在皇宫里面……”锦离话还没有说完,便硬生生的捱了卫老的拐杖一棍,疼得锦离只想跳起来。 “你个臭小子,你怎么能把连棠那个丫头自己一个人放在皇宫里面,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还说好着呢?赶紧去把那丫头给我接出来!”卫老急得不行,锦离有时候觉得,连棠才是卫老的亲外孙女,他就是一个捡来的。 卫老夫人也是担心的不行,在一旁开口道:“就是啊,离儿,皇宫那个地方哪里是棠儿那个丫头能待的,还是赶紧接出来为好,她现在身怀六甲,怕是还有三个多月就要生产了……” 话落之后,见锦离点点头,卫老夫人又打了卫老一巴掌,拍在了卫老的后背上,开口道:“你也真是的,怎么就直接下手打了离儿,离儿这样做是一定有原因的,你那个一棍子下去,把离儿打的受伤了怎么办?” 卫老到底是不敢与卫老夫人斗嘴,听了卫老夫人的话,卫老直接一句话也不敢说了,冷哼了一声,也就没有再怪罪锦离了。 “对了,离儿,你这次来这里,可是有什么事情吗?”卫老夫人觉得,锦离不会无缘无故的来凉城,想必是有要紧的事情,不然也不会这般。 锦离点点头,开口道:“外公外婆,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一定要好好回答我。” 卫老夫人开口道:“哎呀,离儿你有什么想问的,直说便是。” 锦离咬咬牙,开口道:“外公外婆,我母亲是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 话落,只见卫老的棍子再一次打在了锦离的后背上,锦离吃痛,一脸委屈的看着卫老夫人。 “你母亲不是我们亲生的,还能是谁的孩子,你再问这样的问题,看我不打死你!”卫老怒道,似乎脾气忽然间就变大了。 就连卫老夫人的脸色都有着一点点的不对劲。 “外公外婆,千家的人,最近已经开始有所动静了……”锦离淡淡开口道,只见卫老与卫老夫人的面色,变了。 卫老夫人的眸光,暗淡了许多。 “子陵都死了,他终究还是不愿意放过。”卫老夫人凉声道。 锦离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外婆,这般的颓然,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的样子。 “这千家,到底是太重视血统了……”卫老淡淡开口,语气之中,也多了几分惆怅。 “外公外婆,我的母亲,是不是千家当年离开的那个少主?”锦离开口问道。 卫老终究还是点点头。 “当年你的母亲到我们家门口的时候,遍体鳞伤,是我们救了你的母亲……”似是回忆一般的口吻,卫老看了一眼卫老夫人,轻声诉说。 “那个时候,我与你的外婆,刚刚经历了丧女之痛,看到这个躺在我们家门口的女孩,自然是欢喜的不得了。”卫老又继续道。 话落之后,只听到卫老夫人开口道:“后来,我们将那个姑娘救治好,才知道那个姑娘的身世,她也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千绫,绫绸的绫,也就是那个时候,我们才知道,这个姑娘,是隐世千家的人。” 卫老夫人想想,都觉得是回忆点点,将近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也就是在那天,她在没了女儿之后,上天又赐给了她一个女儿。 “后来,千绫便认了我们当爹娘,也改了名字,叫卫子陵,而卫家也并没有对外宣称卫家女儿死了,只是宣称大病一场,如今又好了,只是大病一场之后,容貌变了。”卫老淡淡开口。 锦离顿住,又问道:“所以那个让我的母亲不惜背叛千家也要嫁的人,是如今的尽王爷?” 卫老点点头,道:“你的母亲很喜欢你的父亲,也正是为了你的父亲,她才来到这上萧,经历了众多的坎坷。” 不过这幸好的是啊,她终究还是嫁给了自己所爱的那个人 “只可惜是红颜薄命,你的母亲终究还是没能活的长久,好像也注定了我们两个,就不该会有女儿……”卫老夫人说着,眼睛里面便湿润了。 提及伤心的往事,又怎么会不难过。 就连卫老的眼中,都带着湿润。 只听到卫老又道:“当年这千家没有任何的人情,将千绫伤成那个样子,如今还是这般对他的孩子都紧追不舍,还非要你也回到千家……” 锦离抬眸,淡淡开口道:“外公,可是如今,我一定要回千家。” “为什么?”卫老似乎不太明白为什么。 锦离看了一样不远处的藤树,开口道:“父亲,只有千家才有机会能救治猫儿。” “棠儿?”卫老夫人开口问道。 锦离点点头,开口道:“猫儿身上有噬心之痛,所以如今,千家是一个突破口,也是最后的机会了,所以我才要知道关于千家的消息。” 卫老顿住了,包括卫老夫人,都是愣住了。 “你是说,千家是一个机会?千家能治连棠那个丫头的噬心之痛?”卫老开口问道。 锦离点点头,开口道:“千家是眼下的一个机会,所以不能错过。” 因为有一点点的机会,所以锦离才要试一试。 “外公外婆,我的母亲虽然离世的早,但是我是母亲的孩子,不管怎么样,我终究是您们的外孙。”锦离淡淡开口道,嘴角带着几分笑意。 记得从记事开始,眼前的这两个人,对待自己都是一等一的好,纵然他们知道,他不是他们的亲生外孙,但是他们依旧如此,把他当做最亲的人。 “臭小子,你不是我们的外孙,还能是谁的外孙!”卫老拍了拍锦离的后背,开口骂道,但是那双眼睛里面,却带着宠爱。 话落之后,只听到卫老又道:“不过既然千家的人已经找来了,为了棠儿那个丫头,你能回千家一趟,还是回去一趟为好,毕竟千家的诡医之术,的确是神秘,万一能治好棠儿那个丫头的噬心之痛,也是好的。” 锦离点点头,开口道:“起初还是不确定,如今看来,的确如此该是如此,千家的人既然都找来了,那倒不如顺其自然。” 第199章 关于千绫的过往 话落之后,只听到卫老又道:“不过既然千家的人已经找来了,为了棠儿那个丫头,你能回千家一趟,还是回去一趟为好,毕竟千家的诡医之术,的确是神秘,万一能治好棠儿那个丫头的噬心之痛,也是好的。” 锦离点点头,开口道:“起初还是不确定,如今看来,的确如此该是如此,千家的人既然都找来了,那倒不如顺其自然。” “千绫曾经留下了一些东西,或许对你有一些用处。”卫老夫人轻声道。 曾经千绫留下的东西,她都整理了起来,不过卫老夫人并不知道那些东西都有什么用途,都给整理到一个盒子里面了。 锦离的身子,忽然顿了一下,许是本主这个身体本能的反应,在提到母亲的遗物的时候,本能的颤抖。 “在哪……”锦离说话的声音,也带着几分颤抖,还有几分……期待与害怕。 不知在期待着什么,却又不知为何会害怕。 就是那种感觉,那种听到了母亲遗物的时候,那种害怕与期待。 卫老夫人叹口气,轻声道:“我去给你拿。” 话落之后,她便转身进了内屋。 锦离便在正厅坐着,等着卫老夫人将东西拿过来。 似乎从记事开始,锦离的脑海里面,关于母亲,便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那是一个很美的女子,不仅美,美中还带着几分清冷与英气,或许也正是如此,锦离才会对连棠一见生情。 因为连棠与记忆中的母亲一样,那般的清冷,又那般的英姿。 “给你。”卫老夫人从房间里面出来的时候,拿着一个盒子。 那个盒子很古老的样子了,有些陈旧,但是不知为何,锦离看着那个盒子,有几分温馨,还有几分熟悉。 那里面的东西,都是千绫的东西,是卫子陵的东西,也是他的母亲所留下来的东西。 锦离接过盒子,开口道:“我能拿回房间自己看吗?” 这一次,锦离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轻声的询问。 卫老和卫老夫人都点了点头。 这尘封了许久的记忆,还有那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都在这个盒子里面了。 锦离拿着那个盒子,一步步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个孩子从来没有这般过,连声音都有些颤抖。”卫老感慨道。 卫老夫人看着锦离离开的背影,“离儿其实也没有那样的坚强,那到底是他母亲所留下来的东西,他自然是会期待,也会激动。” “放在心底十几年的事情,到底还是被他知道了。”卫老淡淡开口。 关于这件事情,他其实一辈子也不想让锦离知道。 “东西到底还是瞒不住的……”卫老又淡淡开口道。 卫老夫人点点头,道:“不过离儿这孩子知道了,也好,既然棠儿的噬心之痛是需要千家的帮助,那这一切,都是注定好了的。” 卫老也点了点头。 锦离回了自己的房间,将盒子放在桌案上,看了许久许久,只是并没有打开。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敢打开,却还带着几分期待。 或许通过这些东西,他能知道,自己的母亲是怎样的一个人,是怎样一个温婉优雅的女子,又是怎样的清冷与英气。 可是他也害怕着,激动着,那从未真真切切在自己脑海中浮现的影子,到底是什么模样的? 想着,锦离才慢慢的打开了那个盒子。 第一眼,便是千绫的那个自画像,很美,她真的很美很美,那种由内而外散发的清冷,都跃然纸上。 落款是锦王爷的名字,大概当年的两个人,真的很相爱。 锦离的手,轻轻划过那个画像的每一处,好像能伸手可及一般的,好像能感受到千绫,他的母亲一般的温暖。 良久,锦离才将画像放在一边,然后才看到,那画像的下面,放着一个血玉的镯子,那个上面刻着两个字,千绫。 还有几个首饰,都无一例外的刻着千绫这个名字。 锦离越看越觉得,千绫这个名字啊,格外的温暖,格外的好听。 “母亲,我在想,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能让父亲在你去世之后,这般的恨我……”锦离轻声道。 他有的时候就在想,为什么锦王爷会那样的讨厌他,仅仅是因为他的出生,害死了千绫吗? 可是既然他是千绫的儿子,为什么不能爱屋及乌。 很多东西,时间太久了,以至于他都已经忘了,当初锦王爷是如何对他的了。 锦离一件件的看着千绫留下的东西,最下面,还有一本笔记,像是日记一般,记录了很多的东西。 笔记的旁边,还有一块木制的令牌,锦离看着这个令牌,一点点也不像是上萧的令牌,翻看了一番,果然,是南玉的…… 可是千绫与南玉又有什么关系呢? 锦离将令牌收起来,然后坐在椅子上,看着那本笔记里面的记录。 笔记到底是已经过了二十年,蒙上了一层灰尘。 锦离掸去了上面的灰尘,翻看了第一页。 很漂亮的字体,规规矩矩的正楷一般,干干净净。 锦离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第一页上面写了四个字。 千绫,锦遇。 千绫,是他母亲的名字。 而锦遇,是他父亲的名字。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写的这般用力,锦离能感觉到,他的母亲,对父亲的喜爱。 不然怎么会写的这般用力,又这般的用心。 原来当年,他的父亲与母亲是这般的相爱,可惜的是,天妒红颜,这到底还是拆散了一对有情人。 锦离继续翻看着,似乎在回忆着当年千绫所经历的一切。 这本笔记上,记录了很多关于千绫与锦遇的相识,相知,相爱。 千绫虽然化名了卫子陵,但是锦遇是知道她的真实姓名的,只是从来没有提及过罢了。 锦离看着,嘴角始终带着笑意,好像通过看这些,就能知道,自己的母亲,素未谋面的母亲,曾经经历了什么,而她,又会是怎样的一个人。 “锦遇说,锦王爷也很喜欢我,所以便同意了我们两个的婚事,能得到锦王爷的喜欢,是我的荣幸,我想,我很快便能成为锦遇的世子妃了。”在笔记中,大婚前的一段日子,千绫这样记录道。 那个时候,他的父亲锦遇,还是世子。 锦离的嘴角始终带着笑意,这一言一语中,都是千绫嗯过往,还有千绫对锦遇的欢喜。 “千家又派人来寻我了,如今我已经是卫子陵了,又怎么会是千绫……” 原来,曾经千家的人,找过她。 呵,不愿意让他的母亲嫁给外面的人,却也不肯放弃的在寻找。 千家,也不是什么好人。 不过都是为了所谓的血脉,还有所谓的利益罢了。 千绫当时,是千家小辈中的佼佼者,自然是能将千家带到另一个高位,千绫的离开,无疑对千家是一个打击。 是以,这千家怎么可能会放弃寻找千绫。 “我怀孕了,彻底以卫子陵的身份活下去,千绫已经死了……” 锦离看着那几个字,刻画的很深,带着几分恨意一般。 当年的千绫为了让千家死心,所以用了一个尸体骗过了千家,骗过了千家所有的人。 但是锦离也知道了,从千绫怀孕的那一刻起,便已经注定了千绫会死。 因为当年千家的人为了能让千绫留在千家,给千绫的体内种下了蛊,而这种蛊,只会在母体死亡的时候,才会停止侵蚀,随着母体一起死亡。 锦离是知道这种蛊虫的,千绫当时,定然也是选择护住了自己,本来如果将蛊虫移到了自己的身上,便完全可以没事了,只是永远不会再怀孕了而已…… 但是千绫,却也是因为自己而死。 但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是千家的那群人…… 锦离的眸光之中,多了几分阴狠,原来那所谓能救人的千家,也会是魔鬼。 一手为医,一手为毒。 是为诡医。 用医用到了极致,但也用毒用到了极致。 忽然间,锦离对这个千家,有了几分恨意。 “孩子一天天长大,但我也知道,离我的死期近了。”笔记中的记录,变得悲伤。 直到看到最后,锦离的眸光湿润了很多,眸光定格在那最后一页上。 “孩子出生了,是一个男孩,但是我没有办法陪着他成长了,也没有办法给他我能给的东西了,希望他可能幸福,此生无忧。”千绫的笔记中,在嫁给了锦遇之后,提到了都是锦遇,在怀孕了之后,提到的都是孩子…… “母亲,离儿此生,确实无忧……”锦离淡淡开口,将笔记合上,眸光之中多了几分暗淡,对千家,亦多了几分厌恶。 那个将他的母亲养大的地方,同时也是将他的母亲害死的地方。 世人都以为,隐世世家是一片世外桃林,无忧无虑,终生幸福。 但是殊不知这其中的黑暗,这个世界上,每一个地方,都带着利益与欲望,哪有什么所谓的无欲无求。 锦离知道了很多关于他母亲的事情,却也抓住了关于千家的事情。 十里竹林。 在千绫的笔记里面,提到了两三次这个地方,十里竹林。 整个上萧,都没有十里竹林这种地方,有很多林子,有桃林,有海棠林,却唯独没有竹林。 锦离看了看抓在掌心的那个令牌,这是南玉的令牌,想必千绫与南玉多多少少是有一些关系的。 那会不会,十里竹林这种地方,在南玉会有。 当年千绫会来到卫家的门口,而卫家所在的凉城,也是在上萧边界处,几乎是与南玉接壤。 锦离的眸光,多了几分明亮,如果这般的话,找到了千家,亦或许多了一分希望。 至于千绫的过往,锦离想,他也会给千绫一笔笔的都还回来。 呵。 锦离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本来是想着,如果给猫儿治疗了噬心之痛之后,这千家,于他也就没有了什么意义,但是如今看来,锦离想,他或许不会这般轻易的离开。 锦离从房间里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不知不觉,竟然是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外婆,我饿了……”锦离扯着嗓子喊道,看完了千绫的笔记之后,锦离似乎对卫家,更加亲近了一些,也更加喜欢卫家了一些。 毕竟当年,如果不是卫家的仁慈,他的母亲,也不会顺利的活下来,也不会有现在的他了。 卫老夫人听到锦离喊饿,笑着道:“好,外婆亲自给你做饭。” 锦离点点头,开口道:“好,我今天还想住在卫府!” 卫老夫人的眼睛都笑成一条缝了,锦离已经很久没有在卫府留宿了,如今要住在卫府,卫老夫人自然是开心。 “你住什么住,回你的锦棠殿去!”卫老吹了一下胡子,哼声道。 第200章 我想你了 锦离点点头,开口道:“好,我今天还想住在卫府!” 卫老夫人的眼睛都笑成一条缝了,锦离已经很久没有在卫府留宿了,如今要住在卫府,卫老夫人自然是开心。 “你住什么住,回你的锦棠殿去!”卫老吹了一下胡子,哼声道。 卫老才不想让锦离住在这里,因为只要锦离住在卫府,当天晚上,卫老夫人定然会陪着锦离很久很久,有的时候,就直接在那里陪着锦离睡觉了。 这样子他是不愿意的,毕竟他会吃醋。 嗯,真的是谁的醋都吃。 虽然锦离不是他的亲外孙,但是锦离却是将卫老的这个爱吃醋的毛病学了十足十,所以,跟卫老的亲外孙没有什么两样了。 “你个老头子,你说什么呢,离儿好不容易住下来一次,你凭什么要赶他走!”卫老夫人一听便不乐意了,说着还拍了卫老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后背上。 卫老吹了吹自己的胡子,冷哼了一声,傲娇一般的开口道:“卫府没有地方住了!” 明明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可是偏偏还说的这样义正言辞! “卫府这么大,怎么可能没有离儿的房间,再说了,刚刚离儿才从我们给他留的房间里出来。”卫老夫人开口道。 看,这卫老啊,不仅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连撒谎都这样没有技术,嗯,还没有脑子。 还很笨。 锦离是这样想的。 “离儿,你先在这里等着外婆,外婆给你做几样菜,都是你原来很喜欢的,一会儿就好了,别听你外公的,他胡说八道。”卫老夫人的眼睛看着锦离的时候,都带着深深的笑意。 女儿没了,她自然是喜欢锦离喜欢的不得了,怎么看怎么喜欢,尤其是锦离的那一双眼睛,跟千绫的很像很像,而她也是打心底的将千绫当做女儿。 锦离点点头,笑着道:“好,外婆我想吃你做的红烧鲫鱼。” 卫老夫人做的饭菜也很好吃,但是因为到底是老了,所以就很少做饭了,也就知道锦离每次来的时候,卫老夫人才会亲自去做饭,为此,卫老曾经吃醋很多次,也生气了很多次。 但是没办法啊,卫老夫人三言两语,就能将卫老治的妥妥的。 “我想吃烧鸡块。”卫老开口道。 卫老夫人凝眉,“离儿好像并不是喜欢吃鸡肉,还做那个干嘛?” 卫老想发火,非常想发火。 可是他又不可能对卫老夫人发火,只能等卫老夫人离开了正厅去做饭之后,朝着锦离发火。 还非要锦离陪着他喝酒下棋,关键是,锦离还绝对不能赢了他,不然这老头子的脾气,会更大的。 卫老的这一套啊,锦离都摸的透透的,不过每一次,锦离倒也是顺着卫老来,毕竟这样他开心嘛。 当天晚上,锦离让卫老赢了很多局,才会在卫老夫人回来的时候,卫老对锦离的脸色还不错。 但是吃了饭之后,卫老夫人果然陪着锦离一起回了房间,陪着锦离聊天,聊了许久许久,也果然,让卫老独守空房了。 那天晚上啊,卫老夫人没有回房,而是留在了锦离的房间,陪着她的乖外孙哦。 卫老想,以后坚决不能将锦离留在府中过夜,毕竟晚上没有卫老夫人在他的旁边陪着,卫老会睡不着的。 这一生啊,已经习惯了有卫老夫人的日子了,她一刻不在自己的身边,卫老就一刻不自在。 只是已经习惯,是刻在骨子里面的喜欢了,融于骨血,所以没有办法再摘除了。 这样的爱情,才是一辈子的爱情。 锦离是在第二天才离开的卫府,在第二天的下午便回到了锦棠殿。 “陵七,皇宫那里有动静吗?”锦离一回到锦棠殿之后,先问了问皇宫的动静。 陵七摇摇头,开口道:“回世子,没有什么动静,世子妃从昨天去了皇宫之后,便没有多大的动静了,一直在皇帝寝宫的偏殿住着,除了昨天吟茗去了一趟,之后也就没有什么人过去了。” “萧傅崇没有去过?”锦离才不相信萧傅崇没有去过。 陵七的眸色一变,到底是世子,一猜就猜到了。 “萧傅崇去过世子妃的房间,待了一个时辰左右……”陵七想,肯定是瞒不住锦离的,倒不如老实交代了。 锦离的眸光立刻就变了,陵七根据经验来看,世子肯定是吃醋了,一定是的! 不然这周围一股浓浓的醋味,是哪里来的。 瞧瞧他家世子的那个眼神,恨不得现在就将萧傅崇过去撕了! 陵七又开口道:“世子,听说萧傅崇从世子妃的房间出来的时候,脸色并不怎么好,肯定没有在世子妃那里讨到什么好处……” 锦离听了陵七的话,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轻声道:“那是自然,我的猫儿哪里是这么容易被欺负的!” 这语气,真是傲娇,真是任性! 刚刚是谁,听到说话说了一个时辰,吃醋吃成了那个样子! 陵七心里翻了一个白眼,他家的世子,在世子妃的面前,像一只小奶狗一样,可是平时,这哪是小奶狗,明明就是狼狗! 不过陵七这辈子都不会在锦离的面前说出自己吐嘈的话,不然他的世子,大概是杀了他。 所以,还是默默吐嘈为好。 “不过世子,我还听说……”陵七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感觉到周围的气场,已经完全的变了。 陵七的额头多了几分汗珠。 “世子啊,我还听说,萧傅崇好像抓了一下世子妃的手,不过被世子妃一巴掌拍了过去……”陵七低声开口,速度非常的快。 锦离的眸光冷淡了几分,冷声道:“脏了我家猫儿的手!” 瞧瞧,这般的厚此薄彼,也就只有锦离了。 不过锦离似乎也跟萧傅崇没有什么关系,所以凭什么锦离要关心萧傅崇? 所以啊,就这样。 反正陵七已经习惯了,他家世子,一直都是如此,都是这样的……不分黑白。 不过陵七也觉得,这次世子妃做的非常对,那个坏蛋,竟然敢碰了世子妃的手! 打一巴掌算轻的了! “如果是我,我会废了他的手的!”锦离冷声道。 话落之后,锦离又咬咬牙,开口道:“怎么可能只是一巴掌,直接就废了手了,怎么会这么容易饶了他?” 这般冷冽的语气,这般翻脸的速度,可能就是说的锦离。 “继续关注皇宫那边的情况。”锦离冷声道。 话落之后,他凉声道:“罢了,我自己过去。” 哦,这是打算自己去一趟皇宫了。 “世子,世子妃说,让你好好的待在锦棠殿……” 陵七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到锦离淡淡开口道:“我想猫儿了,晚上没有猫儿,我会睡不着。”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锦离很想连棠,幸亏昨日在卫府,打发了时间。 可是刚刚回到锦棠殿,锦离便想连棠了,非常的想。 话落之后,只听到锦离又道:“她今日已经与萧傅崇待了一个时辰,却还没有见我一面。” 这般吃醋的口吻,却说的无尽惆怅。 “世子,皇宫哪里这么容易就进去,还不被别人发现。”陵七提醒道。 锦离看着陵七,淡淡开口道:“这是我需要担心的吗?我肯定不会被发现的。” 真是自信,不仅自信,还任性。 不过陵七也不得不承认,锦离的确有这个办法,也有这个能力。 “可是世子,我没办法进去啊……”陵七委屈,宫里传消息的,是梅阁的暗卫,他似乎没有那个本事,悄无声息的进入皇宫。 “你为什么要去皇宫?”锦离淡淡开口,带着几分疑问。 陵七想哭! “世子,我是要在你的身边,保护你的!”陵七想,他的世子啊,每次想到世子妃,仿佛把别的人,当做了空气。 锦离点了点头,不过开口却道:“你都没那个本事进去,还怎么保护我?只会拖我的后腿。” 陵七:扎心了! “好了,你别说了,耽误我的时间。”锦离淡淡开口道,话落之后,点着轻功便离开了。 陵七气的在原地跺脚:这一群人,就是欺负他的轻功不好!明明他学什么都很厉害,可是就是轻功,非常的不好! 陵五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在了陵七的身后,开口道:“你想要学轻功吗?” 陵七吓了一跳,开口道:“你什么时候在我的身后的?” 陵五扶额,道:“这个问题,已经问过一遍了,我也回答过你,我一直都在你的身后,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陵七点点头,笑着道:“是吗?我忘记了,嘿嘿……” “所以你要学轻功吗?”陵五淡淡开口,话还是那样的少。 “只有你愿意教我轻功啊……”陵七抱住了陵五的腰肢,装作一副委屈的模样。 陵五的身子一僵,看着正抱着自己的陵七,手却慢慢的放在了陵七的头顶,摸了摸,像是安慰一个小狗一样。 陵七也顿住了,这种忽然被安慰的幸福感,是什么鬼? 一定是错觉! 陵七赶紧放开了陵五,开口道:“你真的要教我轻功吗?他们都说,在轻功方面,我很……” 笨,这个字,还没有说出口。 便听到陵五道:“你一点也不笨,是他们教的不好。” 什么一点不笨,明明就是很笨,偏偏就轻功学的不好! 不过这种宠妻的感觉,是什么鬼? 好,还是错觉。 “对,你说的很对!”陵七开口道,一时间觉得陵五高大了不少。 “嗯,你若是想学,我便教你。”陵五轻声道,语气里面多了几分温柔。 陵七点点头,道:“好,你教我。” 陵五点点头,于是,学轻功小组,便成立了。 不过,这大概不是小组,可能是……夫妻档! 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先说到这里。 且说这边,锦离点着轻功,不一会就到了皇宫内,避开皇宫的人,对锦离来说,倒也是容易。 很快,便到了连棠住的偏殿。 隔着烛光,锦离便看到了那一抹红色的身影,灯火阑珊处,她的影子,很美。 “猫儿……” 锦离轻声道,然后脚下的步子,又快了很多。 像是感觉到了一般,连棠也朝着锦离的方向看了过去,看到锦离的时候,连棠的嘴角,勾起了几分微笑。 那一抹蓝色的身影,可不就是锦离吗? “猫儿,我想你了,就来了……”锦离轻声道,好像是怕惊扰了这一抹的安静一般。 连棠点点头,开口道:“真巧,我也想你了。” 大概是心有灵犀,看到锦离的前一秒,她也的确在想着锦离。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说的大抵是如此。 第201章 胎动二三事 “猫儿,我想你了,就来了……”锦离轻声道,好像是怕惊扰了这一抹的安静一般。 连棠点点头,开口道:“真巧,我也想你了。” 大概是心有灵犀,看到锦离的前一秒,她也的确在想着锦离。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说的大抵是如此。 锦离慢慢的走到连棠的身边,伸手将身后的门关上,便直接抱住了连棠。 “怎么不躺着,身怀六甲了,要更加小心一些。”锦离温声道。 连棠抬眸看着锦离,开口道:“我躺了许久了,便站起来走走,竟是被你看到了。” 锦离低头,俯身便吻住了连棠,仅仅是一天没有见面,锦离便已经想连棠想到了这个地步。 他亲吻着,似乎一点也不愿意放开,但是又害怕伤到了连棠,而克制着自己,尽量让自己没有紧紧的抱住连棠。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想将连棠紧紧的抱在怀中,紧紧的抱住,一点也不愿意放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锦离才松开了连棠,而连棠的脸蛋,许是因为吻了太久,有些喘不过气来,红扑扑的,煞是好看。 “猫儿,从什么时候开始想我的?”似是想急于证明自己的地位一般,锦离松开连棠之后,便开口问道。 连棠只当锦离是一天没见,才这样急急忙忙,笑着道:“从离开你的那一刻,便开始思念。” 锦离笑了,却还是带着几分固执的问道:“那你今日和萧傅崇说话的时候,有没有想我?” 原来啊,所有的不开心,还有吃醋,都是因为和萧傅崇说话的那一个时辰。 “萧傅崇虽然待在我这里有一个时辰,但是我并没有与他说很多话,只是下了下棋,我还输了几盘,是因为想起了曾经与你下棋的日子,所以走神了。”连棠淡淡开口道。 她很聪明,三言两语便将锦离哄的开开心心的,仅仅是因为那一句,想到了与锦离下棋的时光。 “听说萧傅崇还碰了你的手!”锦离的声音,还是有几分的不开心,不愉悦。 他的猫儿,那样金贵的手,怎么可以被别人碰了,还是一个男人? “所以我打了他一巴掌。”连棠笑着开口。 话落之后,连棠便将打萧傅崇的那个手放在锦离的眼前,开口道:“你看,打的我的手都红了,还有些痛。” 这般语气,软软的,听了就让锦离心疼的不行。 “我给你吹一吹,疼了也不知道拿热毛巾敷一下!”锦离拿着连棠的手,吹了又吹,皱着眉毛,心疼的不行。 连棠忽然笑了,开口道:“这不是打红的,是我洗的时候,自己揉的,我觉得你肯定会嫌弃的,所以我洗了很长时间。” 锦离手上的动作一顿,开口道:“以后不许这样了,我会心疼的。” 话虽然这样说,可是锦离的嘴角,却带着几分笑意,果然,因为连棠对他的在乎,所以锦离的心里,是开心的。 笑着笑着,锦离手上的动作,更加的温柔了,像是揉的是一个宝物一般,珍贵的不得了。 “锦离,吟茗说,你就是千家的少主,吟茗还说,千家的人如今在上萧和南玉找着你的下落。”连棠轻声道。 剩下的事情,关于千域,不用连棠多说,锦离便已经明白了。 “嗯,我都知道了。”锦离笑着开口,慢慢的拉着连棠坐下。 连棠随着锦离坐在了床边,问道:“你都知道了?” “嗯,昨天知道的,外公和外婆告诉我的。”锦离轻声道,说的很平淡,仿佛已经忘记了,昨天自己知道千绫的死因的时候,那般激动的情绪。 连棠却是能轻而易举的感觉到,锦离的不对劲,似乎多了几分悲伤的情绪,纵然平淡,却也带着一些悲戚。 “锦离?”连棠唤了一声锦离的名字。 锦离抬眸,“嗯?” “你怎么了,好像有一些心事。”连棠看着锦离的眼睛,关心的问道。 锦离摇摇头,道:“没什么,只是昨日我知道了我母亲的过往,还有她的死因。” 连棠想,锦离翻看那段过往的时候,肯定是很难过的,自己也没能在他的旁边陪着他。 “母亲生我的时候,为了让我活命,才去世的。”锦离很平静的叙述了这个事实,好像不过就是叙述一件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事情一样,那样的平静。 锦离话落之后,连棠的身子顿住了。 锦离的语气太平淡了,以至于连棠听不出来,那语气里面的情绪。 不过连棠想,锦离的心里,一定很难受,在自己的面前,他始终是笑着的,可是今天,没有任何情绪的锦离,连棠很少见到。 每一次他这样,连棠都知道,锦离不开心,很不开心,极度的失落。 连棠没有说话,只是将锦离抱着,抱着锦离的脖颈,贴在锦离的肩膀上,依偎着。 “锦离,如果当年母亲没有留下你的话,我都不知道自己现在会是什么样子。”连棠淡淡开口道。 锦离轻轻的摸了摸连棠的头,开口道:“没有如果的,如今就是现实。” “我好像已经不能想象没有你的日子了。”连棠的声音很平淡,但是语气里面是幸福。 不让锦离再想他母亲的过往,不让锦离再伤心,最好的办法就是转移话题。 “猫儿,我不会离开的,谁都可能会离开你,唯独我,一定不会。”锦离笑着开口,捏了捏连棠的脸蛋。 连棠刚刚想说什么,似乎是肚子里面不安分的小家伙又踢了一下连棠,连棠有些吃痛,便叫了一声。 “猫儿,怎么了?”锦离最容易担惊受怕了,比怀着孕的连棠还会担惊受怕。 连棠笑了笑,开口道:“没事,小家伙最近不太安分,总喜欢踢我,大概是比较活跃。” 锦离皱眉,开口道:“不安分的臭小子,看以后我不治他!” 这还没出生呢,就已经被锦离记上一笔了。 锦小枝:我委屈,那是妹妹踢的! 锦慕初:嘿嘿,哥哥,你就背了这个锅…… “好了,这还没出生呢,都是这样的,哪里只是我们的宝宝比较活泼啊。”连棠笑着开口。 第203章 绝情弃爱 千域如今不过是一个准少主,根本拿不到关于诡医之术的比较重要的东西,所以如今的千域手上似乎也并没有对自己有利的东西。 连棠话落之后,千域轻声的笑了笑,眉头微微一挑,有意无意的开口道:“如果我说,这件事情与锦离有关呢?这样的话,你有兴趣吗?” 千域看着连棠,却也能抓住连棠表情的变化。 连棠刚才,在千域听到锦离的时候,眸光明显顿住了。 闪过了一抹浅浅的眸色,她,是感兴趣的。 关于锦离的一切,好的,不好的,他都十分的感兴趣。 “愿闻其详。”连棠淡淡开口,皱着眉毛看着千域。 千域笑了笑,开口道:“不要这么严肃,也不是什么大事,再者说了,我并没有做什么伤害你的事情,或许你不必这样敌对我。” 连棠冷哼了一声,“没有做伤害我的事情?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上一次我和锦离逛夜市的时候,和盛夭夭一起袭击我和锦离的,是你,怎么,如今过了三个多月,你自己都忘记了?” “哦……那次的事情啊,那是我被盛夭夭利用了。”千域笑着开口道。 倒真是一个拙劣的理由。 “方才你还自己说,是你让萧傅崇针对连王府呢。”连棠云淡风轻的开口道,她有的时候都怀疑千域是不是过度自信了,还是把别人当的都太蠢了,以至于连棠觉得,千域非常的蠢。 如果说这是千家的遗传的话,那幸亏她的锦离不是这样。 不然连棠就会发愁自己的智商以及自己孩子的智商了。 千域的脸色变了变,“也只是针对连王府,并没有针对你。” 罢了罢了,连棠懒得与千域争了,和智障争道理,岂不是拉低了自己的智商? “说,你到底想说什么?”连棠淡淡开口,眼睛里面多了几分不耐烦。 千域语气淡然,开口道:“锦离有没有告诉你,如果真的想入千家的祖祀,学习那诡医之术,便一定会绝情弃爱,冷酷无情。” 话落之后,他又开口道:“不对啊,锦离怎么可能会知道呢?他大概也不知道,自己要是想学那诡医之术救你的话,便一定会绝情弃爱的……” 千域说着,笑着,眼睛里面,都是笑意,还有讽刺。 “这倒也真的是讽刺,他为了救你,一定会去学那诡医之术,但是学会了诡医之术,便一定会绝情弃爱,其实医者,尤其是诡医,最不能要的,便是感情,有感情的人,不配成为诡医,也不可能会成为诡医。”千域淡淡开口。 “你说,他到底该怎么办,才能两全呢?”千域看着连棠,看着连棠神色的变化,像是旁观者一样,笑着开口。 话落之后,他又道:“你应该是知道的,有心疾者,尤其是你这种噬心之痛,活不了太久的,最多三四十岁,便一定会死,心脉衰竭而死。” “可是若是锦离也知道呢?他不可能会袖手旁观的。”千域便是知道,所以才这般的自信。 因为他的手中,有太多的筹码了,所以他也完全不担心,不担心会败给锦离。 因为他没有什么顾虑,反而是锦离,会有太多的羁绊。 “吟茗知道吗?如果你当了千家的少主,便会绝情弃爱?”连棠反咬一口。 千域一顿,反而笑了,“你不会让她知道的。” 果然,千域对吟茗,从始至终,都是利用。 连棠虽然没有见到过千域,但是很多东西,她也明白,也懂得。 如今便是第一次见面,千域便已经将很多的东西和盘托出,如果是这样的话,便只会是两种情况。 一种,便是千域真的不是一个聪明的人,不过千域最会的,就是窥探人心,所以,他并不像是这样的人。 那就可能是另一种了,他已经急着想要除去锦离,想要回去当那个所谓的少主,毕竟夜长梦多,还是提前解决为好。 可是偏偏是这样越急,可能越容易出错。 有时候啊,人不能急性子,不然会失利的。 就像现在的千域一样,他很着急,虽然没有表现出来。 但正是如此,连棠就却好奇,千域这样着急的理由是什么,还是说,这件事情拖的越久,就对千域越没有好处。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千域看着连棠,笑着道。 话落,他又道:“你与吟茗的性格很像,应该不会成为敌人,所以,你不会让吟茗知道,不是吗?” 千域啊,比着连棠来说,更会攻心。 连棠笑了,开口道:“你赢了,我的确不会告诉吟茗……” 不是为了千域隐瞒,而是就算连棠不说,吟茗多多少少也知道。 连棠若是直接说了,不过就是在吟茗的心上,再插一刀罢了。 这种事情,连棠也做不出来。 也不忍心去做。 “但是,你自己不觉得自己很可耻,很过分吗?”连棠轻声道。 “从一开始,便利用吟茗,还利用感情让吟茗帮你一步步到了今天这种地位,可是对你来说,吟茗只是一个棋子。”连棠冷声道。 “棋子?不,不止是棋子,也是妻子,我会娶她,但是前提是我能成为千家的少主,毕竟吟茗也不是一个废人,对我有利的事情,我为什么不做呢?”千域很是无所谓的开口。 话落,千域又道:“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利用吟茗,就是不爱吟茗呢?” “我是利用了她,但是我不会抛弃啊,也不会不娶她,而我,也不过是先用了丈夫的权力而已。”千域信誓旦旦的开口,似乎他的话,根本没有任何的纰漏。 连棠笑了,带着几分讽刺。 爱情里面容不得有半点的虚伪,还有利用。 如果仅仅是利用的话,那又哪来的爱情呢? 如果千域从一开始对吟茗就是利用,纵然带着感情又如何,在千域的眼里,权势高于爱情,现在他可以利用吟茗,将来他也一定会为了权势而抛弃吟茗。 上一世,萧慕青和她,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 所谓爱情,容不下一粒沙子。 “可笑,可悲。”连棠只说了四个字,也是她所有的情绪。 千域轻哼一声,开口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也可以利用我达到她想要达到的目的啊,只是我愿意做,她不愿意做而已。” 连棠没想到千域说出口的,竟然是这种话,一时间语噎。 如果他的三观已经成了这个样子的话,那这样看来,连棠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如果你来只是这件事情的话,那说完你就可以走了。”连棠开口道,眸光清淡。 千域起身,开口道:“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助,可以随时来找我,我就在木槿楼住着。” 话落,他便转身离开了。 连棠听着千域的话,攥紧了手。 千域是料定了自己一定会去找他,所以才留下了住址…… 千域离开之后没多久,萧傅崇下朝,便又到了连棠这里。 萧傅崇到的时候,连棠正在喝茶。 看到萧傅崇来了之后,连棠只看了一眼,便没有再理他了,没什么意思。 萧傅崇见到连棠这般,好像也习惯了一般。 这世间,怕是也只有连棠一个女子,敢这样对他。 敢在皇帝面前,这般的肆无忌惮。 可是自己却又拿她没有任何的办法,因为喜欢,所以才会纵容。 但是这份喜欢,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却也只能自己承受着。 有的时候,萧傅崇就在想,为什么自己明明都已经那般的针对连王府,却还是会喜欢连棠。 哪怕连棠讨厌自己,他还是会喜欢。 就像已经刻进了骨子里面一样,那样的喜欢。 喜欢到已经要通过不过的伤害来让连棠注意到自己。 因为喜欢,所以执着。 也因为执着,所以做错了很多的事情,既然如此,却还是一错再错。 萧傅崇如愿坐上了皇位,在享受众人拥戴的同时,却也感受着高处不胜寒的孤独。 “你还来这里做什么,昨天打的,不疼吗?”连棠温声开口,将手中的茶杯放下。 “你怀孕了,还是别喝那么多的茶叶为好。”萧傅崇淡淡开口道。 连棠长长的睫毛微微动了动,点点头,“谢谢提醒。” 优雅却也没有半分的情意。 “昨天的事情,很抱歉。”萧傅崇犹豫了一下,开口道。 连棠的眸光微微一变,开口道:“昨天的事情啊,我忘了。” 话落,她又道:“也懒得记。” 至于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这样的。 昨天萧傅崇来了连棠的寝殿之后,便与连棠下棋了,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在棋盘之上,杀的你死我活的。 “你的棋子,是要置我与死地啊。”萧傅崇率先打破的宁静。 连棠淡淡开口,“也是因为你的棋子,先围困了我的,兵不厌诈。” 话落,她的手上,又一枚白衣落下。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这样做,也不过是为了保护我的棋子,我的阵营。”萧傅崇淡淡开口道,说着,手中便又落下一枚黑色的棋子。 连棠轻笑,道:“所以我们都在保护着自己想保护的东西,不是吗?” 话落,手中的白子落下,一子定下了成败。 萧傅崇放下了手中的黑子,笑着道:“你的棋艺,又精进了不少。” 连棠慢悠悠的收着自己的白子,边收边道:“闲来无事的时候,喜欢与锦离下棋,下的多了,也就精进了不少。” 提到锦离的时候,连棠的眸光,都多了几分温柔。 “再来。”萧傅崇听到锦离的名字的时候,只说了两个字。 后来,他们又下了两局棋子,连棠便输了两局。 因为她总是走神,似乎提到一次锦离之后连棠就经常走神了。 因为想他了,很想很想的。 “你已经走神了两次了。”萧傅崇淡淡开口道。 连棠笑着问道:“是吗?” 萧傅崇点点头。 “那可能是想锦离,所以就有些思乡的感觉。”连棠轻声道。 只要每一次提到锦离的时候,连棠的眸光,就好像有了很多的温度,就好像,多了几分欢喜。 萧傅崇将手中的棋子放下,开口道:“你才与我没有下两局,便已经提到了锦离很多次。” “是吗?大抵是他在我的心里比较重要,是丈夫。”连棠如是开口。 萧傅崇的眸光,暗淡了几分,无力,无奈,还有悲伤。 “那我呢?”萧傅崇的眼睛,看着连棠,开口问道。 连棠几乎毫不犹豫的开口道:“朋友,可能还是敌人。” 简单的一句话,便足够将萧傅崇打进了深渊。 第204章 你问过我吗 “那我呢?”萧傅崇的眼睛,看着连棠,开口问道。 连棠几乎毫不犹豫的开口道:“朋友,可能还是敌人。” 简单的一句话,便足够将萧傅崇打进了深渊。 萧傅崇苦笑了两声,淡淡开口道:“或许现在就已经成为了敌人。” 声音里面,多了几分失落。 “嗯,或许是。”连棠轻声道,亦是没有多几分情绪。 萧傅崇看着连棠,那双眼睛就那样看着连棠,他问道:“连棠,那你知道不知道,我曾经心悦过你?” 连棠点点头,道:“我知道。” 话落,没等萧傅崇说什么,便又听到连棠开口道:“但是那天,我在点将台点兵那一日,我也告诉过你,别喜欢我,我的心就那么一点大,没办法喜欢更多的人。” 萧傅崇苦涩的笑了笑,无奈的开口,“我从来没有这样的失落过,也从来没有这样的无奈,这样的不知所措。” 连棠笑了笑,开口道:“是吗?可是这一切,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连棠从来都不是一个狠心的人,可是唯独在爱情上,她比谁都狠心。 连棠啊,也向来会将爱情分的清清楚楚,不会走一点点的越界。 喜欢便是喜欢,便是爱情,不喜欢的话,便决计不可能是爱情。 连棠爱的决绝,却也能在被背叛之后,离开的决绝。 所以,在连棠的意向里面,爱情,容不下一粒沙子。 萧傅崇听了连棠的话之后,亦只是苦涩的笑了笑,开口道:“你说的很对,我喜欢你,但是与你无关。” 话落,萧傅崇便走进了连棠一步,开口道:“那你有没有想过,朕这样容忍你,这般放纵你,都是由于这一份的心悦,你可以视若无睹,但是你为什么还在一再抽离?!” “你别忘了,你的皇位,是我给的,我能给你皇权,也能将你拉下神坛,同样的,我可以对你的感情视若无睹,这是我对锦离最基本的尊重,也要对你一再抽离,这是我的决绝,也是你对我家族伤害之后的后果!”连棠一字一句,字字诛心。 萧傅崇自嘲的笑了,“我怎么忘了,朕的这皇位,也是你给的,朕自从回了上京,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在筹谋,你与朕合作,除去萧符玉,赶走萧慕青,将皇后也拉下了位,还让朕当了皇帝,可是当时,你从始至终都没有问过我,我是否愿意?” 连棠顿住了,难道,这一切,终究还是自己做错了吗? “你有没有问过我,我是否愿意当这个皇帝?”萧傅崇又走进了两步,看着连棠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 “我是否愿意承受这般孤独,立于王朝之上,与这个王朝共存亡?”萧傅崇继续问道。 连棠看着萧傅崇,一字一句的开口,“当初你既然会答应与我合作,便已经注定了,会有现在的一切,难道不是吗?你的眼,够狠辣,你也知道,我有这个能力,将你捧到这样一个位置。” 当初,他们两个人合作的时候,一个人为了复仇,一个人,为的不就是这个皇位吗? “如果我说,与你合作,也是对你的心悦呢?”萧傅崇看着连棠,那双眼睛里面,多了几分渴求,渴求连棠能说出一句让他开心的话,哪怕只有一句,也好。 “你当初喜欢的,不是我,而是我能够给你带来的利益,不是吗?”连棠笑着开口。 世界上哪有这么多的一见钟情,况且谈合作之前,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萧傅崇。 萧傅崇笑了笑,道:“你说的话,倒还真是让人伤心。” “我不过说了一句实话,是事实。”连棠淡淡开口,眸光清淡。 萧傅崇忽然便抓住了连棠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开口道:“如果朕现在愿意放弃这片江山……” “啪――!” 连棠挣脱了萧傅崇,打了他一巴掌。 “你放弃江山与否,和我有什么关系吗?”连棠的语气,比着刚刚多了几分清冷。 话落之后,她又道:“别随便碰我,锦离会嫌弃的,他有洁癖,我也有。” 萧傅崇只见连棠在揉搓了方才被自己碰到的地方,仿佛是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直接便离开了。 而萧傅崇,也被连棠的一巴掌打懵了,甩甩袖子,便离开了。 这件事情,大抵也就是这样。 连棠以为,萧傅崇怎么说这两天也不会再来自己这里了,没想到他今天又来了。 “不记得也好。”萧傅崇听到连棠说忘记了的时候,眸光又暗淡了几分。 他竟然已经让连棠厌恶到了这种地步。 “你还有别的事情吗?没有的话,我现在要收拾一下回去的东西,吟茗说的血光之灾,也结束了,我看昨天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如此说来的话,想必也就没有我的事情了,我就先离开了。”连棠淡淡开口。 萧傅崇点点头,说:“没什么事情了,你让婢女帮你收拾便好,怀孕了就不要再乱动了。” 连棠点点头,说好。 萧傅崇便离开了。 连棠想,如果萧傅崇能一直这样,不再像前段时间那般,就好了。 但是…… 未来的事情,谁说的准呢? 接近正午的时候,吟茗来了一趟。 “你其实倒不如留在这里养胎,千域和锦离终究会有一场争执,在这里反而挺安全的。”吟茗劝道。 连棠摇摇头,笑着开口道:“这个地方待着不舒服,我会闷坏的。” “决定要离开了吗?” 连棠点点头,“嗯,回锦棠殿。” “那我就不送了,不喜欢送别。”吟茗开口道。 连棠点点头,“锦离会在宫门外接我,不用谁送的,易菱也跟着我呢。” 易菱是当初锦离放在自己身边的人,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的。 吟茗看了易菱一眼,点点头。 “这样也好,或许待在锦离身边你会更安全。” 连棠微微一笑,开口道:“谢谢关心。” “在我们十里竹林,你这样的性子,应该很讨喜,千家的伯伯就很是喜欢这种性子的女子,他们说,这样很温婉,清冷大方。”吟茗开口道。 因为她也知道,连棠也迟早会跟着锦离,去那一处十里竹林…… 第205章 别不要我 “在我们十里竹林,你这样的性子,应该很讨喜,千家的伯伯就很是喜欢这种性子的女子,他们说,这样很温婉,清冷大方。”吟茗开口道。 因为她也知道,连棠也迟早会跟着锦离,去那一处十里竹林…… “十里竹林?隐世世家的居住的地方吗?”连棠温声道。 吟茗点点头,开口道:“具体的位置我说不上来,不过没在上萧,那里很漂亮,你若是有机会,可以去看看。” “若是有机会的话,我会去的。”连棠声音依旧是温温润润的,高贵的出尘。 “我还有别的事情,就先走了。”吟茗笑了笑,开口道。 连棠点点头,“我便不送了,你应该是知道路的。” “倒还真不怕我会走丢。”吟茗笑着开口。 连棠摇摇头,道:“不会的,你并不是笨到记不住路的人。” “算了,说不过你,我走了。”话落,吟茗转身离开。 连棠笑了笑,开口道:“易菱,我们走,锦离估计已经在等着我们了。” 外来的马车,是不能进皇宫的,都要在皇宫门口等着,所以锦离便只能在皇宫门口等着连棠。 本来他是想进去接的,可是连棠说,不会有什么事的,还是不惹事为好。 锦离便也就听了连棠的话。 可是偏偏就是如此,还是出了事。 当易菱强撑着身子来到锦离身边的时候,锦离便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因为易菱中了迷药,还是很厉害的那种迷药,能撑着身子来到自己的身边,已经是不容易了。 “阁主,夫人被掳走了……” 话落,易菱便昏迷了,这种迷药,药效太强了。 她就说了一句话,便陷入了昏迷。 只是锦离,一下子便慌了。 怎么好好的,就被掳走了? 偏偏对方用的还是迷药,并没有想伤害连棠他们的意思。 可是如今的锦离,哪里还想的了那么多,将易菱带回了锦棠殿之后,便派人去查了。 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萧傅崇也知道了连棠被掳走的事情,还是锦离跑来质问的时候,他才知道的。 “你跑来质问我,又有什么用,朕不会做伤害连棠的事情。”萧傅崇冷声道,这件事情,他也的确不知情啊。 锦离看着萧傅崇的模样,冷声道:“猫儿是在你的皇宫失踪的,如果她出了事,我绝对不会饶了你。” “若是她在皇宫出了事情,我也不会饶了我自己。”萧傅崇淡淡开口。 “不用你操这么多的心,管好你自己。”锦离淡淡开口,眸光清淡。 话落之后,锦离便转身离开了。 锦离回到锦棠殿之后,才知道易菱已经醒了。 连忙便赶了过去,见到易菱之后,便开口道:“详细与我说当时的情况。” 易菱点点头,开口道:“当时有迷药,对方看的并不是特别的清楚,对方有两个人,速度特别的快,那个迷药也很烈,但是能看的出来,对方并没有想伤害的意思。” “你能看清楚对方的样子吗?”锦离开口道。 易菱摇摇头,道:“有迷药,还有迷烟。” “你们是在哪里被偷袭的?”锦离又开口问道,本来在皇宫,到处都是有侍卫的,怎么可能没有人看到呢? 易菱想了想,开口道:“我们走御花园了,夫人说想看一下御花园的花,说来了两天还没看过,所以便绕路了。” 锦离的眸光变了变,只是忽然间暗淡了很多。 “好,我知道了。”锦离淡淡开口。 话落之后,又道:“你好好休息。” 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锦离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看着桌案上连棠经常用的东西,却陷入了深思。 眼睛里面,多了很多的失落,还有不解。 锦离正想的出神,锦棠殿便来了客人,是吟茗。 许是也听说了连棠的事情,便过来问一下。 锦离并不是特别待见吟茗,因为她和千域有关系,所以尽管连棠说了,吟茗不是坏人,但是锦离始终没有办法放下戒心。 “你见到我,防备心不要这么严重?”吟茗看着锦离这个模样,失笑,淡淡开口道。 锦离没有理会吟茗的话,道:“如果你来是为了猫儿的事情,那你就走,这个事情,我也没有任何的头绪。” “你也没有查到什么吗?”吟茗开口问道,只是也没有想到,锦离竟然什么都没有查到。 锦离摇摇头,“没有任何的头绪,都已经一个时辰了,平日里,多多少少也会有一点点的消息。” 吟茗皱眉,“不是千域,当时我跟他在一起呢,所以肯定不是他。” “大概是有人不愿意让我知道……”锦离眸光淡淡,轻声开口道。 吟茗不懂锦离为什么忽然说了这样的话,但是她能感觉到锦离周身的失落,还有落寞。 好像这个男人,从刚刚开始的担惊受怕,变成了落寞与孤寂。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吟茗的第六感一向很准确,锦离的表情,感觉好像是知道了什么,却又不愿意相信的模样。 “没什么,你若没有别的事情,就先走。”锦离轻声开口道,逐客的意味已经十分的明显了。 吟茗自知无趣,便先离开了。 说来倒也是奇怪,关于连棠被掳走的事情,连棠那边没有一点的头绪,而别人那里,倒真是消息知道的挺快。 吟茗这边刚刚离开,连景,还有凤轻寒,宁幻翎,都来了。 凤轻寒与宁幻翎这两日在游玩,所以听到了消息,便来了。 而连景,刚刚从边境回来了一天,昨天刚休息了一下,这倒好,中午的时候便得到消息,说自己的妹妹被掳走了。 这倒真是让人无奈的操作,这也不知道是招谁惹谁了,怎么从离忧山回来之后,事情就这么多,好像从来没有消停过。 “所以这次,你又把我的妹妹弄丢了……”连景愤愤不平的开口道。 果然,连景与锦离的气场,非常的不合! 一见面就会吵架,没有一点点的毛病。 大概是两个人都想用这种方式来证明,连棠是否在意他们。 男人啊,都挺幼稚的。 “对啊,我又把她弄丢了,我总是会把她弄丢……”锦离的眸光,带着深深的失落。 不知道有多少次了,每一次,锦离都觉得是自己没有保护好连棠,是自己估计不够努力,还不够优秀,所以才让连棠一次次的受伤。 “我说过,你若是再把她弄丢了,我绝对不会再放过你,也绝对不会让你再把棠儿带走!”不知道什么时候,言长歌也到了。 许是因为上一次的受伤,言长歌的身子刚刚养好,倒到底是刚刚养好的身子,所以声音还是有一些不足。 锦离看着言长歌,凤轻寒也看了一眼。 坏了,这个祖宗刚刚养好的身子,如果再出事了,那岂不是回言王府无望了吗? 凤轻寒表示特别的伤心。 锦离的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容,开口道:“可是这一次,是她把我丢这了……” 话落之后,整个锦棠殿,安静了,安静的不能再安静。 好像所有的人都没有料到会这样一般,也没有人会想到,锦离会这样说。 “你什么意思?”连景抓住锦离胸口的衣服,怒着开口道。 锦离没有反抗,任由连景抓住自己,那一双眼睛看着连景,眸子里面,都是失落,还有落寞与受伤。 “我说,这一次,是她丢了我,是连棠把我丢在这里了……”锦离一字一句,淡淡开口道。 他没有再叫她猫儿了,反而是喊了一声连棠。 若不是伤心至极,又怎么会这样说话。 “你在胡说什么,我妹妹身怀六甲,如果不是有人将她掳走,它哪来的本事自己离开!”连景愤怒的开口,将锦离扔在一边。 言长歌也顿住了,锦离都已经这般说话了,那说明他的话,不会有假。 “连棠不要我了,是她自己走的,没有人掳走。”锦离淡淡开口,像是在憋着不落泪一般,声音里面,委屈极了。 那一瞬间,锦离好像是一个丢了一切的孩子一般,好像一瞬间,便没有了一切。 连景看着锦离,质问道:“我妹妹好好的,怎么可能自己离开,你又凭什么这么说我妹妹!” “呵……”锦离轻笑了一声。 “明明有大道,却偏偏避开所有人走了比较偏僻得地方,派人将她带走,反而没有伤害易菱,这都一个多时辰了,也没有一个来送信的人,连棠避开了太多的人,呢将我抛下了。”锦离淡淡开口道,自嘲的笑了笑,多了几分无奈。 他始终想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才会让连棠没有留下任何得消息,直接就离开了。 “若非不是连棠自己要离开,又会有谁,在守卫森严的皇宫里面,轻而易举得将连棠带走,况且,她很聪慧,若是被掳走,一定会给我留下记号的……”锦离轻声开口,悲伤,落寞……所有的情绪,都浮现在了脸上。 所有得人,都听着锦离说话,都不说话了。 安安静静的,好像片刻的安虞。 连景也没有再说话了,那一刻,他似乎也相信了锦离的话,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所以的事情,都解释不通的。 锦离话落之后,温声开口道:“我一定会把她找到的,一定会问她,究竟为什么不告而别。” 锦离不知道他知道所有真相得时候是什么感觉,只是一瞬间觉得很多跟针刺了过来,扎的心口生疼生疼的,很痛苦。 又好像忽然在心口挖了一块,好像一瞬间丢了什么东西似的,受伤至极。 “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没有的话,就走。”锦离淡淡开口,话落,他便转身离开了,没有再说一句话。 那个身影,是那般得孤单和落寞。 言长歌看着那个身影,他便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会争的过锦离了,哪怕连棠这般的不辞而别,又让锦离这般的伤心,可是连棠却也知道,锦离最后还是会原谅连棠,连棠也会回到锦离的身边。 只是,这不告而别,到底是伤透了锦离的心。 “倾柠今天要大婚了,你要去吗?”凤轻寒对着锦离离开得方向开口道。 锦离摇摇头,没有说话,转身就进了内屋。 “罢了,我们去倾柠那边,她哪里不能没人。”凤轻寒开口道。 众人点点头,便离开了。 方才会热闹的锦棠殿,一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锦离回了房间之后,烦躁至极,便又去了百酿坊。 百酿坊是上京有名的酒肆,传闻那里的酒,千种万种,又传闻,进了百酿坊的人,没有清醒着出来的,几乎都是醉了。? 其实啊,只是因为这百酿坊的装修,有几分灰暗罢了,来喝酒的人,无外乎是情伤罢了。? 锦离离进了百酿坊之后便点了几罐酒,进了一个包间便兀自在那里喝着。? 日头升得很高很高,暖暖的阳光透着窗户撒进来,映射在锦离的脸上。? 锦离一杯杯的喝着酒,仿佛那就是开水一般,不停的在喝。 他讨厌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可是偏偏是如此,偏偏连棠是他所有的软肋。 他害怕连棠不要他,那样他会伤心死;他还害怕连棠会离开他,再也不回来了,他不敢想象没有连棠的日子……? 锦离不安,害怕,紧张……似乎所有的情绪都埋藏在了眼前一杯杯的酒里,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之后所有的淡定,都在这一刻爆发了。 “猫儿,你到底在哪里,为什么要不告而别啊……”锦离一杯又一杯的喝着,他没有办法直接将所有的情绪发泄在连棠的身上,他会心疼,会不舍得,他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可以发泄,所以,他只能自己作践自己…… 百酿坊的老板娘看到锦离房间的情况之后,送来了一坛酒。? “公子,上一次,你在我这里喝了一瓶酒,叫浮生如梦,这一次,还是浮生如梦,或许,会有不一样的体验。”那老板娘眸光微闪,然后将酒放在了锦离的桌案上。? 百酿坊的老伴娘很奇怪,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每每有老板娘觉得有缘的,便会在最后送上一坛酒,但是每次送的酒,都是不一样的。? 可是这一次,却是一样的酒,送给了同一个人。 “浮生如梦?”锦离放下手中的酒杯,微醺的模样,看着被老板娘放在桌案上的酒坛。? 依旧是青瓷花的瓶子,倒真是精致,一朵一朵的花,雕工精美,栩栩如生。? “无论听过了几次,听起来都是个好名字。”锦离轻笑,节骨分明的手拿起那一坛酒,慢慢的倒出。? 锦离晃啊晃,眸光渐渐放远,慢慢的饮下,眸间似乎有泪光。? 百酿坊的老板娘将房间的竹帘拉上,遮住了阳光,房间暗了许多。? 锦离眸光微醺,似醉非醉。? 还记得,上一次喝醉,还是因为连棠有太多的心事了,导致连棠什么也不愿意说,最近锦离才喝醉的。 而这一次,连棠直接丢了,再也不要他的感觉了。 锦离安安静静地喝着酒,轻声喃喃道:“猫儿,别不理我,你说过的,你不会扔下我的……” 曾经天之骄子,被人推崇,如今在这小小的百酿坊里面买醉。 不知道喝到了什么时候,锦离便喝醉了,果然,进了这百酿坊的人,没有一个人,是清醒些出去的,所有的人,都会醉成烂泥。 锦离趴在桌案上,轻声喃喃道:“猫儿,我做错什么了,你为什么要不辞而别,你为什么不要我了啊……” 锦离的声音很低很低,又很小很小,整个房间里面,就他一个人,没有别人。 “猫儿,你别不要我……” 第206章 锦离受伤高烧 锦离趴在桌案上,轻声喃喃道:“猫儿,我做错什么了,你为什么要不辞而别,你为什么不要我了啊……” 锦离的声音很低很低,又很小很小,整个房间里面,就他一个人,没有别人。 “猫儿,你别不要我……”锦离的声音很低,却带着不得已得难过与悲伤,整个人身上都笼罩着黑雾,好像是一个丢失了糖果的孩子。 锦离还在喝着酒,不停的在喝,好像喝醉了就能忘记了一切似的,可是殊不知的是,酒不醉人,不过是人自醉罢了。 “唉……” 花茗站在窗外,看着屋内的锦离喝的那般烂醉无奈的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要这么多感情做什么呢,终究还是会受伤,倒不如不要了为好。”花茗淡淡开口道。 所谓的爱情,酸甜苦辣,太多的情绪了,这种东西,还是不要轻易触碰为好。 话落之后,她摇摇头,便转身离开了。 那天,锦离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也不知道自己喝到了什么时候,他只记得自己躺在房间里面,喝了很久很久,也吐了很久很久。 夜色撩人,月光初上。 锦离晃晃悠悠的自己回了锦棠殿,跌跌撞撞不知道多少次,碰的满身都是伤。 陵七看到锦离的时候,本来急得团团转的他,赶紧迎了上去。 他根本都不知道锦离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还以为锦离一直待在房间里面没有出来,可是当他去找锦离的时候,反而没有任何的人影了。 当时他都急坏了,这一个两个的,都藏起来是什么意思。 这般时间了,锦离才回来,一身的酒味,跌跌撞撞了一身的伤。 陵七看着都心疼,手上,胳膊上,还有脸上,都有伤口,不知道还以为被谁打了。 但是明眼人也能看的出来,那可不就是自己撞的吗? “世子,你下次出去可不可以带着我啊,别再自己跑出去了……”陵七扶着锦离,防止他再摔倒。 锦离笑了笑,开口道:“可是她离开,却没有带着我,没有……” 说着说着,锦离忽然间便哭了。 那积压了太多的情绪,太多的不可置信,都成为了眼眶中的眼泪。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锦离内心深处,最伤心的东西,最害怕的东西,就是连棠的离开。 而也正是如此,锦离才会在喝醉了酒之后这样的肆无忌惮,才会这样,直接便哭出来了。 陵七从来没有见过锦离这般的脆弱,这是第一次,陵七看到了这样一个脆弱的锦离。 陵七也知道,连棠是锦离的命,可是这一次,连棠偏偏就这样离开了,没有留下任何的消息,也没有让锦离知道她去哪了,离开的太快,以至于锦离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 可能连棠不知道,锦离将连棠当做是生命一般,她的离开,是要了锦离的命! “可是她不要我了……”锦离喃喃道。 纵然是喝醉了,锦离的心里想的,嘴里说的,依旧是连棠,是她的笑,她的哭,她的难过,她的欢乐。 可是锦离也始终在说着一句话,她不要我了。 连棠不要他了。 不然怎么会这样直接便离开了,没有任何的音讯,甚至没有告诉他为什么。 锦离想,明明昨天他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一会的功夫,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是不是因为昨天早上自己的不辞而别,所以连棠在惩罚他,才会也不辞而别。 早上的时候,如果他在连棠醒了之后再走的话,就太早了,会惊动宫里的人,会有很多的麻烦,所以锦离才提前走了,她以为连棠会明白的。 锦离现在就打定主意的认为,是不是自己的提前离开,才会让连棠也这样不告而别。 到底还是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自己的身上,锦离从来都不舍得让连棠承担什么,哪怕这一次的离开,也是。 他把所有的原因都推到了自己的身上,给连棠一个离开的理由,也给了自己一个不放弃的理由,好像唯独有这个理由,锦离才能活下去,不然的话,他怕是要日日都醉生梦死了。 “陵七,是不是她气消了,就会回来了……”锦离喃喃开口,似是询问。 陵七点点头,道:“对,会的,世子妃会回来的。” 然后陵七一个手刀便将锦离劈晕了,醉成了这个样子,还是早点睡觉为好。 劈晕了锦离之后,陵七便将锦离抗回了房间里面,然后将锦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之后,便在锦离的门口给他守夜了。 那一天晚上啊,锦离撞的满身是伤,还因为喝酒感染了风寒,高烧了起来,整个人都混沌了,就知道喊着连棠的名字,好像谁也不认识了一样。 如玉一般的人,脸因为高烧而烧的通红,却没有任何意识一样的不断重复着一句话。 猫儿,求求你,别不要我…… 语气里这般的卑微,这般的痛苦与无奈。 这样云端的一个人,偏偏是为了连棠,跌落了尘埃,染尽了风尘,落满了一地的悲哀。 锦离的高烧,整整烧了两天才慢慢的退下去,云昭辞都说了,如果高烧三天还不退烧的话,可能就出事了,不过幸好,也就两天,就退烧了。 尽管退烧了,可是锦离的身子却虚弱了不少,整日都无精打采的,躺在床上,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人一样,丢了魂魄,迷了心智。 也就是整整两天,依旧没有连棠的任何消息,而连棠,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连棠的消失,对锦离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让锦离不知所措。 “有她的消息了吗?”锦离见连景进屋,开口问道。 连景摇摇头,锦离的眸光,暗淡了。 “她真的不要我了吗?”锦离轻声道,语气里面,是受伤,是悲凉。 连景轻声宽慰道:“别担心,会回来的,棠儿不会不要你的,她的离开,她的不告而别,一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 锦离看着连景,开口道:“她是不是还在怪我,怪我那天早上走的太早,怪我没有等着她醒来再离开……” 锦离一直将这个当做借口,当做是连棠离开的借口,当做是一直支撑着自己的理由。 可是他也知道,连棠怎么可能会这样的生气,又怎么可能舍得将他抛下。 但是眼前的事实就是,连棠真的离开了,且种种迹象都表明了,连棠不可能是被人掳走的,她是自己离开的。 话落之后,忽然,一只箭羽便射进了锦离的房间,那个箭上,带着一张字条。 上面写着一句话。 君且勿念,一切皆安好,终会回家。 是连棠的字迹。 她用这种方式来告诉锦离,不要担心,她一定会回来的,让他不要挂念。 锦离看到那张纸条的时候,整个人好像都多了几分生机一般,看着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字体,锦离的嘴角,终于多了几分笑容。 不知道已经多久了,锦离没有这样笑过,仅仅是因为连棠的一张字条,他便开心成了这个样子。 “猫儿,你什么时候会回来……”锦离笑了之后,看着字条又喃喃开口。 锦离多害怕,这只是一场梦,他掐了一下自己,狠狠的掐了一下。 很疼很疼,还好,这不是梦。 他的猫儿告诉他,她会回来的,只是不是现在。 可是这也比没有任何的消息,没有任何回应的好。 至少锦离知道了,连棠一定回来的,只是不是现在。 “我就说,我妹妹根本不舍得不要你,她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连景看着那张字条,嘴角也勾起了几分笑意。 多多少少有了消息,也总比什么消息都没有的好,总是知道了连棠还安好,就不用在这里瞎想了。 锦离将字条紧紧的攥在手心,唯恐它丢了一般,不舍得放开。 还好,还好你给了我一点希望。 只是猫儿,你如今在哪,又为什么会离开…… 又是两天过去,却再也没有了连棠的消息,除了那一张字条之后,便没有了连棠的一点点消息。 锦离派出的所有隐卫,都石沉大海,都没有一点点的回应。 从连棠失踪到现在,已经六天了,却只有那一张纸条,如果不是连棠送过来,可能一张纸条都没有。 锦离看着那张被自己反复看过的纸条,如今那已经成为了锦离唯一的安慰。 “猫儿,你怎么还没有消息……”锦离看着纸条,将它放在胸前的藏好,生怕弄丢了这唯一的消息。 锦离站在锦棠殿的门口,一袭蓝衣,秋日渐凉,可是锦离穿的并不厚,依旧是凉薄的衣服,显的颇为可怜。 “猫儿,身上的伤我都不敢养好,这样子你回来的时候,会不会心疼我,然后再也不会离开了……”锦离淡淡开口,嘴角带着似有似无的苦笑。 接连六天,没有任何的消息,如果不是连棠送来的那张纸条,恐怕锦离早就疯了。 “世子……”陵七回来了,锦离看着陵七,立刻开口道:“有消息了吗?” “世子,有消息了,世子妃应该没有出上京,四个关口都没有人见到过一个怀孕的红衣女子,而且,按照宫里面的路线来看,世子妃离开皇宫之后,应该是朝着北方而去了。”陵七淡淡开口道。 锦离的眸光亮了几分,还好,只要没有出上京,就还好。 “好,继续去查,一定要查到她的消息,找到她的人在哪……”锦离淡淡开口道。 这个时候,怕是让锦离唯一还保持着机智的,就是那心里,仅有的那一份爱。 如果不是那份爱,不是还带着一点信任得话,锦离早就支撑不住了…… 一晃,又是五天而过,五天,锦离没有睡过一天的好觉,每天晚上都会被梦吓醒,梦里,连棠离开了,离的远远的,让锦离怎么也抓不到,怎么也看不到了。 连棠的离开,等于将锦离的半条命都抽离了。 锦离害怕,害怕自己迟早会支撑不住的。 “陵七,今天是什么日子了?”锦离开口问道,日子混沌的,他都已经不知道是今夕何夕了。 陵七想了想,开口道:“世子,十五了。” 话落之后,锦离的眸光忽然一变,冷声道:“你再说一遍,什么时辰了?” “回世子,是月中了,十五了。”陵七又回答了一遍。 锦离忽然间便失控了,“快,快去查,出动整个梅阁,直接去三生符,查三生符有没有她的踪影!” “还有,所有的人,全部出动,全部!”锦离冷声道,害怕的不行。 月中,是连棠噬心之痛的日子。 如今已经六月怀胎,这个时候,一点点风险都不能有! 陵七看着锦离这般样子,赶紧离开了,吩咐下去了。 陵七这边刚刚离开,言长歌便来了锦棠殿。 “你怎么来了,是不是猫儿出事了?”锦离看到言长歌的脸色不是特别好,急忙忙开口问道。 言长歌点点头,开口道:“锦离,可能出事了,从今天下午开始,我的心口,便一直隐隐作痛,这种情况,只有上一次棠儿中了凝莲针,而你又不在的那一次出现过!” 锦离的眸光猛地变了,“猫儿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他害怕,无助,所有的情绪,都浮在了脸上,还有那双焦急的眼睛里面。 “心口还会痛,证明她只是很痛,还没有出现生命的危险,如果我的心口不痛了的话,只可能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她已经出事了,还有一种,就是没事了,可是现在,那种感觉,时而强烈,时而又没什么感觉……”言长歌一字一句的开口道。 锦离看着言长歌,开口问道:“通过你们两个之间的噬心之痛,可以连接你们两个人的位置吗?” 言长歌摇摇头,开口道:“我只能感知棠儿现在的情况,并不知道,如今她的位置,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棠儿现在应该还在上京,而且跟我们的距离并不是太远。” 锦离一愣,问道:“不是太远?你确定吗?” 言长歌点点头。 “如果不是太远的话,那就是还在这上京,且在上京的中心处。”锦离努力的让自己维持镇静,他害怕,如果自己太慌乱了,可能更加的乱七八糟了。 言长歌也努力的撑着自己的身子,开口道:“你再好好想想,棠儿会离开的原因,她不会无缘无故的离开的,在此之前,她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锦离摇摇头,开口道:“我想了很长时间,从猫儿离开便一直在想,可是终究是没有一点点的思路。” “好疼……”言长歌猛地抓住心口,忽然间便踌躇了一下。 “你怎么样?”锦离开口问道。 言长歌摆摆手,开口道:“这个是小问题,没什么大事了。” 现在,言长歌是联系连棠唯一的方法了,也是能感知连棠状态唯一的出路了,所以言长歌这个时候,一定不能有事。 “没事就好……”锦离轻声开口道。 只是他的猫儿,如今究竟在哪,究竟在遭遇着什么事情…… 锦离皱着眉头,眼睛里面,都是害怕。 他又怎么可能放下心来,原来每一次,连棠的噬心之痛,自己是一定要待在旁边的,不然连棠会痛的晕过去的,可是这一次…… 锦离越来越后悔那一天自己为什么没有直接去皇宫里面接连棠,管它什么规矩呢,直接把人接过来,不就没事了吗? 锦离想着想着,言长歌的脸色却更加的苍白了…… “锦离……出事了……”言长歌的眸光里面,逐渐的没有了焦距…… 锦离忽然间,眼睛里面,都是慌乱…… 第207章 遍体鳞伤 锦离越来越后悔那一天自己为什么没有直接去皇宫里面接连棠,管它什么规矩呢,直接把人接过来,不就没事了吗? 锦离想着想着,言长歌的脸色却更加的苍白了。 “锦离……出事了……”言长歌的眸光里面,没有了焦距…… 锦离猛地看向言长歌,手中抓着的茶杯忽然间便被捏碎了。 破碎的玻璃渣划破了锦离的手掌,鲜血一点点得朝下流着。 “嘀嗒――” “嘀嗒――” 房间里面很安静,安静的听不到更多的声音,仿佛只能听到锦离鲜血低落的声音,还有那急促的心跳声。 “出……出什么事了?”锦离的声音都有些颤抖,颤颤的声音,可见锦离的害怕与担心。 言长歌看着锦离眼睛,呆呆的开口道:“我这边没有了任何的感觉……只有两个可能……” 一个,便是已经治好了,所以言长歌也没什么感觉了。 另一个……便是出事了,可能已经没了气息也走可能。 无非就这两种情况,如果是第一种,倒还好,也是所有人都期待着的情况。 可是锦离无法想象,若是第二种呢,如果是第二种,他该怎么办? 锦离好像已经不管掌心的疼痛了,只是心口,一阵阵的抽搐,好像千万根针一同扎上去一样,痛得要疼死了过去。 平日里面熠熠生辉的那双桃花眼里面,充满了绝望,还有一种必死的决心。 “如果她出事了,我便殉情……”锦离淡淡开口道。 像是喃喃自语的说给自己听一般,又好像是无声的誓言,在说着自己对连棠最后的忠贞不渝,还有爱情。 “不可能的,棠儿不可能会出事的,她那么好,又怎么会这般轻易没了性命……”言长歌也慌乱了,他明明知道,也有那半分的可能,是连棠已经没事了,但是,他却下意识的朝着最坏的方向去想。 锦离的眸光,又灰暗了许多,淡淡开口道:“可是上一世,她不还是那样跳下了烬幽台,还是失去了一切,会不会这一世,还重蹈覆辙……” “别胡说了,不可能的!”言长歌的声音,很大,像是嘶吼一般。 门外的云昭辞,从未听到言长歌有这般的失控,声音都带着颤抖。 他一向温润如玉,凉薄淡然,何时这样的失控过? 那个丢失的女人啊,将这两个优秀的男人,乱了方寸,一夜之间便颓然了。 云昭辞看着言长歌的身影,却没有再落下一滴眼泪,只是那眼睛里面,却多了几分恨意。 她云昭辞,守护了这么久的人,用命在守护着的人,偏偏因为一个女人,成了这个模样,敛尽了一身的风华,褪去了一袭的恣意,凉薄成了终身所有的风景。 所以,时间久了,她会不甘,会怨恨,会无可奈何,会落下仇恨的种子。 “言长歌,究竟要如何,你才会不再被连棠左右,是不是我告诉连棠所有的事情,才会让你死心……”云昭辞喃喃道,眼睛里面,却是下定了几分决心。 言长歌似乎并不知道云昭辞在自己的身后,他看着锦离,淡淡开口道:“如果她死了,我会再做一次,哪怕我这辈子都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锦离猛地看向言长歌,说过的声音却冷漠了不少,“你以什么身份去做,要做也是我做!” “你不会的,而且,你也不合适。”言长歌嘴角勾起了一分笑容。 话落,他又开口道:“或许我存在的意义便是如此,也或许上帝就是如此的巧合,让我是阳年阳月出生的,便注定了会这般……” 只有他,才能做的事情。 好像终于有一件事情,是锦离根本无能为力的,也是自己唯一能替连棠做的事情。 “言长歌!你明明答应过我,来世给我的……”云昭辞看着言长歌,淡淡开口道 眼眶里面,似有眼泪在打转,可是云昭辞始终没有哭出来。 言长歌这才知道云昭辞还在自己的身后,他看着云昭辞,开口道:“对不起……” 他能给的,也只有对不起。 他如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连棠,将凉薄留给了别人,而对云昭辞仅存的那么一点点的温柔,也只能用“对不起”三个字来表达。 云昭辞摇摇头,开口道:“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说过,你若是出事了,我也不会独活,我会缠着你生生世世,还有……” 云昭辞的话音一顿。 只听到她又开口道:“我会让连棠知道这件事情,事无巨细的都告诉她,让她的一辈子,也活在对你的愧疚之中,你大可以一试,看看我有没有这个本事!” 云昭辞当然是有这个本事的,医仙九琅的徒弟,对于这方面,自然是懂得的,更何况,她哪里什么都不懂? 她懂得很多,却只是不愿意说罢了。 可是言长歌一再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所以磨尽了云昭辞的耐心,碎了云昭辞所有的幻想。 所以云昭辞便也破罐子破摔了。 云昭辞说完话之后,便转身离开了,暗夜之中,那个身影,显得格外的孤寂,伴随着锦棠殿外的烛光,云昭辞的身影被慢慢拉长,直到逐渐消失。 “如果云昭辞要告诉猫儿的话,我会在她说之前,杀了她。”锦离的话很平淡,似乎这不过就是一件很小的事情罢了。 言长歌淡淡开口道:“她不会的,昭辞有分寸的,更何况她的性格并不坏。” “你大概是不知道,一个女人的嫉妒心,会有多强。”锦离淡淡开口道。 只是他如今对这些并不是特别的关心了,他现在最关心的,还是连棠,他的猫儿,究竟如何了。 “你还有什么办法能够感知猫儿的气息吗?”锦离抱着一点点的希望看着言长歌,只期望他还有一点点的办法。 言长歌皱眉,摇了摇头。 他如今,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了,现在的情况,只有那两种。 言长歌不再说话了,而锦离的掌心,还在流着鲜血,他也泯着嘴唇,不再说话。 良久良久,两个人就那样愣住了很久。 言长歌像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忽然间拿着锦离刚刚弄碎的玻璃,将自己的掌心也划破了。 锦离只见言长歌将自己的鲜血也一点点的滴在地面上,见言长歌的脸色更加的苍白了。 “你这是做什么!”锦离看着言长歌,眼睛里面,带着震惊与担心。 “当年,我是以血为引,因此,鲜血是媒介,或许有一些办法……”言长歌的唇色特别的苍白,脸也变成了玉色,没有了红润。 锦离一把抓住了言长歌的手,然后将言长歌划破的地方止血,开口道:“你是不是疯了,一会子夜你自己都可能克制不住那噬心之痛,现在你这样,你还有命吗?” 锦离也想要知道连棠的下落,连棠现在的情况。 只是他绝对不能再让连棠欠了言长歌一个人情。 “我练过的,只是没有成功,不确定可以不可以,反正我这地方已经留了这么多的鲜血了,够用了……” 话落,锦离看着言长歌道:“你还是先好好的调养生息,然后管好自己的噬心之痛……” 然后只见锦离参照着自己当初背着连棠修习的功法,开始找寻连棠的气息。 反正自己经常与连棠待在一起,气息这种东西,早就已经根深蒂固了。 言长歌见锦离执意如此,便也只能撒手,然后便在一旁调养自己的气息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锦离才慢慢的睁开眼睛,淡淡开口:“还有猫儿的气息,看来……许是还生还……着……” 锦离话落之后,便昏倒了,周围,一片血泊,而锦离,一袭蓝衣,倒在了血泊里面,没有了任何生机一般。 也是啊,前几天喝酒,摔的一身是伤,紧接着就是风寒,高烧,这好不容易好了一些,又失去了这么多的鲜血,耗了这么多的内力…… 言长歌想要帮助锦离,却也无能为力,子夜来临,他怕是自身难保。 这两个男人啊,一个两个的,遍体鳞伤,为的不过是另外一个女人的性命,落的自己满身是伤,却也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此刻,已经离开了七天的连棠,正躺在一张床上,气息均匀。 只是那双眼睛,微微的闭着,好像没有了生息一般,只是幸好,她的呼吸还很均匀。 不然这苍白如玉的脸颊,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的人,已经没有了生还的气息。 连棠依旧是一袭红衣,尽管面色虚弱的躺在那里,但是到底还是美的不可方物,反而多了几分娇柔的感觉。 “她怎么样,什么时候可以醒来?”是一个男子的声音,声音很低,凉凉的。 “可能还需要一两个时辰。” 这声音,是千域的声音。 没有过多的情绪,很是平淡。 “家主的药,只能保住她一时,却保不住她一世,还是尽早带回千家的好。”那个男子淡淡开口道。 声音还是这般的清凉,语气里面,带着几分关系。 “家主的那个药,药效太强烈了,刚开始的时候,她有些受不住,再加上为了护着这个孩子,她又用了自己的内力去保护,纵然是吃了药,也够让她昏迷半天的……”千域看着躺着的连棠,淡淡开口道。 眼睛里面,却多了几分敬佩。 方才那般疼痛,他一个男人都有些看不过去,可是连棠偏偏是那样的撑了过去,硬生生的一句话也没有说,一个字也没有吭出来。 这般坚忍的样子,怕是一个男人都不可能会做到这个样子,更何况是连棠一个女子。 可是也偏偏是这个女子,竟然是咬着牙,支撑了过来。 千域纵然是有多不喜欢锦离,多想杀了锦离,可是在看到连棠那般模样的时候,才明白了,原来自己一直看不起的女人,竟然也可能坚韧到这个程度。 是以,千域对连棠,到底还是多了几分敬佩。 “等她醒了之后,调养一下身子,便带着她回千家,家主的意思是,少主的孩子,一定是要保住的,毕竟是千家的血脉。”那个男子又开口道。 千域规规矩矩的点点头,毕竟这个男子啊,是老家主旁边的贴身侍卫,自然获得老家主的信赖,有时候,这个人说话,比谁都管用。 “如此说来,我便先走了,等着你的好消息。”那个男子轻声道。 话落之后,便足尖轻点,转身离开了。 千域看着床上的连棠,眸光之中多了几分深意。 不过至于连棠为什么会在千域这里,又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为了什么来到这里的,所有的事情啊,还是要从前几日说起…… 第208章 为你披荆斩棘 千域看着床上的连棠,眸光之中多了几分深意。 不过至于连棠为什么会在千域这里,又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来这里究竟为了什么,所有的事情啊,还是要从前几日说起…… 六天前,连棠在千域离开之后,便已经着手布置了这一切。 后来在御花园里面的离开,也都是已经策划好的事情了。 而连棠离开之后,便去了三生符。 最危险的地方,却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毕竟三生符是连棠的地盘,一般情况下,连棠在这里便是比较自在一些。 连棠离开之后的第一天,便知道锦离已经急的发疯了,但是连棠也知道,这件事情,如果告诉锦离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所以倒还不如自己做,先斩后奏。 回了三生符两天之后,连棠便去了木槿楼,去找千域,去了解一些自己还不知道的事情。 只是她最想知道的,还是关于绝情弃爱的事情。 如果…… 如果锦离真的是千家的少主,如果为了自己,锦离真的去修炼了千家的功法,那如果真的失忆了,那连棠宁愿锦离从来没有认识过自己,也宁愿自己这辈子都不认识锦离了,或许这样,能让锦离安安全全的。 也或许这样,才是连棠想要的锦离的模样,而不是一个没有了灵魂的躯体。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千域看着连棠的时候,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消息。 连棠冷哼了一声,开口千域,淡淡开口道:“你既然都已经将你住的地方都告诉我了,我不傻,这意思,自然是明白的很……” 话落之后,连棠又开口道:“如今我人已经来了,说,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想要的还不简单吗?我想要千家的少主之位啊。”千域淡淡开口道,嘴角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笑意。 连棠的眸光一顿,开口道:“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 她的声音很平淡,嘴角带着几分笑意。 千域一顿。 “你想知道,关于绝情弃爱的事情。”千域看着连棠,一字一句的开口道。 连棠轻笑,道:“你错了,我想要的,是千家的那个诡医的书。” 千家,有一本记录诡医的书,上面的记录最为详细,记录了很多普通的书里面不会有的东西。 “那个东西,只有少主才有。”千域淡淡开口,他倒是很想知道,连棠到底想做什么? “如果我说,我怀着千家少主的孩子呢?你说千家的那些老一辈的长辈,如果知道了的话,会不会都不舍得我走了?” 连棠一字一句,淡淡开口道。 千域看着连棠,“你究竟想做什么?” “很简单啊,在不让锦离绝情弃爱之前,先知道一些,这千家的诡医术,究竟能不能治疗我这噬心之痛。”连棠淡淡开口,语气很是平淡,好像真的就怎么这一点点的目的罢了。 只是连棠的目的,怕是千域怎么也想不到的。 “千家的诡医术,是最后的方法了,你若是不想让锦离忘了一切,我们可以合作啊。”千域似乎是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外。 连棠摇摇头,开口道:“我现在还没有这个与你合作的打算,我会来找你,也不过是想知道一些关于绝情弃爱的事情,但是这别的事情……” 千域的脸色都变了变,只听到连棠又道:“忘了告诉你,我已经将锦离是少主的事情,放在了十里竹林了……” 连棠话落,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我想,你守着这么久的秘密,到底还是被十里竹林的人知道了,怕是不久之后,便会有人找到你了。”连棠笑着开口道。 千域黑着一张脸,看着连棠道:“锦离若是回去当了少主,修炼了关于诡医的东西,到最后绝情弃爱,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 “至于有没有什么好处,就不是你说的算的了,我比较关心的是,你愿不愿意听一下我的提议?”连棠这个人啊,最喜欢做的,就是攻心。 千域如今的节奏,已经完全被连棠带跑了。 他自诩窥探人心,可是如今,却还不如一个连棠。 千域看着连棠,意思也是让连棠说出她的想法。 连棠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开口道:“还有五天,我的噬心之痛便会来了,到时候,我必然还是要护住我体内的孩子,不过仅仅只凭借我自己,是不可能的……” “所以呢?你想如何?”千域挑眉,开口问道。 连棠眸光淡淡,轻声道:“想必那个时候,千家的人,应该已经会找到你了,到时候,你与千家的人一起,能护住我,也能护住我体内的孩子,如果我的孩子能够顺利的出生,那自然,锦离就不会对千家所谓的家主的位置感兴趣,到时候,我们两个会离开,这家主的位置,自然是你的。” 千域思忖了一下,“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万一你只是利用我呢?” “我来的时候,锦离并不知道我来了这个地方,此刻他定然在方寸大乱的找我,绝对没有心思顾及千家的事情,而如果在这段时间内,我的孩子顺利出生,我回到了锦离的身边,一切就都是顺其自然。”连棠的声音很平淡,仿佛在说着一个事实一样。 话落之后,连棠开口问道:“怎么样,你要这样做吗?” “你不是说,没有与我合作的打算吗?”千域看着连棠,似乎想要窥探出来一个所以然一样。 “在我看来,这并不是合作,不过是我的冒险罢了,毕竟我并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能力,能保住我的孩子,我似乎有些冒险了。”连棠淡淡开口。 但是她不得不冒险,她不想让锦离绝情弃爱,也不想不要这个孩子。 可是连棠也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身体,将来生孩子的时候,怕是会更加的艰难,更何况那个时候,锦离一定不会保小,所以为了孩子,她也要这样做。 千域笑了笑,开口道:“连棠啊,连棠,你真的非常适合攻心,我承认,你的确赢了。” 连棠看着千域,扶着自己的身子道:“不是我适合攻心,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的东西,这是你告诉我的。” 连棠出于礼貌的笑了笑,嘴角带着几分笑意。 “那倒不如这几天住在我这里。”千域淡淡开口。 连棠点点头,到底还是同意了。 千域终究是千家的人,就算他现在还不是少主,他也接触了一定的,关于诡医的东西,对自己来说,只会有好处,而不会有坏处。 所以,这个时候来,是最好的时间。 否则回了锦棠殿,便更加没有机会了。 锦离是一定不会同意的,他那样的小心翼翼,怎么会让自己冒险。 可是连棠却不愿意让锦离冒险。 千家那种地方,哪里是随随便便就能让锦离复仇的,或者说,她想要去先给锦离铺路。 曾经她想要复仇的时候,是锦离一点点的给她暗中筹谋,让她能够无所顾忌的一往直前。 所以这一次,她也想给锦离铺好所有的路,让锦离也能够安安静静的,结束关于他母亲的,所有的仇恨与过往。 只是连棠也知道,自己的方法太过于决绝,连棠甚至能想象的到,现在的锦离,会是怎样的绝望。 如果锦离知道自己的想法的话,他一定会怪自己的,但是连棠终究还是狠下了心。 第三日的时候,连棠虽然没有放出去任何的消息,但是却也知道,锦离这两天是怎么过来的。 连棠知道锦离喝的酩酊大醉,也知道锦离高烧一场。 她不是没有回去,锦离高烧的那个晚上,她一直都在,在锦离的身边陪着他。 只是到早上黎明之前的时候,她又离开了。 也是后来,连棠送给了锦离一封信,到底还是没有一直狠心,给锦离留下了字条。 君且勿念,一切皆安好,终会回家。 她给锦离留下了一句话。 连棠也希望锦离能够等一等,等着她完好无损的回来。 锦离啊,你当我的盖世英雄,当了这么久,这一次,换我来帮你一下。 换我来将你前方所有的荆棘都铲平,然后给你一个阳关大道,让你可以无所顾虑。 锦离,曾经是你一直在守护着我,这一次,我一定会守护着,直到世界的尽头。 你曾为我杀戮,为我坠入地狱。 这一次,你便等我一等,等我陪着你,一起落入地狱。 之后的三天,连棠也是在关注着锦离的情况,只是不一样的是,连棠并没有再给锦离消息,直到自己噬心之痛的这一日。 其实啊,凶险至极,不过幸好,有千家的老家主送来的药丸。 不过果然的是,这个药丸对自己的噬心之痛是有帮助的。 也就是说,千家,是可以治疗自己的噬心之痛的。 连棠原来想着,这般噬心之痛,痛了,便也就痛了,并没有什么大碍。 但是直到连棠有了孩子,连棠对求生的欲望,强烈的很。 甚至她也很想除去这一身的噬心之痛,与锦离携手到老。 这一次,她真的贪心了。 连棠到底是没有算错的,千家的人不会对自己体内的孩子置之不理,所以,还是在紧急关头赶来了。 之后的事情,怕是就是将连棠接回千家了…… 连棠离开之后的第八日,阳光初上。 许久没有出太阳的上京,今日也出了太阳。 陵七查东西,查了一夜,第二天清早跑到锦棠殿的时候,没有想到竟然看到了那样一副景象。 锦离与言长歌,两个人双双倒在了血泊之中,两个人的掌心,都凝结着痂痕。 “世子!”陵七连忙跑过去看了看锦离,他没有想到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 锦离到底是因为消耗了一些内力,再加上失血过多,所以才会昏迷。 不过这一夜,还是恢复了一些, 陵七喊锦离的时候,他就已经慢慢的醒来了。 幸好,没有出什么大事,只是身子有一些的虚弱。 “怎么样,有什么消息吗?”锦离醒来之后,看到陵七的第一眼,问得还是关于连棠的东西。 那一刻,陵七忽然就替他的世子感到不值。 这两天,世子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又劳累成了这个狼狈的样子,他不相信连棠会不知道,可是她终究没有出现,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世子,你先休息一下,自己的身子要紧。”陵七避开了锦离的问题,回答道。 锦离挣脱开陵七扶着自己的手,看着陵七,冷声道:“我说,到底有消息了没有!” “有了……” 第209章 南玉之约 “世子,你先休息一下,自己的身子要紧。”陵七避开了锦离的问题,回答道。 锦离挣脱开陵七扶着自己的手,看着陵七,冷声道:“我说,到底有消息了没有!” “有了……”陵七的声音很低,但是锦离却听得清清楚楚。 那一刻,锦离的眸光,似乎恢复了几分的颜色。 陵七就知道,关于连棠的所有事情,都足以改变锦离的情绪,他的所有情绪,都已经被连棠所左右。 许是因为听到了陵七的话,言长歌也挣扎着眼睛,慢慢的坐起来,沙哑的声音之中改带着几分的期待,开口道:“真的有消息了吗?” “世子让我去查三生符,果然,在世子妃刚刚离开的时候,世子妃回了三生符一趟,甚至在三生符待过了两天。”陵七不敢有迟疑,连忙开口又道。 锦离看着陵七,开口道:“到底是有一点消息的,继续顺藤摸瓜。” 锦离淡淡开口。 幸好,幸好又有了一点点的消息。 这已经是第八天了,若是再没有消息的话,锦离怕是真的会急疯了。 “还有就是,世子妃在离开了三生符之后,便朝着东边而去了,所以,如果顺着路线去寻的话,许是有机会的。”陵七又连忙开口道。 言长歌的眸光也亮了几分,锦离自然也是如此。 这么久了,终于又得到了关于连棠的一点点的消息,总比没有的为好。 “陵七,继续查,节目,查一查猫儿到底出事了没有?”锦离淡淡开口道。 陵七点点头,连忙便离开了。 世子都说了,关于世子妃的所有的消息,都要第一时间禀告给他,如今的锦离,生怕错过了一点点的,关于连棠的消息,生怕错过了,就再也找不到连棠了。 “她回了三生符一趟,自然是有事情才回去嗯,况且朝着东边而去,东边,是南玉和上萧的交界处,只是一路上路途遥远,且能住的客栈,太多了。”言长歌的身体恢复了一些,淡淡开口道。 锦离的眸光淡淡,开口道:“一个个的找,我也要找到猫儿,我想知道,她到底为什么要离开。” 言长歌到底还是同意了,毕竟比起在这里等着消息,他更想自己去亲自去找到连棠,然后她安全的带回来。 “昨天晚上的事情,谢谢你,也很抱歉。”锦离淡淡开口,如果不是言长歌也在,锦离都不知道自己会疯成什么模样。 昨天晚上,他所有的情绪,都被打乱了,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不是言长歌也在那里,恐怕锦离会急的团团转。 幸好,最后不是他自己一个人。 “你不必与我道歉,也不必对我说谢谢,因为我并不是为了你,才去做得这些事情,所以,与你无关,也不需要你来说。”言长歌一字一句,淡淡开口道。 锦离的眸光变了变,开口道:“我与猫儿是一家人,你帮助了猫儿,便也是帮助了我。” 便是在这个时候,锦离也是一个醋坛子,不折不扣的醋坛子。 言唱歌的眼睛忽然间顿了一下,对啊,他怎么忘记了呢?锦离与连棠,早就是一家人了。 “这个似乎不用你来提醒。”锦离愤愤开口。 言长歌无奈的离开了锦棠殿,方才该有些热闹的锦棠殿,已经恢复了安静。 地面上,一片狼藉。 锦离看着地面上流着的鲜血,微微出神。 “猫儿,你到底在做什么,我真的好想你……”锦离喃喃开口道。 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大概是除了连棠出兵的时候,他们两个便再也没有这样分开过。 他真的特别的想连棠,好像已经丢了魂魄一般。 锦离想着连棠,想现在就看连棠一面,想抱着她,想亲吻她。 只是这一切,似乎都不太可能了。 如今连棠在哪里,锦离似乎都不知道了。 言长歌离开了锦棠殿之后,便回了挽君阁,刚刚到了自己的房间,才发现有一个人一直在等着言长歌。 “昭辞,你怎么在我的房间?”连棠顿住了,开口问道。 云昭辞转身,看着言长歌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如果连棠死了呢,你会怎么做?”云昭辞淡淡开口,她想要一个答案。 言长歌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便开口道:“我会再一次用那个方法,哪怕毁了自己,也在所不惜。” 这般的决绝,没有任何的犹豫。 仿佛一提到了连棠,言长歌整个人都变了。 他的嘴角会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的眼里,可能就知道连棠一个人了。 “所以那些所谓的来世陪我,这种话,都是假的吗?”云昭辞看着言长歌,质疑道。 言长歌摇摇头,开口道:“我没有说谎,如果有来世的话,我不会再喜欢棠儿。” 话落之后,他将云昭辞散落两边的头发拨了拨,开口道:“只是如今,还不是来世,所以我也只能对你说一句对不起。” 言长歌淡淡开口道。 云昭辞走进了一步,又走进了一步,现在言长歌的面前,她开口问道:“言长歌,等这一次连棠回来了,我们去南玉好不好,就算是弥补我这一段时间,陪伴你了这么久。” 言长歌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云昭辞说的没错,她陪了自己要么长的时间,自己去陪着她,也是应该的。 “这一次,可是真的说好了,不能再出尔反尔了。”云昭辞看着言长歌,眼睛里面,都是认真与期待。 言长歌点点头,一字一句的开口道:“我答应了你,便会陪着你,一起去南玉看看,看你喜欢的风景,还有你喜欢的东西,吃你喜欢吃的东西……” 云昭辞点点头,说好。 然后她伸出了右手的小手指。 拉勾。 既然说好了,便不会再反悔。 云昭辞笑了,比着刚刚,她的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好像期待着那一天,终于有一天,是她与言长歌一起,在一个没有连棠的地方,就这样子,云昭辞就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长歌,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第210章 生生世世陪伴 云昭辞笑了,比着刚刚,她的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好像期待着那一天,终于有一天,是她与言长歌一起,在一个没有连棠的地方,就这样子,云昭辞就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长歌,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云昭辞的嘴角带着几分笑意,眼睛里面,也好像多了几分温柔。 言长歌笑了笑,手慢慢抬起,想是去摸一下云昭辞的头,顿了一下,还是放在了云昭辞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拍。 云昭辞的身子顿住了,如果说,她看到的永远都是言长歌的凉薄的话,那么这一刻,她好像感觉到了言长歌的温柔。 只是云昭辞也能感觉的到,言长歌的那一份温柔,并不是出于爱情的温柔,他看自己的眼光,与对连棠的眼光,是不一样的。 在看着连棠的时候,言长歌的眸光,是温柔的,柔和的,像是和煦的暖阳一样,他的嘴角都是带着浅浅的笑容的。 可是现在,他看着自己的眼睛里面,只有温柔,再也没有了别的情绪。 云昭辞也笑了笑,却没有多说一句话。 她的眸光看着言长歌,眼睛里面都是欢喜的。 如果说,遇到言长歌是自己这一辈子的劫数的话,那她也认了。 “昭辞,如果我真的没有……” 言长歌的话还没有说完,云昭辞便后退了一步,离开了言长歌的手掌。 言长歌的话,忽然间便顿住了。 “我说过,我不会自己一个人活下去的,行尸走肉一样,没有什么意义。”云昭辞淡淡开口,眼睛里面,都是坚定。 言长歌叹了一口气。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云昭辞便已经知道了他想说什么了。 如此一来,似乎自己再怎么说,也没有了什么意义。 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他一定会阻止云昭辞这样做的。 毕竟他的命,不值得云昭辞也陪着自己一起去死。 云昭辞也想好了,如果言长歌这一世,真的活不过二十岁的话,那她也会陪着他去轮回。 言长歌大概不知道的是,她一直让言长歌答应自己,说来世爱她,都是真的。 她想要这个许诺,便已经决定了,生生世世都待在言长歌的身边。 言长歌或许也不知道的是,云昭辞也会禁术。 言长歌若是生生世世不过二十,那她便陪着他,生生世世,二十而亡。 这样的话,用很多个生命,换来一世世的相守,虽然短暂,但是毕竟转世这么多呢,她好像也不赔。 “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现在身子还有些虚弱,我想休息一会儿了,你若是没别的事,可以晚上,或者明天再来寻我也可以。”言长歌的声音的确有几分虚弱,他没有休息好,也是真的。 云昭辞点点头,开口道:“那我子夜再来找你,帮你。” 言长歌点点头。 既然他已经不能阻止,便只能顺其自然,最后关头,再让人拦住云昭辞,也未尝不可。 至少云昭旸是不会看着云昭辞直接陪着自己死的,那个时候,可以让云昭旸把她接走。 他们两个人啊,各怀心思,可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谁又能说的准呢? 连棠还有三个多月就要生产了,而言长歌,还有四个月左右,便要冠礼了。 怕是到了那个时候,言长歌便没有了任何的牵挂了。 云昭辞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如果言长歌真的死了,她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若是锦离真的可以让千家,救一下连棠的话,也救一下言长歌,那就好了。 这样的话,一切都是好好的。 可是这个世界,哪有这么多的顺风顺水啊…… 连棠噬心之痛的第二天,昏迷的连棠才慢慢的醒来。 千域见连棠醒过来了,递过去一杯水,开口道:“醒了?” 连棠没有说话,面色并不是特别好,只是她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摸一下自己的肚子。 “你放心,孩子没事的。”千域撇撇眼睛,然后又晃了晃茶杯,示意让连棠接住。 连棠松了一口气,没有说话,只是将水接过来,然后慢慢的喝下。 “既然知道孩子会危害到你的性命,又何必将这个孩子留下?”千域倒是很不解,为什么连棠会这样固执的留下一个孩子,对他来说,孩子这个东西,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罢了。 连棠将茶杯放下,轻声道:“你不懂的。” 仅仅四个字,却表达了自己对千域的反感,她其实并不是特别喜欢与千域待在一起。 这个人,总让连棠觉得他要伤害锦离,所以连棠不喜他。 千域甩甩袖子,不再说话。 “千域,你有没有……” 门外,是吟茗的声音。 只是吟茗刚刚推门而入,看到半躺在床上的连棠,还有连棠旁边的千域,话便顿住了。 “什么事?”千域看到吟茗来了,声音里面,都多了几分温柔。 连棠轻哼了一声。 这几天自己对千域倒也是有所了解,这样子的温柔的千域,倒还是少见。 不过千域的演技倒还是不错,若不是自己已经跟锦离学的多,可能自己也会被蒙骗过去。 这一个人的声音,可以骗人,但是眼睛,是绝对不会骗人的。 眼睛里面若是没有欢喜,没有爱情,那就绝对不可能会有的。 吟茗自然是没有发现,千域的话,让她回过来神,开口道:“你有没有接到十里竹林的信,我父亲问我情况怎么样,问了我一些家常,还提到了你,所以我来问一下,你有没有接到信,或者有没有想让我父亲带给你父亲的话。” 千域笑了笑,开口道:“没什么事,除了你,我还能有什么大事。” 吟茗的脸上浮现一抹红霞,多了几分不好意思。 “真是讨厌,还有人在呢。”吟茗笑着开口,不过眼睛里面,都是幸福的意味。 连棠也很少见到吟茗是这个模样,一向冷艳的她,在千域面前,完全就像是一个小女生一样,那一双眼睛里面啊,都是幸福,都是千域的眉眼。 她为吟茗祝福,却也对吟茗生出几分可怜。 吟茗其实是知道的,她那样的聪慧,又怎么没看出来,千域对她,更多的是利用。 可是只要千域对她一点点的好,吟茗便会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陷入情爱,终究不能两全。 “对了,说起来这个事情,连棠怎么会在你这里?”吟茗推开门看到连棠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愣住了。 自己不过是七八天没有来千域这里而已,那连棠是什么时候来的? “不会是你那天掳走的连棠?!”吟茗看着千域,眼睛里面多了几分不悦。 “千域,你答应过我的,不会伤害无辜!”吟茗看着千域,淡淡开口道。 千域无奈的揉了揉吟茗的头发,转头看了连棠一样,道:“可能需要你解释一下。” “我自愿来的……”连棠无奈的笑了笑,淡淡开口道。 吟茗一顿,道:“你自愿来的?你知不知道,锦离这几天找你,都快把整个上京翻过来了,整个人都快疯了一样,前两天还在百酿坊醉酒,摔的浑身是伤……” 连棠的眼睛里面,闪过一抹心疼,她的手指,仅仅的抓住床单,攥的紧紧的,眼睛里面啊,都是心疼。 “我知道……”连棠轻声道。 话落之后,她才慢慢的松开床单。 “我不想让锦离卷进千家的事情里面来,所以我才瞒着锦离,这件事情,他若是知道了,一定不会让我这么做的。”连棠淡淡开口道。 “你的意思是……”吟茗带着几分询问的口吻。 连棠点点头,道:“就是你想的意思,让千家的人治好我的噬心之痛,然后千域当少主,挺好的。” 话落之后,她又道:“锦离对千家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只是他对千家,也并不放心,这件事情,若是让锦离知道了,怕是他绝对不会同意的。” 吟茗点点头,的确是如此。 按锦离对连棠宠溺的样子来看,他的确不会让连棠做一点点冒险的事情。 所以,连棠可能也只是这样,才出此下策。 “可是这样对锦离是不是太残忍了,他没了你,几乎是没了半条命啊。”吟茗淡淡开口。 话落之后,她又问道:“再说了,千家的伯伯很重视血缘关系的,既然知道了你怀了锦离的孩子,就算是说锦离已经死了,他也会让你肚子里面的孩子当少主,怎么会让千域当呢?” 连棠眸光微暗,淡淡开口道:“孤儿寡母,难当重任,禅位便好了。” 她的眸光很是暗淡,嘴角也没有了一分的笑意。 呵,让千域当少主,可以,但是她一定要知道,当年将卫子陵害死的人,究竟是谁。 千家的所有的一切,她都会提前看好,到时候,再给锦离指示。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没有办法轻易离开千家的话,难道这辈子,你都不要跟锦离见面了吗?”吟茗这几天是看着锦离那般痛苦的,她看着,都有一些不忍心。 喝酒,颓废,高烧,重伤。 一件件,一样样,哪里是小事情? 尤其是重伤高烧的那两天,如果第三天还没有醒来的话,他可能就真的醒不过来了。 这又是怎样的凶险? “千家的人,还要等个半个月左右才会带我回千家,毕竟路途遥远,来接的人,可能也需要半个月才能到上京,所以这半个月,我是一定要瞒住锦离的,至于之后的事情,我自有办法。”连棠淡淡开口道。 自有办法? 不过是提前已经筹谋好了罢了。 吟茗见连棠已经决定了这件事情,便也没有多说什么了,反正她都已经决定的事情,自己也没有办法更改。 之后,吟茗又与千域腻歪了许久,才依依不舍的离开,毕竟自己虽然是喜欢千域,也与千域互相喜欢,但是在千域不是千家少主的情况下,自己的这一份喜欢,会让吟家找千域的麻烦的,因为…… 她的父亲也比较在意嫡庶关系的,原来千家这一辈只有千域一个这么优秀的人,父亲自然也是愿意的,可是当千家找找回少主的时候,父亲对千域的态度,才是有了改变。 所以吟茗这个时候,也就不方便与千域待的太久,是以,便也只能这样子短时间的相处。 吟茗离开了之后,连棠看着吟茗的身影,嘴角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意,她看着千域逐渐收起的笑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吟茗都走了这么远了,你的戏,也该结束了,陪笑这种活儿,做起来真是不容易啊……” 第211章 我喜欢他 吟茗离开了之后,连棠看着吟茗的身影,嘴角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意,她看着千域逐渐收起的笑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吟茗都走了这么远了,你的戏,也该结束了,陪笑这种活儿,做起来真是不容易啊……” 连棠的语气里面,都是讽刺的意思,也带着几分消息,还有嘲讽。 千域的眸光微微一变,倒是没有因为连棠的话,而生出几分厌烦,反而是笑了笑。 “是吗?如果我说,我那是真情流露呢?”千域饶有兴趣的看着连棠,这几天的相处,他倒是觉得,连棠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当然,这并不代表他喜欢了连棠,只是比较欣赏罢了。 欣赏她的谈吐,还有她想说什么便说的性子。 不过有的时候,千域好像也能在连棠的身上,看到些许吟茗的影子。 两个明明一点都不一样的人,可是偏偏她们的性格,太相似了,又有些不同。 说不上来是哪里的不同,但是真的是感觉上的不一样。 她们两个人,一样的清冷,一样的冰凉,甚至有什么动作,都是一样的。 比如说话的时候,喜欢拿着手指扣着桌子,还比如,两个人喝水的时候,都喜欢先左右晃一下茶杯…… 但是两个人却也是很不一样。 比如连棠的清冷里面,有着几分暖。 而吟茗的清冷之中,多了几分冷艳。 一个是让人愿意去接近,另一个就是不轻易让人能接触。 所以千域有的时候就不是特别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两个明明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却可以这样的像,又不像。 “是不是真情流露,你自己还不知道?”连棠淡淡开口,声音中没有什么情感。 千域走进了几步,开口道:“你知道不知道,知道的东西多了,可不见得就是好事?” 千域说着,眉头微微一挑,嘴角带着笑意。 “可是知道的东西少了,可能更容易受到伤害,不是吗?”连棠轻声道。 话里,有着深意。 千域点点头,耸了耸肩膀,道:“你说的很对。” 很多东西,知道了,不一定就是好事。 比如吟茗若是知道了千域对自己的是利用,可能她会很痛苦,因为她还爱着。 可是还有很多东西,不知道,也不见得就是好事,会受到伤害。 比如,吟茗若是不知道的话,最后的最后,真相大白的那一天,留给她的,也只有痛苦。 所以这个世界上,总是有太多的无可奈何。 “我忘了告诉你,锦离一直开始朝着这边查了,可能用不了多久,就会查到你在这里了。”千域淡淡开口道。 连棠的身子微微一顿,自己给锦离设下了那么多障眼的东西,想不到他这么快就查过来了。 才不过九天。 不是说连棠不思念,她时时刻刻也在思念。 可是她终究还是狠心,对自己也狠心。 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念让连棠有着这般的执着,但是她想要做的,不过就是想为锦离也披荆斩棘一次。 “我会给他传信的……” 连棠眸光淡淡,轻声开口道。 千域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反正他想要的,不过是少主之位,若是连棠有办法的话,自己又何必做这么多多余的事情。 连棠离开之后第十天的时候,锦离又收到了连棠的回信: 锦离,我一切都安好,不是不归,只是时候未到。 锦离,我会为你披荆斩棘,你也给我一次机会。 我想,我从来没有为你做过什么,但是至少有些你绝对不能做的事情,我可以帮你做。 我想,你的手,可以沾染很多的鲜血,可是唯独至亲的鲜血,绝对不能沾染,因为他们无论怎样,也是你的亲人。 锦离,若是你真的爱我,再宠我一次,让我这一次,肆无忌惮,让我这一次任性到底。 我会保护好自己,还有,我其实很自私,真的危险的时候,我会保护好自己,必要的时候,我会保护的,也只有自己。 这一次的信上,有很多很多的字,每一个字,都是连棠亲手写的。 连棠的字,锦离从来不会认错,这上面的字,不可能是伪造的。 锦离拿着信的手,都有些颤抖。 这七天了,除了前天陵七送来的消息,这是第一次,再次收到了连棠的信。 只是连棠太聪明了,每一次,她都是让人来送的,一些他根本不认识的人,甚至是放在了锦棠殿的门外,只有一封信,没有人影。 锦离看着那封信,反复又看了很多次,才知道,他的猫儿,现在真的很安全。 因为这每一个字,都工工整整,丝毫不像没有力气的样子。 “猫儿,为什么你始终不愿意出现,你到底在做些什么事,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锦离看着那封信,眸光中暗淡了几分。 他站在锦棠殿的门前,整个人的身影,格外的凄凉而孤寂。 “世子。”陵七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锦棠殿。 锦离这才回过神来,看了陵七一眼,开口道:“怎么样了,查到是谁送来的信吗?” 陵七点点头,开口道:“世子,宫门的守卫说,是一个乞丐送过来的,那个乞丐说,是一个长的很俊美的男子送过来的,说让他帮忙送信,送过来就给了他一金,别的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锦离点点头,然后将那封信递给了陵七。 陵七正准备打开,便听到锦离开口道:“不许打开看!” 陵七的手一抖,幸亏他手快,还是接住了。 “世子,您的意思是……” 锦离看了陵七一眼,淡淡开口道:“记得,不许弄皱了,不许弄破了,不许将字迹弄没了,不许出现一点点的问题,然后,去查这个纸的材质,然后看看是哪个地方的。” 锦离一连说了很多个不许,然后陵七听得心里直接冒冷汗。 这可是纸啊,哪里能像世子说的那样,能保存的完好,这真是为难他啊! 可是陵七有什么办法呢? 世子是天,世子是地,世子是他的大棉袄,世子还是他的衣食父母…… 不对,世子妃才是老大,才是所有幸福痛苦快乐开心的源泉! 陵七是端着那个纸走的,他怎么敢不好好的放好呢? 不然他可能真的会像锦离说的那样,被锦离撕了。 嗯,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不过陵七想,他家的世子啊,真的是聪明,还知道从这纸来查世子妃的下落,不经意之间,陵七对锦离的崇拜,又多了几分。 但是陵七可能不知道,让锦离都没有猜到的是,那张纸的材质,连棠是故意用的错的,故意引导了锦离去了别的地方。 所以啊,这最聪慧的,大概还是连棠。 锦离用那张纸为线索,又查了两天,可是终究还是没有查到。 第二天的时候,锦离就已经想到了,他的猫儿,何其的聪慧啊。 “世子,世子妃可能是故意的,故意给了错误的线索。”陵七开口道。 锦离白了陵七一眼,道:“我家猫儿,自然是非常聪明的。” 得,这人都没在身边,还护的紧紧的,他还能说什么。 不过陵七还是大胆的怼了他的天,他的地,他的大棉袄,他的衣食父母一次。 他说:“世子,您不是也是刚刚才知道的这件事情吗?” 锦离又白了陵七一眼,开口道:“所以,我的猫儿事最聪明的,而你,是最笨的。” 陵七:扎心了,自己嘴贱什么,问什么问啊! “好了,你先走,我怕与你聊天的时间久了,智商会变低,如果猫儿回来发现我的智商变低了,我担心她会嫌弃我的。”锦离说着,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开心的模样。 陵七无奈的扶额,开口道:“世子,世子妃那样宠你,都要为你披荆斩棘了,又怎么会嫌弃你?” 锦离点点头,开口道:“对,我的智商怎么会被你的拉低,你太笨了,可能没有那个能力能拉低我的智商。” 陵七脸黑了不少,好好,世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可是,方才还在笑着的锦离,忽然间就脸黑了,陵七忽然就觉得,气场变得不太对劲。 “不对啊,你怎么知道,猫儿要为我,披荆斩棘?”锦离的眼睛眯了眯,这一眯不当紧,陵七忽然间便觉得,坏事了。 不过这件事情,能怪他吗? 他毕竟要去查,多多少少可能会看到一些东西了,对不对? 那就是一不小心,就是一不小心,就看到了…… 所以,这真的不能怪他的,他真的事一不小心啊,再说了,他也是为了能尽快查到,才想到把墨迹也查一查到想法…… 他发誓,他刚开始就打算看一个字的,但是后来一不小心看了一行…… “世子,我不是故意的……”陵七的声音,越来越低了。 锦离的眼睛里面,多了几分凉意。 “我记得我说过的,不许看的。”锦离淡淡开口道, 陵七无奈,开口道:“世子,这件事情,我可以解释的……世子,你听我解释……” 锦离摇摇头,道:“你去边关一趟,帮我拿一件东西回来……” 陵七一听,脸色都变了。 边关啊,那么远,世子肯定是故意的。 可是这个时候,他又能说什么呢? “世子啊,边关太远了,我一时半会回不来,会不能待在你的身边的。”陵七有些怂,说话的声音都有一点小。 锦离想了想,似是在犹豫。 陵七还以为有机会了,但是刚刚才点燃的希望的火花,还是被浇灭了。 锦离说:“我会让陵十待在我的身边的,你放心,陵十比你聪明,也比你武功高。” 陵七:世子,咱能不能不要再人身攻击了,谁还不是小仙男怎么的,谁还不会有小脾气怎么了? 好,他不会有小脾气。 可怜的陵七,便只能去边关了。 陵七刚刚离开了锦棠殿,才出了门口,陵五便在他的背后出现了。 “我陪你一起去。”陵五淡淡开口道。 陵七一脸激动,问道:“世子同意了吗?” 陵五点点头。 陵七一下子就抱住了陵五,然后脸上又多了几分激动,开口道:“太好了陵,五,你真不愧是我的好哥们!” 不过陵七大概这一辈子都不会想到的是,那天陵五跟锦离的对话,是这个样子的。 那天,陵五见陵七刚刚扭头走了,便对锦离道:“世子,我也想去,陪着他一起。” 锦离看了陵五一眼,“原因呢?” 陵五犹豫了一下,又想了很久,才慢慢的开口道:“我喜欢他,不是说,喜欢一个人,便不能让他自己一个人吗?我会担心的……” 第213章 对不起,我爱你 连棠接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符主,您让我关注上京锦世子的状况,锦世子是被侍卫们抬回来的。” 隐卫的话音刚刚落下,连棠的脸色,猛地一变。 随即,她觉得自己的孕肚也有一些的疼痛,似乎是宝宝又踢了一下。 她猛地抓住桌案上的宣纸,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宝宝,别怕别怕,父亲没事的。”声音温和,眼睛里面,却像是丢了什么东西一般。 连棠的话音刚落,肚子好像又被踢了一下。 连棠温声道:“宝宝,别怕,你是不是也想见父亲了,母亲带着你去见,好不好?” 大宝小宝:谁想他了,谁想他了,我只是激动的,开心的,父亲终于受伤了,谁让他总是说嫌弃我们来着! 哼,这是报应! 不过他们开心也没用,因为他们的母亲,还是带着他们一起回了锦棠殿一下。 连棠刚刚走出门口,千域便拦住了她。 “你确定你要这样回去?万一只是苦肉计呢?”千域看着连棠,淡淡开口道。 关心则乱,锦离怕是也抓住了连棠的心,所以可能只是引出连棠罢了。 连棠看着千域,温声道:“无论是真的,还是苦肉计,我总归还是不放心,终究会回去一趟。” “你有没有想过,现在回去了,你原来的布置,可能都不能再继续了,锦离若是见到了你,绝对不会让你回来的。”千域拦住了连棠,开口道。 连棠抬眸,看着比自己高的千域的眼睛,淡淡开口道:“我不会让他发现的,我会在暗处看一下,就一下,看看他的情况。” “你现在还怀孕呢,你觉得你能来去自如吗?”千域一直都觉得,这肯定是苦肉计无疑。 锦离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就那样轻易的便奄奄一息? 所以啊,连他都能看的出来,这不过是锦离的一场苦肉计罢了。 可是偏偏也就是这出苦肉计,能将连棠骗了,只是因为,连棠会担心,会心疼,会害怕。 所以,她才会不顾一切的想要回到锦离的旁边去,甚至只是想远远的看着他一眼,也行。 她想要的,不过是知道锦离是否安好。 可是锦离想要的,就是要把连棠留下。 他们两个人啊,到底是连棠会输。 世人都说,锦世子宠妻无下限,可是千域却能看的出来,连棠爱的更多。 因为爱情,所以她才会不顾一切,奋不顾身。 所以,千域会尊重她,很尊重。 也不知道为什么,千域觉得,自己不会伤害连棠,哪怕连棠是锦离的妻子,而锦离是自己的敌人。 但是纵然如此,千域也不忍心伤害。 许是她一个孕妇,还能为锦离做到如此,才值得让千域尊重。 但是这个所谓的尊重,在少主之位的面前,却显得很渺小。 “我可能没有办法来去自如,但是我知道,锦离不会伤害我,所以,我会回来。”连棠淡淡开口道。 千域看着连棠,看着她眼睛里面的决绝,还有那双眼睛里面,糅合的对锦离的心疼,到底还是放开了连棠。 “我会在锦棠殿外面等你,你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千域淡淡开口。 连棠点点头,转身便离开了。 是夜,连棠回到了锦棠殿。 她如何不知道,锦离这一场,极有可能就是苦肉计,他最会用这个计谋了,但是她还是很担心,万一呢? 连棠最怕的,就是这个万一。 当连棠到锦棠殿门外的时候,她就知道,锦棠殿的内外,锦离应该放了很多人。 她虽然怀孕了,但是气息,她到底还是能感觉到的。 但是连棠也知道,自己不能直接就走了如果她走了的话,可能下一秒,锦离就会立刻追过来。 连棠没有偷偷的进去,反而是直接推开了锦棠殿的大门,一步步的走了进去。 半个多月了,这里没有一点点的变化,自己走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如今还是这个样子。 算上自己在皇宫里面的那三天,差不多已经二十天了。 锦离将锦棠殿安置的很好。 连棠看着,慢慢的走进了锦棠殿的房间内,门,还没有推开,便被人打开了。 一袭蓝衣,海蓝似水,映入眼帘的那一双眸子,恍若碎了一漾星子一般,熠熠生辉。 风,轻轻扬起,连棠看着锦离的衣诀翻飞,自己的红衣,也在翻飞着,似乎在应和着锦离的模样。 “你来了……”锦离缓缓开口,眼睛里面,似有泪水。 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不过是,没到时候罢了。 锦离看到连棠的那一刻,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度过的这半个多月了,他似乎忘了,这半个多月,自己是怎样的绝望,怎样的痛苦,又怎样的颓废。 好像是他看到连棠的那一刻,好像所有的痛苦都没有了,好像……有了她,就有了一切。 但是锦离所有的情绪,都只凝结了三个字。 你来了。 对啊,你终于来了,来见我了。 “嗯,我来了。”连棠淡淡开口。 话落,她又道:“你这是,第一次骗我。” 连棠淡淡开口,轻声道。 没有责备,也没有别的情绪,却暗暗含着几分自责。 连棠话落之后,又开口道:“所以,对不起。” 对不起。 如今我能说的,也就只有对不起三个字。 “我记得我与你说过,永远不要对我说对不起。”锦离的眸光,暗淡了几分。 连棠上前一步,开口道:“我爱你。” “如果你不想听对不起,那我觉得,我应该说,我爱你。”连棠清冷的口吻,却说着这句有温度的话。 锦离的眸光一顿,顿在了连棠的眸子上,看不出来的情绪,可是却又好像…… 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连棠看到锦离的那一刻,好像原来想说的很多很多话,都融合成了那一句话。 “所以,你会不会还会离开?”锦离看着连棠,眸光里面,都是受伤。 像是一个受伤的小兽一样,再也经不起一点点的伤害。 连棠顿住了,看着锦离的眸光,她的心,猛地一揪,生疼。 疼得很。 她最害怕见到的,就是这个样子的锦离。 让她心疼的不行。 “会,我的事情,还没有做完。”连棠轻声开口。 话落之后,她走上前了一步,可是锦离却又后退了一步。 连棠的脚步顿住,开口道:“嗯?” “是不是,如果我不这样做,你今天,也根本不会回来?”锦离抬眸,看着连棠,这是第一次,锦离将连棠推远了。 连棠犹豫了一下,只听到锦离又道:“好,我知道了。” 他已经知道了。 连棠的犹豫,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今天晚上别走,好不好?”锦离看着连棠,像是哀求,又像是强求。 话落之后,他又道:“至少今天晚上,别再抛下我了,别再……不辞而别。” 连棠点点头,道:“好。” 锦离看着连棠,犹豫了许久,道:“猫儿,我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但是别让我等太久,我等不了那么久,会疯的。” 他的声音很低很低,但是连棠却能听的清清楚楚。 “好,不让你等很久。”连棠答应了锦离。 话落之后,只听到锦离道:“半个月,就足以要了我的命。”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很多的情绪,让连棠心疼的不行,好像是丢了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一样。 “锦离,不会让你等太久的,至少不会没有一点点的消息了,不告诉你,我只是害怕,你不同意。”连棠终究,还是解释了一下。 锦离的眸光顿住了,淡淡开口道:“猫儿,我可曾拒绝过,你的什么要求吗?” 我可曾拒绝过吗? 你的每一个要求,我都会同意,哪怕是我不愿意,但是最后,我还是会同意。 连棠顿住了,低头,似是要道歉。 然后,她走进了几步,走到了锦离的面前,开口道:“锦离,对不起。” 尽管锦离不让连棠这样说,可是她还是想说,想说对不起。 锦离没有说话,只见连棠踮起脚尖,在锦离的唇上落下一吻。 只片刻,便离开了。 锦离的嘴角,勾起了几分笑意。 很浅很浅的笑意,但是却比刚刚,好了很多。 连棠知道,锦离这个表情的时候,就代表着锦离的心情还不错。 不然他不会这样。 “锦离,是我考虑不周到。”连棠开口道,语气里面,带着求原谅的意味。 锦离看着连棠,刮了刮她的鼻梁,开口道:“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一个吻,轻而易举的便原谅了。 因为是你,所以才会原谅。 “但是我明天,还是会离开。”连棠淡淡开口道。 话落之后,她又道:“锦离,这件事情,我一定要做。” “你给我的第二封信,说让我再宠你一次,让我再纵容你一次……” 锦离缓缓开口道,顿了一下,他又道:“猫儿,我不会只宠你这一次,也不会只纵容你这一次,我会纵容你一辈子,所以,不差这一次。” 果然,他还是输给了连棠。 他们两个人,总有一个人会退让。 所以,锦离会退让。 无论这件事情,是否关于自己,但是锦离一定会退让,没有任何的原因,只要是连棠开口,他就一定会同意。 “只是,我会纵容你,但是你也要告诉我,你想做的事情,别让我没有一点点的准备,不然,我会着急,会着急的不顾一切。”锦离淡淡开口道。 连棠点点头,说好。 她以为他不会同意,所以选择了隐瞒。 她也一直以为,这是对锦离最好的做法,只有隐瞒了,才会不让锦离的双手沾满鲜血。 可是连棠却忘了,如果自己忽然离开,可能会要了锦离的命。 她也忘了,锦离从未拒绝过自己什么,也从来没有否决过自己什么,他一直在无条件的支持着。 连棠也知道,在看到锦离的那一刻起,自己便真的做错了。 这一次,是她做错了。 连棠看着锦离,又道:“我不会再不辞而别了,我会告诉你我的想法,不会再让你担心,让你着急了。” 锦离点点头,道:“如此,才是最好的。” 话落之后,他又道:“那我原谅你了,不生气了。” 连棠笑了笑,嘴角都溢出着笑容。 锦离张开了双臂,看着连棠笑了笑,似是在示意。 连棠便抱着锦离,整个人靠着锦离的胸膛,这种感觉,很踏实,很舒服。 其实啊,也只有在锦离这里,连棠才会没有任何的防备,才会放下所有的戒心。 “猫儿,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想你,好想你,眼里,心里,全都是你的影子……” 第214章 喂汤二三事 其实啊,也只有在锦离这里,连棠才会没有任何的防备,才会放下所有的戒心。 “猫儿,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想你,好想你,眼里,心里,全都是你的影子……” 锦离抱着连棠,将下颚放在连棠的头顶,轻声道。 连棠看着锦离滚动的喉结,似乎能感受到锦离的那种感觉一样,那种痛苦的,无奈的,颓废的生活。 连棠轻声道:“我也很想你,很想很想,拿起笔画画的时候,画的也都是你的眉眼……” 锦离笑了,只是连棠没有看到而已。 “好巧,我也是这样。”连棠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脸上也多了几分红晕。 话落之后,连棠不自觉得打了一个喷嚏。 果然,秋日的夜晚,有些凉意。 锦离听到连棠打喷嚏的声音,连忙放开了连棠,抓住了连棠的肩膀,看着连棠,担心的问道:“怎么样,不舒服吗?是不是风寒了?” 锦离一直问着,说着,立刻就把连棠抱了起来,直接就将连棠抱着进了房间。 进了房间之后,锦离便慢慢的将连棠放在床上,然后小心翼翼的给连棠盖上被子,倒了一杯热水递给了连棠,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 好像已经习惯了这个流程一样,也是啊,这样照顾了连棠五六个月,能不熟悉吗? “猫儿,先喝点热水,一会我给你姜汤,喝了暖一暖身子。”锦离皱着眉头,淡淡开口道。 他家猫儿的身子太娇柔了,自从怀孕之后,就更加的不好了,他一定要照看好才行。 这样一想,锦离就忽然间后悔了,自己刚刚为什么要答应连棠,说让她放肆这一回? 罢了罢了,反正自己多多少少也知道连棠在哪了,连棠也答应了自己了,那这样的话,算了,妥协一下。 反正他又不是不知道猫儿的消息,不就是不能天天待在一起吗?他忍还不行吗? 连棠看着锦离这一幅纠结的模样,开口道:“锦离,不用麻烦了,可能就是有些冷,才打了一个喷嚏,我想多跟你待在一起。” 前面的话都并没有什么用,只是这最后一句嘛,似乎特别的管用。 其实连棠只是不喜欢喝姜汤而已,真的太难喝了,她一点点也不喜欢。 锦离听了连棠的话之后,开口道:“那我陪着你,一会儿我让陵九去熬姜汤,这姜汤一定要喝,我知道你不喜欢,但是这是一定要喝的。” 连棠丧了气,开口道:“锦离,我真的不喜欢喝……” 说着,连棠还扯了扯锦离的袖子,似有撒娇的意思。 锦离皱眉,淡淡开口道:“猫儿,乖,这个事情不能妥协,这姜汤,是要喝的,喝完了我给你准备蜜饯,这个甜,好吃。” 连棠皱眉,嘟了嘟嘴巴,不开心了。 “哼!” 连棠不理锦离了,躺在床上,面朝着里面,背对着锦离。 锦离看着连棠的小动作,无奈的摇摇头,嘴角带着宠溺的笑意。 连棠稍微的转头看了一眼锦离,然后又立刻转头,装作不理会锦离的样子。 锦离笑了笑开口道:“一会儿我来喂你,好不好,我喂你就不难喝了。” 锦离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 连棠见锦离这般了,到底还是点点头。 锦离笑了笑,抱着连棠亲了一口,然后揽着连棠的腰,轻声道:“我让陵九去煮姜汤了,现在你总可以跟我说一下,这些日子,猫儿你到底在做什么?” 连棠见锦离都问了,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我去了木槿楼,一个酒楼,去找千域。” “千域?你找他做什么?”锦离开口问道。 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他应该和千域是水火不相容的。 “你总归试要回到千家的,不如借助千域铺路,这样倒也是好走了一些,我用三生符找到了千家,告诉了千家我怀孕的事实,但是他们知道的,也只是千家少主已经死了,而我,怀了千家少主的孩子。”连棠的声音越来越低。 锦离挑眉,淡淡开口道:“我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的?” 连棠笑了笑,开口道:“千家的少主的确是死了,我眼前的这个人,是我的丈夫,锦离,锦王府的世子。” 连棠啊,太聪慧了,三言两语,便化解了所有的矛盾。 锦离笑了笑,轻声道:“接着说。” “这样千域便会成为千家的少主,对我放低的戒备,而且千家为了我肚子里面的孩子,也会让我进千家养胎,所以,这是一个万全之策。”连棠淡淡开口道。 锦离皱皱眉,“可是……”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担心千域真的对我不利,你担心千家之后会不让我离开,但是如今看来,我赌的很对,千域倒也不会与我们为敌了,至少暂时不会,况且,我到了千家之后,一来能为你打探消息,二来嘛,千家的诡医术,对我的确是有作用的,相较于待在锦棠殿,倒还不如去千家。”连棠淡淡开口道。 她将所有的利弊都分析的清清楚楚,试图让锦离信服。 锦离皱眉,倒也没有多说什么了。 只是继续听着连棠说话。 “我噬心之痛的那一天,也是千域帮助我度过了噬心之痛,后来也是千家的家主送来的药丸,压制住了我的噬心之痛,才让我没有受到过多的痛苦。”连棠轻声道,一字一句,都在说服着锦离。 锦离看着连棠,开口道:“猫儿,我自己可以解决的,比起让你去冒险,我更愿意自己去解决,至少你是安全的。” “可是这是一条捷径,不是吗?”连棠笑着开口。 锦离点点头,“这的确是捷径,但是也是很危险的一条路。” “但是如今看来,我还比较幸运。”连棠莞尔一笑,亲了一下锦离的额头。 锦离笑了,“接下来的事情,不许再瞒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一定要告诉我。” 连棠点点头,开口道:“好。” 可是连棠终究是没有告诉锦离,诡医之术成了之后,一定会绝情弃爱,而如果没有到达诡医之术的高境界,对于连棠的这个病,是没有任何的好处的。 她到底还是没有告诉锦离一些东西,到底还是瞒住了一些事情。 所以啊,连棠才想让千域去练这个诡医之术,这样子,绝情弃爱的不会是锦离,这样,她也便不必担心了。 这一次,就当她是自私,为了自己的命,也为了不让锦离忘了她,所以她选择了自私。 “世子,姜汤煮好了。”陵九将姜汤送来的时候,屋内的两个人,正在那里腻歪着,这陵九来的,很不是时间啊。 不过这十陵卫啊,都是喜欢在不该出现的时间,然后凄惨的不行。 所以啊,这以后想要进房间里面的时候,还是先看一看里面的情况为好哦。 锦离瞪了陵九一眼,开口道:“你把东西放下,就走。” 陵九如蒙大赦一样,赶紧把东西放下,赶紧离开。 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做超级大灯泡为好,不然真到时候,像陵七一样,被送到了边关真是太可怜了。 不过陵九也就是可怜了一下,至于以后的可怜,算了算了。 人家有人心疼着呢。 锦离端起方才陵七放下的姜汤,然后用勺子慢慢的将姜汤吹吹,吹着吹着,还自己喝了了一口,确定姜汤不烫了,才慢慢的喂给连棠。 起初的时候,连棠还喝了两口,可是后来,却怎么也不愿意喝了,说是太难喝了,不喜欢。 “锦离,我不喜欢喝这个真的不好喝,我想吃蜜饯。”连棠推开了锦离打算递过来的勺子,一脸为难的开口道。 锦离皱眉,轻声道:“猫儿乖,你若是不把这个喝完,如果染上了风寒,这样的话,不仅你要喝很苦的药,而且对孩子也不好啊。” 锦离搬出了孩子这个救兵,不得不说,关键时候,还是有用的。 比如连棠听了锦离的话之后,真的又喝了两口,但是之后,是真的不愿意再喝了。 锦离无奈,看连棠怎么也不愿意喝的样子,犹豫了一下,自己喝下了一大口。 “锦离……?”连棠睁大了眼睛看着锦离,似乎还不是特别明白,为什么锦离要喝这个东西。 可是下一刻,她便立刻就明白了。 锦离喝了一口姜汤之后,并没有下咽,反而是捧起了连棠的脸,然后吻了下去,一点点的将姜汤喂到了连棠的嘴巴里面。 连棠被锦离吻住,自然没有办法推开,只能任由锦离这样,姜汤喂给自己。 结束之后,锦离饶有兴趣的看着连棠,笑着道:“猫儿,怎么样,还要喝吗?如果你不自己喝的话,我看这个办法,也是极好的。” 话落之后,他又打算去喝汤了。 连棠一见锦离打算喝汤,立刻便拦住了锦离,然后将锦离手中的碗拿了过来,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一口口的喝下了。 锦离看着连棠乖乖的把姜汤喝完,嘴角才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见连棠将碗放下之后,锦离便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蜜饯,然后递给了连棠。 连棠赶紧就接住了锦离递过来的蜜饯,拿起了两个吃进了嘴里。 锦离看着连棠这般可爱的模样不自觉的捏了捏连棠的脸蛋。 连棠瞪了锦离一眼,“以后你生病了,我一定给你熬最苦的药,哼。” 锦离害怕苦,连棠是知道的,所以这个时候,她也就能这样吓唬一下锦离了。 不过锦离也就当连棠是开玩笑而已,并没有放在心上。 不过后来,当连棠真的端着一个很苦的药走到他的面前,笑着让他喝下药的时候,他才知道,当初连棠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认真的…… 真是悲哀啊。 连棠吃了三四个蜜饯才缓过来神,因为就像锦离不喜欢和很苦的药一样,连棠特别讨厌姜汤,还不是一般的讨厌。 所以当锦离让她和姜汤的时候,她是非常的拒绝的。 但是,毕竟这对自己也是有好处的,再说了,锦离都那样说了,自己到底还是妥协了。 “猫儿,你还好吗?”锦离看着连棠,开口问道。 连棠瞪了锦离一眼,道:“你喝了很苦的药之后是什么感受,我现在就是什么感受。” 这个描述,可以说是非常的贴切了。 锦离想了一下,哎呀,那个滋味,真的不好受。 “猫儿,我这都是为了你好。”锦离笑了笑,揉了揉连棠的头发。 “别揉我的头发,把头发都弄乱了。”连棠嫌弃的开口,但是眼睛里面,都是笑意。 锦离笑了笑,淡淡开口道:“我会挽发啊,弄乱的话,我可以帮你挽发,挽一辈子的发。” 第215章 结发于卿 连棠瞪了锦离一眼,道:“你喝了很苦的药之后是什么感受,我现在就是什么感受。” 这个描述,可以说是非常的贴切了。 锦离想了一下,哎呀,那个滋味,真的不好受。 “猫儿,我这都是为了你好。”锦离笑了笑,揉了揉连棠的头发。 “别揉我的头发,把头发都弄乱了。”连棠嫌弃的开口,但是眼睛里面,都是笑意。 锦离笑了笑,淡淡开口道:“我会挽发啊,弄乱的话,我可以帮你挽发,挽一辈子的发。” 为卿挽发,结发于卿。 锦离当初对着镜子,学习挽发的时候,就在想,如果能给连棠挽一辈子的头发,他也愿意。 每每想到能给连棠一辈子挽发,他就开心的不得了,眼睛里面的幸福好像要溢出来了一样。 或许这就是喜欢一个人,因为喜欢,所以好像喜欢到了极致,只要想到连棠,他都能嘴角带着笑意。 连棠看着锦离笑了,然后故意拨乱了自己的头发,笑着开口道:“你看,我头发乱了,你给我挽发。” 锦离宠溺的笑了笑,“真是调皮,不过还是明天早上再挽发,这个点,该睡觉了。” 连棠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你明天早上给我梳发,可不能忘了。”连棠嘴角带笑。 锦离点点头,道:“放心,我怎么会忘记呢,与你有关的东西,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连棠缩进了锦离的怀中,嘴角都带着浅浅的笑容。 女孩子啊,只有这样被宠爱,才会开开心心的在一起。 而连棠啊,上一世受尽了委屈,索性这一世,她的身边,还锦离,还有锦离一直的陪伴,还有锦离对他的纵容与宠爱。 果然啊,上天是公平的,曾经没有给你的东西,终究有一天会给你,所以啊,你要学会等。 “锦离啊,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失去你的。”连棠轻声问道,多了几分沉重。 锦离点点头,抱着连棠,开口道:“你怎么会失去我呢?我才是需要问这个问题的人。” 话落之后,锦离又道:“猫儿,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失去你的。” 一样的口吻,一样的语气。 连棠也给出了一样的答案。 她不会离开,永远都不会。 “我听说夫人回来了,便赶紧过来了。”门外是倾柠的声音,中气十足,甚至还带着几分痞痞的意味。 “宝宝,你走慢一点,你肚子里面还有小宝宝呢。”这后面的声音,是萧染意啊。 宝宝,连棠听了,莫名的一笑。 倒还真是一个可爱的称呼。 “我的宝宝,你能不能不要乱跑了,你这样子,我会很担心的。”萧染意想要去扶着倾柠,却被倾柠甩开了。 “我看你还是担心你的秦宁!”倾柠的这个模样,倒像是吃醋了。 倾柠话落之后,慢慢的跑到了连棠的身边,指着萧染意开口道:“夫人,就是这个王八蛋,他昨天啊,竟然出去见了一个女人,竟然一天都没怎么理我,也没有一点点的消息!” 话落之后,她又道:“关键是这个女人,是倾柠啊,是萧染意曾经认识秦宁!” 倾柠说着,就更加的不爽了,拿起手边的茶杯盖,就想要扔过去。 萧染意连忙就躲开了,急忙忙的开口道:“宝宝,你别生气了,我昨天出去也是有原因的,你别生气了,气着身子不好……” 瞧瞧这认错的态度,多么的诚恳。 可是倾柠哪里会听萧染意的话,只要一想到这个家伙昨天竟然去见了别的女人,想想就觉得很生气。 “我信你的鬼话,生气!”倾柠就是不理会萧染意,反正她就是忽然间特别的生气。 倾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的担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气,反正就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你们两个大半夜过来,就是为了让我和猫儿,看你们吵架?”锦离慢悠悠的开口,声音中多了几分凉意。 话落之后,他又道:“对了,方才你扔的那个茶杯盖,是青花玉瓷的,很贵,回头我会派人将具体的,你们记得赔钱。” 锦离说完,嘴角挽起几分笑意,邀功一样的开口道:“猫儿,你觉得我做的怎么样,还可以,还能赚钱呢,为什么不好呢?” “你个黑心鬼,一个茶杯盖这么贵?”倾柠开口道。 锦离看了倾柠一眼,开口道:“我说的,都是事实,刚刚我说的话,没有一句是假的,都是真的。” “还有,你们如果是来吵架的话,那我就不奉陪了,好走不送!” 锦离其实很不开心,因为他和猫儿相处的时间也就这么一点,结果还被这两个人给打扰,真是不爽! “谁说没事的,这不是听说失踪人口回归了,过来关心一下吗?”萧染意笑着开口,嘴角的笑容痞痞的,很是好看。 锦离瞪了萧染意一眼,开口道:“这也是我的失踪人口,你看什么看?” “关心一下还不行?”萧染意看着锦离这一幅护犊子的样子,而自己的宝宝还不理自己,就觉得吃瘪的慌,真他妈难受。 “都说了,这是我的人,你有什么需要关心的?你要关心的,不应该是一个该关心的人吗?”锦离淡淡开口道。 萧染意看了看锦离的目光,看着倾柠一副不愿意理会自己的模样,无奈的准备走到倾柠的身边。 可是这步子,刚刚迈了两步,却听到倾柠说:“你站住,不许不过来,哼!” 倾柠指着萧染意,很明显,她现在就是看萧染意不爽! “宝宝,你可不可以听一下我的解释,我真的,真的是有解释的……”萧染意看着倾柠,认错的态度倒还是不错。 倾柠看着萧染意,虽说是哼了一声,但是到底还是原谅了,毕竟一个人的眼睛不会欺骗人,倾柠的眼睛里面啊,已经没有了生气,都是思念。 “好,我给你机会解释,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和秦宁在外面待了一天,都根本不理我!”倾柠冷声道。 第216章 不是流氓就是禽兽 倾柠看着萧染意,虽说是哼了一声,但是到底还是原谅了,毕竟一个人的眼睛不会欺骗人,倾柠的眼睛里面啊,已经没有了生气,都是思念。 “好,我给你机会解释,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和秦宁待了一天,都根本不理我!”倾柠冷声道。 也不是说倾柠她吃醋任性,只是萧染意现在怎么说也算是他的夫君,静王妃这个名头,还是在他的头上。 再加上如今她还怀孕呢,这萧染意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出去见秦宁,见就见了,还一天都没有回来,这是几个意思? 再怎么说,也要照顾一下孕妇的情绪。 萧染意无奈,看着倾柠道:“这能回家再解释不?” 倾柠摇摇头,指了指地面,开口道:“不行,就在这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解释清楚!” 萧染意无奈,只得道:“秦宁来了上京,说是想见我,为了当年的事情道歉,我本来是拒绝的,但是她拿血灵芝当赔偿,你前段时间不舒服,见血了一次,虽然最后没有什么大碍,但是终归是不好的,这血灵芝能补补身体……” 话落之后,他轻叹一口气。 “你怎么不早点解释?”倾柠看着萧染意,声音都温柔了不少。 萧染意摇摇头,道:“你给我解释的机会了吗?” 从昨天萧染意回到府中,倾柠便整个人都不爽了,然后就跑出去了。 不是跑到挽君阁看看小生,就是跑到茶馆摸人家小二的手,撩的那个小二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这一件件,一种种,萧染意还没有找倾柠算账呢! 不过,萧染意都攒着呢,等以后再算账,他能让倾柠下床,算是他的不行! 这段时间倾柠还怀孕,这件事情,就先搁置一下。 “可是,她就算道歉,你怎么能去一天?”倾柠皱眉。 只是道歉而已,又怎么可能用的了一天呢? 萧染意开口道:“她曾经那样子对我,既然要道歉,又哪里是说两句道歉就能完事的,后来我们比武了一下,我把她打趴下了,我们是打了一天。” 倾柠算是明白了,“好,我明白了,打情骂俏一整天啊,可以啊,萧染意,老娘今晚能让你上床,才是你有本事!” 萧染意整个人都无语了,怎么好端端的一个打架,在倾柠的眼里,就变成了打情骂俏呢? 等萧染意反应过来的时候,倾柠已经走远了。 得,这感情就是来这里找一下气场,但是现在又生气的离开了。 女人的心啊,海底的针啊。 萧染意连忙便追了过去。 连棠看着两人相继离开锦棠殿,嘴角不禁挽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这两个人,还真是有意思。”连棠淡淡开口道。 锦离也看了看,轻声道:“不是有意思,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不过我很喜欢他们两个人,很是欢脱。”连棠笑着开口道。 锦离给连棠扯了扯被子,道:“不过猫儿可不能学习倾柠,她是一个女流氓。” 这倾柠虽然是锦离的人,可是很明显,锦离对倾柠的意见,不是一点点的大。 “只是爱玩了一些,还不算是流氓。”连棠笑着开口道。 锦离想了想,凝眉,“第一次见面,就能把人给睡了,不是流氓就是禽兽。” 好,如今倾柠在锦离眼里,不是流氓就是禽兽,这件事情,看来是没有办法修改了,那就这样。 连棠也不好说什么了。 “锦离,他们两个人,其实挺幸福的,无忧无虑的。”连棠的口吻里面,有些羡慕。 只是她终究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她偏生就要承受这么多。 偏生这一个噬心之痛,让她左右为难。 有太多的受限,却又无可奈何。 “猫儿,我们也会这样的,解决问题之后,一切都会好的。”锦离温声安慰道。 其实,他又何尝不担心,随着连棠怀孕的肚子越来越大,还有这伴随着怀孕而不断出现的事情,让锦离都紧张的不行。 但是眼下机会已经到了,他能做的,也就是静观其变。 虽然锦离知道了连棠的计划,可是隐隐约约的,他总觉得,连棠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瞒着他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对啊,连棠的确瞒着了锦离一些事情,比如关于诡医术会绝情弃爱,连棠始终绝口不提。 萧染意和倾柠刚刚离开没多久,便又来了一个人,是锦棠殿的熟客了。 来的这个人,是云昭辞。 云昭辞知道连棠回来了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到了锦棠殿,哪里还管的了天色已经这么黑了。 连棠看到急急忙忙赶来云昭辞,开口问道:“昭辞?这么晚来,有什么事情吗?” 云昭辞见连棠问自己,第一件事情,便是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已经见了千家的人了?” 连棠点点头。 “那千家的人,能不能救你的噬心之痛?”云昭辞又问道,眼睛里面,有着几分期待。 连棠顿了一下,开口道:“许是可以,不确定。” “什么是不确定!”云昭辞的情绪,有几分激动。 连棠没想到云昭辞会这么大的情绪,开口道:“千家的人,也没有太大的把握,但是他们可以治,除非诡医术大成。” “他偌大一个千家,难道还没有一个会诡医术的人吗?”云昭辞的情绪,依旧激动着。 关于言长歌的事情,让他如何能不激动? 如果千家对连棠的噬心之痛都没有任何的办法,那么言长歌的呢? 云昭辞说话的声音,不仅激动,甚至还有几分颤抖。 “如果千家都不能治好你的噬心之痛,那长歌该怎么办?”云昭辞的声音中,有几分哭泣的意味。 锦离的眸光,猛地一变。 连棠也顿住了,问道:“这和我师兄有什么关系,什么叫我师兄该怎么办?” 锦离猛地开口道:“言长歌总是喜欢管你的事情,如果猫儿你的噬心之痛不能好的话,言长歌势必会担心的,那这样的话,也可能会为了救你而受伤,所以云昭辞才会担心,是?” 锦离看着云昭辞,带着几分示意。 云昭辞这才反应过来,略微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却只顺着锦离的话,道:“对……对啊。” 说话,都有些吞吞吐吐的。 连棠有些疑问,“锦离,你什么时候会替她回答问题了?” 锦离的眸光,又是一顿。 随即笑着道:“猫儿,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是你太笨了,连这个都看不出来。” 连棠许是懒得想太多,便点点头。 “那你放心,我会尽量远离师兄一点,不让师兄为我的身体操心,只是师兄与师父一样,是一根筋,你可是要加油了,一定可以拿下师兄的。”连棠笑着开口,云昭辞点点头。 “谢谢你的祝福了,但愿……”云昭辞轻声道。 如果真的像连棠说的这样的简单,那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了。 “你好好休息,我没什么事情了,就先回去了。”云昭辞淡淡开口。 话落之后,跌跌撞撞的离开了。 云昭辞离开之后,锦离悬着的心也算放了下来,抱着连棠,开口道:“猫儿,早点睡,你也该累了。” 连棠点点头。 锦离拍了拍连棠的背,温声道:“睡觉。” 连棠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只是锦离,看着连棠的睡颜,很久很久没有睡着。 是夜,皇宫。 “皇上,国师大人今夜回了锦棠殿。”萧傅崇的旁边,有侍卫禀报道。 萧傅崇点点头,道:“回来了就好。” “皇上,您不去看看吗?”这个侍卫多嘴问了一句, 萧傅崇看了他一眼,道:“多嘴。” 看这意思,是不会去了。 萧傅崇看着桌案上的宣纸,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自己无意间写了很多连棠的名字。 自从连棠消失了之后,萧傅崇就经常魂不守舍的,日子都过的乱七八糟。 “皇上,连王府那边……” “连王府那边,罢手,连王府是忠臣,前段时间,终究是朕糊涂了。”萧傅崇淡淡开口。 侍卫点点头,便吩咐了下去。 萧傅崇看着桌案,看着桌案上那么多连棠的名字,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连棠,朕最后还是输给了你。”萧傅崇淡淡开口道,话里,那一瞬间,是释怀。 “若是朕不能在你的身边,那朕便用这江山,护着你这一世。”萧傅崇轻声道。 这是他能给对连棠这段感情,最后的结尾。 你若想要游历四方,那朕便将整个江山治理好,给你一片安宁,让你四处游玩。 连棠,是你将朕带进这个江山,如今,朕便用这个江山,守护着你一生一世。 这是朕能给你的,最大的礼物,也是最好的结束。 萧傅崇笑了笑,拿起笔在宣纸上写下四个字。 连棠,再见。 这四个字,便是一切的结束了。 我们的故事与纠葛,到此结束。 其实,萧傅崇早该知道,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只是自己一直不愿意放下罢了。 如今反而释怀了很多。 既然如此,那这一切,便这样结束,也好。 他们两个人的故事,到这里,便也结束了。 从此以后,他在朝堂之上,用皇权给她一片锦绣江山。 她在江湖之远,做一个幸福的,江湖游客。 如此一来,便也挺好。 锦离第二天清早起来的时候,身边的褥子,已经凉了许久,看样子连棠应该已经离开很久了。 锦离的目光带着几分惆怅,那一天,自己这么早离开的时候,连棠恐怕也是这种感觉,很是失落。 好像丢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一样。 锦离拿起连棠留给自己的字条,上面写着三个字。 木槿楼。 她就在木槿楼,让锦离放心。 锦离笑了笑,他的猫儿啊,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他还不放心呢,现在又如何能够放心。 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了她,锦离便也不会再去让他的猫儿非要回来。 她既然执意如此,那他便等,等着连棠便好。 “猫儿,别让我等太久……” 今日一清早,连棠便离开了锦棠殿,殿外,千域正在等着她。 “让我在这里守了一夜,你还真是,欠揍。”千域打了一个喷嚏,瞪了连棠一眼。 “你可以不等的。”连棠淡淡开口,话落,径直离开。 千域追了上去,开口道:“我都已经答应了,怎么可能不等,锦离怎么舍得让你出来的?” “锦离直接答应了我啊。”连棠嘴角带着几分笑意。 “他竟然直接答应了你?”千域有些不敢相信,虽然他与锦离不熟,但是千域也知道,锦离那个性子,怎么可能舍得让连棠出来? 连棠笑了笑,开口道:“可是锦离就是同意了,不仅同意了我出来,还同意了我去千家。” 千域这倒是震惊了,他是真的没有想到,锦离竟然舍得让连棠出来了。 “不会是他又设计了什么阴谋?”千域眯着眼睛,看着连棠。 连棠白了千域一眼,开口道:“你以为都跟你一样?” 不对啊,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我怎么了?”千域开口问道。 连棠顿了一下,开口道:“攻心为上,无耻之尤。” 八个字,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对千域的看法。 千域瞪大了眼睛,看着连棠,道:“我在你眼里,竟然是这样的人?” 连棠点点头,不可置否。 千域的确是这样子的人,不过应该没有连棠说的这么严重。 “想不到,有朝一日,我竟然会被别人这样评价,倒是有意思。”千域笑着开口道。 看来在外面冻了一夜的千域,心情还算好。 连棠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一晃,又是七天而过,这七天,连棠每隔两天,便会给锦离一封信,大意就是告诉锦离,让他不要太过于担心。 锦离也会给连棠回信,大概意思就是说,自己想连棠了,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两个人便这样聊了几天,倒也还好。 只是让千域想不通的是,为什么两个人传信这么频繁? “这才过了几天啊?他便又想你了?”这是千域经常问连棠的话,他想不明白,这不过短短的几天而已,至于吗? 连棠每一次都只是笑笑,没有说什么话。 第八天的时候,十里竹林来人了。 是千家的人。 “二公子。”那人看到千域之后,开口道。 千域如今在千家排行第二,老大千华是一个没多大用的废物,虽然是长子,但是的确不受宠,更何况,也不是什么好的诡医底子。 但是千域更想听到所有的人,叫他一声“少主”。 可是如今,他只是千家的准少主而已,还不是千家真正意义上的少主。 所以每一次听到二公子这个称呼,千域就非常的不爽,却也只能憋着。 “家主让我等来接夫人回千家。”那个人淡淡开口道。 这个人啊,是家主身边的一个侍卫,叫千战。 千战轻抿嘴唇,在看到千域身后的连棠的时候,眼睛里面,闪过了一抹惊艳。 这个女子,很美,让千战都有些移不开眼睛了。 虽然因为怀孕,她的身子有些臃肿,但是整体看起来,却还是一个美人。 千战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女子,大抵就是那句话:美的不可方物。 用这句话来形容连棠,再形象不过了。 他见过吟家的少主吟茗,在他眼里,吟茗也是一个美人,如今看来,两个人真的是不相上下。 当真是……极美。 连棠走到千域的身边,看着千战,开口道:“你好,我是连棠。”连棠淡淡而清冷的声音,让千战一下子便回过来神。 第217章 梁上君子 他见过吟家的少主吟茗,在他眼里,吟茗也是一个美人,如今看来,两个人真的是不相上下。 当真是……极美。 连棠走到千域的身边,看着千战,开口道:“你好,我是连棠。”连棠淡淡而清冷的声音,让千战一下子便回过来神。 “少夫人你好,我是家主身边的千战。”千战刚刚愣了很久,直到连棠说话,他才反应过来。 就是有这样的一个人,让人一眼,惊艳的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连棠礼貌性的笑了笑,没有多说一句话。 千战看着连棠,也笑了笑。 “不知道少夫人什么时候可以启程回十里竹林的千家?”千战看着连棠,恭敬的询问道。 连棠笑了笑,开口道:“你也看到了如今已经怀孕了七个月了,长期的奔波可能不太适合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比较近的路?” 千战点点头,开口道:“这件事情家主已经吩咐好了,千家已经准备好一条近道,可以通向十里竹林。” 连棠微微一笑,开口道:“如此便好,既然家主已经准备好了,那连棠便也安心了,毕竟这个孩子,是我唯一的依靠了。” 千战笑了笑,道:“少夫人多虑了,等少夫人回到千家之后,千家的所有人都是少夫人的依靠,我们便都是家人了。” 连棠点点头,“你说的极是,这样看来,我也不必多想这么多了,也是徒增几分烦恼。” 千战将一个瓷瓶递给连棠,开口道:“这个是家主为少夫人准备好的药丸,为的就是防止少夫人的噬心之痛发作,也可以疗养身子。” 连棠接过瓷瓶,点点头,道了句谢谢。 千域听着两人的对话,笑着道:“你们两个人,站在外面不累吗?不如进屋说?” 连棠点点头,莲步轻移,慢悠悠的回了房间。 千战与千域跟在身后,也随着连棠回了房间。 第九日,连棠给锦离回信,说自己要去十里竹林了,可能没有办法回信了。 是以,锦离在当天晚上,便直接来到了连棠的房间。 是夜,连棠在自己房间里面看到锦离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你怎么来了,如果被千战发现了,就不好了。”连棠看着锦离,语气里面虽然有责备的意味,但是眼睛里面,都是笑意。 锦离笑了笑,俯身吻了吻连棠,开口道:“放心,我很厉害的,怎么会轻易被他发现。” “你啊,很不乖。”连棠笑了笑,刮了刮锦离的鼻梁。 锦离抱住了连棠,笑着开口道:“难道猫儿看到我,不开心吗?” 连棠想了想,点点头,道:“很开心……” 话落之后,又补充道:“特别的开心。” 锦离笑了笑,眼中也多了几分宠溺。 “最近几天,这个臭小子,安静吗?”锦离看着连棠的孕肚,开口问道。 连棠点点头,“很是安静,最近几天,都不踢我了,大概也是学乖了。” “这还差不多,不然以后等这个臭小子出来之后,我一定好好教训他。”锦离凶凶的开口。 连棠笑了笑,眼睛里面似有星辰一般,看着锦离,开口道:“你怎么就这么肯定一定是一个男孩?” 锦离十分嫌弃的看了一眼连棠的孕肚,开口道:“这么调皮捣蛋,一定是一个男孩子。” 连棠“噗嗤”一声笑了,锦离这般吃醋的模样,还真是可爱。 “万一是一个比较调皮的女孩呢?女孩子调皮,也是有可能的。”连棠笑着开口道,颇有几分打趣的意味。 锦离点点头,道:“如果是女孩子,岂不是更好,满足了我的期待,如果是男孩子,我只当是意料之中了。” 好,这算是先把自己的期待放低吗? 连棠想了想,又道:“锦离,我能与你商量一个事情吗?” 连棠的口吻中,带着几分试探的意味。 锦离点头,疑问道:“嗯?” “就是男孩子的名字,可不可以……” 连棠的话,还没有说完,锦离便知道了连棠想要说什么了,立刻便拒绝了。 “猫儿,我才不要改,再说了,你有什么比较好的提议吗?”锦离看着连棠。 连棠想了想,叹口气道:“好像……的确没有。” “那这样说来,你也没有合适的名字,我也想不出什么比较好的名字,倒不如就用小枝,正好与我们两个人的名字连起来,连理枝,这也挺好的。”锦离说话,一道一道的,又成功的把连棠给迷糊过去了。 连棠又想了想,好像被说动了一样,开口道:“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锦离点点头,“那是自然,我从来都不会随便起名字,如今我倒觉得,小枝这个名字,听起来,也挺好的。” 连棠颇为赞同的点点头,“如此一来,我倒觉得,你说的很对,小枝听起来倒也不错。” 锦小枝:我大概有一对坑人的爹娘。 “好了,猫儿,我今天偷偷的过来,才不是想跟你说这个小混蛋的,不要因为他而打扰了我们两个人的世界。”锦离有些不开心的开口道。 连棠点点头,说好。 “猫儿,你去了十里竹林之后,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我不相信,这个千家的家主,能保持这么多年没有被千域拿走这个少主之位,是没有一点点本事的,他肯定老奸巨滑的很。”锦离拧眉,他还是一点点都不放心,恨不得跟着连棠一起过去了。 连棠笑着开口道:“你放心了,我这般聪慧,又怎么会出事呢?再说了,这个家主现在想护住我,还说不准呢,又怎么会要伤害我?” “我担心你生孩子的时候,如果有了意外,他会保小不保大。”这才是锦离最担心的问题,万一自己一直等到了连棠生孩子的时候,还没有到千家,那个时候,会不会千家的那个家主,会保大不保小? 连棠摇摇头,道:“那你就在我生孩子之前来,那样的话,你不就可以放心了吗?” 锦离点点头,道:“如此说来,最好不过了,我会快些准备,以防万一。” 连棠也点点头,轻声道:“你不要太过担心了,我一定会照顾好我自己的,保证不让自己丢了一根汗毛。” 话落,她还拍了拍锦离的说,表示宽慰。 锦离摇摇头,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开口道:“你啊,从来都没有让我放心过,我们两个没在一起的时候,我害怕你不喜欢我,喜欢别人,我们两个在一起之后,我又害怕你不能嫁给我,这嫁给我之后,我还害怕你会更喜欢孩子,猫儿啊,我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安安心心的,怕是时时刻刻粘着你,才会安心。” 锦离说着,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好像泛着星子一般,带着几分笑意。 连棠不自觉的伸手去摸,细长的手指触碰到锦离的睫毛之后,瞬间便离开了。 痒痒的,但是轻轻触碰,又好像很好玩。 连棠轻笑,开口道:“锦离啊,你的睫毛,好长好长,很好看。” “是吗?那给猫儿摸个够。”话落,锦离又凑进了几分,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连棠被锦离突如其来的靠近吓住了,开口道:“你怎么忽然便凑了过来……” 脸上,还有几分红晕。 他只是没想到,锦离会这样突然凑了过来,突然间,便额头相互触碰了。 “不是猫儿说的吗?你喜欢我的睫毛吗?想让你多看几眼,仔细的看一下。”锦离的嘴角啊,不自觉的便勾起了微笑。 好像看到连棠的那一瞬间,锦离都是笑着的,似乎只要是连棠在自己的眼前,锦离就没有了悲伤。 “锦离,别闹。”连棠笑着开口。 锦离愣了一下,然后亲了一下连棠,开口道:“我没有闹,就是想亲一下猫儿,所以才要凑过来的。” 话落,便又亲了一下,嘴角都是带着浅浅的笑意。 连棠勾了勾食指,示意让刚刚离开自己一点点的锦离凑过来。 锦离便乖乖的凑过来了。 “锦离,闭上眼睛。”连棠轻声开口道。 锦离点点头,还以为连棠也要亲亲他了,很乖巧的闭上了眼睛。 等了许久,连棠还是没有半分的动静,锦离愣了一下,正准备睁开眼睛看一眼,便听到连棠道:“闭上眼睛!” 锦离又立刻乖巧的闭上了眼睛,乖巧的像是一个等待宠幸的狗狗一样。 连棠看着锦离的这个样子,不禁便笑了。 “记住,不许睁开眼睛哦。”连棠淡淡开口道。 锦离点点头。 话落,连棠两只手,便伸出来捏住了锦离的脸颊,使劲捏了捏,扯了扯。 “让你逗弄我,哼,使劲捏你!”连棠捏着,还说着话。 锦离睁开眼睛,看着正捏着自己的连棠,这般可爱的模样,嘴角多了几分笑意。 连棠捏了好一会儿,锦离才抓住了连棠的胳膊,停住了连棠的动作,开口道:“猫儿,捏够了吗?” 连棠放下自己的手,然后将手放在锦离的眼前,笑着道:“够了。” 锦离看到连棠的手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连棠的手上,涂满了自己的胭脂。 红红的一整片! 怪不得刚刚她半天没有动静,还不让自己睁开眼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连棠笑了几声,不停的在笑。 锦离也知道了连棠究竟做了什么了,立刻便走到了铜镜前面,看着自己脸上被连棠弄得乱七八糟的,也只能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连棠看着锦离道:“锦离,我给你画的胭脂,好看吗?” 明明是这般调皮的口吻,却把锦离逗笑了。 “猫儿啊,你下手还真是重啊。”锦离一伸手,便能摸到很多胭脂,不禁为自己感到担忧。 不过这颜值高的人啊,不仅仅颜值高,他还要经得起乱弄的考验,可是如今的锦离看起来,嗯,还不错,也就那样。 所以啊,锦离也算是经得起考验的人了。 锦离话落之后,便凑到了连棠的旁边,故意在连棠的旁边凑来凑去,不过锦离小心的很,一直照顾着连棠的孕肚。 连棠与锦离打打闹闹之后,便也就睡觉去了。 锦离看着连棠的睡颜,搂着连棠,一会儿也就睡着了。 连棠第二天清早醒的时候,锦离已经离开了,床上都是凉凉的,好像缺了什么东西一样。 心里啊,空落落的。 连棠看着锦离昨天躺过的那个地方出神,嘴角还带着几分意犹未尽的笑意。 “锦离啊锦离,你一走,我就开始想你了,怎么办?”连棠淡淡开口,声音很低,但是却在她的耳边围绕着,像是一阵清风一样,慢慢飘进了自己的耳朵。 这一次的离开,又不知道多久才能相聚。 所以啊,我真的好想你,特别想。 连棠想着想着,便笑了,好像一想到锦离,自己也会情不自禁的开始笑。 “扣扣扣――”敲门的声音传来。 连棠盖好被子,开口道:“直接进来。” 门便被推开了,进来的人,是千域和千战。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睡觉?”千域看着连棠,开口道。 连棠轻声道:“昨天晚上没有睡好,所以近体就多睡了一会儿,怎么,你们有事吗?” 千域点点头,开口道:“三天后,启程回十里竹林,怎么样,这三天,千战和我会再布置一下,确保你们安全回到十里竹林。” 连棠淡淡一笑,开口道:“这件事情,你们决定就好。” “那既然你这边没什么问题,那我们就三天以后启程回十里竹林。”千域便这样决定了。 连棠倒也没有什么意见。 只是这三天的夜晚啊,总有“梁上君子”来拜访呦。 这个“梁上君子”呢,总喜欢穿着一袭蓝色的衣服,总喜欢躲在床上与连棠说着情话,总喜欢与连棠一同睡觉,每天都会来。 “锦离,你这样天天都来,不怕被发现吗?”连棠第三天又看到锦离的时候,笑着开口道。 锦离摇摇头,“猫儿,这你就不知道了,我这么厉害,怎么会那么容易就会被发现呢?” “得了,少在这里自恋了。”连棠打趣道。 锦离凑进了连棠,轻声道:“三天都没有被发现,我依然厉害的很。” 话落之后,他又道:“猫儿,你这是不想见到我吗?不然怎么每一次都好像很担心我会被发现,反而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我担心你被发现,自然不会开心到哪里去啊。这难道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连棠觉得自己的解释,一点毛病也没有啊。难道不就是这个样子吗? 锦离自然是有些不开心的,开口道:“猫儿,见到我,你不应该很开心吗?怎么还有别的心思想别的事情呢?” 连棠一顿,连忙转移话题:“我想吃的冰糖葫芦,没怎么没给我带过来?” 锦离顿住,装作已经忘了的模样,一脸震惊的看着连棠,道:“冰糖葫芦?你有让我带冰糖葫芦吗?” 连棠皱眉,开口道:“哼,你连一个冰糖葫芦都不给我带,你还说你爱我!” 锦离看着连棠这副不开心的模样,笑着从怀中掏出了一件东西。 那是一个打包好了的冰糖葫芦,装好的,锦离故意藏起来,就是想要逗一下连棠。 连棠接过锦离手中的冰糖葫芦,把那个包着冰糖葫芦的东西撕开,然后吃了一个。 酸酸的,甜甜的,超级满足啊。 “锦离,听说酸儿辣女,如今我这般喜欢酸的东西,说不定就真的是一个儿子啊。”连棠讨笑着开口道。 “如果是一个儿子,我将来是一定会把他自己扔在一个房间,不理他的……” 第218章 唤一声夫君 “锦离,听说酸儿辣女,如今我这般喜欢酸的东西,说不定就真的是一个儿子啊。”连棠讨笑着开口道。 “如果是一个儿子,我将来是一定会把他自己扔在一个房间,不理他的……”锦离嘴角带着几分嫌弃的意味,那个表情,好像真的会把孩子扔在一边似的。 连棠轻笑,开口道:“锦离,如果是个女孩呢?” “如果是一个女孩,我一定会天天放在身边,谁也不能抢走!” 瞧这信誓旦旦的语气,好像真的会有人把自己的闺女抢走一样。 “锦离,你这样重女轻男,不好。”连棠凝眉,笑着开口道。 锦离皱眉,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我没有重女轻男,只是比较喜欢女孩子而已,尤其是与你长得像的女孩子。” 说话间,锦离仿佛都能想到那个孩子的眉眼一样,嘴角都是带着笑意的。 连棠无奈,装作一副吃醋的模样,开口道:“锦离,你这样我是会吃醋的,你不要以为,只有你会吃醋,我就不会了。” 谁说她不吃醋的,她醋劲可大着呢,只是连棠不轻易表现而已。 锦离听到了连棠的话,反而笑了笑,道:“我倒是很想知道,猫儿吃起醋来,是什么样子的?” 连棠瞪了锦离一眼,却不再说话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锦离的话之后,连棠吃着冰糖葫芦都没有什么胃口,直接把冰糖葫芦塞进了锦离的手里,然后慢悠悠的躺在床上,不再理会锦离了。 锦离一时间不知道怎么了是好,连忙将冰糖葫芦放在一边,然后小步跑到了连棠的身边,道:“猫儿,你怎么了,是不好吃了吗?” 连棠摇摇头,却还是不愿意与锦离说话。 锦离一时间便慌了,开口道:“猫儿,你是生气了吗?” 连棠点点头,眼睛却没有看锦离,反正她就是生气了,没有任何的原因。 “猫儿,你别生气,我方才是说笑的。”锦离叹了一口气,带着几分讨好意味的开口道,语气之间,还有几分宠溺。 连棠转身,看着锦离,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真的只是说笑吗?” 锦离点点头,“我发誓,真的只是说笑而已,若非是猫儿你生下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会喜欢,所以,没有什么东西,能超越我对你的喜爱。” 话落,他又补充道:“就算是慕初也不行。” 锦慕初:说的好像谁稀罕你的宠爱似的。 “真的吗?”连棠开口问道。 锦离立刻点点头,生怕一点点的犹豫就会让连棠不开心一样。 连棠这才露出了一点点的笑意,开口道:“你总说很喜欢女儿,可是我最怕的就是你太喜欢女儿,反而没有那么喜欢我了,可是我偏偏,想要你的这份独宠,谁也不能分走一点点……” 话落之后,连棠的眸光又暗淡了几分,小心翼翼的询问道:“锦离,我是不是太霸道了,太自私了?” “猫儿,我是你的丈夫,在这方面,你可以自私,可以霸道。”锦离笑着开口,不得不说,锦离真的很喜欢这样子的连棠,好像只有连棠这样,锦离才会觉得,他们两个人才永远不会分开一样。 只是连棠却注意到了两个字,丈夫。 好像从来没有仔细的说过这两个字,也没有注意到过,原来,锦离早就已经是她的丈夫了。 “锦离,我可不可以,唤你一声夫君?”连棠泛着星子的眼睛,带着几分期待的看着锦离。 锦离的眸光猛然收紧,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轻声道:“自然是可以的,别说一声,多少声,我都会应。” “夫君。”连棠轻声道,像是涓涓细流,慢慢流进了锦离的心间。 锦离眼中的笑意仿佛要溢出来了一样,开口道:“嗯。” 连棠笑了,又道:“夫君。” “夫君……” “夫君……” “夫君……” …… 连棠唤了很多声,锦离也每一声都应了连棠。 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像是情人之间的吴侬软语,让人心动。 “猫儿,不早了,明日一大早你就要起来,如今还是早些睡觉的好。”锦离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的确已经不早了,连棠嗜睡,如果这个时候还不睡觉的话,怕是明天早上她起来的时候又要废一番功夫。 连棠点点头,道:“好。” 只是连棠还是有些舍不得呢,毕竟这一次的离别,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相见,这样子想想,倒还真是有几分伤感。 连棠这个时候,似乎不知道,当初自己哪来的勇气直接便离开了锦离,这个时候,反而多了几分不舍。 “猫儿,你怎么了?”许是观察到了连棠神色的变化,锦离开口问道。 连棠摇摇头,道:“没什么事,只是不知道为何,忽然多了几分伤感罢了。” 锦离顿住,搂住了连棠,开口道:“你不是说了吗?我们终究还是会再遇到的,不必在乎这一两天的,怎么如今我刚刚走出这一道坎,反而现在你陷进去了?” 连棠抬眸,看着锦离,摇摇头,叹口气,“锦离,我也不知道为何,明明之前比谁都看的开,可是如今要走了,反而有几分不舍得了,大概就是想到会分离很久,所以才会不舍得,又许是因为如今怀孕了,所以才容易伤害,大概就是这要是,才会不舍得。” 锦离摸了摸连棠的头发,开口道:“放心,猫儿,不会分离太久的,我会安排好事情很快便去十里竹林跟你汇合的。” 连棠点点头,道:“我也会把十里竹林摸清楚,然后给你消息。” 锦离点点头,抱着连棠,轻声道:“乖,先睡觉,明天要好好照顾好自己,无论什么情况,都要先保护好自己。” 这是锦离每次都会提到的事情,每一次都会提很多遍的事情。 连棠点点头,说好。 可是锦离也知道,纵然连棠这样说了,但是在危难的时候,她终究还是会保护肚子里面的孩子,这样看来,他终究还是没办法放心的。 不过没关系,他和猫儿不会分开太久的,一定不会太久的。 第二天清早,连棠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果然,这嗜睡的毛病,还是没法改。 她醒的时候,旁边已经没有人了,看来锦离是已经离开了。 连棠轻叹一口气,却也慢慢的让自己不再思念锦离。 这人啊,刚刚离开的时候,最会相思。 因为一直在自己身边的人,忽然间便不在了,所以才会失落,会不知所措。 连棠如今,正是这样。 因为忽然的丢失,所以会失落。 但是连棠也知道,这一刻的分离,是为了换来更长久的相处。 如此看来,也是极好的。 还是要朝着远处想,这样一来,才算的上是真正的长长久久。 连棠也只是叹口气,很快便打起了精神。 “少夫人,您醒了?”千战在门口看到连棠把房门打开的时候,开口问道。 “你在这里等了很久了吗?”连棠看千战一身的霜气,顿时对千战也有了几分好感与愧疚。 千战摇摇头,“也没有等太久,只是想着少夫人怀孕了,所以嗜睡,也就没有叫您,在门口等了一会儿。” “有心了……”连棠淡淡开口,眼睛里面多了几分笑意。 千战也点点头,道:“少夫人要吃点早饭吗?小厨房那边正在准备着。” 连棠摇摇头,开口道:“我如今没什么胃口,一会儿还要舟车劳顿的,我可能也没法吃很多,喝一点清淡的粥就好。” “只喝一点粥?这样能行吗?”千战有些关心的问道。 连棠点点头,道:“不用担心,这样便足以,我如今也吃不下这么多。” 千战见连棠已经决定了,便也不多说什么了,只是让下人多准备了一些路上的粮食,大多都是比较清淡或者补身子的,如今连棠怀孕,太油腻的吃着也不舒服。 连棠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对千战的好感又多了几分,这个人,是一个很周到的人,也难怪千家的家主会让千战过来接她。 “有劳了。”连棠微微点头,开口道。 千战也回了一个礼貌性的笑容,道。“这都是属下的分内之事。” 话落,他便转身离开了,许是去准备喝的东西了。 连棠看着千战的身影,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其实她还挺幸运的呢,也总是会碰到好人。 果然,上帝还是公平的。 没过多久,千战便端着一碗粥到了连棠的房间,粥的味道还不错,正是连棠喜欢的味道,只是比起锦离做的,她还是更喜欢后者。 不过如今锦离没在,看来自己也就没有这个口福了,等以后回去了,一定要让锦离给自己多做一些,弥补这段日子的缺憾。 连棠想了想,便决定了这件事情。 连棠喝好粥了之后便已经是正午了,三人又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然后便坐着马车,离开了木槿楼,朝着十里竹林而去了。 十里竹林没有在上萧,而是在南玉与上萧的边界处,只是这么多年来,并没有人发现这一处十里竹林,看来隐世世家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否则的话,这十里竹林的隐世世家哪里能安安静静的待在这十里竹林这么久? 只是这一句,三人并没有在官道上走,为了能快些到隐世世家,他们抄了近道,不过这近道的路,倒也是挺平坦了,这一路上连棠倒也没有受多大的委屈。 行至第四天的时候,三人途径了一处水路,便也停留了一晚。 水路还需要有人搭建桥梁,尽管千家已经在这里有所准备了,但是他们到的时候,还是要一天才能走人,所以到底也是停滞了一天。 “少夫人,您的身子,可还好?” 千战这一路上对连棠很是关心,毕竟是千家的贵人,所以到底怠慢不得,他也唯恐连棠哪里不舒服了,伤了肚子里面那更加尊贵的小少主,那这样,他的罪过,可就是大了。 连棠摇摇头,开口道:“我的身子还好,你不用太过担心了,只是不知道为何,我总闻到这周围有一股血腥的味道,有些不舒服,这里是发生过什么吗?” 刚刚到河边的时候,连棠便闻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说来也奇怪,这一路上,一切都顺顺利利的,没有任何的事情,反而让连棠觉得不太对劲。 毕竟自己在上萧当国师的时候,也树敌不少,再加上自己与锦离的联姻,又不知道挡了多少人的财路,所以一定是有人对自己恨之入骨的。 可是如今,竟然没有人趁着这个机会来袭击? 但是她偶尔却还是闻到了一些血腥的味道,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是不是有人在暗中已经处理好了事情。 起初的时候,连棠一直以为是千家的人,但是如今看来,千战愣住的模样,想必应该不是的。 可是如果不是千家的话,还能有谁呢? 难道是锦离吗? 连棠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锦离,但是锦离这个时候,不应该在上京吗? 连棠晃了晃脑袋,不再多想这么多。 “刚刚来的时候,我也察觉到了有血腥的味道,才知道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恶斗,有两波人在这里发生了冲突,虽然尸体已经处理干净了,但是到底还是留下了血腥的味道。”千战解释道。 连棠皱眉,开口问道:“可是有什么发现吗?这群人的目标,是我们吗?” 千战一愣,顿道:“少夫人为什么会这样觉得,会觉得这群人针对的是我们?” 连棠淡淡开口道:“我身为国师,在朝中树敌不少,所以难免有人不会趁着这个机会,在暗中对我下手。” 千战想了想,道:“这件事情,千战可能查不出来了,毕竟尸体已经被清理,现场只留下一下血腥的气味,并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所以这恐怕很难。” 连棠摇摇头,开口道:“无碍,这一次错过了,说不定还会有下一次,这一路上,我已经不止一次的闻到了血腥的味道,却没有任何的东西了,或许有人也在暗中帮忙也说不定。” 千战点点头,道:“还是少夫人分析的得当。” “如此一来,我们还是要小心一些。”千战又道。 毕竟他们离开上京,这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知道他们行踪的人也不少。 “千域呢?从刚刚我们停下来,我好像就没有看到他了。”连棠见一直没有看到千域,便问了一声。 “二公子最近几天吃清淡的太多了,说是想吃点荤的,看这里泉水还是很清澈,所以就去捕鱼了,说是想吃鱼。”千战回答道。 连棠点点头,开口道:“这倒也是,这些日子吃的比较素,也是为难了他。” 话落,连棠无奈的笑了笑。 “可是我记得二公子好像不怎么喜欢吃鱼,大概是真的想吃点野味。”千战笑了笑,开口道。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千域便提着两条肥美的鱼回来了,果真是长于山涧,鱼都这般的肥美。 “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鱼?”千域提着鱼,站在门口,开口问道。 连棠一愣,指了指自己,“你在问我吗?” 千域点点头。 “喜欢吃糖醋鱼。”连棠倒也直接的回答了。 千域点点头,转身便离开了。 千战看着千域的样子,眼中浮现一抹惊讶。 “这么多年,二公子只对吟家少主这样温和过,别的女人,这还是第一次见。”千域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连棠笑了笑,“是吗?这么说,倒还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感觉二公子变了许多呢……” 第219章 我会嫌弃 “这么多年,二公子只对吟家少主这样温和过,别的女人,这还是第一次见。”千域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连棠笑了笑,“是吗?这么说,倒还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感觉二公子变了许多呢……”千战看着千域离开的背影,淡淡开口道。 连棠一顿,却也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话。 没过多久,千域便端着糖醋鱼进了房间,后面还让人准备了一些别的吃的,一并带进了连棠的房间。 “你尝尝看,是不是合你的胃口。”千域淡淡开口道。 有的时候,他都不明白,仅仅是和这个女人相处的这一段时间,自己对她,却始终保持着一份温柔,如果说自己对吟茗的温柔里面带着利用,可是他不明白的是,自己为什么会对连棠多了几分温柔。 连棠拿起筷子偿了偿味道,的确很不错。 “我很喜欢,谢谢。”礼貌的语气,却也带着几分疏远。 连棠对于谁,该拿出什么样的语气,该怎么对待,向来拿捏的很稳妥。 不会多很多感情,却也不会少几分,拿捏的恰到好处。 “你喜欢便好。”千域淡淡开口,没有再说话。 一顿饭下来,但也是安静。 是夜,凉风袭袭。 连棠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却也想不出哪里的不对劲,她啊,总觉得是不是有谁在暗中帮着她。 “啊――”屋内啊,忽然传来一声杯盏破裂的声音,还带着连棠的一声尖叫。 “猫儿,你没事!”连棠的话音刚落,便有人推开了连棠的房门,一个声音便传进了连棠的耳朵。 连棠看着门口突然出现的锦离,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看着连棠的笑意,又看了看那破碎在地上的杯盏,锦离算是明白了。 “我就知道是你。”连棠笑了笑,将锦离拉进房间里面,然后关上了房门。 锦离笑了笑,一双桃花眼格外的勾人。 “猫儿怎么知道是我?” 连棠瞪了锦离一眼,又看了看地上的杯盏,“我本来也不确定,只是隐隐觉得是你,所以也就试探了一下,没想到你这么不经吓,直接便抛出来了。” “以后不许这样了,我会很担心的。” 锦离收拾了一下那一堆破碎的东西,边收拾边说道:“你唤我一声便好,这样子会让我担心的不行,万一是真的碰着了呢?” 话落,锦离将东西放在一边,看了看连棠的手指。 还好,没什么大事。 可是在锦离碰自己手指的时候,连棠却眼尖的看到了锦离手上的伤口,秀眉微皱,指着锦离的那个伤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锦离的眸光一紧,开口道:“不小心碰到的。” “锦离,你告诉我,你是怎么不相信碰到,能碰出来这么深的刀伤?”连棠看着锦离,似乎非要探出来一个所以然不行。 锦离沉默,不肯说话。 “这一路上的杀手,是你解决的。”连棠开口问道,虽然是问句,但是却是肯定的口吻。 锦离摇摇头,“不是我,我也只是刚到没多久。” 说话的时候,锦离的眼睛,没有看着连棠。 连棠沉默了一下,又道:“锦离,我跟你说过的,有的时候,你真的很不擅长撒谎,尤其是这个时候。” 她一眼便能看穿锦离那拙劣的谎言。 锦离顿住,然后道:“猫儿,一点也不疼,真的。” 明知道已经瞒不住了,所以,还是如实交代了为好。 连棠看着锦离手上的伤口,眼睛里面都是心疼,轻轻的碰了碰,开口道:“怎么没有上药?” “来的急忙,没有带。”锦离解释道。 话落之后,他害怕连棠担心,又道:“猫儿,你放心,这种小伤没什么的,我上一世经常会有这种伤口,都习惯了。” 演员嘛,拍戏跌跌撞撞,难免也会受伤。 可是锦离没想到的是,自己这样一说,连棠更加的心疼了! “经常受伤吗?”连棠温声道。 可是那语气间,好像是失落了一地的尘埃一般,有些灰暗。 连棠说着,转身去找了盒子里面的一些膏药。 连棠有一个贴身携带的盒子,就是一些膏药什么的,为的也是防止自己会有什么小伤,想不到今日派上了用场。 锦离看着连棠细长的手指拿着膏药,一点点的涂抹在自己受伤的地方,小心翼翼的模样,让锦离的心痒痒的。 那一刻,锦离脑子里面只有一个念头。 占有连棠,绝对的占有。 “猫儿……?”见连棠一直不说话,锦离开口问了一句。 连棠这才回了一声,“嗯?” 很轻的声音,好像自己声音用力了一点点就会碰上锦离的伤口一般,这样的小心翼翼。 “这么漂亮的手,留下伤口会很丑的……”连棠轻声道。 锦离的手很漂亮,很是修长,节骨分明的,又凉白如玉。 如果说,连棠最喜欢锦离的眼睛,那么这第二喜欢的,便是锦离的这双手。 只因为,他的眼睛里面啊,一直有着她的眉眼,而他的手啊,一直牵着自己,从未放下。 “变丑了,猫儿会嫌弃吗?”锦离有些懊恼的问道。 他在想,如果连棠嫌弃了该怎么办,现在已经留下了疤痕了啊。 “会,我会嫌弃……”连棠轻声道。 话落,她抬眸,来着锦离的眼睛,“所以,你别受伤,别留下伤口,我便会一直喜欢下去。” 她的意思很明显,不想让锦离受伤。 锦离点点头,说好。 “可是现在,可能已经要留下伤口了。”锦离说话的语气更加的懊恼了,早知道猫儿会嫌弃的话,自己就一定要涂好膏药的,省的留下伤疤。 可是现在已经一两天没管了,一定会留下伤疤的! “这是我师父给我的膏药,不会留下伤疤的,你多涂一下,就好了。”连棠将手中的膏药递给锦离。 锦离另一只手接过药膏,眼睛里面熠熠生辉一般,“我一定会按时涂抹,不要这个伤疤。” 连棠点点头,说好。 她啊,只是在用这种方式,来让锦离小心,来表达自己对锦离的关心,也希望锦离不要再受伤。 因为连棠知道啊,凡是自己的话,锦离一定会听的,而且会做的很好。 这样一来,也挺好的。 “你什么时候跟在我的后面的?”连棠开口问道。 话音刚刚落下,门外便传来一个声音,是千战。 “少夫人,刚刚怎么了,我听到声音便赶紧过来了。” 连棠隔着门窗,道:“没什么事情,我不小心打破了一个杯盏,已经收拾好了。” “少夫人没受伤。”千战关心的问道,毕竟如今连棠对千战来说,是千家的宝贝。 连棠轻声道:“我没有什么大碍,你尽管睡觉。” 听到连棠这样说,千战才放心了,这才离开。 千战离开之后,锦离便有些不开心了,但是还是耐着性子回答了连棠的问题。 “你离开上京的时候,我一直在你的身后跟着,我看过地图,我虽然不知道十里竹林准确的位置,但是大概位置还是知道的,然后便知道有两条路能回十里竹林,若是想早点回去,便只有这一条,所以便提前在这里安排好了人,以防万一。”锦离一五一十的解释道,全部和盘托出。 连棠顿住,怪不得所有的障碍都已经清除了。 “你的手,是什么时候受伤的?”连棠开口问道,眉心紧皱着。 锦离温声道:“第二天的时候,不过第二天的那些人,幕后之人是我的哥哥,锦珏痕,他派的都是死士,所以比较凶狠,我一不留神,被划伤了手。” 锦离将那个过程一次带过,其实他只是没告诉连棠,当时如果自己反应的再慢一点点,可能这只手,都没有了。 不过如今只是划伤,所以也就没必要再告诉连棠。 连棠的眸光猛的一紧,凉声道:“又是他。” 自己刚刚回上京的那一会儿,锦珏痕下的杀手,不止一次了,那一次连棠去锦王府,给过他警告了,还以为他会消停,放弃这锦王府的世子之位,只是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他依旧没放弃,反而趁机作乱,倒是有胆量。 “不过猫儿放心,这些袭击你的人,我已经查清楚了幕后之人,让梅阁去处理了,我的手段,你也是知道的。”锦离笑着开口。 连棠点点头,既然锦离已经处理过了,那倒也省事了不少,反正锦离的手段向来狠辣,不是什么善茬,所以自己也就放心了。 只是锦离手上的这伤,连棠算是记下了,以后再说也不迟。 “猫儿,你会不会生气,我没有告诉你,悄悄的躲在你的身后……”锦离最担心的便是这个了。 连棠摇摇头,“我为何要生气,你也是为了我,我生气的是你受伤了却不知道早做处理,万一伤口会感染怎么办,万一留下伤疤了又怎么办,你啊,从来都不知道珍惜自己。” “我当时看了一眼,觉得也没什么大事,所以也就没管,不过猫儿既然都这样说了,那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锦离温声道。 连棠笑了笑,捏了捏锦离的脸。 “你总说我让你担心,你又何尝不是呢?”连棠的声音温温的,有些责备的语气,但更多的是关心。 锦离的嘴角一顿,笑着道:“那我以后,便努力的不让猫儿担心。” 说的倒是信誓旦旦的,可是谁又能知道以后呢。 连棠白了锦离一眼,“你若是真的能不让我担心,就现在回去了……” 连棠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能明显感觉到锦离的眸光顿住了。 “或者,不许再暗中出手了,千家不可能没有任何的防备,他们出手就可以了,你又何必呢?还让自己陷入险镜。”连棠责备的说道。 锦离乖乖的点点头。 连棠笑了笑,道:“以后啊,能不让你出手的,你就不要出手。” 反正有的是人会帮忙,又何必让锦离动手呢? 锦离点点头,说好。 连棠话落之后,便依偎在了锦离的怀里。 见连棠没有生气,锦离觉得,自己可能又飘了。 “可是猫儿,你跟千域如今走的很近,还有千战,都很近。”锦离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的不开心。 连棠抬眸,显然没有料到锦离会这样说。 “你对着他们笑,陪着他们走过这一段路,他们还一直陪着你,我都不能。”锦离虽然没有生气,但是声音里面,却带着吃醋的意味。 连棠顿住,想了想,自己最近好像也没有怎么跟千域还有千战说话啊…… “锦离,我最近似乎并没有特别的理会他们。”连棠觉得自己有些冤枉。 “怎么没有呢?你喝了千战为你准备的粥,还告诉了千域你喜欢吃糖醋鱼,还有,你还和他们一起吃了一条鱼!”锦离的醋劲,可大着呢。 不仅仅很大,还特别的的大。 “可是,我也不能饿着啊。”连棠还真是哭笑不得,锦离这副表情啊,还真是可爱的不行。 锦离想了想,好像连棠说的也特别对啊,的确是这样啊。 连棠如果不吃的话,难道还饿着? 锦离皱眉,开口道:“那以后我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不许吃别的野男人给你的饭。” 锦离觉得,如果一直喜欢吃自己做饭的连棠,忽然喜欢了别的男人的饭,他会觉得,自己辛辛苦苦养的大白菜,被别的猪给拱了,而且这种感觉,还特别的强烈! “若是你在我身边,我怎么会吃别的做的饭,你做的,才是最好吃的啊。”连棠笑着开口。 锦离这才笑了笑,“这样才好,猫儿,真想弄一个金色的宫殿,把你藏起来!” “你这是要圈养吗?”连棠笑了笑,开口问道。 锦离点点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想金屋藏娇。” 这才是锦离的终极幻想啊,不过他觉得,这样的猫儿,没有了自由,那也不好啊,所以,他很发愁。 不过,锦离才不会告诉连棠自己的想法呢。 “锦世子,等事情解决了之后,我心甘情愿被你金屋藏娇,如何?”连棠笑着开口,眉眼里面,都是笑意。 锦离刮了刮连棠的鼻子,笑着道:“真是调皮。” 连棠笑着道:“也就只在你的面前调皮一下了。” “那我觉得,以后真的可以打造一个金色的宫殿了,然后以后我们两个在一起,每天都白日……宣淫。”锦离说着,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连棠瞪了锦离一眼,道:“没有一个正行。” “猫儿,我本来是正正经经的人,但是一看到你啊,我就想变成禽兽。”锦离说着,嘴角始终带着笑意。 连棠瞪了锦离一眼,可是终究没有说什么。 “猫儿,等以后可以滚床单的时候,我一定要与你滚许久的床单,每天都要滚一次!”锦离信誓旦旦的开口道。 连棠顿住,脸一红,开口道:“天天想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锦离笑着道:“这哪里是乱七八糟的,都是我天天在想的事情。” 连棠无奈,算了,她也说不过锦离,便由着锦离说就是了,反正以后这能不能滚床单,还是她说的算,哼! 不过连棠大概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每一次都是被锦离闹得没法睡觉,最后便也只能同意了锦离。 似乎只要锦离的要求,她便只能同意了,也根本不舍得反驳一般。 “猫儿,睡觉,我有些困了。”锦离打了一个呵欠,他也是好几天没有睡好了,也的确有一些困了。 连棠点点头,说好。 话落之后,便吹灭了蜡烛,锦离抱着连棠便入睡了。 第220章 十里竹林 “猫儿,睡觉,我有些困了。”锦离打了一个呵欠,他也是好几天没有睡好了,也的确有一些困了。 连棠点点头,说好。 话落之后,便吹灭了蜡烛,锦离抱着连棠便入睡了。 第二天清早的时候,锦离便已经离开了,是以连棠醒来的时候,身边的被褥就已经是凉凉的了。 连棠的眸光莫名的失落,只是她也知道,锦离并没有离开,许是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一直陪着呢。 清早的时候,就已经有人来禀报了,说桥已经修葺好了,马上就可以离开了。 是以,一行人一早便准备一下离开了。 一晃又是两天而过,这两天,倒是不像前两天那样的顺畅,这两天的确是有人袭击队伍,不过还是千家的人做好了准备,虽然不太顺畅,但是也不至于没办法离开。 第三天的时候,这一行人便到了上萧的边界了,从上萧上京到这里,整整用了五天的时间,相比着平日里面走官道,也已经快了很多。 这几日,每天晚上锦离都会来连棠的房间陪着连棠睡觉,他也一直在距离连棠的不远处陪着连棠,倒也让连棠安心了许多。 到了上萧的边界处,便是与南玉接壤的地方了,这一刻,才是真正的离开了上萧,踏入了南玉的边缘。 连棠看着国界,想着自己上一世基本上没有来过南玉,如今倒是来了一趟,也算是去过了很多地方。 “世人皆以为,十里竹林位于上萧的边界,所以一直在苦苦寻找,可是想不到的是,它根本没在上萧,对吗?”连棠看着周遭的景色,淡淡开口道。 千域点点头,“你是怎么发现的?” 语气中,带着几分疑问。 连棠指了指一处清泉,开口道:“那一处地方,方才我们来过一遍了,证明这里已经被布下了障眼的阵法,想必也是为了瞒过世人的眼。” 千域笑了笑,道:“不愧是上萧的国师大人,这么轻易的便发现了问题的所在。” “寻找十里竹林的,都是一些有武功与内力的人,所以当他们踏入这个地方的时候,反而会被迷惑,可是殊不知的是,这个地方,怕是要收了所有的内力,才能发现其中的端倪。”连棠温声开口。 话落,她又道:“恰好,因为怀孕,我敛去了内力,如今倒真是巧合。” “难怪你会发现的这么快。”千域恍然大悟一般,赞许的看了看连棠。 连棠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之后,一行人离开了布下的阵法,接着朝南玉而去,虽然说是朝着南玉的方向,可是始终是在南玉的边界处徘徊。 连棠不太明白,为何他们终究在南玉的边界徘徊,只能希望着锦离不要迷了方向。 刚刚的那个阵法,应该迷不住锦离的。 是夜,锦离许久没有到,倒是让连棠有几分的担心。 担心锦离在那个阵法中迷失了方向。 良久,连棠都没有睡着。 起身,慢悠悠的走到了客房的门前,打开房门,看着他们来的那个方向。 夜晚凉风袭袭,可是连棠却终究不愿意进屋。 连棠足足在门口站的有半个时辰,比着平时锦离来的时间,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 连棠的眉心,一直皱着。 她始终担心着锦离会迷失在阵中,毕竟很多人曾试图寻找过十里竹林,可是都无一例外的,再也没有回来过。 今天连棠看到那个阵法的时候,就在想,会不会所有去寻找十里竹林的人,都迷失在了那个阵法里面。 因为那个阵法的附近,有着森森的白骨。 想着想着,连棠更加的担心了。 正打算不顾千域他们直接出去找锦离的时候,一道海蓝色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连棠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锦离温声道:“猫儿,天凉,你怎么不在屋里,站外面做什么?” 话落之后,他连忙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来,披在了连棠的身后。 捧住了连棠的手,冰凉冰凉的。 “手怎么这么冰凉,赶快进屋!”锦离将连棠拦腰抱起,又怕碰到了连棠肚子里面的孩子,小心翼翼的将连棠抱道床上。 锦离将连棠放下之后,拿起房间里面的暖手炉,试了试温度,递给了连棠。 “抱好,这么冷的天,站在外面做什么?”锦离的声音里面带着几分责备。 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担心的不得了。 “等你。”连棠笑着开口,一脸痴笑。 锦离的眸光一顿,然后将连棠手中的暖手炉拿走,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许是太凉了,锦离倒吸了一口气。 连棠见锦离这样,便立刻准备将手抽离。 可是却被锦离抓住了。 “方才的暖手炉,不是特别的热,没有我的胸前暖和,既然是为了等我,自然也要我来暖。”锦离温声道。 这般语气,像是三月里的春风,和煦温暖。 “我担心你被那个阵法困住。”连棠如实交代了自己在门外的原因。 锦离点点头,开口道:“我的确被困住了,不过也只被困住了半个时辰……” “那你怎么会比平时晚来了一个时辰?”连棠询问道。 “我出了那个阵法之后,便跟丢了你们的行踪,后来找了许久,差不多就用了半个时辰。”锦离温声道。 连棠点点头,“难怪。” “下次若是我还来晚了,不许在房间外面等了,太凉了,在房间里面等。”锦离提醒道。 “我想让你心疼,然后你以后就不会来晚了,事实证明,这个方法的确挺有用的。”连棠很是聪明的说出了实情。 她很聪慧,很知道抓住他的心情,抓住他的软肋。 锦离的软肋,可不就是自己吗? 连棠话落之后,又道:“锦离,你说,我说的对吗?” 她笑着,一双丹凤眼格外的迷人。 偏偏是这样的小心机,直接这样的坦白在了锦离的照片,让锦离无可奈何,便也只能认了自己的担心。 “你说的很对,我担心了,心疼了,那以后是定然不会再迟到了。”锦离笑着开口,说着,还刮了一下连棠的鼻梁,无奈又宠溺的笑着。 “锦离,进了南玉,这几天,你一定要小心,毕竟南玉这个地方,不是我们两个人的地盘。”连棠提醒着锦离。 她的手还没有那么长,能将势力伸到南玉,所以这里还是需要小心为上。 锦离点点头,并没有提及自己的母亲曾来到了南玉的事情。 “锦离,千战告诉我,估计还有两天左右,便能进入十里竹林了。”连棠轻声道。 锦离点点头,“嗯,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连棠愣了一下。 “我到了南玉之后,便派人去查了十里竹林的地方,虽然不是特别准确的位置,但是这里,距离十里竹林的大概位置,还有两天左右。”锦离淡淡开口道。 连棠点点头,“我们到了南玉之后,便一直向东走,始终没有进入南玉的内部,一直在南玉的边界,朝着东边而去,想必到了十里竹林那边的时候,估计也是不好走的。” 毕竟这十里竹林这般隐秘,哪里是这么容易便被发现的。 “隐世世家已经隐世了百年,百年之内没有被人知道自己的位置,这十里竹林之外,定然也是机关阵法重重,否则哪里会隐世了这么久?”锦离凉声道。 如今啊,连棠提起隐世世家,似乎都带着一些敌意,还有……凌厉。 “锦离,如果你知道了那个在你母亲的体内种下蛊毒的人,你会如何?”连棠问了锦离一声。 锦离没想到连棠会这样问,反而愣住了。 “一报还一报,他在我母亲体内种下蛊毒,那我也他的体内种下蛊毒,两不相欠。”锦离凉声道。 他向来杀伐果断,不喜欢拐弯抹角,要么直接杀了,要么折磨到底。 左右不过是一个目的罢了。 “可是,你有什么办法能够在那人的体内种下蛊毒呢?”连棠的眸光,暗淡了几分。 锦离道:“我既然是千家的少主,纵然你告诉了千家,少主锦离已经死了,他根本不愿意回到千家,而你,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噬心之痛而愿意回来,千域会对你放低戒备,但是我也终有一日会回到千家,毕竟让别人救你,我不放心,我想要做的,是诡医之术大成,然后,亲自救你。” 连棠的眸光猛地收紧,诡医之术大成…… 那这样的话,如果真的按千域所说,锦离会绝情弃爱,这样的锦离,她承受不起。 连棠只是瞬间,便收起了所有的情绪,道:“这样也的确是一个好办法,千家少主锦离,不愿意入千家,所以便说,少主已经死了,而当千域放下了所有的戒心之后,便也是你回到千家最好的时机。” “猫儿说的很对。”锦离笑了笑,开口道。 所谓千家少主已经死了,留下的只有锦离,一个不愿意回到千家的人。 这个借口,不过是为了迷惑千域罢了。 让他放下所有的戒心,不再与锦离为敌。 虽然如今千域对自己的态度还不错,但是连棠终究没有忘记,千域曾经做过什么,为了对付锦离,又做过什么。 况且,为了自己的这个孩子,她也容不得半点的失误, 所以,不能是千域习得了这个诡医之术救自己。 但是,也绝对不能是锦离。 所以,千家的家主,是最好的人选。 “锦离,你觉得,我的噬心之痛,可以好吗?”连棠抬眸,看着锦离。 锦离点点头,揉了揉连棠的头发,开口道:“一定可以好的,我的猫儿这般的聪慧,又已经经历了这么多的痛楚,怎么会不好呢?” “那就一定会好,我还想与你相处许久,一直白头偕老呢。”连棠笑着开口。 锦离点点头,温声道:“手暖好了,赶紧睡觉。” 本来今日他来的就挺晚的,如今又已经谈了这么久,天色都已经黑了许久了。 连棠点点头,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似乎是因为锦离在自己的身边,连棠睡的格外的安稳,就连睡觉,都是笑着的。 锦离看着连棠,看了许久。 待连棠熟睡了之后,锦离才悄悄的离开了连棠的身边。 “陵十。”锦离温声开口。 一道黑色的身影飘落,落在了锦离的面前。 “世子。” “可是已经安排好了?”锦离开口问道。 陵十点点头,“世子,已经和他都谈好了,等进入了十里竹林,便开始行动。” 锦离笑了笑,又问道:“千域有什么行动吗?” “他在十里竹林的外面,埋了伏兵,许是为了对付世子您的。”陵十淡淡开口道。 锦离凉声道:“他早就知道我一直在后面跟着,又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点的准备,十里竹林是他的地盘了,在那个地方下手,最好不过了。” “世子可是有什么对策吗?”陵十开口问道。 锦离摆摆手,开口道:“不用理会他,就当做不知道算了,反正有人会帮助我们进入十里竹林。” 陵十点点头,说好。 “对了,言长歌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吗?”锦离开口问道。 话音刚落,锦离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还知道关心长歌?”这声音,是云昭辞。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锦离皱眉,看着云昭辞,也是没想到。 “长歌回了南玉的当天,我便将自己所有的人脉全部移到了南玉,所以,知道你来了南玉,并不是什么难事。”云昭辞淡淡开口道。 在连棠第一次回来的时候,言长歌得知连棠没什么大碍的时候,便回了南玉,如今回了南玉也有半个月了。 “我今天来,也就是想知道一件事情,言长歌的噬心之痛,有什么救?”云昭辞抬眸,对着锦离的眸子,开口问道。 锦离的眸光顿住,没有说话。 “你怎么不说话?”云昭辞看着锦离,见他许久不说话,才又问了一句。 “我不确定。”锦离淡淡开口道。 云昭辞的瞳孔猛地收紧,“什么叫你不知道?” “我那里还有一对鸳鸯灯呢,如果有那个东西呢?还不确定吗?”云昭辞语气中,带着几分期待。 锦离摇摇头。 “为什么,当初那个婆婆不是说……” “我只是不确定……”锦离打断了云昭辞的话。 “如今我还没有进入千家,所以对于这诡医之术,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到底能如何,我并不知道,也不是特别的清楚。”锦离淡淡开口道,他说的是事实。 没有十足的把握,锦离不会特别确定的说。 况且,如今就连他的猫儿身上的噬心之痛不知道怎么解决呢,更何况是言长歌身上的呢? 云昭辞后退了几步,眼睛里面,灰暗了几分。 “所以说,长歌能被治好的概率,很小了……?”云昭辞的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 一年来,她已经用尽了自己能用的方法,可是却终究没有任何的起效,只能偶尔抑制言长歌体内的噬心之痛,却不能彻底的根除,如今,在言长歌二十岁冠礼快到的时候,她已经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千家了…… 如果千家还不能救言长歌的话,云昭辞觉得,自己大概会崩溃。 只是后来所有事情的发展,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事情。 谁也没有想到,后来事情会发展成了那个样子…… “等到了千家,一切都明白了。”锦离淡淡开口道。 “多长时间?”云昭辞看着锦离,开口问道。 锦离道:“三天,还有两天才能到十里竹林,而从十里竹林到千家,还需要一天。” 云昭辞点点头,道:“好,三天之后,我还来找你。” 话落,她便转身离开了。 锦离看着云昭辞离开的背影,眸光中多了几分深意。 方才云昭辞的眼睛里面,比着自己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多了几分莫名的情绪。 那个情绪里面,好像是恨意…… 锦离嘴角的笑意收起,看着陵十道:“留意一下云昭辞的动静……” 话落,他便转身回了房间。 陵十见锦离离开了,足尖轻点,便也离开了。 方才还热闹的院子,一时间便安静了许多,没有了人影。 锦离回了房间之后,便躺在了连棠的旁边,抱着了连棠的腰肢,安安稳稳的睡了过去。 黎明未醒,锦离便已经醒了,转身看了看身边的连棠,慵懒的容颜上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温柔而浅眷。 锦离笑意渐深,修长的手指碰了碰连棠的睫毛,慢慢的在连棠的额头落下一吻。 “每天都是这个时候离开,还真是舍不得呢,真想一直待在你的身边。”锦离淡淡开口道。 声音很低,却带着深深的温柔浅眷。 不知道连棠是不是听到了锦离的话,翻了个身子,虽然没有醒,但是却哼了一声。 细细的声音,很是挠人。 锦离听着连棠的声音笑了笑,温声道:“猫儿啊,你可真是一个磨人的小妖精呢。” 话落,又在连棠的唇上落下一吻。 这才依依不舍的穿上衣服,准备离开。 可是就在锦离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间,连棠的手抓住了锦离的衣袍。 “不要走好不好……”是睡梦中的呓语,可是却抓的紧紧的,连棠一点也不舍得放开。 锦离的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看连棠,她没有醒,依旧在睡着,只是手攥的紧紧的,好像很害怕锦离会离开一样。 “好,我不走。”锦离温声道。 连棠这才松开了自己的手,然后将手枕在头下面,睡的很是安稳。 “猫儿,乖,很快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我一定会把所有的麻烦都解决的……” 锦离的声音低低的,俯身又亲了连棠一下,这才舍得离开。 锦离离开的时候,没有敢再看连棠一眼,他害怕,仅仅一眼,就不再让他舍得离开。 连棠醒来的时候看到空空的床榻,果然,又是如此。 她笑了笑,没有过多的表情。 一晃,又是两天而过,这两天,连棠一行人依旧沿着南玉的边界向东走着,两天之后,便到了一处林子。 这片林子很普通,普通的几乎太常见了。 连棠多看了一眼,可是也没有看出来一个所以然来。 按照千战说的话,两天之后,他们会到达十里竹林了,可是这里只有一个这般普普通通的林子,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连棠开口问了句:“难道隐世世家并没有在什么十里竹林吗?两天了,该到了,但是这里似乎什么都没有。” 千战抬眸,看着连棠,笑着道:“少夫人,隐世世家当然是在十里竹林的,不过嘛……” 第221章 三层阵法 连棠开口问了句:“难道隐世世家并没有在什么十里竹林吗?两天了,该到了,但是这里似乎什么都没有。” 千战抬眸,看着连棠,笑着道:“少夫人,隐世世家当然是在十里竹林的,不过嘛……” 说着,千战故意卖了一个关子。 连棠看着千战,就等着千战说下一句话了。 “只是这十里竹林之外有机关还有阵法,这里虽然是一个林子,但是隐世世家的人布下了三层的阵法,所以并没有那么容易就发现了十里竹林。”千战还没有说话,千域便接住了他的话。 连棠没有说话,只等着千域的话。 “我们马上就会进入第一个阵法了,所以你可看清楚了。”进入林子之后,马车便行驶的比较慢了,主要是这里的路到底还是不好走。 连棠看着周遭的风景,虽然很是平淡,但是这里太安静了,安静的只能听到车轱辘转动的声音。 连棠摒息看着周遭,只见瞬间,风景便立刻变了,不对,准确的说,是眼中的景色变了,但是周遭的风景,却不一定变了。 千域说了,这里布下了三层的阵法,想必不会那么容易就被破解了。 “这是第一层最基本的阵法,只是障眼法,能迷惑人的双眼,但是那些通过了在南玉边界的人,即使没有在南玉边界迷失,却也迷失在了这第一层的阵法中,多少年来,从来没有人破解了这第一层的阵法。”千域淡淡开口。 人们啊,总是会被眼前的景象所迷惑,当周遭的景色忽然间就变了之后,怕是整个人都会慌乱,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连棠看着这周遭,说实话,刚刚进入阵法的时候,连棠整个人都懵了,她完全没有想到,这个阵法的变动这样的快,能瞬间变了周围所有的景象。 “可是偏偏,这景色太美,会将所有的人迷惑。”连棠淡淡开口道。 的确啊,这里的景色,当真是太美,美的让人有些窒息。 准确的说,这里美的,好像不是尘世间。 若是有人不知道,怕是真的以为这般世外桃林的地方,就是隐世世家的地方。 千域听了连棠的话,笑了笑,温声道:“你觉得,锦离可能会度过这第一层的阵法吗?” 这语气中,带着几分狡黠。 连棠的眸光猛地收紧,千战还在旁边,千域是密音来问的。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连棠也密音问了千域一句。 千域这一次并没有密音,直接开口道:“其实啊,时间久了,很多事情都容易发现的,正如十里竹林,早晚有一天会被人发现,不是吗?” 这话里,有深意。 连棠看着千域,瞪大了眼睛,开口道:“所以你是故意的?” “不然你以为呢?我为何会装作不知道,让他在身后跟了那么久?”千域淡淡开口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凉意。 “他不要千家的少主之位,你又为何这样?”连棠知道千战还在马车外面,所以压低了声音开口。 千域笑了笑,轻声道:“我喜欢十拿九稳的事情,既然他非要在马车外面跟着,我又有什么办法,他如今破了南玉的那个阵法,可是这里的阵法,可就是没有那么容易了。” 连棠看着千域,眼睛中多了几分凉意。 “锦离既然能破了南玉的阵法,便也能破了这里的阵法,我相信他。”连棠冷声道。 千域笑了笑,开口道:“是吗?这里可是有三个阵法呢,不信你现在看看外面。” 千域话落之后,连棠连忙看向了外面,刚刚仙境一般的风景已经变成了漫天的白雪,白雪皑皑,看不到尽头。 怪不得千域会这样说。 在这个阵法中,根本没有任何的……方向可言。 所有的方向,都迷失在大雪之中,准确的说,不可能会有方向的。 连棠的眉头紧皱着,放下了车帘。 “这是第二层阵法?”连棠淡淡开口,声音中,带着凉意。 千域点点头,算是承认了。 “这是第二层的阵法,反正千百年来根本没有人闯进第一层,更别说这第二层了,所以啊,看到这里,你觉得你对锦离,还有信心吗?”千域用内力将马车内的声音隔绝了,这样千战也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了。 连棠的眉头,拧的很紧。 说不担心,是假的。 毕竟紧紧是外面的一个阵法,锦离就用了半个时辰,可是就算锦离破了这第一层的阵法又如何,这第二层,她终究也看不出一个所以然。 “凡是阵法,就一定有破阵的方法的,锦离对阵法有了解,他一定可以破阵的。”连棠虽然心里很担心,但是她终究还是坚信着,锦离一定可以破阵的。 千域笑了笑,开口道:“是吗?就算锦离破了阵法又如何呢?已经死了的千家少主,怎么可能进的了千家?” 所以啊,千域觉得,自己这一次,少主之位,誓在必得。 连棠笑了笑,轻声道:“事情啊,别说的那么绝对,万一千家的千家让我肚子里面的孩子当少主呢?如果锦离出事了,我一定会坐实了千家少主的位置,你可以试试看。” 左右如今锦离肯定已经进入了阵法,所以倒不如这个时候威胁一下千域,说不定还能帮到锦离。 连棠尽量装作镇定的样子,嘴角勾起了一抹自信的笑容,轻声开口道。 千域的内心一皱,连棠便知道自己一定是威胁到可千域了。 千域看着连棠,咬着牙道:“你就不怕我对你肚子里面的孩子下手吗?” “我不认为你是一个会趁人之危的人,尤其是不会对我的孩子下手。”连棠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如果千域真的想害她的孩子,当初自己噬心之痛的时候,千域就不会拚尽全力的救自己的孩子,他如果想要千家的少主之位的话,反正当时传回去的消息是,千家少主已经死了,如今少夫人怀了孩子,一旦这个孩子没有了,那肯定,千域可以直接当千家的少主了。 但是千域没有这样做,不仅没有这样做,反而…… 反而还就了她还有她的孩子。 所以啊,连棠可以确定的是,千域不会伤害自己的孩子。 “你就这么相信我吗?”千域看着连棠,开口问道。 连棠点点头。 “你救过他,没有伤害,是救赎。”连棠轻声道。 这是连棠唯一拿捏的住的东西,也是连棠唯一确定的东西。 千域笑了笑,眸光看向了连棠肚子里面的孩子,轻声道:“你说的没错,我的确不会伤害这个孩子……所以,你赢了。” 话落,千域便从窗外扔出去一个东西。 “如果锦离侥幸过可第一层的阵法,在第二层的阵法里面看到我留下的异地东西,想必他会轻松的很多,不过若是他迷失在了第一层的阵法中,那就不能怪我了。”千域淡淡开口。 连棠没有说话,眸光淡淡。 未几,连棠只听到风声呼啸,她试图掀开车窗的窗帘看一下,但是却被千域拦着了。 “别掀开,风很大,虽然是阵法,但是这第三层的阵法中,风是真的存在的东西,不是障眼法,而是真实存在的,你掀开窗帘,可能会有很多的风沙,千战现在在破阵,稍等片刻就好。”千域不紧不慢的解释道。 连棠的手顿住,收了回来,点了点头。 “那锦离呢?如果来到可这里,又该如何!”连棠如今,可还真是三句话离不开锦离。 千域看了连棠一眼,到底还是给锦离留下了线索。 “真是输给你了。”千域淡淡开口道。 连棠点了点头,道了声谢谢。 她知道,如果有线索的话,锦离就一定可以破阵的,他相信锦离。 没过多久,千战便破了阵法,周围的风声,逐渐的停止。 连棠这才慢慢的掀开了车窗的窗帘,入目之处,是一个十里竹林。 当真是十里竹林,这里到处都是绿色,一片片竹林,倒真的是美到了极致。 到底是隐世了百年的地方,如今还是这般的美丽。 “这里就是十里竹林了,穿过竹林直到尽头,就到了千家了。”千域淡淡开口道。 话落,他又道:“千家之所以在三个隐世世家里面最为神秘,不是因为位置的神秘,而是千家的人,很少与外接触,也就是最近一段时间,才多了一点点,而吟家和九家,至少多多少少与外界有一些的联系。” 连棠点点头,只见马车慢慢的驶进十里竹林,移步换景,周围虽然都是竹子,但是这竹子所弄成的景致,都大有不同啊。 连棠看着这景致,心情都舒爽了不少,倒还真是看着舒心。 “马上就到九家了,九家最擅长的,是毒。”千域淡淡开口道。 连棠一顿,“可是医仙九琅……不是九家的人吗?” “世人都以为九家出了一个九琅,九家就是医药世家了,但是殊不知的是,九家最擅长的,其实是用毒。”千域淡淡开口。 话落,他又道:“一叶障目罢了。” 连棠点点头。 倒真是一叶障目。 毕竟这东西,哪里能说的准确,这看东西啊,到底还是要看的全面。 “再向前走,是吟家,吟家其实与千家离的比较近,所以还是千家和吟家才有的订婚。”千域淡淡开口道。 路过吟家的时候,连棠探头看了一眼,吟家的建筑风格,与九家的不一样,这里的建筑,都比较的低。 “咦……”连棠似乎是看到了什么,眸光忽然间便顿住了。 千域似乎是感觉到了连棠的不对劲,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连棠摇摇头,摆摆手,开口道:“没事没事,我看错了。” 方才啊,连棠看到了一个月牙白的身影,很像一个人,但是却又不可能。 不过想想也是,在这个陌生的十里竹林,连棠又怎么可能看到熟人,所以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连棠便放下了窗帘,不再看向外面了。 千域也放下可手中的窗帘,淡淡开口道:“马上就到千家了,想必家主看了你的身体之后,就能知道千家的诡医之术是不是一定可以救治你体内噬心之痛了。” 连棠点点头,抿了抿嘴唇,没有再说话了。 她现在最担心的,还是锦离了。 尽管理智在告诉着连棠,锦离一定可以破阵的,倒是连棠的脑海里面,却始终会害怕锦离会不会迷失在阵法之中…… 还有,正如千域所说的,就算锦离进入了阵法又如何,破了阵法进入了十里竹林又如何,他就一个人,又如何能到了这十里竹林深处的千家? “你到底还是在担心锦离。”千域一眼,便看出来了连棠内心深处的担心与忧虑。 连棠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闭上了眼睛。 千域见连棠这样了,倒也不自讨没趣了也不再说话了,就等着回到千家了。 没过多久,连棠一行人的马车便停下了。 停下的一瞬间,连棠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马车,停下了,看来这千家是到了。 他们寻寻觅觅了许久的千家,终于是到了,无论结果与否,终究是最后的一条路了。 如果千家还是没有任何的办法的话,便只能……认命。 翻遍了几乎所有的古医书了,唯有千家这一条路,或许不会伤害别人的性命。 否则别的,都不过是一个命,换另一条命罢了。 连棠不忍心,也不可能愿意。 更何况,连棠不愿意欠别人的人情,这世间所有的东西啊,唯独这情债,是最难还的。 所以连棠这一辈子,上一辈子,最不愿意欠下的,也是人情债。 她已经想好了,如果最后的最后,千家还是没有办法的话,她就真的放弃了。 如果她没有办法活到与锦离白头偕老的话,那肚子里面的孩子,至少还是锦离的牵绊。 这样的话,她也就放心了。 “你准备好了吗?我们要下马车了……”千域看着连棠,淡淡开口道。 连棠的眸光,慢慢一顿。 良久,她才点了点头。 “好,我们下马车……”连棠慢慢起身,温声开口道。 话落,她一点点的走下了马车…… 第222章 解除的方法 “你准备好了吗?我们要下马车了……”千域看着连棠,淡淡开口道。 连棠的眸光,慢慢一顿。 良久,她才点了点头。 “好,我们下马车……”连棠淡淡开口,然后缓缓下了马车。 连棠一步步的走下了马车,在下马车的时候,她也看到了马车外面等着的人。 老老少少,准确的说,有一群。 “家主,我们回来了。”千域拱手行礼,朝着站在最前面的老人开口道。 连棠的目光这才被他带向那个人,他的胡子还有头发都已经花白了,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了皱纹,但是那双眼睛似乎带着几分明亮,还有――决厉。 在看到双眼睛的时候,连棠似乎能明白了,为什么这个人能守住家主之位,为什么千域这么久没能在他的手里拿下少主之位。 这个人啊,不简单。 单单是那一双眼睛,便能看的清清楚楚。 “回来了就好。”那人开口,吐出了几个字。 话落,连棠只觉得那个人的眸光看向了自己,似乎还带着几分……审视。 对,是审视没错。 与此同时,连棠也审视着那个人,千家的家主。 “原来我千家少主看上的女人,长的是这个模样。”看了连棠许久之后,那个人才开口。 连棠顿住,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是夸她长的好看? 还是不好看? 模棱两可的意味,听着还真是不爽。 “家主以为,连棠会是什么模样?”连棠在听了那个人的话之后,也开口问了一句。 只见家主笑了,笑着开口道:“他倒是娶了一个伶牙俐齿的女人。” 连棠笑了笑,“不是伶牙俐齿,而是就事论事。” “你倒是很有趣。”千家的家主接了一句,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简单了说了一下自己对连棠的想法。 连棠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 千家家主后面的那一群人也始终没有说一句话,自始至终,都是现在他的身后,看着连棠罢了。 连棠也略过那群人的神色,微微打量了几眼。 那群人眼中的神色,有惊艳,有错愕,有嫉妒,有不甘…… 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神色,各色的脸上各色的妆。 连棠当时就想,这隐世千家,隐的是世俗,却也终究摆脱不了世俗。 他们自诩已经脱离了世俗,但是那一张张脸上的表情,连棠第一次觉得,是不是高估了隐世世家。 “走,我们回屋内说话。”千家的家主摆出一个请的姿势,更是让身后众多的人有些惊讶,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家主竟然会对这个女人这般的尊敬。 如此看来,连棠在这个隐世世家中的地位,又高了几分。 连棠轻笑,只是点点头,没有说什么话。 跟着千家家主的步伐,连棠进了千家,这个他们寻觅了许久的地方。 千家在十里竹林的最里面,不仅仅地理位置比较靠里面,且,刚刚连棠发现,千家的门前,竟然还有阵法,只不过刚刚没有开罢了。 所以,到底是这隐世世家每个家族的前面都有一个阵法,还是说,只有千家有。 连棠没有想那么多,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摸清楚千家的这些个人物关系,还有当年在锦离的母亲身上,种下了蛊毒的人到底是谁。 这样的话,对锦离有帮助,对她也是。 连棠想了想,跟着千家的家主进了千家。 本来方才在门前,似乎也没感觉什么不同的地方,除了阵法有些多,但是如今看来倒还真是有这个不同。 千家的内部,很多的植物连棠都没有见过,毕竟千家是以诡医而着称,一手为医,出神入化,一手为毒,伤天害理。 所以千家,真的有很多从来没见过的东西,倒是让连棠大开眼界。 “你是谁,为什么会来我家?”忽然,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鬼头看着连棠开口道。 连棠一顿,这个小鬼头,看着也就四五岁,可是自己接触的最小的孩子,比如连离忧,也已经七八岁了,是以当这个孩子看着自己的时候,连棠倒是顿住了。 “唐唐,别闹。”一个男子看到小男孩跑出来的时候,连忙开口道。 开口的男子年岁并不大,看着也就比千域大了几岁,这个千家,比千华大了几岁的人,好像只有一个。 大公子,千华。 那个根本对少主之位没有心思的人,听千域说,他的大哥啊,在千家跟个废物差不多,对千家的很多东西,学的也并不是特别的好,准确的说,都一知半解的。 连棠也挺千域说过,他的大哥千华,已经结婚了。 想必眼前这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应该就是他的孩子。 唐唐? 真是凑巧,自己的名字里面,也有着棠这个字,两个字的发音,挺像的。 “我应该算是你的婶婶。”连棠轻声开口,锦离的年龄比着千域还稍微小一两个月,所以自己也算是这个孩子的婶婶,况且连棠对这种纯粹的眼睛,还是有着几分好感。 小孩子许是平时被宠惯了,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开口道:“婶婶,这个园子你一定要小心哦,因为很多东西都是有毒的呦,比如……” 话落,小小的手里,忽然便掏出一顿玫瑰花。 连棠故意装作吓住的模样,小孩子,会开玩笑,连棠也是知道的,刚刚他来的时候,连棠就已经发现了他手里面的小动作了。 “唐唐,你怎么这么胡闹!”千华许是生气了,便将小男孩拽了过去,赔笑道:“家主,连姑娘,唐唐比较贪玩,吓着了连姑娘,还请见谅。” “千云唐最近真的是越来越调皮了,千华,你也该管一下了。”千家的家主温声开口,声音里面听不出什么情绪。 千华点点头,连忙应道。 “父亲,我说的很对啊,这个园子里面,可不就是有很多有毒的东西吗?有些东西,看着挺好看的,但是有毒,也是真的啊。”千云唐指着不远处一朵长的很漂亮的花开口道。 连棠笑了笑,千华是一个废物,但是他的这个儿子,却是一个聪慧的孩子啊。 “孩子童言无忌,无碍的。”连棠温声道。 这个孩子啊,如果不去压抑他的天性,将来想必也是一个聪慧至极的男子,有的人,就是可以从小看出他的天性。 所以啊,连棠对这个千云唐,倒是有几分喜欢,至少比起自己刚刚见到的那一群人,这个小男孩,很真实。 “姐姐,我不想喊你婶婶,会把你喊老的,这个花花给你,算是唐唐的赔罪。”千云唐吐了吐舌头,将方才要吓连棠的话,递给了连棠。 连棠笑了笑,如果不是不方便蹲下,连棠可能都蹲在这个小孩子的面前,捏一下他肥嘟嘟的脸颊了。 “花很漂亮,姐姐很喜欢。”连棠笑了笑,也算是认同了这个小孩子的话。 “姐姐喜欢就好。”千云唐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 话落,他又说了一句:“姐姐,你一定要记住哦,这里的东西,可不能乱摸。” 一个四五岁的孩子,一直在反复的说着这句话。 连棠点点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玫瑰,“好,姐姐一定什么都不乱碰。” 这下孩子才什么也不说了,乖乖的躲在了人群的后面,跟着一行人朝着正厅而去。 到了正厅之后,千家的家主摆摆手,示意让人该离开的就离开了。 这下刚刚还门庭若市的地方,便安静了许多。 “我带你去你的房间。”千家的家主淡淡开口道。 连棠点点头。 连棠的房间离正厅并不远,而由此可见,这千家的家主对连棠的重视,这也倒是让更多的人羡慕连棠,或者……嫉妒连棠。 到了房间之后,连棠看了看房间的布置,这房间,与锦棠殿的布置竟然一般无二,基本上是照搬了锦棠殿的风格。 “家主倒是有心了。”连棠轻声开口道。 千家的家主点点头,没有说话。 “家主,连棠想问一个问题……” 连棠看着千家的家主,开口道。 千家的家主将手举在连棠的面前,算是告诉连棠,自己知道这件事情。 “你想问的是,关于你的噬心之痛,对吗?” 连棠点点头,拧眉道:“实不相瞒,这个噬心之痛,也是困扰了连棠许久的问题,况且我最担心的,还是噬心之痛会伤害如今我体内的孩子……” 千家家主点点头,开口道:“噬心之痛这个东西,我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了解的,而想要治好噬心之痛,并且在不伤害婴儿的情况下,只能在产下孩子的时候,要么,将噬心之痛转移到孩子的身上,要么在生孩子的时候,释放所有的内力,全部用来化解噬心之痛,这样的话,生了孩子之后,你可能也就废了一身的武功,成了废人。” 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废了一身的武功,没有了内力,可不就是成为了废人吗? 连棠眸光微变,但是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她选择了废去一身的武功。 千家家主点点头,道:“那你这两个月就在千家安心的养胎,等你生产的时候,我会提前几天准备好所有的东西。” 连棠微微点头,道:“麻烦了。” “不过是为了这个孩子罢了。”千家的家主摆摆手。 “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喊千战就可以了,我先走了。” 连棠点点头,千家家主便离开了。 千家的家主前脚刚刚离开,后脚,那个小男孩又过来了。 连棠看着小男孩,笑着开口道:“我就知道你还会来的。” “你怎么知道?”小男孩眨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笑着开口道。 连棠将桌案上的玫瑰递给了千云唐,缓缓开口道:“玫瑰没归,你不是在告诉我,你会归来的吗?” 千云唐笑了笑,轻声道:“那个哥哥说的真的很对,你是一个很聪明的人。” 连棠一顿,轻声道:“哥哥?” “嗯,不过我不能告诉你他是谁,我答应了那个哥哥了。”千云唐虽然只是一个小孩子,但是似乎真的太聪明了。 “好,那我不问你,不过你总要告诉我,你来找我做什么?”连棠笑着开口道。 千云唐拿过刚刚给连棠的玫瑰,然后将最中心的花骨朵扯开,掏出了一个小小的药丸,然后递给了连棠。 连棠接过那个药丸,不明所以。 “这个药丸有一股香味,可以将你会路过的一处园子的香味除去……” 话落,他又道:“是麝香的味道,你绝对不能闻的味道。” 说话中,眼睛里面抹过一丝的得意,好像在说,你看,如果不是我,你又危险了。 “所以我还要感谢你了。”连棠笑着开口。 不过这会经过麝香,是人有心为之,还是只是不经意才会路过,这都是在告诉着连棠,她将来一定要小心。 “不是我想到的,也是那个哥哥告诉我的。”千云唐笑着开口。 话落,他邀功似的开口道:“不过那个可以躲避香味的药丸,可是我研制的呦,我翻了好几本医书,才学会的。”千云唐人小,但是本事还不小。 连棠笑了笑,温声道:“你可真是厉害呢。” 不过,这个千云唐两次提到的人,到底是谁,究竟是谁,好像是一个熟人?还是认识的人? 连棠兀自的笑了笑,不管这个人是谁,终究对自己没有敌意。 “我可以问你一个事情吗?”千云唐的眼睛,轱辘辘的看着连棠的肚子,好像很好奇,特别的好奇。 连棠看着他的眼睛,笑着道:“你想问什么?” “为什么你明明很苗条,可是肚子却这么大?”千云唐很认真的问道,他觉得,这一定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连棠“噗嗤”一声的笑了,这个孩子,倒还真是可爱,不过这个问题,倒才真像是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才会问的问题。 “因为这里面也有一个孩子,只是还没有出生。”连棠尽可能的让千云唐能理解自己的话。 “就像母亲前段时间肚子里面的妹妹一样吗?妹妹刚刚来到这里一年。”千云唐好奇的问道。 那个时候,他的母亲的肚子,也是这个样子的,可是父亲整日与母亲待在一起,也不让他靠近,所以那个时候的千云唐,没有机会问。 “对,你说的很对。”连棠笑了笑,这个孩子啊,单纯而可爱,让连棠的心情都舒爽了不少。 “那你生下来的孩子,就是和云云一样的吗?”千云唐可能是比较好奇,所以多问了几句。 连棠摇摇头,开口道:“这个可不一定哦,云云是一个小女孩,姐姐肚子里面的这个,也可能是一个小男孩呦。” 今日的连棠耐性似乎是很好。 千云唐又打量了连棠的肚子好久,小心翼翼的开口道:“那姐姐一定要安安静静小心翼翼的,因为我的母亲就是这样,那个时候她有了云云,特别娇气了呢,而且父亲也特别的担心,一直照顾着呢。” 他的这个语气,好像自己才是被悉心照顾的那一个。 连棠“噗嗤”一声笑了,按着千云唐,她似乎能看到自己的孩子一般,好像也有些憧憬着自己的这个孩子,究竟又会是什么样子。 会像自己,还是像锦离? 性格又会是什么样子的? 连棠莫名的充满了很多的期待,又许是因为肚子越来越大了,连棠才会期待的也多了几分。 “姐姐,你在想什么呢?”千云唐感觉连棠好像理会自己,好像有一种不被重视的感觉,有些不开心。 小孩子嘛,当他觉得以及不够被重视的时候,自然就会不开心。 第225章 要不算了吧 不过锦离想好了,将来就寸步不离,一直保护着连棠就好了,只要能让连棠活下去,一切都可以。 连棠轻声笑了,一双眼睛里面,没有了任何的焦距与情感,她看着锦离,凉声问道:“那你知道不知道,诡医术大成,你会绝情弃爱?” 锦离一顿,连棠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眼睛里面带着眼泪,看着锦离,一字一顿的开口道:“锦离,你知不知道,当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多痛恨自己的无能,多痛恨自己的这一身噬心之痛!” 因为爱的彻骨,所以根本不愿意让别人接手,事事亲力亲为,却又因为必须要自己做,所以会绝情弃爱。 连棠坐在床上,无声的流泪。 她没有任何的办法,那一刻,她无助的很。 有时候,她希望自己自私一点,比如不要这个孩子了,安安静静的活着,挺好的。 但是她根本没有办法放心,所以从开始道最后,一直都在固执的坚持着这个孩子,所以如今到底还是面临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锦离很明显没有反应过来,他看着连棠,眼睛微微一红,不敢相信的看着连棠,问道:“猫儿,你说什么,你再说……再说一遍?” “我说,诡医术大成,绝情弃爱。”连棠一字一句,温声开口。 似乎所有的心事,一瞬间吐露。 锦离的眸光顿住,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道:“猫儿,别闹,我知道我之前瞒着你不好,可是……” “锦离,你明知道我说的不会是谎话。”连棠淡淡开口,眼睛里面糅合了很多的情绪,终究还是带着那么几分无奈与落寞。 锦离笑了笑,看不出来什么情绪,只是那双眼睛之中,尽是绝望。 好像是寻找了这么久的希望,在看到所有的尽头之后,一瞬间,跌进了深渊。 “锦离,要不我们算了,我宁愿死,也不愿意让你绝情弃爱。”连棠一字一句,掷地赋声。 连棠哪怕就是死,也忍受不了锦离绝情弃爱,她想象不到,绝情弃爱的锦离会是什么样子,也想象不到,究竟自己没有了锦离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过连棠知道的是,如果没有了锦离,自己恐怕也活不下去了,那个时候,自己可能只是一个为了孩子而活着的行尸走肉。 如果是这样的话,连棠宁愿不再活着。锦离摇摇头,道:“但凡有事情,就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的,我可以不将诡医术大成,便救你,这样的话,总归是没有事的。”锦离想了想,开口道。 连棠摇摇头,“千家的家主说了,就算是诡医术大成,也不过只有百分之七八十的希望,更何况没有大成呢,所以啊,锦离,除非你让千家的家主亲自动手,否则,就放弃。” 千家的家主,诡医术早已大成,绝情弃爱多年,只是伪装的没有被人看出来罢了。 其实不过都是伪装出来的,连棠看到千家家主的第一眼,便知道千域说的都是真的。 诡医术大成,定然会绝情弃爱的。 所以,连棠不愿意让锦离去这样做,她宁愿死,也无法去接受一个绝情弃爱的锦离,一个没有锦离的自己。 “好,就让那个老头弄!”锦离咬咬牙,只要能救连棠,冒险他也愿意,更何况……诡医术大成会绝情弃爱,那么如果诡医术没有大成呢,到时候自己不练到大成,不就行了吗?不过这件事情,锦离决定瞒着连棠去做,毕竟如果让连棠知道了,她是一定不会同意的,就像上次一样。 连棠自然是不知道锦离心里是这样想的,不过如今锦离的想法倒正是她的想法,让这个千家的家主来弄,是最好的办法了,毕竟千域……终究还是敌人。 他没有办法将他们当做合作的伙伴,那他们也就只能讲千域当做敌人。 “锦离,千家有一处禁地,是千家的祠堂,哪里,或许有你母亲被中下蛊毒的秘密。”连棠忽然想起来了千云唐说过的话,便告诉了锦离。 锦离的眸光忽然一紧,但是锦离清楚的知道,这不是他想做出的动作,而是本体忽然间有的反应,是不自觉的。 锦离轻声的笑了,“到底这不是我的身体,所以在一瞬间的那种感觉,是身体的本能,既然如此,我便一定会将这个害死了千绫的人给找出来。” 话,声音不高,但是却带着几分肯定。 连棠看着锦离,没有说话。 他是为了原来的锦离,也为了现在的这个锦离。 “猫儿,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当年种下蛊毒的,是如今千家的家主,毕竟他绝情弃爱了,不是吗?”锦离的眼睛中隐藏了很多的情绪。 连棠摇摇头,“不能盖棺定论,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毕竟这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所以需要谨慎。” 锦离点点头,温声道:“好。” 一晃三日而过,这三日,锦离回归十里竹林千家,千家少主回归,千家家主赐名千不离,不离不离,与锦离的离之一字相对应,寓意着让锦离再也不会离开。 可是连棠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名字,千不离,她更喜欢锦离这个名字,因为和她的名字很配。 锦离配连棠,可不就是天生一对吗? 所以啊,连棠到底还是最喜欢锦离这个名字。 又是三天,千家正式将少主定为千不离,隐世世家三家都来贺喜,一时间,千家门庭若市。 这一日,连棠因为怀孕所以没有在正厅出现,而锦离,因为不得已,到底还是要敬酒一轮。 是夜,前厅还正是热闹,后院,一抹弯月初上眉梢。 连棠看着月亮,轻声叹一口气,锦离方才走的时候,与她说半个时辰便回来,这才刚刚走,怎么以及就想他了。 月下,美人轻叹。 “锦离到底还是成为了千家的少主。” 不知什么时候,连棠的院子门口传来一个声音。 连棠抬眸,温声道:“吟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吟茗微微一笑,开口道:“今日早上回来的,父亲说一定要让我回来,毕竟千家新任少主,所以我要回来,这不,晚上的宴会,我刚刚从前厅回来。” 连棠点点头,“你与千域……?” “我说过,即使他不是少主,我也一定会求着我的父亲嫁给他,更何况,如今吟家也刚刚回来了一个人,与锦离一样,是吟家的少主。”吟茗温声开口,语气中好像还带着几分释然。 “吟家的少主?不是你吗?”连棠微微一愣。 吟茗笑了笑,开口道:“我的祖父,是吟家的庶子,当年祖父并不想当少主,奈何嫡子离开,他没有办法。” 说话间,吟茗顿了一下,又道:“许是继承了我的祖父,我的父亲也是如此,不想当这个吟家的家主,与千家不同的是,我们吟家,好像和谐的多。” 吟茗笑了笑,一抹明华。 “而如今,当年的嫡子的孙子回来了,自然而言,他也就成为了吟家的少主,正好,我对这个位置,也没有什么兴趣。”吟茗笑了笑,如释重负一般。 连棠笑了笑,“还真是造化弄人,同样是隐世世家,差距倒还真是大。” “不过那个男子总是带着一个半月的面具,我并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不过我倒是挺好奇的。”吟茗吐了吐舌头,俏皮的笑了。 连棠也笑了笑,“能看到的,最后也会看到的,何必急在这一时?” 话落,她又道:“你最近一段时间,仿佛变了很多。” 吟茗笑了笑,道:“是吗?我自己都没有发现。” “你原来周身冷艳,好像谁都很少接近,如今倒是有了几分活力。”连棠打趣的开口。 吟茗笑了笑,“或许是,我最近新交了一个朋友,一个小男孩,挺有意思的。” “挺有意思的小男孩?”连棠顿时来了兴趣。 吟茗点点头,“那个小男孩不怎么说话,人很小,但是感觉很有故事,我觉得他面无表情的样子,真是呆萌。” 连棠笑了笑,开口问道:“你们怎么认识的?” “他的妹妹啊,我在上京买糖葫芦的时候,他的妹妹也喜欢我手里的那个,只可惜那是最后一个了,所以就认识了。”吟茗想起来自己当初认识男孩时候的样子,倒还真是有意思。 连棠微微一顿,笑着道:“是吗?还有妹妹,这倒真是巧,我也认识一个男孩子,他有一个妹妹。” 话落,她轻声道:“不过应该不是一个人,我认识的那个兄妹,按说应该还在弥星谷才对,那个妹妹听闻我与锦离去过弥星谷,也闹着非要去。” 吟茗一顿,“你方才说弥星谷?” 连棠点点头。 “那个小女孩,是否叫离忧?我听那个小男孩唤过。”吟茗眨着眼睛开口道。 连棠点点头,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随即便笑了笑,开口道:“如今看来,还真是巧合了。” 世界真的很小,人们啊,总会遇到相同的人。 吟茗笑了笑,“世界还真的很小啊。” “这个男孩,原来曾袭击过我,不过后来便一直跟着我了,后来因为很多事情,他才与他的妹妹一同出去游玩,不曾想如今你竟然遇到了他们。”连棠温声道。 吟茗好奇一般的,开口问道:“那你能与我讲一下他们的故事吗?” 连棠顿了一下,点点头,道:“你若是想听得话,我左右也没事,可以讲给你听。” 吟茗点点头。 “故事还要从钊钊刺杀……” “钊钊?他说他叫炽阎。”吟茗打断了连棠的话。 连棠笑了笑,开口道:“他的真名叫木钊,炽阎只是他的化名而已。” 吟茗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连棠便一直给吟茗讲了讲炽阎与连离忧的故事,倒是让吟茗又爱又疼又气。 不过连棠倒是觉得啊,吟茗能认识一下钊钊,与钊钊成为朋友,倒也是挺好的,不然以后若是千域真的与锦离为敌,或者利用吟茗,至少最后,吟茗还有一个可以让她开心的人。 两人说到最后,锦离便也回来了。 “行了,他回来了,正好我也该走了。”吟茗大老远便看到一抹海蓝色的身影,笑着开口。 连棠点点头,海蓝色的身影逐渐走进。 吟茗走到门口的时候,锦离朝着吟茗笑了笑,温声道:“谢谢你。” “客气什么,我也听到了很多有趣的故事,本来那个什么宴会,我也不喜欢。”吟茗爽朗的开口。 连棠说的很对,吟茗的确变了很多。 锦离微微点点头,然后便进了房间。 连棠见锦离进来了,笑着道:“是你让吟茗来我这里的?” 锦离点点头。 “我到前厅的时候看到了吟茗,她许是也没有什么事情,我想着你自己一个人可能比较无聊,便拜托她过来与你说说话。”锦离将事情解释的清清楚楚。 连棠笑了笑,开口道:“不过真的很巧,吟茗在上京遇到了钊钊,世界还真的很小。” “这倒真是的,世界还真小。”锦离揉了揉连棠的头发,才半个时辰没有见,还真是想的紧。 “锦离,如今吟茗不是吟家的少主了,听说吟家新回来了一个少主。”连棠抬眸,开口道。 锦离点点头,“嗯,我今天见到了。” “听说戴着一个银色的半月型面具?”连棠问道。 锦离又点点头。 “猫儿这般有兴趣?”锦离挑眉,开口问道。 连棠点点头,开口道:“只是比较好奇。” “的确戴着一个半月型的面具,露出了眼睛,看着那个眼睛,就不像什么好人。”锦离愤愤的开口。 不得不说,其实锦世子啊,又吃醋了。 连棠“噗嗤”一声就笑了,“锦离,别人不知道你,我可是知道的,你平日里,哪里会这样看着别人,你都是懒得看,尤其是我在你身边的时候,你的眼睛只放在我的身上,哪里会放在别人身上?” 锦离白了连棠一眼,“你啊,现在都学会打趣我了?” 认识一年多了,相识相知相爱,连棠的性子,也在慢慢的变化,比着原来,多了几分活泼,也多了几分灵气。 不过这倒是锦离想要看到的,如今的连棠,比着原来,少了仇恨,少了负担。 “人啊,总是会变的啊。”连棠笑着开口。 锦离摇摇头,揉了揉连棠的脑袋。 他的猫儿啊,当真是越来越让人欢喜了。 锦离轻笑,开口道:“猫儿,安心养胎,还有两个多月,等你生下了孩子,一切也都结束了。” 连棠听着锦离的话,点了点头。 连棠知道,锦离是打算用这两个月,查清楚所有的事情,并且,在她生下孩子之后,将所有的事情,全部了结。 连棠也知道,他的锦离,早就等不及了,他不想将所有的事情一拖再拖,他想要把事情都结束了。 “好,等我生下孩子,养好身子,我们就可以离开了。”连棠笑着开口。 锦离点点头,“睡觉,我好累啊……” 烛光灭,床纱撩,两人啊,相拥着入睡。 一晃眼,就是七天而过,这七天倒是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发生,十里竹林的一切都平平淡淡的,千域也是没有任何的动静。 自从锦离成为了少主之后,千域很少在锦离面前出现了。 不过锦离倒也懒得理会这么多,反正他不来,他也懒得去找他。 而此刻的千域,正在十里竹林的某一处,等着一个人。 未几,来人一袭白衣,脸上那个银色的半月型面具,倒是多了几分神秘…… 第226章 哪里有你的机会 自从锦离成为了少主之后,千域很少在锦离面前出现了。 不过锦离倒也懒得理会这么多,反正他不来,他也懒得去找他。 而此刻的千域,正在十里竹林的某一处,等着一个人。 未几,来人一袭白衣,脸上那个银色的半月型面具,倒是多了几分神秘…… 那人缓缓走来,好似一抹茭白的月光一般,熠熠生辉。 “二公子想要见本少主,所谓何事?”男子缓缓开口,声音温凉。 千域看了男子一眼,开口道:“听闻吟歌少主如今刚刚在吟家站稳脚跟,不止吟歌少主是否想让自己的地位更近一层?” 吟歌笑了笑,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轻声开口道:“不知二公子是什么意思,直说便好。” 千域笑了笑,温声道:“开门见山的说,吟家的吟茗是喜欢我的人,也就是说,如果什么吟歌少主想知道的,我便可以让吟歌少主知道。” 吟歌饶有兴趣的看着千域,挑眉开口道:“不妨继续说。” 千域还以为吟歌是有了兴趣,便继续道:“吟歌少主倒是一个爽快人,你也知道,如今吟家式微,而吟家的家主为了维持与千家的关系,提出了联姻,可是想要稳固吟家的势力,又怎么可能只有联姻这一条路呢,只要我成为了千家的家主,这合作的事情,以后还好说的很。” 话,已经说得十分明白了,就看吟歌是不是愿意与千域合作了。 可是吟歌偏偏装作一副不懂的样子,开口道:“本少主不是特别明白二公子的意思。” 千域在心里暗骂一声,这吟歌,分明是听明白了想耍自己! 可是如今他有有求于吟歌,不得不接着好声好气。 “千家的信任少主锦离,是油盐不进,吟歌少主不如与我合作,他日我成为千家少主的时候,便也是千家与吟家合作的时候。” 吟歌忽然便笑了,笑着还冷哼了一声。 “可是上一次见到千家如今的少主千不离,本少主倒是觉得,与他甚至相投,他的脾性,本少主喜欢的很。”吟歌笑着开口道,声音中,不乏带着几分对千域的鄙夷。 “欣赏又如何,锦离是不愿意合作的,吟歌少主倒还不如与我合作,如此一来,对我们两个人都好。”千域笑着开口,吟歌是一个有实力的人,若是能与吟歌合作,千域想,那样自己的想要将锦离扳倒的胜算就又大了几分。 吟歌笑了笑,淡淡开口道:“吟家如今不需要什么争权夺利,所以,我也不需要多指导些什么,本少主这样说的话,二公子能明白本少主的意思吗?” 千域咬咬牙,转身便离开了。 千域前脚刚离开,后脚就便有一个海蓝色的身影落在了吟歌的身后。 锦离看着吟歌的身影,笑了笑,开口道:“我实在想不到,你也来了十里竹林。” 吟歌转身,轻声道:“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我只是没想到,云昭辞苦苦寻找隐世世家,却一直找不到,只是若是让她知道了你也是隐世世家的人,她会作何感想?”锦离轻笑,嘴角都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吟歌笑了笑,开口道:“我也不过是前段时间刚刚才知道。” “在云昭辞找我问千家消息的时候,是吗?”锦离开口问道,虽然是问句,但是语气中却带着几分肯定,仿佛,这就是事实。 吟歌点点头,“终究还是瞒不过你的眼睛。” “一个人的眼神,太容易出卖一个人了,你的眼睛,还是这般的凉薄,一副未变,眼睛未变,自然是一眼便能看出来你是谁了。”锦离叹了一口气,轻声道。 吟歌轻笑,慢慢的摘下了自己的面具,笑着开口道:“面具戴的久了,终归是不舒服的。” “云昭辞如今知道你在隐世世家了吗?”锦离开口问道。 吟歌摇摇头,“她不知道,如今的她,应该还在寻找着隐世世家的事情,不过这样也好,如果找不到我的话,时间久了,她可能会活的更好。” “你这样一声招呼也没有,直接就离开了,还真是残忍。”锦离淡淡开口道。 吟歌笑了,“与其让云昭辞眼睁睁的看着我离开来到不如瞒着她,转身便离开,这样子,她也不知道我到底什么时候回离开,甚至不知道,我会什么时候死亡。” 眼前的这个人,是吟歌,也是言长歌。 “千家能救猫儿的噬心之痛,或许也能救你的噬心之痛。”锦离淡淡开口道。 言长歌笑了笑,带着几分自嘲,却又有几分无奈。 “但愿……”那双眼睛里面啊,都是绝望与苍凉。 “猫儿能顺利在千家,也是你让千云唐那个小家伙儿做的。”锦离避开了刚刚的那个话题,换了一个换题。 从锦离回到十里竹林的时候,听连棠说了关于千云唐的事情,锦离就知道,应该是有人在暗中做了什么事情,直到前几天见到吟歌的时候,他的名字,还有那双眼睛,让锦离肯定了这个想法。 言长歌点点头,“我比棠儿提前了几天回到了十里竹林,所以便提前安排好了这件事情。” 他的语气里面带着几分宠溺,可是却让锦离恨不起来,也根本吃醋不起来。 他与连棠,都欠下了言长歌太多。 “你回到了十里竹林也好,猫儿还有一两个月就要生产了,而你的二十岁生辰,还有三个月。”锦离开口问道。 言长歌点点头。 锦离又道:“等猫儿生下孩子之后,我便会帮你试着解除那噬心之痛,从此以后,我们便两不相欠了。” 言长歌笑了笑,开口道:“你从来也没有欠我什么,至于原来的那些事情,都是我心甘情愿,谈什么欠与不欠。” “终究是你将她送到了我的面前。”锦离轻声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激。 言长歌笑了笑,开口道:“若非是我的身子不好,没有赶在棠儿回京前就醒来,也就不会有你的什么机会了。” 锦离瞪了言长歌一眼,只听到锦离带着几分傲娇的语气开口道:“本来就是造化弄人,猫儿许是天生就是属于我的,哪有什么先来后到。” 就算锦离再不吃醋,言长歌方才的话,还真是让锦离吃醋了。 不过锦离觉得,言长歌说的也对,若是言长歌早一点醒来的话,或许他就不会与连棠相遇,也就没有后来的事情了。 “如果真的有先来后到就好了……”言长歌轻声叹道。 锦离又瞪了言长歌一眼,开口道:“你也就想想了。” 话落,便转身离开了。 言长歌摇摇头,无奈的笑了笑。 他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做的对不对,但是言长歌知道的却是,有些事情,他必须要做。 所以啊,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命运的齿轮一旦转动了,便是不死不休。 是夜,连棠的噬心之痛,幸好有千家的家主在,哪噬心之痛便压制了下去,连棠也没有出什么大事,这两次噬心之痛,连棠肚子里面的孩子,还算安生。 十一月,十里竹林还是这般的片片青色,虽然已经有些凉意了,但是风景却依旧是这般的美丽。 一晃眼,半个月便过去了,这半个月,连棠在千家倒是安生的很,一切都保养的很好,也在安安静静的养胎,这日子,好像已经许久没有过的这般安静了,安静的让连棠觉得,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便好了。 只是这些日子,锦离有的时候回出去,多数,还是家主让锦离过去的,但是有的时候,一出去便是几个时辰,连棠担心锦离是不是在练诡医术,但是问了几次,都被锦离给逗人了,连棠便也问不出来一个所以然,锦离的眸光很真实,让连棠不得不相信他的话。 只是这日,锦离回来的时候,连棠一眼就能看的出来,锦离的步子,都有些不稳了,明明只是被家主叫了出去,步子怎么会虚成这个样子? 连棠皱眉,待到锦离进了房间的时候,连棠还没有说什么,只是锦离坐下之后,连棠便抓住了锦离的手腕。 锦离不敢贸然抽离,便也只能任由连棠抓着。 连棠反手给锦离探脉,未几,眉头紧皱。 “锦离,你老实交代,你去做什么了,脉象怎么会这样虚弱?”连棠的眸光之中带着几分审视,甚至是怀疑锦离是不是在练诡医之术,不然怎么会受伤,这样没有什么缘由啊,千家这般的和平,怎么会有人会伤害锦离呢? 锦离的眸光微微一顿,开口道:“猫儿,我这几天一直在想办法接近祠堂,只是今天靠近的时候,没有注意到阵法,受了伤,还惊动了那个老头,我也是刚刚从老头那里回来。” 连棠这才放下了一颗心,开口道:“还好,我还担心你去练诡医之术了。” 锦离笑了笑,温声道:“答应你的东西,我怎么会还偷偷的去做呢。” 对啊,我不会偷偷的去做,我会悄悄的去做。 连棠点点头,温声道:“这就好,我还担心你会练诡医之术,还担心你会走火入魔。” 锦离脸上闪过一抹异样,不过只是瞬间,便立刻恢复了。 他的确瞒着连棠练了诡医之术,也曾经走火入魔过,只是差一点点,便真的走火入魔了。 锦离的心里想着连棠,那颗心,终究是不能平静的,是以,才会走火入魔。 那一天,若不是因为有千家的家主在,他怕是真的走火入魔,会重伤,那个时候,想瞒也瞒不住了。 反正只要自己不将诡医术大成的话,就一定不会绝情弃爱的,所以如果是这样,还没有什么大碍。 “猫儿,你是怀孕了,如今的产前抑郁越来越严重了,放心,我一定不会让自己出事的。”锦离笑着开口,眼睛里面,溢出来的都是宠溺。 连棠点点头,开口问道:“锦离,如今上京怎么样,可还好?” 锦离想了想,开口道:“前两日我接到消息,说上京之外一切都是安好的,如今萧傅崇没有了原来的暴政,许是想开了不少,所以如今百姓还算风调雨顺,连王府也一切都安好。” 连棠眉心的担心这才一扫而尽,眼中溢出几分笑意。 锦离捂住连棠的眼睛,无奈的开口道:“好了,猫儿,你呀就是怀孕了喜欢想的太多,所以才会担心的太多,你看,这一切不都是你在瞎担心吗,还徒增了烦恼,好了不要再想了,我说过没事,就一定不会有事的,乖,别担心了。” 锦离的声音像春雨一般,让连棠听了之后,莫名的心安。 连棠点点头,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虽然被锦离捂住了眼睛,看不见锦离眼中的表情,但是连棠却知道,锦离一定是笑着的,自从遇到了锦离之后,他总是在这样为自己遮风挡雨。 不过幸好,自己这一世遇到了锦离,不然就算复仇之后,人生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猫儿,睡觉,天都黑了。”锦离温声开口。 连棠点点头。 锦离将灯熄灭了,便揽着连棠睡着了。 一晃,又是半月,在千家的时候,时间好像总是过的很快,比起上京来看,千家真的很是安静,很平静。 只是平时锦离与千域还是会看不对头,千域也会暗中耍一些小手段,但是锦离也总是游刃有余的便解决了,是以,似乎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不过千域也就与锦离斗智斗勇了七八天,之后便离开了,接连着好几天都没有再见到千域。 听锦离说,千域是回了上京,连棠听说这件事情,便有些不放心。 毕竟,千域到了上京之后,如果他们两个都没有在的话,可能……万一他整出什么幺蛾子怎么办? “锦离,上京那边,是不是要有人看着,万一……” 连棠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锦离道:“猫儿,别担心,我派人看着呢,再说了,你哥哥还在上京呢,连景也不是吃素的啊。” 连棠这才点点头,只听到锦离又到:“好了,猫儿,你就安安心心的准备待产。” 说到待产这件事啊,才真的是让连棠苦笑不得呢。 事情是这样的,平静的半个月一过啊,千家的人便已经在准备连棠的待产期了,差不过已经快九个月了,也是时候准备待产了,而锦离,也几乎对连棠是寸步不离的,反正几乎是连棠的任何一点点的小动静,都能让锦离紧张兮兮的,甚至有时候,锦离比连棠还要紧张。 而自从连棠进入待产期之后,锦离与连棠的之间画风,彻底的变了,原来比较忧郁和焦虑的是连棠,现在怎么好像变成了锦离…… 有的时候,连棠觉得,好像现在的锦离变成了当初自己刚刚怀孕的时候的锦离,那个时候的锦离,什么也不懂,所以很多事情都紧张兮兮的,什么都不敢弄,而后来,锦离对很对关于孕妇的事情都已经上手了,也比较熟悉了,便好了很多。 可是如今,锦离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时候,似乎对一点点的小风小浪都能紧张的不行。 连棠经常会与锦离说,还有一个月左右呢,让尽力不要这样大惊小怪的,可是锦离,偏偏是不听啊! “锦离,你是不是又将我的飘香茗藏起来了!”这一日,房间内忽然变传出连棠的声音。 锦离正在藏着连棠东西的手微微一顿,犹豫了一下,锦离在犹豫,要不要继续藏起来,然后就只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了手中的动作…… 第228章 上京出事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锦离经常会问的一个问题就是,猫儿,今天这小兔崽子没有踢你。 锦离经常会做的一件事情是,孜孜不倦的将连棠所有的走路变成了他抱着,说什么也不让连棠自己走! 以至于锦离的这种做法,传遍了十里竹林,成为了众多女子心中的典范…… 许是平静的日子过得有些久了,总会忽略太多的东西。 连棠刚刚进入养胎期没多久,许是刚刚过了十天左右,上京便来了消息,连王府出事了。 上京六部联名上书弹劾连王府,罪名是养兵叛变之名。 若是仅仅只有一部也就罢了,可是这一次,上京的六部皆联名上报,不只是如此,还有边关的将领,也同时上报连景暗中豢养私兵,连王府腹背受敌。 纵然是萧傅崇只是连王府不可能做这种事情,但是所有弹劾的文案积压而来,好像是故意的一般,在锦离与连棠没有在上京的时候,所有的矛头都针对着连王府。 萧傅崇心里知道,连王府的忠心,夜知道自己之前错怪过连王府,所以这一次,自然是护着连王府的,但是奈何弹劾的官员太多了,萧傅崇纵然有意偏袒,也挡不住这天下的悠悠之口,是以,只能给锦离他们传了消息。 消息传到十里竹林的时候,锦离本想压住,不让连棠知道的,但是奈何最后,连棠还是知道了。 锦离是知道连棠在意连王府的,与自己不同,自己对锦王府,就是一种可有可无的状态,毕竟自己在锦王府并没有什么情谊,若不是锦王府还有一个锦老王爷,锦离怕是更讨厌锦王府。 但是连棠不同,连棠对连王府有着与自己不一样的情怀,而连棠的重生,到底也是为了护住连王府的周全。 可是如今连王府遭受这般无由来的诽谤,让连棠自然没办法安胎下去。 连棠没法安心,而这段时间,锦离也自然没办法安心的练诡医术,自己的诡医术刚刚突破了第六层,而锦离也打算在连棠生产之前突破第九层,这样的话,既没有绝情弃爱,又可以更加安心一点。 可是如今……所有的计划都打破了。 “锦离,我想回上京……”连棠坐在锦离旁边,温声开口道。 锦离就知道连棠一定会提出这样的请求,在锦离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锦离就知道,连棠终究不可能放心的下。 “猫儿,听我的,不许做傻事,你如今肚子里面还有孩子,这件事情,我来处理好吗?”锦离耐着性子与连棠说着,这一次,锦离绝对不可能再纵然着连棠了,这个时候,连棠就是回到上京,也于事无补。 连棠抬眸,看着锦离,一字一句的开口道:“锦离,连王府,是我抛下了性命,也绝对要守住的东西,上一世我欠下了连王府那么多条的人命,这一世,说什么我也不能让连王府再有一个人出了意外。” 连棠的声音不高,但是却让锦离听得清清楚楚。锦离看着连棠眼中那般倔强的模样,到底还是有些心软。 “猫儿,你相信我吗?”锦离看着连棠,开口问道。 连棠点点头。 她怎么可能不相信锦离呢,只是连棠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锦离要问自己这个问题。 锦离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连棠,连棠只听到锦离开口道:“猫儿,我回上京,将所有的事情解决,你,安安静静的待在十里竹林,就安安静静的养胎,好吗?” 连棠一顿,双眼无神的看着锦离。 锦离也看着连棠,开口问道:“猫儿,听我的好不好,你就安安静静的待在十里竹林,上京所有的事情,我来处理就好。” 连棠的眼睛始终都在锦离的身上,只是仿佛关于连王府的事情,也足以让连棠乱了方寸,所以,锦离说话的时候,连棠终究没敢相信,准确的说,是连棠终究还有些不知所措。 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是锦离在为了以及而妥协。也是锦离,在一次次的解决以及的问题,给以及一条路。 连棠的眼睛里面,不争气的流泪了。 自从自己怀孕之后,锦离就已经妥协可太多的东西,让连棠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如今好像是一个废物一样,总是会成为锦离的累赘。 “锦离,我好像,再一次成为了你的累赘。”连棠轻声开口道。 连棠的声音很低,她有时候就挺痛恨自己这个身子的,带着这噬心之痛,若是当初没有遇到锦离,那自己的这一身噬心之痛,又当如何才能报仇? 那一刻,连棠才觉得,什么所谓的报仇,所谓的过往,都是锦离在一直帮着她罢了。 “猫儿,你怎么能这么想?”锦离斥责,语气里面还带着责备。 话落之后,他又开口道:“猫儿,你我是夫妻,你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又哪里有什么累赘与不累赘,你若是再这样说,我便要生气了。” 所谓爱情,相濡以沫,哪里有什么所谓的累赘,连棠到底还是多想了。 锦离话落之后,连棠的眼睛里面多了几分清凉,好像比着刚刚,心落下了几分。 “猫儿,你就安心的养胎,上京的事情,就交给我,你不要操心,也不要想这么多,我可以处理好的,好吗?”锦离循循善诱,将连棠一颗不安的心,慢慢的放下。 锦离知道,连棠不可能什么都不管的,也不可能放心让别人去处理这件事情,所以,所有的事情,只能以及亲自来处理,这样,或许也就好一些。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连棠点点头,“好,我听你的。” 能让连棠相信的,只有锦离,也只有锦离,能让连棠彻底的相信。 锦离嘴角挽起一抹笑容,眼中都是笑意,“猫儿,那我一定会很快回来的,等你生孩子的时候,我也就回来了。” 连棠又点点头。 尽管连棠不愿意与锦离分开,但是眼下,锦离回上京处理这些事情,才是最好的选择。 “嗯嗯,那你休息一下,我去与家主说一声,安排一些事情,即刻便启程回上京。”锦离笑着开口。 连棠点点头。 锦离话落之后,便离开了连棠的房间,朝着家主的房间而去。 片刻,便到了他的房间。 “你是为了上京的事情过来?”千家的家主看到了锦离,淡淡开口道。 锦离点点头。 “上京的事情,我必须要回去,不然猫儿不放心,我也不能安心。”锦离缓缓开口道。 千家的家主转身,看了锦离一眼,开口道:“你最近不是正在找你母亲的死因吗?怎么,不找了?” 锦离的眸光猛地缩紧,看向千家的家主。 果然,他什么都知道。 千家的家主笑了,开口道:“你不用这个样子看着我,毕竟当年的事情并不是我做的,千绫毕竟是我的女儿。” 锦离看着千家的家主,冷声道:“就算不是你做的,你也是当年所有事情的旁观者,一场悲剧的发生,不止有害人的那个人,还有旁观者,但凡这里面一方不存在,那悲剧也就不会发生。” 锦离的语气很是平淡,似乎就是在叙述一件事情而已。 似乎,这就是事实。 千家的家主开口道:“我说过,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我自然不需要为这件事情承担责任,是以,你也不用找我,毕竟如今我们两个,虽有祖孙之名,但是到底没有这个情谊,我会将千家给你,不仅仅是因为你是千家的人,也是因为你有这个能力,所以我会给你。” 话落,他又道:“但是这并不代表,你可以忤逆我,你别忘了,现在也是你有求于我。” 锦离看了他一眼,挑眉,开口道:“所以呢?” 千家的家主淡淡开口:“我可以让你回上京,但是,你妻子生产的时候,你必须玩回来,否则,万一出了什么事故,你难免又怪在我的头上。” 话落,他又补充道:“毕竟我也说过,对这件事情,我没有太大的把握,所以到时候,你还是在场为好。” 锦离冷哼一声,开口道:“我自然会在场,还有,我母亲的事情,我也一定会查清楚的。” 话落,锦离便打算离开。 只是锦离刚刚走到门口,便听到千家的家主开口道:“你若是想查,便去查,不过,我想提醒你一句的是,我绝情弃爱,但是我的诡医术,并没有大成,才仅仅是九成。” 话,只说了一半,但是也已经是清清楚楚。 锦离的眸光一紧,脚步只是一顿,便径直离开了。 锦离边走边想着千家家主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他没有大成,才仅仅是九成,就已经是绝情弃爱了,那如果大成了之后呢? 会不会也是绝情弃爱,只是更加的彻底? 还是会有别的转机? 锦离不敢想太多,加快步子便回了连棠的房间。 当天晚上,锦离便准备离开十里竹林了。 “猫儿,等着我回来,很快。”锦离一字一句,是允诺,也是誓言。 连棠点点头,说好。 话落之后,锦离看了连棠的孕肚一眼,开口道:“你个臭小子,这几天可不许欺负你娘,爹爹就求你这一件事情了。” 那般语气里面,带着关心。 连棠微微笑了,这个锦离啊,到底还是疼自己的儿子不然又怎么会这样说话。 “猫儿,那我走了。” 锦离的眼睛里面都是不舍,但是终究还是需要离开。 连棠点点头,锦离这才转身离开。 锦离离开了千家之后,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去了吟家。 “你要回上京了?”言长歌看着锦离的这一身行囊,开口问道。 锦离点点头,开口道:“上京的事情,要么我回去,要么就要猫儿回去,所以只能是我。” 言长歌也点点头,“也是,棠儿不会相信别人,她也只会相信你。” 锦离微微一笑,“但是我却不想离开,若是有别的办法,我定然是不会离开的。” 言长歌笑了笑,“你若是有办法,你也不会来找我,不是吗?” “果然是被你知道了我的目的。”锦离苦笑,开口道。 言长歌点点头,“那是自然,我们认识这么久了,少说也有一年多了,很多东西,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锦离点点头,开口道:“那猫儿便拜托给你了。” 言长歌点点头,开口道:“放心,我不会让她受到伤害的。” 锦离这才放心,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言长歌看着锦离转身离开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慢慢的将手中的半月型的面具戴上,眸光凉薄。 “棠儿,若是你产子安然无恙,我也能大难不死的话,我便放弃你,如何?” 言长歌的声音逐渐飘远,他啊,准备放弃了。 将所有的感情,慢慢的抽离,慢慢的将那放了许久的感情抽离。 大概……该将那颗心,放在那个人身上了。 那个,追逐了自己很久的人。 或许,连棠安然无恙产下孩子的时候,言长歌便能彻底的释怀。 锦离离开之后,言长歌便也回了自己的房间,去千家,还有费一番功夫。 锦离下午的时候,便出了十里竹林,刚刚踏入南玉与北安的交界处,便被云昭辞拦住了。 云昭辞满眼通红的看着锦离,一字一句的开口道:“你是不是知道,言长歌到底去哪乐?” 锦离顿了一下,开口道:“吟家新少主,吟歌。” 话落,便打算离开。 可是云昭辞又拦住了他。 “言长歌的噬心之痛……” 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锦离道:“猫儿身上的,尚且只有七八成的把握,况且还是在诡医术大成的情况下,可是如今千家,诡医术最厉害的千家家主,只有九成诡医术。” 锦离将已经将所有的事情,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云昭辞的身子后退了几步,又开口道:“他为什么会成为吟家的少主,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是隐世世家的人,还是没有办法……” 锦离轻声叹气,开口道:“我会尽量,但也只能是尽量。” 云昭辞笑了笑,是苦笑。 “你能告诉我,怎么进十里竹林吗?”云昭辞看着锦离,一字一句开口问道。 锦离顿了一下,犹豫了一下,然后将腰间的玉佩摘了下来。 “这个是阵法的图纸,至于怎么破解,我没有破解的解法,但是我会告诉你阵眼在哪,至于怎么破,就要看你自己了,不过我提醒你,十里竹林的阵法,很是危险,我能给你的,也只有这些,这个玉佩,若是你真的可以进入十里竹林的话,拿着玉佩,可以进千家,你在千家等,一定可以等到他。”锦离到底还是心软了。 眼前的这个女子,他敬佩,也可怜。 锦离对云昭辞,并没有像对别的女子那般冷漠,这个女子,喜欢着他的情敌,喜欢了这么久,却也光明正大,所以,他才会帮她这一回。 云昭辞接过锦离送过来的玉佩还有图纸,说了声谢谢,便转身离开了。 锦离其实是知道怎么破阵的,但是,言长歌并不想让云昭辞找到他,若是他刚刚的警告,能拦住云昭辞也是好的,虽然有阵眼,但是…… 锦离摇摇头,但愿云昭辞可以以及掂量一下。 看着云昭辞渐行渐远的身影,锦离的眸光微微变了,然后便也转身离开了。 此刻,连棠的房间外。 言长歌的动作很快,很快便来到了千家,至于他用了这么办法,怕是只有他以及知道了。 “你是吟家的新少主,吟歌?” 第229章 保护的是同一个人 锦离对云昭辞,并没有像对别的女子那般冷漠,这个女子,喜欢着他的情敌,喜欢了这么久,却也光明正大,所以,他才会帮她这一回。 云昭辞接过锦离送过来的玉佩还有图纸,说了声谢谢,便转身离开了。 锦离其实是知道怎么破阵的,但是,言长歌并不想让云昭辞找到他,若是他刚刚的警告,能拦住云昭辞也是好的,虽然有阵眼,但是…… 锦离摇摇头,但愿云昭辞可以以及掂量一下。 看着云昭辞渐行渐远的身影,锦离的眸光微微变了,然后便也转身离开了。 此刻,连棠的房间外。 言长歌的动作很快,很快便来到了千家,至于他用了这么办法,怕是只有他以及知道了。 “你是吟家的新少主,吟歌?” 连棠看到门口的人之后,开口问道。 听吟茗说过,吟家的新少主,经常带着一个半月型的面具,想来应该就是眼前的这个人。 只是连棠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有些眼熟,可是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她可以确定的是,自己的确之前没有见过这个吟家的少主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吟家的少主给自己的感觉,太熟悉了。 尤其是那双眼睛,凉薄到底,太熟悉了。 连棠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的眼睛,看着他将面具慢慢的摘下。 等到面具摘下的瞬间,连棠愣住了。 “师兄?”连棠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人,竟然是她的师兄? 言长歌笑了笑,开口道:“怎么,看到我很惊讶吗?” 连棠点点头。 “我也没有比你来的早,不过是前脚后脚的时间。”言长歌解释道。 连棠好像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开口问道:“所以是你让千云唐帮我的吗?” 言长歌点点头,开口道:“我比你早来了那么几天,准确的说,是早知道了那么几天,所以后来知道你来,便提前准备好这些东西,也好让你顺顺利利的。” “我正是好气千云唐经常与我提到的人是谁呢,不曾想竟然是师兄,师兄也不早来与我说一声。”连棠打趣的开口道。 言长歌无奈的笑了笑,像是开玩笑一般的口吻道:“锦离把你看的那么严实,我就是来,也看不到人啊,所以还不如不来呢。” 连棠笑了笑,开口道:“师兄你变了,都会开我的玩笑了。” “人生在世,总要有点乐趣才不会遗憾。”言长歌笑了两声,开口道。 连棠也笑了,也是开玩笑一般的开口道:“所以师兄就趁着锦离离开了十里竹林的时候来找我吗?” 言长歌耸耸肩,开口道:“我似乎只能趁着这个机会来找你了,不然别的时候,我也见不到啊。” “师兄今日就要离开吗?”连棠开口问道。 言长歌佯装不开心的模样,开口道:“怎么,师兄今天刚刚来,师妹便要将我赶走吗?” 连棠摇摇头,赔笑道:“师兄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不开玩笑了,我可能这一段时间都不会走了,锦离离开了,你自己在千家我也不放心,所以在锦离回来之前,我都会一直在千家的。”言长歌开口道。 连棠愣住了,开口问道:“千家的家主同意了?” 言长歌点点头,“他为什么不同意呢?” “可是他为什么会同意呢?没道理啊。”连棠很是不解。 言长歌笑着道:“棠儿,民间有传言,说一孕傻三年,我看来啊,是一点也不假。” 话落,他又开口道:“我与千家的家主说好了,这段时间想在千家待一段时间,本来千家就有意愿与吟家合作,我这个请求,千家的家主自然不会介意。” 连棠点点头,也懒得想太多,便也不多问了。 言长歌见连棠也不愿意多问什么了,便开口道:“好了,你我也许久没有见面了,不如叙叙旧,想这么多有的没得做什么?” 连棠点点头,她师兄说的也对他们两个人,的确是很久没有见面了,也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好好聊天了。 “师兄,我记得我们小时候……” …… 连棠与言长歌说了很久,有的时候,是连棠在说,言长歌听着,也有的时候,是言长歌在说,连棠听着。 后来啊后来,天色便黑了。 两个人说着说着,连棠便睡着了。 言长歌无奈的笑了笑,然后给连棠盖好被子,这才离开了连棠的房间。 他们两个许久没有见面了,如今说了这么久,倒是勾起了言长歌许久的回忆。 紧接着的十天里,言长歌都在陪着连棠,陪着连棠说说笑笑,也保护着连棠的周全,只是眼看着距离预计生产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但是锦离,终究还没有回来。 “幸亏这孩子出生的日子不是我的噬心之痛的日子,不然恐怕更加的凶险了。”连棠摸着自己的肚子,开口道。 言长歌的眉头也紧皱了一下,开口道:“但是孩子的出生,一定会让你虚弱至极,到时候定然会牵引出你体内的噬心之痛,所以,这一次的噬心之痛,在所难免。” 连棠笑了笑,开口道:“没什么事的,总比我刚刚噬心之痛后,虚弱的动不了那样子好多了,至少我还可以有力气生下这个孩子。” “看着肚子不小,可能是两个也说不定。”言长歌看着连棠的肚子,的确时不小的,看着都不像是一个孩子的样子。 连棠笑了笑,也摸着自己的肚子开口道:“如果有两个就好了,最好是一男一女,这样子的话,我以后就可以不生了,不然我会有遗憾的。” 连棠一直都想要一个男孩,一个女孩,连棠都想好了,如果只是一个男孩的话,她一定玩再要一个孩子,女孩也一样。 毕竟她想要的,是儿女双全。 只是……也不知道自己这一次生产了之后,还有没有这个机会,下一次的生产。 “师兄,十里竹林有锦离的消息了吗?”连棠开口问道。 已经十天了,还是没有任何的消息,换作以前,锦离再怎么说,也会有消息的,可是如今,就好像是失踪了一下,让连棠愈发的担心。 言长歌摇摇头,开口道:“还是没有消息,估计是上京的消息,本来传到十里竹林就不容易,你要相信锦离。” 连棠笑了笑,开口问道:“什么时候,师兄倒是与锦离同意了战线。” “大抵是因为我们想保护的是同一个人。”言长歌的话清清凉凉,连棠的眸光,猛地一顿。 言长歌话落之后,又道:“他守护的是爱情,我守护的是亲情。” 这一句,才让连棠的的眸光恢复了几分,连棠笑了笑,开口道:“这么说,倒还真是。” 连棠想,言长歌如今说出了这样的话,想必到底是释怀了,这样子,上一世所有的故事便终结了,如此,也好。 言长歌的眸光暗淡了几分。 以朋友的名义,爱着一个人。 也以亲人的名义,守着一个人。 纵然知道那是一座空城,也在所不惜,负重前行。 一份没有任何归属的爱情,但是终究也是落在心头,无法抹去。 言长歌时常会想,如果自己早在连棠认识锦离之前就醒过来了,那故事会不会变的不一样,会不会自己也可以拥有这样一个连棠。 不过言长歌也知道,自己的这一切,怕是也就只能想一下了,不可能实现了。 “师兄,距离我的预产期,还有七天,我希望锦离可以回来,那样的话,我可能会更加的安心。”连棠期待着,笑着开口。 言长歌看着连棠连棠的期待,还有脸上的笑容,开口道:“肯定可以的,他一定会回来的。” 连棠点点头,开口道:“我也希望如此。” 锦离如果在自己身边的话,连棠想,那样的话,可能自己还会多几分自信,还有几分大胆与希望。 可以说,锦离是连棠所有的希望的来源。 但是事情的发展往往会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上帝从来不会偏爱谁,他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 一晃眼,又是三天过去了,这三天倒也平静,白日里,连棠就与言长歌下下棋,聊聊天,倒也很快就过去了。 晚上的时候也就与宝宝说着话,也就慢慢的睡着了,所以日子过的倒也算惬意。 只是锦离一直没回来,倒是让连棠有时候挺难受的。 不过没关系,连棠也始终坚信着,锦离是一定会回来的。 只是后来,锦离没有回来,云昭辞却来了十里竹林。 那一日,隐世世家的人,是在十里竹林之外看到重伤的云昭辞的。 若不是见她的手里拿着千家少主的玉佩,隐世世家的人,定会将云昭辞给扔出十里竹林的! 不过那一日言长歌知道云昭辞出现在十里竹林的时候,便立刻跑了过去。 那个时候,连棠就知道了,这个一直陪伴在以及师兄身边的这个女子,终于有了一个结局。 连棠当时看到言长歌的那般神色,便知道云昭辞在言长歌的心里面,到底是有分量的,不然言长歌也不会这么着急的去找她。 后来,连棠便看到,云昭辞是被言长歌抱着进的自己的房间的! 连棠从来没有见过她的师兄抱过谁,这还真是第一次。 不过云昭辞身上的伤,倒也真的让连棠震惊了一下,这几乎是遍体鳞伤。 不过幸好的是,都没有伤到要害,修养几天,可能是可以恢复的。 言长歌抱着云昭辞回来之后,过了半个多小时才从房间里面出来。 连棠在自己的房间,看到言长歌出了房间的时候,便开口问道:“师兄,云昭辞怎么样了?” 言长歌顿了一下,开口道:“都是皮外伤,什么大的内伤,不过还是要修养几天的,没有那么容易就痊愈了。” 连棠点点头,又问道:“看来云昭辞是在外面遇到了锦离,不然她哪来的那个玉佩。” 连棠第一眼看到言长歌将云昭辞抱回来的时候,便注意到了云昭辞腰间的那一枚玉佩,那是锦离的,所以连棠才知道,云昭辞许是遇到锦离了。 “但是锦离没有给她破阵的方法,可能也是想让云昭辞知难而退。”连棠淡淡开口道,同时也观察着言长歌的神态。 只见言长歌的眸光微微一变,但是瞬间便恢复了。 “先等云昭辞醒来,醒了之后,也就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连棠淡淡开口道。 言长歌点点头,说好。 傍晚的时候,云昭辞才慢慢的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看到言长歌的时候,云昭辞就哭了。 她拍着言长歌的肩膀,哭着开口道:“以后不许这样说离开就离开,你知道不知道我很担心你啊,你这样直接就走了,你让我怎么办!” 云昭辞说着,哭着,撕心裂肺一般的。 没有人知道,找不到言长歌的那段日子里,云昭辞到底经历了什么。 云昭辞找遍了言长歌可能会去的地方,走过很多平湖烟雨,哭过,闹过,试图放弃过,却也坚持着。 没有人知道,云昭辞到底为了言长歌做了多少东西,也没有人知道,言长歌对云昭辞来说,意味着什么。 言长歌任由云昭辞打着自己,也不还手,也不拦住她,就只是让云昭辞打着。 “你可不可以,以后不要再一声不响的就离开了……”云昭辞的声音,有点哽咽。 言长歌点点头,说:“好,我以后离开的时候一定告诉你,去哪也会带着你,我一定不会再没有任何消息的离开了……” 说实话,言长歌看来云昭辞哭的时候,他就觉得,心猛地一抽。 跟他知道,以及喜欢的连棠,而连棠喜欢的却是别人的时候,那种感觉,有点一样。 可是,也只是一瞬间,言长歌便又恢复了平静。 “言长歌,你不知道,我到底经历了什么,才找到的你,所以,别再离开我的身边了,好吗?”云昭辞哭着开口,眼泪,还一直在留。 言长歌点点头,开颅道:“好,以后绝对不会再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第230章 终究瞒不住 “言长歌,你不知道,我到底经历了什么,才找到的你,所以,别再离开我的身边了,好吗?”云昭辞哭着开口,眼泪,还一直在留。 言长歌点点头,开口道:“好,以后绝对不会再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云昭辞扑进了言长歌的怀里,言长歌没有推开云昭辞,只是任由云昭辞抱着。 云昭辞的眼泪噙透了言长歌的衣服,言长歌似乎能感觉到云昭辞那般湿热的眼泪,好像也能感觉到,她心里的那种苦。 那一刻,言长歌觉得,自己似乎真的做错了,自己真的不该这样一声不吭的离开,让云昭辞找了这么久,还深受重伤。 “昭辞,对不起。”言长歌一字一句的开口,眼睛里面,少了几分凉薄。 云昭辞慢慢的松开了言长歌,擦了擦眼眶中的泪水,眨着眼睛看着言长歌,问道:“真的吗?” 言长歌点点头。 云昭辞这才笑了,开口道:“好了,你也不用对不起,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没有什么大碍的,都是皮外伤,所以你也不用太担心了。” “那这几天你一定要好好养身子,我这几天,可能没办法一直陪着你。”言长歌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开口了。 云昭辞一愣,开口问道:“为什么?” 话落,她好像自己也明白了,自嘲的笑了笑,开口道:“我知道了,锦离离开了十里竹林去了上京,连棠如今怀孕了,需要你照顾。” 言长歌点点头,开口道:“我已经答应了锦离。” 云昭辞笑了笑,抬眸,看着言长歌,问道:“连棠是不是快要生了?” 言长歌又点点头。 “那她身上的噬心之痛……”云昭辞其实心里明白,她的噬心之痛,哪里那么容易就好了。 更何况,噬心之痛还带着几分凉寒。 言长歌摇摇头,“哪里有这么容易,棠儿生产的时候,千家的家主会试着去除她的噬心之痛。” 云昭辞点头,又问道:“那你的呢?” 她是还带着希望的,希望言长歌身上的噬心之痛也有一个办法,她希望,有奇迹。 “言长歌,我将鸳鸯灯带来了,一定会有办法的,既然这是千家的东西就一定会有办法的,对不对?”云昭辞问着,然后从自己带来的布袋里面,将鸳鸯灯掏出来。 言长歌摇摇头,开口道:“我问过千家的家主了,除非诡医术大成,才可能驱动这个鸳鸯灯,除了这个,再也没有了别的办法,可是如今,整个千家,没有一个人诡医术大成。” 云昭辞慢慢的放下了抬起的手,眼睛里面,都是绝望。 她太累了,也追寻了太久太久,想尽所有自己能做到的办法,她整个人,已经快崩溃了。 云昭辞不知道,一旦言长歌真的二十而亡,自己该怎么办? 云昭辞也不知道,自己到那个时候,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所以呢,真的没有任何的办法了吗?”云昭辞看着言长歌,一字一句的开口问道。 言长歌的眸光暗淡了几分,开口道:“昭辞,顺其自然,说不定总会有办法呢。” 云昭辞摇摇头,方才稳定的情绪又激动了几分,“什么顺其自然,根本不可能顺其自然的!” “言长歌,对不起,我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你去死。”云昭辞转身,面朝着墙壁,不再看言长歌。 言长歌的眸光,又暗淡了几分,只是轻声叹一口气,淡淡开口道:“昭辞,有些东西,只能顺其自然,生命这种东西,都是命中注定的……” 话落,他转身离开。 又是三天而过,这三天,言长歌对连棠几乎是寸步不离,毕竟根据大夫的判断,连棠的生产,也就是这两三天的事情了,如今还没有引发噬心之痛,证明还是好的。 而云昭辞,也只是安安静静的在自己的房间养伤,只是她隐隐觉得,大抵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云昭辞的心,也只是隐隐的不安。 这是锦离这都已经走了半个月了,可是终究还是没有任何的消息,连棠整日待在房间里,亦是担心。 “师兄,还是没有锦离的消息吗?”连棠忧心忡忡,明明该生产了,可是这般情绪,怕是对生产不好。 言长歌递给了连棠一杯温茶,温声开口道:“你这样的情绪对生产不好,你要记得,他是锦离,怎么会那么容易出事,更何况连景还有凤轻寒都在呢,放心,不会有事的。” 连棠点点头。 “幸亏这孩子现在还没有想要出来的意思,许是乖的。”提到这个孩子,连棠的嘴角都带着几分的笑意。 话落之后,连棠又道:“锦离总是说孩子不乖,可是如今啊,可乖着呢,估计也是等着他的爹爹回来,才愿意出来。” 言长歌看着连棠眼中的笑意,眉眼温笑。 他的这个师妹啊,在提到锦离的时候,才会有这般温柔的笑意。 “是啊,这个孩子,倒是挺乖的。”言长歌也笑了。 “对了,云昭辞怎么样了,身子好些了吗?”连棠又问道。 言长歌点点头。 “那就好,师兄,云昭辞是来找你的,都这么长时间了,师兄,你该转身看看她了。”连棠温声开口。 言长歌笑了笑,眼睛里面也多了几分笑意,开口道:“等你安然生下孩子,我便与她一同回南玉,然后……我言王府也需要一个世子妃了。” 纵然再喜欢连棠又如何,那已经成为了一段回忆了,自己这一生,都在守护着连棠的安全,若是这一次最大的难关过去了,那自己,大概也该彻底的放下了。 连棠笑了笑,开口道:“云昭辞知道了,许是会很开心的。” 言长歌眉眼之间又多了几分笑意,笑着开口道:“不知道过了这么久,她会不会愿意成为我的世子妃。” 言长歌清楚的知道,自己如今对云昭辞的愧疚大于情爱,但是感情这种东西,是需要慢慢培养的,至少……云昭辞于自己,现在是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人。 他想给云昭辞一生,如果他可以的话。 “云昭辞很喜欢你,一个人的眼神,是绝对不会骗人的。”连棠温声开口,眼睛里面也带着几分笑意。 真好,上一世,她太多的遗憾,在这一世,都有了一个结局。 “但愿。”言长歌笑了笑。 “少夫人……” 言长歌的话音刚落,门外便有一个声音传来。 “进来。”连棠听出来了是千战的声音,便让他进来了。 千战进来之后,送过来了一封信。 连棠接过信,还没有打开便问道:“是锦离送过来的信吗?” 千战点点头。 连棠连忙将信封打开,打开的时候,便听到千战说:“少主说再过一两日他便到十里竹林了,让少夫人稍安勿躁,他会尽快赶回的。” 连棠看着信,笑了笑。 信上写着几行字,是熟悉的字体,是锦离的笔迹。 他说,他最多再有两日,便能回来了,快的话,可能明天晚上就会到了。 他说,让自己不要担心,他一定是安安全全的回来的。 连棠看着看着,便笑了。 半个月了,终于有锦离的信传过来了,太好了,终于有消息了。 言长歌看着连棠笑了,也算是安心了许多。 毕竟孕妇的情绪,对生产的影响,也不小。 “孩子,你再等一下,等一下,等你爹爹明天回来你再出来,好不好?”连棠小心翼翼的开口。 本来,大夫说,也就是这两天了,可是迟了,孩子没有要出来的意思,所以连棠就想,这一定是上天在藏着她,让孩子也等到锦离回来的时候,再出来。 言长歌看着连棠的样子,手,忽然紧了紧。 只是表面的云淡风轻,让连棠看不出来什么所以然。 连棠的话音刚刚落下,眸光便微微一变。 “不对……”连棠忽然间开口。 千战一顿,言长歌的眸光,也猛地一紧。 终究,是没有瞒住吗? 连棠仔细看了看那封信,开口道:“不对,这不是锦离的字迹!” 言长歌尽量稳住自己的情绪,只听到连棠道:“师兄,锦离的字体,是这样没错,但是很重要的一点,锦离写猫儿的时候,那个儿,他不喜欢转折的,一般……是两个直直的竖线……” 果然,细节决定了一切。 连棠啊,到底是聪慧。 连棠看着言长歌,一字一句的问道:“师兄,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不是锦离的信!” 连棠唯一能想到的,便是这件事情,只可能是言长歌做的。 否则的话,能有谁,悄无声息的将这封信送到十里竹林,又有谁,能将锦离的字,模仿的这样的像。 言长歌的眸光,微微一紧,却被连棠尽收眼底。 “师兄,你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你。” 连棠淡淡开口,然后慢慢将手中的信,举起来,一字一句的问道:“师兄,我再问你一次,这到底,是不是你做的,你是不是,拦下了什么?” 连棠的眼睛里面,带着审视,让言长歌不敢看着连棠,他啊,与锦离一样,从来都不会撒谎。 “棠儿,你要知道,你现在最重要的,是肚子里面的孩子。”言长歌淡淡开口道。 他终究还是瞒不住的。 连棠的心,猛地一揪。 心,也开始慌了起来,果然,定然是出事了。 “所以呢?”连棠说话的声音,都是有些颤抖的。 言长歌看着连棠,一字一句的开口道:“所以,你也应该知道,现在自己的情绪不能太激动。” 连棠点点头,说:“好,我不激动。” “棠儿,知道这件事情,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你倒不如先养好胎。”言长歌又道。 可是越是这般,越让连棠感到害怕。 “师兄,如果你不告诉我的话,我想,我可能想的会更多……”连棠稳了稳自己的心神,开口道。 言长歌叹了一口气,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封信。 “这是千域派人送回来的信,我恰好接到了,所以就截了下来。”言长歌话落,将信递给了连棠。 连棠接过信,只听到言长歌又道:“上京的事情,是千域的手笔,然后锦离与千域在天峰关大战一场,千域在天峰关设下了阵法,上古阵法。” 言长歌淡淡开口,连棠便明白了一切。 连棠慢慢的展开信封,只见上面写着。 锦离练了诡医术,受了内伤,且与千域在天峰关上古阵法之内,大战一场,深受重伤,锦离,昏迷不醒。 这是千域故意的,故意让人送回来的,阵法是他设下的,所以他比锦离醒来的早。 “这信,是什么时候截下的……”连棠开口问道。 言长歌回答道:“两天前,按照信送来的速度,估计在路上一天,所以……” “也就是说,锦离现在已经昏迷了三天了,对吗?”连棠一字一句,开口问道。 言长歌摇摇头,道:“现在不知道是否已经醒来了。” “昏迷不醒,锦离从来没有这样过。”连棠的声音,都带着慌乱。 “棠儿,你一定要稳定,这几天,是你的产期。”言长歌尽量要让连棠的情绪稳定下来,本来噬心之痛就棘手,若是连棠的情绪再不稳定的话,就更加的危险了。 连棠笑了笑,稳了稳心神,“千域越是想让我慌乱,让我害怕,我就越不能让他得逞,没有亲眼见到,我绝对不能轻易的相信。” 其实啊,连棠的内心,是慌乱的。 但是,连棠一定要让自己稳定,也一定玩安下心来,肚子里面的这个孩子,锦离与自己努力了这么久,才保住这个孩子的平安,让他安然的待在自己的肚子里面,待到了现在。 所以现在,自己一定不能自乱阵脚,一定不能让千域得逞。 万一这个只是他扰乱锦离的计谋呢? “你能这样想,就好了,如今你才是最重要的,这毕竟不是你一条命,如今都已经小心翼翼的护着这个孩子护到现在了,绝对不能功亏一篑,所以,你现在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你知道吗?棠儿。”言长歌淡淡开口道。 连棠点点头,轻声道:“嗯,我知道了。” “锦离,你一定没事的,对不对?”连棠的声音很低,轻轻的,带着几分期盼。 言长歌轻吐一口气,还好,她稳定了自己的情绪。 至少如今,她还是安全的。 无论锦离昏迷与否,如今连棠才是最重要的,毕竟如今的连棠,不是她一个人的性命。 “师兄,我困了,想睡觉了。”连棠温声开口。 天色也黑了,连棠这个时候,也该睡觉了。 言长歌点点头,开口道:“你若是有什么事情,记得让侍女来告诉我,我的房间就在你的房间旁边。” 连棠点点头。 这句话,每次言长歌离开的时候,都会安排一句。 言长歌这才放心的离开。 言长歌离开之后,连棠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还在想着这件事情。 “锦离,你什么时候回来……”连棠淡淡开口,声音里啊,有不安,也有怀疑。 她不敢确定这封信中,内容的真假,现在她能做的事情,就是尽量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言长歌说的对,自己如今的性命,不是自己一个人的,还有着小生命,况且,这是自己与锦离的孩子,所以,自己一定要稳住。 况且,无论这封信内容的真假,千域唯一的目的,到底还是为了能够打击到连棠,所以,这件事情,自己绝对不能中招。 不然的话,万一自己真的成了锦离的累赘怎么办? 连棠想了想,便闭上眼睛,尽量的让自己睡着,不去想这么多…… 第231章 连棠生产 况且,无论这封信内容的真假,千域唯一的目的,到底还是为了能够打击到连棠,所以,这件事情,自己绝对不能中招。 不然的话,万一自己真的成了锦离的累赘怎么办? 连棠想了想,便闭上眼睛,尽量的让自己睡着,不去想这么多…… 第二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连棠的脸上时,连棠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昨天翻来覆去了半宿没有睡着,今天就起来的晚了些。 连棠揉了揉眼睛,只是那一双眼睛里面还都是无奈与担忧。 无论那件事情是真还是假,可是终究还是给连棠带来了担忧。 言长歌来的时候,看着连棠的黑眼圈就知道连棠没有休息好了,那双眼睛都失了几分颜色。 “没有睡好?”言长歌将准备好的早餐放在连棠的面前,开口问道。 连棠点点头,“虽然我始终不愿意相信昨天的事情,但是不可否认,昨天我知道的事情,到底还是多多少少影响了我的情绪,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如何。” 话落,连棠又道:“况且师兄说的也对,如今我肚子里面还有生命,所以我现在不能对自己不好,但是锦离,我终究还是担心的。” 如果说不担心,是假的。 毕竟从锦离离开十里竹林的第一天开始,连棠就在担心着锦离。 “棠儿,情绪的波动不能太大,不然对胎儿也不好。”言长歌忧心忡忡的开口道。 连棠点点头,“我也知道,但……” 说着,连棠叹了一口气,将面前的盘子推到一边,开口道:“师兄,我没有什么胃口,看着都不想吃。” 连棠是真的没有什么胃口,今日不知道怎么的,难受的紧,很不舒服。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没有睡好的缘故,今天没由来的有些冷,可能是受了几分寒。 连棠没有多想,反正没什么特别不舒服的地方,只是微微有几分凉意,她也不想再麻烦言长歌。 言长歌皱眉,门道:“有哪里不舒服吗?” 连棠摇摇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开口道:“没什么不舒服的,就是不太想吃东西,没什么胃口。” 言长歌伸手,想要摸一下连棠的额头,可是连棠却往后躲了一下,开口道:“师兄,我真的没什么事的。” “过来,让我看一下。”言长歌的声音凉了几分,却反而朝着连棠靠近了几分,尽量不让连棠动。 “怎么这么凉?”言长歌摸了摸连棠的额头,开口问道。 连棠摇摇头,“我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是身上有几分凉意,所以一切都还好。” 言长歌却拧眉,若有所思。 “棠儿,你是不是噬心之痛,会引发凉寒?”言长歌想了许久,开口问道。 连棠一顿,点了点头。 “棠儿,可能产期快到了,也可能就是今明两天,我先让人准备着。”言长歌开口道。 原先千家的家主就说过,连棠生产的时候,身子会极其的虚弱,到时候一定会引发噬心之痛,而噬心之痛伴随着几分凉寒,而如今出现的寒冷,可能就是先兆。 连棠点点头,说好。 言长歌转身便离开了,离开的时候吩咐人好生照顾着,这才放心的离开了连棠的院子。 言长歌离开之后,连棠也没有什么事情,躺在床上慢慢的就又困了,让门外的侍女拉了拉窗帘,便又睡了过去。 睡着之后,连棠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一个非常逼真的梦。 “猫儿,你别这样好不好,求求你……”是锦离的声音,他在哭。 连棠从来没有见到过锦离这般,站在第三者的立场,连棠看着锦离那般颓然的模样。 他的怀里,抱着一个白衣的女子,那个女子,正是自己。 只是,梦里看到的锦离抱着的自己,双眼没有任何的焦距,好像承受了什么巨大的打击一般。 连棠不知道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自己会是那么模样的,又为什么锦离会抱着自己在哭,甚至,声音中都带着哀求。 这一幕,在除夕之夜的鸳鸯灯里面的世界里,连棠见到过。 同样的撕心裂肺,同样的痛彻心扉。 好像失去了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好像什么都没有了一般。 连棠想,这应该都是假的,应该都不是真的。 锦离说,所有的罪孽,他去偿还,锦离还说,所有的过往,他帮她还清。 可是,连棠记得,自己都已经将上一世的恩怨了结了呀,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了。 可是,为什么锦离会那样说,所以,连棠觉得,这一切应该都是假的,应该,都不是真的。 连棠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心猛地揪了起来,特别的疼。 画面一转,锦离消失了,连棠便看到了云昭辞。 她一脸愤恨的看着自己,云昭辞好像非常恨自己一般。 她说:“我恨你,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连棠不明白,为什么云昭辞会这样说,枉她自诩聪慧,可是连棠在梦里,反而什么都不明白了。 “猫儿,如果我帮你还清了这一切,你可不可以,不要离开……”画面再次转了,这一次,是满身是血的锦离,躺在漫天的雪地里,笑着,问着自己。 连棠看到锦离躺在自己的怀中,满身都是鲜血,血,将周围的白雪染红,好像渲染出一朵曼珠沙华。 美的不可方物,美的透彻心扉,却又凉的彻骨。 连棠看到的时候,觉得自己整个心,好像被撕裂了一般的难受,感觉好像要窒息了一般。 “锦离……”连棠轻声唤道,可是锦离的手,却慢慢放下,他说:“猫儿,我好困……” 连棠捂着自己的嘴巴,尽量不让发出声音,她只看到,雪地里面抱着锦离的那个自己,一声声的喊着锦离的名字,一声声的,喊到沙哑。 连棠看着,笑了,却也哭了。 眼睛里面流着泪,那种丢了一切的感觉,好像,太逼真了。 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连棠不知道,也弄不明白。 她觉得自己好像被一团迷雾包围了一般,好像,什么都看不清楚,也看不明白。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连棠喃喃开口,她哭着,“为什么,我看不明白。” “锦离……” 连棠一声声的喊着锦离的名字,只是喊着喊着,连棠只觉得自己腹痛难忍,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撕开一般的难受。 紧接着,一阵阵绞痛而来,好像疼得要死了过去一般,原来也疼过,可是从来没有这样子痛过,痛得好像,真的要死了过去。 连棠那一刻真的觉得,还不如给自己一刀,来的痛快。 “锦离……” “锦离……” “锦离……” 连棠还在一声声的呼唤着锦离的名字,可是坐在床旁边的言长歌看着连棠的模样,却如坐针毡。 他下午回来的时候,便看到连棠就是这个样子的,头上都是汗,嘴里还一直喊着锦离的名字。 她的额头上都是汗,好像做了什么噩梦一般,却也一直在叫着锦离的名字,一直不停的叫着锦离的名字。 “不好了,吟少主,少夫人她怎么流血了!”侍女似乎在发现了什么,连忙喊了一声。 言长歌一看,见红了,显然是要生了。 “快,将产婆,还有千家的家主叫来,还有,还有已经准备好的东西,全部拿到这里来!”言长歌连忙开口。 侍女也赶紧跑了出去。 言长歌看着连棠,像是陷入了重度昏迷一般,只是喊着锦离的名字,却怎么也没有醒来。 “棠儿,棠儿,你坚持住,快点醒过来,你想想,你还没有见到锦离呢!”言长歌大声开口,喊着,吼着。 还在梦里的连棠觉得好像有谁在喊着自己,可是,她的腹,好痛,太痛了,还有心口的那种绞痛,真的要疼死了。 从来,从来都没有这样子疼过,真的好像在凌迟一般。 “棠儿!棠儿!”言长歌也在喊着连棠的名字,不停的喊着。 连棠终究醒不过来,她真的,好疼,疼得没有一点点的力气。 她好像感觉到周围乱糟糟的,有人在她的手腕上放了线,产婆也在喊着她一样。 “棠儿,锦离说,他马上就回来了,我刚刚收到了锦离的信!”言长歌又喊道。 似乎是听到了锦离这个名字,连棠好像又有了力气一样,然后,她努力着睁开了自己的眼睛,整个脸,都已经被汗水淋透了。 “真的……真的吗?”连棠努力了许久,才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言长歌看着连棠终于醒了过来,叹了一口气,道:“棠儿,你坚持住,你已经快要生了,产婆也在,千家的家主也在,我也在,锦离今天晚上就能回来,你一定要挺过去!” 连棠只是眨了眨眼睛,她真的没什么太大的力气点头了。 只见言长歌朝着产婆点点头,产婆也点点头。 “少夫人,你用力点,这用力了,孩子才能出来!”产婆也是急的不行,这个少夫人,似乎用不上什么力气一样。 连棠的手腕上,缠着银线,千家的家主在纱帘外面施展诡医术,而两个产婆在里面负责接生。 连棠的噬心之痛越来越痛,言长歌的噬心之痛,也愈发的疼痛。 果然,那种内力流失的感觉,比着平时,还要疼百倍千倍。 言长歌扶着床边,缓缓的坐在连棠的床边。 ?产婆将一枚药丸给连棠吃下,开口道:“少夫人,这是催产用的,没有害处,家主已经证实过了,您吃下之后,会对生下孩子有帮助。” 连棠点点头,咬着唇忍着腹中疼痛。 开始只是轻微的灼痛,不出片刻便绞痛难忍,止住了的血再次涌出,这回不是淡粉色的血液,而是血和着水,她努力的偏头看了一眼,见是羊水,松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本能地用力。 可是那种内力在流逝的感觉,真的是,痛得要死一般。 还有噬心之痛,好像,好像越来越严重了。 连棠一直在尽量的去用力,可是慢慢的,连棠却根本用不上一点点的力气。 疼,还是疼,蚀骨的疼痛。 “啊――”连棠疼得叫了一声,从来没有这样过,从前哪怕再痛,也不会这样。 言长歌在一旁,咬着自己的嘴唇,撑着自己体内的噬心之痛,然后,给连棠输送着自己的内力。 连棠一点感觉也没有了,她看不到是谁在帮着她,也不知道到底如何了,她只是,真的好累,好累,好想……一死了之。 “锦离……” 连棠轻声唤着锦离的名字,天色,渐黑。 “言长歌,连棠的情况,现在不太好,老夫这一身的诡医之术已经悉数献上,可是根本支撑不住多久的,如果不尽快,孩子和母亲都会有危险。”千家的家主开口道。 言长歌,他叫的是言长歌,他啊,是知道吟歌就是言长歌。 “少夫人,用力啊,孩子都出来一半了,你不用力,孩子会窒息而死的!”产婆也是急得不行,连棠忍住所有的疼痛,再次用力。 “啊――” “啊――” 言长歌听的撕心裂肺,轻声道:“棠儿,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有我呢……” “棠儿,我能让你从地狱拉回来一次,也能拉回来第二次!”言长歌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一直给连棠输送内力。 可是连棠的噬心之痛伴随的凉寒呢越来越严重了,言长歌拧眉,一刻也没敢停下对连棠内力的输送。 两个产婆已经吓傻了,看着连棠不过片刻就周身结上了冰霜,床上的血水和她脸上身上的汗水都好像要结了冰一般,屋内本来暖意融融,如今刹那寒冷了起来。 她们都感觉身子冷得发颤,如身处冰窖。 “师兄,别用无用功了,我如今内力流失的厉害,真的没有力气了……” 连棠强撑着身子说出来了这些话,她真的,真的快不行了。 连棠就想,果然她偷来的这一世,是多的,果然,终究还是没有一个好的结果。 上天又给了她一两年的时间,让她认识了锦离,拥有了幸福。 但是这个幸福,终究还是短暂的,终究…… “言长歌,我真的快撑不住了……”纱帘外,千家的家主再一次提醒,这都已经两个时辰了…… 第232章 你终于来了 上天又给了她一两年的时间,让她认识了锦离,拥有了幸福。 但是这个幸福,终究还是短暂的,终究…… “言长歌,我真的快撑不住了……”纱帘外,千家的家主再一次提醒,这都已经两个时辰了…… 支撑了两个时辰,言长歌的内力也已经慢慢的透支,可是如今,也只有他的内力,能够挽留连棠体内的内力缺失…… 他们两个人,或许就注定如此。 “师兄,别继续了,这样你也会死的……”连棠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体内,内力的缺失与流动,也清楚的感觉到那蚀骨一般的噬心之痛,那种痛到了骨子里面的痛。 还有,孩子…… 连棠想,她真的没有力气了,没有力气再继续了。 好像无论她再怎么用力,孩子也出不来一样。 言长歌缓缓开口道:“棠儿,不许这样说话,锦离快回来了……” 言长歌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话的,也不知道自己当初是怎么想的,但是他只知道,哪怕是拼尽全力,他也要将这个自己护了两世的女孩,保她周全! 连棠又何尝不知道,言长歌其实在骗自己呢? 哪里就这么巧,锦离会这个时候回来…… “公子,不好了,少夫人已经大出血了,这孩子再不出来,就算不窒息在里面,也会被冻死的啊。”产婆开口道。 这周围的环境这般的暖和,可是偏偏连棠的周身一层的冰霜,内力的流逝,抽丝剥茧一般,更何况连棠内力深厚,这个时候要全部用来化解噬心之痛,可是偏偏,还不一定行的通。 外面,千家的家主用诡医术打通了这条路,一条用自身内力去化解的路,可是太疼了,连棠却怎么也承受不住了。 言长歌也快撑不住,嘴唇愈发的苍白,嘴角的鲜血,宛若海棠绽放。 “言长歌,你如果敢出事,我就将所有的事情,告诉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云昭辞来了,她忽然开口,喊了一声。 言长歌猛地清醒,慢慢转头看向云昭辞。 他看着云昭辞满眼的泪水,看着云昭辞跪坐在地上,看着她的眼睛里面都是绝望与痛苦,心,忽然间特别的疼。 “昭辞,等回到南玉,做我的世子妃,可好?”言长歌不知怎么的,便说出了这句话。 云昭辞怔住了,她哭了,哭的更加的伤心了。 她等了这么久,为的不就是言长歌的这句话吗? “好,我答应你。”云昭辞一字一句的开口。 言长歌笑了笑,嘴角的鲜血,更多了。 “师兄,我好累,好困……”连棠的声音,愈发的虚弱,慢慢的,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言长歌猛地睁大眼睛,看着闭上了眼睛的连棠,不顾一切的,甚至动用了身体本源的内力。 习武之人,身体本源的内力,就是半条命,若是动用,无疑会成为废人。 可是言长歌,却铁了命的要救连棠,救他这个已经护了两世的人。 这是执念,也是归宿。 纵然言长歌对连棠的感情不如从前,纵然言长歌已经开始接受云昭辞,纵然言长歌决定慢慢放下。 可是终究,连棠是他的一个归宿,是他心里的一个执念,只有化了这个执念,他才能…… 才能放手,将整个心,都给云昭辞。 “言长歌――”撕心裂肺一般,云昭辞的眼睛里面,已经流不出眼泪了,她的眼泪啊,早就已经流完了。 “连棠,若是言长歌出事了,我会恨你一辈子!”云昭辞喃喃道,像是失了线的木偶一般,瞳孔中没有了颜色。 连棠已经昏迷不醒,而外面的千家家主也已经支撑不住而将欲倒下。 言长歌的头发,一寸寸变白,与他周身的衣服融为一体,青丝化白雪,又是为了谁。 云昭辞两眼无神,只是坐在地上,傻傻的笑着,哭着。 “猫儿!”门外,忽然间传来一声呼唤。 云昭辞朝着门外看去,言长歌也慢慢的看了过去。 果然,他还是赶来了。 锦离啊,周身狼狈,一袭蓝衣不知道破了多少个痕迹,嘴角还隐隐带着几分鲜血。 千域的信是真的,锦离的确重伤了。 但是,他也醒来了。 因为他的心里啊,有一个人,他根本放心不下,所以,他必须要醒来,必须要回来。 可是连棠没有醒来,她的眼睛依旧闭着,依旧了无生息一般的。 锦离一身的风尘,眼睛里面,都是疼惜,双手颤抖地去抱连棠,“猫儿,是我,我来了!” 连棠却还是一动不动,无声无息。 锦离一双桃花眸布上血色,血色如天边的残阳,鲜红如血。 他将手放在连棠的心口,声音沙哑,他轻声道:“猫儿,睁开眼睛看我,是我,我来了,是你的锦离,那个没有了连棠,便不能独活的锦离。” “猫儿,对不起,我来晚了……” 连棠的手,微微一动。 “猫儿,等着我……” 锦离坐在连棠的旁边,将手放在连棠的手腕上,然后划破了自己的手指,又将连棠的手腕化出一个浅浅的伤口。 诡医之术,他终究还是练了。 “猫儿,对不起,我瞒着了你。”锦离边施展诡医术,边说着。 “猫儿,千家的人都以为,千家家主,诡医术大成,绝情弃爱,可是不曾想,他的诡医术,并没有大成,所以才绝情弃爱了。”锦离一字一句的开口,连棠的眼睛,也有了想要睁开的样子。 “猫儿,我的诡医术大成了,大成的诡医术,不是绝情弃爱,是独爱,是独宠。”锦离淡淡开口,嘴角还带着几分笑意。 什么诡医术所谓绝情弃爱,都是假的。 心中无爱,又怎么会成医? 广博心怀,又怎么会成魔? 所以,便是独占,便是独宠,便是独一份的爱情。 言长歌听了锦离的话,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他的诡医术大成,太好了,他守护的人,会安然无恙。 连棠闭着眼睛,却也隐隐的听到了锦离的声音。 真的是锦离吗?他真的回来了吗? “锦……离……”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连棠却轻声唤着。 她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着那个熟悉的脸庞。 好像生怕这是做梦一般,连棠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出手抓住锦离,声音吐出口细若蚊蝇,“锦离……你终于来了……” “猫儿!”锦离血色的桃花眸刹那布满狂喜,“太好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我好怕,好怕你会……”?? 好怕你会死 我最怕的不是分开,而是死亡。 而是你的死亡,会让我不知所措,而是我不知道,若是你死了,漫漫黄泉路上,我不知道该怎么找到你。 只是幸好,你没事。 “我……怎么舍得死……我还没见你……”连棠想对锦离笑一下,扯了扯嘴角却笑不出来,眼泪涌上眼帘,“孩子……我们的孩子……” 连棠轻声开口,抓住锦离的手,更加的紧了。 “锦离,你先救他……快救他,孩子一定也还活着……就等你来才愿意出来,你不来,他好像,怎么也不想出来……”连棠只感觉自己突然又活了过来,那般噬心之痛,也没有这样的痛了,蚀骨一般的疼痛,在锦离的怀里,似乎什么都不怕了。 “好,我救他,不过,我会去除你的噬心之痛,很疼,你要忍着,要用力。”锦离将手放在连棠肚子,感觉不到丝毫动静,他闭了闭眼,开口道:“我不管你是锦小枝还是锦慕初,赶紧给我出来!” 这个时候,锦离哪里还顾的上男孩女孩,出来的才是好孩子。 肚子里面的那两个球:急什么急,我们快冻死了好吗?两个呢,两个呢!哪里这么容易就出来了! 连棠轻声道:“太冷了,可能冻着了……才没了动静。” 锦离点点头,放在连棠手腕上的手没有动,然后将另一个手放在连棠的肚子上。 “乖,别再折腾你娘了,她已经没有了内力,很疼很疼的,等出来了之后,爹爹会很宠很宠你们,好不好?”这是第一次,锦离向连棠肚子里面的孩子认输。 说着说着,肚子里面的孩子像听到了一样,稍微的动了一下。 连棠惊喜,也顾不上疼痛了,只是觉得,好像有了什么希望。 “你们让我进去,不然你们少夫人出事了,算谁的!”门外,又是一个声音。 锦离冷声道:“让他进来!” 连棠愣住,看了看进来的人。 是普禅大师。 好像自从对付苏溪儿的时候,见过他一次,就很少见到了。 “你要的红狐。”他从怀里将那个红狐狸掏出来。 连棠又是一惊,这不是她放在锦离哪里的那个红狐吗? “来,过来。”锦离轻声道。 红狐似乎很懂人性一般,慢慢的爬到连棠的身边,水汪汪的眼睛里面,也有着心疼。 “你娘有难,救不救?”锦离还在边给连棠施展诡医术,边开口道。 红狐点点头。 “来,将你的血,放在这里。”锦离指了指连棠手腕上那个被自己划开的伤口,开口道。 红狐又点点头,然后用爪子划破了自己的肉掌,然后将鲜血滴落。 “猫儿,诡医术第十成的时候,是你体内的内力流进的时候,那个时候,会很疼,但是坚持了过去,就没事了,然后那个时候,你也同时用力,这样子,孩子才能出来。”锦离嘱咐道。 连棠点点头。 言长歌也始终不敢闭上眼睛,他其实很累很累,其实没有任何的力气了,但是他要亲眼看着连棠没事,才会放心。 而云昭辞,则抱着言长歌,让言长歌能够好一些,但是她能感觉到,言长歌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了。 云昭辞也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可能将言长歌带走的,所以,还是等着连棠好了,才能带走。 连棠听了锦离的话,点点头。 然后只见锦离周身泛起淡淡的光晕,然后所有的光晕能凝结在锦离还有连棠伤口的结合处那里…… 光晕的颜色逐渐的加深,逐渐的染上一层薄薄的红色,红狐的爪子还在流着血,疼得“嗷嗷”叫也没有离开。 “小家伙,可以离开了。”锦离话落,红狐这才离开。 然后只见那个光晕慢慢的变成了血红色,顺着锦离手腕上的伤口,慢慢的进去了连棠的体内。 连棠的额头凝结着很多汗水,而连棠也因为疼痛而不停的在叫着。 锦离知道,肯定特别的痛,不然平日噬心之痛也不会喊的猫儿,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喊的撕心裂肺。 可是他却没有任何的办法,这个东西,这一点,只能让连棠自己承担。 随着连棠疼痛的加深,言长歌也更加的疼痛了,他们两个……本就是一体的。 一痛,俱痛。 云昭辞在言长歌的身边,用内力试图压制言长歌体内的噬心之痛,可是却只有一点点的作用,没什么太大的作用。 “昭辞,停手,我现在只是很疼,没有别的感觉了,习惯了……”言长歌轻声道,抓住了云昭辞的手。 可是云昭辞哪愿意,还是不停的输送着自己的内力。 “少夫人,用力,孩子快出来了,快了!”产婆在一旁开口道,连棠也好像是有了希望一样,虽然疼,可是她也在尽最大的可能,去生下孩子。 “啊――锦离――”连棠疼得只喊锦离的名字,锦离任由连棠抓住他的胳膊,抓的本就受伤的地方,又出现了抓痕,可是锦离,硬是一声没吭。 “我来帮你一把,这小子,也是一个不听话的!”普禅大师走到连棠的另一侧,托起了连棠的腰肢,然后轻轻朝后推了一下。 连棠本就痛的不行,可是还在快要出来的撕扯,弄得她更是疼痛,声音也是一声比一声的沙哑。 “臭老头,你轻点!”锦离吼了一声,连忙用另一个手抓住连棠的手。 连棠只觉得一阵更加疼痛的撕扯,然后…… 肚子好像小了一些。 “孩子出来了!”产婆连忙将孩子抱起来,然后擦了擦,拍了拍孩子的屁股。 “哇――”响亮的哭声,让连棠嘴角带上了几分笑意。 普禅大师也笑了笑,真好,孩子出来了。 “恭喜少夫人,是个男孩……”产婆笑着开口,言长歌也笑了笑。 “锦离,没那么痛了……”连棠气若游丝一般,轻声开口。 刚刚孩子出来之后,好像一下子身体舒顺了很多,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疼痛倒还有,只是没有那么痛了。 “锦离,快,看看孩子有事没有?”连棠轻声道。 锦离嫌弃的看了一眼,开口道:“不用管他,叫的那么响亮,肯定没什么事的,猫儿,我先给你疗伤。” 连棠现在的身体还虚弱的很,噬心之痛如今刚刚去除,到底还是有一些疼痛的。 连棠看着锦离苍白的唇还有嘴角隐隐渗透的鲜血,摇摇头。 “你的身体也已经透支了,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好。”连棠轻声道。 话落,她想找言长歌,看看他怎么样了,可是却找不到了。 “他刚刚离开,要养伤。”锦离轻声道。 连棠点点头,刚刚想说什么,肚子又是一阵不舒服。 “锦离,我肚子……”连棠吃痛,轻声唤了锦离一声。 普禅闻声看了一眼连棠的肚子,然后将手放在连棠的肚子上,隔着衣物,他感觉到了什么东西在跳动。 “不好,肚子里面还有一个呢,产婆!”普禅凉声道。 “她现在刚刚生了一个,没什么力气,估计这个孩子,也不会太容易了,连棠,你可是还能受的住?”普禅开口道。 刚刚他就想着,怎么生下一个之后,肚子还有一些大,原来是因为这肚子里面还有一个。 连棠吃痛拧眉,点了点头。 第234章 两世守护(真相必戳!) 只是这一日,云昭辞又来到了十里竹林。 她出现在连棠房间的时候,连棠与锦离都愣住了。 “我有话想单独和连棠说。”云昭辞的声音淡淡。 锦离眸光猛地一紧,看向云昭辞。 奈何云昭辞双眸没有多余的情绪,有的,只是冰冷。 比着前几天离开的时候不同的是,那个时候的云昭辞,就算再冰冷的双眸,也是有点温度的。 可是如今的云昭辞,那双眼睛里面,除了冰冷,还有……跌近了万丈深渊的寒意。 “有什么话,直说就好。”锦离凉声道。 直觉告诉锦离,自己这个时候,绝对不能离开。 云昭辞扭头,看了锦离一眼,然后又看向连棠,一字一句的开口道:“我要与你单独说。” 连棠见云昭辞神色坚决,便看向锦离,温声道:“锦离,你先出去,不许用内力偷听。” “猫儿,我……” 锦离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连棠又道:“锦离,先出去,听话。” 听着连棠这般口吻,锦离就知道,他家猫儿这也是铁了心的要让他出去,可是…… “嗯?”连棠挑眉,看向锦离。 锦离无奈,只好转身离开。 离开的时候顺带将房间的门带好。 “身子恢复了差不多。”云昭辞见锦离离开了,开口问道。 连棠点点头。 云昭辞笑了笑,凉声道:“可是却有一个人,躺在冰窟之中,承受噬心之痛煎熬,融不化的万年寒冰,成了他的归宿。” 一字一句,蚀骨扎心。 连棠的眸光缩紧,心口,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压的连棠喘不过来气。 云昭辞看着连棠,一字一句开口道:“连棠啊连棠,哪有什么上天眷顾,一切不过是有人在替你负重前行。” 她笑着,冷冷的看着连棠,声音里,都是寒意,好像是撕开了一个掩藏了很久的真相一般,瞬间撕开,那蒙着的灰尘,一点点的洒落。 “你说……什么?!”连棠看着云昭辞,开口问道。 她能想到什么事情,可是也害怕,自己想到的是真的。 “欲逆转时空,必以身献祭,自溶于水,重生于水,失术者,每夜子时承受噬心之痛,耗尽心脉而亡,生生世世弱冠为终,轮回不止,受术者,终此一生,月月承受一次噬心之痛,却只此一世。”云昭辞一字一句,将隐藏了太久的事实,悉数说出。 连棠的眸光缩紧,眼睛里面,忽然失了焦距。 锦离猛地推开了房门,跑到了连棠的身边,一字一句的说着:“猫儿,不要相信,我能救你,也能救他!” 云昭辞忽然间就笑了,似是疯癫,又似是清醒。 “我本来也以为,你能救他的,可是终究是不可能了,在言长歌为了连棠耗尽本源的时候,便已经注定了,不可能再有挽回的余地,他们两个人,只能活一个,逆转时空,逆天改命,这便是要承担的后果。”云昭辞笑着笑着,便哭了。 她无声的哭着,似是无助,又似是绝望。 “连棠啊,连棠,言长歌爱了你两世,护了你两世,纵然是你跳下烬幽台,他也披荆斩棘,负了一身的伤,杀了一众的人,将你带回离忧山,你不爱他,他便护着你,便将言王府世子妃之位空悬,纵然再生一世,你爱上的是眼前的这个人,言长歌他傻啊,偏偏忍受着一切,也不愿意告诉你他到底为你做了什么!” 云昭辞自嘲的笑着,不顾一切的说着。 “你给我滚!”锦离的眼睛,像是淬了毒一般,冰冷的好像要将眼前的这个人杀了。 连棠抬眸,抓住了锦离的手腕,看着云昭辞,凉声道:“说完。” “猫儿……?”锦离看着连棠,敛了一身的冰冷,眸光里尽是温柔。 “你以为你来上京的时候,为何没看到言长歌,他为了你,昏迷了整整十个月,所以,他没能在你离开之前醒来。” “你以为,你上京复仇怎么会那般顺利,是因为锦离吗?不,还有言长歌,是他,在暗中帮你,也是他,次次护你周全。” “你噬心之痛,锦离没在你身边,是他,忍受着自己的噬心之痛,重伤之下救了你。” 云昭辞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连棠,仅仅刚刚说了三句,便足以让连棠喘不过气来。 “连棠,若不是你坚决要生下孩子,言长歌不至于现在成了这个样子,不至于为了让你去除噬心之痛,而将你的痛,引到自己的身上,这一切,都是他计划好的……” 云昭辞眼泪再也哭不出来了,每说一句,云昭辞都觉得好像是在自己的身上扎了一针,划了一刀。 “他瞒住了所有人,与千家的家主商量好,将整个吟家送上,背叛了亲人,不过是为了让千家的家主不伤害你,否则你以为,千家的家主怎么可能让你顺利的生下孩子,他早就已经绝情弃爱,要的,也是锦离绝情弃爱。”云昭辞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凉声开口。 言长歌啊,背叛了所有人,独独没有背叛她。 连棠彻底崩溃了,整个人,眼睛涣散无神,好像失了魂魄一般的。 原来,她不知道的有这么多。 原来,所谓上天眷顾,再许一世,不过都是以命换命。 原来,她欠了言长歌这般的多,两世的照顾,还有,这一条命。 她以为所有的眷顾,以为所有的幸运,都不过是言长歌赐予的。 一步步筹谋,一步步风雨,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也是言长歌,承受着所有的痛苦。 情爱这种东西,本就身不由己,她爱的人是锦离,却也终究欠了言长歌太多。 是她的错吗? 连棠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 很多的东西,太多的身不由己,她不知道言长歌所做的事情,也不知道这其中,都发生了什么。 “猫儿,这都是言长歌的一厢情愿,与你没有关系,你不要这样,你看看我好不好?”锦离看着连棠双目无神的模样,慌了神。 连棠缓缓的看向锦离,眼睛里面,已经蒙上了一层雾气,开口道:“锦离,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锦离顿住,点了点头。 他瞒不住连棠的,倒不如直接告诉连棠,也好过接连的隐瞒。 “所以,从始至终,就我一个人蒙在鼓里,对吗?”连棠声音清凉,甚是清冷。 锦离伸手蒙住了连棠的眼睛,开口道:“我本来不想让你知道的。” 连棠长长的睫毛颤动,忽闪忽闪的碰着锦离的掌心,让锦离的心,痒痒的。 “言长歌现在在离忧山白菱洞,万年寒冰之处,只剩下一口气了,若不是鸳鸯灯,可能已经死了。”云昭辞淡淡开口。 自从回了白菱洞之后,言长歌的身子每况愈下,云昭辞翻遍了医书,才知道言长歌与连棠之间,本就带着禁术,所以,两者只能活一个,隐世千家的鸳鸯灯,只能结魄,凝聚着言长歌的魂魄不破碎,不离开,却也只能吊着一口气,等言长歌二十岁生日那天,便彻底的结束了。 轮回转世,不过如此。 所以,云昭辞才会彻底的崩溃,才会直接来告诉连棠,所有的事情。 她说过,一旦言长歌出事了,她也绝对不会让连棠好过,她会让连棠,带着愧疚,过一辈子! 况且,言长歌现在成了这样,云昭辞再也没有了任何的软肋,她想要的,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 她不愿意看着言长歌就此离开,也不想让言长歌瞒着连棠,瞒了两世,更不愿意让连棠就这样幸福的生活,凭什么她与言长歌两世未有善终,可是偏偏,连棠就能这样开心的过一辈子! 云昭辞不愿意,也绝对不会允许这件事情的发生。 所以啊,违背本心又如何,违背了为医应该遵循的事情又如何? 她想要的,独独不过是一个言长歌罢了。 “连棠,我不会祝福你与锦离的,永远不会,哪怕我死,我也不会祝福。”云昭辞一字一句,声音凉凉。 话落,她转身离开。 连棠苦笑,也是自嘲的笑着。 “我一直以为,自己何其幸运,能够重生一世,能够守住家族,能够遇到一个我爱,并且也爱我的人共度此生,可是现在,我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不是我足够幸运,而是师兄在为了我,承担着所有他不该承担的……”连棠喃喃开口,锦离看着连棠的笑,心,被揪的生疼。 “猫儿,你不要这样,你这个样子,我会害怕。”锦离颤声道。 看到这个样子的连棠,锦离会害怕,害怕连棠的离开,好像自己如果不抓紧,连棠就会离开自己,离的很远很远一般。 十里竹林忽然飘起了蒙蒙细雨,好像也诉说着这无声的悲哀。 连棠笑了笑,那般笑容里面没有幸福,没有开心,只有望不到尽头的深渊,看不到未来的绝望。 “锦离,要入冬了,白菱洞千万年的寒冰,应该很冷,师兄他,也会很孤单。”连棠轻声开口,苦涩的笑着。 话落,她看着锦离,一字一句的问道:“锦离,你说呢?” 锦离看着连棠,瞬间便抱住了连棠,开口道:“猫儿,我求求你,不要说这样的话,不要这个样子,所有的罪孽,所有的过往,我来给你偿还,好不好?” 这般悲戚的声音,绝望,无奈。 连棠轻笑,开口道:“原来,鸳鸯灯的世界里,我看到的,都是真的……” 当初她还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会听到这种话。 可是如今,真的是明白了,也懂得了。 连棠的笑容很是苦涩,也很是无助。 好像那种隐藏了太久的真相,瞬间撕开,看不到尽头的绝望里,是连棠怎么挣扎也逃脱不开的枷锁。 连棠终究是懂的了,所有欠下的,终究是要偿还的,就像她一直不知道言长歌做了这么多,一直心安理得的以为,这一切都是上天的馈赠,也总有一天,这些欠下的东西,会像暴风雪一般的袭来,压的人根本喘不过来气。 “猫儿,别哭,我一定可以救他的,一定可以让他活过来的,一定可以……”锦离一直紧紧的抱着连棠,唯恐自己一松手,连棠就不见了。 锦离一字一句的开口道:“猫儿,你相信我,哪怕我成为废人,也一定会还了言长歌这个人情……” 不仅是连棠,锦离又何尝没有欠他? 言长歌救了连棠三次。 第一次,将连棠送到了自己的身边,若不是言长歌的逆转时空,自己也不会遇到连棠。 第二次,那一次,自己出征在外,没有来得及回来,也是言长歌,救了连棠。 第三次,是连棠生产,又祛除噬心之痛,也是他,救了他最心爱的人。 所以啊,锦离也欠了言长歌很多很多…… “锦离,我累了,我想睡觉……”连棠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就像没有力气一般,像是溺水了一样,喘不过气,又挣扎不出来。 锦离慢慢的将连棠放下,轻声道:“好,睡觉好,睡觉就能不想了,乖……” 锦离哄着连棠,让连棠慢慢的睡着,慢慢的陷入了沉沉的梦境。 待连棠睡着了之后,锦离俯身在连棠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轻轻的开口道:“猫儿,乖,我会替你偿还的,你好好睡觉……” 话落,便转身离开了。 锦离离开了连棠的房间,便看到还在院子中站着的云昭辞,他恼,他怒。 “我都答应了会救言长歌,你为什么还要告诉猫儿这件事情!”锦离看着云昭辞,冷声开口。 云昭辞笑了笑,冷着眼睛看着锦离,凉声道:“不可能了,禁术一旦开始,便注定了他们两个人,只能活一个。” 如若不然,云昭辞也不会发了疯一般的不顾一切,不顾一切的要告诉连棠这件事情。 她就是要让连棠也痛苦,让连棠带着愧疚,过这一辈子。 “你……!”锦离狠辣的眼睛看着云昭辞,他从来没有这般的愤怒过,愤怒到几乎要失去了理智。 锦离的速度极快,几乎是瞬间,便掐住了云昭辞的脖子。 “你信不信,我杀了你!”锦离愤怒,几乎快快没了理智。 云昭辞反而笑了,笑着道:“是吗?你杀了我又能如何,我已经告诉了连棠,除非你给她喝下浮生如梦,否则,这一辈子,连棠都会记得这件事情……” 话落,她笑了笑,又道:“浮生如梦这种东西,只有我才有,我师父都没有,况且,喝下我改良过的浮生如梦,这一辈子,连棠都不会记得你,她啊,会丢了心,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云昭辞改过的浮生如梦,会让人忘了情爱,就像忘情水一般,忘记了痛苦的过往,也会忘记了如何去爱一个人,更会忘记了,什么是爱一个人。 “锦离啊锦离,我与言长歌没有善终,你们也不会,要么,让连棠带着愧疚过一辈子,要么,让她忘了你。”云昭辞笑着开口,几近疯狂。 许是言长歌如今的模样对云昭辞的打击太大,以至于云昭辞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也是,连生死都已经不在乎的人,又怎么会有什么在乎的东西呢? 锦离掐着云昭辞的手,又狠了几分。 “你最好别再做过分的事情,否则,我真的会杀了你!”锦离一字一句,冷声开口。 这也不过是锦离说的狠话罢了,他也知道,云昭辞并没有做错什么,她也不过是一个可怜的人,只是如今锦离正在气头上,自然生气的很。 云昭辞笑了笑,嘲讽的开口道:“我还能做什么事,连棠现在的样子,不正是我想要的吗?” 她大笑着,看了锦离几眼,便离开了。 第235章 尘埃渐落 这也不过是锦离说的狠话罢了,他也知道,云昭辞并没有做错什么,她也不过是一个可怜的人,只是如今锦离正在气头上,自然生气的很。 云昭辞笑了笑,嘲讽的开口道:“我还能做什么事,连棠现在的样子,不正是我想要的吗?” 她大笑着,看了锦离几眼,便离开了。 锦离双目失神,颓然的坐在石凳上,如今的锦离啊,哪怕曾经再强大,却在面临几乎要失去连棠的时候,有些害怕,有些……颓废。 也可能真的是牵扯到连棠的事情,才会让锦离这般无奈,又这般的颓然与悲伤。 锦离一坐就是很久,日垂西山的时候,锦离才慢慢的起身,然后进了连棠的房间。 她还在睡着,睡觉的时候,眉头都是紧皱的。 锦离凑进连棠,吻了吻连棠的额头。 他伸手,慢慢的将连棠紧皱的眉头抚平。 “猫儿,千万别离开我……”锦离轻声开口,声音很低很低,唯恐将连棠吵醒了一般。 话落,锦离便离开了,慢慢的走向了两个孩子躺的床榻上。 为了防止这两个孩子打扰他与猫儿,所以锦离经常将他们两个放在离他们的床榻不远处的婴儿床上。 “你们两个啊,可把你娘害苦了。”锦离笑着,温声开口。 到底是他的孩子,锦离看着,眼睛里面,温柔的好像能溺出水一般。 锦慕初似乎是看到爹爹来了一样,伸手一直抓呀抓,特别想抓到爹爹一样。 锦离伸手,抓住了锦慕初的小手。 这个时候,锦慕初笑了,笑的很开心的模样。 锦慕初很瘦很瘦,特别小的一只,尽管这几天都是锦慕初喝奶比较多,但是锦慕初依然很瘦,锦离想着,将来他是一定要把锦慕初喂的白白胖胖的才好,这样的话,他家的闺女才不会有人稀罕,也只有这样,才不会有人打他家闺女的主意。 嗯,锦离决定了。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 后来啊后来,锦离成为了千家的家主,而千家百年根基,改换锦姓。 然后锦离啊,真的把自己的闺女喂的很胖很胖。 整个十里竹林,没有谁不知道,锦家的那个小公主啊,胖成球了! 听闻小公主小的时候,可是特别瘦的,那个时候,多漂亮啊。 可是偏偏锦家的这父子两个,明明经常看不对头,可是偏偏啊,在某件事情上,达到了一致! 那就是,喂胖锦慕初! 再后来,锦慕初,真的成了一个球。 每次锦慕初都特别羡慕凤轻寒的闺女凤宁,凤宁比锦慕初小两岁,但是很漂亮,也很出挑,尤其是那双眼睛,一颦一笑勾勒万千风情,她的哥哥喜欢的不得了,特别的喜欢凤宁。 所以,那个时候,锦慕初就经常耷拉着脑袋,坐在十里竹林的一处大石头上,胖胖的小腿悬挂着,一晃一晃,很是惆怅。 再后来,锦慕初就闹着要绝食! 反正她也被锦离宠的无法无天了,整个锦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是锦离啊,偏偏又是一个宠闺女的,打不舍得打,骂不舍得骂的。 再后来,锦慕初被一个坏蛋拐走了,至于怎么拐走的,大概是坏蛋说,我带你变苗条,让你变瘦。 坏蛋还说,像小时候那样瘦。 然后锦慕初信了,就真的跟着坏蛋走了。 然后,又变胖了很多,因为坏蛋说啊,你变胖了,才能不被人抢走啊。 好,锦慕初真的好惆怅好惆怅啊! 至于后来怎么样,那就后来再说。 反正锦离后来,挺后悔自己把小慕初养胖的。 锦离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啊,喜欢的喜欢的不得了,可是谁能知道,这两个孩子,后来成为了上京捣乱第一的大魔王! 混世小魔王,就是他们兄妹两个。 没办法啊,谁让人家的爹爹,带领了隐世世家,走向繁华,并且,心甘情愿的让隐世世家臣服了呢? 所以,锦家为大,十里竹林,虽然和谐相处,但也以锦家为尊。 这也就是为什么,后来锦小枝和锦慕初,会成为――混世小魔王! 锦小枝许是看到了爹爹握着妹妹的手,也就不开心了,还偏偏要抱抱。 可是锦离,懒得搭理他。 “你是男子汉,要独立。”锦离淡淡开口。 锦小枝:爹爹,我才不到十天大!你这是,欺负人! “哇――”震天动地的哭声。 你不抱是,我喊娘亲来抱! 锦离瞪了锦小枝一眼,但是又不能让他一直哭,好好,锦离只好拍了拍锦小枝的小肚肚,然后温柔的晃了晃他,得到满足的锦小枝,这才不哭了。 瞧瞧,这才多大一点点,就这样争宠! 锦离正看到两个孩子,笑着逗着她们,开心的嘴角都多了很多笑容,好像已经忘了所有烦心的事情。 “世子。”门外,陵十的声音传来。 锦离眉头微皱,开口道:“什么事?” “世子什么时候回上京?千域未除,他迷惑人心,迷惑了皇帝骗了十万大军的虎符,要灭了锦王府与连王府,如今连景世子旗下的八万大军还在对峙,可是世子当初破阵,虽然伤了一些他们的元气,但是最近,又是蠢蠢欲动了……”陵十解释道。 原来,上京的危险,还没有解除。 锦离紧急回了十里竹林,根本没法待太久。 这件事情,锦离哪敢让连棠知道。 若是连棠知道了,怕是…… “我会回去的,等我处理好了上京的事情,让连景先撑住,至少要撑住七天。”锦离淡淡开口道。 七天,他打算明天晚上便启程去言长歌那里,然后给言长歌治疗。 无论结果如何,他终究是要试一试的。 陵十颔首,道了声:“是。”便转身离开了。 “千域……” 锦离淡淡开口。 怎么说呢,世间一切皆有因果,若不是千域在上京想要牵制锦离,锦离也不会回来的这么晚,也不会让言长歌重伤至此,而云昭辞也不会疯了一样的过来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连棠。 锦离啊,如今偏偏是把这些过错记在千域身上了。 没有任何的理由,反正,他记住了。 千域他,千不该,万不该,为了少主之位步步筹谋,本来自己想着在千家报仇之后,就离开的,这少主之位,谁爱当谁当。 可是如今,他生气,也愤怒。 所以啊,这千域,他一定不会放过。 锦离又在哪里哄了两个孩子许久,等这两个孩子睡着了,锦离才慢慢的躺在连棠的身边,慢慢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早的时候,连棠不同于往日的赖床,起来的很早。 “猫儿……今天怎么起来这么早?”阳光洒在锦离脸上的时候,锦离才慢悠悠的醒过来,揉了揉迷迷糊糊的眼睛,然后看了看身边的连棠。 她正在看一本书,见锦离醒来了,才把书放下。 连棠温声开口道:“嗯,我睡不着了,便起来了。” “你在看什么呢?”锦离也坐起来,揽着连棠的肩膀,在连棠的额头落下一吻。 连棠将书放在锦离的手上,轻声道:“我在看医书。” 锦离看了一眼,是一本比较古老的医书,锦离翻看了一下,果然,是关于心疾的。 连棠轻声道:“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所以便翻看一下医书,看看有没有什么帮助。” 连棠长长的睫毛盖住了自己的眼帘,若是锦离看到了,会发现,连棠的眼睛里面,隐藏了一些东西,一些,不想让他知道的东西。 锦离点点头,温声道:“若是能查到,也是极好的,千家的医书都比较的古老了,说不定能有什么帮助。” 连棠赞同的点点头,又道:“距离师兄二十岁生辰没多久了,希望会有什么转机。” “这一页为什么会被撕了?”锦离翻看了一会儿,开口问道。 连棠顿住,停顿了几分,开口道:“这个刚刚我也在想,为什么会缺了一页。” 锦离打量的看了连棠一眼,没有多问什么。 连棠隐藏在被子里面的手,抓了抓床单。 表面的风平浪静,心里,怕是已经风起云涌。 “锦离,我饿了。”连棠忽然开口,像是转移话题一般。 不过很有用,锦离听到连棠的话之后,立刻翻身起来了,然后穿好衣服,开口道:“等我一会儿,我给你做饭。” 连棠点点头。 锦离便转身离开了。 连棠这才从身子底下掏出一张纸,赫然是刚刚那张丢失的一页。 连棠将那页纸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确保自己记住了,然后便走到香炉旁边,将那张纸扔了进去。 连棠眸光淡淡,看着那张纸寸寸成灰,然后又放了一些香料,掩盖了纸烧过的味道。 “锦离,对不起,我骗了你……”连棠喃喃开口。 连棠的眼睛中多了几分决然,然后她慢慢的走向两个孩子,眼中,都是温柔。 “你们说,娘亲该怎么办好呢?为了你们和锦离,自私一点好,还是去偿还所有的过往?”连棠轻声开口,一字一句。 自从她知道了那件事情之后,连棠整个人都是懵的,都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那一瞬间,都是绝望的。 连棠从来都不知道,言长歌原来为了自己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也不知道,那一刻,连棠好像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锦离怎么办,孩子怎么办? 言长歌为了自己做了太多,所以她不可能装作不知道,但是她终究也不能让锦离去偿还,这是自己的情债,连棠不想牵扯到锦离。 更何况,若是自己出事了,锦离也有这个能力,可以将孩子养大…… 连棠想着想着,苦涩的笑了笑。 上天曾经怜悯,给了她一世重生的机会。 她重生一世,拥有了很多东西,她报了仇,她遇到了锦离,她与锦离大婚了,盛世婚宠,她为锦离生下了孩子,还是一对儿女…… 可是,所有的幸福,所有她以为的幸运,原来都是有人在给自己顶着要塌下来的天,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连棠才知道,自己其实什么都不是,其实,脆弱的很。 什么所谓的能力,所谓的自己做,都是有人在帮着自己,无论是复仇,还是幸福。 “你们说,娘亲是不是很脆弱很脆弱?”连棠轻声问道。 锦小枝和锦慕初都睡的很熟,许是做了什么美梦一样,睡的也很安详,甜甜的模样,可爱的不行。 连棠伸手,捏了捏两个孩子的脸蛋,嘴角带着几分笑意。 “猫儿,饭做好了。”锦离端着早饭走进来,很像,应该是糯米粥。 连棠特别喜欢锦离做的糯米粥,香香甜甜的,她喜欢的紧。 所以,尽管是孕期她孕吐的时候,也很喜欢喝这个。 不过,似乎锦离做的东西,连棠也没几个不喜欢。 连棠点点头,便与锦离一同坐在餐桌前吃饭。 此刻,距离上京最近的一座山上,正站着一个女子。 现在那山峰顶端,能俯瞰整个上京。 很是壮阔,也很雄伟。 云昭辞的衣服在凉风中烈烈作响,她看着这片天下,眼中透露着几分的清冷。 “小姐。”一黑衣人飘身而落,站在云昭辞身后。 云昭辞颔首,开口问道:“如何?” “回小姐,已经安排好了,连景他们,撑不过今天下午,就一定会派人去十里竹林。”那人开口道。 云昭辞笑了笑,那比着平时较为厚重的妆容都带着几分阴冷的笑意。 “好,那我们就坐等……调虎离山。”云昭辞笑着开口,声音凉凉。 话落,她摆摆手,那人便离开了。 云昭辞看着那片上京,淡淡开口道:“长歌,若是你知道我这样做,你会不会特别的生气……” 她的眼睛里面,都是嘲讽的笑容,带着几分绝望与无所谓。 “可是,我真的为你不甘心,我也不甘心,我恨那些害了你的人。”云昭辞冷冷的开口。 “长歌,我是不是变了,我是不是……变坏了,这样的我,你还会不会想让我做你的世子妃?”云昭辞声音淡淡,两眼无神。 话落,她自嘲的笑了笑,便转身离开了…… 夜晚,刚刚降临,十里竹林便来了匆匆的脚步声。 连棠纵然没了内力,却也听得清清楚楚。 “世子,不好了。”陵十急匆匆的赶来,站在门外开口。 锦离本想着要出去,但是却被连棠扯住了衣服。 “进来说。”锦离淡淡开口。 门外的陵十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是。” 话落,陵十便推开了门,然后禀报道:“回世子,上京景世子遭遇了袭击,而且还是毒物,情况有些危险,景世子希望世子现在就过去。” 连棠的眸光猛地缩紧,但也能明白都发生了什么。 上京的事情,应该还没有解决。 锦离这偷来的几天的安生,到底是结束了。 “锦离,去,我没事的。”连棠轻声开口。 话落,她又道:“孩子都已经生下了,噬心之痛也没有了,你还担心什么呢?等你从上京回来,我们再一起去看师兄。”连棠的声音很淡,很平静。 锦离见连棠这样说,他点了点头,开口道:“猫儿,我会速战速决的。” 连棠知道锦离说的,就一定会做到的,每一次都是这样,凡是锦离说过的,就一定会做到。 连棠点点头,温声道:“嗯,我相信你。” 锦离这才放心的离开,离开的时候,还派人守着连棠的房间,这样他才放心。 锦离前脚刚刚离开,后脚便听到连棠淡淡的声音。 “你既然都来了,还躲在暗处做什么,想说什么,想做什么,直接说,直接做便是了……” 第236章 完美大结局 锦离前脚刚刚离开,后脚便听到连棠淡淡的声音。 “你既然都来了,还躲在暗处做什么,想说什么,想做什么,直接说,直接做便是了……” 连棠温声开口,纵然没有了内力,可是凭借连棠灵敏的耳力,倒是也听得清清楚楚。 云昭辞慢悠悠的从门后出来,看着连棠,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淡淡开口道:“想不到,你没了内力,如今依然这般的灵敏。” 连棠看了云昭辞一眼,其实从锦离收到消息的时候,连棠就在想,是不是有人暗中做了什么手脚。 当时锦离听到消息的时候,是震惊的,他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脸上才会有那样的神情。 所以,连棠就猜想,有人是想让锦离去上京。 而有这个心思的人,无外乎一人,云昭辞。 言长歌的事情对云昭辞的打击太大,所以云昭辞会做出这件事情,连棠倒也在意料之中。 她看到医书上那页纸的时候,就想到了云昭辞早晚有一天会来找她的。 “不是足够灵敏,只是猜到了你会来找我。”连棠淡淡开口,像是已经知道了一切一般。 云昭辞挑眉,一颦一笑,都带着风情万种。 不得不说,云昭辞变了很多,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了。 原来的云昭辞,妆容未曾这般厚重,不施粉黛,便已经是一个美人,如今的云昭辞,妆容精致,美的极致,也足够魅惑。 只是那双眼睛里面,少了几分往日的轻快与明亮,多了几分沉重。 甚至,还有几分愤恨。 到底是言长歌的事情,对云昭辞的打击太大。 说到底,这其中,也有自己的原因。 连棠叹了一口气,没有说什么。 “你是为了师兄而来。”连棠直截了当的开口,既然云昭辞人都已经来了,还特意将锦离都支走了,倒不如直接了当的开口,把话挑明了说。 云昭辞挑眉,算是承认了。 “言长歌与你,只能活一个,禁术一旦开启,便只能是这样的结局,可是言长歌如今已经吊着一口气了,所以,解铃还须系铃人,想要救言长歌,归根结底,还是要你来救。”云昭辞像是陈述一个事实一般,没有半分多余的神色。 冷淡,清傲,大抵说的就是如今的云昭辞。 连棠了然于胸一般,嘴角微微勾勒起一抹笑容,开口道:“所以你故意支走了锦离,为的,就是让我去救我师兄,对吗?” 云昭辞抿了抿嘴唇,犹豫了一下,温声道:“言长歌对我来说,很重要很重要,所以,我绝对不会放弃的。” 连棠勾唇,轻声道:“就算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去的,他是我的师兄,欠下的东西,谁也不能偿还,只有我可以。” 人这一辈子啊,情债是最难偿还的,更何况,还是两世的情债。 云昭辞的眼睛,微微一缩。 “不过我想知道,也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一切,师兄逆转乾坤,知道的,只会有他一人,可是……”连棠始终没能想明白,这其中,又是为何。 云昭辞的思绪慢慢的飘远,她看着连棠,一字一句的开口道:“当初,言长歌逆转时空的时候,我在他的身边……” 太遥远的事情了,云昭辞记得,也不甚清楚了。 “当初,他一个人,披荆斩棘,像是疯了一般的冲到了烬幽台,杀出重重血路,可是终究去晚了,你已经从烬幽台跳下了。”云昭辞淡淡开口。 既然连棠想知道,那她便全部都告诉她。 “那日是我的大婚,师兄明明已经离开,又怎会知道,那一天,连王府满门会被屠杀?”连棠有很多的事情都不明白。 她只知道,大婚当日,本应该抬到东宫的花轿抬到了烬幽台,萧慕青让她亲眼目睹了连王府被屠杀,后来,后来她知道自己也活不成了,便跳下了烬幽台。 别的,她都不知道。 萧慕青那日布下的居太大,以至于连棠事先根本没有任何的察觉。 云昭辞冷笑了一声,凉声道:“言长歌把新婚的贺礼给你送过去之后,便离开了,但是之后,他还是觉得事情不对劲,你方才离开,他到底不放心,便回了连王府查看,可是偏偏就遇到了锦衣卫将连王府围住,再之后,他立刻去寻连景,但也是终究晚了,当时连景已经被人袭击,言长歌到的时候,连景的队伍,只剩下了血流成河。” 她一字一句,将自己所知道的,悉数告知。 连棠听着,没有说一句话,连带着自己曾经经历的一幕幕,云昭辞的话,终于串成了完整的曾经。 “后来,言长歌便去了啊,他同你一样,亲眼目睹了连王府满门被屠,在你站在烬幽台上之时,他便疯了一样,朝着你过去,但终究,晚了……”云昭辞的语气很平淡很平淡。 话落,她又道:“后来,言长歌重伤之下抱着你回到了离忧山,那时候的你,五脏六腑都碎了,那么高的高台坠下,粉身碎骨,不外如是,若不是你内力深厚,还有一口气,怕是真的无力回天。” 连棠能想象到当初的情景,她在鸳鸯灯的世界里面,看到了言长歌抱着自己离开的场景。 “再后来,言长歌将你放在白菱洞,万年寒冰冰封,他啊,是个傻子,喃喃的说着要让你活过来,然后,任谁也没办法让他离开你的身体半分,他啊,守了整整三个月,上京三个月的冬天,大雪纷纷洋洋,白菱洞更是寒冷,他就那样守了三个月,所有人都告诉他,你活不过来了,可是他啊,就那样傻傻的守着。”云昭辞淡淡开口,已经没有了什么多余的情绪。 言长歌所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她路过,闹过,可终究不能改变半分。 话落,云昭辞又道:“三个月之后的一天,言长歌出来了,然后他抱着几本书,又进了白菱洞,就在你的身边,他练了禁术,言长歌天资聪颖,纵然是禁术,对他来说,也不过用了八个月,便大成了。” 连棠的瞳孔微微一缩,云昭辞对上她的双眸,将连棠眼中的慌乱尽收眼底。 “师兄他……他等了一年才……” 连棠终究是震惊的,她也从来没有想到,当初那一句“你可是愿意成为言王府的世子妃?”包含了这般重量。 “在我眼里,他就是一个傻子,明明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又明明知道,你也会承受那般痛苦,也执意要让你回来,纵然你不会知道一切,纵然他生生世世弱冠而亡,他也执意如此,他融化了白菱洞的万年寒冰,然后以水为引,逆转了时空。”云昭辞轻声叙述,将前世的一切,都全部放在了连棠的面前。 连棠顿住了,她没有想到如今会是这个模样,也没有想到,上一世的言长歌承受了这么多! “我以为,至少这一世,他会表明心意,会有一个好的结果,可是偏偏,他昏迷了十个多月,你也回了上京,认识了锦离,爱上了锦离。”云昭辞苦笑,果然,没有缘分的人,无论多少世,都是没有缘分的啊。 “一个生生世世活不过弱冠,便拦住了言长歌所有对未来的肖想,便也不敢去追逐你,告诉你真相,还固执的帮着你,求着我瞒着你。”云昭辞淡淡开口,眼睛里面,凉薄的一如当初的言长歌一般,跟在言长歌身边这么久,云昭辞将言长歌的动作与神态,学了个十足十。 许是待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她太爱言长歌,所以也就成了言长歌。 “我竟不知,欠下的东西,竟有这么多,我曾经以为,复仇之后,了无牵挂,我欠下的,当年的宋竹沁,还有萧傅崇,都一一偿还了,没想到,欠下的还有很多。”连棠苦笑。 哪里有什么上天眷顾啊,世间的一切都是均衡的,而这所有的一切,都左右不过是情爱两个字。 一步错了,步步都是错的。 言长歌想瞒着这件事,瞒一辈子,但是他也没有想到,云昭辞会将所有的事情告诉了连棠,也就没有想到,如今事情成了这般模样。 所以啊,很多的事情都真的不一定如自己所预料一般的,世间有很多条路,可是偏偏,我们不知道,到底哪一条路,才是对的道路。 “你先走,我会回离忧山的,会救师兄的。”连棠淡淡开口。 她不可能知道了这一切还没有任何的表示,没有任何的作为,欠下的东西,终究要偿还。 纵然一切都是言长歌的一厢情愿,但是终究……是为了连棠。 云昭辞相信连棠,她既然这样说了,便会回离忧山白菱洞,一切的故事从那里开始,便也会从那里结束。 当初是言长歌救了连棠,如今,连棠将这条命,还给他,也未尝不可。 况且,书上说了,并非不是没有奇迹的,万一……万一她能够保全了言长歌,且活下来了呢? 云昭辞离开之后,连棠又想了许久许久,她看了孩子许久许久,才悄悄的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锦离在房间的周围布下的有人,为的是保护连棠,所以光明正大的离开,显然是不行的,所以……只能再次不辞而别了。 连棠离开了十里竹林之后,便一路骑着马朝着离忧山而去,云昭辞一直在十里竹林之外等着连棠,待她出来之后,云昭辞便带着连棠离开了。 第二天清早的时候,婢女给连棠送饭,才发现连棠不见了,连忙派人去通知锦离。 而此刻的锦离,还正在与千域对峙着。 “锦离,你都不好奇,为什么本来七天的局,能这么快被攻破,导致你不得不提前离开吗?”千域看着锦离,淡淡开口道。 锦离眸光温良,冷声道:“不需要知道,解决了你,就可以了。” 千域笑了笑,开口道:“怕是不等你解决我,就会有人来告诉你,连棠啊,失踪了。” 锦离的眸光,瞬间慌乱。 千域自然也是看出来了锦离的慌乱,只是大军面前,锦离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如此一来,你还要继续吗?不过,我觉得,你抢了我的少主之位,我毁了连王府与锦王府,也不足为过,反正你已经有了千家,还在乎这个做什么?”千域显然已经无所谓了,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态度。 他知道少主之位自己是不可能会有了,所以便也不让锦离连棠好过,他们夺了他的少主之位,那他便毁了连王府与锦王府,然后再江湖里面逍遥,挺好的。 锦离冷眼看着千域,开口道:“谁稀罕这个破少主之位,若不是为了猫儿的噬心之痛,我还恨不得直接毁了千家!” 千绫的事情,他并非不计较,而是很多的事情接连而来,锦离如今还无暇顾及。 千域很显然不愿意相信锦离的话,反正他有这上京的虎符,虎符在手,上京那十万兵力便都要听他的,纵然连景旗下有八万精兵又如何,他有的是底气。 况且啊,锦离的软肋,实在太明显了。 千域笑了笑,淡淡开口道:“锦离啊,锦离,想不到,有朝一日,你也会这般口是心非,这样,你若是不再这里与我僵持,我便告诉你,连棠到底去哪了,如何?” 他啊,就是拿准了锦离的软肋是连棠,所以才会处处用连棠威胁。 锦离看着千域眼底的笑意还有那份誓在必得,心里,是彻底的慌乱了,不过表面,依旧是风平浪静,如今两军对峙,他绝对不能在大军面前让人看出慌乱,军心,才是最重要的。 “不需要!”锦离冷声开口,扬起了手臂。 话,还没有说出口,便听到千域开口道:“千家古书记载,逆转时空禁术,施术者与受术者,终究是是一死一活,倘若受术者以血为引,向死为生,一切皆有复原的可能!” 可是,仅仅是一个可能,便足以让锦离彻底的慌乱。 千域说的,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复原的可能? 一切回归原来的样子吗? 连棠还是当初天下烬幽台的模样,而言长歌,也不会出事? 那所有的一切,不都是成为了幻影吗? “上京的毒物之乱还没有解除,你如果不想伤害太多无辜的人,倒不如先解除了当下的危机,我们两军中,都有不少中毒的人,所以,你完全没有必要刚刚来上京便急着与我开战,这样对我们都不好,倒不如先解了眼下之乱。”千域淡淡开口。 话落,他又问道:“你觉得我的提议如何?” 锦离看了千域一眼,凉声道:“撤兵!” 话落,便调转了马头,带着大军离开了。 千域说的没错,越是这个时候,自己反而要镇定,他的猫儿说过的,会等着他回来,等他回来一起去救言长歌的。 所以,他会相信,也会等。 是夜,锦离派去请医仙九琅的人回来了,同行的还有医仙九琅。 果然,医仙九琅忽然避世,也终究不会任之不管。 锦离初到上京的时候,便探查了这些毒物,想来现如今,能有这般毒物的,极有可能就是九家的人。 但是九家的人没有理由做这件事情,所以,还有一个人。 云昭辞。 锦离不愿意相信是云昭辞做的,但是这也只有等到九琅到的时候才能确定。 毕竟九琅是云昭辞的徒弟,由他来处理这件事情,再合适不过了。 九琅到了锦离的营帐之后简单的问候了两句,也算是相互打了一个照面。 “请医仙出药谷着实是打扰了,只是这件事情,想来是需要医仙才能解决了。”锦离说话倒还算有礼貌。 九琅点点头,开口道:“这件事情我来的路上也略有耳闻,到了锦世子的营帐之后了解的更是多了一些,想来应该是我的那个被情爱蒙蔽了的徒儿做的,这样子,由我来处理,也是好的。” 锦离微微皱眉,果然是云昭辞。 “之前我也怀疑是云昭辞,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锦离轻声开口,到底还是不太愿意相信的。 毕竟以锦离对云昭辞的了解,她按说是不会这样做,一个人,再就算受到了那样的打击,至少初心不会变,不会伤害人的人,是不会伤害别人的,但是…… 大抵是打击太大了。 “言长歌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昭辞这个孩子,从小就是一根筋,为了言长歌,她几乎放弃了一切,可以说,言长歌是她唯一的支撑了,如今言长歌只剩下一口气,昭辞怕是也没有了希望,只愿她不要做太多错事。”九琅语重心长的开口。 其实知道是云昭辞做的这件事情的时候,他也不愿意相信,但是事实摆在眼前,他也不得不相信这一切都是云昭辞做的。 这个孩子啊,当初他就让她收手,放弃对言长歌的执念,甚至将一切告诉了她的哥哥云昭旸,本来以为云昭旸会逼云昭辞放弃,奈何他也是一个宠妹妹的性子,也就只好顺其自然了。 “言长歌出事,也是我不愿意看到的,但总是有太多的出乎意料和不知所措。”锦离叹了一口气,轻声开口。 “因果循环,且看天意,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这些个毒物,昭辞放的这些毒物都有一定的毒性,但是并不会害人至死,很显然只是为了让你来上京,至于她会做什么事情,就需要锦世子自己想想了,这其中细节,我也不得而知。”九琅开口道。 锦离点点头。 云昭辞千方百计的让自己来上京,调虎离山,到底又要如何? 是夜,九琅连夜配出了解毒的药丸,给大军之中那些中毒的将士吃下,按九琅的说法,再休息个一两天,便可以恢复了。 第二日清早的时候,锦离见到九琅的黑眼圈,微微行礼,开口道:“劳烦医仙了。” 九琅摆摆手,缓缓开口道:“这到底是我的徒弟做出来的事情,我来解决也不算是劳烦,只是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锦世子能否答应?” 锦离顿住,正色,点了点头,道:“医仙请说。” “我也就昭辞这一个徒弟,自小就喜欢的紧,也疼爱的紧,若是昭辞日后真的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还希望锦世子能饶了昭辞一次,说到底,她也是为了言长歌。”九琅轻声开口道。 所有的因果循环,所有的原因,都在连棠的身上。 但是也终究怪不得连棠,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很多想法都是一念之间。 当初言长歌为了救连棠而落下病根,如今又再次昏迷不醒,而言长歌又是云昭辞唯一的支撑,所以才有这一环接一环的事情发生,说到底,也不过是因果循环。 锦离皱眉,到底还是点点头。 “若非是关于猫儿的事情,若非是危及性命,锦离保证,定然不会对云昭辞动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而锦离的底线,就是连棠。 锦离话落之后,忽而想起来了白天千域说的话。 “医仙,不知锦离可否问一个问题?”锦离看着九琅,开口问道。 九琅点点头。 “您也是隐世世家的人,想必对千家多多少少也是有几分了解,那你可知,是否有这样一个记载:逆转时空禁术,施术者与受术者,终究是是一死一活,倘若受术者以血为引,向死为生,一切皆有复原的可能。”锦离开口问道。 九琅愣了一下,叹了一口气。 “所谓逆转时空,到底是用命换命,若是当初的那个受术者再以血为引,耗尽一身精血,将这条命还给施术者的话,可以复原当初的时空,一切回归原位,但是……”九琅说着说着,转折了一下,停住了。 锦离看着九琅,等着他的后文。 “但是,如今连棠身上的噬心之痛已经没有了,也就是说,没有受术者之说了,一切不可能再回归原位的,若是强行如此,便也属于逆转时空,但是连棠如今没有内力,也根本无法逆转,只会两败俱伤,救不了言长歌,也只会伤害了自己,但是这一点,千家的那本古书上却没有记载。”九琅轻声开口道。 年少的时候,整个十里竹林,没有哪里是九琅没去过的,这千家的藏书阁,他也去过,关于逆转时空的记载,他也知道,后来他又游历天下,看过很多很多书,也才知道关于逆转时空的所有记载。 锦离皱眉,他想,如此一来,若是连棠真的按书上那样做了,岂不是很危险? “那对于施术者,真的没有任何办法解救了吗?”锦离问道。 九琅的目光变得深远,他想了许久,又叹了一口气,道:“当初昭辞也这样问过我,我始终没有告诉她,也不愿意告诉她。” “这么说来,还是有的?”锦离的眼睛中多了几分希望。 九琅点点头。 他缓缓开口道:“我说过了,所谓逆转时空,只不过是以命换命,锦世子若是也可以习得逆转时空之术,也可以将言长歌再次送回过去,但是其实没有多大的意义,言长歌做过逆转时空这种事情,所以终究还是会二十而亡,很多东西,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若是原来连棠噬心之痛没有祛除倒还好,如今既然已经除去了,那唯一能救言长歌的,就是不断续命而已,彻底的救,没有可能。” 九琅淡淡开口道,既然违抗了因果循环,就一定会承受相应的代价,事情已经无法逆转回去,便只能接受。 这一点,九琅想,言长歌是知道的。 “言长歌应该是知道的,只是云昭辞不知道,她依旧固执的坚持着一定可以救言长歌,其实锦世子派人来的时候,我本来是想要去找昭辞告诉她这件事情的,如今这边的事情已经结束了,我会前往离忧山,寻找昭辞,但愿还不晚。”九琅又道。 锦离点点头。 白天的时候,千域的话,还不知道有几分真假,不过按现在的情形来看,可能是真的。 “陵十,让梅阁的人现在立刻去十里竹林看看世子妃还在不在十里竹林,记得一定要保护世子妃的安全,以最快的速度过去!”锦离拧眉,他忽然间觉得,千域的话,极有可能是真的。 连棠向来不愿意欠别人什么,如果欠下的话,她也定然会想办法解决,云昭辞调虎离山,让自己回上京,那她也极有可能告诉猫儿,连棠可以将一切复位,这样的话,那就危险了。 “我也会立刻前往离忧山,只希望别晚,言长歌已经没救了,千万别再伤害了一个人。”九琅开口道。 锦离皱眉,表示赞同:“那就有劳医仙了。” 九琅微微点头,笑了笑:“锦世子也莫要忧心,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这是福还是祸,谁也说不准。” 锦离拧着的眉头微微展开,到底是避世了的人,心态上锦离还是比不上。 “那我便不多打扰了,祝锦世子可以解决现在的困难。”九琅递给锦离一张字条,便转身离开了。 锦离看着九琅离开的背影看了许久,待看不到的时候,才打开了九琅塞给自己的那个纸条。 “腰间的玉佩莫要丢了,那是钥匙,两个世界的钥匙。” 锦离看完之后,眸光猛地一紧。 九琅这是看出来了自己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吗?不然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可是…… 锦离清楚的知道,自己这是与医仙九琅的第一次见面。 锦离还在思索,便听到了九琅传来的密音。 “你的母亲也曾是我的徒弟,当初为了不让蛊毒对你造成伤害,是以也逆转了时空,又为了不让你受噬心之痛的伤害,灵魂一分为二,上京的锦离受尽痛苦,在死了的时候,化解了所有的噬心之痛,而你,也会从另一个世界而来,也不必承受什么痛苦,一切都是因果循环……我担心昭辞到时候会为了救言长歌不顾一切的再次逆转时空,到时候,你定然也会收到影响,那个时候,你再想回来,你腰间的玉佩,或许是最好的钥匙,那里面,封存了你母亲所有的内力。” 锦离好像忽然明白,为什么自己能来到这个世界,又为什么,这个原主身上所有的记忆都会这样的清楚。 原来,锦离就是他,他就是锦离。 两者本就是同一个人。 九琅会告诉他,也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万一云昭辞届时不顾一切,而她是医仙最宠爱的弟子,一手医术堪比再世神医,若是她想要催动逆转时空,也不是没有可能。 锦离拧眉,看来这边的事情要赶紧解决了,否则的话,又不知道会有怎样的事情发生。 云昭辞如今,当真是成为了一个不定时炸弹,谁也不知道她将来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事情。 一旦真的如九琅所说,言长歌根本救不回来了,那云昭辞会做出怎样的事情,谁也不得而知。 锦离想着想着便愈发的烦闷了。 翌日清早,锦离本想着去看看那些中毒的士兵好的如何了,可是人还没有走出营帐,便有人匆匆忙忙的来到了锦离的营帐外面。 “世子。” 来人的语气很是匆忙,似乎在等着锦离的回应一般。 锦离听声音听出来了是自己放在连棠身边的传信的隐卫,连忙出了营帐。 看这个人忧心忡忡的模样,锦离的心忽然间一揪。 “什么事?” 锦离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没那么颤抖。 那人道:“世子,世子妃失踪了……” 语气中,带着几分害怕,唯恐锦离会生气惩罚他一般。 果不其然,锦离听了之后,便怒了。 “世子妃根本没有内力了,你们一群人,连一个没有内力的人都看不住吗?”锦离怒道,手狠狠的攥紧。 他的那双眼睛,冷若冰霜。 来人心里一个“咯噔”,立刻便跪了下来。 一直不说话,只等着锦离发话。 这个时候,还是别说话为好。 锦离又道:“失踪前,世子妃有没有见过什么人?” 那人头又低了很多,道:“好像是定北候府的嫡女。” “什么叫好像!”锦离冷声道。 那人连忙道:“世子,当时看的不甚清楚,再加上世子妃她……” “她将我们都支开了。”那人视死如归一般的,咬着牙开口道。 锦离的眸光,更加的寒冷了。 昨天就在说,如果连棠真的去救言长歌的话,只会两败俱伤,时空是没有办法恢复的。 可是如今…… “滚。”锦离吐出了一个字。 来人便立刻离开了。 妈妈呀,世子生气起来,真的好恐怖啊! “连景,这里你先看着,我要去找猫儿。”锦离推开连景的营帐便开口道。 连景如今身上还有着伤,大大小小的伤口不计其数,关于连棠的事情他也是略有耳闻,但是如今,最重要的不是他的妹妹,而是这整个上京。 且不说千域与他们打起来为的只不过是与锦离两败俱伤,且毁了连王府与锦王府这两个王府,但是他们之间的个人恩怨,没有必要让这么多无辜的人负责,更何况,一旦战争开始,可能最后受伤的,只会是百姓。 “锦离,你先冷静,我妹妹固然重要,但是上京这么多条无辜的人命,更加的重要!”连景开口道。 连棠是他的妹妹,他又如何会不担心,只是上京连王府是他妹妹一直在守护的东西,还有上京这么多条人命,若是一旦伤害了很多人,那个傻姑娘,怕是又会觉得,是因为自己的过错。 眼下的局势,就是要牵制住千域。 毕竟他手中的虎符很是重要,那十万精兵才是关键,千域很聪明,他盗来了虎符,而上京的那十万精兵,又偏偏只听从虎符的调遣。 所以,千域现在才是最大的危险。 更何况千域本就是千家的人,武功内力比之连景,只高不低,可是连景如今还是重伤,所以能牵制他的,只有锦离了。 可是连景却看到锦离眸光凉凉,他道:“上京那么多人,跟我有什么关系吗?我要保护的人,只有一个连棠罢了。” 他的声音冰凉,却带着几分阴狠与凉意。 事关连棠的事情,锦离总会变的很极端。 可是也正是因为关于连棠,锦离才会失了理智。 “锦离,你觉得,我妹妹如果知道上京那么多条无辜的人命因为她而没有了,或者看到她一直守护着的连王府也被毁了,那个时候,她又会是怎样的心情,你想过没有?”连景吼了一声。 这一声,吼的连景身上的伤口都有些痛。 话落,他又道:“那是我的妹妹!我难道不担心,不害怕吗?难道我就不想去救她吗?可是去了又有什么用,我妹妹下定了决心的事情,谁又能更改,她欠了言长歌那么多,她心里又该是怎样的痛苦,所有的事情,能解决的,只有她一个人,既然言长歌已经无法救回来了,你能做的,就是希望医仙九琅赶紧赶到,并且为棠儿守住她要守护的东西!” 连景一字一句,凉声开口。 那是他的妹妹啊,他又如何会不担心呢? 只是担心又有何用,他能做的,也是等待。 锦离的眸光,忽然间暗淡了很多。 “我知道了。”锦离的声音很低很低,语气里面,都是失望与悲伤。 好像很无助,很不知所措。 他想护住他的猫儿一生一世,但是好像太多时候又那样的无能为力。 锦离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也不知道该如何做。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竟然只有等,只有祈祷。 锦离话落之后,便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第二日的时候,锦离却带着八万精兵与千域得十万士兵在天和关宣战了。 连景知道了之后,哪里还顾得上自己身上的伤,连忙到了阵前,他担心锦离不顾一切,没有了理智。 “不是说好七天的吗?怎么,锦世子说话不算数吗?”千域看着锦离,淡淡开口道。 锦离笑了笑,点了点头,“嗯,我等不及了。” 话落,他又道:“你自始至终,针对的,不过我一个人罢了,对吗?” 千域点了点头,不可置否。 锦离又道:“所以这本就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斗争,是吗?” 千域又点了点头。 “是不是只要我死了,这一切都可以结束?”锦离又问道。 连景听了锦离的话,愣住了。 “锦离,你别做傻事。”连景连忙开口道。 千域听了锦离的话,也愣住了。 他显然没想到锦离会这样说。 “对啊,你死了,我自然不会再做什么了,怎么,锦世子打算牺牲自己成全别人吗?”千域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淡淡开口道。 锦离冷哼了一声,“本世子没有这样舍己为人的精神,不过……” 话,说了一半,锦离便停了一下。 他想了想,嘴角挽起一抹笑意,开口道:“不过既然你想要我的命,那你可以自己过来取,我们单打独斗如何?” 千域的身子顿了一下,他着实没有想到,锦离会这样说。 连景也愣住了,低声道:“锦离,你疯了吗?上次你给棠儿去除噬心之痛,身子还没有完全恢复!” 锦离没有理会连景,只听到他又道:“我身后的八万精兵,威力不亚于你的十万士兵,更何况这些精兵的能力,想必你也是知道的,如果两军对打,你不一定能赢,更何况,这本就是我们两个人的恩怨,没有必要把这十八万人而牵扯进来,你我单打独斗,你赢了,那千家的少主之位,我绝对不会再要,你若是输了,便离开算了。” 千域冷哼了一声,道:“我同意,不过,我们两个人,单打独斗的结果,只会是一死一生,哪里会有什么别的结果,以生命为代价,不知道锦世子,赌的起还是赌不起。” 锦离笑了,如云端高阳一般,道:“有何不敢?” 这是锦离想到的,最快的解决办法,他没有绝对的把握可以赢了千域,但是如今,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解决这一切,他等不及了,拿生命去赌,也无所谓了。 千域笑了,道:“好,不过你应该是受伤了,我不想趁人之危,待你养好伤,我们再战不迟。” 话落,只听到锦离一字一句的开口道:“就今天,不需要别的时间。” 锦离算了算时间,从十里竹林到天和关,大概是两天的路程,更何况暗卫的速度已经非常快了,但是从十里竹林到离忧山,需要四天,而且是最快的情况下,如今连棠没有内力,所以再怎么快,也需要六天才行,而自己如果从天和关赶往离忧山的话,也需要两天左右,如今已经耽误了三天了,自己如果想赶在连棠到之前赶到,只能在这一天内便解决一切。 所以,他一刻也不能等了。 话落,锦离抽出自己的佩剑――凝华。 他很少用自己的佩剑的,一来是没有必要,二来是他嫌麻烦。 可是如今,他却拿了出来。 凝华剑身的颜色如锦离一般,绽放着悠悠的海蓝色的光华,寒气逼人。 千域见锦离将凝华都拿出来了,自然也便明白了他是非要今天不可了,便也拿出了自己的笛子,微音。 微音虽然是一个笛子,但是它也不仅仅是一个笛子,那里面啊,还藏着一个剑。 虽然小巧,但是威力很大。 远可以笛声攻击,近可直接抽剑而攻。 锦离起身,踩着马背,足尖轻点而离开。 而千域亦是。 众人只惊叹两人轻功之速度,这么快便失了人影。 只是这一声声笛声与剑碰撞的声音,却此起彼伏,声声不绝。 千域的武功,本来是没有锦离的高,但是锦离受伤过,所以如今便势均力敌了。 两个人的速度都特别的快,众人只看到一蓝一黑的身影交错着,让人眼花缭乱,根本移不开眼睛。 笛声一声声,剑气响不决。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间,笛声停住了。 传来一阵批裂的声音,连景嘴角这才有了几分笑意,这是千域的笛子断了,看来他只能用藏在笛子里面的剑了。 紧接着,便是两剑相碰的声音,环佩叮当,倒真是眼花缭乱。 倏尔,两个身影齐齐升高,让人只能看到两个小点在天上飞来飞去,看不清哪个是锦离,哪个是千域。 两个人打了很久,时间也在一点点的过去,直到第二天清晨的时候,一个蓝色的身影,忽然间从上空坠下。 连景的瞳孔猛地收紧,那个蓝色的身影,是锦离! 蓝色的身影直直的坠下,速度越来越快,可是在看到蓝色的身影的时候,又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也在一点点的下坠,两个身影,都在下坠。 慢慢的,蓝色的那个身影越来越慢,反而是黑色的身影愈发的快了。 连景的心,忽然间就落下了。 还好。 若是锦离出事了,那个身影不会越来越慢的。 只见锦离的身影一点点的接近地面,却一点点的变慢,最后的最后,他的凝华支撑着他,而锦离,半跪在了地面上。 黑色的身影在锦离的不远处坠落,直直的落在了地面上,猛地吐了一口鲜血。 “你……赢了……”千域笑了笑。 他终究是没有赢过锦离。 其实,有那么一刻,他是有机会的,他是有机会一剑杀了锦离的。 那个时候,他的话,让锦离分心了。 但是明明可以刺到的时候,偏偏他又收了回去。 刺向锦离的那一刻,千域的脑海里面,忽然闪过了连棠的影子,那段他们两个人相处的时候,连棠给自己留下的记忆。 所以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千域便知道,自己输定了。 后来,果不其然。 本来锦离想接住他的,本来,他也可以只是重伤,而不会直接摔下来的,但是他一掌推开了锦离,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 他知道,若是锦离真的救了自己,那他们两个都会一起坠下,都会重伤,那锦离还想赶过去救连棠,可能就不容易了,所以,他推开了。 更何况,若是被锦离救了,他这一辈子便欠了锦离一个人情,所以,他也不愿。 是以,倒不如结束了。 锦离没有说话,凝华支撑着锦离的身子,而锦离也猛地吐了一口鲜血。 千域已经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这一场战争,仅仅只用了两天,便结束了。 锦离看了看手中的虎符,然后扔给连景。 那是千域最后塞给锦离的,他担心自己落在地上之后就丢了,所以便塞给了锦离。 “剩下的你处理,我要去离忧山。” 锦离没有解释一句话,也没有多说一个字。 这边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他没有再待下去的意义。 无论众人看到的结果是如何的,也不管别人怎么想的,更不论历史又是如何记载的这一段战争,不过终究是结束了。 无关皇权,无关女人,只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恩怨。 既然结束了,便再也没有了提及的必要。 上京的一切,终究是尘埃已落。 连景看着锦离拿着剑,一步步离开的身影,他受着伤,却又偏偏蹒跚前行,唯恐耽误一点点时间似的,好像他身上的那些伤口,都无所谓了一样。 因为爱一个人,所以钢筋铁骨,无坚不摧。 那一身明华海蓝衣裳上的鲜红,都是锦离爱连棠的象征。 总是有那么一个人,哪怕让人身处绝望深渊,哪怕遍体鳞伤,也能毫无顾忌的向前走。 因为爱,所以勇敢,所以没有疑虑,所以……破了时间万般艰辛,纵然蹒跚前行,也要回到她的身边。 锦离啊,一步步的朝着离忧山而去,朝着连棠的方向而去。 而此刻的连棠,却刚刚到上京,距离离忧山,还有一天的路程。 她没了内力,所以很慢,很慢。 云昭辞就在她的身边,两个人一同朝着离忧山而去。 路过上京红枫海棠林的时候,连棠的身子顿住了。 若说与锦离初次见面的时候,她看到的是锦离的背影,是羞涩,是不知所措。 那这在海棠林的第二次见面,才真真是惊艳了时光,惊扰了岁月。 好像这过了这么久,连棠还能想起来,那时候的场景。 那个时候啊,锦离就那样坐在树枝上,一袭海蓝色的锦衣在万千红枫中显得格外的瞩目,长长的墨发被一条蓝色的发带束起,微风轻徐,锦离腰间的玉佩碰撞,飒飒作响。? 那一刻,他在树上嘴角微勾,眉眼温存;她在树下红衣似火,沧笙踏歌。 好像也就是这样,锦离便入了她的眼。 树上的那个人,她看了一眼,便真真移不开了。 再后来,便纠纠缠缠,便结为连理。 他是锦离,她是连棠。 可偏偏是锦鲤配莲塘,天生的一对。 又偏偏是一对连理枝,此生不可分。 连棠就想,若是能一直停留在那个时候,该有多好。 “这里是你与锦离第二次见面的地方。”云昭辞看着连棠的眼神,开口问道。 连棠点点头。 “你怎么知道?”连棠开口问道。 云昭辞云淡风轻的道:“言长歌与我说过,他知道,所以我才知道。” 连棠顿住。 “上一世,我与言长歌第二次遇到的时候,也是在红枫海棠林。”蓦的,云昭辞忽然间提到了这件事情。 连棠一顿。 只听到云昭辞又道:“不过他是来作画的,许是要讨你欢心的,而我,是听说他来了这里,才来寻他的。” 连棠想起来了,上一世,言长歌曾经送过自己一幅画。 正是红枫海棠林。 只是那个时候的言长歌,还是一身红衣,恣意潇洒的少年,不是如今这般凉薄的模样。 鲜衣怒马少年时,终究是成了往昔。 “也许这就是我们两个于他而言的区别,他为了你来到红枫海棠林,而我是为了他来到了这里。”云昭辞有几分感慨。 她并非是恶人,也并非是要逼着连棠救言长歌,只是关于言长歌的事情,云昭辞总是会丢了一切,又不顾一切。 “当时你穿的是红色的衣服吗?”连棠忽然间问了一声。 云昭辞蓦然顿住。 她点了点头。 “师兄送给我的画上,有一个红色的背影,看不出男女,只是寥寥几笔,当时我素爱一身锦色长裙,想来那是我师兄比着你画的。”连棠淡淡开口。 谁说命运不公呢? 他总是在有意无意的暗示着什么。 云昭辞的瞳孔忽然间一缩,她没有说话了。 无论言长歌当初是比着谁画的,都已经不重要了。 云昭辞和连棠又在红枫海棠林里面兜兜转转了很久,才舍得离开。 许是都有一段回忆在里面,所以才显得格外的珍贵。 “我师兄小的时候与我说,情债是最难偿还的,所以不能欠……” 连棠走着走着,淡淡开口道。 云昭辞只是低着头,没有说话。 “没想到,师兄一语成戳,它的确难还,又的确难受。”连棠淡淡开口。 “师兄曾与我说,他欠了你很多,他说过两次,一次是前世,一次是今生。”连棠又道。 她想告诉云昭辞,她的师兄,并非是没有注意过她,也并非是没有对她有过愧疚。 连棠想,待他的师兄身子好了之后,云昭辞可以接受她的师兄。 她其实担心,云昭辞会觉得,言长歌只是为了弥补她,最后才说让云昭辞做言王府的世子妃的。 她想告诉云昭辞,他的师兄,或许最后,是爱她的。 只是一个不愿意相信,一个又固执着以为只是愧疚,又不敢去说。 连棠知道,她是言长歌心里的执念,执念到了,言长歌以为,自己对云昭辞的只是愧疚,而对她连棠的,才是爱情。 其实,他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言长歌对云昭辞所谓的愧疚,早就超出了愧疚的范围。 他固执着不愿意放下连棠,所以才会与云昭辞越来越错。 天意弄人罢了。 听了连棠的话,云昭辞顿住了。 她淡淡开口道:“他不欠我什么,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连棠笑了笑,都是一样的罢了。 或许言长歌也觉得,连棠并不欠他什么,但是于连棠而言,她真的欠下了很多。 连棠淡然一笑,温声道:“我们或许都觉得,自己付出生命帮助过的那些人,好像都不曾欠下自己什么,但是于他们而言,可能我们的帮助,是他们的负担。” 连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大概就是有感而发。 但是这个世界,又何尝不是欠与被欠? 如此看来,倒好像是因果循环而已。 连棠与云昭辞一起又走了一天,才到了离忧山。 这个连棠已经一年没有回来的地方。 连棠记得自己离开得时候,离忧山到处都是枫叶一片片,还是秋季,如今,却已经漫漫飘雪了。 连棠想,这个时候的白菱洞,可能更加的寒冷。 言白看到连棠的时候,愣住了。 他看了云昭辞一眼,道:“谁让你把棠儿带到这个地方的?” 纵然言长歌是他的儿子,但是在言白的心里,连棠早就是他的女儿一般的存在。 言白疼爱连棠,不亚于疼爱言长歌。 “师父,我自己要来的。”连棠淡淡开口道。 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 言白顿了一下,道:“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连棠点点头。 “既然你都知道了,就应该知道,你的命,是长歌用命换来的,所以就要好好活下去。”言白开口道。 云昭辞刚想说什么,便听到连棠道:“师父,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师兄死。” 连棠的语气很冷,却带着几分希冀。 言白劝阻道:“但是你救不了长歌的,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现在应该没有内力了。” 连棠点点头,又道:“师父,我的确没有了内力,但是我看到了千家的古书,师父,只要我回到白菱洞,回到最初的,放了鲜血,化为阵法,师父,那样一切都会回到最初的模样,我还是那个粉身碎骨吊了一口气的连棠,师兄还是那个师兄。” 连棠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个办法。 言白怒道:“你这简直是胡闹!” 连棠摇摇头,开口道:“师父,我没有开玩笑,也没有胡闹,你了解我的。” 言白的眸光,暗淡了下来。 他如何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好好的,但凡他有一点办法,他就绝对不会这般无助。 可是逆天这种事情,哪里是这么随随便便就能解决的? “棠儿,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你这样做了,锦离怎么办,你的孩子又怎么办?”言白试图拿锦离和孩子来让连棠放弃。 连棠的眸光,慢慢的收紧,良久,她一直在沉默。 锦离吗? 孩子吗? 那曾经是她所有的信仰与一切。 可是…… 人非草木,熟能无情? 若是她不知道言长歌做的那些事情还好,可是如今,她知道了,一切都知道了。 所以才会陷入两难的境地。 若是言长歌只是给了自己东西,或者说帮过自己忙也就算了,可是偏偏,他给的,是两世的守护,还有一条命。 所以,连棠哪怕真的当做不知道的样子,也会愧疚一辈子。 而言长歌,也会成为连棠这辈子的伤痕。 所以,她没有办法,唯有选择将这条命,还给言长歌,之后,是死是活,全看造化了。 言白见连棠不说话,还以为事情有了几分转机。 但是最后,也只听到连棠道:“师父,锦离会照顾孩子的,那是我们爱情的延续。” 连棠想过了,用孩子来牵绊住锦离。 “棠儿……” “师父,你别劝我了,我有自己的分寸。”连棠一字一句,淡淡开口道。 她一旦下定决心的事情,是很难更改的。 “师父,一切因为我而开始,就因为我而结束。”连棠淡淡开口。 言白无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连棠话落之后,拖着一袭红衣,慢慢的朝着白菱洞而去。 云昭辞跟在连棠的身边,只字未言。 两人到了白菱洞之后,连棠刚刚进去,便看到那冰床之上,躺着一个人。 而冰床的旁边,还放着两盏鸳鸯灯,正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鸳鸯灯灭的时候,就是言长歌结束的时候了。”云昭辞看着床上的言长歌,淡淡开口道。 连棠的眸光顿住,慢慢的走到言长歌的身边。 她坐在冰床的一侧,刺骨的寒冷。 连棠好像能感受到言长歌在自己跳下烬幽台之后,将自己带回白菱洞的时候,那一年,他又是怎样过去的。 冰床上的言长歌,眉眼如画,一袭白衣铺展,仿佛融进了万千的凉薄。 他的头发,是银白色的,发如雪,眉如雪。 似乎言长歌,已经与整个白菱洞融为了一体。 连棠坐在言长歌的身侧,看着言长歌。 她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 连棠是看着言长歌一寸寸青丝化白发的,那个时候,连棠就觉得刺心的疼痛。 如今看来,她仿佛都能听到自己得那一颗心破碎的声音。 好像一点点的撕扯着,一点点的凌迟一般。 “师兄……” 连棠的声音很轻很轻,唯恐惊醒了言长歌一般。 云昭辞站在一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在想,只要言长歌能醒,哪怕他再也不理自己了,也好。 “师兄,对不起……” 连棠的眼泪,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她低低的抽泣着,低低的声音,哪怕是哭着的,她还是担心会打扰了言长歌一般。 连棠轻声开口,一字一句。 末了,她又道:“师兄,我会救你的,一定。” 话落之后,连棠便划破了自己的手腕,鲜血,慢慢的流淌。 连棠起身,慢慢的在冰床的周围移动着,然后,一点点的将自己的鲜血融化在这周围的冰雪里。 云昭辞看着雪白冰面上那刺眼的猩红,有些难受。 可是心里的那份感情,终究还是将这份难受压制了下去。 连棠有条不紊的走着,按照书上的步伐,慢慢的画着这个阵法,一点点的,将言长歌所在的冰床周围画上阵法。 那用鲜血而做的阵法,仿佛在宣告着一切的结束。 “住手……!” 白菱洞外,九琅的声音传来。 可是也就是声音传来的一瞬间,连棠的身子,晃晃悠悠的倒下。 “还不赶紧包扎,你就是将鲜血流进,也根本救不了言长歌!”九琅边走边开口。 可是连棠不信,那本古书上的记载,不会有错误的。 连棠趴在地方,一点点的移动,一点点的,将这个阵法画完。 九琅走到连棠身边的时候,她已经是满身的鲜红。 鲜血,与连棠的红衣融为一体,将那锦色丝线勾勒的海棠花染成了红色。 “师父,你别拦着她!”云昭辞道! 哪怕是得罪任何人,又如何,云昭辞想要的,就是言长歌的平安。 “你还不信我吗?我说没用,就真的没用!”九琅走到连棠的身边,连忙给连棠点穴,止住了连棠的鲜血! 可是连棠如今已经失血过多了,阵法刚刚画完,九琅便来了,按理来说,应该会有什么反应的啊,可是连棠却眼睁睁的看着这般平静,什么也没有发生。 云昭辞也愣住了,绝对不可能啊,肯定有用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连棠身上的噬心之痛已经没了,与言长歌之间,便没有了什么联系,所以一切,不可能回到最初的。”九琅叹了一口气,开口道。 连棠愣住了,云昭辞也崩溃了。 她崩溃的摊坐在地上。 “不可能,这不可能!”云昭辞疯了一般的,大声的吼道。 连棠本就是失血过多,强撑着眼睛没有闭上,如今听到了这般消息,整个人,都呆住了。 当真是可笑,她连偿还的机会都没有了。 云昭辞没有了任何的力气,她跪坐在地上,看着九琅问道:“师父,我求求你,你想想办法,求求你,救救长歌好不好?” 云昭辞的眼睛里,早就已经没有了泪水,她的眼泪啊,早就在言长歌寸寸青丝化白发的那天就哭光了。 言长歌摇摇头,开口道:“昭辞,放弃,言长歌耗尽了本源内力,早就没有了任何的机会了,若不是鸳鸯灯还吊着言长微弱的气息,他这个时候,可能已经转世投胎了。” 九琅叹了一口气,他终究还是来晚了。 连棠失血过多,这般虚弱的身子,又这般虚耗鲜血。 听了九琅的话,连棠便昏迷了。 昏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云昭辞呆呆的看着九琅,又看向言长歌。 “师父,如果我也会逆转时空的话,会不会就能救了言长歌?”云昭辞呆呆的开口道。 逆转时空,她不是不会,早在半年前,她就已经在接触学习了。 “你再逆转,也是没用的,言长歌生生世世不过二十的命,从他逆转时空的时候,便注定了。”九琅淡淡开口。 哪怕云昭辞再逆转时空,也只是无用功罢了。 锦离来到白菱洞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看到了什么? 片片雪白,片片鲜红。 丢了魂魄一般的云昭辞,躺在冰床上没有起来的言长歌,还有倒在血泊里面,被九琅抱住的连棠。 “猫儿!”锦离连忙跑到连棠的身边,将连棠扶到自己的怀中。 “猫儿,你醒醒……” “猫儿,你别吓我好不好?” “猫儿……”锦离一声声的呼唤,可是没有任何的作用,连棠怎么也没有醒来。 锦离的那双眼睛,像勾了冰冷一般的寒意,他看着云昭辞,一字一句的开口道:“这便是你愿意看到的吗?他们两个人都奄奄一息?” 云昭辞没有说话。 只听到锦离又道:“这条命,我的猫儿,再也不欠他的了!” 锦离的话,刚刚说完,言长歌的眸子,一点点的睁开。 云昭辞正趴在言长歌的旁边,看到言长歌的双眸睁开了,整个人都惊住了。 “长歌……!”云昭辞的语气里面,都是惊喜,她以为啊,出现了奇迹。 言长歌的眼睛,转向了云昭辞。 他虽然一直昏迷着,但是他的耳朵,能听到一切。 “昭辞……别……别再牵扯无辜的人了……”言长歌一字一句,咬着牙一般的开口道。 云昭辞连忙抓住言长歌的手,紧紧的,唯恐一松开,言长歌就会没了一般,哭着道:“好,只要你醒来,我做什么都可以,好吗?” 言长歌努力的勾起嘴唇,努力的笑了一下。 “昭辞……对……对不起……,欠你的大婚……来世……来世给你好不好?”言长歌的声音,断断续续。 云昭辞在一旁,哭的泣不成声。 “好,好,我不要了,你好好的,行不行?”云昭辞的声音,都有着颤抖。 “昭辞……莫要……莫要怪棠儿,她没错……”言长歌又道。 云昭辞还点头,又说道:“我什么……什么都听你的,只要你好好的。” “昭辞,结局已定……等棠儿醒来,告诉她……” 言长歌停了一下,笑了一下。 又道:“告诉她……错不在她……无关亏欠。” 八个字,是言长歌留给连棠的,最后的一缕执念,还有守护。 话落,言长歌看着云昭辞,道:“对不起……我爱你。” 鸳鸯灯的灯光……灭了…… 这几句话,是回光返照,是言长歌留下的,最后几句话。 云昭辞等了两世,终于等来了这三个字。 可是终究,是一切尘埃落下。 言长歌用了两世,留给了连棠八个字。 他说:错不在她,无关亏欠。 纵然是将离,他也不愿意让连棠有一丝一毫的愧疚,这是他给连棠两世的一个结局,也是给他自己的结局。 而言长歌,用了两世,留给了云昭辞六个字。 他说:对不起,我爱你。 云昭辞等了两世啊,才等来这样一句话我爱你。 “言长歌――!”云昭辞抱着言长歌的身子,撕心裂肺的喊着言长歌的名字。 似乎要把嗓子都吼破了一般,撕心裂肺又痛彻心扉。 锦离看到这一幕,也收了周身的寒意。 整个白菱洞内,没有一点点的声音。 只有云昭辞在不停的抽泣,呜咽。 她抱着言长歌的身子,害怕,恐慌,无助。 “长歌……” “长歌……” “长歌……” 云昭辞一遍又一遍,不停的呼唤着言长歌的名字。 锦离的眼眶中,也含着几分眼泪。 一切尘埃落定,一切都结束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连棠也一直昏迷在锦离的怀中,手腕的鲜血已经不流了,只是失血过多,仍在重度昏迷。 九琅则站在一旁,一句话也不说。 “长歌,你醒来好不好,再说一句话我爱你,好不好?” 云昭辞哭着开口,哭着,却又笑着:“长歌,你是在骗我,对不对?” “长歌,别睡了,醒过来,好不好?”云昭辞无助的声音,响在整个白菱洞内。 末了,她抱住言长歌的身子,俯身吻住了言长歌。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前世今生,终究逃不过一个“别”字。 “长歌,你答应了,以后生生世世都陪伴我,这句话,可是当真的?” 云昭辞擦了擦眼泪,开口问道。 “长歌,你说,你说这一世你给了连棠,以后的生生世世,都是陪我的,对吗?” “长歌,你说,若是我将我们的命运绑在一起,你会不会生气?” “长歌,你欠了我那么多,我自私一下,将我们的命运绑在一起,你说,可好?” 整个白菱洞内,只有云昭辞的声音。 九琅听了云昭辞的话,刚刚开始没反应过来,可是在他看到云昭辞将自己与长歌的手腕都划破的时候,他立刻便反应过来了。 “昭辞,你想过定北候府你的亲人吗!”九琅忽然开口。 云昭辞笑了笑,开口道:“师父,帮昭辞向定北候府道歉,是昭辞任性了。” 话落,云昭辞将两人的手腕放在一起,鲜血,慢慢的融合为一起,云昭辞慢慢的笑了。 “时光辗转,愿与君共赴黄泉,生生世世,二十而亡,换与君飞身情渊,不叹缘浅。”云昭辞一字一句,像是铮铮的誓言一般,信誓旦旦。 她用生生世世的二十而亡,换来与言长歌生生世世的相守,如此这般,倒是一语成戳。 那个时候,云昭辞便说了,如果言长歌死了,那她就陪着他一起,不止今生,还有来世。 不惜缔结血契,也要不顾一切。 如若这般,倒也是全了云昭辞两世情深。 九琅只落下一声叹息,但是终究没有阻拦。 阻拦,已经没有了意义。 所有的事情,尘埃落定。 冬日的最大的一场雪,翩然而至。 那天,言白将云昭辞与言长歌一同葬在了白菱洞的寒冰之中,而锦离,抱着昏迷的连棠,踏着飞雪,一步步的离开了离忧山,回了十里竹林。 后来的后来,连棠始终在昏迷着,她一直没有醒来。 若不是那还存在的呼吸声,锦离都要以为,连棠是不是也死了。 锦离每天都会陪着昏迷的连棠,他会跟连棠讲很多的故事。 锦离告诉连棠,原来伤害自己母亲的人,是千域的父亲,也就是锦离的舅舅,但是千家的老家主,是这一切的帮凶。 所以锦离便将那个人杀了,而老家主,也被锦离气病了。 再后来,锦离改了千家的姓氏,从此,十里竹林再也没有千家,只有锦家。 而当年言长歌与千家的家主做了交易,以整个吟家为代价,是以,吟家已经成为了如今锦家的一部分。 而九家,如今也臣服在了锦家门下,十里竹林,锦家一家为大。 而当初千家的老家主,在锦离将姓氏换了之后,又大气了一场,病的不轻,没过多久,便离世了。 锦离仅仅用了八个月,便将整个十里竹林大变样了。 后来,锦离便又整日整日的陪着连棠了。 锦小枝与锦慕初已经快一岁了,咿呀咿呀的说着不清楚的话,尽管他们学说话已经比别的孩子快了很多,但是毕竟才八个多月,说话到底不算清楚。 锦离总是左边抱着锦慕初,右边抱着锦小枝的,给连棠讲着这天下发生的故事。 锦离说,冬青的孩子也出生了,是一个男孩,长的像楼镜一样的,粉雕玉琢的,很好看。 只是冬白,还一直流浪在外,走遍大江南北。 锦离还说,凤轻寒与宁幻翎也终于在一起了,凤轻寒那个人,追了宁幻翎追了整整一年多,才追到了手。 锦离说,凤轻寒与宁幻翎快要大婚了。 锦离说,萧染意与倾柠生了一个女儿,不过锦离特别强调了,他们的女儿没有他们的小慕初好看。 锦离说,萧染意与倾柠的女儿叫萧嫒柠,还真是酸的要死,不过这大概是萧染意能想到的,最好的名字了。 锦离说,炽阎和离忧也还是那样,经常跑出去玩,只不过有的时候,炽阎会喊着吟茗一起,想来也是喜欢吟茗。 锦离说,连景在还是经常驻守在边漠,不过听说,最近他与一个女子打的火热。 锦离说,猫儿,你想不想知道她是谁啊? 锦离还说,其实挺巧的,那个当年欺骗过萧染意感情的人,遇到了连景,听说连景当初还以为秦宁还是一个男人,与她称兄道弟了许久,才发现,这是一个女人,听说他们两个闹了许多的乌龙。 不知不觉中,过去了十个月了。 连棠都已经昏迷了十个月了。 锦离还是会每天坐在连棠的身边,除了陪着孩子玩,就是给连棠讲一些故事。 “猫儿,今天初初问我,娘亲什么时候醒来,她说,别人家的孩子,都有娘亲抱。”锦离淡淡开口道。 说着,他握住了连棠的手。 话落,他又道:“猫儿,初初她说话说的不是很清楚,但是我听得明白,小孩子,好像还是有些不开心。” 锦离笑着开口,手,却握的更紧了。 话落,锦离看了看不远处睡的香的两个孩子,又道:“猫儿,上京红枫海棠林又是一年的盛景时,只是不知,你什么时候才会醒来?” “猫儿,九琅说,他也不知道你会昏迷多久,大概你成了我们那个时代所说的植物人了。”锦离苦涩的笑了笑。 话落,他低头,吻住了连棠。 “猫儿,等到红枫海棠林盛景最盛的时候,你醒来好不好?”锦离的声音很低很低,却带着几分哀求一般。 蓦然,连棠的手指,微微一动。 “猫儿……!”锦离像是孩子一般,得了糖果,开心的不得了。 “猫儿,我就知道,你一定会醒的……”锦离等了十个月了,这是第一次,连棠有了动静。 可是也仅仅是这一次,便又没有了任何的动静。 又是两个月过去,时间过的总是特别的快。 十里竹林,漫天飞舞了第一场大雪。 “猫儿,十里竹林下雪了,去年这个时候,你在言长歌的身边,昏迷了。” 锦离看着窗外的雪,开口道。 “猫儿,后来,言长歌说:错不在你,无关亏欠。” “猫儿,那条命,你已经还给他了,这一年的昏迷,还不够吗?”锦离将连棠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慢慢的,许是锦离太累了,便睡着了。 锦离醒来的时候,天色都已经黑了。 他看了看床榻上,竟然没有了连棠的身影。 “猫……” 锦离刚去扭头,便看到不远处,连棠趴在两个孩子身边,安安静静的睡着。 锦离大惊,连忙跑到连棠的身边,抱住了连棠。 许是动作太大,吵醒了连棠。 连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了看锦离,道:“锦离,你醒啦?” 锦离听到了连棠的声音,才真真切切的感觉到,连棠真的,真的回来了。 “猫儿,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锦离的声音啊,都带着几分颤抖。 “嘘……”连棠小声道,又指了指床上睡觉的两个孩子,指了指门外。 锦离会意,拉着连棠的手,便离开了房间,离开的时候,连棠还带上了房间的门。 刚刚出了房间,锦离便立刻抱住了连棠。 “猫儿,我好想你……”锦离小声开口。 连棠笑了笑,道:“嗯,我回来了。” “猫儿,我不是在做梦?” 锦离开口道。 连棠摇摇头。 “太好了,太好了……”锦离抱住连棠,一点点也不愿意松开。 两个人在树下,抱了许久许久,也没有分开。 庭院里面,灯笼里面的烛光摇曳,树下的两人,相拥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连棠才慢慢的开口问道:“锦离,我想问你一个事情。” “言长歌已经离开了,一年前便离开了这个世间。”锦离知道连棠想问什么,便先一步回答了出来。 连棠的眸光,暗淡了几分。 “果然……”连棠淡淡开口。 锦离连忙道:“猫儿,你已经昏迷了一年了,足够了,当初,你也是九死一生。” 锦离不敢想象,连棠昏迷的那段日子里面,他用了多少办法,耗尽了多少心力才保住了连棠的命。 如果不是这样,可能连棠已经也没了。 “错不在我,无关亏欠。”连棠喃喃的重复着这八个字。 那个时候,昏迷的时候,连棠隐隐约约听到了言长歌的话。 连棠慢慢的抬起手腕,看到手腕上的那个疤痕,似乎都在告诉着自己,曾经有那么一个人,为了自己付出了那么多。 哪怕是到了最后一刻,也是这般,为了不让自己愧疚,留给了自己这八个字。 “锦离,我想去看一下我师兄。”连棠淡淡开口。 锦离点点头,开口道:“好,我陪你去。” 连棠点点头。 锦离便抱着连棠,踏着轻功,朝着离忧山而去。 不过两日,两人便到了离忧山。 言白看到连棠的时候,愣住了。 “一年了,终于醒了。”言白看到连棠的时候,第一句话,说的便是这句。 话落,他又道:“长歌临死的时候说,错不在你,无关亏欠,棠儿,你也莫要再放在心上,也不需要再愧疚。” “师父,我想去看一下师兄。”连棠淡淡开口。 “长歌在白菱洞内。”言白淡淡开口道。 连棠点点头。 白菱洞。 连棠看着那个墓碑,一句话也没有说。 只是安安静静的鞠躬,三下。 结束之后,连棠才道:“师兄,我会好好的活着,连带着你的那一份,还有云昭辞的那一份。” 连棠也是在来离忧山的路上,才从锦离的口中知道,云昭辞陪着言长歌一同去了黄泉,生生世世的陪伴了。 这样,也好。 云昭辞与其在这个世上像个没有灵魂的人一样活着,倒不如一同与言长歌转世。 缔结了契约,想来,他们生生世世都是可以在一起的。 连棠只是说了这样一句话,没有多说什么,便和锦离一起离开了。 有很多的话,不需要说,藏于心中,便好了。 锦离与连棠离开之后,又转道回了连王府一趟,回了锦王府一趟,也好让长辈不要再担心了。 连棠如今已经醒了,未来的日子,便都归于平静了。 只是他们两个人没有多待,两个孩子还在十里竹林,他们也没有办法待的太久。 与长辈们聊了一会儿的天,便离开了。 那聊天中的感动的眼泪,也终究放在了心上。 准备离开上京的时候,他们又碰到了萧傅崇,好像是故意等在那里一样。 萧傅崇道:“醒了……?” 连棠:“嗯。” 萧傅崇:“日子可还好?” 连棠:“一切顺利。” 萧傅崇:“以后常常回来。” 连棠:“会的。” 萧傅崇:“一路顺风。” 连棠:“谢谢。” 两人一说一答,像是朋友一般,寒暄了几句。 话落之后,连棠便与锦离一同离开了上京这个地方。 长长的官道上,一红一蓝两个身影,在落日的余晖下,越拉越长。 “猫儿,方才你与萧傅崇说了很多话,我吃醋了。” 锦离小声的凑在连棠的耳边,笑着开口道。 只听到连棠轻轻的笑意,道:“那怎么哄你,你才能不吃醋呢?” “猫儿,晚上我要吃个饱!” “十里竹林还能少了你的饭吗?”连棠又道。 锦离笑嘻嘻的开口道:“猫儿,我说的吃饱,可不是你说的意思……” “……” “无耻,流氓!”连棠说了四个字。 “猫儿,我许久未开荤了。”锦离又道。 只听到连棠道:“太无耻了。” “猫儿,你又不是第一天遇见我。” 两个人这一路上啊,有说有笑的,一切尘埃落定,大抵就是这般的轻松。 所有的故事,终究也是画上了一个句号。 落日的余晖将两个人的身影越拉越远,安静的官道上,也只能听到他们两个人的声音…… “猫儿,我们将来,去游历山水,如何?”锦离看了看两岸的风景,开口道。 “好。” 后来,那江湖之远,又多了两个离开了庙堂之高的人。 天山暮雪,盏盏风华,你我此生,此情不换。 (正文完) 第237章 番外:萧染意与倾柠(上) 萧染意第一次见到倾柠的时候,是在添香楼,那个时候,自己刚刚准备上楼听听小曲。 上京有两个青楼,比较闻名。 这其中之一,是挽君阁。 挽君阁内的女子,都是自愿来到这挽君阁的,只是挽君阁的女子啊,都是只卖艺,不卖身的。 自从挽君阁建立这几年来,也没有人敢在挽君阁闹事,毕竟前些年有闹事的,不过那下场,挺惨的,再之后,就没有人敢在挽君阁闹事了。 除了挽君阁,还有一个青楼,便是这添香楼。 添香楼与挽君阁不同,这个,倒真真算是一个酒色生香的地方,权贵不少,流氓也不少,可是偏偏啊,萧染意却喜欢这个地方。 没有什么别的原因,反正在世人眼里,他就是这样一个皇子。 风流浪荡,无所事事。 如此一来,他整日来这里,倒也是合了所有人的意不是。 再说了,他终日来这里,不是也恰巧如了她的意吗? 萧染意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忘记,那一年,她说的那句话。 萧染意说,他没有她,会活不下去。 而她,却回了这样一句话。 “女人啊,添香楼不是很多吗?你上萧的七皇子殿下,还会少了女人吗?” 自此,萧染意便成为了日日浪迹花丛的人。 不过,上天待他不薄,竟然让他遇见了倾柠。 “楼上那位公子,你站住。” 大堂之上,那个女子,忽然间就这样闯入了萧染意的世界。 没有看到她的容颜,萧染意先听到的,是倾柠的声音。 温温凉凉的,却又那般的恣意张扬,好久没有听到这般声音了。 印象中,上京好像没有哪个女子,有这样一般的声音,听得他喜欢的紧。 当时,楼梯上只有萧染意一个人,所以萧染意便知道,倾柠喊的是自己。 原来,对于这种事情,这种声音,萧染意决计不会理会的。 只是这一次,萧染意不自觉的转身了。 “这位姑娘,你有什么事吗?”萧染意转身,看着倾柠一脸花痴的笑容,他忍住了笑意,温声开口。 怕是整个上京,没有哪个女子,会像倾柠一样,整个人,将“花痴”这两个字都放在脸上了。 可是他看到倾柠笑了笑,笑的很明媚,很温暖,很陌生,却又很熟悉。 哦,他想起来了。 曾几何时,那个女子也是这般的笑容,明媚的如春日的阳光一般能让人沉溺进去。 他并非是还停留在过去的阴影里面,也的确因为过去的事情而消沉了许久。 但是萧染意却可能清楚的分清楚,眼前的这个女子,与那个女子的区别。 萧染意并非不愿意动情,只是曾经有过伤害,所以才不愿意动情,也不敢动情了。 可是偏偏,有这样一个女子,闯进了他关闭了许久的世界。 毫无预料的,就这样闯了进来。 “公子,本姑娘今日来这里寻欢作乐,看到公子啊,一见钟情。”萧染意看到倾柠痞痞的笑了笑,破坏了刚刚的那般美感。 萧染意就想,怎么就会有这样一个女人,大家闺秀的矜持与娇羞,她一点也没有。 可是内心却生出几分躁动,眼前的这个女子,他想多认识认识。 然后啊,萧染意便与她多说了两句。 眼前的这个姑娘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亲了自己一下。 萧染意先是微怒,紧接着就笑了。 这个姑娘,胆子很大。 他说:你的胆子,倒是不小。 她说:你的胸怀,也挺大的。 她又说:如此看来,我们绝配啊。 萧染意不可否认,眼前的这个女子,当真是吸引了他。 他日日留恋花丛,美丽的皮囊早就已经看腻了,像这般既拥有美丽的皮囊,又有这般有趣的灵魂的女子,倒是挺少见的。 那个时候的萧染意,还没有生出想和这个女子过一生的念头,直到他看到了这个女子喝醉的样子。 他觉得,这般野性又痞痞的女子,桀骜中带着几分柔和的可爱,一定要他……亲自驯服才可以。 后来,那个女子便凑在萧染意的耳边开口道:“不如一起喝一杯?” 萧染意挑眉,自然是同意了。 两个人进了一个房间,把酒言欢。 也就是这个时候,萧染意才知道,她叫倾柠。 巧的是,自己曾经喜欢的那个女子,叫秦宁。 上天曾经给了他一个秦宁,不过后来,他被骗了。 后来,上天又给了他一个倾柠。 不过萧染意并不知道,这两个字是怎么写的,他只是听到倾柠喝醉了之后,隐隐约约的说着她自己的名字,至于到底是哪两个字,萧染意并不是特别的清楚。 萧染意想,这大概是天意。 只是萧染意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倾柠,喝醉了酒之后,竟然这般的……放荡不羁? 不,是非常的荡漾! 那天晚上,倾柠没喝几杯就醉了,酩酊大醉。 喝醉了之后的倾柠一把抱住了萧染意,然后,她扯了扯自己的衣服。 “你呀,能不能别晃了!”倾柠喝醉了,然后拍了萧染意一巴掌。 萧染意懵了,自己没晃啊。 “你喝醉了。”萧染意将倾柠推开,将她老老实实的放在一旁。 可是倾柠却又扯了扯她自己的衣服,露出了片片春光,头发微微凌乱,衣服半遮半掩,当真是一个小妖精一般。 那一刻,萧染意觉得,他的心,有些晃动。 往常的那些个女子,哪怕就是寸屡未着的待在自己的身边,自己都不会有一点点的晃动,可是眼前自己这不停跳动加速的心脏,让萧染意彻底意识到了,这个自己刚刚认识了不到一个时辰的女子,真的很不一样。 “要抱抱!”说着,她张开了双臂,委屈巴巴的看着自己。 萧染意愣了,这还是刚刚的那样像江湖小混混一般的女子吗? 怎么如此……不羁。 未等萧染意反应过来,倾柠便扑了过来,一把将萧染意扑在了床上。 她素手慢慢的触摸着萧染意露出来的锁骨,笑着道:“你的锁骨真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锁骨。” 那个时候,萧染意听到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小妖精难道还看过别人的锁骨? “你还看过别人的吗?”萧染意微怒,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些生气。 倾柠傻傻的笑了笑,开口道:“你以为就你经常来这里,我也会来找你寻欢的,吃豆腐这种事情,难道只有你们男人会做啊!” 倾柠说着,还颇为自豪! 萧染意忍住要发怒,开口又问道:“你与别人,也会这般吗?把酒言欢,然后把人家给扑倒?嗯?” 最后一个尾音拉的长长的,有几分不开心的意味。 倾柠嗤笑了一声,一只手抚摸了萧染意妖娆的紫花,开口道:“你是第一个……” 话落,她打了一个“嗝”。 然后,她又道:“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子,比阁主还好看。” 萧染意笑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眼睛里面,都是笑意。 只是,倾柠话说完了之后,她的手啊,就把萧染意的上衣,给扒了。 动作啊,甚是迅速。 然后,倾柠许是看到了什么好气的玩意一样,她指着萧染意胸前的小红点点,笑着开口道:“原来男子也有这个东西的……” 然后,她捏了捏,又捏了捏。 萧染意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个女子,当真是……喝醉了! 倾柠像玩玩具一般的,捏了许久,揉了许久,开心的不得了。 “公子啊,你怎么还发愣呢!”倾柠不满,不开心的说着。 话音刚刚落下,“唔……”倾柠俯身,便吻住萧染意。 都说酒壮怂人胆,如今看来,当真是如此。这倾柠,如今胆子大的很。 萧染意被倾柠吻的都有些把持不住了,这个女人,真是一个小妖精。 倾柠亲了萧染意许久,然后一脸正经的看着萧染意,非常非常正经的说着:“你亲了我,是要对我负责的。” 萧染意,整个人,石化了。 他今天到底经历了什么,被人强吻,还被人捏了捏……还,还要对眼前的这个女流氓负责? 这个小妖精,以后绝对不可以让她单独喝醉了。 萧染意觉得,他想只让这个小妖精在自己的面前喝醉。 然后,倾柠便在萧染意身边打滚,闹来闹去的,衣服也已经乱的乱七八糟的,没过多久,就只剩下一个小肚兜了。 萧染意看着倾柠,眼睛里面,好像要喷火一样。她喝醉了之后,难道不知道自己是这个样子的吗? “这可是你自己惹的……”萧染意咬牙切齿的开口,眼前的这个小妖精,他要定了。 萧染意无比的清醒,这么多年了,没有哪个女子能像倾柠一般,将自己撩拨成这个样子,也没有那个女子像倾柠这般,这么不像一个女人。 萧染意话落之后,便欺身抱住了倾柠,将自己本就被倾柠扯的乱七八糟的衣服直接便扯开了,然后封住了这个房间的声音,扯了扯被子盖在两个人的身上,挥手将床幔放下…… 接下来的事情,怕是只有萧染意知道了。 第二天清早的时候,倾柠起来的比萧染意早,这小妖精昨天晚上闹腾的厉害,萧染意如今还睡的真香。 然后,萧染意只是隐隐约约的听到:“我靠,我这是把他睡了吗?” 只是萧染意睡的正香,懒得起身了。 然后他就听到旁边一阵悉悉率率的声音,自己的被子好像被人掀开了一下,然后又被人盖上了。 萧染意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好像当阳光彻底的洒在他的脸上的时候,萧染意才慢悠悠的醒来。 可是醒来的时候,枕边已经没有人了。 然后萧染意便看到桌上的一锭碎银子。 当场脸就黑了。 “这个女人!”萧染意咬牙切齿的说着,然后将这个碎银子攥在手里。 萧染意攥着这个碎银子,扶了扶额,昨天晚上,倾柠醉了,自己可是没有醉。 他清楚的记得所有的事情,也清楚的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是自己做到的最后一步。 萧染意也不知道自己昨天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那般的疯狂,两年了,自己这还是第一次,这般的任性,又这般的疯狂。 想着想着,萧染意的思绪便被拉了回来,看着床上那一抹鲜红,萧染意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这个女人,别看喝醉了那般放荡不羁,这个时候,倒是不好意思了。”萧染意笑着开口。 那个时候,萧染意就想,自己一定要将这个女人找到。 萧染意出了添香楼之后,就近去了最近的药店,若是他猜的不错的话,这个女人,大抵会买避孕的东西。 “掌柜的,我问你一件事情。”萧染意进了最近的药店,然后将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开口道。 那个掌柜的一看是个大手笔,连忙跑过去,道:“公子您有什么想问的,尽管说便是。” “今天一早,有没有一个女人,在你这里买了什么避孕用的药?”萧染意开口问道。 那个掌柜想了想,开口道:“的确是有的,是一个姑娘,自己一个人来的,穿着一件青色的衣服,小店在这上京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碰到有姑娘自己一个人来买避子的药。” 萧染意的眉头都拧在一起了,又问道:“那个姑娘离开了之后朝着哪个方向走了?” 那掌柜的指了指北方,开口道:“朝着这个方向过去了。” “谢了。”萧染意留下银子,便离开了。 掌柜的那些拿银子啊,脸都乐开了花,可是仔细看到这个银子的时候,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 这银子上面的标记,是皇家的…… 萧染意离开了之后,就派人去打探倾柠的下落了,可是他当时没有听清楚倾柠的名字,是以也就只知道倾柠的样子而已,而他唯一的线索,也就只有自己脑海里面的倾柠的模样。 萧染意第二次见到倾柠的时候,是在连王府连恒女儿的百日宴会上。 他刚刚进连王府没多久,便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萧染意慢慢的走进,果然,真的是这个女流氓,一听声音就听出来了。 第239章 番外:萧染意与倾柠(下) 这萧染意啊,也是一个忒腹黑的。 倾柠就想,自己这惹不起,她还躲不起? 可是就在倾柠决定溜之大吉的时候,萧染意啊,再一次提住了她的衣领…… 倾柠脸都黑了,不是冤家不聚头,她上辈子欠了了萧染意的是? “你可是第一个把本皇子睡了的人,陪本皇子听一听小曲,如何?”萧染意勾唇,看着倾柠一脸黑线的样子,不知不觉的就想笑。 他是故意的,故意说给所有人听得。 萧染意也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静王的女人,是她。 而之后,将所有小生带进房间的人,是萧染意。 之后,将消息传出去的人,也是萧染意。 紧接着,萧染意就变成了一个被欺负,被辜负的楚楚可怜的模样。 让倾柠真的是百口莫辩。 好像她玷污了人家良家妇男一样。 那天晚上她什么也没干啊,而且,她每次都是喝断片儿了,身不由己啊。 再说了,后来倾柠仔细斟酌了一下,自己喝断片儿了,萧染意没有啊,难道萧染意还打不过自己? 可是这种事情,这个问题,每一次倾柠见到萧染意的时候,都会忘记了。 这日,倾柠没在锦棠殿,萧染意便悄悄的进来了。 锦离看了他一眼,凉声道:“你来便来了,还偷偷摸摸的做什么?” 可见锦离今日的心情还不错,懒得与他计较。 萧染意笑嘻嘻的凑进,似是套近乎一样的开口道:“锦世子觉得,本皇子擦去这个紫花,如何?” “少了几分妖娆意,多了几分风流态。”锦离的心情,似乎真的还不错。 萧染意想着,大抵这是与连棠又聊了什么开心的事情,所以锦离的心情才会不错。 “静王殿下,想说什么,直接说便是。”锦离看的出来萧染意今天来这里想来是有什么事情的,不然不会无缘无故的过来了。 萧染意想了想,话,还没有说出口,便听到锦离悠悠的开口道:“不过静王殿下想好了,本世子不做什么亏本的买卖。” 萧染意咬咬牙,这锦离,是知道了自己今天来想干什么了。 “你要什么东西?”萧染意咬牙切齿的开口 若不是为了一步步将那个小妖精落尽自己的情网,萧染意才不会来找锦离。 锦离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开口道:“听说静王殿下那里有一个黑珍珠?” 萧染意咬咬牙,道:“你这是抢劫!” “静王殿下想要的东西就在我这里,要不要,就看静王殿下的了。”锦离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萧染意无奈,到底还是服输了,开口道:“我明天派人给你送来。” 锦离点点头,然后将信封灌注了内力扔给了萧染意,“那我明天就等静王殿下的东西了。” 萧染意瞪了锦离一眼,用一个稀世的黑珍珠换来这关于倾柠的一切,锦离这买卖,还真是不赔本。 锦离笑了笑,转身便回了房间。 后来,萧染意看了锦离给了自己的那封信,上面将倾柠的喜好,爱吃的,爱穿的,都说的清清楚楚,甚至倾柠曾经经历过什么,也都是事无巨细,而且,倾柠的原名竟然……叫钟翠花? 好,萧染意不厚道的笑了。 后来,他与倾柠第三次见面的时候,便诱导了她在大庭广众之下与自己动手动脚。 再后来,萧染意便又在挽君阁“偶遇”倾柠。 萧染意见倾柠要走,贼心又起,道:“宝宝,你别走,我让你在上面还不行?” 萧染意觉得,这一声宝宝,叫的真的好舒坦啊。 他当即便决定了,一辈子都喊倾柠宝宝了像宠小宝宝一样宠着她。 可是他觉得,倾柠可能不是特别喜欢这个称呼。 不然为什么那张脸上,满是嫌弃? “不是你到底看上我什么了,爱情这个玩意,我们两个人之间没有啊,还不如各自睡一回,让后拍拍屁股走人算了……” 后来,萧染意提出让倾柠当他的媳妇的时候,倾柠是这样说的。 这句话,萧染意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倾柠说那句话的时候,萧染意整个人都懵了,他听到的时候,整个人的心,都是揪的。 好像是锦离在信中说的那句话,倾柠曾经被人负过,虽然倾柠人心比较大,之后依旧我行我素,但是到底是被人负过,所以终究丢了那份心。 萧染意听着,都觉得有些…… 莫名其妙的难受。 “倾柠,爱情这东西,你没有,我有。”萧染意在心里开口道。 可是嘴上却说着什么,“我知道我们之间没有爱情这玩意啊,可是本皇子也不是什么饥不择食的人,况且这总是要结婚的,我看你挺对眼缘的,不如就你,当上王妃,走向人生巅峰,如何?” 萧染意知道,如果不这样说的话,倾柠是不会同意的。 可是他这样一说,好像也没有什么可以反驳的地方。 “你确定你要大婚?”倾柠似乎不愿意相信,又问了一声。 萧染意见她大有一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样子,便敷衍道:“还不是因为我外公非要我与一个女子大婚?” 反正他也到了该结婚的时候了,这随口说的理由,好像也没有什么毛病。 可是话落之后,萧染意成功的捕捉到了倾柠眼中的失落。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萧染意的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忽然绽放了一般。 若非是喜欢,决计不会有这样的表情。 萧染意想啊,自己这么久的努力,也不是没有一点点的用。 至少,倾柠答应了自己的求婚。 一个女子,如果不是没有一点点的好感,又怎么会答应一个男人的求婚? 后来,他们两个人便亲近了很多,经常一起把酒言欢。 再后来,倾柠声情并茂的讲述着自己听到锦离与连棠在房间里面的声音,惹得萧染意更是一阵不爽,强吻了倾柠。 再再后来,萧染意与倾柠又喝酒了,然后醉酒之后的第二天清晨,萧染意上演了一出……美男计。 再再再后来,这个女人打着商量的口吻说:“结婚之后,可以不和离,但是各自玩各自的?” 萧染意当即脸都黑了! 可是,他忍! 这个臭丫头,到现在还没有看出来他对她的意思吗? 是少一根筋还是怎么滴? 不过,他喷了,反正他倒是不相信,还有谁敢对他的王妃下手? 再再再再后来,萧染意如愿和倾柠大婚了。 大婚当夜,倾柠坐在婚房里面,看着入目之处的红色,又看了看孤单的房间,叹了一口气。 “这个萧染意,就算是做做样子,也不能大婚之夜也不来啊,过分,着实过分!”倾柠不知怎么滴,突然间觉得有些不爽。 等的久了,有些烦闷。 说着,便将头上的盖头扯了下来,随手一扔,然后拿起桌案上的东西便开始吃了起来。 “啊,还是苹果好吃啊,饿了一天,真是麻烦。”倾柠边说边吃。 吃着吃着,忽然听到门口有一声轻笑,立刻便惊醒了。 这可是静王府,难道有什么人闯入了? “谁!”倾柠开口问道。 萧染意推开了房门,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平时他都是一袭花裳,衣服穿的也不近鲜艳,可是今日一袭红妆,嘴角还带着那浅浅的笑意,当真是好看极了。 倾柠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萧染意,心跳,忽然间漏了一拍。 “宝宝,你怎么没等到为夫来,便开始吃了起来?”萧染意笑着开口。 这连哄带骗的,终于把这个小妖精带到自己的怀中里。 倾柠这才反应过来,白了萧染意一眼,开口道:“你还好意思说,就算我们是逢场作戏,你也不用让我等这么久,我都快饿死了好吗?” 萧染意一步步走进,眼睛里面似有消息流转,开口问道:“我什么时候说,是逢场作戏了?” 倾柠一愣。 “三拜都已经礼成,你从今以后,就是我的王妃。”好,大灰狼的嘴角,露出来了。 倾柠又是一愣。 “哦,我知道了,夫妻嘛,我知道的,当然是夫妻,名义上的嘛。”倾柠开口道。 萧染意说的时候,她的心,真的是漏了一拍的,她真的以为,萧染意说的是真的了。 “你觉不觉得,最近一段时间,吃东西有些吃不下去,甚至有些想呕吐?”萧染意笑着问道。 前些日子,倾柠有一次当着他的面就开始犯吐,他看的出来,那是什么迹象。 “什么……?你怎么知道?”倾柠开口道。 最近这几天,她的确挺不舒服的,吃什么都觉得没胃口,就想吃一些酸酸的,有的时候,甚至有些犯吐。 可是倾柠神经大条啊,根本不知道是为什么。 萧染意看着倾柠,眼中带着几分深意。 “宝宝,只有怀孕的人,才会有这样的症状,你难道不知道吗?”萧染意淡淡开口,像是陈述一个事实一样。 倾柠明显一愣,道:“我明明都喝了避子的汤药啊。” “大抵是你喝的药不怎么好,也大概是我比较厉害,所以你便怀了我的孩子,不过这样也好……”萧染意很是满意,这个孩子,他可是喜欢的不得了。 当然,这其中,也是他,一步步的规划,才有的这个孩子好吗? 倾柠发愁了,这可怎么办,这都有孩子了,这这这……她还想江湖里面逍遥,江湖里面浪呢! “好什么好,一点也不好!” 倾柠不开心了,她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知道这个孩子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要毁了这个孩子,也不是不要了这个孩子,而是以及以后还想要江湖里面飘摇,带着这个孩子,诸多不便。 “当然很好,不然我将来,岂不是还需要努力?只是我这刚刚大婚,就需要禁欲,的确有些不好。”萧染意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倾柠瞪了萧染意一眼,道:“谁要给你生孩子?” “我不介意多让你给我生几个,如果宝宝你可以的话。”萧染意嘴角嗪着笑容,笑着开口道。 倾柠心里一顿,今日萧染意这气场,很明显不太对劲啊? “宝宝,我说了,我不是逢场作戏。”萧染意很认真的开口道。 “萧染意,你丫都是装的?!”倾柠就是再傻,再反应不过来,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了。 这丫心太黑了。 骗自己稀里糊涂的嫁给他,又让自己怀孕了,关键是……倾柠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有些……有些喜欢他了? 倾柠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可是这萧染意,不应该啊,他不是喜欢的那个人,是秦宁吗? “萧染意,你喜欢的人,不是秦宁吗?”倾柠也认真了起。 萧染意嗤笑了一声,“都是谁告诉你的,锦离难道没说,若非是我愿意,我不会轻易提出大婚,秦宁早就已经成了过去的事情,我和她也只有一段过往,没有别的事情了。” “可是我和秦宁的名字……” 萧染意弹了一下倾柠的额头,软声道:“倾柠和秦宁,不一样的,你和她,是两个人,我分的清清楚楚。” “萧染意……” 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萧染意道:“叫夫君。” 倾柠一顿。 “拒绝。” 萧染意俯身,捏住了倾柠的脸,开口道:“叫夫君,不叫我还吻你。” “我就不叫,就不叫。”倾柠说着,还捂着了自己的嘴巴。 萧染意笑着,捧着她的脸,一脸的笑容,好像要溺出来了一样,开口道:“宝宝,叫夫君,乖。” 这声音,沙哑的带着几分宠溺,好像融化了一汪的细水长流一般,让倾柠的心,都酥了。 倾柠整个人愣在那里,眼睛里面都是笑意。 “呜……” 只是一瞬间的失神,倾柠便被萧染意吻住了,这一个吻,倒是让倾柠促不及防。 萧染意加深着这个吻,自从知道了自己喜欢倾柠以后,自己吻她,都是浅尝辄止,从来没有这样放肆过,不过,这感觉,真的很好很好。 慢慢的,倾柠也沦陷了,不自觉的抱住了萧染意,勾住他的脖子,微微闭上了眼睛。 所谓情深,大抵就是不知何时而起,不知何时而终。 第240章 番外:萧染意与倾柠(终) 萧染意加深着这个吻,自从知道了自己喜欢倾柠以后,自己吻她,都是浅尝辄止,从来没有这样放肆过,不过,这感觉,真的很好很好。 慢慢的,倾柠也沦陷了,不自觉的抱住了萧染意,勾住他的脖子,微微闭上了眼睛。 所谓情深,大抵就是不知何时而起,不知何时而终。 萧染意吻着倾柠,吻了许久,才慢慢的放开了倾柠。 他道:“我虽终日留恋花丛,但却一直洁身自好,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若今以后,你为我妃,此生唯一,便无二人。” 倾柠顿住了,大抵是见多了萧染意嬉皮笑脸,没有一个正行儿的模样,今日这般正经儿,倒是让倾柠有些不知所措了。 “对你,我从始至终,没有生出什么坏的心思,灌醉你是真的,你我交欢也是真的,但喜欢你,也是真的。”萧染意一字一句,无比的认真。 倾柠笑了,眼睛里面像是化了一湖春水一般。 “你这是在表明心意吗?”倾柠笑着开口。 萧染意似乎怕倾柠不相信一般,迫不及待的点点头,一直在点头。 倾柠笑了一声,扶住萧染意正在点着的头,眼睛对上萧染意的双眸,开口道:“萧染意,你知不知道,喜欢这个词,是不能随便讲的。” “我知道。” “那你知道不知道,我曾经受过情伤,所以不愿意轻易相信所谓情爱?” “我知道。”萧染意的眸光,暗了。 “那你知道不知道,我其实对自己很没有自信?” “我知道。” 从倾柠刚刚问他,他喜欢的人,难道不是秦宁吗的事情,萧染意就知道了。 “那你知道不知道,我很害怕你喜欢的不是我,而是那个和秦宁名字很像的我?” “我知道。” “那你知道不知道,我其实特别害怕失去你?” “我知道。” …… 宁静,忽然间便宁静了。 萧染意脱口而出了之后,便立刻顿住了。 他刚刚想问倾柠什么问题,便又听到了倾柠的声音。 “那你知道不知道,我其实也喜欢你?” 萧染意彻底顿住了。 他一早就打定主意,在大婚这天晚上坦白,想过了很多种可能,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是这个样子的场景。 最幸福莫过于,我喜欢的那个人,恰好也喜欢我。 所以刚刚好。 我们曾经都受过伤,所以懂得彼此更加的珍惜。 大概所谓爱情,便是如此。 既然可以相濡以沫,那便绝不相忘于江湖。 “宝宝,我现在知道了。”萧染意弯弯的眼睛里面,映着烛光,都是笑意。 我曾经晓风,晓月,也晓星辰,却独独不知道关于你的一切。 如今,我什么都知道了,所以会更加珍惜。 倾柠笑了笑,少了几分痞气,多了几分柔和。 这一次大婚,倒还真是顺利。 且说这大婚之后,萧染意整个人都变了。 变的让人都不认识了。 且说这某天,静王妃想买胭脂水粉,明明有仆人却不用,非要自己上街买,所以,这上京的人,才知道静王萧染意,究竟是有多宠自己的这个王妃。 胭脂铺里,伙计们都在一旁侯着,唯恐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 那伙计只看到倾柠随便拿了几样,都是店里面新出的品种,想来这位静王妃也是喜欢的。 “染染,你觉得这个怎么样,适合我吗?”众人只听到静王妃唤了一个人名。 待到静王一脸宠溺的看着自己的王妃,说着很漂亮的时候。 众人才反应过来,静王殿下的名讳里面,有一个染字! 这声“染染”还真是将众人吓坏了。 普天之下,怕是也只有静王妃会这样称呼静王了。 “宝宝,这个如何,看着与你的肤色,倒是相得益彰。”萧染意笑着开口。 刚刚开口,众人更加惊愕! 这还是那个静王吗? 从来没有见过静王对哪个女子这样亲昵的称呼过,宝宝? 这未免也太……溺人了! 满满的一口狗粮。 好,这里就是大型的虐狗现场。 众人只见静王与静王妃买了东西离开之后,静王乖乖的提着东西,跟在静王妃的一旁,且从始至终都牵着静王妃的手,一刻也不曾松开。 这这这,大概真的是太难见到了。 再说这边,两人离开了胭脂铺之后,便在上京大街小巷的串着。 “宝宝,这件衣服如何?” 锦绣轩内,萧染意拿起了一件做工精美的衣服。 这锦绣轩的衣服,哪一个不是千金万金的,从来也没见静王带那个女子来过,这倒是第一次。 这个静王妃,真的是甚得宠爱。 倾柠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 然后又随便摸了几件衣服,点了点头,看了看。 “家里还有衣服,不急着买。”倾柠落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可是静王殿下呢? 把所有的,只要是倾柠碰过的衣服,全部都买下来了。 “王爷,这尺寸不需要量一下,改改吗?”店里的伙计提醒道。 萧染意笑了笑,看着正打算离开,在门口等着自己的倾柠一眼,道:“我家宝宝的尺寸,我还能不知道?况且,她摸过的衣服,别人休想再染指了。” 说话的时候,一脸的傲娇。 说的好像谁要碰了,他就会把谁怎么滴似的。 不过后来静王买衣服这件事情穿出去之后,众人又是一阵惊呼,静王殿下好大的手笔啊! 静王妃真是好福气。 再之后,凡是倾柠看了一眼的东西,哪怕只是觉得有意思的碰了碰,也一一被萧染意买下。 不多时,萧染意的手中,便拿着了很多东西。 “宝宝,你等我一下。”萧染意见倾柠走的略微有些快,便唤了一声。 可是倾柠啊,偏偏是一个不安分的主,这边蹦哒蹦哒,那边看看玩玩。 萧染意无奈,只得将手中的东西唤随身的暗卫出来拿走,然后追上了倾柠。 再后来,大街上的人都看到了这样的一个场景。 大街之上啊,旁人也不知道这静王妃说了句什么,静王便将静王妃拦腰抱起,慢慢的走着,而静王妃的手里,还拿着一串冰糖葫芦。 哦,倾柠凑在萧染意的耳边啊,只说了三个字。 “我累了。” 然后,白日当空啊,众人都在啊,身为王爷的萧染意,毫不在意众人的眼神,直接便抱起了倾柠。 还顺手买了一个冰糖葫芦递给了她。 于是,在众人的目光之下,倾柠便被萧染意,抱着抱回了静王府。 好好,这还只是大街小巷无意间的举动,可是这当着面虐狗,就不对了。 且说萧染意大婚之后啊,大婚之后的第三天,他的那群平日一起玩乐的好友便闹着要宰萧染意一顿,萧染意自然是欣然赴约。 “静王殿下如今还真是红光满面啊。”国公府的小公子笑着开口道。 “有了媳妇的滋润,自然与你们不同。” 萧染意很淡定的开口。 萧染意得瑟的开口道:“我家宝宝特别美,安静的时候,迷人的美!。” 众位好友:…… 只听到萧染意又得瑟的开口道:“我家宝宝害羞的时候也很美,娇羞的美!” 众位好友:…… 然后又听到萧染意悠悠然开口道:“我家宝宝发脾气的时候也可美,帅气的美!” 众位好友:…… “我家宝宝将荤段子的时候也美的要命,痞气的美!”萧染意喝了一杯酒,施施然开口。 众位好友:…… 萧染意继续得瑟,道:“你们没有,没有这么迷人,这么娇羞,这么帅气,这么痞气的媳妇,我就有!” 听听这语气,这傲娇,这骄傲! 众位好友:卒。 谁能把这个混蛋的嘴堵住,在线等! “你们想见一下我的宝宝吗?” 好,终于换了一个话题,嗯,攀比不好的,是不好的行为。 这个时候,有人附和道:“想啊,那日盖着盖头,可是无法看到静王妃的真容呢。” 萧染意笑了一声,道:“可是这是我的宝宝,所以不会给你们看的,你们想要还没有呢!” 众位好友:谁能把这个混蛋给拖出去斩了? 萧染意笑眯眯的开口道:“这么迷人,娇羞,帅气,痞气的宝宝,是我一个人的。” 好好好,你自己一个人的迷人的,娇羞的,帅气的,痞气的宝宝行不行? 众人的心里,都是这样想的。 萧染意又喝了一杯酒,显然心情非常得好。 夕阳落下,萧染意便打算离开了。 “静王殿下,平日里都是不醉不归得,今日怎么……” 话,还没有说完,他便好像意识到了自己多说了。 他好像也就预料到了萧染意会说什么一样。 “我家有媳妇,自然要回去早一些,不比你们这些孤家寡人。”萧染意说完话之后,便离开了。 众人瞪了一眼刚刚说话得那个小公子。 好像都在不约而同的说着责备着他:你多什么嘴? 那小公子也是委屈得不得了。 这萧染意,当众秀恩爱,过分了。 再后来,萧染意与倾柠大婚之后没几个月得时候,生了一次气。 原因是,萧染意与老相好秦宁出去了一天没有回来。 其实那天事情是这样得。 那几天,倾柠总是吃不下东西,胃口也不好,甚至还见红了一次。 大夫说,血灵芝有极好得功效,所以萧染意便到处找这血灵芝。 后来秦宁来了上京,萧染意听闻她哪里有一株,这才去找得秦宁。 “想来若是我没有血灵芝,你是不会来找我得。” 这是秦宁见到了萧染意之后的第一句话。 这血灵芝啊,是秦宁故意让萧染意知道呃呃。 彼时得秦宁,已经换去了一身男装,一袭英姿飒爽得女装,倒是清冷淡漠。 “你用血灵芝引我过来,只是为了说这句话吗?”萧染意得声音,同样的冷漠。 秦宁摇摇头,微微一笑,道:“我是来给你道歉的,三年了,我才有勇气找你道歉。” “不必道歉,我们谁也不欠谁的。” 从一开始,就是风月惹得祸,怪自己识人不淑,所以,这里面,没有谁对不起谁,天公不作美罢了。 秦宁将一个锦绣得盒子递给萧染意,道:“这是血灵芝。” 萧染意接过血灵芝,道:“谢了。” “当年的事情,对不起,我并非故意欺骗。” 秦宁语气里面,有几分愧疚。 萧染意点点头,道:“我知道,人各为主。” 一句话,很疏远。 “可是你不该堕落,你本有锦绣前途。”秦宁又道。 萧染意却摇摇头,道:“于我来说,锦绣前途已经无所谓了,更何况,正是那烟花之地,让我遇到了她。” 提起来倾柠,萧染意的嘴角,都带着笑意。 其实自己到底为什么会那么突然得喜欢了倾柠,萧染意自己也是不知道的。 若是非要说出一个理由的话,那可能就是当初倾柠在添香楼叫了自己的那一声,自己忽然间的回头,看到了她的笑脸。 这一看,便移不开眼睛了。 这移不开,便是一辈子了。 所以,他才一点点呃呃编织情网,让倾柠一点点得坠入。 “恭喜你。”秦宁看着萧染意嘴角的笑意,开口道。 终于,他有了自己得幸福,秦宁的心里,也好受一点。 “谢谢。” 不远不近的语气,他们也曾经亲昵,只是已经成为了曾经。 “再陪我斗一场剑如何?”秦宁开口道。 萧染意的剑术极好,只是三年了,他很少再拔剑,以至于很多人都忘记了,萧染意也曾经是一个兵马将军。 萧染意点头,说好。 那一天,萧染意第一次打败了秦宁。 因为曾经,他都会让着她,因为喜欢,所以总是让她赢。 这一次,没有再留手了。 “谢谢你还愿意陪我打一场。”秦宁道。 萧染意收起了剑,扔给了秦宁。 “你的剑,我走了。” “好。” 他们两个人,寥寥数语,没有几个字。 这一句道别,算是永远。 那一段没有被释怀的过往,终究会释怀。 后来的后来啊,萧染意与倾柠解释清楚了这件事情,这件小风波也算是过去了。 再后来,听闻静王妃生下了一个女儿,静王欢喜的不得了,恨不得天天出去炫耀。 炫耀自己的女儿,是有多美! 听说静王的女儿,叫萧嫒柠。 静王说,嫒柠,爱柠。 后来,曾经的宠妻狂魔,变成了……炫娃狂魔了…… (萧倾cp终) 第241章 番外:言长歌与云昭辞(1) “言长歌,如果你敢死的话,我就一定会缠着你生生世世,你世世弱冠而亡,我便生生二十而亡,陪着你,永坠轮回。” “言长歌,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超越了生死?” “言长歌,如果有来世的话,你可不可以喜欢我,不要再喜欢连棠了?” “言长歌,你答应我好不好?” ——好,我答应你。以身为祭,生世轮回。 这是两个人上一世的结局。 ——楔子三月阳春天,桃花初绽时。 春意盎然,却生了春雨,润物细无声,倒是给这干潮的京都多了几分温润之感。 春雨初临这日,武安王府的世子,十八岁生辰。 京都几乎是所有人都知道,武安王府世子叶痕,生性凉薄,多少年来,不知道碎了多少京都女子的芳心。 武安王府世子的生辰,又怎么可能安安静静的办? 况且,武安王又是朝中的重臣,与皇帝情同手足,皇帝宠爱叶痕世子,甚至宠溺多于自己的皇子,这件事情,京都也是人尽皆知。 是以,这一日,仅仅是流水宴便摆了百桌,可见武安王府的财大气粗。 自叶痕十二岁之后,便经常出京都,天南海北的到处跑,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叶痕要执意如此,只知道的是,每年的大小宴会的时候,叶痕一定会回来的,今年,也是如此。 生辰宴上人很多,来祝贺的,送礼的,络绎不绝。 正厅热闹极了,可是那后花园,桃花树下,却有一人独酌。 白衣袭袭,守着那缨红的桃花,一盏风华。 “今日是你生辰宴,你不去露一个面?”不知何时,远处走来一个青色的身影,提着一壶酒,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叶痕抬眸,看了男子一眼。 “四五年都是敬一轮酒便离席了,没什么意思,不如不去了。”声音,清清凉凉,一如往常。 青衣男子晃了晃手中的那壶酒,“一枝醉,一起?” 叶痕点点头,长袖一挥,落在石桌上的桃花瓣便被一扫而空。 青衣男子将手中的一枝醉放在石桌上,也坐在了叶痕的对面。 “要找的人,找到了吗?”青衣男子倒了一杯酒,递给叶痕,似是不经意的问道。 叶痕修长莹白的手端起那杯酒,晃了晃,摇摇头。 “天下之大,哪里这么容易?”他轻声开口,没有过多的语气,却好像萦绕了一身的暗淡无光。 青衣男子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到底是一枝醉,真香。” 话落,他举杯,看了叶痕身后一眼,“看来今日没法久留了,有美人寻,想必是来寻你的。” 远处,另一棵桃花树下,站着一个粉衣女子,生的倒是精致玲珑。 叶痕拿着酒盏的手,微微一顿,眼睛中却没有泛起一丝的波澜。 “与我没有关系,你也不必离开。” 声音,倒是没有半分的温软。 “半年多不见,你还是这样凉薄,看来这个女子,怕是又要被你碎了芳心呦。”青衣男子笑了笑,戏谑的口吻,看了不远处的那个女子一眼。 那个粉衣女子,似乎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过来,手一直紧紧抓着手中的锦帕,微微凝眉。 叶痕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我们半年也就才见这一次,你便是非要提那个女子?”叶痕放下杯盏,温声开口。 话落,青衣男子便看到远处的那个女子慢慢的走过来了。 他笑,依旧是戏谑的口吻,“如今不是我想提,而是人家已经过来了。” 叶痕抿了抿唇,周身清凉。 “陆小姐,久闻芳名,真是百闻不如一见。”青衣男子见女子走了过来,笑着开口,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掠尽了风情。 女子微微行礼,标准的大家闺秀,“五皇子殿下。” 话落,女子抬眸,带着几分娇羞的看着叶痕,软声道:“叶世子。” 京都五皇子独孤裳,无意皇权,与叶痕世子相同,整日不在上京,四海风光,才是他心之所属。 是以,这两人,倒是脾性相同。 唯一不同的是,叶痕凉薄,独孤裳温柔。 “我认识你吗?”叶痕没有抬眸,也没有看着这位陆小姐的意思,眼睛始终盯着手中的杯盏,没有半分的情绪。 这将军府靠着医术而名动京都的陆云芍,这个时候,却显得局促不安。 陆云芍没有说话,眼睛里面,似是带着几分水雾。 美人欲泪,我见犹怜。 可是偏生却遇到了一个这般凉薄的叶痕。 “若我没有记错,从我进这个院子的时候,你便在哪个树下躲着……”叶痕抬眸,似笑非笑的看着陆云芍。 陆云芍咬了咬嘴唇,依旧没有说话。 原来啊,他早就发现了自己。 “叶……” 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到叶痕又道:“也一直在看着我。” 一语道破小女孩儿家所有的心思,陆云芍脸上,满满的窘迫。 独孤裳没有说话,反而是看戏一般的看着叶痕,仿佛这种事情已经是习以为常。 在叶痕的身上,哪有什么怜香惜玉,独孤裳只知道,叶痕一定会将这个女孩拒绝的彻彻底底,并且还会伤碎了心。 “叶世子……”陆云芍顿了一下,轻声道:“听闻叶世子这些年来一直有心疾,云芍不才,略懂医术……” 哦,原来啊,是迂回路线。 武安王府叶痕世子有心疾,这在京都权贵的圈子里面,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 叶痕瞥了陆云芍一眼,仅仅是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似是在思索一般,顿了一下,温声道:“医术啊,当年她的医术叶痕厉害……” 那一刻,不知道是不是独孤裳看错了,认识叶痕这么多年以来,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眸光这般温柔的叶痕,这还真是第一次。 却只是一瞬间,叶痕就变了脸色。 “不过……既然不才,就不必出现在我的眼前班门弄斧。”叶痕的语气凉薄,任谁听得怕是都会愤恨离开,更何况眼前的陆云芍,靠着医术名动京城,又岂是不才? 陆云芍的脸色,当下就变了。 叶痕拿起手边的一枝醉,兀自给自己倒了一杯。 修长莹白的手,端起酒杯,慢慢的晃了晃,嘴角带着几分笑意,一笑,仿佛是化了冬日的冰雪一般,只是那双眼睛里面,可没有什么怜惜的意味,有的只是——冰凉。 “陆小姐,你是也喜欢我吗?”语气,很是平常。 只是这个也字,用的倒是巧妙。 独孤裳在旁边,很不厚道的笑了。 “抱歉,我没有什么恶意,你们继续。”独孤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也算是赔罪了。 叶痕倒是没有受什么影响,倒是那陆云芍,一张脸,更加的窘迫了。 “我……我……”平日里自信优雅的陆云芍,如今竟是没有了信心。 叶痕将杯盏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慢慢的放下了酒杯,动作,甚是优雅。 当然,如果能无视叶痕的话的话。 他说:“如果你喜欢的话,本世子就劝你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丑女人,我并不喜欢。” 独孤裳看着陆云芍那就要哭了的模样,心里暗自扉腹了几句,陆云芍虽然姿色比不上京都的那第一美人,但是好歹也算是上乘,如今在叶痕的眼里,竟然成为了一文不值。 这倒是让独孤裳不禁想到一年前,上京的第一美人杜安宁与叶痕表明心迹的时候,叶痕的回答,好像也是这句话。 “陆小姐,不止是你,上京的那第一美人杜安宁在叶痕的眼里,也是如此,所以你不必忧心,他这是婉拒。”独孤裳到底还算是怜香惜玉,也难怪周围经常是美女如云了。 叶痕看了独孤锦一眼,凉声道:“不是婉拒……” 顿了一下,又道:“说的是事实。” 得,连安慰的机会都不给独孤裳了。 独孤裳噤声,他不说话了还不行?叶痕都这样说了,陆云芍面子上自然是挂不住,哭着便离开了这后花园。 独孤裳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一枝醉,一脸恨铁不成刚的看着叶痕,道:“你这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有一个通房了,这样一个个的都拒绝了,也不怕武安王寒心?” 叶痕微微抿起了嘴唇,独孤裳还以为叶痕在考虑他的话,谁知他只听到叶痕开口道:“若是我记得没错的话,你许是比我还大了一岁,如此说来,我好想也没有见到过你的通房,皇室如今子嗣已经多到不需要开枝散叶了吗?” 得,这一句话怼的独孤裳所有的话,都憋回了肚子里面。 “得,这件事情我说不过你,不说了还不行?”独孤裳是一个明白人,再说,争起来也没有什么的意义。 本身这就是叶痕的事情,跟他并没有什么关系。 “不是说不过我,只是你没理。”叶痕淡淡开口,眸光清凉。 叶痕啊,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舌。 独孤裳给叶痕倒了一杯酒,似是无意的问着:“究竟是怎样的女子,让你寻了六年?” 独孤裳认识了叶痕四年了,也是后来他才知道,叶痕在找一个人,在他知道的那一年,已经找了两年多了。 叶痕的眸光慢慢的飘远,他想了想,拿起了石桌上的那杯酒,轻声道:“一个……曾经等了我很久的人。” 独孤裳不明白叶痕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是他知道,那个人对叶痕很重要,他也知道,那个人,一定是一个女子。 “痕儿,今年怎么不去正厅看看,怎么说今日也是你的生辰宴。”叶痕刚刚把杯中的酒喝下,便听到了后院走廊那里,传来一声温柔的声音。 叶痕看了一眼,起身,恭恭敬敬的开口道:“母妃。” 武安王妃慢慢的走近,温声道:“这孩子,总是这样的拘谨,母妃倒是更希望你能更加的依赖母妃一些。” 叶痕微微点头,没有说话。 “正厅正是热闹,你要不去看看,我的痕儿也大了,是娶妻的年龄了。”武安王妃开口道。 叶痕拧眉,怔了一下,“母妃,我有喜欢的人。” 这一次,换武安王妃愣住了。 “你有喜欢的人了?”武安王妃问道。 叶痕点点头。 “哪家的姑娘?” “到时候会带来给母妃看的。”叶痕温声开口。 孤独裳没有说话。 按他对叶痕的了解,估计叶痕现在连那个姑娘的样子都不知道。 不然又怎么会寻找了六年没有一点点的踪迹? 不过他懒得管,也懒得戳破。 武安王妃点点头,“我的痕儿有喜欢的人也行,既然你不愿意去正厅,那母妃便也不逼你了。” “痕儿与五皇子在这里饮酒也挺好的,晚上再陪着父王母妃吃饭。”叶痕开口,声音里面没有多少的温度。 武安王妃点点头,便离开了。 独孤裳起身,远远的看着那个离开的身影,然后看向叶痕,戏虐一般的开口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连人家姑娘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叶痕的眉心,拧的更很了。 “眼睛不会骗人的,我会找到的。”叶痕淡淡开口。 独孤裳摇摇头,晃了晃杯中的酒:“你都已经找了六年了,天下之大,你打算找到什么时候?” 叶痕眸光暗淡了几分,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抿了抿嘴唇,犹豫了一下。 他道:“找到我死的时候。” 话落,他又道:“但是我只有两年的时间了。” 独孤裳的眸光一紧,愣了一下。 “你什么意思?” 叶痕摇摇头,开口道:“开了个玩笑。” 话落,又喝了一杯酒。 所谓的玩笑话,都说的这样一本正经。 若不是独孤裳对叶痕足够了解,他几乎都要相信了。 不过叶痕的话,又哪里有什么玩笑话。 独孤裳自认为认识了叶痕四年,却终究猜不透他的心。 叶痕放下手中的杯子,温声道:“你可有去过宁辞城?” 独孤裳点点头,“去过,怎么了?” “我听闻宁辞城有一家药铺,药铺里面有一个医女,一手医术,也算是宁辞城的一绝?”叶痕开口问道。 他这次在回上京的路上,听说了这件事情,只是还没来得及去。 独孤裳想了想,点了点头,“的确有这样一个人,好像叫昭辞。” 叶痕的瞳孔,猛地放大了几分。 独孤裳是第一次见到叶痕这般失态,那一张平静无奇的脸上,第一次有这般的表情。 “哪个……哪个昭辞?” 也是第一次,说话都吞吞吐吐了。 独孤裳又道:“昭然若揭的昭,辞别的辞。” 因为当初独孤裳觉得那个名字挺好听的,所以才留意了一下这两个字。 叶痕的眼睛中,多了几分叫希望的东西。 独孤裳好像忽然知道了什么似的,他想,大概这个名字,对叶痕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只是他没有多问,问了也没有什么意义,至少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意义。 只是独孤裳挺好奇的,究竟是怎样的女子,才让叶痕这样魂不守舍了六年,寻了六年又等了六年。 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六年前,叶痕刚刚从他的师父哪里学成归来,刚刚下山的第一年。 如果这样理解的话,叶痕等了那个女子,可能等的不止六年了。 “昭辞……”叶痕怔怔的开口道。 他整个人,好像都丢了几分魂。 “叶痕?” 独孤裳唤了他一声。 叶痕这才反应回来,恢复了以往的模样。 果然,叶痕就是叶痕,哪怕方才再怎么不镇静,也能在最快的时间内,反应过来。 “那家药铺在宁辞城的什么地方?”叶痕问道。 独孤裳想了想,才道:“宁辞城北城门那边,具体位置我并不是特别的清楚……” “帮我告诉我父王母妃一声,说我有急事,不能陪着他们吃饭了……” 第242章 番外:言长歌与云昭辞(2) “那家药铺在宁辞城的什么地方?”叶痕问道。 独孤裳想了想,才道:“宁辞城北城门那边,具体位置我并不是特别的清楚……” “帮我告诉我父王母妃一声,说我有急事,不能陪着他们吃饭了……” 叶痕话落,就打算离开。 独孤裳起身,拦住了将要离开的叶痕。 “你一年也就回来这一次,连陪你父母吃个饭都不行吗?”独孤裳拦住了叶痕,开口道。 叶痕顿住脚步。 “无论那个女子是不是你要找的人,她就在那里,又不会离开,你这么着急做什么?”独孤裳又道。 叶痕收住了将要离开的脚步,点了点头。 是夜,饭桌上。 武安王坐在主位,一直没有说话。 叶痕坐在一旁,也没有说话。 武安王妃见这两父子一直不说话,左右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良久,才听到武安王道:“今天你听到五皇子的话之后,是不是打算直接离开了?” 叶痕顿住了,点了点头。 “混账!一年到头不回来一趟两趟,这次回来,连面都不露了!”武安王显然是有些生气了。 叶痕云淡风轻的开口道:“嗯。” 武安王将筷子朝着桌子上一拍,怒道:“在你的眼里,那个你在外面跑了六年得原因,还比不上生你养你的父母吗?” 叶痕的眸光微微一紧,良久,只听到他凉声道:“她很重要,这是承诺。” 武安王看着叶痕的模样,想了想,脾气却是下去了不少,道:“父王也只是想让你在家里面常待一下,吃饭。” 桌案上,只有吃饭的声音,谁也没有说话,就只是安安静静的。 叶痕随便吃了点东西,温声道:“父王母妃,我还有事情,就先离开了,告退。” 叶痕他对谁都是这样,没有什么多余的感情,永远都是一副平淡无奇的模样。 武安王妃叹了一口气,窝在了武安王的怀中。 “叶痕这孩子,从出生便是这样,一点也不喜欢与我们亲近,若是他能像叶子一样的脾性就好了。”武安王妃淡淡开口道。 叶子是叶痕的妹妹,这是她的小名,她本名叫叶锦添。 武安王摇摇头,“叶子那丫头?不也是找不到什么人影,也就晚上会回来。” 他们家的这两个孩子啊,没有一个喜欢安安静静的,倒真是让人不省心。 宁辞城。 叶痕用了两天便来到了宁辞城,他的动作很快,只用了半日,便找到了那个药铺。 走到药铺不远处的时候,叶痕忽然间有些……犹豫。 他好像不知道该如何做是好,目光中都有些不知所措。 这大概是他今生,第一次有这个模样。 “昭辞……会是你吗?”叶痕温声开口,提到那两个字的时候,他的眼睛里面,都多了几分柔情。 话落之后,叶痕慢慢的走向那个药铺,还没有进去的时候,便听到一声银铃一般的声音。 “大娘您慢走,注意着身子,药记得吃。” 声音中带着几分关心,想必应该是那个医女。 叶痕慢慢的走进药铺,似乎是注意到他了一样,那个医女也抬头了。 叶痕对上了医女的眼睛,愣了一下。 这双眼睛,很陌生,好像很像,又好像不像。 “这位公子,你是来抓药的,还是来看病的?”医女开口问道。 叶痕摇摇头,颤声道:“你叫昭辞?” 那个医女点点头。 “这宁辞城里面的人都知道,我的名字,叫昭辞。”昭辞笑着开口。 与叶痕不一样的是,昭辞她总是笑着道,待谁都像和煦的春风一样。 叶痕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子,到底是不是他要找的云昭辞,人的眼睛,不会变,那双眼睛里面的感情,也不会变,但是如今眼前的这个女子,那双眼睛,很熟悉,又很陌生。 他记忆中的云昭辞,那一双眼睛里面,总是带着三分柔情,五分清冷,两分坚定。 固然那个云昭辞对着自己总是笑着的,但是真正的云昭辞,其实不会对谁掏心掏肺的,她看人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带着几分疏远。 只是眼前的这个女子,五分柔,五分魅,娇柔的刚刚好,又魅惑的恰到好处。 那分柔情,真的是与云昭辞十足十的一样。 “昭辞……云昭辞……”叶痕凉声喃喃。 昭辞笑了笑,开口道:“公子,我姓昭名辞,不姓云。” 叶痕这才回过神来,温声道:“失礼了。” 在没有确定眼前的这个女子是云昭辞的时候,叶痕不会轻举妄动。 昭辞递给了叶痕一杯茶,这茶杯没有武安王府的杯子那般的精致,叶痕看着那茶叶,也没有武安王府的那般清透,不过他倒是接了过来。 “公子想必是认错了人,不过既然来了昭辞这药铺,不如喝杯凝神茶。”昭辞温声开口。 叶痕点点头,慢慢的饮下。 “公子,喝了茶,若是没什么事情的话,就快些回去,夜幕了,药铺要打烊了。”昭辞温声开口。 叶痕点点头,放下了茶杯,便离开了。 只是叶痕的步子啊,有些不稳。 他只是,只是一瞬间的茫然,还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 时间过了太久太久了,久到他都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才能找到云昭辞。 久到了,叶痕都不知道,云昭辞是不是像他一样,记得言长歌。 他带着记忆转世而来,大抵这就是上天对他的眷顾,才会让他的记忆里面,还有云昭辞,还有关于他与云昭辞的过往。 还记得那一日,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好像能真切的感觉到,灵魂脱离了肉体的感觉,他一步步的离开,也看着云昭辞撕心裂肺的叫喊。 那一刻,心如刀绞。 上一世,终究错过。 那个时候的言长歌,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好像是走到了一个桥边,拿了一碗汤。 正准备喝下去的时候,他听到有人唤了一声:“长歌。” 言长歌便转身了,他看到了同自己一般模样的云昭辞,笑颜如花的看着他。 她说:“你答应我的,那一世没有与我在一起,以后的生生世世,便陪着我,这可不许反悔,我都已经给我们两个种下血契了。” 言长歌哭了,那是第一次在云昭辞的面前哭,奈何桥畔,他看着她,为了她,哭了。 “言长歌,下辈子换你来找我,如何?”奈何桥畔,曼珠沙华开的那般鲜艳,可是却没有云昭辞的笑容明媚,惊华。 言长歌点点头走到云昭辞的身边,拉住了云昭辞的手。 “下一世,换我去找你,爱你,寻你,疼你,一辈子。”言长歌郑重的说着。 然后,他用了十八年的时间,来完成这件事情。 言长歌记得,自己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是如今的武安王府了。 一个陌生的地方,一个陌生的时代。 后来,他用了十二年的时间,去习武功,去掌控隐卫,去在这里的整个天下布下自己的暗卫。 他以叶痕的名义,建立了一个消息网络,可是却用了六年,也只能找到一个,这样一个不确定是不是云昭辞的昭辞。 那一刻,叶痕有些崩溃了。 他的时间,不过还有两年了。 很长的时间,又好像一转眼就会过去一般。 叶痕漫无目的的走在街道上,周围的烛光点点,闪闪的发着微弱的光芒。 “公子可是在寻什么人吗?”叶痕走着走着,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叶痕转身,那身后的女子,正是医女昭辞。 许是因为她的名字与云昭辞的太像,又可能是那双眼睛,与云昭辞的又颇为相似,是以叶痕的眼睛多了几分温柔。 “嗯,在找人。”叶痕轻声道。 没有避讳什么,直接便说出来了。 叶痕并没有想着隐瞒眼前的这个女子什么,不知怎么的,对眼前的这个人,他生不出来什么疏远的感觉。 昭辞忽然笑了,伸手想要递给叶痕一个东西。 叶痕微微一愣,不明所以的看了看昭辞。 昭辞笑着道:“这是当归,我师姐说,如果有一天,若是我遇到一个找人的男子,就把这个药给他。” 叶痕愣住了,伸手接过了那个当归。 当归,当归…… 君当归来。 “我不明白我的师姐为什么要这样跟我说,也不明白,为什么师姐觉得,一定会有一个人来找到我,师姐没告诉我,我也没问。”昭辞又道。 叶痕看着昭辞,看着那双眼睛里面映出的自己的倒影,他蓦然开口问道:“你的名字,是你师姐取的吗?” 昭辞点点头,又道:“我原来叫昭儿,我觉得不好听,就让师姐帮我取一个名字,师姐顺口便说了昭辞。” 原来,她的名字唤昭辞,并不是一个意外,也不是一个巧合,是有人,故意为之。 叶痕的瞳孔,微微缩起,他看着昭辞,仿佛看到了什么希望一般。 “你可是能告诉我,你的师姐如今在哪里?”叶痕问道。 昭辞摇摇头,开口道:“师姐大我两岁,今年虽然才十七,但是她的踪迹,也是很少有人知道,我也是很少能找到师姐的踪迹,下山之后,就更加不知道了,师父说,师姐也在寻着什么人,所以天南海北的跑。” 所以,上天还算眷顾,他们都彼此还记得过往与曾经。 “你师姐……她……她叫什么名字?”许是因为太紧张,又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害怕,叶痕想,知道一个名字,总比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昭辞嘴角挽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眼睛里面洋溢着少女应该有的自然与天真,她笑:“我的师姐叫慕荼,荼蘼花的荼。” 叶痕轻声的念了一声:“慕荼……” 话落,他笑了笑,温润如玉的公子一般,温声道:“谢谢。” 他寻了十八年,终是有了分踪迹。 “不客气。”昭辞偏头,笑了笑,灵动而乖巧。 一双眼睛像月牙一般,清澈的犹如湖底的湛蓝。 “若是没别的什么事,我便先离开了,若我师姐是你想寻的那个人,祝你早日找到。”昭辞脸上带着几分柔意,开口道。 叶痕点点头,道:“好。” 他的话,向来不多,离别的话,更加不会多说。 昭辞蹦蹦跳跳的便离开了,十五岁的姑娘,总是这般的活泼,好像很久没有见到过这般活泼的女孩了。 京都的女子都太过烦闷,没有一个能活的真真切切的。 叶痕攥紧手中的当归,眸光飘忽。 当归,君当归来。 他笑了笑,眼睛的柔情,是从来都没有出现他眼睛里面的神色。 “慕荼,你曾经与我说过,你最喜欢的话,便是荼蘼花,想不到,竟是这般的巧合。”叶痕凉声道,踏着步子慢慢的回了客栈。 刚刚走了几步,好像突然忘记了什么东西没问一样,准备转身去追昭辞。 可是刚刚走了两步,叶痕摇了摇头。 “罢了,天黑了,明天再问。”叶痕自言自语了一声,便又原路返回了。 夜色微凉,雨意渐生。 阳春三月的季节里,春雨缠绵。 那天晚上,叶痕做了一个梦,梦里面他遇到了慕荼,只是梦里面的那张脸,与云昭辞的脸,一模一样。 叶痕想,他大抵是太思念云昭辞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大概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春雨淅淅沥沥的洒在地上,吹的窗外的梨花落了一地,映的一地的雪白,折射出烛光的影子。 斑驳一地的树影之间,只见一人撑着雨伞,那人的身后,一个人半跪在地上。 “可是查清楚了?”声音,好像是经过了变声一般,听不太清楚是女子的声音,还是男子。 只是隐隐带着几分尖锐。 地上那人点点头,道:“武安王府,世子叶痕。” “可确定?!”撑着伞的那个人眼睛中闪烁着几分激动,但是也只能看到一双眼睛。 一双,很好看的眼睛。 身后那人点点头,“确定。” “好,我知道了,你回去。”撑着伞的人摆摆手,跪着的那个人便离开了。 “阿兄,当年害了你的人,我终于找到了……”撑着伞的人,眼睛里面多几分恨意,没有什么多余的情感。 春雨,还在继续的淅淅沥沥,那人撑着伞,踏着一地的梨花,一步步的离开…… 第二日,叶痕醒了之后,想起昨天没有问的问题,便起身去了宁辞城的那个药铺。 昭辞见叶痕进来了,摆摆手让身边的伙计先来招呼了一下正在排队的客人,然后她起身走到了叶痕身边。 “公子今日来,可是还有什么事情?”昭辞察言观色的本事比较好,一眼就看的出来,叶痕是有什么事情找自己。 叶痕点点头,较为难为情的道:“确实有事想麻烦问一下昭姑娘。” 昭辞一副不开心又带着几分失落的模样,撅了撅嘴巴,俏皮的开口道:“昨日你还唤我昭辞呢,今日便成了昭姑娘,这般见外。” 叶痕的眸光一顿,眉头微微一皱。 昭辞见他皱眉的模样,还以为他是不开心了,连忙道:“公子,我的意思是你不用见外,喊我昭辞便好,再说了,公子还是我师姐的友人,既然这样的话,昭辞倒是觉得,喊昭姑娘,未免有几分生份。” 话,说的是滴水不露,连叶痕都觉得,昭辞说的都是真的,不像是假。 只是真真假假,都是多少年来,无法辩解的事情人们只想到自己眼睛,相信自己的耳朵,都不愿意去猜测,去想象,表层意思的背后,又是怎样的故事。 叶痕听了昭辞的话,便也没有多想什么。 只听到昭辞又问道:“公子今天来我我的药铺,有什么事情,就说。” 第243章 番外:言长歌与云昭辞(3) 只是真真假假,都是多少年来,无法辩解的事情人们只想到自己眼睛,相信自己的耳朵,都不愿意去猜测,去想象,表层意思的背后,又是怎样的故事。 叶痕听了昭辞的话,便也没有多想什么。 只听到昭辞又问道:“公子今天来我的药铺,有什么事情,就说。” 叶痕想了想,开口道:“不知道能否问一下,你们师从哪里,这样我也好找你的姐姐。” 许是因为碰到了关于她的事情,叶痕就会没有了分寸,是以他总是会忘了很多重要的事情,比如,他自己可以查的。 昭辞微微一笑,眼中带着几分笑意,开口道:“难道公子还查不到吗?” 大概是看叶痕的装扮,也知道他定然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所以昭辞反问了一句。 童言无忌,只是叶痕的眸光,微微一缩。 不知道为什么,叶痕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知世故而不世故模样,让他觉得,这个女子,想来也是不简单的。 昭辞吐了吐舌头,俏皮的笑了笑,开口道:“好了,我告诉你好的啦,我和师姐的师父是逍遥谷的白连老人,他的岁数不大,可是却喜欢自称老人,所以人人喊我的师父白连老人。” 叶痕只当是自己想多了,带着几分歉意的看了看昭辞,微微点了点头。 昭辞一双眼睛看着叶痕,几分玩笑几分认真的口吻,冷不丁的问了一句:“公子,你和我师姐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故事啊,不然你们两个怎么都在相互寻找着呢?” 小姑娘托着自己的下巴,一脸天真的问道。 叶痕眸光微凉,点了点头。 “公子可以给昭辞讲讲吗?昭辞许久没有听过故事了呢。”昭辞的话,带着天真,带着烂漫,是十五岁的女孩子应该有的天真与善意的表情。 叶痕的眸光微微收起,抿了抿嘴唇,犹豫了一下。 他没有说话。 昭辞看到叶痕的表情之后,有些失落,却也隐藏的恰到好处,她说:“既然公子不愿意说,那昭辞也就不多问啦。” 话落,她耸了耸肩膀,表示很无奈的样子。 只听到昭辞似是无意的开口道:“我听我师姐说,她在等一个不归人,却不知道要等到何时,如今真好,师姐终于要完成她的心愿啦。” 叶痕的手,猛地攥紧。 在叶痕寻找着云昭辞的这十八年里,那个一个名为慕荼的女子,也在找着他,而慕荼,便是云昭辞。 上天得以眷顾,他们还记得彼此。 可是叶痕有的时候,也犹豫过。 若是他二十而亡,他们岂不是错过了太多太多? 倒真是让人绝望。 短短的相聚,两人便会再次共赴黄泉。 这个时候,叶痕觉得,自己愈发的贪心了呢。 “不归人?你师姐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叶痕左右也没有什么事情,便多问了一句。 昭辞眼珠子转了转,她左右走了两步,停住了脚步,开口道:“我师姐她等了这么久,也没有等到,她还说,那个人答应过她的,说会找她,可是她等了很久很久,她不知道自己还要等多久,跟在等一个不归人,有区别吗?” 童言无忌的话,最为伤人。 她就那样,直接的便将想说的话,说了出来,没有任何语言的修饰,也没有任何的安慰的意思,因为太过直白,所以最为伤人,可是偏偏,这般直白的话,却又是事情的真相。 叶痕苦笑了一声,他没有说话。 黯然失色的离开了。 昭辞看着叶痕离开的身影,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一脸的不懂。 大概是,大人的世界她不懂,果然,她的世界里面,只有医术这两个字。 叶痕离开了药铺之后,便回到了京都的武安王府。 叶锦添看到叶痕的时候,还愣了一下。 “呦,我的哥哥竟然在这种平常的日子知道回家了,奇迹,奇迹啊。”叶锦添不喜欢叶痕,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好像谁欠了他千百两银子似的。 这个理由,只是其一。 还有一个原因是,他的哥哥跑出去那么多天不回家,父母都不会说什么,但是她若是跑出去一天,肯定会被他们骂死的! 这不公平。 “你是个女孩子,怎么没有一个女孩子的样子?”叶痕看着叶锦添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禁多说了几句。 叶锦添啊,江湖上浪惯了,哪怕每天晚上会回来,也沾染了那江湖的脾性,坐没有坐相,站没有站相,好好的石凳不坐,偏偏坐在石桌上,还把脚放在了石凳上,嘴里叼着一根小草,没有一个女孩子的样子。 叶痕并不讨厌自己的妹妹,相反的,叶痕还很关心她,从小到大,这叶锦添不知道惹了多少祸事,每一次,都是他给她处理,大概是她不知道,叶痕总觉得,叶锦添对他有敌意。 不是敌意,是不满。 “你管我?你一天天不回家的,只知道在外面找的那个女人,别人家的哥哥怎么做的,你做了什么,你又凭什么这个时候来管我?”叶锦添从石桌上跳下来,嘴巴里面叼着的小草也随便吐在了一边,好像是故意这般恶劣的态度,又好像是天性如此。 “你想怎么样?”叶痕看着叶锦添,冷冰冰的开口。 他的表情,永远都是这样,可是偏偏,越是这样,越让叶锦添烦闷。 “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板着一张脸,冷冰冰的,给谁看啊!”叶锦添捏住了叶痕的脸,扯了扯。 叶痕周身的凉意更重了,但是他到底是没有说什么。 “别闹了。”叶痕沉着气,凉声开口道。 叶锦添看了叶痕一眼,冷哼了一声。 “谁跟你闹了,我只不过是没有见你回来这么勤快过,问候两句不行吗?”叶锦添瞪了叶痕一眼,开口道。 叶痕饶过叶锦添的身子,朝着自己的书房而去,边走,边开口道:“你若是有事,就去做你的事情,若是没事,我的书房里面有很多书,你可以看看。” 叶锦添的眸光,忽然间就亮了。 武安王府谁不知道啊,叶痕世子的书房,可是王爷和王妃都不能随便进去的,世子说,那里是他的私人领地,谁也不能擅自闯入。 可是今天,叶锦添听到叶痕的话的时候,都要怀疑眼前的是一个假的叶痕了。 “你……你说真的?”叶锦添问道。 叶痕点了点,“我的书房里面有几本江湖游记,想来你应该会喜欢的。” 叶锦添听了以后,眼睛都亮了。 “好好好,我们赶紧去!” 这话说的,仿佛已经忘了刚刚她自己还冷嘲热讽的奚落了叶痕一阵呢。 两个人回了叶痕的书房之后,叶锦添便抱着叶痕说的那几本游记仅仅有些的看了起来,而叶痕,则坐在桌案前,看着消息网里面,关于白连老人的记载。 消息网里面关于白连老人的记载太少了,他已经差不多避世,所以这消息少点,似乎也正常。 这记载上,只是说了,白连老人的确收过两个徒弟,一个徒弟只是宁辞城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白连老人见她有慧根,便收了做徒弟,那个时候,白连老人已经有一个徒弟了,是京都慕府的小女儿,慕荼。 传闻这慕荼,是慕府的庶女,所以并不受到什么待见,白连老人说要带走慕荼的时候,慕家的人说不愿意,后来,慕荼非要跟着白连老人离开,就断绝了与慕家的关系。 关于白连老人的信息,也就这么两三条,寥寥数语,交代的很模糊。 叶锦添见叶痕在桌案上凝眉,慢慢的凑了过去,瞄了一眼,嘴角勾起一番笑意,又怕打扰了叶痕的兴致,所以只是偷笑了一下。 叶痕也注意到了,看了正在偷笑的叶锦添一眼,问道:“你在笑什么?” “我在笑还有你叶痕搞不定的事情吗,结果凑过来一看,这个人,我认识啊。”叶锦添笑着道。 话落,她还补充了一句:“我还跟他喝过酒呢,白连老人嘛,一个怪人,明明也就四十多岁的样子,可是偏偏还让人叫他老人?你说怪不怪?” 叶痕猛地抓住叶锦添的胳膊,看着叶锦添问道:“你确定是白连老人?” 叶锦添显然没有想到叶痕会忽然这样抓住自己的胳膊,怔住了。 “你弄疼我了,松开!”叶锦添甩开了叶痕的胳膊。 “我凭什么告诉你?”叶锦添白了叶痕一眼。 叶痕扔给她一个令牌,叶锦添看了一眼,笑的都变成了桃花似的,开口道:“我在大街上见到过他,他在喝酒,酒很香,我嘴馋,所以就跑过去跟他一起,坐在地上喝酒了。” 叶锦添保证,这真的是真的,没有任何虚假的成份。 叶痕眯着眼睛看了看叶锦添,然后叶锦添开口道:“对了,白连老人还说他下个月要去一个什么河溪谷的地方,听说他的大徒弟在那里给人治病,一直没有头绪,然后他决定再等一个月,看看他这个大徒弟能不能解决,不能的话,然后再去。” 叶锦添将叶痕给自己的东西收好,又补充了一句:“但是他喝醉了,说话断断续续的,我听不清楚是河溪谷还是荷易谷。” 这两个地方,读音上差不多,可是在地理位置上,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叶痕点了点头,揉了揉叶锦添的头发,温声道:“已经很好了。” 话落,他便转身离开了。 叶锦添愣住了,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整个人的心里,好像跳起来了一样。 “刚刚我哥哥……摸,摸我的头发了?”叶锦添的语气里面,带着几分……小雀跃? 话落知道,叶锦添忽然间吼了一声。 “啊――――――” “原来冰木头也会摸人的头发的?冰木头刚刚的笑容,怎么那么的暖!”叶锦添自言自语的开口。 说着说着,她都要蹦起来了。 每次看到人家的哥哥对妹妹都那么的亲昵,而自己的哥哥,却又与自己这么疏远,想想都会觉得又气又无可奈何。 而这一次,叶痕竟然摸了她的头发? 叶锦添觉得,她真的开心的要飞起来了。 叶痕离开了书房之后,即刻便去了河溪谷,这个地方距离逍遥谷比较进,而且看白连老人不急的模样,一来是地方比较近,二来可能是这件事情都在白连老人的掌控之中,所以可能比较近。 若是比较远的那个,可能就不太容易能掌控。 是以,叶痕猜想,极有可能是河溪谷没错。 想着想着,他的轻功便更加的快了,若是能见到慕荼,那自然是极好的。 京都距离河溪谷的脚程也大概是三天的路程,而叶痕只用了一半的时间就到了,速度倒真是快到令人发指。 叶痕到河溪谷的时候,便一句打听着慕荼的踪迹,果然,慕荼来过这里。 一个月前,河溪谷的一个善人有些不舒服,但是后来比较严重了,就不得已,派人去了逍遥谷,想请白连老人来看看。 而白连老人正在闭关,所以便让大弟子慕荼来了,慕荼长的美,所以河溪谷的人,见了一次,也就记住了,因此,叶痕问的时候,没问两句,便问了出来。 叶痕一刻也没敢停留,立刻便去了那个善人的府上。 武安王府到底是京都的大户,所以叶痕到的时候,这个善人自然也是听说过的,赶紧请了叶痕进府。 “这我也没做什么坏事,怎么这武安王府的世子来我的府上了?”这个大善人心里还嘀咕着,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可是左想又想,也没有想出什么来。 叶痕看了一眼府内,却没有看到慕荼。 虽然他没见过慕荼,但是叶痕也能清楚的肯定,在场的这些女子里面,没有一个是的。 “张善人,上个月来的那个为你治病的逍遥谷的大弟子呢?”叶痕开门见山的问道。 这个张姓的善人松了一口气,开口道:“慕小姐出去抓药了,想必……” 话,还没说话,便改了语气:“瞧,这不是回来了吗?” 话落,叶痕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眼睛。 清冷却又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眼睛。 第244章 番外:言长歌与云昭辞(4) 话,还没说话,便改了语气:“瞧,这不是回来了吗?” 话落,叶痕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眼睛。 清冷却又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眼睛。 叶痕看着女子的眼睛,恍若看到了前世今生一般,那双眼睛啊,曾经无数次的凝视着自己,为自己而流泪。 “慕小姐,叶世子找您。”张善人许是看出来了这两人之间有什么事情,落了一句话,便离开了。 慕荼看着叶痕,嘴角微勾。 “十八年,你终于找来了。”慕荼开口,声音温凉。 叶痕慢慢的走进,他看到那双眼睛的第一眼,便知道这辈子,便再也移不开眼睛了。 “嗯,我终于找到你了。”叶痕也温声道,声音里面,是抑制不住的激动与惊喜。 慕荼就站在那里,没有走向叶痕。 而叶痕,一步步的,慢慢的走向慕荼。 “可是等的太久了?”叶痕又问道。 边走边问。 慕荼点点头,“所以我不去抱你了,你来抱我,好不好?” 她笑,一笑芳华。 叶痕点点头,“好,我来抱你。” 话落,他走到慕荼的身边,伸手抱住了慕荼。 慕荼的身子一顿,也环手抱住了叶痕。 “长歌,我很想你。”慕荼唤他长歌。 这个不知道多久没有听过的名字了。 叶痕点点头,又道:“我也想你,寻了十八年。” 慕荼又抱紧了叶痕一些。 “我用了三生,才抱住了你。” 话落,她补充道:“这样紧密无间的抱着你。” 叶痕松开了慕荼,捧着她的脸,笑着道:“我想吻你,怎么办?” 慕荼点了点脚尖,在叶痕的唇上落下一吻。 凉凉的,软软的。 “这话,应该换我来说,我很久很久很久之前,就想吻你了。”慕荼亲了一下,迅速便离开了。 她说着,笑着。 叶痕捧着她的脸,眼睛里面有些湿润,有些帆红。 然后,他紧紧的抱住,然后,吻住。 他吻了许久许久,一直都不舍得放开,好像一放开,眼前的人,就会没有了一样。 放开慕荼的时候,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她的唇。 那唇瓣,被自己吻的红红的,好像肿了一样。 叶痕偷偷的笑了,像是偷吃了糖果的孩子,满意又满足。 “你第一次这样笑。”慕荼看着叶痕偷笑的样子,开口道。 叶痕顿住,笑了笑,“你若是喜欢,我便一直笑给你看。” 他啊,同原来一样,将所有的凉薄给了别人,却将所有的温柔,给了一个人。 “我唤慕荼,爱慕的慕,荼蘼花的荼。”慕荼介绍了一句。 她想,这一世,总要有一个新的身份,既然是新的开始,便不计过往了。 “叶痕。” “我知道,他说你是叶世子,我便知道。”慕荼笑着道。 她还是这样,在他的面前,总是笑着得。 只是她曾经在他的面前哭过,不过那是原来的事情了,今生,不会了。 “言王府的世子妃,大抵是失约了,只是这武安王府的世子妃,不知道慕姑娘可是有兴趣?”叶痕认真的看着慕荼,一字一句的问道。 慕荼伸手,捏了捏叶痕的脸。 “若是我不要,公子当如何?”慕荼想逗逗他,笑着问道。 “唯有向天下宣布,武安王府世子妃为慕姑娘,想必这样的话,也不会有人敢动姑娘的心思了。”叶痕一本正经的说道。 慕荼依旧是笑着的,只是脸上多了几分小女儿家的娇羞,拍了拍叶痕的胸膛,道:“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般的霸道?” “一直都是如此,对待感情,向来霸道的很。”叶痕温声道。 慕荼的眸光一顿,鼻头忽然一酸。 “怪不得我原来怎么也没办法让你放弃……”脸上的笑意啊,少了许多。 许是观察到了慕荼的情绪变化,叶痕连忙一把抱住慕荼,连忙解释道:“原来是我没发现,太固执,直到最后才知道。” 生命的最后,他才发现,脑子里面,眼睛里面,第一个想到的人,都是云昭辞。 所以,他才会说,对不起,我爱你。 “对不起,我爱你……这六个字,可是真的?”慕荼轻声问道。 她听到的时候,便不敢相信,纵然这辈子,叶痕寻了她十八年,可是她还是想听到叶痕亲口承认。 叶痕的头,搭在慕荼的肩膀上,慕荼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的声音。 那般温凉又坚定的语气。 他说:自然是真的…… 他说:对不起一直辜负,我爱你便是生生世世。 他说:刚刚的吻,是三世的初吻…… 他还说:他知道错了,以后定要用生生世世来补偿。 慕荼想,大概是她前两世的,所有的运气,都用在这一世了。 不过幸好,这一世,所幸终究拥有。 她花了三世,才拥有了爱情。 “慕荼,与我一同回京都,可好?”叶痕松开慕荼,牵着她的手,开口问道。 慕荼一愣,“回上京做什么?” “大婚。”简简单单两个字,却说的很坚定。 慕荼犹豫了一下,“会不会太意外了?” 叶痕摇摇头,温声道:“娶你这件事情,我一直都准备的很好。” 他的声音很温柔,就像曾经与连棠说话一般,温柔的让慕荼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慕荼点点头,道:“好,我跟你一起回京都。” 话落之后,叶痕便将慕荼拦腰抱起,抱回了自己住的客房。 进了房间,顺手便关上了房门。 叶痕慢慢的将慕荼放在床上,旁若无人的便将衣服脱了。 “你……你,你干什么?”慕荼没有想到进展的这么快,大婚都已经够震惊了,可是眼前,眼前叶痕这是要做什么? 叶痕将锦衣脱了,只穿着中衣,俯身靠近慕荼,长长的墨发经过他好看的锁骨,落在慕荼的胸口。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开口道:“你说我想做什么?” 慕荼退后了几步,道:“原来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流氓?” 叶痕笑了笑,看着向受惊了的小兔子一样的慕荼,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笑着躺在了慕荼的身边,抱着慕荼,淡淡开口道:“睡觉,我累了,很困。” 慕荼:咦? “怎么,你还真以为,我会拿你怎么样?”叶痕偏头,看着慕荼,笑着开口道。 慕荼连忙道:“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好了,睡觉。”叶痕勾了勾慕荼的鼻梁,眼睛里面,都是宠溺。 慕荼想说什么,可是却听到叶痕又道:“你若是再说过,我真的会做什么的。” 慕荼立刻便噤声了。 叶痕这才满意,抱着慕荼便睡了过去。 慕荼无奈,她其实想说,这才白天啊,她不困啊。 可是叶痕好像真的很累,不一会儿,便有均匀的呼吸声传来,慕荼看着叶痕,轻轻的碰了碰他的头发,嘴角带着温温的笑意。 真好,她想了两世的日子,这一刻,好像真的实现了。 她所期盼,不过与他一起,琴棋书画诗酒花,柴米油盐酱醋茶。 这一世,尽管只有两年又如何,她不在乎时间的长短,只要与他在一起,一切都可以。 无论是两年,还是二十年,都无所谓了。 第二日,叶痕便带着慕荼回了京都。 而回到了京都的那一天,叶痕更是碎了京都女儿一地的芳心。 曾经的他,最多是拒绝,狠狠的拒绝。 可是这一次,叶痕抱着一个女子,从京都的城门口,抱回了武安王府。 于是,京都的百姓震惊了,武安王府的人震惊了,就连皇帝,也震惊了。 京都谁人不知,叶世子不近女色,更是拒绝了上京第一美女杜安宁,甚至还拒绝了以医术闻名京都的陆云勺,这么多年来,还拒绝了很多权贵家的女儿,如今竟然抱着一个女子回来了? 这个女子是谁? 这个话题在叶痕抱着慕荼回来的不到半个时辰得时间,在整个京都,像雪球一般,越来越大。 那些个喜欢叶痕的女子们,都揉着自己的手帕,背地里面喊着慕荼小妖精! 而如今,话题中心的小妖精,正躺在叶世子的床上,喝着叶世子送来的茶水,享受着叶世子亲手做的糕点。 等等?叶痕为什么要亲手做糕点? 嗯,是因为在路上得时候,慕荼说,她饿了。 所以,叶痕便以最快的速度,亲手做了糕点给她吃。 其实做糕点的原因是,叶痕只会做这个…… “呦呦呦,瞧瞧,这还是那个凉薄的像冰雪一样的叶痕叶世子吗?”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慕荼想,看着叶痕的这脸色,猜都能猜的到,这声音的主人,应该与叶痕是熟识。 正想着,便看到一个男子,穿着一身玄粉色的衣服,摇着一把扇子便走了进来。 只看到叶痕撇了那个人一眼,开口道:“这身衣服非常适合你。” 那人笑了,笑着道:“是吗?可是我的父皇说,青色更加的适合我。” 这来人啊,可不就是独孤裳吗? 只是这一身玄粉色的衣服,还真是和原来的风格不一样。 “我只是嗅到了桃花开的味道,想着粉色的衣服,应该更加的应景。”独孤裳欠揍的说着。 叶痕看了他一眼,开口道:“桃花开,也不是开在你的身上。” 独孤裳:扎心了。 “皇上该为你定下亲事了。”叶痕淡淡开口。 独孤裳一脸震惊的看着叶痕,开口道:“叶痕,你不是这就要大婚?!” 叶痕点点头,一脸你管得着吗的表情。 “就不能晚一会儿吗?我还不想谈娶妃的事情。”独孤裳的脸,都愁了很多。 慕荼听的不明所以。 叶痕要大婚,跟眼前的这个男子有什么关系? 这个男子,听着他们两个人的聊天,应该是一个皇子,看着跟叶痕差不多大了,竟然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侧妃通房什么的吗? “他总是将我当挡箭牌,皇上说,若是我要大婚,他也要大婚,他答应了的。”叶痕看着慕荼不解的模样,解释道。 慕荼点点头,一脸同情的看着独孤裳。 “这就是你找了十八年的人?”独孤裳似乎是注意到了慕荼的视线,也看向了慕荼。 叶痕点点头。 独孤裳“啧啧啧”了几声。 “想不到你喜欢清水白菜?”独孤裳浪惯了,说话都随意的很。 慕荼瞪了独孤裳一眼。 清水白菜?她也是有料的好吗?只是有的不明显罢了。 叶痕也看了独孤裳一眼,道:“大鱼大肉你能吃的消?再说了,清水白菜你好像都没有。” 独孤裳:又扎心了。 这就是典型的,有了女人,忘了兄弟! 独孤裳黑着脸,但是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您还真是直言不讳。”慕荼淡淡开口,随意的看了一下独孤裳。 独孤裳讪讪的笑了,自然也是懂慕荼话里面的意思。 “叶痕,是兄弟你就晚两年再大婚,人都找到了,你还怕跑了吗?”独孤裳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慕荼听了独孤裳的话,愣了一下。 晚两年? 她与叶痕,也就是剩下这两年了。 叶痕似乎也察觉到了慕荼的情绪,淡淡开口道:“不能,而且马上就要大婚。” 斩钉截铁,没有半分回旋的余地。 独孤裳放弃了,既然叶痕都用这种语气说了,那自然,不会有什么能改变的机会了。 独孤裳留在那里又说了几句话,算是认识了一下慕荼,便离开了。 而慕荼离开了之后,下朝回来的武安王和王妃一起来到了叶痕的房间。 叶痕看到他们两个的时候,丝毫没有惊讶的意思,好像是猜到了他们会来一样。 “父王。” “母妃。” 叶痕朝着两人分别行礼,只是打了声招呼。 武安王没有说话,只是看了叶痕身后的慕荼一眼,开口问道:“这就是你带回来的那个女人?” 叶痕点头。 “你还抱着她一路回来?”武安王又问道。 武安王妃扯了扯他的衣服,武安王这爆脾气,怕是又要生气了。 毕竟他从朝堂回来的这一路上,可是听到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过最后,总结出来的一个结论是,这个女子,来路不明。 而武安王,是绝对不会让叶痕娶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 “我不会同意你娶这样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武安王甩甩袖子,开口道。 第245章 番外:言长歌与云昭辞(5) 不过最后,总结出来的一个结论是,这个女子,来路不明。 ?而武安王,是绝对不会让叶痕娶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 “我不会同意你娶这样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武安王甩甩袖子,开口道。 慕荼听了武安王的话,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很多时候,辩解是并没有多大的用途的。 沉默可能是最好的解决问题的办法。 叶痕的眸光,透着几分凉意。 他看了武安王一样,凉声道:“父王。” 叶痕喊了武安王一声,顿了顿。 而后,又道:“慕荼是逍遥谷白连老人的大弟子。” 武安王愣了一下,白连老人他是知道的,白连老人的医术,天下闻名。 传闻,他一共有三个徒弟,都是女弟子。 其中一个,就是京都陆云芍。 如果这样说的话,慕荼就是陆云芍的师姐了? “你是陆家那丫头的师姐?”武安王看向慕荼,问了一句。 “陆云芍吗?原来是的,现在不是了。”慕荼听到武安王对陆云芍的称呼,凉声道。 似乎这个武安王,对陆云芍很是满意? 方才,说她是不三不四的人,对陆云芍的称呼,反而是丫头? 好,慕荼听着甚是不爽。 大概是这莫名其妙的占有欲,好像自己不在的这么多年,是不是武安王在有意无意的撮合这两个人? “这话是什么意思?”武安王皱眉,开口道。 慕荼走了两步,挽着叶痕的胳膊,像宣布主权一般,带着几分挑衅意味的看着武安王,道:“师父并不认为她的医术可以出谷了,可是陆云芍非要出谷,是以,师父便不认她这个弟子了,虽然没有对外宣布,但是陆云芍如今已经不算是我逍遥谷的人了,是以,也不是我的师妹。” 这打脸打的,还真是没有留下半分余地。 慕荼的意思显而易见,陆云芍半路出家,那点医术,着实是不行。 可是陆云芍的医术,在京都人的眼中,已经算是高超的了,就连太医院的人都说,陆云芍大才,年纪轻轻便有这般医术,了不得,了不得。 “胡说,陆云芍的医术……” “京都有目共睹是吗?”慕荼截住了武安王的话。 慕荼本就不喜欢陆云芍,整天一副清纯惹人怜爱的模样,说的好听点是清纯,说的难听点,就是白莲花。 这也难怪,白连那人,天天说,陆云芍当真是完美了诠释了他的名字。 记得当时慕荼还问了为什么他要收陆云芍为徒弟,慕荼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白连当时的表情,一脸的嫌弃。 他说,若不是早些年欠了陆家一个人情,他才不会答应陆家的请求,收了陆云芍为徒弟。 她太做作了,白连很是不喜欢。 武安王听了慕荼的话,点了点头。 这陆云芍的医术,京都的确是有目共睹。 “是吗?那倒还真是奇闻,想当初师父说,陆云芍也就学了他不足三成的实力,还偏偏要出谷,当真是不自量力,更是说,她的那医术,也就只能救一下小病小医什么的,常见的没什么问题,遇到大事一准出事呢。”慕荼的语气里面,都是奚落。 可是,她说的,也是事实。 叶痕听着慕荼说话,一句话也不接,任由她在哪里说着,而他则看着她,笑着。 武安王的脸色变了变,这慕荼伶牙俐齿,将他喜欢的这个姑娘,贬的是一无是处。 武安王看着慕荼这表情,这语气,便知道慕荼没有撒谎,说的都是真的。 本来这陆云芍,还是他心目中最中意的儿媳人选呢,如今被这慕荼三言两语,倒是败坏了陆云芍在自己心中的好感。 “父王,以后再遇到事情,需慎言。”叶痕补了一句。 叶痕之所以会这样说,不仅仅是因为刚刚武安王说慕荼是不三不四的女人,还有就是武安王的脾气着实是不好,这些年在朝堂不知道得罪多少人,所幸皇帝是位明君,自然也是处处护着武安王这个忠臣的。 只是,若是武安王这脾气不收敛收敛,早晚会出事情的。 武安王本想骂叶痕一句,可是叶痕说的不错,他的确需要慎言。 最后,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落了一句:“你若是喜欢她,便早日完婚,莫要败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 话落之后,便离开了。 听了武安王的话,叶痕眼中的凉意收了几分。 武安王府并没有离开,反而是多看了慕荼几眼,温声道:“痕儿喜欢你,想必是有他的原因,你若是真与痕儿情投意合,将来入了我武安王府,想来也是要学得武安王府的规矩的,规矩虽然不多,却很重要,你可是愿意?” 武安王府的语气很是慈爱温柔,但是也带着几分坚定。 慕荼认真的点点头,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慕荼懂得,该学的,叶痕也会与我讲,我与叶痕虽然刚刚见面,但是却彼此相知许久,这份心,是真的,这份情,也是真的。” 慕荼说的情真意切,武安王府满意的点点头。 随后,只见武安王府将自己手上的一个镯子取了下来,然后走到了慕荼的身边,拿起慕荼的手,将镯子套在她的皓腕上。 “这是……?”慕荼看着镯子,轻声问道。 武安王妃拍了拍慕荼的手,温声道:“痕儿虽然与我并不是特别的亲切,但是他到底是我的儿子,他的性子,我也是知道的,这孩子啊,一旦认定的东西,认定的人,不会轻易更改的,既然痕儿会找你找了那么久,想必是一定要让你当世子妃的,除了你,便不会再有别人,这镯子是武安王府世代留下来给历任王妃的,我想这个时候给你,再合适不过了。” 因为她是一个母亲,所以她便懂得,自己的孩子想要的是什么,所以便无条件的支持着。 慕荼看着那个镯子,翠玉色的镯子就那样套在自己的手腕上,上面的花纹很精致,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也还是这样的纹理清晰。 她轻轻的抚摸着,好像在感受着那个镯子的温度,这般一代代的传承,更显的有意义。 “我会好好保存的。”慕荼看着那个镯子,满眼的温柔。 武安王妃点点头,看着叶痕,又道:“痕儿,你若是真的要娶慕姑娘,就像你父王说的那样,赶紧准备婚礼为好,毕竟你抱着慕姑娘回到了京都,这件事情,整个京都都知道了,所以这慕姑娘是我武安王府的人,这婚礼,是一定要有的。” 叶痕点点头,“知道了,母妃,我会尽快准备的。” 武安王妃这才放心,放下了慕荼的手,转身便离开了。 “方才我父王提到陆云芍的时候,你的情绪似乎并不是特别的待见她?”叶痕看着慕荼,轻声开口。 慕荼放下手中正在拿捏的镯子,点了点头,“的确是并不喜欢陆云芍。” 叶痕给慕荼倒了一杯茶,递给了她:“喝杯水,润润嗓子,方才说了很多话。” 慕荼接过茶杯,问了句:“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讨厌一个人,需要什么理由吗?”叶痕看着慕荼,淡淡开口道。 不是不需要理由,而且因为信任,所以不过多询问。 “你和陆云芍……” 慕荼似是有意的问了一句,方才武安王对陆云芍的称呼,丫头? 这不得不让慕荼多想。 叶痕打断了慕荼的话,开口道:“我见过她一次,她喜欢我,偷看我,但是被我直接拒绝了。” 语气冰冷,没有任何的表情,也没有多大的情绪,简单的陈述着一个事实一般。 慕荼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眼睛里面好像要溢出水一般,明亮的像是夜空中的星辰。 “我可没有多想,你解释个什么……”慕荼小声的开口,但是脸上的笑意已经出卖了她。 叶痕自然也是看出来了慕荼在撒谎,不过也没有戳破她,反倒是顺着她的话接了一句:“我不想让你误会,所以就解释一下。” 嗯,这才是一个懂事的男人。 慕荼如是想着。 “好了,叶世子,你做的很对,我对你非常的放心了。”慕荼拍了拍叶痕的肩膀,笑着道。 叶痕像乖宝宝一样点点头,道:“那不知道慕姑娘有没有什么奖励呢?” 话落,像是要索吻。 慕荼装作听不懂一样,笑着道:“叶世子想要什么奖励呢?” 叶痕看慕荼一副很懂却又装作不懂的模样,一把揽住她的腰肢,将她紧贴在自己的身上,那双凉薄的眼睛看着慕荼,嘴角勾起几分淡淡的笑意。 “慕姑娘当真不知?” 这语气里面,带着非常危险的意味啊。 慕荼认乖,立刻在叶痕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整个人就埋在了叶痕的胸口。 叶痕将她的脸强行捧起来,迫使慕荼的眼睛看着自己的眼睛,笑着道:“似乎不够,位置呢,也不对。” “叶痕,你这算是索吻吗?”慕荼嘴角带着笑意,轻声开口道。 叶痕犹豫了一下,想了想,点了点头,“姑且算是。” “姑且?” 慕荼挑眉,看着叶痕。 叶痕又点了点头,“那就算是。” “叶世子,你好像非常勉强啊?”慕荼看着叶痕,修长的手指挑起叶痕的下颚,动作装的是颇为轻挑,大有一种调戏的意味。 叶痕嘴角的笑意更深了,道:“我可以让你感受一下,我勉强还是不勉强……” 慕荼阻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叶痕便俯身吻住了慕荼,紧紧的抱住,又紧紧的吻着。 他的舌灵活的翘开了慕荼的齿,迅速的与慕荼的舌纠缠着,越深吻,便抱的越紧,一点点也舍不得放开。 良久,叶痕将慕荼放开,额头还抵在慕荼的额头上,声音中带着几分沙哑,温声道:“你可还是会觉得勉强?” 慕荼摇摇头,脸都红了一大半。 叶痕看着她红着脸的模样,愈发的欢喜了。 这一世啊,他真的好喜欢好喜欢慕荼,恨不得将一切美好的东西都给了她。 而关于慕荼与叶痕的事情,也像一个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越滚越大。 当天晚上,慕荼照常宿在了叶痕的房间,却不知道是谁透露出去的,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整个京都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叶痕与慕荼一整夜都睡在一起,人尽皆知。 叶痕似乎并没有受什么影响,反而还觉得不错。 反正他本来就打算与慕荼大婚,这种传言,并没有什么。 当天,皇帝便将叶痕叫进了宫中。 这毕竟是武安王府的世子,他的婚姻大事,皇帝到底还是不会不管的。 叶痕没有让慕荼跟着,让她老老实实的待在世子院中。 御书房内,皇帝看到叶痕来了,便放下了手中的奏折。 “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叶痕淡淡开口,语气平淡。 皇帝摆摆手,开口道:“不是说过了,只有我们两个在场的情况下,你大可以不必这样拘谨。” 叶痕开口道:“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皇帝也没有多说什么,示意让叶痕坐下。 叶痕得了旨意,便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 “朕听武安王说,你从民间带回来了一个女子,还是那陆云芍的师姐?”皇帝明人不说暗话,开门见山的问道。 叶痕点点头,开口道:“的确是从民间带回来的,但是这陆云芍师姐之名,臣就不同意了。” “哦,此话怎讲?”皇帝开口问道。 叶痕回答道:“陆云芍已经不是白连老人承认的弟子了,尚未学成,私自离开了逍遥谷,已经被白连老人弃了,所以,她也是白连老人的徒弟了。” 皇帝点点头,有些惊讶:“竟然还有这种事情?” “嗯,臣派人去查过了。”叶痕点点头,开口道。 皇帝看着叶痕,语重心长的开口说道:“痕儿啊,这婚姻大事,不可以这般随意,我听闻你与那女子也就才认识几天,就这样觉得让她成为这武安王府的世子妃,是不是有些太草率了?” 在所有人的眼里,叶痕与慕荼也不过是才认识了几天而已,就要大婚,着实让人觉得震惊,又觉得欠妥。 第246章 番外:言长歌与云昭辞(7) “如何?”还是听不出声音,一如在宁辞城那一次,听不出是男子的声音,还是女子。 ?“皇帝答应了叶痕的请求。”那人淡淡开口。 “哦?原因呢?”青衣人开口问道。 “慕荼是慕国的六公主。”黑衣人回道。 青衣人笑了笑,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原来是慕国的六公主,那个被慕国皇帝藏了这么多年的小公主。” 那人的声音低低的,听不出来情绪如何。 黑衣人半跪在地上,没有说话。 “雾那边的安排如何了?”青衣人又问道。 “宫主那边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一切就等着主子的命令了。”黑衣人开口道。 青衣人笑了笑,点点头,开口盗:“好,等他们大婚那一天,我们便行动。” 黑衣人点点头,便离开了。 “阿兄,我很快就会为你报仇的,我不相信那是一个意外,也绝对不可能是意外……”那人的声音低低的,带着无尽的感伤。 且说这边,叶痕与慕荼在京都待了两天之后,便启程去了慕国。 一头小毛驴,一个破驴车, 这般简单,很难想象,这一个是世子,一个是公主。 悠长的官道上,一头驴,一破车,两个人。 “仙女仙女,我们慢一些,不用太快。”慕荼笑着道。 小毛驴哼唧了一声,回头看了慕荼一眼。 叶痕无奈的扶额,好好的一头驴,偏偏起名叫小仙女? 好,既然是慕荼起的名字,叶痕也只好认了。 至于当初为什么起了仙女这个名字,叶痕也问了慕荼。 慕荼当初是这样回答的。 她说啊,“我曾听闻过一个故事,那大概是一个关于神仙与魔道的故事,里面有一个很厉害的魔头,不过魔头是一个好人。” 当时慕荼的话,才说了一半,叶痕便问了一句:“那这和驴叫仙女有什么关系?” “因为那个魔头怕狗啊,故事里面有一条狗,叫仙子,你看,仙子和仙女,多配啊,我们的驴也会非常厉害的,能吓走魔头呢。”慕荼笑着道,眼睛里面好像有星辰一般。 叶痕无奈的笑了,也不知道她是哪里听来的这些个故事,不过也无所谓了,她喜欢,她开心,便好,他才不管这头驴的名字是什么呢。 小毛驴拉着一个破拖车,拖车上慕荼正依偎在叶痕的怀中,心情似乎特别的不错。 “仙女仙女,你走的太快啦,是吃的太饱了吗?”速度稍微快一点,慕荼便开口道。 小毛驴又哼唧了一声,丝毫没有慢下来的意思。 “你这样子的话,我就不喂你吃饭啦。” 小仙女:吓死本仙女了,我走慢点还不行? 不为了食物而曲折的毛驴不是一个好的仙女。 所以,小毛驴屈服了,走慢了许多。 小毛驴慢悠悠的走着啊,慕荼与叶痕打情骂俏着,夕阳撒在两人的身上,都觉得无限的美好。 “叶痕叶痕,你看那里,那是满天星吗?”忽而,慕荼指了指叶痕的身后,漫天星辰一般的模样,距离的比较远,看的并不是特别的清楚。 叶痕顺着慕荼的视线看了过去,不远处,点点星子映照着落日的余晖,霎是灿烂。 “叶痕,我们去那里好不好?”慕荼看着叶痕,眼睛里面像是有一条银河一般。 叶痕揉了揉慕荼的头发,点了点头,“好。” 这还没有出京都,慕荼便已经这般的慢了,按照这个步子走下去,到慕国,怕是也要一个月了。 不过倒也无所谓了,正好能看看沿途的风景,陪着她走过大江南北,也挺好的。 两个人赶着小毛驴到了那片满天星,一大片的满天星映着落日的余晖,远远的看着就特别的美好。 慕荼站在满天星里面,一袭鹅黄色的长裙,被落日的余晖染上了几分橘黄色的暖晕,她微微转起,裙摆飞扬,好像那满天星也随着她而起舞。 “叶痕,我美吗?”慕荼站在花丛中,嘴角带笑。 叶痕点点头,都看的愣了。 他道:“人比花娇。” 慕荼站在那里,当真是美极了。 “叶痕,你来呀,我们一起玩。”慕荼唤了叶痕一声,叶痕慢慢的走了过去。 待叶痕走来之后,慕荼将手中的一朵花插在了他的发髻之间,眼睛里面,都是笑意。 “我家的叶世子,戴着花也这样的好看呢。”她调皮的说着。 叶痕没有扯下她给自己戴的花,在地面上捡了一朵已经掉落的花朵,虽然是掉落的,但是也是娇艳的很,顺手也插在了慕荼的发髻之间。 “我们两个,用夫妻款。”叶痕淡淡开口说的理直气壮。 慕荼笑了笑,“谁跟你是夫妻呀。” 叶痕勾了勾她的腰肢,“难道你不是吗?” “当然不是,人家还是小姑娘呢。”慕荼笑着道。 “十八岁了,老姑娘了,也就我原因要你了。”叶痕玩笑似的开口。 慕荼拍了叶痕的肩膀一下,又推开了他,“你才是老男人,老男人!” 然后走到一边,默默的坐在了花丛里。 叶痕刚刚想过去抱住慕荼,便看到一条长着花斑的蛇,吐着舌信子慢悠悠的朝着慕荼的方向。 叶痕拧眉,来不及多想,伸手掐了一朵花的花枝,灌注了内力,化而为箭,朝着那条蛇的七寸射去! 可是花斑蛇似乎没有退缩的意思,哪怕已经打中了要害,还是在朝着慕荼的方向而去。 叶痕来不及多想,迅速又掐了几枝,都化作了利箭,一个射中了蛇头,一个再次打重它的七寸。 慕荼背对着叶痕,想着叶痕怎么还没有过来,便回头看了一眼,正看到一条死蛇。 再抬头看叶痕,他的眉头,紧紧的拧着。 慕荼起身,慢慢的走向叶痕。 “不过是一个野蛇,你怎么这般表情,索性我也没受伤。”慕荼宽慰道。 叶痕摇摇头,开口道:“不对,不像野蛇那么简单,一般情况下,我打种了七寸,它要么跑,要么死,可是这一次,这条蛇竟然还朝着你的方向而去。” 慕荼听了之后愣了一下,朝着那蛇仔细的看了一眼。 良久,慕荼的眉头,冷了起来。 “蠢货,她当我不知道吗?”慕荼冷声道。 方才她没有注意,如今多看了一眼,才真真是明白了。 “嗯?”叶痕愣了一下,不明所以。 慕荼冷笑了一声,又看了看叶痕,眸光中多了几分柔意。 “都是你父王口中的那个丫头做的呗,你的大桃花。”慕荼无奈的开口。 叶痕明白了过来。 “陆云芍?”叶痕问了一声,虽然是问句,但是语气里面都是确认。 慕荼点点头。 “这个花斑蛇,看着特别的普通,但是你仔细看一眼那个花斑蛇的尾部,有一个芍药花的图案,那是被她驯服的标志,陆云芍在逍遥谷的时候,就训练过花斑蛇。”慕荼冷声开口。 话落,她又道:“她训练花斑蛇这件事情,瞒着师父做的,但是我有一次无意间撞破了,但是当初我与她也没有什么交情,懒得去理会,想不到如今竟然被她暗算了一笔。” “到底是我低估了人心的可怕。”慕荼淡淡开口,语气里面都是无奈。 叶痕抿了抿嘴唇,眉眼里面都是冷意。 “我知道了。”叶痕的声音很凉,带着几分寒意。 慕荼看着花斑蛇,只是摇摇头,“陆云芍,你千不该万不该来招惹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她的声音里面,都是冰冷的,带着几分狠意。 慕荼不是曾经的云昭辞,不是那个一昧只喜欢着言长歌的云昭辞。 原来的云昭辞,为了言长歌而活。 但是如今的慕荼,不仅仅是为了言长歌,也为了自己。 “你打算怎么办?”叶痕看着慕荼,便知道她有了自己的打算。 慕荼看着那条花斑蛇,开口道:“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话落,她冷笑了一声,然后慢慢的走到花斑蛇的旁边。 “我可是学医术的,萃取毒液这种事情,再拿手不过了。”慕荼淡淡开口,云淡风轻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然后将那个花斑蛇的嘴巴掰开,在他的舌尖萃取蛇毒。 没过多久,慕荼将瓷瓶盖上,然后递给了叶痕,开口道:“剩下的,可能就要你的人去做了,我可不想因为那个蠢货再回京都一趟,浪费时间。” 叶痕接过瓷瓶,点了点头。 “暗影。”叶痕淡淡开口。 一黑衣人便出现了。 叶痕将瓷瓶递给他,凉声道:“刚刚都听到了?知道怎么做?” 那黑衣人点点头,便离开了。 叶痕揉了揉慕荼的头发,温声道:“剩下的就让暗影做,保证处理的干干净净。” 慕荼点点头,到:“好。” 话落,看满天星的兴致也没有了,兴致缺缺的离开了那片满天星,又回到了自己的破驴车上面。 叶痕揽着慕荼的腰,坐着他们的破驴车,晃晃悠悠的离开了京都。 两人一路看着大好的风景,一路朝着慕国而去,这一路上,倒是没有什么烦心事发生。 倒是北国的京都来了传闻,说是京都以医术而闻名的陆云芍,却染了不知名的毒药,整个脸都溃烂了,与毁容没什么两样了,甚至她自己都没有任何的办法,如此一来,这闻名京都的医女陆云芍,如今一来,便是废了。 至于为什么毁容了就说她废了? 因为那毁容了之后啊,那双手,也被人暗中动了手脚,手筋都废了,她如今连把脉都没办法弄好,更别讲其他的了。 是以啊,这陆云芍,算是真的废了。 人人都说,这陆家出了一个金凤凰,可是如今这金凤凰变成了秃毛鸡。 但是陆家,却怎么也查不出来到底是谁做的这件事情,也没有人知道,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好像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觉一般,大家也只能当这陆云芍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罢了。 叶痕与慕荼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两个人刚刚到了慕国的边城,慕国与北国一样,这么多年来,都还比较风调雨顺,倒也发展的很不错。 慕国的民风比较开放,两个人走在街道上的时候,许是因为叶痕长的比较好看,甚得许多女子的喜欢,他们这一路,收到了许多的鲜花,都是从楼上投掷下来的。 慕荼看着破驴车上这么多鲜花,笑了笑,然后将一朵朵鲜花编成一个花环,放在了小毛驴的头上。 “仙女,这个花环好看吗?”慕荼笑着道。 小毛驴哼唧了一声,表示还算满意。 “叶痕,这还没有到慕国的上京呢,就已经有这么多鲜花了,可见你有多么受欢迎啊。”慕荼笑着开口。 叶痕皱眉,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叶痕才纠结着开口道:“可是这鲜花,会不会也有你的?” 那个眼神,带着几分考究,又带着几分……醋意。 话落,他抿了抿嘴唇,又道:“方才我看到,也有男子投掷了鲜花,想必是投给你的。” 慕荼看着叶痕的模样,“噗嗤”一声就笑了。 “叶痕,我忘了告诉你,慕国男风盛行,所以,那些男子,也极有可能是给你的。”慕荼笑着开口。 似乎看着叶痕憋屈的模样,她觉得特别好玩。 皮一下,很开心? 叶痕的脸,真的黑了不少。 “幸亏没有女风盛行。”叶痕思忖了许久,淡淡开口道。 话落,他又道:“不然的话,我不仅要提防男子,还要提防女子!” 慕荼真的觉得叶痕这个吃醋的模样,实在是太少见了,忍不住就想笑。 “叶痕啊叶痕,你也有吃醋的时候啊?”慕荼笑着开口。 叶痕抿了抿嘴唇,皱眉道:“我没有吃醋。” 慕荼又笑了,伸手捏了捏叶痕的脸,软软的,很舒服。 “得了,你吃醋了,便直说。”慕荼笑着道。 叶痕皱眉,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所以慕国到底有没有女风?”叶痕又问道。 慕荼点了点头,云淡风轻的道:“有男风,自然也有女风啊。” 话落之后,慕荼只见叶痕的眉头,拧的更加的厉害了。 “真想把你藏起来,谁也找不到,看不到……” 第248章 番外:言长歌与云昭辞(9) “呸,你父皇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皇帝刚刚说了一句话,便立刻改口了。 ?慕荼“噗嗤”一声笑了,像是哄孩子一下,开口道:“好好,你不是肤浅的人,我的父皇看的是人的品质。” “这才对啊,我的乖女儿。”皇帝欣慰的开口道。 慕荼的眼睛轱辘辘的转了一下,然后开口问道:“那父皇,你觉得叶痕的品质,足够让你满意吗?” 皇帝看了叶痕一眼,眼睛里面带着几分不屑,淡淡开口道:“也就那个样子。” 慕荼也看了叶痕一眼,然后又看了看皇帝。 “父皇,你确定也就那个样子?”慕荼勾唇,带着几分笑意。 皇帝心虚的看了慕荼一眼,然后立刻撇开了眼睛。 “也就比着你二皇兄差那么一点点。”皇帝又道。 慕荼笑了,朝着叶痕开口道:“我二皇兄是慕国上京的第一公子,赛雪欺霜凉公子,正是他。” 叶痕抿了抿唇角,点了点头。 赛雪欺霜凉公子,慕凉,他是知道的。 传闻,慕凉自小便文武双全,七岁便成作诗,十二岁便将当时慕国的将军打败,在十五岁那年,慕国最为盛大的狩猎场上,那场比试他夺得魁首,在十六岁那年,便亲自带兵,打败了慕国西北蛮荒部族,如今慕凉已经二十岁,但是却俨然成为了慕国百姓心中的战神。 所以,慕国皇帝所说,差一点点,这也的确是在夸叶痕了。 “叶痕自认为,与凉公子是没办法比的。”叶痕淡淡开口。 纵然他也差不到哪里去,但是叶痕也清楚的知道,自己比起慕凉,当真是差了很远。 皇帝骄傲的哼了一声,笑着道:“那是自然,凉儿是朕最大的骄傲,你自然是比不上的。” 叶痕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皇帝话音刚刚落下,便听到有人开口道:“父皇,我可是听到你叫我的名字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待人到了之后,慕荼转身,看了来人一眼。 “二皇兄,三皇兄,四皇兄,五皇兄?你们怎么都来啦?”慕荼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有想到,这都过来了。 慕荼的大皇兄早年喜欢了一位平民家的姑娘,为了与这个姑娘在一起,甘愿成为平民,如今男耕女织,日子倒也舒心,所以才没有在这个时候出现。 只是这四个人,怎么一起来了,这是说好的吗? “这可就要问一下父皇了。”三皇子慕宸开口道。 叶痕倒是将所有的目光,放在了二皇子慕凉的身上。 一袭月牙白的锦袍,腰间环绕着一条翠色的玉带,挂着一枚玉佩,眉眼之间,带着几分疏远,脖子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应该是很久以前受过的伤。 慕凉似乎注意到了叶痕的视线,也顺着视线看了过去,点了点头。 叶痕礼貌性了也点了点头,便将视线移开了。 这个人,气场很强。 倒是慕荼,听了慕宸的话之后,转了视线看向了皇帝,带着几分审视的问道:“父皇……?这是怎么回事?” 皇帝看了一眼自己的这四个儿子还有一个女儿,伸手擦了擦鼻子,开口道:“你带回来的人,自然也是要给你的皇兄过目一下的。” 这慕国的皇帝啊,但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虽然贵为皇帝,但是在亲密的人面前,丝毫没有威严的意味,与自己的孩子,倒真的更像是亲人一样,而不是像那所谓的皇室里面的明争暗斗。 “所以……所以你就把我的四个皇兄都叫过来了?”慕荼不敢相信的问道。 皇帝点了点头,开口道:“不然呢?” 慕荼无奈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到底还是认了。 叶痕被他们四个人盯的也有些不舒服。 甚至有些……紧张? “我一早就听说荼儿在北国背着我们找了一个驸马,想必就是你咯?”五皇子慕栎看着叶痕,开口问道。 叶痕看了他一眼,眉眼尽妖娆,尤其是眼角的那个泪痣,好看的很。 不过,叶痕总觉得被他盯的有些不舒服。 “慕栎,收起你的视线,叶痕是我的,你打谁的主意,也不能打在叶痕的身上!”慕荼站在叶痕的身前,挡住了慕栎的视线。 慕栎耸耸肩,笑着道:“好好好,我才不打他的主意,我家荼儿的人,我怎么敢随便打主意呢?” 慕荼又瞪了他一眼,这才作罢。 叶痕扶额,所以这慕国,为什么会有男风,大概是慕国的皇子也有喜欢这一口的。 皇帝也无奈的扶额,但是慕栎喜欢男风,他也没办法,也只能任由他发展下去了。 “荼儿,那是你五皇兄。”慕凉淡淡开口。 慕荼耷拉着头,没有说话。 慕凉见她的样子,便也不多说什么了。 他只不过想告诉慕荼,那到底是她的皇兄,不可随便叫他的名讳。 “二皇兄,你太严肃了,荼儿难得回来一趟,叫我的名字我也不介意的。”慕栎笑嘻嘻的开口道。 慕凉叹了一口气,“你们就是太宠她了。” 到底慕凉是一个板板正正的人,所以说起话来,终究还是带着几分……死板。 不过在场的人也都知道,说到宠慕荼,慕凉不比任何一个人少。 只不过慕凉表现的不明显罢了。 “好了,还是说正事。”慕荼见所有人都在这里了,便开口道。 话落之后,她又道:“父皇,你答应不答应我与叶痕大婚?” 慕荼问的很直白,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皇帝,一字一句的问道。 皇帝顿了一下,开口道:“答应,为什么不答应,父皇的幺儿既然有喜欢的人,况且这个人又不差,为什么不行,只是……” 话,说了一半,便顿住了。 “父皇,只是什么?”慕荼看着皇帝,带着几分期待的问道。 皇帝开口道:“叶痕,朕的女儿,是我慕国捧在掌心的女子,朕自然不允许她与别的女子共侍一夫,除非你答应朕,这辈子只娶幺儿一个人,不然朕绝对不会答应你。” 叶痕的眸光冷淡了许多,眼睛里面带着几分凉意。 “皇上,叶痕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会娶的。”他淡淡开口。 话落,又道:“这辈子,怕是也就只有她,能入的了我的眼了。” 皇帝点了点头,练练赞同道:“好,朕答应你,择日便大婚。” 慕荼笑了,跑过去抱住了皇帝。 “父皇,你正好。” 她抱着皇帝,笑着道。 皇帝拍了拍慕荼的脑袋,眼睛里面也都是笑意。 后来啊,慕国的皇帝便昭告了天下,慕国六公主与北国武安王府的世子赐婚,两人将于下月的八号,大婚。 而距离下个月八号,还有十天。 仿佛是快要大婚的原因了,所以日子过的很快很快,仿佛总是在眨眼的瞬间。 这一日,北国京都满街,在一夜之间,红绸尽染。 “娘亲娘亲,我们家门前的街道,怎么变红啦,还有还有,我们家什么时候买的红灯笼啊?”小孩子清早起来的时候,看到满目的红色,欣喜的问道。 房间里面的大人温声出来,果真看到片片红绸染尽,自家的门前,还放了崭新的红灯笼。 不仅是他们家,家家户户都是这样子的,有的老人这一辈子,都还没有见到过这样子的景象。 “爹,娘,你们看,道路上都是红色的啊。” 呦,又是一家的小姑娘,推开了门,看到了外面的景象,惊喜的像是得到了糖果的孩子一般。 那家的大人闻声也从房间里面出来了。 女人问男人,今天是什么日子了,怎么家家户户的门前都有红绸? 男人反问了女人一句,今天是几号? 女人回答说,八号了。 男人拍了拍大腿,连忙抱起自己家的小姑娘,道:“今天是叶世子和那慕国公主大婚的日子啊。” “哪个慕国公主?”旁边又有人过来问了一声。 男人道:“慕国也就一个公主,可不就是那个小公主吗?” 周围的人都纷纷想起来了一般,连忙道:“那赶紧去主街道去看看,如今是怎样的盛景?” 哦,那主街道的盛景啊,可算是美到了极致。 千里红绸尽染,大街小巷,入目之处,都是红色的模样,好像是落了一地的红雪,美的让人移不开双眼。 “爹爹,公主什么时候会来啊?”小姑娘童言无忌,一直看不到大婚的车队,便开口问了一声。 男人抱着小姑娘,开口道:“囡囡看,那不是来了吗?” 小女孩听了父亲的话,便看向了不远处。 长长的车队慢慢的进入众人的视野,一眼看不到尽头一般,很多人,抬着很多的聘礼。 最前面骑着马的,正是叶痕。 今日的叶痕,一袭与平日里白色锦袍截然相反的新郎服,艳丽的红色倒是映出了几分红润的色彩。 众人眼里的叶痕平日里都是凉薄的疏远,可是今日的叶痕,脸上都是带着笑意的,大婚之日,自然是开心。 叶痕的身后,有一辆花轿,里面的人儿啊,是慕荼。 盖着红盖头,一脸的娇羞。 这个她等了三世才等来的人,这个时候,终于有了一个结果。 只有两年的时间了吗? 不过没关系,哪怕是一天,她也嫁了。 这个人,她发誓了生生世世的追寻。 慕荼正低眉,攥紧着手中的手帕,却忽然听到外面混乱的声音。 所有的变故,都在一瞬间。 慕荼唤了一声:“叶痕?” “嗯,我在,你别出来。”叶痕淡淡开口。 慕荼到底还是挑开了车帘,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了?” “有人埋伏,还暗中破坏了我插下的暗桩,看来是蓄谋很久了。”叶痕冷声道。 话音落,他便从马车旁边的细缝里面掏出一把剑。 武安王府所有的马车夹缝中,都会藏着一把剑,为的就是以防万一,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 慕荼自知自己的武功并不是特别的高,所以也就没有出去,也省的自己成为了叶痕的绊脚石。 埋伏的人武功都很高,似乎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而且所以的人,他们攻击的主力,都在叶痕的身上。 这人蓄谋的太久了,就连那些埋伏的人的武功,都看不出来到底是哪家的剑法。 一切都安排的太好。 尤其是其中有一个人,大概是他们之中武功最高的,就像一团雾一样,抓住踪迹实在太难了。 慕荼就暗暗的看着,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她的旁边有叶痕安排的人手,所以暂时也是没有危险的。 可是慕荼担心叶痕会应付不过来,毕竟那群人的武功,着实是高。 大街之上,刚刚还喜庆的地方,一瞬间变成了一个修罗场一般,到处都是刀剑碰撞的声音。 叶痕专心的对付着这个武功最强的人,但是说实话,这个人的武功并不是特别的高,但就是踪迹难寻,着实是难找,像一团迷雾一般,好像在耍人一样。 不过叶痕也不是吃素的,这个人动作快,叶痕的动作也快,两个人不分上下,一个动作快,一个武功高。 “叶痕,你害死了我阿兄,我不会放过你的。”打斗中,那个人冷声道。 只是叶痕实在想不起来了,自己什么时候,害过谁的阿兄? 只是那个人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便继续在攻击着叶痕了,叶痕一边想事情,一边还要躲避着进攻,所以速度便也慢了一点点。 那个人见叶痕的速度慢了下来,反而进攻的更加的迅速了,叶痕这才又严肃了起来,进攻也快了不少。 良久,周围的人还在打斗着,死的死,伤的伤,唯有叶痕与这个人,还在一直打斗着。 忽然,一瞬间,叶痕看了慕荼的方向一眼,分了一下心,便听到一个破空之声,有人用了暗器。 不过一瞬间,叶痕的速度也快了不少,迅速抓住了那个人。 与此同时,叶痕也看清楚了那破空的声音,是一枚箭羽,只是那个人似乎是看的到了叶痕抓住了为首的人,唯恐伤了他一般,立刻又用更大的力气射了一只,只为了将刚刚射来的箭给劈来了。 只是既然已经劈开了便胜负已经定下了虽然损失惨重,但是终究还是抓到了领头的人。 慕荼也走下了马车,看了一眼那个人,脱口而出道:“昭雾?” 第249章 番外:言长歌与云昭辞(10) 与此同时,叶痕也看清楚了那破空的声音,是一枚箭羽,只是那个人似乎是看的到了叶痕抓住了为首的人,唯恐伤了他一般,立刻又用更大的力气射了一只,只为了将刚刚射来的箭给劈来了。 ?只是既然已经劈开了便胜负已经定下了虽然损失惨重,但是终究还是抓到了领头的人。 慕荼也走下了马车,看了一眼那个人,脱口而出道:“昭雾?” 被叶痕抓住的那个人看了慕荼一眼,怏怏的开口道:“慕荼姐姐。” 慕荼看了他一眼,声音都冷了不少,开口问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直觉告诉慕荼,昭雾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一个意外。 昭雾眼睛撇了过去,没有说话。 慕荼看着昭雾的模样,开口问道:“刚刚射箭的那个人,是不是昭辞。” 慕荼眼睛不瞎,刚刚有一只箭射了过来,但是后来因为叶痕的手中有昭雾,所以又有一只灌注了内力的箭射了过来,阻拦的刚刚的那只。 所以,这个射箭的人,只有可能是昭雾。 昭雾抬头,瞪了叶痕一眼,冷声道:“你放开我。” 昭雾看着叶痕的目光,一点也不友好,似乎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叶痕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慕荼点了点头,示意让叶痕放开他。 叶痕这才松开了昭雾。 昭雾看了叶痕一眼,又看向了慕荼,也不管周围有很多的人,开口便道:“慕荼姐姐,你为什么要嫁给一个杀人凶手?” 慕荼一愣,叶痕也愣住了。 “昭雾,你再说什么?”慕荼问了一声,眼睛里面,语气里面,都是震惊。 叶痕也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 昭雾指着叶痕,冷声道:“当年就是他,杀死了我的哥哥,昭云!” 叶痕始终不知道昭雾在说什么,他口中的昭云,自己根本就不认识。 “你在说什么,昭云又是谁?”叶痕淡淡开口,声音冷清。 眼前这个男子口中的昭云,他没有半分的印象。 但是叶痕只知道的是,因为这莫名其妙的事情,导致了自己的大婚没办法进行了,所以,他很生气很生气。 “三年前,云雾山,你练功走火入魔,失手打死了一个男子,那个人,就是我的哥哥昭云,而我和姐姐查了很久,查到了你的头上,我哥哥身上的伤口做不了假,这个天下,只有你一个人会那个武功!”昭雾冷声开口。 暗处的昭辞一直没有出现,只是一直听着昭雾与叶痕的对话。 这三年,她忍辱负重,暗中查访,就是为了查出当年杀了自己哥哥的是谁。 而最重要的伤口,这个天下,能查到的,只有一个人能办到,那就是叶痕。 所以,她没有办法不怀疑到叶痕的身上。 准确的说,她就是确定就是叶痕。 叶痕只冷声的开口,“三年前,走火入魔的是我的师兄,伤害了你的哥哥的,也是我的师兄,而亲手杀死了我的师兄的,是我,可是三年后,被打乱了婚礼的人,是我。” 叶痕的声音冰冷到了极致,一双眼睛似乎要杀死了昭雾一般。 暗中的昭辞在坐不住了,便从暗中出来了,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叶痕的身边,开口问道:“你说什么?” 叶痕听到了声音转身,看向了昭辞。 一字一句的开口道:“我说,你们根本不知道,我还有一个师兄,三年前,容平王府庶出的二公子对外宣布了亡故,其实是因为走火入魔,当时容平王没有办法,只得让身为师弟的我出面解决,然而,容平王家的二公子走火入魔的厉害,为了控制住,只得废除了他所有的武功,之后,他因为愧疚而自杀,也等于是我送了他一程,如此解释,你们可是还觉得当年所谓的杀人凶手是我?” 当昭雾说三年前的时候,他便想到了,许是三年前他的师兄无意之间杀了什么人,但是最后竟然落在了自己的头上,如今还破坏了自己的婚礼。 这倒真是让人气愤。 慕荼摇摇头,看向昭辞,淡淡开口道:“昭辞,我是你的师姐,你觉得你这样做,于我来说,公平吗?” 昭辞蹲坐在地上,整个人都愣住了。 所以,他们计划了这么久的,所谓的刺杀,竟是伤害了他们的恩人? 眼前的这个人,不仅仅不是杀死自己哥哥的人,反而帮他们杀了他们的仇人? “我……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你又凭什么,凭什么让我相信你的话?”昭辞一字一句,看着叶痕,眼睛里面都是坚定和决绝。 叶痕冷声道:“信与不信,随你,若是你非要一个答案的话,你可以去容平王府去问问,当年我师兄做的事情,容平王知道的一清二楚。” 昭辞慢慢的走到昭雾身边,开口道:“昭雾,我们走。” 话落,便带着昭雾就离开了。 可是从那之后,昭辞与昭雾便再也没有出现在上京了。 后来,叶痕与慕荼又找了一个良辰吉日,再次进行了大婚。 只是在那一日,昭辞与昭雾送上了礼物,但是并不是亲自来送的,并且他们附赠了对不起。 无论过往如何,如今所有的事情,也算是说通了,一切结束,便结束了。 而叶痕与慕荼,也顺利的大婚了。 听闻他们大婚那一日,整个京都,千里红绸,满目皆红。 从那之后,叶痕与慕荼便过起了所有人都羡慕的日子。 京都的每个人,提起来这两个人,眼睛里面不齐羡慕。 人们都说,他们很少在京都看到叶世子还有世子妃,传闻他们如今正大江南北的走着,走过沿途风景,看过云雨山河,到处都是他们的身影。 人们还说,叶世子和世子妃还是带着那个小毛驴,坐着一辆破驴车,天南海北,到处游历。 没有人知道他们具体在哪里,但是好像很多人都在很多地方见过他们的身影。 天山暮雪,天涯相随。 一晃,两年而过。 “你把安儿交给你的父母了吗?”慕荼见叶痕回来了,开口问道。 叶安是他们的女儿,今年刚刚一岁,才学会走路,学会说话。 “嗯,独孤裳和我的妹妹在一起了,他把安儿当做了自己的女儿。”叶痕淡淡开口。 慕荼又问道:“他们都知道了吗?” 叶痕又点点头。 “我父母还不知道,锦添说帮忙瞒着呢。”叶痕开口道。 慕荼看着远方,目光都变得悠远了,“只是又能瞒住多久呢?” “但愿能瞒住一辈子。”叶痕揽住了慕荼的腰,将身上的披风盖住了慕荼。 慕荼也点了点头,似乎坦然了很多。 大概故事到这里就有一个结局一般,好像一切又陷入了一个轮回一般。 “叶痕,你说我们下一世,又会怎么相遇,会不会像这一世一样,我们都还记得彼此?”慕荼窝在叶痕的怀中,开口问道。 叶痕抱着慕荼,轻声道:“那奈何桥畔,我们都不要喝下那孟婆汤。” “好,我肯定不会喝的,我还要记住了,很多年很多年。”慕荼笑着开口。 叶痕点了点头。 “叶痕,我们明天挑一个好看的地方,最好是,十里桃林?”慕荼笑着开口。 好像是等待死亡一般,却也笑着面对。 叶痕点了点头。 “我知道,都准备好了,十里桃林,很美的。”叶痕淡淡开口。 慕荼点了点头。 后来,第二日,人们在十里桃林的树下,看到一男一女紧紧的抱在一起,周身片片桃花瓣飘落,像是给两人盖上了一层被褥一般,远看两人,好像睡着了一样…… 十里桃林,与君携手,此生无憾了,仅仅两年,也罢。 生生世世的轮回,便是如此,这般开始,便也这般结束。 后来的后来啊,他们轮回了很多年,相遇了很多次。 第一世,他是武安王府的世子,她是慕国受宠的六公主,寻找了十八年,等了十八年,他们终于相守。 第二世,他是年少成名的少年君王,她是他国送来的和亲公主,也曾冷落,也曾忘却,却也终究相守。 第三世,他是征战四方的将军,她是一届巾帼,两人战场上相识,相爱,最后为了远离纷争,而离开了尘世,隐居在山林,闲云野鹤的日子,慢悠悠的便过去了。 第四世,他只是戏台上唱尽人生百态的戏子,而她只是一眼,便万年,是私奔,却也认真。 第五世,他是王府里面病秧子的庶子,她是王府门前的一个小乞丐,他们青梅竹马了十六年,也用了十六年的时间一点点相爱,却也终究守在了二十在那年。 第六世,他是寺庙里面的一个小和尚,她是家道中落打算跳河的世小姐,相救,所以相识,所以后来的小孩,二十年匆匆而过,却换的几日短暂的相守。 第七世,他是年少成名的少年丞相,她是名动京城的才女,这是初相识,也是门当户对,更是郎才女貌。 第八世,他是外出征战的将军,她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可是他们大婚之前,他外出征战的那一次,却再也没回来过。 第九世,他与她皆是普通的百姓,却幸得普通的爱情,相守在了二十岁那一年, 他们兜兜转转,却也终究相识,相认,相知,相爱。 只是却始终逃不过那一个所谓的逆转轮回之说。 人转九世,十世为神。 轮回百转千回,却得一线生机。 这一世,他是四海八荒其中之一荒的主人,他啊,是一头狼。 也只有他,是唯一的一头靠着杀戮,却也称霸了一方的狼。 但是他终究放下了杀戮,泯灭了感情,冰冷了千年。 没了情爱,他活了千年,早就不知道情爱的滋味了。 “上君,那莲池的宴会,您可是要去?”身边的小童子开口问道。 人人都道这位言昭上君,冰冷的恍若这世间的冰霜,沉寂了千万年的心,千万年来,没有谁能撼动那个冰封了那么多年的心。 可是作为上君身边的童子,他却知道,上君其实很孤独。 他跟了上君几百年了,有的时候,上君做梦的时候也会唤着一个女子的名字,但是…… “上君,您昨天晚上又做梦了,唤的还是那个名字。” 云昭辞。 这个名字,一听便是一个女子的名字,可是他家的上君,尽管夜里经常会喊这个名字,但是…… “是吗,可是我并不知道她是谁……” 是啊,他家的上君,根本不知道自己喊的是谁的名字,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喊这个名字。 童子想,这个人大概很重要,不然他家的上君怎么做梦都在喊呢? 又大抵是沉寂了太久的心灵,所以忘却了,但是有些东西,根深蒂固在心底,太难抹去了。 “对了,上君,方才小童说的那个莲池的宴会,您可是要去,不去的话,小童给回了去。”童子开口问道。 言昭本来是想拒绝的,但是想了想,左右也没有什么事情,还是去了。 多少年之后,言昭才无比庆幸,幸亏自己当初真的去了那个莲池宴会,不然可能真的就错过了太多的东西了。 小童子听了言昭的话,先是震惊了一下,他家的这位上君,竟然愿意出去了! 但是震惊之外,到底还是回过神来了。 “那好,小童这就回复一下。”童子笑着便离开了。 这上君千千万万年很少出去,如今竟然愿意出去了,倒真是让人震惊。 后来啊,言昭在莲池的宴会上,看到了一个女子。 她穿着繁花点缀的衣服,就连发髻之间,都是鲜花盛绽,言昭的视线,一直都在言昭的身上。 童子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开口道:“那位仙子是今年刚刚晋升的花神,从此以后,便有这位花神掌管所有的鲜花了。” “她叫什么名字?”言昭问道。 童子想了想,恭恭敬敬的回答道:“云长歌。” 好像有一根弦,忽然在言昭的脑海中崩断了。 无数的记忆,好像瞬间涌来了一般。 言昭慢慢的走到了云长歌的对面,温声开口道:“我等了千万年,终于等到了你。” 女子抬眸,温婉一笑。 终于等到了你,幸好一切还不晚。 这一次,终不是逆天,我们皆成了天。 余生,还请多指教。 (完) 第250章 番外:楼镜与冬青(上) 连棠大婚之后,楼镜便带着冬青离开了。 那天晚上,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一直懵懵懂懂的小姑娘,在那天晚上,甘愿成为他人的解药,热烈过后,便跌跌撞撞的离开。 楼镜一切都知道,却也只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喜欢吗? 楼镜第一眼看到冬青的时候就喜欢她了。 许是冬青身上那股天真的劲儿吸引了他,那是他在明争暗斗的楼家没有见到过的眼神。 肆无忌惮,又那般的天真可爱。 可是那天晚上,跌跌撞撞的冬青找到自己的时候,楼镜也慌了。 “楼镜,你带我离开好不好?”冬青哭着,拍开了楼镜的房间,带来了一室的月色。 借着月光,楼镜看到冬青脖子上的吻痕,还有她只穿着一件中衣而凌乱的模样,像是受了惊吓的兔子,红了眼睛,丢了天真。 那天晚上,楼镜将自己身上的袍子脱了下来,慢慢的放在了冬青的身上,拦腰将冬青抱进了自己的房间,一双漂亮的丹凤眼里面带着几分温凉。 “好。”喉咙滚动了一下,楼镜没有任何的犹豫,便答应了。 冬青躲在楼镜的床上,楼镜宽大的衣袍将她裹的严严实实的,看着窗外的月色,她一直没有说话。 第二天,楼镜便带着冬青离开了。 十里送君亭的时候,冬白也去了。 冬青撒了谎。 从那之后,他们便在江湖上相依为命了。 “你在想他吗?”大概是过了十二三天的样子,两人到了北安的落星湖。 冬青坐在湖边,出神。 楼镜走过去将手中的披风放在冬青的身上,开口问道。 冬青点了点头。 “嗯,想他。” 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呢。 说不想,是假的。 楼镜那双漂亮的丹凤眼,暗淡了几分。 冬青话落,又道:“可是想他又能如何呢?” 楼镜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冬青捡起一枚石子扔进了湖中,溅起了一湖的水花。 “我可以带你回去。”楼镜轻声开口,他用了很大的勇气,才说了这句话。 冬青笑了笑,摇摇头。 “决定放弃的人,便不能再回头了。” 她的笑,少了几分曾经的天真,多了几分无奈的苦涩。 “你最近似乎胃口并不是特别的好。”楼镜为了不动声色的在扯开话题。 冬青起身,摇了摇头,开口道:“不是胃口不好,而是我吃不下去。” 楼镜没有说话,在他看来,是一个意思。 冬青话落之后,楼镜足尖轻点,落在湖面上,给他抓鱼。 没过多久楼镜便抱着一条鱼出现在了冬青的面前。 看着他一身藕粉色的衣服,弄得湿漉漉的,手里面还抱着一条肥硕的鱼,感觉有些滑稽,冬青不禁笑了一声。 “我给你烤鱼,我母亲教过我的,特别好吃。”楼镜笑着开口。 冬青点点头。 说着,楼镜便忙前忙后的准备东西,不一会儿,便支起了烤架准备烤鱼了。 夕阳慢慢的降临,落日的余晖洒在正在烤鱼的楼镜的脸上,带着几分淡淡的光辉。 逆着光,冬青看着楼镜,托着自己的下巴开口问道:“楼镜,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楼镜听了冬青的话,抬头,看着冬青一脸的认真,回了三个字:“我喜欢。” “嗯?”冬青愣了一下,似乎不太明白楼镜的意思。 楼镜敛眉,将手中的烤鱼翻了面,淡淡开口道:“还不是因为本少主,自己一个人太无聊了,所以就找一个小妹妹陪着。” 怎么说的这么心虚呢? 楼镜心里想了想,刮了刮自己的脖子。 手上的灰擦在了自己的鼻头上,白皙的脸上多了一抹黑色。 冬青蓦然便笑了。 听到冬青的笑,楼镜抬头,看着她眼中的笑意,忽然间晃了神。 他就那样怔怔的看着冬青,就连手中的烤鱼都忘了。 “楼镜?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冬青笑完之后发现楼镜看着自己,开口问了一声。 楼镜这才反应回来,顿了顿。 “嗯,你头发上有个东西,我看的不是特别的清楚。”楼镜淡淡开口。 冬青一愣,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噗嗤――”楼镜笑了。 冬青拍了他的肩膀一下,“好你个楼镜,你耍我?” 楼镜笑了笑,立刻举起手中的烤鱼。 “拿这个给你赔罪。”他笑着开口。 冬青抓着烤鱼,道:“这还差不多。” 那天晚上,楼镜为了哄冬青睡觉,给她讲了很多自己小时候的糗事,逗的冬青“咯咯咯”的笑,看着她的笑容,楼镜似乎也是很满足。 两人又走了半个月左右,才回了楼家。 楼镜直接把冬青带回了自己的院子,没有让冬青见任何的人。 “我就这样来了你的院子,是不是不太好?”冬青犹豫了一下。 楼镜摇摇头,眼睛里面多了几分凉意。 “没事,楼家的那群人,见不见也没什么关系。”楼镜淡淡开口,语气凉凉。 冬青知道楼镜的母亲已经去世了,而楼镜还有一个哥哥,是二夫人的儿子,那那个二夫人,如今是楼家的当家主母,但是由于当年楼家的老家主非要将少主之位给楼镜,所以楼镜才算是这楼家的少主,如果不是老家主,这少主之位,可能就不是楼镜的了。 但是楼镜天资聪颖,虽然母亲已经去世了,但是却深得家主的喜爱,但是楼镜却恨极了家主,还是因为他的母亲。 冬青会知道这些,都是当初在连棠身边的时候,才知道的。 “呦,我的好弟弟,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楼镜的话音刚刚落下,便有一个人出现在两人的眼前,那眉眼,与楼镜有七八分的相似。 冬青看了那个人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楼镜的身后。 楼镜看了那人一眼,冷声道:“楼恪,少主苑可不是你想来就能来的地方。” 眼前的人,就是楼镜的那个哥哥。 “哥哥这不是听说你回来了,来关心关心你吗?瞧瞧,还带回来了一个小美人。”楼恪开口道,话落之后,视线还看了冬青一眼。 冬青看到那双眼睛里面,像淬了毒一般。 “不需要,你可以滚了。”楼镜揽着冬青的肩膀,准备回房间。 “你觉得父亲会同意你带着一个不三不四的人回你的房间吗?”楼恪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可是只是瞬间,冬青便看到楼镜瞬间掐住了楼恪的脖子,眼睛里面,都是寒意。 “你才是不三不四的人,一个庶出,也敢这样跟我说话?”楼镜冷声开口。 哦,原来是触了他的逆鳞。 “楼镜……咳咳,你疯啦,还不松开!”楼恪吼了一声,楼镜用力将他扔在一边。 “滚!”楼镜冷声开口。 冬青只是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原来那个恣意张扬的楼镜,还有这样的一面。 像是一个刺猬,竖起了浑身的刺。 可是这里是他的家啊,可是偏偏是在这个家里,他备受明争暗斗。 “楼镜,父亲一定不会同意的!”楼恪似乎很不想让楼镜舒心一般,又开口道。 楼镜冷眼看着楼恪,冷声道:“我的事情,不需要别人管,滚!” 最后一个字,带着几分杀意。 在这个所谓的家里面,楼镜将自己包裹的铜墙铁壁,无坚不摧。 楼恪离开了,而楼镜周身的冰霜也慢慢落下,他走过去,轻声问道:“吓着你了吗?” 冬青摇摇头。 “你在家,一直如此吗?”冬青问道。 “若是他们不来我的院子找我,我就自己一个人,但是若是来了,怕是就像刚刚那般,他们啊,巴不得抓到我的什么把柄,夺了我的少主之位。”楼镜的眼睛暗淡了很多。 冬青知道,楼镜的少主之位,其实是他的母亲,用命换来的。 一个人,他的外表有多么的恣意潇洒,多么的无忧无虑,他的内里,可能就藏着了多少的秘密,多少的责任与负担。 “外面凉,进房间。”楼镜淡淡开口,语气,还有神情,都与平时有很大的差距。 冬青点了点头,随着楼镜进了房间里面。 冬青坐下了之后,楼镜坐在她的旁边,忽然间便抱住了她。 “小青青,让我抱一会儿。”楼镜的下巴靠在了冬青的肩膀上,温热的气息滑过了她的脖颈之间,痒痒的。 一瞬间,冬青有些心疼楼镜。 没有任何的原因,就是有些心疼。 大概就是看到了他脆弱的一面,所以才会生出几分心疼。 楼镜的手臂从冬青的身后抱住了冬青,他的手,刚刚好落在了冬青的手腕上。 楼镜抱了很久很久,好像抱着冬青的时候,他觉得格外的温暖。 良久,楼镜忽然想起冬青前段时间许是胃口不太好,便顺手把了一下冬青的脉,只一瞬间,他的眉头,皱了皱。 冬青没有察觉楼镜的动作,只是安安静静的任由他抱着。 楼镜抿了抿自己的唇,慢慢的放开了冬青。 “小青青,你记得不记得,你问我,为什么对你那么好,当时我是怎么回答的?”楼镜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开口问道。 冬青一愣,她有些不明白,怎么楼镜忽然问了自己这个问题。 “你说,我喜欢。”冬青还是如实回答了。 其实她当时隐隐约约的知道,楼镜想说什么。 “后来我想了想,有些话,还是说出来比较好。”楼镜笑了笑,淡淡开口。 话落,他又道:“那句话,是对你说的,那句话的后面,还有一个字,是你。” 我喜欢,你。 话说了一半,但是却也表达的很明白。 “小青青,你其实,不必瞒着我的。”楼镜苦笑,淡淡开口。 冬青懂医术,怎么可能不知道。 “你都知道了……”冬青低头,声音也低低的。 楼镜点了点头,“刚刚探到了你的脉搏。” 话落,他又道:“你知道,却没有放弃它。” 冬青的医术并不是特别的差,所以她定然知道了,自己已经怀孕了。 但是她知道,却没有说不要这个孩子了。 “嗯,我知道,也想生下来它,至少以后可以和它一起过日子。”冬青苦涩的笑了笑。 楼镜也笑了,揽住了冬青,抱着了她,开口道:“以后和我一起过日子,楼家要有少夫人,我希望是你。” “可是……” 冬青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楼镜又道:“那是我的孩子,不是他的。” 他话说的坚定,下定了决心一般。 冬青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看着楼镜的眼睛,她有些害怕。 却也有些不知所措。 她没有料到楼镜会这样说,也没有想到,楼镜开口说的话,竟然是娶自己。 冬青从来没有想过关于自己的结婚,可是这一次,偏偏楼镜就这样摆在了自己的面前,太促不及防,以至于不知道怎么办。 “冬青,我真的会对你很好的,我发誓。”楼镜见冬青一直不说话,便很认真,很认真的开口道。 见惯了楼镜嬉皮笑脸的模样,也看到了他浑身是刺的模样,如今他这般认真,倒是让冬青真真不知道做什么是好了。 楼镜想过很多种与冬青表白的方式,可是都在与探到了冬青脉搏的那一刻,崩溃了。 不是因为冬青怀了冬白的孩子,而是冬青选择了留下,他便真切的知道了,冬青从来都没有放下过。 所以,楼镜一切的防线,都坍塌了。 不过早一点说出来,也挺好的。 至少不会说是一直以朋友的身份相处,恋人不满,让人徒增伤感。 “楼镜,我……我只是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冬青愣了许久,才慢慢的回答了他。 楼镜顿了一下,冬青虽然没有同意,但是……也没有拒绝。 “楼镜,给我时间去想一想。”冬青温声开口,如今的她,已经不知所措的,一切来的太突然。 楼镜点了点头,说好。 那一天晚上,冬青辗转难眠。 冬青不知道自己对楼镜属于什么感情,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自己对楼镜,并不是感情。 没有爱人的感情。 那种基于朋友之间的感情,可是又不止。 她很信任楼镜,相信所有楼镜做的事情不会伤害自己。 大概就是,友情以上,恋人未满。 第251章 番外:楼镜与冬青(下) 那种基于朋友之间的感情,可是又不止。 ?她很信任楼镜,相信所有楼镜做的事情不会伤害自己。 大概就是,友情以上,恋人未满。 冬青在床上翻来覆去,烦躁不安。 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是好,不知该如何来面对这件事。 次日清早,冬青顶着一双黑眼圈,看到了同样黑眼圈的楼镜。 楼镜看着冬青,想说什么,但是却没有说的出来。 “楼镜,我想好了。”冬青站在楼镜的面前,一字一句的开口道。 楼镜暗淡的双眸看向冬青,似乎在等待一个裁决一般,楼镜紧紧的捏着自己的衣服,有些不知所措。 冬青深吸了一口气,轻声到:“我答应你。” 说她自私也好,说她念着旧情也罢。 冬青不愿意放弃这个孩子,无论那段过往如何,这个孩子,总是无辜的,而且,这是她的过错,会出现这个孩子,也怪她。 不过,如今她选择慢慢放弃冬白,就需要有一个新的开始,既然这样,不如就从嫁给楼镜开始,一切,慢慢的放下。 这样子,对她,还有对她的孩子,都好。 自私也罢,无情也好,都已经无所谓了。 这天下这般之大,冬青想到的,能来的地方,就是楼镜的身边了。 除了这个地方,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更何况如今她还怀孕了。 只是,却只能对不起楼镜了。 “只要你愿意嫁,我便会娶。”楼镜的声音啊,都有些颤抖。 或许是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才会这般的不知所措。 感情,可以将来再培养,楼镜如今只想让冬青待在自己的身边。 那个在感情里面受尽了委屈的小姑娘,那个因为对方有一个放不下的坎而受伤的小姑娘,楼镜他啊,想放在掌心里面呵护着。 楼镜啊,这个恣意潇洒,又藏痛深处的人,也为了一段感情,委曲求全,在一厢情愿的感情里面,谁又不是在一厢情愿的委屈到底。 可是偏偏,又固执着不肯放下,非要撞死,才心甘情愿。 楼镜抱住了冬青,紧紧的抱住,唯恐冬青会离开一般。 他一袭藕粉色的袍子,映着他的脸都带着几分的红晕。 “冬青,给我一个月,一个月之后,我们便大婚。”楼镜轻声开口。 冬青点点头。 这一个月啊,他要将整个楼家,变了天。 “回房间,我让人做了粥,早饭吃点这个比较好。”楼镜轻声开口。 冬青又点点头。 她如今能做的,就是尽量不给楼镜添任何的麻烦。 早饭过后,楼镜许是有准备处理的事情,便先暂时离开了冬青的身边。 冬青百无聊赖,便在房间里面找几本书看,而楼镜啊,则是去了楼家家主的房间。 “扣扣扣――” 扣门的声音传进房间,房间里面正在看书的楼家家主开口道:“进来。” 门被推开,楼家家主看到进来的人是楼镜,冷哼了一声。 “你还知道来找我?”楼家家主冷声道。 楼镜慢悠悠的走到他的面前,凉凉开口:“嗯,来告诉你一件事情。” 楼家的家主放下手中的书,开口道:“什么事情?” “我要娶妻了,妻子是冬青。”楼镜淡淡开口。 是通知的口吻,不是商量的口吻。 楼家的家主将书扔在了楼镜的面前,怒道:“连萧国师身边的那个小婢女有什么好的,我不同意!” “父亲,我是来通知您的,不是来与您商量这件事情的,总之,我已经决定的事情,我定然会做到。”楼镜冷声开口,声音里面容不得半点的拒绝。 楼家的家主怒道:“那个不三不四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做我楼家的女主人?!” 楼镜迅速的瞬移到楼家家主的面前,手中有一枚暗器,正对准那楼家的家主的脖子,只听到楼镜冷声道:“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话,下一次,这个东西就不是只放在你的脖子上了,如果你不想让楼家彻底变天的话,最好不要动什么手脚,我拿定了主意的事情,谁也休想擅做主张。” 一字一句,带着几分的杀意。 与楼镜身上这一身骚粉色,完全不符合的态度。 楼家的家主后退了几步,刚刚楼镜身上的杀意,绝对不是骗人的。 “我绝对不会同意你娶那个女子的。”楼家的家主也是坚定的很,楼家也绝对不会承认这个女子。 “我说过,我不是来商量的,我是来通知你的,如果你不同意,我自然有我自己的办法,来让你同意。”楼镜淡淡开口道,云淡风轻的口吻,话落之后,转身离开。 楼家的家主看着楼镜离开的身影,只愤恨自己当年是不是对楼镜的母亲下的手太狠了,利用的太多了,导致如今他们的关系成了这个模样。 虽然楼家的家主试图挽回过,但是楼镜的恣意骄作,他心中的恨,他的随意,都让楼家的家主不知所措。 如今,便成了这样的局面。 楼镜天赋极高,又我行我素,而如今,他越来越控制不住了。 楼镜离开了之后,便回了冬青的房间,回到房间的时候,冬青正趴在书桌上,看着书,睡着了。 楼镜笑了笑,眼睛里面都多了几分温柔。 他斜倚着门槛,宽大的领口微微扯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再加上楼镜又是天生的美人脸,那双丹凤眼格外的迷离,阳光正好撒在他的身上,就显得格外的美好。 楼镜就那样看着睡着的冬青,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眼睛里面都是温柔。 “如果岁月静止在这里,多好。”楼镜轻声开口,离开了门槛,慢慢的起来,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冬青的身边。 楼镜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然后披在了冬青的身上。 许是察觉到有人来到了自己的身边,冬青慢悠悠的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了旁边的楼镜一眼,软声道:“你回来啦。” 楼镜点点头。 冬青看楼镜眼睛里面带着几分烦闷,但是到底还是没有问什么。 接下来的一个月,楼镜以最快的速度将楼家大换血了。 当初那个被抬为了正夫人的二夫人,也被楼镜暗中处理了,至于为什么,大概就是她有一个愚蠢的儿子。 楼镜懒得解释那么多,当年他的母亲是如何被那个二夫人伤害的,他点点滴滴,都记在心里。 如今,加倍奉还,也就是这般了。 而楼家的家主,为楼镜将二夫人处理掉了之后,就患上了心病,再加上楼镜以那么快的速度掌控了楼家,让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楼家的家主慢慢的被楼镜架空了所有的势力,而这也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过的太快,以至于让人都根本反应不过来。 楼家的家主也是在所有的势力被楼镜架空的那一刻,才知道,当初楼镜所说的话,并不是假的,他的每一个字,都真的很。 是楼家的家主低估了楼镜的能力,才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楼家一切变了天的那一天,楼镜去找了他的父亲。 “父亲,我说过的,我决定的事情,没有谁能左右。”还是那个书房,还是同样的人。 只是当初两人的角色已经变了,当初那个没有多大势力的楼镜,如今俨然变了一个模样,如今的楼镜,更加有了恣意的资本。 楼家的家主怒了,看着楼镜,冷声道:“你就是那么想娶那个女子吗?非要和整个楼家为敌!” “我和楼家,早就是敌人了,只是父亲一直不愿意承认,不是吗?”楼镜淡淡开口道。 楼家的家主蹲坐在了地上,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只有眼睁睁的看着楼镜慢慢的离开。 楼镜离开了书房之后,便去了冬青的房间,冬青见楼镜回来了,那双暗淡的双眸看着他,问道:“是因为我吗?所以才会有了这么多无辜的人受到了伤害?” 楼镜看着冬青眼睛里面复杂的情绪,摇了摇头。 “那些人并不是无辜的人,还有,我和楼家,早就已经不和了,所以你,只是我想给楼家换天的一个借口罢了。”楼镜轻声道。 话落,仿佛怕被误会一般,楼镜立刻又开口道:“不过我想娶你,这是真的,只是两件事情,恰好凑在了一起。” 冬青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后来啊,楼镜与冬青便大婚了。 传闻,楼家的少主大婚的那一天,北安的大街小巷都涌来了很多的人,都很好奇那天资聪颖的楼家少主的夫人,究竟是何人。 而楼镜,便大大方方的拉着冬青的手,在所有人的面前宣布了,这是他楼家的少夫人,未来楼家的女主人。 搂进当时还说:“我楼镜,这辈子,只有她一个夫人。” 只此一生,只爱一人。 这是楼镜的誓言,是楼镜给冬青的誓言。 与冬白不同的是,楼镜的攻势太猛烈,冬白会将所有的故事都埋葬在心里,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那个关于冬青是他妹妹的这道坎,冬白也始终不敢,也不愿意跨过,所以,冬青与冬白,只有遗憾了。 而楼镜不同,他会在所有人的面前宣布,眼前的女子是他的妻子,也会告诉所有的人,这个人,是自己这辈子唯一会娶的人,便不会再有别人了。 冬青也没有想到楼镜会说出这样的话,而无论这话是真还是假,冬青都在心里,由衷的感谢楼镜。 大婚的那天晚上,他们并没有圆房,只是楼镜将自己的被褥都搬到了冬青的房间,但是楼镜自始至终,也只是在冬青的旁边睡着,并没有做什么逾矩的事情。 冬青知道,这是楼镜给她的安全感。 又是一个月,晃眼而过,上萧连棠怀孕的消息,也传到了冬青的耳朵里面。 “楼镜,我想回上萧一趟,小姐怀孕了,我想回去看看……”冬青淡淡开口。 顿了一下,她笑了笑,温声道:“道别。” 楼镜点了点头,开口道:“我会让人准备的。” 冬青笑了笑,说好。 楼镜这段时间,对自己好,冬青也看在眼里。 他用尽了他所有的温柔,虽然总是一副浪荡公子的模样,可是偏偏又在自己的面前极尽的温柔,对冬青,也是好到了极致。 冬青想,这一次回上萧之后,道了别,一切就都结束了。 那个时候,她想和楼镜一起,好好的生活。 一周后,冬青与楼镜一同回了上萧,回了锦棠殿。 当冬青挽着妇人的发髻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所有人都震惊了。 他揽着她的肩膀,说他们结婚了。 其实啊,是说给冬白听的,也是在孤注一掷。 楼镜想看看,冬白会不会迈出那一步,会不会将他的心意告知。 只是可惜,冬白自始至终关注的,只有冬青当天是不是去了那个后花园。 可是去了又如何,没有去又如何? 那是冬青的一块疤,所以,便不愿意揭起来。 最后,还是分道扬镳。 楼镜想,这一次的分别,怕是真的永别了,若是命运真的公平,楼镜希望冬青可以接受自己。 两个人回到北安之后,有过了一个秋夏,楼镜对冬青,始终是无微不至的照顾,冬天的时候,冬青生产了。 在初雪的那天。 是一个女孩。 冬青生下孩子之后睡了很久,她醒的时候,楼镜正抱着孩子,嘴角的笑容都快上天了,他眼睛里面,都是欢喜。 “给我们的孩子娶一个名字。”冬青偏头,淡淡开口道。 楼镜一愣,眸光中有些激动。 “嗯,让你给我们的孩子取一个名字,你发什么愣呢。”冬青笑着开口。 楼镜激动的点了点头,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好,好,我给我们的孩子取名字。” 楼镜想了一会儿,开口问道:“念白,楼念白。” 冬青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她知道,楼镜这是在为了她着想,也给她所有青春回忆里面的故事,一个结局。 “楼镜,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冬青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示意让楼镜过来。 楼镜不明所以,慢慢的走了过去。 刚刚坐下,冬青便抱住了楼镜的脖颈,一双眼睛看着他的那双丹凤眼,慢慢的吻了上去。 楼镜的眼睛里面,都是震惊。 他,他等了这么久,为的不就是这一天吗? 冬青忘情的吻着,楼镜也抱紧了冬青,狠狠的抱住。 过了许久,冬青一双眼睛蒙上了水雾一般,笑着开口道:“楼镜,等有时间了,我们把当初大婚之夜,没有完成的事情,完成了……” 她笑着,说着,一笑芳华。 楼镜点了点头,声音都带着几分沙哑,道:“好。” 冬青温声道:“谢谢你,我爱你……” “我也爱你,一辈子……” 第253章 番外:凤轻寒与宁幻翎(上) 凤轻寒第一次对宁幻翎动心,是在离开了锦棠殿的那天晚上,他与宁幻翎一同回去。 那天晚上,凤轻寒似是无意的问了宁幻翎关于她与连景订婚的事情。 当时,宁幻翎的表情,还有她的话,凤轻寒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天啊,宁幻翎脚步一顿,缓缓开口道:“若是他愿意,那便订了,将来再和离也没关系。” “你倒是看的洒脱。”凤轻寒当时是这样回答的。 而凤轻寒也能理解,为什么宁幻翎是这般的态度。 她出身皇族,只是不愿意在与皇族扯上关系,那皇权争夺里面的利益与流血,她不喜欢。 凤轻寒还记得,当初宁幻翎还说了这样一句话:“一念花开,一念花落,这山长水远的人世,终究还是要自己走下去,爱情这个东西,若是有,便执手偕老,若是没有,便也是恣意潇洒,何乐而不为?” 那个时候,他们两人刚好走到桥上,宁幻翎转头,对着他的眼睛,笑着说道,好像眼睛里面,有万千的星华。 街道灯火阑珊间,泛着桥下的波光粼粼,那一刻,宁幻翎的眼睛,好像倒影出繁星一般的璀璨,她笑着,额间的兰花也好像绽放了一般,散着清香。 那个时候,凤轻寒清清楚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 这大抵就是心动的感觉。 凤轻寒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动心了。 上一次的动心,还是在很多年前,他母妃去世,他被王府的人孤立,被欺负,选择去调崖的时候。 那个时候,是连棠救的他,若不是连棠,这个世界上,可能就没有如今的凤轻寒了。 那个时候,连棠对自己说的话,凤轻寒能记一辈子。 她说:“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公平,你若是想要公平,便要强大,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懦弱的让人可怜。” 也就是那句话,才有了如今的凤轻寒。 那也是凤轻寒第一次心动的时候。 但是在那之后,便也只是心动一次,若说爱吗?大概是没有的。 可是刚刚的心跳,太过剧烈,是不一样的感觉…… “你这样看着我做甚,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宁幻翎见凤轻寒一直看着自己,摸了摸自己的脸,问了他一声。 凤轻寒这才晃过神,摇摇头道:“没什么,刚刚看你身后的景色入神了。” 此刻,正是灯火阑珊,繁星落水,倒真是美的极致,河岸两边的人家,门前点亮了烛光,硬着百花节的鲜花,五彩缤纷,亦倒影在河水里,染上了几分静谧。 夜晚宁静得上京,还真是别有一番的风味。 凤轻寒只感觉自己大概是疯了,他慢慢走到宁幻翎的身边,看着宁幻翎的侧颜,看着她瞳孔里面的星光,竟是又有几分晃神,连心都乱了几分。 乱,很乱,接下来的事情,甚至都脱离了他自己的掌控。 凤轻寒鬼使神差的,伸手将宁幻翎落下的一缕发丝轻轻挑起,放在宁幻翎的耳后。 当宁幻翎扭头后,凤轻寒的动作立刻便顿住,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样做,有些害怕,带着几分不知所措的开口道:“你……你头发……掉了,我……我帮你弄一下。” 嗯,撒谎了,所以心虚。 就连说话,都有些吞吞吐吐。 凤轻寒不敢再看宁幻翎,眼睛中都带着几分躲闪。 他有些害怕,有些不知所措。 “回去。”凤轻寒愣了许久,才慢悠悠的开口。 那个时候,凤轻寒才敢看着宁幻翎,才敢说话。 凤轻寒看着宁幻翎,他看着宁幻翎,也是一脸的尴尬。 只是凤轻寒觉得,自己想来大概真的是动心了。 有的时候,一个动作,一个表情,就足以勾引动魄,足以喜欢了一个人。 后来啊,凤轻寒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便立刻关上了门,步履急促的走到桌案边,慌乱的倒着水,然后大口大口的喝下。 他只觉得离开了宁幻翎之后的自己,心跳的更加的厉害了。 放下杯盏之后,凤轻寒拿起水壶接着给自己倒水,只是脑海却在不经意间,泛起了宁幻翎的那个微笑,那般的摄人心魂,又波澜不惊。 凤轻寒想,自己大概真的是疯了。 他想着想着,连茶水都已经溢出了茶杯都没有发现,直到“嘀嗒嘀嗒”的水声敲打着地面,他才反应过来,连忙放下手中的水壶。? 放下水壶之后,凤轻寒便想静静心,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算是宁幻翎,她的笑,她的眉眼,她的声音,还有灯火阑珊里,她的影子…… 他尽量不去想她,只是终究抵不过那环绕在他周身的影子,都是,算是宁幻翎。 记忆刹那涌来,所有的画面,定格在一个人的脸上。 宁幻翎。 “啊――!”凤轻寒猛地起身,他想他大概是疯了,他才跟宁幻翎见今天这一天,怎么会这样?? 凤轻寒起身,然后走到书案旁边,还是作画,能静心凝神。 可是……?凤轻寒没有想到的是,以往自己最擅长的凝神方法,这个时候,也显得并不是特别的有用了。 凤轻寒画着画着,觉得这身影,越来越像宁幻翎了,随手将毛笔便扔下了,在宣纸上染了一片的墨晕。 “见鬼了……”凤轻寒看着墨晕出了神,慢慢的,他的嘴角带了几分笑意,就连那双眸,都染上了几分欢喜。 他笑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笑。 那灯火阑珊的一瞬间,当真是惊心动魄。 好像女子的一颦一笑还在自己的眼前。 尤其是她额间那朵幽幽的兰花,都仿佛化为凤轻寒心头的一颗朱砂。 夜凉,凤轻寒依旧站在窗前,看着宁幻翎的房间,只是静静的看着,没有别的表情,没有其他的什么意味,好像就是那样看着,就会安心很多…… 那天晚上,凤轻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仿佛就是睡觉的时候,眼前都是宁幻翎的身影。 女子的笑容,很动人。 那天晚上灯火阑珊的一瞬间,便恍惚了一整个晚上,弥漫了他整个人生。 说的有些夸张,但是不外如是。 凤轻寒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第一次想见一个人,那般的热烈。 他忍住了自己想找宁幻翎的冲动,但是还是在自己房间的角落里,悄咪咪的看着外面,找着宁幻翎的身影。 看到宁幻翎从房间里面出来了之后,凤轻寒感觉自己的整个心,都荡漾了不少。 他嘴角都带着几分笑意,好像村口等着丈夫归来的小媳妇一样,笑嘻嘻的,开心的不得了。 凤轻寒若是有尾巴的话,此刻怕是整个人都在摇尾巴了。 大概是看着宁幻翎的身影越来越远,凤轻寒整个人都耷拉了下来,嗯,不开心了。 唉,春天里面的男人啊,荡漾,实在太荡漾了。 不仅荡漾,而且有些怂。 心动就是心动了,可是凤轻寒啊,不敢说啊。 大概就是……嗯,很怂。 怂凤。 说的就是他。 后来宁幻翎不知道做什么去了,出去了一天,而凤轻寒,就在使者馆里面等了她一天,等到宁幻翎回来了之后,他才放心的去睡觉。 后来的后来啊,宁幻翎辞别了连棠,回了北安,而凤轻寒也回了南玉,每天在凤王府,都觉得难过的不得了,每天都像一个发愁的小媳妇一样。 “你这是怎么了,从上萧回来之后,就心不在焉的?”南洛这日来了凤王府,一院的梨花开的正是繁华。 可是树下的凤轻寒,病怏怏的趴在树下的石凳上,一句话也不说,一蹶不振的数着石桌上的梨花。 “哥,我想去北安。”凤轻寒见南洛过来了,开口说道。 南洛愣了一下,慢悠悠的走了过去,坐在了凤轻寒的对面,开口道:“去北安做什么,这才刚刚回来,你就要离开?” 凤轻寒点点头。 “我想去北安了,就是想去!”他的眼睛里面带着几分的坚定。 但是这个时候,他刚刚回来,凤王肯定不会让他出去的。 毕竟南玉的平安节快到了。 平安节是除了中秋节以外,南玉家人团聚的日子,这个日子,也是很重要的一个日子。 每年的这个时候,凤王都会很重视,今年也定然是这样的。 所以这个时候的凤轻寒,是绝对出不去的。 “可是凤叔叔不会同意你出去的。”南洛开口道。 凤轻寒的神色,暗淡了不少。 “我就是想她了,所以想去北安。”他淡淡开口,选择和盘托出。 凤轻寒与南洛的关系不错,所以也会说一些知心的话。 南洛愣了一下,饶有兴趣的看着凤轻寒,“呦,这万年的铁树,打算开花了?” 这么多年了,凤王不知道想介绍多少的世家小姐给凤轻寒,奈何凤轻寒就是不乐意,所以也没有办法,只好这样耗着了。 如今,这有喜欢的人这种话从凤轻寒的嘴里说出来,还真是稀奇。 “嗯,开花了,那天心动的厉害。”凤轻寒觉得,自己一定是栽了,不然怎么会回来了几天,没有一天不去想宁幻翎的,天天脑子里面,都是她的笑意。 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真的,疯了。 “北安的那个三公主?”南洛猜到了七七八八,毕竟当初在上京,遇到的北安的人,大抵也就是那个北安的三公主。 凤轻寒点了点头,温声道:“春天都要结束了,夏天快来了,可是我还是……开春了……” 语气里面,带着几分的无奈。 大概就是……没有办法,就认命。 凤轻寒决定认栽了。 “开春的真是突然。”南洛打趣的开口。 凤轻寒点了点头,不可否认,就是特别的突然。 “所以你会帮我吗?”凤轻寒话落之后,又问了一句。 眼睛里面都带着几分期待。 “凤轻寒,平安节快到了。”南洛语重心长的开口,其实等到节日过了之后,再去也是不晚的。 凤轻寒摇了摇头,开口道:“等不及了,就是想去。”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说的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思念这种东西,根本是停不下来的,也是没办法控制的。 “可是凤叔叔不会同意的。”南洛又开口道,他皱了皱眉,嘴巴抿了抿。 凤轻寒看到了南洛的这个表情,就知道,有戏了。 南洛每次这样子的时候,都代表着,他在思考这件事情了。 凤轻寒看着南洛,郑重其事的开口道:“我会在平安节之前回来的。” 南洛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怎么说呢,好像从小到大,凤轻寒的请求,南洛都没怎么拒绝过,基本上都会同意的。 虽然他也没求过自己几回。 但是这一次…… 果然还是没有办法拒绝。 南洛想了很久,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好,让我想想。”南洛淡淡开口。 毕竟这千年铁树凤轻寒第一次开花,南洛想,若是成了,也全了凤王的一个心愿。 凤轻寒一脸期待的看着南洛,等着南洛的办法。 良久,南洛幽幽的双眸看向凤轻寒,眼睛里面多了几分亮色。 “有办法了。”南洛开口道。 凤轻寒看着南洛,问道:“什么办法?” “明天我需要出宫购置一些东西,虽然这南玉有很多凤叔叔的眼线,但是若是我带着你出去,躲过凤叔叔的眼线,还是可以的,到时候,你再离开,转道去北安。”南洛淡淡开口。 凤轻寒点了点头,“好,那就这样说好了,明天早上,你过来找我。” “行,我明天会让你跟我一起去购置,你准备好东西就行了,不过若是凤叔叔问起来这件事情,你不许说是我,否则……” 南洛也是一个腹黑的主,这一点,凤轻寒自然是知道的,不说就不说,宁可得罪暴脾气的凤王,也绝对不能得罪南洛。 这是一个不变的道理。 这是凤轻寒这么多年来,血的教训总结过来的。 “行行行,我知道了,当然不会告诉我父王这件事情了,你就放心。”凤轻寒开口道。 南洛有些害怕他父王,这件事情,他是知道的,毕竟凤王那个爆脾气,嗯,南洛会害怕,也正常…… 第253章 番外:凤轻寒与宁幻翎(上) 凤轻寒第一次对宁幻翎动心,是在离开了锦棠殿的那天晚上,他与宁幻翎一同回去。 那天晚上,凤轻寒似是无意的问了宁幻翎关于她与连景订婚的事情。 当时,宁幻翎的表情,还有她的话,凤轻寒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天啊,宁幻翎脚步一顿,缓缓开口道:“若是他愿意,那便订了,将来再和离也没关系。” “你倒是看的洒脱。”凤轻寒当时是这样回答的。 而凤轻寒也能理解,为什么宁幻翎是这般的态度。 她出身皇族,只是不愿意在与皇族扯上关系,那皇权争夺里面的利益与流血,她不喜欢。 凤轻寒还记得,当初宁幻翎还说了这样一句话:“一念花开,一念花落,这山长水远的人世,终究还是要自己走下去,爱情这个东西,若是有,便执手偕老,若是没有,便也是恣意潇洒,何乐而不为?” 那个时候,他们两人刚好走到桥上,宁幻翎转头,对着他的眼睛,笑着说道,好像眼睛里面,有万千的星华。 街道灯火阑珊间,泛着桥下的波光粼粼,那一刻,宁幻翎的眼睛,好像倒影出繁星一般的璀璨,她笑着,额间的兰花也好像绽放了一般,散着清香。 那个时候,凤轻寒清清楚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 这大抵就是心动的感觉。 凤轻寒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动心了。 上一次的动心,还是在很多年前,他母妃去世,他被王府的人孤立,被欺负,选择去调崖的时候。 那个时候,是连棠救的他,若不是连棠,这个世界上,可能就没有如今的凤轻寒了。 那个时候,连棠对自己说的话,凤轻寒能记一辈子。 她说:“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公平,你若是想要公平,便要强大,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懦弱的让人可怜。” 也就是那句话,才有了如今的凤轻寒。 那也是凤轻寒第一次心动的时候。 但是在那之后,便也只是心动一次,若说爱吗?大概是没有的。 可是刚刚的心跳,太过剧烈,是不一样的感觉…… “你这样看着我做甚,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宁幻翎见凤轻寒一直看着自己,摸了摸自己的脸,问了他一声。 凤轻寒这才晃过神,摇摇头道:“没什么,刚刚看你身后的景色入神了。” 此刻,正是灯火阑珊,繁星落水,倒真是美的极致,河岸两边的人家,门前点亮了烛光,硬着百花节的鲜花,五彩缤纷,亦倒影在河水里,染上了几分静谧。 夜晚宁静得上京,还真是别有一番的风味。 凤轻寒只感觉自己大概是疯了,他慢慢走到宁幻翎的身边,看着宁幻翎的侧颜,看着她瞳孔里面的星光,竟是又有几分晃神,连心都乱了几分。 乱,很乱,接下来的事情,甚至都脱离了他自己的掌控。 凤轻寒鬼使神差的,伸手将宁幻翎落下的一缕发丝轻轻挑起,放在宁幻翎的耳后。 当宁幻翎扭头后,凤轻寒的动作立刻便顿住,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样做,有些害怕,带着几分不知所措的开口道:“你……你头发……掉了,我……我帮你弄一下。” 嗯,撒谎了,所以心虚。 就连说话,都有些吞吞吐吐。 凤轻寒不敢再看宁幻翎,眼睛中都带着几分躲闪。 他有些害怕,有些不知所措。 “回去。”凤轻寒愣了许久,才慢悠悠的开口。 那个时候,凤轻寒才敢看着宁幻翎,才敢说话。 凤轻寒看着宁幻翎,他看着宁幻翎,也是一脸的尴尬。 只是凤轻寒觉得,自己想来大概真的是动心了。 有的时候,一个动作,一个表情,就足以勾引动魄,足以喜欢了一个人。 后来啊,凤轻寒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便立刻关上了门,步履急促的走到桌案边,慌乱的倒着水,然后大口大口的喝下。 他只觉得离开了宁幻翎之后的自己,心跳的更加的厉害了。 放下杯盏之后,凤轻寒拿起水壶接着给自己倒水,只是脑海却在不经意间,泛起了宁幻翎的那个微笑,那般的摄人心魂,又波澜不惊。 凤轻寒想,自己大概真的是疯了。 他想着想着,连茶水都已经溢出了茶杯都没有发现,直到“嘀嗒嘀嗒”的水声敲打着地面,他才反应过来,连忙放下手中的水壶。? 放下水壶之后,凤轻寒便想静静心,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算是宁幻翎,她的笑,她的眉眼,她的声音,还有灯火阑珊里,她的影子…… 他尽量不去想她,只是终究抵不过那环绕在他周身的影子,都是,算是宁幻翎。 记忆刹那涌来,所有的画面,定格在一个人的脸上。 宁幻翎。 “啊――!”凤轻寒猛地起身,他想他大概是疯了,他才跟宁幻翎见今天这一天,怎么会这样?? 凤轻寒起身,然后走到书案旁边,还是作画,能静心凝神。 可是……?凤轻寒没有想到的是,以往自己最擅长的凝神方法,这个时候,也显得并不是特别的有用了。 凤轻寒画着画着,觉得这身影,越来越像宁幻翎了,随手将毛笔便扔下了,在宣纸上染了一片的墨晕。 “见鬼了……”凤轻寒看着墨晕出了神,慢慢的,他的嘴角带了几分笑意,就连那双眸,都染上了几分欢喜。 他笑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笑。 那灯火阑珊的一瞬间,当真是惊心动魄。 好像女子的一颦一笑还在自己的眼前。 尤其是她额间那朵幽幽的兰花,都仿佛化为凤轻寒心头的一颗朱砂。 夜凉,凤轻寒依旧站在窗前,看着宁幻翎的房间,只是静静的看着,没有别的表情,没有其他的什么意味,好像就是那样看着,就会安心很多…… 那天晚上,凤轻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仿佛就是睡觉的时候,眼前都是宁幻翎的身影。 女子的笑容,很动人。 那天晚上灯火阑珊的一瞬间,便恍惚了一整个晚上,弥漫了他整个人生。 说的有些夸张,但是不外如是。 凤轻寒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第一次想见一个人,那般的热烈。 他忍住了自己想找宁幻翎的冲动,但是还是在自己房间的角落里,悄咪咪的看着外面,找着宁幻翎的身影。 看到宁幻翎从房间里面出来了之后,凤轻寒感觉自己的整个心,都荡漾了不少。 他嘴角都带着几分笑意,好像村口等着丈夫归来的小媳妇一样,笑嘻嘻的,开心的不得了。 凤轻寒若是有尾巴的话,此刻怕是整个人都在摇尾巴了。 大概是看着宁幻翎的身影越来越远,凤轻寒整个人都耷拉了下来,嗯,不开心了。 唉,春天里面的男人啊,荡漾,实在太荡漾了。 不仅荡漾,而且有些怂。 心动就是心动了,可是凤轻寒啊,不敢说啊。 大概就是……嗯,很怂。 怂凤。 说的就是他。 后来宁幻翎不知道做什么去了,出去了一天,而凤轻寒,就在使者馆里面等了她一天,等到宁幻翎回来了之后,他才放心的去睡觉。 后来的后来啊,宁幻翎辞别了连棠,回了北安,而凤轻寒也回了南玉,每天在凤王府,都觉得难过的不得了,每天都像一个发愁的小媳妇一样。 “你这是怎么了,从上萧回来之后,就心不在焉的?”南洛这日来了凤王府,一院的梨花开的正是繁华。 可是树下的凤轻寒,病怏怏的趴在树下的石凳上,一句话也不说,一蹶不振的数着石桌上的梨花。 “哥,我想去北安。”凤轻寒见南洛过来了,开口说道。 南洛愣了一下,慢悠悠的走了过去,坐在了凤轻寒的对面,开口道:“去北安做什么,这才刚刚回来,你就要离开?” 凤轻寒点点头。 “我想去北安了,就是想去!”他的眼睛里面带着几分的坚定。 但是这个时候,他刚刚回来,凤王肯定不会让他出去的。 毕竟南玉的平安节快到了。 平安节是除了中秋节以外,南玉家人团聚的日子,这个日子,也是很重要的一个日子。 每年的这个时候,凤王都会很重视,今年也定然是这样的。 所以这个时候的凤轻寒,是绝对出不去的。 “可是凤叔叔不会同意你出去的。”南洛开口道。 凤轻寒的神色,暗淡了不少。 “我就是想她了,所以想去北安。”他淡淡开口,选择和盘托出。 凤轻寒与南洛的关系不错,所以也会说一些知心的话。 南洛愣了一下,饶有兴趣的看着凤轻寒,“呦,这万年的铁树,打算开花了?” 这么多年了,凤王不知道想介绍多少的世家小姐给凤轻寒,奈何凤轻寒就是不乐意,所以也没有办法,只好这样耗着了。 如今,这有喜欢的人这种话从凤轻寒的嘴里说出来,还真是稀奇。 “嗯,开花了,那天心动的厉害。”凤轻寒觉得,自己一定是栽了,不然怎么会回来了几天,没有一天不去想宁幻翎的,天天脑子里面,都是她的笑意。 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真的,疯了。 “北安的那个三公主?”南洛猜到了七七八八,毕竟当初在上京,遇到的北安的人,大抵也就是那个北安的三公主。 凤轻寒点了点头,温声道:“春天都要结束了,夏天快来了,可是我还是……开春了……” 语气里面,带着几分的无奈。 大概就是……没有办法,就认命。 凤轻寒决定认栽了。 “开春的真是突然。”南洛打趣的开口。 凤轻寒点了点头,不可否认,就是特别的突然。 “所以你会帮我吗?”凤轻寒话落之后,又问了一句。 眼睛里面都带着几分期待。 “凤轻寒,平安节快到了。”南洛语重心长的开口,其实等到节日过了之后,再去也是不晚的。 凤轻寒摇了摇头,开口道:“等不及了,就是想去。”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说的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思念这种东西,根本是停不下来的,也是没办法控制的。 “可是凤叔叔不会同意的。”南洛又开口道,他皱了皱眉,嘴巴抿了抿。 凤轻寒看到了南洛的这个表情,就知道,有戏了。 南洛每次这样子的时候,都代表着,他在思考这件事情了。 凤轻寒看着南洛,郑重其事的开口道:“我会在平安节之前回来的。” 南洛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怎么说呢,好像从小到大,凤轻寒的请求,南洛都没怎么拒绝过,基本上都会同意的。 虽然他也没求过自己几回。 但是这一次…… 果然还是没有办法拒绝。 南洛想了很久,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好,让我想想。”南洛淡淡开口。 毕竟这千年铁树凤轻寒第一次开花,南洛想,若是成了,也全了凤王的一个心愿。 凤轻寒一脸期待的看着南洛,等着南洛的办法。 良久,南洛幽幽的双眸看向凤轻寒,眼睛里面多了几分亮色。 “有办法了。”南洛开口道。 凤轻寒看着南洛,问道:“什么办法?” “明天我需要出宫购置一些东西,虽然这南玉有很多凤叔叔的眼线,但是若是我带着你出去,躲过凤叔叔的眼线,还是可以的,到时候,你再离开,转道去北安。”南洛淡淡开口。 凤轻寒点了点头,“好,那就这样说好了,明天早上,你过来找我。” “行,我明天会让你跟我一起去购置,你准备好东西就行了,不过若是凤叔叔问起来这件事情,你不许说是我,否则……” 南洛也是一个腹黑的主,这一点,凤轻寒自然是知道的,不说就不说,宁可得罪暴脾气的凤王,也绝对不能得罪南洛。 这是一个不变的道理。 这是凤轻寒这么多年来,血的教训总结过来的。 “行行行,我知道了,当然不会告诉我父王这件事情了,你就放心。”凤轻寒开口道。 南洛有些害怕他父王,这件事情,他是知道的,毕竟凤王那个爆脾气,嗯,南洛会害怕,也正常…… 第254章 番外:凤轻寒与宁幻翎(中) “明天我需要出宫购置一些东西,虽然这南玉有很多凤叔叔的眼线,但是若是我带着你出去,躲过凤叔叔的眼线,还是可以的,到时候,你再离开,转道去北安。”南洛淡淡开口。 凤轻寒点了点头,“好,那就这样说好了,明天早上,你过来找我。” “行,我明天会让你跟我一起去购置,你准备好东西就行了,不过若是凤叔叔问起来这件事情,你不许说是我,否则……” 南洛也是一个腹黑的主,这一点,凤轻寒自然是知道的,不说就不说,宁可得罪暴脾气的凤王,也绝对不能得罪南洛。 这是一个不变的道理。 这是凤轻寒这么多年来,血的教训总结过来的。 “行行行,我知道了,当然不会告诉我父王这件事情了,你就放心。”凤轻寒开口道。 ?南洛有些害怕他父王,这件事情,他是知道的,毕竟凤王那个爆脾气,嗯,南洛会害怕,也正常…… 南洛这才点点头,开口道:“我明日早饭过后会过来找你,到时候你跟着我离开便是。” 凤轻寒点了点头,开口道:“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南洛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南洛离开了之后,便回了自己的书房。 “影子,有消息吗?”南洛开口道。 有一个黑色的影子忽然便出现在了南洛的面前,轻声道:“回太子,宋姑娘这几天日日都待在书房,不怎么说话,也很少会出来。” 南洛点了点头,开口道:“嗯,我知道了,她若是出去了,务必让人来禀报。” 黑色的影子点了点头,见南洛没有下一步的指示,便飘身离开了。 “还是在喜欢着萧慕青吗?”南洛淡淡开口,眸间都带着几分失落。 南洛的眸光看向了桌案,桌案上放着一张宣纸,上面是一个女子的模样,眉眼动人。 正是宋竹沁。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南洛就觉得,这个女子,安静的像水一般,波澜不惊,让他带了几分的兴趣。 后来了解的深了,才知道,宋竹沁也是一个被情伤了的人,他了解了关于宋竹沁的过去,关于宋竹沁喜欢萧慕青的那一段过往,慢慢的,他对这个女子,不止是最初的兴趣了,而是带着几分感情了。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了解的深了,便喜欢的多了一点。 可是让南洛觉得束手无策的是,自己却也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接近宋竹沁,好像没有多少理由,只能每次让人盯着那边的消息,然后,嗯,偶遇。 南洛看着桌案上宣纸的那个影子,嘴角带着几分苦涩的笑容,让人无奈却又没有任何的办法。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一厢情愿,就要愿赌服输。 南洛觉得,自己喜欢的这个人,大概需要他用很久的时间才能一点点的去打开那个女子的心扉,不过他想,这大概也是一个有意思的过程。 南洛啊南洛,到底是在宋竹沁的身上栽了。 而宋竹沁,在经历了关于萧慕青的伤害之后,遇到了南洛,大概也是弥补了自己过去的伤害了。 这一切啊,都是命中的缘分。 第二天清早的时候,南洛一大早就到了凤王府,说明了来意。 凤王见是南洛来说话,自然也是同意了的,欣然的便同意了。 而南洛带着凤轻寒离开了之后,一路走官道,然后离开了京都,之后便抄小道,去了北安。 凤轻寒一路上,有些不知所措与激动,他甚至还没有想好什么理由去见宁幻翎。 但是这么多天了,宁幻翎的身影,一直在自己的脑海里面,久久没有办法消除。 凤轻寒想,如果自己再不去见宁幻翎,大概真的会思念成疾病。 大概用了六天,凤轻寒才来到了北安的京城,他在大街上转悠了许久,才慢悠悠的转悠到了皇城附近。 可是麻烦来了,宁幻翎住的是皇城,自己自然不能轻易的进去皇宫,如果想要见宁幻翎的话,就必须要等宁幻翎自己出了城门。 凤轻寒到了皇城的第二天,便想着这也不是一个办法,正准备夜探皇宫的时候,宁幻翎出了皇宫。 那额间的一抹兰花,只有宁幻翎有,除了她,也没有别人会有了。 “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大概是准备了很久的话,说着都带着几分坦然的模样,可是也只有凤轻寒知道,自己的内心,有多么的焦灼,多么的不知所措。 大概是……嗯,说谎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凤轻寒期待着宁幻翎的话,只听到宁幻翎只是淡淡的说了两个字:“好巧。” 气氛,瞬间尴尬了。 毕竟他们两个人,都心照不宣的不去提那天凤轻寒撩拨宁幻翎头发的事情,但是却也没有人忘记了这件事情。 大概就是如此,现在的气氛才会这么的尴尬。 “你怎么会来北安?”是宁幻翎先打破的宁静。 凤轻寒愣了一下,开口道:“嗯,有些事情,我父王让我来北安一趟。” 临时说谎,嗯,的确有些困难。 而宁幻翎,自然也不会去问到底是什么事情,两个人都心照不宣。 像是默契,又好像是尴尬。 “来都来了,要试试我北安的菜色吗?”宁幻翎许是想通了,便带着几分询问的开口道。 凤轻寒点了点头,道:“好,听说北安的京都烧鸡不错,我也正打算吃一下。” “京都烧鸡在上品楼,距离皇城不是特别的远,正好这会儿我也有时间,不如我们过去看看?”宁幻翎开口道。 凤轻寒点了点头。 而后,宁幻翎便带着凤轻寒一同去了那里。 那天晚上啊,他们相谈甚欢,两个人似乎都忘了关于那天晚上,那件事情一般。 那一次的吃饭,让凤轻寒对宁幻翎的好感又多了几分,甚至有一种想天天粘在宁幻翎身边的冲动,而凤轻寒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锦离会那么喜欢粘着连棠了。 大概就是习惯了一个人,就是想要天天的待在她的身边,想陪着她度过余生所有的日子。 那几日,宁幻翎也没有什么事情,而凤轻寒道自己的事情也已经办完了,不急着回去,是以,作为东道主,宁幻翎便提议带着凤轻寒去北安一些比较好看的地方看看,凤轻寒自然是欣然的答应了。 宁幻翎大概陪了凤轻寒七八天的样子,他们去了北安京都的很多地方。 京都的玫瑰天堂,是北安京都最浪漫的地方…… 上品楼的京都烧鸡,他们吃了很多次,再配上一枝醉,当真是极为的好吃…… 幽幽的兰花谷,是宁幻翎最喜欢的地方,宁幻翎说很多时候,她有了不开心的事情,她都会来这里,而凤轻寒也都一一的记在心里。 整整八条,宁幻翎便陪了凤轻寒八天,他们去了很多地方,有了很多他们的专属回忆,彼此的加深了解,凤轻寒不知道宁幻翎对自己的感情如何,但是至少他自己清楚的知道,他这辈子,大概非宁幻翎不可了。 有些人,一眼万年,便是一辈子了。 第九天的时候,宁幻翎收到了一封信,连景的。 凤轻寒知道了之后,有些不开心。 “你和连景还在一直联系吗?”他开口问道语气里面都有几分凉意。 有些不开心,心情不太好。 “嗯,偶尔也会联系,不过很少,朋友嘛,没必要联系的太紧密。”宁幻翎强调了一句。 凤轻寒眼睛明亮了几分,开口问道:“我觉得你与他,倒也挺合得来,当初你还说,若是嫁了,便也嫁了。” “的确是嫁了便是嫁了,但是我喜欢的类型,并不是连景那样的,他可以与我过一辈子,但绝不是以爱人的身份。”宁幻翎啊,向来爱憎分明。 凤轻寒笑了笑,问道:“他来信说什么?” “连棠要大婚了,邀请我过去。”宁幻翎看着信,淡淡开口道。 话落,她又道:“正好,连棠都要大婚了,她与锦离,也算是修成了正果。” 眼睛里面,都带着几分羡慕。 大概就是那种对爱情的渴望。 宁幻翎不会轻易动情,但是她倒也想像连棠那般,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共度余生所有的酸甜苦辣。 这样,也挺好的。 凤轻寒点了点头,又问道:“我能一起去吗?” 宁幻翎看向凤轻寒,开口道:“一起呗,正好我过去,也有一个伙伴,不过你父亲那边,你不急着回去吗?” 凤轻寒摇摇头,开口道:“嗯,不是特别的急。” 他算了算,大概是还有十天的时间,才到平安节,这样的话,参加了连棠的大婚之后,再回到南玉,刚刚好。 宁幻翎点了点头,道:“如此正好,那我们便准备一下启程过去。” 凤轻寒点头。 他现在巴不得和宁幻翎一起在去上萧的路上呢,这样子就可以更加的天天在一起,每时每刻都不分开了。 想着想着,凤轻寒都有一些小激动。 第二天的时候,他们便去了上萧,两个人一路上相互帮助,这一路,倒也是舒心不少,至少不会太过枯燥,不至于只在赶路。 而之后,参加了连棠的大婚之后,凤轻寒便准备离开了。 “你要直接回南玉吗?”宁幻翎开口问道,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自己习惯了凤轻寒在自己的身边,如今他说要走,自己竟然生出了几分的不舍。 果然啊,这陪伴啊,是岁月最长情的告白。 无需要混沌的语言,仅仅是陪伴,就足够了。 凤轻寒点了点头。 他其实也不想回去,想陪着宁幻翎回北安,但是自家老头子的那个脾气,若是自己真的没有回去参加平安节,自己非要被剥掉一层皮。 “父亲交代的事情,我还需要带回去给父亲,可能没办法送你回北安了。”凤轻寒温声开口。 宁幻翎摇了摇头。 “无碍,我自己也可以,你一路也要小心。”宁幻翎皱了皱眉,开口道。 不知道为何,心里竟然已经生出了几分的不舍。 她想,这定然是前段时间相处的太多了,才导致自己会有这种想法。 凤轻寒见宁幻翎没有多说什么,有几分失落,但是到底没有任何的理由去埋怨。 他道:“我走了。” 宁幻翎点了点头。 然后凤轻寒,三步一回头的,慢慢的离开了。 “凤轻寒!” 宁幻翎忽然喊了他一声。 凤轻寒回头。 “若是哪天,我去南玉的话,你会带着我玩遍南玉的风景吗?”宁幻翎笑着,开口问着。 凤轻寒点了点头,“我一定会的。” “那我等把事情忙完,就去找你玩。”宁幻翎鬼使神差的,便开口说道。 嗯,没有任何的原因。 凤轻寒点了点头,开口道:“好。” 话落之后,他便真的离开了。 与刚去的神色,完全不一样了,用的来说,现在的凤轻寒,正在,一本正经的……窃喜! 可是啊,可是,奈何等凤轻寒回去之后,便是另外的景象等着他了。 凤轻寒很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对宁幻翎的喜欢,还有思念,他尽量让自己不去回头看宁幻翎,可是…… 仅仅刚刚离开了一段路,他便开始思念了。 他在想着,关于宁幻翎所有的一切,还有他们两个人,共同的回忆。 凤轻寒离开了之后,同样的,宁幻翎也在想,也在想自己如今感情的变化,她有些不明白,方才,凤轻寒离开的时候,那强烈的不舍,是怎么回事。 她甚至不知道,凤轻寒离开了之后,那疯狂的思念,像水一样涌来的思念,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幻翎愣了许久,也想了很久。 最后的最后,她得出了一个结论,大概是喜欢了凤轻寒。 宁幻翎啊,向来敢爱敢恨。 且说这边,凤轻寒回了凤王府之后,凤王便在大厅那里等着凤轻寒,一脸阴郁的脸看着他。 “父王,你怎么在这里?”凤轻寒愣了一下,开口问道。 “出去了这么多天,都没有把我的儿媳妇带回来?”凤王爷开口问道。 凤轻寒愣了一下,“父王,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南洛那小子,都已经全部告诉我了……” 第254章 番外:凤轻寒与宁幻翎(中) “明天我需要出宫购置一些东西,虽然这南玉有很多凤叔叔的眼线,但是若是我带着你出去,躲过凤叔叔的眼线,还是可以的,到时候,你再离开,转道去北安。”南洛淡淡开口。 凤轻寒点了点头,“好,那就这样说好了,明天早上,你过来找我。” “行,我明天会让你跟我一起去购置,你准备好东西就行了,不过若是凤叔叔问起来这件事情,你不许说是我,否则……” 南洛也是一个腹黑的主,这一点,凤轻寒自然是知道的,不说就不说,宁可得罪暴脾气的凤王,也绝对不能得罪南洛。 这是一个不变的道理。 这是凤轻寒这么多年来,血的教训总结过来的。 “行行行,我知道了,当然不会告诉我父王这件事情了,你就放心。”凤轻寒开口道。 ?南洛有些害怕他父王,这件事情,他是知道的,毕竟凤王那个爆脾气,嗯,南洛会害怕,也正常…… 南洛这才点点头,开口道:“我明日早饭过后会过来找你,到时候你跟着我离开便是。” 凤轻寒点了点头,开口道:“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南洛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南洛离开了之后,便回了自己的书房。 “影子,有消息吗?”南洛开口道。 有一个黑色的影子忽然便出现在了南洛的面前,轻声道:“回太子,宋姑娘这几天日日都待在书房,不怎么说话,也很少会出来。” 南洛点了点头,开口道:“嗯,我知道了,她若是出去了,务必让人来禀报。” 黑色的影子点了点头,见南洛没有下一步的指示,便飘身离开了。 “还是在喜欢着萧慕青吗?”南洛淡淡开口,眸间都带着几分失落。 南洛的眸光看向了桌案,桌案上放着一张宣纸,上面是一个女子的模样,眉眼动人。 正是宋竹沁。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南洛就觉得,这个女子,安静的像水一般,波澜不惊,让他带了几分的兴趣。 后来了解的深了,才知道,宋竹沁也是一个被情伤了的人,他了解了关于宋竹沁的过去,关于宋竹沁喜欢萧慕青的那一段过往,慢慢的,他对这个女子,不止是最初的兴趣了,而是带着几分感情了。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了解的深了,便喜欢的多了一点。 可是让南洛觉得束手无策的是,自己却也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接近宋竹沁,好像没有多少理由,只能每次让人盯着那边的消息,然后,嗯,偶遇。 南洛看着桌案上宣纸的那个影子,嘴角带着几分苦涩的笑容,让人无奈却又没有任何的办法。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一厢情愿,就要愿赌服输。 南洛觉得,自己喜欢的这个人,大概需要他用很久的时间才能一点点的去打开那个女子的心扉,不过他想,这大概也是一个有意思的过程。 南洛啊南洛,到底是在宋竹沁的身上栽了。 而宋竹沁,在经历了关于萧慕青的伤害之后,遇到了南洛,大概也是弥补了自己过去的伤害了。 这一切啊,都是命中的缘分。 第二天清早的时候,南洛一大早就到了凤王府,说明了来意。 凤王见是南洛来说话,自然也是同意了的,欣然的便同意了。 而南洛带着凤轻寒离开了之后,一路走官道,然后离开了京都,之后便抄小道,去了北安。 凤轻寒一路上,有些不知所措与激动,他甚至还没有想好什么理由去见宁幻翎。 但是这么多天了,宁幻翎的身影,一直在自己的脑海里面,久久没有办法消除。 凤轻寒想,如果自己再不去见宁幻翎,大概真的会思念成疾病。 大概用了六天,凤轻寒才来到了北安的京城,他在大街上转悠了许久,才慢悠悠的转悠到了皇城附近。 可是麻烦来了,宁幻翎住的是皇城,自己自然不能轻易的进去皇宫,如果想要见宁幻翎的话,就必须要等宁幻翎自己出了城门。 凤轻寒到了皇城的第二天,便想着这也不是一个办法,正准备夜探皇宫的时候,宁幻翎出了皇宫。 那额间的一抹兰花,只有宁幻翎有,除了她,也没有别人会有了。 “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大概是准备了很久的话,说着都带着几分坦然的模样,可是也只有凤轻寒知道,自己的内心,有多么的焦灼,多么的不知所措。 大概是……嗯,说谎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凤轻寒期待着宁幻翎的话,只听到宁幻翎只是淡淡的说了两个字:“好巧。” 气氛,瞬间尴尬了。 毕竟他们两个人,都心照不宣的不去提那天凤轻寒撩拨宁幻翎头发的事情,但是却也没有人忘记了这件事情。 大概就是如此,现在的气氛才会这么的尴尬。 “你怎么会来北安?”是宁幻翎先打破的宁静。 凤轻寒愣了一下,开口道:“嗯,有些事情,我父王让我来北安一趟。” 临时说谎,嗯,的确有些困难。 而宁幻翎,自然也不会去问到底是什么事情,两个人都心照不宣。 像是默契,又好像是尴尬。 “来都来了,要试试我北安的菜色吗?”宁幻翎许是想通了,便带着几分询问的开口道。 凤轻寒点了点头,道:“好,听说北安的京都烧鸡不错,我也正打算吃一下。” “京都烧鸡在上品楼,距离皇城不是特别的远,正好这会儿我也有时间,不如我们过去看看?”宁幻翎开口道。 凤轻寒点了点头。 而后,宁幻翎便带着凤轻寒一同去了那里。 那天晚上啊,他们相谈甚欢,两个人似乎都忘了关于那天晚上,那件事情一般。 那一次的吃饭,让凤轻寒对宁幻翎的好感又多了几分,甚至有一种想天天粘在宁幻翎身边的冲动,而凤轻寒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锦离会那么喜欢粘着连棠了。 大概就是习惯了一个人,就是想要天天的待在她的身边,想陪着她度过余生所有的日子。 那几日,宁幻翎也没有什么事情,而凤轻寒道自己的事情也已经办完了,不急着回去,是以,作为东道主,宁幻翎便提议带着凤轻寒去北安一些比较好看的地方看看,凤轻寒自然是欣然的答应了。 宁幻翎大概陪了凤轻寒七八天的样子,他们去了北安京都的很多地方。 京都的玫瑰天堂,是北安京都最浪漫的地方…… 上品楼的京都烧鸡,他们吃了很多次,再配上一枝醉,当真是极为的好吃…… 幽幽的兰花谷,是宁幻翎最喜欢的地方,宁幻翎说很多时候,她有了不开心的事情,她都会来这里,而凤轻寒也都一一的记在心里。 整整八条,宁幻翎便陪了凤轻寒八天,他们去了很多地方,有了很多他们的专属回忆,彼此的加深了解,凤轻寒不知道宁幻翎对自己的感情如何,但是至少他自己清楚的知道,他这辈子,大概非宁幻翎不可了。 有些人,一眼万年,便是一辈子了。 第九天的时候,宁幻翎收到了一封信,连景的。 凤轻寒知道了之后,有些不开心。 “你和连景还在一直联系吗?”他开口问道语气里面都有几分凉意。 有些不开心,心情不太好。 “嗯,偶尔也会联系,不过很少,朋友嘛,没必要联系的太紧密。”宁幻翎强调了一句。 凤轻寒眼睛明亮了几分,开口问道:“我觉得你与他,倒也挺合得来,当初你还说,若是嫁了,便也嫁了。” “的确是嫁了便是嫁了,但是我喜欢的类型,并不是连景那样的,他可以与我过一辈子,但绝不是以爱人的身份。”宁幻翎啊,向来爱憎分明。 凤轻寒笑了笑,问道:“他来信说什么?” “连棠要大婚了,邀请我过去。”宁幻翎看着信,淡淡开口道。 话落,她又道:“正好,连棠都要大婚了,她与锦离,也算是修成了正果。” 眼睛里面,都带着几分羡慕。 大概就是那种对爱情的渴望。 宁幻翎不会轻易动情,但是她倒也想像连棠那般,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共度余生所有的酸甜苦辣。 这样,也挺好的。 凤轻寒点了点头,又问道:“我能一起去吗?” 宁幻翎看向凤轻寒,开口道:“一起呗,正好我过去,也有一个伙伴,不过你父亲那边,你不急着回去吗?” 凤轻寒摇摇头,开口道:“嗯,不是特别的急。” 他算了算,大概是还有十天的时间,才到平安节,这样的话,参加了连棠的大婚之后,再回到南玉,刚刚好。 宁幻翎点了点头,道:“如此正好,那我们便准备一下启程过去。” 凤轻寒点头。 他现在巴不得和宁幻翎一起在去上萧的路上呢,这样子就可以更加的天天在一起,每时每刻都不分开了。 想着想着,凤轻寒都有一些小激动。 第二天的时候,他们便去了上萧,两个人一路上相互帮助,这一路,倒也是舒心不少,至少不会太过枯燥,不至于只在赶路。 而之后,参加了连棠的大婚之后,凤轻寒便准备离开了。 “你要直接回南玉吗?”宁幻翎开口问道,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自己习惯了凤轻寒在自己的身边,如今他说要走,自己竟然生出了几分的不舍。 果然啊,这陪伴啊,是岁月最长情的告白。 无需要混沌的语言,仅仅是陪伴,就足够了。 凤轻寒点了点头。 他其实也不想回去,想陪着宁幻翎回北安,但是自家老头子的那个脾气,若是自己真的没有回去参加平安节,自己非要被剥掉一层皮。 “父亲交代的事情,我还需要带回去给父亲,可能没办法送你回北安了。”凤轻寒温声开口。 宁幻翎摇了摇头。 “无碍,我自己也可以,你一路也要小心。”宁幻翎皱了皱眉,开口道。 不知道为何,心里竟然已经生出了几分的不舍。 她想,这定然是前段时间相处的太多了,才导致自己会有这种想法。 凤轻寒见宁幻翎没有多说什么,有几分失落,但是到底没有任何的理由去埋怨。 他道:“我走了。” 宁幻翎点了点头。 然后凤轻寒,三步一回头的,慢慢的离开了。 “凤轻寒!” 宁幻翎忽然喊了他一声。 凤轻寒回头。 “若是哪天,我去南玉的话,你会带着我玩遍南玉的风景吗?”宁幻翎笑着,开口问着。 凤轻寒点了点头,“我一定会的。” “那我等把事情忙完,就去找你玩。”宁幻翎鬼使神差的,便开口说道。 嗯,没有任何的原因。 凤轻寒点了点头,开口道:“好。” 话落之后,他便真的离开了。 与刚去的神色,完全不一样了,用的来说,现在的凤轻寒,正在,一本正经的……窃喜! 可是啊,可是,奈何等凤轻寒回去之后,便是另外的景象等着他了。 凤轻寒很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对宁幻翎的喜欢,还有思念,他尽量让自己不去回头看宁幻翎,可是…… 仅仅刚刚离开了一段路,他便开始思念了。 他在想着,关于宁幻翎所有的一切,还有他们两个人,共同的回忆。 凤轻寒离开了之后,同样的,宁幻翎也在想,也在想自己如今感情的变化,她有些不明白,方才,凤轻寒离开的时候,那强烈的不舍,是怎么回事。 她甚至不知道,凤轻寒离开了之后,那疯狂的思念,像水一样涌来的思念,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幻翎愣了许久,也想了很久。 最后的最后,她得出了一个结论,大概是喜欢了凤轻寒。 宁幻翎啊,向来敢爱敢恨。 且说这边,凤轻寒回了凤王府之后,凤王便在大厅那里等着凤轻寒,一脸阴郁的脸看着他。 “父王,你怎么在这里?”凤轻寒愣了一下,开口问道。 “出去了这么多天,都没有把我的儿媳妇带回来?”凤王爷开口问道。 凤轻寒愣了一下,“父王,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南洛那小子,都已经全部告诉我了……” 第255章 番外:凤轻寒与宁幻翎(下) “出去了这么多天,都没有把我的儿媳妇带回来?”凤王爷开口问道。 ?凤轻寒愣了一下,“父王,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南洛那小子,都已经全部告诉我了……”凤王淡淡开口道。 凤轻寒看向南洛,眼睛里面带着几分无语。 “你还说不让我说,竟然自己去告密了。”凤轻寒开口道。 南洛无奈的耸耸肩,开口道:“你自己出去了那么多天,我就是有心想瞒住,也是瞒不住的,倒不如直接自己招了,也就不劳烦凤叔叔来找我兴师问罪了。” 他说的一本正经,凤轻寒咬了咬牙。 “你还瞪他,还真是没什么本事,出去了这么多天,还没有把我的儿媳妇带回来!?”凤王开口道。 其实刚刚开始的时候,他是有些生气的,但是后来知道了他也是为了一个女人,是北安的那个三公主宁幻翎。 宁幻翎这个姑娘,凤王是知道的,这个姑娘的确是有些本事的,而且她也是北安的唯一的一位女将军,对宁幻翎的了解,让凤王对宁幻翎倒还是满意。 “哪有这么容易?”凤轻寒淡淡开口道。 话落,他又道:“不过她说,过一段时间,她会来南玉,到时候,我一定会把她留下的。” 凤王又瞪了他一眼,开口道:“指望你,指不定要等到什么时候呢,真是没用。” 凤轻寒不知道说什么,便也只好听着了。 南洛慢悠悠的走到了凤轻寒的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口道:“追妻路漫漫啊……” 凤轻寒看向南洛,带着几分笑意的开口:“那也比你强,都不敢去找人家,还好意思说我?” 凤王一听,来了兴趣,转而问向南洛,开口道:“洛儿也有喜欢的女子了?” “嗯,算是有的。”南洛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不过他嘴角的笑意,已经出卖了南洛。 南洛笑着,眼睛里面都是笑意。 “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凤王又问道。 “上萧丞相府的嫡女,很文静,我很喜欢。”南洛淡淡开口。 凤王听到了文静这两个字的时候,便大概知道了南洛为什么会喜欢这个上萧丞相府的小姐了。 他的那个女儿,也是一个极为文静的性子,那个时候,南洛倒是喜欢她的,不过奈何他的这个女儿啊,不喜欢南洛,两个人便也没有什么结果了。 如今看来,南洛有了自己喜欢的人,倒也是不错的。 “若是你也能大婚了,想来你的母亲应该也会很欣慰。”凤王开口道。 南洛点了点头。 “北安的那个三公主,你喜欢的那个女子,有什么说什么时候会来?”凤王又问向了凤轻寒,大抵是觉得南洛这边,他也没有什么好问的。 凤轻寒摇了摇头,温声道:“不确定她直说等她离开了上萧,她就会来这里。” “你个蠢货,怎么不随着她一起过来,还让人家姑娘自己一个人来?”凤王拍了凤轻寒一巴掌,开口道。 凤轻寒无奈,也是没有说话。 凤王叹了一口气,心里面却像是有了什么打算一样的,然后又道:“你们兄弟两个在这里聊聊,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就先走了。” 凤王起身,便离开了。 凤轻寒与南洛送着凤王离开了。 待凤王离开了之后,凤轻寒看向南洛,凉凉开口道:“你怎么什么都告诉我父王了?” “与其让你父王找我兴师问罪,倒不如我自己招了,我向来喜欢最最小的损失。”南洛淡淡开口。 凤轻寒冷不丁的看了南洛一眼,开口道:“你这样子一直找一个机会,等一个万无一失的机会,什么时候才能追到那个宋竹沁,主动出击才是最好的。” 凤轻寒一副自己说的很有道理的模样,好像自己就是一个过来人一样,眼睛里面都带着几分说教的意味。 南洛本来想反驳什么,不过想了想,却也觉得凤轻寒说的很有道理。 如果不主动出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一个头,更何况,自己与宋竹沁很少遇到,更不要说发展什么机会了,这样子的话,还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追到宋竹沁啊。 “说的很有道理,我马上就去找她。”南洛淡淡开口,话落之后,便转身离开了,这行动力,还真是厉害。 南洛离开了之后,凤轻寒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嘴角带着几分笑意。 嗯,也不是说也不开窍啊。 南洛离开了之后,凤轻寒便躺在了自己的床上,想着自己与宁幻翎在北安经历的一切,想着想着就笑了,很是开心。 他傻傻的笑着,像是一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想了很久之后,凤轻寒便起身了,然后站在自己的书桌前,慢悠悠的开始画着一张又一张的画,都是宁幻翎的影子。 凤轻寒画着,笑着。 想来,一个恋爱中的人就是这样,连想到那个人的时候,都是开心的。 一连过了七天,凤轻寒每天都在等宁幻翎,可是始终没有等到宁幻翎,也没有等到宁幻翎过来,等的有些烦躁。 很是烦躁。 “难道都是骗我的吗?”凤轻寒喃喃开口,眼睛里面都带着几分无奈与落寞。 原来等着一个人的感觉,是这样的,遥遥无期。 又是三天过去,凤轻寒还是没有等到宁幻翎,平安节都已经过了好几天了,他每天唯一做的事情,就是在等宁幻翎。 “对不起,我来的晚了。”第四天的早上,凤轻寒刚刚推开自己的房门,便看到房门正对面,那颗梨花树下,站着一个女子,额间一朵兰花,散发着悠悠的花香一般,妖艳动人。 凤轻寒痴痴的看着,眼中的忧郁一闪而过,他笑着道:“不晚,我等着就好。” 说着,都那样的顺其自然。 好像两个人没认识很久,却又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一样。 宁幻翎站在那里,嘴角带着几分笑意,轻声道:“因为要和父皇辞别,和北安辞别,所以才来的晚了。” 她笑着开口,解释了一下。 凤轻寒有些不明所以。 宁幻翎慢慢的走到凤轻寒的面前,笑着道:“你也知道,我是一个敢爱敢恨的人,若是喜欢了,便不会扭捏什么的,喜欢就是喜欢,也一定要承认这件事情。” 凤轻寒有些,惊喜。 他有些惊喜,可是却又担心,担心是自己多想了。 话落,她又道:“我想说,我喜欢你,从你离开了之后,我很想你,准确的说,是思念。” 她的眼睛看向了凤轻寒,那双眼睛里面,都是笑意。 她笑着道:“我想了很久很久,才知道了,这种思念的味道,大概就是喜欢,大概就是喜欢一个人,而那个人,是你。” 凤轻寒压制着自己心里面的激动,笑着看着宁幻翎,他问道:“你喜欢我,为什么要辞别北安,辞别你的父皇呢?” “我想来嫁给你啊,所以只能辞别了,没办法,我这个人,若是喜欢了一个人,大概就是会一头撞到底,不会回头的,也就只能撞死了再回来了。”宁幻翎笑着开口。 凤轻寒又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不喜欢你呢?万一是你自作多情呢?” 宁幻翎摇了摇头,开口道:“且不说你前段时间对我的态度,就不像是一个不喜欢的人,可是若是真的是我自作多情了……” 她顿了顿,又道:“那我就追你啊,追不上了,我再自己一个人,去浪迹天涯。” 她开玩笑的口吻,说的一本正经。 宁幻翎的眼睛很认真,认真的灿若星辰。 凤轻寒也靠近了宁幻翎一些,然后开口道:“真是一个傻姑娘。” 话落,他伸手,放在了宁幻翎的头发上,温柔的揉了揉,开口道:“傻姑娘,喜欢一个人这种话,应该男生来说啊。” 他笑着,看着宁幻翎,眼睛里面,都是认真与宠溺。 宁幻翎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揉着头发,很温柔,很……舒心。 那种安全的感觉,让人觉得,安心的不得了。 大概是作为一个将军,在外面闯荡的多了,又死命的咬牙坚持了太久,好像谁对自己的这点好,自己都会放心所有的铜墙铁壁,这种被温柔包裹的感觉,她只有在她的母妃还在世的时候,才拥有过的感觉。 凤轻寒看着宁幻翎,眼睛里面都是笑意。 宁幻翎看着凤轻寒,开口道:“你可不可以,抱抱我?” 凤轻寒一愣,然后便将宁幻翎抱住了。 他这是第一次,抱一个女生,原来,这样的柔软…… 宁幻翎也抱住了凤轻寒,抱的紧紧的,这种感觉,真好。 不远处的凤王偷偷的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嘴角多了几分笑意。 嗯,是偷笑。 半个时辰之前,宁幻翎便到了凤王府,只是被凤王先一步请到了他的书房。 “你是来找轻寒的。”凤王装作一副很威严的模样。 宁幻翎点了点头。 “轻寒他喜欢你,你知道吗?”凤王开门见山的开口道。 宁幻翎愣了一下,然后她的嘴角都多了几分消息。 “我原来还不确定,现在就确定了。”她笑着开口。 来的时候,她就在想,如果是自己自作多情了怎么办,这样的话,岂不是很丢人?但是如今听了凤王这样说了,她忽然放心了很多,那这样子,她就要大胆的直接说自己的心里话了。 “这么说来的意思……”凤王话说了一半,开口问道。 宁幻翎笑了笑,开口道:“不过很巧的是,我也特别喜欢他。” “那这样说,那个臭小子还是有希望的。”凤王开口道。 宁幻翎点了点头,又道:“我很喜欢他,但是还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 “直接说就好,那个小子,在感情方面,一点也没有我的作风,太怂了。”凤王恨铁不成钢的开口道。 瞧瞧,哪有什么老子这么讨厌自己的儿子的,这大概就是,越嫌弃,越喜欢。 “嗯,我今天来,就抱着告诉他的打算来的,本来还怕他不会同意,这样看来,我可以和他在一起了。”宁幻翎笑着开口。 凤王点了点头。 “只是你的父皇……” 凤王还是带着几分忧虑,这宁幻翎,到底是北安的三公主。 “我父皇管不住我的,再说了,他好像,也不怎么管我,还有,我已经和父皇脱离了父女关系了,我不喜欢他,从我母亲死的时候,便讨厌他。”宁幻翎提到她父皇的时候,都带着几分厌恶。 “那以后,我做你的父王,如何?” 凤王对宁幻翎,还是非常的满意的,无关她的身份如何。 宁幻翎笑了笑,开口道:“自然是愿意的。” 最好的爱情,不过就是,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又恰好,所有的人,都希望我们两个人,在一起。 凤王看着他们两个人,很是欣慰,哎呀,他的大孙子呦,有着落了。 想想都有一些小激动。 别人都说凤王的脾气暴躁,其实他也不过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小老头罢了。 凤轻寒与宁幻翎抱了许久许久,才慢慢的松开,凤轻寒揉了揉宁幻翎的头发,又问道:“你愿意嫁给我吗,做我的世子妃?” 宁幻翎点了点头,开口道:“自然是愿意的,我这一次来,就是为了嫁给你啊,不然我不会回去的。” 凤轻寒笑着道:“嫁给我之后,你也不能回去了啊。” “那就不回去了,以后都跟着你过日子,可是需要你来养我了。”宁幻翎无奈的开口,眼睛里面带着几分笑意。 凤轻寒道:“那自然是要养你的,以后养你一辈子。” 两个人对视着,笑着。 不久之后,凤轻寒与宁幻翎便大婚了,一场盛世的婚礼,足以让世人记住很久很久。 而那一次举办婚礼的是,不止是他们两个人,一同大婚的,还有南洛与宋竹沁。 一场天下为媒的盛世婚礼,两对大婚的碧人,大概就这样,过了一辈子。 有的时候,爱情,便是这样,喜欢一个人,最幸福的事情就是,你喜欢的那个人,恰好也喜欢你。 自此以后,凤轻寒就变成了一个……炫妻狂魔! 嗯,炫妻的事情,大概就是余生的事情…… 第255章 番外:凤轻寒与宁幻翎(下) “出去了这么多天,都没有把我的儿媳妇带回来?”凤王爷开口问道。 ?凤轻寒愣了一下,“父王,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南洛那小子,都已经全部告诉我了……”凤王淡淡开口道。 凤轻寒看向南洛,眼睛里面带着几分无语。 “你还说不让我说,竟然自己去告密了。”凤轻寒开口道。 南洛无奈的耸耸肩,开口道:“你自己出去了那么多天,我就是有心想瞒住,也是瞒不住的,倒不如直接自己招了,也就不劳烦凤叔叔来找我兴师问罪了。” 他说的一本正经,凤轻寒咬了咬牙。 “你还瞪他,还真是没什么本事,出去了这么多天,还没有把我的儿媳妇带回来!?”凤王开口道。 其实刚刚开始的时候,他是有些生气的,但是后来知道了他也是为了一个女人,是北安的那个三公主宁幻翎。 宁幻翎这个姑娘,凤王是知道的,这个姑娘的确是有些本事的,而且她也是北安的唯一的一位女将军,对宁幻翎的了解,让凤王对宁幻翎倒还是满意。 “哪有这么容易?”凤轻寒淡淡开口道。 话落,他又道:“不过她说,过一段时间,她会来南玉,到时候,我一定会把她留下的。” 凤王又瞪了他一眼,开口道:“指望你,指不定要等到什么时候呢,真是没用。” 凤轻寒不知道说什么,便也只好听着了。 南洛慢悠悠的走到了凤轻寒的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口道:“追妻路漫漫啊……” 凤轻寒看向南洛,带着几分笑意的开口:“那也比你强,都不敢去找人家,还好意思说我?” 凤王一听,来了兴趣,转而问向南洛,开口道:“洛儿也有喜欢的女子了?” “嗯,算是有的。”南洛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不过他嘴角的笑意,已经出卖了南洛。 南洛笑着,眼睛里面都是笑意。 “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凤王又问道。 “上萧丞相府的嫡女,很文静,我很喜欢。”南洛淡淡开口。 凤王听到了文静这两个字的时候,便大概知道了南洛为什么会喜欢这个上萧丞相府的小姐了。 他的那个女儿,也是一个极为文静的性子,那个时候,南洛倒是喜欢她的,不过奈何他的这个女儿啊,不喜欢南洛,两个人便也没有什么结果了。 如今看来,南洛有了自己喜欢的人,倒也是不错的。 “若是你也能大婚了,想来你的母亲应该也会很欣慰。”凤王开口道。 南洛点了点头。 “北安的那个三公主,你喜欢的那个女子,有什么说什么时候会来?”凤王又问向了凤轻寒,大抵是觉得南洛这边,他也没有什么好问的。 凤轻寒摇了摇头,温声道:“不确定她直说等她离开了上萧,她就会来这里。” “你个蠢货,怎么不随着她一起过来,还让人家姑娘自己一个人来?”凤王拍了凤轻寒一巴掌,开口道。 凤轻寒无奈,也是没有说话。 凤王叹了一口气,心里面却像是有了什么打算一样的,然后又道:“你们兄弟两个在这里聊聊,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就先走了。” 凤王起身,便离开了。 凤轻寒与南洛送着凤王离开了。 待凤王离开了之后,凤轻寒看向南洛,凉凉开口道:“你怎么什么都告诉我父王了?” “与其让你父王找我兴师问罪,倒不如我自己招了,我向来喜欢最最小的损失。”南洛淡淡开口。 凤轻寒冷不丁的看了南洛一眼,开口道:“你这样子一直找一个机会,等一个万无一失的机会,什么时候才能追到那个宋竹沁,主动出击才是最好的。” 凤轻寒一副自己说的很有道理的模样,好像自己就是一个过来人一样,眼睛里面都带着几分说教的意味。 南洛本来想反驳什么,不过想了想,却也觉得凤轻寒说的很有道理。 如果不主动出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一个头,更何况,自己与宋竹沁很少遇到,更不要说发展什么机会了,这样子的话,还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追到宋竹沁啊。 “说的很有道理,我马上就去找她。”南洛淡淡开口,话落之后,便转身离开了,这行动力,还真是厉害。 南洛离开了之后,凤轻寒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嘴角带着几分笑意。 嗯,也不是说也不开窍啊。 南洛离开了之后,凤轻寒便躺在了自己的床上,想着自己与宁幻翎在北安经历的一切,想着想着就笑了,很是开心。 他傻傻的笑着,像是一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想了很久之后,凤轻寒便起身了,然后站在自己的书桌前,慢悠悠的开始画着一张又一张的画,都是宁幻翎的影子。 凤轻寒画着,笑着。 想来,一个恋爱中的人就是这样,连想到那个人的时候,都是开心的。 一连过了七天,凤轻寒每天都在等宁幻翎,可是始终没有等到宁幻翎,也没有等到宁幻翎过来,等的有些烦躁。 很是烦躁。 “难道都是骗我的吗?”凤轻寒喃喃开口,眼睛里面都带着几分无奈与落寞。 原来等着一个人的感觉,是这样的,遥遥无期。 又是三天过去,凤轻寒还是没有等到宁幻翎,平安节都已经过了好几天了,他每天唯一做的事情,就是在等宁幻翎。 “对不起,我来的晚了。”第四天的早上,凤轻寒刚刚推开自己的房门,便看到房门正对面,那颗梨花树下,站着一个女子,额间一朵兰花,散发着悠悠的花香一般,妖艳动人。 凤轻寒痴痴的看着,眼中的忧郁一闪而过,他笑着道:“不晚,我等着就好。” 说着,都那样的顺其自然。 好像两个人没认识很久,却又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一样。 宁幻翎站在那里,嘴角带着几分笑意,轻声道:“因为要和父皇辞别,和北安辞别,所以才来的晚了。” 她笑着开口,解释了一下。 凤轻寒有些不明所以。 宁幻翎慢慢的走到凤轻寒的面前,笑着道:“你也知道,我是一个敢爱敢恨的人,若是喜欢了,便不会扭捏什么的,喜欢就是喜欢,也一定要承认这件事情。” 凤轻寒有些,惊喜。 他有些惊喜,可是却又担心,担心是自己多想了。 话落,她又道:“我想说,我喜欢你,从你离开了之后,我很想你,准确的说,是思念。” 她的眼睛看向了凤轻寒,那双眼睛里面,都是笑意。 她笑着道:“我想了很久很久,才知道了,这种思念的味道,大概就是喜欢,大概就是喜欢一个人,而那个人,是你。” 凤轻寒压制着自己心里面的激动,笑着看着宁幻翎,他问道:“你喜欢我,为什么要辞别北安,辞别你的父皇呢?” “我想来嫁给你啊,所以只能辞别了,没办法,我这个人,若是喜欢了一个人,大概就是会一头撞到底,不会回头的,也就只能撞死了再回来了。”宁幻翎笑着开口。 凤轻寒又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不喜欢你呢?万一是你自作多情呢?” 宁幻翎摇了摇头,开口道:“且不说你前段时间对我的态度,就不像是一个不喜欢的人,可是若是真的是我自作多情了……” 她顿了顿,又道:“那我就追你啊,追不上了,我再自己一个人,去浪迹天涯。” 她开玩笑的口吻,说的一本正经。 宁幻翎的眼睛很认真,认真的灿若星辰。 凤轻寒也靠近了宁幻翎一些,然后开口道:“真是一个傻姑娘。” 话落,他伸手,放在了宁幻翎的头发上,温柔的揉了揉,开口道:“傻姑娘,喜欢一个人这种话,应该男生来说啊。” 他笑着,看着宁幻翎,眼睛里面,都是认真与宠溺。 宁幻翎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揉着头发,很温柔,很……舒心。 那种安全的感觉,让人觉得,安心的不得了。 大概是作为一个将军,在外面闯荡的多了,又死命的咬牙坚持了太久,好像谁对自己的这点好,自己都会放心所有的铜墙铁壁,这种被温柔包裹的感觉,她只有在她的母妃还在世的时候,才拥有过的感觉。 凤轻寒看着宁幻翎,眼睛里面都是笑意。 宁幻翎看着凤轻寒,开口道:“你可不可以,抱抱我?” 凤轻寒一愣,然后便将宁幻翎抱住了。 他这是第一次,抱一个女生,原来,这样的柔软…… 宁幻翎也抱住了凤轻寒,抱的紧紧的,这种感觉,真好。 不远处的凤王偷偷的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嘴角多了几分笑意。 嗯,是偷笑。 半个时辰之前,宁幻翎便到了凤王府,只是被凤王先一步请到了他的书房。 “你是来找轻寒的。”凤王装作一副很威严的模样。 宁幻翎点了点头。 “轻寒他喜欢你,你知道吗?”凤王开门见山的开口道。 宁幻翎愣了一下,然后她的嘴角都多了几分消息。 “我原来还不确定,现在就确定了。”她笑着开口。 来的时候,她就在想,如果是自己自作多情了怎么办,这样的话,岂不是很丢人?但是如今听了凤王这样说了,她忽然放心了很多,那这样子,她就要大胆的直接说自己的心里话了。 “这么说来的意思……”凤王话说了一半,开口问道。 宁幻翎笑了笑,开口道:“不过很巧的是,我也特别喜欢他。” “那这样说,那个臭小子还是有希望的。”凤王开口道。 宁幻翎点了点头,又道:“我很喜欢他,但是还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 “直接说就好,那个小子,在感情方面,一点也没有我的作风,太怂了。”凤王恨铁不成钢的开口道。 瞧瞧,哪有什么老子这么讨厌自己的儿子的,这大概就是,越嫌弃,越喜欢。 “嗯,我今天来,就抱着告诉他的打算来的,本来还怕他不会同意,这样看来,我可以和他在一起了。”宁幻翎笑着开口。 凤王点了点头。 “只是你的父皇……” 凤王还是带着几分忧虑,这宁幻翎,到底是北安的三公主。 “我父皇管不住我的,再说了,他好像,也不怎么管我,还有,我已经和父皇脱离了父女关系了,我不喜欢他,从我母亲死的时候,便讨厌他。”宁幻翎提到她父皇的时候,都带着几分厌恶。 “那以后,我做你的父王,如何?” 凤王对宁幻翎,还是非常的满意的,无关她的身份如何。 宁幻翎笑了笑,开口道:“自然是愿意的。” 最好的爱情,不过就是,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又恰好,所有的人,都希望我们两个人,在一起。 凤王看着他们两个人,很是欣慰,哎呀,他的大孙子呦,有着落了。 想想都有一些小激动。 别人都说凤王的脾气暴躁,其实他也不过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小老头罢了。 凤轻寒与宁幻翎抱了许久许久,才慢慢的松开,凤轻寒揉了揉宁幻翎的头发,又问道:“你愿意嫁给我吗,做我的世子妃?” 宁幻翎点了点头,开口道:“自然是愿意的,我这一次来,就是为了嫁给你啊,不然我不会回去的。” 凤轻寒笑着道:“嫁给我之后,你也不能回去了啊。” “那就不回去了,以后都跟着你过日子,可是需要你来养我了。”宁幻翎无奈的开口,眼睛里面带着几分笑意。 凤轻寒道:“那自然是要养你的,以后养你一辈子。” 两个人对视着,笑着。 不久之后,凤轻寒与宁幻翎便大婚了,一场盛世的婚礼,足以让世人记住很久很久。 而那一次举办婚礼的是,不止是他们两个人,一同大婚的,还有南洛与宋竹沁。 一场天下为媒的盛世婚礼,两对大婚的碧人,大概就这样,过了一辈子。 有的时候,爱情,便是这样,喜欢一个人,最幸福的事情就是,你喜欢的那个人,恰好也喜欢你。 自此以后,凤轻寒就变成了一个……炫妻狂魔! 嗯,炫妻的事情,大概就是余生的事情…… 第256章 锦小枝争宠记 锦小枝和锦慕初才半岁的时候,锦离就不让连棠陪着这两个娃娃睡觉了,因为每一次,他想和连棠做些什么的时候,都会被这两个小祖宗给打扰。 是以,锦离很是忧心。 为什么这么说呢? 就拿刚刚来说,他刚刚和连棠都脱了衣服打算睡觉,隔壁房间就一阵婴儿的哭声,硬生生是把连棠给带了过去。 嗯,只是这个过程,用了好一会儿。 锦离陪着连棠在哄那两个还有的时候,都觉得自己上辈子是不是欠了这两个人什么,不然他们怎么勇气说坏了自己的好事。 锦离委屈,委屈的不行。 再后来,锦小枝和锦慕初两岁的时候,锦离便说什么也不让连棠晚上去陪着那两个孩子睡觉了,也不让连棠在也要两个孩子哭的时候,跑过去看情况了。 为什么? 哦,在锦离这里,喜欢连棠,没有为什么,就是这样。 不过到了三岁的时候,锦小枝有了一个世纪的难题。 锦小枝有时候觉得,明明是双胞胎,为什么他觉得,比起慕初来说,他真的像捡来的一样? 这个问题,是锦小枝三岁这一年,一直在思考的一个问题。 每每想到这个问题,他就觉得,扎心的很。 “娘亲,今天锦坏蛋又把妹妹带出去玩了。”这天,锦小枝撒着步子跑到了连棠的身边,控诉着锦离的这种行为。 锦离经常带着锦慕初出去玩,一玩有的时候就是一天,每一次出去玩的时候,都是在前一天折腾了连棠很久的情况下。 奈何连棠总是宠着锦离,锦离做什么,她都会同意,只是每次,连棠也是挺为锦小枝觉得,委屈。 连棠蹲下身子,揉了揉锦小枝的头发,笑着道:“爹爹带初初出去玩,那娘亲带着枝枝去玩,好不好啊?” 锦小枝的眼睛都要亮了,要知道,平时让娘亲陪着他玩,都简直是难上加难,每一次都会被锦坏蛋给耽误了,三岁的锦小枝很是不开心。 不过他拧着眉毛,小小的孩子带着几分忧愁,他抱着连棠的腿,开口问道:“娘亲,枝枝可以问娘亲一个问题吗?” 连棠笑了笑,开口道:“当然可以啊。” 锦小枝犹豫了一下,害死人开口问道:“为什么妹妹的名字那么的好听,可是我的名字,却不好听,隔壁九家的久儿,就说我的名字真的不好听,还有大胖和小胖,也这样觉得。” 锦小枝说的时候,小小的眉头都拧到一起了,怎么想怎么不开心。 “你告诉他们,娘亲和爹爹的名字连起来,是连理,再和枝枝的名字加起来,是为连理枝,这是一个恩爱的意思。”连棠开口道,当初,锦离就是这样给自己解释的。 锦小枝听了之后,肉呼呼的脸蛋一点也不发愁了,很开心的样子,然后立刻又抱紧了连棠的腿,笑着开口:“我知道啦,娘亲,我们也出去玩。” 连棠抱起锦小枝,将他抱在怀中,那双与自己的眼睛几乎一模一样的眸子也撞进了自己的眼球,这个孩子,真是很漂亮。 连棠想着,不愧是她和锦离的孩子,就是优秀。 锦小枝被娘亲抱起来了之后,得意两个字,都写在脸上了,开心的不得了。 可是…… 当娘亲抱着他,去找了爹爹的时候,嗯,他的小脸,垮了。 “娘亲,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来找爹爹的,才不是来带着枝枝出来玩?”锦小枝在连棠的怀中,看着对面的锦离,嘴巴嘟的老高了。 声音都奶里奶气的,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锦离也看着连棠,眼睛死死盯着连棠怀中的锦小枝,凉凉开口道:“猫儿,你今天还没有抱我。” 这语气,很是委屈。 锦小枝愤恨的看着锦离,愤愤开口道:“锦坏蛋,明明是你一大早带着妹妹出去的,还怪娘亲没有抱你!” 锦慕初被锦离抱着,看到对面的哥哥,笑着道:“哥哥~” 声音甜甜的,很是好听。 在无数个锦离折腾连棠的夜晚,都是锦慕初与锦小枝相依为命,所以,锦慕初有的时候,特别的粘着锦小枝。 是以,每一次锦慕初看到锦小枝来的时候,都会甜甜的喊一声哥哥,软软的,特别好听。 对这一点,每一次锦离都吃醋吃的牙痒痒。 “乖,来哥哥这里来。”锦小枝虽然与锦慕初同岁,但是在心智上,到底是比锦慕初更加成熟一点的。 而锦小枝,也是一个腹黑的,这一点,倒是特别随锦离。 他明明知道,自己这样说的话,锦慕初一定会来自己的这边,可是还是要偏偏气一下锦离。 争宠嘛,谁不会啊,与锦坏蛋争不过娘亲还争不过妹妹吗,哼! 锦慕初倒也是乖巧,很是软声的开口道:“爹爹,放我下来,我要去找哥哥。” 这话,与连棠平日里面说话如出一辙。 容不得半点拒绝的意思,可是偏生还带着几分讨好,还有那么一点点撒娇的意思,让锦离根本没办法拒绝。 而锦离,只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小棉袄,拉着那个小坏蛋的手,而小坏蛋,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猫儿,你是来找我的吗?才答应带着这个小坏蛋出来?”锦离也不是一个好惹的,话题立刻便转了。 连棠是一个不会说谎话的姑娘,很乖巧的点了点头。 “你总是带着初初出来玩,我吃醋了。”连棠淡淡开口。 她这样说,是想要让锦离雨露均沾,不要总是太宠爱一个了,这样太偏心了。 况且,她也的确是有些吃醋了。 有些不开心了。 毕竟锦离经常会带着初初出来玩这件事情,倒是真的。 有的时候,自己醒来看不到锦离了,便知道,锦离又在孩子的房间了。 他啊,当真是对锦慕初宠到了极致。 当初锦慕初说喜欢天上漂亮的星星,结果锦离就真的将整个锦家布置成了漫天繁星一般,他用了很久很久,以至于连棠都有些震惊了。 锦小枝拧着眉头,委屈巴巴的。 “娘亲,你是不是不爱我了?”锦小枝憋屈的开口,眼瞅着都委屈的快要哭了。 到底是三岁的孩子,看着快要哭了,连棠都心疼的不行,想要再去抱一下锦小枝。 而锦离看了锦小枝一眼,凉凉开口道:“一个男孩子,哭什么哭,不许哭。” 锦小枝立刻,立刻就憋住了快要到眼眶里面的眼泪,暗骂了一句:锦坏蛋。 锦小枝很少直接叫爹爹,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喊锦离坏蛋。 而锦离大概也懒得计较什么,所以也就很少去纠正他了。 而从此只是,锦小枝是更加的大胆了,几乎是都当着锦离的面说他是一个大坏蛋了。 “娘亲,你带着我和妹妹去玩好不好?不要带着锦坏蛋。”锦小枝一手拉着锦慕初,一手扯了扯连棠的衣服。 连棠心软,看着锦小枝这般委屈啦的,就立刻俯身,揉了揉两个孩子的头发,眼睛里面好像要温柔出来水一样的。 锦离不开心了! “猫儿,我和这两坨,哪一个重要?”锦离一本正经的开口问道。 连棠犹豫了一下,想了想,想来想去,也犹豫了很久很久,她才准备开口。 “猫儿,你犹豫了很久很久,你是不起说不爱我了?”锦离也委屈了,不就是装作很委屈的样子博得宠爱吗?他也会啊。 锦小枝内心:戏精一个。 连棠陪着锦小枝,锦离会吃醋。 她陪着锦离,锦小枝会不开心。 唉,家里这两个祖宗啊,天天争来争去了的,有什么好争的啊。 连棠仰天,无奈的叹息。 “那我们一起,好不好?”连棠温声开口。 他想想多陪陪锦离,毕竟锦离这段时间,也很少陪着自己了。 锦离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而刚才,锦小枝,一模一样的表情,也犹豫了很久,也点了点头。 “这一次,就让爹爹和我们一起,下一次我才不要和锦坏蛋一起呢。”锦小枝朝着锦离做了一个鬼脸,然后一手又拉着连棠的手,四个人开开心心的去玩耍了。 总之啊,锦小枝与锦离,不是在争宠,就是在争宠的路上。 他们两个人,争宠的对象,还不止是一个,不仅仅是连棠,还有小慕初。 两个人凑在一起啊,就是一对幼稚鬼。 不过争宠这种事情啊,不能强求,要用脑子。 不过用脑子这件事情,这一次先不提,我们换一天再说。 今天先插一句题外话,就是,当初抓周的那两三事。 原来不是说过吗?倾柠说,在连棠的孩子抓周的时候,也要在放一本榻上三十六式……哦,不七十二式,毕竟时间过去了,所以……姿势也多了不少。 这一天,就到了锦小枝与锦慕初抓周的日子,当然,这一天,带着八个月大孕肚的倾柠,自然也是不会错过。 萧染意在一旁,是小心小心再小心。 “宝宝,你慢点。”萧染意不停的叮嘱道。 倾柠懒得搭理他,拿出自己准备了很久的榻上七十二式放在了抓周的桌案上。 倾柠笑嘻嘻的看着锦离,开口道:“公子,你看我给你准备的这个东西,如何,你猜小公子会不会喜欢?” 虽然现在倾柠已经嫁人了,但是她还是会习惯性的喊锦离公子。 连棠故意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而锦离,则幽幽的开口道:“若是我的儿子抓到了你的榻上三十六世,那他一定会用这个,拐走你们的女儿,你大可以试一下。” 而后来,事实是,锦小枝拐走了凤轻寒家的女儿,凤宁。 不过倾柠倒是没有理会他,笑着看着准备抓周的锦小枝,笑嘻嘻的开口道:“小枝啊小枝,姨姨为你准备了那本书,喜欢的话一定要去抓到啊。” 萧染意无奈的看着倾柠,真是又宠溺,又无奈。 然后顺便在抓周的桌案上,放下了一枚粉色的玉佩。 粉色的啊,的确是稀有的。 锦小枝慢悠悠的在桌案上爬着,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却没有抓起来任何的一个,然后他爬了很久很久,然后,爬到了连棠的面前,抓了抓连棠的衣服。 所以……这是什么个意思? 锦离脸上,多了几分黑线。 若不是旁边还有人,他就已经把锦小枝给拎起来,然后扔回房间了。 “枝枝,不是抓娘亲,是抓桌案上的东西呦。”连棠指了指锦小枝的身后。 然后,这才松开了连棠的衣服。 慢悠悠的朝着桌案上的东西爬过去。 那一双丹凤眼看着桌案上的一切,眼珠轱辘辘的转着,很是好看。 良久,他才慢悠悠的抓起来了一个东西。 不巧的是,还真的是倾柠放的那个榻上七十二式,他不仅抓到了那本书,还翻看了起来,看的时候,很是津津有味的模样,看着还“咯咯咯”的笑着。 连棠扶额……这倾柠,真的是不能放东西的。锦小枝抓周了之后,锦慕初便也可是抓周了,可是锦慕初,去径直爬向了哥哥的方位,然后……就坐在方才锦小枝拿走了榻上七十二式的地方。 连棠又扶额,这是怎么回事。 “哥……哥,要哥哥……”锦慕初手舞足蹈的看着锦小枝,眼睛金币都是笑意。 锦离凑在了锦慕初的耳边上,悄声道:“初初,好好的抓,晚上爹爹陪你睡觉。” 锦慕初然后,又开始爬了起来。 而后,怕到了一条白色的褥裙的旁边,抓了起来。 那是一条很漂亮的褥裙,白色的,高贵到了骨子里面的模样。 可是锦慕初,却只是抓起来,也就是抓了一下,便放下了。 然后,她又晃晃悠悠的爬到了一个小鞋子的面前,然后抓了起来。 连棠愣住了。 鞋子的意思,是经常会跑出去,不会经常在家中,想来将来可能是一个比较喜欢乱跑的人。 是以,这两个人,便也抓周好了,无论抓到了什么,这都是天意。 至于锦小枝抓到了一个榻上七十二式这种事情,倒真是尴尬的要命。 不过,将来这锦小枝啊,还真的是用了这个图,成为了凤轻寒的……女婿啊…… 第256章 锦小枝争宠记 锦小枝和锦慕初才半岁的时候,锦离就不让连棠陪着这两个娃娃睡觉了,因为每一次,他想和连棠做些什么的时候,都会被这两个小祖宗给打扰。 是以,锦离很是忧心。 为什么这么说呢? 就拿刚刚来说,他刚刚和连棠都脱了衣服打算睡觉,隔壁房间就一阵婴儿的哭声,硬生生是把连棠给带了过去。 嗯,只是这个过程,用了好一会儿。 锦离陪着连棠在哄那两个还有的时候,都觉得自己上辈子是不是欠了这两个人什么,不然他们怎么勇气说坏了自己的好事。 锦离委屈,委屈的不行。 再后来,锦小枝和锦慕初两岁的时候,锦离便说什么也不让连棠晚上去陪着那两个孩子睡觉了,也不让连棠在也要两个孩子哭的时候,跑过去看情况了。 为什么? 哦,在锦离这里,喜欢连棠,没有为什么,就是这样。 不过到了三岁的时候,锦小枝有了一个世纪的难题。 锦小枝有时候觉得,明明是双胞胎,为什么他觉得,比起慕初来说,他真的像捡来的一样? 这个问题,是锦小枝三岁这一年,一直在思考的一个问题。 每每想到这个问题,他就觉得,扎心的很。 “娘亲,今天锦坏蛋又把妹妹带出去玩了。”这天,锦小枝撒着步子跑到了连棠的身边,控诉着锦离的这种行为。 锦离经常带着锦慕初出去玩,一玩有的时候就是一天,每一次出去玩的时候,都是在前一天折腾了连棠很久的情况下。 奈何连棠总是宠着锦离,锦离做什么,她都会同意,只是每次,连棠也是挺为锦小枝觉得,委屈。 连棠蹲下身子,揉了揉锦小枝的头发,笑着道:“爹爹带初初出去玩,那娘亲带着枝枝去玩,好不好啊?” 锦小枝的眼睛都要亮了,要知道,平时让娘亲陪着他玩,都简直是难上加难,每一次都会被锦坏蛋给耽误了,三岁的锦小枝很是不开心。 不过他拧着眉毛,小小的孩子带着几分忧愁,他抱着连棠的腿,开口问道:“娘亲,枝枝可以问娘亲一个问题吗?” 连棠笑了笑,开口道:“当然可以啊。” 锦小枝犹豫了一下,害死人开口问道:“为什么妹妹的名字那么的好听,可是我的名字,却不好听,隔壁九家的久儿,就说我的名字真的不好听,还有大胖和小胖,也这样觉得。” 锦小枝说的时候,小小的眉头都拧到一起了,怎么想怎么不开心。 “你告诉他们,娘亲和爹爹的名字连起来,是连理,再和枝枝的名字加起来,是为连理枝,这是一个恩爱的意思。”连棠开口道,当初,锦离就是这样给自己解释的。 锦小枝听了之后,肉呼呼的脸蛋一点也不发愁了,很开心的样子,然后立刻又抱紧了连棠的腿,笑着开口:“我知道啦,娘亲,我们也出去玩。” 连棠抱起锦小枝,将他抱在怀中,那双与自己的眼睛几乎一模一样的眸子也撞进了自己的眼球,这个孩子,真是很漂亮。 连棠想着,不愧是她和锦离的孩子,就是优秀。 锦小枝被娘亲抱起来了之后,得意两个字,都写在脸上了,开心的不得了。 可是…… 当娘亲抱着他,去找了爹爹的时候,嗯,他的小脸,垮了。 “娘亲,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来找爹爹的,才不是来带着枝枝出来玩?”锦小枝在连棠的怀中,看着对面的锦离,嘴巴嘟的老高了。 声音都奶里奶气的,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锦离也看着连棠,眼睛死死盯着连棠怀中的锦小枝,凉凉开口道:“猫儿,你今天还没有抱我。” 这语气,很是委屈。 锦小枝愤恨的看着锦离,愤愤开口道:“锦坏蛋,明明是你一大早带着妹妹出去的,还怪娘亲没有抱你!” 锦慕初被锦离抱着,看到对面的哥哥,笑着道:“哥哥~” 声音甜甜的,很是好听。 在无数个锦离折腾连棠的夜晚,都是锦慕初与锦小枝相依为命,所以,锦慕初有的时候,特别的粘着锦小枝。 是以,每一次锦慕初看到锦小枝来的时候,都会甜甜的喊一声哥哥,软软的,特别好听。 对这一点,每一次锦离都吃醋吃的牙痒痒。 “乖,来哥哥这里来。”锦小枝虽然与锦慕初同岁,但是在心智上,到底是比锦慕初更加成熟一点的。 而锦小枝,也是一个腹黑的,这一点,倒是特别随锦离。 他明明知道,自己这样说的话,锦慕初一定会来自己的这边,可是还是要偏偏气一下锦离。 争宠嘛,谁不会啊,与锦坏蛋争不过娘亲还争不过妹妹吗,哼! 锦慕初倒也是乖巧,很是软声的开口道:“爹爹,放我下来,我要去找哥哥。” 这话,与连棠平日里面说话如出一辙。 容不得半点拒绝的意思,可是偏生还带着几分讨好,还有那么一点点撒娇的意思,让锦离根本没办法拒绝。 而锦离,只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小棉袄,拉着那个小坏蛋的手,而小坏蛋,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猫儿,你是来找我的吗?才答应带着这个小坏蛋出来?”锦离也不是一个好惹的,话题立刻便转了。 连棠是一个不会说谎话的姑娘,很乖巧的点了点头。 “你总是带着初初出来玩,我吃醋了。”连棠淡淡开口。 她这样说,是想要让锦离雨露均沾,不要总是太宠爱一个了,这样太偏心了。 况且,她也的确是有些吃醋了。 有些不开心了。 毕竟锦离经常会带着初初出来玩这件事情,倒是真的。 有的时候,自己醒来看不到锦离了,便知道,锦离又在孩子的房间了。 他啊,当真是对锦慕初宠到了极致。 当初锦慕初说喜欢天上漂亮的星星,结果锦离就真的将整个锦家布置成了漫天繁星一般,他用了很久很久,以至于连棠都有些震惊了。 锦小枝拧着眉头,委屈巴巴的。 “娘亲,你是不是不爱我了?”锦小枝憋屈的开口,眼瞅着都委屈的快要哭了。 到底是三岁的孩子,看着快要哭了,连棠都心疼的不行,想要再去抱一下锦小枝。 而锦离看了锦小枝一眼,凉凉开口道:“一个男孩子,哭什么哭,不许哭。” 锦小枝立刻,立刻就憋住了快要到眼眶里面的眼泪,暗骂了一句:锦坏蛋。 锦小枝很少直接叫爹爹,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喊锦离坏蛋。 而锦离大概也懒得计较什么,所以也就很少去纠正他了。 而从此只是,锦小枝是更加的大胆了,几乎是都当着锦离的面说他是一个大坏蛋了。 “娘亲,你带着我和妹妹去玩好不好?不要带着锦坏蛋。”锦小枝一手拉着锦慕初,一手扯了扯连棠的衣服。 连棠心软,看着锦小枝这般委屈啦的,就立刻俯身,揉了揉两个孩子的头发,眼睛里面好像要温柔出来水一样的。 锦离不开心了! “猫儿,我和这两坨,哪一个重要?”锦离一本正经的开口问道。 连棠犹豫了一下,想了想,想来想去,也犹豫了很久很久,她才准备开口。 “猫儿,你犹豫了很久很久,你是不起说不爱我了?”锦离也委屈了,不就是装作很委屈的样子博得宠爱吗?他也会啊。 锦小枝内心:戏精一个。 连棠陪着锦小枝,锦离会吃醋。 她陪着锦离,锦小枝会不开心。 唉,家里这两个祖宗啊,天天争来争去了的,有什么好争的啊。 连棠仰天,无奈的叹息。 “那我们一起,好不好?”连棠温声开口。 他想想多陪陪锦离,毕竟锦离这段时间,也很少陪着自己了。 锦离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而刚才,锦小枝,一模一样的表情,也犹豫了很久,也点了点头。 “这一次,就让爹爹和我们一起,下一次我才不要和锦坏蛋一起呢。”锦小枝朝着锦离做了一个鬼脸,然后一手又拉着连棠的手,四个人开开心心的去玩耍了。 总之啊,锦小枝与锦离,不是在争宠,就是在争宠的路上。 他们两个人,争宠的对象,还不止是一个,不仅仅是连棠,还有小慕初。 两个人凑在一起啊,就是一对幼稚鬼。 不过争宠这种事情啊,不能强求,要用脑子。 不过用脑子这件事情,这一次先不提,我们换一天再说。 今天先插一句题外话,就是,当初抓周的那两三事。 原来不是说过吗?倾柠说,在连棠的孩子抓周的时候,也要在放一本榻上三十六式……哦,不七十二式,毕竟时间过去了,所以……姿势也多了不少。 这一天,就到了锦小枝与锦慕初抓周的日子,当然,这一天,带着八个月大孕肚的倾柠,自然也是不会错过。 萧染意在一旁,是小心小心再小心。 “宝宝,你慢点。”萧染意不停的叮嘱道。 倾柠懒得搭理他,拿出自己准备了很久的榻上七十二式放在了抓周的桌案上。 倾柠笑嘻嘻的看着锦离,开口道:“公子,你看我给你准备的这个东西,如何,你猜小公子会不会喜欢?” 虽然现在倾柠已经嫁人了,但是她还是会习惯性的喊锦离公子。 连棠故意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而锦离,则幽幽的开口道:“若是我的儿子抓到了你的榻上三十六世,那他一定会用这个,拐走你们的女儿,你大可以试一下。” 而后来,事实是,锦小枝拐走了凤轻寒家的女儿,凤宁。 不过倾柠倒是没有理会他,笑着看着准备抓周的锦小枝,笑嘻嘻的开口道:“小枝啊小枝,姨姨为你准备了那本书,喜欢的话一定要去抓到啊。” 萧染意无奈的看着倾柠,真是又宠溺,又无奈。 然后顺便在抓周的桌案上,放下了一枚粉色的玉佩。 粉色的啊,的确是稀有的。 锦小枝慢悠悠的在桌案上爬着,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却没有抓起来任何的一个,然后他爬了很久很久,然后,爬到了连棠的面前,抓了抓连棠的衣服。 所以……这是什么个意思? 锦离脸上,多了几分黑线。 若不是旁边还有人,他就已经把锦小枝给拎起来,然后扔回房间了。 “枝枝,不是抓娘亲,是抓桌案上的东西呦。”连棠指了指锦小枝的身后。 然后,这才松开了连棠的衣服。 慢悠悠的朝着桌案上的东西爬过去。 那一双丹凤眼看着桌案上的一切,眼珠轱辘辘的转着,很是好看。 良久,他才慢悠悠的抓起来了一个东西。 不巧的是,还真的是倾柠放的那个榻上七十二式,他不仅抓到了那本书,还翻看了起来,看的时候,很是津津有味的模样,看着还“咯咯咯”的笑着。 连棠扶额……这倾柠,真的是不能放东西的。锦小枝抓周了之后,锦慕初便也可是抓周了,可是锦慕初,去径直爬向了哥哥的方位,然后……就坐在方才锦小枝拿走了榻上七十二式的地方。 连棠又扶额,这是怎么回事。 “哥……哥,要哥哥……”锦慕初手舞足蹈的看着锦小枝,眼睛金币都是笑意。 锦离凑在了锦慕初的耳边上,悄声道:“初初,好好的抓,晚上爹爹陪你睡觉。” 锦慕初然后,又开始爬了起来。 而后,怕到了一条白色的褥裙的旁边,抓了起来。 那是一条很漂亮的褥裙,白色的,高贵到了骨子里面的模样。 可是锦慕初,却只是抓起来,也就是抓了一下,便放下了。 然后,她又晃晃悠悠的爬到了一个小鞋子的面前,然后抓了起来。 连棠愣住了。 鞋子的意思,是经常会跑出去,不会经常在家中,想来将来可能是一个比较喜欢乱跑的人。 是以,这两个人,便也抓周好了,无论抓到了什么,这都是天意。 至于锦小枝抓到了一个榻上七十二式这种事情,倒真是尴尬的要命。 不过,将来这锦小枝啊,还真的是用了这个图,成为了凤轻寒的……女婿啊…… 第257章 双宝变双胖! 锦小枝觉得,最近锦坏蛋对他特别的好,好的有些离谱了,让他都恍惚觉得,自己在做梦一样。 这一日,锦小枝拿着锦离送给自己的糖葫芦去找了连棠。 “娘亲,最近锦坏蛋对我很好,是他想明白了吗?”锦小枝今年已经四岁了,手里面攥着糖葫芦,有些疑惑的站在哪里,愣头愣脑的问道。 锦离这个时候正在做饭,所以自然也就不知道锦小枝过来找了连棠。 连棠其实也是惊讶的,锦离最近一段时间对锦小枝的态度,真的改变了很多。 经常给锦小枝很多好吃的,还变着法的给锦小枝做好吃的。 连棠也问过锦离,记得当时,锦离的话,是这样的。 “我觉得从前对那个小子的关注不够,对他有些不好,所以就决定对他好一些,弥补回来。” 这句话,倒是让连棠震惊的。 不过锦离当时的目光躲躲闪闪的,嗯,连棠总觉得,他在说谎。 不过锦离既然愿意对锦小枝好一些,她自然也是开心的。 毕竟锦小枝虽然是一个男孩子,但是也是需要关怀的啊。 “估计是爹爹觉得原来对你实在不好,最近他觉得有些愧疚了,所以才会对你好。”连棠笑着开口。 锦小枝也笑了,然后开心的去吃糖葫芦了。 过了一会儿,锦离做饭的空闲看到了锦小枝将糖葫芦吃完了,然后笑着道:“枝枝,来让爹爹抱一下。” 锦小枝听到锦离说要抱自己,自然也是撒着脚丫子跑了过去。 锦离抱了锦小枝一会儿,然后眼睛里面笑得更加的开心了,道:“枝枝又重了不少,看来长大了。” 锦小枝一双丹凤眼里面都是笑意,亮晶晶的眼睛问着他,“真的吗?” 锦离点了点头。 “爹爹今天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糖醋鱼,记得多吃一点,才能长的更快。”锦离笑着开口。 锦小枝点了点头。 然后那天晚上,锦小枝吃了很多糖醋鱼。 睡觉前顺便还吃了锦离做的一个甜品,说是叫巧克力酱,可好吃了,锦小枝也很喜欢。 “哥哥,巧克力酱好吃吗?”锦慕初趴在锦小枝的床上,眨着眼睛问道。 锦小枝点了点头,开口道:“很好吃,不过爹爹说,那是给男孩子长身体的,不能给女孩子吃,所以初初可不能吃啊。” 锦慕初托着自己的下巴,一张小脸都皱在了一起,小小的脑袋晃了晃,嗯,有些不开心。 “哥哥,最近爹爹给了你很多好吃的,比初初的还多。”锦慕初也是一个小吃货,可是最近好吃的都给了哥哥,真是伤心,不开心了! 锦小枝学着大人的模样揉了揉锦慕初的头发,笑着道:“以后哥哥会给初初好吃的,分给初初一些。” 锦慕初点了点头,然后趴在了锦小枝的后背上,奶里奶气的开口道:“哥哥,该哄初初睡觉了。” 小小的一只,很是可爱。 大概是在三年后,锦小枝就想,自己是怎么把这么可爱又乖巧的妹妹变成一个混世小魔王的? 大概就是……嗯,这是宠爱的力量! 后来的一段时间,锦离还是会给锦小枝做很多好吃的,对锦小枝也是一如既往的好,这个好啊,主要体现在……吃吃吃! 比如,糖醋鱼,糖醋排骨,糖醋里脊,红烧茄子,酸菜鱼各种主食。 再比如,蜂蜜雪花糕,桃花糕,玉兰糕,各种各样的甜点。 还有,夜晚的时候,也总是会带着锦小枝去一些夜市,吃很多好吃的。 这样子一个多月下来,锦小枝,成功的变胖了两圈! 每次连棠看到自己原来的那个瘦瘦又可爱的儿子如今胖了这么大一圈,看的都心痛。 “娘亲,你最近都不抱我了。”锦小枝迈着胖胖的小脚丫跑到了连棠的跟前,要抱抱。 可是连棠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跟锦小枝说这件事情。 如今的锦小枝,太胖了,抱了一会儿,会很累。 可是连棠又觉得,这样子说,实在太伤害锦小枝的那个幼小的心灵了。 所以,连棠一时间愣住了。 锦离在一旁,看了锦小枝一眼,淡淡开口道:“都胖成了一个球了,还指望你娘亲能抱你?” 果然,大灰狼的嘴脸露出来了。 锦小枝算是知道了,为什么锦离这一段时间带着自己一直吃吃吃了! “锦坏蛋,你是故意的!”锦小枝看着锦离,气乎乎的开口道。 生气的鼓起嘴巴,嘴巴都成了一个球。 锦慕初在一旁,拍了拍锦小枝的肩膀,开口道:“锦小枝啊锦小枝,你马上都要变成锦胖枝了,你知道不知道?” 话落,她又开口道:“爹爹说,你胖了,娘亲就会嫌弃你的,就不会去抱你了,这样就没有人跟爹爹一起争娘亲了。” 锦小枝觉得好委屈,他再也不要相信爹爹了。 果然,争宠这种事情,是需要用脑子的。 锦小枝委屈的跑开了,坐在小河边,耷拉着两条腿,委屈的不能再委屈。 他才四岁,承受着这个年龄不该承受的委屈。 他不就在爹爹和娘亲搂搂抱抱的的时候忽然出现打断了吗? 他不就在爹爹娘亲打算嘴巴对着嘴巴的时候,突然亲住了娘亲吗? 他不就是在爹爹和娘亲一起睡觉觉的时候带着初初钻到娘亲的床上了吗? 他不就是喜欢粘着娘亲吗,谁让锦坏蛋喜欢带着初初出去玩的? 他不就是经常跟娘亲告状吗? 锦小枝觉得,他也没有做什么啊? 苍天啊,为什么他会遇到这样一个小气的爹爹,太小气了! 锦胖枝决定要离家出走了。 实在是委屈,他不要面子的啊。 然后,锦胖枝就决定离家出走了。 他离开了锦家,在十里竹林溜达了好久,日垂西山的时候,锦小枝坐在了小溪边的石头上。 “咕噜……咕噜……” 好饿啊…… 想吃爹爹做的糖醋鱼。 锦小枝脑子里面刚刚有了这个想法,就立刻自己掐灭了。 他怎么可以这样没有骨气? 不行,绝对不可以! 作为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宝宝,他是一定不能向糖醋鱼屈服的! 可是……糖醋排骨,红烧茄子,还有水煮肉片,都真的好好吃…… “唉,算了,今天吃饱,明天再离家出走。”锦胖枝便这样决定了。 然后晃晃悠悠的,还是回了锦家。 锦胖枝回去的时候,锦离正在门口等着他,锦胖枝下意识的想向前段时间一样去抱住锦离的,但是他拒绝了。 锦坏蛋太坏了,想想都很气。 “你吃的不开心吗?”锦离淡淡开口道。 锦离见锦小枝这么久都没有回来,便知道,他许是闹了小脾气,许是想离家出走。 锦胖枝没有说话。 锦离又道:“还是说,是我逼着你吃的吗?” 锦胖枝不说话了。 “你记得,男子汉,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因为这是你自己做的,事情的结果,便只能让你自己来承担。”锦离又开口道。 锦胖枝觉得锦离说的很对,一时间也不反驳了。 那一天,锦胖枝学会了一个道理。 然而,学道理都是会付出惨痛的代价的,那天,是锦离第一次发脾气,对他发脾气。 生气的爹爹,很可怕。 但是后来,爹爹慢悠悠的走到了锦胖纸的面前,温声道:“娘亲抱不动了,可以让爹爹抱。” 话落,锦离便将锦胖枝抱了起来。 锦胖枝就不记恨锦离了,他发誓,他才不是因为爹爹的怀抱太温暖了,才原谅的锦坏蛋呢! 那天,锦胖枝在锦离的肩头,听到锦离温声道:“以后不许这么晚回来了,爹爹和娘亲会担心的。” 锦小枝便知道了,原来啊,爹爹也是关心他的,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那天晚上,锦胖枝如愿以偿的又吃到了好多好吃的,真的特别的好吃啊。 果然,他爹爹做的饭,一级的棒! 后来,被爹爹和妹妹双重打击了自尊心的锦小枝决定要减肥了! 男孩子,喜欢乱跑乱爬的,喜欢出去玩,喜欢练武,所以自然瘦的也快,大概是用了三四个月的时间,锦小枝便又变回了原来的锦小枝了,只是他更加的喜欢乱跑了,再加上锦小枝本就修习的有武功,很快便成为了十里竹林里面的孩子王。 人称,小枝大王。 嗯,一个有喜剧性的名字。 不过锦小枝其实更喜欢大家叫他枝枝大王,因为小枝这个名字,非常的没有气势! 这大概就是锦小枝变胖了的故事,而大概是三四年以后,锦慕初变胖的时候,才真是凄凄惨惨。 因为锦慕初是被她坑人的爹爹,还有坑人的哥哥,一起坑的! 这里就先说一下,三年之后,锦慕初变胖了的悲桑故事。 三年之后,锦慕初七岁,七岁的小姑娘,已经有了精致的眉眼,那双桃花眼,更加的是动人心魂。 锦离每每看到自己的这个小姑娘,都想把她藏起来。 奈何锦慕初已经变成了,混世魔王旁边的混世小魔王了! 这个小时候非常乖巧的小姑娘,现在却经常欺负人家小男孩。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初初小魔王是这样说的:“爹爹说,我喜欢什么,便喜欢,讨厌什么,便讨厌,不需要隐藏自己的情绪,哥哥也是这样说的。” 小姑娘眨着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眸,灵动又可爱。 那双眼睛,清澈的很,她懂的世间好的东西,却也懂得,坏的东西。 这争宠的父子两个,在教育初初方面,达成了空前一致的意见。 甚至在合谋让初初变胖的这个事情上,也达成了一个一致的方案。 “锦坏蛋,最近九家那个小公子,总是缠着初初,实在是烦人的紧。”这一日,锦小枝破天荒的主动来到了锦离的房间,然后小小的人儿,拧着眉头开口道。 话落,他又道:“还有吟家的两个小男孩,我喜欢和初初玩,关键是,初初还很喜欢和吟家的那个二公子吟矢玩耍!” 锦小枝咬牙切齿的开口。 锦离点了点头,开口道:“这件事情我也是刚刚知道,初初绝对不能被他给拐走!” 锦小枝非常狗腿的点了点头。 “初初长的太好看了,所以总有野男人在觊觎她。”锦小枝开口道。 这句话啊,与当初锦离说过的一句话,如出一辙。 我家猫儿长的太好看了,总有野男人在觊觎我的猫儿。 果然是父子。 如今锦小枝的那般模样,真的与锦离越来越像了,除了那一双与连棠一模一样的眼睛之外,别的地方,真的太像。 包括性格。 “锦坏蛋,我们把初初变胖,胖胖的初初,也很好看的。”锦小枝想了很久,然后慢悠悠的开口道。 锦离也想了想,他觉得,锦小枝说的很对,把初初变胖了,就不会再有男孩子觊觎她的美貌了! “嗯,可以试试。”锦离笑着开口。 “可是初初很聪明,小的时候我被你养胖过,初初不见得会上套。”两个大坏蛋啊,在这里讨论,如何将锦慕初变成一个胖初。 锦离也点了点头,“初初才不会像你那样的蠢。” 锦小枝想骂人了,他堂堂枝枝大王,竟然被说蠢? 算了,还是要事重要,锦小枝决定,以后再算账。 于是,这两个人啊,在房间里面商量了很久,然后便制定了一系列的方案,果然,还是要用吃的,毕竟初初也是一个小吃货。 初初太瘦,胖点,也是好的。 然后,锦离和锦小枝两个人啊,大概用了半年多的时间,才让初初胖了,看起来圆润了很多很多。 这一天,初初一脸不开心的回来了。 “爹爹,吟家还有九家的小公子原来都喜欢跟我玩的,现在他们嫌弃初初胖了,就喜欢和九久一起玩了!”锦慕初不开心的说着,很是不开心。 锦离看了一眼锦小枝,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锦小枝也是对视了一眼,也偷偷的笑了。 “那初初以后不要再跟他们玩了,他们都是在觊觎初初的美貌,初初要和不嫌弃初初变胖了的人,一起玩。”锦离摸了摸锦慕初的头发,温声开口道。 锦慕初点了点头,她觉得爹爹说的非常的对。 所以啊所以,这大概就是这两个宝贝这一生中最羞耻的事情了,都曾经胖成球! 好了好了,这种丢脸的事情,为了保全小枝和初初的面子,就说到这里。 第258章 论女儿控和妹控 锦慕初七岁的时候,已经成了十里竹林里面的混世小魔王,至于混世大魔王是谁,嗯,锦慕初的哥哥,锦小枝。 关于锦慕初会成为混世小魔王这件事情,主要还是因为她有一个宠她宠的不得了的爹爹和哥哥。 话说十里竹林,本来千家就一家独大,尤其是锦离接手了千家,改名为锦家之后,锦家就更加的一家独大了,整个十里竹林,以锦家为尊。 所以,这锦家的两个孩子,各家各户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一些的,自然也是明白,这两个孩子虽然小,但是也不能随便的惹。 更何况,锦离自小,都会告诉锦慕初:“初初啊,在外面玩的时候绝对不能被别人欺负了,如果谁欺负了你,你就打,一直打他,打不过让陵十帮你打。” 嗯,锦离向来不是一个什么温柔的主儿,大抵是所有的温柔都给了连棠和他的初初。 尽管连棠已经提醒了锦离很多次了,小孩子,不能这样宠着,但是锦离偏偏在这方面与连棠作对,对他来说,他的女儿,就要宠着,不然以后会被别人欺负的,他舍不得。 所以,这也就养成了锦慕初这个混世小魔王的模样。 这个混世小魔王啊,天天都会惹事啊。 比如某天,学堂的夫子来找连棠,说慕初在学堂打了一个小孩子。 十里竹林里面设有学堂,来上学都是三大世家里面的孩子,有嫡子嫡女,自然也有庶出,只是锦离已经规定了,在学堂里面,没有嫡庶之分,所有的孩子,都是一视同仁的。 但是,这句话,锦慕初除外。 他家的小公主,是天是地是天下最好的小公主! 为什么? 哪里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锦离还说了,学堂里面,如果你想要被人尊敬,就要好好学习,就要有学问,学问不大的也要努力,如果不够努力的人,也定然是会被别人瞧不起的。 当然,这句话,对锦慕初来说,还是除外的。 当然,也是没有为什么的。 这天,夫子来到了锦家的时候,锦慕初正趴在桌子上吃桂花糕。 最近锦慕初的确胖了不少,当然这还是归功于她的爹爹还有哥哥,把她养的这样白白胖胖的。 至于为什么要养胖,因为总有人觊觎美美的初初,既然如此,不如养胖。 这都是提过的事了,这里就不多说了。 “锦夫人,慕初这孩子,今天在学堂,将九家的九齐公子给打了一顿。”夫子很是无奈。 九齐是九家的三公子,庶出,课业上非常的突出,只是怎么说呢,为人有些争强好胜,还喜欢揭人家的短,所以这才让锦慕初给打了一顿。 夫子也没有办法,只好过来找了连棠。 这毕竟是锦慕初这个月第三次打他了。 夫子找过锦离一次,可是奈何锦离实在太宠溺锦慕初了,所以找锦离,等于没找,不仅如此,锦离甚至还会纵容。 “初初,你出来!” 连棠第一次这样厉声的说话。 锦慕初躲在房间里面,躲在锦离的怀中,好害怕好害怕。 娘亲发飙的样子,真的好恐怖啊。 “爹爹~”锦慕初软软的开口,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然后她又朝着锦离的怀抱中钻了钻,有些求保护的意味。 锦离看着自家女儿这般乖巧又可爱的模样,心软的一塌糊涂,自然是不愿意让连棠批评锦慕初的。 “初初,打人伤着哪里了没有?”锦离没有责备锦慕初,反而问了一声。 锦慕初摇摇头,开口道:“我没有直接打他,我是拿自己的宣纸揉成团子砸的。” 锦慕初说着,还有几分得意。 “锦家主,慕初用的,不止有纸团子,还有那装着毛笔的笔筒,九齐那孩子脑袋都被砸的出血了。”夫子好心的提醒道。 锦慕初躲在锦离的身后,悄悄的看了一眼自家娘亲的脸色,只见娘亲的脸色,更加的黑了。 “初初,你再不过来,娘亲以后就不喜欢你了。”连棠紧皱着眉头,淡淡开口道。 话落,她又道:“锦离,你如果再护着初初,我今天晚上,绝对会让你睡院子里面,进屋绝对不可能!” 锦慕初听到娘亲的话的时候,心里面“咯噔”了一下。 坏了,这个是爹爹的死穴啊。 爹爹每天都要和娘亲一起睡觉的,如果不一起的话,会睡不着的。 锦慕初又想着原来爹爹已经因为自己被娘亲冷落了几回了,这一次,她不能再拖累爹爹了。 “知道了……”锦慕初慢悠悠,一点点的,走到了连棠的身边。 “初初,娘亲问你,你为什么要欺负九家的那个三公子?”连棠的声音里面少了往日的温柔,带着几分微微的生气,但是也能看的出来,连棠也在克制着自己。 连棠也是知道锦慕初的,她虽然调皮,但是也不会没有任何原因的就打人,但是这一次终究是严重了。 锦慕初犹豫了一下,才决定开口。 “六齐那小子,说娘亲你没有他的娘亲好看,初初见他的娘亲也就是一般风尘女子的模样,凭什么拿来与娘亲做比较,他还说,初初现在这么胖,胖的像一个猪一样……”锦慕初觉得,自己说的话一定委屈极了,虽然九齐当初说了这种话,但是这个语气,也是锦慕初添油加醋之后的成果。 更何况,九齐的母亲,的确也是一个风尘女子,被九家的家主看上了,所以便收为了房中人。 连棠听了之后,还没有什么反应,反而是锦离,听了之后,怒了。 这个九齐,一句话,把他放在掌心的两个姑娘都给损了一下。 “初初,下次直接让陵十出来打他。”锦离冷声开口。 锦慕初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就是,他说的话实在太过分了,初初听了之后,非常的生气,特别的生气……” 话落,她看向了连棠的双眸,接着道:“所以……所以初初才打他的……” 锦慕初说着,脖子都缩了缩。 连棠听了之后,又是想笑,又是生气。 “初初,你先回房间面壁思过去,一会娘亲会过去找你的。”连棠淡淡开口,顺便又瞪了锦离一眼。 锦慕初听了连棠的话,便迈着肥嘟嘟的小腿肥去了。 “夫子,初初给你添麻烦了,这件事情,我以后会好好教育初初的。”连棠带着几分歉意的开口。 锦离刚刚想说什么,便看到连棠又瞪了自己一眼,硬生生的把嘴边的话给憋了回去。 这还真是委屈到家了。 后来,连棠送走了夫子之后,便走到了锦离的身边,开口道:“锦离,这件事情,我们要谈一下。” 锦离开口道:“猫儿,初初做的一点错也没有,那小子都那样说了,若是我,我也不会忍的,肯定会比初初还狠。” “锦离,你实在太宠爱初初了,这样会惯坏的。”连棠开口道。 “猫儿,你忘了小时候,初初有一次哭着回来吗?如果初初不强大一点,总会有别人来欺负她的。”锦离淡淡开口。 小的时候,锦慕初有一次哭着回了家,连棠问她为什么会哭,当时小初初哭的稀里哗啦的,她说:“娘亲,别的女孩子都有特别好听的名字,可是他们都说,初初的名字,像一个男孩子的名字一样,不好听……” 原来啊,这是被人嫌弃了啊,才会这样哭哭啼啼的啊。 那个事情,连棠笑着揉了揉锦慕初的头发,开口道:“初初,娘亲告诉你一下你的名字的来历,你就不会哭啦。” 锦慕初停住了哭泣,然后看着连棠。 “纵有十里桃花灼灼,我却只心慕你一朵海棠,一如初见,是为慕初。”连棠笑着开口。 话落,她又道:“这是爹爹很爱很爱娘亲的表现,所以,初初才不要不开心,这是一个非常好,非常好的名字啊。” 锦慕初的眼睛似懂非懂的看着连棠,然后便“咯咯咯咯”的笑了。 “我知道啦娘亲,这样的话,就不会有人在笑初初的名字不好听了。”锦慕初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面,都是笑意,想漫天的星辰一样,美的很。 也就是在那之后,锦离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便更加的宠爱初初的,甚至宠的没有边际,但凡是想要的,只要他能给,就一定会拿出来给初初。 他会用最大的努力,把所有他觉得美好的东西,都给锦慕初。 但是后来,还真的再也没有人说过锦慕初的名字不好听了,反而都在夸奖初初,所以初初每次听到别人说她的名字很好听,她都无比感激,爹爹和娘亲那一段美好的故事,才有了现在的锦慕初。 “猫儿,初初是女孩子,需要宠着的。”锦离很是认真的开口。 连棠犹豫了很久,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 良久,连棠才抿了抿嘴巴,开口道:“锦离,我和初初,在你的心里,谁比较重要?” 这是一个锦离原来会问的话题。 今天,也换成连棠在问了。 连棠觉得,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但是锦离却犹豫了,他犹豫了很久,才开口道:“当然是你重要,但是作为一个父亲,我需要宠着初初。” 连棠扶额,怎么这锦离,就油盐不近呢? 在关于初初的教育这方面,锦离总是和连棠唱反调。 “猫儿,更加需要关注的,是锦小枝那个臭小子,天天带着初初出去野,会把初初带坏的。”锦离愤愤的开口,他试图将连棠的视线放下锦小枝身上。 锦小枝:委屈。 “可是男孩子,本就好动啊。”连棠淡淡开口道。 锦离皱眉,然后特别认真的开口道:“可是会把初初带坏的。” “小枝不会的,他很聪明的。”连棠夸了一句。 锦离不开心了,然后问了一个和连棠一样的问题。 “猫儿,我和锦小枝,谁更加重要。”他很认真的开口问道。 连棠看着锦离,开口道:“当然是你最重要了,我说过到,无论是过去,将来,还是以后,你在我心里,都是最重要的,没有人可以替代的人。” 锦离说的很认真,特别的认真。 好,连棠缴械投降了。 锦离啊锦离,的确是个女儿控,还控的厉害。 且说这边,锦慕初被连棠去罚面壁了之后,才站在自己的房间里面,便看到锦小枝抱着一些好吃的过来了。 “初初,你刚刚回来,就被娘亲骂了,哥哥猜着你该饿了,所以给你带过来了一些吃的,都是你喜欢的。”锦小枝将好吃的都放在了桌子上。 锦慕初看到之后,先是眼睛大喜,之后便是暗淡了几分。 “可是娘亲让我在这里面壁。”那语气,简直委屈的不得了。 锦小枝听了锦慕初的话,也心疼的不得了,随即便开口道:“初初先吃着,哥哥去门口给你望风,等哥哥看到娘亲快来的时候,你就赶紧将好吃的都藏起来,然后装作面壁的样子。” 得,这父子两个人,一个女儿控,一个妹控啊。 初初托着自己肥嘟嘟的小脸,笑嘻嘻的看着锦小枝,非常开心的开口道:“哥哥你真好。” 话落,她就非常满足的去吃那些好吃的东西了。 对此,连棠很是无奈。 锦小枝看着胖嘟嘟的妹妹,心里自然也是开心的不得了,初初胖嘟嘟的样子真是可爱,九齐那小子竟然说她胖的像一头猪一样?真是岂有此理,他一定会给妹妹报仇的! 后来的后来啊,锦小枝也打了九齐一次,不过不同于锦慕初光明正大的打,锦小枝喜欢玩阴的,自然是偷偷的打了他一顿,踢了他的屁股一下,也算是为锦慕初报仇了。 可是,偏偏是这样一个胖嘟嘟的,自己养胖的胖妹妹,却在不久的将来被别人拐了,还是在初初很胖的情况下。 不是说,初初变胖了只是,就没有人喜欢了吗? 可是没想到,锦慕初却是唉她最胖的时候,被外面的野男人拐走了,甚至拐走了一辈子,真是气的不得了。 后来的后来,锦离和锦小枝,都捶胸顿足的,悔不当初呀…… 第258章 论女儿控和妹控 锦慕初七岁的时候,已经成了十里竹林里面的混世小魔王,至于混世大魔王是谁,嗯,锦慕初的哥哥,锦小枝。 关于锦慕初会成为混世小魔王这件事情,主要还是因为她有一个宠她宠的不得了的爹爹和哥哥。 话说十里竹林,本来千家就一家独大,尤其是锦离接手了千家,改名为锦家之后,锦家就更加的一家独大了,整个十里竹林,以锦家为尊。 所以,这锦家的两个孩子,各家各户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一些的,自然也是明白,这两个孩子虽然小,但是也不能随便的惹。 更何况,锦离自小,都会告诉锦慕初:“初初啊,在外面玩的时候绝对不能被别人欺负了,如果谁欺负了你,你就打,一直打他,打不过让陵十帮你打。” 嗯,锦离向来不是一个什么温柔的主儿,大抵是所有的温柔都给了连棠和他的初初。 尽管连棠已经提醒了锦离很多次了,小孩子,不能这样宠着,但是锦离偏偏在这方面与连棠作对,对他来说,他的女儿,就要宠着,不然以后会被别人欺负的,他舍不得。 所以,这也就养成了锦慕初这个混世小魔王的模样。 这个混世小魔王啊,天天都会惹事啊。 比如某天,学堂的夫子来找连棠,说慕初在学堂打了一个小孩子。 十里竹林里面设有学堂,来上学都是三大世家里面的孩子,有嫡子嫡女,自然也有庶出,只是锦离已经规定了,在学堂里面,没有嫡庶之分,所有的孩子,都是一视同仁的。 但是,这句话,锦慕初除外。 他家的小公主,是天是地是天下最好的小公主! 为什么? 哪里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锦离还说了,学堂里面,如果你想要被人尊敬,就要好好学习,就要有学问,学问不大的也要努力,如果不够努力的人,也定然是会被别人瞧不起的。 当然,这句话,对锦慕初来说,还是除外的。 当然,也是没有为什么的。 这天,夫子来到了锦家的时候,锦慕初正趴在桌子上吃桂花糕。 最近锦慕初的确胖了不少,当然这还是归功于她的爹爹还有哥哥,把她养的这样白白胖胖的。 至于为什么要养胖,因为总有人觊觎美美的初初,既然如此,不如养胖。 这都是提过的事了,这里就不多说了。 “锦夫人,慕初这孩子,今天在学堂,将九家的九齐公子给打了一顿。”夫子很是无奈。 九齐是九家的三公子,庶出,课业上非常的突出,只是怎么说呢,为人有些争强好胜,还喜欢揭人家的短,所以这才让锦慕初给打了一顿。 夫子也没有办法,只好过来找了连棠。 这毕竟是锦慕初这个月第三次打他了。 夫子找过锦离一次,可是奈何锦离实在太宠溺锦慕初了,所以找锦离,等于没找,不仅如此,锦离甚至还会纵容。 “初初,你出来!” 连棠第一次这样厉声的说话。 锦慕初躲在房间里面,躲在锦离的怀中,好害怕好害怕。 娘亲发飙的样子,真的好恐怖啊。 “爹爹~”锦慕初软软的开口,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然后她又朝着锦离的怀抱中钻了钻,有些求保护的意味。 锦离看着自家女儿这般乖巧又可爱的模样,心软的一塌糊涂,自然是不愿意让连棠批评锦慕初的。 “初初,打人伤着哪里了没有?”锦离没有责备锦慕初,反而问了一声。 锦慕初摇摇头,开口道:“我没有直接打他,我是拿自己的宣纸揉成团子砸的。” 锦慕初说着,还有几分得意。 “锦家主,慕初用的,不止有纸团子,还有那装着毛笔的笔筒,九齐那孩子脑袋都被砸的出血了。”夫子好心的提醒道。 锦慕初躲在锦离的身后,悄悄的看了一眼自家娘亲的脸色,只见娘亲的脸色,更加的黑了。 “初初,你再不过来,娘亲以后就不喜欢你了。”连棠紧皱着眉头,淡淡开口道。 话落,她又道:“锦离,你如果再护着初初,我今天晚上,绝对会让你睡院子里面,进屋绝对不可能!” 锦慕初听到娘亲的话的时候,心里面“咯噔”了一下。 坏了,这个是爹爹的死穴啊。 爹爹每天都要和娘亲一起睡觉的,如果不一起的话,会睡不着的。 锦慕初又想着原来爹爹已经因为自己被娘亲冷落了几回了,这一次,她不能再拖累爹爹了。 “知道了……”锦慕初慢悠悠,一点点的,走到了连棠的身边。 “初初,娘亲问你,你为什么要欺负九家的那个三公子?”连棠的声音里面少了往日的温柔,带着几分微微的生气,但是也能看的出来,连棠也在克制着自己。 连棠也是知道锦慕初的,她虽然调皮,但是也不会没有任何原因的就打人,但是这一次终究是严重了。 锦慕初犹豫了一下,才决定开口。 “六齐那小子,说娘亲你没有他的娘亲好看,初初见他的娘亲也就是一般风尘女子的模样,凭什么拿来与娘亲做比较,他还说,初初现在这么胖,胖的像一个猪一样……”锦慕初觉得,自己说的话一定委屈极了,虽然九齐当初说了这种话,但是这个语气,也是锦慕初添油加醋之后的成果。 更何况,九齐的母亲,的确也是一个风尘女子,被九家的家主看上了,所以便收为了房中人。 连棠听了之后,还没有什么反应,反而是锦离,听了之后,怒了。 这个九齐,一句话,把他放在掌心的两个姑娘都给损了一下。 “初初,下次直接让陵十出来打他。”锦离冷声开口。 锦慕初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就是,他说的话实在太过分了,初初听了之后,非常的生气,特别的生气……” 话落,她看向了连棠的双眸,接着道:“所以……所以初初才打他的……” 锦慕初说着,脖子都缩了缩。 连棠听了之后,又是想笑,又是生气。 “初初,你先回房间面壁思过去,一会娘亲会过去找你的。”连棠淡淡开口,顺便又瞪了锦离一眼。 锦慕初听了连棠的话,便迈着肥嘟嘟的小腿肥去了。 “夫子,初初给你添麻烦了,这件事情,我以后会好好教育初初的。”连棠带着几分歉意的开口。 锦离刚刚想说什么,便看到连棠又瞪了自己一眼,硬生生的把嘴边的话给憋了回去。 这还真是委屈到家了。 后来,连棠送走了夫子之后,便走到了锦离的身边,开口道:“锦离,这件事情,我们要谈一下。” 锦离开口道:“猫儿,初初做的一点错也没有,那小子都那样说了,若是我,我也不会忍的,肯定会比初初还狠。” “锦离,你实在太宠爱初初了,这样会惯坏的。”连棠开口道。 “猫儿,你忘了小时候,初初有一次哭着回来吗?如果初初不强大一点,总会有别人来欺负她的。”锦离淡淡开口。 小的时候,锦慕初有一次哭着回了家,连棠问她为什么会哭,当时小初初哭的稀里哗啦的,她说:“娘亲,别的女孩子都有特别好听的名字,可是他们都说,初初的名字,像一个男孩子的名字一样,不好听……” 原来啊,这是被人嫌弃了啊,才会这样哭哭啼啼的啊。 那个事情,连棠笑着揉了揉锦慕初的头发,开口道:“初初,娘亲告诉你一下你的名字的来历,你就不会哭啦。” 锦慕初停住了哭泣,然后看着连棠。 “纵有十里桃花灼灼,我却只心慕你一朵海棠,一如初见,是为慕初。”连棠笑着开口。 话落,她又道:“这是爹爹很爱很爱娘亲的表现,所以,初初才不要不开心,这是一个非常好,非常好的名字啊。” 锦慕初的眼睛似懂非懂的看着连棠,然后便“咯咯咯咯”的笑了。 “我知道啦娘亲,这样的话,就不会有人在笑初初的名字不好听了。”锦慕初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面,都是笑意,想漫天的星辰一样,美的很。 也就是在那之后,锦离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便更加的宠爱初初的,甚至宠的没有边际,但凡是想要的,只要他能给,就一定会拿出来给初初。 他会用最大的努力,把所有他觉得美好的东西,都给锦慕初。 但是后来,还真的再也没有人说过锦慕初的名字不好听了,反而都在夸奖初初,所以初初每次听到别人说她的名字很好听,她都无比感激,爹爹和娘亲那一段美好的故事,才有了现在的锦慕初。 “猫儿,初初是女孩子,需要宠着的。”锦离很是认真的开口。 连棠犹豫了很久,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 良久,连棠才抿了抿嘴巴,开口道:“锦离,我和初初,在你的心里,谁比较重要?” 这是一个锦离原来会问的话题。 今天,也换成连棠在问了。 连棠觉得,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但是锦离却犹豫了,他犹豫了很久,才开口道:“当然是你重要,但是作为一个父亲,我需要宠着初初。” 连棠扶额,怎么这锦离,就油盐不近呢? 在关于初初的教育这方面,锦离总是和连棠唱反调。 “猫儿,更加需要关注的,是锦小枝那个臭小子,天天带着初初出去野,会把初初带坏的。”锦离愤愤的开口,他试图将连棠的视线放下锦小枝身上。 锦小枝:委屈。 “可是男孩子,本就好动啊。”连棠淡淡开口道。 锦离皱眉,然后特别认真的开口道:“可是会把初初带坏的。” “小枝不会的,他很聪明的。”连棠夸了一句。 锦离不开心了,然后问了一个和连棠一样的问题。 “猫儿,我和锦小枝,谁更加重要。”他很认真的开口问道。 连棠看着锦离,开口道:“当然是你最重要了,我说过到,无论是过去,将来,还是以后,你在我心里,都是最重要的,没有人可以替代的人。” 锦离说的很认真,特别的认真。 好,连棠缴械投降了。 锦离啊锦离,的确是个女儿控,还控的厉害。 且说这边,锦慕初被连棠去罚面壁了之后,才站在自己的房间里面,便看到锦小枝抱着一些好吃的过来了。 “初初,你刚刚回来,就被娘亲骂了,哥哥猜着你该饿了,所以给你带过来了一些吃的,都是你喜欢的。”锦小枝将好吃的都放在了桌子上。 锦慕初看到之后,先是眼睛大喜,之后便是暗淡了几分。 “可是娘亲让我在这里面壁。”那语气,简直委屈的不得了。 锦小枝听了锦慕初的话,也心疼的不得了,随即便开口道:“初初先吃着,哥哥去门口给你望风,等哥哥看到娘亲快来的时候,你就赶紧将好吃的都藏起来,然后装作面壁的样子。” 得,这父子两个人,一个女儿控,一个妹控啊。 初初托着自己肥嘟嘟的小脸,笑嘻嘻的看着锦小枝,非常开心的开口道:“哥哥你真好。” 话落,她就非常满足的去吃那些好吃的东西了。 对此,连棠很是无奈。 锦小枝看着胖嘟嘟的妹妹,心里自然也是开心的不得了,初初胖嘟嘟的样子真是可爱,九齐那小子竟然说她胖的像一头猪一样?真是岂有此理,他一定会给妹妹报仇的! 后来的后来啊,锦小枝也打了九齐一次,不过不同于锦慕初光明正大的打,锦小枝喜欢玩阴的,自然是偷偷的打了他一顿,踢了他的屁股一下,也算是为锦慕初报仇了。 可是,偏偏是这样一个胖嘟嘟的,自己养胖的胖妹妹,却在不久的将来被别人拐了,还是在初初很胖的情况下。 不是说,初初变胖了只是,就没有人喜欢了吗? 可是没想到,锦慕初却是唉她最胖的时候,被外面的野男人拐走了,甚至拐走了一辈子,真是气的不得了。 后来的后来,锦离和锦小枝,都捶胸顿足的,悔不当初呀…… 第259章 第一次见他的感觉 初初有一本日记本,上面写着关于她的一些小秘密谁也不给看,就连她最喜欢的爹爹也不能看。 这件事情的确让锦离很是伤心。 这一天,初初变胖了之后的第一天,在她的日记本里面写下了这样一句话。 今天我遇到一个男孩,我说我叫初初,他说他叫墨墨,不是末尾的末,是墨水的墨。 第一次见到他的感觉是,他长的真好看,比锦胖枝还要好看。 哦,这里要提一句,自从锦小枝变胖了之后,锦慕初就经常喊锦小枝为锦胖枝,这个习惯,直到现在也没有改回来。 这件事情,一直是锦小枝的一个黑历史。 初初在日记本上写下了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面都多了几分的笑意。 那个男孩,是真的好看啊。 关于这个男孩的故事,大概要从初初变胖了,被别人说是一个小胖子,然后很不开心的离开了之后说起。 小小的初初啊,迈着小小的步伐,肥嘟嘟的小腿,一步步的,很是委屈自己走着,走着。 十里竹林很是安全,到也不必担心会遇到危险。 只是初初真的好郁闷啊,为什么她现在会变得这么胖,为什么……为什么原来更喜欢跟她玩的小朋友都喜欢跟九久玩了,而不跟自己玩。 他们还说,初初变胖了之后,就不好看了。 对于这件事情,还真的让初初郁闷的不得了。 所以,在经历了今天的事情之后,她才赌气的跑了出来。 小小的一个人儿,看着那个孤寂的背影,孤独的坐在湖边,背靠一棵大树,显的格外的孤单。 啊,孤单啊,落寞啊。 小初初伸手拿了一个石子,然后扔进了湖中。 郁闷,太郁闷了。 小初初耷拉着两只耳朵,很不开心的模样。 她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好吗?! 都怪哥哥和爹爹了,天天给自己吃那么多的好吃的,才吃的这么胖的。 小初初越想越难过…… “就你自己一个人吗?”小初初的身后,一个很清澈的声音传来,像清水一般,缓缓的淌进了小初初的心田。 好像燥乱的心,都安稳了不少。 小初初回头,是一个小男孩,长的很漂亮,一双丹凤眼,那双眼睛里面,好像藏着星辰一般。 她见过哥哥的丹凤眼,带着几分灵动,还有几分狡黠。 但是眼前的这个男孩,那双眼睛,好像在闪闪发光一般。 漫天星辰,通透,清澈。 “你是谁?”小初初非常自信,自己才不会被他的美貌群折服呢,哼。 男孩笑了笑,开口道:“我啊,是你身后的那朵花。” 男孩指了指小初初身后的那朵兰花,笑着开口。 小初初自认为,自己一点也不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在想,眼前的这个男孩,是当她……傻吗? 小初初想了想,白了男孩一眼,开口道:“那您还真是很皮。” 男孩有走进了一步,带着几分空谷幽兰的味道,轻声开口道:“我没有骗你,是真的,不信你闻一下我的味道。” 小初初看向男孩,又白了他一眼。 “好好,花仙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小初初很是无奈的开口。 男孩也笑了笑,开口道:“我叫墨墨。” “咦,真巧,我是初初,你是末末。”初初也许是被这个很漂亮的男孩吸引了注意力,也可能是因为这个男孩的眼睛很漂亮,也或许是这个男孩的话很有趣,所以她的心烦意乱,也删了几分。 男孩摇了摇头,开口道:“不,我是墨水的墨,不是末尾的末。” 锦慕初恍然大悟一般,然后小手一摆,开口道:“这又有什么关系,都一样的。” 话说的,颇为洒脱。 叫墨墨的男孩笑了笑,眼睛里面的似有星辰闪烁,带着几分莫名的情绪。 那种情绪,带着几分宠溺的意味。 小初初坐在草坪上,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然后眨着那双桃花眸,明亮的似星子一般,她问:“要坐下吗?” 小小少年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慢悠悠的坐在了锦慕初的身边。 “你是哪家的孩子啊,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在十里竹林见到过你?”小初初眨着那双眼睛,仔细的看了看对面的这个小男孩,不解的问道。 小小的少年笑了笑,开口道:“十里竹林这么大,你怎么可能全部都认识呢?” “笑话,十里竹林的孩子都送我外号小魔王,没有我在十里竹林没有去过的地方,我去过很多地方十里竹林跟你差不多大的孩子,我都见过的,可是真的没有见到过你。” 锦慕初说到自己是小魔王的时候,眼睛都明亮了几分。 那双眼睛弯弯的,像月牙一般,很漂亮。 对面的小男孩看了许久,才慢悠悠的开口道:“我不是说了吗?我是那朵兰花。” 话落,他又道:“我又不经常出来,你自然是没有见过我的。” 话说的,一本正经的,让锦慕初都差点相信了。 “所以呢,你是神仙吗?”锦慕初开口问道。 小男孩点了点头,非常的认真。 “得了,娘亲说过了,世界上是没有神仙的,也没有妖怪的,爹爹虽然与我讲过山海经里面的一些故事,但是我觉得,那种怪物,是不会在十里竹林出现的,所以,我才不信嘞。” 小小的一只,说起话来都非常的可爱。 小男孩虽然也不大,但是比起小慕初来说,还真的高了一个个头呢。 “好了,不逗你了,我不是十里竹林的人。”小男孩开口道,说着,还揉了揉小慕初的头发。 锦慕初愣住了,这是第一次,有除了哥哥还有爹爹以外的男的,摸她的头发。 这种感觉,和爹爹还有哥哥摸自己的感觉,一点也不一样啊。 “爹爹说,十里竹林不是谁都可以进来的啊,你怎么进来的?”锦慕初清清楚楚的记得,他家的那个爹爹,说过了,十里竹林是一个特别隐秘的地方,所以很少会被别人知道的,也会有很少很少一部分的人,才能进来。 所以,眼前的这个人,是怎么进来的? 锦慕初看着这个叫墨墨的男孩,一脸认真的问道。 男孩开口道:“我是跟着你的曾祖父来的。” “我曾祖父也来啦?”初初提到曾祖父的时候,眼睛经常都是开心的。 小男孩点了点头。 “所以,你知道我是谁咯?”锦慕初开口问道。 谁说她笨了,她聪明着呢。 爹爹和哥哥,总是会说她笨,傻傻的,很可爱。 可是她想当一个特别酷的人,才不要当一个可爱的人。 “刚刚在房间的时候,听到了他们提起了你,说初初很好看,是这个十里竹林最漂亮的女孩。”墨墨笑着开口。 小初初愣住了,又带着几分奶奶的声音的问道:“那你就靠这个就找到了我吗?” 墨墨点了点头,很认真的回答道:“方才我在路上也遇到了几个女孩子,但是我想,你应该是我来到这个,遇到的最漂亮的一个,所以是你。” 如今的小孩子啊,说起话来,也是情话满满啊。 “可是他们都说我很胖。”小初初提到这件事情,眼睛里面都少了几分色彩。 话落,她又道:“都是爹爹和哥哥把我养胖的,我原来一点也不胖,瘦瘦的,可好看了。” “胖点好,胖点才好看,才与众不同。”墨墨安慰道。 话落,他又道:“若是再有人说你胖,我帮你打他。” 说的倒是一个毫不犹豫。 小初初看着墨墨,她想,墨墨上辈子肯定是一个天使,非常非常善良的天使。 不过,她总觉得眼前的墨墨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她不记得了。 唉,无所谓了,不拘小节,不拘小节。 想到这里,小初初就再也不纠结了,也不想了。 “纵有十里桃花灼灼,我却只心慕你一朵海棠,一如初见,是为慕初,这是我爹爹和娘亲的故事,也是我的名字。”小初初认认真真的解释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话落,她又补充道:“所以,你不许说我的名字像男孩子的名字。” “你的名字很好听,心慕一人,一如初见,表示永久,看来你爹爹很喜欢你的娘亲。”小男孩开口道。 眼睛里面还带着几分的羡慕。 锦慕初点了点头,回道:“准确的说,是我的娘亲特别喜欢我的爹爹,娘亲什么都听爹爹的,爹爹想要的,娘亲也都会给他,我的娘亲啊,特别特别宠我的爹爹。” 小姑娘说话的时候,眼睛里面都在闪闪发光一般,一双明眸,似皓月。 那双眼睛啊,清澈的好像融化了十里竹林那翠绿的光影,寒凌山上,万年都不曾变过的冰雪,似乎都未有这么清澈过。 “天黑了,要回去了。”那个小男孩开口道。 小初初慢慢的爬起来,胖乎乎的身子显得格外的不灵巧,她眨着眼睛看着小男孩,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呀?” “颜墨。” 简短的三个字。 “我听曾祖父说过,颜家是最近两年从临城来到京城的,颜家的有一位长辈,曾与他交好,想来就是你家了,对吗?”小初初与颜墨走在路上,边走边问道。 颜墨点了点头。 两个人走在路上,边走边说着话,大部分时间都是颜墨看着锦慕初,眼睛里面带着点点的笑意,明亮的眸子似是染上了星子,都是关于锦慕初的模样。 夕阳洒在了两人的身上,折射着最为天真的影子。 “曾祖父~”小初初看到锦老王爷的事情,迈着肉呼呼的小腿跑了过去,一头栽进了锦老王爷的怀中。 锦老王爷笑着看着锦慕初,好像开心的不得了。 “哎呦,我家的小初初,可算是吃胖了,吃胖了好啊。”锦老王爷笑着道。 小初初没有说话,只是在锦老王爷的怀中又钻了钻,她可喜欢她的曾祖父啦。 过了一会儿,小初初把慢悠悠的出来,看到了旁边还有人,笑着道:“咦,凤宁,念白,你们也来啦。” 凤宁是凤轻寒的女儿,而念白,是冬青家的那一位。 小初初小的时候曾经同他们玩耍过,所以自然是先注意到的自然也是她们两个。 而后才很乖巧的一一问号。 “叔叔阿姨好。”乖巧的不能再乖巧了。 颜墨就站在她的身边,没有说话。 同行的孩子都有父母陪着一起来的,只有颜墨,是一个人。 “我娘亲说我们很久没见了,所以就带着我们来看看。”凤宁是一个非常伶俐乖巧的姑娘,性子像极了宁幻翎,很是聪慧。 而念白,虽然不是楼镜的亲生女儿,但是这性子,却跟楼镜一模一样的,轻佻之中又带着几分恣意。 “嫒柠没有来吗?”小初初看了一圈,没有看到她。 这其实是一个非常奇怪的事情,所说倾柠与萧染意,他们两个人的性子,没有一个是沉闷的,两个人讲起黄段子,那还真是一套一套的,但是萧嫒柠,却偏偏是一个异常安静的主儿,大抵是父母没有的,她都有,而父母有的,她可没有。 就比如说,萧嫒柠的琴棋书画,可是一绝,还有啊,她的武功,也贼好了,唯独这一点,还算有遗传。 “嗯,她跟着萧叔叔出去玩了,所以就没有来。”楼念白回答道。 很巧的是,大家生的,都是女儿,所以每一次小初初回上京或者北安,或者南玉玩的时候,总可以找到一起玩的人。 只是每一次,他的哥哥似乎都异常的抢手。 不过小初初看的出来,他的哥哥,最喜欢与凤宁一起玩了,谁知道是为什么呢? 小初初才懒得想那么多,跟她又没有什么关系。 “颜墨,这几个都是我的好姐妹,你方才听我的话,也许是知道了。”都是七八岁左右的小孩子,虽然女孩子比较多,不过小初初觉得,大家都认识一下,做一个朋友,也是极好的。 只是未曾想到,颜墨却道:“我只听到了你说话,未曾去看她们的模样。” ―――――――――― 我终于来到了十里竹林,只是匆匆两年而后,她胖了许多,高了许多,变了许多,却也不认得我了…… 第259章 第一次见他的感觉 初初有一本日记本,上面写着关于她的一些小秘密谁也不给看,就连她最喜欢的爹爹也不能看。 这件事情的确让锦离很是伤心。 这一天,初初变胖了之后的第一天,在她的日记本里面写下了这样一句话。 今天我遇到一个男孩,我说我叫初初,他说他叫墨墨,不是末尾的末,是墨水的墨。 第一次见到他的感觉是,他长的真好看,比锦胖枝还要好看。 哦,这里要提一句,自从锦小枝变胖了之后,锦慕初就经常喊锦小枝为锦胖枝,这个习惯,直到现在也没有改回来。 这件事情,一直是锦小枝的一个黑历史。 初初在日记本上写下了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面都多了几分的笑意。 那个男孩,是真的好看啊。 关于这个男孩的故事,大概要从初初变胖了,被别人说是一个小胖子,然后很不开心的离开了之后说起。 小小的初初啊,迈着小小的步伐,肥嘟嘟的小腿,一步步的,很是委屈自己走着,走着。 十里竹林很是安全,到也不必担心会遇到危险。 只是初初真的好郁闷啊,为什么她现在会变得这么胖,为什么……为什么原来更喜欢跟她玩的小朋友都喜欢跟九久玩了,而不跟自己玩。 他们还说,初初变胖了之后,就不好看了。 对于这件事情,还真的让初初郁闷的不得了。 所以,在经历了今天的事情之后,她才赌气的跑了出来。 小小的一个人儿,看着那个孤寂的背影,孤独的坐在湖边,背靠一棵大树,显的格外的孤单。 啊,孤单啊,落寞啊。 小初初伸手拿了一个石子,然后扔进了湖中。 郁闷,太郁闷了。 小初初耷拉着两只耳朵,很不开心的模样。 她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好吗?! 都怪哥哥和爹爹了,天天给自己吃那么多的好吃的,才吃的这么胖的。 小初初越想越难过…… “就你自己一个人吗?”小初初的身后,一个很清澈的声音传来,像清水一般,缓缓的淌进了小初初的心田。 好像燥乱的心,都安稳了不少。 小初初回头,是一个小男孩,长的很漂亮,一双丹凤眼,那双眼睛里面,好像藏着星辰一般。 她见过哥哥的丹凤眼,带着几分灵动,还有几分狡黠。 但是眼前的这个男孩,那双眼睛,好像在闪闪发光一般。 漫天星辰,通透,清澈。 “你是谁?”小初初非常自信,自己才不会被他的美貌群折服呢,哼。 男孩笑了笑,开口道:“我啊,是你身后的那朵花。” 男孩指了指小初初身后的那朵兰花,笑着开口。 小初初自认为,自己一点也不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在想,眼前的这个男孩,是当她……傻吗? 小初初想了想,白了男孩一眼,开口道:“那您还真是很皮。” 男孩有走进了一步,带着几分空谷幽兰的味道,轻声开口道:“我没有骗你,是真的,不信你闻一下我的味道。” 小初初看向男孩,又白了他一眼。 “好好,花仙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小初初很是无奈的开口。 男孩也笑了笑,开口道:“我叫墨墨。” “咦,真巧,我是初初,你是末末。”初初也许是被这个很漂亮的男孩吸引了注意力,也可能是因为这个男孩的眼睛很漂亮,也或许是这个男孩的话很有趣,所以她的心烦意乱,也删了几分。 男孩摇了摇头,开口道:“不,我是墨水的墨,不是末尾的末。” 锦慕初恍然大悟一般,然后小手一摆,开口道:“这又有什么关系,都一样的。” 话说的,颇为洒脱。 叫墨墨的男孩笑了笑,眼睛里面的似有星辰闪烁,带着几分莫名的情绪。 那种情绪,带着几分宠溺的意味。 小初初坐在草坪上,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然后眨着那双桃花眸,明亮的似星子一般,她问:“要坐下吗?” 小小少年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慢悠悠的坐在了锦慕初的身边。 “你是哪家的孩子啊,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在十里竹林见到过你?”小初初眨着那双眼睛,仔细的看了看对面的这个小男孩,不解的问道。 小小的少年笑了笑,开口道:“十里竹林这么大,你怎么可能全部都认识呢?” “笑话,十里竹林的孩子都送我外号小魔王,没有我在十里竹林没有去过的地方,我去过很多地方十里竹林跟你差不多大的孩子,我都见过的,可是真的没有见到过你。” 锦慕初说到自己是小魔王的时候,眼睛都明亮了几分。 那双眼睛弯弯的,像月牙一般,很漂亮。 对面的小男孩看了许久,才慢悠悠的开口道:“我不是说了吗?我是那朵兰花。” 话落,他又道:“我又不经常出来,你自然是没有见过我的。” 话说的,一本正经的,让锦慕初都差点相信了。 “所以呢,你是神仙吗?”锦慕初开口问道。 小男孩点了点头,非常的认真。 “得了,娘亲说过了,世界上是没有神仙的,也没有妖怪的,爹爹虽然与我讲过山海经里面的一些故事,但是我觉得,那种怪物,是不会在十里竹林出现的,所以,我才不信嘞。” 小小的一只,说起话来都非常的可爱。 小男孩虽然也不大,但是比起小慕初来说,还真的高了一个个头呢。 “好了,不逗你了,我不是十里竹林的人。”小男孩开口道,说着,还揉了揉小慕初的头发。 锦慕初愣住了,这是第一次,有除了哥哥还有爹爹以外的男的,摸她的头发。 这种感觉,和爹爹还有哥哥摸自己的感觉,一点也不一样啊。 “爹爹说,十里竹林不是谁都可以进来的啊,你怎么进来的?”锦慕初清清楚楚的记得,他家的那个爹爹,说过了,十里竹林是一个特别隐秘的地方,所以很少会被别人知道的,也会有很少很少一部分的人,才能进来。 所以,眼前的这个人,是怎么进来的? 锦慕初看着这个叫墨墨的男孩,一脸认真的问道。 男孩开口道:“我是跟着你的曾祖父来的。” “我曾祖父也来啦?”初初提到曾祖父的时候,眼睛经常都是开心的。 小男孩点了点头。 “所以,你知道我是谁咯?”锦慕初开口问道。 谁说她笨了,她聪明着呢。 爹爹和哥哥,总是会说她笨,傻傻的,很可爱。 可是她想当一个特别酷的人,才不要当一个可爱的人。 “刚刚在房间的时候,听到了他们提起了你,说初初很好看,是这个十里竹林最漂亮的女孩。”墨墨笑着开口。 小初初愣住了,又带着几分奶奶的声音的问道:“那你就靠这个就找到了我吗?” 墨墨点了点头,很认真的回答道:“方才我在路上也遇到了几个女孩子,但是我想,你应该是我来到这个,遇到的最漂亮的一个,所以是你。” 如今的小孩子啊,说起话来,也是情话满满啊。 “可是他们都说我很胖。”小初初提到这件事情,眼睛里面都少了几分色彩。 话落,她又道:“都是爹爹和哥哥把我养胖的,我原来一点也不胖,瘦瘦的,可好看了。” “胖点好,胖点才好看,才与众不同。”墨墨安慰道。 话落,他又道:“若是再有人说你胖,我帮你打他。” 说的倒是一个毫不犹豫。 小初初看着墨墨,她想,墨墨上辈子肯定是一个天使,非常非常善良的天使。 不过,她总觉得眼前的墨墨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她不记得了。 唉,无所谓了,不拘小节,不拘小节。 想到这里,小初初就再也不纠结了,也不想了。 “纵有十里桃花灼灼,我却只心慕你一朵海棠,一如初见,是为慕初,这是我爹爹和娘亲的故事,也是我的名字。”小初初认认真真的解释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话落,她又补充道:“所以,你不许说我的名字像男孩子的名字。” “你的名字很好听,心慕一人,一如初见,表示永久,看来你爹爹很喜欢你的娘亲。”小男孩开口道。 眼睛里面还带着几分的羡慕。 锦慕初点了点头,回道:“准确的说,是我的娘亲特别喜欢我的爹爹,娘亲什么都听爹爹的,爹爹想要的,娘亲也都会给他,我的娘亲啊,特别特别宠我的爹爹。” 小姑娘说话的时候,眼睛里面都在闪闪发光一般,一双明眸,似皓月。 那双眼睛啊,清澈的好像融化了十里竹林那翠绿的光影,寒凌山上,万年都不曾变过的冰雪,似乎都未有这么清澈过。 “天黑了,要回去了。”那个小男孩开口道。 小初初慢慢的爬起来,胖乎乎的身子显得格外的不灵巧,她眨着眼睛看着小男孩,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呀?” “颜墨。” 简短的三个字。 “我听曾祖父说过,颜家是最近两年从临城来到京城的,颜家的有一位长辈,曾与他交好,想来就是你家了,对吗?”小初初与颜墨走在路上,边走边问道。 颜墨点了点头。 两个人走在路上,边走边说着话,大部分时间都是颜墨看着锦慕初,眼睛里面带着点点的笑意,明亮的眸子似是染上了星子,都是关于锦慕初的模样。 夕阳洒在了两人的身上,折射着最为天真的影子。 “曾祖父~”小初初看到锦老王爷的事情,迈着肉呼呼的小腿跑了过去,一头栽进了锦老王爷的怀中。 锦老王爷笑着看着锦慕初,好像开心的不得了。 “哎呦,我家的小初初,可算是吃胖了,吃胖了好啊。”锦老王爷笑着道。 小初初没有说话,只是在锦老王爷的怀中又钻了钻,她可喜欢她的曾祖父啦。 过了一会儿,小初初把慢悠悠的出来,看到了旁边还有人,笑着道:“咦,凤宁,念白,你们也来啦。” 凤宁是凤轻寒的女儿,而念白,是冬青家的那一位。 小初初小的时候曾经同他们玩耍过,所以自然是先注意到的自然也是她们两个。 而后才很乖巧的一一问号。 “叔叔阿姨好。”乖巧的不能再乖巧了。 颜墨就站在她的身边,没有说话。 同行的孩子都有父母陪着一起来的,只有颜墨,是一个人。 “我娘亲说我们很久没见了,所以就带着我们来看看。”凤宁是一个非常伶俐乖巧的姑娘,性子像极了宁幻翎,很是聪慧。 而念白,虽然不是楼镜的亲生女儿,但是这性子,却跟楼镜一模一样的,轻佻之中又带着几分恣意。 “嫒柠没有来吗?”小初初看了一圈,没有看到她。 这其实是一个非常奇怪的事情,所说倾柠与萧染意,他们两个人的性子,没有一个是沉闷的,两个人讲起黄段子,那还真是一套一套的,但是萧嫒柠,却偏偏是一个异常安静的主儿,大抵是父母没有的,她都有,而父母有的,她可没有。 就比如说,萧嫒柠的琴棋书画,可是一绝,还有啊,她的武功,也贼好了,唯独这一点,还算有遗传。 “嗯,她跟着萧叔叔出去玩了,所以就没有来。”楼念白回答道。 很巧的是,大家生的,都是女儿,所以每一次小初初回上京或者北安,或者南玉玩的时候,总可以找到一起玩的人。 只是每一次,他的哥哥似乎都异常的抢手。 不过小初初看的出来,他的哥哥,最喜欢与凤宁一起玩了,谁知道是为什么呢? 小初初才懒得想那么多,跟她又没有什么关系。 “颜墨,这几个都是我的好姐妹,你方才听我的话,也许是知道了。”都是七八岁左右的小孩子,虽然女孩子比较多,不过小初初觉得,大家都认识一下,做一个朋友,也是极好的。 只是未曾想到,颜墨却道:“我只听到了你说话,未曾去看她们的模样。” ―――――――――― 我终于来到了十里竹林,只是匆匆两年而后,她胖了许多,高了许多,变了许多,却也不认得我了…… 第260章 第一次牵手手 今天小初初在小本本上写上了这样一句话。 今天与墨墨一起在十里竹林玩了许久,很开心。 墨墨武功很好,能带着初初飞起来一下,飞起来真好。 ―――――――― “颜墨,这几个都是我的好姐妹,你方才听我的话,也许是知道了。”都是七八岁左右的小孩子,虽然女孩子比较多,不过小初初觉得,大家都认识一下,做一个朋友,也是极好的。 只是未曾想到,颜墨却道:“我只听到了你说话,未曾去看她们的模样。” 小初初一听,脸红了一点点,反而倒是锦离,轻声的哼了一声。 “我是楼念白。”念白率先开口,她自然是把颜墨的话当真了。 但是凤宁却理解了颜墨的意思,这个小男孩啊,其实是眼睛一直都在锦慕初的身上呢,根本没有去看别人,也没有心思看别人。 凤宁反而是多看了锦小枝几眼,却也只是几眼,没有多看。 小孩子的心思,是喜欢,便喜欢了。 不喜欢,便不喜欢了。 她就是看着锦小枝舒心,所以便多看了几眼。 颜墨的眼睛倒是一直在锦慕初的身上,开口道:“嗯,我知道了。” 声音没有多大的情绪,仿佛方才与锦慕初说话的温柔。 “初初啊,你是怎么与墨儿见到的?”锦老王爷大概也是喜欢颜墨这个孩子,看到他们两个人一起来的时候,就笑的不得了。 颜墨这个孩子啊,他也是喜欢的不得了,像自己的亲孙子一样,这个孩子无论是人品,还是文才武略,都是好的没话说的,这若是弄一个娃娃亲,自然也是极好的。 锦老王爷这样想着,都觉得自己想的是极好的,不对,是非常的好。 小初初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指着颜墨说:“墨墨见我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就过来与我玩,我不开心,他揉了揉我的头发,很舒服,然后我就开心了。” 小初初只讲了一个大概的意思,并没有说出其中的细节。 锦离听到了锦慕初的话之后,第一反映就是,这个崽子摸他家初初的头发了? 连棠瞧着空气中的这股气息,就知道,坏了,锦离这女儿控的毛病,可能要犯了。 所以,连棠非常机智的问道:“初初为什么会不开心啊?” 这个话题,显然更加的能够引起锦离的注意。 “初初,告诉爹爹,谁欺负你了?”锦离开口问道,声音里面都带着几分凉意。 “哼,还不是都怪爹爹和锦胖枝,让我吃吃吃,非说是吃胖了好看,现在小伙伴们都说我胖,都不喜欢跟我玩了,现在都没有人根初初玩,初初当然不开心了!”锦慕初非常的委屈,可是这是她自己吃的,也不能怪哥哥和爹爹,可是她任性,她就想怪。 “谁说的,你胖了之后才好看!” 是三个声音。 锦离,锦小枝和颜墨几乎是同时说的这句话。 大概是三个非常非常爱锦慕初的人,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锦离慢悠悠的走到锦慕初的身边,轻声的将锦慕初慢慢的抱起来,笑着道:“我家的初初这样的可爱,怎么会有人说胖呢?往后若是再有人这样说你,你就让陵十出来打他。” 锦离说的很是笃定,让连棠都很无奈。 碰到了关于锦慕初的事情,锦离简直一点点的选择也没有。 “爹爹,你放下我,我长大了,不要再抱着啦。”锦慕初开口道。 锦离见周围这么多的人,想着还是听他家小公主的话,然后把锦慕初放了下来。 “曾祖父,我可以带着墨墨在十里竹林玩吗?还有念白,凤宁,可以吗?”锦慕初虽然才七岁,但是很有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有模有样的。 锦离听到了锦慕初的话的时候,刚刚想开口拒绝,连棠便扯了扯锦离的衣袖,然后只听到了锦老王爷开口道:“让小枝和你一起带着他们三个一起去玩,十里竹林很大,你们一起也许是好一些。” 锦慕初乖巧的点了点头,平时这个混世小魔王,在锦老王爷的面前,显的异常的乖巧。 连棠也是赞赏的点了点头,比起锦离的这个强烈的女儿控,她倒是觉得,颜墨这个孩子,真的很不错。 有的孩子,从小就可以看出来一个人的人品,还有这个人将来会成为一个怎么样的。 她想,如果将来初初和颜墨在一起的话,她许是非常满意的。 连棠想着想着,就觉得,非常的好,越看颜墨就越舒服。 现在她更关心的,是颜墨的家庭如何,若是初初将来喜欢了颜墨的话,那么颜墨要给初初的,一定要是一个足够安全的环境。 不然的话,她也是不会同意的。 好了,似乎说的有些远了,这是后来的事情了,暂且不说了。 “好,都听曾祖父的。”锦慕初乖乖的点了点头,然后便上前拉住了颜墨的手,笑着道:“你愿意与我一起去看十里竹林吗?” 颜墨被锦慕初拉到手的时候,整个人的小脸,都红了很多。 特别的红。 只是那一刻,颜墨觉得自己的那颗小心脏,都跳了一下。 他从小,便喜欢了一个人,小的时候,只是单纯的喜欢。 如今,是只是想守护这片桃花灼灼,想守护一个人,护着她的笑,她清澈的眼睛,一辈子。 只是却未曾想过,那个女孩,拉着自己的手的那一刻,他的心,竟然跳动的这般的厉害。 他也不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很微妙,却不能明白的感觉。 颜墨那一刻,是不知所措,可是别的三个男人,可是却不这么想。 锦离:我家的小公主竟然牵了别的野男人的手,啊,我的小公主牵的别的野男人的手! 锦小枝:我的小初初竟然牵了别的,别的男人的手!啊,我才是她的哥哥,她都好久没有牵我的手了! 锦老王爷:开心,看样子这两个人有机会啊,那可以订一个娃娃亲啊。 就这样,在三个男人的注视下,锦慕初牵着颜墨的手离开了房间,走在了一群孩子中的最前面。 “墨墨,你喜欢竹子吗?喜欢这里吗?”锦慕初开口问道。 颜墨点了点头。 “十里竹林一年四季都是常青的,我很喜欢,尤其是冬天的时候,特别的好看,白色的雪,绿色的竹,交映着,很吸引人。”锦慕初一蹦一跳的,回答道。 颜墨顿住,看向锦慕初,开口道:“那等到冬天的时候,我就来十里竹林,与你一起看雪,还有竹。” “我娘亲说,海棠花很漂亮,上京的红枫海棠林特别的好看,可是我却没有去过,虽然去过了上京,但是一直没有机会去,而十里竹林却根本没法种海棠,很遗憾。”锦慕初好像有很多的话想要与颜墨说,所以便一直在说。 颜墨犹豫了一下,开口道:“等你再来上京的时候,我带着你去看。” 话落,他眼睛中暗淡了几分,开口道:“就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来上京。” 所以他才会犹豫。 锦慕初笑着道:“我年后就会来上京,这两年都会的。” 颜墨点了点头,说好。 “十里竹林最好看的地方,就是我们今天第一次遇到的地方,叫落星湖,晚上的时候,萤火虫星星点点,湖中倒映着星光的模样,折射着斑驳陆离的光影,像是漫天的银河。”锦慕初一脸认真的开口道。 颜墨停住脚步,看向锦慕初,开口道:“初初,你晚上的时候,可不能一个人出来。” 锦慕初笑了笑,开口道:“我晚上出来的时候,都是和爹爹一起出来的,和爹爹最常来的地方,就是这里,晚上的时候,很安静,很静谧。” 颜墨点了点头,然后接着拉着锦慕初,边走边说道。 他们两个人啊,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后面还有三个人。 好,这还真是尴尬,这空气中弥漫的一股恋爱的酸臭味是什么鬼? 好,他们想,大概是多想了。 锦慕初和颜墨一如既往的朝前走着,边说边玩着,让锦小枝看着,甚是不爽。 “墨墨,我跟你讲哦,我的爹爹会飞,飞的很快,很高。”锦慕初很是激动的开口问道。 颜墨愣住了,开口道:“我也会飞,你想要飞吗?” 锦慕初指的飞,就是轻功的意思。 颜墨懂得。 他的轻功,特别的好。 “可是你可以抱动我吗?”锦慕初这是第一次为自己长胖了而难过,特别的难过。 原来被别人说的时候,就很难过,但是从来没有这么难过,原来长胖是这么难过的一件事情。 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所有的人,看到了颜墨,将锦慕初拦腰抱起。 “你不胖,很轻。”颜墨淡淡开口道。 锦慕初觉得,这大概是她这辈子听到的最美的情话,怎么听,怎么好听。 别的人都会说,初初不胖,初初就算胖了也很可爱。 可是只有颜墨说,你不胖,很轻。 锦慕初觉得,自己的心都要飞起来了! 然后,只见颜墨就那样抱着锦慕初,然后足尖轻点,直接便离开了所有人的视线。 锦小枝:“你这个混蛋要把我的妹妹抱哪里去?!” 然后便听到锦慕初的声音传来:“啊――飞起来了好开心啊――特别的开心――” 天空中,都是锦慕初的欢呼声,开心的不得了。 锦小枝:这大概是一个假的妹妹,是一个傻子吗? 不过,这个时候,锦小枝只觉得自己自己的轻功学的这么的不好,然后别人把自己的小宝贝抱走了,他竟然都无可奈何。 且说这边,颜墨带着锦小枝离开了之后,先去的地方,就是锦慕初说的落星湖。 “已经夕阳西下了,我们可以等一会儿,然后我再带着你回去。”颜墨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安静,温柔,还有几分清澈的声音,让人觉得特别的舒服。 锦慕初笑着道:“好,我们一起看落星湖,真的特别的漂亮。” 锦慕初就这样安静的靠在颜墨的后背上,落日的余晖慢慢的飘远,落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这两个人背对背,夕阳便是无限的美好。 锦慕初觉得,今天的傍晚,异常的安静,可是她想就这样子,一直这个样子。 这种感觉,很好,也很奇怪。 她的心,砰砰砰的跳动着,她自己听得特别的清楚,特别的快。 临近傍晚的时候,颜墨开口道:“星星出来了,真的很漂亮。” 话落,却没有听到任何的回音。 颜墨回头,却发现锦慕初已经睡着了,靠在他的背上,安安静静的睡着,均匀的呼吸声传进了颜墨的耳朵里面。 颜墨慢慢的将锦慕初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脱下了自己的外套,轻轻的盖在了锦慕初的腿上,就那样安安静静的看着她。 夜幕,颜墨看着周围的风景,听着锦慕初军训的呼吸声,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直到傍晚的时候,颜墨才将锦慕初抱了起来,然后回了十里竹林的锦家。 颜墨将锦慕初放在了床上之后,便离开了房间,刚刚出了房间的门,便看到了锦离就站在自己的对面。 “你离初初远一点。” 锦离冷声开口,带着几分凉意。 颜墨一改对锦慕初的温柔,声音也带了几分凉意:“我与谁距离的近,是我自己的事情。” “初初不记得你,但是我记得,颜家最小的公子,明明不是嫡子,但是却能最后成为世子,仅仅用了两年的时间,还是在年仅七岁的时候,你今年,不过才九岁,两年前,是初初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锦离淡淡开口。 颜墨盯着锦离,一双眼睛里面带着几分凉意,问道:“所以呢,有什么问题吗?” “你很危险,并且,我并不认为,一个患有周期性精神障碍的人,可以给初初幸福……” ―――――――― 她在十里竹林牵着我的手,我抱着她,我们去了落星湖,她的每一个样子,都让人喜欢的要命,我想守着她,一辈子。 可是……一个有精神障碍的人,又该怎么给她所谓的守护,他说的很对,我很危险。 第260章 第一次牵手手 今天小初初在小本本上写上了这样一句话。 今天与墨墨一起在十里竹林玩了许久,很开心。 墨墨武功很好,能带着初初飞起来一下,飞起来真好。 ―――――――― “颜墨,这几个都是我的好姐妹,你方才听我的话,也许是知道了。”都是七八岁左右的小孩子,虽然女孩子比较多,不过小初初觉得,大家都认识一下,做一个朋友,也是极好的。 只是未曾想到,颜墨却道:“我只听到了你说话,未曾去看她们的模样。” 小初初一听,脸红了一点点,反而倒是锦离,轻声的哼了一声。 “我是楼念白。”念白率先开口,她自然是把颜墨的话当真了。 但是凤宁却理解了颜墨的意思,这个小男孩啊,其实是眼睛一直都在锦慕初的身上呢,根本没有去看别人,也没有心思看别人。 凤宁反而是多看了锦小枝几眼,却也只是几眼,没有多看。 小孩子的心思,是喜欢,便喜欢了。 不喜欢,便不喜欢了。 她就是看着锦小枝舒心,所以便多看了几眼。 颜墨的眼睛倒是一直在锦慕初的身上,开口道:“嗯,我知道了。” 声音没有多大的情绪,仿佛方才与锦慕初说话的温柔。 “初初啊,你是怎么与墨儿见到的?”锦老王爷大概也是喜欢颜墨这个孩子,看到他们两个人一起来的时候,就笑的不得了。 颜墨这个孩子啊,他也是喜欢的不得了,像自己的亲孙子一样,这个孩子无论是人品,还是文才武略,都是好的没话说的,这若是弄一个娃娃亲,自然也是极好的。 锦老王爷这样想着,都觉得自己想的是极好的,不对,是非常的好。 小初初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指着颜墨说:“墨墨见我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就过来与我玩,我不开心,他揉了揉我的头发,很舒服,然后我就开心了。” 小初初只讲了一个大概的意思,并没有说出其中的细节。 锦离听到了锦慕初的话之后,第一反映就是,这个崽子摸他家初初的头发了? 连棠瞧着空气中的这股气息,就知道,坏了,锦离这女儿控的毛病,可能要犯了。 所以,连棠非常机智的问道:“初初为什么会不开心啊?” 这个话题,显然更加的能够引起锦离的注意。 “初初,告诉爹爹,谁欺负你了?”锦离开口问道,声音里面都带着几分凉意。 “哼,还不是都怪爹爹和锦胖枝,让我吃吃吃,非说是吃胖了好看,现在小伙伴们都说我胖,都不喜欢跟我玩了,现在都没有人根初初玩,初初当然不开心了!”锦慕初非常的委屈,可是这是她自己吃的,也不能怪哥哥和爹爹,可是她任性,她就想怪。 “谁说的,你胖了之后才好看!” 是三个声音。 锦离,锦小枝和颜墨几乎是同时说的这句话。 大概是三个非常非常爱锦慕初的人,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锦离慢悠悠的走到锦慕初的身边,轻声的将锦慕初慢慢的抱起来,笑着道:“我家的初初这样的可爱,怎么会有人说胖呢?往后若是再有人这样说你,你就让陵十出来打他。” 锦离说的很是笃定,让连棠都很无奈。 碰到了关于锦慕初的事情,锦离简直一点点的选择也没有。 “爹爹,你放下我,我长大了,不要再抱着啦。”锦慕初开口道。 锦离见周围这么多的人,想着还是听他家小公主的话,然后把锦慕初放了下来。 “曾祖父,我可以带着墨墨在十里竹林玩吗?还有念白,凤宁,可以吗?”锦慕初虽然才七岁,但是很有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有模有样的。 锦离听到了锦慕初的话的时候,刚刚想开口拒绝,连棠便扯了扯锦离的衣袖,然后只听到了锦老王爷开口道:“让小枝和你一起带着他们三个一起去玩,十里竹林很大,你们一起也许是好一些。” 锦慕初乖巧的点了点头,平时这个混世小魔王,在锦老王爷的面前,显的异常的乖巧。 连棠也是赞赏的点了点头,比起锦离的这个强烈的女儿控,她倒是觉得,颜墨这个孩子,真的很不错。 有的孩子,从小就可以看出来一个人的人品,还有这个人将来会成为一个怎么样的。 她想,如果将来初初和颜墨在一起的话,她许是非常满意的。 连棠想着想着,就觉得,非常的好,越看颜墨就越舒服。 现在她更关心的,是颜墨的家庭如何,若是初初将来喜欢了颜墨的话,那么颜墨要给初初的,一定要是一个足够安全的环境。 不然的话,她也是不会同意的。 好了,似乎说的有些远了,这是后来的事情了,暂且不说了。 “好,都听曾祖父的。”锦慕初乖乖的点了点头,然后便上前拉住了颜墨的手,笑着道:“你愿意与我一起去看十里竹林吗?” 颜墨被锦慕初拉到手的时候,整个人的小脸,都红了很多。 特别的红。 只是那一刻,颜墨觉得自己的那颗小心脏,都跳了一下。 他从小,便喜欢了一个人,小的时候,只是单纯的喜欢。 如今,是只是想守护这片桃花灼灼,想守护一个人,护着她的笑,她清澈的眼睛,一辈子。 只是却未曾想过,那个女孩,拉着自己的手的那一刻,他的心,竟然跳动的这般的厉害。 他也不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很微妙,却不能明白的感觉。 颜墨那一刻,是不知所措,可是别的三个男人,可是却不这么想。 锦离:我家的小公主竟然牵了别的野男人的手,啊,我的小公主牵的别的野男人的手! 锦小枝:我的小初初竟然牵了别的,别的男人的手!啊,我才是她的哥哥,她都好久没有牵我的手了! 锦老王爷:开心,看样子这两个人有机会啊,那可以订一个娃娃亲啊。 就这样,在三个男人的注视下,锦慕初牵着颜墨的手离开了房间,走在了一群孩子中的最前面。 “墨墨,你喜欢竹子吗?喜欢这里吗?”锦慕初开口问道。 颜墨点了点头。 “十里竹林一年四季都是常青的,我很喜欢,尤其是冬天的时候,特别的好看,白色的雪,绿色的竹,交映着,很吸引人。”锦慕初一蹦一跳的,回答道。 颜墨顿住,看向锦慕初,开口道:“那等到冬天的时候,我就来十里竹林,与你一起看雪,还有竹。” “我娘亲说,海棠花很漂亮,上京的红枫海棠林特别的好看,可是我却没有去过,虽然去过了上京,但是一直没有机会去,而十里竹林却根本没法种海棠,很遗憾。”锦慕初好像有很多的话想要与颜墨说,所以便一直在说。 颜墨犹豫了一下,开口道:“等你再来上京的时候,我带着你去看。” 话落,他眼睛中暗淡了几分,开口道:“就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来上京。” 所以他才会犹豫。 锦慕初笑着道:“我年后就会来上京,这两年都会的。” 颜墨点了点头,说好。 “十里竹林最好看的地方,就是我们今天第一次遇到的地方,叫落星湖,晚上的时候,萤火虫星星点点,湖中倒映着星光的模样,折射着斑驳陆离的光影,像是漫天的银河。”锦慕初一脸认真的开口道。 颜墨停住脚步,看向锦慕初,开口道:“初初,你晚上的时候,可不能一个人出来。” 锦慕初笑了笑,开口道:“我晚上出来的时候,都是和爹爹一起出来的,和爹爹最常来的地方,就是这里,晚上的时候,很安静,很静谧。” 颜墨点了点头,然后接着拉着锦慕初,边走边说道。 他们两个人啊,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后面还有三个人。 好,这还真是尴尬,这空气中弥漫的一股恋爱的酸臭味是什么鬼? 好,他们想,大概是多想了。 锦慕初和颜墨一如既往的朝前走着,边说边玩着,让锦小枝看着,甚是不爽。 “墨墨,我跟你讲哦,我的爹爹会飞,飞的很快,很高。”锦慕初很是激动的开口问道。 颜墨愣住了,开口道:“我也会飞,你想要飞吗?” 锦慕初指的飞,就是轻功的意思。 颜墨懂得。 他的轻功,特别的好。 “可是你可以抱动我吗?”锦慕初这是第一次为自己长胖了而难过,特别的难过。 原来被别人说的时候,就很难过,但是从来没有这么难过,原来长胖是这么难过的一件事情。 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所有的人,看到了颜墨,将锦慕初拦腰抱起。 “你不胖,很轻。”颜墨淡淡开口道。 锦慕初觉得,这大概是她这辈子听到的最美的情话,怎么听,怎么好听。 别的人都会说,初初不胖,初初就算胖了也很可爱。 可是只有颜墨说,你不胖,很轻。 锦慕初觉得,自己的心都要飞起来了! 然后,只见颜墨就那样抱着锦慕初,然后足尖轻点,直接便离开了所有人的视线。 锦小枝:“你这个混蛋要把我的妹妹抱哪里去?!” 然后便听到锦慕初的声音传来:“啊――飞起来了好开心啊――特别的开心――” 天空中,都是锦慕初的欢呼声,开心的不得了。 锦小枝:这大概是一个假的妹妹,是一个傻子吗? 不过,这个时候,锦小枝只觉得自己自己的轻功学的这么的不好,然后别人把自己的小宝贝抱走了,他竟然都无可奈何。 且说这边,颜墨带着锦小枝离开了之后,先去的地方,就是锦慕初说的落星湖。 “已经夕阳西下了,我们可以等一会儿,然后我再带着你回去。”颜墨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安静,温柔,还有几分清澈的声音,让人觉得特别的舒服。 锦慕初笑着道:“好,我们一起看落星湖,真的特别的漂亮。” 锦慕初就这样安静的靠在颜墨的后背上,落日的余晖慢慢的飘远,落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这两个人背对背,夕阳便是无限的美好。 锦慕初觉得,今天的傍晚,异常的安静,可是她想就这样子,一直这个样子。 这种感觉,很好,也很奇怪。 她的心,砰砰砰的跳动着,她自己听得特别的清楚,特别的快。 临近傍晚的时候,颜墨开口道:“星星出来了,真的很漂亮。” 话落,却没有听到任何的回音。 颜墨回头,却发现锦慕初已经睡着了,靠在他的背上,安安静静的睡着,均匀的呼吸声传进了颜墨的耳朵里面。 颜墨慢慢的将锦慕初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脱下了自己的外套,轻轻的盖在了锦慕初的腿上,就那样安安静静的看着她。 夜幕,颜墨看着周围的风景,听着锦慕初军训的呼吸声,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直到傍晚的时候,颜墨才将锦慕初抱了起来,然后回了十里竹林的锦家。 颜墨将锦慕初放在了床上之后,便离开了房间,刚刚出了房间的门,便看到了锦离就站在自己的对面。 “你离初初远一点。” 锦离冷声开口,带着几分凉意。 颜墨一改对锦慕初的温柔,声音也带了几分凉意:“我与谁距离的近,是我自己的事情。” “初初不记得你,但是我记得,颜家最小的公子,明明不是嫡子,但是却能最后成为世子,仅仅用了两年的时间,还是在年仅七岁的时候,你今年,不过才九岁,两年前,是初初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锦离淡淡开口。 颜墨盯着锦离,一双眼睛里面带着几分凉意,问道:“所以呢,有什么问题吗?” “你很危险,并且,我并不认为,一个患有周期性精神障碍的人,可以给初初幸福……” ―――――――― 她在十里竹林牵着我的手,我抱着她,我们去了落星湖,她的每一个样子,都让人喜欢的要命,我想守着她,一辈子。 可是……一个有精神障碍的人,又该怎么给她所谓的守护,他说的很对,我很危险。 第261章 第一次的思念 今天墨墨离开了十里竹林,初初很难过,就连爹爹做的玉兰糕都没有办法治好。 张大胖说,这是思念,他说,这都是听他爹说的,想一个人的感觉,就叫思念。 可是娘亲说过,如果特别思念一个人,这样话那个人一定很重要。 初初想去上京,想去找墨墨玩。 ―――――――― 颜墨盯着锦离,一双眼睛里面带着几分凉意,问道:“所以呢,有什么问题吗?” “你很危险,并且,我并不认为,一个患有周期性精神障碍的人,可以给初初幸福……” 锦离一字一句,声音凉凉。 颜墨那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锦离,虽然他才不过九岁,但是那身上的气场,的确是不低的。 锦离也看着颜墨,眼睛里面带着几分寒意。 “一个能利用自己亲生母亲,换来世子之位的人,你觉得,我会让初初那张白纸上,画上黑色的墨迹吗?”锦离看着颜墨,那双眼睛中的寒意,更甚了。 “她不是我的母亲,从她想要抛弃我的时候,就不是了。”颜墨似乎一点也不想提起来他母亲这个人,在他的眼里,好像从来没有母亲这个人。 锦离走进了几步,淡淡开口道:“我不管你到底是因为什么,有什么原因,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初初喜欢谁,也不能喜欢你,跟谁将来如何,也不能与你有一点点的关系。” 颜墨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锦离说的一点错也没有。 他是一个危险的人,一个连自己的母亲都会利用的人。 只是,他变了的这两年,伤害了很多的人,却心里面,一直有一个想要护着的人,自始至终,从未消磨。 可是他如今连护着自己的本事都没有,又谈什么……护着她? “离初初远一点,纵然你对她再好,也左不过时间,而你,你绝非是初初的良人。”锦离淡淡开口。 无论如今颜墨对锦慕初的态度如何,是否喜欢锦慕初,这都不是锦离所关心的,他关心的事情,这件事情上,自始至终,便只有初初罢了。 颜墨抬眸,那一双眼睛看着锦离,小小的人,许是需要仰视着才能看到,他看着锦离,笑了笑。 “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他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却让锦离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眼前的这个颜墨,能在七岁的时候就将整个颜府换了天,速度之快,手段之狠辣,可是一点也不像是一个才七岁的孩子。 如今,两年已经过去了,眼前的这个人,他的武功,锦离一看便知道是精进的很,否则不可能抱着初初抱了那么久,还像一个没有事的人一般。 如今,颜墨说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的确,这孩子如今便已经能做到这个地步了,所以,这未来的事情,的确谁也说不准,谁也不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这个孩子又会有怎样的才能。 “我不管未来的事情如何,你,都要离初初远一点。”锦离的声音愈发的冰凉,带着几分寒意。 颜墨没有说话,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 “你好自为之,锦老爷子喜欢你,并不代表着我也会喜欢你,还有两天锦老爷子便回离开了,你跟着他一起走,再也不要来十里竹林,也不要打扰初初的生活。”锦离淡淡开口。 话落,他转身便离开了。 颜墨就那样安安静静的站在,看着锦离慢慢的离开,那个身影,越来越远。 只是他的手心,紧紧的攥着,小小的一个人,仿佛在隐忍着什么。 那双眼睛里面的神色,与看着锦慕初的神色一点点也不一样,带着几分生冷,没有了那般清澈的颜色。 锦离回到了房间之后,连棠给他倒了一杯茶。 “锦离,你的话,是不是有些狠了。”连棠轻声开口。 锦离的眸光多了几分柔意,他道:“猫儿,颜墨并不是他表面看着那么简单,初初虽然胡闹了一些,任性了一些,但是她的心性,终究还是一张单纯的白纸,但是颜墨与初初正好相反,用了两年,便将整个颜家翻了天,然后来到了上京,这并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孩子能做到的,他的心性,早就被整个上京尽染,面目全非。” 连棠知道,锦离告诉了她所有关于颜墨的事情之后,她的第一反应,并不是说与初初有关,而是颜墨这个孩子,他所经历的种种。 这个社会,于颜墨来说,不公平。 她的世界也曾面目全非过,只是关于颜墨,关于他的一切,未免太过让人绝望。 他的孤单,没有人能懂,也没有人可以去荣华。 寒凌山上万年不化的冰雪,他曾与之为伴。 “锦离,有些东西,你管不了的,未来的事情,谁也没办法说准。”连棠淡淡开口。 锦离转身,看着连棠,温声道:“猫儿,我并非是嫌弃颜墨有周期性的精神障碍,也并非是觉得,他利用了自己的母亲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也并非否定他所有的才华与谋略,只是在知道了关于他的过往的时候,我舍不得让初初那双眼睛里面,染上纤尘。” 锦离一字一句,说的很是认真。 颜墨少年成名,而他却也只是用了两年的时间,便有了这般的地位。 两年前,初初五岁,回了上京。 后来他们一家带着初初折道走了临城,也就是那个时候,初初第一次见到的颜墨。 那个时候,初初五岁,颜墨七岁。 彼时的他,还是颜家的庶子。 颜家是经商的人家,早些年也积累了一些家用,家底也颇为厚重,后来颜家出了一位状元郎,便成了上萧的右相。 但是仅仅三年,右相便离开了京城,偏安于临城,很少再去过问世事了。 初初刚刚看到了颜墨的时候,他正在被别人欺负,是初初帮忙出的头,不过动手的是陵十。 这件事情,自然是陵十后来告诉他的。 可是也偏偏就是那一面之缘,改变了很多的事情。 那一年,颜墨去了寒凌山,万年未曾消融过冰雪的地方,拜了寒凌山上的一位隐世高人为师,整整在寒凌山上待了两年,两年后回到了颜家,也就是半年前,将整个颜家都换了天。 当然,这肯定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至少,他一直在暗中部署。 紧接着,便让他的父亲,再次回上京,颜家再次定居上京,成为了上京炙手可热的名门。 只是对颜墨来说,太巧的是,颜家本就与锦家交好,这也正是更加的方便了颜墨知道当年的那个小女孩是谁。 如今来到十里竹林,这其中,不知道他暗中做了什么事情,才使得一切显的顺其自然。 只是锦离也是一个男人,他何尝看不出来,颜墨对初初的不同,以及颜墨看着初初的眼神,太过宠爱,又温柔的不像话。 所以,锦离便知道,颜墨对初初的心思,并不是单纯的朋友。 可是让锦离惊讶的是,初初明明不记得当年的事情了,如今却对颜墨也是异常的好,就连是她原来很喜欢一起玩的吟矢,她都未曾拉过他的手。 这还是第一次。 锦离自然是担心了,而他能做的,也就是在暗中去解决这件事情。 “还有两天,他便会离开了,之后的事情,便由着他顺其自然,锦离,很多东西,我们想干预,也是没有办法干预的,未来太多不确定,倒不如让初初自己去解决,你不可能护着她一辈子。”连棠的声音很温柔,比起锦离,在这件事情上,连棠看的更加的通透。 锦离抿了抿嘴唇,淡淡开口道:“若是初初当真也喜欢他,我最后大抵也是会无可奈何。” 连棠沉默了些许,没有说什么话。 两天的时间,一眨眼便过去了。 这一天,颜墨便要跟着锦老王爷一同回去了。 小初初蹦哒蹦哒的跑到颜墨的身边,拉着颜墨的手,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开口道:“墨墨,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早就离开,十里竹林不好吗?” 这般的声音,带着几分委屈和不愿意。 这语气,让当时来找初初一起玩的张大胖和张小胖都震惊了。 这是那个混世小魔王吗?这声音,怎么跟小魔王平时跟他们说话的语气一点点也不一样! 连锦小枝也震惊了,他家的初初,都很少跟他撒娇,这竟然……! 哇塞,不开心了,特别的不开心。 他记仇了。 锦离也自然是牙根痒痒的,不过想到了颜墨这就要离开了,便也没有说什么了,只是眼睛死死的盯着颜墨和锦慕初拉在一起的手,眼睛里面充满着――我很不满意,这几个字。 颜墨伸手揉了揉锦慕初的头发,温声道:“初初,我回去是有事情,以后还可以再见面的,你可以来上京玩的时候,来找我,那个时候,我会带你玩。” 锦离看到的颜墨摸着初初头发的时候,他觉得,如果不是连棠拉着他,他可能真的要打人了。 锦小枝觉得,如果不是看到娘亲拉着爹爹,他可能也控制不住他体内的洪荒之力了。 怎么他的妹妹,跟着他的时候,就是一个混世小魔王,偏偏在颜墨的跟前,乖巧的像个小公主,软软的,让人想捏捏她的脸蛋。 锦小枝刚刚想到这里,然后,便看到颜墨捏了捏锦慕初的脸蛋,笑着道:“初初,那我走啦,你不要太想我。” 他的眼睛里面,都是笑意。 可是不远处那锦家父子两个,对视了一眼。 “锦坏蛋,这能忍吗?”锦小枝看着锦离,因为中间还隔着一个连棠,所以他们只有用目光在交流。 锦离:“当然不能。” 锦小枝:“锦坏蛋,该怎么办,我想打人。” 锦离:“真巧,我也是。” 锦小枝:“要不我们两个上?” 锦离:“说的不错。” 连棠瞪了他们两个人一眼,凉声道:“你们两个别以为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你们两个想的是什么了,不许动手。” 好好,他们两个,一个是害怕,一个是宠溺。 那就这样。 他们这两个人,也就只好忍了。 锦慕初依依不舍的看着颜墨离开了,很不舍得,也很不开心,一连几天,都有些不开心,吃饭都有些吃不进去,什么都没有胃口。 这天,锦慕初来到了当初她和颜墨见面的地方,一个人孤单的坐在湖边,看着落日,无限的悲哀。 “初初大王,你为什么这么不开心啊?”一个憨憨的声音传来,是九家管家的儿子,人称张大胖。 他还有一个弟弟,叫张小胖。 “因为在想一个人啊。”锦慕初着实是不开心,所以便多多回答了两句。 张大胖坐在了锦慕初的身边,憨憨的声音又响起来,然后开口道:“我爹爹说,想一个人的感觉,就是思念,初初大王是在思念谁吗?” “思念吗?我娘亲说,如果特别思念一个人的话,那这个人一定很重要的。”初初托着下巴,开口道。 张大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轻声开口道:“大概是。” 他其实什么也不懂,反正他也都是在听锦慕初在说,他也就听一下算了。 锦慕初不开心的托着下巴,看着远处夕阳无限好啊,只是怎么就是开心不起来呢? 唉,好惆怅啊。 “别烦啦,让你爹爹给你做玉兰糕就可以啦。”张大胖觉得这个计策是非常好的。 可是锦慕初还是这个模样,开口道:“不行,爹爹做的玉兰糕也没有办法弥补我的难过,还有思念。” 唉,思念这种东西,是一个病啊。 锦慕初惆怅的不行。 “大胖,我想去上京,娘亲说,上京离十里竹林很远很远,可是我想去,想去找墨墨。”小初初提到颜墨的时候,整个眼睛都带着淡淡的光芒。 ―――――――― 寒凌山上万年未曾消融的冰雪,其实很冷很冷,只是想到我想要护她一辈子,好像也就不冷了。 她的头发软软的,揉着感觉她乖乖的。 她的脸很很软,捏着也特别的舒服。 可是我将要离开了,初初说她舍不得我走,我特别的开心。 若是我能再强大一些,再强大一些,是不是就可以待在初初的身边了…… 第261章 第一次的思念 今天墨墨离开了十里竹林,初初很难过,就连爹爹做的玉兰糕都没有办法治好。 张大胖说,这是思念,他说,这都是听他爹说的,想一个人的感觉,就叫思念。 可是娘亲说过,如果特别思念一个人,这样话那个人一定很重要。 初初想去上京,想去找墨墨玩。 ―――――――― 颜墨盯着锦离,一双眼睛里面带着几分凉意,问道:“所以呢,有什么问题吗?” “你很危险,并且,我并不认为,一个患有周期性精神障碍的人,可以给初初幸福……” 锦离一字一句,声音凉凉。 颜墨那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锦离,虽然他才不过九岁,但是那身上的气场,的确是不低的。 锦离也看着颜墨,眼睛里面带着几分寒意。 “一个能利用自己亲生母亲,换来世子之位的人,你觉得,我会让初初那张白纸上,画上黑色的墨迹吗?”锦离看着颜墨,那双眼睛中的寒意,更甚了。 “她不是我的母亲,从她想要抛弃我的时候,就不是了。”颜墨似乎一点也不想提起来他母亲这个人,在他的眼里,好像从来没有母亲这个人。 锦离走进了几步,淡淡开口道:“我不管你到底是因为什么,有什么原因,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初初喜欢谁,也不能喜欢你,跟谁将来如何,也不能与你有一点点的关系。” 颜墨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锦离说的一点错也没有。 他是一个危险的人,一个连自己的母亲都会利用的人。 只是,他变了的这两年,伤害了很多的人,却心里面,一直有一个想要护着的人,自始至终,从未消磨。 可是他如今连护着自己的本事都没有,又谈什么……护着她? “离初初远一点,纵然你对她再好,也左不过时间,而你,你绝非是初初的良人。”锦离淡淡开口。 无论如今颜墨对锦慕初的态度如何,是否喜欢锦慕初,这都不是锦离所关心的,他关心的事情,这件事情上,自始至终,便只有初初罢了。 颜墨抬眸,那一双眼睛看着锦离,小小的人,许是需要仰视着才能看到,他看着锦离,笑了笑。 “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他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却让锦离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眼前的这个颜墨,能在七岁的时候就将整个颜府换了天,速度之快,手段之狠辣,可是一点也不像是一个才七岁的孩子。 如今,两年已经过去了,眼前的这个人,他的武功,锦离一看便知道是精进的很,否则不可能抱着初初抱了那么久,还像一个没有事的人一般。 如今,颜墨说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的确,这孩子如今便已经能做到这个地步了,所以,这未来的事情,的确谁也说不准,谁也不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这个孩子又会有怎样的才能。 “我不管未来的事情如何,你,都要离初初远一点。”锦离的声音愈发的冰凉,带着几分寒意。 颜墨没有说话,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 “你好自为之,锦老爷子喜欢你,并不代表着我也会喜欢你,还有两天锦老爷子便回离开了,你跟着他一起走,再也不要来十里竹林,也不要打扰初初的生活。”锦离淡淡开口。 话落,他转身便离开了。 颜墨就那样安安静静的站在,看着锦离慢慢的离开,那个身影,越来越远。 只是他的手心,紧紧的攥着,小小的一个人,仿佛在隐忍着什么。 那双眼睛里面的神色,与看着锦慕初的神色一点点也不一样,带着几分生冷,没有了那般清澈的颜色。 锦离回到了房间之后,连棠给他倒了一杯茶。 “锦离,你的话,是不是有些狠了。”连棠轻声开口。 锦离的眸光多了几分柔意,他道:“猫儿,颜墨并不是他表面看着那么简单,初初虽然胡闹了一些,任性了一些,但是她的心性,终究还是一张单纯的白纸,但是颜墨与初初正好相反,用了两年,便将整个颜家翻了天,然后来到了上京,这并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孩子能做到的,他的心性,早就被整个上京尽染,面目全非。” 连棠知道,锦离告诉了她所有关于颜墨的事情之后,她的第一反应,并不是说与初初有关,而是颜墨这个孩子,他所经历的种种。 这个社会,于颜墨来说,不公平。 她的世界也曾面目全非过,只是关于颜墨,关于他的一切,未免太过让人绝望。 他的孤单,没有人能懂,也没有人可以去荣华。 寒凌山上万年不化的冰雪,他曾与之为伴。 “锦离,有些东西,你管不了的,未来的事情,谁也没办法说准。”连棠淡淡开口。 锦离转身,看着连棠,温声道:“猫儿,我并非是嫌弃颜墨有周期性的精神障碍,也并非是觉得,他利用了自己的母亲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也并非否定他所有的才华与谋略,只是在知道了关于他的过往的时候,我舍不得让初初那双眼睛里面,染上纤尘。” 锦离一字一句,说的很是认真。 颜墨少年成名,而他却也只是用了两年的时间,便有了这般的地位。 两年前,初初五岁,回了上京。 后来他们一家带着初初折道走了临城,也就是那个时候,初初第一次见到的颜墨。 那个时候,初初五岁,颜墨七岁。 彼时的他,还是颜家的庶子。 颜家是经商的人家,早些年也积累了一些家用,家底也颇为厚重,后来颜家出了一位状元郎,便成了上萧的右相。 但是仅仅三年,右相便离开了京城,偏安于临城,很少再去过问世事了。 初初刚刚看到了颜墨的时候,他正在被别人欺负,是初初帮忙出的头,不过动手的是陵十。 这件事情,自然是陵十后来告诉他的。 可是也偏偏就是那一面之缘,改变了很多的事情。 那一年,颜墨去了寒凌山,万年未曾消融过冰雪的地方,拜了寒凌山上的一位隐世高人为师,整整在寒凌山上待了两年,两年后回到了颜家,也就是半年前,将整个颜家都换了天。 当然,这肯定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至少,他一直在暗中部署。 紧接着,便让他的父亲,再次回上京,颜家再次定居上京,成为了上京炙手可热的名门。 只是对颜墨来说,太巧的是,颜家本就与锦家交好,这也正是更加的方便了颜墨知道当年的那个小女孩是谁。 如今来到十里竹林,这其中,不知道他暗中做了什么事情,才使得一切显的顺其自然。 只是锦离也是一个男人,他何尝看不出来,颜墨对初初的不同,以及颜墨看着初初的眼神,太过宠爱,又温柔的不像话。 所以,锦离便知道,颜墨对初初的心思,并不是单纯的朋友。 可是让锦离惊讶的是,初初明明不记得当年的事情了,如今却对颜墨也是异常的好,就连是她原来很喜欢一起玩的吟矢,她都未曾拉过他的手。 这还是第一次。 锦离自然是担心了,而他能做的,也就是在暗中去解决这件事情。 “还有两天,他便会离开了,之后的事情,便由着他顺其自然,锦离,很多东西,我们想干预,也是没有办法干预的,未来太多不确定,倒不如让初初自己去解决,你不可能护着她一辈子。”连棠的声音很温柔,比起锦离,在这件事情上,连棠看的更加的通透。 锦离抿了抿嘴唇,淡淡开口道:“若是初初当真也喜欢他,我最后大抵也是会无可奈何。” 连棠沉默了些许,没有说什么话。 两天的时间,一眨眼便过去了。 这一天,颜墨便要跟着锦老王爷一同回去了。 小初初蹦哒蹦哒的跑到颜墨的身边,拉着颜墨的手,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开口道:“墨墨,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早就离开,十里竹林不好吗?” 这般的声音,带着几分委屈和不愿意。 这语气,让当时来找初初一起玩的张大胖和张小胖都震惊了。 这是那个混世小魔王吗?这声音,怎么跟小魔王平时跟他们说话的语气一点点也不一样! 连锦小枝也震惊了,他家的初初,都很少跟他撒娇,这竟然……! 哇塞,不开心了,特别的不开心。 他记仇了。 锦离也自然是牙根痒痒的,不过想到了颜墨这就要离开了,便也没有说什么了,只是眼睛死死的盯着颜墨和锦慕初拉在一起的手,眼睛里面充满着――我很不满意,这几个字。 颜墨伸手揉了揉锦慕初的头发,温声道:“初初,我回去是有事情,以后还可以再见面的,你可以来上京玩的时候,来找我,那个时候,我会带你玩。” 锦离看到的颜墨摸着初初头发的时候,他觉得,如果不是连棠拉着他,他可能真的要打人了。 锦小枝觉得,如果不是看到娘亲拉着爹爹,他可能也控制不住他体内的洪荒之力了。 怎么他的妹妹,跟着他的时候,就是一个混世小魔王,偏偏在颜墨的跟前,乖巧的像个小公主,软软的,让人想捏捏她的脸蛋。 锦小枝刚刚想到这里,然后,便看到颜墨捏了捏锦慕初的脸蛋,笑着道:“初初,那我走啦,你不要太想我。” 他的眼睛里面,都是笑意。 可是不远处那锦家父子两个,对视了一眼。 “锦坏蛋,这能忍吗?”锦小枝看着锦离,因为中间还隔着一个连棠,所以他们只有用目光在交流。 锦离:“当然不能。” 锦小枝:“锦坏蛋,该怎么办,我想打人。” 锦离:“真巧,我也是。” 锦小枝:“要不我们两个上?” 锦离:“说的不错。” 连棠瞪了他们两个人一眼,凉声道:“你们两个别以为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你们两个想的是什么了,不许动手。” 好好,他们两个,一个是害怕,一个是宠溺。 那就这样。 他们这两个人,也就只好忍了。 锦慕初依依不舍的看着颜墨离开了,很不舍得,也很不开心,一连几天,都有些不开心,吃饭都有些吃不进去,什么都没有胃口。 这天,锦慕初来到了当初她和颜墨见面的地方,一个人孤单的坐在湖边,看着落日,无限的悲哀。 “初初大王,你为什么这么不开心啊?”一个憨憨的声音传来,是九家管家的儿子,人称张大胖。 他还有一个弟弟,叫张小胖。 “因为在想一个人啊。”锦慕初着实是不开心,所以便多多回答了两句。 张大胖坐在了锦慕初的身边,憨憨的声音又响起来,然后开口道:“我爹爹说,想一个人的感觉,就是思念,初初大王是在思念谁吗?” “思念吗?我娘亲说,如果特别思念一个人的话,那这个人一定很重要的。”初初托着下巴,开口道。 张大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轻声开口道:“大概是。” 他其实什么也不懂,反正他也都是在听锦慕初在说,他也就听一下算了。 锦慕初不开心的托着下巴,看着远处夕阳无限好啊,只是怎么就是开心不起来呢? 唉,好惆怅啊。 “别烦啦,让你爹爹给你做玉兰糕就可以啦。”张大胖觉得这个计策是非常好的。 可是锦慕初还是这个模样,开口道:“不行,爹爹做的玉兰糕也没有办法弥补我的难过,还有思念。” 唉,思念这种东西,是一个病啊。 锦慕初惆怅的不行。 “大胖,我想去上京,娘亲说,上京离十里竹林很远很远,可是我想去,想去找墨墨。”小初初提到颜墨的时候,整个眼睛都带着淡淡的光芒。 ―――――――― 寒凌山上万年未曾消融的冰雪,其实很冷很冷,只是想到我想要护她一辈子,好像也就不冷了。 她的头发软软的,揉着感觉她乖乖的。 她的脸很很软,捏着也特别的舒服。 可是我将要离开了,初初说她舍不得我走,我特别的开心。 若是我能再强大一些,再强大一些,是不是就可以待在初初的身边了…… 第262章 第一次的心动 今天初初终于去了上京,也终于见到了墨墨。 墨墨穿着一身锦白色的衣服,眼睛里面都是笑意。 初初想,自己大概是好喜欢好喜欢墨墨的,不然也不会对墨墨这样的思念又这样的思念啊。 见到墨墨的时候,初初的心,一直在跳,砰砰砰,跳动的特别的厉害…… ―――――――― 唉,思念这种东西,是一个病啊。 ?锦慕初惆怅的不行。 “大胖,我想去上京,娘亲说,上京离十里竹林很远很远,可是我想去,想去找墨墨。”小初初提到颜墨的时候,整个眼睛都带着淡淡的光芒。 张大胖好像想到了什么非常惊恐的事情一般,他道:“你爹爹会同意让你去吗?他好像很凶的。” 好,锦离在别人眼中的形象,大概就是一个非常凶的爹爹的形象。 锦慕初也懒得解释了,反正在别人的眼里,他的爹爹就是一个很凶的爹爹了。 “不会的,爹爹一定会同意的,只要我说,她会答应的……”锦慕初说着,眼睛里面都泛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张大胖不敢苟同,所以他便不说话了。 然后锦慕初便跑到了他爹爹的那里。 “爹爹~”锦慕初的声音可甜了,特别的甜呢。 锦离许久没有见锦慕初这般的开心了,他家的小公主若是开心了起来,那锦离便也会开心。 在一旁嗯锦小枝听到了锦慕初的话,牙根都是酸的了。 怎么喊锦坏蛋就喊的这样亲,哼! “爹爹,初初可以问爹爹一个问题吗?”锦慕初坐在锦离的对面,开口问道。 锦离将锦慕初抱起来,笑着道:“初初想问什么问题啊?” “爹爹,初初什么时候可以去上京啊?”锦慕初如实的问道,眼睛里面都带着几分的期待。 连棠在一旁,忽然看向了锦离。 而锦离似乎也注意到了什么事情,尽量让自己的神色没有变化太多,只是眸光里面暗淡了几分,开口道:“初初去上京做什么?” 锦慕初被锦离抱着,笑着道:“墨墨说,上京有很多漂亮的地方,他说等初初去上京的时候,他会带着初初玩。” 小姑娘说着,仿佛都带着几分的期待,一颗心,好像都已经飘到了上京了。 锦离的眸光又暗淡了几分,只是初初一直在想着关于去上京的事情,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家爹爹的脸都快黑了。 锦小枝扯了扯锦离的衣服,只是扯了扯,没有说话。 锦离看着锦慕初开心的样子,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口道:“爹爹和娘亲不是已经陪着初初去了很多地方了吗,难道初初玩的不开心?” 锦慕初摇了摇头,开口道:“不是不开心呀,只是初初也想跟墨墨一起玩,墨墨长的很好看,初初很喜欢。” 七岁的小姑娘,一点点也不掩盖自己的喜欢之意,喜欢便是喜欢了,不喜欢便是不喜欢。 锦离的眉心一皱,初初立刻就看到了,脑袋微微一缩,开口问道:“爹爹,你是不开心吗?不想让初初去吗?” 锦离尽量控制住自己的脾气,温声开口道:“初初还小,就知道喜欢的意思吗?” 锦慕初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 “娘亲说,思念一个人的话,那个人肯定很重要,可是如果是对初初非常重要的人,那初初就一定会很喜欢,就好像初初会喜欢爹爹,喜欢娘亲,喜欢哥哥一样,但是初初现在特别的思念墨墨,特别的想跟墨墨见面。”锦慕初十分认真的开口。 她虽然才七岁,可是也知道,思念的味道,也知道虽然时间短,但是颜墨在她心里的地位,不会低了。 有些事情,不需要别的事情,只需要一个眼神,一段记忆。 便可以成为永远。 锦离抿了抿嘴唇,尽量保持自己的情绪,开口道:“初初,十里竹林很忙,所以爹爹不能随意离开,等春节之后,爹爹再带着初初回去好不好,下雪之后的上京,特别的好看,到那个时候,再让颜墨带着你去,好不好?” 锦离想,初初也不过是七岁的孩子,所以他觉得,或许能过了两三个月之后,初初可能会忘记了关于颜墨的事情了。 锦慕初虽然有些失落,但是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好,那就等三个月。 初初有些不开心的从锦离的怀中下来,小声道:“爹爹,那你快点处理这边的事情哦,初初等着爹爹带着初初去上京。” 锦离点了点头,揉了揉锦慕初的头发。 锦慕初嘟了嘟小嘴,开口道:“爹爹,初初已经长大了,爹爹不要再随便摸初初的头发啦。” 锦离:好扎心啊,怎么颜墨摸她的时候,初初就不说什么呢? 想到这里,锦离就更加的不喜欢颜墨了。 不仅如此,锦离还觉得,自己捧在手心里面的一颗掌上明珠,就这样被别人抢走了,特别的不开心! 非常的不开心! 但是这又能如何,他又不能强迫着初初不去喜欢颜墨了,这样的话,会让初初也不喜欢他的…… 真是憋屈。 锦离觉得,等将来初初到了要出嫁的年龄的时候,可能他会更加的舍不得,会不愿意让初初嫁人。 “好,爹爹不揉头发了。”话落,他伸手捏了捏初初的小脸。 锦慕初皱了皱自己的眉头,开口道:“爹爹,也不可以捏脸。” 锦离:吾靠!真特么扎心! 连棠不禁偷偷的笑了一声,锦小枝也笑了。 虽然他也对初初想要跟颜墨一起玩这件事情非常的不开心,但是看着锦坏蛋吃瘪,他也是非常开心的。 想来,能看到锦坏蛋这副模样的时候,大概只有在初初和娘亲的面前。 “好,都听初初的。”锦离克制着自己十分不开心的内心,也就只能在初初的面前……吃瘪了。 唉,女儿奴啊,真是没有办法。 秋去冬又来,时间过的总是特别的快,三个月的时间好像眨眼就过去了。 这三个月,初初每天都在等着一天天的过去,吃的也少了,话也少了一些,人也乖巧了许多。 虽然她还是这十里竹林的初初大王,但是初初已经很少的去调皮捣蛋了,那个当初跟在锦小枝之后的混世小魔王,也被别人勾了心魂,逐渐的乖巧了很多。 三个月,初初瘦了很多,也抽条了,恢复了以往的模样,只是更加的高挑了,许是又是一年的过去,初初又长大了很多。 年底的时候,初初又长高了很多,又漂亮了很多,那双与锦离相似的桃花眸更加的明亮而好看,她的模样又张开了不少,少了几分婴儿肥,当真是变了许多。 岁月总是过的太快了,三个月的时间,都是这样的一闪而过。 春节过了之后,初初便又缠着锦离,说想要去上京,锦离觉得自己失算了。 他也很是难过,他其实一点也不想让初初去,可是当初既然答应了初初,便只能带着她去了。 是以,春节过后,锦离便和连棠带着锦小枝和锦慕初去了上京。 刚刚到了上京,锦慕初便撒欢的去了锦老王爷的院子。 “曾祖父~”小姑娘的声音依旧是甜甜的,让人听着非常的舒服,听得锦老王爷也是喜笑颜开的。 锦老王爷抱起来了锦慕初,开口道:“初初怎么瘦了这么多啊,是没有吃好吗?” 锦慕初摇了摇头,开口道:“才不是呢,初初吃的特别的好,初初这是抽条了,曾祖父,初初变美了没有啊?” 小姑娘天真俏皮的声音,锦老王爷听着,也笑着。 他道:“我们家的初初一直都很漂亮啊,美的不得了呢。” 锦离与连棠也一旁看着,嘴角自然也是带着几分笑意的。 “初初啊,要跟着曾祖父一起下棋吗?方才墨儿正在跟着曾祖父下呢,初初这一来,还是被打断了,初初可是想要陪着曾祖父一起?”锦老王爷开口问道。 锦离的眸光微微一变,怎么会这么巧? “墨墨也在?”提到墨墨的时候,锦慕初整个人,眼睛都明亮了荷叶头。 锦老王爷点了点头,开口道:“对啊,墨儿也在曾祖父的房间里面,方才正在下棋呢,初初要一起吗?” 初初点了点头,开口道:“初初想要去,初初也会下棋的!” 小姑娘说的信誓旦旦的。 锦老王爷拉着锦慕初的手,然后两个人,一老一少,便回了房间里面。 锦慕初站在门口,就看到不远处,棋案前坐着一个人,一袭白衣,端坐在那里,眉心微微的皱着,似乎还在思索着什么,落日的余晖撒下,身上泛着淡淡的光辉。 锦慕初看着,心,砰砰砰的跳动了立下。 “墨儿,你看谁来了?”锦老王爷开口道。 棋案旁边还在思考的颜墨回头,那双眼睛正对着锦慕初的眼睛,看到的那一刻,他的眼睛里面泛起浅浅的笑意。 “初初,你来啦?”颜墨笑着,开口道。 时隔了很久的声音,锦慕初听着,真的特别的好听。 原来,她还是特别的喜欢这个声音,特别的好听。 还有那双清澈透底的眼睛,只是锦慕初总觉得,那双眼睛里面总是带着几分淡淡的忧伤,她也不知道,那双眼睛里面的那种莫名的情绪,到底是什么意思。 锦慕初听到了颜墨的话之后,才回过了神,开口道:“嗯,爹爹带着我来上京,我本来想着来了曾祖父这里,第二天便去找你的,没想到会在曾祖父这里见到你。” 锦慕初一五一十的开口道,将所有的事情,解释的清清楚楚。 颜墨点了点头,开口道:“真巧,我也是今天才来到这里,想着好久没有陪着老王爷下棋了,今日便来了。” 锦慕初笑了笑,慢慢走到了颜墨的面前,笑着道:“真巧。” 颜墨揉了揉站在自己的面前的锦慕初的头发,开口道:“还真是巧的不得了。” 锦慕初的小脸,红了一下,特别的红。 颜墨的眼睛里面,像是有月色,好看的紧。 “墨墨,你长的还是这样的好看。”锦慕初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她觉得啊,这三个月没有见面,颜墨真的又好看了很多,也长高了很多。 锦慕初就想啊,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好看的人呢? 真的长的好看啊。 锦慕初觉得,比着哥哥还有爹爹还好看。 原来她觉得,爹爹已经她见过的,最好看的人啦,可是后来见到了颜墨,才发现,她好像更加的喜欢颜墨一样。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说。”颜墨开口道。 眼睛里面都带着几分笑意,锦慕初觉得,自己真的疯了,为什么她真的越来越喜欢颜墨了,就是单纯的好想跟颜墨一起玩。 小孩子的心思,她自己也不知道,这种喜欢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就是想跟他在一起玩。 好,多年之后,初初便知道了,原来自己对颜墨的那种喜欢,就是喜欢,男生与女生的那种喜欢。 而自己对颜墨这种喜欢的开始,便是那一次在十里竹林,落星湖第一次看到颜墨那个清澈的双眸的那一次。 “如果墨墨喜欢听的话,那以后初初经常告诉墨墨,墨墨特别好看,特别的好看。”锦慕初笑着开口。 颜墨又揉了揉锦慕初的头发,笑着道:“傻初初。” 锦离站在门口,看着这里面发生的一切,就气的牙根都痒痒的,真的是好气啊。 锦离真想进屋把他的小公主抱回来!谁也不给摸头! “锦离,不许生气。”连棠轻声开口。 锦离一脸委屈的看着连棠。 “猫儿……” 连棠亲了锦离一下,温声道:“给慕初自己选择。” 锦离得到了连棠的亲亲,自然也是开心了许多。 “可是……” ―――――――― 我在上京等了三个多月,才等到了她的到来。 秋去冬来,枫叶落了,梅花开,这三个月,很漫长,很漫长。 我算着她来的日子,去了锦王府。 傻姑娘还以为与我在锦王府相遇是一个巧合,可是这个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多的巧合,不过都是一点点的谋心罢了。 不过这件事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告诉她的…… 第262章 第一次的心动 今天初初终于去了上京,也终于见到了墨墨。 墨墨穿着一身锦白色的衣服,眼睛里面都是笑意。 初初想,自己大概是好喜欢好喜欢墨墨的,不然也不会对墨墨这样的思念又这样的思念啊。 见到墨墨的时候,初初的心,一直在跳,砰砰砰,跳动的特别的厉害…… ―――――――― 唉,思念这种东西,是一个病啊。 ?锦慕初惆怅的不行。 “大胖,我想去上京,娘亲说,上京离十里竹林很远很远,可是我想去,想去找墨墨。”小初初提到颜墨的时候,整个眼睛都带着淡淡的光芒。 张大胖好像想到了什么非常惊恐的事情一般,他道:“你爹爹会同意让你去吗?他好像很凶的。” 好,锦离在别人眼中的形象,大概就是一个非常凶的爹爹的形象。 锦慕初也懒得解释了,反正在别人的眼里,他的爹爹就是一个很凶的爹爹了。 “不会的,爹爹一定会同意的,只要我说,她会答应的……”锦慕初说着,眼睛里面都泛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张大胖不敢苟同,所以他便不说话了。 然后锦慕初便跑到了他爹爹的那里。 “爹爹~”锦慕初的声音可甜了,特别的甜呢。 锦离许久没有见锦慕初这般的开心了,他家的小公主若是开心了起来,那锦离便也会开心。 在一旁嗯锦小枝听到了锦慕初的话,牙根都是酸的了。 怎么喊锦坏蛋就喊的这样亲,哼! “爹爹,初初可以问爹爹一个问题吗?”锦慕初坐在锦离的对面,开口问道。 锦离将锦慕初抱起来,笑着道:“初初想问什么问题啊?” “爹爹,初初什么时候可以去上京啊?”锦慕初如实的问道,眼睛里面都带着几分的期待。 连棠在一旁,忽然看向了锦离。 而锦离似乎也注意到了什么事情,尽量让自己的神色没有变化太多,只是眸光里面暗淡了几分,开口道:“初初去上京做什么?” 锦慕初被锦离抱着,笑着道:“墨墨说,上京有很多漂亮的地方,他说等初初去上京的时候,他会带着初初玩。” 小姑娘说着,仿佛都带着几分的期待,一颗心,好像都已经飘到了上京了。 锦离的眸光又暗淡了几分,只是初初一直在想着关于去上京的事情,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家爹爹的脸都快黑了。 锦小枝扯了扯锦离的衣服,只是扯了扯,没有说话。 锦离看着锦慕初开心的样子,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口道:“爹爹和娘亲不是已经陪着初初去了很多地方了吗,难道初初玩的不开心?” 锦慕初摇了摇头,开口道:“不是不开心呀,只是初初也想跟墨墨一起玩,墨墨长的很好看,初初很喜欢。” 七岁的小姑娘,一点点也不掩盖自己的喜欢之意,喜欢便是喜欢了,不喜欢便是不喜欢。 锦离的眉心一皱,初初立刻就看到了,脑袋微微一缩,开口问道:“爹爹,你是不开心吗?不想让初初去吗?” 锦离尽量控制住自己的脾气,温声开口道:“初初还小,就知道喜欢的意思吗?” 锦慕初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 “娘亲说,思念一个人的话,那个人肯定很重要,可是如果是对初初非常重要的人,那初初就一定会很喜欢,就好像初初会喜欢爹爹,喜欢娘亲,喜欢哥哥一样,但是初初现在特别的思念墨墨,特别的想跟墨墨见面。”锦慕初十分认真的开口。 她虽然才七岁,可是也知道,思念的味道,也知道虽然时间短,但是颜墨在她心里的地位,不会低了。 有些事情,不需要别的事情,只需要一个眼神,一段记忆。 便可以成为永远。 锦离抿了抿嘴唇,尽量保持自己的情绪,开口道:“初初,十里竹林很忙,所以爹爹不能随意离开,等春节之后,爹爹再带着初初回去好不好,下雪之后的上京,特别的好看,到那个时候,再让颜墨带着你去,好不好?” 锦离想,初初也不过是七岁的孩子,所以他觉得,或许能过了两三个月之后,初初可能会忘记了关于颜墨的事情了。 锦慕初虽然有些失落,但是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好,那就等三个月。 初初有些不开心的从锦离的怀中下来,小声道:“爹爹,那你快点处理这边的事情哦,初初等着爹爹带着初初去上京。” 锦离点了点头,揉了揉锦慕初的头发。 锦慕初嘟了嘟小嘴,开口道:“爹爹,初初已经长大了,爹爹不要再随便摸初初的头发啦。” 锦离:好扎心啊,怎么颜墨摸她的时候,初初就不说什么呢? 想到这里,锦离就更加的不喜欢颜墨了。 不仅如此,锦离还觉得,自己捧在手心里面的一颗掌上明珠,就这样被别人抢走了,特别的不开心! 非常的不开心! 但是这又能如何,他又不能强迫着初初不去喜欢颜墨了,这样的话,会让初初也不喜欢他的…… 真是憋屈。 锦离觉得,等将来初初到了要出嫁的年龄的时候,可能他会更加的舍不得,会不愿意让初初嫁人。 “好,爹爹不揉头发了。”话落,他伸手捏了捏初初的小脸。 锦慕初皱了皱自己的眉头,开口道:“爹爹,也不可以捏脸。” 锦离:吾靠!真特么扎心! 连棠不禁偷偷的笑了一声,锦小枝也笑了。 虽然他也对初初想要跟颜墨一起玩这件事情非常的不开心,但是看着锦坏蛋吃瘪,他也是非常开心的。 想来,能看到锦坏蛋这副模样的时候,大概只有在初初和娘亲的面前。 “好,都听初初的。”锦离克制着自己十分不开心的内心,也就只能在初初的面前……吃瘪了。 唉,女儿奴啊,真是没有办法。 秋去冬又来,时间过的总是特别的快,三个月的时间好像眨眼就过去了。 这三个月,初初每天都在等着一天天的过去,吃的也少了,话也少了一些,人也乖巧了许多。 虽然她还是这十里竹林的初初大王,但是初初已经很少的去调皮捣蛋了,那个当初跟在锦小枝之后的混世小魔王,也被别人勾了心魂,逐渐的乖巧了很多。 三个月,初初瘦了很多,也抽条了,恢复了以往的模样,只是更加的高挑了,许是又是一年的过去,初初又长大了很多。 年底的时候,初初又长高了很多,又漂亮了很多,那双与锦离相似的桃花眸更加的明亮而好看,她的模样又张开了不少,少了几分婴儿肥,当真是变了许多。 岁月总是过的太快了,三个月的时间,都是这样的一闪而过。 春节过了之后,初初便又缠着锦离,说想要去上京,锦离觉得自己失算了。 他也很是难过,他其实一点也不想让初初去,可是当初既然答应了初初,便只能带着她去了。 是以,春节过后,锦离便和连棠带着锦小枝和锦慕初去了上京。 刚刚到了上京,锦慕初便撒欢的去了锦老王爷的院子。 “曾祖父~”小姑娘的声音依旧是甜甜的,让人听着非常的舒服,听得锦老王爷也是喜笑颜开的。 锦老王爷抱起来了锦慕初,开口道:“初初怎么瘦了这么多啊,是没有吃好吗?” 锦慕初摇了摇头,开口道:“才不是呢,初初吃的特别的好,初初这是抽条了,曾祖父,初初变美了没有啊?” 小姑娘天真俏皮的声音,锦老王爷听着,也笑着。 他道:“我们家的初初一直都很漂亮啊,美的不得了呢。” 锦离与连棠也一旁看着,嘴角自然也是带着几分笑意的。 “初初啊,要跟着曾祖父一起下棋吗?方才墨儿正在跟着曾祖父下呢,初初这一来,还是被打断了,初初可是想要陪着曾祖父一起?”锦老王爷开口问道。 锦离的眸光微微一变,怎么会这么巧? “墨墨也在?”提到墨墨的时候,锦慕初整个人,眼睛都明亮了荷叶头。 锦老王爷点了点头,开口道:“对啊,墨儿也在曾祖父的房间里面,方才正在下棋呢,初初要一起吗?” 初初点了点头,开口道:“初初想要去,初初也会下棋的!” 小姑娘说的信誓旦旦的。 锦老王爷拉着锦慕初的手,然后两个人,一老一少,便回了房间里面。 锦慕初站在门口,就看到不远处,棋案前坐着一个人,一袭白衣,端坐在那里,眉心微微的皱着,似乎还在思索着什么,落日的余晖撒下,身上泛着淡淡的光辉。 锦慕初看着,心,砰砰砰的跳动了立下。 “墨儿,你看谁来了?”锦老王爷开口道。 棋案旁边还在思考的颜墨回头,那双眼睛正对着锦慕初的眼睛,看到的那一刻,他的眼睛里面泛起浅浅的笑意。 “初初,你来啦?”颜墨笑着,开口道。 时隔了很久的声音,锦慕初听着,真的特别的好听。 原来,她还是特别的喜欢这个声音,特别的好听。 还有那双清澈透底的眼睛,只是锦慕初总觉得,那双眼睛里面总是带着几分淡淡的忧伤,她也不知道,那双眼睛里面的那种莫名的情绪,到底是什么意思。 锦慕初听到了颜墨的话之后,才回过了神,开口道:“嗯,爹爹带着我来上京,我本来想着来了曾祖父这里,第二天便去找你的,没想到会在曾祖父这里见到你。” 锦慕初一五一十的开口道,将所有的事情,解释的清清楚楚。 颜墨点了点头,开口道:“真巧,我也是今天才来到这里,想着好久没有陪着老王爷下棋了,今日便来了。” 锦慕初笑了笑,慢慢走到了颜墨的面前,笑着道:“真巧。” 颜墨揉了揉站在自己的面前的锦慕初的头发,开口道:“还真是巧的不得了。” 锦慕初的小脸,红了一下,特别的红。 颜墨的眼睛里面,像是有月色,好看的紧。 “墨墨,你长的还是这样的好看。”锦慕初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她觉得啊,这三个月没有见面,颜墨真的又好看了很多,也长高了很多。 锦慕初就想啊,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好看的人呢? 真的长的好看啊。 锦慕初觉得,比着哥哥还有爹爹还好看。 原来她觉得,爹爹已经她见过的,最好看的人啦,可是后来见到了颜墨,才发现,她好像更加的喜欢颜墨一样。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说。”颜墨开口道。 眼睛里面都带着几分笑意,锦慕初觉得,自己真的疯了,为什么她真的越来越喜欢颜墨了,就是单纯的好想跟颜墨一起玩。 小孩子的心思,她自己也不知道,这种喜欢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就是想跟他在一起玩。 好,多年之后,初初便知道了,原来自己对颜墨的那种喜欢,就是喜欢,男生与女生的那种喜欢。 而自己对颜墨这种喜欢的开始,便是那一次在十里竹林,落星湖第一次看到颜墨那个清澈的双眸的那一次。 “如果墨墨喜欢听的话,那以后初初经常告诉墨墨,墨墨特别好看,特别的好看。”锦慕初笑着开口。 颜墨又揉了揉锦慕初的头发,笑着道:“傻初初。” 锦离站在门口,看着这里面发生的一切,就气的牙根都痒痒的,真的是好气啊。 锦离真想进屋把他的小公主抱回来!谁也不给摸头! “锦离,不许生气。”连棠轻声开口。 锦离一脸委屈的看着连棠。 “猫儿……” 连棠亲了锦离一下,温声道:“给慕初自己选择。” 锦离得到了连棠的亲亲,自然也是开心了许多。 “可是……” ―――――――― 我在上京等了三个多月,才等到了她的到来。 秋去冬来,枫叶落了,梅花开,这三个月,很漫长,很漫长。 我算着她来的日子,去了锦王府。 傻姑娘还以为与我在锦王府相遇是一个巧合,可是这个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多的巧合,不过都是一点点的谋心罢了。 不过这件事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告诉她的…… 第263章 第一次心疼他 初初和墨墨去了十里竹林,冬日的十里竹林,很漂亮,初初很喜欢。 只是那个时候,墨墨一直不说话,初初在他的眼睛里面,看到了很多看不懂的情绪。 初初的生辰,墨墨来的很晚很晚,初初很伤心,但是墨墨告诉了初初一个秘密,关于他的,还有他的母亲。 原来墨墨眼睛里面的那复杂的神色,有的是孤单,还有疼痛。 初初想护着他,想抚平他曾经的伤痕,墨墨说话的时候,初初很心疼,特别的心疼…… ―――――――― “猫儿……” ?连棠亲了锦离一下,温声道:“给慕初自己选择。” 锦离得到了连棠的亲亲,自然也是开心了许多。 “可是……”锦离犹豫了一下,他到底还是担心的。 连棠摇摇头,开口道:“锦离,听我一句话,这是初初的事情,你倒不如不要管这么多,管的多了,许是初初也会厌烦。” 锦离心一紧,小姑娘嘛,若是这个时候太过反对她,可能真的会引起她的逆反心理,这样的话,可能真的不好,万一真的让初初不喜欢,他也会非常的不开心。 “好,都听猫儿的。”锦离有些不情愿,但是到底还是同意了连棠的看法。 锦小枝站在锦离的身后,嗯,眉头一直在皱着,有些不开心。 初初竟然进屋子里面和颜墨扑玩耍了? 这倒是让人绝望,锦小枝也是非常的不开心。 “娘亲,我们什么时候去南玉啊?”锦小枝扯了扯连棠的衣服,开口问道。 连棠一愣,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锦小枝会想要去南玉。 锦离也愣了一下,这小子,怎么突然想去南玉了? “小枝,你为什么想要去南玉啊?”连棠开口问道。 锦小枝想了想,他很认真的开口道:“初初被别人拐走了,我也想拐来一个。” 连棠算是明白了,感情这是在呕气? 可是不对啊,这跟他想要去南玉有什么关系? “我记得,南玉凤王府有一个女儿。”锦离看着锦小枝,开口问道。 锦小枝看向锦离,点了点头。 “在这么多一起玩的朋友中,凤宁与小枝最为玩的来,这样子的话,唯有凤宁才能代替初初的位置。”锦小枝说的,好像没有毛病啊? 锦离也点了点头,开口道:“凤轻寒的女儿刚刚出生的时候,天天跑出来炫耀,甚至天天与我说这件事情,让我也甚是不爽,所以你去拐来他女儿,也是极好的。” 连棠对这一对父子也很是无奈,这两个人啊,倒还真是让人头疼,他们两个人啊,有的时候闹的不可开交,有的时候却是空前一致的方向,倒还真是让人无奈又无可奈何。 “锦坏蛋,想不到这个时候,你与我的想法这般的一致啊。”锦小枝笑着开口。 锦离点了点头,仿佛在说,那是自然。 “你们两个可以了,还有啊,那凤宁能是傻的吗?”连棠轻声开口。 锦小枝缩了缩脖子,没有说话。 锦离也只是吐了吐舌头。 三个人说了一会儿,便看到锦慕初拉着颜墨的手,从屋子里面出来了。 “娘亲,颜墨说要带着我去红枫海棠林,你们要一起去吗?”锦慕初许是见到了颜墨,所以心情便格外的好。 连棠笑了笑,开口道:“爹爹和娘亲就不去了,你和墨墨去,路上记得要小心。” 锦离只是看了颜墨一眼,没有说话。 锦慕初点了点头,笑着道:“娘亲放心,颜墨很厉害的,初初才不会有危险呢。” 连棠笑了笑,点了点头。 锦离看着初初拉着颜墨离开的模样,牙根子都是酸酸的。 “墨墨,我爹爹其实一点也不凶的,他只是太喜欢初初了,所以才会对别的男孩子有些凶,你不要介意。”初初一路上见颜墨也不说话,还以为是自家爹爹太凶了,才让颜墨不说话了,所以便解释了一下。 颜墨扭头,看了锦慕初一眼,点了点头。 “嗯,我知道。”颜墨的声音里面带着点点的柔情,有着不同于与别人说话的温柔。 锦慕初见颜墨这样说了,这才笑了笑,“那就好,初初还以为墨墨不开心了,生气了呢。” 颜墨伸手,将身上的披风脱下来,然后披在了锦慕初的身上,开口道:“我永远也不会生你的气的,记得以后冬天穿一件披风。” 他的声音很温柔,特别的好听,初初很喜欢。 两个人手拉着手,一起朝着红枫海棠林而去。 冬日的红枫海棠林有很多的雪,飘落在整个红枫海棠林的地面上,海棠花早就已经落了,只是那满地还有红色的枫叶,与冬雪的颜色交映生辉。 锦慕初刚刚到的时候,便跑了进去,她如今已经抽条了许多,也长高了些许,站在红枫海棠林的树下,显得一切都是那般的岁月静好。 颜墨看着锦慕初,看着她一袭红色的披风,内里的鹅黄色的锦裙若隐若现,冬雪悄无声息的飘落,洒在她的头顶,好像是雪花的精灵一般。 他慢慢的走进,就那样现在锦慕初的身边,彼时的初初正在看着树上的雪花,她微微仰头,雪花亦飘落在初初长长的睫毛上,许是有些不舒服,所以便眨了一下眼睛。 扑闪扑闪的,很是灵动。 “墨墨,我娘亲曾经与我说,很多年前的盛夏,她便是在红枫海棠林与我的爹爹第二次见面的,她还说,那一次见面,惊艳了时光,惊扰了岁月,也就是在那一次之后,娘亲对爹爹才动情了。”锦慕初说的有模有样的。 她小的时候听了很多关于爹爹和娘亲的故事,小慕初又聪明,所以便记得很清楚,很多细节,她也记得清清楚楚。 “你爹爹和娘亲,一定很相爱。” 颜墨看着锦慕初,开口问道。 许是只有这样的一个家,才会养出这样一个乖巧伶俐的锦慕初,她的眼睛,才会这般的清澈明亮,好像寒凌山上的积雪一般的清透。 锦慕初点了点头。 “爹爹特别喜欢娘亲,娘亲也很喜欢爹爹,娘亲经常会给初初讲故事,大多都是关于她和爹爹的。”锦慕初的眼睛里面带着浅浅的笑意,温柔的似是白月光一般。 颜墨笑着,听着她说着。 “爹爹对娘亲是三见之后动了情,虽然初初不明白感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应该就是像娘亲和爹爹一样,谁都喜欢谁,喜欢到要死一般的那种。”锦慕初其实并不是特别的明白,但是她却知道,像连棠和锦离之间的那种感情,许是能称之位爱情。 颜墨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锦慕初听着她说着关于她的过往,关于她爹爹和娘亲的过往。 “而且啊,告诉墨墨一个小秘密哦。”锦慕初故意装作一副很神秘的模样,悄悄的凑到了颜墨的耳边。 颜墨的身子猛地一顿,僵在了那里。 仅仅是因为,耳边突如其来的呼吸声,柔柔的,却很让人安心。 “爹爹和娘亲的名字,一个是锦离,一个是连棠,是锦鲤和莲塘,他们两个人啊,天生就是一对。”锦慕初笑着开口。 颜墨也笑了笑,或许,这就是缘分。 “墨墨,你怎么一直不说话啊?”锦慕初也是发现了,从刚刚来到了红枫海棠林,颜墨就一直没有说话,从头到尾也没有。 颜墨温声道:“初初一直在说,我便听着啊。” 他说着,笑着。 锦慕初只觉得,颜墨的那双眼睛里面,有很多她看不懂的东西。 有几分孤单,有几分落寞,有很多很多莫名的情绪,只是他一直隐藏着,她自诩可以看明白很多东西,可是那双眼睛里面隐藏的东西,她一直都不明白。 那一年,她七岁,他九岁,可是仅仅是两岁的差距,他便有着太多,她不明白的地方,差距很大,有的时候让初初有些不舒服。 “墨墨,还有三天便是我的生辰了,你会来我的生辰宴会吗?在锦王府。”锦慕初开口问道。 颜墨顿了一下,点了点头。 三天后,是锦慕初和锦小枝的生辰了,锦王府很是热闹,锦慕初也穿的漂漂亮亮的,她在等一个人,一个答应了她一定会来的人。 她知道,颜墨一定会来的,他既然答应了她,就一定会来。 锦王府里很热闹,但是初初却觉得,自己很孤单。 她每一年的生辰都特别的开心,唯有今年,在那个人没有来的时候,她开心不起来了。 锦慕初站在门口,任凭锦离与连棠叫她,她也不愿意回来。 “墨墨说他会来的,就一定会来。”初初是这样回来他们的,锦离想生气,这也是他第一次在初初的面前有些了生气。 连棠终究只是摇摇头,她觉得,初初已经七岁了,有些东西,她可以自己决定,她的女儿,她了解。 初初在锦王府的门口等了很久,一直等到了傍晚,颜墨终究还是没有来。 当初的兴高采烈,变成了失望与落寞,她一个人,蹲在锦王府大门的旁边,抱着自己的腿,委屈的不得了。 “坏墨墨,初初再也不要相信你了,呜呜呜……”说着说着便哭了,小小的身子,一抽一抽的。 锦离看到了之后,心里面疼得不得了,他的小公主,什么时候这样子委屈过? “爹爹,要抱……”锦慕初看着面前的锦离,开口道。 锦离的心软的一塌糊涂,将锦慕初抱了起来,温声开口:“初初,我们回房间好不好?” 锦慕初趴在锦离的肩膀上,点了点头。 小小的脸上,还带着泪珠,她一直哭着,很难过。 锦离将锦慕初带回了房间之后,慢慢的哄着她睡着了,然后才转身离开。 只是锦离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了只是的一刻钟之后,一个小小的身影,潜进了锦慕初的房间。 小小的人儿,坐在锦慕初的床前,轻声道:“初初,对不起,我来晚了……” 声音里面带着几分的愧疚,还有几分的无奈。 这个人,是颜墨。 锦慕初像是听到了一般,转了转身子。 借着月光,颜墨看到了锦慕初眼角的泪痕,心猛地疼了一下。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颜墨伸手,慢慢的擦去锦慕初眼角的泪水。 锦慕初许是感觉到了,到底还是醒了。 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人,伸手打了一下。 “你为什么没有来,为什么一直不来!”锦慕初不开心,打了颜墨几下。 颜墨没有说话,只是抿了抿嘴巴。 良久,锦慕初许是打累了,才停了下来。 颜墨看向锦慕初,轻声道:“发泄好了吗?还生气吗?” 锦慕初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那你再多打几下,等你不生气了,我再告诉你,为什么我会来晚了。”颜墨轻声开口。 锦慕初摇了摇头,“你直接告诉我,娘亲说,做姑娘,要理智。” 颜墨轻声开口道:“今天是我母亲的忌日,我每年都会陪着她,陪到日暮。” 他的眼睛里面有些暗淡,提到他母亲的时候,初初看的出来,那双眼睛里面透露着的那些莫名的情绪,多了几分落寞。 颜墨顿了一下,又道:“我的母亲,是我亲手杀的。” 锦慕初的眼睛里面,闪过一抹震惊。 “你没有听错,我亲手杀了她,为了世子之位。”颜墨轻声开口。 锦慕初的眼睛里面再没有多余的神色,有的,只是震惊。 “初初,这才是真正的我,你会害怕吗?”颜墨看向锦慕初,一字一句的问道。 锦慕初笑了笑,一字一句的回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会来晚了?日暮到现在,也很久很久了……” ―――――――― 我告诉她了关于那个我一直不愿意揭开的过往,那段我不愿意提及的过往。 初初早晚都会知道,倒不如让我亲口来告诉她。 那段过往是一个伤痕,怪不得任何的人,所有的结局,都是有原因的导向。 那个我喜欢的女孩,她看到了我最阴暗的一面,却没有质问为什么。 我在她的眼睛里面,看到了惊讶,还有心疼。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人心疼我…… 第263章 第一次心疼他 初初和墨墨去了十里竹林,冬日的十里竹林,很漂亮,初初很喜欢。 只是那个时候,墨墨一直不说话,初初在他的眼睛里面,看到了很多看不懂的情绪。 初初的生辰,墨墨来的很晚很晚,初初很伤心,但是墨墨告诉了初初一个秘密,关于他的,还有他的母亲。 原来墨墨眼睛里面的那复杂的神色,有的是孤单,还有疼痛。 初初想护着他,想抚平他曾经的伤痕,墨墨说话的时候,初初很心疼,特别的心疼…… ―――――――― “猫儿……” ?连棠亲了锦离一下,温声道:“给慕初自己选择。” 锦离得到了连棠的亲亲,自然也是开心了许多。 “可是……”锦离犹豫了一下,他到底还是担心的。 连棠摇摇头,开口道:“锦离,听我一句话,这是初初的事情,你倒不如不要管这么多,管的多了,许是初初也会厌烦。” 锦离心一紧,小姑娘嘛,若是这个时候太过反对她,可能真的会引起她的逆反心理,这样的话,可能真的不好,万一真的让初初不喜欢,他也会非常的不开心。 “好,都听猫儿的。”锦离有些不情愿,但是到底还是同意了连棠的看法。 锦小枝站在锦离的身后,嗯,眉头一直在皱着,有些不开心。 初初竟然进屋子里面和颜墨扑玩耍了? 这倒是让人绝望,锦小枝也是非常的不开心。 “娘亲,我们什么时候去南玉啊?”锦小枝扯了扯连棠的衣服,开口问道。 连棠一愣,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锦小枝会想要去南玉。 锦离也愣了一下,这小子,怎么突然想去南玉了? “小枝,你为什么想要去南玉啊?”连棠开口问道。 锦小枝想了想,他很认真的开口道:“初初被别人拐走了,我也想拐来一个。” 连棠算是明白了,感情这是在呕气? 可是不对啊,这跟他想要去南玉有什么关系? “我记得,南玉凤王府有一个女儿。”锦离看着锦小枝,开口问道。 锦小枝看向锦离,点了点头。 “在这么多一起玩的朋友中,凤宁与小枝最为玩的来,这样子的话,唯有凤宁才能代替初初的位置。”锦小枝说的,好像没有毛病啊? 锦离也点了点头,开口道:“凤轻寒的女儿刚刚出生的时候,天天跑出来炫耀,甚至天天与我说这件事情,让我也甚是不爽,所以你去拐来他女儿,也是极好的。” 连棠对这一对父子也很是无奈,这两个人啊,倒还真是让人头疼,他们两个人啊,有的时候闹的不可开交,有的时候却是空前一致的方向,倒还真是让人无奈又无可奈何。 “锦坏蛋,想不到这个时候,你与我的想法这般的一致啊。”锦小枝笑着开口。 锦离点了点头,仿佛在说,那是自然。 “你们两个可以了,还有啊,那凤宁能是傻的吗?”连棠轻声开口。 锦小枝缩了缩脖子,没有说话。 锦离也只是吐了吐舌头。 三个人说了一会儿,便看到锦慕初拉着颜墨的手,从屋子里面出来了。 “娘亲,颜墨说要带着我去红枫海棠林,你们要一起去吗?”锦慕初许是见到了颜墨,所以心情便格外的好。 连棠笑了笑,开口道:“爹爹和娘亲就不去了,你和墨墨去,路上记得要小心。” 锦离只是看了颜墨一眼,没有说话。 锦慕初点了点头,笑着道:“娘亲放心,颜墨很厉害的,初初才不会有危险呢。” 连棠笑了笑,点了点头。 锦离看着初初拉着颜墨离开的模样,牙根子都是酸酸的。 “墨墨,我爹爹其实一点也不凶的,他只是太喜欢初初了,所以才会对别的男孩子有些凶,你不要介意。”初初一路上见颜墨也不说话,还以为是自家爹爹太凶了,才让颜墨不说话了,所以便解释了一下。 颜墨扭头,看了锦慕初一眼,点了点头。 “嗯,我知道。”颜墨的声音里面带着点点的柔情,有着不同于与别人说话的温柔。 锦慕初见颜墨这样说了,这才笑了笑,“那就好,初初还以为墨墨不开心了,生气了呢。” 颜墨伸手,将身上的披风脱下来,然后披在了锦慕初的身上,开口道:“我永远也不会生你的气的,记得以后冬天穿一件披风。” 他的声音很温柔,特别的好听,初初很喜欢。 两个人手拉着手,一起朝着红枫海棠林而去。 冬日的红枫海棠林有很多的雪,飘落在整个红枫海棠林的地面上,海棠花早就已经落了,只是那满地还有红色的枫叶,与冬雪的颜色交映生辉。 锦慕初刚刚到的时候,便跑了进去,她如今已经抽条了许多,也长高了些许,站在红枫海棠林的树下,显得一切都是那般的岁月静好。 颜墨看着锦慕初,看着她一袭红色的披风,内里的鹅黄色的锦裙若隐若现,冬雪悄无声息的飘落,洒在她的头顶,好像是雪花的精灵一般。 他慢慢的走进,就那样现在锦慕初的身边,彼时的初初正在看着树上的雪花,她微微仰头,雪花亦飘落在初初长长的睫毛上,许是有些不舒服,所以便眨了一下眼睛。 扑闪扑闪的,很是灵动。 “墨墨,我娘亲曾经与我说,很多年前的盛夏,她便是在红枫海棠林与我的爹爹第二次见面的,她还说,那一次见面,惊艳了时光,惊扰了岁月,也就是在那一次之后,娘亲对爹爹才动情了。”锦慕初说的有模有样的。 她小的时候听了很多关于爹爹和娘亲的故事,小慕初又聪明,所以便记得很清楚,很多细节,她也记得清清楚楚。 “你爹爹和娘亲,一定很相爱。” 颜墨看着锦慕初,开口问道。 许是只有这样的一个家,才会养出这样一个乖巧伶俐的锦慕初,她的眼睛,才会这般的清澈明亮,好像寒凌山上的积雪一般的清透。 锦慕初点了点头。 “爹爹特别喜欢娘亲,娘亲也很喜欢爹爹,娘亲经常会给初初讲故事,大多都是关于她和爹爹的。”锦慕初的眼睛里面带着浅浅的笑意,温柔的似是白月光一般。 颜墨笑着,听着她说着。 “爹爹对娘亲是三见之后动了情,虽然初初不明白感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应该就是像娘亲和爹爹一样,谁都喜欢谁,喜欢到要死一般的那种。”锦慕初其实并不是特别的明白,但是她却知道,像连棠和锦离之间的那种感情,许是能称之位爱情。 颜墨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锦慕初听着她说着关于她的过往,关于她爹爹和娘亲的过往。 “而且啊,告诉墨墨一个小秘密哦。”锦慕初故意装作一副很神秘的模样,悄悄的凑到了颜墨的耳边。 颜墨的身子猛地一顿,僵在了那里。 仅仅是因为,耳边突如其来的呼吸声,柔柔的,却很让人安心。 “爹爹和娘亲的名字,一个是锦离,一个是连棠,是锦鲤和莲塘,他们两个人啊,天生就是一对。”锦慕初笑着开口。 颜墨也笑了笑,或许,这就是缘分。 “墨墨,你怎么一直不说话啊?”锦慕初也是发现了,从刚刚来到了红枫海棠林,颜墨就一直没有说话,从头到尾也没有。 颜墨温声道:“初初一直在说,我便听着啊。” 他说着,笑着。 锦慕初只觉得,颜墨的那双眼睛里面,有很多她看不懂的东西。 有几分孤单,有几分落寞,有很多很多莫名的情绪,只是他一直隐藏着,她自诩可以看明白很多东西,可是那双眼睛里面隐藏的东西,她一直都不明白。 那一年,她七岁,他九岁,可是仅仅是两岁的差距,他便有着太多,她不明白的地方,差距很大,有的时候让初初有些不舒服。 “墨墨,还有三天便是我的生辰了,你会来我的生辰宴会吗?在锦王府。”锦慕初开口问道。 颜墨顿了一下,点了点头。 三天后,是锦慕初和锦小枝的生辰了,锦王府很是热闹,锦慕初也穿的漂漂亮亮的,她在等一个人,一个答应了她一定会来的人。 她知道,颜墨一定会来的,他既然答应了她,就一定会来。 锦王府里很热闹,但是初初却觉得,自己很孤单。 她每一年的生辰都特别的开心,唯有今年,在那个人没有来的时候,她开心不起来了。 锦慕初站在门口,任凭锦离与连棠叫她,她也不愿意回来。 “墨墨说他会来的,就一定会来。”初初是这样回来他们的,锦离想生气,这也是他第一次在初初的面前有些了生气。 连棠终究只是摇摇头,她觉得,初初已经七岁了,有些东西,她可以自己决定,她的女儿,她了解。 初初在锦王府的门口等了很久,一直等到了傍晚,颜墨终究还是没有来。 当初的兴高采烈,变成了失望与落寞,她一个人,蹲在锦王府大门的旁边,抱着自己的腿,委屈的不得了。 “坏墨墨,初初再也不要相信你了,呜呜呜……”说着说着便哭了,小小的身子,一抽一抽的。 锦离看到了之后,心里面疼得不得了,他的小公主,什么时候这样子委屈过? “爹爹,要抱……”锦慕初看着面前的锦离,开口道。 锦离的心软的一塌糊涂,将锦慕初抱了起来,温声开口:“初初,我们回房间好不好?” 锦慕初趴在锦离的肩膀上,点了点头。 小小的脸上,还带着泪珠,她一直哭着,很难过。 锦离将锦慕初带回了房间之后,慢慢的哄着她睡着了,然后才转身离开。 只是锦离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了只是的一刻钟之后,一个小小的身影,潜进了锦慕初的房间。 小小的人儿,坐在锦慕初的床前,轻声道:“初初,对不起,我来晚了……” 声音里面带着几分的愧疚,还有几分的无奈。 这个人,是颜墨。 锦慕初像是听到了一般,转了转身子。 借着月光,颜墨看到了锦慕初眼角的泪痕,心猛地疼了一下。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颜墨伸手,慢慢的擦去锦慕初眼角的泪水。 锦慕初许是感觉到了,到底还是醒了。 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人,伸手打了一下。 “你为什么没有来,为什么一直不来!”锦慕初不开心,打了颜墨几下。 颜墨没有说话,只是抿了抿嘴巴。 良久,锦慕初许是打累了,才停了下来。 颜墨看向锦慕初,轻声道:“发泄好了吗?还生气吗?” 锦慕初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那你再多打几下,等你不生气了,我再告诉你,为什么我会来晚了。”颜墨轻声开口。 锦慕初摇了摇头,“你直接告诉我,娘亲说,做姑娘,要理智。” 颜墨轻声开口道:“今天是我母亲的忌日,我每年都会陪着她,陪到日暮。” 他的眼睛里面有些暗淡,提到他母亲的时候,初初看的出来,那双眼睛里面透露着的那些莫名的情绪,多了几分落寞。 颜墨顿了一下,又道:“我的母亲,是我亲手杀的。” 锦慕初的眼睛里面,闪过一抹震惊。 “你没有听错,我亲手杀了她,为了世子之位。”颜墨轻声开口。 锦慕初的眼睛里面再没有多余的神色,有的,只是震惊。 “初初,这才是真正的我,你会害怕吗?”颜墨看向锦慕初,一字一句的问道。 锦慕初笑了笑,一字一句的回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会来晚了?日暮到现在,也很久很久了……” ―――――――― 我告诉她了关于那个我一直不愿意揭开的过往,那段我不愿意提及的过往。 初初早晚都会知道,倒不如让我亲口来告诉她。 那段过往是一个伤痕,怪不得任何的人,所有的结局,都是有原因的导向。 那个我喜欢的女孩,她看到了我最阴暗的一面,却没有质问为什么。 我在她的眼睛里面,看到了惊讶,还有心疼。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人心疼我…… 第264章 初墨夫妇大结局 初初想带一个人回十里竹林,带回去,藏一辈子,也护一辈子。 他好,或者不好,都没关系,只要他是颜墨,便够了。 初初知道你眼睛里面带着那寒冷与孤寂,也知道寒凌山的那十年你大概也坚持了许久,也知道你做过的残忍与过往,可是,温良是你,残忍是你,云端高阳是你,血流成河也是你,只是最后是你,便够了。 只要我喜欢你,便够了。 ―――――――――――― “初初,这才是真正的我,你会害怕吗?”颜墨看向锦慕初,一字一句的问道。 ?锦慕初笑了笑,一字一句的回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会来晚了?日暮到现在,也很久很久了……” 锦慕初的眼睛里面没有一点点的害怕,她没有去质问为什么,也没有去厌恶,反而是睁着那双清澈的眼睛,看着他,笑着问着为什么他会来晚? 颜墨低头敛眉,轻声道:“有人在我回来的路上埋伏我了……” 锦慕初虽然小,但是也明白了一切,难怪他会来晚,难怪他的身上有着淡淡的血腥味。 原来他一直记得,不是不愿意来,只是没办法过来而已。 锦慕初忽然间有些责备自己了,为什么自己不听一听他的解释,反而一看到他就开始打他。 “初初以后不要过生日了,就陪着墨墨去看墨墨的母亲,好不好?”锦慕初咬咬牙,很认真很认真的开口。 命运太过巧合,就必须有一个人委曲求全。 初初想,如果这样的话,那她宁愿这辈子都不要再过生辰了。 因为她生辰的日子,是对面这个男孩心里面的一个伤痕,无论伤痕有多深,她都想陪着他,陪着他将这个伤口添干净。 眼前的这个男孩,她想护着一辈子,就像娘亲会宠着爹爹一样。 这是锦慕初在七岁这一年,第一次有这样的想法。 原来,从未有过。 颜墨的心,生疼了一下。 “不用……”颜墨轻声开口。 话落,他的眸光凉了许多。 “她不值得。”颜墨一字一句的吐出这几个字。 锦慕初愣了一下,“嗯?” 颜墨点了点头,温声道:“她不值得你去看,永远也不。” 锦慕初看到了颜墨那双眼睛里面带着的憎恨,她忽然间很想知道,颜墨的那一段过往里面,究竟藏着了些什么,才会变成了这样一个颜墨。 “以后就不会了,每一年,我都会来陪你,我答应过她,只陪她两年,如今,两年已经够了。”颜墨淡淡开口。 锦慕初没有说话,反而是抱住了颜墨。 “墨墨,谢谢你。”锦慕初将颜墨抱的紧紧的,小声的开口。 颜墨的整个身子都僵住了,不是锦慕初要谢谢他的陪伴,反而是他,要感谢锦慕初的陪伴,还有她给他的欢喜以及余生。 如果不是两年前的那一次相遇,颜墨如今怕是已经死了。 那一年,颜墨在最落魄的时候遇到了锦慕初,在快要被人打死的时候,被她救了。 如果说,颜墨的人生一直是黑暗的话,那锦慕初就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光,将他身边所有的黑暗,一点点驱除。 他所有隐忍的情绪,在那一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救我一次,我护你一生。 不是因为你救我才想护你,只是因为,你的笑容将我余生的黑暗都点亮了。 所以,我想守护着你,一辈子,永远不离不弃。 那一晚,颜墨等到了锦慕初睡着了之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之后的一段日子,锦慕初依旧拉着颜墨陪着她一起玩,上京的很多好吃的,好玩的,颜墨带着她,吃了个遍。 半个月之后,锦慕初便随着锦离和连棠鬼了十里竹林了。 这一次,锦慕初更加的不舍了,她很想很想一直陪着颜墨,特别的想。 但是爹爹说,我们的家在十里竹林,所以不能一直待在上京。 其实初初知道,上京太多的尔虞我诈,太多的烦心事,爹爹看的管,也懒得去搭理,所以便回了十里竹林。 但是初初想,如果是为了颜墨的话,她愿意留在上京的,只是爹爹和娘亲都不愿意,也不同意。 所以,初初想快点长大,然后快点陪在墨墨的身边。 初初八岁那一年,是秋,颜墨来了十里竹林,这一年,初初又长高了一些,眉眼也长开了些许。 这一年,初初依旧喜欢粘着颜墨,而颜墨倒也不会嫌弃,只要是初初喜欢的东西,他也喜欢。 初初八岁生辰宴,是颜墨陪着她过的,这一年,颜墨送给她一支梅花的簪子。 这个簪子,初初带了一辈子。 初初九岁这一年,还是一样的日子,颜墨又来了十里竹林,这一年,颜墨与初初一同种下一颗竹子,叫初墨。 初初很喜欢这个竹子,在颜墨没在的时候,她就一直守着这个竹子,刹是喜欢。 十里竹林的人便都知道,这竹林里面,有一棵竹子,是谁都不能碰的,上次张小胖碰了一下,折了一片叶子,便被初初打了一顿,从那之后,便再也没有人招惹初初的竹子了。 初初九岁生辰宴,是颜墨陪着她过的,这一年,颜墨送给了初初一本空白的手札本,初初便将自己的很多故事,都写在了这个手札本上,最后的最后,颜墨还偷偷看了,他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幸运,得她喜欢了那么久。 初初十岁这一年,依旧是一样的日子,颜墨来了十里竹林,这一年,颜墨十二岁了,长高了很多,眉眼也看着更加的硬朗了。 这一年,初初将自己小心翼翼绣的一个香囊给了颜墨,绣工很丑,凌乱的针脚,乱七八糟的,一点也不好看。 上面的图案,初初说是鸳鸯,但是其实就像两只小鸡一样,不过初初说是鸳鸯,那就是鸳鸯。 这个香囊,锦离想要都没有,把锦离可气的不轻。 这个香囊啊,颜墨从拿到手的时候,便佩戴上了,然后同初初戴着那个发簪一般,他也佩戴了一辈子。 初初十岁生辰,是颜墨陪着她过的,这一年,初初迷恋上了挥鞭,颜墨便亲手做了一条鞭子,送给了她。 那是一条很精致的鞭子,颜墨想,如果初初拿的顺手,也挺好,毕竟初初学习武功,也是好的,这样的话,在他如今不能一直在她身边的时候,初初还能保护好自己。 后来,那条鞭子初初几乎每天都要练习一遍,十几年之后,那条鞭子断了,初初还难过了很久,但是后来,颜墨又送给了她一条,他还说,他会送给她一辈子。 初初十一岁这一年,同样的时间,同样的落星湖,只是这一年,到了日暮的时候,颜墨才来,虽然没有迟到,但是也让初初等了许久。 但是初初看到了颜墨脖子上的伤口的时候,所有的难过,都变成了心疼。 颜墨说,是他不小心摔的,但是初初却知道,颜墨在骗人,他怎么可能会摔成这个模样? 只是颜墨不愿意说,初初便也没有多问。 初初十一岁的生辰,也是颜墨陪着她一起过的。 这一年,颜墨送给了初初一盒棋子,是黑白暖玉的棋子,至于是为什么,大概是初初曾经提到过一回,说她想学下棋,所以颜墨便想着,送给初初一套棋子,然后教她下棋。 初初十二岁这一年,还是秋季,颜墨会来十里竹林。 每一年,都是秋季,颜墨才会来。 颜墨说,寒凌山上,他的师傅每年的秋冬两季都会隐居,谁也不能留在寒凌山上,所以每年,颜墨便只有秋冬这两个季节能回来。 颜墨还说,拜师之后,需要十年,才算真正的出师,今年是第七年了。 从他的七岁,到如今的十四岁,颜墨已经待在了寒凌山上七个年岁。 是万年不曾化过的冰霜,也是颜墨一点点的坚韧与坚持。 只是,那七年的冰霜,颜墨眼睛里面那一望无际的寒渊,愈发的深了,虽然他总是对着初初笑着的,但是初初却知道,从自己见到颜墨的第一眼开始,他眼底的那种情绪,从未消散过。 初初十二岁生辰的时候,是颜墨陪着她一起过的。 这一年,颜墨送给了初初一套正红色的齐胸褥裙,初初本就白皙,穿着便更加的漂亮了,只是初初总是不舍得穿,怕自己在闹腾了,穿皱了,穿破了。 所以她便一直珍藏着,就放在自己的床头。 初初十三岁,颜墨送给她一个布娃娃,是颜墨用了好几个日夜亲手缝制的,因为初初说,她这段时间总是会做噩梦,所以墨墨便做了一个与自己长的相似的布娃娃给了初初。 初初十四岁,已经长成了一个明媚的少女,眉眼之间,尽是妖娆,她一颦一笑,都动人心魂。 连棠本就很美,她的女儿,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这一年,颜墨送给了初初一本画册,画册上面的每一张,都是初初的模样,从她五岁,都如今的十四岁,整整十年。 初初不知道为什么颜墨会知道自己五岁的模样,大抵是认为,自己小的时候,没什么多大的变化。 她不知道的是,自己第一次与颜墨见面,就是五岁,而并非是七岁那一年的十里竹林。 她还认为,自己与颜墨相识,到如今,才八年。 后来,那本画册被初初用一个锦盒装了起来,也同那一条裙子一般,珍藏着。 这一年,初初十五岁了。 出落的也越发的动人。 锦离每每看到初初的这个模样,都喜欢的紧,瞧瞧他的女儿,长的多俊俏。 可是偏偏,怎么就一头栽在一个人的身上,怎么也拉不回来呢? “爹爹,初初长大了,想去上京。”锦慕初非常郑重的与锦离说。 女儿十五岁,正是初长成。 但是锦离却知道,初初一直在等这个时候,在等着自己长大,等着颜墨每一天都能在上京的时候。 而今年,她十五岁,而颜墨,也正好在寒凌山上,待够了十年。 “爹爹,初初想从上京带一个人回来,藏在十里竹林,藏一辈子,也护一辈子。”明媚的少女,就那样一字一句的说着,仿佛一个誓言一般。 锦离的心,紧了一下。 而看着锦慕初那般坚定的眼神,他没有办法拒绝。 纵然锦慕初根本就不知道,颜墨究竟隐藏了一个怎样的过往,他是怎样亲手杀了自己的母亲,又杀了颜家的很多人,才成为如今的世子的,这九年来,他又做了多少事情,在暗中巩固着自己的位置。 这一切,锦离都不愿意让初初知道,也不愿意让她去沾染。 但是看着锦慕初,他却没办法拒绝。 一点点也没办法拒绝。 只是锦慕初,在这九年的时光了,愈发的喜欢一个人了。 九年时光匆匆而过,凤凰花一年只开两回,一次他来十里竹林,一次她去上京。 初初看不懂的是颜墨眼睛里面的孤独到底是为什么,也不明白的是,寒凌山上的冰雪,他又是怎样一年又一年的度过的。 只是那双眼睛,还有眼睛里面的孤单,初初看着,愈发的心疼了。 她想把他带回十里竹林,藏着一辈子,也护着一辈子,陪伴一辈子。 年少不知情滋味,如今读懂情之一字,竟是这般的动情。 九年青梅竹马的陪伴,虽然每年只会见面两次,但是已经足够了。 锦慕初用了九年的时间,喜欢了一个人,也动情了一个人。 “初初,你若是想去,便去。” 许是看出了锦离的不愿与纠结,但是连棠终究是支持着锦慕初的,有些路,她终究是要一个人走一糟,终究是需要一个人去看这片山河的风景,去体验世间的百态。 他们不可能护着初初一辈子,因为他们也终究会老去,会离开。 “娘亲……”初初看向了连棠,她的母亲,一直都在支持着她,她想做的,她都会同意。 这毕竟是她第一次决定离开爹爹和娘亲去找一个人,她不知道自己喜欢他,他是不是也喜欢自己,她不知道未来会如何,只是想去做而已。 幸好啊,她有一个很好很好的娘亲,一直都支持着她,帮着她。 她还有一个很宠她很宠她的爹爹,虽然总是吃醋,但是却会把她想要的一切都给她。 “爹爹……”锦慕初看向锦离,似乎是在征求他的同意一般。 锦离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锦慕初走进了一些,扯了扯锦离的衣服,她没有锦离高,仰视着他,看着她家爹爹那般俊秀的眉眼,眼睛里面还带着期盼。 锦离低头,正好看着锦慕初的眼神,那双眼神里面的期盼,他是没办法拒绝的。 这一生,有两个人,他一直没有办法拒绝。 一个是他的妻子,一个是他的女儿。 “初初,你知道颜墨的过往吗?”良久,锦离才开口,问了这样一句话。 锦慕初眼神流转,温声开口:“知道,七岁那年的生日,我便知道,颜墨亲手杀了他的母亲。” 锦离的瞳孔猛地睁大,只看着锦慕初那双眼睛带着几分心疼,她又道:“可是爹爹,你知道吗?当初我知道的时候,第一个问他的问题,是他为什么来晚了?” “原来那天,他还是来了……”锦离淡淡开口。 锦慕初点点头。 “他来了,瞒住所有的人,来了,爹爹,我十五了,会明辨是非。”锦慕初郑重的开口,眼睛里面都多了几分坚决的意味。 锦离的瞳孔微微缩了缩,眉眼之间多了几分无奈,看着锦慕初扯着自己的手,他不知所措了。 是啊,他似乎已经忘了,他的小姑娘,已经长大了,已经懂得明辨是非,也终究会远离自己,走向纷呈繁复的世界。 可是他独独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天会来的这样的快,他会这样的束手无策。 锦离一直没有说话,锦慕初又晃了晃锦离。 看着锦慕初扯着自己的衣服,锦离无奈,转身回了房间。 锦慕初愣住了,她看着锦离的身影,然后问连棠:“娘亲,爹爹是不是生气了?” 锦离从来没有这样子对她过,这般的陌生的情绪。 连棠凝眉,轻声道:“你爹爹只是一时间舍不得你。” 锦慕初攥着自己的衣袖,那双清澈无暇的眼睛里面带着些许的无奈。 她想去告诉爹爹,她不是不回来了,只是她想带一个人回来。 但是锦慕初也知道,爹爹疼她,舍不得她受到一点点的苦。 但…… 那所谓繁复的世界,终究她要自己踏上,也不可能始终躲在父母的怀中。 锦小枝看着锦慕初,淡淡开口道:“真不知道那小子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声音啊,带着丝丝的凉意。 锦慕初瞪了他一眼,锦小枝立刻便道:“你最好是带回来,带不回来的话,你也不用回来了。” 锦小枝的武功比锦慕初好很多,只听到他又道:“不信你可以试试。” 锦慕初没有说话,只是眼巴巴的看着房间的方向。 房间里面啊,没有任何的动静。 只一会儿,便听到房间里面一声拳头击打墙壁的声音,锦慕初的心一颤。 她想进房间里面,可是连棠却拉住了她,摇了摇头。 “我过去看看。”连棠淡淡开口。 尚未进去,锦离便从房间里面出来了,手中多了一样东西。 那是锦离的佩剑,银色的剑身,散着幽幽的光。 他慢慢的走向锦慕初,然后将剑拿给了她。 “爹爹……?”锦慕初有些不明所以,这是锦离很喜欢的剑,就连她也很少去碰,锦小枝更加是要了几回都没有见着。 锦离见锦慕初没有收,便将她的手拿出来,然后将自己的佩剑放在她的手中。 “他若是不跟你回来,你便拿这把剑威胁他,杀了,也无所谓。”锦离淡淡开口,声音里面带着几分凉意。 锦慕初笑了,她的爹爹,果然还是宠她的。 她拿紧佩剑,笑了笑,点点头,然后抱住了锦离。 “爹爹,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抱着还跳了几下,锦离也笑了,轻轻的顺着锦慕初披散的头发,温声道:“爹爹什么时候拒绝过你的要求?” 锦慕初的眼泪,一下子就忍不住了,她背对着所有的人,然后悄悄的将眼泪擦了。 那双眼睛红红的,她笑着,然后抱着锦离的脸颊亲了一下。 “谢谢爹爹。”锦慕初笑着开口。 锦离也笑了,伸手轻轻的擦了擦锦慕初的眼角。 “爹爹的小公主,可不能被别人欺负了去,这一辈子,也不能流任何的眼泪。”锦离温声开口,他的声音始终是温柔的。 锦慕初重重的点了点头。 “去……”锦离温声开口,放开了锦慕初。 锦慕初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那一天,锦慕初拜别了父亲与母亲,十五年来,她第一次独自一人离开了,踏上了去上京的路。 锦慕初的轻功很好,没过几天,她便到了上京,这个繁华的地方。 上京她来过很多回,可是这一回,是最陌生的一回。 锦慕初刚刚踏入上京,便看到上京的城门口那里,等着一个人,一袭锦色的长袍,腰间翠玉色的腰带,眼睛里面都带着点点的笑意。 “你来啦。”那人,是颜墨。 锦慕初没有想到颜墨会在这里等着她,也没有想到,她刚刚到上京,便可以看到颜墨。 锦慕初点了点头。 “我来了,一个人来的。”锦慕初笑着开口,浑身的疲惫好像也就没有了。 颜墨也笑了,走过去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道:“小姑娘长大了。” 锦慕初伸手,拉着了颜墨的手,温声开口:“可是初初……饿了……” 她是真的很饿,好久都没有好好的吃饭了,这几日风餐露宿的,初初很委屈,但是初初不说。 “我带你去吃饭。”颜墨看了看锦慕初拉着自己的手,眼睛里面带着几分笑意。 锦慕初点了点头,便任由颜墨拉着她走了。 看着颜墨的背影,很安心。 好像这一路的奔波,也就不算什么了。 那天,锦慕初吃了很多东西,她真的好久没有吃过这么多东西了,真好吃啊。 “墨墨,我娘亲说,上京飘雪莲池是她和爹爹定情的地方,我想去。”这个地方,锦慕初一直没有与颜墨说过,为的就是将来告诉颜墨自己喜欢他的时候再去,这个地方是她的爹爹和娘亲定情的地方,也一定会是她和墨墨定情的地方。 锦慕初这样想着,眼睛里面都泛着笑意。 颜墨都听她的,他从来没有拒绝过她什么,但凡是她的要求,颜墨一定是听的。 他总是这样,谦谦君子一般,十年如一日的待在她的身边。 而锦慕初,也习惯了这样的颜墨,习惯了他一直待在她的身边,也喜欢他这般温良的模样。 她喜欢的那个人啊,总是温良,谦谦君子,如玉佩兰,可偏偏一双眼睛里面也会有着万年未曾消融的冰霜,身上也总带着几分孤寂。 锦慕初知道,这大概是因为颜墨少时的经历所导致。 一个亲手杀了自己的母亲的人,他的心里,又到底有多少的窟窿呢? “好,明天我带你去。”颜墨温声开口,还是这般,声音很好听,锦慕初每每听到,都很舒心。 话落,只见锦慕初摇了摇头,开口道:“墨墨,我现在就想去。” 颜墨看了看天色,皱了一下眉,开口道:“天快黑了,你今天休息一下,明天我们再去。” 锦慕初固执着,就是要今天去。 她一刻也不想等。 “墨墨,我想现在就去,正好我们拿着一枝醉,好不好?”锦慕初看着颜墨,眼睛里面带着点点的期待。 颜墨到底还是宠着锦慕初,纠结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影子,回府中将我的披风取来。”颜墨淡淡开口,语气里面完全没有与锦慕初说话的温柔。 暗中有一个黑影,以极快的速度离开了。 “天黑了之后许是会有些凉,你在这里等一会儿,等拿来披风了,我们再一起去。”颜墨转而对锦慕初解释道。 锦慕初点了点头,笑了笑。 她家的墨墨对她真真真好! 没过多久,那个叫影子的人便回来了,手里面还带着一件披风。 灰色的,很是暗淡的颜色。 锦慕初看了看那件披风,她家的墨墨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都好看! 颜墨接过披风,走到了锦慕初的身后,慢慢的给锦慕初披上。 颜墨本就大了锦慕初两岁,也比锦慕初高了很多,系带的时候,颜墨弯着腰,下颚刚刚好放在了锦慕初的头顶,修长的手指在锦慕初的颈间翻转,只片刻,便将披风系好了。 “好了。”温凉的声音从锦慕初的头顶传来,锦慕初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她心跳的好快好快,真是太……太紧张了。 和颜墨青梅竹马了这么久,她竟然是第一次这么紧张。 话落之后,颜墨拉着她的手,温声道:“走。” 锦慕初点了点头,只是脸已经红了一片,一直没敢抬头。 鬼知道她怎么突然这么害羞! “初初,你是初初大王,你不可以害羞,不可以怂!”锦慕初在心里暗暗的说着。 可是她刚刚一抬头,就想起来方才颜墨将下颚放在她头顶的时候传来的呼吸声,真的……真的好诱人。 好想将他……推倒…… 太羞耻了…… 锦慕初立刻又放下了眼帘,嗯,紧张到爆炸。 “初初,你一会儿还要表明心意呢,不能怂!”锦慕初又对自己说了一句话。 刚刚在心里说完,颜墨的脚步忽然间便停下了。 锦慕初一愣,只瞬间,自己便被腾空抱起来了是怎么回事? “这里距离飘雪莲池有一段路程,我抱着你用轻功过去。”颜墨温声开口。 锦慕初愣住了,努力的让自己镇静下来,“我,我自己,我,我也会轻功,我可以的……” 吾靠! 第一次这么怂。 颜墨皱眉,慢慢吐出一句话:“初初是不喜欢让我抱着吗?” “不,不是的!”锦慕初立刻便回了过去。 “那好,那我便抱着你过去。”颜墨笑了笑,开口道。 锦慕初也不知道说什么了,点了点头,到底还是妥协了。 颜墨刚刚打算离开,便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是一个女子,红色的长裙,修长的身形,单是看着这般的身材,便知道是一个美人了。 锦慕初也从颜墨的怀中探出脑袋,这个女子,长的真漂亮。 尤其是额间的那一朵红色的曼珠沙华,好像更添了几分妖冶。 而且那个女子的眼睛,是红色的,血一般的,真好看。 “这个就是你十年,年年都要下山的理由?” 傍晚了,街道上没什么人,女子就站在两人的对面,笑着开口。 “你怎么来了。”颜墨的声音带着几分凉意,开口问道。 “我自然是来看看,把你迷的神魂颠倒,连病都不愿意治的人,是谁咯?”女子目光看向锦慕初,开口道。 锦慕初愣住了,道:“病?墨墨,你生病了吗?” 颜墨温声道:“乖,别乱听她的,我没事。” “呵,没事?”女子笑了笑。 “红夭!”颜墨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红夭愣住了,又道:“小姑娘,你大概不知道,抱着你的这个人,可是有精神障碍的,你大概永远都不知道,他在疯狂的时候,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她笑着开口,话落,她又道:“哦,对了,你今天晚上竟然还要出去吗?那倒是真的有趣了,今天晚上,可是……” “红夭,你够了。”颜墨打断了红夭的话。 红夭耸耸肩,笑着道:“你不听我劝,那就算咯。” 锦慕初看着两人,眸光逐渐暗淡了几分。 他,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她。 “墨墨,精神障碍?很严重吗?”锦慕初看向颜墨,很认真的问道。 颜墨摇摇头,揉了揉她的头发,温声道:“没事的,我自己可以处理的,放心,嗯?” 眼睛里面带着浅浅的笑意,好像融化了方才的寒意。 锦慕初从颜墨的身上下来,然后一步步的走到红夭的面前,一字一句的开口:“你可以告诉我吗?” “精神障碍,每个月都会有一个时间,颜墨变得不是他了,这个病,十二年前就有了。”红夭淡淡开口,语气平淡的,好像一点也不关心颜墨如何一般。 锦慕初眼睛暗淡了几分,又道:“你怎么知道的?” “叠夭谷,知道吗?” 红夭笑了笑。 未等锦慕初回答,她便道:“我是叠夭谷的谷主。” 锦慕初知道的,叠夭谷,是南玉的一片药谷,谷主以医术闻名。 “你的目的?”锦慕初淡淡开口,语气平淡。 红夭笑了,“真是聪明,不过这目的,并不是伤害人,我想救他,也不过是因为,我想研究一下罢了。” 话落,她又道:“毕竟这是我第一次见这种病,很好奇。” “能治?”锦慕初又问。 这个过程中,她也在克制自己的情绪。 就连叠药谷的红夭都说了,第一次见到这种病。 “这我可没法说,我目前能做的,只有抑制咯。”红夭说的云淡风轻。 锦慕初回头,走到颜墨的身边,笑着道:“墨墨,你不会伤害初初的,对吗?” 颜墨点点头。 他没有想到锦慕初会问自己这种问题。 他想过了她会质问,会问关于精神障碍的事情,可是独独没有想到,她会这样问。 “这辈子,都不会。”颜墨吐出了六个字,锦慕初点点头。 “那好,那墨墨,初初可以问一个问题吗?”锦慕初又开口。 她本来想在飘雪莲池那里问的,可是现在,她就想问。 “喜欢。”没等锦慕初开口问,颜墨便笑着开口。 话落,他又补充道:“十二年。” 锦慕初也愣住了,她笑了笑,开口道:“初初,我们才认识十年。” “不,十二年前,上京,你救过一个男孩,是我。”颜墨开口。 锦慕初先是愣了一下,恍然间,她笑了,开口道:“十二年前的事情,初初已经忘记了,可是这十年来的事情,初初没有忘记,初初也喜欢墨墨,从看到墨墨的第一眼。” 颜墨笑的很开心,他喜欢的那个小姑娘,也喜欢他,真好。 “墨墨,你会听初初的话吗?”锦慕初又问道。 颜墨顿住,点了点头。 “你的话,我自然会听。”颜墨温声开口。 锦慕初点点头,“那好,听初初的话,治病。” “红夭说了……” “只能抑制是吗?” 颜墨点了点头。 “墨墨,初初是不聪明,但是也不笨,她刚刚说了一句话,说你连病都不治了,这说明,是有办法的,只是会有后遗症。”锦慕初淡淡开口。 话落,锦慕初看向红夭,“我说的对吗?” 红夭点点头。 “可能会失忆。”红夭开口道。 “墨墨,听我的,治病,等你治好,我们便大婚。” 这个诱惑,当真致命啊…… 颜墨咬了咬嘴唇,问道:“初初是嫌弃我有病吗?” 他的眸子,很暗淡。 “不是嫌弃,是担心。”锦慕初开口。 “担心若是不治,以后会出事。” 颜墨拧眉,“对不起,我多虑了。” “墨墨,听我的,你方才说过的。”锦慕初开口。 颜墨到底还是妥协了,看着她的眼睛,他总是没办法拒绝。 “拜托你了。”锦慕初看向红夭。 红夭自然是乐意的,她本来就想试试自己的这个办法可行不可行,如果颜墨愿意,自然也是极好的。 一晃,三个月而过,这三个月,颜墨一直在昏迷。 “墨墨还会昏迷多久?”这一日,锦慕初问红夭。 红夭摇摇头:“不知道,可能明天就会醒,可能一辈子也不会醒。” “想不到幼时的伤害对墨墨这么严重。”锦慕初温声开口。 颜墨小的时候,定然承受了很多,或屈辱,或残忍,或绝望。 “现在不会了……” 身后,有熟悉的声音。 锦慕初的眼睛忽然便湿润了,她转身,看着房间门口的那个身影,当真是……上天怜悯啊。 盛秋了,枫叶都红了,故人也归来了。 “你终于醒了……”锦慕初扑进了颜墨的怀中,整个人都埋进了他的怀里。 颜墨揉着她的头发,温声道:“傻瓜,我怎么舍得放下你……” 后来啊,锦慕初便真的嫁人了,说大婚,就大婚。 而且啊,还是先斩后奏呢。 当锦慕初带着锦离的小外孙回去的时候,锦离也不得不同意这个婚事了…… 这其中,可是好一番波折呢…… 好好,故事就到这里,未来的故事,就放在未来。 ―――――――― 我此生的幸运,便是遇到了初初,爱上了初初,娶了初初。 她说将藏我一辈子,可是她不知道,我也想藏着她,藏一辈子。 ――颜墨后记 初墨夫妇(完) (全文完) 第264章 初墨夫妇大结局 初初想带一个人回十里竹林,带回去,藏一辈子,也护一辈子。 他好,或者不好,都没关系,只要他是颜墨,便够了。 初初知道你眼睛里面带着那寒冷与孤寂,也知道寒凌山的那十年你大概也坚持了许久,也知道你做过的残忍与过往,可是,温良是你,残忍是你,云端高阳是你,血流成河也是你,只是最后是你,便够了。 只要我喜欢你,便够了。 ―――――――――――― “初初,这才是真正的我,你会害怕吗?”颜墨看向锦慕初,一字一句的问道。 ?锦慕初笑了笑,一字一句的回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会来晚了?日暮到现在,也很久很久了……” 锦慕初的眼睛里面没有一点点的害怕,她没有去质问为什么,也没有去厌恶,反而是睁着那双清澈的眼睛,看着他,笑着问着为什么他会来晚? 颜墨低头敛眉,轻声道:“有人在我回来的路上埋伏我了……” 锦慕初虽然小,但是也明白了一切,难怪他会来晚,难怪他的身上有着淡淡的血腥味。 原来他一直记得,不是不愿意来,只是没办法过来而已。 锦慕初忽然间有些责备自己了,为什么自己不听一听他的解释,反而一看到他就开始打他。 “初初以后不要过生日了,就陪着墨墨去看墨墨的母亲,好不好?”锦慕初咬咬牙,很认真很认真的开口。 命运太过巧合,就必须有一个人委曲求全。 初初想,如果这样的话,那她宁愿这辈子都不要再过生辰了。 因为她生辰的日子,是对面这个男孩心里面的一个伤痕,无论伤痕有多深,她都想陪着他,陪着他将这个伤口添干净。 眼前的这个男孩,她想护着一辈子,就像娘亲会宠着爹爹一样。 这是锦慕初在七岁这一年,第一次有这样的想法。 原来,从未有过。 颜墨的心,生疼了一下。 “不用……”颜墨轻声开口。 话落,他的眸光凉了许多。 “她不值得。”颜墨一字一句的吐出这几个字。 锦慕初愣了一下,“嗯?” 颜墨点了点头,温声道:“她不值得你去看,永远也不。” 锦慕初看到了颜墨那双眼睛里面带着的憎恨,她忽然间很想知道,颜墨的那一段过往里面,究竟藏着了些什么,才会变成了这样一个颜墨。 “以后就不会了,每一年,我都会来陪你,我答应过她,只陪她两年,如今,两年已经够了。”颜墨淡淡开口。 锦慕初没有说话,反而是抱住了颜墨。 “墨墨,谢谢你。”锦慕初将颜墨抱的紧紧的,小声的开口。 颜墨的整个身子都僵住了,不是锦慕初要谢谢他的陪伴,反而是他,要感谢锦慕初的陪伴,还有她给他的欢喜以及余生。 如果不是两年前的那一次相遇,颜墨如今怕是已经死了。 那一年,颜墨在最落魄的时候遇到了锦慕初,在快要被人打死的时候,被她救了。 如果说,颜墨的人生一直是黑暗的话,那锦慕初就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光,将他身边所有的黑暗,一点点驱除。 他所有隐忍的情绪,在那一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救我一次,我护你一生。 不是因为你救我才想护你,只是因为,你的笑容将我余生的黑暗都点亮了。 所以,我想守护着你,一辈子,永远不离不弃。 那一晚,颜墨等到了锦慕初睡着了之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之后的一段日子,锦慕初依旧拉着颜墨陪着她一起玩,上京的很多好吃的,好玩的,颜墨带着她,吃了个遍。 半个月之后,锦慕初便随着锦离和连棠鬼了十里竹林了。 这一次,锦慕初更加的不舍了,她很想很想一直陪着颜墨,特别的想。 但是爹爹说,我们的家在十里竹林,所以不能一直待在上京。 其实初初知道,上京太多的尔虞我诈,太多的烦心事,爹爹看的管,也懒得去搭理,所以便回了十里竹林。 但是初初想,如果是为了颜墨的话,她愿意留在上京的,只是爹爹和娘亲都不愿意,也不同意。 所以,初初想快点长大,然后快点陪在墨墨的身边。 初初八岁那一年,是秋,颜墨来了十里竹林,这一年,初初又长高了一些,眉眼也长开了些许。 这一年,初初依旧喜欢粘着颜墨,而颜墨倒也不会嫌弃,只要是初初喜欢的东西,他也喜欢。 初初八岁生辰宴,是颜墨陪着她过的,这一年,颜墨送给她一支梅花的簪子。 这个簪子,初初带了一辈子。 初初九岁这一年,还是一样的日子,颜墨又来了十里竹林,这一年,颜墨与初初一同种下一颗竹子,叫初墨。 初初很喜欢这个竹子,在颜墨没在的时候,她就一直守着这个竹子,刹是喜欢。 十里竹林的人便都知道,这竹林里面,有一棵竹子,是谁都不能碰的,上次张小胖碰了一下,折了一片叶子,便被初初打了一顿,从那之后,便再也没有人招惹初初的竹子了。 初初九岁生辰宴,是颜墨陪着她过的,这一年,颜墨送给了初初一本空白的手札本,初初便将自己的很多故事,都写在了这个手札本上,最后的最后,颜墨还偷偷看了,他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幸运,得她喜欢了那么久。 初初十岁这一年,依旧是一样的日子,颜墨来了十里竹林,这一年,颜墨十二岁了,长高了很多,眉眼也看着更加的硬朗了。 这一年,初初将自己小心翼翼绣的一个香囊给了颜墨,绣工很丑,凌乱的针脚,乱七八糟的,一点也不好看。 上面的图案,初初说是鸳鸯,但是其实就像两只小鸡一样,不过初初说是鸳鸯,那就是鸳鸯。 这个香囊,锦离想要都没有,把锦离可气的不轻。 这个香囊啊,颜墨从拿到手的时候,便佩戴上了,然后同初初戴着那个发簪一般,他也佩戴了一辈子。 初初十岁生辰,是颜墨陪着她过的,这一年,初初迷恋上了挥鞭,颜墨便亲手做了一条鞭子,送给了她。 那是一条很精致的鞭子,颜墨想,如果初初拿的顺手,也挺好,毕竟初初学习武功,也是好的,这样的话,在他如今不能一直在她身边的时候,初初还能保护好自己。 后来,那条鞭子初初几乎每天都要练习一遍,十几年之后,那条鞭子断了,初初还难过了很久,但是后来,颜墨又送给了她一条,他还说,他会送给她一辈子。 初初十一岁这一年,同样的时间,同样的落星湖,只是这一年,到了日暮的时候,颜墨才来,虽然没有迟到,但是也让初初等了许久。 但是初初看到了颜墨脖子上的伤口的时候,所有的难过,都变成了心疼。 颜墨说,是他不小心摔的,但是初初却知道,颜墨在骗人,他怎么可能会摔成这个模样? 只是颜墨不愿意说,初初便也没有多问。 初初十一岁的生辰,也是颜墨陪着她一起过的。 这一年,颜墨送给了初初一盒棋子,是黑白暖玉的棋子,至于是为什么,大概是初初曾经提到过一回,说她想学下棋,所以颜墨便想着,送给初初一套棋子,然后教她下棋。 初初十二岁这一年,还是秋季,颜墨会来十里竹林。 每一年,都是秋季,颜墨才会来。 颜墨说,寒凌山上,他的师傅每年的秋冬两季都会隐居,谁也不能留在寒凌山上,所以每年,颜墨便只有秋冬这两个季节能回来。 颜墨还说,拜师之后,需要十年,才算真正的出师,今年是第七年了。 从他的七岁,到如今的十四岁,颜墨已经待在了寒凌山上七个年岁。 是万年不曾化过的冰霜,也是颜墨一点点的坚韧与坚持。 只是,那七年的冰霜,颜墨眼睛里面那一望无际的寒渊,愈发的深了,虽然他总是对着初初笑着的,但是初初却知道,从自己见到颜墨的第一眼开始,他眼底的那种情绪,从未消散过。 初初十二岁生辰的时候,是颜墨陪着她一起过的。 这一年,颜墨送给了初初一套正红色的齐胸褥裙,初初本就白皙,穿着便更加的漂亮了,只是初初总是不舍得穿,怕自己在闹腾了,穿皱了,穿破了。 所以她便一直珍藏着,就放在自己的床头。 初初十三岁,颜墨送给她一个布娃娃,是颜墨用了好几个日夜亲手缝制的,因为初初说,她这段时间总是会做噩梦,所以墨墨便做了一个与自己长的相似的布娃娃给了初初。 初初十四岁,已经长成了一个明媚的少女,眉眼之间,尽是妖娆,她一颦一笑,都动人心魂。 连棠本就很美,她的女儿,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这一年,颜墨送给了初初一本画册,画册上面的每一张,都是初初的模样,从她五岁,都如今的十四岁,整整十年。 初初不知道为什么颜墨会知道自己五岁的模样,大抵是认为,自己小的时候,没什么多大的变化。 她不知道的是,自己第一次与颜墨见面,就是五岁,而并非是七岁那一年的十里竹林。 她还认为,自己与颜墨相识,到如今,才八年。 后来,那本画册被初初用一个锦盒装了起来,也同那一条裙子一般,珍藏着。 这一年,初初十五岁了。 出落的也越发的动人。 锦离每每看到初初的这个模样,都喜欢的紧,瞧瞧他的女儿,长的多俊俏。 可是偏偏,怎么就一头栽在一个人的身上,怎么也拉不回来呢? “爹爹,初初长大了,想去上京。”锦慕初非常郑重的与锦离说。 女儿十五岁,正是初长成。 但是锦离却知道,初初一直在等这个时候,在等着自己长大,等着颜墨每一天都能在上京的时候。 而今年,她十五岁,而颜墨,也正好在寒凌山上,待够了十年。 “爹爹,初初想从上京带一个人回来,藏在十里竹林,藏一辈子,也护一辈子。”明媚的少女,就那样一字一句的说着,仿佛一个誓言一般。 锦离的心,紧了一下。 而看着锦慕初那般坚定的眼神,他没有办法拒绝。 纵然锦慕初根本就不知道,颜墨究竟隐藏了一个怎样的过往,他是怎样亲手杀了自己的母亲,又杀了颜家的很多人,才成为如今的世子的,这九年来,他又做了多少事情,在暗中巩固着自己的位置。 这一切,锦离都不愿意让初初知道,也不愿意让她去沾染。 但是看着锦慕初,他却没办法拒绝。 一点点也没办法拒绝。 只是锦慕初,在这九年的时光了,愈发的喜欢一个人了。 九年时光匆匆而过,凤凰花一年只开两回,一次他来十里竹林,一次她去上京。 初初看不懂的是颜墨眼睛里面的孤独到底是为什么,也不明白的是,寒凌山上的冰雪,他又是怎样一年又一年的度过的。 只是那双眼睛,还有眼睛里面的孤单,初初看着,愈发的心疼了。 她想把他带回十里竹林,藏着一辈子,也护着一辈子,陪伴一辈子。 年少不知情滋味,如今读懂情之一字,竟是这般的动情。 九年青梅竹马的陪伴,虽然每年只会见面两次,但是已经足够了。 锦慕初用了九年的时间,喜欢了一个人,也动情了一个人。 “初初,你若是想去,便去。” 许是看出了锦离的不愿与纠结,但是连棠终究是支持着锦慕初的,有些路,她终究是要一个人走一糟,终究是需要一个人去看这片山河的风景,去体验世间的百态。 他们不可能护着初初一辈子,因为他们也终究会老去,会离开。 “娘亲……”初初看向了连棠,她的母亲,一直都在支持着她,她想做的,她都会同意。 这毕竟是她第一次决定离开爹爹和娘亲去找一个人,她不知道自己喜欢他,他是不是也喜欢自己,她不知道未来会如何,只是想去做而已。 幸好啊,她有一个很好很好的娘亲,一直都支持着她,帮着她。 她还有一个很宠她很宠她的爹爹,虽然总是吃醋,但是却会把她想要的一切都给她。 “爹爹……”锦慕初看向锦离,似乎是在征求他的同意一般。 锦离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锦慕初走进了一些,扯了扯锦离的衣服,她没有锦离高,仰视着他,看着她家爹爹那般俊秀的眉眼,眼睛里面还带着期盼。 锦离低头,正好看着锦慕初的眼神,那双眼神里面的期盼,他是没办法拒绝的。 这一生,有两个人,他一直没有办法拒绝。 一个是他的妻子,一个是他的女儿。 “初初,你知道颜墨的过往吗?”良久,锦离才开口,问了这样一句话。 锦慕初眼神流转,温声开口:“知道,七岁那年的生日,我便知道,颜墨亲手杀了他的母亲。” 锦离的瞳孔猛地睁大,只看着锦慕初那双眼睛带着几分心疼,她又道:“可是爹爹,你知道吗?当初我知道的时候,第一个问他的问题,是他为什么来晚了?” “原来那天,他还是来了……”锦离淡淡开口。 锦慕初点点头。 “他来了,瞒住所有的人,来了,爹爹,我十五了,会明辨是非。”锦慕初郑重的开口,眼睛里面都多了几分坚决的意味。 锦离的瞳孔微微缩了缩,眉眼之间多了几分无奈,看着锦慕初扯着自己的手,他不知所措了。 是啊,他似乎已经忘了,他的小姑娘,已经长大了,已经懂得明辨是非,也终究会远离自己,走向纷呈繁复的世界。 可是他独独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天会来的这样的快,他会这样的束手无策。 锦离一直没有说话,锦慕初又晃了晃锦离。 看着锦慕初扯着自己的衣服,锦离无奈,转身回了房间。 锦慕初愣住了,她看着锦离的身影,然后问连棠:“娘亲,爹爹是不是生气了?” 锦离从来没有这样子对她过,这般的陌生的情绪。 连棠凝眉,轻声道:“你爹爹只是一时间舍不得你。” 锦慕初攥着自己的衣袖,那双清澈无暇的眼睛里面带着些许的无奈。 她想去告诉爹爹,她不是不回来了,只是她想带一个人回来。 但是锦慕初也知道,爹爹疼她,舍不得她受到一点点的苦。 但…… 那所谓繁复的世界,终究她要自己踏上,也不可能始终躲在父母的怀中。 锦小枝看着锦慕初,淡淡开口道:“真不知道那小子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声音啊,带着丝丝的凉意。 锦慕初瞪了他一眼,锦小枝立刻便道:“你最好是带回来,带不回来的话,你也不用回来了。” 锦小枝的武功比锦慕初好很多,只听到他又道:“不信你可以试试。” 锦慕初没有说话,只是眼巴巴的看着房间的方向。 房间里面啊,没有任何的动静。 只一会儿,便听到房间里面一声拳头击打墙壁的声音,锦慕初的心一颤。 她想进房间里面,可是连棠却拉住了她,摇了摇头。 “我过去看看。”连棠淡淡开口。 尚未进去,锦离便从房间里面出来了,手中多了一样东西。 那是锦离的佩剑,银色的剑身,散着幽幽的光。 他慢慢的走向锦慕初,然后将剑拿给了她。 “爹爹……?”锦慕初有些不明所以,这是锦离很喜欢的剑,就连她也很少去碰,锦小枝更加是要了几回都没有见着。 锦离见锦慕初没有收,便将她的手拿出来,然后将自己的佩剑放在她的手中。 “他若是不跟你回来,你便拿这把剑威胁他,杀了,也无所谓。”锦离淡淡开口,声音里面带着几分凉意。 锦慕初笑了,她的爹爹,果然还是宠她的。 她拿紧佩剑,笑了笑,点点头,然后抱住了锦离。 “爹爹,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抱着还跳了几下,锦离也笑了,轻轻的顺着锦慕初披散的头发,温声道:“爹爹什么时候拒绝过你的要求?” 锦慕初的眼泪,一下子就忍不住了,她背对着所有的人,然后悄悄的将眼泪擦了。 那双眼睛红红的,她笑着,然后抱着锦离的脸颊亲了一下。 “谢谢爹爹。”锦慕初笑着开口。 锦离也笑了,伸手轻轻的擦了擦锦慕初的眼角。 “爹爹的小公主,可不能被别人欺负了去,这一辈子,也不能流任何的眼泪。”锦离温声开口,他的声音始终是温柔的。 锦慕初重重的点了点头。 “去……”锦离温声开口,放开了锦慕初。 锦慕初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那一天,锦慕初拜别了父亲与母亲,十五年来,她第一次独自一人离开了,踏上了去上京的路。 锦慕初的轻功很好,没过几天,她便到了上京,这个繁华的地方。 上京她来过很多回,可是这一回,是最陌生的一回。 锦慕初刚刚踏入上京,便看到上京的城门口那里,等着一个人,一袭锦色的长袍,腰间翠玉色的腰带,眼睛里面都带着点点的笑意。 “你来啦。”那人,是颜墨。 锦慕初没有想到颜墨会在这里等着她,也没有想到,她刚刚到上京,便可以看到颜墨。 锦慕初点了点头。 “我来了,一个人来的。”锦慕初笑着开口,浑身的疲惫好像也就没有了。 颜墨也笑了,走过去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道:“小姑娘长大了。” 锦慕初伸手,拉着了颜墨的手,温声开口:“可是初初……饿了……” 她是真的很饿,好久都没有好好的吃饭了,这几日风餐露宿的,初初很委屈,但是初初不说。 “我带你去吃饭。”颜墨看了看锦慕初拉着自己的手,眼睛里面带着几分笑意。 锦慕初点了点头,便任由颜墨拉着她走了。 看着颜墨的背影,很安心。 好像这一路的奔波,也就不算什么了。 那天,锦慕初吃了很多东西,她真的好久没有吃过这么多东西了,真好吃啊。 “墨墨,我娘亲说,上京飘雪莲池是她和爹爹定情的地方,我想去。”这个地方,锦慕初一直没有与颜墨说过,为的就是将来告诉颜墨自己喜欢他的时候再去,这个地方是她的爹爹和娘亲定情的地方,也一定会是她和墨墨定情的地方。 锦慕初这样想着,眼睛里面都泛着笑意。 颜墨都听她的,他从来没有拒绝过她什么,但凡是她的要求,颜墨一定是听的。 他总是这样,谦谦君子一般,十年如一日的待在她的身边。 而锦慕初,也习惯了这样的颜墨,习惯了他一直待在她的身边,也喜欢他这般温良的模样。 她喜欢的那个人啊,总是温良,谦谦君子,如玉佩兰,可偏偏一双眼睛里面也会有着万年未曾消融的冰霜,身上也总带着几分孤寂。 锦慕初知道,这大概是因为颜墨少时的经历所导致。 一个亲手杀了自己的母亲的人,他的心里,又到底有多少的窟窿呢? “好,明天我带你去。”颜墨温声开口,还是这般,声音很好听,锦慕初每每听到,都很舒心。 话落,只见锦慕初摇了摇头,开口道:“墨墨,我现在就想去。” 颜墨看了看天色,皱了一下眉,开口道:“天快黑了,你今天休息一下,明天我们再去。” 锦慕初固执着,就是要今天去。 她一刻也不想等。 “墨墨,我想现在就去,正好我们拿着一枝醉,好不好?”锦慕初看着颜墨,眼睛里面带着点点的期待。 颜墨到底还是宠着锦慕初,纠结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影子,回府中将我的披风取来。”颜墨淡淡开口,语气里面完全没有与锦慕初说话的温柔。 暗中有一个黑影,以极快的速度离开了。 “天黑了之后许是会有些凉,你在这里等一会儿,等拿来披风了,我们再一起去。”颜墨转而对锦慕初解释道。 锦慕初点了点头,笑了笑。 她家的墨墨对她真真真好! 没过多久,那个叫影子的人便回来了,手里面还带着一件披风。 灰色的,很是暗淡的颜色。 锦慕初看了看那件披风,她家的墨墨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都好看! 颜墨接过披风,走到了锦慕初的身后,慢慢的给锦慕初披上。 颜墨本就大了锦慕初两岁,也比锦慕初高了很多,系带的时候,颜墨弯着腰,下颚刚刚好放在了锦慕初的头顶,修长的手指在锦慕初的颈间翻转,只片刻,便将披风系好了。 “好了。”温凉的声音从锦慕初的头顶传来,锦慕初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她心跳的好快好快,真是太……太紧张了。 和颜墨青梅竹马了这么久,她竟然是第一次这么紧张。 话落之后,颜墨拉着她的手,温声道:“走。” 锦慕初点了点头,只是脸已经红了一片,一直没敢抬头。 鬼知道她怎么突然这么害羞! “初初,你是初初大王,你不可以害羞,不可以怂!”锦慕初在心里暗暗的说着。 可是她刚刚一抬头,就想起来方才颜墨将下颚放在她头顶的时候传来的呼吸声,真的……真的好诱人。 好想将他……推倒…… 太羞耻了…… 锦慕初立刻又放下了眼帘,嗯,紧张到爆炸。 “初初,你一会儿还要表明心意呢,不能怂!”锦慕初又对自己说了一句话。 刚刚在心里说完,颜墨的脚步忽然间便停下了。 锦慕初一愣,只瞬间,自己便被腾空抱起来了是怎么回事? “这里距离飘雪莲池有一段路程,我抱着你用轻功过去。”颜墨温声开口。 锦慕初愣住了,努力的让自己镇静下来,“我,我自己,我,我也会轻功,我可以的……” 吾靠! 第一次这么怂。 颜墨皱眉,慢慢吐出一句话:“初初是不喜欢让我抱着吗?” “不,不是的!”锦慕初立刻便回了过去。 “那好,那我便抱着你过去。”颜墨笑了笑,开口道。 锦慕初也不知道说什么了,点了点头,到底还是妥协了。 颜墨刚刚打算离开,便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是一个女子,红色的长裙,修长的身形,单是看着这般的身材,便知道是一个美人了。 锦慕初也从颜墨的怀中探出脑袋,这个女子,长的真漂亮。 尤其是额间的那一朵红色的曼珠沙华,好像更添了几分妖冶。 而且那个女子的眼睛,是红色的,血一般的,真好看。 “这个就是你十年,年年都要下山的理由?” 傍晚了,街道上没什么人,女子就站在两人的对面,笑着开口。 “你怎么来了。”颜墨的声音带着几分凉意,开口问道。 “我自然是来看看,把你迷的神魂颠倒,连病都不愿意治的人,是谁咯?”女子目光看向锦慕初,开口道。 锦慕初愣住了,道:“病?墨墨,你生病了吗?” 颜墨温声道:“乖,别乱听她的,我没事。” “呵,没事?”女子笑了笑。 “红夭!”颜墨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红夭愣住了,又道:“小姑娘,你大概不知道,抱着你的这个人,可是有精神障碍的,你大概永远都不知道,他在疯狂的时候,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她笑着开口,话落,她又道:“哦,对了,你今天晚上竟然还要出去吗?那倒是真的有趣了,今天晚上,可是……” “红夭,你够了。”颜墨打断了红夭的话。 红夭耸耸肩,笑着道:“你不听我劝,那就算咯。” 锦慕初看着两人,眸光逐渐暗淡了几分。 他,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她。 “墨墨,精神障碍?很严重吗?”锦慕初看向颜墨,很认真的问道。 颜墨摇摇头,揉了揉她的头发,温声道:“没事的,我自己可以处理的,放心,嗯?” 眼睛里面带着浅浅的笑意,好像融化了方才的寒意。 锦慕初从颜墨的身上下来,然后一步步的走到红夭的面前,一字一句的开口:“你可以告诉我吗?” “精神障碍,每个月都会有一个时间,颜墨变得不是他了,这个病,十二年前就有了。”红夭淡淡开口,语气平淡的,好像一点也不关心颜墨如何一般。 锦慕初眼睛暗淡了几分,又道:“你怎么知道的?” “叠夭谷,知道吗?” 红夭笑了笑。 未等锦慕初回答,她便道:“我是叠夭谷的谷主。” 锦慕初知道的,叠夭谷,是南玉的一片药谷,谷主以医术闻名。 “你的目的?”锦慕初淡淡开口,语气平淡。 红夭笑了,“真是聪明,不过这目的,并不是伤害人,我想救他,也不过是因为,我想研究一下罢了。” 话落,她又道:“毕竟这是我第一次见这种病,很好奇。” “能治?”锦慕初又问。 这个过程中,她也在克制自己的情绪。 就连叠药谷的红夭都说了,第一次见到这种病。 “这我可没法说,我目前能做的,只有抑制咯。”红夭说的云淡风轻。 锦慕初回头,走到颜墨的身边,笑着道:“墨墨,你不会伤害初初的,对吗?” 颜墨点点头。 他没有想到锦慕初会问自己这种问题。 他想过了她会质问,会问关于精神障碍的事情,可是独独没有想到,她会这样问。 “这辈子,都不会。”颜墨吐出了六个字,锦慕初点点头。 “那好,那墨墨,初初可以问一个问题吗?”锦慕初又开口。 她本来想在飘雪莲池那里问的,可是现在,她就想问。 “喜欢。”没等锦慕初开口问,颜墨便笑着开口。 话落,他又补充道:“十二年。” 锦慕初也愣住了,她笑了笑,开口道:“初初,我们才认识十年。” “不,十二年前,上京,你救过一个男孩,是我。”颜墨开口。 锦慕初先是愣了一下,恍然间,她笑了,开口道:“十二年前的事情,初初已经忘记了,可是这十年来的事情,初初没有忘记,初初也喜欢墨墨,从看到墨墨的第一眼。” 颜墨笑的很开心,他喜欢的那个小姑娘,也喜欢他,真好。 “墨墨,你会听初初的话吗?”锦慕初又问道。 颜墨顿住,点了点头。 “你的话,我自然会听。”颜墨温声开口。 锦慕初点点头,“那好,听初初的话,治病。” “红夭说了……” “只能抑制是吗?” 颜墨点了点头。 “墨墨,初初是不聪明,但是也不笨,她刚刚说了一句话,说你连病都不治了,这说明,是有办法的,只是会有后遗症。”锦慕初淡淡开口。 话落,锦慕初看向红夭,“我说的对吗?” 红夭点点头。 “可能会失忆。”红夭开口道。 “墨墨,听我的,治病,等你治好,我们便大婚。” 这个诱惑,当真致命啊…… 颜墨咬了咬嘴唇,问道:“初初是嫌弃我有病吗?” 他的眸子,很暗淡。 “不是嫌弃,是担心。”锦慕初开口。 “担心若是不治,以后会出事。” 颜墨拧眉,“对不起,我多虑了。” “墨墨,听我的,你方才说过的。”锦慕初开口。 颜墨到底还是妥协了,看着她的眼睛,他总是没办法拒绝。 “拜托你了。”锦慕初看向红夭。 红夭自然是乐意的,她本来就想试试自己的这个办法可行不可行,如果颜墨愿意,自然也是极好的。 一晃,三个月而过,这三个月,颜墨一直在昏迷。 “墨墨还会昏迷多久?”这一日,锦慕初问红夭。 红夭摇摇头:“不知道,可能明天就会醒,可能一辈子也不会醒。” “想不到幼时的伤害对墨墨这么严重。”锦慕初温声开口。 颜墨小的时候,定然承受了很多,或屈辱,或残忍,或绝望。 “现在不会了……” 身后,有熟悉的声音。 锦慕初的眼睛忽然便湿润了,她转身,看着房间门口的那个身影,当真是……上天怜悯啊。 盛秋了,枫叶都红了,故人也归来了。 “你终于醒了……”锦慕初扑进了颜墨的怀中,整个人都埋进了他的怀里。 颜墨揉着她的头发,温声道:“傻瓜,我怎么舍得放下你……” 后来啊,锦慕初便真的嫁人了,说大婚,就大婚。 而且啊,还是先斩后奏呢。 当锦慕初带着锦离的小外孙回去的时候,锦离也不得不同意这个婚事了…… 这其中,可是好一番波折呢…… 好好,故事就到这里,未来的故事,就放在未来。 ―――――――― 我此生的幸运,便是遇到了初初,爱上了初初,娶了初初。 她说将藏我一辈子,可是她不知道,我也想藏着她,藏一辈子。 ――颜墨后记 初墨夫妇(完)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