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坎》 第一章 我是清朝人 我为什么在这里？ 此时此刻，正是康熙盛世之时，我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醒之后，我身着一身九品官服。 “老爷，你醒了？”我诧异的看着床前的这个女人，她又是谁？为什么坐在我的床前？ “哦，夫人，我睡了多久了？”真是奇怪，随口而出叫了一个“夫人”。这个女人温顺的对我笑了笑，回答道：“老爷，你睡了才两个时辰。” 这时，一个衙差走进来说：“禀报大人，大堂上有人击鼓告状！” 对呀，我这才想起来，我是康熙三十九年的科举状元。现在任某县县令，我对衙差说：准备升堂问案！ 这自从当上县令以来，我一直以百姓为亲人，立志做一名清官。 县衙大堂之上，今天显得非常热闹，两排衙差分两行站立在大堂上，就等我升堂问案了。 我加快脚步，来到大堂之上，稳坐在案几之上。 “升堂！”我拍了一下醒木，大堂上一片寂静。 “何人击鼓？带上堂来，待本大人问话！”我说完，衙差带上一位耄耋老人。 老人战战兢兢的跪在堂前，不敢抬头看我一眼。 “老人家，现在是和谐社会，请起来说话！”我顺口说道。 刚说完这话，衙差们惊讶的将目光投向我，我从他们的脸上看到的是大吃一惊。 “大人，这和谐社会？”师爷试探性的问我。 我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 “本大人就是跟你们开了个玩笑，那就让老人家跪着答话！我来问你，你状告何人？” 老人家唯唯诺诺的答道：“草民闻得大人刚正无私，这才前来告状，望大人给草民做主啊！” 我说道：“老人家，你到底是要告何人啊？” 老人家哭着说道：“我要告当朝索额图！” 大堂之上鸦雀无声，空气瞬间凝固了一般。 索，索，索额图相爷？我问。 “大人，索大人不顾草民一家死活，今天早些时候强行将我的女儿掳走了！说是要给他做小妾去！你让我怎么活呀！”老人家说完便泣不成声。 在当今朝廷，与索额图敢叫板的没几个人，更何况是我一个小小县令。但是，作为百姓的父母官，我不能见死不救，我不能忘记做官的初心。 “老人家！你且不要着急，本大人会给你一个公道，你暂回家等我的消息，可好？”我好言劝说道。 老人家连连向我磕头。“多谢青天老爷！” 这该如何是好？我该怎样为老人家讨回公道呢？索额图是朝廷重臣，手握重权，我要跟他斗，无疑是以卵击石。 思来想去，此事事关百姓生死，本官决不能袖手旁观。于是我决定冒着砍头的风险准备进京面圣，按照朝廷惯例来说，县令是不能直接面圣的。事到如今，我就说是皇上要召见我，先见了皇上再说。 经过四天四夜的舟车劳顿，我终于来到了紫荆城。 穿着黄马褂的皇家卫军将我拦住。 “干什么的？” “下官奉旨见驾，劳烦通融！” 卫士面无表情，继续问：“可有圣旨？” 我悄悄向卫士说道：“皇上密旨，不可轻易泄露，劳烦通融通融！” 终于骗过了卫士，进到了紫荆城内。这是为官以来第一次进入皇宫，心里既紧张又兴奋。 从早上八点多，一直走到下午三点，才到达了乾清宫门口。一路上接受盘问八十一次，一个谎言说了八十一遍，感觉到口渴难耐。 “喂，问你话呢！你是干什么的？”一个娘们兮兮的人问我。 “禀告公公，我是奉旨见驾，劳烦公公通禀一声！”那太监瞪了我一眼后走向那雄伟的大殿。 过了一刻钟左右，只听见有人喊道：“皇上让你进去呢！” 简直是太完美了，皇上居然要见我了，我打了自己两个巴掌，能感觉到疼，这是真的！ 一路低着头跟着公公走了进去。 当我抬头的时候，只见一个老人手里拿着一本书，一边吃东西，一边在看书。 “傻站着干什么！快拜见皇上！”公公对我说。 我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我始终不敢抬头再看第二眼，这个低沉的声音再不说话，我慢慢抬头看了他一下，此时的康熙皇帝就盯着我看。 “胆子不小啊！九品县令！竟然敢假传圣旨！” 我立即跪倒在地。 “下官罪该万死！请皇上赐罪！只是下官有一事向皇上禀报，待我说完，皇上将我碎尸万段我也愿意！” “罢了罢了！你说你的事！”皇上说道。 “下官要弹劾索额图大人，他不顾百姓疾苦，强行将下官辖区内一民女纳为小妾，请皇上明察！”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已经是大汗淋漓了，就等着皇上砍我的头了。 皇上说道：“你居然要弹劾朕的国丈！你就不害怕掉脑袋吗？” 我禀告道：“下官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只要能为百姓申冤，下官死不足惜！” 哈哈哈，哈哈哈。 皇上笑了，他笑着说道：“好官呐！要是朕的官都跟你一样，那大清国该是多么强大呀！” 他继续说：“好了，平身！” 他在我身边转了好几圈，然后对我说：“朕相信你说的事实，但是，你替朕想想，我对我的国丈能干啥呢？” 我想了想，不知道该如何回禀。 皇上继续给我说道：“我的好官呀！做皇帝难，其实我知道我的国丈是在应付我，他也绝对没有他说的那么干净，但是，我还得用他呀！你明不明白？” 皇上叹了口气，对身边的太监说道：“李德全，宣索额图进宫见驾！” 太监急急忙忙的出去了。 第二章 人性本善 有一段时间内，他的举动与行为让我们感到很生气，我们经常在背地里这样说：“要不是在他的手底下混，早就把他顶翻了！” 有一段时间内，我经常对大家说：“那个人其实挺好的，至少他的心是善良的，不会把你真正逼上绝路！” 有时候一想，这种善变的性格正是人性的弱点，人有时候不就是这样吗？当一个人对你好的时候，你就会认为他是你心目中的好人。当一个人对你的态度稍微有些怠慢，我们就会无时不刻的贬低他。 他，就是我以前单位的一位上司。 说起这位上司，现在还是挺怀念他。以前作为他的下属，总是千方百计的防着他、躲着他，感觉他婆婆妈妈的性格确实让人心烦。当他不再是我的上司的时候，才感觉内心好像少了些什么，好像一下子没了标杆，后面推着自己走的那个人突然没了…… 他是我工作以来见过的最为敬业的人，当我感到疲惫的时候，我总是看见他还在那里坚挺的到处转着检查工作。再看看他的年龄，五十多岁，瞬间觉得有些自愧不如。 有一天晚上，他负责值班。一颗极强的责任心催促他下到班组去查看一下岗位上的情况，他穿过一个个昏暗的厂房，步行了半个小时左右才到达了他管辖的一个班组。其实这样的检查换作其他人就不会去做了，但是他不这么想，他认为他有这个义务去做这样一件事。再低头看一看胸前别着的党徽，他的那种使命感就更加强烈了。 在这样的寒冬里，他的脸上已经冻的发白。 他推开值班室的门，看见岗位人员正尽兴的玩着手机。那一刻，他的内心一下子感觉一落千丈，他多么希望看见的不是玩手机的画面，而是一个个正襟危坐，坚守着属于自己的岗位。怒火一下子涌上心头，被冻的苍白的脸上一下子红晕了起来，他刻意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这天晚上上班的这两个人平时表现一直很差，在他眼中看来，这些年轻人需要时间的历练才能成长，他不想就这样轻易的结束年轻人的前途。 这两个年轻人看见他们的领导走了进来，于是在慌乱之中收起了手机，来到本来属于自己坚守的岗位上。 “你们就这样上班着呢？一人抱一个手机玩着？”他生气的问道，语气不是很好。 这两个年轻人沉默不语，他看了一眼眼前的这两个年轻人，他们的表情里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完全没有年轻人身上应该具备的谦虚与诚恳。 他更加生气的骂道：“能干就干，要是觉得实在不想干就打声招呼！” 其中一个年轻人拿起桌子上一个刀片，顺手甩在地上，对他们的上司骂道：“你有本事就把我们开除了，要不然就别哔哔！” 他惊呆了，难道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世道真是变了！ 他惊慌的反问：“你要干啥？年轻人，要理智一点！你的路还很长！” 这个年轻人还好没有做出更为过分的行为，转身就坐在里面的椅子上继续玩他的手机。 站在一旁的另一个年轻人感觉出口恶气的时候终于到了，他信誓旦旦的问他们的上司：“你觉得你有水平吗？作为一个领导！” 这一幕更加让这位上司火上浇油，他狰狞的看着这个年轻人，说道：“我就这么没本事！没水平！你是个啥东西？啊？” 这个年轻人慢悠悠的说道：“既然没水平就一天多看看书！别一天没事干到处骂人！” 面对赤裸裸的挑衅，这位上司感觉无地自容，这不知道是多少次被自己的下属指着鼻子骂了。 他在离开那个班组后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今晚这个事到底是他太过分了还是这些年轻人太放肆了？他的心乱如麻，他在发问，为什么这些年轻人不像他们那时候的年轻人了？尊老爱幼，尊敬领导的道德又到哪里去了？ 他当然不甘心就这样碰一鼻子的灰，但是，他又能怎样呢？他想过把这两个年轻人直接开除，以解他的心头之患。 但他又在想，要是开除了这两个年轻人，他们以后去哪里挣钱？更何况据说他们的背景深不可测，要是处理了他们，对他自己肯定也不会有啥好处。 思前想后，他终于说服了自己，决定继续观察他们的表现…… 现在想起来，令人哭笑不得还有他的“模棱两可”。 有一次，要向上级部门上报一篇总结，我花了好几个小时写好了总结，交给他审核。他认认真真的仔细看了一遍，一脸犹豫的告诉我：“这恐怕还不行，里面好多措辞要好好修改一下才行！” 我认真的问：“领导，那你指导一下，该怎么改一下才好呢？” 他惊讶的看了我一眼，对我说：“怎么改那得看你自己怎么改了，总之不能让人家看了笑话！” 在他的要求下，我们好几个人围在电脑旁修改着那篇已经面目全非的总结。后来他也围了上来，坐在电脑前负责敲键盘的是老秦，他刚写好了一句话，我的那位上司就在后面说：“这样写恐怕不好？” 老秦又赶快删了刚才写好的那句话，我们好不容易想到了另外一种表达方式，老秦继续打上去，他又在后面念叨着：“这样也不太好？” 此时的老秦不知道是应该删掉呢？还是删掉呢？那篇总结写下来，老秦已经是大汗淋漓，几乎接近透支。 在他主管的那几年中，一听到他的名字，就像是要逃避一场瘟疫或者是要躲避一个导弹一样，我们下面的员工总是在慌乱中装模作样。每一次来，我们的愚蠢往往赤裸裸的暴露在他的面前。 他有一次对着我，满含讽刺的说：“我看你现在就是一个大忽悠，以后我得叫你马忽悠！”我想解释点什么，但是最后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于是虔诚的对他笑了一下，然后诚恳的接受了“马忽悠”这个称号。 后来，他退休了。 在他退休后的几年内，我极度的不适应他走后的工作环境。他走了后，好像很多工作不再有标准，很多事只要干的差不多就行，不再是那么追求完美。 一种莫名的失落感又滋生了，要是他还是我的上司，这件事可以干的更好一些…… 第三章 我与胖子 码字不易，一大早就坐在电脑前开始写作，思路正在延展的时候，电脑突然出现了蓝屏。原谅我这暴脾气，真想一榔头把主机箱砸个稀巴烂，让它彻底隐退下来。但是又一想，还不是怪自己，要是一边写一边保存一下不就没事了？ 思路又断了，得重新构思。 那是一个早晨，我正舒服的躺在床上睡着觉。随着一连串的闹铃声，宿舍的灯突然一下子亮了。灯光将我照的特别难受，我换了一个体位后继续睡觉。随后，就听见一会儿有人出了宿舍，一会儿有人在取暖壶，一会儿又有刮胡子的声音。过了几分钟后，我开始有些不安，转过身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看见小贾正认真的打扮着自己的头型。 “要去出操吗？”我慵懒的问。 小贾把梳子停在空中，看了我一下，笑着反问我：“你不去？”他的眼神里表现出一些惊讶。 我又闭上眼睛，顺便回道：“不想去了，困的！” 这时亮子回到了宿舍，把我推了一下，对我说：“呔！快起来出操走！还睡着！”我转过身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转过来闭上眼睛。亮子是我们班的文体委员，我们关系比较好，刚才的一幕既是对朋友的关爱，也是班干部的一种责任。 我听见一阵呼噜声，转身一看，是睡在对面的王歌星，他睡的正香，咕噜声不断，手里还抱着一个枕头，看起来十分舒坦。 我又看了一眼睡在门口的点球与名牌哥，他俩安然稳睡，没有半点要起床的意思。当我正在犹豫要不要起床的时候，亮子与小贾迈着急匆匆的步伐出了宿舍门。 想起清晨的新鲜空气与美好的感觉，瞬间有了起床的欲望。出操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我一个蹦子跳到床下，来不及洗脸刷牙，蓬头垢面的提上裤子就向楼下冲去。 一路上拼了命的狂奔，由于速度过快，眼睛里没有一切，只有向前的石板路。当我赶到操场的时候，操场上黑压压的一片，一个个队列正在徐徐前进，哨声一大一小的吹着。我扫描着我们班的队伍，两圈下来后，我才看到了我们班的队伍。灰溜溜的钻进队伍里，跟着队伍继续奔跑。 “我以为你不来了!”小贾对我说。 我气喘吁吁的回复小贾：“你们都走了，我还睡的住么？” 几十圈下来，感觉挺舒服，浑身的筋骨好像舒展了许多。 我们回到宿舍，按照惯例，我们还要补上一觉。我们三个各自躺在床上，王歌星被我们吵醒了，他迷糊的看着我们，问我们：“你们出操去了？” 我答应了一声。他指着我责怪道：“你们这帮牲口，去出操也不叫我！” 亮子在上铺说道：“我咋不叫你！叫一下你，你的呼噜更大了！” 王歌星无话可说，滑稽的笑了。 当我正要进入梦乡的时候，班里的王胖子来到了我们的宿舍。他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站在宿舍的中央。 “亮子，把我画上！”他对亮子说。 亮子有些不耐烦的说：“不画，你没去咋画！” 王胖子认真的辩解道：“今天我去了，一共跑了一次操，你要给我画上！” 王胖子说的时候显得很无辜，他说的对，的确，他一学期下来，可能就跑这一次操。 “你赶紧回去睡觉去！我回头给你画上！”亮子对王胖子说。 “你这会就给我画！要不然你说话不算数。”王胖子执着的说着。 刚才这一番对话已经让人很烦了，因为正在瞌睡的节骨眼上，王胖子不依不饶的套路令我火冒三丈。 “王胖子，你出去！”我不客气的说道。 王胖子对我回道：“我又给你没说，你凭啥让我出去！” 此时，火不止三丈，我气愤的呵斥道：“一年就跑一次操，显摆啥！你给我滚出去！” “我不滚！你有本事让我滚出去！”王胖子回道。 我从床上跳到地下，一个手掐住王胖子的脖子，他的脖子上肉太多，我的手掌还不能完全把他控制。他也用手掐住我的脖子，我用力挣脱，把他的手挡在一边后，我使出了一套胡乱组合拳，拳拳打在了王胖子肥肥的脸上。 舍友们见状，都跳下来劝架。王胖子眼看形势不对，准备转身就撤，他径直向门的方向逃窜。可没想到门是闭着的，他胖硕的身体重重的撞在门上，我追了上去，准备施展一下我的连环腿。王胖子夺门噔噔噔逃走了。 点球笑着对我们说：“这个家伙吓的撞门上了！”他笑的前仰后翻。 名牌哥站在上铺上，全程目睹了整个过程。他摸着头，笑呵呵的对我们说：“这就是个煞笔么，大清早的来找揍，你应该好好揍一顿！”名牌哥看上去非常自信的样子。 说起名牌哥的自信，那可是有历史根据的。 有一次期末考，我回到宿舍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床上看书了。 “考的怎样？”我问他。 名牌哥放下书，自信的对我说：“这次考试直接简单的感觉没考头，起码每门能考个八十分以上，一点问题都没有。你怎样？” 我有些心虚，因为我知道考的并不好，最高也是勉强及格。 “哎，我不行，可能及格都困难！”我对他说。 名牌哥笑着说：“那你学的有点差！题那么简单的，及格太容易了！” 后来考试成绩下来了，名牌哥每门成绩并没有他说的那么理想，大概都在二十分左右。从那以后，我就知道了名牌哥的极度自信果然是名不虚传。那次倒是我的成绩还可以，至少都及格了。 当我们都毕业了后，有一次在街上遇见了王胖子。我提起那一次在宿舍的小插曲，王胖子一本正经的对我澄清道：“那时候我看你瘦，就让了一点！没敢下手！”说完，他憨厚的笑了。 我对他说：“你真是个好人，上学的时候那么照顾我，要不是那次你手下留情，估计我得吃亏！” 他挺着那个大啤酒肚说：“你看么！就我这身体，不敢轻易对别人下手，害怕别人吃亏呢！”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吹牛皮，我心里偷偷笑了。 第四章 再过长安 这次旅行原本没打算去这座城市，由于种种原因，我们决定在返程的路上在这座城市停留几天。一是为了看一下在这里孤军奋战的妻弟，二是为了约一下在这里单枪匹马的浩弟，三是为了感受一下古都的味道。 在去往目的地的高铁上，我想起了第一次去那里的经历。 的确，那一次的经历并不美好，对那座历史悠久的都城最大的印象却是充满畏惧与彷惶。但是这次不一样，我们的目的是去旅游，更让我高兴的是有妻子陪伴。说真的，要是让我选择，我可能不会选择在这里驻足，毕竟心理有些阴影。 要是在古代，从这里到那里至少也得半个月左右，多亏我们生活在强大的时代里，祖国这几年日新月异的变化带给我们很多便利。这次旅行的意义其实就在这趟疾驰的高铁上，现在只需要四个小时的时间就可以实现两座古都的跨越，查了一下普通火车，也得十三个小时左右。 在高铁上，唯一让我不满意的就是没有买到一个靠窗的座位，并且和妻子没有坐到一起。尽管这些天有些疲惫，但是舍不得把这么美好的旅途交给睡眠，我主要想看看沿途的风景。 透过高铁的车窗，一路上风景宜人，油菜花与葱绿的树木一片一片的越过车窗，整齐的新农村陈列在高铁沿线。对这一路风景之所以这么好奇，主要的原因可能是常年生活在西北的缘故，在这儿所看到的一切风景，对我来说就本身就是一种欣赏。相比之下，这里的自然环境远远要优越于西北，当然一些因素是不可抗拒的，不过人民的努力是很关键的。从沿线的每一道景色中，都能感受到这些年国家付出的代价与努力。 下了车后，我和妻子来到地铁站，这次来旅行其中一个收获就包括学会了怎么乘坐地铁。来到大城市，我们很多时候显得很尴尬，因为我们在很多现代化设施面前，都要认认真真的学习一番后才能使用，又不好意思去光明正大的请教别人，最担心被别人知道我们来自小城市。 妻子见到妻弟后很开心，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倒是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她都没有那么开心。也难怪，我的精神状态受到颈椎病的严重影响，这要怪我。 妻弟晚上带我们去跑步，顺便去看大明宫。 我们步行着从住的地方出发，一直走到大明宫遗址前，我已经有些疲惫不堪了，但是还可以坚持。 从这里走过的时候，我联想到了那个辉煌的朝代，这里岂能让我们这样轻而易举的路过？难道没有戒备森严的守卫？ 对大明宫历史的无知是这个晚上最大的缺憾，但是我可以肯定，这里见证了曾经大唐的辉煌与繁荣，就在这里，体现着权利的威严与冷酷，就在这里，演绎了许多悲欢离合。 透过黑漆漆的夜色，看着这片被淹没在历史长河中的遗址，让人不禁浮想联翩，如今，已然感受不到任何嘈杂，听不到一点历史遗留下来的声音。这里发生过的一点一滴，让人好奇，让人难以想象 第二天，我联系了在这里读书的浩弟，他正好在休息，又得让他来找我了，记得上次来的时候，知道我在这里后，他便马不停蹄的来火车站找我，真的让我感动。 我们约好在大雁塔前面的广场上见面，我开着导航寻找着浩弟的足迹，在异地他乡，兄弟见面，非常激动。 经过一番苦苦寻找，顺着导航走到了浩弟站着的地方，抬头一看，浩弟就站在那里向我挥手。浩弟的发型依然很酷，换了一副看上去更文艺的眼镜，看上去很有文艺青年的派头。他依然笑嘻嘻的看着我，露出他最具特色的虎牙。他笑的瞬间，我想起了他小时候的样子，也是这样对着我笑，现在，只是他长大了，还保持着他小时候的样子。 好不容易能够相见，当然要珍惜分分秒秒。 我们一起去游览了大雁塔，在大雁塔下，我们用手机镜头留下了美好的记忆。经过上千年的风雨洗礼，大雁塔依然挺拔的站在那里，接受着现代文明对她的膜拜。这种历史遗迹对一个城市来说就是一笔珍贵的宝藏，感谢在历次战乱下幸存的塔体，让我们可以在如此浮躁的社会中宁静下来，听历史给我们的财富。 来到唐僧曾经翻译经文的寺院里，看到有一个胖小伙躺在大雁塔的下面，头枕一个书包，闭着眼睛啃着一个苹果，看上去有一种脱俗的洒脱。在现代文明与古代建筑交杂的地方，他躺在这里吃苹果显得有些奇怪，也有些别具一格。 对苹果哥淡淡一笑后，来到了佛家故事的展厅里，瞻仰了佛容，看到了许多佛家故事，对我们空白的佛文化是一种洗礼。 随后，我们顶着烈日来到了城墙上，我们的体力都下降了不少，尽管如此，我们也不想浪费这样的机会，沿着城墙一直往前走。 城墙上人很多，大家都兴高采烈的汲取着自己需要的东西。我们三个人拿起手机自拍、互拍，走走停停，欣赏着城砖里透出的古老气息。在现代建筑的包围中，这段城墙显得非常高贵，它见证过历代王朝的兴衰成败，它扞卫过王朝的安全与尊严，王朝灭了，历史走了，留下它，在这里等待着游客，它静静的，就躺在这里，什么也不说，任凭游客自己发挥无限的想象。 这一天转悠下来，我们都显得很累了。 我们和浩弟在地铁站里告了别，浩弟回自己的学校，我们回妻弟那里。时间又溜走了，就跟千年历史一样，一天又积攒在历史中。在这座古城里，最大的一个感受就是时间的坚韧。在这里，谁都磨不过时间，时间主宰着这里的一切。时间给你留下一处处景观，时间又飞快的流逝在时间里。 第五章 那棵杏树 在老家，二叔家的场边上有一棵“老杏树”，现在看来它已经老态龙钟的模样，失去了生机勃勃的活力与朝气。但在它坚挺的树干上，依然能感受到它的坚强与柔韧。它没有在岁月的摧残下自己倒下，也没有在雷电交加的夜晚被雷劈死，它选择了最为艰难的一条路，就是默默的活着。 最早对老杏树的记忆，要追朔到一张老照片。那张照片其实并不陈旧，毕竟上面的主人公是我，但对我而言，那的的确确是一张有时间印记的老照片了。照片上的我，憨憨的坐在一辆自行车上傻笑，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这张照片中的背景是一棵杏树。当年的那棵杏树，还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它葱绿的叶子显得非常青涩，像一个少年，稚气未脱。每当我拿起那张照片，始终无法将当年的那棵杏树与现在那棵杏树相联系，我还半信半疑的问过母亲，母亲反而有些生气了。她对我凶道：不是当年那棵树，还是哪的树！我有必要骗你么！ 对于那棵杏树，我最深的记忆却不是那张照片，因为当摄像师按下快门的那一刻，我还是一个婴儿，没有任何感情，也没有任何记忆，我其实就等于一个物件，大人们为了给这个物件留点东西，把我放在那里，再把这些物件留在照相机里。 清晰的记得，在麦黄季节，爷爷、奶奶他们都忙着在场里干活，村里的一个胖丫头嬉皮笑脸的对爷爷说：“二哥，把你家的杏子给我们吃一个呗！” 爷爷故意开玩笑着说：“不给！上你家吃去！”爷爷都说了不给，但是那个丫头死皮赖脸的已经走到杏树底下，紧随其后的不止一个，还有村里的好几个。 奶奶开玩笑着对那群孩子说：“你们摘点就行了，给我们的孙子留上一些！” 只听见有人应付着答应道：知道了。 他们一群大孩子跟猴子一样，直接爬到树上去摘杏子。那时候杏子也是一种稀罕物，杏树在村里有很多，但我们家的那棵杏树上的果实格外好吃一些。几个大孩子有些贪婪，自己在树上吃了不说，还在自己的衣服里裹了好多。他们在树上剧烈的摇晃，把好多熟透了的杏子都荡了下来。爷爷看见后有些心疼，拿着扫帚就赶了上去，他们一群“猴子”从树上溜了下来，爷爷拿着扫帚在后面赶，他们在前面跑，惹得场里的人都哈哈大笑。那个胖丫头无赖的笑声至今还在脑海里回荡。 吃了我们家的杏子不但不感激，胖丫头在逃跑的时候还责怪道：“二哥，你也太小气了！不就摘了几个杏子么，至于那么小气不！”爷爷拿着扫帚赶上去，胖丫头咯咯咯笑着消失在村里。 父亲有时候会爬到树上，在树枝上用脚踏着晃一下，黄灿灿的杏子掉到地上，我们跑上去把杏子拾到草帽里，拿到阴凉处一起吃杏子。三姑找了块石头，她喜欢吃杏核，她砸好的也会分给我们一些吃。 过了那一年，据说那个胖丫头一家搬走了，再也听不到胖丫头爽朗的笑声了。在我家的那棵杏树上，也没有那群孩子的身影。也许长大的长大，嫁人的嫁人…… 我们具备了上杏树的本领，杏子还没熟好，就悄悄爬上杏树，把那些绿绿的杏子摘下来。摘不下来的就连树枝一起扯下来，塞到嘴里的时候，我们紧紧的闭上双眼，尽情享受着绿杏子带来的酸爽。小时候家里几乎很少吃到水果，那棵杏树给我们产下的就是最好的水果。真正到了杏子要成熟的季节，那棵杏树空空如也，它不好意思的站在那里，它恨不得把我们一群馋孩子都举报。要是细心一点，还是会有些惊喜，在杏树的树梢上，挂着零星几颗黄杏子，我们高兴的叫来大人，催促他们拿着长杆子从树上捣下来，我们又如获至宝一般，开心的拿着黄杏子向大人显摆。 逐渐的我们的生活好了，目光不再聚集到那棵老杏树上面。当我们吃着苹果、梨子的时候，也想不起光顾那酸溜溜的杏子了。不知道在几个春秋里，杏子从青绿到黄灿灿，再到自然脱落，它失落的立在那里，渴望着有人来品尝一下它的甘甜。在那些春去春来的季节里，也许只有爷爷奶奶拿着扫帚在那棵老杏树的下面，不止一天的把那些熟透了的杏子扫到一起，在扫的过程中，爷爷肯定会坐下来，拿起熟透了的杏子塞到嘴里，然后露出慈祥的笑容。后来，连爷爷也不再留恋那棵杏树，他去了另一个世界，我似乎又看到奶奶默默的在那棵老树下走过，她的内心一定是百感交集，奶奶也会蹲下来，拾起已经熟透了果实，品尝一下后再扫到一起。 现在，每次回到家里，总把目光远远投向那棵老杏树。它有没有结出甘甜的杏子已不再重要，只要看到它依然坚挺的站在那里，我的内心才会平静。只要看到它的身躯，我依然能感受到一切还在。 当然，在那棵老杏树上，充满感情的不止我一人。去年浩弟就作过一篇文章，在回到老家看到老杏树后。当时看的我热泪盈眶，的确，它不再是简简单单的一棵树，而是所有乡愁与美好回忆的载体。我们都在怀念它，就像我们在怀念美好的过去一样。 我希望那棵老杏树还能坚挺的活下去，让我们的记忆还能寄存在它那里，当我们回到那里的时候，还会想起曾经的朝朝暮暮。我相信，那个场里已经不可能恢复往日的热闹，但是，我们的记忆力还能听见胖丫头的笑声、爷爷的咳嗽声…… 老杏树呀！老杏树。此情难得，坚挺的活下去！ 第六章 醉在焉支山 当我们乘车来到那一片林海的时候，我几乎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原来在大西北也有这样的森林，这里简直是戈壁上的一片绿洲嘛。 微风拂过，林浪开始翻滚起来，从山的最高处望去，此情此景更像是一片正在荡漾的海洋。这个山的四周全部是树木，是清一色的松树，我没有找到除了松树的第二个植物品种。 大家一路疲惫，迫不及待的跑下山，向那几个白色的蒙古包奔跑而去。 蒙古包内的布置非常美观，里面挂满了藏族文化的相框，几个大圆桌应该是给我们准备的。我们好奇的张望着墙壁上的一些布置，一颗牛头醒目的悬挂在蒙古包的上方，我指了指牛头，坐在我旁边的小贾随便应付了我几句。 李老师对大家说道：“同学们，出来了就好好放松放松，你们看，这么好的环境，说实在的，也不容易。”本来嘈杂的环境在李老师说话的时候安静了下来。 这时一个穿着藏族服饰的男服务员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现在就给你们上菜吗？”藏族男服务员问道。 同学们其实早就饿了，等的就是这句话。 “赶紧给我们上！我们饿扁了！”老田开玩笑着说，说完大家都乐了。 饭还没上到桌上，几个男生已经拿起了啤酒进行开盖。开啤酒在这些男生中间可是很有讲究的，绝对不是拿着起子一开那么简单。汤不醉掏出一个打火机，随便那样一撬，啤酒瓶的盖子就飞了出去。男生的天性就是各种不服，接着，在蒙古包内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开盖声，啤酒瓶的盖子到处乱飞，吓的李老师差点没躲到桌子下面。不一会儿，桌子上已经被啤酒瓶占据了四分之三。 “唉吆喂！先吃点！这样整不把人整坏了吗！”丁同学说话了。 一道道特色的菜肴开始上了桌子，看上去就让人产生了食欲，尽管大家都很饿，但是没一个人动筷子，直到所有的菜都已上齐。 李老师端起酒杯对大家说：“来！先走一个！” 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都举起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赶紧吃！开吃！”李老师说道。 大家拿起筷子开始狼吞虎咽了起来，大家是真的饿了，因为早上起的太早，没顾上吃早餐就已经出发了。 吃的半饱的时候，蒙古包里传出了划拳声，拼酒量的时候到了。我们班上有两个号称“不醉”的同学，他们从来不推杯换盏，一般都是抢着喝，互相监督喝。谁把谁喝倒就算是赢了！ 女同学也不甘寂寞，也开始石头剪刀布。时不时传来叮叮咣咣的酒瓶碰撞声，划拳的声音一个比一个大，好似乎不是在比拳赢，而是在比音的高低一般。 我酒量不太好，但是也喝了大概有六七瓶，这时已经有点飘忽不定了。我拿着亮子的相机偷偷跑到蒙古包的外面给大家拍照，当我准备按下快门键的时候，被李老师察觉，他下意识的用手挡了挡脸，他冲着我坏笑了一下。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轮番大战，胜负不分，大家都喝的阴三阳四了起来。我走路的时候已经走不成直线，只记得上了好几次厕所。李老师担心大家喝的太多，回去是个问题。他让大家停一下，可以自由行动一会儿，两个小时后在蒙古包前集合登车。就算李老师说了这样的话，两个不醉依然想着把彼此放倒，还高声大嗓的划着大拳，有的同学已经躺倒在地上，呼呼大睡了。 我和小贾走出了蒙古包，一路向森林深处走出。我们带着几丝酒意一路边走边聊，我感叹最多的是时光的美好。而小贾比较沉默，他是一个内向的人，但是偶尔会抒发一下心里的感慨。 我们走到了一个山头上，不能再往前走了，要不然会错过班车，耽误了集体的时间会很愧疚的。于是我们坐了下来，我实在是有点醉了，索性躺在那里。 嗨！嗨！ 我大声喊着，但是在这里空旷的听不到半点回声。 小贾也突然喊了起来，把我吓了一跳。他喊了几声后也睡了下来，可能是前几声喊的太猛，把自己给喊晕过去了。 “多想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啊！太美了！有微风，有阳光，有哥们，足矣！”我感叹道。 小贾没有回应，我转头看了他一眼，他已经睡着了。 我没有打扰小贾的美梦，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我也进入了梦乡。 梦里，我掉下了万丈深渊。 我赶紧翻起来一看，原来我还在原地，只是头有点晕。 “小贾！快起来，咱们迟到了！”我推了两下小贾。 他睁开睡眼，拾起放在地上的眼镜，戴在鼻梁上，然后静静的坐在那里发呆。 我催促着说道：“没想到一觉睡到这会了，咱们赶快走！要不然赶不上车了！” 小贾这才慢悠悠的站了起来，太阳已经没有那么烈了，我们小跑着在树林里穿行，由于喝了酒，不得不跑一段休息一下，我们俩气喘吁吁的一直在奔跑。当我们到达蒙古包的时候，大家都已经上了车，我俩连忙也上了车。 在回去的路上，我只记得我一直在克制，克制着一种翻江倒海的感觉。 公路很颠，那种感觉终于没有忍住，拿着一个塑料袋就吐了起来。 说句恶心的话，吐了整整一个塑料袋。坐在我旁边的小马捂着头给我捶着背，坐在我前面的毛同学已经不敢看我。我担心影响到其他同学，手里紧紧的攥着那个塑料袋，直到我吐的再也吐不出任何东西。 我靠在车窗的旁边，风使劲的吹向我的脸庞，看着美丽的夕阳，只想把时光定格在那一刻，让我们的友谊也定格在那一刻。 张不醉好像这下醉了，汤不醉也醉了，醉了后的他们，互相依偎在一起，有点惺惺相惜的错觉。 整个大巴车里，除了我吐醒了外，只有司机还清醒着。其他人都睡成了一片，快乐与疲惫夹杂着。 第九章 陷阱 从我决定要踏上路途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我会有这样的经历。很庆幸的是，我只是浅浅的经历了，而没有被那段经历所改变、所胁迫。 前奏 信任过太多人，因此，我依然相信她的真实与诚恳。在一个相亲网站上认识了那个看上去很善良的女孩，我们聊了一段时间后，我直接把问题拿出来摆在台面上，我说，我是以相亲为目的的。她也告诉我这也正是她的目的，于是我们建立起了共同基础，这样为以后的发展做了一个铺垫。 网上的各种骗局我已经听了很多，也经历过一两次，所以对这个女孩的出现存在着很强的警惕。在某种强烈的预感笼罩下，还是一步步走向信任她的方向。 对爱情的渴望与对异性的迷茫使我内心无法平静，她说是时候见一面了，而且她为了这次见面专门请了假。我思索再三，想让她把时间再往后推一下，因为我要休假有困难。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因为我没有完全做好见面的准备。我担心这会是一个糖衣包裹下的炸弹，所以我犹豫了。她继续向我摊牌，要是我不能与她见面，她不能肯定我有多少诚意。 那是一个艰难的过程，我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是彻底打消任何对美好的幻想？还是毅然去赌一把呢？复杂的思想斗争中，我决定就最后赌一把！ 第一天 带着未知与忐忑的心情匆匆忙忙上了那趟火车。内心是疲惫不堪的，没有对美好的向往，我在思考着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一切，越想越乱，乱的没有头绪，于是就索性停止了胡思乱想，对自己又进行了一番自我安慰，也许是美好的呢！在路途中，收到了那个女孩发来的好几条短信，似乎她是关心我的。猜测与质疑就慢慢消失了。 在车上的时候我跟她已经商量好了，她说要来火车站接我，我没有推辞。我想这样也好，我毕竟人生地不熟的，起码让我有个时间对她有个基本的判断。然而我下了车后，她告诉我她睡迟了，让我自己打车过去。那一瞬间我挺失望的，要是真正把这件事能当作一回事，又怎么会睡迟呢？我在火车站又陷入了思考当中，要是现在做出另外一个决定，还不迟啊。可是，这样原路返回多少总有点不甘心。 她的食言一下子让我的神经紧绷了起来，火车站周围的所有人在我看来都是一群有各种目的的骗子，我每走一步，都要用异常小心的神态去打量这儿的每一个人，我试图着戳穿他们一些人的丑恶面孔，但找不到任何有力的证据。 无可奈何中还是选择了继续信任，我打车到了她所在的小区，在小区门口等了十几分钟后，一个瘦瘦的女孩向我走来，她皮肤黝黑，面带微笑，看不出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我从刚开始的每一句谈话中，我都未察觉到有半点虚假，她总是很耐心的跟我说东扯西，我紧绷的神经慢慢放了下来。随后，我跟着她去了一个菜市场，买了很多菜，我为了能够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有些底气，买菜的所有费用我主动付了。在一路上，我们开着玩笑，说着一些相关的话题，她显得很热情，让我觉得她就是那个期待已久的人。 晚餐的时候，她给我介绍认识了和她一起居住的她弟，还有一个女孩。他们对我的到来也显得很热情，就像久未谋面的朋友般亲和。 闷热的夏天久久不能入眠，十七楼的窗户外面吹进来阵阵暖风，我索性把窗帘拉到一边，任凭暖风往房间里肆虐，暖风在气流的作用下变成了凉风，感觉倒也凉快。我的思绪很长，仔细分析着白天发生的每一个细节，试图着辨别出真假。 白天的疲惫已经让我有些不可招架了，飘飘然般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 我在去之前，就有到处走走的愿望。毕竟去这个陌生的城市是第一次，难免有许多冲动与好奇。 她带着我去坐地铁，这第一次坐地铁的经历让我稍微有些难为情，但我还是坦然告诉她我是第一次。第一次坐地铁，她的笑容里没有一点嘲讽，反而，她笑着说，坐着坐着就熟悉了。我从这个细微的插曲里有点欣赏她了！ 跟着她的步伐去了当地的一条小吃街，我贪婪的吃了两个大烤串。在一家卖小玩意的店里，她主动为我的侄子还有母亲挑选了礼物，我有些感动。但不想让她破费，后来还是接受了她的这片热心。对她的感觉又近了一点…… 晚上，在她的引领下，我看到了古老的大雁塔，也看到了那个据说是亚洲最大的喷泉。 在满足了我的一些心愿后，回到家里。她说接下来要让我了解了解她的工作，我想也是，总得知道她在这座城市里干什么！我答应了。 第三天 早上起床后，太阳已经把整个城市覆盖，她打着伞，把我领到一个小区里，她和我在楼下等待着，但此时我有了第一个疑问，难道大城市上班的地方会是在住宅小区里？我也非常真诚的问了她，她说她的工作是家庭式办公，这个回答我感觉勉强可以接受，那就去看看怎么个家庭式办公！ 等了好久，我和她见到了一个美女，我环顾了一下环境，是标准的家庭居室。这个看起来很端庄的美女先是跟我聊了很多在我看来没有用的东西，这期间，坐在我身边的“她”偶尔插话，我勉强应付着。 那个美女说到我快睡着，可能是天气热的原因，再加上我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让对面的美女有些尴尬。她貌似感觉到了我的一些不耐烦，于是就开始谈主题，就是让我了解她们目前从事的“工作”，他们称为生意。美女一直在讲，我一直盯着她的眼睛在认真倾听。我看到她讲的开始冒汗，我听的人也是口渴难耐。整个过程中，对面的美女在我看来她就是我的犯人，是我在审查她。 一个早上，见完刚才的那个美女后，又见了一个看起来相对成熟一些的小伙子，小伙子一副经历过一切的淡定。我自然也装出了几分深沉！我把扯淡的功夫全部用了出来，此时此刻，我心里开始排斥他们，但我没有过分表现出来。 当我见了两个“精英”级别的人物之后，我在情感与理智之间开始纠结了。我跟她发火了！我同样坦诚，我直接告诉她，我对她的工作已经有了了解，不想再去深入了解了。她表现的非常不镇定，一副威胁我的架势质问起了我，我有点不屑的看着她，她终于有所平静。她说让我把这个过程走完，走完后，我是去是留，随我。这个时候，我的第二个疑问来了，为什么非要走完这个过程呢？ 我妥协了，走完就走完。 下午，见到的是一个跟我父亲一样大的人，一口山东话。我这次带着一些诚意，跟那个人聊了好几个小时，但大多数话纯粹是为了应付。 聊完后，大叔非要留着一起吃顿饭，盛情难却，就留了下来，跟他们一家人吃了顿饺子。 其实这个时候，我已经完全明白了所有。我只是不甘心就这么离开，我不甘心就眼睁睁看着她执迷不悟下去，我想试图着说服她。 第四天 依然重复着第三天的事情，只不过见到的人又是不同的面孔，他们一个个表现出超出常人的智慧，好像在向我暗示，遇到他们就是我此生最大的荣幸。 他们表现的越真，我就觉得越假。在第四天结束的时候，我跟她又吵了一架。我告诉她，只想谈感情，其他的一切，把感情谈清楚再说。她说，让我坚持一下，很快我就会明白所有。 在此期间，我也收获了一些快乐。跟他们的相处，让我学到了一些东西。但无奈，我毕竟不是专门来深造的。 第五天 她说，今天我会明白一切。 坐了一个小时的公交车，来到了国家建好的一个建筑园内。她和她的弟弟领着我在每一种建筑里发现暗藏的玄机，用来启发我愚笨的脑子。 很多他们刻意编排的故事让我觉得太真，又太假。 我转身就要离开。她和她的弟弟在后面尾随，我加快了步伐，把他们甩在了后面。我本来就决定这么离开的，但她给我打了好多电话，实在不忍心就这样走。 再也没有微笑，再也没有温情。我成了他们世界里的绝情者，我拿上我的东西，准备离开。我望着她远走的背影，心里黯然神伤。再见！但愿有一天你能体会到我的真心与赤诚。 我就这样满含辛酸的离开了，在离去的路上，我的心情几度崩溃。 我不敢相信这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我还对这一切怀疑着。感谢她身上的善良，至少还没有对我造成什么伤害。至于我的失望与绝望，还有无助，我自己慢慢承受好了。 我想知道，她会不会有醒悟的一天？如果有，我会不会成为她的一段真实回忆。 真心祈祷！ 第十章 用力的活着 “换鸡蛋喽！换鸡蛋喽！”一个沙哑的声音在村头喊着。 我一个箭步冲出屋去，跑到场边上看看是什么情况。只见一个老人赤裸着上身，挑着一个担子，两边两个竹筐。后面跟随着村里的几个小孩，小孩一会跑到老人的前面，一会儿又迂回到老人的后面。 “换鸡炭喽！换鸡炭喽！”小孩围着老人喊道。 老人的门牙已经退休，所以说起话来有些漏风，把“蛋”喊成了“炭”，小孩们就抓住了把柄，用这种当时戏耍着一个老人。 我很快也加入到了其中，只是突然来这样一个老人感觉新奇。有的孩子故意把老人的竹筐拉住，让老人倒退两难。 老人担心自己的鸡蛋被小孩偷走，放下竹筐就开始追打小孩。老人的脸上充满了气愤与不满。 “一帮坏荪！都玩去！”老人一边骂，一边拾起竹筐就要走。 老人蹒跚的背影慢慢远去，太阳晒的他皮肤发红，一边走一边喊：“换鸡蛋喽！谁家有鸡蛋？” 小孩们戏耍一阵便成群结队的散去，过一下童年的顽皮瘾就满足了。 也有大人喜欢跟这个老人开个玩笑，故意在后面拉住老人的竹筐绳子。 “我把你的这鸡蛋全部拿走！”一群人围着看热闹。 老人无奈的笑了，看起来笑的很开心的样子。他虽然到处游荡，但他并不傻。他明白，这是跟他开个玩笑而已。 他索性放下担子，站到人群里，跟大家开起了玩笑。 “拿走！拿走！我这么一个人，也穷不死我。”老人笑着说道。 从老人的笑容里多少能看到几丝心酸与失落。 “老人家，一天能赚多少钱？”有人好奇的问道。 老人尴尬的看着远方，笑了一下后回答道：“能赚多少钱！就是没事干找个事干。” 当人们看热闹的心态渐渐淡化后，便不再关心一个不怎么熟悉的老人。老人知趣的悄悄离开人群，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 有一天我在爷爷家吃饭，听到门外有人喊：“换鸡蛋喽！” 我欢喜的放下筷子，对爷爷奶奶说：“爷爷，奶奶，是丑逛！”（丑逛据说是他的名字） 爷爷没有说话，奶奶笑了一下，对我们说：“是个可怜人，吃不饱，穿不暖的。” 爷爷对奶奶说：“你把咱们的饭盛上一碗，我给丑逛端一碗去。现在到中午了，肯定饿了。” 听到爷爷要给这个脏兮兮的老人端饭，我不懂事的心灵多少有些抵触。 “爷爷，为啥给他端饭！”我嘟囔着小嘴抱怨道。 爷爷笑着对我说：“那人不像小偷这些人。是个可怜人，咱们给他点饭，也是积德的，知道吗？” 我基本上理解了爷爷的心意，就跟着爷爷去给丑逛送饭。 爷爷走到门外，大声喊着：“老人家，老人家！” 远处的老人回过头来愣住了，他不知道爷爷在叫谁。 “来，过来吃碗我们的饭！”爷爷继续喊道。 那个老人挑着担子慢慢走过来，他笑着对爷爷说：“世上还是好人多，我吃了你们吃啥！” 我看到老人那一刻的感激之情，瞬间明白了爷爷的一片好心。 看着老人狼吞虎咽的吃完了一大碗饭，我对爷爷说：“爷爷，我给他盛碗水去！他肯定渴了。” 爷爷露出微笑，摸着我的头，对我说：“快去！” 我迈着急切的步伐一步一个踉跄的端着一碗水递到了老人手里。老人没有说什么感谢的话，只是接过水喝了起来。 一切的一切，都在水中。 自从那以后，再次见到那个老人的时候，我再没有加入到戏耍的队伍里。 有一次弟弟要去戏耍一下老人，被我一把拉住了。我深深的记得爷爷奶奶的那句话：他是个可怜人。 我认真的告诉弟弟：“他是个可怜人，咱们不欺负可怜人。” 关于丑逛的记忆，持续了那么几年，那几年里，他频繁的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好像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 正是因为习惯了他的存在，于是忽略了他什么时候慢慢退隐了。 有一年，我突然问爷爷。 “爷爷，那丑逛怎么不见了？” 爷爷说：“那人现在上了年龄了，估计现在走不动了。” 我突然有些失落，曾经戏耍他的画面又浮现了出来。 再过了几年，我有一次问母亲那个曾经的丑逛还活着没，母亲告诉我他已经死了好多年。 我之所以几次问那个倔强的老人，是因为他活的有尊严，他是真正的活着。 得知他已经死了的消息，我才对他的过去有了兴趣。据说他家有弟兄好几个，但是由于家里一直很穷，他没能娶上媳妇。 丑逛年轻的时候不知道在干什么，进入老年后，一直靠换鸡蛋为生。 丑逛的一生是平凡的，平凡的没有任何起色，只有一步一步的跌落。但他的一生是非常励志的，他用自强不息的斗志书写着一段坎坷的人生路。 对于一个丑逛人生的旁观者，你说不上他有多好，但绝对不能说他坏事做绝。他不是十恶不赦的江洋大盗，也不是偷鸡摸狗的鼠辈，他依然是一个铁铮铮的汉子。 从他的名字来看，丑，是他一生的特点。但我只是听到了他的名字里的“丑”字，我能看到的，是一个自力更生，有些慈祥的老人。 丑逛，一个记号性的人物。他的出现，不知道激励过多少人，无论生活对你多么残酷，无论处境再多糟糕，都不要放弃，因为，还有一个叫“丑逛”的人在路上。 光着脚，一件破破烂烂的裤子，不穿上衣，挑着一副担子，担子里有交易的商品，也有被人们丢弃的破烂。秃顶，满脸胡渣，眼睛看上去有些不大对劲，没有门牙，看上去有些抽象。 就这样一个人，游走在记忆深处，游走在村头村尾，游走在欢声笑语之中，游走在荒野中。 他努力的在活着，争取活的有些尊严。 尽管他也很孤独，但是，他习惯了孤独，还有比孤独更可怕的东西，他都经历了。 活着，真正的活着很重要。 第十一章 我的三姑 之前看过莫言的一部小说，小说里的主人公是“姑姑”，姑姑是一名赤脚医生，性格直爽，人格独立。这是莫言笔下我读到的姑姑。其实在读那本小说的时候，我的脑海里老是将书中的姑姑与我的一个姑姑相联系，我有个姑姑，与那本小说里的姑姑有很多相似之处，她同样也是一名赤脚医生，也有独立的人格。 我要讲的这个姑姑，在我父亲兄妹几个中，排行老小。但在三个姑姑中，排行老三，所以我叫她“三姑姑”。三姑姑是我极其佩服的一个人，她用自己的努力与斗志一直与命运做着抗争，而且成功将命运改变，虽然成就不大，是一名我们那边的赤脚医生，但这个职业是她历经千辛万苦奋斗争取到的，我一直以三姑姑的职业感到自豪，更以三姑姑本人为骄傲。 三姑姑的人生富有传奇色彩。 在学生时代，她的命运已经被爷爷奶奶规划好了。在她高中还没有毕业的时候，爷爷奶奶已经把她许配给了现在的姑夫，当时不得不说爷爷奶奶是极其自私的，但这种决定在那个年代是可以理解的，至少三姑能嫁给一个老师的儿子不会饿肚子。 三姑姑每次讲起学生时代，总会抱怨爷爷奶奶的自私与无情。据说三姑姑那时候是很想读书的，她很想和其他女孩一样，拥有自己的梦想，去考大学，自己规划自己的人生。然而，当三姑姑推着自行车要往学校走的时候，爷爷奶奶就在后面拉着姑姑的自行车死活不放行，姑姑当时极力想挣脱这种束缚，她不想那么早就结婚。但是最后还是被爷爷奶奶扣在了家里，姑姑只有无助的哭泣与流泪，她别无选择。 很快三姑姑就在家里人的一手安排下嫁给了那个老师的儿子，也就是我的姑夫。我无法想象当时三姑姑的痛苦，她一定想过逃跑，好像是真的有逃跑过。但她再怎样逃，也逃不出爷爷奶奶的手掌心，爷爷奶奶通过各种计谋将三姑姑给追了回来。在对命运的安排无力回天之后，三姑姑决定暂时认命，就成全了两家人，与老师的儿子结了婚。 走入婚姻殿堂的三姑姑已经被剥夺了读书的权利，她放下了手中的书本，开始面对生活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她的心我想应该是极其痛的，让一个喜欢读书的人放下书本就等于割去了他的双眼。这一点上我是站在姑姑这边的！ 三姑姑在结婚不久，就生下了她的第一个孩子，在接下来的几年，又生下了第二个、第三个。在那几年中，她被母亲这个身份牢牢的栓在了家里，有了孩子后，她的心思全部放在了孩子身上，再也不去抱怨什么，因为抱怨也不会有转折的机会。三个孩子稍微长大了些后，家里的负担逐渐增大，本来身体单薄的她在地里干活没有一点点优势。她为了生活、为了孩子、为了那个家庭，每到镇上有集的时候，就用自行车驮着自己炸的麻花去卖，镇上很多人都能认出她，但她觉得面子已经很不重要了，饿肚子比要面子难受百倍。小本生意也没有赚下多少钱，但能为家里的花销添补一些。后来她又想办法批了一些小玩意在镇上卖，比卖麻花的利润稍微大一些，在那些日子里，三姑姑受尽了苦难，也遭受过很多讥笑。她坚强的在生活，脸上依然在笑，笑容的背后是辛酸与苦涩。 直到后来的某一天，三姑姑这时候已经三十好几了，她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要去县上学医。这个想法说出来后遭到很多人的反对与嘲讽，他们认为三姑姑是要背叛家庭，要为自己寻一条更好的出路。三姑姑是个有毅力的人，她毅然决定去学医，但没有人为他掏学费，包括她的丈夫，我的姑夫。她找人贷款，也没人敢为她担保，她尝到了人间的冷酷无情，也饱尝了人的势利眼。 在多方求助无果之后，她来找她的哥哥，也就是我的父亲。那一幕我有记忆，姑姑当时面容憔悴，口皮子很干，坐在我家的厨房里的一个椅子上，给父亲说了自己的想法。并向父亲借八百块钱，说是要去上学的学费。父亲自然不会拒绝妹妹的求助，那时候父亲手里是有八百块钱的，父亲很痛快的把八百块钱借给了三姑姑。 一个有家庭，并且有三个孩子的女人，暂时离开了家庭，离开了孩子，去县城一个卫校学医。姑姑拿着借来的八百块钱去报了名，从当时的经济状况来看，姑姑在学校的日子非常困难，一定吃不饱饭，更谈不上吃好。 姑姑说和她一块儿上学的都是小姑娘，他已经三十好几，而且丢下课本已经好多年，当时她压力很大。不过三姑姑有吃苦的精神，因为她之前吃过的苦比起读书来说，要苦多了。就凭借着这股子不甘心的冲劲，她顺利考过了卫校的所有课程，并且拿到了毕业证书。 毕业之后，三姑姑筹集了些钱，自己开了一个小药店。姑姑是学了东西的，很多病人开始信赖姑姑的医术，因为姑姑用自己的小药店治好了很多人，姑姑在村里有了一些名气，去她药店取药的人也越来越多。那么多人去姑姑那里取药看病，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姑姑待人很热情，也很负责任。只要谁家叫，她都是骑着自行车去上门看病的。 再到后来，国家开始重视农村医疗，姑姑凭借着自己在村里的影响力干上了定点医疗。算是与国家财政沾上了点边，虽然越来越忙，但她是极其开心的。 三姑姑的三个孩子在她的感染下，都非常争气，学习都很好，而且非常懂事。姑姑时常给我发一些孩子们得奖的照片，我看了后很欣慰。我能理解姑姑的那种自豪与骄傲，她的孩子为她实现了青年时的梦想。去年表妹考上了大学，姑姑在工作上的干劲越来越大，孩子们，是三姑姑的一切希望。 姑姑的人生虽然艰辛，但是有滋有味。 那些年受过的苦，也值了！ 第十二章 挖宝 据老人传言，老五家里的地下有宝。此事一直在村里被传的热火朝天，但是基于道德法律的底线，大家只是传一下谣言而已，并没有把寻宝变成实际行动的人。 老五被谣言传的有些郁闷，作为家里的掌柜的，自己不清楚家里有宝的事，倒是别人似乎比他还要清楚家里有宝的事。有人甚至将宝的藏身之所划定了出来，有人就猜测了起来，不是在磨房的下面，就是在客房的下面。 老五的儿子有一天气冲冲的回到了家，见到老五后，他直接问道：“爹，人家都说咱家有宝，你为啥要瞒我？” 老五本来心情不好，被儿子这几句话给激怒了。 “我把你这个混账东西！现在还反了天了！人家说咱家有啥就有啥么？我把你个杂种！”老五说完，随手就对他的儿子一饼扇了过去。 老五的儿子捂着脸对老五说：“要不是看在你是我老子的份上，我早就一拳打死你了！” 老五看见儿子愤怒的表情，心里有些怯了，他默默离开了。 晚上，老五仔细回想起他父亲去世时的画面，他记得父亲在最后一刻把他叫了过去，好像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他。因为父亲是把他拉到耳边的，但是父亲话还没说出口，已经断了气。村里人既然这么传，肯定也不是无事生非，正所谓无风不起浪。 过了半个月，老五心里对传说中的宝产生了兴趣。他摸着夜色来到儿子的窗前，在窗外叫道：“二福，起来了！爹有事跟你说！” 屋内传出极不耐烦的声音。 “有事就说，我都睡了！” 老五说道：“是关于咱家有宝的事情！” 二福立马从炕上翻了起来，他惊讶的问：“咱家真的有宝？” 老五压低了声音答道：“你来，我跟你商量商量！” 二福穿上了衣服，来到了客厅，屋子里显得很昏暗，煤油灯有气无力的燃烧着。 “爹，原来咱家还真的有宝？” 老五说道：“有没有宝我是真的不清楚，但是你爷走的时候确实好像有没说完的话，也许你爷是害怕我们弟兄几个起内讧，所以没有告诉我们！” 二福有些失望，他对老五说道：“爹，原来你把我叫来是讲故事的啊！我还困的很呢，睡觉去了！” 老五有些生气的呵斥道：“败家子！就知道一天抱怨。你站住，听我说！” “从今天开始，我想着咱们试着在院子里找一下，说不定有宝！”老五抽着烟对二福说道。 二福脸上稍微有些笑意，说道：“行！那我们啥时候开始挖？” 老五说道：“等我啥时候去看一个动土吉利的日子了再说！这事千万不能告诉别人，要是寻不到宝就落下笑话了！”二福点了点头。 老五看好了日子，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们父子俩在院子里点了三根香后，开始了寻宝的过程。 由于没有任何根据，他俩只能在村里传言中的两个地点进行挖掘。害怕邻居知道此事，他们每天都在凌晨行动，挖掘的时候小心翼翼。 一个月过去了，他们把磨房挖了个底朝天，就挖出了一双烂鞋。 邻居有一天问老五：“老五啊！你家的驴最近在晚上闹腾个不停啊！从凌晨到天亮，吵的我整夜不能睡觉！” 老五带着歉意说道：“是啊！最近不知道是怎么了，驴就是有点糟蹋人，我一个晚上起来好几次！” 老五父子俩依然信心满满，接着开始了对客厅的挖掘。 又过了一个月，他们挖遍了客厅的每个角落，但是仍然没有任何发现，这一个月之内，他家的门在白天基本是锁着的，他们担心有人来暴露了此事。 “爹，我看真是谣言！哪有什么宝！”二福抱怨道。 老五说道：“我其实早就听说过咱家有宝的事情，我想你爷肯定有些家产呢，他活着的时候无意中给我们提过！” 二福陷入了思索之中，老五过了一会儿说道：“我想起来了，你爷去世的时候指的方向是下院！我看咱们是挖错了地方！” 二福说道：“爹，没事，那咱们继续挖！只要能挖出宝，咱们就翻身了！” 住在前面的老大有一天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他发现自己家的墙变得有些倾斜了，他怀疑是老五把水放在了下院。 “老五，你是不是把水引到了下院？”听到哥哥的喊声，老五有些心慌，他把哥哥请到了家里坐下。 “哥，这墙时间长了！说不定是自己陷了下去，我家的水没在下院走！”老五解释道。 “你这地是怎么回事？怎么都软成这样了？” 老五连忙解释道：“前几天我发现有耗子洞，我就给全部掀了起来。” 应付过了老大，老五和儿子继续寻宝。 过了半个月，二福高兴的喊道：“爹！找到了！” 老五捂着二福的嘴，说：“声音小点，要是让你大爸知道了，不得骂死我！” 在下院的地下，他们挖出了两个陶瓷的坛子。坛子里装的全部是银元，二福拿着白哗哗的银元洒在地上，开心的对他妈说道：“妈，我们发财了！” 二福的母亲愣住了，她没想到自己家的地下居然还是一个藏宝库，她满意的笑了。 发现了银元后，如何把银元兑现是一个问题。这一年，二福离开家去了外地。他的主要目的不是去挣钱，而是出去打听打听这银元该怎么花的问题。 过了半年，二福回来了！ “打听的怎样？”老五问道。 “爹，我联系了一个人，可以兑现。”二福说完，老五开心的拍了一下二福，说道：“太好了！那好，你给咱想办法兑成钱，我看咱们不能待在这里了！” 二福点了点头。 过了半年，老五带着一家人离开了村子，去了遥远的地方。从此，老五一家离奇的消失在村里人的视野中。 在老五一家走了的第十天，老大家的墙倒塌了。老大急匆匆的去查看，发现墙的一侧被完全掏空，他这才恍然大悟。 老大哭着从老五的门里走了出来。 “也有我的一份啊！该死的老五，你怎么这么狠心啊！” 第十三章 因为一首歌 一次在看直播的时候，发现有一个流浪歌手每天晚上坐在成都的街头唱歌。我关注了他很久，主要被他那个形象所吸引，他是一个中年男人，不帅，但是看起来很有味道，他一定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只有身上有故事的人，才会有那样的眼神。 有一天晚上，他的粉丝在屏上频繁要求他唱一首《成都》。他拿起吉他，满足了粉丝们的要求。这首《成都》唱的确实好听，没听过原唱，但是就喜欢这位大哥唱的。他用自己的情感演绎出他对《成都》这首歌的理解。 自从听了那位大哥的演唱，我深深的喜欢上了《成都》，虽然我没去过成都，但是喜欢那首歌唱出的感觉。也许成都那座城市也跟其他城市一样，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在歌里，我听到了一座美丽休闲的城市。 玉林路是一条怎样的街？小酒馆到底有多小？正如歌里所写，走到玉林路的尽头，坐在小酒馆的门口。那一定是一种美好的生活享受。 可能是受了这首歌的感染，结婚后跟老婆去的第一个城市就是成都。在去之前，老婆不止一遍的问我：成都到底好不好？值不值得去？ 这个问题我心里没底，因为对一个从来不熟悉的城市我不好妄加评论。我对老婆的回答是，那个城市好不好，咱们先学一首歌。 老婆也被这首歌打动了，她兴奋的告诉我她想去这个城市转一转。买了去成都的火车票，我们决定走进歌里的玉林街。 要是身体没有不舒服，这一定是一次美好的旅行。可是，颈椎的毛病带来的不适感严重影响了此次出行，为了不让老婆灰心，我还是坚持陪老婆走完这次旅行。尽管我对这次旅行充满了欣喜，可是身体的不适感让我无法振作，感觉身体不受灵魂的支配，那个时候恨不得用锤子敲开脑袋自己修理修理。 我是个历史迷，把成都的第一站选在了武侯祠。在网上买好了门票，下了火车后，不顾疲劳就准备去武侯祠参观。老婆虽然看起来饶有兴趣的样子，但是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个景点绝对不是她喜欢的地方，为了满足我的兴趣，我们还是没有改变注意。 急急忙忙的坐上公交，但我发现把路线坐反了。我告诉老婆这件事，她有些不乐意的瞪了我一眼。都是我的错，要是身体没有不适感，我的精神不致于恍惚，不恍惚也就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经过换乘，我们终于来到了第一站。 浓厚的三国文化已经扑鼻而来，我似乎闻到了几千年前味道，当然这纯粹属于自己的臆想。从武侯祠的门口经过，看到了里面威武的两头石兽静静守候在两侧。这次一定要过把瘾，身体还是感觉不适，但是在兴趣的推动下感觉精神好了很多。 来这里参观的人很多，我们走进这个历史遗留下来的景点。我拿着自己的那个数码相机拍下了很多照片，带着对诸葛亮这位历史人物的崇拜寻找着关于他的蛛丝马迹，希望通过自己的理解，发现一些没有历史的东西。然而，转了半天，我的期望似乎要破灭了。我没有找到我需要的信息，其实我也搞不懂自己需要怎样的信息。 来到惠陵，知道是埋葬刘备的地方，不禁让人肃然起来。我望着面前这个大土堆，思绪一下子飘到了三国时期，难以想象一代帝王就长眠于此。 比景区更有三国氛围的地方在锦里那条街上，很多三国文化的标志填满了每个工艺品店。这条街给人的三国文化的洗礼更为浓厚，现在的商人们也是独具匠心，利用三国文化，做出了很多有意思的工艺品。有的工艺品甚至于三国文化没有关联，但是照样非常热销。老婆看到很多工艺品，似乎很有兴致，转了好几家工艺品店，一路下来，顺便买了一些工艺品。 从武侯祠景区转完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在市区找了一家宾馆入住。晚上，来到街上感受成都的生活，来到一家火锅店，要了一个鸳鸯锅。早就对成都的火锅略有耳闻，这次可以好好品尝一番了。 要说火锅的味道，这里的火锅果然是名不虚传，多少也有点心理作用，不过确实很好吃。吃完火锅，漫步在成都的街头，感受着这座陌生城市的魅力，才来第一天，已经有点想念家乡了，不得不说，我的确是一个恋家的人。 第二天，我们索性选择了骑共享单车出行。有了手机导航，没有找不到的地方。我们骑着自行车来到了“宽窄巷子”景点，来到这里，才感受到什么叫人来人往，人头攒动，远看去，全是人的海洋。 这条街已经成为了成都的一张名片，很多游客把这里作为必经之路。巷子里有很多特色小吃，也有许多工艺品，还有一些别致的建筑物，来这里不但能过饱人的眼福，也能感受成都的特色魅力。 当然，来一趟成都，绝对不会忘记去寻找歌里的玉林路。 我和老婆骑行了将近五公里，才找到了歌里唱的玉林路。这是一条普普通通的街，唯一别致的地方，在路的把头有一个路标，路标上写着“玉林路”。我欣喜的拿起手机拍下了这个牌子，准备在朋友圈晒一晒。 来到了玉林路，但是没找到小酒馆还是有遗憾。于是我们继续往前骑行，骑到了玉林路的尽头，果然看到了一个酒馆招牌上写着“小酒馆”。 那首歌唱火了这个小酒馆，偶尔看见有人拿着手机拍着照，在酒馆的门前拉起了警戒线，应该是老板为了酒馆的安全才设置的。 歌里唱的那种感觉我想只有作词者本人才有真正的感悟，不过，在寻找小酒馆的路上，我们收获了不一样的感觉。 第三天，我们准备去感受一位诗人当时所居住的地方，不知道又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 第十四章 消失的村庄 母亲是曹家湾人，但她不姓曹。据我了解，曹家湾现在没有姓曹的人家。那么，曹家湾的名字又是从何而来呢？ 我问过母亲这件事，母亲说不上来。于是我后来问了姥爷，答案在姥爷这里得到了解决。 据说在很久以前，这个村庄跟往常一样，进行着平稳的生活节奏。放羊的放羊，干活的干活，做饭的做饭。一切显得没有什么异常，日子过的平平淡淡，虽然不怎么富裕，但村里人都很满足。这群人就是曹家湾的村民，村里百分之八十的人家都姓曹。 然后呢？发生了什么？是什么原因让曹姓人家一夜之间消失了呢？是天灾还是人祸？ 据姥爷说，一切的变化都源于一场地震，下面的场景只能我去想象了。 这一天，村子里老鼠突然增加了不少，小孩子们到处追着抓老鼠。而地里干活的老曹有种不祥的预感，在上地之前，毛驴的反应让他百思不得其解。这要是在往常，毛驴是比较乖顺的。而今天，毛驴显得躁动不安。当他路过猪圈的时候，猪的反应更让他有些心慌，那头猪正疯狂的到处乱碰。 老曹回想起今天见到的这些怪象，不由得有些胡思乱想。 “掌柜的，今天我老是感觉有点不对劲，你说会不会是要发生什么？”老曹卷了一棒旱烟后对他的妻子说道。 老曹的妻子听了后抬头瞪了老曹一眼，然后骂道：“你一天不要神神叨叨的！活干不到人前面，还在那里一天瞎琢磨。抽完赶紧干活！” 老曹知道得到的会是一顿臭骂，他已经习惯了，这个老婆就从来没有夸过他，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成了这门亲事的。他再没有说话，慢悠悠的抽完了那支烟。 干完了一天的活，老曹夫妇回到了家。老曹的小儿子跑过来对老曹说：“爹，今天村里老鼠泛滥了！我们抓了一天的老鼠。”老曹听完儿子的话，他的心更加的凌乱。 “兔崽子，就知道一天抓老鼠。也不知道干点正事。”老曹数落了儿子一顿。其实他心里清楚，儿子的话让他感到更加心慌意乱了，他现在有明显的预感，将会有灾难降临了。 老曹想过把自己的不详预感告诉村里人，但是就凭他的人缘，村里谁还能相信他呢？ 劳累了一天，老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村里变得一片寂静，偶尔能听到几声狗吠。 “爹，地动了！” 老曹被儿子的叫喊声惊醒，他感觉到了大地在剧烈的摇晃。此时，全家人都从炕上跳了下来。 老曹喊了起来：“都往外面跑！快点跑！” 由于大地的摇晃过于猛烈，老曹已经无法保持平衡了，跌跌撞撞的往外面跑。他的手里拉着最小的儿子，娃娃已经被吓哭，哭声让慌乱更加慌乱。 村里开始沸腾了起来，家畜在咆哮，村民在叫喊，在自顾不暇的危机关头，都想着赶快逃命。 “掌柜的，你看！”老曹的妻子对老曹说道。 老曹一眼望去，看见庞大的山头向他们倒了过来。 所有的人瞬间凝固了下来，他们清楚的意识到，老天这是在要他们的命。 没过多长时间，空气里充满着泥土味，土雾笼罩住了整个村庄。空气中传来轰隆隆的山体移动声，到处都是惨烈的求救声。 老曹回头望着家人哭了。他对家人说道：“都坚强点，千万不能哭！我们来生再见！” 老曹的话音未落，他们一家人被覆盖在黄土之下。 地震停止了，曹家湾一个村子都被埋在了地下。整个山体发生了巨大的位移，山体倒塌后形成了新的山体，山体上，还翻滚着地震带来的气浪。 曹家湾，在这一刻毁灭了。所有曹姓人家无一幸免，都被长埋在养育这个村的大山之下。 过了一个多月，这片废墟上来了第一个异姓人。他看到面前这片废墟，眼泪掉了下来，因为他的姐姐就在这里。 正当他跪倒在地痛哭的时候，他听到了毛驴的推磨声。他把耳朵贴在黄土上，清晰的听到了地下的动静。他赶紧拿起铁锹挖了起来，一直没敢停歇。当挖到第二天的时候，地下的声音消失了。他知道，唯一一丝希望也破灭了，他撂下铁锹，伤心的哭了起来。 在之后的很多年内，没人敢居住在这个山头上，并不是担心地震，而是害怕山里埋没的亡魂。 直到有一天，来了一群人，是来这里逃荒的。他们准备在这里定居，在定居之前，他们听了这段可怕的故事。灾难没有吓倒这群人，毅然决定定居此处。为了纪念死去的村民们，他们继续留用了原先的村名。 知道了这个故事后，我对在灾难中死去的村民感到遗憾，对后来定居在这里的村民感到钦佩。要是真的存在亡魂，我相信他们不会找后来这群人的麻烦，因为后来的这群人在替他们继续生活，种他们没有种完的地，喝他们没有喝够的水。 自从知道了这个故事后，每次去舅舅家路过后面那座山的时候，我都要注视好半天，因为我知道，那座山的下面，埋葬着一个村庄的所有历史。 老曹一定是特别懊恼的，他提前预感到了地震的发生。但是，他却束手无策，不能说服村民，也不能说服自己的妻儿。但也许老曹也没有过多的想法，他会认为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不是他想预防就能逃避的。 曹家湾的原住村民应该不会有什么遗憾，地震虽然夺去了他们的生命，但是却没有夺去曹家湾的灵魂，曹家湾这个名字，沿袭了下来。 老李坐在地头上，望着后面的这座山脉，对他的儿子讲述了这个悲伤的故事。 老李的儿子长大了后，走出了那座大山，来到了城里。老李的孙子听到爷爷讲述的这件事，对故事里的村庄感到非常好奇。 终于，老李的孙子在老李的儿子带领下，回到了曹家湾。在老李的坟前，他们想起来给他们讲故事的老李。 第十五章 那是青春 “我们会不会走到一起？” 这个话题阳和芳不知道讨论了多少次，走到一起是他们共同的渴望。 阳是芳生命中第二个出现的最帅的男生，第一个叫林俊杰，国内艺人。第一个男生应该是好多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可望而不可及。 在情窦初开的年纪，芳认识了阳。阳的出现，让芳的世界变得美妙。在本来平淡无奇的生活里，掀起了一层层浪花。 那年盛夏，阳从千里之外出现在她的面前，她瞬间觉得阳不再是虚拟世界里的那个人，他现在活生生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认真的、仔细的望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忐忑、不知所措占据了她的整个内心。 几天的接触让她适应了突如其来的阳，她发现阳渐渐的接近了梦中的那个人。 那天晚上，芳突然发高烧。阳急得团团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因为在阳长这么大的时间里，都是别人在照顾他，他还没有主动照顾过别人。 这种突发状况好似乎就是为了考验一下他们还稚嫩的情感。阳打车把芳送到了医院里，他真的有些怕了，他担心芳出一点点意外，因为他过几天还得回家，要是芳有个什么事他会感到不安。 芳的手上打着吊瓶，凌晨的医院格外安静，阳和芳坐在医院里的凳子上，阳顺手抓起芳的手。 “你今天这种情况吓死我了！”阳深情的看着芳，芳的脸上看上去有些苍白。 在阳抓起她的手时，她的内心已经非常平静。芳对阳说：“其实我也不想这样，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也许是天气太热的原因！” 阳说：“嗯嗯，我知道。没事，挂完水我们就回去，一定会好起来，很快就好起来！” 芳对阳又说：“我非常乏，我靠着你，好不好？” 阳笑着说：“当然可以，靠着我！我来做你的靠山！” 芳轻轻的将头靠在阳的肩膀上，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踏实与幸福。 “其实我感觉挺美好的，虽然我今天发烧了，但要是可以天天这样，我愿意一直发烧。”芳说。 阳看了芳一眼，微微一笑，说道：“我不忍心！还是希望你健健康康的！” 芳感觉到头很重，不知不觉中睡着了。阳把衣服轻轻的盖在芳的腿上，生害怕把她吵醒。 过了一会儿，芳突然醒了。 “我梦见你离开我了！以后我们不要分开了。好不好？能不能答应我？”芳孩子气的问。 阳微笑着回答：“我们努力以后不要分开，只要意志坚定，我想一定能够实现。” 那天晚上，阳和芳聊了很多，聊到了他们不尽相同的过去，聊到了他们无法预计的未来。 阳和芳的第一次分别很快就来临了，阳看着芳坐上车走了。芳在车里一直望着正在向她挥手的阳。芳的眼眶里瞬间湿润了，她是多么舍不得阳的离开啊！ 她在想，这次见面会不会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也是最后一次见面呢？ 天啦！你为什么把她最心爱的人突然送到了她的身边，又为什么要让他这么快就要离开呢？ 阳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眼睛已经被泪水所掩盖，他已经看不清面包车远去的样子。 他的内心也在竭力呐喊，芳，再见！希望我们还会见面，再见！我心爱的人…… 从此，他们就这样相聚，然后又痛苦的分离。每一次分离是他们刻骨铭心的时候，世界上最痛苦的感觉莫过于分离。 在三年的时间里，阳和芳饱尝相思之苦，一直苦苦的坚守着爱情的阵地。 然而，面对想见却不能相见的痛苦，芳感觉要坚守不住了。她深深的意识到，要彻底在一起，必须得有所牺牲。 阳已经找到了稳定的工作，她不想因为她让阳放弃他的工作。 可是，她要是选择自我牺牲，这个代价太大了。 她作为家里的老大，要是离开家乡去远方，就不能经常回家了，她怎么可能就这样离开她所牵挂的家庭呢？ 芳的家里人也极力反对她去那个遥远的地方，芳曾经试图着说服家人，但她说服了家人，最终却没有说服自己。 后来，强烈的爱情迫使阳对芳咄咄相逼，他太想和芳在一起了，他恨不得立马跟芳在一起。 争吵，无休止的争吵无疑给那段纯洁的感情蒙上了一层面纱，让本来清晰的面目有些模糊了。 芳已经受不了了，她已经没有任何勇气继续走下去了。 “我们分手！” 芳坐在返回家乡的火车上泪流满面。 阳在电话这端问道：“你走之前不是说要和我一直好下去么？为什么突然变了卦？” 芳在心里乱成了一团，是啊！她这次去找阳本来是要做个了断的呀！ 但是，当他看到这个有说有笑的阳时，她心一下子软了。她觉得心中的那个阳还在，她不想就这样离开，他们的爱情还不能这样结束。 阳再次看到了爱情的希望，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以后一定要好好对待芳，不能再让她掉一滴眼泪。 当芳上了火车后，追求她的另一个男人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你跟他断了没？结果如何？” 芳一下子愣住了，对啊！她和阳到底断了没啊！ 芳想了想，回答道：“放心！进展顺利，我和他彻底断了！” 既然爱情这么艰难，就选择现实！芳决定放弃那份让她泪流满面的爱情。 她选择了老家的这个男人，至少可以天天见面，至少可以经常回家看看。这就是赤裸裸的现实生活呀！ 没想到，这次见面居然成了阳和芳的最后一次见面。 多年以后，阳已经两鬓斑白，他再次想起最后一次见面的情景。 芳靠着门框笑着对他说：“分手就分手呗！你干嘛那么不开心呢！” 说完，芳走过来亲了阳一下。她说道：“开心点！好聚好散！啊！” 阳想起这一幕，他不禁笑了。已经过去几十年了，心中的遗憾也渐渐褪去。 当初也是痴情人啊！ 第十六章 老姨摊上事了 一个文字的传播者，应该不忘初心，把事件还原给读者，把正能量传递给社会。我一直有这样的责任感，无奈自己的文学功底确实有限，做的并不是很好。 老姨这次是摊上事了！ 究竟怎么了呢？ 事情还得从她的职业说起，老姨是一名教师，刚开始分配的时候把老姨分配到了乡下。老姨本身来自农村，确实害怕再回到农村。老姨并不是不想去为家乡做点贡献，她是想寻找一个更好的平台。 几经周折，老姨的工作有了眉目。老姨被分配到了市里的一所中学任教，这对老姨来说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一个来自农村的女娃，能在城市扎根，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呢！ 老姨自然不会辜负命运给她的这次转折，她倍加珍惜自己的这份工作，在岗位上丝毫不敢有半点懈怠。对于学生，她把别人家的娃当成了自己的娃，处处严格要求。她见不得学生在她的课堂上说悄悄话，见不得早恋，见不得不三不四的样子。 当然，这种强烈的责任感与担当没有让她的付出白白浪费。一个个学校授予的荣誉就是对她的一种肯定，一个个家长的赞誉就是对她的认同。班主任这个官虽然不大，但是老姨确实对得起这个岗位。这一点我是看在眼里，听在耳朵里的。 就在前不久，老姨带的班上有一个女娃让老姨伤透了脑筋。这个女娃成绩不怎样，而且抽烟、喝酒、耍流氓各种陋习集于一身。老姨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学生就这样沉沦下去，这种责任感并不只是作为一个班主任具有的。老姨作为一个学生的家长，也深知家长的良苦用心，辛辛苦苦赚钱，把自己的孩子交给学校，不就是为了自己的孩子能够多学习一些知识，多接受一些教育吗？ 这个女娃再次在老姨的课上扰乱课堂的秩序了，老姨感到很生气。虽然我没有看见老姨当时生气的状态，但是我能想象到一名教师的无奈与内心。 老姨肯定是气冲冲的走到那个女娃的面前，然后严厉的质问：“你不好好学习要干啥呢？你不想听课，其他学生还要学习，不要影响到其他的学生，行么？” 当时，这个叛逆的女娃做了一个让老姨火上浇油的小动作，具体是什么动作，我想象不到。我想应该就是类似于一种挑衅的动作！ 老姨生气的走到讲台上，找出了自己的戒尺。一把专门用来惩罚学生的戒尺，在古代，老师的戒尺是用来管教不听话的学生，戒尺就像是老师的权威。 老姨再次来到这个女娃面前，她越看越气，因为她那么认真的在前面讲课，居然还有这么不听话的学生在下面破坏她的课堂。老姨的怒火没有遏制住，顺手就打了那个女娃两棍子。（当然，我相信老姨不会用过粗的棍子去体罚学生。） 这两棍子下去，就给老姨惹来了后面的麻烦。当时打完，那个女娃只是愤怒的看着这个中年的女人，想动手还击，但是后来又没动手。 在人性化越来越重要的今天，老姨当然知道自己这样体罚学生是不对的。但是，不打那两棍子确实她感觉对不住自己的良心。 老姨忐忑的在事后给这个女娃的妈妈打了个电话，说明了一下为什么打她女儿的原因。这要是在以前，老师管教一下学生还需要说明吗？ 过了几天，这个女娃的奶奶找到了学校，在学校又找见了老姨。对老姨一点面子都没给，当着学生和老师的面将老姨骂的狗血喷头。 这样的混乱直接影响到了学校的正常秩序，更影响到了老姨的工作。 连续几天，老太太气势磅礴的走进学校，对老姨进行各种语言攻击。学校里瞬间变成了菜市场，成了骂街的场所。老太太说老姨把她的孙女怎么怎么体罚了，腿上都青了怎么怎么……总之，是要让老姨给她一个说法的。 学校领导倒是不怀疑老姨的初衷，他们不希望因为这件事影响到一个好班主任的正常工作。学校起初是给了老姨很大的宽容，大家心里明白，这次是遇到了一个蛮不讲理的老太太了！ 老太太维权的意识比较强烈，她直接去了教育局控告老姨的行为。教育局的局长翘着二郎腿，就应诺要严肃处置这样不合格的老师。老太太的控告产生了效果，老姨好像犯了罪一般，她的心里产生了巨大的压力，这是她当老师以来一次意外的打击，教育局要出面解决这件事。 教育局配了工作组来老姨的学校进行调查，调查结束，要求学校对老姨做出处理。 学校撤销了老姨的班主任职务。 这件事给老姨一个很大的打击，她对教育局的工作组说道：“你们通报！通报完我就从你们的楼顶上跳楼！”老姨说完就哭出了声，她没想到两棍子敲下去居然敲疼了自己。 教育局的工作组被老姨的失控行为吓住了，为了一条人命，通报倒是没有通报！ 让老姨欣慰的是，在遭受了这样的“大难”后，好多学生和家长都纷纷上门来看望，她的内心才有所平静。至少给了她一点点安慰，公道自在人心。 我对老姨说：“老姨，社会变了！以后不能那么认真了！那种学生就让她去自生自灭！等成了人，自然有社会这个环境给她好好上一课！你没必要那么较真了！” 老姨惊慌未定的对我说：“这次算是涨了见识了！确实明白了一件事！” 老姨明白的这件事，就是：不摊事的老师就是好老师…… 当然，我对老姨说的那番话也是气话，在心里替老姨感到不值。老姨本来是为了挽救一个青春期的孩子，却反倒成为了体罚学生的反面典型。要是老姨正儿八经的将那个学生打的腿断了或者打出了问题，我自然会劝告老姨要坦白从宽。 第十七章 背影 接到贾兄弟的婚礼邀请，感到特别开心。这一天，作为兄弟，等了很久。 凌晨，我和亮子坐上火车向贾兄弟的方向赶去。坐车尽管劳累，但与此行的目的相联系，便觉得没那么累了。 连夜的车程使我们第二天一早就到了贾兄弟家乡的行政中心，又经过转车，九点多我们到达了贾兄弟的家里。 我们到达的时候，婚礼仪式已经结束。见到了贾兄弟，他忙的晕头转向，说还有个行礼仪式还没开始。 过了一会儿，司仪用他们的家乡话宣布行礼仪式正式开始。第一拨长辈走上了台，好像是贾兄弟的十几大爷和其他大爷们，贾兄弟和他的新娘给大爷们行礼。大爷们故意让贾兄弟再次行礼，贾兄弟被这种礼节搞的跟一个机器人一样，几位大爷们在隔空遥控，贾兄弟牵着新娘的手一个劲的鞠躬行礼。 贾兄弟的家族很大，司仪拿着一张红纸逐一邀请着贾兄弟的七大姑、八大姨，还有十几爹。总之，我听到的都是一些庞大的数据。 由于身体还是有些不适，行礼仪式进行到中途的时候，我已经晕晕乎乎的有些站不住了。于是我走到外面转悠了一下，又进到里面看一下仪式。经过几个小时，行礼仪式终于结束，可以看的出来，贾兄弟与新娘已经累瘫了，贾兄弟的脸上只有勉强的笑意。 随后，有人安排我和亮子入了席。一道道美食不一会儿就上到了桌子上，我们拿起筷子开始享用。 贾兄弟的父亲过来给我们敬酒，本来打算滴酒不沾的我在大家的劝说下拿起酒杯与贾兄弟的父亲碰杯，然后一连喝了三盅。作为父亲，贾兄弟的父亲让我有不一样的情感，这是一位上了年纪的父亲，脸上已然没有那么舒展，一道道皱纹与红黑的皮肤折射出了一位父亲的伟大。在这个大喜的日子，只有满满的祝福送给他们，父母等着盼着的这一天终于来了，过了这一天，父亲这个词又变得厚重了很多。 宴席散了后，贾兄弟为了招呼我们，又拿来白酒与啤酒摆在桌子上。滴酒不沾的我又要破戒了，在贾兄弟的车轮战术下，坐在一旁不准备喝酒的我一下子被他盯住，在他俩的劝说下，我又不得不拿起酒杯往嘴里送酒。正如他们所说，好兄弟这样的机会非常难得，能有几次这样的机会在一起喝酒呢！这些话是非常有感染力的，我好几次被说服，好几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足饭饱之后，在我几度提议下，我们走出贾兄弟的家门，来到了离他家不远的明代长城旁边，顶着烈日，迎着微风，踩着石头。我们边走边聊，聊到了曾经的美好时光，聊到了以后美好的愿景。 看着这一段幸运的长城遗址，我兴奋的拿起手机拍了起来，对准长城遗址，按下快门，就成了一张张艺术图片。贾兄弟给我们讲述了这段长城的前生今世，听完，我们又在感叹长城的坚韧与挺拔。 在炙热的太阳下，我被晒的皮肤感到一阵阵疼痛，但是，此情此景，皮肤算什么？我们完全沉浸在长城的古老文化里。 在往回走的途中，遇到了一条水渠，里面流淌着清澈的地下水。我蹲了下来，捞起了冰凉的水拍打在脸上，脸上的细胞被瞬间浇灭，感到了一阵冰凉。 我们三个回到了贾兄弟的家门口，遇上他的几位长辈，还有一位年轻的美女，她应该是贾兄弟老婆的闺密了。一位长辈来到我跟前，用农民的质朴语言再次向我讲述着长城的故事，讲的非常激动。那位东北妹子似乎对不远处的长城也感到饶有兴趣。热情的贾兄弟主动要求去陪她看一眼长城。那位妹子起初有些犹豫，到后来被贾兄弟说服，我们又陪着那个妹子走向了另一段长城。 有了妹子作陪，我们三个男人的兴致一下子提高了不少。妹子问到了什么，我们争先恐后的给妹子解答着什么。穿过绿油油的麦田地，我们来到了长城跟前。我们索性爬了上去，沿着长城延展的方向走去。有一个与我们生长环境截然相反的妹子在身边，我们有很多话题可以聊，而且越聊越有兴趣。 就在我们停下来望远的时候，远处城墙上走来了一位老人，他的步伐看上去非常轻盈，没几分钟就来到了我们跟前。我们一看，原来是贾兄弟的父亲，他的手里提着一个袋子。原来他是担心我们渴了，来给我们送饮料与啤酒。他认真的往出来掏东西，我看着他的身躯，瞬间被这种善良与无私打动，这一刻，贾兄弟父亲的身上，聚集了天下所有父亲的共性。 这位老人家匆忙的给我们把解渴的东西放下后，转身离开了。 我望着这个背影，瞬间想到了我的父亲。天下的父亲，还不是都这样？ 这个背影是天下最美的影子。我心里一下子被触动了！我赶紧对贾兄弟说：“小贾，你应该拍张你老爹的背影！” 贾兄弟一下子明白了我的用意，追着他父亲的背影拿起手机拍了起来。老父亲的背影越走越远，我的感动久久没有平息。 我情不自禁的对他们几个感叹道：太美了！没有比这个背影再美好的东西。 老父亲一个平凡的举动，让我们都感动了。而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出于对他这个儿子的疼爱与不舍。贾兄弟过几天就要踏上奋斗的旅途了，而他的老父亲，不能随着儿子的步伐远去，给他们留下的，是无尽的牵挂与思念。 以前学习朱自清先生的《背影》时，没有过多的感受。而当我看到那个背影的时候，对父亲的背影有了深刻的理解。 当朱自清先生看到他父亲的背影时，内心一定和我一样，是对父亲的敬畏与愧疚。父亲把最美好的爱意给了孩子，却把最心疼的苦楚留给了自己，这就是父亲的深厚内涵。 第十八章 长叹的人生 晚上，我出来解手。天空像一口黑洞，深不见底。客房里不断传出一声声的长叹，加上这样的夜色，这样的叹息显得更为无奈。我似乎什么都不能做，不能为这样的长叹加上句号。我提起裤子，继续回屋里睡觉。躺在床上睡意全无，脑子里回响的，是姥爷的叹息声。 姥爷一辈子没有享过福，年轻的时候为了生计到处奔波，老了后又诸事不顺。最后眼看着子孙都好了起来，他却撒手人寰。 姥爷家的驴已经死了好几个了，这次死了的，我已经记不清是第几个了。对于庄稼人来说，一头驴的分量就是家的半个支柱。现在，姥爷家的驴接连蹊跷死亡。作为第一饲养员的姥爷，心理的防线已经完全崩塌。 之前每次去姥爷家，姥爷都是笑容满面，不管有多少不愉快，他总是给了外孙最灿烂的一面。而那段日子，我是害怕见到姥爷的。我担心姥爷在面对外孙的时候为难，是应该强装欢笑呢，还是闷闷不乐呢？姥爷看来有点撑不住了，他的脸上没有笑容，只是淡淡的问了我一下。 当时我还是一个小孩，我很想安慰一下姥爷，但是一个小孩的口里怎么说出那一句话，对当时的我来说很难。我好像对姥爷说过：没事，一切都会好起来。不管是说了，还是心里暗念过，我都有这样的心思。 驴无缘无故的死亡，在农村并不常见。那时候我在想，到底是什么原因害死了我姥爷家的驴。难道真是因为命运？或者是哪路神仙见不得我姥爷一家？还是小人在背后作祟，然后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我无法胡乱猜测，因为姥爷家的情况我也不是十分了解。 我在大家都很悲伤地时候悄悄走进驴舍，查看过现场，就像一个侦探一样，我很想找出其中的原因，以阻止这种悲剧下一次还会发生。可是没有任何侦探天赋的我最后一无所获。要说迷信，我感觉可能性不大，哪路小鬼这么狠心，害一次不够，还要变本加厉！就算是小鬼，也不会这么歹毒。也许是姥爷给驴的草料里有物质相克，导致驴中毒身亡。但是这种猜测又无法认证，当时舅舅他们没有对驴的食物进行化验。也许是驴得了什么重病，接二连三的得了重病，这种猜测有点牵强，驴得病怎么会没有任何征兆呢？还有一种我认为最有可能的，也许是什么人与姥爷家有什么恩怨，暗地里给驴的草料或者水里下了毒。当然，这种猜测有些大胆，也会引起惶恐，但是合理性似乎强一些。 无论是什么原因害死了几头驴，但对姥爷的打击都是一样的。他的内心肯定是一种深深的自责，他日夜都在责怪自己，除了责怪自己，他似乎没有办法挽救一切。 那段时间姥爷基本都是卧床的，他已经被摧残的起不来了。他心里一定在发问：我仅仅是一个普通老百姓，为什么劫数要这么多？他的心中有太多苦闷与苦水，经历了家庭的变数还没几年，现在又要遭遇这样的劫难。对一个普通人来说，心里的破坏已经接近了极限程度。他无奈，也无能为力。 一声接一声的叹息，是姥爷对这一生的描写。他在质问人生，人生为何如此艰难？偶尔会听见姥姥对姥爷说：“你不要再叹气了，叹了有用吗！”这是姥姥对姥爷的一种宽心劝告。是啊，叹了有用吗？但是对姥爷来说，叹一下可能会稍微舒服一些。憋在心里的东西要是不释放出来，人就会出问题。所以，大家都能接受姥爷整夜的叹息声。 姥爷是个坚强的人，也是一个敢于跟命运抗争的人，他站了起来，又买了两头驴。一般经历过这样的劫数，大多数人会放弃养驴的念头，而姥爷不甘心，他要通过实际行动证明什么？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特别害怕听到关于姥爷、驴的消息，因为一旦有这样的消息，母亲就要赶去舅舅家，一定又是出了什么事。 然而命运不会因为你的抗争而眷顾你。姥爷家的驴又死了！ 当我再次得知这个消息后，恨不得立马变成超级侦探，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再次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姥爷家，相比之前的姥爷，这次姥爷似乎释然了很多。姥爷现在只是苦笑一下，晚上也没听见姥爷的叹息声。 姥爷可能已经习惯了这种命运给他的不公平，他开始苦笑人生。姥爷继续着他的生活，他也不再卧床。相比上次，这次姥爷的状态让大家更为放心一些。我也去想怎么安慰姥爷了，只是在看他有些无聊的时候跟他来一盘象棋。 姥爷，下一盘象棋，怎样？ 姥爷微笑了一下，恩！可以，看看这次有没有啥长进？ 马在跳，兵在走，车在吃 姥爷暂时放下了心中的烦恼，和外孙进行着一场没有悬念的战争。每次都是我输，但是我都在尽力给姥爷毁灭性的打击，只有这样，姥爷才能把暂时的烦恼忘掉。姥爷笑了！因为他又赢了！ 又过了几年，驴的风波已经淡化，姥爷的心态也好了很多。我再次来到姥爷家，姥爷很淡然。 吃过饭后，我说：“姥爷，来一盘象棋，怎样？” 姥爷笑了一下，对我说：“你的那棋下不过我！” 我说：“姥爷，我现在有长进。” 姥爷就陪我下了两盘，但是这次两盘我都赢了。但是赢了之后，心里反而更加失落。可能并不是我的棋艺有长进，而是姥爷的棋在退步。那时候我老输，但输的开心。这次我赢了，又赢的相当失落。 没想到那盘象棋竟是我和姥爷的诀别之作。姥爷得了糖尿病，最后很快就离开了这个世界。那时我刚上班，没能回去看姥爷最后一眼。姥爷走了的那天晚上，我瘫坐在值班室的地上，泪流满面。我想起了他老人家活着时候对我的疼爱，想起了他一生的苦难，想起了他慈祥可亲的笑容，想起了我们站在门前拍照的场景，想起了和他为了一个棋子争辩的场景。 写到此处，勾起了我对姥爷的怀念，不禁流下了不舍得泪水。 想想他的一生，其实都包含在那一声长叹中，有过苦痛与折磨，有过欢乐与泪水，长叹之后，随风而去 第十九章 边疆记忆 那是一个寒风刺骨的冬季，我们离开家乡，来到了边疆最美的城市。 我的师傅是一个帅气的年轻人，是一个少数民族小伙。透过那副清澈的眼镜，是一副炯炯有神的眼睛，他看上去总是若有所思的样子，我很喜欢他笑的样子。但是，他不怎么喜欢笑。 我背起师傅的工具包，穿过一个空中巡检通道。师傅走在我的前面，我跟在后面。一路上师傅没有主动说一句话，我故意找了一个话题。 “师傅，你会唱歌吗？”我小跑了几步，赶上师傅的步伐。 师傅回头看了我一下，露出他开朗的笑容，他问我：“为什么这样问？” 我脑子里迅速反应了一下，回答师傅：“就像你这么帅的人，不会唱歌就有点遗憾了！” 师傅同样笑了一下，对我说：“当然会，听我给你唱两句！” 说完他一边走一边开始唱了起来，还真别说，唱的有滋有味。 “好！张学友的《饿狼传说》？”我问师傅。 “你会不会唱？”师傅问我。 我摇了摇头，对师傅说：“挺喜欢这首歌，但是没有学会。这首歌用粤语唱更有感觉！” 我们向现场走去。 师傅突然悄悄问我：“小马，你知道你嫂子为什么不让我穿西服上街吗？” 面对突如其来的问题，我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因为，因为嫂子不喜欢你穿西服的样子！”我说完，师傅仰面大笑了一下。 “no，是因为你嫂子害怕我穿上西服太帅了！”师傅说完这句话，我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 师傅有些诧异的对我说：“真的，你笑什么！” 我连连点头。 我们进到锅炉侧的电梯，听见风机发出的刺耳噪声，我捂起了耳朵。每次进到这部电梯，精神不自主的紧张起来，听说这部电梯曾经很多次停在半空中下不去。 电梯门打开了，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戴黄安全帽的人。把我和师傅吓了一跳，师傅跟他打招呼，原来是我们部门的安全员，一个慈祥的老头。 一股热浪迎面扑来，脸上瞬间渗透出几滴汗液。师傅用手挡住我，示意我停下来，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由于噪音很大，我喊着问师傅：“师傅，怎么了？” 师傅的眼珠子机警观察着前面的一切，他没有回答我，过了一会儿后，他示意我可以往前走了。 到了汽包侧后，师傅对我说：“知道为啥刚才突然停下来了吗？” 我茫然的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对我说：“汽包侧有可能会漏汽，要是咱们这样冒然走过去，有可能被蒸汽刺穿你的皮肤！” 又是一波安全知识，回想起刚才师傅的动作，简直是酷极了。 在巡检的过程中，我们发现锅炉二十米处有一块表读书不准。师傅安排我在二十米处观察数据，他下到零米处进行调试。师傅走之前，给了我一个对讲机。 他很快消失在密集的铁架构之中，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一个人，全部是热浪滚滚的设备。正当我陷入一片焦虑之中的时候，一次风机开始进风，瞬间感觉站的钢架开始左右晃动，我慌张的走到钢架的尽头，又回到原处。 我在暗想，师傅下去这么半天怎么还没有动静。我拿着对讲机，渴望着对讲机里传来师傅的声音。 等了好久，我的手机响了。 “喂，师傅，怎么了？”我喊着问。 师傅告诉我对讲机坏了，要我下到零米处。我顺着师傅刚才下去的路线快速走去。 那段时间，我和师傅穿梭在各种生产现场。爬在灰库的房顶修过摄像头，到过油库上方修过监控，去过蒸汽站修过表，参加过锅炉火焰电视的改造…… 刚刚走出校园的我，通过与师傅的相处，感受到工作也是一件很快乐的事。在白雪茫茫的油库上面，我们修完摄像头，躺在雪地里大声呼喊。在工程师站，师傅给我耐心的讲述流程。工作中的每一个瞬间，都在记忆深处。 当我要离开那个班的时候，师傅笑着对我说：“去了其他班好好学习，合作到此结束！”当我听到这句话，感觉时间真是太短了，真想一直跟着师傅学技术，与他一起开玩笑，与他一起解决设备的各种难题。 再到后来，我被迫离开了那个美丽的地方。在离开的时候，没有来得及跟师傅道别，只是发了一条消息给师傅。 站在雪地里，望着生活工作了几个月的地方，内心百感交集。这里只是人生的一站，收获了很多朋友，学到了很多知识。 无论时间过去了多久，曾经走过的路，依然会记得。只是，不再有勇气再次走进你们的生活。 那个班里，除了帅气的师傅，还有喜欢讲段子的安全员段师傅，你那邪恶的眼神看起来就不像什么正经人。还有一本正经的栾师傅，你是我认识的唯一一个姓“栾“的人，每次看见你戴着一个鸭舌帽出现在班里的时候，感觉就好像一个喜剧演员站在眼前的效果一样。 班里有一个总是感觉忙碌的不行的人，那就是陈技术员，对你最深的记忆，在你经常穿的那件牛仔服上衣。还有一个人，是班里气性最大的人，那就是我们的女班长，你总是在开会的时候把一支笔抽出来，想要写点什么，但是又没写，把笔又装在兜里。 要说颜值，当然非郝师傅莫属了，我经常在想，要是郝师傅还未婚，那追求者该有多少？你和我师傅能说的来话，是不是看在我师傅年轻又长得帅的原因呢？ 那位年龄最大的老大姐，居然忘了你姓什么了。你是我见过最年轻的大姐，特别是心态上。你对我们，就像对孩子一样，那种温暖永远不会忘。 陈师傅，你的名字可不像是一个温柔的女人该有的名字，霸气的名字背后，是一个情商很高的女人。你邀请过我们去你家做客，到最后还是没有实现，看来是没有机会了。 最后，是一个看起来可有可无的人，只是因为你不怎么说话。你总是站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审视着别人的一举一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论定力，就服你！ 差点忘了一个奇葩级的美男子，你秀气的外表后面，有几分男人的气质呢？讲真的，跟你乒乓球还没有打够。 第二十章 暗恋 刚才从单位值班室出来，感到寒风刺骨，连忙裹紧了棉衣，迎着寒风穿过电解通廊。 原来又是一年冬天到了。 时间在悄无声息中消逝，感觉什么都没做已经变成了一个大人了。 那年冬天，我们还是学生。听说是平安夜，校园内便出现了很多漂亮的苹果，被五颜六色的彩纸包裹着。这样的苹果要比普通的苹果贵几倍，但是却很受欢迎。 我买了一个苹果，准备送给心仪已久的姑娘。 她在我当时看来是最美的姑娘，她的每一个眼神都深深刻印在我的心底。导致我满脑子都是你！ 因为喜欢，所以连一个电话都不敢打给你，尽管之前打了很多电话，而且是在你们宿舍楼下的电话亭里，那时候很流行在那样的电话亭里打电话。 聊的，无非是你喜欢什么？或者我今天有什么特别激动的事。能把一件索然无味的事情描述的特别有意义。我认为那可能就是恋爱的味道了！ 但是真正到了表白的关头，我一下子怂了。 在宿舍里辗转反侧，想着该怎样把这个特殊的苹果送给你。在脑子里甚至出现了好多画面，还有很多台词，我想，一定要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完美才行。 想好了对策后，紧张的打开3g qq的网页界面。 瞬间感觉呼吸急切，心跳加速。 发了这样一个消息：在吗？今晚是平安夜，知道不？ 按下那个“发送”后，看着网络不断的刷新着消息。 担心网络自动刷新的不够快，于是不断的进行手动刷新。 为什么不回消息呢？ 过了很久，差不多半个小时。感觉跟过了几年一样，终于那只可爱的企鹅开始跳动了起来。 “不好意思，刚去洗漱了，没看到消息。” “我知道啊！怎么了？你要送我苹果啊？” 连续收到两条消息。 我激动的躲着脚，在宿舍里狂躁了起来。 睡在我对面的舍友感觉到我莫名其妙，问我：“呔，你高兴啥的呢？” 我笑着说：“没事，秘密。” 舍友继续看他的电子书，没有再理会我。 我赶紧回复消息：“嗯啊，你能不能下来一趟，我在体育馆那儿等你。” 又一波心惊肉跳的激动涌上心头，她会不会答应？ 这次她回复的很快。 “好的，待会见！” 我急急忙忙的穿好棉衣，拿着准备好的苹果冲出宿舍门。 “喂，约会去呢？”舍友喊着问我，我没来得及回答已经下了三楼。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提前来到了体育馆前面，那晚也是寒风刺骨，但是心里暖洋洋的。 我站在体育馆前面昏暗的路灯下，等待着梦中情人的出现。 过了好一会，你慢悠悠的朝着我走过来，我一点没有生气。 你冲我笑了一下，眼睛里释放出美好的感觉。 我颇有心机的将苹果藏在我棉衣的帽子里，你见了我显得有些尴尬。 “你叫我下来不是给我送苹果吗？咋？忽悠我吗？”你看了一眼我，当我想跟你对视三秒钟的时候，你赶紧把眼神移到别的地方。 “怎么会忽悠你呢，能不能走一段路，待会给你。好不好？”我试探性的问。 你说：“嗯嗯，可以，反正没啥事，就走一走！” 跟你并排走在那条路上，尽量控制着脚下的步伐，多希望这条路可以无限制的延伸，我就可以和你一直走下去。 我悄悄用眼睛的余光瞄了你很多眼，有种看不够的遗憾。 你的每一个眼神都征服了我，让我无法自拔。 “你看我干嘛？我脸上有字吗？”你突然转过来问我。 我已经说不出话来，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那时那刻脑子里都是你。 结结巴巴的说：“没事，我就是想看看你！” 你望着远处的音乐楼，漫不经心的说道：“神经病！” 我更不知道要说什么，我从棉衣的帽子里拿出准备的苹果。 “看！苹果，我没有忽悠你？” 你接过苹果，对我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祝你平安夜快乐！” 我幸福的笑了。 “喂，咱们回去！看你冻的！”你看着我说。 我这才感觉到浑身发冷，我说：“不好意思，激动的忘了冻的感觉了！” 后来我听说追求你的不止我一个，还有个男生特别喜欢你，天天围绕在你的左右。 我天生的自卑感似乎发作了，我心里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我到底能不能配上你！ 那样的爱慕与追求有将近有两个学期了，你和那个男生也没有好上，我知道，我应该鼓起勇气对你说句：“我喜欢你！” 然而天意就是如此，那句“我喜欢你”始终没有说出口，可能是我不够勇敢！ 直到有一天，我们都快要放假了。我准备收拾行礼，你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我看到是她打来的，心里一下子感觉特别幸福。至少她还能想起我！ 她问我：“你回家的火车票买了没？” 我回答：“还没有，准备明天去看看，没有的话就站回去。” 她对我说：“神经病！那你站着回去！好了，不跟你说了，我也要收拾东西去了。” 接完那个电话，我又幸福的笑了。 第一次感觉到被人责怪也那么幸福。 到了第二学期，她被那个男生攻陷了，他们走到了一起。我现在宿舍里，经常可以看见他们一起出现在我的眼前。 心里没有任何怨言，我只是想说：幸福就很好。 我彻底的失败了，我和她已经没有任何可能。 但让我欣慰的是，我们居然变成了很好的朋友。 有一段时间她为了工作显得特别憔悴，我们坐在一个店里，外面下着大雨。我安慰你不要着急，只要努力肯定会有收获。 你很坏的笑了一下，对我说：“你是在哄我开心！少来！” 其实我不止一次的想问她一个问题：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其实我知道，这个问题已经是那么不重要，我只是想要一个心里安慰。 她回答过我。 她说：“我一直把你当成一个小弟弟，感觉你就跟一个弟弟一样，没有其他想法。” 听完你的回答。我沉默许久，我对自己说：“为什么她就不能骗一下我！” 第二十一章 那是一段快乐的日子 那年，兼职在同学当中比较流行。为了锻炼自己，我和点球、亮子一起跑到一家ktv去面试。 “你们明天过来试用！”经理对我们说。据说这个年轻的经理是我们的师哥，是音乐系的学生。不过在他的身上已然看不到半点学生的样子，他就像一个地地道道的ktv老板，也像一个在某条道上混迹的大哥。从见他第一面起，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的全部是世道与为人处世。 经过一天的试用，我和点球留了下来，成了这家ktv的兼职服务生。亮子试用了半天后就离开了，他说这样的工作不太适合他。 这家ktv没有想象的那么生意火爆，有时候甚至一个晚上都不来一个顾客。生意好的时候，也超不过十个顾客。但是有一帮人，他们隔三差五的来。 他们个个身穿着黑色衬衣，黑色裤子，黑色皮鞋。总之，看上去很酷的样子。发型也是千奇百怪，他们每次来会带几个都市女郎，这些女郎看上去身材苗条、浓妆艳抹、时尚性感。他们耀武扬威的在我面前走过，一股香水味几乎可以让人晕过去。 从侧面了解到他们是一个非法组织，算不上黑社会，但是也不属于正当组织。于是对他们这些人我在心里是非常抵触的，他们每次来我也不会正眼去瞧他们，也不给他们去送酒。这些活点球去的比较多一些。 看着他们身上表现出来的庸俗与杂乱，我时常陷入到沉思当中，经常坐在那个角落里思考很多。我从求学的夹缝里看到了社会的另一角，要不是走出校园，这些现象是看不到的，也是想象不到的。 平时我们的师哥经理显得比较霸气，在我们面前说话掷地有声。但是在那帮黑衣人面前，师哥显得非常谦虚，走路也是匆匆来匆匆去。那时候看着师哥的背影，其实非常佩服他，一个学生能完全融入到社会中，而且与社会的各种人相处的游刃有余，这是一种能力。 除了接待这些黑衣人，也有顾客偶尔会来光顾。 有一次来了两男一女，印象比较深刻。 “欢迎光临！您几位?”我完全按照操作规程接待。 他们三人没有说话，径直走到里面通廊里。 “有没有小包？”年轻一些的男人问我。 我把他们带到附近一个包厢里。那个年轻男人一边脱去他身上的外套，一边吩咐我：“给我拿一扎啤酒，三个果盘。” 我从这个年轻男人的身上感觉到了一种盛气凌人的气势，作为服务生，面对各种人都要低三下四，这是职业需要。 “好咧！”我迈着快速的步伐去给他们准备东西。 当我把他们要的东西送到包厢的时候，这个年轻男人拿出两瓶啤酒，一瓶他自己拿着，一瓶塞到我手上。 “小兄弟，我要你干掉这瓶酒！”他斩钉截铁的命令道。 “不好意思，我们不能喝客人的酒，我也喝不成酒，抱歉！”我说完，他一起的一个中年起来对他说：“放下！别难为一个服务员！啊！” 这个中年男人看上去气质很好，我看了一眼中年男人慈祥的眼神。拿起手中的啤酒，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放在桌子上。 “我完了！该你了！”我对那年轻男人说。 这时中年男人拍手叫好，他说道：“小伙子，不错！你去忙！有事叫你！” 那个年轻男人喝完了手中的酒，对我说：“我也喝完了！兄弟！” 我微笑了一下，然后走出包厢。 这个小插曲当时让我很恼火，我在抱怨，有钱了不起，就这样肆意践踏别人的尊严。所以对这几个客人我是没有好感的，我对点球交待了一下，让他帮我去应付这几个人，我不想再看到他们。 我忙着服务其他客人，点球跑过来对我说：“那个包厢的客人叫你去呢！” “我这忙着呢，你去给他们结一下账！”我对点球说。 点球说：“那个大叔说一定要你去！你赶快去！” 我无奈的走向那个包厢，正好他们走了出来，我微笑着对他们说：“玩好了没？”那个中年男人走过来握住我的手，拍着我的肩膀对我说：“小兄弟，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欣赏你！” 一个喝醉了的人说什么都不能太当真，再说欣赏我有什么好处呢？ 我笑着说：“谢谢！今天要是哪里招待不周，请不要介意。” 他打断我的话，又说：“我说的真的，这是一种缘分。我是军分区的参谋，要是有什么困难，来军分区尽管找我，我说话算话！”他说这话的时候尽量压低了声音。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显得非常严肃，看的出来，他没有喝醉。 他又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特别高兴，小兄弟，有缘再见！啊！” “有缘再见！”我礼貌性的回复道。 尽管就是几句话，能被别人欣赏也是一种安慰。就这番话，影响了我很长一段时间，我更加坚定的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虽然已经想不起那位中年男人长什么样子了，但是他说的话依然记忆犹新。 还有一次，来了几位外国友人。虽然几个服务员都是大学生，但是没有人鼓起勇气去接待。最后没办法，经理让我去。 “hello，ay i help you?”我问道。 几位黑人朋友显得很激动，对我说了一长串英语。 我彻底蒙了，只看见他们的嘴唇在动，至于说的什么完全听不懂。 “yes，can you a word a word say ?”说完这句，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自己在说什么。 他们居然领会到了我的意思，于是更加声情并茂的比划了起来。 接待完他们，其他几个服务员都笑的人仰马翻。 保洁阿姨对我说：“小伙子，你可真行！要不是你，今天这几个黑人还没办法接待呢！” 那一刻，才知道学好外语是多么重要，更让我崩溃的是，旁边居然有一个学了英语的师姐，却让我一个只会说几个单词的人去接待一群外国人。 由于生意不是很好，我和点球经常在包厢里自娱自乐，深情的唱着自己喜欢的歌曲，把所有会唱的歌唱了个遍，直唱到夜已深透、嗓子沙哑。 师哥在我离开的时候给了我四百块钱，说是一个月的工钱。拿着自己的第一桶金，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那段时光，充满困惑，但是却收获了很多。第一次走出了校园，直观的接触到了社会。在那里，接触了各种各样的人，看到了各种各样的社会想象。 凌晨，回到租的房子，听着音乐，不知不觉中睡去 第二十二章 水的意义 一根胶皮管子里的水正急促的往外面喷水，这喷到外面的水流向了干涸的戈壁地下，最终被太阳蒸发。 “能不能把水开小一些？”我表情严肃的对一个同事说道。他听了我这么说显得有些不得其解，甚至有些抵触情绪。我们正在做的事情，是在打扫设备车间的卫生，这水是用来洗涤拖把的。我所看到的场景，是那根水管在不涤拖把的时候也哗哗冒水。 看到那一股子清流被浪费，我的心头隐隐作痛，在阻止同事的浪费行为的时候，我做了很大的思想斗争。该不该管？值不值得？不管怎样，我依然执拗的上前劝阻了，尽管当时让那个同事有些反感，我觉得是值得的，这就是我需要的价值。 可能只有知道一样东西的珍贵，才会懂得去珍惜！我想我的那位同事他一定没有体验过缺水造成的恐慌，要不然他就不会那样反感我的劝阻了；对我来说，水，就是生命。我深刻饱尝了缺水带给我们的不安，那种烙在心里的印记不会忘却，不管走到哪里！ 小的时候，那时候家乡整体都很穷，修不起水窖，一个村子的人都靠一方小小的泉水止渴、生活。我之前听说过有些城里人嘲笑农村人不洗澡，我只是淡淡一笑，也不想跟那种无知的嘲笑去辩解什么。当我们连喝的水都没办法保障的时候，还有什么心思去洗澡呢？那岂不是在造孽！天还未亮，村子里的人就已经挑着水桶去排队取水，要是去的迟了，就只能取到褐黄色的浊水，那样的水做饭是不行的。于是，在村里流传着很多鬼故事，说有的人在山沟里遇见了鬼，从这种现象中，侧面可以反映出我们村的人起的跟鬼一样早，这样才能遇到鬼不是？ 在那个干枯、死寂的山沟里，有我的影子。我和弟弟两个人能抬动一桶水的时候，就向家人主动请缨，要去山沟沟里取水。父母就给我俩安排了一个死任务，每天放学回家后去沟里抬一桶水。我俩之所以想去抬水，一来是看父母一天已经很辛苦了，帮父母分担一点家务。二来是觉得好玩，每次去抬水就像一次探险，能带给我无尽的遐想。 那条沟蜿蜒曲折，纵深很高，走到沟底抬头看山头，山头与白云蓝天相接。在沟的最低处，有一个泉眼，她慢悠悠的一点一滴的往外面泛着水，我一个手拿着瓢静静的等待着泉里的水慢慢增多，这时候的水依然浑浊，但是要等到澄清之后不知道是啥时候了。很多时候我们兄弟两个是抬着一桶橙黄色的泥水回家的。母亲要用那水做饭给我们吃得等几个时辰，等泥土沉淀到水桶的下面才行。 村里的人都是有智慧的，有时候那方甘甜的泉也会满。为了不让泉水浪费，村里人在泉的下游五十米处堵了个大泉，上面的泉水溢满后流下来就到了大泉里，大泉里的水可以用来给牲畜喝，也可以洗衣服。小的时候经常端着一盆很脏的衣服到那个大泉旁边和村里的其他孩子一起洗衣服，那也是一种乐趣。 我站在沟边上，用力的喊上一嗓子，听见声音顺着每个沟坎去传递，接着就能听见若干个我的回声在山谷中回荡。在沟沿上，一个“大爷”（年纪并不大，辈分是我的大爷）在那里建了一个小砖窑，路过砖窑的时候，看见窑里正烧的火红火红的，把整个夜色照的通红通红的。大爷父子俩大汗淋漓的忙碌着。大爷之所以把砖窑建在那个地方，也是因为要借用沟里的泉水，烧砖水也是必需的要素。我想村里人在心里多多少少也是有意见的，因为烧砖会消耗很多的水，在那种滴水成金的岁月里，有抱怨也是情有可原的。 “小伙子们，你们来！我给你们教个好玩的！”面色青白的太爷在沟沿上看见了我们。太爷可能是有什么疾病，脸色看起来非常不好，他一天的主要任务就是把毛驴拉到沟里，他在沟沿上看着毛驴吃草，晚上让别人帮他把毛驴拉到沟沿上就回家了。 “太爷，你要教我们什么好玩的？”我们大汗淋漓的样子。 太爷给我们教的是他们小时候玩过的，是用泥疙瘩捏一个圆形的土饼，在那个土饼上掏一个圆形的坑，太爷做好了架势，顺手将土饼摔在地上，只听见“哐”一声，土疙瘩摔碎后发出很大的巨响。我们瞬间乐了！于是每个人都捏好土饼，围着太爷在那里放“炮”。 后来生活条件有了好转，父亲给我们家打了一个水池子。把天上的雨水存贮在那个池子里，雨水甘甜，但是有些涩。不过比那泉水要好多了，泉水虽然也很甘甜，但是太咸，越喝越渴。有一次爷爷坐在炕上一边喝着曲曲罐茶，一边感叹道：这天上的水就是比泉里的甜。我仔细看着爷爷当时很高兴的笑容，就知道能摆脱喝泉水是几代人的梦想。 大前年爷爷去世了。我们安葬完爷爷后，他的几个孙子都跑到沟里再次去挑水，发现那个泉眼依然孜孜不倦的泛着水，在结了冰的冰面上有人凿了一个圆圆的口子，看来是已经取过水的。我迫不及待的拿起马勺把那泉水喝了一口，瞬间觉得甘甜可口。当时弟弟在录像，我故意做出了一副喝了水很强壮的样子，以表达我对那个泉眼的敬畏。 当那个同事对我有些情绪之后，我对他好言好语的说道，可能你无法体会我心中的那种痛楚，因为你们没有缺过水，但我不一样，你们能不能想象到连喝的水都没有的日子是怎样过的吗？ 我说完这些话的时候，那个同事默默无语。我不知道他是否真正懂得了水对于我的重要意义。没关系，在太平盛世的今天，越来越多的人不也在糟践粮食、浪费水源么？ 居安思危，这四个字，我们共勉。 第二十三章 说走就走的旅行 旅行的意义是什么？ 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意义又是什么？ 那天，下了夜班后，正要准备补觉的节骨眼上，好友亮子与主任相继给我打来电话，叫我出去旅行。旅行，是我一直想去做的事，但是碍于各种无奈与事务，很少有时间真正去兑现自己的旅行计划，从小到大，还没有真正的去旅行过；心中的馋虫开始作祟，于是在极不情愿的做作中答应了二位好友的邀请。 我急急忙忙的把一些必备用品塞到一个背包里，连脸都没来得及洗，就冲下了楼，钻进亮子那个坚强的二手捷达里。在车上才知道他们要去的地方是西宁，对这个耳熟并不熟知的城市，有许多好奇心在内心荡漾。 在超市里买了些面包和水之后，我们一行四人就从嘉峪关出发了。另外一个小伙子，他是小白，一个看起来极其像宠物的男孩子，他开始的动机是搭便车去西宁，然后去兰州。从嘉峪关出发的时候，天气晴朗，我们都穿上了单薄的短袖与运动服、小西装。就这样，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开始了，上了高速，车速以120k/h的速度疾驰着，我们四个人的心情是亢奋的，加上车上没有cd，只好我们轮流唱歌，以给一路旅途增添点色彩。 当天下午三点左右，我们就已经到了张掖，在张掖给汽车加满气后，继续上路。不过意外出现了，原来去西宁是没有高速的，会开车的亮子与主任显得很懊恼，我和小白反正无所谓，我们俩似乎是跟着车厢前进的方向走的，怎样都可以。尽管没有高速公路，起初的我们都信誓旦旦，于是继续向西宁的方向前进；上了g227国道后，我似乎明白没有高速是多么不爽的一件事，车子根本跑不起来，要是以那样的速度开到西宁，估计就要到深夜了。驾驶座上的亮子反悔了，他说不想去西宁了，我和主任刚开始立场坚定的劝亮子要坚定信念，不到西宁不罢休。走了大概20公里后，我们俩也开始气馁，开车去西宁的想法越来越觉得不太靠谱了。 经过一番论证，我们都放弃了去西宁的想法，把目标确定为前方不是很远的扁都口景区，车子依然拼了命的向前狂奔着，开向扁都口；在靠近扁都口的地域，气温一下子变得冷了起来，外面是一片白茫茫的雪，我们的心情跟随着气温的变化波动起来，兴奋中带着一点不可思议。 到了扁都口，我们都下了车，跑到山脚下，看着一个白色的世界拍照，并把照片上传到了朋友圈里，并把这里说成西藏，好让朋友们大吃一惊。穿着短袖在那样的天气下，主任显得确实酷极了，我有些佩服主任的抗寒体质。 [space] 天快就要黑了，我们又原路返回，打算赶回张掖，去母校转转。到张掖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我们带着喜悦与憧憬再次回到了昔日的校园，我的心情是不平静的，校园里的每一个建筑显得那么亲切，那么熟悉。我不禁拿起手机拍个不停，拍以前住过的公寓，以前走过的水泥路…… 看着校园里来来往往的学妹，我们老泪纵横。连哭的机会似乎都没有，要是不加以约束，哈喇子估计早就成线了。我们兴致勃勃的在夜色中从南区转到北区，在体育场附近，居然巧遇昔日的同学，她叫王悦，她犀利的认出了我，喊了我的名字，我瞬间惊呆了。不过让我郁闷的是，明明认出的人是我，干嘛聊天的时候找的是亮子？哈哈。不过还能在同一个校园相遇，本来就是一种缘分了。 从学校里出来，我们在学校门前的烤肉店里回味了糊辣羊蹄的味道，很爽！尽管我牙齿不行，但是却吃的很尽兴。吃完了饭，我们一车人开始寻找着一切可以把妹的机会，每个人拿着手机在各种的发情，显然我最没有情况了，他们三个人相继都约了妹子，尽管结局都不是很理想，但是有情况与没情况还是有质的差距。 到了晚上十点多，主任灰溜溜的回来了，听他说是被那个姑娘的长相给吓回来的。三个单身青年加上一个已婚男人，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开始张掖的夜生活。在无意中，得知了一个比较低俗的地方，四人就扎着胆子进去了，至于那是一个什么地方，我再不提，总之，是一个灯红酒绿的地方。 从那个并不高雅的地方出来后，又去了一个高雅却又俗不可耐的场所，那就是足浴店。这是我夜生活的初夜，很少有这样的机会来这样放纵，本着男人的花花肠子心思就这样度过了一个无眠的夜晚。不过，这样的夜晚不容被误解，只是脱光了衣服，洗了一个热水澡而已。 第二天，睡了几十分钟的我，第一个醒了。把他们三个叫醒，在市区吃了一个牛肉小贩后，直奔高铁站。 踏上了去西宁的动车，我们困的东倒西歪，在睡眠中到了西宁。被西宁的一丝凉风吹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突然觉得精神抖擞。出了站台，被西宁的高铁站震惊了，是的，这是我见过的最大的车站，看起来高大挺拔，像一个巨人一样，威严肃立在那里。我们不得不兴奋的拿出手机再次拍照，好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们到了西宁。 我们的第一站是塔尔寺，在当地民众的友好帮助下，我们顺利找到了塔尔寺，不过也没有说的这么轻松。从火车站到塔尔寺，大概要一个小时的路途。到了塔尔寺，看见了藏传佛教的建筑、裹着僧衣的信徒、还有几丝若隐若现的青烟。我怀着一份敬畏打量着那里的一切，似乎到了另一个世界，藏文化在无形中给我一种神秘的力量，置身其中，我的心灵仿佛被净化。相机的快门见证了我对藏文化的好奇与热爱，这是第一次。 塔尔寺之行结束后，我们借用高科技的手段，在美团上面拍下了一块钱的旅馆，在去之前，我真的想不通，一块钱会有怎样的旅馆可住。在西宁的冷风里寻找了几个小时，终于在一个偏僻的小区旁边找到了旅馆。我被惊呆了！一块钱的旅馆，果然太有创意了，它是一个集装箱一样的小房子，一个房间里有很多这样的“集装箱”，虽然没有豪华宾馆的舒适，但是这种创意就已经让我折服了。 在晚上，亮子和小白出去了，我和主任留在了旅馆。这样的邂逅认识了一个平凉的妹子，我们一起打了两个小时的乒乓球，与美女老乡在一起玩耍，真正是醉了。好像又回到年轻的时候！啊哈哈哈！好久没有那么开心过了，大汗淋漓，其乐融融，我完美的展现了我的球技。 依依不舍的回到了空旷的客厅，我和主任在黑暗的夜色里聊着天。恰好这时下起了雨，雨水滴滴嗒嗒拍打着楼顶，发出清脆的水滴声。这是我喜欢的情景，寂寞中带有诗情，惬意中包含遗憾，苍老中满含热泪。 晚上，在那个集装箱里，睡的很踏实。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九点多，我依然是第一个起床的，接着又把他们三个给催起来。匆匆忙忙的离开了旅馆，匆忙的有点故意，走的时候也没好意思去和老乡美女打个招呼。要是有缘，也许还能再见…… 按照计划，该是回去的时候了。我们直奔火车站，但是意外又出现了，事先没有买好票，连站票都没有了。不过，在后面又稀里糊涂的买上了动车的无坐票，但是时间在下午六点多才发车，这个意外又给我们多了几个小时的邂逅时间。 由于我们出现了不同的意见，只好分成两拨去与西宁零距离接触。我和主任一拨，亮子和小白一拨。 我和主任选择的第一站是青海省博物馆，但是很不巧，周一恰好闭馆，我们只好在博物馆门前合影留念，再去下一站。在博物馆前面又遇到了一个水手，聊了几句，便觉得很投机，准备结伴而行。我们三个按照手机导航，找到了附近的人民公园、还有南禅寺。 人民公园里的桃花开的鲜艳夺目，孩子们开心的在游乐场玩耍，每一个角落给我留下了和谐的记忆。 南禅寺与法幢寺依山相依相偎，颇像两个关系亲密的伙伴。我们带着对神灵的敬畏，烧香、参拜，在心里许下愿望，祈求着神灵能够保佑我们理想成真。作为佛的信徒，我相信神灵是善良的，一定能保佑疾苦的大众。 这场旅行虽然有些匆忙，甚至有些迷茫。不过令我回味无穷，以后如果有时间，我会走更多的地方，接触更多的文化，结识更多的友人，来充实我的人生。 第二十五章 穷的感觉 穷，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吃不饱、穿不暖、饥寒交迫，这些形容词都可以与“穷”相联系。我虽然没有真真切切的经历过贫穷，但是也经受了一些苦日子，相比一些同龄人，我的经历更为丰富一些。 小时候我的腿得过关节炎，一个小孩就已经由于腿疼走起路来一跳一跛的。得上关节炎，与一段生活经历有着很大的联系；那一年冬天，父亲领着我们一家四口迁居到新庄里，过上了单干的生活。我们搬进新庄的时候，盖好的房子还没有完全干，房子上的窗户也没有按上，父亲用透明塑料纸把窗户暂时封了起来，要是在夏天，遮风挡雨绰绰有余，但是在寒风刺骨的冬天就不行了，冷气全部侵入到房子里面。弟弟还小，在那样恶劣的条件中还无法生存，母亲和弟弟还没有完全住到新庄里面，还住在爷爷家的那个向阳的小房子里。父亲就带着我打了前站，晚上住在新房子里。在那个空旷的房子里，晚上在热炕的烘烤下我与父亲与炕平行，没有感觉到太冷。天一亮，父亲拉开房子顶上的一个小窗子，父亲让我蜷缩在小窗子射进来的太阳光里面，我看着刺眼的阳光，享受着阳光的温存。那样的日子一长，我的两根小腿就被冻起了关节炎，要不是父亲用他在外面学来的“神功元气带”疗法，我估计在此生就要成为跛子了。 我曾经在作品中写过一段母亲拿着柳条子追打弟弟的场景，母亲之所以要追着打弟弟，是想让弟弟放弃要一毛钱的念头，好让他回到学校去。这件事我不是凭空捏造出来要装可怜，当时确实家里非常拮据，连一毛钱都拿不出来。当时弟弟看见同学拿着一毛钱买的气球玩的很开心，就想在母亲那里要一毛钱买气球，但母亲当时无法拿出一毛钱，哪怕是一分钱。年幼的弟弟不懂事，非要不可，于是逼得母亲动起了柳条子。我当时在后面尾随，看见那副场景，我的心里是难过的，我心疼那个傻傻的弟弟，也心疼无奈的母亲。那一刻，我发誓要好好学习，长大后好好挣钱，买很多气球给弟弟玩，好让母亲不那么为难。 那时候不但缺钱，连粮食也缺。家里的面缸里白面很少，杂粮稍微多一些。但对于小孩子来说，自然喜欢吃又白又可口的馍馍。但为了把白面留在过节的时候吃，母亲不得不先把杂粮拿出来，给我做的谷面馍馍、糜面馍馍、荞面馍馍。为了让我和弟弟能把杂粮面馍馍吃完，母亲在馍馍里加了些糖精，吃起来甜丝丝的，我们才不那么抵触杂粮面馍馍了。吃两三顿自然不是问题，要是经常吃，有些挑食的我们就受不了了，但想吃白面馍馍也没有。这里就有了我记忆最为深刻的几幕。母亲要带我去地里干活，我走在前面大哭着，手里拿着谷面馍馍的焦皮子，母亲跟在后面骂着我。我一边哭着，在不哭的时候就舔一下焦皮子，舔完又开始大哭。究竟为什么我要哭，是馍馍难吃还是由于什么原因，我也记得不太清楚了；就连姨姨来家里帮母亲看家，其实就是看着我们两个小家伙。姨姨估计是看见面缸里白面太少，给我俩天天做的荞面疙瘩，要是我俩不吃，姨姨一边生气的骂我和弟弟，一边还要讲道理。但是我能看的出来，姨姨也不想吃手里端着的杂粮饭。但姨姨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她为了把白面留着，在母亲不在家的时候也没有用白面做饭。 只有经历过贫穷的人，才会懂得如何去生活，才知道该如何珍惜。在后来，我甚至发现，经历过贫穷的人，在做人方面也要优秀很多，不管是在品质上还是道德上。我遇到了很多同龄人，不管做什么事，都自以为是，非得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不懂得去容纳别人。而且在很多事情上满口放大话、摆架子，让人看了产生不适感。但不是说所有没经历过贫穷的人是素质败坏的，有的人虽然身居豪门，但是个人修养极好，做事有原则、有分寸、谦逊有礼貌。让人为其人品不得不点赞，再看看那些肤浅的有些可笑的无为青年，总是拿颓废当作法宝，拿无赖的架势当作资本，拿自己老子的资本当作老本的人，他们的身上除了铜臭，就剩下一具活着的尸体了。 人可以贫穷，但是不可以没有斗志，不可以没有勤奋。有了斗志、勤奋，贫穷只是一时的。就从父亲的人生路来看，当初连一袋白面都买不起，但是通过他的勤奋与辛劳，现在基本达到了小康水平。 现在轮到我们这一代了，我明显的感到斗志没有父亲的强韧。不过我一直在尽力克服种种困难，让自己尽早的成长为一个铁铮铮的汉子。 前一段时间单位要统计困难党员，打电话问我要不要填写困难党员的表格，我拒绝了。主要原因是我不想把贫穷二字亵渎，有的人为了捡便宜，放弃了信仰，甚至丧失了基本的人格，红着脸非要沾点政府或者公家的光，这是可耻的行为，这不是贫穷，这是残缺，思想上、灵魂上的一种残缺！ 第二十六章 大学往事 大一的时候，我们宿舍一共八个人。都来自不同的地方，我们白天都游走于自己的世界之中，晚上才得以相聚。 有一个魔兽世界的超级玩家，他睡在靠窗那张床的下铺。平时不怎么说话，经常看见他在发呆，他坐在床上，两只脚搭在桌子的横梁上，一边吃着麻花，盯着桌子腿，不知道他的脑子里沉思着什么。 他经常去网，要是没课，他几乎一直在网里过日子，因为他有一个爱好，就是玩魔兽世界。据说他已经与游戏合为一体，这也可能是他不怎么喜欢跟我们交流的原因，我们对游戏都不怎么感兴趣。 有一天，天还没亮，我们都熟睡着。我在梦中听到一声惨叫声，吓的我立即坐了起来，被吓醒的不止我一个，宿舍里除了“卧龙先生”依然稳稳熟睡着，其他人都惊讶的坐在床上。魔兽玩家满脸通红，双手举起，似乎托举着什么兵器，他痛苦的张着嘴巴。原来是魔兽玩家入了迷，也许是做了个恶梦，梦见他与魔兽正在决斗！ 看着我们惊呆了的眼神，魔兽玩家不耐烦的瞥了我们一眼后又睡在了床上，我们互相诡秘的笑了一下，接着继续补觉。 睡在魔兽玩家上铺的是一个大哥级人物，他是班里唯一一个党员。大一的时候，他已经是恋爱高手了，在开学没几周，已经攻陷了我们班的一个漂亮女生，让我们不得不悄悄为他的撩妹技巧点赞。谈了恋爱的他，一天比我们单身狗们忙了很多，经常过着他们二人的甜蜜世界。我做梦都想过一下他甜美的生活。 大哥的气质是与生俱来的，这位恋爱高手就有这样的气质，说句实话，那时候他每说一句话，一起的同学都很认真的在搭话，他经常会调侃别人，但是我们觉得他调侃的很有艺术感。在宿舍里，他经常戴着一个耳机，随时与他的女朋友保持着沟通，因此，在宿舍里我们一般是有绅士风度的，毕竟耳机的那头是一位漂亮的女同学，女同学的周围又是一帮女同学。 值得一提的，是给我们带来很多快乐的“卧龙先生”。 卧龙先生这一称号是从何而来呢？ 这位同学一学期很少下床，经常卧倒在床上看电子书，因此我们称他为“卧龙先生”。卧龙先生在宿舍里遭遇了不公平的待遇，大多数人不愿与他来往，我是农民出身，还经常与他有些交往。遭遇这样的不幸，与他的风格有很大关系。 他公然宣布，宿舍的暖壶他是不会打水的，理由很直接，就是因为他不会洗脚。仅此一点，已经让宿舍的人反感了，当然，他果真兑现了他的承诺，一学期几乎不怎么洗脚，这一点更加剧了大家对他的厌恶感。 卧龙先生还喜欢打呼噜，我们都必须要赶在他睡着之前睡觉，要不然会让你彻夜难眠，我曾经失眠过几次，确实是见识了后半夜的呼噜声，正儿八经的鼾声如雷。 有一次，睡在他下铺的驴为了及时打断卧龙先生的呼噜声，巧妙的设计了很多机关，但是到了呼噜声此起彼伏的时候，机关都失效了。睡在我下铺的风骚男索性顺手拿起自己的拖鞋扔了上去，这才止住了卧龙先生的呼噜声。 第二天，卧龙先生开心的醒来了，他笑着对我打了声招呼，然后转身要取他的电子书，他看到一只拖鞋横躺在自己的枕头下，他一下子脸色变了，用他正宗的家乡话骂道：马勒戈壁，谁的拖鞋这是？ 宿舍里还有一位歌神，耳朵里时常吊着一副耳机，兜里装着一个p3，不时唱着当下最流行的金曲，他对粤语歌情有独钟，前一分钟他跟你在开玩笑，后一分钟他就沉浸在自己的歌里。在宿舍人少的时候，他会放声大唱，他说他的腿受过伤，所以他很少出去玩，也许是害怕把腿再次弄伤。 歌神与他上铺的骚货是一对欢喜冤家，时常听见他俩在互怼，怼着怼着就来真的，开始互相对骂，骂上一阵后，歌神先认输，然后大家都睡觉。 一直没搞清楚为啥叫他“骚货”呢？ 也许是骚货身上还有我不知道的秘密，别人都叫他骚货，我不好意思不叫，但是有时候叫他骚货他却跟我急，到后来，我都不知道我该怎么叫他好。 有一次骚货不知道从哪整了一瓶白酒，宿舍里没几个人，他叫我跟他一起喝，虽然我们关系不是很铁，但是也不能算是很坏。我就跟他喝了一杯，没过几分钟我就感觉昏昏沉沉的，再没敢多喝。从来没见过骚货喝酒，但是那头他却一口气喝完了一瓶白酒，关键也没看他心情有多差，反而他看起来有些高兴。这也可能是“骚货”称号的由来！ 回想起那段时光，感觉特别美好。也许当时我们有一些不愉快或者小别扭，现在再次想起，都是一些过往云烟，最重要的是我们有缘相聚在一起。 那一年，已经过去整整十年。 第二十七章 关于我的黄土地 我所有记忆的根源来自一片黄土地，那是一片草木不生的土地，常年干旱是基本特点。但恰恰就是那片贫瘠的土地孕育了一代又一代的人。 面朝黄土背朝天，就是对那篇土地上最为朴实的劳动人民的一种描述。我们的祖先在那里扎下根后，一代又一代的子孙继承祖业，跟着毛驴的步伐，在大片的黄土地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的祖先听说是从中原逃荒而来，现在无从考证，不过我相信这种说法应该是准确的，尽管没有家谱，但是总会有一些口头阐述！ 祖先能定居在我的故乡，我觉得本身就是一种勇气，可能也是由于那里四面环山，比较容易被忽略。至于那个初来乍到的人是什么时候有了在那定居的决心，也无从考究。唯一的铁证就是那个很大的祖坟，不得不说，那个祖坟就是我们很好的家谱了。小的时候经常跟着爷爷他们去上坟，爷爷总是很深情的给我讲那里面躺着的辈分，我也比较八卦，很爱听这些东西。据爷爷说躺在最上面，坟堆最大的那两个就是我们的先人。爷爷说的还很具体，说我们的祖奶奶是一个光头，戴着一对大耳环。听了爷爷的描述，我瞬间起了很多鸡皮疙瘩，是出自对祖奶奶的敬仰！看来祖奶奶是一个非常时髦的女人，也极具个性，刮个光头，再戴一副大耳环，跟压寨夫人有什么两样呢？也不排除祖奶奶掌握着祖爷爷的可能；我一行一行的数了一下，一共有九行，那是在我小的时候，现在估计多了两行。也就是说我们家族在那个地方已经生活了十一代人，我这一代是第十三代。 人民为了当家作主，推翻了大地主，打倒了土豪，土地的所有权归人民所有。据说爷爷就是当年人民做主后划分土地的主持者之一，他领着一帮社长将周边的土地划分到户，实行承包制。为了能把肚子填饱，在划分土地的时候没有一点浪费，把山上、山下的土地都作为耕地所用。因此在我们的土山上，景色一年变化分明，春季的时候一片绿色，夏季的时候又是一片黄色，秋季的时候色彩不一，冬季的时候一片荒芜。 每到农耕时节，那些山头上看起来极其和谐，一对毛驴走在前面，一个人扶着木犁，尽情的挥舞着手中的鞭子，对毛驴的各自骂声此起彼伏，诸如：呔！我把你个短寿的！死呢？我把你。走走走！毛驴也就习惯了在吆喝声中疾走。太阳慢慢从山顶上爬起来，照的人的脸上有了汗珠，就应该到了缓晌午的时候了，家里的女主人把热腾腾的鸡蛋滚水提到屲上，耕作者拍一拍手上的土，坐在地里，望着远处的山峦，开始补充能量。等到中午的时候，一些耕作完毕的老者赶着毛驴回家，顺便吆喝一声：缓！就听见有人回应：你先缓，我就要缓了！ 尽管一年下来收成并不是很好，但是农民们依然精神抖擞，在不断忙碌中。耕作完了后，到了农闲季节，雨水多少就成了大家谈论的话题。爷爷就时常站在墙边上对别人说：这场雨救了庄农！那些禾苗在一场春雨过后就如雨后春笋一般，一个个探出了头。不过在忙六月的节骨眼上，大家都不希望老天爷开眼，那个时候要是下一场大雨，就要给大家增添不少的麻烦。有人就开始在田间地头长叹：哎！现在把麦子全部下潮了！农民伯伯总是有点幸灾乐祸，把麦子装在尼龙袋子里后，又说：现在使劲下！ 有人骂我目光短浅，我不能说什么。因为我从小生长的环境已经使我有了定向发展，我的家在一个山沟沟里，四面都被山丘包围。那时候见过最大的世面就是天上飞过的飞机，谁也不知道那个轰隆隆飞过的飞机究竟有多大，大家都有不同的猜测。有的说跟一个拖拉机一样大，大家都很迷茫的望着天空在想，一个拖拉机那么大的东西也能飞起来？当我第一次在二十米之外的地方看到飞机的时候，我大吃一惊，原来比拖拉机还要大！ 大山死死的把我们困在中间，我们只能仰望星空，常年看不到外面的世界，小的时候我总是认为天空是有限的，并且认为天空是一个锅一样的东西，它把我们盖在下面。后来去了西北，才看见了整个天空。 黄土地淳朴、朴实，但是不养人。水红烧，是对那里女孩子的一种称呼，因为女孩子的脸上从小就有两个红蛋蛋。男人会好一些，几乎没什么影响，是不是那里只适合男人生存？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从我们的肤色上就可以看的出来，我们严重缺水，不但缺水，水的质量也很不好。很小的时候，我们都是排队在沟里担泉水，那样的泉水还舍不得给牲口喝，现在想想，万一那口泉不小心走失，我们岂不是会被渴死！直到后来大家生活稍微有所改变，每家挖一口井，把雨水存在里面，我们才敢大口喝水。国家也想过办法，爷爷那一代，就有个引洮工程，由于当时各方面的限制，引洮工程被一场洪水冲垮，就宣告失败。直到过了半个世纪，引洮工程在政府的大力支持下被重新提上案头，现在基本实现每家都有自来说的幸福生活。 恶劣的自然条件并没有打倒父老乡亲，那里的人都保持着一种自强不息的精神，坦然是庄稼人的气质。当你融入那片土地的时候，就会发现那片土地所发出的耀眼光彩，令人羡慕。一大群人从那里走了出去，又有一大群人开始牵挂那里的一草一木，怀念着那里的暖暖太阳，期盼着那里的桃花盛开，忘不掉的是乡音，听不够的是秦腔，看不完的是社火，打不完的是扑克，下不完的是象棋，吃不完的是甜胚子。 第二十九章 那个少年 一个漫不经心的小动作引起了我大爷的注意。 大爷是我们学校的校长，和我是一个姓，我们有着共同的祖先。能有这样一个大爷，是一件很自豪的事情，至少我在同学面前可以吹嘘一番。但是，有时候也有一些烦恼。大爷对我在学校的表现是比较关注的，有时防不胜防的就被他发现我的一些小动作。 早晨，我跟大多数同学一样，在操场上晨读。为了加强对那篇文言文的记忆，我盯住了地上的一块石子，我一边背着课文，一边踢着那块小石子。小石子在我的操纵下，从操场这头滚到操场那头，这样的动作可以提高记忆力，就像那种转移记忆法一样，通过石子的滚动，把文言文记到心里。 当我沉浸在自己的记忆方法中的时候，有一个人的眼睛始终盯着我看，而我却没有丝毫的察觉。这个盯着我的人，就是我的大爷，我们学校的校长。他看了我很久，最后摇了摇头后离开了操场。我兴高采烈的时候，也许是他最为失望的时候。就这件事，引发了后来的另外一件事。 爷爷对我在学校的表现非常关注，他肯定认为他这个大孙子是非常听话的。在村头，他跟大爷一起聊天的时候，问起我在学校的表现。 大爷忧虑的告诉爷爷，这个娃娃要考上高中难，一天踢着一个石头在到处乱转，能考上吗？ 听完大爷的一番话，爷爷感到既羞愧又气愤，他心事重重的回到了家。 第二天，我喜气洋洋的跑到爷爷家玩。我还没到爷爷的客房里，爷爷早已经拿着抽驴的鞭子追了出来，第一鞭子打的我晕头转向，都不知道爷爷为什么要突然打我。 “我把你这个狗吃的！一天不学习，一鞭子把你打死呢！”爷爷一边追着打我，一边这样骂道。 同样，我一边跑，一边对爷爷说：“爷爷，我好好学习呢！你不要打我！” “给我学习去！一天跑来跑去干啥！”爷爷脸上表情非常难看，其实爷爷几乎从来没有这样对我发过火。 我跳出门槛，消失在爷爷的视线里。 后来才知道爷爷是因为恨铁不成钢才打得我。 当然，爷爷还是爷爷，我还是爷爷的孙子。那天过后，爷爷还是那样的疼我，给我好吃的，给我讲他们那时候的故事。 但是，这件事还没有结束，毕竟中考还没有结束，大爷的那番话一直是爷爷的一块心病。 中考如期而至，考完后，我陷入到一种忐忑不安的状态之中。在等待成绩的日子里，一边帮着家里人干活，一边心急如焚。不知道能不能考上高中，要是考不上，又该怎么办。 特别希望弟弟放学回家能带来好消息，又特别害怕弟弟回家告诉我一个坏消息，就那样纠结的等待着成绩的出来。 有一天，弟弟早上去了学校，但是没过两个小时，他又气喘吁吁的跑回来了。 我看见他那副紧张的表情，一看就是刚才一路跑来的。 我问：“发生啥事了？跑成这样！” 弟弟缓了缓后告诉我：“哥，你的成绩出来了！大爷叫我跑回家告诉你！” 我担心的问：“多少？” 弟弟回答：“535！” 我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我没来得及感谢弟弟，就飞奔过草地，跑向地里，给爸妈汇报这一个好消息。 那是自上学以来最激动的一次，我都忘了是如何将那个好消息告诉爸妈的，只记得我高兴的跳着、跑着、喊着。 为了给爷爷一个惊喜，直到第二天傍晚才来到爷爷家，准备将好消息告诉爷爷。 跟上次一样，我一进爷爷家的门，爷爷就开始大骂：“我把你个狗吃的！现在成绩出来了，你给咱们连一个高中都考不上，你丢人着还敢到处乱转！”我听到爷爷这话，一脸茫然。 我看了看二叔家的弟弟妹妹，他俩勉强的对我笑了一下。 “爷爷，我考上了！”我不得不把这个惊喜提前说出来。 爷爷继续骂道：“你再给我编！给我学习去！我取鞭子把你打死呢！” 我对爷爷继续解释道：“爷爷，我真考上了！今天我大爷打发的弟弟来告诉我的！” 这时，坐在院子里写作业的弟弟问我：“哥，我和姐姐都没有在榜上找到你的名字！” 我不解的问弟弟：“不应该啊！你们是不是没有仔细找？一定是你们没仔细找！” 爷爷顿时由气愤转为喜悦，他有些不相信的问我：“你么骗我么？那怎么你弟弟妹妹都没有找到你的名字呢？” 我瞬间笑了出来，我笑着对爷爷说：“我用的是官名，弟弟妹妹一定找的是我的小名，当然没有我的名字了！” 爷爷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对我说：“考上就好，那时候你大爷说你一天踢石子着不学习，那你也学着呢么！” 这才知道大爷把踢石子的事情告诉了爷爷，以致于爷爷在心里郁闷了那么久。要不是那年我考上高中，大爷那番话肯定要在爷爷的心里停留很久，最后，成绩打败了踢石子不学习的论断。 第三十章 耳光 在我的印象中，从小至今我很少好端端的挨别人的耳光。但是确实挨过，能记清的有三次。是否在那三次之外有遗漏的，我想不起来，也许有！但是唯独那三次让我印象深刻，正好说明那三个耳光的意义所在。 扇别人耳光这件事我是不赞同的，这种行为是对人的一种摧残，对人权的一种侵犯，是一种没有理智的暴力行为。但在这里我不是要替我申诉，而是说说那三记耳光的意义与由来。 第一个耳光，起源于我上小学的时候。 那是一个烈日当空的午休时间，我从家里吃完饭老早的跑到学校里，恰好遇见了同班同学小a。我俩无所事事的从教职工宿舍前溜达，当溜达至我们数学老师门前的时候，我俩听见里面有小女生欢快的笑声。早就听说数学老师喜欢让小女生在宿舍阅作业，但是一直没有得到证实，至于其他的事情我就没听到什么了，可能数学老师有爷爷情怀，喜欢跟孩子们在一起。这些都不太重要，重要的是那一记耳光是怎么产生的！ 出于一种天生的好奇与冲动，我提议把这件事情搞清楚。于是就产生了一个很邪恶的念头，对里面的情况进行偷窥。那时候个头太小，还不能伸头看见里面，就算是成年教师，也估计够呛。我一马当先，上了头阵，小a在后面放风。我费劲的爬上窗台，刚一露出个脑袋，看见里面数学老师侧躺着，里面有两三个小女孩在玩琴。但是大事不妙，我的黑影立即引起了数学老师狼一般眼神的注意，我看见他神情立马变了过来，变的凶神恶煞起来。我觉得厄运要降临，马上跳下来拉着小a撒腿就跑。在那样的紧急关头，我急中生智，让小a和我分头跑，免得两个人都被抓住。我回头一看，数学老师正以飞人的速度朝我追赶而来，尽管他是一个老头，但是脚步相当稳健。我自然不能坐以待毙，拼命向校园狂奔，但是执着的数学老师紧追不舍，在追了两圈之后，我被他成功拽住，他二话不讲，朝着我的小脸蛋一顿狂扇，其实远不止一个耳光，我当时也无暇去一个个数。只记得数学老师表情很狰狞，像一个要吃人的恶魔。 第一次的耳光，让我有了深刻的教训，以后要经过教职工宿舍，都是保持在五米之外，以免再听到小女孩咯咯的笑声，以免再引火烧身。 第二记耳光是初中的班主任赏赐给我的，说起来，我应该十分感谢班主任能及时扇我一个耳光，要不然我可能连高中都考不上。 在上初中的时候，很多缺点集于我一身，骄傲、顽皮、不认真、坏点子多在一天的下午自习上，同学们都在温习功课，坐在第一排的我和同桌富平在“捣蛋”，两个人一会儿狂笑，一会儿左顾右盼。这种嚣张的行为立即引起班主任的注意，他走过来从耳朵上把我揪了起来，左右开弓，从脸的两侧各扇了一巴掌。当时只觉得羞愧难当，班主任的耳光落在我脸上后，我立即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那一耳光让我在一段时间内进入了学习状态，不得不说，那是一个很重要的转折点，要不是班主任的一巴掌，我可能不会醒悟。 “你已经考上高中了吗？”班主任用普通话问我！这句话让我一时醒悟，在那一记耳光的鼓励下，我顺利的升入了高中。 第三记耳光，比较有权威。 我一直认为我不是一个坏孩子，也不是一个不上进的孩子。但是在那种没人约束的住校上学的阶段，薄弱的克制能力将自己推向了一条不归路。升入高中后，依然没有清醒的认识到学习是为了自己，不是给哪个小女孩写情书，就是跟着班里的大哥哥去校外看戏，有时候还拿着板砖去站场子。所作所为与一个二流子的行为没什么区别了！就在这样吊儿郎当的状态里熬过了三年。 临近高考，512大地震刚过，学校依然处在一片惊慌之中。太阳已经照到了我睡得上铺，只听见宿舍外面嗡嗡的读书声，我还沉浸在美梦当中。后来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吓醒，有人将我的被子强行拉走了，我睡意朦胧的爬起来准备发火，但是眼前这个人把我的火气一下子给浇灭了，他是校长。 校长勒令我穿上衣服，站到宿舍外面。他被我这种颓废的行为气的眼泪哗哗，说了很多感人肺腑的话，接着就是重重的一耳光，将我扇的耳朵里嗡嗡响个不停，其实在校长的耳光没有落下之前，我已经以泪洗面了。校长把耳光落下后，我心底里暗自叫好！活该！真心活该！但是好可惜，校长来的太迟了，过了一个月后就迎来了高考，我落榜了！ 随着年龄不断增长，有了一定的防卫能力，再也没人扇我耳光。但是，总感觉还是有人扇耳光的人生过的比较清楚一些。在人生的路上，我想应该自己经常扇自己的耳光，让自己时刻保持在清醒状态，免得一时糊涂，犯下不可弥补的错误。 说句真心话，我现在很怀念那三记耳光的执行者，有两个老师在前几次回家的时候都见了，他们已然是两鬓白发，但是脸上依然有三尺讲台上的威严，也许他们已经不记得给谁的脸上扇过耳光，但是我记忆犹新。 现在城市的教育里已经远离了耳光模式，再说老师也扇不起。但是孩子的成长在适当的时候是需要给他敲打敲打的，当然不提倡扇耳光。那些家长们也不要太娇惯自己的孩子，谁的孩子都是娘生的，为什么唯独你的就要那么特殊？ 我所住的小区旁边是个高中，校区刚刚建好，在我看来，里面的设施已经是天堂了。但是仍然有许多本市的家长到处散布学校的诸多不好。我想说一句：你的孩子是去上学，不是上天！ 第三十二章 缘分这东西不假 你曾经出现在我的生活里，还没来得及说声再见，你就那样离开了！ 认识她的时候，她与前夫还没有离婚，但据她说她与前夫的感情已经破裂，准备着办离婚手续了。当时我有些犹豫了，考虑着该不该与她继续交往，我很担心被别人指着鼻子骂奸夫，宁死也不做奸夫，君子爱美人，当取之有道。 最初，想去接触这样一个女人，是因为她读过很多书，恰好我也是一个读书爱好者，多少有些共同语言。我们聊天一般不谈感情，就聊些文学方面的东西。尽管我不敢说我是一个文学爱好者，但是喜欢讨论一些关于文学的话题。我不太关心她的私生活，但我很希望每个人都能幸福，我好心好意的劝过她，一定要跟前夫好好谈谈，能不离就不离。一聊起这个话题，她显得很激动，斩钉截铁的告诉我：你懂个屁！ 反正她的婚姻与我半毛钱的关系也没有，我坦然接受了她的直接。后来的某一天，她很淡然的告诉我，她已经与前夫离婚了，法院已经做出了判决。我听了之后没有欣喜，觉得对她的遭遇感到惋惜，为一对夫妻的分离感到无奈。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不敢对她有任何邪念，我不想趁人之危，早就听说女人最容易感动的时候是受到伤害的时候。我能做的，就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给点劝慰。 在一个冬日的凌晨，你又告诉我要来我所在的城市，主要是来办个什么手续。在此之前我们从来没有谋面，我们只是生活在虚拟中的朋友。第二日早晨，你拎着一个行李箱走出了站口，我骑着那辆心爱的电动摩托车等候。见到她的时候，只觉得她的眉毛画的很个性，其他的特征没敢多看，我只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去接她。她坐在我身后，我骑着电动摩托车穿过几条街，向她妹妹的住所赶去，寒冷的冬日让我们不约而同的瑟瑟发抖，为了保持一点绅士风度，我骑着车装作很淡然的状态，有一句没一句的跟你聊了几句。第一次见面就这样草草结了。 过了不久，你又来到了我的城市，说要见我一面。但是你好像永远都有事要忙，总是让我感觉你极其忙碌，就连你要见我，我都不敢打扰你的时间。你把我约到了宾馆，我冒冒失失的就去了，我进到你房间的时候，你貌似还没有洗漱。你告诉我要去洗个澡，我说可以。你就在房间内的卫生间里滴滴嗒嗒的开始洗澡，我坐在靠窗户边的椅子上等你，差点睡了过去，因为刚上完夜班，确实有些疲倦。 在你洗澡的时候，我无意中看到了你桌子上的烟盒。当时我有些失望，在我印象中抽烟的女生都不怎么正经，但我准备忍住这种失望，毕竟你与我只是朋友。你湿漉漉的走了出来，坐在刚才我坐的椅子上，一边神经兮兮的笑，一边跟我开玩笑着聊天，你的坐姿确实不怎么淑女，但是我可以容忍，因为你和我只是朋友。那天我们聊了很多，各个方面。我们聊到中午，你才想出门，你让我帮你把大衣穿上，我照做，很少给一个女人帮着穿衣服，我们要离开宾馆的时候，我微笑着对你说，以后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你没说什么，只是敷衍了一下。 下午的时候，我请她去了一个茶馆，茶馆比较清静，适合聊天，我心太累了，需要跟一个人好好聊聊。 刚一坐下，你就说想买包烟抽，自己又懒得去买，你想打发我去给你买烟。我说，那好，你亲一下我，我去给你买。 你讲了好多条件，然后趁我没注意就亲了一下我的额头。我惊讶的看了一下你那火红的口红，你对我在笑，我也只好笑了。我当时在想，会不会在我的额头上留下一个唇印，或许不会，因为你是轻轻的亲了一下。 从这次见面之后，我知道我与她的关系在无形中发生了一些变化，可能变得远没有之前那么纯洁。一个往常冷酷的女人突然对我嘘寒问暖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一丝丝的温暖，我的心里对她有了几分好感。 我没有认真考虑过以后的事情，因为事情的偶然性是不可估量的。我觉得只说当下会靠谱一些，你说要舍弃那里的工作，来我所在的城市。我挺欣慰，当然我不能确定你就是为了来找我，你说到做到，真的辞掉了那里的工作，来到了这座小城市里，我以为我们应该可以好好开始了。 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 我们一人要了一碗牛肉面，一边吃，一边聊。你跟我开了一个很普通的玩笑，我也给玩笑给了一个很普通的答案。但令我没有想到的是，你居然会跟我翻脸，让我做男人的尊严再一次受到威胁。我一向不想说抱歉，你迈着怒气冲冲的步子离开了，我望着你离开的背影心如刀割，但是没有流泪，我向着那个背影暗自默许，要走的迟早都要走，挽留是没有用的，这次我还是选择放手，你想走就走！ 我们都太任性，一段感情就这样埋葬在我们的青春里，幸好我们都没有爱上对方，还能离得开。 事后我认真的反省过，我和她谁都没有太大的过错，我们都选择了做自己，没有给对方太多的包容，我想，这就是所谓的人格悲剧！ 有一点我是明确的，她除了有点傲气与伪装之外，仍然有太多的优点可圈可点。也许我跟她注定就要相识一场，但是又注定要分离一场。因为结合太难，两个人在一起，不仅仅需要情投意合，还要有永不分离的决心，更要有牺牲自我的大无畏精神。 婚姻其实是一门学问，她冒然投入过，但是没有躲得过挂科的惩罚。而我，依然是这门学问的求知者，在一个个她的身上寻找着顺利过关的方式，等待着毕业。 第三十三章 在路上（1） 为什么要远行？ 也许，只有在路上，你才会感到快乐。 一辆山地自行车，花了我的2000块钱，买不起好的，就买了一辆便宜的；一个野外帐篷，远行的路上，帐篷是必须要准备的；一大袋食物与纯净水，为了不给骑行增加负担，不敢买的太多；在网上淘了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用作防身，不担心遇到劫匪，害怕遇到狼群。 为了给这次骑行增添点色彩，买了一条红旗，在红旗上绘上自己的设计元素。准备了一只蓝牙耳机，在路上听听音乐，一个给力的耳机必不可少。 由于是第一次如此疯狂，有很多担忧，所以准备的比较充分，把所有能想到的方面做了大量准备。 出发的第一天，是个阴天。天上布满了乌云，我骑着自行车出发了。 前一百公里，感觉状态非常好。途中偶遇了同样是骑行的队伍，我加入到了其中。他们大多数是退休的老人，但个个体力相当好。连续骑个几十公里不带喘气的，比起他们，我自叹不如。 这些老人骑行的方向是北面，而我骑行的方向是南面。在一个三岔口我们分开了，在分开之前，一个姓杨的大爷对我说：“骑行的路有快乐，也有熬不住的时候，心态一定要好。” 在天黑之前，到了一个小镇上，肚子里感觉空的厉害。骑到小镇的尽头，才找到了一家小旅馆，把自行车放下后，来到街道上找饭馆吃饭。 这个小镇里饭馆也没几家，随便进了一家饭店，服务员微笑着问我想吃什么，我点了一份红烧肉加一碗米饭。老板很热情，亲自过来给我倒了一杯红枣茶。他跟我攀谈了起来，我喝着他倒的茶，跟他聊到红烧肉端到我跟前。 小镇的晚上异常宁静，大街上空空如也，只有我漫步在街旁，街上没有路灯，只有零星的几盏灯光从商铺里照射出来。 回到旅馆，遇见了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孩子在台里看电影。她发现我进来后站了起来，对我微笑了一下。 “住店？” 我说：“已经办了手续。” 女孩子点了点头，对我说：“有什么需要打前台电话！” 我上了二楼，进到旅馆。打开电视，躺在被子上漫不经心的看着电视。 这时听见楼下有吵架的声音，我打开窗户，把头伸到窗外看是啥情况。 在夜幕中一男一女站在街的中央，目测应该是两口子，我关上窗户，又躺了下来，窗外的吵架声渐渐消失。 第二天，我起的很早，准备找个早餐店吃个早餐后出发。谁料那个漂亮的服务员告诉我镇上没有早餐店。在旅馆煮了一个泡面吃了后上了路。 调大了音乐的音量，让音乐与荒凉伴我而行。离开小镇后，进入到一望无际的戈壁，骑行的速度降了下来。骑了一百公里后，太阳很烈，尽管全副武装的很严实，但是皮肤还是感到很痛。在原地找了一个相对平坦的地方，支起了帐篷。 比起外面的炙热，帐篷里虽然闷热，但是感觉还是凉爽了很多。从包里掏出食物与水，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打开准备的小风扇，瞬间有了一丝丝凉意。把音乐放到最大，躺在软软的垫子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糟了，这么快就遇到了狼群。在不远处一群狼正在浩浩荡荡的向我靠近，我看着手中的匕首，瞬间有些无能为力。它们饥肠辘辘，嘴角流出了垂涎已久的渴望，我挥舞着匕首大喊，试图通过呐喊吓退这些没有人情味的家伙。 领头狼一个飞跃扑了上来，一口咬住我的脖子，我的鲜血瞬间喷射了一地。 我大汗淋漓的从梦里醒了过来，赶紧寻找包里的那把匕首。找着找着好像是回到了真实的世界里，摸了摸我的脖子，并没有被伤害过的痕迹。 走出帐篷，一股热浪袭来。在一望无际的戈壁滩上，冒着滚滚热气。我大口喝了一口水，眼睛里露出了一丝坚强与霸气，我今天就是来征服戈壁的。 必须得尽快赶路了，早点骑出戈壁滩，才能摆脱枯燥与无味。 骑了不到五十公里，随着一声巨响，我的坐骑纹丝不动了。车胎终于扛不住了，它用爆裂的方式向我提出了抗议。我懊恼的对着远方骂道：艹，什么鬼！ 掏出补胎的工具蹲在原地开始挽救这种不幸，不到十分钟，全身被汗液浸透。经过半个小时的努力，车胎终于补好了。 重新上了自行车，向着远处前行。 天渐渐黑了下来，一轮夕阳挂在天边。看来只能停下车的步伐，等养足精神后再继续努力。 重新支好帐篷，找了一些石头在帐篷周围进行了固定，防止半夜被风刮走。把自行车固定在帐篷上，要是有大风，连车带人一起刮走也行。站在帐篷前拿起相机拍了几张照片，这种荒凉存到相机里的时候，显得非常美好。 带的充电宝电量已经不多了，不敢再使用电子设备。那就索性闭上眼睛睡觉，一天的疲惫让我很快睡着了。 睡到半夜的时候，被冻醒。温差太大，白天的高温荡然无存，不得不掏出棉衣盖到身上。 准备一觉睡到天亮，但是死活又睡不着了。起来走出帐篷，感到一阵凉意从头凉到脚。点上一支烟，坐在帐篷跟前，望着漆黑的一片，孤独与凄凉涌上心头。长时间的穿梭在人堆里，突然这么安静，真有点不适应。 在这茫茫戈壁的夜空里，更像是一种你与戈壁的较量，它在用它的冷漠打败你。让你一点一点的消磨，然后最终丧失斗志，跪倒在它的怀里。 “喂！我要打败你！”我大声向着远处呐喊，但是没有一点点的共鸣产生。 把烟头一脚踩在石头中，火星子溅到了夜空里，形成了美丽的烟花。 回到帐篷，盖上棉衣，强行让自己睡觉。 一束光将我照醒，我看了表，已经是早上十点了。 吃了点东西后，收拾好装备继续前进。 第三十四章 在路上（2） 太阳很烈，耳机里的音乐显得很燥热，我关掉音乐，拼命往前骑。这条公路上车很少，等半天才有一辆车经过。路过的车辆对路上的骑行者是比较热情的，见了骑行者总是长鸣喇叭，表示对勇者的尊重。 不敢多喝水了，行李包里的水只够一天的量，要是没了水，非得渴死在戈壁滩上不可。 天上逐渐有了乌云，云的厚度越走越厚，看来是要下雨了。我停了下来，找了一块平坦的地方支起了帐篷。 哇！沙尘暴！沙尘暴来了！ 我有些欣喜，也有些担心。黑压压的风沙从天际那边席卷过来，就像戏台上的大幕一样，从天边拉了过来。空气中传来沙尘暴的吼声，这吼声还是有点吓人。它在向我显摆着它的的强悍与霸气。 “该死的沙尘暴。快来！”我对着沙尘暴的鼻子骂道。 话音未落，我被沙尘暴扑倒在地上，它的威力太大了，遮天蔽日般的席卷了我与整个戈壁滩。眼前一片黑暗，我试图着睁开双眼，但沙石的猛烈攻击让我不得不攥紧双眼。不敢张开嘴巴，张嘴的最大好处就是能吃一口土，保证让你狂叫。 我凭着刚才的记忆向帐篷里爬去，首先摸到的是我的自行车轮胎。我顺着帐篷的边缘爬进了帐篷，进了帐篷后才感觉回到了原来的世界。狂风与沙石在帐篷外面疯狂拍打，我的帐篷能不能扛过这次沙尘暴，也是我担心的事情之一。 躺在帐篷里喝着黑土地，吃着鸭脖子，听着劲爆的音乐，倒是一种非常惬意的事情。 当我开始有些困意的时候，我隐隐约约感觉到有双眼睛正在注意着我。我翻起身，看见有两只面孔伸进我的帐篷。 “是人是鬼！”把我吓了一大跳。 两只陌生面孔笑着回答我：“人，是人。你好，我们也是路过这里。” 我解开帐篷的扣子，邀请他们进来坐。他们拿来了他们车上携带的食品与饮料，我们一边聊一边吃。 “戈壁滩上就这鬼天气，我们的车被迫停了下来！”男子抱怨着说。他的老婆补充着说：“我们看见有一个帐篷在这里，感觉好开心，居然在这里还能见到活人！” “你们是去哪里？”我问。 男子吃着烧鸡，回答我：“我们是去谈生意！本来还有两百公里就到了，谁想到会遇到这天气！” 那女的问我：“你骑行了多长时间了？” 我答道：“还不到一周时间。” “真挺佩服你们这些人，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骑着自行车受这罪。”女的继续说。 聊了半个小时左右，男的把头伸到帐篷外面看了看。 “唉呀，沙尘暴看来停了，我们该走了！这些吃的喝的给你留下！一路上多保重！”他们起身要走，我跟了出去。 他们的车停在公路边上，被沙尘暴吹的没有了原来的样子，车上一层厚厚的土，那女的在引擎盖上写了几个字，笑着对我说：“兄弟，很高兴遇到你，注意安全！” 我对他们挥手再见，车子上的尘土随风飘散。 我也该出发了，争取在两天之内骑出戈壁滩。往前又骑了两百公里，由于刚刮完沙尘暴，天气不是很热，这段路程骑的相对轻松一些。 在夕阳下，一座破旧的城堡映入眼帘。惊喜极了，能在如此荒凉的戈壁滩上碰见如此庄严的建筑物，实属幸运。我兴高采烈的走进城堡，城堡内破破烂烂，目测应该是遗弃了很久很久。 天色已经不早了，今天不准备再往前走了，就在这座古堡内过夜。 吃了些东西后，我在古堡内寻找可以燃烧的东西，今天晚上我要在古堡内举办一个属于一个人的篝火晚会。 然而，这只是一个想象，在古堡内找不到半点木头之类的东西。古堡纯粹是由土筑成，建筑物上没有木头结构。 从古堡的规模来看，这里一定曾经是一个部落的所在地。这里的人去了哪里？我并不想知道。我坐了下来，正在思考怎样才可以找些木头的事情。 一根悬挂在古堡上方的绳子引起我的注意，我走了过去，在绳子的下面观察了一阵。 我好奇的用力拉了一下绳子，这时，只感觉脚下瞬间崩塌了。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掉进了古堡的下方。 我拍了拍身上的土，站起来向周围观察。在四周的墙壁上，是精美的壁画，我揉了揉眼睛，上前仔细查看画里的内容。画中是许多翩翩起舞的西域少女，她们脸上的笑容甜美逼真，舞姿优美，正在我陶醉其中的时候，被一棍打晕了过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我起身看了一下四周，还是那个古堡，在古堡的正中央，一堆篝火正在熊熊燃烧。 我大吃一惊，这里一定有人，为什么我会被好端端打晕？这火又是谁点的？我感到了一阵惶恐。 “谁？你们是谁？”我喊道。 过了很久，没人回应我。在古堡的上面飘下来了一页彩旗，它缓缓的飘到我的眼前。我一把抓住彩旗，展开彩旗一看。 上面写着：住一晚就走，莫要多想。 我看完彩旗上的字，有点手足无措，天！我这是穿越了吗？古堡里会是谁？ 不敢再多想，多想也许就意味着无事生非，无事生非就意味着挨揍。 既然来了，那就嗨起来。放了首舞曲，我围着篝火跳起了欢快的舞蹈。尽管是一个人的篝火晚会，但是仿佛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我看。 跳累了，躺在篝火旁边，喝了两口白酒，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这一夜，我睡的非常踏实，梦境里出现了很多翩翩起舞的西域圣女，她们朝着我微笑，我情不自禁的走到她们中间，与她们一起跳着属于她们独有风格的舞蹈。 太阳照在我身上，阳光刺的我眼睛很痛。我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发现我坐在一片戈壁滩上，昨天的古堡荡然无存。 难道是我出现幻觉了？古堡哪里去了？那些圣女哪里去了？ 还要继续赶路，我收拾好行礼，骑着自行车继续向前，希望尽快骑出荒漠。 第三十五章 在路上（3） 经过艰难的对抗与奋力前行，终于与戈壁滩说了再见。眼前的景色让人难以与前些天的景致相比较，山青水秀，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在云雾缭绕中，几户人家若隐若现。我用力的蹬着脚踏，向着人间烟火奔腾。 这里的气候非常湿润，山里的“仙气”沁人心肺，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 几户看上去整齐别致的农家出现在眼前，我推着自行车向他们靠近。 汪！汪！ 两声狗吠响彻整个山谷，把我也吓了一大跳。 “兄弟，别叫！我是好人！”我向立在农家前面的这条狗示好，让它不要引起误会。 这时，从农家走出来了一个女孩子，她对狗说：“瑶瑶，别叫了！听话。” 这狗果然通灵性，乖巧的卧在门前面。 “美女，能不能喝口水？”我问道。 女孩打量着我，应该是在辨别我的善恶。我冲着女孩尴尬的笑了一下。 女孩点着头对我说：“可以，你跟我来！把自行车放在外面就行了，瑶瑶帮你看着就好。” 女孩把我领到院子里，这是一个非常整洁的院子，里面的陈设显得很有特点。院子的中间是一株很大的竹子，整个院子在竹子的映衬下显得很高雅。 一位年纪稍大些的女孩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瞥了我一眼，丝毫没有欢迎我的意思。她跟领我进来的那个女孩嘀咕了两句，我一句也没听懂，从那个女孩脸上的表情我看的出来，她在责怪着什么。 “来，进来！”经过一番解释，年长的女孩似乎被我面前的一个女孩说服了。我礼貌的微笑着对那个女孩点了点头，但那个女孩转身就进了屋子，对我的友好没有放在眼里。 “请坐，家里比较乱。不要介意！”女孩对我说。 我随意扫视了一圈，对女孩的过分谦虚弄的不好意思了。屋子里整整齐齐，一套光亮的木制家具摆在屋子里。 我怎么好意思坐下去，迟迟没敢入座。反而女孩显得热情起来，她对我说：“你不要站着了，快坐下休息一会！” 硬着头皮还是坐了下去，女主人立马给我端来了一杯茶，她坐在我的对面。我没敢仔细打量女主人的容貌，直到她坐下来以后，我才看了一眼。从她的眼睛里，我看到了一种纯粹与纯洁。 “您是从哪里来？一路上一定很辛苦！”她微笑着问道。 “我来自西北，还好，还好。实在是打扰了！”我回答道。 “西北？快喝茶，不要客气！”她的脸上露出了几分不解，一边招呼我喝茶。 “西北风很大？”她问我。 “对，但是也有小的时候，会有很大的时候。” “长这么大，很多地方都去过了。但唯独没有去过西北那边！”她说。 我问：“为什么不去看看呢？” 她笑了一下，回答道：“不敢去！担心适应不了那儿的一切！” 我自然想到了荒凉与恶劣的气候。我对她说：“其实西北没有你们大多数人想象的那么不好，很多东西可以去看看，很多地方也可以去走走！” 我停顿了一会儿，又补充说道：“要去坐飞机、火车都可以！除了骑行。” 她望着我，问：“骑行很辛苦，对吗？” 我喝了口茶，继续说道：“要是没有充分的思想准备，骑行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她激动的差点站起来，问我：“危险？有什么危险？路上你遇到了什么？” 我整理了一下发热的思维，对她讲述了这一路上的遭遇与经历。她在听的过程中很投入，一直注视着我的眼神，能看的出来，她在认真听。 我的故事还没讲完，那个年长一些的女人走了进来，她没有看我，只是对坐在我对面的女孩说话。 我意识到了我的到来带给她的不安全感，我起身对对面的女孩说：“谢谢！你的茶很好喝，时间不早了，我该上路了。” 说完这话，那个年长的女孩紧皱的眉头才舒展了下来。我往门外走，那个热心的女孩叫住我。 “你等等，我家有好吃的点心，给你带上一些，路上吃！”她急匆匆的走进了另外一个屋子取点心。 “妹子，我不要了！你别忙活。我走了！”我喊着对她说。 当我走到门外，取了自行车后，她跑了出来。 “给，拿着！谢谢你给我分享了你的经历，大西北有时间一定去！”她对我笑了，笑完，她的表情里夹杂了一些遗憾的神情。 “你是好人！祝你生活开心！再见！”我骑上自行车沿着山路去了，我没有回头，因为我的路在前方，后面留下的，是一道道美好的风景。 骑行了不到一百公里后，天色已晚，不得不搭起帐篷。但奇怪的是，这一带再没有遇见村庄与人家，甚至没看到任何一种动物。 帐篷里感觉很潮湿，但是又不能生火，只好强忍着睡了下来。 到了半夜，一声怪叫声惊醒了我。我立马坐了起来，仔细听着后面要发出的任何声音。 当我正在全神贯注的侧耳听声的时候，我的帐篷被撕开了一个口子，透过帐篷，我看见了一群飞禽正不怀好意的看着我，它们的眼睛里能发出一束蓝光，我似乎被锁定了下来。 我一只手伸进背包，拿出我那把匕首，跑出去与这群天外来客决斗。 它们像战斗机一样向我俯冲了下来，我本能的举起匕首一顿乱舞，它们在发出一阵惨叫声后撤退了。夜空中下起了羽毛雨，我的脸上被啄伤，匕首被鲜血染红。 “一群笨蛋，来啊！互相伤害！快来啊！”我朝着天空大骂。 没过几分钟，一群黑压压的飞鸟向我开过来，我立刻爬了下来，手里的匕首还在高高举起。 但是，这次它们没有攻击我。我瞬间纳闷了，它们干了些什么？ 我看着它们消失在漆黑的夜空中，我长出一口气。 “跟我斗，门都没有！”我战胜了它们一样，这样骂道。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后，暴跳如雷的对着天空骂道：“你们这帮畜牲，还我的自行车！你们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话音未落，一只巨大的尸体掉落了下来。 “死的活该！我惹你们啥了？” 我绝望的骂着这具尸体，它躺在那里，纹丝不动，似乎在向我挑衅。 第三十六章 关于姥爷 说起我的姥爷，遥远的好似乎从来没有相见过一样。我想了一下，只记得姥爷亲和的笑容，还有那一副干练的身板。在不知不觉之间，他老人家已经长眠于地下两年了，在他去世的时候，我由于工作原因未能见上最后一面，因此，我不太清楚姥爷在离世时的面容，所有的记忆都定格在他与我棋场对弈的那些情景当中。 前不久在老家无意之中看到了表弟写的一篇作文，作文题目是《我的姥爷》。我看了之后勾起了对姥爷的很多思念与怀念，于是偷偷将表弟的那篇作文拍在了手机中，趁着这空闲时刻，把它摘抄下来，以供再次怀念我与表弟共同的姥爷，还有我们每一个人的姥爷。 原文如下： 我的姥爷，一位木匠师傅，一个普普通通的村民，已经去世四年，但他的身上却有很多发光点，让我难以忘却。 也许他没有那么炯炯有神的眼睛，也许他没有那高大健壮的身材，但是他有充满智慧的头脑，他有一双能干灵巧的手。他身材矮胖，有点驼背，远望去，他那蹒跚的步伐，正合他那副身材，毫不夸张的说，他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话匣子，这就是为什么客人一来，他就是个说话。他十分热情好客，同客人坐在炕上，在人群中摆个大大的炕桌，上面摆上菜、饭、茶，然后就大声谈笑。他几乎无话不谈。现在想起来他是个好客的矮胖木匠。 一次我去了乡下，梨子正好成熟，那天炎炎夏日，园子里绿树成荫，夏天可热的厉害，地被晒的滚烫，这种天气不适合活动吸一下清新的空气，还有那些被风吹的萧萧的竹叶（我们院门口有很多）姥爷去园里，我看着他那蹒跚的步履，他笑着问我：“吃梨吗？这梨甜的很！”他的胡子向上一翘，看起来很有趣。“我摘几颗。”当时我看到那梨皮是绿的，心想这梨一定很酸，但咬了一口，我才发现，那梨是甜的。它将乡下的甜美汇到了一起，凝聚了劳动者的汗水，那棵枝繁叶茂的梨树，是那辛苦一生的写照。 让我记忆犹新的，是他教我下象棋，我和他对坐在炕上，炕桌上放了一个象棋盘，他教了我走法，我就试着与他下了一盘，我赢了，我十分高兴，他是故意输给我的，他摸着我的头，笑着说：“你一定可以下好象棋的。”对于一个初学者来说，那是莫大的鼓励，一直以来，他支持着我。我兴致勃勃的提出要再来一盘，他同意了，但这次，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赢了我，而我却输得面红耳赤，无地自容，这时他说：“输赢是常有的，在以后的人生路上，还有很多的失败与挫折，胜利，是结果。”这是一句十分普通的话，但我知道象棋有红黑两棋，人生有胜败两面。 如今，他已经与世长辞了，客厅里的那竹制大椅，十分粗糙，是一片一片未加装饰的竹子制成的，但它永远立在那里，如同一个纪念品，记录着当年我的姥爷。 表弟的作文结束了，在摘抄的时候，又勾起了点点滴滴的回忆，眼眶里不时闪着泪花。表弟的这篇作文以一个八年级学生的幼小心灵讲述了他对姥爷的怀念。看了这篇作文后，我大吃一惊。平时看起来表弟默默无语，总是沉浸在自己的科幻世界里，有时候甚至总是在抛锚状态。没想到他的内心竟然如此丰富，感情如此真挚！！！ 我对表弟说：“能不能把你的这篇作文收录在我的文集里？” 他先是思考了一下，然后笑着说：“我的那写的太烂了！还是算了！” 看，多么谦逊的一个小精灵。 在表弟的记忆里，姥爷是深刻的。同样，我对姥爷的怀念，永远不会停歇。 在前面的文章中，我讲述过姥爷多灾多难的一生，他用顽强的意志走完了他的一生。一生之中，他用自己的斗志跟生活抗争，到了晚年，又在跟病魔抗争。没有享过一天的清福，这是姥爷最大的遗憾。如果姥爷在天有灵，他会非常高兴，因为如今的生活早已没有那么艰难。 那时候每次踏进姥爷家的木门，姥爷总是开心的笑着对我说：这湾里亲戚又来了么！说完，姥爷在他的火盆堆里给我放一个曲曲罐，他笑着摸一下我的头，对我说：来，咱们喝茶！ 我们爷孙几个围着烟雾缭绕的火盆，享受着时光带给我们的惬意。我们一边喝着茶，姥爷一边关心的询问着我家的点点滴滴。姥爷是个非常善良的人，接触起来非常舒服，他总是以笑容面对一切。我很少见他对别人发火，也很少见姥爷打断别人说话。 后来，天杀的病魔缠上了姥爷，姥爷的笑容尽管还在，但是远没有之前的那么从容。看得出来，姥爷是尽力在笑。白天他在笑，晚上，却在不断叹气。也许在夜晚，他的苦楚才不会打扰到家人！ 姥爷要是还在，我很希望再坐在姥爷的身边，跟姥爷讲讲我的烦恼，再给姥爷买些他喜欢吃的东西，再摆上一盘棋，我们再爽朗的笑一次，哪怕就只有这样的一次机会也好。 在姥爷去世后的第二年，我回到了家，带着沉痛的心情来到了舅舅家。 盼望着一个不可能再出现的笑容，当走进曾经的那扇门，看见姥姥开心的对我笑着，舅舅也开心的笑着。一直走到屋子里，才意识到还缺少一个熟悉的笑容。那副笑容已然变成了一个木方，立在桌子上。我点上三炷香，沉痛的跪在木方前面，心里跟姥爷再次对话，我说：姥爷，孙儿这次来迟了。姥爷仿佛还在笑，他一定是对我这样说：你又来了么！来，咱们喝茶。 每个人都要经历这样的隔绝，在没有经历之前，永远不知道这种隔绝的残酷。 姥爷去了一个没有痛苦的世界，希望在那个世界里，姥爷开心依旧。 第三十七章 坚韧的爱 对于我的父亲来说，那段日子是他生命中的磨难。而对我来说，则是一段极不懂事的经历。 父亲不慎在工地受了伤，是头着地。母亲收到信息后立即去了市里照顾受伤的父亲，母亲当时走的很急，都没顾上给我们打声招呼。当我回到家的时候，是姥姥在看家。姥姥不忍心瞒着我，就把父亲受伤的事情告诉了我。 还没有任何承担事情能力的我，只是无助的责怪着母亲。可责怪又有什么用呢？我责怪母亲的是为什么不把父亲受伤的事情告诉我，但是又想想，就算母亲告诉了我，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上帝是眷顾我们一家的，父亲的伤势恢复的比较好，很快就回到了家。毕竟是脑袋受了伤，父亲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变得性格越来越不好，而且比原来更犟了，不让他干的活他非要干。母亲心里也许有气，老是责怪父亲的方方面面。同样是不懂事的我，总是劝母亲能平和一些，以一个同情的心态对待一个患者。可有时候看见父亲不顾自己的伤势而一意孤行时，我也气的不知所以。 那一年我高考落榜，母亲从外面打工回到家，父亲伤势逐渐向好。现在想起来，那一年发生了很多令我心碎的瞬间，家不成家，爱有些无力。母亲是为了我们被迫离开老家，去了外地给别人当保姆，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的母亲作出了背井离乡的决定，无疑是一个非常伟大的决定。 但是，那些日子里，每给母亲打一个电话，我的内心就要碎一截子。我知道，我暂时还没有任何能力能撑起那个家。我只能躲在电话这一段悄悄流泪，我很清楚，母亲不是去享福了，而是为了挣钱去受苦。梦里总是梦见母亲辛勤劳作的影子，几乎每天是在恶梦中被惊醒。 父亲尽力的操持着家里家务，一个男人做家务，也许远不如女人的拿手。 父亲冒着毛毛细雨，骑着摩托车出现在我宿舍门前的画面至今记忆犹新，父亲从摩托车上取下给我带的馍馍，他的目光里是没有任何怨言的。而我，心是特别痛的。我看到的是一个男人的无助与辛酸，父亲是担心我每周回家太累，影响学习，所以不辞辛苦来给我送吃的。而我，在那样艰辛的情况下，辜负了父亲对我的爱，没有好好学习。 每次拿起父亲烙的馍馍，我忍不住热泪盈眶。馍馍上面黑一块、焦一块，吃上去远没有母亲烙的好吃。但我能感受到父亲对我的爱，我从焦了的馍馍里看到了一个男人蹑手蹑脚的样子，也许父亲为了烙那些馍馍，之前不知道尝试了多少遍。 日子总是会好起来的，父亲的伤势越来越好，总算是已经没有大碍。母亲也回到了家里，家里又恢复了以前的温暖。而我，前途陷入了一片迷茫之中。 复读的生活还没怎么开始，就已经结束了。我逃离了那片苦海，准备走上异乡求学的另一条道路。由于父亲受了伤，家里主要的经济来源基本是断了。母亲用辛辛苦苦的汗水存了几千块钱，准备供我上学。 那天，天还没亮，我和父亲就出了门，步行着去几十公里之外送我上学。一路上，父亲跟我说这说那，我听的有些心烦。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对父亲的每一个行为感到反感。现在看来，那纯粹是不懂事的行为。 我们一边走，父亲问了我好多问题。我刚开始应付着父亲的各种问题，但是越走越累，心情也就变得很不好了。 我们父子俩坐在星空下的路边休息了一会儿，父亲擦着额头上的汗珠，我看着父亲大汗淋漓的样子，心里有许多愧疚感难以言表。我抬头看了一下星空，宇宙显得格外寂静，星星闪烁着明亮的眼睛。 父亲又问了我一个问题，我语气很不好的回答了一下。 父亲终于忍不住了，生气的对我说：“我把你这个杂孙，翅膀还没长硬，就这么个样子！” 我被父亲骂的哑口无言，只是望了一下父亲的表情。这句话确实挺伤自尊的，但我没怎么生气，我知道，是我态度不好在先。其实父亲也没错，他也是第一次去那么远的地方，心里没底，所以才有那么多疑问，我更不应该那样冷落父亲。 我们坐上了一辆大巴车，据说要十个小时的路程才能到学校。其实坐火车比较舒服些，但是我和父亲都是第一次出远门，不知道火车怎么坐，只好选择了班车。 我们躺在大巴车里，脚臭味笼罩了这个车厢，我捂着鼻子闭上眼睛任各种气味侵蚀。每次醒来的时候，都是在加油站。看着外面皎洁的月光，再听着车厢里此起彼伏的鼾声，深切感受到了出门在外的艰辛。 “到哪了？”父亲迷糊着眼睛问我。 我回答道：“到加油站了！” 父亲无奈的笑了一下，说：“我说的是到哪个地方了！” “不知道！司机也没喊！”我们父子不约而同的讲目光投向外面，欣赏着这么美好的夜色。 “上厕所的，抓紧上！要不然再没地方上了！”司机在前面喊着，顿时感觉到尿有些急了，于是我们跑下去赶紧上了一个厕所。 当我们又一觉醒来的时候，车已经开进了市区，天也亮了。 车子开进了一个车站，噗嗤一声，车停了下来。我们兴奋的下了车，伸了一个懒腰，提着大包小包直奔学校。 到了这里，我瞬间有了乡情。我对父亲的态度好了很多，感觉到父亲确实为了我也不容易，千里迢迢的陪我来到这里报名。 报完名后，我们来到了宿舍，父亲躺在干床板上就睡着了，我不忍心打扰父亲休息，就悄悄坐在一旁。父亲没睡多久，就醒来了，又陪我置办了一些生活用品，把一切安排妥当后，父亲就准备要回家了。 我把父亲送到校门口，看着父亲疲惫的神态，心里瞬间有了万分不舍。看的出来，尽管我那么不听话，但父亲还是各种不放心。 “在学校不要乱跑！吃好，用钱就给家里打电话！”父亲给我叮嘱着。 叮嘱完后，父亲坐了一辆出租车就去了车站。 望着远去的出租车，我两股热泪流了下来。 第三十八章 关于一个野狐君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户人家，家里有几个可爱的孩子。大儿子叫勺把，二儿子叫铲子，三儿子叫顶针。 有一天，他们几个的妈妈要去转娘家，在走之前，这位母亲特意交待几个儿子，要是有不认识的人敲门，可千万不能开门。 伟大的母亲还给三个儿子编了一首歌，要是有不认识的人敲门，就让几个儿子唱歌给门外的人。 歌词大意：我妈妈穿的红，戴的红，要去舅舅家走一走。 几个儿子告别了妈妈，立马将门在里面锁上。于是，这位妈妈就踏上了去娘家的路。 当这位妈妈走到一条河边的时候，被河挡住了去路。正当她苦恼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大个子壮年。 “这位大姐是要过河吗？” 这位妈妈有些难为情的答道：“是啊！河水这么急，我过不去呀！” 壮年豪爽的说道：“没关系，我背你过河！” “唉呀，这怎么好意思呢！”这位妈妈推辞道。 在壮年的一片热心下，这位妈妈就爬上了壮年的背。 在过河的过程中，壮年与这位妈妈开始攀谈了起来，这位妈妈把家里的情况无意之中透露给了壮年。 壮年把这位妈妈背到了对岸，这位妈妈感激不尽，就对壮年说道：“真是太谢谢你了！我要回娘家去，也没带什么贵重的东西。” 这时，眼前这位壮年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只野狐。 这位妈妈吓的惊慌失色，一下子就被吓晕过去了。野狐吃掉了这位妈妈，穿上了这位妈妈的衣服。 噔噔噔。 听到有人敲门，正在家里玩耍的三兄弟来到门前，透过门缝看见了一个奇形怪状的人。 “勺把，勺把，快开门！我是你妈妈！” 勺把一看门外，就唱起了妈妈临走时教的歌：你不是我妈妈，我妈妈穿的红，戴的红，在舅舅家走一走。 野狐继续在门外喊道：“铲子，铲子，我是你妈妈，快开门！” 铲子上前一看门外，也开始唱：你不是我妈妈，我妈妈穿的红，戴的红，到舅舅家走一走。 野狐心想，看来要取得这几个娃娃的信任，必须得用点手段。 “顶针呀！你把手伸出来，我给你看样东西，你就知道我是你妈妈了！”野狐说道。 顶针天真的把手伸了出去，野狐拉住顶针的手，使劲往开掰顶针的指头。 顶针疼的喊爹叫娘。 “快开门！再不开门我就掰断你的手！” 顶针疼的实在受不了了，于是就开了门。 野狐进来后，几个孩子不敢反抗，事事都听从野狐的指挥。 当睡到半夜的时候，铲子发现睡在旁边的勺把不见了。只听见屋子里有嘎嘣嘎嘣的声音。 铲子问野狐：“妈妈，妈妈，你吃的什么？” 野狐告诉铲子：“这是你王大爷家送来的豆豆。快点睡觉！” 铲子这时已经在发抖，他明白，是这个新来的妈妈吃了勺把。 睡在一旁的顶针突然醒来抱着肚子对野狐说道：“妈妈，妈妈，我肚子疼，得解个手去！” 野狐放心不下，就在顶针的腰上系了一根绳子，担心顶针会趁机逃走。 顶针出去后，走到鸡窝旁，抓了一只鸡出来，悄悄把腰上的绳子解下来系到鸡的身上。 等了很长一段时间，也不见顶针的踪影。野狐喊了几声顶针的名字，但是无人应答。他立即往回拉绳子，没想到，拉回来的却是一只鸡。 野狐火冒三丈，他很想去追顶针，但是又担心追了顶针，这铲子跑了咋办。 顶针跑了之后，就想办法营救铲子，他找到一棵大树，在树上抹上汽油。 到了第二天，他来到家里，野狐正准备生火烧水，看来是要煮着吃铲子了。 “嗨！野狐，你害死了我妈妈，还害死了我哥哥，血债血偿，有本事你跟我来！”顶针说道。 “小兔崽子，有本事你别跑！今天我连你一块儿煮着吃。” 顶针撒腿就跑，野狐追了出去。顶针一边跑，一边对铲子喊道：“火！火！” 顶针跑到提前准备好的大树跟前，跟猴子一样爬上了树，野狐紧随其后，也爬了上去。 铲子领会了顶针的意思，拿着火柴就跟着冲了出来。 “铲子哥，快放火！为妈妈报仇。”顶针喊道。这时，野狐已经抓住了顶针的腿。顶针为了给铲子争取更多的时间，与野狐死缠在一起。 铲子想到死去的妈妈与哥哥，气的牙根痒痒。情急之下，他在下面点着了汽油。 汽油被点燃之后，熊熊大火吞没了整个大树，野狐与顶针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顶针一直死死抱住野狐，不让他挣脱。 在火海中，顶针喊道：“铲子哥，好好活下去！我终于为妈妈、哥哥报仇了。” 铲子看着顶针被火一点点烧尽，流下了泪水。 此时，铲子的脑海里浮现出他们曾经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一切在这个野狐出现后发生了变化，他失去了妈妈，失去了勺把哥，也失去了顶针弟弟。 “你不是我妈妈，我妈妈穿的红，戴的红，在舅舅家走一走。”铲子再次唱起妈妈教给他们的歌谣。 脾气古怪的我哭闹着不停，二姑试尽了各种方法，都没能把我哄乖。 无奈之下，二姑就对我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我仍然不停的哭。二姑继续往下讲，当讲了一段时间后，我开始有所触动。 抽泣着问二姑：“二姑，这个野狐为什么这么坏呢？” 二姑笑着对我说：“野狐当然是非常坏的，要是谁家的孩子不听话，他就要去找那个孩子去。他会把不听话的孩子割掉耳朵呢！” 我忍住刚才的伤心，问二姑：“二姑，我这会听话了，野狐不会来找我了？” 二姑摸了摸我的头，开心的点了点头。 这个故事的名字叫《野狐君》，之所以给故事的名字加个“君”字，大概是因为为了凸现故事反角的残忍！ 转眼之间，这个故事的讲述已经过去了二十年，故事的情节贯穿了整个童年。 第三十九章 突如其来的拳头 八马跑啊，四季红啊，十全到，巧端，高升 在学校门口的小酒馆内，一群人在划拳喝酒，叮铃哐啷酒瓶子摔倒的声音，让那个小酒馆里颇有气氛，老板和服务生忙的不可开交。 老板，给盒烟！老板打发了一个服务生慢跑着去给烟。 老板，拿箱酒！老板吆喝了服务生一声，刚才送烟的那个小伙子赶紧又掉头去给客人拿酒。 老板，给我们上菜啊！咋这么慢！老板一脸笑容的解释着，一边又吆喝了服务生一声。这个服务生忙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他来回穿梭在杂七乱八的酒瓶中间，老板也真是，既要赚钱，还要节省开支，才雇用了一个服务生。 其中有一桌上，坐着一个三十好几的人，其他的几个都是二十出头。这个三十好几的人是其他人的老师，临近周末，大家把喝酒作为放松的最佳方式。同学们你争我嚷，谁要是逃了酒，就要被其他人的唾沫覆盖。 快！清酒！ 老汤催促着老张赶快喝了杯中积压下的酒，坐在对面的李老师笑咪嘻嘻的看着对面的学生，脸上表露出一个大哥哥具有的成熟与稳重，笑容里有几分深意。坐在旁边的老贾笑而不语，滑稽的扶了扶鼻梁上的近视眼镜。老田坐不住了，点了根烟，说道：“唉吆喂，赶紧喝啊！”说完对大家挤眉弄眼，一看老田就属于早就混迹过江湖的老油条。老贺用狡猾的眼睛看了老张一眼，说了一句当地的家乡话，惹得大家哈哈大笑。老张在大家的怂恿下显得有些无奈，今晚他已经几十杯下肚，但是为了保留“张不醉”的名号，闭上双眼，一口气就干了杯中的酒。大家一片叫好声！ 正在大家尽兴的时候，旁边有一个小伙子来到他们中间，手中拿着一个酒杯，酒杯里倒满了酒，好像要给大家敬酒。他举着酒杯来到李老师旁边，对李老师说：“哎呀，李老师，你也在啊！学生敬你一杯！”李老师笑眯眯的站起来与这个学生碰了一下杯。为了表示礼貌，李老师对这个学生说：“来，找个凳子坐下，一起喝两杯，这些都是我班上的学生。” 大家喝酒的节奏暂时被打乱，李老师对大家说：“同学们，我介绍一下，这位也是我的学生，但不是你们系的！你们就尽兴，啊！”说完，大家都举杯，一口气喝完了杯中的酒。李老师介绍完毕后，大家又陷入一片嘈杂之中。 在此起彼伏的爽朗大拳吆喝声中，几轮关下来刚加入的新同学面前已经是满满几杯酒。看来这位新同学客场出师不利，被这群同学的精湛拳艺打败了！为了消耗杯中的酒，这个新人开始糊弄大家，拿起杯中的酒跟对面的李老师开始碰酒。 老汤说话了，“喂，你先喝完杯中积压的酒，再跟李老师碰！” “就是，痛痛快快的下！”老田接着说道。 这位新来的兄弟磨蹭了大半天，一杯酒也没有下去，又端起酒杯说要跟坐在斜对面的老田比拳。老田不答应，但是这位兄弟有点咄咄逼人的味道。 正在大家陷入一片尴尬的时候，老田突然站起来，把酒杯摔在地上，瞬间好像摔醒了所有人，上前把那个小伙按在桌子上，一顿乱拳。大家瞬间惊呆了，这是传说中的爆发吗？李老师赶紧站起来发挥教师的威严。 “小田，被这样，住手！”李老师说道。但是此时场面一片混乱，只听见酒瓶子碰撞的声音。老田还跟新来的小伙厮打在一起，那小伙被打的喊爹叫娘。大家都起来帮忙拉架，但是老田几次挣脱大家，一拳一拳挥向那个小伙。李老师显得非常无奈，他在后面着急的嘶喊着，刚要凑上去给老田说句好话，被人群的拥挤浪潮推在了一边。 “你等着！”被打的小伙捂着脑袋从酒馆跑了出去。 老田指着狼狈逃窜的小伙骂道：“老子等着，你有本事来！让你赖酒不喝！” 大家都开始穿上外套，与老板协商赔偿的事情。老板摇着头，拿着计算器指着他被损坏的物件。经过一番计算，李老师从钱包里掏出几张人民币，付给了老板。正当大家出门的时候，刚才那个小伙领着几个大个子青年从校门走了出来。此时，要是配点大侠出场音乐会更好。 “对，就是他！”那小伙指了一下老田。 老田准备要决一死战，在我们大家的劝说之下，准备先避锋芒。在我们大家的掩护下，老田跑进了校园。被打的小伙像一只警犬一样，“闻着”老田的气味寻找去了。我们大家在李老师的带领下也冲进了校园。 当我们赶到宿舍楼下的时候，正好那帮人追上了老田，老田应该是放弃了逃跑，他在等待着后面的“追兵”到来。 一个大个子青年一把锁住老田的喉咙，老田被抓的满脸通红，我们面对这样一个庞然大汉，一人一个部位，进行强制分离。但是没能阻止住大汉的一个拳头，重重的一拳打在了老田的脸上，但是老田毫不示弱，在挨了一拳后，他立即反击，一个勾拳也放在了那个大个子青年的脸上。 老田开始撤退，我们一群人跟着老田的步伐给他打掩护，大个子追了上来。之前被打的小伙只是在后面胡乱跳弹，好似乎给大个子一点忙也帮不上。 老田又停了下来，手中拿着一块大石头。看来他准备要彻底摧毁对方了，我们一看吓坏了，要是这一石头下去，对方一定脑壳大开。我们连忙上前拦住老田，此时我们的一群人已经分成了两拨，一拨拦住老田，一拨拦住那个大个子。拦老田的那一拨把老田抱的太死，大个子趁机又给了老田一拳。 我们两拨人跟潮水一般，在校园内涌动着。我们一边劝阻这场战事，一边好言好语相劝。双方也意识到要点到为止，大个子被另一拨人拉上走了，老田还用眼神恶狠狠的瞪着大个子远去的背影。 老田抱怨着说道：“你们拉我干嘛，看我不一石头砸死他！” 想当年，老田这一怒之下为面子。最后差点闹出人命，也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后来，我们工作了，在老田的皮箱里翻出一块石头。我们百思不得其解老田为什么要在行李中裹一块石头呢。原来老田拿的石头是当年他的武器，用他的话说，是为了纪念那段风风火火的日子。 转眼之间，距离那场石头之战已经有十年了。那块石头也许还在老田的客厅里陈列着，他要是一看见那块石头，就放佛回到了美好的校园生活，回到了我们高声大嗓的酒桌上。而我们，心中也时常会想起那块石头背后的故事！ 第四十章 闻风丧胆 刚入职没几天，就有了与厂长的第一次交锋。 那是一个严寒的冬天，我坐在那个破旧的值班室里，拿着一本书随意翻阅。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棉衣，戴着一副眼镜的人拉开值班室的玻璃门，走了进来。我用眼角瞥了他一眼，没有跟他说话。 “喂，喂。你干嘛呢？这里的东西没有经过允许，请你不要随便乱动！”我以一个值班人员的身份对他说。 他进来后直接打开操作台的柜子门，不知道在里面看什么，也事先没有打个招呼。 他抬起头，满脸通红，用怀疑的眼神盯着我看。 “咋了？你看我干吗？没有经过值班人员允许，你怎么随便乱动我们的东西呢？”虽然他的眼神里有一些我没有看明白的东西，但是我还是毫不客气的再次数落了他。 这时，我的师傅慌慌忙忙的跑了进来。师傅先是望了一眼我跟前的这个中年男人，然后对我说：“小刘，这是咱们的厂长。” 厂长得意的对着我暗笑，一言不发，似乎是用沉默告诉我，你小子惹大祸了。 “厂长，对不起，不知道是您！”我满怀歉意的说。 “看书着呢？”他没有看我，继续盯着柜子下面问道。 “是，无聊，给自己找点事干！”我谨慎的回答。 他还是没有正眼看我，好像很无意的说道：“看书总比玩手机的好！” 这个厂长在厂里威力很大，厂里的老师傅都是闻风丧胆，我是新来的，还没有见识过他的威力。直到有一天，我亲眼看着他数落了我的师傅。 师傅是一个性格软弱，但是责任心极强的人，不知道是经历了什么，他有时候一惊一乍的，好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 “厂长来了！”师傅紧张的对我们说。 我们都规矩的站在操控台前面，唯独那个师姐很淡定的坐在凳子上看着一本很厚的小说，我瞬间很佩服她的魄力，她满不在意的对我们说：“你们怕什么，我看小说有啥错，他能干个啥！” 师姐话音未落，厂长就推门走了进来。他环视了一下我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突然高声骂道：“把这帮死狗打出去晒晒！”声音尖锐而富有穿透力，值班室里的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刚才淡定的师姐立马放下小说溜了出去，我也看形势不对就提着帽子跟着师姐走了出去。 我要走出值班室的时候，看见师傅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一点血色，他眼睛里几乎吓出了泪水。 师姐和我巡查了一遍设备后再次回到值班室，厂长喋喋不休的数落还没有结束，我们进去后似乎威力又加强了一些。 “小杨，你也太过分了！上班期间公然拿着小说看，谁给你说的上班可以看小说！”厂长对师姐说道。 师姐回道：“上次我在手机上看小说，你说不行，这次我买了本装订本，你又说不行！”师姐的这气场我还是挺佩服的，至少能与厂长有点对话。 厂长再次提高嗓门，对师姐大骂道：“我给你说，你的这两种行为没一个对的，明白不？以后上班把设备说明书多看看！知道不？” 师姐败了，她再没有争辩，低着头。紧接着厂长再次进行全场轰炸了一番。 我们一个班的人被劈头盖脸的训了一顿后，厂长转身离开了。我们正在讨论刚才的险情，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后，厂长再次推门走了进来，我们又紧张了起来。 “你们看看这窗台上的脚印，就不知道把那擦一下吗？这是猪窝吗？我本来已经回到办公室了，猛的想起这个事。”厂长厉声大骂，师傅慌慌张张的赶紧去找抹布。 让我没想到的是，厂长的威力对我而言这只是一个开始。 过了一段时间，厂长再次来到了我们那儿。 “小杨，把配电室的钥匙拿上跟我走。”我拿着钥匙跟着厂长来到了配电室，他带我来到了一个柜子前面。 “小杨，你把这个柜子门打开！”厂长指挥道。 我慌乱的拿着钥匙准备想办法把柜子门打开，这是上班以来第一次开这种柜子，一点把握都没有，但是既然是门，它的开法一定不会太难，但是让我意外的是，半天我又没能打开。 厂长又怒了，我无辜的看着他，他急头白脸的开始羞辱我，从我学的专业入手，对我进行一番残忍的思想蹂躏。 在半个小时的时间里，我就像一根钉子一样，被骂傻了。我很想跪下来对厂长说：我服了！放过我。 但是连打白旗的机会都没有，面对这么猛烈的攻势，我最后垮了，无奈的掉下了眼泪。从厂长的只言片语中，我又想到了如何辜负亲人的事实，我忏悔的哭了。 当然，自从那以后，我就变成了一个厂长眼里的废物，在他的手里已经插翅难逃。 过了几年，我们依然在一起共事，但是厂长对我的态度有了明显的转变，为了这种转变，我付出了很大的努力。 有一天，厂长下来指导工作，当时一帮民工正在铺砖，厂长背着手在民工面前晃悠了好几圈。 他终于无法忍受内心的那种苦闷，于是对民工说：“师傅，你会不会铺砖？你看你铺的这砖，怎么两边都是一样平的？” 民工抬头看了我们的厂长一眼，对厂长说：“老子干了三十年，你凭什么说落我！我会不会铺还用你给我教吗？” 场面一下子陷入了尴尬，这个民工大叔手里提着一个瓦刀，看着我们的厂长。 厂长继续骂道：“我是这里的厂长，有权利指导你！” 民工大叔顺手撇下瓦刀，立即回道：“你算个球！我听我们老板的，你给我滚！” 厂长一看这形势不对，要是这样下去不但没有一点面子，搞不好还要挨打。他机智的转身就走，来到我面前。 他气的火烧眉毛，对我大声骂道：“小杨，这就是你监管的施工人员！什么玩意！你给我说去，砖要是流不出去水，不能验收！” 我提着帽子转身去传达厂长的意思。 “大叔，你怎么能骂我们的厂长呢！”我走到民工面前质问道。 大叔脸色看上去也不太好，看来也生了很大的气。 他对我说：“他就像一条狗！来了就数落！他有本事自己铺去，为啥还要叫我们，这个钱我不挣都行！” 我一想，大叔说的也对。 第四十一章 无声的付出 “家里没有一分钱了，转眼间娃娃们就要开学了，他们的学费该怎么弄？掌柜的”一个中年妇女对她的老公说道。 在炎炎烈日下，一对夫妇正在院子里忙碌着农活。 刚才说话的是张朝霞的母亲，她的脸上看上去已是满脸皱纹，黝黑的皮肤是辛劳的印证。作为家里的女主人，这些年为了拉扯四个孩子受尽了苦头。别的家长期望着孩子的成长，而她不希望孩子尽快长大，长大就意味着面临残酷的现实。 张朝霞的父亲一脸愁云，坐在太阳下点上了一根旱烟。在他的老婆说完话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沉默着。 “只能借了！我也没办法。”他轻轻的说道。 张朝霞的母亲突然发火了，她骂道：“你只说借，到哪里借去？这几年能借的都跑遍了，谁愿意借给你一分钱？” 对面的她老公默不作声，任凭他的老婆大骂着。 他的心里很痛苦，他清晰的知道，家里之所以这样拮据，都是因为他挣不来钱导致的。他并不是不愿意去打工挣钱，只是虚弱的身体让他无能为力。这些年怎样的冷眼他没有经历过？可以这样说，该经历的他都经历了。 “你老是就这样无能，你看看人家的男人，一年给家里把光阴刨的！你再看看你，一到这个时候，就一副死样子！我一个女人家，为什么要承受这么多！”张朝霞的母亲继续骂着。 张朝霞是家里的老二，她的大姐由于家里太穷，在几年前就把学业弃掉了，去了省城打工，补贴家里的花销。他们三个依然在大姐与父母的缝缝补补中坚持上着学，她的学习成绩挺好，她很想通过知识改变一家人的命运。 当她不经意听见父母这样的困境时，她的心在滴血。这样的无力场景已经变成了她的噩梦，每年这个时候，父母就要为他们的学费问题争吵不休。眼看着母亲借钱归来时的失落，她的心里不知道哭了多少遍。 张朝霞来到父母面前，她坐在地上，当着父母的面，对他们说道：“爸、妈，你们别吵了！今年我不去读书了，准备跟上大姐去打工。这样弟弟和妹妹还可以继续上学！” 她的父亲说道：“那不行，就算我出去总比你出去的好，你好好读书吗，我今年就出去打工挣钱去！” 张朝霞哭了起来，她难过的说道：“爸，就你这身体，还是在家好好养病！我就这样决定了，再别多说了！” 说完，张朝霞跑了房间里继续哭着。 自她记事以来，家里永远是这样贫穷。就连一些很便宜的零食，他们只是看见人家吃过的样子，从来不知道是什么味道。一个雪糕，姐弟三个人一起吃，只是因为太穷。 一件裤子穿了五六年，她已经成了班上被嘲笑的重点对象，有时没有衣服穿，甚至穿上母亲的衣服去上学，当踏进教室门的时候，她的脸上似乎写满了字。因此，这些年里，她很少出教室门，她害怕别人看见她真实的样子。 “霞呀，你好好读书，妈就是苦死累死也不能让你辍学，啊！”母亲来到房间里对她说。 张朝霞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委屈与压抑，她抱着母亲哭着说：“妈，你已经够辛苦的了！我能读到高中已经很满足了，你放心，我会好好挣钱，让弟弟妹妹把学上出来！” 在这位母亲脸上，两行热泪流了下来。 “都怪我们做父母的无能，让你们也跟着受苦！老天爷呀，为什么生活就这么难！”朝霞的母亲哭着说。 为了给家庭减少一些负担，张朝霞那一年就辍了学，去了陌生的省城。在超市做过收银员，在商城卖过衣服，在饭店洗过盘子，在宾馆扫过卫生。尽管很累，但是她觉得很踏实。每月的工资下来，她舍不得花一分钱，尽最大限度的存下来，定期打给正在上学的弟弟妹妹。 几年过去了，张朝霞的努力没有白费。弟弟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重点大学，妹妹也如愿上了自己心中理想的大学。当看到弟弟妹妹成功的喜悦时，她觉得一切都值了。 但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不止一次的哭过。为什么自己不能像弟弟妹妹那样幸运，走进梦想的大学！看着弟弟妹妹大学的美好生活，她又羡慕，又嫉妒。 又过了几年，弟弟妹妹他们毕业了，他们各自找到了工作。在一次家人的聚会上，大家都很高兴。但是弟弟的一句话，让张朝霞难过不已。 弟弟自豪的说：“二姐，你看，谁让你当初不好好读书！现在我们都这么好了，就你嫁给了这个没用的姐夫！” 当听了这话，张朝霞苦笑不得，她对着弟弟笑了笑。 她的付出谁能看到？是真的由于自己不努力读书的原因吗？一个个尖锐的疑问正在拷打着她的良心。 “就你能！要不是你二姐的付出与牺牲，哪有今天的你们！这些个没良心的家伙！”张朝霞的母亲突然发火了。说完这话，她气愤的离开了饭桌。 这时，张朝霞的弟弟才意识到刚才的话刺伤了亲爱的姐姐。 也许再过多少年，张朝霞与她大姐的付出与努力会成为泡影，被那个家庭所遗忘。但是，她们用高贵的劳动换来了美好的明天，值得尊敬！ 第四十二章 飞鸽牌自行车 去年回到老家，打开放置废旧物品的一个房子，一辆飞鸽牌老式加重自行车进入我的视线。它的上面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寂静的沉默在废品堆里。关于这辆自行车，承载了小时候太多的记忆，在它的身上，记录了时代的变迁。它的沉默，也诉说着时光的残酷。 这辆飞鸽牌老式加重自行车的来源我还记忆犹新，是父亲当年在邻村的一个熟人那里买的人家的二手自行车。当年也是父亲经济拮据，买不起新自行车，于是就捡了一个便宜。自从有了那辆自行车，它就成了家里的主要交通工具。 我们的村子离镇上很远，按照公里数来说，也不是很远，只有四十公里左右。但是老家的路况都是崎岖的山路，去一趟镇上要趟河，要翻山，要越沟。这样一算，要是步行，非常费劲。在没有自行车之前，父亲有可能是经常走着上街的，由于时间的久远，我已经记不清当时的情况。 父亲每去上街，都会给我们买很多新鲜的东西。要么是玩具，要么是好吃的。生活在那么闭塞的乡里，说真的，感觉外面的一切都是那么新鲜。所以，每次父亲去街上我们都感到非常高兴。父亲出门的时候，拉着自行车的后面，看着父亲远去。那时候没有电话，在父亲大概返回的时间，我们弟兄就跑到那个山下面去接父亲。 等啊等，等到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父亲跟几个同村的人骑着那辆加重自行车来了。自行车的前面和后面绑满了东西，父亲把东西绑的很紧凑，经过这么长的山路，依然保持了原先的模样。 我和弟弟迈着大阔步伐，高兴的从山坡上跑了下去。抓住父亲的自行车把，父亲就把自行车给了我们弟兄俩。弟弟在后面推，我在前面捉车把。那时候我的身材非常矮小，自行车把远远要高出我半个头。尽管如此，为了让父亲能稍微休息会，我还是要强的推着自行车。有时候，总是感觉自行车推着我。有时候平衡没有掌握住，就连人带车翻到一侧，惹得父亲批评一顿。 那时候上一趟街就跟现在去一趟大城市的一样兴奋。“街”，其实说的就是镇上的街道；路途遥远的原因，我和弟弟很少有机会能到街上去。不过一年之中有两三次的机会，父亲破例让我们俩去跟他到街上买东西。 天还没亮，我们弟兄俩已经按捺不住去街上的兴奋，早早的穿上了存放在柜子里的新衣服。等到父亲收拾妥当，我们三人就出发了。我稍微重一些，父亲让我坐在自行车后面座椅上，弟弟斜坐在前面的横梁上。真是感叹父亲的车技好，想不通是怎样办到一个自行车载两个人的。 迎着风，父亲轻松自如的蹬着自行车向前驰骋。我通过太阳照射过来的影子，看见一副美好的画卷在影子里移动。欣赏着一路景色，一路上问东问西，父亲有时候是爱理不理；当要往回走的时候，难度更大了。因为父亲买了好多东西，既要把东西拿上，还要把我们俩驼上。高明的父亲依然轻松解决了难题，自行车能挂东西的地方都挂满了东西。父亲一边跟遇见的熟人打招呼，一边跟同村的几大爷说着话，一边蹬着自行车。天气热的时候，父亲的汗水流淌了下来，通过风的作用，滴到了我的脸上。坐在后面的我当时在想，一定要好好长大成人，等长大了我骑着自行车来载父亲。 再稍微长大一些后，我们就想着要驾驭那辆自行车。于是叫来弟弟帮忙，他在后面给我把住车子，我把腿伸向三叉，一步一步向前挪动。锲而不舍的我们终于学会了自行车，只不过是在三叉里骑行。按理来说，我们还没有骑加重自行车的权利，因为腿的长度还不足以支撑自行车本身。 有一次和一个小伙伴放学回家，恰好遇见了上街回来的大爷。那个伙伴很想骑一下人家的自行车，就找了个要帮人家的借口接过了大爷的自行车。起初骑着还算像模像样，他想着要等一下后面的我们。在腿要撑地的时候，他没有计算好距离，腿正好撑在了旁边悬崖的半空中。随着一声惨叫，自行车缓缓的停靠在了路上，小伙伴从悬崖上掉了下去，自由落体后，在地里掀起一股土浪。我们奔跑着查看情况，他哭泣着从地里爬了起来，经过大爷的查看，所幸没有受伤。 当时会在三叉里骑车的伙伴有好几个，掀起一阵骑车热，每个人都驾驶着自己家的加重自行车到处招摇，成了村里的一大安全隐患。一个小伙伴直接冲下坡，没了刹车，连人带车翻在了水渠里。那时候的娃娃显得皮实很多，从这儿掉下去，从那儿翻下去，一般不会有事。小伙伴也很幸运，没有受伤，只是擦破了一点皮。 不过也有受了伤的，比我们大的一个大爸，就是由于骑自行车失控，冲在了村里的平滩上跌倒，自行车的刹车直接戳在了眼睛里，想想都疼痛，所幸的是只是后面动了手术，留下了一个伤疤，并没有伤到眼睛。 因为自行车的事情，我和那个掉在地里的伙伴还上过学校的晨会，校长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把我们叫到前面，树立起典型，让全校师生引以为戒；事情的起因是因为我和那个伙伴骑着自行车为家里干农活，冒失的我们骑着自行车穿梭在村里的窄路上，那个伙伴的速度比我快，走在我的前面。正好遇见拐弯处转过来的他五爷，随着伙伴的一声“五爷”，伙伴把五爷吓的够呛，冲在了前面的地里，才避免把五爷撞伤。这一幕正好被校长我的大爷看到，因此我们就上了会。 后来时代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摩托车的普及代替了自行车。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那辆自行车被遗弃在废品堆里。当看见那辆自行车的时候，我就在想，应该盖个房子，建立一个家庭的博物馆，把那辆自行车也陈列其中，让后人通过自行车走进那个时代。 第四十三章 职场一定是战场？ 杰走到楼门口，正好遇见了早已离职的小牛。杰本来是不想与小牛碰面的，但在一栋楼住，要不碰面，确实很难。 小牛正好与他的女友在争吵，看见杰走过来后，他悄悄对女友说道：“给我个面子，有个认识的人。” 杰心里清楚，要是小牛跟他主动打招呼，那也是出于无奈，他们友谊的小船早已经翻了。 有些记忆是可以淡化的，但无法彻底忘记。杰永远忘不掉在他职场中遇到的这个大麻烦小牛，要说他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其实也无怨无仇。可是，他们又好像有着血海深仇一般。 五年前，杰还是公司一个普通职员。有一天，他的部门来了一位新人，这个新人就是小牛。 与小牛认识以后，他们的关系自然亲近了起来。上班的时候经常开一些玩笑，聊很多那些无聊又好笑的话题。他们把彼此作为调侃或者嘲讽的对象，公司的氛围一下子活跃了很多。工作之余，他们也经常相约去打篮球、游玩。没有利益与等级之分的他们，一度关系还算不错。 后来，他们各自发生了一些变化。小牛擅长软件开发的业务，除了在公司的业务外，在外面承接了很多项目。因此，小牛的钱包一时鼓了起来；而杰苦熬了几年后，从职员上升到了部门经理，小牛虽然钱包鼓了，但还是一名职员，受杰的领导。 小牛开始膨胀了，他把公司的工作当成了一种副业，把外面承接的项目当成了主业。公司的领导他也不放在眼里，上班的时候总是打瞌睡、迟到、玩手机等等。杰作为小牛的主管领导，他一直在痛苦的徘徊之中。 对杰来说，要是长期放纵小牛这样肆意妄为下去，他的部门就要瘫痪，他的职位也将不保。但是他在想，他和小牛都是从一个战壕出来的，相煎何太急呢？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思想斗争，杰终于想明白了，他觉得已经给了小牛很大的面子了，忍无可忍，也不需再忍。 有一天，小牛习惯性的又迟到了。 当小牛漫不经心的走进部门的时候，杰的怒火一下子冒了起来。杰心想，人，起码是有道德底线的。这小牛不但是目无法纪，更是目中无人。 “小牛，为啥又迟到？”杰问道。 小牛看了杰一眼，脸上写满了不满与不屑一顾，甚至有些蠢蠢欲动的冲动。 小牛立马回道：“就迟到了，怎么了？” “你要是在这儿干，就不能总是这样！要是再有下次，就按照公司规章制度考核。”杰尽量压抑住心中的恼怒说道。 不料，小牛提高了说话的语气。说道：“杰，你不要总是拿着鸡毛当令箭，老子有的是钱，你有本事扣去，你要是看不惯老子，就把我交出去也行。” 杰从小牛的表情里看到了仇恨，小牛此时此刻就像一头正在发疯的公牛，好似乎要立即发起进攻一样。 “能干就干，不能干了就滚蛋！谁求着你在这里了？”杰骂道。 小牛转身就走了，其他同事都静悄悄的看着他们的战争，谁也不敢说话，有的人心里判别着谁对谁非的问题，有的人心里暗自庆幸着，有的人恨不得他们打起来，一个把一个打的头破血流。 这一次争吵就这样过去了，小牛与杰在一段时间内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但是奇怪的是，小牛居然在那一段时间里，在杰的面前没有迟到，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小牛的表现渐渐的传遍了整个公司，只是作为局中人的小牛，他没有意识到自己成了全公司的看点与笑话，他不但没有觉醒，而且变得更加飞扬跋扈起来。 过了一段时间，总经理下部门视察工作，正好看见小牛在打游戏。总经理想用自己的权力给小牛上一趟人生课，他怎么没有想到，这堂课将会让他颜面扫地。 总经理呵斥道：“小牛，活有没有干完？就在那玩手机？” 面对总经理的质问，短暂的惭愧让小牛哑口无言。 总经理再次呵斥道：“你看你，小牛，能不能把你的办公桌收拾一下，跟猪窝一样！” 突然，小牛将手里拿着的一个刀片扔在地上，发出金属的清脆声，他用犯罪的眼光瞪着总经理。 “你算个屁！你有啥权利这么训我！一个个能的炸天了！”小牛开骂了。 总经理一看这形势不对，职位与性命比起来，他认为命还是最重要的。 “小伙子，别那么冲动！有什么事好好说。”总经理对小牛说道。 小牛有一次完美转身，走了！ 总经理因为此事心里觉得特别不爽，这件事让他尊严无存，他决定让小牛在晨会上作检查。 在晨会上，总经理当着大家的面准备拿回失去的面子。 “小牛，作检查！”总经理充满信心的讲话。 小牛把手里的文件摔向总经理，总经理躲闪不及，正好被砸中脑门。 “作狗屁的检讨，你这是成心整人！”说完，小牛摔门离开了。 给总经理留下的不仅仅是皮肉之苦，更是精神上的打击。所有在场的人都惊呆了，总经理脸上通红通红。 “大家都看到了！这就是咱们的员工。”总经理用低沉的语气说道。那一天，总经理强忍着心里的痛开完了晨会。 这件震惊公司的事件在后面也算是不了了之了，小牛依旧在公司上班。 直到有一天，小牛已经无法忍受公司的管制，他决定离开了。他有一片更广阔的天地，他要挣很多很多钱，等挣了钱，他用钱砸死这些与他为敌的人。 小牛的离开，公司里很多人的反应不尽相同。有人欢笑，有人悄悄为其送行，有人木然。 小牛离开的时候，他把他的离开归罪于公司的领导身上，曾经的摩擦与争吵，自然成了他无法释怀的把柄。包括杰在内，都深深的刻在了小牛的心里。 杰和小牛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曾经一起走过的快乐时光全部抹平，留下的，是小牛对杰的抱怨。 第四十四章 关于篮球赛 初春，乍暖还寒。 听说今年董河的篮球赛如期举行，老三代表我们报了名。 时间再往前推移十年，我们村有一支精干的篮球队，他们用青春书写了一部村中传奇。他们在篮球场上奋力拼搏的时候，我还是一个孩子。出于对篮球的热爱，他们打比赛，我站在场边呐喊、抱衣服。 他们逐渐退出了人们的视野，在他们一个个成了家以后。貌似成不成家就是一道分水岭，成了家后，他们的精力用在了经营家庭上。 我们顺理成章的就成了村里最有活力的一群人。为了让当年那种精气神代代相传，我们依然热爱篮球。 “老大，明天篮球赛你不能放水不去！”老三路过我家，正好遇到我。 “不放水！啥时候放过水。”我微笑着说道。 老三的脸上露出天真的笑容，他显得很开心。他年龄比我小两岁，但他是我们这个队的队长。不因为别的，就凭他的那种踏实与热爱，队长之位非他莫属。 第二天，一早我就把摩托车推到了太阳底下，让它先预热一下。 “走！” 老远就看见海江骑着摩托车，嘴里叼着一支烟向村口俯冲了下去。 我们组成一支摩托车队，像一条长龙一样，婉转在陡峭的山路上，向董河机动而去。 坐在摩托车上感到寒风刺骨，冻的两只耳朵通红，我用两只手捂在耳朵上取暖。太阳光线下，口里哈出的气体瞬间凝结，变成水蒸气，形成一团白雾。 快到董河的时候，高音喇叭里传来解说员的声音。我们来到篮球场边，已经有一群人在场边关注着场内的比赛。 “下场比赛马湾代表队对大同子代表队。请两支球队的队长到台签到。”喇叭里通知道。 “老三，快去签到。‘’强子把老三推了一把。 老三看起来不太情愿干队长的活，他对我们说：“名是我报的，签到的你们去，我不去！” 海江说：“人家叫的队长签到，我们去了不算，还是你去！” 我们都附和着让老三去。 老三指了我们一下，对我们说道：“你们一帮完货！我去就我去。” 说完，老三摇头摆尾的向台走去。 我们几个一边看着场上的比赛，一边商量着我们的战术。不一会儿，老三拿着几件上面有号的马甲来到我们中间。 “一人一件，赶紧穿上！下场就是咱们的比赛。”老三说道。 当我们把马甲穿上后，裁判吹响了这场比赛的结束哨音。我们到场上开始热身。 “都跑起来，跑起来！” 我们的队员围着半场开始跑步上篮，在比赛之前我们感觉有些紧张，一年这样的比赛就这么一次，很少有机会在这么多人面前打球。 比赛开始了。 我们来回奔跑在球场上，他们进攻的时候我们组织防守，没几个来回，我已经感觉气喘吁吁，感觉胸腔里快要爆炸了一样。 比赛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老三跟对方球员发生了冲突，我们立即冲上去救场。对方看见我们几个一起拥了上去，才放开了掐着老三脖子的手。 老三还在嘴里不停的骂着，我对老三低声说：“老三，再别骂了，打篮球不免磕磕碰碰，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比赛还是在继续，但是明显感觉到气氛有些变化，我们小心翼翼的防守着他们，他们也对我们所有警惕。 我们输掉了这场比赛，我们感觉没什么遗憾，因为实力确实不如人家。 我们发动起摩托，一溜烟的功夫离开了。当我们快到村里的时候，才发现老三没有跟上来。过了好一会儿，老三才骑着摩托赶了上来。 老三满脸是血，我们吓了一跳。 “老三，怎么回事？”我关切的问道。 老三摇着头说：“唉，被那帮孙子堵住打了一顿，你们都走了，我没敢还手！” 我气愤的踢了一脚摩托。 “艹，这帮孙子！这仇一定得报！” 海江说：“明天早上去堵他们走！” “行，就这么说定了！”我说。 老三被打这件事让我们很恼火，我们商量了一下明天的行动计划，准备给老三报仇。 第二天，我们很早就出发了。把摩托整齐停放在路边，等待着打了老三的人到来。 没等多长时间，一辆三轮车开了上来。 “就三轮车上的那帮人！”老三指了指三轮车说道。 “兄弟们。抄家伙！”我命令道。 我们一人抄起一根木棍冲向缓缓驶来的三轮车。 驾驶三轮车的司机被突然出现的情况吓坏了，一脚踩住刹车。我们的棍棒已经向他们打去。 “你们干什么？”主犯一边抱着头逃跑一边问。 “卑鄙小人！居然敢打我们的人。让你今天见识见识什么是乱棍打死！”海江骂道。 “老三，哪个打你的？”我问道。 老三指着蹲在路边正在吐血的一个小伙说：“就这个！” “老三，他怎么打你的，你就怎么打他！”我对老三说。 老三二话不说，上前对那个小伙一顿拳打脚踢。 “哥哥们，饶了我！不敢了！”小伙对我们求饶着。 “给你说清楚，是你们欺人太甚。要是有下次，就没今天这么便宜了！滚！”我说道。 他们开着三轮车默默逃走了。 “老三，感觉怎样？痛快了没？”我问道。 “老大，你说他们会不会还来报仇？”老三担心的问我。 海江说：“让他们来，咱们随时恭候！” 我拍了拍老三的肩膀，对老三说：“别担心！他们来了我们照打不误！” 本来以为这仇算是报了，没想到当我们回去的半路上，他们骑着摩托车拿着砍刀向我们杀了过来！ “快，扔下摩托，上山埋伏！”我看形势不对，赶紧准备应战。 我们上到山上，拿起土疙瘩就砸，土疙瘩像雨一样向他们砸去，他们的摩托车队被我们的土炮弹瞬间打的狼狈逃窜。 “兄弟们，拿起棍子追！”我站在山头上喊道。 我们变被动为主动，向着他们逃窜的方向追去。 “停！咱们不追了，穷寇莫追。回家！”我将摩托掉了个头，喊道。 这次将他们打退后，那帮小伙再没有向我们寻仇。我们第三天继续在篮球场上相遇，他们的脸上再没有了恨意，只是选择对我们视而不见。 “老大，他们好像要对我们动手了！”老三鬼鬼祟祟的躲在我身后对我说。 我故作镇定，对老三说：“没事，稳住！” 他们中间有一个小伙带着微笑走过来握住我的手，我无意中发现老三已经抱着头蹲在地上了。 “不打不相识，我们的错，别放在心上！”这位兄弟看起来很真诚的样子。 “老三。起来！人家给你道歉来了。”我踢了老三一脚。 老三站起来后发现没有战争，只有和气。 老三对那个小伙说：“留个电话，兄弟。以后打架我叫你们！” 我又踢了老三一脚，口里骂道：“这点出息！” 第四十五章 我的父亲 写了很多文字，但对父亲的描写很少，也许是父亲这个身份对于我来说过于庄严，这个词赋予的担当太重，让我敬而生畏。但我内心是热爱父亲的，不止热爱这么单纯，更多的是仰视与崇拜。在我的思想中，父亲是我永远无法超越的丰碑，父亲更是我此生效仿的典范。父亲给我诠释了什么叫做男子汉大丈夫，我从来没有看见过父亲软弱的一面，因为他在我面前一直是坚挺的！ 中等身材，有男人味。这是我对父亲的描述，我仔细想了想，父亲在形象上没有特别明显的特征，但男人味可以算作一个明显的特征。父亲走路速度很快，走路的时候一摇一摆的，但幅度不大，一边走路，一边总是眉头紧蹙，好像在思索着什么。在我印象中，父亲在我小的时候总是喜欢穿西装，那时候父亲年轻过，起码我觉得比我讲究。到现在我很少穿西装、皮鞋，但父亲那时候经常穿；随着父亲年纪越来越大，肩上承担的担子越重，他很少注重形象了，可能也没那个心思与精力了，他把最大的心思全部奉献给了这个家庭！ 父亲是个极其勤劳的人，是我长这么大见过最为勤劳的人，他的勤劳在村里也是人人皆知。他用勤劳创造了一个家庭的所有，自我记事开始，父亲一直很少睡懒觉，在天不亮就已经起床，当我们起了床，父亲已经干了好多活。但他并没有把这种可贵的品质当作炫耀的资本，就这样任劳任怨了五十年；为了把家庭经营的越来越好，为了养家糊口，父亲用勤劳书写着他的传奇。为了生活，他不得不东奔西走，居无定所。为了生活，他经常起早贪黑，辛勤劳作。 父亲的职业是农民，也是一名建筑工人。一年四季不停的在这两个身份中穿梭，家里的庄稼他要管，要不然无法耕作。还不得不背着行囊在农闲的时候去建筑队打工挣钱，在打工生涯中，风餐露宿，没有可口的饭菜，也没有像样的宿舍。其实我很少知道父亲在建筑队的生活，但有一次我去建筑队找父亲了，父亲跟很多人住在一个露天临时搭建的篷布里，睡在父亲的床板上能看见外面的太阳，可想而知，下雨天他们要面临什么。睡得床是一个很大的通铺，二三十个人睡在一张床上，当时父亲让我睡在床上休息一会，我久久不能入眠，看到父亲在外面受那样的苦，心里不是滋味。尽管父亲的工作没有多么具有色彩，但是我为他感到骄傲，他所挣的每一分钱都是用血汗换来的，是真正的血汗钱。 在父亲青年时代，他是一名优秀的青年，考过大学，但命运不济，大学的门并没有为他打开，高考失败后，他毅然选择了打工的人生路。但他并没有放弃学习，他把工程队当成了最好的大学，学到了很多技术。他把学到的技术应用到了生活中，家里的很多家具都是他亲自做，像盖房子这种活也从来不叫工匠，都是他亲手主持。父亲的智慧充满着我的记忆，一点一滴的智慧构建了我们一个美好的家庭。 硬汉，这个词在父亲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我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过父亲这样的一个故事，当时我哽咽的说不出任何话，但父亲从来没对我讲过。 有一次父亲在外面打工，在干活的时候一只很长的钉子钉在了脚上，把整个脚都扎穿了。伤势很严重，几乎是不能走路的。但他没听别人的劝告，只是对伤口做了简单的处理后，第二天继续坚持去上班。他上班的地方离住的地方很远，需要骑自行车，父亲每天就用一只脚骑着自行车上下班，沿途的一些村民看见这个坚强的男人都为父亲点了赞。我听了这个故事后，更多感受是辛酸，我想父亲并不是愿意坚持，而是为了不耽误挣钱，也许那个阶段正好是我们上学最需要钱的时候。就像这样的例子在父亲的身上有很多，他都坚挺的走了过来。 父亲脾气很大，但是他心却很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一点，但对于不了解他的人来说，更多的是不解与误解。我是了解父亲的，所以当很多亲戚用父亲的脾气说事的时候我总是微微一笑，不想把父亲搁置在对立的阵营上，父亲脾气虽然很大，但是他能顾全大局，考虑事情非常周到，有自己的见解，我是父亲的粉丝，在他发完脾气后，我愿意原谅他的雷霆大怒。脾气大的人大多数心眼是好的，心肠是软的，我接触过很多脾气大的人，都有类似的特点。在我极其不懂事的年纪，我顶撞过父亲，可能也让父亲伤过心，但是当我懂事之后，我发现父亲的暴脾气里满满的都是爱，所以现在我感觉父亲要发火了，我就选择倾听，等他火一发完，什么事都没有了。这样挺好！我一直认为脾气坏不一定就是缺点。 父亲逐渐老了，上次回家给他理发的时候看见两鬓花白的头发越来越多，有点于心不忍，但是时间总是会流逝的，谁也无法阻挡。在这些年中，父亲用行为、勤劳、智慧给我做了很好的表率，让我时常自叹不如。父亲身上具备的优点太多，他身上反射出来的发光点也太多，我远远的不如父亲。 父亲，你就是我人生中的那座巅峰，只可仰视，不可逾越！愿父亲能够开心生活！ 第四十七章 相煎何太急 他们时常在想，到底为什么要结怨？然而，他们却时常在结怨。 以前，他们兄弟俩的战争在气场上。这件事还要追溯到几年前的一个冬天，成仁与成义弟兄两家人在田间耕地，成仁在耕地的时候不小心把地耕到了成义的地头上，成义倒是没说什么，但是成义的老婆怒了。当时就发生了口水战，自此，弟兄俩就开始不和。在几年之内，弟兄俩之间、他们的媳妇之间，几乎是相见不如不见。 这天，他们巧合的又在同一片田地里耕种。他们两家人没说一句话，只是各耕各的，他们甚至连头都不怎么抬，俗话说眼不见心不烦，可能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成义的老婆在偷偷监视着成仁一家的一举一动，上次结下了梁子，她想着这次一定要给她这个哥哥一家一点点教训。成仁的毛驴好似乎是故意要挑起这场兄弟之战，这个畜生好端端的把犁头拉向了成义的田地里。 战争爆发了！ 成义的老婆放下手中的农具，对成仁一家开始破口大骂。这是一场憋了很久的骂战，他们都沉默的太久，现在需要一个机会彻底释放。 成仁的老婆自然不会默默承受，她站在上面的地头上开始反击。各种不堪的言语在地头上传来传去，言语往往是行动的导火线。 “把你们这一家能活成人就怪了！要遭到报应的。”成仁的老婆骂着，此时选择沉默的成仁心里很乱，他作为兄长，实在是不想跟弟弟一家人发生这样的事，但是，女人之间的战争远远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场面不是他想控制就能控制住的。 成义是一个比较鲁莽的人，他心里的炸药包已经被点燃。他恨不得立马飞上去给他的嫂子一个巴掌呼过去。他冲了上去，像一个战士一般，他准备要摧毁这个“机枪口”。 成仁看见成义像野狼一样冲了上来，便意识到大事不妙，于是做好了迎战的准备。成义的老婆仍然在大骂，看见丈夫在冲锋，她的声音越来越大。 一瞬间的功夫，成义已经冲到了战壕的最前沿，他发起了攻击。 “你要干什么？你这个畜生，居然敢打你嫂子！”成仁挡住了成义的第一波进攻。 成义已经失去了理智，他把矛头转向了成仁。 “那我就打你！今天打不死你，我就不罢休！” 成仁在成义的猛烈拳击下，被彻底摧毁。他的眼前是血红色的一片，鲜血从眼睛里流了出来。他在乱战里一摸鼻子，也是血红色的液体。当鲜血开始喷射的时候，成义的老婆停止了骂战，她上前拦住了他的丈夫。 地头上发出一阵阵战争过后的哀嚎声，哭声凄厉而悲伤。 成仁在村民的照看下回到了家，此时正在家收拾家务的儿子看见了父亲和母亲的模样，他一下子迸发了，他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他疯了，暂时彻底疯了，他找遍了整个院子，找到了一把斧子。 “是谁？告诉我！” 成仁夫妇不想把他们的恩怨强加给儿子这一辈，他们夫妇极力拉住儿子。 “快告诉我！是谁？我今天要劈了他！”这个年轻人的眼睛里此时只有仇恨与报复。 在大家的劝解下，事态终于平息了下来。 此事随着成仁脸上伤口的慢慢愈合而逐渐平息了下来，在之后的一段日子里，他们装作若无其事，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是，冷战依然在继续。 过了一年，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季节。 成仁夫妇干完农活路过成义的家，成仁的老婆无意之中看见了成义的老婆，心中积压了很久的怨恨冒了出来，她忍不住又开始大骂，这次骂的言语比上次更为具有杀伤力，可谓是一针见血。 成义的老婆听到后从家里跑了出来，两人近距离展开骂战，不分上下。成仁试图着把他的老婆拉走，但是未果。 此时，成义的儿子在家终于忍不住了，他听到了刚才的每一个字，他认为这是大妈对他的一种挑衅。 他扔下手中的一根葱，径直走向正在打响的新战场。 “大妈，你再骂一句！”成义的儿子一锤定音般的警告道。 “你一个小屁娃娃掺合什么！快滚回你家去！”成仁的老婆对侄子这样骂道。 成义的儿子二话没说，把自己平时练习的散打招式全部用在了自己的大妈身上，不到一分钟，他的大妈已经被打的眉骨开裂，鲜血直流。 又是一次流了血的战争，大家再一次把这个上了年纪的人扶到了家里。成仁的儿子一看这情况，心里是接近崩溃的，他怎么能一次次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母受伤害呢！他这次拿着的是一把菜刀，他疯狂的跑向目的地。 他被中途上来劝架的大叔拦住了，大叔的一句话点醒了他。 “娃，你是读书人，不能这么冲动！明白吗？” 成仁的儿子恢复了理智，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拨打了110 几个小时之后，警车呼啸着开进村庄，几个警察在成义家里把冲动的小伙子带走了。这次成仁的儿子们都从外地赶了回来，目的就是把打人的弟弟绳之以法，还他们的母亲一个公道。 成仁的老婆住进了医院，所有医药费都由成义承担。成义坐在医院的走廊里，他心乱如麻，儿子还在看守所里，他还要照顾被打伤的嫂子。他该怎么办呢？ 成仁作为兄长，他不想亲手把自己的弟弟置于死地。他妥协了，对几个儿子说了自己的心里话，让他们放过成义这一家。几个儿子坚决不肯，他们要让弟弟付出代价。 坐在铁窗里的成义儿子瞬间懵了，他之前不清楚打人还是要坐牢的，他想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他只知道他做了应该做的事。 同村的左邻右舍都来劝解此事，想着本是兄弟两家，何必要弄得你死我活呢！ 在大家苦口婆心的劝说下，成仁的几个儿子终于决定撤诉，给弟弟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此事告一段落，作为当事人，成仁、成义的心里很乱，他们想不通一个事，那就是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第四十八章 看戏 最近几年不知道老家的戏还有没有人看，也许在社会迅速发展的今天，人们宁可抱着手机玩消消乐，也不愿意冒着烈日，再长途步行，为的是看一场戏。再过几天老家的龙王庙上就有庙会了，今年的庙会上要唱哪一折子？戏台下面还有没有卖那种小玩具的？ 人总是在年轻的时候喜欢凑热闹，父母亲也不例外，他们给我的童年增添了不少乐趣，尽管并不是我情愿去做的事情，但是每次母亲要把我和弟弟领上去看戏的时候，既高兴又激动；有一次我在学校上课，母亲跑到学校里来找我和弟弟，我跑到母亲跟前，以为母亲是要给我什么好吃的。不料母亲告诉我要带我们去看戏，我心想，这下可好了，终于可以去玩了，于是高兴的在原地跳蹦子。母亲在说这件事的时候，里面特意加了另外一件事。主要是去看舅舅的戏，这让看戏这件事情更有特殊的意义，我的好奇感也增加了许多，恨不得立即飞到庙会上，去看看舅舅的戏到底是怎样的。 舅舅当时是我们乡上秦腔剧目团的演员，早就听说舅舅的戏唱的可以。这里不得不再次发表一下个人的一个见解，人，要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大多能得到别人的认可。据我所知，唱戏就是舅舅热爱的事业，到现在舅舅有时候一边干活，一边还要吼上两嗓子。 那天村里一起去看戏的人很多，就像看戏这种活动一般是组团去的。一群大人领着各自的孩子，那群孩子算是非常无辜了，他们当中有的压根就不知道戏是什么东西，就硬生生从课堂上被拉了出来，有的估计还打着盹呢！他们一群人在炎炎烈日下跨过小溪，翻上山坡，汗水在额头上打滚，孩子们都兴致勃勃，精力旺盛的不得了，一直走在大人的前面。每经过一个村庄，就仿佛又要经过一个国度一样，感到新奇。 历经翻山越岭几个小时后，我们从山顶看到远处的庙会，庙上彩旗飘飘，高音喇叭里传来演员的台词，时大时小。我们看到了希望，虽然已经走的很累，但是两只小腿里觉得更加有劲，一阵下坡，来到了庙会现场。庙会上人山人海、人头涌动，来自四面八方的人在这个有限的场地里进进出出，小孩子们吹着嘹亮的哨子在满场打转，老汉们戴着自己的圆坨子眼镜，坐在板凳上聚精会神的看着远处戏台上的一举一动。我拿着母亲给我刚刚买的汽水向庙的正殿靠近，老远我看见庙的里面有几位“神仙”正襟危坐，神情和蔼，但是我没敢仔细看；我害怕走丢，就拉着弟弟往母亲身边靠，我问母亲舅舅是哪个，母亲看了一眼戏台，好一会儿母亲没有出声，应该是在找舅舅的身影。我只能看到几个穿着戏袍的人在台上跑来跑去，一会儿舞刀弄枪，一会儿又痛哭流泣。母亲突然低头对我们说，快看，你舅舅现在出来了！由于距离太远，我们看的不是很清楚，我和弟弟手拉着手向人堆里挤了进去，我们跑到戏台底下，看见一个大花脸在台上挤眉弄眼，装的很奸诈的样子。我不敢确定这个大花脸就是舅舅，但母亲既然说他是舅舅，我想他肯定就是舅舅。我和弟弟神情专注，看着舅舅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大战杨家将。没错，那出戏应该是《金沙滩》。 舅舅的戏结束后，母亲带我们去找舅舅，那时候没有手机，不能打电话给舅舅，就只能去幕后一个一个找。我们看到的舅舅已经卸了妆，他笑着抱了抱我们，接着舅舅就在灶上给我们端来了两碗饭，我和弟弟不好意思吃，但在舅舅的要求下我们只好吃完了饭。舅舅一直很疼我们，这一点我不会忘记。只是做外甥的，一直也没能力孝敬舅舅。 戏一直从中午要唱到晚上，好像晚上是有夜戏的。但我们路途遥远，不得不远离那番热闹，走上回家的路。在回家的路上，我们一群孩子可就有的吹了，各自说着各自的所见所闻，我本来要把舅舅搬出来吹吹，但是一想，小孩子怎么可以那么不谦虚呢！于是就默默的走在人群的最后面。 时间可以改变一切，舅舅早已经不唱戏了，并不是他不热爱，可能有更多的原因。我们也成了大人，父母自然也老了许多，他们已经哪都不想去了，我们在的地方，就是他们想去的地方。今年的庙会，是不是也有一群孩子跟着大人去看戏？或许也有一个孩子的舅舅是演员，那个舅舅所唱的剧目却是：《周仁回府》！ 第四十九章 与表哥 今天在空间动态里看到哥哥发了一条说说，一段文字后面有两张图片，图片的主角是一只杯子。杯子上刻着几个金黄色的大字，具体是哪几个字我已经忘了，但大概意思是上级机关赠给西藏自治区参会代表的一个纪念品；然而我要讲述的并不是这个纪念品，哥哥之所以把这只纪念品拿出来在空间动态里晒，我想是哥哥觉得他能得到那样的一个杯子是一种荣誉，或者是一种骄傲！ 哥哥，舅舅的儿子。 我以哥哥为骄傲，不管哥哥现在是什么身份。在哥哥的骨子里有一种死理，一种军人身上应该体现出来的特质。自从哥哥入伍至今，我与哥哥很少见面，也很少联系。有时候我很想和哥哥联系，但是哥哥几乎不回我的信息，打电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索性就选择了默默关注，久而久之，我们之间就淡了联系。 我和哥哥一起度过了花儿一般的年龄，依稀记得哥哥在操场上走来走去读书的身影，他穿着一身红色的运动服，我从那个山头走下来老远一眼就认得出来。哥哥读书是极其认真的，每天清晨他都会在“老地方”背诵课文，时间一长，操场上哥哥用脚步走出了一条明晃晃的印子。他的用功我在心里由衷的佩服，每天他都要翻山越岭两个小时才能到学校，而我只需要十分钟。我每次迎着太阳往学校走的时候，哥哥就已经在操场上读书了。那时候我看见哥哥那么认真，心里其实压力很大，我相信哥哥会有好的成绩。 让我最为怀念的日子就是那段和哥哥一起回家吃中午饭的时光。哥哥那时候已经成熟的跟个大人一样了，回到家后，哥哥和父亲聊很多，也聊的来，我想插话都不知道该如何插，因为我感觉我的幼稚纯粹无法融入到父亲与哥哥的聊天话题里。母亲对哥哥非常好，有时候我都有些争风吃醋，想不通母亲为什么要对哥哥那么好。直到我们都长大后，哥哥对母亲同样是那么好，我才明白了那种姑姑与侄子之间的情感；哥哥和我之间话题一直少，也许是年龄有些差距的缘故，在我心里说真的那时候有些害怕哥哥。所以我们哥俩的情感一直处于冷冰冰的状态，我是很想与哥哥拉近感情，与哥哥成为最好的朋友是我所希望的。但理想与现实之间还是稍微有些差距的，我们吃完午饭，要是没有作业就一起看看电视，哥哥坐在地下的沙发上，我坐在炕沿上，弟弟坐在椅子上。看到精彩处，我们开心一笑，每次是哥哥先笑，我就跟着哥哥的笑声再笑，以表示与哥哥有共同的笑点。但大多时间哥哥总是回学校很早，为了这件事父亲还教训过我，说我不向哥哥学习，总是把哥哥树立成我的榜样，一度让我觉得无地自容。 能与哥哥做同学是我平生幸福的一件事。至少我们可以在一个教室里共同度过三年的时间，我们同呼吸、共命运，等待着那场决定人生方向的中考。 每到周末，我很喜欢跟着哥哥去舅舅家。下午一放学，我们背着夕阳就上了山，一路玩笑，一路欢声笑语，一路满头大汗，直到夕阳西下，夜幕降临。回到舅舅家已经灯火通明了，见到了亲切和蔼的姥姥、姥爷、舅舅。在那两天中，我享受着舅舅家对我的另外一种疼爱，在我的人生路上写满了回忆，对我后来的成长之路有着很大的意义。不得不说，那时候哥哥已经有很大的力气，家里的很多活哥哥都可以独立完成，哥哥尽管很调皮，但是在干活上不打折扣，总是能尽力尽力的完成姥爷安排的任务。姥爷、姥姥把哥哥视为掌上明珠，这让哥哥在性格上有了很大的改变，哥哥做事一般都很任性。姥爷、姥姥拿哥哥没有办法，哥哥当时在村里闯了不少祸，打掉了一个妇女的门牙，据说是那个妇女欺人太甚。哥哥的拳头很快，让很多人吃了亏，在那个村里是当时的一霸。但我从很多事情中看到的，是一个行侠仗义、敢作敢为的少年，哥哥用自己的拳头为真理赢得了说话的权利。 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个日出日落，我们都要毕业了。那个季节，我们似乎都不太懂毕业就意味着要分离，还开心的跳着蹦子。 中考成绩一下来，我欣喜异常。我顺利的考上了高中，而哥哥落榜了。哥哥的成绩让我大吃一惊，我想哥哥当时一定压力很大，心里一定非常失落。那样的成绩与哥哥平时的努力是成反比的，哥哥那段时间暂时消失了，不知道去了哪里。但是消失却是一个极其有诗意的方式，要是让我选择，我也会消失。那个年纪我太不懂事，拿自己的一点小成绩在姥爷姥姥面前嘚瑟，那样的行为其实对姥爷姥姥来说是一种沉重的打击。但姥爷姥姥是开心的，听说我考上了高中之后。 哥哥在中考失败后毅然选择了当兵，走上了报国之路。人的命运就是这么恰如其分，要是中考不失败，哥哥说不定就不会去当兵，而当兵正是他要去走的路。到了部队后，哥哥经受了很大的磨练，成为了一名铁铮铮的汉子，成了一名真正的战士。部队拯救了哥哥的人生，让哥哥找到了人生的方向。人生有方向、有信仰，还有什么比这更完美？ 我们如今都已长大成人，哥哥不但长大了，而且成了家，生了孩子。我由衷的感到欣喜，内心为哥哥的幸福加油。 我与哥哥依然没有太多话，但是我能感觉到，哥哥是对我有感情的，我能肯定，我对哥哥也充满感情。只不过我们都不擅长把感情变成一种语言。 老兵，老哥，这是你在我心中的名字。不管人生该如何演变，岁月该怎么变迁，我都为老兵加油！ 随着时间的流走，我们都肩上负有责任。但我们之间的感情是永恒的，这就是兄弟之情。我期待着，期待着再次重逢，与哥哥同举杯，与哥哥叙叙旧，与哥哥谈谈心，与哥哥打开心扉，与哥哥共饮满杯，与哥哥同醉。 第五十章 关于那头白色的毛驴 与现在的婴儿相比较，我发育的很慢，到三岁左右才会慢慢走路。刚学会了走路的我，就已经按捺不住寂寞，就走上了一条模仿之路，模仿的对象是一头毛驴。 虽然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但是他的观察能力毫不亚于那些大人们。要不然我怎么不去模仿一个大人，而去模仿一头驴呢？这是因为爷爷养的那头驴是个残疾驴；在我的记忆中，总是爷爷在前面走，用缰绳拉着一头走路一跛一跛白色毛驴，而我就站在老远的地方静静的注视着那头毛驴的一举一动。好像在那个小小的年纪，我就已经很多愁善感了。我隐隐忽忽的记得每次注视着那头毛驴的时候，我是非常难过的，应该是在同情那头毛驴所落下的残疾。 当我站在远处开始打量那头驴的时候，可能已经就有了要模仿它的念头。当然那些时候的想法我是无法记得的，就算记得，由于年代久远，已经遗忘的差不多了，一些描述我都是从家里的大人那里得知的。据说在后来我走路的时候出现了一个毛病，就跟那头毛驴一样，一跛一跛的。这下把家里人可是焦急坏了，他们以为我患上了一种奇怪的风湿病。不过这种担心总会被细心的家人发现，他们发现我每次有瘸的毛病是在见到那头毛驴之后。这个举动让家里所有的大人开怀一笑，他们茶前饭后总会把我叫到众人面前，让我学那头毛驴的走路姿势。小孩子经不起大人们的糊弄，我就迈着跟毛驴一样沉重的步伐，一跛一跛的在众人面前走过，众人仰面大笑，当时这个行为给整个家庭带来了不少乐趣。在我现在存有的记忆中，我的这种形象模仿行为后来成了我家人在外人面前取乐的素材，每有人来我家串门，就让我学那头毛驴走路，导致我在后来厌烦了大人们的糊弄，脸上露出不愉快的表情，大人们才停止了对我的“戏弄”。 被我模仿的那头驴，成了我永生的记忆。它的步伐沉重而缓慢，再加上有些残疾，让人想起来就有些同情。而我这个不懂事的小屁孩居然用自己幼稚的行为取笑了它，现在想想，我是有错误的，毕竟我跟那头毛驴已经产生了深厚的感情。 长大了后，看了《西游记》，我想起那头陪伴了我很长一段时间的毛驴，我就恍然大悟，对！它是白龙马转世。确实我在现实生活中再也没有见到过白色的毛驴。 它的命运注定是悲惨的，可能要成为别人的盘中餐。 有一天来了个陌生的人，说要牵走那头毛驴，一定是爷爷要把它卖掉，我听到这个事情后，我嚎啕大哭，家人当时感到莫名其妙，他们搞不清楚我究竟是怎么了。 毛驴走的时候不止一次的回头看着那个小小的小孩，小孩看到了从它眼眶里流下的泪珠，它尽管是不舍的，但是又拗不过人类的摆弄。小小的小孩就用摔跟头、自残的方式对大人们提出抗议，不能卖了那头驴！大人们只是淡淡一笑。 人生当中的第一个朋友----一头白色的毛驴，就那样永别在童年里。 第五十一章 关于煤油灯 原本我是准备从婴儿的记忆开始，一直写到现在。但是感觉这样回忆起来很死板，也很费劲。所以，我临时改变了回忆方式，想起什么就写什么，今天在早上起床的时候看见明晃晃的电灯泡，我就想起了煤油灯。虽然煤油灯与电灯泡在原理上互不牵扯，但是它们都有同一个作用，那就是点亮世界。 我是动画片世界里的白痴，因为在小的时候几乎没有看过动画片。主要原因并不是我清高，而是那时候我生活的村子没有电。有的朋友可能有些诧异，居然没电？对！我的童年里是没有电灯泡的。我敢说，现在信息如此发达，但是肯定还有没有电的地区。不过没电也不是什么特别不好的处境，没电的日子里，我的童年更加有乐趣。 回到主题，在13岁之前，我的夜晚就是一个煤油灯的世界。那么，煤油灯的世界又是怎样的呢？ 我们在天黑之前吃过早饭，我们一群小孩子就去玩耍，直到妈妈在夜色里大声喊我们的名字，我们才疯疯癫癫的跑回家。妈妈用洋火划过黑夜，就看见一个小小的煤油灯在等待唤醒。洋火的火焰接近煤油灯的灯芯，煤油灯就冒出一股黑烟，我们的世界又亮了。 一般晚上的节奏都是差不多的，先是在母亲的监督下写作业，我和弟弟两个爬在炕上，在煤油灯下开始乱写乱画，一个生字一个生字的往作业本上誊。母亲上的学少，在我们稍微知道一些生字之后，母亲就教不了我们了，于是母亲躺在我们旁边看小说，还清晰的记得母亲拿的是一本没有书皮的《三侠五义》，那本书有些厚度，尽管一半已经丢失。有时候由于玩的太累，就不小心爬在作业本上睡着了，但总是提心吊胆的。母亲在正要进入梦乡的节骨眼上打一下我的脑袋，把我从梦中惊醒，用迷糊的眼睛看一眼母亲，母亲表情严肃，于是赶紧又拿起铅笔在作业本上写。 关于煤油灯，母亲说只要是煤油灯的灯芯由一个变成了两个，家里肯定有贵客到，我不知道这是不是骗人的，但是当我瞅着灯芯变成两个的时候，第二天果然父亲从外面打工回来了，我就认定妈妈说的没错。父亲每次回家，要给我们弟兄俩带很多玩具，所以我们兄弟俩在写作业的同时，就盯着中间的煤油灯，渴望着它能分岔。 在记忆中使用煤油灯的日子里天总是亮的很早，公鸡打鸣的声音也很洪亮。有了电后，总是看见公鸡在大中午的时候打鸣，让人有些反感，该是多懒的公鸡。也许公鸡也混淆了，因为晚上跟白天都很亮，导致它生物钟错乱，于是应付差事，随便打打鸣也是有可能的。 当别的同学都在讨论《水浒传》、《西游记》、《白眉大侠》等等电视剧的时候，我压根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就只好坐在靠墙的角落里拿着谷面馍馍发呆。但是很奇怪，我一点也没有抱怨什么，我只是觉得那些同学说的有些奇怪而已。使用煤油灯也不是没有好处，我渐渐发现班里很早之前戴上近视镜的同学都是家里有电视机的。我们没电的那个群体，眼睛大多数都很好。 后来国家政策越来越好，我们被“龙王改造”的项目列在了里面，也拉上了电灯泡，第一次见到还有那样明亮的光，真是感觉不可思议，通电的晚上，我们大多数村民都跟过年的一样，有的甚至喜极而泣。 前几年，我不经意又看见曾经使用过的煤油灯，上面落满尘土，跟一座废墟一样，静静的被搁置在那垃圾堆里。它更像一个退役了的老兵，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永远被遗忘在角落里。 第五十二章 关于村里那座庙的传说 在上小学的时候，有一个同学是邻村的，和我关系还不错，后来逐渐失去了联系。记得他给我讲过一个富有神话色彩的传说，那个传说里有他的太爷，原本以为是他为了吹牛捏造出来的故事，但后来在村里的长者口里听到了一些佐证。似乎有根有据！ 故事相传发生在解放初期，当时在全中国狂热的开始反对封建迷信，无神论就成了人民当家作主后的强烈自信。后面的故事虽然具有神话色彩，但我不是鼓励大家迷信，而是讲述一个庄稼人中间流传的一段神奇往事。 写到这里，我得立即纠正刚开始已经犯下的错误。故事的社会背景与前文提到的相吻合，但是故事里的坏人不是政府，也不是人民，而是一帮邪恶的喇嘛。 相传，一帮喇嘛为了宣传他们所信奉的教义，利用极其卑劣的手段捣毁无数的庙宇。他们的下一站就是建在那老庙山上的圣母庙，在社会大背景下，圣母庙的香火有些萧条，但是老百姓并没有彻底摧毁心目中的神。那座曾经香火鼎盛的庙宇，孤零零的立在山头上哀叹。 在那帮坏喇嘛到来的前一夜，圣母庙的庙官熟睡在山下的家里，那个庙官就是我那小学同学的太爷。庙官整夜被梦缠身，最后满头大汗的被惊醒。他到底做了一个怎样的梦呢？ 他的梦里来了一位慈祥亲切的女人，那个女人神色慌张，表情有些凝重，但不失端庄。她就是神话传说中的圣母爷，曾经当地老百姓心中的保护神。庙官很激动，这是他看管圣母庙以来第一次梦见圣母爷，他在梦里连忙跪倒，圣母爷把他搀扶了起来。 “老人家，我如今有难！只能找你帮忙，你愿意吗？”圣母爷对庙官亲切的说。 庙官泪流满面，他又跪倒在地，对圣母爷说：“圣母爷啊！您有什么难处就尽管讲来，您来找我帮忙是我世代积来的福分呀！” 圣母爷从容的说，明天有一帮野蛮的喇嘛要来加害于我，我恐怕难逃一劫，我准备借你的耕牛与车子一用，我把我的东西全部搬到山下。等风波一过，就麻烦您老人家主持再给我修座庙宇。您能不能答应？ 庙官连连磕头，满口答应了圣母爷的求助。庙官刚要抬头，一股青烟直上云天。 梦就这样结束，庙官被吓醒。他满脸是汗，眼角的泪水还没有擦干。他看了看窗外，天还没完全亮，过了一会儿，公鸡就开始打鸣。这个点平常得给耕牛填草料，他迈着迟钝的步伐去牛棚。 当他正准备往下填草料的时候，看见槽里有一槽的蛇，牛的身上大汗淋漓，正津津有味的吃着槽里的蛇。他吓了一跳，突然想起刚才做的梦。他飞奔出牛棚，跪在地上对天祷告，感谢圣母爷的大恩大德。 第二天，果然来了一帮喇嘛，他们放火烧了圣母庙。 庙官一想，圣母爷是在托梦给他呀！他把那个神奇的梦讲给了乡间邻里，乡亲们没人怀疑梦的真实性。 一波一波的大事件过后，庙官按照圣母爷的请求，重新主持修建了一座崭新的圣母庙，自此以后，香火不断，老百姓的守护神又复活了。 据那位小学同学说，他的太爷后来去了五台山，去那里出了家。在临终时，已经成为仙人。并按照仙人的规格举行了葬礼！ 故事完美收场，好心的庙官最后由于善举修炼成仙，算是对故事有了一个美好的结局。每次回家的时候，看见老远的圣母庙，让人不禁想起这个传说！传说毕竟是传说，庙官到底有没有做那样一个梦，有没有真的有一群喇嘛拆过老庙，没有当事人的亲口叙述，也没有资料可以证明。其实传说的真实性已经变得很不重要，它本身具有的神话色彩已经足够完美。 第五十三章 夜里抓个贼 大概在2000年左右，我还是一个小学生。当时村里的人都在传别的村有些人家的毛驴被人偷走了，还说警察仍然没有抓住偷毛驴的贼。这种当地新闻让村里的人神经紧绷了起来，每家的大人晚上开始失眠，总是隔一段时间就要听一下圈里的毛驴有没有动静，要是没动静，就得跑到圈里看一趟。毛驴是家里主要的劳力，要是被人偷走，就等于生产就要暂时停滞了，这是一家子的大事，不能有一点马虎。 在一个快要入冬的夜晚，月光皎洁，将整个村子照的很亮。我被爷爷在睡梦中推搡，隐隐忽忽听见外面人声鼎沸，还有断断续续敲击铁盆子的声音。我的潜意识告诉我村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了，要不然在这么深的夜里怎么会有人胡闹呢；爷爷不断的问着我什么问题，全被瞌睡所掩盖，根本睁不开眼睛。爷爷刚一问完，我随便就答应了一下，栽倒在炕上继续熟睡。直到后来爷爷生了气，对我大声吼道：你再不告诉我钥匙在哪，咱家的驴就被人家偷走了！ 我忽然清醒了，天啦！难道偷毛驴的贼来了吗？ 我随便穿了件褂子就跟爷爷从屋子里跑到外面看个究竟，在月光下只看见一群人敲着铁器疯疯颠颠的追赶着什么一般，整个夜空被这种喧闹声感染的非常嘈杂。我有些紧张，拿着一把铁锹开始发抖，我的脑子里出现了贼来了之后的各种场面，我在想，要是真有贼来了，我决定与他们决一死战，顿时有了课本上学习过的各种人民英雄的光辉形象。 爷爷对我说道：“你不要乱跑，我先去看看那边的驴在不在！”爷爷口中的那边就是爷爷家的（那天晚上母亲去榨油了，爷爷看着我们。） 我满口答应着，但是两只腿不停的在抖。 我跟傻子一样站在月光下等了将近一个小时，但是仍然不见偷驴贼的动静。爷爷也从那边回来了，他说现在应该没事了，我就跟着爷爷回到了屋子。我很想问爷爷村里的人都“敲锣打鼓”的都在干什么，但是瞌睡又来了，就继续倒头睡了。 直到第二天，村里便有了特大新闻，关于昨天晚上的事情。 事情的来龙去脉是这样的：有两个邻村的人来我们村打兔子，但是刚走进我们村，就被村里的一个老头发现了，老头误认为是偷驴的，拿起铁锨就开始敲击，叫醒周围的村民，一起围剿偷驴贼。两个打兔子的小伙子被这种场面吓呆了，于是撒腿就跑，结果村里的人群追不舍，直到被村里的大人小孩堵住，他们才气喘吁吁的招了实情。原来是一场误会，偷驴贼压根就没有出现。 其实我现在一想，要不是本村的人，就算贼有七个胆子，他也未必敢来我们村。关于我们村，外界有这样一个说法：四面四个咀，中间一窝鬼。这形容的是我们村所处的地理位置比较特殊，也变相的说明我们村的村民都是极其狡猾的。试问，哪个小偷会白白送死，往鬼窝里钻呢？ 尽管那个捉贼事件是个误会，但是足以说明村里人是足够勇敢的，据说一个老头穿着一个裤衩，提着一把鞭子就跟着年轻人的步伐冲了上去。可见为了保护村里的固有资产，大爷们是不惜一切代价的。 再看看如今的社会，大多数人胆小怕事，在人民财产遭受盗窃或者损失的时候，谁又能光着膀子敢冲上去说声“不”呢?社会在不断进步，生活也越来越好，但是人性中表现出来的东西却越来越滞后，人与人之间多了冷漠，多了隔阂，也少了主持正义的勇气。 第五十四章 与爷爷有关的故事 自记事以来，我的记忆里有几张失去色彩的画像，从画像的色彩来看，应该有些年代。从挂画像的动机来看，这些画像的下面一定坐着一个忠诚的共产主义战士，而这个人就是我的爷爷。 爷爷和共和国算是同龄，出生在一个地主家庭，那个地主就是我的太爷，一个纯纯的瘾君子。太爷在那个旧社会里手上捏着五份家业，算得上地主了。但是他在晚年染上了吸大烟的瘾，自此再也无法收拾，五份家业就那样一口一口的变成了一股青烟，最后可能是由于自己感觉罪孽深重，吊死在门框上，最后连祖坟都没有进成，一个地主就那样把自己活活断送。 共和国的眼睛里是揉不得地主这颗扬沙的，在共和国大张旗鼓的打倒地主阶级的时候，我的爷爷一贫如洗，被画在了地主以外的界限里。这么一看，太爷很有先见之明，但是最后的下场有些悲惨而已；太爷的离开让爷爷有了一次重生的机会，他光荣的加入了组织。组织肯定是不会接受一个地主的后代，这里需要说明一下，太爷还没到划分成分的时候就已经死于非命了，因此组织接受了爷爷的申请，便成了组织上的人，跟着组织干起了轰轰烈烈的事业。 爷爷的一生在我看来是十分有意义的，至少他把青春全部交给了组织，先后在引洮工程、村上担任支部书记、大队主任，经过了一段如火如荼的峥嵘岁月；听奶奶说爷爷是一个思想非常先进的人，尽管他没上过一天学，但是他自学了文字，还在各种场合进行讲话。但是我觉得奶奶说的还不够详细，因为爷爷还有好多优良的品质奶奶并没有讲述给我。在我的印象中，爷爷不但有革命的背景，还有上知天文的本事，在我的记忆中，爷爷的手上经常捧着一本老黄历。他被我们村的老汉调侃的称为“半仙”，的确，爷爷说过的事情大多都会实现。就在前一段时间，三姑在自己的朋友圈这样回忆爷爷：她写道，爷爷曾经在我们没有电话、没有电视，甚至没有电的时候预言，在将来的某一天，我们肯定能实现说话传千里，见面不出门的地步，果然，这些都实现了。当然姑姑的话语比我写的要精彩的多，我相信那是爷爷亲口说的。 我与爷爷的感情非常深厚，爷爷在我心中是一块定心丸。爷爷在的时候他就是我的整个天空，有爷爷在，一切都不是事。他对我也是疼爱有加，一直对我这个长孙寄予了光宗耀祖的希望，但是我没能实现爷爷的期望；时间是没有情分的，它把爷爷带走了。爷爷走的时候，我比父亲他们难过，我哭的很难过，发自肺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梦里都是爷爷慈祥的笑容，到现在我一想起爷爷，我就异常思念，伴随着的还是难过。 爷爷家里墙上的那几幅画后来不见了，听父亲说是二叔把它们变成了灰烬。其实要是我来处理，我会把那些画收藏起来，作为我对爷爷怀念的一个信物。爷爷走了，他所信仰的我不知道能不能继承一半，但要是他还活着，那些挂在墙上的伟人画像是不能受到一点点伤害的。 第五十五章 关于我 我所要讲述的故事都是从我降生的那一刻开始的，在所有故事开讲之前，我先讲述一下我降生的背景。 我出生在1990年，庚午年。那一年究竟有着怎样的社会背景，我一无所知。但是长大后知道了一些事情后，了解到我出生的前一年在中国发生了一个大事件，相信比我年纪大的朋友都晓得。 在一个四面环山的山沟沟里，天还未亮，一声婴儿的哭泣使本来寂静的夜晚变得有些嘈杂，愈哭愈烈。大人们都在寒冷的星空下欢呼，为家族中的第一个男婴的降生而欣喜。大家轮流审视着这个奇形怪状的小生命，他自哭完那一声后，就进入了休眠状态，大人们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只是慢悠悠的呼吸着。那个男婴，就是我。 我的出生让整个家族增添了喜庆，我顺理成章的成了家里爷爷的长孙、爸爸的长子。在那个并不富足，但是人口兴旺的家族里，我享受了弟妹们没有享受过的特殊待遇。至于家族中当时有怎样的处境，我至今没有细问，听说当时家里人口挺多，严重缺粮，有时候甚至连杂粮面馍馍都没得吃，尽管如此窘迫，但是自然不会亏待于我，我是家里的心肝宝贝，谁亏待了我，谁就要接受爷爷奶奶的训导。 后来我时常听奶奶、母亲讲起我小时候的样子，一个字：烈！ 据说我从降生的那一刻起，就造就了一副臭的不能再臭的脾气。我听了一下大人的描述，觉得那个男孩太狂妄，躺在热炕上为所欲为，任其自己摆弄。 当时那个季节，应该已经是晚秋了。想必周边的山上已经一片荒芜，不再有半点生机。到处都是飒飒落叶，总的来说，还算是一个富有诗意的季节。村里的老汉要是从我家旁边经过，见了正在墙沿下站着的爷爷，肯定都会停下来，把手中的农具放在地上，跟爷爷了解了解小男孩的样子。可以想象的到，爷爷在给别人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一定是喜气洋洋的，笑的跟麻花一样开心。 紧接着村里的大爷大奶、婶婶、姑姑们就提着鸡蛋从四方赶来，来看望刚刚生完孩子的母亲。这些交情都是奶奶的功劳，一辈子用自己的热心换取而来的。我就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作品，大家轮流摸着我的头，抱着我左晃右晃。直到我气愤的开始大哭，她们才把我放到母亲的怀里。 前面提到家里人多的情况，当时父亲跟二大还在一个院子里生活，三姑也没有出嫁。大概人员构成是爷爷奶奶、二叔二妈、父亲母亲、三姑。那个场面一定是特别热闹，一群大人和一个小孩的故事。 当然，据说当时家里矛盾不断，最主要是婆媳之间的战争，形成三国鼎立之势，有时候闹得半夜还在吵架。我也许躺在那热腾腾的热炕里，听着那些大人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吵架声，顶多也只是眨一下眼睛，然后迷茫的看着屋顶发呆，一切与我无关的节奏。 我一天天的长大，就渐渐的有了自己的故事。 第五十六章 关于老姨 人这一辈子，活着最幸福的事是被人疼爱、关心。这一点上我感到幸运，一直有很多人关心着我，关注我，我还有什么不幸福呢？当静下心来去回忆的时候，一些人在脑海里重新浮现，她的笑容是开心的，她的眼神里是充满爱心的。是的，我有一个令我感到温暖的老姨，尽管岁月蹉跎，但是我不希望她马上老去！ 当我的老姨在我的大学上大学的时候，我还是一个小屁孩。那时候老姨应该二十岁不到，正值青春年少，我清晰的记得她甜美纯真的笑容在眼前回放。老姨兄妹三个，母亲是她的亲姐姐。这层关系让我与老姨之间成了很好的朋友，当然，他更是我的长辈。 老姨那时候经常写信给母亲，每次母亲收到信的时候，就把信递给我，让我这个刚刚识了几个生字的人读给一家子人听。我很乐意承担这项任务，经常拿起信就开始读了起来。母亲一边听，一边笑呵呵的。弟弟还小，但是很乖，也坐在一旁很专注的听着。每次信中老姨都会问到两个调皮的小外甥，当读到那些语句的时候，我开心的要加重每一个字的读音，让母亲知道老姨在关心我们。 人家都说女孩子心思细腻，这点我在老姨身上体会到了。每次放暑假或者寒假，老姨总会来我家住上一段时间，每次来都不会空着手。当然那时候我还太小，不懂得“破费”二字的具体含义，我只知道有人给我送东西我就开心；老姨会根据我们的年纪送给我们各种各样的小玩意，记忆最为深刻的是老姨送给我和弟弟的铅笔盒。那个铅笔盒一下子成了我爱不释手的东西，因为在农村是买不到那种双层的铅笔盒，而且铅笔盒上有很多可爱的娃娃，长大后我才知道盒子上印的是动画片上的人物。小孩子的世界里只有东西，没有感情。因为那时候我只是喜欢老姨送给我的铅笔盒，而没有记住老姨送铅笔盒时具体的表情，很是遗憾。 除了送给我们很多小礼物外，老姨带给我的还有欢乐。老姨是当地那时候屈指可数的大学生，在方圆几公里内应该是家喻户晓，因为当时大学生可是稀罕物，谁家能出个大学生，那就是家里的固定资产。由于老姨接受了大学教育，每次来我家就会让我们陷入一片欢乐的海洋。她给我们演唱当时很流行的歌曲，并且强制让我学会了《流浪歌》。那首歌成了我人生音乐世界里的第一首流行歌曲，老姨一边打着拍子，一边让我们跟着唱，小孩子难免调皮，不时就会分心，老姨就要提高嗓门让我们重新投入到唱《流浪歌》的氛围中。“流浪的人在外想念你，亲爱的爸妈，流浪的脚步走遍天涯，又是一个春夏”这首歌到现在我一哼起还是朗朗上口。 老姨有一次给我说：“你要好好学习，等你长大了我就带你去看火车！” 我心想，火车该是什么样子呢？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让我魂牵梦绕，我跟在老姨后面追着问，姨，姨！那个火车是不是非常非常长？姨，火车会冒烟吗？老姨给了我非常明确的答案，但是我最后还是没有想象出来火车究竟是什么样子。后来在课本上看到了火车的样子，但是总觉得那种火车跟老姨说的不一样。曾经在一段时间里，好好学习，等长大了老姨要带我去看火车是我学习的动力，尽管第一次我见到火车并不是老姨带我去看的，但是老姨却是让我第一次踏上火车的推手，老姨让我走出了大山，虽然我至今没有大的成就，但是暂时不用回到黄土上去耕地、去放羊。 我要是还有一点点自信，那份自信也是来自老姨。在老姨认识了姨夫之后，有一次来我家。我在煤油灯下用铅笔画了一个自己想象中的“猪八戒”，之所以说是想象中的猪八戒，是由于在那之前我从来没有看过任何《西游记》的图像，我只是听说过猪八戒这个很丑很丑的人物，当然那幅画完全是根据别人的讲述画出来的。我的画还没有做完，老姨突然翻起来对姨夫夸赞我这个娃娃的丰富想象力，从老姨的夸赞中，我收获了一份极大的自信。在那以后的生活中，我遭遇过很多挫折，但是每次能从一份自信中爬起，而那份自信的源泉，与老姨有关。 人的命运靠争取，也来自天意。在漫漫人生路上，我有这样一个给过我太多帮助的老姨，这无疑是上天给我的一个极大恩赐。这条路，我在走，但是我很清楚是谁在支持我走，是谁给了我这条勇往直前的路。 第五十八章 老家的那个水坝 老家庄子中间有一块碱滩，远处看上去地皮有些泛白，我一直错误的认为那是盐。在那块不大，但是又极其开阔的碱滩上你可以骑着毛驴狂奔，也可以驾驶着新买的摩托车狂飙。碱滩上还有一个篮球场，那里是我们小时候的娱乐主要场所。要是想踢足球，那个碱滩可以分成好几个足球场使用。在碱滩的一侧，有一个小小的堤坝，堤坝里有水的时候，很像一面照妖镜，镶嵌在我们村子的中间。 那个堤坝原先里面盛满了水，在太阳光线的作用下，波光粼粼，在坝的旁边，有几棵很大的柳树，村里的老人一到农闲就拿着小凳子坐在树荫下聊天、打牌。一到夏天，我们一群小孩子忍不住跳到坝里的冲动，一个个脱了个精光就下了水，在水里练习憋气，或者掂着脚尖走来走去，装作会游泳的样子。但那个坝没有培养出游泳健儿，我们虽然经常在水里泡着，但都是一群旱鸭子。 我是喜欢冒险的，对冒险上瘾。有一年的夏天，一大早家里就开始准备碾场了，来了很多帮忙的人，父母对我的监管就疏忽了一些。我趁着他们不注意的功夫，悄悄来到了坝上。这个举动我策划了一个晚上，我在想，到底能不能从水里的那根横躺着的大树下憋气钻过去。由于是早上，水里还是有些冰凉，我用小手伸进水里试了试，凉的我关节都有些疼痛。但是那股子韧劲让我毅然脱掉了衣服，噗通一声就钻进了水里。坝里的动静让母亲第一个发现了我的消失，她扯着嗓门就在场边上喊着我的小名，并进行责骂。我心想，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就把我的冒险进行到底。我一头扎进水里，捏着鼻子在水底下往前爬，根据我进水之前的推算，在自认为已经通过大树木的时候，准备要浮出水面。不料恰恰碰到了那根不规则的大树木上，差点将我碰晕过去。我一个手捂着头皮从树底下钻出来，看见母亲往坝的方向走来，顾不得刚才的疼痛，跳出水面提着衣服就逃走了。 那时候村里的孩子很多，天气稍微一热，村里的男孩子们就一个个跳到那个坝里。那个坝跟一个锅一样，里面沸腾着好多个白白嫩嫩的人肉饺子。在大家玩的尽兴的极点时，突然有一个喊道，来女孩子了！大家节奏统一，“唰”一下把脖子以下藏在水里。果然看见同村的一个女孩子走了过来，我们对着她嬉笑，她看到这种场景，好像看了极其不应该看到的东西，捂着眼睛快步离开了。等她一离开，我们又集体出水，狂笑不止；也有“坏人”，故意吓那个发育比较快的大男孩，通常是编出一个女人的名字。那个大男孩用手擦着眼睛上的水珠，笑嘻嘻的站出水面，大喊：哪呢?哪呢？这个时候一个妇女就走了上来，大家都隐藏在水里放声大笑，大男孩害羞的两颊通红。 那个坝除了带给了我们很多快乐，还给我们村的夜晚增添了乐章。坝里潜伏着很多青蛙，一到晚上，青蛙开始唱歌，歌声此起彼伏。整个前半夜村子被一片“哇哇”声笼罩，很有田园风格，有了青蛙的作伴，我一个人敢穿过黑夜，跑去爷爷家串门。 后来的一天，村里来了一个挖土机，突突突冒着黑烟。开进那个坝里，开始用它坚硬的铁爪子作业。挖了好几天，那个坝的一半比原先深了将近一倍。当时我站在家里的场墙边就开始为这个坝担忧，我担心他们那群人挖着挖着就不管了，让我们失去一份快乐。果不其然，后来清淤工作中途结束了，坝只挖了一半，一半还跟原先一样被搁置了下来。最令我想不通的是进水口也被那些挖出来的淤泥给堵上了。我预感到坝里不会再有水了，结局也是如此，再没有看到过坝里有水的样子。 每次路过那个如今干涸的小坝，我的童年一下子就在眼前。抛弃一些自私的层面，那个坝就像村里的一面镜子，一定是一面很有灵性的镜子。现在水干了，镜子也就消失了，灵性不复存在。 水乃万物之源，有水的地方自然富有灵气。不知道村里的干部有没有重新把坝修一下的想法，这一点上我有点杞人忧天，担心村里所有的灵气被那口干涸的坝吸干，给不了孩子们乐趣不说，也让村子没了风水。 村里有个坝，坝里有水，水里有鱼、有青蛙。这不是一件很和谐的事情么？ 前半年我回到老家，看见几个老人在一方土墙下打牌，老人们看上去精神状态还好，但总感觉表情里缺水。要是土墙身后的那个坝里面放满了水，这几个老人坐在树荫下，一边打牌，一边耍赖。水蒸气缭绕在坝的周围，老人们呼吸着带水的空气，气色看上去不就更好了？黄土高坡上，缺的其实就是水！有山，有水，才有一方水土。 第五十九章 充满幻想的航班 对于生活在地球上的人们，关于那个事件，人们的记忆已经淡化。但是，再次提起，人们的心里充满着好奇与猜测。但事实在当年已经被澄清，因此，人们很自然的接受了那一事件。那么，是一个什么事件呢？ 时间退回到一个未知的年月，之所以未知，是不敢肯定。据当地一家权威媒体报道，一架编号为hq235的航班在飞往某国的途中失踪，至今下落不明，相关国家与国际空中救援机构正在寻找该航班的下落。 在几个小时以前，hq235航班的机长像往常一样，做好准备工作，等待着地面放行。 地面！hq235可以起飞，请求放行！完毕。 机长用低沉的语音向地面发出请求，他说完，做了一个深呼吸。这是对自己状态的一个调整，因为在几分钟之前，他的女友打电话告诉他，已经对他没有任何信心，要和她分道扬镳。但作为飞行员，这点小事还不致于影响今天的飞行。 “hq235，现在航道通畅，你可以起飞！”机内传来地面的指令。机长对副机长做了一个手势，副机长开始准备起飞。 好的，地面！hq235这就起飞，午安！ hq235，一路愉快！ 伴随着轰鸣声与超重感，飞机向云霄呼啸而去。 “嗨！机长先生，你可知道这趟航班里坐着的都是些什么人吗？”机组一名工作人员过来插话。 机长操作完一个动作后，转身对这位帅哥说：“你不要卖关子，都是什么人？” “据说，据说是国际一流的一个科研团队！” 机长摇了摇头，嘴里随便说道：“又是据说，以后没把握的事，别说给我听！这开着飞机呢！” 三个小时后，飞机进入空旷的海洋上空。 “机长，无线电受到干扰！”有人这样报告道。 别慌！有可能咱们的下面有什么军舰之类的玩意儿。 “机长，无线电与地面失去联络！”工作人员再次报告。 机长此时的心里直打鼓，他还是冷静了下来。他对副机长说：“你快去检查检查，到底怎么回事？见鬼！” “无线电恢复，有不明电台侵入！” 大家都愣住了，机长依然故作镇定，他命令机组人员都回到工作岗位上，这里有他也许就足够了。 无线电里传来刺耳的噪音 “朋友，你这是哪里？你现在不小心进入了我们航班的领域！”机长对着话筒说道。 负责地面监控的国航空公司的调度中心瞬间慌乱了起来，hq235突然消失在雷达上，大家都在通过各种手段寻找着突然消失的飞机。 “你好！地球的朋友。机长先生，我知道你曾经模拟过刺激的飞行路线，现在我请求你再模拟一次！” 机长淡定的回答，“不！不！那只是模拟，是飞行训练的需要。现在我要为整个飞机负责！” “机长先生！你现在没得选择，要么你按照我说的做，要么让你机毁人亡。快点！我五分钟后等你答复！” 整个机组的工作人员都愣住了，机长关闭了无线电，起身，问道：“地面能不能联系上？” “与地面失去联系！” 副机长急切的问道：“现在怎么办？机长” 机长一把拍在座椅上，做出一个很懊恼的动作。他骂道：妈的，见鬼！ 他沉默了一分钟，然后对所有机组人员说道：“我们现在遇到大麻烦了！我没得选择，要为整个飞机负点责任！大家都别慌乱，配合我，好吗？” 机长对副机长说，“快把乘务长叫来！” 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走了进来。 “机长先生，有什么指示？” 机长快速的说：“时间来不及了，你回到机舱安慰大家，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惊慌！好吗？来不及解释。” 姑娘的脸上瞬间一片苍白，她意识到一定是出了什么状况。但她并没有慌乱，坚定的点了点头，然后快速向机舱走去。 机组人员都回过头与机长对视了一眼，互相都给彼此一个深深的微笑，他们不知道接下来会面临着什么。 无线电重启。嘀嘀嘀 “机长先生，实在不好意思，你考虑好了吗？”无线电里传来刚才的那个声音。 “能不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无线电里传来一阵笑声，然后那个声音继续说道，“好啊！我尽量尊重人类的条件。” 机长真诚的说道：“能不能不要伤害到机上的乘客，他们是无辜的！好吗？不管你们是什么人！” “机长先生，继续你的操作！我不会那么愚蠢，我要你们为我们做更重要的事！” 飞机突然调转方向，向相反的方向飞去。 此时，f国军事雷达上突然出现一架不知来历的客机，f国启动战备预案，防空导弹就绪。 “长官！那架客机联络不上，不知道想要干什么，航线极不稳定！”一名身穿制服的军官向f国空军司令汇报。 “找个空旷的区域，打下来！”司令员果断下令。 f国的导弹瞬间直扑hq235飞机，在万里长空之外，弹头爆炸后冲开一股气浪。 f国空军指挥部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高层都赶过来商议此事，准备接下来的应对措施。当然，这件事，其他国家暂时都还不知情，因此，他们有办法隐瞒此事。 hq235在那一波爆炸后，飞机前面出现一道刺眼的白光，整个飞机被一种强大的力量吸收了进去。 全球的电视台都在关注着hq235的去向，所有人都在关心着机上人员的安危。多国军队组成联合搜救行动组，在失事海域展开搜索。 “尊敬的机长先生，还有hq235的各位先生们、女士们！欢迎你们来到这个美妙的世界！”一个奇形怪状的生物体正站在大家面前讲话。部分人甚至还没有搞清楚就在刚刚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是他们确定，他们还没死。 “我想，你们的家人，还有你们的国家都在急切的关注着你们的下落，这很正常，你们人类是注重感情的。包括我们，也是有感情的！” 机长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你到底要干什么了？这里又是哪里？” “感谢你！机长先生！不要惊慌，这里显然不是地球！这是一个你们不知道的世界。要你们来，只是想让你们帮助我建设好这个美好的家园！” 大家开始有些惊慌，有的开始嚎啕大哭，有的开始默默含泪。 “尊敬的各位人类！别这样！我们这个世界里不相信眼泪！你们注定要牺牲一些，为你们的后代创造一个更好的环境，不是吗？你们迟早有一天会明白，你们今天的不知所踪是有价值的。好吗？”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后，所有的人开始接受这个新奇的世界，开始为这个世界作出自己的贡献。 地球上，过了很多年，d国的岛屿上发现了hq235的飞机残骸。专家已确定了残骸的准确身份，并收集到了部分机上人员的遗物，其中包括一部手机。但是遗憾的是，并没有发现机上人员的任何确切信息。 f国军方面对各国媒体的质疑，召开新闻发布会，坚决否认hq235出现在f国上空的猜测。f国军方也否认了军方在hq235失联后的一些军事行动，发言人表示，当时正有一次导弹试验正在进行，但是绝对与hq235没有任何关联。 第六十章 关于皮影戏 在之前的文章中我就提及过关于“电”的事情，在小时候我压根就不知道“电”是什么，也不清楚电有什么作用。但我总觉得没电的那段岁月异常美好，在那么多美好的记忆中，有一种活动叫做“皮影戏”。 皮影戏这种民间艺术形式想必很多人都听说过，但是真正看过的人估计不多。对于农村来说，一年的娱乐活动太少了，没有ktv，也没有广场，大家一到晚上就基本上闭门不出。连喝酒这种娱乐活动在没电灯泡的日子里晚上是不喝的，因为光线太暗，划拳根本看不到手指头；村里每年都有“敬神”的风俗，就是把庙里的神仙用轿子抬到村里，给神仙唱戏，等于对神仙的一种报答。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神仙，我们就无从知晓了。 我在八岁之前，村里“敬神”的活动主要是唱皮影戏。这皮影戏自然不能乱唱，再说村里也没有唱皮影戏的家当。每年都要请专门唱皮影戏的班子来村里，记得那个班子里有一个老头，还有几个年轻一些的中年人。他们是父子关系，唱皮影戏唱了几十年了，是皮影戏的专家级人物。但他们父子几个还是搭不起来一个戏班子，其它的帮手就由村里的人担任。 第一次看皮影戏感到非常好奇，我们老早的提着家里的小凳子坐在皮影戏戏台的下面等候。等那父子几个吃完饭走出来，我们感觉就要开唱了，村里的男女老少都聚集在一起，一边聊着家常，一边等候。 那父子几个在亮晃晃的白布后面商量着要唱的段子，无非说一些分工、台词之类的。经过父子几人充足的准备，在白布后面开始敲锣打鼓。我们一群小孩子睁着鼓鼓的眼睛瞅着白布看，老头用沙哑的声音喊出一句台词，一张桌子就摆在了白布上。此时乐器之间相互配合，打出一副很动听的旋律。 皮影戏唱法独特，时而耍赖，时而带着唱腔，时而又是还原的生活中的真实场景。我入戏很快，待老人把几句台词一吼出来，我就已经进入剧情，一眼盯着那几个小人人在白布上跑来跑去。当一头小毛驴跑出来后，戏台下的观众开始发出笑声，小孩子都指着那个可爱的小毛驴哈哈大笑，老人一下子抓住了大家的笑点，越唱越得劲，用我们的方言说着一些俏皮话，笑声不断。 当戏唱到后场的时候，我开始有些困意。就悄悄来到戏台的侧面，看到有一群人在那里忙活。大爸坐在最边上，手里提着一个锣。我刚一过去，他对我笑了笑，“咣”一声，吓了我一跳。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手里提着一些皮影在白布上动来动去，嘴上不停的说着台词。他的头顶上有一盏冒着黑烟的煤油灯，把整个戏棚照的很亮。他的身后坐在他的几个儿子还有村里帮忙的人，他们人手一把乐器，正陶醉的把二胡拉来拉去。只有大爸在那里用滑稽的笑容对着我笑，我悄悄对大爸说：“你也会打?大爸！”大爸笑了笑，对我喊着说道：“你也会！要不你来试试！”我胆怯的赶紧走开。 “啊嗨！”老头声音非常洪亮。 白布后面传来一阵笑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赶快跑到后面刺探详情，原来是老汉的牙齿掉了，由于用力过猛。这事传到观众中间，很多观众都跑到两侧看老汉的牙齿去了。老汉对两边的观众喊道：“继续看戏！” 这样的皮影戏一唱就是三天，唱到第三个晚上，老汉已经唱不动了，就由他的儿子继续唱，他儿子明显不如老汉的风趣，很少听到有台下的笑声。这个儿子有的时候还会忘词，老汉躺在后面给他说着台词，一说完台词，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最后一段好似乎很多人都会唱，只见大爸他们开始合唱，我们小孩子也喜欢凑个热闹，站在台侧跟着大人们的旋律胡乱吼叫。等唱完了这一段，老汉要带着他的儿子奔向下一站了，我们也被皮影戏看倒了，睡到第二天中午还不能起床。 西北很多旅游的景点都有卖的皮影，做工精细，可用做收藏。有一次我准备要买一个玩玩，但一想，这种东西收藏了也没用，丝毫不会带给我快乐，只有那些小人人开始在白布上跳跃，有声有色，那才有意思！ 第六十二章 后知后觉的感悟 又到了决定一批人命运与前途的季节，此时此刻，参加高考的学子们正在考场上拼搏，他们用笔杆子为自己人生的第一个转折点做着抉择。等过了高考，他们又要拥抱告别、聚会放纵、填报志愿。现在回想我的高考，似乎跟一场闹剧一般，就那样平静的过来了！ 2008年，我们在那个富有历史性意义的年岁里参加了人生当中的一次重要考试，也就是高考。在高考前夕，汶川发生特大地震，在那场大地震中，很多同胞失去了性命，失去了家园，很多即将要参加高考的学子被无情的自然灾害夺去了考试的资格。我们也不同程度的受到了余震的影响，让那段本来煎熬的日子更加记忆犹新。 我第一次经历地震，亲眼目睹教学楼在左右摆动，自己被大地托在手掌中摇摆，随即产生头晕、恶心的感觉，那种感觉只有小时候疯狂转圈之后才会产生。之后的日子，我们睡过操场，睡过教室，大家都在猜测即将来临的高考会发生的各种变化。 事实证明那年的高考并没有发生太多的变化，只有重灾区的同学延后了高考的时间。这让不学无术的一群人很失望，包括我。我们的高考如期举行，我们集体坐上去县城的大巴，在城郊的粮食宾馆下榻。当时我们一群男生对这场考试感到新奇，在考试的前一天仍然没有去复习，而是一帮人在满县城晃悠，而且在一个照相馆合影，拿着那几张合影照指点江山。 考前的那个晚上，我们在宾馆里恶作剧，把穿着裤衩的那个同学从房间里抬了出去，扔在楼道里，我们开怀大笑，接着又拿起课本装作复习的样子，当时我纯粹是在滥竽充数，因为我很清楚自己的底细，平时没有用功学习，要靠那一个晚上提高成绩，几乎没什么希望。 想不明白当时我到底是迷茫还是傻，对于那么重要的一场考试，居然坦然自若，没有半点紧张。但是那天晚上是失眠了的，很想早点睡觉，好在第二天保持一个良好的精神状态。有些辗转反侧的样子，越想进入睡眠状态就越清醒，到后来甚至有些生气，庆幸的是，在一番异常清醒后迷迷糊糊勉强睡着。 初生牛犊不怕虎，第二天上了考场后，我沾沾自喜，好似乎有考上清华北大的把握一般，很端庄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等待着老师发考卷。第一门考完之后，大家都在传闻一件很大的事情，据说有一个考生将考卷私自带出考场，为此出动了特警，翻遍校园去找那一张考卷。也是据说，考卷后来在厕所被找到，任性的学生已经将考卷擦了屁股，让人噗嗤一笑！ 考数学的时候，我们那里发生了余震，大家都显得很慌，考生们都准备要撒腿就跑的，没人惦记着趁乱作弊这件事，大家都觉得命是最重要的。但是余震立即又停了下来，我们怀着一颗戒备的心理坚持答完了考卷。 高考的试卷虽然很难，但是也阻挡不了我交头卷的习惯。我把会做的全部做完之后，自信满满的把考卷交了上去，迫不及待的跑去外面看家长们焦虑的面孔，当然我的家长没在考场外面，所以我没多大压力。大姑姑在老远看见我，把我叫了过去。 “考的怎么样？”大姑姑关切的问。那一年我的表姐也在考试，所以大姑姑早已在考场外等候着。 我笑着对姑姑说道：“姑姑，还行！” 这个回答现在看上去实在是太深沉了，把一件很严肃的事情说的轻描淡写，而且给自己留下了回旋的余地，不得不佩服那个时候的我，太狂！ 考完最后一门，我迈着欢快的步子飞奔出校门，买了一张汽车票去了市里，去找我的老姨。到了老姨那儿，我才觉得有些压力了，因为姨夫、老姨都在问考试的情况，在那个时候，我才觉得考的一塌糊涂。 老姨调侃的问我：“能不能上200分？” 这句话显然衬托出老姨已经对我的高考成绩没报多大希望，因为老姨早已经在母亲面前了解到了一些我的吊儿郎当。然而我却自信的不行，对老姨回答道：“180分绝对有！” 是的，180分！的确已经很保守的一个数字，说明我已经做好了考180分的准备，现在看来那个学生好厚颜无耻，居然把180分作为自己的一个底线。 高考对我来说，已经成了历史，成了回忆。虽然无感，但心怀敬畏。那是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在爆发的瞬间，需要漫长的刻苦努力。人生难得再高考，不把握机会，难免造成很大的遗憾。要是给26年给个答案，我觉得唯有高考没努力！ 我要告诫那些还在侥幸的学子，别任性！人生就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好好学习，争取用高考改变自己的一生！这里把美好的祝愿送给正在高考的学生，祝愿他们妙笔生辉、金榜题名！ 第六十三章 夜色中那么快乐 那是一个充满美好的夏天，夜色降临，村里的空气里到处都是青蛙的呱呱叫声，天空一片蔚蓝，宇宙显得深邃而神秘，成千上亿颗星星眨着眼睛，注视着人间的每一个角落。夜晚降临，白天的热浪慢慢被蒸发，丝丝凉风在空气里流动。我光着膀子在院子里漫无目的的转悠，时而望着天上的星星畅想，时而问父亲各种奇怪的问题。 父亲是一个骨子里好玩的人，他很开心的对我和弟弟说，要带我们去游泳。我和弟弟一脸茫然，好奇的盯着父亲。父亲解释道，白天村子里人太多，不好意思去坝里面游泳。趁着这漆黑的夜色，悄悄去坝里玩玩多好。我们俩拍手叫好，于是我们三人蹑手蹑脚的悄悄向坝靠近，也不知道父亲为什么那么胆小，就算被村子里的人看见又能怎样。小孩子总是不太理解大人的虚伪，但是我们跟父亲一样谨慎，一边走着，一边还要环顾一下四周，看有没有人经过。村里的晚上很少有人，但也有去串门的老汗很晚才回家。 先下水的是父亲，父亲的表情告诉我，坝里的水很凉。我和弟弟先后跟着父亲的步伐走进了坝里。我很担心水里的青蛙把我当成什么饲料，那样咬到哪个部位都不好受。但这种担心是多余的，青蛙有十万个胆子也不敢接近我们这一种生物。我居然发现，水慢慢变得很热，我好奇的问父亲这是什么原因，父亲一边把水往他的身上拨，一边给我说，白天太阳晒了一天，晚上水温自然很热。我一想，确实很有道理。突然听到不远处一阵咳嗽声，父亲立马命令我们把身体隐藏在水里，把头露到外面不要动。我们三个像已经埋伏好的侦察兵，静静的看着那个走下来的人。那个人正是村头的老景，他连头都没回一下，只是一路咳嗽着走了下去。我们暗自窃喜，为自己高深的隐藏技术。 除了去坝里游泳，现在看来其实并不是游泳，只是去水里走走。那个坝里想要游起来还是有些困难的，加上我们都是旱鸭子，游泳无从谈起。我们家那时候没有果树，听说上面邻居家的果树上面果实繁多，但是只是听说，并没有实际的证据。邻居家早就搬走了，但是果树依然生长的很旺盛，我只是站在自己的家里老远看到的。按理来说，光明正大的上去摘点下来，也不会有人追究责任。但还是要考虑一下村里人的看法，所以父亲在一天晚上出了一个很“冒险”的计划，去偷摘邻居家的果子。 父亲好玩的地方就是为了这次行动，专门穿上了白色的衣服，还头戴帽子，看起来像一个大盗。当然，我这次也承担起了父亲的副手，弟弟还小，就只能待在家里，和母亲一起等待着我们凯旋而归。 我虽然年纪小，但是冒险精神很大，总是潜伏在父亲的前面，爬上土坡，我们迅速匍匐在果树下的草丛里，跟月色混为一谈，父亲悄悄对我说，先不要轻举妄动，等待时机，确认安全后再进行动手。爬在草丛里的每一秒，我的小心脏一直跳个不停，生害怕被夜里的什么神秘人物给发现，脑海里满满的都是各种应对战术。 我和父亲兜里揣满了果子就仓皇回到了家，回家后欣喜的跟母亲、弟弟讲述着整个偷果子的过程。当然，父亲真正的用意我想并不是让我们学会怎么偷东西，而是在刻意锻炼我们的胆子与应变能力。正是这种在月光下的行动，让我的童年变得那么快乐。 在傍晚，我们一家人把桌子放在水泥台阶上，吃完饭，父母聊着天，我和弟弟坐在台阶上看星星、看月亮、看整个宇宙。父亲知道的很多，指着天上的某几个星星给我们讲述神话故事，其中就有牛郎织女的故事，但父亲讲述的好像并不是爱情故事。但有一个细节我记得很清楚，父亲说在每年的七月七日，在葡萄树底下就能听见牛郎织女的谈话。在之后的很多年，我一直寻找有葡萄树的地方，还曾一度把桑梓树当成了葡萄树。我相信，那个美好的传说，会是真的。 转眼之间，开心的那个夏天已经成为了过往，一幅幅美好温馨的画面在脑海里一页页转动。长大后，一直被各种烦恼困扰着，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父母脸上的皱纹越来越多。我们丢失了昨天的美好，也没留住时光。 第六十四章 不能忘的历史 坐在商业楼里，回想着刚刚看完的大型纪录片《长征》里的画面，再环视着周围的人来人往、五光十色。眼前的情景与纪录片里的厚重与严肃互相交错，但又觉得在情理之中。长征，究竟是一条怎样的路？ 长征，一条开启了中国革命伟大胜利的神奇之路，一条共产党人带领穷苦大众寻找光明的探索之路。 从高度概括的纪录片里，我们看到的是长征途中种种艰难困苦，还有许多革命前辈的亲口讲述，也有历史遗留下来的千疮百孔。有一个疑问，难住了我自己。是什么样的信念让一群血肉之躯克服人体极限，创造了震惊中外的征途呢？又是怎样一群人，对前方的路如此自信呢？ 许多个镜头总是让人热泪盈眶，被红军的超长毅力所感动，被红军真实事迹的艰辛所感动。他们代表了全中国所有的穷苦大众，为了给穷苦大众寻找一条出路，摆脱军阀的折磨，摆脱侵略者的残害，他们不畏牺牲，抱着视死如归的豪情与信念勇往直前。冰雪的刺骨消磨不掉他们骨子里的意志，草地的艰险打消不了他们到达的目的，饥饿摧残不了他们胜利的决心。 在他们当年走过、战斗过的地方，似乎还能听见他们豪迈的脚步声，你听，那是他们激情的呐喊，你瞧，为了阻击敌人，他们发射的子弹打出的弹孔。一个个红色胜地的背后，都隐藏着无数先辈的牺牲与战斗。我们怀着无比崇敬的心情来缅怀先烈，面对先烈，我们无比沉重。我们的思维之中，对先辈的壮举充满不可思议，我们在思索，作为先辈的传承者，我们是否能接起历史的重任，把先烈们用牺牲换来的胜利继续巩固！ 我相信，要是没有坚定的信念与崇高的信仰，是走不出那次长途的。支撑先辈们一步一步前进的，是一个令人振奋的共同目标。 为了实现一个简单而纯洁的历史梦想，他们上演了无数个悲壮瞬间。在敌人的刺刀下拼命搏杀，用跳动的心脏堵住了敌人的枪口，用无法想象的行为艺术征服了敌人的残酷与无情。 一段中国军事史上的长征，令世界人感叹、唏嘘。许多外国友人苦思冥想，他们想不通长征的精神源泉在哪里，更无法想象长征的真实性。一些追求正义，感知历史的人纷纷来到中国，跟随长征的步伐去寻找素材。他们被这群中国人折服了，在他们笔下，长征几乎是人类史上的绝迹，那群人已然成了人类史上的佼佼者。从中国人的角度出发，长征仅仅是一次寻找出路，寻找活路的平凡之旅。 这样的民族不振兴没有道理，因为这个民族有一群人用一次征途证明了所有。正是那一群人，就此改变了中国的命运，把历史的车轮推向了前方。 在观看整个纪录片时，不止一次的冒出一个想法，就是想亲自去体验当年红军走过的长征路。我看到也有很多人在重走长征路，他们应该和我一样，都是为了对那次伟大的战略转移致敬。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重走长征路，更多的是为了磨砺意志。抛开当面的恶劣条件与艰难险阻，如今，我们只要能走完长征路，就已经很不错了。可见当年真正长征的将士们是多么不易！ 今天的美好生活是用先烈们的鲜血与牺牲换来的，我们应该永远铭记那些为了新中国建立而献出生命、流血牺牲的每一个人，他们共同的名字叫红军。那种长征精神应该代代相传，让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民继续歌颂那段历史，忆苦思甜，守好家业。 听到一段段刻骨铭心的亲口讲述，看到一段段历史资料，悲痛，成了见证历史的唯一感觉。翻越雪山时被活活冻死，跨越草地时由于缺粮被饿死，渡江作战时为了掩护大部队集体牺牲……有这样一幕，有一个红军战士在翻越雪山时被冻死，但他拳头紧握，当战友用力掰开他的手指头时，手里紧紧握着一张党证和用来交党费一枚银元。由此可以看出，那种信仰与信念是至死不渝的，在生命中的最后一刻，生命的价值还在升华。 长征精神，里面蕴含了太多东西，值得我们去学习，去发掘。虽然时代不同，历史使命不同，但我们的初衷是相同的。在新时期下，如何将长征精神发扬下去，把长征精神的精髓留下来，值得我们深思。 民族要崛起，国家要发展，需要的不仅仅是人才，还需要一种精神。而且那种精神应该根植于民族的骨子里、国家的血液里。在任何时候，不应该将一己私利作为心中的念想，而是把国家的命脉作为一个共同的念想。去维护民族尊严，去支持崇高的事业。 我们看到，依然有许许多多的人在为祖国牺牲，为了崇高的事业而坚守。我们为此感到欣慰。老一辈革命家用长征精神换来了新中国，当代国人，应该用新长征精神为祖国的繁荣昌盛做出贡献。 第六十五章 尊重生命 真是多灾多难的一生。 前几天我骑着自行车，正得意忘形的时候，那辆陪伴了我几年的山地自行车出卖了我，它的一个杂技动作把我甩了！ 我被轻盈的抛了出去，脸着地。爱脸如命的我瞬间心碎了一地，我的两颗门牙被重重磕在了水泥地上，瞬间闻到了一股血腥味，还有水泥地的五味杂陈。好面子的我挣扎着爬了起来，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打自己一巴掌，以验证还有生命迹象，而是用手摸了一下嘴里的门牙。万幸，万幸，门牙还在。心情瞬间有了灾难时的欣喜，命可丢，但是门牙不可掉。 掏出手机，用手机的屏幕看了一下留在屏幕当中的我，满脸是血。我晦气的把一口血吐在了地上，我都没有时间顾及旁边会不会有围观的群众，应该没有，除非我鲜血直流，流到路人的脚下，说不定路人才会意识到有人流了血，顺便过来看看热闹。 我现在脾气很好，居然很坦然的接受了这种遭遇，没有怪罪那条路上的大坑，也没有责怪自行车的不忠，更没有自责。我只是在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甚至怀疑那一刻是发生了灵异事件，是什么王八羔子没有投胎转世，把我活生生的从车子上拽了下来；母亲很可爱，我打电话给她，她二话没说就把我训斥了一顿，我很奇怪是什么人为她通风报了信。我用特工般的眼神审视了一番弟弟，母亲很没有好气的说：“我在微信朋友圈里看到的。”原来如此，母亲也是会上微信的人，我疏忽了母亲的进步。 “骑车不抓把么！不把你摔坏就不错了！”母亲继续责备我。 这个根据也是朋友圈惹的祸，我在之前发表过一段小视屏，是撒把骑车的画面，以显示我的技术高超。没想到母亲学以致用，说我经常骑车不捉把。我很无奈，要是我不捉把就好了，至少我的两只手还可以帮门牙分担点压力，就是因为捉着把，让我的门牙差点与上齿龈分离。 我总是把自己搞的遍体鳞伤，用伤痛博得大家的关心与爱护。 记得是在两年前！一个道士预言道：一年内你要远离“车”。我当时感到匪夷所思，我问他：“此话怎讲？”他收了我的钱，还一本正经的装出一副很高深的样子，回道：“天机不可泄露！” 呸！狗屁天机，不就是摆个摊出来骗点钱吗？ 但我被这种预言搞的很紧张，好似乎时刻准备着“车”的危险。在半年后，一个夜深人静的凌晨，亮子骑着他那个红色的摩托车，用一个醉汉朦胧的双眼冲向一条笔直的马路，我就在亮子的后面坐着。由于我滴酒未沾，过分清醒，所以采取了一个很幼稚的动作，一把拉住前刹，顿时车飞人飞。只感觉眼前一黑，我们暂时被撂在了公路上，我像飞行员一样，从空中被抛了出去，那一次，我没打算活着来到地面上。在空中我想到了那个道士的一句话。“你要离车远点！” 我们都是如此坚强，忍着疼痛回到了家。我只记得那一夜很难入眠，因为血水与床单老爱粘到一起，撕心裂肺的疼痛不得不辗转反侧。感谢上天不收之恩，让我们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又回来。现在想想，不吃点亏，真的什么都不懂。但一旦吃了亏，弄不好压根就没有感悟道理的时间。 谁轻视生命，生命就彻底藐视他！前天一个中学生因为玩手机没有看路，被一辆车撞飞，彻底的失去了仅仅16岁的生命。让人痛心！当手机成了我们整个世界的时候，世界就不会宽容你的存在。 那是在我上初中的时候，《天龙八部》刚刚播完，我就拿着一根干棍在家的后面脚踢拳打，准备练就萧峰的一身武艺，最好能把降龙十八掌学会，以打退百万雄兵。当我练了一段时间后，自以为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于是对着地面单手直直触地，只听见胳膊里咯一声，差点折断。自己忍着那种隐痛好几年才有了好转，我才明白，什么狗屁降龙十八掌，都是忽悠人的玩意儿，差点废了我的一条胳膊。 尊重科学，尊重生命。千万不能以为自己是金刚不坏之身，去挑战一切不可能。你要做的不是腾空而起，而是款款落地。从飞驰而过的轰鸣声中，我感到万分恐惧。他们用机器的工作极限寻找刺激，但自私到没有底线，不考虑其他人的生命安全。你不撞树上，难道要让你撞猪上吗？ 第六十六章 荒废的学业 高考结束了，心里的监狱里释放了一个早已憋坏了的囚犯。 尽管我知道即将面临着什么，但现在需要短暂的解放。只要在最后一门试卷上写上自己的名字，高考就意味着结束了。 我很想在试卷上写一段感言，但最后忍住了。毕竟高考是一场神圣的考验，不能随便亵渎一场命运的抉择。 交了卷，我迈着自信的步伐走出考场，见到了考场外同样是考生家长的大姑姑。 “这小伙子一定考的不错，满脸的开心与高兴！”大姑看着我说。 我稍微有些知耻的答道：“姑姑，考的不好，但是心情很好！” 姑姑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道：“把你个狗吃的！你肯定考的好着呢！” 姑姑一副不相信事实的样子，我再就没有解释，就给姑姑留一个悬念！ 考完试后，和同学在宾馆匆匆别过，早就答应姨姨要去市里找她，冒冒失失的上了去市里的大巴。 在消瘦的躯体上，上身穿着一件姨姨送给的西服，下身穿着一件运动裤，脚上又是一双擦了点水的休闲鞋。这身打扮看起来就跟一个勺子一般，而这种概念当时全无，自认为是非常时尚的装扮。 来到了姨姨家，姨姨亲和的问我：“考的怎样？” 我还没有回答，姨接着又问：“能不能上两百分？”姨姨问的时候脸上带着微笑。 我在心里大概估了一下，答道：“考不上两百分，起码一百八十分有呢！” 姨姨一下子崩溃了，她笑的合不拢嘴。 “你还好意思说出口！唉呀！那没一点戏着。” 我补充道：“姨姨，我说的是最保守的数字，担心让你们太失望。” 在姨姨家待了几天，那几天内见了很多世面。第一次看到那么高的楼，第一次看见城里人跳舞，第一次转了转城里的夜景。 听说成绩下来了，同学们都去了学校填报志愿。我其实很想去学校看看成绩，填一下志愿。但是我心里明白，成绩肯定低的可怜，有何面目面对老师与同学。 我悄悄躲在家里安心帮父母干活，那段时间里，家人谁都不关心我的成绩，没人问，也没人提起。 干完农活，我拿着父亲的手机拨通了查询成绩的热线，那一刻，我多希望电话的那头给我撒一个大慌，让我喜极而泣。 “你的总分成绩是：三百五十八。” 听完自己亲自打下的江山，没有想象的那么残忍，也开心不起来。我淡淡的把成绩告诉了家人，家人淡淡的接受了。包括村里人，谁都不敢提起高考成绩的事，特别是在我们这些落榜生面前。 家里人不怎么关心我的成绩，但是也愁着我的前途问题。过了几天，姨姨打电话说她帮我在市教育局填了志愿，看有没有学校能走起。要是能走起，不是专科就是高职。 我在那一段时间里没有任何想法，想法似水，就让它顺其自然，听从天意的安排。 又过了一段时间，姨姨打电话说让我去市里再补习一年，看能不能补上去，第二年走个二本也好。 家人问我啥意见，我基本上没有意见。 行，我去补习。 当一个人对前途失去任何幻想的时候，你给他只要随便指一条路，他就能迈步向前。 转眼间，考上大学的同学都去上大学了，没考上的同学也选择了一条路走了。我开始恐慌了起来，但感觉无能为力。 我跟三哥一同到了市里，姨姨给我们联系了一所学校，我们准备过几天去报名。 我和三哥合租了一间房子，把所有东西收拾完毕后，到了开学的日子。 我们跟随着姨姨到了学校，在姨姨的指引下交了钱，领了好多教材后我自己去班里。 我战战兢兢的走进教室，教室里黑压压的一片，都是来复读的。讲台上站着一个中年妇女，我礼貌性的对讲台上的老师说道：“老师，我来报名！” 这位中年妇女大声问我：“你考了几分？” 当着全班学生的面，我撒了个谎。 “我，我考了三百六十分。”我满脸通红，一直红到了耳根子。我给自己的成绩加了两分，我羞愧难当。 老师更加大声的对全班学生说道：“就靠你们一班人给我要考个大学！我看比登天还难。”说完，全班鸦雀无声，我低下了头。 “带着你的东西坐在第一排！”老师命令我。我灰溜溜的快速移动，走向了第一排，然后轻轻坐下。 过了一会儿，我看见教室外面姨姨在叫我。我走了出去，讲台上的老师看了一下外面的姨姨，放弃了刚才没说完的话，跟着我走出了教室。 老师对姨姨说：“李老师，你怎么来了？是有啥事吗？” 姨姨笑着对老师说：“这个娃是我的外甥，我找他要一下学费单，把你打扰了！”姨姨指着我对老师说。 老师不好意思的说：“你早说一下我就刚才不骂他了！他一来，我就给收拾了一顿。”此时，我心情错综复杂，以姨姨为荣耀，以我自己为耻辱。 姨姨对老师说道：“你以后把我这外甥管的严一些，多提问。” 姨姨跟老师寒暄了一阵后，姨姨要走了，我跟在姨姨的后面。 “小伙子，你给我回来！你跟着你姨姨干嘛去？”老师说。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任务是学习，立即回到了教室。我静静的坐在座位上，不敢回头看其他人，把头低到了下学。 开始正式上课了，在之后的几周里，我被理想捆绑在了课堂上。由于基础确实太差，感觉补习的压力越来越大。被老师一次次点名提问，每一节课都在心惊胆战之中徘徊。我有一种感觉，大学能不能考上不说，我肯定会疯。 有一天，姨姨给我说了一件事，她告诉我有一所大学给我来了录取通知书，问我要不要去。 我突然不想补习了，犹豫了几天后告诉姨姨：“我要去上大学！不想补习了。” 姨姨看到了我的倦容，也理解我的苦处。她默许了我的意愿，帮我退了学费，我再一次走出了高中的校园。 我望着那所还没完全熟悉的学校，长出了一口气。 这下终于解放了！ 第六十七章 关于大山里的体育运动 一直喜欢体育运动，山里的孩子习惯了在田野里狂奔，根本就静不下来。但运动是为了强身健体吗？这个科学的问题一直没有认真思考过，只是觉得运动能给我活力，能让我大汗淋漓。我喜欢篮球运动，忘记了是什么时候开始热爱这项运动的，到目前为止，我依然热爱。 村里那副历经沧桑的篮板让我知道了篮球运动的存在，但那时候村里的小孩没人买得起篮球，也没见过篮球，哪怕是在各种渠道。 尽管得不到一个像样的篮球，但它的雏形我们貌似已经接触了一些。每年杀猪是我们特别兴奋的时候，因为猪的身上有一个器官，我们称之为“猪尿泡”。我们就守候在被挂起来的猪旁边，等待着猪尿泡的成功摘除。一些大人自然也是过来人，懂得我们的心思。嗖一下，猪尿泡被扔出去了很远，我们一群小孩就像饿狼一般向那个猪器官迈进，好像要争个头彩才行。 猪尿泡被吹了起来，上面糊满了泥水，看上去特别脏。小时候压根就不懂脏到底是一种什么状态。拿起已经瘪了的猪尿泡塞到嘴里一顿狂吹，试图着将它一次性吹爆。那个猪尿泡就是我们想象中的篮球，我们传来传去，围绕着一个满身泥土的猪尿泡笑的合不拢嘴。 一切都似乎无法阻挡我们对篮球的热爱，一年四季也没有杀的猪啊！于是聪明的信徒就发明了另外一种球体，代替了柔软的猪尿泡。这个球体就是―毛蛋。毛蛋的制作工艺简单，但也需要技巧。偷偷将妈妈的毛线拿出来一捆，翻来覆去的绕蛋蛋。机智的伙伴总是能想出使毛蛋弹的很高的方法，在毛蛋的中心裹一个弹子球，毛蛋就可以弹力无限了。多少个童年往事，就藏在了毛蛋里，从黄昏一直玩到天黑，日复一日。起初，单薄的身板往往只有在场外拾球的份儿，那时候最想听到的呼唤就是，嗨！来，缺个人。我也许就会成为缺的那个人，在场上给大孩子发球也是一种荣幸。 上了学后，给我们这群穷孩子创造了美好的世界。我们见到了梦寐以求的篮球，我第一次见到篮球的时候，有些恐慌。心想：那么大的一个球体，我能不能拿的动？这不是我傻，而是确实没有见过。 身为毛蛋运动员的我，还好有点基础。身板依旧单薄，但我喜欢这项剧烈的运动，体育课、课间操，想尽一切办法的去打篮球，有了很多上场的机会，我不上他们人也凑不齐。于是，场上就出现了一个用力狂奔的瘦子，几乎没人能追的上。但被盖帽是家常便饭，那时候不懂被盖帽是一件很耻辱的事，盖就盖了，大不了被盖翻在地。 这个爱好一发不可收拾，在之后的时光里，在烈日下对抗，在风雨里跳投，在黑夜里上篮，在课堂上逃课。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篮球变的不可缺少，姑娘与篮球之间我选谁？先打完篮球，再约姑娘可好？ 身板还是没有强壮起来，但基本满足了篮球的需求。身高虽然勉强接受，但距离尚远。这都不是事，我可以通过快攻、三步上篮弥补这些不足。 突破，跳投，球进了。模仿着球星的动作，用力撕扯着球衣，跑过中场，感觉全世界已经被我征服。 球星退役了，我也跟着黯然神伤。又一个同志，又要离开球迷的视线，去过上富足的生活。我们刷爆整个朋友圈，为球星遗憾，为球星感叹。其实更多的是为自己的爱好呐喊。 打了这么多年篮球，但不懂规则，不清楚球星的号码，更不知道球星在哪效力。我只热爱奔跑的感觉，喜欢三分带给我的成就感。 背攻，快传，直接上篮。 球被盖，出线…… 第六十八章 逃跑的路上 倾盆大雨正扯着喉咙向大地泼洒，炙热的大地上好似乎冒起了热腾腾的气体。浩被包裹在这场大雨里，他在雨里拼命的“逃命”。 好狼狈！浩一边跑，一边暗自反思。衣服已经全部湿透，罢了罢了，逃命要紧，继续跑！他不敢回头，他只知道前方就是安全的地方。雨水拍打在他黝黑的脸上，打进了眼睛里，有点疼，睁不开眼睛。 天啦！差点被雨中疾驰的车辆撞上，他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但不能停下来，一停下来心里的安全感就消失了，此时此刻，危险还没有完全与他远离。那个“善良”的师哥随时有可能带着他的兄弟姐妹来捉拿他。 停车！停车！浩继续跑，一边用左手拦着过往的车辆。也许是大雨的缘故，没有一个司机停下车辆，也难怪，谁会停车拉上一个逃命的人。 浩快跑的要吐血了！雨还在下，能见度不足五米。大雨遮挡住了城市的华丽，他也无心欣赏这个城市的夜景了！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想办法逃离这个充满着阴谋的地方。浩看见了一辆吉普车，停靠在路边。他已经顾不得面子，跑上前拍打着吉普车的窗户。 司机惊讶的看着浩。他打量了一下这个气喘吁吁、淋的全身湿透的男孩。接着，司机打开车门。 惶恐与紧张，让浩的字典里失去了“难为情”三个字，他知道，全身的雨水肯定会弄脏吉普车，但他不能再考虑那么多了，他钻进车里。 开吉普车的司机是一位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中年人，他透过锃亮的眼镜看着浩。 “小伙子！你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跟我说，我是不怕事的。” 听到这位素昧平生的人说的话，浩的心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遇到恩人了！总算是有了挣脱的希望。 与遇到的这位好心人相比，浩觉得“师哥”简直就是人渣，是那个阳奉阴违的师哥让他差点掉进陷阱。吉普车的司机热心的送他去车站，一路上，浩把自己的经历慢慢说给了救命恩人。 一年前，浩认识了那个师哥。那时候他的确是他的师哥，至少他们在一个校园里学习。正是这样的相识，给浩的遭遇埋下了伏笔。师哥已然成了社会一哥，而浩才是大学二年级。 在放假之前，浩与师哥在一次聊天过程中偶然提起想做暑假工的事情。师哥得知浩的这一想法后，显得淡然，对浩说了一个摆在眼前的好机会。师哥承诺，他在那里已经是游刃有余，只要浩肯过去，一切包在师哥身上。 对社会的认知还是一张白纸的浩相信了师哥，他甚至觉得江湖就要从此开始闯荡了。师哥无疑是那个武功高强的大侠，跟着师哥混，一定没错。 在师哥百般的殷勤劝说下，浩心动了。既可以见见世面，又可以为家里减轻点负担，这等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学校放假后，浩坐上了去陌生城市的火车。一路上师哥的关怀信息发个不停，这让浩更加期待此次远行。他在想，常在江湖走，到底有朋友还是好。要不是师哥的一片好心，他也不会有这次远行，这将是一个充满期待的旅途。 来接站的是三个人，其中一个就是那个师哥。师哥见到浩像见到一个老朋友一般亲切，在寒暄之间，旁边的一男一女也不时给浩送去几个眼神交流。他们三个对浩的到来，显得非常激动。就好像走到了他家，他要让你感受一下地主之仪一样。 炎热的天气让浩的额头上渗出了汗珠，师哥把浩带进一家肯德基店。四个人坐在一张桌子周围，热情的师哥并没有因为浩的舟车劳顿点一些喝的或者吃的。浩其实有些饿了，他在想，师哥这种大豪情的人总不能让他先开口买点吃的东西！ 浩在对面三人轮番找的话题中思考，思考着怎么把话说的更加有水平一些。在干巴巴的闲谈中，时间过了两个小时…… 一夜的车程让浩早就产生了困意，他是多么想有一张床可以暂时休息一下。再感兴趣的话题，他在此时此刻也很难聊起来。起码得等到满血之后再继续聊起来也行。 师哥终于口渴难耐，站了起来。浩期待着师哥的下一个举动，师哥淡定的说：“咱们走！”浩不知道师哥要去哪里，不过总比待在这里闲聊的好。 师哥一起那个小个子男的见浩一直在用手机发消息，他有些好奇，又像在间接的审训。 “你老是跟谁聊天呢？”小个子问。 浩勉强微笑了一下，回道：“给我妈，给我妈分享一下我现在的位置！” 这时，一起那个女的，像借熟人手机的语气娇滴滴的对浩说：“我也会玩消消乐，让我用你的手机玩一把！” 浩在心里是一万个不情愿借给她手机，这才刚刚认识，就要借人家手机，天生的见面熟啊。不借，又显得没有一点绅士风度，浩硬着头皮把手机给了她。借过手机的那个女孩，脸上没有表情。 出了刚才尴尬了两个小时的肯德基店，浩跟着师哥三人走了没多远，他们又进了一家肯德基店。浩的内心快要崩溃了，他的心里有些不爽，这师哥到底要干啥。感到疲惫的他，急需要休息啊！该死的女人，快要把他的手机玩没电了，连管给他的意思都没有。他心里在骂她，可又不好意思骂出来。 “你把我的手机给我，我要给我妈妈回个消息，要不然她该着急咯！”浩有点不耐烦的对并不漂亮的女孩说。 “哎呀！等我把这把玩完，就还给你，又不是不还，你急啥。” 浩把手机要过来，给她的母亲回了条信息。这时师哥又想玩一下他的手机，他觉得太无奈了。浩本来是个手机控，这没手机，感到浑身不自在。师哥要玩，不给又不好意思，浩把手机给师哥了。 这都走了两个肯德基店了，连一杯水没喝上。浩终于没办法忍耐下去了，他对师哥说：“师哥，我给咱买瓶水喝！我渴了。” 师哥把浩的手机顺手给那个女人了。然后慷慨的说：“师哥来，你来了，不能让你吃亏。我去要！” 浩看见外面夜幕已经降了下来，尽管师哥很多地方让浩的心里有些尴尬，但浩仍然对师哥充满满满的期待。 终于离开了肯德基店，坐上了一辆出租车。车在疾驰着，浩坐在后排座上，看着渐渐远去的繁华，他的心里开始有一丝悔意。他用眼神瞄了几眼坐在旁边的这两个人，心里滋生出的，是更多的烦躁。特别是这个死皮赖脸的女孩，手里依然玩着他的手机。浩开始有些不开心，不过，出于对别人的尊重，他还没有翻脸。 车在一个相对繁华，但比刚才的繁华有些萧条的村头停了下来。师哥说，这段路要步行回去。浩的心里产生了一种毛骨悚然的不详预感，但他不敢相信眼前的师哥是个骗子。 就在浩的思绪布满疑虑的时候，天突然下起了暴雨。这场雨来的这么突然，一下子将整个城市“吞噬”。 突如其来的天气变化给浩做了一个决定，现在正是逃跑的好机会，他意识到，他在渐渐走向骗局。再过几分钟，他就会变成受害者。 浩试图从那个讨厌的女孩那里把手机要回来，但那个小个子男人的一句话，让他头皮感到一阵发麻。 不，逃命要紧，要什么手机，要什么行李！ 他灵机一动，得想办法寻找逃跑的机会。 “华哥，雨这么大，我去给咱们买把伞！”华哥就是那个小个子男人。 浩没有等待回应，转头就跑，头也不敢回一下…… 跑过一个路口、两个路口…… 讲到这里，浩的情绪有些激动，他在向恩人讲述一段惊心动魄的逃命故事。 开着吉普车的恩人会心的笑了一下，他为浩感到欣慰，继续开着吉普车奔驰，向着浩想去的方向奔驰！ 浩在事后一想，这次遭遇，给了他很好的人生经验。也彻底看破了一个躲藏在师哥后面的人渣。 浩感谢那场大雨，一定是他的善良感染了老天，老天为他流下了及时的眼泪…… 第六十九章 三脚不落地 正是农闲的时候，乡亲们都走上集市，凑一凑人多的热闹。街道上人来人往，商人们在叫卖着自己的商品，有的把家里的存货拿出来交易，换点银子花。人群中，有这样一个粗糙大汉。身长一米八左右，满脸络腮胡子，一对大眼睛，戴着一顶破毡帽，背上挎着一个大布袋，里面装着赶集的银子与干粮。 大汉身上的这个布袋实在是有些扎眼，已经有一个小偷瞄上了大汉，一直鬼鬼祟祟的跟在大汉的后面，怎奈一直没有机会下手。大汉在一个摊位前停了下来，眼睛的余光好似乎扫射到了什么，他轻蔑一笑，放下刚刚拿起的商品，继续往前走。 趁着密集的人群，小偷下手了。 小偷轻轻的在大汉的布袋上划了一道口子，手法快捷利落。大汉已经有所察觉，小偷的手早已经伸进了布袋。就在这时，大汉用自己粗糙的大手一把摁住小偷的手。小偷疼的原地打转，小偷试图着赶快挣脱，但是大汉的手劲实在是太大了。 “唉吆喂，我的娘亲啊！大爷饶命！”小偷嘶喊着。 大汉装作没有听见，从街的这头走到那头，又从那头走到这头。这一路好多人在看热闹，大家指着这两个人议论纷纷。 小偷的嗓子已经喊哑了，再也没有力气挣扎。 大汉站定了下来，放开小偷的手，手上的皮已经掉完，几根指头上鲜血直流，指头看上起严重变形。这时候人群已经把他们围了起来，小偷跪在大汉的面前。 “说！还敢偷吗？”大汉厉声问道。 小偷连磕三个响头。“大爷，再也不敢了！哎吆，疼死我了！” 此时周围的群众拍手叫好，大汉抱拳向大家示意。 原来这位大汉是大名鼎鼎的焦大爷，据说焦大爷武功盖世，在方圆村里村外都大有名气。他自创一套拳法，叫“焦家拳”，传男不传女。各样武器样样精通，连他的老婆对武器也是略懂一二。 据说有几个混混不服焦大爷的威名，就去找焦大爷挑战。没想到很不巧，焦大爷正好有事外出，家里只有他的老婆与女儿。 焦大娘迈着三寸金莲来到几个混混面前，这几个混混轻蔑的看着焦大娘，对焦大娘说道：“把你家老匹夫叫出来，听说很能打啊，我们弟兄几个想领教领教！” 焦大娘答道：“小伙子，老头今天不在家，你们要是想挑战我们那口子，就先过我这关，武功这玩意儿，我是略懂一二！” 小伙子围着焦大娘转了一圈。 “啧啧啧，这老太婆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您这走路都费劲，还敢跟我们叫板！”混混一说完，焦大娘让女儿抄她的家伙来。焦大娘的女儿扛着一把铁连枷，递给了焦大娘。 “用什么武器你们到我家随便挑，我今天让你们看看老娘也不是吃素的！”焦大娘对几个混混说道。 这几个混混都给自己挑了一样拿手武器，准备与焦大娘一决高下。 “你们几个，一起上！老娘我接招。” 几个混混嘶喊着向焦大娘进攻，焦大娘原地没动，铁连枷在手中来回自如旋转，打斗不到五个回合，混混个个被打倒在地。 “混账东西，就这点功夫还敢挑战我们老焦，好好让你们的娘亲再生一遍再来！”焦大娘把铁连枷扔在一边。 就在这时，焦大爷回来了。眼看着场景，焦大爷问焦大娘：“娃他娘，这是怎么回事？”焦大娘指着焦大爷对打倒在地的混混说道：“你们要找的人来了！去！跟他一决高下！”混混们赶快翻起身噔噔噔连滚带爬跑了。 当焦大爷名声大振后，好多人去拜师学技，但都被焦大爷拒绝了。焦大爷说，他的武功本来是要传给儿子的，但是没有生下个儿子。所以，他不想把武功教给别人，武功本来是强身健体的，他不想把武功当成一门绝技去发扬，以免给江湖带来祸乱。 焦大爷无心在功夫上做文章，只是想一门心思的把庄稼务好。但是，一个来自崆峒山的道长听说了焦大爷的事迹，于是下山来专门来挑战焦大爷。 焦大爷拒绝了道长的挑战，他对道长说，他只是一个庄稼人，不想在武林中争取什么地位，劝告道长还是回去悟道去！ 那位道长于是在四处散布谣言，说焦大爷贪生怕死，不敢接受他的挑战。 焦大爷一听这消息，火冒三丈，于是在村里摆下擂台，邀请附近的乡亲父老前来观战。 在擂台下挤满了人，大家都想见识一下焦大爷的本领。一直听说焦大爷武功很好，但是没有机会亲眼目睹，这下终于可以大开眼界了。 那位道长先出招了，他使用的是螳螂拳。焦大爷立在原地不动，眼看着道长的拳逼近焦大爷，焦大爷一个闪躲，避开了道长的一拳。焦大爷连出两招，一只手抓住道长的胳膊，往回一拉，一肘子挥过去，把道长打出了几米远。 道长挣扎着站了起来，连连几个扫堂腿向焦大爷横扫过来。焦大爷“呀”一声，跳起来一脚蹬在道长的脸上，把道长踢翻在地。此时台下一片掌声、喝彩声，几个村民冲上台把焦大爷往空中撂了起来。 道长站起来走向焦大爷。 “焦大爷，贫道冒犯了！贫道发誓从此不再学武，愿自废武功！我输了！”那位道长向焦大爷鞠了一个躬。 焦大爷抱拳，对道长说道：“鄙人一介草莽，实在是冒犯了！道长现在满意了？” 说罢，道长便转身离去。 自从与道长一战后，焦大爷的武功在大家的心目中是不可战胜的。焦大爷因此成了我们那里的风云人物。随着时间的远去，焦大爷的武功已经失传了，留下的，是焦大爷力战各路江湖的传说。 前几年，在一次村里的活动上，一个人耍了一段棍术。人堆里有人悄悄说，这个人的棍术可是焦大爷给教的。不管那人的棍术是不是真的受焦大爷真传，但是焦大爷的功夫灵魂还在，大家还在赞颂！ 第七十章 放驴 听过放羊的故事，也听过放牛的故事。有没有听过放驴的故事呢？ 驴，家畜。脾气倔，不听使唤。于是，常骂人：你犟的跟驴一样！ 小时候，我家养了一头驴，短小而精悍。狂躁方面绝对不亚于任何马骡。我由此可以判定，它的父亲一定是一头强势的驴。刚刚起家的父亲为了生计，冒着雷阵雨去了邻村给我家买了一头驴。当天下午，一家人只是担心父亲的安全，因为路上要经过一条河，那条河里正流淌着浑浊的泥水。盼啊盼！终于看见了父亲和一头驴的身影。 那头小驴走在前面，父亲拿着一根柳条跟在后面。之所以称之为一头“小驴”，是由于它真的不太强壮。我们那里把这种驴叫驴娃。父亲说这头驴把他折腾坏了，差点过不了河。我在想，父亲确实有点强驴所难。那头驴就跟娃娃一样，还是个愣头青，哪见过什么世面。更何况要过那么湍急的河流。只要父亲安全到家就好。 从此，小驴儿就成了家庭的一员。小时候对什么都充满着浓浓的感情，总是爱跟家畜套近乎。一日，我在驴的屁股后面准备抚摸一下驴屁股，以示对它的热情与友好。不料，劳什子腾空而起的驴蹄子，差点把我送上黄泉路。自此，对这头驴我怀着满满的报复心理与戒备。只要一有机会，我就拿着鞭子趁机抽他几下。就跟现在的有些人一样，只要一有机会，就对你打击报复。 天气暖和之后，母亲决定让我和弟弟负责放驴的工作。所谓放驴，就是把驴拉到一个指定有草的地方，让他吃草，我们在一边看着他。这项工作可把我和弟弟乐坏了，因为其他家的孩子都在放驴，这下我们也可以放一下自己家的驴了。 放驴之前，我就很忐忑。始终不能忘怀他的蹄子。但是怎么说呢，做人要勇敢一点嘛。所以就硬着头皮把驴从家里扯了出去。驴还没到有草的地方，已经开始发狂。我使劲拽着缰绳，尽量让它在我的控制之下，可惜，年少的我，最终输给了它的嘴巴。它跑了！开始狂奔，开始怒吼。瞬间我感觉天塌地陷，场面失控了一般。我试图着接近了好几次，都被他强烈的气场给吓退了。他开始与其他家的驴打架，整个场地成了一个驴的战场。在绝望之际，母亲赶到，成功制止了这场战争。我们第一次放驴失败了。 放驴的脚步从未停止，我们再次把它拉了出来。这次他的腿前面挂着一根木棒，他开始妥协，不再那么猖狂。当然，他想猖狂也行，只是驴失前蹄的滋味恐怕不好受。 我们把驴放在了一个很深的沟里，他一边吃草，一边打量着远处的他驴。这时候，我和弟弟的乐趣来了，我们找了一个土台子，在上面开始建造自己的土宫殿，一转眼的功夫，太阳就下了山，我们牵着驴回了家。 驴开始习惯了自由的生活，于是他想通了。不再那么狂躁，开始变得温顺了起来，乖乖的跟在我们身后，一次次走向那片草地。当然，我还是有些怕他，毕竟他的蹄子还在不停的炫耀。我们依旧在高处监视着驴的一举一动，趁着驴儿吃草的功夫，拿着土疙瘩开炮，或者对着空旷的山谷大喊大叫，再静静的听山谷传回来的回声。 有一次正好碰见亮亮家的大太爷，他那时候气色不是很好，脸上没有血色，他饶有兴趣的来到我们一群孩子中间，说要给我们变一个戏法。我们很好奇，就缠着大太爷变戏法给我们。他拿着我们的泥疙瘩开始变戏法，他把泥块做成一个跟碗一样的形状，然后让我拿着，按照他说的摔法，使劲摔到地上。嘭！一声爆炸把我们吓了一跳。大家蹲下看着已经摔得稀巴烂的泥块，久久感叹大太爷的神威，居然让一块泥巴爆炸。大太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夕阳下苍老的脸上，添上了几分童趣。 到了秋天，驴吃自己的草，我们玩自己的乐趣。从舅爷家的地里掏几个土豆出来，再生一堆火，用泥巴把土豆裹住，放在火堆的中间。等驴吃饱了，发出一声咆哮的时候，我们取出硬朗的泥块，把土豆一分为二，土豆从里面冒出热腾腾的气体。吃着偷来的土豆，在山谷里哈哈大笑。就跟山大王一样，满足于抢来的东西。 折下沟里的柳树条，给自己编一顶帽子，戴在头上，牵着驴儿。一边走，一边唱。望着山那边即将落下的太阳，说不清当时是怎样的心情，只觉得岁月安好。 后来，放驴，成了娃娃游山玩水的项目。其实放驴就是一个借口，颇有两全其美的功效。驴草吃了，我们也玩好了！有的时候，当结束自己的游玩项目的时候，驴已经吃饱，自己回了家。这才发现漏了馅，赶紧跑回家，向大人负荆请罪。 再到后来，我们村里有了电，大家都沉迷在电视剧的世界里，结束了流行一时的放驴活动。放驴，也就成了最美好的过去时。 前几年回到那片放过驴的地方，基本没什么变化，唯独那一棵大柳树已经老的成了秃顶。凝视着这片充满快乐回忆的热土，似乎还回响着爽朗的笑声。当年那一个个调皮的孩子，现在已经长大了，漂泊在天南地北。他们应该没有忘记这些日子，也应该经常怀念。只是他们不再提起这些穷开心，说给了别人听，好像挺乏味。 被我们放过的那头驴，在我不知道的一个夏天，被驴贩子拉走了。它结束了自己光荣的使命，也许变成了人们的一道菜。但是，它也许也开心过，它在走向衰老的时候，也应该经常想起一群熊孩子。但他也应该很伤感，在他要离开的时候，那群熊孩子没有一个能出现在他的面前。 第七十一章 这一幕真的太熟悉了 跟几个同事没事坐在一起闲聊，当一位大姐说完那句话，接下来的一幕好像早在很久以前发生过一般。这一幕就跟一个数学公式一样，是按照一定的规律发生的。先是大姐的一句话，接着一个师傅拿着自己的手机，给旁边的人看一个视频，然后说了句：“你看，这个女的搞笑不？” 到了这个节点，我打断众人的话题。大家停一下！由于大家你一句我一言，还没停下来。我重复一句，大家停一下！ 所有人很诧异的看着我，我很惊讶的给大家说：“刚才的这一幕我好像在哪见过！真的见过。”有的人感觉挺无奈，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但是我还一本正经的解释这件事。“真的！刚在的这一幕跟我之前脑子里的一幕一模一样！”刚才说了第一句话的大姐笑了一下，他们都以为我在开玩笑，接着聊天。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穿越”？ 这一幕明明就在之前发生过，难道是巧合？继续重演了吗？ 这一幕让我又想起了另外一次“穿越”。 那是几年前的一天，我骑着电动车赶往厂里上班。途中，正好被路过的火车截住了去路。我停了下来，等待火车经过。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从我开始打量四周环境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一切感觉非常熟悉，每一个景象都似曾相识。 我揉了揉眼睛，好让我清醒一些，来判断看到的一些景象与之前脑海里的一幕有点差别。但是的确一模一样。 当然，这种情况在小时候也发生过。比如我在几年前的晚上，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梦里有不认识的人，有熟悉的人，也有不熟悉的环境。之所以我说是个“真实”的梦，只是因为梦里的一切感觉跟真的一样；过了几年，那个不认识的人和不熟悉的环境居然真的出现了，而且再现了梦里的场景。 我讲述这样一件事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相信？ 不过，我不赞同这种现象来自于迷信或者巫术。肯定是一种科学现象，但是我也未曾查过度娘。要是哪位读者也有这样的经历，那就只能说明我所经历的是一个每个生物体都会出现的幻觉。 我第一反应觉得这种现象应该是一种时光的穿越。就像拼图游戏一样，把这个画面挪到了那个地方。人的大脑会不会有同样的现象？会不会是大脑的一种预演，把未曾发生的事情先预演一遍，为以后的发生做一个铺垫呢？ 如果说大脑中出现的场景是曾经发生过的，这种现象就很容易让人理解，俗话说：日有所思，梦有所想。这种现象就是行为给大脑给了一个复制的时间。 而我所经历的是在大脑中出现了没有发生过的事，但是那件没有发生过的事在不久的将来，肯定会发生。然后形成一个回路，一个完整的预演、发生就这样形成了。 这种现象果真是一种时光的穿越的话，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在一个不经意的瞬间，就可以穿越到未来，看看未来的某一刻是怎样的。 我又联想到了算卦。 据说算卦这种活动，最主要的根据就是很好的运用了周易这门技术。而且周易这门技术要掌握不是一件易事。我们老家就流行算卦，当遇到不顺心的事了，或者家里的谁走丢了，就去算卦。据乡亲的传言，很多卦算的可准了。 说白了，算卦就是未卜先知的本领。不过我认为算卦其实就是一种大胆猜测，中间增添了太多的迷信色彩。周易的确是一门深奥的学问，但是就真的利用周易这门学问能预知未来吗？ 我不懂周易，也不能妄下结论。奇怪的是，我既不懂周易，又不通玄学，但是却在脑子里储存了些未来的画面，确实让人有些哭笑不得，难道说是哪位高人不小心将本领洒落了一些，正中我脑壳，于是我就有了预见超能力？ 言归正传，要是人类有一定的时光穿越能力也好，这样我们就可以通过时光穿越，到未来转悠一趟，看看未来的光景，也可以回到历史长河中，去追溯一下历史的厚重与血雨腥风。我们只需要穿越时光，不去干涉未来与过去，我们可以只作为一个旁观者，作为一个普通的观众。 然而，要是真的具备了穿越能力，会不会厌倦了如今的枯燥与无味？会不会整日陶冶在过去的辉煌之中呢？ 不，还是不要具备穿越能力的好。 勤勤恳恳、踏踏实实的往前走，不知道未来会怎样，只是努力的向前走。一边走，一边品味人生，也是一种乐趣！ 第七十二章 麦黄六月 近些年，随着社会不断的进步，人们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好多事情不用出门就可以办妥，很多商品远程一操控就到达家里。科技改变了人的生活方式，也改变了人与人的交流途径。 记忆深处，大人们总是天还没亮就已经喝完茶，在外面的场里忙碌了。听见门外面的说话声，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揉着眼睛慢悠悠的走出去。发现在夜色下，一群人在场里忙碌着。虽然离太阳出来还很远，但是他们每个人都戴着一顶草帽，在忙碌的同时，他们有说有笑，显得极为和谐。 这是一个丰收的季节，大人们忙碌的是碾麦子。把麦子收完后，用架子车拉到自己家门前，晒干后，把所有的麦子铺开，用拖拉机进行碾压，最后收取麦粒。 由于碾麦子需要大量的劳力，大家就互相帮忙，今天你家碾，明天我家碾。因此，这种场面是非常热闹的，甚至比过年还要热闹。 赶到天亮，所有的麦子都被摊开在场中央。随着拖拉机突突突的轰鸣声，全场最帅的一个人出场了。他开着一辆看起来奇怪的拖拉机走到场里，先是在高高竖起的麦秆中间转几圈，麦秆被拖拉机无情的压倒。 看着司机在拖拉机上起起伏伏，感觉那应该是一种非常美好的体验。在中途拖拉机休息的时候，我们偷偷爬上拖拉机，臆想着开拖拉机转圈的感觉，司机一出来，立即跳下拖拉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到后面，你就会明白为什么每个人要戴一顶草帽了。并不只是防晒，更大的用途来自于防土，到了起场的时候，整个场里被土雾笼罩，大家在土雾里走来走去，将碾好的麦秆叉到一个指定的位置。 我最期待的环节，就是打草堆的时候。在高高的草堆上，我们像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孙大圣，不断的打跟头，拼了命的摔跤，歇斯底里的跳高。那个草堆有多大，我们的舞台就有多大。 最能体验劳动人民协作的环节就是扬场了。 拖拉机带动着一个风扇，风扇顺时针旋转着，在风扇的对面掀起一阵大风。“大师们”都全副武装好了后在风扇对面待命。 随着其中一个人扬起的麦粒落地，大家一拥而上，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把麦粒不约而同的抛向空中，风带走了土雾与麦壳，留下金色灿灿的麦粒，重重的落在地上。 一个技术工种随之就出现了，爷爷拿着一把新扫帚上场了，他迈着轻盈的步伐将麦粒上面的杂物列到一边，从爷爷的手法上看得出来，这是一位经验娴熟的农民。 我好奇的问爷爷：“爷爷，你为啥跟耍武术的一样？” 爷爷笑着对在场的人说：“别看列个场，这也需要一定的技巧，要不然你把麦子列不出来！”说完，爷爷继续施展着他的技巧，在场的人兴致勃勃的观摩着这段表演。 天快要黑的时候，基本上所有的活都基本结束。麦子整整齐齐的装在袋子里，父亲与母亲望着一年辛辛苦苦的成果，脸上写满了高兴与满足。 自己家的麦子碾完后，父亲就每天去给别人帮忙，要忙上将近半个月才能忙完。 那时候大家的经济条件不是很好，但是为了感谢帮忙的人们，啤酒基本是管够的，能喝多少就买多少，西瓜也是一样。在炎热的太阳下，躲在阴凉处一口啤酒下肚，感觉优哉游哉。 后来，有一个“脱离机”的出现，驱散了那一群合作的人们。他们不再群体作战，而是选择了自扫门前雪的生产方式。科技帮助人们减少了劳动力，但是却淘汰了人们最为和谐的合作方式，往日的欢笑声变成了刺耳的机器轰鸣声，往日的啤酒加西瓜变成了一个人的独享，喝的没有味道，吃的不再甘甜。人们感谢科技带来的新玩意儿，毕竟它们的出现，带来的是效率。 也许人们也在怀念那一个阶段，虽然大汗淋漓，但是很快乐。 从一群人的劳作减少到一个人的劳作，我们不禁感叹时代进步的速度，更在唏嘘社会进步带来的便利。 第七十三章 看客的冷漠与无知 这里是银光市最热闹的地段，一个热闹的地方总有一座地标性建筑。一座集繁华、金融、休闲为一体的综合性商场就矗立在这里，街道上人来人往。小花漫无目的的来到了这座建筑的最高点。 顶层的空气流动速度较大，吹乱了小花一头乌黑的头发，她在走向这层建筑的最边缘，此时的她脑子里很乱，她这是要去干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脚步在潜意识的驱使下移动着。 小花今天又想起了那件事，脆弱的心灵正在渐渐的倒塌。那件事的伤害对她来说是毁灭性的，她不敢想起以前的事，也不愿意提起那件事的任何一个因素。 越是不愿意提及的事情就越容易被想起。她在街上看到的一个场景再次激发了以前的记忆，不要，千万不要再想起一点点，哪怕是一点点，都不愿意再想起了。然而，记忆的芯片瞬间恢复了，她看到了一幅狰狞恐怖的面孔正在向她逼近。 此刻，她已经来到了银光市最高的建筑物上。在建筑物的底下，已经聚集了一群人，他们仰视着小花的身影。有的人已经拿出了手机在最热门的交友软件上发表了一条说说，这样的消息迅速传遍了银光市。看到被网友挖掘出的这条新闻后，又有一部分人专程赶到现场目睹这一个惊心动魄的时候。 小花还不知道底下有这么多人在关注着她，她的目光里只有远方，她看到的是离这座城市最远的地方。热心的群众在第一时间报了警，警察在第三时间赶到了现场。一个女孩的生死在这一天成了银光一个市最大的热门新闻。 警察正在想尽办法将小花救下来，小花已经走出去的太远，这给警察的营救行动带来了很大的麻烦。正在指挥部指挥这一行动的领导眉头紧皱，对讲里传来正在参加营救行动警察的判断与分析，领导镇定的说：“务必把这个女孩救下来，想尽一切办法！” “喂！怎么还不跳啊？这都多长时间了！”人群中突然传来一个人的抱怨声，这个抱怨的人一个手拿着手机在拍视频，他一边把现场的紧张与热闹传递给更多的网民，一边调侃着正在发生的事情。 “不跳尼玛我就是你爷！”一个叼着一支烟的青年扯着嗓子喊道。这句话惹得大家哈哈大笑，大家似乎也愿意这样笑，生活也许是太压抑了，今天终于有机会放声一笑了。 一位刚买完菜路过此地的老大爷看到这一幕，抹着眼泪悄悄离开了，在离开之前，他似乎是对着小花说了一句话：“乖女，千万要想开啊！别让人看了笑话了！”这句话被一个年轻的人听见了。 “大爷，要走你就快点的，你挡着我拍视频了！上不了热门我可要怪你了！”年轻的人对这位老大爷说道。 小花听不到下面的声音，下面的声音对她也似乎没有任何影响，这个决定她自己也不知道，她脚下是几十米的高空，她以前很怕高的，而今天，她一点儿也不怕了。 “姑娘，请你冷静，有什么事你可以告诉我们，我们想办法为你解决！”警察队伍中的心理专家正在对小花做心理疏导，一大群警察正忙碌着营救的其他事项。 小花转身看了一眼这位文质彬彬的心理专家，她的眼泪从眼角流了下来。尽管心理专家是为了工作而来，但让小花感觉到了一个陌生人对她的关心。小花的脚下一滑，差点跌落了下去。 这一幕引起了围观群众的一片哗然。 有人又说：“本来以为要跳了！又犹豫了！哎！”大家又开心的笑了。站在小花对面的警察都紧张的注视着小花的一举一动。 “队长，下面地方太小，没办法铺设营救设施，怎么办？”耳机里传来下面警察的声音。队长一边注视着小花，一边低声回复道：“想办法，一定要想办法，这还是一个小女孩，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 经过几个小时的思考，小花的心里似乎比以前豁然开朗了一些，她也许很快就要放下所有的事情了。 “快跳！再不跳我们就要回家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喊道。这一次大家都没笑，因为大家顾不上笑，都不想错过最精彩的一幕。 执勤的警察听到这句话，一个警察走过来呵斥道：“小伙子，你再这样，我就把你抓起来！” “来呀！来呀！你来抓我！”刚才说话的年轻人拿着手机把镜头对准了这个警察。他继续对千万网民说：“看，警察要抓我了！他敢抓吗？” “快看！她跳了！”所有人的目光投向空中。小花跳了下来，她一下子觉得解脱了，再也不用为了那段沉痛的记忆而悲伤了。 人群中传来尖叫声，甚至还有欢呼声。尽管与这样的场景有些不符，但事实就是发生了。 “各位网友，你们看！她勇敢了一把！”直播平台上一个戴着眼镜猥琐的年轻人这样惊喜的说道。他脸上的神情就像在观看一场世界杯比赛，球进了的瞬间，他会有同样的表现。 小花落地的瞬间吓跑了围观的群众，大家都开始散去，在散去的路上，一边走，一边欣赏着刚才拍摄的画面，回复着网友的惊叹与调侃。 担任此次营救行动的队长看着小花纵身一跃，他跪倒在原地，悲痛的哭了。他知道，大家都尽力了，但是，一位花季少女的陨落，令人有些遗憾。 一位网友回到家后，在自己的主页上写道：今天真是亏死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就看了一个蹦极的小妹妹。 另外一个网友写道：尼玛，晒死我了，跳的不够干脆。 银光市的这一事件上了当日新闻的头条，大家开始挖掘小花的种种往事，也有一些新闻人对麻木的吃瓜群众进行抨击。 事后，那些目睹了小花轻生的围观群众被上传到了网络，千万网民对此事展开了激烈的讨论，大家各自为阵，有的人在反思，有的人在继续调侃，有的人忙着点赞，有的人被口水淹没…… 第七十四章 告破 在一个夏天的傍晚，夕阳西下，县城的广场上人来人往，广场舞的步伐在交叉移动，音乐热烈奔放，大爷们精神抖擞。 有一对情侣手牵着手沿着街道向广场走去，借着昏暗的路灯，他们偶尔打情骂俏，偶尔奔奔跳跳。男生今年十六岁，女生十四岁，都是第一中学的学生，正在读高中。他们都来自农村，为了上学，在学校附近与同学合租了房子。自从上了高中的那一天起，当这个男孩遇到这个女孩，男孩就喜欢上了女孩。心中的情愫终于在有一天晚自习上流露，那时起，他们开始恋爱了。 女孩觉得眼皮一直在跳，她对男孩说：“今天眼皮跳个不停，看来是要挨打的节奏！” 男孩看了女孩一眼，轻轻的在女孩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说道：“你别胡思乱想了！有我在，看谁打你?谁打你，我就打他！” 女孩羞涩的用指头在男孩的脑门上指了一下。 到了广场，看见翩翩起舞的人群，这一对小情侣停住了脚步，他们凝视了很久，直到广场舞快要收场他们才准备离开。 男孩还不想回宿舍，他想和这个女孩在一起。女孩虽然没有明示，但是也跟男孩的心思一样，想跟男孩多待一会儿。 “我们去山上转转，怎样？”男孩问女孩。 女孩犹豫了一下，说：“这会儿太黑了！不敢去！” 男孩拉着女孩的手就要向山上走去，他对女孩说：“你怕什么，有我在！有什么豺狼虎豹，我打死他！” 女孩含情脉脉的瞪了男孩一眼，跟着男孩的步伐向山上走去。 山路的确很黑，只能隐隐约约看到石阶。 “为什么不能装个路灯呢？”女孩抱怨着说道。 男孩回道：“谁给这山上装路灯呢，平时就没人来！” “没人来你还带我上来！我开始有些害怕了，咱们回去！”女孩越走越怕，路过的地方不但有树林，而且还有沟沟坎坎。 不怕豺狼虎豹的男孩心里也有些发毛了，他说：“回去就回去！这山上确实没什么好转的。” 他们走了大概五分钟左右，女孩看见前方有一个人影，吓的攥紧了男孩的手。 “不要紧张，是散步的路人！”男孩对女孩悄悄说道。 在与这个人打了个照面的时候，他俩没敢仔细的看这个路人，再说在那么黑的晚上，什么也看不清。 女孩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对男孩说道：“都是你，带我来这种鬼不拉屎的地方！差点没把我吓死！” 男孩准备要争辩，一个黑影突然从后面窜了出来，一根木棍打在了男生的后脑勺上，女孩看见这个黑影的时候，当场被吓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醒来时发现已经在一个山洞内了。 女孩哇一声哭了出来，男孩想要上前安慰女孩，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绑了起来。 “别哭了！哭是没用的，这里荒无人烟，哭死你都不会有人听到！”男孩与女孩安静了下来，只听见有人在说话，但是不见人。 男孩激动的喊道：“有本事出来说话，鬼鬼祟祟算什么！” “哈哈哈哈哈”笑声响彻整个山洞。 从洞的后面走出一个中年男子，此人面相看上去极其凶残，一看就不像好人。 这个男子说道：“瓜娃娃，我何必要鬼鬼祟祟！我待会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报应！” 女孩哭着哀求道：“叔叔，你放了我们！求求你，放了我们！” 哭声撕心裂肺。 中年男子说道：“本来我那天晚上没想着绑你们，可是，你们太过分了！为什么不好好学习，为什么要谈恋爱！我不幸福，我不想看到别人幸福！懂么？” 男孩低下了头，哭着对女孩说道：“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带你去山上！我后悔死了！” “哈哈哈哈，好娃娃！终于知道后悔了！”中年男子笑着说道。 中年男子走到他俩跟前，一把把女孩拉了起来，恶狠狠的看着女孩。女孩此时吓的浑身发抖，一直在哭泣。 “你放开她！有本事冲我来！我什么都不怕！你这个变态！”男孩骂道。 “变态？好，我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变态！”中年男子从腰后面抽出一把刀，他轻蔑的看了蹲在地上的男孩一眼。 “小帅哥，看好了！”中年男子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意。他一刀划破了女孩的脸蛋，鲜血瞬间像泉水一样涌了出来。男孩疯了一般的嚎叫了起来，他挣扎着起来与中年男子以死相搏，被一脚踹翻在地上。 “你这个畜生！阎王爷不会放过你的！”男孩连哭带骂。 哈哈哈哈哈哈 阴笑声再次在山洞里回荡。 半个月后，这一对情侣被一个放羊的农民发现，当他们被发现的时候，只剩下一堆白骨。放羊的农民吓坏了，没顾上自己的羊，拼命跑向派出所。得知情况后，刑警赶到了现场。 据警方现场勘测，这是一起性质相当恶劣的凶杀案，作案手法极其残忍，在全省内进行通报。但是，在勘测中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直到第三次勘察现场时发现在现场有一根毛发，经法医鉴定，极有可能是犯罪嫌疑人留下的。 此案一直未破，凶手消失在人海中。 直到有一天，市里抓获了一名盗窃犯，在dna提取中，惊喜的发现这个盗窃犯的dna信息与十年前山洞残杀案的dna信息极其相似。市公安局决定并案侦查，经过软磨硬泡，几番提审，犯罪嫌疑人交待了十年前犯下的罪行。 在临刑前，记者问道：“你怎么忍心对两个少年下手呢？” 男子依旧露出了狡诈的笑容，回答道：“我最恨谈情说爱的人！那段时间我感情受挫，他们活该，谁让我在大半晚上碰到他们！” 记者继续问道：“你后悔那么做吗？” “不后悔，自己做下的事自己承担，我有今天是罪有应得。”男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记者问：“你对受害者的家人有什么说的？” 男子摇了摇头，笑了一下，回答道：“作为父母，都不容易！对不起！我死一万遍都解不了你们的恨，现在只求一死！” 十年前的刮骨案告破一时震惊了全市，受害者终于可以沉冤得雪，凶手受到了应有的惩处。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第七十五章 再遇恩师 前些年，一次回家的途中，偶遇到了陈老师。陈老师的样子还没有大变，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脸上多了几分沧桑。也难怪，跟陈老师偶遇的时候，我已经与老师分别了近十年。再次相遇，心中难免激动。 老师说对我的印象已经很淡，差点想不起来。作为陈老师的弟子，自然希望在老师的记忆中还有我。当听到他说对我的记忆淡化后，心中还是有一些失落；陈老师在十年期间，培养了太多的学生，把我淡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对他来说，所有的学生的分量都一样。 陈老师是个非常有个性的老师，他的个性一直让我深受影响，他不但严厉，而且极具魅力。当他刚调到我们学校的时候，我们满怀期待，期待着有一个年轻老师带给我们不一样的课堂。当一个穿着西服、皮鞋，个子不大，留着八字胡的年轻人走过教室窗子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他来了。 他的第一节课就让我们大开眼界，他是第一个想跟我们做朋友的老师，也是第一个在回答问题的时候不用站起来的老师，还是第一个省略了上课前礼节的老师。他没有过多的介绍自己，只记得他说他是学法律的。听到法律二字，瞬间对他有些仰视。第一节课，他除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外，就直接切入主题，给我们讲了课本上的一篇文章。 当我对他放松警惕的时候，他拿我开了刀。 “笔记本呢？你的笔记本呢？”当他讲课的时候，来到我的跟前，看见我的桌子上是一本破破烂烂的笔记本的时候，他这样质问我。 “老师，我，我”我吞吞吐吐起来。 他一拳砸在桌子上，吓的我瑟瑟发抖。 “下节课要是再不拿出一本像样的本子，你就别来上课！”他厉声对我说。 现在想想，真的要感谢他的那种严厉。正因为是他的严厉，让我初中的时候开始喜欢上了学习语文。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开始熟悉了起来。他其实是喜欢我这个学生的，到后来甚至真的成了我的朋友，尽管我们之间差了好几个代沟。 在我看来，他就像正义的化身，当谈到一些不好的社会现象的时候，他的声音就变得大了起来。我们坐在下面注视着他的神态，看着他的刘海在愤怒中上下起伏，心里彻底膜拜了。 有一次上政治课的时候，当他正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学校的外面传来一声村妇的狂笑声，惹得我们哄堂大笑。 他微微一笑，嘴角有点上扬。 “你们笑什么？这笑的多么爽朗，多么纯粹。这才是真性情，你们懂不懂！”他一边缕着课本对我们说道。 刚刚说完，又传来比刚才还有猛烈的大笑。他跟着我们哈哈大笑，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面对不听话的学生，陈老师是赏罚分明的。要是谁挑战了他的极限，他不再以朋友的姿态去对待，而是拿出拳击手的杀手锏，一顿噼里啪啦，打到你折服。虽然有些暴力，但是并不是无事生非，有的时候个别学生就是特别顽皮，不打一顿不足以解气。 有个同学屡教不改，他先是对那个学生训斥了几句，没想到那个学生却挤眉弄眼，惹得陈老师怒发冲冠，他以踢球的方式一脚将那个同学送出了教室门，只听见门外面惨烈的求饶声。同学们亲眼目睹了不听话的下场，在陈老师当班主任的几年里，很少有特别不听话的学生。 在一次六一儿童节的时候，他拿着二胡上了台，与老师们一起为全校的师生演奏了一曲《赛马》，我站在台下，看着陈老师投入的表情，内心产生了崇拜之情。当我们的六人二重唱登台后，我们紧张的表演着陈老师策划的新颖作品，透过眼睛的余光，我看见站在台下的陈老师笑的前仰后翻。 临近毕业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学校把陈老师调到了其他班。给我们换了一个新的班主任，从此，我们与陈老师没有了交集。听弟弟说陈老师给他们带的英语，又讲了关于陈老师的一个笑话，听了笑话后，我知道他的风格还在。 再到后来，听说他生病了。我们几个同学自发去看他，当见到他的时候，他显得有些憔悴，但是还跟以前一样，跟我们说这说那。 他笑着对我们说：“你们可不能放松，都要好好学习，一定要考大学，只有这样才能走出大山。明白吗？”我明白，他的这些话出自肺腑，他没有把我们当成学生，我们已然成了他的朋友。没过多久，他的病痊愈了，回到了学校继续任教。 在我们拍毕业照的时候，邀请了全校的老师参加，陈老师也来了。他的眼神把我们都扫了一圈，在无声中好像在说：这都是我带过的学生啊！我对他微微一笑，他也回应着笑了一下。在我心里，在那一刻感到有些遗憾，多希望陈老师是以班主任的身份出现在毕业照里。尽管陈老师什么也没有说，他的内心肯定也有一些缺憾。 学生就像老师的作品，作为一名老师，肯定希望自己能亲手将作品完成。然而，陈老师的作品完成了一半。 当走向社会，走向工作岗位的时候，老师的教诲依然历历在目。不管是做人还是工作，在无形中还是受着当年老师们的熏陶。尽管我们不时常联系，但是内心深处永远记得他们的恩情。 或许我已经辜负了恩师当年的期望，也没能给恩师争光添彩，但是，老师的目光与教导一直没有忘。 老师教导我们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要做一个有良心、有骨气、有血性的人。也许离老师期望的目标我已经走偏了不少，但是一直在尽力做一个老师期望的人。 当和同学再次聊起学生时代，再次聊起陈老师，对他的记忆依然记忆犹新，他还是那样刚正不阿。 第七十六章 迟来的判决 一件新闻传的沸沸扬扬，一所小学里发生了猥亵少女的案子，案犯已经被绳之以法。这个新闻迅速传遍了每个村庄，在社会上引起了强烈的舆论，大家都开始指责教师这个职业。因为那起案子的案犯就是一名年轻的教师。 老王是某镇村学的一名教师，他们这个村学里一共有六名教师，他基本是年龄最大的老师了。早上，校长严厉的给他们其他五个人开了个会，会上，校长以这段时间发生的案子为例，要求他们老师要注意自身师德，不要做出有损教师荣誉的事情来。 一名年轻的老师小杨在开完会的路上对老王闲聊道：“现在的有些人就是有点道德沦丧，连那么小的女孩子也不放过，有辱我们老师这个行业。” 老王微微一笑。 “你说说，咱们这个校长，把我这个一把年纪的老头子叫上干嘛，我这个年纪了，难道跟那些年轻人一样，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来么？”老王抱怨道。 小杨礼貌性的笑了一下。心想，这老王说的话有点刻薄了，有点倚老卖老啊！ 散学后，老王煮了一包泡面将就了一下。老王的家就在学校附近，但是他这已经是第八天没有回家了，一想起家里的那只母老虎，他的心就烦，天天为了鸡毛蒜皮的事情跟他吵架。老王心想，自己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索性就不回家了。 夜黑了下来，老王抽着闷烟，想起校长早上的一番讲话，他越想越气，他认为这个校长纯粹是跟他过不去。他又想到前不久发生在其他学校的这个案子，他有点鄙视这个犯了事的年轻人，他认为，年轻人为什么就不能把持一下自己，把大好前途葬送在自己的下半身上。 过了几天的一个中午，老王刚刚吃完午饭，他悠然躺在床上休息。 报告！ 老王听到有学生在门外喊报告，他没有应答。当了一辈子老师，他现在一听到有人打报告，就觉得心里烦透了！ 报告！ 老王气呼呼的拉开门一看，是他的学生小玲。小玲眨着可爱的眼睛，对他说：“老师，我交一下作业！” 老王说：“那你进来！”此时，外面正好刮起了大风，他顺手把门带上了。 “小玲啊！我的课讲的好不好啊？”老王继续躺在床上问小玲。 小玲天真的回答道：“可好了！” 老王美滋滋的笑了。 “再没啥事就回去！出去给我把门带上！”老王说道。 小玲转身往出去走。这时，老王放佛在小玲，一个小女孩的背影中看到了一个妖娆美女的背影，一下子勾起了他的色欲。 “你回来！”老王咽了一口吐沫后说道。 老王极力控制着另一个自己，他心想，作为老师，要为人师表，绝对不能有任何不符合身份的事情发生，更何况前几天还枪毙了一名案犯。 但是，老王越是想控制住邪恶的一面，就越对正义的自己产生了抵触。 “老师！你叫我怎么了？”小玲问。 老王坐在椅子上，对小玲说：“来，小玲，过来坐在我的腿上！”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老王的嗓子里是冒烟的，他清楚的知道，这个举动不应该。他又想，作为爷爷辈的人，抱一下孙女一样的学生也是正常的嘛。 小玲年龄太小，还不懂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于是听从了王老师的诱骗，老王不自觉的对小玲伸出了罪恶之手。 小玲紧张了起来，准备起身离开，她幼小的心灵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 “听话！听老师的话！要不然你期末的语文成绩不及格。”老王威胁着说道。 小玲的成绩一直是不错的，听说自己的成绩会不及格，就有些害怕了。小玲在老王的一双大手中无法挣扎，任凭老王做出各种龌龊的行为。 小玲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疼痛与折磨，这种伤害不应该发生在一个少女身上。老王发现自己做错了，他想到了自己的年龄，又想到了他的职业。 他在想，刚才肯定是自己昏了头，做错了事。得想办法让小玲隐瞒这一切，要不然他会跟前几天那个老师一样，要接受法律的审判。 面对被吓哭的小玲，老王走过去抚摸着小玲的头，对小玲说：“小玲啊！你把今天的事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特别是你的家人，要不然你这学就上不成了！知道？” 小玲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在哭。 老王摇着小玲的一双小肩膀问：“听到了没？” 小玲这才勉强点了点头。老王脸上的褶子这下才显得舒展了起来，他长出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小玲没敢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但是她再也不敢一个人去交作业了，因为她害怕面对可怕的王老师。要是在王老师的课上，她害怕的连头都不敢抬，非常害怕被王老师再次叫到他的宿舍。 过了半个学期，老王感觉这事就这样过去了，一个小女孩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更何况这里这么偏僻，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个事。 然而，老王从此就走上一条不归路，他以同样的手段糟蹋了三十三名少女。在之后的数次犯罪行动中，他已经有恃无恐，因为他知道，这种事不会被别人知道。他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对他所教的学生伸出恶魔之手。 这些少女在王老师的威严面前不敢说一个“不”字，她们太想上学了，不想因为自己说出王老师的事而被学校开除。 直到有一天，第三十三位女孩的母亲在给孩子洗裤子的时候发现孩子的裤子上血迹斑斑，这个现象让这位家长产生了怀疑。在家长反复的追问下，小女孩终于道出了实情。 愤怒的家长恨不得杀了这个姓王的老师，但是，他们忍住了。 老王跟往常一样，抽着烟正准备走向教室，继续在孩子们面前装出一副为人师表的样子。这时，警笛声由远及近。警车上下来了两位警察，径直向他走了过来。 老王把烟踩灭在地上，望了望天空，静静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警察的到来。他知道，这一天其实终将会来临，只不过来的比他想象的要迟一些。 过了一段时间后，某法院宣判：判处王某某死刑，立即执行。听审的受害者家属个个都哭了，终于将犯罪分子惩处了，法律还了他们一个公道。 老王跪在了刑场上，他恨自己，恨自己玷污了一个职业，恨自己没能把持住。然而，一切都晚了，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他所面临的，只能是以死抵罪。 嘭！ 随着一声枪响，老王被结束在了罪恶之中。 第七十七章 暴富计划 自从加入到这个组织后，徐小虎逐渐找到了生活的终极目标。 1066万，这个数字就是徐小虎奋斗要奋斗的目标。钱，极具诱惑的一个代名词。对于徐小虎来说，有钱才是王道。甚至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钱带给我们的，不仅仅是温饱，更是幸福感。 徐小虎出生在一个贫穷的山村里，他的记忆里最为深刻的，除了美好的童年外，还有钱带给他的困扰，那种困扰关系到一日三餐，关系到尊严与人格。他知道钱的作用太大了，钱可以让一个家庭过上幸福的生活，至少父母再也不会为了他的学费吵架。 那个西装革履的人站在徐小虎的面前，对徐小虎阐述着一个发财的便捷途径。徐小虎的眼睛里似乎看到了身价千万的另一个徐小虎。 那是第一次让他感觉到离1066万人民币那么近，就仿佛在面前一样。 一双质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徐小虎。 “跟着我们一起干一片事业！有没有兴趣？” 徐小虎咽了一口唾沫，轻声的回答：“有！” “有没有？声音大一点！相信自己！” 徐小虎突然站了起来，对这个比他矮半头的人回答道：“有！我有！”他脖子上的两根青筋暴起，像是要爆炸了一般。 为了改变穷困带来了尴尬与痛苦，徐小虎决定要跟着他们干一番大事了。 在干大事之前，这个组织的领导告诉徐小虎必须要掏出六万九千元的入股费，领导说，这个组织是有门槛的，不是谁入就要的，不是谁都能交六万九千元就能加入的。 徐小虎一想，没毛病。任何生意都是有前期的投资的，如果没有投资，怎么会达到那个终极目标呢？ 徐小虎将自己干一番事业的想法告诉了家人，他的父亲虽然一个农民，但是一听说自己的儿子要干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时，他露出久违的笑容。 为了支持徐小虎，他的父亲借遍了一个亲戚圈，加上自己家里仅有的五千块钱，终于凑够了“启动资金”。 拿到钱的领导十分高兴，他拍了拍徐小虎的肩膀，用那双斯文的眼睛看着徐小虎，对他说：“非常不错，你已经成功了一半！从，明天开始，你就正式加入了我们，这项事业需要长期的努力与坚持，啊！” 徐小虎看着眼前这个气质非凡的人，从这个人的身上，他看到了成功的样子。一个成功的人就是这样，永远充满自信，脸上洋溢着成功的味道。 当这个看起来成功的人拿着钱上了自己的车后，对着副驾驶的老婆说道：“又有一条鱼上钩了！” 那个女人脸上显现出一幅巨大的成就感，她在为自己的男人高明的骗术而骄傲。 徐小虎从此便踏上了追逐梦想的步伐，被组织赋予了一定权利后，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他的工作主要是招揽更多的同仁志士加入到这个组织，为他增加更多的下线。 但是让徐小虎困惑的是，他把这个发财的商机告诉自己的亲朋好友的时候，遭到的是漫长的冷漠与无视，他能感觉到，亲朋好友是不相信他的。 “真的，你要相信我，这种商机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一定要抓住，你可以来考察，路费我全出！”这样的话徐小虎不知道已经说了多少次。 让徐小虎欣慰的是，还有一些眼光长远的人能抓住这种商机，加入到了他们这个组织里。他坚定的相信，这些人的相聚一定是有道理的，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 让他愤怒的是他的表哥，一个不懂得发财之道的人。 居然指着他的鼻子说：“小虎，你醒醒！家里人把你拉扯大容易吗？你就干这种违法的事情！你对得起家人吗？”、 他被表哥的这番话伤了心，他在想，他这么做还不是为了摆脱贫穷，让自己的家人过上好日子吗？真的是狗咬吕洞宾。也罢，既然没有共同的目标，也不强求。表哥信誓旦旦的要带他离开，他为了让表哥死了这条心，叫了两个兄弟打的表哥屁滚尿流，谁要是阻挡了他徐小虎的事业，他将不共戴天！ 徐小虎告诉自己，成功的路是漫长的，不能计较眼前的得失。现在一些人不理解他，当他成功的时候，他要让所有人眼前一亮。 在这条路上，他已经走的很远了。朋友远离了他，亲戚拉黑了他，女友也分手了。这都无所谓，因为成功的背后必定是辛酸。 徐小虎穿着一身西装，打着一条红色领带，整齐的发型，黑亮的皮鞋。只是看上去有些消瘦，看上去瘦骨嶙峋的。他把自己最完美的理想正在给这些新来的家人们分享。 他说：“大家相信我，过不了多久，我们都可以拿到属于自己的1066万，等拿到了这笔钱，你可以选择走人，也可以选择继续努力，总之，钱是源源不断的！有没有信心？” 这些家人们站了起来，高喊着口号，用极度亢奋的精神状态高唱着属于他们的歌曲。 这时，警察破门而入。 徐小虎瞬间懵了，他知道，警察不是为了抓他们，而是为了劝他们放弃这么美好的发财事业。 “带走！”警察没有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就把他带到了派出所。 “知道自己违法了吗？”警察问。 徐小虎回答道：“警察同志，我们是合法的组织，是一种新型的销售团队！” “胡扯！你的上线早就跑了！你们都被人家给骗了！哪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警察说完，徐小虎不相信警察的话。 他对警察说：“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我！” 警察给了他一个手机，他拨打了上线的电话，电话已经关机了。 徐小虎瘫坐在椅子上，他一下子感觉到累了。难道这一直是个骗局吗？那么，这几年的付出怎么办？他的启动资金找谁要？ “小伙子，我们这是救了你，在监狱好好改造，只要认真反省，你的人生依然美好，但是记住，别再做白日梦了！美好的生活，是奋斗出来的！”警察的话在耳边回响，徐小虎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等待着徐小虎的，是法律的惩罚。 他的事业彻底完了！以后的路，需要他一步一步的走 第七十八章 本是同宗 关于我们家族的历史，父亲讲述的更为多一些。很多不为我们所知的一些家族往事，父亲一点一滴的讲给了我们。 按理来说爷爷更有资历讲述那些尘封的记忆，但是爷爷很少提及那些事情。对于爷爷来说，可能那些记忆只能随着时间的推移被遗忘，也可能那些记忆给他留下过伤疤，他不愿意让伤疤再次揭开，使他的心里遭受二次伤害。 爷爷在去世的当天，我能看的出来，他还有很多想要见到的人，但是，他已经没有时间等待。或许，他想要见到的人，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唯有离开这个世界，才可以实现他的愿望。 在爷爷的身上，有太多的往事值得发掘。但是，当我好奇的把那些往事一件一件的发掘出来的时候，我的心也痛了。 爷爷一辈本来是弟兄四人，姐妹两人，一共六人。据父亲说，由于当时家庭的原因，大爷与三爷离开了令他们伤心的家，去寻找能让他们继续活下去的出路。 在当时，也许那种分别没有那么沉重，为了活下去，大家都看淡了离别。在大爷和三爷离开的时候，大家也许都没有掉一滴眼泪，只是木然的看着他们离去。等他们走远之后，大家一如既往的投入到窘迫的生活困境中去。 四爷和爷爷留在了老家，他俩守着太爷留下来的两份薄业，艰难的维持着紧张的生活。大爷和三爷离开后，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也许是无法想象的一段历程，最后在新疆落定了下来。老家有他们的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几十年以后的事情了。中间那段时间，大家都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经历与辛酸，总之，在几十年后，爷爷他们弟兄几个都活了下来。 但是又是什么原因让爷爷他们弟兄几个在之后的几十年里老死不相往来，肯定有着什么难言之隐。 我听说了这些往事后，对他们的不相往来感到不解。但是我知道，既然他们之间不相往来，肯定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 作为小辈，我决定在爷爷有生之年满足一个藏在爷爷心底的愿望。 根据父亲提供的一些基本信息，我在网上找到了失散了几十年的大伯。在知道了大伯的通讯地址后，我给大伯写了一封书信，在信中我满怀真诚的抒发了对亲人的殷切盼望。 过了不久，大伯收到信后，给我打了电话。我从大伯的语气中能感觉的到，他个人对老家现状的好奇，他问了好多事情，显然是对老家情况的关切与好奇。 当爷爷知道我跟大伯联系上后，他显得非常激动。爷爷详细的问了我和大伯的对话，我把整个经过告诉了爷爷。爷爷就像是在询问一个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眼神里带着太多太多的疑问，神情中充满了太多太多的关注。 爷爷心事重重的当时给我说：“这是你大爷家的大儿子，你三爷听说也在新疆，只知道大概的地方，但是一直没有联系过！” 听完这话，我的鼻子里泛起一股酸水，不知道远在新疆的三爷是不是也有同样的关切？这么多年，难道就一点不想那个养育了他的地方么？还是有一些其他的顾虑呢？ 要是说感情，爷爷他们弟兄几个或多或少的有一些感情，毕竟是同一个父母所生。但是从几十年的默默无声来看，他们之间的感情也不是很深。 对我而言，我只是想把爷爷心中的遗憾找回一些。我知道，爷爷虽然默不作声，但是他的心里一直期盼着失散已久的亲人带给他音讯。 前几天，大伯给我发了两张他们的全家福。照片中的人一个也不认识，连发照片的大伯都不知道是照片中的哪一个，还是他在照片发过来后自己一一做了介绍。 我认真的看了照片上的每一个人，因为要是还有一本属于我们的家谱，他们是我的亲人。看着照片上每个人脸上洋溢的笑容，我也感到非常温暖。唯一遗憾的是，大爷也已经去世了好多年，我没有看到他老去的样子，会不会跟爷爷一样慈祥？ 要是爷爷还在世，我把照片拿到他跟前，他肯定会笑着问我：“这个是谁？这个孩子就是你大伯的孙子？” 其实对于大伯而言，他对老家的感情也不是很深，因为在他的记忆里，老家只是一个瞬间的画面，那里没有美好的回忆，只有一群穷困不堪的“亲人”。 但是作为大爷家的长子，他勇敢的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人，他跟我这个小辈连上了一条隔了几辈的亲情线。当他告诉我退休之后要回老家看看的时候，我内心是充满感激的。就算他没有真的回老家看看，我已经很感动了。这说明老家在他的心里！ 至今三爷家的亲人还没有取得联系，但是据大伯说他见过三爷家的叔叔。过了这么多年，不管有什么恩怨，该是拍手言欢的时候了。 要是有一天，我们一个家族的后代们能同时站在一个空间内。爷爷、大爷他们在天有灵，也会感到非常欣慰！ 当然，今天能与大伯联系上，还要感谢大爷当年做出的努力。 据说在二十几年前，大爷曾经带着大伯回过一次老家。对于那次大爷的回家，父亲的回忆里非常凌乱。我在聆听的时候从头到尾都没有搞清楚大爷回老家的真正意义在哪里。 虽然那次大爷的回家事情已经过去了几十年，但我还是无法理解父亲描述的情景。 我想爷爷之所以一直不想提起往事的原因，与那次大爷的回家经历有着分不开的原因。按理来说回家探亲是一件非常神圣又真诚的事，但是大爷面对饥寒交迫的亲人们时，为什么会出现冷漠的转身？为什么不是与亲人共诉相思？而是选择与八杆子打不着的人欢声笑语？ 我，一个故事里的人，站在故事外的人。只想把一个祖先留下来的血液汇聚到一起，让那本没有任何记录的家谱有踪迹可寻，让我们的后代知道他们从哪里来！ 第七十九章 王者之争（1） 在人类的文明诞生之前，人类经过了漫长的部落生活。 两万年前，部落之战达到巅峰时期，大小部落常年混战，最终，在地球一角的沙瓦族获得了区域战的胜利。 沙瓦族的人类赶走其他部落之后，开始了部落的文明之路。 这个时期的人类已经拥有了自己的文字与语言，一位老者拄着一根木棍对部落的人说道：“孩儿们，作为部落的老者，我建议推选一位部落的大王，以便稳固我们目前的地盘！” 此时的沙瓦族人依然是衣不蔽体，大家都在最为隐私的部位挂上两片大树叶，就算是裤子了。老者胡须很长，头上还有刚刚睡起来没有抖下来的杂草。 大家听了老者的话，所有人开始互相讨论。 过了一夜，当第二天的太阳升起后。一位叫昂达的年轻人站了出来。 “我年轻力胜，足可以带领大家做部落中的强者，大家选我做大王！”昂达自信满满的说道。 所有人注视着这个年轻人，年轻人说完话后大家又开始议论了起来。这时，有另外一个年轻人站了出来，他叫昂不达。 “他行我也行！大家选我！”昂不达挑衅的看了昂达一眼，昂达用仇视的眼睛看着昂不达，准备随时将这个挑衅者干翻。 “你们俩太自不量力！我昂达达才是部落的大王，你们俩有啥能耐！”这个叫昂达达的年轻人从人群中跳了出来。 三个年轻人对彼此打量着，他们的眼睛里充满了斗志，为了大王这个位置，他们愿意拼死一搏！ 大家不知道该怎么决定自己的领导者，就在大家踟蹰不定之时，又有一位年轻人从人群里走了出来，他叫昂达不达。这几个年轻人的名字都特别相像，但是并不是一个母亲所生。他们的父亲是这个部落的前辈，但是，就连他们的母亲都搞不清楚他们的父亲到底是谁。这是由于求偶规则决定的，强者才配拥有女人，女人便是强者的战利品。 昂达不达对大家说：“我昂达不达也想当大王！” 眼看着如此胶着的大王之争，那位头上堆满杂草的老者站了出来。 老者笑着打量了每位年轻人一眼，他说道：“都是好样的！”说完，他犹豫了一下。 此时，场面一片嘈杂，大家都为自己心中的大王鼓劲。 老者扯着嗓门说道：“大家静一静!有没有看到远处达嘎山上的那块石头！” 大家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向远处的达嘎山，在达嘎山上，一块顽石在太阳的照射下发出耀眼的白光，一闪一闪的。 老者又笑了。 “咱们把那块石头搬下山来，让四位年轻人举石一定胜负，胜者就是我们沙瓦族的大王，怎么样？” 大家同意了老者的提议。 在老者的号召下，沙瓦族人用了四个日出日落的时间，把那块石头搬下了山。 大王的位置争夺在一个黑漆漆的晚上展开了。他们用钻木取火的方法点起了篝火，篝火燃烧起来后将夜晚照耀的格外明亮。沙瓦族人围坐在篝火周围，四位争夺大王位置的年轻人在火堆中间摩拳擦掌。 老者来到大家中间，他看了一圈自己的族人后，高声说道：“族人们，呼喊起来！大王之战就要开始了！” 族人们围绕着篝火开始跳起舞蹈来，这种舞蹈是他们庆祝胜利的时候专用的。一阵火辣辣的舞蹈结束后，老者问：“谁先来？”族人们围坐在篝火前，注视着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昂达自信的来到前面，说道：“我来！” 话音未落，昂达已经来到石头前面，他大喊一声，石头在那双粗壮的胳膊抬举下举过了头顶。大家一片欢呼声，有的甚至喊出了“大王”。 昂达将石头重重的摔在地上，然后站在一旁。 昂不达走到石头前，做了一番热身动作，同样是大喊一声，便晕死过去，石头却丝毫未动。昂达走过去将昂不达一把提起来扔在人堆里。 “来呀！昂达达！”昂达命令道。 昂达达不服气的来到石头前，上前弯腰抱着石头往起来举，在一阵龇牙咧嘴后，昂达达说道：“我认输！”便垂头丧气的回到人堆里。 昂达对着昂达不达轻蔑的问：“昂达不达，你是不是要认输？” 昂达不达上前将昂达推在一边，走过去，双手把石头轻而易举的举了起来。昂达看后悄悄的站在一旁。 人群中高声喊着昂达不达的名字，一群人将昂达不达包围起来，簇拥着他高呼“大王”。 昂达不达对大家说：“我想了想，大王这个位置还是让昂达来当，我不适合做大王，因为我没有昂达的霸气！” 大家不解的看着昂达不达，昂达不达笑着说：“昂达是咱们的大王！大王万岁！” 瞬间，大家又开始欢呼起来，抬起昂达庆祝这位大王的产生。 “大王，不好了！” 就在大家高兴的庆祝之时，一位负责放哨的年轻人跑到篝火旁边。 昂达以大王的身份问：“怎么了？” 众人关切的围了过来。 这位年轻人气喘吁吁的说道：“有一群人打过来了！” 昂达听罢，命令道：“所有男人都拿起木棍跟我上！” 男人们抄起木棍跟着昂达向漆黑的夜里跑去。 老者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对着天空祷告：天神，保佑我的孩儿们大胜，保佑我们的部落。女人们都跟着老者跪了下来，为他们的男人祷告。 入侵的部落是原先居住在这里的人们。他们准备趁着夜晚夺得失地，谁料想沙瓦族的人们在这个夜晚正在庆祝他们的又一个胜利。 昂达带着他的男人们冲向夜色。 在一番木棍的拉锯战后，昂达的男人们以多胜少。 “大王，我们死了三个！” 昂达满脸是血，这是敌人的鲜血。昂达命令道：“抬上我们的男人，回去！” 为了不让留守的女人们伤心，在茫茫夜色中，昂达和他的男人们把死了的族人悄悄埋在了达嘎山下。 听，他们回来了！ 女人们和那位老者高兴的跑过去迎接族人的英雄男人。 老者再次跪倒在地，对着天空说道：感谢神的保佑，我的孩儿们回来了！ 第八十一章 关于社火 小时候，正月里有意思的事情包括看社火。 社火，在国内很多地方在传承，一种文化活动，在陕西、甘肃、新疆一带多见。 我们家乡的社火活动通常在晚上进行，社火里传承的是一种典型的官场文化，大家扮演成官老爷、马夫、将军、随从等角色，组成队伍。 关于社火的队列组成颇有意思。队伍的前面是来回打探的马夫，马夫的身上挂着很多铃铛，跑起来叮叮当当。队伍的最前面两侧是两个“虎头灯”，之所以称为虎头灯，是因为灯的外面是用剪纸拼接而成的老虎头，看上去有几分威严与严肃。 虎头灯的中间是一个头盏灯，头盏灯的作用是为官老爷引路。官老爷走在头盏灯的后面，有的还骑着高头大马，充分体现出了官老爷的地位。马夫时不时回来向官老爷汇报前方的情况，官老爷扇着手中的扇子，指示马夫：再跑再探。官老爷还编出许多顺口溜，用来博取路人的眼球。比如：马夫一边跑一边探，让大家好好的看。 官老爷的后面就是他的一队人马了，队伍里有狮子，狮子在队伍里来回抖动，以矫健灵活的步伐向围观群众展示着它的凶猛。狮子的两侧是彩旗队列，五颜六色的旗子迎风飘扬，显示着队伍的庞大与威严。狮子的后面是乐队，乐队里又分为鼓手、嚓手、号手、唢呐等。鼓手们的鼓点整齐划一，步伐不约而同，姿势随着鼓点的递进高低起伏，鼓点越打越烈。嚓手和锣手紧密配合，跟着鼓点铛啷作响。号手不甘寂寞，在半空中发出清脆的节奏。乐队的后面是秧歌队，秧歌队里有男女老少，一边吹着哨子，一边扭动着身姿，是社火队伍的一道风景线。最后面走着的是扮演队，他们化妆成典故中的人物，展示社火本身独特的古老文化氛围。 在耍社火之前，需要大量的准备。要排练秧歌队，还要背台词，排练节目。通过这些环节，增加了人们之间的感情。 接神，是耍社火活动中的重要环节。人们到庙上把神仙的塑像抬到村里，邀请阴阳先生来念经，人们跪在地上听经膜拜。据说耍社火的主要目的不仅仅是为了活跃氛围，还是为了取悦神灵，让神灵感受到人们的诚意，保佑一方平安。在老家，神灵的地位是不可估量的，神灵牵动着日常的各个环节。要是有人遭遇不测，往往会联想到神灵的作用，要么是对神灵不敬的结果，要么就是不守神灵的规则的报应。 夜幕降临后，大家就开始收拾，等到夜色完全变黑，社火队伍就出发去别的村里演出。从正月初九开始，每个村开始轮流主场，邀请各个村的社火前来汇演。 作为东道主，主场社火驻扎在村里的一个角落，等候着其他村社火的到来。 当两家的社火快要碰面的时候，是社火活动中最为热闹的环节。两家的鼓手相互竞争，恨不得把鼓面打穿。两家的狮子互相挑衅，为各自的官老爷赢得头彩。两家的人群你推我搡，好似乎要发生战争一般，彩旗摇摆，号声清脆。官老爷迈开嗓子互相恭维，谦虚中有傲气，粗放中有细腻。 当把所有的社火迎接进来后，东道主会提供一顿晚饭。尽管有时候北风雪渣子天气，但是大家还是坐在一起一人喝一碗米和面饽饽，吃完晚饭，大家的目光投向搭好的舞台，等待着官老爷上场。 各个家的官老爷一个一个的走上台，往往在这个时候台下会爆发一阵骚乱，观众都拥挤着到台前，目的并不真正是看官老爷的威姿，只是图个热闹，在人海中推波助澜一下，好让寒冷的冬天稍微热烈一下。 轮到官老爷一展风采的时候了，他们出口成章，用多年来积累的才华在台上互相调侃，互相喊话。再配上锣鼓声，他们的口号顺口而顺应潮流。 肿了！ 随着台下一声大喊，大家开始起哄，对肿了的官老爷一阵唏嘘。（肿了：是指官老爷的顺口溜没了下文） 游走龙门是整个社火中最为耀眼的一部分，所有的社会排成一队，拿着家当，跟随着资深龙门引领人在开阔的土地上走了起来。走龙门可不是随便乱走一通，要能走的进去，也要能走的出来。资历稍浅的引领人往往能走的进去，却走不出来。这就给村里村外留下了笑柄。 在走龙门这个环节中，东道主会准备很多烟花。当龙门游走的时候，烟花直冲云霄，绽放出美丽的图案。很多村为了放烟花，也付出过沉重的代价，烟花响起，家里的草堆也就燃烧了起来，大家又迅速投入到救火行动中。 走龙门结束后，是文艺晚会。每个前来参加社火的村子会准备一两个才艺秀，年轻小伙、美女、娃娃们登上舞台，一展他们的活力与精神风貌。这时你要是在台下，兜里的洋糖就使劲往抬上扔。在台后会冲出许多小孩子检洋糖，他们活泼的会给你使个鬼脸。作为演员，也得有个思想准备，说不定在糖衣中就包裹了许多土疙瘩。会把你打的头破血流，满地找牙！ 最后一个活动就是狮子表演，小伙们挥舞着狮头跳上桌子，狮头左右一摆，眨一下它可爱的眼睛。狮子时而匍匐在地，时而腾空而起，尽情展现着狮子的魅力。 社火的流程算是结束了，东道主集结在村口，给前来的社火队送行。官老爷们相互作揖，相互寒暄，然后道声：辛苦了。 待社火解散后，大家开始拆台、收拾设备。忙完就到凌晨三四点左右了。第二天就能好好睡一觉，不到下午八九点不起床，起了床，吃了饭又去耍社火。 近几年随着向城镇化发展，很多农村人都走向城市。村里的社会走向了衰落，有些村已经没人耍社火了。正月里，村子里静悄的，再也没有锣鼓声，也看不到小娃娃的踪影。 在村口，只有几个老汉在打扑克牌。陪伴就如此简单，你出红桃，我垫方片。 第八十二章 山里娃 走出沙瓦族原始部落，突然想起了一种消失了的味道。 我的童年里，有两个地方让我向往。一个地方是我的家，另一个地方是舅舅家。 我家的味道，应该是踏实、有归属感。而舅舅家的味道则是新奇与探索。 这里先放下我家的味道，再次品尝一下时空里舅舅家的味道。 要说起舅舅家的方向，不得不先向大家介绍介绍我们那里的地貌，因为我感觉时空中的那种味道与地貌不可分割。 我家居住在一个天坑中，那应该是我生下来见过的最大的一个坑。要是有人觉得我是坑人的货，那也许与坑里走出来的身世有很大的关系。 在四面环绕的大山里，形成一个巨大的坑地，我们便是这个坑主。舅舅家居住在坑外，确切的说是坑的另一面，比我们优越的是，他们村子视野比我们开阔。这样的特殊地貌首先影响了手机信号，舅舅家手机的信号可以满格，但是我家的手机总是处于暂时无法接通的尴尬境地。 那时候，要去舅舅家串门有两种路径。 一种路径是从我们学校出发，直接去往舅舅家。 另一种路径是从我家出发，去往舅舅家。 虽然路径不同，但是目的地都是舅舅家。 从学校出发的路径，有两种方式可以到达舅舅家，一种方式是坐着哥哥的自行车前往，另一种是从山路步行前往。 但无论是哪一种方式，都不是很轻松。 如果坐上哥哥的自行车，先是一段下坡路，这段路可以算作是神仙路。因为我和哥哥可以飞快的在下坡山路上尽情欣赏沿途的黄土地貌。哥哥高兴的时候还可以双手拖把，坐在后面的我感到心惊肉跳。 走过轻松的五公里，那辆加重飞鸽牌自行车就要靠我和哥哥的推力了。因为接下来的三公里是蜿蜒曲折的山路了…… 这三公里的山路，一点也不轻松。我看着哥哥头上已经在冒热气，但他还是不断的鼓励我，要坚持住，马上就到。 除了疲倦，在那段山路上还有惊吓。 通常我们把自行车连推带搡弄到最后三公里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那时候连个像样的手电筒都没有，我们只好摸黑前进。 在那段寂静、偏僻、荒无人烟、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里，要不是胆大的哥哥，我一个人打死都不敢回家。 哥哥似乎已经在那样极度困难的日子里练就了一副好胆子，就算有鬼出没，哥哥也能将鬼活捉。 当我和哥哥默不作声的加快速度向前迈进的时候，猫头鹰的叫声瞬间让我俩魂飞魄散。 自行车差点摔倒在地上，哥哥向四周了望了一圈，他镇定的说：“快跑！” 此时的我感到两腿发软，已经力不从心，但是想想留下的后果，不得不加快脚步，跟着被颠簸的哐啷哐啷的自行车往前跑。 “快点！从这儿上去我们就到了！快！”哥哥在夜色中说道。 我压根不敢回头看后面，因为我老感觉后面跟着一个人。 爬上一个山头，再转个弯就能看见舅舅家了，看见村庄后，我俩心里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 要是步行从学校出发，通常是和同学们一起，背着沉甸甸的书包爬上一个大坡，前面还要爬几公里的山坡，有的山坡坡度很大。 那时候我们的体力很好，走上一两公里几乎不出汗。我们排着长长的路队，向着山群的最高处走去。 有时候一时兴起，我们会突然掀起土疙瘩战争，拿着土疙瘩攻击山下面的同学。但我们没有一点恶意，我们故意往没人的地方扔土疙瘩。 但也有失手的时候，有一次村里的有娃就不小心一土疙瘩将一个骑摩托车的男子从摩托车上打了下来，差点闯下大祸。 虽然路长，但我们边走边说话，感觉挺有意思。 从学校到舅舅家，一共差不多有十公里。 一半是上坡路，一半是下坡路。差不多用时两个小时左右。那个村子里的同学，每天要来回两趟，早上出门的时候，鸡还嫌太早，没有打鸣。晚上回去的时候，鸡已经上了架。 尽管上学的路如此艰难，但是一个村子里，所有的孩子都是风雨无阻。 步行的这条山路上，由于是一群人在走，没有恐惧感。 从我家出发，首先要爬上一段更为陡峭的山路，那段山路陡峭的骨头都疼。 走这条路，一般是母亲带着我们去。 母亲会事先准备一些东西，那时候穷，也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无非是母亲自己烙一些油饼子给姥爷他们带上。 舅舅家有电。电，是一个很新奇的事情。我家那时候依然是煤油灯，煤油灯的照亮半径远远小于电灯泡。 舅舅家的夜晚自然很亮，姥姥在厨房里要忙好一会，给我们做好吃的韭菜盒子。姥姥做的韭菜盒子格外好吃，皮薄味香，吃完一个情不自禁的想吃第二个。 “奶奶，你做的韭菜盒子好吃！”我一边吃一边对姥姥说。 姥姥一直注视着我们吃，但她自己不吃。她听了我的夸赞，开心的对我笑了。 哥哥的卧室在二层上，我们那把这种房子叫“高房”。像现在说的小二层，但是全部是土坯子。 当时很流行录音机，哥哥拥有一台很霸气的机子。顺着流行歌曲爬上二层，哥哥正在房间内拆卸着一台旧电器。 哥哥把那个本来破旧的房间收拾的特别有感觉。感觉，应该是一个年轻人对私人空间的追求。 听着音乐，走出房间，群山尽收眼底。有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这种感觉，应该是对生活无限的期待。 那时候虽然年纪小，但是懂得陪伴在姥姥姥爷左右。在舅舅家的大多时间都跟两位老人在一起，他们是那个家最主要的味道。 当时电视剧《水浒传》在央视播放，当电视剧一开，可以说是万人空巷，大家都放下一天的疲惫，围坐在黑白电视机前欣赏另外一个世界里的精彩。 味道那时浓，却渐渐疏远。再回首，无尽的怀念。 第八十三章 武林疯子 在镇上读高中的某一天，同学们突然一片哗然，好多同学挤在窗户上向外观看，我们班在教学楼的四楼，透过窗户，对校门口的一切尽收眼底。 我在同学们拥挤的身影后面干着急，我问瑞：“瑞，发生什么事了？到底怎么回事？” 瑞回过头笑嘻嘻的答道：“学校门口来了个疯子！校警和学校的几个老师把疯子锁在校门外了！” 我心想，真没意思，不就是一个疯子嘛，有什么好看的。 就在我挤不进去的时候，我准备放弃。这时听见前面几个同学大声叫了起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我们后面的几个好事者焦急的问。 一向八卦的雷同学开始现场直播了，他被挤在最前面。 “那个疯子用铁锨打人了！”雷解说道。 只听见校门叮叮咣咣的发出敲打声，正当我着急的不知道该怎么才好时，班主任刘老师走了进来，围观的同学都慌慌张张的回到了在教室里乱窜，最终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刘老师越过那副金色的眼镜框从眼镜上面看了我们一眼，那种眼神看上去有趣且猥琐。 “同学们啊！现在应该是有紧迫感的时候了，大学能不能考上，就要看现在了！”说完，刘老师用前门牙咬住嘴唇看着我们，似乎想从我们的口中得到什么回应一般。 刘老师继续说道：“想当年，我在参加高考的时候，我一个晚上几乎不睡觉，要睡觉，也只是睡三个小时左右，看看你们！” 刘老师用指头一个一个的点着我们，是想要把我们点醒的意思。我看见雷同学心不在焉的往窗户的方向瞄着。 “就你们这个样子，能考上大学？你们能考个350分就是我的学生，如果在350分以下，就不要说是我的学生，我丢人的很！”刘老师加重了语气，恶狠狠的盯着我们每一个人。 就在刘老师训我们的这功夫，坐在窗户旁边的我一直关注着校门口的动向。瑞在我的后面，也时不时看着校门口的情况！ 那个疯子先是用铁锨在铁门的缝隙里试图打着校门内的胖子校警，有几个老师看来是胖子的帮手。 我在教室里为胖子他们捏了一把汗，那可是一个疯子啊，手里还拿着一把铁锨，要是搞不好，非得闹出人命不可。 事情好像出现了反转，那个疯子直接从校门的铁栏杆上爬了上去，试图直接翻进来。 “我的个天啦！”我这一紧张，不自主的叫了出来。 刘老师走到我跟前，准备要用烟头烫我，他说：“我把你个调皮鬼烫死呢！你叫什么叫你！” 我连忙对老师说：“老师，老师，你先别烫我！那个疯子翻进校园了！” 刘老师好奇的问：“哪个疯子？” 我顺着窗户对刘老师指了一下，说：“看，那个疯子在下面追着杀人呢！” 刘老师一看，果然，学校的校警和几个他的同事正在校园里逃命。 刘老师对我们说道：“你们好好复习功课，我去看看，这闹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有高度责任感的刘老师去增援下面的老师。 疯子在校园里拿着铁锨追着一群年轻的老师们，我们的副校长好像也出来了，他一边在指挥老师们该如何制服这个疯子，一边也在校园内拼命逃命。 几分钟后，疯子追着老师们去了操场，消失在我们的视野之中，这期间的场面只能靠我自己想象。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事情又出现了反转。 众老师们浩浩荡荡的出现在我们的视野当中，他们把那个疯子抬着往校门外走，那一刻，真心觉得老师们太帅。 “好！真好！”我们在楼上为老师们呐喊。 那个疯子在老师们中间挣扎，试图挣脱，毕竟是一群年轻老师，都身强力壮，他没能逃脱，被老师们抬着走出了校园。 刘老师看见我们在窗户上围观，跑过来指着我们骂：“你们要干啥呢！进去！” 我们都缩回脑袋，假装专心看书。 原来是他！ 这个疯子我在镇上见过好多次，一个武林高手，外表冷酷，作风干练。 武林高手？ 对，他会武术，在没有任何配乐的情况下，他可以将拳脚耍的十面威风，从他的脚上，可以看到地上的黄土在冒烟，对于他的功夫，我是亲眼所见。 有一次在集市上，他戴着一副墨镜，肩上搭着一根皮带，身穿迷彩服。威风凛凛的从集市上走过。他的眼里似乎没有任何人，因为他是直直的向前走，从来没有回头看过身边的一切。当时正好是冬天，他脸上的墨镜显得更为冷酷。 第二次见他，是在镇上的篮球场。 我们和几个同学在打篮球，他向我们走来，依然戴着那副墨镜。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拿匕首的姿势非常专业，好像匕首随时要出鞘一样。他肯定是个练家子，没有经过专业训练，拿匕首的动作不会那么帅气。 看见他这幅架势，我们都怕死，担心他一不高兴，把我们当成沙包一样，用匕首练他的手法。 他居然说话了。 “把篮球给我！”他冷冷的说。 篮球在我手上，我胆战心惊的拿过去抛给了他。 他笑了一下，拿着篮球投在了篮板上。 我准备给他第二发的时候，他拿着匕首开始练了起来，追着我练。我撒腿就跑，扔下篮球。 他简单的在原地练了几招，我们几个根本没有欣赏的胆子，跑到一个角落里偷看。 这个世界上永远有不嫌事大的人，居然有人怂恿他在篮球场旁边耍起了匕首，我是不敢再去靠近，但是那里已经围观了很多人，那帮人正在拍手叫好。 从远望去，只见那个疯子的头在人群中间时高时低，看见一把匕首在空中亮晃晃的挥舞着。那一招一式，显得相当干练，透过人群都能感觉到那种威力。 后来，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他，据说他的病情逐渐加重，到处耍武术，还差点捅死了个人。政府出面组织人力抓了他，将他送进了精神病医院。 听说在抓他的时候没少费劲，镇上的警察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在现场调来了一车特警，在一群特警的包围下，才勉强将他控制住。 当时我在想，这个疯子绝对不简单。 原来他本来是一个真正武功高强的特种兵，在某特种大队服役。 在他退役之后，与现实生活格格不入。先是结了婚，又跟他老婆离了婚。这是走向社会对他的第一次打击。 然而，祸不单行，养他育他的父母由于疾病先后离世，对他造成了很大的精神打击。一个本来帅气的退伍军人就这样被现实击垮，精神上出现了毛病。 疯子，就成了他的标签。 第八十四章 平安夜 刚才从单位值班室出来，感到寒风刺骨，连忙裹紧了棉衣，迎着寒风穿过电解通廊。 原来又是一年冬天到了。 时间在悄无声息中消逝，感觉什么都没做已经变成了一个大人了。 那年冬天，我们还是学生。听说是平安夜，校园内便出现了很多漂亮的苹果，被五颜六色的彩纸包裹着。这样的苹果要比普通的苹果贵几倍，但是却很受欢迎。 我买了一个苹果，准备送给心仪已久的姑娘。 她在我当时看来是最美的姑娘，她的每一个眼神都深深刻印在我的心底。导致我满脑子都是你！ 因为喜欢，所以连一个电话都不敢打给你，尽管之前打了很多电话，而且是在你们宿舍楼下的电话亭里，那时候很流行在那样的电话亭里打电话。 聊的，无非是你喜欢什么？或者我今天有什么特别激动的事。能把一件索然无味的事情描述的特别有意义。我认为那可能就是恋爱的味道了！ 但是真正到了表白的关头，我一下子怂了。 在宿舍里辗转反侧，想着该怎样把这个特殊的苹果送给你。在脑子里甚至出现了好多画面，还有很多台词，我想，一定要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完美才行。 想好了对策后，紧张的打开3g qq的网页界面。 瞬间感觉呼吸急切，心跳加速。 发了这样一个消息：在吗？今晚是平安夜，知道不？ 按下那个“发送”后，看着网络不断的刷新着消息。 担心网络自动刷新的不够快，于是不断的进行手动刷新。 为什么不回消息呢？ 过了很久，差不多半个小时。感觉跟过了几年一样，终于那只可爱的企鹅开始跳动了起来。 “不好意思，刚去洗漱了，没看到消息。” “我知道啊！怎么了？你要送我苹果啊？” 连续收到两条消息。 我激动的躲着脚，在宿舍里狂躁了起来。 睡在我对面的舍友感觉到我莫名其妙，问我：“呔，你高兴啥的呢？” 我笑着说：“没事，秘密。” 舍友继续看他的电子书，没有再理会我。 我赶紧回复消息：“嗯啊，你能不能下来一趟，我在体育馆那儿等你。” 又一波心惊肉跳的激动涌上心头，她会不会答应？ 这次她回复的很快。 “好的，待会见！” 我急急忙忙的穿好棉衣，拿着准备好的苹果冲出宿舍门。 “喂，约会去呢？”舍友喊着问我，我没来得及回答已经下了三楼。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提前来到了体育馆前面，那晚也是寒风刺骨，但是心里暖洋洋的。 我站在体育馆前面昏暗的路灯下，等待着梦中情人的出现。 过了好一会，你慢悠悠的朝着我走过来，我一点没有生气。 你冲我笑了一下，眼睛里释放出美好的感觉。 我颇有心机的将苹果藏在我棉衣的帽子里，你见了我显得有些尴尬。 “你叫我下来不是给我送苹果吗？咋？忽悠我吗？”你看了一眼我，当我想跟你对视三秒钟的时候，你赶紧把眼神移到别的地方。 “怎么会忽悠你呢，能不能走一段路，待会给你。好不好？”我试探性的问。 你说：“嗯嗯，可以，反正没啥事，就走一走！” 跟你并排走在那条路上，尽量控制着脚下的步伐，多希望这条路可以无限制的延伸，我就可以和你一直走下去。 我悄悄用眼睛的余光瞄了你很多眼，有种看不够的遗憾。 你的每一个眼神都征服了我，让我无法自拔。 “你看我干嘛？我脸上有字吗？”你突然转过来问我。 我已经说不出话来，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那时那刻脑子里都是你。 结结巴巴的说：“没事，我就是想看看你！” 你望着远处的音乐楼，漫不经心的说道：“神经病！” 我更不知道要说什么，我从棉衣的帽子里拿出准备的苹果。 “看！苹果，我没有忽悠你？” 你接过苹果，对我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祝你平安夜快乐！” 我幸福的笑了。 “喂，咱们回去！看你冻的！”你看着我说。 我这才感觉到浑身发冷，我说：“不好意思，激动的忘了冻的感觉了！” 后来我听说追求你的不止我一个，还有个男生特别喜欢你，天天围绕在你的左右。 我天生的自卑感似乎发作了，我心里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我到底能不能配上你！ 那样的爱慕与追求有将近有两个学期了，你和那个男生也没有好上，我知道，我应该鼓起勇气对你说句：“我喜欢你！” 然而天意就是如此，那句“我喜欢你”始终没有说出口，可能是我不够勇敢！ 直到有一天，我们都快要放假了。我准备收拾行礼，你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我看到是她打来的，心里一下子感觉特别幸福。至少她还能想起我！ 她问我：“你回家的火车票买了没？” 我回答：“还没有，准备明天去看看，没有的话就站回去。” 她对我说：“神经病！那你站着回去！好了，不跟你说了，我也要收拾东西去了。” 接完那个电话，我又幸福的笑了。 第一次感觉到被人责怪也那么幸福。 到了第二学期，她被那个男生攻陷了，他们走到了一起。我现在宿舍里，经常可以看见他们一起出现在我的眼前。 心里没有任何怨言，我只是想说：幸福就很好。 我彻底的失败了，我和她已经没有任何可能。 但让我欣慰的是，我们居然变成了很好的朋友。 有一段时间她为了工作显得特别憔悴，我们坐在一个店里，外面下着大雨。我安慰你不要着急，只要努力肯定会有收获。 你很坏的笑了一下，对我说：“你是在哄我开心！少来！” 其实我不止一次的想问她一个问题：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其实我知道，这个问题已经是那么不重要，我只是想要一个心里安慰。 她回答过我。 她说：“我一直把你当成一个小弟弟，感觉你就跟一个弟弟一样，没有其他想法。” 听完你的回答。我沉默许久，我对自己说：“为什么她就不能骗一下我！” 第八十五章 李哥 一些人的出现，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又好似乎却在预料之外。 个子不高，头发很少，戴着一副眼镜，手老爱插在上衣兜里，总爱开玩笑，但一般不好笑，为了给他一个面子，我们在他讲完他的笑话后，一般会装作很好笑的样子。我说的这个人，是我的大学班主任，李老师。 为什么要专门写一写李老师呢？ 时间总是无情的，我担心时间一长，会遗忘一些细节。 已经毕业快七年了，已经记不得李老师第一次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样子。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便和李老师越走越近，到后来，甚至成了朋友。尽管关系很好，完全可以称他为“李哥”，但一直放不下老师的那种威严，一直叫他李老师。这样也好，显得公私分明，相处起来明明白白。 他有一个兴趣爱好，就是打乒乓球。 要说起我们之所以发展到后来的好朋友关系，与这项体育运动有着很大的关系。 在上大一的时候，其实已经不打乒乓球有好几年了，初中的时候喜欢玩，打下了一些底子，因此，在李老师约我们去系上那个乒乓球室打球的时候还可以凑个数。 跟他打球的记忆至今非常清晰，他笑嘻嘻的望着我。 若有所思的样子，典型的知识分子眼神。 “小红帽，又该你了！”李老师笑着说。他手里攥着乒乓球，握着球拍。但好像没有开球的意思。 他对着球室两边的亮子、老田、老汤说：“你们知道我为啥叫小马为小红帽？” 他诡异的坏笑了一下。 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那是因为我看见他老穿着红色的衣服，所以我想起了一个小红帽的词。” 听完李老师的讲述，他们几个觉得没什么笑点，但是看见李老师笑的那么开心，他们也跟着笑了一下。 说完，李老师立即转换了状态。 “小马，练两个？” 我笑着说：“你看，不练直接开也行。” 他斩钉截铁的说：“好，那就开！” 话音未落，球已经飞了过来，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的打球风格与他的性格极其相似，总是出其不意，老爱打边球，我总是在他的边球上栽跟头。杀起球来非常狠，乒乓球打在我的身上感觉火辣辣的疼。正好与他办事干脆利落的风格分不开。 回到课堂上，他完全没有那样活泼，一本正经的样子。 一般走进教室的时候，总是一副很惆怅的样子。 把书撂在讲桌上，站在黑板的位置，看着书对我们说：“我看了一下教科书，我感觉没必要按照书上的内容讲，今天就给你们讲一些和课本不一样的，你们只有认真听，就能掌握。” 看见他严肃的样子，我们坐在下面纹丝不动，特别担心被他提问。 老汤最害怕，因为他眼睛大，容易暴露目标。 怕啥来啥，李老师果然提问道：“汤x，你来回答？什么是励磁？” 老汤答不上来，但是坐在他旁边的老田有点不安分，他居然在这个时候笑了。 “田x，你说！你在笑，那你说，什么是励磁？” 老田站起来依然没有说上。 李老师完全不顾及老田的面子，因为他俩私下关系是非常不错的。他大声骂道：“一问三不知，还笑别人！你给我站着！” 当然，那时候不理解李老师在课堂上的那种较真，或者是严厉！现在想来，其实李老师要是再严厉一些就更好了，至少我们会学到一些本领。 有一次上晚自习，我们都在教室里温习功课。 其实很多人是借着温习的幌子在聊天、玩手机。我也是其中一个！ 李老师推开门走了进来。 他第一眼就发现了老田在玩手机，他快速的朝着老田的方向走过来。 老田还以为是李老师跟他在开玩笑，于是对李老师笑了一下。 “拿来！”李老师严肃的说道。 老田笑着，把手机往兜里塞。 李老师一把抓住手机，用猛劲把老田的手机夺了过来，转身走向窗户，窗户一开，手机嗖一下就飞了出去。 李老师扔完手机就转身走了。 这段往事已经沉淀在岁月里，我想就算老田自己想起来，也觉得李老师的做法是对的。 李老师住在校门口的一栋宿舍楼里，他经常在我们下学后把我们叫过去，在宿舍里看看电影、聊聊天、做顿饭，或者我们坐着，他在聊qq，聊着聊着，转身对我们笑一笑，不知道他的qq上有什么秘密。 除了老师这个身份，李老师更是我们的“战友”。 是他让我在大学几年里收获了很多快乐，见识了很多场面。 凌晨的仿古街上，我们并肩而行，趁着酒劲，称兄道弟。 到了ktv里，他是一名麦霸。 一首《向往神鹰》铿锵有力，唱出了豪迈与洒脱，那首歌也就成了他的标签。他也学新歌，那首《只欠秋天》就成了他的学习作品，但是有一句却跑调的严重，一直没敢告诉他。我们只是把头伸进沙发里笑一下就过去。 那时候他总是说：“你不懂！小马。” 我还执拗着对他说：“我懂！李老师！” 现在看来，我又怎么可能懂他的愁情与苦衷。我们感到最快乐的时光，却正好是他无限忧愁的阶段。 他给我看过他上大学时的样子，头发茂密，年轻有为！ 掉了的头发，已经成为我不懂他的佐证之一。 有一次，他喝醉了酒。一个人走在校园内，自言自语的骂道：“天呀！你就是对我不公！地呀！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当时我们几个以为李老师精神出了问题。 第二天问他，他却装作不知道。 “小马，我真的胡说八道了吗？你老实告诉我！”他双手捏着我的手，像是在恐吓我的样子。 “李老师，要我说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李老师直勾勾的看着我说。 我的手被他捏的通红，我答道：“你确实在骂天喊地！” 李老师呵呵呵的坏笑了起来，笑的跟一个孩子一般。 第八十六章 鸡毛蒜皮没小事 在揭发别人的短处之前，先弥补自己的缺陷。 别总是把目光放在怎么去揭露别人的不足，把高傲的头低下来，看看自己有没有什么不足。 先把上述两句话送给那些不嫌事多的人，供他们去反思，去扪心自问。 某工厂，甲班。 甲班班长去车间检查卫生，他走进车间一看，在本来不太明显的绿漆地面上，有着几个十分明显的拖把印子。 一看是有人故意用拖把写了两个字“干净”！ 再往前一走，甲班班长小牛发现在管道上也写着‘’干净‘’二字。 班长小牛感到百思不得其解，是谁竟然如此肆意妄为呢？根据小牛的判断，这种行为是对他发出了挑衅。 小牛知道，他的这个班内部存在着很大的矛盾，并且有个别人永远不怕事大。 小牛调整了一下情绪，克制着内心的怒火，他很想把这个多事的人揪出来，甚至想把这种害群之马清除。 小牛回到值班室，正好看见他的班员小皮和小谢从车间走了出来。 他把两个班员叫过来。 “小皮，我问，车间的那字是谁写的？” 小皮摇了摇头，眼睛里露出几分不安，小牛看了一眼小谢。 “小谢，是谁？谁写的？” 小谢笑着说：“真不知道是谁写的！” 对这种敢做不敢当的行为小牛感到更加气愤。 小牛对小皮说：“小皮，你去拿个拖把，把那几个字擦了！” 小皮嘟囔着嘴说：“我不去，为啥让我去，这卫生是昨晚夜班的人搞的，又不是我搞的。” 小牛此时愈加生气，他命令道：“我知道是昨晚夜班搞的，我现在安排你去搞，听见没？” 小谢见形势不对，对小牛说：“班长，我去搞！你别生气。” 小牛回头对小谢说：“你就让他去！还反了天了！” 小皮转身就走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我让你去把那几个字擦了！你没听见吗？那字是不是你写的？不是你写的才怪，除了你，没人能干出那么蠢的事！”小牛大声说。 小皮站起来红着脸对小牛骂道：“我就不去，你爱咋咋地！多大的一个官，官架子就这么大！” 小牛看着这个年龄比他小好多的年轻人，怒火中烧。他恨不得一拳下去，哪怕打碎他的门牙也可以解一时之气。 但，他不能。因为他是班长！ 小牛问：“谁给你说的车间的卫生一定要夜班的人去搞，我是班长，我有权利命令你去搞了！要是不去，按照规定考核！” 恼羞成怒的小皮哭着骂道：“你多大的个官，我就不去！你考核去！” 小皮一边骂，一边要动手的架势。 检修班长小丁见状，冲出来拦住小皮。 小牛站在那儿，对小丁说：“你放开，小丁，你把他放开，你把这个死狗放开，我看他今天能干个啥！” 小皮被小丁强行拉了出去，在此过程中，小牛听见一阵鬼哭狼嚎的动静。 小牛在想，按理来说都是大人了，应该明白起码的道理。没想到居然还能遇见这种人！ 小谢此时正在车间内满头大汗的用拖把拖着地上的字。 小牛走了进来，小牛低声问：“小谢，你老实告诉我！这个字是不是小皮写的？” 小谢回道：“是他写的。他是看见地比较脏，怀疑昨晚夜班没有搞卫生。” 小牛无奈的点了点头。 他低声说：“好，我知道了！” 小牛从车间出来，看见小皮坐在值班室的外面发着呆。 小牛虽然非常生气，但他知道，作为班长，他有义务去纠正小皮的这种做法。他也不想把事做绝，要是因为这件小事将小皮交到上面，显得有些小肚鸡肠。 他走到小皮前面，蹲了下来。 对小皮说：“小皮，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你图啥？” 小皮瞪了小牛一眼，很不情愿的对小牛说：“你做事不公正！” 小牛不解的问：“你告诉我，不公正在哪？怎么个不公正法？” 小皮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看着小牛。 “说！我很想听听！”小牛追问道。 小皮抓起一块石头甩在地上，对小牛说：“不知道怎么说，总之，我感觉就是不公平！” 小牛苦笑了一下。抬头看了一下远方，然后将目光放在眼前这个小伙子身上。 “如果你感觉有意见可以通过正规渠道向上级领导反映呀！你要是觉得你有能力，你也可以把我顶掉！我毫无怨言，真的！”小牛说道。 小牛说完，小皮不屑的笑了一下。对小牛说：“我为什么要反映，就为了这么个事情！” 小牛再次苦笑道：“小皮，你何必呢！为什么就揪着别人的不足不放呢？” 小牛停顿了一下。 想了想后对小皮继续说道：“我告诉你，要是按照你的这种想法，你们班也有很多不足，你以为你们就是完美无瑕的？我要是稍微盯紧点，你们照样被考核。” 小牛试图着用感人肺腑的话将小皮说服，让他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然而效果远没有小牛想象的那么好，小皮的脸上看上去依然固执的认为自己是对的。 正当小牛焦头烂额的做小皮思想工作的时候，在值班室的小娜正嬉皮笑脸的对同事说着经过，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小牛起身回到值班室，小娜立即装作很严肃的样子，他看见小娜那副表情，就感觉心里烦透了。 他在想，为什么把这些没有一点素养的人都安排到了他的班上。 小牛虽然苦口婆心的对小皮说了很多话，但小皮的心里有太多的不服与怨恨。 事情远远还没有结束，这才是一个开始。 过了几天，到了月考核的时候。 小皮的考核结果为“不合格”！ 当然，这个结果小牛不否认存在一定的偏见，小牛认为，就因为小皮之前的那个举动，也不能给他“合格”。 小牛把考核结果发到班里的微信群后。 小皮在群里又说话了。 “我的牛大班长，这事也可以昧着良心做吗？” 小牛看见这条消息，简直气炸了。 他回道：“你去找个不昧良心的地方去！” 第八十九章 矮墙之下 村里的那方旧墙依然立在那里，墙上的标语已经模糊不清，小时候只记得在红色的圆圈内写着“万岁”两个字。我们时常骑在那方墙上眺望，把本来高高的墙用肉体磨了下来。墙的前面是一个高台，听说是我们村的“戏台”，自我记事以来，没见过在那上面唱过什么戏，倒是每年的社火在上面表演节目。 如果时间倒推五十年，如今那方矮墙就有了它的故事。 “打倒资本主义反动派！打倒投机倒把分子！” 整个一个大队的人集合在那方墙的前面，随着民兵队长的一声高呼，群众情绪激扬，跟着民兵队长喊着当时最响亮的口号。 墙的上面赫然写着几个红色的大字，也是当时最流行的标语。墙的上方彩旗招展，使得会场上有了几分红色氛围。 在戏台上，几个民兵端着枪，机警的站在戏台的两边，枪斜朝下，准星对着戏台的中间方向。几个“资本主义反动派”被押解在戏台的中央，个个戴着一顶高高的圆锥形帽子，胸前每个人挂着一个木板，上面写着他们所犯的罪状，他们低着头，无精打采的面向公社的社员们。 对这些“资本主义反动派”来说，今天这已经是第三次批斗了，不知道还要经历多少次批斗才能洗清所犯下的错误。 在戏台的后面放在一排木桌子，用红布盖着，显得非常鲜艳。桌子的最中间放着一个高科技，一个能使口号更为洪亮的铁家伙。桌子后面坐着一排领导，有村主任、村支书、民兵队长、村支委。他们一个个表情严肃，正威严的看着会场上的每一个表情，有的人脸上显得非常沉重，他们似乎是在为前面这几个人感到痛惜，有的人一脸愤怒，恨不得拿枪把前面这几个人崩掉。当时，我的爷爷也坐在其中。 “大家静一静！大家静一静！”喇叭里传出村支书的声音。 台下的社员们立即安静了下来，都静悄悄的注视着台上的一切。 村主任扎起一副讲话的架势，对大家讲道：“各位社员们，我们响应上级的号召，坚决打击资本主义思想，今天，我们继续对这几名投机倒把分子进行批斗，什么时候停止呢？我们说了不算，你们社员们说了算！现在批斗大会开始！” 台下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爷爷作为民兵队长，他站起来说道：“现在由资本主义反动派们进行忏悔发言！”爷爷此时的心情很复杂，他感觉不由自主，已经被这场风暴控制了。 爷爷指挥道：“那就先从左面开始！进行忏悔！” “我有罪，我不该偷挖社会主义洋芋！” 第二位继续忏悔道：“我有罪，我不该偷吃社会主义公鸡！” 喇叭里突然说道：“停停！不够真诚，你得深刻忏悔！重新来！” 台下的社员们没一个敢笑，他们表情凝重的看着台上这几个人，有的甚至是他们的亲人，在这个关头，已经与台上被批斗的亲人划清了界限。 “我错了！我不该投机倒把，挖社会主义的洋芋，这种行为是大错特错的！我认错！请大家批斗我！”这个人已经五十多岁，连日的批斗让他看上去非常憔悴！ “打倒投机倒把分子！打倒资本主义反动派！” 台下的氛围瞬间被点燃，大家举起右手在空中挥舞着。 “这位反动派的家属来了没有？上来进行反思发言！”支书在话筒里说道。 一位穿的破破烂烂、面黄肌瘦的老年妇女蹒跚着往台上走。 “妈，儿子对不起你！儿子对不起你！”刚被批斗的那个男子哭着说道。 民兵端着枪大声呵斥道：“闭嘴！让你说话了吗？” “各位社员们，我老太太知道错了，我的儿子不应该犯下这么大的错误！老太太给大家跪下了！各位领导网开一面！” 说完，老太太跪在了台上。 村支书立即站了起来，对老太太生气的说道：“大姨，你这是干啥么！赶快起来！现在可不是旧社会，这一套不能行！快起来说话！把你儿子的事情给大家说清楚，好让他改错！” 老太太抹着眼泪点着头，慢慢的站了起来。 “好了，下一位资本主义反动派继续忏悔！”村支书在喇叭里喊道。 在会场上一位妇女突然冲到前台哭骂了起来。把台上的几位领导吓了一跳，民兵把枪口统一对准了这位妇女。 坐在边上的爷爷站起来命令道：“把枪收起来！万一走了火咋弄！” 妇女瘫坐了下来，骂道：“你这个狗日的！我让你别吃那只鸡，你非得吃！现在被打成资本主义反动派！我把你个天杀的！” 村支书在喇叭里说道：“这位妇女，你先别哭！你的立场很对，你男人呢，经过批斗，我相信会端正思想。” 村支书对几个民兵使了个眼色，民兵上前把妇女抬了下去。 就这样，批斗会从早上八点持续到中午十二点，村支书的嘴皮上也干的厉害，他站起来对大家说道：“各位社员们，今天的批斗非常成功！由于时间关系，我们就散会！这几个资本主义反动派押下去看起来！” 爷爷回到家后，把组织交给他的那杆枪挂在墙上，然后锁上房门。 “现在人人的肚子都吃不饱，还在大张旗鼓的搞批斗！不知道这股风啥时候才能过去！你看，他三爷不就挖了点洋芋么，就被拉出来批斗！”爷爷在奶奶跟前抱怨道。 奶奶骂道：“你可千万别在外面说这样的话！你还是干部！小心把你也打成反动派！” 爷爷气愤的说道：“这是不让人活了！我不说你不说谁还说出去！” 饥肠辘辘的父亲他们正坐在太阳下面晒太阳，听见门外有一声猫叫，父亲他们如惊弓之鸟，都兴奋的跑到门口，看见从门缝里滚进来几个烧好的洋芋。 爷爷站在院子里看见这样的场景，心里真不是滋味。这一定是他的丈母娘偷偷的给几个娃娃送吃的来了！家里五个娃娃，确实口粮太缺，作为干部，他更不能搞特权。 “大，我奶奶送来的洋芋！你和我妈一人一个！”父亲对爷爷说道。 爷爷悄悄的说道：“你们几个赶快去吃！别让外面的人知道，给你妈分点！我不饿！我待会去队上吃！” 那几年，冬天是大家最难熬的日子，不但饿，而且冷。寒冷就像毒药一样，渗透着每一个人的心里。 关在大队的劳改犯更是痛苦不堪，在那个空旷的堡子里，阴森而潮湿，好多人得了严重的皮肤病。 当太阳露出云端后，爷爷实在看不下去那些劳改犯被活活冻死。于是他用手中的那点权利帮助了那批人，他对民兵们说：“把他们都放出来晒晒太阳！要是冻死了我们也不好给上面交差！” 爷爷的这种善良最终得到了回报，母亲的爷爷就是当年爷爷看押过的。为了报答爷爷的救命之恩，他做主将母亲许配给了父亲。 如今，人们已经淡忘了那段岁月，经历过那段岁月的人也渐渐离世。 在暖阳下，大家站在那方矮墙下面，享受着阳光的温暖。老人们自然不会忘记曾经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年轻人也不再过问那段历史。 第九十章 爱你没有对错 “我们会不会走到一起？” 这个话题阳和芳不知道讨论了多少次，走到一起是他们共同的渴望。 阳是芳生命中第二个出现的最帅的男生，第一个叫林俊杰，国内艺人。第一个男生应该是好多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可望而不可及。 在情窦初开的年纪，芳认识了阳。阳的出现，让芳的世界变得美妙。在本来平淡无奇的生活里，掀起了一层层浪花。 那年盛夏，阳从千里之外出现在她的面前，她瞬间觉得阳不再是虚拟世界里的那个人，他现在活生生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认真的、仔细的望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忐忑、不知所措占据了她的整个内心。 几天的接触让她适应了突如其来的阳，她发现阳渐渐的接近了梦中的那个人。 那天晚上，芳突然发高烧。阳急得团团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因为在阳长这么大的时间里，都是别人在照顾他，他还没有主动照顾过别人。 这种突发状况好似乎就是为了考验一下他们还稚嫩的情感。阳打车把芳送到了医院里，他真的有些怕了，他担心芳出一点点意外，因为他过几天还得回家，要是芳有个什么事他会感到不安。 芳的手上打着吊瓶，凌晨的医院格外安静，阳和芳坐在医院里的凳子上，阳顺手抓起芳的手。 “你今天这种情况吓死我了！”阳深情的看着芳，芳的脸上看上去有些苍白。 在阳抓起她的手时，她的内心已经非常平静。芳对阳说：“其实我也不想这样，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也许是天气太热的原因！” 阳说：“嗯嗯，我知道。没事，挂完水我们就回去，一定会好起来，很快就好起来！” 芳对阳又说：“我非常乏，我靠着你，好不好？” 阳笑着说：“当然可以，靠着我！我来做你的靠山！” 芳轻轻的将头靠在阳的肩膀上，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踏实与幸福。 “其实我感觉挺美好的，虽然我今天发烧了，但要是可以天天这样，我愿意一直发烧。”芳说。 阳看了芳一眼，微微一笑，说道：“我不忍心！还是希望你健健康康的！” 芳感觉到头很重，不知不觉中睡着了。阳把衣服轻轻的盖在芳的腿上，生害怕把她吵醒。 过了一会儿，芳突然醒了。 “我梦见你离开我了！以后我们不要分开了。好不好？能不能答应我？”芳孩子气的问。 阳微笑着回答：“我们努力以后不要分开，只要意志坚定，我想一定能够实现。” 那天晚上，阳和芳聊了很多，聊到了他们不尽相同的过去，聊到了他们无法预计的未来。 阳和芳的第一次分别很快就来临了，阳看着芳坐上车走了。芳在车里一直望着正在向她挥手的阳。芳的眼眶里瞬间湿润了，她是多么舍不得阳的离开啊！ 她在想，这次见面会不会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也是最后一次见面呢？ 天啦！你为什么把她最心爱的人突然送到了她的身边，又为什么要让他这么快就要离开呢？ 阳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眼睛已经被泪水所掩盖，他已经看不清面包车远去的样子。 他的内心也在竭力呐喊，芳，再见！希望我们还会见面，再见！我心爱的人…… 从此，他们就这样相聚，然后又痛苦的分离。每一次分离是他们刻骨铭心的时候，世界上最痛苦的感觉莫过于分离。 在三年的时间里，阳和芳饱尝相思之苦，一直苦苦的坚守着爱情的阵地。 然而，面对想见却不能相见的痛苦，芳感觉要坚守不住了。她深深的意识到，要彻底在一起，必须得有所牺牲。 阳已经找到了稳定的工作，她不想因为她让阳放弃他的工作。 可是，她要是选择自我牺牲，这个代价太大了。 她作为家里的老大，要是离开家乡去远方，就不能经常回家了，她怎么可能就这样离开她所牵挂的家庭呢？ 芳的家里人也极力反对她去那个遥远的地方，芳曾经试图着说服家人，但她说服了家人，最终却没有说服自己。 后来，强烈的爱情迫使阳对芳咄咄相逼，他太想和芳在一起了，他恨不得立马跟芳在一起。 争吵，无休止的争吵无疑给那段纯洁的感情蒙上了一层面纱，让本来清晰的面目有些模糊了。 芳已经受不了了，她已经没有任何勇气继续走下去了。 “我们分手！” 芳坐在返回家乡的火车上泪流满面。 阳在电话这端问道：“你走之前不是说要和我一直好下去么？为什么突然变了卦？” 芳在心里乱成了一团，是啊！她这次去找阳本来是要做个了断的呀！ 但是，当他看到这个有说有笑的阳时，她心一下子软了。她觉得心中的那个阳还在，她不想就这样离开，他们的爱情还不能这样结束。 阳再次看到了爱情的希望，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以后一定要好好对待芳，不能再让她掉一滴眼泪。 当芳上了火车后，追求她的另一个男人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你跟他断了没？结果如何？” 芳一下子愣住了，对啊！她和阳到底断了没啊！ 芳想了想，回答道：“放心！进展顺利，我和他彻底断了！” 既然爱情这么艰难，就选择现实！芳决定放弃那份让她泪流满面的爱情。 她选择了老家的这个男人，至少可以天天见面，至少可以经常回家看看。这就是赤裸裸的现实生活呀！ 没想到，这次见面居然成了阳和芳的最后一次见面。 多年以后，阳已经两鬓斑白，他再次想起最后一次见面的情景。 芳靠着门框笑着对他说：“分手就分手呗！你干嘛那么不开心呢！” 说完，芳走过来亲了阳一下。她说道：“开心点！好聚好散！啊！” 阳想起这一幕，他不禁笑了。已经过去几十年了，心中的遗憾也渐渐褪去。 当初也是痴情人啊！ 第九十一章 鬼 在一个皓月当空的夜晚，村里一片宁静，偶尔能听到驴刨蹄子的声音。 令黄耳儿懊恼的是，睡在半夜突然感觉肚子特别疼，一定是昨天嘴馋，一口气吃完了那包辣片的原因。 黄耳儿心想，这半夜三更的，外面的寂静让她恐慌。 她想把睡熟中的儿子叫醒，但看见儿子睡的那么香，实在不忍心打扰。 罢了，穿上衣服。她轻轻的拉开房门，小心翼翼的出了房门。 随着一声咯吱的声音，院门开了，她向门外张望了几秒钟，确认没任何有动静的迹象后，她跑着出了门。 跑了不到十米，她看见在月光的影子里出现了另外一个人。 顿时她的身上一股热汗渗了出来，她停了下来，站在那里不敢回头。 她偷偷的瞄了一下地上的那个影子，他也停了下来。 此时，黄耳儿想起了人们经常传说的“鬼”。 据说鬼专门挑在晚上出门，一定错不了，今晚看来是遇上真的了。 她哆嗦着问：“是鬼么？不要害我，我是好人。” 她刚说完，就听见回答道：“我担心你害怕，所以出来陪陪你！” 瞬间，她差点晕死过去。 这鬼居然也跟人能沟通，不是说人鬼殊途吗？咋？鬼也学会说汉语了？ 她哭着说道：“我不害怕，你快快回去，好不好？” “好！” 她听见脚步声从她身后越来越远。 “你走了吗？”黄耳儿试探性的问。 没听见回应，黄耳儿回头看了一下，没有任何东西。 她这才想起肚子疼的事。 上完厕所，黄耳儿快速的向家里跑去。 刚跑进院门，一转身，看见有一个人站在前面，把她吓得魂飞魄散。 啊…… 一声尖叫在寂静的夜空里回荡。 “妈妈，你怎么了？”黄耳儿的儿子奇怪的看着她。 黄耳儿睁开眼一看，是她可爱的儿子。 她欲哭无泪，对儿子说：“你怎么跑出来了？” 小男孩回答：“妈妈，我听见你出去了，担心你害怕，就起来陪你了！” “嗯嗯，妈的好儿子，走，赶紧回去！咱们赶紧回屋去！” 过了几天，村里人传言在后山上晚上有鬼火出现。 村里传的沸沸扬扬，整村人都感到心惊胆战。 黄耳儿听了别人的传言，她想起了那天晚上她的经历。 她对大婶说道：“人家都说见了鬼火，我是不但见了鬼火，还真见了鬼呢！” 大婶诧异的问：“什么？耳儿，你可别吓人！大婶胆子小。” 黄耳儿说：“大婶，我没骗你！有天晚上我确实遇见鬼了！还和鬼对了话！” 黄耳儿的经历经过大婶的嘴传到了全村人的耳朵里。 村里有个干部，他心想，难道世界上真的有鬼？但他绝对不相信。 “福泉，咱们村后山地里的庄稼被人偷了！你说晚上现在闹鬼闹的这么厉害，这可咋办呢？”一位老大爷对那位村干部反映道。 福泉想，这事绝对有蹊跷。 他组织了村里的几位年轻驻村干部，商量好对策，准备在夜里看看这些鬼的真面目。 他们几个潜伏在后山的庄稼里，等待着鬼的出现。 到了后半夜，村里的人全部都睡下了。 “快看，鬼果然出现了！” 一位干部对身边的同事悄悄说道。 福泉说道：“不要打草惊蛇！让这些鬼先原形毕露。” 夜色中，几只红灯笼从山上往山下移动。 “福泉，不会真的是鬼？”有位干部问。 福泉骂道：“迷信，你还真相信有鬼啊！静静等着。” 过了半个时辰，红灯笼来到了山下，距离福泉他们不到二十米。 突然，红灯笼灭了。 “福泉，不好。怎么灭了？” 福泉悄悄说道：“快要现原形了，再等等！” 福泉看了一下表，对躲在庄稼地的干部们说：“同志们，行动，都把手电打开！” 一个个手电将夜空照的很亮。 “干嘛的？”福泉大声喊道。 只见一群人从庄稼地里慌乱的向四处逃去。 “别让他们跑了！抓住他们！” 在干部们的围追堵截下，几个打扮的奇形怪状的“鬼”被抓住了。 “大侠们，饶过我们！”一个“鬼”跪在地上。 福泉用手电照着这个人。 问：“为啥要扮作鬼的模样偷人家的庄稼呢？” 这个人回答：“大侠！” 福泉打断，说道：“别叫我们大侠，我们是这个村的干部。” “咱们农村人最怕的就是鬼，我们想着装成鬼的样子，没人敢怀疑什么！”那个人回答道。 福泉命令道：“把这些人带回去，天亮了交到派出所。” 那几个扮了鬼的人求饶道：“领导，开恩啊！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不容易啊！” 福泉骂道：“混账话！你们也知道上有老下有小啊！念在是乡里乡亲的面上，就放过你们！但是你们必须得等到天亮，给老百姓一个交待！” 天亮后，大家围观着这几个活生生的鬼。才知道了每天晚上在山上看到的鬼火是怎么回事了。 “老乡们，以后不要相信有鬼的事！这就是大家传说中的鬼！可再不能迷信了！”福泉对大家说。 黄耳儿不解的问：“福泉，那你说我那天晚上遇到的是什么鬼？” 福泉笑着说：“你估计是遇到你自己的影子了？” 黄耳儿说：“不可能！我自己的影子怎么可能会说话呢！” 福泉犹豫道：“这我就搞不清楚了！” 这时，黄耳儿的儿子对黄耳儿说：“妈妈，那天晚上说话的人是我！” “啊！你可别胡说，你怎么早不告诉我！” 小男孩说：“我一直跟在你的后面。但你就是不理我！” 福泉说：“看！看！这世界上哪有鬼嘛。” 一位年轻人问道：“福泉，那这几个人怎么处理？还偷了我们村的庄稼。” 福泉对大家说：“是这样，让他们把咱们的损失赔了，至于他们嘛，就放过！我想他们再也不敢了，毕竟大家都不容易嘛。” 几个扮鬼的人低着头说道：“感谢领导！” 第九十二章 祖坟 在我生长的那个环境里，祖坟是一个家族非常重要的地方，只要祖坟不稳，家族中各个方面都不会太顺。 能够在死后进到自己家的祖坟里就是一件非常荣耀的事情，由于进祖坟而引起的事端，我们家族就出现过矛盾。 人常说家丑不可外扬，这里就拿我家的事情做个例子，就事论事，不算是扬家丑？ 我的爷爷去世之后，请来了当地的阴阳先生。 经过阴阳先生掐指一算，错过了进老坟的日子。他告诉父亲他们说我的爷爷只能寄在祖坟外面了，或者给爷爷重新立个新坟也行。 这事当然是阴阳先生说了算，父亲他们决定给爷爷立新坟，准备把爷爷埋在太爷、太奶奶的脚底下。 这事四爷知道后，就有了意见。四爷一看，要是把爷爷埋在他爸妈脚下，那以后他死了后该埋在什么地方呢？ 四爷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他想在以后死了后回到爸爸妈妈身边，这没错。不过，对于父亲他们来说就有点为难，爷爷已经去世了，总不能让爷爷一直放在家里！ 说到底，还是怪我们家的祖坟地方太小了。四爷不准备给他这位哥哥让个位置，在地头上开始阻拦打坟的人。 这事要是让已经去世的爷爷知道了，难免有些悲伤。这就是他的弟弟，想给他占个死后埋葬的地方，阻挡了哥哥的“去路”。 父亲、二大和他们的四大发生了口角，在地头上吵得很厉害，搞得阴阳先生很为难。阴阳先生只好提着罗盘躲在一旁抽烟，等待着父亲他们处理好家务事后再说。 争吵持续了几个小时，四爷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二大最后使出了他的杀手锏，他红着脸给四爷说道：“地是我的地，你就算不让我爸埋在这儿，你以后也别想埋在这个地方！” 没想到这样的威胁对四爷没有任何作用，四爷两手插兜，站在寒风中为自己以后的归属地抗争着。 奶奶知道了这事后，她老人家暂时放下难过，迈着年迈的步伐来到地里。 奶奶与四爷针锋相对，她彻底怒了。 “你这个短四，你现在就躺下死了！如果你这会躺下死了我们把你埋在祖坟里。”奶奶厉声骂道。 四爷在嫂子面前稍微妥协了一下，他一看这形势，无法改变这个局面。于是骂骂咧咧的回了家，爷爷的坟才得以有着落。 通过这件家事，就可以看出祖坟在农村的重要性。 当然，祖坟不是随便指定一个地方就能行的，要请风水先生、阴阳先生看过才能确定。 经过听见有这样的事情：如果家里不太平，或者多灾多难，为了化灾解难，我们那里的人就会去请教阴阳先生。阴阳先生专治各种迷信疑难杂症，他会运用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闭上眼睛，掐掐算算。 最后，阴阳先生睁开眼睛，忧心忡忡的说：这肯定是你家祖坟有些不安稳，提坟！ 祖坟不安稳必须得想办法让它安稳才行，请来了阴阳先生，在阴阳先生的指拨下，祖坟被再次挖开。 阴阳先生显得很焦虑，他的脸上不再有轻松愉快的表情。 祖先们的一堆白骨在阴阳先生的重新布置下又回到了本来的架构。那些耗子说来就让人来气，它们在地底下自由活动，钻到人家的祖坟里胡闹，闹的人家一家不得安宁。 在阴阳先生的诊断下，祖坟很快就被收拾安稳，他拍一拍身上的灰尘，对祖坟的亲属说：“这么一打诊，就不会有啥问题了！” 有的人家比较迷信，家里的人一旦有个头疼感冒，就去请教阴阳先生。阴阳先生稍微一推敲，就把问题的所在指向了祖坟上。 于是，祖坟就不再安宁。 不断的被挖开，不断的被抬走，祖坟就成了一切不清吉的根源。 那些已经逝去的人肯定懊恼死了，他们要是可以重新活过来，肯定会告诉他们的亲属。 “做你们的祖先真累！到底要将我们怎么安排！” 村里有些坟墓已经无人问津，他们的后代早已经出了远门，从来没有回来看望一下他们的祖坟。 被搁置的时间长了，那些坟墓逐渐变成了平地，有的甚至变成了耕地，有的变成了马路。不知道他们的后代是否顺利？ 我们有个老坟，里面埋葬了九代人，从最上面的两个大土堆往下来数，正好是九排。他们是我们的老祖宗了，后来，老坟里没有了位置，于是各家开始立新坟。 老坟相对比较安宁一些，谁要是轻易的动一下老坟里的祖宗，便是大家共同的敌人，欺师灭祖的罪名就可以坐实了。 不过，老坟里的那些祖先在当初也经历过无数次折腾，在封建社会里，老百姓把所有的希望都给了第三世界，老坟自然是第三世界的通道。 只是老坟里的祖先经过时间的推移，后辈们再也没有理由怀疑到他们，他们才得以幸免。 在我们那个地方，为了祖坟发生家族争斗是屡见不鲜的事情。有的家族甚至为了祖坟结下了世仇，世世代代互不来往。 但他们的的确确都是为了让祖先们得以安稳，只是出发点不同而已。 不过把一切不顺与灾难都怪罪于祖先，这确实有些过分。 在村里，有许多关于这方面的传言。这些传言有根有据，让人听了不禁浑身发冷。 有这样一户人家，有一天这家的男娃突然精神出现了问题，变得疯疯癫癫。 为了给娃看病，走遍了很多家医院，都无果而返。 后来，无奈之下就请阴阳先生算了一下，阴阳先生认定这是祖坟上出了问题。 既然如此，就死马当活马医！ 请来阴阳先生来把祖坟重新收拾一番。 不久，那娃奇迹般的恢复了正常。 诸如此类的传言非常多。 所以有人就这样说：迷信这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当然，我认为这种说法过于绝对。一些传言只是传言，真正能经得起推敲的并不多。 还是相信科学，放过祖坟！ 第九十三章 乡村公交上的传闻 去年在去往县城的车上，听说了一件非常狗血的事情，事件的主人公正是我坐的那个车的司机。 大姐完全不知道故事里的主人公居然是正在驾驶公交的司机，她毫无顾忌的对我们讲述着那个方圆几十里家家知晓的男女情事。 故事的女主角叫翠翠，她是一个普通农民家庭的孩子，长相清秀，身材苗条，年龄在二十岁左右，正是花一样的年纪。 不过，别看翠翠年纪不大，但是名气一点儿也不小。据说她已经跟上好几个男人私奔过，我们那里把这种行为看作是一件非常耻辱的事情。一传十，十传百，翠翠一时成了乡里乡亲口里的热门笑料。 翠翠的爸爸死的早，她与妈妈相依为命，也是一个可怜的女孩子。她的妈妈倒是不介意翠翠跟男人的事情，反倒感觉非常自豪。 只要是翠翠妈妈到过的地方，都有翠翠的传奇故事，她的妈妈恨不得把宝贝女儿的事情用喇叭广播给所有人听。 有一年，翠翠准备去县城考驾照，但是在县城学驾照得租房子，租房子就得花钱，再说房子也不好找。于是她想起了早年自己的闺密花花。她听说花花在县城生活，有楼房。 翠翠给花花打了一个电话，女孩之间总有一股永远割不断的亲连。花花得知翠翠要来县城学驾照的事后，感到非常开心，她还记得小时候一起上学的时候，翠翠是她最好的玩伴。多少年过去了，不知道翠翠过的怎么样。 花花告诉翠翠，来城里学驾照住店的事就不用再操心了，来城里就直接住她家，反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 过了不久，翠翠果然来了。 见面之后，她们感觉非常亲热，花花把站在旁边的老公给翠翠介绍了一下，花花的老公就是那个开公交的司机，别人都叫他田师傅。 既然是老婆的闺密，田师傅显得非常热情。 田师傅对翠翠说道：“经常听花花提起你，听说你学驾照没地方住，你就放心住在我家！千万不要客气！” 花花赶紧招呼翠翠坐下，给翠翠又是端茶又是倒水。 翠翠不好意思的对花花两口子说道：“真是不好意思，这么多年没有联系过，这有事了突然来找你们！” 花花笑着说：“你看你，咱们那时候关系多好，你要是不来找我我才要生气呢！你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田师傅给翠翠端来了洗好的水果，对翠翠说：“翠翠，你就跟自己家一样，不要客气。你和花花聊着。我就去出车了！” 翠翠站起来说道：“姐夫，你是在跑车么？” 田师傅说：“是，我在跑车。你不管我，你坐下！” 花花把翠翠拉着到沙发上坐下。 “你别管他！咱们聊咱们的。对了，你这些年在哪？结婚了没？”花花关心的问翠翠。 翠翠笑了一下，难为情的回答道：“跟了好几个，都没成，现在还单着。” 花花脸上笑的跟花一般。 她说：“你们都是有要求的，哪像我。现在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唉！老了！” 她们就跟多年失散的姐妹一样，从当初一起上学时的往事聊起，一直聊到了现在。 翠翠在之后的一个多月里就一直住在花花家，花花为了让翠翠自在一些，把房子的钥匙交给了翠翠。 为了生活，花花在一家超市里做收银员，平时也挺忙。翠翠练完车就回到花花的楼房里，大多时间花花不在家。偶尔碰到田师傅在家待着，刚开始翠翠觉得不好意思，与田师傅有话没话的，她要在田师傅家里住，必须得找一些话题缓解尴尬。 时间一长，翠翠便没有以前那么拘束了。她甚至在想，她要是这楼房的主人该多好，住在楼房里多自在，比老家的土院子舒服多了。 有一次，田师傅说要给她教开车，翠翠坐在沙发上，田师傅坐在她的旁边。 田师傅对翠翠说：“开车其实没那么难，就这样。”他一边给翠翠讲，一边用手抓住她的手。翠翠赶紧把手缩回来，田师傅的看着她。 “你把手给我，我给你说怎么打方向盘的。”田师傅说。 翠翠羞涩的把手伸了出去，田师傅继续抓住翠翠的手，一把把翠翠搂在怀里。 “听说你本来就风骚的很！我早就听说过了。你就别装了！”田师傅对翠翠说。 翠翠有些生气了，她把田师傅推到一边，说道：“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是骚，但又没骚你！你这个样子，让花花知道了，该怎么想我？” 田师傅又过来抱住翠翠，他感觉翠翠的手要比他的老婆的要细腻很多，身上也要比她的老婆软和很多。 他说：“你别跟我提那个黄脸婆，一提她我就来气！一点没有女人的温柔，比起你，她差远了！” 翠翠看着田师傅，她问：“真的吗？” 田师傅回答：“真的，骗你干什么！” 田师傅和翠翠的感情从此就发生了变化，他俩经常在花花不在家的时候待在一起，偷偷品尝着感情的“野果”。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一天，田师傅的女儿回到家看到她的父亲与那个翠翠阿姨睡在一起。她简直是吓坏了，转身就往门外跑，田师傅追也没追上。 翠翠慌张的问田师傅：“现在咋办？花花肯定不会原谅我！” 田师傅说道：“你别怕，有我在，她能干个啥，不行就跟她离婚！” 花花听了女儿的话后，气的哭笑不得，她怒气冲冲的回到家，看见她的男人和翠翠坐在沙发上，好像是等待着她的到来。 花花指着翠翠骂道：“你这个骚货！我其实早就知道你不是个东西，现在看来我真是瞎了眼了！” 田师傅站起来，跑过来两个巴掌打在花花的脸上。 “你不准这么说她！我要跟你离婚！” 花花瞬间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 她对这个负心汉说道：“你这个没良心的！我跟你辛辛苦苦这么多年，你就这样把我给卖了！” 花花冲上去对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可怕的男人一顿狂抓。 田师傅又两个巴掌重重的打在花花的脸上。花花被打倒在地，她看着一对奸夫的样子，她恨死了自己，这都是她自己造成的呀！ 大姐给我们讲着这一对狗男女的事情，她也有些激动，声音越来越大。 我看了一下车里的其他人，我对大姐说：“姐，你小点声，万一有认识田师傅的人就完了！” 大姐对我大声的说道：“就算有认识的又咋了，有本事别干亏心事！” 下了车后，才得知刚才的那个司机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田师傅。我们不免有些尴尬，这是当着田师傅的面挤兑了田师傅。 田师傅最终和花花离了婚，和翠翠走到了一起。 翠翠成为了那个房子的主人，她在想：缘分就是这么奇妙呀！没想到学驾照还可以学到这么多意想不到的结果，真是太美妙了！ 第九十四章 教师爷般的训斥 又是每个月的工作例会，一提起开会，我就头疼，甚至诚惶诚恐。 我按照惯例，依然是提前二十分钟到达的会议室。跟我一同进去的，还有两个同事。他俩显得非常机灵，应该说有点老油条子。 大丁写满了一脸的鸡贼，他挪开一个椅子，在坐下的同时自言自语着。 “我坐这儿！这儿比较安全。” 一看他挑的那个座位还真是很安全，离对面的领导“专座”十万八千里。我们一同进去的小丁一脸迷茫与不知所措，他看见大丁已经落座，就紧挨着坐了下来，用他无力的眼神扫视了一下我。 我长长的出了口气，在领导“专座”的正对面拉了一个椅子出来，不紧不慢的坐了下来，顺手把手中的笔记本扔在面前。 “小马！你往过来坐！坐正对面肯定你又要挨骂了！”大丁把头伸到桌子上方悄声对我说。 我笑着摇了摇头，回复大丁：“没事，我就是要领教领教！” 就在说话的节骨眼上，其他的班组长都不约而同的来到了会议室。 我看见小白进来了，满脸的不正经表情，一看就是个大滑头。 “小白，来！坐这儿！”我指了指我旁边的座位，示意让他坐我旁边。因为平时跟他关系可以，就算是盛情邀请了。 小白用滑稽的眼神瞪着我，好像并不情愿坐在我刚说的位置。 “你就是个定时炸弹，坐在你旁边会被误伤！”说话的同时，他瞄着可以落座的地方。没想到其他位置都已坐满。 他又不情愿的笑着念叨着：“看来这能坐这儿了！”又不情愿的坐在了我旁边。 是啊！我就搞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我咋就成了“定时炸弹”了呢？现在我就是大家眼中的刺头，挨骂能手。也难怪，哪次开会我没有挨过骂呢？细数一下，还真是绝无仅有。 大家心目中的大神老姚夹着一个笔记本，佝偻着背，一摇一摆的走了进来。瞬间会议室里变得很安静，大家的姿态也一下子拘谨了起来，我也不例外，只是，我的头比其他人抬的更高一些。 紧随老姚之后的，是作业区其他几个管理者，他们也害怕老姚，平时干什么事都对老姚唯命是从。这也不能怪他们，权利，决定了谁到底有话语权。 “两个工区都到了没？”老姚用犀利的眼神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这老姚一问话，所有人开始左顾右盼的装作很关心还未到场的那个人。 小丁用很小的声音回答：我们工区的班组长都到了！ 不知道什么原因，老姚脸色突然变得很红晕，我们都知道，这绝对是要发火的前奏。赶紧都把头低了下来。 “说话能不能声音大一点！总得说的让大家能听见！”老姚用很生气的强硬语气数落着刚才说了话的小丁。小丁的头早已快塞到了裤裆里，他适应了这种情景，所以内心没有一点波澜，就是颈椎此时此刻有点困，因为头确实再也不能低了。 刚才这一幕算是给今天的会议开了个头。 老姚的语调降了下来，他一边像一台机器一样扫视着对面的每一个人，一边说着话。 “这就是咱们的人，永远拉不到台面上，说个话扭扭咧咧，让人很着急！”他看着前方停顿了几秒后，继续说：“真的让人着急！各位同志！”说这话的时候带着冷嘲热讽的语气。 说真的，我早已烦透了他教师爷般的训话模式，头依然高高的抬在会议室里。 就在这时，他的眼神与我有了一次激烈的碰撞，瞬间我有了强烈的预感，这应该又激起了他心中的不满。 果然，他话锋一转，声音很大，对在座的人呵斥道：“有的人，作为班长，作为党员，把自己的位置永远摆不正，你还知道你是谁吗？” 我的脸上瞬间热血沸腾，不用多讲，他这是开始数落我了，只是把我的名字用有的人代替了。 “把你说不得！一说还跟人急眼！你到底做的怎么样！难道好吗！”老姚的脸虽然我没正眼去看，我想应该已经红透了。他这个人一发火，就跟一个烧红的钢钎一样，红红火火。他说话的语气很硬，估计整个一楼都能听到他的咆哮声。 会场内，其他人就像霜打过得茄子一般，头都很低。我依然高傲的抬着头，只是头的方向在斜上方。我知道他在骂我，但是还是不服。 我内心嘀咕着，咋不把他气死，气死才好呢！ 说起这个老姚，真是让我头疼死了，他的行为让我对五十几岁的人有了一个不好的偏见。 就在前几天，我带着一帮干活的人去另外一个工区取了些工具，正好碰上了他。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大的火气，不问青红皂白，对我就是一顿狂骂。刚开始我还尊重他是我的领导，但他骂人的言语与架势让我心中的不满涌上心头。 我在内心做了几千次忍一忍的意念，但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快速的移动到老姚的面前，与他差点鼻子碰鼻子了。 “你为啥好端端要骂人呢？我咋了？你给我说！”我怒目而视，我的这个举动一下子把他怔住了。 他的声音明显小了下来，要与我对骂。 “我骂你了吗?”老姚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没有底气的质问道。 “你这不算骂人？那咋样就是骂人？”我肯定不能示弱，尽管有可能他会彻底的把我记住，然后会报复。但眼前不能吃这个哑巴亏，这种情景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不让他尝点阻力，他都不知道自己姓啥。 最后我们不欢而散，我气冲冲的走了，他也气呼呼的向相反的方向走了。 所以，这会在会上发生的这一幕，不足为奇。 旁边的小白用胳膊偷偷的捣了一下我，我斜眼一看，做出了一副无所畏惧的表情。 老姚此时此刻，气还完全没有撒完，他直接点我名。 “我没有亏说你？”他用一个领导的高傲与权势质问着我。 我没有理会，也没有做任何回应。 “我知道，我是水平低，你有意见可以告我去啊！这公司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他继续训斥着。 他说的这番话是我在背后说过的他的坏话，我们那个工区有打小报告的人，很快就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今天看来是用上了。 会议在喋喋不休中结束了，我快速离开了那个充满火药味的会议室，向停车场走去。不想跟任何人说话，其他人好像因为这次会议，与我的距离又远了一点。 我在想，难道真是我错了吗？我错在了哪里？ 第九十五章 猪被偷了 “长生哥，咱俩合伙，冒点风险，偷猪这事靠谱！”一个叫二狗的小伙子对坐在炕上抽烟的中年男人说道。 长生嘴里叼着一支老旱烟，屋子里被老旱烟熏的烟雾缭绕的，房梁上经过长时间的烟熏，已经变得黑黝黝的。 二狗是村里出了名的懒汉，年纪轻轻，却好吃懒做。一天一门心思的琢磨些邪门歪道的发家方法，村里没有几个人愿意与他来往，不过唯一与他长生哥还能说的来话。 长生在村里算是一个能人，啥活都能来上两手，在村里的人缘也很不错，不过近几年由于各种原因，没能出去打工，手头上确实有些紧。 趁着漆黑的夜色，二狗跑到长生的家里。长生一看二狗的样子，就知道一定是给他来出馊主意的。 长生对二狗说：“二狗呀！你这想法能不能变一下？能不能光明正大的弄些钱！别老动歪脑筋，老大不小的人了，要活人咧！” 二狗嬉皮笑脸的对长生哥说：“哥，说个实话，我就是感觉你这人能靠得住，所以才能跟你合计一下这个事，你看，你今年也没出去打工，手头上一定很紧，想点办法挣点钱没什么不好？” 长生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二狗，他说道：“我说你这个二狗，我长生在村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还是个党员咧！你少来拉拢我！这事我不但不能干，你也干不成！” 二狗低下头嘟囔道：“早知道就不来找你了，我一个干也行呢！” 长生斜着眼教训道：“你娃还年轻，要是犯了什么事，一辈子就完了！你还瓜着呢！” “长生哥，我给你说。最近几天我到山里去转了转，山里人警惕性差得很！你说咱们川里人上去偷了他们的猪，他们还能找到咱们川里来？再说他们那里什么摄像头之类的都没有，你咋就不开窍呢？”二狗很认真的对长生说。 长生抽着烟，一边听着二狗的话，一边在思考着。他想，今年确实手头上很紧，也没来钱的途径。实在不行就跟着二狗去干一把，二狗也说的对着呢，早就听说山上的人都穷，警惕性差，偷了也是白偷，他们也没办法。 长生问道：“你说，怎么个偷法？总不能咱们抬着走？” 二狗使劲拍了一下自己的腿，激动地问：“长生哥，你终于开窍了！你听我给你说！” 长生点了点头，说：“你说！” 二狗开始把自己的计划讲给长生。 “现在有一种药，是专门麻醉牲口的，别说猪了，就那骡子也能麻醉。咱们先用药把猪麻醉了，然后绑住抬到车上，一个村偷上一头，一个晚上估计能偷三四头呢！”二狗激情洋溢的说着自己的盘算。 长生问二狗：“你就不担心咱们村里的人把你给出卖了？” 二狗笑着说：“长生哥，咱们村的人怎么能知道咱们干啥去了？咱们就说是打工去了，偷完猪咱们就不来村里，直接去杀猪场，把猪卖了！渠道我已经联系好了！” 长生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他指着二狗说：“你娃精的很咧！好，那哥这一会就跟你干！啥时候动身？” 二狗说：“明天晚上就动身！我的汽车一发动，你就下来！见了村里人一定要镇定，就说咱们打工揽了活了！” 第二天晚上，长生忐忑不安的在家里转来转去，思想乱的很。 到了晚上十二点，他听见汽车的轰鸣声。他连忙锁上门，悄悄溜出家门口，来到村头的路边上，二狗早已经在路边开着他的破汽车等着了。 “走！”长生上了车，使劲关上车门。 为了顺利得手，到了山路上后，二狗关上了车灯，汽车在黑夜中爬行。 山里的农村真静，他们老早就已经进入了睡眠，二狗已经踩好了点，先去最远的杨家湾。 这第一头猪偷的简直是太顺利了，完全按照预先设定好的步骤将猪已经抬到了车上。二人鬼鬼祟祟的离开了。 第二个点他们选择的是在车路沿线的姚坪，他们把车停在这个村的村口，悄悄向事先勘察过的点靠近。 正当他们要进猪圈把已经麻醉了的猪抬出来的时候，一颗灯突然在头顶上亮了，照的他们眼睛都疼，他俩的魂魄一下子好像就要飞了。二狗悄悄说：“长生哥，快爬下！爬在猪圈里。”二人静静的爬在一堆猪屎之中，这种味道真不好闻，想吐的心情都有。 过了一会儿，这家的主人又回到了家里，灯熄灭了。原来是虚惊一场，还是按照计划把猪扔在了车上。 这个晚上他们的收获是丰硕的，一下子偷了五头猪，将车厢偷的满满的。二狗看了一下表，已经是凌晨四点钟了。 第二天，山里的村庄一下子陷入了悲痛之中，猪是一年辛辛苦苦喂大的，这一夜之间怎么就好端端的没了呢？ 消息很快就传开了，原来没了猪的不止一个村，是五个村。 “不行！不能就这样没了，报警！”有人很坚决的说。 警察很快就来了，了解了情况后，警车又开走了。临走之前，一位民警告诉村民：“请等待消息，一定会抓住罪犯。” 派出所专门成立了专案组，他们断定，这个犯罪团伙绝对不会就这样收手，但是在刚才出了事的地域他们是不会再干了，也许他们会把作案的目标转移到其他的山村里。 当地派出所联合附近的几个派出所开始了联合打击偷猪犯罪的行动，经过几个月的苦苦等待，二狗与长生驾驶的汽车果然再次出现在寂静的山村路上。 警察们早已经盯上了这辆疾驰的汽车。 “阳坡村，一辆不明汽车去了你的方向!注意观察！”当二狗的车经过蹲点的时候，民警立马向下一个点通报了情况。 二狗和长生熟练的正在猪圈里捆绑着猪蹄子。 瞬间，警笛声划破了整个夜空，他们瞬间瘫软在猪圈里。 “别动！警察！蹲下！” 二狗和长生老老实实的蹲了下来，几个手电筒照在他们的脸上，冰凉的手铐将他们牢牢铐住。 “叫什么名字？哪里的？”警察问。 “刘长生，刘家堡子的！” “你！叫什么！” 二狗答道：“刘二狗，和他一个村子的。” 长生在警车里看了二狗一眼，他现在很后悔，为什么要跟着这个瓜娃干这种非法的事呢！以后自己的颜面该往哪搁？村里谁不知道他是一个忠厚老实的人呢，而现在，他就是一个偷猪惯犯。 第九十七章 歪了 “板书”作为一项老师基本素质的体现，在记忆中显得那么尴尬。 在没有电脑投影之前，老师们用一根根粉笔头辛苦的劳动着，在粉笔头下，把知识传递给他们的学生。 这段记忆就发生在投影没有普及之前的高中课堂上。 高一那年，我所考上的高中史无前例的招满了四个班。这是学校的骄傲，也是我们的幸运。可是，匮乏的教育资源却不容乐观，学校给我们分配的老师的教学水平可谓是五花八门。 一个瘦高瘦高，腰板挺的很直的年轻人来到了我们历史课的课堂上。 他走到讲台上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到老师的紧张与不安。作为他走向教育事业的第一节课，他肯定是当真的，这就好像一个宣誓仪式一样，是一件比较庄重的事情。 “我以后就是你们的历史老师，我叫……”这位新来的郭老师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紧张，给我们做着自我介绍。 前几句还是正儿八经的普通话，当自我介绍进行到尾声的时候，普通话突然变成了方言，让我们一下子感到有点慌乱。 郭老师心虚的对着我们笑了。幸好我们可以听懂他的方言，至少让我们不致于迷茫。 “今天是不是太紧张了？”郭老师问我们。 我们还不知道这位老师到底是啥底细，没敢吭声。他偏着头，用眼神盯着一个没人的角落，对我们自言自语的说道：“下面我们进入正题，打开历史书的第一页！” 就这样，历史老师郭老师就开始了他的教学。 从上课的那一刻开始，他看上去就好像自己跟自己较劲，这股子劲极有可能不是说服我们，而是要说服他自己。他偏着的头一直没有端正过，不知道这是他的习惯还是风格。 郭老师讲着讲着会突然停下来，然后一阵冷笑，这冷笑的对象是谁，我们不知道。他就是那样冷笑一下，然后继续讲课。 最让人哭笑不得的，就是郭老师的板书。郭老师的个子很大，几乎与黑板的上面等高。他从最左面开始写，一直写到右上角，大多时候感觉他要写破那个黑板的框子，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数学曲线，要表达递增的关系。 他写完，然后走到讲台下面，审视一下自己刚才写的板书。 然后摇一摇头，又冷笑一下。 “写的是不是有点偏？”郭老师问坐在前排的我。 我差点没忍住就喷笑了出来，我尽量憋着回答：“挺端的！” 他自言自语道：“我还以为有点偏，看来是我看错了！”他刚走上讲台，我们就噗嗤的偷笑了出来，郭老师这板书何止是偏，简直就是跑偏。 除了第一节课郭老师给我们讲了几句普通话外，以后的历史课基本就是方言版。郭老师把历史讲出了骂架的感觉，他总是以历史的一个角度去骂另一个角度，讲着讲着他甚至有些生气，假如历史是一个人，他绝对可以冲上去干翻他！ 这些新来的老师都要经过校长的亲自旁听才算合格，为了那碗饭，郭老师这次是当真了。 郭老师在校长旁听的那节课之前，老早就来到了教室，手里拿着一个三角尺。乍一看，历史老师这是要放大招了，看来是要给我们讲一讲数学了。 其实错了，他是来给自己打草稿来的。 他默默的拿着三角尺在黑板上画起了横线，为了使横线不那么明显，他轻轻的画了很多条横线在黑板上。 画线也是一个体力活，他揩了一下额头上的汗，走下来问我：“线端着没？” 我点了点头。他这次还是显得非常紧张，脸上一本正经，好像就是要给校长点颜色看看。 “我给你说！我要是写偏了你就用手给我悄悄暗示一下！好不？”郭老师问我。 我也想着让郭老师早点成为校长心目中的合格老师，所以爽快的答应了。 校长在上课铃声响了之后，就快步走进了我们的教室，一直走到最后面坐下，我不敢回头看校长，害怕校长会拿我开刀。 郭老师西装革履的走进了课堂，他今天脸上的颜色和他的第一节课差不多，说话的时候口好像是抖着的。 我自然不会忘记他上课前交待给我的事情，时刻关注着他的板书。郭老师看来是备足了课，一直往下讲，有时候边讲边写。 我看着那板书好像又有点偏的迹象，我悄悄用手指头给郭老师暗示了一下，他看见后滑稽的给我点了点头，然后下意识的把手往下放了放。 这一节课下来，我和郭老师的配合还是相当好的，至少能领会彼此的意思。不过，至于配合的默契程度，从黑板上就能看得出来。 原先郭老师的板书是一个递增的曲线，而这节课的曲线直接变成了波浪线。我坐在底下替郭老师感到着急，但是也似乎不能为他做些什么。 我看着弯弯曲曲的粉笔字，不知道是哭还是笑。 校长气冲冲的走了上来，郭老师自信满满的上前问道：“校长，今天感觉怎样？” 校长摇摆着他那粗壮的脖子，对郭老师无情的说道：“小郭，你这水平还差的很！” 郭老师就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追着校长慢跑着走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沮丧的走了进来，看着自己的板书，懊恼的摇了摇头。 “看来直线是白画了！校长说不行，还得听我的课！”郭老师说道。 后来，校长也没来听过郭老师的课，估计是郭老师用了一些手段，让校长不再那么执着的听他的课了！ 高二的时候，我选择了理科。所以与郭老师不再有交集了，与历史课说了再见。但是郭老师的事迹还是经常会听到。 有一天一个同学跑进来说郭老师把一个学生打的鼻血横流！那个学生是我们一级出了名的混混，很少有老师能管得住他！ 得知郭老师打的是那个没治的同学，我的心里反而有些钦佩他！但是据说郭老师的日子也没好过，校长居然让他在校长门口罚站。作为一个老师，在校长门口罚站，这岂不是尊严扫地了？ 很多同学去看了郭老师罚站的一幕，我始终没有勇气去目睹一个被无情剥夺了尊严的老师。 就算郭老师板书不好，但是我却认为他打了一个该打的人。 “你不要点黄！你要是再点黄我把你弄死都是有可能的！”郭老师咬牙切齿的在课堂上给我们放狠话。刚一说完，我们全班学生都笑了，他自己也笑了。 我们始终以为他只是想吓唬一下我们，不会觉得他真会去打一个人。事实证明，他是一直在克制！ 第九十八章 到底是什么变了 躺在单位的办公室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索性开了灯，坐在办公桌前，深夜码字，别有一番美意。我想，这应该就是写作的力量！ 这两天跟一个朋友聊了一下天，得知她的遭遇后，替她感到难过，又有点爱莫能助。 她和男友相识在八年前，那时候的他们，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他是一个阳光帅气的男孩子，特别是路过篮球场的时候，他帅气洒脱的投篮姿势吸引着女孩子们的眼光。他有一天突然来到了她的面前。 “给个电话！好吗？”他的手里端着一个篮球，但是表情显得很拘谨，不是那么自然。 她犹豫了一下，看了看他瘦高瘦高的身材，一个五官看上去特别清晰的男孩子正傻乎乎的站在她的面前。 “我又不认识你！为啥要给你电话，不给！”她瞪了一眼这个莫名其妙的人，这种反应对于女孩子来说应该是一种最起码的矜持。她躲开他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当她走到宿舍楼门口的时候，特意回过头来看了一下后面，那个男孩已经不见了身影。 她嘟囔道:”太假了！男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当她回到宿舍后，看见宿舍的人都趴在窗台上向外看。 “有个男生在喊你的名字呢！快看！” 她懒洋洋的走过去透过窗户一看，原来又是这个讨厌的家伙，不就是篮球打的好一点嘛！不给电话号码就来这一套，真是讨厌死了！ 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喊她的名字，这要是让全校的学生都知道了，她还怎么在学校里露面？ 她气冲冲的跑下宿舍楼，来到这个男生的面前。 “喂！你有神经病是？干嘛喊我的名字？”她质问道。 这个男生坏笑了一下，对她说：“号码给不给？” 她生气的说道：“你简直就是一个无赖！号码给你！但是约法三章，你不许给我打电话，不许给我发短信！” 就这样，她用一种委婉的方式接受了他的追求，他们走上了恋爱的道路。毕业后，他先找到了一份工作，为了那段轰轰烈烈的爱情，她选择了跟他走，他们彼此发誓，要一生一世一起走。这是多么真诚的誓言，就像是一块定心石一样，把她的心死死地锁住了。 在一番慎重的考虑下，他们结了婚。刚结了婚的那段时间，他们确实感受到了幸福的婚姻生活，她也感到十分满足。尽管还租住在别人的房子里，要什么没什么，这都无所谓，只要他们一起努力，一切会慢慢实现。 经过几年的奋斗，他们终于攒够了首付，在市里买了一套房子。生活算是尝到了一点甜头，她依然沉浸在自己的童话故事里。但是她发现他逐渐变得沉默寡言，长时间的闷闷不乐，下班后总是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她察觉到了他的这种变化，她心想，肯定是生活的压力过大，导致让他心里有些沉重了。为了给他一个意外的惊喜，在他过生日的那天，她买了一个蛋糕和一束鲜花，准备过一个浪漫的生日给他，以缓解他紧绷的神经。 当他拖着沉重的身体到家后，她悄悄从旁边冒出来，故意装作很高兴的样子。 “老公！生日快乐！这是我送给你的鲜花！”她把鲜花从身后拿出来。 他一把推开她，生气的说道：“能不能让我轻松一会？谁稀罕你的鲜花？” 她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他，他好像变了，她变得让她难以接受。为什么一片好意却得到的是这种回报呢? “你这个混蛋！我好心好意的给你过生日，你却是这种样子！”她生气的骂道。 他从茶几上拿起一个烟灰缸，直接砸在她的头上。她惊呆了，并不是因为有多疼，只是她没想到他会做出这么狠毒的举动。 她伤心的哭了，这还是以前的那个他吗？不，绝对不是。他怎么会这么狠毒！他发了疯似的走过来撕住她的头发，连续几个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让你哭！让你好好哭！”他就像是一个疯子一样，正发泄着他所有的不满与愤怒。 他们的生活节奏一下子被打乱了节奏，有了第一次的不快，那个家再很少有过欢声笑语。给他们带来的是沉默，不高兴后的发泄，她屡次被他用暴力厮打着，他的眼里她已经成了一个发泄的工具。他拿起什么，就往她的头上扔什么。她开始害怕身边的这个男人，要是这样生活下去，她的性命迟早都要丧失在他的一怒之下。 她伤心的对他说：“我们离婚！” 他听到这样令他反感的话，又拿起一个凳子直接向她扔了过来，她的嘴里再次流出了鲜血。她还是那样无助的哭泣着，不知道该如何解脱！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为什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问。 他冷笑着说道：“不是我变了！是你变了！你让我感到反感！我看你就是不顺眼！” 这样的生活再不能继续下去了，她把他告上了法院，要求离婚。在法院的判决下，她终于离开了那个让她可怕的地方。 她去收拾自己行李的那天，他坐在沙发上一言未发，只是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她在离开之前，她对他说：“说好的白头偕老，今天就到此为止了。希望你能悔改，回到之前的自己！” 他突然站起来，快步走到她跟前，用双臂抱住了她。 “真的要离开我吗？就没有回头的余地吗？”他哭了。 她的心已经伤透了，不是一句话就能挽回的。 她推开他的双臂，离开了他！ 在泪眼朦胧里，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曾经的帅气男生，他是那么阳光，那么令她动容。 她对我的讲述一直没停，我能感觉的到，她对他是爱恨交加。 “你就没有尽自己的责任吗？为什么不拯救他呢？”我问。 她告诉我：“他直接是要我命了，我还拯救他干嘛！他爱干嘛干嘛！” “那你就祝福他！”我说。 “说好的白头偕老，我还单身，他快当爸爸了！哼！” 第九十九章 苦闷又纠结的宋江 纠结，也是一种痛苦。 宋江是一家公司的带线班长，对于现在的工作，他自认为问心无愧，上可以对得起厂长，下可以对得起员工。 可是，在员工的心里，宋江并没有那么厚道。很多员工抓住了他徇私舞弊的证据，在员工的心里，他就是一个欺软怕硬，没有任何才干的混混。 在厂长眼里，宋江也并不是那么讨人喜欢。但是，厂长知道宋江之所以能当上带线班长，是宋江背后有后台。这个后台虽然不是很硬，但他还不敢拿宋江怎么样。 在每天的晨会上，是宋江最痛苦的时候。在开会之前，他从厂长的眼神中就能看出来，开会主要的针对对象是他。他很想问一句：“为什么每一次总是我？” 果然，厂长在晨会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批评了他，所有的同事都得意洋洋的望着他，他感觉到脸上特别烧，烧到了心里，心里在着火。 “宋江，你还行不行？能不能干？现场总是搞得那么乱！指标也完不成！你要是不行，就换个人！” 厂长开门见山，让他左右难安。他不敢抬头，因为他知道，厂长此时此刻是盯着他看的。 宋江的心里在想，要是啥时候能摆脱这样一个领导就好了，或者他可以跳槽，去别的公司。不过，自己好不容易当了一个班长，就这样跳槽他真的很不甘心。他也寻找过出路，去别的公司应聘过，没有一家公司是他想去的，也没有一家像样的公司可以要他。 算了，还是继续忍受着这种折磨！就算是为了养家糊口。他现在需要这份工作，没了这份工作，他将无路可走…… 会开完了，同事们冷笑了一下后离开了，厂长压根没有安慰他的样子。 回到班组，他看到这些跟他一样混日子的同事，心情更坏了。他搞不懂为什么还有比他能混日子的人。他知道，在这帮人面前早已没有什么威信了。 正当他闷闷不乐的时候，一个组长为他提了一条改造计划。这个组长说经过改造，生产的效率可以提高很多。 他真搞不懂，居然还有人为了公司着想？ 就算他这个班组产量提不高又能怎样？只要能把工资混到手，管他有没有效率！他真是鄙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组长。 他暗想，这个组长不就是想早一天把他替代掉吗，只要他在这里待一天，他就只配当个组长。 他冷笑了一下，看着这个组长殷切的那种表情。 “别考虑这些！咱们不需要效率，只需要干完上面安排的活。明白吗？” 这个组长一脸茫然的说：“我是为了提高咱们的效率，这样的改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请相信我！” 他拍了拍组长的肩膀，对组长说：“我知道，你是想干点事！但是，你没必要这么较真！你说你这样的改造会让你多拿一分钱吗？你就这样混着就行了，别让自己太累，我也是为你考虑！” 这个组长在他的劝说下终于放弃了他改造的想法，宋江的心里一下子舒服多了。 班里的员工都知道，宋江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人，在奖金分配的时候总是偏袒一些不好惹，又不干活的人。大家的心如明镜，可是，谁都装作不知道。这样的容忍在宋江看来，这就是他的权利，他有权利决定他们要拿多少钱。 每次要发奖金的时候，宋江想利用自己的权利多给自己分点钱。他知道很多人在心里对自己的做法不服，不服又能怎样？谁让他是这儿的领导呢！拿到手里的才是最实惠的，他有一个人生信条，就是捞自己的钱，让其他人说去！ 有一天，他睡过了头，到单位的时候迟到了。 一个他的班员开玩笑着说道：“领导，你迟到了！” 宋江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这个小伙，他想立即把这个小伙给怼回去，但是没想好怎么怼。他说道：“你迟到就是迟到，但是我迟到不算迟到，因为我是领导！” 小伙无言以对，只好默默的低下头。 看着他的同事一天忙碌的身影，他有时候感到嫉妒，他甚至巴不得有员工可以用罢工来反抗公司的管理，替他整一整那个讨厌的厂长。但他很失望，一直没有那个人的出现。为了打发一天无聊的时光，他的上衣兜里总是揣着一把刷子，这把刷子是专门用来刷灰尘用的。大家忙的焦头烂额的时候，总是能看见宋江悠闲的拿着一把刷子在到处乱刷。 “这个应该这样干！你这干法不对！”员工总不想听到的是这句话，但是宋江总是不好好刷自己的小刷子，喜欢来这里指点一下，到那里指导一番，搞的大家都很烦他！ 干的少也就算了，只要宋江能悄悄的保持沉默，大家还心里好受点。每次开会的时候，宋江坐在自己那把“太师椅”上，那把“太师椅”是他自己给自己找的位置，大家一般不怎么跟他抢那个位置。坐在太师椅上后，瞬间就感觉他充满了一种能量，一些大道理自然脱口而出，各种训斥的说辞就娓娓道来。 他总是喜欢这样训别人：“小伙子们，你们的路还长！就要这样颓废下去吗？一天就知道聊天，不知道研究一下如何提高生产效率吗？” 这些词在宋江说出来后，让人感觉是那么不可思议，怎么也跟平时的宋江联系不起来。有时候大家很想笑一下，但是又害怕伤宋江的自尊。 有一次，有一个班员终于憋不住了，硬生生的笑了出来。宋江感到自己的尊严已经扫地了，他不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丢人。 他看着这个班员，义正言辞的质问道：“请问我很可笑吗？你笑什么！” 班员不屑的回道：“没笑什么，你说你的，我笑我的！” 宋江非常生气，他说道：“对人要尊重一些！知道什么是尊重吗？” 大家在心里都笑了。 又到了晨会的时候，他的心里又陷入了痛苦之中…… 第一百零一章 最美好的相遇 一段适合自己的姻缘往往不是遇到最合适的人，而是在最合适的时间，遇到了从容的人。 结束了那段伤痛的恋爱后，我时常徘徊在孤独和寂寞的边缘。我在想，已经错过了那个最好的人，爱情已经离我渐行渐远了。 有一些热心的朋友给我介绍了一些女孩子，只要是能见的都见了面。有的见一面就没有了下文，又变成了陌生人。有的能联系一段时间，但是迟迟不能来电。有的要断不断，让人十分揪心。总之，感觉婚姻大事就像是一片浩瀚无际的星空，不知道花落谁家！ 高中同学小霞有一天突然给我发了一个消息，她问我有没有对象。 本来当时试图着和一个老乡介绍的女孩子相处，但是我总感觉和她有一些不合适的地方。跟她一直联系下去不会有开花结果的一天。 原来小霞是要给我介绍对象，她要给我介绍的人是她的妹妹。能把自己的妹妹介绍给我，说明小霞对我的一种高度信任。高中那时候虽然我比较调皮，但没有干过什么坏事，顶多也是不好好学习，欺负欺负老师罢了。 经过小霞的介绍，我和她的妹妹就联系上了。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觉得小霞的妹妹像是一起过日子的人，从说话上看，为人也老实。 有必要见一面了，我们商量了一下，我请几天假去她所在的城市去见面。 翻了一下衣柜，没一件可以穿的出去的裤子，连忙在网上淘了一件裤子。鞋子虽然没有新的，但是旧的勉强可以穿一穿。 下车后，她站在出站口那里等我。在远处，心情非常复杂。担心这一次又是白跑一趟，不会有任何收获。 我们见了后对着彼此笑了一下，没有说太多的话，只是像熟人一样问候了一下。 我找好住的地方后，我执意要去她租住的地方看一看，坐了好几趟公交车，走了一段马路后，到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小区。她告诉我这个小区是一个厂子的家属院，里面基本住的都是一些老人。 到了她租住的房子，我参观了一下房子里面的每一个角落。收拾的整整齐齐，几盆芦荟生机勃勃的在花盆里屹立。 通过房子里的一些布置，让我一下子对在外漂泊的人产生了一些同情。在这样的城市里生存，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一种挑战。面对激烈的竞争，我们必须要保持百分之百的状态与精力，谁能笑到最后，谁就是最后的赢家。 一夜的火车让我感到非常疲倦，她忙着收拾东西，我坐在她的床上看了看手机，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 当我醒来后，发现自己的身上盖着一件她的衣服。当时一下子觉得很温暖，这不是简单的一件衣服，这是一个人对一个人的关心。尽管我们还不能谈多深的感情，这起码是她对我的一种诚意。 第二天，我提议去对面的山上看风景。爬山是一种极好的休闲方式，我喜欢与大山接触，当大山在眼前时，一切压抑与沉闷瞬间全消失了。我俩一边爬山，一边交流着各自的想法。 我问她：“一直怎么没找？” 他告诉我：“找了，别人介绍了好几个，但都感觉不是过日子的。不想谈！” 我问：“你觉得我像过日子的吗？” 她笑了笑，对我说：“看着不像是不会过日子的，咱们那里的人一般都老实的呢！” 她反问我：“你这么油嘴滑舌的，怎么到现在还是单身，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我想了想，对她说：“当然有问题，问题在于太油嘴滑舌！” 我又说道：“真正合适的人太少了！要是我不是单身，我们怎么可能相遇呢？也许这就是我们的缘分！” 我的手不知道为什么，在不经意之间已经牵上了她的手。 那是一双非常粗糙的手，我能感觉到手上由于干活磨起的茧子，那一刻，对她有一些怜悯和心疼。人家通常说芊芊细手，这哪是一个女孩子应该有的皮肤啊？ 我问她：“你是不是经常干活？手为什么这样粗糙呢？” 她说：“我们有时候忙起来连饭都没时间吃，一天上班要整理很多货物，自然就粗糙了！” 也是，劳动是一个人最美丽的品质。 我又问：“这座山这么近，你是不是经常来？” 她说：“哪有时间来，这几年中我只来过一次！那还是刚上来的时候！休息了就睡一下懒觉。” 我对她说：“我感觉这次是找对了！” 她问：“你就那么有把握？万一我不同意呢？” 我笑了笑，说：“我想你会同意的，你不会错过一个适合你自己的人！” 她说：“那是当然。我还得考虑考虑！我喜欢这个城市。” 我说：“要是哪一天你喜欢上了我，你也会喜欢我那个城市，爱屋及乌嘛！” 我们手牵手，从一个十字路口走到又一个十字路口，虽然正是寒风刺骨的冬季，但是感觉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温暖。 当我要离开她和那座城市的时候，我对她认真的说：“我很穷，也没多大能力，要是跟着我，可能会受苦！” 她犹豫了一下，回答我：“穷不怕，我们可以一起努力！” 第二年，她辞去了工作，跟我来到了我的城市。我知道，她已经习惯了那个城市，能辞掉工作，离开好友，是为了证明她的诚意。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我们决定要结婚了。 我忐忑的对她说：“我给不了你一个华丽的婚礼，我只能尽我所能，贷个款结婚。” 她听完，说道：“不需要华丽的婚礼，只要以后能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我后来一想，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绝对适合你的人，一个适合你的人，就是那个愿意放下自己，从容的接受你的人。 跟我的妻子结婚一年了，但是婚姻的路还很漫长。以后的路，还需要更多的从容与放下。好好经营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就是对当初的遇见最好的珍惜！ 第一百零二章 索性不干了 在省城的柏油马路上还感觉不到一点春天的味道，我和老汤、老田三个人在火车站的旁边开了一间房，旅馆的名字叫“车站旅馆”。 本来我们之前是住在一个只能放下一张床的宾馆里，那个宾馆是我找了好几家后觉得最划算的一个宾馆，但是那天晚上我们三个大男人挤在一张床上，实在有些难受，三个人一个晚上都没有睡着。第二天，老田和老汤一定要换一家宾馆。我还能将就着下去，毕竟是我自己选择的，他俩要换地方的意愿那么强烈，我也再不好意思阻拦。 搬到“车站旅馆”的第一天晚上，他俩显得非常开心，不像是两个刚刚丢了工作的人。老田笑嘻嘻的对我俩说：“丢了工作这么大的事，咱们是不是得好好庆祝一下？”他的脸上洋溢着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洒脱。 老汤一如既往的露出他的豁豁牙，用手拍了一下双腿后，说道：“就是啊！应该好好庆祝一下！走！提两扎酒走！”说完，他已经好像要迫不及待的冲进超市里把酒要提回来。 老田问我：“咋样？小马？喝不喝？” 我一听见喝酒，心里就开始犯毛。一想到喝醉后爬在马桶上起不来的画面，已经就不喝自醉了。 我唯唯诺诺的说：“我是喝不成，你俩要是想喝，我就舍命陪君子了！” 过了一会儿，他俩一人拎着一箱啤酒，还拿着一塑料袋小吃就回来了。 到了晚上，我们三人就开喝了。对于我们来说，在这里再次相聚有着特殊的意义。我们一起举杯，为了这样的相聚一口气喝干了杯中的酒。 连续几杯酒下肚，我们的话逐渐多了起来。我们说起之前操蛋的经历，说起在学校里的美好日子，说起渺茫的未来，总之，已经有点酒后吐真言的样子。 我们喝着喝着索性中断了正在畅聊的话题，开始划起了大拳。几拳下来，我已经喝的面红耳赤，像活生生的关公。不胜酒力的我已经脑袋感觉昏昏沉沉，看见桌子上冒着泡泡的啤酒，就想爬在马桶上睡会觉。 比起我，她俩的量还不到一半，他俩依然微笑着看着彼此，一杯一杯的往下灌酒。强撑了一阵阵后，我醉倒了，躺倒在床上。 我隐隐约约的听见老田说：“小马这是醉了？” 老汤接着说道：“小马就是一杯的量！已经很不错了，咱俩继续喝！” 老田用力的拉着我的胳膊，对我说：“小马，快起来！继续喝！” 我迷迷糊糊的说：“别拉我！我难受，再一拉就吐了！别拉我！你们喝！” 在叮铃咣啷的酒瓶声中，我安稳入睡，只是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脑袋也感觉特别沉重。 可能是当前这种处境让老田和老汤想起了一个令我们非常反感的人，我在梦中听见老汤在怂恿老田。 “你给那个傻逼打电话！我美美骂一顿！” 老田说：“打？那我打了？” 老汤不嫌事大，说道：“放心打，你不敢骂我骂！” 其实我想起来劝阻一下，但是那股子酒劲已经让我瘫软在床上了，随他们去，爱干啥干啥，反正我心里也不好受。 老田突然大声骂道：“我把你个傻逼！你是怎么对我们的？啊？老子就不干了咋了？你以为你是个葱啊！” 看来是电话打通了，老田借着酒劲在痛骂那个该骂的人。老汤在旁边也胡乱的大骂着，让本来安静的夜晚变得非常杂乱。 我有气无力的在嘴里说道：“傻逼！老子也不干了！” 酒醒了后，我们在省城转悠了两天。转了两天后，感觉没什么意思，这样无所事事的转悠让人有种莫名其妙的空虚感，于是我们决定去新应聘的单位去报道。 我们三个人风尘仆仆的来到了那个县城，借着三月的春风，我们在探索着自己的前途与命运。 就这样，我们在新的单位报了到。段长把我们三个分到了不同的班组，老田和老汤去的是一个新厂，把我分到了老厂里。 来到这个破破烂烂的地方，感觉一下子心情有些沉重。段长领着我来到班组，他向班组的介绍道：“这是新来的学生，分到你们班！刘师傅跟你是老乡！” 我看见我的老乡刘师傅笑眯眯的看着我在笑，我礼貌性点了点头。刘师傅用老家话说道：“欢迎小马来到我们班！”旁边站着的是魏师傅，她看起来特别彪悍，也是笑嘻嘻的看着我。 有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只是站在那里，小李师姐面带微笑，对我的到来似乎没有太大的惊喜，但是也显得很热情。 房段长笑着开了个玩笑，他说：“小李，来了个小伙子！要抓住机会！” 师姐害羞的笑了，她笑的时候一个眼睛大一个眼睛小，她对房段长说道：“房段，你可别这样！你把人家学生给吓住了！” 我说：“没事，我没吓住！”惹得大家哈哈一笑。 到了班组后，我们每天过的很开心。刘师傅对我这个老乡是真的好，每天给我要带上她亲自烹饪的美餐，我就感觉她就像是我的母亲一样。她的性格也特别好，虽然是我们的班长，但是说话永远是微笑着，时常给我讲一些人生的道理，我听了后受益匪浅。 魏师傅在我们大家面前话很少，但是一旦到了夜班，她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总是会给我讲很多关于单位的好多八卦，还动不动要炫耀一下她辉煌又狗血的过去；她给我说曾经她把一个同事一脚就踢出了门外，但是后来我又听刘师傅说是那个同事把魏师傅一脚踢出了门外。虽然魏师傅有些假，但是也挺有趣，让那些夜班充满了一个个传奇往事。 和小李的相处自然没有很大问题，她和我年龄差不多，我给她起了一个绰号，叫“三毛”！是因为她的鼻子特别像三毛的。她总是喜欢打我，而且动不动要掐我一下，她越打我，我就越喜欢拿她开玩笑，但是她一点也不生气。 刘师傅和房段他们总是喜欢撮合我和小李师姐，师姐在我心里永远是师姐，不敢动一点想法，再说我只是一个实习生，不敢想的太多。再说当时我还谈着对象，一脚踩两只船的事情不能干。 有一天晚上师姐坐在我旁边对我说：“我劝你和那个女孩子还是分了！没有什么结果的。” 我知道，师姐肯定是为我好。 我固执的说：“我相信爱情！” 师姐不开心的说道：“人要现实！我曾经也幼稚过，但是我现在相信现实！你迟早都会懂的！” 就这么简单的道理，在当时，我确实很难转变当时的想法。我一直天真的以为，爱情是可以战胜一切的！ 第一百零三章 在乌鲁木齐的日子 在没毕业时，我们在稀里糊涂中与一个新疆的企业签了合同，据说那纸合同价值二十万。那时候不知道二十万意味着什么，就用一纸合同给自己的学业画上了一个句号。 那个企业为了让我们一群学生娃都能胜任岗位，委托了乌鲁木齐的一个电厂让我们去学习。 于是，载着我们的大巴车穿过浓雾，这么大的雾之前还没有见过。大巴车把我们放到了电厂门口，我们下了车。 我望着眼前那个高高的烟囱，心里或多或少的有些失落，加上天气比较寒冷，已经有些想家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来到了这里，既来之，则安之。 前面在军营的半个月对我的意志锻炼很大，至少感受了一下军营的氛围，给我一直想当兵又没有当成的遗憾有一些弥补。 第二天，我们在电厂公司的会议室里集合。安全部的一个人给我们进行安全教育，他严肃的给我们讲了很多事故案例，每一个案例后面，是让人心惊肉跳的安全事故与伤亡数字。 他又给我们放了一个安全教育视频，视频里是一个个触目惊心的电力行业工亡事故。一张张惨不忍睹的照片，一个个活生生的安全小视频，在观看的时候我们显得异常安静，大家都被这一个个事故案例给吓住了。 我当时已经有些怀疑自己的这个决定到底是不是对的。这么危险的行业还有没有勇气继续挑战呢？ 安全教育结束后，一部分人毅然选择了离开，我前思后想，觉得就这样离开有点遗憾，于是坚决的要留下来。 班里的两个同学担心他们要偷偷逃跑的事情泄露出去，在我们大家都不知情的情况下离开了电厂，踏上了回家的火车。当时我的心里是有点鄙视他们的，这又不是上前线，一个安全教育就把他们给吓跑了。 我被分到了仪表班，进了仪表班的有四个学员。一个是我的老乡，一个是我的同学，另一个是本地的一位学员。 分到班里的第一天，我们都不知道要该干什么，就傻傻的坐在班里的椅子上看着班里的师傅们忙里忙外。无聊的时候就拿出手机玩一玩，担心玩手机影响我们的形象，只是偷偷玩一会会就揣在兜里。 安全员给我们一人找了一份试卷，他漫不经心的对我们说：“这是答案，你们就按照答案抄上，不能答满分。答完就把内容背下来，我随时抽查！” 后来，他也没抽查。他只是问了一下：“你们背会了没？”我们笑着回答：“基本背会了！” 他笑了一下，再没有说话。 紧接着班长给我们一人安排了一个师傅，我的师傅是班里最年轻的陈师傅。 我走到陈师傅的办公桌前，问了句：“师傅！” 他放下自己的苹果手机，对我礼貌性的微笑了一下。他说：“别叫我师傅，叫我陈哥就行了！共同学习！” 我说：“那怎么行，还是叫师傅比较好！” 他说：“行！叫师傅也行！” 从此，我的电厂学习生活就开始了。 每天早上，班长给我们开完班前会。我就背上师傅的检修工具，跟着师傅的步伐走向设备现场。 我准备了很多问题，但是不好意思一个一个的全部问完。师傅给我说：“你有啥问题就问我，我会把知道的告诉你！别不好意思。” 师傅虽然年轻，但是技术很好，知道的东西也很多。能跟着他学习，我感到非常骄傲。 有一次我们接到检修任务，去油库检修。他给我找了一件棉衣，我们俩穿着棉衣，戴着棉安全帽，在一个黑白相加的世界慢悠悠的走着。 他指着几个油罐对我说：“看，那几个罐，去年三月份发生了一起事故，几个工人焊接时爆炸了，全部死了！” 我惊讶的问：“里面值班的人也死了吗？” 师傅回答：“都死了！” 在进油库之前，他转过身，表情严肃的说：“把手机关机了！” 我问：“师傅，必须要关机么？” 他点了点头，对我说：“这里有规定，必须要关机！” 我们要检修的是油库对面的摄像头，我站在房顶上，看着对面的几个油罐，我想象着当时爆炸的场景，在一片火海中，冒着滚滚浓烟，几个挣扎的人在火海里奔跑着。 “小马，收拾工具，收工！”师傅在我背后说道。收拾完工具，师傅跑到房顶上一片白茫茫的雪中，他顺势躺在雪上，闭上眼睛，好像享受着这种惬意。 师傅睁开眼叫我：“小马，先放下工具，在雪地里躺下。拥抱一下大自然！” 我跑过去，扔下工具包，躺在他的旁边。 我陶醉的喊道：“太美了！真的是太美了！” 躺在雪地里的时候，我又想起前不久这里发生的那起事故。瞬间对这里的一切产生了敬畏，我问师傅：“师傅，你说这里好端端的不会爆炸？” 他依然闭着双眼，回答道：“放心！只要不动火，炸不了！” 我说道：“真是一个悲剧！他们难道不知道在油罐上焊接会爆炸吗？值班的人是怎么监护的？他们不知道？” 师傅轻蔑的笑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对我说：“问题就在这儿，明知道会爆炸，还是去干了，然后就炸了！” 我们站起来后，欣赏着刚刚躺下后留下的痕迹，彼此微笑了一下。 “走！回家！”师傅说。 那段日子里，我每天感觉特别充实。有很多想学习的知识，有很多想搞懂的原理。 烟囱60米处，我们抬着仪器从早上出发，经过艰难的攀登，中午才达到设备的位置。 干完活，我们几个围坐在烟囱旁边的铁架上，看着咯咯吱吱作响的钢筋，大家讨论着各种热门的话题。 再站起来看一下下面深不见底的钢架，拿着一块小石子随手扔了下去，没有任何动静。 师傅说道：“不能扔东西，一个小石子扔下去就可能把人的头砸一个大窟窿！” 又是一个经验。 下午，又慢悠悠的抬着仪器往下走。 上山容易下山难，下去的时候更费事，注视着每一个台阶，担心一脚踩空，就会粉身碎骨。 下到地面的时候，我瞬间瘫坐了下来。 对着上面喊道：“终于下来了！” 师傅又说：“此地不可久留！不安全！撤！” 第一百零三章 在乌鲁木齐的日子 在没毕业时，我们在稀里糊涂中与一个新疆的企业签了合同，据说那纸合同价值二十万。那时候不知道二十万意味着什么，就用一纸合同给自己的学业画上了一个句号。 那个企业为了让我们一群学生娃都能胜任岗位，委托了乌鲁木齐的一个电厂让我们去学习。 于是，载着我们的大巴车穿过浓雾，这么大的雾之前还没有见过。大巴车把我们放到了电厂门口，我们下了车。 我望着眼前那个高高的烟囱，心里或多或少的有些失落，加上天气比较寒冷，已经有些想家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来到了这里，既来之，则安之。 前面在军营的半个月对我的意志锻炼很大，至少感受了一下军营的氛围，给我一直想当兵又没有当成的遗憾有一些弥补。 第二天，我们在电厂公司的会议室里集合。安全部的一个人给我们进行安全教育，他严肃的给我们讲了很多事故案例，每一个案例后面，是让人心惊肉跳的安全事故与伤亡数字。 他又给我们放了一个安全教育视频，视频里是一个个触目惊心的电力行业工亡事故。一张张惨不忍睹的照片，一个个活生生的安全小视频，在观看的时候我们显得异常安静，大家都被这一个个事故案例给吓住了。 我当时已经有些怀疑自己的这个决定到底是不是对的。这么危险的行业还有没有勇气继续挑战呢？ 安全教育结束后，一部分人毅然选择了离开，我前思后想，觉得就这样离开有点遗憾，于是坚决的要留下来。 班里的两个同学担心他们要偷偷逃跑的事情泄露出去，在我们大家都不知情的情况下离开了电厂，踏上了回家的火车。当时我的心里是有点鄙视他们的，这又不是上前线，一个安全教育就把他们给吓跑了。 我被分到了仪表班，进了仪表班的有四个学员。一个是我的老乡，一个是我的同学，另一个是本地的一位学员。 分到班里的第一天，我们都不知道要该干什么，就傻傻的坐在班里的椅子上看着班里的师傅们忙里忙外。无聊的时候就拿出手机玩一玩，担心玩手机影响我们的形象，只是偷偷玩一会会就揣在兜里。 安全员给我们一人找了一份试卷，他漫不经心的对我们说：“这是答案，你们就按照答案抄上，不能答满分。答完就把内容背下来，我随时抽查！” 后来，他也没抽查。他只是问了一下：“你们背会了没？”我们笑着回答：“基本背会了！” 他笑了一下，再没有说话。 紧接着班长给我们一人安排了一个师傅，我的师傅是班里最年轻的陈师傅。 我走到陈师傅的办公桌前，问了句：“师傅！” 他放下自己的苹果手机，对我礼貌性的微笑了一下。他说：“别叫我师傅，叫我陈哥就行了！共同学习！” 我说：“那怎么行，还是叫师傅比较好！” 他说：“行！叫师傅也行！” 从此，我的电厂学习生活就开始了。 每天早上，班长给我们开完班前会。我就背上师傅的检修工具，跟着师傅的步伐走向设备现场。 我准备了很多问题，但是不好意思一个一个的全部问完。师傅给我说：“你有啥问题就问我，我会把知道的告诉你！别不好意思。” 师傅虽然年轻，但是技术很好，知道的东西也很多。能跟着他学习，我感到非常骄傲。 有一次我们接到检修任务，去油库检修。他给我找了一件棉衣，我们俩穿着棉衣，戴着棉安全帽，在一个黑白相加的世界慢悠悠的走着。 他指着几个油罐对我说：“看，那几个罐，去年三月份发生了一起事故，几个工人焊接时爆炸了，全部死了！” 我惊讶的问：“里面值班的人也死了吗？” 师傅回答：“都死了！” 在进油库之前，他转过身，表情严肃的说：“把手机关机了！” 我问：“师傅，必须要关机么？” 他点了点头，对我说：“这里有规定，必须要关机！” 我们要检修的是油库对面的摄像头，我站在房顶上，看着对面的几个油罐，我想象着当时爆炸的场景，在一片火海中，冒着滚滚浓烟，几个挣扎的人在火海里奔跑着。 “小马，收拾工具，收工！”师傅在我背后说道。收拾完工具，师傅跑到房顶上一片白茫茫的雪中，他顺势躺在雪上，闭上眼睛，好像享受着这种惬意。 师傅睁开眼叫我：“小马，先放下工具，在雪地里躺下。拥抱一下大自然！” 我跑过去，扔下工具包，躺在他的旁边。 我陶醉的喊道：“太美了！真的是太美了！” 躺在雪地里的时候，我又想起前不久这里发生的那起事故。瞬间对这里的一切产生了敬畏，我问师傅：“师傅，你说这里好端端的不会爆炸？” 他依然闭着双眼，回答道：“放心！只要不动火，炸不了！” 我说道：“真是一个悲剧！他们难道不知道在油罐上焊接会爆炸吗？值班的人是怎么监护的？他们不知道？” 师傅轻蔑的笑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对我说：“问题就在这儿，明知道会爆炸，还是去干了，然后就炸了！” 我们站起来后，欣赏着刚刚躺下后留下的痕迹，彼此微笑了一下。 “走！回家！”师傅说。 那段日子里，我每天感觉特别充实。有很多想学习的知识，有很多想搞懂的原理。 烟囱60米处，我们抬着仪器从早上出发，经过艰难的攀登，中午才达到设备的位置。 干完活，我们几个围坐在烟囱旁边的铁架上，看着咯咯吱吱作响的钢筋，大家讨论着各种热门的话题。 再站起来看一下下面深不见底的钢架，拿着一块小石子随手扔了下去，没有任何动静。 师傅说道：“不能扔东西，一个小石子扔下去就可能把人的头砸一个大窟窿！” 又是一个经验。 下午，又慢悠悠的抬着仪器往下走。 上山容易下山难，下去的时候更费事，注视着每一个台阶，担心一脚踩空，就会粉身碎骨。 下到地面的时候，我瞬间瘫坐了下来。 对着上面喊道：“终于下来了！” 师傅又说：“此地不可久留！不安全！撤！” 第一百零四章 执着的爱 有一天，朋友亮子开着他的捷达载着我去市里，捷达车在他的操作下奔驰自由，就像一匹放荡不羁的野马一般，一会儿疾驰，一会儿跳跃。还好，亮子的技术我是信得过的，不管他怎样驾驭捷达，我都淡定自若。 在车上，我们一直没有说话，因为我们之间太熟了，也不知道说什么。现在都是混迹于不同圈子里的大人，有些话到嘴边又不得不下咽了。 我想了半天，于是有了一个比较合适的话题。我清了清嗓子，问他：“你现在啥情况？对象找着没？” 他一边手里转动着方向盘，犹豫了一会后，滑稽的笑了一下后告诉我：“找着呢！”然后对着我神秘的笑了一下。我的这位老朋友，我从来在他的嘴里套不出半点私密。 我感觉算是白问了，他的神情已经给了我一个不确定的答案。那个时候我已经和老婆处在接触发展阶段，因此稍微有点优越感，起码不会担忧自己的问题。亮子年龄稍长于我，作为十年的好友，就是想关心一下。 我淡淡笑了一下，不敢直视他，因为他的眼神里的冷酷就像一位剑客，寒气逼人。我又追问道：“不会又是那谁？” 我所指的那个人亮子的心里自然很清楚，我和那个女孩也比较熟悉，他和她的故事还要回到八年之前。那时候我们刚刚毕业，我们一起进了一个县城的工厂，就在那时候，亮子在网上认识了那个女孩。逐渐的他们发展成了对象的关系，但是经过一段的甜蜜过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变故。 后来我和亮子去了另外一个城市，正当我认为他们的感情要修成正果的时候，亮子有一天突然和老汤喝的酩酊大醉，最后喝到了医院的急诊科里。可能是亮子碍于面子，始终也没给我打电话。 我得知他们进了急诊科才是他的女朋友告诉我的，在去往医院的路上，我和她的女朋友聊了一下，希望在他们感情出现危机的时候，替朋友拉他的爱人一把。 我不解的问：“你为什么要离开他？” 她淡定的告诉我：“这个城市不是她想要的那种地方！” 我又不解问：“你是要跟亮子过一辈子，不是跟这个城市，你确定要离开吗？” 她回答：“我不愿意一辈子待在这样的城市，我要去寻找自己的梦想！” 听完她的回答，我沉默不语。这样的理由说服不了我，更说服不了亮子。 我在医院见到亮子和老汤，一人躺着一张病床，手上打着吊瓶。当我走进去的时候，两个人不像吐了血的样子，嬉皮笑脸的对我说：“他的酒量没我好！”他俩不约而同的指着对方鄙视道。 我说：“你俩都不行，要是能行就不会来医院。” 其实我心里很清楚，亮子并不是想要和老汤比酒量，而是想用酒精麻醉自己纠结的神经。我不知道他和她纠结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又要突然离开？ 作为朋友，我能做的仅仅是好言相劝，但是现在看来，我的话不可能为亮子争取到一点点的机会。 后来，她离开了亮子。 我问过亮子她离开的原因，亮子无奈的对我说：“她去找她的前男朋友了！” 当时我火冒三丈，替亮子打抱不平，我生气的说道：“天下何处无芳草，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走了更好，咱找个更好的。” 时间过了很久，亮子有一天对我说：“我要等她回来！” 当时我很看不起他，我鄙视的说道：“何必呢！要是我，我打死不能接受，就算她能回来！” 他虽然有些不高兴，但是没有对我表示直接的不满，对我说：“等待，永久的等待！” 又过了一段时间，就出现了开头讲的一幕。 亮子在我惊讶的疑问后没有说话，只是露出一丝丝笑容。我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每个人的感情观是不一样的。 亮子的等待没有白白辜负，她居然决定重新回到亮子的身边，而且亮子兴奋的告诉我，那个与他要结婚的人，就是她。 尽管我对他的女朋友之前有些偏见，但是她能回来，我还是转变了以往的态度。我对亮子说：“四年了！整整四年了！她能回来，我还是挺敬佩的！你们的重新复合让我又看到了爱情！” 就像亮子跟我说的一样，她最后为亮子穿上婚纱，亮子怀着激动的心情准备娶她为妻。结婚的那天，我作为最好的朋友，以伴郎的身份参加了他们的婚礼。 对于他们来说，能走到结婚，是对相爱的最好解释。 他们结婚的当天，我看到最高兴的莫过于亮子的家人，亮子的爷爷走过来跟我紧紧的握住了手，他的眼睛了高兴的闪烁着泪花。 在亮子刚分手的那段时间里，我见到了他的母亲。阿姨悄悄的问我亮子有没有给他谈个对象，当时我想了想，没有欺骗这位朴实的母亲。我告诉她，让她不要着急，像亮子那么优秀的男孩子，找个对象一点都不难。 当亮子与她的妻子相对而视的瞬间，我的心里滋生了一种莫名的感动。 这样的感情难道不让我感动吗？虽然有过一时的冲动与迷茫，亮子给了那个女孩充足的时间去流浪，去寻找属于自己的梦想。 我为亮子的执着与痴情而感动，在四年里，他在等待，等待一个不确定的结果。她在追逐属于自己的梦，四年里，梦已醒，她才发现自己苦苦寻找的那个人，还是他！ 我们都成了家后，对于之前发生的一切都避而不谈，因为那些毕竟都是过去，谁都不想把一些没有必要的事情翻出来再无聊的去分解。珍惜当下，是对一切情感的最好诠释。 还是在那辆捷达上，我问：“结了婚的感觉怎样？” 亮子尽管对结了婚后的状态有几分不满和抱怨，但是看的出来，那种抱怨与不满是幸福的。得到一份感情不易，维护一段感情更为艰难。 第一百零四章 执着的爱 有一天，朋友亮子开着他的捷达载着我去市里，捷达车在他的操作下奔驰自由，就像一匹放荡不羁的野马一般，一会儿疾驰，一会儿跳跃。还好，亮子的技术我是信得过的，不管他怎样驾驭捷达，我都淡定自若。 在车上，我们一直没有说话，因为我们之间太熟了，也不知道说什么。现在都是混迹于不同圈子里的大人，有些话到嘴边又不得不下咽了。 我想了半天，于是有了一个比较合适的话题。我清了清嗓子，问他：“你现在啥情况？对象找着没？” 他一边手里转动着方向盘，犹豫了一会后，滑稽的笑了一下后告诉我：“找着呢！”然后对着我神秘的笑了一下。我的这位老朋友，我从来在他的嘴里套不出半点私密。 我感觉算是白问了，他的神情已经给了我一个不确定的答案。那个时候我已经和老婆处在接触发展阶段，因此稍微有点优越感，起码不会担忧自己的问题。亮子年龄稍长于我，作为十年的好友，就是想关心一下。 我淡淡笑了一下，不敢直视他，因为他的眼神里的冷酷就像一位剑客，寒气逼人。我又追问道：“不会又是那谁？” 我所指的那个人亮子的心里自然很清楚，我和那个女孩也比较熟悉，他和她的故事还要回到八年之前。那时候我们刚刚毕业，我们一起进了一个县城的工厂，就在那时候，亮子在网上认识了那个女孩。逐渐的他们发展成了对象的关系，但是经过一段的甜蜜过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变故。 后来我和亮子去了另外一个城市，正当我认为他们的感情要修成正果的时候，亮子有一天突然和老汤喝的酩酊大醉，最后喝到了医院的急诊科里。可能是亮子碍于面子，始终也没给我打电话。 我得知他们进了急诊科才是他的女朋友告诉我的，在去往医院的路上，我和她的女朋友聊了一下，希望在他们感情出现危机的时候，替朋友拉他的爱人一把。 我不解的问：“你为什么要离开他？” 她淡定的告诉我：“这个城市不是她想要的那种地方！” 我又不解问：“你是要跟亮子过一辈子，不是跟这个城市，你确定要离开吗？” 她回答：“我不愿意一辈子待在这样的城市，我要去寻找自己的梦想！” 听完她的回答，我沉默不语。这样的理由说服不了我，更说服不了亮子。 我在医院见到亮子和老汤，一人躺着一张病床，手上打着吊瓶。当我走进去的时候，两个人不像吐了血的样子，嬉皮笑脸的对我说：“他的酒量没我好！”他俩不约而同的指着对方鄙视道。 我说：“你俩都不行，要是能行就不会来医院。” 其实我心里很清楚，亮子并不是想要和老汤比酒量，而是想用酒精麻醉自己纠结的神经。我不知道他和她纠结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又要突然离开？ 作为朋友，我能做的仅仅是好言相劝，但是现在看来，我的话不可能为亮子争取到一点点的机会。 后来，她离开了亮子。 我问过亮子她离开的原因，亮子无奈的对我说：“她去找她的前男朋友了！” 当时我火冒三丈，替亮子打抱不平，我生气的说道：“天下何处无芳草，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走了更好，咱找个更好的。” 时间过了很久，亮子有一天对我说：“我要等她回来！” 当时我很看不起他，我鄙视的说道：“何必呢！要是我，我打死不能接受，就算她能回来！” 他虽然有些不高兴，但是没有对我表示直接的不满，对我说：“等待，永久的等待！” 又过了一段时间，就出现了开头讲的一幕。 亮子在我惊讶的疑问后没有说话，只是露出一丝丝笑容。我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每个人的感情观是不一样的。 亮子的等待没有白白辜负，她居然决定重新回到亮子的身边，而且亮子兴奋的告诉我，那个与他要结婚的人，就是她。 尽管我对他的女朋友之前有些偏见，但是她能回来，我还是转变了以往的态度。我对亮子说：“四年了！整整四年了！她能回来，我还是挺敬佩的！你们的重新复合让我又看到了爱情！” 就像亮子跟我说的一样，她最后为亮子穿上婚纱，亮子怀着激动的心情准备娶她为妻。结婚的那天，我作为最好的朋友，以伴郎的身份参加了他们的婚礼。 对于他们来说，能走到结婚，是对相爱的最好解释。 他们结婚的当天，我看到最高兴的莫过于亮子的家人，亮子的爷爷走过来跟我紧紧的握住了手，他的眼睛了高兴的闪烁着泪花。 在亮子刚分手的那段时间里，我见到了他的母亲。阿姨悄悄的问我亮子有没有给他谈个对象，当时我想了想，没有欺骗这位朴实的母亲。我告诉她，让她不要着急，像亮子那么优秀的男孩子，找个对象一点都不难。 当亮子与她的妻子相对而视的瞬间，我的心里滋生了一种莫名的感动。 这样的感情难道不让我感动吗？虽然有过一时的冲动与迷茫，亮子给了那个女孩充足的时间去流浪，去寻找属于自己的梦想。 我为亮子的执着与痴情而感动，在四年里，他在等待，等待一个不确定的结果。她在追逐属于自己的梦，四年里，梦已醒，她才发现自己苦苦寻找的那个人，还是他！ 我们都成了家后，对于之前发生的一切都避而不谈，因为那些毕竟都是过去，谁都不想把一些没有必要的事情翻出来再无聊的去分解。珍惜当下，是对一切情感的最好诠释。 还是在那辆捷达上，我问：“结了婚的感觉怎样？” 亮子尽管对结了婚后的状态有几分不满和抱怨，但是看的出来，那种抱怨与不满是幸福的。得到一份感情不易，维护一段感情更为艰难。 第一百零五章 卖床的牛姑娘 每有空闲，不经意就会想起她。 不对，不要一提起对一个异性的惦记，就想到了不纯洁。 是啊，我们都是俗人嘛，难免会受到世俗的影响，不由自主的进行道德绑架，我其实也不例外。 在我的记忆中，她姓牛，由于这个姓氏听起来比较独特，因此印象更为深刻。姓氏好像与记忆又有点不沾边，这只能是记住一个人的标签而已。 她看上去年纪不大，顶多二十三四的样子，当然我到现在依然不确定她的年龄。她画着不算淡的妆，口红非常艳丽，就跟唱戏的旦角一般，只差穿上绫罗绸缎了。 似笑非笑含情目，这样来形容她也不为过。从她忧郁的眼神里，好像能看出一些故事，又不知道有多少内容在故事里。 我在她们的店里坐立不安，由于无事不登三宝殿的缘故，一直在各式各样的高低床面前徘徊，因为我这次的目的是要选一款喜欢的高低床，好满足家里空间不足的尴尬。 “你过来坐下，聊聊天。”一个年纪很轻，长相甜美的女人笑着对我说。 我礼貌性的看了她一眼，答应道:“好，好。” 心里暗想，还有这么甜美的姑娘在这儿卖家具呢。这个年轻姑娘笑起来非常有吸引力，一看到就让人瞬间没有了烦恼。 我不好意思的坐了下来，面前是一个小圆桌，她也坐了下来。 “你家这床再给我便宜便宜，我就今天订了。”不知道是为了缓解尴尬，还是我真心把价格谈下来。 “哎呀，真不赚钱了，已经到最低价了，说个实话，给你的这个价格，从来给别人没给过。”姓牛的姑娘笑着回答了我。 她站了起来，问我:“对了，你喝啥茶？我给你泡茶去。”看的出来，她没有假意客套。 “不了，不了！”我连忙谢绝。 但她没有听我的，要转身去接水泡茶。这时，一个她的同事，脸圆圆的，胖胖的中年女人对她说:“你们聊，你们聊，我去接水。” 她们俩眼神对视了一下，好像是一种不言而喻的意思。 她又从一个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笑着走到了我对面，坐了下来，并翘起了二郎腿。 “没事，你先坐坐！又不急，喝个茶。”她一边捯饬着她手里的盒子，一边对我说着话。 我也带着笑容说:“既然这样，我就喝个茶。” 她已经拿出了盒子里的东西，开始在她的指甲上涂了起来，原来她是要涂指甲。她一边涂，一边冲着我笑着，一边跟我聊着天。 “来，帅哥，喝茶！喝着聊！”刚才那个店员拿着一次性杯子给我倒了杯茶。 “谢谢！谢谢！”我连忙双手接着茶杯，缓缓放在圆形茶几上。 牛姑娘看着我，对我说:“别嫌不好，尝尝，不是啥好茶，你就将就着喝着。” “哪里，哪里，好，我喝。”我端起一次性杯子象征性的抿了一口。 “挺好，挺好，味道不错。”我放下茶杯称赞了一下茶的味道，其实我压根还没尝到啥味。 她把一个手伸到我面前，一个手拿着她涂指甲的工具，问我:“怎么样？好看不好看？” 我看了一眼她涂过的指甲，笑着回答:“好看，好看的呢。” 她笑了起来，好像是在戏耍我一般。我又为了缓解在一个异性面前的不自在，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这下尝出了点味道，味苦，有茶的淡香味。 她说:“把你的手伸出来，我看！”从她的表情里就知道，她肯定要卖个什么关子了。 我有点难为情，不知道这手是伸出去好，还是不伸的好。 “你要我伸手干嘛？” “你就伸出来，我就看看。” 这时候心里有些紧张，这个姑娘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把手伸到她面前，她抓住我的手，压在圆桌上，拿着她的工具准备要涂了起来。 对她的这个举动我完全没有想到，有些惊讶，这个看起来乖巧的女人居然如此豪放，再说我只是她的一名顾客，也不怎么熟悉。 “说，涂个啥颜色？”她在征求我的意见，脸上挂满了得意的笑容。 我连忙要收手，对她慌张的说:“别，别啊！一个大男人，涂个指甲，多不好。” 这时候在旁边的那个胖胖的店员走过来，笑呵呵的开着玩笑。 “你给他涂个红的！” 牛姑娘捂着嘴巴大笑着说:“我要给他涂，他不让！” 我已经把手收了回来，悄悄对牛姑娘说:“这么多人，太尴尬了！” “哪有人，没事。又不是在干啥，涂个指甲而已。”她漫不经心的说。从她的表情可以看的出来，她显然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 我的内心陷入了一种沉思，这个眼前的牛姑娘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孩，真是让人无法琢磨。于是，又有了一些疑惑。她是不是对每个人都这样？应该不会，怎么会呢。 茶已喝完，已经坐的时间有点长了，内心的不安与慌张催促我回到正题上，继续商量高低床的价格。 凭着对牛姑娘的几分不解，最后自然是买了她们店里的床。 从那以后，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面。 不过，她喜欢发抖音。每次她更新的作品我都会点赞，时不时对她的作品调侃调侃。在虚拟的网络中保持着一种渐行渐远的联络。 有一次，路过她们上班的家具城。说路过，也不算顺路，应该是故意路过。想以一个路人的身份去偶遇一下牛姑娘。 一家一家的转了过去，她们店门口坐着一个小伙，低着头，玩着手机。目测应该是她的老公，往里面望了望，没见牛姑娘的身影。 还好，还好，要是让她发现了我，岂不是更加尴尬了。在她老公面前，我该如何坦然自若的应对他们呢？ 对牛姑娘其实没有其他的歪主意，只是想交个朋友，化解一下心中一个未知的谜。 但是，异性之间的友谊要想真正做到纯洁，没那么容易。既然如此，那就让神秘的面纱一直保留下去…… 第一百零五章 卖床的牛姑娘 每有空闲，不经意就会想起她。 不对，不要一提起对一个异性的惦记，就想到了不纯洁。 是啊，我们都是俗人嘛，难免会受到世俗的影响，不由自主的进行道德绑架，我其实也不例外。 在我的记忆中，她姓牛，由于这个姓氏听起来比较独特，因此印象更为深刻。姓氏好像与记忆又有点不沾边，这只能是记住一个人的标签而已。 她看上去年纪不大，顶多二十三四的样子，当然我到现在依然不确定她的年龄。她画着不算淡的妆，口红非常艳丽，就跟唱戏的旦角一般，只差穿上绫罗绸缎了。 似笑非笑含情目，这样来形容她也不为过。从她忧郁的眼神里，好像能看出一些故事，又不知道有多少内容在故事里。 我在她们的店里坐立不安，由于无事不登三宝殿的缘故，一直在各式各样的高低床面前徘徊，因为我这次的目的是要选一款喜欢的高低床，好满足家里空间不足的尴尬。 “你过来坐下，聊聊天。”一个年纪很轻，长相甜美的女人笑着对我说。 我礼貌性的看了她一眼，答应道:“好，好。” 心里暗想，还有这么甜美的姑娘在这儿卖家具呢。这个年轻姑娘笑起来非常有吸引力，一看到就让人瞬间没有了烦恼。 我不好意思的坐了下来，面前是一个小圆桌，她也坐了下来。 “你家这床再给我便宜便宜，我就今天订了。”不知道是为了缓解尴尬，还是我真心把价格谈下来。 “哎呀，真不赚钱了，已经到最低价了，说个实话，给你的这个价格，从来给别人没给过。”姓牛的姑娘笑着回答了我。 她站了起来，问我:“对了，你喝啥茶？我给你泡茶去。”看的出来，她没有假意客套。 “不了，不了！”我连忙谢绝。 但她没有听我的，要转身去接水泡茶。这时，一个她的同事，脸圆圆的，胖胖的中年女人对她说:“你们聊，你们聊，我去接水。” 她们俩眼神对视了一下，好像是一种不言而喻的意思。 她又从一个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笑着走到了我对面，坐了下来，并翘起了二郎腿。 “没事，你先坐坐！又不急，喝个茶。”她一边捯饬着她手里的盒子，一边对我说着话。 我也带着笑容说:“既然这样，我就喝个茶。” 她已经拿出了盒子里的东西，开始在她的指甲上涂了起来，原来她是要涂指甲。她一边涂，一边冲着我笑着，一边跟我聊着天。 “来，帅哥，喝茶！喝着聊！”刚才那个店员拿着一次性杯子给我倒了杯茶。 “谢谢！谢谢！”我连忙双手接着茶杯，缓缓放在圆形茶几上。 牛姑娘看着我，对我说:“别嫌不好，尝尝，不是啥好茶，你就将就着喝着。” “哪里，哪里，好，我喝。”我端起一次性杯子象征性的抿了一口。 “挺好，挺好，味道不错。”我放下茶杯称赞了一下茶的味道，其实我压根还没尝到啥味。 她把一个手伸到我面前，一个手拿着她涂指甲的工具，问我:“怎么样？好看不好看？” 我看了一眼她涂过的指甲，笑着回答:“好看，好看的呢。” 她笑了起来，好像是在戏耍我一般。我又为了缓解在一个异性面前的不自在，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这下尝出了点味道，味苦，有茶的淡香味。 她说:“把你的手伸出来，我看！”从她的表情里就知道，她肯定要卖个什么关子了。 我有点难为情，不知道这手是伸出去好，还是不伸的好。 “你要我伸手干嘛？” “你就伸出来，我就看看。” 这时候心里有些紧张，这个姑娘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把手伸到她面前，她抓住我的手，压在圆桌上，拿着她的工具准备要涂了起来。 对她的这个举动我完全没有想到，有些惊讶，这个看起来乖巧的女人居然如此豪放，再说我只是她的一名顾客，也不怎么熟悉。 “说，涂个啥颜色？”她在征求我的意见，脸上挂满了得意的笑容。 我连忙要收手，对她慌张的说:“别，别啊！一个大男人，涂个指甲，多不好。” 这时候在旁边的那个胖胖的店员走过来，笑呵呵的开着玩笑。 “你给他涂个红的！” 牛姑娘捂着嘴巴大笑着说:“我要给他涂，他不让！” 我已经把手收了回来，悄悄对牛姑娘说:“这么多人，太尴尬了！” “哪有人，没事。又不是在干啥，涂个指甲而已。”她漫不经心的说。从她的表情可以看的出来，她显然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 我的内心陷入了一种沉思，这个眼前的牛姑娘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孩，真是让人无法琢磨。于是，又有了一些疑惑。她是不是对每个人都这样？应该不会，怎么会呢。 茶已喝完，已经坐的时间有点长了，内心的不安与慌张催促我回到正题上，继续商量高低床的价格。 凭着对牛姑娘的几分不解，最后自然是买了她们店里的床。 从那以后，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面。 不过，她喜欢发抖音。每次她更新的作品我都会点赞，时不时对她的作品调侃调侃。在虚拟的网络中保持着一种渐行渐远的联络。 有一次，路过她们上班的家具城。说路过，也不算顺路，应该是故意路过。想以一个路人的身份去偶遇一下牛姑娘。 一家一家的转了过去，她们店门口坐着一个小伙，低着头，玩着手机。目测应该是她的老公，往里面望了望，没见牛姑娘的身影。 还好，还好，要是让她发现了我，岂不是更加尴尬了。在她老公面前，我该如何坦然自若的应对他们呢？ 对牛姑娘其实没有其他的歪主意，只是想交个朋友，化解一下心中一个未知的谜。 但是，异性之间的友谊要想真正做到纯洁，没那么容易。既然如此，那就让神秘的面纱一直保留下去…… 第一百零六章 两次不同的邂逅 有时候静下心来一想，人这一辈子真是比较有意思。会遇到不同的人，和不同的人发生一些故事。那些人、那些事，就像是五线谱上的音符，只有存在，才会动听。 我有一个学妹，我们在里相识，在有一天我们打破了这种虚拟，在我生活的城市街头见到了她；正如我跟她说的，一开始见到她，就没有半点的紧张。感觉就跟老熟人见面一般，相当融洽。当然，这种融洽是经过很长一段时间培养的。之前尽管没有见过面，但是和她之间基本都是畅所欲言的。 一个戴着大框眼镜，扎着像道士一样的头发，穿着一件奇怪的裤子，之所以奇怪，只是那个裤管太短，瘦长瘦长的个子。这样一个女生映入我眼帘的时候，我几乎是想笑出来的。不错，这就是我幻想中的学妹。 跟这样一个女生在一起聊天、走路、吃饭。没有一点点拘谨的感觉！我倒是想拘谨一番，但是怎么也拘谨不起来。学妹本身就有搞笑的气质，不用她说一句话，你都能盯着她笑半天。 更为奇怪的是，学妹居然有男朋友。为什么奇怪呢，是因为她洒脱的性格怎么可以有一个固定的男人给他！又怎么可以把一部分时间安排在我这儿。我一向寂寞、孤独，当然不会排斥这种千里迢迢的相逢；见到她，就像见到了失散多年的姐姐，或者妹妹，那种亲切感不能掩盖。 她虽然看起来腿很长，但是走路并不快。一开始我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直到她气喘吁吁的对我说：“喂！你们怎么走路都那么快！”这我才意识到自己的走路节奏有问题，说实在的，是我一个人走路习惯了，根本慢不下来。学妹不会放过每一个教学的机会，来对我进行感情入门教育。让我懂得了找不上女朋友，居然是走路走的太快！当然，她是有这个资本来教育我的，她是一名乡村教师。 看起来狂野的学妹，居然不擅长走路。没有一点眼色的我坚持了自己不成熟的决定，走了二三公里才到了要去吃饭的市场，这一路上，我可就内疚坏了，她告诉我走不成路的各种理由之后。当然包括她说准备攒钱买车的事，我真正意识到，学妹的确懒得走路。 我不知道这种多情的性格什么时候才可以冷漠下来，但是像学妹这样的人靠近我的时候，我就莫名其妙的想靠近他们。 学妹居然喜欢唱歌！ 这要是说起唱歌啊，学妹是边走边唱，一有灵感也唱。每当我认真的进行聆听她在唱什么的时候，于是在脑子里产生疑问，唱的这是什么歌呢？歌词好熟悉，但是旋律没听过。接着，就可以看到她阴险的坏笑了。 “哎呀，跑调了！” 这话一说出口，我忍不住笑了。是啊，的确是跑调了。 到目前为止，与这个学妹仅仅见过一次，在闲下来的时候总是主动找她聊天，始终让她留在我的圈子里。不为别的，因为学妹独一无二，还因为曾经在我孤单难耐的时候，是她的那股二劲感染了我，让我重新确立了生活的方向。 人生可能大概如此，总是舍不得忘记一部分人，包括那些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的哥们、同学，在心里仍然给他们每一个人一个位置，时常会想起，一想起，就怀念。 学妹，下次见面，可不可以不要再唱歌?为了我们稳固的友情 与学妹的相遇不同，和那个护士的相遇是在医院里。 弟媳妇忍受了一天一夜的剧痛，最终还是没能顺产，不得不采取剖腹产手术。那个时间，已经快凌晨了，医院里依然人来人往，看来弟媳妇是赶上生孩子的好日子了，有那么多产妇都在排队生产。医生与护士脚步依然不匆不忙，生孩子这件事对我们家属来说是一件天大的事，而对于医务人员来说，一个孩子的降临，就自然而然的成为了他们手术刀下的作品。 “14床还有其他家属吗？快去送一下血样！”只听见一个女声这样喊道。我坐在走廊里的椅子上陪母亲说话，我立马站起来应道：有，有，我就是。一边答应一边向护士站走去。那天我穿着工作服和棉衣，额头上出了很多汗，我一边抹着额头上的汗珠，一边咨询那位护士刚才吩咐过我的事情。我漫不经心的留意了这个护士一眼，她是一个看起来极其清秀的女孩子，年龄未知，戴着一副椭圆形的眼镜。顾不上细看，就拔腿去送血样了。 且不细说那天晚上的一些紧张与辛酸。到了第二天一大早，我下完班去医院看刚刚出生的小侄子。在电动车车棚里偶遇了昨晚那个护士妹子，她换上了便衣，看起来更加清秀。她用清澈的眼睛打量了我一眼，就和她的同事离开了。我被那双纯洁美好的双眸看的不知所措，连忙转移了视线。 巧合的是在第三天快中午的时候，我再次偶遇了那个护士妹子。这次是在一个市场上，她在一个卖凉皮的摊位上买凉皮，我骑着电驴向她开去的时候，她用同样的眼神看着我，我好不自在，于是加快了电门。与此同时，我也悄悄的扫了她一眼，心神瞬间被那双眼睛勾走。我躲开那双眼神后又回到刚才的地方，看见的是她离去的背影，我望着那个背影，思绪万千。 三次相遇让我开始注意这个越来越让我心动的女孩。说起心动，这个女孩是四年之中第一个让我有那种窒息感的人。我不明白这是不是暗恋，也不知道这种感觉出自哪里，我最折服的解释就是她一定是我上辈子邂逅过的情人。产生心动后，我还是去过医院，因为我还有充分的理由去医院，弟媳妇与小侄子还没出院。我仍然见了她，她的眼神依旧，见了我先是一阵对视，这种对视让我心里很乱，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也把我当成了故人。每次见她我的心脏都在剧烈跳动，血液也瞬间沸腾，都是因为心里有鬼的缘故。 尽管非常心动，但是始终没敢鲁莽，连个联系方式也没有要上，主要原因是勇气不足。后来，弟媳妇与侄子出院了，我没有合适的理由去医院晃悠，再也就没有迈进那个大门一步，但是一见钟情的她依然在脑海里。 不甘心与莫名的骚动让我千方百计的通过“歪门邪道”打听那个女孩的信息，幸好朋友的老婆在那家医院上班，我才有机会得知更多的信息，关于我的心动女孩。当我收集到她的信息的时候，我决定将这份情感深深埋葬，把最好的感觉留给自己，把更美、更成熟的她，留给懂得珍惜她的人，我希望她以后找个配得上的男人，至少要比我善良，比我爱护她。 一段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的暗恋，却如此深刻。我选择了退出，只是因为对她有亲人般的亲切，我没有理由去破坏一段最美好的邂逅。 两次不一样的相遇，虽然在我的人生里没有产生特殊的意义，但是却成了人生当中一笔美好的记忆。 也许再过多少年，这些记忆在脑海里逐渐淡去，不会再想起。其实没关系，只要曾经在记忆里存在过，就是一种美好！ 第一百零七章 家里的锁被橇了 我们从地里回到家，眼前的一幕令人惊讶，家里柜子里的东西零零散散的洒脱在院子里。 母亲赶紧跑到厨房里查看她仅有的点积蓄，父亲问：“钱有没有少？” 母亲回答：“少了几块钱！”母亲长出一口气，她在庆幸自己放钱的时候没有放在一处，要不然一家的经济脉络就要断了。这些积蓄是父亲这几年辛辛苦苦打工赚来的，是维持家里生计的主要来源，要是丢了这些钱，还要不要一家人活了。 父亲生气的在院子里寻找小偷留下的蛛丝马迹，他一边查看，一边骂道：“这是哪个没良心的家伙，居然敢到家里偷窃，要是被我抓住，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母亲首先怀疑到了村里的那个惯犯，那可是偷东西出了名的。 母亲对父亲说：“不用想，在咱这个村里偷人的只有那个娃了！” 父亲便不再寻找证据，气冲冲的直接去找村里那个喜欢偷东西的娃。那时候大家都很穷，但是大多数人都很本分，不会因为穷去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唯独有那么一两个人，总是喜欢这儿偷一点，那儿顺手拿一点。其实也可以理解，仅仅是因为穷。 父亲来到那家的门外，那家人正在忙着收拾院子里的农作物。父亲想，如果东西真是这家的娃娃偷的，她这么找上门还能说得过去，但要不是，自己非但没理，而且会伤害到两家人的感情。 父亲准备先去探探虚实。 “三哥，你家的那尕娃在不在？”尕娃的父亲见我的父亲来了，放下手中的活，问：“这是他三爸，我家尕娃一大早的就出去了，你找他是有啥事？” 父亲说道：“家里的锁子被撬了，我就是来问问，是不是尕娃干的？” 尕娃的父亲没怎么生气，他知道自己的孩子不争气，总是干一些令他无地自容的事情。他说道：“你说我咋生了个这，你问去，要是他干的，往死里打！” 父亲说道：“我也不能肯定，我就是来问问。要是真是尕娃干的，还得你做父亲的帮着管教！” 尕娃的父亲说道：“他大爸，说个实话，真是管不住，我三轮车上的皮带都打断了，但是还是狗改不了吃屎，我就当没有生过这个儿子！” 父亲说：“三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毕竟是你的儿子！该管的时候还得管，你说小偷小闹没啥事，要是哪一天干出什么大的事情，把你不是给坑下了么！” 尕娃的父亲尴尬的说道：“他大爸，我知道了！你尽管去问尕娃，要是他干的，你别手软！” 父亲在回去的路上，正好遇见了村里的邻居，父亲问：“五哥，你今天闲着呢？” “恩，闲着呢！你干啥去？”邻居问父亲。 父亲说：“我去看尕娃在不在家？” 邻居是尕娃的五爸，他好奇的问：“你问这娃着干啥？有啥事呢么？” 父亲说：“家里的锁子被撬了，心里窝火的很，我问一下是不是尕娃干的！” 尕娃的五爸也为有这样的侄子感到害臊，他都不敢承认自己是尕娃的五爸。他对父亲说：“现在对上了！我就说尕娃早上哪来的钱买的白糖吃着呢，吃的时候撒了我家一炕！哎，这个败家子，说真的，让人丢人！” 那天，父亲就站在门口等待着尕娃回家，天已经黑了下来，尕娃鬼鬼祟祟的经过门口。他看见父亲站在那里，毕竟做贼心虚，他下意思的退了几步。 “我把你个坏怂！你一天不害人不行么，谁让你撬门的？今天我要是不给你长长见识，我感觉对不起你爸！”父亲骂道。 尕娃转身就跑，父亲想追上去，但是没跑几步就不见了踪影。 之后的有段时间内，尕娃避父亲远之。父亲心中的火渐渐消退了，反正也没损失多少钱，就饶了这小子！ 父亲打工走了，尕娃的手又痒了，他趁着母亲不在家，偷走了我们养的兔子。在偷兔子的时候，弄断了我家仅有的一棵甜杏树，那时候可是我们家的一个宝。 母亲在树上折断了一根树枝，当尕娃嬉皮笑脸的在母亲面前经过的时候，母亲一把撕住这个无赖，捞起手中的树枝一顿狂打，我看着都开始害怕，没想到母亲下手可以这么重。 尕娃哭着哀求道：“大婶，再别打了！我再也不敢了！” 母亲依然没有撒手，还是用树枝抽着这个没治的家伙。母亲一边打，一边问：“杏树是不是你折断的？兔子是不是你偷得？上次锁子是不是你撬的？” 尕娃哭着说道：“是我，都是我！你家的兔子的我给你还回来！” 母亲骂道：“我把你这个害人虫打死算了！杏子偷就偷了，你为啥要折断树枝？你偷兔子干啥呢？你就是来要一个，我也不会不给？” 尕娃继续哀求道：“你就饶了我这一次！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要是再偷你家的东西你就打死我！” 一根树枝已经打的只剩下一点头子，母亲才一把将尕娃推搡在地上，尕娃哭着走向家的方向，他边哭边骂：“干嘛那么狠！你一个女人家，还下手那么狠！你要是打死我了咋办！” 母亲指着尕娃的背影骂道：“你娃要是不把兔子还回来，看我明天不打断你的狗腿！” 此时，尕娃的母亲正站在家门前目睹着这一幕，她的心里如刀割一般。人常说儿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如今生了这么个儿子，人见人打，娘的心难道不痛吗？只是痛也能怎样！怪只怪家里实在是太穷了，没有把娃娃教育好。她悄悄转身走进了自己的家门！ 过了一会儿，只听见门外有一个人喊着说道：“你家的兔子给你扔到院子里了！以后再别找我的麻烦了！” 我跑出去一看，果然兔子在院子里跑着。 母亲喊着骂道：“你娃要是再有下次，我保证让你扒一层皮！” 尕娃在夜幕中骂道：“切！你能干的很！” 后来，尕娃出去打工了。但是好几年没有他的音讯，直到有一天，一份通告寄到了村里，大家才知道尕娃因为盗窃被公安局给抓了！ 接到通告的尕娃父亲，用粗糙的手擦了擦眼泪，念叨着说道：“让你不听话！活该！终于有人能管住你了！” 第一百零七章 家里的锁被橇了 我们从地里回到家，眼前的一幕令人惊讶，家里柜子里的东西零零散散的洒脱在院子里。 母亲赶紧跑到厨房里查看她仅有的点积蓄，父亲问：“钱有没有少？” 母亲回答：“少了几块钱！”母亲长出一口气，她在庆幸自己放钱的时候没有放在一处，要不然一家的经济脉络就要断了。这些积蓄是父亲这几年辛辛苦苦打工赚来的，是维持家里生计的主要来源，要是丢了这些钱，还要不要一家人活了。 父亲生气的在院子里寻找小偷留下的蛛丝马迹，他一边查看，一边骂道：“这是哪个没良心的家伙，居然敢到家里偷窃，要是被我抓住，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母亲首先怀疑到了村里的那个惯犯，那可是偷东西出了名的。 母亲对父亲说：“不用想，在咱这个村里偷人的只有那个娃了！” 父亲便不再寻找证据，气冲冲的直接去找村里那个喜欢偷东西的娃。那时候大家都很穷，但是大多数人都很本分，不会因为穷去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唯独有那么一两个人，总是喜欢这儿偷一点，那儿顺手拿一点。其实也可以理解，仅仅是因为穷。 父亲来到那家的门外，那家人正在忙着收拾院子里的农作物。父亲想，如果东西真是这家的娃娃偷的，她这么找上门还能说得过去，但要不是，自己非但没理，而且会伤害到两家人的感情。 父亲准备先去探探虚实。 “三哥，你家的那尕娃在不在？”尕娃的父亲见我的父亲来了，放下手中的活，问：“这是他三爸，我家尕娃一大早的就出去了，你找他是有啥事？” 父亲说道：“家里的锁子被撬了，我就是来问问，是不是尕娃干的？” 尕娃的父亲没怎么生气，他知道自己的孩子不争气，总是干一些令他无地自容的事情。他说道：“你说我咋生了个这，你问去，要是他干的，往死里打！” 父亲说道：“我也不能肯定，我就是来问问。要是真是尕娃干的，还得你做父亲的帮着管教！” 尕娃的父亲说道：“他大爸，说个实话，真是管不住，我三轮车上的皮带都打断了，但是还是狗改不了吃屎，我就当没有生过这个儿子！” 父亲说：“三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毕竟是你的儿子！该管的时候还得管，你说小偷小闹没啥事，要是哪一天干出什么大的事情，把你不是给坑下了么！” 尕娃的父亲尴尬的说道：“他大爸，我知道了！你尽管去问尕娃，要是他干的，你别手软！” 父亲在回去的路上，正好遇见了村里的邻居，父亲问：“五哥，你今天闲着呢？” “恩，闲着呢！你干啥去？”邻居问父亲。 父亲说：“我去看尕娃在不在家？” 邻居是尕娃的五爸，他好奇的问：“你问这娃着干啥？有啥事呢么？” 父亲说：“家里的锁子被撬了，心里窝火的很，我问一下是不是尕娃干的！” 尕娃的五爸也为有这样的侄子感到害臊，他都不敢承认自己是尕娃的五爸。他对父亲说：“现在对上了！我就说尕娃早上哪来的钱买的白糖吃着呢，吃的时候撒了我家一炕！哎，这个败家子，说真的，让人丢人！” 那天，父亲就站在门口等待着尕娃回家，天已经黑了下来，尕娃鬼鬼祟祟的经过门口。他看见父亲站在那里，毕竟做贼心虚，他下意思的退了几步。 “我把你个坏怂！你一天不害人不行么，谁让你撬门的？今天我要是不给你长长见识，我感觉对不起你爸！”父亲骂道。 尕娃转身就跑，父亲想追上去，但是没跑几步就不见了踪影。 之后的有段时间内，尕娃避父亲远之。父亲心中的火渐渐消退了，反正也没损失多少钱，就饶了这小子！ 父亲打工走了，尕娃的手又痒了，他趁着母亲不在家，偷走了我们养的兔子。在偷兔子的时候，弄断了我家仅有的一棵甜杏树，那时候可是我们家的一个宝。 母亲在树上折断了一根树枝，当尕娃嬉皮笑脸的在母亲面前经过的时候，母亲一把撕住这个无赖，捞起手中的树枝一顿狂打，我看着都开始害怕，没想到母亲下手可以这么重。 尕娃哭着哀求道：“大婶，再别打了！我再也不敢了！” 母亲依然没有撒手，还是用树枝抽着这个没治的家伙。母亲一边打，一边问：“杏树是不是你折断的？兔子是不是你偷得？上次锁子是不是你撬的？” 尕娃哭着说道：“是我，都是我！你家的兔子的我给你还回来！” 母亲骂道：“我把你这个害人虫打死算了！杏子偷就偷了，你为啥要折断树枝？你偷兔子干啥呢？你就是来要一个，我也不会不给？” 尕娃继续哀求道：“你就饶了我这一次！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要是再偷你家的东西你就打死我！” 一根树枝已经打的只剩下一点头子，母亲才一把将尕娃推搡在地上，尕娃哭着走向家的方向，他边哭边骂：“干嘛那么狠！你一个女人家，还下手那么狠！你要是打死我了咋办！” 母亲指着尕娃的背影骂道：“你娃要是不把兔子还回来，看我明天不打断你的狗腿！” 此时，尕娃的母亲正站在家门前目睹着这一幕，她的心里如刀割一般。人常说儿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如今生了这么个儿子，人见人打，娘的心难道不痛吗？只是痛也能怎样！怪只怪家里实在是太穷了，没有把娃娃教育好。她悄悄转身走进了自己的家门！ 过了一会儿，只听见门外有一个人喊着说道：“你家的兔子给你扔到院子里了！以后再别找我的麻烦了！” 我跑出去一看，果然兔子在院子里跑着。 母亲喊着骂道：“你娃要是再有下次，我保证让你扒一层皮！” 尕娃在夜幕中骂道：“切！你能干的很！” 后来，尕娃出去打工了。但是好几年没有他的音讯，直到有一天，一份通告寄到了村里，大家才知道尕娃因为盗窃被公安局给抓了！ 接到通告的尕娃父亲，用粗糙的手擦了擦眼泪，念叨着说道：“让你不听话！活该！终于有人能管住你了！” 第一百零八章 无厘头的表白 在一个凄美如画的季节，内心的情愫开始发酵，对爱情的渴望越来越强烈。在一个论坛上看到一个交友的活动，在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之后，决定报名参加。 为了参加这个活动，那天向单位请了假，理由是我要相亲去。那个阶段总喜欢编造一个关于相亲的的理由，唯独这样一个理由可以在请假上畅通无阻。 按照规定的时间来到集合的地方，我到达的时候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在狼的眼睛里，永远是在关注肉的存在，我敏锐的观察了一下周围，男女对半。对这次野外徒步活动瞬间有了兴趣，为了响应男人的担当精神，我准备先从助人为乐开始。 正当我不知道该如何走上搭讪的第一步时，眼前出现了一个大哥，看样子四十多岁，打扮的很帅气，对于这个年龄的男人参加这样的活动，刚开始我是有抵触情绪的，不过一看这位大哥一脸诚实的样子，便不再那么反感中年男人在这个队伍里的存在。但是，在这样关键的时刻，我不想把时间放在跟一个大叔聊天上。 大叔话很多，也很健谈。一直在我面前找各种话题，我感觉到了他的尴尬。因为在这个队伍里，他是唯一一个大龄男人。 他真诚的跟我说：“我就不去了！我一看，年龄都是跟你差不多的小伙子，我去感觉格格不入！”的确，看来这位大叔除了面善，还很有自知之明。 对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我是不忍心让他就这样离开的。 我同样真诚的笑了一下，对他说：“别这样想，参加这种活动，与年龄没关系，就当作来交一些年轻的朋友也不错啊！” 我的内心却说，撩妹这种事，你们这种大叔不是更擅长吗？ 大叔在我的一番劝说下决定和我们一起去徒步，这刚开始的一种邂逅就决定我与这个大叔要一路同行了。 有一个大叔在旁边，心里感觉充满了阳光。出发没多久，大叔的优势已经显现了出来。很多年轻女生都喜欢跟大叔搭话，我在内心又想：这个虚伪的大叔，你不想去的原因莫不是担心祸害的太多？眼睁睁的看着大叔在撩妹，我在心里很嫉妒他。 大巴车开到黑山下面，我们集体下了车。 大叔给我使了一个眼色，我没懂其中的意思。我走过去问：“大哥，怎么了？” 他悄悄的给我说：“那个姑娘不错，快去帮她提东西！” 姜果然是老的辣，没想到大叔早已经在物色猎物了。既然是大叔看上的猎物，我是不会跟大叔抢的。 我说道：“大哥，我觉得你比较适合，你看你这气质，沉稳、老练，适合你，你赶紧上！我支持你！” 大叔对着我笑了一下，对我说：“年龄不适合，我要找一个年龄跟我差不多的。你快去，年轻人要勇敢。” 我俏皮的说道：“大哥，我要是去了你可别后悔！” 大哥拍了我一下肩膀，对我说：“快去！我看好你！” 给自己一个心理暗示后，我跟上了前面那群女生的步伐。我刚走上去，大哥说的那个女生就回过头看了我一眼，她的眼神里写满了傲气与真诚，我好像一下子读懂了她眼神里的每一束神态。 “你好，我能帮你提一些东西吗？”我试探性的问。 她微笑了一下，回答道：“不用，我能提动！”她用眼角瞥了几眼。 我说：“别啊，我帮你提一些，发扬一下男人的担当精神。” 我顺手帮她提手中的东西，她也不好意思拒绝。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她回答：“池晶。” “哪个池？哪个晶？”我追问。 她笑着回答：“池晶的池，池晶的晶。”跟她一起的几个都笑了起来。我说道：“很好，有幽默感！” 我已经打入了她们内部，自然不能让大叔一个人在后面失落。我回过头对大叔喊道：“大哥，走快一点，我们一起走，还有好多女生需要你帮忙呢！” 大叔开心的跑步跟上我们的步伐，我和大叔大包小包的拎着很多东西，发扬着男人的担当精神。 虽然一路上全部是荒滩，脚下全部是石头，但我的心里感觉美滋滋的。平时哪有机会跟这么多女生接触，每一块踩上去的石头就像是一种浪漫。为了给池晶一个好的印象，我不断的展现着自己美好的一面，把自己身上的幽默感发挥到极致。同行的她们，自然感受到了我对池晶的好感，都自觉地落在我俩后面。大叔就成了香饽饽，一个人领着一群姑娘。 不管怎么样，那次徒步旅行收获到了很多，接触到了一些同龄人，在很多人的身上看到了一些不同的东西。在跋涉中，体会到了团队的力量，也第一次学会了尽量去关心一个异性。 活动结束后，有一个交流会。一部分人也许是因为没有找到乐趣，所以早早就回家了。 主持人拿着话筒问：“有没有想要表白的男生？” 原本我是比较淡定的，在主持人问了好几遍后，旁边的那个大叔对我说：“快去表白，抓住这个机会。” 年轻的有些毛躁，我噌一下站起来，走上台。主持人问我：“你今天准备向哪一位美女表白呢？” 我紧张的看着台下，看见池晶在使劲向我摇手，暗示我不要向她表白。 我接过话筒，对大家说：“我想表白的人，就在刚才已经离开了，但是，我决定还是要向她表白。池晶，我喜欢你！” 在我要表白的前几秒，我看见池晶快步离开了。 也许这个场面太突然了，突然的让我有些紧张，突然的让池晶有些惶恐。 我追出去见到了池晶。 她对我说：“其实我有男朋友，这次活动是单位非要让我来的，对不起！” 虽然内心一下子陷入了谷底，但我还是笑着对她说：“没关系，你有男朋友是你的事，但我向你表白也是我的权力！这个东西送给你！这是主办方送的礼物，属于你！” 猛然间想起这件事，感觉到青春是多么荒唐，荒唐的做了很多傻事。但，青春确实给我们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回忆。 那个我送给池晶的礼物，她当然没收。后来联系过一段时间，但后来她将我拉入了黑名单。于是，池晶，这个名字成了模糊的记忆。 第一百零八章 无厘头的表白 在一个凄美如画的季节，内心的情愫开始发酵，对爱情的渴望越来越强烈。在一个论坛上看到一个交友的活动，在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之后，决定报名参加。 为了参加这个活动，那天向单位请了假，理由是我要相亲去。那个阶段总喜欢编造一个关于相亲的的理由，唯独这样一个理由可以在请假上畅通无阻。 按照规定的时间来到集合的地方，我到达的时候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在狼的眼睛里，永远是在关注肉的存在，我敏锐的观察了一下周围，男女对半。对这次野外徒步活动瞬间有了兴趣，为了响应男人的担当精神，我准备先从助人为乐开始。 正当我不知道该如何走上搭讪的第一步时，眼前出现了一个大哥，看样子四十多岁，打扮的很帅气，对于这个年龄的男人参加这样的活动，刚开始我是有抵触情绪的，不过一看这位大哥一脸诚实的样子，便不再那么反感中年男人在这个队伍里的存在。但是，在这样关键的时刻，我不想把时间放在跟一个大叔聊天上。 大叔话很多，也很健谈。一直在我面前找各种话题，我感觉到了他的尴尬。因为在这个队伍里，他是唯一一个大龄男人。 他真诚的跟我说：“我就不去了！我一看，年龄都是跟你差不多的小伙子，我去感觉格格不入！”的确，看来这位大叔除了面善，还很有自知之明。 对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我是不忍心让他就这样离开的。 我同样真诚的笑了一下，对他说：“别这样想，参加这种活动，与年龄没关系，就当作来交一些年轻的朋友也不错啊！” 我的内心却说，撩妹这种事，你们这种大叔不是更擅长吗？ 大叔在我的一番劝说下决定和我们一起去徒步，这刚开始的一种邂逅就决定我与这个大叔要一路同行了。 有一个大叔在旁边，心里感觉充满了阳光。出发没多久，大叔的优势已经显现了出来。很多年轻女生都喜欢跟大叔搭话，我在内心又想：这个虚伪的大叔，你不想去的原因莫不是担心祸害的太多？眼睁睁的看着大叔在撩妹，我在心里很嫉妒他。 大巴车开到黑山下面，我们集体下了车。 大叔给我使了一个眼色，我没懂其中的意思。我走过去问：“大哥，怎么了？” 他悄悄的给我说：“那个姑娘不错，快去帮她提东西！” 姜果然是老的辣，没想到大叔早已经在物色猎物了。既然是大叔看上的猎物，我是不会跟大叔抢的。 我说道：“大哥，我觉得你比较适合，你看你这气质，沉稳、老练，适合你，你赶紧上！我支持你！” 大叔对着我笑了一下，对我说：“年龄不适合，我要找一个年龄跟我差不多的。你快去，年轻人要勇敢。” 我俏皮的说道：“大哥，我要是去了你可别后悔！” 大哥拍了我一下肩膀，对我说：“快去！我看好你！” 给自己一个心理暗示后，我跟上了前面那群女生的步伐。我刚走上去，大哥说的那个女生就回过头看了我一眼，她的眼神里写满了傲气与真诚，我好像一下子读懂了她眼神里的每一束神态。 “你好，我能帮你提一些东西吗？”我试探性的问。 她微笑了一下，回答道：“不用，我能提动！”她用眼角瞥了几眼。 我说：“别啊，我帮你提一些，发扬一下男人的担当精神。” 我顺手帮她提手中的东西，她也不好意思拒绝。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她回答：“池晶。” “哪个池？哪个晶？”我追问。 她笑着回答：“池晶的池，池晶的晶。”跟她一起的几个都笑了起来。我说道：“很好，有幽默感！” 我已经打入了她们内部，自然不能让大叔一个人在后面失落。我回过头对大叔喊道：“大哥，走快一点，我们一起走，还有好多女生需要你帮忙呢！” 大叔开心的跑步跟上我们的步伐，我和大叔大包小包的拎着很多东西，发扬着男人的担当精神。 虽然一路上全部是荒滩，脚下全部是石头，但我的心里感觉美滋滋的。平时哪有机会跟这么多女生接触，每一块踩上去的石头就像是一种浪漫。为了给池晶一个好的印象，我不断的展现着自己美好的一面，把自己身上的幽默感发挥到极致。同行的她们，自然感受到了我对池晶的好感，都自觉地落在我俩后面。大叔就成了香饽饽，一个人领着一群姑娘。 不管怎么样，那次徒步旅行收获到了很多，接触到了一些同龄人，在很多人的身上看到了一些不同的东西。在跋涉中，体会到了团队的力量，也第一次学会了尽量去关心一个异性。 活动结束后，有一个交流会。一部分人也许是因为没有找到乐趣，所以早早就回家了。 主持人拿着话筒问：“有没有想要表白的男生？” 原本我是比较淡定的，在主持人问了好几遍后，旁边的那个大叔对我说：“快去表白，抓住这个机会。” 年轻的有些毛躁，我噌一下站起来，走上台。主持人问我：“你今天准备向哪一位美女表白呢？” 我紧张的看着台下，看见池晶在使劲向我摇手，暗示我不要向她表白。 我接过话筒，对大家说：“我想表白的人，就在刚才已经离开了，但是，我决定还是要向她表白。池晶，我喜欢你！” 在我要表白的前几秒，我看见池晶快步离开了。 也许这个场面太突然了，突然的让我有些紧张，突然的让池晶有些惶恐。 我追出去见到了池晶。 她对我说：“其实我有男朋友，这次活动是单位非要让我来的，对不起！” 虽然内心一下子陷入了谷底，但我还是笑着对她说：“没关系，你有男朋友是你的事，但我向你表白也是我的权力！这个东西送给你！这是主办方送的礼物，属于你！” 猛然间想起这件事，感觉到青春是多么荒唐，荒唐的做了很多傻事。但，青春确实给我们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回忆。 那个我送给池晶的礼物，她当然没收。后来联系过一段时间，但后来她将我拉入了黑名单。于是，池晶，这个名字成了模糊的记忆。 第一百零九章 流了三滴血 小学，在我的记忆中最美的一个阶段。 在严寒的冬天，顶着鹅毛般的大雪，天还未亮，就背着书包，提着自家的柴禾和油包给班里去生火。生火这个任务我们是一人一天，有的女同学生火技术不好，她们的家人会来到学校帮她们。为了证明我的强大，就算有时候生火的过程比较艰难，我还是硬着头皮给母亲说：我能行！ 有同学早就传言，我们坐的那个教室以前是坟墓，一到晚上，教室里经常有鬼魂出现。一听这种谣言，不禁让人浑身有点哆嗦。 我是第一个到达学校的学生，我拿着钥匙打开我们的教室门。为了验证到底有没有鬼的事情，我特意在门口停留了几分钟，我等着教室里有什么牛鬼蛇神的出现。过了好一会儿，教室里还是那么安静，于是我的心里一下子踏实了许多。 在一阵烟熏火燎中，苟延残喘的火苗在炉子里闪闪发光，我就像一个教士一样，祈祷着炉子里的火能逐渐旺起来。我爬在地上，用嘴吹着炉子下的那个大口子，弄的满嘴是灰，又拿着笤帚使劲的扇，想尽各种办法让炉子发出燃烧的声音。 一不留神，天已经大亮。班里已经来了一个同学，他捂着耳朵来到我跟前，笑嘻嘻的问我：“你来的真早，这火是你自己生的吗？” 我高兴的回答：“嗯，是我自己生的，我没费一点劲，一下子就着了！” 我们班有一个很调皮的同学，是我的一个远舅舅。尽管我们年龄相差不大，但是他经常在我面前炫耀我是他外甥的事情，没办法，事实上我本身就是他的远外甥。他知道的事情很多，知道的事情也很杂。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是他带来的！ 我的这位舅舅是班里一切坏事的操纵者，欺负老师这种事情都是他来策划。 我们有一位老实巴交的老师，给我们带自然课。当他从自己的宿舍出来，往我们教室的方向走的时候，我的这位舅舅就一个蹦子跳了起来，大声在班里通知道：“坏鬼来了！”班里开始乱糟糟的各种大吵大闹。 舅舅跑到讲桌上把黑板擦藏到了桌子底下，然后对我们说：“老师问起来，你们就说不知道！”然后嬉皮笑脸的摇摆着回到了座位上。 当自然老师踏进班里的那一刻，所有的嘈杂戛然而止。 我们憋住刚才的兴奋与张狂，等待着自然老师出洋相。 自然老师一看黑板上乱写着各种侮辱人的词语，他开始寻找黑板擦。找了大半天，也没有找见。 他问：“黑板擦到哪里去了？” 我们没人敢说话，只有我的舅舅在那里嘻嘻偷笑。 老师快速的从讲台上冲下来，直接来到舅舅的课桌前。 “坏鬼！郑东东，你把黑板擦呢？” 舅舅装出一副很无辜的表情，结结巴巴的回答：“我，我，我，没见！”他天生有点结巴，有时候一紧张直接说不出来话。 “我把你们这一群坏鬼！都不是好东西！你说，黑板擦呢？”自然老师把矛头指向旁边的富平。 富平面对老师的直接责问，心虚的回答道：“郑东东藏的，我不知道！” 舅舅一下子急了，他结结巴巴的对老师说：“老，老，老！师，我没藏！” 老师一副要动手的架势，他对舅舅说道：“你快点给我找出来，要不然我一拳下去，你就飞了！知道不？”老师故意把拳头一晃，舅舅吓的一躲。 舅舅喜气洋洋的跑上去把黑板擦找了出来，老师在下面命令道：“我把你这个坏鬼！你把黑板也擦了！”舅舅做了个极其难看的鬼脸后转身擦乱糟糟的黑板。 老师在课桌中间的道道里来回走着，然后表情变得非常歹毒，他对我们开始讲述他曾经的故事，这个故事据说他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讲一次。 “我给你们讲，别看我现在这么温顺善良，要是时间倒退十年，你们见了我就会害怕！十年前我在镇上当老师的时候，一个同学不听话，老是欺负我，我就一把提起来，当下两个巴掌！”老师讲到这里的时候，那个表情更加狠毒了，变得咬牙切齿的。 他继续讲道：“一个巴掌下去之后，那个同学当下就淌了三滴血！” 老师扫视着全班每一个同学，他也许是在观察这个故事讲完后的效果。 “郑东东，你说，你信不？”老师问。 舅舅嬉皮笑脸的说道：“我信！” 说着说着，一股烧焦的味道弥漫了整个教室。老师来到炉子前一看，炉子里放着几个正在冒热气的洋芋。 他低下头把洋芋捣出来，他说：“这是谁的洋芋？” 老师见没人回答，于是开始剥起了洋芋皮，剥完后一口一口的吃起了热腾腾的洋芋。吃完后，他笑着对我们说：“这洋芋这么一烤，确实好吃！以后不准在上课的时候烤洋芋！” 舅舅的心里是哭着的，因为那洋芋就是他烤的，谁知道这老师连一个也没剩下的给吃完了。 下课铃声一响，老师刚一走出教室。舅舅就站起来高喊：“坏鬼！” 老师立马折了回来，推开门问：“刚才是谁？” 我们异口同声的回答：“郑东东” 老师说道：“郑东东，你就演，哪一天让你见识一下三滴血是怎么冒的！” 说完，老师又转身离开了，舅舅又是高呼，又是手足舞蹈。 有一天，舅舅不知道在哪里搞来了个新科技的东西，他让我戴在耳朵里。我刚戴上，他就突然嗷了一声，差点把我的耳朵给震聋。 我取下耳机，问：“这个声音怎么这么大？” 他结结巴巴的说道：“这，这叫助听器！我爸从城里带来的！” 不管是夏天还是冬天，我和舅舅围着老师宿舍门前的一个水泥台子，拿着自制的乒乓球拍抢案子。舅舅跑的很快，下课铃一响，他就冲出去给我们占案子。 后来，舅舅拿了一副很好的乒乓球拍，也是他爸从城里买来的。我们轮流着感受新球拍的美感，在校园里留下爽朗的笑声。 距离那节自然课已经足足有十几年了，自然老师再也没有见过，想必已经是两鬓斑白的老人了。那个充满回忆的乒乓球台，早已经被一个花园所取代。那个充满回忆的校园，也被闲置。 前几年，当再次踏进那个校园时，什么都变了。唯独那个中教室，还坚挺的坐落在校园中央，从它的上面，依稀还能找到一点点回忆 第一百零九章 流了三滴血 小学，在我的记忆中最美的一个阶段。 在严寒的冬天，顶着鹅毛般的大雪，天还未亮，就背着书包，提着自家的柴禾和油包给班里去生火。生火这个任务我们是一人一天，有的女同学生火技术不好，她们的家人会来到学校帮她们。为了证明我的强大，就算有时候生火的过程比较艰难，我还是硬着头皮给母亲说：我能行！ 有同学早就传言，我们坐的那个教室以前是坟墓，一到晚上，教室里经常有鬼魂出现。一听这种谣言，不禁让人浑身有点哆嗦。 我是第一个到达学校的学生，我拿着钥匙打开我们的教室门。为了验证到底有没有鬼的事情，我特意在门口停留了几分钟，我等着教室里有什么牛鬼蛇神的出现。过了好一会儿，教室里还是那么安静，于是我的心里一下子踏实了许多。 在一阵烟熏火燎中，苟延残喘的火苗在炉子里闪闪发光，我就像一个教士一样，祈祷着炉子里的火能逐渐旺起来。我爬在地上，用嘴吹着炉子下的那个大口子，弄的满嘴是灰，又拿着笤帚使劲的扇，想尽各种办法让炉子发出燃烧的声音。 一不留神，天已经大亮。班里已经来了一个同学，他捂着耳朵来到我跟前，笑嘻嘻的问我：“你来的真早，这火是你自己生的吗？” 我高兴的回答：“嗯，是我自己生的，我没费一点劲，一下子就着了！” 我们班有一个很调皮的同学，是我的一个远舅舅。尽管我们年龄相差不大，但是他经常在我面前炫耀我是他外甥的事情，没办法，事实上我本身就是他的远外甥。他知道的事情很多，知道的事情也很杂。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是他带来的！ 我的这位舅舅是班里一切坏事的操纵者，欺负老师这种事情都是他来策划。 我们有一位老实巴交的老师，给我们带自然课。当他从自己的宿舍出来，往我们教室的方向走的时候，我的这位舅舅就一个蹦子跳了起来，大声在班里通知道：“坏鬼来了！”班里开始乱糟糟的各种大吵大闹。 舅舅跑到讲桌上把黑板擦藏到了桌子底下，然后对我们说：“老师问起来，你们就说不知道！”然后嬉皮笑脸的摇摆着回到了座位上。 当自然老师踏进班里的那一刻，所有的嘈杂戛然而止。 我们憋住刚才的兴奋与张狂，等待着自然老师出洋相。 自然老师一看黑板上乱写着各种侮辱人的词语，他开始寻找黑板擦。找了大半天，也没有找见。 他问：“黑板擦到哪里去了？” 我们没人敢说话，只有我的舅舅在那里嘻嘻偷笑。 老师快速的从讲台上冲下来，直接来到舅舅的课桌前。 “坏鬼！郑东东，你把黑板擦呢？” 舅舅装出一副很无辜的表情，结结巴巴的回答：“我，我，我，没见！”他天生有点结巴，有时候一紧张直接说不出来话。 “我把你们这一群坏鬼！都不是好东西！你说，黑板擦呢？”自然老师把矛头指向旁边的富平。 富平面对老师的直接责问，心虚的回答道：“郑东东藏的，我不知道！” 舅舅一下子急了，他结结巴巴的对老师说：“老，老，老！师，我没藏！” 老师一副要动手的架势，他对舅舅说道：“你快点给我找出来，要不然我一拳下去，你就飞了！知道不？”老师故意把拳头一晃，舅舅吓的一躲。 舅舅喜气洋洋的跑上去把黑板擦找了出来，老师在下面命令道：“我把你这个坏鬼！你把黑板也擦了！”舅舅做了个极其难看的鬼脸后转身擦乱糟糟的黑板。 老师在课桌中间的道道里来回走着，然后表情变得非常歹毒，他对我们开始讲述他曾经的故事，这个故事据说他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讲一次。 “我给你们讲，别看我现在这么温顺善良，要是时间倒退十年，你们见了我就会害怕！十年前我在镇上当老师的时候，一个同学不听话，老是欺负我，我就一把提起来，当下两个巴掌！”老师讲到这里的时候，那个表情更加狠毒了，变得咬牙切齿的。 他继续讲道：“一个巴掌下去之后，那个同学当下就淌了三滴血！” 老师扫视着全班每一个同学，他也许是在观察这个故事讲完后的效果。 “郑东东，你说，你信不？”老师问。 舅舅嬉皮笑脸的说道：“我信！” 说着说着，一股烧焦的味道弥漫了整个教室。老师来到炉子前一看，炉子里放着几个正在冒热气的洋芋。 他低下头把洋芋捣出来，他说：“这是谁的洋芋？” 老师见没人回答，于是开始剥起了洋芋皮，剥完后一口一口的吃起了热腾腾的洋芋。吃完后，他笑着对我们说：“这洋芋这么一烤，确实好吃！以后不准在上课的时候烤洋芋！” 舅舅的心里是哭着的，因为那洋芋就是他烤的，谁知道这老师连一个也没剩下的给吃完了。 下课铃声一响，老师刚一走出教室。舅舅就站起来高喊：“坏鬼！” 老师立马折了回来，推开门问：“刚才是谁？” 我们异口同声的回答：“郑东东” 老师说道：“郑东东，你就演，哪一天让你见识一下三滴血是怎么冒的！” 说完，老师又转身离开了，舅舅又是高呼，又是手足舞蹈。 有一天，舅舅不知道在哪里搞来了个新科技的东西，他让我戴在耳朵里。我刚戴上，他就突然嗷了一声，差点把我的耳朵给震聋。 我取下耳机，问：“这个声音怎么这么大？” 他结结巴巴的说道：“这，这叫助听器！我爸从城里带来的！” 不管是夏天还是冬天，我和舅舅围着老师宿舍门前的一个水泥台子，拿着自制的乒乓球拍抢案子。舅舅跑的很快，下课铃一响，他就冲出去给我们占案子。 后来，舅舅拿了一副很好的乒乓球拍，也是他爸从城里买来的。我们轮流着感受新球拍的美感，在校园里留下爽朗的笑声。 距离那节自然课已经足足有十几年了，自然老师再也没有见过，想必已经是两鬓斑白的老人了。那个充满回忆的乒乓球台，早已经被一个花园所取代。那个充满回忆的校园，也被闲置。 前几年，当再次踏进那个校园时，什么都变了。唯独那个中教室，还坚挺的坐落在校园中央，从它的上面，依稀还能找到一点点回忆 第一百一十章 无知无畏必自毙 “油水”，一个极具抽象的词。 指油和水的混合物。但是，人给这个词重新定义了一层意思。我们老家把有“油水”作为一份工作好坏的标尺，这里的“油水”指除了应得的那部分回报外，又额外的一些回报。 老百姓经常说，上面的政策是好的，但是实行下来就变了味。到底是哪里变了味呢？ 一些乡村干部，从当上干部那一天起，就忘记了人民公仆的本色，开始千方百计的捞油水，能装到自己兜里的，绝对不会给老百姓。 这些年下来，李维的干部当的是相当有油水。虽然没有彻彻底底的富起来，却捞了国家的不少好处。在他工作的这个地方，都是一些大字不识的老百姓，能捞就捞，不捞白不捞。只听上面反腐反的厉害，但是感觉这根本与他自己没有多大的关系。 今年的低保户名额又下来了，李维去镇上刚开完会。镇上的给他这个村给了五个名额，已经不少了，往年是三个，今年增加了两个。作为大队主任，这些事都是他亲自决策。至于书记，有好处的时候给一点，基本就不会有啥异议了。 李维把书记从家里叫到了村部，算是开一个会，定夺一下今年低保户的事情。 李维对记，我刚开完会，今年低保户的名额是五个，你看，这个事怎么定？” 书记把一支烟抽的只剩下海绵了，他使劲的将烟头在烟灰缸里捣了捣。他心里暗想，哪一次的低保不是你大队主任一手定下的？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和我商量起来了。真是狗哭耗子假慈悲！ 书记笑了笑，对李维说道：“这事你定！差不多我就同意！” 李维的心里其实早就有了主意，只是这话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他说道：“一共五个名额，一个名额就给村里的老四！老四那人听话，不胡说！其他四个名额，我看你家两个，我家两个，你看怎样？” 书记听完这话，感觉脑门上开始发热，作为党的书记，也是有组织的人，这样公然的违背党的原则，实在是心里有愧。 他犹豫着对李维说道：“这恐怕不太好？现在反腐这么厉害，别把自己装进去了！” 李维对书记的这种懦弱感到非常失望，一看就是干不成大事的人，就这么点事都不敢干。 “你放心!这都多少年了，从来没有出过事！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出了事我担着！”李维对书记说。 书记虽然觉得这事不对，但是碍于情面，只好应承了下来。 低保户的名额就这样定了下来，分别是：马老四、李阳、李冰、马葱白、马葱葱。李阳、李冰是李维的两个孩子，马葱白、马葱葱是书记的两个孩子。 书记担心的问：“我说李维，这要是查下来，咱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李维反而有些生气了，他说：“这事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谁是谁，反正咱们也不公示，你就装作不知道，这事我来弄，对了，马老四的低保钱下来了，咱们再抽点出来，你一半我一半！” 马老四就是村上唯一吃低保的人，村里人也没啥意见，毕竟马老四一个光棍，吃点低保也不算啥。 李维怎么也没想到，巡视组突然有一天来到了村里，巡视组来的那一天他还在村里给别人帮忙，他知道巡视组村里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眼前出现了几个不认识的陌生人。 “李主任，我们是县纪委的，来找你了解点情况！”其中一个人对李维说。 李维放下铁锨，满怀热情的走上去奉承道：“各位领导！真是怠慢了！你们来也不打声招呼！好让我有个准备，让你们自己跑上门来！” “我们就是害怕你有准备才不打招呼的，跟我们走！”刚才那个人说道。 到了村部，李维忙着又是找烟又是找茶。 巡视组的那个组长严肃的说道：“李主任，你别忙了！我们开门见山，你坐下来！先说正事！” 李维的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忐忑，没想到这种地方也会有人来调查，他不安的坐在巡视组的对面。 他看着眼前这三个一脸严肃的人，他说道：“各位领导，你们这次来是？” 组长说道：“你先别急！咱们慢慢来！一件一件的聊！” 组长翻开笔记本，问道：“李主任，前年给你们村放的低保名额是五名，但是据我们调查，只有马老四一人享用，其他的四个名额哪里去了？” 汗珠一下子从李维的额头上冒了出来，他没想到巡视组问的问题这么直接。 他假装着淡定的笑了一下，回答道：“五个名额都在享用！我这里有名单，我给你们找一下！”他准备站起来要去找名单，被组长叫住了。 “你不用找去了！我们这里有名单！我们都调查过了，其他四个两个是你的孩子，两个是马书记的孩子，是不是？”组长的语气有些强硬。 李维感觉天已经塌了下来。他回答道：“是！各位领导，是这样，这件事你们就放过我，有什么事咱们好商量！我也不容易！” 组长拍案而起，大声的斥责道：“你不容易？老百姓就容易了？作为国家的干部，你知法犯法，把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变成为你自己服务的宗旨！” 组长问道：“四年前给你们村放了一笔款，是专门用来修桥的！修的桥呢？” 李维两只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准备还要编造一个理由。组长说道：“不要在编了！你压根就没有修什么桥！钱哪里去了？” 李维半天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在忏悔，他再也不敢抬头看眼前的这几个人。 过了一会儿，他说道：“既然你们都调查清楚了，我没啥好解释的！都是我的错！” 巡视组的成员把资料装进袋子里，走的时候对李维说道：“你就等待组织处理！”说完，他们三个转身离开了。李维双手抱头，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好像瞬间瘫痪了一般。他想站起来送一送三位领导，但是腿里面没有一点站起来的力气。 对李维的处理决定很快就下来了，撤销了他的大队主任的职务。 村里人传言李维疯了，为了发泄心中的苦闷，李维放火烧山，一夜之间，村里的山变成了一片黑色。 李维坐在山头上，望着脚下的这片土地，他在发问。为什么要这么残酷的对待他，撤了他的干部，以后他该怎么活人？ 在那段时间里，李维赶在天亮前出门，在天黑后进门，为的就是能逃避村里人的异样眼神。 他心里清楚的知道，并不是老百姓对他无情，而是他做的太狠了，完全没有考虑过老百姓的利益。这一天的到来，只不过让他有点意外罢了！ 第一百一十章 无知无畏必自毙 “油水”，一个极具抽象的词。 指油和水的混合物。但是，人给这个词重新定义了一层意思。我们老家把有“油水”作为一份工作好坏的标尺，这里的“油水”指除了应得的那部分回报外，又额外的一些回报。 老百姓经常说，上面的政策是好的，但是实行下来就变了味。到底是哪里变了味呢？ 一些乡村干部，从当上干部那一天起，就忘记了人民公仆的本色，开始千方百计的捞油水，能装到自己兜里的，绝对不会给老百姓。 这些年下来，李维的干部当的是相当有油水。虽然没有彻彻底底的富起来，却捞了国家的不少好处。在他工作的这个地方，都是一些大字不识的老百姓，能捞就捞，不捞白不捞。只听上面反腐反的厉害，但是感觉这根本与他自己没有多大的关系。 今年的低保户名额又下来了，李维去镇上刚开完会。镇上的给他这个村给了五个名额，已经不少了，往年是三个，今年增加了两个。作为大队主任，这些事都是他亲自决策。至于书记，有好处的时候给一点，基本就不会有啥异议了。 李维把书记从家里叫到了村部，算是开一个会，定夺一下今年低保户的事情。 李维对记，我刚开完会，今年低保户的名额是五个，你看，这个事怎么定？” 书记把一支烟抽的只剩下海绵了，他使劲的将烟头在烟灰缸里捣了捣。他心里暗想，哪一次的低保不是你大队主任一手定下的？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和我商量起来了。真是狗哭耗子假慈悲！ 书记笑了笑，对李维说道：“这事你定！差不多我就同意！” 李维的心里其实早就有了主意，只是这话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他说道：“一共五个名额，一个名额就给村里的老四！老四那人听话，不胡说！其他四个名额，我看你家两个，我家两个，你看怎样？” 书记听完这话，感觉脑门上开始发热，作为党的书记，也是有组织的人，这样公然的违背党的原则，实在是心里有愧。 他犹豫着对李维说道：“这恐怕不太好？现在反腐这么厉害，别把自己装进去了！” 李维对书记的这种懦弱感到非常失望，一看就是干不成大事的人，就这么点事都不敢干。 “你放心!这都多少年了，从来没有出过事！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出了事我担着！”李维对书记说。 书记虽然觉得这事不对，但是碍于情面，只好应承了下来。 低保户的名额就这样定了下来，分别是：马老四、李阳、李冰、马葱白、马葱葱。李阳、李冰是李维的两个孩子，马葱白、马葱葱是书记的两个孩子。 书记担心的问：“我说李维，这要是查下来，咱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李维反而有些生气了，他说：“这事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谁是谁，反正咱们也不公示，你就装作不知道，这事我来弄，对了，马老四的低保钱下来了，咱们再抽点出来，你一半我一半！” 马老四就是村上唯一吃低保的人，村里人也没啥意见，毕竟马老四一个光棍，吃点低保也不算啥。 李维怎么也没想到，巡视组突然有一天来到了村里，巡视组来的那一天他还在村里给别人帮忙，他知道巡视组村里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眼前出现了几个不认识的陌生人。 “李主任，我们是县纪委的，来找你了解点情况！”其中一个人对李维说。 李维放下铁锨，满怀热情的走上去奉承道：“各位领导！真是怠慢了！你们来也不打声招呼！好让我有个准备，让你们自己跑上门来！” “我们就是害怕你有准备才不打招呼的，跟我们走！”刚才那个人说道。 到了村部，李维忙着又是找烟又是找茶。 巡视组的那个组长严肃的说道：“李主任，你别忙了！我们开门见山，你坐下来！先说正事！” 李维的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忐忑，没想到这种地方也会有人来调查，他不安的坐在巡视组的对面。 他看着眼前这三个一脸严肃的人，他说道：“各位领导，你们这次来是？” 组长说道：“你先别急！咱们慢慢来！一件一件的聊！” 组长翻开笔记本，问道：“李主任，前年给你们村放的低保名额是五名，但是据我们调查，只有马老四一人享用，其他的四个名额哪里去了？” 汗珠一下子从李维的额头上冒了出来，他没想到巡视组问的问题这么直接。 他假装着淡定的笑了一下，回答道：“五个名额都在享用！我这里有名单，我给你们找一下！”他准备站起来要去找名单，被组长叫住了。 “你不用找去了！我们这里有名单！我们都调查过了，其他四个两个是你的孩子，两个是马书记的孩子，是不是？”组长的语气有些强硬。 李维感觉天已经塌了下来。他回答道：“是！各位领导，是这样，这件事你们就放过我，有什么事咱们好商量！我也不容易！” 组长拍案而起，大声的斥责道：“你不容易？老百姓就容易了？作为国家的干部，你知法犯法，把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变成为你自己服务的宗旨！” 组长问道：“四年前给你们村放了一笔款，是专门用来修桥的！修的桥呢？” 李维两只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准备还要编造一个理由。组长说道：“不要在编了！你压根就没有修什么桥！钱哪里去了？” 李维半天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在忏悔，他再也不敢抬头看眼前的这几个人。 过了一会儿，他说道：“既然你们都调查清楚了，我没啥好解释的！都是我的错！” 巡视组的成员把资料装进袋子里，走的时候对李维说道：“你就等待组织处理！”说完，他们三个转身离开了。李维双手抱头，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好像瞬间瘫痪了一般。他想站起来送一送三位领导，但是腿里面没有一点站起来的力气。 对李维的处理决定很快就下来了，撤销了他的大队主任的职务。 村里人传言李维疯了，为了发泄心中的苦闷，李维放火烧山，一夜之间，村里的山变成了一片黑色。 李维坐在山头上，望着脚下的这片土地，他在发问。为什么要这么残酷的对待他，撤了他的干部，以后他该怎么活人？ 在那段时间里，李维赶在天亮前出门，在天黑后进门，为的就是能逃避村里人的异样眼神。 他心里清楚的知道，并不是老百姓对他无情，而是他做的太狠了，完全没有考虑过老百姓的利益。这一天的到来，只不过让他有点意外罢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致敬经典1 孙玉亭急急忙忙的跑向少安的砖厂，那只穿不起来的鞋又掉了，他拾起鞋抬起腿把鞋穿上，继续往前跑。 此时，少安正忙着和技术员商量如何提高砖成品质量的事。 孙玉亭老远就喊道：“少安我侄儿，我就知道你在这儿！感谢党！” 少安回头一看，是他二爸。他眯着眼睛问道：“二爸，你咋来的这么迟呢？我以为你在我的砖厂不干了呢！” 孙玉亭笑着回答：“我有件特别重要的事要跟你商量咧！” 少安问：“什么事？二爸，你就说嘛！” 玉亭拉着少安的胳膊，他说：“你跟我来！这事我得单独跟你说！” 少安已经习惯了他二爸这神神秘秘的样子，他无奈的跟着二爸来到一旁。 “我说二爸，有啥事不能直接说？”少安注视着他的二爸。 孙玉亭犹豫着说道：“是这，我想着社会发展这么快，我也想做点事情，想开一个养猪厂，就是缺钱！” 少安一听玉亭的这话，他感到特别惊喜，看来这个二爸不再是那个只关心政治的二爸了。 “这是好事啊！二爸，我支持你！我知道你是借钱。你就说要借多少？”少安说。 玉亭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真是没有白白疼他这个干脆的侄儿。 “至少也得五万块钱！二爸想搞个大一点的，让双水村的人都看看，我孙玉亭也不是啥都不能干！” 少安点了点头，对他二爸说道：“二爸，你放心干！我把钱借给你！” 玉亭高兴的感叹：“感谢党！我这下要干一番大事业呢！少安娃，你真是二爸的好侄儿！” 少安笑了。 玉亭又问：“对了，秀莲的病怎样了？” 少安说：“好多了，放心！医生说再化疗几次就能康复了。” 玉亭说道：“真是太好了，咱们家是越来越顺了！” 少平依然在大牙湾煤矿为了自己的梦想奋斗着，他由一个班长升为区长了，他肩上的责任更大了。 他的惠英嫂子和明明现在是他的亲人，因为这么长时间下来，他发现他已经替师傅扛起了所有的责任。 在一个平平凡凡的黄昏，少平带着工友们乘坐矿车从矿井里出来，一群为了理想变成了一个个黑人的年轻人正走向一个有太阳的世界。 少平一看所有人都站在那里，眼神里一幅幅奇怪的样子。 “你们咋了？”少平问。 他的副班长安锁子看着少平的身后，对少平说：“田……田……记者！” 少平回过头一看，他瞬间惊呆了。 他不相信这会是真的，难道这个世界真的可以穿越吗？ “晓……晓霞？”少平口里念叨着。 两行热泪已经悄悄滚落了下来，这是多年积攒下来的委屈与思念的泪水。 田晓霞静静的站在那里，对着一群矿工微笑。 少平迈开步伐，跑到田晓霞的面前。 他仔仔细细的看着这个不可能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他轻轻的问：“晓霞，是你吗？你不是……” 晓霞的脸颊上也落下了泪水，她点着头，对少平说：“少平，你还好吗？” 少平把晓霞抱在怀里，他对晓霞说：“我好，我很好。对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晓霞回答道：“这事说来话长，我回头慢慢跟你说。眼下最要紧的就是你让工友们都回宿舍！” 一片黑色在远处望着这感人的一幕，安锁子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怀疑是他自己看错了。 晓霞和少平走到工友们面前。晓霞对大家说：“工友们，我是少平的朋友，我叫田晓霞。大家好！” 安锁子诧异的盯着晓霞，他问道：“田记者，你不是被洪水卷走了吗？过去了这么久，怎么突然又出现了？” 晓霞笑着说道：“这件事我会慢慢告诉少平，到时候让他讲给你们，现在咱们回宿舍吃饭！” 工友们拍手叫好…… 少平和晓霞并肩走着，晓霞抬头看了少平一眼，对少平说道：“少平，你一点还没变！” 少平笑了笑，立马又恢复了往日的严肃。他说道：“晓霞，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我的身上，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 晓霞说道：“你的事我爸都给我说了，你放心，这次来我只是想看看你，没有别的用意！” 少平低下头，说道：“晓霞，没有什么比你站在我面前更美好！你的再次出现，仿佛就是我人生中的一场梦。” 少平把晓霞领到家里，惠英得知晓霞还没死，她为少平感到高兴，但她也知道，少平是不会丢下她和明明的。 晓霞羡慕着这个温馨的家，她看着眼前这个少平的女人，心里无比的开心。 她心想，要不是她出现了意外，坐在这里的女人也许就是她田晓霞了，这可能就是机缘巧合！ 吃完晚饭，少平对惠英说：“惠英，我想和晓霞单独去走走！你不要多心。” 惠英笑着说：“你们去！我怎么会多心呢！少平，我相信你！” 少平带着晓霞来到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山头上，四眼望去，眼前除了山，只有山。 少平望着远处，对晓霞说：“晓霞，你出了事的那段日子里，我天天来这里。每次站在这里，我看着远方，我相信你一定在远方的哪个角落里也望着我！” 田晓霞对少平说：“少平，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竟然能活下来！” 少平转身看着晓霞，问道：“晓霞，你快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晓霞走了两步，说道：“那天我被洪水卷走了之后，我就没有了任何知觉，总感觉我被重重的水流拍打着。” 少平认真的听着，他脸上写满了疑问。 晓霞继续说：“我被水冲到下游的时候，一张渔网救了我。那是老百姓用来平时捕鱼的，那天那家人由于水来的突然，没顾上收网就撤离了！” 少平点了点头。问：“然后呢？” “当水退了后，我被乡亲们发现了，他们发现我还有呼吸，把我立马送到了市里的一家医院。” 少平又问：“然后呢？为什么那么长时间没有你的音讯呢？” 第一百一十一章 致敬经典1 孙玉亭急急忙忙的跑向少安的砖厂，那只穿不起来的鞋又掉了，他拾起鞋抬起腿把鞋穿上，继续往前跑。 此时，少安正忙着和技术员商量如何提高砖成品质量的事。 孙玉亭老远就喊道：“少安我侄儿，我就知道你在这儿！感谢党！” 少安回头一看，是他二爸。他眯着眼睛问道：“二爸，你咋来的这么迟呢？我以为你在我的砖厂不干了呢！” 孙玉亭笑着回答：“我有件特别重要的事要跟你商量咧！” 少安问：“什么事？二爸，你就说嘛！” 玉亭拉着少安的胳膊，他说：“你跟我来！这事我得单独跟你说！” 少安已经习惯了他二爸这神神秘秘的样子，他无奈的跟着二爸来到一旁。 “我说二爸，有啥事不能直接说？”少安注视着他的二爸。 孙玉亭犹豫着说道：“是这，我想着社会发展这么快，我也想做点事情，想开一个养猪厂，就是缺钱！” 少安一听玉亭的这话，他感到特别惊喜，看来这个二爸不再是那个只关心政治的二爸了。 “这是好事啊！二爸，我支持你！我知道你是借钱。你就说要借多少？”少安说。 玉亭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真是没有白白疼他这个干脆的侄儿。 “至少也得五万块钱！二爸想搞个大一点的，让双水村的人都看看，我孙玉亭也不是啥都不能干！” 少安点了点头，对他二爸说道：“二爸，你放心干！我把钱借给你！” 玉亭高兴的感叹：“感谢党！我这下要干一番大事业呢！少安娃，你真是二爸的好侄儿！” 少安笑了。 玉亭又问：“对了，秀莲的病怎样了？” 少安说：“好多了，放心！医生说再化疗几次就能康复了。” 玉亭说道：“真是太好了，咱们家是越来越顺了！” 少平依然在大牙湾煤矿为了自己的梦想奋斗着，他由一个班长升为区长了，他肩上的责任更大了。 他的惠英嫂子和明明现在是他的亲人，因为这么长时间下来，他发现他已经替师傅扛起了所有的责任。 在一个平平凡凡的黄昏，少平带着工友们乘坐矿车从矿井里出来，一群为了理想变成了一个个黑人的年轻人正走向一个有太阳的世界。 少平一看所有人都站在那里，眼神里一幅幅奇怪的样子。 “你们咋了？”少平问。 他的副班长安锁子看着少平的身后，对少平说：“田……田……记者！” 少平回过头一看，他瞬间惊呆了。 他不相信这会是真的，难道这个世界真的可以穿越吗？ “晓……晓霞？”少平口里念叨着。 两行热泪已经悄悄滚落了下来，这是多年积攒下来的委屈与思念的泪水。 田晓霞静静的站在那里，对着一群矿工微笑。 少平迈开步伐，跑到田晓霞的面前。 他仔仔细细的看着这个不可能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他轻轻的问：“晓霞，是你吗？你不是……” 晓霞的脸颊上也落下了泪水，她点着头，对少平说：“少平，你还好吗？” 少平把晓霞抱在怀里，他对晓霞说：“我好，我很好。对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晓霞回答道：“这事说来话长，我回头慢慢跟你说。眼下最要紧的就是你让工友们都回宿舍！” 一片黑色在远处望着这感人的一幕，安锁子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怀疑是他自己看错了。 晓霞和少平走到工友们面前。晓霞对大家说：“工友们，我是少平的朋友，我叫田晓霞。大家好！” 安锁子诧异的盯着晓霞，他问道：“田记者，你不是被洪水卷走了吗？过去了这么久，怎么突然又出现了？” 晓霞笑着说道：“这件事我会慢慢告诉少平，到时候让他讲给你们，现在咱们回宿舍吃饭！” 工友们拍手叫好…… 少平和晓霞并肩走着，晓霞抬头看了少平一眼，对少平说道：“少平，你一点还没变！” 少平笑了笑，立马又恢复了往日的严肃。他说道：“晓霞，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我的身上，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 晓霞说道：“你的事我爸都给我说了，你放心，这次来我只是想看看你，没有别的用意！” 少平低下头，说道：“晓霞，没有什么比你站在我面前更美好！你的再次出现，仿佛就是我人生中的一场梦。” 少平把晓霞领到家里，惠英得知晓霞还没死，她为少平感到高兴，但她也知道，少平是不会丢下她和明明的。 晓霞羡慕着这个温馨的家，她看着眼前这个少平的女人，心里无比的开心。 她心想，要不是她出现了意外，坐在这里的女人也许就是她田晓霞了，这可能就是机缘巧合！ 吃完晚饭，少平对惠英说：“惠英，我想和晓霞单独去走走！你不要多心。” 惠英笑着说：“你们去！我怎么会多心呢！少平，我相信你！” 少平带着晓霞来到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山头上，四眼望去，眼前除了山，只有山。 少平望着远处，对晓霞说：“晓霞，你出了事的那段日子里，我天天来这里。每次站在这里，我看着远方，我相信你一定在远方的哪个角落里也望着我！” 田晓霞对少平说：“少平，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竟然能活下来！” 少平转身看着晓霞，问道：“晓霞，你快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晓霞走了两步，说道：“那天我被洪水卷走了之后，我就没有了任何知觉，总感觉我被重重的水流拍打着。” 少平认真的听着，他脸上写满了疑问。 晓霞继续说：“我被水冲到下游的时候，一张渔网救了我。那是老百姓用来平时捕鱼的，那天那家人由于水来的突然，没顾上收网就撤离了！” 少平点了点头。问：“然后呢？” “当水退了后，我被乡亲们发现了，他们发现我还有呼吸，把我立马送到了市里的一家医院。” 少平又问：“然后呢？为什么那么长时间没有你的音讯呢？” 第一百一十二章 致敬经典2 晓霞看着远处的山峦，继续说道：“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让人特别无奈，我被送到医院后，虽然性命是保住了，但是，还不如不要保住的好！” 少平说道：“哎呀！你可别这么说。只要活着，才是最美好的！到底怎么了？晓霞。” 晓霞对着少平微笑了一下，继续看着远方，慢悠悠的说：“虽然保住了性命，却失去了记忆，醒来后，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少平将手中的一个石头扔到空中，他对晓霞说：“晓霞，我知道你是什么感受，失去了记忆等于是被判了死刑！晓霞，没事，一切都过去了！只要你活着，我感觉比什么都美气！” 晓霞说：“少平，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直到去年，我奇迹般的恢复了记忆！当我想起以前的事情时，眼泪就流了下来！” 晓霞的声音有些哽咽，少平很想抱一下晓霞，但是，他现在的身份是惠英的男人，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一下晓霞。 “晓霞，我真不敢想象你爸再次见到你的那种震撼！”少平严肃的说道。 晓霞突然很开心的说：“少平，一切都过去了！我们以后还是好朋友，好不好？” 少平的心里其实很矛盾，从来没有任何事比这件事更难，他可以忍受别人的冷眼与嘲笑，也可以硬着头皮去打学校的丙菜，但是，现在摆在他面前的事实让他不知道怎么办了。眼前的这个女孩是他曾经最爱的人，但是，为什么就要这么折磨他呀！惠英和明明又该怎么办呢？ 晓霞拍了拍孙少平的肩膀，对他笑着说：“少平，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其实你不用为难，咱们的事就让他过去！以后我就是你的妹妹，你要是现在选择了我，我还看不起你呢！我知道，你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对？” 没想到晓霞是这么豁然开朗的一个人，这让孙少平的心里一下子好受了很多。 再回到孙少安的制砖厂里，工人们正在忙碌着，孙少安刚要准备回去看看秀莲，这时，金俊武来了。 少安看见了金俊武，就问：“俊武，你咋来了呢？有啥事？” 金俊武叹了口气，对少安说：“有一件难事，我不知道怎么办，就来找你和你商量商量！” 孙少安笑着说：“你可别抬举我了，有啥事你做主就行了！你是村支书！有啥事你可以找福堂叔商量一哈嘛！” 金俊武说：“这事我得和你商量！” 孙少安说道：“那你说！啥事？” 金俊武说：“海民犯了作风问题，被人家举报了!被警察抓走了！” 少安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问：“你说啥？海民？犯了作风问题？没有搞错？” 金俊武说道：“没有搞错，被人家捉奸在床，证据确凿。你看，海民的这事咋弄呢嘛！” 少安说道：“这事你先别急，我去派出所问问海民，看来海民这个支委是再也不能当了！你就看着处理一哈！” 少安还没顾上回家，就急急忙忙的骑着骑行车来到了派出所。 田海民的心里简直是糟透了，他悔恨怎么一时昏了头，上了寡妇的床。他面对少平，有什么脸面抬起头呢？ 少平对海民说道：“海民，咱们是从小一块长大的，你这次确实是昏了头了，怎么能干出这么个事情呢？你说这以后你怎么在村里混嘛！” 海民不敢正视少安，他在铁窗里流着泪，过了一会他说道：“少安，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感谢你！这事已经出了，我也没办法了！” 少安说道：“行了，多余的话不说了！你就先好好承认你的错误，等过几天出来了就好好跟你媳妇认个错，再把日子过起来！你媳妇的思想工作我去做！” 海民再次低下头，用低沉的声音说道：“谢谢！” 在回双水村的路上，少平碰见了孙玉亭。 少安问孙玉亭：“二爸，你最近可是忙的很啊！你的猪场办的怎样了？” 孙玉亭笑着回答：“你就放心嘛!我刚去乡上找着批了一块地，明天就动工，有你的帮助，二爸这心里美着呢！对了，你干啥去了？” 少安回答：“就是为了海民的事嘛，去了趟派出所！” 孙玉亭严肃的说：“海民这娃，怎么能犯这样的错误呢么！”说完，玉亭笑了一下，又说：“虽然当年我也犯过这样的错误，但是现在不是已经改邪归正了么！” 说完，孙玉亭笑着转身走了，少安无奈的摇了摇头。 少安来到海民家的门外，他往里喊道：“有人么？” 半天没人答应，他走进院门，看见海民的媳妇坐在院子里发呆呢。 少安走到跟前说道：“我说弟妹，你就别难过了！海民的事我去过派出所了！他也是一时糊涂，这人呐，知错能改还是有救的嘛！” 这海民媳妇抬头就是一句：“那个奸夫不是你，你当然站着说话腰不疼！” 少安说道：“你这话就不对了嘛！海民是个好人，我知道你嫌丢人！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想着往好过不是？这本来是家务事，但是我和海民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感觉我有责任过来帮一下！” 少安虽然碰了一鼻子灰，但是他感觉这是值得的。作为海民的小时候的玩伴，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在回家的路上，他又见了田福堂。 少安问：“福堂叔，你闲着呢？” 田福堂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了一眼孙少安，怼道：“你现在是村里的大忙人，我是闲人，你不就是这个意思嘛！少安娃，你永远别忘了，我田福堂永远不过气！” 少安已经习惯了田福堂的这种玩笑般的讽刺与挖苦，他笑着说：“福堂叔，你说的对！你永远不过气！” 少安准备要走，被田福堂叫住。 “你等一哈！润叶前几天稍了一些营养品来，说给你婆姨补营养的，你跟我拿一下走！”田福堂说道。 少安说：“福堂叔，给你补补！替我谢谢润叶！” 田福堂瞪着眼睛说道：“你这娃是啥意思呢！我女子人家对你还有些感情呢！你要是不要，我给寄回去！” 孙少安不好意思再拒绝，就跟着田福堂把润叶带来的营养品拿回了家。 回到家的时候，孙玉厚老汉早早就已经站在少安的新窑前等着他了，孙玉厚老汉还是抽着自己的大旱烟，一股一股的冒烟。 “爸，你怎么不进屋？”少安问。 孙玉厚斜着眼瞪了少安一眼，对少安说道：“你以后把那手头上的事放一放，别管人家的闲事，抽时间照顾照顾秀莲！” 说完，孙玉厚生气的离开了。 孙少安看着为了这个家操心一辈子的孙玉厚的背影，他心里不是滋味。 “秀莲，虎子，我回来了！”少安提着一大堆东西进了屋。 秀莲自从嫁给少安后，她从来没有后悔过。现在虽然她的病还没有完全康复，但她能理解孙少安，如今的生活是她梦寐以求的。 “你买这么多东西干嘛?”秀莲问。 第一百一十二章 致敬经典2 晓霞看着远处的山峦，继续说道：“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让人特别无奈，我被送到医院后，虽然性命是保住了，但是，还不如不要保住的好！” 少平说道：“哎呀！你可别这么说。只要活着，才是最美好的！到底怎么了？晓霞。” 晓霞对着少平微笑了一下，继续看着远方，慢悠悠的说：“虽然保住了性命，却失去了记忆，醒来后，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少平将手中的一个石头扔到空中，他对晓霞说：“晓霞，我知道你是什么感受，失去了记忆等于是被判了死刑！晓霞，没事，一切都过去了！只要你活着，我感觉比什么都美气！” 晓霞说：“少平，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直到去年，我奇迹般的恢复了记忆！当我想起以前的事情时，眼泪就流了下来！” 晓霞的声音有些哽咽，少平很想抱一下晓霞，但是，他现在的身份是惠英的男人，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一下晓霞。 “晓霞，我真不敢想象你爸再次见到你的那种震撼！”少平严肃的说道。 晓霞突然很开心的说：“少平，一切都过去了！我们以后还是好朋友，好不好？” 少平的心里其实很矛盾，从来没有任何事比这件事更难，他可以忍受别人的冷眼与嘲笑，也可以硬着头皮去打学校的丙菜，但是，现在摆在他面前的事实让他不知道怎么办了。眼前的这个女孩是他曾经最爱的人，但是，为什么就要这么折磨他呀！惠英和明明又该怎么办呢？ 晓霞拍了拍孙少平的肩膀，对他笑着说：“少平，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其实你不用为难，咱们的事就让他过去！以后我就是你的妹妹，你要是现在选择了我，我还看不起你呢！我知道，你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对？” 没想到晓霞是这么豁然开朗的一个人，这让孙少平的心里一下子好受了很多。 再回到孙少安的制砖厂里，工人们正在忙碌着，孙少安刚要准备回去看看秀莲，这时，金俊武来了。 少安看见了金俊武，就问：“俊武，你咋来了呢？有啥事？” 金俊武叹了口气，对少安说：“有一件难事，我不知道怎么办，就来找你和你商量商量！” 孙少安笑着说：“你可别抬举我了，有啥事你做主就行了！你是村支书！有啥事你可以找福堂叔商量一哈嘛！” 金俊武说：“这事我得和你商量！” 孙少安说道：“那你说！啥事？” 金俊武说：“海民犯了作风问题，被人家举报了!被警察抓走了！” 少安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问：“你说啥？海民？犯了作风问题？没有搞错？” 金俊武说道：“没有搞错，被人家捉奸在床，证据确凿。你看，海民的这事咋弄呢嘛！” 少安说道：“这事你先别急，我去派出所问问海民，看来海民这个支委是再也不能当了！你就看着处理一哈！” 少安还没顾上回家，就急急忙忙的骑着骑行车来到了派出所。 田海民的心里简直是糟透了，他悔恨怎么一时昏了头，上了寡妇的床。他面对少平，有什么脸面抬起头呢？ 少平对海民说道：“海民，咱们是从小一块长大的，你这次确实是昏了头了，怎么能干出这么个事情呢？你说这以后你怎么在村里混嘛！” 海民不敢正视少安，他在铁窗里流着泪，过了一会他说道：“少安，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感谢你！这事已经出了，我也没办法了！” 少安说道：“行了，多余的话不说了！你就先好好承认你的错误，等过几天出来了就好好跟你媳妇认个错，再把日子过起来！你媳妇的思想工作我去做！” 海民再次低下头，用低沉的声音说道：“谢谢！” 在回双水村的路上，少平碰见了孙玉亭。 少安问孙玉亭：“二爸，你最近可是忙的很啊！你的猪场办的怎样了？” 孙玉亭笑着回答：“你就放心嘛!我刚去乡上找着批了一块地，明天就动工，有你的帮助，二爸这心里美着呢！对了，你干啥去了？” 少安回答：“就是为了海民的事嘛，去了趟派出所！” 孙玉亭严肃的说：“海民这娃，怎么能犯这样的错误呢么！”说完，玉亭笑了一下，又说：“虽然当年我也犯过这样的错误，但是现在不是已经改邪归正了么！” 说完，孙玉亭笑着转身走了，少安无奈的摇了摇头。 少安来到海民家的门外，他往里喊道：“有人么？” 半天没人答应，他走进院门，看见海民的媳妇坐在院子里发呆呢。 少安走到跟前说道：“我说弟妹，你就别难过了！海民的事我去过派出所了！他也是一时糊涂，这人呐，知错能改还是有救的嘛！” 这海民媳妇抬头就是一句：“那个奸夫不是你，你当然站着说话腰不疼！” 少安说道：“你这话就不对了嘛！海民是个好人，我知道你嫌丢人！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想着往好过不是？这本来是家务事，但是我和海民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感觉我有责任过来帮一下！” 少安虽然碰了一鼻子灰，但是他感觉这是值得的。作为海民的小时候的玩伴，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在回家的路上，他又见了田福堂。 少安问：“福堂叔，你闲着呢？” 田福堂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了一眼孙少安，怼道：“你现在是村里的大忙人，我是闲人，你不就是这个意思嘛！少安娃，你永远别忘了，我田福堂永远不过气！” 少安已经习惯了田福堂的这种玩笑般的讽刺与挖苦，他笑着说：“福堂叔，你说的对！你永远不过气！” 少安准备要走，被田福堂叫住。 “你等一哈！润叶前几天稍了一些营养品来，说给你婆姨补营养的，你跟我拿一下走！”田福堂说道。 少安说：“福堂叔，给你补补！替我谢谢润叶！” 田福堂瞪着眼睛说道：“你这娃是啥意思呢！我女子人家对你还有些感情呢！你要是不要，我给寄回去！” 孙少安不好意思再拒绝，就跟着田福堂把润叶带来的营养品拿回了家。 回到家的时候，孙玉厚老汉早早就已经站在少安的新窑前等着他了，孙玉厚老汉还是抽着自己的大旱烟，一股一股的冒烟。 “爸，你怎么不进屋？”少安问。 孙玉厚斜着眼瞪了少安一眼，对少安说道：“你以后把那手头上的事放一放，别管人家的闲事，抽时间照顾照顾秀莲！” 说完，孙玉厚生气的离开了。 孙少安看着为了这个家操心一辈子的孙玉厚的背影，他心里不是滋味。 “秀莲，虎子，我回来了！”少安提着一大堆东西进了屋。 秀莲自从嫁给少安后，她从来没有后悔过。现在虽然她的病还没有完全康复，但她能理解孙少安，如今的生活是她梦寐以求的。 “你买这么多东西干嘛?”秀莲问。 第一百一十三章 致敬经典3 时间过得就是这么快，转眼间已经又是一年春天，改革的号角已经在全国吹响…… 孙玉亭的养猪场动工仪式在双水村的一个角落里大张旗鼓的开始了，他不愧是一个热衷于政治运动的人，一个养猪场的建设还要弄一个动工仪式。 这一天孙玉亭一改往日的形象，穿上了刚买的一身西服，但是那双鞋看起来并不与这西服相配套，不过在村里也没人笑话。他把双水村所有的人都邀请了，都听说孙玉亭办厂子，都来凑个热闹。 孙玉亭来到这片还没有落成的养猪场前面，对大家郑重的宣布：“双水村的各位父老乡亲们！田娃叔的预言果真是实现了，如今世道又变了！我孙玉亭也要出人头地了！下来有请我们的老书记田福堂讲话！” 田福堂在人堆里骂骂咧咧的说道：“这个孙玉亭，还要让我讲个话！” 在一旁的孙玉厚老汉对田福堂说：“玉亭也是看得起你！快说两句！”田福堂听完，觉得有些道理。他对孙玉厚老汉说道：“碎娃，你说的对着呢！我得讲两句！” 金俊武一见这场面，心里很是不高兴，他现在是双水村的党支部书记，这么重要的时刻这个孙玉亭怎么不让他讲话，而是让那个咳的喘不上气的田福堂讲话呢？ “玉亭，你这是目中无人咧！为什么不让我讲话，田福堂现在是什么人？”金俊武问道。孙玉亭的眼睛灵活的转了一下，他对金俊武说道：“俊武，不是目中无人，福堂哥在我心中永远是我的领导，以前你和我平级！你就不要计较这件事嘛！” 田福堂咳了两声，然后对金俊武说道：“我说俊武，你这话有问题呢！我田福堂虽然已经不是咱们村的党支部书记了，但是威望就在那个地方摆着呢！” 眼看着场面陷入了尴尬的局面，孙少安站出来说道：“你们就别争了嘛！我二爸让谁讲就让谁讲，俊武，你就别生气了！” 田福堂瞪着金俊武走到了大家前面，他说道：“玉亭不愧是我们当年一起干哈革命的！今天我就给大家讲两句！如今政策这么好，玉亭要办个养猪厂，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大家要像玉亭一样，为了自己的光阴奋斗呢嘛！” 说到这儿，孙少安带头鼓掌。 孙玉亭说道：“接下来让我的投资人讲话！” 大家都在人群里找这个投资人，孙玉亭对少安说道：“少安，我的投资人不就是你么！你给大家讲两句！” 孙少安说道：“哎呀！二爸，你可不能这样！侄儿帮一下二爸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讲什么话嘛！” 孙玉亭一听这话，对大家说：“少安说的对着呢!既然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少安，那借的钱还还不还了？”孙玉亭看了少安一眼，大家都笑了起来。 少安说道：“钱当然得还给我了！钱是钱，二爸是二爸嘛！” 这话又惹得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在大牙湾煤矿的家属院里，惠英一边揉面，他对正在看书的孙少平说道：“少平，这次晓霞的出现，我看得出来，你是特别高兴的！我知道你爱晓霞的心还在，我和明明也不想破坏你俩的感情，你要是想去找晓霞，我不会怪你的！” 少平放下书，他对惠英说道：“你说的这又是啥话！晓霞还能出现在我面前，我确实比谁都高兴，但是，这并不能说明我就要选择晓霞！我和她的缘分只能到这儿了。惠英，你就放一百个心，我孙少平绝对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惠英问：“你就不后悔？” 少平回答：“我不后悔！我和晓霞还可以做最好的朋友，你和明明却是我的家人！” 惠英听到这话，感觉心里一下子踏实多了，她幸福的笑了。 几天之后，孙少平领着他那帮弟兄们在井下进行作业。在作业过程中，突然掌子面发生坍塌，一下子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孙少平问道：“大家有没有事？都跑出来了没？” “安班长还没有出来！”只听见有人回答道。 孙少平的脸上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他对工友们说道：“大家赶快撤离！我打电话求救！快，往地面撤离！” “喂，快来救人！有一名工友被埋在里面了！你们要快！”孙少平拿起井下的有线电话求救道。 放下电话，他再次来到刚才坍塌的地方，黑黝黝的煤层已经将掌子面严严实实的埋在了下面，他拿起一把铁锹在煤层上铲着，大声喊着：“安锁子，你坚持住！我来救你！” 当然，孙少平用铁锨是不能把安锁子挖出来的，经过矿上救援队五天五夜的连续救援，终于将煤层清理了出来，但是安锁子却永远的走了！ 孙少平陷入了自责与悔恨之中，为什么这么悲惨的事情一次又一次的发生在自己面前呢？安锁子不但是他的师兄，也是他最好的朋友，他现在跟着师傅去了另外一个世界。这该是多么残忍！ 要是在去年，他不要劝安锁子，也许安锁子如今也不会出事。当时安锁子想听家里的话，回到老家继承父业务农，他为了留住安锁子，还请安锁子喝了一顿酒。现在看来，他这是害了安锁子！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来流，看着安锁子生前阳光的样子，他不禁想起了他和安锁子发生的每一幕。 矿上给安锁子举行了追悼会，在追悼会上，孙少平给安锁子写了一份悼词。记得他的师傅走了之后，也是他写的悼词，这样悲剧性的事情重复发生了！ “安锁子虽然不在了，但是他的灵魂永远留在了这里。他的职业是普普通通的，但是他的价值远远超过了这个职业本身……”孙少平一边流着泪，一边念着他写的悼词，追悼会上，哭声一片…… 安锁子出了事后，矿上对孙少平进行了处理，撤销了他的区长职务，他现在又变成了一名普普通通的工人。在孙少平的心里，只要能换回安锁子的命，怎样的代价都是值得的。但是，安锁子永远是不会回来了！ 有一天，孙少平被厂长突然叫到了办公室。 厂长问孙少平：“少平，你是不是上头有人呢？” 孙少平面对突如其来的问题，他有些一头雾水。他回答：“厂长，我上头有啥人呢！要是有人，至于在这儿挖煤吗?” 厂长在椅子上站了起来，他说道：“少平，还在跟我卖关子呢！有人就是有人，这又不是丢人的事！现在这社会，有个人好混多了！” 孙少平不解的问：“厂长，你怎么问这些奇怪的问题？你找我就是为了问我这些吗？” 厂长把一份文件交到孙少平的手里，孙少平接过文件，一字一句的读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三章 致敬经典3 时间过得就是这么快，转眼间已经又是一年春天，改革的号角已经在全国吹响…… 孙玉亭的养猪场动工仪式在双水村的一个角落里大张旗鼓的开始了，他不愧是一个热衷于政治运动的人，一个养猪场的建设还要弄一个动工仪式。 这一天孙玉亭一改往日的形象，穿上了刚买的一身西服，但是那双鞋看起来并不与这西服相配套，不过在村里也没人笑话。他把双水村所有的人都邀请了，都听说孙玉亭办厂子，都来凑个热闹。 孙玉亭来到这片还没有落成的养猪场前面，对大家郑重的宣布：“双水村的各位父老乡亲们！田娃叔的预言果真是实现了，如今世道又变了！我孙玉亭也要出人头地了！下来有请我们的老书记田福堂讲话！” 田福堂在人堆里骂骂咧咧的说道：“这个孙玉亭，还要让我讲个话！” 在一旁的孙玉厚老汉对田福堂说：“玉亭也是看得起你！快说两句！”田福堂听完，觉得有些道理。他对孙玉厚老汉说道：“碎娃，你说的对着呢！我得讲两句！” 金俊武一见这场面，心里很是不高兴，他现在是双水村的党支部书记，这么重要的时刻这个孙玉亭怎么不让他讲话，而是让那个咳的喘不上气的田福堂讲话呢？ “玉亭，你这是目中无人咧！为什么不让我讲话，田福堂现在是什么人？”金俊武问道。孙玉亭的眼睛灵活的转了一下，他对金俊武说道：“俊武，不是目中无人，福堂哥在我心中永远是我的领导，以前你和我平级！你就不要计较这件事嘛！” 田福堂咳了两声，然后对金俊武说道：“我说俊武，你这话有问题呢！我田福堂虽然已经不是咱们村的党支部书记了，但是威望就在那个地方摆着呢！” 眼看着场面陷入了尴尬的局面，孙少安站出来说道：“你们就别争了嘛！我二爸让谁讲就让谁讲，俊武，你就别生气了！” 田福堂瞪着金俊武走到了大家前面，他说道：“玉亭不愧是我们当年一起干哈革命的！今天我就给大家讲两句！如今政策这么好，玉亭要办个养猪厂，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大家要像玉亭一样，为了自己的光阴奋斗呢嘛！” 说到这儿，孙少安带头鼓掌。 孙玉亭说道：“接下来让我的投资人讲话！” 大家都在人群里找这个投资人，孙玉亭对少安说道：“少安，我的投资人不就是你么！你给大家讲两句！” 孙少安说道：“哎呀！二爸，你可不能这样！侄儿帮一下二爸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讲什么话嘛！” 孙玉亭一听这话，对大家说：“少安说的对着呢!既然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少安，那借的钱还还不还了？”孙玉亭看了少安一眼，大家都笑了起来。 少安说道：“钱当然得还给我了！钱是钱，二爸是二爸嘛！” 这话又惹得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在大牙湾煤矿的家属院里，惠英一边揉面，他对正在看书的孙少平说道：“少平，这次晓霞的出现，我看得出来，你是特别高兴的！我知道你爱晓霞的心还在，我和明明也不想破坏你俩的感情，你要是想去找晓霞，我不会怪你的！” 少平放下书，他对惠英说道：“你说的这又是啥话！晓霞还能出现在我面前，我确实比谁都高兴，但是，这并不能说明我就要选择晓霞！我和她的缘分只能到这儿了。惠英，你就放一百个心，我孙少平绝对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惠英问：“你就不后悔？” 少平回答：“我不后悔！我和晓霞还可以做最好的朋友，你和明明却是我的家人！” 惠英听到这话，感觉心里一下子踏实多了，她幸福的笑了。 几天之后，孙少平领着他那帮弟兄们在井下进行作业。在作业过程中，突然掌子面发生坍塌，一下子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孙少平问道：“大家有没有事？都跑出来了没？” “安班长还没有出来！”只听见有人回答道。 孙少平的脸上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他对工友们说道：“大家赶快撤离！我打电话求救！快，往地面撤离！” “喂，快来救人！有一名工友被埋在里面了！你们要快！”孙少平拿起井下的有线电话求救道。 放下电话，他再次来到刚才坍塌的地方，黑黝黝的煤层已经将掌子面严严实实的埋在了下面，他拿起一把铁锹在煤层上铲着，大声喊着：“安锁子，你坚持住！我来救你！” 当然，孙少平用铁锨是不能把安锁子挖出来的，经过矿上救援队五天五夜的连续救援，终于将煤层清理了出来，但是安锁子却永远的走了！ 孙少平陷入了自责与悔恨之中，为什么这么悲惨的事情一次又一次的发生在自己面前呢？安锁子不但是他的师兄，也是他最好的朋友，他现在跟着师傅去了另外一个世界。这该是多么残忍！ 要是在去年，他不要劝安锁子，也许安锁子如今也不会出事。当时安锁子想听家里的话，回到老家继承父业务农，他为了留住安锁子，还请安锁子喝了一顿酒。现在看来，他这是害了安锁子！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来流，看着安锁子生前阳光的样子，他不禁想起了他和安锁子发生的每一幕。 矿上给安锁子举行了追悼会，在追悼会上，孙少平给安锁子写了一份悼词。记得他的师傅走了之后，也是他写的悼词，这样悲剧性的事情重复发生了！ “安锁子虽然不在了，但是他的灵魂永远留在了这里。他的职业是普普通通的，但是他的价值远远超过了这个职业本身……”孙少平一边流着泪，一边念着他写的悼词，追悼会上，哭声一片…… 安锁子出了事后，矿上对孙少平进行了处理，撤销了他的区长职务，他现在又变成了一名普普通通的工人。在孙少平的心里，只要能换回安锁子的命，怎样的代价都是值得的。但是，安锁子永远是不会回来了！ 有一天，孙少平被厂长突然叫到了办公室。 厂长问孙少平：“少平，你是不是上头有人呢？” 孙少平面对突如其来的问题，他有些一头雾水。他回答：“厂长，我上头有啥人呢！要是有人，至于在这儿挖煤吗?” 厂长在椅子上站了起来，他说道：“少平，还在跟我卖关子呢！有人就是有人，这又不是丢人的事！现在这社会，有个人好混多了！” 孙少平不解的问：“厂长，你怎么问这些奇怪的问题？你找我就是为了问我这些吗？” 厂长把一份文件交到孙少平的手里，孙少平接过文件，一字一句的读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 致敬经典4 大牙湾煤矿： 鉴于你单位职工孙少平能力突出，为了给人才提供一个更好的工作机会，为社会做出更大的贡献，现准备将孙少平调至省煤炭厅工作，望予以安排配合为妥。 xx省煤炭厅 孙少平读完这份调令，问厂长：“厂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厂长调侃道：“孙少平，你倒是给我打起马虎眼了。年轻人，这是一个机会！去了省城好好干！” 孙少平说道：“厂长，你稍等，我等会就来找你！”说完，孙少平转身就跑出了办公室。他心里清楚的知道，这件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他急匆匆的来到电话亭，拨通了田晓霞办公室的电话。 电话接通了。 “喂，帮我找一下田晓霞！” 过了一会儿，那边传来晓霞的声音。 “少平，你找我有事吗？” 少平问道：“晓霞，今天矿上得到了一份调令，是关于我的。我就问一下，是不是你帮了我？” 那边半天没有说话，过了一阵后，晓霞说道：“少平，你还记得在铁道口我们一起谈论人生的事吗？你是一个人才，你缺少一个平台去发挥自己的才能！我觉得你的平台不应该在大牙湾！” 孙少平问道：“这么说是你帮的我？” 晓霞回道：“嗯嗯，我找了一下我爸，是他给煤炭厅打了个招呼，正好煤炭厅现在需要人才！” 晓霞说完，少平低声的说道：“我知道了！” 孙少平撂下电话，又急匆匆的跑回厂长办公室。 厂长奇怪的问：“孙少平，你刚才跑着干吗？” 孙少平说道：“厂长，我不接受这份调动，我要继续在咱们大牙湾工作！” 厂长感到非常诧异，他拍了一下桌子，对孙少平大声的说道：“孙少平，你是不是脑子不合适？有这么好的机会，你为什么不抓住呢？你知道有多少人需要这样一个机会呢？” 孙少平说道：“厂长，反正我知道我不需要这样一个机会！再见！厂长！” 说完，孙少平就转身走了。厂长感到特别无奈！ 这就是孙少平，一个自尊心极强的男人，他不愿意接受田晓霞的帮助，这种升迁对他来说太突然了，他的路应该是一步一步的，而不是一跃千丈的。 “爸，太太快不行了！”虎子跑到孙少安面前说道。 孙少安立马放下手中的活，跑回了家。 他看到他的奶奶正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旁边坐着他的父亲。 “奶奶，你怎么了？”少安在炕头看着他的奶奶问道。 老奶奶睁开眼睛，问：“安安，润叶来了没？” 少安不知道怎么回答，老奶奶一直惦记的人是润叶。少安说道：“奶奶，你别睡着，我去给你叫！”说完，孙少安欺骗着自己往门外要走。 孙玉厚老汉把少安喝住了！ “少安，你别去了！你奶奶已经走了！” 少安扶住奶奶的头哭了，他哭着说道：“奶奶，你不是要见润叶吗？我给你去叫！” 孙少安奶奶的离世似乎给双水村的人没有带来什么影响，大家只是礼貌性的来到孙少安家，送老人最后一程。 润叶得知老人去世的消息后，赶了回来。她哭的很伤心，虽然不是她的亲奶奶，但是比自己的亲奶奶还要亲，这就是人的特殊感情。少平、兰香也请了假，回来看他们的奶奶最后一眼了！ 老人出殡的当天，正好下着鹅毛般的大雪，众人抬着老人的灵柩走在大雪中，这就好像老天要故意送老奶奶一程一样。 孙玉厚老汉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既不难过，也不悲伤。因为他知道，母亲的离开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反而是这种情景让他内心真正难过的是少安他妈走的时候，那种悲伤与难过难以用语言形容。 又过了一段时间，严寒的冬天已经过去，桃花在双水村的角落里开的漫山遍野。孙少安一家人已经从丧事的氛围中走了出来。 滴滴……滴滴…… 孙少安听到汽车喇叭的声音，跑出去一看，自己的家门口停下了一辆小汽车。而车上走下来的是曾经那个不可一世的王满银。 他现在真的没有勇气再叫一声“王满银”。他顺口而出的是：“姐夫！” 王满银笑嘻嘻的从汽车上走了下来，紧接着走下来的是兰花和两个已经长大的孩子。 王满银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二流子了，自从悔改之后，专心做起了小生意，现在直接办起了一个卷烟厂，在罐子村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王满银说道：“少安，我们来了！” 眼前这个姐夫不再吹吹打打，现在开的是小汽车，但是口里显得特别低调。 少安说道：“姐夫，这真是风水轮流转，你如今可是咱们方圆唯一先开上小汽车的人！” 王满银笑着说道：“你要是想买车，早就开上了！” 但是对于孙玉厚老汉来说，这个王满银让他伤透了脑筋，他抽了一口烟，脸上没有半点高兴，他宁可王满银不开小汽车，只要不惹事就行。 当然，孙玉厚老汉见了王满银的第一句话让王满银十分伤感。 “这车不是偷来的？”孙玉厚老汉问道。 王满银虽然心里是失落的，当他还是对孙玉厚老汉解释道：“爸，现在咱不干那偷鸡摸狗的事情了，这可是我的卷烟厂挣来的！有机会你去参观参观我的厂子！” 孙玉厚老汉冷冷的说道：“我不看你的厂子，只要你和兰花的日子过好就行，兰花跟着你过了多少穷日子！” 孙少安对孙玉厚老汉说道：“爸，你可不能一直这样看我这个姐夫，现在我都不敢小看他，他的生意做的比我大多了！” 虎子对孙少安说：“爸，以后我也要像我姑父一样，开小汽车！” 孙少安笑着说道：“开小汽车行，但是你可不能像你姑父年轻时候的那样!把人的心操碎了！” 说完，大家都惹得笑了起来。 如今双水村的生活越来越好，但是孙玉厚依然是那么简朴，经常提着一个篮子捡羊粪。田福堂看见后调侃了起来。 “碎娃，现在还捡什么羊粪么！少安那么大的老板，就不需要你这些东西了！” 孙玉厚老汉抬头笑了笑，淡淡的说：“你赶紧治你的病！我捡不捡不关你啥事！” 田福堂说道：“你现在也开始怼我了！真是世道变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致敬经典4 大牙湾煤矿： 鉴于你单位职工孙少平能力突出，为了给人才提供一个更好的工作机会，为社会做出更大的贡献，现准备将孙少平调至省煤炭厅工作，望予以安排配合为妥。 xx省煤炭厅 孙少平读完这份调令，问厂长：“厂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厂长调侃道：“孙少平，你倒是给我打起马虎眼了。年轻人，这是一个机会！去了省城好好干！” 孙少平说道：“厂长，你稍等，我等会就来找你！”说完，孙少平转身就跑出了办公室。他心里清楚的知道，这件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他急匆匆的来到电话亭，拨通了田晓霞办公室的电话。 电话接通了。 “喂，帮我找一下田晓霞！” 过了一会儿，那边传来晓霞的声音。 “少平，你找我有事吗？” 少平问道：“晓霞，今天矿上得到了一份调令，是关于我的。我就问一下，是不是你帮了我？” 那边半天没有说话，过了一阵后，晓霞说道：“少平，你还记得在铁道口我们一起谈论人生的事吗？你是一个人才，你缺少一个平台去发挥自己的才能！我觉得你的平台不应该在大牙湾！” 孙少平问道：“这么说是你帮的我？” 晓霞回道：“嗯嗯，我找了一下我爸，是他给煤炭厅打了个招呼，正好煤炭厅现在需要人才！” 晓霞说完，少平低声的说道：“我知道了！” 孙少平撂下电话，又急匆匆的跑回厂长办公室。 厂长奇怪的问：“孙少平，你刚才跑着干吗？” 孙少平说道：“厂长，我不接受这份调动，我要继续在咱们大牙湾工作！” 厂长感到非常诧异，他拍了一下桌子，对孙少平大声的说道：“孙少平，你是不是脑子不合适？有这么好的机会，你为什么不抓住呢？你知道有多少人需要这样一个机会呢？” 孙少平说道：“厂长，反正我知道我不需要这样一个机会！再见！厂长！” 说完，孙少平就转身走了。厂长感到特别无奈！ 这就是孙少平，一个自尊心极强的男人，他不愿意接受田晓霞的帮助，这种升迁对他来说太突然了，他的路应该是一步一步的，而不是一跃千丈的。 “爸，太太快不行了！”虎子跑到孙少安面前说道。 孙少安立马放下手中的活，跑回了家。 他看到他的奶奶正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旁边坐着他的父亲。 “奶奶，你怎么了？”少安在炕头看着他的奶奶问道。 老奶奶睁开眼睛，问：“安安，润叶来了没？” 少安不知道怎么回答，老奶奶一直惦记的人是润叶。少安说道：“奶奶，你别睡着，我去给你叫！”说完，孙少安欺骗着自己往门外要走。 孙玉厚老汉把少安喝住了！ “少安，你别去了！你奶奶已经走了！” 少安扶住奶奶的头哭了，他哭着说道：“奶奶，你不是要见润叶吗？我给你去叫！” 孙少安奶奶的离世似乎给双水村的人没有带来什么影响，大家只是礼貌性的来到孙少安家，送老人最后一程。 润叶得知老人去世的消息后，赶了回来。她哭的很伤心，虽然不是她的亲奶奶，但是比自己的亲奶奶还要亲，这就是人的特殊感情。少平、兰香也请了假，回来看他们的奶奶最后一眼了！ 老人出殡的当天，正好下着鹅毛般的大雪，众人抬着老人的灵柩走在大雪中，这就好像老天要故意送老奶奶一程一样。 孙玉厚老汉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既不难过，也不悲伤。因为他知道，母亲的离开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反而是这种情景让他内心真正难过的是少安他妈走的时候，那种悲伤与难过难以用语言形容。 又过了一段时间，严寒的冬天已经过去，桃花在双水村的角落里开的漫山遍野。孙少安一家人已经从丧事的氛围中走了出来。 滴滴……滴滴…… 孙少安听到汽车喇叭的声音，跑出去一看，自己的家门口停下了一辆小汽车。而车上走下来的是曾经那个不可一世的王满银。 他现在真的没有勇气再叫一声“王满银”。他顺口而出的是：“姐夫！” 王满银笑嘻嘻的从汽车上走了下来，紧接着走下来的是兰花和两个已经长大的孩子。 王满银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二流子了，自从悔改之后，专心做起了小生意，现在直接办起了一个卷烟厂，在罐子村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王满银说道：“少安，我们来了！” 眼前这个姐夫不再吹吹打打，现在开的是小汽车，但是口里显得特别低调。 少安说道：“姐夫，这真是风水轮流转，你如今可是咱们方圆唯一先开上小汽车的人！” 王满银笑着说道：“你要是想买车，早就开上了！” 但是对于孙玉厚老汉来说，这个王满银让他伤透了脑筋，他抽了一口烟，脸上没有半点高兴，他宁可王满银不开小汽车，只要不惹事就行。 当然，孙玉厚老汉见了王满银的第一句话让王满银十分伤感。 “这车不是偷来的？”孙玉厚老汉问道。 王满银虽然心里是失落的，当他还是对孙玉厚老汉解释道：“爸，现在咱不干那偷鸡摸狗的事情了，这可是我的卷烟厂挣来的！有机会你去参观参观我的厂子！” 孙玉厚老汉冷冷的说道：“我不看你的厂子，只要你和兰花的日子过好就行，兰花跟着你过了多少穷日子！” 孙少安对孙玉厚老汉说道：“爸，你可不能一直这样看我这个姐夫，现在我都不敢小看他，他的生意做的比我大多了！” 虎子对孙少安说：“爸，以后我也要像我姑父一样，开小汽车！” 孙少安笑着说道：“开小汽车行，但是你可不能像你姑父年轻时候的那样!把人的心操碎了！” 说完，大家都惹得笑了起来。 如今双水村的生活越来越好，但是孙玉厚依然是那么简朴，经常提着一个篮子捡羊粪。田福堂看见后调侃了起来。 “碎娃，现在还捡什么羊粪么！少安那么大的老板，就不需要你这些东西了！” 孙玉厚老汉抬头笑了笑，淡淡的说：“你赶紧治你的病！我捡不捡不关你啥事！” 田福堂说道：“你现在也开始怼我了！真是世道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