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农家娇气包》 第2章 我一定是在做梦 第002章我一定是在做梦 甄甜脑子晕乎的厉害，她只记得自己倒在工作岗位上。 当听到这两道陌生中又带着熟悉的声音，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对方是何人。 “甜甜，甜甜，你怎么样了，哪里不舒服，是不是想吐，还是想喝甜水？” 相对于尤氏的心急与心疼，甄蜜反而是松了口气，她赶忙去倒了一杯水过来。 “阿奶，让小姑喝点水！” 尤氏冷冷撇了一眼甄蜜，之后也没说什么，只是将刚睁开眼睛的甄甜扶靠起来，这才伸手接过。 “甜甜，来喝口水！” 甄甜刚睁开眼睛，脑子反应还有些迟钝。 听到这话，只是下意识张开了嘴，等到一股甘甜入喉后，这才反应过来。 只见她先是用力眨了眨眼，之后又用手揉了揉眼睛，在睁开盯着两人看了好半晌，末了又利索地躺回床上，嘴里喃喃道：“我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在做梦。对，我在做梦，等梦醒就好了……” 尤氏和甄蜜被她这一顿神操作弄得一头雾水，两人面面相觑了片刻，之后视线又落回床上。 想说什么，但见到床上的人像是睡着了，又只能将到嘴边的话咽回去。 “阿奶，我去厨房帮我娘！” 甄蜜确定自家小姑只是又睡着了，这才放心出门。 守在院中的人，早在听到里头传来的声音后，就心急如焚。 只是那是甜甜的闺房，他们不好进去，因此只能忍着。 此刻看到甄蜜出来，顿时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 “蜜丫头，甜甜好点没？” “蜜丫头，你小姑醒了吗？” …… 甄大川和族长此刻也到了跟前，目光灼灼道：“甜甜你小姑，什么个情况？” 甄蜜早已习以为常，自幼起自家小姑但凡有些发热咳嗽，大伙儿皆是如此。 何况说，这次小姑可是危及性命。 她见大伙儿关心，也不藏着掖着，忙回道：“小姑刚醒来喝了点水，这会儿又歇下了。我瞧精神还不错，应该没什么事了，各位祖祖，叔伯，爷奶请放心。” 众人闻言，心才放下，之后又抬头看向依旧下着雨的天空，这才真切地露出笑容来。 他们也顾不上衣裤是否湿了，纷纷下地去。 谷雨时节插秧忙，他们还得拔秧，抛秧，插秧，有的忙活…… 甄甜并未睡多久，前后也就两刻钟的样子。 等她醒来，就听到身旁传来关切地声音，“甜甜醒了？刚好你嫂子也炖好汤了，起来喝一碗。” 尤氏一直盯着甄甜，深怕自己一个错眼，小女儿就此没了。 当初那个得道高僧的话，她可是言犹在耳，记忆深刻着呢！ 甜甜是她三十过后，才怀的。自打生下甜甜后，整个甄家村的人，做事都顺了不少。 先是地里的收成，比以往都要多上两成。 再来是村里小伙子出去打短工，也比往年要好找，就连工钱都会多上两文。 紧接着是村里新生的孩子，不再全都是男婴。 最后是这几年来，但凡娶了媳妇，又过了而立之年的男子，再也没见死媳妇成鳏夫。 最最重要的一点，这十多年来，村里还出了两位童生，其中一个还是甜甜她大哥…… 第3章 新生后的头件大喜事 第003章新生后的头件大喜事 甄甜听到汤炖好了这几个字，肚子开始开始咕噜作响。 这下都不用尤氏说什么，她果断点点头。 “好！” 她，饿了。 管他这是什么地方，先吃饱再说！ 尤氏听到这话，欢欢喜喜地去厨房端汤。 等她回来，就见甄甜已经起身，乖巧地坐在圆桌前。 “你这丫头，怎么不把衣裳披上，万一又着凉怎么办？” 尤氏将汤碗一放，忙去找衣裳。 等她把衣服找好，饿急的甄甜，也已半碗汤入腹。 这骨头汤炖得还挺香的，她成日忙得团团转，都好久没吃的这么畅快过了。 “来，抬手！” 甄甜满心满眼只有吃的，压根不管伺候她的是谁。 听到这话，下意识将其中一只手抬了起来。 等衣服套好，汤也没了，碗中只剩下一块几乎看不见肉的骨头。 “嗝！” 突如其来的一声饱嗝，叫吃饱喝足脑子反应过来的甄甜面红耳赤。 她，好像丢人了！ 尤氏听到饱嗝声，心下是真的松了口气。 能吃能喝，精神头不错，看来甜甜应该没啥大问题。 正当她端着碗准备出去之际，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快速回头，就见甄甜红着脸正抬头四处看。 她的心咯噔了一下，“甜甜，你在看什么？” 甄甜这会儿满脑子都是，她，居然狗血的穿越了。 这手，不是她的。 还有身高明显也不是她的。 更别说眼前人的穿着等等，无一不是在提醒她，这是古代。 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朝代，这里又是哪里，还有周遭什么个情况。 听到尤氏的话，她反射性回道：“没什么！” 尤氏见她眼底是前所未有的清明，脑海中不自觉又想起当年那个得道高僧的话。 此女命中一难平安度过，她和甄氏一族将迎来新生。 所以，眼前的甜甜是新生？ 想到这，她心头一喜，“甜甜，一斤是多少？” 甄甜有些莫名，不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人家既然问了，她也不好不回答。 而且以这人对她的态度，多半是她娘？ 古代的一斤，是十六两。现代的十两，那还是建国以后的事了。 “十六两！” 尤氏见她不像以往那样，还要拿手算半天，心里开心不已。 “好，好，好！” 甄甜一头雾水见她走了，这才坐到桌旁，开始回想。 她既然都穿越了，那也该有点记忆？ 不然要是露馅，被当做妖怪烧死咋整？ 奈何任凭甄甜想破了脑瓜子，也只是隐隐察觉大家都会对她好，不会对她有任何粗暴的举动。 尤氏端着碗回到厨房，看到儿媳妇柳氏，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好。 柳氏是甄蜜的娘，这会儿正在做饭，见自家婆母这模样，道：“娘，咋啦？” 尤氏脸上地笑容，随着她这话越发灿烂。 “甜甜好了，她好了！我们村，我们家也将会越来越好。” 柳氏还没反应过来，倒是在帮忙烧火的甄蜜一下子跳了起来，“阿奶，那是不是说我爹这次也会中秀才？” 她的话刚落，门外就传来她哥甄诚那激动异常的声音。 “我爹中秀才了！阿爷，阿奶，我爹中秀才了……” 第5章 全族人的掌心宝 第005章全族人的掌心宝 按理来说，小姑要摔倒，蜜儿肯定会扶一把的不是？ 难道说，小姑摔倒和蜜儿有关？ 柳氏闻言再次叹息一声，方道：“就是因为陪了，所以你小姑才伤成这样。” 甄诚这下就搞不明白了，为什么蜜儿陪了，小姑还伤成这样。 难道是蜜儿不满大家对小姑好，所以暗地里使坏？ 可是她又不是不知道，小姑对他们甄氏一族有多重要。 要不是小姑的出生，现在大伙儿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何况也是因为有了小姑，村里才有其他的女娃子啊！ 旁边还在等甄诚消息的村里人，有性急的帮忙回道：“阿城，甜甜是扶蜜丫头时站不稳给摔的。” “咋回事，蜜儿怎么还要小姑扶？” 在甄诚看来，应该是蜜儿扶小姑才对。 “昨天甜甜跟蜜丫头去河边洗衣服，蜜丫头站起来时头晕，甜甜扶了一把，结果就给摔了。” 甄诚一想到河边那些石头的奇形怪状，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柳氏不想回想昨天那心惊胆战的画面，就拉了下他的手，低声道：“幸好你小姑现在也没事，你就甭提这事，不然你阿奶和大伙儿还得生气。” 虽然婆母和大伙儿没说蜜儿什么，但她看得出来，他们还是有些怪蜜儿的。 一个是她捧在手心的小姑子，一个是她的女儿，她都心疼，也不想去责怪谁。 甄诚也懂他娘，听到这话就没再说什么。 甄家村这些年是以甄大川家为中心盖的，此时甄氏族长和村长也已一前一后到了。 两人一看到甄诚，就直接询问道：“阿城，你爹和你刚叔真的中了？” “回祖祖和村长的话，中了。我爹还是廪生，每个月都有廪米。不过刚叔靠末尾，往后每年都会有岁考。只有岁考过了，才能参加举人科考。” 族长和村长听到这话，脸上皆是露出欣慰的笑容，之后两人低头嘀咕了一番后，这才抬头看向众人，之后视线又落在甄甜的房间。 “甜甜昨天大难不死，今后我们甄氏一族有福了！” 在场的人有反应快的，很快就扬声道：“十多年前大师预言的，现在一一应验了，甜甜和咱甄氏一族都得到新生。以后我们大伙儿，只会越来越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道最后，红了眼，噗通一声，双膝跪在地上，仰头看向依旧在落雨的天空，之后用力磕了个头：“老天爷，谢谢你给我们甄氏一族一条活路，谢谢，真的谢谢……” 在场的老一辈是深有体会，他们这辈子活得有多不容易。 就是甜甜的出生，给了他们希望。现在大难过了，他们只会越来越好。 没看见十多年前，甜甜一出生，村里就出了两个童生吗？ 之后他们怎么考，都过不去。都这么多年了，就在大伙儿有些坚持不下去时，甜甜又出了事。 从昨天到现在，有多少人都怕甜甜挺不过去？ 好在甜甜醒了！ 可她这一醒来，就带来了好消息。 第6章 甄蜜的愧疚 第006章甄蜜的愧疚 之前怎么都考不过去的人，居然过了，还出了个廪生，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这廪米，必须给甜甜用，便是族长和甄志安都用不得！ 大伙儿在听到那人的话后，也纷纷下跪磕头谢老天。 事毕，老族长和村长一起来，就听两人道：“志安的廪米，往后就给甜甜食用。谁家要是有什么重要的事，非得用到大米，须得我们同意才行，不可擅自找甜甜。” 沧澜国近百年来重文，朝廷给生员的廪米皆是上好的精米（大米），这是众所皆知的事。 精米香，但价高，不是寻常老百姓轻易能够吃得起。 在场的人听到这话，纷纷点头应和。 在他们看来，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甜甜关乎着他们甄氏一族，只有她好了，全族才会好。 志安能拿到廪米，也是因为甜甜。要是没有她，今年指不定还得落第，更别说当个廪生。 要知道廪生代表着科考的前几名，往年都考不上的人，今年一下子能进前面，这压根是不可能的事。 唯独能够解释的通的，便是劫后重生的甜甜，带来了好运。 这一天晚上，整个甄家村喜气洋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即将过年。 甄大川家的晚饭格外的丰盛。 除了原本就有的炖骨头汤外，还刻意用过年剩余的腌咸肉，与野菜炒了一大盘。 村长和老族长自然被留下吃饭，而初来乍到的甄甜，则是留在房间，与甄蜜一起食用。 许是做足了心里建设，又或者是血缘关系，甄甜在看到甄家人时，也觉得亲近不少。 待晚饭吃的差不多，甄甜就琢磨，怎么开口从甄蜜嘴里探听点有用的消息，以免自己的身份露馅。 突然甄蜜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脸愧疚地看着她，“小姑，对不起！” 甄甜再次一头雾水，压根不知道这莫名其妙的道歉是怎么回事。 不过向来聪明的她，第一反应就是之前那个被她称为娘的人的态度。 那妇人一看就是疼她入骨之人，要是眼前这姑娘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那她那个娘，肯定不是她今儿见到的态度。 想来这姑娘道歉的，也不是什么大事。 这个想法在她脑海转瞬即逝，只见她飞快伸手将甄蜜扶起来。 “你也知道我是你小姑，还动不动就下跪做什么。没事，我不碍事！” 甄蜜听到这话，心里越发的愧疚。 她起来后，红着眼，眼底满是自责道：“都怨我，小姑你要不是为了扶我，也不会把脑子磕成这样。差点，差点我就害你没命了……” 说到后面，甄蜜眼眶中的泪水，止不住往下落。 小姑对他们村来说有多重要，那是连三岁的小孩子都知道。 本来小姑心智单纯，家里的活从来都不会让她做的。 偏生小姑心疼她，每每都会暗中帮忙。 昨日小姑看她端着一大盆衣服去洗，就和阿奶闹着要去河边玩。 等到出了门，小姑怕在寻常洗衣服的地方被人看见，到时候会说她，就悄摸摸地带着她往河滩上游去洗。 第7章 十里八村第一美 第007章十里八村第一美 原本都好好的，两人有说有笑，也没有被人看见。 谁知在洗完衣服，她把木盆端起来后，突然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 小姑就是在扶她时，被落在地上的木盆绊了一下，才摔倒磕破头的…… 甄甜在听到眼前这个小侄女的道歉话后，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伸手摸了摸额头，眉心皱了皱，语气中带着些不确定道：“我这伤，会留疤吗？” 她的额头传来阵阵疼痛感，这房间一面镜子都没有，她不确定被磕成什么样了。 甄蜜眼底满是愧疚之意，“我也不知道！” 昨天请来的大夫有留药膏，当时也说不敢保证。 小姑是大伙儿都疼宠的人，且又是个白皙漂亮的姑娘。 可以说这附近十里八村里，唯独小姑长得最是好看，就连族长都说，小姑子的容貌，是上天的赠予。 分明阿爷阿奶都长得一般，也不知为何，小姑就挑着最好的地方长。 若是单看五官，其实也没特别出众，可聚在一起，就是好看的紧。 连她爹都说，小姑这容貌，想来也不比书中的颜如玉来的差。 最关键的一点，小姑她怎么都晒不黑。 分明在炎炎夏日，她和小姑一起出门，回来她都晒脱了一层皮，而小姑只是脸颊微红。 等到她洗把冷水脸后，又恢复如初了！ 因这，全族人都不希望她破相。 为了买那可能会祛疤的药膏（昂贵），族里把今年给大伙儿交人头税的银子，都用了一半。 甄蜜说完这话，眼见自家小姑情绪变得低落，又忙道：“小姑，你别担心，应该会没事的。周大夫留有药膏，说每天晚上睡觉时抹一抹。” 甄甜原本以为自己会留疤，心情还有些不大好。 听到这话后，双眸一亮，“在哪？我看看！” 疤痕在现代时都不大好去，这古代她完全没把握。 不过古代的中医厉害，也许能行呢？ 比如古代的什么扁鹊啊，华佗之类的，人家医术了得，据说还能生死人肉白骨，这可不是现代的中医能够比拟的。 甄蜜闻言先是把房间里的碗筷收拾了端出去，等回来时，手中端着一盆水。 “小姑，我先给你擦擦脸，咱在抹。” 甄甜见状，上前走了两步，谁知却被制止。 “小姑，你坐床沿就行。” 甄甜到现在都还没搞清楚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就见甄蜜动作熟练的拧帕子过来，之后小心翼翼地替她洗脸，擦手。 她这一套动作甚是流畅，仿佛是刻在脑海中一样，就算闭上眼，也能准确无误的完成。 甄甜很是别扭，但很多行为都是下意识的。 比方，甄蜜拿着帕子过来时，她就反射性的闭眼微微抬头。 等脸擦完后，又下意识把手伸出来让她擦拭。 甄甜心中有千百种疑惑，等到甄蜜不知从哪拿出一个白瓷瓶，从中倒了一些几近透明的水浸湿帕子，敷在她额头上后，她才开口。 “蜜儿，我这次磕了头醒来，好些东西都记不得了，你能给我讲讲吗？” 眼前这个小侄女叫甄蜜对？她之前听人一直喊她蜜儿，蜜丫头来着。 第8章 甄氏一族 第008章甄氏一族 甄蜜手一顿，之后想起了什么，才缓缓吐出心中的一口浊气。 “好！小姑你等我一下，我先把水倒了。” 她得先去问问她阿爷阿奶和族长他们！ 小姑得到新生，所以不再糊涂，也就意味什么记忆都没有吗？ 也是，小姑以前那样单纯，别看今年已经十三岁了，比她还大一岁，可那心性说是四五岁也不为过。 记不得，也在情理之中！ 甄蜜这般想着，快速端着东西出门。 甄甜一直在房里等她，只是没想到先进门的，却是她嫂子柳氏。 “甜甜！” “嫂子！” 甄甜看到人，完全下意识软软叫了一声。 柳氏听到这娇软的声音，心下很是满足。 她走到床沿边上，伸手摸了摸甄甜的头，这才柔声道：“蜜儿同我说，甜甜你忘了以前的事？” 甄甜没想到蜜儿出去后，会和大人说这事。 怕引起他们的怀疑，又想这是个好机会，略微琢磨了下下，就肯定地点头。 “嗯，忘了！自打我醒来后，脑子里晕乎乎的，装了好些记忆，不过好像和咱们这边都没关系。” 她话是这么说，表情却甚是苦恼的模样。 柳氏一听这话，双眸一亮。 甜甜是新生的，莫不是仙人下凡？ 以前看她心性单纯，想来是少了一魄，这次遇难是将这仙魄给补全了？ 总之像她集整个甄氏一族气运在身的人，肯定不是凡人。 她才醒来，族里就出了两个秀才，说明是有大福气。 至于她说的记忆，肯定是天上的…… 如此这般脑补，柳氏都恨不得将甄甜供起来。 “忘了没事，嫂子和你细细道来。甜甜若有疑问，尽管开口就是。” 甄甜见她嫂子没怀疑，就慎重地点点头。 “嫂子先说咱们家，家里除了爹娘和你中了秀才的大哥以及蜜丫头和阿城外，还有你三哥。只是他陪着你大哥和志刚哥一起去科考还没回来。” 甄甜一听说是陪着，就知道她那三哥不是去参加科考的人，不然她嫂子就会说是一起去考试。 想了想她道：“嫂子，那我是不是还有个二哥或者姐姐？” “你有个二哥，不过年幼的时候夭折了。这个你别在娘面前提，不然她肯定要伤心。” 甄甜知道古代的孩子不容易养活，听到这话也就点点头，话题一转道：“嫂子，我瞧咱村里的人，好像都还挺好的。” “那是当然！咱们甄氏一族，祖上是一家子。说来咱们村除了外来媳妇外，都姓甄。这不是说没有外来户，而是那些留下来的外来户都改成与我们一个姓了。” 甄甜似懂非懂，好奇地望着她，等她说下去。 “咱老祖宗原是金陵人，据族谱记载，老祖宗出身军户之家，后来战场砍了敌军将领的脑袋立了功，封了个六品百户。之后一次战役，受了伤退了下来。” 柳氏说到这，叹息一声道：“军户人家，许是杀戮重，子嗣缘薄，以至于甄家总是一脉单传。老祖宗为了延传血脉，想办法去了军户转为农，之后更是散尽家财积善德。也不知是不是感动了上苍，之后的甄家子嗣日渐丰盈。每个怀孕所生的，必然是儿子。” 第9章 特殊的存在 第009章特殊的存在 甄甜知道古代人都重男轻女，就道：“那不是很好吗？” 柳氏无奈道：“刚开始的时候，确实如你说的，挺好的。儿子多，家族旺，旁人不敢轻易欺压。” 甄甜连连点头，可不是，不说是这古代，就是在现代，不也有很多地方这样吗？ “只是儿子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最后连个女儿都生不出，慢慢也就变了。从殷实的富商，变穷，变落魄，慢慢的就迁移到了这里。” 甄甜有些不大明白，儿子多和变穷变落魄有什么关联，只是聪明的她没开口询问。 柳氏：“咱们甄氏一族近一甲子来，像是被诅咒了似的，做什么都不顺。哪怕说明天或者说下午要成什么事，最后都没个落着。大伙儿越过越难，连饭都快要吃不起，更别说娶媳妇。” 她说着苦笑一声，自我调侃道：“村里的人，近二十年来，都是靠买媳妇回来延续下一代。这附近的十里八村，根本没人愿意与咱们结亲。你三哥都二十五了，至今还孤身一人。” 她的阿城，今年都十五了，当初甜甜没生的时候，她也成日担心。 要知道，就是她自己，都是买回来的。 可谁会想到，甄志安堂堂一个读书人，娶媳妇还要靠买呢？ 甄甜有些莫名，就道：“嫂子，我是女的，蜜儿也是女的，这和你说的甄家只生男的不同啊！” 柳氏闻言，再次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声音格外的轻柔：“你且听嫂子细细道来！咱们村一直都是越过越差，男人一到而立之年，但凡娶了媳妇的，就会莫名成鳏夫。后来有个得道高僧路过，就说只要能生个女儿，就能破解这厄运。甜甜，你是咱甄氏一族的希望，自打你出生后第二年起，村里陆陆续续有女娃降生，村里人也慢慢转了运。” “我？” 甄甜诧异地伸手指了指自己。 “嗯！甜甜你是我们甄氏一族的希望，只有你好了，咱们全族才会好。说来，咱甄家村能够挺这么久，还是因为族里团结。这些年来村里每家每户赚了钱，除了留点自用外，剩余的都会自动往族里交钱。族里的钱，用来给他们娶媳妇，给他们盖房子，给他们交人头税，给有读书天分的人当束修……” “我大哥的束修，就是族里交的？” “嗯，还有甜甜你的吃穿用度，也全都是族里单独给的。这次你大哥中了生员，他每个月的六斗廪米，也将给你用。往后你一日三餐都可以吃到米饭。” 甄甜还真不知道自己是个特殊的存在，更是不清楚村里居然会对她如此之好。 莫名的让她鼻尖泛酸，心中发胀。 都说古代重男轻女，可甄氏一族肯定是重女轻男，而她便是被众人所宠的翘楚。 “嫂子，那我这次的医药费，还有祛疤的药膏，都是族里出的钱？” “嗯！” 柳氏想到现在的甄甜已经不同以往，就道：“族里每年剩余的银子着实不多，今年除了给你大哥和志刚哥科考的路费外，原本是要买两个媳妇回来，给你三哥和志栓成亲的。他们的年龄都不小了，是该成亲的。只是……” 第10章 甄甜的影响力 第010章甄甜的影响力 “只是我这次生病，又用了不少钱，加上我大哥和志刚哥回来，肯定是要宴请，那族里就没钱了或钱不够，对吗？” “也不至于完全没钱，就是人头税的银子，到时不够交。” 柳氏说着又自我安慰道：“好在今年有两个秀才，往后人头税，还有田地税都可以少交。还有村里徭役的名额，也能少几个。” 甄甜听到这些，目光逐渐变得坚定。 听起来这村里的人都挺好的，没什么极品，如此，她不凡想个法子，帮大伙儿解决目前的困境。 “嫂子，等我好后，我会想办法帮大伙儿的！” 柳氏等的就是这句话，甜甜是他们的希望，又有仙人的记忆，肯定会带领大伙儿越来越好的。 “好好，那嫂子代大伙儿谢谢你。” 言罢，她话锋一转，“刚才你桃丫嫂子过来送了好些山泡，嫂子这就去洗洗给你送来。” 甄甜记起之前有几个人说给她送东西，其中有一个就是说送山泡。 只是这山泡，是覆盆子吗？应该是的，好像每个地方的叫法不同，还有叫树莓的。 要真是覆盆子，就说明现在正是这个季节，回头可以多摘些，试试做果酱。 就不知道这里的人爱不爱吃甜食。 还没等她想好，就见甄蜜端着一盘山泡进来，见状她双眸一亮。 果然是覆盆子，那是不是说山上也有桑葚采？ 树莓酱，桑葚酱不管是泡水，还是做蛋糕饼干什么的，她都超喜欢。 哪怕是沾面包片，那味道也是相当美味。 嗯，等她好了，一定要试试。 “小姑，桃丫婶子一看就是专门捡了大的给送过来的，你尝尝。” 甄蜜对这事也是习以为常，不管任何时候，村里人不管是谁家，但凡有点好吃的，都是紧着小姑给先送过来。 这会儿她手中端着的山泡，又大又红。 甄甜就着甄蜜送到嘴边的山泡，一口吞下，连嚼都不带嚼的。 等到两人将一盘山泡吃完后，她才擦了擦嘴，道：“蜜儿，山上现在这山泡多吗，明儿我们一起去摘。” “小姑你要还想吃，我去摘就好。” 要是让她爹娘还有阿爷阿奶族长和村长他们看见了，她肯定要被骂死。 本来小姑为了她，才受的伤。 这次大伙儿没说什么，但她清楚，大家心里对她还是有埋怨。 借她十个胆子，在小姑没好起来之前，她都不敢！ 甄甜的脑门时不时抽着疼，因此也没坚持，闻言只是点点头，交代道：“到时候不管大小，你多摘点，我有用。” 甄蜜眨了眨眼，也没问这个有用是什么意思，就道：“那我让大伙儿多摘些。” 只要小姑想要，大家知道了，肯定会摘了送来。 甄甜对自己的影响力，显然还没有深刻的认知，只知自己是个特殊的存在。 等到第二天傍晚，她看到院子里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 不管男女老幼，一个个都拿着覆盆子过来时，她才被深深震住。 “甜甜，我听蜜丫头说你想要覆盆子做什么，就给你摘了一些。” “甜甜姑，我这些你看够吗，要不明天我在给你摘。” “甜甜，嫂子也摘了些，不多，你先吃着，明日在给你摘。” …… 第11章 窝心 第011章窝心 一旁早就知道会这样的柳氏，见状赶忙轻轻推了推她，“甜甜！” 反应过来的甄甜，缓了缓神，看向眼前一张张那关心她的面孔，这才露出灿烂地笑容。 “暂时是够了，到时候要是还需要，会和大家说的。” 得到甜甜这话的众人，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等到院落里只剩下一家人时，已经从地里回来的甄大川这才疑惑道：“甜甜，你要这么多山泡做什么？” 村里人可以说是家家户户都有人过来送，就这么会儿功夫，那山泡都装了他们家整整三大竹匾。 他估摸山上已经熟了的山泡，怕是都被摘完了。 甄甜经过一天的时间，是彻底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面对这个原身爹的关心，她也能坦然面对。 “爹，我想做果酱试试看。” 甄家人不知道什么是果酱，不过甄甜在他们的心中可是不一样的。 即便他们不懂，也不会去问那是什么，他们只需要知道，无条件支持就是。 大师可是说了，甜甜是他们的希望，他们家，他们全族的一切，都与甜甜息息相关。 甄蜜到底年纪小了一点，与她阿爷阿奶他们什么都不问不一样。 她会问：“小姑，那果酱要怎么做，需要用到什么东西？这山泡，要洗不，我先帮你洗了！” 甄甜，“好，你加点盐进去洗，洗干净后，还得把水控干。” 话落，她看向尤氏：“娘，家里有糖和蜂蜜吗？” “糖啊？有一点，你要多少，多吗？要是不够用的话，我出去借。” 蜂蜜他们家没有，不过她知道族长家里肯定会有的。 稍后她去和族长要点过来就行！ “先不用，家里有多少，我先用。娘，那蜂蜜呢？” 她都很多年没动手做过这果酱了，她先试试。没问题后，在加大量做。 不过前提，这果酱做出来后，得卖得出去才行。 不然就是一种浪费！ “我去借，甜甜你等一下！” 尤氏说完，看向准备回厨房的柳氏，吩咐道：“老大家的，你先把饭做了，晚些给甜甜打下手。” 不用自家婆母吩咐，柳氏都知道该怎么做。 “娘，我知道，你放心。” 柳氏说完，就看向甄蜜兄妹俩，“蜜儿，你去帮你小姑把山泡洗了，阿城，你先看会儿书，等吃饭娘喊你。” “好！” 甄甜看他们各忙各的，就连她爹，此刻拿上旱烟紧跟在她娘身后出门去了，不知为何，很是窝心。 她很是喜欢这种感觉，是她上辈子不曾有过的体会。 说来她在现代父母缘薄，小时候因为家里穷，爸爸在矿上作业，一次矿难，再也没回来过。 她妈在之后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悄悄改嫁走了。 与此同时，还带走了矿上赔给他们家的钱和她弟弟。 她还记得，那一天她才刚过六岁。 爷爷奶奶知道后，破口大骂，也试图去外婆家找人。 可是没用，外婆家也搬了，从那以后她再也没见到过她妈和弟弟。 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原本他们是跟着大伯养老的。 第14章 蜜儿，我教你 第014章蜜儿，我教你 家里穷，肯定是没办法给甜甜好好补补。 现在已经下午，他能做的就是捞点鱼，晚上让他嫂子熬汤给甜甜喝。 明儿一早他再上山看看，能不能弄点猎物。 一来给甜甜补一下，二来他大哥回来宴请要用到肉。 虽然宴请的银子是族里出，但他们家也不能一毛不拔，真的什么都不出。 甄甜自打醒来后，就没出过这个家。 在听到她三哥说去捞鱼时，双眸一亮。 “我也去！” 现在天气不冷不热刚刚好，她也想出去走走。 “你好好在家待着，没好之前，哪都不准去！” 甄志平说完，就带上簸箕和木桶，准备出门。 甄甜伸手拉住木桶，不自觉撒娇道：“三哥，我想去，你带我好不好。我保证不下水，就在岸边摘山泡，行不行？” 说来昨天村里人给了她不少山泡，除了她和蜜儿分吃掉的那些外，她只拿了一小半做成果酱。 剩余的她还想今天给看着先处理了，免得回头得全都扔了浪费。 谁知道，她醒来后却发现，那些山泡全没了。 细问之下，才知道是她爹娘和嫂子怕坏，就给当早餐给分吃了。 这会儿三人还在地里劳作，没回来。 甄蜜知道她小姑的心思，见她一脸期待，而她三叔则是一脸不赞同的模样，就道：“三叔，要不让小姑去。你放心，有我看着，一定不会出事的。之前，那完全是意外。” 甄志平依旧不放心，但甄甜坚持，他也没办法。 与其让她和蜜儿跑出去，倒不如放在眼前自己看着比较放心。 “那行，记着你自己说的话，不许下水可知道？” “嗯嗯，一定会的！” 甄家村的河并不小，且也没有名字，平时大伙儿都是河边河边这么叫着。 原本许久没下雨的河边，水小了不少，露出了不少石头。 但就在谷雨那天下了整整一天一夜的雨，现在河水又上涨了不少。 三人来到河边后，甄志平叮嘱了几声，让甄蜜看好她姑后，就劲自忙活去了。 他也不敢往深处走，就在边上有草丛的地方，把簸箕往草丛边一搁，自己用腿对着草丛踩一遍。 下午的河边，甚少有人洗衣服，村里人一般都是早上洗了，下午晒干就收。 此刻的河边，除了几个在摘山泡吃的小孩外，也就甄志平等三人。 甄甜尽管心里痒痒的也想帮忙，但有她三哥在，就只能把这心思压下。 等到她和甄蜜把河边连半红的山泡都摘了后，才再次把目光放到她三哥那。 都已经好久了，她三哥好像也没捞到啥。 她想了想，把目光放在装山泡的簸箕上。 “蜜儿，你想吃鱼吗？” 甄蜜当然想吃！ 自从她爹要科考后，家里能弄到的鱼都是先紧着她爹和小姑吃。 轮到她的时候，吃两口就没了，根本不过瘾。 这会儿听到这话，她双眸晶亮，“小姑，你要把今天的鱼分给我吗？” “你想吃鱼，就得听我的，咱先离你三叔远点！” 第15章 收获不错 第015章收获不错 想当初她和奶奶连饭都吃不上时，她就没少去河里弄东西吃。 捞鱼，就是其中一项。 她自认在这方面还是挺有经验的，只要河里有鱼，她就能弄到。 原主被甄家村的人娇惯的细皮嫩肉，从来不曾下过河。 甄蜜一听她小姑要教她捞鱼，下意识觉得不行。 不过很快又反应过来，她小姑现在不一样了，也许能行呢？ 如此这般想着，她果断跟着甄甜往上游走去。 直到看不见依旧在忙碌中的甄志平后，两人这才停下。 “小姑，这里可以吗？” 甄甜点点头，指着其中一处地方道：“嗯！来，你把簸箕搁到这边，踩这两边的草，速度要快点。” 甄蜜根本看不出这个草丛有何不同，见状把山泡往地上一倒，依言快速把那草丛踩一遍后，就见她小姑第一时间把簸箕捞起来。 待看到里头蹦着的几条草虾后，就见她小姑双眸发亮，忙抓一把草扔上去盖住。 “真好，今天有口福了。” 甄甜看着草间蹦跳的草虾，连连感叹。 她还从来没捞过这么大的草虾，就这么几只，都快半斤了？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重生转运，还是老天存着弥补的心态，接下来每一回她们的簸箕就没落空过。 或是草虾，或是鲫鱼，或是马口鱼、草鱼等等，前前后后连一个小时都没有，就捞了不少，且个头不算小。 一直处在激动状态的甄蜜，等反应过来看向被她小姑窜成一串串的鱼时，这才缓过神来。 “小姑，这些……” 甄甜已经认定，这是老天对她的弥补，这会儿面色如常。 “应该够了，有多的，稍后给村长和族长他们送些过去。” “好，那咱们回去？” 她的话声刚落，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她三叔的声音。 “甜甜，蜜儿，回去了！” “嗳！” 甄甜忙应了一声，随即对甄蜜道：“蜜儿，赶紧的！” 甄蜜这会儿已经对她小姑是完全的崇拜，她完全是按照她小姑的指点来捞的。 这么多鱼，还次次不落空，就是在晚上，她都不敢做这样的梦。 偏偏现在是青天白日，还不是在梦里，这些都是真的！ 甄甜看她狠狠拧了一把自己的胳膊，简直没眼看。 难道她不会疼吗？ 果然没等她走两步，后面就传来倒吸声。 “蜜儿，别犯傻，快点！嗯，咱先回去，不和你三叔汇合了。” 言罢，她扬声喊：“三哥，我和蜜儿在上游，直接从这回去。” 来时她观察过，从上游走近路的话，比她三哥回去来得快。 不然叫她三哥看到她手中拎的东西，肯定要说她，哪怕她没亲自下水也一样。 甄蜜的速度很快，不多时就跟上了甄甜，并伸手接过她手中的东西。 此时已是接近傍晚，不少人家已经炊烟升起。 两人一路回家，碰到不少人。 甄甜自然是人人关切的对象！ 大伙儿见到两个小姑娘拎着那么多鱼，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经过前天，他们已经潜意识里认为，这才是正常的。 第16章 和我没关系，不信你问问 第016章和我没关系，不信你问问 甜甜大难已过，得到了新生，那么她和他们甄氏一族只会越来越好。 区区一些鱼和虾，又算得了什么。便是捞上一条二三十几斤的鱼，那也可以理解。 可是大伙儿觉得正常的事，在依旧不知情的甄志刚以及甄志平看来，那就问题大了去了。 两人一个已经成了秀才，从镇上回来，先是去了族长和村长那一趟，之后就在家里，和父母兄弟分享喜悦。 当听到外头传来大伙儿喊甜甜的声音后，便下意识出来。 甄志刚年纪比甄志安还大，已经过了而立之年。 他与甄甜同辈，对这个族里第一个女孩，也格外的喜爱。 见到人时，还不等他开口喊人，就率先见到了甄蜜手中的东西。 “蜜丫头，你这是打哪来？” 依旧沉浸在喜悦中的甄蜜，听到这话抬头看向他。 那一刻，她突然觉得这个刚叔有点傻，也不知道是不是读书傻了，居然会问出这种问题来。 他们村哪怕生了女孩，近十多年没那么倒霉了，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外村人依旧不屑与他们有交集，他们村的人除了去镇上，就是在村里，还能去哪？ 这些河鲜，除了河里来的，难道还能别人给不成？ 她想归这么想，却也没露出这样的意思，只是恭敬地回道：“刚叔，是我捞得。不过是我小姑指点的，她说哪，我就捞哪。” 甄志刚听到这话，下意识看向甄甜。 这次他见到不再是那双略显童真的眼眸。 她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甜甜这是咋了，好了么？ 还没等甄志刚解惑，甄志平也回来了。 他刚走近，就听到甄蜜的话，顿时眉头一皱，直接训道：“甜甜，你是怎么答应三哥的？” 甄甜早在决定叫甄蜜捞鱼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怎么应答。 之所以想分开走，不想与他一道，就是怕在半路上解释这些。 “三哥，这些鱼是蜜儿捞的，和我没关系。我没下水，不信你问问蜜儿。” 确实不是她捞的，她也确实没下河。 至于蜜儿，又没规定她不能下。现在先委屈下她，等回头把做鱼了，让她多吃一条。 甄蜜觉得自己的形象老高大了！ 听到这话，挺了挺自己薄瘦的脊背，也不管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在甄志平的目光下，硬着头皮道：“对，全都是我捞的。” 甄志平沉着一张脸：“刚才我听到的，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而且甜甜你也没反驳。” 甄蜜这会儿护着她姑，不忍她姑被三叔责怪，快速帮着答道：“三叔你听岔了，我可没这么说。我小姑听话的很，就在河边摘山泡。是我自己馋了，想吃鱼才下河弄的。你看，这是山泡，还有我的裤腿都湿了。” 她说着，指了指甄甜手中拎着的簸箕里的山泡，又指了指自己的裤腿。 甄家村的人虽然朴素，但也不傻。听到这，自然也听出味道来了。 有知情的直接道：“志平，你别对甜甜那么严肃。她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往后想做什么，你让她做就好。” 第17章 沾了光 第017章沾了光 甄志平虽然没有明确地从村里人嘴里听到什么，但他回来这么点时间，也是有所察觉。 甜甜，她变了，不过是往好的变！ 村里人的话，加上甜甜头上的伤，以及大哥和刚哥中秀才，不得不叫他多想。 要知道，在镇上的时候，他大哥在考试前一个晚上，还忧心忡忡与他说没把握，这次多半还是中不了。 并表示不想在读，以后老老实实在村里，给那些小的启蒙授课。 等到考完后，他依旧不是很有把握。 谁曾想居然中了，还是个生员。 布告贴出来的时候，他们几个都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 经过一而再，再而三的确认后，才发现这是真的，他们不是在做梦，也没眼花。 如果说，是甜甜好了的缘故，那兴许还真有可能。 当初他大哥和刚哥，能中童生，那也是甜甜的出生…… 这次别说是他大哥的不确定，要知道刚哥在考完后，是想直接回来的。 当时他的原话是，这次肯定中不了，留在镇上也是白等，还浪费钱。 等，等哪天要么甜甜好了，要么他转运，不然他这辈子怕是都中不了。 他想等过段时间，来镇上找个账房的活做。 说什么，活了大半辈子（三十出头），家里家外的活，什么都没做过。 读书靠族里，家里靠父母，他没脸见人。 既然考不上，那就别浪费时间，是该担起为人子，为人父，为人父的责任了！ 瞧瞧，当时的话多么的笃定啊。 可在公告出来后，居然也中了，虽是在末尾。 一个中，两个中，当时他们还当自己运气好，得了县令的青眼。 想来哪是他们自身的运气，分明是甜甜好了。 她得了新生，他们都跟着沾光！ 甄志平能想通的事，这会儿甄志刚也反应过来了。 他看向甄甜的眼神，格外的慈爱。 是的，两人虽然是同辈，但他的孩子都与甄甜年岁相差不多。 这几天他还像是在做梦一样，以为是自己走运了。 现在看来，分明是因为甜甜。 “甜甜，一会儿来哥家吃饭！” 甄甜，“……” 她初来乍到的，家里人还没熟悉起来呢，这贸然去别人家吃饭，还真的不大习惯。 就在甄甜琢磨着怎么拒绝时，就见她三哥直接替她给婉拒了。 “刚哥，咱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客气。甜甜前几天受了点伤，不宜在外久留。等过几天好些了，我大哥也从镇上回来，族里摆席吃饭也一样！” 甄志刚并没有觉得自己是秀才，第一次请人吃饭就被拒的恼怒，而是直接道：“也成！不过稍后我让人送点鸡蛋，你们可不许拒绝。” 在场的人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也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别说是给甜甜送鸡蛋了，就是送米面送肉，那都是应该的。 他沾光有了功名，不仅可以免税，还能免徭役，见官不必下跪，好处多多。 哪怕往后每年都要岁考，但只要他自己用心一点，又有甜甜在的话，也不必担心。 日后就算考不上举人也没什么，他完全可以在镇上或者县里开堂授课，当个夫子，怎么都比做其他营生来得强。 第18章 鱼面行吗 第018章鱼面行吗？ 想通的甄志平，带着甄甜和甄蜜姑侄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自家门。 此时柳氏，在甄诚去地里帮忙后，就早自家公爹公婆一步回家，这会儿正在厨房里做饭。 当听到院子里传来的动静时，便走了出来，嘴里还同时抱怨道：“蜜儿，你小姑身子还没好利索，你怎么能带她……” 话还没说完，就见甄志平把手中的木桶递了过去：“大嫂，我捞了几条鱼，你做了！” 柳氏看到甄志平时，双眸一亮，下意识朝他身后看去。 等没看到心心念念的人后，她的心有一股说不出的失落。 昨天衙门的人已经来报过喜事了，她还想着今日兴许能回来。 看来是她想太多，蜜儿爹现在估计忙得很，一时半会儿也会抽不出时间来。 甄甜见她大嫂这样，也多少能猜出她的心思，就道：“大嫂，蜜儿捞了好多鱼，我琢磨给村长和族长他们送点，你看看怎么安排。” 甄蜜捞的鱼，着实不少，有小二十条鱼，且每一条个头都不算小。 她想留着自家吃的外，剩下的给村里几个比较老且格外受人敬爱的长辈送去。 家里要是想吃，回头她在和蜜儿去一趟河边就行。 “好！” 柳氏才不相信甄甜的话，她自个儿生的女儿，有几斤几两她哪能不清楚？ 说是蜜儿捞的，多半是甜甜怕挨说，才推到蜜儿的身上。 蜜儿这丫头也真是，不晓得她小姑身子还没好利索吗，就这样带她去河边。 幸好公爹公婆不在，不然肯定要心疼死。 还有志平也是，他既然能捞到鱼，说明也在河边，怎么就不看着点？ 万一给甜甜落下病根咋整？ 这般想着的柳氏，狠狠瞪了甄蜜和甄志平一眼，之后笑着看向甄甜。 “甜甜晚上想吃啥，嫂子给你擀面条可好？” 甄甜一听面条，又看了眼鱼和虾，一时间有些意动。 “嫂子，吃鱼面行吗？” 柳氏还是头一次听到鱼面，皱眉想了想，随即点点头：“好！” 甜甜说的鱼面，应该就是鱼熬成汤后，把面条下到里面？ 甄甜见她似懂非懂的模样，就知道她应该不知道怎么做。 “嫂子，你把我们家要吃的留出来，剩下的分一分，让蜜儿和三哥给大伙儿送去，我先处理鱼！” “别，甜甜你站一边就好，这些粗活嫂子来做。” 柳氏伸手一拦，之后就这甄志平和甄蜜带回来的鱼一阵挑拣。 不多时，她把自家要的留出来后，按照数量和个头大小，又重新分了一遍。 哪几条鱼，给谁。 就在柳氏着手准备杀鱼，甄蜜和甄志平两人准备出门之际，黄氏（甄志刚的媳妇）手拎着一个篮子过来了。 甄志平见状，直接道：“黄嫂子来得正好，甜甜和蜜儿今日捉了些鱼，说给你家送两条过去，叫刚哥和孩子们尝尝鲜。” 话落，他把手中用麦子杆窜起来的两条鱼递了过去。 黄氏面露喜色，一只手接过的同时，另一只手忙把沉甸甸的篮子递了过去。 第19章 打一棒，给颗甜枣 第019章打一棒，给颗甜枣 “甜甜，嫂子替孩子们和你刚哥谢谢你，要不是你，你刚哥现在还不知道什么个情况。这些鸡蛋你先吃，回头等没了嫂子再送。” 在黄氏看来，甜甜已经好了，她家就得了这样大的福气。 那她现在送的鱼，肯定也是沾着些福运的。 她拿回家去熬成汤，这样大伙儿都能喝上一口，跟着沾点气运，往后就会越来越好…… 其实甄家村不止是黄氏这么想，但凡被送过的人家，都存着这种心思。 这让前去送的甄志平和甄蜜，心中感触颇大。 等两人回来时，手中又拎了不少乡亲们送给甜甜的东西。 有自家做的米糕，也有瓜子花生，还有米面，油，公鸡和鸡蛋，自然连地里刚长出丁点长的嫩菜也有。 按那户人家的意思，就是嫩菜适合给甜甜吃，这样不卡牙。 厨房中，甄甜正在指导柳氏怎么做鱼面。 之前她听到柳氏分鱼的时候，并没有说到族长和村长，想来是打算自家做好了，再给送过去！ “嫂子，这些虾就做成鲜虾面。” 柳氏已经知道鱼面是怎么做，自然也就清楚甄甜说的虾面是怎么一回事。 向来做事利落的她，在甄大川老两口带着甄诚回来时，她已擀好面条，准备下锅。 这次她做的量着实多，原本她只打算给甄甜做一碗，之后给族长和村长家各送一碗的。 结果甄甜非得喊着让大伙儿一起吃，不然她吃独食不像话，如此她还不如不吃之类的话。 无奈之下，她只能把家里囤着的半袋白面，用了一半。 原本这些都是族里买给甄甜的…… 等到尤氏进厨房的时候，锅里的面刚起，柳氏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头都没回直接“告状”道：“娘，甜甜今儿胆子大，和蜜儿去河边捞鱼。” 尤氏闻言，看向坐在灶前烧火的甄蜜，嘴唇一抿，语气中带着些许不快道：“蜜儿，你已经不小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你小姑没了记忆，很多事都不晓得，难道你也一样？” 孙女她再疼，和自己生的女儿比起来，终究是隔了一层。 甄蜜有些委屈，不过她也知道阿奶说的没错，是她不懂事。 今日她是看着三叔回来了，也看着小姑确实想去才放纵的。 现在还好小姑没事，万一要是一个不好，直接倒在外面的话，那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尤氏看出她的情绪有些低迷，在打一棒的时候，不忘给颗甜枣。 “亏你小姑心心念念的都是你，昨天还特意和我与你阿爷说，你大了不该和爹娘挤一屋，让我们允许你和她住一起。在你阿爷说族里不同意后，还琢磨回头与族长和村长说一说，让他们同意。” 尤氏完全是为了加深甄蜜和尤氏对甄甜的疼爱，刻意这么编的，却没想到歪打正着，意外猜中了甄甜的心思。 甄蜜和柳氏压根不知道这事，闻言深受感动。 甜甜／小姑，真是太好了，叫她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第20章 最忠诚的信徒 第020章最忠诚的信徒 甄甜在柳氏煮面条的时候，已经被赶出厨房了，她在估算煮好的时间后，再过来的。 “小姑，我娘已经煮好面条了，你先吃，我去给族长和村长他们家送面条！” 黄氏拿了满满一篮五十个鸡蛋，被甄甜深深感动的柳氏，还刻意给她做面子。 除了在给甄甜的那碗面条上卧了两个溏心鸡蛋外，还给族长和村长的面条上，也分别卧了两个。 诚如她所料那样，等甄蜜回来时，就转达了两位对甄甜的喜欢与问候，另外每家还给了一斤的白面。 晚上甄甜和甄蜜两人选不同的面换着吃，终于如愿的吃上了鱼面和鲜虾面。 等到吃完后，她才看向角落里堆着的东西，略微琢磨了下，道：“三哥，我明天还和蜜儿一起去捞鱼，你要不放心也跟着。我觉得村里人都很好，既然送，那就每家每户都送。别这家送，那家没有，到底有些不大好。” 村里人对她真的不是一般的好，这样区别对待，她有些不得劲。 今天送的人，明天就不送了。 村里人对甄甜送的东西有多欢喜，甄志平和甄蜜有最直观的感受。 原本他是不打算让甄甜明日出门的，这会儿想起没送到的那些村民，那羡慕的眼神时，就不自觉地点点头。 尤氏和甄大川想说不行，却在见到儿子点头同意后，就将到嘴边的话咽下。 老三向来疼甜甜，肯定会跟着。有他在，甜甜就不会有什么事。 如此，也行！ 他们太清楚甜甜对于村里的人，有着什么样的存在意义。 说村民是甜甜最忠诚的信徒也不为过！ 一夜好眠，也不知是身体恢复能力好，还是祛疤的药膏真的管用。 甄甜在洗漱时，刻意让甄蜜看了一眼她的伤怎么时，就听她惊呼道：“小姑，你是不是还抹了别的什么东西，怎么好的这样快？” 那伤口居然已经结痂到快剥落了，看那处新长出来的肉，居然只比旁边的皮肤略微粉了点，颜色还不是很深。 相信要不了几天，应该就能彻底好了！ “没有啊，我成日和你在一起，你又不是不知道。” 甄蜜一想想也是，小姑有什么东西，她心里都门儿清。 估摸是老天对小姑的恩赐，所以就连伤好的都比旁人快？ 这一天，甄家村河里的鱼像是特别多，又特别傻似的，只要是甄甜指的地方，就一定有鱼。 只要是甄甜甩的鱼钩，不到一刻钟，必然能拉起一条大鱼来。 三人花了一天的时间，终于把甄家村人挨家挨户的鱼，都送了一遍。 甄家村人欢欢喜喜，而甄志平和甄蜜收东西也收麻木了。 从昨天到现在，他们家光是收到的米面，都够甜甜连着半个多月顿顿吃白面和米饭。 也不知是不是甄家村一下子中了两个秀才，且其中一个还是生员的消息引起了重视。 翌日起，居然有外村人来他们甄家村。 那几个外村人是附近几个村庄的。 他们出自有名望或者家里有读书人的家庭。 到了甄家村后，直接到村长家询问。 甄志刚和甄志安什么时候回来，对往后有什么打算。 第21章 破天荒 第021章破天荒 族里是否要宴请，到时候能不能告知下时间。 还有他们会到县里或者镇上开私塾吗，开的话，束修又怎么算等等。 甄家村的村长叫甄大洋，村里大伙儿不是喊他村长，就是洋叔。 他的年岁并不大，比甄大川还要略小两岁，不过两人的辈分却是一样。 他的村长这个职位，是从他爹手中接过来的，上任时间不长，也就十来年。 这些年，不，应该是说自从他爹上任开始，他就没见过有外村人来甄家村，更别说是他在职的短短十来年了。 面对有人前来，还问这些明显是有交好意思的话，他激动到脑子有些发蒙。 好在甄甜这会儿带着甄蜜就在他家，见他久久不回，又看那些外村人眉头微皱，就站起来落落大方道：“各位安好，我们洋叔这几日身子有些不大爽利，脑子反应慢了点，还请莫要见怪。今儿你们问的，恰巧我也知晓，请容许我越俎代庖，代为回应。你们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只管问我。” 她说着，又扫了一眼已经回过神来的甄大洋。 她知晓甄大洋现在不便回答，否则他堂堂一个村的村长，因为区区几个外人前来，就激动到失态。 这事传出去，他们甄家村会被人笑话。 这会儿村长正借着她的话，做出不舒服的样子，朝她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得到许可的甄甜，也没等众人回答，劲自道：“我是甄志安的妹妹！现在一个个回答你们的问题。首先，志刚哥已经回来了，现在就在家里，你们要是找他的话，我会叫人带你们去。若是找我大哥的话，还得等等。他还在镇上，没归来。” 她说着，顿了一下，又看了一眼甄大洋，之后在他颔首示意下，继续道：“至于宴请，依族里的意思肯定要。想必各位也知道，秀才不好考，否则咱这十里八村也不会多年都出不了一个秀才来，更别说是个生员了。” 甄甜知道这事，也是碰巧的事。 她今日和甄蜜一起会到这，还是被邀请过来的。 昨儿蜜儿和她说，村长家的婶娘想请她今日到家里坐坐，给已有身孕的小儿媳妇，添添福气。 甄甜虽然觉得去人家家里坐一下，就算添福气有些玄。但甄蜜已经答应人家了，加上村里人对她那迷之信任，她又不好拒绝。 谁知道，她前脚刚来，才在堂屋里坐下和村长说起这些，后脚这几个人就到了。 不过她身为村里的一员，大伙儿又待她那样的好，她自是要在外人跟前维护本村的。 “说句不怕你们笑话的大话。就我大哥这名次，想来到金秋应试，要拿下举人也不意外！” 这也是众所公认的事，每个县的生员，只要不出意外的话，秋闱应是榜上有名。 这也是众人过来的重要原因！ 秀才不好考，举人更是难。秀才好歹一年一考，但举人却是每隔三年一次。 寻常人想要在众多秀才中脱颖而出，没有一定的才学是不行的。 考上了秀才，只是有进一步求学的资格，例如进县学。但若是中了举人，那就是有了做官的资格。 第22章 明儿我一定上山 第022章明儿我一定上山 这些人看中的，也不过是想提前与她大哥，乃至甄家村卖个好罢了！ 此刻坐在甄大洋堂屋中的几个人，家在附近的村庄，自然也知道甄家村的情况。 以前他们避讳甄家村，是因为他们真的倒霉。 连带着连逃难到这边，改了姓留下来的人，也变得只会生儿子，做什么，什么都不顺，与甄家人一般无二。 也就后来听说生了个女儿之后，开始转运了，村里陆陆续续会有女孩出生，只是量相对还是来得少。 至于气运，与之前的倒霉比起来，是好了不少。但和寻常人比，也就那样。 不管如何，他们现在站在甄家村的地盘，就得照着人家的规矩来。 这个村的姑娘，地位比小伙子高，因此哪怕是甄甜一个大姑娘出来应对他们，他们也不能露出丝毫不满！ “姑娘说的话在理！不知你可知你大哥何时归来？你们族里又是什么时候摆席宴请，届时可否告知一声？” 甄甜：“我大哥归期待定，至于宴请的具体日程，依我看倒不如等到秋闱过后再请也不迟。眼下我大哥需要专心准备应试，不得分心。若是到时我大哥中举，咱们甄家村得开祠告祖，届时势必要大摆流水席，各位再来也不迟。” 甄大洋想了想甄甜的话，也觉得有道理。 那中秀才宴请这事，到时让大伙儿做好自家的饭菜，回头一起摆到晒谷场去，也算是摆宴席一起吃饭了！ 嗯，回头族里花点钱，买些肉骨头熬汤，一桌一碗送过去，给大伙儿添些荤腥就行。 今年恰巧有秋闱，要是志安能够考上，那如甜甜所说的，肯定要大摆的。 别整的现在把钱都花完了，回头族里连个摆宴席的钱都没得。 中举的宴席，是流水席，会有各种各样的人过来或是攀交情，或是送礼的。 不管如何，他们请人留下吃顿饭，肯定是要。 若是因银子少，席面上的菜色上不了台面，那才叫人笑话…… 理清这些的甄大洋，面对眼前的几个人起身准备离去，也跟着起来，把人送到村口。 末了还不忘问他们都是哪个村的，叫什么。并言明等到时候甄志安考上举人后，一定会让人通知他们。 另一边甄甜带着甄蜜回家后，把在村长家遇到的事，还有她说的大话，以及村长的决定和她三哥说了。 只听甄志平笃定道：“这哪里叫大话，既然甜甜你都说大哥能考上，那肯定能行。这次不请也好，族里这几个月没可少花钱，现在余下的怕是不多。依我看买肉骨头的银子也别花了，明儿我一定上山看看，能不能打些猎物回来。” 一旁安静的甄蜜：“三叔，我也想去。到时候你打你的野物，我找我的菌菇和笋。” 甄甜一听也有些意动，她也想去，“我……” 然而她刚开口，就被甄志平直接打断否定，“你伤没好，我不会带你去的，想都别想！” 哪怕甜甜和以前不一样了，但甄志平依旧不放心。 能让她去河边，已经是他的极限！ 第23章 张良计，过墙梯 第023章张良计，过墙梯 甄蜜这几日都是陪着她小姑的，比谁都清楚她的伤势如何。 闻言，欲言又止了片刻，直到甄志平要去准备明日打猎的工具才提议道：“三叔，要不让小姑也一起去。” 甄志平难以置信地看着甄蜜，实在没想到这话，会从她嘴里说出来。 “你小姑的伤还没好！” 甄蜜见到他面色不大好看，也知晓他已想歪。 “三叔，其实小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一旁的甄甜也忍不住争取，“嗯嗯，三哥我已经好了，不信的话，我把布拆了给你看。” 其实甄甜自己也解释不清，为何她的伤愈合的速度，要比正常人快上许多。 每天睡觉前，她都会把布拆开擦药。 之前是甄蜜帮她，后来是她自己动手的。 即便没有镜子，光是通过手的触感，她也能感觉的出来。 现在她是头不晕，眼不花，脑子也不糊涂。 对于能上山放放风，她自然是想的。 这里气候暖和，谷雨过后的山上，其实有挺多水果的。 像是桑葚，山泡，枇杷以及早熟的杨梅等等。 她想采些回来，都做成果酱或者罐头。 等改日她大哥回家后，给他试试。 要是大伙儿最后确认都没问题后，到时候就想办法卖出去。 他们甄氏一族真的很穷，哪怕很多小伙子或者老一辈娶不上媳妇，但能娶到的，在成鳏夫之前都没少生。 她想帮忙解决这种困境，这不是说她多管闲事之类的。 而是她感恩，族里人待她好，她想回报！ 在现代时，如果当初没有身边的同事好友借她钱，奶奶就不会多活那几年。 相应的，以族人对她的态度，日后她有什么事，族人永远都会挡在她前面！ 她与甄氏一族荣辱与共，只有家族越好，她也才会跟着好…… 甄志平才不管甄甜在想什么，再次否定道：“那也不行！” 在他看来这不可能，毕竟前后就这几天的功夫，就算好，又能好到哪里？ 甄甜有些失望，却也不气馁。他有他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 当天夜里甄甜等甄蜜躺下后，就低声道：“蜜儿，明天你在山脚下等我，到时候我也一起去。” “三叔要是知道的话……” “你不说我不说，他怎么会知道？今天你不是说到时候去采菌菇和找笋吗？三哥既然要打猎，肯定要和你分开。” 甄蜜一想觉得也是，“那行！不过小姑你没了记忆，怕是容易迷路。这样我和三叔明天先去，你等半个时辰后在来。” “嗯！” 甄家村背靠两座大山，他们说的山脚，她知道在哪。 第二天甄甜等她三哥和甄蜜离开后，就开始着手准备自己要的东西。 水袋和干粮肯定要的，还有油盐也得装点，万一要是运气好，能逮上一只鸟或者野鸡野兔呢？ 到时候要是大只，就带回来给家里做了大伙儿一起吃。 要是小，那她就烤了和蜜儿一起分，也免得带回来后，她娘和嫂子直接做了给她一个人吃。 这事她从甄蜜的嘴里知道，她们没少这样做过。 第24章 眼睛一亮 第024章眼睛一亮 甄甜拎着东西出门的时候，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她爹娘和嫂子以及甄诚，全都下地去了。 她怕家里人回来，看不见她会着急，就特意去距离不远的村长家里，和那个有身孕的小嫂子说了一声。 此时正是春忙，大人和稍微大一些的孩子几乎都在地里，她一路从村长家到山脚下很顺利。 甄蜜早已在那等候，见她拎着篮子，忙伸手接过。 “小姑，这里头都是什么，咋这么重？” 甄蜜原本以为是个空篮子，却不曾想居然有点重量。 甄甜带的竹篮有盖子，闻言笑道：“干粮，水袋和树莓酱等等。对了，还有油盐。” 甄蜜有些傻眼，她小姑怕不是来这玩的？ 村里哪个上山会带这些的？ 就算是到了冬日农闲时，大伙儿上山打猎，那也只是在腰间别个水袋，再往怀里揣几个饼而已。 甄甜才不管她怎么想，劲自往那条人走出来的山路走。 “小姑，我走前面。” 甄蜜见状，说了一声，之后快步上前引路。 甄家村的山有些大，并不高，大概也就七百来米的样子。 甄家村的老老小小，对这座山半山腰往下很是熟悉。 甄甜跟着她一阵左拐右拐，来到一片竹林。 “蜜儿，你说挖笋就是这里？” “嗯嗯，就是这儿！小姑你看，这一丛刻着川字说明都是咱家的，像这边翰字就是族长老祖宗家的。” 甄蜜说着，指向不远处一丛看起来明显是新竹多老竹少的竹林道：“这些是村长爷爷家的，上头刻着是我志余叔的名字。” 竹子开花后要不了多久就会死，往往是开花后的竹子就会被砍回去。 而竹林砍一棵，来年那边就一定会刻意留下一根笋。 只是新长出来的竹树写得名，就是他们家最小的一辈。 当然，这片竹林很大，并不是全都分出去了。 可以说分出去的只是少部分，绝大部分依然归族里。 每年这个时候，族里就会有专门的人，挖了笋去镇上买。 若是卖不掉的话，会有人专门剥皮洗净晒干，等到年底或者是谁家办红白喜事的时候，族里再拿出来。 至于那些绝后人家的竹丛，会在他们百年后重新回到竹里。 而分了家的，族里也会给他们划分新的…… 甄甜一边认真听甄蜜介绍这些，一边好奇地左看看右看看。 这片竹林可真不小，至少她进来后，朝周边看过去，却是一眼望不到尽头。 只是挖笋，她着实不感兴趣。 “蜜儿，你先忙，我在这附近逛逛，看看有没有山泡和桑葚。” 甄蜜压根就没挖几根笋，闻言手一顿，抬头看向她道：“小姑，我陪你，我知道哪有！” 甄甜知道她的小心谨慎从何而来，因此也没拒绝。 甄甜原本以为是要从原路出去，却不曾想居然往竹林深处走，看样子似乎要穿过这片竹林。 竹林深处视线偏暗，四周除了鸟虫鸣叫声外，格外的安静。 突然有什么东西，从眼前一窜而过。 甄甜双眸一下子亮了起来。 第25章 好运来了挡不住 第025章好运来了挡不住 她好像看到野兔了！ “蜜儿，你想吃烤兔吗？” 至于什么兔兔那么可爱，你怎么可以吃这种在她这，根本就行不通。 麻辣兔头、冷吃兔、干锅兔、泡椒兔等等，难道就不香吗？ 以前她穷，很少下馆子，就算和同学同事一去聚餐，都是尽量挑便宜的点。 也就偶尔那么几次点了，她有幸吃到，那味道真是绝了。 后来为了解馋，也为了节省开支，她就自己学着做。 只是就算这样，她也不是常能吃到，只有逢年过节生日啥的，她才会整上一桌。 也正因如此，她的茶饭手艺其实挺不错的。 只是到了这之后，厨房就变成了不是她能进的地方。 按她嫂子的话，做家务，哪怕是端饭洗碗，都会把她的手弄粗。 即便只是单纯的帮忙烧火都不行！ 厨房夏天热，冬天冷。春秋时节多数都是农忙秋忙，锅里油水大，气味重，没得把她的皮肤薰坏。 她嫂子的理由很好很强大，叫她根本反驳不了…… 甄蜜听到烤兔，下意识开始吞口水。 她好久好久都没有大口吃过肉了，前几天小姑受了伤，她阿奶也只是叫人买了没肉的骨头熬汤而已。 原本她还想着这次借着族里宴请，到时候总该能吃到，没想到被她小姑给否决了，而村长也同意。 她虽然有遗憾，但也清楚她小姑说的在理。 想到吃肉，她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小姑，你要我怎么做？” 甄甜，“这竹林里有兔子，咱找找兔窝，你只要配合我就好。” 狡兔有三窟，她只要找好一个，剩余的两个就相对好找。 也不知是运气好，还是咋滴，就在两人准备大显身手时，就亲眼见证了守株待兔那农夫捡到兔子的心情了。 一只不知从哪窜出来的兔子，一头撞死在距离两人不到一米的那棵竹子上。 “这……” 甄蜜傻眼了，她活到十二岁，从来没遇到这样的事。 以前她爹给她讲守株待兔的典故时，她虽然觉得那人有些傻，但却也羡慕那人。 毕竟不是谁都有那个运气，能有肉自动送上门！ 甄甜已经将这个归为老天爷在弥补她，便兴高采烈的上前，一把将之提起。 “蜜儿，咱有肉吃了！” 想到吃肉，这会儿甄蜜也顾不得想那么多，当即兴致高昂地伸手接过。 “小姑，你随我来！” 距离竹林不远有一条小溪流，她得去那边把兔子处理干净。 烤兔还是在溪流边比较好，免得回头走水！ 姑侄两人都馋肉，一到河边一个用凿刀处理兔子，一个则是找柴火。 甄蜜的速度很快，等甄甜找好柴火时，她已经处理好兔子了。 “蜜儿，你会烤吗，不会的话，我来！” 幸好她来之前就想着烤野物吃，还刻意带了细丝瓜藤来当刷子用。 而树莓酱，则是代替蜂蜜，想来味道应该不会太差才是！ 甄蜜也不问她小姑为什么会，自动将手中的兔肉递了出去。 随着火烧起来，兔肉在甄甜手中慢慢变色。 第26章 路痴小哥哥 第026章路痴小哥哥 甄蜜深深吸了一口空气中飘来的肉香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小姑，还要多久才能吃？” “快了，再等等！” 甄甜这会儿也馋得很，只是这兔肉还没熟透，纵然她想吃，也得等一等才行。 眼看兔肉在刷了一层又一层的树莓酱后，香味越来越浓。 甄蜜眼睛都不待眨的，一直盯着兔肉看，时不时还深呼吸一口气，似乎只要多闻一会儿，就像多吃一口肉一样。 终于焦黄的兔肉熟了，正当甄甜准备说可以吃之时，一道突兀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你们这烤得是兔肉？能卖我吗？” 甄甜姑侄闻言齐刷刷回头看去。 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伙子，身穿一袭明显不合身的青色短打，脸上青一条紫一条，看起来好像从哪偷跑出来，才和他人干仗过一样。 此刻他那渴望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她们架子上的兔肉，时不时还咽了咽口水。 甄甜上上下下将人打量了个遍，突然发现这个小哥哥长得挺俊的，关键好像有些眼熟。 到底在哪见过，她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嗯，也许是他脸没洗，又或者是脸上的伤，毁了他的容貌，以至于她判断不出来！ 一旁的甄蜜心中叫嚣着吃肉，理智却告诉她，能卖钱的话，一定要卖掉。 她和小姑少吃一口没关系，有了钱想吃啥会没有。 只是到底这野兔是小姑烤的，调味料也是小姑带来的。 还有村里人要是知道，她让小姑把口粮让出去的话，肯定会埋怨她，因此她也不好做主。 甄甜多经过几日和甄蜜日夜相处，多少还是了解她的。 眼角余光见她脸上意动的表情，就知晓她是心动了。 想想也是，这乡下之地，大伙儿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每赚一文钱都不容易。 甄家村人尤其难！ 族里的收入，除了农闲时，大伙儿去远处打零散的工之外，也就是卖笋，卖山货所得。 别的村好歹还有粮食卖，问题是他们甄家村倒霉，所种的粮食除了交税外，所剩无几。 年份好时，勉勉强强也只够卖了，换取自家所用的粗粮而已。 在天公不作美的年份，地里粮食收得少，而他们通常不等到开春，就已断粮。 寒冬之时，一天天吃能喝个水饱！ “你打算出什么价格？嗯，就是你出多少银子？” “你想收多少？” 少年名唤牧丞，原是京城牧家人。 他们家族有个不成文的规定，男子但凡满十六岁，不管健康与否，全得闭着眼睛，自己在地形图上点个地方，之后到那去历练两年。 他们不被允许带任何东西，这期间吃喝嚼用等等，靠他们自己想法子解决。 但有一个苛刻的要求，不许他们借用牧家乃至他们舅家之类的势力，也不许家里人在暗地里帮衬。 若经发现，一律按照除族处理！ 牧丞一个月前满十六岁，之后闭着眼睛给自己选了甄家村后山这么个地方。 说来牧丞小小年纪，就展现出惊人的聪慧，什么都好，就是有些路痴，外加嘴刁。 第27章 下不了手 第027章下不了手 他的方向感在京城还好，毕竟住的久了也熟悉，自然分得清楚。 如今他被丢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他就有些晕乎。 他被人从京城带到这，一路颠簸花了一个月的时间。 三天前他到了这座山，怎么都转不出去。 当然，这期间他也按照自己所知的判断出了方向，奈何运气不好，山里树丛多，转着转着又迷路了。 如此几回之后，他就彻底放弃。 好在这是山里，有吃有喝，与以往的锦衣玉食相比，艰苦了点，但也饿不死。 只是他嘴刁，动手做这些的能力又不行，为了不受饿，也只能忍着。 就在他以为自己可能接下来一两年都要被困在此地时，栖身树上的他终于发现了人烟。 顺着烟他一路寻了过来，人还未到就先闻到了这辈子都没闻过的香味。 此时饥肠辘辘的他，说是买，但钱袋空空，自然不可能自己报价。 这要是在平时，就算是花上五两银子，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光是这气味，不用吃，他就知道味道一定是好极了！ 甄蜜知道自家小姑是新生，没了记忆，就低声道：“小姑，我瞧他虽然狼狈，但衣服质地不算差，这兔肉咱可以要一百文。” 她知道自己有坐地起价的意思，但谁让这是肉呢，还用了小姑做的山泡酱。 一百文，不算特别贵，但绝不便宜就是。 一斤白面才五文，都够买二十斤了！ “一百文？” 甄蜜还真不知道这里的银子怎么换算，不过就她所知，古代一千文是一两。 这个不知道叫什么的朝代，想来应该也差不离。 甄蜜肯定是不会让自己亏的，既然这么说，应该是还可以。 作为家长，这事自然由她来交涉，因此直言道：“一百文，你给一百文我就给你！” 牧丞听到一百文，心里直感叹真便宜，奈何两袖清风的他，可是连一文钱都没有。 想了想他道：“我可以用其他的换吗？” 甄甜下意识以为要拿出玉佩之类的，自然愿意，甚至还暗搓搓的琢磨，那玉佩回头可以当多少钱。 谁知她想得太过美好，只见眼前的帅小伙道：“那我离开一下，你们把东西留着给我，我很快就回来！” 他虽然没钱，但有功夫会打猎。 一只烤好的野兔，用两只生的换好了！ 实在不行，就用三只野鸡也成。 甄甜才不管牧丞怎么想，他一离开，她就打算直接把兔肉给分了。 甄蜜见状，出手阻止：“小姑，这可是一百文。可以买二十斤白面，咱全都吃了？” 甄甜闻言想起之前大伙儿回赠的东西。 白面，村里人不常吃。对大伙儿来说，这是珍贵的粮食。 即便是一心为了她好，家里宽裕的也只是送一斤半斤，因此还真有些下不了手。 来这世界的短短几天，她是深有体会。 这村里人穷的，都快赶上她小时候。 她看得清楚，这山上有野物，但村里人都不会打猎，自然也弄不来吃。 她也问过，甄蜜说每年冬天都会组织大伙儿上山打猎，但能打到的少之又少，甚至可以说，都不够分。 第28章 牧丞的怨念 第028章牧丞的怨念 每次打猎后，所得之物都是搁晒谷场那边熬煮。 等做好了，家家户户端碗汤回去这样！ “这会儿正午了？蜜儿你饿不，要不先吃点干粮？咱就等两刻钟，要是两刻钟过去他还没来，咱就吃了。” 甄蜜正是长个的时候，肚子容易饿，听到这话，点点头：“好！” 姑侄两人当即啃着带来的烙饼，就着用树莓酱兑好的甜水，一口饼一口甜水吃起来。 等到两人一块饼吃完，目光再次齐刷刷地看向夹在树枝上的兔肉，咽了咽口水。 真香，真馋，可也真舍不得！ 此时的姑侄俩很是矛盾，一方面盼着那小伙子把银子带来，一方面又想他不要了。 要是这个时候有多余的一只野兔，那该有多好？ 烤兔暂时还不能吃，甄蜜的视线落在小溪流里，将主意打到小溪里的鱼身上。 也许她可以吃只烤鱼也不错！ 甄蜜的目光还对着烤兔肉流口水，突然察觉她小姑起身，忙转头。 当见她挽起裤脚时，就知道她的意图。 “小姑你别动，我来！” 要是叫人知道，她让小姑下河摸鱼烤给她吃，回头肯定会骂死她。 “没事，我可以的！” 甄甜真觉得这真不算什么，她在现代，小时候那会儿为了能够饱肚子，经常上山下河，对这些熟练的很。 甄蜜果断地将人拉住，一脸认真道：“小姑，为了我好，你还是让我下河。” 甄甜还想说啥，就见甄蜜眼露哀求：“小姑，拜托了。” “那，行，你自己仔细点。” 甄甜十分怀疑甄蜜能捉到，要知道溪里的鱼，个头小，狡猾得很。 之前有在河里捞鱼的时候，有簸箕帮忙，现在可是徒手，够呛！ 就是她自己，也没什么把握。 事实证明，甄蜜是真的不行，明明鱼就在她手旁，结果等她将手合起来一捧时，那鱼早已窜到了远处。 一而再，再而三如此，甄蜜不禁有些气馁。 过了大概两刻钟，甄蜜直接放弃，看向岸上盯着兔肉直流口水的甄甜，“小姑，我抓不到，不然还是算了。都这么久了，那位大哥还没来，估计是觉得贵，不买了。” 甄甜听到这话，二话不说直接把凿刀洗干净，又将溪流旁边的一块石头洗干净，之后把依旧冒着热气的兔肉拿过来搁在上头，用凿刀一分为二。 “好了，一人一半！” 话落，也不等甄蜜上岸，她对着自己的那一半，直接咬下一口，随即露出幸福陶醉的表情。 牧丞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手中拎着一只野兔，三只野鸡。 要不是自身的素养高，他都恨不得咆哮出声。 不是答应他，要等等的吗，这才多久的功夫，半个时辰都没有，她就给吃了！ 天知道他多久没好好吃过东西了，从京城出来至今，整整一个多月，他的伙食一天比一天差。 最近这三天，要不是为了不饿肚子，他是绝不会吃自己做的那些不知什么怪味的吃食。 甄蜜上岸的时候，察觉到了牧丞那带着怨念的目光。 看过去时，见他手中拎着的东西，就几步走到她小姑身边，扯了扯她的袖摆。 第29章 莫名心虚 第029章莫名心虚 甄甜吃的正香，被扯住袖摆时，头也没抬。 “蜜儿你也快点吃，这会儿还热，正香着呢。等会儿凉了味道没那么好，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甄蜜不敢去看牧丞，见她小姑这样，忍不住伸手捂住脸。 “小姑，那位大哥回来了！” 甄甜手中的兔子肉已经啃了好几口，听到这话动作一顿，之后抬头朝四周看了看。 等到见到牧丞时，她理直气壮道：“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我还以为你不要，就自己给吃了！” 牧丞闻言，怨念更深了。 他分明说了很快会回来，怎么可能不要？ 这前后才多久啊，分明是她嘴馋找的借口！ 甄甜看出牧丞眼中透露出委屈的怨念，原本理直气壮的她，莫名觉得心虚。 “那什么，我是瞧着兔子肉烤久了会变柴不好吃，又迟迟没见你回来，以为你嫌贵！” 一旁的甄蜜适时开口，“这位大哥，我小姑将野兔分成两半了，我的那边一口都没吃，你要不？要的话，算你四十文好了！” 一半野兔又哪里够，牧丞觉得自己饿得都可以吞下一头牛。 不过到底这是人家的东西，他也并未付钱给人，人家就算食言，也没什么。 是他欠妥当，没说清楚很快具体是多久。 倘若和人家说，一个时辰内，那兴许人家会等他。 反复给自己做心里建设的牧丞，并没有接甄蜜这话，而是将手中之物往上提了提。 “我有这些，你们能不能帮我烤了？作为回报，我给你们两只野鸡。” 一只野兔，一只野鸡，够他吃了！ 甄蜜听到这话，知道人家是不会要她们的野兔，也不会给钱，因此有些失望。 倒是一旁的甄甜很开心，两只野鸡，拿回家炖了，全家都可以好好吃上一顿。 “行，你会收拾吗，会的话，你弄好了，等我吃完这个，就给你做。” 一旁的甄蜜看得出来，他很饿。基于人家会送她们两只野鸡，就道：“我来帮你收拾，这烤兔你先吃了垫垫肚子。我这会儿不太饿，等小姑把野兔烤好了，你再分我一半也一样。” 话落，她看向甄甜，“小姑，可以吗？” “可以！这位大哥，你觉得呢？” 牧丞也不是扭捏之人，人家的好意，他自然不会去拒绝，当即回道：“好，谢谢！” 等到他将半只野兔吃进肚子，又喝了一口甄甜倒的甜水，心里琢磨开来。 他是出来历练的，不可能一直待在这山中两年时间。 不管怎样，他都得离开这里。 目前他一无所有，想要过好日子，只能想办法。 想到这，他将目光在甄甜和甄蜜之间来回扫，末了看向甄甜道：“两位姑娘，在下牧丞，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我们姓甄，我辈分比较大，是她的小姑。” 甄甜很是敷衍的回答。 不过是萍水相逢的帮衬，到时她烤好东西给他，而他给她两只野鸡做谢礼就完事。 什么自我介绍还是免了，谁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牧丞忍不住头冒黑线，这算什么自我介绍？ 难道他喊甄小姑和甄小姑娘？ 又或者甄姑娘和甄侄女？ 第30章 说话能噎死人 第030章说话能噎死人 甄蜜知道自己不够聪明，小姑自从新生之后，人活泛了很多，跟着小姑就对了。 因此这会儿嘴巴紧闭，只当没听到这些话。 气氛有些尴尬，甄甜仿佛没察觉到，劲自忙碌。 被打击到的牧丞，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故意叹息一声，方道：“两位姑娘别误会，在下不是什么坏人。” 说着他顿了一下，还没来得及继续说下去，就听甄甜嘲讽道：“坏人都不会承认自己是坏人！” 牧丞顿时语塞，觉得这个辈分大点，看起来娇滴滴的姑娘，说话简直能噎死人。 但他更明白，眼前这两位姑娘不是什么坏心之人，而且她们姑侄之间，也只有这个辈分高的才能做得了主。 现在他出现在这种地方，想要接下来日子过得好，唯有自己想办法解决。 而他的解决之道，先跟着眼前这两位，或者是她们的家人混。 不过人家凭什么帮他？就像现在这样，他想要吃东西，要么给钱，要么就是给足够打动她们的东西换取。 思路清晰的他，直接避开这个话题，视线落在香味越来越浓的烧烤上。 “在下因故来此地，短时间内不会离开。现在想要地方住下，不知两位可有推荐之处？两位想来也知道，在下有些身手，打猎养活自己，完全没问题。” 他说着，想起乡下之地，老百姓都敬重读书人，就加了一句：“在下去岁已取得秀才功名，只待在弱冠之年，在下场科考。届时秋闱与春闱，一并考。” 甄甜和甄蜜两人一听对方还是个读书人，当即对他高看一眼。 甄蜜想答应，被甄甜扯了一下，只听她道：“你就这么笃定，等几年你就能考得上？这世上多少人，考了一辈子都中不了举人？” 不然哪还有范进中举一说，范进可是考到老…… 牧丞一听这话，就知道她们不是时下无知的乡野姑娘，回道：“不知姑娘家里可有读书人？若是有，叫在下与他就书中的学问探讨一番，不就清楚？” 甄甜见他自信满满的模样，想着自家大哥要不了几个月就要秋闱。 这位小哥儿要是真有能耐，倒是可以利用一番。 听他的口音，是外地的，从他出现到现在，他们说的一直都是官话，与村里人说的本地话完全不同。 他说二十以后在考试，这怕不是哪家公子哥儿出来历练的？ 以前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 他说的因故，就是不方便说呗。 不过没关系，只要真的能帮到她大哥，收留他那完全不是问题。 反正他能自己打猎，吃这块，不用他们提供。 “我们村家家户户住得都不宽裕，你要是想留在我们村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寻个地方，就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了。你要愿意，我这也不是没有条件。实话告诉你，我大哥前不久才中了秀才，想参加今年的秋闱。你要是真有能耐，我希望你能指点他一下。” 牧丞一听住的地方可以解决，对方家里又有读书人，倒是真的松口气。 第31章 击掌为盟 第031章击掌为盟 “你说的在下没问题，只是在下也有个条件。” “公子但说无妨！” 既然对方是读书人，甄甜自然不好再这位大哥这位大哥的叫。 “想来你也知道，在下手艺当真不行，伙食这块，希望你们能够提供。当然，相应的，前期我会提供些猎物作为回报。” 他不可能一直给这家人打猎，前面倒是可以，后面他势必要自己拿猎物去卖，攒点钱留着接下来生活用。 等有了银子，他直接给银子，或者买米面补贴人家就是。 “没问题！” 甄甜知道农家人对吃的不讲究，只要能熟就行。 不过眼前这位，如果真的是出来历练的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想来对吃的应该有要求。 好在家里，她嫂子做饭还行！ 牧丞解决了住宿和吃食的问题，心情极好。 当他再次吃完甄甜烤的野鸡和野兔后，还有些意犹未尽。 “你们什么时候回去？能等我一下吗？” 这次他要去，总不可能空着手去。 他得先去打几只猎物作为伙食！ “行！正好我们也没那么快，那我们回头山脚下见！” 牧丞一听山脚下，脑仁都大了。 他天生方向感不大好，谁知道山脚下在哪，他又要怎么能够顺利到达。 想了想他觉得这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话，以后要生活在一块，总归会知道，没必要藏着掖着。 “那什么，我这人方向感不是很好。你们说的地方，我可能找不到！” 甄甜碰不上头一次碰到路痴，只是她却是头一回见到如此坦然的人。 就她在现代所认识的，人家压根就不会承认。 路痴啊，要叫他独自一人去山脚下，确实有些为难他。 也难怪他这会儿看起来那样狼狈，兴许他在山里都不知道转多久了。 那之前他能找到现在这地方，想来也是和她们在烧火有关系？ “那你要去做什么，是要我们陪，还是在哪等你？” 牧丞难得露出羞赧之意，“我想这不是要去你们村住吗，先去打几只猎物做伙食费！如果你们方便的话，能不能跟着我。” 他也不一定去哪，就是先观察下周遭的环境，在确定。 之前能够顺利找过来，是因为有烟。 这会儿都灭了，他怕自己一离开，就找不到人。 甄甜一听打猎，双眸一亮，想也不想直接同意。 “行，那我们一路！不过我有个要求，如果打到小的就算了，大只的话，我们有出力，你就得分一些给我们。” “成！” 谈妥的两人，很是默契且愉快的击掌为盟。 甄蜜见牧丞自动拎起她们带来的东西走在前面，就轻轻拉了下甄甜的手，悄声道：“小姑，咱俩什么都不会，如果真的打到大猎物，咱就要啊？” 甄蜜理所当然的挑挑眉，“为什么不要？” “咱没出力啊！” “见者有份，加上咱不是还要带他下山吗？另外如果真的太大的话，是不是还得喊人帮忙抬？” 甄蜜一听，觉得好像也是。她小姑说的是大只，这多大才算大，还没说呢。 如果只是一只二三十斤的野物，那也算不得大！ 第32章 特意留着甜嘴 第032章特意留着甜嘴 牧丞有甄甜姑侄俩跟着，也就放心大胆地在山林中走。 走在前头的他，会将两旁的草丛往旁边踩压，时不时地还停下来等一等身后的两个姑娘。 他这些下意识的细微举动，甄甜看在眼里，心下越发肯定他的出身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也不知是山中的野物真的多，还是运气好的缘故。 三人前后花了也就半个时辰，就打了五只野兔。 除了大得那一只外，剩余的四只是同一个窝的，直接被牧丞给端了。 甄甜看着那五只野物，双眼直冒精光。 这么多还都是活的，要是全给他们，回头族里宴请刚好可以派上用场。 如此，她三哥就算没打到猎物，应该也没太大关系。 五只野兔，剥了皮和土豆或红薯可以一起炖一大锅，届时村里家家户户，多少都能分上一些。 甄蜜见牧丞还要继续打，就轻扯了下甄甜，低声道：“小姑，牧公子这些野物，都够好几天的伙食了，咱是不是和他说一声？” “不用，他要是觉得够了，自然会停，这些野物我打算回头给族里宴请用。五只野兔看着是不少，但真分下去，一个人都分不到一块肉。” 甄蜜以为就自家用，倒是真没想过和村里人一起吃，听到这话，想起村里的人数，也就默默不说话。 如果村里的男女老少都想吃上一块肉的话，怎么都得再来五只行，不然大伙儿也只能尝个肉腥味。 按照族里人对她小姑的疼爱，到时怕是会特意装满满一大碗肉给她小姑。 剩下的，就给族长，村长以及村里几个分量重的祖祖辈吃，便是连她爹和刚叔，能分上三小块应该都算不错了。 甄甜虽然指望牧丞能多打些猎物，但也没真的逮着一只羊狂薅。 她在看到牧丞又打了一只不算小的野鸡后，这才出声提醒道：“牧公子，这些野物换算一下，也差不多够你吃用一段时间。这会儿时间不算晚，我和蜜儿想去摘些野果。” 在牧丞看来，这些野物都是小的，烤了吃，他就算省点，顶多也就够吃两天。 不过人家姑娘既然这样说，他也不好再叫人家跟着。 “甄姑娘，在下食量不小，这些怕是吃不了几天。不过既然是摘野果，不知在下摘了给姑娘，可否也能换算成口粮？” “行，但野果不值钱。” “能换多少算多少，不能也没关系。你们要去哪摘，我帮你们。” 确定好不打猎后，甄蜜就带着两人左拐右拐，来到一片熟透且没剩下多少的枇杷林。 “小姑，枇杷就剩下这些了！” 这片枇杷林，甄家村大大小小的人都知道，不过由于大伙儿肚子都缺少油水，早在开始泛黄时就被摘得差不多。 如今剩余的，就是树尖的那些。 不过甄甜并不知道，这些之所以还留着，是甄家村族里的规定。 就等着熟透之后，让人摘了给她甜嘴用。 否则就算不是被人摘走，也早已被鸟吃完。 为了这些不被鸟糟蹋，村里每天都会派个稍大一些的孩子过来看管。 第33章 自己种植 第033章自己种植 如果不是有牧丞跟着，甄蜜也不会带她小姑来。 树顶的那些枇杷，不是谁都可以摘到。 三人刚到，就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伙子，从一旁窜了出来。 “甜甜姑，你怎么来了？是想吃枇杷吗，我这就给摘！” 小伙子话落，下意识看了一眼牧丞，之后手脚并用，三两下上了树。 倒是树底下的甄蜜仰头看着她，扬声喊道：“虎子，你下来，让牧公子去摘，他有功夫！” 被叫虎子的小伙子大声回道：“不用，我很快的。” 那个叫什么牧公子的人，看起来瘦巴巴的，他才不相信。 甄甜看甄蜜被拒绝后有些尴尬，就冲树上的小伙子道：“虎子，让牧公子来摘，我和蜜儿还想去摘山泡和桑葚，你与我们一道去。” 话落，她侧头看向牧丞，“牧公子，你留在这边摘枇杷，等我们摘好山泡和桑葚后，会来此与你汇合。” 作为路痴，且有求于人的牧丞，自然没有意见，当即便点头应好。 甄甜的话，对整个甄家村的人来说，都很是管用。 原本想表现自己的虎子，在听到她的话后，二话不说，直接下了树。 “甜甜姑，我知道哪里还有桑葚，你跟我来。” 说着，他还不忘把刚摘的枇杷，小心捧到甄甜的跟前。 甄甜顺手拿起两个，将其中大的那个递给甄蜜，“蜜儿吃！” 话落，又对虎子道：“你也吃！” 虎子头一次吃到已经熟了的枇杷，心下很是感动，同时也很羡慕甄蜜。 毕竟村里的小伙伴们都知道，甜甜姑最好了，她对蜜儿更好，但凡有点好吃的，都会分蜜儿一份。 要是他也是个女的，还是甜甜姑的亲侄女，那就好了！ 甄蜜在看到虎子羡慕的目光后，忍不住挺直了脊背。 能成为小姑的侄女，她很骄傲。 她娘说，她这一生把所有的运气，都用在了投胎上。 只要小姑能够挺过命中注定的那一难后，往后余生，她都会得到小姑抚照。 所有她只要听小姑的话，伺候好小姑，就可以了！ 甄甜发现，自从自己到了这个不知名的朝代后，她的气运似乎变得很好起来。 原本她带着甄蜜，跟着虎子是打算去摘桑葚和山泡的，结果那些没摘到，反倒是摘了不少菌菇。 其中还有一部分是银耳。 是的，就是银耳。天知道甄甜在看到这些的时候，有多激动。 甄蜜和虎子只当那是白色的木菌，而她却是相当清楚，在古代这玩意儿有多昂贵。 这可是大户人家才能吃得起的东西，一点点就要好几两银子，且有钱都未必有地方买。 这会儿她的篮子里装着银耳和菌菇，而生长银耳的其中一棵枯树，则是被虎子和甄蜜两人小心地抬着。 她准备回去了，那什么山泡和桑葚，都没有这些银耳来得重要。 她想先试试看，自己能不能培育出银耳来。 要是能行的话，回头她会把山上剩余的那两棵枯树一起弄回去，到时候扩大种植。 若是不行，她在观察观察，山上那个又是怎么长出来的。 第34章 大哥归家 第034章大哥归家 牧丞早就摘完了枇杷，正靠在树杈上，百无聊赖地畅想接下来的生活。 突然听到几道熟悉的脚步声，顿时来了精神。 还未等他下树，就见那个叫虎子的小伙子，和甄家那个小侄女正抬着一棵枯树回来。 等到他下了树，走近时，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枯树上长得密密麻麻且小小的，应该就是雪耳。 这东西可是名贵补品，向来数量稀少，在京城都得限量购买。 府上也就祖母每日能够喝一次这雪耳枸杞汤，其余的人想喝，还得她祖母赏赐。 现下他们抬着这一根枯树，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是想带回去自己种？ 甄甜看到牧丞双眼泛光，就知道他是看出这东西来了。 “牧公子可是知道，这如何种植？” 她不清楚，但明白可以种。牧丞看着出身良好，说不定看过这方面的书。 “不晓得！不过在下可以去找找相关书籍。” 至于能不能种活，那就再说了。 能，那是最好，如此有他一份功劳，届时回京城，可以教给族里行商的人去发展。 不能，于他也没太大的损失！ 甄甜就算已经有些心里准备，闻言心下依旧有些失望。 “那就麻烦牧公子了！”该说的场面话，还是得说。 “甄姑娘客气，在下不敢保证一定能够帮得上忙。” 言罢，他主动上前接过甄甜手中的东西，之后道：“可是现在回去？” “嗯，时辰不早了，回去！” 心情算是愉悦的甄甜，一下子将怎么种活银耳的烦恼抛之脑后。 这会儿满心满眼都是此次上山，她收获不小。 带回一个路痴的牧丞不算什么，重点是这人是个有功名的秀才，兴许还是出身名门，这次能够辅导她大哥。 另外他会打猎，应该还算见多识广。 只要他愿意住在甄家村，往后村里有个啥事拿不定主意的，可以请求帮忙一下。 再则，甄家村有个供大伙儿读书认字的学堂，他就算不打猎，也可以去那当夫子。 想必族里应该都会同意，毕竟学堂里就一个夫子，还不是什么童生秀才，只是一个怎么都考不上童生，比旁人多读两年书的人罢了！ 族里的孩子，在年纪到了后，都会去学堂中启蒙。 一经发现有读书天分，族里会重点培养，送去镇上念。若是没有，就读两年书，识得几个字了事。 至于学堂中夫子的一切开销，以及孩子们用的笔墨纸砚，一切都由族里承担。 甄甜在知道这些事后，心中感慨颇多，为甄氏一族人感到可惜。 这么通透且凝聚力如此强的族人，怎么就那样倒霉，会起不来，也真是奇了怪了。 甄氏一族现在式微，她相信只要能转运，假以时日，一定能够成为沧溟国不可撼动的大家族之一！ 下山时，虎子和甄蜜抬着枯树走在前面，甄甜拎着一个装着菌菇的篮子走中间，而路痴牧丞，则是左手提着一窜绑好的野物，右手拎着一大筐枇杷走在最后。 突然前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可算是回来了！” 第35章 百八十两肯定跑不掉 第035章百八十两肯定跑不掉 甄甜抬头望去，还没等他看清人，就听甄蜜一脸笑意地仰头叫道：“爹，你总算回来了！” 甄志安朝宝贝女儿点点头，之后也没管她手中抬着的枯木，而是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接过甄甜手中拎着的篮子。 “大哥来！”话落，他伸手摸了摸甄甜的发顶，心下无不感慨道：“才刚回来，就听说甜甜你好了！” 其实他在考上秀才的时候，就有这个预感。 开考时他心里没底，等到放榜发现自己榜上有名，还是前几时，心中那酸爽的感觉，就像当初中了童生一样。 一切顺利的就像是在做梦！ 这么多天过去了，他依旧感觉有些不真实。 甚至一度到了夜里，都不敢睡。 就怕等天明醒来，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的！ 如今好不容易忙完回来，在听完村民说得那些以及见到她眼底的清明后，才有真实感！ “嗯，好了！大哥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接下来几个月要去县学念书，加上八月需要下场科考，各方面都需要打点一番。” 他已经是秀才，可以进入县学念书。 他想要趁着这段时间，找个好的夫子，因此打点起来所需的花费就更多。 县学里，能够做秀才夫子的，往往本身就是举人。 就他所知，其实县学里还有一个夫子，乃同进士出身，他想能够入他名下，得他指点。 奈何现在他手头没钱，也借不到，这才暂且搁浅。 这次回来，他会和族老们商量一下这事，之后等祭完列祖列宗，再带上钱去疏通关系。 现下甜甜已好，甄氏一族的运到回来了，合该他中举。 他有这个信心，想必族里也会有。 只有他成了举人，才能庇佑整个甄家村，同时让村民们田地里的赋税，也可以少交一些。（将田挂在他名下） 甄甜一听要打点，心咯噔一下。 族里已经没什么钱了，还会有钱来打点吗？ 当然，他们家更是指望不上。她爹娘地里刨食，就算攒一辈子，怕是都攒不下一二十两。 若是有这个钱，她三哥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是孤身一人！ “大哥，需要很多钱吗？” “百八十两肯定跑不掉！” 甄志安说着，怕甄甜多想，又加了一句，“别看这银子花着多，其实是划得来的。县学中有个同进士出身的夫子，大哥若是能够得到他的指点，秋闱时必然能够考得上。只是那到底是同进士，考过殿试，见过皇上的人。大哥想得他青眼，何其难。” 甄甜一听要那么多钱，哪里还能听得进后面的话。 闻言她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走在身后不远处的牧丞。 “大哥！” 原本还拧着眉头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甄志安，突然听到自家妹妹压低声音叫他，冷不丁的打了个激灵。 “在！甜甜你要说什么，还是哪里不舒服？” “没！大哥，我们身后的公子叫牧丞，一口官话说得特别地道，他说他是秀才，因故到了这，短时间不会回去。等到弱冠，会一举将秋闱和春闱一并考了。我瞧他说话不似作假，就想让他指点你一下。” 第36章 未雨绸缪 第036章未雨绸缪 甄志安眉心一蹙，“你说什么？” 刚才他的注意力都在甜甜身上，还真没去注意她的后面还跟了人。 “我说，身后那个公子许是京城人士，还是大家公子哥儿出来历练的。他们往往见多识广，若是他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大哥你可以和他就书上的学识探讨一番，兴许能够帮到你。” 这么一来，就不一定非得要找那什么同进士做夫子，也不用和族里要那么多钱了！ 他们家花了族里那么多钱，她真没好意思继续花下去。 也幸亏族里人一向团结，且都心眼好，但凡有个眼红且喜欢挑拨是非又爱嚼舌根的，就够他们家喝一壶。 这就像有借有还一样，他们用了族里那么多钱，那也得会赚才行。 偏生他们光会花，等到要让他们赚或者让全族人仰赖他们，那都得等到什么时候？ 她清楚族里没什么银子了，若是她大哥真的要个百八十两，怕是族长和村长得找村里其他家一户一户的去凑。 甄志安有心想反驳，毕竟这话也只是甜甜自己说的，谁知道那什么牧公子到底是什么人。 再则对方年纪一看就小，就算考上了秀才，也不代表什么。 要知道十多年前，他也是十几岁不到弱冠就中秀才了的。 中了秀才，不代表一定能够考上举人，这两者根本没办法比。 更何况说，秀才和同进士，这两者但凡有点脑子的，都知道该选何人！ “这事再议！” 打定主意的甄志安，并没有将牧丞放在心上，他就当自家小妹发善心，收留了一个异姓人在村里。 他们甄家村如今转运，往后势必要和其他人往来的。 这个牧公子，就当是日后往来的对象，好生招待就成。 甄甜见状，心下叹息一声，打算等回家后，私下和牧丞说一说，让他自己去找她大哥探讨学问。 只要这个人的学问真的如他自己所说那样，相信她大哥会改变主意。 族里的银子不是刮大风来的，都是家家户户一点一点给攒的，她不想花在根本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的地方上。 那什么同进士学识肯定比起族里的任何一个人，或者是县学里的人，都要渊博许多。 她虽然也觉得厉害，但是更想知道，他为什么没进入官场，而是去了县学。 一个偌大的府城下面的一个小县城，有什么值得他留恋？ 若是他在官场上得罪了有权有势的人，而不得不选择在这种小地方以教学为生的话，那就更不能让她大哥入他门下。 只要有点常识，都清楚这关系到以后。 说她现实也好，胆小怕事也罢，总之她不想她大哥还未进入官场，就先有了敌人。 他大哥不是一人，背后站着数百号甄氏族人。他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做任何事之前，都得思虑周全才行。 等到一行人进了村，甄家村人看到虎子和甄蜜抬着一根长了菌菇的枯木，就有人问怎么回事。 当得知是甄甜要的后，就道那他们改日也去山上寻，等找到抬回来给她。 第37章 掰碎了说给她听 第037章掰碎了说给她听 甄甜闻言有些感动，当即表示各位想给她找带有木菌的枯树可以，但不是现在。 对于她的话，甄家村的村民从来不问为什么。 在他们看来，既然甜甜说不是现在，那就等以后。 她有需要，肯定会说，他们只要听话就好。 一行人很是顺利的回家，他们回来时，甄志平还未归来。 早已等了一天的尤氏，则是下意识将人打量了一遍，等确认人没事后，这才嗔怪道：“你这丫头，胆子也忒大了点。” 话落，她的视线落在在场唯一的生面孔上，“甜甜，这位是？” 甄甜想要让甄蜜来解释，她还得带牧丞去找族长和村长，毕竟村里收留外人，还是得报备一番。 谁知她转了一圈，也没看见人。 而甄蜜在回来时，怕她阿奶问这问题，因此把枯树抬回来后，就迅速钻进厨房，准备帮忙做晚饭。 “怎么，很难回答？” 在尤氏看来，她的女儿是千般万般的好，这个有些狼狈的年轻人，莫名出现在他们村，他们家，她心里有些慌，就怕自家姑娘被人给骗了。 “没有，就是说来话长！娘，我长话短说，你听听就行。有何事，等我稍后回来再说。” “这位公子叫牧丞，有秀才的功名，他因自身原因，需要留在这里一段时间。我已经答应他会收留他，且提供一日三餐。相应的，他也说过不会白吃白喝，会分些猎物给我们。” 她说着，朝牧丞点点头，而牧丞借势起身朝尤氏作揖：“在下牧丞，接下来怕是多有打搅，还请大娘您莫要见怪！” 尤氏敬重读书人，一听对方年纪小小就已是秀才，当即态度软了三分。 甄甜见她大哥进大门后，就去找她大嫂，就拉着她娘的手，走到一旁无人之处，低声道：“娘，这牧公子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大家族的孩子出来历练的。他学识丰富，我想让他接下来的时日，多辅导下大哥。” 说到这，她顿了一下，将自己心中的忧虑掰碎了说给她娘听。 “娘，大哥要参加秋闱，这事大伙儿都知道。只是他说县学有个同进士出身的夫子，想拜入他门下，我总觉得不大妥当。试问天下读书人有几个不想做官的？既然考上了，就算是七品县令，也是官身不是？哪有放着好好的官不当，也不留在京城或者府城那些出名的书院教书，而跑到咱这种小地方的。” 尤氏还真不知道这事，闻言眉头一皱，“嗯，甜甜你说的有道理！要是你大哥考上进士了，最后跑到一个小县城当夫子，娘和爹指定得气死！”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娘，我不想大哥拜入他门下，更别说族里今年到现在，花了不老少的钱，又哪里有百八十两给大哥去打点。” 尤氏一听打点的银子要百八十两，当即倒吸一口气。 就在前几天，族里为了给甜甜买祛疤的药，都花了几十两。这一下还得拿出那么多，怎么可能？ 为了他们一家子，苦了全族人，她又觉得不值当。 第38章 闹哄哄 第038章闹哄哄 如果夫子好还行，可如甜甜所言，那夫子指不定得罪了人，从而不得不躲在这边教书。 若是这样的话，都先不说志安能不能考上举人，只要是那人的学生，也就意味要先树敌。 志安可不仅仅是一个人，他还是一个儿子，一个父亲，一个人夫，一个大哥，同时也是族里寄予厚望且最有出息的后生。 没得族里和大家都没享受到他带来的好处，就要跟着遭殃，到时候被那进士的敌人给针对了。 他们只是寻常的老百姓，根本斗不过那些有权有势的人。 所以这事，他们还是别去掺和了。 甜甜肯定也是希望她大哥能够考上，既然现在这么说，自然是有她的考量。 志安他可以去县学，也可以留在家里，和那个牧公子探讨下学问。 举人，哪有那么好考。要是能够考上，自然是好，若是不行，那也可以理解。 毕竟一个秀才都要考那么久，举人就更不用说了。 秀才见官可以不下跪，但须站着，而举人是可以坐在一旁，这就是两者最大的区别！ 甄甜在说服她娘后，就带着牧丞，拎了一只，已经被甄蜜处理出来，分成两半的野兔去找族长和村长。 路上，甄甜对一脸发蒙，分不清自己所在何处的牧丞道：“我们这叫甄家村，村里的人都是一个姓氏，全都是甄氏一族的人。我家在村里正中间，从我家出来，往左手走，数五座房屋后，就是族长家。他老人家今年六十有二，别看年纪大，但精神还是好得很。我估摸，再活个一二十年不是问题。从族长家出来后，往西北方向走，大概经过六座房屋后，就是村长家了。不过从我家直接穿到村长家的话，其实很快。” 牧丞看着周围的房屋，盖得都差不多，皆是泥胚房，茅草屋顶，外加篱笆圈院，脑子直犯晕。 甄甜说的什么西北方向，他压根不知在哪。就连他自己所处是南是北，都不晓得。 牧丞虽然路痴，但在听到甄甜的话，也没第一时间去反驳，而是认真地看着每户经过的人家，有什么不同。 不过看了半天后，终于决定放弃。 要说最大的不同，大概就是院子里种的菜，又或者屋檐下挂着的东西。 只是这些随时都会变，他用此来分辨，似乎有些不明智。 算了，等他在这边住的时间长了，自然也就能摸索出来。 就像在京城，他现在走出去，就算不带贴身小厮，也不会轻易迷路。 甄甜心细，见他这样，就知晓他分不清，当即也没说什么，而是打算想法子，叫他记住这些宅子之间的区别。 她的方向感向来好，凡是去过一次的地方都能记住。 等到两人来到族长家时，就听里头不同以往，此刻闹哄哄的。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进去时，就见院子中有人看见她了。 “阿爷，甜甜妹妹来了！” 原本正头大的族长，在听到这话后，没好气地瞪了甄志刚一眼，随即换上一张笑脸，看向站在篱笆门外的甄甜道：“甜甜来了？快快进来，我让你海子哥给你冲糖水喝！” 第39章 晴天霹雳 第039章晴天霹雳 “族长阿爷好！” 甄甜虽然年纪小，但她辈分大，面对六十几都已经当曾祖的族长，也只是喊爷爷。 “好好！” 族长看到甄甜，郁结的心情，好了不少。 只是甄志刚闹出的事，叫他太过烦闷，因此脸上的笑容并没有维持多久。 甄甜见状，把送给族长的一半野兔递了出去，决定长话短说。 等她三两句话就把牧丞要留在甄家村的事说了，末了又问哪里有房间，可以让他暂住。 村里有那些终生未娶，最后断了根而死去的人，他们的宅子，族里一直保存的很好。 只待哪家分家后，需要用时，分给他们。 这会儿族长听到甄甜的话，快速将牧丞打量了一遍，确认他不会给甄家村带来麻烦，且也不怕甄家村这个外人嘴里倒霉透顶的村子，因此迅速给作了安排。 那屋子在村尾，离甄甜家特别远。 与其说是宅子，其实也就是一间屋，外加一个茅草棚做的厨房和柴房，便是连茅坑都没得。 牧丞能留在甄家村就行，哪里还会去挑。 只要有个栖身之地，吃喝有着落，其他都不重要。 等他赚到钱，手头活泛了，到时候想要盖多好的没有？ 他出来之前，可是做过调查的，知晓寻常老百姓，一家子一年也就花个一二十两。 而乡下的，吃喝嚼用都来自地里，全家一年花个五两，都能过得很滋润。 盖个宅子，除了买地皮的银子外，二三十两，都能盖个相当不错的屋子。 暂时的苦，不算什么，总归比他在山上转不出，且住在树上，还得吃自己烤得那些东西，要强上不知多少倍。 甄甜带着牧丞，从村尾回到族长家时，甄志刚和他爹以及妻子黄氏并未离开，反倒正一脸苦苦哀求地和村长甄大洋在说什么。 甄甜一脸好奇，见他们刻意压低声音，显然是不想被人听了去，因此也没去打听。 等到她将剩下一半野兔递给甄大洋后，又把牧丞要留下且住在哪的事说了，这才打算离开。 “甜甜，你等等！” 甄志刚是实在没办法了，这才不得不厚着脸皮，把甄甜叫住！ 他之前中了秀才，一高兴之下，决定请同窗吃酒。 那日志安不在，原本他只打算请两人，谁知同窗还带了好友，而那好友又叫了他的朋友…… 吃到最后，酒菜钱超出他的预算。 当时微醺的他没办法的，只好与同窗带来的好友的朋友借钱，并签契承诺十天内会如数归还，谁知居然出了岔子。 之前他就借了五两，今儿一早那人叫人拿了字条来讨要，上头居然写着五十两。 他家比甄志安家还不如，要拿出五两都困难，更别说是五十两。 为这，他走了十多里路找同窗，要他作证，当时只是借了五两。 谁知同窗说他那天喝得有些多，不知道怎么回事，之后就叫来他的好友，而好友却说他借了人家五十两。 百口莫辩的他，后悔的肝都疼了。 借契上有他的字，还有手印，就算他想耍赖，也赖不掉。 第40章 被坑欠下巨债 第040章被坑欠下巨债 何况如今他是秀才，要是因这事闹上公堂，他的功名指定要被削了。 现在人家只给他三天时间，无奈之下，他只能求助族里。 偏生族长说，族里今年花销巨大，现在根本没钱。 莫要说五十两，就是二十两都拿不出来！ 想到可能被削的功名，那是他辛辛苦苦了几十年得来的，他又很是不甘心。 族长说没钱，那他就找村长。 总归他考上秀才，荣耀都是属于族里的，他们总不能不管？ 他知道错了，他当时也没想过，客还会带客，更没想到，会被人做局坑了！ 要知道的话，打死他都不会请人吃饭。 有那么多钱，给族里多买几个媳妇回来，不好吗？ 那会儿他开心的不行，毕竟都考了十几年了，在同窗起哄说请客时，想着这是开心事，请大家吃饭那是在正常不过。 谁会想到，最后会变成这样？ 甄志刚的媳妇黄氏，见他把甄甜喊住，忙伸手扯了下他，眼底带着不赞同，“你做什么？” 甜甜还是个小姑娘，这种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叫住她做什么？ 甄志刚也知道自己这样不对，可是他没办法了，因此挣开黄氏的手，上前走到甄甜前，眼底带着愧疚，语气略带焦急道：“甜甜，刚哥被人坑了，现在欠下五十两的巨额，族长和村长都说，现在没那么多钱。刚哥知道，自己叫住你不对，可是也只有你能帮到我了！” 甄甜下意识皱眉，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转头看向牧丞：“牧公子，劳烦你到门外等我一下。” 牧丞已经看出甄甜在这个村的受欢迎度，似乎还有点特殊，也知道这个村就是一个族的人。 现下听这话，也知不是什么好事，想来他们是不想这些事叫他这个外人知道，因此也就点了下头，转身走远。 “刚哥，具体怎么回事，还请你说清楚。还有，你说我帮你，我又没钱，你想我怎么帮？” 甄甜清楚，甄家村家家户户都没什么太多存钱，大头都是给了族里的。 现在族里也没钱，而甄志刚说什么欠了五十两，怕是想要叫族里给。 至于说要她帮忙，又是咋回事？ 她一个小姑娘，据甄蜜说，连镇都没去过，又能帮得了什么？ 甄志刚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又知道不说不行。 最后不顾黄氏和他爹的反对，就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末了道：“今天一大早他们拿着借条过来要钱，还说要是暂时还不出银子的话，叫甜甜你陪他们一起去游一次湖，这样就可以缓半年，期间不加息。” 甄甜闻言面无表情，心中千万句p，而一旁的甄大川和老族长等人早已暴跳如雷。 老族长的孙子海子，一冲动之下，更是举起拳头，对准甄志刚的脸，直接砸了下去。 他才不管眼前的人是不是秀才，他只知道，因为这个人，他们的甜甜被人盯上了。 他现在让甜甜帮忙，是不是就打算把甜甜卖了？ 外村人都知道甜甜是他们村这么多年来，头一个姑娘。 第41章 抽丝剥茧 第041章抽丝剥茧 人虽然单纯到有些傻，但耐不住她长得漂亮，是十里八村长得最漂亮的。 更甚者，说是镇上最美的也不为过。 只是这也只是听说，谁都没见过她，又怎么会想叫她陪着游湖？ 这期间肯定还有什么是他们不知道的事！ 甄志刚冷不丁被砸得鼻血直流，却也不敢反抗，而是抱着头，求饶道：“我也知道这不可能，所以没答应。他们限我三天之内还款，否则要把我告上衙门！” 海子不管不顾，直接对着他继续暴打。 甄志刚的爹和黄氏都不敢去拉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打到蹲在地上，抱成一团。 “海子，先别打了，听听他怎么说！” 老族长和甄大川这会儿气得不行，却也保持着一份清明。 等到海子停手后，这才森冷着一张脸，看向已经鼻青脸肿的甄志刚。 “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外人怎么会知道甜甜，还说要她游湖？ 叫一个模样漂亮的姑娘陪着游湖，若说心里没打坏主意，打死他们都不相信。 甜甜是他们村的宝，是气运所在，可不是花楼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人。 甄志刚：“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更是不清楚他们怎么会知道甜甜。只是早上他们拿着欠条来的时候，是这么说的，分明甜甜都没出过村子！” 言罢，他看向甄甜，“甜甜，刚哥没有想害你，绝对不会同意你去陪他们游湖。刚叫住你，是想你能不能帮帮忙，去帮刚哥和村民借点银子。你放心，这银子我一定会还的。我不继续科考了，打算去镇上找个活做。” 他堂堂一个秀才，去开私塾或者当账房先生，都不会饿死自己，每个月还会有盈余。 甄甜：“……” “胡闹！你欠钱，是你自己捅下的娄子，和甜甜有什么关系？凭什么叫她去帮你借？合着她欠你是不？” 老族长说着，忍不住举起手中的旱烟杆，照着甄志刚的头，用力的敲了下去。 都三十几的人了，一把年纪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 “没有，我没有，族长你别误会，我没这么想，只是想着甜甜出面会好借钱一点！” 甄大川这会儿都懒得看甄志刚，觉得他这十几年的书，都白读了。 “海子，你去喊你志安哥过来一下。” “是！” 海子也觉得这事可能还涉及到甄志安，看志刚方才那举动，关于甜甜的事，应该不是他说出去的。 甄大川家里，甄志安刚被他娘尤氏说服，正在平复心情，猛然见到海子，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志安哥，我阿爷喊你去一趟我家。” “好！” 甄志安心头有些疑惑，他是今日才回来，按理和族长商量事，也该是等到晚上，怎么这会儿族长会来喊人，难道发生什么事了？ 这般想着，他也就问了出来。 “海子，你阿爷喊我是因为祭祖的事？” 甄志安书念得好，甄家村的人都很敬他，这会儿海子也没隐瞒，回道：“不是，是关于甜甜的。” 甄志安一听有关甄甜，顿时紧张了起来。 第42章 画像丢失 第042章画像丢失 “怎么回事，是不是甜甜出什么事了？” 海子脚步一顿，一脸严肃地看着他：“志安哥，老实说，你是不是在外头说过有关甜甜妹妹的事，或者是画过画像？” 不然甜甜怎么好端端的会被人盯上？ 甚至他还怀疑，志刚哥会欠那么多，都是那些人为了得到甜甜，故意设得局。 这个得到，用的还不是光明磊落的手段，可见人不咋滴。 兴许在他们眼中，就是纯属玩玩。 或许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 想到甄甜可能会遭受的事情，海子气得双眼直充血。 甄志安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还是如实回道：“是说过！那日王大人设宴，请我们这些生员吃酒席。席上才上任不久的张师爷问我，说镇上有关我们甄氏一族百年来都无女眷出生，这事是不是真的，我没敢隐瞒，一五一十说了。” “说到甜甜了？” “嗯！” 海子气急，语气有些冲，“好端端的，你们说甜甜做什么？那什么张师爷好奇，你就直接一句话带过不行吗？” 甄志安的心突突的，不知想到什么，突然面色丕变，语气中带着些许紧张，“是不是有人打算对甜甜做什么？” 海子这会儿哪里还有对他的敬重，只见他沉着一张脸，冷哼一声，“哼！你先想想，该怎么和我阿爷还有村长说。这回闹大了，处理不好，怕是要祸及全族！” 这话不是海子夸大，而是他们只是一群无权无势的老百姓，碰上有权有势的人针对他们，他们也只能妥协。 若是反抗，指不定要搭上整族人。 要是村里的其他姑娘，说不定大伙儿咬咬牙，会咽下这口气。 可是那人是甜甜，是他们甄氏一族的气运所在。 他们要是把甜甜让出去，与将全族人的性命俸给他人没什么区别。 让甜甜陪着出去玩，压根不可能。 如此，只能赔钱。 可现在族里没钱，要凑这个银子的话，只能挨家挨户去借。 这么一来，怕是要将村里人的存银都得掏光。 这还不说，族里需赶在七月之前，凑足盘缠让甄志安去府城赶考…… 等到甄志安来到族长家后，率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鼻青脸肿的甄志刚。 他眼眸下意识一缩，看向低头不言语的甄甜。 甄大洋没客气，直接开门见山道：“志安，你是不是和外面的人说关于甜甜的事了？特别是容貌这块，比方说甜甜长得如何之类的。” 甄志安没敢隐瞒，当即把先前和海子说的话，复述了一遍后，又加了句：“张师爷好奇我们甄氏一族，问这么多年来头一个出生的姑娘是何等模样，那会儿我没敢接话，只道模样一般，是个普通人。后来王大人令大伙儿当场作画，我也不知为何，突然就将甜甜画了下来。” “所以大家都看到甜甜的画像了？” 要是这样的话，难不成这件事背后的人，就是那什么张师爷？ “没有！” 甄志安摇摇头，就在众人松口气时，就见他突然面带内疚的看了众人一眼。 第43章 怎么会这样 第043章怎么会这样？ 大伙儿心咯噔一下，还不等人开口问，就听他突然泄了气，一脸沮丧道：“画像丢了！” “怎么回事？你把甜甜的画像丢了？丢哪了？” 甄志安很没形象的抹了一把脸，整个人显得有些烦躁。 “原本做完画后，我就觉得不妥，将之收了起来，又作了其他画像。结果我回客栈的时候，发现画像不见了。我想了许久，都想不起来到底在哪丢的，还出去找了许久，都没找到！” 那会儿他心存侥幸，想着或许他上茅坑的时候，掉到坑里了，那就不会有人去捡。 又想着，可能路过拱桥时，落到水里，墨迹晕开了…… 他的丹青一向不错，特别是人物丹青。 甜甜的画像，是他用了心画出来的，将人画得栩栩如生。 要是被那等有权有势的好色之徒得到，那后果不堪设想。 等同于，他亲手将甜甜推入火坑！ 已经缓过劲的甄志刚，苦着一张脸，道：“志安，你可把我害惨了！” 他完全笃定，设局陷害他的人，肯定是见过甜甜的画像。 要知道王大人宴请在前，他请客在后。 他就纳闷了，当时他只是请两个同窗吃酒而已，怎么最后却那么多人。 还有他那时只是说了地方和时辰，还没去呢。 结果等他到的时候，发现人那么多不说，他们还在里头吃上了，就等着他入席吃酒结账。 他们肯定是事先调查清楚，知晓他手头没多少钱，才特意点贵的。 要知道那家店的东西都不贵，就算有那几个人一块吃，也花不了六两银子。 一个素菜十来文，荤菜不是野味，也不会高于八十文。一坛酒有五斤，一斤也就四十文。 他身上当时有一两多，请两个人吃饭绰绰有余。 结果，菜也不多，就是不知道喝了什么酒，结账时居然要六两。无奈的他，当时有些微醺，没办法了才会去借！ 结果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志安，他是被连累的！ 甄志安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闻言沉声道：“怎么回事？” 事到如今，甄志刚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当即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末了道：“我没想叫甜甜去陪游船，就想和村民们借！” 甄志安腿一软，要不是海子就站在他旁边，此刻怕是已经跌倒在地。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族长年纪大，看得事也通透一些，当即沉声道：“这世上的男人，大多数都执着于权色财！甜甜再过两个月就满十四，她自幼就模样俊俏，现在又已长开。这样的人，没有权势护着，又不遮掩，很容易出事。往日我总想着，咱们甄家村这样的名声，只要甜甜不出去，外人也不会晓得，也就没放在心上。谁曾想，还是出了岔子！” 他老人家说着，重重叹息一声，心底不无对自己不曾好生教导族人这些，感到愧疚。 今日这事，也算是他的失职！ 甜甜这容貌，族里若是护不住她，往后她的人生，谁也不晓得会如何。 兴许终其一生，都只是个玩物！ 第45章 最好的人选 第045章最好的人选 黄氏也想跟着去，哪怕在镇上给人洗衣裳都行。 只是她也清楚，这不大可能。 他们甄家村的人，在外人看来，就是个倒霉的。 他们都深怕沾上霉运，甚少会雇甄氏族人。 往日农闲时，甄家村的人，都是结伴去县城乃至更远的府城去做短工。 只是去的远，路费高不说，还得吃住，花销也多。 总体算起来，比在镇上打短工还不划算。 奈何镇上的活，没有他们的份。 那些招短工的人，都会问详细，他们是哪里人，叫什么。 一经发现作假，主家不会给钱，他们等于给人白打工。 不过好在也只是局限在这方面，像买卖粮食，鸡蛋，油盐等物方面，倒是没有被刁难。 “等三年！” 甄志安也想今年能去赶考，然而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允许。 族里没钱，他总不可能去借利钱。 在场的人，包括还未走的甄甜，心都沉甸甸的。 大家都指望他今年能够考上举人，从此改变门楣不说，也能给族里庇佑。 像今日这事，若是他是个举人的话，在这地方，就不会有人敢轻易打甜甜的主意！ 甄甜很想叫大家不用担心，她会想法子解决大家的困境。 只是她的银耳没培育出来，还有果酱也没卖出去，她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她见大伙儿面色都不好，因此在离开之前，更加坚定了要带领族人过上好日子的念头。 哪怕是如她先前觉得不靠谱的甄志刚，他根子也算是个好的。 至少没在遇到问题后，第一时间将她推出去，而是选择保护她。 如此可爱的族人，她又怎能不护着？ 牧丞有功夫，人又聪明，就算走得远，也隐隐能够听见一些，就猜得出事情的大概。 他见甄甜出来后，面色一直不太好看，就关切道：“有什么是我能帮得上的？” 甄甜抬头看向他，心中琢磨了许久，这才开口，“牧公子，你是哪里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此番你是出来历练的？那你准备在我们这，待多久？” 甄甜知道甄氏一族现在太弱了，又从甄蜜嘴里得知，他们总是被外人所排挤。 她想要突破这种桎梏，让甄氏一族变得强大起来，到被别人仰望的地步。 如此，那就得寻人合作。这人不能是甄家村人，且也不怕被他们所谓的厄运影响，最好此人还有些能力。 目前她觉得牧丞，就是最好的人选！ 当然，如果他只是待个十天半个月就走的话，那就算了。 哪怕是待两三个月，对她来说都够了。 她只需趁这期间，将她大哥赶考的盘缠赚出来就行。 只要她大哥能够考上举人，那他们甄家村人至少在镇上能如寻常人一样，再也不用被人所排挤。 “在下家住京城！诚如姑娘所言，此番出来历练。不出意外，会在此待上两三年！” 如果甄家村住的好，他是不打算换地方。 他需历练两年，但住得好，三年也不是不行，他只需要赶在秋闱之前赶回京城就好！ 第46章 有灵性的姑娘 第046章有灵性的姑娘 “牧公子，我有个提议，你且听听看！” 甄甜说着，带着他一边慢慢往家走，一边道：“牧公子以为我的手艺如何？” 牧丞想到之前吃的烤野鸡野兔，顿时又饿了。 “甚好！” 话落，他就反应过来甄甜是要做什么，当即又加了一句：“如果甄姑娘是想做吃食生意，在下并不建议。” “此话怎讲？” 既然承认她手艺好，按正常来讲，不都是建议她去做买卖？ “按我沧溟国律例，姑娘兄长想走仕途，那家人就不得行商。再则姑娘容貌俏丽，不宜抛头露面。” 牧丞说着，见甄甜沉默下来，当即又建议道：“在下观姑娘族里团结，姑娘若是想行商，大可从族中择取有行商天分之人来做。如我牧氏一族，士农工商分得极清楚。” 甄甜先是一愣，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 按照牧丞的意思，朝廷不允许读书，不，应该是商户之家考功名。 只要那人家里有人做生意，就不行！ 要真这样，那还是由族人出面比较好。 到时候选几个机灵的人，镇上不能做，那就去县城或者府城，只要能赚到钱就行。 至于地里的活，族里那么多人，大活儿帮一把就成。 只是做生意，到时变成商户，就不知他们愿不愿意。 按照牧丞的说法，变成商户，他们的子孙后代就没办法走仕途。 牧丞见她沉默许久，又道：“姑娘若只是摆摊，不买或租赁铺子，倒也不必入商户。” “族里现在没什么钱，之所以想做生意，也是想赚钱，改善一下大家的生活。只是摆摊始终也不是个事，等日后手头银子多了，自然是想租或者买。” 他们总不可能摆摊赚点钱就不干了，等日后没钱又继续做！ 既然开始做生意的话，那势必要长久做下去。 不管是往后的银耳还是果酱，与其找人合作，大头被人赚走，倒不如自己人来。 牧丞并未接她这话，只是话锋一转道：“姑娘颜色出众，莫要说在这乡下之地，便是在京城也不多见。如今被人盯上，依在下之见也莫要等到三日后人来了，在打消他们的念头，倒不如明日往镇上乃至县里走走。届时在下与姑娘一道去，关键时会帮姑娘一把。” “嗯，明天吗？” “此事宜早不宜迟，姑娘既然打定主意，要叫人知道姑娘是个无盐女，那何不趁早？谁又知晓，多几天的功夫，关于姑娘的事，又会传到哪里去？” 这种事牧丞就算没亲眼所见，但也不少听说。 比如朝中的谁谁，好颜色，成日无事就到处搜罗美人，在哪天哪天，从哪和哪得了哪几个美人。 又或者是谁谁，下面的人孝敬了一个绝色大美人…… 偏生这些美人，往往没什么好下惨，不是周转于男人之间，就是碍了主母的眼，最终被一碗药了结性命。 虽然他也是第一次见这甄姑娘，相处时间不长，但这姑娘有灵性，给他的观感还是挺不错的。 他不希望这样一个姑娘，最后如同他所知的那样，成了玩物！ 第47章 如坐针毡 第047章如坐针毡 “容我与家人商议过后，在决定。” “也好，在下也只是建议！姑娘知晓在下方向感不大好，若是进了镇，还望姑娘能够时刻陪在在下身边。” 有几个人知道他路痴就行，不用弄的人人皆知。 “好！” 心事重重的甄甜，回家后，又重新扬起了笑脸。 在她大哥没回来之前，她不想叫她爹娘太过担心。 尤氏看她带着真牧丞回来了，就道：“差不多准备一下，该吃晚饭了。” “好！” 牧丞对甄家的晚饭，抱着极高的期待。 主要是他的胃，在下午时被甄甜所烤的东西给征服了。 他看甄甜一个娇滴滴的姑娘，茶饭手艺都如此了得，想必她的家人，手艺更佳！ 甄甜家的晚饭，依旧是柳氏掌勺。 她就做了三盆菜，一盆是鸡蛋炒韭菜，一盆是用油焖的茄子，还有一盆是菌菇野鸡烧竹笋。 至于汤，自然是菌菇野鸡汤。只是她在炖好后，把东西捞出来，在与竹笋红烧！ 因野物数量有限，野鸡就用了一只，因此那一盆，主要是以菌菇和竹笋为主。 今日的晚餐，可以说是比过年时还要来的丰盛。 除了有牧丞这个提供猎物的外人在的缘故外，还有犒劳和庆祝甄志安中秀才的意思在。 等到太阳下山，天开始发黑，饭菜也被端上桌之际，甄志平也回来了。 他的手中拎了一只不知道是什么鸟，看起来比野鸡大得多。 “三弟回来了？正好，刚准备吃饭，你快去洗洗。” 甄志平一进家门，就闻到肉香味了，这会儿诧异道：“嫂子，家里买肉了？” “没有，是甜甜带回来的牧公子猎来的野物。正好你大哥回来，就给做上了。” 甄志平原本打了一直比野鸡大的鸟，还挺高兴的，突然听到说甜甜带回一个什么牧公子，顿时那股愉悦就消失殆尽。 “什么牧公子，怎么回事？” “这个说来话长，牧公子就在屋里，一会儿你就能见到。你去洗洗，先吃饭再说！” 纵使甄志平心中有千百种疑惑，也只能先吃饭。 这顿饭，牧丞吃得有些消化不良。 先不说好不好吃，主要是被人一直盯着，实在叫他如坐针毡。 这期间，甄甜和她爹娘不知道提醒了多少次，可她三哥依旧不管不顾，每吃一口饭，就要瞪一眼牧丞。 甄蜜更是没眼看，眼看牧丞匆匆吃了几口，就起身离去时，她才赶在她小姑开口前，直接怼她三叔。 “三叔，你刚才实在太失礼了！” 甄志平见人走了，这才认真吃起饭，闻言没好气的放下筷子，道：“你还说！今天你是不是带你小姑上得山？胆子也忒大了点，你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就敢往家里带？你不知道你小姑情况特殊？” 甄志平为人活泛，这十几年来，除了农闲时去府城打短工外，就是每次陪他大哥去科考。 他也算是见多识广之人，比谁都清楚，自家小妹这容貌要是叫人看见，很容易被盯上。 那后果不堪设想！ 好在他看那个牧公子也不像坏人，被他那样对待，始终表现的温和有礼。 第48章 家庭会议 第048章家庭会议 可见他的教养极好！ 这种人一般来说，出身都不低，就是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这！ 甄蜜原本是有她小姑在，这才壮着胆子怼她三叔的。 这会儿猛然被他提起，带她小姑上山这事，顿时又变成一只鹌鹑，缩着脖子，躲到甄甜身后，不敢吭声。 在她看来，她三叔也太大惊小怪了点，她不过就是带小姑上山，又没往高处去，怎么会危险？ 那座山，从半山腰往下，她就算是闭着眼睛，都知道哪和哪。 甄甜见甄蜜害怕，就挺直脊背，不赞同地看向甄志平：“三哥别说蜜儿，人是我带回来的，和她没关系。还有，是我要上山的，蜜儿也是为了我好，才带着我。” “你胡闹……” “我怎么就胡闹了？不管做什么事，我心里都有章程。是，我知道三哥是担心我，也是为了我好，只是我真没觉得上个山有什么问题，又不是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甄甜的话刚一说到这，就见她娘尤氏和嫂子柳氏，瞬间变了脸。 “甜甜，你一个姑娘家，说得这叫什么话？” 反应过来的甄甜，见她们板着脸，连忙道歉：“娘，嫂子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顺口秃噜出来了。不过我现在有事，需要与你们商谈。” 甄甜见天都彻底黑了，她大哥还没回来，她这会儿也等不及他了。 她这边商量个结果后，一会儿还得叫她三哥去给牧丞回个口信，免得叫人家白等。 在场的人，就着油灯，见她面色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便互相看了一眼，之后纷纷看向她。 “甜甜，你要和我们商谈什么？” 甄甜直接开门见山，从甄志刚欠钱开始说起。 原本大伙儿一听五十两巨额时，在倒吸一口气之后，又纷纷责怪他的没脑子。 他这明显是被坑不说，居然还有脸让甜甜帮他去挨家挨户借。 他有脸开这个口，他们都替他没脸听。 甄甜做了个安静的动作，让他们情绪平复下来之后，又把后面的说了。 等到她说到人家要她陪着游船后，在场的都不笨，很快就想起不对劲来。 整个甄家村的人都知道，甄甜从出生到现在，连村子都没出去过，那外人就算是知道她，也不会想太多，又怎么会提起游船。 听那话里的意思，就是明显觉得她应该是颜色好，想要趁机欺负。 这会儿众人又气又恼，却又无从发作。 倒是甄志平聪明，很快就联想到他大哥还未从族长家里出来，就道：“大哥在族长家里，就是在商量这事？甜甜，你的事，怕不是这么简单？” 甄甜点点头，把之后她大哥到族长家后的事，全都说了。 甄大川两口子，以及柳氏及其一双儿女，面色是变了又变。 他们怎么都想不到，罪魁祸首，居然是自家人，还是一向最疼甜甜的志安／大哥／爹。 甄甜趁他们没反应过来时，就把之前牧丞与她说的事，如实说了出来。 甄大川沉默了下，开口道：“我这就去族长家里，把这事与族老们说一说，看看明日召开族会后的具体情况。” 第49章 咱们分家 第049章咱们分家 甄志平却直接拉住他爹的手，“等一下！” 众人不明所以看向他。 却见他眼眸低垂在思考什么，等抬头后，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明亮。 “爹，娘，行商之事，我来做！我已经考虑好了，咱们分家。” 只要分家了，他单独立户，就不会影响到他大哥。 他和大哥是亲兄弟，他努力赚钱供他，待他大哥走上仕途后，总会反过来给他庇佑的。 甄家村太穷了，大伙儿一直在地里刨食，总不是个事。 村里年轻的小伙子，总是娶不上媳妇，这样下去哪能行？ 他年纪也不小了，也想娶妻生子。 只是按甜甜话里的意思，明日过后，怕是要把全族人手里的钱，都拿出来赔给别人。 届时别说他大哥参加乡试的盘缠没有，怕是等到冬月后，族里连人头税都要交不齐！ 甄大川和尤氏被他这话给惊到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都说父母在，不分家。 他们一家一向和平，并没有什么龌蹉的事，加上志安现在也出息了，等参加秋闱过后，能反过来照顾大家。 这时候分家，对志平是何其不公平？ 然而这是志平的意思，他就算选择分家，却也是在为他大哥做牺牲。 他们做爹娘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哪里舍得叫他就这样分出去…… 甄志平见到他爹娘眼眶泛着泪光，心里十分不好受。 “大嫂，分家过后，爹娘和甜甜，就麻烦你了！” 反应过来的柳氏，这会儿却是连连摇头：“志平你别意气用事，嫂子觉得这事还是让爹去和族里商量一下才是。你一个未成亲的人，就这样把你分出去，哪能行？不成，你把话收回去，嫂子和爹娘就当没这回事，往后休要再提！” “大嫂，我意已决，就算大哥现在回来，我也是这么说。” 他说着，叹息一声后，继续道：“咱们甄氏一族，越过越困难，眼下是该有人来打破这个桎梏。大嫂，我知你是为了我好，但我又何其忍心，看着咱们族人一代代这样下去？我已经二十五，还未成亲，按目前的情况来看，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阿城现在也不小，过一两年也得说亲。到时要是大哥还没考上举人，那娶妻的银子，又从哪里来？” 族里的银子买媳妇，总是要优先给那些年纪稍大一点的人买，需照顾到家家户户，而不是只偏爱他们这一家。 阿城想要娶媳妇，要么等族里买的媳妇轮到他们家，要么是家里自己攒钱给买一个！ 他是真的不想这样下去，都指望他大哥考上举人，到时他大哥的压力，又会如何的大？ 他知道，考上举人，只是换了门楣，让世人知道，他们甄氏一族并不是被老天爷诅咒，与他们接触，也不会有厄运。 这样一来，娶亲是好娶了，但是也只有他们被人挑得份，娶亲该有的彩礼聘礼还是不可少。 没钱，光是靠族里有一个举人，又有几个人真的愿意把自家女儿嫁给甄氏族人？ 第50章 早分晚分都一样 第050章早分晚分都一样 甄蜜这时举手表态道：“三叔，等我大哥要定亲时，我也长大了。到时用我的聘礼，给我大哥娶媳妇就行。” 再不济，还能换亲不是？ 还有，她爹哪怕晚三年考，不管是她还是她大哥，都等得起。 到那时，他们都是举人家的少爷和千金，哪里还用得着愁娶不上媳妇？ “胡闹，我们家的姑娘，就算是出嫁，夫家不管给多少聘礼，都会让你如数带回去。家里若是有能耐，就给你添一些，不行也不会委屈了你去。该有的，都会给你备上！” 尤氏和甄大川也在一旁点点头，他们家的姑娘珍贵，用不着为了家人，委屈了自己。 日后嫁了人，自己嫁妆多，在婆家也能硬气一些。 事关女儿的以后，柳氏见大伙儿都在训蜜儿，她也就放心了。 她生的姑娘，也就疼这十多年。往后嫁了人，就是别人家的了，她宝贝都来不及，哪里还会想委屈了她！ “三哥，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嗯！我意已决，分家！” 其实在甄甜看来，分家就分家呗，也没什么大不了。 她三哥一个二十几岁的人，完全养得活自己，哪里用得着人家操心？ 再说了，他大哥和三哥就算现在不分家，等日后也得分。 早分晚分都一样，他大哥总不会因为已经分家，往后三哥有啥事，都不管？ 他们是亲兄弟，本就该互相扶持。分家，也是为了彼此更好。 你为我日后的仕途努力做铺垫，我走上仕途后，必然抚照于你。 “爹娘，既然三哥已经决定好了，那就分家，不过我和三哥一起分出去。” “甜甜，不要胡闹！” “小姑……” “甜甜，你在胡说什么？” 大家都被甄甜的话给惊到了，包括甄志平。 “我没有胡闹，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我们只是分家而已，又不是断绝关系。分了家，我一样是爹娘的孩子，是大哥大嫂的妹妹，是蜜儿和阿城的姑姑。我想跟着三哥，是不想三哥在外忙时，家里连个人都没有。更不想他忙完回家后，面对的是一片冷清。” 甄志平心中很是感动，却也坚定拒绝：“甜甜，你还是跟着大哥好。往后他中了举，你就是举人府的妹妹，对你的亲事有好处！” “瞧三哥你这话说的，难道我跟着三哥后，就不是大哥的亲妹子了？我有事，他会不管？” 柳氏忙回道：“那不能！” 那可是甜甜啊，是他们所有人的气运所在，就算不管蜜儿，也不会不管她的！ 不过如果真要分家的话，甜甜跟着志平倒也不是不行。 志平有她跟着，兴许做事会顺利不少？ “不行，甜甜在哪，我们就在哪。那要不，我们也跟着一起分？” 在尤氏和甄大川的眼里，谁都没有甄甜来得重要。 既然宝贝女儿要跟着志平，那他们老两口就和志平过也一样。 甄志平连忙阻止：“不可！爹娘，大哥是长子，分家时你们须得跟着他。不然他就算走上仕途，此事也会被人拿来做文章，说他不孝，身为长子，连自己的父母都不养等等。” 第51章 分家不分居 第051章分家不分居 甄大川完全没想到这些，这会儿猛然一听，顿时有些傻眼。 他是长辈，不是想跟谁就跟随吗，怎么还会妨碍到志安？ 那要这样的话，岂不是意味着，他们得和甜甜分开？ 族里虽然看重甜甜，但同样的，也看重志安，绝对不会允许他们做出可能会危及到志安仕途的事来的。 尤氏左右为难，她看了看甄甜，又看了看甄志平，最后看向柳氏。 甄蜜看出她阿爷阿奶的为难，想了想，对甄甜认真道：“小姑，你想跟三叔分出去，是因为怕三叔孤单，忙活一天回家，家里连个灯都没有，另外想吃口热饭都没有，是吗？” 她说着，也不等甄甜回答，劲自道：“难道我们和三叔就不能分家不分居吗？三叔自己单独立户后，我们还是住在一起，和现在一样。这样小姑你就不用分出去，阿爷阿奶也不用担心，而三叔回来，也不会屋里黑漆漆，连口热饭都没得吃。” 甄诚闻言双眸一亮，忍不住双手一拍，附和道：“对，蜜儿说的有道理。如果三叔坚持要行商的话，我们就分家不分居，这样谁都不用担心。” 甄甜和甄志平却都摇摇头，直接给否决了。 “不成！大哥往后要走仕途，在官场上不可能中立，总是要站队的。咱们分家不分居，在外人看起来，同在一个屋檐下，就是一家子。大哥日后的政敌想要诬陷，何愁没理由？到时拿这说事，他们会说经商的其实是大哥，只不过是由我出面来做。大哥为官，与民夺利等等。都在一个屋檐下，有些事扯不清的！” 在场的人都是平头老百姓，哪里能想到这些。 关于甄志平说的事，他们深信不疑。 毕竟他在外面的时间最多，见识的人也多。 要是能够住在一起，他自然也愿意，不会给自己罪受的！ “那怎么办？还是要分出去吗？分出去的话，志平你又住哪？那甜甜怎么办，真的要和你三哥一起分出去？” 尤氏的心都要碎了，好好的一个家，怎么转眼就要四分五裂。 甄蜜也有些无措，她知道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小姑不放心三叔，要跟着出去。 “小姑，要不你还是留在家里，我跟三叔分出去。” 家务活什么她都能做，在家里也是她做得多，由她去帮忙分担，是在合适不过。 “不成！你一个小小姑娘，阿爷阿奶还有爹娘都在，哪里有分出去的道理？再则，你虽比我小一岁，但和你三叔差着辈分，且还男女有别。我到底是三哥的亲妹妹，不一样！” 同在一个屋檐下，兄妹和叔与侄女的区别，到底不一样。 她想跟着分出去，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在做生意这块，她能帮到她三哥。 甄诚自幼和他三叔睡一块，两人关系极为亲近。 对于他三叔要分出去，他心中很是不舍。 如果不是知道，他爹就他一个儿子，他也想跟着分出去帮他三叔。 他现在虽然没去镇上的私塾，但也在家里，由他爹亲自教导。 往后，他也是要下场科考的…… 第52章 不敢擅自做主 第052章不敢擅自做主 “三叔，你能不经商吗？这个可以给族里的其他人做，咱们一家还像现在这样好好的，不行吗？” 甄志平看出他眼底的不舍，心里也撕扯的厉害。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和爹娘分家。只是他想让族人和家人乃至他自己，过得更好。 如今甜甜新生，意味着他们甄氏一族新生，往后也不会在莫名其妙的倒霉。 这是个机遇，他不想错过！ 族里也不是没有合适的人选，而是他觉得，自己比其他人更适合罢了。 士农工商，虽然商人在末位，但不可否认，商人的日子也是过得要比寻常人舒坦，特别是那种上头有人护着的商人。 农排在第二位，像他们村连吃都要吃不饱，更别说娶媳妇什么的，问问他们羡不羡慕人家商人过得好的？ 想必村里人都会说羡慕。 大伙儿不求大富大贵，但求吃得饱穿的暖就行。 可如今这些对于他们来说，都很奢侈！ “不行！我想赚更多得钱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多的是为了咱们这个家。阿城你往后也要科考，而你爹就算中举后，还得参加会试殿试。哪怕中了进士，到时候做官同样需要有财力支持，否则日子一样清贫。想要过得好，只能做个贪官。” 做一个清官，日子何其艰难？ 甄志平的话，除了甄甜之外，其他人的心皆是不好受。 不过他们都知道，这是大实话。 赶考的路费什么的，族里都包了，但总不能中进士后的一切费用，还要继续让族里掏？ 族里是可以给，但这前提是得顾到全族，最后给到他的又能有多少？ 他们族又不是什么大家族，小家族的资源有限，能给的多不到哪里去。 他若行商，除了给族里一部分外，自己的那部分还能自由分配。 文臣熬资历，就算他大哥最后考上状元，那也只是从六品坐起。 听说在京城，六品的官一抓一大把。宰相门前七品官，一个看门的都这样，他大哥六品还真算不了什么。 万一得罪了人，人家想弄他这种没背景的，简单得很！ 像他大哥这种，往后考上进士后，最好用钱疏通关系，之后谋个还过得去的地方做县令就行。 别因没钱打点，最后只能在京城中闲置一两年，就为等一个空缺。 且这个空缺还必定不是什么好地方…… 甄甜见她三哥说完话后，现场的气氛变得有些凝滞，当即表态道：“爹娘，大嫂，这事就这么定了。等大哥回来，我想他也会同意的！” 甄志安并不是那等迂腐之人，这点甄甜从在族长家里，就看得清楚。 对他们家来说，由她三哥来行商，那是最好不过！ 当然，这前提是她大哥有野心，想要走仕途，且一心往上爬。而不是等考上举人，就随便谋个县丞县蔚，往后就算官做得再好，政绩再能看，顶多也就一个四品地方官！ 男人不在，公婆又一直拿不定主意，柳氏哪里敢擅自做主。 “也不差那一时半刻，还是等你大哥回来后再议！” 第53章 路痴程度 第053章路痴程度 “也行！” 总归他大哥都要知道，他相信他大哥也会同意的。 只要他们都是为了以后，分家就是最好的选择！ 甄甜：“三哥，和你商量个事呗！” “嗯，什么事你说！” “牧公子今晚和你住成不？族长给他分配的暂住房子在村尾，就那个只有一间屋子的家。那里现在什么都没有，本来我是想给他先找个地方，凑合住一晚的。因刚哥欠钱的事，就给耽搁了。这会儿天色已黑，那屋子都没收拾，根本没法子住人。” 柳氏闻言，猛然拍了下自己的脑门，这才反应过来，她之前还琢磨着，不管牧丞住哪，趁天色黑下来之前，去帮忙收拾来着，结果给忘了！ 尤氏这时开口，直接道：“甜甜的屋子大，今晚我去甜甜屋子歇一宿，阿城你和你阿爷睡。志平，你现在去喊牧公子。” 不管他们家分不分，那牧公子明天用不用陪甜甜去镇上，他们家理应都得把人照顾好才行。 人家初来乍到，往后还得在他们家吃喝，他们可不能把人给怠慢了。 晚上他们吃的肉，都还是人家猎的！ “好！” 甄志平依旧有些不大待见牧丞，因甄甜的缘故，他对外面的男的，都心存防备，就怕他们对她见色起意。 不过目前为止，牧丞的表现，他还算满意。 至少甄甜嘴里说得，关于牧丞说解决外人对她的观感办法，他十分赞同。 有些事宜早不宜迟，能早一天解决，就绝对不要拖到第二天。 谁知道，这期间会不会有什么他们始料未及的变故？ 甄志安回来的时候，牧丞也恰好跟着甄志平过来。 甄甜之前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这会儿将空间让出来，让他们去谈。 按理这本和牧丞没关系，他应该避开的。 但是甄甜却刻意叫他留下，参与其中。 一则，他出自京城，甄甜相信他是有真才实学，她大哥自己是文人，也敬重文人，他说的话应该听得进去。 二来，她需要他将利弊分析给她大哥听，叫他知晓，怎样做对自家和家族，才是最好。 最后，她需要他将应对之策，亲自告诉她大哥，并且商量一个详细的方案来！ 当然，她也是有心叫他与她三哥多接触，告诉他一些关于京城的事。 她三哥为人聪明，情商也高，只要眼界开阔后，对他往后做生意，极其有利。 至于牧丞会不会如她所想那样的帮她家，她想应该会的！ 一个被家族扔出来历练的路痴，只要够聪明，就该知道怎么选择对他最有利。 目前他只要证明自己的文采，且分析一下利弊，在给个解决之道，顺带与她三哥说说京城是个什么情况就行。 对他没有丝毫的影响，却能卖个大人情给她家，往后他在这个村立足还有个依靠…… 如果他不是个路痴，那她还不会这么放心！ 要说甄甜是怎么确认他路痴程度的，那就要属她三哥出去找人的时间了。 甄家村并不大，从她家到村尾，一个来回也就两刻钟的事。 结果，她三哥出去整整半个时辰，才回来！ 第54章 长成一个大姑娘 第054章长成一个大姑娘 这要不是说，他在村里迷路，他三哥找了许久才找到人，她都不相信！ 分明白日去村尾的时候，她还特意指着地方，告诉他该如何确认。 而他人聪慧，也说有记下周边房子的大概。 结果呢，不过是天色没那么亮堂，他就彻底晕乎了。 想必他从她家出去后，就开始分不清哪和哪了？ 她三哥找到他的时候，他不是在村里到处问路，就是在哪乱窜？ 尤氏有话和甄甜说，因此今晚让甄蜜回她爹娘的房间去睡。 她一洗漱完，进屋就坐到甄甜旁边，将她抱靠在怀中，伸手温柔地摸着她的头。 “不知不觉，娘的甜甜都长成一个大姑娘了！” 尤氏只要一想到，自己捧在手中的姑娘，今后要和她分家过，心里难受的不行。 村里人都说，如果不是甜甜的出生，她也活不到如今这个岁数。 她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的！ 她从嫁到甄家村开始，就见过不知道多少原本身子好好的媳妇，结果纷纷在她们家男人三十左右，莫名其妙就死掉。 不是突发疾病死，就是劳累死，再不然就是洗衣服，都能跌入河中，磕破脑子流血致死…… 总之，那些死法有多么令人匪夷所思，就有多么令人担忧。 好在这一切，都在她生下甜甜之后变了。 村里陆陆续续有姑娘出生，哪怕少，也比之前没有来得好。 再来是那些那些厄运，也在减少。 最最明显的，村里的汉子在而立之年过后，再也不会变成鳏夫，也没见哪家媳妇，突然没了！ 族老说，她肚子争气，给族里生了个福娃娃。 然而她却比谁都清楚，不是她肚子争气的问题，而是这样的福娃娃，选择了她当娘！ 她的甜甜，出生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 她特别的白，还特别的干净。 她在肚子里没有胎便，头顶也没有胎垢。 她小小一团人，在月子里还看不清楚时，见人就爱笑，且不管怎么晒，都晒不黑。 以前她像是少了一个魂，人没那么机灵，但骨子里很多行为都是下意识的。 打小开始，她就晓得疼甄诚和甄蜜，有好吃的，都要留着给他们一起尝尝。 她的甜甜如今说是新生，怕是老天爷将她那残缺的一魄给送回来了？ 她那么乖巧可人的姑娘，好端端的居然被人给盯上了，也不知往后族里还能不能庇佑得了她！ 尤氏担忧甄甜，并不是没有由来。 在她还是个姑娘时，就见过一户农家人中有个漂亮的姑娘，被那些恶霸强抢去做妾的事。 那漂亮姑娘家里也疼她，为此还和那恶霸拼命，奈何根本打不过恶霸的那些打手。 去衙门状告，结果衙门和恶霸勾结在一起，说他这是诬告。 最后漂亮姑娘的家人，纷纷被人打了一顿板子，只剩下半条命回去。 漂亮姑娘的家人没医治，一是手头银钱有限，二是医馆被恶霸威胁过，不准给他们治疗，最后等回到家后，伤情加重，最后没托几天就死了。 结果呢，那漂亮姑娘也不知道是怎么知道的，刺激过大以至于当晚直接放火烧屋。 第55章 头冒黑线 第055章头冒黑线 要是能在那场火海中，把恶霸烧死也就算了，偏生祸害遗千年！ 恶霸丁点事都没有，反倒是那漂亮姑娘把自己烧了个半死。 那恶霸见她美貌不在，人又要死不活的，还把他的院子烧了一座，一气之下，直接叫人把她扒了衣服，扔到大街上。 原本好好的一个姑娘，面容烧毁了，家人几乎死绝，整个人也不知是不是刺激过大，最后疯疯癫癫的。 后来听说，她被他们那得乞丐给捡走。没过多久，就听说她伤势过重（烧伤），最后死了。 这个事她印象太过深刻，以至于这么多年，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甜甜的模样随着年岁的增长，越来越俊俏。 以前一直被族里护的好好的，她就算午夜梦回之际会担心下，但最后都告诉自己，没事的，别担心，他们村不会有外人，而族里也会护着她，不会叫她出事的。 然而现在甜甜一样没出去，却照样被盯上了。 那些人连人都没见过，就开始设计。 她好怕，怕甜甜如她记忆中的那个姑娘一样，结局那样凄凉。 听闻那姑娘死后，连个收尸的都没有，最后直接被扔到乱葬岗让野狗给啃了！ 他们甄氏一族都是无权无势的老百姓，要真是被有权势的人盯上，怕结局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个处里不好，就算接下来有盘缠给志安去赶考，怕是也要出事。 只有毁了志安，甄氏一族起不来，他们才更容易得到甜甜！ 甄甜根本不知道她娘心中所想，她见她娘莫名感伤，就反过来坐直身子，张开双手抱着她道：“娘，你都一天天老了，我总归是要长大。不过我不管是小姑娘，大姑娘还是老姑娘，反正都是娘的女儿不是？” 尤氏心中酸涩了许久，在点点头后，道：“甜甜，咱家就不能不分家吗？” 甄甜精神一振就知道重点来了，当即回道：“是可以不分家，只是这样往后我大哥走仕途，不会那么顺畅，而我三哥也不知道要等到何时，才能娶到媳妇。至于阿城，怕得等大哥考上举人再说。至于大哥，我估摸得等三年后才能考。” 她说着，见她娘有在认真听，且反应也没之前在堂屋时那么激烈，就耐心的解释道：“娘，我知道你舍不得就这样让三哥分出去，可是这是三哥自己愿意的，且也是目前最好的选择。至于我，你也别担心，我跟着三哥也是有自己的想法，总之不会乱来就是！” 尤氏依旧过不了心中那道坎，有些没好气的点了点甄甜的脑门：“你一个姑娘家，有什么自己的想法？你大哥往后是个官，你跟着他，日后见的人都不一样，亲事也更好谈一些。” 甄甜一听亲事，忍不住头冒黑线。 根据蜜儿那了解到的消息，她，嗯，就是原主是六月初六出生的，要过两个来月她才十四岁。 现在说亲事，是不是早了点？ 她还未成年，正是个青春美少女呢，怎么会想进婚姻这个坟墓？ 第56章 到时娶夫不外嫁 第056章到时娶夫不外嫁 若是将来遇到的对象好还行，不好的话，要她大半辈子面对那些柴米油盐，或者被困在后宅中，她才不愿意。 “娘，问你个事呗！” “嗯？” “蜜儿说，我是咱族里的气运所在，这事是真的吗？” “嗯，以前那个亲口大师说的，后来你出生后，也见证了。咱族里，打从你出生后才转运的。” 甄甜眼珠子一转，直接回道：“既然这样，那娘你觉得，族里会让我嫁人吗？嗯，就是外嫁！” 族里人对她好，除了她是甄氏一族那么多年来，头一个女孩外，估计最重要的原因，估摸是她和族人的利益息息相关？ 既然如此，那他们还会让她嫁人吗？不怕她一嫁人，直接带走族里的气运？ 尤氏从未想过这些，这猛然间听甄甜提起，她才反应过来。 是了，以族里对甜甜的看重，还会让她嫁人吗？要是她带走族里的气运，那又该怎么办？ 想到这，尤氏有些坐不住。 甜甜是个姑娘家，年纪大了，总归要嫁人的，不可能让她一辈子孤身一人。 这样的话，族里对她再好又有什么用？ 往后余生几十年，她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且孤零零的，对她又是何其残忍？ 不成，这事必须得弄清楚先，不然她睡不着。 这般想着，尤氏急匆匆的去找甄大川。 甄大川这会儿还在想分家的事，也想知道两个儿子谈的如何。 猛然见到尤氏一脸急色，还不等他开口，就听她道：“他爹，甜甜年纪不小了，等及笈后，她得亲事是我们自己做主，还是族里安排？” 尤氏不敢直接说，族里是不是打算把甄甜留下，让她一辈子无儿无女孤身一人。 又怕族里说到时候给她过继个孩子之类的。 这些，都不是她愿意见到的。 她得孩子，男儿那么大娶不到媳妇，是家里穷没办法。 甜甜是个姑娘不一样，压根就不愁嫁，她不想那么自私。 同姓不通婚，甜甜不可能嫁给同村同族的人，如此可不就是要她孤身终老吗？ 甄大川没想到尤氏会问这问题，见她眼底急切，便道：“这个族里在甜甜出生时，就讨论过。族老们一致决定，甜甜到时候招夫不外嫁！” 甜甜事关族里的运势，族老们肯定不会让她外嫁的。 只是她到时候年纪大了，也不能不嫁人，不然太过没人性，也怕甜甜对族里寒心不保佑族里人，因此族老们经过一番协商，决定她年纪一到，该成亲就成亲。 不外嫁，但可以娶夫。 到时候她成亲娶夫的所有花销，由族里出。 这事之前尤氏没注意，他又觉得反正甜甜都在跟前，不外嫁他还放心，也就没说了。 虽说这世间男儿入赘的少，但也不代表没有。 甜甜貌美，性格好，族里人又对她呵护，应该不愁！ 尤氏怎么都没想到族里会这样安排，不过她仔细一想又觉得这样最好不过。 甜甜的容貌太惹眼，留在族里，有什么事族里人都会帮忙，总比她嫁到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家庭来的好！ 第58章 立女户 第058章立女户 甄甜闻言松了口气，有牧丞在，他们又没意见的带她去镇上，应该模样算过得去。 突然她想到什么，又忙转头看向牛车周遭。 甄蜜不愧是了解她的人，见她这样就知道她在找什么。 “小姑，这次出来，牧公子让我帮忙带了你做的那些果酱，还有昨天按照小姑你说的，把那雪耳烘干后，也带来了。” 牧公子说，这些东西都卖得上价格！ 不拘是稀有的雪耳，还是小姑做的果酱。 族里现在穷得很，她爹赶考的盘缠都还没有。 如果这些真的能够卖的上价，那她爹的盘缠，兴许就不用愁了。 等到族里把刚叔欠的银子还了，她爹能够去赶考。 待她爹中举后，那族里的人头税也就不必担心了！ “那就好！” 甄甜松一口气，这些都是她想换钱用的东西，要是果酱能够卖钱的话，那回去她就加大量的做。 至于昨天抬回去的银耳枯木，她倒是不愁。 现阶段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培育，只能交代她娘和大嫂，看着往上面洒水，另外注意下温度。 甄志平见她这会儿精神还不错，就道：“甜甜，你确定要跟我一起分出去吗？一旦分出来，往后想要再转回大哥的户籍下就难了！” 他们这次分家，往后他和他大哥就是两个阶层。 一个是走仕途，是当官的。而他是商人，要被瞧不起。 甜甜她其实能跟大哥是最好，对她只有利，没有害。 若是跟了他，往后也就是个商女。 商女，想要嫁给有功名或者当官的人，何其的难。 被瞧不起不说，往往连个正妻都没得当，顶多也就是个妾！ 照他说，甜甜真没这个必要。 她若是不放心他，大可跟他住就是，也不一定非得把户籍都迁过来！ “我不在乎这些，分！” 甄蜜见她小姑满不在乎的样子，心下直摇头。 她小姑还是把事给想的太简单了，幸好她出来之前，刚好听到她爹娘在说这事。 她爹的意思，今日会把分家的事情和族长与村长说清楚。 然后趁着她小姑去县城之际，让村长和族长把这分家户籍给办妥。 不过不是把她小姑归为她三叔这个商人的户籍，而是给她当独立户。 听她爹说，小姑以后是要娶夫的，立了女户，往后就可以当家做主！ 还说小姑是爹的亲妹妹，女户比商户要强得多。 至于有了女户，是否和她三叔住，那完全不受影响！ 甄甜并不知道这些，甚至连昨晚参与讨论的牧丞都不清楚。 此刻她在说完这话后，将目光放在官道两侧。 牛车晃晃悠悠，一路赶紧赶慢，总算是到了县城。 她抬头看向县城门口，就见白石县三个大字赫然出现在那，看起来极为威严。 说来甄氏一族特别有远见，家家户户不管男女，多多少少都识点字。 哪怕单纯到有些天真单纯到傻的原主，也一样。 一行人把牛车一停，交了钱进城门后，就听甄志平道：“跟我走！” 今日到县城的一切行动，以他为主，这是昨天牧丞交代过的。 第59章 煽情的表演 第059章煽情的表演 最初牧丞是想甄志安跟着一起来的，如此他也好实行他的计划。 结果得知甄志安不来，就想着把这雪耳卖给酒楼或者富贵人家的。 后来想想此行的目的，在询问过县令王大人的家境后，就决定让甄志平带人过来，直接去府衙这边推销。 如果顺利的话，还能让县令夫人知道甄甜这么一号人。 只要她吃雪耳，就会想起这些来源，同时也清楚卖雪耳是人是这次生员甄志平的妹妹。 她之所以卖这个，是因为他们家穷，甄志平没有赶考的盘缠。 为了给他凑路费，他们全家上山找值钱的东西。 如今这点雪耳，是他们家拿命换来的。 只待卖出后，得来的银子给他当路费。 听闻王大人对他妻子极为敬重，王夫人若是吃的时候，与他提起这事，只要这个王大人看过甜甜的画像，那就会多嘴问一句，是不是真的很漂亮。 不是牧丞多心，而是他觉得关于甜甜这件事，就算没有王大人的手笔在，那他的师爷多半也有份。 这事，还真不是几个有点小权势的公子哥儿设计的。 搞不好，是某些人为了能够给自己谋利，想利用貌美的甜甜达到自己的目的。 比如像他知道的那样，京城里的谁谁，收到下面什么人送来的美人之类…… 甜甜现在这穿着，这容貌，普通到仍在大街上，都找不出来。 他不相信那王夫人见过之后，还能觉得她美。 等那王大人知道后，他或者他下面的人还会蠢蠢欲动。 谁给人家送女人，会送给普通到极点的村姑？ 王夫人见一次，不说其实也没太大影响，就等着明日或者过几天等把银子还了后，让甄志安带着她去县学走一趟，就能够完美将这事传开。 就牧丞所了解，那些书院里念书的人，自诩是风流才子的颇多，那些人爱美人。 面对一个其貌不扬的村姑，要是还能夸口说她是个美人的话，那才叫笑话！ 等到一行人靠近王大人府侧门后，牧丞躲到一旁，由着甄志平兄妹带着甄蜜去敲门。 如他所预料那样，门一开，甄志平亮出雪耳，说要卖这东西后，便有人迎了他们进去。 因雪耳特殊，这次采买王夫人是亲自接见。 一切都如牧丞所料想那样，王夫人在看过雪耳过后，就询问这东西的由来。 甄甜聪明，现代那些煽情的故事和电视都没少接触过，当即开始发挥她的表演。 先是说了自己是谁谁的家人，这次大哥考中秀才的名次不低，想着打铁趁热考乡试。 奈何家里穷，她爹娘老了，地里刨食又赚不了几文钱。 为了凑足路费，她嫂子就带着他们去山上找东西。 他们在发现这些雪耳的时候，附近刚好有野猪出没。 为了采摘这些，她嫂子和三哥还被野猪追赶滚下山坡，差点因此丧生。 现在她三哥人没事，就是后脑勺磕了个大包，而她嫂子还躺在床上。 他们卖这个除了想凑路费外，还想给她嫂子抓药。 第60章 发好人卡 第060章发好人卡 奈何她嫂子怕钱不够，自己咬牙说不准给抓药，要是敢浪费钱，她就上吊之类的。 甄甜说到动情处，把自己都感动得忍不住跟着抽噎起来。 她这一哭，可把被她气氛烘托到也红着眼眶的甄蜜吓一跳。 她忙借着说小姑你别哭，帮忙擦泪的功夫，将手中留着以防万一的黑面抹到她的眼角处。 吓死她了，她小姑的脸上的妆容，是用黑面抹的，其中还在鼻尖附近，用尘土点了些许雀斑。 原本看起来很是自然，要是被泪水刷洗过，那才叫坏事。 甄甜感觉到甄蜜往自己脸上抹东西，吓得一个激灵，瞬间回了神。 她都差点忘了自己现在的装扮，这古代可是没有什么防水的化妆品。 好在原主这身子，肌肤极好，犹如婴儿一般细嫩，脸上的皮肤中性，就算时间久了，t字部位也不会出油。 她还记得蜜儿和她说，她的眉毛被用炭加粗了点。 还有她的脸抹了些黑面，另外用尘土点了些许雀斑。 除此之外，还用她娘珍藏多年的胭脂，把嘴巴涂大了不少。 甄甜完全可以想象，她现在的形象有多么的奇怪。 奈何没有镜子，她根本看不见自己是何等模样。 不过瞧着这王夫人对她那打量中带着轻视又带同情，就可以看出来，她现在真不咋地。 不说是无盐女，总之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王夫人原本是本着谨慎的态度，才询问这些雪耳的由来，哪知道居然问出一个大消息来。 由于甄家村太特殊了，她也有所耳闻。 就在不久之前，她压根都不知道甄甜这么一号人物，谁知突然听闻，她容貌美如天仙，这才引起她的好奇。 谁知都还没等她遣人去确认，这位众夫人口中的天仙之人，就出现在她跟前。 这，就是天仙？ 也不知是谁传出来的，眼睛没问题？ 这种人在大街上一抓一大把，哪里看出她好看了？ 他们王府随便一个三等丫头，都不知道比她好看多少！ “王夫人？” 甄甜见自己自我感动了许久，周围的人要么眼眶发红，要么眼底露出同情之色，而眼前的王夫人却无动于衷，心下忍不住咯噔了一声。 难道她演过头了？又或者她演技不行，人家只当笑话在看？ 王夫人回过神来，怜悯地看了她一眼，之后叹息一声，有些略带施舍道：“这雪耳质地不错，既然你大哥是今年的生员，又等着银子做盘缠，我也不好压你价格。这样，这些十两银子我全要了！” 甄蜜和甄志安一听十两银子，双眸一亮，纷纷看向甄甜。 这银子，也是在牧丞的预料范围之内。 来之前，牧丞看过他们的雪耳量，就说过在他们这种小地方，这点雪耳，差不多能卖十两。 多了，人家不愿意出。少了，他们不划算！ 甄甜也不知道划不划算，不过看站在她旁边的蜜儿没反应，就开始发好人卡，语带感激道：“谢谢王夫人，您心地仁慈，真是个大好人！” 第61章 你给还是不给 第061章你给还是不给？ 王夫人没说话，示意他们把东西留下，之后让身边的大丫头带他们下去领银子。 等到甄甜一走，就见王夫人眉头一皱，侧身对身旁的嬷嬷道：“去看看老爷在何处！” 等那嬷嬷走后，又招了个小厮过来：“去盯着方才那几个人，主要确认下刚才那姑娘叫什么名。” “是！” 等人都走后，王夫人便盯着跟前的雪耳，陷入深思。 如果那姑娘真的不是画像上之人，怕他们还得另外找个…… 不过画像上的人，是真的吗？ 这乡下之地，当真有那等绝色女子？ 莫不是那甄志安自己臆想出来的？ 甄甜并不知道王夫人的心思，更是不清楚她安排得那些事。 这会儿她将刚到手的十两银子，塞到她三哥手中，之后牵着蜜儿，脚步雀跃地往外走。 “小姑，咱不把果酱一起卖给他们吗？” 甄蜜看王夫人出手大方，给钱也爽快，就有些想把果酱一起卖了。 甄甜果断摇摇头：“不可！贪多嚼不烂，从这里赚十两就好了，果酱咱另外想办法。” 甄蜜有些不明白，眼底带着疑惑，“什么意思，我没听明白！” 甄甜下意识左右看了看，之后努力压低声音，道：“我看那王夫人也不是什么大方的人，她给十两银子，是有同情的意思在。另外，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咱还是趁早离开得好！” 甄蜜听到这，眨了眨眼，当即话也不说，反手拉着甜甜的手，疾步往外走。 一行人出来后，快速来到之前和牧丞约好想见的地方。 “如何？” 牧丞见到甄甜一脸轻松，就知晓东西应该是卖出去了，不过还是象征性地问了一句。 甄甜朝他灿烂地笑了一下，紧接着用眼神示意他稍后再说。 等到一行人出了王府的方圆一里以外后，她才轻声将方才在王府的事说了一遍。 牧丞没在意甄甜之前说的那些，他的注意力在她和甄蜜说得那些话上。 闻言道：“你说得对，那果酱确实不宜再卖给王府，不过不是咱们贪多嚼不烂，而是你这果酱确实做得不错，往后你们要自己行商，秘方需得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现下你若拿出卖给王府的话，那王夫人当场说自己喜欢那些果酱，并且暗示你想要秘方的话，你给还是不给？” 给了，就是他们的重大损失，往后少一门赚钱的手艺。 不给，那就是明显地得罪王夫人，也就是把王大人给得罪了！ 别说什么回头寻个理由，委婉拒绝之类的。 人家既然都开口暗示要了，那只要结果。 如此，他们给还是不给，就一个字或两个字的问题！ 甄甜还没往这方面想，在听到牧丞的话后，这才反应过来。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和那些权势作对，他们吃不了兜子走。 人家要，他们就算在不愿，也得双手捧着奉上！ 除非她大哥考上举人，如此她家也跟着改换门楣，那么那些人会有所顾忌！ 而她三哥行商，很多事也会方便许多。 第62章 必须掌握的技巧 第062章必须掌握的技巧 “那按你说，咱们的果酱，现在该怎么办？” 一时间，甄甜有些没主意。 这古代等级森严，分得太清楚。 现下他们是人“关照”的重点对象，兴许一举一动都在人的监视下。 她若出手卖果酱的话，是不是不太好？ “已经出了王府，该如何就如何，不用太过在意。” 牧丞怕她不明白，详细解释道：“当面暗示要和之后遣人要，是两回事。到时候咱不给，可以推说是族里的东西，咱做不了主，要问过族人的意思。又或者可以给王大人戴高帽，说他是个好官，肯定不会与民夺利，定然是下面的人背主，打着他的名义谋夺好处等等。倘若你在王府里，那就不同了，那时你代表的就是甄氏族人，且人家是当面要，你不给不行。” 甄甜一听到，就知道他的意思，当即表示道：“不用顾忌的话，那咱现在去酒楼？” 牧丞说的话，甄志平和甄蜜都听进去了，这会儿闻言目光齐刷刷看向他。 “你想卖给酒楼？” “嗯！你觉得呢？” 这果酱用来泡甜水或者做糕点都不错，如果想卖得上价的话，卖给糕点铺是最好不过。 但甜甜想卖给酒楼，难不成是想和之前山上一样，用来刷那些烧烤之物？ 酒楼里也会做那些，但少。论价的话，应该没有糕点铺来得高！ “依我之见，还是卖给糕点铺会比较好！” 当做那些糕点的夹心，想来味道会更好，更受那些老幼或者大家女眷的喜爱。 甄甜犹豫了一下，之后看向甄志平：“三哥，你知道县城生意最好的糕点铺是哪几家吗？” 这个甄志平自然知道，因此点点头，“知道，随我来！” 白石县最好的糕点铺有两家，这两家的背后其实是一个主人，只不过不是分店，也不是开在同一处。 一家价格贵，做出来的糕点精致且花样多，卖给县城里的富贵人家。 说白了，就是走高档路线。 另外一家，糕点种类繁多，价格便宜，走得是平民路线，相对的，做出来的糕点没有那么精致。 但是总体而言，又要比县城的其他家糕点，味道好上不少。 甄志平带甄甜来得，就是那家平民化的糕点铺子。 这糕点铺的名字也比较通俗化，名唤美味糕点铺。 这次甄甜没出面，而是依照牧丞的吩咐，让甄志平自己去。 他既然要行商，讨价还价，这是行商之人必须得掌握的技巧之一。 甄志平望着那些果酱时，眼底先是露出一丝犹豫，之后很快就坚定下来。 紧接着深呼吸一口气，又在问过甄甜成本后，自己在心里盘算了一番，这才抬脚朝美味糕点铺而去。 此时已是巳时中，天越来越热，甄甜和甄蜜与牧丞，没跟他一起，而是寻了一处能看见美味糕点铺子前的动静，但又能遮阳的地方站定。 “牧公子，你觉得我那些果酱，一罐卖多少合适？” 这次他们带来的果酱有三坛，一坛大概有五六斤的样子。 “一坛的本钱，大概是多少？” 第63章 倒吸一口气 第063章倒吸一口气 按照甄甜的做法，其实每坛的本钱并不高。 这主要是山泡不用银子买，另外人工都是自家人。 就连糖或蜂蜜，也是族里拿来的。 真要算钱的话，估计也就坛子钱了。 想到这，她眼眸一转，道：“不然牧公子你帮我算算？” 牧丞：“…” 甄甜见他无语，就朝他讨好地笑笑后，这才开始算。 “目前我做的果酱是山泡熬做的，不过山泡都是村民们送我的，另外就是用到了蜂蜜和糖，具体用了多少我没算，就是在熬煮时自己尝了在添加。而糖和蜂蜜，都是村民那边得知我要，给送的。有多少，我没去记，所以我也不大清楚。另外就是坛子了，这个便宜。别看那么大一个坛子，其实我娘买的时候，一个也就十几文。” 牧丞“…”此时他已不知道该说啥。 合着她做了那么多果酱，自己就出了点人力，外加三个坛子？ 这甄氏一族对她，是不是太特殊了点？ 山泡给送，糖和蜂蜜也给送。 就他看见的那些果酱，要说没有个几十斤的山泡，他都不待信的。 山泡他在书上看到过，也知道是何物。 这次出来，他可是做足了准备，之前他在山上还摘吃过。 山泡本身不压称，空心的一斤看起来一大堆。 就那三坛子，完全可以想象到底用了多少。 “人工得算费用！这样，我来算，你且听听，若是不对，你只管纠正。 “好！” “山泡这东西山上多，不值钱。但那些帮你的村民，是不是得给他能算人工得钱。不管多少人，你算算一个人一天算两文钱，不贵？” “嗯！”都可以说非常便宜了。 虽然给她摘的多数都是同村的小伙伴们，但人工钱得算。 至于她回头给了，人家要不要又是另外一回事！ “我大概给你算了一下，那么多山泡，大概前后用二十个人，不多？” 甄甜连忙点点头，这当然不多了，全村那么多人可以说家家户户多多少少都送了，怎么都不止那些。 “二十人，就是四十文。另外糖和蜂蜜，我约莫算五十文。如此加起来是九十文，另外还坛子和你自己的人工费，柴火费等等。我算了算，全部加起来得小二百文。” “那一坛卖二百文？” 二百文一坛，合着带来的可以卖个六百文了。刨除坛子钱和准备分给小伙伴们的钱外，他们赚得可以说暴利了。 就是不知道她三哥会谈到多少，人家又愿不愿意。 就蜜儿之前和她说的，她三哥他们出去打短工，回来后，带回的银子平均下，也就一天两三文的样子。 一个月能余下百八十文，都算很节约了！ 牧丞听到她说一坛二百文时，深深看她一眼，之后面无表情道：“你们这果酱着实不错，按我的意思，一坛至少得五百文，便是一两一坛也说的过去！” 一旁的甄蜜眼睛盯着远处她三叔那，耳朵却将她小姑和牧丞的对话听得一字不落。 当听到牧丞说一坛一两时，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第66章 自有成算 第066章自有成算 说着，她脸上露出忧愁之色，“你爹赶考的盘缠还没着落，我哪好厚颜只顾自己？等你爹考上举人，家里宽裕了，我要什么没有？” 按照之前牧丞的预计，甄甜应该是个被宠坏，刁蛮任性的姑娘。 可惜她在王府时，演得太过了，把自己活生生立成一个一心为兄嫂着相的小姑子。 这会儿甄蜜喊她去买布做衣服，她也只能顺着之前立得人设走下去。 她不知道盯梢他们的是什么人，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小心谨慎些为好。 免得在王夫人面前一个样，出来又另外一个样，谁知道这事最后会不会传到那王夫人的耳里。 不过她也琢磨了，她这么一个一心为兄长好的妹子，那么她大哥疼她也是理所当然的。 那画像也就解释得通，她在她大哥眼里，就是那么漂亮到如天仙的人！ 甄蜜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倒是甄甜借机又回头，向正朝这边而来的甄志平挥挥手，大声喊道：“三哥，这里！” 甄志平原本欢欢喜喜的从糕点铺出来，还没等他走到，就见甄甜等三人转身准备走，一时间还有些蒙圈。 这是咋回事？ 还没等他想明白，又见甄甜回头朝他挥手，这才有继续露出灿烂地笑意。 等到他走近后，就听甄甜悄声道：“三哥，牧公子说有人盯着咱！你先不要声张，他说稍后想法子帮忙看看，到底是什么人。” 甄志平闻言，整个人都警惕起来，若不是怕打草惊蛇，他都忍不住想看看，对方到底躲在何处，又是什么人。 “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做？” “该怎样就怎样，咱当做不知道这回事！” 好像也只能这样了，他们就算把人抓出来又如何？ 人家也没把他们怎么着，告也没用。 打一顿的话，还得看人家背后的人，是不是他们得罪的起！ 这一刻，甄志平是前所未有的丧气。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这样力不从心。 如果这会儿有人想对甜甜做什么，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却什么都做不了。 这种感觉，就算是昨天知道甜甜被人盯上时，都没有过。 等到四人走了一段距离后，牧丞觉得那股被人盯梢感觉还在。 当即脚步一顿，看向甄甜道：“甄姑娘，你去前面的陈家杂货肆等我，两刻钟后我若还未回来，劳烦你找找。” 甄甜点点头，目光中带着些担忧。 遇到这种情况，他要不是个路痴，那还好。 偏生在这陌生的地方，他方向感不好，不会出事？ 这般想着，在牧丞转脚准备离开时，她轻声道：“你自己悠着点，以安全为先！” 牧丞没说话，只是垂着的手，冲着她的方向摇了摇，似乎再说，不必担心，他自有成算！ 甄甜三人进了陈家杂货肆后，也没心情低声交流，刚才那些果酱到底卖了多少。 他们心事重重，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 许是气氛太过压抑，甄志平有些受不了，忍不住道：“甜甜，你和蜜儿在这看看都要买什么，我去粮铺看看。” 第67章 打探情况 第067章打探情况 现在新粮食刚种下没多久，大伙儿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只能靠野菜度日。 甄大川家如往年一样，并没有多少口粮。 甄志平心疼甄甜，就打算买些回去。 眼下牧丞付了伙食费（给了野物）跟着他们家吃喝，他们也不好总叫人吃野菜饼子。 好在雪耳卖得银子还算可观，而果酱也出乎意料得好。 他打算粗粮和细粮都买些，不拘是为了甜甜还是牧丞。 甄甜其实除了知道要买坛子外，还真不知道得买些什么。 好在甄蜜总是在厨房里帮忙，知道家里都缺少什么，因此两人边逛边讨论。 等到她们将需要买的东西，都准备齐了后，甄志平也回来了。 “都买好了？” “嗯，好了！” 甄甜话落，突然想起族里的额规矩，就道：“三哥，咱们和族里的钱，怎么分？” 这次不说别的，就是卖银耳都有十两银子，还不包括果酱，就不知道怎么交钱了。 “以前打短工的老规矩，扣除日常花销外，自己留三，给族里七。但往常家里卖粮食和鸡蛋菌菇之类的，不必向族里交。” 甄甜一听是三七分，也就放心了。 他们买的东西，应该要不了三两银子。 “三哥，你去哪了，有没有看见牧公子？” 甄志平摇摇头，“没看见人！我买了些粮食，另外还有些肉骨头。牧公子在家里住，咱家的伙食，怎么都得过得去。” “是这个理！咱在等等，要是一会儿牧公子还没回来，咱再去找找。” 路痴实在伤不起！ 他头一次来这镇上，都还分不清哪和哪，又怎会找得到地方。 看来多半都是需要他们稍后去找人。 甄甜有些低估牧丞了，在她说完这话后没多久的功夫，他就找了过来。 甄甜看到他的时候，还忍不住瞪大眼睛，“你居然没迷路？” 牧丞有些好气又好笑，当即解释道：“白石酒楼就在这杂货肆不远处，那酒楼多明显，一路问问都知道。找到酒楼，这杂货肆自然也能找过来。” 甄甜还真不知道这附近的酒楼，刚才一路过来时，她心事重重，压根没看街道两旁。 如果有标志性建筑的话，在这大白天确实好找。 甄志平想问情况，却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当即表示道：“这会儿也午时了，咱先找个摊子吃点东西再回去。有什么话，等回去再说！” “好！” 甄甜觉得刚好借此机会，看看县里的各行生意情况。 等甄志平把买的东西付了钱，出了杂货肆后，没多久，就找了家生意看起来不错的面摊。 这里一碗素面两文钱，甄甜原本还饱含期待，等到面条入口后，心下有些后悔。 就这还两文钱，在她看起来真的好贵。 这面条一看就是粗粮做的，粗粮一斤才三四文。 说是素面，其实就是用白水煮开，之后往里面扔了一片青菜，就连盐都舍不得放，寡淡得很。 甄甜随意吃了两口，实在吃不下去。 “三哥，这面太多了，我吃不完，分你一半成不？” 第68章 我可以找你们搭伙吗 第068章我可以找你们搭伙吗？ 甄志平是男人，肚子长期缺油水，胃口肯定要大。 像桌上装素面的碗，他一个人敞开肚子的话，可以吃四五碗。 “好！” 他吃得快，甄甜才吃了几小口的功夫，他碗中的面条已经下去了大半。 这会儿甄甜直接把他的碗填满，自己的碗也就剩下那么一小口。 一旁正埋头苦吃的甄蜜，知道她小姑的食量。 抬头见状，以为她小姑心疼三叔吃不饱，所以才这样，便端起自己的碗道：“小姑吃我的，我也吃不完！” 其实她的饭量不错，这面在甄甜看来难吃，但在甄蜜这，却是难得的好吃食。 甄甜好不容易把面条让出去，见甄蜜要往她碗里扒，忙伸手捂住。 “别，我不太饿，吃这些就够了！” 甄蜜眉头轻蹙，转头看向她三叔，“可能小姑不太想吃这个，三叔要不一会儿给小姑买两包子。” 认真算起来，她小姑好像今年到现在，都没吃过包子，估摸是想吃，但又不好意思来着。 甄甜，“别，要吃的话，也是买面回家自己做。” 这县里的肉包子，她虽然没去打听，但一路过来也是很清楚。 一个包子三文钱，馒头是三个两文钱。 说到底，还是猪肉贵。 像这面摊，素面一碗两文钱，但荤面则是一碗五文钱。 而所谓的荤面，是用骨头汤熬的汤底，上门铺着薄薄一层肉。 说是薄薄一层，那都还是夸张的说法，其实也就是一小勺的肉沫罢了。 甄甜在得知肉贵的时候，有些心动。 她觉得他们甄家村完全可以让家家户户都养猪。 他们靠山，猪草也多，不怕猪吃不饱。 不过她只是有这想法，具体的还是得回去后，和族长他们商量。 对牧丞来说，这素面真的是难吃到了极点，若非怕肚子饿难捱，他都不想吃一口。 甄甜把面条让出去一大半，在他看来，是不想委屈了自己。 她的茶饭手艺应该相当了得，不然也不会是这略带嫌弃的表情。 想到甄甜要和甄志平分出去，他面都不想吃了，直接将筷子搁下道：“志平兄，你和甄姑娘要分出去的话，不知道住在何处？我可以找你们搭伙吗？” 甄志平和甄甜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在他们默认的观念里，他的吃喝是和老宅一起的。 “你想和我们搭伙？” 他会做饭，但是也仅限于熟了，可以吃。至于甜甜，那是在家里，厨房都不让进的人。 他想和他们一起搭伙，就不怕吃坏肚子？ “嗯，可以吗？” 牧丞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期待地看向甄甜。 甄甜见状，哪里还不晓得他的想法。 想说不行，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们接下来有求于人家的地方，还多着呢，哪能一边拒绝人家的请求，一边又要人家帮忙的。 她大哥还等着他辅导，另外就是关于她被人盯上的事，还得他多费点心帮忙一下。 往后她三哥行商的事，也需要他在人情世故上，给点见解…… 想到这些，她深呼吸一口气，之后颔首道：“自然是可以，只是若做出来的饭菜不合口味，到时还请你多多包涵！” 第69章 允诺 第069章允诺 “没关系，你怎么做，我怎么吃，我相信你！” 甄甜“…”我不相信我自己怎么办？ 甄志平见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就不好拒绝，只是道：“这事我们做不了主，得回去问问我爹娘！” 虽然他爹娘到时候可能有些许意见，但为了大哥，估计也会同意的。 说不好到时候会让他大嫂过来帮忙做饭，而他大哥也会去他那。 一是甜甜是个大姑娘，有大哥大嫂和三哥在，容易避嫌。 二是留给他大哥的时间不多了，能和牧丞就吃饭的时间，多讨论点算点。 这样也好，他今天买了不少粮食，到时候也不怕不够吃。 甄甜再次坐上牛车的时候，看着车上的东西，忍不住拉着甄蜜道：“蜜儿，这牛车是谁家的？村长还是族长？” 这都有座驾，看来村里人也不是全都是穷人，总有那么几个脑子灵活的。 甄蜜知道她小姑没了记忆，便回道：“这牛车是族里的，是这几年才置办的，以前村里一只牛都没有。这可是族里的大宝贝，平时都专人伺候。这也就小姑你要来镇上，我们才有这待遇，不然都是靠脚走路。我爹和刚叔，也就科考的时候能坐，其他时候想都别想。” 在她爹他们考上秀才前，村里人哪里有这牛金贵？ 也就村长偶有急事需外出，才能坐。 至于老族长，他年岁大了，更不可能外出。 在村里，又用不着！ “这牛很贵？” 猪肉都那么贵了，能当壮劳力使的牛，想来更贵。 “可不呢，当时族里可是整整花了十五两！” 坐在前头赶车的甄志平也听到她们这话，闻言道：“大哥昨天说，族里还是想让他今年去乡试。说要是还完刚哥欠的银子后，到了鬼月银子还不够盘缠的话，就把牛先卖了。咱甄氏一族需得起来，今年不考，还的等三年，谁也不知道这三年里会出什么事。只有大哥中举了，方能护着咱。” 甄志平这话外的意思，甄甜听懂了，合着就是怕她出事，所以族长想就算是卖牛，也得先紧着她大哥去科考。 她得容貌可以掩盖一时，却掩盖不了一世，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人发现，到时候又会如何。 今日出来，她不仅是脸，就是能露出肌肤的地方都被涂抹过了，包括双手。 若不细看，还当这是一双操劳过多的手。 黑黝黝的，长满了茧子。 不过这会儿许是时间久了，那颜色正在淡化，好在已经在回去的路上。 刚上牛车之前，蜜儿还借着替她擦汗的功夫，又在暗地里给她“补妆”。 等到四人回到甄家村，甄志平直接把牛车赶到老族长这边。 此时这里已经聚集了诸多人，大伙儿见甄甜准备下车，便纷纷伸手去扶她。 牛车一停定，就见甄志安一脸愧疚地看着甄志平，之后从袖兜中拿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这次分家，咱都知道是何缘故，志平你需知无论何时，你都是大哥的嫡亲弟弟，往后有什么事，只要不违法，我又能够办到的，你只管说。” 第70章 动员全族 第070章动员全族 “嗯，大哥我知道！” 甄志平说着，目光看向老族长和村长。 还没等他开口，就见他大哥又从袖兜中掏出另外一张纸递给甄甜。 “甜甜，大哥无能，活了一把岁数还护不住你，现在还要委屈你三哥。你说要和你三哥一起分出去，我和你嫂子都不想你入商户，就琢磨了下，找了点关系，给你立了女户。有了这个，往后你想住大哥或者你三哥家都行。” “女户？”甄甜从未往这方面想，不过还是下意识接过属于她自己的户籍。 这事她爹娘应该也知道，不然她大哥是不敢擅自做主的。 既然他们都是为了她好，也同意的话，那她也没什么好反对。 嗯，稍后问问牧丞，关于女户的事。 以前她在书上有看到过，听说女户特别不好立，似乎涉及到一些什么税啊之类的，总之各种好处。 甄志安见她没有抗议，心下微微松了口气，之后目光转向牛车上的东西。 “你们东西都卖了？” 他们出门的时候，他爹娘就给了十文钱路费。 那些断然是不够买这么多东西的。 甄志平原本心情还有些沉重，不过在听到这话后，脸上瞬间露出灿烂地笑容。 “嗯嗯，都卖了，且价格不错！” 刚才在回来的时候，他没敢说那果酱的价格，就怕身上的钱多被人盯上。 现在都到村里了，他自然没什么好顾忌的。 只见他在说完话后，从怀中掏出银子，解释道：“雪耳量不多，王夫人给了十两银子。甜甜做的果酱，一坛有五斤，我卖给了县城美味糕点铺，一斤是按四十五文卖的。三坛一共有十五斤，外加三个坛子，那糕点铺得张掌柜一共给了我七百二十文，还叫我往后有果酱，一并送到他那去，至于价格，到时按行情算给我们，目前还是四十五文一斤。” 甄志平说到这，自己都忍不住激动起来。 甜甜做这些果酱，他可是知道的。 最初他只以为甜甜是要自己吃，没想到今儿带到县城，居然能够卖得如此高得价格。 先前他本打算喊一坛要二百文的，结果阴错阳差，莫名成了论斤卖，且那价格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山泡做的果酱，一斤的价格，比他们过年时喝得上好得酒还要贵…… 他还记得甜甜做的时候，前后也就没花多少工夫。 如此，可以让全族人有空都去摘。 等摘好后，在洗出来让甜甜熬制。 到时候让大嫂他们都在一旁看着，等会上手后，让她们来做，甜甜就不必那么辛苦了。 等赚了这笔钱，族里就不会那么捉襟见肘，他大哥也会有赶考的盘缠。 而且掌握了这个手艺后，往后每年只要有山泡，他们都能赚这笔钱。 之前还听甜甜说，除了山泡，还可以做桑葚之类的果酱。 哪怕回头那个糕点铺的人，自己会做这个，那也没关系。 整个沧溟国那么大，只要做的好，价格又合宜，怎么都能卖得出去。 甄甜听到这双眸一亮，当即看向老族长，声音略带激动道：“族长，可以让族里人和我学！” 第71章 分钱 第071章分钱 别说是甄甜和在场的其他村民，就是老族长和甄大川，闻言都有些激动。 那什么山泡做的果酱，居然一斤能卖到四十五文的天价，这便是在夜里，他们都不敢如此做梦！ 太贵了，要知道上好的猪肉一斤也就二十文，合着一斤山泡果酱，就能买两斤多猪肉，实在是太划算了。 以往族人们农闲时去打短工，一天才五六文，还不包吃喝住… “好好，我让大伙儿都和你学！甜甜，我替族人们谢谢你！” 甄大洋说着，不顾自己的身份和辈分，当众朝甄甜弯腰行礼！ 甄甜避了一下，眼睛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道：“村长叔外道了，我本意就想琢磨个手艺，带大家一起致富的。眼下这个果酱还可以做，不过也仅限于今年，明年做的人肯定多，到时候价格肯定要低下来，希望到时候大伙儿心里落差不要太大。” 甄甜说着顿了下，看向老族长：“族长，咱族里谁的种菜种地手艺最好，劳烦你帮忙找出来一下，我有事需要他帮忙！” 这个都不用老族长回答，当场就有人举手表示道：“甜甜姑，我地里的活一把手做的不错，你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忙。还有我娘，她菜种的好，这个你问族里人就知晓。” 举手之人年纪二十左右，但辈分比甄甜小，因此喊她为姑。 这会儿他一落，周遭人纷纷出声应和，说刚举手那个叫甄楠的人说的没错。 甜甜是他们的骄傲，她得存在又与族人利益息息相关，他们想不关心都难。 “那行，晚些你来我家，咱试试看能不能把雪耳种出来。这东西卖的上价，要是咱们能种出来，族里往后就再也不用为钱发愁了。” 在场又反应快的，当即问道：“甜甜，你说的种雪耳，是不是就是先头蜜儿和一个眼生的小伙子抬回来的枯木。” 要是的话，那他们也去山上找，也试试。 甄家村人纯朴，甄甜一眼就看出问这话的人的心思，当即表示道：“那个是用来种雪耳的不错，但是山上不多了，是我刻意留在那，就想回头把家里种的和那个做对比，你们别给我霍霍了。” 此时甄志平已经把所赚得银子分好，将其中大头那份递给了老族长。 许是有了钱，未来又可期，老族长的精神气，肉眼可见变好了不少。 只见他一脸欣慰地拍了拍甄志平的手，又把银子重新塞回他手中道：“族里现在没什么钱，你为了大伙儿转成商户，那没本钱可不行。这银子既然是你们赚的，就还给你们做本钱。我知晓万事开头难，这些银子怕是远远不够，但现在族里能给的，也只有这些，你莫要介意。” 甄志平自然也清楚族里没钱，听到这话也不扭捏，直接把银子收起来。 甜甜这个果酱还需要糖和蜂蜜，这些可都不便宜 接下来族里要做这块的生意，他自然是不能袖手三观，得问清楚先。 回头族里做的任何生意，都得管管，免得花不必要的钱！ 第72章 掏光家底 第072章掏光家底 “族里的情况我也晓得，族长别多想。这些够了！眼下我还不知道要做什么，就想先把果酱这个做起来再说！” 一旁的村长甄大川也点点头：“是这样，价格都谈好了，现下山里的山泡也多，咱就多做一些。” 老族长则是叹息一声，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沉重，“咱能赚一些算一些，后天就要还债了，到时候家家户户都得掏光家底。等这果酱生意起来，族里有些盈余了，回头家家户户得分些。” 甄志平的心情也不好受，虽然这是甄志刚惹下的祸，但源头却是他大哥。 若真细揪起来，那还是甜甜那出众的容貌惹的祸！ 不管如何，经过今天，应该不会再有人打甜甜的主意了？ 就算还有不死心的，回头让甜甜在人前多露几次脸，想来会好许多！ 因时间还算早，族里的人就算有的对后天要掏光家底帮忙还债，心有些许怨气，但也不说什么。 他们都清楚，这不是在帮甄志刚，而是在保全他们的甜甜。 要怪只能怪他们的甜甜，生得太过貌美，被人盯上。 甜甜她不愧是新生的，也是他们族里的气运所在。 虽然这边被人觊觎，要赔上全族人的家底，但她马上又给族人寻了一条生路。 四十五文一斤的果酱，他们做完今年的果期，差不多也能赚回来。 等到来年，那是稳赚不赔的生意。 除此之外，还有那雪耳，那才是他们最看重的东西。 甜甜之前摘了多少，他们都看在眼里。 烘干之后，剩下的压根没多重。 可偏偏就那点东西，值十两银子！ 要是甜甜带着甄楠，能把东西种出来，往后他们甄氏一族，只会越来越好。 即便日后这门技艺，被那些有权有势的人看重，想方设法得了去，但在那之前，他们也应该是赚够了钱！ 只要有甜甜在，他们就不怕，他们甄氏一族也只会越过越好。 许是甄家村的人，都怀着此信念。 在天黑之前，家里的男人都在地里忙活，女人带着小孩，则是漫山遍野摘那熟透的山泡。 至于家里的活，都交给了老人。 当天黑下来之后，东西被陆陆续续送到了甄大川的家里。 尤氏和柳氏，则是带着蜜儿以及其他前来帮忙的人，帮忙把东西洗干净控干水。 待众人吃完饭后，甄甜才开始忙活。 这次她并没有亲自动手，而是在一旁指挥她嫂子来做。 他们这一忙，一直忙到天微亮方才歇下。 众人累得不行，好在看着一坛坛的果酱，心里是前所未有的充实。 这些可都是银子，一坛代表着二百多文。 等把这些运到县里，就能换回许多钱来！ 甄志平本想把这果酱直接运到县里的，奈何被甄甜给叫住。 按照她说法，这果酱最好沉淀一下，还有也给那什么美味糕点铺一个缓和的时间。 都说物依稀为贵，他们果酱胜在量少，所以贵。 若是昨天谈好了，才给过三坛，今天又一下子给那么多的话，那就卖不上价了。 第73章 掌握主动权 第073章掌握主动权 他们得让人知道，这果酱并不是很好做才行。 再则，他们也不知道果酱做出来的糕点，受欢迎度如何。 现在贸然把果酱运过去，顶多也就现在做出来的，能卖得上价格。 等下回，就不一定了。 毕竟他们和那美味糕点铺的价格没说死。 人家也只是说，这回是四十五文，之后按照行情来定。 可这行情，还不是人家说了算！ 甄志平一听甄甜这话，也觉得有道理，当即道：“甜甜，要是他们琢磨透我们的方子，决定自己做，不要咱的怎么办？” 甄甜却是笑笑，回道：“没关系，我这做的想必他们一时半会儿也琢磨不清楚，哪怕做出来了，味道和咱们的也有些差别。三哥，你别忘了，咱们可是往里掺和了蜂蜜，这个在县里还是城里，价格可比糖要贵上不少。你觉得，在他们看来，咱们穷得很的人，会用那等贵重之物来做果酱？” 再则，她做的时候，可是洗干净后再控干水做的。 有时候细节决定很多东西，些许味道的差别，可能就体现在这上头。 再则，保质期也是个问题。 没控干水做出来的，谁晓得能存储多久，吃了会不会有问题？ 甄志平还不曾想到这，闻言突然笑了。 可不吗，之前他在府城打短工的时候，就曾听说，那上好的蜂蜜，一坛都能卖到一二两银子。 想到这，他突然心思一动，“甜甜，你觉得咱能养蜜蜂吗？府城里的蜂蜜，价格比咱这果酱还要贵！” “可以啊，只是三哥你知道如何养吗，还有咱村里有人知道怎么养不？” 甄志平摇摇头，没说话。 甄甜继续道：“之前村里拢共就给了我两坛蜂蜜，虽然每次做都掺和了一点点，但到现在就剩下底下薄薄一层，今儿他们说要上山去找。倘若有还成，没有的话，回头做出来的果酱，味道肯定不如之前来得好，价格怕是要降低。不过也在预料中，咱这边的山泡，这几天估计也摘得差不多了，我让他们把枇杷和杨梅以及桑葚都摘回来。不过三哥若是想养什么的话，我觉得倒是可以让家家户户养只猪。” “养猪？” 甄志平眉头一皱，不是很赞同道：“家里人都吃不饱，哪里有粮食养猪！” “猪可以吃猪草，谁规定一定要吃粮食的。” “只吃草的话，长不大。再则，抓猪仔可要不少钱，现在家家户户哪来的银子？” 昨天众人在族长那边商量过后，都把银子拿出来凑了出来。 现在村里人，估计是兜比脸还干净！ 甄甜一听大伙儿都没钱，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族里人实在太穷了！ 只盼着这次果酱的生意会好，等这次过后，能赶在中秋之前，让家家户户都分点钱好过节！ 只要能把她大哥赶考的盘缠和人头税赚出来，那大伙儿都能松口气。 今年这难关都能挺过，来年一定会更好！ 甄志平看她不说话，便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这几日辛苦你下，等把刚哥的债还了，咱就搬到牧公子旁边去住。村长说趁着天气好，这几天让人去把那边收拾出来。只是那里不如这边好，怕要委屈你了。” 第74章 讨债上门 第074章讨债上门 甄甜知晓她现在住的房间，是族里特意给她盖的。 这次他们分家，她要跟着她三哥，也没有把她爹娘和大哥大嫂分出去的道理，只能是他们离开。 她这一走，房子又能随身携带，因此那委屈也就是说住得不大如意。 她在现代时，小时候住得更差，这对她来说，压根没什么。 再则，族里还让人给她收拾屋子，想来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总不可能是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 “三哥说的是什么话，你住得了，我就住不得了？我又不是什么精贵的人，牧公子身份尊贵，那破宅子他住了都没疑义，我一个乡下姑娘，住得肯定要比他好，就不成了？再说也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大嫂她们都会做了，接下来也没我什么事。” 她说着，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本来到后半夜的时候，她嫂子她们已经熟练的掌握了，她就可以去休息。 但大家都在忙，包括蜜儿也是，她又有点不大放心，因此也跟着熬了一宿。 这会儿和她三哥说话的功夫，困意越来越浓，眼皮都快要抬不起来。 “去歇着，我去宅子那边看看，一会儿在去镇上买些糖和坛子，这两个都不够了。” 甄甜没说话，只是冲他挥了挥手，便转身回房。 今天的山泡应该不多了，不过桑葚和枇杷兴许会多，到时候需要熬桑葚酱和枇杷酱。 不过这两个做法也差不多，她不需要操太多心。她想做的是，枇杷膏。 等把枇杷膏做出来，可以卖给医馆，就不知道人家要不要。 她可以少做一些，让她三哥拿到县里的医馆去问问。 人家若是要，价格也说得过去，他们可以做。 倘若不要，他们可以留着，回头自己用。 原本困顿的她，在想起枇杷膏需要的材料时，却发现自己怎么都想不起来。 想了老半天，只有川贝母和五味子还有茯苓，剩余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分明在小时候，她奶奶还熬过。 他们家穷，阿爷在那场病时老咳嗽。 他们买不起大量的枇杷膏，只能自己熬。 那时候她成天帮她奶奶，分明都已经会了，这会儿怎么会想不起来？ 由于脑子越来越困，甄甜想来想去，最后想睡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天色又黑了。 这一天晚上，众人继续忙着做山泡酱以及桑葚酱，都不用她动手。 至于枇杷，那是她想太多，山上已经没了。 之前给她留的那些，也在几天前，叫他们摘了带回家，如今已吃完！ 第二天，天色才微微发亮，突然就有人来敲门。 等门一开，就见海子一脸急色，对着甄大川道：“大川叔，那些人来要钱了，现在就在刚哥家里。我阿爷让我过来，与甜甜妹妹说一声，让她装扮一下，找个由头去那边露下脸。” 说着，他又顿了一下，面色不大好看，继续道：“先头我躲在刚哥家里，听到那几个人话里话外意思，不是很想要银子，说让甜甜妹妹陪他们去玩一天。至于不要息的时间，都从半年变成一年了！” 第75章 幕后之人 第075章幕后之人？ 甄大川心下一沉，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见牧丞不知什么时候也过来了。 这会儿正从堂屋里出来，一脸凝重道：“看来前几天还未能叫那些人死心！” 话落，他转头看向从厨房里出来的甄蜜，“你去把东西准备好，咱照着之前画得那样，给你小姑重新画上。” 他们既然要人跟着去游玩，那就一起去好了。 反正他们也没说，不能跟着，到时候他一起去，应该出不了岔子。 最好是一会儿让甜甜直接去甄志刚的家里，见了那几个人，看他们是否还坚持！ 至于寻理由什么的，还是免了。 甄蜜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当即取了地上的灰，又进厨房拿了炭。 甄甜之前的妆容，就是甄蜜在牧丞的要求下，帮忙化的，这会儿她做起来顺手极了。 牧丞在一旁盯着，见她眉毛太粗了，忙道：“之前眉毛没那么粗，你再细一些。还有鼻尖处的斑点有些过了。” 甄蜜：“……” 牧丞见她怎么化，都与之前有些不同，当即上前，把东西拿起，对着甄甜直接说了句抱歉后，亲自动手帮忙。 对他来说，在甄甜脸上点斑和作画时上色一样简单。 等到他们将人收拾好，时间也过了一刻多钟。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群人走动的声音。 牧丞眼力好，远远就瞧见有眼生的人与甄志刚还有甄家村的其他村民，正往这边来。 “人来了，看来有些人心急，迫切想要确认，都等不及咱找借口过去溜一圈。我先避开下，你自己注意点。” 牧丞说完这话，又朝甄志安兄弟俩使了个眼色，便直接进了堂屋后面。 这里是甄志平和甄诚的住处，现在刚好给他避开用。 甄志安早已从甄志平处，得知了那日在上县里的所有事，原本他还保持着侥幸的心态，觉得也许甜甜在王夫人跟前露过脸之后，就会打消那些人的心思，哪知他还是小看了那些人想要寻觅美人的心思。 昨儿他随着甄志平去镇上买东西时，就听说有人现在已经拜到了县学那位同进士的门下。 之所以能够顺利拜进去，是听说那位同进士擅丹青，且喜爱画美人，那人带着那位同进士，据说去了有镇上第一美人家做客。 他听到这的时候，觉得怪怪的，心下不免多想。 甜甜这事，会不会和那同进士也有关系？ 虽然他没见过人，但是那同进士应该也不是为了自己？ 他是在为某些人搜罗美人，还是说…… 这一刻甄志安完全不敢细思，他只盼着甜甜这次能够打消那些人的念头，等到乡试，他能一举就中！ 甄甜先是进屋，等到人到了，门口传来熙熙攘攘的人声，她略微整理一下，深呼吸一口气，这才佯装被打扰的模样，一脸愠色地走了出来。 “谁啊，这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 话说着，她顶着那头略带凌乱的头发，当众打了个哈欠。 原本前来讨债的人，先是看到厨房里走出一个小姑娘，见到面容和画像上不同，就直接否定了。 不过他们还在等，等这个家里的另外一个姑娘。 第76章 两清 第076章两清 还没等他们开口提要求，就见那间最好的厢房里，走出一个毫无形象的村姑，他们下意识全看向他们当中的一个人。 那人先是皱眉看了看甄甜，之后从怀中掏出画像，当众摊开后，拿着与甄甜做对比。 如此反复看人看画好几次后，这才把画像收起来，一脸气愤地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讨债之人见状，也没好气的朝甄大川家里呸的一声，吐了一口水，之后一脸怒色对甄志刚道：“不是要还钱吗，拿来！” “你们借条带了没？” 他可不傻，一手还钱，一手还借条，天经地义。 那讨债之人从怀中掏出一张字条，递了过去：“看仔细了！” 甄志刚拿起，细细看了一遍，在看到那圩（五十）字后，面色变了又变，心头强忍着一股怒气，心不甘情不愿地将银子交出去，之后再将借条给村长和族长又看了一遍，确认没问题后，这才当众撕了！ 这次就当他花五十两巨额买个教训，往后打死他都不愿再喝酒。 如今这五十两，让全族人伤筋动骨，兜比脸还干净，这让他心里憋得难受。 若不是甄志平让他回头给他做账房，他都觉得自己没脸继续在族里待下去！ 讨债之人临走之前，还没好气地回头瞪了一眼，依旧一脸懵逼状态的甄甜，嘴里嘟喃道：“就这货色，街上一抓一大把！” 没多久的功夫，几个人走地干干净净。 甄家村的人，之前看到过甄甜的装扮，多少知道这是计谋，见她这样，一点讶异都没有。 有人为了逼真，在那几个人离开村之前，还一脸气氛地追在他们身后，问他们是不是想对他们村宝贝不利。 他们说，甄甜是他们村那么多年来的第一个女孩，是宝贝，可不是他们能碰的。 若是敢对甄甜不利，那他们就算豁出去，也得和他们拼了之类的。 那讨债之人出师不利，在出村之后，反过身来，朝追着他们的甄家村人恶狠狠地呸了一口，说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他们那宝贝长得模样，送他们都不要云云。 在甄家村人眼里，甄甜就是最好最美的，听到他们这样说她，原本是演的气氛，这会儿直接暴了起来，与那些人叫嚷，让他们有本事别走，他要回去拿东西打死他们。 讨债之人，哪怕长得壮实，家里也有点小权势，但在人家的地盘上，面对一个族的人，还是比较怂的。 面对甄家村人的怒气，他没好气地冷哼一声，转头疾步而去。 就怕走慢了，被甄家村人追到，到时候会对着他一顿好打！ 这边甄甜看到人走了，松口气后，看向一脸落寞地甄志刚，道：“刚哥，这次的事其实不能全怪你，主要是那些人的过。你别往心里去，咱们村，还需要你。” 他虽然考上秀才了，但是在榜尾，想要再考举人，可能性实在太低。 既然他也不想自己考下去，又想外出寻个活，那就如她三哥或者说，给族里做账房，也顺便可以当夫子，给村里的其他孩子授课。 第77章 毕生难忘 第077章毕生难忘 甄志刚抬头看向甄甜，见她不仅不怪自己，还一脸关切，心里很是复杂。 “甜甜，我……” 如果他不请人喝酒，也就没这些事了。 虽然那些人是有意针对甜甜，但却也是他给了人机会。 “刚哥，这世上很多事，在人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刻意设计是很难躲过的。谁也不是神，能够预知未来。这事如果没有你，也会有别人，说不好还是我大哥。所以你不必自责，往后多长点心，尽量避开就好。” 甄甜其实在知道事情的原委后，就没怪过甄志刚。 谁能想到只是中秀才后，请同窗吃顿酒，就能喝出这么多事情来？ 她想，如果是她大哥的同窗让他请的话，他于情于理也会请的。 只不过可能时间没那么早，会卡在他进县学以前，又或者是去乡试那会儿。 到那时，巨额的欠债对他的打击只会更大，怕是都没心情科考！ 如此，又得等一个三年，或者是被这一打击，就此陷入自我怀疑，这辈子都别想振作起来！ 有些事，防不胜防，根本就避不开。 与她大哥中招比起来，她觉得目前这结果，其实是最好的。 虽说族里人掏光了家底，但好在士气经此一事，更加振作了，而且也就此给她大哥提了个醒。 他们可以说，是花钱消灾，也可以说是给大家上了一节毕生难忘的课！ 五十两，那可是倾尽了全族人的家底所筹的。 如果没有其他的收入来源，也许今年族里就交不上人头税，到时候可能要卖儿卖女…… 毕竟他们族的田地，外人可不想要，也不会去要。 那对那些人来说，不吉利！ 甄志刚认真看向甄甜，举着手保证道：“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喝酒，也不会因好面子或抹不开人情而答应人做什么，甜甜你放心，我一定会长记性的！” 他旁边的黄氏见状，也跟着保证：“甜甜你放心，嫂子一定会看着你刚哥的！” 这次孩子他爹能够保住秀才的功名，又不会想不开，还是拖了甜甜的福。 虽然欠下那么一大笔钱，但她放心。 她觉得只要自家男人长点心眼，跟着甜甜，他们就会有好日子过。 五十两看着多，是现在整个族人的所有家当，兴许在未来的某一天，整个村的人，家家户户的存银都不止是这些…… 甄志刚走的时候，心情还算不错，主要是甄甜和甄志平做的事，给了他希望。 他已经决定好了，在族里当夫子，另外给甄志平或者说族里做账房。 他当夫子的收入来源，是族里给。当账房的收入，甄志平与他说过，暂时性每个月给他二百文。 等日后生意做大了，也会跟着涨，逢年过节还会有额外的节礼，不会叫他吃亏的。 不需要离家，就在村里教书育人，还能拿到钱，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甄志安等人走后，沉着一张脸来到堂屋。 牧丞看着他那样，拧眉道：“有心事？” 看他这样，似乎和这次的事有关，且还是知晓些内情的感觉！ 第78章 站多高，看多远 第078章站多高，看多远 哪怕牧丞的年纪，其实就比甄诚大一岁，但他却不曾将之当晚辈看待。 见他开口问，也不瞒着，当即将昨儿在镇上听到事说了一遍。 末了道：“我总觉得这事和那同进士有关，又或者和王大人也有关系！” 牧丞在听到擅长丹青，且喜爱画美人时，眉心狠狠一跳。 这，怎么就那么熟悉。 京城不少自诩文人雅士之辈喜欢做这种事，不过他们多数都是在烟花之地中寻觅美人。 对他们来说，那里的女子燕瘦环肥，各种神韵都有，是他们作画与吟诗的最佳对象。 不过也有例外，朝中总有那么几个与众不同。 他们瞧不上烟花女子的媚态与低贱的身份，但令人惊艳的良家（普通家境）美人又难寻，他们便是再喜欢也得作罢！ 偏生那几位身居高位，若是有人投其所好，想要因此为自己谋得好处，也不是没有可能。 甄甜的容貌，确实是他目前见过的人当中最为出众的一个。 在这乡下之中，不，应该是整个沧溟国，实属难寻。 经过这些天他也瞧出来了，这姑娘从来不将自己的容貌当做一回事。 他从不曾见她往自己的脸上涂抹什么，成天与甄蜜往外跑，也不见她遮挡一下那日渐毒辣的太阳。 偏生就是这样，她的肌肤还那样白皙与细腻，说她是老天的偏爱，也不为过。 这样被娇宠长大的人，与目不识丁的姑娘不一样，气质更是与烟花之地女子不同，定然会入得了朝中那几人的眼。 若是有人借着敬献她给自己谋好处，肯定能行！ 至于她的以后，那就不关敬献之人的事了。 想到这个，牧丞又想起有关那几人之间的传闻。 据说那几个人如果有一个寻到美人，会共享。 不拘是为了吟诗作画，还是夜里陪伴…… 甄志安见自己说完话，牧丞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半天没反应不说，还突然浑身打了个颤，眼底的疑惑更甚。 经过这几天与牧丞的接触，他也打从心底认同了牧丞。 这人年纪小，但家世与眼界摆在那，比他见多识广。 好些事他都是要经过他的指导，才能明白。这不拘是在学问，还是为人处世上。 因这，甄志安也更加笃定了要考上举人的心思，这不仅是为了改换门楣，更多的是为了下一代的教育着想。 站得多高，看得就有多远。 他自己在这十里八村算是见多识广之人，但与牧丞比起来，还差太远。 至于只比牧丞小一岁的甄诚，与之比起来更是犹如一张白纸。 像现在甜甜的这些事，甄诚是完全没有主心骨，只会让长辈拿主意。 而牧丞，却是能当他们众人的主心骨，帮忙出谋划策。 甜甜的事如今算是平安过去，接下来只要多加注意就行。 不过他的心隐隐还有股不安，若是在被发现瞒不住了，他又该当如何？ 真要族人被逼迫到不得已的情况下，把甜甜拱手送出去吗？ 又或者是毁了容颜？ 若是那样，会不会得罪人且不说，那他们甄氏一族的气运，是否也会跟着转变？ 第80章 手艺了得 第080章手艺了得 甄志安刚出堂屋，就见甄甜从房门出来。 “大哥，爹娘他们全都下地去了，家里除了你们就只有我了。你想吃啥，我给做！” 说着她又想起牧丞，当即表示道：“大嫂下地之前杀了一只鸡，我给炖上了，要不我舀些汤，在撕点鸡肉给你们做鸡丝面？” 说着她也不等甄志安回答，便劲自朝厨房去。 她爹娘走之前，有交代给她大哥和牧丞做碗面的。 面她嫂子都揉好了，直接等着下锅就行。 甄志安这会儿也饿的很，不过比起牧丞，他还算耐饿。 此刻听到甄甜的话，忙下意识反驳道：“不用了，厨房里热，大哥和牧公子要吃什么，会自己动手，甜甜你回房去休息，别给累着！” 甄甜知道自家人的尿性，也没管他，直接闪身进了厨房。 牧丞嘴刁，又帮了她和她大哥那么多忙，于情于理，她都得叫人吃饱吃满意。 今天的事，可真亏了他。 若是没他亲自动手迅速给她装扮，这怕那会儿已经露馅了。 先头隐在人群中拿画像对照的人，她可清楚对方是何人。 那人她在王府中匆匆见过一面。 他手中拿着其实是两幅画，其中有一副肯定是她大哥遗失的。 至于另外一副，十之八九是王夫人自己命人画的。 倘若她今天和画像上不太一样，必定要露馅。 难怪人说，很多时候细节决定一切。 幸好今天牧丞在，也幸好他将她之前脸上的雀斑记得一清二楚。 此时的甄甜忙着给她大哥和牧丞煮面，却不去想，在这时代，牧丞一个大小伙，把她一个姑娘看得那样仔细有多不合理。 堂屋中的牧丞，在他以为自己可能会饿晕过去之前，终于听到甄志安端着鸡丝面回来的动静。 见状他犹如打了鸡血似的，瞬间精神不少，顺便还会起身帮忙。 甄甜怕他们光吃面不合宜，还特意用木耳泡开凉拌了端过来。 只是等她把东西端过来时，两人自己吃得只剩下汤底，这会儿很没形象的抛开筷子，直接端起碗开喝。 “大哥，牧公子，我做了些凉菜，你们尝尝，解解腻味！” 还没完全吃饱的牧丞，听到这话，直接把手中的碗放下，又重新拿起筷子，嘴里还不忘道：“甄姑娘手艺了得，想必这木菌的味道也极好。要是以后天天能吃到甄姑娘做的饭菜，那就好了。” 说着，他转头看向甄志安。 甄志安是不想自己妹妹给人做厨娘，当即想要回拒时，就听甄甜道：“大哥，过两天我得和三哥搬到新家去，那里离牧公子住的地方也近，你要不要和爹娘还有嫂子他们说一声，到时候每天过去吃饭？” 话落她又转头看向牧丞：“等到了新家，往后应该都是我掌勺。不过牧公子，你确定要与我们一起搭伙？” “嗯，等过几天得空了，我去山上一趟，到时候弄些野味去卖。等买了粮食，直接拿过来，你帮忙做下。” 言罢他看向甄志安：“往后你每天中午也过去，我们吃完午饭就开始上课！” 第81章 咱去老地方 第081章咱去老地方 他说的上课，主要是教他分析近几年来朝廷动静，以及皇上做的每项决策背后的意义。 另外，他还会抽查他对四书五经等书掌握的熟练度… 甄志安压根就没想过往后每天要过去吃饭，奈何在听到牧丞的话后，便将到嘴边的拒绝直接给咽下。 越是与牧丞接触，就越是了解他的学识有多丰富。 同样都是秀才，原本他以为两人之间的差距，顶多是望其项背。 但越是接触，他越是深刻的认知到，自己有多鼠目寸光，牧丞是他望尘莫及的对象。 如今人家愿意指点他，那也是他的气运，对此他哪还会去拒绝？ “那成，回头搬了我过去吃午饭！” 言罢，他又看向甄甜：“甜甜，往后我让蜜儿过来帮你一起做饭！” 原本他是想让柳氏过来的，但一想到家里还有爹娘在，又不好把厨房里的东西，都让蜜儿主事掌管。 但若是蜜儿不做这些的话，那家里的事又要他娘操心，他自是不愿。 对比起来的话，蜜儿和甜甜年岁相差不大，姑侄俩也有话说。 让蜜儿来帮忙，甜甜如往常一样给打下手就行。 “大哥与我客道什么，我又不是那等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家里的活我都能做。” 甄甜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甄志安自然是不会去与她犟，只是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等回头他们搬过去后，就让蜜儿前去帮忙。 牧丞是饿怕了，他在离开甄大川家时，对着甄甜道：“你们这个村的人都姓甄，我总喊你甄姑娘也不是一回事。要不然，我与大伙儿一样，喊你甜甜？那个我想一会儿上山去打猎，你能跟我一块去吗？你放心，打到野物，我会分你一些的。” 甄甜对这个称呼，自是没有疑义。如同牧丞所言，他喊的自己为甄姑娘，但在转头和蜜儿说话时，也同样是喊甄姑娘。 有时候她一个不查，还以为是在喊自己。这样确实是有些乱，喊名字的话倒还好些。 “成，就和大家一样，喊我甜甜。你现在就要上山吗，那等我一下！” 今早发生的事，她脑子还有些乱，上山也好，走走散散心也比窝在家里强！ 至于家里的银耳，她都交给甄楠去照看了，也不必她一直盯着。 也不知是不是甄家村山上的野物多，又特别的笨，牧丞与甄甜还没走到半山腰，就猎到了不少。 此刻牧丞手中拎着一窜活着的野鸡野兔，转头看向甄甜道：“要不咱先烤一只来吃？” 虽说之前他已经吃饱了，但这年纪吃得多，也消化的快，这会儿他又有些馋！ 甄甜看了一眼他的馋样，想起家里她大哥还靠人家，既然他想吃，那她给做便是！ “行，咱去老地方。” 所谓的老地方，就是他们初次相遇的地方。 也不知道是不是甄甜手艺太好的缘故，等到她将野兔烤好，两人快分吃完时，突然旁边草丛中有了动静。 牧丞原本专心致志地在吃烤肉，在听到声响后，手一顿，侧头看向甄甜。 第82章 好大一只野猪 第082章好大一只野猪 “别出声！” 话落，他将手中的东西递给甄甜，自己顺手捡起好些个石子藏于袖中。 活野物的价格高，他为了银子，今日并未带工具，之前打的野鸡野兔，都是捡地上的石子打晕的。 草丛中“哼哧哼哧”的声音越来越近，甄甜屏住呼吸看向那边，眼睛更是一眨也不眨。 牧丞的精神高度集中，等到那黑色的身影，从草丛中窜出时，他手中略大一些的石子，也直朝那东西的眼睛射去。 他的速度很快，一个接着一个。 兴许真的是老天给脸，又或者是牧丞的武艺高强。 机灵的甄甜，这会儿直接站在溪流中，看着牧丞前后也就花了不到两刻钟，就把一只硕大的大野猪直接耗死。 野猪的两只眼睛受了伤，盛怒中完全是凭借气息来辨识。 牧丞愣是带着它绕圈，让它不是朝大石头就是大树上撞。 等野猪倒地之后，牧丞下意识看了看天，有些郁闷道：“这天色不早了，也不知道现在运下山拿到镇上卖能不能行！” 天热，肉不经放，更别说隔一夜。 缺钱的牧丞，一心想把野猪直接卖掉，钱入袋为安。 他穷，身上是一文钱都没有。 这只野猪可不小，至少得有小二百多斤。 刨除下水和皮以及分给甄甜的之外，怎么都得剩下一百斤。 县城里的猪肉，最好的是二十文一斤，野猪肉比较柴，那也可以卖到十五六文。 不管好肉还是差的，平均下一斤怎么都得十一二文。 也就是说，这只野猪他至少得拿到一两银子，意味着他可以买上上百斤的精米。 如果是粗粮的话，那也得有二三百斤，够他吃好一段时间…… 甄甜一听这话，眼珠子一转道：“牧大哥，你在这看着，我回去喊人，顺便问问族长，我们村收不收。” 之前她大哥和甄志刚考上秀才，族里就想宴请。 但考虑到银子问题，这才想省了。 如今有牧丞打的这么大一只野猪在，她的心思难免又活络起来。 村里家家户户为了帮甄志刚还债，现在是穷得很，伙食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若是牧丞能够把这野猪卖或者换给他们的话，那族里人就可以用此庆祝族里出秀才，还可以提点肉回家自己炖着吃…… 至于他们给牧丞的回报，就是当给她家交了伙食费，往后每天做好点给他吃就行。 要实在不行，就让族里给他添那么二三百文。 牧丞年纪不大，人看着斯斯文文的，但力气着实不小。 他在听到甄甜这话后，直接拒绝了。 “不用，我一个人弄得回去。现在这个点也不算早，咱一起回去。若是你们村人不要的话，我就再拿到镇上卖。至于答应分你的，绝不会少你！” “行，随你意。” 甄甜说着，主动上前帮忙将他手中的野鸡野兔接过，“走！” 甄家村往常不到傍晚，村里人是不会多的。 奈何在地里忙活了一天的众人，看到那个牧公子和他们的甜甜，从山上拉了不少野物回来，顿时一个个来了精神。 第84章 分成怎么算 第084章分成怎么算 有钱了，怕饿的牧丞当即决定去镇上买些糕点囤着。 甄甜心思一动，转头看向他道：“要不我明儿还是这模样，跟着去溜达一圈！” 牧丞眉头一挑，想到自己路痴的程度，瞬而又点点头。 他总不可能一直紧跟在甄志安他们身后，虽然他们可能也知道他路痴，但是知道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又是另外一回事。 跟着甄甜，他放心！ “成，那明天我过来找你！” 牧丞可不是坐吃山空之人，他准备这次去县城，除了买糕点囤着外，还想去书肆中接点抄书的活。 这乡下之地，他身无分文，能做的除了打猎之外，也就抄书了。 待手头的银钱多了，他琢磨买些笔墨纸砚回来题词作画。 他的山水花鸟丹青不错，字也是自幼苦练的，一幅卖不上几十两，但几两或者几百文总归会有！ 只是他在犹豫，要不要这么做。 想他在京城，也有三大才子之一的雅称，东西不能以自己的字号进行售卖，用新的也只能便宜卖，心里会不得劲。 突然他的目光看向甄甜，以商量的口吻道：“甄姑娘，若是我有法子帮你把雪耳育出来，那这分成怎么算？” 算来算去，他觉得还是这个来钱快。 不知为何，他相信与甄甜合作，一定可以把雪耳人工培育出来。 雪耳整个沧溟国需求量大，价格贵。 哪怕后面大量种出来，就他们独一家的话，价格再便宜也便宜不到哪去。 有了这前提，往后他只需坐等收钱就好，不必去打猎，也不用想着抄书卖字画。 银子若是多，只要甄志平的生意做得好，他可以适当投一些…… 前期他们只要低调些，闷声赚大钱就好。后期，等他回京城，就能给他们庇佑。 到时若是被发现，有心人想要这方子，那也得看看他以及身后的牧家同不同意！ 甄甜闻言双眼一亮，之前她在山上的时候，就有过这个提议。 牧丞学识丰富，应该是什么书都会涉及一些。 关于这方面的种植，他可以找些相关的书籍，怎么都比他们眼睛一抹黑来得强！ 这并不是说，她大哥和甄志刚不行，而是他们真的跟牧丞是没法子比。 一是她大哥没时间，二是甄志刚哪知道这些。 关于农学的书籍，他们肯定都不待看的，都觉得家里是种地的，自己会。 若是问他们都有哪些书涉及到农学，他们肯定不知道。 “行，只要用的是你说的法子，到时候培育出来的话，咱们一九分，你一，我们族里九。” 她说着，怕牧丞不同意，又加了一句：“若是哪天你能给我们庇佑的话，分成咱可以再商议。在这之前就照我说的，你可以什么都不管，全都由我们族里来！” 不仅是甄甜现实，牧丞也是如此。 对他来说，两人只是合作的关系，起初闻言自然嫌一成少。 不过在听到甄甜后面的话后，倒是没疑义，直接道：“目前给你们庇佑是不可能，但若是有人觊觎，我可以帮忙想法子解决，如此的话是否能够多加点。” 第85章 语气带着自豪 第085章语气带着自豪 甄甜对此自是不愿，牧丞说的想办法解决，那若是不能解决又如何？ 再则这些都是没谱的事，前期主要还是靠他们甄氏一族人。 牧丞什么都不用管，能给到他一成，那都算不错了！ 她心里想归想，话却也没说那么死，只是表示道：“这些可以等雪耳种成功后再议，总之我们甄氏一族不会叫你吃亏的。” 不管她现在和牧丞说了什么，回头都得和村长以及族长商议后在定，现在说了回头做不到也没用！ 牧丞想了下，又表示道：“那前面等回头再议。咱说两年后的事，京城那边的售卖，可以通过牧家关系，庇佑自然也没问题，如此我要占三成，没问题？” 给牧丞三成，京城的渠道还有给甄氏一族的庇佑，在甄甜看来，那是相当的划算。 这要搁在别人那，说不定会借此要五成又或者是六成。 说来，那也是牧丞有良心，如果是他寻的法子种植而成，按照他以前的说法，他们牧氏家族也有人经商，大可以把此法教给族人。 眼下他没提这个，却只要三成，真的是个超级大好人！ 不知不觉又被发好人卡的牧丞，在甄甜点头同意后，便将视线看向已经已经被分成好几大块肉的野猪上。 “甜甜，你手艺好，不准备去帮忙一起做饭吗？” 他们族人今天请吃饭，应该是杀猪饭还有顺便庆祝甄志安和甄志刚中秀才的事，这等于是一个盛大的庆典，她手艺好，怎么能错过？ 甄甜闻言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语气中隐隐带着自豪，“我自然是想，可我能吗？族人都疼我，我爹娘更是连厨房都不想叫我进，如此又怎会愿意叫我帮忙烧火做饭？信不信我只要走近那边，肯定要被赶出来？” 牧丞：“……” 他只见过重男轻女的，却还没见过重女轻男。 不过这些天他也发现了，这甄氏一族的女子少，若是因此，众人都疼女儿的话，那也说得过去。 只是要疼宠到甄甜这一步，着实还有些难。 他发现，便是已经中了秀才的甄志安，似乎在族里的地位，也没有甄甜来得高，真是奇了怪了！ 甄甜看了一眼满满一大盆的下水，转头看向牧丞道：“你吃下水吗？” 牧丞要跟他们搭伙，在吃食上，她想尽量满足他的喜好！ “下水？” 牧丞面色变了又变，在东西能吃吗？ 不都是喂狗？ 牧府的吃食向来精致，他能吃些粗茶淡饭，那还是因为他们做的味道还过得去。 但要他吃下水，光是想想，他就觉得头皮发麻，还是算了！ 甄甜见他没回答，面色却丕变，便也没在提这些话。 她知道有些人接受不了，哪怕味道最得再好，人家不愿意就是不愿意，她也勉强不来。 就好比臭豆腐和榴莲，喜欢的人觉得香的要命，不喜欢的人，简直是不能忍，闻到都远远避开，哪怕味道再好也无用！ 既然如此，那她还是不要也不做就成。 “那我一会儿和北哥要些排骨和梅花肉。” 第86章 鼻尖上一个包 第086章鼻尖上一个包 梅花肉是猪的上肩肉，吃得时候特别的嫩而且很香。 一只猪也就只有五六斤梅花肉。 甄甜想以牧丞的嘴刁程度，估摸也就喜欢这种。 只是不知道野猪身上有没有梅花肉，毕竟野猪肉那么柴，肉再嫩，又能嫩到哪？ 其实按照甄甜自己的本意，是想去分些下水和猪血之类的。 野猪抬回来没多久，杀的时候还有血往外流，她想用那血做没有毛肚之类的毛血旺。 不过既然牧丞接受不了这些，还是算了。 等哪天她把牧丞安排到别人家吃饭，那她就好好做一顿，解解馋。 除了毛血旺，她还想吃糯米灌大肠，火爆腰花，肚包鸡，酱爆猪心等等。 光是这么一想，她得口水就忍不住泛滥，特别想亲自动手做这几道。 不过她也知道，这不大现实。 就一只野猪，族里要请大伙儿吃一顿，还要把肉分出来一家送一点，所以这次用的肉都是有限的。 她估摸就是用些下水，让族里茶饭手艺好的人来做，到时候家家户户分一点。 不过就那些下水数量有限，可不够全族人大口吃。 想来一会儿应该会往里添些菜。 这天甄家村的村民，家家户户都把自家的桌椅搬到晒谷场。 他们晚饭开得比平时晚上不少。 若不是天转热，白天的时间越来越长，他们这会儿肯定得摸黑吃饭。 不管怎么说，一只野猪，一顿带着肉味的饭菜，叫众人吃得心满意足。 当然，牧丞除外！ 他在看到被端上桌的那一大碗大杂烩，怎么都下不了手。 鼻尖飘来的那些气味，更是让他受不了。 在强忍着吃了两口之后，便将筷子搁下。 甄甜一直注意着他，见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牧大哥，你先回去，一会儿我回家用白天熬的野鸡汤，给你下碗面，稍后让我三哥给你送去！” 牧丞也就是这会儿才想起，甄大川家中午熬了鸡汤，之前他还吃了人家的鸡丝面。 甄甜的手艺当真是好，到这会儿，他想起那面条还有些意犹未尽。 有了甄甜这话，牧丞走的那叫一个干脆。 当天晚上，众人依旧忙着熬煮果酱，而甄甜除了最初给牧丞煮了碗面条后，便没再踏进过厨房。 不是她不想进，而是她大嫂他们已经熟能生巧且举一反三，压根就用不到她。 加上众人疼她，不想她受这些烟火之气。 翌日晨光熹微之际，甄家村的男女老少皆已起床。 大伙儿都知道，今天甄志安兄弟俩要把果酱运到县城卖。 他们哪怕已经知道价格是一斤四十五文，但心里依旧不大踏实。 早早的，他们就待在家里侧耳听动静。 当听到牛蹄声纷纷走了出来，目送他们离开。 甄甜再次在吵杂声中醒来的。 她醒的时候，牛车又已靠近白石县，而甄蜜正挨着她。 好，看到自己出现在这，还有甄蜜在，她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指定是她睡得香，家里人舍不得把她吵醒，就小心翼翼地给她换了衣服，之后又让蜜儿伺候她。 “小姑，你醒了？刚好也要到了，你今儿的妆容是脸上长了一个包，就在鼻尖处，记得别伸手去蹭掉啊！” 第87章 甜甜你要镜子吗 第087章甜甜你要镜子吗？ 甄甜闻言手一顿，她极想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 不过她也知道，这不大现实。 她不知道一面镜子到底要多少钱，以族人对她的疼宠，如果不贵的话，应该是早就给她买了。 至今都没有，想来也不会太便宜。 可惜现在族里穷，家里也得帮忙给她大哥攒钱，她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在等等，等哪天她自己手头有钱了，就买个，如此也不必用族里的银子。 牧丞心细，在见到她先是想伸手去摸，之后听到不能摸时的遗憾，紧接着又不知想到什么露出坚定的模样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虽没去过甄甜的闺房，但通过这几次的接触，也多少猜出甄家村包括是甄甜的房里，连面镜子都没有。 方才瞧她那样，似乎是在遗憾不能看见自己此刻的模样。 对牧丞来说，整个甄家村包括甄志安在内，他就与甄甜最为熟悉。 他不知是不是雏鸟情节，分明他在这边第一个碰上的，是她和甄蜜。 只不过那会儿他第一眼见到的，是她罢了！ 这会儿见她那模样，对他来说不过就是一面镜子，也就几两银子的问题（消费观念不同，接触到的价格有所区别）。 他有些不忍她为此而感到遗憾，便道：“甜甜，你想要镜子吗？等过些天我手头活泛了，送你一面！” 话落，他又觉得有些唐突，忙道：“就当为了感谢你接下来在伙食上，为我多费点心。你知道的，我就喜欢你做的伙食，旁人做的我吃不惯。” 甄甜不由想到昨天晚上，村里人都吃觉得好吃，吃得香，就他不一样。 不过对她来说，似乎也正常，人家吃不惯完全可以理解。 她以前大学的舍友，就有不喜欢吃猪大肠的。 哪怕做得在香在好吃，人家就是不碰，还总说有股味。 分明在其他人看来，很干净也没气味。 牧丞现在不仅是他们家的贵客，更是恩人，在人家交伙食费的情况下，她自是要拿出最大的诚意满足他。 “牧大哥谢谢你啊，不过还是不用了，若是需要，回头我可以自己买。” 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古代，甄甜从来都不会轻易收人家的东西。 哪怕她与牧丞相熟，他又说是为了感谢她的缘故，她也不想收。 她怕会被人传出私相授受，这在古代可是要命的事。 即便村里人都是为她好，绝不会传出对她什么不好的话，但这是她的原则，她不想也不愿！ 牧丞见甄甜拒绝也不恼，只是把这事放在心上，琢磨着，等日后有机会，给她寻一面好看的手镜。 如此小巧的，她也方便随身携带，像现在这样，想看就随时可以拿出来瞧。 一旁默不作声的甄蜜，将两人的对话听在耳中，心里对她小姑，又是羡慕又是敬佩。 羡慕有人说要给买镜子，敬佩在她小姑居然不心动还给拒绝了。 要知道那可是铜镜，听说最便宜最次的一面也得一二百文。 原本这东西就不易坏，保存的好，不故意损坏的话，用个上百年是不成问题。 第88章 鸡蛋不能放一个篮子 第088章鸡蛋不能放一个篮子 这在以前，是女子的嫁妆之一。 奈何他们村里的女眷，之前几乎都是买来的，自然不可能有陪嫁物品。 而其他老一辈不是买来的，多数也都是村里的姑娘，家境着实不怎样。 她们出嫁时能有一身新衣裳和个子孙桶就不错了，哪里有这些不实用的陪嫁物。 对他们来说，最好的镜子就是水！ 随着牛车一晃一晃，众人便到了白石县门口。 甄甜叫住想带着果酱去美味糕点铺的甄志平，道：“三哥，你先在这等等，容我和牧大哥先过去打探一下。我琢磨咱这次带这么多果酱过来，不要一次性都卖给那糕点铺，先打探好情况，卖一部分。” 甄志平不知道她心里打什么主意，闻言一脸不解。 倒是一旁的牧丞又秒懂她的想法，当即道：“甜甜你是想去看看那边售卖的情况？若是那掌柜想压低价，咱就去别的地方给自己谋条出路？” 话落，他看向甄志安兄弟，语重心长道：“做买卖，不能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眼下你们村里又都指望这门生意，若是到时候价格被压低压狠或者人家不要了，你们怎么办？” 甄家村目前就指望这个赚钱，现在得知能卖得上价，就集中火力做这个。 每天都有妇人在熬夜做，之前甄志平所赚来的银子，都投入进去了。 他们不仅有专人去山上找蜂蜜，还买了不少的糖回来。 更甚者，还和镇上的人定了不少坛子…… 之前牧丞就不赞同，但这到底是人家族里的事，大伙儿现在又是脑子正热时，他一个外人不好说道。 好在甄甜这话，给了他一个顺带说出口又不会惹人厌的由头。 甄志平头一回做生意，只想借着这个机会，狠狠赚上一笔，却没去想这些问题。 这会儿听到牧丞的话，想到他话中的可能性，明明是大热天，他却浑身直冒冷汗。 这些果酱可是族里人的希望，要是因此毁了，那带来的打击，可是比之前掏光家底给甄志刚还债还要来得大，来得重！ 甄志安一门心思都在接下来的乡试上，倒是对这些没太上心。 这会儿听牧丞的话，也才跟着反应过来，当即表示道：“牧公子说的有理，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哪怕稍后那糕点铺的价格还是一样，我们也不能全都给他们。这样，牧公子你和甜甜先去打探看情况，没问题后志平你再带五坛过去。” 说着，他顿了一下，目光落在甄蜜身上：“蜜儿，稍后爹给你雇辆牛车，你三叔会把此次赚来的银子分一大部分给你带回去。至于甜甜和牧公子，他们跟着你三叔去一趟府城，而我今儿先去县学看看。” 甄蜜一听要自己一个人回去就有些胆怯，但一想自己已经十几岁了，又有他爹给雇的牛车，当即点点头：“好！” 她三叔头回做生意，肯定有诸多地方想得不够周道，须得牧公子跟着。 只是她小姑的容貌那样，跟着一起去没问题吗？ 按理，不该避着？ 第89章 他懒 第089章他懒 她这么想着，也就顺嘴问了出来。 “爹，我小姑就这样去没问题吗？” 在甄蜜看来，她小姑才是重点保护的对象。 银子和生意之类的，根本和她小姑没法比。 本来小姑容貌出众，出一趟门很不容易。 别人在人前，都是想方设法让自己漂亮一些，而她小姑相反，要遮掩来遮掩去。 之前都是她给小姑乔装打扮，也就点脸上的斑时，才是牧丞来接手。 这下她不用去，而她小姑去府城没两三天都回不来，那这中间的时间怎么办，没问题吗？ 甄志安和甄志平都没想到这些，闻言眉头一皱，纷纷看向甄甜。 她出门的容貌并不是永久的，时间久一些总会不小心蹭掉，就得用补一补。 他们都是大男人，肯定没法子一直盯着看，就算看到，也没法子直接上手。 “甜甜，要不你别去了？” 甄志平思来想去，觉得甄甜还是别去了，不然真实容貌暴露，实在太危险。 倒是牧丞看出了甄甜眼中的渴望，觉得女子多见些世面开阔下眼界比较好，便道：“依我之见，甜甜还是去的好，若是担忧，那甄蜜也一道去。” 甄志安一听甄蜜也去，就有些犹豫了，“这不大好？” 牧丞：“姑娘见些世面，开了眼界，往后也不容易被人轻易哄骗，对她们有好处。” 甄蜜一听自己也能去，忙争取道：“爹，我也想去，我保证一定会听小姑和三叔的话，还会照顾好小姑。” 甄志平见周围有人朝他们看来，想想他们得话听起来什么都说了，但不知情的又觉得什么都没说，他们只是在担心甄甜在外可能会没人伺候不习惯罢了。 “大哥，就这样。甜甜，你和牧公子先去糕点铺，稍后我把东西卖了，回村一趟，把银子带回去，和爹娘他们说一声，顺带在多运几坛果酱到府城去。” 重要的是，甜甜脸上装扮的东西，他得多弄这些，换洗衣服也得准备。 言罢，又加了一句，“大哥，一会儿我回去后，你看着点甜甜他们。” 只要是对甄甜和甄蜜好的，甄志安自是没问题，且也不会去阻拦。 甄甜全程没说过一句话，等他们决定好，确定她要去府城后，心中舒了一口气。 她想看看这个国家，也想为族里人做点什么。能去府城走一趟，怎么都比窝在甄家村来得强！ 等到她和牧丞两个人一起去美味糕点铺时，她才轻声道：“牧大哥，刚刚谢谢你。去府城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掉队，会看好你的。不过相对的，我们的安全，也要你多上点心。等从府城回来，我给你做好吃的！” 牧丞被放到这边来历练，并不是说非得在甄家村这边待着，他可以凭本事在这附近的地域，让自己过得舒坦。 去府城也没问题，只要不离开这境内，不仰赖家族关系为自己某得好处就成。 以牧丞的本事，他在哪都可以过得很舒服，但是他懒，觉得现在挺好的。 他喜欢甄甜的手艺，也觉得自己和她挺合拍的，更是清楚甄家村的秘密，加上甄家村的人淳朴友好，所以他在这边住得舒心。 第90章 赚取中间差价不吃亏 第090章赚取中间差价不吃亏 当听到甄甜说给他做好吃的后，脸上忍不住露出灿烂地笑容。 “那我回头得多吃些才好！” 有他这话，甄甜松口气，随即朝他笑了下，脚步轻盈地朝美味糕点铺而去。 这一次甄甜发现，牧丞并不是一脸到陌生之地迷茫的样子。 他与她并肩一起走，许是身为男子步伐大的原因，还隐隐有走在她前面的架势。 见他这样，甄甜心思微动。看来都不用她，他也不会在这县里迷路。 其实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她看得出来，他不仅智商很高，同时情商也不低，为人处世更是比她三哥要灵活很多。 他天生方向感不好，但脑子好使，走过的地方都会用心一一记下，如现在这样，根本就不用人带路。 若不是她知道，外人又哪里看得出他的缺陷来？ 牧丞始终用心观察着周遭，脑子更是飞快的转动。 他手头的银子有限，但这次要去府城，他想利用这些银子，买些东西带到府城去卖。 低买高卖，赚取中间的差价。 自然的，他也注意到了甄甜神色的变化。 “白石县小（与京城相比），街道两旁的建筑不一样，想要记下不难。比方咱们要去美味糕点铺，从城门进来后，往前直走约莫三百米，在看到杨家酒肆后往右拐。那边居住的都是些平民老百姓，他们手头没什么银子，但也有些购买力，因此那边的铺子生意都不会太差。美味糕点铺处在那边中间的位置很好找，你只需仰头看，那边最高的房子就是他们家的。” 甄甜都没去注意这些，当听到他的话后，也已过了杨家酒肆往右拐了。 闻言她抬头望去，在看到最高的房子其实也就三层楼高后，下意识往那边走。 等到越来越近她回过头看两侧，可不就是如他说言吗？ 牧丞看到她眼底的感慨，脸上闪过一抹笑容，不过还是认真的提醒道：“此次去府城，咱不仅可以卖果酱，同时可以利用地域的差异，买些东西带过去一并卖掉。低买高卖你知道的，赚取中间的差价不吃亏。” 甄甜自己手头没什么钱，而她三哥那原本还有十几两，就她所知，现在也所剩无几。 不是买糖就是买坛了，如果真要有，怕也是一会儿把果酱卖掉所得。 只是去了府城吃喝嚼用都要钱，他们得留些银子备用。 “没事，牧大哥你的银子无用的话，就自己看着买些什么。我三哥那，稍后他回去时，我让他去村民家收些山货一并带去卖。嗯，如果村民们摘的桑葚什么有多，也带些品相好的一起卖。” 就她所知，村民们这段时间每天都会上山挖笋，这县城里卖笋的不多，她想可以带些到府城去卖。 另外就是一些木耳蘑菇干之类的山货，府城里肯定也有，但东西都经过好几手了，价格肯定贵。 他们带去，怎么都比自家吃或者在镇上找货行收购来得划算。 “嗯，你心里有数就好！” 牧丞见她有成算，不知为何有些欣慰，觉得不愧是入他眼缘的姑娘，脑子就是灵活。 第91章 再次被盯梢 第091章再次被盯梢 美味糕点铺不愧是白石县生意最好的平价糕点铺。 甄甜和牧丞并未上前，只是站在不远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他们的东西卖得并不贵，小二的态度也甚是热情，不管是不是熟客，他们都会一一耐心介绍那些糕点。 牧丞站在那约莫有一刻钟，总共就听到他们介绍过几次带着果酱的糕点。 但话里话外的意思，这些糕点用的材料稀罕卖的贵，这边备货不多，只有城西富人区那边的铺子才有得卖。 只是果酱不易得，糕点师傅每天做的量有限，大伙儿若是想吃就趁早去，否则卖完当天就不再做，没有了。 牧丞低头看向一脸深思的甄甜，道：“要不去城西那边看看？” “嗯！” 城西的糕点铺两人都没去过，也不知道在什么名字，不过有甄甜这个方向感极好的人在，自然是不会迷路。 至于糕点铺名，想要打听也不难。 没多久，两人都到了城西。 同样的，两人并未上前，只是站在不远处看了片刻。 在确认带着果酱的糕点异常受欢迎后，这才离开回道县城门口。 “三哥，带着果酱的糕点主要是城西那边的铺子在卖，生意挺不错的。我和牧大哥去买些山货，他想赚些差价带到府城去卖。咱这边你留点钱到府城用，别一下子全都花了。一会儿你回去后，和村民们要些山货和笋以及带些果子，这一趟咱们能多赚一点算一点。” “好！” 甄志平点头后，看向一旁准备跟着甄甜他们一起去逛街的甄蜜道：“蜜儿，你随我一道去。稍后咱一起回去，你帮我去收些山货和鸡蛋。” 甄蜜先是一愣，随即又想起现在时辰不早，这牛车赶回去等把东西准备齐再赶出来，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当即点头应好。 两人一走，甄甜看向甄志安道：“大哥，我和牧大哥去买些山货，不会迷路也不会有事的。你去县学，我这边不要紧。” 甄志安及其信任牧丞，抬头望向他，见他朝自己点点头，便颔首离开。 在甄甜一行人出现在县城中后，王府中的王夫人也得知了消息。 当即她看向前来汇报的人，从旁边拿起一幅画摊开道：“你看到与甄志安在一起的两个姑娘，可是这画上的？” 此时画上赫然是甄甜和甄蜜，只不过两人看起来像主仆。 甄甜是原貌，穿着鲜艳，与甄志安之前丢失的画一模一样。 而她旁边的甄蜜像个丫鬟，身上赫然就是初次上县城时，王府人见过的穿戴。 那人摇摇头，道：“穿浅青色的这个姑娘是，另外一个不是。她长得还不如浅青色这个姑娘，鼻子上还鼓了一个包。她喊甄秀才大哥，浅青色那个喊爹。” 王夫人眉头一拧，眼底闪过一抹失望，之后又拿出一张画像摊开：“可是这画像的人？” “对对，就是这个，只不过她现在鼻翼上有个包。” “可是看清楚了，连这些斑也有，且位置一模一样？” “有的有的，就是一模一样。左侧眼角下有个斑偏大一点，但颜色偏淡。” 第93章 没有周转的余地 第093章没有周转的余地 牧丞有功夫，在早有防备的情况下，自然是越发注意周遭的一举一动。 对于有人在暗地里跟踪的事，他心里门儿清。 只是他没告诉甄甜，怕她知道后心里紧张。 王府中，迟迟等不到消息的王夫人，心里多少有些预感，不免着急。 思虑许久后，招来贴身侍女，道：“你去问问看，那甄生员的妹妹身在何处。见到人，就令她前来见我。” “是！”贴身侍女领命下去。 王夫人望着她渐渐走远的身影，怔怔出神。 她已经没办法了，画已传出去到了那人的手中，此事就没了周转的余地。 人必须找到，送到他的手中。 不然之前说寻到美人，要送的是他们，到时候说没有，不送的也是他们。 这在那人的眼中，就是在戏耍人。到时引得人家怒火，他们承受不起！ 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希望甄生员的妹妹确实美貌，哪怕不如画像上那般，只要过得去就行。 至于得罪人什么的，区区一个村的平民老百姓，区区一个生员而已，她根本就不用放在眼里！ 至于甄甜，她也不怕不听话。 只要她还想要她的家人和族人好好的，那就得听令于他们。 眼下关键是把人弄到手里，确定容貌过得去才行。 今儿要还是弄不到人，那晚些她与老爷商量一下，看看是不是给甄家村那边递个信，就说看中他们村的甄甜姑娘，想纳为妾。 若是同意最好，不同意的话，那就是公然与他们为敌，到时候自然有人想要讨好他们的人替他们出头。 总归最后都会到他们手里的，只是过程会麻烦一些，也需浪费些时间。 只要人进了他们的府，那做什么就是他们的事，旁人管不着，即便最后甄家村的人知道了，那又如何？ 民想与官为敌，除非不要命！ 等到冬日服劳役时，对甄家村的人严苛一些，届时死伤也是常有的事，根本就不用费多大劲…… 甄甜原本在包子摊前坐得好好的，可是不知道为何，突然如坐针毡，那股不妙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牧大哥，咱还是走，我觉得要是现在不离开的话，怕是再也走不了。” 牧丞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总是那么相信她，在听到这话后，直接点点头，借着起身的功夫，眼角余光快速看了一遍四周。 等到确定人数没增加后，这才拎起自己所买的东西，对甄甜直接说了句抱歉，便在大庭广众之下，单手拥着她，疾步朝城外掠去。 本在四周盯梢的人见状，下意识全都跟了上去。 然而没多久的功夫，人就跟丢了。 等他们反应过来，跟在甄甜身边的那个小伙子身怀功夫，方才那是轻功时，便不敢再跟下去。 他们对甄家村的人做过调查，都是些普通的村民，身边根本不可能会有功夫。 可是牧丞露得这一手，还是把他们震惊到了，心下难免迟疑起来，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对甄家村还不够了解，对甄甜身边的人更是了解不够透彻。 第94章 百般算计 第094章百般算计 王夫人身边的贴身侍女也是在此时寻了过来，等见到人没时，忍不住拧眉问道：“人呢？” 负责盯梢的人一脸凝重回道：“那姑娘身边的人有功夫，就在方才带人走了，想来咱们早已暴露！” 就刚才他露得那一手，想必功夫挺高的，如此想不发现他们都难。 既然发现，却没任何举动，也就意味着人家压根没将他们看在眼里。 甄家村不是一个普通的村子吗，什么时候有这样的能人了？ 他们老爷想要甄姑娘，对上那样的人，想要好名声，不想落下强抢民女的恶名，怕有些难！ 王夫人的贴身侍女闻言，眼底露出惊诧之色。 她算是王夫人的心腹，对于甄家村的事，不说了解十成十，八九成还是有的。 他们夫人可不做没把握的事，在决定下手之前，就把对方的底都摸清了。 甄甜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跑都跑不掉那种。 现在突然出现个身边有功夫的人，这不得不引起他们的重视。 “你随我回去见夫人！” “是！” 半刻钟后，王夫人看着跪在下首的面，面色难掩怒气。 “把话给我说清楚！” 这话，她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 她在得知甄甜到白石县后，就命人去盯着，等找时机把人弄来。 因怕找不到机会，还做了两手准备，刻意叫婢女去把人喊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她的丫头又是以她一个县令夫人关心对方，给脸刻意去请，她也不怕甄甜敢不来。 只要进了她的府，到时候找个身影相似，扮做是她从正门离开。 到时候甄甜回没回去，又与她何干？ 她这边的人都瞧见“甄甜”已经离开了，那她没回去，是他们自己的事不是？ 谁曾想，她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人居然能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跑了…… 跪在下手的人，听到那带着怒气地话，心头颤了颤，硬着头皮回道：“回夫人话，甄姑娘的身边有个功夫了得的人，那人似乎早就察觉到我们的存在，在紫莲姑娘到来之前，突然带着甄姑娘走了。他用的是轻功，我们的人在第一时间跟过去，可没多久还是跟丢了。” 在王夫人看来，这些都是借口。 她要的是结果不是过程，这些都是他们没把人弄来推卸责任的借口，当即强忍怒气，咬牙切齿道：“现在带着你的人跟紫莲去甄家村，就说咱老爷看上了甄甜，要纳她为妾。这个月月底是个好日子，让他们早些做准备。” 话落，在那人应是之前，又怕这事传出去对王大人名声不好，当即话锋一转，改道：“还是别说是咱老爷，就说是县学的曹夫子想要娶甄姑娘当续弦，月底是好日子，让他们早做准备。” “嗯，保媒是本夫人。记得话说好听些，就说是本夫人怜她家境贫寒，还能一心为兄长着想，又观县学的曹夫子有同进士功名，长得一表人才，虽丧偶，但膝下无子女，与她是天造地设一对佳偶，愿以二十两聘她为妻……” 第95章 暂缓之计 第095章暂缓之计 曹夫子与他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只要能将人送到那人手中，为他们谋得好处，他肯定是会答应的。 回头把人娶进门，在择日寻个时间，举家搬迁，之后也就没甄家村人什么事了。 曹夫子在哪教书不是教，到时把人送走，他在随意找个县学教书就行。 待那人应承的事落实过后，这夫子也无须再当…… 能用二十两换取这些，也值！ “是！” 在紫莲看来，甄甜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眼下也顾不得她是否长得真如画上那般貌美，光是凭她一次次的将算计躲过，就能看出这其中的不凡来。 兴许那容貌，是假的。 是那甄生员第一时间知道画像丢失，回家后说的，那是他们家的应对之策。 现在他们夫人给曹夫子保媒，甄家村人但凡聪明点，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把甄甜献出来，他们大人和夫人念叨着他们的好，曹夫子那也会给甄生员指点一二。 牧丞这边拥着甄甜出了县城后，花了一文钱，请一个小叫花子去县学叫甄志安出来。 他不敢把甄甜随意留下，深怕自己去一个县学回来，甄甜就不见了！ 甄志安来得也很快，等得知有人跟踪，还有甄甜一而再，再而三那不妙的预感后，当即沉了脸。 牧丞与他道：“志安兄若是县学里不忙活，还是先回村里待着。我琢磨这事不简单，那些人在见过甜甜这容貌后还一再的惦记，想来是不会罢休。听闻甜甜再过些天就十四周岁，在我沧澜国也是可成亲之人。若有人因此前来提亲，还望你们能商讨出个解决的法子来。” 甄志安从来没想过这些，不过牧丞的话中也隐隐听得出来事态的严重性，当即表态：“好，我这就回去！” 只是回去怎么解决这问题？ 真要如牧丞所言，有人来提亲，那他们要怎么拒绝？ 直接一句话不行？ 从之前就看得出来，对方应该算得上是有些权势的，倘若是衙门里的那些人呢？ 得罪了人，有他们村的好果子吃？ 可是要把甜甜就这样送出去，那是万万不可能。 且不说甜甜象征着他们甄氏一族的气运，光是那些人在得知甜甜的容貌后，这般不择手段，他们就不会同意。 要甜甜以色待人，等他日，容颜衰退，那又该当如何？ 牧丞看他一脸没主心骨的模样，便直接给了个主意，道：“我有个小小的建议，你且先听着看看。甜甜是你们甄氏一族这么多年来头一个姑娘，若是有人提亲，对方又是你眼下不能得罪的，你就说要应下婚事可行，但甜甜当初出生时，你们全族人便跪在祠堂对着老祖宗的排位前发誓表明，会一心一意待她好，且等到二九年华后才会出嫁。在这之前，可定亲，但不可嫁人，更不能让双方相见。等定亲后，只会留在村里，不可外出，懂否？” 甄志安一听，顿时明白他的意思。 定亲可以说是暂缓之计，等过些天甜甜十四岁，等要十八岁再嫁，那都是四年以后，这期间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第96章 应对之策 第096章应对之策 不能出村，也是怕对方会提出让甜甜去他们家，又或者找他们借口，约她去哪，到时候他们到时想不答应都难。 只要明面上定亲了，在村里又哪里都不去，那些人就算想使坏，都得掂量一下。 甄氏一族虽然都是平民老百姓，也就几百号人，但也不是说对方想杀就能杀的。 他们想要甄氏一族覆灭，也得考虑好能不能处理好这个摊子才行。 一个村或者一个族一夕间被人灭了，那这个管辖范围内的官员，罪责就大了。 说来说去，都是他政绩的问题。 在官场，想要不站队或者没有政敌，那是不可能。 到时候只要有过这个事，想要不被揪着都难。 如此，那些人行事，总得思虑再三。 “好，我知道该怎么做，谢谢！” 甄志安话落看向一旁沉默的甄甜：“甜甜，在府城听你三哥和牧公子的话，其他的事你别操心，大哥会处理妥当。” “嗯，大哥别太为难自己。那些人看重的无非是我的容貌，要实在不行，到时候我往脸上划一刀……” 甄志安和牧丞都被她这话吓一跳，纷纷厉声阻止：“不可！” 她这想法太危险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怎能有这样的想法？ 一个故意毁了容貌的女人，往后想嫁个好的人家都难，这毕竟是缺陷，且也是不孝的证据。 甄甜低下头，不去看他们两人，想也知道，他们得脸色好看不到哪去。 现下的她，能够深刻体会到，史书上那些貌美女子力不从心身不由己的悲哀！ 毁去容貌不行，家族又没能力护着，留给她和族人的，只会是灾难。 就她大哥哥牧丞都不赞同了，想来她爹娘和族人更不会同意。 她若是毁了容貌，因此坏了全族的气运，她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牧丞见她情绪低落，忍不住当着甄志安的面，伸手摸摸她得头，轻声安抚：“别担心，万事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相信我，嗯？” 甄志安诧异地看了牧丞一眼，一时间拿捏不定他的意思，只是在看到甄甜这模样后，也跟着出声安抚，“甜甜你不用管这些，只需知道一定会没事就行。好了，时候不早大哥先回去了。稍后路上若是遇到你三哥，会与他交代清楚。” 也不等甄甜说话，甄志安抬脚就走。 原本他想借此机会在县学报道后，在里头多待几天，也好交结些人。 谁曾想，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他不是书呆子，哪怕没亲眼看见甄甜被人跟踪，但联合之前的事想想也知道。 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且牧丞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 他若不回去，刚好志平和甜甜他们又在府城，对方带人去提亲，直接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到时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反正都要得罪人，但取决于态度。 有人提亲，他们同意，但需往后延。 若是想强娶，那就不是他们得问题了。 拒绝起来，他们对外也有些说道。 王夫人做梦都想不到，他们会这样应对。 第97章 憋屈的厉害 第097章憋屈的厉害 等到紫莲回来告诉她，亲事没成时，她整张脸都黑了。 “他们甄家村这是公然不给本夫人面子，想与我为敌？” 紫莲知道这回是她办事不力，当即跪地磕头回道：“回夫人，甄家村在知道我们的来意后，其实的答应了，还挺开心的。” 她说着也不等王夫人发问，有些为难道：“甄家村人说，甄甜姑娘如今还不满十四岁，当年她作为村里这么多年来第一个生下的女孩，甄氏是开了祠堂，整族人都到齐告慰列祖列宗，说一定会对她好，会养着她到十八再来议亲。现下是夫人你保媒，他们也觉得曹夫子是个好人选不想错过，所以才打着商量，与我们道，可以先定亲，等十八后再成亲。” 紫莲说着抿嘴了会儿，继续道：“奴婢一看他们同意了，但要到十八岁后，不然一脸无颜面对甄家的列祖列宗的样子，就不敢私自应答，就说那我们回来看看吉时再议。” 她夫人保媒，人家答应了，也是给他们王府面子，又同意把一个妙龄的姑娘嫁给而立之年的曹夫子当续弦，也是够可以的了。如今反倒是他们这边急于成亲，要人家整族人都对不起祖宗，那就是他们得问题。 要知道到月底，那甄甜还不满十四岁，曹夫子也不是病的要死需要冲喜，怎么看都有些他们以权欺人的感觉。 不然人家全族人都疼得一个小姑娘，凭啥给一个大自己那么多，都可以当爹的当续弦了？ 她知道夫人急于把人弄到手送出去，所以这样的事，她做不了主，也拿捏不了主意，得等问过夫人后才行。 不然她承担不起那后果，也承受不起夫人的怒火。 王夫人听到这，面色是前所未有的阴沉。 那甄家村不过是一群普通的老百姓，什么时候厉害到这地步了？ 都已到了见招拆招的地步，无论她怎么算计，人家都是笑眯眯一一破解，这让她感到憋屈的厉害。 想到之前下人汇报，说甄家村和美味糕点铺的关系时，她眼睛一眯，当即道：“紫莲你亲自去一趟杨家，就说我请她们夫人过来吃茶赏花！” 紫莲知道杨家是甄家合作的商户，也知道他们夫人这是假借他人之手，给甄家村施压，心想这回弄个不好，又要叫夫人失望了。 那甄家村也不知道咋回事，给她感觉，就是邪门的很，好像谁想对付，都会落不得好。 不得不说，王夫人的行动很快，美味糕点铺的当家夫人，回去后直接就与她相公如实说了王县令想对付甄家村的事。 对杨家来说，不过是少赚点钱的事，既然王大人那边要针对甄家村，那他当做不知晓就是。 也不用刻意派人去甄家村说不再购买他们村的果酱，等回头他们在运过来卖的话，说不用了。 到时做给王夫人看，表明他们得态度就行。 至于私底下，等回头让人捎口信，他这边出封信让他们带着去府城最大那家糕点铺就好。 第98章 不满，羡慕 第098章不满，羡慕 他与那边的糕点铺当家有些私交！ 到了府城，那就不是像这里一样王县令可以一手遮天，想如何就如何。 这些年，王县令在这上任后，每到逢年过节以及他的家眷过生过寿等时节，他们这些商人就没少送礼。 老人须厚礼，聊表他们的敬重之心。小孩也得贵重，表示他们的看重。 虽然这几年他的生意不少赚，但却有将近一半都被王府用各种名义网罗了去。 不仅是他，这县里有不少商贾对此都有意见。 但民不与官斗，特别是他们这种朝中没什么人脉的商贾。 否则衙门那边随意寻个由头，将他们货压了，或者是想个法子让他们铺子开不下去，也是常有的事。 他们这些人的根都在白石县，能接触到的上头人着实少。 这王县令看着官小，但就他所知，还是有些背景的。 县学的那位同进士曹夫子，明面上看着两人没什么关系，但他却清楚，曹夫子是王夫人娘家的远房表兄。 就是不知何故，官都没做，就到这当个夫子。 他估摸应该是得罪了什么人，就连王夫人的娘家和王大人这边都摆平不了，所以才在这窝着。 可惜他的能力有限查不到，不然也不会如此被动。 甄甜和甄志平等人尚且还不知白石县这边的事，不过就算是知道，也不会将之放在心上。 这会儿一行人已经进入尧城也就是白石县所在的府城。 坐在牛车上紧挨着甄甜的甄蜜，瞪大眼睛看着周遭来来往往的人，低声感叹道：“小姑，这里的人好多啊！这里的房子好高，地好平整也好干净，要是以后能在这里生活，那就好了！” 牧丞闻言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心下却不这么认为。 不管是府城也好，京城也罢，他们的好处与弊端都是显而易见的。 这里的人没村里人那么淳朴，也不是家家户户都有水井，大多数人吃水得去距离住宅有些距离的地方排队挑。 菜不是地里有，而是得花钱买，柴火也一样。 似乎什么东西都得钱字当头。 有钱还好，若是没钱，那日子过得还不如在乡下自在。 至少在乡下只要勤劳肯干，总归饿不死。 但城里不同，没钱的日子，连乞儿都不如。 去乞讨，拉不下那个脸，不讨又只能饿肚子。 且多数人家，并不是自己有属于自己的宅院，或是租或是几户人分住在同一个院落，每家就那么一两个房间罢了（参考大宅院的那种四合院）。 以前他从不曾关注这些，也就是出来历练后，在白石县观察所得出的结论。 甄甜听到甄蜜的话，倒是笑着摸摸她的头，道：“蜜儿觉得这里好想住这？那等小姑有钱了，给你买一座，到时给你当嫁妆可好？” 只要银耳能够顺利种植，想来买座宅子的钱，很快就会有。 到时候可不仅是他们家，就是整个甄家村的人，想要在府城卖个院落，还是相对简单的。 顶多花个年，可比他们种地一辈子都攒不下几两银子来得强。 第99章 栖身之地 第099章栖身之地 甄蜜听到嫁妆二字，顿时红了面孔，有些不依的轻轻捶了下甄甜，之后将头埋到她的肩颈处。 尧城不愧是府城，繁华程度根本不是白石县可比拟。 哪怕是最冷清的街道，往来的人，也与白石县不相上下。 这里甄志平相对来说，还是很熟悉的。 只见他在交了钱进城后，驾着牛车左拐右拐，不多时来到一个异常冷清的胡同。 等到牛车停下，他才道：“以前我来城里做短工，都是在这家住。这里虽然破，但胜在便宜。住一宿，一个房间只需一文钱。” 甄甜闻言望向那敞开的大门，视线所及，遍地都是自己用茅草搭建的“厢房”。 这是自家院落改的所谓客栈？ 因不是正儿八经的客栈，不用给衙门交商业税，地段又不好，所以只能自己随便改造一下，租给像她三哥这种外来打短工的人？ 这样的茅草屋一天一文，一个月三十文，说实话一点都不便宜。 要知道她三哥一天打短工也才几文钱，这还不包括吃喝。 难怪村里出来打短工的，为了省钱，不是住破庙，就是随意找个能窝身的地方，眯眼睛歇会儿…… 甄蜜则是跟着她小姑，探头看到里面的环境后，心下难免有些失望。 她以为就算不是住客栈，那借住的人家怎么都得过得去才行。 不求和村里她小姑的房间那样，至少也得和她爹娘的差不多，谁知还是她想太多了！ 倒是牧丞，早就有了心里准备，他知道甄家村的男人能够吃苦，住的不会太好。 他想若不是这次有甄甜和甄蜜跟着，如果只有他自己的话，怕是连这一文钱都舍不得花。 甄志平怕甄甜娇气，住不惯这里，话落后，下意识看向她。 见她没反应，这才松口气。 等他转头看向一旁的甄蜜，见她眼底的嫌弃，顿时没好气的伸手点点她的脑袋瓜子，“你这丫头，你小姑都没说话，你敢嫌弃？你爹来府城的时候，住的也不过是这里。” 府城寸土寸金，吃穿嚼用样样要钱，他们不是出来打工赚钱的，就是来科考的，哪里有那么多钱花在这上头？ 有个栖身之地，不被风吹雨打都算不错了！ 甄蜜一听她爹都住这，顿时没好意思的吐吐舌，随即低头道：“三叔，我知道错了！” 随着她这话落，甄志平看向牧丞，一脸歉意道：“牧公子，我们银钱不多，能力有限，还望多多理解。” 牧丞微微颔首，率先往前走，道：“无碍，走！” 这里居住的人比想象中多，但也不至于没空房。 一行四人，为了省钱，直接要了两间。 甄甜看了一眼这“厢房”，可以说连十平都没有。 整个房间就摆了一张大约一米五宽的床，连桌子都没有，倒是有一张高凳，上头摆了一把水壶以及两个喝水用的粗碗。 等她把东西放下后，就见她三哥手中拎着一个布袋，里面像是装了几坛果酱。 “甜甜，你与蜜儿且先歇着，我出去转转就回来。” 话落，他也没等甄甜应声，直接拎着东西，转身就出去了。 第100章 闲逛对比 第100章闲逛对比 他想尽快把东西卖出去，现在他们等于是光出不入，这让他有些不安。 他想得比甄志安和牧丞都要来得深远。 在他看来，那些人会私底下去甄家村提亲，一旦被拒的话，肯定会想法子对付他们的。 目前他们就与县里的糕点铺合作，主要靠卖果酱。 那些人要是从此入手，那他们县城的生意肯定没得做了。 现下他需给他们族里找条生路…… 甄甜见他走远，虽然觉得有些累，但心中也挂念着牧丞以及甄家村带来的东西，想了想对甄蜜道：“蜜儿，要不我们也出去走走。咱先看看这些山货的行情，要是价格合适就卖了，不行咱就摆摊卖。” 她不确定他们到底会在这停留多久，怕就怕就今明两个晚上，后天一早得走。 那只有明天一天，倘若没寻好货行又或者价格不合宜，那他们想自己摆摊卖都没时间。 到了这，她越发觉得，浪费或说少赚一文钱，都是可耻的！ 甄蜜这会儿已经躺在床上，只想好好睡一觉，听到这话，抬眼看向甄甜，语带商量道：“小姑，这会儿已经不早了，这里咱们也不熟悉，贸然出门也不知哪是哪，要不明天？” 甄甜下意识看向外面，当见到已经西斜的太阳，心底忍不住叹息一声。 “那你歇着，我去找下牧大哥！等下要是你三叔回来，就与他说一声，要他放心。” 蜜儿既然不想去，那她和牧丞出去走走也成。 从城门到这的路她都记得，加上有牧丞在，她的安全有保障，也不怕。 牧丞也想出去走走，奈何甄志平已经走了，甄甜和甄蜜又是姑娘家。 奔波了一路，他怕她们累，这会儿已经歇下，也只能作罢。 谁知还没等他观察下四周，甄甜就寻了过来。 “甜甜，怎么了？” “牧大哥，我想出去走走，看看周边的环境，你去不？” “去！” 牧丞手头的银子不多，想出去，除了是想把手头上的货转卖出去外，还想去那些书肆中看看有没有关于农学的书籍。 他本来想去白石县的书肆接点抄书的活，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没能接成。 到了这里，他估摸得多给甄志安几天时间处理那下事，因此也就不着急。 牧丞并不是死板迂腐之人，他琢磨一会儿去书肆的时候，就顺便接点活回来做。 对眼下的他来说，能多赚一文是一文，不管怎样总比囊中羞涩来得强！ 两人都是果断利落之人，在意见一致后，就直接出门了。 出了院落，周遭的一切哪怕方才走过，但对牧丞来说，还是晕得紧。 他紧跟在甄甜的身后，再次将周围的布局一一记下。 等到出了胡同，来到繁华的街道后，牧丞才用力呼出一口气。 “咱们现在先去哪？我想稍后有空闲去下书肆。” 甄甜则是想看看这边的市场，找找看看周边零售的山货都是什么价位，之后再去对比下各个货行的价格。 如果零售的价格比货行要高出许多，她想明早过来摆摊。 第101章 想想都憋屈 第101章想想都憋屈 “先逛一逛！” “可有想去的地方？” “嗯，想看看大伙儿都在什么地方摆摊买菜，我想那地方肯定会有人兜售山货。” 牧丞一听这话，就知道她的意思，想到自己从白石县买的山货，顿时也来了精神。 “好！” 那些货没转卖出去，他手头就没什么钱，眼下那些可是他全部的指望！ 两人本着闲逛的心思，走的并不快，一路走走停停，将周遭的环境看了个仔细。 甄甜发现，他们走的这条街道，绣铺相对来说比较多。 想到曾经在大学时兼职过的一家家居花仿，顿时来了主意。 绢花、团扇、络子，她都会，且做得还很不错。 也许她可以趁着这几天功夫，接点活来做。 那个看起来复杂，其实掌握之后，简单的很。 她不仅可以自己做，还能教蜜儿。 哪怕一个只能赚一文，一天她一个人赚个十几二十文肯定没问题。 想到这些，甄甜动力满满，当即看向牧丞道：“牧大哥，我们也看看这些绣铺，不一定要买，我就先看看。” 她得看确认下，这些铺子里的绢花、络子之类的都有哪些花样，又是什么价格。 如果接活的价格远不如自己直接做了卖的划算，那她准备等她三哥和牧丞的东西卖了，资金回笼后，去借过来先用用。 牧丞不知道她打什么主意，不过既然已经出来，他也只能听从她的安排。 “行！” 反正他是不会进去的，不过倒是可以留在门口等她就是。 等到甄甜将一整条街的绣铺都逛了一遍后，她心里多少有数。 绣铺中但凡有卖的那些花样，她都会。 但她会的，绣铺中未必有，如此她应该能赚上属于她自己的第一桶金。 夕阳已经下山，由于白日时间长的缘故，天色算不上黑。 等甄甜和牧丞走了一圈，终于到了尧城寻常老百姓买菜买肉之类的地方。 奈何人家早已收摊，她也不知道价格都是几何。 此时两人早已饥肠辘辘，无奈之下只能先往回走。 牧丞身上的银子本就有限，之前除了留下十文钱外，剩余的都被他用来买山货了。 这会儿他自己饿得不行，又见甄甜一手按着胃，心中无奈叹息一声，“走，请你吃面。” 似乎也只能吃清汤面，就不知一碗会不会超过五文钱。 想他堂堂牧家嫡系的公子，头次请姑娘吃饭，居然只能吃路边摊，且还要担心银子够不够，想想都憋屈。 没钱，又没了家族的庇佑，似乎除了他叫牧丞外，什么都不是。 要是有遭一日，凭借自己的能力，能够做到没了家族也能过得随心所欲，不为银钱不为权势苦恼，那就好了。 甄甜虽然不知道府城的面条一碗多少钱，但她知道牧丞身上没多少，闻言忙伸手拉住他的衣袖：“不用了，我忍得住，等会儿问问三哥，哪里有便宜的，随便对付一口就行。” 牧丞听到她在说完后，肚子又咕噜一声作响，不做他想，反手牵起她的手，“走！” 第103章 开口借钱 第103章开口借钱 甄蜜没好意思说自己担心，倒是深呼吸一口气后直接笑了。 甄甜被她这哭哭笑笑闹得一脸懵逼，好在没等她开口，就听甄蜜直接道：“小姑我没事，是给开心的。三叔已经找好门路，把山货和果酱都卖出去了，价格比在县里高了不少！” 甄甜先是一愣，紧接着“啊”了一声，不敢置信地看向甄蜜。 “都卖了？” 他们不是才来，这前后也没多久的功夫，怎么就都卖了？ 不会是其实有更高的价，但被她三哥以低价卖了？ 别看蜜儿说是比县里高不少，要知道就是那馒头，价格也比县里高许多啊。 “嗯，都卖了。你们出钱后没多久，三叔就回来了，他把东西都弄去卖了。对了，牧公子的也一起给卖了。” 甄甜再也坐不住，直接扔了一句：“我去问问！”就出去了。 此刻甄志平的房间里，他在啃完两个馒头，又喝了一碗水后，这才看向牧丞，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道：“牧公子，你的山货我帮你卖了，品相普通的山货，价格比白石县那边高两文钱，你选出来最好的那一包，是以十五文一斤卖的，中等的那些，则是以高四文的价格出售……” 牧丞这些山货是什么价格买的，他知道。他没说是卖给谁，但价格对牧丞来说，还是相对满意。 要知道他在白石县买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分什么品相不品相的，只要看起来还行，全部都是以一斤五文钱买入。 买到手之后，他琢磨了会儿，就把其中好的那些全都挑了出来，打算到时候抬抬价格。 没想到甄志平心这么细，帮他卖了不说，还把价格提高了不少。 他投入的银子还不到二百文，现在甄志平递过来的这些有四五百。 可惜啊，他钱太少了，不然这一来一回，这翻一番就能赚上许多。 不过也就转手的事能赚二三百文，他也算知足。 甄甜过来的时候，牧丞刚好收好钱，只见她的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之后看向甄志平，努力压低声音道：“三哥，蜜儿说你把东西都卖了，价格还行？” 甄志平这才露出一脸灿烂地笑容，从腰带间小心掏出一张纸扬了扬，“嗯，且也签了长期合作的合约。” 甄甜伸手接过，快速看了一眼，之后递给牧丞：“牧大哥，你帮忙看看有问题没？” 合约可不是随便可以签的，她就怕人家在这上头动手脚，到时候叫他们赔了夫人又折兵。 在牧丞仔细看合约时，甄甜拉着她三哥的手，商量道：“三哥，你借我点钱呗。” 甄志平估算了下自己这回能够分多少钱，又有多少可以借出去后，当即表态：“行，你要多少？” “有多少我要多少！” 说着怕她三哥不同意，就把自己想的说了出来。 “三哥，我会做绢花，会做团扇，也会打络子。我今儿和牧大哥逛了一圈尧城的那些绣铺，发现他们有的，我都会。我会的，他们也没有卖。我想自己做了，直接卖给他们。当然，刚开始肯定是做好几个，拿着问问他们收不收，什么价。要是合适，我就大量做。等做出来，赚上一笔，咱再回去。嗯，咱们在这待十天，行不？到时候我可以教你们。” 第104章 可惜了 第104章可惜了 甄志平一听要借全部钱，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他这次出来，可是把族里现有的那些果酱全都带过来了。 在白石县果酱一斤是四十五文，一坛五斤包含坛子可是二百四十文。 在这尧城，一坛直接卖到了三百五十文，他光是那些果酱就卖了十多两。 加上那些菌菇，水果和鲜笋，他现在身上有十五两左右。 甜甜要这么多银子，万一人家这边说要，那边等东西买齐做出来后，人家又不要那可如何是好？ 一旁看完合约，没发现问题的牧丞，将之递给甄志平，之后一脸认真看向甄甜，“甜甜，我不建议你借那么多钱做那些。你想赚钱，又找得到门路，这很好，但真不建议。” 他说着，见甄甜想反驳，赶在她开口之前继续道：“你对尧城这些绣铺有几分了解？你确保这边和人谈好，那边做出来人家就一定收？若是不收，你又当如何？别说到时候拿着合约去府衙告，没权没势也没钱，又不是本地人的你，怎么比得过他们？” 一旁回过神来的甄志平也一脸凝重道：“甜甜，你有必要知道一事，进衙门若告不赢就属于诬告，那得在大庭广众之下挨上十杖。” 牧丞在加上一句：“须露股杖打！” 甄甜：“……” 她能说啥，她压根不知道这些。也没想过人家答应与她合作后，会不认。 在她看来，除非那人傻，不想赚钱。 不然明知道可以赚上这一笔钱，却直接用来戏耍她干嘛。 不过很快她就想到在白石县的事，不禁后背一凉。 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那借我二十文，我明儿去买些布头回来，把东西做出来后，去问那些绣铺收不收。只要价格合适，我把花样卖给他们，顺便从那接活做。” 卖花样肯定是要教人家怎么做，只要会做那些人，其实学起来也是很简单的。 那花样根本买不上什么钱，她估摸把自己会的那些都教了，怕是也赚不上二两银子。 若不是怕她三哥和牧丞嘴里说的那些，她明明可以狠狠赚上一笔。 可惜了！ 最好别让她知道，到底是谁在打她的主意，也最好别让她得势，否则一定要他们好看！ 这一刻，甄甜无比期盼她大哥能够考上举人，考中进士。 如此她有依仗，谁也不会轻易对她动妄念，她也用不着像现在这样闪闪躲躲。 她相信京城那些高官的女眷，比她貌美有的是。 但人家有家族的荫翳，父兄或者祖父之类的官位不低，就算有人瞧见了她们的美貌，也只会觉得正常，不做其他不好的念想。 她们日后的对象，只会是与其家世旗鼓相当的人家。 除非，她们的家族落魄或者落寞了，那另说！ 牧丞和甄志平一听她这打算，便松了一口气，“如此也好，你既然想在这边多待几天也行，横竖现在也不知县城那边是什么个情况。” 话落，两人纷纷掏出二十文递给她。 甄甜接过她三哥给的，转头对牧丞摇头拒绝，“牧大哥，有这些就够了，你的银子自己留着看看再做点什么。” 第106章 你对我真好 第106章你对我真好 牧丞听到他的话，也很是赞同。 “你做得对，人情这个东西，得用到刀刃上，用一次少一次，莫要让人觉得咱贪心。” 至于甜甜说什么绢花，就这样。 被牧丞肯定，甄志平心里还是舒坦不少。 至于牧丞没开口问是谁，在他看来，这是在正常不过。 牧丞自己出身好，怕是连他们尧城的知府，他都不看在眼里。 甄甜手握二十文回房后，看到又在打包行李的甄蜜，道：“蜜儿，咱明后天不走，得在这边多留几天。” 这行李是甄蜜在等甄甜他们回来前，刚放置好的。 她原以为没那么快卖掉，想着得在这住至少两三个晚上。 谁知才来，她三叔就把东西给卖了。 她以为顶多也就明天早上在这尧城逛一逛，下午就得回去。 这会儿听到她小姑的话，手一顿，抬头看向她：“啊，不回去吗？” 从他们甄家村来这尧城，哪怕是赶着牛车，路上还得花好几天的时间。 他们都是借宿在路过的那些村庄的。 哪怕是明天就回去，一路上一来一回，都得花上八、九天。 “不，回去肯定是要回去的，但得过些天。蜜儿我今儿和牧大哥一起出去逛了逛，看咱这胡同出去不远有条街，那边好多绣铺。我看了看里面卖的东西，发现好多里头有卖绢花络子什么的。那些我都会，且会的花样比他们多多了。” 甄蜜长期跟在甄甜身边，一听这话又哪里听不出她的意思，当即眼睛一亮，语气中带着欣喜。 “小姑，你真的会吗？你是打算接活做，咱赚上一笔再回去？那能不能教教我，我也学着赚点，哪怕不卖也没关系，回头自己给自己做一朵绢花也好。” 县里的那些绢花都好贵，一朵听说要两三文，她压根买不起。 往日也就她小姑，能在逢年过节时，得上一两朵。 她戴的，都是她小姑不要的。在逢年过节时，她得到的，都是红头绳，有时候还没有。 甄甜见她没出息样，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之后自己也跟着伸出三个指头，没出息地表示道：“绢花算什么，我打算赚了钱，给咱俩还有你娘一人买一面镜子。” 说着，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里琢磨，等有了镜子，她再也不用不知道自己到底啥模样了。 三面镜子，得一两左右？ 若是银子多的话，那她给她娘买个银耳坠，再给她爹和村长以及族长，一人买一根旱烟杆…… 本来按照她的计划，买这些是完全没问题的。 现在得看看了，看明天问问那些花样到底值多少。 甄蜜一听她小姑要给她买镜子，还给她娘也买，当即笑眯了眼，上前伸手不抱住甄甜的胳膊，撒娇道：“小姑，你对我真好！” “你是我侄女，不对你好对谁好？好了，这些别收拾了，咱睡觉。明天早起，去问问这宅子主人，如果要用厨房的话，怎么算。咱要在这边待些天，一直吃外面总不是个事。” 主要是太贵了，一人一顿哪怕只吃个饼，一天吃两顿，按这边的市价，估计也得花个十文左右，还压根吃不饱。 第107章 陌生中年人 第107章陌生中年人 如果自己做，买两斤米面，买点菜，做些菜粥或者馅饼什么的，就算贵一点点，但至少吃得饱。 吃饱有力气，她和蜜儿才能专心做绢花络子，而牧丞也能安心抄书。 至于她三哥，多半也会趁这时间，看看周边的买卖，又或者是去打短工？ “好，要做饭的话，就包在我身上。如果在这边住，用厨房还不方便，我建议咱赁个屋子，哪怕只有一个房间也没关系，有堂屋就行。” 本来他们租这屋子，一天就得花两文，要是厨房还得花一两文，那也太不划算了。 甄甜一琢磨，也觉得好像是。 如果他们待十天，也就意味得花二十文，加上厨房又得一二十文，这成本也太高了点，且做什么都不方便，非常的不划算。 “明天问问你三叔，看看这附近谁家有房子租，半个月多少钱。” 这里地段不算好，连人都少得可怜，估计这都算尧城的贫民窟，就算贵也贵不到哪去。 许是满怀希望，两人觉得才躺下没多会儿功夫，天就亮了。 “甜甜，蜜儿，起来没，吃饭了！”门外传来甄志平的声音。 “起来了，三叔你等会儿！” 甄蜜应了一声，赶忙穿好，见她小姑把衣服也穿好后，这才把门打开。 “三叔早上好！” 话落，她伸手接过甄志平买的菜包，又在他要离开前，忙道：“三叔，小姑想咱自己做饭，说吃外头不划算。你看看这里厨房能不能用，要不要银子。要是加一起不划算，那问问周遭有没有价格合适的房子租，只要半个月就好。” 甄志平压根没想这些，听到这话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点点头：“好，我今天会把这事办好。” 甄甜已经把事交代好，也就没放在心上。 她在吃完早饭后，再次带上牧丞出门去了。 一个今天想去书肆看看，接点活。一个想先去绣铺，买些边角料与线做朵绢花和打个络子出来。 至于花样，她还得等牧丞买了笔墨纸砚回来，她去蹭点。 先把实物做出来，问了价格卖出去，之后才好卖花样。 贸贸然直接掏出画好的花样，问收不收或者直接被人家压着要价格，她做不到。 幸亏昨天两人逛过，知道哪家绣铺的人看起来不错，又距离书肆最近。 甄甜选了一家斜对面就是书肆的铺子，两人分开走。 说是斜对面，其实路的中间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居然被隔开了，不能直接越过马路，像现代的双行道一样，得绕到前面，在过去。 甄甜怀揣二十文直接买边角料和线，快得很，进绣铺没多久就出来了。 她走到书肆正对面的那家铺子前，朝那边望去，见牧丞在里头正手执笔写什么东西时，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她虽然没亲眼见过牧丞的字，但想必也不会太差，不然他也不会提出要抄书赚钱的要求来。 正当她抬脚准备去找牧丞时，突然那股不好的感觉再次袭来。 她左右看了看，又转过身来，见一个长得壮硕，面容憨厚的中年男子直勾勾地盯着她，顿时眉头皱了起来。 第108章 套路 第108章套路 这会儿时间还早，这条街的人并不多。 周围二十米内，除了绣铺里的小二话，也就她和那个陌生中年男人。 有之前白石县的事为基础，她怕是画像幕后针对她的那些人，便白了一张脸。 想开口朝对面的铺子喊牧丞，却发现他不知何时没了踪影。 她想，他不是去选书，就是和书肆的掌柜谈事去了！ 没牧丞在的甄甜，犹如没了主心骨。 她先是给自己鼓鼓劲，壮壮胆后，再恶狠狠地瞪了那中年男人一眼，语气不太友好道：“你是谁，想做什么？” 她一边说，一边在脑海琢磨，怎么逃跑。 是往前跑拐过弯去书肆中找牧丞，还是随便跑进一家绣铺等牧丞前来。 只是她又怎么确保，那绣铺里的人一定会帮她，又或者不是和这人是一伙的？ 中年男人如他外表一样，声音也有格外的憨厚，听到甄甜的话也不恼，只是伸手挠了挠头，露出尴尬之色，道：“姑娘，我是来尧城寻亲的，想问你知不知道严家巷子怎么走？” 说着，他还从怀中掏出一张地域图递了过去。 甄甜没接，她始终保持的警惕之心并没有因此松懈，听到这话，直接没好气道：“不认识，不清楚，不知道。” 话落，她迅速回头往前走。 因害怕走路步伐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快，最后索性小跑起来。 她知道，只要到前面拐个弯去书肆找牧丞，那就万事大吉。 甄甜的预感没错，按理真的是问路的话，又怎么会拥有什么地域图，更是在听到对方说不知道不清楚后，就该放弃才是。 然而那中年男人始终跟在她身后，步伐与她保持一致。 眼看两人距离越来越近，甄甜的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突然从一旁的绣铺中走出一个手拎着竹篮的大娘。 甄甜一个不留神，差点直接撞上人。 那大娘拦在前头也不恼，她先是看了看甄甜，之后又伸头看向距离她们不远的中年男人，直接语带关切道：“姑娘你怎么走这么快，是要去哪里呀？” 甄甜见这大娘面容慈祥，下意识觉得是这人看出了自己有危险，刚想求救来着，突然脑子灵光一闪，这人会不会也是一伙的？ 想到这，她又想起方才这大娘是从绣铺里直接出来的，当即心直往下沉。 “没有去哪。” 话落，深深看了一眼那慈祥的大娘，直接绕过她，继续朝前跑。 好在原主虽然自幼被娇宠着长大的，但一直有在帮甄蜜分担些家务活，体力尚可。 等她一口气跑到前面，绕过弯随便找了一家看起来有几个客人的铺子走了进去。 不用回头，她都知道，那人一直紧跟在她身后，这让她心里又急又气又惶恐。 她进的铺子，是卖胭脂水粉的，哪怕时间早，里面也有零星的几个客人。 她见有人过来招呼，在深呼吸一口气后，就开口问铜镜的价格。 等到听到最便宜的一面也得五百文后，忍不住咋舌。 不过是后面多些雕花，就要五百文，也太贵了点。 小二许是看出了她囊中羞涩，因此也懒得招待她，转身就走了。 甄甜大概了下时间，在把铺子里的东西全都看了一遍后，这才探出头去看。 第109章 牧家天才 第109章牧家天才 见周遭没人后，这才松口气往外走。 牧丞这次出来极为顺利。 他找到书肆后，直接提出想抄书，问有什么要求。 书肆的掌柜直接要求验字，字不好，不要。 好得也得根据其风骨制定价格。 牧丞在现场被验过字后，被归为上上好一类。 此类字，抄一本可得一百文，笔墨纸砚由书肆提供，每日他只需过来抄就行。 倘若得带回去抄，且笔墨纸砚花费的是自己的，那便一本三百文。 但有个前提，需押一两银子在此，方可把书籍带走。 牧丞身上自然没那么多银子，他想赚钱，又没钱抵押，沉吟了一番后，当场买了一张宣纸。 之后和掌柜要了笔墨，到后头去作画。 他本不想卖画，觉得会降低他的身份，且也怕被人认出，到时候被归类为坏了族里的规矩。 如今无奈，只能画一幅抵钱压在这。 想着等他回去后，把书籍归还，在将此画拿回。 在尧城，只要不是名人的画，一副过得去的也就几百文，能卖到两以上的少之又少。 原本那掌柜是不同意牧丞以画抵押的，后来想到他那一手好字，又想起与他那一身廉价衣裳不符合的气势，就暗暗定了主意。 说不准是哪个大户人家落魄了，这公子不得不出卖文人傲骨，以此养家糊口。 毕竟那些读书人都觉得这抄书是掉价的事，不到迫不得已，是不会这么做的。 这公子的一手好字，没名师指导练个十几年，都写不出来。 他的年纪不大，小小年纪就能自行风格，想必以前也是富贵人家出生。 如此，他的画应该也差不到哪去。 等到牧丞将一幅山水丹青递给书肆掌柜后，就见那掌柜瞪大了眼睛，拿着画看了又看，之后双手微微颤抖，看向牧丞的眼光都带着激动之情。 牧丞见状，就知他怕是认出自己了，当即朝他使了个眼色。 能做到尧城最大书肆的掌柜，自然是有眼力劲，也会研究沧溟国有哪些才子文豪。 他们的画是什么风格，字迹又是怎样等等。 之前牧丞的字，他只是觉得好，但也没放在心上。 但等到画出来，他便认出了。 这不是京城那三大才子之一的牧家公子的画风吗？ 牧家公子是三大才子里年纪最小的那个，算一算今年才十六岁。 他有天才之称，小小年纪笔头生花，早在十三岁就中了秀才，还是案首。 要知道，那可是京城，人才济济的地方。 传言国子监曾一而再，再而三的邀他入学，奈何都被牧家拒绝，他始终在族学里念。 如果不是牧家压着，怕他小小年纪考上举人进士就得进入官场，现在估计已身居官场。 牧家公子甚少作画，世面上流传的更少。 若不是他曾有幸见过一次，且又与众人细细研究了一番，怕是现在都认不出来。 没想到牧公子会来这，还会为了银子来抄书…… 很快掌柜又想到关于牧家的传言，据闻牧家的儿郎，十六岁就得出门历练，所以他这是被扔出家族历练了？ 第110章 一尊移动的财神 第110章一尊移动的财神 掌柜脑补的有些多，还想伸手在牧丞落魄的时候，帮他一把，以此来拉近关系。 牧丞何其聪慧，那掌柜脑子一转，他就知是何意，当即表态。 “掌柜看此画压在这，我拿走书籍，另外要些笔墨纸砚，待日后交还书籍，再将此赎回可行？” 书肆掌柜这会儿为了得到牧丞的字迹，恨不得把所有的书都拿出来，让他全都抄一遍，哪里还想着要什么押金之类的。 别说一本三百文了，就算是三两十两他都愿意给。 他敢笃定，只要他拿到牧家公子抄的书籍，之后放出风声，那价格是蹭蹭蹭的往上涨。 不过他也十分清楚，人家既然是出来历练的，想必也不想叫人知道身份，现在他最好还是不往外传风声。 他可以先存着，待过个几年，牧家公子金榜题名后，这书籍价格还不是他说了算？ 当然了，最最重要的是，和他处好关系。哪天等他心情好，愿意给他送幅画，那一切都值了。 在京城，牧家公子的画，一幅都炒到几百两了，还没得卖。 等他金榜题名后，那画的价格肯定能卖到上千两…… 脑补到这些的书肆掌柜，看向牧丞简直像在看一尊移动的财神。 “可以可以，公子想拿几本书都行。不知公子住在何处，我让小厮回头给公子送书取书。公子字这般好，只需待在家里安心抄就行，这等送和取的小事，我让人来做。” 他说完这话后，又忙加上一句：“公子是本书肆遇到字写得最好的人，按理那些笔墨纸砚都该本店承担才是。这样，除了头次公子自己买的外，往后这些本店让人去取书时，一并给送过去。” 牧丞将书肆掌柜的示好看在眼里，也知他这是为何。 他想拒绝，又听那话里话外的意思，也没有泄露他身份的意思，在琢磨了下甄甜这边的情况后，觉得似乎留一条路也行。 甄志平那边昨天认识的人，官位高不到哪里去。 若与肖想甄甜这边的人碰上，指不定会退缩。 在他看来，没有人会为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到时候搭上自己不说，连带整个府邸乃至家族都要赔进去。 如果是自己一个人，那还兴许有可能，但他的背后还有家室和族人，那就不一定了。 人会感激，也会适时的帮忙，但过了就不可能！ 这掌柜能把书肆开到府城中的最大，可见也是有一定关系的。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往后若是与甄甜的事碰上了，他会在两相权衡之下，知道该如何选。 京城官场上，那几个喜好美人的人，与他们牧家比还是略差了一些。 若真的是他们，那这事肯定都是走狗在做。 在他和那些走狗比起来，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甄甜，是他护着的姑娘！ 这般想后，牧丞在确认好价格，便将暂住以及日后居住的地方如实都说了，末了还低声特意交代，他的身份莫要走漏。等掌柜点头后，这才心满意足带着东西出来。 第111章 借一步说话 第111章借一步说话 甄甜也恰好走到书肆门口，见到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牧丞眼尖，见到她先是问了一句：“你买好了？” 紧接着又来句，“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牧丞给甄甜的安全感十足，见到人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还没回答，就下意识朝斜对面望去。 等见到之前她差点碰到的老妇人，此刻正与那陌生的中年男子说什么，远远地都能感觉到两人很是熟稔时，瞬间吓出一身冷汗。 牧丞见她没回答，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语带疑惑道：“你认识那俩人？” 只是这怎么可能，就他所知，她在认识自己之前，都没出过甄家村。 之后出来的每一次，都是与自己一起的。 如果要说认识的话，那说明那两人就是甄氏族人。 可瞧她那模样，不像！ “不认识！” 甄甜说得咬牙切齿。 不过有牧丞在，她也有底气，便不打算瞒着，将方才的经历如实说了一遍。 末了，还不忘道：“我估摸那两人要不是与白石县的人是一伙，那多半是拍花子。” 那些人作案的对象，多数都是些孩童与少女。 少女容貌好的，不是卖与人做妾，就是进花楼，实在不行，还能卖人为奴。 至于长相普通的多半为奴，又或者是卖给那些娶不上媳妇的人，传宗接代。 至于他们掳走的孩子，就更好出手。 为奴为人孩子又或者是进花楼，小小年纪开始培养…… 牧丞听到甄甜这话，面色一沉：“如果是前者，说明那些人在这尧城还有一定的势力，说不好这里有他们的同伙。如果是后者，怕是我们一到这边，就被人盯上了。” 前者的话，以他目前的处境，在不借助外力的情况下，要扳倒人家，不现实。 若是后者，倒是现在就可以借助下这书肆掌柜的手，将他们处理了。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拍花子盯上他们，估计是她和甄蜜的年纪刚好十三四岁，且是外地乡下人初来乍到，就算不见了，无权无势也无从找起。 至于她三哥和牧丞，压根不在人家的目标范围内。 只是要真是这样，想必那些人知道他们住哪，有多少人，或者说的更确切一点，那些人其实居住在他们附近，所以才会这么清楚。 不过也有一种可能，是他们只是在大街上闲逛寻找落单的姑娘当目标…… “嗯，你等我一下！” 牧丞说着，直接牵起甄甜的手进了书肆，之后松开与眼带疑惑自动找过来的书肆掌柜道：“借一步说话！” 书肆掌柜好奇地看了甄甜一眼，他方才可是看见牧家公子牵着这姑娘的手，那么她又是何人？ 疑惑归疑惑，既然人家前脚刚出门，这会儿又进来，想必是有什么事需要他。 想到能被牧家公子看重，他不自觉地挺了挺略微有些驼的脊背，“好！” 牧丞再次与书肆掌柜进了后头，他也没多话，直接来到之前商谈的那间屋子，伸手摊开桌上的纸，执笔将方才见过的那两人一一画了下来。 第112章 人贩子 第112章人贩子 他的眼神好使，远远的也能将对方的五官以及穿戴神态看得清清楚楚。 “牧公子，这……” 书肆掌柜是想要牧丞的画没错，但想要的是山水丹青，不过又想想要是能拥有一幅人物像也不错。 只是他心里十分明白，他和牧丞算初次接触，人家不可能无缘无故送他画。 尤其这画像上的两个人，一个看起来憨厚，一个看起来慈祥。 这两人面容很是普通，扔到大街上根本都找不出来的那种。 牧丞一脸严肃，三两笔将人画出来后，这才一脸凝重地看向书肆掌柜，道：“何掌柜，这两人多半是人贩子，还请你多关注一下他们的情况。” 何掌柜一听眼眸一缩，想起这几日得知的消息，面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不过他没开口问牧丞是怎么知道的，也没问人在哪，而是等着牧丞说下去。 “这两人在我方才再次进书肆前，还在斜对面的绣铺前聚首。就我所知他们的套路，先是男的拿着地域图，找落单的姑娘问路，之后紧跟在姑娘的身后，怎么都甩不开。等到姑娘心生惶恐，慌慌张张时，就碰到这老妪。老妪一脸慈祥假装关心。在姑娘方寸大乱时，提出她知道哪里能甩开或者避开这个人，之后你懂得。” 无非是被拐到某个他们的据点，倒时都进了人家的窝了，人家随随便便都能把她们弄晕，等醒来发现就太迟了，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何掌柜听到牧丞说得这样清楚，当即表态：“这事我会上报让人查清楚，请牧公子放心。若是真的，到时候官府奖赏的银子，不会少了您。” “奖不奖赏都没关系，主要这事是人知道后，都知道该怎么做。如今我身份不方便，只能劳烦你了。” 何掌柜一脸了然且带着正义道：“牧公子放心，这事我一定会尽快叫人查下去的。实不相瞒，近半个月来，咱们尧城已经陆续有不少孩童失踪的消息。倘若真是这伙人做的，那何某替尧城百姓谢谢牧公子。” 牧丞没想到真有孩童失踪，看来这两人只是人贩子并不是妄想甄甜的那些人。 想到这，他松了口气，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之后走到书肆中牵着甄甜的手，往回走。 他没问何掌柜是怎么知道失踪了多少孩童的事，毕竟能在一个府城站稳脚跟，幕后要是没人也不大现实。 既然人贩子有了画像，现在也知道人在哪出现，那府衙行动起来，也就方便多了。 这些都无须他插手，官府的人自是会处理。 甄甜带着东西，回道暂时住的地方后，才看向牧丞，轻声道：“牧大哥，你去找书肆的人帮忙了？” “嗯，别担心，那两人应该是人贩子。何掌柜说近半个月来，尧城没了好几个孩子。我已经把人画下来了，到时候对比画像抓人，应该要比他们当无头苍蝇来得强。” 都说半个月来没了好些孩子，想必衙门也正着急破此案，只是之前一直苦于迟迟没有头绪罢了。 他这等于提供了重要线索，如果到时还破不了案，那就是府衙的问题。 第113章 租房 第113章租房 甄甜一听是人贩子，在松一口气的同时，也感到无比的庆幸。 幸好之前她保持着警惕心，也幸好没去相信那个看起来比较慈祥的老妪。 不然这会儿，她怕不是站在这，而是躺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等着别人掂斤论两。 在自己没事之后，甄甜想到牧丞话里孩子失踪的事，就忍不住将之前她的猜测说了出来。 在她看来，那些人一大早在大街上去碰巧，这可能性不大。 多半的可能，是他们就住在这附近。或者说，这附近有据点。 这胡同人烟稀少又破，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谁会知道面容憨厚和慈祥的人，会是丧天良的人贩子？ 牧丞听到她这话，只是点了点头，与她道这些事府衙的人肯定也会猜得到。 何掌柜能在府城开那么大的书肆，肯定也不是笨人。 他知道自己现在就住在这边，肯定也会想到这一块。 甄甜见不用自己操心，当即也就将这事抛之脑后，只等着甄蜜回来，就教她打络子。 因为边角料便宜，她把二十文都花完了，拎回了一小袋的布头和打络子用的线。 甄蜜和甄志平是在近午时才回来的，此时甄甜已经打了三个络子。 甄蜜原本有一肚子话要说，只是目光落在她小姑手中的东西后，所有想说的话，全都忘光光，眼底只剩下惊喜。 “小姑，这就是你说的新花样？” 这络子可真好看，用红线编出来看着都觉得喜庆。 “对，这两个是中国结，这一个是蝙蝠结，现在我做的这个更简单了，是端午会用到的五彩绳的编织法。” 甄甜看过铺子里主要卖的主要是蝴蝶结，寿字结和彩云结之类的。 像是蝙蝠结和中国结之类的都没有。 她把自己会的，都先做出来，到时候拿到绣铺去问问收不收，她还可以卖花样，另外接这活来做。 至于绢花，等她从那些布头中找些好布来做。 质地好又是新花样的绢花，价格肯定要比寻常的贵。 这二十文，她敢保证不仅能够赚回来，肯定还能翻几番。 光是那些布头，她把可用的捡出来，就能做出一二十个来。 剩余的，她可以带回家给她嫂子补衣服或者纳鞋用。 至于那些线，做十来个络子不是问题。 当然，如果都是做小的五彩绳这种，可以做二十来个。 但若是像做略大一些的蝙蝠结和中国结，需要用的绳多，那也只能五六个。 但个头大的，价格肯定要高些，若是做小小一个那种，同样能做一二十个。 甄蜜伸手摸了摸，道：“小姑，我下午可以跟你学吗？” “当然行！对了，让你问的事怎么样了？” “我让三叔去问了，用这边的厨房不用钱，但做饭得用到水和柴火，一次得给一文钱，一天做两次饭得给两文钱，油盐自己买。我和三叔都觉得不划算就出去看房子了，看好了一家，能给我们两间屋子，半个月要四十文。不过在屋子前有个土灶，水自己去提，柴火自己买。但那两间屋子宽敞，有这两个大，且还有床和桌椅，怎么看都比这里好。” 第114章 晚上想吃啥 第114章晚上想吃啥 甄甜一听她这话，觉得她还是挺满意的。 虽然她没看见，但也下意识觉得好。 “你们定下了？” “嗯，三叔把银子都给了，稍后我们搬过去。这样晚上咱可以做，不用吃外头了。” 打从他们离开家开始，就一直吃外面的东西，又贵又不好吃。 这段时日，甄甜也是吃够了，听到能自己做饭，顿时嘴角往上扬。 “那敢情好，咱现在就收拾收拾，赶紧走。” 甄蜜直接从怀中掏出一个烙饼递了过去，“小姑，你先将就吃一口，等晚上我给你做好吃的！” 这饼不大好吃，就连甄蜜自己吃了都觉得剐喉咙，但谁让它便宜呢。 他们在外除了家里带来的那些卖了钱外，也没什么旁的进项。 眼下要在这边待上十多天，就算手头有钱，那也得省着点花。 族里大伙儿现在都穷得很，就她三叔的那点银子，都还不够交人头税，更别说给她爹当盘缠。 届时她爹到这，那真的是一笔不小的花销。 她娘、三叔还有她爹，这三人吃穿嚼用，加上笔墨纸砚，还有她爹可能还需要与同窗应酬什么的。 光是这么一想，甄蜜就恨不得自己也能一下子赚个十两八两的。 甄甜看到烙饼，不免有些泄气，她都吃好多天了，虽然小时候吃过苦，觉得能吃饱肚子就不错，但日日这样，她实在扛不住。 她是南方人，吃不惯顿顿面食，她想吃饭，吃大米饭，哪怕是大米粥也行！ “蜜儿，等我赚了钱，让你顿顿吃香喝辣。你想买啥，小姑都给你买！” 甄蜜忍不住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蹭了蹭，“好，那我等那一天的到来。对了小姑，晚上你想吃啥？” 甄蜜相当了解她小姑，知道这段时间是苦了她。 往日家里都是尽可能给她最好的吃食，虽然不至于顿顿精米，但三不五时一顿碎米饭还是有的。 平日里都是白面烙饼或馅饼，也就偶尔才吃些粗面做的食物。 他们家过得是不容易，但她小姑不一样，族里谁家有点好吃的，都会给送过来。 她小姑每个月的米面，都是族里提供的，根本没额外花他们家一文钱。 她从来不嫉妒，因她小姑待她好，但凡有点好吃的，都会给她留一些。 她十分清楚，只有小姑好了，家和族里都会好，而她这个长期受小姑庇佑的侄女，也才能过得更好。 没瞧见小姑在想法子赚钱，钱还没赚出来，就先想着回头也给她买上一面镜子吗？ 小姑她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哪怕在以前心性单纯时，也一样！ 甄甜听到说晚上想吃什么的时候，脑海可是浮现出一张长长的菜单，只是她知道要吃这些不现实。 “蜜儿，你熬点碎米粥，晚些我做些凉菜。嗯，你买些黄瓜，蒲瓜或者海带，算了，你回头买菜的时候，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天气热，容易没胃口，甄甜想喝点粥，顺便凉拌点菜来开开胃。 这尧城，她不知道距离海边有多远，有没有海带之类的。要是有，她想回头买些带回去，让族人三不五时也能吃点。 第115章 怎知与孩童失踪案有关 第115章怎知与孩童失踪案有关？ 海带含碘钙磷等等，寻常人吃了对身体有好处。 这东西便宜，不管是用来凉拌，还是熬骨头汤又或者和豆腐一起做汤，味道都好。 甄甜在继想给甄蜜和她嫂子以及爹娘和族老买东西后，又添加了一个，想给族人买点海带。 只是这么一来，所需的银子就越来越多，这叫她瞬间充满了斗志。 将满满的压力，化成了动力。 甄蜜不想耽搁她小姑挣钱，一听要和自己去买菜，当即给拒绝了：“小姑你想吃什么，只管和我说，我和三叔去买就好，你不是还要做这些吗？说不好我们出去一趟的功夫，你就能赚好几文呢！” “没事，也不差那一时半刻。正好我也想去逛逛，不能来了这，除了第一天和第二天一早外，剩余的都关在屋子里。” 甄蜜一听觉得好像也是，本来赚钱都不是她小姑该做的事，凭啥让小姑为了赚钱，连逛街都不能去？ 大不了等她学会后辛苦点，把那些活都做了，让小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那好！小姑你先吃，我来收拾！” 甄蜜说着，开始手脚麻利的折叠衣服。 牧丞他们的厢房里，此刻他正与甄志平说完关于早上和甄甜出去发生的事。 等他说完一遍后，又指向那些书籍，道：“你这边回头若是遇到什么事，也可以找那书肆的何掌柜帮忙，只需报上我的名字即可！待到鬼月，志安兄过来若是想看书，也可到那边借，回头我与何掌柜说一声就行。” 牧丞知道自己的画在京城值多少，他抵押了一幅山水丹青在那边，即便没有盖他的私印，值个小一百两还是有的。 那何掌柜给他这些书籍，与承诺的笔墨纸砚，加起来都不敌那一半。 甄志平见识有限，他只是猜到了牧丞可能出身不凡，听到他这话，还是下意识怀疑道：“那可是尧城最大的书肆，真能行吗？” “能行！” 何掌柜巴结他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拒绝？ 他估摸先前画的那两个人贩子的画像，这会儿怕是都被何掌柜珍藏起来了。 他给衙门的，肯定是临摹的。 诚如牧丞所料，他从书肆离开的时候，何掌柜便亲自开始研磨临摹。 等到画好后，两幅画一做对比，就怎么都不满意。 之后又喊了个熟识的人过来画。 待画完，照样不满意。 最后把三幅画一卷，来到知府府衙，见到万师爷把东西一递：“这两人与失踪的孩童案有关，你让人临摹完，把画还给我。” 万师爷一听，当场将画摊开，在看完三幅后，一头雾水地看向他：“老何，这不是都一样？” “是一样，一幅是我临摹的，一幅是我叫人临摹的，这两幅你要就拿走，把这幅给我就好。” 他说着，点了点牧丞画得那张。 万师爷见他这么宝贝，还刻意看了一眼，等见到那画风有些熟悉时，还纳闷了一番。 不过他也没多想，把话题一转道：“这画你从何处得来的，又怎知这两人与孩童失踪案有关？” 第118章 宠着呗 第118章宠着呗 甄甜有些泄气，还想说什么，就听牧丞道：“贪多嚼不烂，现在咱们就这几个人，你想做的事那么多，可是忙得过来？” 甄蜜在一旁帮衬道：“那咱不能请人吗？” 在甄蜜看来，粽子随便教一下都会包，主要在于馅料。 只要他们把馅调好，回头请人帮忙还是可以的。 牧丞见甄甜听到这话后，也跟着点头，当即也没客气，直接怼了过去。 “你们有多少本钱？自己钱还没赚到手，就有银子请别人来做这些？你可是想过，这粽子做好后，卖给谁？价位定多少合适？” 甄甜和甄蜜：“……” 半晌，甄甜才弱弱道：“我们可以自己零售，又或者卖给酒楼饭馆之类的。” 牧丞：“你打算去哪摆，确保一定能够如你自己所想那般好卖？这是尧城，这里的酒楼饭馆都有自己固定合作的对象，凭什么收你东西？就算你的东西好，但又如何？这天下东西好的多了去了，人人也会寻出处，但有几个能出头的？” 甄甜这回有些沮丧，她是真的想赚这个钱，但也不想放弃绢花和络子。 不管是哪个，她都舍不得！ 她做的粽子，味道挺好的，在现代时比外面卖得好多了。 在现代时，她的同事和同学每到过节，都会提前和她定。 因她只有一个人，能准备的有限，所以都是先定先得。 她知道，有一方面是他们知道她困难，想在不伤她自尊心的提前下，帮她一把。 还有另一方面，她做的粽子，味道确实不错！ 当然，除了粽子外，还有腊肉腊肠。 至于月饼，她也会做，但味道和外面买的相差不大，所以她也就懒得麻烦了。 现在距离端午时间不长，她若是错过今年，回头想再赚这个钱，只能等来年。 牧丞到底不忍见她情绪这般低落，无奈地叹息一声后，道：“你想做，那就先做。做几个出来，改明儿回去之前，我找找人看看。要是对方愿意收，那咱们就回村后，让村里人帮忙往多了做。要不行，到时候也就几个，大不了自己吃，也不浪费。” 甄甜一听双眸一亮，“真的？” 要这样那就更好了，有族人帮忙，整个村的人空出那么几天来做，想必能做不少。 她负责调好馅料，大伙儿一起动手，赶在端午之前，怎么也能狠狠赚上一笔才是。 不过如此一来，那他们好像得提前回去。 绢花和络子，还有花样，她可以明天就拿到绣铺去问价格，之后再接活带回甄家村去做。 嗯，他们的牛车太慢了，可以留在这给她三哥，她和蜜儿坐马车回去。 等粽子以及接的络子绢花做完了，她可以再带到这尧城来给人家。 如此两厢不耽误，不仅是她，族人们也能跟着赚上一笔…… 这念头在她脑海转瞬即逝，也不等牧丞回答，就匆匆对甄蜜道：“蜜儿，你把这些碗筷还有锅，洗净后还给东家，回来我教你做绢花！” 言罢，就抬脚往隔壁她和甄蜜的房间走。 只是在临出门时，又想到明天要的花样，当即看向牧丞：“牧大哥，借用一下你的纸和笔行不？” 第119章 银子归处 第119章银子归处 牧丞知道她要画花样，当即点点头，将吃饭之前收好的纸笔拿了出来。 他字写得快，一个下午就抄了不少。 甄甜看了一眼他抄得那些，想到自己拿不出手的毛笔字，暗暗庆幸自己不是个男的，也不用科考。 不然光是那手字，怕都不用下场，在夫子那就过不了。 甄甜虽然毛笔字写得不如何，但画还是过得去的。 没多久的功夫，就画了十几张花样。 她打算明天这些一张最少要三百文，要是能高于五百文，那她就能把想买的东西，都买齐了。 今儿出去买菜的时候，她还刻意去问了下旱烟斗，一根要二百多文。 她要买三个，需要六百文，加上三面镜子就得二两出头。 一副银耳环，圆圈实心不带坠的，约莫一两银子。 她还问过那些木簪，一根便宜的也得二十文。 村里的女眷，本村出生的，目前就她最大。其他都是媳妇子，人数有三十六号人。 这里买木簪就得好几百文。 加上给族人买海带，那个虽然便宜，但想要长期让族人有的吃，也得花个二三百文买上一堆囤着才行。 既然妇人都有了，还有村里的那些孩子，也得有。 他们往常没少照顾她，不是下河给她摸鱼摸虾，就是上山捡到好东西给她送来。 再不济，还给她送他们自己在山上摘的那些瓜果，比如之前山泡。 人家以诚待她，她也理应给予回报。 旁的零嘴她买不起，那饴糖总还是可以的。 所有的糖中，也就饴糖最便宜。 等她买上一两银子，到时候以人一块分下去甜甜嘴。 剩余的等端午节时，再每人分一些。 不过她会做麦芽糖，等回头手头的活泛点后，买些麦子发芽做糖，到时候就不用额外花钱买了。 小伙伴们想吃，她随时都可以给。 这与她之前买的饴糖不同，那个叫府城的糖，小伙伴们出去，也会说他们吃过府城的糖。 这就好比吃北京买的北京烤鸭，与自己做的北京烤鸭一样，定义不同，在心中的意义也不一样！ 除此之外，村里她下头后面生的那些姑娘们，她也会准备礼物。 看蜜儿喜欢绢花，她就晓得该怎么做。 等明儿把东西卖给绣铺后，她再去各个绣铺收些布头。 尽管那些也不算便宜，但和直接买绢花比起来，那要便宜得多。 回头她和蜜儿抽空，把绢花做出来，到时候一人一朵。 若是这边接做绢花和络子的活比较稳定的话，那她就带那些姑娘们专门做这活。 不管怎么说，能给家里添些收入就行，即便一天只能赚一文钱也好。 当天晚上，甄蜜一边学做绢花，一边感慨道：“一直以为这个很复杂，没想到在小姑你手里，居然如此的简单。小姑，我觉得咱这样每回做饭都借东家的锅碗瓢盆似乎不大好，要不等有钱了，咱买上一套搁这？” 甄甜现在钱没赚到手，已经把那些规划的七七八八了，她都担心银子不够，更别说拿出一些来买这些东西。 第121章 作案据点 第121章作案据点 这会儿不管是甄蜜还是甄甜，都没心情管东西好不好吃，在随意吃了两三口后，这才带上东西，匆匆出门。 牧丞因昨天的事，到底有些不大放心。 他在快速抄了两页书后，便将东西收拾好，之后把门锁上，这才匆匆跟着出门。 从巷子到绣铺的那条路，他已经摸清了，此时要过去，倒也不至于迷路。 只是他并不清楚，甄甜到底选了哪家铺子。 他在绣铺那条街走了两遍，却依旧没发现他们的影子。 也不知是不是天气越来越热，此刻又是大下午的原因，绣铺这条街道人并不多。 牧丞站在街尾朝街头望去，就见路上三三两两，零星分散着一些人。 许是受了昨天甄甜的事影响，远远的他看到一个不知何时冒出的男的，走到一个刚从绣铺出来的姑娘身边，与她说什么。 之后那姑娘伸手朝前指了指，那男的不知又说了什么，紧接着就跟在那姑娘身后，时不时的两人还交谈一番。 牧丞也不清楚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他第一反应就是跟上去。 等他远远跟着两人左拐右拐后，待回神时，却发现已回到了他们租住的房子附近。 这里他熟悉，这两天为了记住自己住在哪，也为了不迷路，他是费了心思。 因此只要出现在这周遭，他就不怕迷路。 这时前面两人停下，只听那姑娘道：“大叔就是这里了，你敲门，我回去了！” 那男人闻言敲门的同时，语气还很是殷勤道：“姑娘，谢谢你！” 这时门被人从里头向内拉开，从中走出一个面容看起来约莫五十来岁的老妇人。 老妇人身穿一袭带着补丁，但又浣洗的十分干净的衣服。 她的面容极为和蔼，在看到男子后，先是欣喜地叫了一声：“柱子，你怎么来了？快快进来！” 话落，看向一旁准备走地姑娘，迅速殷勤地拉着她的手：“你是柱子家的姑娘？好孩子，来姨婆家你只管放心，往后啊，就把姨婆家当成你自己家就好。” 一旁的男人见状，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解释道：“姨婆，这姑娘不是我家的，她是给我指路的好心人。” 那老妇人脸上先是露出尴尬的笑容，有些不大好意思地松了手，之后又脸带歉意道：“抱歉啊姑娘，我以为你是我们柱子家的闺女。不过谢谢你能为他指路，我这地方偏僻，难为你能找到。今儿天热，要不进来喝杯水再走！” 那姑娘摇摇头，正要推辞，就被那老妇人“殷勤”（眼疾手快）地拉了进去。 牧丞看到这，见老妇人把门关起来，当即琢磨了会儿悄悄靠近。 他就着围墙绕了一圈，之后找个地方翻身上去。 那姑娘这么久都不见出来，估摸是出事了。 那两人肯定是人贩子，这里是他们的一个据点。 看来甜甜昨天说的不错，他们到这边的时候，已经被人盯上。 等到牧丞上了墙，就见原先给人指路的姑娘，此时双眸紧闭，这会儿被那男人抱着，在老妇人的帮忙下，往地窖下去。 第123章 买买买 第123章买买买 她打算就包十个，除了给牧丞拿出去的四个不同馅儿外，剩余六个就当饭吃了。 她和甄蜜一人一个，余下的她三哥和牧丞一人两个。 至于想吃不同口味的，可以切小了，换着吃。 心情好的甄甜，在见到牧丞后，连带声音都带着三分喜气：“牧大哥！” “价格不错？” “嗯，比意料中来得好。不过这些银子，也差不多刚好够我用。” 牧丞和甄志平等人还不知道她的那句够用是什么意思，等到他们看到甄甜买买买之后，才知道怎么回事。 八两多的银子，就见她先是在这条街上买了三面铜镜，之后又买了一根银簪，这加起来直接去了二两多。 紧接着又带着人，迅速买了一两银子的饴糖，三根旱烟斗，一大堆海带。 许是银子剩得多，她还刻意去了趟书肆，买了两根猪鬃笔。 这种毛笔价格相对狼毫笔之类的要便宜点，但也不至于太次。 她选得还过得去的，一根花了一百文。 等从书肆出来后，她直接将其中一根递给牧丞。 “牧大哥，多谢你这段时间以来的帮忙。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这个希望你不要嫌弃。” 牧丞没想到她初次赚的钱，还能给自己也买礼物，在看着手中的猪鬃笔后，一时间心中很是复杂。 当然，更多的是感动！ 从她买买买到现在，他也算看出来了，她买的都是给他们甄氏一族人的东西。 他对她来说，是外族人或者认识没多久的人，没成想也能得到她的礼物。 这丫头都把他归为自己人了，又怎叫他不放在心上，不好好护着？ 甄甜在给完毛笔后，手中就剩下一根，不用说大伙儿都知道，那是给她大哥甄志安的。 她怕甄志平多想，就道：“三哥，你现在行商，我银子有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送什么，所以就没买。等回头把络子和绢花的活做好后，得了银子，我给你买把盘算。日后我若是银子多了，我就给你打个金算盘！” 甄志平还真没多想，对他来说甄甜的银子都该自己收着，无须花在别人身上。 但这是她的心意，他也不好说什么。有这个心，对他来说已经够了。 只见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在趁她发飙（弄乱发型）之际，将手收回。 “三哥不着急，甜甜的银子自己留着。” 甄甜看完这些东西，盘算了下手头还有三两多银子，就直接去买锅碗瓢盆和包粽子要的东西。 一个铁锅就要五百文，那些瓢盆之类的，甄甜不敢买好的，也就过得去就成。 好在那些便宜，没花多少。 但是再少，耐不住买的东西多，加在一起，她又去了一两多。 甄志平见她回去后，还去和房东把今年的租金全都给了，就知道怎么一回事。 当即他把这银子掏了出来，一脸认真道：“甜甜，买这些锅碗瓢盆还有租金的事，不用你的钱。不管是大哥也好，我也罢，往后这里住得多。这些也都是我们要用的，族里会给，这银子你收好。” 甄蜜今天没少给甄甜参考意见，见她小姑把她想做的事，全都做了，心中是彻底地松口气。 第124章 看热闹 第124章看热闹 不过在她听到她三叔的话后，就在一旁劝道：“小姑，三叔说的有道理，这银子不该你出。” 这事她之前就说过，没想到她小姑没往心里去。 “你赚了那么多，现在就剩下丁点哪能行，要是族长和村长他们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 要是她能像小姑一样，一下子赚那么多，自己存着还来不及，哪里会想着给大伙儿买东西。 当然，可能她也会给家里人买，但不会花那么多钱，买那么贵的。 顶多也就买些肉，给家里改改伙食，或者再买点布，让家里每人做一身新衣裳，仅此而已！ 小姑花了那么多，都够给家里好好盖上两间新屋子了。 不过转而想想，也能理解小姑为什么这么做。 从小开始，小姑就被族人宠爱，不管比她大的还是小的，都会顾着她。 如今自己有能耐，自然是想着回报大家。 只是小姑已经给大伙儿买了那么多东西，心意到了。 像这租房子还有买锅碗瓢盆的银子，就不该她来出。 从今往后，她三叔做生意所赚的银子，可是有七成都要给到族里呢！ 甄甜犹豫了会儿，到底还是把银子收下了，只是还不忘问了句：“三哥，你现在行商，所赚的银子，往后和族里还是七三分？” 甄志平摇摇头：“不是，是五五分！” 族里知道他为何要分家变商户，加上日后的子嗣不得走仕途，心里愧疚。 几个族老一番商量过后，就变成五五分。 他和族人去打散工不同，成了低贱的商户不说，赚得银子也要比族人多许多。 加上族老们更是明白，往后他大哥需要的银子更多，族里不可能像以前一样，压榨大家来供一人。 如此只能族里出一部分，剩余的由他来出。 他和大哥是亲兄弟，往后得利肯定也要比族人多，所以这些都是应该的。 甄甜一听是五五分，也就没再说什么。 她今天赚的八两多，搁在她三哥那，估计也就送一回货的事。 如果这次的粽子生意能行，兴许在节前她三哥还能狠狠赚上一笔。 等甄甜一伙人回租住宅子的时候，就见胡同里是前所未有的热闹。 当然，围观的人都是躲在家里往外看，巷子里走动的，都是衙门里的捕快。 甄蜜眼里布满了紧张与害怕，而甄志平是若有所思，甄甜一脸了然。 等到衙门里的人押着人走了，四人在听到周围的乡邻七嘴八舌在讨论。 府衙破了孩童失踪案，方才羁押走了五个人，还顺手解救了十一个孩子，还有三个十三四岁的姑娘…… 甄蜜一听道这些，紧张得不行，双手紧紧抓着甄甜的衣袖。 “小姑，府城好可怕，没想到这里还有拍花子的人。十三四岁的姑娘，咱俩都差不多这个年纪。要是他们对咱出手，那……” 甄甜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低声安抚：“坏人哪里都有，咱们出门在外谨慎点就好。现在坏人已经被抓，咱们这边也算安全了，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等到一行人回了租住的宅子，甄甜让心神不宁的甄蜜去休息，自己开始动手浸泡包粽子所需要的东西。 第125章 赏银 第125章赏银 当天晚上的饭，大伙儿依旧像昨日一样，喝粥吃凉菜。 等到可以包粽子的时候，夜已深，而甄蜜已经好了许多。 原本说包十个粽子的，结果不知不觉间，馅料还是放多了。 好在甄甜箬叶买了十几张，浸泡之前，也跟着在锅里煮过，这会儿倒也不至于有馅没叶子。 等全部包完，发现一共包了十三个。 因时间太晚，夜里煮粽子的火，是甄志平烧的。 等到差不多熟了，在将火熄灭，留下炭一直温到待到第二天一早才起锅。 粽子一出锅，顿时香味四溢。 甄甜包不同的馅料，打着不同的记号。 她直接解下三个，切小四人分着吃。 向来嘴刁的牧丞，虽然吃的斯文，但下手的速度却丝毫不慢。 等到盘子里的粽子都吃完，这才看向甄甜，一脸热切道：“甜甜，这肉馅的味道着实不错，还有这个蛋黄粽也很好。就是个头太小了点，一个吃起来不过瘾。” 不出意外的话，何掌柜也会喜欢。 只要喜欢就好，也不用担心卖出去。 以他的人脉，要帮忙搭个线，也简单得很。 甄甜：“你喜欢咸口味的？个头小是因为箬叶小，那也没则。你要想吃大的，等回村里后，用菰叶给你包就是。一个菰叶粽，顶得上两个箬叶粽。” 在甄甜看起来最好吃的，是鲜肉蛋黄粽。但她没那本钱，或者说族里没那个本钱，自然就分开分开变成两种不同的。 她打算包五种不同的馅，红豆粽，豆沙粽，肉粽，蛋黄粽外加蜜枣粽。 至于纯米粽，她没想做。 “三哥，你把这两个粽子给房东送去！” 甄甜说着，把一个豆沙粽和红豆粽递了过去。 这个屋子的房东是祖孙三人，一对老夫妻带着一个幼孙。 他们租了人家两个房间，大伙儿又都在一个屋檐下，关系交好还是要的。 甄甜看着被她三叔拿走的粽子，眼里闪过一抹心疼。 她喜欢吃甜口的，她小姑就包了三个蜜枣馅儿的。 方才解开一个吃了，现在又送出去一个，剩下最后一个，还得给牧公子送出去。 合着，她要是想再吃，就得等回村了。 不过回村后，她也不一定能够再吃到小姑亲手做的。 既然粽子都已经好了，甄甜也没耽搁，直接挑出四个不同口味的馅儿，直接递给牧丞。 牧丞伸手接过，也不用她陪，直接往书肆而去。 甄蜜望着剩下的五个粽子，叹息一声道：“小姑，这粽子可是实打实的糯米包的，你打算卖多少一个？” 他们族里可没有糯米，要是牧公子那边能行的话，就得买糯米回去。 不仅是糯米，还有那些馅，本钱不低。 “还没想好，得看那边要不要或者多少价格收。合适的话，咱就做，不成就算了。”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她也强求不来。 牧丞一到书肆，何掌柜就守在那，见到人手中提着粽子也没想太多，忙迎了上去，道：“牧公子，你可算来了！” 说着，他将人拉到后头去，紧接着从袖兜中掏出二十两银子递了过去。 “这个是府衙那边给的赏银，我本想着等回头让人去收你抄的书时再给，没成想你会过来。” 第126章 赶巧了 第126章赶巧了 对于这钱，牧丞收得理所当然。 他把银子收妥后，把粽子往前一递：“这是那姑娘做的粽子，味道着实不错。她想做端午节这生意，可惜寻不到门路。” 后面的话都不用说明白，何掌柜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这次孩童失踪案，牧丞和甄甜都是出了力。 既然能让牧丞说好，那味道自然不会差到哪去。 想到府衙过节也得发放这些东西，当即眼眸一转道：“牧公子你且在这稍等片刻，何某去去就来。” 等到牧丞点头后，他才提了粽子坐上马车往府衙去。 万师爷昨天在这次孩童失踪案中，算立了大功，刚被陈知府狠狠夸了一回。 面对何掌柜，自然是笑眯眯的。 “老何，今儿来找我，是何事？” “这个粽子，是那提供线索的姑娘做的，味道着实不错。她兄长今年八月得参加乡试，接下来用钱的地方多，她就出来抛头露面。我想着府衙不得发放节礼，用这个如何？” 他说着，亲自打开其中一个。 顿时还有余热的粽子，随着叶子被剥开香味四溢。 万师爷在孩童失踪案上，算欠何掌柜一个人情。 原本他想既然老何都开口了，只要不难太吃，他也就认了。 像这种给大伙儿发放节礼的事上，他还是能做主的，只需和陈大人说下即可。 等到香味出来的时候，他就知道差不了。 待入嘴，他就打定主意，要是陈大人不同意，那他就将这粽子介绍给自家连襟。 虽然连襟不是做吃食这块的生意，但他有这方面认识的人。 回头在中间牵个线，赚个人情，肯定是没问题的！ 万师爷主意打得好，等他将何掌柜剥开的那个粽子即将吃完时，就见何掌柜不知何时也剥了一个，自己在那埋头苦吃。 “我说老何，你这不是送来给我的，咋就自己吃上了？” 何掌柜才不理他，劲自埋头苦吃。 他之前听牧丞说味道不错，也只是觉得不错，但没想太多。 等到闻到那香味，在看万师爷吃得香时，也忍不住剥一个自己吃。 他要不吃，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吃得上！ 桌上就剩下两个粽子了，万师爷刚拿起来，准备晚些直接带回去给媳妇孩子尝尝味道时，就见陈知府从外匆匆而进。 “你们在吃什么，怎么这样香？” 他说着，还用力嗅了嗅，紧接着目光落在桌上散落的粽叶，最后看向万师爷手中之物。 万师爷如意算盘落空，没办法只能把那两个递了过去。 “大人，这是昨天提供线索之一的姑娘做的，她家里清贫，学生也不好收她太多，就这几个，还是不同口味。学生方才尝了味道不错，想着咱府衙的节礼还未准备，不若向她订上一些，可行？” 说来也是赶巧了，陈知府早上没来得及吃早膳，这会儿肚子正饿得狠，不然也不会闻味寻过来。 他在拿到粽子后，三两下剥开，直接手拿着吃。 待粽子入口后，他才点点头：“也好，这口感着实不错。府衙上下此次立功之人，一人分八个，其余分五个。你算算大概要多少，又用多少银钱。另外在私下替本官订二百个，本官需送人。” 第127章 成了 第127章成了 万师爷看连陈大人也觉得好，还私下定后，劲自琢磨了一番，觉得自己也可以跟着定点。 他本家和媳妇娘家那边，都得送。 想了想，他看向一旁的何掌柜道：“若是两千个往上，那姑娘能够提供吗？现在距离过节，还有小一个月的时间，只需赶在五月初二之前送来就行。” 何掌柜一听要两千个，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当即道：“要不我回去问问，回头让人再给你捎个口信？对了，你这银钱怎么算？” “方才吃了个，里头还有肉。这样，比市面上翻一番五十文一个，你看可行？” 尧城作为府城，可比白石县要好不少，衙门不缺钱。 往常节礼开销这块，油水向来多。 这粽子以往采买，都是一个按照一百文一个算的，衙门就算定上两千个，也不过是花二百两而已。 万师爷相信，那姑娘绝对开不出一个要一百文的价。 他开得价格，已经比市面上的高出不少。 何掌柜对这这个也比较满意，当即点点头就要离去。 万师爷忙将人叫住，道：“老何，你稍等，我这还有话说！” 万师爷怕牧丞等久了心里厌烦，还赶着回去呢，听到他又把自己叫住，当即无语道：“有什么话，一次说清成不？” “也没什么，就是你也听到了，这两千个里不仅是给衙门大伙儿发放的节礼，还有是我和大人要用来送礼的，你让她做好点，别偷工减料。至于口味，像今儿这样就行。” “放心，绝对不会偷工减料！”这点何掌柜敢保证。 是牧丞开口找他帮忙的，那姑娘肯定不会这么做，就算她想，牧公子肯定也不会同意。 牧丞在书肆等了近一个时辰，才等到何掌柜回来。 不过带回来的是好消息，于他而言，这时间没白等。 这回都不用甄甜，他在听到两千个时，直接帮忙保证道：“你放心，一定能够做完的。到时候我会让人雇马车，直接送来。” 何掌柜一听两千个能完成，想到自己这边的节礼也没送，忙跟着订了一百个。 等他把定钱给过去后，就补充道：“既然你这边没问题定下来，那我应了那边，稍后那边的定银，我会让人送过去给你。” “好，多谢了！” 得到牧丞一句谢，何掌柜心情颇好，忙道：“牧公子若是想谢我，那就多抄两本！” 其实他更想说，那就画一幅画给他。 只是他也清楚，这不大现实。 他卖了牧丞人情，但却也在陈大人和万师爷那边都得了好。 怎么说都是对他有利。 说到底他还得谢谢牧丞，是他给了他这个机会。 牧丞没说话，点了点头，在接过定钱后，就走了。 甄蜜在家等了许久，就连绢花都做得乱七八糟的，等到忍不住乱想时，牧丞才回来。 她伸手拉了一下正忙忙活的甄甜，劲自迎了上去。 “牧公子，怎么样？” 牧丞从怀中掏出何掌柜给的定银，点头道：“成了！府衙那边要两千个，需赶在五月初二之前做完，我替你们应了下来。对了，一个五十文定出去的。这个是书肆何掌柜一百个的定银，另外府衙那边的，稍后会让人把签字的文书和定银送来，你们确认无误后签字收钱。文书一式两份，一方执一份。” 第128章 不放心她 第128章不放心她 原本还忙碌的甄甜，听到这话，瞬间抬头忘了过去。 甄蜜手捧着钱，笑眯了眼。 “牧公子，谢谢你，真是太感谢你了！” 牧丞又从怀中掏出十两银子，走到甄甜跟前递给她。 “衙门给的赏银，分你的。” 甄甜一头雾水，有些不太明白衙门给的赏银是什么意思。 要说粽子好吃给的赏银，那银锭也太大了点。 可要说是昨天那个事的赏银，她好像什么也没做，只是当时和牧丞说，那两人像人贩子仅此而已。 不过牧丞说分她的，难道后面他做了什么？ 想到这，她也没伸手去接，而是道：“牧大哥，昨天那些人贩子被抓，和你有关？” 既然甄甜问起，牧丞也就没隐瞒，当即把昨天的事说了一遍。 末了，他又把银子递过去，道：“要不是你的提醒，我也不会有这个赚钱的机会。衙门一共给了二十两，我分你一半。” 甄甜一听这么大一锭是十两银子，就摇摇头：“牧大哥你要给我，我也理解，但十两太多了，我不能要。” 她是真的什么都没做，就是提了一嘴的事。就算牧丞给他十文，那也可以。 十两，真的太多了，她脸皮也没那么厚。 牧丞见她不要，认真想了想，道：“那五两？” 一旁的甄蜜是瞪大了眼睛，她是真的不知道，原来昨天的事，和她小姑还有牧丞都有关系。 昨天她亲眼见人被抓后，还担心受怕了好久，没想到人家能被一锅端，还是自己身边人做的。 不过牧公子确实大方了点，而小姑也傻了点。 别人要是见到有人给十两银子，收还来不及，哪里能推掉。 “多了！这样，你给我十文。” 牧丞看了一眼手中的银子，道：“你拿着，就当我接下来一年的伙食费可行？” 牧丞都扯到伙食这份上了，甄甜觉得自己好像不拿也不行。 以他现在抄书赚钱的情况来看，似乎也没什么时间上山打猎。 如此，回头伙食费似乎也得花钱买粮食什么。 既然这样，那这钱她就收了，但一年十两着实多了点。 “那这钱我收了啊，只是不是一年，是在你回京城之前，都无须再给我额外交伙食费。” 牧丞见她分得这样清楚，无奈叹息一声，话题一转道：“那你什么时候回去？等收到衙门那边送来的定银，还是明后天？” 甄甜一拍脑子，赶忙回道：“今天要是能收到定银，今天就走。我还得去买些糯米，至于那些馅儿，等回镇上买就好。” 昨天她买糯米的时候，她三哥说这府城也就糯米和布便宜了点，其他的不是差不多，就是要略贵一些。 既然如此，那她只买糯米回去就好。 “也好，那我也一道回去。” 牧丞其实完全可以留在这边，有何掌柜在，他可以过得很好。 但他依然选择回去，一个是甄家村没有弯弯道道，他喜欢那种氛围，另一个他不知为何，就是不大放心甄甜。 他怕自己要是没跟着回去，这小丫头又被人惦记，等他发现时，人不是香消玉损就是沦为玩物。 第129章 先行一步 第129章先行一步 光是一想到那画面，他就血往头涌，心底更是隐隐有股想要杀人的戾气。 衙门这边的动作还是很快的。 不，正确来说，是何掌柜知道他们的情况，因此在牧丞走后，又亲自去了趟衙门。 而万师爷也给力，当即把合约写出来，之后又去预支了二十两纹银。 他倒是想派人去做这事，后来一想何掌柜说，那对兄妹不便透露身份之类的，瞬而又将此事交给何掌柜去做。 其实衙门每年在哪订购节礼，都是有定数的。 现在把粽子这个生意，直接给了那兄妹，也就意味他们会触犯了某些人的利益。 由衙门直接出面去对接，那兄妹怕是要被报复。 但是透过何掌柜就不一样了，过了一道手，要查起来就没那么容易。 加上何掌柜自己本身有些能耐，不是谁都能欺到他头上去。 那对兄妹只要不出面，相对来说，就要安全许多。 何掌柜原本也以为是衙门派人去对接，却没想到万师爷把这些都教给他。 好在他脑子也灵活，很快就想清了其中的关键，当即朝万师爷拱了拱手，保证道：“在五月初二之前，一定将东西送到。” 甄蜜已经在收拾行李了，甄甜和牧丞却各在忙各的。 一个忙着抄书，一个忙着做绢花。 午后何掌柜亲自前把定钱与合约书送来，牧丞，甄甜与甄志平一一看过，确认无误后，由甄志平出面签字盖章。 牧丞将自己已经抄完的一本书，直接递给了何掌柜，道：“这本已完了，今儿我与甄家兄妹要回甄家村，你稍后让人多给我送两本书过来。另外甄家兄妹在衣锦绣铺接了些绣活，因要回去忙活这些粽子的事，今儿就得离开。绣铺那边不知何掌柜可是熟悉？若是熟悉，还得劳烦你出面做个担保。” 不然那绣铺还以为他们卷了东西跑路，到时候会很麻烦。 “衣锦绣铺？” 何掌柜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巧了，那是内人的陪嫁铺子。这点小事，回头我与内人说一声即可。” “那就多谢何掌柜了！” 有了何掌柜的保证，甄甜就打消了去绣铺的念头。 原本她还想着把昨儿和今早，抽空做出来的绢花与络子先给绣铺，之后结算了钱，再把情况与他们说了，再多接点活回村去做。 现在她只想着把糯米买了，直接回甄家村。 至于给村里姑娘们的绢花，她三哥今早就把那些布头都给买回来了。 回去的路上，她和蜜儿直接做出来就行。 没有绣铺的合作，铁匠铺还真是难搞。一小段软铁丝，就要二文钱，想想她都心疼得紧。 但是一想到铜镜的价格，甄甜又把那点心疼压下。 软铁圈和铜镜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甄甜一伙儿都不是那等拖泥带水的人，既然已经确定好要回去，甄志平趁着他们在收拾行礼时，就亲自出了趟门。 至于家里的事，都交给牧丞去处理。 等到他回来，身后跟着一辆马车，且马车里堆放着好几袋糯米。 “马车速度快，牧公子你带甜甜先行一步。我与蜜儿赶牛车，要晚上几天。” 第130章 回来就好 第130章回来就好 牧丞十六，甄甜即将十四，按理不该让两人单独坐马车的。 但是甄志平心里清楚，甜甜只有跟着牧丞，安全才会有保证。 加上马车里面塞了那么多必须第一时间带回去的糯米，也坐不下三个人。 不然把蜜儿加进去，也好过他们孤男寡女独处一马车厢。 时间紧迫，粽子是甜甜做的，她肯定要先回去。 而不管是他还是蜜儿，都没功夫，也只能退让一步。 不过甜甜的脸…… 显然不止是甄志平想到了这一点，就连甄蜜也是。 她当场提出道：“三叔，小姑的情况特殊，我得跟着。” 马车厢空间不大，但挤一挤应该还是可以的。 只是可能要委屈了牧公子，可这也不是没办法的事？ 牧丞和甄甜对视一眼，当即道：“现在谁也不清楚白石县是什么个情况，为了保险起见，我这边有个药丸，可以让甜甜先吃了。” “什么药丸？” “吃了对身体有害吗？” 甄蜜和甄志平异口同声道。 “吃了会让脸起红疙瘩，就像有些人到了十六七岁会长痘子一样。那药丸对身体没有别的害处，不疼不痒，等过些时日，自然会慢慢消退也不会留疤。只是有一点，不能挠！” 甄蜜蹙眉，甄甜则是笑道：“那我现在就吃。” 牧丞从袖兜中掏出一个瓷瓶递过去，甄甜伸手接过，也不疑有他，当即将其倒出来放入嘴里，嚼了嚼，直接咽下。 甄蜜和甄志平一脸紧张地盯着她的脸，就听牧丞道：“药效没那么快，还得过个把时辰。也不是一下子整张脸都布满，每天会长一点。之后也是每天退一点。” “走！” 既然药都吃了，甄甜也不想再耽搁下去。 马车里有她三哥准备好的水与干粮，马车夫也会在天黑时，带着他们借住到官道两旁的村庄。 到时候只要有钱，吃点热食喝点热水还是没问题的。 马车的速度，到底要比牛车快上许多。 从尧城回到甄家村，一路上总共就花了四天时间。 甄甜和牧丞是在傍晚时分到的，马车刚到村口，就有孩童发现。 他们认真地盯着马车上的甄甜看了片刻，确认那脸上长了好多东西的人是他们的甜甜姑后，当即大声嚷开。 “甜甜姑回来了，甜甜姑回来了……” “族长，族长，甜甜姑回来了！” “阿城哥，甜甜姑回来了……” 随着小孩一路跑一路叫，关于甄甜回来的消息，第一时间在甄家村传开。 甄家村的村民对前些时间，县令夫人身边的人过来，说他们夫人替县学的曹夫子和他们甜甜提亲的事，还记忆犹新。 大伙儿经过甄志刚的事，都知道那些人不安好心，也十分担心她在尧城这段时间，会不会出事。 好在这会儿听到人平安归来，他们在松口气的同时，纷纷放下手中的活，往甄大川家里而去。 甄甜一到家，已经得到消息的柳氏率先迎了出来。 之前的事，可是把她吓个够呛。 这会儿见到人归来，忍不住红了眼眶，“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第133章 还是小姑懂他 第133章还是小姑懂他 甄诚则是悄摸摸的捏着手中，他小姑给他的银锭，脸上露出一抹灿烂地笑容。 还是小姑懂他，他啥都缺，但啥也不缺，最缺还是银子！ 往日他手头最多也就拿个几文钱，还是在镇上或者县里帮他爹跑腿的时候。 别说像今日这样拿到属于自己的银锭了，就是连碎银，他都不曾摸到过。 小姑真大方，他希望老天爷能够保佑小姑，让她一生顺顺畅畅，还能赚大钱。 他爹娘还有阿爷的东西，顶多也就几百文，想必蜜儿的差不了多少。 就他和阿奶，应该是最多了！ 想到自己是除了阿奶之外，在小姑的心里最重要，甄诚的嘴角忍不住往上扬。 柳氏看自家婆母拉着小姑子去洗漱，牧丞也回去了，这才拉着甄诚走到一旁，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低声安抚：“阿城别想太多，你小姑也不是故意忘了你。等回头忙过这段时间，娘给你买布做新衣裳。” 柳氏以为甄甜给谁都买东西了，唯独忘了自家儿子，怕他伤心，这才特意来安抚他。 甄诚听到他娘这话，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不过还是不希望他娘误会小姑，当即小心翼翼地摊开自己紧握的手，露出手头的银锭来。 别说是甄诚了，就是柳氏自己，都甚少拿到过银锭。 这会儿见了，忍不住瞪大双眸，眼底露出不敢置信。 儿子不可能突然有钱，也不可能无端端地给她看这个。 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小姑子给的！ 甄诚朝他娘肯定地点点头：“小姑给的，方才偷偷给的。” 柳氏眼眶发胀，心中复杂之情难以言喻。 好半晌才哑声道：“既然你小姑给你的，你就收好。甜甜也真是，自己难得赚点钱，怕是都霍霍了。阿城，你可得记住你小姑的好，也得出息一点，往后给她撑腰，知道吗？” 甄诚知道他娘话里头的意思，县里的那些人怕不会那么轻易死心。 他们这些无权无势的老百姓，根本没法子与他们斗。 想要护着他小姑，需自己立得起来，至少得让人忌惮的地步才行。 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目前唯一的出路，就是考功名。 想到这，甄诚目光坚定道：“娘，我想明年也下场试试。” 他从启蒙开始，就是他爹在教，一直到现在，这么多年了，他也有十五岁，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 即便明年过不了，估计后年大后年也是可以的。 他要是能像牧公子那样，那就好了！ 牧公子也不过是比他大一岁，但却比他能耐多了。 想来除了见识外，应该也是书读得比他多。 柳氏见他这般坚定，想到族里虽然一穷二白，但却红红火火的趋势，便点了点头。 “好，晚上睡觉前，娘和你爹说一说。” 这天晚上，除了随便吃了点东西，在交代好她娘和嫂子，便早早歇下的甄甜以及不属于甄家村人的牧丞外，其余能干活的甄家村人，包括甄志刚和甄志安这两个秀才，在族里由甄大川与大伙儿开完会安排好后，纷纷忙碌开来。 第134章 不敢轻易承诺 第134章不敢轻易承诺 男人们一部分摸黑去摘箬叶与菰叶，一部分则是去挖马莲草，还有个别则是去屠户家定明儿一早杀的整猪。 原本他们可以自己去买整猪的，但时间太晚了，加上他们和附近的村落没什么往来，也不知道谁家要卖。 有了猪，村里人在盘点自家有赤豆还是有咸蛋，有的话又是多少。 有多，明日就不用买。没有，还得明天一早让人去镇上与蜜枣一起买齐。 村落人忙活的这些，甄甜都不知道。 等她醒来，又是日上三竿。 此时村落人已经将该准备的东西，都备齐了。 猪也买回来了，除了猪头，猪蹄，猪内脏和尾巴以及那些排骨之外，剩余的肉包括那些肥膘全都留着。 甄甜匆匆吃了点东西，来到晒谷场，对着那些肉将肥膘排除，之后也不分什么五花肉还是梅花肉又或者里脊肉，全都让人将其切成大小均匀的肉块，再用酱油和盐、姜丝以及米酒腌制。 等到腌肉里的酒味散得差不多，这才把姜丝挑出来，着手去包。 此时晒谷场上除了个别几个在地里忙活的糙汉和幼儿外，剩余的都在这聚精会神地听着甄甜一边包，一边讲解。 不得不说那些妇人动手的能力很强，她们本来就会包粽子，只是包得少，技术不大好，加上不知道怎么包这些带馅儿的。 等到看到甄甜讲解了两遍后，这才纷纷动起手来。 甄甜见大伙儿都动手了，便起身一一去检查。 妇人们和那些姑娘不合格者少，而男的与其相反，合格者少。 他们除了个别动作麻利，包得合格的，剩余的都笨手笨脚。 甄甜又指点了其中几个有可塑性的，剩余的让他们别在动手了。 因人多，包起来也快，甄甜就叫他们把这些包出来的，都放到各家可提供的锅去煮。 等分配好这些，她又起身把买回来剩余一部分没浸泡的赤豆煮熟。 等冷却后捣碎，再用从尧城买回来的细纱布，用煮赤豆的水冲洗过滤。 待过滤出来的细腻豆沙，用猪油跟着炒干。 得出来的豆沙，就用来包豆沙馅的粽子。 甄蜜和甄志平回来的时候，甄家村的人已经包了不少各种馅儿的粽子，就连空气，都飘荡着浓浓的粽香味。 整个村目前为止已经分工明确，除了牧丞和八月就要乡试的甄志安外，剩余的人包粽子的包粽子，砍柴的砍柴。忙活地里的忙活地里，给大伙儿做饭的给大伙儿做饭，再就是挑水，煮粽子以及看小孩了。 当然了，甄甜与大伙儿还是不同的，她是个特殊的存在，村里人怕累着她，就让她在帮忙调馅儿外，就去歇着。 甄甜自然不可能看大家在忙活，自己在那歇着或者玩，她拿出自己从府城带回的那些活，开始当众做绢花或者打络子。 甄家村的那些姑娘，在帮忙包粽子的时候，时不时还抬头看向甄甜在忙碌的双手。 甄甜自然知道她们的心思，不过不清楚与那绣铺接下来的合作如何，因此也不敢轻易承诺，只是说会教她们，到时候他们想戴绢花，可以自己做。 第135章 被看见了 第135章被看见了 甄蜜回来，并没有去休息，而是在她三叔去找族长和村长时，自己来到晒谷场。 当见到她小姑正低头做绢花，忍不住雀跃地叫了一声，“小姑，我回来了！” 甄甜闻言抬头看向她，之后伸手指了指自己带来的那些材料，“给你的都做完了吗？来，一起做！” 之前她在尧城时，把接得那些活，分了一小半给甄蜜。 他们一路上走了这么多天，想必是做完了？ “嗯，都做完了。” 甄蜜说着，上前帮忙做绢花。 至于包粽子，她会，但是不怎么在行，还是算了！ 甄甜一听做完了，当即松了一口气道：“我这绢花剩下的也不多，今晚多做点，估计明天晚上就能做完了。剩余的络子，还得等一等。我琢磨着后天让三哥往尧城送一批粽子的时候，顺便帮我把这些绢花先还给衣锦绣铺，等把银子结算回来后，再帮我多接些活回来。” 她说着，顿了一下继续道：“只是三哥到底是个男的，对这些不熟悉，我不是很放心。” 其实甄甜自己有点想去，她想和衣锦绣铺那边多多合作，等熟悉后，在让她三哥帮忙。 她怕现在自己要是不去的话，回头她三哥说不清楚。 只是她更明白，自己的处境还不大明朗，若是贸然再次去尧城，谁也不能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甄蜜刚回来还有些累，听到这话有些想帮她小姑，又实在懒得动， 想了想，她咬咬牙道：“小姑，要不让我爹娘跟三叔走一趟？” 甄甜一脸莫名，这事和大哥大嫂有什么关系。 甄蜜知道她不明白，就硬着头皮解释道：“我爹鬼月就要到尧城准备八月的秋闱，到时候我娘要跟着去照顾她的。眼下我们租的地方，我想叫我爹娘适应几天，顺便帮忙……” 甄蜜听到这，直接打断她的话，“不行！我明白你想趁这机会，让你娘拿绢花去绣铺结算对？这不行！” “为什么？” “你爹走仕途，你娘去尧城只需要照顾好他就行，像这些和你三叔行商多少有些牵扯的东西，最好别碰。这事，我回头看看找谁去做好。” 接这些活的时候，是她三哥跟着她的，对外人家也是认她三哥。 她大嫂若是插手这些，保不准往后会被人用此说事，她不想冒这个险。 甄蜜被拒绝后，突然觉得就算她爹娘同意，估计族里和她阿爷阿奶也不会同意，当即叹息一声，看向眼前这张看起来有些恐怖的脸。 “小姑，真的不疼吗？” 甄甜知道她在锁什么，便摇摇头，“不疼不痒，就是感觉总觉得怪怪的。不过其实也没什么关系，只要它的存在，能叫我平安就比什么都来得好。” 甄蜜点点头后，想了想有些担忧道：“小姑，我和三叔回来的时候，经过县城，被那个王夫人身边的丫头看见了，估计要不了多久他们都会知道。” 甄甜闻言，飞快抬头看向她，“咋还经过县城了？确定是王夫人身边的丫头？” “嗯，确定！之前我们在王府见那个王夫人的时候，她就站在那王夫人的身边。至于经过那，是因为昨天昨晚借宿在县城不远的一个村庄，三叔想和县城那美味糕点铺那边说一声，以后不卖给他们果酱了，结果就……” 第136章 王夫人有请 第136章王夫人有请 甄甜特别无语，不过想到自己现在的脸，又将高悬的心放下。 眼下就她这容貌，要有人说她美，肯定是眼睛有问题。 就算被王夫人他们看见又如何？ 说不定还能借此机会，让他们彻底死心。 “看见就看见，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眼下就是一个脸上长满红疙瘩的村姑，他们除非是眼瞎，才会觉得我美。” 甄蜜转念一想觉得也是，要不是知道小姑是吃了药丸导致的，她怕都要以为是天生如此。 不过她在这次回来的路上，见到一个男的，年纪看起来也就十七八的样子，整个脸都布满了红疙瘩，比小姑这个要严重多了。 小姑的只是一个个冒出来，看起来又大又红又肿。而那人的脸看起来密密麻麻的，其中还有冒着白尖的脓，整张脸就没一处好皮肤，她看得鸡皮疙瘩直冒，差点吐了。 小姑的与那人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就连那红肿的疙瘩，看起来都格外可爱。 她都闹不明白，那人怎么就有勇气，顶着那张脸在外行走？ “小姑心里有数就行，我与你说一声，也好叫你有心里准备。” “嗯，谢谢蜜儿！好了别想那些，赶紧的，咱把这些都做了。” 诚如蜜儿所想，她在县城是被王夫人身边的紫莲给看见，这会儿她正与王夫人说这事。 甄甜去尧城前后一共花了十多天，王夫人这边又一直被人催着将人赶紧送过去，正是心急如焚的时候。 当听到紫莲说在县城看到甄蜜和甄志平时，就道：“你亲自带人走一趟甄家村，务必请甄甜过来。就说我有事，请她过府一叙。” 至于是不是有请无回，会不会被人诟病，那简单。 整个县城，她家老爷说了算。她说没请人，甄甜没来过就没来过。 到时候人不见了，与她有何关系？ 紫莲听到她家夫人说，带人和务必时，就知道什么意思。 等到甄甜见到人时，整张脸都黑了。 她万万没想到，这边甄蜜与她说完没多久，王府的人就到了。 这速度，可不是一般地快！ 甄家村原本在忙碌的众人，在听到王夫人身边的丫头过来，说什么请他们甜甜过府一叙时，各个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脸上露出紧张之色。 那些人真是贼心不死，当真可恨。 说什么请甜甜去，可瞧她身后跟着的人，不知道的还当是什么在强抢民女。 不过估计也差不多？ 甄大洋作为村长，听到紫莲开口要请甄甜时，态度稍微强硬地回拒了。 “甜甜这些时日身体不适，不宜见客。姑娘请回！” 紫莲早就做好被拒绝的准备，闻言当即回道：“我家夫人是个善心的，在知晓甜甜姑娘家兄长的不易后，便将此事与她都挂在心上。前些时日，本想请她过府一叙，奈何听闻甜甜姑娘身在尧城便作罢。今儿知晓她已归来，就让奴婢来请了！既然甜甜姑娘身子不适，那就更该去才对。我王府中的府医医术高明，也无须你们额外花钱请大夫，如此不好吗？” 第137章 八字相冲 第137章八字相冲 “不好！甜甜最近八字和村外相冲。若是出村，必有生命危险。既然王夫人是个心善的，想必也不忍见甜甜因此丧生！” 回答这话的，正是原本在家里抄书，这会儿得知消息，匆匆赶来的牧丞。 不用想他都知道王夫人打的是什么主意。 在京城，像这种被叫去，最后有去无回多得是。 看来他们这是着急了，不然也不会把人盯得这样紧，且在上次提亲被拒绝后，今天又装作若无其事厚颜的过来请人。 无论如何，今天甜甜都不能被他们带走，哪怕她已经吃了药丸也一样。 他能在书籍上看到关于药丸的用处与秘方，谁又能保证没有其他人看过那本书？ 要是被他们知晓，甜甜的容貌是因为吃药丸导致，那肯定是要出大事！ 这次看她是有备而来，保不准府上备有医术了得的大夫。 甄氏族人在听到牧丞的话后，纷纷点头：“是的，甜甜她最近身子不大好，不能出村。” “老族长请大师算过了，甜甜就是八字给冲的，这才病歪歪地从尧城回来。” “王夫人是县令夫人，也是心地仁慈的大善人，想必不会想见甜甜因为她的传唤而跟着死掉（陨落）？” 紫莲原本带着亲卫，想自己带了这么多人，又是打着县令夫人请她去府中叙旧的名义，肯定能把人带走。 谁曾想，居然会被用这理由拒绝。 这要是她强硬把人带走，岂不是说他们夫人想谋害人命？ 无可奈何的她，见甄家村的人态度如此强硬，知道就算硬抢也抢不过，只好灰溜溜地回去了。 她这一走，甄家村的人当场开了一个会。 关于要怎样，才能叫县城里的那些人死心，又该怎样，才能让甄甜以后都能平平安安的，不会被别有心思的人觊觎。 大伙儿讨论来讨论去，就是没讨论出一个结果。 作为村里唯一的外人的牧丞，直接道这种东西防范不来，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人心不可测，谁都不知道因为那幅画，那些人会怎么疯狂。 当务之急，还是先让甄志安考上举人为好。 只有他是举人了，那些人多少会有点顾忌。 但那些人若一心想要弄走甄甜的话，怕甄志安这次科考不会那么顺畅，大伙儿还是有些心里准备为好。 不得不说，牧丞的话，犹如在平静的湖中投下巨石，激起阵阵涟漪，让整个甄家村的人都心里发慌。 甜甜要被抢走，志安科考可能出事，不管是哪个，他们都承受不起。 他们整族人的气运，都在甜甜的身上，她要是出事，他们乃至子孙后代也会跟着玩完。 志安是目前族里唯一能够出人头地且有机会保护甜甜的人，那些人要是针对他的话，他们作为无权无势的平民老百姓，还真的无可奈何…… 该怎么办，他们到底要怎么办？难道一直坐以待毙？ 这一天，甄氏族人不管是在包粽子还是煮粽子，又或者挑水，种地，砍柴等等，皆是心不在焉。 即将能赚到钱的喜悦，也消失殆尽。 未来，一片迷茫！ 至于甄甜自己，在甄蜜说完之后，有了随时去王府走一趟的准备。 只是她没想到，在关键时刻，又是牧丞站出来，替她挡了回去！ 第138章 是时候修河渠 第138章是时候修河渠 牧丞见甄甜呆呆看着自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道：“别担心，我会想法子护着你！” 甄甜明知道牧丞是大家公子，出来历练似乎不能动用家族力量。 现在的他与他们一般无二，等于是无权无势之人。 但不知为何，听到他这话，就像吃了定心丸一样。 “嗯，我信你，还有谢谢！” 当天，紫莲一回到王府，已是酉时中。 一心等着甄甜过来的王夫人，如牧丞所料，连府医都准备好了。 她想让府医看看，甄甜的脸到底是怎么回事，是用药假扮成普通村姑，还是化了什么妆容。 甚至，她连清水都准备齐了，就等着人一到，直接让人押着她洗脸，她自己亲自在一旁盯着。 谁曾想，紫莲这个没用的，居然又没把人请回来！ 面对跪在地上的人，她面色阴沉，“区区几个村民的几句话，就让你这样滚回来了？如此办事不利，本夫人留你何用？” 紫莲匍匐在地微微抬头，额头又红又肿，闻言整个身子微微颤抖，面色苍白地替自己辩解。 “当时似乎整个甄家村的村民都在，奴婢带着人虽然功夫高，但要对上那么多人，也敌不过。何况甄甜姑娘的身边，也有功夫高强之人，奴婢怕偷鸡不成蚀把米，会毁坏夫人的声誉。” 王夫人也知道这个理，但就是气不过。 区区一个村姑，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请，结果都叫不来人，这若是传出去，她的脸往哪搁？ 看来甄家村的人是活的太舒坦了，都忘了这个县城里，谁才是一城之主！ 他们用她的名声压人，那她就用甄家村的人命逼她就范。 她就不信，甄氏族人会无动于衷，不顾几十号村民的死活。 眼下已进入梅雨季，接下来的雨水只会越来越多，河渠是时候该修了！ 不管是甄甜也好，牧丞也罢，都不知道府衙这边准备强制他们服劳役，并且只针对甄家村人，勒令他们家家户户必须出人。每户多于五人之家，须出两名。 就在王县令与夫人有此打算之时，当天夜里临睡之前，甄甜又莫名眼皮狂跳不止。 想到今日王府来的人，她心突突跳个不停。 不知为何，她有一种预感，这并不是因为她自己，而是她在乎的人，可能要出事！ 夜已深，怎么都睡不着的甄甜，推了一下现在跟她睡在一个房间的甄蜜，道：“蜜儿，醒醒。” 甄蜜一路上奔波了几天，是真的累得不行。 甄甜喊她的时候，她睡得正香，只觉得有蚊子嗡嗡作响，抬手挥了挥，翻个身，继续睡觉。 甄甜继续推了下她，见她睡得沉，就叹息一声，起身穿衣准备去找她三哥和牧丞商量。 只是她万万想不到，甄志平也睡得沉，就连甄诚都醒了，他还在打呼噜，丝毫清醒的迹象都没有。 “阿城，你随我一起去找下牧大哥！” 甄诚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家小姑大半夜要去找牧丞，但依旧很听话的点点头起身跟在她的身后。 牧丞睡得浅，听到甄甜的声音就起了。 “甜甜，这大半夜的找我有什么事？” 第140章 狗东西 第140章狗东西 甄诚摇摇头，“没死，但也算不得是种出来了！之前怎么样，现在还是那样！” 就连长一丢丢，似乎也没有的样子。 甄楠说，他一度以为死了，但仔细瞧过根部，却又没死，依旧顽强地活着，也是奇了怪了。 牧丞闻言沉吟了会儿，看向甄甜：“即刻去尧城？” 对于甄甜的直觉，牧丞还是很信任的，既然能叫她大半夜都不睡跑来此，想必是真的要出大事。 他说过会护着她，那就一定不会叫她折在那些人手中。 当然，更不会让甄家村这些无辜的老百姓，因此受牵连。 “好！” 甄甜说着，看向甄诚：“阿城，你回去让你娘帮我收拾两身衣裳，顺便把你爹叫起来，我和牧大哥先去找族长。” “那三叔？” “他今儿才回来，还是算了。这次让你爹和我们一起去。” 甄甜多少能够猜到牧丞说去尧城，是去寻求帮助的。 她大哥有功名，作为甄氏族人，这种事由他出面会比她来得好。 加上这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种历练！ “好！” 甄甜听到这，点点头，快速往家里赶。 他知道，如果那事如他们所猜那样，那时间就是生命，多耽搁一会儿的功夫，可能就会危及到族人的性命。 王大人他们真是丧心病狂，为了让小姑如他们所愿被献给别人，就如此不择手段，不拿人命当一回事。 甄甜匆匆来到族长家，此时他老人家早已歇下，前来开门的是海子。 当他心存疑惑敲响他阿爷的房门，在听到里头的动静后，就听甄甜让他去把村长都喊过来。 他虽不知是发生什么事，才能叫她这般急切，却也听话的直接去喊人。 老族长年纪大了浅眠，被人一喊就醒了。 等他见到甄甜一脸急色，慌忙道：“甜甜，怎么了？” 甄甜知道甄氏一族的人，向来都是无条件相信她，当即把自己那股不安，以及告诉牧丞后的猜测，都如实说了出来。 末了道：“以我的猜测来看，他们肯定很快公布这个决策，就看是在端午节前还是节后。牧大哥想既然他们以权压人，那我们也去府城寻个比他官大的人过来。不管他们以什么理由让人服劳役，到时候在苛待我们甄氏一族人这块，肯定跑不掉。届时，他的官位能不能保还是问题。就算能保住，往后想要在惦记我，那就得掂量一下。” 老族长虽然不知道他们要找什么人合作，又许给对方什么好处，但既然他们敢提出去府城，想必认识的人应该官位不小，不然也不会接下粽子这活。只要能够护他们甄氏一族人和甜甜的安全，他什么都愿意做。 当即他老人家表态道：“倘若真有此事，我甄氏一族愿意不要这次粽子的银子，咱就当给尧城府衙的人送节礼。至于志安的赶考盘缠，还有果酱可卖，等到鬼月总归该够了。之后的人头税，到时候再说！” 银子在人命面前，不值一提。人头税，只要志安考上举人，就不怕没银子。 甄大洋过来的时候，恰好听到这话，赶忙问怎么回事，等甄甜再次说一遍后，就见他直接黑了一张脸，朝着白石县所在的方向用力吐了一口水，恶声恶气骂了句：“狗东西！” 第141章 不是没有埋怨 第141章不是没有埋怨 甄志安一路过来的时候，已经被甄诚给普及过了，紧跟在他身后的甄大川两口子，则是一脸忧愁。 他们的甜甜，从小到大都极为懂事，怎么就平白无故的招惹上这样的人。 想到这其中的关键，还是那幅画，老两口心中对甄志安不是没有埋怨。 他若是不画那画，哪里有现在这些事。 甜甜会平平安安长大，往后娶个夫婿，顺顺当当到老。 现在他们成日都要提心吊胆，深怕哪天一个不留神，甜甜就被人弄去，成了那不知多大年龄人后宅的小妾，他们的心头就像被割了块肉似得，疼得难以呼吸。 甚至，她会连妾都不是，只是别人的玩物而已！ 横竖她娘家没权没势，就是死了，也没人知道。 而他们，往后一辈子都要见不到人。 若那当家主母善忌，回头寻个由头，将她活活打死，又或者被发卖到那等烟花之地…… 光是想那些画面，他们就难以忍受，更别说他们甄氏一族的人，气运都寄托在她的身上！ 不过他们知道埋怨也没有用，更是知道甄志安这个长子有多疼甜甜。 他待甜甜亦女亦妹亦恩人，又怎会故意让她成了如今被众人觊觎的对象？ 当日他也不过是画一幅画，谁又能想到，事情会演变成今日这样？ 老族长和甄大洋看到甄大川父子过来了，直接道：“志安，想必你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你跟着甜甜一道去尧城，具体怎么做，听牧公子安排。海子，你也跟着一起去。等天亮后，甜甜他们租了马车，你再把牛车赶回来。这次既然要去尧城，那就把已经做好的粽子一并运送过去，你们先回去收拾，我这就让人把粽子装到牛车上。” 想到他们此次前去可能要花不少银子，又决定让甄志平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 “大川，你回去后让志平把银子都给甜甜他们拿着，至于其他，往后再说。” 当务之急，先保全族人要紧，银子什么都是次要，没了往后再赚就是。 他们的果酱还在，又有合约在手，等晚两日，让志平再送些果酱过去，到时候就有钱了！ 只是现在那几种果子越来越少，其他的果子做的果酱，也不知道那些人要不要…… 一行人的速度很快，就连原本睡的沉的甄志平和甄蜜，此刻都已醒来。 得知情况后，甄志平表示，他也想跟着。 牧丞在琢磨了一番后直接给拒绝了。 他知道甄志平是想用上他认识的那个府衙里的人，之前他也有过这想法，但这会儿觉得完全不必。 他这次打算以雪耳已经种出来，让出多少利给何掌柜认识的那人的名义，把人弄过来。 如此算起来，到时候那人和甄家村是合作关系，利益一体。 某些人想打甄家村的主意，就得掂量下自己能不能承受得起那个后果再说。 至于甄志平认识的人，如果利用到了，那消耗的是人情，往后用一次少一次。 加上没有利益关系在，人家帮忙第一次可以用心，第二次就未必了。 想要让人忌惮，更是不可能的事！ 第142章 有言在先 第142章有言在先 甄志平有些失落，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帮忙把粽子都搬到牛车上。 一伙人的速度很快，前后不到半个时辰，已将东西准备妥当。 甄蜜在她娘帮她小姑收拾衣服时，顺便把已经做的差不多的绢花，还有那没怎么动过的络子一并打包起来，让她带走。 她相信以她小姑的能力，等到尧城，络子和绢花，也都做好可以交货了。 因这信念，她赶在牛车开始走动时，对甄甜道：“小姑，这次你接的这些活，要是没什么意外，就多接些，回头我也想赚点贴己钱。” 甄甜想到甄家村的其他姑娘，当即点点头。 只要那衣锦绣铺没问题，那她就尽可能多接些。 村里人过得不容易，那些姑娘们就算家里在疼她，因物资有限，底下孩子分一分，能给到她们的并没有多少。 之前她们那一双双期盼的眼，让她想忘都难！ 尤氏没说话，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甄甜，眼底是止不住的担忧。 甄甜临上车前，伸手抱了抱她，轻声安抚，“娘，我不会有事的，别担心，我顶多半个月就回来！” 尤氏红着眼睛，点点头：“嗯，娘在家等你归来！” 另一边，柳氏和甄大川正在交代甄志安，让他一路上务必要照顾好甜甜，千万不能让她有任何闪失…… 等到牛车启动时，已是丑时中。 夜空挂着一轮明月，道路因此清晰可见。 海子在赶车，甄志安等三人坐在牛车后头。 原本精神还不错的甄甜，随着牛车一晃一晃，开始昏昏欲睡。 与她并肩坐在一块的牧丞见状，想伸手扶她，但又碍于身份，只能忍着。 他飞快看了一眼，对面正低头垂眸不知在琢磨什么的甄志安，手握成拳轻轻撞了下他的肩膀，之后又指了指甄甜。 回过神的甄志安，看到她这样，眼底闪过一抹心疼与自责。 他没把甄甜叫起来，而是从包袱中拿出一件外衫给她披上，之后背对着她，让她靠着自己睡。 哪怕白天再热，深夜总是格外寒凉（露水重）。 对甄志安来说，甄甜虽然是他妹妹，但却与闺女也没什么区别。 他儿子甄诚，都要比这丫头来得大。 如果不是她现在已是个大姑娘，需要避讳，他完全可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睡的。 甄志安等了会儿，见甄甜睡得沉，就低声道：“今儿这事，牧公子怎么打算的？” 按理他不该这么问的，像这样的事，应该是他出面解决才是。 奈何他只是一个无用书生，就算有那个心，却也没那能耐，不知从何着手，只能请教。 好在他也不是那等好面子之人，觉得和年纪那么小的讨要主意会丢人。 此刻他在问完这话后，又忍不住道谢，“说来我还没正式谢谢牧公子，谢谢你对甜甜的照顾，谢谢你对我们族人的帮助。” 更多的，是谢谢他在学问上，对他的指点。 倘若他这次乡试能考上的话，他功不可没！ “志安兄无需客气，我与甜甜有言在先，会护着她，如今这些根本算不得什么。至于法子，不知志安兄可听说过一句官大一级压死人？” 第143章 不宜生事 第143章不宜生事 甄志安一愣，随即想到那些粽子，当即道：“那人会同意吗？” 人家愿意把粽子的生意给他们，但不代表会出面帮忙解决这种事。 他虽是读书人，不曾在官场上历练过，但随便想想都能知道，人家一个府城里位置不算低的官员，不会无缘无故帮你的。 假如王大人用的是为民着想的理由，要求白石县的老百姓去修挖河渠或建水库、堤坝，那怎么都说得过去。 至于针对甄家村的人，在事情还没发生之前，他们说什么都做不得数，人家凭什么相信你？ 牧丞看了一眼熟睡中的甄甜，点点头：“一半一半！” 他没把话说死，但心中笃定只要是抛出人工种活雪耳这个诱惑，对方肯定是会同意的。 这背后，代表着巨大的利益。 沧溟国的雪耳稀少，价格又贵。如果人能种出来，那也就意味着财源滚滚而来。 没人会在面对这种财富时，会将其拒之门外。 哪怕不要这财富，但将这技术贡献给朝廷，那也是为国库做贡献，算立一件大功！ 以甄志安对牧丞的了解，他现在说一半，也就是有七成的把握，如此他也就放心了。 只是他想到牧丞似乎不方便透露身份，当即又表示道：“牧公子不知我需要如何做？” “这个暂且不急，等到尧城，我将事情打点好后，在与你和甜甜细说。到时候你按我说的去做，那甄氏一族就会躲过一劫。即便去服劳役，那些人也不敢对甄家村人如何。” 府衙打出修挖河渠之类的由头，那势必要去。只是去之后，能不能保命或者甄甜受威胁又是另外一回事。 只要甄家村有人坐镇，那县城中的那些人就得权衡再三。 “也好，那就有劳你了！” 牧丞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 夜里的牛车赶得并不快，等到天开始微微发亮时，也才刚到白石县。 不过甄志安等人并未进去，而是留在牛车上等海子。他带着银子，亲自进城去雇马车。 等到马车到了，又将牛车上的东西全都搬到马车上后，这才分道扬镳。 一个赶着牛车回甄家村，一个前往尧城。 诚如牧丞所预料，王大人在夜里与夫人相商过后，早早上衙与师爷再次详细商量。 确保用此理由不会引起民怨，这才将县丞、县主簿等人招来商议此事。 待定下这事又确定好时间后，也没第一时间公布出去。 原本按照他的计划，是如以往一般，在确定好某事后，给老百姓五天时间安排好家里的事。 五天后，直接将人召集到他定下的地方修建水库与修挖河渠。 只是在他提出这个时间后，不管是之前的张师爷也好，还是现在的县丞与主簿也罢，纷纷给否决了。 他们的意思，现在田地的作物种下去也没多久，正是忙的时候。 加上距离端午也就半个月的时间，不若等端午过后再令人服劳役。 这半个月的时间，按照往年的情况来看，就算下雨，应该也不至于将白石县给淹了。 否则这个时间让老百姓服劳役，怕是会引得他们怨声载道。 眼下年底正是三年一考评之际，不宜在这个时候生事。 第144章 走漏风声 第144章走漏风声 再说根据白石县的县志记载来看，往上数百年，都不曾有过在端午期间发大水。 在官场混的人，没有几个真的是傻子。 县令大人的频频动作，他们都看在眼里，知道他这般急切令人服劳役是为何。 他们都是扎根在白石县的人，不管是父母还是妻儿，都在这边。 对于县令府的一些动作，他们选择睁只眼闭只眼，反正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不管他是升迁也好，继续留任也罢。 但是在现在这个节骨眼让老百姓服劳役，可能会引发不满，到时候府城上峰知晓，他们也会一并跟着受牵连，那可不行。 即便王大人用的理由端正，但也没有在这个时候的道理。 等端午节过了，田地里的作物再长高一些，加上接下来雨水也越来越多，那他让人去服劳役，谁也说不得。 纵然心里有意见，也不至于像现在就提出的反应大。 他们不怕自己升迁不了，横竖也没打算离开，但怕职位被撸，完全不值得！ 关于服劳役的事，哪怕藏得再紧，县衙也没往外公布，但终究还是走漏了风声。 也不知是哪个府邸传出去的，很快白石县的那些官眷已经私下流传，紧接着是那些富户人家。 之后不过三日的时间，白石县里但凡有些能耐的人家，皆已清楚。 甄家村的人异常关注此事，奈何他们在县城中没有任何关系，想要打听也无从下手。 后来还是甄志刚的同窗，也就是曾经叫嚷着要他请客的那人，不知是不是心中有愧，托人私下写信告知的。 彼时甄志刚正应老族长的要求，在盘算族里能动用的银子有多少。 可以说，上百年来，甄氏一族从未有过这样的困窘。 家家户户兜比脸干净，族里的存银连今年的人头税都缴不上，更别说给族里的后生买媳妇。 眼下族里有活，看着风风火火蒸蒸日上，实则能到手的钱，少之又少。 如果没有甄甜说的这事，兴许这个端午大伙儿还能过个好节。 可惜，民对上官，就犹如蚂蚁对大象，想要撼动，难如登天！ 甄志刚一边算一边皱眉一边叹息，心里更是后悔不已。 要不是他好面子的去请客，要不是他醉酒眼花，也就不会被人设计。 这一切虽然有志安的画做引子，却也是他给了人机会。 可惜后悔已晚，他再是自责内疚也无用。 眼下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所能去弥补…… 因此当他得到消息的时候，先是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之后也不管真假，拿着东西一脸凝重地来找甄大洋。 甄大洋在看到那封说是信，其实也就是字条的内容后，又拿着来找老族长，还吩咐海子去通知族老们。 没多久的功夫，族老们已经到齐，大伙儿纷纷看过那张纸条后，心直往下沉。 果然，还是被甜甜给猜中了！ “此事，你们有什么看法？” 好半晌，老族长才开口问了一句。 其实他也不知道怎么办，要说想法，自然是有，那就是恨不得把那些人全都拉去砍头。 只是这到底不可能，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甜甜那边能顺利进行。 第145章 趁机送礼 第145章趁机送礼 甄家村的族老，并不是什么都不管的人。 他们对甄甜的事格外关注，因此有些人即便老了，脑子也依旧灵活。 在听到老族长的话后，当即表示：“我们无权无势也不怎么与外头往来，想法完全不重要，自己也解决不了，目前只能靠甜甜和牧公子他们了。” 他说着，停顿了会儿，又继续道：“我们族里的银子不多，说是给人送钱，那根本不大可能。人家能坐到位置比县城那些人大的，要多少钱没有，压根看不上咱那点。我想，要么就是牧公子的关系，人家卖他面子，帮我们解决问题。要么，我们有什么东西，值得人家重视的。” 他话说到这，大家纷纷想起甄甜之前叫甄楠帮忙种的雪耳。 那玩意儿当初一点点可是值十两银子，据说有钱都没地方买。 莫不是说，牧公子他们想用此，来打通府城的关系？ 只要能种出来，那确实比直接送钱来得吸引人。 可是他们都没种出来…… 甄大洋当即拍板：“我去挑人！” 村里种田的好手，并不是只有甄楠一人，其他也有不错的。 像这样的大事，不能压在一个人身上。 那雪耳还没种出来，但也没死，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多找几个人一起探讨下，再令人去山上那边看看，肯定能找出问题所在。 之前甜甜说，山上还留有，怕的是这边种不活，会死光。 不过这么多天了，山上留着的那些，估计又长大，可以采摘了？ 想到这，甄大洋在叫好人后，又亲自去了一趟甄大川家里找甄蜜。 当初是她跟着甜甜一起上山的，由她带着大伙儿去最合适不过。 此时的甄甜他们并不知道白石县以及甄家村发生的事，在一路赶紧赶慢后，总算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到达了尧城。 好在之前租好了院落，也添置了锅碗瓢盆等物，因此并不着急。 三人把马车上的东西卸下来，确保都没坏后，匆匆熬了点粥垫下肚子就洗漱休息去了。 翌日一大早，三人纷纷醒来，甄甜直接做了三碗面条，吃完便各自出门去了。 甄志安是跟着牧丞走，而甄甜则带着绢花和络子去衣锦绣铺。 牧丞的书也抄好了，一大早到书肆的时候，书肆刚开门，一个客人都没有，何掌柜也没来。 他也不拘谨，直接在书肆中挑挑拣拣一番，拿了几本书递给甄志安。 “这些书籍你多看看，于你有益处。” 甄志安看了一眼，发现主要都是针对策论后，当即点点头，双手捧书站在原地痴痴看了起来。 何掌柜来得很快，主要是他之前就吩咐过看书肆的小童，让他发现牧公子来了即刻通知他。 这不，牧丞一到书肆，小童就去何府通知人了。 他一看到牧丞，脸上下意识扬起笑容，紧接着眼角余光扫到被搁置在一旁的书籍后，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起来。 “牧公子何须亲自过来，何某还想着这两日叫人去拿来着。” 是的，何掌柜正打算让下人以去拿牧丞抄的书籍为由，顺便给他送节礼来着。 谁曾想，他才离开不到十日又来了！ 第146章 坦白一切 第146章坦白一切 “恰好今儿有事，就一并送过来了！” 牧丞说着，朝何掌柜使了个眼色，之后主动朝后院走去。 何掌柜赶忙将牧丞所抄的书籍起来，紧跟在后。 等到两人来到以往商谈事情的厢房时，牧丞才一脸凝重道：“何掌柜，我与你也算熟稔，如今有些事告知你也无妨。” 他说着，便将甄家村与白石县那边的事如数说了一遍。 当然，他并没真实说出甄甜的容貌如何，而是说这一切都是因甄志安一幅自己臆想出来的美人画惹出的结果。 末了道：“如今我过来，是我身份不便透露，加上这是甄氏一族的事，我也不好插手，因此希望何掌柜能够引陈大人给甄兄认识。” 这个府城，以陈知府最大，这是牧丞在被扔到甄家村历练之前，就已查好的消息。 他并不清楚何掌柜身后的到底是谁，不过对他来说，既然他能够把粽子这种活都给到他，想必就算是间接，应该也是能够接触的上的。 “这……” 何掌柜有些为难，他和陈大人没什么太多交情，又或者说交情不深，主要还是万师爷这边，两人年轻时是同窗。 要直接引陈大人，他好像还不够格。 当然，以牧丞的身份，自然是没问题。但他现在不方便透露身份，这才是关键。 牧丞知道他的为难，当即道：“我之所以会将此事告知于你，也是知晓你迟早会知道这些事。隐瞒你，也没那个必要。甄家村并不是白让陈大人忙活，不过要银钱或者古玩字画自然也不可能。倒是这边有一事，想必陈大人会感兴趣。” 他说着，将种植银耳的事说了出来。 不过从他嘴里出来的是，甄家村已经掌握了这个秘术，而白石县那边之所以那么针对，是以那幅画为借口，实则是知晓这事，想要将此秘术独占己有。 甄家村人实在没办法，才想寻求靠山，只要陈大人能够给他们依靠，往后种出来的雪耳，可以运到府城来，由陈大人这边安排进行售卖，所得的银钱，甄家村人只需一半。 又或者陈大人可以什么都不管，甄家村人自己种自己卖，到时候做好账册，一年结一次钱。 何掌柜在听到能够人工种植雪耳时，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像他家境富贵，在尧城都数得上号。他母亲想要日日食用雪耳羹，都做不到。 这一切，皆因雪耳量少，不易得。 倘若甄家村人能种出来，这后头的利益完全可以想象。 莫怪乎要寻求靠山呢，便是他听了也心动，更别说是那些每个月俸禄无几的小官员了。 至于牧丞说，白石县那边因为一幅美人画，以为是甄甜，想要将她献给京城中的那些人，在他看来也可能有这事。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甄甜真的很美，而不是直接靠一幅画，人看都不看就这般做。 甄甜他是见过，长得普通，根本和美人不沾边。 他估摸白石县那边会这么做，是冲着那种植雪耳的秘术去的。 不过这事要是真的，那他完全可以牵线，他告诉老万，老万肯定会告诉陈大人的。 第147章 少年慕艾 第147章少年慕艾 陈大人就算不会为财帛动心，想来也会对此秘术感兴趣。 只要能够协商好，在不完全损害甄家村人利益的基础上，将此献给朝廷也不是不可能！ 至于甄甜美不美，这不是关键。 就算她真的美如天仙，只要有牧丞在，不管是白石县的那些人也好，还是府城这边的陈大人也罢，都拿她没则。 一切因，她，是他牧丞看上的人！ 别问他怎么知道，一个少儿郎，为了一个不知名的小村庄如此奔波，甚至还欠人情，这不是有所图谋吗？ 他牧家要什么没有，权势钱都不缺，在面对一个美人，能不少年慕艾？ 也就他出来历练，牧家远在京城，救不了白石县那边的近火，不然这事兴许还真没陈大人什么事。 要是他能够把这两者牵引成功，陈大人得了好处，那还不念叨着他的好？ 即便是念叨着老万的好也行，他与老万关系铁，到时候老万还能不多帮衬着他何府？ 再说了，他是因牧丞才去牵这个线的，牧丞也算欠他一个人情？ 这些想法，在何掌柜脑海中过一遍后，就听他道：“既然如此，那我走一趟府衙。等那边没问题，我再将甄公子引给陈大人认识。” “也好，不过粽子已经运送一部分过来了，还劳烦何掌柜帮忙送过去。” “好，那现在就走！” 他有马车，刚好之前府衙那边也是将这事交给他。 这边甄甜交货也很顺利，许是何掌柜的媳妇知道她和牧丞的关系，之后交代了店里的管事，因此她一去送货，对方只是粗粗扫了一眼，之后便将银子算给了她。 紧接着在她提出要多接点活后，又二话不说，连押金都不用，直接问她要多少的量，便将线与布还有铁丝等物都算给她。 因所做的绢花颜色与数量不同，因此布是按丈给的。至于络子，也是一样。 甄甜看着对方递过来的东西，粗粗算了一下，都有所多余。 在她表示多了后，对方面不改色道做这些本就可能会有所损坏，理应算在这里头。 如果她做得好都没有坏的话，那多余出来的，就当送她了。 甄甜看着手中颜色鲜亮的布，又看了一眼衣锦绣铺的姚管事，在她的示意下不再推却。 人家的好意，她在提出来过后还如此说，那她收下就是。 她相信自己卖给他们的花样，肯定能叫他们赚不少银子。 就这点布而已，着实算不上多，也就是些小恩小惠。 不过她也知晓，卖花样这事，早在之前已经是银货两讫结束了，现在她就是在承这个情。 她明白这个绣铺不可能就她一个接活做，肯定还有其他人，又或者是养着绣娘。 这些，从绣铺中摆放的那些东西就可以看得出来。 眼下能让她接那么多的活，一是可能她做得还不错，二来，这些花样是她提供的，三则，看在何掌柜或说是牧丞的面上，许可的。 不管怎么说，能接到那么多活，甄甜还是挺开心的。 第149章 被围困 第149章被围困 家里的那个和这个最初的时候，都是一样的。 或者说，应该是比这个还要略好一些。 可这些天过去，这边的都已经长大张开可以采了，那边却没什么变化。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都搁在这呢，说不定那些摘下来也能卖好几两银子。 甄家村的那些种田好手，也不知道从何着手，他们根本没种过这些，压根不清楚该怎么做。 这会儿都如甄蜜一样，蹲下来去看。 有人抬头看了看周遭的环境，又感受了下温度，悄悄记在心里，准备等回去后再说。 有人看了看段木的湿润程度，又对比了下自己在甄楠那看到的段木，也悄悄记下来。 有人则是直接提议，要不就在这山上盖个茅草棚啥的，把甄楠伺候的那根段木再抬回来就好。 对于这些，甄蜜根本不懂。 她在看了一会儿后，便起身背着从家里带来的背篓四处走走。 这山里，她熟悉。 想到山上的这些菌菇，在尧城卖得那样贵，便动了心思。 她三叔说，等今天这一批粽子出来后，他得往府城运送一趟，顺便再把那些果酱都一并运过去。 她想跟着去，她有些不大放心，想看看自己有没有什么能够帮得到小姑的地方。 等会儿她多摘些菌菇，到时候拿到尧城去卖。 要实在不行，留着给小姑做饭吃也行。 如此这般想着，她又开始四处寻找。 好在前天夜里刚下过一场雨，哪怕雨不大，到早上的时候路都干了，山上的这些菌菇还是一下子都冒出了头。 不过外头以及半山腰下的，差不多被采光了，她想找，只能半山腰往上走。 这是她头一次独自一人往半山腰上头而去。 因不熟悉地形，加上路不好走，又要弯采菌菇，因此越走越远。 等到她终于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已迷路。 不过她也不慌，她三叔对山里熟悉，他若是发现找不到自己，肯定是会来寻到的。 本着这个念头，她又继续往上走，不过害怕遇到那些野物，因此捡了一根比较长的木棍，一路敲敲打打。 半山腰往上，来得人少，菌菇也偏多。 没多少功夫，她的背篓就已装满。 “蜜儿，你在哪，蜜儿！” 就在甄蜜歇息得差不多，准备寻找回去的路时，突然听到她三叔的呼喊声，她慌忙手做喇叭状，大声应了一声。 “哎，三叔，我在这，我往山顶方向走的！” 甄志平闻言面色丕变，慌忙朝之前一路上山来的族人们说了一声，之后带着他们朝山顶而去。 等他们气喘吁吁找到甄蜜时，却见她缩在一颗大树上，而树下则围着两大一小三只野猪。 “三叔，救我……” 甄蜜背着竹筐，双手紧紧抱着因被野猪撞击而颤动的大树，泪流满面。 她原本听到三叔的声音，还挺开心的，谁知道不知怎么就惊动了在附近觅食的这三只野猪。 莫名其妙被追，她怕得要死。 幸好她会爬树，也幸好爬上来了，更是庆幸她三叔有来找她，不然她都不知道要是树被撞倒之后，会不会被那野猪的獠牙给戳死。 第150章 势在必得 第150章势在必得 “你别动！” 这会儿不仅是甄志平了，就连其他一起跟上来的族人，见状都大气不敢一出，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那三只野猪。 有惶恐，有惊喜，更多的是势在必得！ 有了这三只野猪，哪怕端午时大伙儿家里都没钱，但也能过个好节。 现在天热，他们想要把肉留着到时候吃是不可能的，顶多把小野猪杀了，大伙儿聚在一块吃一顿。 剩余的两只可以卖掉，换来的钱用来买米面，到时候挨家挨户按人头分多少。 只是除了甄志平和一个叫志旺的人外，其余的上来之前，手中都没工具，面对这三只野猪，心里多少有些没底。 甄志平深呼吸一口气，低声与身边的人道：“前些时日，我上山来打猎时，在这附近挖了陷阱。稍后我和志旺用弓箭去射那只小猪，你们先退到陷阱附近，都给我拿石头守着。等我将野猪引过去，你们用石头砸可懂？” 这个时候根本管不了野猪到时候会不会被砸成肉泥，大伙儿只有一个目标，把野猪引离这里，再想办法弄死。 “嗯，我听志刚哥你的。对了，那陷阱在哪？” “从这往西南方向走约莫二百米。陷阱很好认，我之前割了草铺在上头，想必这么多天过去，也已干了才是。” 现在正是夏季的时候，山中万物郁郁葱葱，像干枯的草极少。 “好，我们这就过去。” 村里年轻的一族，在冬日农闲时，都会抽空上山打猎，因此默契还是有的。 前后没多久的功夫，大伙儿都知道甄志平的打算。 眼看甄蜜因害怕浑身瑟瑟发抖，而她所在的那棵树也摇摇欲坠时，甄志平朝身边的人使个眼色，除了志旺外，剩下的的很是默契朝他设的陷阱方向而去。 甄蜜虽然知道她三叔一定会救她，可她看到那越撞越凶狠的野猪，心底还是忍不住害怕。 等到她看到人迅速离去，而她三叔和志旺叔同时抽出弓箭，瞄准其中最小的那只野猪后，她才止住眼眶中的泪水。 二百米的距离并不远，哪怕是跑上山，对于常年劳作的汉子们而言，也不过是几息之间的事。 甄志平估摸下了下时间，在确定大伙儿差不多能找到石头或者是折下树枝当武器时，这才朝志旺点点头，之后开弓朝小野猪放箭。 原本愤怒中的两只成年野猪，在听到小野猪那犀利的叫声后，纷纷止住了撞击树木的动作，之后快速朝甄志平飞奔而来。 恰在这时，志旺的箭也已跟着射出，不过他的目标可不是什么小野猪，而是那只成年的公猪。 他在确定箭射出后，紧跟在甄志平身后，快速朝西南方向跑去。 甄蜜看到两只大野猪跑走了，吓得瘫软在树上。 还不等她缓口气，就听到树下传来哼唧声。 她低头一看，那只被她三叔鼻子射了一箭的小猪，此刻倒在地上，头顶血流不止。 她依旧不敢马上下去，便躲在树上观察了好半晌，确定那只小野猪站不起来，没有太大的威胁后，这才鼓足勇气，快速下了树，之后把背篓中的菌菇倒出来，将背篓扣住那只依旧在哼唧中的小野猪头上。 第151章 给自己争取一把买媳妇 第151章给自己争取一把买媳妇 小野猪的头被蒙住之后，许是察觉到有危险，剧烈反抗了起来。 甄蜜索性自己一个人直接坐在背篓上，抬脚恶狠狠地踹小野猪。 不过小野猪的毛硬，她绣花鞋外面套着草鞋都没讨到好处，反倒被扎得频频抽气。 好在周围树木多，在她强忍着双脚的疼痛，用力折下一根树枝后，这才用被折下那个偏尖锐的地方，掀开背篓，朝小野猪的眼睛和脖颈戳去。 只是她一个姑娘，哪怕常年跟着做活，但地里她并未去过，做得活相对来说，都是轻巧的，因此力气并没有多大。 就在她打算赫尔小野猪耗到底时，突然远处传来恐慌声：“志平哥，小心！” 听到这，她手一抖，也顾不得地上的菌菇和小野猪，更是顾不上自己双脚还疼着，便奋力朝那条明显是人方才走出来的小道而去。 等到她跌跌撞撞找到他们时，那两只野猪并未在陷阱里，而是摊在地上，奄奄一息。 围着的大伙儿或站或坐，多多少少都受了点伤，其中看过去以她三叔的伤势为最。 她三叔的手鲜血直流，她看过去时，地上已经沾了不少血，看得都叫人害怕。 “三叔，你……” 甄志平苍白着一张脸，咬牙朝甄蜜摇摇头。 志旺正在指挥，对左右两边的人道：“你们先扶志平哥和蜜儿回去，这几只野猪我们来抬。对了，叫人到山脚下接下。” 甄蜜知道不是任性的时候，纵然她有千百个问题，也只能憋着。 等路过小野猪时，就忙道：“阳哥，你等一下，我先把菌菇给捡回来，这些回头要带到尧城给小姑吃的。” 被甄蜜称作阳哥的人，与他们同一辈，叫甄阳。 在他们这一辈人眼中，甄甜就是他们所信仰的神。 既然是他们甜甜姑要吃的东西，那肯定要带啊。 “好，那你歇会儿，我来捡！” 他说着弯腰捡起地上的背篓，又快速将散落在周围的菌菇一一拾起，这才脚步略微雀跃地往山下走。 有了这三只野猪，今年的端午应该不会难过了！ 关于甄志平等人山上检查雪耳的生长情况，结果变成猎了三只野猪的事，很快就传遍整个甄家村。 众人开心之余，却更关心甄志平的伤势。 他明天就要运送粽子和果酱去尧城，除了看看甄甜那边的情况什么样之外，还得给族里攒点钱。 现在这样，明天可如何是好？ 他们还奢望，赚回的银子，回头用来顶几个劳役的名额。 甄大洋和佬族们因这事再次讨论上了，哪怕甄志平表示他只是伤了左手，没什么大碍，也依旧不顶事。 最后甄阳不知从何得知消息也过来了。 “各位族老，我想跟着志平叔行商。我也不用分多少的利润，只需每年族里分钱的时候，多分一个人的份额给我就行。” 他说着，在族老要反对之前，继续道：“族里现在的情况，我都看在眼里，行商只靠志平叔一个人肯定不行。若是有啥事，比如像现在这样，又该如何？再说我家的情况，各位都清楚。我想替自己争取一把，攒上两三年，给自己买个媳妇。” 第152章 有些架子需要摆 第152章有些架子需要摆 甄阳清楚自家兄弟多，光靠族里给买媳妇，都不知道何时才能轮到他。 族里虽然看起来有些困难，但也比以往有盼头，可以说是蒸蒸日上不为过。 相信假以时日，定然会变好。 只是他清楚何族里人多，资源有限，能分到各家各户的本来就少。 而他们家里人多，能轮到他，估计都得二十几，又或者最后依旧是娶不上媳妇，到时孤老而死。 他在族里的私塾念了两年，心知自己不是走科举那块料，因此这辈子仕途是别想了。 但让他种一辈子地，最后连个媳妇都娶不上，那还不如直接行商来得好。 在他看来，哪怕身份低贱了点，只要能吃饱穿暖，又娶上媳妇，也没什么不行。 老族长和族老们以及一听这话，见他目光坚定，在考虑到整个族人只有甄志平行商似乎还是不够时，因此也就同意了。 当天晚上，甄氏族人如同之前和牧丞购买野猪一样，在晒谷场又一起吃了一顿，至于剩余的两只大野猪，早在下山后，就被人抬着运送到镇上卖了。 野猪虽大，但卖得时候，已经被打死，且死得有些凄惨，嗯，应该说渗人，因此价格并不是很高。 最后整只是以十一文一斤的价格被收的，两只加在一起也就拿了五两多点。 银子少是少了点，但对甄家村的村民来说，是意外之财，自然也开心。 然而他们一想到端午过后的劳役，各个便再次忧心忡忡起来。 谁都不想自家人去服劳役，每次好好的一个人去，最后都是瘦骨嶙峋，只剩半条命回来。 至于那运道不好的，都是有去无回。 以前都这样了，现在他们村被针对，那后果完全可以想象。 说不好，那些人就是往死里折腾他们，目的在于逼迫甜甜就范。 他们就是那些人用来对付甜甜的刀刃，只要她不听话，就狠狠捅上一刀…… 想到这，甄家村的村民们，心底涌起不满。 这样不把人命当回事的人，也配当官？ 狗官，希望老天爷有眼，能给予报应！ 再说回尧城中，牧丞并没有在当天等到何掌柜的回复。 这个他早有预料，因此也不着急。 陈大人就算是再心动，肯定也要私下让人去查一查的。 还有，这边才有提议，那边马上答应，那岂不是显得他急不可耐？ 身为一个府城的知府，有些架子还是需要摆的。 像这样重大的事，还需查清楚才行，免得脑子一热，抽抽就同意了。 万一，不是真的呢？ 当天晚上，牧丞亲自将与何掌柜说的事，还有何掌柜可能会如何与府衙那边说，到府衙陈知府那边，到时候他又该怎么应对说了一遍。 末了道：“我料想没有个天，陈大人肯定不会给予答复，这几天你且先看看我给你选的那些书。” 甄志安在听到牧丞的话后，心里慌得很，当即表示道：“万一雪耳种不活又该如何？” 要知道他们所倚靠的一切，都是以人工种活雪耳为由展开的。 别到时候县衙这边是摆平了，可这府城又出了岔子。 第153章 枕头风比什么都管用 第153章枕头风比什么都管用 一个县令他们都没则，更别说是堂堂一个府城的知府了！ “不会，肯定能种活的！” 他今儿在书肆中，找到一本关于种植方面的书，他想看看，兴许里面就有说到类似的种植呢？ 再不济他还是相信甄家村的那些人的，他们团结友爱又一致对外。 眼下正是他们一族的生死关卡，肯定不会无动于衷，就等着人来伸手搭救！ 要真不行，那就让人在山上搭建个棚子还是什么的，先养着山上留下的那些段木，把陈知府这边应付过去。 没有什么比人命要紧，先保命有了喘息的时间，再来说其他。 也不知是不是牧丞这肯定的话，给了甄志安信心，总之他这会儿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似乎目前他们遇到的，都不叫事！ 甄甜则是与牧丞一样，早就预料到不会那么顺利，因此接到活后，从下午开始，就一直在忙活这些东西。 族里现在的银子全都拿出来了，包括她三哥那的，都放在她这边。 目前虽然还没花出去多少，但她心里门儿清府衙那边还是需要打点的。 要是何掌柜这边拖得时间太久，她不介意从陈大人的后宅去着手。 有时候枕头风的威力，可比什么都要来的大。 何况与男人们心里只考虑到仕途和银钱比起来，女人在不知情的前提下更在乎的是自己的身材容貌。 作为稀罕物的雪耳，只要与她们说可以源源不断的提供给她们，且还是的，甚至可以让出多少成利润给她们，但有个要求，需要她们给予庇佑，想来不动心都难。 有好处可拿，又什么都不用做，只是让人家挂靠一下，或者说庇佑下人家就成了。 这么简单的事，傻子才不干！ 只是知府或者其他品级稍高一些的府邸的官眷，也不是说她想认识就能认识的。 这中间少不得还得花钱找关系，让人帮忙牵线。 如此一来，她手头的这点钱，还真不够看。 不过那个衣锦绣铺的背后老板是何掌柜的媳妇，想必她会有关系。 她得想想，回头若真不行的话，该怎么结识她，让其心甘情愿帮忙牵线…… 翌日一早，三人吃完饭后，牧丞在抄书，甄志安在看策论方面的书籍，而甄甜则是在打络子。 随着时间的推移，日头越来越大时，门外传来何掌柜的声音。 “甄公子在吗？” 何掌柜知道牧丞的忌讳，因此没开口喊他。 甄志安听到有人喊甄公子，加上声音也陌生，因此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还是牧丞起身开门之际，来了句：“何掌柜来了！” 甄甜对何掌柜的声音格外敏感，她在牧丞出来时，也跟着出了房门。 何掌柜看到开门的是牧丞，还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这可是牧家公子啊，咋还干起门房小厮的活了？ 牧丞仿若没看到他那诧异的目光，直接扔下一句：“进来把门带上！” 何掌柜进门转身反手将门关上，之后紧跟在他的身后进了他和甄志安所在的房间。 还不等牧丞开口问，他就从怀中掏出银子放在桌上，道：“这是昨天衙门结算的粽子钱，你点点看。” 第154章 无须担忧 第154章无须担忧 “这……” 甄志安都傻眼了，粽子不是没给完吗，怎么就先结算钱了？ 之前可是给了二十两定银，要真结算的话，不是先扣掉那些吗？ 他们这次带过来的粽子，连三成都不到，怎么可能还有银子结算的。 难道是牧公子说的事，知府大人不想参与，现在为了省麻烦，索性连粽子都不要了？ 那之前给的二十两定银，是知道牧公子可能有了不起的身份，当做赔偿的？ 不说是甄志安了，就连甄甜一时间都没弄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牧丞没说话，只是挑了挑眉看向何掌柜，等着他解释。 何掌柜将众人的反应看来眼里，觉得甄家兄妹还是欠缺历练，像牧丞这样的反应才是正常的。 因有牧丞在，他也没端着身份，当即表示道：“陈大人知晓你们的不容易，出门在外事事都需要花钱，这银子就先结算给你们。至于之前的二十两定银，陈大人的意思，现在距离中秋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你们若是中秋饼做的不错的话，那就当定银，先不用还了，等到中秋过后在结算。” 这下连甄甜都傻眼了，这陈大人是变相帮衬他们的意思？ 那是说，他是默认了因银耳给予他们庇佑的事，只是现在不说，等过几天再说？ 不然他们要撇清关系的话，何至于现在就和他们定什么月饼。 他可是不知道他们月饼做得好不好，就先给钱了…… “有什么要求吗？” 何掌柜知道她什么意思，当即道：“可以的话，像粽子一样先做几块出来，能不能做多几种口味，到时我送过去让他们尝尝在做决议。” 其实何掌柜会这么要求，也不是没道理的。 像市面上的粽子，都只有米粽。 一般吃的时候，要么直接剥开吃，要么蘸糖吃。 里头带馅儿这种，他还是头一次吃。 他和老万都琢磨，既然粽子都能有这么多花样，那中秋饼肯定也行。 市面上的中秋饼都是五仁馅儿的，想来那甄姑娘要是会做的话，搞不好和粽子一样，有多种口味。 这让他们不免有些期待，期盼她做出来的东西，能与粽子一样让人惊艳。 他甚至还琢磨，要是这中秋饼做得真的可行，那他决定像粽子一样，也预订上几百个，到时候送礼也有面子！ “好！后天成吗？” 甄甜原本是没打算做月饼的生意，听到这话，当即决定这个还是做了。 之前她觉得自己月饼做得和外面卖得差不多，做这个卖不划算。 这会儿想想，好像不能这么算。 她是与现代比，这古代的话，她做出来未必会比别人差。 最主要是有衙门这个大订单，只要得到那边的认可，即便不赚外头的钱也是可以的。 她没什么野心，一次能给族里赚个十两二十两就好。 在不触犯到太多人的利益时，族里又能赚点，怎么都比族人在外头打短工来得强。 “后天？行！” 既然钱已经给到了，何掌柜也没多留，只是在离开之前，扔下一句：“之前说的事，无须担忧。大人若是认下这事，肯定是要过去看的。那府衙一大摊子事，怎么都得提前安排好。” 第155章 采了一并带过去 第155章采了一并带过去 有何掌柜这句话，甄志安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等到人走了，他才看向桌上的银子，紧接着抬头望向甄甜。 “甜甜，这个你收着。至于中秋饼要用到什么，你说，大哥去买。” 甄甜将银子收起来，之后摇摇头道：“我听主家奶奶（房东）说，现在已有不少秀才过来租房子，打算这几个月都在此温习。大哥你安心看书，这些琐事不用你操心，我自己来就好。再不行，不是还有牧大哥在？” 既然要做月饼，肯定是要做个烤炉的，只是这烤炉是土炉，与现代的烤箱完全不同。 好在她幼时和奶奶曾亲自动手做过，也清楚怎么做。 稍后她去问东家奶奶，请几个人过来帮忙砌一个就行。 至于月饼用的材料，粮油店有得卖。 就是自制酥油和各种馅稍稍麻烦一些，月饼模具，她可以画出花样让木匠去打。 要说简单，其实也挺简单，可要说麻烦，那也是真的麻烦。 毕竟她现在什么工具都没有，需要自己先让人做。 她打算做个豆沙馅，五仁馅，莲蓉蛋黄馅、枣泥馅以及鲜肉馅。 除了正常的表皮外，她准备再做个冰皮的…… 甄志平看甄甜为了做中秋饼已经忙起来了，当即叹息一声，转身去看书。 他活到都三十几了，面对族人可能遇到的危险，居然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比他儿子还小的妹妹为此奔波，他得心很是不好受。 希望这次乡试能够考上举人，如此妹妹和族人都有所依靠，而他不用再期盼他人对他们伸以援手！ 就在众人各自忙活的时候，甄家村里，甄蜜也想跟着她三叔一起去尧城。 奈何被拒绝了！ “族里现在正在包粽子，这馅料目前也就你调得好，你要是离开的话，这粽子怎么办？” 甄蜜完全没想到这一块，瞬间傻眼。 她要知道会这样，那她昨天就开始教她娘调这些了。 其实又不难，只要掌握好，其实还是很简单的。 她不过是见她小姑调过一次，又听她详细讲了一遍就会了。 可是现在她三叔他们就要启程了，她就算这会儿来教也来不及。 总得耽搁点功夫，看她娘她们调出来，做得味道有没有出入才行！ “那好！三叔，这背篓里的菌菇，是我小姑喜欢吃的，你带过去给她。” 牛车上的甄阳伸手帮忙接过，保证道：“蜜儿你放心，我会完好无缺的给甜甜姑的。” 这次就是甄阳陪着甄志平一起去的，不过牛车却依旧还是海子在赶，等到县城再换马车。 就在他们牛车开始走动时，突然又被拦了下来。 甄志平看着眼前的族老，一脸疑惑：“三叔公，你这是？” 眼前的这位族老，年纪与老族长差不多，因辈分大，像甄甜这一辈都喊他叔公，而甄诚这一辈则喊为太叔公。 此刻他老人家伸手将牛车拦下后，看向甄阳道：“你年轻，手脚麻利，现在就去山上把雪耳全采了一并带过去。” 众人没太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吩咐，不过甄阳还是依言下了牛车往山上跑。 第156章 提前下令 第156章提前下令 三叔公见甄志平一脸不解，当即解释道：“你们此番过去，最主要的还是帮你大哥和甜甜的忙，像卖果酱都是附带的。眼下我要是没料错的话，牧公子是想用这雪耳与府城那边的大人做交易。既然如此，没有实物哪能行？总得带些东西过去，叫人见了才知道这是真的！” 甄志平瞬间了然，不过又有些担忧道：“山上的雪耳是可以采摘了没错，但数量也不是很多。要是都摘了带过去的话，咱这边又种不出来，到时候那大人要是过来没看到生气怎么办？” 也跟着出来相送的甄楠上前表示道：“志平叔放心，只要给我们时间，是一定可以种出来的。家里那些虽然没怎么长，但也没死不是？现在又有这么多人一起帮忙，也一起商量，种出来是迟早的事。大不了等那大人过来看的时候，咱就说着是新培育出来的，等长成需要一段时间。那大人总不可能成天没事，都在这盯着？哪怕他派人在这边盯着看，咱也不慌，我相信咱一定有法子种出来！” 甄志平见他说的如此肯定，又看了一眼昨天一起上山的人，之后目光落在三叔公身上，见他老人家也肯定地点点头，这才叹息一声，道：“那成！” 甄阳年轻，跑一趟山采摘好雪耳在下山，前后也就半个时辰的功夫。 等他把雪耳装到菌菇的大背篓里后，牛车这才在大伙儿的期盼下，缓缓走动。 因这次带的东西有些多，牛车塞得满满当当。 等到换成马车后，更是塞得人都没法坐，最后两人只能坐在车辕上。 这次赶时间，好在甄志平银子也给的足，马车除了稍作补给休息的时间外，都在赶路。 前前后后花了三天时间，就到了尧城。 彼时，陈知府也正式让何掌柜告知牧丞等人，等他交代好府衙的事，之后随他们去甄家村走一趟。 时间约莫在端午过后！ 牧丞看他那边都没找他们谈话，就知晓他是准备看过东西后，再做决议。 这会儿说随他们去，也只是去“视察”！ 按理来说，这时间算快了，他们也不该有意见才是。 奈何他们谁都不清楚，白石县那边王县令到底把时间定在什么时候，因此难免心急了点。 节后，怕要来不及，最好的话，能赶在节前。 只是要怎么做，才能让陈大人改变主意？ 就在甄甜忙着做月饼，而牧丞和甄志安想法子让陈大人改变主意提早去甄家村时，何掌柜又带来了关于白石县的消息。 “你确定？” 甄志安听到白石县在昨日已经正式下令，让挨家挨户确认好服徭役的名单，等端午节一过，也就是五月初六，所有人在县城大门前集合时，心直往下沉。 “确定！据闻此事县衙那边本不想过早透露，想让老百姓好好过个节，奈何风声早已外传，现在整个白石县及其治下绝大多数的人已经知晓。因这，他只好提前下令，尽早把名单和人数确定下来。” 第157章 值不值 第157章值不值 如此老百姓就算心里有不满，也不能说什么。 毕竟打着是为大伙儿好的名义，接下来可是梅雨季节，不把河渠和堤坝水库修好，受难的还是老百姓。 何况人家是在节后，也算是给了个缓冲的时间。 即便是陈大人知道，也不能说什么。 不管是谁，都没法子阻拦，人家用的理由可是正大光明！ 何掌柜如果不是从牧丞这得知王县令的所作所为，就算知道白石县的老百姓在端午过后就要服徭役，也只当是王县令是个英明果断且一心为老百姓着想的好官。 可是谁会想到，他做这些，其实是为了逼迫甄家村人交出如何种植雪耳的秘术呢？ 他相信，只要甄家村的老百姓一服劳役，王县令肯定会想方设法将人弄个半死不活，或者寻个由头将人都扣下。 除非，他们交出秘术，否则前去服劳役的甄氏族人的生死，都是他说了算。 就看甄氏一族是选保下族人还是保秘术。 不过要是选择保秘术的话，怕其余的族人都会寒心。 王县令这一招，可谓是十分高明，甄氏一族有苦难言！ 何掌柜能想到的，甄志安和牧丞一样能想到。 甄志安是咬牙切齿，同时也痛恨自己的无能。 而牧丞则是想，要怎么把甄氏族人背后依靠的是陈大人的事情，给宣扬出去。 服劳役的事下令后，是更改不了的。 甄家村人势必有一部分得去，但去了之后会不会受苛待，或者因此丢了性命，那就是他们需要关注的。 节后多耽搁一天，都可能会有不少甄氏族人受到迫害。 陈大人说节后过去，节后是节后第二天还是第三天，又或者更长，谁都不知道。 何况从尧城到白石县，还得花几天时间。 他们不可能让陈大人跟他们一起没日没夜的赶路，他估摸陈大人既然打着视察的名义，怕一路上得走走停停。 这前后说不定连十天都能耽搁的进去。 十天，太长了，等他到，黄花菜都凉了，甄氏族人还不知受到多少迫害，又有多少人能挺过来。 目前最好的办法，一是把甄氏族人幕后依靠的人宣传出去，二是让陈大人提早过去，最好在节前能到。 如此王县令肯定是会知道的，就算节后甄氏族人去服劳役，那他也不敢有小动作。 “何掌柜谢谢你来告知消息，这事我会想办法。” 何掌柜有心套好牧丞，也知道甄氏族人目前的困境是什么，当即帮忙出主意道：“要不我托关系让人买些雪耳回来，到时候你们送给陈大人，就说是你们自己种出来的。陈大人看到东西，怎么都得比什么都没有，只靠你们嘴巴这么一说来得好。说不定他心头一热，第二天就随你们一起回去视察了。” 牧丞知道他的好意，在也知道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只是他一时间还拿不定主意。 他让何掌柜帮忙将甄氏一族让带到陈大人那，就算欠一次人情了。 不过这种小人情，他自己可以解决，日后大不了画一幅画什么的，就能还清。 如果这次还让何掌柜花钱托关系去买雪耳的话，那人情就欠大了。 第158章 机灵的甄甜 第158章机灵的甄甜 他的背后是牧氏家族，大人情有时候未必是他能还的，可能涉及的是整个家族…… 甄志安不傻，心里既希望牧丞能答应，又不敢叫他答应。 人家不过是借住在甄家村而已，还给了钱的。最近更是一直在帮他们，为此还欠了人情。 现在还要人家继续欠个大人情来帮他们，他脸皮还没那么厚。 甄氏一族的命是重要没错，但牧丞和他们家族没关系，没有必要牵扯到里面来。 他知道大人情不一定是个人能够偿还上的，最后往往会涉及到家族。 为了他们甄氏一个小家族，叫京城一个大家族去欠人情，他们还没那个本事。 就在众人沉默之时，甄甜恰好拿着刚出炉的月饼过来。 “此次这中秋饼我做得不多，每种口味就做了五块，何掌柜尝尝。” 她说着，把碟子往前一递。 她做的月饼不大，与现代时的相差不多，但与时下的月饼相比，又要小不少。 碟子上的月饼有五个，是五种不同的口味，两个正常的橙黄色表皮，三个白色冰皮。 每种都被她用刀切成了四块，正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何掌柜正在等牧丞的答案，突然听到甄甜的声音，转头一看，瞬间被她手中的碟盘吸引。 “这是中秋饼？” “对的，白色那个是冰皮的。我一共做了五种口味，有鲜肉馅，豆沙馅，枣泥馅等等，何掌柜尝尝味道。” 她说着，拿起碟子边缘的小签子，直接插了一块递给牧丞。 “牧大哥也尝尝！” 原本有些凝滞的气氛，被她这一打岔，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向桌子的碟盘上。 等到他们开始品尝口味后，甄甜才笑道：“何掌柜今儿过来，是发生什么事了？” 甄志安原本还在回味口中的中秋饼味道有多美妙时，突然听到这话，瞬间回过神来，顿时觉得这饼其实也没那么好吃了（还不到味同嚼蜡的地步）。 何掌柜知道牧丞对甄甜的在乎，听到她这话，就想透过她让牧丞答应，便将自己的提议如数说了出来。 甄甜听完，视线看向手中的月饼，随即笑了下看向何掌柜，“这是我甄氏一族的事，和牧大哥没多大关系。何掌柜要帮，也是在帮我们甄氏一族，这事问我大哥就行了，无须牧大哥答应。如果何掌柜能帮我们挺过这次的劫难，那我愿意将粽子的秘方贡献给何掌柜你。” 何掌柜没想到甄甜的反应这么快，直接把这事转到他们家族上来，如此还真和牧丞没任何关系了。 他想要的是牧丞乃至牧氏家族的人情，而不是一个连自保能力都没有的小家族。 这种小家族的人情，他要来做什么？ 最赚钱的雪耳，肯定是没他的份的。 至于粽子的秘方，那好是好，但和牧家的人情根本没法子比。 这两者一比较，他丝毫不动心。 银子，他有，并不缺。 牧家的人情，可能在关键时刻保他全家，而粽子的秘方，却不行！ 何掌柜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视线依旧落在月饼上。 第159章 及时雨 第159章及时雨 如果牧丞不答应，他又非得选择的话，那他宁愿要这中秋饼的。 粽子也就过节应景的时候，人家会买些。 而这中秋饼，味道极好，看起来和糕点差不多，寻常也能买来食用，价值可比粽子的大多了…… 留在何掌柜琢磨怎么取舍，又如何开口时，突然门外传来甄志平的声音。 “甜甜在吗，三哥我来了！” 听到这话，甄甜也没那个耐心去等何掌柜的回答，慌忙走了出去。 等到她看到她三哥在给搬果酱和粽子那不甚利落的手时，忍不住问道：“三哥，你手怎么回事？” 正在帮忙的甄阳见甄志平不愿说，就帮忙回道：“甜甜姑，志平叔的手是猎野猪时给伤的。之前看起来还是挺严重的，这两天应该会好些。” 甄甜闻言，忙上前伸手一拦，紧接着头也没回，扬声叫道：“大哥，三哥的手伤了，你来帮下忙。” “好，这就来！” 本来甄志安是想出来的，但是何掌柜不出，他也没好意思出来。 他怕自己一离开，何掌柜又用他们让牧丞左右为难。 毕竟他也觉得甜甜方才的话有道理。 何掌柜帮的是他们甄氏一族，没道理让牧丞为了他们家去欠人情，可能还要牵连到牧氏一族。 他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然而等他一脚刚跨出房门时，又见自家妹妹一脸喜色的从外头冲了进来。 “何掌柜，谢谢你，至于托人帮我买雪耳的事就算了。我三哥运了些雪耳过来，完全够用。” 甄甜是做梦都没想到，他三哥会把这些都带过来。 不过也幸好来得及时，不然说不好还真会让牧丞又欠何掌柜一个大人情。 这下连牧尘都坐不住了，闻言飞快起身过去看。 等到众人看到那被保全的完好无损的粽子时，忍不住感叹这雪耳的质地可真好！ 何掌柜看到那老大一簇簇雪耳时，眼眶微微发红，露出艳羡之色。 “看来还真的种出来了，没忽悠陈大人。” 可惜他也只是一个举人，家里又没人在官场任职，就算再羡慕，也只有眼红的份。 看来这回别说让牧丞欠人情了，就是连粽子秘方他都拿不到！ 留在众人忙着搬马车上的东西时，打算离开。 甄甜忙将他喊住：“何掌柜，稍等一下。” 她说着，转身去将自己准备出来的月饼拿了出来分成四份。 “这个全是冰皮的，给何掌柜你。这一份正常表皮，一份冰皮劳烦你帮忙递过去。至于这最后一份，是送给在衙门帮你的人。还有这些粽子，我一会儿检查一遍确认没问题后，明天一早，还要麻烦你帮忙运过去。” 甄甜这一给出去，等于全都没了，家里一个不剩。 甄志平和甄阳这会儿正饿着，闻到气味，忙咽了口水，之后低下头急于忙活，就怕自己会在人前失礼。 何掌柜没想到自己和老万都有一份，当下心满意足的点点头：“好，明天一早我就过来！” 同时心里琢磨，一会儿把小舅子叫来，让他一起尝尝。 若是他也觉得好，到时候兴许可以和甄姑娘合作，又或者他们出钱买那秘方…… 第161章 惊为天人 第161章惊为天人 就在甄甜把银耳都拿出来搁置到一旁，又将背篓中的菌菇倒到地上时，突然牧丞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甜甜，你先别动，我看看！” 他说着，便挤到甄甜的身边，伸手去够其中的几朵菌菇。 甄甜顺着他的声音望过去，在看到松茸时，顿时愣住了。 就她所知，松茸这玩意儿对生长环境要求还是挺高的，怎么甄家村的后山还有？ 牧丞则是仔细拿起看了看，好半晌有些不是很确定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个应该是松茸。” 他说着，看向甄志安兄妹仨，道：“你们可知道什么是松茸？” 甄志平兴许不知道，但甄甜和甄志安是肯定知道的。 一个是现代人，又读了那么多书，哪怕没见过，但也一定听过，何况甄甜还在书上见过，方才也是一眼就瞧出了。 而甄志安不是那种死读书的人，多少听过一些。 这会儿他们都没说话，就听牧丞又继续道：“这是非常稀有名贵的菌类，被称为菌中之王，便是在京城，轻易都买不到。或者我这么说，它比雪耳还要珍贵，有市无价。像这样新鲜的，在京城一斤上百两都有人要。” 甄家兄妹仨闻言，纷纷倒吸一口气。 上百两啊，还是新鲜的，那要是能种出来，可不是比种雪耳还要划算许多？ 不过三人都不是容易昏头的人，知道这东西既然这么珍贵，肯定更不好种。 像雪耳，他们至今都种不出来，更别说这什么松茸了。 甄志平更是想着，这要不是牧丞说是松茸，他也只当是菌菇，随便给做了吃。 紧接着不免又想到甄家村的人，会不会在这些年中，其实吃了不少松茸，也意味着他们一顿可能吃了几十两银子…… 这么一想，他顿时又觉得心好痛！ 甄甜则是沉吟了会儿，把其中的松茸帮忙挑拣出来，之后道：“大哥，明日何掌柜会过来运送粽子，到时候你带着松茸和雪耳去拜见陈大人，表明我们的意思，想他尽快随我们一道回去。必要的时候，把我们和白石县那些人的恩怨与陈大人说了。我相信就算我们不说，他们也能查得出来。与其到时候让他们觉得自己被我们所利用，倒不如一开始主动说明。不过关于我的，你就别说那么详细了，就说其实是县衙里的人想将怎么种植雪耳的法子占为己有，才故意找的借口。” 不得不说，甄甜说的话，与何掌柜在从牧丞那知道些事后，所想的一模一样。 这会让她在交代好后，又道：“咱们甄氏一族人的命，都交到大哥你手中了，请务必说服陈大人。” 甄志安在看了一眼甄阳和甄志安后，慎重地点点头：“嗯，我会的，甜甜你放心！” 此时陈府中，陈大人将从衙门带回来的冰皮月饼亲自递给自家夫人徐氏。 “这是那家兄妹做的，你尝尝。” 徐氏自从尝过甄甜做的粽子后，惊为天人。 在知道甄家有求于自家老爷，也知道老爷的顾忌后，她才提出，让他们做中秋饼的事。 第162章 不大想掺和其中 第162章不大想掺和其中 这会儿她一听是甄家兄妹做的，便忙打开锦盒（何掌柜包装的糕点盒）。 见到里面露出小巧一块块白色的糕点时，用力的吸一口气，紧接着捏起其中一块，用一只手拖着，小心翼翼咬下一口。 陈大人见她瞬间闭上眼睛，吃得甚是陶醉，便轻笑地摇摇头。 自家夫人什么都好，就是喜欢吃这些小玩意儿。 府上的厨娘与甜品师傅，都是她让人从各地高价挖来的。 徐氏哪怕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一个小小的月饼也有吃完的时候。 等她咽下最后一口，倒杯茶漱了漱口，这才感叹道：“甄姑娘的手艺可真好，要不是老爷你查到，她是他们甄氏一族百年来头一个出生的姑娘，我都想请她到府中来做厨娘了。冲着这手艺，一个月给她八两银子都不为过。（寻常的厨娘，一个月也就二两银子。）” “那夫人你是怎么个想法？” “我倒是想见见甄姑娘，只是怕会唐突她。听严静（何掌柜媳妇）说，那甄姑娘绣活也了得，她那衣锦绣铺最新出的那几个东西，花样皆是从甄姑娘那买的。我琢磨着既然不能请她见一见，也不能请她当咱的厨娘，倒不如请人问问她，这粽子和中秋饼的方子卖不卖。当然，咱也不是那等恶霸，必须强买强卖，只要价格合适，咱完全可以买下来。我名下有个糕点铺，正好可以令人做了放那卖。” 徐氏完全可以想象，等粽子和这中秋饼一上市，会卖得有多火爆。 甄家兄妹没权没势，如果做生意，太过火爆会触犯了别人的利益，到时候人家稍稍一使计，会连铺子都开不下去。 而她不同，不管是娘家还是夫家都能给予依靠。 有了方子，就算有人再是眼红，也不能如何。 听严静说，她之前买那些花样的时候，前前后后也就花了大几两。 她想如果是中秋饼的话，哪怕翻十倍，那也值得。 不过真的十倍，也不大可能。估摸这几种方子与粽子的加在一起，百两以内就能解决！ “嗯，这事再说，先不急。对于白石县那边王俊生（王县令）的做法，你有什么看法？” 徐氏已经从严静那得知关于甄甜的事，对王俊生瞬间没了好感，便撇撇嘴，道：“一听就是摆明了针对甄家村的人，老爷若是不想参与，就等节后再说。若是有意拉一把甄氏族人，那明儿下午就可以启程了。不过我对那边也挺感兴趣的，老爷若是想去，趁早一说声，妾身也想跟着一道。妾身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才能养出甄姑娘这么有灵气的姑娘，也想亲眼看看雪耳是怎么种活的。” 没有亲眼所见，徐氏觉得都不可靠。 目前为止，不管是她家老爷还是她，所知道的一切，都属于打听出来的，并没有亲眼所见。 当然，这些吃的不算。 不过在她看来，手艺这么好的姑娘，想必也不是那等满嘴谎言之人。 陈大人沉吟了会儿，道：“去是肯定要去的，但我不大想掺和到其中去。王俊生用的理由，谁都不能说什么，便是我去了，也不能！” 第163章 县官不如现管 第163章县官不如现管 “嗯，这事老爷自己做主就成！” 在徐氏看来，甄氏家族的人是寻求庇佑，才会透过何府来讨好他们。 既然他们被王俊生等人盯上，还因此针这事，令人服劳役。 他们就算现在去，也改变不了，那就等节后。 只要他们过去了，王俊生一看到，也没那个胆子敢跟他们抢。 至于传言是为了甄甜这个姑娘的容貌，她觉得不大可能。 听严静说，她问过何源与衣锦绣铺的管事，都说那甄姑娘长得真一般。 初见时脸上还没长东西，但是皮肤泛黄，脸上还有斑点，属于扔到大街上都找不出来的那种。 后来许是年纪到了，慢慢的脸上开始长东西，如今又红又肿的，看起来令人倒胃口。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什么画上的美人，王俊生更是为将她献给他人，而千方百计去算计？ 听闻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甄氏的那个生员画得一幅画引起的。 不过一个农家出生的生员，没经过名师指点，就算画得再好，又能好到哪里去？ 能有京城自幼便有神童之称的牧家公子画得好，或者相媲美？ 在京城什么美人没有，一个乡下姑娘就算再美又能美到哪里去？ 是她那淳朴的气质外加容貌稍稍过得去，所以才觉得美？ 徐氏将自己知道的消息，都梳理一边后，有些不以为然。 不过她虽然没见到甄甜，却也是真的欣赏她。 不为别的，就凭借她那一手令人满意的手艺。 她想王俊生搞不好除了想要那种植雪耳的秘术外，还想要将甄甜占为己有。 这并不是为了自己的前程，将她献给上面的某些人，而是想让甄甜一直为他赚钱。 好比绣铺的各种花样，又比如粽子和中秋饼的方子。 她相信，除了这些外，这姑娘应该还有别的长处。 好在眼下甄姑娘就在这尧城，王俊生的手再长，也伸不到这边来。 “节后天气越发的热了，到时你还要一起去？” “嗯，听说那边有山树木也多，想必会比尧城凉快些，我就当去避暑。” 徐氏说着，视线又落在桌上的锦盒上。 她想亲眼看看雪耳的种植这事，是不是真的。要是真的，到时候看看能不能叫她娘家也分一杯羹。 她是靖安侯府（武将）的嫡次女，这些年国泰民安，父兄在京不用出征，府上赏赐少花销大，有些入不敷出。 若是有这档什么都不用管，只需坐在家里就有源源不断的收入的美事，她真想给娘家拉一把。 老爷他若是不想，那她叫人去看看，没问题就让她娘家来接手。 与老爷一个府城的知府比起来，她娘家是更给力一点。 但有一点弊端，县官不如现管，她娘家远在京城，到底不如在尧城来得方便。 她娘家出面的话，少不得还得她帮忙看着点。 如此，多少用到老爷这边的势力，就怕到时他会心生介怀。 一夜悄然过去，甄甜等人并不知道陈府中这些人的心里如何作想。 天色熹微之际，大伙儿便起床了。 今儿甄志安需随着何掌柜去见陈大人，这不仅是甄志安自己心里没底，就连甄甜和甄志平心里都有些不大放心。 第164章 与人为善就对了 第164章与人为善就对了 粽子在早上又检查了一遍，确定哪怕因天气炎热也没坏之后，这才让全都装车。 等临要上车时，甄甜从她自己的房间里，拿出两个用布盖着的篮子。 “大哥，你可以的！” 甄志安伸手接过，面容坚定地点点头：“嗯，等我好消息！” 何掌柜好奇地看了一眼，他心知这里头必然有一篮子是雪耳，那剩下的另外一篮子会是什么？ 中秋饼可是昨天就已经给了，又不可能是粽子，到底会是什么东西这般神秘？ 已经坐上马车的甄志安也没隐瞒他，直接掀开篮子的一角。 何掌柜见到东西，忍不住倒吸一口气，瞪大眼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似乎再说，那是松茸吗，他没眼花？ 甄志安朝他点点头。 何掌柜悄悄伸手捂了捂胸口，暗自庆幸，幸好他昨天没多纠缠就走了。 谁能想到一个乡下的小小家族，居然能拿出一个又一个的珍贵之物来？ 就他目测，篮子里的那些松茸，不说搁在京城是什么价，便说他们这尧城，也值个大几十两。 这还得有门路才能得到！ 没想到啊，甄氏一族不仅产雪耳，还产松茸。啧，看来这次他们肯定能如愿。 感慨了好半晌的何掌柜没在说话，只是伸手拍了拍甄志安的肩膀。 等到马车要到时，才道：“往后要看书，只管来书肆借，稍后回去，我会吩咐下去。” 甄氏一族有牧丞护着，这下又把陈大人拉到他们的背后，甄志安只要不是太傻的人，这次乡试必然能考上，而他们家族起来也是迟早的事。 趁他们还没起来之前，他主动示好交结，总归不会错！ 牧丞的背后，是牧家。而陈大人的背后，是吏部尚书陈府以及靖安侯府。 于情于理，他与人为善就对了！ 等到马车停下，何掌柜先带着甄志安来找万师爷。 “老何，粽子送来了？” 万师爷昨天就从何掌柜这边知道，今天一早就要送粽子，因此早早就过来守着。 之前甄甜他们送来的，叫他分下去了。 如今这粽子在他们府衙是出了名的，早之前领到的人，在吃过之后，没说不好的。 没分到的人，在听了别人的话后，早已翘首以盼，三不五时就有人来问，什么时候轮到他们。 “嗯来了，还有甄公子也来了，他想见一见大人！” 万师爷听到他这话，这才抬头看向紧跟在何掌柜身边，没做声的甄志安。 他先是将人打量了一遍，之后视线落在他手中拎着的篮子上。 这是送给大人的？这次送粽子来，不会是把雪耳也送了？ 何掌柜与万师爷熟稔，一眼就瞧出他的意思，当即低声道：“甄家那边，想让大人早点过去。这次带了雪耳和松茸，新鲜的！” 万师爷闻言，落向那两个篮子的视线变得格外火热。 这可都是实物，不仅有雪耳，还有松茸，看来大人想不动心都难…… 想到这，他朝甄志安点点头，之后进去和陈大人说了一声，又出来道：“甄生员请随我进来！” 甄志安在来的时候，就打听过眼前的人是万师爷，陈大人的得力助手。 第165章 请大人前往指点一下 第165章请大人前往指点一下 “劳烦万师爷您了！” 他知道这个万师爷和何掌柜一样，都有举人的功名。 一个继承了书肆，一个却心甘情愿做陈知府的师爷。 他们不管是身份还是家世地位，都比他高许多，值得他敬重。 万师爷没说话，只是朝他摆摆手，又微微颔首，眼里带着鼓励，之后推开门，“大人，甄生员到了！” 甄志安进去后，万师爷就将房门关上。 他直接上前，将篮子搁在不远的桌子上，这才正经行了个礼道：“学生甄志安见过大人！” “你今儿过来这是？” 陈大人就算知道他此行的目的，还是假装不知的询问。 甄志安没马上说话，只是将连个篮子的布掀开，“这是学生族里产的雪耳，另外这是山上摘的松茸。族里的意思，也想尝试下，看看能不能将松茸也培育出来。” 算是见多识广的陈大人，在看到这两样东西，齐齐摆放在眼前时，也忍不住暗吸一口气。 这两者不管是哪个，只要他将这种植的技术，上报给农司部，这功劳跑不掉。 这是他的治下做出来的成绩，等于是他的政绩！ 甄志安看陈大人目光盯着篮子里的东西，不作声，想了想又道：“学生想请大人在节前去我甄家村指点一下，不知大人可是有空闲？” 陈大人这会儿也回过神了，面上的表情让人看不出他心里是如何想的，只是道：“之前本官令人与你们递话，节前不得空，须得节后才能去。怎么，你们没收到消息？” 甄志安如实道：“学生昨日已知晓，只是学生不日就要回去，想大人若是能与学生走一趟最好不过。” 陈大人挑挑眉，直接“嗯？”了一声。 甄志安知道他要不说实话，这陈大人势必是不会想，就道：“都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因我甄氏一族近日掌握了怎么种植雪耳的技术，不知为何，外人突然知晓了。我族里还未将东西种出来，就被王大人盯上。他为了逼迫我族，先是设计让我族人欠下五十两巨款。为了偿还这钱，族里家家户户倾家荡产。” “紧接着又以舍妹这个族里百年才生的第一个姑娘为引，说我曾画的一幅美人画就是舍妹，想方设法想抓她逼迫我族，奈何被舍妹一次次躲过。” “学生妹妹曾去过王府，学生本以为王夫人见过舍妹之后，就会打消此念头。却不曾想，他居然会在此时下令服劳役。本来大人说节后，肯定是没问题。如今节后大伙儿肯定是要去服劳役，到时候他以那么多族人逼迫，学生怕族里扛不住会在大人来之前，就将此法泄露出去。” 种植这个的方法一旦泄露，东西一多，也就没那么值钱了。 陈大人只要想要这些利益，那就得趁早出手。 这可是雪耳和松茸，不是寻常的什么草菇和木菌…… 如果说，单独只有一个雪耳，陈大人肯定是要按原计划那样，等节后再去的。 这会儿看到松茸，又想到甄志安方才说，族里有意也跟着培育松茸，顿时他就有些心动了。 第166章 放心的太早 第166章放心的太早 之前何源说过，只要他给予庇佑，哪怕他不管都行，甄氏家族愿意分一半利润给他。 想到这两种叠加在一起的利润，便是他这种不差钱的，也很难不心动。 没人会嫌钱多，且还是这种人家心甘情愿的送上了的那种。 他不偷不抢不强迫，哪怕只能收个年都行。 甄志安见他依旧沉默，心里难免有些着急。 “从尧城回甄家村，这一路便是坐马车，一直赶路也得四天。慢慢走，一路视察的话，也需六天。学生想明日就启程，不知大人可有空一起？” 陈大人：“明日有些赶了！昨天夜里，拙荆也与本官说，天气越来越热了，想去那边避暑。拙荆虽没见过令妹，却深深被她的手艺折服，还曾笑言，若不是她是你们甄氏一族的宝，都想令她来我陈府做厨娘，月俸八两银子，逢年过节的赏赐翻倍。” 甄志安：“……” 他还真没想到甜甜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就在陈夫人这边挂名了，不过听陈大人这话的意思，似乎是好的。 “学生替舍妹多谢夫人的厚爱！夫人想去，自然是欢迎，那不知何时能启程？” “本官府衙需安排，拙荆这边也得安排一番，这样，五日后启程。” 甄志安算了算，五天的时间，有些赶。 这一路要带上陈夫人，肯定没办法赶路，这走得慢，还不说一路上的视察，至少都得六天时间。 这前后加起来十一天，端午都过了！ 有心想说不成，可陈大人都提前了，他还能有什么意见？ “多谢大人！” 等到甄志安拿着从何掌柜这边拿的粽子钱回院落时，甄甜等人便围了上来。 “大哥，陈大人那边同意了吗？” 甄志安一脸忧心忡忡的点点头，“五日后启程！” 众人一听五天时间，就松了口气。 好像也还成，赶回去应该刚好在端午那天。 哪怕是在初六，都行。 他们可以先不回甄家村，而是带着陈大人去县城。 只要王大人看到他们和陈大人一起，背后肯定会知晓他们多少有些关系。 陈大人是王大人的上司，他的考评还得看陈大人，肯定会有所顾忌的。 甄志安见他们这样，就知道他们放心的太早了，忍不住道：“陈夫人也得跟着去，说是去我们甄家村避暑！” 众人：“……” 甄家村那么破，最好的房子就是甄甜住的那个了，要是陈夫人去的话，住哪？ 还有，她是个娇滴滴的女眷，跟过去的话，这一路上少不得要多耽搁几天。 她要是自己还好，若是想带孩子一块去呢？ 就他们所知，这陈夫人也不过是二十多岁，孩子就算再大，也不过是十来岁或者是更小一些。 想到这些，脑仁都疼，但又不知该说什么，总不能和陈大人说，不许他媳妇孩子去？ “牧大哥，如果真是这样，怕还是要赶不及，咱们该怎么办？要不咱分批次走，先回去的人，把这消息散出去，让王大人有所顾忌？” 第167章 守信用 第167章守信用 “这不失为其中一个办法，但是我觉得王俊生都做到这地步了，肯定不会就此罢手。” 只是一个传言，并未亲眼看见，他们又怎么会相信？ 目前甄家村人最能耐的，当属甄志安这个生员。 可他一直在私塾中念书，能接触到的人，他们在决定对甜甜下手之前，岂能不先调查一番？ 在他们固定的认知里，甄家村的人是一群没什么本事的乡下人，只能任由他们拿捏，又怎么可能会认识陈知府。 再则不管是不是真的认识，不妨碍他们令人去服徭役。 到时候要真的认识，他们亲眼看见甄家村人和陈知府有所往来，那他们等服完劳役再放人就是。 若是不认识，届时就能如他们所愿。 横竖就算是陈知府那边追究起来，他们也说得过去，谁也不能说他们的不是！ 牧丞能想到这些，不代表甄阳等人能想到，面对他们那不解的目光时，只能将自己所知的掰碎了说给他们听。 等众人听完后，甄志平面带忧色道：“牧公子，要不我和大哥留在这等陈大人，你今儿带着甜甜他们先回去。族里那边什么情况都不知道，而王大人肯定会让人去试压的，我怕到时候出事。有你坐镇，我放心！” 他说着，又看向甄阳：“阿阳，你也跟着回去，回头族里的粽子你负责运送过来。族里的事虽然要紧，但咱既然接了府衙这桩生意，就不能食言，月底之前需全都交齐。” 他说着，自己看向甄甜，“甜甜，银子你还剩多少？” “这一路过来，吃住加上雇马车的银子，一路花了约莫一两二钱。” 甄甜说着，起身回屋去拿钱。 他们就租了两个屋子，她一个人一屋，昨天她大哥他们可是四个挤一起。除了牧丞外，剩下的三个都打地铺。 “喏，三哥银子都在这，包括之前结算的粽子钱。” 甄志平给甄甜多少钱，他心里都有数。突然看到那么多，还听说什么结算的银子，一时间有些发蒙。 还是甄甜说又接了衙门做中秋饼的事，才反应过来对甄阳道：“阿阳你也看到了，有甜甜在咱族里都不会差。这次的粽子生意，咱得守信用，不然这中秋饼的活，虽说给到咱们，但时间还有几个月，也会变成说不准的事。” 甄阳他们是昨天晚上到的，又是从一早开始等甄志安这边的消息。 甄志平都不知道的事，他更是不清楚。 不过好在他知道听话，听他们的准不会错，因此点点头，“好，刚好我的包袱还没收拾，那咱现在就走？” 他说着，看向甄甜。 而甄甜，则是下意识看向牧丞。 牧丞：“行，等傍晚再走，这会儿外头热得很。志平，你去雇马车，看还有什么是需要带回去的。志安你留在这边，这些天多看看关于策论的那些书籍。我现在需去书肆一趟，我会与何掌柜说，让他多照顾你点。” 何掌柜自己开书肆，本身也是个举人，给他找些有用的书，还是没问题的。 第168章 父替子 第168章父替子 “好！” 牧丞见他们面带忧愁，情绪不是很高，略微琢磨了下，还是把自己知道的事说了出来。 “就我所知，陈夫人是靖安侯府出身。靖安侯是武将，作为武将之女，她应该与时下那些娇滴滴的女眷有所不同。这次倘若只有她与陈大人，必然是不会在路上多做耽搁，但要是带孩子，那就说不准！” “那牧大哥你觉得，他们带孩子的可能性大吗？” 牧丞：“……我也不知，可能不会！这拖家带口的，多麻烦。” 他这不肯定的话，加上是自己主观意见在，因此说了等于没说。 行，反正都已经这样，他们想再多也没用。 陈大人那边肯定是改变不了，只能他们自己看着应付。 因分配好接下来大伙儿都该做什么，牧丞就出门找何掌柜去了。 甄志平则是带着甄阳，挑着果酱去换钱。 其实他下意识还是觉得能用银子抵名额，现在他多赚点银子，晚些自己留一点，剩余的都让甜甜带回去。 到时候万一能行，就可以让族里的人少去几个。 此时甄家村里，甄蜜等人一脸怒容地看着府衙过来通知的那些人。 虽然听说一家超过六口的，就得去两人，但在亲耳听到后，还是格外的难受。 好在他们听说，可以用银子抵，虽然现在都没钱，但他们有甜甜，还有带着果酱去府城的甄志平。 说不准他们赶得及，回来就能用银子抵消几个名额。 可谁知他们询问，是不是各村都有十个免除名额时，这些人居然说免除名额满了，他们村别想。 他们当场就觉得不对劲，又问族里有那种分出去，但是单身一人的该怎么算时，那边回道只要年满十五，低五十，都得参加。至于什么都是女眷之类的，这些他们甄家村不符合，不必问。 像甄志平这种单独立户，又过二十不在家的，需由兄弟去代替。 兄弟倘若有功名，父亲不满五十，由父亲代替。 若是老父亲过了五十，就出十倍的银子替代，否则一律按逃除服劳役的罪名来算，需入狱五年。 众人听到这，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还刻意说甄志平，又说兄弟有功名，父亲不满五十，说来说去，不就是针对甜甜他们家吗？ 他们肯定是知道志平和甜甜不在家，按照府衙的记载，分家过后甜甜是女户，甄志平一人，而甄志安一家子刚好六人，没超过，只能去一个。 恰好他有功名，可以免除。但因甄志平不在，这些只能由他父亲去顶。 至于说什么没有名额，也是针对这个的。 端看甄甜与甄氏一族，是要他们父亲与族人，还是保全甄甜自己了。 甄甜能眼睁睁看着老父亲去受苦，还是看她亲哥坐牢？ 正是因为大伙儿心里想得明白，这会儿才格外愤怒。 王县令那个狗官，欺人太甚！ 前来通知的人原本还很嚣张，这会儿看到整个村的人，不管男女老幼，皆是愤怒地看向自己，那恨不得生吞了他的表情，顿时怂得不行，连话都不敢多说，便灰溜溜地走了。 第169章 我有一个办法 第169章我有一个办法 他怕走得慢了，要挨揍！ 甄家村村民们的怒火，并没有随着来通知的人走了而消散，反而是越来越怒。 “族长，要不等这事过后，看看哪合适我们族人，到时候咱们举族搬迁。有这个的狗官在，我们怕一辈子都不得安生！” 有人听了也有些心动，但一想到这里才是他们世世代代都居住的地方，要是离开了，百年之后到底算客死他乡，还是在新地方算落叶归根？ 再则，老祖宗他们，能找得到路吗？ 甄蜜这会儿什么都管不了，族里那些吵闹，反正有老族长和村长他们在，无须她操心。 这会儿她满心满眼都是她阿爷要去服劳役。 想到阿爷一大把年纪，还得去，她心里揪着疼。 “娘，这可怎么办是好？爹和三叔还有小姑都不在，阿爷又快五十了，这要是去的话，哪里受得住？” 甄蜜心里很乱，觉得她爹和小姑都不在的时候，她应该撑起这个家才是。 可没想到现在居然这样，这让她回头怎么和小姑他们交代？ 她哥是十五了，但周岁还差点，他是五月十二生的，现在服劳役怎么都轮不到他。 再则，十五岁的年纪还算小，就算想去，她阿爷阿奶肯定也不会同意的。 柳氏心里更难受，不管是让阿城去还是公爹去，她都不想。 自然，她更不想让小叔子去。 到底他是从这个家分出去的，且又孤身一人，都没成亲。 这要是有啥事，她这个长嫂会愧疚一辈子。 一旁的甄诚则是沉着一张脸道：“到时候我替三叔去，阿爷年纪大了就留在家里，我还年轻肯定不会有事的。” 他虽然跟着他爹读书，但不是那种死读书的人，平时也跟着上山下地，属于身强体健的人。 马上年纪就到了，别人能行，他肯定也能。 无论如何，他阿爷肯定是不能行。年纪大了，体力精力都不如年轻人，要是有什么事，他爹八月的乡试都参加不了。 “阿城！” 柳氏听到这话，忍不住伸手捂住嘴巴，一时间泪流满面。 她说不出叫他别去，让公爹去的话，只是这是她的儿子，做娘的，有哪个愿意看到自己的子嗣去服劳役。 那些成年的壮劳力，去一次不是折在那，就是像被人扒了一层皮似得，瘦骨如柴的回来。 她的儿子，肩膀还稚嫩的很，哪里吃得消那种重劳作？ 甄大川原本眉头紧皱，正拿着旱烟在抽，想着怎么应对这次的事。 在听到甄诚的话后，抬头看向孙子那张固执的脸，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就算咱家非得去一个，那也轮不到你。你还年轻，阿爷是半身埋进土的人，阿爷去！” 甄诚：“可是阿爷，你要是出事，我爹今年乡试都参加不了。我年轻，自己小心点肯定不会有事的。再说，族人们也会照顾我。” 甄大川依旧摇摇头：“不行，你是咱家唯一的根，你要是出事，你让我们怎么办？” 这时甄蜜抿着嘴看向尤氏：“阿奶，我有一个办法，不知道能不能行。” 听到甄蜜有办法，顿时大伙儿的目光齐刷刷看向她。 第170章 甄家村不同 第170章甄家村不同 “有什么办法，你快说！” “镇上或者县城里穷苦的人家多，就是那些小乞儿也不少。要不咱出钱，让他们替咱去？到时候就说，是我哥？” 尤氏和柳氏一脸纠结，觉得这样好像也可以，但是那不是害人吗？ 那王县令针对他们家，肯定也知道他们家人长什么模样。 要是被发现，那…… “他管我们是谁去，反正只要名额够了，不就行了？就是银子不知道要多少，回头我去打听看看。娘，我有一面铜镜，你也有，还有阿奶的银耳坠，我估计当个二两银子还是有的。家里还有小姑带回来的布头，我去镇上买些铁丝回来做绢花卖，赶在节前凑足钱，弄个人回来替咱家去！” 甄诚忙跟着表示：“我这还有一两，是之前小姑回来的时候，给我的。” 甄蜜诧异地看着他，实在是没想到，她小姑居然还给她哥银子，且还是一两这么多。 不过却也松了口气。 这样加起来，有三两，应该能行？ 多少户人家攒一年都攒不到一两，三两可真不算少了，都能盖两间茅草屋了！ 不过这样，应该行得通？ 这是服劳役，不是服军役，应该会好很多才是！ 尤氏和甄大川在听到甄诚手中有一两银子时，先是愣了会儿，紧接着心底五味杂陈的同时，又感到欣慰。 他们都听说了，那次她虽然赚得多，但是等于是给每个族人都买了东西，还有他们家以及族长等人的都不便宜。 算一算，她自己手头都没多少，就这还给甄诚一两，可见她是真的将阿城和蜜儿这侄子侄女放在心尖尖上。 一两银子，他们整个村现在估摸没有一户人家能拿的出来！ “明天我随你一起去镇上看看，怕就怕到时候会行不通！” 柳氏却不是那么乐观，道：“衙门给出免除名额的银子是十两，我估计到时候真的有人去替，就算不要十两，也得要八两。咱家现在没什么存银，就算当掉甜甜给买的这些加上阿城手中的，也要差五两！” 五两银子，太难了，他们家从来没有过这么多。 志安和甜甜虽然是由族里供，但家里哪能真的不花一文钱？ 再有，阿城也得念书，笔墨纸砚也费，没道理用他爹，继续沾族里的便宜。 甄蜜：“娘，我觉得不用那么多，给衙门十两是直接免除，那又何须花那么多雇人去服劳役？不说在整个白石县有多少家境困难的，就说咱这附近的十里八乡，应该也是不少？每个村用银子代替劳役的也就那么几个人，但穷人可不止那么多，我觉得给个两真的差不多了。说到底，就算再苦再累也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赚得银子可比家里存年都要多，肯定有人愿意！” “可是甜甜你别忘了，咱们甄家村与外面不同，哪怕近十多年，有你小姑的出生，咱们不那么倒霉，今年更是出了两个秀才，但根深蒂固的事，很难让他们一下子改变自己的观念。既然你觉得两也能行，那咱就按五两来算，目前差二两，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赚到？” 第173章 少不得麻烦你 第173章少不得麻烦你 加上回尧城肯定也没什么生意，这不禁让他有些泄气。 不过往年这个时候都是这样，他都是本着能多赚点算点的心态，倒也不会去抱怨。 眼下牧丞要叫他赶路，不免让他心思活泛起来。 哪怕他知道牧丞不是他惹得起的人，但对方有所图，那他需要有回报，那也是正常。 当听到牧丞说二百文时，他心底是认同了，但想着要是能再多一些就好。 “客官您看我这一来一回十几天呢，得耽搁不少功夫。加上雨天不好赶路，马也要休息。这样，你把回城的一两补给我，我就随你们安排如何？一共二两银子，哪怕到你们村后，你们还有人要去尧城，那我就不收钱，怎么样？” 牧丞下意识是觉得不行，不过很快他就联想到甄家村还有粽子得拉到尧城去，算算时间，好像也差不多，便点头答应了。 “行，那就二两银子，你随我们安排。等到了，我们还真有人和东西需要你重新拉回尧城。” 反正不会跑空趟就是！ 马车夫一听回来的活也有了，当即咧开嘴，拍着胸脯保证道：“成，那就这么说定了！” 之前的一两银子，是给了一百文当定金，牧丞当下又掏出一百文递过去：“这是回城的定金。等到甄家村，我会付你过去剩下的九百文，剩下的九百文等回尧城再给。” 马车夫原本想一次直接收一两的，听到牧丞这话，觉得也挑不出毛病，加上他路上耽搁的时间，还吃了人家的干粮，当即把钱接过，也就不说什么，下了树往车辕一坐。 待确定马车里的三个人都在后，便开始挥鞭。 “牧大哥，你怎么和他说的？” 甄甜觉得这个车夫不是很好说话，不过牧丞和之前她三哥租车时都没什么，她也就不好说。 反正出门在外，她负责不让牧丞迷路，其他听他的就对了！ 牧丞没隐瞒，将他和马车夫的对话如数说了一遍，末了道：“你们总是这样租车不行，银子贵不说，还不方便。我建议等这次的事过后，还是先买个可以替代的。牛车太慢了，马车要是买不起，就买骡子。” 甄甜也发现了不方便的地方，听到这话，从包袱中拿出一钱银子递给牧丞，同时点点头。 “好，回头我会和老族长与村长他们提议。接下来阿阳和我三哥要行商，就算牛车能用，也不能把村里唯一的牛车赶走。但总让他们走路也不是一回事，何况他们还得老往尧城跑。骡子除了不能生育外，价格比马低，脚程比牛和驴快，也挺好的。牧大哥你会挑吗，回头少不得还得麻烦你。” 马，牧丞还是懂得，但骡子他接触的少，或者说以前压根都没接触过，自然是不懂。 不过有何掌柜这个尧城的土着在，回头让他找个人帮忙就行了。 这种对他们来说，都是小事，随口一句吩咐，下面自然有人去执行。 尧城中，甄志安与甄志平兄弟俩抬头看着雨始终下个不停的天空，纷纷一脸凝重。 第174章 等不到甜甜他们回来 第174章等不到甜甜他们回来 三天了，他们根本不知道甄甜他们到哪，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归程难，必然没到甄家村。 他们心急如焚，时间太过紧迫，加上雨要是越大，对他们越是不利。 一个是甄甜他们回不去，要是有什么事，根本来不及。 另一个是王县令要修河渠会越发合理化，就算在这节骨眼，哪怕在节前去，也没人会说什么。 说到底，他都是一心为了广大百姓的好官。 他们要是说他这么做是不安好心，目的是为了逼迫他们甄氏一族，压根不会有人相信！ 陈大人那边，依旧没有音信，想来是真的要等五天才行！ “大哥，要不你去问问何掌柜，问他去衙门那边探听下消息，看看能不能提早？我这边也去问下孟大人，如果他能帮忙催一催也好！” “我去问问何掌柜，孟大人那，你就别去了。去了，也只是浪费人情，且还不一定能行。只要牧丞能到，族里一定不会有事。我怕就怕，这雨下个没完没了，河水暴涨，王大人会趁机提出让人去修，到时候……” 他说着，顿了片刻，叹息一声继续道：“如果那边要提早，就算陈大人现在和我们一起回去，肯定也来不及。我只希望时间不要提早，牧丞和甜甜也能及时赶到。” 甄志平看着自家大哥那发红的眼眶，知道他和自己一样，心里不好受。 面对一个小小县令明目张胆的算计，他们却无可奈何。 他们无比渴望自己能强大，偏生现实是他们无比渺小，一个小小的秀才，都能让全族人欢喜好久。 王县令，别看他们看不起他，可就他们所知，哪怕是一个主簿，那至少也得有举人的功名，更别说他与曹夫子一样，都是同进士出身。 “大哥，只要你能考上举人，只要阿城能读，我就一直供着。咱们家，咱们族需要你们。只有你们往高处走了，才不会有人敢欺负咱们！甜甜她，也不用……” 即便是在尧城，后面的话，他也不敢光明正大的说出来。 要是他们强大了，甜甜何至于连脸都不敢露，只能天天顶着那张看起来让人作呕的面孔，出现在人前？ 是他们没用，不能护着甜甜，不能护着全族人！ 甄志安没说话，只是目光看着远处，好半晌才点点头看向他，“这会儿何掌柜差不多也该来了，我去去就回！” 牧丞走后的这几天，他发现只要牧丞在这尧城，何掌柜是成日都在书肆，不管是多早。牧丞一走，何掌柜一天都不见来一回，就算有，也只是在前头待片刻就去后头了。 何掌柜什么身份，他多少知道一些。 这样在尧城都数得上的人物，面对牧丞是那恭敬中带着讨好的态度，可见牧丞的出身只会比他想象中来得高。 要是甜甜非得嫁人，那也得嫁牧丞这样的。 只有这样，在族里护不住她时，她的夫家才会护得住她，否则就是祸事！ 不过高门大户，讲究门当户对，甜甜想被聘为妻，何其难。 甄家村中，老族长看着暴涨的河水，心直往下沉，看向身侧的甄大洋，面容却前所未有的严肃。 第175章 图什么 第175章图什么 “通知下去，让挨家挨户做好准备。我估摸等不到甜甜他们回来了，这两日就会有人来召集人走。” 甄大川也知道情况不容乐观，这几天雨下个不停，且都不小，河水一下子涨得太快了。 他们族还算气运好的，田里是水多，倒也不至于全都被淹至连秧子都看不见。 其他村，地势比他们略低一些，现在估摸四周被水环绕。 以他们对王县令的了解来看，他此时不趁机提出修河渠更待何时？ 没有什么是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即便他们有准备，那也算是打得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哪怕是过几天就要过端午了，这时候提出，也不会有人有意见的。 只是他心里还在奢望，万一王县令不耐烦这天气，想照旧在节后呢？ 毕竟已经进入五月，真的就要端午了！ 老族长见甄大川没动静，知道他在迟疑什么，叹息一声后语重心长道：“这种事等不得人，相信我，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通知。刚才说两日，那都是往好了说。我估摸下午就会有人过来，明日一早或者今天下午就让人召集了走。” 老族长明白，撇除个人关系，现在这水情不容乐观，他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次碰到节前连着下这么多天大雨的。 王大人为了自己年底政绩的考评，绝对不会让这事严重化。 不然上头降罪下来，他别说升迁了，乌纱帽要是能保住，都算他能耐！ 甄大洋看老族长说得这么笃定，点点头，转身挨家挨户去通知。 雨大，田地没人劳作，大伙儿都在家里。 他不舍让族人冒雨出来，只能自己去通知。 好在甄家村是围绕着甄甜家为中心往四周建的，住得算密集，他不用到处跑！ 等他挨家挨户走一遍后，家家户户陆陆续续传出哭声来。 甄大川家里，尤氏和柳氏婆媳俩直接放声大哭，而甄阳双手紧握成拳，腮帮咬得死紧，在琢磨一会儿要怎样才能替他阿爷去。 至于甄蜜，因没歇好，整个人没精打采的，这会儿知道消息后，看起来和傻了没两样。 之前她即便是知道，自家凑不足二两银子，可她依旧不放弃。 甚至在之前提出花钱请人代替他们家去服劳役时，把之前她小姑给她的十文钱，还有从族里每个小姐妹那都借了一到两文，全都拿到镇上买了软铁丝回家做绢花。 她不想坐以待毙，想尽点自己所能。 她那天在镇上找了一圈，确实找到可以代替他们家去的人。 那人据说是临县的人。 据说是无父无母，因年纪到了家里穷，娶不上媳妇。 他之所以来这边，是听说他们白石县要令人服劳役，他想趁机看看，能不能替代辛苦几个月，好拿钱回去娶媳妇。 但如她娘所说的，要五两银子，且一文不少。 按照人家说的，衙门要十两，他只要五两，那都已经便宜一半了，不能再便宜。 她与人说好，在节前准备好银子，等初六一早，他过来代替她三叔过去，到时候她再把银子给他。 谁想，她钱没攒够，倒是先等来这噩耗。 那她这几天没日没夜忙活，图什么？ 第176章 老天爷都站在他这边 第176章老天爷都站在他这边 柳氏哭了好一会儿后，见甄蜜一点反应都没有，不免红着眼，担忧地看向她。 “蜜儿，你没事？” 当娘的，又岂能不知道，她这几天都在忙什么？ 之前她本想说，她这样行不通。绢花就算卖得再贵，一个才几文钱。 甜甜带回来的布头有限，就算全部做完，也不会超过百个，且布的质量参差不齐，价格肯定也会有所不同。 哪怕全部做出来，能一下子全都卖出去，那也才几百文，距离二两银子，还差很多。 可这丫头执拗，还说到时候可以先给三两银子，等服完劳役再给剩下的二两。 说什么，要是那人不同意，就白纸黑字写下去，写明原由，还款日期等等。 她说，到时候她小姑或者三叔回来了，就不用愁。 再不行，有这几个月的缓和时间，她说不定都不用别人，自己也能赚出来。 她多想说这孩子傻，村里的汉子们，在农闲时去府城打短工，一个月下来，也就存个百八十文。 银子哪是那么好赚的，要是随随便便短短几个月就能赚二两银子，那大伙儿还种什么地？ 甄蜜回过神来，呆呆看着她娘，最后摇摇头，眼眶却同时滑下两行泪。 她阿爷年纪大，这么大的雨，到处肯定都淹了。 有那个王县令在，这时候被弄去服劳役，肯定凶多吉少…… 白石县府衙中，王俊生也正在下这命令。 他觉得这是连老天爷都站在他这一边。 之前他想节前，被大伙儿反对，还说什么根据县志来看，百年来都没有在节前发大水的。 可现在看看，虽然不算大水，也不算把地方淹了，但也没差多少了。 反正在这样下去，肯定是要出事的。 为了大伙儿好，也为了他好，他必须现在就让人召集起来去修河渠。 不管是主簿还是县丞，也没了反对的立场，毕竟他这是师出有名。 何况雨依旧下个不停，在这样下去，是真的要出事。 随着他这边一下令，紧接着前后也不过两个时辰的功夫，白石县及其治下，哪怕是山民，都被通知到了。 有人免除或顶替名额的，自然欢喜无事，而那些家境贫困又团结友好的，人人哭泣。 这一晚，甄家村很多户人家一宿都未睡，即便是已经歇下，却也只是睁着眼睛到天亮。 甄诚怎么都想不出让他阿爷别去的法子，不管是他阿奶还是娘和妹妹，他们都不想他去。 更别说，他阿爷了！ 纵然大伙儿心中难受，同样不想甄大川去，但似乎在老幼之间必须有个取舍的话，都会下意识护住年轻那个。 翌日清晨，大伙儿在雨中集合，衙门前来的人拿着户籍，挨家挨户清点人，直到确认没出差错后，这才带着人离开。 随着他们的离去，整个甄家村一片哭声。 他们都知道，这次被带走，兴许真的回不来了，不然只能把甜甜交出去，到时候影响的可是全族人以及他们的子孙后代…… 不得不说甄氏一族的凝聚力强，这次被带走的人，其实都做好了有去无回的心里准备。 第177章 他们心虚 第177章他们心虚 哪怕他们绝大多数还年轻，哪怕他们也不想死，但他们明白这是必要的牺牲。 谁都不想为了自己能活下去，让全族人乃至日后的子孙都出事。 甄家村是王俊生关注的重点，特别是甄甜这家人。 为了确保他们家，没有花钱让别人来顶替，他还刻意让有去过甄家村的丫头紫莲，以及之前去甄家村讨债的人，混入其中。 当确保那人就是甄甜的爹后，这才欣慰的笑了。 有她爹和族人在手，他就不怕她会不管不顾！ 其实最初开始，他对甄氏族人也只是听说过，但并没有太多接触。 哪怕是甄大洋这个村长，衙门有什么事，都是下面的人去通知的。 后来还是张师爷，他到任后，想要了解各村各地的情况，等知道甄家村后，就开始好奇。 之后又听说甄家村十多年前终于生了个姑娘，之后似乎没那么倒霉了，就说这姑娘是不是运道好。 王俊生虽然年纪不大，但也迷信，就想知道这小姑娘长什么模样。 原本他没什么机会，后来科考时，录取的人里，恰好有甄家村的两个童生。 哦，不对，已经是秀才了。 当时他就想，呵，这村的人要么一直考不上，要么一考全都上了，看来多少还是有些影响啊。 要知道有的村庄，是几十年都不见出一个秀才，是谁说甄家村倒霉的？ 他对甄甜好奇，还想要不要让媳妇把人招进府里当丫头。 恰好借此机会，问问甄志安。 不曾想，他话里带着护着的意思，这就越发让他好奇了。 之后他让作画，也没想过甄志安会画他妹妹。 结果呢，意外的是他画了。 画中的姑娘，哪怕只是用墨汁勾勒出来的，一眼都能看出她那俊俏的容貌来。 他想，这应该就是甄家村的那个头一个出生的姑娘了？ 甄志安虽然是乡下出身，但也长得不错，他的妹妹也差不到哪里。 只是他画收起来太快，他那会儿也只是到处走走看看时粗粗扫了一眼，都想再看看。 因这，等甄志安回去的时候，他就叫人路过时顺走了。 晚上把画打开，给自家夫人说这事，表明想把这姑娘招入府中时，夫人突然说，京城某几个人的喜好，还说有门路搭上。 想到年底的升迁考评，他觉得这姑娘确实运到不错，连带他这个做父母官的都能旺。 当即，他就把画交出去了。 谁知，这中间出了这么多岔子，还说甄家村根本没有那画像之人。 他不相信，他觉得甄志安之前作画完全是下意识行为，肯定有这么一个人。 至于看到甄甜如何，肯定是甄志安画像丢失后，有所警惕导致的。 她甄甜要是真的长不好，甄家村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挠她被请到他们王府。 这一切只能说明，他们心虚！ 为何心虚呢？还不是怕真实容貌被发现。 眼下京中不断来信催促他，这都第二封了，他不把人献上去肯定是不成的。 有了甄氏族人和甄大川在手，甄甜她总归要出现。 其实在他看来，甄甜也傻。 第178章 坐立难安 第178章坐立难安 跟着京城中的大人，吃香喝辣不好吗？ 只要得了他们的欢心，那还不是穿金戴银，仆妇环绕？ 不管怎么说，都比窝在乡下好得多。 只要她好了，她的家人，族人还能不好？ 随随便便撒个娇，大人赏赐点东西，都够整个甄氏族人日子过得美哉。 她要是再得心点，要啥大人不给的？ 她的家人，都能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哪怕甄志安这辈子都只是个秀才，大人肯定也能在衙门或者朝中，给安排个油水足且清闲的位置！ 可惜对方不是他女儿，若不然，他早就送出去了。 甄氏族人也是傻，不懂得利用，还非得把人拴着…… 不过没关系，甄氏族人傻，他可不傻，正好可以透过他的手送上去，到时他如愿了，谁管甄氏族人怎么想。 甄甜所坐的马车，一路赶紧赶慢，总算是进入白石县的境内。 雨，依旧下个不停，不过好歹算是小了些。 一路上马车经过的村庄纷纷传来啼哭声，这叫她莫名感到不安。 牧丞心下多少有些猜测，见她坐立难安，那些安抚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还是甄阳沉着一张脸，道：“甜甜姑，我们直接去县里！” 想要打听什么消息，在县城的茶寮是最方便不过。 这些村庄传来的悲痛哭声，特别像往年村里送走那些服劳役／军役时的声音，这让甄阳也心生不妙。 他家里兄弟多，有六人，他行四。除了大哥外，剩余的都还未成亲。 他就是因为如此，才想转成商户出来赚钱娶媳妇的。 如果按照之前他所知道的消息来算，他家这次要出两个人。 他爹先不说，大哥前年才成亲的，孩子又才几个月大，估计也不大可能。 就他二哥，三哥还有刚满十五岁的老五，这三个年纪合格，就不知道会是谁去。 其实不管是谁，他都不想他们去。 二哥嘴皮子笨拙，加上脑子又不太灵光，即便长得熊腰虎背，去了肯定要挨欺负。 三哥与二哥恰恰相反，嘴皮子是利索，脑子也灵光，但他早产身子单薄。去了，估摸要不了几天就会被压垮。 而老五，那就是个滑头小子，脑子灵光，身体也健康，是他们家最有希望读书科考下去的人。 这几年族里为了志刚叔和志安叔，花费了不少，能花到老五这些小子身上的就有限。 他没去镇上的私塾念，只是经常和甄诚凑在一块互相探讨。 毕竟甄诚的爹是秀才，他可以跟着学一些。 之前他出来时，还和老五说过，让他先好好和刚叔学一段时间。 等他赚了钱，就供他去镇上最好的私塾念书，往后也会一直供着他的。 这老五要是去的话，就他那稚嫩的身子板，哪里受得住？ 当然，除了这三人外，还有其他的选择，就是他二叔和三叔。 这两人一辈子都没娶上媳妇，至今还单着，户籍与他们合在一起。 若是他们去的话，那更是不行。 本来家里加上族里凑的银钱，就让他爹娶了媳妇，已经得了大便宜。 二叔三叔没子嗣，往后都得靠着他们来养老，哪能在这节骨眼，让他们这些年纪大的去。 要是真的都让他们去，那无疑是他们一家子黑心肝…… 第179章 两个选择 第179章两个选择 甄甜心中那股不安也越来越浓，随着马车越来越靠近白石县，这一路经过的村庄，那哭声也越大。 甚至一路上就能看见不少人哭着往县城赶。 等到马车快到县城时，远远地就见城门外聚集了不少人。 “这是？” 甄甜后面的话都说不下去，倒是牧丞扫了一眼外头的情况，有些担忧地看着眼前的两人，沉声道：“王县令出手了！” 甄甜这下再也坐不住了，她十分清楚，她三哥这个名额是跑不掉的。 眼下她三哥还在尧城，那会是谁去？ 要说王县令这样针对他们，她家肯定是跑不掉的，哪怕花钱都会不管事。 他势必会用她家人和族人来拿捏她。 以王县令以己度人的猜测，肯定会觉得族人兴许还不太管用，但家人就不一定了…… “找找看咱们甄家村的人在哪？” 甄甜心中气急又无可奈何，现在陈大人没跟着来，以目前这形势，大伙儿服劳役是跑不掉的，就不知道去了之后，会被什么样对待。 她只要一想到那些看管服劳役的衙役，拿着鞭子专门抽他们甄氏族人，她就受不了。 然而要叫甄甜失望了，等他们的马车赶到城门口时，那边已经集合清点完毕，被人带着走了。 甄甜看向站在那，身穿县令府的王俊生，一脸得意洋洋的小人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天气这样，雨还下个不停，四周都是水，他还笑得出来？ 他在得意什么？莫不是觉得捏住自己的七寸，可以任由他捏圆搓扁？ 甄阳站在车辕上，看向那乌泱泱的人，情绪格外低落。 人太多，他根本瞧不出甄家村人到底在哪，族里都是谁去，他家又是哪两位。 牧丞轻叹一声，道：“回去，已经这样了，在难受也无济于事，眼下该想的是怎么解决接下来的问题。” 劳役是跑不掉，这个他们早有准备，接下来就是得想法子赶在陈大人过来之前，让王俊生有所忌惮，而不是一心针对甄氏族人。 不然在这等待陈大人过来的几天内，甄氏族人还不知道得吃多少暗亏。 甄甜这会儿心里乱的很，完全没了主意。 听到牧丞的话，红着眼眶求助道：“牧大哥，求求你帮帮我！” 甄阳同样用希冀的目光看着他…… 牧丞琢磨了下，看向甄甜道：“眼下有两个选择，一，我们去王府见王县令，许他好处，顺便叫他亲眼看看你这容貌。至于好处，眼下甄氏一族拿得出手的，只有你们与陈大人说得那些。不过如此的话，那陈大人那边会没法子交代。” 利益够大，加上甄甜现在这模样，“兴许”王县令就会打消针对甄氏一族的念头。 “那第二个呢？” 甄甜不想便宜了王俊生，他们族之所以发生这么多事，全都是因王俊生这个当权者的贪念弄出来。 凭什么要叫他们向他妥协，往后可能还会被无止境压榨下去。 再则，诚如牧丞所言，陈大人那边会没法子交代。 “第二个……” 第180章 不敢保证，只能尽力 第180章不敢保证，只能尽力 那当然是他亲自出面，代表甄氏族人拿着自己的东西，用意味不明的话暗示王俊生，甄氏家族和京城牧家关系匪浅，想动甄氏族人，就得先掂量下自己能不能得罪的起。 只是他是被扔出来历练的，根本不可能主动去暴露身份，更不会去借用牧家和舅家之类的势力。 如果他暴露身份，帮了甄氏一族，那他自己就得被牧家除族…… 别看他看起来是一个人，成日跟着甄甜混，但这暗处肯定还有牧氏的人盯着。 之前他的身份被何掌柜认出来，他们没出来，是因他没动用牧氏的势力做些什么。 而且他是凭借自己的才能被认出的，属于自力更生的一种，与借势没关系。 何掌柜帮他或者帮甄氏家族的人，与牧家也没太大关系。 眼下若是非得帮甄氏一族，可以等他回去后，画一幅山水丹青，让甄氏族人拿着去府衙。 他不敢保证王俊生会不会知道他这号人物，但万一呢？ 他的画不会盖任何印章，若有对他熟稔的人，如何掌柜那样，肯定能够一眼认出。 对于甄氏家族一个小小的乡下小族能够拿出他这个京城中人人都想得到的画，说明肯定有什么关系，或者是王县令等人不知道的势力。 只要他们多想，就会有所忌惮。 有了忌惮，那就好办许多，哪怕他们先按兵不动查这背后的势力也没关系。 有缓和的时间，等到陈大人他们一到就行了！ 对他而言，不过是牺牲一幅画，在京城也就卖个上百两。 对甄氏一族来说，兴许是救了许多人的命。 至于背后盯梢他的族人，应该也不会用此小题大做。 他不过是画了一幅画，赠予友人罢了！ 只是凡事有个万一，怕就怕这小地方的人认不出他的画，更是不知他这个人以及背后的家族。 那如此的话，等于是白费心思…… 这事得先安排明白了才行，否则只能他自己出面。 甄甜迟迟等不到牧丞回答，见他的神色，也知道自己在为难人。 牧丞会出现在这，之前她就猜测过，是大家公子出来历练的。 他已经帮了他们家族许多忙，很多关于他自己的事甚少透露，也就意味不方便说。 自己现在的要求，也许是过了！ “要是不方便，就算了！不管怎么说，都谢谢你。” 牧丞见她和甄阳眼底的希冀慢慢变暗，劲自叹息一声道：“要不今儿先在这县城住一宿？” 甄甜闻言眼睛一亮，看向他：“牧大哥你有办法？” 要不然明明可以回去的，为什么突然说在这住一晚。 他们雇佣的马车跑得快，现在回去，赶在未时末就能到家了。 无缘无故提出在这住一晚，肯定是有法子应对，至少是在想办法。 牧丞比她聪明，是这时代土生土长的人，加上见多识广，没准能解决呢？ “我不敢保证一定能解决，我只能说会尽力。” 牧丞说着，看向她那与脸上肌肤完全不同的白皙耳垂，想要伸手去捏，却又因甄阳在，只能安耐下来。 第181章 低估了自己的影响力 第181章低估了自己的影响力 “不管怎么说，都谢谢你。牧大哥，谢谢你！” 甄甜说着，看向甄阳道：“阿阳，我和牧大哥在这住一宿，一会儿给你雇佣辆牛车，你先回去报平安。” 甄阳有些迟疑，毕竟甄甜和牧丞可是孤男寡女的，放任这两人住镇上，他还真不大放心。 只是族里的事更重要，加上他觉得牧丞这个人挺可靠的，应该不会发生什么，这才点点头：“好！” 很快，甄甜掏钱在县城寻了一间普通的客栈，开了三间连着的房间。 牧丞，马车夫以及她一人一间，之后又拿了一块碎银给甄阳，让他坐车回去。 牧丞见她安排好了，便道：“我去去就回。” 他知道县学在哪，加上他对白石县也相对了解。 因此出了客栈后，直接往县学而去。 以他在京城的名气，想来县学那个曹夫子应该听说过。 若是要认出的话，他也不敢保证。 他现在就在赌，赌曹夫子知道他这个人，也见过他的画。 如此的话，回去之后他画一幅画，自己仪容装扮一下，带着甄甜与画，寻个曹夫子与王俊生相聚的时间上门。 据闻这两人有亲戚关系，若有共同利益，肯定会在一块讨论接下来的事。 只要曹夫子能够认出他的画，那接下来的一切就能顺利进行。 怕就怕，这一切都是白搭。 要是这镇上还有其他人能够认出他的画，那就好了。 他的画流在世面的不多，能拥有的都是一定势力的。 甄氏家族拿出来，也就意味肯定后面有所依仗，王俊生他们势必会多想…… 就在牧丞去县学的时候，曹夫子正在房间里临摹一幅画。 若是他在场的话，定然会发现，那是他第一次流传世面上的画，为他十二岁时所作。 这幅画画得是京城郊外的寒蝉寺，由山、寺庙与水构成，仿似仙境。 当初是在今上嫡亲兄弟寒王知命寿辰上所作，被今上与寒王称赞不已。 不过这幅画的真迹被寒王所收，但因当时在场的人多，见过的人不少，因此流传于世面的皆是他人临摹之作。 说起来牧丞可能低估自己对当今那些学子的影响力。 大伙儿兴许不知道牧丞这个人是谁，但若说起京城三大才子牧家号有天才（神童）那个，大伙儿肯定知道。 不过知道更多的是他的画作，尤其是寒山寺这幅画。 世面上流传的都是临摹的，或多或少与他所作的画有所出入。 尽管他如今只有秀才的功名，但世人都知他才学高，没继续往上考，是牧家对他的保护。 他小小年纪要么不下场，一下就是案首。 要知道在京城，才高八斗的人多的是，想要取得案首，可比其他府城考取解元还要难。 不管是京城还是各府城，只要有野心想要考取头名之人，在知道牧丞这么一号人物后，都想与之避开。 乡试，各地的学子倒是没那么关注，但会试就不行了。 而京城之人，但凡想要中小三元，大三元的，都在打探他有无参加，有的话，赶紧避开。 第182章 撒网等收美人鱼 第182章撒网等收美人鱼 坊间有流传，牧丞会将是沧溟国史上第一个连中六元之人。 甚是还有说，但凡他参加殿试，什么都不必写，今上都会点其为状元。 可以说，何掌柜收留他抄写的那些书以及字画，就是存着这心思。 他的字值钱，画更值钱，但目前就算再值钱，也就百两开头。 等上几年，他参加科考，连中六元之后，那些会翻数十倍都是可能的。 他如今已经一十六，最晚也不会晚过弱冠之年。 别看曹夫子是同进士出身，牧丞现在依旧只是个秀才，但在他们这些“文人学子”眼中，牧丞的地位可真不低。 他可是被太师以及今上与寒王都称赞不已的人，试问，有几个小小年纪可以做到？又有几个不想成为第二个他？ 何况说，他的背后可是牧氏家族。 牧家，沧溟国五大古老家族之首，哪怕是处于边缘的旁支，也不是各府城的勋贵可比拟的。 沧溟国五大古老家族之间，互相通婚，关系错综复杂，即便是改朝换代，都不能轻易撼动。 不过这五大家族与皇族关系友好，可以说互相扶持。 朝中一品文武大官，必有五大家族之人，而且他们也忠心耿耿。 他们从不参与夺嫡之争，也从不让子女与皇族通婚，哪怕是旁支庶子女都不成。 沧溟国有难，他们都是第一时间站出来，或是领兵带将去驱敌，或是捐献物资给朝廷，渡过难关。 他们从不曾将这些功劳占为己有，驱敌之后，会第一时间如数将兵权归还。 捐献物资，是直接给到国库，由今上下旨派发。 也正是因为如此，沧溟国的每一任皇帝，对他们很是放心。 他们低调，除了朝中勋贵以及各地有些底蕴的家族外，寻常老百姓不知。 这五大家族，位于沧溟国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 其中，牧家守着的，便是京城。 曹夫子同进士出身，会知道这些，也会出现在这，是因他得罪了五大家族之一的阎家。 为了保命，他当机立断休妻，让儿女都跟妻子，再让曹家将他除族驱逐，之后乘船坠入河中假死，逃到此处。 只是他不甘心！ 他二十多岁就中了同进士，不出意外，他也能在朝为官，哪怕最后被分到贫瘠地方任知县，他也甘愿。 好歹为一个地方的父母官，怎么都比缩在一个小小的县学中当夫子来得强。 更甚者，他都不敢说，自己为何会到这当夫子。 要不是因为王俊生是他远房表妹夫，他都不敢到这来。 如今他们的目标一致，想要通过将甄甜献给朝中那两人，让他们或是提拔，或是在阎家话事人跟前美言几句。 只要他们高升离开这里，或阎家不计较，那这事就算成了。 往后，他们还能依靠这个美人，为自己谋取更多的好处…… 眼下网已经撒下，就等着收那条美人鱼！ 可惜他不认识牧家天才，只能临摹他的画作，若是能够认识，那是再好不过。 他得罪的，不过是同一届在京城一起科考的阎家旁支。 第183章 怒吼 第183章怒吼 如此都能让他如丧家犬，妻离子散远走他乡，窝在一个小地方，哪都不敢去。 而牧家天才，可是牧家的嫡子，若是有他出面，阎家那旁支又算得了什么？ 说不好还得反过来巴结他！ 就在牧丞去县学时，已经雇了一辆马车回甄家村的甄阳，在半路上遇到了赶着牛车的甄志海。 “海子叔！” 海子在亲自目送那些族人被带走，这会儿情绪正是低落之时。 突然听到甄阳的声音，瞬间睁大了眼眸回头看。 等确定没看错人后，这才松口气的同时，又下意识透过那个马车帘往里看。 甄阳知道他在找甄甜，便道：“孩子叔，我是和甜甜姑以及牧公子一起回来的。不过他们俩留在县城有点事。志平叔和志安叔在尧城有点事，要晚我们几天。” 既然遇到同村人，还有牛车，甄阳也不想继续花那么多钱，便与马车夫商量了一下，给了人家十文钱，便下了。 横竖没走多远，十文钱都够买半斤多肉，够了！ 等甄阳上了牛车，官道两侧的人减少后，海子才道：“甜甜，是为了今儿这事？” 因身在外面，两人话不敢说太直白。 “嗯，有牧公子在，应该不会出事。” 他说着，又道：“海子叔，我甜甜姑让阿楠种的东西，怎么样了？” 海子摇摇头：“我也不清楚，不过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那就好，志安叔这次会带人回来看，到时候他们见了那人，肯定会有顾忌。” 甄志海心里却没那么乐观，甄阳都说志安他们要晚几天，可谁知道到底是几天？ 现在人都被带走了，这几天可是会发生不少事。 族人和大川叔，是那姓王的狗官用来威胁甜甜的最佳武器，他们万一不想拖累甜甜，选择极端的方法解决呢？ 甄阳见他脸上连丁点笑容都没有，想让他开心一些，便又道：“甜甜姑这次又接了个活，给做中秋饼。之前粽子的定银，现在就做中秋饼的定银，粽子的银子，都会如数给到咱们。” 海子心情虽然沉重，但是在听到这消息后，还是露出了一丝笑容。 不管怎么说，族里有进项，总归是好的。 加上这次的事，避免不了。 好在甜甜和牧公子今天都到了，他们肯定会想办法解决。 也许甜甜没法子，那牧公子那样聪明一个人，肯定能行。 就是不知道他们总是这样欠人情，到时候又该怎么还？ “海子叔，别担心了，我觉得甜甜姑和牧公子肯定会让大伙儿没事的。对了，甜甜姑家和我家都是谁去？” 甄志海闻言先是点点头，又道：“甜甜家是大川叔，县里来人说，志平不在，只能由父兄替代。父兄若是其中一人有功名，只能由另外一个去替代。他们特意点了甜甜家，意思必须得大川叔去。至于你家，是志兴叔和你二哥。” 其实甄阳有想过，他二哥肯定会去的，只是万万没想到他二叔也会去，当即怒吼道：“他们怎么能让二叔去？二叔的腿虽然好了，但落下病根。往日里没事还好，真要遇到什么事，这辈子怕都要站不起来！” 第184章 不会做傻事吧 第184章不会做傻事？ 甄志兴的腿，早几年去府城打短工修凉亭时，被压断过。 当时的主家说已经收工了，那之后自己出事，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因为不赔钱，他们就算去闹也无济于事，最后还给耽搁了。 后来回村族里花大钱请大夫给看了，再经过这些年的慢慢养，才看起来和常人一般无二。 只是到底受不得重力，且一到变天就会酸痛难当。 之前他有想过，可能会去。但想着是二哥，三哥和五弟去的几率会大些。 谁曾想，居然会是二叔！ 甄阳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他爹和阿爷会同意。 要知道，当初他二叔会在府城打短工，还是替他爹去的。 原本他爹看他娘肚子越来越大了，想着赚点钱，买些东西赶在他娘生产前回来，给她补一补。 谁知他爹让人找好了活，这边还没走，他娘就摔了一下，早产了。 那会儿他娘身子虚弱奶水不足，家里又穷，加上他们兄弟六人都不算大，且都是男的，他娘坐月子到底有些不大方便照顾，他爹就左右为难。 二叔人好，又一直没娶媳妇，就把他们都当儿子看待。 见他爹为难，便提出他去代替。 谁知，最后却是那样。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二叔都算是为了他们爹受过的，像这次的服劳役，不管是谁去，都不该是二叔才对。 甄志海完全能理解甄阳为何会这样，闻言叹息一声，目光中有些悲凉道：“志兴哥说，如果去了能平安归来最好，不能的话，家里非得有个人……那他是最好的人选，他会尽可能护着你二哥周全！” 甄阳一个壮小伙，原本一肚子怒火，在听到这话后，眼眶一热，忍不住别过头。 如果是必须有个人去送死，二叔希望是他。 家里其他人都身强体健，唯有他看起来正常，但腿到底不大一样。 在乡下种地，腿不受力，很多事都会有所影响。 好比他上山砍柴，就挑不回来。 每次只能砍好规整在一起，等着家里其他人来挑回去…… 气氛有些凝重，谁也没心情再说什么，只能随着牛车一晃一晃，回到甄家村。 此时的甄家村气氛格外低迷，家家户户都有人去服劳役，谁都开心不起来。 当看到甄阳回来后，纷纷用希冀的目光看着他。 这一路回来，甄阳已经收拾好了心情，在接收到族人的目光后，从牛车上站起扬声道：“你们放心，咱甄氏族人不会有事的。甜甜姑和牧公子已经回来了，眼下他们正在县里解决这个事。” 甄家村人闻言纷纷松口气，甜甜回来会解决这个事，也就意味族人只是单纯的去服劳役。 虽然辛苦是辛苦点，但命应该能保住。 不过甜甜她不会做傻事，用自己去换？ 族人的目光太过直白，即便甄阳啥都不懂，却也知道什么意思，依旧肯定道：“放心，有牧公子在，甜甜姑肯定不会有事。现在咱们该做的，是把雪耳种出来，过几天志安叔会带着府城里的大人回来！” 第185章 迈着雀跃的步伐 第185章迈着雀跃的步伐 甄阳这话又如定心丸，让甄家村的村民纷纷松口气。 “阿阳你放心，咱们村的雪耳应该是没问题了，阿楠他们都说，这几天雪耳已经长高了些许。” “是啊，就连山上剩下的那些段木，都被抬回来了。大山叔说，这两日长了些许小雪耳。” 对甄阳来说，这无疑是最好的消息。 他在尧城的时候，可是听得明明白白，知晓这些雪耳对他们族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现下他只盼着甄志安快些带陈大人回来，如此他们族人也能少受些罪！ 老族长和村长等人也在第一时间得知甄阳回来了，这会儿正朝这边而来。 天依旧下着蒙蒙细雨，甄家村人纷纷带着大斗笠，就站在村口纷纷围着牛车。 谁都想第一时间知道甄阳带回来的消息。 老族长过来的时候，恰好听到甄阳脸上扬着灿烂地笑容说，甜甜接了府城做中秋饼的活。 他还说，这次粽子的银子，府衙都会如数给到他们，至于之前给的二十两定银，就当是中秋饼的。 等过几天，他们全族人都可以好好过个端午节等等。 老族长听到这，因家人和族人去服劳役而始终抑郁的心，宽慰了不少。 甄大洋原本紧锁的眉心，也跟着舒展开来。 “阿阳，那这次只有你自己回来？” 甄阳看到老族长和村长来了，当即从牛车一跳而下，三两步来到两人跟前，把之前与村民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老族长和甄大洋，包括闻风匆匆而来的甄诚等人，这会儿是长长舒了一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 说着，脸上纷纷露出灿烂的笑容。 老族长更是扬声道：“粽子都已经做好了，你们先整整，等明日甜甜他们回来，让阿阳带去府城。对了，你们看看谁家有山货，都一并整出来，到时候让阿阳带去府城卖。这个端午，咱可以过个好节了！” 话落，又格外和蔼地看着甄阳：“阿阳，你先去休息，明天让你海子叔送你去县城，到时候让那马车带你去府城，甜甜他们刚好和你阿阳叔一道回来。” 即便不能马上回来，让海子留在那给他们跑跑腿也可以。 “好，那我先回去了！” 其实甄阳说到最后，自己也是轻松了不少。 他是相信他甜甜姑的，有她在，他们族还有他二叔和二哥就不会有事。 特别是她已经得到新生了，只会带着他们全族越过越好，就算有事也能安然度过。 何况说，还有牧公子在，他那么聪明，也是那样有能耐一人…… 得令的甄家村村民纷纷散去，后面赶来的甄蜜，对正准备赶牛车回去的海子道：“海子叔，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县城。我小姑只有一人，肯定有诸多的不便。” 甄志海想说不用，又想想甄甜一直都是娇养的，有蜜儿在确实会方便不少。 比如给甜甜端茶倒水啥，还是可以的。 “那行，你明日起早点。” “成！” 得到满意答案的甄蜜，迈着雀跃的脚步，紧跟着她大哥身后往回走。 第186章 全都买粮食 第186章全都买粮食 正好她可以把做好的绢花一起带到县城去，明日问问小姑，看看这些是拿到哪卖合适。 这算是她自己真正意义上赚到的第一笔银子，到时候也看看给小姑买点什么。 诚如甄甜所想，甄阳一回到甄家村，他说的那些话，瞬间安定了甄氏族人的心。 在甄氏族人看来，甜甜已经回来了，她不会有事，那么他们家族也不会有事。 相对的，那些去服劳役的人，顶多也就和往年一样，受些苦，但绝对不会有性命危险。 牧丞这一趟去县学探路很顺利，他去的时候，恰好看到那个曹夫子正拿着那幅他自己临摹的寒山寺图在欣赏。 由此，他可以断定这个人至少是知道他的，或者说京城有他这么一号人物。 本来他还在想，怎么才能让这个曹夫子与王俊生聚在一起，而他在确定时间后，可以带甜甜过去。 结果真是打个瞌睡，都有人送枕头，就见有人过来找曹夫子，且说要让他明天代表书院，给王县令给节礼。 且时间不早不晚，就定在巳时中！ 等到曹夫子答应后，他这才回客栈。 只是在回来的路途，费了些时间。 说来还是因他对县学不太熟悉，他能顺利摸到曹夫子那，完全是运气好，误打误撞过去的。 这会儿他一回到客栈，就见甄甜迎了上来。 “牧大哥，怎么样？” “没问题，稍后我作幅画！” 他话是这么说，心底却在琢磨，等画送出去后，要怎么拿回来。 王俊生这样的狗官，不配拥有他的画！ 甄甜自动自发帮他研墨，一边不忘问道：“怎么出去这样久，是迷路了？” 牧丞正摊开空白卷轴的手一顿，紧接着若无其事道：“那县学小，建筑多且乱，到那边能找到人纯属运气，回来时稍微费了些时间。” 甄甜也没多纠结，闻言点点头，没在说什么。 牧丞因是要送的是王俊生，因此做画也不上心，都无须构思，提笔就开始画。 甄甜就站在他身侧，随着他一笔一划的勾勒，她不禁瞪大眼眸。 “这是我甄家村和后头的那座山？” 话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心底却无比肯定，这就是她甄家村。 她甚至都可以指出她家在哪！ “嗯，明天拿着这幅画就能解决问题！” 甄甜满心疑惑，却也聪明的什么都没问，只是点点头。 “牧大哥，谢谢你！” 牧丞头也没抬，只是回了一句：“说什么傻话，我说过会护着你，就决不食言！” 甄甜用力呼出一口气，听到外头越来越大的雨声，眼底的担忧怎么都掩不住。 “雨又大了，在这样下去，先不说那些服劳役的人会如何，光是咱们这些老百姓就受不了。光下雨，温度也没怎么变低，还闷得慌。” 她说着，看到一只蚊子，下意识一挥。 牧丞刚好作完画，转头刚好看到她这动作，便下意识朝窗外看去，没多久就见他嘴唇紧抿，眉心紧缩。 “甜甜，你手头的银子有多少？明儿若是村里来人，就让他们拿着去买粮食。” 第188章 不是危言耸听 第188章不是危言耸听 牧丞正从掌柜那拿了一把艾草，就见甄甜一脸凝重地过来了。 “甜甜，怎么样？” “不好，这四周角落蚊虫是真的不少。我不知道其他房间的如何，但我看过我和那马车夫的房间，比你的还多。” 阴暗的角落里密密麻麻的，她都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看得她头皮发麻。 牧丞闻言直接将手中的艾草塞给她：“你先拿回去，把咱俩和车夫房间的都驱一驱，我去和这客栈的掌柜说一声。不管怎么样，咱尽力就好，听不听是人家的事。” 眼下近端午，艾草也多。在疟疾没发生之前，防患于未然总是好的。 否则，真等发生，那什么都迟了。 “嗯，你去！” 甄甜说着，心里琢磨，明天让甄家村的人，每天都点些艾草，把屋子各个角落熏一熏。 别的村庄，别的人，她管不了。但是甄家村的村民，在这点上，必须听她的！ 牧丞和甄甜所在的这家客栈小，客栈的掌柜也是这房子的主人，他听到牧丞说蚊虫多的时候，还没放在心上。 只是人家要艾草，他因要过端午，买的多，也就给了。 这会儿听到他语气格外严肃的与他说，必须处理这些蚊虫，不然会出大事时，这才不得不重视起来。 眼前这人一看就是读书人，他会这样说，显然不是危言耸听，这样对他没有益处。 那也就是说，真的会出大事。 想到每天也就几把艾草能解决的事，客栈掌柜当场就答应了。 牧丞与他道，最好与亲朋好友也说一声，否则被蚊虫叮咬过后，真的得了病，那蚊虫再咬别人，也会把病传染过去。 闹到最后，会和瘟疫一样。 客栈掌柜原本只是觉得听牧丞这个读书人的，不会有错。 但是听到最后，什么传染还有瘟疫时，生生吓出一身冷汗。 “好好，我这就去安排。” 牧丞很是满意地回了房，只要有人重视就行！ 当天夜里，这家小客栈，从里到外，都被人用艾草薰了一遍，就连茅房都没放过。 住在这里的人，难得睡了一个没有蚊虫骚扰的好觉。 翌日一早，外头的雨依旧下个不停，甄甜还在睡梦中就被门外的敲门声吵醒。 “小姑醒了没，我给你带吃的来了！” 甄蜜一手拎着篮子，一手拍门。 “来了，等一下下！” 甄甜说着，从床上爬起，等穿戴好后，这才把门打开。 甄蜜一进屋，将手中的篮子一放下，便道：“小姑我去给你打水，你先梳头。篮子里有我娘用白面做的馅饼，是小姑你爱吃的木菌鸡蛋馅儿。” 话落，她又风风火火的出去了。 等到再次归来，手中端着一盆水，“小姑，洗脸！” 甄甜在家的时候，早已被她伺候习惯，又或者说，原主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被伺候过来的。 若是不让甄蜜做这些，兴许她们还会不高兴。 因此，对她的这些举动，甄甜有些无奈，却也不得不承着。 等到她洗漱过后，甄蜜这才坐在一旁，看着她吃馅饼，道：“小姑，你们想好怎么解决了没有？之前我是想赚点钱，出钱买个人替三叔去来着。只是要的银子多，加上咱家被人盯着，这服劳役的事又是临时定的时间，这才让阿爷不得不去。” 第189章 低调为好 第189章低调为好 甄甜一听就知道她在解释为何是她爹去。 等到嘴里的东西咽下了，这才回道：“嗯，不出意外，今天就能解决。” 话落，她接过甄蜜倒的水，喝了一口又继续道：“蜜儿，你们今天是几个人过来？” “海子叔，我，还有阿阳哥。不过我们是运着粽子来的，老族长让阿阳哥把这些先送到尧城去。留在这边的，就我和海子叔。” 甄甜想了想，起身从包袱里掏出银子。 “这里有三十两银子，其中有十五两是尧城府衙那边结算的银子钱，还有五两是牧大哥借的，剩下十两是我贴己钱。蜜儿你拿着这些，和海子叔分开去买粮食。不拘是粗粮细粮，全都买了。” 甄蜜看到那么多银子，顿时吓一跳。 不过等到听说全都买粮食后，整个人有些傻眼。 要知道一斤黑面也只有三文钱，一两银子可以上上千斤，这三十两可不得买上万斤？ 还有，小姑把银子都用来买粮食了，那她爹参加科考的银子，还有回头族里的人头税该怎么办？ 甄甜知道她不理解，便快速的将牧丞和她说的，说了一遍，末了又道：“你爹那边还有些银子，我这次回来，不是带了全部。他和你三叔会跟着陈大人，身上肯定要富余些，此外我这边也还留着些应急用的。若不是这些银子都有用，我也不会借牧大哥的钱。蜜儿，你只管放心去筹备这些，你带来的这个，回头等我忙完会帮你给卖了。” 至于大哥赶考的盘缠，根本不是问题。 住的地方解决好了，吃的也可以自己做，顶多也就剩下些路费。 不过甄家村到尧城，马车需要一两银子，就算走慢点花六天时间。这路上的吃住，其实也花不了多少。 至于尧城那些学子之间举办的诗会酒会等，那是可参加可不参加。 再则还有何掌柜的那个大书肆，想看就可以去那边，也无须在花钱买什么书…… 至于村里秋后征收的人头税，且不说那雪耳如何，就是中秋的那个月饼，想必所赚的就够了！ 人头税是按照一人二百文征收的，好在不是从生下来就得交开始，而是得满十岁之后。 就她所知，甄家村满十岁的人约莫有三百来人，如此只需准备六七十两即可。 这次月饼的银子还没详细商谈，价格没说定，只是说了那二十两当定银，等回头陈大人到后，他们可以趁机谈一下这事。 到时要银子真不够，就问问何掌柜，看看对此是否有兴趣。 若是可以，倒是可以合作一下。像粽子一样，他们甄家村做，固定多少价格给他们。 由何掌柜的人拿了货出售。到时卖多少，都是人家的本事！ 不管如何，在她大哥没中举之前，她三哥还是低调一些，不触及别人的利益为好。 甄蜜一听她小姑都有数，也就放心了，当即拿了银子，慎重地点点头：“好，那我先和海子叔分开去买，到时候回村里让人再去买。小姑你和牧公子要是办完事了，先租辆车先回去。银子，就从我那些卖绢花所得里出。” “成了，你去忙，我和牧大哥差不多也得准备了！” 第191章 不知天高地厚 第191章不知天高地厚 只要王夫人那边确认没问题，那人是随时可以送到京城的。 那人既然要送走，自然得为他们谋利才行，不然他们做这么多做什么？ 王夫人这边一得知甄甜上门，眼底先是闪过一抹诧异，紧接着又露出了然的神色，之后嗤笑一声才让紫莲亲自去请府医。 亏得之前她还以为甄氏族人多有骨气，多爱护甄甜，哪怕是用族人威胁，怕也不会轻易妥协。 谁知，人昨天才去，今天她就到了。 看来，对甄甜的宠爱也不过如此！ 早知这样有用，当初她又何必给脸一次次去请人，直接给甄氏族人或者甄甜她家人设个套，之后把人扣下，非得她亲自过来才行不就好了？ 甄甜并不知道王夫人他们的想法，就算知道也不会放在心上。 她在被人请去见王夫人时，听说只见她一人，牧丞不能跟着后，这才心底有些不安。 牧丞犹如她的主心骨，只有牧丞在，她才能放心。 要她直接面对眼下这些人，她心里没什么把握。 古代人的不傻，相反，聪明的人很多。 面对这些人，她不认为自己能玩得过他们。 牧丞看出她的不安，便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低声道：“王夫人是女眷，她的院落我不便去。你先去看看，别怕，凡事有我在。” 他人都到这王府了，还能怕这王俊生出什么幺蛾子？ 大不了他自曝身份，帮甜甜解决了这个大麻烦，再被人带回京城就是。 族里的规矩是历练时，吃喝嚼用等等得靠自己，做任何事不能借牧家和舅家之类的势力，也不许族人暗中帮衬。 那他吃喝嚼用也是完全靠自己的，即便是借势，也是在帮人。 就算最后族里否定他，觉得他借用了牧家的势力之类的，要将他做除族处理，那他也认了！ 不过他想，以族里对他的重视，应该不至于那么苛刻才是。 再则，如果是曹夫子自己认出他，不是他自曝借用牧家势力呢？ 就像何掌柜那样，人家是因为他的才气，认出他这个人的，帮他也是主要因为他日后可能会带来的益处，与时下还有牧家，都没有太大的关系。 他是牧家人，骨子里流的是牧家血，自己不暴露身份，所有事自己解决没问题。 但别人认出他，那也不能怪他。 他是牧家人这点不容更改，即便出来历练，那也不能否认他是牧家人的事实。 人家要行以方便，他干嘛要去拒绝？ 甄甜听到牧丞的话，心定了不少，但依旧有些忐忑地将画卷带上，跟着人去王夫人的院落。 她一进花厅，就见王夫人坐在上首，面色严肃地看着她。 原本想问候的话，在看到王夫人这样后，瞬间歇了心，同时脑子也变得格外冷静。 王夫人见她如此无礼且不客气，眉心紧缩，心下对她越发的不喜起来。 最初的时候，觉得她还是可以的。现在看来，是她之前看走眼了。 这样被一个乡下小家族捧在手里的姑娘，养得都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看来送去京城之前，得先找个婆子好生教导一番才行。 第192章 气得快吐血 第192章气得快吐血 不然说不得都撑不了几天，就得被后宅那些人弄死。 至于她脸上的那些东西，稍后等府医过来，就知是真是假。 若是假的，那是她命好，凭借她那张脸，至少还有用，她和甄氏族人的命都能留着。 倘若是真，没了利用价值，看她怎么收拾这些乡下人！ 眼见甄甜将头撇向一旁，终于沉不住气的王夫人怒了。 只见她似笑非笑嘲讽道：“甄姑娘可真是个大忙人，往日本夫人三番两次令人去请，结果都是以姑娘你忙为由婉拒了。不知今日甄姑娘主动上门，所为何事？” 甄甜见她开口，这才懒洋洋地转身看向她，“王夫人说笑了，我一个乡下姑娘，家里靠地里刨食，家里家外哪有不忙的。夫人让人过来的时候，皆是不巧，地里正是忙活的时候，一时间走不开。想必夫人也知道，我们乡下人一年的吃食都是来自地里，若是因此荒废，别说攒点钱让我大哥做盘缠了，接下来一年怕都要饿肚子。想来夫人仁慈心善，会理解我的才是！” 王夫人简直要被气笑，当即又忍不住怼道：“哦，那你现在就有空了？” 甄甜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嗯，雨一直下个没完没了，地都被淹了，哪里还有什么活。这不，赶紧来看你。” 王夫人很想说，既然说来看我，那为什么见了不行礼不说话？ 若不是她主动开口的话，这乡下野丫头是不是都准备漠视她？ 气不过的她，很想让人狠狠教训一顿这丫头，奈何现在府医没到，她也不能确定这人是不是真的如画卷上的容貌一样。 京城那边催得紧，已经没什么时间留给他们了。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送给本夫人的？” 没办法，只能转移话题，她怕再继续说这事，非得被这臭丫头气吐血，偏生现在还不能把她如何。 甄甜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画卷，想到这是牧丞画的，还是他们甄家村，她可不想白送给他们。 当即按照牧丞教的话，回道：“听闻曹夫子对牧家神童的画有所研究。我无意中与他相识，有幸得了一幅，想晚些去县学叫他帮忙鉴定下。” 王夫人想吐血！ 合着你两手空空的来我府上，这什么画是要去县学找曹夫子鉴定的？ 不过她气归气，脑子很快就反应过来。 甄甜说的什么牧家神童，是她所知道的那个牧家吗？ 曹夫子是她远房表兄，为何会沦落到这，她门儿清。 表兄之所以帮他们与京城那人牵线，其中之一，也是为了让那大人帮忙在阎家跟前说合。 阎家啊，他们得罪不起，更别说五大家族之首的牧家了！ 牧家神童，可是嫡支嫡子，深受牧家的重视。 这丫头说与牧家神童相识，还被赠送画像？ 想到这，王夫人的心不由颤了颤。 若这是真的，那要能通过甄甜，与牧家的神童认识，谁还九曲十八弯，要透过好几个人，才能安然将美人送到京城去巴结那几个人。 他们再是厉害，再是能耐，又怎能与牧家比拟？ 第193章 心都沸腾了 第193章心都沸腾了 没见表兄不过是得罪阎家的一个旁支子弟，结果人家啥都没说，也没做，就有人出面替他们收拾了吗？ 若非表兄断尾及时，只怕现在早已死了，就连曹家也不复存在！ 想到这个可能性，王夫人难得露出一抹笑容道：“曹夫子是我表兄，眼下正在府上做客，甄姑娘不必往县学多跑一趟，我这就让人去请！” 她表兄当年在京城赶考的时候，没少认识各地的学子，就连京城的那些也认识不少。 对于那些出名的人物，肯定有所耳闻。 这什么牧家的天才，他肯定知道。 甄甜是不是真的认识牧家那神童，看看这画就知真假。 要是真的，那他们得想办法，叫甄甜介绍认识才是。 认识牧家神童，等于有牧家做靠山，往后想飞黄腾达，还不是人家一两句话的事？ 想到这些，王夫人的心都沸腾了，慌忙侧头让人赶紧去请曹夫子过来。 等到下人出去后，她换上和蔼的笑容，忙请甄甜入座，紧接着又人下人沏茶端糕点。 甄甜被她这一系列动作，弄得一愣一愣的，她根本不知道什么牧家神童这几个字这么好使。 看来牧丞他的出身，可能比她想象中还要来得厉害！ 曹夫子和王俊生也商量的差不多了，正在等王夫人那边通知，看府医那边如何说时，突然见有人来请，还说甄甜手中有一幅牧家神童的画轴时，瞬间坐不住。 王俊生见他疾步往外走，还有些弄不清状况，忙跟上问道：“怎么了？” 曹夫子：“甄甜她有牧家神童的画轴！” 这意味着什么？ 她要么认识牧家那天才，要么认识拥有牧家天才画像的人。 不管是哪个，他们都得罪不起。 要知道能拥有牧家天才的画，都是被京城各大势力的人收藏。 甄甜手中的画要是真的，那他们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人，他们不仅不能动，还得好生相待。 不然没得他们没起来，反倒会连累表妹夫一家子！ 王俊生连着说了两遍牧家神童后，这才反应过来，低呼道：“你说过，牧家是五大家族之首，那阎家还是末位那个牧家？” “嗯，如果画是真的，那之前所作所为，咱们得再行商议！” 不管怎么样，甄家村人肯定是动不了。 劳役那边，还得招呼一声，让人好生相待。 没多久，曹夫子与王俊生一前一后已经到了王夫人所在院落的花厅中，此时已经被请过来的府医，则被赶到门外候着。 曹夫子一到，视线在花厅中扫了一圈，之后落在甄甜身上。 确切地说，落在她手中拿着的那画轴上。 “你说，你有牧家神童的画？” “不错！想来你就是曹夫子了，听闻你对牧大哥，哦，就是牧家神童的画有所研究，前些时间我无意中与他相识，帮了他一个小忙，他赠我一幅画，还叫我好生收着，等哪天有急事的时候，可以拿出来应急。我不知道这画如何，便一直收着。这不是我大哥马上要去赶考，家里又没什么银子，实在没办法了，想着是不是可以拿到当铺活当些银子。等哪天手头活泛了，再去赎回来。” 第194章 不知真假 第194章不知真假 曹夫子听到这些，心有疑惑。 这是什么地方，牧家神童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还被一个乡下姑娘所帮忙。 不过看甄甜说话不像作假，想来是有这么一出。 反正看看画也无妨，他也好确认下真假再行事。 曾经他有幸看过一幅寒山寺的画，虽然那是临摹的，但据闻是临摹的最像的一幅，要不是知道真迹就在寒王府，怕都可以以假乱真。 眼下甄甜这幅画，他完全可以参照那幅来！ “既然如此，我便看看！” 如果是真的，那就说明甄甜与牧家神童认识，这画他看看，回头能不能想办法弄过来。 她不是说兄长没钱，想活当吗？ 那他多出些银子，让她直接卖给他。 有了牧家那位的画，即便之后还是不认识牧家那位也没关系，他可以用画去打通关系。 要知道，市面上多的是人想买他的画。 有了画，想要借此与牧家打好关系，那就要见到许多。 甄甜眼见曹夫子走过来要拿画，身子轻轻一侧，借着将画摊开的功夫，避开他伸过来的手。 曹夫子晓得她珍惜画像也不恼，便站在她的身侧，看她小心翼翼地将画轴一点一点摊开。 甄甜不得不佩服牧丞，她原本以为只是一张临时起意的画，却不曾想他后来还拿出去裱起来了。 画轴，看起来可比直接一张宣纸的画要高档许多。 如此也才能显得赠画人的诚意，又或是收画人的珍视。 画已经全部摊开，甄甜将位置让出来。 这会儿不管是曹夫子还是王俊生夫妇，皆是围着那幅画在看。 不过王俊生夫妻俩也只是透过曹夫子知道五大家族，压根不晓得什么牧家天才，更别说是他的画了。 这会儿也不过是凑热闹而已，想看看什么样的画，如此炙手可热。 结果看了半天，也只是觉得这画好像还不错，看得人很舒服，仅此而已。 倒是曹夫子，入眼他看得便不是这画画得怎么样，而是找落款印章。 在只看到落款没看到印章后，下意识想说着是假的，奈何这画的笔法习惯是那样的熟悉，就连那山水丹青也是那人所擅长的画作…… 按理来说那人不该出现在这，这幅画没有印章也不大可能是他所做，但万一呢？ 这市面上临摹他画像的人何其多，会临摹他的笔法习惯也不是不可能。 “送你这画的人，叫什么，长什么模样，年岁几何？” “他叫牧丞，大约十六七的样子，长得甚是俊俏，不过一看就是个书生。” 年龄，名字，长相什么都对上了，说不准还真是牧家的那位。 不然怎么解释，一个乡下的姑娘，会知道京城牧家那位的名字？ “那人现在在何处，你们可还有联系？你们又是怎么认识的……” 甄甜看他一堆问题，简直是没完没了，当即没好气地打断。 “停！你只要告诉我，这画是不是真的，活当的话，能当多少？” 曹夫子看她还关心这个，显然是真因为家里没钱，为了钱而来的。 既然她要缺钱想要活当，那他多花点钱直接买过来。 第195章 无利不起早 第195章无利不起早 “你想当多少？” 甄甜一听这话，就知道他确定这画是真的，当即道：“曹夫子觉得这画值多少？” 曹夫子见她避重就轻，略微琢磨了下道：“你这画说实话，我也不能确定是真是假。整个沧溟国不少人临摹他的画，不管是落款还是墨迹的新旧痕迹，都显示是不久之前所作，且还没有盖印章。若说是假，也有可能……” 甄甜见他又开始扯长篇大论，无非是为了压价格还是别有所图，便打断他话：“既然曹夫子也不能确定，那就算了。我这就去尧城，那边想必有人晓得。听闻晨光书肆的何掌柜见识非凡，想来应该知晓，我去问问。” 话落，她便挤上前伸手将画轴卷起来。 曹夫子原本是想为自己压价做准备，才说得那些话的。 哪知甄甜压根不配合，还说要去找什么何掌柜，顿时急了。 他现在是完全肯定，这画是牧家那位所作。 不然甄甜一个乡下姑娘，哪里会知道京城牧家的那位叫什么，又几岁长什么模样。 想来她就是好运到，无意中结实了那位。 不过若她的容貌真的与画像上一致的话，倒也不是不可能。 都说少年慕艾，牧家的那位即便见惯了美人，想眼前这位到底与京城的那些不同，会被吸引也实属正常。 不要这画，直接以资助甄生员的名义，将银子给她，透过她在结实牧家那个，如此好像也行得通。 只要与他们关系到位了，牧家那个要是真的少年慕艾的话，肯定会与她联系的。 到时要认识，岂不是比现在试图通过京城的那些人，要好许多？ 毕竟这弯弯道道拐得太多了，也不是直接联系到那大人。 再加上那大人与五大家也不能比，人家还不一定会卖面子。 阎家与牧家又没法比，只要牧家这位一句话，他就能光明正大回京城，往后的仕途也是一片光明。 眼下只需处好和甄氏一族这边的关系就好，可比搜罗美人，赠送大笔钱财，未来还不敢保证来得强多了。 这些想法，不过是在曹夫子脑海中转瞬即逝。 他在甄甜收起画想要走时，忙表示道：“甄姑娘，此画还是莫要轻易典当为好，怕就怕真迹送去，等回来时，变成仿的。我虽没见过令兄，但也听王大人说过他满腹经纶，是个栋梁之材。这样，令兄此次参加乡试的盘缠，我出了。如此人才，因为区区几十两银子而不能参加科考，实属可惜。” 王俊生多机灵一个人，听到曹夫子这话，又哪能不晓得他打什么主意，当即表示道：“本官作为父母官，这银子应由府衙出才是。不过曹夫子的美意，本官自是不能拂了。这样，待令兄中举过后，去京城赶考的银子，本官出了，算是本官为父母官的为本地培育栋梁之材的一番心意。” 甄甜：“……” 她还真不知道，因为一幅画，这两人居然要资助她大哥。 无利不起早这句话，甄甜比谁都清楚。 第196章 美如画 第196章美如画 这两人明显不是会做那种赔本买卖的人，肯定是别有所图。 不过他们甄氏一族没什么东西，让他们图谋的，想来是因为牧丞。 “这……” 她还真做不了这个主。 虽然牧丞给这幅画，肯定是想到这些，也会同意。 但是没亲口问一问，她怕到时候给他惹麻烦。 要知道眼前这两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可是不择手段的人。 单是从他们因为一幅画，想要利用她，就千方百计对付甄家村人就能看得出来。 不过这两人也聪明，用的手腕比较高明。 曹夫子看她犹豫，正想说什么，就见原本与王俊生窃窃私语的王夫人走到他旁边，低声道：“表兄，听闻甄甜的身边有高手。” 这也是王夫人突然想起的，之前她叫人去掳这臭丫头，结果回来汇报的人是这么说的。 如果画像是真的，那就是说，她的人没说谎。 想必那高人，不是牧家那个，就是他派来的人。 如此说来，她的容貌突然会变，也应该是牧家那个授意的。 不然她怎么会懂？ 想到她背后站着的是牧家那个，王夫人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也暗自庆幸没把甄甜怎么样，不然现在他们估计就不是好好的站在这了。 至于甄甜这个脸具体如何，她已经没兴趣知道。 横竖，那不是她可以动的人！ 王夫人一句简单的话，在叫曹夫子震惊的同时，也格外欢喜。 甄甜的身边有高手，那还用的说，肯定是牧家人。 看来他赌对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先回去，稍后我回一趟县学，在令人去一趟甄家村。” 既然要示好，王俊生要资助的又得等甄志安中举后，因此一时半刻也急不得，想了想他表示道：“你们甄氏一族是个好的，此次劳役那边你们只管放心，本官会令人多看着点，不会叫他们出事的。” 甄甜：“……” 一旁的王夫人见自家老爷与表兄都这样了，当即笑盈盈地走到甄甜身边，挽着她的手道：“这天的雨下个不停，眼下路不好走，甜甜不若在此住下，待雨停路干了，我再令人送你回去。正巧这两日，府上新得了些颜色鲜亮的帔帛，正是做纱衣的好料，适合于你。” 甄甜：“……” 好，都开始明目张胆地巴结讨好，或者说贿赂了。 “多谢夫人的美意，我还是不留下了。门外那还有人在等我，先告辞！” 她说着，抽出自己的手，直接冲在场的人点点头，也不等人答复，带上画卷匆匆离去。 等到门房的偏夏，那早已不见牧丞，她又忙走出大门，就见他正撑着一把油纸伞，静静地站在那。 许是牧丞生得俊美，哪怕只是穿着朴素的，那场景也美如画。 甄甜的心不由地颤抖了下，见他朝自己走来，便迎了过去。 “牧大哥！” 外面雨大，怎么不在里头等这句话，甄甜不好在这直接问出。 牧丞示意她跟上，等到两人远离王府后，才开始说起里头所发生的事来。 而在牧丞预料中且甄甜不知道的是，他们这边一走，王俊生等人那便听到门房小厮在那汇报。 第197章 费尽心思来巴结 第197章费尽心思来巴结 说甄家姑娘是一个俊美的公子陪着来的，还说那公子等甄甜进去后就走了。 等到甄甜出来后，他便站在门外等着。 甄甜见到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叫了一声牧大哥。 好了，冲着最后这句牧大哥，在场的三人面色是变了又变，当然是以欢喜居多。 虽然不知道牧家那位怎么会出现在这，不过这对他们来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既然肯定甄氏一族背靠着牧家那位，那他们巴结都来不及，自是不能动邪念。 想到之前吩咐下去的事，王俊生赶忙将张师爷喊来，细细商量了一番，待人离开后，又让自家夫人想想，该怎么与甄甜那边赔不是。 当然，不能明面上来，只要暗含那个意思就行。 毕竟他们针对甄氏一族这事，整个白石县知道的人不多，且他出手的由头也正大光明。 索性一切都还来得及，什么苦果都没酿成。 到时候他要不承认，那也等于是压根就没有的事。 他，只是一个一心为民的好官罢了！ 王夫人向来端着架子，她自认自己是这县城一等一的贵夫人。 要说她不愧是王俊生的贤内助，为了自家老爷的仕途，她拿得起放得下。 对甄甜一个小村姑示好，对她来说不过是一件易如反掌的小事。 这边等王俊生一走，她马上就打开库房，开始挑选给甄家村那边送节礼的事。 按理来说，她作为一个县太爷的夫人，特别是在此地待了好几个年头的人。 在白石县境内，向来只有别人巴结给他们家送礼的份，还从未有什么人值得她这般费心思。 可以说，自从她家老爷上任在此地站稳脚跟后，她向来都是以各种名义巧收钱财。 像今儿这般主动给一个乡下的小姑娘家送礼，这还是头一回，且还不敢有丝毫的轻怠。 挑选的礼物也只能往好了挑，还得适合于年轻姑娘家用的。 她这边忙着送礼，曹夫子那边，则是想着送多少银子合适。 多了，他肯定拿不出来。 当年他逃出来投靠的时候，身上压根没带什么钱。 现在的身家，还是依靠这几年，县学中那些学生年节孝敬攒下来的。 少了，他又觉得拿不出手。 既然他都说要资助了，给少了面上不好看，怕甄家那边，不，应该是牧家那位要瞧不上。 多了，他又给不起。就算给得起，他也舍不得。 因这，他回到县学后，便将自己的家当全都掏出来。 最后盯着看了好半晌，才决定给五十两银子，另外将之前自己整理的关于科考的心得也一并送上。 五十两的盘缠不说多，但也不算少了，甄志安只考一个乡试，怎么都是够的。 最主要的是，他的那些心得。 也许牧家那位看不上，但对甄志安来说，可是珍贵之物。 不过牧家那个要是真对甄甜上心的话，肯定会为她的兄长着想的。 想来这次他铁定榜上有名。 看来，回头他得等甄志安回来后，趁机与他处好关系才行。 甄甜到底是女的，他不方便接触。 第198章 去替换 第198章去替换 且说甄志安与甄志平兄弟，在尧城接了陈大人夫妻俩后，便马不停蹄的启程了。 虽然一路上一直下着雨，马的速度走得并不快，但马与马之间还有区别。 陈知府的马，又岂是街边用来拉人的杂马能比拟的？ 只是马车里到底有女眷，加上雨天，速度再快也快不到哪去。 特别是陈大人在听说，整个尧城治下不少地方被淹了后。 他身为一个知府，既然已经出来，自然是要到处视察。 因此，出来三天了，路途还未成走三分之一。 因这缘故，甄家兄弟俩心急如焚。 这一路上淹了不少地方，可以想象，他们白石县肯定也淹了。 如此，服劳役肯定要提前。 他们已经知晓白石县服劳役的条件是什么。 他们家肯定要有人替他去。 要么是阿城，要么是他们爹。 不管是谁去，都不行。 他们爹年纪太大，阿城年纪又太小，肯定都吃不消。 眼见陈大人又在一个村庄停下，甄志平再也坐不住，直接与甄志安道：“大哥，我先回去看看。要是打听到他们在哪，我就直接过去替换。” 他还年轻，身强体壮的，不管怎样，都要比他们爹或者阿城来的好。 现在牧丞和甜甜肯定是已经在想办法了，只要王俊生那狗官不出幺蛾子，他能挺过去，顶多就是累点罢了。 眼下到处情况都是这样，服劳役修河渠挖河提这种事，肯定要有人做。 身为沧溟国的子民，大伙儿都去修挖河渠，他们甄家村人也不可能被特殊对待。 这种事，必须去做！ 甄志安有功名，肯定是不用服劳役的，加上陈大人这边需他出面招待。 他深知自己走不开，这会儿听到这话，起身往外走道：“我去村长家看看，能不能给你雇一辆牛车。” “大哥，我看还是不用了，这种天牛车走得兴许还不如我脚程快。” 下了那么久的雨，道路泥泞不堪，确实不好走。 “那夜里你怎么办？” 有牛车的话，只需找个地方，将牛停下，有车棚好歹还能将就一晚。 “要是有人家，就借宿一晚。要是没有，那我找棵大树窝下……” 甄志安皱着眉不同意，这一路上的人家不算多。 走路速度肯定要比牛车和马上慢不少，一般来说露宿野外偏多。 这种天，歇在树上，还不是一样淋雨？ 蓑衣穿久了不舒服不说，身上多少有些潮。 再说吃得怎么藏？还有喝得水该怎么办？ 从这里到白石县，一两个水袋，哪里够喝？ 这种天的雨水不能喝，只能自己带，难不成还得背着水上路不成？ 甄志平见他大哥这样，就知道行不通，当即无奈叹息一声，由着他去找这个村的村长。 出门在外，有钱好办事。 之前甄甜走的时候，留了不少银子给甄志安。 对于这个一心为他，让他心生愧疚的兄弟，他自然是格外上心。 这个村靠近尧城，老百姓日子过得还不错，牛车整个村有七八辆。 有的选择，甄志安肯定要选最好的。 牛要年轻健壮的，老牛不要。 车棚要大要好，有那么一丝可能会漏顶的也不要。 第199章 狠狠一鞭子甩下去 第199章狠狠一鞭子甩下去 在这种天，挑选的严苛，价格肯定也不低，都赶得上他们从尧城雇佣马车回白石县的价格。 甄志安在银钱方面不吝啬，在雇好马车后，又花钱和村民买了大量的粮食，顺便请他们帮忙做了数量不算少的包子馒头和馅饼。 他深知这次志平多半是要直接去修河渠的地方，回甄家村和白石县的几率不大。 既然要过去，那边吃喝肯定不好。带上这些，多少能顶几天。 遇到族人，多少也能让他们吃点，不至于挨饿。 向来有钱办事效率快，从雇佣牛车，到买米面请人做吃的，到最后的那些吃的全做出来，装上牛车，前前后后一共也就花了一个半时辰。 这期间，甄志平被勒令躺在床上闭眸养神。 等到所有东西都在牛车装好后，他才被喊起。 “志平，此次前去你定要注意，切莫硬碰硬。陈大人既然已经答应一起回去，是肯定会到的。眼下情况特殊，路上兴许会多耽搁几天。” “嗯，大哥我晓得，你放心。” 甄志平对甄甜和牧丞有信心，他相信现在两人肯定已经想到法子解决了。 至于陈大人这边，说实话，他真不看好。 虽说最后一定会去，但按照目前的速度看来，节后都不一定能到。 指望他，倒不如指望牧丞他们来的现实。 甄志安纵使有千言万语，只要一想到正在做苦力的甄大川或甄诚，心中那股让他不要去的念头便淡许多。 本身这劳役的名额，就是志平的！ 是他无能，不能护着族人和家人，还要他们被他所拖累。 如若不然，他的弟弟妹妹何至于分出去做商人或想办法赚钱供他科考。 若非这样，如果一家只要一个名额的话，志平又哪里能去服劳役…… 甄志平见他面色复杂，临上车之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坚定道：“大哥，别想太多。你只要努力考上，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回报。我相信有牧公子还有何掌柜他们的助力，你可以的！” 有牧丞的指点，何掌柜书肆提供的书籍，还有甜甜气运的加持，他要还考不上，那真的是他自己的问题了！ 甄志安慎重点点头：“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 只有考上举人了，才不至于遇到点事，就处于被动的局面。 现如今这些事，如果没有牧丞一次次的帮忙，他们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牧丞总不可能在这边待一辈子，他们也不可能一直仰赖人家。 只有自己立起来，才是最好的选择。 就在王俊生通知下去，让人前去服劳役的地方，通知那些衙役好生对待甄家村的人之时，甄志平也让人赶着牛车，来到了白石县百姓服劳役的地方。 他们正冒雨在白石县主河或者说母亲河忙活，或是在下游河浅处挖砂，挑砂，或是扛沙袋到上游。 只要动作稍有迟缓，那监管的衙役，便狠狠一鞭子挥打在身。 那软鞭带刺且浸泡过桐油，一落在身上，顿时皮开肉绽。 他到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一个身穿衙门服侍的人，手持鞭子，一脸狰狞狠狠地甩向他爹。 第201章 给个满意的交代 第201章给个满意的交代 反应不及的甄志平，一下子被翻打过来的浪盖过头，瞬间不见踪影。 “志平！” “志平叔！” …… 这突如其来的落水声，让反应过来的甄家村人纷纷望过去。 谁知却看到他被灭顶的那一幕！ 众人目眦欲裂，转头看向张师爷的目光，恨不得生吞了他。 张师爷面对一双双愤怒的眼神，忍不住往后倒退一步。 很快他就稳住心神，忙硬着头皮道：“来人，快找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务必要将人找到，这是大人的命令！” 完了，掉到河中的可是甄甜姑娘的三哥。 据他所知，甄甜姑娘与她三哥关系甚好，分家也是要跟她三哥一起的。 后来被立为女户，纯属意外。 这甄志平要出事，甄甜姑娘肯定会迁怒他们大人。 如此一来，大人别说搭上牧家那位了，怕是要往死里将人得罪！ 他和大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大人要是因此栽了，那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次的事，不管谁对谁错，都得给大人和甄氏一族那边一个满意的交代。 甄志平要是没事最好，倘若出事，那…… 想到这，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去，最后落在那个身穿衙役服侍且离河最近的衙役身上。 人是他踹下去的，那就将他交给甄家村的人好了！ 原本他和大人的意思，是严管好甄家村人，等这次劳役结束，要是甄甜不受控制，那就巧立名目将甄家村的人留下来威胁她。 谁知这些人居然擅自做主，乱揣摩他们的心思。 现在会变成这样，都是这些蠢货自作聪明导致的！ 甄大川望着湍急的河流，整个人傻愣愣的。 甄森擦了一把嘴角的血迹，扶着自家浑身血淋淋的二叔走到他身边，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大川叔公，你别担心，志平叔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有甜甜姑在，他绝不会有事。” 甄大川仿若没听到一样，目光依旧呆呆地看着河面。 直到甄志兴接连咳了几声，待气息平稳后，安抚他说甜甜一定会叫志平没事时，这才将视线看向他。 等见到甄志兴肯定地点点头，两行浑浊的泪水，才自他眼眶滑落。 除了甜甜，他就两个儿子。哪怕他向来倚重大儿子甄志安，可对于志平这个小儿子他也是疼的。 如今他眼睁睁看着他被河水灭顶，生死不明，叫他如何能受得住？ 他的志平向来懂事，他亏欠良多。 都还未能叫他娶妻生子，怎能就这样没了？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何况是一向硬朗话少的甄大川。 他这一哭，吓了甄家村的村民一跳，同时也叫他们越发仇视衙门的人。 张师爷这会儿犹如吃看黄连一般，有苦说不出。 眼下这局势，还得继续修挖河渠。 这么多老百姓在这，想单独让甄家村的人回去，是不可能的。 只是留下来，怕是会继续闹矛盾。 而甄大川，既然甄志平都来了，他肯定是要回去的。 哪怕这会儿甄志平生死不明，但人是到了，没道理让人家老爹继续在这替他受过…… “那个，甄生员的爹，你家儿子既然来了，那你就回去。至于这边的事，我会处理妥当，到时候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第202章 求老天爷开眼 第202章求老天爷开眼 其实遇到这种事，如果对方不是甄氏一族的人。 又或者说，如果甄氏一族的人现在背后依靠的是牧家关系，张师爷还不会如此发愁。 本身官差鞭打这些服劳役的人，在往年是在正常不过。 以往被打死的，也不是没有，但谁也不会说什么。 现在主要是甄氏族人背后有人，而那人又是他们望尘莫及的存在，需要巴结讨好都来不及。 要是不处理好，那他们的仕途也就到头了。 眼下只能先让甄大川离开，至于掉入河中的甄志平，尽量将人找到。 这些涉事的衙役，先把主犯交给甄氏族人，其余的等他回去后请示下大人才行。 不可能将所有的人都交出去，一来会有损大人的威名，二来也会叫这些跟着他们的人寒心。 不过甄氏一族这边也算聚众闹事，要是不惩处的话，其他服劳役的人，要是有样学样，那还得了？ 只是怎么惩处，又是个问题。 就在张师爷思量该怎么办时，甄大川也没第一时间离开。 倒是甄森突然惊呼一声：“二叔！” 众人看过去，就见甄志兴不知何时已经晕了过去。 张师爷看到浑身血淋淋的甄志兴，视线在甄氏族人跟前一一扫过。 见他们或多或少身上脸上带着血迹，心不由颤了颤。 “来人，先送这位兄台去医馆！” 话落，他又伸手点了几个甄氏族人跟着一起去。 剩余的人，他一时间还没想好要怎么办。 至于那些受伤的衙役，也得先让他们去看了才行。 不过这事得先和这边的头儿说清楚，免得他一头雾水，误会了大人。 送甄志平过来的人，亲眼目睹了整件事的所有过程。 按理人送到了，他也早拿到了钱，该回去才是。 奈何甄志平的包袱以及从他们村带来的那些包子馒头和馅饼，都还在车上放着。 眼看甄志兴等人坐上张师爷坐来的牛车，他赶忙出声。 “各位，请等一等！” 甄森等人心急着去医馆，哪里等得了，闻言只是看向他问了一句：“你有什么事？” 他们不认识眼前的人，叫住他们到底做什么？ “我这牛车的东西，是之前掉到河里那后生的，你们看下怎么处理？” 甄大川听到自家小儿子的东西，眼眶再次泛红，起身过去查看。 等到看到除了小小一个包袱外，剩余的都是放在框子里凉了的包子馒头等物时，就知是怎么回事。 在那瞬间，他心头越发的难受。 志平他一向懂事，过来替换他不说，心里还挂念着族人。 他带这么多东西，肯定不是自己吃的，为得也只是让族人能够吃上几顿饱餐…… “大川叔，怎么了？” 有跟着一起去的后生，看甄大川好半晌没反应，忙下来出声问了一句。 等到看清牛车里的东西，也跟着难受许久。 “大川叔？” 难受了许久的甄大川回过神来，哑声道：“这是志平的心意，把这些都给族人分发下去！” “是！” 因众人还未离去，甄氏族人听到甄志平给他们带吃的，这会儿心里堵得慌。 等到亲眼看到一筐筐的包子，馒头和馅饼后，纷纷在那求老天爷看眼。 第203章 天壤之别 第203章天壤之别 都说好人有好报，希望志平不要有事，也千万别有事。 不然甜甜要是知道了，肯定要哭死！ 还有这么好的后生，要是没了，也是他们甄氏一族的重大损失。 张师爷看到甄志平一下子能弄来这么多口粮，一看都还是细面做的，又听到那赶牛车人的口音，显然不是白石县人的，就知晓他是一路从外地，或者说尧城赶回来的。 在这种天，还能带这么多好口粮，显然没有一定能力的人，是办不到的。 甄氏一族藏得比他和大人所料想的来得深。 幸好他们还没把人彻底得罪透。 只要将这次的事处理好，那就皆大欢喜。 想到这些，当下他心中也有了主意。 他先是招来掌管这边的衙役头儿，与他说这几天让甄氏族人休息，莫要苛待他们，一切等他的吩咐。 在衙役头儿不明所以的情况下，又说了甄氏族人背后有人，是他们县令大人都得罪不起的，比知府大人的来头都要大之后，那头儿吓得缩了缩脖子，慌忙点点头。 紧接着又让他安排下那些受伤的衙役，该去医治的，送去医馆。 不过踹甄志平落河的那个，需重点看管起来，目前不能叫那人出事。 衙役头儿一听不涉及到自己，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 他就怕到时候大人会将他推出来，说是他的过失。 张师爷看这边暂时性的算安排好了，那县令大人处他也得请示一下。 这被送到医馆的人那边，他们肯定也要有表示的…… 甄家村这边，已经回来的甄甜和牧丞，根本不知道这些事。 因雨下个不停，甄氏族人没法子在地里劳作，在得知甄甜让他们大量买粮食后，老族长和甄大洋就将族里相对机灵的年轻人，全都拿上银子，委派出去了。 留在族里的人，要么姑娘家跟着甄甜学做绢花与打络子，要么就是学做月饼，男的或是打月饼模具，或是学做炉窑。 就在众人忙得团团转之际，王夫人派人带上厚礼过来了。 这次来得依旧是紫莲，不过她的态度与之前有天壤之别。 她到了后，一别以往，脸上始终带着微笑，说话语气，也比以往软上三分。 她并没有直接去甄甜家，而是看向老族长和甄大洋，说他们夫人怜惜甄甜姑娘，又被她那一心为兄长的事迹所感动。 眼下即将过节，想来她家也是不容易，因此夫人送了些布和糕点等物过来，望她不要拒绝，能够过个好节等等。 老族长和村长在甄甜回来的第一时间，就被告知后，回头县衙和县学的曹夫子会让人送东西过来。 尽管两人见甄甜没想多说的意思，他们依旧能够猜到，可能多少和牧公子有关。 面对眼前的这些东西，两人只是颔首表示，多谢县令夫人，族里事多，就不留她喝茶。 紫莲知晓甄氏一族人的尿性，被这样无情下令逐客的她也不恼，依旧笑盈盈地表示，回头甄姑娘要是喜欢，只管说就是便走了。 第204章 双刃剑 第204章双刃剑 她这一走，东西很快就被送到甄甜跟前。 这些东西，甄甜在回来之前，就问过牧丞，要不要收。 牧丞知道她的意思，让她都收下，同时还明确的与她分析过目前衙门这边的情况。 之前他帮甄甜，一直都没透露过身份，那是因为没那必要。 这次他隐晦的透露了，一是迫不得已，二也是有把握，不会被牧氏族人揪着不放。 他没明面的承认过，也不会去与他们有任何的接触，那就不算违规。 至于何源，那又不是衙门的人，且也不是他主动透露的。 他靠的，是自己的才气，不是牧氏家族的势力！ “王俊生这个人是个典型的有脑子的小人，只要利用的好，可以说是一把双刃剑。他有求于咱，那就得按照咱的意思来。” 甄甜深有感触，从他们能伸能缩就看得出来。 “牧大哥想如何做？” “眼下最关键的，还是将河床挖深，筑高堤坝，缓解下游的水势，不然继续下去，整个白石县境内肯定要淹不少地方。另外就是这蚊虫问题，这个一定要注意，也得解决好，不然那疟疾一出现，就会一发不可收拾。他这种人最是听话，只要吩咐下去，肯定会被重视且执行的。” 甄甜也知晓这次服劳役的势在必行，哪怕她多不愿他们甄氏一族的人去，但这是不大可能的。 只要那边不刻意针对他们族人，那就没什么问题。 至于其他，像牧丞所言，这种事都是衙门管的，让他下令执行，比谁都来得好。 这事不出意外，等过后论功行赏时，这还算是他的政绩之一，到时候他只会在心里更为感激他们。 “牧大哥，你有没有法子，让他一直留在这边上任？” 谁也不知道如果王俊生离开的话，来年新上任的县令会如何。 与其如此，还不如把这个他们能掌控的人留下。 特别是这个人脑子灵活，知道举一反三。 利用得当，对老百姓来说，他还真是个好官！ “有自然是有，但也不大可能是一直，再留一两任还是可行的。他这种人所图的无非是权财。目前我在这边，他们若是想交结于我，来年定然会想办法继续留任。至于财，定然也要叫他看到好处。今年咱甄氏一族种了雪耳，对他来说算政绩，变相的也得给点其他好处。” 雪耳已经答应给陈大人五成了，肯定是不能再分出去。 至于给王俊生这边的，倒是可以将粽子与月饼这边分出去点。 不过这个不能明说，回头隐晦的点出来就行。 关键得让王俊生出面点出衙门这个的节礼，让他们甄家村来做才行。 等他们这边赚了钱，那边也尝了味道，那就可以谈合作了。 届时这边负责做，那边志平在他的保驾护航下，负责卖。 回头所得钱财，除了上税外，纯利润分他们三成即可！ 如果那边胃口大，嫌弃三成少，就再允诺他，等别的生意一定在与他们合作。他们会想办法，多多纳税的…… 总要有一根萝卜吊在前头，人家才会有动力不是？ 第205章 这次的事没完！ 第205章这次的事没完！ 权这方面，他们巴着他，肯定是希望他这边能给点好处的。 至于财，除了纳税，那就是私下给的好处了。 如此也不怕他们生二心。 这种人，利用得当，只要不犯蠢，回头他回京城后，许点好处也不是不可。 反正于他来说，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一句话。 到那时，甄氏一族也成长起来了，就算没有这王俊生，陈知府以及他背后的那些势力也不会叫他们被人觊觎了去。 牧丞说得清楚，甄甜也想的明白，当即将那些送来的礼，理所当然的收了起来。 不过对她来说，那些帔帛目前没什么用处，倒是可以拿到别的地方当了换银子用。 眼下她就留了五两银子应急用，剩余的钱全都叫她拿出来给族里人买粮食了。 就在甄甜觉得钱少时，曹夫子也亲自带着人过来送钱了。 除了五十两纹银外，自然还有他整理的科考心得，从乡试到会试再到殿试。 出面招待他的，是村长甄大洋和老族长。 他与他们没什么话说，只能尬聊，除了夸甄志安人聪明，是个有才能的人外，连甄甜都不好提起。 要知道当初他那远房表妹打着他的名义，和甄甜提亲这事，他可是知道的。 他就怕自己提起甄甜，甄氏族人会多想，到时候牧家那位会迁怒。 毕竟大佬看重的女人，不是他能觊觎的。 眼见粗茶喝了一盏又一盏，直到有些内急了，也没看到甄甜，更别说牧家那位了，他这才不得不起身告辞。 待他一走，老族长和甄大洋看着那一盘子白花花的银子，又想起甄甜说的话，最后纷纷在心里感激下牧丞，便将之收了起来。 如今族里正是缺钱的时候，这些钱既然打着资助志安的名义，那他们也没什么不能收的！ 再说甄森难得脑子灵光了一回，等他们把甄志兴送到医馆后，这才想起要将这事告诉族人。 他忙拉住其中一个一起跟来的人道：“志喜叔，你先送大川叔公回去，顺便和老族长说一声那边发生的事。这里有我和阿毅先看着，你让我大哥和三弟都过来一趟。还有，找志平叔的事，我不太放心衙门的人，你让老族长找人去下游找找。” 甄志喜这会儿脑子也跟着转过弯，他看了一眼气息奄奄的甄志兴，又看了眼身上也有些伤痕的甄大川，用力点点头：“好，我这就带大川叔回去。阿森，你和阿毅只管留在这，银钱让衙门那边的人付。该用啥药就用啥，千万不要客气。” 反正他听那师爷的话，应该是对他们甄氏家族有所顾忌的。 虽然他也不大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既然有顾忌，那就好办，志兴哥能不能捡回一条命，就看这次了。 他们族人这次多多少少都受了伤，这次的事没完！ 在甄志喜带着想去找甄志平的甄大川回甄家村时，张师爷也艰难的回到了衙门。 他一去府衙，没找到王俊生，就来到了王府。 彼时王俊生夫妻俩正做着升官发财的美梦。 等见到张师爷，从他嘴里听到整个事情发生的经过后，两人犹如被人狠狠泼了一盆冷水，瞬间清醒。 第206章 揭过去就行 第206章揭过去就行 “这该怎么办？” 王夫人傻眼了，她这边巴巴的挑选东西去巴结甄甜，没想到那边居然给她扯后腿，还是如此严重。 这要是甄甜知道，她三哥掉落河里，现在生死不明的话，还不仇视他们吗？ 牧家那位为了佳人，定然要迁怒。 想到自家老爷官位不保，往后她再也不是什么官家太太，甚至会被以各种名义流放千里之类的，她就忍不住害怕。 王俊生最为冷静，他在震惊与愤怒过后，很快就想好对策，当即表示道：“医馆那边，不管要用什么药，都务必将人救活。那边的衙役，全都用新的去替换，那些受伤的，让他们先在家休养，等过后再说。至于踹人那个，治好再交给甄氏族人处理。” 他说着，想到甄氏族人，又道：“你现在即刻赶在甄氏族人回去通风报信之前去一趟，将此事和他们老族长还有村长说了，再提出咱们这边的补偿，顺便探探他们的口风。咱主动和他们说这事，与他们先知道我们再说完全不同，你可明白？” 张师爷既然作为师爷，那也是平时出谋划策的人，闻言直接道：“大人这边打算怎么弥补甄氏族人，好消他们的怒火？学生已第一时间令人顺着河流去找甄志平了，若是能找到人最好，倘若不行，和甄家村那边（牧家公子）不好交代。” 他说着，顿了下继续道：“依学生之见，不若不让甄氏族人服劳役了，想个法子让他们回来，就以养伤为借口如何？” 王俊生：“本官真有此意，不过要直接招回来，其他服劳役的老百姓那边怕是说不过去。若是大伙儿有样学样，本官还怎么管治？” 一旁的王夫人听他们在商量，想了下提议道：“那就让甄家村的人交钱，像之前一样，给十两银子免除劳役。当然，这是之前，甄氏族人毕竟也服劳役好几天了，现在又受了伤，那一人五两银子，怎么样？” 王俊生和张师爷听到后，双眸一亮，当即对视一眼有了主意。 五两银子肯定是不行的，不过可以对外说这么多，实际上一人收一两银子差不多了。 如此，他们只收个几十两银子，就把整个甄家村的人都放回去，也算是卖给甄家村一个大人情了。 至于甄志平那，完全是意外，他们会尽力去找人。要真出事，反正那衙役随他们处置。 对外，他们也有说法。说错不完全在甄氏族人那，他们全都因此受了伤，也算是得到了处罚。 只是有伤在身，明显是不能在继续做活，那就每个人出五两银子“赎”回去。 若有其他身体健康的人，想回去也行，每个人出八两银子。 现如今一直下雨，好多老百姓家里受了灾，八两银子不是轻易能拿的出来。 就算拿出来了，府衙也不愁花个两找不到人去替代。 就在张师爷起身，准备连夜去甄家村时，王俊生又道：“到了那机灵点，必要的时候可以让一步，只要那位不迁怒，可以将甄志平这事揭过去就行。” 第207章 请甜甜做主 第207章请甜甜做主 他可不想为了一个庶民，就毁了自己的仕途，不值得！ 银子他有，贴补个上百两都不是问题。 只要甄氏族人不追究，那位不迁怒，一切都好说。 “好！” 有车也没车还是有区别的，甄志喜带着甄大川走了许久，还没回到甄家村，张师爷就先到了。 因是夜晚，在没打扰到甄氏族人的情况下，是老族长和村长甄大洋出面招待他的。 等听到说甄志平落入河中，现如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时，两人腮帮咬得死紧，双眼更是恶狠狠地盯着他。 张师爷早就做好了准备，面对两人不善的目光，也只当没看见，将之前和王县令商量好的对策复述了一遍。 甄大洋听后，看了一眼老族长，随即表示：“这事我做不得主，得和甄甜他们家人说，看他们的意思。” 言罢，他转身出去吩咐海子，让他去甄甜家喊人。 甄甜家，如今变成甄诚跟村民们出去买粮食，甄蜜留在家里，因此家里全都是女人。 甄志海过来的时候，他们家的灯已熄灭，显然不是睡了就是准备入睡。 他想了下尤氏年纪太大，怕会受不了那个打击。 柳氏虽然作为长嫂，但分家的时候，一直觉得亏欠志平，若是知晓，好不好做主且先不说，人肯定也会受不了，便扬声叫甄甜。 这事也只有她能做主了，且张师爷之所以会过来，怕还有牧公子的关系在。 整个村里，也就甜甜和他的关系最好，一会儿估计还得请示一下他才行。 志平怕是凶多吉少，他们自然难过愤怒，但人总归活在现实，那就得把对他们有利的事最大化才行，不然志平岂不是白牺牲？ 当然，最好的结果，他们得利了，志平也平安没事。 尽管族里分给甄甜和甄志平的房子已经收拾好了，但她知道陈大人夫妻俩会过来，加上甄志平也没归来，她娘和嫂子又不让她独自一人过去住，自然也就留在老宅这边。 夜里她和甄蜜躺在床上，听她说现在外头的情况，突然听到甄志海的声音，她愣了一下，随即起身点灯。 “蜜儿你先睡，我出去看看。” 甄蜜颇为敏感，当即也跟着起身：“小姑，这会儿我也睡不着，去看看海子叔有什么事。” 甄甜听她这么说，也没管她，简单穿戴一番后便直接打开门。 “海子哥，这大晚上的有什么事吗？” 海子身穿蓑衣，头戴斗笠，手中提着一盏灯笼，在听到甄甜的声音后，直道：“咱边走边说。” 他怕在这说了被尤氏和柳氏听到，到时候会出岔子。 甄甜闻言下意识觉得出事了，且还不小。 不然海子的语气不会这么沉重！ 甄蜜出来的时候，见到她小姑跟着海子叔已经走了，当即连蓑衣都来不及穿，匆匆戴上斗笠，跟了上去。 虽然路是土路，但一直下雨也就变成了泥巴路。 好在族长下令，让族人挖了河里的沙石铺过，因此也不难走。 没多久，她就摸黑追上了两人。 只是她听到了什么？什么叫志兴叔昏迷不醒被送到医馆，还有她三叔生死未卜？ 第210章 望他好自为之 第210章望他好自为之 甄甜向来甚少瞒着甄蜜，觉得方才牧丞那些话，是因有甄志海在，不方便说，才私下与她说。 甄蜜这丫头口风紧，说给她听也没什么，当即就悄声将牧丞说的那些如数说了出来。 末了道：“关键问题是银子不够！” 总不可能赎一半人？ 那要赎的话，又让谁回来好？ 甄蜜听到牧丞那边最终的建议，松了口气后，想到族人现在家家户户都没钱，随即道：“小姑，要不咱把粽子的方子卖了？” 方才海子叔说，族人和那些官差打架，肯定多少都受了伤。 身上有伤还要继续做那些活，哪里能受得住？ 少一个粽子的方子，能够保全整个族人，她觉得值得。 只是这方子是小姑的，得小姑同意才行。 甄甜闻言看了她一眼，随即眼眸低垂道：“这事我自有主意，回头再说！” 粽子的方子，她舍不得卖，来年或者说往后每一年，族里都可以靠这个赚上一笔。 哪怕尧城也有人看过他们的粽子，懂得怎么做，她也不怕，总归在味道上会与他们做的有所区别。 现在为了点银子，把方子卖了，无异于杀鸡取卵。 何况，她不认为，在眼下她这方子能够卖得上高价。 甄蜜感觉到自家小姑不悦，当即闭上嘴巴，心里想着也许她小姑有办法。 很快甄甜就见到了张师爷，见他看到自己，就直接站了起来，便微微颔首过后，低下眼眸。 老族长和甄大川看到甄甜和甄蜜来了，松了一口气，将张师爷的来意，还有眼下甄氏族人的局面说了一番后，道：“甜甜，你是怎么想的？” 甄甜听到可以用银子来抵时，这才抬头看向张师爷：“不知一个人需要多少银子？只要给了银子，就马上让人回来？我三哥那边，你们是一直让人找到人为止，还是就象征性的找两天不找了？如果我们不接受拿银子将人接回来的话，你们又准备怎么做？” 张师爷：“按理来说，这才开始服劳役没多少天，就算要让人回去，一个人怎么也得交五两八两才行。只是我们大人懂得惜才，也知晓这次的事我们也有错，因此每个人出三两银子就好。倘若银子不够，可以先私下打个欠条，来年有银子了再还也不迟。” 张师爷原本是想着一两，但想想觉得还是说三两银子比较保险，如此对方也才能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不然直接说一两，对方要是直接压到五百文或者一百文，又或者不出钱，那银子都得他家大人自己掏。 作为一个好师爷，肯定是要为他家大人多多着想！ 甄甜面不改色道：“我们这边的情况，想来张师爷你也是晓得。别说是三两一个人了，就算是一人一两，我们也出不起。至于打欠条还是算了，我们甄氏一族不喜欢欠人。欠了，也未必能够还得上。” 她说着，面色一变，看向张师爷的目光充满了恨意。 “如今我三哥被你们害得跌落河中生死不明，这个仇我记下了。至于族人，想来他们也会体谅我们没钱不能将他们赎回的苦处的。张师爷若是无事，还请回！回去后记得告诉你们大人，风水总会轮流转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对我们做过的事，我一笔一划记得清清楚楚，望他好自为之！” 第211章 愿闻其详 第211章愿闻其详 在场的人，包括甄蜜和老族长在内，都万万想不到她会突然发难。 她一个小小的乡下姑娘，没有任何本事，居然还敢威胁起县令来。 要是人家恼怒的话…… 想到这，除了张师爷和后面已经赶来的族老三叔公外，其他人的心皆是咯噔了一下。 三叔公不愧是一群族老里脑子最为灵活的，他是族老的曾孙亲自去通知的，来的路上多少也听了些张师爷此行前来的目的。 对于甄志平的失踪，可能会因此陨落，他老人家在难受的同时，也为族里损失一个优秀的后生而可惜。 等他到的时候，恰好听到甄甜最后说的这些话。 他人老了，脑子可不糊涂，稍稍一想就知道张师爷为何会大晚上会出现在这，而甜甜的依仗还有说这些话的目的是什么。 眼见老族长和村长都不说话，而张师爷更是目光紧紧盯着甄甜时，他老人家也忍不住出声附和：“甜甜说得不错，张师爷请回！” 张师爷见甄甜说完这话后，老族长等人不说话，原本还想透过他们，让甄甜实务点。谁想还进来一个老头，居然公然支持甄甜，那他的如意算盘岂不是要落空？ 甄甜要是因此记恨上他们，那牧家那位岂不会为她出气？ 想到为了给大人省点钱而将事情搞砸的结果，他不觉得自己能够承受的起。 捋清这些，张师爷当即表示道：“甄甜姑娘莫要动怒，说来这次的过错主要也不是在于衙门。以往总是有躲懒之人，那些监管的人会催打也实属正常。谁曾想，你们族人硬气，非得将事情闹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眼下咱愿意将那人交给你们处理，也算可以了。再则这补偿真的不多，一个人五两，可比原先的十两要少了一半。” 他说着，想了下直接点出来，“看在你与牧公子的交情上，银子这边咱好商量。你看，要多少你们这边能接受？” 甄甜一听果然是冲着牧丞来的，现在又能让自己提价格，当即表示：“银子，我们族里肯定是没有。不过有个事我倒是想和你们说一说，看是否能够抵得了这些银子。” 张师爷一听这是好商量的口气，心下稍稍松了口气：“愿闻其详！” “不知道张师爷有没有注意到，这都下了这么多天雨了，气温依旧没怎么下降。只要雨一停，就憋得慌。房子角落中的蚊虫，要比往常多上许多。如果这事处理不好，被叮咬的人一多，极有可能发生疟疾。当然不是人传人，而是通过血液传播，也就是蚊虫的叮咬传染的。疟疾，那可是和瘟疫没什么区别！” 张师爷也有注意到这几天的蚊虫多，但没想那么多。 主要不管是在衙门，还是在府衙，蚊虫都不多，也就是他出来后才发现的。 现在被甄甜一提起，他才不得不重视起来。 他下意识起身去看角落，就被甄甜叫住：“张师爷不必看，我们族里这些事都处理好了。我也是一路从尧城回来，在白石县的客栈中发现的。眼下咱白石县就三件大事，一，安置好受难的老百姓。二，修挖河渠，筑高堤坝。三，处理这些过多的蚊虫，避免被咬最后导致疟疾发生。” 第212章 连比他逊色三分的都没有 第212章连比他逊色三分的都没有 张师爷这下再也待不下去了，索性表示道：“我先回去看看再说。” 他边说边往外走：“倘若甄姑娘所言非假，这次咱承了你的情。” 等到门口了，才站定：“我会和大人说，先让你们甄氏族人回来，至于银子就免了。若是假的，看在牧公子的面上，一人一两银子还是要的。我还有事，先告辞！” 甄甜忙将人叫住：“张师爷稍等一步，我话还未说完。这些蚊虫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通知下去，让各家各户，用艾草驱除。眼下接近端午，相信各家都有艾草，且那个正是生长的季节，便宜的很。每天都薰上一遍，等雨停天晴过后几天，应该就没什么事了！” 张师爷没说话，只是伸手抱拳朝甄甜拱了拱，这才离去。 他家大人虽然有野心了点，也贪财了点，更是一心想往上爬，但也不是那种什么都不管的狗官。 相比那些不做事的地方官来说，他家大人还算不错了。 这次的事若为真，他家大人势必会行动起来的。 等事了，不说上面论功行赏如何，就单说牧公子这边，定然也能留个好印象！ 甄甜等张师爷一走，这才往椅子一靠，用力呼出一口气。 紧接着，不等甄蜜等人开口，又见她坐直身子，看向老族长，语气中带着哀伤道：“族长，求你现在让族人去付秋河下游找找我三哥，拜托了！” 她说着看向甄蜜：“蜜儿，我也要跟着去找你三叔，家里暂时就交给你了。若是你阿奶和娘问起，你就如实说了。告诉他们，你三叔不会有事的，这是我亲口所说就行。” 甄蜜慎重点点头，道：“小姑，你一个姑娘家，我虽然不大放心你跟着一起去，不过我也知道拦不住你。这样，我回去给你收拾行李，你自己注意点。” 话落，在甄甜点头后，她起身带上斗笠，匆匆离去。 其实都不用甄甜说，老族长和甄大川都会让族人去找，这会儿让甄志海去叫人的同时，也不赞同的看着甄蜜。 “甜甜，你一个姑娘家还是别去了。若在往常，你要去也就去了，但现在外头一直下雨，你去着实不方便。” 甄甜固执摇摇头：“族长，我想去。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我三哥没事。他在某个地方，等我过去接他回来。我相信，如果我去的话，肯定能快些找到他的。” 老族长等人是相信甄甜的直觉的，听到说人会没事，纷纷都松口气，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之后又点点头。 既然甜甜要去，那就让她去。牧公子有功夫，要是有他跟着去的话，可能会相对安全一点。 就是不知道，人家会不会愿意。 他们甄氏一族麻烦人家的地方，太多了。 一有什么事，都想让人帮忙。 可眼下实在没办法，族里根本就找不到可以与之媲美的后生。 哪怕是比他逊色三分的也行，可惜根本没有！ 人家要是不愿，那他们也不能勉强人。 不过他若是要去的话，看来得喊个人专门盯着点两人。 第213章 我和你一起去 第213章我和你一起去 牧公子一再被衙门里的人巴结，出身肯定不凡。 甜甜是不会外嫁的，加上两人家世悬殊，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就总是这样让他们独处，好像不大好…… 甄甜根本不知道族里这些人的想法，她见他们同意后，便又穿上蓑衣，戴上斗笠，来到牧丞的家。 “牧大哥睡了吗？” 甄甜没想过要叫牧丞一起去，对她来说，最大的困难已经解决了。 王县令他们不会在对她动歪心思，她算是安全的。 眼下她都是得了牧丞的帮助才如此，那她外出理应和人说一声。 之前她总是承诺，给他做各种好吃的，结果现在老是因为各种原因，都没实现。 真是不该！ 等她找到她三哥后，回来搬了家，一定天天给做好吃的！ 牧丞躺在床上压根没睡着，听到甄甜的声音，就起来了。 “甜甜，这会儿过来是有什么事？” “牧大哥，我要和族人去找付秋河的下游找我三哥，这几天会不在家，过来和你说一声。” 牧丞一听她要外出，当即表示：“我和你一起去！” 甄甜愣了一下，看向他道：“牧大哥不用的，我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你承诺的都已经做到了，我这边承诺的还没有。等我回来后，我就给你做好吃的。还有回头我和族长他们商量下看看，拿出一成雪耳的利润给你，希望到时候你别嫌少才是。” 甄甜知道，一成对牧丞来说，可能少了，但这是他们族里能拿出最大的诚意。 除了分给陈大人的外，他们整个族那么多人，才拿四成。 哪怕赚再多的银子，到时候分一分，其实也没多少。 不过牧丞到时候要方子，那他们再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他们就做京城那边的生意，将整个尧城这边让给他们。 他们没那么大的野心，能够吃得下整个沧溟国。 如此将尧城意外的地方让出去，给牧家卖个好也是可以的。 “你大哥他们不日就要到了，我想借此机会避开他们。” 甄甜一听，知道有这一部分的原因在，估计还有是不大放心她。 她自认整个甄家村或者说整个尧城，他也就与她最为熟稔。 他的缺点，她也知道。 加上留在家里这边，她家里就阿奶和大嫂她们都是女眷，好像应该避嫌，着实不大方便。 那，一起去？ “如果牧大哥觉得方便的话，那就一起去！” 此刻的甄甜连自己都没发现，她好像都没想起自己也是个女的，且年龄正当，牧丞与她更该避嫌才是。 牧丞：“现在就去吗？那你在门口等我一下，我收拾下。” 牧丞其实没多少行李，他当时就一个光秃秃的到这边的。 就后来置办了两身衣服，外加一些笔墨纸砚罢了。 吃的什么都是在甄甜家，现在住的地方，床上用品，还有日常洗漱的盆子之类，都是甄家村给弄的。 加上他时不时外出，能留在这边的东西，着实少。 因这，他前前后后连一刻钟都不用，就已经收拾妥当。 第214章 蜜儿听话 第214章蜜儿听话 甄甜带牧丞回到老族长家的时候，甄蜜也已经收拾好包袱，此时连她娘和大嫂也都已经过来了。 不过看两人的眼睛，明显是刚哭过。 “甜甜！” 两人看到甄甜，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瞬间又往下滑落。 “娘，嫂子，我三哥不会有事的，别担心。我爹这会儿还不知道怎么样了，他肯定是亲眼看到三哥落河的，心里指不定会胡思乱想。娘，等阿城回来，你让他去问问看爹在哪，把人接回来。” 尤氏怔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 是了，她怎么就忘记老头子了，他这会儿指不定难受成什么样。 服劳役年轻人都受不了，更别说是老头子。 听之前蜜儿说的那些话听来，那官差原本是因为族里的谁速度慢，想打人来着？ 不会是老头子？去的人里，就老头子的年纪最大，许也是速度最慢的一个。 想到这些，她再也坐不住，看向柳氏道：“蜜儿娘，你留在家里，我和蜜儿去找找看老头子怎么样了。” 尤氏能想到，柳氏自然也根据甄甜这句话想到了。 这会儿再也哭不出来，面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娘，蜜儿年纪小不懂事，让她留在家里，我跟你一起去。” 尤氏摇摇头：“别，还是你留在家里。志安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别等到了，咱家里就蜜儿一个人，不像话。” 柳氏是压根没想到这些，闻言怔愣了会儿，随即无奈的点点头，看向甄蜜。 “蜜儿，你阿爷现在的情况谁也不知道怎么样，你和你阿奶一起去，到时候一切听你阿奶的安排。” 甄蜜乖巧地点点头：“嗯，娘我晓得。” 老族长和甄大洋见尤氏要赶夜路去找甄大川等人，眼底纷纷露出不赞同的神色来。 不过他们能理解尤氏的焦虑，也就不好出声去阻止。 倒是在一旁正准备与族里年轻的后生一起走的甄甜，出声了：“娘，我爹现在肯定是安全的，你没必要大晚上赶路。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该想想蜜儿。她年纪还小，正是长身子的时候。” 尤氏下意识看向甄蜜，就见后者摇摇头：“小姑，我不碍事。” 尤氏有些犹豫，而柳氏作为儿媳妇，家里现在是这个情况，就算心疼女儿，也不好说什么。 甄甜却直接道：“蜜儿听话！” 她说着，下巴微微抬起朝尤氏的方向点了下。 甄蜜不愧是从小跟着甄甜一起长大，哪怕内里换了人，也能在第一时间知道对方的意思。 小姑这是要她多想想她阿奶。 是了，阿奶她年纪大。先是受了三叔的事的打击，这会儿又心急阿爷，在这样下去，哪里能行？ “阿奶，要不咱明天一早再去？这会儿也晚了，咱晚上养足精神，等见到我阿爷，也才能更好的照顾好他。” 尤氏就算在心急，也不能不顾及自己唯一的孙女。 只见她叹息一声点点头，便又与老族长等人打声招呼，之后吩咐甄甜外出后，务必要照顾好自己，若实在找不到人就先回来，便走了。 第215章 牵着她走 第215章牵着她走 甄甜见她娘走了，便与族里安排一起去寻找她三哥的人一起离开。 家里有她嫂子在，她根本不用操心。 何况她方才走的时候，还偷偷给她嫂子塞了二两银子。 她身上的银子不多了，这次出去还不知道要花多少。 牛车，被族里安排去买粮食的后生赶走了，因此甄甜等人是走夜路。 她这一行包括她和牧丞在内，有六人，其中包括甄阳的大哥甄钊和甄志海。 说来甄阳兄弟前面五人，除了按照族里这一辈连名带姓都是两个字外（指男孩），剩余的是按照金木水火土来命名的。 老大甄钊，老二甄森，老三甄淼，老四甄阳，老五甄垚。 说来老二，老三和老五，恰好又是命中缺木，水和土，而老大和老四压根不缺金和火，否则应该就是鑫和焱了。 至于最小的老六，没排序，就直接叫甄六。 话题扯远，就在甄甜一行人赶紧赶慢，快到甄家村所属的历阳镇时，终于遇到了同样赶路，且疲惫不堪的甄志喜和甄大川。 众人原本还未发现，还是牧丞先看到与甄甜说的。 “爹，是你吗？” 哪怕牧丞告诉她，前面的人是她爹，甄甜依旧有些不确定。 这天还在下雨，四周黑漆漆的，他们连火把都不敢点。 不，应该说都点不着（燃了会被雨水浇灭，出门在外又不好提灯笼）。 她的包袱，在牧丞的身上，赶夜路怕打滑摔倒，更是牧丞摸黑牵着她走的。 这会儿四周除了雨声和众人赶路的疲累的呼吸声外，她什么都看不见，听不着。 甄大川与甄志喜是实在走不动了，想到城墙脚跟处坐下歇歇，待天亮买点吃的饱腹后，再赶路。 谁想，还未到就先听到了甄甜的声音。 “甜甜，是你吗？” 甄甜一听果真是她爹，随即松了口气。 她爹能出现在这，想来身子应该没什么大事。 “嗯，爹是我。我听说三哥出事了，族里让海子哥他们陪我出来找三哥。” 甄甜说着，在牧丞的牵引下走到她爹身旁。 甄大川听到甄甜这话，瞬间又难受了起来。 作为父亲，他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掉入河中被一个大浪灭顶。 那种撕心裂肺与无助，谁都体会不了。 每每闭上眼睛，眼前总是浮现这一幕。 他家志平还在等他去救，可他没用，连自己都顾及不了…… 甄甜明显察觉到她爹的呼吸加重，似乎还有那细微的哽咽声。 一旁的甄志喜也察觉到了，忙道：“甜甜，你这边几个人去找志平？要不我去，你们来个后生回去通知下族里，让阿阳家那边来几个人去照顾志兴叔。他现在情况很不好，还在医馆里生死未卜！” 甄钊原本没出声，一听到自家二叔的名字，顿时站了起来，声音格外沉重：“志喜叔，你说谁？我二叔？我二叔在哪，他怎么了？” 甄志喜一听是甄钊，当即将甄志兴的情况都一五一十都告诉了他，末了道：“志兴那边只有阿森他们两个，肯定不行。他们自己身上都带着不轻的伤，你们家最好来个人去替换。” 第217章 早已见怪不怪 第217章早已见怪不怪 如果他们不见好就收，那真就说不过去了。 说句不好听的，哪怕是志平真的就此没了，他们也不能怨府衙。 牧丞似乎对这些早已见怪不怪，当察觉到甄甜的呼吸变重时，心下忍不住叹息一声。 甜甜她终究见识有限，且也想得太简单了，就算不满府衙那边的态度又如何？ 多少人在权势面前不低头的？ 说句不好听的，人家要弄死他们这些平民百姓，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甚至都不用自己动手，只需要透露出这个意思就行，反正多的是人去做了来讨好他们。 甄甜此刻不像牧丞想的那样不经事，她在最初的恼怒过后，脑子也渐渐冷静下来。 在现代，这种事还少吗？ 光是网上曝光的，就层出不穷。 其实都不说是权势了，有钱也一样。 很多人事物，都是为有钱人服务的，更别说是权势了！ 罢了，好在他们现在有靠山，只要她三哥没事，最终得利的还是他们。 若是三哥真的出了事，那…… 很快甄甜又用力摇摇头，企图将这个可能甩掉。 她不接受！ 她三哥还那样年轻，也没做过什么坏事，应该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牧大哥，我们从哪开始找？咱这么多人是一起找，还是分开，每个人去几个地方？” 牧丞记忆力不错，早在来这边之前，看过地域图，自然也知道白石县的这条付秋河经流的地方有哪些。 只听他道：“现在河水暴涨，流得速度快，人在河中一下子就能被冲出很远的距离。我想志平兄想要被救或者冲上岸，至少得等河水平缓过后才行。说不定，现在都还在河中飘着。依我估计，得从署安县开始找。那边咱不熟悉，大伙儿一块去，之后问清楚沿河多少村落，每个人负责几个去问问。” 署安县这个地方，甄甜是连听都没听过，倒是一旁的甄志喜疑惑地说了声：“署安县？那都靠近云山城了！” 往年到农闲时，他都是跟着大伙儿到处找短工做的，对那个地方虽然没去过，但也知道。 那真的很远，比去尧城都要远。 距离他们白石县，别说用脚走了，就是牛车的话，估计也得走上十来天。 不过要是坐船的话，可能会快点。但是就算那样，也得要四五天。 可能吗？ “嗯，就是靠近云山城了。我也只是做个猜测，不能保证一定在那。可能在署安县上面一个县城，又或者是进入云山城，汇入云山河，最后入海……” 甄甜一听后面的话，又察觉到她爹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当即一脸笃定的打断。 “我三哥不会有事的，咱就从署安县开始找。每个镇每个村的找过去，肯定能找到。” 话落，她察觉到她爹的手没那么抖了，心中稍稍松口气。 许是在一块的人多，在众人说话见，不知不觉天开始慢慢亮了。 等到城门一打开，城内传来买卖的吆喝声，甄甜便去买了个包子和一堆馒头以及若干馅饼。 等她回来时，甄志喜等人也雇好了牛车和马车。 甄甜将包子递给她爹，之后又将剩余的馒头一一分发下去，这才跟着牧丞上了马车。 第218章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第218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甄钊在接过馒头后，特意与甄甜说了句：“甜甜姑，我顺道坐一程，等到了地方把我搁下就行。” 甄甜一听就知道肯定顺路，便点点头，转而看向已经坐在牛车上的甄大川。 “爹，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把三哥带回来的。” 甄大川看向自己一向捧着手心的丫头，眼眶发胀，哑声道：“嗯，爹相信你！甜甜，找到人就回来，不要在外耽搁太久。” 他说着，看向牧丞，虽然没直接喊名字，但众人都知道他的话是对着牧丞说的：“甜甜就麻烦你了！” 牧丞没说话，只是微微颔首，之后两辆车直接各奔东西。 甄家村的汉子们，不管是和甄甜同一辈，还是比她小一辈的，皆是穿着蓑衣戴斗笠坐在车辕上。 哪怕车辕坐不下了，顶多也就坐在马车门口。 马车厢里，甄甜与牧丞各坐一边，而后头的角落里，放着大伙儿的水袋包袱以及甄甜买的馒头馅饼。 署安县郑家湾 也不知是不是上游哪里下大雨，这段时间河水高涨，且很是浑浊，以至于村里人都没法子浆洗衣服，更别说是挑水喝。 天才蒙蒙亮，位于村尾的招弟和盼弟姐妹俩一如往常，各端一大盆衣服去河边查看情况。 没办法，穷人衣服少，好几天没洗衣服，没干净的替换，她们阿爷成天都对着她们破口大骂。 就好像是她们故意不洗，才找的借口一样。 村头唯一的一口井是日常饮食用的，根本不可能给大伙儿用来洗衣服。 这次河水只要不是太浑浊，她们都得把衣服洗干净才行。 好在等姐妹俩去河边的时候，发现河水虽然依旧高涨不下，但至少没之前那么浑。 洗个衣服，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姐妹俩是麻利的人，等她们将衣服洗完后，雾气才刚刚散了一点点。 正当她们端着盆准备回去，盼弟眼尖的发现不远处的柳树边上似乎趴着一个人。 “阿姐，那边有个人。” 招弟是一心想快点回家做早饭，怕慢了她阿爷要发脾气，因此压根就没看周遭的环境。 这会儿她听到盼弟的话，下意识朝那边看过去。 引入眼帘的，是整个下半身都泡在水中，头歪在一旁，面上头发掩盖，根本瞧不清多大年纪的人倒在那。 她心中一惊，连忙道：“盼弟，快走，阿爷还等着吃饭。” 盼弟抿着嘴，有些迟疑：“阿姐，咱这样不好？” 招弟也知道这样不好，可她根本不知道对方是生是死，且她们姐妹在家里的日子不好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想到这，她叹息一声：“盼弟，走。咱的情况，你应该清楚才是！” 盼弟眼底露出不忍朝那边看了一眼，想到自家的不容易，便硬着心肠，也只当没看见。 等到姐妹俩走了好一会儿后，站定互相看了一眼，之后纷纷叹息一声，转身再次朝河边而去。 “阿姐，要不我去。你还得回去做饭，不然阿爷要骂人。” 在阿姐十五岁那年，爹去抓蛇时，跌下悬崖没了。 她娘原本生望弟时，伤了身子。在爹没了后，太过伤心，前后相隔半个月的时间，也撒手而去。 第219章 干最多的活，吃最少的饭 第219章干最多的活，吃最少的饭 她们一直没分家，自从爹娘没了后，家里的事都是阿爷阿奶做主。 若不是大姐已经十五了，拼了命护着她和望弟，只怕她们早就被重男轻女的阿爷卖了。 反正阿姐已经到了年龄，只要把她嫁人还能收一笔彩礼。 而她和望弟当时还小，又是女娃，就算卖了，村里人也不会说什么。 这些年阿姐为了她们，没少干活，更是没少受气。 她们姐妹仨在家里干做多的活，吃最少的饭。 哪怕逢年过节，她们都分不到一片肉，顶多也就尝尝和肉一起炒的菜罢了。 每当她们被打骂受委屈时，阿姐总和她们说，等大了嫁人就好了。 等她和盼弟渐渐长大后，却明白阿姐这一辈子也许就这样了。 她今年十五岁，是可以嫁人了。阿爷阿奶正在相看人家，准备看谁出的聘礼最多，就把她嫁给谁。 因这，都不让她下地和做饭，就怕她黑了或者弄粗手，到时候“卖”不上好价钱。 而望弟从小身子不好，现在才十二岁。 等到可以嫁人，阿姐都二十三了。 那时阿姐就算嫁人，多半也只是个鳏夫之类的，根本嫁不到好男人。 阿姐为了她们费劲了心思，每当阿爷想把她家人时，她都会提前去打听好对方的情况。 只要不是好人家，阿姐就花心思搅黄。 阿姐说，嫁人是女人这辈子最重要的事。 既然前半生因投胎改变不了，那后半生在嫁人这事上就不能糊涂。 阿姐还说，往后余生，她都不嫁人。 到时候会想办法让自己单独立户，再弄个茅屋住。 往后逢年过节她和望弟也会有个娘家可归！ 盼弟一想到这些，就忍不住心疼她阿姐，她多想让阿姐不要管她们。 可看到病弱的望弟，那些话她怎么都说不出口。 望弟很聪慧，可身体不好，加上常年吃不好，天天只能在房里待着，做些简单的绣活卖。 就算如此，她都费心思，偷偷攒下一点，等着哪日她阿姐上镇了拿去卖掉。 阿姐一直以为，望弟偷攒下的这些钱，是为了给她们陪嫁用。 只有她知道，望弟说，这些到时候留给阿姐。 阿姐为她们牺牲太多了，等她们嫁人后，年纪又大了，日子肯定会更难…… 其实她知道，如果只有她们姐妹仨的话，日子可以过得很好。 她们不需要仰赖谁，吃饱喝足肯定是没问题的。 只是爹娘没了，又没分家，她们想要单独出来，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不说阿爷阿奶不同意，就是村里或者族里也不会同意。 世人总是认为，女子该有所依附才能活下去。 如果她们离开家的话，可能会过不下或饿死。 哪怕她们勤快，完全有那个能力养活自己，但世人好像眼瞎了看不见一样。 尽管知道，她们姐妹在家的日子不好过，可那些人总会说，好歹有她们一口饭吃，能活下去…… 现在家里阿爷阿奶不让她做饭，望弟的手也要做绣活，因此这些都压在阿姐的身上。 第220章 童养媳奶奶 第220章童养媳奶奶 她之所以能出来帮忙洗衣服，还是因为天早，家里都没人起床，加上她们家在村尾，这些时日河边少有人走动。 她帮忙洗完衣服后再回去，也不会有人发现。 这会儿阿姐要不回去，到时候阿爷阿奶还不知道会怎么骂。 招弟摇摇头，将手中的木盆一起递给盼弟。 “衣服有些沉，你一边端一个悠着点，不要让阿爷发现。这会儿他们肯定还没起床，你把衣服晒好后，再将粥熬上就回房。回头我若是没回来，阿爷问起，你就说我熬了粥，想给家里添个新鲜菜去找茭白，顺便看看地里的情况了。” 盼弟闻言点点头，语气有些担忧道：“阿姐，要是那人有口气，咱就救，就当积德了。兴许老天爷看在这份上，会让咱的日子好过一些。倘若不行，那就不要管，赶紧回来。” 招弟点点头，“我晓得，你别担心，赶紧回去。” 话落，她头也不回的朝河边去。 不管怎么说，她都希望对方没事，这到底是一条命。 兴许她爹当时摔下悬崖时，也没马上有事，在等着人来救。 最后就是因为等不到人，才没的…… 盼弟看着自家大姐走后，这才将两个木盆叠在一起，拎抱着往回走。 此地距离家不是很远，加上她走得快，没多时就到了。 在房间里的望弟，听到外头的动静，出来一看，没看到自家大姐，便也没说什么，只是帮忙一起晒衣服。 等到衣服全都挂在草绳上后，盼弟才悄声道：“望弟你去休息，我去灶房熬点粥就回去。” 望弟没第一时间就走，只是皱着眉头道：“二姐，阿姐呢？” 盼弟左右看了看，见各房依旧静悄悄的，这才附耳悄声道：“河边有个人不知道什么个情况，阿姐去看看。若是有救，可能会回来晚一点，没救的话，阿姐马上就会回来。” 望弟低眸想了下，就道：“二姐，你去把粥熬上，我回房拿钱。你拿了去找阿姐，灶房里的粥我看着。你们快去快回，不然等阿爷他们起来见不到人，就该怒了。” 盼弟也知道救人肯定要花钱，也就没推脱。 等到她将糙米下锅，火烧起来时，望弟就拿着一串铜板进来。 “二姐，这里有二十文，你快去快回。” “好！” 盼弟伸手摸了摸望弟的头，之后接过银子，匆匆往外跑。 她走后没多久，上房的门就打开了。 望弟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侧耳听了好半晌，见没什么动静，就知道是何人起来了。 果不其然，没多少她阿奶就走了进来。 见是她，眉心皱了下，紧接着沉声道：“招弟和盼弟呢？” “有事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我帮忙看下火。” 望弟知道阿奶其实是个好的，她是阿爷的童养媳。 在家里要看阿爷的脸色，还要顾忌大伯和三叔等人，因此不敢明面对她们好，只能表现的和阿爷一样。 其实私底下，阿奶没少帮衬她们，不然二姐的婚事不会这样拖着，老早就被嫁出去了。 至于阿姐，能顺利留在家里照看她们，也有阿奶的暗地里帮衬在。 第221章 人又多又穷 第221章人又多又穷 还有她能偷偷攒下钱，也有阿奶的助力。 先不说阿奶知道她每个月能绣多少东西，就说每次上交绣活的银子，其实最后暗地里阿奶都会偷偷拿两文钱还给她。 阿奶还和她说，女人不容易，阿爷又强势。 别看年纪大了，但身体好，多活个十年二十年不是问题。 阿奶还和她保证，等她们嫁人后，不会亏待阿姐，至少在她有生之年，一定会安排好阿姐的一切。 望弟很想和姐姐一起脱离这个家，可是阿奶说这世道女子的不容易。 她们姐妹仨年轻都是女眷，如果离开家，容易被人盯上出事。 在这个家里，哪怕过得不顺心，至少安全可以保证。 因为这，她只能忍着。 每每看到阿姐被阿爷谩骂，被大伯娘和三婶当丫头使唤，她也只能忍着。 家里的堂姐妹，没有一个靠得住。堂兄弟的话，倒是大伯家的虎子哥还可以。 只是虎子哥身为长子长孙，上头有个强势的阿爷和爹，什么也做不了，也只能私下和她保证，以后如果阿姐真的没嫁人，他会多看着点，至少保证她晚年不能劳作的时候，有一口饭吃。 这个家人又多又穷，就连大伯他们都已经当阿爷的人了，还得和阿爷他们挤在一起，就是不分家。 她知道，其实这是阿爷的意思，他觉得四世同堂子孙兴旺，这样很好。 天知道家里一穷，人又多就容易出争端。 在三房的旺财哥成亲时，属于他们二房，也就是她们爹娘成亲住的厢房，就变成了旺财哥用的。 她们姐妹仨，被赶到了茅草搭建的柴房。 夏天闷热，蚊虫多，外面一下大雨，里面就飘着蒙蒙细雨。冬天透风，冷得要死。 就算是这样，还要受大伯母的气。 就因为她们二房唯一的厢房最后落到了三房手中，而大房没有。 大伯母觉得，她这是吃了大亏，也是她们二房不给力。 否则她们的东西应该是大房的才是。 还有每次大房和三房争什么的时候，最后她们这三个无父无母的人，就会被其中输的那方所迁怒。 不是被气急的一方打一巴掌，就是对着她们指桑骂槐的骂另外一房。 这些，阿爷好像耳聋了似的，全都听不见。 更别说，指望大伯和三叔了。 她很想离开，特别想有人带着她们离开。 她过够了这样的日子，相信两个姐姐也是。 这样阿姐不用受气，二姐也不用担心被卖，阿奶更不用担心她们会活不下去。 眼下她只盼着阿姐救得那个人还活着，且还是个好人。 看看到时候能不能和他谈交易，让他想办法带走她们。 如果要钱，到时候等厉害后，她们努力赚钱还给她。 当然，如果那个人是个好的，又没成亲且靠得住的话，那就让阿姐嫁给她。 如此，她也算是了一桩心愿！ 招弟根本不知道望弟心里怎么想的，她在靠近柳树边上后，小心翼翼的蹲下来看了片刻，之后确定他那胸口有低微的起伏，证明人还活着后，才伸手将那人脸上的头发撩开。 第223章 老天眷顾 第223章老天眷顾 再不着家，阿爷肯定要骂人了。 嗯，阿姐说的茭白，她去弄。 回头带那个回家，就说她跟着阿姐一起出门弄的，到时候阿爷他们也不会说什么。 顶多交代几句，不要把手弄粗弄伤，免得彩礼银子谈不上罢了。 招弟等盼弟一走，又确定了一下床上的人暂时醒不来后，就出门挖野菜。 柴，她根本不用砍。 这山上除了她之外，没人来。她以往都会多砍一些搁在这边，到时候她直接挑一旦回去就行。 至于锅碗瓢盆，这边没有，但破刀和盐是有的。 破刀是原来猎户的，缺了两三个口，还很钝，是她慢慢一点一点磨出来的。 至于盐，是她偷偷从家里一点一点带出来的。 在家里吃不饱，她又干体力活，每次上山她都挖点野菜，熬点野菜汤喝个汤饱才有力气做下去。 甄志平醒来的时候，身旁一个人都没有。 转头看了看周遭，他便知道自己已经得救。 他不知道这是哪，救他的又是何人。 他只晓得，在落河被灭顶的那一刹那，他觉得自己可能要死了。 只是他心底有股强烈的不甘，分明甜甜都已经新生了，族里目前有暂时性的困难，但马上也能迎刃而解。 接下来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就这样认命？ 许是这股不甘支撑着他没晕过去，在被那湍急的河水冲着的时候，努力让自己放松从河流下面浮上来。 等飘在水面上后，偶尔滑动四肢，努力避开有旋涡的地方，顺便寻找可能给他趴着的东西。 比如浮木之类的。 兴许是老天厚爱，又或者是甜甜的保佑？ 反正在没人发现的时候，他一直在河上漂流。 这期间，他遇到过一根短浮木，当时紧紧抱着漂了一段时间。 那会儿又冷又饿，后来突然想起，他的怀中还塞了两块用油纸紧紧包着的肉包子。 那是他大哥单独弄出来，想让他到时候给爹吃的。 结果，爹虽然见到了，但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他便出事了。 好在有那两个肉包子，当时怕一直下雨，身上可能会淋湿，还刻意用油纸包了两层。 因这，他在河里漂了那么久，包子倒也没泡坏，就是冷了有点点湿罢了。 那会儿有吃的，他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 一手紧紧扒着浮木，另一只手掏出包子，用嘴咬开油纸，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吃完两个肉包后，他才有了些许力气。 等湍急的河流渐渐变得又宽又平缓，还有与其他河流交叉时，才滑着往那稍微小点的河流而去。 只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河中泡了几天，又来到什么地方。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又冷又饿的他，开始变得浑身无力。 浑浊的河水，他根本不敢喝，就怕喝了要出问题。 每每口渴之际，他都是仰头看向天空，让雨水打湿他的脸，试图解解渴。 只是他在进入到那支流后，这边的河水一样浑浊，却一直未下雨。 因是顺流，他不怕自己再会被带到那浑浊的大河中去，在实在扛不住后，才任由自己晕了过去。 第224章 志平动心了 第224章志平动心了 “咦，你醒了？” 招弟端着野菜汤回来想给他喂点时，却发现他醒了，顿时叫她松了口气。 人没事活着还能醒来，那是最好不过。 甄志平听到声音，转头看见一个长得黝黑，五官看不出什么模样的姑娘，就知是她救了自己。 “谢谢你。” 他的声音嘶哑，若不细听，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好在招弟耳尖，听到这话，不甚在意的挥了挥手：“没什么，你醒来就好了。来，喝点汤。” 甄志平主要是饿久，加上在水中漂浮的时间长了压根不敢睡，才疲乏至脱力。 在晕过去的那段时间里，他算是得到了休息。 这会儿除了觉得有些累之外，其余的倒也还好。 招弟将竹罐端过去，又将他扶起来，之后把竹罐递给他道：“随便吃点，我这没什么好东西，也只能让你喝个汤饱。” 甄志平看了一眼竹罐里的东西，视线在看向招弟。 近距离看，发现她虽然长得不漂亮，但很耐看。 从她那补丁垒补丁的衣服，可以看出她的生活过得很不如意。 不过她看起来岁数也不小了，至少得有十八往上。 就这岁数，怎么可能还没成亲，梳着姑娘的发髻，真是怪哉！ 纵然心中有千千万的疑惑，甄志平也没好意思直接开口询问自己的救命恩人。 他身上原本还有点银子的，只是落河之后，就没了。 眼下他就算是想报答人家姑娘，也有心无力。 “谢谢你，这样已经很好了！” 招弟见他没嫌弃，心里松了口气。 “那个，我家情况特殊，我不能经常出来。这里在我家半山腰上，很安全，你可以放心在这里住。要是哪天好了想走，就把自己全都关上，我就知道，不会再过来了。” 甄志平喝完竹罐中的野菜汤，找回了些许力气。 在听到这姑娘的话，见她施恩不望报，心中有些好感。 他未成亲，她也未嫁。若是可以，娶她好像也很不错。 只是这姑娘的情况，他一无所知，看来他还得好生打听一番。 想到这些，他便大大方方地盯着招弟看。 许是他的目光太过坦然，招弟倒也没多想。 “在下名唤甄志平，乃尧城白石县治下历阳镇的甄家村人。不知这里是哪，姑娘怎么称呼？” 要不是怕唐突了招弟，甄志平想把自己家里有什么人，还有自己未成亲的事都说一遍。 招弟一听是尧城，就笑道：“我叫招弟，姓郑。这里也是尧城，不过我不知道白石县在哪，我这是署安县郑家湾，不知你听过没有。” 甄志平往年到处打工，自然听过署安县，一听那么远，都惊了。 他到底在河中漂了几天，怎么都到这来了？ “我姓甄，你姓郑，想来挺有缘分的。不过这里离我家还真是不近，看来我得彻底养好之后，才能回去。接下来，怕是要多麻烦招弟姑娘你了。” 甄志平这么想着，心里却在琢磨，该怎么先赚点银子，写封信回去报平安，免得家里着急。 第225章 心善的姑娘 第225章心善的姑娘 再来就是他反正在决定去服劳役时，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族里的事情，暂时不必他担心。 现在就是他在这边赚钱的同时，了解下这姑娘家的情况。 如果可以，他想带走她。 或者可以说，和她家人求娶！ 招弟听他话中的意思看来，他好像还要在这久住，顿时有些犹豫。 若是时间短，她好歹能抽时间时不时过来看一下帮衬一下，但要长时间的话，她还真做不到。 再则一点，哪怕这边往来的人少，但不能保证完全没有。 时间一长，被发现的可能性就大上许多。 到时候这事闹出的话，她家里阿爷还不定会如何。 那后果，她完全承担不起。 甄志平看出她的意思，当即表态：“招弟姑娘不必为此事发愁，我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之前是落水后又累又饿给整的，这会儿喝了点野菜汤已经好许多。” 他说着顿了一下，眼睛紧紧盯着招弟，来句：“我之所以可能要留下来的时间长，是因这里距离白石县不近。我若回去，肯定要不少盘缠。” 招弟一听盘缠，顿时了然。她自己身上的衣服都那样，肯定是没钱借人的。 这人又是落河飘到这的，谁家都不容易，不可能把钱借给素昧平生的人。 谁知道借出去了，能不能还回来？ 这年头赚点银子不容易，谁家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听他的意思，他要回去除了家里来人寻找外，也只能自己赚钱了。 这一路的吃喝加马车费，估计没个几两银子不行。 想到需要几两银子，招弟面色有些讪讪。 望弟这几年做的绣活，暗中攒到现在，也不过是攒了一二百文。 这人得到啥时候，才能把钱攒够？ 想了想，她从怀中掏出盼弟带给她的铜板，从中数了五个递了过去。 “我也不宽裕，这些原本是借来，想着可能你要看病吃药用的。既然你没事，那我就还回去。这五文，你看着用。” 五个铜板可不少了，望弟忙活一个月，私下也只能扣下两个帕子，卖上三文钱。 就那点银子，她都不敢轻易动，是要留给两个妹妹做嫁妆的。 不用想她都知道，家里只会收聘礼，到时候嫁妆是不会给的。 盼弟和望弟一人能有一百多文的嫁妆，好歹买些东西或者日后留着应急用。 自打爹娘过世后这五年下来，也只有在望弟病得厉害时，她才会拿点去抓药。 平时哪怕在饿，她都没想过要拿银子买些吃的放在那。 甄志平看着她那略显粗糙的手心躺着五个铜板，再次被感动到了。 这姑娘真的很善良，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之前他农闲时在府城打短工，忙活一天下来，扣除吃喝，能剩五个铜板都不错了。 那还是苦力活，要是轻巧的，估计也就能剩下两文。 就算是五个铜板，在快过年时得回去。路上他都不敢坐车，只能自己走。 这样一来，速度慢不说，一路上吃吃喝喝，哪个不要钱？ 第226章 男人好面子的谎言 第226章男人好面子的谎言 即便最最便宜的烙饼，一个也要一个铜板。 一天他只吃两顿，每顿只吃个六分饱，那也要吃两个烙饼，一天就这样四文钱都没了…… 辛辛苦苦一个月，回家也就剩下八九十文。 往族里一交，最后余下的二十几文才是自己的。 但就算是自己的，那也得给爹娘二十来文。 到最后，打一个月的短工，自己手上所留的，也不过是几文钱而已！ “这钱我先拿着，回头会加倍还你！” 甄志平是个现实的人，不会死要面子。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什么都没有，如果还不要钱的话，他心里多少会没有底。 招弟姑娘说，这里是半山腰。只要他勤快点，肯定是饿不死自己的。 但要赚钱，就有难度了。要么打猎，要么弄点什么来卖。 打猎，他没工具。弄点什么卖，在山上，好像也就菌菇和草药了。 草药他认得也就寻常的什么金银花之类的，菌菇倒是认不少。 目前就他所知，最贵的也就雪耳和松茸。 这两样可不是什么地方都有，要不然也不会说珍贵。 招弟没说什么，只是上下将他打量了一番，想了想交代道：“这里以前住了一个猎户，现在没人住。虽然什么都没有，但好在天暖和，不用铺盖也没什么。灶房里有一把破刀，锅碗瓢盆都没有，不过有两个打火石。我现在回去后，今儿不会再过来，等明天看看，能不能过来。你要能起来，我现在就走。要是起不来，我出去弄点野菜，回头你再歇歇，用这竹罐烧野菜汤喝。” 她说完走了几步，突然又站定转头道：“对了，出了这宅子往右拐往上走约莫一百米的样子，那边有山溪流过，你可以在那洗漱。那水很干净，也可以喝。” “好，多谢招弟姑娘。” 甄志平没说自己的身体如何了，只是又躺回床上继续养精神。 倒是招弟在走出房间后，转头一看，见他又躺回床上，便出去继续采野菜。 她觉得之前甄志平和她说，什么身子好多了，只是又累又饿给整的，这是男人好面子的谎言。 不过她也能理解男人要面子，家里她阿爷和大伯还有三叔，就是典型的人。 哪怕做不到，也要嘴硬的吹牛，最后开始推卸。 不过是挖把野菜，对招弟来说是顺手的事，因此她出了猎户留下来的房子后，就去找野菜了。 不知是不是做了好事，得到上天的眷顾。 在挖野菜的时候，她居然捡了七个野鸡蛋。 这对她来说，可是前所未有的事。 得到野鸡蛋后，她没将所有的都带回去，而是回到猎户的家里，用竹筒加水，全都给煮熟了。 她给甄志平留了两个，剩余的她当场吃了一个，余下四个带回去给两个妹妹。 她是大姐少吃点没关系，盼弟和望弟，自从爹娘没了后，可再也没吃到过鸡蛋。 只怕是早已忘了其中的滋味。 家里养有鸡，可蛋从来没有她们姐妹的份，顶多也就闻闻味道罢了。 等到招弟挑着一担柴回家时，留在家里的大房和三房见那么大两捆柴火后，这才没说什么。 第227章 把她妹妹卖掉 第227章把她妹妹卖掉 只有郑老头，自持是这个家的大家长，看到招弟便皱了皱眉。 “不过砍点柴，磨磨蹭蹭那么久，是不是又去偷懒了？” 说着他也不等招弟回答，继续道：“盼弟的亲事我看好了，对方愿意六两银子，一个月后，他们过来接人。” 招弟只当没听见，故意朝柴房扬声叫道：“盼弟我回来了，快去给我端粥来，都要饿死了。” 她说着，看都没看在场的人一眼，准备去洗把脸。 倒是准备看好戏的人在听到她要粥之后，顿时鱼惊鸟散。 属于她的粥，早就被他们给刮分了，现在灶房里哪里还有什么粥。 招弟虽然好使唤，但涉及到吃的，也是个爆脾气。 她可以吃得不好，但必须得吃个七分饱。 她要干活，做得比大房和三房的女眷都要多得多。 甚至可以说句不要脸的话，认真算起来，大房和三房的男人，都没她干得多。 家里洗衣做饭，地里插秧拔草以及收割，甚至家里绝大部分的柴火，都是她砍回来的。 也是因为她能干，因此她要护着两个妹妹不嫁人留在家里，他们才睁只眼闭只眼。 有她在，他们日子过得要轻快不少。 至少比起村里其他爷们，家里主要得三个男人（郑老头和他的两个儿子），可是要舒坦许多。 盼弟多了解她姐，听到她的声音，便从房间里走出来，一脸讪讪地对正在院子里洗脸的她道：“阿姐，你早上可能煮得不多，现在没粥了。” 招弟停下手中的动作，看了一眼盼弟，之后恶狠狠地看向大房三房的两个方向，扬声道：“每天都是放那么多糙米，这可是阿奶提前准备出来的，怎么可能煮少了？要不是糙米被人偷了，就是有人喝了我的粥。这日子没法过了，又要马儿跑，还不给吃草。” 她说着狠狠地将手中的木盆往地上一砸，以此发泄心中的怒火。 虽说早就料到家里不会给她留吃的，但真的见到了，心里还是格外难受。 她真的已经很努力再劳作了，就这样，她们姐妹仨从来都没吃饱过。 家里不管出没出嫁的堂姐妹，哪个不是和娇小姐一样？ 盼弟在没及笄之前，成日也是跟着她上山下地，家里家外的忙活。 而望弟年纪小，身子不好，做不了这些，但也在做绣活，努力赚钱的。 可那些堂姐妹呢？ 除了农忙时，帮忙去晒谷场看看，顺便做个早中餐，平时都窝在房里，什么事都不干，连个碗都不待洗的。 如果是只有一个堂姐妹也就罢了，偏生家里除了她们姐妹仨外，大房也有两个姑娘，三房一个姑娘。 就那点活，还是三个姑娘轮着做，这让她心里格外不平衡。 不过为了两个妹妹，她咬咬牙，忍下了。 可现在又拿盼弟的亲事做筏子，之前她捣乱了几个，本以为还可以消停一阵子。 现在居然告诉她，定下了？ 就为了六两银子，要把她妹妹卖掉？ 一个月后来接人，这说明什么？是直接卖掉啊，不然用的肯定是娶。 还有媒人什么她都没看见呢，可见对方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家。 第228章 撕破脸 第228章撕破脸 太过分了，她任劳任怨换来的是妹妹被卖，那索性就撕破脸算了。 郑老头看到地上被砸坏的木盆，黑着一张脸，上前两步抬手一巴掌直接往招弟脸上扇。 招弟反应快，侧个身子直接避开来。 “你个败家的，居然敢冲老子摔东西，老子打死你。” 郑老头见她居然敢避开，感觉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战，心头的火直接蹭蹭往上冒。 他转头找了找，看到招弟挑回来搁在那边的柴火，嫌太小，便抄起一旁的扫把，对着招弟，劈头盖脸的打过去。 郑老太太（童养媳奶奶，跟夫家姓）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副场景，顿时吓得肝胆欲裂。 她二话不说上前圈住郑老头的腰往后拖，嘴里嘟喃道：“老头子，使不得，使不得啊。” 郑老头眼看自己能重新树立威严了，被拉住后，心火难泄，转头反手一巴掌直接打在郑老太太的脸上。 只听“啪”的一声，郑老太太的头偏向一旁，郑老头的声音跟着响起：“那小贱蹄子给了你什么好处，居然敢阻止老子，老子打死你……” 说着，他再次扬声去打郑老太太。 郑老太太不可能乖乖站在那等着被打，看向一旁两个幸灾乐祸的儿子与儿媳妇，心里寒凉。 她可是他们的老母亲，一把年纪被打，他们居然还能无动于衷。 就这样的人，哪里能靠得住。 偏生老头子的眼睛和瞎了似得，什么都看不到，成日里就知道摆架子耍威风。 这往后不能动弹了，想要靠他们，那日子有得过了…… 她想归这么想，在一次次避开郑老头挥过来的手后，一边解释：“老头子，你听我说，招弟是真打不得。” 郑老头已经红了眼，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他这会儿都不是用巴掌去打郑老太太了，而是用扫把。 招弟见状，在郑老头的扫把快打到她阿奶身上时，伸手拉住。 郑老太太得以喘息，深呼吸一口气后，这才道：“老头子你想想，家里家外有哪些活是招弟在做。你把她打伤了，是一时舒心了，但地里的活怎么办？这还不说，花钱请大夫来看。” 郑老头原本还在怒中火烧，在听到郑老太太的话后，整个人停了下来。 是了，家里的活还能让其他几个来做，但地里的呢？ 他年纪大了，每次下地也就象征性的走一圈看一看，老大和老三，虽然每天也下地，但是能偷懒就偷懒。 说来，地里的活，最主要的还是虎子和招弟这臭丫头在做。 虎子是长子长孙壮小伙，能干点很正常。 但招弟一个丫头片子，可与虎子不相上下。在村里，都是排得上号的。 只是要是顾忌这个不打的话，那往后他说得话还有人听？ 想到这，他阴着一张脸看向招弟：“这木盆外面卖要三文钱，我不管你去和谁借，这银子你必须还上。一天还不上，就一天不要吃饭。” 招弟都已经打算撕破脸了，虽然感激阿奶出来帮她，但却梗着脖子，回道：“不吃饭就不吃饭，我腹空肚子饿，没力气做活。地里的活，谁爱做谁做。盼弟，走，回房躺着去！” 第229章 阿姐想带你们离开 第229章阿姐想带你们离开 她说着，也不顾在场的人什么反应，直接拉着盼弟就回了房。 她这举动，让大房三房的人傻眼，就是郑老头也没想到她是这反应。 心下又气又怒的他，直接将手中的扫把朝柴房砸去。 “我看她是翅膀硬，反了天了！” 不行，他得想出个章程来治一治这臭丫头，不然岂不是仗着家里需要她，就为所欲为。 大房的铁柱（大伯），看到招弟这样也来气，当即出声表示道：“爹，这丫头看来年纪大翅膀硬留不住了，她不吃饭也不想做活，我看她要不是手里有不少银子，就是有什么依仗。既然那么能耐，那就把她分出去。” 他说着，朝自家媳妇使个眼色。 大房两口子往日可没少讨论二房的事。 主要有三个姑娘，一个年纪大了点，一个病弱了些，但这年头娶媳妇谁家不给聘礼的？ 眼下招弟能做活，那他们就轻松点，嫁不嫁出去，他们都没所谓。 但老二老三这边，盼弟是三姐妹里，模样最俊俏的一个，肯定能卖上不少钱。 望弟卖不上什么钱，但能做绣活卖，一年里往少了说，也有上百文。 只要不花钱给她看病，怎么都是划算的。 多留几年，也没关系。 不过要是都留不住的话，那年纪最大的招弟，他们得要五两银子，盼弟得八两银子，至于望弟，有那手艺在，像会下蛋的金鸡似得，也得要八两。 把她们分出去，给家里二十一两，就当买断关系。 “爹，铁柱说的对。既然她都这态度了，接下来肯定是不会做活了。这不吃不做活的，留在家里做什么？她年纪大了，又非得带着两个妹妹，我看是铁了心想离开。不过咱家既然养了她们这没多年，她们要离开也不是不行，但辛苦费总得给点？” 一旁三房听闻，也跟着附和：“是的，辛苦费一人不往多了说，十两还是要的。这么多年，望弟看病可是花了不老少（以前二房两口子在世时出的）。盼弟和招弟的人头税，也交了不少钱，更别说是吃喝嚼用。” 在场的人听了心动，一人十两，三个可得三十两。 不过他们也知道，这是不大可能的事，三个加起来有二十两都是了不得的天价。 不过就算是二十两，那也是可以了。有了这些钱，家里可以再盖两新屋，到时候就不用挤在一起了。 再来就是在吃食上，他们也能吃好些。 还有娶媳妇什么的，聘礼也不用愁，可以娶个娘家更好的媳妇来帮衬…… 招弟并不知道他们这些打算，她进屋后，将柴房的门一关，从腰兜处掏出四个野鸡蛋。 “盼弟望弟快点吃，今天阿姐运气好，捡了几个。阿姐已经吃过了，你们快点吃。” 招弟和盼弟看着手中的东西，眼眶发热的同时，心里止不住担忧：“阿姐，你方才说的那些话，阿爷怕是要记恨上。往后这个家，咱就越发难过了。” 招弟叹息一声，伸手摸了摸两个妹妹的头，认真道：“阿姐想带你们离开了！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阿姐也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你们被卖。阿爷说给盼弟你定了一门亲事，对方给了六两银子，下个月就过来接人。” 第230章 无论如何都要离开 第230章无论如何都要离开 盼弟之前根本没听到这些，闻言面色一白。 她知道阿姐话中的意思，人家都是媒人上门提亲。 如果是正儿八经的婚事，她哪里不晓得？肯定对方不是什么好人家，才会这样。 望弟则是紧紧抓着盼弟的手，眼底露出紧张之色：“阿姐，二姐决不能被卖，不然下半辈子就毁了。” “嗯，我知道！” 她说着，眼底露出深思道：“你们想离开这里吗？” 盼弟和望弟听到这，互相看了一眼，随即露出茫然之意。 她们从小到大都一直在村里待着，连集市都没去过，更别说去镇上了。 离开这的话，她们又能去哪？ 招弟：“我今儿不是救了一个人？他也是尧城的，他说是白石县治下的历阳镇甄家村的，我想如果我提出让他带我们离开的话，他应该会同意的。只是目前最大的问题，是盘缠。” 盼弟和望弟到了这时，不想被卖掉，以后可能过得及其凄惨的日子，只能跟着大姐走。 对她们来说，有大姐在的地方，才是家。 她们在这个家是多余的人，只做苦力的仆人。 唯有离开这，她们可能才会有个好未来。 不过大姐说的对，盘缠是个问题。 她们所有的钱都加起来，也不过二百来文。 看着是很多，但是听说外面花钱厉害，离开这里，她们吃喝嚼用，样样都要银子。 “大姐，那我们没钱，怎么办？” 她们能赚钱的地方，也只有她做绣活。 可绣活需要时间，且她绣艺不好，一个才一两文钱。 就算是没日没夜的做，一天也才几文钱…… “我先想想，你们先别担心。我怕阿爷那边，不会轻易松口。就算愿意放我们离开，肯定也要钱。” 招弟说着，面色越来越难看，说到最后，更是站在门后朝外看去。 见他们就这样站在院子里，公然说要她们多少钱后，心里又气又怒。 三十两？他们怎么不去抢？ 娶个媳妇，也不过二三两，给的高一些的，四五两。 像之前阿爷说，给盼弟定的什么人家，那是给了六两，他就想直接卖的。 盼弟和望弟这会儿也正在门边，越听心里越难受。 这就是她们的亲阿爷亲大伯三叔，爹娘没了，他们不护着点她们就算了，还千方百计的想喝干她们身上最后一滴血。 “下午我去山上一趟，看看那个甄大哥能不能帮忙。” 不管怎么说，他是个男人，也许会有办法的？ 她也不想挟恩求报，实在是没办法了。 家里不给她们姐妹一条活路，她只能自己寻找。 望弟眼底闪过一抹狠绝，咬着下唇，低声道：“阿姐，要不我们晚上偷偷走。爹娘留下能用的东西，全都被抢走了。我们这些年都没什么新衣服，捡得全是她们不要的。咱什么都不用带，直接走。” 反正都是一堆破烂，带了更容易被发现。 就这样，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们也好离开。 有那三十两，她还不如留着让自己活得更好一点。 “这个回头再议，我下午先问问甄大哥。如果他不能带我们离开的话，我们还要想想去哪。反正无论如何，我们都要离开这里。不然只离开家，还留在村里的话，回头阿爷他们和现在一样，只会端着长辈的架子逼迫我们。” 第231章 我不会赖账的 第231章我不会赖账的 盼弟和望弟听她这么说，也只能点点头。 原本该是香喷喷的野鸡蛋，现在也没心情吃了。 只是就算不吃，她们也得藏好，免得被家里人发现，到时候又得大闹。 中午，晚上，肯定都要没饭吃了，她们还得想办法解决。 光靠这么两个蛋，肯定不行。 下午招弟到山上的时候，并没有看见甄志平，这让她的心下意识地恐慌了一下。 她现在是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甄志平的身上。 她想他能带他们姐妹仨离开。 如果他只是因为盘缠没法子离开的话，她们可以想办法帮他给家里人递口信，到时候让他家里人来的时候，能不能多带点钱借给她们。 只要拿了钱堵住阿爷他们的口，那她们姐妹仨就自由了。 至于欠下的银子，她和盼弟她们有手有脚，总有一天会还清的。 就是不知那个甄大哥的家境如何，能拿得出十两吗？ 甄志平端着野菜汤进来的时候，恰好看见招弟站在那发愣，便轻唤了一声：“招弟姑娘！” 发呆中的招弟，听到他的声音，慌忙转头看向他，紧接着视线落在他手中拿着的东西上，随即露出轻松地笑容。 甄志平不知道她这是什么反应，便又看了她一眼。 他总觉得这姑娘好像心事重重的，来找他应该是有事的？ 果不其然，正当他喝一口野菜汤，才咽下去时，就听眼前这姑娘很是直白道：“甄大哥，我遇到些困难，想带妹妹们离开这，你走的时候，能带上我们吗？不过我可能还要花十两银子，你能不能先借我。你放心，我一定会还的。” 招弟说着，自己都不好意思起来。 她虽然是眼前这个人的救命恩人，但之前的意思，不需要人家报答。 毕竟前后连一天的功夫都没有，又要人家带他们离开，又要借钱的。 且一开口，还要十两银子。 这世道多难啊，她估摸整个村都没有几个人家，能存得了十两银子的。 人家若是带她们离开的话，要先借十两不说，这一路上还得供着她们吃喝住等等。 只是不离开这里，她不放心。 哪怕到了镇上或者县城也一样。 谁知道家里没了她们赚钱与地里劳作后，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叔伯和爷奶，肯定会重新把主意打到她们身上来的！ 唯有走得远远的，远到他们都找不到人了，才可放心。 甄志平对招弟有好感，见她面带苦恼，说这话的时候眉心紧紧皱在一起，就道：“招弟姑娘方便说一下，是怎么了吗？” 按理来说，甄志平对招弟来说，还是个陌生人，她该心有防备才是。 只是她这会儿只想大吐苦水，加上也明白，她要是想人家带她们姐妹仨离开的话，确实得叫人家知道，具体是怎么一回事。 想了想，她便将自己和两个妹妹的处境如实说了出来。 末了，一脸期盼地看着他：“甄大哥，我知道自己有些为难人，只是实在没办法了。如果你条件还可以的话，能不能帮我一把？你放心，我不会赖着钱不还的。” 第232章 不知道你成亲了没 第232章不知道你成亲了没 甄志平听到姐妹仨这情况，不知为何想起族里的情况来。 族里男多女少，这姐妹仨年纪不是正好可以成亲，就是要不了两年也可以成亲的。 除了招弟外，那个叫什么盼弟和望弟的，如果一起跟着回甄家村的话，那他族里的人岂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这可是好事啊，总比族里的人费尽心思想买媳妇来得强。 目前说要拿十两银子给她家里人，如果写信回去的话，他完全可以拿的出来。 只要大哥已经解决了王俊生那狗官的事，那甜甜的手上应该挺宽裕的。 再则，他这也是等于娶了个媳妇回家了。 不过他不能让招弟觉得他动机不纯，得让她在接下来相处的过程，慢慢受他吸引才是。 如是这么想着，甄志平便道：“实话不瞒招弟姑娘，我甄氏一族向来男多女少，我们村都是我们族里的人，有很多男的到老都娶不上媳妇。如果你要跟我一起回去的话，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当然，我不是说我们族里的人会乱来。只是怕你姐妹仨几个姑娘突然到那边，看到那么多男的会害怕。” 招弟听到说族里很多男的到老都娶不上媳妇时，下意识看了眼甄志平，都想问他，那你呢？ 只是她晓得这样会很唐突，便只是点点头没说什么。 如果眼前这个后生要是没成亲的话，又能带她和妹妹们离开，不曾存着坏心思，那她嫁给他也行。 他看起来身体挺健康的，且总感觉是个识字的人，比这十里八乡的后生，都要优秀。 只要他能好生待她妹妹，那她可以不要聘礼嫁给他！ 甄志平见她没反应，又继续道：“族里如今情况刚刚好转，要拿出个十两二十两也没问题。毕竟姑娘救了我，就当是报答姑娘的救命之恩也无妨。但我们村有个规矩，凡是想留在我村里人，都得改成甄姓。除非，是嫁给族里的人……” 招弟还真不知道还有这么一说，要她改姓，她不愿意。 哪怕阿爷再不好，但她跟的是她爹的姓。 爹在世的时候，对她们姐妹还是很好的。丝毫没有因为她娘没生儿子，而冷待她们。 不过嫁给她们族人的话，她自己且不说，就盼弟和望弟那，她不敢保证。 如果她们姐妹仨能嫁到同一个村，那是最好不过。 要是不行的话，她也希望能嫁给知根知底的人。只是这事，她做不了主，得回去问问才行。 听甄志平的意思，他村里男的不少，想必要从其中挑选的话，只要不是歪瓜裂枣，能与他差不多，那她两个妹妹都会同意的？ 望弟年纪是小了点，不过可以先跟着她，到时候等年纪到了，再择一个也成。 村里女的少的话，想来夫家对他们会珍惜才是。 “甄大哥，不知道你成亲了没？” 招弟这话，她问得面色火辣。 她一个未婚姑娘，问人家这种话，可以说是大胆，也可以说是不要脸面。 只是为了自己和两个妹妹，她不得不硬着头皮询问。 第233章 怕会趁火打劫 第233章怕会趁火打劫 甄志平心头一喜，面上却未表现出来，只是眼眸低垂，情绪看起来很是落寞地回了一句：“未曾！” 招弟听到他没成亲，下意识的松了口气，觉得自己有希望了。 只是他看起来很优秀，居然没成亲，这在她看起来有些奇怪。 就算村里或者族里男丁多，但只要家里稍微过得去的话，那也不至于成不了亲。 他长得不算差，身体看起来又很健康，人应该有见识，又识字，应该是识字的？ 这样，那些女的怎么会看不上，难不成那边的人，眼光都很高？ 不管如何，她有些不太想错过。 只要他不是骗子，那她最后如果非得要嫁人的话，嫁给他又何妨？ “甄大哥，那你看我如何？只要你真的没娶亲，人也不坏的话，我嫁给你怎么样？不过有个前提，你先借我十两银子，等我把银子还你后，就嫁给你。我不会为了银子，才故意说要嫁你的。” 甄志平：“……” 他虽然有那个意思，但都还没琢磨好，怎么样才能让眼前的姑娘被自己吸引呢，她就先开口说要嫁他。 这可以说是意外之喜，但又让他有些小郁闷。 他觉得眼前的姑娘，完全是病急乱投医。 为了离开这，才出此下策的。 不过也是，两人才刚认识，哪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道理，是他想太多了。 只要自己够优秀，最后她肯定会喜欢上他。 就算不喜欢也没关系，只要她是个踏实过日子的人也行。 就像族里买来的那些媳妇子一样，都是直接买来就成亲的。 在这之前，哪有什么感情而言！ 招弟见他不说话，以为他不同意，一时间有些下不来台。 “那个，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招弟觉得对方可能看不中自己，但因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一时间不好开口拒绝。 是她唐突想当然了！ “我也没有不愿。能娶上媳妇，特别还是个像姑娘你这么能干的，我自然开心。只是我不想勉强你，这事等你们离开这后再说。到时候你要觉得我这个人还行，那回头咱就成亲。倘若觉得不可，那也没事。回头那些银子，就当是我的谢礼。” 甄志平不想给招弟留下个不好的印象，便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末了又道：“如果你们急于离开的话，那还要劳烦姑娘你这边帮我送封信。不知在哪有笔墨纸砚？嗯，要不姑娘找个时间，陪我上镇去找人写信？” 笔墨纸砚要是没有的话，那他没必要自己写，镇上应该有以帮人写信为生的人。 花个两三文，就能写上一封，顺便他还能看看，这边的城镇是个什么情况，有没有可以赚钱的地方。 “甄大哥识字？我们这可能就村长家有笔墨纸砚，不过怕是不好借出来。甄大哥要想写信，得去找村长。” 招弟其实不大愿意甄志平被村里人发现，她怕村里人会知晓是她们姐妹救了他。 到时候她提出要离开这的话，阿爷他们会趁火打劫。 他们要三十两，她开口借十两，那还是想拼了命豁出去的最低预算。 她有那个信心，只要阿爷能拿到这些钱，会放手的。 第235章 该庆幸 第235章该庆幸 甄甜：“人没事就好，其他先不说。” 甄诚有些不甘心：“可是小姑，我们买的可是粮食铺子里买回来的，他们的价格哪里能行？” 牧丞听到伸出头看向甄诚：“那你想他们不花钱直接强？你们在他们村，现在局势这样，他们就算直接强，那你们能如何？” 在牧丞看来，人家愿意花钱都不错了，无非是他们亏损了点。 至少人家没直接抢，他们就该庆幸了。 甄诚也知道这个道理，因此情绪有些低落：“我们也知道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如果他们不给钱，我们也没办法。现在好歹愿意出钱，亏就亏点。” “是了，你们没事就行。那你们回去，我和牧大哥还有海子哥他们还要去找三哥。对了甄垚，你们二叔现在情况有些不太好，就在距离白石县不太远的那个起死回生医馆，你们大哥在照顾，二哥也受了伤，你们路过的时候，去看看，帮帮忙。” 甄淼兄弟两人闻言，互相看了一眼，随即沉声道：“甜甜姑，我二叔和二哥怎么了？他们不是在服劳役？” 甄甜叹息一声，三言两语把事情经过说了下，之后看向甄诚：“阿城，你爹还不知道回去了没有，家里那边你多看着点。我还得去找你三叔，他都不知道什么个情况。” 甄诚等人都快傻了，这会儿听到甄甜的吩咐，只是下意识的点点头。 等到甄甜马车要走远了，才想起来什么，便扬声叫道：“小姑，你等等。” 牧丞耳力好，听到后头的声音，便让马车夫停了车子。 待甄诚他们的牛车赶上后，还没等他们出声，就见他从牛车中拎出一个篮子。 “小姑，这是买粮食的银子。那个村里人给的多数都是铜板，有些零散，我们没仔细数。这些你带着，我们回去和老族长说一声就好。” 甄甜身上的银子不多，听到外面的情况有些乱，知道接下来吃喝肯定要比平时贵上不少。 在没有收入的情况下，他们只往外花钱，这样不行。 面对甄诚拿出来的钱，她也没客气，直接收了下来。 “行了，你们先回去，我找到你三叔就会回去。你阿爷阿奶还有爹那边，多劝着点。” 甄诚下意识点点头，等马车再次走远了，便与甄淼兄弟互相看了看，心事重重的往白石县赶。 他们怎么都想不到，不过短短几天时间，连半个月都没有，会发生这么多事。 好在那之前，族里已经买了不少粮食，只要县里那个狗官的事解决了，那他们族里的人至少不比担心接下来的吃喝。 今年地里的收成肯定要受影响，他小姑果然有先见之明。 就现在他们族里买回去的那些粮食，外头价格都翻了几番。 也不知三叔的情况如何了，要是因此没了…… 甄诚不敢想，他和他三叔感情深，打从有记忆开始，夜里他都是和三叔住在一起。 甚至可以说，他和他三叔的感情，比跟他爹的还来得深。 要不是他爹不知道回没回去，怕家里没人主事，他肯定要跟小姑一起去的。 第236章 做些新鲜的吃食卖 第236章做些新鲜的吃食卖 随着马车越走越远，越是靠近署安县，甄甜等人发现，受灾情的影响物价越高。 哪怕都已经很节省了，可一行人且以大老爷们居多，吃得这块怎么都省不了。 面对每天光出不进，一天至少得花五十文以上，甄甜开始有些发愁。 这样下去，根本不是办法。 马车的钱还没给，车夫的吃喝当时也是说好了，包在一起的。 这一路他们都还没怎么住客栈呢，就已经花了一两多了。 这若是一直住客栈，那还得了？ 她身上的银子有限，就算牧丞表示他那还有点，她也没好意思继续要。 之前还拿了人家五两买粮食，现在继续花人家的，把人家的钱都花光了，这哪能行？ 牧丞身上的银子，她心里多少有数。 就算还有钱，也不会超过五两。 毕竟之前给了她十两当伙食费，后来又给了五两。还有他自己日常花销，比如买衣服还有糕点等等。 眼见钱一天天减少，甄甜看向牧丞道：“牧大哥，你说如果我现在做糖来卖的话，能行吗？” “你还会做糖？什么糖？” 糖可是不便宜，他们还要去找甄志平，甜甜哪来的时间做这些？ “就是饴糖，也就是麦芽糖。那个可以买糯米和大麦来做，其实很简单的，就是花费的时间多了些。原本我就想在村里做了给那些孩子们甜甜嘴的，怎么都比自己在外面买来的划算。现在不是没法子了吗，我想买些粮食来自己做。到时候发酵什么的，就找个农家给个两三文做一下，你觉得呢？” 牧丞也曾在书籍上看过怎么做饴糖，听甄甜的话，点点头后又道：“那做出来后，你打算卖给谁？” 甄甜想了想，觉得好像也是。如果不是受灾情的影响，也许人家会花钱买糖哄孩子。 可现在这情况，大伙儿都将银子紧紧拽在手中，哪里舍得去花。 可如果不做麦芽糖来卖的话，一时间她也没想起做什么来得好。 打络子又或者做绢花，那都得先花大钱投入，之前她从尧城那接的活，留在家里给蜜儿她们走了。 这次出来，她没带。和蜜儿说她做好后，让甄阳带去尧城卖了，到时候族里姐妹按做的数量来分钱。 牧丞见她像是被打击道，便道：“甜甜你手艺不错，有没有想过做糕点来卖？现在局势不好，大伙儿手中有钱都拽在手中不错，但那也是寻常老百姓，有钱人家自是不缺买新鲜糕点的几文钱或者几十文的。这前提，你做的好吃才行。” 马车车辕上的甄志海与甄志喜等人，一听甄甜是为了盘缠之类在发愁，在感到羞赧的同时，表示道：“甜甜你只管放心做，你做出来后，我们来卖。” 反正只是零售赚点盘缠，又不是一直行商，对他们没太大影响。 甄甜想了想，觉得好像也行。糕点的话，要说新鲜也就是意味没出现过的吃食。 这里远离白石县，早已出了降雨的范围，天气炎热。 想要放的住不容易坏，那不然做蛋糕？ 要是有牛奶或羊奶的话，还能做奶油蛋糕。 第238章 芸香姑娘 第238章芸香姑娘 “请问，有人在家吗？” 想做就做，甄甜打算直接买这些仙人草回去做仙草蜜。 嗯，一会儿还得去村长家里买些赤豆才行。 吃仙草蜜，哪里能没有蜜豆呢？ 有蜜豆的仙草蜜，多好吃啊！ 不过如此的话，好像还得买些米，做仙草蜜需要用到米浆。 随着甄甜的声音落，门内走出一个姑娘，看样子年纪不大，不到二十的样子。 她看到甄甜，下意识眯了下眼睛，也不知是不是看出什么了，随即露出恍然地笑容。 “不知姑娘怎么称呼，来这是？” 甄甜知道自己不是这个村里的人，人家会这么问也是理所当然。 “我姓甄，路过这时，看见仙人草了。不知作价几何，可否卖我一些？” 对方顺着甄甜的手，看到那堆差不多已经晒好的仙人草，有些不解的眨了眨眼。 “这凉粉草有清热，消暑解毒等功能，不知甄姑娘想买这个是为了泡茶喝？如果是的话，我建议姑娘自己去采比较好，没必要花钱买这些。后头的山上，多的是。” 甄甜哪有时间去采什么仙人草，再说了，新鲜的做出来是暗绿色的，哪有这种晒干的做起来好吃？ “实不相瞒，我想做些吃的卖。这仙人草，哦，就是凉粉草，我想做些仙草蜜，要的就是晒干的。新鲜的做出来，不管是味觉还是视觉，都远比不上晒干的。” 那女大夫听到甄甜的话，眼睛一亮，当即表示道：“姑娘用这个做那个什么仙草蜜吗？不知道好不好吃？我可以把这些全都给姑娘，希望姑娘做出来后，每日给我送一碗，不，送两碗行不行？” 这姑娘脸上的脓包，一看就不正常，想来应该是和容貌有关。 她很明显在遮掩，看来容貌应该是十分出色。 就不知她出现在这，又要做吃的卖，是怎么一回事？ 甄甜听到她说只要两碗仙草蜜，不要钱后，先是愣了下，随即笑笑地应了下来：“那行，等我做好冰镇过后，就让人给你送过来。对了，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这女大夫比她略大一些，还梳着姑娘的发髻，不知为何还没成亲。 “我姓何，叫何芸香，就是用来治疗清热解毒，散瘀止痛的芸香，年纪应该比你大。甄姑娘要是不介意的话，叫我芸香姐也行。” 何芸香说着，手脚麻利地将甄甜要的仙人草收起来。 “好，那我喊你芸香姐。对了芸香姐，我叫甄甜，家里人都喊我甜甜，你也可以这么叫。” 何芸香将仙人草捆好后，递给甄甜，随即笑盈盈道：“甄甜啊？那你是不是有姐妹叫甄蜜，合起来就叫真甜蜜。” 甄甜噗呲一声，笑出来，随即道：“嗯，家里有个叫甄蜜，不过不是我姐妹，是我侄女，大哥家的姑娘。” 何芸香见多了周遭的重男轻女的情况，很多姑娘取名叫什么招弟来，盼弟去，还有什么来弟之类的，因此对甄甜姑侄的名字，倒是感叹不已。 光是从名字听来，她就能感受到这姑娘家里人对她的喜爱。 第239章 下意识信任她 第239章下意识信任她 这个村的人，倒也没那么重男轻女。 但姑娘家多数都叫什么小草啊，小花啊，或者什么荷花，桃花，梨花。再不行就叫大丫，二丫…… 一听甄甜姑娘的名字，就知道她家里人对她的期盼，且有多疼宠她。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还把脸弄成这样，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想归这么想，何芸香没表现出来，她只是在听完甄甜的话后，笑了笑道：“那你们家人肯定很疼你们姑侄俩！好了，你回去，我还得整理这些药材，期待你的仙草蜜！” 甄甜也微笑地颔首，拿着一捆数量不少，但却很轻的仙人草离开。 等她回来后，牧丞也已经将她所要的鸡蛋清和牛奶都打好了。 牧丞并没有第一时间去休息，他手中拿着一本书就坐在屋檐下。 见到人回来了，看她手中的仙人草后，不解的皱眉问道：“这些带回来引火用？” 甄甜知道他不认识，便道：“不是，这是仙人草，我用来做仙草蜜的。牧大哥，我想仙草蜜做出来和蛋糕一起卖。一会儿等我做好后，你尝尝。对了这个是村里的一个叫何芸香的女大夫给的，她没要我钱，让我做好后，每天给她送两碗。” 牧丞一听又是做吃的，便有些不解。 这晒干的杂草，还能做吃的？ 甄甜知道他的疑惑，又继续道：“等做出来，牧大哥你就知道是什么样了。” 说着，她叹息一声继续道：“我想卖蛋糕，但我觉得一天能卖个二百文都顶天了，这与我预算的有些差距。我想赚二十两就离开这，但一天二百文速度太慢，所以要是可以的话，回头有人愿意出钱买仙草蜜的方子，我就卖了。” 甄甜知道蛋糕的方子可能更容易被人看上，也更卖得上价格。但是她依然想自己留着，等日后她三哥来做。 蛋糕做出来后，以后可以单独开个甜品坊，专门做各种蛋糕。 倘若方子卖了，那族里想赚这块的钱，就没那么容易了，等于自断财路。 但仙草蜜不同，它不过是清凉消暑的饮品，价格也不会卖太高。 而蛋糕一旦做出来，后面还能做各种奶油蛋糕，水果蛋糕等等。 若是有巧克力的话，那能做的就更多了，价格肯定会高上很多。 不管怎么算，她都想回头直接卖掉仙草蜜的。只要对方是诚心卖，价格也能给得起！ 牧丞听她这样说，就下意识觉得，那仙草蜜应该挺不错的。 如果可以，他想买下来。 族里有人做生意，要不他写封信回去，让离这里最近的人过来将之买下来？ 想做就做，即便牧丞还没不知道那仙草蜜长什么模样，又是什么味道，但他下意识就是相信甄甜。 在甄甜忙着做蛋糕，又吩咐甄志喜去和村里人买大米磨米浆时，他已经回房将信写好了。 眼看甄甜还在厨房忙碌，甄志喜等人都去歇息了，整个院子静悄悄的，他朝四周看了看，最后朝西南方向打了个手势。 第240章 新鲜出炉 第240章新鲜出炉 没多久，就见一个看起来毫无存在感的人，一闪而现。 “丞少爷！” “相信你也知道我信写的是什么！” 牧丞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便将信递了过去，甚至连信口都没封起来。 那人自然是牧氏家族的人，见状没收也没说话。 牧丞知道他的顾虑，当即表示道：“我是为家族谋福里，不算违背规矩。你跟了我这么久，应该也知道甄甜的手艺如何。她既然有打算将那什么仙草蜜的方子卖了，我觉得我们牧家可以买下来，将其利润最大化。” 一堆黑乎乎的草，能用的本钱极低。只要方子不流出去，把那些做出来，价格最后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那人将信接过，疑惑道：“那黑乎乎的一堆干草，能做出什么好吃的来！” 以往甄甜姑娘做的东西，他就算没吃过，但闻着气味也知道味道不错。 这次他心里瘆得慌。 牧丞故意露出一脸迷之自信道：“你要相信她，完全没问题的。就算闻起来不好，那吃到嘴里的味道肯定也好。这样，稍后等甜甜做出来，我先要一碗，你尝尝？” 那人有些意动，不过看到丞少爷都如此笃定，他这样迟疑好像不是很好。 等他把信送出去，牧氏家族掌管生意的人来了，肯定也不会二话不说直接出钱买方子的。 到时候也品尝下味道，觉得可行才出手。 不然就算看在丞少爷的面上出钱买了，肯定也给不了多少。 他知道，甄甜姑娘一心想赚二十两离开，听之前她话里的意思，是指望这个方子。 理清这些，他点点头，之后身子一闪，再次隐匿起来。 甄甜并不知道牧丞想买这方子，她在等蛋糕蒸出来后，将最上面的一层皮撇下来后，尝了尝，确定味道不会有太大区别后，这才将之搁置一旁，等待稍后做奶油蛋糕。 奶油牧丞已经打出来了，他们这次出来，为了照顾牧丞，蜜儿收拾的时候，还给了一小坛约莫二斤样子的桑葚果酱。 刚好，牧丞并没用多少，她可以派上用场。 蛋糕出来的时候，嗅觉灵敏的牧丞先闻道了。 他喜欢吃甜食，自然受不了这些香甜味。 就在甄甜在过滤搅碎的仙人草汁液时，就见牧丞从门外走了进来。 甄甜转头一看，见到他，便将双手洗净道：“牧大哥等一下，我给你做些好吃的。” 话落，她蛋糕倒出来，片成厚度均匀的几片后，又把桑葚果酱和奶油拿了过来。 因奶油不是装在塑料袋里挤出来的，她又是在这时空里头一次做这些，过程有些磕磕绊绊，不是很顺利。 好在结果看起来还可以，她将桑葚果酱的蛋糕做好，递给牧丞后，自己又将剩余的也做出来。 既然牧丞都吃了，那族里跟来的其他人，自然也不能落下。 待甄甜将做出来的那些蛋糕都分出去后，自己继续做仙草蜜。 说来，她蜜豆都还没做出来，这次只能先用尝尝糖水的仙草蜜，蜜豆回头在做了。 甄甜做的桑葚果酱奶油蛋糕，是一层蛋糕，一层桑葚果酱，再一层蛋糕最上面直接是奶油，整整四层。 光是视觉上给人的感觉，就不是一般的震撼。 第241章 搁在她那，可惜了 第241章搁在她那，可惜了 这年头大伙儿都穷，连吃个糖都觉得奢侈的人，有几个不喜欢吃甜？ 这蛋糕一出来，如果不是远离了甄家村，大伙儿都想留着带回去给家里人一起尝尝。 待他们小心翼翼吃完后，感叹了好半晌味道有多好时，这才想起这是甜甜准备卖钱的东西。 很快他们又是一阵捶胸顿足，他们刚才可能一个人吃了好几文或者更多。 这么好吃的东西肯定能卖出去的，他们怎么就管不着嘴呢？ 他们四个人，这一贪嘴，几十文没了。 他们出来不仅不赚钱得甜甜养着不说，现在还可劲造…… 不提甄家村跟来的汉子们有多后悔，这会儿牧丞端着蛋糕回房慢慢品尝时，那个隐匿在暗处的牧氏族人又出来了。 他盯着牧丞手中那个破碗里的蛋糕看了好一会儿，深深吸一口气后道：“丞少爷，个人建议你不妨问问甄甜姑娘，这蛋糕的方子卖不卖？她不是缺钱吗，依我看这方子卖个一二百两都值当。既可以用桑葚果酱做的话，那应该也可以用其他果酱，如此回头可以做好几款不同的蛋糕来。这东西不拘年节，不拘季节，应该都很好卖。” 如果族里给的银子不高，那他完全可以自己买下来，到时候让妻子将陪嫁的那些铺子，收拾一间出来，回头专门做这个卖。 他相信这个一定会爆款，能让他们大赚特赚。 这样的方子放在甄姑娘的手中，根本就做不大，肯定会引人觊觎的。 她现在有丞少爷在一旁，算是变相护着还好。 但丞少爷身份不便公开，就算她的方子不被人夺走，那也做不大。 搁在她那，可惜了。 与其如此，倒不如直接卖给他们牧氏一族。他可以出到二百两，若是嫌少，价格还能往上再提高一点。 族人能想到的，牧丞哪能想不到。 不过以他对甄甜的了解看来，她肯定是不乐意的。 眼下看甄氏一族式微，肯定想起不来。 但他们团结一心，族人品性又好，族长等人有眼见，族里也不乏有脑子的族老，他们起来是迟早的事。 他估计等甄志安考上举人，他们甄氏一族就能有明显的变化。 待日后甄志安步上仕途，他的族人不仅不会扯他后腿，必要时肯定还会扶他一把。 再说甄甜她是个聪明的姑娘，虽然和那些村里的姑娘比起来，娇气了点，但也正常。 她是他们整个家族捧在手心的宝，哪怕甄蜜这个侄女将自己当做丫头，伺候她这个娇小姐。 这在外人眼里是不正常的情况，他们家族却觉得理所当然，就连甄蜜以及甄志安两口子都觉得这是应该的，那别人又能说什么？ 好在甄甜她不是什么都不做的姑娘，她满心满眼都是家人和族人，一心为他们打算。 想来也是因为如此，族人和家人才格外的爱护她。 哪个乡下姑娘或者娇滴滴的千金小姐，能做到她这地步的？ 她的娇气，也只是与乡下姑娘相比，与那些千金小姐比起来，她可丝毫不显。 第242章 没必要强人所难 第242章没必要强人所难 “这个再议！如果她想卖，我们自然可以第一时间卖下。她要不愿，咱也没必要强人所难。” 前来监管牧丞一举一动的牧氏族人，闻言没说什么，只是在心中感叹甄甜的好运。 她有这方子，无异于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注定是要被人觊觎的。 偏生他们又没什么能力护着，被人盯上，肯定会想尽办法弄走的。 如此一来，家破人亡都有可能。 就好比王俊生不着痕迹出手对付甄氏族人一样。 要知道，那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 像京城或者尧城的那些大商人，背后哪没几个权臣做靠山？ 这蛋糕，一看就很美味，都不用吃就知道会多受那些女眷以及老人孩童的青睐，背后的利益完全肉眼可见。 一个新事物出来，且明显有利可图，那些人又怎么不会出手？ 你要愿意卖，那是你识相，不过给高价自然是不可能。 你要不愿意卖，那我有的是法子得到方子，到时候你能不能受得起，又或者是死是活，那与我何干？ 也就他们丞少爷心地善良，不仅不夺不说，还会变相的护着。 不过这也是他们牧氏一族的骄傲，他们底蕴深厚，没必要因为丁点利益，毁了自己的声誉。 甄甜姑娘人漂亮，也聪慧，年岁与丞少爷又相当。 可惜出身乡野，不然要是出身在五大家族中的其他四族，哪怕是偏远旁支的，丞少爷都有法子将其收入房中。 甄甜压根不知道牧丞房间里，盯着他的牧氏族人，这会儿心中的那些弯弯道道。 从做蛋糕开始，她直到夕阳西下，才做好蛋糕以及仙草蜜。 不过蛋糕已经被分食得差不多了，也就剩下两份。 一份自然是她自己的，另外一份是她准备用来送给何芸香的。 不过她们的分量比之前分给大伙儿吃的要小不少，甚至可以说，这两份其实就是一份，只是被她一分为二罢了。 由于家里没有水井，她在仙草蜜做出来后，就将其用小木桶装着泡在装满水的大木盆中。 只有这样，才凉得快。 要是有冰块就好了，这种大热天，吃冰镇的东西比较解暑。 不过要是有冰块的话，那都不止可以做仙草蜜了，她还能熬点绿豆沙做绿豆雪糕来卖。 以前读书的时候，老师有说过怎么用水制冰来着，可惜她家里穷，又是文科生，除了正课外，一门心思都扑在怎么让自己赚更多钱上，压根没记住。 不然要是能在大夏天做出冰块来，那她岂不是可以躺着收钱？ 甄甜想归这么想，却也十分清楚，自己就算懂得此法，也不敢轻易泄露出来。 在大夏天用水做冰，这完全是暴利的事，她哪敢轻易碰，除非嫌自己活得不耐烦了。 从白石县出来，一路到这她看得明白，这种大热天并非没有冰块可卖，而是这些都握在那些大富商或者各地豪绅的手中。 贼贵不说，寻常人根本买不到。 那些人有专门的大冰窖，都是冬天囤下的。一旦打开，根本是供不应求。 第243章 人情世故 第243章人情世故 寻常富贵人家都会提前去定，等开窖就给钱把东西运回来。 之前他们难得住一次客栈，那客栈中一小碗带点碎冰的甜水，都要卖上三文钱，比肉包子都要贵…… “甜甜，那个仙草蜜什么时候可以吃，是咱们的晚饭？” 甄志海过来的时候，见甄甜正在吃蛋糕。 他们几个大老爷们，哪怕不干活，肚子也容易饿。 好不容易见烟囱中的炊烟没了，众人等了会儿，也没听到甄甜喊吃饭，这才进来一探究竟。 谁知灶房中除了之前他们吃的那个蛋糕的香甜味之外，还有一股很小的药草气味。 他看了一圈，也没见到什么馅饼或者粥之类的，便想甄甜是不是准备用那仙草蜜当晚饭。 甄甜回过神来，咽下口中的最后一口蛋糕，道：“没有，晚上咱就吃庸菜馅饼和鸡蛋汤怎么样？刚好村长夫人送了不少庸菜，咱之前还剩下不少粗面和菜油，鸡蛋还有不少，先将就吃一些。” 甄志海连忙摆摆手：“不用，不用鸡蛋汤，那个留着做蛋糕用，咱喝水就好。” 乡下人哪有什么精贵，鸡蛋多好的东西，甜甜还要用来做蛋糕，哪是他们能随便吃的？ 再说了，在家他们做活的时候，也不过是吃馅饼和稀粥。 现在什么活都没做，甜甜一个人做饭也怪累的，哪里还能提这个那个要求。 能吃口饱的就不错了，哪里还想这想那。 甄志海心疼甄甜，见她在灶房中待了那么久，双颊因热泛红，想了想道：“甜甜，要不晚饭我来做，你去休息。虽然你海子哥的手艺没有你好，但至少能做熟。” 是的，甄家村的爷们，不管多大年纪，都会做饭。 他们的差别在于，做的好与坏。 要不是甄甜手艺了得，他们怕自己做出来的东西让她吃坏肚子，让她吃坏肚子，也不会除了吃干粮，就让她做饭。 现在明知她又热又累，他们哪还好意思坐等吃喝。 甄甜见他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眼底带着心疼之意，又确定了下时间，再看看那些仙草蜜，便点点头。 “好，那我去给芸香送吃的。” 甄甜也没客气，反正东西都堆在灶房中，海子哥想做什么都行。 她说着，看了看四周，很快找到一个有些破的篮子，将仙草冻划好后，装了一碗淋上之前调好的糖汁，又把之前刻意留下的蛋糕也放到里头去，这才拎着出门。 只是到院子的时候，看了看篮子里的东西，又想一会儿要经过村里哪些地方，最后便将之前刻意买的帷帽上面的一层白纱抽出来，折了折盖到篮子上面，这才扬声道：“牧大哥，我去找下芸香姐，仙草蜜已经做好了，就在灶房里，海子哥知道怎么弄。” 等牧丞回了一声后，她才拎着东西，心满意足的出门。 按理，她租了村长家，又是做了吃的要送人，自然是不能少了村长家才行。 奈何她做的东西数量有限，就算是要给何芸香的，都是她从自己嘴边省下来的。 如此，也只能把东西都盖上，不让人看见便是。 第244章 不缺钱的吃货 第244章不缺钱的吃货 何芸香怎么都没想到，甄甜还真的来给她送东西了，且一看眼前这叫什么蛋糕的东西，就知成本不低。 那浓浓的香甜味，还有奶香味，都叫她陶醉不已。 “甜甜，这些都是送我的？” 她一边说，一边很是不客气的伸手端起那个装着蛋糕的碗，不知从何处找了一双筷子，双眼晶亮的夹起一大块往嘴里送。 待尝到味道后，就见她瞬间睁大眼眸，之后变成夹一丁点，一丁点的往嘴里送。 往下咽的时候，更是夸张，要在嘴里过好几遍后，这才咽下，同时还不忘动动嘴巴，试图多回味几下。 甄甜见状有些好笑，不忘道：“要是腻了，尝喝一口仙草蜜，这也能解腻。” 何芸香这才将视线落在一直被她忽视的仙草蜜上，她有些迟疑，但知道这是药做成的，就算吃了也没坏处。 同时嗅觉灵敏的她，也闻到了其中的香甜味。 想了想，她有些不舍的将蛋糕放到一旁，之后端起仙草蜜，低头喝了一小口，紧接着就见她怔了怔，又快速低头喝了一大口。 等到一碗都喝完了，她才将碗放下，看向甄甜的眼前，是前所未有的炽热。 “甜甜妹妹，你是怎么做的？你怎么这么厉害，就那凉粉草也能做的这样好吃，软软嫩嫩的，吃到嘴里的口感实在太棒了。甜丝丝的同时，还带着些冰凉的药香味。不过这两种感觉完全不冲突，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觉得这种大热天能吃上一口这你说的仙草蜜，实在太棒了！” 她说着，又端起不太舍得吃完的蛋糕，更是感慨连连：“你怎么这样厉害，这糕点我从来没吃过，我觉得这是天下最好吃的东西。署安县的那些糕点作坊，我全都尝了个遍，原本我以为那一品轩的玉灵糕味道已是极好，可在尝过你这个后，才发现两者根本没法比。啊，我以后再也吃不下别的糕点了。你要是走了，我该怎么办？” 甄甜见她瞬间化身吃货，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是进了何芸香的屋子，看了里头的摆设后，才发现她根本不缺钱。 “那个芸香姐，家里人还等我吃饭，我先回去了。” 就在她说完话，拎起一旁的空篮要离开时，手就被何芸香一把拉住。 只见何芸香一脸认真道：“甜甜妹妹，你什么时候离开这里？我想了，我一个人留在这也没什么意思，除了日常给村民看看病外，也怪孤单的。你要是离开的话，带我一起。以后我给你做专属的大夫，也不收你钱。往后你做好吃的，分我一口就行，成不成？” 她说着，其实压根不管甄甜同不同意，她已经单方面做了决定。 无论如何，一定要跟着甄甜一起走。 她相信甄甜手艺肯定很好，跟着她一定能有吃不完的美食。 越想她心里越美，看甄甜的目光像是在看什么稀世大宝贝似得。 甄甜愣了一下，随即尴尬笑道：“那个芸香姐，你别这样。你要是跟我离开，这个村里就没大夫了。到时候这里的村民生病了怎么办，还有村长和村民们怕是要恨死我。” 第245章 牧大哥觉得呢 第245章牧大哥觉得呢 何芸香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我本来也不是这个村的人，当初会来这边住下，还是我师父在世时脑子抽抽，非得找这么一个犄角旮旯的地方住下。他老人家走后，我也懒得挪动就在这了。我现在年纪大了，要跟谁走，是我自由。怎么，他们还想强留我下来，让我往后都一个人不成？我说我要嫁人，嫁给你村里的人不行吗？” 甄甜：“……” 美食对吃货来说，诱惑就那么大吗？ 何芸香见她没反应，便挥了挥手：“成了，就这样决定了。你别担心，走之前我会处理好这些的。大不了我这段时间多做些药丸，到时候离开时把这些都给村长，村里人日常有什么不舒服，就根据症状去找村长拿药就是。我不要他们钱，他们还好意思把我强留下来？” 甄甜一看她是认真的，便没在说什么。 他们甄家村连个大夫都没有，确实有些不便。 谁没有头疼脑热的时候？ 很多时候，先不说钱不钱的事，就因为去镇上或县里都不方便，大伙儿往往都是硬扛着。 不过要是有了大夫，就不用这样了！ 何芸香等甄甜走后，才想起来她只是要等甄甜走后，在跟着人家走。 接下来的几天，她也只是让人家送那仙草蜜而已。 那她要想吃蛋糕咋整？ 她自己不会做，外头又没得卖…… 想了想，她回房将钱袋装上，这才匆匆出门。 虽然她不知道甄甜等人住在哪，但这压根难不倒她。 这村离署安县不远，通常没什么人住下，她找人随便问问都能知道。 甄甜回去后，甄志海已经将馅饼做好了，这会儿正一人两块馅饼，一碗仙草蜜的摆在那。 已经将事办妥当的牧丞，心情很好。 看到她回来，连忙招了招手。 而甄家村的其他人，则是在她的示意下，先开动。 “甜甜，你这仙草蜜如果卖方子的话，不知想以什么价位出售？” 既然是自己的族人买，牧丞自然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钱对他们家族来说，不算什么，但对目前的甄甜来说，却是急需的。 他不想叫她吃亏，却也不能明摆带着她去坑自己的族人。 盯梢他的那位，在尝过味道后，拿着信离开了，这会儿正是他提点的好时机。 这姑娘聪明，稍稍一提，就会知晓该怎么做。 甄甜果然不出他的意料，闻言先是眨了眨眼，随即道：“牧大哥想必也尝过味道了，也知道都要用到什么东西，觉得多少合适？” 以往她卖东西，哪怕是绢花或者络子的图样，牧丞都不曾开口问过。 想今日这么直白的问，还是头一次。 这让甄甜不免想到他的家族，他莫不是想让牧氏一族买？ 要不然，他问这些做什么？ 牧丞没直接给答案，而是反问道：“像咱吃饭的这个碗，一碗你准备卖多少？” 里头要用到糖水，这可不便宜，就不知道她定价几何。 他会根据她的定价，告诉她一个大概的价格，如此回头她也好和族人要价。 “一碗两文钱，牧大哥觉得呢？” 第246章 就是砍半，她也愿意 第246章就是砍半，她也愿意 其实仙草蜜的成本极低，没用到蜂蜜，也没蜜豆等物。 一斤糖，能做不少的糖水，浇灌个大几十碗还是有的。 毕竟每碗也就那么一丁点糖水而已。 而仙草蜜本身，仙人草便宜，估计一大把都要不了几文钱。也就米浆稍稍贵了丁点，但用到的也少。 所以要是一碗卖一文钱，她也是赚得很。 不过因为有糖在，档次可以稍稍往上提一提，二文钱还是没问题的！ “二文钱……除了糖水，还能用到你之前说的蜜豆对吗？那个蜜豆，如果你卖方子的话，会一并告知吗？” 甄甜一听他问的这样仔细，心下越发的笃定自己的猜测，便点点头：“没问题，除了蜜豆外，还能做点旁的。这仙草蜜要是冰镇过后，味道会更佳。” “那八十两，你以为如何？” 甄甜一听八十两，忍不住倒吸一口气，随即不敢置信地看向牧丞。 在他点头后，这才伸手拍了拍心跳突然加剧的小心脏，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声带颤抖道：“要是可以的话，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那可是八十两啊，这世道的银子有多难赚，甄甜也看得明明白白。 寻常的老百姓，一个月工钱也就二三百文，即便是酒楼中的大掌柜，一个月也不会超过二两。 之前在王府中无意中听到那些下人说到工钱，一个一等大丫头，一个月也不会超过一两银子。 啧啧，她区区一个方子，居然能卖到八十两。 其实别说是八十两了，就是砍半，她也愿意。 要知道之前他们全族人的家当，加起来也不过是五十多两。 那都得存多少年，才攒下来的！ 像村里接的衙门的那些活，人家愿意给那么高的价格，那还是何掌柜看在牧大哥的面上出面周旋而来的。 他们全村人忙活好些天，扣除了成本，利润高达七八成。 就算如此，先不说给族里，就是按村里户头来分，其实大伙儿真的到手中却没多少。 但就算没多少，那够他们在地里忙活上几年了！ 这年头，三两银子都能盖两间茅草屋。 三间上好的屋瓦房，也不会超过二十两…… 牧丞看出真的意思，便笑笑道：“八十两不止是仙草蜜方子的钱，自然还有那些蜜豆的。到时候你做出来，有人来谈了，你先让对方尝过再报出自己的价位。可千万别说买仙草蜜的方子，就赠送蜜豆的。” 牧丞虽未吃过什么蜜豆，但明白味道应该不错。到时候可是能要得上价的，自然不可能白送。 在人的潜意识看来，白送的东西或便宜的东西，都不算什么好货。 只有卖的贵，才会显得珍贵。 别看他说八十两，那是因为他知道族里肯定会靠这小赚一笔。 毕竟有句老话叫白送的东西不稀罕，便宜没好货，一样的道理。 甜甜说一碗二文钱，在他看来回头添上蜜豆，往冰水中一泡，在京城的那些茶楼或者酒楼中，随随便便都能卖上十几二十文。 京城中达官贵人或者富商多，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 对他们来说，随手打赏下人的钱，可能都远不止这一点，没人会嫌贵的！ 第247章 财大气粗 第247章财大气粗 甄甜忙点点头，等反应过来后，又笑道：“牧大哥，是你们的人出钱买吗？会不会高了点？” 牧丞无意识伸手卷了下她的发尾，“别管是谁出钱买，你只要知道不要低于这个就行。当然，寻常地方的人，肯定也出不起这个价位。如果出得起的，人家也不会叫自己吃亏。” 甄甜一听，是这么个理，就道：“那行！牧大哥等方子卖了，我给你做好吃的！” 何芸香过来的时候，正好听到甄甜这话，瞬间睁大眼眸：“什么好吃的？” 甄甜听到她的声音一愣，转头过来，眼底带着疑惑：“芸香姐，你怎么来了？” 她可是刚从那回来的。 何芸香闻言也没顾上甄甜刚从说的那什么好吃的，忙从荷包中掏出一块碎银递给她。 “我说回头要给你当大夫跟你走的，但现在不是还没有吗？这不，我想吃蛋糕，又没地方买。想着你这边做的时候，也给我送点。这个三钱银子不知够不够，要是不够的话，那还要多少，你说！” 她完全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说话的同时，还不忘晃了晃那鼓囊囊的荷包。 目测里面至少得有几十两。 “够了，够了！” 她在这待得时间不长，三钱也就是三百文，完全足够。 “那行，那你是每天都做吗？做的时候，你记得要给我送啊。嗯，味道都要像今天这样。” 何芸香说着，一脸期盼地看着她。 “行，我也是做来卖，每天都会做。到时候做好了，就让人给你送。” 得到满意答案的何芸香，又转头问起甄甜他们刚才说的话。 “对了甜甜妹妹，你们刚才说的好吃的，那也能给我送一份吗？你放心，我会给钱的。只要好吃，银子不是问题。” 牧丞扫了她一眼，他也很想说，只要甄甜甜甜给他做好吃的，银子不是问题。 但关键他现在出来历练，自己赚的银子有限，根本没法子说这种话。 再则，他觉得以自己和甄甜的交情，说这种话就外道了些。 “到时候要是做了，分你点不用钱。” 何芸香双眸一亮，下意识看向餐桌。 她都还没来得及吃饭，刚才就吃了点蛋糕和仙草蜜，肚子还有点空，不知道他们家的晚餐味道如何。 甄甜一眼就明白怎么回事，想到海子哥的手艺，就讪讪道：“今晚就吃庸菜馅饼，是我海子哥做的。” 何芸香听到不是甄甜做的有些失望，心下却暗道难怪她没闻到什么香味。 想来那什么海子哥做的饭，还没她自个儿做得好吃，还是算了。 这般想到，突然觉得如果得找个相公的话，相公的厨艺必须得过得去。 至少得叫嘴刁的她，能吃得下。 甄甜见何芸香眼睛闪过失望后，没多久又将目光落在牧丞身上。 不知为何，她莫名有些不悦，好像自己的东西被冒犯了一样。 她下意识往牧丞身前一站，“芸香姐，天色不早了，有什么话，咱明天说？” 何芸香这个人向来很直，有什么话就要说，哪里还能留得到明天。 第248章 为了口吃的，可以卖了自己 第248章为了口吃的，可以卖了自己 虽然她觉得眼前这个长得很不错的男子，看起来和甄甜很亲密，但没准这两人是兄妹呢？ 这姑娘的脸，一看就是动过手脚。把那些红肿包块忽略的话，会发现她长得极美。 像这种长得好看的人，多半都是一母同胞出来的。 不然男未婚女未嫁，这个家里又有其他人，他们怎么不制止？ “甜甜，这个小哥儿会做饭吗？做得好吃不？我之前不是说，回头和村里人说嫁给你们村的人，我瞧他就不错。” 甄甜：“……” 牧丞感觉自己被冒犯到了，当即面孔一沉。 本想训斥来着，突然想到她的身份，面色有所缓和道：“在下不是甜甜村子里的人，更不会做饭。之前三番两次差点被自己做的东西毒死，为了活下去，只能天天跟在甜甜姑娘身后为其解忧，以此来换取她做的美食。也许姑娘可以和在下一样，为了满足自身的口腹之欲，可以做为甜甜姑娘做点什么。” 他说着，怕这何芸香不明白，还特意点道：“听闻姑娘是大夫，若是不方便跟随的话，赠送些日常用的药丸也成。” 甄甜还没来得及和牧丞说何芸香的事，听到他这话，心下有些感动。 牧大哥真是个大好人，随时随刻都在为她谋算。 哎，万一要是有哪天牧大哥要回京城了，她想自己一定会很不习惯。 可惜他的身份太高，她高攀不起，不然嫁给他好像也不错。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多少对他的习性有一定的了解。 这种人如果能嫁给他为妻，又被他所喜欢的话，往后即便是婆媳关系不睦，日子不会差到哪里去。 何芸香一听眼前的人不会做饭，心下很是失望。 在她看来，不会做饭的男人，就算长得再是俊俏也无用。 不过很快她又将视线看向甄甜：“你们不是兄妹啊？那真是太好了。甜甜，你还有没有哥哥，会不会做饭，成亲了没有？如果会做饭，也没成亲的话，你看我怎么样，给你当嫂子行不行？” 甄甜：“……” 这姑娘是打算为了口吃的，把自己给卖了？ “大哥已经成亲了，大侄儿年纪都比我大。三哥倒是没有，不过他做饭一般。我这次会出来，也是为来找我三哥的。” 何芸香一听三哥会做饭，就是不知道甄甜嘴里的一般和寻常人的一般相比如何，当即表示道：“那我帮你一起找你三哥，到时候找到他后，甜甜你教他好好做饭。只要味道过得去，我就嫁给他。你放心，我不要你们彩礼，我自己有钱，还能给你们当大夫……” 甄甜听她越说越没谱，也就懒得再说什么，忙话题一转：“我三哥的事，我做不了主。芸香姐你还是先回去，这个事等你见到我三哥后再议可行？” “那成，我先回去了。” 她说着，有些依依不舍地往回走，心里在快速判定自己先做什么药比较好。 反正她就算是嫁不了甄甜家，也会想办法嫁到她家隔壁去。 这样只要她给足钱，回头甄甜做饭的时候，一定少不了她那份。 第250章 好事连连 第250章好事连连 他们要去的是署安县，这里距离那边特别近。既然有马车，那就顺带在那一带先找找也行。 这次除了甄甜和牧丞外，甄家村一起来的四个人都在马车上。 四人原本没想那么多，只想着尽快将东西卖了，再看看有没有人对仙草蜜的方子感兴趣。 若是有，先留下联系方式，到时候让甜甜和牧丞去谈。 这会儿听到马车夫的话，觉得也有道理。 按照他们的计划，要先赚钱在去找人。 这得耽搁不少时间，谁知道这中间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即便直到现在，志平依旧下落不明。 可是多一天时间，就多一份风险。 兴许志平在哪正生着病，等着他们来救呢？ 四人对视一眼，之后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到时候一人先带钱回去给甜甜，剩下三人各自找个地方先去问问。 郑家湾中，一大早上山的甄志平不知道族人正在找他，之前他并没有在山上找到什么东西卖，除了随招弟去了一趟镇上寄了封信外，便回来了。 招弟那边需要时间缓和，他这边同样也要。 现在他的吃喝也简单，是靠招弟出钱买的糙米和野菜，用竹罐熬的粥。 他知道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便想尽办法想要打只猎物来卖。 说来这几天的时间，他将自己所住的周边都逛了个遍，发现他认识能卖得上价格的，压根没有。 因这，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野物上。 只是没有工具的他，只能完全凭运气。 也不知是不是运气还不错，就在他上山的第五天，终于叫他打了一只落单的小野猪。 那野猪看起来不大，也就五六十斤的样子。 他知道野猪是群居动物，压根弄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小的野猪会落单，不过也管不了那么多。 在弄死后，也顾不上那刺扎得人有多疼，直接在肩膀上扑了两层树叶，扛起就往家里跑。 眼看就要到家时，突然一头野兔不知从哪窜出来的，在距离他不到一米的地方，一头撞死在那。 看到这一幕，甄志平的心突然砰砰狂跳。 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好事，让他莫名觉得好像甜甜来找他了，应该距离他这不远。 原本想把野猪运到镇上卖的他，当即决定一会儿把野猪弄到县里去卖。 这里距离白石县路程远，就算甜甜他们第一时间知道他落水，也判定了他在这一带后，那过来也得花不少时间。 想来顶多也就先在县城里找，要到署安县治下的几个镇，再详细到村庄的话，还得花些时间。 如此，也只能他先找过去了。 招弟这两天没过来，不过从之前她那话中透露的意思看来，她们姐妹仨在家的日子越来越艰难了。 在这样下去，估计都不用多久，她们就会被她那家人卖掉。 招弟一身狼狈过来的时候，正看到甄志平肩上扛着小野猪，手中拎着肥野兔，这让又伤心又气愤的她，都忘了自己前来的目的。 “甄大哥，这都是你猎的？” “招弟来了？正好咱先把野兔弄了来吃，然后再一起去县城，把野猪弄去卖掉。不然这天热，放不得。等到明天，就卖不上价了！” 第251章 举步维艰 第251章举步维艰 招弟听到说，先把野兔吃了时，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她和盼弟望弟都好几天没正紧吃过饭了，每天都是她在外头弄了点野菜汤带回去给她们喝的。 顶多也就是在深夜的时候，阿奶都打着起夜的由头，偷偷给她们塞一个窝窝头分着吃。 她们知道，阿奶能弄来这些，都很不容易了。 因此就算只有一个，也不是天天有，但她们也很知足。 她们姐妹十分清楚，阿爷这次是铁了心要将她们治服，即便饿死一个都没关系的那种。 她今天能有力气爬到这半山，还是望弟硬是省了昨天夜里阿奶给的那点窝窝头，让她吃了有力气来找甄大哥求救。 她们是真的没办法了，只要甄大哥这边能带她们光明正大的离开，她们马上就去村长那把家里要饿死她们姐妹仨的事闹开。 这会儿她她固然想吃肉，也希望能让两个妹妹吃上一口，带她更明白他们缺钱，这能卖几十文。 与其吃掉，倒不如带到县城一起卖掉。 就算现在做了吃，她也不敢拿回去。 她敢肯定，只要进了家门，这肉的香味很快就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之后被抢走。 到时候她那两个妹妹一样没得吃！ 如此，她何必便宜别人？ “甄大哥，不吃了，留着卖。你这还有糙米吗，熬点粥我带回去！” 招弟这话，甄志平一听就明白，当即怜惜地看着她。 他知道如非必要，她是不会过来问有没有糙米，要熬粥带回去。 看她那虚弱的模样，还不知道被饿了多久。 她之前虽然瘦弱，但精神还不错，像今日这样还是头一回。 不知道她那据说身体不好的妹妹，现在怎么样，能不能扛过去？ “还有一些，走，咱回去！” 甄志平说着，与她并肩齐走，不忘道：“这野兔一会儿还是烤了，你多吃点。糙米粥也熬上，你要是怕被家里人发现，就用竹罐装着，等回房再吃。对了，我昨天捡了两个鸟蛋，还没来得及吃，一会儿都打到粥里去。” “甄大哥……” “我知道你的意思，没关系，听我的。我有预感，我的家人来找我了，咱动作快点，一会儿你把家里安排明白，咱就去县城把这野猪卖了，在逛逛找找。” 他说着，又道：“我那现在有几个大竹罐，一会儿把野兔烤熟后，可以用竹刀片些肉，一样装到竹罐里，这样就不用担心了。” 招弟想拒绝，只是想到饿了几天，已经很虚弱，躺在床上都快起不来的望弟，那句拒绝的话，就怎么都说不出口。 其实不止是望弟，就是盼弟，她连昨天夜里的那一小块窝窝头都没吃，今早也一样躺在床上没起来。 等到两人进了那猎户的家门，甄志平提着野兔出门去溪流边收拾的时候，招弟才轻声道：“甄大哥，谢谢你。” 甄志平听到了，却只当不知的大步离去。 他怕自己要是应一声，招弟会因感激而愧疚。 等到甄志平离开后，招弟手脚麻利的开始熬野菜粥。 第252章 熬一熬，很快就离开 第252章熬一熬，很快就离开 她熬的粥野菜多糙米少，虽然听甄志平说感觉家人来找了，但感觉这两个字也就是没影的事。 她不敢将为数不多的糙米给用了，怕他回头没得吃。 像今儿猎得一只小野猪，还有野兔，在她看来都是意外。 意外这种好事也就偶尔一次，不可能天天有。 寻常人一辈子都不见得遇到一次。 有这些野菜粥，够两个妹妹省着点吃一天了！ 甄志平回来的时候，见招弟已经将野菜粥熬好了，顿时心下纳闷。 算算时间，哪怕那糙米很碎，但也没那么快就能行？ 等到他看到粥后，才知为何煮得那么快。 那糙米有一把吗？还是她压根就没放？ 反正放眼看过去，全都是绿色的。 野菜熟的多快啊，也难怪这么快就熬好了！ 还有鸟蛋放了吗，他没看到蛋丝。 招弟见甄志平这些举动，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这些够盼弟和望弟喝个水饱了，一会儿我带些银子，回头也买些糙米搁你这，等要吃了过来煮就好。” 之前她带回去的野菜粥是没有盐，接连吃了几天，自然浑身无力。 以前在家她们虽然也吃不好，但至少家里的咸菜什么还是有的，哪怕分给她们的量极少，少到可以用根来算。 甄志平心中无奈叹息一声，态度突然变得有些亲昵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傻姑娘，你不必想那么多，我会帮你的。你只管让你妹妹们吃好喝好，不然熬坏了身子，就算到时候可以离开，这一路的奔波，怕会吃不消。” 招弟被他这突兀的举动弄得有些羞赧怔愣，不过很快她的注意力就集中在他后面的那些话上。 是了，她和盼弟她们一心想省钱，可却忘了要是离开这的话，没有个好身体是不行的。 哪怕距离在近，只要一离开署安县，怕也得走上几天。 “甄大哥，谢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说着，视线看向他已经洗干净的野兔身上…… 最后招弟是吃了烤肉，喝了野菜汤后，才端着用竹罐装好的野菜肉丝粥回去的。 粥里的自然是野兔肉，那被她切成薄薄一片，之后过水后，在撕成丝。 至于那两个鸟蛋，诚如甄志平所料那般，压根没打进粥里，而是让她烤熟了，此刻正被她塞在腰兜处。 她一回到家，让守着她的大房的人看见了，当即视线落在她手中的竹罐上。 “你手里的是什么，交出来！” 招弟懒得搭理他们，直接侧身避开，等进了柴房门，反手将门栓上。 躺在床上的望弟依旧起床的力气都没有，反倒是盼弟像是看到了希望，一咕噜起身坐在那，目光炽热地看着她姐手中的竹罐。 “姐给你们带好吃的回来了，快起来吃。” 招弟说着，将竹罐递给盼弟，之后伸手将望弟扶起来。 她们有木碗木勺，要喝点粥自然不是问题。 等到两个妹妹坐好后，她才将粥倒好递给她们，同时不忘道：“快点吃，不然一会儿她们就进来抢了。” 言罢又道：“等你们吃完，我要出门和甄大哥去一趟县城。这里还有半罐野菜肉丝粥，你们回头饿了就自己吃，不用管我。对了，甄大哥说他的家人快到了，我们去确定下，相信也就这几天的事，咱再熬一熬，很快就能离开这……” 第253章 往事 第253章往事 关于去甄家村的事，她都和两个妹妹说了。 盼弟的意思，只要能离开这里，不管甄家村是穷是富，只要找个家人好，待她也好的嫁了，怎么都比阿爷选的好。 望弟则说，她身子骨不好，只要人家不嫌弃她，那她就嫁了。 因这，她们想离开。 当然，前天是甄志平说的是真的，而不是欺负她们什么都不懂，目的是把她们骗出去卖了！ 这会儿姐妹俩顾不得野菜肉丝粥是否还滚烫着，在迫切地舀了一小勺放进嘴里后，怎么都舍不得咽下去。 打从她们爹娘离世之后，她们再也没尝过荤腥味。 往日逢年过节，她们连口鸡蛋汤都没得喝，更不要说是肉之类的。 便是骨头，同样轮不到她们。 往往都是被家里人熬得快化了，最后嚼碎咽下去。 也就前几天，她们才再次尝到蛋的味道，但那野鸡蛋个头小，即便她们再是舍不得吃，也没多久就吃完了。 这样算起来，好像那个甄大哥人真不错。 如果可以，阿姐嫁给他也挺好的！ 招弟见她们吃得慢吞吞的，也能理解她们的心情。 如果是以往，她不会催，但今天她急于出门，因此道：“快点吃，别想有的没的，咱们的好日子还在以后。我等你们吃完出门，快点。别等我一出门，你们还没吃完，最后都落到大房和三房人的肚子里。” 趁她不在，直接破门抢她两个妹妹吃食的事，大房和三房的人绝对能做出来。 等他们吃完后，还会去阿爷那边倒打一耙，说她们只顾着自己享受，都不懂得孝顺阿爷等等。 望弟和盼弟在听到自家阿姐的话，又想起随时都盯着她们的大伯母，便纷纷低头加快了进食的速度。 不管是木勺还是木碗，其实都不用洗，被姐妹俩舔得干干净净的。 招弟见状，还是分别给她们倒了半碗水，结果就见她们两人将勺子放在木碗中涮了涮，最后仰头将木碗中的水一饮而尽。 等到放下碗，盼弟确认了下，自家大姐放那个半桶竹罐的位置安全后，这才道：“阿姐，你有事先去忙，我已经好多了，会看着望弟的。如果他们实在太过分，那我就去和村长求救，咱彻底撕破脸。他们不想咱活下去，那咱也没必要顾虑那么多。” 许是吃到肉给了盼弟希望，因此她说这话时，也觉得格外有底气。 往日话不多的望弟眼底闪过一抹浓浓地恨意，附和道：“阿姐，我们这几天一直在退让，可他们却越来越过分。我觉得咱没必要顾虑孝道，继续这样下去。别忘了，咱娘是怎么死的！如果可以，我是真的一文钱都不想给她们。” 她的话，让招弟和盼弟想起她们娘因何而走。 本来就身子不好的人，在得知她们爹没了后，自然伤心欲绝。 只是还有姐妹仨在，她还是咬着牙撑了下来。 后来是大伯母和三婶娘天天在她们娘耳旁，说她命不好，生不出儿子，没给他们爹留后不说，还将他给克死了。 她要还留在这个家，往后要把家里人全都克个遍。 第254章 死是这辈子最大的解脱 第254章死是这辈子最大的解脱 因这，还到阿爷的跟前撺掇，让他把她们的娘卖掉，不然他们全家人要跟着遭殃等等。 还说什么横竖她一个病秧子，家里活做不得，还得请大夫看病吃药。 卖了得的银子，家里伙食还能改善一些等等。 她们的娘，是在他们爹头七后，被阿爷招去上房说了会儿话，回来后整个人浑浑噩噩的，之后看着她们怔愣愣的一句话都没说。 打从那天开始，她们娘心思越来越重，后来卧榻不起，没几天就撒手没了。 也是在后来，望弟才从阿奶那得知，阿爷说她们娘说，要在等她们爹七七四十九天后，就让她们娘出嫁。 那天把她叫去，就是告诉她，她留在家里，会拖累她们。 还说允诺等她出嫁后，得来的银子，都给她们三个攒着当嫁妆用。 她们爹娘在世的时候，感情很好，哪怕没有儿子，也不曾红过脸。 她们爹才没几天，阿爷就这样逼迫，她们娘又怎么受得了？ 阿奶会告诉她，也只是想叫她们知道，郑家都是些什么人，希望她们不要太傻最后毁了自己。 阿奶是童养媳，这辈子也只能这样了。家里阿爷一言堂，大伯和三叔从来不曾尊重过自己的亲娘，也许在他们看来，他们的娘就是家里的下人，被阿爷打骂都是活该。 即便是自己的媳妇，都能欺到自己娘头上去。 阿奶总说，也许对她来说，死是这辈子最大的解脱，之前活着，是为了他们爹，因她们爹是她几个孩子里最孝顺的那个。 她们爹没后，其实不止带走了她们娘，更是把阿奶的希望都带走了。 如果不是为了她们姐妹仨，阿奶是熬不到今日。 阿奶说，她的晚年没指望，她只盼着下辈子能够投个好胎，不要到重男轻女家，也不要被自己的爹娘抛弃，年纪小小给别人当童养媳。 阿奶还说，如果不是村里人讲究孝道，阿爷又好面子，也许她在家里还要被两个儿媳妇打骂磋磨。 这一切，因阿爷和她们的叔伯不作为，反倒觉得她在这个家里低人一等导致的…… 盼弟：“阿姐，咱们走的时候，能带走阿奶吗？我怕咱一走，阿奶再也活不下去。” 她们阿奶在这个家的日子太难了，但凡不附和着阿爷来，第二天指定鼻青脸肿。 村里像阿奶这把年纪还被打的，他们家头一份。 家里的口粮和银子，其实都是阿爷在把着。 每天都是他把口粮分配好了给阿奶，之后阿奶再给她们。 不知道的外人，肯定以为这个家都是阿奶在管，其实不然。 阿奶这几天能在深夜给她们送两次吃的，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甚至她们都不知道，那个小小的窝窝头阿奶到底是哪里弄来的。 以前她们爹在世的时候，总说阿奶不容易，说阿奶连肉都不曾吃过。 就连生孩子坐月子，连个鸡蛋都没有。 这不是说是真的没有，而是生孩子的头三天家里都会给，一天也只有一个。 但那一个，必须得给她们阿爷留着，不然等着她的就是挨揍。 第255章 欺人太甚 第255章欺人太甚 爹说，他的阿爷阿奶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就是不管。所以，阿奶是个可怜的苦命人。 这点她们也看得出来，逢年过节阿奶分得那些小小的肉块或者肉汤，最后都要分给大伯和三叔他们，不然两人就要甩脸色。 他们一不高兴，大伯娘和三婶娘肯定要向阿爷进谗言，等着阿奶的就是再次被揍。 也许有一点比她们姐妹仨强的，就是在煮鸡蛋汤的时候，阿奶能够喝上一勺子，也就仅仅是一小勺罢了。 多了，又要挨白眼，回房再次被打！ 她们完全可以想象，一旦她们走了，阿奶的日子没了盼头，一旦有啥事，她指定要想不开。 “这个，等回头看看，我也不能保证！” 她想要带三个妹妹离开都难，加上阿奶的话，只怕会更难。 她都不知道甄志平的家里是什么个情况，他说感觉家人来了，那他的家人会同意吗？ 他说家里穷，嗯，村里穷，所以很多人家都娶不到媳妇。 既然穷的话，要拿个十几两，怕是有些难。 要知道一路过来，在加上回去，管是盘缠就要不少。 她估计加上阿奶的话，只怕会更多。 阿奶是阿爷的媳妇，又是从小在家里或者说郑家湾长大的，要离开，太难太难了。 别看阿爷总是打她，必要时怕是不会轻易放她离开的。 毕竟他的生活起居有人伺候，又有出气筒，不是谁都可以做到阿奶那样。 即便阿奶老了，怕是没个十两八两都下不来…… 再则，阿奶她愿意吗？ 招弟拿着从望弟那边给的五十文银子走了，她这一走，大房和三房的人果然就去了柴房。 当闻到空气中那浓浓的肉香味时，妯娌两人眼底闪过一抹讶异，很快就被那贪婪占了上风。 本以为会饿得不行，最后求饶的丫头片子，居然吃上肉了，这还了得？ 家里除了端午吃点肉外，这都好几天没吃到了，这叫她们怎能不馋？ 她们看见招弟回来的时候，带了一个大竹罐，出去的时候，什么都没带。 想必还有的剩，只要她们找出来，那就可以解解馋了。 想到这，两人一用力，原本那残破不堪的柴房门，直接被推倒在地。 “你们要做什么，给我出去！” 吃饱有力气的盼弟看到她们这样，又气又怒地走上前，张开双手拦在她们面前。 大房和三房的两个女主人哪里顾得了那么多，盼弟在她们眼里啥都算不上，当即伸手直接挥开了她，开始到处找起来。 望弟怕那半罐野菜肉丝粥被找到，更怕自己好不容易藏的钱被发现，当即从床上挣扎而起，目光狠戾地看着眼前在到处翻找的大伯母和三婶娘。 “给我滚出去，不然我一头撞死到阴曹地府找阎王告你们欺人太甚。” 乡下人总是格外迷信，怕什么老天爷，也怕什么阴曹地府，听到望弟这话，在看她那渗人的目光时，心不由地抖了抖。 只是那也不过是须臾间的事，很快她们就被这柴房没散去的肉香味给吸引，胆子瞬间变大，再次找了起来。 第256章 要怎样你才会信我 第256章要怎样你才会信我？ 越是找不到，她们就越是肯定，那大竹罐里的东西没吃完。 谁知道望弟那丫头片子是不是吓唬她们。 呸，还阴曹地府呢，有本事先死了再说！ 招弟根本不知道这些事，她从家里出来后，便直接到山脚下与甄志平相汇。 两人选了一条往常走的人少，且也不是很好走，但又距离署安县快的小路走。 一路上招弟都沉着脸，明显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甄志平见她没开口，自己也不好问。 他们走得还算早，巳时初出得门，等到了署安县，已是申时中。 甄志平怕耽搁下去，肉要臭了，就随便找了一家小酒楼，进去询问了价格，在觉得和白石县相差不太大后，便直接卖了。 他从小酒楼出来，手中拿着六百多文，将其中的一百文递给招弟。 “这会儿天不早了，我还要找家人，等明天再回去。你家里还有两个妹妹，不回去是不行，不要担心费钱，直接雇辆牛车回去！” 说实话，招弟在看到他给的一百文，心中有欢喜也有慌乱。 欢喜在他有六百多文，愿意给她一百文。 慌乱在于她怕他找到家人后，不管她和妹妹，直接走了。 只是他说得也没错，家里有两个妹妹在，她这一离开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要是不回去的话，两个妹妹被欺负死，她怕是都不知道。 甄志平见她没接钱，只是低头不说话，便知道她心中的忧虑。 “你放心，不管找没找到人，我明天肯定会回去。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我说过只要你愿意，我就娶你，决不食言。你要不放心，我告诉你我家的地址，我等你五年。五年内只要你能找过来，不管是什么模样，我都娶。” 招弟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即便她是个乞婆，即便她不是清白之身，他都愿意娶的意思。 只是誓言这种东西，她不愿信。一张嘴巴上下一碰，什么好话都能说得出来。 回头不承认，又没证据，还不是他说了算。 别说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她实在没办法了，甄志平是她和妹妹唯一的救赎与希望。 要是连他都弃她们而去，那她们姐妹仨这辈子也就到头了！ 也是他的到来，才给了她们希望的。 甄志平见她只是接了钱，头也没抬依旧站在那，忍不住叹息一声道：“我家与尧城知府家有合作关系，你信我，回头放出风声毁了我们也没关系。我大哥是读书人，八月就要参加乡试，最是注重声誉，我不会拿这些开玩笑的。” 招弟听到他家和知府有合作关系，又听他大哥要做举人，心下又惊又怕。 惊是惊喜，觉得只要他能靠得住，那她和妹妹们是有指望了，兴许阿奶也能一起带走。 怕的是，他要食言，以他家的地位，她一个连见了村长都要小心翼翼的人，又怎能在外说三道四。 只怕都无须她先说些什么，就被他找人让她永远都开不了那个口。 甄志平见她除了在听到这话的瞬间抬了下头，之后又一直低头，有些无奈了。 “你要是放心家里的妹妹，那就今儿和我一起，咱找家便宜的客栈住一宿，明天下午再回去？” 第257章 就是那么巧 第257章就是那么巧 招弟哪里放心得了自己的妹妹，听到这话，果断摇摇头。 “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你才会相信？” 招弟听出他的无奈，抿着嘴好半晌，才道：“没什么，我回去了，你自己注意照顾好自己。我等你回来找我，会一直等！” 甄志平听出了她刻意强调的那句话，慎重地点点头，之后什么话都没说，亲自陪着她去雇佣牛车。 等到牛车雇佣好了，又让她等一下，自己去买了几个包子馒头塞给她之后，这才道：“路上注意安全，我明天就回去。记住，不管什么事，我都会在。最迟，最迟我明天未时就会到。” 许是他一再保证的话，让招弟那颗不安的心，稍稍得到了些安抚。 “嗯！” 等到牛车走远，人也越来越小后，招弟突然从牛车上站起来，冲着甄志平的方向用力挥了挥手，扬声道：“志平哥，我会等你，一直等你，你一定要来找我，一定要！” 她这话语中那股浓浓地不安让甄志平心中酸涩，眼眶发胀。 等他仰头望天，用力眨了眨眼，深呼吸一口气想回时，就见她人早已远去。 有时候也就是那么巧，甄志喜等人上署安县卖蛋糕和仙草蜜极为顺利。 他们到了县城后，便分头行动。 两个去打听署安县治下的城镇有几个，村落又有多少，其中多少个是沿河的。 一个分了一半的蛋糕和仙草蜜直接去高档酒楼推销，另外一个拿着剩下的，在问清楚城里哪一片是富贵人家居住的地方后，便去推销了。 他们做这些很顺利，不管是打听消息，还是卖东西。 前前后后不到一个时辰，便完事。 就在他们将钱递给甄志喜，让他先带回去，剩下几个先去周边沿河的村落找人时，突然听到了什么志平哥，我等你的女声。 他们也不知道不是自己太过敏感了，这世道叫志平的人很多，就不知道是不是姓甄。 哪怕是姓甄，那也不一定代表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只是他们还是下意识朝那声音望去，之后一个守在城门口，剩下三人在城中分散开来去找人。 兴许呢，兴许就是他们要找得那个人呢？ 甄志平也是有感甜甜他们来找他了，因此在送走招弟后，没第一时间去找客栈休息，而是在县城中乱逛起来。 他逛的时候，并不是看着街道两旁的铺子，而是将目光落在来来往往的人身上。 突然他在靠近城门的方向，看到一个熟悉的人，那人的视线紧紧盯着进出城的人。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当即伸手用力揉了揉，之后睁开眼又用力眨了眨，再确定是自己的族人后，这才露出灿烂地笑意，大步朝他走去。 “阿灿，真的是你？” 甄灿家与他家就隔了两座屋子，见到真的是这小子，他才彻底肯定，是甜甜来找他了。 他的族人，在知道他落水后，不相信他没了，就跟着甜甜找来了。 甄灿别看和甄诚同辈，但年纪不小，也是二十出头。 第258章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第258章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他与甄志平等人，算是从小玩到大，在得知他出事后，便也跟着来了。 这会儿听到他的声音，转头一看，确定人没什么问题，这才大步跑上前，握拳捶了下他的肩膀。 “你都快吓死甜甜姑了！” 甄志平这会儿满心喜悦，听到这话，下意识朝周围看去。 甄灿知道他在找什么，当即道：“甜甜姑和牧公子留在距离这里不算很远的童家湾，今天是我和海子叔他们一块过来了。我们本来打算去周边的村落找找你的，结果准备出城的时候，听到有人喊志平哥，为了以防万一错过找你的机会，他们就散开去找你，而我留在这守着城门，怕把你给漏了。幸好，幸好我们没直接出城，不然肯定要遇不上。” 甄志平：“我是被郑家湾的一个苦命的姑娘给救回去的，今天也是我突然有预感，甜甜应该找来了，这才与她说来县城。没想到，还真的是！” 既然都找到自己的族人了，甄志平自然想先见见他们。 横竖他答应招弟明天回去，也好等他见了甜甜，问问她手头有多少。 如果银子够的话，明天他带回去，直接把招弟姐妹仨的事给解决了。 倘若不够，他先拿一部分，把招弟家那边稳住再说。 剩余的钱，大伙儿在一起想想法子。 阿灿说，牧公子也来了，他那样能耐的一个人，肯定有法子的！ 甄灿听到苦命的姑娘，还有什么与她说来县城，就知道这两人的关系，怕不是救与被救那么简单，当即表示道：“志平叔，那你现在是准备回那什么郑家湾，还是与我们回去见甜甜姑？” “我肯定要先去见甜甜的，那边我说了明天回去。正好，我也有事要和你们说，咱回去再议？” “好，那咱在这边等一下，一会儿他们找不到人会过来汇合。之前散开的时候约好了，找不到人的话，半个时辰后，会来这汇合，之后去周边找你。” 甄志平心下又是感动，又是庆幸自己来了，不然这偌大一个县城，真要找出一个人，也是得费好些时间。 童家湾中，甄甜看着眼前十锭白花花的银子怔愣了好半晌，这才转头看向牧丞。 牧丞见状，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轻笑道：“这就傻了？” 甄甜回过神，不自在的揉了揉鼻子，幽幽叹息一声：“真的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我们全族人攒了好些年，为了还五十两银子，是伤筋动骨。而有些人，却随随便便拿出一百两和玩似得。” 这一百两银子，是卖仙草蜜所得。 昨天牧丞和她说要八十两，她本来还想着可能要等志喜哥他们去把东西卖完后，人家才会上门。 谁曾想，居然这么快。甚至她连蜜豆都没做好，只是将做法写给那个人。 这银子来了太多太快，一时间让她有些怀疑，之前那些那些花样，是不是卖便宜了。 不过在看到一直坐在她旁边的牧丞后，又明白兴许人家能给那么多，是看在牧丞的份上变相补贴罢了！ 第261章 救人要紧 第261章救人要紧 甄甜听到这话，手一顿，抬头看向他。 “钱有是有，只是不知三哥用作何处？” 他看起来没受伤，现在又找到他们了，一路上的吃喝都是她再花，那三哥要银子干嘛？ 当然，也不是说不能给，只是她三哥向来在花银子这事上有衡量，像今日这样一开口就要十两银子，实属不正常。 甄志平也知道招弟的事不能瞒着甜甜，当即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从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在何处，到今日招弟临回去之前的态度。 末了道：“我与她说明天回去，所以甜甜，你明天能不能先给我十两银子，还有这马车也先给我用。她那最小的妹妹身子不好，常年都窝在屋里，怕走不了远路。” 甄甜拧眉：“还等什么明天，三哥你也真是。算了，这会儿我身上也没那么多银子，一会儿回去后，我给你二十两，三哥你先带海子哥过去。我觉得那个招弟姐姐家，怕是要出事。你们一会儿趁早走，越快到越好，迟了怕要生变。至于嫁不嫁咱族人另说，单凭她救了你一命这点，咱能帮就帮。” 牧丞还是头一次听说有那样冷却无情的亲人，以往他所知的后宅那些肮脏事，那多数都是嫡庶之间的那些。 那些无父无母的，日子肯定要艰难一些，但有亲爷奶在，好歹会好过一些，毕竟是一母同胞出来的不是？ 甄志平也被甄甜说的心里发慌，闻言忙点头：“好，那我一会儿拿了钱就和海子哥走，甜甜你在这等我！” 回过神来的牧丞：“把志喜也带上，多一个人总归要好些。银子的话，以她们家人的贪婪样，还是多带一些为好。多了用不上就带回来，怕就怕带少了，通信又不便，回头麻烦。” 甄甜想想也有道理，又不是有手机电话，缺钱还能打电话回来说一声，她这边让人送过去。 加上志喜哥也是个玲珑人，有他和海子哥在，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这么想着，等到马车到了地方一停下，甄甜就和牧丞快速进了宅院。 等到出来时，村长家的牛车已经离开了，院子里甄志喜等人面色凝重。 想来她三哥应该简单将事情和他们说了一遍。 “三哥，这里是五十两，你先拿着，回头有多了，你再给我。” 甄志海等人见甄甜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银子，顿时知道这是她卖方子所得。 哪怕他们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卖的，但是依照族里的规矩，她的银子都是她自己的。 要能用在他们身上，他们已经很感激了。这会儿给志平拿去救人，他们也没什么好眼红的。 还不说志平说出了那个叫招弟的姑娘外，剩下两个妹妹可能还会嫁给他们的族人。 甜甜拿出来的这些银子，可能救得就是日后哪个族人的媳妇！ 就在甄志海等人上了马车准备走时，何芸香突然冒了出来。 “甜甜，我听说村长家里说你们今天进城要买肉什么的，是准备做好吃的吗？” 她说着，视线在那马车上转一圈，之后落在那张和甄甜的眉眼看起来有丁点相似的面孔上。 “这是你，三哥？你们这是要去哪？” 第262章 丑话说在前头 第262章丑话说在前头 甄甜伸手朝马车夫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离开，之后看向何芸香对她三哥有些炽热的目光时，道：“芸香姐，我三哥有心上人了。” 她说到这，突然想起她三哥刚才的话，忙转头看向牧丞：“牧大哥，你去帮我将马车拦下，现在就去。” 牧丞莫名所以，不过还是听话的去拦车。 倒是一旁的何芸香一头雾水，不知道甄甜这是何意。 “芸香姐，我三哥心上人的妹妹身子不大好，你能去帮我看看吗？作为报酬，等你回来，我亲自给你做顿好吃的。” 本来过来是为了满足自己口腹之欲的何芸香，想到这话双眸一亮：“真的？菜名随我点？” “嗯，只要我会做的就行！”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至于我想吃什么，等我回来再说。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要是无药可医那种，我是不会管的，到时候你可别不认。” “放心，我不是那种人！” 何芸香为了美食妥协了，等到甄志平等人的马车回来，她直接坐了上去，之后又指挥马车去她的屋前。 待她再次出来时，就见她拎了一个大药箱。 彼时甄志平才知晓，甜甜为了以防万一，连大夫都给他备齐了。 甄志海等人一走，等于一下子走了四男一女，屋子里就剩下甄灿等三个男的外加甄甜。 人少，自然不必做那么多东西。 甄甜想了想，从买回来的五花肉上割了半斤下来。 “阿灿，帮我把这个给村长家送去，就说谢谢他们。” 甄灿点点头，拿着肉走了。 甄甜想了想，既然已经答应牧丞做好吃的，那也不能因她三哥的事受影响。 他们现在根本不知道人家姑娘那边什么个情况，没道理因为未知的事，而食言或者影响自己的食欲。 她准备将每一份的量往小了做，便与倚在门框的牧丞道：“要不，你让跟你的人，也出来吃一口？” 牧丞：“……你知道有人跟着？” “我猜的，觉得应该会有。牧大哥要是觉得不便的话，那我分出一份来，你给他们递去？” “就一个人，不过食欲不小。” “行，那我单独盛出来？” “嗯，我替他谢谢了！” 甄甜不在意地挥了挥手，之后动手开始忙活。 原本她想少做一点，只是真的做起来的时候，不免又给全都做了。 这天实在热，又没冰箱，院子里更是连井都没一个，肉放不得。 好在鸡还没杀，辣子鸡块倒也可以不做，但其他的必须做了。 她本想做大丰收，排骨买了三根，菜买不少，现在看来可以直接红烧排骨了，大丰收等着下次在做！ 在甄甜一番删删减减后，饭还是做完了，且相当的丰盛。 对甄灿等人来说，这辈子还是头一次可以这样大口大口敞开肚皮吃肉，这是毕生难忘的事！ 与牧丞吃得心满意足相比，郑家湾中的盼弟这望弟姐妹里可是相当的不好过。 她们根本就拦不住大伯母与三婶娘，没能保住那半罐野菜肉丝粥不说，还被她们搜身找出两文钱来。 第263章 一个个反了天 第263章一个个反了天 她们都是大姑娘了，这样被人压着搜身，自然又是恼恨，又是羞臊，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面对大伯娘和三婶的谩骂羞辱，姐妹俩从最初的麻木到后来的奋起反抗。 实在是这两人太过分了，说她们阿姐不在家是找野男人去。 她们的嗓门那么大，恨不得传得十里八乡都知道。 姐妹俩知道这样的话，对阿姐的伤害有多大。 甚至都可以说，是想活生生逼死她们的阿姐。 大房和三房的人，向来仗着自己辈分高，二房姐妹仨都是任由她们拿捏。 这猛然间被她们一贯瞧不上的两人用头撞，顿时来气了。 妯娌两人顾不得揉胸口与腹部，直接对着姐妹俩就是一顿厮打。 拽头发，扇巴掌，拧腰肉，拧大腿…… 等到她们解气了，姐妹俩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许是怕真的闹出人命，两人骂骂咧咧的出了门。 等站到院子里后，妯娌两人对视一眼，怕等招弟回来找她们算账，便打算恶人先告状。 家里向来是老头子一言堂，要是叫他知道这姐妹俩偷钱，那被打死也不关她们的事。 就算招弟回来发现了，怒气也只会在老头子身上，与她们什么关系？ 如此这般想着，妯娌两人一个去地里找老头子，一个站在柴房门口，看着倒地不起的姐妹俩。 这几天郑老头子家因为招弟不干活，家里的男人包括郑老婆子都不得不下地忙活。 不过郑老婆子知道姐妹仨的日子不好过，更是清楚招弟在想办法给两个妹妹弄吃的，因而在忙活的时候，总是会找个借口回来看看。 想到早上招弟带回去的一个大竹罐，又想到家里两个没下地的儿媳妇，莫名的她那心就突突狂跳，感到不安。 等到她觉得差不多，找个借口回家后，在半路上遇到了匆匆而来，却对她视而不见的三儿媳妇。 “老三媳妇，你不在家，要去哪里？” 郑老婆子下意识伸手拉住她，面色低沉，心却更加慌乱不安。 三房的媳妇直接甩开郑老婆子的手，头也不回地回了一句：“我去哪关你什么事，你算什么东西？滚！” 郑老婆子踉跄了一下，等一站稳便匆匆朝家里跑去。 这时她已经明白，多半是盼弟和望弟出事了，而罪魁祸首肯定是老大媳妇和老三媳妇。 等到郑老婆子到家，看到老大家的站在柴房门口时，心止不住往下沉，却也改变不了她去看的念头。 大房媳妇看到她，都不等她走近，直接伸手一拦：“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郑老婆子已经越发笃定是出事了，就是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想到那是老二的骨血，她老人家难得硬气了一回，直接伸手用力拍掉阻拦自己去路的手，骂骂咧咧道：“我是你娘，这是我家，想去哪你管不了。” 大房媳妇还是头一次见自家婆母反抗，且还被打了手，顿时怒火腾升。 今天一个个简直是反了天了，都敢对她大小声，还打她。 她要不拿出威信来，那还了得？ 以后这个家她肯定要被欺负死，也不会有她的立足之地。 第264章 祸水东引 第264章祸水东引 想到这，在见到郑老婆子进了柴房后，她索性跟了进去，对着人就是狠狠一脚。 彼时郑老婆子正扶着望弟上床，突然被狠狠踹了一脚时，根本防不胜防，整个人往前扑。 “阿奶，小心！” 盼弟胆敢欲裂，想要上前去扶，却怎么都起不来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阿奶将望弟压倒在地，紧接着望弟硬生生吐出一口血。 郑老婆子生平第一次怒了，简直是怒火滔天。 柴房中哪怕有一张不算大的床供姐妹仨睡觉，但柴火一样不少。 郑老婆子挣扎着从地上起来，走到角落顺手抽出一根不小的枯树枝，对着大房媳妇劈头盖脸直接抽了过去。 边抽她还边骂道：“你个挨千刀的，如此不孝也不怕天打雷劈。我打死你，打死你个丧尽天良的东西……” 郑老婆子在家里没地位，自然做得活也多。 同样的，力气肯定不会小到哪里去。 家里大房和三房的两个儿媳妇，本就好吃懒做，何况这几年活都扔给了招弟姐妹仨，力气什么压根比不上常年做活的郑老婆子。 今天之所以能把盼弟也打了，还是因为她饿了几天，哪怕吃一顿饱的，回了点力气，但但碍于对方是长辈，她又要护着妹妹。 这会儿老大媳妇被抽的嗷嗷大哭，郑老婆子却丝毫不手软。 看望弟的情况，她知道这个孙女多半要搭上一条命了。 想到这，在想想日后自己还要仰赖这么一个玩意儿给她养老，顿时想死的心都有。 与其看着二房姐妹这样被折腾死，而她也没个好晚年，倒不如直接同归于尽…… 越想越是偏执，已经完全钻牛角尖的郑老婆子，手中的力道是越打越大。 等到郑老头子等人回来，听到声音不对劲时，老大媳妇已经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老大是第一个跑进门的，在看到自家媳妇双眸紧闭，鼻青脸肿躺在地上，而那个他向来看不上的娘还在用力抽她时，顿时面色狰狞，抬脚对着她的心口就是狠狠一脚踹了过去。 “不……” 盼弟和双手背在身后刚进门的郑老头子，眼睁睁地看着郑老婆子被一脚踹飞，紧接着吐出一口血，连话都没说一句，就双眼一番，昏了过去。 只是她嘴角的血像是止不住一样，不断往下滴落，不多时整个柴房便布满血腥味。 “不，不，阿奶，阿奶……” 望弟哭着爬到郑老婆子的身边，颤抖地伸出手，企图擦干她嘴边的血丝，只是越擦越多…… 郑老头向来只把这个童养媳当做下人，压根不放在心上。 可是终究是陪着他走了大半辈子的人，眼见她被自己的亲生儿子踹成这样，即便不在意的他，在这一刻看着儿子也莫名的心寒。 他难免会想，是不是有一天他真的老到不能动了，也会得此待遇？ 三房的人在感叹大哥心狠时，察觉到郑老头子的变化，便忙对视了一眼，由三房媳妇开口道：“爹，望弟和盼弟这俩贱胚子偷家里的钱。要不是她们偷钱，我们不会打人，娘也不会误会大嫂，现在两人都不会躺在地上。这一切，都是二房这几个赔钱货的错。” 第265章 逞威风 第265章逞威风 她说着怕二文钱太少起不了作用，咬咬牙从他们三房偷偷攒下的私房钱中拿了十文钱出来。 一共是十二文，看起来不少，放在手心看起来一把的样子。 郑老头注意力一转移，看到老三家的手中那一把钱后，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家里出了个偷子，且还专偷他的钱，顿时怒火腾升。 “将人给我拉到堂屋来！” 迁怒的郑老头有心逞威风，奈何在这小小的柴房中，根本转不开。 只见他留下这话后，一把抢过老三家的手中的铜板后，背着双手直接走了。 三房两口子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又暗中叮嘱自己的儿女，一会儿躲着点，别被波及，便一人拉着盼弟，一人抱着望弟进了堂屋。 至于大房的那个，自有大房人来管，而他们的娘郑老婆子，没人去动，任由她昏躺在地上。 郑老头子见他们没把自己那个童养媳带回来，心中有些不得劲，不过在捏到手中的铜板后，想到老婆子反正都晕了，带过来也没用，便又将那些不舒服的感觉压下。 盼弟哪怕浑身是伤，依旧是清醒的。 这会儿望弟被放在地上，而她被迫跪在郑老头的跟前接受审判。 是的，审判，多可笑一词，却叫盼弟心寒无比。 她很后悔，后悔为什么没在和阿爷撕破脸后，直接说服阿姐带着她们连夜逃跑。 如果当时走了，现在望弟就不会这样，可能连命都保不住，而阿奶也不知是生是死。 明明眼前是她们姐妹最亲的人，可在她看来比地狱中的恶鬼还要来得可怕。 “说，你什么时候，在哪偷了我的钱。除了这些外，还有多少！” 盼弟此刻什么都不想说，明显的栽赃，她不相信她阿爷会不懂。 这个家谁都可能会偷钱，唯独她们姐妹仨不会。 她们在家过得什么日子，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阿爷把银子看得可是比亲娘都亲，她们姐妹仨连他的房间都靠近不了，又上哪去偷，真是可笑。 阿爷他不过是借机，想惩罚她们罢了。 只因之前阿姐带她们反抗，一直到现在都不妥协。 三房的人看她不说话，直接跳出来道：“爹，这死丫头不说话，是心虚默认了。所以这一切要怪，只能怪她们手脚不干净，家里出了贼子。还有招弟那死丫头，打从那天开始到现在，成天不着家，也不知道在外头勾搭了哪个野男人。她要那么缺男人，倒不如直接卖到窑子里，还能给家里赚钱……” 盼弟不想说话，不代表可以继续任由三房的人在那使劲往她们身上泼脏水，特别是涉及到她阿姐。 她在听到这话，再次怒红了眼，根本顾不上周围都是什么人，阿爷又为什么逞威风，快速站起身一头将她三婶撞倒。 要不是被旺财媳妇拉开，她还会直接骑上去撕碎她的嘴。 郑老头子没想到自己啥都还做，这盼弟就在他眼皮底下行凶。 对他来说，这无疑是在打他这大家长的脸。 怒及的他，想打人。 第266章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第266章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可盼弟的伤势看起来不轻，如果再被打，不知道会不会死。 而望弟生死不明，也打不得，因此心中憋着火。 他在极力的克制，告诉自己不要冲动。 就算把这丫头打死也没用，反倒要落得一身腥。 与其如此，倒不如直接卖出去得了。 也别等什么一个月，一会儿就让人过来，直接给钱把人领走。 想到这些，他阴沉着一张脸，盯着盼弟看了会儿，在估摸稍后最低要多少钱。 之前是谈好了没错，但要人家马上带走，对方说不定会打蛇随棍上，趁机砍价。 他们家一个能干的黄花大闺女，怎么都不能少于六两，便宜了他心里亏得慌。 加上望弟看来是没指望了，招弟又不受他控制。 看来便宜是不能便宜，他还得想法子长点钱才行。 理清这些，他直接看向自家老大：“你去黄果村一趟，让拐子三准备好钱过来一趟。” 老大因自家媳妇被打成重伤，到现在他爹不说拿钱请大夫，还要他去黄果村，因此心生不满。 闻言冷冷道：“爹，虎子娘这样，我走不开，你让三弟去。顺便给我点钱，我要带虎子娘去看大夫。” 郑老头哪里舍得给钱，想拒绝的话，在看到老大那双冷漠的眼，便直接咽了下去。 老大有长子虎子，这是他的长子长孙，要给他养老摔盆子的。 他要现在不给，寒了他的心，以后怕是不好过。 想了想，他直接把手中那把没来得及塞回腰兜的铜板递了过去：“先拿着，回头不够再说！” 话落，视线看向三房的人，在扫了一眼只顾着紧张自己媳妇的老三，便把视线落在旺财身上。 “旺财，你去黄果村找拐子三，就说我让他带钱把人领走。” 旺财比老三两口子精明，或者说旺财媳妇心眼多，平时没事会与他说些家里的情况。 他明知家里不管是阿爷还有爹娘又或者大伯两口子有问题，作为晚辈的他，却什么都没说。 在家不用干重活，或者说干活还经常能偷懒，在爹娘的庇佑下能吃好，对他来说那是最好不过的事。 但要他们两口子主动去欺负二房的姐妹仨，他又做不到。 眼见二房的三个堂姐妹，除了堂姐招弟不在外，一个看起来要死了，一个浑身是伤还要被卖，他狠不了那个心。 黄果村的拐子三谁不知道，那是能打死媳妇的人。 盼弟要是好好的过门，兴许在被打时，那暴脾气上来，和拐子三还有的一拼。 像今天这样，要是被带回去，说不定明天就传出被打死的消息。 想到这，他眼珠子一转道：“阿爷，家里现在乱糟糟的，依我看还是过几天再说。拐子三那人太狡猾，要是看到盼弟这样，肯定会说他家请大夫看病要花钱什么的，到时候卖不上什么价。不如等养好伤，咱在趁机提高一些。这几天的时间，咱还能到镇上和县城里看看，要有人出更高的价格呢？盼弟毕竟长得还可以，做事又麻利……” 郑老头一听也觉得是这个理，奈何他有种感觉，现在不把人弄走，银子没到手，到时招弟一回来，事要生变。 第267章 挡不了他自欺欺人 第267章挡不了他自欺欺人 “叫你去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旺财看阿爷发火，下意识看向自家媳妇。 旺财媳妇直接出来解围：“阿爷，不是旺财哥不愿去，而是这事要传出去，对阿爷你的声誉有碍。本身村里人就觉得招弟姐她们三个可怜，以往觉得咱苛待她们仨，但好歹有口饭吃也就没说什么。” 旺财媳妇说这话，完全是硬着头皮说的。 她真的不想摊上这样的事，也完全不理解家里主事的三个男人到底什么心思。 一个是不关心自己的子嗣，只在乎自己，连从小一起长大，给他生儿育女的人都能当下人使唤。 如果是这样也就罢了，偏偏连亲生儿子都欺负自己的娘，他都能当做没看见，这也是简直了。 要不是她喜欢旺财哥，觉得他这人除了自私点外，还算听话，她也不会嫁给这样的人家的。 公爹公婆满心满眼小心思，都不用到正途上，只知道欺负没爹没娘的侄女，也没谁了。 郑老头听到她这话，很是不悦，“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今天不适合。阿奶伤势很重，不看的话，只怕等着收尸了。大伯娘伤势也重，不可能不看。这一天一个两个受伤又看病，望弟指不定会死，盼弟还被家里人卖掉。传出去，外人会说什么阿爷难道不想吗？” 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郑老头还是很要面子的。 哪怕村里人早已把他看透，知道他是什么人，可挡不了他自欺欺人。 这会儿直接被旺财媳妇将脸皮撕下，心中又气又怒，却也知道她说的没错。 一个是自己的脸面，一个是银钱，就看他怎么选择了！ 人是伤了要花钱，这是更改不了的事实，既然如此，那他选要脸也要钱。 白天不能让人过来，那就晚上过来也一样。 就算招弟回来不愿意也没关系，这个家他说了算！ 等天黑了，盼弟被人拉走，知道的人也不会太多，要有人问题，他们不承认不就行了？ 反正这段时间，盼弟一直被他拘在家里做活。 “那等天黑再去，到时候你们嘴巴都给我严实点，不说出去谁又能知道？” 郑老头子说着，扫了一眼在场的人，最后依旧看向旺财：“等晚食后，你就去黄果村找人。” 话落，视线再次落向盼弟姐妹俩，“把她们俩给我关回柴房，没得我的允许，谁也不许放她们出来。等招弟回来，让她来见我。” 想到柴房里，郑老婆子还在，心下不免又有些烦躁。 他不想花钱请大夫，更不想等人死了草草埋葬。 比起请大夫，下葬好像更花钱。 这寿衣寿材可不便宜，他要不管这些，直接草席一裹埋了的话，怕要被人诟病一辈子。 越想越是烦躁的他，手再次一挥道：“去，请大夫过来给你们阿奶看看。” 不管是大房还是三房的人，见他说完话背着双手直接出了门，也没说给钱的事，顿时无语。 合着要他们出钱呗？ 盼弟从头到尾都低着头，好像他们再说的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此刻她无比期盼阿姐能快点回来，那个甄大哥能找到他的家人，带着钱回来。 第268章 连夜赶回 第268章连夜赶回 望弟要不行了，再不看大夫，怕真的没命。 至于她自己，就算今天去那什么拐子三家也没关系，只要能撑过今天，她就有办法逃走。 招弟坐牛车，速度慢，顶多也就比走路要略快一些。 别看她走得早，实则到快接近郑家湾时，就被后面坐马车回来的甄志平给遇上了。 此时太阳早已下山，夜空莫要说月亮，便是连星星都没得一颗。 四周除了牛车头挂着的一盏灯外，一片漆黑。 甄志平在看到前方那一晃一晃走得慢悠悠的牛车时，出声了：“招弟？” 招弟下午时心突突狂跳，越是接近郑家湾，心中越是着急。 突然间听到甄志平的声音，眼底闪过喜色。 “志平哥？” 甄志平听到招弟的声音，松了口气，随即应道：“嗯，我找到家人了！” 招弟听他语气中的轻快，就知道应该是带了钱来的，顿时眼眶发胀。 太好了，她和妹妹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马车的速度到底要快不少，甄志平让人把车赶上前后停了下来。 “上来！” 招弟点点头，直接将之前准备好的铜板递给牛车夫，站在车辕上直接跨到马车上。 等她看到车厢中的人后，脸上露出尴尬地笑容。 甄志平察觉出她的不自在，便道：“这个是海子哥，这个是喜子哥，至于这位，是甜甜，也就是我小妹，为望弟准备的大夫。” 甄志平不知道何芸香的姓名，只是做了下简单的介绍。 招弟先是对甄志海和甄志喜点点头，等视线看向何芸香时，略微激动。 望弟的身子骨一直不好，她早就想给请大夫了。 奈何在家里，她根本不敢请，平时望弟也出不了门。顶多在实在难受的时候，按照以前爹娘还在时，那些大夫开得药方，去镇上抓药而已。 现在有了大夫，就可以给好好看看了。 志平哥的妹妹真是个好人，想来他会这么快过来，应该和她妹妹有关？ “志平哥，谢谢你。” 招弟先是道了一声谢，之后又道：“一会儿你到村口把我放下，我先回去看看情况。等过半个时辰，你们再过来。” 半个时辰的功夫，应该够她和阿爷谈判了。 甄志平点点头，轻声道：“银钱方面你不用担心，甜甜让我带了五十两。只要你们能平安走就行，别的都是次要的。” 招弟心中更为感激，等到马车一停，她脚步轻盈快速下了朝家里走去。 甄志平不打算回半山腰了，决定等这边一解决，连夜赶回童家湾，因此马车灭了灯，停在一旁。 没多久，他们就听到外头传来一道讨价还价的声音。 “旺财，你老实告诉叔，你们家最低能接受多少？要是合适，我就出钱买了。这便宜下来的银子，我分你一半怎样？” 旺财是被逼得没办法，才去黄果村去请人回来，谁知道这拐子三简直是个话痨，一路上叨叨叨个不停，听得他耳朵都起茧子了。 什么怎么样，当然是不怎样，他才不想因为那丁点钱，日后被招弟她们盯上。 第269章 等等，我和你一起 第269章等等，我和你一起 媳妇说，女人的报复心最强。 哪怕现在啥都做不了，她也没那个能力，但她会教导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孙子去报复的。 所以还是算了，压根对他没什么好处。 就算卖了的钱，也都是阿爷捏在手里，和他没关系。 至于这什么拐子三说分他一半，呵，当他傻吗？ 顶多也就给那么一二十文，让他要承担被报复的风险，可得了！ 拐子三见自己话都说到这份上，旺财还不松口，也不泄气。 盼弟他是知道的，年轻貌美勤劳能干的黄花大闺女，花六两银子值得。 要不是她没爹娘，阿爷阿奶又那个德性，还真轮不到他！ 不过像现在这样，大晚上的把他叫来，十之八九是出了事。 他想他可以趁机把价格往下压一压，实在压不下，那也没关系，只要人没问题就行。 想到这，拐子三又继续道：“价格要不便宜也没事，你老实告诉叔，盼弟她没出啥大事？” 当然，他说的这个大事就指毁了清白，又或者是就剩下一口气。 旺财见靠近村里，拐子三还巴巴说个不停，怕被村里人听去，便有些不耐烦道：“人没事，就是我招弟姐不同意，今天她刚好出门去了没回来，想趁机把人卖了。要不然等招弟姐回来，你想六两银子买个盼弟那样的媳妇，做梦呢？还有，你要是买了盼弟，那就是我堂妹夫，以后见了我得喊哥，别一口一句叔……” 马车上的甄志平原本在夜里听到前面的话，还没怎么在意呢，这猛然间听到盼弟来招弟去的，就知道坏事了。 那个年轻的声音说，是盼弟的堂兄，应该招弟家三房的堂兄弟。 毕竟招弟说，家里似乎也就大房的虎子堂兄人还行。 他们居然趁着招弟不在，想把盼弟卖了，这中间肯定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甄志平再也坐不住了。 他并不清楚招弟家在哪，这大晚上，他又是一个陌生人的身份，自然不好到处去问，因此在听马车外的脚步声越走越远，当即也跟着下了车。 “海子哥，你们在这等我，我去看看到底怎么一回事。” “好！” “哎，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甄志海和何芸香同时出声，海子是个男人，没想那么多，听到甄志平的话，自然同意。 而何芸香到底是姑娘，又是医者心思细，闻言便提出要一起。 甄志平一个大老爷们，大晚上的去一个未成亲的姑娘家，这像什么话？ 要这传出去，不管是咋回事，那个叫招弟的姑娘，都会被唾沫星子淹死。 要知道，好人家的姑娘，可不会白天一天未归，到了晚上还有男人去找她！ 但要换成姑娘去找她，那就不一样了。 纵然身旁有男人在，那也不会说什么。 顶多到时候扯皮子的时候，就说是她夜里害怕，找的兄长或者夫君来相陪就是。 甄志平在何芸香开口说要一起时，就反应过来是咋回事，当即点点头，两人没说话，等下了马车默契的一前一后朝前方而去。 第270章 阿姐，你快救救她 第270章阿姐，你快救救她 招弟是脚步欢快的到家，奈何到了家门口，却见大门紧闭。 好在他们家不是什么富裕人家，哪有闲钱盖什么围墙，也就是用篱笆圈成一圈，之后再象征性的弄个大门罢了。 既然大门都关了，这不是明摆着不让她回去吗？ 阿爷真是越来越过分了，不过也好，他们越绝情，她和两个妹妹才会越死心，日后就算背井离乡想起这一切，也不会感到后悔。 不是她们不要家的，是这个家容不下她们姐妹仨。 往后自己再做个木牌，逢年过节给爹娘烧纸的时候，将这些说一说，相信他们也会理解的。 如果是在往日，招弟回来发现大门锁了，肯定会在靠近墙角的坏篱笆处回去，不作声响的。 但今日她回来，目的是直接带走妹妹，因此她不介意将她阿爷他们弄醒。 “盼弟，盼弟，我回来了，开门！” 盼弟原本都绝望了，随着天黑阿姐还没回来，她一面担心一直未醒的望弟，一面担心阿姐是不是出什么事。 至于她自己，倒是没所谓了。 身上的疼痛和饿肚子都算不了什么，她就怕自己被带走后，望弟等不到阿姐回来。 好在，她终于听到阿姐的声音，阿姐她回来了！ 她的声音听起来是那样有底气，所以是解决好问题了吗？ 想到这，盼弟满怀希望，将望弟小心翼翼地放到破床上时，挣扎着起身去开门。 谁知，原本已经破了的门，再次被修好了，而这会儿被从外面锁了起来。 不甘心的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大一些，扬声哭喊道：“阿姐，望弟要不行了，你快救救她，救救望弟阿姐……” 夜深人静，就算盼弟的声音再小，在这时候也格外清楚。 原本还打算和郑老头好好谈一谈的招弟，在听到这话后，哪里还顾得上把全家人都吵醒，让人给她开门，之后好和阿爷谈价格。 这会儿她在听到望弟要不行时，身子一转，来到靠近墙角的坏篱笆处，直接侧身钻了进去。 虽然家里早已灭了灯，但这个家不管老少，没有一个人睡得着。 作为还可以的长孙虎子，一面担心阿奶，一面忧心他娘，另一面还担心盼弟和招弟的情况。 他知道阿爷今天晚上就要把盼弟卖掉，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想好，要怎么帮盼弟，因此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招弟这个堂妹身上。 他一直都知道阿爷和他爹娘等人的想法有问题，但他私下说了不是一次两次，奈何人家压根不听他的，他只要一开口，阿爷就觉得他在挑战他这个家主的威信，转头对他就是一顿臭骂。 而他爹娘，则反过来说他死脑子，他们怎么就生出他这么一个不懂变通的孩子，还说做这些都是为了他等等等。 分明他不要他们这些所谓的为了他，奈何人家压根不听。 为了让家里人少欺负点招弟，他只能努力做活，在地里多忙活些，招弟就能少做一些。 可就算这样，招弟姐妹仨在这个家依旧很不容易。 他媳妇，完全被他爹娘洗脑了，压根指望不上。只要他一说，两口子准得吵架…… 第271章 走，咱们离开这 第271章走，咱们离开这 招弟刚摸到柴房门口，就听到正房和东西两房开门的声音。 等她伸手推门时，却发现门推不开，在一摸，不知何时挂了个锁头。 想到两个妹妹还在里头，顿时怒火腾升，他们到底把她们姐妹仨当什么了？ 盼弟说，望弟要不行，分明早上她离开的时候，已经吃饱了，精神看起来好了不少。 现在又要不行，又被关的，肯定是阿爷他们做了啥吗。 越想越是愤怒的她，直接沉声道：“盼弟退远一点，阿姐这就进来。” 盼弟知道她阿姐的性子，自然知道她这是准备踹门，忙应了一声后，便往后退。 待到了床边，不忘坐下搂着依旧昏迷的望弟，轻声安抚：“阿姐回来了，望弟你要挺住，咱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随着她这些话落，门被接连踹了两三下后，终于哄的一声，被踹倒了。 当然，不是锁头处被踹开，而是顺着早上被大房和三房的人踹开的木轴子处，再次裂开。 其实也就盼弟受了伤，加上又担心受怕了一天，没什么力气，所以才会被锁住。 要搁在招弟这，就这一扇破门，压根关不住她。 眼下招弟黑着一张脸进了屋，习惯性走到床边伸手去摸。 盼弟在看到阿姐后，有了主心骨，直接哭道：“阿姐，早上你走后，大伯娘和三婶她们来我们屋搜东西，还打我和望弟。她们把野菜肉丝粥抢走了，还骂阿姐你，说要把阿姐你卖到窑子里……” 盼弟一边哭一边抽噎，好半晌在听到门外朝这边而来的脚步声，继续简单交代道：“我和望弟不想阿姐被这样污蔑，就顶撞了她们，结果被打成这样。她们不知道哪弄来的两文钱，之后又变成了十二文，说是我们偷得。对了还有阿奶，她先是被大伯娘背后踹了一脚，之后心口又被大伯踢了一脚，当时是直接晕了过去，现在也不知道什么个情况。” 因为姐妹仨住的是柴房，里面堆着柴火，因此连盏灯都没有。 尽管如此，招弟还是能闻到浓浓的血腥味，想来是地上的血干涸了，并未被处理。 这会儿她听到这些话后，又气又怒，她也不管盼弟说的话里，关于阿奶被打具体是怎么回事，横竖在她理解里，应该是大伯娘欺负她们，被阿奶看见了来帮忙，之后大伯直接把阿奶给打了。 在大伯他们眼里，有个童养媳的娘是个耻辱，她不是他们的娘，而是这个家的下人，所以想怎样就怎样。 不然自己的亲娘，他怎么就下得了死手？ 一个健壮男人，一脚踹在心口，可不是想要对方的命吗？ 还不等招弟有所反应，门外就先传来郑老头的声音。 “招弟你这贱丫头还敢回来，给我跪下！” 招弟只当没听见，直接抱起望弟，对盼弟道：“走，咱们离开这！” 望弟在得知阿姐回来后，便悄悄将银子找出来揣在怀里，这会儿听到这话，便什么都不带，紧跟在自家阿姐身后。 第272章 给我打，用力打 第272章给我打，用力打 她一出门，就被拦下了。 三房两口子以及大房的大伯堵在门口，紧接在他们身后的，则是双手背在身后的郑老头子。 旺财媳妇则是端着一盏灯站在不远处，看向这边的情况，眼底带着好奇与担忧。 “让开！” 招弟没与他们周旋的心思，此刻只想带望弟去给甄志平带回来的大夫看看。 心情不好的她，说话的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郑老头子哪里能叫她这样离开，且看那架势是要把盼弟一起带走。 望弟都快死了，要走就走，盼弟可不行。 旺财都去喊人了，一会儿他就能收到钱。这要是走人，那他的银子管谁去要？ 想到银子可能要飞走，郑老头看向招弟的目光越来越不善。 等见她绕过三房两口子，准备朝门口走去时，也不废话，直接上前，伸手就是一巴掌。 招弟抱着望弟，身子行动不便，等察觉时，想要躲开已经来不及。 还是一旁紧紧跟着自家大姐的盼弟见状，直接扑过去，将大姐抱住。 郑老头那一巴掌是用了全部力气，他是打算直接将招弟打晕，之后将人带下去关起来。 等饿上几天，什么都不给吃，还不信她不听话。 不过就算不听话其实也没关系，反正他是打算将这死丫头卖得远远的，以后想回来都没办法那种。 至于望弟的死活，那就和他没关系了。 一个赔钱货而已，他做啥花钱去请大夫？ 就她那身子，还要养上几年才能赚彩礼，不管怎么算，都不划算。 要是现在直接卖给人做童养媳的话，就那只剩下一口气样子，也根本没人要…… 盼弟本身就伤得不轻，不过一直撑着罢了。 郑老头这一巴掌落在她身上，直接震得她五脏六腑都疼。 只见她双眼一番，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人也往下滑落。 招弟一边抱着望弟，一边借着微弱的烛光，眼睁睁看着盼弟滑倒在地，直接昏了过去。 气急的她，目眦欲裂大吼一声，抬脚就朝郑老头踹去。 这哪里是她的亲人，说是仇人也不为过。 两个妹妹就是她的命根子，她娘临终前一再交代她，要她看好两个妹妹的。 现在一个生死未卜，一个又这样。 老头子一巴掌拍在盼弟身上的声音，还带着回响。 这是亲阿爷？谁家阿爷会这样做？ 她们姐妹仨没了爹娘，他们不说护着点，起码不欺负也行，偏生比个陌生人还不如。 欺她们最甚的，却是最亲的人！ 郑老头一直盯着招弟，见她居然敢朝自己踹脚，虽然侧身避开了些，但也蹭到了点，当即怒火燃烧，看向跟前的两个儿子，恨声道：“你们瞎了是不是，没看见她一个丫头片子打你们老子？给我打，用力的打，打死也行！” 老大老三皱眉，看向招弟的目光也有些狠戾。 她都敢对老头子下手了，是不是也会对自己下手？ 说到底老头子一把年纪了，这样对她们也是为了他们这两个当儿子的。 招弟看到两个叔伯大步朝她而来，心寒的同时，也用力大声喊道：“杀人了，救命啊！” 第273章 你们家可真够热闹啊 第273章你们家可真够热闹啊 她的声音很大，在这寂静的晚上，显得尤其的清晰。 随着她一声“啊”后，很快就传来闷哼声，这让住在周围的郑家湾人以及甄志平等人心下不由发慌。 大伙儿或是赶紧起来，或是赶紧出门。 其实关于郑老头子家闹的事，大伙儿都心知肚明。 招弟姐妹仨被苛待，村里人都看在眼里，只是念叨着到底是姑娘家，且年龄又正当。 这要是分出去住的话，难免会被人欺了去。 与郑老头他们住在一起，虽然可能日子艰难了点，但起码饿不死，清白也能保得住。 最近这几天大伙儿下地的时候没看到招弟，又见郑老头家人难得都在地里忙活，心下还奇怪了一番。 不成想，居然闹得如此严重。 刚才，那是招弟的声音？ 那丫头向来坚强，很少会喊累喊痛的。 能叫她发出救命声，可见真的是到了要命的地步。 旺财带着拐子三眼见就要到家门了，猛然听到招弟的声音后，吓得脚一拐，整个人朝前倾去。 拐子三走在他后头，见状伸手拉了一把，等人站稳后，他也不前行了，而是皱眉道：“你们家可真是够热闹啊！” 得了，这媳妇看来是买不到了。 这都闹成这样，一会儿指定全村人都过来，他想买盼弟看来不大可能。 郑老头要是私下将人悄悄卖给他，郑氏族人就算知道也不会说啥，毕竟已经成了事实。 但这事不是还没成吗？加上家里是郑老头一言堂，但事情闹大了，他们族长肯定不会不管的。 有族长在，郑老头都得靠边站。 他的年纪与郑铁柱差不多大，要有孩子的话，年纪也与虎子差不了多少。 郑氏族人要面子，怎么可能会把盼弟嫁给他？ 何况说，他前头那两个媳妇，都是被他打死的，这事周遭的村里人都知道。 也正是因为如此，哪怕他家境尚可，也没有人敢嫁给他！ 他有自知之明，自己日子过得滋润，想女人时，随便找个寡妇，又或者去城里快活一番都成。 至于有没有媳妇，对他来说影响不是很大，因此也不勉强。 这不，郑老头家找过来，和他说把盼弟卖给他时，他还纳闷了会儿。 后来想想，有个能干的黄花大闺女嫁给他也挺好，只要给他剩下一儿半女的，那银子花得也就值了。 他年纪大了，自然是想有人传宗接代。 那些寡妇啥的，谁知道她们肚皮里出来的，是不是别人的种？ 旺财这会儿哪里还顾得上拐子三，他在站稳后又朝前跑去。 等到踹烂篱笆墙，进了院子见自家媳妇站得远远的，人也没事后，这才松下一口气。 紧跟在他身后的拐子三没了买人的心思，却不妨碍他跟过来看戏。 招弟虽然做惯了农活，力气也大，但她是个姑娘家，又一直抱着望弟，面对大伯和三叔的围攻，终究不敌。 旺财等人进院子时，望弟和盼弟一样，昏迷不醒的躺在地上，而招弟的嘴里则被人塞了鞋子，这会儿郑老头拿着自己脚下的鞋子，对着她的脸扇得啪啪作响。 第274章 这样下去要死人 第274章这样下去要死人 招弟心里恨极，奈何双手被人押在身后，只能任由眼前这个犹如恶鬼的阿爷一下又一下的拿鞋打她脸。 一旁三房的婶娘还不忘煽风点火：“爹，这种人就该好好管教管教，不然她还当家里没人管得动她。现在她就敢教那两个贱胚子偷钱，那往后可还得了？” 旺财媳妇是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到了，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等回神时，听到自家那没脑子的婆母说的话时，恨不得也脱下自己的鞋子把她的嘴给堵上。 瞧瞧，这是人说的话吗？二房的堂姐妹没了爹娘已经够可怜了，她不帮衬不说，还落井下石。 她们姐妹日子难过，对她到底有什么好处？ 这个没脑子的，只顾盯着自己的那点一亩三分地。 但凡眼光放长远点，也该知道对姐妹仨好点。 都说女人顾家，嫁了人都希望有娘家兄弟给撑腰，只要自己日子过得去，逢年过节给娘家的节礼就不会差到哪里去。 姐妹仨没有亲兄弟，有关系好的堂兄弟，那也与亲兄弟无异。 往日她教旺财哥不去为难姐妹仨，就是想一点一点的交好。 谁曾想，这没脑子的婆母，总是在扯后腿。 好了，今日一过，往后想交好是没那个可能了，兴许还会结下死仇。 以她对招弟姐妹仨的了解看来，只要她们还有一口气在，往后是绝对会进行报复的！ 想到这些，旺财媳妇的脸是阴沉沉的，看向那还在喋喋不休的人，恨不得上前撕了她的嘴。 这世上怎么就有这么蠢的人，分明往日也不用她做什么，只要嘴巴上说些无关要紧的好听话而已，怎么就那么难呢？ 甄志平与何芸香是跟在旺财与拐子三后面进的郑老头家，眼见招弟被那样对待，他目眦欲裂。 数次想出头，都被何芸香拉住。 理智上他也知道自己不该出头，可情感上他根本接受不了招弟被这样对待。 何芸香许是看多了这样的事，她一直紧紧拉着甄志平，低声劝说道：“你给我理智点，听听周围的声音。他们家这是惊动了整个村的人，你要这个时候出头，就是害了她。你不想她死，就听我的，把这事交给我！” 要不是为了甜甜的厨艺，她才懒得管这些。 她还指望把这次的事办得漂亮，等回去后和甄甜邀功，到时候美美得吃上几顿。 嗯，要是这次能够完美解决的话，到时候一定要让甄甜给她做两顿好吃的，嗯，两顿不够，得三顿才行！ 甄志平心头难受，却也知道何芸香说的是事实。 这要是白天，可能还会好一点点，奈何现在是大晚上。 他要现在替她出头的话，到时候救不了人不说，自己还会被扯进去。 “那你快点想办法，这样下去要死人！” 甄志平看见了地上躺着的两个姑娘，心里急得不行。 他们甄氏一族向来团结友善，家家户户关系都很好，怎么都理解不了郑老头的这种行径。 姑娘不该被好生呵护吗？毕竟她们在娘家待的时间有限，只有短短的十几年。 第276章 一两银子都觉得多 第276章一两银子都觉得多 何芸香见状，扯了扯甄志平的手，之后硬是拽着他，趁着大伙儿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离开。 既然招弟都说了，一会儿主家人的马车会到，那他们必须得回去坐马车过来不可。 招弟不管周围的人什么反应，她在说完话后，转起那布满血迹的额头，强忍着眩晕感，看向周遭。 等到看见在瞧热闹的拐子三后，眼睛一亮，当即伸手一指：“看，我阿爷让人把拐子三都喊来了！” 郑家湾的人顺着她指的方向，齐刷刷地看向拐子三，顿时心中了然。 看来招弟说的是真，不然这大晚上的拐子三来他们村做什么，且还那么凑巧的出现在这！ 郑家湾的族长面色有些难看，看向郑老头的目光越发的不善。 郑老头原本想要脸面，才想着等天黑了把人叫过来，再把盼弟偷偷卖掉的。 现在人没卖成，他的脸还被人当众撕下仍在地上踩，当即破罐子破摔。 “人是我叫回来的又如何？家里养大你们几个姐妹不容易，现在困难，也是时候让你们报答家里。拐子三年纪大了点，但家境殷实，只要盼弟嫁过去生个一儿半女，那还不是吃香喝辣？说来，我都是为了你们考虑！” 张家湾的人一言难尽地看着郑老头睁眼说瞎话，什么叫年纪大了点，那年纪可是比盼弟她们的亲爹二柱都要大几岁，那叫大一点吗？ 还有什么生个一儿半女的，他怎么不说，万一哪天被打死呢？ 还说什么为他们考虑，他也不怕二柱两口子泉下有知，从地下爬上来找他算账！ 不管郑家湾的人心里怎么想，拐子三却很是认同郑老头子的话，闻言他不自觉地挺了挺身子，之后努力压下那往上扬的嘴角道：“不错，只要盼弟生下一儿半女，那我花六两，也算是值了！” 众人听到六两银子面面相觑，心下暗道难怪郑老头不要脸面，直接把人卖了。 那可是六两银子啊，这附近哪家嫁娶，下聘礼不是二三两的？当然，那都算还可以的了。 有些穷的，给个几百文也不是没有。 自然，殷实的人家，两银子也是有的，不过那是极少数。 招弟看到拐子三在说完话后，直接从怀中掏出银子，心直往下沉。 族长一句话不说，她阿爷恨不得直接把银子抢过来…… 就在郑三柱看到银子，双眼晶亮，准备抢钱时，银子又被拐子三收了回去。 “这六两是用来买人的不错，但不是买躺在地上只剩下一口气的。” 他说着，从将其中的五两银子收了起来，手中只余一两：“像她现在这样，一两银子我都觉得多。谁知道，我这买回去，是不是都过不了今晚人就没了。再说，我请大夫什么的，怎么都得花几两银子。所以你们要卖的话，一两银子，多了我不要！” 郑老头气得牙根疼，一两银子肯定是不行的。 眼下族长和村里人在这，而招弟还在虎视眈眈。 他只能一次解决，趁着这次直接高价卖掉，不然转头他想都别想。 第277章 所图无非是钱 第277章所图无非是钱 招弟这死丫头还说什么，找好主家，一会儿人家的马车就过来。 能有马车的人，都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他得赶在这之前，把这事定下才行！ “五两银子，你给五两银子，人你现在就带走！” 郑家湾的族长见郑老头还当着他的面，直接与人讨价还价，手中的拐杖顿时跺得砰砰作响。 “卖什么卖，你当我们郑氏族人是死的不成？老子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没有人敢卖我郑氏族人。老子今日话放在这，你要是敢把人卖了，那你就带着你的子孙给老子滚蛋。我郑氏一族不要你，郑家湾也不要你，给老子滚！” 以往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他们郑氏一族都没想过要卖子女，更别说是现在。 他做族长这么多年，临老了有族人要卖子嗣，这在族谱中记下一笔，百年后族人会怎么看他？ 说他没管好族人，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这要是他们这边出了大灾大难，日子实在没法子过也就罢了，偏生不是。 这年头好，外面发大水什么，都和他们关系不太大。 家家户户只要手脚勤快点，都饿不了。 现在这郑狗蛋居然要卖孙女，简直是在挑衅他的威严。 郑老头子没想到自己不过是要卖个自己的孙女而已，不，应该说是嫁人，结果族里居然让他滚蛋，这怎么可以。 当即他反驳道：“我可没卖人，是嫁孙女。招弟都及笄了，拐子三给的银子是聘礼。怎么，族里还能不让人嫁孙女不成？” 一旁的拐子三不说话，郑氏族长被堵得不知该怎么接这话。 毕竟是卖还是嫁，都是人家说了算。 他作为族长，是可以不让族人卖子嗣，可管不动人家要嫁孙女。 招弟听她阿爷这话，心里恨极，道：“盼弟和望弟的婚事，我这做长姐的会做主，可用不着阿爷上心。阿爷年纪大了，只管享福就是，这些事阿爷还是别管了。” 郑老头目光阴鸷地看着招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们爹娘没了，这婚事自然是由我和你们阿奶做主。就算我们没了，还有你们大伯和三叔，怎么都轮不到你一个未嫁的姑娘！” 招弟嗤笑一声：“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钱，你们盯着我们姐妹仨，不就是想卖给好价钱吗？说，到底要多少，你们才会放过我们？八两银子，够不够？” 她说着，指了指地上的两个妹妹，道：“现在拐子三愿意出一两银子要盼弟，望弟估计还不如盼弟来得值钱，如此也算一两。我应该是你们眼里最值钱的？因为年龄大了点，价格肯定没小姑娘来得好，如此五两银子够不够？剩余的一两，我阿奶够了不？毕竟我阿奶年纪一大把了，现在又生死不明！” 在场的人听到招弟和长辈说话的语气，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过也能理解她为何说这话。 郑狗蛋仗着长辈的身份，闹那么多，图得无非就是钱。 他有底气和族长叫嚣，打着就是嫁孙女的名义。 现在招弟说这些，也是想一劳永逸。 只是八两银子，她上哪去要？ 第279章 行，断就断 第279章行，断就断 大房的铁柱只想拿到钱，也不敢放这样一个人在家里，便道：“爹，就这样！” 郑老头不松口，紧紧盯着招弟看了好一会儿，才道：“行，八两就八两，你什么时候把银子拿来，你们的事我什么时候不管。” 他的话声刚落，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在就众人转头望过去之际，就见招弟推开众人，朝门外走去。 “人来了，我去借钱！” 郑老头听到这话，精神一振，跟着张家湾的人，目光齐刷刷看向外面。 不多时，马上便在家门口停了下来。 甄志平先下了车，之后站定转身去扶何芸香。 招弟虽然不知道这两人卖什么关子，见他们这般举动，心下不舒服的同时，也配合道：“小姐可算是来了，你要再不来，我家二妹三妹怕是要活不成。” 她说着，嘤嘤哭了起来。 何芸香忙上前去挽她的手，语带关心道：“怎么了这事？不是说你家三妹身子不好，请我过来带她去看的吗，怎么这大晚上的，人都聚在这？” 说着，她好像才看到一样，惊呼一声：“你这脸和额头咋回事，谁打的？” 招弟用袖子擦了擦眼角，随即苦涩一笑：“没啥，是我不小心碰到的。” 说着，她拉着何芸香来到盼弟和望弟躺着的地方，语气中带着哀求：“小姐，你借我八两银子好不好？日后我们姐妹仨做牛做马还你。” 何芸香好像什么都不知道，拧眉道：“你要银子做什么？你这妹妹的医药费我先帮你出，又不着急。” 招弟未语泪先流，又不愿说家人坏话的模样，只是低头不语。 何芸香见状无奈叹息一声，伸手替她拭去泪水，才道：“罢了，你不方便说，我也不问。八两银子，是现在就要？” 招弟抬头看向她，眼底带着浓浓地感激，用力点点头：“嗯！” 何芸香看向始终站在她身边的甄志平，后者忙解下腰间的荷包递了过去。 何芸香将荷包打开，从中拿了两锭五两的银子递给她：“这是十两银子，你先用着。至于还钱的事，等回头再说。” 招弟为了戏做全，直接跪下朝何芸香磕了个头，“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小姐放心，这银子我一定会还。这辈子我做牛做马报答你。” 她说着，看向郑老头，一脸坚定道：“银子就在这，你拿了银子，往后我们姐妹仨还有阿奶都和这家没关系，咱们断绝关系！横竖你们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就当我们都是白眼狼，嫁出去和你们没关系了。” 她也不说卖不卖的话，就怕族长那边会过不去，因此就以嫁出去的女儿为由头。 郑老头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他的眼睛都盯在招弟手中的银子上。 闻言只是道：“行，断就断。” 不过是赔钱货，他也没指望她们能做什么。 银子先到手再说，其他都是次要。 招弟见他如此爽快，就看向郑氏族长以及郑家湾的村民道：“今日请你们做个见证，从今往后我们姐妹仨还有我阿奶，都和他们家没有任何关系。劳烦族长你帮忙写个文书，一式三份。我和阿爷还有族里，各执一份。” 第280章 只能憋着 第280章只能憋着 郑老头一听还要签文书，当即有些不愿。 奈何目光扫向招弟手中的两个银锭后，又心动难耐。 招弟的脾气他多少还是了解的，他要是不签文书，那今儿这银子，他肯定拿不到。 只是签文书，他总觉得亏得慌，心底更是隐隐有种什么重要的东西会即将离去的感觉。 分明现在除了招弟外，剩下的三个人都是要死不活的。 诚如招弟所言，他是不会花钱请大夫的，但那几个人的情况摆在那。 要是不请大夫，肯定得死人。 二房的两个丫头片子就算了，老婆子虽说是他的童养媳，但到底给他生了好几个孩子。 临老了要是这待遇的话，不说村里人怎么想，怕就怕如招弟所言，回头两个儿子有样学样，那到时候他都要死了，哪里还管的动？ 想到这，郑老头终于下了决心，准备签字拿了钱再说。 现在他多少有些看得出来，剩下的两个儿子，没有一个靠得住。 至于孙子的话，大房也就虎子还行，但虎子的婆娘不咋滴，往后能不能靠得住还是另说。 至于三房，旺财媳妇倒是不错，奈何太过精明，将利益看得太重。 他得想想，想想往后他该怎么办。 是靠着儿子孙子，还是另找一个伺候他…… 招弟压根不知道郑老头银子还没到手，就开始盘算起自己的后半辈子。 在这之前，他老人家压根就没想过这些，且一门心思仰赖儿子孙子给养老摔盆子。 今儿郑老婆子被大儿子铁柱直接踹吐血晕倒这事，给了他不小的刺激，同时也动摇了他的决心。 因要写文书签字，众人全都转移到了族长家中，这其中包括躺在地上的盼弟望弟以及甄志平等人。 等到招弟看到她阿爷在名字后面按下手印后，想要给钱时，就被何芸香制止了。 何芸香不敢当真郑家湾人的跟前说什么，只是拉着招弟到一旁，要她要求大房和三房的人也签字盖印。 郑老头子作为长辈说不管，且也断绝关系，但那也可以说仅限于招弟姐妹仨和她阿爷断关系，又没说大房和三房的人与她们断了亲。 这个必须得写清楚，免得日后这两房的人，从哪得知她们姐妹过得好后，又巴巴的过来闹。 那文书，毕竟没说清楚与那两房的人如何不是？ 招弟一听也觉得有道理，大房和三房的人，可没少仗着自己长辈的身份欺负她们姐妹仨。 哪怕她们要离开这，往后都不会回来，但谁知道他们以后日子过不下去时，无意中得知她们姐妹在哪，就死乞白赖黏上来呢？ 想清这些，招弟又忙出声，要郑氏族长添上张铁柱和张三柱的名字，并且也盖手印。 郑老头子听到这话，就知道是何芸香说了什么，招弟才会要加上这些。 他心生不满，想瞪何芸香，碍于对方可能是他惹不起的人，只能憋着。 看向招弟表示道，要多加两个名字也可以，那就得加钱，一个名字手印一两银子。 他算得清楚，招弟借了十两银子，那是两大锭银子，一会儿他还得找二两银子。 那可是二两银子，不是二文钱，他哪里舍得？ 既然如此，那就把十两银子都给他不就好了？ 第282章 从今以后只有你一个亲人 第282章从今以后只有你一个亲人 在车辕外的甄志平见她出来，有心想安慰，奈何周遭未散去的村民，视线始终紧盯着这边。 不多时，一辆牛车缓缓朝这边而来，上头躺着一个老太太。 招弟见状，利索地下了马车，朝那而去。 等到她见到郑老婆子孤零零躺在那，连呼吸都感觉要没时，这才放声大哭。 她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悲痛，闻者伤心，听者泪流。 虎子仰头用力眨了眨眼，语气中带着自责道：“对不起招弟，堂兄没能要到一条薄被！” 哪怕天再热，夜里总是要凉一些。 何况老太太昏迷不醒，生死不知，按理是该用薄被遮盖一下夜里的凉风。 奈何他媳妇怎么都不愿给，且他爹还说什么，那不是他阿奶，是伤他娘的仇人。 他爹还责怪他，为什么要去送。 懒得与他们多废话的虎子，这才用借来的牛车，载着孤零零的阿奶过来。 他觉得自己很无能，家里阿爷那边他管不了也劝说不了。 他爹娘那，就更不用说。 只要他一反驳什么，最后都会被扣上一个大不孝的罪名。 至于他的媳妇，动不动就吵闹，和他爹娘同一个鼻孔出气。 无数次他都觉得这日子没法过，这样的媳妇真糟心，还不如休了。 奈何家里穷，或者说他穷，加上还有孩子在，他多少都得顾虑一些。 其实他有些羡慕旺财，三叔三婶虽然不怎样，但是旺财的媳妇，和他是一条心的。 哪怕对家里的事冷眼旁观，但也没有落井下石。 要不是他是家里的长子长孙，他都想独自离开这里，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 如此就不用面对那些糟心的人，糟心的事！ 招弟听出虎子语气中的愧疚，知道他的为难，便摇摇头道：“不用觉得对不起，就这样！” 倒是一直注意这边情况的郑氏族长，在看到情况后，转头吩咐了几句，等马车和牛车启动后，他才接过孙儿手中的东西上前。 “招弟，这个你拿着。日后你们姐妹仨和你阿奶不管在哪，你都要记住，你始终是我们郑家湾的郑氏族人。族里会给你们姐妹留一块宅基地，不要银子。往后你们要是想回来，就回来，到时候我让人给你们搭建个茅草屋且先住着。” 招弟抱着包裹，眼眶发胀地点点头，等到牛车走动地越来越远后，她才就着牛车头挂着的灯笼，将包裹打开。 里面有几块热乎乎的馅饼，一看就是才做出来的。还有一窜铜板，目测有一二百文的样子。 除此之外，还有一条七成新的薄布，看起来是家里夏日盖着的被单。 招弟将被单抖了抖，随即盖在郑老婆子的身上，低声道：“阿奶，我们离开郑家湾了，往后你就跟着我们姐妹仨一起过日子。你放心，我们会给你养老送终的。往后你不再有干不完的活，也不会有人一不高兴就打你。阿奶，我们姐妹仨从今以后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坐在前头赶车的虎子，在听到这话后，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一个是他堂妹，一个是亲阿奶，怎么就落到如今这地步？ 那个家让人窒息，他都不想回去了。 只是不回去，他又能去哪？ 第283章 前所未有的清醒 第283章前所未有的清醒 何况家里还有两个孩子，他要一走了之，那他的孩子又该怎么办？ 牛车走得慢，马车的速度也快不到哪里去，等快到镇上的时候，何芸香终于看好了望弟姐妹俩。 她从马车里出来，伸了伸懒腰，这才拎起药箱，轻轻一跃跳到牛车上。 招弟先是吓一跳，紧接着心中又紧张了起来。 这位大夫，人长得好看不说，本事也不小。 先不说医术如何，就单凭她从马车到牛车这点，她怎么都做不到。 这样的人，愿意听甄大哥妹妹的话过来帮忙，那她妹妹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之前听甄大哥说，他家里大哥马上要考举人什么的，那样的家，会愿意有她这样的儿媳妇吗？ 她好像有些想太多，也想当然了。 她的救命之恩已经算没了，眼下这个大夫也是个姑娘的装扮，想来也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得上甄大哥？ 他说娶自己，应该也只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 他们根本认识不了几天，加上她长得不漂亮，也不识字，又没本事，凭什么能吸引得了他？ 现在她已经确定脱离家了，那是不是就不用想那些有的没的？ 横竖她也打定主意，这辈子就这样孤身一人。 回头只要把两个妹妹身子养好，顺利嫁个好人家，再给阿奶养老送终，那她就算完成任务了。 至于欠下的银钱，只要甄大哥不着急，她总有还完的一天！ 何芸香不知道，自己稍稍露一手，就叫招弟自卑到清醒的认识自己和甄志平之间的所谓感情有多突兀。 一个将对方当做自己的救命稻草，想借着他离开，所以才动了嫁给他的念头。 至于另外一个，则是欣赏她的坚强，但认真说什么感情多深多好，那完全不至于。 只不过前者开始意识到了这所谓的感情，有多不合理，而后者在顺利带着姐妹仨离开后，却是一身轻松。 甄甜和牧丞，是在第二天的傍晚，才等到甄志平带着人回来。 她本来还有些纳闷，怎么花了那么长的时间，却在看到何芸香和一个眼生的姑娘，一人抱一个姑娘或老太太下来后，这才了然。 看来情况有变，之前说是姐妹仨，现在多了一个老太太，且一个小姑娘被人抱着，另外一个慢悠悠下了马车后，紧紧挨在那个眼生的姑娘身边，嗯，看来她一会儿得好好问问芸香和她三哥才行。 “阿灿，你过来一下！” 甄灿原本也在好奇这些人，在听到甄甜的声音后，便屁颠屁颠地跑到她跟前站定。 从昨儿到现在，甄灿是完全被甄甜的厨艺所折服。 他甜甜姑做的饭菜好吃到，他恨不得连舌根都吞下。 他知晓，甜甜姑只要是给牧公子做的，他们只不过是沾了光，但这不妨碍他想接下来每天都能如此。 “甜甜姑，什么事？” “你去村长家问一问，看看还有没有屋子租？有的话，你问问多少钱，先租半个月。” 甄甜说着，从荷包中拿出一窜铜板递了过去。 “顺便帮我向村民买些鸡蛋和菜回来！” “是！” 甄灿拿着钱走了，甄志平一脸愧疚地看着甄甜，他知道人一多，甜甜租的屋子根本不够住。 第284章 不合常理 第284章不合常理 原本甜甜找到他之后，是该回去的。 现在因招弟姐妹，只能又多留几天。 她们的情况，确实不宜在路上奔波，这点回来的时候，何芸香就与他说过。 眼下不仅是他和族里的人要甜甜养，连带着招弟姐妹仨和她们的阿奶…… 这是招弟第一次见到甄甜，见她和自己所想象的不一样后，心稍稍松口气的同时，也有些拘谨。 甄大哥的妹妹，年纪看起来不大，似乎也就和盼弟差不了多少。 模样因满脸的疙瘩，乍一看有些吓人，但仔细看也差不到哪里去。 只是随着她拿出钱吩咐人去办事的时候，她才知晓，她们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在那一刻，没有人会在意她是什么样的容貌。 分明那只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却让她看出了县城里的那些管事才有的气势。 而且看这架势，似乎她才是主事人，在场的人包括已经回来的甄大哥，都听从她的安排。 可这怎么可能呢？ 那么多男人，怎么就愿意听一个小姑娘的吩咐，这有些不合常理！ 招弟心有疑惑，却聪明的没问出来。 她抱着阿奶，而何芸香大夫抱着内脏受了伤的盼弟立在一旁。 她们不知道人该抱到哪里去，一直站在这也不是一回事。 望弟其实伤势不重，在经过何芸香的医治后，已经能够站起来走路，只是到底太虚，步伐有些漂浮。 她在看到甄甜的时候，有些羡慕，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茫然。 连她阿姐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只能听从吩咐，她又岂能看得清自己的未来。 甄甜在等甄灿走后，转身看着已经站到她跟前的几个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排了。 最初她没想租房子，是觉得她三哥的救命恩人只是家庭原因，身体是没问题的。 等接到人后，他们直接启程，就无须再住下去了。 因这，她压根就没另外租房子，甚至连自个儿的包袱都收拾好了，只等人到了，将这里退了走人。 谁曾想，现在走不了不说，还得另外租房子住。 原本这里就不大，除了她之外，其他人包括牧丞，都是两人一个屋。 男人们住的房间，指定是让不出来了，能去的也只有她住的屋。 可这姐妹仨和她们阿奶住下后，也就意味着，那个屋一时半会儿间，是让不出来，她想要歇息，只能另找地方。 牧丞不知何时已经走了出来，他扫了一眼招弟姐妹的情况，看向何芸香道：“你那应是不小，想来也有空余的房间。这几个人，全都安排到你那。” 何芸香的地盘意识很强，除了自己熟悉的人外，生人休想住进她的屋子。 这也是她身为一个大夫，却独自住那么大一个屋子的缘由。 这会儿她听到牧丞的话，下意识要拒绝，就听甄甜直接一句话：“今儿晚餐随你点！” 只要有菜，她就做。 虽然她不是厨娘，也不喜欢被人当厨娘，但只要一顿饭能不用自己让出房间，她觉得值！ 第285章 我往后嫁他成不 第285章我往后嫁他成不？ 至于阿灿那边，她觉得租到空屋的几率不大，多半是想赚钱的人家，自家人挤一挤，然后空出一间这样。 望弟在听到牧丞的声音时，下意识看向他。 等见到人后，整个人都呆愣了。 她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男子，好看到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觉得自己心跳加速，好似要跳出心口一般。 他是那样的与众不同，整个人像是能发光一样。 他往那一站，旁边的人都被衬得黯淡无光。 牧丞察觉道炽热的目光，冷冷地撇了一眼望弟，随即垂下眼眸。 他不喜欢这个病弱的姑娘，她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含蓄，目光太过直白，有些叫人厌恶。 只是这是甜甜三哥恩人家的人，他不好说什么。 何芸香听到甄甜这话双眸一亮，不过眼眸一转，便道：“这盼弟内脏受损，不宜奔波移动，老太太也一样。” 甄甜瞬间猜出她的心思，无奈的翻了翻白眼，不过看向牧丞，想起何芸香的家似乎也有三四间屋子后，便道：“如此，那我与牧大哥住到你那？” 这边牧丞空出的位置就给她三哥，而她的房间，就给那姐妹仨和她们的阿奶，至于她们四个人怎么分配，是挤在一块，还是再搭张木板床，那她不管。 “那是再好不过，来来来，我帮你一起搬！” 达到目的的何芸香很是开心，甄甜去她那住了，那也就意味着一日三餐她也能跟着混吃混喝。 这怎么都比只吃今晚一顿来得强不是？ 何况只住两个人，可比住四个强多了。 再来，甄甜做三个人的饭，怎么都要比做那么多人的要轻巧不少，她这也是为了她着想！ 既然已经打定主意了，甄甜决定和牧丞一起搬到何芸香的家里去住。 她和牧丞的包袱之前已经收拾好了，也没什么好再收拾的，闻言指着自己那间房，对甄志平道：“三哥，那个是我的厢房，你让这位姐姐带着她妹妹们住进去先歇息。” 她说着，又从袖兜中掏出一块碎银：“芸香姐的家离这不近，这一日三餐你们自己看着做。灶房里还有些米面油盐，想吃什么，可以和村里人买，也可以去署安县买。阿灿那边，要是能租到屋子，你们不想两个人一屋的话，就可以过去住。” 甄志平接过钱点点头，见甄甜朝她的屋子去了，也跟了上去。 等到甄甜直接拎出一个包袱，瞬间了然的同时，也越发的愧疚。 “甜甜，三哥送你！” 话落，看向招弟道：“甜甜的屋子已经收拾好了，你带她们先进去歇歇。我去送送甜甜，晚饭等我回来再做！” 招弟感觉好像因为自己带着妹妹们过来，逼得甄大哥的妹妹不得不离开这里去别人家住，这叫她有些不安，也很无措。 等甄甜拎着包袱朝她点点头走后，她心中那股感觉越来越浓。 恰在这时，眼底带着浓浓失落的望弟道：“阿姐，你说跟甄大哥的妹妹一起离开的那个后生是什么人啊？也是他们村的吗？那他是不是没成亲，我往后嫁他成不？” 第286章 少女心思浮动 第286章少女心思浮动 现在望弟的潜意识里，自己以后是要嫁给甄大哥的族人的。 今天能来这里的，都是他的族人，那么那位好看的哥哥也是甄家村的人。 既然她都要嫁他们村的人，那她就要嫁自己喜欢的那个。 她虽然离及笄还有几年，但那个好看的哥哥看起来也不大，完全可以等她的！ 想到以后嫁给那个好看的哥哥，她的心跳越来越快，脸颊也跟着热辣起来。 甄大哥的村里人实在太好了，比他们郑家湾的后生不知道强多少。 那么好看的人，怎么就没有人愿意嫁呢，莫非那些女的眼瞎不成？ 帮忙将郑老婆子抱进屋的何芸香也听到望弟的话了，她虽然还不太清楚牧丞具体叫什么，又是哪里人，在听到她这话后，下意识将人上上下下打量一遍，之后嗤笑一声，转身离开。 她之前也被牧丞所惊艳，又下意识觉得这是甄甜的哥哥，说想嫁给他，是完全是为了口吃的，和感情什么没丁点关系。 但后来在知道对方压根不是甄家村的人，又和甄甜那样熟稔时，她感觉自己瞧出了点什么。 只是人家好像乐在其中，又没点破，她也只能装作不知晓。 这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事，她喜欢看！ 招弟因往后可能要仰赖甄氏族人生存，因此观察得很是仔细。 她发现甄甜喊那个人牧大哥，而甄志平对他又很是客气，加上刚才她好像隐隐听到他喊那个人牧公子，这就说明那个人不是甄氏族人。 加上刚才何芸香的举动，让她面上热辣，觉得人家是在笑话她们不自量力。 眼下望弟少女心思浮动，还想嫁那人为妻，完全是想太多。 “你别想了，那人应该不是甄大哥村里的人。再说就算是，那样的人也不是咱能肖想的。” 他一看就是读书人，肯定还身怀功名。 她们姐妹仨现在等于是无依无靠，又大字不识一个，怎么可能嫁得了那样优秀的人？ 也不知为何，哪怕甄大哥的妹妹容貌长成那样，但她方才与那公子站在一起，看起来却是异常和谐。 也不知，这是不是她的错觉？ 甄甜和牧丞一人拎着一个包袱，跟着何芸香在半路的时候遇到了甄灿。 “甜甜姑，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甄灿都呆了，他不过是去问问村长有没有空屋租，且和村民们买了点菜，甜甜姑和牧公子怎么就要离家出走？ 那他们怎么办？ 甜甜姑离开了，他们吃饭啥的，怎么办？ “是阿灿啊？屋子租好没有？” 甄灿：“没有完整的空屋，倒是有几户人家都能空出一间屋子，我没定下来，但也没一口否决，只说要回来问问看。甜甜姑，你还没说你们要去哪？” “既然没有空屋，那就算了，我和牧大哥去芸香姐家住。我那屋子，给那几个姐妹住，刚好牧大哥的让出来给我三哥。阿灿你这些带回去，吃食你们自己解决，不必给我和牧大哥留。等什么时候那几个姐妹好点了，咱们再启程。” 其实甄甜有些想现在回去，既然已经确定她三哥没事了，大伙儿就没必要都在这空耗着。 第287章 脑仁有些疼 第287章脑仁有些疼 不过这事今天不好直接说，等明儿她私下和她三哥说一声。 到时候让她三哥留下来陪她们，她和牧大哥先带人回去。 出来这么久，也不知道家里什么个情况。 白石县那边的水灾不知如何，还有陈大人是否去过他们村，大哥那边也不知怎么谈的。 眼下她手头因卖方子，还剩点小钱，但族里人都还很穷。那个雪耳的种植，不知有没有被天气所影响。 要是受到波及，那和陈大人说得再好也无用，说不定还会得罪到他…… 想到这些，甄甜脑仁有些疼，迫切的想要回去看看。 还有一点是，她的容貌马上就要恢复了，王俊生那边不知道怎么解决的。 总不可能和他之前想要进献的人说，她死了？ 甄灿闻言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遗憾。 好不容易有口福几天，现在又没了。 他们几个人做的饭，和甜甜姑比起来简直就是猪食。 看来接下来要吃不香了！ 不过甜甜姑也没义务给他们做饭，既然如此，那就这样！ 等甄灿走后，心情极好的何芸香道：“甜甜，那我们晚上吃什么呀？我家里米面什么都没有，要不咱一块去买？” 她话是这么说，心里却打定主意一会儿和村民买只鸡，在买些鸡蛋。嗯，米面也买点，油盐什么都要买。 要不索性直接去署安县走一趟得了。 反正他们有马车，去一趟回来，速度快的话，也要不了多久。 她对署安县熟悉，什么地方有什么东西卖，她心里门儿清。 甄甜看一眼牧丞，也有些意动。 她欠牧丞太多人情，之前说要给做好吃的，这么久了，也就昨天晚上和今天中午这两顿而已。 先头她答应何芸香，说她去一趟那郑家湾的话，回来也给她做好吃的。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得了，横竖他们在这也耽搁不了几天。 “行，那等包袱先搁下再说！” 何芸香嘴角止不住往上扬，闻言语气格外欢快道：“那个来得及，你们在这等我，我去赶车。” 话落也不等甄甜回来，脚步轻轻一点朝来时路而去。 甄甜和牧丞面面相觑，之后默契地站在原地等。 “牧大哥，你可有想吃的？” 反正都要做，那她就先紧着牧丞喜欢的饭菜来做。 依她看来，何芸香应该不挑食，只要味道好就行。 至于牧丞，她发现他是什么都能吃，但似乎口味与她所料的清淡不同，他喜欢麻辣。 甜食也喜欢，但相对没那么甜的，他会多吃一些。 “昨天的香辣美容蹄和辣子鸡块味道不错！” 成了，甄甜知道他是想再吃一次。 “辣子鸡块应该没问题，可以和村民们买鸡，就是那个香辣美容蹄估计不行。现在天这么热，县城里肉摊怕是早就收了。你要吃的话，明儿赶早去买，中午在做？” “行，那我让人明早就去买。” 既然要买，那肯定是往多了买，到时候翰叔（暗处那个族人）也能跟着吃上一口。 昨儿翰叔尝了甜甜做的饭菜后，便惊为天人，和他说能不能往后有机会时，他自己准备些食材，到时候让甜甜做了，分他一口就成。 第288章 有钱不赚王八蛋 第288章有钱不赚王八蛋 翰叔怕他不答应，还说要实在不行，在甄甜姑娘不介意的情况下，他可以出钱请她帮忙做。 看翰叔那可怜巴巴的模样，他轻笑的应了下来。 甜甜缺钱，他知道。只要翰叔给的价格合理，他相信甜甜不介意在做饭的同时，多做一份。 原本他还没找到机会和甜甜说这个，现在也许是个时机。 “甜甜，如果有人请你在做饭的同时，帮忙多做一份，你收多少银子？” 甄甜猛不防听到这话，先是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牧丞应该是替他那个族人在问。 本着有钱不赚王八蛋的心思，甄甜认真琢磨了会儿，看向牧丞道：“牧大哥觉得多少合适？我也不一定每天都做，而且吃什么，也不是固定的。说不定中午吃好的，晚上就只喝稀饭就着馅饼。” 牧丞是知道翰叔不缺钱，哪怕甄甜一份饭菜卖一百文，他估计翰叔也是眼睛不带眨的。 她的手艺不比京城那些上好的酒楼厨子差，进那里吃饭，想要吃饱喝足，一顿饭下来，多的是上十两。 即便没有，不喝酒水，那也得一二两。当然，前提是没点几道菜。 像甜甜这样，一天收个一百文，还是要的。 当然，这前提这一天得有荤有素才行，如果只是简单的糙米馅饼或者野菜，那完全不值！ 甄甜见他低头琢磨，也知道自己在为难人。 牧丞毕竟是读书人，又是贵公子，就算分得清五谷，对柴米油盐的价格，也分不清。 她要人定价，有些不地道。 许是之前在卖方子上尝了甜头，觉得他会帮自己，所以下意识都去问人家。 回过神来的甄甜，面上热辣，忙道：“牧大哥，你看这样行吗？只要是我做饭，不拘荤素和好坏，一律收十五文钱可行？” 十五文看着挺多的，但牧丞那个族人好似挺能吃的。 昨天她装了满满两大碗都吃完了，要是素菜还好，肉菜的话，她得亏死。 而且她要收人家钱的话，肯定也不能做得太差。 偶尔吃顿糙米粗面还行，要是顿顿如此，那就有些恶心人。 牧丞一听只要十五文，就琢磨了下道：“每顿带点荤腥又管饱的话，二十五文！” 二十五文，在农家人看来极多，牧丞却清楚那都不够他的族人喝杯茶水。 一天要是五十文能够吃得好吃得饱，没有比这更划算了。 “这，合适吗？会不会太多？那个牧大哥，我得先说好，我不会刻意去做他的饭菜，就是咱吃什么，他也吃什么。” “不会！不用刻意做，我吃什么，他吃什么就好。” 甄甜松口气，随即笑道：“谢谢牧大哥介绍的生意。” 反正能赚一文是一文，蚊子腿再小，那也是肉。 牧丞没说话，只是笑着揉了揉她的发顶。 恰在这时，远处传来何芸香的声音：“甜甜，快上来！” 她说完这话，不过几息之间马车就到了两人跟前。 何芸香一把抢过甄甜和牧丞手中的包袱，往马车厢一扔，就要伸手去拉人。 牧丞避开她的手，看了下四周，见天热没什么人，便单手揽着甄甜的腰，轻轻一跃上了马车。 第289章 挫败感 第289章挫败感 甄甜这会儿也开始意识到两人的行为不妥！ 她看了眼牧丞，见他好似没任何感觉，便开始琢磨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他们这行为，搁在现代的话，就像邻家哥哥照顾邻家妹妹一样，很是正常。 但在这古代，除非是自家亲兄妹又或者成了亲的小两口，否则便是定了亲的未婚夫妻，也算有些过了。 若是在私下，那兴许还能说得过去。 像现在这样，青天白日之下，好似有些突兀，也有些那啥。 只是她该怎么和牧丞开口说这事？ 难道说牧大哥，请你以后离我远点？ 又或者说，咱俩啥都不是，你别动不动摸我头，更别搂我的腰？ 想想，她就觉得不妥当，且敢保证，牧丞听后肯定会不高兴，以后两人会生分起来。 哎，真愁人。 其实牧丞是个不错的对象，要是两人的身份差距不是那么大的话，那该有多好？ 可惜他们注定没有未来，眼下她能做的，就是在不损害牧丞的利益提前下，利用他作为靠山，给族里多谋些福利。 牧丞见甄甜上了马车后，单手撑着下巴不说话，心下有些别扭。 不过他没想那么多，只当她在发愁招弟姐妹仨的事。 想了想，他道：“甜甜你要是不喜欢那仨姐妹，那就不与她们一块住就是。等回了甄家村，随意找个空屋修整一下，让她们住进去，你还是按照原计划和你三哥住，咱就比邻而居。若是不想，那还和现在一样，住你爹娘那就成了。横竖你是女户，住哪都行，没影响。你三哥一个大男人，自己会做饭，饿不着，你不用刻意去照顾。” 甄甜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下意识点点头，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牧丞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又道：“甜甜，你在想什么？” 甄甜回过神来，看向他，幽幽叹息一声，之后摇摇头：“没什么！” 牧丞这下觉得问题大发了，甄甜这姑娘向来对他都是没有任何隐瞒的，有啥事都会与他说。 遇到难题，也是让他帮忙解决。 像现在这样，还是两人认识这么久以来头一回。 可早上都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难道是受到招弟姐妹仨的影响？ 可也不对，她们都没怎么说话，接触的时间加起来都不到一刻钟，这些他都看在眼里的。 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好端端甜甜在疏远他？ 对的，是疏远！ 不知道为什么，牧丞在想到甄甜以后会与他越走越远后，心底开始有些发慌。 这怎么行，怎么可以这样？ 他们应该和以前一样没有任何秘密才对，不管是喜怒哀乐，都该分享的！ 牧丞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想法，这在以前，他从未有过。 可在刚才那一刻，他脑海中就是冒出这种念头。 他很是不喜欢甄甜这种疏远感，这叫他觉得有些挫败。 是的，就是挫败感。 让他心底隐隐难受到有点抓狂的感觉，恨不得抓着甄甜问，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有什么话不能说吗？ 第290章 难道是日久生情 第290章难道是日久生情？ 就在牧丞有些受不了，想问甄甜时，透过掀开的车帘，他看见坐在车辕上赶车的何芸香，心突然平静了下来。 奇怪，为什么刚才他的反应有些激动，脑海中会想些有的没的。 为什么他会那么在乎甄甜，而面对其他的姑娘，和以前一样，是那样的冷静。 难不成甄甜对他来说，有什么不一样？ 想到两人自从认识以来的种种，联想到甄甜刚才的言行举止，他从一开始的开心，到最后的憋得慌。 这种感觉，他生平第一次有。 就好似书里描述的那种，面对心仪之人的疏远，心头莫名委屈难受，甚至严重时会觉得心痛到难以呼吸。 等等，心仪之人？ 难道，他喜欢上了甜甜，对她有那种男女爱慕的心思？ 只是这怎么可能呢？ 他们这才认识多久啊，从他出来历练到现在，都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嗯，好似从他出来后到现在，一直都是和甄甜在一起，难道是日久生情？ 毕竟他从一开始见到甄甜，哪怕觉得她很美，却也没别的感觉。 因自己天生方向感不太好的短板，只能得仰赖他人。 甄甜人不错，在这相处的过程中，他发现，这姑娘的很多为人处世很让人欣赏。 他从未如此和其他姑娘这样相处过，会不知不觉被吸引，好似也比较正常？ 心仪之人啊？ 想到自己兴许喜欢甄甜，他看了一眼依旧在发呆的甄甜。 也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他只觉得她越看越是顺眼。 哪怕是人家静静地坐在那什么都不做，都显得格外美好。 就连空气，似乎都变得香甜起来！ 甄甜不知道自己透过马车窗，开着外面风景发呆时，自己也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 有马车就是快，没多时三人就到了署安县。 面对人来人往的县城，甄甜终于提起了精神。 等到马车被寄到专门停车的地方后，何芸香单手抱着两个包袱，另一只手牵着甄甜的手，一阵左拐右拐。 不多时来到一家宅院，她先是敲敲门，等里面人问是谁，她报了名号就有人前来开门。 “何大夫今日怎么有空余过来？” 对方是一个二十多的汉子，看到何芸香面带敬重之色。 “我过来买点东西，你忙你的去！” 那汉子点点头就离开了，何芸香这才与甄甜道：“这家人专做肉蛋与干货生意，整个署安县做这些的人，十之八九都是从他这拿货。现在这个点，别的地方兴许没有肉买，他这指定会留一些。你别看这宅子普通，底下可是有冰库。对了，他这生意可不仅包括署安县，其他地方也有。甜甜你若有意在别的地方做这个，我倒是可以帮忙牵个线。别的我不敢保证，就你这拿货的价格，我敢肯定一定会是最低价。” 何芸香怕甄甜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又继续说了几句：“署安县与你那白石县到底不大相同，这倒买倒卖的生意，也许不能让你赚大钱，但多少混个温饱是没问题的。你要没那打算，就当认识下也没什么坏处，万一哪天就用上了呢？” 第292章 瞬间有了底气 第292章瞬间有了底气 现在三哥这情况，往后那姐妹仨也不知道会不会多事。 倘若事情多，又凡事仰赖她三哥的话，也许可以让老族长再从族里选个两后生出来行商。 不然光指望甄阳一个，指定不行！ 正在童家湾中呼呼大睡的甄志平并不知道甄甜的打算，此刻他睡得正是香甜。 之前他早早上山打猎，之后又进城，紧接着来找甜甜，结果前后都没待一炷香又匆匆往郑家湾赶。 如果能在那边歇一宿还好，偏生姐妹仨等人情况不好，招弟又一心离开，他也只能跟着熬。 他们半夜到了镇上，镇门没开，只能让招弟那大哥陪着一起等到天明。 如果这只是单独雇了马车，往这边赶，兴许他也不用等到下午头才到这郑家湾。 而是正当他们准备去雇马车的时候，望弟醒了。 小姑娘许是头次到了陌生之地，又想着往后离开不会再回来，便想去看看往日她接绣活的那个绣铺。 结果天太早，铺子未开。 按照小姑娘的意思，她接的那些绣活还没完全做完，都搁在家里，没带出来。 既然她完不成，走之前怎么都得和人家道个歉，且说一声。 到时候该赔的钱，还是要赔的。 她说做人不能不地道，于情于理都得有个交代。 因这，他们又耽搁了不少时间。 最后等绣铺开了，她也见到了铺子里的掌柜，在亲自道歉又赔了大几十文后，这才算了一桩事。 只是这个时候，天又不早，太阳太毒，众人不可能不吃喝，顶着烈日赶路。 因此买了些馅饼，花了一文钱管人家要了些水，之后找个阴凉的地方歇息。 还未来得及雇马车的他们，在只有一辆车的情况下，只能将车让给伤患。 就连何芸香这个大夫，也只是坐在车辕上。 何况是他们这些男的，只能或是站，或是靠着歇一会儿。 想要闭眸养神，那是不可能的事。等休息够了，这才雇了辆车，往郑家湾赶。 可以说，昨晚一宿，他们这些男的都没怎么休息，只是甄志平更甚。 正在甄甜原先住的那个屋子里的招弟，听到隔壁房间那震天响的呼噜声，心下很是愧疚。 都是因为她们，甄大哥他们几个才累坏了。 也是因为她们，甄大哥的妹妹，才不得不让出房间给她们，自己去别的地方住。 现在这边住的，除了她们祖孙四人外，都是男的。想来吃喝这块，也不上手，那要不就她来做？ 不然住在这，吃人家的，住人家的，还不做点什么，她会心里过意不去。 只是，一个家的厨房，一般是那个家的女主人在掌管。 掌握一个厨房，也就意味着那个人在家里的地位。 她贸然去做，不知会不会得罪了甄大哥的妹妹，觉得她是有意夺权？ 就在招弟左右为难时，歇了片刻的望弟醒来了。 她看了眼盼弟，琢磨了下，伸手在她身上摸了摸，之后摸出了两串铜板。 “阿姐，二姐把银子带出来了！” 她的语气很是惊喜，看到这些银子，她心里瞬间有了底气。 之前赔给绣庄的铜板，还是甄大哥出的。 在甄大哥掏钱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一下子矮了人一头。 第293章 赶紧给我死了这颗心 第293章赶紧给我死了这颗心 不过现在好了！ 有了这些银子，等回头要走的时候，她可以买些针线。 到时候自己做了绣帕，回头卖了，多少能赚点。 嗯，还可以先把甄大哥帮她赔得钱还了。 至于那给阿爷他们的十两整钱，回头阿姐要是嫁给他，那就算了。 若是阿姐没有，那她们在想法子，慢慢还就成。 离开家，有个安身之地，怎么都比以前好。 至少她们祖孙四人有手有脚，不怕会饿死。 情况就算再差，也不会比在家里还差！ 招弟看到那些铜板，愣了下，等反应过来后，心里多少也松口气。 原本她还以为她们祖孙四人是身无分文，往后有点啥事，都要开口和甄大哥借钱。 可人家已经很努力在帮她们了，她们也不能事事仰赖人家。 等到了地方，她们得想法子自己解决吃喝。 人家帮得了她们一时，却帮不了一世，特别是她觉得甄大哥值得更好的人，她不会嫁给他的前提条件下。 现在有了这些银子，多多少少能解决她们的燃眉之急。 “阿姐，要不我们去和村民们买些米面，然后做点吃的请甄大哥他们？” 望弟说着，又道：“咱这次能够顺利脱离家里，还多亏了他们。我知道他们不缺这一顿，但这到底是咱的心意。” 她说到这，顿了下若无其事继续道：“等会儿咱烙点馅饼，到时让甄大哥没他妹妹和那个哥哥送过去。不管他们能不能看得上，我们心意到就行。二姐现在还昏迷不醒，接下来估计和阿奶一样都得调养。我觉得自己已经好多了，可以学着做，一会儿阿姐你教我可好？阿姐你放心，我会很小心做的，指定不会浪费粮食。” 话落，又慎重点点头，“那个甄大哥的妹妹，我应该喊甄姐姐？她应该是跟何大夫住一块。不管何大夫是不是她喊去接的我们，她都对我们有恩，稍后咱多送些过去。嗯，给他们送鸡蛋馅饼好了！” 招弟觉得望弟说的话有道理，可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怪怪的。 等到她手拿二十文铜板，准备出门和周遭的村民买些米面和鸡蛋时，才突然反应过来，转身看向望弟。 “你不会还不死心，说是给甄大哥的妹妹送馅饼，其实是想让那个公子吃你亲手做的吃食？” 招弟越想越是觉得有这个可能，不然好端端的，怎么还突然说要学着做，让她在一旁教来着。 按理就算是真的为了感激甄志平他们，那也是她这个做阿姐的亲自动手做才是，什么时候轮得到她这个从不曾亲手做过饭的人做了？ 以往她身子弱，又因要做绣活，阿爷都不让她做这些事。 就怕她把手弄粗了，回头做不了绣活，赚不了钱。 不过她就算私下有偷偷帮忙，那也不过是帮忙熬个粥，或者烧个火罢了。 她格外珍惜她自己那双手，在不用做饭做活的情况下，自然是不会做。 像今儿这样提出做馅饼，还是头一回。 招弟越想越是恼火，都不等望弟回答，就一脸严肃道：“望弟，阿姐希望你能明白自己的斤两。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要肖想。那个牧公子一看就是矜贵的人，你赶紧给我死了这颗心！” 第294章 有些不甘 第294章有些不甘 望弟听到这话，心下一颤，下意识低下眼眸，声音中带着浓浓地委屈。 “阿姐，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你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我只是单纯的想请甄大哥的妹妹还有何大夫吃我们的饼子，没有旁的意思。” 她说着，怕招弟不相信，还举证道：“要不是甄大哥的妹妹请来何大夫，要不是何大夫的医术高明，兴许现在和我二姐还有阿奶，都已经埋入土中了。” 招弟依旧有所怀疑，但对她的话不无感触。 诚如望弟所言，确实是多亏了甄大哥的妹妹与何大夫。 在自己没有能力的情况下，只能请她们吃个饼子，也算是一番心意了。 至于与她们在一块的牧公子，也就是个顺带。 没有给人送饼子，就只送两个人的份，而让另一个难堪的。 “既然如此，那一会儿的饭还是我来做。你想要学做饭，这点很好。只是你现在身子虚，还是先养养再说。等回头好了，阿姐在教你。” 招弟说完这话，也不管望弟，劲自离去。 现在时间不早了，她得赶紧把东西买回来做饭。 眼下人多，她银子有限，肉什么肯定是不成了，只能在做馅饼的时候，打几个鸡蛋进去，如此也算是有点荤腥。 望弟看着阿姐离去，想到她刚才说得那些话，有些气闷。 她知道自己身份低微，和阿姐她们背井离乡且无依无靠。说得难听一些，到时在甄大哥的家那边寄人篱下都不为过。 只是她有些不甘心，明知那个后生那么优秀，也知晓自己可能要被看不上，但她就是想试一把。 反正最坏的结果就是不成，那兴许有个好结果呢？ 那个后生要是身份不凡的话，她做不成媳妇，做个丫头或者姨娘也行。 只要家境尚可，能给她一口吃的，又能天天看到他，那就够了！ 她也没多大的野心，只是不想过得那么苦。 她身子不好，没多大能耐，只能成天待在屋里，没日没夜的做绣活。 可就算这样，一天到晚，都赚不了几文钱。 她清楚，不能再这样下去。不然要不了几年，她的眼睛就得坏。 况且说，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明白，就做绣活的那点银子，一年到头都不够她生两次病，抓两三次药。 倘若她的日子能过好了，阿姐和二姐还有阿奶也能跟着沾点光不是？ 等往后，她还能风风光光地回郑家湾，让阿爷他们后悔去！ 甄大哥的妹妹脸上长了那么多东西，乍一看怪吓人的。 就那样，那后生都能跟在她旁边，显然是说他不在乎容貌。 如此，怕也不在乎出身，她，还是有机会的…… 彼时的甄甜，正坐在牛车上与牧丞道：“一道糖醋里脊，一道香辣美容蹄，一道凉拌木耳，再来道炝炒庸菜怎么样？至于汤的话，就海米冬瓜汤！你要是不喜欢吃酸甜的，那就做成酥肉里脊。不过炸酥肉的话，其实还是带点肥得比较好……” 牧丞听到甄甜说得那些，喉咙下意识滚动了下，忙道：“不用，这样就很好。翰叔，他其实挺喜欢酸甜口味。” 第295章 盛情难却 第295章盛情难却 “成，那就暂定这样。至于主食，就直接焖饭。回头多做点，留些锅巴给你们当夜宵。要是怕太干，晚些做点仙草蜜一起食用，如此也能解腻。” 牧丞闻言，忙不迭地点点头，就连在外赶马车的何芸香也赶忙道：“甜甜，我也要。记得多做点，我怕饿！” 太好了，她都很久很久很久没吃过锅巴了，甜甜做的锅巴肯定很好吃。 加上还有仙草蜜，她觉得就这样当晚饭也是可以的。 不过有甜甜说得前面那些，那锅巴就留着当夜宵好了。 甄甜听出何芸香语气中的急切，笑着应道：“好，有，都有，回头把炼完油的油渣包着锅巴一起吃。你要想吃甜口的，就撒点糖。要想吃咸口，我做的时候，给添点葱盐……” “咸的，不要甜口，甜得有仙草蜜就好了。” 此刻的何芸香觉得自己实在太明智了，要不是她把甜甜弄回自己家来住，她指定吃不到这些。 哎呀，一会儿回去，她得赶紧将准备给村民们的药丸做出来。 甜甜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要是突然冒出来要走的话，她这边东西没准备好，不能及时跟上，那可得少吃好几顿好的。 甄甜等人回道童家湾的时候，太阳开始西斜，家家户户余烟袅袅。 何芸香忙帮着将东西搬回她家，之后匆匆忙忙还车去。 只是等她回来的时候，手中端着两张饼，且一脸的无奈。 甄甜正在厨房里忙活，见她进来，转头看了一眼，道：“咋啦？” “喏，这是你三哥救得那几个姑娘送得馅饼。据闻是她们自己出钱和村里人买的口粮做的，说特意做来谢谢咱。本来呢，她要给四张的，我没同意一直在拒绝。这不，实在拒绝不了，就带了两张回来。” 她的肚子可是留着吃甜甜做的好东西，哪里愿意吃这些。 只是这到底是人家的好意，她推卸不了也只能带回来。 她不是不能送给村里人，可这才接了人家的东西，转头就送出去，万一被知晓了，会很尴尬的。 在灶房中不愿离去的牧丞，在主动帮忙烧火，他本以为这和自己无关，在看一眼后，就将注意力放在做香辣美容蹄的锅里。 哪知突然见一张馅饼递到了他跟前，就听何芸香道：“喏，这是那郑姑娘给你的。” 牧丞愣了下，下意识看向何芸香手中的另外一张馅饼，眼底带着浓浓的疑惑。 “不是说，谢谢你们的？你和甜甜，一人一张刚刚好！” 何芸香突然笑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她就知道会这样。 “人家之前要给四张，说你是男人，吃得多，给你两张来着。这不是我想着咱要吃好吃的，就给拒绝了吗？哪知人家非得给，我没法子就要了一张和甜甜分。奈何人家那小姑娘说你是大男人，怎么都得一张。所以，吃！” 在有条件且有对比的情况下，牧丞可不想吃这馅饼，光是看一眼，他就没什么食欲。 闻言他也没伸手去接，就道：“搁那！” 话落看向甄甜：“甜甜，一会儿我们指定得吃多，稍后一起去消食可好？” 第297章 不太现实 第297章不太现实 甄志海见他没什么意见，松口气脸上露出笑意。 “成！” 作为老族长的孙子，甄志海很是关心族里的情况。 出来这么久，没有一天他不挂心的。 眼看人都已经找到了，他可不想在不相干的人身上耽搁太久的时间。 族里人的能耐，他心里清楚。 现下也就志安还不错，但他一介书生，又即将下场科考，哪有那么多精力管族里的事。 说实话，族里能做主定事的，也就甜甜了。 不，应该说是甜甜身后的牧公子。 甜甜聪慧，能预知或提前分析出即将要发生的事，而牧公子是能帮忙解决的人。 眼下他们也不过是在借势，想在牧公子离开之前，尽最大的可能改善族里的情况。 他回去肯定是要回去的，但一定要把甜甜也带回去。 甜甜若是不回去，牧公子指定也不回去，那他们回去也没什么用。 既然要回去，那他们得收拾一下，顶多明天在休息一天，后天就得走人！ 在甄志海让人收拾行李的功夫，甄志平也问到了何芸香的家。 等他找到地方，站在门口，闻着那浓郁的肉香味时，才知阿灿他们刚才为何难以下咽了。 真香啊，哪怕他刚才已经吃饱了，他觉得这会儿自己还能再来一大碗饭！ “甜甜，在吗？” 何芸香家里的土灶有两个口，刚好放着两口锅。 这会儿一口已经焖好了饭，一口锅中的香辣美容蹄刚好舀起。 麻烦费时的菜已经做好了，其他就简单许多。 她刚准备洗锅做糖醋里脊，就听到她三哥的声音，便连头也不回，大声道：“进来！” 甄志平闻声进了灶房，看到牧丞在烧火，忙走过去替他。 “牧公子我来，这里热，你歇歇洗漱下。” 牧丞看到心心念念的香辣美容蹄已经做好，而那个凉拌木耳更快，老早就做好了。 剩下的菜，相信要不了两刻钟就能做好，因此也没坚持。 甄志平一边烧火，一边将先前甄志海说的话，如数说了一遍，末了从怀中掏出银子道：“甜甜你给我的五十两银子，还剩下四十两。我琢磨留下十两银子做盘缠，剩下的三十两给你。” 他说着，慎重道：“这十两是三哥管你借的，欠条等三哥回去后给你写。甜甜你放心，三哥会尽快还你的。” 甄甜知道亲兄弟明算账，哪怕她觉得没什么，也不在乎，但她三哥既然这么说，那她照他要求就是。 “好，这个先不急，正好我也有事和三哥你说。” 甄甜一边做饭，一边将之前的打算与他说了一遍，到最后道：“三哥你也别怪我多事，实在是你接下来怕不得空。招弟姑娘是你的救命恩人，咱总不可能将人带出来后，什么都不管？她的阿奶和妹妹们都那样，需要你帮衬的地方还多着呢。往后你想要和之前一样，想去哪就去哪怕是不大可能，族里现下主要靠阿阳一个人行商也不太现实！” 甄阳的年纪也大了，若是有合适的姑娘，也要成家的。 成了家的男人，相对单身时来说，没那么自由。 第298章 扪心自问 第298章扪心自问 甄志平有些羞赧也有些愧疚，说要分家转户籍做商户的是他。 没做多久就因个人原因，需要让族里其他人帮忙的也是他。 “成，我会帮着看看。族里要有其他合适的人，对方又愿意的话，就和老族长说一声。” 甄甜看出他的心思，安抚道：“三哥你别想太多，咱都是为了族里好。你也是情非得已，不是故意如此。” 她说着，在糖醋里脊起锅后，一脸认真地看向甄志平。 “三哥，你当真喜欢招弟姑娘，非她不娶？” 这古代人最是讲究救命之恩以身相娶之类的，甄甜有些看不过。 她不知道那招弟的性子如何，单作为甄志平的妹妹来说，她很是不赞同这桩婚事。 主要是招弟姑娘的负担太大了，娶了她，等于要负担她整个家。 老的老，小的小，且身子多多少少都有些问题。 她三哥自己现在还没起来，娶了这样一个姑娘，对他一点益处都没有。 报恩的方式有很多，他帮招弟姑娘脱离那样的家，也算是报了恩。 等回去后，再将人安置妥当就行了，没必要赔上自己的终身。 再则，根据他自己的说法，他醒来后和招弟姑娘相处的时间，着实短。 她不相信在这样短的时间内，两人就算彼此喜欢上后，感情能有多深。 兴许，更多的是感激！ 甄志平愣了下，看向甄甜道：“我能明确的知道，自己不讨厌她，甚至有些好感，也有些怜惜她。她这辈子太难了，早早没了爹娘，又生活在那样的家庭……” 甄甜赶忙打断他的话：“三哥，这世道可怜的人很多，需要人怜惜的人也很多，总不可能你都要娶？我们出来的时候，白石县周遭几个县城都遭了灾，要是没处理好，百姓肯定流离失所，那你都能怜惜的过来？我觉得，你是不是英雄主义作祟？觉得自己能拯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三哥，你摸着自己的心问问它，是不是真的非她不娶。” 甄志平还真的伸手摸着自己的心口，好半晌眼带迷茫道：“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我问你，三哥你要是娶不到招弟姑娘，这辈子宁远孤身一人到老吗？要是有合适的姑娘，你也拒绝，不会娶她的对不？” 甄志平摇摇头：“那倒没有！不过甜甜，我觉得招弟很适合我。要是没娶到她，我会很遗憾的！甜甜，咱村里人娶妻难，有人愿意嫁就不错了，哪里容得了我们挑挑拣拣。” 甄甜将锅刷好，深深看他一眼，无奈叹息一声：“三哥，撇除个人感情，作为你的妹妹，为了你好的话，我不赞成你娶她。娶她，负担太重了。咱家或者家族现在是这样的一个情况，你觉得不靠族里，不靠任何人，你能负担的起吗？” 甄志平一听不靠任何人，就知道甄甜是说，单凭他自己的本事，能不能养得起招弟和她的家人。 虽然两个是妹妹，一个现在就可以嫁人，另外一个也算大了，要不了几年。 要说辛苦，也就那么三四年的事，剩下一个阿奶，人老了，吃得也不多，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第299章 兄妹矛盾 第299章兄妹矛盾 他想，就算是地里刨食，应该也能养得起的。 不过这一切前提，家里人身体都很好，像现在这样要看病吃药，别说是他了，就算是加上爹娘，都未必供得起！ 族里的钱，可以说都是靠甜甜和牧公子赚来的，他完全是听他们的话，帮忙跑跑腿罢了。 没了甜甜，他还真不行！ 光靠地里刨食，那完全是看老天爷的脸色吃饭。 年景好时，全家人能吃得饱，但要攒钱怕是不大可能。 养那么几个人，吃药看病，更是会欠债累累。 只是，招弟是个勤快的，估计要不了几年也能还完。 辛苦，也只是暂时的！ 甄甜见他不语，心下无奈叹息一声，便不再说什么。 他若真喜欢，那就娶。 负担重也没什么，横竖路是他们自己挑选的，到时候就算是跪着，也得自己咬牙走下去。 不过她不管的前提是，那招弟一家人品没问题。 不然她就算是被人所厌，也得将他们给搅黄。 她可不想疼她的爹娘，到时候因为个儿媳妇受气。 都说娶妻娶贤，娶妻不贤毁三代。 那个招弟能够毅然决然的带着妹妹和阿奶脱离原生家庭，这点她很佩服。 但怕也怕在这一点！ 先撇除她，单就她的妹妹而言，若那妹妹心术不正，而作为姐姐的她，滤镜极厚，觉得没问题，偏生她三哥还站在那一边，往后是真有的受的。 扶弟魔不少，在现代被不少人诟病。 那万一那个招弟是个扶妹魔咋整？ 这不是不可能，毕竟常年生活在那样的家庭，受其影响以至心里扭曲，也算正常。 既然三哥坚持，那她也只希望对方没问题。 如此艰难点也没什么，毕竟值得相帮。 甄甜兄妹俩因这话题，以至气氛有些凝滞。 甄志平在糖醋里脊做好后，被那酸甜的气味所刺激，回过神来想说什么，却张了张嘴，最后又抿嘴不语。 甄甜仿若没看到，继续做海米冬瓜汤。等做完搁在一旁，最后才做炝炒庸菜。 在院中等着吃喝的牧丞，闻到炝辣的气味，就知道饭已做好，便赶忙进厨房。 只是他在进去后，却敏感的发现，这兄妹俩似乎闹矛盾了，这叫他心生疑惑。 甄甜与她三哥的感情有多好，就连他都看得出来。 眼下她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找人，在找到人后，更是慷慨拿出五十两让他去救人，这也是没谁了。 现下两人能闹矛盾，十之八九错在甄志平，看来他得找他聊聊才行。 甄甜做好饭，朝甄志平道：“三哥，不必烧火了。” 话落，快速将锅洗净，又放了些水用来洗碗，这才与牧丞一起端着菜出了灶房。 “芸香姐，吃饭了！” 何芸香在药房中应了一声，便匆匆而出。 她的心思都放在吃喝上，压根没察觉出甄甜兄妹之间的不对来。 她将双手洗净后，一边帮忙摆碗筷，一边问甄志平：“甜甜她三哥，你要不要也来一碗？” 反正甜甜做得菜量大，就连饭都没少焖，绝对够再吃一个人。 甄志平有些意动，奈何想到刚才自己的不语似乎惹甜甜不开心，这让他郁闷的同时，也不敢理所当然的坐下来吃。 “不了，我还有事先回去，明日一早再过来。” 第300章 牧丞的愁绪 第300章牧丞的愁绪 甄甜再次无奈叹息一声，“三哥，坐下一起吃！” 反正给牧丞族人的那些已经留出来了，饭桌上的这些，量着实不少，完全够添他一人。 甄志平再次抿了抿嘴，在转身坐下来之前，看向甄甜一脸认真道：“甜甜，我知道你是为了三哥好，只是三哥有自己的想法。我想就算苦，也就苦那么几年，往后会好的。” 甄甜不语，深深看了他一眼，好半晌见他目光始终坚定，这才道：“但愿！” 牧丞与何芸香一头雾水，就见甄志平慎重点点头，“嗯，不会让你担忧的！” 甄甜已经不想在说什么，转头看向牧丞他们：“开动？” 何芸香早已迫不及待，在听到甄甜的话后，忙不迭地将筷子伸向糖醋里脊。 这道菜一直散发着浓郁的香味诱惑她，光是闻着气味，她觉得自己就能吃下两大碗饭。 与他恰恰相反的是牧丞，筷子直接夹向香辣美容蹄。 至于甄志平，许是心下莫名的愧疚，哪怕也喜欢吃肉，但却先刨了一口饭，再将筷子伸向炝炒庸菜。 在场除了甄甜，剩下的三人包括已经吃过晚饭的甄志平，筷子越夹越快，一顿饭可以说是蝗虫过境也不为过。 没多久的功夫，被吃得干干净净。 何芸香压根不在乎自己的形象，伸手摸着自己的胃，哎哟哟地叫唤：“不行，不行了，我得吃些消食的东西才行。哎哟，撑死我了！” 话落，还很是不雅地打个嗝。 牧丞扫了一眼何芸香，没说话只是起身走到院中站定。 他也吃撑了，比昨天吃得还多。 他发现那道炝炒庸菜味道极好，比昨儿吃得还好，也不知是不是添了油渣的缘故，总之特别的下饭。 要是以后能天天吃到这些美食，那该有多好。 可惜这是奢望，甜甜忙活，经常这里来那里去的，在路上压根就不可能做饭。 要是能娶到她，往后她不必为生计发愁，天天给他做好吃的就好了！ 想到这些，牧丞偷偷看了一眼准备收拾碗筷的甄甜，心下在盘算，要怎样才能如愿。 这姑娘人美心善，心思通透，且想法与时下的女子大不相同。 他与她即便出身不同，却也有诸多的话题，不怕说不到一处。 不管怎么盘算，都觉得娶她很好。 只是他们牧家向来都是联姻，在婚事上，他做不得主。 她出身太低了，家族更是不值一提，就连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她那尚未中举的大哥。 而甄志安，就算是中举了，搁在尧城都不算什么，别说是在京城，更莫要说在他们这些家族这了。 只是到底要怎样，他才能如愿？ 先强大自己，然后摆脱家族的束缚后，再娶？ 可万一这姑娘对他没那心思呢？ 难道先确定心意？ 也不成！ 这姑娘聪慧，一旦他试探，她指定会知晓。 若是喜欢还好，兴许能一起走下去。 只是有个可能，就是他最终对抗不了家族，两人没个好结果，她以及她的家族，可能还会受到他们牧氏家族的打压，这不是他愿意见到的。 第301章 你是不是越矩了 第301章你是不是越矩了？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她不喜他。 如此一来，以她的性子，只怕往后会对他退避三舍，最后连朋友都没得当。 哎，他不过是喜欢一个姑娘，想娶她为妻，咋就那么难呢？ 要是她是其他四大家族的姑娘，那该有多好！ 算了，横竖他出来历练的时间还长，顺其自然算了。 慢慢来，除了确认她的感情外，他也得趁着时间壮大自己以及她的家族。 最重要的事，让世人认可她，当然，不是指容貌，而是她对世人或者朝廷的贡献。 届时哪怕不是另外四大家族，应该也会好很多。 只是她一个姑娘，要怎么才能对世人或朝廷才有贡献，得容他好生想一想…… 甄甜这会儿压根不知道牧丞的心思散发那么广，她正站在灶房，看着她三哥在洗碗。 等到甄志平将碗洗完，她才转身将之前何芸香带回来的馅饼递了过去。 “这是芸香姐带回来的，三哥你也看到了，我们吃不下。要不你带回去，看看给谁吃。要是觉得被那招弟姑娘看到不好，那路过村里时，给那些孩童或者老人家！” 甄志平没想太多，也压根没觉得甄甜他们这样不好，这在他看来，是理所当然的事。 甜甜自己茶饭手艺了得，做的饭味道好。 招弟的馅饼根本没法子比，人家吃不完这天热也不好放着，随手送人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成，那我先回去，明天早上过来与你一道去署安县。” 甄甜点点头，与他一起收拾好灶房，这才一前一后来到院中。 此时微风徐徐，夜幕已经开始降临。 四周被撒过驱蚊散的院落，并没有蚊虫，牧丞单手背在身后，仰头看着夜空，直挺挺地站在那。 在听到脚步声后，转头扫了一眼甄志平，之后看向甄甜：“我送你三哥回去！” 甄甜觉得他应该是有话和她三哥说，但也没想太多，就点点头转身去找何芸香。 她吃得不算太饱，馅饼又给出去了，所以消不消食都没所谓。 牧丞与甄志平并肩往外走，等走出一定距离后，这才站定。 “志平兄先头与甜甜在灶房说了什么，我怎么见她神色有些不大对劲？” 甄志平现在对这些事有些敏锐，听到他这话，眉心一皱：“你是不是越矩了？” 这是他和甜甜兄妹之间的事，他牧丞一个外人，以什么身份来质问？ 甜甜长得貌美，他莫不是看上了？ 只是他出身不凡，甜甜到时候要招赘，两人压根不可能。 如此，那他可不放心甜甜再这样与他相处下去！ 在男女的事情上，女的向来都是弱势的一方，他不希望有一天甜甜因为别的男人流泪！ 牧丞不回他这话，只是道：“之前在甄家村的时候，甜甜听到你落水下落不明时，心急如焚。她回到村里，在处理好王县令和族里这边的关系后，就连夜带着人出来找你。她对你如何，你做亲哥的应该清楚。眼下我不知道你们因为什么闹矛盾，我觉得你应该听她的，或者让让她。她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 第302章 成亲不是一个人的事 第302章成亲不是一个人的事 这是牧丞头一次与甄志平说这么说话，且是关于甄甜的，与往日为他们甄氏一族出谋策划完全不同。 他说完话，又添了一句：“甜甜出来的时候，你们族里压根没钱，她身上的银子有限，除了与我借之外，只能想法子赚钱。你当之前你所拿的五十两银子，从何而来的？” 他这话变相在说，你们都在靠甜甜一个人，现在还好意思因为无关紧要的事与她置气？ 你甄志平虽然是亲哥，但是个男人，现在是靠着一个女孩才能站在这。 甄志平有想过这些银子都是甄甜的，只是下意识忽略了她手中的银子都是用在族人身上了，现在可能没钱。 他看甄甜那么轻易拿出五十两银子，却压根不去想，这些从哪来的。 好似甜甜有钱，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现在被牧丞如此一说，顿时觉得面上火辣。 好半晌他才道：“其实我也不是与甜甜闹矛盾，而是甜甜问我是不是非得招弟不娶。她说作为妹妹不希望我们在一块，还与我分析了下娶了招弟后，可能要面临的什么。我一时没想好，只是不想错过，觉得要是不娶她，我会遗憾，甜甜她可能不高兴！” 牧丞在牧家长大，见多识广，听到这眉心一皱，随即道：“你非她不娶？” 甄志平的态度一如既往，闻言不回答。 牧丞很想嗤笑一声，不过想到眼前的人是甜甜的三哥，他应该态度好一些，这才道：“这次我站在甜甜这边，不赞同你娶她。成亲从来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族。哪怕招弟脱离了她那个家，但她依旧是郑氏族人，嫁给你，就意味着与你以及你们甄氏家族捆绑在一起。郑氏家族什么样，我不清楚。不过我想能纵容孤女被欺负成那样，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今儿她这事，你觉得若是在你们甄家村，可能发生吗？族里会允许？” 甄志平头一次沉默是因为牧丞的这些活，他只是觉得能娶到招弟挺好的，但未曾想得那么深。 娶了招弟，就直接将他们甄氏一族和郑氏一族都捆绑到了一起。 如此，那也就意味着招弟的阿爷他们依旧和他们有关系，哪怕不作为家人，那也是族人。 一旦惹事，或者招来大祸，他们甄氏一族，又或者说他们一家跑不掉。 即便他已经分家了，但和大哥一母同胞，这点断不了，多少都会受影响。 他可是清楚，有一种罪名叫株连九族。 这个九族就是父族四（姑之子、姊妹之子、女儿之子、己之同族），母族三（母之父、母之母、从母子，娘舅）妻族二（岳父一家、岳母娘家）。 哪怕这种可能性极小，但有这个潜在的可能性。 招弟要是嫁给他，日后他大哥做了官，以她家人的性子，一旦知道必定会狐假虎威，说什么妹夫或者姐夫，侄女婿的谁谁是什么官之类的，以此谋财或者谋利。 到那时，他们离得远，压根不清楚，也管不到。 回头这个就变成把柄，被人用来对付他大哥，那可不行！ 现在他们甄氏一族这么努力，都在为他大哥铺垫。 第303章 承诺的太过草率 第303章承诺的太过草率 倘若因为他娶个姑娘，最后导致大哥被牵连，那他就是整个家族的罪人，就算是死都难以谢罪的那种。 再说，像招弟这样的事，在他们甄家村压根就不可能发生。 要是谁家敢这样对待子孙，怕早就被除族了！ 牧丞见他有听进去，便道：“报恩的方式有许多，以身相娶最不可取。招弟以及那个昏迷不醒的妹妹如何，我不清楚。但那个最小的病弱姑娘，我本能不大喜欢。有些事能避就避，莫要等到发生再来后悔莫及。” 话落，他也不等甄志平有什么反应，转身就往回走。 有些话，他言尽于此，听不听在人家。 如果甄志平当真那样糊涂，不管族里往后的前景，那甜甜往后还是与他少些往来为好。 郑家那个最小的姑娘，那眼神叫他本能的不喜欢，估计往后要出幺蛾子。 至于另外两个昏迷不醒的，他不清楚，也不发表意见。 在有可能避免的情况下，他不希望甄志平主动去招惹。 招弟作为大姐，可以说是她们家现在的当家人，不可能不管她妹妹的！ 牧丞走后，甄志平站在原地想了许久。 牧丞的话，他都明白。只是一想到自己认定的事就这样被否定，心里有些别扭不得劲。 如果他之前没与招弟说那些，等她几年的话还好，偏偏他说了，还说一定会娶她。 大丈夫说话算话，要是招弟提出要他娶她的话，那他又该怎么作答？ 他是对她有好感不错，但这些又哪里能与家族和大哥的前程相比？ 还有牧丞最后的那句话，什么叫本能的不喜欢望弟，难道是他发现了什么？ 虽然他与牧丞相处时间不长，也不是很了解他具体的身份，但也清楚他不是那种空口无凭说假话的人。 他对望弟不是很了解，或者说除了与招弟有接触外，就连盼弟都不是很清楚。 他能知道的，都是从招弟那所得而知。 也许，他承诺的太过草率了，以至现在有些骑虎难下！ 甄志平琢磨了许久，准备回去问甄志海。 在他看来，海子哥是未来族里族长的接班人，他向来聪慧，这种事问他准没错。 甄甜不知道她三哥是怎么解决的，翌日她三哥带着甄灿与他们一道去的。 等签完合约，拿好货，准备回去之时，就听甄志平道：“何姑娘，你可知哪里有人买？” 这下不止是何芸香，就连牧丞和甄甜都愣住了，完全不知他这话是何意。 甄志平略显尴尬地解释道：“咱甄氏一族向来只有咱族里人住，招弟虽然对我有恩，但也不能住到咱村里去。她们四人老的老，小的小身体又这样。说到底是我的恩人，搁在外头，我也不大放心，但我一个男人也不好总是去那。我想了想，还不如买个健壮点的婆子帮忙。往后她们有何事，就由那婆子来告诉我就行。” 甄甜：“……” 这样也不失为一个避免的好法子，但是他为了一个外人买下人去伺候，怎么就让人不得劲呢？ 爹娘都没被这样孝顺过，还在家里劳作呢，这就给外人买下人。 第305章 有好吃的，记得给我来一份 第305章有好吃的，记得给我来一份 甄志平连连点头：“嗯嗯，这是应该的！” 何芸香又加了一句：“当然，我可是有期限的。最多只能住五年。过后，不管她们是否嫁人，都得另寻住处。” 甄志平这会儿看向何芸香的目光，充满了感激。 没有比这更好的处理结果了！ 何芸香自己是个大夫，还有些身手，招弟祖孙四人与她住在一起，那是最好不过。 还有，她说得五年时间够了！ 到那时，望弟都早已及笄。 若是没嫁人，这五年的时间，也够她们自己积攒一些钱财，在那立足！ “何姑娘，谢谢你！” 甄甜则是一脸凝重道：“会不会太麻烦你？” 虽然两人接触的时间短，但甄甜看得出来，何芸香不喜外人住在她的地盘。 现在她和牧丞能住在那，还是何芸香看重她的厨艺，想吃她做的饭来着！ 何芸香不甚在意的挥了挥手：“没事，到时候我宅子盖大一些，拨出两间屋让她们住就行。反正我也不喜欢打扫屋子，宅子大了，自己一个人打扫太累，有人帮忙，那是再好不过！” 她的话虽然这么说，但在场的人都清楚。自己一个人住的话，又哪里用得了盖大房子。 如此，又哪里有打扫太麻烦一说！ 甄甜深深看她一眼，随即颔首眼底带着浓浓感激。 她不相信，对方只是个单纯的吃货，为了口吃的这样帮忙。 但人家没有恶意，她也只能接受。 算解决了大问题的甄志平，自然没再提起要买婆子的事，一行人带着货物往童家湾走。 赶马车的是甄志平，甄灿坐在外头的车辕上。 马车厢中，何芸香单手撑着下巴，盯着甄甜的脸看了好一会儿，之后小心翼翼道：“甜甜，你这脸也快好了？” 甄甜扫了她一眼，没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何芸香继续道：“你得脸是刻意为之的吗？你要想和之前一样，一会儿回去，我给你熬一副药如何？还是说你不知道自己的脸是怎么回事，想要治好？若是想治好的话，一会儿我拿点东西给你抹抹，保管你后天早上起来，脸上一片光滑！” 甄甜知道她医术高明，能看出她脸有问题也正常。 这会儿面对她的试探，直言道：“不必了，就这样！问题都已经解决了，这个要不了几天也能好，就顺其自然！” 何芸香不知道甄甜口中的问题是什么，闻言点点头，又道：“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只管说。我也没旁的要求，你若是做了好吃的，记得给我来一份就行。” 甄甜：“……” 牧丞看了一眼何芸香，颇有看同道中人的感觉。 为了一口吃的，她也是豁出去了！ 不过也是她有底气，不然寻常姑娘哪里敢离开自己熟悉的地方，跟对方走的。 便是跟对方走，也没底气说盖宅子，收留他人几年这种话。 她知道她提出的那些解决问题的法子，明着是帮甄志平，实却是在帮甜甜。 如此，甜甜与兄长的矛盾解决了，会感激她，欠她一个人情！ 第306章 不是热心肠的人 第306章不是热心肠的人 这主意可真好，横竖不过花点银子盖个大点的宅子而已。 宅子有人看，也有人打扫洗衣做饭，加上宅子本身就是她的，她没亏到哪里去。 这姑娘，挺聪明的。 要是能够嫁给甄氏族人的话，将会是甄氏一族的一大助力！ 牧丞这么想着，又想起初次见这姑娘时，她说的话，便将目光看向正在赶车的甄志平身上。 他这样的人，若是有何芸香帮衬，往后只会越走越远，越过越好。 在场没有人知道牧丞心中的想法，等他们回到童家湾后，将马车留在何芸香家，这才散去。 他们打算明日一早就回去，因要运货，人也多，又雇了一辆马车，等明日一早，马车夫会赶来载人。 甄甜要准备的，便是做些干粮，一边路上食用。 而何芸香，则是得将给村民日常所需的药丸做出来，之后拜托村长看下她的家。 至于往后回不回来，以后再说！ 甄志平和甄灿回去后，直接找来招弟，道：“明日甜甜他们就要回去了，我与阿灿会留在这陪你们。等你阿奶和盼弟身子好些了，咱们再启程。对了，住的地方，你也不用担心。何姑娘，就是何大夫说我们甄家村不收留外人，打算在村外找人盖房子，到时候你们与她一道住。只是有个要求，你们得帮她洗衣打扫做饭，她要外出就诊，就帮忙收药晒药。我觉得挺好的，就擅自做主，替你应了下来。” 甄志平怕招弟想歪，又解释道：“我到底是个外男，你家里没一个男人，不好往来。有何姑娘在，我多少也能放心一些。望弟自幼身子不好，盼弟和你阿奶也需要调养，有何姑娘医术在，比什么都好，你说呢？” 招弟着实没多想，她原本就心生自卑，觉得自己配不上甄志平，眼下听他这么一说，觉得如此再好不过。 盼弟的身体好，从小病痛少。哪怕现在受了伤，起不来身子，且昏睡得多，她也没太担心。 她就怕阿奶和望弟会熬不过。 别看望弟醒来早，好像没什么。但她体弱多病，每年都要生好几回。 她没钱，没敢请大夫看病，每每拿着以前她爹娘再时的药方去捉药。 但她知道那兴许药不对病，可她没法子，只能告诉自己，那就是她的药，其实最后都是靠望弟自己熬过去。 还有她阿奶年纪大了，被阿爷磋磨了一生，临老又伤成这样，身子兴许早已掏空。 她怕路上会熬不过去，就算能熬到地方，怕也挺不了多久。 能与何芸香一起住，也就是和大夫住在一个屋檐下，等于多了一层保障。 要真有什么事，人家看在甄大哥妹妹的面上，也不会不管的。 “甄大哥，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们着想，要不是你开口，何大夫肯定不会同意的。” 招弟与何芸香相处时间不长，却也看得出来，她不是那种热心肠的人。 之前会出手帮忙，那是因为甄大哥妹妹的缘故。 等回来后，那个牧公子曾其他让她们住在人家那去，结果人家直接给否决了。 这次要不是甄大哥开口，人家哪里会同意？ 第307章 不能恩将仇报 第307章不能恩将仇报 甄志平见被误解，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那个不是我开得口，是何大夫自己的意思！” 招弟却是一脸我都理解的模样，“我知道，我知道，不管如何，都谢谢甄大哥你。” 在招弟看来，何芸香那性子，怎么可能主动让她们住到她那去。 甄大哥都说了是盖新房，又不是现成的屋子，因实在大，兴许好心点就给她们住了。 既然是新盖的，那让她们祖孙四人一道住进去，怎么说都得多盖两间才行。 盖两间新房可要不少银子，谁会那么傻啊？ 而且谁的新屋愿意给别人住，且还不收钱？ 是不收钱对？ 想到这，招弟又忙问道：“甄大哥，不知道何大夫的家，回头租钱怎么算？” 甄志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压根没说这事，因而道：“何姑娘说不要钱，你们帮她打扫洗衣做饭算交房租。还有，她说也不是一直给你们住下去，她说五年，最多只能住五年。五年后不管什么情况，你们都得搬离。” 招弟这会儿脸上的笑容，止不住地往上扬。 不要房租，只是洗衣做饭而已，那有什么？ 还有，那可是五年时间呢，够了，够了。 别说是五年，就算是半年都行。 五年时间，望弟都早已及笄，兴许和盼弟早就嫁人生子当娘了。 那时她一个人带着阿奶，会轻松很多，怎么都能行。 甄大哥真是个大好人，肯定是他这么与何大夫要求的，说不定还私下悄悄拿钱给何大夫，只是找了个理由这么说罢了。 这么好的甄大哥，值得更好的姑娘。 她年纪大了，哪怕再是无知，也知道人家甄大哥的身世还是不错的。 娶她，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只会拖累他。 还有，望弟她的心思似乎还没歇，往后还不定会如何。 现下她只能远离甄大哥他们，免得给望弟找机会，回头惹出大问题来。 甄大哥年纪那么大了，是该找个好姑娘成亲的，而不是她这种！ 这一刻，招弟心底很是感激甄志平，同时也期盼他能找个心仪的姑娘成亲。 她明确的知道，自己对甄志平有好感，但更多的是感激，理智也告诉她，做人不能只顾自己，从而害她的恩人。 是的，虽然她救了甄志平，但那也不过是顺手罢了。 人家当时也没落在河中等着他去救，回头醒来也是迟早的事。 后来人家反手救了她们子孙四人，论人命来算，她反倒还欠人家三条命。 这天大的恩情，她铭记于心，不能恩将仇报。 望弟从小生病，人比较敏感。 爹娘在世时，对她多有疼宠。等到爹娘离世的这几年，她的性子越发的沉闷。 以往家里那样，只当她不喜言语，看不太出来。 自打远离郑家湾，到县城她醒来后，就表现的越发明显。 这点从她看到那个牧公子后，主动提出要做饭，还给人家送饼子，她就看出来了。 她就两个妹妹，作为长姐不可能不管，即便是哪天望弟真的做出什么不可饶恕的事！ 那到底是她的妹妹，她娘临终之前交到她手中，叫她好好帮着养大的人。 第308章 就当有缘无分 第308章就当有缘无分 倘若她只顾自己，嫁给甄大哥，那望弟借着她的身份去招惹人家牧公子，回头只会让甄大哥为难。 再说，她感觉那个牧公子，应该对甄大哥的妹妹有心思，从他对人家的称呼，就能听得出来！ “甄大哥，谢谢你！还有，你之前说的话，就当没说过。我短时间内不会有成亲的念头，只想将妹妹养大嫁给好夫婿。你值得更好的姑娘，倘若遇到就娶了！” 招弟说完这话，欠了欠身转头回屋。 她这话让甄志平松口气的同时，心下也越发的难受起来。 他觉得这是个好姑娘，没有那么拎不清，应该不是甜甜他们说的那样。 虽然甜甜他们说的有道理，但都没发生，未来谁也说不好，兴许就不会呢？ 甄志平想归这么想，却也知道自己赌不起。 诚如牧丞所言，要是等到真的发生，那什么都来不及了。 还有牧丞主要针对的不是招弟这个人，说得是她的妹妹望弟。 那小姑娘，他对她的印象就是人瘦瘦小小的，却及有原则。 说不能让人家绣铺的人损失，要见一次，就要做到。 哪怕自己没钱，也得借钱赔了才行。 等到手头有些银子后，也不管自家现在有多需要这笔钱，还是毅然决然将银子拿出来还给他。 这说好也好，就是有原则性，想要做什么就一定得做。 说不好也不好，就是不能做的事，她想做谁劝都无用。 她这不管不顾的态度，最终自己撞的头破血流不说，还会牵连到家人。 她是最小的妹妹，作为长姐，招弟不会不管。 到时候惹了事，招弟就算跪下磕头解决，她也会这么做的！ 所以，还是就这样。 就当他们有缘无分！往后，他能帮就多帮一些。 等望弟出嫁后，回头他帮忙给寻摸个好人家，出笔嫁妆，当亲妹子（招弟）嫁了！ 甄志海原本不知道甄志平的打算，他也是在甄灿说了后才知晓。 这会儿他看到甄志平与招弟谈完话后，这才过来寻他。 “你也太糊涂了，怎么就能想出这法子来？幸好没买人，不然你让大川叔和尤婶子怎么想？自己辛苦了一辈子，没享到儿孙福，反倒是眼睁睁地看着你买下人伺候外人？” 他说着，也不管甄志平怎么想，又忙道：“既然这事何大夫接手了，往后你少管些。我会与族里的婶子嫂子们说一声，让她们看管这点。若是需要帮忙，也用不到你出面。成了，这事就这样。现在你和阿灿留下来，明天我们先回去。等回去后，族里再找俩后生出来一起行商。谁也不知道，下一刻谁会出什么意外，多几个还是有必要的。得亏之前阿阳说要行商，你也带了些天，不然这段时间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甄志平自知理亏，心虚地摸了摸鼻子，点点头：“好，我听海子哥你的。” 海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一声道：“往后有啥事，先问清楚再说，别擅自做主。大川叔和尤婶子对你们有多好，你心里应该明白。之前你说要分家，尤婶子可是没少落泪。原本他们就觉得没能让你读书，亏欠你来着。” 第310章 要不就说染病死了 第310章要不就说染病死了？ “老爷，夫人请你回去一趟，说有要事相商！” 王俊生看着跪在他跟前，苦苦哀求的人家，想了下，冲着跟随而来的衙役挥挥手。 “将这里围起来，不准人出去，顺便请个大夫过来先看看。” 那家人听到他这命令，纷纷跪下磕头，嘴里直说谢谢。 没直接将他们当家拉出去烧死，这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至于将他们围起来，他们不担心。家里这几天囤了不少吃的，短时间内不怕没吃的。 对于会不会被传染的事，他们更是不怕。 当家的回来都五六天了，他们这段时间一起吃饭，两个儿子还分别照顾了几天都没什么事，想来也没外面闹得那般厉害。 至于这病为何在别的县城会传染人，那他们就不知道了！ 王俊生没心情想那么多，他让人将那户人家围起来后，便与紫莲匆匆往回走。 自家的夫人，他了解。 若非遇到什么棘手的事，她是不会遣人来叫他的。 “紫莲你可清楚，夫人为何叫本官回去？” 紫莲摇摇头：“回老爷，奴婢也不清楚。夫人除了让奴婢来叫老爷外，还叫了曹夫子。” “那夫人令你叫本官回去之前，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紫莲：“夫人收到一封信，好像是京城来的。夫人拿到后都没打开，眉心紧紧皱在一起。等打开后，一会儿就让奴婢来叫人了。” 王俊生在听到信，且还是从京城来的后，就知道怎么回事，顿时头疼不已。 不用想他都知道，肯定是京城那边又在催，让他们将画像上的姑娘送去。 这要是在以往，也就算了。 偏生那姑娘是牧家公子护着的人，现在甄家村的人背后还有陈知府，就算借他十个胆子，他都不敢动手。 他这段时间忙得很，哪有功夫给他找什么人。 也怨他，要不是当初为了离开这里，为了自己的升迁，又哪里去费尽心思去打通关系，还猴急猴急的把画像送出去。 现在真是骑虎难下，怎么都不行。 难道要他写信告诉京城那边，说那姑娘已经有人家了，是牧家公子的人吗？ 他敢肯定，这信还未等送到京城，他就先被牧家那边的人知道，给出手解决了。 张师爷说，牧家公子似乎不想公开，他敢将这事捅出去，必然会惹恼牧公子的。 张师爷还与他说，甄志安连个举人都不是，不可能会搭上陈知府。 他们之所以能走到一起，还说什么让红利这事，肯定是牧公子搭的线。 不然甄氏一族哪里能保得住那法子，尧城那些人，随便哪个出手，他们怎么种植雪耳的法子就得乖乖交出等等。 他琢磨了许久，也觉得有道理。 既然牧家那位不想公开，也就意味不能说牧家。 如此他要该怎么回复才能叫那边死心，不再惦记甄甜这个人？ 等回到王府，王俊生都没想出相应的对策来。 书房中，曹夫子正在看那两封京城的来信，他进去后，就听曹夫子道：“要不，就说画像上的姑娘，在这次疫情中染病死了？” 第311章 怎么病态，怎么来 第311章怎么病态，怎么来 只有说人死了，对方才会歇了这颗心。 加上现在外面好几个县城都闹瘟疫，死了好多人。 用这个由头，也说得过去。 他们之前将画像递到京城的时候，没说那姑娘叫什么，具体是哪里人。 那几位要是不相信，回头想查，那自己去查好了。 牧家那位可是在这，只要他不想，谁都查不到甄甜的信息。 王夫人虽然下意识觉得这法子挺好的，但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妥。 “甄生员有牧公子与陈知府护航，考上是迟早的事。他日高中授官，甄甜定然要随行。若是有朝一日被那几位瞧见了，那咱们……” 曹夫子一想也觉得这是个问题，只是若是不这样回，那他们又该怎么办？ 牧丞，他们必然是得罪不起且还要巴结的人，甄甜是他的人，他们自是不会，也不敢去动。 而京城那边，那几位可是位高权重，他们同样得罪不起。 眼下时间太短，他们又根本找不到能与画像上有几分相似的人去代替。 再则，他们与牧公子无亲无故，人家可不会帮他们收拾烂摊子。 哎，这可如何是好？ 王俊生在门口听清了他们的话，便道：“要不还是说她得病死了。至于甄生员日后做官，那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他这次乡试能过，未必说来年的秋闱就能高中。再则会试过了，殿试进前三甲的可能性极低。像他这样没什么根基的，多数都是外放做官。到时候甄甜就算随行，那也不在京城，无须担忧。除非，牧公子出手，将他留在京城。” 曹夫子眼眸一转，也觉得有道理，当即补充道：“据我所知，五大家族向来是互相联姻，牧公子的婚事，他自己做不得主。他便是再喜欢甄甜姑娘，也不能娶以为妻。若是妾的话，那就不清楚了。要不这事先应付过去，我在派人打听下有关牧府的事？特别是关于妾室这块！” 五大家族纳妾之事，不知道是个什么规矩，朝中那些权贵倒是有一定要求。 好比他王俊生的嫡长女，就入不了三品以上官员的府邸，哪怕为妾，那都是高攀。 甄甜就算再是貌美，也不过是毫无根基的乡下姑娘。 眼下也就牧公子稀罕，才将她护得紧紧的。但她的出身摆在那，想要为正妻，那是不可能的事。 便是为妾，怕都有困难。通房的话，倒是有可能！ 王夫人想了好一会儿，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无奈点点头：“那也只能这样了！要不我还是叫人画一幅画，就画甄甜姑娘脸上长满红疙瘩的画，顺便在信上写这姑娘原本已经准备进京了，奈何不巧得了瘟疫，她脸上的那些就是最好的证明，现下已经死了。画的时候，就把人再画瘦一些，眉眼疲惫憔悴不堪。嗯，就是怎么病态，怎么来。” “成，就这样！不过得画得像点，别太离谱，让人一看就觉得不是同一个人。” “放心，我心中有数！” 既然已经决定这样做，王夫人亲自研磨执笔。 只是等她画完后，怎么看都不满意，总觉得差点什么。 想了想她将手中的笔递给曹夫子，让他来。 第312章 这得多荒唐 第312章这得多荒唐 曹夫子也不太擅长画人物像，他画得比王夫人还不如。 等他收笔，都没仔细看，便泄气道：“还是喊张师爷来，我与俊生都擅长画鸟兽。” 王俊生伸长头看了看那两幅画，随即转头出去叫人。 彼时的甄家村 甄蜜远远看着甄垚用牛车拉回的女人，忍不住长叹一声。 面对村民们一张张喜悦的脸，她比谁都盼着小姑能够早点回来。 尤氏和柳氏这会儿都很开心，准备也去挑人，就被她叫住。 “阿奶，娘，你们还是不要去。我小姑要是回来知道了，肯定会生气。” 尤氏与柳氏婆媳俩原本还挺开心的，听到这话神情变得有些蔫，脚步更是怎么都迈不出去。 她们心里不愿承认甄志平已经没了，还奢望着甜甜这次能够把人带回去。 族里现在难得用粮食换回了那么多，没得瘟疫的难民。 一个个除了看起来收些瘦弱外，年岁也正合适。 她们想给他挑一个，等他回来就能娶妻生子。 比起族里其他家准备两个兄弟娶一个的，她们觉得那些姑娘应该更愿意选她们家才是。 只是她们都没想到蜜儿的反应有些激烈，且还说是甜甜的意思。 若是这个家谁最了解甜甜，要属蜜儿为最。 她既然敢如此说，那证明甜甜肯定会是这反应。 甄蜜见她阿奶和娘停住了脚步，在松口气的同时，道：“我觉得阿奶你最好去与族长他们说一声，让那些想这几日成亲的，往后拖一拖，至少得等我我小姑回来才行！” 之前小姑让族人大量买粮食，现在外头遭了灾，粮价暴涨，还没得卖，哪怕官府刻意控制也无用。 那些灾民现在是谁愿意给吃的，就跟谁走。 牛车上的那堆女人，全都是用粮食换来的。 十多个姑娘，只用了不到五百斤粮食，且还是玉米和高粱掺和的糙米。 算一算，一个姑娘连五十斤糙米都不值。 要知道糙米在以往，也就三文钱一斤。 合着一个姑娘也就一百多文，比起最初花个大几两买姑娘回来成亲，那是划算太多。 加上今年别的地方遭灾了，但他们甄氏一族却没怎么被淹，影响不大。 因这，族长和村长才敢做主，拿出那么多口粮去换人。 只是有了选择，加上为了小姑和她爹，族里对选人这块比较严格。 能出现在牛车上的，都是难民里不说百里挑一，那也是几十人里挑一个。 奈何族里年龄到还没成亲的人太多了，这十几个姑娘根本不够分。 族里本就没什么钱，之前买粮食的银子还是她小姑出的。 后面府衙那边赔得，一大部分都被用来赎服劳役的族人回来。 现在或者说短时间内，族里不会有钱给大伙儿买媳妇。 因此在能用粮食换的情况下，大伙儿都想娶媳妇。 要实在不行，兄弟俩同时娶一个都行。 甄蜜不想见到那画面，她想阻止，但她自己说的话肯定没人听，只能搬出她小姑来。 只要她娘和阿奶相信，然后去族里说了。等小姑回来知道，肯定会站在她这边的。 一个女人，怎么能同时嫁给两个兄弟，这得多荒唐？ 第314章 没那个必要 第314章没那个必要 “牧公子，你有没有办法，把这酸梅汤弄凉点啊？” 这里没有水井，也没有冰块，她想喝点凉的，怎么就那么难呢？ 牧丞冷冷扫了她一眼：“便是有大户人家开冰窖，也买到了，那又如何？你能带一路还不融化？” 何芸香哀怨地叹息一声，将头靠在甄甜的身上，有种离开水的鱼快被晒死的感觉。 薄荷茶她也让甄甜做了，除了初时喝完后，有种冰冰凉凉的感觉，但与喝冰镇的完全不同。 喝太多了又难受，还不如喝酸梅汤。 反正喝多了一样要频繁解手！ 甄甜眼睛盯着酸梅汤，在努力回想，到底是怎么制冰块来着。 可惜这都想了好几天了，愣是没给想起来。 时间太久远了，在现代她又无须在大夏日自己做冰块。没用到的东西，她根本就没用心去记。 这会儿任凭她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恰在这时，何芸香长长叹息一声后，道：“我这几天热得都上火了！昨儿夜里有些流鼻血，加上怕热贪凉，又坐在外头吹了许久的凉风，早上起来鼻子有些堵，这会儿牙又有些隐隐作痛。看来之前买的硝石还是有用，自己稍后得先用上。”（《纲目》：硝石治伏暑伤冷，霍乱吐利，五种淋疾，女劳黑疸，心肠绞痛，赤眼，头痛，牙痛。） 何芸香一向仗着自己身有功夫，又是大夫，甚少生病，因此做什么都是随心所欲。 谁曾想，在这大热天，她居然会中招，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甄甜在听到硝石时，瞬间看向她，眨了眨眼，确定道：“硝石？” “是啊，怎么了？” 甄甜重重呼出一口气，随即笑开来。 她终于想起来是用什么做冰了，那不就是硝石吗？ 有了这玩意儿，夏天还会怕热，还愁没冰块用？ “芸香姐，我能问下，你买的多吗？或者说，你带的多吗？” 何芸香有些莫名，不过还是如实回道：“还行，挺多药都要用到。” “那就行，那就行。” 甄甜说着，看向牧丞：“牧大哥，你可有听说过冬日不用囤冰，夏天不用开冰库也能做冰块的？” 牧丞很是机敏，扫了一眼赶车的车夫，压低声音问道：“你有法子在这样的天气，不用开冰库就直接能做出冰块来？” 要是能的话，那可比种出雪耳还要暴利。 如此方子，她护不住，要么由他牧氏一族掺和一脚，要么贡献给朝廷！ 之前他还愁她没有对世人贡献的法子，现在不就有一个现成的吗？ 那方子交给朝廷，由朝廷对她进行奖赏。 不过这不着急，今年先叫她自己赚一笔再说。 有了这些钱，甄氏一族壮大后，明年再献上去也一样。 只是这事不宜做得太过明显，他得好好琢磨，要怎样才能叫她以及甄氏族人不被人盯上。 “嗯！” 甄甜不知道牧丞心中所想，在听到牧丞压低声音的反应后，点点头，同样低声对何芸香道：“劳烦芸香姐给我些硝石，再来点水。” 何芸香不知道甄甜要做什么，不过还是乖乖地去找自己所带的药材。 牧丞挑挑眉，用唇语直接道：“就这样做，不避着点？” 甄甜摇摇头：“不用，没那个必要！” 第315章 共同利益关系更牢靠 第315章共同利益关系更牢靠 她相信何芸香，也准备等做出冰块后，回头所赚的钱，与她分。 她清楚自己一个人，或者说一个族，是吞不下这些的。 何芸香年纪轻轻，医术如此了得，又身价不菲，应该有些底牌，不是她看到的孤身一人。 有时候共同的利益，才能让大伙儿的关系更为牢靠，也走得更远。 牧丞见状没再说什么，只是坐在一旁，静看她是怎么在这大热天，用那什么硝石做出冰块来。 何芸香的速度很快，她不知道甄甜要用多少，自己约莫了一下，拿了一斤左右出来。 之后又将搁在后面那辆马车辕上的半桶水，直接拎了过来。 甄甜将自己的水袋解下，之后当着两人的面，开始变魔术。 牧丞与何芸香眼睁睁地看着，之前分明还是温热的水，在肉眼可见的情况下，慢慢变冷，变凝固，最后直接成了冰块。 何芸香双眸圆瞪，不敢置信地伸手摸了摸。 等确定是冰块后，整个人震惊的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倒是牧丞，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该怎么运作，才能确保甄甜以及甄氏一族的利益。 而他自己，在不被族里发现的情况下，也能借此壮大自己的羽翼。 如此，待羽翼丰满之时，便是他娶甄甜之日！ “甜甜，这个冰块可能食用？” 何芸香话是这么说，手却很是主动的将自己那装满酸梅汤的水袋直接搁在冰块上头冰镇。 “这里头的冰块是干净的，可以食用，外头的放了硝石不成。不过像你这样，用来冰镇倒是没问题。” 何芸香舒心地长叹一声，看向甄甜的目光，充满了热切。 这大夏天就能用硝石做出冰块来，那还有什么是她所不懂的？ 硝石啊，在他们这些杏林人眼中，不过是一味药材而已，听说也是用来做火炮的原料之一。 谁能想到，这玩意儿居然还能做出冰块来呢？ 不过这大夏天的，不用开冰库，就区区费点硝石能做出冰块来，这其中的暴利，就是连她都能想得出来。 甜甜这样大喇喇地当着她的面做，不怕她将方子泄露出去，又或者自己做了卖？ 何芸香这会儿心中有些复杂，一方面觉得甄甜太单纯也太容易信任人了，另一方面却又被她对自己的信任所感动。 甄甜哪里晓得何芸香心中的想法，她伸手摸着冰块，感叹道：“有了这些，接下来就好办多了。除了冰镇的饮料，咱还能做不少吃食出来。要是不急着回去，咱还能每路过一个地方，就狠赚一笔再走。” 话落，她觉得这样好像也可以，当即看向何芸香：“芸香姐，我有个想法，你且听听。我打算路过每个地方，咱赚点钱再走。这需要用到的硝石，可能需要劳烦你，至于安全，由牧大哥负责。到时候所赚的银子，咱们三个分。我缺钱，牧大哥也是，芸香姐你到我们那，不是还要准备盖宅子什么的，想必也不会嫌银子多，你看如何？” 牧丞听到这话，没有疑意，心中已经开始盘算，要怎么收买翰叔。 第316章 动了凡心 第316章动了凡心 他是盯梢他的人，他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视线。 与其叫他将这些汇报到族里，倒不如直接收买下他，为自己所用。 横竖这些对族里没有任何不良影响，而他也没违背族里的任何规则不是？ 何芸香一听，自己不过提供硝石就能分钱，当即应了下来。 什么都不用她做，似乎还能跟着蹭点美食，如此又有银子分，她是傻了才不同意。 “好，那咱们具体如何分？我只是出硝石什么都不管，也不用多，你给我两成如何？” 甄甜却摇摇头，直接道：“我打算咱们三三四，你和牧大哥一人三成，我四成。” 何芸香觉得自己可能拿的有些多，当即道：“不必，给我两成就好，这里头包含买硝石的成本。这怎么做冰块，是你想出来的。回头要怎么用这去赚钱，是你和牧公子的事。你们两人自己商量是一人四成，还是一个三成，一个五成。” 甄甜没想到何芸香是这反应，当即想说那她和牧丞一人四成，却在想赚大钱这事上，单靠她和族人，是做不到的。 “那个，牧大哥要不纯利你五成，我三成？现在这回去的路上，我先做吃食的卖，至于卖冰块啥的，等回去咱再筹谋？不过可能到时候需要仰赖你。” 牧丞本就想靠这个壮大自己的羽翼，也知晓单靠甄氏一族是不可能的，瞬而点头应了下来。 他打算从五成中分出一成给翰叔，顺便与他说这只是今年的，等明年需将这方子献上去。 翰叔是个明白人，平白能赚一年的冰块钱，又哪能不同意？ 等牧丞与他说时，他二话不说应了下来，不过却又道：“这秘方甄氏一族守不住不代表咱们牧家不行，为何要献给朝廷？待到来年，咱牧家出钱买下不就成了？” 牧丞果断摇头：“不可！朝廷如今看着国库充足，奈何今年尧城大部分地方都遭了灾，国库定然要往下拨款。据我说知，北边的大庆国这些年修生养息，国力渐强有些蠢蠢欲动。当今圣上一向温和，定然不会主动出击。如此，那这边疆的粮草以及兵器战马势必要加强。这费用国库一出，来年必然缺钱。这时将方子献上，一则赚了钱缓解了国库压力，二来也能给甄氏一族带来荣耀。” 牧丞说到这，顿了下道：“我牧氏一族已够荣耀，也不缺那点钱，但没必要在这事上占便宜。国库银子不够，还不是我们几大家族补上？何况，这方子是甜甜发现的，届时朝廷奖赏，必然少不了她！” 翰叔听到这，又哪里不明白牧丞的意思。 他说了那么多，有大义是不错，但更多的是为甄甜着想，想要抬高她！ 他们牧家这位天才，是动了凡心了！ “行，那这事我当不知。能拿一成的银子，叔在这谢了！” 牧丞微微颔首，没在说什么。 从这日起，甄甜等人包括马车夫，回程的路上不再难熬。 有冰镇过后的茶饮，还有每过一个城镇，总是会停下来歇上两三日，若是遇到大县城还会多留两日。 这几天时间，甄家村的人拿着甄甜做的凉面，凉皮以及冰镇过后的饮料出去摆摊。 一碗绿豆汤或者酸梅汁一文钱，他们一天各能卖出五大桶。 第317章 心态转变 第317章心态转变 不管是绿豆汤还是酸梅汁，成本都低。 两斤绿豆加点甄甜自己做的饴糖，能熬出一大桶来。 酸梅汁更是如此，成本低到可以忽略不计。 等他们回到白石县时，已然是一个月后，彼此他们赚得腰包鼓鼓，而甄志平与甄灿带着招弟祖孙四人，却早已归来。 因甄甜与何芸香等人没回来，招弟祖孙四人暂时借住在甄家村人为甄甜与甄志平准备的房子里。 面对甄家村那么多成年的男人没媳妇，且族里用粮食从外头换了那么多年轻的姑娘，还准备两个兄弟娶一个媳妇时，招弟在震惊过后，突然觉得自己的自卑有些没理由。 在这里，这么多后生娶不到媳妇，那姑娘就是珍贵的。 如此，她好似除了娘家差点外，也没什么配不上甄志平才是。 她和妹妹是姑娘，是珍贵的存在！ 只是之前她都已经将拒绝的话说出去了，甄志平似乎也听了进去，现在要她再次开口，说自己愿意嫁给她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望弟意外得知，隔壁就是那个牧公子的家后，就不想搬了。 她见自家阿姐又起了想嫁给甄大哥的念头，当即道：“阿姐，咱要是能一直住在这的话，你与甄大哥的接触就会变多起来。这些天我有意无意的外出，听说这次用粮食换回来的姑娘，他家没要。如此他还是一个人，之前我听阿姐你说过，他说娶你来着。这里既然是他以后要住的，那阿姐你带着我们住在这也没啥才是。” 她说着，顿了下继续道：“只要阿姐你嫁给他，那我们住的就是我姐夫家。还有这个村也不是像甄大哥妹妹说的那样，不允许外人住。不然隔壁是牧公子在住，这又算什么？” 还没等招弟说什么，经过一个多月调养，身子已经好很多的盼弟却是沉着一张脸从屋子走出来，声音带着不悦训斥道：“做人不能言而无信，阿姐既然说过到时候要与何大夫住，那就得搬出去。再则，阿姐也说过，让甄大哥另娶他人，又怎能出尔反尔？我瞧这回程一路上甄大哥对咱们多有避讳，想必也是有避嫌之意。再说你也说了，这里是甄大哥往后要住的地方，现在能借给咱们住，那已是恩赐，咱们应该心存感激，你别给我想些有的没的。” 望弟从小有些怕这个二姐，以前在家里时，大姐和爹娘一样疼她，只有这个二姐在觉得她不对的时候，会毫不留情训斥。 虽然她也知道二姐疼她，但二姐的疼是有条件的，不是无底线，撒撒娇就行那种。 这会儿她见阿姐原本动摇的心思，在听到二姐的话后点点头时，她便抿着嘴道：“我又没说错，阿姐是甄大哥的救命恩人，她未嫁甄大哥也未娶，怎么就不行了？等阿姐和甄大哥成亲后，我们住在这有什么不行，是自己阿姐家又不是外人的。到时候咱有了住的地方，又哪里用得着住何大夫那去。何况当初还说也让咱嫁给甄家村的人，那咱们也算是这村子里的一份子，理应住在村子里才对！” 第318章 往后有她吃苦的时候 第318章往后有她吃苦的时候 盼弟听她那强词夺理的话，就知道这个妹妹再不好好管管，就毁了！ 她能把霸着别人的东西，说得那样理直气壮，简直和在家里时，三婶霸占她们东西时的语气神态一模一样。 三婶抢她们爹娘留下来的东西时，说这些都是郑家的东西，她们这些赔钱货都是要嫁出去的。 郑家的东西可不能被带走，如此得先还给他们才行。 任凭她们说破嘴皮，那是她们爹娘留给她们的东西也无用。 因为她们的爹娘一个郑家的儿子，一个是儿媳妇。 而她们这些赔钱货，以后要嫁出去，随夫姓，不是郑家的人…… 望弟现在的心思，还有歪理，与她们三婶如出一辙，嘴脸是那样的令人生厌！ 她要再不改改，以后谁家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娶了她。 不是她贬低自己的妹妹，实在是她的话实在没道理。 按照这样下去，一旦如她所愿，她只会越来越过分。 若是不能如她的愿，她也只会越来越偏激，回头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看来她得和阿姐好生谈一谈，之后花些心思给改改，不然往后有她吃苦的时候！ 家里人不管，外头总会有人替她们管的，到那时，什么都来不及了。 理清这些，盼弟懒得在与她多言，而是看向招弟：“阿姐，等何大夫到了，盖好宅子，咱搬走不？” 招弟看了眼从里头颤颤巍巍走出来的阿奶，果断点点头：“搬！为了阿奶和望弟，咱们说什么都得搬！” 虽然她也想留在这，毕竟这里是甄志平以后要住的房子，住在这他们多少会有些联系，她也有点盼头。但与阿奶和望弟的身体比起来，这些都是次要的。 之前说好了，与何大夫一起住。到了这里变卦不愿意，兴许会得罪何大夫。 到时候不管是望弟还是阿奶生病，人家说不管，谁也没则。 “阿姐！” 望弟有些不甘地跺了跺脚。 牧公子他们应该也快回来了，要是她能一直住在这的话，就能找些由头去他家。 听说他是一个人住在这，她可以帮忙缝缝补补，还能帮忙打扫家宅。 见面次数多了，说不定他就会被他所吸引。 盼弟见她这样，忍不住伸手一巴掌拍了过去：“阿姐是这个家的家主，做的决定没有你说话的份。还有你看看你自己，现在这样与在家时的三婶有什么区别？这里是甄家村，咱们住的是甄大哥的家，不是咱们的。还有，这个村不收留外人，咱们现在姓郑，是外人，与这个村没任何关系。人家能收留我们一段时间，已是看在甄大哥的面上，是恩德，你给我记住了！” 望弟被打的有些恼怒，忍不住怒吼道：“怎么就不能收留外人了？隔壁不是牧大哥家，他都能住在这，凭啥咱就不行。阿姐可是甄大哥的救命恩人！” 盼弟再次气不过，又稍稍使劲，打了下她的肩膀，怒其不争道：“别给我开口救命恩人，闭口救命恩人的。人家甄大哥不欠咱什么，我们和阿奶都是他救的。要不是他出钱，咱现在还在郑家湾里，过着有一顿没一顿等着被卖的生活。” 第319章 那等野心 第319章那等野心 “郑望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那个牧公子我虽然没见过，但人家既然能住在这，肯定是对这个族有什么恩情，不然不会特意拨出一间宅子给他住的。你趁早给我死了这条心，不然都不用等以后别人出手收拾你，我先给你弄死，省得回头害了我和阿姐！” 她这话是相当地不客气，也说得有些狠，下手拍打的力气更不是望弟能吃得消的。 望弟被打的踉跄一下，又听到她那些话后，顿时气得泪流满面，吼道：“我什么都没做，你就说我害你和阿姐。好好好，既然这样，那我走！” 她说着，便捂着脸哭着往外跑。 只是刚跑出家门口，就撞到了蜜儿与甄甜，姑侄两人不知道在那听了多久。 此时甄甜的脸早已好了，这里又是甄家村，因此也没乔装。 望弟见到她时，是满脸疙瘩，这会儿压根认不出人。 见自己撞到一个及其貌美的姑娘时，心下虽然震惊，却也没多想，只是没好气地冷哼一声，又继续往外跑。 她要有那姑娘一半美，哪里用得着这般费尽心思！ 再说甄甜带着人回到甄家村的时候，发现她和她三哥的家，已经被招弟祖孙四人给住了，当即有些无语。 人都住进去了，她又不能开口去赶，那现在她也只能和三哥先不搬家。 等哪天何芸香把宅子盖好，招弟祖孙四人搬出去了，他们再搬。 甄甜无语的同时，牧丞却有些不开心。 他不想与郑氏姐妹比邻而居，光是想到那个小姑娘的目光，他就浑身不自在。 只是这里是甄家村，他也不过是借住而已，没有选择的余地。 便是不高兴，也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催何芸香赶紧找人盖房子。 甄甜想自己作为主人，既然回来了，怎么都得过来一趟，哪怕只是看一下，顺便问两声都行。 因这，她在吃过饭后，趁着族长他们没找过来之前，先与甄蜜过来了。 谁曾想，居然听到她们姐妹的争执，更是没想到，刚才那个跑走的姑娘，居然有那等野心。 难怪刚才牧丞好像不开心，这会儿赖在家里和她三哥说话也不愿意回来，原来如此！ 望弟跑出去的动静不小，招弟有些担心她的身子，在追出来后看见甄甜和甄蜜姑侄俩，顿时尴尬不已。 她一样没认出甄甜，却认出了甄蜜。 这人是甄志平大哥的女儿，亲到不能在亲的侄女。 不知道她听到了多少，会不会全都告诉甄大哥？ 要是她说了，甄大哥又没那意思，到时候她们又该如何自处？ 就在招弟尴尬到不知道该说什么时，甄甜开口了。 “招弟姑娘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甄甜的声音，招弟印象深刻，听到这话瞬间瞪大眼眸，倒吸一口气。 这是甄大哥的妹妹，那个甄甜姑娘？ 她不是满脸疙瘩，怎么会这样貌美？ 她长成这样，甄大哥长时间看着，那回头要娶的姑娘，是不是也得比照着这个来？ 即便不如她漂亮，那怎么也得过得去才行？ 难怪他家境明明可以，却一直没娶亲，想来是眼光太高了！ 第320章 前提条件 第320章前提条件 这一刻，招弟之前找回的自信又悄悄的被压了下去，心里原本想嫁给甄志平的那股火苗再次被浇灭。 甚至她觉得甄甜因为太过貌美，在外行走不便，所以吃了或者抹了什么药，才会变成她看见的那个模样。 只有貌丑才会安全，或说丑陋是她的保护色！ 想起之前她觉得甄甜和那个牧公子之间给她的感觉，在联想到方才望弟说得那些，顿时她又尴尬不已。 望弟真的是，也不看自己几斤几两，她与甄大哥的妹妹，有什么可比性？ 两人站在一起，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何况说，那个牧公子连话都不曾与她们说过一句，更别说对望弟有意了。 只怕他连她长什么模样，都不晓得？ 甄甜看她不知道在吃惊过后没回话，只是低头不知在琢磨什么，也没放在心上，而是朝甄蜜使了个眼色，之后两人绕过招弟，走进院子。 彼时盼弟依旧一脸气呼呼的，站在她身边佝偻着脊背的老太太不知在说什么，就听她没好气道：“阿奶，她哪里小了？都十二岁了好不，又不是三岁的小姑娘。这里不是咱们郑家湾，人家甄大哥收留咱在这，真的是仁慈义尽。本来人家在带我们祖孙四人出来的时候，与咱家的恩情早已一笔勾销。若要认真算，咱还欠人家好几条命呢。他在署安县或者童家湾时不管咱，咱都说不得什么。” 盼弟见望弟不管不顾跑出去，心里恨得厉害。 这个小妹被惯的厉害，真的是应了那句老话，惯子如杀子。 要是再不改改，她敢肯定，望弟的后半辈子会很惨！ 一点眼力劲都没有，她们现在是在别人的地盘，仰赖的别人为生，居然还敢出幺蛾子，也真是够了。 甄甜与甄蜜姑侄俩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出对盼弟的满意，之后也不等那老太太有什么反应，便手握拳头搁在嘴边，假意咳嗽了一下。 盼弟听到动静，冷静下来看向院中的人。 她与招弟一样，都只是识得甄蜜，毕竟回到这里之后，与她们接触的，都是甄蜜。 至于她旁边另外一个貌美的姑娘是何人，她压根不知道！ “蜜儿姑娘，你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甄蜜侧身单手掌心向上，指着自家小姑道：“我小姑一回来，得知你们已经到了，就想过来看看！” 盼弟和郑老婆子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让人双眼一亮的姑娘，就是望弟嘴里那个丑姑娘。 甄甜仿若什么都不知道，眼底带着关切，嘴角含笑道：“许久不见，不知两位身子可是好些了？之前听芸香姐说，你们的身子需要好生休养不宜操劳。有何事，只管与蜜儿说。能帮的，咱尽力帮！” 甄甜这话郑老婆子听了心里感激不已，而盼弟的心却止不住往下沉。 人家说的是客气话罢了，都说有事只管说，但前提条件是能帮的尽力帮。 那不想帮的时候，人家一句帮不了直接了事。 这与甄大哥将她们安置到这，说有事只管开口完全不同。 第321章 迁怒，羞愧 第321章迁怒，羞愧 盼弟是三姐妹中出于中间位置，责任没有阿姐大，也不像望弟一样，从小被父母娇惯。 她是他们家难得的聪明人，这会儿多少猜出甄甜这态度，应该是听到望弟的话引起的。 毕竟就她从阿姐与望弟嘴里得知，这姑娘在素昧平生之时，就能请那个何大夫跟随过来给望弟看病，且甄大哥用来“赎”她们的银子，都是这姑娘出的。 不用想都知道，她是心地善良之人，不然她不会做这些。 现在她们到了，这姑娘一回来就过来看她们，却猛不丁说这些话，估计是受了影响。 还有，阿姐是追着望弟出去的，她不相信阿姐没看见她们。 既然阿姐看到了，却没跟着进来，那应该是阿姐这会儿心虚或者不知道该怎么办。 想到这些，盼弟在恼怒望弟扯后腿的同时，也不忘扬起一抹灿烂地笑容。 “甄姑娘，哦不对，是甜甜姑，嗯也不对，那个甄甜妹妹……” 盼弟这会儿有些凌乱，感觉喊甄甜什么都不是。 说她们叫甄志平甄大哥，那是因为他比她们阿姐大几岁，现在也就二十几的年纪。 可后来发现，甄灿都比她们大，还喊甄志平叔，而眼前这个甄蜜也就比她小两岁。 如果她还喊甄志平大哥的话，就给人感觉有意抬高自己的辈分，让甄灿甄蜜等人喊她们姑之类的。 这会儿她觉得不管怎么喊都好像不对劲，同时又不能喊她甄姑娘。 毕竟这么叫的话，也是在叫甄蜜，会令人尴尬了。 甄甜似乎看出她的为难，笑道：“只不过是个称呼，咱喊名字。听我三哥说，你比我还大一岁，那就喊我甜甜，喊她蜜儿。族里的人，你都直接喊名字，没事的！” 盼弟松口气，顺嘴应道：“好，那我就喊你甜甜。那个甜甜你里面坐，我去泡杯甜水。” 说着，也不等甄甜拒绝，看向郑老婆子：“阿奶，你要是累了，就先回房休息，这里有我招待就行。” 甄蜜性子是比较直，她见盼弟进了灶房，而郑老婆子也回房去了，这才不满道：“这都叫什么事啊，分明这里是小姑你和三叔的房子。你到这是回家才是，凭啥弄得咱才是外人，还什么招待，哼！” 甄蜜在外头听了那么多，这会儿对招弟祖孙几个意见特别大。 哪怕盼弟的反应让她们很是满意，却也不影响她这会儿迁怒。 招弟在门口站了会儿，想追出去找人，又碍于甄甜在里头，作为这个家的一家之主这样离开不好，这才慢腾腾地走回院子。 谁知还未靠近厅堂，就听到甄蜜这话，顿时脚步一顿，整个人面上火辣辣的，心中更是羞愧不已。 她们只知道，甄志平与他大哥分家了，这里是他准备搬过来住的家，现在因为借给她们暂住，所以才没搬。 却不曾想，这里也是甄甜的，而望弟之前那理所当然的话，她还认同。 现下她与甄志平什么关系都不是，就想着带上阿奶和两个妹妹住在这…… 第322章 为了以后，告知实情 第322章为了以后，告知实情 招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甄甜姑侄俩，想了想还是先去找望弟。 不过在走出那房子大门的那一刻，也坚定了回头要搬离的念头。 这次不再是为了望弟和阿奶的身子着想，而是将盼弟的话，在脑海中细细过了一遍后下的决心！ 甄甜等到盼弟冲了两碗甜水端过来后，喝了一口，这才望向那个眉眼间看起来很是坚定的姑娘道：“不知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盼弟不知她这是何意，闻言苦涩一笑，随即坦然道：“说来也不怕甜甜你笑话，我们姐妹几个和阿奶，初来乍到，压根还没想好要做什么。我们现在是要钱没钱，要家没家，要地也没地。能摆脱阿爷他们来到这住下，还是拖了你们家的福。” 她说着，朝甄甜弯腰行了个礼，这才感叹似得叹息一声，又继续道：“其实我万万想不到，当初和阿姐一起去河边洗衣服，在看见甄大哥后，不过是顺手将他从河里拖出来就能有今日的造化。要是当初没有救起甄大哥，现在我也不知道被阿爷卖到哪去了。而阿姐，阿奶和望弟，还会继续在那个家里受苦。” 甄甜没说话，静静地看着她。 这时望弟心头一动，道：“原本我们在那个家的处境就艰难，最初我看到甄大哥的时候，与阿姐说了，阿姐怕惹事还不敢伸以援手。后来走了些许路程后，实在过不了心头的那道坎，这才决定救人的，说来多亏了那会儿心软！” 盼弟实在怕她阿姐回头受望弟的影响，到时候会做出她始料未及的事来。 甄大哥家里都一直认为，是阿姐救了甄大哥，所以才想着娶阿姐什么的。 其实是她先发现的甄大哥，也是她与阿姐说救人的。 不然依照阿姐当初的性子，就算是发现了，也会直接走人的。 后来也是她帮着阿姐一起把人抬上山的，只是之后给甄大哥送吃的都是阿姐出面罢了。 兴许甄大哥根本不知道，其实是她在中间起的关键作用。 要是甄大哥从甄甜嘴里知道了是她起的作用，那阿姐在他那就没那么重要了。 如此一来，不管望弟想透过阿姐做些什么，都没用！ 甄甜还真不知道这些事，她在听到后，原本因一路奔波有些疲累，借着喝水用手支撑的身子，瞬间坐得笔直起来。 “是你先看见我三哥，且提出救他的？” “嗯！我今年及笄了，我阿爷不让我做活，想我养白一些到时候好卖钱。望弟身子不好，家里的活都靠阿姐做，我想帮着分担一些，因此天蒙蒙亮时就起来帮忙洗衣服了。当时洗完衣服后天快大亮，我怕阿爷发现我不在家，就先回去了。后来家里的粥我熬上后，让望弟帮忙看火，就带着二十文去帮阿姐把甄大哥一起抬到山上，因赶时间，我把银子给阿姐后就先回去了。这之后，都是阿姐在与甄大哥接触！” 甄甜再次与甄蜜对视了一眼，这才道：“多谢告知实情，盼弟姑娘要是有空闲，回头可以让蜜儿教你怎么打络子，届时你可以从她那接点活做。至于银子怎么结算，蜜儿也会告诉你。” 第323章 这实在太可怕了 第323章这实在太可怕了 盼弟不过是想透过甄甜，尽最大可能的阻止望弟到时候出幺蛾子，没想到居然给自己接了个活。 当即整个人激动的不行，连连朝甄甜弯腰致谢。 “我有时间，每天有大把的时间。多谢甜甜，多谢蜜儿，我一定不会叫你们失望的。” 她说着，目光热切地看着甄蜜：“不知蜜儿现在有没有时间，我现在就随你回去，跟你学打络子成不？” 甄蜜摇摇头：“今天我小姑刚回来，这两天都不行。后天，你后天来找我，我教你。” “好的，到时候麻烦你了！” 只要有活做，就意味着有钱挣，同时也等于不再是坐吃山空。 现在这个家里的东西，只有少部分是她们自己买的，其余的都是甄志平陆续给她们添置的。 可就算是如此，从童家湾一路回来到这，她们手中的银钱也所剩无几，连一百文都没有。 这还是在吃喝住，都是花人家甄志平的前提下。 甄甜与甄蜜从那宅子出来的时候，还感慨道：“相信不止是我，就是连你三叔都不知道，其实认真算起来，盼弟才是他的救命恩人。” 甄蜜点点头，道：“小姑，那这事告诉三叔吗？” “肯定要告诉他，不然就之前你听到的那些看来，你觉得那个望弟会是那么轻易死心的人吗？她想与牧大哥比邻而居不想搬，肯定要找由头的。而那个招弟，一看就是个没原则的人，还耳根子软。望弟说什么，她就做什么。这也是我当初最怕的一点，还特意和你三叔说，不能娶这样的人。” 甄蜜点头话题一转：“小姑，你今天才回来就到这边来了，我还有事没来得及告诉你。” “嗯？什么事？” 甄蜜一脸无奈：“小姑你难道没发现村子里的女人变多了吗？那个村长让阿垚他们带着粮食去换了十几个女人回来，那些都是临县受了灾逃过来没得瘟疫的灾民，族里把这些女人分出去，他们准备成亲来着。” 甄甜有些莫名，不过想到比起族里花钱买人回来成亲，用粮食能换人回来，且对方也愿意，这不是挺好的吗？ 只是还没等她发表意见，就听甄蜜低吼道：“小姑，你不知道他们有多荒唐，因为那些女的少，想娶亲的人又多，所以他们决定，两个兄弟娶一个媳妇。小姑，你听听，这像什么话？要不是我之前和阿奶说，用他们想要成亲，非得小姑你在的名义去和族里要求，他们现在早就成亲了。小姑，这事你必须阻止。我光是一想，要是有天我要嫁人，还同时嫁给两个男人，心底就直发毛。” 甄甜：“……” 她万万没想到，族人居然还有共妻的念头，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族人之前娶不到媳妇，一是穷，二是那如影随形的霉运。 现在外头遭了灾，但他们族里受影响小，加上她大哥的前途以及族里事业的蒸蒸日上。 不管从哪来看，他们甄氏一族只会越过越好，没道理一个个还这样。 第324章 无所不能的小姑 第324章无所不能的小姑 若是大哥入仕，被人知晓族里人多数都是共妻什么的，那这就是一个致命的把柄。 这世道男尊女卑，多是一夫多妻妾。 他们甄氏一族若是相反的话，那就显得格格不入，是一大诟病。 “蜜儿你做得对，这事我知晓了，一会儿族长他们肯定会来找我，我与他们说说。” 族里有了钱，族里的后生又优秀，压根不用愁娶不到媳妇。 她估摸等到秋闱过后，她大哥中举的消息传来，这附近的十里八乡就开始想尽办法，将姑娘嫁到她们村里来。 到时候不是人家再挑他们甄氏一族，而是族人在挑人家姑娘！ 甄蜜有了她小姑这保证，顿时松了口气，脸上也跟着露出笑容。 “小姑，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按照你吩咐的，去尧城送货拿货（绢花和络子），所赚的银子也都给大伙儿了。现在你回来了，那这活还是交给你，往后我就专心跟在你后头混。” 甄甜摇头拒绝：“不必，我还有其他事要忙，若是你不想做这些，那你看看谁愿意，回头这块交给她就是，到时候让大伙儿给她些辛苦费！” 毕竟要在尧城与甄家村之间奔波，也怪累的。 “我喜欢这些，小姑你要忙别的事，那这块就放心交给我。对了小姑，梨儿还自己发明了新的编织法，我拿着她打得络子去尧城，那绣铺里的管事说很不错，我们要是做的话，两个可以给三文钱。” “嗯，想来你与衣锦绣铺的管事也熟稔了，以后这块你全权做主，不必过问我。” 甄甜说着，顿了下又道：“我会做冰块，在这大夏天不必去富贵人家那买，就能做出来。这次路上回来，我们赚了不少，便是海子叔他们几个，我一人也分了一两银子。接下来的几个月，我与牧大哥主要忙这些。稍后我会和族长他们说一声，看看到时候做了东西，派谁出去卖。对了，中秋饼那个也得准备起来。蜜儿，你看看族里哪家婶子嫂子的手巧，你多选几个人，回头我教你们怎么做。” 甄蜜听到这大夏天能做出冰块来，瞬间看向她小姑的眼睛，直冒光。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小姑，简直和神仙似的无所不能。 不过好在听到后面的话，她也跟着反应过来，忙道：“嗯嗯，这次咱得把时间准备的充裕一些，免得像上次做粽子那样，忙得团团转。对了小姑，要是多做的，咱能不能拿到县城去卖？先前我听阿奶他们说一嘴，好像是族里想让咱白石县的县衙也定咱的中秋饼。” “嗯，这个到时候看族里安排，我这边只负责教，其他一概不管。” 两人路过一个新搭地草棚时，甄蜜突然拉住甄甜的手，道：“小姑，这是阿楠他们给雪耳搭建的草棚，你要进去看看吗？” 甄甜一时间还真忘了银耳的事，听到甄蜜这话点点头，“好！我听说已经种出来了，这是真的吗？” “嗯，都割了一茬了。不过之前天气不好，加上我爹还有三叔和小姑你们都不在，因此也不敢贸然拿出去卖，只得按照小姑你之前做的那样，烘干了留着。” 第325章 着什么急啊 第325章着什么急啊 “无碍！如果不出意外，过不了几天我与牧大哥还有三哥，都得去一趟尧城，到时候直接带走就行了。” 甄蜜看她有安排，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等甄甜进入草棚后，就见甄楠正手执一把小刀，正弯腰小心翼翼地在割银耳。 甄甜见状：“……” 有必要那么小心吗，一看那刀还是特意找铁匠打制的。 “阿楠哥，小姑来了！” 天气湿热，银耳长得快，甄楠知道这个值钱，因此采摘时格外专注。 突然听到甄蜜的声音，反射性扭头的同时，手却不忘扶着银耳在割。 一不留神，手被割了进去，痛得他眉头紧皱，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甄甜姑侄俩见状，赶忙跑过去。 甄蜜第一时间掏出绣帕，直接绑在他的手指处，嘴里不忘责怪道：“不过是割个雪耳，阿楠哥你也太不小心了！” 甄楠有些急促地看了甄甜一眼，随即也顾不上疼痛，直接咧开嘴朝甄甜邀功道：“甜甜姑，我们不负你的期盼，把雪耳种出来了。” 为了能够把雪耳种出来，族里大伙儿可是费劲了心思。 甚至在当初甄甜他们发现雪耳的地方，住了三四天，就为了琢磨生长环境到底有什么不同。 好在不管怎么说，经过各种尝试，终归是悟了出来。 尧城那个陈知府过来看了后，也很满意。 甄甜忍不住朝他伸出一个大拇指：“你们都是好样的，是我甄氏一族的好儿郎！” 银耳根本不愁市场，只要种出来，就意味着能够带给他们甄氏一族源源不断的钱财。 如此，他们甄家村的人往后也只会越过越好！ 甄楠被甄甜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他用未受伤的那只手，也顾不得是否脏的，忍不住挠了挠后脑勺，嘿嘿笑道：“这都是应该的，都是甜甜姑你指点的好！” 言罢，似乎又想起什么，忙对甄甜道：“甜甜姑，你什么时候去尧城？我想赶在你去之前成亲！” 甄甜：“……” 什么，甄楠要成亲了？那他媳妇，不会是蜜儿说的那种，族里用粮食换回来的？ 他家里，他大哥也没成亲呢，莫不是兄弟俩同娶一个？ 想到这，甄甜再也笑不出来，转头看了甄蜜一眼，在她颔首下，沉着脸确认道：“你是自己娶，还是和你大哥一起？” 甄楠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眼见刚才甜甜姑还满脸笑意，这会儿面孔中隐隐带着怒意，心下莫名发虚的同时，也不忘如实回道：“是和我大哥一起！族里现在没什么银子，今年肯定是不可能给大伙儿买媳妇了。之前族长用甜甜姑你出钱买的粮食换了十几个女的回来。我们这些年龄大的，一家能分到一个。我大哥想成家，我也想……” 甄甜闻言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好几下后，这才睁开。 “阿楠，如果我和你说，你先别娶。那个媳妇让给你大哥，我保证明年，最迟后年就能让你娶到媳妇，你可愿意？” 甄楠今年其实也才二十岁，在现代那还是个大学都没毕业的小伙子，这成亲什么的，着什么急啊？ 第326章 情非得已 第326章情非得已 甄楠闻言一怔，随即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甜甜姑，你说的是真的吗？” 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然想一个人娶一个媳妇。 兄弟俩共娶一个，那不是情非得已吗？ 现在族里别看蒸蒸日上，等甜甜姑把雪耳卖出去，就能赚不少钱。 但族里还有志安叔要培养，听说族里得倾尽全力才能供出一个官员来。 今年志安叔秋闱应该是用不到什么银子了，但中举后用银子的地方才会多起来。 刚叔说到时候就不像以前那样，每年几十两能行的。 中了举，到时候来年要是参加会试的话，那就要准备进京的盘缠。 进京从来只有早去没有晚去的，从他们甄家村到京城，少说都得花个把月的时间。 当然，如果银子多，直接包一辆马车去就另算。 不然得花一个多月在路上奔波，期间吃喝嚼用，还不能生病耽搁。 等到了京城，还得找地方住，最好是在会试考点的附近。 京城物价高，吃住花销极高，这还不包括给自己在朝中找个老师，拜入其门下。 这期间疏通关系，找人牵线等等，少不得得各种送礼…… 他当时听得脑仁大，总之一句话就是如果志安叔中举了，参加来年会试，那就得花很多很多的银子，最好还得有个机灵的人跟随。 然而多一个人，那又要多一大笔开销！ 刚叔又说，如果中举来年不参加科考的话，那就得等三年后。 那么这期间最好在尧城书院就读！ 在那里，有那些已经出仕归乡颐养天年的人在教导他们。 不过进了那书院，衣着打扮也不能太寒酸，时不时要参加同窗举办的一些诗会，另外逢年过节书院中夫子的节礼，必不可少。 送给那些书院夫子的节礼，得送到人心坎上，还不能直接送银子。 最好送些稀罕的笔墨纸砚，又或者是名画古玩等等。 然而，那些可不便宜，往少了说，几十两银子，多了几百上千两都有可能…… 反正他听了那么多，和族里的人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在他们志安兄弟／叔没当官之前，他们想娶上媳妇会很难。 族里赚的银子，兴许都不够他一个人花，更别说给他们买媳妇了！ 因这，在族里用粮食换了那么多姑娘回来后，家里有二十以上又未成亲的人家，就能分到一个。 而接下来几年成亲无望的他们，在商量过后，就决定兄弟两人娶一个！ 甄甜哪里知道这些啊，她见甄楠眼底的喜悦与不敢置信，慎重地点点头：“是真的，我说话一向算话。你年纪也不大，顶多再等两年应该没问题？如果速度快的话，说不好年底都能让你娶到媳妇。” 其实在甄甜看来，这成亲什么的，最好是两情相悦。 当然，前提是摸清人家姑娘的底细，确定人品没问题。 甄楠再次咧开嘴傻笑：“甜甜姑，我都听你的，那姑娘就让给我大哥，我晚点再成亲。不着急，咱不着急！” 甄蜜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小姑才没着急，是阿楠哥你自己着急才是！” 第328章 大可不必如此 第328章大可不必如此 老族长听到甄甜说这事，忍不住叹息一声，脸上带着浓浓地愧疚：“是有这事！” “为何？” “族里现在没什么银子，接下来你大哥要科考。之前陈知府过来的时候，透露过，以志安的才学，今年是肯定能够考上的。现下志安跟着陈知府后头，为他所指点。我也不知他来年是否参加会试。不过不管他参加与否，往后的开销只会越来越大……” 老族长说着，将之前甄志刚说得那些，以及自己所知的那些都说了出来。 末了还又说，明年她就及笄了，到时候族里势必要给她大办。 姑娘家该有的胭脂水粉以及金银首饰，她也得有。 还说要开始给她攒嫁妆，族里不能亏了她等等！ 甄甜听完后，得出一个结论，就是族里之所以会出现共妻的现场，就是为了她和她大哥！ 听到这，她心下复杂异常，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似与甄志平说得认真的牧丞，耳朵也竖向这边。 当听到这些后，忍不住站起身道：“大可不必如此！如果你们真的为了志安兄好，还是莫要这样。我沧溟国向来男尊女卑，向来有能力者，皆是一夫多妻妾，其中以官宦之家为最。如倘若有遭一日志安兄出仕，他在官场上总归会有政敌。当被他们知道，甄氏一族的人一妻拥有两夫，那便是女尊男卑的现象，会以颠倒世俗为由，参他一本。这可是要命的缺点，到时候丢官是小，闹大了还有可能危及性命！” 你永远都不知道，你的敌人在想要打倒你的时候，会下多狠的手。 为的是不给你翻身的机会！ 初为官，还是地方小官，派系分得极清楚，根本没有中庸一说。 站队站不好，除了有根基的人外，其他轻则丢官，重则丢命，这是常有的事。 兴许在你看来不重要的东西，也许就是人家攻击你的致命点！ 不管是甄大洋，还是老族长，都很是信任牧丞。 听到他这话，顿时吓一跳，随即都不等甄甜开口，就连连摆手道：“那不行，那不行。” 甄大洋更是直接站起来道：“我这就去挨家挨户通知，到时候那十多户人家，就让大的先成亲，小的等几年，族里保证给他们娶上媳妇。” 这要是之前，甄大洋可不敢保证，现在从甄甜这已经确认了，人家能够这大夏天做出冰块来。 有牧公子保驾护航，他们肯定能够赚这个银子的。 不拘多与少，都比现在要好上许多。 现在天正是热的时候，做出来一定能够大卖。 所赚银子，分出些来给族里其他人娶媳妇，肯定是能行的。 甄甜赶在甄大洋离开之前道：“村长，等我大哥考上举人了，十里八乡肯定会知道我们真的已经转运。到时候我们族里有举人，有秀才，有私塾，还有赚钱的营生，那些人肯定都会想与我们搭上关系的。如此，最好的法子不就是将姑娘嫁给我们族里的后生吗？到时候只有咱们族里挑人家的份！对了，届时记得将我们族里与王县令乃至陈知府交情不浅的消息传出去！” 第329章 银子不如红烧肉吸引人 第329章银子不如红烧肉吸引人 甄大洋一听，觉得好像也是。 他们太着急了，都忘了想这些。 还在一门心思觉得他们甄家村倒霉，人人避之不及！ “嗯，甜甜你说得有理。那个我先去通知下族人，你们先议事！” 甄大洋说完这话便匆匆离去，心中还道一会儿得将三族老喊来。 他老人家年纪大归大了，脑子还是很活泛的。 刚才甜甜话里的意思，想要和族里商量这冰块的事，那也就意味着这些多少会交到族里来做。 只是他们甄氏一族微小，想要吃下这些不大可能。 现在牧公子在，甜甜多半会许给他多少利益的。 他估计，到时候冰块做出来，会低价卖给牧公子，至于人家怎么卖出去，那是人家的事，与他们无关。 甄大洋这般想着，脚下的步伐也越来越大。 他没有第一时间去挨家挨户通知说，回头一人只能娶一个媳妇的事，而是先去了三叔公家。 没有人知道，他和三叔公说了什么，就见他老人家顶着大太阳，精神抖擞地往甄甜家而去。 甄志平已经与牧丞说完了关于合作的事项，这会儿听老族长与甜甜说起该怎么售卖冰块时，就上前道：“族长，我听牧公子说，之前甜甜已经与他还有何姑娘约定了这块的利润。何姑娘二，咱甄氏一族三，牧公子五。刚才牧公子与我道，除了白石县，其他地方的冰块售卖交由给他。另外，甜甜做甜水的手艺不错，咱做出来冰镇过后，可以让族人去卖。不拘是在镇上，官道还是县城都行……” 何芸香一听这是要往大了做的意思，当即提道：“我什么都没做，只是提供硝石罢了。你们要做那么大，那这二成我拿得有些亏心。这样，一成，我只需一成。多出来的一成，牧公子和你们甄氏一族一人一半。” 硝石的本钱不高，她自是有渠道进货，不怕会断。 但就花个几两或者是几十两的本钱，就坐等在拿几百两甚至几千两，何芸香觉得自己有些亏心。 点子是甄甜的，在做东西卖这块，也是人家甄氏一族的人在做。 接下来不管是在这尧城境内，还是尧城以外的地方售卖冰块，不是甄氏一族的人，就是牧丞。 人家付出的，要远比她大得多的多，她没道理非得占那么多的钱财。 何况她本身就不缺钱，银子对她来说还不如一碗红烧肉的吸引力来得大。 她只拿自己觉得差不多的银子，其余的，一概不要！ 这还是老族长头一次听说有人嫌银子多的，他老人家听到后，愣了一下，随即看向何芸香，脑子里想起海子说的话。 他说，这次有个女大夫跟着甜甜一起回来。 她的医术及其高明，往后会住在他们甄家村附近。 海子还说，这姑娘不缺钱，就好一口吃的。另外要在村外盖房子，这个到时候需要族里帮忙等等。 甄甜不知道老族长在琢磨什么，她在听到这话后，看向牧丞询问他的意思。 谁知牧丞还未开口，就听老族长转头对甄蜜道：“蜜儿，你去趟我家拿些粽子过来，每个口味都要一个。” 甄蜜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还是依言点点头转身离去。 第330章 当做回礼 第330章当做回礼 老族长再次转头看向何芸香：“你就是海子嘴里的何姑娘，何大夫对？你当真只要一成即可？” 何芸香：“对！” 老族长幽幽叹息一声，随即起身拱手作揖：“那老夫代替族人，谢谢姑娘。听海子说，姑娘想住在我甄家村外头，回头要盖宅子。这样，晚些日头没那么大了，何姑娘去村口村尾转一圈。看上哪一块地，老夫让人划出来，明儿跑一趟衙门，帮你买下来。至于盖宅子的银子，如果何姑娘想要盖砖瓦房，那只需出点砖瓦钱，其他我族里包了。不管是人工，还是梁柱，都当是我甄氏一族给姑娘的回礼！” 何芸香：“……” 甄甜再次转头看向牧丞，见他点点头，知道他想要何芸香分出来的那一成。 这年头人工不值钱，也就梁柱值点。 奈何他们这里靠山，这些年族里有些人家也攒了些好木头，因此要给何芸香盖房子，那还是很简单的事。 甄家村人多，特别是汉子，应该说壮劳力多。 只要东西准备齐全，要不了多少天就能盖出来。 何芸香低头琢磨了下，便应了下来。 她知道要是自己不答应的话，对方不会坦然接受。 横竖对她来说，没有多少钱的事，因此也没什么好婉拒的。 “那就多谢了！回头我想盖三排房子，每一排都三间。第一排一间坐诊的堂屋，一间熬药的灶房，一间用来泡制药材的药房。第二排，我的起居室，日常做饭的灶房，以及书房。第三排，给招弟祖孙四人的两间屋子以及一间灶房。除除此之外，第一排远点添一间茅房，第二排和第三排各加茅房及柴房，另外第三排后面要有点空地，用来种菜或种药材。对了，最好还得给我修个井……” 眼看何芸香还在继续说，老族长已经忍不住倒吸一口气了。 这何姑娘，她的宅子到底准备盖多大？按她这么说，怕是两亩地都不够用。 倘若她要种菜或者种药的地需要大一些，那这就更说不清了。 不过既然要盖那么好，那是不是得加个围墙？ 村口那，怕是地方不够，除非去村尾山脚下那边。 不过那边认真算起来，也是在他们村内。 也罢，回头让何姑娘自己看，反正他们族里只要出木头和人工就行。 甄甜见何芸香越说越离谱，忍不住出声打断道：“芸香姐，村口那边不大，怕是满足不了你的需求。要不一会儿我陪你去看看，你再做决定？” 何芸香正在说，院门进去得搭个凉亭，再做个秋千，之后弄点葡萄搭个架子。 猛然被甄甜一打断，便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那行，那等看过后再说！” 似乎，好像，那个甄氏一族的村口，真的没有很大。 除了只容一辆马车走的道外，两边都是田地！ 有田地，就代表是甄家村的范围，那她还得再离远一点。 如果不是甄家村的范围，那她需和别的村的人买。 被何芸香这一打岔，接下来的商谈，气氛变得欢快了不少。 第331章 按计划招夫 第331章按计划招夫 主要是甄志平再说，甄甜在一旁补充。 等他说完后，甄甜也大概知道，刚才她三哥和牧丞具体在说什么了。 合着与最初的时候，她与牧丞说得差不多，只不过人家详细化罢了。 白石县不管是卖冰块，还是卖冷饮这块，全都交给甄氏一族，出了白石县，其他地方全都交给牧丞。 另外，他还建议她三哥，最好与王俊生合作。 他们没根基，加上白石县他不会插手，因此最好莫要得罪当地的豪绅。 将冰块适当降低一些卖给王俊生这个县令，之后别管人家是怎么卖，又是卖多少钱，都与他们甄氏一族没有任何关系。 说白了，就是卖王俊生一个好，有利给他图，人家才会更待见他们甄氏一族。 等打通了王俊生这条路，接下来中秋饼就好说了。 回头等族里做出来后，买些礼盒或者订做些礼盒装好，之后依法炮制卖给王俊生，让他在赚着一笔钱等等。 甄志平说完的时候，老族长双眼冒光，仿佛看到王俊生与他们甄氏一族相处融洽的场景。 虽然这段时间，人家也会借故与他们甄家村有所往来，但他知道，人家在套话。 主要是想要打听关于牧丞的一切。 一旦牧丞离开，他们的关系就会变得疏远。哪怕对方顾忌他们有牧丞的关系，不至于恶化，但想要和之前一样，那是不可能的。 只有共同的利益，到时哪怕牧丞不在，他们也能和之前一样，或者更亲近。 “好，好，你们心里有成算就行。回头我让你们海子哥过来，有什么事只管使唤他。族里的账册这块，稍后我会让志刚做好。不过这到底是甜甜想出来的法子，回头做吃食这块，也得要甜甜费心。族里的收入，到时候须得分甜甜一些才行。” 三族老到时候的，刚好听到老族长这么说。 他心下有疑惑，但没当众闻出来。 等到甄蜜拿着粽子回来，老族长亲自起身将这些交到何芸香手中，这才朝三族老看了一眼，之后一前一后离去。 路上，老族长将在甄甜家说得那些，悉数告知三族老，末了感叹道：“我们都老了，跟不上他们年轻人。” 三族老略微琢磨了下道：“让海子跟在志平他们身后一段时间，多些见识，总比坐井观天来得好。等个一两年你就将手头的这些都交给他，咱到时候只需享福就好！” 他们老了，现在是他们年轻人的天下。有些事上，他们给把把关就行，剩余的放手让他们去做。 老族长点点头，之后又说起明年甄甜及笄的事。 “族里能转运，现在还能过得红红火火，都是仰赖甜甜。明年她就及笄了，咱现在就得准备起来。不管是及笄礼，还是嫁妆。依我现在看来，还是按计划招夫，嫁人不大现实。只有将她放在我们眼皮底下，我们才能放心，也不会有人敢欺她。牧公子人不错，可惜家世太高，我们族里太过式微，抬不了她。” 老族长说着，还可惜地叹息一声，之后又道：“最晚得让甜甜十八岁就成亲！距离现在也不过剩下三年，咱得好生物色下人选。我想族里回头分给她的银子，就当她的体己钱，回头在从给志安的钱中省些出来给她置办宅子。我瞧何姑娘说得那种房子就挺好的，回头咱也给甜甜盖一个。嗯，看看族里那块地方合适，就圈出来慢慢倒腾！” 第332章 有些没底线 第332章有些没底线 三族老也跟着叹息一声，为甄甜不能嫁给牧丞而感到可惜。 他们有自知之明，知道甜甜就算再好，就算再是貌美，都不可能嫁给牧丞。 为妾，他们不愿意。 他们族里的宝，哪能被别人轻贱？ 宽裕的生活，他们会想办法给她提供，如此又何苦叫她去过低人一等的生活？ 为妾者，上头有主母压着，其子嗣永远矮人一头。 哪怕夫君再是疼宠，但也有限。毕竟朝中有规矩，不得宠妾灭妻。 不管如何，哪怕是甜甜自己愿意，他们都不会同意！ 再则，四年的时间，也不长。 听闻那些官宦或者富贵人家的千金，出生那年就开始攒嫁妆，一直攒到出嫁那一天！ 别说是牧丞了，就算甄甜以及她爹娘，都不知道族里两个难得智慧的老人，已经开始操心她的婚事了。 这会儿她带着何芸香与甄蜜，回房休息。 她的床虽然大，睡三个人没问题，但何芸香不习惯如此，因此在她的房间里，用两块木板搭起来冲做临时的床。 除了甄蜜外，甄甜与何芸香都累得不轻。 没多久的功夫，两人皆已熟睡。 甄蜜躺了许久，怎么都睡不着。起身后看了看她小姑，又看了看何芸香，这才决定出门。 她出来的时候，牧丞依旧没有离开，又不知与她三叔在说什么。 见她出来，两人停下谈话，纷纷看向她。 甄蜜没多想，直接将之前听到得话，全都说了出来。 末了，才道：“三叔，那个招弟姑娘对妹妹有些没底限。那个小姑娘说啥，她都听。小姑说，她之前与你说过，不赞同你娶她来着，我现在话也放在这。要是你娶她，那我小姑往后可不能与你住。还有，我觉得那个姑娘有些不诚实。你当她是救命恩人，她也就这么认为了。可按我看来，那个盼弟才是你的恩人。是她先看见的你，也是她说要救你，同时她也帮忙抬人了。只是她不能出门，所以是她姐姐在照顾。” 甄志平的内心受到不小的冲击，他是真的不知道这回事。 在他看来，救他的人就是招弟，和盼弟没任何关系。且招弟从头到尾都没说过，只是说她有两个妹妹，在家里的情况如何如何。 如果蜜儿说的话没错的话，那招弟她…… “我去问问！” 甄志平有些做不住，觉得自己要是不问清楚，会睡不着。 他可是一心一意将对方当做救命恩人，甚至因为食言不能娶她，到现在，只要面对她，心里就一直愧疚的紧。 现下看来，似乎不是这么一回事。且人家盼弟根本没居功，要不是怕那个望弟出幺蛾子，人家还根本不愿说。 那招弟是怎么想的？还是她就觉得自己就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做的一切，都是应当的？ 他的愧疚，他所做的弥补，她都心安理得的收下？ 甄蜜见状直接伸手拉住他的衣袖，“三叔，你去问什么？人家要是有那个自觉，早就第一时间说了，哪里还等得到现在。再说你这么直接问的话，岂不是将盼弟架在火上烤？这事想必就她们姐妹知道，盼弟要不说，谁晓得？你直接去问，那不是在挑拨她们姐妹关系吗？” 第333章 长不高怎么办 第333章长不高怎么办 甄志平知道蜜儿的话，说得有理。 只是他这会儿心中别扭的紧。 不过他也清楚，是不能去问。要真问了，她们姐妹怕是得心存隔阂。 看来，他想知道真相，回头还得旁敲侧击才行！ 不然不问，光听一面之词，未免显得有些武断。 理清这些，他看向甄蜜：“蜜儿放手，我知道该怎么做！” 甄蜜以为他还要去问，依旧拉着他的衣袖不放。 甄志平无奈叹息一声，伸手弹了下她的脑门：“放手，我这会儿不去问，你把心给我放回肚子里去。不过我也不能单凭你的说辞，不求证就断定招弟是那种人。倘若那盼弟说谎呢？” 甄蜜完全没想到盼弟会说谎，闻言愣了下，很快又坚定地摇摇头。 “盼弟不会说谎的，要是说谎的话，就算我看不出来，小姑也一定能分得出来的。她说话的时候，目光坚定，言辞清晰，根本没有闪烁不安，也没有低头垂眸。她的目光很坦然，这代表她说得都是真话！” 光是她和小姑听到那些，就足以断定，郑氏姐妹仨人里，也就盼弟人还可以。 如果招弟没有望弟在的话，兴许也还不错。可问题是，有个望弟那样的妹妹。 以她的性子，往后指定会被望弟使得团团转。 至于那个老太太，说的话她与小姑都没听过。 但就盼弟回应的那些话看来，老太太有些和稀泥的感觉。 那会儿多半是在劝盼弟不要生气，说望弟还小，让盼弟多让着点她之类的。 甄志平：“……算了，我也不与你多说，我心中有数就成。” 甄蜜哪怕被弹了脑门，依旧没有放手，面容带着坚定道：“三叔，你答应我，不要娶郑氏姐妹，不管是哪一个都不行。还有，一会儿我会去和族长他们说，我们甄氏一族，都不会娶她们三人。顶多，顶多就是盼弟出嫁的时候，咱添妆时多送点。” 有望弟那么一个人在，甄蜜可不放心族里的任何一个后生娶她们姐妹。 哪怕是她和小姑都觉得不错的盼弟，也不行！ 甄志平忍不住伸出手，用掌心微微使力拍在甄蜜的脑门上，“你说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管这管那的干啥。做好你自己的事，别操那么多心，不然长不高怎么办？你瞧瞧你，和你小姑也就差一岁多点，可这身高愣是差大半个头！” 甄蜜很在乎自己的身高，哪怕她与族里的其他姑娘站在一起，并不比人家矮到哪里去，但她就是想自己能高些，再高一些。 小姑长得高，那是因为小姑是她们这些年纪相近的姑娘里最大的一个。 加上小姑从小吃得好，用得好，还能天天睡懒觉，长得高也是应该的。 可她天天跟在小姑身后混，小姑睡懒觉，除了个别时间，她也能。 小姑有好吃的，也会分她一口。 不管怎么说，日子过得可比族里的其他姑娘，好多的多。 问题是族里有小姐妹比她高，人家除了瘦得和竹竿一样外，个头都快要赶上小姑了。 她与人家站在一块，明显要比人家矮，这叫她有些介怀。 第334章 想吃全鱼宴 第334章想吃全鱼宴 关键不止是一人，细数起来，族里有两三个都要比她高。 甄蜜不开心了，忍不住松手跺跺脚，道：“三叔少瞧不起人，我还小，还会长高的。三叔你给我等着，等我长得比黄婶还高给你看。” 牧丞看着叔侄两人在闹，只当没听见。 对于甄蜜嘴里的黄婶是谁，他也知道。 无非是甄家村另外一个秀才甄志刚的媳妇，那妇人倒是不矮，在甄家村一众女眷中，就属她长得最高。 其实莫说是甄家村了，就是搁在京城，那也算不得矮。 在乡下之地，许多男因家境困难，吃得不好，又常年弯腰劳作，长得都没有她高！ 甄蜜在下战书似得，和她三叔喊完话后，转头看向牧丞。 “牧公子，之前午歇之前，小姑说她晚上下厨，问你想吃啥。” 甄蜜决定了，从今儿开始她要多吃多睡，顺便还得问问小姑，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叫她长得高一些。 现在她也是有私房钱的人，她打络子做绢花的银子，每个月上交多少，剩余的都是自己攒着的。 家里的吃食规定，每天只能吃七成饱，回头她多买些糕点，夜里饿了也能垫垫肚子。 就不信如此，还会长不高！ 牧丞听到这话，下意识又想到之前在童家湾时，甄甜做的那些美食。 不过他也清楚，这次他们回来，并没有在县城或者镇上停歇，家里现有的食材有限。 他便是想吃，也没那个食材。 想了想，他站起身看向甄志平：“现下热得很，去山上凉快凉快？” 甄志平不知道他是何意，不过人家既然提出要上山，那他自然得陪着。 牧丞临出门之前，看向站在原地等他回答的甄蜜道：“你让甜甜先别急着做菜，等晚些我那些东西回来。不过饭的话，多做一些！” 甄蜜想到牧丞的功夫，瞬间了然，慌忙点点头：“好，你去，多打点猎物，我让小姑给你单独盛出一份来，夜里你饿了可以热着吃！” 牧丞赞同地朝她颔首，之后飞快转身离去。 他想吃肉，还想吃鱼。 之前甜甜与他说全鱼宴，什么酸菜鱼，烤鱼，还有鱼丸，剁椒鱼之类的。 光是听那些菜名，他就觉得一定很好吃！ 甄蜜见人走了，转头回了一趟厢房，将她小姑买的礼物全都带上，这才出门。 小姑说这次赚了钱，给族里的小伙伴们都买了一份礼物。 七岁以下的孩童们，不拘男女，全都是饴糖。 小姑说这是她自己做的，不值什么银子，就是给孩子们甜甜嘴用的。 至于七岁以上的姑娘们，一律是一人一面铜镜。 好在族里姑娘少，八岁以上十四岁以下的，也就十来人。 因她小姑买的多，价格要优惠不少。 不过她知道，就算优惠再多，光是铜镜，小姑就得花几两银子。 至于男娃子，小姑在经过一番琢磨后，决定一人给一双布鞋。 小姑不知道有多少人，脚有多长，因此叫她挨家挨户去统计。 等统计好，把布鞋需要的布料扯回来，到时候让族里的小姐妹们做，到时候一双给多少钱。 第335章 甚是怀念 第335章甚是怀念 小姑说，族里的小姑娘还好，因家里人疼爱，一年到头，不拘好坏，好歹有双布鞋。 而族里的男娃子从未穿过，从年头到年尾，穿的都是草鞋。 只不过区别在草鞋缝隙的大与小！ 小姑疼他们，她都知道。 像小姑这么好的人，世上难寻。 有谁能在每次挣了钱后，会想着给族人或者族里的小姑娘小伙子买些东西的？ 唯有她小姑，赚了钱，想的念的，都是他们。 诚如甄蜜所料那样，族里的姑娘们，在得到铜镜后，各个欢喜异常，纷纷说也要帮小姑／甜甜姐送礼物。 而等甄蜜带着甄梨等人挨家挨户去量脚长，以及帮忙发糖的时候。 那些年纪大点的男娃子，因太阳太大还未到下地的时间，都在家里。 当得知他们甜甜姑要给他们做布鞋穿时，个个欢喜的蹦跶起来，脸上挂着异常灿烂地笑容。 至于七岁以下的孩童，每个人皆是得了三块不算小的饴糖。 有糖吃的孩子们，在欢喜的同时，也羡慕有铜镜或者布鞋穿的人，心里盼着自己也能快快长大，这样甜甜姑到时候分东西，他们也有一份。 等甄蜜统计完数据后，看向甄梨等人道：“我这已经整理好了，等小姑把布买回来后，会请你们帮忙做。小姑没时间，过几天还得去尧城。不过不会让你们白忙活的，到时候一双两文钱算给你们。对了，宝儿你娘啥时候有空闲，这两日能不能空出来，小姑要教咱做中秋饼。嗯，还有梅儿你娘也一样。咱这群姐妹，手巧的到时候都来。” 此时聚在一块的甄家村小姐妹闻言，纷纷道：“小姑／甜甜姐出钱给大伙儿置办东西，我们帮忙做不要钱。小姑／甜甜姐要是给钱的话，那就外道了。至于做中秋饼的事，我们随时有空。” 粽子早已做完了，现在家里也就忙活地里的那些活。 至于果酱，现在也被族里分出来了，也是固定的哪些人在做。 现在甜甜姑要教大活儿做中秋饼，那她们必须有空。 甄蜜听到她们这些话，心满意足地带着大伙儿统计好的东西，特意去了一趟甄大洋家。 等她出来的时候，也已经将招弟祖孙四人的事，还有她的看法全都说了。 至于到时候村里怎么做，那她不管，反正她已经多管闲事尽力了！ 甄甜与何芸香这一觉直接谁到太阳西斜，这才陆续醒来。 何芸香伸伸懒腰，看向甄甜来句：“晚上吃啥？” 甄甜脑子还有些混沌，听到这话下意识道：“不晓得，一会儿看看厨房里有什么我做什么。” 何芸香闻言有些失望，她甚是怀念甄甜的手艺。 奈何从童家湾出来后，他们再也没吃过她做的饭（这里指炒菜）。 那会儿大伙儿不是在赶路吃干粮，就是停下来忙活赚钱，吃得多数都是粥配馅饼。 甜甜当时怎么说来着？ 说太累了，大伙儿先应付吃些，等回到甄家村她缓过劲后，再给做好吃的。 如今好不容易到了，她迫不及待想吃大餐！ 第338章 觉得人如何 第338章觉得人如何？ 当然，不管是甄甜还是甄大川等人，都不是吃独食的人。 自家做了好吃的，又有何芸香和牧丞在，因此还请了老族长跟甄大洋以及甄志刚这个秀才作陪。 当然，男的一桌是他们这些人，女眷这桌就请了甄志刚的媳妇黄氏（甄大洋和老族长都是鳏夫）。 这一顿饭众人吃得心满意足，甄家村的人在看到何芸香再次捂着胃说吃撑了时，脸上纷纷露出自豪的神色。 这就是他们的甜甜，手艺好到连人家堂堂一个女大夫都不顾身子，吃到撑为止！ 其实不止是在座吃饭的人，便是隐在暗处的翰叔，也忍不住打了个饱嗝。 甄甜考虑到他没那么能吃麻辣，给他盛出来的是她们女眷这桌的。 不管是鱼肉还是配菜，给装了满满一大盆！ 饭后翰叔在琢磨，这顿饭在京城的话，值多少钱，他给十五文似乎有些沾便宜，要不回头看着在什么地方做下补偿？ 何芸香等众人散去后，给自己吃了些消食的东西后，这才与甄甜还有甄蜜外出散步。 夏天的夜晚，哪怕是天再黑，只要不是深夜，视线还是相对清晰。 等她们仨走到村头后，何芸香看着那边的情景，幽幽叹息一声，转头看向甄甜。 “这里好像不大合适，除了田，有点小。” 甄甜看了她一眼，直接道：“想什么呢，这里还是我甄家村的地盘，你要建得话还得往外面走。不过那里有些荒芜，四周杂草丛生，是不是别的村的地盘，我不太清楚，回头可以问问村长。” 何芸香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听到这话倒是不在意道：“荒芜不打紧，地还便宜。就不知道离这远不远，要是远得话，我还得置办辆马车，回头再买个人看我看门和赶车才行。” 她这么想，又看向甄甜道：“今儿回来你不是去看过那姐妹仨了吗，你人觉得如何？” 这下都不用甄甜说话，甄蜜便将之前听到的，还有对那姐妹的不满全都说了出来。 何芸香压根不在意这些，她之所以问，只是想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回头心里也好有个准备。 这会儿听到甄蜜的话后，直接道：“如此看来，那个二姑娘倒是个不错的。她要是一直都这样，能够拎得清，那我也不必买什么赶车的人了。等回头把马车买好，之后教一教她，到时候就叫她跟在我后头，每个月我给她多少月银，如此也省了她到处找营生。” 姑娘家人聪慧，跟着她也能多见些世面，对盼弟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但凡她机灵点，回头跟得时间久了，多少也能学点医术。 哪怕不会看诊号脉，但日常的头疼脑热该用什么药还是晓得。 甄蜜闻言嘴角一撇，“何大夫你也太好了，你就不怕那望弟回头借着她二姐给你做事的名义，到处谋好处吗？” 听三叔说，何大夫的医术很好，回头怕是求诊的人不少。 到时候凭借住在一块，还有盼弟给何大夫赶车，那望弟肯定会朝那些有需求的病患收好处的。 第339章 可否允我一块地 第339章可否允我一块地 “她敢！” 何芸香对这块很是忌讳，在沉着脸说完这话后又补充道：“回头她们搬进我的房子，那就得照我的规矩来。若是敢收取他人的钱财，休怪我将人赶出去！” 甄蜜见她有成算，就没在说什么。 她对那个望弟的意见很大，连带着招弟在她眼里，都不是诚实的人，属于人品有问题那种。 甄甜没参与这事，带着人又往前直走了大约一里地（五百米）才停下。 “这里之外不属于我甄家村，芸香姐你要是要盖宅子，那回去我就和村长说。让他明日一早走一趟，将地买下来。咱趁早动工，也免得你睡床板不踏实。” 何芸香点点头，视线往前后左右看了看，之后道：“这里的土不大好，如此我也不种药了，回头种到你们村去。这里先买两亩。种不了粮食和药，那就多种点菜，也省得人老了闲得慌想东想西。” 甄甜知道她那话是针对谁，因此点点头：“行，稍后你自己直接和村长说。” 甄家村村口的荒地无主，价格也便宜。 甄大洋得知何芸香要买两亩后，直接道：“这地一亩约莫就二百文，两亩四百文，衙门那边的官吏需打点下，你给我四百二十文就好。” 哪怕现在甄家村在王俊生那边得脸，甄大洋也不打算直接找他。 他甄家村买地，不需王俊生亲自办理，只需找主簿就行。 这进衙门打点小吏的银子，该给还是得给！ 何芸香直接从荷包中掏出两锭一两的银子递了过去，道：“劳烦你了，多余的银子，到时候给大伙儿劳作辛苦时吃茶用！” 虽然甄氏族人说，不用出人工钱，但何芸香真做不到让他们白帮忙。 既然不说是工钱，但就说是吃茶的钱。 甄甜在一旁听到她这话，忍不住笑道：“芸香姐，我们这没有吃茶一说。你就说多余的银子，劳烦大洋叔家到时候买些米面，等盖宅子时做给大伙儿吃。” 不给钱，那就给吃的，不说提供一日三餐，但早上九十点，下午两三点时，总要吃点东西的。 天热，盖宅子又是体力活，得适当的吃点东西，歇歇顺便补充体力。 再则甄甜觉得何芸香不差钱，给这些就能得一座不小的房子也是应该的。 要知道，光是从童家湾到这，一路上靠冰镇饮料甜点的买卖，分给她的银子，都好几十两了！ 二两银子，真心不多。 不知何时，牧丞也过来了。 他就站在门口，听到甄甜的话，道：“村长，我也打算盖宅子，想就在咱村里，不知可否允我一块地？” 牧丞可是甄家村的大恩人，他都开口了，甄大洋没有不允的道理，当即道：“自然可以，不知道牧公子看中哪块地？” 牧丞扫了一眼甄甜，见她眼底同样露出好奇之意，便道：“就我现在住的这块地，旁边除了甜甜与志平兄住的宅子外，也没别的。我想拆了往大了盖，约莫一亩的样子，不知行不？” 族里这点事甄大洋完全可以做主，当即点头：“行，没问题。不知道牧公子想什么时候，要不等族人给何大夫盖完了，再来盖你的？” 第340章 牧公子，是你吗 第340章牧公子，是你吗？ 牧丞要盖房子，族里直接将那块地划入他名下就行，都不用去衙门买。 等明天他去县里时，顺便将写张地契，到时候让衙门盖印备案就行。 “我都行，你们什么时候有空闲在做也不迟！” 牧丞估摸，等给何芸香盖好房子，甄家村差不多也该夏收了。 等大伙儿忙完那阵子，再来盖他的房子也行，届时他手头的银子更多些，回头能好好添置东西。 往后那里，便是他在甄家村真正意义上的家。 待他日，他娶了甜甜，她想家时，拖家带口回来也会有宅子住。 甄甜等人根本不知道牧丞心中的想法，见他想盖房子，只当他住不惯简陋的屋子。 如今他手头有一笔不菲的银子，想住好点的房子，也是应该的。 等甄甜带着人往回走时，就听已经消食了差不多的何芸香道：“甜甜，你什么时候给做笋干烧肉？” 说着，她看向甄蜜：“那个蜜儿，你家有笋干对？” 甄蜜点点头：“嗯，前段时间雨停后，有大太阳天，我就按照小姑说的，挖了竹笋回来洗净焯盐水晒干。我做得可能不大好，不过应该也没啥大问题。其实不仅是我们家，就是族里人得知我做这些后，也跟着做了不少。” 甄甜还真没见过笋干，听到这话，诧异地看向甄蜜：“都做好了，这么快？” “也不知道算不算好，反正阿奶收着的。” 甄甜没在说什么，准备回家看看再说。 要是没问题，笋干烧肉最迟她明天晚上就可以做。 天已黑了，牧丞不得不回到他在甄家村落脚的宅子。 甄氏族人每天都会帮他收拾，因此就算小两月没回来，他都无须为做卫生而苦恼。 谁曾想，就在他打开院子时，突然听到院中传来一道矫揉造作的女声。 “牧公子，是你吗？你可算回来了，我给你熬了点粥……” 牧丞脚步一顿，皱着眉头看向院中那团黑影，强忍着想伸手掐住对方脖颈的冲动，转身往外走。 家，对他而言是私人地盘，现在被一个外人入侵，这叫他有些难以忍受。 只是他也听出来了，这是郑氏那个小丫头的声音。 他不想给她幻想，也不想出手伤人到时候让甄志平难办，这才准备离开。 有什么话，等一会儿他喊了甜甜过来再说！ 望弟自从吵架跑出家并没有走远，等招弟出来后没多久就被找到了。 她端着架子，被好生哄了一顿，这才佯装不甘不愿的回来。 回来后，她发现隔壁家没落锁只是虚掩着。 想到牧丞今天已经跟着甄甜他们回来了，她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因此晚饭过后，她打着吃饱撑着要走走消食的名义，偷偷拿着自家所剩不多的糙米来到隔壁。 谁知等她熬好粥，天从亮堂到暗沉，都没能等到人。 就在她有些犯困，想要不先回去睡觉时，门口终于传来动静，这叫她不免有些激动。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那黑漆漆一团的人影，根本不回她的话，还转身就往外走，这让她有些傻眼。 等反应过来后，忙小跑跟上：“牧公子，这么晚了你不回家要去哪里？我给你熬了粥，你多少吃点啊！” 第341章 牧丞的喂投，归她管！ 第341章牧丞的喂投，归她管！ 牧丞听到她这话，面色越来越黑，脚步也越来越快，最后索性用轻功直接朝甄甜家而去。 望弟看着黑影不见了，气闷地跺了跺脚，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转身回去。 这厢牧丞黑着脸进了甄甜家，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找甄甜，而是直接对着敞开的堂屋道：“志平兄出来下！” 甄志平压根没睡，心里想得是白日时甄蜜说得那些话。 他的救命恩人到底是招弟还是盼弟？如果是盼弟的话，那他说救命之恩时，招弟怎就那样理所当然的接受？ 或许，她潜意识里认为，就是自己救了他？ 正当他在捋和招弟见面的次数，还有说得哪些话时，突然听到牧丞的声音，这才一咕噜起身走了出来。 “牧公子，你不是回去睡觉了？” 牧丞沉着一张脸，道：“劳烦你去喊下甜甜，就说我有事需要她做主！” 甄志平知道牧丞出身好，也知道甜甜与他根本没那个可能。 平日里两人要接触，因几乎都有他人在，倒也没那么多顾忌。 但这大晚上的，牧丞不睡还跑到他家来找甜甜，那可就不行了。 只见他双手环胸，一脸警惕道：“这么晚了，不知牧公子叫甜甜有什么事？” 牧丞强忍着怒火，深深看了眼甄志平，道：“方才我回去的时候，隔壁那个小姑娘大晚上不睡觉就坐在我院中。” 甄志平这下也没什么警惕防备之心了，听到这话，双手一松，疑惑道：“你说的是望弟？” “如果没听错的话，应该就是她！这黑灯瞎火的，她就我院中说什么，给我熬了粥，让我喝！” 牧丞心下不悦却也没直接表现出来，他知道这事和甄志平无关，是那小姑娘自己的问题。 何况眼前的人，还是甜甜的三哥。 甄志平这下站不住了，他知道这事不是他能处理的。 主要对方是病弱幼，且还都是女眷，他一个大男人在这大晚上，实在不好过去。 “你等等，我去喊甜甜！” 他说着，走到甄甜的门口，扬声道：“甜甜睡了没，出来下！” 甄甜与何芸香白日里睡了一觉，这会儿并没睡着。 牧丞来的时候，声音她听到了，只是不知道后来说了些什么。 这会儿听到她三哥的声音，便起身穿戴整齐才出门。 她这一起来，甄蜜与何芸香也跟着出来了。 两人刚踏出门，就听到牧丞说望弟大晚上在他院子，还说给他做饭的话。 甄蜜本就对望弟印象极差，在听了这些话后，忍不住看向何芸香道：“看，我就说这姑娘问题大着呢。何大夫，你回头让她们住你那时，得好好管管，不然我之前说得那些，她肯定会做。” 何芸香的面色也有些不好，一个十二岁的姑娘，大晚上不睡觉，跑到一个陌生的男子家，给人家熬粥什么的，这打得是什么主意，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想得出来。 呵，这姑娘真是心比天高啊！ 甄甜此刻也不开心，特别是听到那句，我给你熬了点粥时。 牧丞的喂投，分明是归她管的。望弟她一个小姑娘，手也伸太长了点！ 第342章 趁早给我解决 第342章趁早给我解决 许是院子的动静有些大，将忙活了一天的尤氏和柳氏这对婆媳给吵醒了。 两人一出来，就听甄蜜道：“小姑，咱这就过去！” 尤氏有些莫名，直接问道：“这大晚上的，你们要去哪？” 甄蜜在家受宠的程度虽然不如她小姑，但也是全家人疼的对象。 在听到她阿奶的声音后，忙道：“阿奶，我和小姑要去三哥和小姑的新家！” 柳氏闻言皱眉训道：“蜜儿莫闹，你小姑今儿才回来，路上都奔波坏了，得好好休息，这大晚上的你们过去做什么？” 甄蜜嘟着嘴：“还能做什么，不就是和某个不要脸的人好声说道说道，让她知道，不是谁都可以任她肖想的。” “怎么回事？” 柳氏听到这话，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当即开口问。 等甄蜜将刚才听到的话复述一遍后，道：“也就牧公子反应快，要不然现在说不定就被赖上了。毕竟孤男寡女，大晚上又在一个屋檐下，谁说得清他们之间有没有什么。” 柳氏看了眼牧丞，琢磨了下道：“牧公子，这事你有什么打算？” 牧丞：“今晚我不回去了，看看哪里能凑合着先睡一晚，明日我会找人将那宅子推了重盖！” 其实他是打算夏收后在翻盖的，今日望弟这一出，让他不得不将计划提前。 甄家村的人，肯定是要先紧着何芸香，到时候人数若是还不够，他打算去外村请一些。 要是外村人不愿意，那他就去镇上招。 横竖只要银子给到位，就不怕没人来！ 甄甜等人知道，他这是在躲避那个望弟的骚扰，听到他的决定，心下忍不住纷纷叹息一声，看向甄志平眼里带着不满。 毕竟人是他带回来的，也是他带到那边住的。 现在要是把人赶走，也不大现实，但要忍下这口气，就叫人觉得憋屈的紧。 尤氏想了想道：“牧公子要是不介意的话，今晚就睡这可行？” “这……” 甜甜家就这么点大，每个屋子都有人住，就是连堂屋，都是将饭桌搬开了，给甄志平和甄诚睡。 他要是睡得话，又哪里有地？ 尤氏看出他的顾虑，道：“志安这段时间都不在家，我和蜜儿娘睡，老头子到这堂屋来挤一挤，牧公子睡我们那去。” 她说着，怕牧丞嫌弃是他们老两口睡得屋子，会觉得不好，就道：“牧公子要是介意是我们老两口睡得屋子，那就换成志安他们这间，成不？你放心，我们会把铺盖全都换新。” 牧丞摇摇头，“那倒不必，稍后我随意找棵树眯一宿就行！” 话落，他看了看视线昏暗的四周，见甄甜家不远处有棵树，便走出去一跃而上。 反正天热，他身上的荷包中塞着何芸香做得驱逐虫散，倒也不怕蚊虫叮咬！ 尤氏叹息一声，之后看向甄志平道：“牧公子不可能总是睡在树上，这事你惹出来的，趁早给我解决了！” 甄志平理亏，可也没法子。这大晚上的，他也不方便上门啊。 再说不管是招弟还是盼弟，那两个人里总有一个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为了牧丞，要把人赶出去，那也不合适…… 第343章 大发雷霆 第343章大发雷霆 甄甜心里不悦，看出他的为难，当即看向甄蜜道：“蜜儿，提盏灯笼跟上！” 甄蜜都不爽一天了，听到小姑这话就知道她要去算账，当即兴奋起来。 “好咧，这就来！” 柳氏见状伸手拉住甄甜的手，“甜甜，这大晚上的，别闹得太难看。不管怎么说，那招弟总是你三哥的救命恩人。” 尤氏也跟着附和，“甜甜你嫂子说得有理，你过去说一说差不多就行了！” 甄甜深呼吸一口气，转头见他三哥眼底带着祈求之意，这才无奈地叹息一声点点头。 行，念在初次，看在盼弟是她三哥的救命恩人上，她先点一点。 要是再有下次，那就不会像今日这样好说话了。 她望弟不要脸，别害她三哥难做人！ 甄甜猜得出来牧丞刚才是隐忍着怒火，也相信这事要是搁在京城，望弟只怕现在已是没命。 牧丞给脸，她不能没有表示。 甄甜和甄蜜这对姑侄都去了，何芸香自然也是要跟着。 不过她知晓往后那郑氏祖孙都要跟她住，因此她不打算出面，就准备等到地方了，躲在暗处看看郑氏姐妹对这事什么个态度。 甄甜三人到的时候，屋内望弟几个姐妹还没睡，正吵得厉害。 侧耳一听，发现却是盼弟在骂招弟。 三人有些莫名，对视一眼后，打算先听听再说。 屋内盼弟指着招弟骂道：“都是你，都什么年纪了，这么多年来咱什么个情况，她是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吗？谁家的姑娘会这样没脸没皮跑到人家家里去的？谁家姑娘会在人家男的不理她后，回家发脾气的？但凡有点脸皮的，都知道这事该藏着掖着。她倒好，还敢冲我发脾气，呵，倒是能耐得很。” 盼弟越说越生气，要不是望弟回家后，莫名发脾气，对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她觉得不对劲，便开始套话都不知道。 谁家姑娘小小年纪就像她这样了？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 她敢肯定，要是甄甜他们知道了这事，这个村里怕都容不下她们祖孙四人了。 谁愿意收留这样没脸没皮的人？ 就算是救命恩人又如何，该还的恩情，人家早就还了！ 想到要是因望弟，她们姐妹居无定所，盼弟想打死她的心都有。 偏偏她还不知悔改，躲在阿姐背后嘴硬，说什么她会这么做，都是为了她们的以后之类的。 偏生阿姐还护着她，说她身子不好，不要与她一般计较。 瞧瞧，这是一个有脑子的阿姐会说的话吗？ 招弟生平第一次被妹妹指着鼻子骂，看阿奶也在劝盼弟，而望弟的身子又微微颤抖时，忍不住也跟着来气。 只是还没等她发火，就听盼弟道：“我瞧这甄家村比我们郑家湾好多了，要是因为望弟的没脸没皮，人家不愿我们住在这，要把我们赶出去，我看你们怎么办？算了，你们愿意过着居无所定的日子，那便过。随便你们，爱如何如何，我不管了！” 第344章 争执 第344章争执 盼弟说着嫌不够，还加上一句：“本来白天的时候，望弟就让人家不高兴了，后来我好说歹说，才让人家甄甜消了气，还说让我跟着甄蜜学打络子做绢花，往后可以从她那接活做。现在可好，明天咱就准备搬家！” 招弟根本不知道接活做之类的事，这个盼弟没说，不过却是知道望弟为何让人不高兴。 白天人家甄甜和甄蜜可是听到望弟说的话了，谁曾想晚上还这样做。 想到甄甜与牧丞之间的关系，再想想望弟晚上做得那些事，这下招弟心里也没底了。 任谁的心上人，被自己家收留的人肖想，肯定都要不高兴的。 完了，完了，她们不会真的被赶出去？ 郑老婆子这下再也不和稀泥了，忙道：“这，应该不会？你阿姐不管怎么说，可是那甄家小伙子的救命恩人。他们要是把咱赶走，那不是忘恩负义吗？” 盼弟没好气嘲讽道：“阿奶可别说阿姐是救命恩人的话，真论起来，当初可是我发现的甄大哥，也是我和阿姐说救人，更是我帮阿姐一起抬上山的。只是后来我不得空，得留在家里，免得被阿爷发现罢了。” 招弟因为甄志平的感激，还有望弟总说救命恩人的话，她就把自己当做是了。 这会儿听到盼弟的话，嘴巴张了张，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要不是盼弟提起，她都忘了当初她怕惹事，还要拖着望弟走来着。 望弟在劝说的时候，还被她拒绝了。最后才想着这是一条命，心软之下才去救人。 不过说是救人，其实她什么都没做，在和盼弟把人抬上山后，就弄了点野菜，给了二十文。 之后的事，都是她在仰赖人家甄志平帮忙。 许是为了给自己底气，招弟沉默了会儿后，道：“我怎么就不是救命恩人了，不管怎么说，我是不是去从河边把他捞起来，是不是帮着抬上山了，是不是也是我给他东西吃？” “那要没有我发现，没有我劝说，你会做吗？还有，人家不欠咱什么。从他花十两银子，又让何大夫给我们几个治病治伤的，这恩情早就抵消了。现在人家好心好意让咱住在这，结果呢？就是让住了这么个玩意儿？” 望弟被盼弟这么说，当即不乐意了：“二姐你什么意思，什么叫这么个玩意儿？我想给自己找个好点的人家错了吗？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咱家的以后？要不然我一个姑娘没脸没皮的做什么？” 盼弟冷哼一声：“别说得那么好听，你做这个之前，我是不是不同意，也劝过你？你这样做的后果，自己考虑过没有？一会儿要是甄甜她们来了，要把咱们赶走，我就问你准备怎么办？别忘了，外头还有很多流民。” 门外的甄甜等人，听到盼弟这话说完后，里头久久没传出声音，便知该是她们上场的时候了。 何芸香躲到一旁，甄蜜开始敲门：“里面的，睡了没，起来开门，快点！” 原本听到盼弟这话，在担心的招弟，听到甄蜜的声音，心下一缩，当即不安地看向盼弟。 第345章 这就是你们说得知错 第345章这就是你们说得知错？ 盼弟无奈叹息一声，恶狠狠地瞪了眼望弟，咬着牙道：“哼，看你做的好事！” 望弟有些不安，拉住准备去开门的盼弟：“二姐，别去！” 只要她们不开门，当做自己睡了，那甄蜜她们也进不来，这样就没事了。 等天亮后，她不承认，让阿姐和阿奶给她作证，说她一直在家里没出过门。 是他们污蔑她，想赶她走才找的借口。 她就不信，到时候还会被赶出去。 她不要当流民，也不要再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不，她不要！ 盼弟拂开她的手，冷笑道：“晚了！咱吵架的声音可不小，人家之前肯定听到了。” 在盼弟去开门的时候，望弟看了一圈正不知所措的阿姐和阿奶，冷哼一声往房里跑。 只要她躲起来不出现就可以了。 那个甄蜜她们过来，无非是因为她在。 对，只要她不出现，那她们就不用被赶出去！ 盼弟开门的时候，一脸歉意，甄甜与甄蜜只当没看见。 等她们进了院子，也不进堂屋，更是不去看郑老婆子与招弟望弟在不在。 “盼弟姑娘是聪明人，想来应该知道我们为何而来，而令妹又做了哪些事。” 盼弟连连弯腰道歉，嘴里一个劲说对不起，请给个机会，她一定会管好妹妹，绝不会再给任何人造成困扰之类的。 甄甜面无表情道：“这些话光是说没有用，我也不是没给过机会。今日过来时，我与蜜儿站在门外，那望弟说的话还犹言在耳。谁曾想，不仅没反省还胆大如此。我甄家村上百年来，从未有过这样的事，她初来乍到倒是坏了规矩。你说，我留你们何用？” 甄蜜知道她小姑的心思，就是准备打一棒，在给颗甜枣，当即附和道：“就是，留着什么用。难道留来专门坏规矩，让外人说我们族有人不知廉耻，小小年纪勾搭男人的吗？” 招弟这会儿也出来了，听到甄蜜的话，焦急道：“不不，望弟没有那样，蜜儿姑娘，你误会了，望弟不是那种人。” 她不说还好，一说甄蜜直接将炮火对准她：“呵，还误会？这都跑到牧公子家去了，你说我误会？那要怎么不误会，难道要在床上逮到人才算吗？” 甄蜜看招弟特别不顺眼，觉得望弟敢这样大胆都是她给惯的。 但凡她严加管教，望弟哪里敢这样？ 她无非是觉得，要是能勾搭成功，那就是最好不过，要不行，还有她阿姐在前头顶着！ 郑老婆子原本不准备出来，等听到甄蜜的话，又见甄甜态度强硬，当即走了出来，就着朦胧的人影，直接跪了下去。 “甄姑娘，求求你不要赶我们出去，我们祖孙四人无依无靠，只能仰赖你们了，求求你们，不要赶我们走，我老婆子给你磕头，给你磕头了！” 她说着，曲着双腿就往下跪。 甄甜拉着甄蜜闪到一旁，沉着一张脸：“你这是准备做什么，给我磕头这事就能算过了？” 甄蜜跳着脚指着跪在地上的人，厉声道：“你们一个两个三个都在这，该在这的却不在。呵，这就是你们说得知错？” 第346章 给你们三天时间 第346章给你们三天时间 盼弟见到她阿奶下跪的那一刻，心下很是复杂。 她知道她们理亏，也知道阿奶这把年纪跪在这，是为了她们不被赶走。 只是那到底是她的阿奶，一把年纪了，还要给人家小姑娘下跪，这叫她心里憋得慌。 然而她清楚，这怨不得甄甜姑侄俩。 阿奶可以不下跪，没有人逼着她们，反倒是她们利用这一点来逼迫人家心软将她们留下。 就在她琢磨自己和阿姐是不是也跪下的时候，突然听到甄蜜的话。 她下意识左右看了看，等没见到望弟，心在那瞬间恨得厉害。 难怪甄甜姑侄俩会这态度，实在是望弟她根本不知悔改。 阿奶为了能够留下，一把年纪还下跪求人。 而作为罪魁祸首的她，却躲起来不见人。 “郑望弟，你给我滚出来！” 盼弟懒得找人，不用想她都知道肯定是躲在那个角落里，说不好还躲在床底下都有可能。 招弟与盼弟不同，她在听到甄蜜的话后，第一时间转身进屋找人。 她进屋后，没第一时间点油灯，而是沉声道：“望弟，甄甜她们来了，你出来。你和她说，你不是有意的，不会有下次！” 望弟诚如盼弟所想那样，这会儿正缩在床底下，她一个劲的告诉自己，她睡着了，外面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她睡着了。 面对自家二姐的怒火，她依旧当做没听见。 哪怕是阿姐进来了，在摸黑找了一圈后，将油灯点上，她依旧没出来。 甄甜和甄蜜姑侄俩看望弟迟迟不出，也猜出她的心思，当即道：“看来望弟姑娘是觉得自己没错。既然如此，那咱也不敢再收留你们了。今日天已晚，便作罢。我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后你们给我搬离这里。” 甄蜜听到小姑这话，松口气的同时，也跟着补充道：“不要和我三叔哭诉，没有用！你们的恩情，在我三叔将你们带出来的时候，已经还清了。现在咱算恩怨一笔勾销，往后你们走你们的阳光道，我们过我们的独木桥，咱井水不犯河水！” 不管是甄甜还是甄蜜，说这话的声音并不小，郑老婆子见状，原本跪在地上的话，瞬间跪坐在那，久久回不过神。 而盼弟见到甄甜姑侄俩说完这话就准备走，当即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前行。 在甄甜姑侄俩要出大门之前，将她的双腿抱住，哭道：“甄甜，求你了，不要赶我们走。我们祖孙四人背井离乡，身无所居，要是离开这里，肯定会活不下去，求你了。” 门内已经找到望弟的招弟，手端灯碗，趴在地上耐心与望弟道：“望弟乖，和阿姐出去与甄甜她们道个歉，这个事就算过了。不要怕，她们又不是怪物，不会吃人的。” 望弟将头埋入自己的双手中，只当自己是个隐形人，她阿姐根本没看见她。 反正她是打定主意不出去，她觉得只要她不出去，那就不会有事。 可谁想突然听到甄甜姑侄俩的话，要让她们三天内搬离。 这下招弟急了，再也没那个耐心慢慢劝。 她见望弟闻言只是将头从双臂中抬起，一脸不敢置信却压根没打算出来时，将灯碗端到一旁，自己探头进去，伸手拽着望弟往外拖。 第348章 哭什么哭，给我道歉 第348章哭什么哭，给我道歉 说明那个牧公子其实也是好颜色的人，不然怎么和甄甜和颜悦色，而对她不假辞色？ 所以那个与众不同的公子，其实是她幻想出来的？ 牧公子他就是个普通的男人，且还有甄甜这个美玉在前，那有她什么事？ 她和二姐吵闹，连带着她们祖孙四人还要被赶出去，所图为何？ 望弟越想越伤心，尤其脑海一遍遍的回想甄甜那张出尘的脸，就算在隐隐约约的灯笼光线下，也美得叫人恍神后，她就越发哭得不能自己。 盼弟脸越来越黑，招弟则是一脸怒其不争，而郑老婆子想上前哄人，却又不敢。 甄甜将她们的神色一一看在眼里，最后视线落在望弟。 见她一脸备受打击，心头琢磨了下，突然间就想明白了。 她看到自己的脸出神，之后备受打击的大哭，莫不是她其实一直以为她是丑女，牧丞还与她亲近，所以他是那种不在乎对方容貌与出身的人，她也就敢肖想了？ 不得不说，甄甜真相了，只是就算猜到了又如何？ 自己做错了事，就得付出代价。 眼下她什么都没做呢，对方就哭得要死要活的，那也不能因为她哭一哭，就让这事一笔勾销带过。 道歉是必须的，不仅是和她们道歉，还得和她三哥与牧丞。 三哥是因为她，才被牵连责怪的。 牧丞是因为她，有家归不得，只能住在树上。 而她，这里分明是她和三哥的家，却弄得像个客人。且还不说，她只是因为看到容貌，就能想出或者弄出那么多事来…… 招弟心里着急，见望弟只顾着哭，而甄蜜脸上有了不耐，忙扯着望弟道：“哭什么哭，赶紧给我道歉。” 她说着，靠近望弟，咬牙道：“你在不道歉，等人走了，咱就得被扫出门，无家可归。估计等回头何大夫家盖好，也不会让咱住了！” 望弟哭得脑子有些发胀，听到这话下意识哑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越说越难过，之后索性一咕噜全都说出来：“我以为牧公子和其他富贵的公子不一样，他不在乎容貌，不在乎出身。甄大哥妹妹你长得那么丑，他都不介意了，那肯定也不会介意我的。我也没敢想太多，只是想着能跟着他吃好喝好，给做个姨娘什么就行。呜呜呜……呜呜呜……谁知道甄大哥妹妹你居然长这么美，难怪牧公子他不理我，原来他早就知道你长得漂亮了，呜呜呜……呜呜呜……甄大哥的妹妹，你教我怎么变美好不好？你有办法变丑，肯定也有办法变美的对不对？” 甄甜：“……” 虽然猜到是一回事，但亲耳听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等听完望弟的话后，甄甜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这什么逻辑，变美变丑和她有关系吗？瞧她那哭得要死不活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死了爹娘。 “蜜儿，咱们走！” 甄甜懒得废话，牵着甄蜜转身就往外走。这望弟连道歉都不真诚，满脑子想得还是变美再勾搭人吗？ 盼弟没得到甄甜准确的话，心里着急，慌忙之下，跑到甄甜跟前，双手一张将人拦住。 第349章 姑侄默契 第349章姑侄默契 “甄甜，我小妹已经道歉了，请你原谅她。我保证从今往后一定管好她，绝不再给你们添麻烦，也不会再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求你原谅她！” 招弟见甄甜没答应，但也没说话，心里琢磨了下，人家估计是在等她这个做大姐的表态，便忙上前保证道：“甄甜姑娘，我也保证一定会管好望弟的，求你不要赶我们走。外面太乱了，要是我们出去的话，会死的！” 甄蜜察觉到小姑捏了捏自己的手心，就知道小姑是不想轻易让她们如愿，当即表示道：“你们是我们的谁，是死是活又与我们何干？亏小姑之前还觉得望弟你好，让我教你做绢花打络子赚钱呢，结果呢，你们倒好，就是这么回报咱的。得亏这里住得都是我们甄氏一族，也得亏牧公子没将这事往外说，不然你说你望弟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这事要传出去，你以后还要不要嫁人了？” 做错事，只要道个歉就能轻易被原谅，那根本没有意义，往后肯定还会这样做的。 只有得到教训，下次想再犯时，才会衡量再三或者掂量一下。 盼弟眼里带着浓浓的歉意，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低着头，嘴里无意识地说着谢谢。 郑老婆子这会儿也上前，跟着说道：“甄姑娘，老婆子知道你们心善，也知道是望弟做错了，咱让你们难做人，对不起。眼下我们也地方可去，求你多宽限几日，等何大夫盖了新宅，我们就会搬过去。我保证住在这里的期间，一定不会给你们惹事的。” 甄甜见郑老婆子也保证了，这才看向还在自怨自艾的望弟。 “你怎么说？” 望弟还在哭，突然被自家阿姐扯了一下，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招弟低声在她耳旁说了甄甜刚才的话，之后道：“不想被赶出去，不想被我卖给别人当童养媳，你就给我道歉，必须真心真意的那种。像刚才那样的，就闭嘴别说，否则等咱被人赶走。” 望弟刚才被她阿姐从床底下拖出来到现在，心中还瘆得慌。深怕阿姐真的如她所说那样，把她卖了。 “对不起甄姑娘，我知道错了，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求你原谅我，不要把我们赶走。我真的知道错了，明天我去和甄大哥还有牧公子道歉！” 甄甜听到要听的话，又见这几个人再三保证，觉得火候也差不多了，这才看向盼弟道：“你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今儿看在你的面上，便作罢。如果有下次，那就不像今天这样了，到时候休要怪我二话不说直接将你们赶出去。” 她说完这话，又捏了捏甄蜜，后者瞬间了然，直接道：“我小姑心善，这次就算了。不过该有的道歉可不能少，明天一早记得去和我三叔还有牧公子道歉。不出意外的话，何大夫家明后两日就会动土，到时候以盖好，你们赶紧搬出去，我可怕你们再来这一出，到时候传出去，败得可是我甄氏一族的声誉。” 第350章 可否打赏点 第350章可否打赏点 招弟和盼弟连连保证：“是是，明天我们一定会亲自带她去道歉的，你们只管放心。” 甄蜜冷哼一声，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挽起甄甜的手：“小姑，咱们走！” 躲在暗处的何芸香，见姑侄俩人一人扮白脸一人扮黑脸，当即轻笑地摇摇头。 姑侄俩可真默契，一唱一和，把郑氏祖孙吓个半死还得感谢她们。 啧啧，甜甜可真是坏啊，和她的外表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这件事要不是她从头跟到尾，亲眼所见她们不曾商议过，还会当她们是早在家商量好才过来的。 不过甄甜这脾气对她胃口，人善良，但又不是个烂好人，有自己的原则。 像牧丞这事，也就搁在这。 要是在旁的地方，人家才不管这郑氏祖孙可不可怜，早在得知的时候，直接赶出去了。 不过也能理解，谁让甄氏族人重情。那郑氏姐妹，不管是谁救了甄志平，都是他的恩人呢？ 何芸香等郑老婆子祖孙四人走远了，甄蜜提着灯笼在不远处站定时，这才紧随而上。 等三人汇合，她才笑道：“刚才真是看了一出好戏！” 甄甜“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语带调侃道：“芸香姐，既然唱戏的人能叫你满意，那可否打赏点？” “赏，重重有赏！” 虽然没相处多长时间，但甄蜜也挺喜欢何芸香的性格，闻言也笑道：“那何大夫准备打赏多少银子？” 何芸香故做沉吟状，嗯了会儿，才道：“一两银子如何？我自制胭脂拿到妆典阁可是卖二两，我给你们一人一盒！” 甄甜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她还真不知道何芸香一个大夫还做胭脂卖。 不过想想她是女子，正当年轻，又医术高明，会做胭脂水粉也不足为怪。 只是这价格，一盒一两，可真贵啊，对她们来说，是天价也不为过！ 要知道知道目前为止，除了卖给牧丞他们的那个仙草蜜的方子外，就是那绢花之类的花样，最贵的也不过是几百文而已。 至于做粽子啊，月饼之类的，那是按个头，且是衙门给出来高于市价的情况下，那也不过是几十文一个。 当然了，银耳除外。 那玩意儿稀少，本身就贵，且从培育种植烘干到售卖，时间也长，用到的人也多。 而何芸香想要银子，只需动动手，或许一天就能做不少盒胭脂出来。 与甄甜所琢磨的不同，甄蜜到底年幼，是实打实的小姑娘。 她在听到何芸香要送胭脂时，整个人惊喜异常。 “何大夫，你真的要给我和小姑送胭脂吗？” 话落又有些担忧道：“那个我还没用过呢，到时候你能不能教教我？” 等她学会了，到时候就给梨儿梅儿她们也试试，等她爹中举时，她让大伙儿都画上好看的妆容，让外面的人看看她们甄家村的姑娘有多漂亮！ “是，要送你胭脂，也会教你的。” 何芸香说着看向甄甜：“甜甜，你要我教吗？” 在她看来，甄甜应该会用，无须她来教。 再则她看甄甜貌美，肤质白皙细腻，也用不着胭脂来点缀。 与其给她一盒胭脂，倒不如回头做点宁清露给她擦脸。 第351章 小姑用得都是露水 第351章小姑用得都是露水 “不用！回头胭脂你都给蜜儿，我不用那个。” 甄蜜点点头补充道：“何大夫，我小姑都不用涂抹东西的。以前我小姑心性还单纯时，早上的洗脸水用的是露水，现在是什么都不用，直接用清水洗。” 甄甜诧异地看向甄蜜，有这回事吗？她还真不知道！ 原主的记忆中，也没有这回事。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每天都是蜜儿给她端水洗漱的。 至于这水，只要是个正常人，都是下意识以为是井水或河水，谁还会往其他地方想。 何芸香听到甄蜜的话，诧异地看了一眼甄甜，紧接着又看向甄蜜：“你小姑从小到大，用得都是露水？” “嗯嗯，每天清晨，村里的小伙伴们都是起来，一人拎一个木桶去收集树叶，草叶以及花朵上的露水。之后大伙儿将露水汇集给族长家，由族长家里每天送桶水来给小姑用。每次大伙儿都尽可能得多采些露水，之后多余会攒起来，等下雨天或者冬天干冷下雪什么的，小姑可以用。” 甄甜：“……” 她只知道原主被整个族里人疼宠，与时下或者说甄家村的姑娘比起来，也要娇气不少。 可万万没想到，族里能为她做到这地步，且还是那些小伙伴们都能心甘情愿。 何芸香：“那村里的其他姑娘，不会有意见？” 甄蜜完全将何芸香当做自己人，自然是知无不言，“当然不会了！小姑可是我们族里上百年来头一个出生的姑娘。就是因为小姑的出生，才有了后面的我们。我们感激小姑都来不及呢，哪里会有意见。再说了，小姑那么好，心里想的念的都是我们。这个何大夫你又不是不知道，那铜镜什么的，小姑买的时候，何大夫你没和小姑在一起？” 何芸香：“……” 这下轮到她无语了，甄甜当时买的时候，她是真的在一块。 面对甄甜要买那么多，她不能理解，不过想着自己是个外人，两人认识的时间不长，因此也没好意思说罢了。 不过她好像有些明白甄甜与甄家村姑娘们之间的关系了，但又有些不大理解的是，甄蜜的那句，因为甄甜的出生，才有后面的她们。 这是什么意思？ 何芸香心里有疑惑，但又怕涉及到人家族里的隐私，因此也没继续问。 倒是甄蜜一脸雀跃地看向甄甜道：“小姑，何大夫送的胭脂你真的不要吗？你要送给我的话，那我能不能回头给梨儿她们用？大伙儿都没用过呢！” 甄家村穷，除了甄甜外，其他的姑娘一年到头有一双新鞋或一根新头绳就已经很让人开心了，别说什么胭脂之类的。 那玩意儿最是便宜的，一盒也得大几十文。 有这么多银钱，都可以扯上几尺便宜的点，做上一身新衣裳了，哪里还会买哪些没用的东西。 “当然可以，你想给谁用都行。蜜儿你要是喜欢这些，回头我出去的时候，看看有没有指甲花的种子买。有的话，我买些回来，到时候种上了，你们就可以等着用。” 第352章 那牧公子呢，他怎么办 第352章那牧公子呢，他怎么办 甄蜜的年龄，正是爱俏的时候，听到指甲花眼里发亮。 “小姑，是用来涂指甲的吗？那能涂成红粉紫吗？” “可以，回头多找几种颜色的来种。” 甄蜜闻言，整个人亢奋得不行。 “小姑，你真好，我最爱你了！” 何芸香在一旁，看得有些羡慕，不知想到什么，情绪变得有些低落起来。 甄甜敏感地察觉到了，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人家不说，她也没必要去问。 何芸香基于她，是一个还算投契的朋友，还未到掏心挖肺的地步，因此她也没必要去刨根究底问人家怎么了。 因为牧丞的事，尤氏和柳氏等人都未睡。 等到三人回来，就见甄志平率先迎了出来。 他一脸关心，却又不好开口询问，只能欲言又止地看着甄甜。 尤氏听到动静，与柳氏走了出来，忙道：“甜甜，怎么样了？” 回到家是甄蜜的主场，她没等小姑开口，直接把她们过去后发生的所有事都说了一遍。 包括回来后，何芸香允诺给她和小姑的胭脂这事也给说了。 到最后，她才一脸认真看向何芸香道：“何大夫，说了这么多，我也算捋一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那个望弟的性子不好，她那根本不是知错，而是看到小姑的脸，觉得自己没希望了，受到打击才如此的。但凡给她个机会，她有希望变漂亮后，还会再次发生的。又或者有人不嫌弃她不好看，或者家世不好，只要对方家境过得去，她也会不要名分跟人家走的。这种人最是恶心，留着也不好。你以后要跟她一起住，那就得多注意点才行。” 何芸香见甄蜜操心的模样，好笑地点点头。 小姑娘人不错，性子算是泼辣了一点，不过也没啥，泼辣点好，不容易被欺负。 听说她爹还是个廪生，马上就要参加乡试。 到时候一中举，就是个举人家的千金。 如此，有这层身份加持，性子辣点也不要紧，总有人不介意！ 甄志平听到望弟明天会过来道歉时，松了口气，朝甄甜道：“夜深了，歇着。” 柳氏则是一脸关心道：“甜甜饿吗？要不嫂子给你们下碗面条？” 这孩子从外面回来后，整个人瘦了一圈，她可得给好好补补，要不然过几天又要去尧城了。 甄甜摇摇头：“我不饿，嫂子不用忙。对了嫂子，现在已经上秋（农历七月的别称），我大哥马上也要科考。要不过几天你随我们一道去尧城？” 她说着，看向甄诚：“阿城你也去。回头我和嫂子一个屋子，阿城你和你爹还有三叔挤一挤。等我回去后，你爹娘一间屋，你三叔和你一间。” 柳氏知道甄甜他们在尧城赁得院子有两间房，听到这话有些意动的同时，道：“那牧公子呢，他怎么办？” “牧大哥让他去何掌柜府上住两日，我估计何掌柜会很开心的！” 甄甜话虽然这么说，但她知道牧丞十之八九不会愿意，多半会住到客栈去。 他这次去尧城，是为了忙活冰块的事，住在他们赁得院子，多有不便。 因此，她才敢叫她嫂子这次也跟着去！ 第353章 孝敬爹娘 第353章孝敬爹娘 柳氏根本不知道尧城那边是个什么情况，听到甄甜的话，就点点头。 “好，那我这两日收拾一下，到时候随你们一道去。” 话落，看向尤氏：“娘，那我这次跟着蜜儿他们一道去了？” 尤氏伸手轻拍她的手：“去，家里有我和你爹，你只管放心。让志安只管放宽心考，不要紧张。就算落第也没关系，大不了过三年咱再考。” 柳氏与尤氏这对婆媳关系向来好，柳氏知道这是婆母在安她的心，同时也是叫她告诉志安，不要紧张。 她在感动的同时，忍不住用大伙儿都知道的事安抚尤氏：“娘放心，蜜儿爹肯定能考上的。连陈知府都说了能行，曹夫子还让人送了盘缠，定然是他们知道蜜儿爹有这个能力。娘等着，等两个月后，你和爹就是举人的爹娘了！” 尤氏没再说话，只是又拍了拍柳氏的手，看了眼何芸香，之后视线看向甄甜：“甜甜，你跟何大夫还有蜜儿去歇着，明日一早娘杀鸡给你吃。” 甄甜：“那我去睡了，娘你也早点休息。” 话落，她想到什么，转身回房，等出来后，见她娘已经回房了，便敲了敲门走进去。 尤氏因为柳氏要跟着去尧城，想到要不了多久大儿子要乡试了，心下有些紧张，一时间也没了睡意。 这会儿她正扯着甄大川在说族里对志安这次的乡试很是看重，大伙儿都说他能考得上，怕给他太多压力。 还说万一要是考不上怎么办，到时候志安回来该怎么面对父老乡亲等等。 甄甜进去的时候，就见她眉头紧锁。 “娘，怎么了，可是遇到什么难事？” 尤氏摇摇头：“不是让你回去睡觉了，怎么又过来了？” 甄甜从袖兜里掏出一个钱袋道：“娘，这里有二十两银子，你收着！” 尤氏听到二十两，顿时吓一跳，慌忙将塞到她手中的钱袋往前推。 “这是干啥，甜甜你哪来这么多钱，有这个你自己收着就好，给娘做什么？” 甄甜愣是将钱袋塞到她怀中，“娘，我那还有多着呢，这些是给你家用的。我三哥年纪不小了，再晚也晚不了几年就要成亲，到时候你手里一点钱都没有怎么能行。现下我和三哥一时半刻也搬不了，他和阿城总住在这堂屋也不是一回事，娘你看看咱家是不是得再添两间房？” 尤氏一听盖房，手中推迟的动作也慢了。 好半晌，回头看了眼自家老头子，在他点头后，这才捏着钱袋道：“你那真的还有？” 甜甜说，这可是二十两，不是二两。她这辈子活了几十岁了，从未拿到过这么多。 今儿托了甜甜的福，她能有这么多，还能给家里添盖宅子。 “有，我自己留了不少，娘你要是盖宅子不够和我说。我大哥很快就是举人了，不搬我和三哥搬不搬，阿城都没有房间住。他也是要读书的人，都已经十五了，过几年也得娶亲生子，一直住在堂屋哪能行？再说，我大哥回头可是举人，这事要是传出去，族里面上也不好看。我和大哥花了族里那么多银子，接下来大哥要用的还会更多，没道理又让族里出钱给咱家盖宅子！” 第354章 牢骚 第354章牢骚 甄大川这时出声了，“老婆子，这是咱闺女孝敬咱的，收下！” 尤氏这才轻轻嗯了一声。 甄甜见她娘收下了，又道：“娘，你们不要舍不得用，我和三哥现在赚钱了，咱家该吃吃，该用用。最好扯些新布回来，做身新衣。回头我大哥中举后，会有人来报喜，到时候喜钱你也得准备出来。还有，族里届时也要宴请，你和爹作为举人的爹娘，怎么也得穿新衣服？对了，到时候给族长和几个族老还有我大洋叔也置办上。银子不够，你只管说。” 尤氏这么一想，觉得也对。 她和老头子这么些年来，很少做新衣服穿，身上的衣服都是补丁垒补丁。 这在他们村里没什么，但要到时候儿子中举的话，再这么穿就不合适了。 至于给族长他们的，那是应该的。 家里儿女有出息了，多亏了族里的培养，给置办身衣裳，是应当的事！ “好，我晓得！” 甄甜不知道添间新房要多少钱，但觉得二十两怎么都够了。 除了买青瓦，其他像梁柱之类的，族里应该都会有。 就算没有，去山上现砍也行。 至于人工，族里人多，又无须用工钱，等何芸香的房子做完，她家的也就快了。 到时候让她娘和嫂子做些饭食供大伙儿，也就差不多了。 如果不出意外，今年年底，家家户户都能分些钱好过年。 甄甜临要出门之前，突然想起甄蜜之前的话，便道：“娘，蜜儿说我的洗脸水，用得都是露水，这事可当真？” “对，怎么了？” 甄甜：“……怎么会想给我用露水呢？我一直以为用得是家里的水，也就是井水或河水。” 尤氏听她这话，看了一眼她那白皙细腻的肌肤，道：“你应该知道自己的出生对族里有多重要。你是族里的宝，族长他们自然是挖心掏肺地对你好。最初提出用露水给你洗漱的还是三族老。他老人家不知从哪听说，从小到大洗漱和饮用都用露水的话，就会美得和天仙一样，还听说这样以后身上会带有体香什么的。谁也不知道真假，反正三族老提出来后，大伙儿琢磨了下觉得收集露水也不是什么难事，又不要钱，就都同意了！” 甄甜：“……” 尤氏没看见甄甜脸上一言难尽的模样，语气带着些得意道：“我儿是族里最美的姑娘，瞧这肌肤白的，就算外头太阳再大，也晒不黑。还有我和你爹都长得一般，可我儿去俊俏得很，估计整个白石县都找不出第二个来，不然之前那个王县令也不会如此作妖。” 尤氏越看甄甜那张脸，心头就越发的舒坦，同时也觉得，这和甄甜从小到大一直用那露水有关。 虽然身上没有香味，但流再多的汗，也没见汗臭味，如此就行！ 甄甜：“……娘，你让族长和大伙儿说一声，不用麻烦了，我洗漱随便用井水或者河水就行。族里那些收集露水的孩子都还小，让他们早睡一会儿是一会儿。” 尤氏却不以为然地挥了挥手：“这事我自有主意，你先回去！” 第356章 跟着节气走 第356章跟着节气走 有了出息的儿女，对父母的最好回报不就是孝顺吗？ 甜甜虽然把银子给婆母，但最终却是用在了家里，受益最多的是他们。 不拘是做衣裳，还是给报喜的人打赏又或者是给阿城盖房子！ 伺候这样的小姑，她心甘情愿。 甄甜见她进厨房，便也跟了进去。 谁知她还没坐下烧火，就见正在片面的柳氏侧头道：“甜甜，这里热，你快出去，没得给热坏。” “嫂子，这会儿还不算特别热，不要紧的。等会儿我吃完饭就教你怎么做冰块还有做冰镇的冷饮，等你学会后，回头在尧城时，做给我大哥喝。不过嫂子切记，勿要自己做了拿到外头卖，也莫要给左邻右舍送。一则，谁也不知道左邻右舍是人是鬼，咱只是租住在那的人，便是房东老两口也不行。再来便是我大哥的身份，中举是迟早的事，你可莫要因这点小事，就被揪辫子，不值当。” 沧溟国对商这块特别敏感，想要走仕途之人，家里可不能行商，当然，妻子原由的嫁妆有铺子之类的不算。 不过像是接绣活之类的做，那倒无碍，这也便是她愿意让甄蜜她们打络子做绢花的原因。 毕竟与锦衣绣铺合作签约的是，她的三哥！ 柳氏知道事情轻重，听到甄甜的话连连点头：“嗯，嫂子晓得。回头自己只做一些自用，甜甜你放心，嫂子不会乱来的。” 上秋早晚凉，白日热。蜜儿爹在屋里要是热的难受，她就做些冰块搁着降降温。 要是口渴难耐，便做些绿豆汤冰镇着，回头也能消暑解渴。 “对了甜甜，再过不了几天就要白露了，尧城那你们可是置办了棉被？要是没有的话，回头我带床过去。” “没有！嫂子家里的棉被多吗，要是有多的，就带过去，要没有，那咱到时候过去直接买。” 甄甜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听到她嫂子提起，这才想起。 在原主印象中，每当白露过后，天气一下子转凉。 白天还好，到了晚上要是不盖棉被就冷得紧。 而白露过后没多久，就中秋了。 在现代，许是温室效应，每年的阳历十一和五一都是个过渡期。在这之前，压根就不觉得冷。 不，或者有的地方，连过了十一都不一定冷的。 而十一，往往都是农历八月中下旬了，也就是中秋过后。 在她小时候，中秋还是很冷的，到了晚上就要盖棉被，河里的水凉飕飕的，洗衣服的时候冻手脚。 到了冬天，还能看见霜冻，下雪。 后来，她再也没看到。便是到了三九寒冬，也冷不到哪里去，和小时候的冷，根本没法子比。 这里的天气，还是原始状态，没被污染，也没有什么温室效应，完全是跟着节气走。 如此，那她是不是也得趁早将冬衣什么准备出来？ 柳氏为难地看了甄甜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家里自然没有多余的棉被，他们家冬天每个房间都一床棉被都不错了。 除了甜甜的外，其他人的都是用了好些年，现在那些棉又黑又硬的，就算是时不时的在太阳下晒，也暖和不到哪里去。 第357章 勤俭持家的嫂子 第357章勤俭持家的嫂子 甄甜看她那为难之色，仔细一想便知道怎么回事。 “嫂子，现在天还不算特别冷，要不还是先不带了，等到尧城回头买。” 柳氏是勤俭持家的人，听到甄甜的话，下意识回道：“直接买多贵，不划算！” “没直接买，到时候咱就买布和棉花回来，自己做。锦衣绣铺的的掌柜认识，到时候肯定不会算咱贵的。不过既然做的话，那就劳烦嫂子到时候多做几床。把爹娘，蜜儿还有阿城他们的全都给换上。” 至于族老他们的，到时候看情况，到中秋之前银子多的话，就让族长先挨家挨户分点，让他们置办些御寒的衣物。 柳氏先是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后，一脸为难。 “都换上新的，那要不少钱！” 甄甜不知道棉花什么价格，听到这话道：“嫂子二两银子，够吗？” “够了！” 柳氏见她这样大手大脚，忍不住劝道：“甜甜，赚钱不容易，你是姑娘家，自己多存点，别大手大脚都花了。你昨儿才给了娘二十两，让她盖房做新衣。今儿又与我说，要让大伙儿都换上新棉被，这再多的银子，也经不得这么造。往年家里这样都过来了，没得今年就不行。” 她说着，怕甄甜给钱，当即又补充道：“蜜儿那这段时间存了些，估计几百文还是有的。回头家里再添点，怎么也够买十多斤新棉。到时候把旧棉拆了洗洗晒干，混着新棉，应该也会暖和。这样一来，也不用花那么多银子，大伙儿也都有新被盖！” “嫂子，蜜儿的银子不多，让她留着当贴己的银子。我花钱心里有数，你莫担忧。你们是我的家人，一心一意为我好，所以我才想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让大家过得更好一些。若是你们待我不好，一门心思想从我这弄钱，我才不会那么傻呢。这样，等到尧城，我问问绣铺里有没有去年没卖完的旧棉。要有的话，我就买回来，嫂子你再做，成不？” 柳氏知道去年的旧棉肯定价格要便宜，听到甄甜这话，下意识点点头，之后又道：“你不会回头买新棉告诉我是去年的？” “那不至于，嫂子要不相信，回头咱一起去锦衣绣铺。就算那里没有，相信那绣铺一条街总有一家店会有。” “那行，回头我和你一起去！” 柳氏话这么说，心里却想着回头和婆母要些银子来，到时候她花钱买。 没道理家里什么都让甜甜花，她和蜜儿爹做长兄长嫂的，不能给她一个小姑娘银子花，反过来却要花她的，这实在说不过去。 虽说婆母那的也是甜甜给的，但那性质不同。 待蜜儿爹中举后，就能反过来帮衬甜甜和族里，也能回报大家了！ 甄蜜带着何芸香给的两盒胭脂，出去了一个早上接近饭点才回来。 到家时，她手中只剩下一盒。 她闻着空气中那浓郁的鸡肉香味，又看到她小姑正端着一个黄橙橙又蓬松松的东西在吃，便笑着上前：“小姑，我回来了。这是何大夫早上给我的胭脂，你瞧，这颜色好看不？” 第358章 负心郎似得 第358章负心郎似得 甄甜将蛋糕往甄蜜嘴边一递：“吃，出去玩了那么久才回来，饿了没？” 甄蜜顺势咬了一口，随即眯了眼。 “真好吃！小姑，是你做的吗？嗯，除了你，我娘和阿奶也不会做。” 话落，她又道：“原本我还没那么饿，只是看梅儿她们都做饭了，没好意思在那继续待着，这才回来的。闻到鸡肉汤的香味，我也没觉得饿，满心都是我的胭脂。可在吃到小姑你给的这个后，我突然觉得自己好饿，饿得不要不要的。小姑，你这甜点还有多吗，我想当饭吃。那鸡我就不吃了，留给小姑你多吃一口。” “没有了，都在这，剩余的都让你娘带给你阿爷他们吃了。” 甄甜说着，将蛋糕塞给甄蜜，自己起身进厨房将之前择好的菜准备炒了。 她嫂子带着她做的蛋糕下地去了，家里现在就她在，正好无所事事，刚好做饭。 主食窝窝头和红薯，菜除了鸡汤外，她准备炝炒一个庸菜，凉拌个木耳，再来个韭菜炒鸡蛋，另外一道海米冬瓜。 海米，是她从署安县买回来的，那些东西，她准备这次带到尧城去卖。 不过卖之前，留着些自己吃。 就在她这边准备让甄蜜去喊人吃饭时，门外突然传来她三哥和牧丞的声音。 “闻着这香味，我就知道是甜甜做的。” 甄志平话落，扬声道：“甜甜，牧公子打了野兔回来，你看是中午做还是晚上？” 甄甜闻声走了出来，见有三只野兔，双眸一亮：“打算都做了？那晚上，中午有鸡，晚上我做一只干煸兔肉，再做只爆炒兔肉，剩余的一只，就土豆烧兔肉，保证让你们吃个过瘾。三个兔头，就做麻辣兔头。” 甄志平光是听菜名，就忍不住流口水。不过好在，甜甜已经做好饭了，一会儿就能吃到。 “行，你看着安排！” 说这话的是牧丞，他对今早郑家那小姑娘的道歉无感。 他不知道甄甜是怎么做到让那小姑娘来道歉的，只是那小姑娘的眼神，他依旧不喜欢。 那略带埋怨的目光，给人感觉他像个负心郎似得，怎么看，怎么叫人不爽。 在那小姑娘没搬家之前，或者说他的房子没盖好之前，他不打算回去住。 之前他和志平商议过了，到时候去村长甄大洋家住。他到底是村长，家里住得要比其他人家稍稍宽裕一些。 大伙儿挤一挤能给他允出一间房来。 一会儿他准备去问问甄大洋，给他十文，让他住几天行不行。 横竖他住在这边的时间不长，估摸也就这几日。 等这次去尧城，他得过了中秋，天冷了才会回来！ 甄甜见牧丞兴致不高，心里有些琢磨不透，打算等饭后问问。 何芸香这天中午没回来，她是到了傍晚，太阳西斜才背着满满一药篓的药材归来的。 她还未靠近甄甜家，就先闻到了空气中那浓郁的麻辣香味。 只见她深深呼吸一口气，加快回去的脚步，就连招弟喊她都没听见。 第359章 你就是一只白眼狼 第359章你就是一只白眼狼 招弟看着远去的人影，心直往下沉。 何大夫是不是听说了望弟的事，不打算收留她们了？ 今儿下午她听说了甄家村现在在叫人明天去村外干活，说何大夫的宅子准备明天动土。 还听说，那个牧公子不打算回来住，要找人把隔壁这宅子推了重盖。 何大夫与牧公子的关系挺不错的，要是为他出气，完全有这可能！ 越想招弟的脑子越乱，同时心里对望弟的不懂事，开始有了埋怨。 若说之前是害怕甄甜把她们赶出去，才不得不下狠心用言语威胁望弟的话。 那么现在是真的打从心眼里有了芥蒂。 从署安县一路到这白石县，在亲眼看见那些灾民瘦骨嶙峋有家归不得后，她就打定主意一定要在甄家村这边落户。 就算不能，那也得有他们庇佑才行。 尤其是到了这里，吃住都是甄志平给安排的情况下。 自打爹娘过世后，她都忘了那种不用为吃穿而发愁的日子是什么滋味。 到了这，她才又体会了一把！ 原本她还在想，就算不能嫁给甄志平，以他的性子，在她们祖孙四人寄人篱下后，在没有收入来源之前，多少会帮衬一把的。 偏生昨天望弟来了这一出，现在想要再得他帮主，怕是有些难！ 招弟心情不好，沉着一张脸回家，看到望弟悠闲地坐在那晒太阳，忍不住哼了一声。 望弟有些莫名，看向她眼底带着委屈：“阿姐，我都照你得话去道歉了，你咋还这样？” 招弟没好气大声道：“我这样是咋样？你小小年纪，满脑子想得都是什么啊？你知道吗，刚才我出门看到何大夫了，我喊她，人家理都不理我。知道是什么意思吗？人家兴许都不会再让咱到时候和她一起住了。还有隔壁，牧公子家要拆了重盖，人家接下来都不住这边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不？” 望弟怔愣了会儿，抿着嘴有些气不过。 “不给住就不给住，我看这里也挺好的，比咱湾里村长家都要好。在这有吃有喝，吃得饱穿的暖又睡得好。” 盼弟提着桶水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刚好听到她这话，顿时脸一沉，训斥道：“这里可不是咱家，是人家甄大哥和她妹妹的。人家本来要搬家，因为借给咱住，才给搁置的。据我早上出去打听的消息，这里是人家族里特意收拾出来给甄甜的，你哪来的厚脸皮，觉得咱们能一直住下去？还什么吃得饱穿的暖，你凭什么以为，人家会一直给我们菜和油盐米面？怎么着，你想让人家养我们祖孙四人一辈子不成？” “他们不是有地方住吗？那给咱住一年半载又不会怎样。再怎么说，都是咱家救了他。虽然二姐你说他也救了咱，恩情是还了，可要不是咱家救他在先，他这会儿估计都死了，哪里还能好好活着。都说救命之恩大过天，我们也没什么过分的要求，就让他收留我们一年半载而已。等那时候，我肯定能挣些绣活钱，回头咱搬到镇上去住。” 望弟听到这话，气不过直接吼道：“你就是一只白眼狼你知道吗？” 第360章 没了别的想法 第360章没了别的想法 向来话少的郑老婆子此时也出声了，“镇上哪有那么轻松，吃喝嚼用，样样都要钱。” 望弟不以为意道：“咱又不是不能赚，我能接绣活，阿姐和二姐就算做不了帮工，接点衣服来洗也是可以的。至于阿奶，到时候看看能做什么。” 盼弟听她安排好好的，便讥讽道：“我和阿姐是能洗衣服不错，但你能保证每个月都会有？就算是有，一个月我们三个加起来能赚多少？你一年到头要病几次，那些银子够你吃几次药？还别说在镇上，就连烧个火，都得买柴。” 望弟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我为何还要看病？我现在好好的，也没病痛。再说那个何大夫医术不是很高吗？这一年半载还不够她替我调养吗？” 招弟这回是彻底看出这个妹妹的问题了。 她的问题原来不止局限在男女之事上，就连心性有偏了，在这样下去，可要不得！ “望弟，何大夫和我们没任何关系，咱家没钱请她，她之前帮忙不过是看在甄大哥妹妹的面子上。” “对啊，既然她之前能看在甄甜的面上帮忙，那现在为什么不能？我们可是甄大哥的救命恩人呢。我们救了她三哥，她请人帮我看病不是应该的吗？” 盼弟这下有些不耐烦了，“郑望弟你要明白，甄甜她不欠任何人，是我们欠了她人情。再说甄大哥他是被我们救了，但他也救了咱，恩情已经一笔勾销。你要是还口口声声说救命之情，那就趁早给我滚。再说，就算是救命恩人，那也是我或者阿姐，和你一文钱关系都没有，少在那边给我胡咧咧。” 郑老婆子也开口劝道：“望弟，你阿姐和大姐说得有道理，你别总想些有的没的，咱老老实实，安安分分的过好自己的日子。” 她话落，看向招弟：“到时候要是那何大夫不收留咱，那咱看看能不能在哪开块地出来，回头自己搭建个草棚先住着。咱有手有脚，现在天气还算热，种点菜什么的总归饿不死。慢慢来，等到天真的冷了，咱先置办点御寒的，挨过这个冬日再说。我瞧这个村的人心善，回头咱要实在困难，他们应该也能搭把手。等来年开了春，咱缓过劲了，再报答也不迟！” 盼弟听她阿奶说得中肯，便点点头，幽幽叹息一声后，目光中透露着坚定道：“等后天，我去找一下甄蜜姑娘，恳请她教我做绢花打络子，只要她看出我的诚意，应该是没问题的。到时候赚了钱，怎么都比现在强。” 招弟看出望弟的问题后，已经没了别的想法，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纠正这个妹妹的心态，免得她及笄后嫁人了到时候吃尽苦头。 她在听到自家阿奶和盼弟的话后，就跟着道：“一会儿吃完饭后，我去和甄大哥借下锄头和镰刀，顺便问问能不能他，村里能不能先允我们自己开块荒地种点菜。当然，我不会占着他们村里的地，这个地不管最后怎么样，都是他们村的，我们只是在上头种点菜吃罢了。” 第361章 小姑不是厨娘 第361章小姑不是厨娘 郑老婆子见状看向盼弟：“这会儿天还早，你一会儿去扯些柳条回来，我编几个篮子。明儿起，咱就自己出去挖野菜，别总是让人志平送菜了！” “好，阿奶你再给我编个小口的篓子，我去河里下个套看看。我瞧这边的河挺大的，应该能有不少鱼。” 郑老婆子会编篮子，但手艺不好卖相不好看，因此她们也从没想过拿去卖。 这会儿她们想不要那么依赖甄志平，准备自己慢慢自食其力起来。 如此万一甄家村跟何芸香不收留她们的话，她们也不至于完全被动！ 何芸香不知道自己一心急着回去吃美食，而没听到招弟的叫声，会引发郑氏祖孙这么多事。 这会儿她进了院子，将药篓往甄甜房门口一搁，洗了手走到堂屋看向站在门口，视线落向厨房方向的牧丞道：“我闻着好像是兔肉，是你猎来的？” “嗯！” 牧丞嗅着空气中的香味，目光紧紧盯着厨房的方向，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声。 何芸香朝他拱拱手，道：“今儿我去采药，发现山顶深处野物还是挺多的。听闻龙凤羹挺好喝的，不知道甜甜做起来味道如何。要不，明日我去打只蛇回来，你去买鸡？” 牧丞听到龙凤羹，这才将视线收了回来看向她：“蛇？” 那东西有灵性，他不吃！ “嗯，如何？” “不如何，不吃！不若明日我多打几只野鸡，到时候你摘些板栗，让甜甜给咱们做板栗烧鸡。” 现下这个时节，正是可以摘板栗的时候，甄家村后面那座山他之前有见过板栗树。 “行，不吃就不吃，有板栗烧鸡也不错。嗯，那到时候让甜甜把笋干烧肉也一并做上。” 想到有两样很好吃的菜，何芸香觉得不喝龙凤羹也没啥。 这天晚上甄甜家并没有请老族长他们，不过倒也装了些土豆烧兔肉送了过去。 因他们家人多，且牧丞和甄志平以及甄诚还有隐在暗处的翰叔都是能吃的，考虑到他们的食量，除了三只野兔外，甄甜又做了南瓜饼，酸辣土豆丝，以及凉拌海带丝。 其中土豆丝是炒了满满一大锅，南瓜饼既可以当主食也可以当甜点，适合家里的女眷。 等吃完后，何芸香再次幸福地摸着肚子，感叹道：“甜甜，你要是能天天做饭，那该有多好。不过，我怕是要胖好几斤！” 正在收拾碗筷的甄蜜，扫了她一眼，不客气的吐槽道：“想什么呢，小姑怎么可能天天给你做饭？顶多小姑教会我或者我娘，到时候我们做给你吃。小姑她的手，可不是用来做饭的！” 要是族人知道，可不得气死？ 偶尔几次还行，还想天天，美不死她。 小姑可是全族人的宝，不是厨娘！ 何芸香只要有好吃的就行，可不拘是谁做的。 听到这话，点点头道：“也行，只要好吃就成。要不蜜儿，明天让你小姑指点你，你来做。要是好吃的话，回头我给你一瓶宁清露，怎么样？” 第363章 小姑你真好 第363章小姑你真好 甄蜜见何芸香没再说话，就看向甄甜：“小姑，板栗烧鸡和笋干烧肉具体怎么做，你给我说说呗。一会儿我去找阿奶要钱，让村长明天跑县城时，给我买些肉回来。对了小姑，要用什么肉，买多少合适？” 何芸香忙解开腰间的荷包，从中掏出一块碎银递了过去。 “这个我知道！你小姑说过，是五花肉。是我要求吃笋干烧肉的，你这买肉的银子我来出。喏，这银子都买了，多做一些，让大伙儿都吃个过瘾。” 言罢，她又感叹了一声，道：“其实我有些想吃红烧肉了，要不甜甜我后天亲自去镇上买些肉回来，你给我做。除了红烧肉外，再帮我做些肉粽成不？你放心，不会叫你白做的，我给钱！” 她是跟着甄甜混吃混喝没错，但那是人家做什么，她吃什么。 像现在这样，自己点名要的，那人家也不可能无条件的满足她，须得有所回报才行。 甄蜜有些不乐意她小姑被当厨娘，听到何芸香这话，当即道：“红烧肉我也会做，何大夫你要是怕味道做得不如我小姑好，那就让我小姑在一旁指点就是。至于肉粽，我们族里的姑娘都会包，昨天族长给到你的，就是我们自己族里做的。小姑接下来还要忙，这些小事就用不着她，我来就行！” 何芸香只要有好吃的就行，想到中午在山上用竹罐热过的美味肉粽，她就下意识点点头。 “行，那回头你来做，我会付钱给你。” 甄蜜听到银子，看向甄甜：“小姑，梅儿家里困难，我想肉粽就让她来做。到时候何大夫给的银子，分她一半成不？” “行，你们凭本事赚钱，想怎么分随你。不过明天别忘了喊她们到族长家，我要教做中秋饼。” “嗯，昨天已经说好了，大伙儿随时有空。” 甄甜沉吟了一下道：“我记得梅儿家里条件还过得去，且她也有在做绢花和络子，你刚才说得是困难是怎么回事？族里知道不？” “梅儿嫂子上个月生了个小侄女，是早生的差点活不过来。没办法，家里就只能送到镇上去看。银子就梅儿赚得那些根本不够，族里又凑了一些，这也才勉强将药钱都给了。只是娃儿好是好了，可身子实在太差，大夫说要好生将养着。我想何大夫要的粽子，梅儿也会做，她比谁都需要这笔钱。” 甄甜一听上个月，便知道自己不在，所以不知道这事，这会儿点点头道：“那过几天让族里安排梅儿大哥去卖冰镇茶饮。如此每个天能得些工钱，也比现在强。” 甄蜜知道她小姑和族长他们商量好了，到时候安排族人去卖冰镇的茶饮，届时去卖得人，每日会给工钱结算。 “小姑你真好，我先替梅儿谢谢你！” “要真谢我，那明天我教做中秋饼，你们就用心点给我学。” “嗯嗯，小姑你只管放心。谁要是不认真，我保证一定抽她。” 何芸香看着姑侄俩笑闹，眼眸在低垂的瞬间，闪过一抹羡慕。 招弟过来借锄头的时候，厅堂男桌才吃完。 第364章 让她认清现实 第364章让她认清现实 她哪怕已经吃饱了，但一进去，在闻到那浓郁的肉香味后，瞬间又觉得自己还能再吃两碗。 她都好久没大口大口吃过肉了，这空气中飘荡的香味，让人忍不住陶醉。 不用尝，她都知道味道一定极好！ 可惜因为望弟，现在两家有些隔阂，不然以甄大哥的性子，多半会给她们送一些的。 都无须多，哪怕只有小半碗让她们尝尝味也好。 哎，都怪望弟那个不长眼的，往后她们想吃肉，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正在收拾碗筷的甄志平，在牧丞的示意下，转过身看向招弟。 “你怎么过来了，吃过了没？” 招弟见他眼神淡淡的，心中微微有些发苦，不过也知道怨不得人，实在是望弟太不懂事了。 “吃过了！甄大哥，我过来是想和你借锄头和镰刀，另外想让你帮忙问问，我们能不能就在村里的荒地上开一块菜地出来。当然，不管那地以后怎么样，始终都是你们甄家村的，我就是想趁着天气还算暖和，种点菜吃。” “借你镰刀和锄头没问题，不过要不了几天，地里就得收了，你到时须还我。另外如果是村里人开荒地的话，倒是没问题，你不是咱村里的，我得问问在回你。” 随着他话落，转头与牧丞道：“这里我还得收拾，牧公子你帮我和蜜儿说一声，让她把东西给招弟。” 牧丞没说话，只是微微颔首，之后出了厅堂，站在厨房门口朝里看去。 见里面只有甄甜和甄蜜两人，便将甄志平的话复述了一遍。 正在洗碗的甄蜜手一顿，看向正拿着扫把扫地的甄甜道：“小姑，地我来扫。你去柴房给招弟把东西找出来，嗯，就找要坏了的那种。我记得家里有多余的，之前有把镰刀破了个口的，给她没所谓。锄头的话，叫她用得小心点，要是坏了一角，要她赔！” 甄甜有些无语，人家既然要来借东西，肯定是急用的，哪有把坏的借人。 “我知道该怎么做，你忙！” 话落，她搁下扫把走出厨房，就见到招弟低着头站在堂屋门口。 许是听到她这边的动静，抬头看向她，之后犹豫了下，朝她走来。 “麻烦你了！” 甄甜看向她道：“你这是打算自己开地种菜？也好，总比现在什么都没有来得强。” 招弟轻轻嗯了一声，之后深呼吸一口气，眼底是前所未有的认真道：“我和盼弟还有阿奶商量好了，先和你们族里商议下，借地开出来种点菜来吃。等过些天，我们在村外的茅草棚盖好后，就搬过去。” 甄甜听到她这话有些诧异，“你们不和芸香姐一起住了？” 招弟一愣，等反应过来后，眼底稍稍带着些惊喜，很快想到望弟眼眸又暗了下去，坚定地摇摇头：“不了，我不想给望弟任何希望。我想叫她知道我们家的处境，也让她认清现实，没得总是想些有的没的。” 甄甜见她眼神异常坚定，知道她的决心，也就没多说什么，只是在把东西找出来递给她。 第366章 不惯她这臭毛病 第366章不惯她这臭毛病 “是啊，我是答应过娘，但你不想被我照顾，不想住窝棚，我有什么办法？要不我找户人家把你卖给人家当媳妇？这样你不想住窝棚也没关系，横竖有个栖身之地，也不必为吃喝发愁。而我们也会得些口粮，好歹能撑段时间。” 一旁的盼弟则是摸了摸下巴，之后看向望弟像是打量货品似得。 “她这样，我估摸连五十斤粗粮都不值。不过她愿意离开就好，阿姐你她卖了后，我就找个过得去的汉子嫁了。这样你带着阿奶会轻巧些，不会那么累。” 望弟傻眼了，怎么说到这了？她不是那个意思，更不想给人当童养媳。 看她阿奶就知道了，童养媳在家没地位，和下人差不多，连生的儿子都不尊重她。 “阿姐，我没有不想被你照顾！” “哦，既然想被我照顾啊，那行，我说什么，你就得做什么。现在虽然借回了锄头，但甄大哥那边还没问过族里，我也不能去开垦。这样，明天起盼弟与我一起去地里忙活，家里的活归你，包括洗衣做饭扫地。” 望弟听到这话，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双手，“我怎么能做这些粗活，我要拿针的人，不能做这些。” 盼弟可不惯她这臭毛病，直接怼道：“你可别说什么做绣活了，就你那手艺，我估计这村里的姑娘都比你好，可人家还不是什么都做？我见过甄甜穿的衣服，还有甄蜜腰间的荷包，那都是人家家里人做的，可人家还不都是家里地里一把抓？以前在家，你不想做，有大房和三房的人在，加上你确实身子不好，我和阿姐不想你被她们使唤，才由着你。怎么着，你还真当自己是千金小姐，就那么娇贵？” 望弟第一次被盼弟这么说，一张小脸阴沉的厉害。 郑老婆子见姐妹闹成这样，忍不住叹息一声道：“望弟，听你姐的，咱家现在就这情况，活那么多，总要有人做。” 望弟见阿奶都不帮她，想到接下来的日子，想哭。 这会儿低着头，闷闷不乐道：“家里的活，不是还有阿奶你吗？我这手要是弄粗了，做不了绣活怎么办？” 招弟见她依旧这么自私，越发决定得好好治一治她，当即道：“阿奶不可能一直待在家的！咱们家要盖窝棚，很多我和你二姐都不懂，到时候这些需要她。至于你的绣活，接得最好的也就是棉布，就算手有茧，也妨碍不到哪里去。何况家里也不指望你赚钱，你二姐很快就能和甄蜜那边学做绢花了，到时候学会了接点活做，总归收入比你做绣活强。” 她可是零星的听说过，这个村里的姑娘，手头挺宽裕的。 她们之所以能宽裕，还不是有活做？ 就望弟那手艺，没人教，都是她自己瞎捉摸出来的，好不到哪里去。 做了那么多年的绣活，从一个月赚几文钱，到后面的三四十文。 可那是没日没夜才得那么点的，家里要是指望她那点银子，以至于什么都不做，那真是要喝西北风。 她就算一个月能赚四十文，一年也不到五百文，还不够她自己看病买药呢！ 第367章 不以为然 第367章不以为然 望弟：“……” 因为她二姐接下来赚的钱比她多，所以她连可以找的借口，都没了？ 招弟才不管她怎么想，在说完这话后，突然直勾勾地盯着她，语重心长道：“你也不小了，要不了几年就要嫁人。这什么都不会，哪能行？谁家的媳妇，连饭都不会做？” 望弟抿唇不语，心中很是不以为然。 只要有钱，什么洗衣做饭的，哪里用得着她？ 到时候买个丫头来伺候她就行了，届时连绣活都无须做。 她知道自己没本事，靠自己有钱肯定是不可能，但不是还可以嫁人吗？ 到时候找个有钱的家人就好了。 做不了正妻，那就做妾也一样。 郑家湾里，村长家的莲花可不就是给镇上的一个老爷做妾？ 之前回门的时候，她可是远远看过。 人家莲花穿金戴银，出门坐马车，还带着丫头婆子，下车的时候都有人扶，就连平日里看起来还不如她的脸，因为抹了胭脂增色了不少！ 招弟看出她得不以为意，也懒得和她废话，准备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让她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不是自己的东西，就不要去肖想。 做人脚踏实地一点，得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不要总是幻想些有的没的。 她那年纪真不小了，人家甄蜜才十三岁，就比她大一岁而已，可瞧瞧人家，多能干啊？ 更别说是甄甜了，人家都还没及笄，据说才刚过十四岁而已，人家的能耐，便是百个她，都比不过。 甄氏一族给甄甜和甄志平准备的宅子除了灶房和堂屋外，另外还有三间房。 除了族里给甄甜准备的那间被锁起来外，剩余的两间，祖孙四人是两人一间。 平时是招弟和郑老婆子一间，盼弟与望弟一间。 今儿望弟置气，不想和两个姐姐住，因此改成和郑老婆子。 如果不是另外一间被锁起来了，她还想单独搬到那边去。 她觉得被锁起来的那间是最好的，奈何这不是她家，她就算是想也不可能把锁撬了，因此显得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夜里招弟躺在床上，侧身对盼弟道：“望弟这样下去就毁了，咱必须得狠下心把她掰过来，不然我对不起娘！” 她娘临终前的话，是照顾好妹妹们，也就意味着要好生教养她们。 盼弟聪明，秉性也不错，除了脾气有些坏，嘴巴有些毒舌外，其他都还好。 望弟以前在家里看不出什么问题来，现在离开了，才彻底暴露出来。 她要是现在还不教，以后总会有人替她教，那到时候什么都晚了。 盼弟听到这话，嗯了一声，道：“是得好好掰一掰，不然以后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事来。咱们家没有当家男人，本来就容易受欺负。她再这样下去，我怕到时候把全家人的命都搭上。阿姐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有钱人家多蛮横。一惹人家不高兴，二话不说直接把人往死里折腾。我们在这没根基，也没有族人庇佑，人家想怎么对我们，还不是动动手指的事？” 第369章 银子啊，她也喜欢 第369章银子啊，她也喜欢 关于牧丞的事，甄甜懒得与这个傻姑娘说那么多。 她没接这话，只是继续道：“族里有了芸香姐提供的硝石，又有海子哥他们在，应该懂得怎么制造可以吃的冰块。有了这些，族里让人熬点绿豆汤或者凉茶，放点糖搁在那冰镇后拿到城镇去卖，一碗一文钱还是没问题的。外头现在还有灾民，虽然安置妥当，但咱这样做生意也不大好，怕惹眼出事。明日我让族里少熬点，先卖试试看。顺便让族里和王县令那边通个气，让他后天空一天时间出来，我和三哥过去与他谈下这事。” 甄蜜有些失望的叹息一声，“这一下就去两天了，那剩下一天小姑你还得收拾包袱！” “这又没什么，我只是去趟尧城，又不是不回来。你要是想一起去，那就跟着也一样。” 甄蜜摇摇头：“还是不了。要是我们都走了，家里就剩阿爷阿奶，我还是留下来陪着他们。再说小姑你的事我帮不上忙，我爹的就更不用说了。到了那边，洗衣做饭也有我娘，我去了，也只是添乱。” 她说着，自己还很肯定的点点头道：“我留在家里，一则可以做绢花赚钱，二来还能趁早把中秋饼什么做出来。眼下到中秋也没多长时间了，咱做好还能先卖。” 甄甜听她这么说，便轻轻嗯了一声，之后没在说什么。 刚才睡觉前，她三哥过来说，牧丞已经和村长谈好了，给两文钱住五个晚上。 另外他明日要去县城一趟，回头翻盖宅子的事，在不影响村里给何芸香盖房的情况下，劳烦村长寻人来盖。 不拘是甄家村的人，还是旁的村庄找的都成。 另外他想盖青瓦房，因不是本地人，也不懂这边的哪买，就劳烦他问问。 他三哥说，牧丞给了五十两银子让往好了做，庭院里也得铺砖，还说到时候多退少补，这事就全权交给他们甄氏一族。 甄甜明白，牧丞明天去镇上，绝对是去处理冰块后续发展的事（早之前和甄甜谈妥分成的时，就让翰叔去铺开了）。 她瞧得出来他的野心，他肯定是想借此机会，壮大自己。 他们那种大家族出来的，说好也好，有家族的庇佑，自幼锦衣玉食，伴随着机遇也不少，比别人高。 但要说坏也就坏在这点，和家族牵扯太深，很多事身不由己。 或者一生就那么按部就班，被安排的妥妥当当到老死。 一旦叛逆脱离了家族，那就什么也不是。再被一打压，兴许连生活都困难。 牧丞他聪明，肯定是想借此机会充实自己，哪怕有天脱离家族，也依旧能够活出自己。 何况银子这东西，没有几个人不爱的。 即便安逸如何芸香，她觉得自己银子再多，像她这样，打着合作的命运送过去的，也不会不要，只是要的多与少罢了。 银子啊，她也喜欢。 上辈子在现代，她的一生都在为此奔波。 幼时为了吃饱饭，有书读。长大了偿还助学贷款，付奶奶的天价医药费。 可惜奶奶还是走了，而她还完钱没来得及享受生活，就到了这里。 第370章 牧丞的建议 第370章牧丞的建议 好在家里穷是穷了点，可她的日子真的好过。 撇除她想努力赚钱外，族里和家里吃穿用，都是紧着她先。 试问，有哪个能有她这待遇的？ 便是皇族公主，有什么好东西，那皇族或者皇家也是先紧着皇子的。 她很珍惜现在的生活，看着族里人兜比脸蛋还干净，且又在为人头税而发愁，她就忍不住想尽自己的绵薄之力。 翌日，何芸香和昨日一样，一早背着药篓，带上药锄上山去了。 对她来说，甄家村后面的那座山，就是一座宝藏，里面有许多她想要的药材。 眼下她随着甄甜到了这边，许多药都没有，需要买。 现下有个天然的药材库，她完全可以自己采了泡制。 因这，她乐此不疲的在天微微亮时，就起床带着东西，不顾露水浓重，脚步雀跃地往山上去了。 至于说让甄蜜给她做午饭红烧肉的事，早就抛之脑后了。 反正她花钱买得肉，她人没回来，甄家人也不会轻易给做掉。 牧丞原本是等着吃好吃的，见何芸香走了，还特意问了声中午回来吃饭不。 待得知不回来后，就让甄甜先用土窑给他烤几块她亲手做的月饼后，与甄志平一起，坐着甄志海赶的牛车，朝白石县而去。 “牧公子，咱就这样送吗？” 牧丞摇头：“不，还得去买锦盒。” 甄志平一听锦盒，愣了下后道：“那个不便宜，那咱们的中秋饼回头卖多少银子合适？” “陈知府给你们多少？” “蜜儿说按个来卖，和粽子一样，不论是否带肉，一律五十文一块。许是端午时粽子给大伙儿的印象，这次尧城的衙门要了五千块。不过有一个要求，不能像之前甜甜做的那么小，嗯，也就是像现在这样的大小，至少得是这个的三倍大。” 牧丞听到这，略微琢磨了下，道：“那像这么大的，白石县就十五文一块的价格卖给王俊生。他要能接受，咱也不必定锦盒，若是嫌麻烦，那咱也提供锦盒。一个锦盒中放十块，五个口味，每种放两块。至于价格，就定二两银子一盒。” 甄志平忍不住倒吸一口气，按照牧公子说的这种小的价格，十个也不过是一百五十文。锦盒价格再高，也不会超过一两。就巴掌大的锦缎或者绸缎包裹在木盒子上，能花多少钱？ 这，能行吗？ 都不用甄志平说话，牧丞见他那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当即道：“既然装到锦盒中，那就是卖给富贵人家。寻常老百姓，哪里舍得花钱买这些东西，哪怕一个三文钱，他们都嫌贵。就算过节，他们在想买也不会超过十文钱。我们这中秋饼，是尧城府衙定的，这无形中就提高了不少档次，加上又有王俊生在中操作，那些人哪怕是为了讨好他这个县令，也得买上一些。” 甄志平皱眉道：“那和王县令说，一盒二两？” “不是，我就是这么告诉你。一会儿把锦盒买好，你把东西送过去后，和王俊生说，这中秋饼是族里新做的吃食，尧城府衙订做的，请他尝尝味道。之后在话里话外点出想在白石县做这个生意，问他是否有意一起合作。我建议不散卖，那不划算。到时你按盒给王俊生的价格，六百八百都行，可以建议他卖二两，至于最后他卖多少是他的事。咱族里要确保的是，口味不变！至少不能与甜甜做的相差太多！” 第372章 想做长久生意 第372章想做长久生意 之前听翰叔说，尧城这边他也着人铺开了，不过是小打小闹，不像其他城池那样，暗地里与人往大了做。 现下他要做的就是，与何掌柜谈妥后，让翰叔将这边的铺设撤走。 整个尧城除了白石县外，剩余的地方全都让给何掌柜的人操作。 当然，方子他不会提供出去，他自己把着，等天凉了在回甄家村。 他能赚的也就只有剩下的这段时间了，明年天一热，他会视情况让甄氏一族将方子上交！ 甄志平和海子带着中秋饼买好锦盒后，牧丞已经离开了。 甄志平知道他不方便与任何官员打交道，便也没搁在心上。 只是他觉得牧丞定的价格有些高，便琢磨了下，与甄志海道：“海子哥，这中秋饼加上锦盒的本钱加起来都不到八十文，咱喊六百八百文也太高了点。要不，咱卖三百文，你看行不？” 就算是三百文，他都心虚的慌。 牧丞说回头建议卖二两银子，那不是乱喊价吗？ 谁赚钱那么容易啊？ 哪怕是想卖给富贵人家，但人家又不是傻子，就因为好吃，花那么多银子去买。 牧丞说，人家看在王县令的面上会买的。 可那是买吗？分明是打着买的名义送钱的。 如此，那他们不是助纣为虐吗？ 以前他们还骂王俊生是狗官，现在他们还上赶着帮人家找名义网罗银子。 如此，他们与自己以前厌恶的狗腿子有什么区别？ 难不成因为关系变好，就能忘了以前的种种？ 甄志海认为牧丞说的话有道理，也认同他的法子，但只是处事方法。 他觉得牧丞这一套价格，搁在京城的话，肯定能行。 但是他们白石县，只是尧城治下的一个小小县城罢了。 二两银子，那是天价。 人家就算买，那也不是因为他们的中秋饼好吃，而是看在王县令的份上才买的。 如此，哪怕是他们的中秋饼味道不好吃，人家照样会买。 他想卖低一些，也建议王县令卖低点。 到时候人家尝了味道，哪怕依旧觉得贵，但价格不至于太离谱，即便是贵点，也是在人家能接受的范围内。 这样即便有一天王县令调到别的地方，只要一过中秋节，那些人还是会想起他们族里的中秋饼。 他们要做的是长久的生意，而不是依靠王县令只做几年！ 心里琢磨明白的甄志海道：“咱族里想靠此手艺做长久生意，不宜太贵。便是卖二百文，咱族里依旧利润可观。往后王大人被调走了，只要一过节人家也能想起咱的中秋饼。若是太高的话，人家买的时候不会心甘情愿，肯定心存怨气，如此哪里还管得了好不好吃。等王大人走了，人家说不定还把气撒到咱身上，觉得咱助纣为虐。再说就算二百文也比市面上贵得多，咱薄利多销，走量卖。” 甄志平连连点头：“嗯，那咱卖二百文？” “先喊二百文，然后建议王大人卖三百文或者五百文。二两银子，太离谱了！” 牧丞根本不知道甄志平和甄志海两人的商量，这会儿他跟前坐着曹夫子和张师爷。 第373章 攀交切入点 第373章攀交切入点 曹夫子一脸恭敬地看着牧丞，道：“现在距离水灾已经过去两个多月，外头的灾民是暂时安置好了，但他们不愿走，长久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府衙没有那么多粮食供给。牧公子可有办法，想他们弄走？” 牧丞没想到曹夫子和张师爷居然有能耐，透过翰叔留在白石县的人，找到他。 更是想不到眼前的两人要说的，居然是这事。 如果没有经过甄甜之前的事，单就眼下看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忧国忧民的好百姓。 谁能想到，一个是王夫人打着他的名义和甜甜提亲，说续弦娶她，实则借此机会将人送往京城。 另一个则是最初给甄志刚下套，就为了看看甜甜长何模样，替王俊生网罗美人的人呢？ 面对眼前两人，牧丞不知自己是该出主意，还是只当自己不是牧家人。 他们能找到他跟前，肯定是因为他是牧家人，想借此机会与自己说上话，最后他出了主意，那么也算是认识。 只要是认识了，那往后要寻由头有所往来，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而他们，不是他愿意相交的对象！ 只是他们挑选的话题，也实在好，让他想忽略都难。 毕竟关系到民生，他作为牧家人，不可能无视当做不知！ 曹夫子与张师爷见牧丞没说话，两人对视一眼，眼底闪过一抹喜色。 牧丞没说话，也没否定自己就是牧家那位天才，这就是好开端。 他们和王俊生一直想认识牧家这位嫡出的天才，可惜一直找不到人。 哪怕后来知道人在哪，也一时间想不到好法子来当切入点。 好在终于让他们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也算是之前打点的银子没白花。 这不，牧公子一到镇上，他们就得知了消息，赶紧过来将之前准备好的问题说了出来。 他们可是从那位和牧家有关的人那问出，以牧氏为首的五大家族一直以安国安民为己任，所以他们就以这个为切入点是再好不过。 现在牧丞不回答没关系，等他们带他去安置点看看，他就不是这态度了。 想到这，他们便道：“牧公子不凡与我们一道过去看看情况？那些灾民里好些是以前各村的二流子，他们好手好脚不去劳作，就等着衙门救济。想让他们回去，奈何房屋倒塌田地被淹，他们以此为借口怎么都不愿走。可一直留在这也不是一回事，他们到处惹是生非，王大人也是没办法了，才让我们过来找您。本来他想亲自过来的，奈何刚才来之前，那边又闹开了。” 牧丞一听还有二流子，又觉得这都两个多月还没解决问题，确实有些棘手，便沉吟了会儿，点点头道：“带路！” 张师爷和曹夫子见状，眼底闪过一抹喜色，慌忙走在前面引路。 马车，他们已经在外头备好了！ 在牧丞随着张师爷等人前去视察情况的时候，甄志海与甄志平两人也到了王府。 这种类似谈买卖的事，他们不敢直接去府衙找，只能到王府，让王府的下人过去找。 第374章 当她不知柴米油盐价 第374章当她不知柴米油盐价？ 谁知他们来的不巧，王俊生一门心思攀交牧丞，在得知牧丞与甄家村的人进城后，就出门准备去了。 而在府上一心盼着自家老爷能顺利与牧丞相交的王夫人，在知道甄家村的人上门后，便让人引了进去。 等到王夫人见他们两人亲手提着一个锦盒后，先愣了一下，不免看向紫莲。 怎么回事，有人来送礼，不都是有管家或者她们这些丫头代为收下吗，怎么还叫人拎着。 紫莲收到自家夫人的疑惑的眼神，附身低声道：“夫人，他们说要自己拿着，奴婢也没法子。” 王夫人虽然有些莫名，但也没说什么。 甄志平是见过王夫人的，见她现在也没初见时的拘谨。 等到众人坐下后，他就开门见山道：“王夫人，这是舍妹亲手所做的吃食，你尝尝。” 话落，他又站起身将锦盒提起往前稍稍一递。 紫莲和王夫人这下更为莫名了，既然里面是吃的，那之前怎么不让下人收，这会儿又刻意提起，是什么意思？ 甄志平状似不经意道：“这里面是中秋饼，有五种口味，陈知府的陈夫人甚是喜爱，为此还让尧城府衙专门从我们族里定走了五千个。” 王夫人一听陈夫人，瞬间来了精神。 那陈夫人可是靖安侯府的嫡女，连她都喜欢，还让府衙定，那肯定是有过人之处。 她略微琢磨了下，当众将锦盒打开，之后看了一眼里面装的小巧的中秋饼，侧头让紫莲拿刀过来切成小块。 等到切好之后，她拿起一块看了看，之后背过身子避开人，轻轻咬了一口。 她让切开的是红豆馅儿的，在尝了一口后，觉得比她吃过的味道都要来得好。 特别是那个皮很酥，这样的中秋饼她还是头一次吃。 她在全都咽下后，也示意紫莲尝一块，之后亲手拿起刀切开别的。 这次她切开的是鲜肉馅的，她在看到里面还有肉后，还愣了一下，不过又拿起尝了一口。 吃咸口味也喜欢吃肉的她，在月饼入口的瞬间双眸发亮，同时心下暗叹莫怪陈夫人喜欢，便是连她，也喜欢的紧。 这粽子有甜有咸，算是都顾虑到了大伙儿的口味。 “不知这粽子什么个价格，要是合适的话，咱府衙这边也可以订购一些。” 甄志平看了一眼甄志海，深呼吸一口气后，道：“王夫人，在下有个提议，您可以先听听看。” 王夫人下巴轻扬，“嗯，你说说看。” “想来王夫人也是认可咱的中秋饼，我想将它批量卖给贵府，到时候由贵府在卖出去。像这样装的一盒，我想贵府就算是卖一盒五百文，也多的是人买？” 王夫人一听五百文，眉心狠狠一跳。 好家伙，一盒就五百文，当她是不知柴米油盐价的人吗？ 外头那杨家糕点铺，每年最好的糕点，一块也不过是八文钱。 这一盒才十个，合着是一块五十文。哪怕锦盒再贵，也不到一百文，一块也要卖四十几文。 只是这中秋饼到底不同，咸甜口味都有，口感也很好，像肉馅这种她从不曾吃过，就不知剩下的其他三种又是什么口味。 第375章 何等美味 第375章何等美味 若是价格能再便宜一些，她王府倒是可以大量买入。 到时候她邀请白石县里的那些贵夫人小姐来参加茶话会，届时趁机转手卖出去，肯定会很好卖。 县城里不缺有钱人，一盒百文，那些人在尝过又得知知府夫人也喜欢后，应该也接受得了。 想到这，她在心中组织了下语言，才道：“方才你说五百文也是有人卖，这话是不错，但美味糕点铺那边最贵的也不多是八文钱，且块头比这大。你这块小，便是里面有肉，翻一番也不过是十六文。一盒十块一百六十文，加上锦盒给你往高了算四十文，这满打满算也不过是二百文。你这开口五百文，是不是……” 她这可是都给往高了算的，这二百文里，他们甄氏家族至少能赚一百文。 不过这中秋饼口味多，且上头纹饰好看，加上个头小，装在锦盒里，档次上倒是高了不少。 倘若能二百文给到她，那她回头即便是一盒三百六十文往外卖，肯定能卖不少出去。 不过是转手的事，一盒能赚一百六十文，这无疑是给他们王府送钱。 再则一盒三百多文，又是陈知府的夫人都觉得好吃的东西，这价格不算暴利。 改天她借着茶话会卖出去，旁人暗地里也不会说她死要钱。 毕竟这口味确实不错！ “那王夫人觉得多少合适？” 此时不管是甄志平还是甄志海都暗自庆幸，幸好没按照牧丞说得做，不然现在指定被王夫人打脸。 他只是一开口说建议卖五百文而已，没说自己的价格。 王夫人也不与他客气，直接道：“美味糕点铺的中秋饼一块八文钱有的赚，你们一块十六文应该也赚不少。这么小一块，里面纵然肉贵，可一斤肉能做不少。如此，一盒就按我方才说的，二百文如何？如果没问题，那你们先给我送五十盒过来。稍后我会给你定金，剩余的银子，等货到后付。” 二百文是甄志海和甄志平心中的理想价格，听到这话，两人松口气的同时，也不忘道：“您只要五十盒吗？” 五十盒也就是五百块，只要材料够，他们族里做起来还是相当快的。 至于锦盒，回头买些锦缎，让族人做就是。 他们族里有木匠又靠山，根本不愁没锦盒用。 “先五十盒试卖看看，效果好，我会让紫莲上你们甄家村，到时候你们再过来，咱们签订协议。” 甄志平点点头，之后道：“现在距离中秋的时间也没多久，望王夫人早些令人传消息。毕竟族里还得准备尧城府衙那边的五千块中秋饼，如若咱们这边量也大的话，我们族里得多准备些材料才行。且不说，这从做到烘烤再到装盒也需时间。” 他说着，突然想起甄甜的话，便又道：“舍妹说，这中秋饼做好后，在搁置三到五天回油后，味道最佳。” 王夫人闻言愣了一下，那敢情说，她刚才吃的时候，还不是味道最好时？ 都已经那么好吃了，还不是吃的最佳时间，那等天又该是何等美味？ 第376章 这就走了 第376章这就走了？ 心下略有遗憾的王夫人，将视线扫向一旁的八块月饼，打定主意过两日再食。 “既然你说着回油过程大概需要天时间，那就再过三日。三日过后，不拘做多做少又或者不做，我都会让紫莲去一趟甄家村如何？” 刚好她准备茶话会需要事先下帖子，这三日的功夫刚刚好。 只要她这边一确定好这中秋饼的受欢迎度，就马上让人去甄家村说一声。 如果卖得好，他们王府也能多赚点钱。 “行，那我等这就告辞！” 甄志平说着，与甄志海站起身准备离开。 王夫人朝紫莲示意了一下，便见紫莲疾步走到两人的前头，道：“两位请随我来！” 甄志平知晓是要给账房领订金，当即朝甄志海示意了一下，欢喜地跟在紫莲身后朝账房而去。 彼时牧丞站在白石县安置灾民的地方，看着王俊生堂堂一个县太爷面对正在叫嚣的人束手无策时，瞬间脑仁胀疼。 他不是挺有手腕的吗，怎么在这事上就这么糊涂？ 那些不服管教敢惹事叫嚣之人，随意寻个由头，直接将人抓进牢里关些时日不就好了？ 他不是在对付甜甜的事上，挺狠戾的，怎生到处理灾民这事上，就像变了一个人？ 不会是想要接近他，故意不作为？ 牧丞越想越是觉得有这个可能！ 水灾过去那么久了，各地天气早已好转。 灾民不回去，他们完全可以派人遣送。 再则这是周遭县城的百姓，关于这些人的处置，完全可以喊当地的县太爷来管的。 实在不行，不是还有知府吗，陈大人要是知道，也不会不管的！ 理清这些，牧丞也没管张师爷和曹夫子，看向王俊生道：“这事既然王大人处置不了，那牧某便让人告知陈大人，唤他遣人来管。” 话落，他也懒得看那些闹腾腾的人，准备回去让人通知下尧城那边的府衙。 这些灾民看着不少，一眼望过去以壮劳力居多，老弱妇孺偏少。 想必灾情过去后，那些人都回去了。 横竖白石县离他们的家乡不远，加上这时节还早，天气又热。 只要将地收拾出来，随意种点什么，总归是能养活自己的。 这些逞凶好斗之人，往往都身强体健，最是适合送到军营！ 心下有了打算，牧丞离开得也快。 在张师爷和王俊生等人没反应过来之前，他就已经离开。 一直在等他个出谋划策的王俊生，傻眼地看着他几步离去背影，随即不敢置信地看向张师爷。 “这就走了？” 不是说，牧家为首的五大家族，以安国安民为己任吗？那牧丞看到这情况，为什么不管？ 张师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还是曹夫子看得比较清楚，幽幽叹息一声后道：“牧公子似乎有些不满！” “不满什么？” 向来聪明的王俊生，听到这话，脑子迟迟反应不过来。 张师爷在听到曹夫子的话后，也跟着反应过来了，当即道：“牧公子兴许觉得两个多月了，大人还未将灾民的问题解决好，有办事不利之嫌。” 王俊生：“……” 第378章 筷子夹得起飞 第378章筷子夹得起飞 再说天高皇帝远，她家老爷就是这里的土皇帝，她亲自去甄家村，谁说是去谈买卖了？ 她只是去看望甄甜而已！ 都许久未见了，也怪叫人想念的不是？ 也不知那帔帛她是否用得惯，现已入秋，是该备些秋衣了。 嗯，府上还有些蜀锦，想来她应该会喜欢？ 王俊生原本郁闷的心，在听到自家夫人的话后，便摸着胡须乐呵呵地点点头，眼底带着浓浓的喜色。 冰块可是暴利，能做上那个买卖，那要不了多久，他之前花出去的银子，可全都能赚回来。 牧丞心中念叨着笋干烧肉和板栗烧鸡，便赶着时间点回去吃饭的。 也是在饭桌上，才从甄志平的嘴里得知中秋饼售卖的价格的。 他在听到后，对于已发生的事不做表态。 再则，他之所以刻意说那么高，便是给两人缓冲的空间。 之前他说散卖一个十五文，这价格便有些虚高，合着十个其实也不过是一百五十文而已。 锦盒不大，他们买的时候，也只花了十五文。 他要一开始就说一盒二三百文，那他们肯定在谈的时候，会降到一百五十文或者一百八十文，总之不会再多了。 如果是他来和王夫人谈，这价格怎么也得往上涨一点才是。 他敢肯定，王夫人一盒卖出的价格，绝对不会低于三百文，更甚者三百五十文或者三百八十文也是有可能。 若在狠心一点，兴许还有可能五百文！ 不过是转手卖的事，赚得可比他们这些辛辛苦苦做出来的多得多，莫名的，就叫他有些不爽！ 不过二百文，甄家村至少能赚一半以上，总体而言，还是不错的，总比拿到外头去散卖来得强。 想到尧城府衙给出的价格，他便对甄志平道：“尧城那边给出五十文一个，想来是刻意往高了给。过两日去尧城时，你这边看看送些什么过去。” 甄志平闻言愣了下，“要送东西？” “那你以为你们的粽子和中秋饼，一个当真值五十文？” 甄志平沉默不语，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确实是他们的东西，卖得有些贵。 不，应该说贵得离谱。 这要是搁在外头，根本没有人卖。哪怕是味道再好，但谁也不是傻子，愿意当冤大头被宰。 那府衙那边给五十文，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想他们给点好处？那这好处是钱还是东西？ 银子的话，给多少合适？他们现在族里也没钱，所以牧丞知道，才说给东西吗？ 那这东西，又是送给谁？ 牧丞趁着他以及甄大川等人沉思的功夫，公筷子夹得起飞。 不过他的吃相很是斯文，等到众人露出恍然大悟神色时，桌上他爱吃的肉菜也下去了一半。 甄志平回过神看了一眼桌上的菜，看向牧丞，眼底露出怀疑之色。 他不会是故意选在这个时间，说这事，目的是为了多吃几口肉菜？ 嗯，很有这个可能！ 晚上蜜儿做的这两样肉菜时，说何姑娘说银子是她出的，她们女桌要一大份，剩余的才是他们的！ 第379章 怕就怕从旁处得知 第379章怕就怕从旁处得知 奈何他爹看到他们的那一份依旧不少，又想到肉是海子帮忙买回来的，老族长他们都知道，不好吃独食，便又分出两份小的送出去。 如此，真正放到他们桌上的肉菜着实有限！ 牧丞这个奸诈的，趁着他们发愣的功夫，一下子吃了那么多。 若不是看到他（牧丞）从镇上买回来的卤肉都没怎么动过，他都要以为，他是八百年没吃过肉才如此！ 牧丞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就慢下速度来。 眼见甄志平和甄诚两人都看着自己，故作镇定道：“吃啊，怎么不吃了？来，这卤肉不错，镇上卖得最好的一家，一斤可是要三十五文，尝尝看。味道要是不好，那我回头不买了。” 他说着，用公筷给两人一人夹了一筷子带点肥的卤肉片。 甄诚看了看饭桌上已经没什么肉的笋干烧肉和板栗炒鸡，又看了看那数量不少的卤肉，默默低头吃饭。 算了，他只要有吃的就行，何况还有这么多卤肉。 这要搁在平时，他都吃不上！ 牧丞吃饭的速度保持得很好，等他搁下筷子时，甄家人也跟着先后放下筷子。 他示意了下甄诚收拾碗筷，之后便当众与甄志平道：“今日王俊生和他的师爷还有县学的曹夫子来找我了。他说灾民的事解决不了，让我想想办法。我去看了，留下的那些灾民以壮劳力居多，且听说以前多为二流子，成日在那逞凶斗恶。我不想参与此事，便将这事写信告知陈知府，并且建议他下令将此类人送往军营。不过这事不会刻意针对，我估摸要不了多少时日，府衙那边会出告示征人，不过不强求，以自愿为主。届时愿意前往之人，应是会给五到十两的安家费。” 甄志平有些不明白牧丞说这话的意思，刚想问，就听门口传来甄甜的声音。 “牧大哥是想，我们族里看看是否有合适的，到时候也送到军营去吗？” 牧丞没直接说这话，只是道：“我觉得一个家族想要壮大，不能仰赖一个人考科举，也不能仰赖个别人行商，至少文武商都得有所涉及。当然，这前提是有合适的人选。现下我沧溟国国泰民安，去军营就不会上战场，这想法是错误的。我沧溟国北边的大庆国这几年国力渐强，有些蠢蠢欲动。一旦去军营，不定什么时候会上战场，故而你们若是有此想法，最好也做好最坏的准备。战场上刀剑无眼，但却也是最易立功的。文臣耗资历，在没有根基的情况下，志安兄便是明年参加春闱考上了，如无意外，我估摸到知命之年，也不过是个五品官员。” 甄甜低头想了想，随即看向牧丞道：“多谢告知，这事容我回头与族长他们商议下看看。” 他们甄氏一族肯定是想壮大的，但要靠族人用命去战场上血拼，那是谁也不想见到。 只是这是他们的想法，族里有此志的少年郎却未必会这么想。 怕就怕到时候从旁处得知，背着家人偷偷报名离开，那才叫坏事。 第380章 你说我弃笔投戎如何 第380章你说我弃笔投戎如何？ 牧丞话已带到，便没多说，直言道：“若是去就说一声，到时候我将人安排一下，届时到了那也会有人照看一二。” 甄甜朝他点点头：“嗯，多谢牧大哥。你今天也在外奔波了一天，快回去歇息，我也要去找族长，正好一路？” “好！” 何芸香晚上又吃多了，她原本想和甄甜一起出去消消食的，见她和牧丞走了，只能郁闷了一下后，自行吃了颗自制的消食丸去处理今儿才采回来的药材。 倒是正在洗碗的甄蜜，在见到她哥端着碗筷，一脸沉思的进来，疑惑道：“哥，咋啦？” “蜜儿，你说我弃笔投戎如何？” 甄蜜被他这话吓一跳，手中的碗筷都拿不稳，瞬间摔到地上，只听“啪嗒”一声，瞬间裂成数片。 这碎碗的声音可不小，这两日都在准备到时候带什么东西去尧城的婆媳俩，听到动静，纷纷出了房间来到厨房。 “蜜儿，怎么了？” 甄蜜正弯腰捡碎片，听到她娘的问话，很想说她哥疯了。 奈何她哥拉着她的手，示意她不要乱说话，免得家里人担心。 想到阿爷阿奶和娘知道后，回头她爹也会知道，到时候会影响她爹考试。 因此甄蜜在深深吸一口气后，脸上露出歉意的笑容。 “娘，没什么。我就是洗碗的时候，我哥进来我没听到，顿时吓了一跳给摔了。” 柳氏有些狐疑，不过现在的她，一门心思都在后天就要启程去尧城的事上，听到蜜儿如此说，尽管觉得有些奇怪，却也没多想。 “那你小心点，碗碎了就碎了，别把自己给伤着，听到没？” “我晓得，娘你别担心。我都多大的人了，哪里会把自己给伤到。” 尤氏见甄蜜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以为她是吓着，就道：“蜜儿你去歇着，这碗阿奶来洗。” 说着，她便挽起袖子，走进厨房，准备洗碗。 甄蜜心中气急，有千百个问题要问她哥，就对尤氏道：“阿奶，这里有哥帮我一起，就不用你了。我娘那不是还有的忙吗，你去帮我娘看看，到时候还要带些什么过去。” 甄诚怕他阿奶和娘看出问题，也跟着附和：“蜜儿说得对，阿奶这里有我呢，你放心。” “真的不用我？” 甄诚和甄蜜兄妹俩用力点点头，异口同声道：“不用！” 尤氏犹豫了下，见蜜儿这会儿脸色好了些许，这才跟着柳氏离开。 等到厨房就剩下两个人了，甄蜜这才沉着一张脸，连碗都不洗了，道：“说，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突然想弃笔投戎？你这是已经决定好了吗，这事都谁知道，小姑和三叔知道不？” 甄诚摇摇头：“谁也不知，我这是突然做得决定。” 甄蜜皱眉，觉得她哥不是那种会突然下定决心做某事的人，肯定是有什么事。 “你怎么会好端端有这想法？还有就算你有这想法，但那也不是你想去就能去的。就我所知，除了朝廷征丁之外，寻常时，想要投身军营，自身得有身手，另外衙门需有人推荐。” 第381章 又不是只有一个选择 第381章又不是只有一个选择 甄诚倒也没隐瞒，将刚才牧丞在厅堂中说的话全都说了一遍，末了加上自己的思虑，道：“咱小姑什么都优秀，我瞧她便是配牧公子也是可以的。只是这世道讲究门当户对，若是因为这门第而不能在一起，那着实可惜了。” 甄诚能看出来的东西，甄蜜又岂会看不出来，只是这会儿她满心都是她哥要去军营，因此没心情附和。 甄诚不管蜜儿怎么想，自顾自道：“若是有遭一日，小姑能够嫁给牧公子，对我们甄氏一族益处多多。咱爹年纪大了，如牧公子所言一辈子到头，怕最高也就四五品。这在咱看来，兴许是高官，但在京城，你也看过书，那可是一抓一大把四五品的官员，压根算不得什么。唯有拼军功，那才是最快的捷径。” 甄蜜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却忍不住流泪低吼道：“可那是军营，你也说牧公子说不会安定，谁知道上一刻还好好的人，下一刻会不会就没了？要是小姑知道，你觉得她会安心吗？你有没有想过，咱家这一辈只有你一个儿子。你要是有个什么好歹，叫我们大家怎么办？” 甄诚被她哭得有些无措，只能一个劲地说：“蜜儿你先别哭，我也只是有这个想法，这不是还没去吗？” 甄蜜是真的伤心，他们家这一辈只有她和她哥，要是她哥去军营有个什么万一，那他们家就断香火了。 何况她哥书读得不错，年纪也小都还没十六岁，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又不是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为何要选最危险的那条？ 她哥说的那些话，她都明白。 只是小姑到现在也没有什么表态，他们做什么之前，是不是该先问问？ 万一小姑压根没那个意思，不想嫁给牧公子呢？ “这种要不得的念头，最好连想都不要想。不然我这就去告诉阿奶和娘！” 甄蜜说着，目光恶狠狠地盯着他，要他给个保证。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她哥去军营的！ 甄诚叹息一声，只留下一句“容我再想想”便离开了。 甄蜜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冲着她哥离开的背影不满地喊了一声哥。 见对方头也不回，便快速将锅碗洗好，之后将桌子擦干净后，急匆匆地朝老族长家而去。 她觉得这事涉及到小姑，那就得叫小姑知道！ 倘若小姑不想和牧公子在一起，那她哥想入军营的意义不大了不是？ 他们族只要大伙儿都平平安安的，发展慢点又如何？ 不过谁说慢了？至少在她看来，挺快的。 要知道在三个月之前，他们族里可是在为银子发愁，甚至连人头税在何处都不晓得。 现在眼看着好起来了，还和县城以及尧城两地的府衙都交好，他们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甄甜根本不知道这些，她带着牧丞去找老族长，将此事说了后，便让老族长自行拿定主意。 他们甄氏一族想要壮大不错，但可以不选这条快速的捷径。 他们可以慢慢发展，以她大哥这仕途为开端，往后几代人共同努力，迟早有一天会枝繁叶茂的。 第382章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第382章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甄蜜过来的时候，见厅堂中老族长正和几个族老在低声商议什么，而她小姑坐在下首，低头垂眸，好像睡着了似的。 她看了一圈，没见牧丞，就朝甄甜招了招手，同时喊道：“小姑，小姑！” 甄甜听到甄蜜的声音，抬头看向厅堂门外，见甄蜜一脸急色，便起身走了出去。 “怎么了？” “小姑你来，我有事和你说。” 甄甜见她眉眼带着急色，点点头说了句等一会儿，就再次进屋和老族长等人道别。 等她出来见蜜儿急得不行，想到这里不方便说话，只能带着她朝村头走去。 待到两人远离人群，周遭也毫无人烟后，甄蜜才憋不住，将她哥准备弃笔投戎的事说了出来。 末了见她小姑同样一脸不赞同神色后，才道：“小姑，你劝劝我哥好不好？他明明之前都说好了，明年要下场参加童生试的。” 甄甜一脸严肃，认真道：“蜜儿，你别担心，我不会让他胡来的。” 牧丞说的事她认可，但不代表会同意自己族人去，她不想见到甄家村的任何人出事！ 入军营上战场是立功的最佳捷径不错，但却也是在拿命拼搏。 他们甄氏一族，还没到那地步。 她不图别的，只求族人能吃得饱穿得暖，平平安安就好。 不过牧丞说得事，她是必须告诉老族长，由族里做主。 她只是族里的小小一员，怕族里少年郎到时候从外面知道，之后做出出人意料的事来。 与其如此，倒不如趁早将此事广而告之，届时在做思想工作。 当然，如果人家意志坚定非得去，那也只能随他而去，到时候看看能不能托关系，找人照看着点他们就是。 可谁曾想，族里现在还在商量，都还没动静呢，她家里就先闹开了…… 甄蜜有她小姑这话，在松口气后，又马上道：“小姑，这种事宜早不宜迟，要不咱现在就回去。你和我哥好好说说，别到时候出纰漏被我娘他们知道。阿爷阿奶年纪大了，受不得这种刺激。” 如果真得那样，这种大事肯定不能瞒着她爹，届时她爹科考势必会受影响！ 全族人现在都盼着她爹考上，要是这关键时刻出岔子，那她爹和她哥，将是全族的罪人。 “好，那走！” 心中装着事的姑侄俩，板着一张脸，走路速度极快。 好在天色黑得早，就算夜空中挂着一轮明月，也亮堂不到哪里去。 也不知是不是运气好，姑侄俩这一路并没碰上甄家村的人，就算远远见到，也叫甄甜放慢速度给避开了。 等回到家，甄甜并未进屋，而是让甄蜜去唤人，自己则是站在院中。 甄诚早已想到小姑会来找自己，因此也想好了对策。 等到他随着甄甜走到无人之处时，都不用对方开口，自己率先交代道：“小姑，我知道你是来劝我的，只是我已经十五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想投身军营，想报效国家。我知道你们都不同意，可我还是想去。蜜儿说，家里这一辈只有我和她，这话是错的。” 第383章 不可逾越的鸿沟 第383章不可逾越的鸿沟 他说到这的时候，还停下来看向甄甜，深怕她生气。 眼见她没发火，这才抿了下嘴，继续道：“我估计三叔最迟估计也就明后年会成亲，到时候子嗣也就快了。再不济，我爹娘年纪也不算老，还能继续生。要实在不行，那还有蜜儿，回头叫她招婿就成！” 甄甜：“……” 甄诚怕他小姑也说家里只有他一个儿子的事，便又道：“在咱族，男得不稀罕，所以咱们家也一样。就算哪一天我没了，那也没什么大不了。咱家的香火，不会在我这边断了！” “阿城，你想过没有，根本不是什么香火不香火的问题，而是这事有没有那个必要，有没有意义。蜜儿和我说了，你想去军营，最主要的是想上战场拼军功，回头要提高咱家的门楣，也好光宗耀祖，还能给我依仗对？” 甄诚不语，心中暗道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不过却也是主要动力。 “阿城，我想大家平平安安的，也没想过嫁给牧大哥。他门第高，自幼生长的环境与我们不同。别看现在好像没什么区别，那是他随和不端架子。对于他们那种人而言，我们与他天生就有不可逾越的鸿沟，这不是说仅仅是出身不同而已。他的金银观念，也与咱大不相同，更何况是生活方式。” 甄诚听到这，沉默了会儿，道：“小姑是指什么？” “很多，比方他们从小开始，不拘男女都要请夫子教导，男得学习君子六艺，女的琴棋书画外加处理府中庶务。他们买一块玉，只要是心头好，即便是几百两乃至上千两，眼睛也不带眨的。而咱们呢，你买得下手？另外我不说旁的，就那六艺中的乐射你可会？琴棋书画，我除了你爹教了画和棋勉强过得去，书拿不出手，琴咱也没那条件。这要强硬入了那府邸，也是他人的笑柄。何况你就保证，牧大哥他心悦于我，愿聘以为妻？咱这门楣，人家府中的妾室出身都比咱高。没有根基，就算夫婿疼宠，婆母也有的是手腕治我。一个孝字压在顶上，就能叫我抬不起头来。何况我眼里容不得沙子，只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可那些高门大户又有几个做得到？阿城，高门大户的子女，绝大多数婚事由不得自己做主！” 甄诚一想到纵然小姑嫁给牧丞，即便他有军功，在那朝中根基也是浅的。 如此小姑在那府中也要被人轻看。 高门大户中三妻六妾是常有的事，牧大哥就算没那心思，他母亲或者祖母赏赐呢？ 长者赐不可辞，他也拒绝不了。 据说高门大户中的阴私多，她小姑一个人又如何斗得过背后有老夫人之类做靠山的妾室什么的。 说不得没多久，连命都要搭进去。 小姑要是喜欢牧公子，能嫁给他固然是好。 倘若是以小姑后半辈子的幸福和命为代价，那他和他们甄氏一族宁愿不要。 小姑是他们的族中宝，不是任何人可以轻贱的。 牧丞并未睡着，他晚上吃多了，自己寻个人无人之处消食，谁知却听到甄甜姑侄俩的对话。 第384章 这是喜欢一个人的表现 第384章这是喜欢一个人的表现 当听到甄甜说不给嫁给他时，心下不免感到气馁。 明知她得话在理，却也叫他气闷不已。 他一直在努力，想要壮大自己，到时候就算脱离族里，也能够给她一辈子无忧的生活。 谁曾想，她却没那个意思。 就在牧丞郁闷无比之时，甄诚开口道：“小姑，那你往后要找的人，是类似牧公子这种，但不是大家族出身的？” 甄甜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牧丞很优秀，她是俗人一个，不可否认会被他所吸引。 但她不是小姑娘，还对一切事物抱持着天真的幻想。 如果可以，她自然是想找那样的，但感情一事谁也说不好，如果真有那样的人出现，她却不喜呢？ 就在牧丞准备转身离开之时，就听甄甜道：“牧大哥他是不可多得的优秀人，我会喜欢这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只是感情一事谁又说得准，毕竟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就算是再像，也是有差别的。” 牧丞听到这，心中漏跳一拍，紧接着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甜甜的意思，他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就算遇到与他差不多的人，也不会喜欢对吗？ 那她不想嫁给他，就是因为他出身高门大户，两人之间有门第之差，加上日后可能会被他母亲或者祖母刁难。 她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想他有任何女的对吗？ 嗯，她会有这种想法也是对的。 他记得曾在哪本书上看到过，说这是喜欢一个人的表现。 他／她会想要霸占他的全部，容不得他／她的身边出现别的人，因为那会叫他／她心里不舒服，会嫉妒，会疯狂。 所以如果他要娶甜甜，就得将这些都解决了。 只要她能一直被他所吸引，那么假以时日，他要娶她，应该没任何问题！ 想到这，牧丞的心情又明朗了起来，就连眼底都带着浓浓的笑意。 甄氏一族短时间内发展不起来也没关系，他会帮他们的。 甜甜真的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漂亮聪明不说，还很理性。 如此也好，一旦遇事不容易慌。 她，应该是很多男人想要给自己找的最佳伴侣？ 不会书和琴没关系，回头他空闲下来后，自己慢慢教。 以她的聪明，肯定会学得很快。 不过这也提醒了他，得测一测甜甜的才学有多少。 听说，她是甄氏一族人倾尽全力培养出来的，想必比起甄志安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 甄甜根本不知道自己和甄诚的对话，全都被牧丞听了去。 此刻她看到甄诚打消了想入军的想法后，便狠狠松了口气后道：“阿城，族里可有谁的学问做的比较好的？我是指年岁与你差不多的。” “有，刚叔家的阿宇就不错。只是他有个问题，就是容易紧张。分明往日是我们几个当中才学最好的一个，但夫子一提问，他就满头大汗，更别说考试了。有时候交课业时，夫子都以为他是抄旁人所得。我曾私下问他为何如此，他说只要站起来或者看到考题，他就脑子一片空白，以往学得学识，在那瞬间全都忘了。刚叔说，他不适合做学问，有意明年不让他读了。” 第386章 算盘打得哗啦作响 第386章算盘打得哗啦作响 对数字比较敏感夫妻俩（算账极快），努力压下心头的激动，一脸赞赏地看向紫莲。 “做得很好，这个月的月银翻倍！” 王夫人说这话的时候，心都在颤抖。 紫莲虽然是她的一等丫头，月银也不过是八百文而已。 与上千两收入比起来，这点小钱微不足道。 紫莲闻言双眸一亮，当即跪下磕了个头：“多谢夫人赏赐，奴婢定当为夫人多多分忧！” 王夫人朝她挥了挥手：“不早了，下去，明日随我去趟甄家村！” “是！” 等到紫莲退下后，王夫人这才看向王俊生，笑容满面道：“如此，老爷还想去旁的地方？” 以往他们巧立各种名目收礼，奈何家里拢共也就那么些人，就算把亲眷的生辰加上各种节日，那也不过是一二十个收钱的渠道。 地方小，收得银子有限。那些人能拿出手的东西不多，还不全是银子。 即便她偶尔装装病，让人来看望什么的，都不大行得通。 送来得都是些寻常的药材，珍贵之物极少！ 哪能像甄家村这样啊，打着合作的名义，却是实打实的给送钱。 看着是不多，细算起来，可比她辛苦忙活小半年都来得强。 可惜今年合作的时间有点晚，这若是在五月的时候，甄家村就和他们合作，那这个夏天他们得赚个金钵满盆。 至于来年的事说是到时候再议也无妨，毕竟今年不说来年事，谁知道来年又是个什么模样。 兴许不做这冰块的生意后，还有其他更大的买卖等着他们呢？ 今年他们光是疏通关系，送礼的银子，就花了不老少。 不过要是合作顺利，那借着这次的机会，他们也能回血大半。 王俊生这会儿哪里还有想升迁的念头，他满心算的都是依照这一个月能赚个上千两的架势，他来年得赚多少。 兴许不是每个月都能如此，但一个夏天过去，五六千两应该是跑不掉的？ 毕竟他可是知道，那甄家村之前可是和杨家的糕点铺有合作买卖，据说是卖什么果酱。 后来因为他的关系，这生意在他们白石县是做不下去了。 但如果明年是他夫人出面来帮忙呢？ 到时候扩大了生产，不仅仅局限在他们白石县，还有往整个沧溟国各地卖，那利润是不是得分他一些？ 加上扩大了做的话，以甄家村的那点人是不是不够？ 那招工就得用到人，也就意味着会带动一些老百姓收入。 回头老百姓日子好过了，那这也算他的政绩？ 何况一做大，就变成作坊，那商税是不是也得多交一些？ 除此之外，听闻甄家村那甄甜还卖什么粽子？ 这事之前尧城有传过，但他想着不过是个粽子而已，就没搁在心上。 听说是只卖给尧城的府衙，之后再也未见往外卖来着。 但据他所知，但凡吃过的人，皆言好吃。 如此，那也不一定得等到过端午才做了卖，平时也是可行的。 对了，还有先前夫人说的中秋饼，她说当日常食用的点心也可。 那到时候他也跟着出资，让甄家村做开些此类铺子不就成了？ 第387章 还是甜甜你有本事 第387章还是甜甜你有本事 王俊生越想越美，脸上的笑意怎么都止不住。 临睡下时，还不忘交代道：“明日你去甄家村，务必要与他们处好关系。即便不看在他们背后是牧公子的份上，也得看在他们的能耐上。夫人你想想，他们先是与陈大人合作那雪耳的生意，如今又有这冰块。依我看，这甄氏一族要起来了！” 王夫人不知道想到什么，琢磨了会儿才道：“都倒霉了那么些年，也是该转运了！” 王俊生没接这话，心下却打定主意，哪怕没有牧丞，他也要与甄氏一族好生交好。 这可是他的财神爷，往后他的日子能不能逍遥快活，可都得指望他们！ 甄甜压根不知道，不过是让紫莲看到了冰块，且透露出合作意思，就让王俊生夫妻俩的态度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更是想不到，王俊生连准备来年叫他们开作坊的念头都有了。 又是一夜好梦到天亮！ 何芸香一如既往地背着药篓上山，甄甜起来之后，看了看四周，除了她嫂子之外，其他人皆不在。 柳氏这几天因为要准备去尧城，去地里忙活的时间就少了，因此更多的时间留在家里。 这会儿看见甄甜起来，忙将洗漱的水端过去，道：“你先洗，嫂子去给你端饭。” 甄甜已经被伺候麻木了，之前私下还和她娘说，让他们不必这样，奈何她娘完全不以为然，还说这是应该的，叫她受着就是。 等到洗漱完了，她嫂子也将已经熬好的南瓜粥端了过来，配菜是自家做的酱菜以及水煮蛋。 “甜甜尝尝看这南瓜粥和酱菜如何？南瓜粥是按照甜甜你说的那样熬的，酱菜也是专门做给你吃的，没敢放太咸。若是不合口味，你说说看哪需要改，回头嫂子在琢磨琢磨。” “嫂子，你们早上吃什么？” “烙饼和野菜汤。” 一听烙饼，甄甜都知道是粗面做的。 “嫂子，往后早上吃好点，若是银子不够，说一声。” 柳氏一听就知道什么意思，当即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你前头才给娘那么多银子，哪里能没有。我们家的伙食不算差，一天吃三顿都是干的，还时不时有肉吃。族里好些人一天两顿不说，还都是粥根本吃不饱，更别说肉了。” 柳氏说到这，想起族人的困难，当即问道：“甜甜，族里现在就指望你们了，你说过中秋时，大伙儿都能分点钱过节？” “可以的，只要今天县令夫人过来，咱就能拿到银子，到时候我让族长拿出一部分，先分给大家。地里这几天就要收了，大伙儿得吃得饱吃得好才行，不然没力气。” 柳氏松口气，连连点头：“是这样，吃不饱哪来的力气。不过还是甜甜你有本事，要不是你，大伙儿这秋收都分不到银子，估计只能等到中秋过节了。” 要是没有冰块的收入，族里也只能盼着甜甜他们带着雪耳去尧城卖，到时候分点钱。 至于中秋饼的，那得做完交货后才有钱。 第388章 给谁都不合适 第388章给谁都不合适 甄甜轻轻嗯了一声，低头喝粥没说话。 柳氏见她那乖巧的模样，心中的柔情若是肉眼可见，都能化成水。 “蜜儿早早起来就去做中秋饼了，甜甜可要过去？若是不去，那就留在家里，嫂子给你煮田豆（毛豆）可好？” 这田豆是族里特意种晚了，留着给甜甜煮了当零嘴用的。 天刚亮的时候，海子还送了不少刚从田里拔回来过来，也不知她现在可是要吃。 之前种的可以吃时她不在，族里全都给留下晒干剥了搁在那。 老族长说，到冬日炒了给她当零嘴，有多余的，年前做成豆腐，挨家挨户分些好过年。 现在她要是想吃，那她先去煮上，刚好牧公子跟何姑娘也能跟着吃点。 说来他们昨天能吃到肉，还是托了何姑娘的福。 还有族里这两日卖得凉茶，方子也是出自何姑娘的手，而她所拿的银子，是几个人里最少的。 “田豆？吃！不过嫂子我来煮，我要先出门一下，稍后就回来。” 甄甜说着快速将碗中的粥喝完，之后揣上鸡蛋出门去了。 家里没有花生，她准备去问问老族长。 族里要是有的话，那她一会儿和田豆一起煮五香的，那是夏天撸串时的最佳零嘴。 可惜她一次都没去过，每回都是路过看别人吃。 那小小的一盘，卖十元八元的，对她来说太贵了。 自己想吃，买上几块钱新鲜的毛豆和花生，可以煮好几次。 那个，想来何芸香跟牧丞会喜欢？ 可惜她能力有限，加上族里人以耕种为主，转做商户的人少，不然还可以趁着天还未彻底冷下来之前，租个铺子卖烤串。 想来多少也能赚点，哪怕扣除成本后，有个一二两都行，总比地里刨食强。 不过明年倒是可以好好想想，族里要还有人想做商户，那就叫他们先做这些小营生。 到时候和老族长说一声，让做这些人少往族里交点钱。 甄甜到老族长家的时候，里面在做月饼，正忙得热火朝天。 甄蜜率先看见了她，忙洗净双手走了出来。 “小姑，你咋来了？尝尝看我们刚出炉的中秋饼？” 甄甜相信她们，摇摇头道：“我就不尝了，你要是怕味道不够好，那就叫族老们尝尝看。我过来找老族长，问问他族里有没有花生。” 说着，她将之前留下的水煮蛋掏了出来：“你看看哪个姑娘没吃早餐，把这个给她吃。” 甄蜜没接，“小姑，族里大伙儿这些时日都不好过，要说没吃早餐的话，我估计除了我之外，剩下的都没吃。她们一天只吃两顿，还都是稀的。你就一个鸡蛋，给谁都不合适。” 甄甜愣了一下，道：“我不是让人买了不少粮食，族里挨家挨户都分些，也不至于一天吃两顿还是稀的？” 甄蜜叹息一声，眼底带着无奈：“族长说，咱白石县以及周遭好些地方都受了灾，今年粮食减产。咱们虽然没怎么受影响，但多囤些粮食总归不会错的，谁知道来年会是什么样？这事是全族人商议过后的决定，族里人都觉得先不分，反正马上就要秋收了，到时候把买来的吃掉，新打下来的粮食就可以存久一些。” 第389章 莫名心酸 第389章莫名心酸 甄甜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听后也不知该说什么。 这是全族人的决定，族里人能未雨绸缪，她该高兴才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感到心酸。 还是太穷太弱了，但凡族里富有一些，当时能多备些粮食，现在大伙儿也不至于这样。 至少除了留下明年的吃食外，家家户户多少能分点，如此也不至于现在大伙儿都半饱不饥的。 甄蜜看出她小姑眼底的失落，低声安抚道：“小姑，其实现在已经很好了，至少比以往要好不少。族里有存粮，大活儿有活做，马上族里就要有银子收入。要不了一个月，大家也能分点东西过节。比起其他村，咱们村的人真的都特别知足。” 甄甜有些讶异，“蜜儿你怎么知道外面其他村的情况，你去过了？” “没有，我听梨儿她们说的。她们也是听那几个买来的姑娘说的，据说外面好些人，家里穷又没了存粮，没办法只能把姑娘卖了。听说啊，一个姑娘用十斤粮食换都的都有。那还不是细粮，都是糙米或者粗面之类的。为了活下去，卖儿卖女的多了去了。那十多个姑娘，都是家里过不下去才被卖的，她们说还有人活生生饿死。” 甄蜜说到这，一脸慎重道：“相比之下，咱们族真的是好太多了，这些都是亏了小姑你。小姑，你不知道族人有多感激你。要不是你拿自己的银子买粮食，族里人不会这么有底气，也换不回那么多姑娘。至少咱们族人不担心明年要挨饿，顶多混合着野菜什么的，少吃一点。” 甄甜：“……” 不想继续这个沉重得话题，甄甜直接把鸡蛋塞到甄蜜的手中道：“你这几天要忙着做活，多吃点，我先回去了。等煮好田豆和花生什么的，我估计县令夫人也差不多该到了。如果不出意外，今天我就能叫族长先分些银子给大伙儿改善下生活。” 甄蜜双眸一亮：“真的？我替大伙儿谢谢小姑。” “这事还未下定论，你先别往外说。等银子到手了，再说也不迟，总之最晚不会超过今天。” “嗯嗯，我晓得。要是说了是今天，回头人没来的话，会害大伙儿白高兴一场。小姑你先回去，我也要进去忙活了。族里说，想趁着小姑你这次去尧城，让先拉一批过去。” 只有把尧城府衙需要的量交了，那到时候做出来的，都算是额外的。 回头除了白石县县令夫人要得那些外，剩余的可以拿到别的县城卖。 族长说，让她三叔也试试和别县的府衙合作下看看能不能行。 现在白石县的府衙，最初之所以愿意见他们且合作，很大原因是看在牧公子的份上。 他们不能事事都仰赖牧公子，得自己能立起来才行。 甄甜不晓得族里的打算，等她再次去找老族长的时候，老族长已经准备了不少花生出来。 这东西能饱腹还能榨油，可是珍贵之物。 因不上称，老多一堆才一斤，因此价格比大米还略贵一点。 族里种得不多，除了过年时做好分些给孩子们外，挨家挨户再分些给男人们下酒。 剩余的，都归甄甜。 第391章 恨不得连皮一起咽下去 第391章恨不得连皮一起咽下去 “你便是不说，我也有此意。等地里的粮食收好了，还得种些萝卜白菜，要不了今冬没什么菜吃。” 甄甜听到萝卜白菜，瞬间想到辣白菜酸萝卜，当即点点头：“那到时候多种一些，我回头先做些泡菜看看，要有人买，咱族里也能跟着多少赚一些。” 老族长没想到大伙儿冬日里常吃的萝卜白菜，还可能卖到银子，便连连点头。 “好好，那我叫人尽量多种点。就算回头卖不了也没关系，咱们自己吃。” 横竖也不费什么劲，就多撒点种子而已。 得到满意答案的甄甜，这才脚步轻盈地往回走。 等到家时，就见她嫂子正在洗花生。 甄甜目测了一下，她大概倒了半盆，想了想就过去将剩下的半盆也给倒进去一起洗。 “这么多，能吃得完？” “没事，到时候做出来后，要是味道好，等县令夫人来了，也叫她尝尝。她若喜欢，就拿些当随礼。再说，咱族里这么多人，就这点东西，还会怕吃不完？” 柳氏见她有成算，就不再说什么，只是在心里感到可惜。 这么多花生呢，肯定是老族长给她留着慢慢吃的。 不过想想，甜甜向来大方，会分给别人，那也是在正常不过。 蜜儿从小到大，可是跟着她小姑吃了不少好东西。 等到姑嫂两人一起将花生洗完分成两份，甄甜又把摘下来洗干净的田豆，同样分成两份。 “甜甜你是打算两锅一起煮？” “嗯，不然太慢也太费柴火了。” 他们家的土灶比较大，可以放两个大铁锅。 不过只有一个烧火口，平时都是外面一个锅做饭，里面一个锅烧水，今儿全都给煮上了。 和甄甜所预料不同的是，还不等她将这些东西煮好，外头就传来甄蜜的声音。 “小姑，县令夫人来了，这会儿正在村长家里，老族长让我来喊你过去。” “这就来了？这么快？” 此时甄甜正在趴在堂屋琢磨修一条路到底要花多少银子，厨房里她嫂子在烧火。 甄蜜一进堂屋，闻到香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小姑你这是做什么好吃的？我怎么闻着像是田豆和花生，但又有桂皮八角茴香和月桂叶（香叶）的气味。” “是田豆和花生，我想煮些来当零嘴。是有桂皮八角茴香之类的，这个叫五香。也就是八角茴香，桂皮，月桂叶，辣椒和花椒。等做好后你尝尝，要是喜欢回头我教你具体怎么做，简单的很，你娘也会。” 甄甜说着回房换了身衣裳，等走出来后，就见甄蜜手中端着一个大海碗，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小姑，差不多也可以吃了，怪好吃的，我端些过去叫大伙儿尝尝味。” “嗯，反正有多。一会儿等全熟后，给老族长和族老还有村长他们都送些过去。不过得留一些，晚些芸香姐跟何大哥都要吃，别全给霍霍了。” “好，我晓得，小姑你放心。走，我跟你一块过去。” 甄蜜想说，忍不住捏起一枚田豆放进嘴里，便走边吃还不忘道：“可真好吃，这壳都香得紧，让人恨不得连壳都一起嚼嚼咽下去。” 第392章 看呆了 第392章看呆了 她说完这话，侧头看向甄甜。 “小姑你信不，一会儿肯定很多人都把这壳给吃了。” 甄甜顿时沉默了，其实她还是信的，毕竟大伙儿都饿肚子。 在吃不饱的情况下，毛豆壳好吃，被吃下去也没啥大不了。 都是能入嘴的东西，吃了能饱腹又不会有啥毛病，那为啥不吃？ 就在甄蜜觉得自己说错话，准备道歉时，甄甜才幽幽叹息一声，目光看向远处，道：“吃，没什么大不了的。等县令夫人给了银子，大伙儿就好过了。今年中秋我不敢保证大伙儿都能过得很好，但过年肯定是可以的。到时候家家户户每个人都有新衣新鞋穿，还有厚被盖。嗯，人人家里都有大铁锅，族里坏了的农具也会换成新的。” 甄蜜随着她小姑说得那些，在脑海中跟着畅想了一遍，末了问道：“那会有肉吃吗？” 她家因为有小姑在，倒是不稀罕这些，但是其他人不一样，他们都好久好久不知肉的味道了。 哪怕是端午时，大伙儿都没花银子买。 便是族里包着肉粽，他们同样也没尝到肉的味道。 顶多也就是有多余的粽子，族里挨家挨户不拘什么馅儿，分了些尝尝味道罢了。 甄甜知道对贫苦的人来说，能吃上肉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 这会儿蜜儿问了，她就表态道：“会有的，到时候要不行，我就亲自掏钱买两只猪回来宰杀。到时候咱族里一起吃个团年饭，先把猪下水什么的做了，剩下的好肉各家各户都再分点。” 甄蜜眼底闪着崇拜地看着身边的人，“小姑你真好！” 两只猪可是好好几两银子，也就小姑这般舍得，也难怪大家都这么护着她。 这样的小姑，谁不疼，谁不爱？ 甄甜但笑不语，加快了前往甄大洋家的速度。 王夫人都来送钱了，她可不得赶紧的，也免得人家等着急！ 甄大洋家 王夫人原本是想着直接去甄甜家的，只是临近甄家村才想起，紫莲说这是他们甄家村的买卖，她要合作，那也是与甄家村，和甄甜无关。 虽说她是打着来看望甄甜的名义，但谁都知道，甄家村就是一个家族，她来这边具体做什么，没人会多嘴往外说。 只要她一进入甄家村，在谁家都一样。 只是甄甜到底是甄氏一族的宝，又是牧公子看重的人。 她都刻意带了适合她用的东西了，那自然是要见一见人。 等把东西送出去了，人家拿东西手短，接下来才会好谈事。 甄甜到的时候，王夫人已经喝了小半盏茶。 “甜甜姑娘可算是来了，快过来叫我看看。都许久未见你了，真是怪叫人想念的。” 王夫人很是夸张的从座位上站起来，朝甄甜招了招手，之后又示意了下身边的紫莲，让她和陈妈妈去马车里拿东西。 紫莲这会儿呆呆地看着甄甜，都忘了自家夫人的示意。 直到身边传来咳嗽示意声这才回神。 我滴乖乖，之前看到的甄甜，脸上不是很多斑就是疙瘩，与夫人让人传到京城的画像完全不同。 第393章 美人如画 第393章美人如画 现下看来，比画像上还要美上三分。 瞧瞧那肌肤，又白又细，脸颊上隐隐还透着一股自然粉。 这可比夫人的脸扑了厚厚一层铅粉，再打上胭脂强多了。 还有那眉眼，不就是夫人常常挂在嘴边，语气中带着些许羡慕的柳眉星眼吗？ 嗯，那朱唇皓齿以及那小巧高挺的鼻梁，配上那鹅蛋脸上的柳眉星眼，怎么看怎么漂亮。 便是一身粗布麻衣，也宛如仙人下凡，更何况她是甄家村的宝，穿着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 分明人家不施粉黛，可看起来却比她家刻意打扮过的夫人，不知要强多少。 站在那就是一幅活生生的美人画，看了都叫人心生欢喜。 这一刻紫莲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有权有势的男人，都喜欢美人了。 便是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目光也总是不由自主地朝甄甜看去。 王夫人虽然也被甄甜的真是美貌所震惊，但她到底算是有些阅历，在怔愣了会儿后，就回过神了。 眼见甄甜已经坐下，而紫莲却没半点反应时，忍不住在清了清嗓子。 等紫莲反应过来，出去与陈妈妈一起去拿东西时，她这才叹道：“姑娘的颜色可真好，莫怪当初令兄会下意识画下那幅美人图。” 言罢，她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面上略显尴尬了下后道：“眼下白日一天比一天短，早晚也开始转凉，我那新得了两匹好布，最是适合甜甜你了。今日我已带过来，回头你做两身新衣穿上。姑娘家，就该多穿些鲜亮的，好看！” 话落，她再仔细将甄甜打量了个遍，心中暗叹莫怪牧公子会被她所吸引，嘴上却道：“甜甜你这衣裳还是太素净了些，这马上也该中秋了，我那还有一些上好的棉布，颜色比你这鲜亮一点，你要不嫌弃，回头我着人给你送过来。” 在场的甄大洋以及他媳妇，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在这种小地方，向来都是别人讨好县令夫人，何时见她去巴结他人了？ 这一幕要是反过来，那还说得过去。 甄甜知道王夫人这是为何，想到她说的什么美人画，就笑着应了下来：“好啊，那就多谢夫人了。” 说着话题一转：“族里的冰块已经准备出来了，夫人可是要过去亲自看一下？” 有人送布，她是傻了才不要。 她要是不用，还可以给蜜儿和别人。 族里十岁以上的姑娘，也有好几个呢。 再则，那十几个用粮食还回来的姑娘，也都年轻。 就算成亲了，那鲜亮颜色的衣服，也是可以穿的。 总之，不要白不要。 这王县令夫妻俩可是因为那副画，把他们全族给坑得好惨。 要不是有牧丞，她现在还不定在哪！ 收她些礼怎么了？ 那些布加上之前送得那些帔帛之类的，也不值他们族里被坑走的五十两。 何况说，他们现在合作关系，人家即将赚到手的，可是按百两来算。 这点布什么的，根本是微不足道。 王夫人一听冰块已经准备好了，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起来。 “那去看看？” 甄甜站起身，做出个请的动作后，自己率先走在前面引路。 第394章 小九九 第394章小九九 甄大洋已经从海子那得知，族长说这事叫甜甜全权做主，因此也没说话，带着人紧跟在两人后面。 五千斤的冰块可是相当的壮观，整个甄氏祠堂都装不下。 众人越是靠近，就越觉得冷。 还未完全靠近，王夫人就已停住了脚步。 她有点受不住了，早知道会这么冷，她就带冬日穿的棉服过来了。 这会儿她不能亲自验收，心下有些遗憾，却也很是满意。 光是站在这就觉得冷，可见是真有那么多冰。 就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存下来的，又或者是怎么弄到这里来的。 不过有牧丞在，她就算心下好奇，也不敢想太多。 既然有冰就好，不管可不可食用，对她来说只是卖得贵与便宜，而他们王府赚多赚少的问题。 总之有的赚就好！ 甄甜看她不敢靠近就知道怎么回事，便扬声朝祠堂里面喊道：“刚哥，你让人送些冰块出来让王夫人确认下。” 甄志刚这个秀才，现在是甄家村族里的账房先生，冰块做出来后的重量已统计，都是他在做登记。 最后卖出去，根据可不可食用，大小块，得多少银子，都要与他这边对得上才行。 这会儿他正穿着厚厚的棉服在祠堂里，再次确认。 突然听到甄甜的声音，他便让人依次抽了些送出去。 王夫人看到甄氏族人抬着厚厚一块冰块过来，便忍不住伸长脖子去看。 这样大的冰块，她还是头一次见。 就这厚度，估摸一块得有几十斤？可比外面卖的那些好多了。 不过市价就摆在那，这些冰块就算再好，价格也提不上去，只是会好卖一些。 要是都是如此，那这买卖她还是趁早定下来。 甄甜为了给王夫人区分哪些是可食用的冰块，还特意让人一一说了，哪些能，哪些不能。 对于能的，她还刻意带了些回去，当着王夫人的面，直接叫人碾碎，再将之前准备好的蜜豆跟着一起拌一拌，当做蜜豆刨冰，当众开吃。 王夫人看了看甄甜跟前的那碗蜜豆刨冰，再看看她带回来还有剩的碎冰，略微琢磨了下后道：“甜甜这可是新吃食？” 看着好像还挺不错的样子，这天气白日里还是相当热的，想来应该挺好卖？ 她名下有个铺子生意极差，都接连亏损半年多了。 她原本打算收了转出去，往后专收租子。 现下看到甄甜这个吃食，她心里突然冒出个新想法，就不知甄家村这边是否愿意割舍。 “王夫人来一碗？” 甄甜还不知道王夫人的小九九，对于人家既然来了，又开口询问此物，加上还给她送东西，那一碗蜜豆刨冰她还是给得起。 王夫人想知道味道，因此对于甄甜的邀请，也只是故作矜持的犹豫了下，方道：“也好，麻烦了！” 蜜豆刨冰的味道确实好，饶是王夫人自诩吃惯了各种美食的人，也喜欢的紧。 这会儿她背着人，在吃完半碗后才搁下手中的木勺，擦了擦嘴角，又转过身来道：“你们这可是准备了合约？” 终于说到正事，陪坐在厅堂里的人，瞬间都打起精神来。 第396章 只想闷声发财 第396章只想闷声发财 今年能每个几日就拿到这样多的冰块，应该是托了牧公子的关系。 来年若是牧公子没在这边，那甄氏族人自然是不敢保证啊！ 看来是她太多心了，诚如甄甜所言，她是信任他们的，要不然有牧公子在，甄氏一族又何须来给他们送钱？ 想通这些的王夫人，看向甄甜眼神又露出亲昵神色。 “是姐姐我想多了，还望甜甜你莫要见怪。这合约没什么问题，那咱这就签了？” 甄甜等人眼睁睁地看着她面色，由阴转晴开始自称姐姐，之后话说完又将搁在一旁，都已沾好墨汁的猪鬃笔执起签字，末了还不忘伸手和紫莲要印章盖上。 一式三份皆是如此，速度快到在场的人都没想到会这样顺利。 甄甜见她这边这样利落，也紧随而后签字盖章。 当然，她盖得不是她的私人印章，而是甄氏一族的章。 等到互相看过完全没问题了，王夫人才道：“今日我想将这些冰块全都运走，你们这边可有法子？只需在城门关闭后送到县里就成，到时候城门那边我会交代一番。” 甄甜想到即将要到手的银子，这点运送费用她还是出得起。 然并卵，她不想冒这个险，谁叫他们甄家村，只有一辆牛车。 如果要送的话，就得雇车。到时必然会有消息外漏。 她只想今年闷声大发财！ “王夫人，想来你也知道我们村里的光景。当初因为那副画，为了凑足五十两银子，我们族里可是伤了元气，家家户户穷得响叮当。族里现在只有一辆牛车，便是要想送，也是有心无力，还望夫人莫要见怪。” 王夫人：“……” 行，都特意说到那副画的事了，看来这运送是指望不上了。 “那我留下，叫紫莲回去喊人。至于银子，我先给一百两，剩余的等把东西清点好运走再给。” 王夫人说着，伸手从紫莲那接过一个装满银票的钱袋，从中抽出一张百两的银票递了过去。 甄甜一路从童家湾回来后，也是见识过了百两的银票。 拿到手后，先是看了眼钱庄，之后又检查了下票号，确定没问题，这才与合约一起递给等候在一旁的甄大洋。 身为村长，他自然也是要过目一遍，待确定无误，方才交给甄志海，让他拿回去存放。 既然王夫人这边都已经给了定钱，甄家村这边自然也得给交代。 很快就有人过来汇报这次出的冰块又哪些。 其中可食用的大小块冰分别有多少，不可食用的又是多少。 另外还有多少碎冰，问甄甜这边怎么处理。 甄甜自然是看向王夫人，说冰虽然碎了，可能还有些许脏，就送给她了，还望她莫要嫌弃等等。 王夫人对于可食用的冰占了六成，且这些中，大块的还占了七成表示很满意。 等听到甄甜说，碎冰白送时，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止不住。 白日里她屋子也热，那些碎冰她完全可以自用。 正事已经办妥了，甄甜就邀王夫人去她家坐坐，中午就去她家吃饭歇息。 王夫人有意与甄甜交好，对她的邀请自然是应了下来。 第397章 奶娃拦路 第397章奶娃拦路 很快众人便看到有趣的一幕，甄甜和王夫人在前面走，后面跟着一堆人。 只是这些人手上皆是拿着东西，或是王夫人送的，或是族里给甄甜家添置招待贵客的食材，这其中有肉有菜还有鸡蛋。 “甜甜姑姑，糖！” 就在众人浩浩荡荡快到甄甜家时，突然被一个小奶娃拦住了去路。 甄甜看着仰头看自己，双眸晶亮的小姑娘，嘴角微微一勾，弯腰将人抱起。 “小甜怎么又跑出来了，你娘呢？” 小甜是甄志刚的最小的孩子，刚刚两岁出头。 许是为了能与甄甜一样漂亮好命，家里人给她取名叫甄小甜。 好在是个姑娘，取名相对随意也些，也不一定非得延用族里他们这一辈都是两个字的名字。 这小姑娘不认生，自打得知甄甜每次回来，他们都有好吃好用的东西后，就喜欢上她家。 这不，小姑娘逮着家里人没留神，就跑来甄甜家。 只不过她也不敢进去，只蹲在大门口守着。 远远的，她见到甄甜，双眸发亮，站起身小跑上前要吃的，这才有了刚才那一幕。 “娘煮饭饭。甜甜姑姑，糖！” 小甜被甄甜抱在怀中，一只手勾着她的脖子，一只手掌心向上，看向甄甜的双眼，满是期盼。 甄甜知道孩子们喜欢糖，因此做了不少。 这会儿既然把人抱起来了，那自然也就抱到她家去。 不过却也让族人与黄氏说一声，免得她找不到人着急。 王夫人自己生了三个儿子，看到这小小的一团会撒娇的奶娃，也稀罕的紧。 不过她到底是县令夫人，出门在外端着架子，再是稀罕也没说什么。 等到甄甜带着人进了院子，那股浓郁的五香田豆花生味扑鼻而来。 恰在这时，已经提前回来的甄蜜，用小木桶装着田豆和花生出来了。 “小姑早上刚煮上的田豆和花生，刚起锅，正是好吃的时候，大伙儿尝尝。” 她说着，将小木桶端到众人跟前，让大伙儿拿。 这边甄甜抱着小甜，又引着王夫人进了她房间的外间。 说是外间，其实也不过是因为她的房间大，用一副自制的三开屏风（不是刺绣，是贴了油纸）将床与桌子隔开罢了。 此刻王夫人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的一大盘糕点，眼底露出好奇之意。 这糕点闻着极香，看起来又黄橙橙的，她还从未见过。 甄甜拿了一块饴糖递给小甜，让她乖乖坐在门口的小杌子上等她娘来接人后，这才转向王夫人。 “这是我用炉窑烤的蛋糕，比之前蒸出来的味道要好不少，夫人可要尝尝？” 她话是这么说，手已将甄诚给她做的木叉递了过去。 她怕王夫人不知该怎么用，自己也拿起一个木叉，之后又用竹刀切了一块出来放在一旁的木盘上。 她用木叉吃了一点后，又拿起一旁的仙草蜜喝了一口。 王夫人将她的举动看在眼里，之后也有样学样的吃了起来。 等到蛋糕入口，她心下又有了主意。 这糕点味道着实好，配上之前吃的那个蜜豆刨冰完全没问题。 待她喝了仙草蜜后，又觉得这个也很不错。 第398章 有辱斯文 第398章有辱斯文 就在她喝着仙草蜜，心里琢磨怎么和甄甜开口时，就见甄蜜端着一碗田豆和花生进来了。 “小姑，来尝尝你自个儿煮的田豆和花生，老好吃了。又香又麻又辣，还特别够味，让人吃了还想吃，感觉怎么都吃不够似得。” 她说着还笑道：“刚才好些人是连这花生壳和田豆皮，都一起嚼嚼给吃了。小姑，你说咱去弄点花生这样煮了卖可行？” 甄甜见王夫人已经放下勺子，便将甄蜜端过来的那个碗，朝她跟前推了推，“夫人尝尝看，若是喜欢，回头带点回去。” 王夫人见她是用手拿，已经有了七分饱的胃，有心不想吃。 奈何那香味总是诱惑着她，叫她不得不伸出手。 她见甄甜花生是用手捏开的，而田豆更是直接扔嘴里吸，心下别扭的很。 这甄甜长得美归美，但言行举止这般粗鲁，实在有辱斯文，也不知那牧公子知也不知。 甄甜哪里知道，自己不过是吃点小零嘴罢了，就能叫王夫人想那么多。 不过就算知道也不会去管，她就是一个俗人，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这里，她就是这么一个人，能接受就接受，不接受拉倒。 她又不是银子，非得人人都喜欢。 乡下姑娘而已，要是吃点东西或者吃个饭，还讲究这个礼仪，那个礼仪的，那才有问题。 族里培养她，那也只是叫她读书识字，外加在条件有限的情况下，叫她吃好用好穿好而已。 像请人教导礼仪，还有学琴棋书画之类的，没得那个闲工夫，也没那个闲钱！ 甄夫人自己别扭了会儿，见甄甜好似没看到，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等到不知不觉间，一碗田豆花生被两人剥完后，她这才回神。 期间连甄甜和甄蜜姑侄俩说了什么，小甜又是什么时候被带回去的，都不知道。 想到心中的打算，她开口道：“甜甜，之前在你们村长家里，吃得那个叫什么蜜豆刨冰的，那蜜豆味道极好，不知是如何做的？” 说着她怕甄甜多想，又忙添了句：“你放心，我不会白问你要方子的，我给钱。对了，还有这个糕点和甜饮，嗯，是否可以一并卖给我？” “夫人若是只为吃这一口，那没必要。回头想吃时，只遣人说一声，我做了叫人送过去就好。” 王夫人听到这话，也不知甄甜是真不知道她的意思，还是假不知道，她总觉得对方在装傻。 没法子，她只得如实道：“实不相瞒，我在城西处有一个铺子，最近正琢磨做点什么。不巧刚好看到你做的这些，我想买下方子做了卖，不知你可否割爱？” 甄甜：“蜜豆的做法我可以送给夫人，至于蛋糕和仙草蜜的不行，还请夫人见谅！” 王夫人有些郁闷，但又有些开心。 开心于甄甜说送，也就是说不要钱。但郁闷在与蜜豆刨冰比起来，蛋糕和仙草蜜才是她更想要的东西。 刨冰简单，只要稍稍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至于蜜豆的做法，人家会厨艺的厨娘，只要好生琢磨琢磨，总归是做得出来。 第399章 心口不一 第399章心口不一 就算不能做得完全相同，也能八九不离十。 但这仙草蜜和蛋糕就不同了，蛋糕好歹还有一个蛋字，知道是什么东西做出来的，而仙草蜜她连是什么东西做的都不知道。 本来她还想着，甄甜要是愿意的话，回头她再与甄甜谈那中秋饼的事。 让她除了中秋节外，寻常时间也给她供应。 现在看来，且在说。 尽管王夫人心里有些许的小意见，但她面上始终含笑。 甚至在听到甄甜说送蜜豆的方子时，脸上还带着感激，“我知你也不容易，原本我也没指望你都能卖给我，不曾想你居然还白送，真的是不知怎么感谢才好。” 甄甜笑笑没说什么，她见王夫人虽然吃了田豆花生，却闭口不说，也就没搁在心上。 这天家里的午饭是柳氏做的，一道小鸡炖蘑菇，一道木耳炒蛋，一道红烧鱼，一道土豆丝炒肉丝，一道海米冬瓜，还有一道白菜大虾（虾干，是甄甜带回来的干货）。 鱼不大，不到两斤，是甄家村的小伙子临时从河里摸回来的。 肉丝是族里用来做鲜肉馅的月饼的，被临时征用了些。 至于汤，则是海带棒骨汤。 说来这棒骨还是昨天甄志海买回来，准备过两日自家熬了喝的。 因能做冰块，便将棒骨搁在冰块上镇着。 谁知今日王夫人会留下吃饭，大伙儿本以为甜甜客气地开口邀她，她会婉拒的。 没法子，大伙儿只能凑点东西，给甜甜家送过去。 这棒骨没什么肉，他想着甜甜的干货里有海带，跟着熬汤也不错，便送过来了。 六菜一汤，有肉有鱼有菜，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都有，这伙食便是搁在县城，也算不得差。 王夫人这一桌是搁在甄甜房间的外间吃的，由尤氏，柳氏，甄甜以及黄氏作陪，至于其他人，厨房一桌，厅堂一桌。 除了甄甜这一桌外，其他桌是五菜一汤没有鱼。 王夫人都做好随意吃一口，假装很好吃的准备了，却不曾想光是闻着就觉得好吃。 等到入口后，发现比她府上的厨娘做得饭食还略胜一筹。 因之前吃了不少东西，这会儿她便是有心想多吃一口，都塞不下。 只简单吃了小半碗饭，便撑到不行。 甄甜见她吃完了，桌上的饭菜着实不少，其他人也才吃了大半碗饭，便道：“夫人可是要去走走消消食？” 王夫人也知道自己耽搁人吃饭，留在这人家得作陪，到时候连饭都吃不饱，回头牧公子知道了，怕是会多想，因此道：“你们忙，不必管我。我有些乏了，回马车上歇歇就好。” 甄甜看了她嫂子一眼，见她点点头，就道：“那我送夫人回马车。” 说着便与引王夫人简单的洗漱了下，就与她一前一后朝马车而去。 王夫人这次就赶了一两马车过来，她和婆子以及紫莲坐在马车厢里，管事则坐在车辕上。 紫莲知道自家夫人的脾气，会留下来，多半是要歇在马车上的。 因此与管事走的时候，坐得是甄家村的牛车。 等两人到马车附近时，甄甜从袖兜中掏出一个瓷瓶道：“夫人，这是消食丸，若是不介意可以吃一粒会好点。” 第400章 树大分叉 第400章树大分叉 甄甜见她时不时揉下肚子，就知道她是吃多了，因此出门的时候，刻意带上了一瓶何芸香做得消食丸。 何芸香的医术如何，她没亲眼所见，不清楚具体好到什么地步。 但那消食丸是真的管用，吃撑后只需吃上一粒，约莫两刻钟的功夫，就彻底好了，都无须溜达。 这会儿东西她给了，人家吃不吃，那是人家的事。 王夫人看着手中的瓷瓶，尽管甄甜说是消食丸，她又哪里敢轻易吃下去。 这会儿她只是将之收下后，朝甄甜简单的道了谢，这才在婆子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甄甜饭也没吃饱，见人已经上车了，便转身往回走。 路过甄志刚的家，见小甜坐在门口双手撑着下巴，眼巴巴地望着外面。 想到她爹娘还在她家，就朝里面喊了一声：“阿宇，小甜我带去我家了啊？” 她话声一落，就见甄志刚的家人纷纷走路了出来。 甄宇手中捧着书，而他哥甄良和准嫂子黄兰一个满头是汗，一个手中拿着锅铲，显然是在厨房做饭。 这会儿看到甄甜已经将小甜抱起，脸上纷纷露出羞赧之色。 他们要么忙着做饭，要么忙着看书，都忘了小甜需要人看守。 甜甜姑想必是看到了小甜没人管，这才准备带去她家？ 甄甜是头一次见到黄兰，见她一脸好奇地看着自己，就转头看向甄良：“阿良什么时候成亲？” 甄志刚年纪比甄志安略大一点，而甄良今年也已十八。 这会儿听到甄甜的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回甜甜姑，这是黄兰，你叫她阿兰就好。我爹之前说，想这几天成亲的，刚好大伙儿一起，族里就一起举办，到时候也省了挨家挨户宴请的事儿。可是这几天不是一直忙吗，我娘说族里打算等中秋后，说那时已收了粮食，族里也会有钱，这婚事就能办得更好。不管怎么说，阿兰她们嫁给我们，一身红嫁衣还是要的。” 甄甜点点头，看向黄兰想了想道：“一辈子就成亲这么一次，是该穿身红嫁衣。这样，晚上银子到齐，我让族长明日开个族会，给大伙儿先分些。有了银子，你们该置办就置办，别委屈了人家姑娘。” 有了银子，不拘大伙儿是买肉吃，还是买布做衣裳，都随他们。 原本甄甜还想着，这姑娘的嫁衣，她出布。 后来一想，那可是十几个姑娘，她既然给了，那断然没有给一个的道理。 厚此薄彼的话，族里的小伙子们就算长期被洗脑没意见，可这新来的姑娘们就未必了。 向来都是树大分叉，儿大分家。 现在整个甄氏一族做什么都是团结一心一起做，赚了钱也是绝大部分给到族里，这样穷得时候倒是没什么。 怕就怕往后日子好过了，就生出些不该有的心思。 特别是像现在，一下子多了十几个姑娘。 哪怕现在看起来人都没啥问题，但时间久了就未必了。 没有人在赚了钱后，心甘情愿将绝大部分都交给族里。 只是族里做生意这块的事，还有族里的产业又该怎么处置，这个还得再想想才行。 第401章 打从心眼里感激 第401章打从心眼里感激 最好就是在现在这前提下，族里有自己的作坊什么的。 到时候去里面做工的人，每日固定多数银子，这个银子是不必上交的。 赚多少，都归他们自己。 至于族里的产业，也是逢年过节分次钱。 如此，勤劳的人，家里就要比其他人殷实些。 懒散的，靠着族里分的那些，不至于饿死，但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回头和老族长说下，再添加些族规，免得回头出颗老鼠屎出来。 族里现在挺好的，若是回头真有那么一个人，那就可以按照族规将人驱族！ 甄良和黄兰都不知道甄甜心中的想法，他们在听到甄甜说让老族长给大家分钱，目的是让他们置办些成亲的东西，心下感激的不行。 黄兰更是红了眼眶，看向甄甜嘴里除了说谢谢外，根本不晓得该说什么是好。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才明白，为什么这个甄氏族人会对这个传说中的甄甜这样好。 也明白，为什么她那未来的公婆和相公之类的，只要一说起甄甜，就没一个说不好的。 这样的小姑，谁不喜欢？ 姑娘一生就成亲这么一次（那时所有人都是那么想的），自然是想自己能够有身红嫁衣穿，夫家的婚宴也能举办的隆重一些。 这是对她们的看重，也是她们的脸面。 一生一次的事，谁都不想寒酸中度过。 以前没办法就算了，觉得能吃饱肚子，已经比外面那些人不知强多少，她们不能要求太多。 但现在甄甜给了她们这个允诺，她自然也是存了幻想。 甄甜朝他们摆了摆手，没说话，只是抱着小甜往家走。 “小甜还没吃饭？去甜甜姑姑家吃饭好么？姑让你蜜儿姐姐给你蒸蛋羹。” 小甜认真地点点头：“好！” 她小哥说她爹娘都在甜甜姑姑家，甜甜姑姑家里还有糖吃，她喜欢去！ 黄氏因为已经吃完饭了，正准备帮柳氏一起收拾时，就见到甄甜抱着小甜过来了。 “甜甜，怎么把小甜给抱过来了？” 说着，她伸手去抱，就怕累着甄甜。 甄甜将小甜递给她，道：“嫂子先不急着把小甜抱回去，她还没吃饭，我说了要给蒸鸡蛋羹，你等下。” 黄氏知道甄甜家的鸡蛋，都是给她吃的。今儿被用了那么多炒木耳，想必所剩的也不多了。 这会儿忙拒绝道：“甜甜你应该也没吃饱，赶紧去吃，你娘已经将饭菜单独给你盛出来了。小甜你不用管，随便用点汤汁拌拌饭就好了。” 甄甜眼眸一转道：“正好我也想吃鸡蛋羹，一会儿我多蒸点，分些给小甜。嫂子你先不急着喂食，我马上就好。” 甄蜜刚从厨房里出来，听到这话，又转身回去，还不忘大声道：“小姑，灶房里热，我去蒸蛋羹，你歇着。” “蜜儿多蒸点，小甜也要。” 她说着，又回房拿出三块饴糖，当着黄氏的面，塞给小甜。 “小甜拿着，一天只能吃半块知道吗？” 小甜低头看着捧在小手中的饴糖，不知道半块是多少，但还是点点头。 抱着小甜的黄氏，觉得自己家过来又是吃又是拿的，着实有些过意不去。 第402章 外祖一家 第402章外祖一家 “甜甜，这也太多了！糖多贵啊，不用不用，你留着慢慢吃。” 她说着，从小甜手中抢过饴糖，往甄甜手中塞。 饴糖虽然是糖里最便宜的，但这么大三块，估摸也得两文钱，在县城，都够买三个馒头了。 甄甜侧身一避，躲了开来。 “嫂子，这是我自己做的，不值几个钱。” 黄氏还真不知道甄甜会做饴糖，闻言愣了下后道：“那你之前分给族里孩子的那些糖，都是你自己做的？” “也不全是，之前没空闲就买了。这次回来的是自己做的，主要是路上卖得那些冰镇甜汤需要用到糖。虽然加饴糖味道不是最佳，但成本便宜。之前做的时候，索性就多做了些。” 黄氏左右看了看，后道：“甜甜，我与你娘是同村的，你外祖家日子过得不是很好。” 黄氏这么说的时候，不忘看着甄甜。 见她眼底露出迷茫之色，便知她什么都不晓得，就继续道：“咱包括你娘她们都是被家里卖到甄家村的。我娘家人不行，也就算了。但你外祖家人好，卖你娘是情非得已。当初你娘当姑娘的时候，容貌俊俏，被一个家里有点权势的二流子看上，想要强纳为妾。他为了得到你娘，诬陷你舅科考舞弊，断了他的读书路，之后又按使人打断了他和你外祖的腿。你娘被卖到甄家村时，是你外祖提前打听好的消息。知道甄家村的人倒霉，外人不敢轻易沾惹，这才作罢。” 甄甜根本不知道她娘的事，这还是头一回听说。 她深知乡下姑娘，容貌太美有多招祸，她自己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如果没有牧丞，便是甄氏一族也难以护她周全，那她现在就不是安然无恙的站在这了！ “那我外祖家现在如何？我娘从来没说过，我也没听我哥说。” “十几年前我嫁到这里的时候，你外祖的腿已经彻底的瘸了。当时卖你娘的银子，全被用来给你舅治腿。可是银子终究有限，医药费又太高。加上你外婆深受打击，在你娘到甄家村后没多久就撒手没了。那个家，哎！” 甄甜低眸想了会儿，之后抬头看向黄氏：“嫂子是想，让我拉拔下外祖家？” 黄氏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回答是也不是，不是也不对，最后索性沉默。 甄甜见她没开口就问道：“我外祖家现在是什么个情况，都有什么人嫂子知道吗？” “嗯，这个倒是知道。我说你外祖家不容易，主要还是你那个舅娘。她是你舅热孝时娶的媳妇，只生了两个女儿，没有儿子。你舅身子算不上好，又得罪了有权势的二流子，你舅娘就一心想着娘家。但凡家里有点什么好东西，全都扒拉回娘家。你舅一说，她就哭，说他们没儿子，往后还要靠她娘家的侄子给养老摔盆子，东西不给他们给谁？就因为这样，你那两个表姐始终不得她欢心，日子越过越差。” “嫂子回去过？我那两个表姐多大了，许人没？” 黄氏眼底闪过一抹失落：“没有嫁人，今年一个应该是二十三，一个二十。打从我被卖后，再也没回去了。我之所以知道，是前些时日去镇上的时候，碰巧遇到以前一个村里的邻家姐姐，她就嫁在本村，是她说的。” 第404章 不惯她这个臭毛病 第404章不惯她这个臭毛病 甄蜜虽然没见过那个舅爷，但听到她小姑的话后，就下意识对他有些反感。 姑娘在他们甄家村可是个宝，他们村里人想多生一些，偏生那些外人却不珍惜，以后有他们后悔的时候！ 那两个表姑，投生到那样的家庭，也太可怜了！ 说到那两个可怜的姑娘，甄甜不免又想起招弟祖孙四人。 “蜜儿可知道，招弟她们几个现在在做什么？” “招弟和盼弟在开荒种菜，菜种还是管阿彩婶借的。至于她们的阿奶，听说在砍树。” “那望弟呢？” “不清楚，反正没见她在地里忙活。不过我听说，有人洗衣服的时候，说看见过她。” 甄甜不知蜜儿说的这个看见过她，具体是指什么。 是说也在洗衣服呢，还是路过那边又或者在河边玩耍。 不过只要望弟不作妖，那就随便她。 希望她不要辜负她两个姐姐的苦心才好，不然这个村子真容不下她们！ 此时的望弟正抽抽噎噎，哭得好不可怜。 一大早她跟着起来洗衣做饭洗碗扫地，好不容易做好了，结果又近午时。 她累得不行，想回房间歇会儿在去做。 结果一不小心睡过头，阿姐她们回来没饭吃就大发脾气。 她有些郁闷，就说了句有必要生气吗，自己又不是没手没脚，做去就是，生什么气啊。 结果可好，二姐就和吃了炮仗一样，将她骂得狗血淋头。 那话要说多难听就有多难听，好似在她的眼里，她就是一个废物。 招弟现在也不惯她，见盼弟黑着一张脸去做饭，而她还委屈上了，就冷着一张脸道：“既然你连家都照顾不好，那从明天起跟我下地去。正好你二姐明天开始要去找甄蜜姑娘学做绢花什么的，家里的这些活，都交给她，你和她换衣换。” 望弟闻言浑身一僵，不敢置信地看着向来疼自己的阿姐。 哪怕上次她被从床底下拖出来，阿姐又说要她道歉，不然就要卖了她的话，她依旧相信阿姐是关心她，疼爱她的。 可现在怎么连阿姐都变了，她，不疼她了！ 想到这些，望弟的眼泪越流越急，好半晌才想起来还有阿奶在。 等她转头看向郑老婆子时，却见她阿奶在看到她求助的目光后，淡定地将头转到一旁，假装没看到。 这一刻，望弟突然觉得这个家，再也没了她的地位。 她在这里就是多余的，她们一个个都容不下她！ 分明她已经很努力了，这两天都是天刚刚亮就起床做活了，可是为什么她们依旧不满意？ “好好，一个个都嫌弃我，那我走就是。我这就走，再也不妨碍你们！” 望弟冲她们大声的吼了一声，之后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郑老婆子有些担心，她刚起身想去追，就被招弟拉住，“阿奶别去！没得惯她的臭毛病。一个不乐意就转身跑走要人哄，真当自己是三岁小姑娘？都已经十二三是大姑娘了，人家甄蜜是什么样，在看看她又是什么样？ “那她要是真的走了，不回来怎么办？” 第405章 当她傻了不成 第405章当她傻了不成？ 招弟这回是铁了心要治望弟，闻言也只是冷着脸。 “不回来她能去哪？我们教她，她不好生受着。这样往后嫁人肯定要吃大亏，那时可不是哭几声就能解决的。” 郑老婆子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这里对她们来说，到底陌生。 哪怕晓得这个村里的人好，不会出什么事。 但万一跑出村去呢？ 外面还很乱，要是跑出去被人骗走咋整？ “还是去找找！” 郑老婆子说着，挣开招弟的手，就要往外走。 招弟再次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不准去！阿奶她不是小孩子了，一不高兴就离家出走，谁受得了？她要真有什么事，那也怨不得任何人，都是她自己任性所致的。我们辛辛苦苦在外开荒种菜，砍树准备盖房。可她呢？就做点家务活连饭都不做，还躲在那睡觉。我们累死累活回来见状生气在所难免，可听听她说得那是人话吗？合着我们辛苦受累都是应该的，回来还要做饭请她睡醒了来吃？也不看看家里是什么情况，她还真当自己是大小姐。” 郑老婆子也知道望弟错得离谱，她也生气，但是她一个半大不小的姑娘，这样跑出去实在太危险了！ “道理阿奶都明白，但她年岁摆在那，外头世道也不太平。万一真的有啥事，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我们就是太为她着想，所以她才会这样任性。这样，等半个时辰，要是她还没回来我们再去找。这村里离外头远着呢，半个时辰就她那娇气样，根本走不了多远。” 郑老婆子想想也是，加上忙了一个早上，她也饿得厉害，准备吃了饭再去。 盼弟做事向来麻利，半个时辰的功夫，足够她做完饭让大伙儿吃完还能歇会儿。 望弟从家里跑出来后，越想越生气，打算离开这里。 就算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她有手艺，会绣活，就算离开这里，离开阿姐也能养活自己。 以前她身子不好就算了，现在她已经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好多，所以阿姐不仁，那就别怪她无义。 日后她富贵了，也不会拉拔她们的！ 既然她们那么稀罕当泥腿子，那就当一辈子的泥腿子去。 放着何大夫那好端端的新房不去住，偏要那么多人挤去住破茅草屋，当她傻了不成？ 她早就受够了住破房子，谁爱住谁住去，反正她不住。 越想越生气的望弟，急匆匆地往村外走去。 远远地，她看见村口树下停了一辆马车。 那车比他们从童家湾回来时租得不知道好多少，不知那是谁的？ 拥有马车的人，应该是富贵出身。 就不知道缺不缺丫头，她去的话，能不能行？ 当丫头吃好住好，怎么都比现在强。 嗯，穿得也好，至少没有补丁，也不是麻布。 对了，她还有手艺。每日除了做活外，还能在闲暇时做点针线活卖，一个月赚得怎么都有几百文？ 到那时候，她就把银子扔到阿姐的面前，就当是她在爹娘没后，护着她长大的辛苦费！ 第406章 可以好生利用一番 第406章可以好生利用一番 越想望弟心中越是雀跃，眼看一步步距离马车越近，她的心跳越快。 甚至她都能听到自己的心砰砰作响。 就在她要靠近马车时，突然一个人不知从何处跑了出来，面无表情质道：“你有什么事？” 因马车夫帮紫莲赶牛车去了，此刻马车是由王夫人身边的冯婆子看守。 这会儿王夫人正在里头午歇，她守着夫人，可不能叫任何人给打搅了。 望弟看着眼前的婆子，感觉她很有威严，心想她应该是贵人跟前的得脸婆子。 一门心思想要进富贵人家当丫头的她，听到这话后，先是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等反应过来后，又努力挺直身子，佯装落落大方道：“我是甄甜三哥的救命恩人，现在就住在这村子里。” 望弟之所以会扯甄甜这个大旗，是她看出了甄甜的特殊性。 这个村里的人，似乎都很喜欢甄甜，没有一个人说她不好。 既然这辆马车停在这边，估计是认识甄家村的人（她知道甄家村没有马车），如此肯定也认识甄甜。 那她说自己是甄甜家人的救命恩人，那肯定管用。 “哦，那又如何？” 冯婆子可是王俊生的奶嬷嬷，奶大了王俊生，等他成亲后又跟着王夫人，也算见多识广。 她知道自家老爷跟甄家村是什么关系，眼见一个感觉都搭不着什么边的姑娘，扯着甄家村或者甄甜的大旗，她完全不以为意。 她知道甄甜可是个能耐的人，眼前这姑娘身上还是补丁落补丁，要真是甄志平的救命恩人，那肯定不会穿得这么落魄。 也不知她是怎么出现在这的，她可是听说了，甄家村是不许外人住的。 当然了，牧公子除外！ 望弟见冯婆子打量自己的眼神，就再次挺直身躯，准备借势说甄甜让她去他们府上当丫头，但这事又不好明说，所以她才自己来时，就见到对方眼中闪过的鄙夷。 她先是愣了下，之后低头看向自己的衣着，等发现时，险些奔溃。 她身上的衣服，是郑家湾被打晕时穿的。 后来到了童家湾养身子的时候，甄志平已经买布给她们做了新衣裳。 等到了这里，又添置了一身可以置换的。 她之所以没把这衣裳扔了，是打算回头给自己做双绣花鞋的（做鞋底）。 奈何这几天家里要做活，她怕新衣服脏了，就穿了这衣服。 从家里跑出来的时候，她还没注意。 要早知道会这样，她肯定换身新衣裳，再梳个新发髻了。 “冯妈，外头是谁在说话？” 王夫人虽然在马车上午歇，但马车就算铺设地再好，终究也不如家里，她又哪里能够睡得好？ 望弟找来时，她并未睡着，只是闭眼假寐。 她说的话，她都听到了，透过马车厢的车帘缝隙，也看出了那姑娘的穿着以及说话时闪烁着心虚的眼神。 只是想到甄甜，在想想现在的甄家村，还有刚签订的合约，眼神闪了下，觉得这个姑娘可以好生的利用一番。 刚才她说，她是甄志平的救命恩人。就算不是，肯定也会有关系。 这个，倒是可以好生利用一番！ 第407章 把自己卖了 第407章把自己卖了 冯婆子一听就知道夫人的意思，当即道：“回夫人，是一个小姑娘！” “哦？什么小姑娘，叫我瞧瞧！” 说着，在望弟站了好半晌后，才见她掀开车帘。 望弟看着马车里穿金戴银的贵夫人，心头跳得砰砰作响，觉得自己赌对了。 这样的富贵人家，才是她要去的。 就算是当个丫头，日子也比现在要过得好。 万一要是幸运，被老爷或者少爷看上，那就等着吃香喝辣。 到时候肯定比村长家的莲花，还受人羡慕。 想到这，她眼底带着野心，热切地看着王夫人。 王夫人可是人精，又哪里看不出她的那些小心思。 不过这种人在她眼里，连只蚂蚁都不如，又怎会放在心上？ 这会儿她面色温和地看着望弟，语气中带着关切道：“你是谁家的姑娘，怎生在这？” “回夫人，我叫望弟，是署安县郑家湾人。家里父母都死了，是和阿姐跟着甄大哥，也就是甄甜的三哥甄志平来这边的。” “哦？那你们和甄志平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他的救命恩人，他看我们可怜，才叫我们跟着他回来这边住的，现在我们就住在他家。” 王夫人要不是才去过甄甜家，还会以为这姑娘说得是真话。 可惜她半个时辰前才从那回来，也知道那屋子多大，都住了些什么人。 不过这不妨碍她自行分析，这姑娘肯定多少和甄志平是有关系的，不然不会到这甄家村来。 至于具体的住处，多半是这村子里的哪个没人住的空屋。 倒是她出现在这，还一脸热切看着自己，且又是欲言又止的样子，应该是有所求。 这个所谓的求中还带着羡慕，那八成是想进府。 想到这，她怜悯地看着望弟，语气中带着些可怜她的意味道：“你们这样寄人篱下总归不是法子，我瞧你年纪不大，长得也还不错，看起来又是手脚麻利的，不知可是愿意到我府上当丫头？” 望弟都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眼前这个夫人就主动叫她去府上当丫头，当即高兴地连连点头。 “嗯嗯，我愿意。只要夫人不嫌弃我笨手笨脚就好！” 太好了，只要她跟着那夫人去她府上，那等着她的就是吃得好穿得好住得好，每个月还有月银，又不用做什么辛苦活。 不管怎么说，都比阿姐她们在地里刨食强！ 王夫人想了想她背后的甄家村人，还是打算把话说明白。 “既然你愿意，那我也得把丑话说在前头。你什么规矩都不懂，应该也不识字？既然这样，只能从粗使丫头做起。我府上的丫头分为活契和死契，死契的丫头的月银跟活契的肯定有所区别。粗使丫头活契一个月八十文，五年起签。死契的一个月一百五十文，如果升到一等丫头，一个月能有八百文。往后婚配后可以做管事娘子，一个月一两起。不过活契的丫头，可不行，时间到了就会放你离去。” 望弟在离开这里之前，从来没离开过郑家湾，根本什么都不懂。 至于去富贵人家当丫头，一直都是她羡慕的事。 她只知道可以吃好穿好住好，根本不清楚什么死契活契的区别。 第408章 这事我可以自己做主 第408章这事我可以自己做主 眼下听王夫人说，死契月银多，她自然是想要死契。 何况她听说什么时间到了就放她回去，那可不就是意味着这好事会没了吗？ 这哪能行？ 当丫头听着是下人，低人一等的感觉，但是对她来说不是那么一回事。 她还记得爹娘还在的时候，她们姐妹在家的日子过得还可以。 那时候她经常出去玩，听到小伙伴们说这个事，各个都很羡慕能去给富贵人家当丫头的人。 跟她们一起玩的桃花，就是因为家里的姐姐去给人当丫头，所以日子过得比许多人家都好。 她很清楚的记得，每次她姐姐回来的时候，她都有好看又好吃的糕点，还有红头绳。 在大伙儿都穿草鞋的时候，她还有布鞋穿。 那布鞋是粉色的，上面还绣着花，好看极了。 那时候的她特别的羡慕，尤其是在看到桃花穿着新鞋，还吃着香碰碰的糕点时，就会想过为什么她阿姐不去给人当丫头？ 许是想的时间久了，就忍不住悄悄问她娘。 只是她娘说，只有没出息的人家，才把自己的孩子送去当下人。 还叫她别看桃花的姐姐每次回来，看似风风光光的，其实暗地里不知怎么的辛苦。 她娘的话，她自是不信的。 桃花和她说，她姐姐每隔一个月就能回家住两天，还会拿很多银子给她娘，所以她家那几天都会买肉吃。 她姐姐还说在府上吃的穿的都比家里强，虽然天不亮要起来做活，但在家不也是这样吗？ 她想了想觉得也是，她阿姐就是跟着她爹娘，每天都是天不亮都起来做活了。 所以都一样要做活的话，那为什么不去给人当丫头？ 至少吃得好，穿得好，每天还不用看阿爷的脸色，也不用总是被大伯娘她们使唤的团团转。 后来爹娘没了，她就彻底没了去给人当丫头的心思。 她知道，大伯娘她们只会想办法把她们卖了，是绝不可能把她们送去过好日子的。 要真有那机会，她们肯定会送堂姐她们去的。 如今有了这好机会，她自然是要选对自己最有利的一条。 “死契，我要签死契。” 王夫人眼底闪过一抹满意神色，确定道：“你确定要签死契？你可要知道，签了死契后，往后都是我府上的人，可不会像活契那样，契约上时间到了，就放你回家。” “嗯，我确定！” 望弟毫不犹豫地答道，深怕自己说慢了，人家夫人就反悔不乐意！ “那好，你回去喊你阿姐来，这事得叫她来做主。另外我这边也会找个中间人，免得回头有人说我诱骗你。” 望弟不乐意，她觉得她阿姐肯定不会同意的。 她们现在是见不得她好，她要是回去说了，她阿姐准会把她拉回去关起来。 “不用，这事我可以自己做主。” 到时候她只要按了手印，她阿姐就算知道了，不同意也不行！ 王夫人一看她脸上的桀骜不驯，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心下失笑的同时，也想好了要怎么待她。 第409章 不会是她吧 第409章不会是她？ 不让家里人来也好，免得回头出幺蛾子。 不过既然可能涉及到甄家村人，特别是和甄甜还有丁点关系的，她自然是准备让甄甜来当这个中间人，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那就不美了！ 她是想要用望弟作为把柄，回头有个什么事时，用来对付甄志平，以此来牵制甄甜不错，但有牧丞在，她可不想惹一身骚。 “冯妈，你去请甄甜姑娘还有她嫂子柳氏过来一趟！” “是，夫人！” 冯婆子对自家夫人的处事方式很是满意，她家夫人就是老爷的贤内助。 不管做什么，都是站在老爷的立场上考虑的。 哪怕是让那个天真的小姑娘入府当丫头，也是如此！ 甄甜并未午歇，还想找机会问问她娘，关于外祖家的事，不曾还没逮到她娘有空闲呢，却等来了王夫人身边的婆子。 等到听冯婆子说，有姑娘准备自卖自身，需要她在中间当个证人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下意识看向甄蜜：“蜜儿，族里可有谁想自卖自身的？” 甄蜜始终与她小姑在一块，自然也是听到了。 她下意识摇摇头：“没有，族里的姑娘托小姑你的福，每个月都没少赚，怎么可能会想自卖自身？在家里当宝，还能赚钱，谁会疯了去给人当下人，看人脸色还赚不了几文钱？” 话落，姑侄俩对视一眼，纷纷想起就在先前她们还讨论过的郑氏姐妹仨。 “不会是她？” 姑侄俩再次异口同声，在看到对方也肯定自己后，这才纷纷露出凝重的表情。 不管是招弟还是盼弟，肯定是不会干这样的蠢事的。 看来只有望弟了！ “蜜儿，你去找找盼弟，看看她知不知道这事，我和你娘随冯嬷嬷去找王夫人。不管招弟她们知不知道，既然她妹妹是在咱村想要把自己卖了，那这事她们必须得在场。今日王夫人是我们甄家村的座上宾，省得回头人家多想，以为我们联合王夫人，把她们的妹妹给卖了！务必要找盼弟，和她说此事，之后让招弟出面，懂否？” “知道，小姑放心，我这就去！” 等甄蜜走后，甄甜看向冯婆子道：“冯嬷嬷稍等，我嫂子马上就出来！” 冯氏此次要带去尧城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婆婆几乎是什么都想叫她带。 按照婆母的意思，这次能带去的都带去，等志安中举后，他们夫妻俩一起回来就好。 到时族里宴请完了，志安还得去京城赶考，让她也跟着一起去伺候。 到时就不必从家里带那么多东西了，直接从尧城带走就好等等。 她没这个想法，还和婆母说，志平他们总是往尧城跑，到时候他们来时，顺便带些就是。 偏生她婆母不同意，说志平他们每次去尧城，总是运很多东西，根本没闲地给他们放。 没法子，扭不过的她，只能顺着婆母的意思收拾。 这不，东西也收拾的差不多了，还没彻底整理妥当，就听到甄甜来喊她的声音。 等她出来，听到是怎么一回事后，脸上不由露出深思。 第410章 底气十足 第410章底气十足 她不是笨人，在她看来王夫人是属于那种无利不起早的人，不可能好端端的看人可怜，就准备把人买回去的。 这世道可怜的人多了去，之前牧丞还说那些难民未完全散去。 如此她真要买什么丫头，何不买些年纪小的，吃要给口吃的，回头就是一个忠诚的家仆，可不是望弟这种年纪不算小，心思也不少之人。 她必定是有所图，只是图谋什么，她一时间还没理清。 既然人家来喊，那她就过去看看！ 等到甄甜与柳氏，随着冯婆子到村口时，就见树下的马车上，王夫人坐在车厢里，而望弟穿着一身破烂衣裳，跪坐在车辕上，正小心翼翼地给将双腿伸到车辕上的王夫人捶腿。 姑嫂两人对视一眼，之后转头再看向王夫人。 “不知夫人令人找我前来，可是有何紧要之事？” 柳氏好歹是秀才娘子，加上心里笃定自家男人此次定然能考上举人，身旁又有甄甜在，因此面对王夫人时，也是底气十足，并未有露怯之意。 王夫人自然是卖她面子的，不说看在她是甄甜的嫂子份上，便是凭借她男人如今与陈知府交情不浅的份上，自然不能将她当寻常秀才娘子看待。 “这姑娘说自己叫望弟，父母双亡，与你家有些因缘，随着姐姐到了这。我瞧她不知何故，穿的破破烂烂不说，还哭得双眼通红，想来也是个可怜人，便问她是否愿意到我府上当丫头。她应了，我琢磨着也不能将人这样直接带走。不管怎么说，好歹是你们族里的客人，得与你们说一声。” 甄甜闻言看向望弟，见她果真眼皮红肿，想来应该是与她姐姐闹矛盾了，便道：“你要去当丫头的事，你阿姐阿奶可知道？” 望弟没想到自己未来的主家，对甄甜如此客气，心下有些不忿，但又无可奈何。 她听说甄甜是挺能耐的一个姑娘，别看就比她大两岁，但人家真有本事。 被另眼相待，也是正常的事！ “这事我自己就能做主，她们知不知道不要紧。” 好了，一听这略带置气的话，大伙儿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这是吵架后跑出来，被王夫人看上准备带走的。 就不知道这王夫人心里打什么主意，要说她完全是出于好心，大伙儿都不相信。 她可不是什么善人，当初他们甄家村因为甄甜的事，被逼到那份上，要不是有牧丞，族里怕要被逼死。 “我觉得最好还是叫你阿姐她们知道，不然回头她们以为，我们联合王夫人把你卖了。那到时候我们是有嘴也说不清。你要自卖自身与我们也没任何关系，我已经让人去叫你阿姐她们了，有什么事，你们姐妹直接说。还有，我也不清楚你为什么穿得这样破烂，但我所知，我三哥给你们买的布，怎么都够置办两身新衣裳。” 这话是甄甜说的，她边说还边回头看看人来了没有。 等她话落的时候，就见远处甄蜜与招弟盼弟急急忙忙往这边跑。 她们身后不远，还有一个更瘦弱的身子也跟着跌跌撞撞的，想来是姐妹仨那个阿奶了。 第411章 我不同意 第411章我不同意 盼弟黑着一张脸跑在最前面，等她一口气跑到马车跟前。 等站定后看着坐在牛车上，低着头假装没看到自己的望弟，一张脸阴沉的厉害。 她喘着气，又碍于甄甜还有马车上有个身份不明的贵夫人在，就强忍着怒气，恶狠狠地盯着她。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话刚落，招弟也到了马车跟前，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个她向来疼宠的妹妹。 刚刚她们不过是拌个嘴，她转头就要把自己给卖了，宁愿做下人，也不和她们一起住，这叫她怎么受得住？ 特别是她觉得，如此有负于她娘临终前的交代。 望弟知道两个姐姐都来了，她就算不面对也不行，这才抬头，一脸倔强道：“知道！” 盼弟听到这话，气狠地连连道了好几句：“好好好，既然如此，那你走，从此往后，我盼弟当没你这个妹妹。” 都不是小姑娘了，只是吵个架就宁愿去当下人，也不愿与她们住，如此她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说着，她转身就走。 气喘吁吁刚到的郑老婆子见状，伸手将她拉住：“盼弟，等等！” 盼弟被她阿奶拉住，强忍着伤心，背对着众人，始终不回头。 这一刻，她的心是真被伤透了。之前只是气恼望弟，哪怕说得那些狠话，那也是为其好。 现在是真的打算从此以后再也不管了，不拘她过得好与坏，她只当没这个妹妹。 能和阿姐将她从郑家湾带出来，做得够了。 从此往后，她和阿姐还有阿奶相依为命就好。 遇到好的人，她就嫁了，也能减轻阿姐的负担。 自己在夫家倘若能立得起来，赚点贴己钱，再补贴下阿奶和阿姐就成。 若是阿姐也有良人，那到时候和婆家商量下，由她和阿姐一起抚养阿奶善终。 没有望弟，她和阿姐怎样都行，只带一个阿奶，她们的日子说不定会更好过。 招弟深呼吸了好几口气，看着望弟，“你可知道，当了丫头，不像现在这样自由。犯了错可是要罚的，想回家也没那个时间。还有，永远要低人一等，主家人不高兴时，还要承受打骂……” 望弟觉得阿姐为了不让她去当丫头，这是在危言耸听。 再说主家人不高兴，就要承受打骂，这有啥。 她在家，阿姐她们不高兴，还不是也这样对她？ 至于什么想回家也没时间，这更扯。 桃花的阿姐，还不是每隔一个月就能回家住一个晚上。何况说，每个月还有不少钱。 都不用去地里刨食，也不用辛辛苦苦做针线活，就算是粗使丫头，每个月也有一百多文，还有什么比这更轻松了？ 且不说还有新衣服穿，有好的房子住！ 嗯，穿得也是绣花鞋，再不济也是布鞋？ 不管是刚才那个婆子，还是夫人，她们穿得都是绣花鞋。 她就算是粗使丫头，代表的也是夫人她们府上的脸面，不可能叫她穿草鞋的。 “阿姐，你别说了，我都知道！” 招弟听到她不耐烦的声音，心直往下沉，好半晌说不出一句话，只得转头看向甄甜。 一直没说话的郑老婆子直言：“我不同意！” 她说完话，松开拉着盼弟的手，靠近马车，伸手去拉人。 第412章 阿奶你别闹 第412章阿奶你别闹 “跟我回去，你要去当丫头这事以后不准再提，我不会同意的！” 望弟侧身避开，见阿奶不同意，心下越发笃定她们见不得她好。 “我不，我就要去当丫头。我都和夫人说了，这丫头我是当定了。” 话落，她看向郑老婆子那错愕的目光时，鼓足勇气，面向不知何时已经聚了不少甄家村的人道：“阿奶，如果你为了我好，就同意。我当丫头，吃得好穿得好住的也好，就算当粗使丫头每个月也有一百多文。” 站在甄甜身边的甄蜜，听到这话撇撇嘴，低声道：“为了一百多文去当下人，真是蠢死。咱族里的姑娘，手脚勤快下，随便做点啥，都不止赚这点银子。光是打络子和做绢花，一个月都能超过二百文。” 一个就算赚一文钱，一个月也不过是做二百个，平均每个也就做六七个。 早中晚各两三个，那是轻松得很。 盼弟原本气呼呼的，也不想管了，听到甄蜜这话，转头看向望弟道：“你如果是担心吃不好住不好穿不好，完全没这个必要。很快咱就会越过越好，为了这个去当丫头，实在不值。” 望弟现在最厌烦的就是她二姐，听到这话，下意识反讽道：“越来越好就是叫我和你们一起，四个人挤在一间茅草棚中，让我吃野菜汤饱肚，还要起早贪黑的起来做活被你们骂？那你们过去，不用叫上我。” 盼弟气结，觉得自己的好心简直是喂了狗。 算了，她要去当下人就去，反正已经打定主意，只当从此往后没了这个妹妹不是吗？ 甄甜在听到一百多文时，看向王夫人，直接说了句：“是活契还是死契？” 郑老婆子听到这话，也跟着反应过来，目光中带着期盼看向望弟。 这个最小的孙女既然已经打定主意，非得去当下人，她就算拦得住这次，也拦不了下次。 脚长在她身上，迟早有一天也会跑出去的。 与其到时候什么都不知道，不如这次如了她的愿。 最起码大家还知道，她是在哪当丫头。 “死契！月银多，且还能一直在府中做事。” 多好的事啊，她是傻了才选活契。 银子少不说，过几天就会回来，到时候她要上哪去找这么好的差事？ 再说不是死契的丫头，人家用起来也不会放心，不得重用的话，那她的日子肯定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郑老婆子听到死契两个字，泪水自眼眶中滑落，看向王夫人：“我的孙女不当丫头，求夫人你行行好，不要她好不好？” 望弟看向面色好像有些松动的王夫人，心中气急声音中难免带着怒气：“阿奶你别闹了，我的事不用你管！” 她刚刚好像听到甄家村的人说得话中，说这个王夫人是县令夫人。 如此也就是说她未来的主家可是官家人，她是傻了才会让阿奶坏她好事。 官家的丫头，可是一般富贵人家比得了的？ 阿奶她们真傻，肯定还不知道这位夫人是谁。 第413章 迫不及待 第413章迫不及待 郑老婆子满脑子都死契两个字，哪里听得进望弟的话。 这会儿她只想把人带回去，因此果断地拉住望弟的手往下扯。 望弟坐在马车上怎么都不愿下来，眼见快被扯下去后，忍不住低吼道：“阿奶，夫人可是县令夫人。我可是县令府上的丫头，你别闹！” 郑老婆子这辈子见过最大的官就是村长，在听到县令夫人后，完全傻住了。 她下意识看向王夫人，之后又看了看望弟，但拉着的手却始终未松。 就算是县令夫人，她也没想把孙女给人当下人。 谁都知道，当了下人后，是随意主家打骂的。 人家要弄死你也简单的很，到时候找个理由，说你病死了，顶多赔钱了事。 当然，这还是活契，要是死契的话，就是你的命都是主人家的，随意人家打杀，谁也管不得。 当年她家里穷苦，她爹娘宁愿把她送人当童养媳，也不卖了当丫头，也是顾虑到这些。 要是当年她去做丫头了，也许日子会好过一点，但更多的是她可能活不到现在。 听说大宅里肮脏事多，望弟去了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她年纪小，又被招弟她们保护的太过了，有些单纯。 在那里，被刁难是正常的事。 但以她的脾气，肯定受不住，回头有她苦头吃的。 郑老婆子越想，就越发坚定要把人带走。 这个夫人能出现在这，甄蜜又能来叫她，说明他们的关系还是可以的。 有甄家村的人在，望弟又没被带走，她要带回去应该没问题。 前提是，望弟自己愿意！ 招弟看出阿奶的态度，便看向甄甜开口哀求：“甄甜姑娘，求求你帮帮我们。” 甄甜又不是圣母，别人一求，她就非得答应。 何况，她开口那就是一个人情，欠的还是王夫人这种人。 再则就算她察觉到王夫人别有用意，但她也阻碍不了人家望弟自己乐意。 “你妹妹的态度坚定，你们是亲姐亲奶都不行，何况是我。” 招弟想说只要你让王夫人不要望弟，那就算望弟愿意也没用。 可是这种话她不敢明说，她凭什么要甄甜因她们开口和王夫人提要求，从而欠人家人情？ 对方可是县令夫人，这种人情是那么好欠的？ 望弟还真怕甄甜多管闲事，她看得出来，只要甄甜一开口，这个夫人肯定会同意的。 眼见她不管，心中才稍稍松了口气。 “夫人，咱们可是现在就签契约？” 怕生变，望弟想现在就把这事定下来。 刚好她阿奶和阿姐她们都在，也可以让她们彻底死了这颗心。 这个县令府的丫头，她是当定了！ 王夫人见甄甜没开口求，心里稍稍有点遗憾，但这望弟算是被她捏在手里了，心中的遗憾多少得到些弥补。 “你要现在签也行，我这边着人将契约写好，你盖上手印就行。” 说着，想到还省下一笔买丫头的钱，心中多少有些开心。 可她没高兴多久，就听甄甜道：“王夫人，据我所知买下人不拘是活契还是死契，都是有银子的。不知你这死契丫头，准备多少银子买？” 第414章 淡定的将头一撇 第414章淡定的将头一撇 既然望弟非得卖死契，招弟盼弟姐妹俩带着她们阿奶日子也不好过，那她就行行好，帮她们一把。 卖望弟的银子，不能说叫她们过好日子，至少也得改善一下才行。 其他人包括望弟，在听到甄甜的话后，皆愣住。 没有一个人想起买丫头还要花钱的事，要不是甄甜说起，他们都记不起来。 这会儿已经当没望弟这个妹妹的盼弟，在听到这话后，立即附和道：“甄甜说得对，不知夫人花多少银子，买我家望弟？” 望弟看看她二姐，又看看阿奶和阿姐。 眼见她阿奶眼神热切地看着她身后的夫人，而她阿姐先是抿唇不语，紧接着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 看到这，望弟突然笑了。 阿姐虽然不说话，但也没反对，所以她们这是要卖了她吗？ 这一刻她的心是前所未有的寒凉。 她是自愿自卖自身的，根本不需要什么银子。 但她二姐开口要钱，那就不一样了，她等于是被卖的。 她很想和身后的夫人说不要钱，但她开不了这个口。 她想只要夫人给了银子，就当她买断了姐妹祖孙情，从此往后她们没有任何关系。 当然，她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她想看夫人给多少钱，也就代表着她有多少身价。 不然她进那个府，其他丫头要知道她是不要钱进府的，说不定会用此来讥讽，说她不值钱什么的。 王夫人原本还开心不用花钱白得一个丫头，等听到甄甜的话时，脸上依旧一片温和，心中却有些恼怒，觉得甄甜有些多管闲事。 只是转而一想，这几个姑娘和她家有些因缘关系，她会出面帮衬，也是情理之中。 如此，她手中拿捏着这个望弟，应该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用处。 看那个老婆子的态度，就知道。 只要有用处就行，那她就算花几两银子，也不亏！ “许是受了灾，现在买下人的价格可不是以往能比的。像望弟这样的，寻常兴许要两，现下只要给口吃的就行。看在甄甜你的面上，我也不能不给，这样，你看一两银子如何？” 想要两是不可能的，一两银子那还真是看在甄甜的面上，不然谁花钱买丫头。 外头那些家里遭了灾的，她给口吃的，就能把人带走。 就算是死契的丫头，虽然生死随主家人，但人家有了月银，每个月要如数寄回给家里人，那也是人家的事，主家管不得。 甄甜听到一两银子，看向招弟和盼弟。 这是人家的事，她能替她们开口要卖身的银子就成了，至于多少银子成交，那是人家的事，她没权利管。 盼弟和招弟根本不知道这些，她们见甄甜看过来，再次用求助的目光看着她，想要她帮忙拿主意。 甄甜淡定地将头撇向一旁，只当没看见。 这是别人家的事，她不想管。如果是她族里的姑娘，肯定是不行。 她族里的姑娘每个月至少都能赚几百文，一两银子也就几个月的事，想要买断人的一生，想什么美事呢？ 第415章 怪不得 第415章怪不得 再说了，人家望弟就算不给钱也要跟着人走，她能说啥？ 盼弟见甄甜不管，聪明的她稍稍一想也明白人家不想插手她的家事，便鼓足勇气看向王夫人。 “我和阿姐跟着甄甜她们做活，只要努力一点，每个月百文肯定没问题。望弟不小了，身子虽然不那么好，但能做的事也不少。只要勤快点，一个月二百多文也是有的。我不晓得她为什么就看上了一个月一百多文的粗使丫头，还非得自卖自身，但这一两银子也太少了。她只要留下来，都不用半年就能赚到一两银子。” 王夫人知道甄氏族人的日子过得蒸蒸日上，但却不知道他们除了她知道的雪耳和冰块，还有早期的粽子与现在的中秋饼外还有什么，这会儿听到盼弟的话，便疑惑看向甄甜：“哦？你们族里的姑娘如此能赚钱？不知做得什么买卖？” 甄甜觉得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当即回道：“我三哥与尧城的一家绣铺有合作，替族里的姑娘们接了点活，也就做些绢花，另外打些新奇的络子。” 王夫人瞬间坐直身子，惊呼道：“不会是衣锦绣铺？” 前几个月衣锦绣铺出了新的绢花与络子，样式很是新奇，一时间引得整个尧城的姑娘们争相佩戴。 那生意做得及其火爆，看着她羡慕不已。 她名下也有绣铺，在白石县虽然受影响不大，但生意一直不温不火的。 倘若是甄家村的姑娘们替那衣锦绣铺做的，那她是不是也可以与他们合作一番？ 难怪刚才那个盼弟说，一个月随随便便都能赚二百文。 那衣锦绣铺做出来的绢花和络子，仿作的人自然不少。 但是每个月都会有新花样推出来，那些仿作的人根本跟不上，人家的生意好得很。 听说那是尧城第一商家吴府当家主母的生意，没人那么没眼色的去招惹。 那绢花一朵在尧城，可是能卖得上八文。 绣铺出东西让甄家村的姑娘们做，一朵至少给一文的工钱，手脚快的，一天赚个几十文也是正常的事。 怪不得刚才盼弟说话时那样有底气！ “嗯，就是那家，是晨光书肆何源何掌柜的夫人开的。” 王夫人在听到甄甜直呼何源的名字，心下缩了下。 原来是搭上了何家，难怪之前她让杨家断了与他们甄氏一族的合作，人家不痛不痒的。 有了何家，他们县里美味糕点铺的杨家，还真算不上什么。 “原来如此！” 王夫人不管心里怎么想，在听到这话后，笑着朝甄甜她们点点头，之后直接转头看向望弟，一脸为她着想的模样道：“你怎么说？我瞧着你阿姐她们跟着甄氏的姑娘一起做活，只要勤快些，日子也差不到哪里去，每个月赚得银子，在我府上都顶得上二等丫头了。” 望弟在听到每个月有那么多银子后，有些意动。 只是在听到王夫人说那只是一个二等丫头的月银，又想起她是县令夫人，当即又坚定了去王府当丫头的决心。 第418章 请务必留她一命 第418章请务必留她一命 冯婆子有些不耐，见状催促道：“不是喊着签吗，快点，别让夫人久等。为了你，夫人可是到现在都未歇息。” 望弟听到这话，抬头看向王夫人，见她伸手揉着太阳穴，一脸疲惫样，心下愧疚不已。 只是要她咬破指头，她又不想。那会很疼，而且她跟夫人回府后，肯定还要做事。 到时候手上有伤，怎么做活？ 夫人看着是挺好的，也有好说话。但一个粗使丫头，肯定不是夫人在管。 她的上头还有大丫头或者管事的婆子，夫人不可能为了她，叫人额外照顾。 就算夫人有这叮嘱，可那些丫头婆子要是看她不顺眼，也会暗中使坏的。 她不能在跟着去那个县令府后，还没干活就搞特殊，不然往后的日子有她受的。 不得不说望弟有些小聪明，想得也算周到。 这会儿她正为难不知该怎么办时，就见盼弟从头上的发髻里拔出一根针递给郑老婆子。 “阿奶，用这个。” 用针扎一下，流出一滴血，用那滴血盖手印就行了，且好得也快，不碍事。 郑老婆子瞬间领会盼弟的意思，直接执起望弟的手，看向冯老婆子：“拇指印？” “嗯！” 郑老婆子得到肯定后，直接将望弟的母子扎破，之后顺着按在那张卖身契上。 等松开后，她看向望弟：“现在你如愿了！从此以后我和你阿姐们都在这，你要是想回来，这里就是你的家，不回来我也当没你这个孙女。你过得好，我们开心不羡慕。过得不好，那路也是你自己选的，怨不得任何人。我和你两个姐姐也阻止过了，但凡事挡不住你乐意！” 郑老婆子说完这话，看了一眼紧握在手心中的那个大银锭：“这是你的卖身钱，兴许我会用些在宅子上，到时候会给你留下一间。但这银子，我们不会要，往后赚了会补上。你记得，自己有五两银子留在我这，要是哪天要用，就回来取！” 说着，她看了一眼王夫人，努力挺直已经佝偻的脊背，以一个阿奶的身份恳求道：“我知道签了死契，从此往后望弟不管生死都是你们府上的人，但老婆子恳请你，要是哪天望弟犯了大错，你们不想要她了，请务必告诉我们。我们一定会努力筹钱去把她赎回来的。哪怕是现在卖身契的三倍五倍甚至十倍，我们也一定会想办法把她赎回去。只恳求夫人，给她留一条命！” 话落，她拉着身旁的招弟，朝王夫人弯腰行了个大礼，看也不看望弟，转身就往回走。 路过盼弟时，说了一声：“走，我们回去！” 这一刻郑老婆子的步伐是前所未有的沉重，在老头子心心念念把这三个丫头卖了时，她都能想方设法护她们周全。 谁曾想，本以为好日子要来的她们，望弟去在这关头，直接自卖自身，还要与她们断绝关系。 作为一个阿奶，能做的她都做了，往后日子是好是坏，全看望弟自己！ 第419章 到底图什么 第419章到底图什么 王夫人原本想叫望弟回家收拾下东西，想给大伙儿留个好印象的。 或者说，给郑家祖孙留个好印象，从而达到多少打消点甄甜疑虑的目的。 谁曾想望弟和家里闹到这样僵硬的地步？ 别看郑老婆子说的那些话是真心话，但也说的是恳请的底限话，这中间要有什么事，人家说不定是真不管。 只是花了真金白银要变成没什么用的棋子，她又有些不甘。 想了想，她转头看向望弟，语重心长道：“我今儿还要在这边待很久，到晚上把东西运走后再回去。这会儿时间还早，你不若回去好生与家人聚聚？往后你想要在寻时间回来，还不晓得是什么时候。你祖母终究年纪大了，还不晓得有多少个年头活，多陪一天是一天。” 望弟听了心下感动，但已经和家里人闹成那样，她没那个脸回去。 冯婆子多了解自家夫人，在听到夫人开口后，就知道她的意思。 眼见望弟坐着纹丝不动，跟着相劝：“你还是回去一趟，不为别的，就为换身衣服也行。府上的衣裳需要量身做，不是一日两日的功夫就能成。你这衣裳在府上穿，着实有些丢脸面！” 她说到这，顿了下又继续：“方才甄甜姑娘说，她三哥给你们置办过新衣裳，你把那些带上，回头空了上街穿自己衣裳也成。” 原本不想回家的望弟，听到衣服时，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顿时面上有些热辣。 她光是一想到进那县令府后，她因为身上这身破衣服被人排挤，被人指指点点，就有些受不了。 算了，为了往后的好日子，回去下也没什么。 说不定她回去的时候，家里一个人都没有，阿姐和阿奶她们已经下地了！ 招弟祖孙三人沉着一张脸往回走，等到家后，也没像之前那样直接下地，而是全都坐在堂屋里。 盼弟一路琢磨了许久，想到那个夫人，又想起甄甜，总觉得有些古怪。 但奇怪在哪，她一时间说不上来，只是下意识道：“阿姐，往后望弟的事我们不要管，不拘是任何事，都不行。我瞧甄甜之前都好好的，后面突然就变了脸色，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只是望弟咱们都了解，应该不是她的原因，想来是那个王夫人了。” 郑老婆子现在是视甄家村人为恩人，可不许任何人或事威胁到甄家村。 听到这话，她直接道：“那夫人还是县令夫人。” 她到现在都没能明白，盼弟在说她和招弟跟着甄氏族里的姑娘做活，一个月能赚百文时，甄甜都没反对，说明她也是同意的。 既然如此，那望弟肯定也能行，那她为何还要去给人做下人，且一个月也就一百多文。 贪钱的话，在家赚得比给人当丫头多。若贪舒适的话，家里有两个姐姐还有阿奶宠着她，她也就是做些简单的家务活而已。 倘若说因为房子，那也不对啊。她们只要勤勤恳恳的，全家人加起来，五百文肯定有。顶多也就一年的光景，她们也能盖好房子的，那还是她们自己的房子，可不比寄人篱下或者是给人当下人强多了？ 所以，她到底图什么？ 第420章 他不适合咱们家 第420章他不适合咱们家 招弟在不涉及到自家妹妹的事上，特别的明智与果断。 她在听到盼弟的话后，仔细将刚才的事理了理，突然双眸一眯，看向盼弟：“你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甄甜时吗？” 话落，她又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想她们姐妹第一次见到甄甜的时候，盼弟和她阿奶不是昏迷不醒，就是躺在床上起不来身，自然是没见过甄甜。 就在盼弟摇头时，就听她道：“望弟之前总说甄甜长得不好看，实则是她抹了药。甄甜一个乡下姑娘，长那样美可不是什么好事。我琢磨总有人见色起意，想对她做些什么。说不好，那个王夫人曾经就是当事人之一。只是不知因为什么，后面变了。说不定私下还不死心，所以还在想方设法让甄甜姑娘妥协。望弟的事明面上看起来好像没什么，但谁说得准他们那些人的心思，说不好还真能涉及到呢？” 盼弟和郑老婆子根本没想到这些，在听到她那些话后，觉得有些离谱，但又感觉兴许是真有的事。 那王夫人一开口就五两银子，且还和甄甜说什么让利两文钱，一盒二十文之类的，她们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往后甄甜以及甄氏族人可能是她们祖孙的庇佑人，还有也是衣食父母。 所以，为了望弟那样一个脑子里装满水的人，把衣食父母和能给予她们庇佑的人卖了，这事她们做不出来！ 想明白这点的祖孙三人，互相看一眼，之后纷纷叹息一声，决定从此以后关于望弟的事，她们不再管了。 像她们阿奶之前说得那样，盖房子，会给望弟留一间。 那五两银子也会给她存着，等她什么时候要的时候，来取。 还有不管她富贵还有贫穷，她们不羡慕，也不救济。 要是真的涉及到生死，只要王夫人给她留一口气，把人还给她们就行。 剩余的，一概不管！ “阿奶，你和盼弟下午不要去地里了，留在家里好生歇着，明日起，还有的忙。咱还是先盖茅草棚，自己住。望弟的那些银子，回头拿着去镇上置办些日常用具。盼弟，你明天跟着蜜儿姑娘好生学，等学会了回来教阿姐和阿奶。往后接活回来，咱也能帮着做，多赚一文是一文。” 望弟既然已经不管了，剩下一个妹妹，她看得好生管管。 她都已经十五了，这个岁数正是议亲的时候。 只是眼下情况特殊，还不行。 只能等来年日子好过一些后，再让甄氏族人给看看，能不能给找个好后生嫁了。 届时嫁妆方面，她会尽最大的努力，不让盼弟被人看轻了去！ “嗯，阿姐我晓得。没了望弟，咱以后的日子不会差到哪里去。阿姐你年纪大了，要是有合适的人，就嫁了。不过志平大哥那边，我看还是别想了，他不适合咱们家。” 招弟抿着嘴不说话，盼弟知道她心里还有些念想，就继续道：“他行商做生意，作为他的媳妇，肯定要识字会算数能帮他。阿姐你觉得自己能帮到他哪些？你识字？还是会算数？或者有些需要夫人出面帮忙应酬的，你觉得自己能行吗？” 第421章 娶妻不贤毁三代 第421章娶妻不贤毁三代 招弟从来没想这些，她只是觉得甄志平和她说过，会娶她。 还说会等她五年时间什么的，所以她觉得自己有希望。 这会儿猛然听到盼弟这话，她想着要她识字算数，还有帮着应酬就脑门大。 应酬？她哪里会。 估计能行商的人，家境都差不到哪里去。 就算应酬的那些是女的，多半都是见多识广。 她一个只会种地的乡下姑娘，大字不识一个，根本与她们说不到一起。 难道要她说今年风调雨顺，肯定会大丰收，又或者现在什么时节，种什么好吗？ 人家可能说什么衣服好，什么布好，什么首饰好，或者一些诗词字画之类的，她全不懂，又怎么插得上话？ 说不好还要累得甄志平被人笑话！ 这一刻，招弟感到前所未有的泄气。 “算了，咱没那个命！” 盼弟拍了拍她的肩膀，之后又道：“阿姐你又算不上喜欢他，只是觉得他是个不错的对象，嫁给他可以过上好日子罢了。只是他真不是咱能配得上的，若是强硬嫁给他，以后也不会幸福。阿姐，这世上好男人还是很多的，你不差，咱家以后也不会差，所以再等等也没关系。” 招弟也知道这么个道理，她在重重叹息一声后，又重重呼出一口浊气，在用力点点头：“嗯，我们以后都会好的！” 再说甄甜回家后，也没心思去管王夫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她在看到她娘已经出屋了，就道：“娘，你来，我有点事找你。” 尤氏见她和甄蜜一脸凝重，心下还有些疑惑，不过到底什么都没说，就跟着姑侄两人进了她们的屋子。 “娘，你可知道我外祖家的情况？” 尤氏万万想不到甄甜会问这事，她先是怔愣了下，在反应过来后，就低下了眼眸。 娘家的事，这些年她虽没外出，可又怎么会不晓得？ 只是当年她被她爹娘卖到这后，为了保住她，爹娘狠心与她断了关系。 还说生不联系，死不祭拜。 但孩子爹每年还会想方设法去打听，只是每年听到的消息，都叫她心如刀绞。 这些年她也想过要救济娘家，可家里不如意，还有志安要念书。 哪怕族里出的大头，可她也不能什么都不管。 娘家那边，也就在粮食新下的那几天还有年尾，趁机偷偷送点，还不能被外人知晓，不然只会给他们带去麻烦。 她知道，只有她的儿子有了功名，才能让那些人忌惮。 她已年老，容貌尽失，奈何有些人就是天生记仇，报复心早已成了习惯。 她那弟媳妇，据说还与那人有九拐十八弯的亲戚关系。 之所以那样作，那样嚣张，也是因为有依仗。 莫怪人常道，娶妻娶贤，娶妻不贤毁三代。 如今他们尤家，没了儿子，便是连闺女都二十几了，还迟迟未能家人，更别说是招赘。 她现在就盼着，志安能考上举人。到时候能随她去一趟娘家，将此次彻底解决。 如今只是一个秀才，那人还不会看在眼里。 哪怕他们现在和王县令还有陈知府，也算认识，但没用。 别人有势力，不如自己有。让他人忌惮别人，那也是一时的事。 第422章 怕有去无回 第422章怕有去无回 等靠山走了，那人就会越发嚣张跋扈。但自己有了势力，那人只会永远忌惮于你。 甄甜和甄蜜，见她娘／阿奶这神色，又哪里不晓得是怎么一回事。 甄甜因明儿就要启程去尧城，因此长话短说道：“娘，外祖家的情况，是黄嫂子与我说的。她说与你还有亲戚关系，应该喊你表姑来着。你要是想帮外祖家，那我让蜜儿后天去一趟那边，你看如何？” 甄蜜多了解她小姑啊，听到这话就知道小姑要她去那边，看看那位舅婆到底什么样。 要是人真不行，到时候就想办法休了，好彻底解救出她那两位表姨。 毕竟没有哪位亲娘，能有她那舅婆那么极品。 放任两个姑娘二十几岁都不管，任由婆家一直穷下去。 别说什么百年后死了有人摔盆子之类的话，那才是她听过最可笑的事。 生前都不顾忌他人目光，那样对待婆家人，死后什么都没了，还管有没有人摔盆子，就算有，那又如何，她还能活过来有知觉不成？ 人死都死了，还管这些有没得的，也不知脑子咋长的。 当然，她要是当年觊觎她阿奶的人故意弄过去恶心舅爷家的，那这样恶心的老女人更应该休回去才是。 难不成还留在家里，但祖宗继续供着祸害尤家不成？ “小姑，要不行我明日去都行！” 甄蜜有些跃跃欲试，想要去会一会那个极品女人，看看到底长什么模样。 是不是用力晃一晃她，脑子里的水就会顺着七窍流出来？ 她阿奶都这个年纪了，那两位表姨也已二十几，那极品女人想来就算再年轻也得有四十岁。 又不是小姑娘，她咋就想不明白，到底谁才是她的家人呢？ 说句不好听的，以五十几的寿龄来算，半身都埋进土里的人，她怎么就不多积点德，为子女多考虑一下。 难不成她以后老到需要人伺候的时候，她那娘家侄子还会去她病床前伺候她不成？ 人家要真有那孝心，哪里还会任他们家穷苦那么多年，吃都吃不饱。 又哪里会在家里有点好的东西送回去后，还那么坦然的收下？ “后天去，明日我们要先用牛车去镇上坐马车。你先教盼弟打络子做绢花，顺便琢磨下，到时候带些什么东西过去比较好。等后天，我让黄嫂子带你走一趟。不管怎么说，你爹可是廪生，这次要参加乡试。等过后你可是举人家的姑娘，那些人知道你来，不敢对你如何。” 尤氏见自家小棉袄只是在问了她一句话，还没等她回答后，就安排上了，忙道：“不可！正是因为志安可能是举人，蜜儿才不能去。” 眼见甄甜和甄蜜都不解的望着自己，她才幽幽叹息一声，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平淡道：“你们还小，可能不知道有些人有多下作。我怕蜜儿去了，有去无回。那些人会想办法将她扣下来，到时候用尽手段毁了她清白，逼得她不得不嫁给他们。届时人家还不仅没事，还白得一个举人家的姑娘，借此赖上咱们家来。” 第424章 忍不住傻眼 第424章忍不住傻眼 王夫人在马车里待到天黑，都没等到紫莲带人赶车过来。 就在她以为甄甜因为中午的事，不会管她时，就见甄诚过来请人了。 “王夫人，我小姑晚上亲自掌勺，听你过去吃饭。” 王夫人对甄家村何其了解，整个村里能被称为小姑的，也仅此甄甜一人。 哪怕下头再出生的姑娘有她同辈，但多是以名字称呼。 “你是甄生员的儿子甄诚？长得真是一表人才，劳烦带路！” 王夫人一听是甄甜请她吃饭，心下不免松口气。 她是想用望弟牵制甄甜没错，却丁点都不想与她交恶。 别说冰块和中秋饼的生意，便是没有这些，只要有牧丞在，她也不想。 已经从家里出来，再次和家里人闹得不太愉快的望弟，已经换了新衣服。 作为新上任的丫头，在听到王夫人夸甄诚时，抬头看向他。 许是见过年岁相差不多，却又看起来哪哪都好的牧丞，因此不屑地撇撇嘴。 这人和村里的小伙子比起来，可能是不错，但和牧公子根本没法子。 夫人那话，应该是客套话罢了！ 她本以为，夫人这次出门就带了一个冯嬷嬷，却没想到还有一个一等丫头紫莲与陈妈妈还有一个管事。 不过这几人有事先回去了，要晚些才过来。 眼看夫人跟着甄诚走远，她提步就想跟上去，却被冯婆子一把扯住。 “夫人是去甄姑娘家做客，你跟过去做什么？” 望弟一脸不解地看着她，“我不是夫人的丫头吗，当然是跟过去伺候。再说我们要不过去，那吃饭怎么解决？” “你是王府的丫头，不是夫人院子里的丫头。再说你一个粗使丫头，伺候吃饭这活还轮不到你。至于吃饭，就别想了，饿着。等回府后，灶房里要有窝窝头就啃个，没有的话，忍到明天早上就有饭吃了，反正饿一顿也饿不死。” 这和望弟所想的不一样，闻言她忍不住傻眼。 咋还要饿肚子？不是去大户人家里做丫头，都是吃得饱，穿得好，住得暖吗？ 本来她还想跟着过去，让甄甜她们看看，她现在的主人可是县令夫人，是她们讨好的对象。 这不，甄诚都说了，是甄甜亲自掌勺请人过去吃饭的。 她甄甜多厉害啊，整个村的人都疼宠的人，谁敢叫她做事？ 现在知道讨好人家县令夫人了，还亲自进厨房呢。 之前在童家湾的时候，那几个人总说她做饭好吃，她倒是想过去看看，能好吃到什么地步？ 现在告诉她不能跟过去，那她怎么知道做的好不好，又怎么和人炫耀，她是她甄甜想要巴结对象的丫头？ 说不好，人家回头还有事求到她呢？ 得亏望弟这想法，甄家村的人不知道，若是知道，肯定会喷她一脸。 他们的甜甜，哪里需要去巴结人。就算要巴结，那也是王夫人来巴结。 做梦美不死她，还求到她一个粗使丫头这来，呵，怕是从郑家湾被带出来后，把脑子落在那，忘了带出来了！ 第425章 打从心里瞧不上 第425章打从心里瞧不上 冯婆子见望弟这表情，也懒得在搭理她，转身就上了马车准备躺下休息。 之前夫人在车上休息，作为下人哪怕是老爷的奶嬷嬷，年纪也大了，但她只能守在一旁。 现在夫人走了，这里她最大，自然是想怎样就怎样。 眼见自己都躺下了，望弟还不进来，她又起身掀开车帘，皱着眉看向不听话已经走出与马车有一些距离的望弟，道：“你要去哪？我说得话你是听不见是不是？” 望弟本来见到冯婆子已经上马车了，想着这边也没她什么事，那她还是去甄甜家一趟比较好。 谁知还没走多远呢，就被冯婆子喊住，这叫她心下有些恼怒。 想不回去，那嬷嬷是夫人跟前伺候的人，看起来还挺有威望的，怕回头给她穿小鞋。 可要是回去的话，那甄甜家她岂不是真的去不成，也炫耀不成了？ 冯婆子年纪一把，在王俊生跟前伺候了十几年，后来又跟着王夫人也有十来年的功夫，自认见过各种形形色色的人。 这望弟她打从心眼里瞧不上，但她也知晓自家夫人的用意，因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她是寻常的姑娘。 眼见她才上任第一天，居然连她这个老爷的奶嬷嬷的话都不听，心下有些恼怒。 “还愣在那边做什么，赶紧过来给我捏捏脚，捶捶肩。今天跟夫人在外奔波了一天，也怪累的。” 望弟自然是听出了冯婆子声音中的怒意，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她，再也不敢迟疑，连忙匆匆跑了过去，嘴里还不忘解释道：“我瞧天色不早了，夫人又去了甄甜姑娘家做客。想着嬷嬷你还未吃饭，就想回去做点端过来。不过既然嬷嬷你有事找我，那吃饭的事先放一放。” 不得不说望弟的脑子转的算快，且这话听起来又很是叫人舒服，因此原本还有些不满的冯嬷嬷，在闻言后眼带怀疑地将她打量了下。 若不是她年纪小，演技有些拙劣，怕是也被骗了过去。 是了，这姑娘今天还和她家人闹翻，说要断绝关系不愿回家来着。 后来是她和夫人劝了后，才回去的。 只是回去没多久，就换了身衣服，连个包裹还有换洗的衣物都没有，一脸怒意的回来了。 这样，她是傻了才会信她说要回去给她做饭什么的。 怕是她现在连家门都进不去？ 今天的情况她瞧得明白，完全不太懂这姑娘脑子怎么长的。 有甄家村这个好靠山，且只要勤快点，一个月就能赚不老少，还是良民，她居然不当，非得做个丫头，一个月只拿个一百文多。 这要是她生的姑娘，她非得气死不可。 好在这是外人，蠢是蠢了点，回头利用起来，也会简单些，总比那些贼精的人好。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在这马车里还有些糕点可以垫肚子，暂时还饿不着。你要真有那心，就替我锤锤腿，跟着一天都在外，不能好好休息，双腿酸得紧。” 话落，她往下一躺，指着自己的小腿肚，叫她给捶捶腿。 第427章 美得毫无攻击性 第427章美得毫无攻击性 确认和之前的一样，只是在中秋饼按盒装，一盒多二十文后，这才不得不掏出随身携带的私印盖章。 甄甜这边也拿到了族里的印章，她确认王夫人那边的都盖好了，也跟着印上之后分了一份给王夫人后，把剩余的两份递给何芸香道：“芸香姐，你帮我把这份给牧大哥，还有一份送到老族长那。” 何芸香见甄甜直接使唤起她，知道她这是把自己当做自己人，没外道，心下里格外欢愉。 “好！” 往日吃完饭不是到处走走消消食，就是直接吃消食丸去处理新采的药材的她，这会儿拿着合约，脚步雀跃地往外走。 王夫人见何芸香跑腿跑的这么高兴，心下纳闷也不得不对甄甜另眼相看。 难道这就是老天对美人的偏爱？ 一个乡下姑娘，能认识牧公子，已是三生有幸。 如今又认识一个身份还不清楚，但绝对差不到哪里去的何姑娘，这还叫人怎么活？ 之前她想对付甄甜，突然冒出一个牧丞，叫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她想用望弟来牵制她，结果猛不丁又冒出一个何芸香来，这简直像是老天爷的亲闺女，容不得他人对她的觊觎！ 按理，漂亮的姑娘会让女的见了，心生嫉妒才是。 可偏偏甄甜那长相，怎么说呢。 美是真的美，让人恨不得将双眼黏在她身上，只要看了她，在看其他人都会觉得不是不好看，就是很一般。 而她这种美，偏偏又没什么攻击性，只会叫人心生好感，心情莫名的愉悦。 这要是没有牧丞还有那个何姑娘，又能为己用的话，她想只要他们稍稍运作一下，把她送进宫，以她的聪明，假以时日肯定也能爬到高位去。 可惜了，这样的姑娘她动不得，还得巴结着！ 不过好在他们甄氏一族的人心善，不是那种得了势就报复心强的人。 不然以他们与牧公子的关系，她家老爷怕是现在乌纱帽已被摘。 正是因为心里明白，因此甄甜叫她签合约，她就果断签了。 之前在她王府的时候，她只是给了定银说要多少，并未签约。 今儿到了这，签得也只是冰块的。 甄甜所谓的新合约，那是早上给她看过，她还没签的。 现在，也不过是给甄甜及甄家村卖个好。 得了新合约，甄甜心情好，面对王夫人时和颜悦色了不少。 等王夫人重新回马车后，何芸香也已经回来了。 “芸香姐，明天起我要去趟尧城，本来想叫你也去的。只是你这边在盖宅子，我也有事要麻烦你，这才作罢。” 何芸香本来想说房子不要紧，交给甄氏族人她放心。 在听到甄甜后面那句话后，她便将到嘴边的话一转：“什么事？我能帮忙？” “嗯，还非你不可！” 甄甜认真点点头，之后将她外祖家的事一一说了一遍，末了道：“我爹娘是什么人，你应该清楚。就他们两去，肯定是不行的。蜜儿她一个小姑娘，脑子聪明，嘴皮子也利索，我放心是放心，只是她手无缚鸡之力，要是那些人仗着人多势众，到时候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准。芸香姐你有功夫，又是大夫，我能想到的人里，只有你能帮我了。” 第428章 死都不愿改姓 第428章死都不愿改姓 何芸香还当是多难的事，原来不过是陪着尤氏老两口还有甄蜜去一趟甜甜的外祖家。 这对她来说，不过是出门玩一趟而已，简单的很。 “行，这事交给我，你放心。” “多谢芸香姐！” “客气啥，你要是谢我就多给我做几次好吃的，像今天晚上这样还不够。我听说田里的螺做好了，土腥味一点都不重，还特别的好吃。这样，等你从尧城回来就给我做咋样？” “好！到时候我叫你吃个过瘾。” 何芸香得到满意的答案，心满意足的去处理自己的药材去了。 甄甜也因第二天要去尧城，早早歇下。 至于王夫人什么时候走的，具体给到族里多少钱，这事族里有人管，也用不着她。 与此同时，距离甄家村最近的黄村中，靠近村头的一户人家中，一个瘦骨嶙峋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男子，跪在地上，额头上布满血迹。 他跟前的一对老夫妇，一个痛哭流涕，一个则是撇着头坚决不看他。 “爹，姓氏真的就那样重要？你宁愿眼睁睁地看着阿勋去死，也不愿改姓？” 黄趋有些绝望，家里供他念书，一直就不宽裕，虽然不至于欠债，但经常是饥一餐饱一餐。 好不容易今年他考上了童生，却在考秀才时落榜了。 家里在欢喜之余，多少还是有些失落的。 如果年景和往常一样，他家今年的日子肯定要比往年好点。 偏生遭灾了，一场大水灾直接叫他家过不下去。 阿勋是他幼弟，今年只有七岁。 为了给阿勋治病，他果断不去书院念书，把今年下半年的束修拿了回来。 可看病多贵，他的那些束修又哪里够。 没法子，他的大妹只有十四岁，都未及笄，就趁早把自己嫁了。 所得聘礼，全都留了下来给阿勋治病。 可即便如此，没多久还是用光了。 他听说甄家村今年没怎么遭灾，就趁夜偷偷去看过，果然地里的粮食比他们的颗粒大也饱满。 想到今年甄家村一下子出了两个秀才，其中还有一个是廪生，现在与县太爷还有知府都走得很近，这中举是必然的事。 不说自己日后的仕途如何，便是为了救阿勋，他也想搬到甄家村去。 只要成了甄氏族人，那阿勋就有救了。 听说甄氏族人特别团结，家里有困难过不下去，族里都会帮忙。 现在外头的人都要过不下去了，只有甄氏族人蒸蒸日上。 今儿，他又看到县太爷府上的马车往甄家村走，这说明什么，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甄氏族人没有那么可怕，也没有那么倒霉。 要真是那样，县太爷还有陈知府哪里敢与他们亲近。 外头流传的那些，都是谣言。 谣言止于智者，他还是相信自己的眼光的。 搬到甄家村的条件，就是改姓而已。 只要阿勋能活，改个姓算啥。 难道为了一个姓氏，要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弟弟死去？ 他做不到！ 爹娘要是不同意，那他就把阿勋送到甄家村去。 不，这样也不行。在甄家村女的才珍贵，最不缺的就是男娃。 阿勋到那，兴许人家看都不看一眼。 除非…… 第429章 把我休了吧 第429章把我休了 他想到这，转头看向正从门外进来，噗通一声跪在自己身边的二妹黄秋燕。 “爹，娘，阿勋熬不住了，我怕都过不了明天。求求你们，答应了。没有什么，比命还要紧！” 黄秋燕今年一十二，此刻流泪满面，心里很是痛苦。 因为大哥念书，爹娘整日不是在地里忙活就是在山上，阿勋自打出生后，可以说是她和大姐一起带到大的。 大姐出嫁的时候，还一再交代她，一定要照顾好阿勋。 可现在看着阿勋越来越严重，这两日都没睁开过眼睛，她心里比谁都害怕，就连夜里睡觉都不踏实。 她怕自己一闭上眼睛，等醒来阿勋就没气了。 阿勋多聪明一人，比大哥都聪明，但凡大哥念过的书，只要念上三遍，他就能背得八九不离十。 要不是家里实在穷，书院里的夫子说大哥有念书的天分，大哥都想不读了，让阿勋去上。 阿勋从小就好乖好懂事的，她和大姐在忙家务活的时候，他不哭不闹，饿了要拉了，都会叫唤。 等长大些后，就开始帮忙烧火扫地拾柴。 这次要不是柴房倒下的时候，他们姐弟仨正在里头整理被雨水打湿的柴火，而他及时推了自己和大姐一把，现在她也不是站在这。 阿勋为了救她们，被压在柴房底下。 那天爹娘不在家，大哥也在书院里，等她和大姐把人扒拉出来后，他浑身是血，整个人昏迷不醒。 人，大夫看过了，让准备后事。 可她和大哥大姐看着他那胸口微弱的起伏，不相信那个庸医的诊断，坚持要治。 为此，大哥去书院拿回了束修，大姐更是为了点彩礼钱直接把自己嫁了。 然而那点银子也就坚持了两个月，现在家里负债累累，他们都很绝望。 一度，她都想把自己卖了，所得银子继续给阿勋治病。 就在她准备找人时，被大哥发现了。大哥说有办法，只要爹娘答应就行。 刚才她躲在外头听了那么久，才知道大哥嘴里的办法，就是一家子搬到甄家村去。 搬到那，倒霉不倒霉的不要紧，关键是要改姓氏。 她娘不说话只会哭，而爹怎么都不同意。 为什么不同意，她知道，不就是觉得那是背祖忘宗吗？ 可是坚持一个姓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人命都要没了，光有姓氏又有什么用？ 他们黄姓的族人，这次可是一文钱都没借给他们家。 看到他们，恨不得远远避开，他们都还没开口呢，人家就先哭穷上了。 家里所欠的那么多银子，少部分是外祖家那边借的，剩余的绝大部分都是她大哥出去找同窗借的。 她看得透，想的明白，这样的姓，她可有无可。 连大哥一个读书人都不介意了，她爹不知道在坚持什么。 单氏哭得脑子发晕，在听到小儿子要没命后，整个人浑身直哆嗦，好半晌止住泪水后，哑声道：“他爹，你把我休了。” “别胡闹！” 黄大全心头乱糟糟的，被儿子和女儿逼着要去甄家村改姓不说，现在就连老妻都叫他休了她，这叫他怎么受得了？ 第432章 要不然哪里敢 第432章要不然哪里敢？ 黄趋在他娘点头后，却对黄秋燕道：“二妹不急，你跟着一块过去。” 就在他爹娘露出不解的神色后，他才道：“甄家村男多女少，不是说我们愿意姓甄，人家就会收留咱们。秋燕是个女的，跟着去到时候要情况不对求一求，兴许会比咱们管用许多。” “好！” 黄大全既然决定要救儿子，也同意了改姓，那自然是奔着最好的结果去的。 在听到这话后，就对黄秋燕道：“夜里凉，秋燕你带身衣裳披上，别着凉了。” “好！” 秋燕听到自己有用，忙匆匆往房间跑，深怕慢了，她爹和大哥已经走远。 何芸香在子时末被人吵醒的，与她一同被吵醒的，还有甄甜和甄蜜这姑侄俩。 甄甜揉着惺忪的睡眼，扬声问外面的甄志海：“海子哥，你们大晚上的找芸香姐什么事啊，不能等天亮再说吗？” 甄志海也是没办法，谁叫黄大全一家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不是在受灾后来投靠他们甄家村的人。 且他们中间，有小姑娘，还有黄趋这个算有功名的人呢。 黄趋年纪不大，虽然才中童生，但他知道这个人，假以时日定然能够考得上的。 如此，他们甄氏族人的读书人算是又多了一个，不要说他阿爷，便是他，也会同意收留的。 特别是听那叫秋燕的小姑娘说，那个重病的黄勋，比他哥更甚。 如有可能，将他救活后，日后这黄勋将会是他们村中，继志安兄后的另一个走上仕途之人。 原本他阿爷还和他犯嘀咕，说他们甄家村在仕途上后继无人，会在甄诚以后断层。 “有人来投靠我们甄氏一族，那后生人不错，还有童生功名，据说他那生病的弟弟更加聪慧。我和阿爷都觉得将人留下来对我甄氏一族的发展有助力。这不是有何大夫在，我们才敢应承下来。” 要不然，他们哪里敢？ 人家之所以来投靠，目的就是想他们甄氏族人将他们那个弟弟治好。 甄甜闻言皱眉，在穿好衣裳走出来后，看向甄志海道：“是哪里人？这不年不节不灾的，怎么会想来投靠？海子哥可清楚具体怎么回事？” “人是隔壁黄村的，来投靠的目的，是想要我们医治他兄弟。你想要知道具体的，咱边走边说行不？那孩子看着，都快不行了。” 甄甜一听人要不行了，怕给何芸香惹麻烦，就决定过去看一看。 要不行，人还是别收下了，免得回头惹一身腥。 等何芸香拎着药箱出来时，甄甜看向倚在门框打哈欠的甄蜜道：“蜜儿你去睡，我跟着走一趟。” 说着，她又问甄志海：“海子哥，王夫人走了没，银子都付清了不？” “半个时辰前走的，银子已经结算清了。我阿爷说，等天亮咱就分钱，顺便说下你之前说的那事。” “嗯，结算清就好。对了海子哥，我有事需要麻烦你。我天亮就得去尧城，我爹娘明天得去趟外祖家。到时候要是来不及赶回来，地里的粮食你们帮忙收下。我这次去很快就会回来，等我带着雪耳的银子归来，回头中秋咱族人又能多分点。” 第433章 就是麻烦了点 第433章就是麻烦了点 “好，你放心！” 不过是收点粮食而已，族里人多，一人都不用割一刻钟就完事了。 比起甜甜给他们带来的好处，这压根就不叫事。 甄甜与何芸香随着甄志海到他家的时候，就见一个小姑娘双眼通红的站在那，当看见甄志海帮忙拎着的医药箱时，双眸一亮，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到底哪个才是大夫。 “何大夫，人就在堂屋里，劳烦你了。” 何芸香点点头，伸手接过药箱就进了堂屋。 黄秋燕看到大夫是何芸香，恨不得跪下去哀求她务必将人治好，奈何还不等她有反应，人就进堂屋号脉了。 她想出声，又怕打扰对方。 甄甜不着声色的将黄家人挨个打量了遍，下意识的觉得对方不错，至少不是叫她一看就很反感那种。 等她看到何芸香换手号脉时，就低声道：“如何？” 要是不行，那就算了。反正他们甄家村，也不差这么几个人。 “还好，就是麻烦了点。” 对何芸香来说，所谓的麻烦，就在于药材上。 这几天她虽然采了不少药，但因地域生长环境的问题，能采得也有限。 她药材奇缺，除了自己带过来的，还有山上采得那些外，还差好几味药，且那些价格对于穷苦的老百姓来说不算便宜。 “只要不为难自己就行，该用什么你只管用，我会和族长说一下，这诊费咱族里出。” 一旁的黄大全一家，听到甄甜这话，心下很是感激。 虽然他们不知道，她到底是何人，居然敢如此承诺。 但对这段时间没少被人拒绝与冷眼相待的他们来说，甄甜这话犹如雪中送炭，叫他们心里很是熨帖。 都说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在他们绝望之时来到甄家村，人家老族长只是问了些话，就让人请大夫。 而大夫到了后，这个他们头一次见到的姑娘，什么都没问，就直接和大夫说这样叫人窝心的话，又怎能不叫他们心生感激？ 便是黄大全自己，虽然下定决心改姓落户，但心底终究有些意难平。 此刻他在看到甄家村人的举动后，那点意难平已消失殆尽。 比起黄氏族人的所作所为，甄氏族人更像是他的族人。 在了解情况后，不会过多询问原由，有什么事先救人再说！ 他们的要求是治好阿勋，但身无分文的他们，心下其实没底，毕竟治病要花的银子实在太多了，且还不一定能好。 原本一路过来的时候，还私下商量好了，这治疗的费用，先管甄氏族里借，待日后有了银钱再还！ “好！” 何芸香也没与甄甜客气，她是打算给甄甜做私人大夫，也可以救她的家人族人，但不是什么人都救治。 她不管是采药还是泡制，又或者买药和看诊，都是需要耗费时间精力的，不可能做到不收钱还要倒贴。 眼前这个男童，她敢保证，除了她之外，整个白石县没有一个人能救得活。 眼下她可以不要诊费，也可以不要自己采得那些药材的钱，但买其他几味她这边缺的药钱，肯定是要甄氏族人出的。 第434章 没被大饼所惑 第434章没被大饼所惑 “你们都出去，留下一个人来帮我就好。我要施针，这里人太多，对病人不利。” 黄秋燕自动请缨：“我留下来帮你！” 何芸香抬头看向她，见她与那个望弟差不多大岁数，但明显比她要勤快聪慧许多，便点点头。 “好，那你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甄甜正好有事问黄大全他们，听到何芸香的话，便率先走了出去。 海子哥说，他们愿意改姓，加入到他们甄家村来，但这事可不是他们说了算。 有些事他们还是先做了解比较好，黄村的人，那边和他们甄家村一样，都是有宗祠，有族人的。 不是他们说脱离，就能脱离。 没得他们甄家村出钱出力治好了人，回头还落不得好，被黄氏一族给恨上。 当然，人家要恨就恨，他们自然是不怕。 但这对他们来说，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完全没那必要。 这事，还得问问他们准备怎么处理才行！ 黄大全父子俩出了厅堂，就站在院子中间。 甄甜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们道：“听说，你们是黄村人，愿意改姓加入我甄家村，前提是我们救里面那个男孩？” 黄趋没想到甄甜会开口说这话，不过心下多少能猜得出来，这姑娘在甄家村肯定有一定地位。 就他这段时间的了解，能做到这样的，估计也就是打破甄氏一族百年来无女的姑娘了。 听说她叫甄甜，是甄氏一族人捧在手心的宝，却没想到长得如此貌美。 哪怕此刻光线昏暗，却依旧能够叫人看得清清楚楚。 “你是甄甜姑娘？你好，我叫黄趋，我们是黄村人。如你所言，愿意加入到咱甄家村，也实属无奈。不过你放心，不管舍弟情况好坏，从今往后我们都是甄家村的一份子，会严守族归，不会背叛族里。你们要不放心，我们全家人都可以签个束缚我们的条约。” 甄甜没接这话，只是道：“听说你是个童生，还在念书。你改姓加入到我们甄氏一族，你们黄氏一族会愿意？就我所知，这附近的十里八村除我甄氏一族两个秀才外，其他都没有。便是连童生，一只手都数的过来。你还年轻，族里肯定对你寄以厚望。你改姓到我甄家村，往后便不能继续走科举路，你又可甘心？” 甄甜的话很犀利，叫黄大全以及还未曾想到这些甄志海愣住。 倒是黄趋早在有搬到甄家村的念头后，就考虑过此事。 这会儿就见他双手朝甄甜作揖，等站直后，不紧不慢道：“甄甜姑娘放心，既然我们能来此，自然是想好了应对之策。对于改姓从今往后不能科考之事，我无怨无悔。只要能救活阿勋，比什么都强。我能力有限，阿勋比我来得聪明。听闻甄氏一族会送有慧根的孩子读书，希望你们到时候能想个法子，叫他能够科考，他定然不会辜负你们的希望。假以时日，阿勋定然能够一路高中，直至光宗耀祖。当然，这个光宗耀祖是指咱甄氏一族，与黄氏宗族无关！” 第435章 甄甜的建议 第435章甄甜的建议 甄甜没有被他画的大饼所诱惑，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令弟你留在这，我们甄氏一族的人会救。至于你说的那些，还是等你们脱离黄氏一族再说。当然，我们还有个前提，在不损害我们甄氏一族的情况下。没得到时你们用我甄氏一族做借口，叫黄氏族人恨上我们甄氏一族。我们不会做那种出钱出力还落不得好的事。” 一旁已经跟着反应过来的甄志海也跟着附和：“对，你们到时候要是脱离不了就算了，我们也不勉强。不过令弟是我们救的，那他便得与我们签二十年长工合约。二十年后，你们在来将人领回去。” 黄大全听了有些意动。 对他来说儿子有人救，还有人帮忙养，他又不用改姓，阿趋还能继续科考，好像没有什么比这更好了。 谁知还未等他开口，就听黄趋道：“我不会把阿勋卖给你们的。阿勋聪慧，是一定要读书，现在这个年纪也正好。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将此事办妥，不会叫黄村人对你们有意见。” 黄大全想说什么，却被黄趋拉扯了下，只得将满腹话语咽下，准备回去后在问。 事关阿趋自己的前途，他应该不会拿自己开玩笑的，对？ 甄甜在得到黄趋这类似承诺的话后，将甄志海拉到一旁的角落里，低声道：“海子哥，老族长是睡了吗？现在这事，你做主？” “嗯，阿爷年纪大了，之前与我说了会儿话，将这事交给我就睡下了。怎么了，甜甜有事要和我阿爷商议？” “没有，和你说也一样。” “嗯？那什么事？” “我这不是天亮后就得去尧城吗，现在这事等我回来，估计都尘埃落定了。海子哥，我是这么想的哈。如果那个黄趋能将此事办妥，那他也算是个不错的人才。已经是童生了，又这个年纪，不继续读可惜了。哪怕能考个秀才，对我们族来说，都是好的。只是换姓之后，怕是再也难以走科举路，毕竟算是背祖弃宗，算是不仁不孝之辈。只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咱可以换个法子叫他继续上。哪怕他往后考不上，可咱们也尽力了，人家也只会更加感激于我们。” 甄志海一听，双眸一亮：“甜甜有什么好办法？” 哪怕黄趋最后考不上也没关系，到时候就给族里的孩童们启蒙。 族里的夫子们年纪都大了，也是该有新的夫子。 当然，能考上最好，只要他人不坏，又事先签个束缚的条约，对他们甄氏一族来说，还是百利无一害的。 “三族老不是一辈子都未成亲，无子嗣吗？” 三族老现在可都是他大哥的后辈在给他养老，如果能认黄趋一家为义子之类的话，那这事就好办多了。 甄志海没领会到甄甜的意思，听到这话愣了：“啥个意思？” “就说黄趋一家外出给那个男孩治病时，遇险被三族老所救。三族老见他们可怜，出手帮了他们，现在正给那个叫阿勋的请大夫治病。只是这么一来，三族老生平攒的那些钱全都搭进去了。黄趋的爹为了报恩，愿意认他老人家为干爹，往后孝顺他老人家，给养老送终。” 第436章 咱要的是好名声 第436章咱要的是好名声 “不是，甜甜，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我话还没说完，海子哥你先别打断，听我继续说。” 甄志海也知道是自己心急了，听到甄甜这话，忙道：“嗯，你说，我洗耳恭听！” “只要黄趋一家能够从黄氏一族脱离出来，那回头就找个由头与那边的祖父母断绝关系，到时候将户籍迁入到三族老这边来。如此，往后他改姓科考，也算由头正当，算不得背祖忘宗。当然，那边得商量好，别断亲闹得太难看。只是明面上做做样子，不是真的要他们与父母断绝关系。往后日子好了，他们接济父母，找人给父母养老什么，只要不损我族人利益，我们就不管。” 甄志海见甄甜思考的全面，心下感叹不已。 她这不仅是考虑到了他们甄氏一族，同时也是考虑到了黄趋一家。 “黄趋的爹黄大全，父母早亡，除了一个嫁到寿县多年不见一回的妹妹外，家中没有别的人。这断亲什么的，不存在。他这一脉祖上往前数四代都是单传，与族里的人关系都一般，和他们族长更是出了五服。” “如此，那更好办，到时候海子哥你就按我说的，跟黄趋他们说。当然，前提条件是他们处理好黄村那边的事。咱们这边，到时候你和王县令那边说一声，那户籍改一改，免得回头又扯不清。咱要的是好名声，不仅是三族老，就连黄趋一家也是。一个是心善救人，一个是知恩图报，懂否？” “嗯，甜甜你放心，我会办妥的。这会儿不早了，天亮你还得去尧城，先回去休息，我送你。” 甄甜见他听进去了，这才点点头，跟着往回走。 确实不早了，她还困得很。 等快到家时，甄志海又道：“这次要你们带到尧城的中秋饼，这边装了六百块。马车也已定好了，等天一亮就会到。还有雪耳，能叫你带过去的大概有五斤。至于绢花和络子，这个族里没管，你问下蜜丫头。” “好，海子哥你先回去，地里的事，回头麻烦你了。” 甄志海没说话，只是朝她挥了挥手，之后转身往回走。 何大夫还在家里，他还得盯着点黄勋的情况。那人可能会是他们甄家村，继甄诚之后又一个有望走上仕途之人。 如无意外，以牧公子的判断，志安哥明年肯定能高中，只是不可能是前三甲，区别可能在进士与同进士之间。 而今年十五岁的甄诚，兴许要过几年，不过能走到什么地步，且在看看。牧公子说，一个举人，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只是那之后，族里还找不出一个像样的来。 眼下这个七岁的黄勋，可是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至少改成甄勋后就有那个希望。 黄大全父子俩一夜未睡，天蒙蒙亮正因没精神忍不住打瞌睡时，就听到一道道清脆的摇铃声响起。 父子俩精神一振，他们眼带疑惑想出去看看。 恰在此时，就见同样一夜未睡的甄志海往外走。 “志海兄，你们这是？” 甄志海忙着去给大伙儿分钱，猛然被人拦住，想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道：“没什么，是族里趁着秋收之前，给大伙儿分点银子，让他们买点好吃好喝的养养，免得回头扛不住。” 第437章 还有这样的好事 第437章还有这样的好事？ “啊？你们族里还给大家分钱呢？” 黄大全呆了，做甄氏族人还有这样的好事？ 读书是族里供，时不时还能分点钱？ 我的天，要早知道如此，那他昨天在阿趋开口说这事时就答应了。 以阿趋的聪慧，自己一答应，他肯定已经想好法子和族里说了这事，现下他们已经是甄氏族人，就有钱分。 不管钱多钱少，只要能分点就行。 家里欠了太多钱，光是老岳丈那边就签了将近二两银子，更别说阿趋还欠同窗十几两。 他们家里现在一无所有，为了治阿勋，阿趋读不了书，秋英也把自己嫁了，就连地连带着马上就能秋收的粮食，也全都卖给黄氏的同族人了。 他们一家，除了人外，要什么没什么。 要不了多久，就要过中秋节，到时老岳丈还有阿趋的同窗那边，肯定要想办法还一点…… 甄志海哪里知道黄大全心里怎么想，直接道：“嗯，族里靠甜甜想的法子，做了些买卖，赚了点银子。这不，甜甜看大伙儿日子过得不好，就让我阿爷先拿一部分出来给大家分一分。我还有事，先走了，有什么事回头说。” 黄趋同样没想到甄氏家族会是这样，眼见甄志海走远，他低头沉思了下后，便也跟了过去。 等到了地方，看到挨家挨户的人有条不紊的排着队，他没往前挤，而是站在一旁听着村民们唠嗑。 听了许久，天大亮了，众人分完钱时，他才清楚了具体是怎么回事。 原来族里分的这钱，是卖冰块所得，这买卖还是和王县令合作的。 还有之前什么粽子，买粮食，免去族人的劳役银子等等。 他听得云里雾里，不过那些是已经过去的事，他没搁在心上，现在有一事就是做中秋饼。 他想，冰块的事还有银子，就算他们家成为甄氏族人，肯定也是没份的。 这些都是他们到之前的事，那中秋还没过，肯定能参与。 到时候他们帮忙了，多多少少能分一点？ 他们家连吃的都不知道在哪，已经连着喝了好几天连盐都没有野菜汤了，只要有赚钱的门路，那他们搬到这后，开口和族里借钱，也会有底气一点。 咦，他刚刚听到了什么？族里的姑娘们跟着做绢花和络子，还赚不少钱？ 那，秋燕是不是也可以？ 想到这，黄趋很是感激自己的果决，心中早已迫不及待想回去将搬到甄家村这事给解决掉。 老族长家的龌蹉事，他知道一些，到时容不得他不答应。 不过那是下下策，他会先去开口借钱，哪怕是下跪，他也得一家一家跪过去。 当然，借得银子少，要是真有心软的给了，那就有些不好办。 不过这个可能性极小，为防万一，他得去问问他娘，看看各家的情况，到时候逼着他们的极限开口借。 等实在借不到，他就闹，然后悲愤之下做出脱离家族，投靠甄家村的决定。 到那时，黄氏族人就怨不得他们了。 要么他们拿钱借给他们家，要么就只能舍弃他。 只是将钱借给他们家后，什么时候能还上，那且再说。 第438章 想拜她为师 第438章想拜她为师 毕竟他们家现在家徒四壁，别说地，就连下顿的口粮在哪都不知道。 当然，要是族里真的能拿出那么多银子来借，那他就认了。 到时候大不了如甄甜和甄志海说的，他们家签个合约，将阿勋让给甄家村二十年！ 待日后，有条件了，再想办法让阿勋念书。 哪怕不走科举路，能多识几个字往后从甄家村出来后，去镇上或者县里当个账房先生也好。 想通的黄趋，也顾不上甄氏老族长接下来要说的话，便匆匆往回跑。 等看见他爹后，将自己所知所想如数说了一遍，末了道：“爹，你是一家之主，这事需你与我一道。阿勋那有女大夫跟秋燕看着，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黄大全这会儿一想到可以分钱，心里痒痒的，迫切想让自家人成为甄氏族人。 在没有任何助力的情况下，一户普通的农家要供一个读书人有多难，没有人比他和单氏还清楚。 旁人或许有父母和族人帮衬，而他什么都没有。 这十来年，他和单氏每天都是从天未亮忙到天黑才归家。 农闲时还要想法子去镇上或者县里接活来做，一刻钟都不敢停歇。 说来，他们两口子在村里算是能干的了。 纵然如此，在每次交完束修以及各种杂七杂八的费用后，家里都穷得响叮当。 通常是吃不饱，穿不暖。 甚至可以说，他们两口子这十多年都没穿过一身新衣裳。 身上的衣服，都是在做工时，捡主家要扔的破衣服穿的。 便是连小的那几个，也是跟着他们一起吃苦。 也就是到了后来，阿趋年纪大了，能写一手据书肆里说还算过得去的字，接点抄书的活后，他们家才有所好转。 只是这个有所好转是指逢年过节时，要给书院夫子的节礼，他们不必再向以往那样，提早一个月就愁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们只需给出阿勋说的少数的银子外，剩余的都是靠阿趋自己抄书所赚的银子补上去买东西。 至于家里，也是每个月能吃上一回肉。 即便那肉，每次也就二两而已。 那还是阿趋说弟弟妹妹还小，不能总是这样，之后从书院回来，拿着抄书的银子去割回来的！ 他想供儿子读书，但更不想委屈其他的孩子。 是他无能，努力了十多年还是这样的结果。 但如果成为甄氏族人，孩子由族里供读，他们夫妻在忙里的的活外，还能不用外出做工赚钱。 单凭着听族里的话，做什么让做的事，就能有钱分，还能过得比以往好，那他为何不做？ 就算底下的祖宗们之后，他为此改姓，想来也会理解他的？ 黄趋等到他爹同意后，就进去与二妹秋燕说了一声，就走了。 秋燕心下很是复杂，她一样一宿没睡，还亲眼看着何芸香怎么救阿勋。 眼见阿勋在何芸香施针过后，面色明显好转，她心中就有个想法。 她，想拜何芸香为师。 只是她清楚，可能有些难度。 她想先不说，等成为甄家村人后，就去何大夫那，跟在她身边帮忙做点力能所及的事。 第439章 怕沾上霉运 第439章怕沾上霉运 等日后，时机成熟了，在问问。 要是能同意最好，不能其实也没关系，只要让她跟在身边，不赶她走就行。 何大夫瞧着和她大哥差不多大，可本事真是不小，估计从很小很小就开始学了。 她这个年纪，要学可能有些晚了，不过她想到时候能学多少算多少，反正她也不求精，会看些头疼脑热就行。 甄甜跟何芸香并不知道黄秋燕此时心中的想法，一个守了病人一宿，见没性命之忧后，就回甄甜家补觉去了，剩余的事，等她醒来再说。 另外一个，是在镇上的马车到后，将要带到尧城的中秋饼等物装好，这才与柳氏等人一起上了马车。 柳氏头一次出远门是为了陪相公参加乡试，这会儿心下有些忐忑。 她看着快速奔跑的马车，眼带迷茫转头看向坐在她旁边的甄甜。 “甜甜，你说你大哥能考中吗？” 虽然大伙儿都说能考中，但她怕万一不行怎么办？ 族里对他寄以厚望，要是考不上，那岂不是叫全族人都失望？ 这些年，他们家没少花族里的银子。 别看族里花在甜甜身上的银子多，但再多那也是有限的，又岂能与在读书的相公比？ 他离开族学后，进了镇上的书院，每年光是笔墨纸砚加上逢年过节给夫子的孝敬，就不下于十两银子。 这还不说，他是读书人，要体面，一年四季至少得置办几身好衣裳，还甭说每年参加院试所花的那些了。 光是找廪生作保，每次可是不小于一两银子。 他读到三十几岁，至少有十几年是在镇上的书院里待的，也就意味着这十几年至少花了族里几百两银子。 可以说，他是全族人在供也不为过。 今年能考到廪生，大伙儿都很高兴，但廪生也只是一个秀才，就算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里去？ 顶多也就是见到官老爷，不必下跪而已。 只有中举，那是一只脚踏入仕途，也才会叫人忌惮。 现在甭说全族人对他寄以厚望，便是婆母那，也是如此。 外祖家，还有婆母早年做姑娘时受的委屈，都等着他中举后给撑腰！ 甄甜见她嫂子那不安的模样，伸手拍了拍：“嫂子别担心，大哥肯定能行的。你现在要做的是，就是相信大哥，相信他可以的。要是连你这个枕边人都怀疑，那我大哥肯定也会自我怀疑，如此跟着犯愁什么的，回头准得影响考试。” 柳氏一听，自己会影响到相公科考，顿时目光中露出坚定道：“甜甜你放心，我相信你大哥可以的。王大人跟陈大人都说他能行，那肯定是没问题，刚才是我想太多了。” 甄甜没回她这话，只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突然车辕上传来甄志平的声音：“咦，前面那两人难道是甜甜你们之前说的黄村的人？” 甄甜透过掀开的车朝外望去，见黄大全和黄趋父子俩正往黄村赶，就点点头：“嗯！三哥让车夫把车赶过去，问问要不要载他们一程？” 黄村虽然是距离甄家村最近的村庄，早些年的时候，离甄家村是真的不算远。 后来许是怕沾惹到他们的霉运，慢慢的就越来越远。 第441章 不被骗都不错了 第441章不被骗都不错了 爹，你就算要讨好甄家村人，也用不着如此贬低你儿子我？ 黄趋心底腹诽归腹诽，却也没当面驳了他爹的话。 黄大全完全没想到，甄甜原本是打算让三族老收他为义子的，因他此刻的这一要求，以至于生生差了一辈。 原本她爹这一辈就是大什么大什么的，黄大全就算是改姓，也刚好叫甄大全而已。 而她哥这一辈，是志字辈，只有甄诚这一辈，才是连名带姓两个字就行。 等到黄大全知道后，虽然差一辈，感到有些扼腕外，却也不曾后悔。 他改成甄志全没所谓，儿子还能科考，是万万不能改名。 毕竟已有童生的功名，来年要参加院试，换姓已是有些不孝不义之嫌了，这要是连名都改了，那才不得了。 黄趋，改成甄趋，与甄诚甄灿等人比起来，也刚好是两个字，同一辈人，也没什么不好的。 对他们一家来说，改姓到甄家村最明显的好处就是，儿子来年去参加院试不用花银子找其他的廪生作保，直接叫甄志安就行。 且不说黄大全和黄趋回家后，是如何逼得黄氏族人自动放弃他们，眼睁睁地任由他们“被逼无奈”，与宗族断绝关系，改姓转投到甄氏一族门下。 便说在白石县等候的牧丞，在看到甄甜他们的那辆马车里的东西后，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这也太离谱了点，这天，居然连厚棉被都带上了…… 甄甜自是看到牧丞的反应了，想到她娘是什么都想叫大嫂带，就清了清嗓子假装没看到，而是看向站在他身边的甄灿。 “阿灿，你那边现在是什么个情况？” 甄灿脸上露出一抹愧疚之色：“甜甜姑，可能是我年轻又能力有限，未能让那边的衙门答应与我们合作。” 甄甜见状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安抚道：“没关系，这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用放在心上。他们不与咱们合作是他们的损失，我们族里不差那一点。” 冰块这门生意的大头在牧丞这，他们族里想要撇除牧丞的关系，拓展其他县城衙门的合作关系，其实本身就有一定的难度。 阿灿相对来说年纪小，阅历少，能和那边的衙门说上话都算，不被骗都不错了，别指望人家信任他。 何况天一天天的冷下来了，那生意着实做不了多久。 也就牧丞有魄力与能耐，在最初她做出冰块后，人家就着手安排整个沧溟国铺开来。 不过这银子，要等到天彻底凉下来才结算。 目前族里所剩的银子，完全够支撑两三年。 当然，这是在族里往年的预算开支前提下。 现下她有个计划还未和族里说，需等她从尧城回来才行。 “甜甜姑，牧公子叫我这次也跟着去，我……” “那就去，到时候和我一起回来。我三哥得留在尧城那边，族里就阿阳一个人肯定不行，到时候你跟着多学学。” “嗯嗯！” 甄灿想看看，他甜甜姑是怎么把那些干货卖出去。 等他学会后，和阿阳商量下，到时候跑一趟署安县走何大夫的关系，也拿些货回来到尧城卖。 不管如何，他既然选择了行商，总得对族里有贡献才行。 第442章 实在不行，倒掉也没啥 第442章实在不行，倒掉也没啥 因甄家村雇佣的这辆马车东西着实多，甄甜和柳氏就转移到了牧丞雇佣的这辆上来。 那辆就给甄志平，甄诚和甄灿坐。 等到马车再次启程，原本坐在正中间在抄书的牧丞，抬头看了看坐在左侧，正打络子的甄甜，又看了看倚靠在右侧，低头垂眸不知在想什么的柳氏，便搁下手中的笔。 “甜甜，之前叫你们准备的东西，可是准备好了？” 甄甜打络子正聚精会神呢，突然听到牧丞的声音，抬头时眼带迷茫，一时间想不起他说的准备的东西是什么。 倒是原本在想心事的柳氏瞬间反应过来，道：“准备好了，牧公子可是要看一下。” 牧丞想了想，觉得先过目一下也好，毕竟是要送给陈知府的东西，他出身吏部尚书府，好东西见过不少。 要真拿不出手，那就及时阻止，免得回头反被人看轻了去。 当然，好东西甄家村也送不起，主要送的是心意，但别送些萝卜白菜咸菜干之类的。 哪怕是甜甜自己做的一些新奇吃食也行，那靖安侯府出身的陈夫人是女眷，据闻还有些好口腹之欲。 甄甜看她嫂子挪出车厢，坐在车辕上朝后面的那辆马车管她三哥要他们之前特意带过来的竹篮，便对牧丞道：“我也不知道该送些什么，听蜜儿说陈夫人有喝下午茶的习惯，便做了些吃的准备到时候送过去。” “都有些什么？” “现下做好的一个是我自己亲自做的橘子糖，还有一个是葡萄酒。这个我其实也没做过，只是有那么个想法，曾夜里和蜜儿说过，没想到那个丫头就给记住了，她和族里的姑娘们一起酿的，也不知好不好，这次带了些出来。我琢磨等到尧城后打开看看，要好就送，不好就留在那当果汁或者醋都行。实在不成，倒掉也没啥。” 牧丞听到葡萄酒，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淡淡，心下奇怪，却也没说什么。 葡萄酒京城里有，不过上好的都是番邦过来的，一斤可得卖上几十两。 略差一些的，也是一二两。 沧溟国并不是没有人尝试着去酿，便是他牧氏一族也有试过。 奈何做出来的，不是寡淡无味，就是酸的，总之那味道说不上的怪异。 分明听说都是要加粮食进去的，可味道却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他们尝试了好几年都无果，这才作罢。 现如今市面上的那些葡萄酒，就算是只卖一二两的，那也是沧溟国人请的番邦的人帮忙酿的。 人家番邦人将酿酒秘方藏着掖着，外人怎么都打听不出来。 每次都是让准备大量的新鲜葡萄，还有一些高粱、大米和糯米以及白面。 他们曾经也怀疑过，那些番邦人要那么多东西，不全是用在酿酒上，而是他们自己偷偷吃了，奈何就是找不到把柄，只瞧见番邦人越来越胖而已。 然而，即便给那么多东西，酿出来的酒，也远比不上番邦过来的那些，结果只能算差强人意。 第443章 无异于天上掉馅饼 第443章无异于天上掉馅饼 但是酒商只要能赚钱，哪怕一斤只卖一二两，他们也是所赚不菲。 因此对番邦人是睁一眼闭一只眼，甚至有时候还得好吃好喝供着…… 如果甄氏一族的小姑娘，此次能够酿成功的话，也许来年他们还可以在合作一回。 甄甜不知道牧丞心中的想法，在她看来酿葡萄酒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只是好不好喝而已。 至于往里面添加什么大米，糯米之类的，她可从未曾听过。 此刻她在说完倒掉也没啥，就感觉到牧丞的眼神有些奇怪，不过却也没放在心上，而是继续道：“我还带了好些板栗，等到了尧城，就自己做些糖炒栗子还有板栗糕一并送过去就行，牧大哥你觉得怎么样？” 话落，她还用力嗯了下又添上一句，“要是葡萄酒酿失败，那回头我做些双皮奶。尧城要找些牛奶羊奶还是相对方便。” 牧丞头一次听到双皮奶，有心想说到时候他也尝尝，奈何这会儿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葡萄酒上。 “甜甜你们族里的姑娘，这次酿得葡萄酒多吗，你这次带过去多少，可是能叫我尝尝？” 甄甜想着葡萄酒也酿了有一个多月，只是要进行分离，但喝没问题就点点头。 “行，等到尧城叫你尝尝。也不知是不是蜜儿她们对我太有信心，这次她们可没少酿。山里的葡萄全都叫那些小的们给摘完了。都没浪费，也没做果酱，全都被用来酿酒。这所用的糖的银子，都未叫族里出，是姑娘们花自己攒的一起买的。我琢磨着这葡萄酒要是好，回头卖掉，所得银子给她们分了。” 这次酿酒听蜜儿说，是她牵头的，但也是梨儿她们对她这个做小姑的无条件信任，才一起出钱出精力去做的。 至于酒坛，这个倒是族里知道姑娘们的动静后，贡献的。 她希望能酿成功，哪怕味道不是那么好也没关系，只要能卖钱，那也是对族里姑娘们的一种鼓励。 作为大部分人的小姑，她希望姑娘们都能好好的。 往后哪怕是出嫁，也因自己有手艺，不需要依靠夫家，从而有底气，能够在夫家立足。 她不想族里的姑娘出嫁后，沦落夫家的保姆，得洗衣做饭生子干农活，最后还落不得好。 她甄氏一族的姑娘，即便出身乡下，也必须是最优秀的！ 她们自己有手艺，有底气，不靠夫家任何人吃饭，背后还有个逐渐强大的家族给她们做靠山！ 牧丞听到甄甜这话，低眸沉吟了会儿，这才看向她道：“甜甜，实不相瞒，这葡萄酒在京城可不便宜。我牧氏一族有意做这方面的生意，奈何总有各种事耽搁一直到现在都未能如愿。倘若这次这葡萄酒还不错，你们族里的可否先卖给我。来年，我这边提供大量的新鲜葡萄以及酿酒所需物，咱们两个家族合作一番？到时候我会叫族里负责这方面的人过来，与你们商议？” 甄甜不知道牧家到底如何，只是透过牧丞，能够感觉得出不凡来。 如果他们甄家村能够和牧家合作的话，那对他们来说无异于天上掉馅饼。 第444章 估计得高兴疯 第444章估计得高兴疯 至于卖得多贵之类的，他们自是不去想。 只要有的赚，差不多就行。 “牧大哥，我能问下，时下最便宜的葡萄酒是什么价位？” “我不知道别的地方如何，在京城最便宜的一坛一斤得卖上一两五钱。” 甄甜一听一斤就一两半，瞬间睁大眼眸。 难怪人家都说酒水暴利，一斤就那么多钱，那一年酿个上千斤，岂不是就上千两了？ 就他们族里，光是之前卖冰块，王夫人给的那些，也不过是二百两出头就叫全族人乐呵得不行。 那还是短时性的买卖，明年就没有了。 但葡萄酒不一样，那可是长久性的买卖，合作的好，那是祖祖辈辈的事。 别说是一斤一两多了，就算是十文，族里怕都高兴的要死。 他们族里逢年过节，男人们才舍得喝点酒。 据说那些酒还普遍是玉米酿的，一斤才几文钱而已，族里人都还舍不得喝。 一斤要能卖上十文，都算是天价了！ 族人要是知道，估计得高兴疯。 “牧大哥，你看这样成不。回头你要是尝了酒觉得不错，咱就合作。我也不要你多少多少银子，寻常的一斤一百文给你们收，至于怎么保存，你们自己想法子。还有，酒坛需你们自己提供。要我们这边的葡萄量不够，你们也可以根据我们的要求来供货，到时候我们花钱买。只是不管是葡萄还是酒的运送，都得你们自己来，成不？” “行！你这边就这条件？要真行，回头还得双方坐下来将自己的要求都提出来，写进合约为好。” “这是自然，我这边普通的一斤一百文的前提条件，往后不管葡萄酒的价高还是便宜，我们都得按照这价来收，合约以十年为限。倘若日后还有其他酿得比我们好，价格比我们便宜，你们想终止合作，那就按毁约来赔。这毁约金，就以三年里每年供多少量的总额来赔。” “在商言商，这些自然没问题。只是我们也有条件，每年你们必须供多少，如果不够该怎么算。另外就算是你说的普通的酒水质量也不能下降，不能以次充好，如果违背，又当如何。再则，你们的酒只能提供给我牧家，倘若供给其他又该怎么解决。最后一点，这酒是牧家姑娘们酿出来的，她们年纪逐渐大了，外嫁后不许酿酒，这技术不能外传，这点你们族里需保证。如果技术外流，有其他酿出与你们一样的，价格比你们便宜，那我们可以选择和其他合作，这不算违约……” 甄甜听他说那么多，心下忍不住感叹牧丞的精明，分明他不是商人，只是个读书人而已！ 还没等牧丞说完，柳氏就拿着一个竹篮进来了。 他及时收住自己的话，道：“这事还早，等到了尧城我看完再说。没有问题，就会让族人去甄家村找你们族里商议。” 他说着，将视线落在柳氏手中拎着的篮子上。 这篮子用粉色的披帛装饰的怪好看的，至少能叫那些女眷一看就心生欢喜。 第445章 糯米纸 第445章糯米纸 东西装在里头，一看就是送礼用的。 篮子便宜，用来装饰的披帛也不多，贵不到哪里去，却显得极为用心。 他想，先不说里面的东西如何，光是冲着这个篮子，陈夫人肯定就会喜欢。 此刻他倒是有个想法，他们完全可以专门卖这种篮子。 虽然容易被模仿，但他们在推出来之前，完全可以一次性多做一些，等推出来后，全卖完不做不就好了？ 想到这，他都没问里面的东西怎么样，直接问甄甜：“你们可有想过，大量生产这样的篮子，到时候一起卖，一次性的买卖，多赚一点算一点？” 他们牧氏没这闲工夫赚这点小钱，但对目前的甄家村人来说，多笔收入总比没有来得强。 甄甜倒是没往这方面想，听到牧丞的话，她看向她嫂子手中的篮子，随即点点头。 “嗯，那我这就写信，等到下个镇，就加急叫人送回去。” 这篮子之所以装扮成这样，还是梨儿提出来的主意，族里的小姑娘们许是绢花和络子做多了，心中都藏着些小浪漫。 看到东西，都想装饰一下。 听蜜儿说，现在可不止是她家，族里但凡有小姑娘的人家，她们的房间里每日都有一束花。 花瓶，是她们让甄阳从瓷窑买回来的次品，一个两文钱。 小姑娘们每日去给她采集露水的时候，都谁顺手给自己摘些花，不拘是不是香的，又有多好看。 只要是花，不臭，不招虫蛇，她们就采。 据蜜儿说，夏天是茉莉，荷花，现在是野菊和木槿。 篮子，族里不少人都会编，等编出来让梨儿她们装扮。 到时候卖了的银子，参与的人分，族里不参与就行了。 反正一次性买卖，又没多少钱，让大伙儿自己乐呵乐呵。 嗯，看来得和族里说一下，往后挨家挨户打工的银子，不必上交。 族里得发展自己的产业，开些作坊，让族人去作坊上工拿钱，然后除了工钱外，固定多久给大家分一次钱。 这样以后族里有钱了，哪怕大伙儿都娶上媳妇，有些私心的媳妇子，也不会容易生异心，有利于族里上下团结一心。 以前族里穷，又想让全族人都能过好，只能扒拉着族人的银子交到一起，去供个读书人出来。 只要有人做官，或者出个举人，全族人才能跟着受益。 现在不用完全指望这个，还能叫族人过得更好，自然是不必在去吸其他族人的血！ 想到这，甄甜不免有些愧疚。 不仅是因为原身，更是有现在的她自己。 其实一直都是在吸族人的血，也就近段时间才跟着回馈大伙儿而已！ 她的族人对她那么好，她也想叫他们都过得好。 牧丞掀开竹篮上盖着的披帛，看到里面一粒粒黄色的橘子糖，用指尖捏起一粒，看向柳氏道：“这外面一层是？” “糯米纸，可以吃，也可以防潮，是甜甜想出来的。” 甄甜听到糯米纸，反应过来，看向牧丞手中的橘子糖，心下想着这也就是在古代，受条件限制，才只能如此。 按理外面应该在用糖纸包装的，这样才会更好看，也更防潮一些。 第446章 倍有面子 第446章倍有面子 “甜甜，你是怎么想到做这个糯米纸的？” “这个简单，就是做大米饭之类的时候，看到锅沿上起了一层皮。我试过，用那个包裹可以防潮，所以才想做这个来包裹。” 不然糖就那样搁着，天一热，容易化。 牧丞听到这话，了然地点点头，没在多问，只是将手中的那粒糖放入嘴里。 糯米纸入口就化，和没包裹没什么区别。 至于糖，甜中带丁点酸，又满嘴橘香味。这个要是推出来的话，想来不少姑娘和孩子都会喜欢！ 甄甜和柳氏一直观察他的神态，看了好半晌，见他没什么反应，忍不住问道：“怎么样？” 牧丞三两下将糖咬碎咽下，这才点点头：“不错，那些女眷和孩童应该都会喜欢。甜甜可有想过在做些其他的糖？到时候你们族里可以专门开个糖铺卖这些。” 柳氏是知道小姑子这些糖都是饴糖做出来的，而饴糖也是她自己做的。 在听到族里专门做这糖卖后，道：“牧公子觉得这糖好卖不？比起饴糖，这价位定多少合适？橘子可以做糖，那葡萄，桃子，李子，杏等等不都可以做？可是比起做糖卖的话，是不是做果酱卖价格会更合适一些？” 柳氏心中着急，哪怕蜜儿爹此次能考上举人，她也想自家能对族里多些贡献。 刚子说，中举后用钱才是大头。 等中了进士，京城吏部那些人还要打点，到时候才能早点分配差事，也能找个肥一点的地方上任，而不是一直干巴巴的等着。 等到做官后，不想贪污，只做个清廉父母官的话，同样日子不会太好过。 她算来算去，到时候可能还得族里供着他们。 他们除了让族里的荣誉高点，走出去脊背能挺直一些外，也没有什么作为。 如果让蜜儿出面来做这些，那他们心里也会好受点。 “这个我也不懂，不过是有此想法，具体的需要你们族里去讨论。开始的时候，你们可以先做出一些来，拿去镇上或者县里试卖。能行，就加大了做，开个作坊也行。要不成，那就此打住。” 柳氏恍然点点头：“嗯，你说得对。那等回头在看看，反正也不急这一时半刻。” 一旁的甄甜，在听到加大开作坊的时候，心思微动。 做这些硬糖卖，肯定要比饴糖来得合适。 口味多，加上颜色好看，逢年过节肯定好卖。 不过现在肯定不行，倒是写信回去的时候，可以提一嘴，到时候让族里多备些水果。 现在秋收，山上水果多，价格也便宜，可以买些存得住的。 等她回去后，将各种口味的糖做出来先存着。 等到腊月，成亲的人多了，就算价格高些也没关系，会好卖不少。 毕竟用这种新鲜颜色又好看的糖办喜事，家里也倍有面子。 不过这事得先缓缓，她还想让族里开些其他的作坊。 像果酱，来年肯定是要加大了做，不可像今年这样小打小闹。 他们族里这块生意算是做熟了，合作商稳定，族人也做得熟练。 来年水果多，可以往大了做。尧城这边要是吃不下全部，他们还可以往其他城池拓展合作商。 第447章 一言难尽 第447章一言难尽 “牧大哥，你这边可是能买到些好的酒坛？” “嗯，要几个？” 牧丞猜到甄甜准备把葡萄酒倒入到她嘴里说的好酒坛，但其实他有些不建议。 在他看来，酒最好就是在木桶中酿最好，等装到酒坛中的话，就不宜再换了。 不过他不太了解葡萄酒具体怎么酿制的，既然甄甜有这个要求，那他也只能照办。 “我这次带过来的三坛酒，每坛都是十斤装的。我想你帮我弄三个五斤装的，另外一斤装的也要两个。具体多少银子，回头冰块的盈利中扣。” “甜甜，就算要装的话，是不是不用分那么多。不然酒坛一开，不尽快喝完的话，会坏！” 甄甜先是一愣，随即笑道：“不会，这酿葡萄酒和其他的不同，需要进行二次发酵。第一次如果是精酿的话，一般是半个月就能进行分离，将里面的皮渣捞出来，其实也可以喝了。但是时间太短，口感肯定没那么好。如果想要口感好和香气浓的话，需进行二次发酵，这个时候时间要长一些，少则一个月，多则数年。反正端看喝得人自己了，想啥时候都行。” 牧丞还真不知道这些，闻言愣了下，随即道：“那你要的一斤装的酒坛，是为了到时候给陈夫人尝味道，剩余的叫她自己存着？” 如此，也说得过去。 之前他可是知道，牧氏家族没人酿什么葡萄酒的，也就他和甄甜去署安县后，才酿的。 算算时间，真不长，撑死了也就两个月。 甄甜既然要送人，肯定也没有送过去就叫人先别喝的道理。 那一斤的酒坛就是让尝味的，剩下的如她所言，端看主人家想什么时候喝了！ “嗯！因这是蜜儿她们酿的，也没什么准备，就都装在坛子里。其实酿葡萄酒最好是用橡木桶，回头这个要没坏，来年确定做的话，到时候这些都得准备起来才行。族里还要盖个酒窖，不然气温上不好保证。像这次带过来，怕天气热，气温高，我还刻意在那马车里搁了些冰块，不然要坏，容易变酸。” 牧丞在听到变酸的时候，第一反应，他们族里之前酿的，是不是气温太高了？ 不过很快他又否定了，觉得不可能。 他们族里有酒窖，气温肯定有保证。 说来，还是他们没掌握到酿葡萄酒的秘方，不然也不会不管怎么酿都不对。 据说族里也想过直接用葡萄酿，不添加任何粮食。 问题是洗干净后的葡萄，添了山泉水，加上酒曲，酿出来的也不知是什么玩意儿，味道怪得很。 后来又试过，不加山泉水或者不加酒曲，总之没有一回成功，说来真是一言难尽！ 如果甄氏一族能将葡萄酒酿出来，到时候肯定会触动一部分人的利益。 不过有他们牧家在，倒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回头赚了钱，会拿出一部分来充实国库，再让牧家进贡一些上好的葡萄酒，想法子让他们成为皇商，如此也能提高一些甄氏一族的地位！ 第448章 族里替你撑腰 第448章族里替你撑腰 甄甜不知道他的打算，她在看到牧丞对他们打算送的礼没意见后，便又低头专心打络子。 就连一直担忧的的柳氏，这会儿也将心放下，在帮着自家小姑子打络子的同时，心里头次对去尧城有了期待。 她迫切想知道，蜜儿她们酿的酒是好是坏。 如果是好的，说明蜜儿她们会酿酒了。 谁都知道只要酒酿得好，又不愁卖出去的门路，就能赚很多钱。 有牧公子在，这方面他们根本就不愁。 如此，他们家也算是对族里有所贡献。 那接下来蜜儿她爹就算是继续被族里所供，她心里也能好受一些。 就在甄甜等人的马车离开白石县后，黄村里黄趋跟黄大全以及单氏，三个人额头通红，双眼深处更是布满了哀伤以及失望。 等到面对整个黄氏族人，他们许是做好了心里准备，眼神又变得格外坚定起来。 黄氏一族的族长年纪都没黄大全来得大，也就三十出头。 此刻他已召集好整个黄氏族人，打开祠堂后，与族老们一起坐在上首。 他看着黄大全，沉重的语气中带着丝威胁道：“黄大全，你可知道脱离黄氏家族的话，你们算是不忠不仁不义不孝之辈？如此，黄趋这辈子可不能继续科考，也就这样了。” 如果没有见过甄氏家族早上分钱的事，也没有在回来时，阿趋和他说自己天分有限，如果送阿勋去读的话，日后肯定会高中的话，那么此刻黄氏族长的话，必然会叫黄大全产生动摇的。 奈何他现在一门心思想成为甄氏族人，因此在听到这话后，就用力点点头：“嗯，我知道。” 阿趋说，甄氏一族看起来挺有能耐的，族里还有族学，他有童生的功名，以后就算不能继续科考，那就给族里做账房或者给孩童们启蒙也好。 还与他说，等成为甄氏族人后，阿勋只要好起来，就让他寄名到族里其他人家，这样以后就可以继续读书。 虽然那样看起来他不是他们家的孩子，不在一本户籍上，但根本上没什么区别。 甄氏族人团结，寄名不寄名其实没什么差别的。 反正最后阿勋是与他们同吃同住，和以往没什么区别！ 他想一想，也觉得有道理。 都改姓了，还会怕将儿子寄名到别人那吗？ 何况说，成了甄氏族人后，他们家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这叫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阿趋可以当启蒙夫子，阿勋读书还不要钱。 他们一家只要勤勤恳恳的工作，到时候族里还有银子分配，还有什么比这更美的事？ 也是他之前不知道这些事，要知道的话，老早就搬过去了，哪里还用得着现在这样为难。 黄氏族长见黄大全答应的这么快，面色越来越沉。 “黄趋，这事你也同意？” 问完这话，他怕黄趋碍于孝道，不得不答应，又添了一句：“不用顾虑太多，有什么你只管说，族里会替你做主。” 他说这话的同时，还刻意瞥了一眼黄大全和单氏，意思族里会给他撑腰，他不必顾虑太多。 第450章 真不是个人 第450章真不是个人 这个说，家里有事要离开。 那个说头有些晕，要回家歇着。 还有说，地里的草太多了，还没锄完。 当然，还有人说他们这是想钱想疯了，不想继续在这陪疯子浪费时间…… 随着人陆陆续续的离开，黄趋看向族长，见他黑着一张脸，神情中带着不耐烦，这才一脸歉意道：“我们家也知道这样是在为难族里，可是要救阿勋，实在没办法，这才想着离开。” 族老中有一个忍不住出口讥讽道：“哪个家族会出这么多银子给你们看病的？这年头大伙儿都不容易，族里能给凑几两银子都算不错了，你们就算离开又能如何？何况按你说的，还要一百多两，疯了吗？” 黄大全想要说话，就被暗中观察的单氏拉扯了下。 就在族老们和剩下的黄氏族人以为，他们家被说服不离开了之时，就听单氏道：“我听说，那甄氏一族向来都是赚了银子，要向族里上交多少。然后各家各户有什么事，像是盖房子啊，娶妻生子，看病什么的都是族里出钱。” “你们这意思，要转投到甄氏一族？你们可知道那甄家村是出了名的倒霉？就他们那样的家族，能有一百多两？” 黄氏的族长像是找到说服他们脱离家族的理由，再接再厉道：“就算是有，你们就算改姓了，对他们来说，依旧是外姓人。如此，他们愿意花那么多在你们身上？那可是一百多两，不是一两二两！” 黄趋示意他娘不要说话，自己接着族长的话道：“你们说的情况，我们也知道。可是阿勋的情况不乐观，不容耽搁。不管怎么样，还有一线的机会，我们总得要试试。不然没有银子，留在这也只能等死。阿勋有多聪明，我想大伙儿都知道。要不是家里实在穷，我爹早就送阿勋一起念书了。” 黄氏家族的人再次沉默，一百多两不是开玩笑的。 谁家不是几代人辛辛苦苦存一辈子，才存下一二十两，有的也就几两银子而已。 这还是家里没什么大事的情况下。 若是儿子多且年纪大了，要成亲或者分家盖房什么的，那些存银根本就不够看。 算了，要让他们族人拿出那么多银子，肯定是不行的。 一是族里没那么多银子，就算是有，那也得大家同意。 就现在这情况，大伙儿也只能管着自己，哪里顾得了别人。 二是他们去甄家村，人家未必会同意，既然他们要脱离家族，那就脱离。 不读书的黄趋，族里也指望不了他光宗耀祖。 “也罢，你们要脱离家族就走，回头族里会将你们这一脉划去。不过有一点，你们走了，如果甄家村不收的话，可是回不来了！至于你们家宅那块地是族里的，离开后族里要收回，也不可能折算银子给你们！” 原本就很失望的黄大全，心里对家族多少还有些愧疚。 只是当他听到族里做事这么绝后，最后丁点的愧疚也已消失殆尽。 明知道他家现在情况不好，还连这点银子都要贪，真不是个人！ 第451章 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 第451章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 单氏因为家里毫无分文，哪怕甄家村那边说愿意收留，她心里依旧有些没底。 原本她还指望那个破家能卖些银子，在听到这话后，忍不住道：“宅地，族里要收回去可以。但房子就算再破，那也是我公公在时花银子盖的，族里怎么都得给些。总不能因为房子在那块地上，你们就要强行收走？” 她说着，往地上一坐，脸上带着泪水大声哭道：“阿勋病重，族里不管，我们只能自己借钱给他看病。现在欠了一屁股债，实在没办法了，才再次求到族里来，可看看你们是怎么做的？阿趋有童生功名，带着我们挨家挨户磕头求你们借钱。就算这样，你们还是一文钱都不借。现在想去甄家村是我们的意愿，如族长你说的，人家收不收我们还是另外一回事。族里不管我们接下来会如何，还说要把地收回去，连房子在内一文钱不给。要是人家不收，族里这是要活生生逼死我们一家……” 单氏哭得极为伤心，对黄氏一族的做法很是寒心，甚至心底深处隐隐恨上了这个家族。 如果没有甄家村的收留，族里真的是活生生将他们往死路上逼！ 也许对黄村人来说，阿勋是死是活，与他们无关，甚是可能背后会说什么傻。 横竖他们家还有阿趋这个儿子，阿勋没了就没了，何必浪费那么多银子等等。 还不等单氏想明白这些呢，就听其中一个族老气急败坏道：“这年头谁家容易了？族里现在什么个情况，你们没眼睛看还是怎么滴？都花那么多银子还治不好，那为何还要借给你们继续治？你们家现在要地没地，要银子没银子，就连原本有望来年考上秀才的黄趋也不念书了，这银子要是借给你们家，你们拿什么东西还，又打算什么时候还？” 他说着，直接站起来，伸手指着单氏，面带怒气道：“你们家与我们什么关系？不过是同个姓而已，要是借给你们是情分，不借是本分，你这样又求又跪的算什么？要是能借，我们早就借了。再说，来年什么光景谁都不知道，家里有点银子都赶紧买粮存着了，难道借给你们看病去，来年叫我们都跟着饿肚子不成？做人，不能太自私！” 单氏被骂的面上火辣，她也知道人家说的话有道理，可她就是不甘。 你可以不借，但话好歹说得好听一些，哪怕几句慰问话也行。 可瞧瞧他们都是怎么做的？现在他们也是没指望人家在借钱给他们了，只想好走好散而已。 偏偏族里要收回他们的房子，连一文钱都不给，这叫她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哪怕是他们今天走了，也没打算再回来，这宅子也等同于是交还给族里。 但族长把这话放明面上来说，谁心里又好受了？ “娘，别哭了！文族老说得对，大伙儿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我们走。那地还给族里，房子算是我们家对族里的最后一点贡献！” 第452章 帮人之前先帮己 第452章帮人之前先帮己 黄趋一直心里门儿清，对人家不帮他们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也觉得是情理之中的事。 今日会这样逼迫族里，也不过是为了顺利脱离黄氏家族而已。 他娘心里的想法，他懂，正是因为懂，才会在那一瞬间觉得自己无能。 倘若自己有能耐一些，那破房子族里要收回去就收回去了，他娘也不至于在众目睽睽之下，坐在地上哭。 黄大全这会儿心里很是不好受，跟着弯腰将单氏扶起，之后看向黄氏族长：“我们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房子你们能再晚几天收回去吗？” 黄氏族长面对去意坚定的人，可惜地看了一眼黄趋，之后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不着急，你们离开后要甄家村不收留，那就再回来。只是阿勋，我们也没办法。在帮人之前，我们要先帮自己！” 不得不说，黄氏族长的最后这几句话，叫黄大全父子俩心里好受了不少。 至少叫他们明白，族里不是那么的冷血无情，实在是现在的情况太过特殊。 如果年景好一些，兴许家家户户都会拿钱来借他们了！ 唯有单氏，她是深深记住了黄氏族人的狠心，黄氏族长最后说的话，在她看来只是不想与他们交恶罢了。 为得是怕日后，她家阿趋或者阿勋等人，有能耐了，找他们报复！ 当天夜里，黄大全一家，包括已经回来走形式的黄秋燕，除了推着一辆板车外，都是大包小包地拎着。 板车上躺着的，自然是“黄勋”，由单氏推着，时不时还会怕颠簸，停下来与“他”低声几句。 这叫连夜来送的部分黄村人，看了心酸，忍不住别过头去抹泪。 眼看要出黄家村了，就听黄氏族长从后头走了出来，他手中拎着一个钱袋，将之递到黄趋手中。 “这银子是族老们凑的，我给凑足了一两银子，希望你们不要嫌少。此番你们过去，希望能如你们所愿，阿勋也能好起来。若是甄氏一族不收，记住你们可以回来。那房子，族里会给你们留着。不管今后你们怎么样，希望记住，你们是我黄村出来的，也曾是我黄氏一族的族人。族里没能耐，帮不了你们，这是我们大家心头的憾事！” 单氏很想说，你不是说，我们离开后，想再回来就难了吗？ 那现在说这话，又给一两银子是什么意思？ 黄氏族长转头看向黄趋：“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继续读书，哪怕不是以黄趋的名字。往后你高中做了官，有人以我之前说的话来告你的话，我们黄氏一族会替你说话的。不管如何，你曾是我黄村的骄傲。” 黄趋听了心下很是复杂，就连手中的钱袋也变得格外沉重。 离开黄村，改姓实属情非得已。 不过想到甄家村人的团结，还有村里的氛围，又不后悔。 他喜欢甄家村的氛围，也喜欢他们的团结，更喜欢他们那种蓬勃向上的精神。 至于黄村，他出生的地方，对此，他也有感情，待日后有能耐了，也会回报一二！ 第453章 怎能不担心 第453章怎能不担心？ 黄大全一家是在亥时到的甄家村。 让三族老认黄大全一家为干亲的事，白日里已经商议过了，因此他们是直接住到了三族老家去。 只是三族老一直是和大哥一家住，现下也只能是大伙儿挤一挤，空出一间房给他们。 好在黄勋不宜移动，现在就在老族长家住，单氏和黄秋燕为了照顾他，也留在那边。 这边的房间，暂时由黄大全父子住。 三族老面对自己年纪大了，还能有子孙，心下很是开心。 他在安顿好人后，对着黄大全将族里的排辈说了一遍，末了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话里话外意思，他会想办法让黄趋继续念书，原本族里是想叫他认为义子，如此黄趋这一辈就要变成甄志趋，着实不大好。 本来就改姓了，若是连名都一起改，那传出去就有些不大好等等。 黄大全自然是事事以儿子为先，当即提出，他直降一辈，改名叫甄志全，横竖之前他已叫阿趋喊甄甜为姑。 三族老对他的反应很是满意，在点点头后，又道现在他们算是一家人了，得有自己的房子。 不过族人现在都忙，要先给何大夫和牧公子盖房，族里还有活要做。 除此之外，马上就要秋收。 如此算下来，等族里人有空闲后，怕是得中秋过后。 问他，可是能寻些人来甄家村帮忙盖房，外面的人一天什么价位，他们就出多少钱。 当然，这些人要先紧着牧公子家来，最后才是他们自己的。 黄大全在出黄村时，黄氏族长的举动叫他感动，在听到这话后，犹豫了下道他明天可以回黄村问问看。 要是大伙儿不介意，那他就挑些人直接带过来。 要不行，也希望他不要介意，他会想办法去其他村问问看。 三族老点点头，交代了一声早点休息后就走了。 其实在他老人家看来，找外面的人来盖房子，应该没多大的问题。 这年景不好，地里收成差，家家户户都缺钱缺粮，且短工也不好找。 他们村愿意花银子找人盖房，谁还顾忌得了什么倒霉不倒霉的，自然是先赚了银子再说不是？ 不过这也只是他自己的想法，族里到现在都没请人，谁能清楚外面的人具体是怎么想的。 万一有人宁愿不赚这钱，也不想因此沾上“霉运”呢？ 翌日天色熹微之际，黄大全，哦不，是甄志全回黄村去找人来盖房的同时，甄志刚亲自赶着牛车，带着媳妇孩子以及甄大川等人往岳家赶。 自打牛车出了甄家村后，尤氏便沉着脸，抿嘴不发一语。 黄氏见状低叹一声，对一脸跃跃欲试的甄蜜悄声道：“蜜丫头，看着点你奶，她这会儿心里怕是不好受。” 甄蜜看了眼她阿奶，又朝车辕上的阿爷看了会儿，见他老人家拿着旱烟，背对着他们不知道在想什么，就侧头对她阿奶道：“阿奶，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尤氏本来有些近乡情怯，加上忧心家里的情况。 在听到甄蜜的话后，鼻尖泛酸眼眶发红，哑声道：“你舅爷家那样，我怎能不担心？今年外面情况不好，那女人但凡家里有点啥都弄回娘家去。以往你表姑他们就吃不饱，现在只怕……” 第454章 她就该遭报应 第454章她就该遭报应 “阿奶，现在啥情况谁也不知道，想那么多只会叫自己越发担心。兴许我那两个表姑自己立起来了呢？” 尤氏叹息一声，眼底的担忧越来越浓：“都二十几的人了，要是能立起来哪里还等得到现在？” 甄蜜知道这个理，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她清楚她阿奶说的不错。 人要是能立起来根本不用等现在，被压迫那么多年了，很多事早已成了习惯！ 只是该安抚的话，她还是要说的：“阿奶，你可不能这样悲观。哪怕情况再差，只要人还活着就行。等咱们过去，就给表姑和舅爷他们做主，那等恶毒女人，该休就休。要实在不行，就把表姑们接到咱村里来，到时候要是能和村里人看对眼，那最好不过。这样她们嫁到族里来，有咱家看着，也差不到哪里去。” 尤氏从未往这方面想，现在被甄蜜一提，先是愣了下，等反应过来，面色松快了不少。 蜜丫头说的不错，大不了到时候把人接回来住。 族里那么多没成亲的后生，辈分与志安志平一辈的也不是没有。 就算到时候差了辈，其实也没啥。到他们家，就随男方叫，私下各称各得也行。 横竖是她娘家的侄女，又不与族人同姓！ “阿奶，我爹现在还没中举，要是我舅爷不方便休妻，咱就找个理由，说让我表姑她们去咱甄家村做活，一个月一百文，那女人肯定会答应的。一个月一人一百文，加起来可得有二百文呢。这不吃家里不喝家里，一年还有二两多，傻子才不同意！” 甄蜜怕她阿奶犹豫，就添了句：“阿奶，我现在每天跟着做活，只有空闲时才会打络子做绢花，就这样一个月还能得三百来文。像梨儿她们勤快的，一个月能有五六百文。要是能做出新花样，得到那边的肯定，额外还有奖赏。这随随便便一个月，怎么都比地里刨食强。” “我表姑那个年龄，就她们娘那样，往后就算嫁了人肯定也没嫁妆。她们要不急着成亲，在村里待上一年半载，除了给家里的银子外，剩余的都自己攒起来。待到嫁人，不拘是买嫁妆，还是留着添箱底，总比什么都没有来得强。” 尤氏甚是赞同地点点头，心底的最后那点愁绪也跟着消散。 一旁始终没说话的何芸香，她在察觉到尤氏的情绪变化，赞赏地朝甄蜜看了一眼，之后低头继续看自己的医书。 而抱着小甜的黄氏，这时也才跟着开口道：“表姑，蜜丫头说得有道理。我表叔啥都好，就是绵软了点。但不管怎么说，表妹还有你这个做姑的替她们做主，往后日子差不到哪里去。我那表婶就是个傻的，一把年纪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根本分不清里外跟好坏，这以后有她受的。” “嗯，她就该遭报应！” 说起那个那弟媳妇，尤氏恨得心里直滴血。 要是不那女人，她兄弟怎么会过得那样艰难，还有两个侄女怎么会被磋磨到二十多都未成亲？ 她爹一把年纪了，更是跟着不知吃了多少苦。 第457章 说不出的快意 第457章说不出的快意 “黄大全，你给我站住！” 二赖子的姐姐嫁给了黄氏族人，辈分算高，因此就算甄志全年纪比他大，他也是连名带姓的叫。 甄志全都改名换姓成甄家村人了，自己的儿女除了家人的大女儿外，都在甄家村中，哪里还管得了他二赖子。 面对他那气急败坏的叫嚷声，他直接忽视，朝村中而去。 “甄志全你耳朵聋了是不是？老子叫你，你敢当做没听见，信不信我弄死你儿子？个老子的，要不是听说那个叫甄甜的长得美，送老子都不来这里。呸，什么玩意儿？要我说那个叫甄甜的也就是个丑八怪，这么多年了，也没见她怎么出村。之前还有人说，她长了满脸包，丑得人想吐。” 二赖子被甄志全忽视，心火是蹭蹭往上冒。 越骂越是觉得解气，也顾不上自己脚下站得是什么地方，只顾着诋毁被甄氏一族视做宝的甄甜。 甄氏族人有在村口玩的小孩，听到有人骂他们甜甜姑，这还了得，当即纷纷起身，部分朝二赖子扔石头、土块，边扔还边骂道：“你才是丑八怪，敢骂我甜甜姑，我打死你！” 剩下一部分跑得快的，分两头，几个去地里通知大人，有人来村口骂他们甜甜姑。 几个去村长家，告诉他有人打上门了，还骂甜甜姑。 这下子整个村子都炸了，居然有人胆大包天，敢来他们村骂甜甜，这是活腻歪了吗？ 当即不管男女老幼，纷纷扔下手中的活，拿起顺手的武器，一脸怒色朝村口浩浩荡荡而去。 二赖子这会儿一边躲小孩扔来的东西，一边破口大骂：“这甄家村都倒霉了几百年，你个傻蛋还嫌自己儿子活太长，带到这来送死。不知道谁沾了甄家村，谁倒霉吗？还说什么生了姑娘就转运，这十几年了，也没见他们的运气好到哪里去。那甄甜就是个又丑又傻的废物，亏得甄家村当做宝。这村子人也都是蠢蛋，所以才会收留你们家这样的蠢货。有本事叫那甄甜出来让我看看，要是不敢出来，就是丑八怪。怎么，不敢吗？你害我跟着走了一路，今天就必须陪我一只鸡，不然我和你没完，天天站在这骂你！” 说完这话，他又恶狠狠地看向那些小孩：“再扔的话，被我抓到就打死你们，一个个有爹生没娘养的贱胚子……” 说着，在闪躲的同时，还不忘弯腰捡起周围的土块和石头，也朝那些孩子砸去…… 甄志全昨天可是被三族老科普过，知道整个甄家村的人，对甄甜有多宝贝。 他在进村后走没多远就停了下来，眼见二赖子不怕死的一直在骂，心里冷笑，也懒得走了，就站在原地看着他。 面对他的叫嚣，在听到村里那些孩童跑去通知人的声音，他想到以往秋燕的告状。 说二赖子总是趁着他和孩子他娘以及阿趋不在家时，去欺负她们。 虽然没怎么滴，但有时候手和脸，难免会被他摸下。 想到这，他心中恨意腾升，看着二赖子作死，又听身后传来的动静，心中是说不出的快意。 第458章 强盗杀过来了 第458章强盗杀过来了 甄家村的孩子虽然机灵，但难免有被二赖子扔的土块砸中。 甄家村跑得快的小伙子，比如甄楠和甄森。 在冲到村口附近时，看到的就是自家族里只有五六岁的小姑娘被砸中，顿时怒火腾升。 他们二话不说，手中拿着割刀和砍柴刀，直接朝村外冲去。 二赖子这人虽然是二流子，但也是典型的欺软怕硬，远远地他看到有人一脸怒意地朝他跑来。 看那气势，是想杀了他，顿时也顾不上骂人了，直接转身就跑。 他一边跑还不忘一边威胁道：“黄大全，你个老子的，还敢喊人打老子。你给老子等着，老子这就回去喊人来弄死你……” 甄楠和已经身体大好的甄森，哪里容得了有人这样放肆，因此在他后面紧追不舍。 二赖子跑了许久，感觉自己都要踹不过气了，忍不住回头去看 谁知就见两个比他年轻不少的小伙子，手中都举着东西，一脸杀意。 而他们的后面，应该是说远处，还有浩浩荡荡的人群，喊打喊杀地朝这边而来。 看到这一幕，他双腿发软，但保命要紧，再次提起一股气往黄村跑。 吓死他了，这甄家村的人都是疯子。 他不过是骂几句而已，居然想杀他，疯子，都是疯子！ 眼看黄村的村口就在前面不足十米处，二赖子松口气，脚步也跟着慢了下来。 这里就是他们黄村的地盘了，他实在跑不动，这甄家村人应该不会在他们的地盘上动他？ 本着这种念头，他越跑越慢，哪曾想也就在这功夫，他被甄楠和甄森给追上了！ 甄楠和甄森向来话少，两人将人追上后，二话不说，直接先揍再说。 二赖子直接被甄楠一脚踹到地上，刚想爬起，又被甄森补了一脚。 “来人啊，杀人了！” 二赖子是真的怕了，他万万想不到，人家居然真的敢在他们黄村的地盘动手。 吓得他都不敢喊痛，而是直接扯开嗓门求救。 他怕自己要是只顾喊痛，保准不等村里人发现，他就已横死外头。 按理以往村外都有人做活的，毕竟人多，外面不少地都是他们村里人的。 谁知因为去甄家村做活的事，今儿家家户户都没那个心思去地头，这会儿都在想办法，让自家第一批去上工。 便是没在报名现场的人，也是在家里等消息，不拘是男女老幼，皆是如此。 二赖子这一喊，率先将临近村口的人家给喊出来了。 那妇人出门一看，见到两个眼生的人，逮着二赖子在胖揍，手中还都拿着镰刀等物，不远处还有乌泱泱的人往这边跑，连地都感觉会震动。 看到这一幕，她怕了，顿时尖叫连连：“有强盗，来人啊，救命啊，强盗杀过来了！” 甄楠和甄森，被叫的耳膜生疼，在胖揍了二赖子一顿，见他躺在地上哀嚎起不来身子，这才作罢！ “我甜甜姑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骂的，下次再跑我族里手贱嘴贱，看我不打死你，滚！” 二赖子感觉自己像是死过一回，躺在地上，怎么都起不来身，看向甄森和甄楠的目光，更是充满畏惧。 第459章 有人嘴贱，难道不该打 第459章有人嘴贱，难道不该打？ 黄村人对外还算团聚，且反应速度也快。 在听到妇人尖叫有强盗后，年轻的就跑在前头，边跑还边不忘在路过的人家，顺手抄起木棍等物。 甄楠和甄森本着不心虚，也没在打完人之后转身就跑，而是等着二赖子答应。 谁曾想，也就片刻的功夫，黄村的人就拿着武器，冲了出来。 两人都不是蠢人，特别是甄楠。 他之所以能够管着雪耳种植，也是因他够细心。 他在看到情况不对后，扯了一把甄森，转头就跑。 黄村的人看到这情况，自然是觉得这两个是来探路的。 这年头不好，外面的县城遭灾了不少地方，他们白石县现在还有不少流民不愿意回去。 这强盗，指定是那些流民，眼前这两个年轻人，应该是前来探路的。 只不过二赖子倒霉，率先遇上罢了！ 这是强盗探子，可不能叫他们给跑了，不然谁都不安生。 说不准哪天夜里，人家就将他们村给点了，到时候趁火打劫！ 甄楠他们跑得快，黄村的人跑得也不慢。 很快，在甄森和甄楠挨了几下后，两村人就对上了。 甄楠看到族里人，心松口气，拉着甄森混入其中。 而黄村人，在看到对方居然浩浩荡荡，都拿着武器时，越发肯定刚才那两人是探子。 这不，这群人就在后头呢！ 可对方的真是不少人，且男女老幼都有。 不过他们看着穿得不怎样，但身上都干干净净的，且手中拿着的东西，不像是流民所有，这是咋回事？ 黄村中不乏脑子冲动的人，也不管对方多少人，就想冲上前。 然而就在他们刚冲出人群时，就被那些有脑子看出不对劲的人拉住。 “等等，咱先问清是怎么回事！” 黄氏的族长之前正在登记名册，这会儿也是跟着过来了。 他看到对方的架势，就朝黄村的异姓村长使了个眼色，两人纷纷走到前头。 “不知各位拿着这些，到我村口，打我村人，是何解释？” 甄志全虽然心中暗爽二赖子要被人教训，但在看到事情闹得这般大后，也是跟着过来了。 此刻他看到甄志海挤到人前，也就往前挤。 甄志海面对黄村好几百号十五往上的男人，面不改色地回道：“有人嘴贱，跑我族来骂人，难道我们不该打？” 好不容易挤到人前的甄志全也跟着道：“族长，这是我甄家村人。刚才这位，是下一任的族长。这事，我觉得还是由我来说比较好！” 黄氏族长看到甄志全愣了一下，等听到他说，眼前这么多人就是甄家村人后，彻底傻眼。 这早上不还是好好的，还让大全来村里找人盖房子吗，怎么这会儿就闹上了？ 等等，刚才大全说的那个下一任的族长，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二赖子跑到甄家村去骂人？ 好端端的，他跑去骂人做什么？ 甄家村人多安分，这么多年也没见他们怎么与外面的人接触，更别说与人为恶。 黄村中人，在看到这些人是甄家村人，有人下意识得往后退。 第460章 免得坏了和气 第460章免得坏了和气 等他们反应过来，自家人接下来兴许还要去甄家村做活后，又鼓起勇气，往前走了几步。 甄志全也是在这时，开口解释整个事情的经过。 其中，着重讲述二赖子在甄家村是如何骂人，又是如何打伤甄氏小孩的。 二赖子的姐姐，嫁的是黄氏族人，家里男人排辈不低，原本看到兄弟被打成那样，心中气急，还想着怎么才能叫这些人赔钱，又赔多少钱合适。 哪知还没等她想好呢，就听到这样的话，顿时慌了。 合着是自己兄弟嘴贱，活该被打？ 这要赔钱肯定是不成了，说不定还得赔人家被打伤的孩子医药费。 想到这，她下意识转头看向自己爹娘。 二赖子的娘哪里还管得了自己儿子怎么着人，她只晓得她的儿子受了罪。 就在她张嘴想要嗷的时候，有熟知她性子的妇人，早一步将她的嘴捂住。 现下她们可都指望家里男人能去甄家村干活，怎么可能叫二赖子一家坏事。 如果这事是甄家村人无理也就罢了，偏生是他二赖子自己没事找事。 被人打，能怪谁？ 还不是他自己嘴贱，连带着手也贱。 没听说，把人家孩子都给打了吗？ 真是造孽，要是二赖子敢打他们的孩子，他们便是豁出这条命，也得找他好好算算！ 这下要是甄家村人迁怒，不要他们黄村人做活改找其他的，那都是二赖子的错。 黄村的村长和族长，都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一个经过。 在听完后，两人对视了一眼，之后掩下找二赖子算账的心思，由村长开口道：“听来这事是二赖子的错，如此你们人打也打了，我叫他家给你们族里孩童赔偿医药费可行？” 黄村的村长五十出头，虽然是异姓，但和黄氏族长是亲戚关系，是其嫡亲母舅。 舅甥两人，都想村里人能去甄家村盖房，因此在村长说完这话后，黄氏族长又补充了一句：“这事说来也有我们村的错，是我们没处理好这事。这样，往后我们村里人去你们族里做活，每日价钱一律少一文钱，你看成不？” 黄氏的族长虽然不晓得甄家村那么多人，怎么会连盖个房子都要找外人。 不过眼看甄志安乡试在即，今年院试时还是个廪生，说不定甄家村今年真能出个举人。 如今他这番举动，也是有向甄氏一族示好的意思。 倘若甄家村真的出了个举人，就说明他们是真的转运了，往后只会越来越好。 甄志海等人见黄村人将手中的武器放下，又听那两位能主事的人说的话，心下的不满瞬间减低了不少。 外面的村和他们的村不同，总有那么几颗老鼠屎存在。 要是因为那几个人，而否定一个村的话，那也说不过去。 加上人他们确实打了，瞧那鼻青脸肿的样子，可见阿楠和阿森下手不轻，如此也算是教训过了。 既然人家愿意陪医药费，那也行。总比与一个大村落结怨，来得强！ “成！至于请人的事，三族老既然交给志全哥，那这事由他负责。不过像这样的人，就不要往我村里送，免得坏了咱们两村的和气！” 甄志海说着，伸手指了指依旧躺在地上的二赖子。 第461章 趁早交好 第461章趁早交好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黄村的人包括村长和族长，在听到这话后，纷纷松口气。 两位主事人是想着，总算没叫甄家村人心存怨气。 而村民们想的则是，这盖房的活，应该是保住了。 唯有地上哀嚎的二赖子一家，心中又惧又怕。 族长和村长这么重视，他们要敢闹事，指定吃不了兜子走，说不好还要被赶出村去。 只是家里的银子本来就不多，连儿子娶媳妇的银子都没凑足，这下一赔，怕是得把家底掏光。 不管二赖子家里人怎么想，他姐家又是如何，甄家村人对这处理总体还是满意的。 甄志全已经知道了族里都有哪家要盖房，大概持续多久，用多少人，因此在甄家村人走后，他又与黄氏族长和村长，将甄家村这边的要求说了一遍。 末了又刻意强调了一次，偷奸耍滑之人不可去，村里要有勤快的妇人，可以去两个帮忙烧烧热水，做做中午饭。 黄氏族长听到帮忙做饭还有些不解，等到甄志全说，甄家村提供中饭，不过族人忙，需要黄村请两个妇人去帮忙做饭，到时候也给算工钱，甄氏族人会提供米面肉菜之类，这才恍然。 好半晌，他才道：“大全啊，你老实告诉我，甄家村都在做什么，不然怎么男人没空，女人也不得空？” 甄志全想了想族里他知道的那些，觉得没什么不可说的。 到时候等甄志安一中举，外人一过来总会知道。 现在他告诉族长他们的话，也不过是提前卖个好。 “就我所知的，妇人们都在忙着做果酱和中秋饼，男娃们不是在摘果子，就是养雪耳，再不就是帮忙砍柴之类的。女娃们有自己的活，据说一个女娃一个月能赚几百文。族里还有其他的买卖，这些都是甜甜给带的头做起来的。” 他说着，又补充了一句：“甜甜就是甄甜，是族里第一个出生的姑娘。族里因为她，日子好过不少。不过人家是闷声发大财，我要不是成了甄家村人，也不知晓这事。” 黄氏族长和村长：“……” 合着那个转运之事都是真的？那甄甜就是甄氏一族的财神爷啊？ 他们村，怎么就没有这样的姑娘呢？ 要有的话，那他们村就不愁来年闹饥荒了！ 甄志全见他们呆住，又添了一句：“我听说，甜甜和尧城知府还有咱们的县令府的关系很好，所以咱们村能与我们甄家村交好，就尽量交好，千万不要得罪。我希望咱们两村都能好好的，更希望在别人不知的情况下，趁早交好他们。这对咱们黄村人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若是来年我们村里的生意做大了，要招人的话，咱们黄村也可以优先不是？” “嗯，是这个理。大全啊，今儿这事还需要劳烦你回去多说说，叫他们千万不要往心里去。二赖子家那边，村里会盯着。明日过去上工的时候，会把银子带过去。” “好，那村长族长，没啥事我先回去了？” “嗯，去，记得给咱村里说些好话！” 老族长说着，心中琢磨明儿让人去上工的时候，看看给大全家送点什么过去。 第462章 也不怕撑死 第462章也不怕撑死 甄家村的人，他们算是头一次接触。 就算有心交好，也不能上赶着做那么明显。 现在有大全一家在，他们可以借此慢慢一步一步来。 与大全家交好，就是与他们甄家村的三族老交好。 都能与族老交好了，那甄家村其他人自然不在话下。 至于甄甜，等回头有时间，他再想法子，叫家里的姑娘与之多多接触。 一个都还没及笄的姑娘，就能有此能耐，可见是个聪明的，他让自家姑娘多接触，总归没有坏处！ 甄家村这边的闹事风波刚过，甄蜜与她阿爷阿奶还有黄氏一家，总算到了目的地。 牛车刚进村，就被人指指点点。 甄蜜侧耳倾听，无非说这是谁家的亲戚，怎么在这个时候来，他们都不用忙着秋收吗？ 还有说，这都中午饭点了，赶着时间是来吃饭的？ 甄蜜才不管这些人怎么想，牛车在黄氏的指点下，朝尤氏的娘家而去。 此时，牛车后头跟了一群老老少少。 有比牛车跑得快的小伙子，看这方向已经先他们一步，跑去通知。 “大丫姐，二丫姐，快出来，你家来客人了！” “笨，这个时间大丫姐她们肯定不在家。不是在地里就是在山上，你要喊人，就去这两个地方。” “对哦，你不说我都忘了。春生，你帮我去地里看看，要人在的话，就喊她们回家，我去山上找找看。” 被喊做春生的小伙子闻言点点头：“好，那咱速度快点。我看那牛车上人应该是他们家远房亲戚，别被大嘴婶给欺负了！” 尤家屋里正在给自己做饭的沈氏，在听到外面的动静后，下意识撇撇嘴，心下暗道，她嫁到尤家这么多年，怎么不知道他们家还有什么亲戚？ 再说这个时间点过来，可见那亲戚是个没眼力劲的，怕是为了来吃饭？ 切，一个个穷鬼，也不怕来他们家吃饭撑死！ 油园村的人见尤家厨房的烟囱冒着烟，却一直没人出来，心下了然在家的是何人，对此早已见怪不怪。 就他们所知，尤家一天就吃两顿，每顿都是稀稀拉拉的，一直如此。 要是中午时分烟囱冒烟的话，十之八九就是沈氏在给自己开小灶。 再不然，就是她娘家来人，正在好生招待。 尤氏等牛车停了，在甄大川的搀扶下，与甄蜜下了牛车。 同时示意里面坐着的黄氏跟何芸香先不要出来。 她等站定后，看着眼前破败的房子，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在转头看看周遭的人，年轻一辈的，她全不认识。 唯有老一辈，她需仔细看，才能从中找出些熟悉的样子。 油园村的人见除了赶车的人外，牛车上就下来一个妇人和小姑娘。 两人两手空空，又很是眼生，不像是走亲戚的样子，一时间也不知该有什么反应。 甄蜜见她阿奶没有和周围的人打招呼，见眼前的屋子房门紧闭，眉头轻轻蹙了蹙，之后越过掀起裙角，跨过矮小的篱笆，走到冒着炊烟的灶房门口，敲了敲。 第463章 有人非礼了 第463章有人非礼了 “有没有人在家？” 沈氏正在吃白面鸡蛋饼，才吃两口，灶房门就被敲响了，当即不乐地沉着脸将门打开。 眼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站在门口，她上下将人打量了一番，确定自己不认识这姑娘，就没好气道：“你是谁，来我家做什么？” 尤氏原本就恨这个弟媳妇，觉得娘家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她的错。 当听到那妇人不客气的声音，就走上前，上下把沈氏打量一遍，很是不客气道：“你就是我那个一心只有娘家，害得我爹和弟弟以及两个小侄女吃尽苦头的弟媳妇？” 颧骨极高，又面带横肉，还倒三角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也不知道她爹当时是怎么给她弟找这样一个人。 难道他都不看看吗？ 这妇人长这样壮硕，性子又不好，她那瘦弱的弟弟，哪里是她的对手？ 沈氏是知道自家还有个大姑子的，也清楚自己是为什么嫁到这个家。 当听到尤氏的话，又细细将尤氏打量了一遍，这才将手中的鸡蛋饼三两下吃了下去，双手叉腰要笑不笑道：“唷，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我那个大姑子，以前咱们油园村的村花吗？怎么，这么多年了，终于想起自己还有娘家了？啧啧啧，就你这面皮，哪里还有当年那艳丽的光景？呵，也就咱庆哥，哪怕房里再多的人，这么多年对你依旧念念不忘。” 她说着，转头看向甄大川，直接指着他道：“这老头，就是当年和你一起私奔的人？要不就是你后面找的姘头？” 甄蜜哪里容得了她阿爷阿奶这样被人污蔑，当即往前一档，很是不客气地对沈氏道：“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我阿爷阿奶回来看舅爷一家，你不让进不说，还对着我阿爷阿奶百般嘲笑。还说什么私奔，真是笑死。我阿奶当年是什么情况，谁不知道？还庆哥咧，叫的这么亲密，不会是你的心上人？就你这尊容，叫人看了实在辣眼睛，你就算是在想，人家也看不上你。要我说，你不会这么多年一直心里记着那人，又记恨我阿奶？” 她说着，转头看向尤氏：“阿奶，她这样算什么？” “为人母，不一心想着自家，还肖想其他男人，是不守妇道！” 甄蜜用力点点头：“对，不守妇道！就你这样的人，我舅爷早就该休了，留着干啥？嚼舌根，吃闲饭？” 沈氏被尤氏祖孙俩给怼的又气又心虚，同时心中也是充满了恨意。 “什么人敢跑我家来撒野，给我滚！” 说着，她顺手拿起靠墙的扫把，对着甄蜜和尤氏，就是扑头盖面的打过去。 甄大川一个大男人，不好和妇人耍嘴皮子，见状上前一把抓住那扫把。 任由沈氏使出吃奶的力气，是打也打不下去，抽也抽不回来。 沈氏这些年仗着背后有人撑腰，娘家又是在隔壁村，在这个家早已作威作福惯了，哪里又忍得了自己的威信被挑战。 当即她将手一松，扯了扯自己的衣襟，往地下一滚，嘴里大声嚷嚷道：“来人啊，有人非礼了！” 第465章 真是造孽 第465章真是造孽 尤氏来的时候，可是被宝贝女儿叮嘱过。 她说她会想办法在他们到的时候，让张师爷过来一趟。 还说何大夫功夫高强，叫她不必畏惧。 因此面对村人的好心劝说，她丝毫不胆怯道：“不碍事！他今日不来最好，若是来了，那咱趁机将多年旧账一起清算！” 油园村的人，看她如此坦荡，不知她依仗的是什么，就只能站在一旁，希望到时候能帮一把算一把。 春慧她太苦了，就因为容貌长得漂亮，被人盯上，娘家落得如此境地。 而她本人，更是这么多年，都不敢回来一次。 要不是今日她回来，他们怕是到死，都见不着一次。 春慧她做姑娘的时候，性子好，人也温柔，村里到年龄的，都想娶她。 谁知，会是那个样，哎！ 尤大丫和二丫姐妹俩，得到报信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她们的大姑回来了。 她们爹这边没什么亲戚，能说远房亲戚坐牛车的，也只有她们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大姑！ 姐妹俩连柴火都没来得及扛，拿着砍柴刀风风火火的跑下山。 远远地，就看到一群人围着她家门口，姐妹俩想到在家的娘，面色丕变。 她们娘是什么人，没有人比她们更清楚。 这要是闹不好，估计这会儿已经掐上了…… 有眼尖的村民，看到朝这边而来的姐妹俩，当即道：“大丫，快去喊你爹和阿爷回来。” 尤大丫和二丫一口气跑到自家门口，听到这话，转头看向说话人：“梅婶，咋的啦？不是说我家有亲戚来，是我大姑不？” 被喊做梅婶的妇人，年纪比尤氏略小一些，不过也是四十出头了。 她是油园村的童养媳，好在婆家人好，相公人也不错，因此日子过得比较舒坦。 她与尤氏幼时关系不错，没有人比她还清楚整个事情的经过。 这会儿有心想去认尤氏，又觉得时间不对这才作罢。 眼看尤大丫姐妹俩回来了，她赶忙将人叫住，让其中一个去喊人回来。 她不清楚春慧为什么敢回来，看样子又有依仗，但沈庆是啥人，大伙儿都清楚。 她怕到时候对上了，还要吃亏！ “是你大姑，不过你娘被她带来的小姑娘打跑了，说要回娘家叫人来收拾她。我瞧着，还要叫沈庆。大丫，你快去你外祖家把你阿爷和爹叫回来。都什么时候了，还去给沈氏娘家做活，哎，真是造孽！” 是的，尤氏来这么久都没看见她爹和弟弟，就是因为这两人，被尤氏指使着去给她娘家干活了。 横竖他们家里还有两个能干的女儿。 大丫一听，面色一变，看向二丫，示意她去叫人。 二丫跑得可比她快，由她去叫人最为合适。 等二丫跑走了，她才深吸一口气，顺着村民们让开的路，走进去。 甄蜜一直关注着周遭的动静，当看到一个二十多岁，梳着姑娘发髻，又晒得黝黑的姑娘走进来时，就问道：“你好，我阿奶叫尤春慧，我是她大儿子这一房的孙女，叫甄蜜。不知你是我大表姑，还是二表姑？” 第466章 只有夫家，没有娘家 第466章只有夫家，没有娘家 大丫看到俏生生站在她跟前的甄蜜，鼻尖泛酸，之后看向一脸热切盯着自己的妇人，眼眶的泪水终于顺着脸颊滑落。 “我是你大表姑，叫大丫。” 说着她看向尤氏，声音中带着丝颤抖与委屈：“大姑？” “唉！” 尤氏应了一声，忙走上前将哭得叫她心碎的侄女拥入怀中，跟着落泪。 她们认亲的这一幕，叫人看了鼻尖发酸，心头特别不是滋味。 大伙儿都知道，尤氏最后是到了甄家村才躲过一劫的。 分明甄家村离他们这不算远，这么多年了才见一回，还不是沈庆给害的。 还有大丫姐妹俩，之所以这个年纪还没嫁人，不就是因为沈氏不做人吗？ 难怪有老话说，与谁家不合的话，就把女儿养坏了然后嫁到他们家，这样可以毁去他们家三代人。 现在的尤家，可不就是三代人都毁在沈氏的手中吗？ 说来也就是因为尤家在他们油园村亲戚不多，不然哪里容得了沈氏这样放肆。 就因为尤家人少，沾亲带故的都怕沈庆报复，缩着头当乌龟，不然也不至于如此！ 可怜见的，这些年大丫姐妹俩是怎么熬过来的，他们都看在眼里。 村里像她们这样大岁数的，孩子都好几个，大得都能下地干活了…… 大丫哭了好一会儿，等反应过来后，擦干泪水，将家里的堂屋等地打开道：“大姑，你们快进来坐。你们吃过饭了没有，我去做饭，你们等一下，我很快就好！” 甄蜜一听做饭，就道：“大表姑，我来帮你。” 说着，她朝牛车跑去，之后在众人的目光下，从牛车中拎了些东西出来。 紧随而后的，是一听有饭吃的何芸香。 甄蜜并没有把所有东西都带下来，而是转头对牛车中的黄氏道：“婶子，你和刚叔先忙，这里面的东西还要劳烦你帮我看着。” 油园村的众人，也是在此时才知道，这牛车里还有人。 他们看着何芸香有些好奇，不过却也没往旁处去想。 直到黄氏抱着小甜从牛车里出来，坐在车辕上，人群中才有人叫嚷开来。 这不是那大军家被卖到甄家村的三姑娘吗？ 当初她走的时候，可是哭着放话说再也不会回来。 怎滴，今日还带着个姑娘回来？ 难道是生了个丫头片子，被夫家所不喜，给休回来了？ 不对，甄家村以前可是没姑娘来着。 所以她是生个了姑娘，立了功回来的？ 不管怎么说，黄氏年纪不算大，村里认识她得人还是挺多的。 她这一出来，可没少叫油园村的人议论。 黄氏背挺地笔直，她看向人群中瞧热闹的爹娘等人，嘴角挂着一抹嘲讽地笑容。 黄氏的爹看到她，语气有些不悦地训斥道：“回来了不回家先到这来，是咱家容不下你还是怎滴？既然回来了，赶紧给我回家。” 说着，他就上前伸手去牵牛车，心里开始盘算里头都有哪些东西。 还有这牛头，他要怎么才能留在家里！ 黄氏多了解他啊，当即道：“不用，我们也不回，只是带我的小甜和相公回来看看我出生的地方而已。至于家，就算了。打从我被卖的那天起，我只有夫家没有娘家。” 第467章 做什么美梦呢 第467章做什么美梦呢 他的眼珠子一转，她就知道他打什么主意。 想将他们村里的牛留下，做什么美梦呢？ 别说这不是她家的，就算是也不可能给他留下。 从小因为他们重男轻女，她就吃尽苦头，最后还要因为二哥娶媳妇被卖，她就不认这个娘家了。 今日带着人回来，除了是带路外，也有炫耀的意味在。 她的相公可是秀才，哪怕往后不能继续科考，那她依旧是个秀才娘子。 衙门中不管服劳役还是徭役，她家始终免除一个名额。 还有税，她家也能免除十亩地。另外相公他见到县级以下的官老爷，都不必下跪！ 如果想当夫子的话，还可以开堂授课（自己开私塾）。 “胡闹！哪有不认娘家的，快别在外头丢人了，跟我回家！” 黄大军说着，下意识看了一眼甄志刚，眼底闪过一抹嫌弃与轻蔑，“至于你，别跟来。甄家村的人晦气的很，我可不想自家跟着倒霉！” 油园村的人，暂时还没想到这些，听到黄大军的话，顿时纷纷往后退。 正拎着东西到厨房门口的甄蜜，哪里容得了别人说他们甄家村的不是。 听到这话转头朝黄大军骂道：“我呸，你才是个倒霉的。没眼力劲的老东西，没看见我刚叔带着是文生巾吗？” 油园村的人听到这话，看向甄志刚，见他有别于地里劳作的农民，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模样，这才恍然。 哦，原来他还是个读书人！ 以时下人对读书人的恭敬，哪怕他是甄家村的人，原本害怕沾染霉运的他们，这时也不怕了。 黄氏感激地看了一眼甄蜜，又对着她爹怼道：“呵，还说我甄家村人晦气，我瞧你才晦气的很。我相公好歹是个秀才，我可不想他沾上你们家的霉气。行了，你也少在这碍眼，当初我可是被你们卖掉的，还有文书在。你也别到处去嚷嚷，说什么不孝之类的话。今日，我们可是在我表叔家做客的，没你们家什么事！” 人群里的人，哪里还管得了黄氏说了些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他们只知道黄氏现在了不得，居然是秀才娘子。 大军家也是个傻的，当初要是好好对待这个女儿，日后他女婿做官了，他们家怎么都能沾点好处。 正忙着做饭的大丫，显然也是听到外头动静了，她忙走了出来，在看到甄甜手中拎着的东西后，就道：“表姐表姐夫，快快里面请。饭才开始做，需要等一会儿，你们先喝点水！” 说着，她又匆匆进灶房，之后拎着一壶早上烧开的水以及几个碗过去添茶。 油园村的人见客人进堂屋喝茶了，那个叫甄蜜的姑娘和大丫进厨房做饭，这会儿也没什么热闹可瞧，依旧舍不得离去。 他们知道，沈氏很快就会带着她娘家的人过来，还有沈庆今天要是在家的话，说不定也会来…… 尤家招待人的午饭，是用甄蜜带下牛车的白面和鸡蛋做的。 就一个简单的白面烙饼和鸡蛋汤，可依旧叫尤大丫吃德泪流满面。 第468章 一脚踹趴 第468章一脚踹趴 从小到大，她压根就没吃过白面。 往日里连饭都吃不饱，村里有可怜她和二丫的，顶多也就给个粗面的窝窝头罢了。 像鸡蛋和白面，通往都是装在她娘和外祖家那些人肚子里。 黄氏和尤氏看她这样，心里很不是滋味。 尤氏还好，不管是做姑娘时还是嫁人之后，家里人都不曾苛待过她。 在吃的上面，哪怕家里不宽裕时，她逢年过节总是能吃上些好的。 黄氏不同，她做姑娘时，跟大丫一样。 吃不饱，穿的不暖，好吃好喝的，永远都没有她的份。 哪怕是过年，大伙儿吃饺子，吃白面馒头，而她顶多也就吃粗面馒头，外加喝点饺子汤。 她能理解大丫的心情，因此伸手拥了拥她的肩膀，低声安抚：“别哭，都过去了，以后会好起来的。” 甄蜜听到这，也点点头，“嗯，以后会好的。大表姑，你和二表姑要不行，就到我们甄家村。这样可以跟着我们做活，都不用在地里刨食，一个月赚个三四百文还是有的。” 尤大丫被她的话所惊，顿时忘了哭泣，呆呆道：“三四百文？” 村里有人去镇上当小二，一个月也不过是二百多文。如果不包吃住的话，倒是有三百文。 是什么样的活，她可以做，且一个月还有那么多的？ 尤大丫心里有些疑惑，却也没问出来。 她清楚先解决眼下的事，再来说这些。 她得赶紧吃饭，再把屋子收拾好，一会儿她外祖家来人，看到灶房里的东西，肯定全都会拿走的。 甄蜜拿进灶房的白面和鸡蛋，可还剩好些，她得找地方藏紧！ 然而沈家人来得依旧比尤大丫所想得还要快。 主要是两村相隔不远，一来一回顶多也就半个时辰（一小时）。 还没等二丫先跑进堂屋，门外就传来沈氏叫嚣的声音。 大丫见甄蜜战意熊熊地带着大姑出去了，就赶紧往二丫手里塞了两块白面烙饼，又将刻意留下的小半碗鸡蛋汤递给她，低声嘱咐道：“我出去应对下，你吃完去灶房，把咱表侄女带来的白面和鸡蛋找地方藏起来，不然指定都进沈家人的肚子。” 二丫一边狼吞虎咽一边点头，在咽下嘴里的东西后，还不忘道：“阿姐，阿爷受了些伤，爹正背着他，可能会晚点回来。” “嗯，我知道了。你赶紧吃，吃完把东西收起来，我出去瞧瞧。” 外头已经骂上了，听那架势，似乎还准备打起来。 等大丫出门时，刚好看到那个向来得她娘器重的表哥和小舅，正被之前那个一直没说话的姑娘，一脚踹趴在地。 见状，她心头闪过一抹快意，连带看向何芸香，眼底都充满了崇拜。 她也想这样，也想一脚踹飞他们。 可惜她就算有那力气，也不敢对他们如何。 谁家他们是得她娘看重的人，且还是她的长辈！ 大姑今天带来的人，真是太对了！ 甄蜜看到爬到地上的人，笑着拍手称快道：“哟，不是号称要打死我，再把我卖到勾栏院里吗？我当多厉害呢，原来也不过如此。赶紧起来啊，我在这等着呢！” 第469章 极品沈家人 第469章极品沈家人 沈山文和沈木两人，一个是沈家的老来子，一个是沈家的长孙，两人年纪相差不大，自幼在家都是惯养着长大的。 可以说都是一个鼻孔出气，且属于唯我独尊，跋扈惯了的人。 像这样的亏，还是头一次吃。 原本以为这尤家的人都是软蛋，任由他们拿捏。 像今日这样敢打他们家的人，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两人一脚被踹趴，觉得丢了脸面，心下又气又恨，特别是听到甄蜜的话后，眼睛都开始充血发红。 沈家的女人不管老幼，看到自家的宝贝被打时，一个个不管不顾的冲上前，就要去抓甄蜜跟何芸香的头发。 甄蜜多机灵一人，见状躲到何芸香的背后，亲眼看着她对着扑过来的女人，一人一脚飞快的踹了过去。 不过是转眼间的事，就见沈家的人全都趴在地上哀嚎，好半天起不来。 “你好大的胆子，可知道我们是谁的人不？一会儿庆哥就带着人过来，有本事不要跑，我一定肯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不同于女人们的果敢，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的沈山文叔侄俩，看着何芸香眼底带着畏惧。 只是输人不输阵，想到沈庆一会儿就到，两人互相扶着靠在一起叫嚣。 那模样要说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甄蜜看到后，顺手拿起靠墙的扫把，对着放狠话的叔侄俩迎头盖脸打下去。 “我们不走，就在这等着。你也别等那什么人来了，咱现在就直接解决。看把你们家能的，带这么多人来我表姑家，想必以往没少欺负他们。” 沈山文和沈木，被何芸香踹的肚子到现在还疼，又哪里躲得过甄蜜的扫把。 油园村的人看着他们被打的到处乱窜，心下格外的痛快。 这两人真的是人嫌狗憎，以往总仗着背后有沈庆做靠山，家里的女人又不讲理的护着，没少出来欺负人。 今天偷这家一只鸡，明天那家摸个蛋。 被发现了，就理直气壮的说他嘴淡，奈何家里没有，就先借来用用，等改天还。 然而这个改天，就是无期限，也就是不可能还。 这种事，他们叔侄没少做，这附近的几个村，又有几家没遭殃过？ 人家仗着沈家，可没少耀武扬威。 除了鸡鸭之外，还有沈家女人，成日都缺盐少柴，在不就是端着碗去借油和米面。 要是不给，人家就是不愿走，能赖在你家直到你吃饭，人家很是自然的跟着上桌，和你家人一起抢吃的。 男人赶人，她们就说非礼。 女人赶人，她们就威胁要把他们家的谁谁（女儿孙女之类的），好生和沈庆说一说，到时候给他当姨娘等等。 这附近的人都怕沈庆，尤其是经过尤春慧的事之后。 眼看尤家蒸蒸日上，好好的一个家落得如今这样境地，一个个都不想步入尤家的后尘。 因此面对沈家女人的作为，他们通常是捏鼻子认了。 好在他们也还不算太过分，知道不能逮着一只羊薅。 这附近的几个村，每家一年也就轮个回。 第470章 老娘要你好看 第470章老娘要你好看 沈文山叔侄俩不得人心，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在到处乱窜的同时，还要防备周围看热闹村民们的脚。 他们都不晓得自己到底摔了几次，反正每回只要一摔倒，甄蜜的扫把就直接落在身上，疼得他们想哭，只盼沈庆快点到。 还是一旁从地上站起来的沈氏，在看到站在角落看着眼前一切，不发一语的大丫，厉声道：“尤大丫，没看见你小舅和表哥被打吗？你个贱丫头，快点叫她停手，不然回头老娘要你好看！” 甄蜜已经打累了，正打算休息呢，猛然听到这话，也顾不得自己打她算不算大逆不道，扫把的方向一转，朝沈氏迎头打去。 “呵，还要我大表姑好看，今天我就要你好看。像你这种不守妇道的人，就该被休回家。从今往后，这个家有我阿奶给撑腰，你休想欺负我舅爷他们，不然我打死你。” 油园村没有人同情沈氏，也没有人站在她那一边。 主要是这几年沈氏以及沈家人的恶毒，早已深入人心。 在他们看来，被休，那才是正常的。 只有休了她，尤家以及大丫姐妹俩才能过回正常的生活。 不然只要尤家有她的在的一天，尤家姐妹就得留在家里干活到老死。 而尤家老爷子怕是到死，都不得安宁！ 沈氏这会学乖了，她被甄蜜打了两下后，直接跑到尤大丫的身后，一手紧紧拽着她的衣服，另一只手拧着她腰上的肉，恶狠狠道：“贱丫头，看老娘被打，你很开心是不是？我打死你个贱胚子，你个不孝的，也不怕天打雷劈。” 话落又看向甄蜜：“住手，你还是在敢打我娘家人一下，我就拧下她一层皮！” 尤氏很是心疼两个侄女，看到她因吃痛而眼眶含泪时，心疼的无以复加。 当听到沈氏这话，她转头看向何芸香，“何大夫，劳烦你将人拉开一下。” 说着，她亲自从甄蜜的手中接过扫把，一脸恨意地看着沈氏。 有何芸香在，沈氏就犹如一只待宰的鸡，她拧着尤大丫腰际的手，只是被什么东西打了下，再次变得提不起一丝力气来。 她心中惊惧的同时，不忘叫嚷道：“是你，是你对不对？之前就是你害得我双手变得没力气，现在又是这样。” 何芸香没与她废话，手中的小石子朝她的膝盖弹去。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沈氏膝盖一软，扑通一声，朝尤氏跪了下去。 油园村的人看到这，顿时了然。 哦，原来春慧的依仗，就是这个一直都不说话的姑娘啊？ 她这样厉害的话，能打得过沈庆身边的打手吗？ 不过应该能？她看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沈庆身边的走狗，别看每回出门都带七八个人，可谁不知道那些专门是用来吓唬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的。 真要对上这个姑娘，估计讨不了好！ 沈木叔侄俩在看到何芸香只有一个小石头就叫他们的姐／姑直接跪在地上，心下怕得不行，甚至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跟着跑来自找苦吃？ 好处没讨到不说，现在脸面丢光了，还浑身疼痛！ 第473章 不共戴天之仇 第473章不共戴天之仇 在门内的尤氏和甄蜜等人，原本正在心急尤老头子的伤势。 这会儿听到外面传来的大动静，便纷纷走了出来。 此时沈家人已经被沈庆的人给松绑了。 他们看到屋子里走出来的人，二话不说，直接冲了上去。 反正沈庆已经来了，还带来那么多人，他们肯定不会吃亏的，只管放心大胆的打就是。 甄蜜见冲在前头的沈氏，顺手抄起搁在屋檐下的柴火，对着她的肩膀狠狠敲去。 这沈氏简直是不知死活，还敢耀武扬威。 她不会以为沈庆在，她就能为所欲为？ 今日别说是她沈氏了，就是沈庆，她也照打不误！ 小姑说，张师爷他们今日会到这油园村来，具体为何她不清楚，但小姑的意思，反正衙门那边的人是站在她这边的。 有小姑这句话，她有什么不敢？ 沈氏一家不就是仗着沈庆，才敢如此嚣张吗？ 那她今日也借势，把沈家人和沈庆暴打一顿，好叫他们长长记性！ 沈家人还没冲到尤氏等人跟前，就见沈氏被甄蜜打的无处躲藏。 见状，他们纷纷止住了脚步，转头看向沈庆。 “庆哥，你看他们还敢如此大胆，当着你的面，对我三姐下手，简直是不将你放在眼里。” “就是，庆叔他们也太不将你放在眼里了。之前你不在就先不说，现在你人就站在这，他们还敢这样，简直是不知所谓。” 沈庆此时什么都听不见，他的目光直勾勾望着距离他不足三米的人。 虽然他们都已经老了，她那娇俏的容貌也已不在，但他一眼就瞧得出来。 那就是尤春慧，是他这些年念念不忘的人。 她看起来，还有年轻时的影子。 与她年纪差不多的，好些都已老态龙钟，只有她看起来也就四十出头的模样，比实际年纪要年轻好几岁。 现在她都当阿奶了？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甄大川，在察觉到沈庆的目光后，往前一步将尤氏挡在身后。 尤氏对沈庆只有浓浓的厌恶，她任由自家老头子将自己挡住，心里在盘算该怎么解决眼前这困境。 何大夫在屋里替她爹看伤势，而白石县的那个张师爷也没到，现在沈庆又带了那么多人来。 就她和甄蜜一家三口，肯定是对付不了他们的。 这种事刚子和黄氏一家子还是莫要有牵扯，毕竟里面还有小甜这个小姑娘在。 沈庆在看到甄大川后，眼底闪过浓浓的恶意。 就是这个人，娶了他念叨了一辈子都娶不上的姑娘，还为他生儿育女，着实可恨。 他和这个男人，有不共戴天之仇！ “来人，将这男人给我绑起来，扔到河塘里去！” 原本正在打沈氏的甄蜜，走到她阿爷的跟前，一脸怒意娇声叱喝道：“我看谁敢？我爹可是今年院试的廪生，现在正在尧城参加乡试，咱白石县的县令还有尧城知府陈大人都说我爹今年肯定能中。睁大你们的狗眼，在用你们的猪脑仔细想想，我们家是不是你们惹得起的？你们要是不怕举人发怒，到时候牵连到全家的话，就只管过来！” 第474章 躲在被窝里哭 第474章躲在被窝里哭 油园村的人原本以为黄氏的男人是秀才，已经很了不起了，没想到眼前的姑娘说得好像更厉害的样子。 连县令和知府都说能考中举人，那肯定能行。 举人啊，那不就是官老爷了吗？难怪春慧敢回来，还如此有底气！ 沈氏一家子听到这个，心底惶恐。 这事要是真的话，那还了得？ 这些年他们可没少欺负尤家人，尤氏家一得势，肯定要报复他们的！ 沈家人退缩了，沈庆可没有。 这些年他因为尤氏嫁到甄家村，有关注来着，因此知道今年有两人中了秀才，却不知其中有一个是尤氏的儿子。 哪怕他也害怕对方的儿子今年中举后，会找他报仇，可他不愿意去相信。 万一这是假的，他们只是在虚张声势呢？ 先不说到底是不是对方的儿子中的廪生，便说这举人哪有那么好考。 还县令和知府都说能中举，这要是真的那样有才能，又岂会等到现在？ 春慧都临近五十了，眼前那姑娘也十多岁，那她的儿子怎么都得有三十，之前他可从没听说过这甄家村有谁特别有能耐的。 听这小姑娘的话，好像和王县令关系很好的样子。 整个白石县但凡家里有点关系的，谁不知道王县令与甄家村不对付，之前可是在设计他们村的人？ 所以说，这小姑娘说的话不可信。 理清这些，他看向面露胆怯之意的打手们大声叱喝道：“别听她胡说八道，还举人，我呸！谁不知道王县令早就对你们村不满，就在几个月前，还使计让你们村的秀才欠下巨债。不用怕，给我上！” 油园村的人在听到这些他们都不知道的事后，忍不住睁大眼睛看向甄志刚。 这沈庆说的秀才，不会是这位？ 甄蜜看到沈庆的打手们此刻又围了过来，心中恨极的同时也有些惶恐，不过面色却显得格外镇定的讥讽道：“要不说你只是一个小小的乡绅呢，消息如此滞后，还停留在王县令要对付我们村这事上。难道你不知道现在我们村跟王夫人有生意上的往来，今年中秋咱白石县衙门用的中秋饼就是找我们村给订做的吗？还有今年整个白石县这十里八村的人都服劳役，而我们村却出了银子一个都未去！” 甄蜜后面说的这些，沈庆还当真没听说过，此刻他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不管怎样，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怎么都解不开。 之前他家的得势，尤家被打压的厉害，就连这些年来，甄家村人在镇上做不了短工的事，都有他的手笔在。 得势后的甄家村，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放过他的。 那么在这之前，他就先弄死甄大川这样碍眼的男人！ 想到这，他眼底带着浓浓地杀意，当即手一挥，大声道：“都给我上，谁把人扔到河塘里，谁就奖赏一百两银子。出了事，我兜着！” 甄大川依旧不言不语，只是从尤大丫手中默默接过砍柴刀，双手握起，目光森冷地盯着沈庆。 就是这个男人，害得老婆子这么多年，有娘家归不得。 想家了，只能躲在被窝里哭！ 第475章 混战 第475章混战 沈庆被甄大川盯着毛孔悚然，觉得下一秒他手中的那把刀会砍在自己身上一样。 他深知，如果那小姑娘话不出错的话，今日不是对方死，就是他亡，总之两人必须得有一个人交代在这里！ “都给我上！只要打中一拳，我就奖一两银子！” 一人一拳，就他那副身子骨，怎么都挨不过上百拳？ 财帛动人心，打手们在听到打一拳就有一两银子后，二话不说直接朝甄大川冲了过去。 此时的甄蜜特别庆幸，眼前这些乌合之众根本就没有随身携带着刀剑，不然照人群中那个老头子的狠劲，她阿爷怕是挨不过两下。 就在那些人冲过来之前，甄蜜没有丝毫退意，她双手接过二表姑递过来的木棍，往她阿爷身前一挡。 “想要动我阿爷，就先问问我手中的木棍同不同意！” 话落，她拿着有她胳膊粗的木棍开始到处乱挥。 尤大丫姐妹俩又岂会眼睁睁地看着大姑一家在自家被欺负，因此也拿着跟粗木棍上前去拼。 黄氏本就是个彪悍的，哪里容得下有人欺负他们甄家村人，更何况对方还是甜甜的爹娘，她表姑一家子，因此想也不想，直接抄起柴火冲上去。 甄志刚虽是书生，但地里的活也有做，他与甄志安一样，并不是那种文弱书生。 他将小甜往尤氏手中已塞，扫了一眼周遭，看靠在墙角的扫把，拿起就朝已经混战在一起的人群冲去。 沈庆带来的打手有十几个，尤家这边加上后来冲出来的尤嵘，已经把小甜带到屋里，让帮忙看伤势的何芸香看着的尤氏，拢共也就七个人。 对方全都是男人，且一个个长得人高马大。而这边，老弱妇孺都有。 这双方一对上，根本没法子比，甄蜜他们难免容易吃亏。 油园村的人见状，有心想帮忙，又怕沈庆家报复，因此裹足不前。 甄大川看到自家老婆子和甄蜜等女眷身上，多少都挨了几下，便朝油园村的人大声喊道：“众位乡亲，我儿如今就在尧城参加乡试，他日必定中举。今儿你们帮我一把，回头我必有重谢。” 油园村有血性的人，往日里本就对沈家人以及沈庆很是不满。 之前只是有些犹豫，在听到这话后，就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他是为了未来举人家的酬谢才帮的忙，当即举着双拳，朝人群冲去。 油园村的村长又岂会不知道这事，只是他老人家心思通透，在第一时间得知后，转身朝山上走去，任由他们去打去发泄。 眼见油园村的人混了不少进去，原本还高高在上的沈庆以及沈家人，连同那些打手在内，皆是被人揍得躺在地上直哼哼。 甄大川怕闹出人命，到时候危及到自己的儿女，当即大声道：“大家都先停一停！” 他的声音不小，随着话落，还未打过瘾的油园村人这才不甘不愿的收回了手脚。 甄大川走到沈庆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只是开始，往日你怎么对我岳家的，今后我就一一奉还！” 沈庆愤恨地看着他，心里只恨自己出门仓促，未来得及让打手们带刀剑，不然躺在地上没命的肯定是这可恨的男人！ 第476章 有人闹事 第476章有人闹事 “你最好弄死我，不然咱没完！” 沈庆放完狠话，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之后在打手们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爬上马车。 还未等马车开始走动，不远处又来了一辆马车，且后面浩浩荡荡跟了好些人。 沈庆一看来人是自己那混不吝的儿子，索性也就不走了，神情瞬间变得嚣张起来。 “呵，我儿来了！” 他那表情要说多嘚瑟，就有多嘚瑟。 原本还因为打了他一顿而有些开心的油园村人，在听到这话后，纷纷转头望过去。 等见到来者是沈青松后，各个脸色皆是露出恐惧之色。 他们害怕沈庆，是因为他家大业大，和镇上以及县里的一些人关系很好，不是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能够惹得起。就算被欺负，也只能忍气吞声，哪怕是去告也没用，说不准还会白挨一顿板子。 后来这沈青松，那可是比他爹有过无不及，简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这位的恶，那可是整个镇上都出了名的，便是在县里，那也是排得上号。 他要是心情不好，走到路上看谁不顺眼，都可以把人揍一顿。 而他的人脉比他爹更好，据说和县里的捕头，关系好到称兄道弟，就只差拜把子了！ 等马车越来越近，众人也看清了马车后面跟着的人。 怎么一个个还带着佩刀，身穿衙门服饰？ 不对，这哪是沈家的打手，分明就是衙门里的捕快！ 出于畏惧心里，油园村的人顿时作鸟兽散。 不消片刻功夫，走得干干净净。 一直处在害怕状态，又被打了不知几回的沈氏娘家人，在看到这一幕，又忍不住得意了起来。 只是这回他们学聪明了，不在挑拨，也不在出头去打人，而是努力让自己可怜一些，在降低点自己的存在。 沈青松的马车还未到尤家篱笆前，就见沈庆惨戚戚道：“儿啊，你爹我今日可是受了大委屈，一把年纪还被人打的不轻。他们威胁爹，要将咱家弄得家破人亡。儿啊，你可得帮爹报仇，快快让后面这些兄弟将他们都抓去坐大牢！” 说着，又连连反驳道：“不对。是男的都扔去坐大牢，女的都留着。年纪小的给你好好养两年，当个侍妾。年纪大的，就送去洗衣房，替咱家洗衣服倒夜香！” 沈青松视线懒洋洋地撇了他爹一眼，见他鼻青脸肿的，也没放在心上。 不过想到他爹好歹是他沈家明面上的当家人，现在这些人打他，那就是在打自己的脸面，因此面色也有些不好看。 他今日会带着这些衙役过来，是他昨天在县里喝酒时，无意中听说的。 他听说王捕头今天要来油园村，想着那不是离他家不远吗，便主动开口邀请他们去他家坐坐，到时候他给带路，待完事后顺便去他家好生吃顿席面。 结果可好，人家官差只说走走看看，还未来得及办正事呢，就先碰上这事。 不过也正好，叫他们把人都抓回去，至于去他家的事，那就算了。 这样的人搁在家里，他哪里能够安心？ 想到这，他转头看向马车厢里的王捕头，道：“王老哥，这有人闹事，你看？” 第477章 为谁撑腰 第477章为谁撑腰 王捕头不知道张师爷要来这边做什么，听到有人闹事，面色一沉，从马车厢里探出个头。 他将尤家院子里的情况看了会儿后，对左右两侧的捕快挥了挥手道：“把闹事的人给我带走！” “是！” 甄蜜和尤氏等人，在看到这一幕，心因下意识的害怕，而眼眸紧缩。 很快他们就想到甄甜说张师爷会来，顿时又放心不少。 如今的他们今非昔比，便是真的到了白石县的牢房里，他们也不怕。 甄志刚是秀才，就在那些捕快到跟前，而他准备开口说身份的时候，原本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打开了。 何芸香牵着小甜，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环视了一圈，见到那些捕快准备伸手拿人，就松开小甜的手，张大双手往前一拦，看向不远处马车上穿着捕快衣服的男人，一脸凝重道：“你是捕头，就这么办事的？” 王捕头能感觉的出来，何芸香与时下女子的不同，怕她有些来头，因此还未想好怎回答这个问题。 倒是一旁混不吝的沈青松，在看到有人前来阻碍，当即面色丕变，语气甚是不耐烦道：“你是什么人，没长眼睛还是怎么滴，没看到官差在此办事？” 何芸香朝他冷笑一声，反讽道：“你又是什么人，官拜几品，居然连问都不能问，当真是好大的威风！” “你……” 何芸香懒得搭理他，在看到那些捕快不管不顾的开始捆人时，上前一个个伸手轻轻一推，挣脱开来。 不管是捕快也好，捕头也罢，纷纷看出了何芸香的能耐来。 捕快办事被干扰打断，罪名可不小，是可以拔刀剑的 王捕头皱着眉看了眼何芸香，沉声道：“公家办事，还请姑娘莫要妨碍！” 何芸香倚到甄蜜身上，双手环胸，看着王捕头似笑非笑道：“你可知道眼前的都是什么人？来，我告诉你下，你在下决定！” 沈青松看到这一幕，眉心一蹙，潜意识告诉他，决不能让那姑娘说出接下来的话，当即就道：“不都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们在这把沈家人还有我爹都给打了，就因为他们有身份，可以当做没这回事？” 何芸香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直接反讽道：“你们家不都是一直这做的，怎么到别人这就不行了？再说，你问问你身边那位，平白无故的带这么多人来这里做什么？” 沈青松心中咯噔了一下，反射性看向王捕头。 他们说是来办事的，具体他没问。 难道，是为了甄家村这些人来的？ 又或者说，是甄家村的人有那么大能耐，把人请过来撑腰的？ 不不，应该不是这样。 要是他们把人请来的话，王捕头怎么可能会不认识他们？ 王捕头是张师爷让他带来过来的，具体怎么回事他还不晓得，张师爷稍后会到，他只要听从安排即可。 听这姑娘的话，为何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来为他们撑腰的呢？ 王捕头有些拿捏不定主意，也不知这些都是什么人，当即看向何芸香，“那你说说，他们都是什么来历？” 第478章 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第478章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这位头戴文生巾的，是甄家村今年刚中的秀才甄志刚。最小的那个姑娘，是今年的廪生甄志安家的姑娘甄蜜。至于上了年纪的两口子，是甄志安的爹娘，对了也是甄甜的爹娘！” 何芸香虽然没怎么往镇上跑，不过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因此在说完这话后，看向王捕头，继续道：“甄甜，你们应该知道是什么人？你们县令夫人前几日亲自跑一趟甄家村，给她送的东西，可都还在她的库房里搁着呢。” 躲在左邻右舍偷听的油园村人，听到这话纷纷倒吸一口气。 春慧的女儿，原来那么有本事吗？ 不然县令夫人怎么会亲自去给她送东西，听这姑娘的意思，好像还不是第一回。 怎么感觉都比她那个要考举人的大哥还厉害的样子！ 沈家的人包括沈青松在内，听到这话是一头雾水，倒是在衙门当差的王捕头多少知道一些的。 他在听到对方是甄家村的人后，心里就开始后悔了。 他们都暗中得到过张师爷的吩咐，让他们遇到甄家村的人时敬着点。 若是遇到甄志安的家人，是无条件的帮忙，特别是那个叫甄甜的姑娘。 她可是他们大人要巴结对象的心上人，让他们有点眼力劲，万万不可把人得罪。 还好还好，苦果还未酿成，一切都好来得及。 差点他就把这些人带回去关入大牢了！ 想到这，他无声的朝何芸香拱了拱手，之后转头看向沈家的人，直接道：“来人，将这些闹事者全都给我捆了带走！” 说着，他从马车上下来，顺手一把拽住沈青松，将其也拉下。 这个人也是个混不吝的，往日没少仰仗他们这些人做恶事，既然甄家村人要对付他们沈家，那他一并收拾，也能给甄家村人卖个好！ 油园村人原本以为，这下尤家人和甄家村的人要惨了，谁知居然发生了戏剧性的一幕。 沈家人全都被捆了，就连那个嚣张了三十多年的沈青松也没被放过。 刚才他们听着，好像是因为春慧的那个女儿。 天，春慧夫家那么厉害吗？ 儿子要考举人，女儿听起来又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甄蜜看到沈家人被捆绑，心下痛快不已，当即拍手对王捕头道：“差爷，你真是英明，这些人往日可没少作恶，你该好生查查，咱这些乡邻多谢你了！” 有甄蜜这个开口，油园村的人在看到那个王捕头点头后，纷纷走了出来道：“差爷，沈木偷了我家好几只鸡。” “沈山文也是偷了我家鸡不说，还偷了好些蛋。对了，就连地里可以收割的粮食，都给我割了好些，年年都如此。” “差爷，老沈家这些年管我借的米面和油盐可不少，你得让他们赔我钱。” “差爷，我的腿被沈木打断的，我不过是走在路上而已，遭了无妄之灾，还请差爷为我做主！” …… 随着油园村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告状，王捕头沉默了好一会儿，等到众人不再开口，他才道：“这些人我先带回去，等候大人的审判。你们的冤屈，到时候大人自是会替你们做主，现在劳烦各位让一让！” 第479章 好生款待 第479章好生款待 大伙儿见捕头把人逮了，还说县令大人会替他们做主，就纷纷往两侧避开，让出一条路来。 对于沈家人被捉走，他们眼底纷纷带着喜色。 祸害被除，他们再也不用面对沈家人用鼻孔看人，同时也不必担心家里的东西会短少了！ 许是心情好，他们跟着相送了好长一段路，乃至出了村口后，还有瞧热闹的人继续跟着走了些许距离。 要不是地里还要忙活，他们都想跟着一路送到镇上去！ 就在他们准备往回走时，突然一辆马车迎面而来，前面的队伍停了下来。 马车里探出一个人头，和王捕头不知说了什么，然后王捕头他们又开始走动，而那辆马车却往他们这边而来。 待路过他们时，又停了下来，就见马车里的人再次探出头来，面色温和道：“你们可是油园村的村民？我正好有事要去村里，可要载你们一程？” 油园村的村民往日可是一文钱一趟去镇里的牛车都舍不得坐，又哪里坐过马车了？ 听说要载他们回去，自然是乐意的很。 往日爱瞧热闹，又爱八卦的他们，这会儿爬上马车后，又变得拘谨起来。 还是马车的主人开口说自己要去尤家，他们才敢说话。 “你是什么人，和尤家的谁认识？哎，你可不知道，刚才被捉走的沈家人有多可坏。那沈氏就是尤嵘的媳妇，她啊，比人家后娘还可恨。自己就生了两个姑娘大丫二丫，在她们及笄后，愣是不嫁人留到现在，都二十几了。” 那人说着叹息一声摇摇头，她旁边的一个妇人帮着道：“可不，这把年纪了，哪里还能嫁到什么好人家？不是给当后娘，就是给无子的老鳏夫做继室。可不管哪个都不好，总会被人与前头那个比。哎，可怜了大丫二丫姐妹俩。这多好的姑娘啊，愣是叫沈氏给霍霍成这样。” “那可不，今日要不是春慧这个做大姑的回来给撑腰，还不定什么样呢。” 说不定那沈氏都老死了，两个姑娘还被留在家里！ 张师爷听到他们放开后，你一言我一语的就沈家人的恶在那声讨，神情自若，好似什么都没听到一般。 他们在调查甄蜜的时候，甄氏族人，尤氏柳氏的娘家人肯定都在调查范围内的。 对于尤家的一切，他可以说比油园村的人了解的还要多。 待马车在油园村人的指点下，在尤家停定后，村民好心帮忙喊了声：“大丫，你家有贵客到！” 尚在尤家的甄家村人正忙着叙旧，听到这话纷纷走了出来。 除了甄志刚外，其他的人都不认识张师爷。 不过甄蜜跟何芸香倒是对来着身份有所猜测。 “张师爷，快快里面有请！” 此时的甄志刚夫妻俩也是才得知，甄甜请了衙门的人来帮忙。 看到张师爷，他连忙将人迎了进去。 彼时还未到晚上用膳的时间，不过本着多谢村民们的帮衬，以及张师爷的到来，他们与于情于理都得好生款待，因此决定大摆宴席。 横竖他们来的时候，带了不少东西，米面肉菜都有。 只是招呼完大伙儿后，怕是剩不了多少。 第480章 高兴傻了吧 第480章高兴傻了 都说钱是人的胆，甄甜给了尤氏不少银子。 这其中除了日常花销以及盖房的外，今日过来她还刻意带了一两银子。 这会儿她稍稍琢磨了会儿，就拉着尤大丫道：“今日咱家多亏了大伙儿帮忙，我想着要不晚上宴请全村。” 油园村不大，可以说比甄家村还小，也就二十来户人家。 认真算人口的话，也就一百多不到二百人。 尤氏今日过来，光是粗面就带了百八十斤，肉也割了几斤，做饭是稳稳够了！ 只是有张师爷在，兴许他那一桌要做好点…… 尤大丫根本不知道牛车上的东西，她在听到自家大姑的话后连连点头。 “嗯，是该请，这事我来张罗，大姑你别操心。” 说着，她就往外走。 尤氏见状，伸手拉住她。 “你要去哪？” “家里没什么米面，我去和村长借！” 现在她娘已经被带走了，往后她们家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她不愁会还不上！ “不用，米面肉菜我都带了，不过宴请完，怕是剩不了多少。” 尤大丫听了倒吃一惊，宴请全村可是要花不少东西，大姑说她带了够用的意思？ 那大姑她到底带了多少东西，大姑爹知道不？ 大丫的心思都体现在脸上，就连蜜儿都看得出来。 见状她有些心酸，为尤家也为她阿奶。 “大表姑，我们今日过来带了不少东西，都是我阿爷知道要来给提前准备的。其中粗面就有小一百斤，肉在镇上买的，三层肉有二斤，肥膘有三斤，另外还有两根带点肉的大骨头。只是菜想着你们这有，就带了丁点的豆角。” 大丫眼眶发红，听到这话，背过身子仰头深呼吸好几次后，这才回身道：“嗯，那我去和村长家婶子说一声，这找人做饭的事，得叫她帮忙张罗才成！” 距离秋收也就剩下几天的时间，加上四月底五月初那会儿又遭了灾，现在绝大多数人家日子都不好过。 一天就吃两顿，且都还是菜糊糊。 现在能够饱吃一顿，对油园村的人来说，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当村长媳妇听到尤大丫的话后，整个人都有些不敢置信。 “大丫，你家当真要宴请全村人吃饭？你要知道，这一顿饭用的米面肉菜，省着点吃，可够你家吃一两个月。” 尤家是什么情况，整个油园村没人不清楚。 好不容易沈氏被捉走了，他们家马上也会有好日子过。 这还没好转就要请全村人吃饭，这孩子怕是高兴傻了？ “嗯，确定要请！这不仅是我的意思，也是我大姑的意思。” 村长媳妇一听是尤氏的意思，便不在劝阻，只是叹息一声后道：“那你家中的吃食可是够？婶子家里也不是很多，不过可以匀给你一些。” “够的，我大姑带了些粮食和肉菜。她本来就想宴请大伙儿，说多谢大伙儿这些年对她以及我们家的照顾。” 大丫这话说得村长媳妇心中暖洋洋的，熨帖极了。 还没等她开口说话，又听大丫道：“婶儿，我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现在还需要你帮忙出面找找人。对了，张师爷还在我家里，不知叔可在家？” 第482章 偷偷摸摸去报名 第482章偷偷摸摸去报名 一把年纪了，又是个大老爷们，油园村的人看到那样，心中颇不是滋味。 “事情都过去了，往后你们只会越来越好，人要朝前看，不要再去想那些过往。眼下春慧日子过得不错，家里儿女有出息，你该开心才是。” 油园村的村长，说着拍拍他的肩膀。 一旁作陪的甄志刚也跟着劝道：“表姑父，村长说的有道理。你不要去想那么多，家里还有两个表妹的婚事需要你张罗。我表姑可是说了，往后她只要一得闲，就会回来。还有，两个表妹往后就在我甄家村做工，你和我姑爷爷得闲了也可以来，咱多走动走动！” 尤嵘没说话，只是用手捂着脸连连点头。 不管油园村是什么个情况，甄家村里并不平静。 自打老族长通知了衙门那边出告示征人去军营后，好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都心动了，尤其是甄阳家的二哥甄森。 他的身子骨已养好，村里之前用粮食换来的姑娘，他家也分了一个。 原本是轮到他成亲的，不过因这事他决定把那姑娘让给自己的三弟甄淼。 他自认没别的能耐，就一身力气，且身手还算灵活，去军营是最适合他。 家里兄弟太多了，没有读书人，除了老四甄阳转为商籍做买卖外，其他人都地里刨食。 哪怕族里的生意蒸蒸日上，家里也会越过越好，但他还是想为自己拼一把。 活到二十几，他头一次这么明确的知道，自己以后要做什么。 为了这个，他们家里吵成一团，其中甄钊的反应最为激烈。 他作为老大，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的。 他爹年迈，娘身子又不好，照顾弟弟妹妹是他的责任。 要是以往没吃没喝，老二想去也就算了，去了那边好歹能混口饱饭。 现在家里不缺钱，地里的粮食也要收了，为什么还要那么想不开去军营？ 老族长可说得很明白，只要进了营，就得随时做好上战场的准备。 老二还没成亲，连个子嗣都没有。 这要是有个万一，爹娘会哭死，他又怎么面对列祖列宗。 不同意，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同意的，老二想都甭想！ 老五甄垚自幼身子骨不算好，但也有些蠢蠢欲动。只是他不说话，看着家里为二哥吵翻天，他在暗自琢磨，怎样才能叫自己如愿！ 结果他思来想去，琢磨了许久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最后暗自觉定，悄悄去县衙那边报名。 等名字报上了，到时候家里就算反对也没用，军营他是去定了！ 想做就做，甄垚怕事迟生变，就寻了个借口，悄悄朝镇上去。 等他到县丞府报名时，他发现好几个熟悉的面孔，其中就有甄宇。 “阿宇，你怎么也来了？你爹娘知道吗？” 甄宇果断摇摇头：“他们还不知道！” 甄垚有些忧虑道：“你娘要是知道，怕是会哭死。还有你去军营的话，不念书了吗？” “不念了！一想到考试我就脑子一片空白，这样读了也白读。本来我爹的意思，也想让我明年别读了，到时候来镇上找个账房来做。我不想做账房，也不想继续念书，想了许久觉得也许去军营也不错。” 甄垚：“……” 第484章 也得自己争气 第484章也得自己争气 黄村人多，与周围村落结亲的人也多。 他们村借由去甄家村做工发生的好事，前前后后不出五日，就传遍附近的十里八村。 往日除了黄村人外，这附近十里八村从不曾有人走动的甄家村，接下来就开始有了各种远房亲戚来探亲。 当然，这些远房亲戚，都是那些被卖到甄家村做媳妇的娘家亲戚。 他们多则几十年不曾有过联系，少则也有一两年。 他们到甄家村，除了是听说甄家村人转运了，想来沾沾好运外，还有就是听说甄家村人有钱，想去哭哭穷，看看能不能借点来用。 甄家村人不管男女老幼都识字，懂得比常人多，又被老族长和三族老等人嘱咐过，可是相当清楚这些人目的不纯。 来了亲戚，普普通通的一顿饭，让吃个六七成饱就行，想要吃好喝好，没有！ 想要借钱，那更是不可能。 他们都清楚，要不是沾了甜甜的光，他们现在要比这些和他们哭穷的人更可怜。 往年他们穷困潦倒时，也没见这些亲戚给他们家送一把米面，送一件家里不要的旧衣服。 哦，现在觉得他们有钱了，想要白吃白喝还要打着有借无还的心思，想都别想！ 甄家村人态度强硬，这也使得那些心里打着小九九的亲戚，对此很不满。 但他们的就算不满又能如何？对甄家村人来说，不痛不痒。 甄甜完全不知道村里的这些事，他们这一行人赶紧赶慢，总算到了尧城。 路上甄甜和牧丞说过，到尧城后让他自行去忙活，不必管她这边。 因此进城后他们就兵分两路，牧丞去找何掌柜，甄甜则是带着她嫂子等人来到之前租住的院落。 甄志安正在温书，听到动静走了出来。 当看到甄甜后，忙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帮着自家媳妇将东西从马车上搬下来。 大伙儿都不是什么矫情人，也没觉得甄志安一个秀才，马上就要参加乡试了，不该搬东西，因此由得他帮忙。 等到柳氏和甄甜安置好一切，众人这才有空闲坐下来说话。 甄甜率先开口道：“大哥，我听说你之前跟在陈大人后头学习？” 甄志安听到这，脸上露出灿烂地笑容，眉宇间带着自信：“不错！说来还要多谢甜甜你，若不是有你，大哥也没门路与陈大人相熟，更别说得到他的赏识。能跟在陈大人后面，是大哥的福气。” 柳氏见自家相公如此神色，原本还有些不安的心，是彻底的安定了。 想来此次科考，相公是有把握的！ 甄甜笑笑，顺着他的话，道：“那也是大哥自己争气，能得到陈大人的赏识，不然光有门路也没什么用。对了大哥，我打算后天去陈府拜访，明日想递封拜帖。不过这帖子具体怎么写，我也不晓得，还要大哥帮个忙。” 牧大哥说那陈夫人是什么侯府出来的，她既然要上门求见，肯定要正式一些。 刚好明天递帖子，顺便把东西准备出来，后天刚好带过去，如此时间上也不至于太仓促。 第485章 可不能贱卖 第485章可不能贱卖 “行，不过这事最好提前两日才行。现在时间也不算晚，一会儿我写好亲自送过去。” 他说着还怕甄甜不明白，又解释道：“眼下临近科考，各地秀才聚在此处，想方设法拜访的人多。陈大人那边肯定是不行的，他们只能走陈夫人这边。加上又临近中秋，知府的府中庶务也多。按理，应提前天才是。” 不过就他所知，陈夫人很是欣赏甜甜，应该会接见她。 如此，两日也无妨。 甄甜恍然点点头，“嗯，大哥做主就是。我这边这两日先把东西准备好，到时候陈夫人那边得了空闲，我也好随时上门。” 甄甜这边说完，甄志安看向甄志平，上前将他一把拥入怀中，之后松开人用力拍拍他的肩膀。 “人没事，平安就好！” 虽然他早已得知消息，但没看见人，心依旧有些担忧。 想当初听到这个唯一的弟弟跌落河中时，他整个人都傻了。 一度以为那一次大雨中的匆忙离别，他们兄弟此生再无相见之日。 爹娘那些天，更是没少落泪。 万幸，人虽然受了些折腾，但一切都是好的，现在人就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眼前。 甄志平这一刻也红了眼，哑着嗓子道：“叫大哥挂心了！” 说着，他又笑道：“说来我也是多亏了甜甜，要没有甜甜，我现在还不知是什么个情况……” 甄甜见他们开始述说她怎么在署安县开始想法子赚钱，又给族里赚了多少之类的，就朝柳氏看了一眼，悄声道：“嫂子，咱先把东西规整一下？” 因她还在，这里就两间房，她们姑嫂两人要占一间。 剩下的一间，肯定是要有人打地铺。 天冷下来了，地上肯定要铺得厚一些，不然睡得人，要抗不住。 柳氏带来的东西多，姑嫂两人这一忙活，直到天黑才收拾妥当。 晚饭是甄灿做的，也好在柳氏什么都带了，不用去街上买菜，就能直接做饭。 待众人吃饱后，甄甜才对甄志平道：“三哥，那些干货得尽早出手，这几日你带着阿灿跑跑，把那些都卖出去。这都是什么价格拿的货，你应该清楚，只要不亏，差不多就卖了。” 不然她还要总是想办法给晒晒，实在太麻烦。 若是不晒的话，她又怕捂着臭了！ “嗯，明天我就先看看各货行都是什么价位。从署安县到这路途可不近，咱拿得货好，可不能贱卖。” 甄甜微微颔首，随即转头看向柳氏：“嫂子，那咱明天准备些去陈府的东西？牧大哥走的时候，带走了一些橘子糖，明日咱多做一些。到时候也让三哥试试，要是能卖出去的话，那是最好不过。” 柳氏有想过卖那个篮子的，就怕坏了族里的生意，听到甄甜这话，连连点头道：“那咱明日一早先去看看那些杂货肆，若是有那等小篮子，就买来自己装扮下，把糖搁到里头卖，兴许能价位卖高一些。” 倘若没有那就算了，甜甜写回去的信也有好几天，现在族里只怕已经将此事安排上了。 第486章 莫要引人注目 第486章莫要引人注目 甄甜想到的是巴掌大的蕾丝篮子，想了想也觉得先去杂货铺看看为好。 万一有的话，把橘子糖装到那里面，可比装在瓷瓶里显得要上档次。 瓷瓶不透明，把糖装在里面谁也不晓得。若是装在蕾丝篮子里，至少一眼就能瞧得见！ 可惜了没有好看的糖纸，不然档次兴许会更显高一些。 甄甜等人为了赶路，着实累得不轻。 在商定好接下来要做的事后，便各自洗漱歇下。 一夜无话，翌日晨光熹微之际，院子里便传来大声朗诵的声音。 甄甜刚有动静，门口就传来柳氏的声音。 “时间还早，甜甜你多睡会儿，等早饭做好，嫂子再喊你。” 甄甜眼睛都没睁开，听到这话下意识往被子里一缩，继续睡觉去。 等到她彻底清醒时，已是日晒三竿。 好在不管是家里人还是族人都疼她，面对她一个大姑娘赖床到这个时辰，没人觉得不好。 她这边刚打开门，就见正坐在院子里缝补的柳氏，忙放下手中的旧衣，转身道：“甜甜醒了？你快去洗漱，嫂子这就给你下面条去。” 因不知甄甜什么时候会起来，柳氏特地切好了面条搁在那，就等着她起来了在下锅。 灶里一直留着小火，锅里同时也烧着热水。 等到甄甜洗漱完毕，鸡蛋面也已煮好。 柳氏深知自家小姑子的口味，这碗面甄甜吃的极为舒心。 等到她将碗中的最后一口面汤喝完，就见她大哥突然打开房门，走出来道：“甜甜，你们可是要去杂货肆？大哥与你们一道！” 正准备收拾碗筷的柳氏，闻言有些心动，但又怕耽搁他看书，“会不会有影响？” “不会！我成日看书，出去走走能醒醒脑子！” 柳氏闻言松口气，紧接着脸上露出灿烂地笑容。 这地方对她来说，是人生地不熟，出去肯定会感到不安。 虽然有甜甜陪着，但她是个大姑娘，且又貌美如花，安全上没法保证。 有相公跟着就不一样，至少能叫她心安。 尧城作为府城，自然是热闹非凡，光是杂货肆，就不知有多少。 三人走走看看，凡是路过的杂货肆，都进去看了一遍。 柳氏的重点在那些竹篮上，而甄甜则是看那些糖。 甄甜很少逛杂货铺，这次仔细一逛，才发现铺子里卖得糖，多为红糖，白糖压根没有。 发现这点，她又留心上了。 之后逛完杂货肆后，她还刻意去了一趟糖铺的地方，这才得以确定。 这古代卖得糖，以饴糖、红糖为主，当然蜂蜜也有，不过价格极为昂贵。 像是白糖冰糖，压根就没得，这让她心思微动。 她可是知道怎么用红糖过滤成白糖，只是她更明白，白糖太过稀有且暴利，一个不慎容易引起战争。 这事日后再说，他们族里现在已经够忙了。 等她大哥中举后，附近十里八乡的目光，估摸都会搁在他们甄家村上。 这个时候，还是莫要在做一些引人注目的事为好！ 想通的甄甜，只得悄摸地将此事搁在心里，不敢有任何用此法赚钱的念头。 第487章 亏心得慌 第487章亏心得慌 柳氏没能买到篮子，这不是说杂货肆中没得卖，而是她觉得价格太高，太离谱，且篮子也大，买了不划算。 她在逛了一圈后，就买了些粗盐粗茶，准备打道回府。 “嫂子，先不急着回去，咱去肉摊看看。先不说我大哥，便是咱这一路奔波过来，大伙儿都累坏了，该补补！” 柳氏出来的时候，族里和尤氏都给了她银子。 只是向来节省惯了她，在看到尧城的东西这样贵后，花起钱来难免有些畏手畏脚。 方才买的粗言粗茶价格都比白石县贵上几文，她买得不多已心疼得不行。 要是肉，她是想都不敢想。 当听到甄甜的话后，她犹豫了下道，“甜甜，要不还是算了。这尧城的东西可比县城要贵上许多，肉也不是非吃不可。顶多我饭多做一点，炒菜时油放多一些。” 话刚落，她见甄甜眉眼间带着失落与不赞同，忙又道：“现在天越来越冷了，都说要贴秋膘，依我看倒不如买上几斤带点肉的骨肉，添点萝卜熬汤。这熬出来的汤汤水水，可不比肉好吃？” 一旁的甄志安知道枕边人的性子，她定然是舍不得花钱，但又不想叫甜甜不高兴，这才说熬骨头汤。 他之前跟在陈知府的后头，在伙食上自然没被苛待。 对于肉，他没有什么执念。有得吃固然好，没有也无妨。 倒是蜜儿娘说的骨头汤叫他有些怀念。 “我看如此甚好，都说冬吃萝卜夏吃姜，现在这天喝点萝卜骨头汤是再好不过。” 甄甜想到筒骨萝卜汤，忍不住想到牧丞，就道：“也好，一会儿在看着割点三层肉，做道笋干烧肉，白菜炒虾（虾干），清炒玉米粒，再装些萝卜筒骨汤，送到何掌柜那边给牧大哥。咱族里节后能分多少银子，可都得仰赖他！” 柳氏和甄志安在听到牧大哥这三个字后，面色变得认真起来。 尤其是柳氏，原本还有些舍不得花钱买肉的她，在听到这话后，忙道：“这三菜一汤会不会少了点？要不三层肉多买些，再做道红烧肉，我看牧公子还挺喜欢的！” 牧公子可是他们甄氏一族的大恩人，甜甜还说族里接下来的银子要指望人家，那这三菜一汤是少了点。 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在做道烧鸡什么的，不然总有种怠慢贵客的感觉。 之前甜甜还说，牧公子交了不少伙食费，然而真正与他们一道吃饭的时候却是甚少。 这银子虽然没到她手中，但她总觉得亏心的慌。 要知道甜甜手中的钱，多数都是用在族里和家里。 也就是说，牧公子给的银子，差不多都被他们给花了。 哪有光拿钱却不做的道理？ 也就牧公子不计较，不然换个人试试？那意见肯定大了去了！ 甜甜说牧公子到这后要离开去忙活自己的事，可她明白那是因为此次他们来的人多，人家牧公子没地方住，这才寻着借口走开的。 不然留下能干嘛，和大伙儿挤一个房间睡地上吗？ 第488章 这才哪跟哪 第488章这才哪跟哪 既然住的方面已经亏待了人家，那吃上自然得往好了整。 接下来买肉的时候，柳氏显得比之前买粗盐粗茶时大方不少。 便是在暗暗感叹肉的昂贵时，也没少买。 刮干净的筒骨按根来算，一根三文钱。而带肉的是按斤算，一斤八文钱。 如果是在往常，柳氏肯定是买不带肉的，这是想都不用想。 今儿因要给牧丞送饭，她直接买带肉的，一口气就买了三根。 筒骨本身就压秤，一根得有小两斤（十六进制），三根花了她四五十文。 更别说是一斤得要二十文的三层肉了，她想着要红烧，还得烧笋干，索性咬咬牙又买了五斤。 等买完这些后，她看着那些肥膘，再次狠狠心，又割了三斤。 她买的这些东西，莫要说在白石县，便是在尧城，也算得上是个大客户。 肉摊的老板见状，乐呵呵地抹去二文钱，还给搭了一副猪大肠。 柳氏有些嫌弃洗猪大肠费事，不过转而一想也好歹也算肉。 等洗干净后，红烧也算一道菜，这才作罢！ 在往回走时，拎着筒骨和猪大肠的甄志安，看着自家媳妇一脸肉疼的样子好笑不已。 等回租住的院子时，只见他将筒骨递给甄甜后，空出的那只手往袖兜中摸了摸，随即掏出一个荷包来。 “喏，给你！” 柳氏看着荷包里映出的形状，都忘了伸手去接，只是磕磕巴巴道：“哪，哪来的？” 看起来好像都是银锭，好像不少的样子，相公他哪来的钱？ 就算是这段时间没日没夜的抄书，顶多也就一二两？ “陈大人奖赏的，都在这！” 原本他是想着找个时间给自家媳妇的，到时候叫她给家里和族里人都置办点东西。 没想到她因为今日花了几百文心疼这样。 说来也怪他，都过而立之年了，还要叫家里和族里供养。 如若不然，她又怎会在花钱时，如此畏手畏脚？ 柳氏和甄甜在听到奖赏两个字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想来之前他应该没少帮陈大人的忙，人家给的这些银子，是他的辛苦费。 甄甜见她嫂子想要数钱，便伸手接过她嫂子手中的肥膘，朝甄志安道：“大哥，过来帮我烧个火。” 她需要先将筒骨萝卜汤熬上，其他的再慢慢收拾。 这会儿她嫂子估计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她得先将要做的菜都收拾出来才行。 “好！” 等柳氏回神时，就见自家相公正在烧火，而小姑子在用热水泡笋干，就走了过去。 “甜甜，这银子太多了，你帮嫂子收着！” 这里一共有六十六两银子，她长到这么大从来没拿过这么多钱。 要她自己收着，她没那个勇气。 万一没藏好，被贼惦记上给偷了咋整？ 甄甜无语的看着她，“嫂子，还是你自己收着。又没多少，你随便找个地方搁都行。往后等我大哥有出息，族里的生意也走上正轨，家家户户手头里可都不止这点钱。这才哪跟哪，你只管放心大胆的收起来便是。” 何况她在这待不了几天，等她三哥把东西卖完，她又见过陈夫人后，就得回去。 银子搁在她这，也不过是几天时间，最后还不是得她自己收着？ 第489章 被震惊到了 第489章被震惊到了 柳氏想了想道：“这银子按理是要给娘的，要不还是先搁你那，等回去的时候交给娘？” 她出来的时候，已经带足了银子。这些是相公赚的，于情于理都该给婆母过目，交由她处置。 何况家里还要盖宅子，甜甜虽给了一些，但多点银子，房子也能再盖好一些。 再则一点就是相公中举后，这宴席的置办，总不可能全让族里掏钱，他们自己家多多少少也得出一些才是。 总不可能有客人上门了，家里连点瓜子花生都没有？ 甄甜听她说这话，又转头看向她大哥，见他朝自己微微颔首，这才问了一句：“那你身上的银子，可够？” “够的，族里和爹娘都给了我钱，加上这房子的租金你们都给了，还有锅碗瓢盆啥的，替我省不少钱。” 甄甜微微颔首，在伸手接过银子的同时道：“那这钱我就先收着了，等回去后给娘，顺便告诉她这钱是怎么来的。” 说着，她又道：“大哥，马车我暂时还买不起，我打算买骡子车先用。不然每次出门都要租车，也太费钱了。骡子车，我打算直接买两辆，你看如何？” 骡子除了不能生育之外，其他都还不错，且跑起来的速度也不慢。 甄志安闻言琢磨了下，才道：“我这钱袋有六十多两银子，要不就买一辆马车一辆骡子车。” 他的话虽然没说清楚，甄甜却知道了他的意思。 到时候他不管去京城赶考，还是去其他地方上任，总得有辆自己的马车，不然总是租也不是一回事。 至于骡子车也不是说不行，但走远路总归没有马车来得好。 何况拥有马车，也是身份的一种象征！ 五六十两，是够买一匹马了，只是想要好马，那不可能！ “行，那这银子你们先拿着，等我晚些给牧大哥送饭时，问他有没有空闲，到时候帮着挑下马。” 牧丞出身名门望族，肯定会懂得怎么选马的。 “好！” 中午三人随便对付了一口，重点放在晚上。 一则是骨头汤需要炖的时间长，二来甄志平和甄灿中午不回来。 晚上的饭是甄甜掌勺的，她在做完后，简单洗漱了一番，便与刚回来没多久的甄志平一起前去合宜客栈。 原本甄甜以为牧丞至少会去何府住一晚，不曾想到他是直接住在客栈里。 要不是下午的时候，他叫人捎口信说自己住的地方，她这会儿都直接去何府找人了。 等她和甄志平各四个食盒到客栈时，别说是牧丞，便是躲在暗处的翰叔都深深被震惊到了。 好家伙，他们拎来的东西是两人吃的吗？ “甜甜，这，会不会太多了？” 甄甜挑挑眉，直言道：“哪里多了？这两个大食盒，一个是装汤的，一个是装饭的。你和翰叔还有我三哥，都是食量大的人，我还怕不够呢。至于这两个小食盒，都是装菜的。晚上做了红烧肉，笋干烧肉，青椒玉米，白菜烧虾，还有油渣莲白。除此之外，我还做了点香菇肉丝粥，不过不多，你要吃的话，可以来一小碗。” 第490章 至少努力过，不会后悔 第490章至少努力过，不会后悔 翰叔对甄甜的观感不错，即便是猜到自家族里这个自幼被视为神童的小天才，兴许喜欢上了人家小姑娘，也没多加阻拦。 他明白这姑娘出身太低了，也清楚牧丞现在做这些的目的何在，但他愿意帮，他想看看他们能不能走到一起。 要是能，最好不过。 甄甜这姑娘性子好，为人处世上，没有乡下姑娘的小家子气，且见多识广，做事果断有魄力，整个人落落大方，可比不少世家小姐都要来得强。 倘若不能，那至少努力过，也不至于后悔。毕竟世俗的门第之见摆在那，他们跨不过也是正常。 这会儿他看甄甜说到自己，将她视为自己人的他，就直接从暗处走了出来。 他伸手指了指甄甜说的那个装汤的大食盒道：“汤带这么多，能喝的完吗？” 这是甄志平第一次看到翰叔，他虽然知道肯定会有这一个人在，但是当他看到人时，难免还是有些失态。 众人仿若没看到他那呆愣的表情，甄甜直接将食盒打开，从中掏出四个大竹罐。 “看着多，实则也没多到哪里去。这汤煲得时间长，熬得很浓，翰叔你和牧大哥一人一罐半，我和三哥喝一罐就可以了。” 随着她将食盒打开，筒骨萝卜的浓香瞬间布满了整个外间。 牧丞已有些迫不及待，都不等甄甜开口，就将另外的食盒一一打开。 而翰叔更是直接，他随意拿起其中的一个竹罐，道：“这个应该是我的，我先喝一口尝尝味。” 这味道实在是香，不用说肯定是甄甜姑娘做的。 此刻他也顾不上汤依旧还是很烫，在吹开上面漂浮的一层油后，就迫不及待喝了一小口。 待咽下去后，直接他双眸一亮，视线又转向已经开始往桌子上摆的菜肴。 光是问这气味，他就觉得觉得中午在天香楼吃得是猪食。 牧丞不同于翰叔，他在看到数量不多的粥时，直接起身找小二要了个碗，准备喝粥。 至于汤，那个不急，待晚些当夜宵也成。 实在不成，搁到明日早上热了喝也一样。 横竖天已经凉了，这东西经得住放。 出来在外，牧丞没那么多讲究，只要能入口好吃就行，什么隔夜好不好都是次要。 等到众人吃饱喝足之际，翰叔伸手摸了摸肚子，站起身朝甄甜伸出手：“甄姑娘，来粒何大夫的消食丸！” 甄甜不意外他会知道自己身上随时带着消食丸，听到这话从袖兜中掏出一个瓷瓶，从中倒了一粒递了过去。 翰叔伸手接过放入嘴里，待咽下后直接道：“甄姑娘，我今儿去车马行看了看，瞧中一辆马车也已买了下来。你要不，要的话转卖给你？” 甄甜原本就要买，听到这话有些心动。翰叔选的马车肯定好，就是不知道价格如何。 要是太贵的话，就算了，她买不起！ “不知价格几许？” “不贵，马加上车厢，一共也就四十五两。” 甄甜就算没去马车行了解情况，再是无知，也知道不可能是这价格。 第491章 多让些利 第491章多让些利 他们光是听租来的马车夫说话，就知道一匹成年没任何问题的马，价格都是在五十两以上。 一个车厢，就算再便宜，那也得大几百文。 能让翰叔出手买的，想必那马差不到哪里去。加上车厢，价格才四十五两，怎么可能？ 还没等甄甜说话，就听甄志平开口道：“能先看看吗？” 他同甄甜一路过来的时候，已经知道了他们准备买车的事，对此他自然是乐见其成。 毕竟每次要去哪，都得租车，实在太麻烦也太不划算了。 要是族里有车，那去哪都方便。 “自是没问题，这会儿马就在客栈的马厩里。走？” “嗯！” 甄甜和甄志平也没心情收拾那些食盒了，在听到翰叔的那句走后，直接站了起来往门外走。 他们两人走在前面，翰叔在离开之前，朝牧丞看了一眼，示意他放心。 牧丞没有跟去，他将食盒一一收拾妥当，之后将两侧的窗户打开，就倚在窗边朝下望去。 哪怕他此刻站定地方，距离马厩有些距离，但眼力好得他，依旧能够清清楚楚的看见甄甜脸上的喜怒哀乐。 甄甜看着眼前壮硕的成年公马，与自家三哥对视了一眼。 在看出他眼底的欢喜后，这才正色道：“翰叔，虽然我不懂马，但也知道这匹马的价格绝对不会低于百八十两，或者说几百两都有可能。何况这车厢也极好，宽敞又明亮，木头都是新的。这，四十五两，我们不能要！” 翰叔似是早已料到甄甜会拒绝，当即道：“这马车对你们来说，要买兴许价格贵且不易得，但对我们这些人来说，都无须开口，只要透露一个意思，自然有人送来。哪怕我们坚持要花钱买，但那些人也只是意思意思的要点。实话与你说，这马车我买的时候，也就花了十两银子。只是你应该清楚，我要了也没是用处，与其留着搁在那不用，倒不如转卖给你。” 甄甜一听他那满是漏洞的话，心下很是无奈，面色坚定道：“四十五两我们不能要，高了我也买不起。这样，我给你八十两银子如何？” 就算是给八十两，那也是她拿自己的私房钱贴的。 这辆马车实在太好了，不光是马，还有那车厢，叫她可耻的心动了。 八十两，肯定都不够买那只马，只是她能给的也就这些。 不管如何，这次她都是承了翰叔和牧丞的情。 她能做的就是回头多给他们做些好吃的，另外想些能赚钱共赢的买卖。 “这马车我一共就花了十两，本来四十五两卖给你们已算不厚道了。姑娘还要给八十两，这叫我怎好厚颜收下？这样，一口价五十两。姑娘不必多想，我也没旁的要求，只要姑娘有空闲时，多给我们叔侄做些好吃的就行。也不必顿顿都像晚上这样丰盛，只要三不五时能吃到一回，就心满意足了。” 甄甜闻言无奈地对她三哥对视了一眼，从他眼中看出他那迫不及待的同意，这才叹息一声道：“本来牧大哥就给了不少伙食费，按理便是天天都如今天这样，说来还是我的错。这样，伙食上我会多注意一些，至于旁的，我想想接下来天冷了，可有什么别的买卖，等我想出来后，咱合作时，我多让些利。” 第492章 到时趁机赚一笔 第492章到时趁机赚一笔 翰叔想拒绝，只是想到甄氏一族的那些买卖，拒绝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也罢，横竖都是牧丞在做，他也是在为他们两人的未来努力。 甄氏一族多让出一分，牧丞这边对抗族里的底气就足一些！ “那就多谢甄姑娘了，往后姑娘这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只管说！” 甄甜松口气后，闻言顺着杆子往上爬：“说来还真有，就是我们还想买辆骡子车。只是我们不大会选骡子，不知翰叔这边可有懂这方面的人介绍下？” 翰叔很想说骡子有什么好买的，不过想到他们身在乡下，有辆骡子车似乎也挺好的。 “好，等我这边物色好买了再给你。这样，你后天在过来牵，银子回头再说。” 甄甜点点头，当即道：“成！后天我若是不得空，也会叫我三哥过来的。至于吃食方面，到时候你们莫要在外头吃了，我嫂子茶饭手艺不错，回头我将菜谱与她说一遍，等做好让我三哥送来。” 她说着，想了想又道：“你们明儿在这吗，要是还在，那中午和晚饭，我让人送。若是你们得空，也可以过来吃。” 牧丞的方向感不好，甄甜已经清楚他现在是和翰叔在合作买卖。 既然是有合伙的关系，他肯定会叫翰叔领着他的。 如此，她也不必担心他会迷路。 这两人要是忙，那就算了，倘若不忙，去院子那边吃饭的话，那她明日在给他们做些好吃的。 说来，这天早晚越来越冷，适合吃火锅和汤锅。 不过基于她大哥要科考，怕吃火锅肠胃会不适，那就汤锅（汤锅养生和清汤火锅不同）！ 到时候做个菌菇筒骨的汤底，再做些虾滑什么的。 牧丞口味重，回头做青椒油碟时，小米椒单独给他多放一些。 “这几天怕是都没什么时间，我与牧丞要外出一趟，归期未定。骡子我会寄在这客栈中，到时候你们直接过来找掌柜就行。” 这家客栈的主人，与他们牧氏家族的旁支有着九拐十八弯的关系，东西搁在这根本不用担心。 甄甜也没问他们要去做什么，闻言只是点点头道：“那也行，等你们回来我叫我嫂子给你们做好吃的！待你们回甄家村后，我亲自给做。那时牧大哥的宅子，怕也盖好了。乔迁宴我来掌勺，一定给办得热热闹闹！” 甄甜总觉得欠牧丞挺多的，在说完这话后，又添了一句：“其实你们要是这几天有空闲的话，我又没离开尧城，你们倒是可以过来吃饭，我给做火锅和汤锅。到时候叫我大哥吃汤锅，牧大哥口味重就吃火锅。至于翰叔看你自己喜欢哪个了。若是你们吃了觉得味道不错，我想冬日可以将这买卖做起来，到时候趁机赚一笔！” 古代人聪明，火锅和汤锅又容易被模仿。到时人家看他们的铺子生意火爆，肯定也会跟着开的。 回头顶多也就因为底料的不同，以至于口味有点差别。 不过真正的厨子，味蕾敏锐，只要尝过，多多少少都能尝出底料用得东西都有哪些。 他们能大赚的，估计也就是头一年。 第493章 牧丞的野心 第493章牧丞的野心 等到夏天，天气炎热，又没空调什么的，谁还有什么心情吃火锅。 如此，生意肯定要差不少！ 不过她倒是有个想法，夏天火锅不好卖的话，可以转成卖烤鱼一类，要是有什么小龙虾那是最好不过。 反正这些吃食，她也没打算走高端。 翰叔本来打算明日一早就和牧丞启程去宋城的他，在听到甄甜说趁机赚一笔时，顿时双眸发亮。 若是在往常，他肯定不会将这话放在心上的。 主要还是这次的冰块生意，是他全力铺开的，能赚多少，他心里有底。 截止昨日为止，已经回到他这边的银子，现在可不是按百和千来算。 他和牧丞这次去宋城，是听说宋城那边有座矿山，新采的矿石能出好货，打算去那边看看。 他们想用手头能分到的银子，去买些矿石回来做珠宝这块的生意。 等手头的银子运转起来后，就去做古玩字画。 若是将牧丞换成牧氏家族的其他人，翰叔肯定不会有赌石的念头，奈何这人是牧丞，是他们家族的小天才。 他的眼光异于常人，且学识丰富，向来运道也不错。 有他在，他根本不怕会亏！ 宋城离尧城不近，走官道骑快马日夜兼程，也得花个十来天。 据传来的消息，矿山的石头在中秋前一天开卖。 认真算一算，时间挤一挤，好像也不必非得明天去不可！ 眼下这经由甄甜姑娘弄出来的生意，似乎都挺赚钱的。 一个冰块，一个雪耳，至于其他小打小闹暂且不表，想来她嘴里说得什么汤锅来火锅去的，应该也能很赚一笔。 想到这，他认真点点头道：“那行，明日晚上，晚上我们过去！” 刚好白天他这边帮忙解决买骡子的事，牧丞那也有空闲在尧城发展下自己的人脉。 甄甜听到他应了下来，当即松了口气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和三哥先回去，明日一早我让三哥来送吃食，中午就不送了，晚上你们直接过来。” 倚靠在窗边的牧丞，不知道甄甜和翰叔说了什么，就见她脸上露出松口气的表情，想了想，他转身拎起已经收拾好的几个食盒，出房下楼。 等他来到厅堂时，就见甄甜三人已经回来，翰叔不着痕迹地朝他点点头，而甄甜在伸手接过他手中的食盒后，道：“牧大哥，翰叔说明日晚上你们去院子那边吃饭，那我和三哥先回去了，咱明日见！” 甄志平手中依旧拎着两个大食盒，也补充道：“明日一早我过来送饭，你先不忙着去外头吃。” “嗯！” 牧丞话少，在送甄甜上了新马车后，才往回走。 等进了厢房，都不等他开口，就听翰叔将方才在马厩那边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牧丞听后点点头道：“如此明日我就去曹老头那一趟，其他事翰叔你看着安排！” 既然翰叔都觉得时间应该赶得及，那他还担心什么？ 曹老头到现在还态度不明，若是能在矿石买回来之前，让他老人家答应，那是在好不过。 他老人家与各种各样的宝石打了一辈子的交道，什么样的宝石没见过，又岂会贪墨？ 临老了却因为徒弟偷窃，赔得倾家荡产不说，还落得身败名裂的下惨，甚是可惜。 第496章 莫让甜甜吃亏 第496章莫让甜甜吃亏 彼时涉世未深的甄灿以为，只要族里有人做官，且又非常有钱就行，根本还不知道什么叫做阶级的跨越。 此刻他心情复杂了一会儿后，整个人又打起了精神。 “志平叔，咱这马车怎么停？” 院子就这么点大，连个马厩都没有。 “今天先这样，把马车厢卸了，马的缰绳随意找个地方绑好，等明日咱在找个地方安置。” 是他粗心大意了，连草料都没买。 好在回来的时候，听说已经喂过。 不过马无夜草不肥，看来他们得备些才是。 等回头骡子买回来后，也得找地方安置。 说到底，还是这宅子太小了点，就两间屋子。 改明儿等手头银子多点，他在去寻一下看看，这附近还有没有大一点的院子租，只要价格合适，他想可以暂且先租下来。 不然总像现在这样，睡在地上也不太好。 地上的湿气重，他们现在还年轻，倒也没什么。怕就怕等年纪大了，会吃不消。 夜里，等甄灿睡着后，甄志平才对还在看书的甄志安道：“大哥，我想管甜甜借点银子。” 甄志安原本就想合上书去休息，听到这话，眼带不解，“你要借钱做什么？” “咱在这里就租了两间屋子，着实有些小了点，我想在这附近找个大点的院子。眼下都未怎么下雨，还好说。一旦刮风下雨，嫂子她们在屋檐下做饭也不妥。还有族里阿灿和阿阳都转成了商籍，往后来尧城跑的机会也大。这屋子少，总让睡地上也不是个法子。” 甄志安沉默了下后道：“我这科考完，若是能中回头进京后也不住在这了。” 甄志平却是摇摇头：“和大哥你没关系，另外一间屋子甜甜要住，总得给她留着的。剩余的也就这一间，一两个人住是可以，可是咱有了马车，这些东西总不能又找地方寄养？再者说，我们做生意，肯定也想着拿些货回去卖，特别是年关的时候。这里就这么点大，货又搁哪呢？” 甄志安没想过这些问题，在听到他说这话后，认真想了想，就道：“那这里怎么办？咱们可是交了到年底的钱。还有现在也没什么空房租，各地学子都聚在此处，连客栈都住满了人。你便是要租，也得等乡试过后。” 甄志平想了想觉得也可行，左右不过是几天时间。 等甜甜这几天拜访过陈夫人，把手中的雪耳出手后，她和阿灿也该回去了。 “嗯，那也成！” 甄志安：“甜甜带来的干货，你这边什么个情况？” “我今天跑了一天，心里差不多已经有数了，不过还想明天多看看。大哥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叫甜甜亏的。” 这车干货，可是在署安县时甜甜掏钱买下的。 虽然是他和署安县那边签得合约，但走不走族里的账，还要看甜甜的意思。 不走，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族里经由甜甜，已经受益不少，没得连一车干货的钱都要占。 甄志安从自家媳妇嘴里已经知道这车干货是甄甜花钱买下来的，听到他的话就道：“等卖了，就把银子给甜甜，这是她自己的。族里现在有你们说的冰块，还有中秋饼以及雪耳和果酱的生意就够了！” 第497章 分得太清显生分 第497章分得太清显生分 哪怕冰块的生意只能做今年，来年得将方子献上去，但对他们族里来说，够了。 若是太贪，结果不是他们小小的一个甄家村能够承受的起。 他们族人勤快，有雪耳和果酱这两个固定的生意，就足已叫大伙儿过得很好！ 甄志安这话已经说的够明白，甄志平也觉得这钱不该给族里，便点点头。 “好，那回头和甜甜说一声。” 这车干货，至少能叫甜甜赚个几十两。 他看得出来，尧城这边干货还挺好卖的，价格也上得去。 等雪耳的银子到手后，可以让阿灿往署安县跑一趟，至于族里的果酱和中秋饼这个可以交给阿阳。 他则专心留在这陪他大哥，趁机也好好琢磨下，等大哥中举后去京城，他在那边做点什么赚钱的买卖。 翌日，甄甜早早便被她嫂子喊醒，等她出来的时候，发现她嫂子都已经将面团发酵好了，便是连包子的肉馅，都已经剁好。 “嫂子，你什么时候起来的，怎么起来的时候不喊我？” 听这砂锅里传来的咕嘟声，怕是连粥都要熬好了。 “也不知牧公子什么时候起来用膳，我想着早点做好，早些送过去。咱们可是承了牧公子不少人情，嫂子也没别的能耐，做点吃的还是没问题。” 之前她起来做饭的时候，相公已经起了，他说那马车没个五六百两下不来。 他们都清楚，这马车往后多半都是他们在用，族里就用骡子车和牛车。 甜甜只给了八十两，他们赚大了，同时也欠牧公子一个大人情。 至于甜甜，那是自家妹妹，她贴补得那些，往后多的是机会弥补。 只要相公高中，等同于改换门楣，日后也能抬高她的身价。 待她成亲，作为兄嫂，他们尽自己所能多添点嫁妆。 若是被婆家欺负，他们就上门帮着撑腰即可。 有时候和睦的一家人不必分得太清，若是分太清楚，就显得生分了。 眼下他们是没什么银子，也没什么能耐，但日后谁又说得准？ 甜甜待他们的好，他们都记着，待日后有机会再相报！ 甄甜根本不知道她嫂子那感激的心里，在听到她这话后，也没说什么，只是在洗漱过后，帮着开始包包子与做馅饼。 柳氏没做过灌汤包，在看到她将凝成冻的汤合到已经调好味道的肉馅中后，方道：“等包子熟了，这汤冻也就化了，到时就变成甜甜你说得那个什么灌汤对吗？” “嗯！回头嫂子你吃可得小心一些，不然要烫嘴。灌汤包可比普通的包子好吃多了，等熟后，嫂子先尝一个看看。” “嗯！” 此时柳氏心中已经有了想法，等灌汤包好后，她尝了一个，觉得味道甚好，就道：“甜甜，你大哥过几天就得下场科考了，你觉得到时候做些什么东西给他带进去好？这灌汤包能行不？” 甄甜果断摇摇头：“怕是不行！我听说参加科考的时候，随身携带的东西，都要检查一遍的。像是包子馅饼，都得掰开检查。” 第498章 这世上永远都不缺聪明人 第498章这世上永远都不缺聪明人 “那可如何是好，这天早晚越来越冷，吃冷硬的干粮，多遭罪？” “不知里面能不能烧火热水什么的，要是可以的话，那咱们就做些挂面，到时候让大哥煮了吃。要不行，那就做些茶叶蛋和烤肉，回头让大哥管里面巡逻的人要点热水合着吃。” 其实要有方便面就好了，可惜她不太会做那些调味料，没有调味料的方便面就像没有灵魂，吃得没味。 不过若是泡开方便面的同时，加点卤好的汤呢？ 要可以给热水，那她就做些面饼，在做些卤汤，回头也可以把烤肉和茶叶蛋什么的搁在里头一起泡热了吃。 “那晚些问问相公，若是能自己生火做饭最好不过，要不行的话，咱再想想。看这天总感觉不大好，我怕到时候下雨。“ 一场秋雨一场寒，她真怕到时候下雨，这夜里要是冷起来，真是要人命。 她家相公还好，往常也会帮忙做些农活，身子骨还算可以。其他的书生可就不一定了，四肢不勤，五谷不分，这要是下雨的话，说不定会病倒在里面。 甄志平和甄灿起来的时候，甄甜和柳氏这对姑嫂也已将早食准备好了。 他简单的洗漱后，随意咬了一块馅饼，就拎起食盒出门。 “三哥，食盒里有装你的份，到那后你和牧大哥他们吃过再回来，不用赶。” “好！” 甄志平应了一声后，转向甄灿：“阿灿，你吃完饭后，去寄存处看看干货，今儿没什么问题，咱就把那些都卖了。” “好，志平叔放心，我一吃完就过去。” 甄灿昨天跟着甄志平跑了好多家卖干货的货行，还又跑了些酒楼和大小饭馆。 发现他们都是和货行合作，轻易不会买他们的，哪怕价格比他们买得那些便宜都不行。 至于货行那的价格，还可以。 就是比散卖的那些要便宜不少，但总体而言，每斤的价格，都要比署安县那边拿货贵上几文。 他们带来的干货，现在寄存在马车行，那边是按天来算，一车干货可不便宜，一天要十文钱。 他们从前天到就开始算一天，加上昨天一天，今天也得算一天，这三十文眨眼就没了！ 要他说，族里就该在这边租个大点的院子，如此能省不少钱。 现在族里才开始做生意，货算是少了。 往后做大，肯定不是一车两车。 就像他想这次回去，就准备去署安县就多拿些货回来。 这边只要确定价格还不错，扣除来回的成本，赚头不错的话，他就尽可能多的买。 这倒买倒卖的生意，除了投入成本外，好像顺顺当当的也没什么风险。 可惜甄甜不知道甄灿心中的想法，不然非得骂醒他不可。 谁都知道倒买倒卖的生意赚钱，可也不是什么都能赚钱，且没风险的。 这万一货被雨淋了，被抢，又或是拿货价格比卖得还高呢？ 做买卖肯定有风险的，哪来那么一本万利的生意？ 这世上永远都不缺聪明人，你知道的，别人肯定也知晓。 还有，不管运送什么，路途都很顺畅的话，又怎么会有镖局的产生？ 第499章 何大夫的本事就是大 第499章何大夫的本事就是大 可惜甄甜这会儿不知道，她在简单的吃过早食后，就对柳氏道：“嫂子，我没带饴糖来，做橘子糖得话，咱还得去买些饴糖和橘子回来。” 早上的橘子新鲜，这也是她昨天为什么没买的原因。 她做的橘子糖并不是用橘子皮做的，而是剥好橘子果肉，挤出汁来跟着饴糖混在一起。 简单来说，就是橘子口味的饴糖。只不过她做成橘子瓣形状，显得有些剔透，闻起来又满是橘香。 幸而她来时，心血来潮带了做橘子糖的模具，不然她今日就算是有空闲做，怕也做不成。 柳氏之前在甄家村的时候，是帮过甄甜做这橘子糖，也知道怎么做。 这会儿听到甄甜的话，直接喝完碗中的最后一口粥，对还在用膳的甄志安与甄灿道：“我和甜甜要出门，你们吃完自己收拾下。” 在甄家村没有男人不能进厨房的规矩，哪怕甄志安是个秀才也一样。 家里的活，都是谁有空就谁搭把手。 甄志安知道她们的事情重要，当即表态道：“嗯，你们只管去忙，家里有我。若是午时你们还未归来，那我便将糙米饭先蒸上。” 甄甜闻言直接顺着杆子往上爬，“大哥，我和嫂子也不确定具体什么时候回来，要不到时候你直接把饭都做了，我和嫂子回来吃现成的就行。我除了饴糖和橘子外，还想买些晚上做汤锅和火锅的配菜以及需要熬得汤底材料还有炒火锅底料。牧丞和翰叔晚上要过来吃饭，倘若他们也觉得好吃没什么问题，我想与他们合作，趁着冬日赚上一笔。” 甄志安听到甄甜满心满眼都是想着赚钱的事，心里很是内疚。 他觉得自己要是有能耐一些，甜甜她也不必肩负起族里的兴衰。 分明她还没有阿城大，却想的念的都怎么赚钱，怎么让家人和族人过得更好…… 甄甜哪里能想到，自己不过是让她大哥帮忙做个饭而已，就能叫他想那么多。 她直接回房抹了何芸香给她配置的药水后，便拎着一个大篮子，与柳氏一起出门了。 等到出门后，柳氏盯着她慢慢变黄得脸看了会儿，低声道：“甜甜脸上涂得是什么，怎么昨日没见你用？” 要不昨天她哪里还会怕和甜甜一起出门，担心因为她的貌美如花引出一些不必要的问题来。 这里到底是府城，与白石县不同，有时该遮掩还是得遮掩。 甄甜伸手摸了摸脸，眼里露出一抹灿烂地笑容：“是芸香姐给我做的药水，用来掩饰用的，可比之前喝药让脸起疙瘩好多了。昨儿没用，是时间没到。芸香姐说做好后，得放半个月才能用，不然有毒性。嫂子，怎么样，看起来自然不？” 柳氏了然的点点头：“原来如此，我说呢！不过要不是嫂子知道你长得如何，这猛然一看，还道你就长这模样。何大夫就是本事大，这东西涂在脸上，丁点都看不出来。” 说着，她突然又道：“那这东西可是有时效？又或者需要什么东西洗，不然总不会涂了后就洗不掉，一辈子都这样？” 第500章 钱不好赚却很好花 第500章钱不好赚却很好花 “嫂子别担心，这药抹到脸上后，只有五个时辰的失效。到了四个半时辰的时候，若是没继续涂，会慢慢淡下来，直到第五个时辰，容貌恢复如初。” 甄甜说着，加了一句：“芸香姐之前研制的时候实验过，不会有任何不适（副作用）。” “那就行！”柳氏点头应了一声，心下感慨估计也只有甜甜因为太过貌美才需要遮掩。 这世间的女子都恨不得自己貌美如花。 成日想着怎么才能叫自己美上几分，不是擦脂抹粉，就是想法子叫自己穿的好看些，又或者梳个更好看的发髻等等。 可惜何大夫没有做那种叫人抹了会变美几分的药膏，不然肯定能够大卖！ 脸上涂了东西的甄甜，就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姑娘，属于大街上一抓一大把，毫不起眼的人。 姑嫂两人放心下来后，先是直接去卖香料的铺子买东西。 奈何到了香料铺子，发现里面所卖得居然和她们所想的不同，至少和甄甜想象的不一样。 里面各种高级香料，比如沉香、檀香、麝香和乳香等等。 店小二倒也没瞧不起她们，在问过她们要买的是什么茴香，月桂叶（香叶）之类的后，才告诉她们，这些应该去药铺买。 回过神的甄甜，猛然想起她要买的那些，其实好多都可以做药用，如此可不就是得去药铺么。 像这些香料铺子，卖得多为成品熏香。富贵人家用来醒神，镇静安神又或者单纯的熏衣服等等。 等买完了炒火锅底料的东西后，甄甜和柳氏又去买新鲜的菌菇。 尧城里的新鲜菌菇跟河鲜都不便宜，莫要说海鲜了。 要知道甄甜带过来卖得那些干货，其中有一部分都是海产品，就那些都得卖不少钱。 柳氏心疼得直抽抽，再甄甜又一次付了二百文后，忍不住拉住她的衣袖，低声道：“甜甜，差不多得了。这吃一顿饭光是买都得花一两多银子，也太贵了点。” 一两银子，在他们甄家村，都够好些人家用上一年。 甄甜也知道这些贵，可有什么办法，她既然说要做菌汤的汤锅，这些就跑不掉。 她都没敢买海鲜了，也就买了些河虾河蟹，另外又买了条草鱼做鱼丸。 这要是在他们甄家村，这些菌菇压根不用钱，山上就有的采。 至于虾蟹也一样，去河里捞就是。 哪里晓得尧城卖得如此贵，压根不比肉便宜。 等甄甜买完晚上要用的东西以及饴糖和橘子后，柳氏也已心疼的麻木了。 待她又花一两银子买了两个铁匠打好，闲置在那无人买的铁锅时，柳氏也只是暗暗在心底叹息，这银子不好赚却好花得很！ 因姑嫂两人买的东西又多又杂，以至于两人拎出来的两个大篮子是塞得满满当当。 甄甜很想花钱请人帮她们拎回去，只是这回她嫂子怎么都不同意。 按柳氏的话来说，不过是拎点东西，又不是做什么，干嘛要乱花那个钱。 甜甜你要是拎不动都给嫂子，嫂子走慢点，一只手拎一个篮子还是可以的。 第501章 要是菜篮有轮子就好了 第501章要是菜篮有轮子就好了 至于那两个铁锅，因她们两人空不出手来拿，便只要了收据，等回去后在唤人过去取。 甄甜哪里好意思当甩手掌柜，只得咬着牙拎了一段路。 眼看时间不早，距离她们所住的那个胡同还有不短的路程，甄甜觉得这要是真把这些拎回去的话，下午她的手指什么都做不了。 “嫂子，咱今儿有的忙，要把这些都拎回去的话，我的双手指定要废。如此，晚上和明天怎么办？为了省那几文钱，你觉得值当吗？” 柳氏是真没觉得这些东西有多重，她做惯了农活，一挑就一二百斤是常有的事。 听到甄甜这话，她下意识看向她的手，见其手心通红，眼底闪过一抹愧疚之色，“甜甜对不起，是嫂子疏忽了。这样，嫂子来拎，咱也不用浪费银子。” 话落，她一手一个篮子拎了起来。 甄甜见她提着那么多东西，还能走得又快又稳，心下不知为何有些心虚又有些发胀。 她大嫂真的待她很好，比蜜儿这个亲生女儿还要来得好。 是她这身子被娇养着长大，虽然有帮蜜儿做活，但都是些家务活，像是挑柴和下地压根就没有过。 可以说，在乡下的一众姑娘里，最为娇气的一个。 她有心拎着那个大篮子，奈何手拎不动，也没法子。 若是那个篮子下面有两个轮子就好了，这样可以拖着走。 想到轮子，甄甜又想起这个时代的人，连行李箱都没有，成天去哪都是带着包袱。 这包袱要是一多，实在不方便得很。 想了想，她决定等回甄家村后，让族里的木匠帮忙做个木质的行李箱出来，到时候可以装得多不说，还可以拖着走。 虽然行李箱可能不轻，但是相对出远门的人来说，要方便不少。 若是怕下雨天会淋湿里面的衣物，那就在外头包一层油布，如此可以防雨不说，还能装个拉锁。 不过这个时代肯定没有拉锁，要让铁匠打出来，怕是得花大钱。 如此，倒不如那口子就用收紧带得了。要打开行李箱的时候，把油布套解开，里面就用自行用锁子锁起来，如此也用不着什么密码之类的。 不过如此一来，一个木质的行李箱成本可不低，若是要卖的话，约莫得卖个大几百文或者上两。 但有一点好处，就是那行李箱往日无用之时，也可以当装衣服的木箱用！ 就在甄甜的思绪越来越来歪时，姑嫂两人也回到了租住的院子。 彼时甄志安已经做好了午饭。 柳氏不放心那两个铁锅，就对双目放空不知在想什么的甄甜道：“甜甜，你把收据给我，我和你大哥去把铁锅取回来。” 甄甜回过神来，看了看周围，发现已经到了，便从荷包中将收据取了出来：“喏！” 甄志安伸手接过，还不忘说了句：“甜甜，饭大哥已经做好了，你要是饿了就先吃，不用等我们。” “我还不是很饿，大哥你和嫂子快去快回，晚上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甄志安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等他和柳氏出去一趟回来，发现桌上多了两样不是他做的菜。 第502章 备受打击 第502章备受打击 饭桌上，甄甜说起自己关于给菜篮子装轮子的想法，直接被甄志安给否定了。 “大户人家采买，都是有人送到他们府上去。像那些小门小户，每日现吃现买，买的东西并不多，一个小篮子就够装，哪里用得着大篮子，还重到需要装轮子的地步。” 甄甜：“……” 她没想过这些，只是想到现代去菜市场买菜时，看到那些老爷子老太太带着轮着的拖车买菜，不费什么力气，看起来很是方便。 “既然菜篮子不行就算了，那行李呢？大哥你们赶考一般都是出远门，这是衣服又是书籍的，包袱都不知道要收多少。如果这次乡试中举，还得去京城参加会试，到那时天冷得厉害，光是两个棉服怕都是一个大包袱了，何况还有其他衣服以及鞋袜伞具等物。我想着要是给咱装衣服的木箱装上两个轮子和一个手柄，这样可以拖着走，岂不是能装更多的衣服，也更为方便一些？到时候装两个大箱子，一个装书，一个装衣物鞋袜，大哥觉得呢？” 甄志安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猛然听到甄甜这话，低头琢磨了下觉得好似可行。 只是有个问题，木箱上下台阶要搬来搬去的，好像太麻烦了点，而且也很重。 这要是有马车牛车什么的还行，若是没有，靠脚走的话，背大包袱更为方便一些。 不是所有人都有钱坐车的，更多的是寒门书生，靠脚走。 “甜甜你的想法很好，但不是所有人都适用。你要是做出来肯定会有人买，但会以那些家中小有盈余的公子小姐为主，寻常老百姓就算了。不过那些人出门多的是马车装行李，他们可不带包袱，都是挑选好要穿的衣服装到木箱中，到时候抬着放到马车上即可。像你说的装个轮子拖着走，完全是多此一举。” 甄甜：“……” 柳氏见她受打击的模样，忍不住安抚一句：“要不做出来看看，应该还是有人买的。像那些沉重的木箱上下车还不是要两人一起抬，这也太麻烦了点。若是有轮子，如甜甜说的，放下推着走就行了，能省不少力。” 甄甜一点都没被安慰到，幽幽叹息一声后才道：“算了，就当我没说。改明儿回族里后，我就让族人做几个咱们自己用，至于卖就算了。到时候用油布在外头包一层，回头大哥你和嫂子去京城时带那个就用，有油布也不用怕会被淋湿。” 甄志安听到她这么说，点点头没在说什么。 倒是柳氏见不得她失落，鼓励道：“甜甜别泄气，嫂子觉得你要是做出来肯定会有人买。不说别的，就单说像你大哥这些读书人，不是所有人家里都穷，也不是所有人家中都有钱。多得是像咱们这种，出远门靠租车，包袱都是自己扛。若是有你说的那个行李箱，也不用大包小包的拿。虽然也有人出门带木箱子，但没有轮子，要那些书生自己抬上抬下或者是一直扛着，他们宁愿背包袱。所以说，要是有推着轮子的木箱子，又不怕书籍和衣服被淋湿的话，只要价格不离谱肯定都会买。” 第503章 各有所爱 第503章各有所爱 甄甜觉得她嫂子说的话有一定道理，但她觉得行李箱的成本可不低，所以还是算了。 对那些人来说，有买木箱的银子宁愿自己背包袱。 多些累些又如何，好歹能省不少钱。 要知道请木匠打一个木箱本身就要上百文，这还得加上油布什么的，能便宜到哪里去？ 甄甜没再说话，甄志安两口子也不好再说什么。 等下午甄甜将橘子糖做出来后，紧接着又着手开始炒火锅底料。 而柳氏，则在帮她做鱼丸。 时间在姑嫂两人的忙碌过匆匆流逝，似乎才吃完午饭的样子，转眼天已变黑。 甄甜将汤锅的汤底刚熬好，正舀到一边刚熟过的小铁锅，用炭火烧着时，就见他大哥从门内走了出来。 “大哥，怎么了？” 甄志安面色带着羞赧，“你做得东西太香了，香得我连书都看不下去。” 甄甜：“……” 柳氏刚将汤锅和火锅要用的菜全部洗净，听到这话忍不住笑道：“莫说是你，便是我在一旁洗菜，也忍不住狂咽口水。那什么火锅，香的人抓心挠肺，而汤锅的汤底则是叫人想马上就喝上一口。” 甄甜接这话，只是拿起两个碗，分别舀了半碗汤和一块肉递了过去：“喝！” 甄志安和柳氏也没客气，直接伸手接过喝了起来。 甄甜因买的东西多，汤底熬得也多，又拿了一个大竹罐，装满了递给甄志安道：“大哥，你把这个给那两个老人家送去添个菜。” 甄志安是见甄甜舀得这些，知道肉搁不少，便放下手中的碗，接过东西去给主家送去。 对于那可怜的一家三口，甄志安他们都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忙，如劈柴挑水。 偶有做些好吃的，会给送一碗过去。 牧丞和翰叔，是跟着甄志平和甄灿一起到的，与他们一起的，还有一辆骡子车。 甄甜看到骡子车时，双眸一亮。 骡子看起来精神很足，且这车厢好似比马车的还大。 牧大哥这是知道马车是她大哥他们在用，而她多半会用骡子车吗？ 还未等甄甜开口说话，就见翰叔用力的吸了吸鼻子，随即道：“甄姑娘这是做的什么，怎么这样香，可是能吃了？” 甄甜点点头，将人迎到她大哥他们住的房间。 翰叔看着房间两个放着折叠的桌子，桌子上搁着两个简易的炉子，炉子上又搭一快挖了孔的木板，木板上分别放着两个不大不小的铁锅。 而这铁锅，一个里面是乳白色的汤，里面肉眼可见放着肉和各种菌菇。而另外一个则是红通通一片，气味格外的香，且这气味很是霸道。 甄甜先招呼众人来到汤锅这边，给大伙儿分别舀了一碗汤，道：“喝口汤，吃点肉，垫垫肚子。等吃完在去吃火锅，到时候都尝过了，看你们自己喜欢吃哪边。这两个锅的菜，我都准备很足，你们尽管敞开吃！” 翰叔在喝完筒骨和各种菌菇熬得汤后，抹了抹嘴巴，感叹道：“这汤真鲜，要是天在冷些吃，肯定更舒服。” 牧丞跟着点点头，不过没说什么，他的目光落在火锅那。 他的口味偏重，都还没吃，他就敢笃定，自己肯定喜欢吃火锅。 第504章 半夜来访 第504章半夜来访 待众人放下手中的碗，目光齐刷刷看向一旁不断冒着霸道的香辣气味的火锅，紧接着又纷纷看向甄甜。 “来，开吃！” 甄甜说着，第一个走到火锅边上，直接伸筷子从中捞出事先放下去的老肉片。 这老肉片她切的又大又厚，之前在汤底开时就已经放下去了，现在正是吃的时候。 众人看桌子上摆了一圈的一大一小的筷子，只见她用那长长的筷子（公筷），从锅里夹起一块肉，之后放在一个油碗里，用小筷子蘸了吃，便也依葫芦画瓢的学着。 甄甜见他们开始动手，这才放下筷子解说道：“这个油碟是由香油、蒜泥以及我自制的调味盐还有香葱组成的，最主要的目的是降温、降辣以及增香。按理这火锅底料应该用牛油炒出来最为好吃，奈何没买到也只能将就了。” 她说着顿了顿，又指向一旁准备好的菜盘，“这些都是可以直接下锅的菜，你们想吃什么只管自己下。不过有一点，像是这盘长长的是鹅肠，是我好不容易寻到的，量不多，你们涮的时候，记住七上八下，不然太老不好嚼，你们若是吃不惯就留着也可以。至于汤锅这边，得把锅里的那些吃完在下菜。对了，我还在房主那焖了些米饭，要吃的说一声，我和嫂子会给你们舀。” 随着甄甜话落，翰叔和柳氏直接放下吃火锅的筷子，来到汤锅这边。 甄甜看了一眼她大哥，见他正在火锅边上埋头苦吃，当即道：“大哥，你要想吃火锅，等回头科考完后再吃也不迟。这太麻太辣，我怕你肠胃吃不消。咱现在一切以科考为主，你还是过来吃汤锅。这汤锅我也准备了油碟，是小米椒做的，很香也很辣，你来尝尝。” 甄志安的口味也偏重，自然是喜欢吃火锅，在听到甄甜的话后，抬起头看向她，手中的筷子迟迟不愿放下。 也就是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道清脆的姑娘声。 “甄甜姑娘可是住在这？” 正打算坐下来吃火锅的甄甜，听到这话后，忙起身走了出去。 柳氏则是连忙咽下嘴里的汤，也慌忙起身出去。 “你是？” 因天已黑，光线不足的原因，甄甜看着那个提着一盏灯笼，看起来十七八岁，穿戴好似还可以的姑娘俏生生站在那，便出声询问。 “奴婢是陈府夫人身边的丁妍。我家夫人收到姑娘的拜帖后，便迫不及待想见姑娘。奈何今日的事早已安排好，不得更改，只得作罢。不过夫人已经将明日空出来了，只接待姑娘不做旁的事。” 丁妍说着，将手中的篮子递了过去：“这里头是我家夫人的一点心意，甄甜姑娘尝尝！” 甄甜伸手接过，忙又说了句：“劳烦丁妍你等等，我有东西需你带回去给你家夫人！” 她之前无意中听蜜儿说过，这个陈夫人去他们甄家村时，虽然没待几天，但发现她挺喜欢吃各种糕点的。 想来这拎起来有些重量的篮子里，多半是糕点。 第505章 这姑娘和她有缘 第505章这姑娘和她有缘 不过人家既然令丫头特意来一趟，还送了东西给她。 她要送的东西，都是明天要带过去的，现在也不好叫人空手，那就只能回些她刚熬好的汤锅的底汤。 好在她熬得时间久，汤底其实也就是等于煲得菌菇筒骨汤，回这个养生汤，也不至于失礼。 当然，重点是那个陈夫人徐氏，似乎也好吃！ 丁妍站在院中，闻着空气中不断传来的霸道香气，哪怕已经吃过饭的她，也忍不住有些犯馋。 但她意志力好，整个人笔直俏生生地站在那等候。 没多时就见甄甜和那个年长的妇人又出来，两人分别拎着一个食盒递给她。 “这是我晚上刚煲得汤，大得这份还望丁妍姑娘带回去给你家夫人尝尝。小得这份，则是姑娘你的。劳烦你跑一趟，辛苦了！” 丁妍万万想不到，还有她的份，在伸手接过的同时，心中有些感动。 她是陈夫人身边的大丫头，可是很清楚这个甄甜姑娘手艺了得。 能叫她送给自家夫人的东西，绝对差不到哪里去。 这天晚上格外冷，看起来似乎又要下雨的样子，若是能够喝上一碗汤，那是最好不过。 “奴婢谢过甄姑娘。” 丁妍先是行了个礼，这才伸手接过。 等到马车掉了头，甄甜和柳氏也回屋后，丁妍才将车帘放下，想了想便打开属于自己的那份浓汤。 随着食盒打开，她看见里面用竹罐装好的汤。 待她又将竹罐打开后，一时间整个马车厢里溢满了菌菇筒骨汤的鲜香味。 丁妍在陈府中吃得不差，此时闻到这有别于刚才站在那院中的霸道香辣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原本打算回去后，等回了夫人话在喝汤的她，在看到不断冒着热气的竹罐，就告诉自己只喝一口尝尝味。 奈何等她在喝完一口后，又告诉自己这么多，在喝一口也没啥。 等她回神放下竹罐时，里面已经空空无也。 喝完汤的丁妍，浑身暖洋洋的。她在面上觉得热辣的同时，也感慨甄甜的好手艺。 不愧是她家那向来嘴刁的夫人看上的，莫要说之前尝过的那些粽子和前天夜里送来的中秋饼，便是连这汤都好喝得紧。 向来不是很喜欢吃肉骨头的她，此时却在遗憾可惜甄甜不是他们府上的厨娘。 也不知丁妍是被甄甜送得汤，还是被她的厨艺收买，在徐氏喝上甄甜回赠的汤之前，已经从丁妍那边听了一箩筐关于甄甜的好话。 话里话外在说甄姑娘如何的人美心善，还透露这汤她一到那院子时，就被香到了，不用尝都知道好喝。 明儿甄姑娘若是过来，夫人能不能将她留在府中用膳，到时候也指点下府中的厨娘等等。 徐氏也是听说甄甜颜色（容貌）不错，在甄家村见过甄家的其他人后，心下意识觉得可能真的不错，但也仅限于皮囊，和京城里那些出色的大家闺秀比起来，肯定是有些区别。 至少在气质上，肯定不如人家。 因此面对丁妍说甄甜人美心善时，也没太放在心上，更多的是关注甄甜这个人。 她是真的很欣赏这个乡下走出来的姑娘，上次没见到，她还为此遗憾许久。 第506章 叫她安然无忧过暖冬 第506章叫她安然无忧过暖冬 这次无论如何，都要见一见。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姑娘和她有缘。 在没见到人时，她就心生好感，能如此的，目前也仅她一人！ 甄甜这边并不知道徐氏这边的事，她在和她嫂子送丁妍上马车后，便迫不及待回去吃饭。 柳氏对吃饭也没了刚才的执念，在一旁感慨道：“幸好今日甜甜你这汤熬的多，不然咱还真不知道怎么回这个礼。” 总不能拿明日要送的东西回？ 甄甜此时也庆幸自己同时做了汤锅和火锅，若是只做火锅的话，她还真想不出来让丁妍带什么回去。 人家陈夫人看重她，还大晚上的叫贴身丫头过来告知且送吃的，她断然是不可能让人空手而回！ “走了？” 甄志安在甄甜和柳氏回来装菌菇筒骨汤的时候，已经知道来人是徐氏身边的丁妍，便出声相问。 “嗯，送了这篮子吃的。” 甄甜说着，将篮子当众打开，见里面果真装着好几种糕点，随即看向翰叔。 “给你带些明天路上吃？” 牧丞也吃甜食，但称不上喜欢。 与他比起来，翰叔别看一个大老爷们，却是喜欢的紧。 翰叔完全将甄甜当做自己人，因此也没客气。 他可是比谁都清楚，徐氏的对这些小零嘴的喜爱程度。 能叫她接受且还送出来的，味道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 面对甄甜的话，他直接道：“你若不是很喜欢，都给我！” 他本想说我付钱，只是这话在嘴边直接被他咽下，怕说出来伤情分。 本身他就没少给甄甜付伙食费，人家还觉得欠他来着。 顶多他在其他地方给他们甄氏一族找补些，横竖这姑娘若是能和牧丞一起，那就是他的小辈。 即便是不能，依这姑娘的能耐与见识，日后也差不到哪里去。 甄甜闻言直接道：“可以，但是容我每种都拿几块。” 她可以不吃，但总得给她嫂子和蜜儿他们留些。 阿灿肯定也没吃过，回头分他几块，到时不拘他是自己吃，还是给他家人带回去都成。 对于翰叔的事，牧丞不好说什么，只是在他们说完话后，道：“明日我让何掌柜送些尧城的名糕点过来，就当我提前给你们送的中秋礼。我这一走，什么时候归来还未定。不过天彻底寒下来之前，定然能归，届时必定是带着冰块的银子分成。你们这边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就往日升客栈送信，会有人帮你们的。” 就算到时候他赌石失败，他也会和翰叔借钱，总之不会亏了甄氏一族，定然叫他们安心无忧过个暖冬。 甄甜听到牧丞已经安排好后面的事，在感到心暖的同时，也只能嘱咐了句：“嗯，我这边你不必担心。你和翰叔在外，自己多注意一些。另外，这火锅和汤锅的生意，你们可是想做？天凉下来吃这个最合适不过。” 这下都不用牧丞开口，就见之前手中公筷还不断在捞菜的翰叔开口道：“做，肯定做。不过具体要怎么做，还望甄甜姑娘你将熬汤锅的底汤和火锅底料的方子写出来。这赚的纯利润，咱们对半分。你要是不放心火锅底料的方子，那也没关系，你们甄氏一族只管做，到时记得只卖给我这边就成。” 第507章 天生运气好得叫人眼红 第507章天生运气好得叫人眼红 翰叔自己在说的同时，心里琢磨，等冬天空闲下来，他要吃个过瘾才行。 那辣味的火锅也很好吃，就是太辣了些。不过他自己吃的话，可以叫人少放些，那肯定很过瘾。 瞧牧丞这么克制的人，在说话的同时，筷子始终没停过就得以知晓。 甄甜想了想直接道：“火锅底料还是我们族里炒好卖给你们，至于汤锅的，只要是厨子一看就能知晓。” “那调味料？” “这个简单，回头我一并将方子写下来即可。至于分成，火锅我不沾，你们给我些写做法包括底料调味的辛苦费就行。汤锅的话，我这边有好多养身的汤锅做法，回头我隔段时间写下来，只需占两成即可。” 甄甜不贪心，她不晓得翰叔能将这些铺多大。 汤锅容易被模仿，她要了，其实在她看来也就是要个食谱的银子罢了。 至于火锅，她不自己占分红，卖得是炒料。 到时候可以作为族里的产业，传给子孙后代。 只要火锅底料做得好，哪怕世面上出现仿作的，她也不愁卖。 回头和翰叔签合约的时候，注明只卖给他的时间即可。 别回头翰叔这边生意做得不好了，要不了多少，而他们还不能卖给别人，那才叫亏大发。 牧丞并没有吃得很多，他空了点肚子，目光炽热地看向甄甜。 “甜甜，那酒是不是可以开了？” 甄甜之前一忙都忘了这事，听到这话才忍不住拍了下自己的脑门。 “看我糊涂的，自然是可以，牧大哥你等一下。” 她说着，回自己房里去搬酒坛。 一坛酒就十斤，好搬得很。 奈何柳氏在听到酒时，就知道她要做什么，便忙跟着回去搬。 牧丞见甄甜去搬酒了，转身招呼甄志平去之前赶过来的骡子车上搬空酒坛。 那些是甄甜要的，他晚上过来时一并给置办妥了。 甄志安看大伙儿各自忙碌，想了想也到床上，拿起纸笔将刚才自家小妹和翰叔说那些全都写了下来。 等到甄甜打开酒坛，在深深吸一口气后，才道：“好的，没坏！” 翰叔这下是真的被震惊住了，看向牧丞的眼满是不敢置信。 他这是早就知道甄氏一族会酿葡萄酒？ 这气味闻着，虽然不觉得多好，但比他们族里那些酿酒师酿出来的不知好多少。 这家伙天生气运好得叫人眼红，不过是出来历练，也能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碰到好事。 想想族里的其他人去历练，还有他自己的当年，简直是让人忍不住想抹一把辛酸泪。 牧丞双眸发亮，在闻到气味后，忙催促甄甜：“甜甜，快过滤！我带过来的酒坛都是干净的，你可以直接装。” 他可记得甄甜说过，发酵一次的葡萄酒可以喝，但算不得好。想要喝好酒，得进行第二次发酵，并且时间需要久一点。 他看刚才打开的这三坛可都是好的，哪怕过滤残渣后，怎么也能有二十来斤。 明日她即便给徐氏送一半，那还有一半。 他想直接带这一半走，嗯，走之前得和甜甜签订好合作的合约才行。 明年甄氏一族酿得葡萄酒，他全包了！ 第508章 前景可期 第508章前景可期 等到牧丞和翰叔喝了一口过滤好的葡萄酒后，两人一致决定先签葡萄酒合作的条约，至于其他全往后。 他们完全可以想象甄氏一族的地位，可以凭借此酒往上抬一抬，至少能让他们在白石县乃至尧城，排得上号。 他们沧溟国有多少家族，是因酒而成的世家？ 酒一行业的暴利，天下人皆知。那些因酒成世家的，他们都有各自的名酒。 不过葡萄酒因稀少而稀罕，就一个小小的甄氏一族完全吃不下。 若是没个人帮着，只会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祸。 由牧丞出面，是最好不过！ 至少他是牧氏家族的嫡子，背后的牧氏一族是沧溟国第一世家。 关于葡萄酒的合作之事，来时甄甜和牧丞谈过，因此合约写起来是格外的快。 等一式两份，双方盖好印章和手印后，各自收好。 直到此时，牧丞才问出那句他最想知道的事。 “甜甜，你们族里还有多少葡萄酒？你回甄家村后，尽快过滤好进行二次发酵，等我回来就要。对了，这个今儿可分我一半？” 他要在年前靠此酒狠狠赚上一笔，现在要，也是为了年前售卖进行铺路。 “具体还有多少我不清楚，我家剩下不是很多。不过族里其他姑娘有，需要我回去看看。” 她说着，直接将过滤出来的，分了一半给牧丞。 翰叔看到牧丞这边已经解决了，才着手说这汤锅和火锅的事。 因是熟人，彼此都信任，签合约过程，很是顺利。 甄甜在签完合约后，由她口述，甄志安执笔，先是给了五份汤锅的做法，另外将汤锅的小米椒油碟的做法，以及火锅的香油油碟做法说了出来。末了，还又写了怎么做调味盐。 等到这些全都交到翰叔的手中时，甄甜还说了句：“这锅和桌子，差不多就这样。牧大哥你可以画下来，免得回头让人打的时候，有些不清不楚，折腾半天。至于翰叔，回头厨子要是有不明白的地方，你可以让他到甄家村找我，我亲自教会为止。” 翰叔郑重地点点头，心底琢磨这生意牧丞不参与，那就叫他媳妇来做。 他完全可以预料地到，凭借这汤锅和火锅，一个冬日至少能给他这一房带来不下于千两的纯利润。 汤锅甄甜只占两成，这火锅虽然朝甄氏一族买底料，但人家平白告知了这么多东西，他理应多给点辛苦费。 如此这么想着，他从袖兜中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这是惠氏钱庄的银票，整个沧溟国通用，便是尧城也有两家，没有时间限制，你明日就可以兑出来。火锅底料，我估摸这边最迟在九月就得要，你们尽量多做一些。” 甄甜点点头，伸手接过后也不怕他生气，当面直接检查了下，之后又递给她大哥。 她没见过这什么惠氏钱庄的银票，像这种大钱自然得让她大哥过目。 直到甄志安和甄志平都看过后，她才将点心篮里捡了一些徐氏送的糕点，将剩余的大部分都递给翰叔。 “不知你们什么时候启程，我们就不送了。你们自己出门在外，多注意一些。” 第509章 不好的预感 第509章不好的预感 明日她从陈府归来，还得想法子给她大哥做些考场里的吃食，然后才回去。 嗯，等牧丞他们走后，还得问问她三哥，干货卖了多少钱，都什么价位。 如果可行，她想让盼弟介绍个可靠的郑家村人。 到时候许他们多少利益，让他们帮忙挑货让镖局送到尧城来，回头族里再找个小伙子去那边接货卖货。 如此也免了阿灿他们在路上奔波，省时省力。 已经吃饱的牧丞和翰叔，都得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各自欢喜的紧。 在听到甄甜这话后，翰叔估摸牧丞有话想和甄甜说，就一手拎着篮子，一手抱着酒坛，率先一步去巷口等候。 落在后面一步的牧丞，在甄甜送他到门口时，说了句：“你这火锅味道极好，但如你所言，沧溟国有能耐的人不少，只要细细品尝，还是能够分辨的出其中添加了何物。五十两的辛苦费，其实是翰叔多给了。我估摸，他是想在糕点上找补给你。我明日寅时中出发，若是发生了什么自己解决不了的事，莫慌，务必去日升客栈找人，实在不行，找何掌柜也行。” 甄甜认真地点点头，之后看出他眼里的担忧与不舍，只能逼迫自己假装不知。 “嗯，我知道了。时间不早了，你还要早起，快点回去，别让翰叔等急了。有什么事，等你回甄家村再说。” 她说着，还不忘冲他不在意的挥了挥手，紧接着转身朝屋子而去。 与她一道出来送客的甄志安，在看到她在转身时，突然间发红的眼眶，瞬间了然。 他看了看牧丞，又回头看了看甄甜，心中那股乏力感再次涌现。 牧公子是那样的出色，家世极好。 虽然他觉得自家妹妹是千好万好，奈何在世人眼中，就是一个貌美的乡下丫头。 如此的她，又如何配得上家世良好的牧公子？ 甜甜她肯定是喜欢牧公子的，但她理智，知道他们之间有道跨越不过的鸿沟，所以才逼迫自己不去奢望。 若是她能出生那些世家中，今日有岂会为情感伤？ 都已经是十四岁的大姑娘了，来年及笄就能嫁人。 可惜，是他无能，都三十几了，连个举人都不是。 若是能够在十几岁时考上举人乃至进士，如今十几年过去，怎么也能混个六七品的官员。 如此，甜甜好歹能管官宦的家眷！ 就在甄志安自责的同时，牧丞再次将对甄甜的叮嘱，与甄志安说了一遍。 他之所以会不断强调，是他总觉得自己此次离开，肯定会发生些什么。 只是他出来历练时间长达两年之久，他要是想与甄甜有个未来，只能抓住机遇，趁这时间内壮大自己。 这次他必须离开，只是走之前，需先将这些安排妥当。 在尧城，让何源盯着点。回白石县的话，让王俊生看顾些。 若是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就去日升客栈找展鹏。 那是他牧氏家族一个旁支外嫁女的夫婿，同时也是另外一个世家展家的旁支。 若是连他都解决不了的话，就会上报到翰叔媳妇漱玉婶娘这边来。 第512章 甜甜姑做什么都对 第512章甜甜姑做什么都对 送货，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从甄家村到尧城这条路，甜甜姑他们都走熟了，他肯定也能行。 至于回头和买家交接，那也没问题。 反正族里的生意就那些，都是找人固定合作，他只要按照合约上的价格，把东西给人收钱就行。 等他完全掌握这些后，像甜甜姑说的办作坊管理售卖什么的，他想他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两眼一抹黑。 “行，都随你。族里生意这块，回头得有人专门管理，不然散乱无章可不行。等回去后，我会和族长说一声。另外关于你们的银子分配问题，族里也得商量个对策出来。咱族只会越来越好，很多事都需要有个章程。” 甄志平是感触最深的人，没有之一。 眼下族里做生意的人就只有他，甄阳和甄灿，很多事聚在一块，或者谁有事耽搁时，其他的都会跟着搁浅，这可不行。 就像这次的雪耳，族里在和陈大人这边签订合约到现在，都还未送过一次。 这不是说族里没有雪耳，而是有了甄阳没送，或者该说不知该怎么和这边的衙门打交道。 至于之前的粽子，还是他送了一半，后面的是直接送到晨光书肆，有何掌柜帮忙。 倘若只要遇上他有事，他们就不知道怎么办的话，那族里的生意还怎么做下去？ 难不成都不送不卖吗？ 如此，买家这边的关系，又怎么维护的下去？ 他们族里的这些生意刚起步，容不得有丝毫的马虎。 等甄志平将东西收拾好，从兜中掏了十两六零五百一十文递给甄甜，“骡子车牧公子说是三十两，我先用这银子给垫付了。明日等你把雪耳给陈夫人送过去后，自行扣除即可。这骡子车，就当是族里买的。” 甄志平知道骡子车也是他们占了便宜。 那骡子一看就很好，且车厢比马车的还要好，同样都是黄花梨做的。 给三十两，真的是一点都不贵。 甄甜面对甄灿，也没顾忌。在接过银子的同时，直接摇头道：“不用，就当是我买的。横竖我总是出门，咱家没辆车出行也不方便。至于马车，就留给大哥，他不管往后是上京赶考，还是高中后外放做官，出行得有车。族里，回头把银子带回去后，由村长带人去白石县买也一样。族里只有一辆牛车可不行，依我看，至少还得置办五头牛，三辆驴车或骡子车。” 甄灿对于甄甜对马车和骡子车的安排，没任何意见。 这是人家牧公子给帮的忙，又是他甜甜姑自己掏的钱，没道理什么都要紧着族里。 本来她就在不断的为族里赚钱，大伙儿都因她得到好处了，可不能还想着把她得血都吸干。 他甜甜姑不管做什么都是有她的道理，肯定没错。 族里的族田很多，大伙儿每次都是忙完族田后，在忙活自家的。 像是耕田什么的，靠人力太耗时间精力，要是牛多了，大伙儿也能省时省力。 加上族里有木匠，在做几架简陋的牛车，往后族人去镇上和县里也能方便一些。 第513章 背后有人 第513章背后有人 至于驴车或骡子车，想都不用想，肯定是给他们这些替族里做生意的人置办的。 他们外出运货，肯定要有车。总是租，也浪费钱。用牛车的话，速度又太慢了点。 对于甄甜的安排，众人都没有疑义，更别说是受益的甄志安和柳氏两口子。 忙了一天，甄甜在洗漱过后，便和柳氏一起歇下。 陈府中，徐氏和陈大人在各自的碗中喝完最后一口筒骨菌菇汤后，放下碗筷用茶水漱了漱口，这才感慨道：“没想到甄姑娘煲汤的手艺都如此了得。若不是今晚让丁妍去一趟她那边，咱还喝不上这么鲜美的汤。” 陈大人并不重口腹之欲，只是在喝完此汤，又听到自家夫人的感慨，才跟着发表意见。 “嗯，确实不错。想来这甄甜姑娘的茶饭手艺也挺好的！” 徐氏若有所思了会儿，看向陈大人：“老爷明天中午可是有时间归来用膳，若是午时没有，那晚膳呢？” 她想尝尝甄甜做的饭菜，糕点和汤都做得如此好，想必饭菜也很不错。 既然如此，那她多留甄甜会儿，让她在府上用饭，到时候让丁妍出面示意下，叫甄甜亲自给做上一两道菜即可。 “临近科考公事繁多，午时不得空。倒是晚膳，你可以令人送来，我抽空吃两口。” 徐氏早已见怪不怪，在了然的点点头后，便道：“那我留甄姑娘一天，晚膳想法子叫她做上两道拿手菜，到时候叫人给老爷送过去。” 陈大人先是点点头，想了下又摇头道：“此次朝中派来的监考是翰林院的阙大人，他不喜外出用膳，又到我尧城。作为东道主，我必然得招待。如此，夫人到时送的话，倒不如送上两份。不过甄姑娘做客上门，让她进厨做菜有轻视的含义在。夫人若是真喜爱她，就不可如此。” 他说着，怕徐氏不开心，又添了句：“咱们府上现在和甄家村合作，往后你们见面的时间可不少，夫人便是再好口腹之欲，也不必急于一时。待有空闲，让丁妍私下与她说一声，叫她在家中做了送过来即可，就当是孝敬你这个做姐姐的。” 是的，做姐姐。只要是甄志安的年纪不小了，而陈大人和他夫人，还比他略小几岁。 他们的子嗣，大的如今也已十来岁，可甄甜的辈分摆在那。 总不可能说甄甜是晚辈，年纪比他们大的甄志安也叫晚辈？ 他的子嗣，那个甄诚和甄蜜，是孙子辈？ 这不合适！ 陈大人说着，还怕徐氏不了解情况，又解释道：“甄志安的背后，不，应该是说甄甜的背后应该还有人呢。不然你当以为，凭借甄志安一个小小的廪生，就能搭上何源，还能叫万师爷找到我？何源，你应该清楚此人，可不是什么人都给面子的。” 徐氏这会儿也顾不得在藏着掖着，坦然道：“严静曾私下透露，甄姑娘的背后，是五大家族的其中之一。具体是哪个家族，又是何人，她未说，我也不大了解。刨除这原因，那甄甜本人，我是打从心眼里欣赏。想见她，只是因她这人。” 第514章 一看就规矩多 第514章一看就规矩多 陈大人作为吏部陈尚书家的人，又岂会不知道沧溟国的五大家族？ 在听到他家夫人的话后，认真琢磨了下何源此人，好半晌才道：“莫不是牧家？” “此话怎讲？” “何源是举人出身，因要继承家族，没法子才不往上考。他本人颇有才学，在族里的生意之外，又开了咱们尧城最大的晨光书肆。能叫他另眼相待的，我琢磨了许久，也只有牧家那位自幼有神童之称的牧丞了。牧丞他今年十六，牧家的人，十六岁便要外出历练。说不好就在尧城治下，被何源认出来了。” “对此猜测，老爷你有几分把握？” 听到背后可能是牧家，还是牧丞后，徐氏不得不严肃认真对待。 要当真如此，那她对甄甜是不是得再客气一些？ 她虽然出身侯府，老爷也是吏部尚书府上的，但这两府根本没法与牧家相比。 若是牧家的人想，他们便是坐上皇座，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倘若你确定是五大家族的其中一个，那有七成的把握！” 在陈大人话落，徐氏就在心中琢磨，自己只让人送了糕点，是不是礼太轻了？ 还有他们府上，要了甄氏一族五成利润，是不是太狠了点？ 虽然从签订合约后，他们就没收到过雪耳，但甄甜递过来的拜帖上，可是有透露出这意思。 今年头一次种植培育，量肯定不会多。等来年，往后只会越来越多，而他们府什么都不用干，就坐等收钱。 这银子，拿得似乎有些烫手。 有牧丞在，背后可是牧氏家族，他们哪里还用得着他们陈府和靖安侯府。 “老爷，要不明日甄甜上门后，咱们把雪耳合作的合约再改一改？咱们要三成或者两成？那可是牧家，有他们，谁还敢动甄氏一族？” “这个回头再说！他们之前让出这么多，牧丞那边肯定也知道。既然他没说什么，咱们就当不知。加上这几年你娘家每况愈下，肯定要贴补些。咱们府上也只能算凑合，若是能多一笔这些银钱，往后咱们的儿女长大嫁娶，底气也足一些。” 徐氏见他如此说，就将此念头抛之脑后。 翌日甄甜一大早起来，在吃过早膳，确定时间后指挥她三哥做了糖炒栗子，拎上葡萄酒和雪耳以及橘子糖，坐上刚买的马车，由甄志安亲自送她们俩去陈府。 徐氏在府上等到巳时中才等到甄甜，原本她对甄甜就心生期待，很想见一见她。 在得知背后是牧丞后，不免想起众人都说她颜色好，就想知道，她到底美到什么地步。 等她听到丁妍说，甄志安赶的马车一看是新的，且马比他们府上的还要好，车厢是黄花梨之后，她就有些坐不住了。 只是她要假装不知，只能耐心坐在自己房里等候。 待丁妍说，甄甜已经在小花厅等候了，她才带着人前往。 柳氏第一次进陈府，不免有些好奇与拘谨。不过为了不给甄甜丢脸，她就强撑着。 等坐到小花厅后，她看了看四下，见除了刚才给她们端茶倒水的丫头站在门口后，空无一人，这才松口气，侧头悄声对甄甜道：“这大户人家一看就规矩多。往后你大哥要是做了大官，家里要都这样，我可吃不消！” 第515章 给予的庇佑有限 第515章给予的庇佑有限 甄甜看出她的紧张，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往后我大哥做了大官，那嫂子你就是女主人。你们家你想怎样就怎样，谁还能管得了你？” 柳氏一想就觉得甄甜说得有道理，忙点头：“嗯，是这个理！” “大嫂别紧张，你就当这里是比咱们家大一点的府邸就好。这陈大人的媳妇人好，昨天还给咱们送了好多糕点，蜜儿肯定会喜欢的。” 柳氏闻言想到这陈知府的夫人还给他们送吃的，是个好人，只不过她家大了点，整个人彻底放松下来。 徐氏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她脸上始终挂着笑容，在看到两个眼生的人后，不由自主的将两个人的容貌映入脑海中。 这甄甜看起来是在普通不过的一个人，好像和传言以及丁妍说的不一样。 这么想着，她在落座后，就扫了一眼丁妍。 身为贴身丫头的丁妍，本身机敏又懂察言观色。 在接受到自家夫人的眼神后，瞬间了然。 她在自家夫人与甄甜姑嫂两人一阵寒暄过后，趁着空隙，就笑道：“奴婢多谢甄甜姑娘！您昨日赠送奴婢的菌菇筒骨汤甚是鲜美，奴婢喝过后，一个晚上身子都暖洋洋的。” 甄甜连忙客气的表示：“丁妍姑娘不必客气！我也没想到陈夫人会这么快有空见我，更是没想到还让你送了那么多的糕点。这让你拎着来，空手回去也不合规矩。思来想去，也只有那菌菇筒骨汤拿得出手了。这天冷，喝那刚刚好。” 话落，她又看向徐氏：“我这贸贸然的送汤，也不知合不合陈夫人胃口。若是不喜欢……” 徐氏想到她背后的是牧家人，还是牧丞，忙失仪地打断她那自谦得话。 “喜欢，那筒骨菌汤是我喝过最为鲜美的汤之一。昨日有幸喝到，还是拖了甄甜你的福。” 丁妍借着刚才说开的话题，话锋一转：“奴婢昨天夜里见甄甜姑娘，便是在烛光不明的条件下，还白得发光，怎么今日却是蜡黄成这样，莫不是哪里不舒服？正好府上有府医，不若奴婢喊过来给你瞧瞧？” 甄甜昨天晚上因为在自己租住的院落里，身边除了族人就是自家人，加上牧丞和翰叔也不是什么外人，脸上就没抹东西。 她没想过丁妍会上门，更是没想到在光线不明的情况下，丁妍还能将她看得一清二楚。 面对这个徐夫人，也算是甄家村的合作伙伴，她还是决定说实话。 只见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认真道：“我是一个普通的姑娘，出身低微，颜色太过鲜亮于我不是什么好事。眼下这样，甚好！” 话说已至此，徐氏还要不明白，那就是蠢了。 合着丁妍和甄甜的话看来，眼前的姑娘确实貌美。只是甄甜她聪明，懂得在人前遮掩。 若不是丁妍趁着天黑过去的，怕都看不见。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女人颜色好，出身低，又没人护着，确实不是什么好事。 不然那句红颜祸水或者红颜薄命又是怎么得来的？ 虽然她有牧丞在背后作为依靠，但牧丞现在是在外历练，能给予的庇佑有限，确实是该遮掩一番。 第516章 可耻的心动了 第516章可耻的心动了 已经被解惑的的徐氏，因甄甜的这份聪明，对她的喜爱又添了几分。 只见她点点头，接着甄甜的话：“嗯，是这个理。甄甜，本夫人是真心欣赏你。这总是甄甜甄甜的叫，也显得生疏，不知可是能和你族人一样，喊你一声甜甜？” “能得夫人的欣赏，是我的福气。夫人若是不介意，喊我一声甜甜即可。听家兄说，夫人近段时日一直很忙，这贸贸然的递拜帖，还望夫人莫要见怪。” 徐氏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你也莫要夫人夫人的叫我。我比你年长一些，老爷年岁又略小于你大兄长。甜甜你要不嫌弃，喊我一声姐姐也可。至于打搅什么的，莫要说这客套话。你应当知道，我早在知道有你这么个人的时候，就想见见你。可惜上回你不得空，不在甄家村。如今你回来，到这能想起来见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怪你。” 甄甜有些不大适应她的热情，不过想想自己好像也没什么让人可图的，加上这徐夫人是侯府出身，与之攀交还称姐道妹的，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哪怕人家只是明面上的交情，也比泛泛之交来得好。 想到此，她就顺势甜甜叫了一声：“那我就厚颜叫一声姐姐！” 说着，她将拎过来并没有交给门房的东西，从放在地上背篓中拿了出来。 “姐姐，这是自酿的葡萄酒，才经过第一次发酵，昨天夜里刚过滤了残渣。这小的两坛都是一斤装的，虽然发酵的时间短，但也可以喝。你若是想尝尝味道，喝这个即可。另外这一坛是五斤装的，已经密封好了进行二次发酵。姐姐若是想喝好酒，妹妹建议至少搁置半年。” 徐氏在听到葡萄酒后，早已将雪耳抛之脑后。 “葡萄酒？你们自酿的？” 要不然怎么会说昨天才过滤残渣，还什么一次发酵，二次发酵？ 整个沧溟国的人，没几家酿得出来。 能成功的，都是请外藩的人做的，只是味道与外藩传来的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沧溟国自己人按照外藩传进来的方子，压根就酿不成功。 不管是剥皮酿还是洗干净后连皮酿，又或者是加酒曲还是粮食，总之都成功不了，味道一言难尽。 听甄甜这意思，他们是酿成功了？ 那她今日送来，她背后的人可知？ 徐氏越想心头越是砰砰乱跳，既希望甄甜说是他们自酿的，又盼着她说不是。 要不是的话，她能弄到此酒，就能说明她背后之人真的是五大家族之人。 若是的话，她很想问问，能不能叫她娘家靖安侯府或者他们陈府占上一成？ 她也不用多，一成即可，要实在不成，半成也行！ 这一刻，徐氏可耻的心动了，觉得自己接待甄甜的性质已变味。 甄甜从牧丞那知道了葡萄酒的珍贵，听到这话，想到往后甄家村要酿这葡萄酒，桑葚酒，桃花酒之类的，就坦然道：“嗯，今年头一次酿，味道许不是很好，还望姐姐莫要嫌弃。对了，除了这次送过来的雪耳外，我还自制了橘子糖以及方才过来时刚炒出锅的糖炒栗子。” 第517章 瞬间歇了心思 第517章瞬间歇了心思 甄甜说着，又将糖炒栗子和橘子糖拿出来。 刹那间，整个小花厅都溢满了各种香味，有葡萄酒的果香，橘子糖的香甜，糖炒栗子的焦香。 徐氏喜欢小零嘴，尤其是甜食。 在看到这些后，双眸晶亮。 别说是葡萄酒了，就是只有橘子糖和糖炒栗子，就能叫她高兴许久。 虽说外面许多铺子都有糖炒栗子卖，但这是甄甜的一番心意。更莫要说橘子糖，看那晶莹剔透的样式，一看就是专门做的。 因是在自家，也为了表示自己对甄甜送来的东西的稀罕，徐氏率先令人开了一坛一斤装的葡萄酒。 这也是她迫切想确定，到底是甄家村自己酿的，还是甄甜拿外面卖得充数说自酿的。 甄甜并未阻止，就见丁妍亲自取了一个白色的小瓷杯进来，正当她准备倒酒之时，被徐氏给阻止了，她要亲自动手。 徐氏端起那坛一斤装已经开封的酒坛，小心翼翼的往小瓷杯中倒了个七分的样子，这才不舍地放下。 葡萄酒因稀少而价高，在京城都不易得，更别说是在尧城了。 徐氏端起酒杯，深深闻了一下，之后抬手在袖子的遮挡下，抿了一口。 甄甜没去关注她的表情，倒是一旁的柳氏有些紧张的盯着。 在她看到徐氏在酒入口后不多时，双眸瞬间亮了一下，才松口气。 看来蜜儿她们酿得酒不错，连这知府夫人都能喜欢的样子，想来来年和牧公子合作，肯定不愁卖。 认真算起来，蜜儿算是给族里立了功，也就是他们这一房给族里立功，不在是只知道索取不知付出。 徐氏等到杯中酒喝完，用尽力气才克制住让自己莫要再去倒一杯的冲动，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看向甄甜笑道：“这酒味道还成，若是果香味在浓点，口感在醇厚一些也别那么甜的话，那是再好不过。” 甄甜因带来的酒少，还没来得及尝味道，只是在闻到酒没坏后，就分别装好，直接带过来了。 此刻听到徐氏这话，便知这酒酿得其实算失败。 不过对沧溟国的人而言，还算是好的。 不用说，肯定是蜜儿糖放多了。也不知是每一坛都如此，还是个别这样。 “今年头一次做，在量上有些把控不好。索性酿得不多，等来年有了此次经验，肯定能够酿得更好，到时除了交给牧大哥的外，也给姐姐分上几坛十斤装的，到时还望姐姐在品尝过后能够指点一二。” 徐氏一听牧大哥，眼里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连带着那蠢蠢欲动想要占上一成半成的心思也歇了。 既然牧家已插手，那就没他们什么事！ 不过甄甜说要给她送几坛十斤装的葡萄酒，不管怎么说，冲着这点，她就得感谢才是。 毕竟就刚才她尝过的味道，比外头卖一斤一两的略强一些。 来年甄甜说酿得更好，那怎么都得二三两一斤。她送的哪怕只有二十斤，那怎么也得几十两。 关键还不是银子问题，而是这酒在沧溟国有时候是有银子也没地方买。 想到这，她嘴角微微勾起，说笑道：“如此，那姐姐来年不买就等妹妹你的酒了！” 第518章 留不住人 第518章留不住人 甄甜也是个人精，又哪里听不出来她话中的意思。 只见她笑着接下徐氏的话，道：“今儿能认得姐姐，实属幸事。莫要说来年，往后每年我都送。” 一年送个二三十斤的葡萄酒她还是能做到的。 都无须族里酿酒，她自己就能自酿自送。 甄甜的话，徐氏听了很是舒心。 接下来就见她剥了两粒已经凉了的糖炒栗子，等吃完了，顺手端起茶杯漱了漱口，才又捏起一粒橘子糖仔细瞧了瞧，之后又嗅了嗅，最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放入嘴中。 这糖甜中带些微酸，她很喜欢！ 甄甜做的橘子糖，就是考虑到徐氏的身份，自然个头不可能大，小巧一个，也就小指头盖那么大。 因此没多时，徐氏就吃完了。 “这糖当真做的妙，不管是视觉，口感还是气味都甚好。今日甜甜你送的东西，我都很喜欢。姐姐对你也算是一见如故，眼下时辰也不早，老爷公务繁忙，孩儿们又在书院中念书，至于小雅则去京城外祖家，甜甜若是不介意的话，陪姐姐用膳可好？” 徐氏说完这话，容不得甄甜拒绝，直接转头看向丁妍：“你吩咐下去，让厨房午膳多备些饭菜。” “是！” 甄甜见状，忙起身叫住丁妍：“丁妍姑娘且慢！” 在叫停丁妍后，转头看向徐氏：“姐姐，我与大嫂今儿还有事，就先不在府上用膳了。改日，改日定然上门叨唠。到时若是姐姐不方便的话，我亲自做了让人送过来也成。” 徐氏见她面容坚定，看似真的急需离开，就假意嗔怪道：“何事不能缓缓？今日难得见到妹妹，与你甚是投缘，想多相处会儿一道用个膳得空闲也无？” “这不是过两日我大哥得下场科考，我和大嫂琢磨着给他做些可以带到考场中的吃食。不然在里头不是吃糕点就是馍馍之类，着实难捱。” 徐氏作为知府夫人，自然知晓什么时候科考，也很是重视此事。 在听到甄甜说要给她大哥做可以带到考场的吃的，也知道不好留人。 心有遗憾的她，无奈叹息一声，方道：“既然如此，那便作罢。改日有空闲，咱们姐妹俩再聚聚也成。这雪耳不知多重，我有用就不对外卖了，在扣除利润后，将其余银子给你。” 甄家村与陈知府的合作协议，写着雪耳他们府上收，利润是五五分。 只是眼下即将过节，甄家村又是头年种植，产量不多，陈夫人急需用此送往京城送礼，自然是不会往外卖。 待来年雪耳的产量大后，由陈府这边统一进行对外售卖，甄家村有权查看，每半年分一次银子。 甄甜没多问，直接报了个数，等随着丁妍领到银子后，才与柳氏一起出了陈府。 徐氏确定人走后，看着已经烘干的雪耳发愣了好一会儿，这才感叹道：“这甄氏一族，真要起来了！” 雪耳，葡萄酒，加上甄甜又是个聪慧的，身后还有牧丞做依靠，起来怕也就这几年的事。 不过也幸好身后有牧丞，不然不管是雪耳还是葡萄酒，也只会给他们一族带来灭顶之祸。 第519章 手头太松 第519章手头太松 莫要说旁人，就是她也心动得很。 这要不是有靠山，只是区区一个乡下人，说不好为了娘家，她也会不择手段。 好在甄氏一族虽有牧丞做靠山，但也是个识趣的，知晓寻过来与他们合作。 虽说只拿了一般的利润，但总比没有强。 若是能拿全部是最好不过，不过这可能性太低了。 也就牧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他们怕是连一成都不到。 想想，牧丞能出现在这，如老爷说的是出来历练。 等历练结束，他总得回去。 而他的身份，断然是不可能叫他娶一个乡下姑娘。 她甄甜再好，顶多也只能是年老色衰之后给牧丞做个妾。 据她所知，牧家人极少纳妾，只有男儿到三十妻无所出，又或者到四十无子（这里指儿子），方可纳妾。 甄甜能依靠牧丞，也就这两年。 许是牧丞之所以愿分他们这些，也应该是想多给甄家村寻个庇佑！ 甄甜等人压根不知道徐氏的想法，柳氏坐上马车后，整个人还晕乎乎的。 等到马车开出好一段距离后，她才回过神来，“甜甜，就咱带来的那几斤轻飘飘的雪耳，得了上百两银子？” 那可是将近三百两银子，不是百八十两，也不是一二百两。 就那堆烘干的雪耳，轻飘飘的，连十斤都不到。 “嗯，这东西和葡萄酒一样稀罕。尤其是这个，属于有钱都难买。听牧大哥说，他们府上也只有他祖母能够每日喝上一盏银耳羹。” 柳氏这下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庆幸族里人都听小姑的话，不然她说要种，依照其他村落人重男轻女的想法，只怕会觉得她疯了，还反过来骂她脑子不清楚。 如此的话，这么多银子，又从何而来？ 果然，族人无条件听甜甜的话，不是没有理由的！ 见过徐氏，卖了银耳，对甄甜来说现在基本上是无事一身轻。 她直接掀开车帘，对赶车的甄志安道：“大哥，去一趟闹市，我和嫂子要去买些米面油盐。” 甄志安也知道是为了给他做吃的，因此直接将车往闹市赶。 索性早已入秋，哪怕是中午，天气热也热不到哪里去，连带着肉摊和菜摊也没那么早收摊。 甄甜知道她嫂子舍不得花钱，加上自己手头方便，索性一次性买了五十斤大米，另外又买了二十斤的白面。 她打算后天就回去，这五十斤大米，等她和甄灿离开，怎么都能有三十斤。 依照她嫂子的节省劲，剩下的大米加上白面，她加些菜或者粗面之类的，说不定能吃上一个月。 买完米面的甄甜，又一口气买了五斤肥膘。 一旁的柳氏实在看不过眼，忙扯着她的手：“够了够了，家里昨天不是才买了几斤，还剩不少吗。这五斤得熬几斤啊，怎么吃得完？” 他们在家的时候，除了单独给甜甜的饭食外，其余人的饭食一年到头也用不了多少。 一个月用两斤就都顶天了。 昨天甜甜买来的油，除了那个火锅用了一些之外，剩余的什么油碟之类的，都是她买得那贵死人的芝麻油做的。 第520章 道理她都懂 第520章道理她都懂 剩余的那些，怎么都够她用到蜜儿她爹考完乡试，及之后拜谢各个大人等琐事为止。 即便是回头宴请与他交好的一些同科之人，也没问题！ 甜甜太奢侈，也太不会持家了！ 不行，等回去后，她得和婆母说一声，叫她多教教甜甜，免得日后…… 想到这，柳氏又忙摇摇头。 他们甜甜可是有能耐的人，一年轻轻松松都能赚个上百两。 如此，她想怎么吃香喝辣都行，要是连区区的猪油都吃不起，那还了得？ 甄甜哪里晓得她嫂子在那转眼间就想那么多，还又摇摇头之类的，就道：“不多，这才哪跟哪。往后便是嫂子你和大哥去京城或者旁的地方，我三哥或者阿阳阿灿他们也得往这尧城跑。他们也不可能一直在外吃，总得自己做不是？这些，你觉得够他们吃几天？” 柳氏回神，拉着甄甜悄声道：“你傻啊，他们都能各自赚钱。吃喝嚼用，花自己的就行。你给买了，还不是花你的银子。嫂子知道你不差这点，可你也不能总是大手大脚的花下去。起初人家兴许会感激，但次数一多，时间久了，人家就理所当然。往后要没了，就等着你买，或者叫你买，你要不买就是罪人。” 她说着，怕甄甜不明白还又继续道：“兴许他们还不会，但他们往后的媳妇呢？有句话不是叫升米恩斗米仇。你现在为族里做的已经够多了，要一直这样下去，回头啥啥都找你，一直到榨干你为止。甜甜，嫂子觉得你差不多就歇歇，要有什么赚钱的买卖，自己闷声发大财也成，莫要给族里。太轻松拿出来，会让大伙儿都觉得赚钱很容易，你有能耐，啥都找你问你。” 关键，你自己还是个小姑娘呢，怎能扛起振兴全族的大任？ 你对他们好，他们是感激，但他们也有私心，不许你外嫁，往后一辈子也只能困在甄家村！ 当然，这些话，柳氏没说出来。 她也清楚小姑子还不知道，若是知晓还不定怎么伤心！ 就现在她知道的那些买卖，只要族人好好经营，可以让族里富足，更是能养活好几代子孙。 甄甜没想到她大嫂会和她说这些，她之所以一心为族里，是有了现代的那段刻骨铭心的经历之后，又深深体会到族人无条件待她好。 她想回馈，想改变他们的现状，想让他们都能过得好一些。 她嫂子说的这些道理她不是不懂，只是从来没去想而已。 闻言她也只是微愣了下，等反应过来就直接道：“嗯，我知道。我能想到也只是这些，咱们族里等把果酱和火锅底料的作坊开起来，差不多我就可以不管了。” 顶多等到来年开春，再让族里人在田里养些稻花鱼，另外专门开辟出个果园，嫁接些新品种或者甜果子就成。 不然那些果酱全靠山上摘，那也有限。还是要自己多种一些，方有保障。 等族里这些彻底起来，她就可以功成身退！ 第521章 路上遇事 第521章路上遇事 柳氏没说什么，只是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低垂的眼眸深处带着浓浓的担忧。 小姑子从出生到长这么大，都是她亲自照看的。 说是小姑子，其实和女儿没什么差别。 如今看着小姑子新生了，且越来越有能耐，她却开心不起来。 若是和以前一样，看起来总少个什么东西，族里待她好，将她留下娶夫，那倒也没什么。 可惜她好了，看样子似乎和牧公子之间还互有好感，族里要强硬将她留下，不能外嫁的话，怕是要生生折断她的羽翼。 她估摸到时相公就算中了进士，外放做官，族里怕都不会愿意叫她跟随！ 柳氏越想越是闹心，索性直接拉着甄甜，不让她掏钱买东西。 “甜甜走，我们回去。昨天还剩下不少洗过的菜没下锅，今天还可以吃。” 昨天晚上的火锅汤底还没倒，今天还可以涮着吃。至于蜜儿他爹，直接给他下一碗面得了。 至于明日吃的，到时她来买，没必要又花甜甜的钱。 族里有给她钱，住得银子省了，甜甜又买这么多米面，她现在手头的银子，完全够他们生活的很舒坦，她没必要在占便宜。 甄甜知道她嫂子为她好，也没犟，便随着她一起回去。 柳氏见甄甜听劝，心下舒口气的同时，坐在马车上透过掀起的车帘，看向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她在想婆母和公爹，怎么会同意让甜甜不外嫁。 难道他们老两口，只在乎族里的兴盛，不管甜甜幸福与否吗？ 如果今天将甜甜换成蜜儿，她是断然不会同意的！ 可惜她只是大嫂，上头还有公婆，这种事她一个做媳妇的，不好开口。 甄甜总觉得她嫂子有心事，还是关于她的。 只是嫂子不说，她也不好开口问。 马车在闹市中走得不快，好不容易离开闹市，正拐弯打算前往他们租住的小巷那条街时，迎面一个骑在马上的人，突然一头从马上栽了下来，且就摔在他们的马车前。 甄志安忙勒停马车，下车去看。 正看向外面的柳氏，自然也是看到了这一幕，吓得她手捂胸口，面色灰白。 这是古代，虽然也有碰瓷的人，但对方能够骑马，想来和碰瓷无关。 想到此，甄甜也跟着下车查看。 “大哥，这人怎么了？” 周围慢慢围过来一些人，对着躺在地上的人指指点点。 那人的马并未离去，而是站在那人身边。甄志安蹲下看了会儿，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了，又不敢移动。 当听到甄甜的话后，道：“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现在就倒在咱们马车前，咱们也不能坐视不管。这样，甜甜你在这看着，我去附近的医馆找个大夫过来。” 甄甜拉住他摇摇头，看着周围的人，从袖兜中掏出一个荷包，从中数了十文钱出来道：“谁帮我请个大夫过来，这十文钱就是谁的辛苦费。” 十文钱对大伙儿的诱惑力还是相当大的，许多人辛辛苦苦一天，也不过是十多文，连二十文都不到。 这不过是跑个腿的功夫，连半个时辰都不到，就能有十文，自然多得是人愿意跑腿。 第522章 撇清关系 第522章撇清关系 随着甄甜话落，有机灵又腿脚快得人，应了一声，快速挤开人群，朝外医馆方向跑去。 甄甜跟着蹲下来查看了下，见对方年约三四十，身穿一些长袍，头戴发冠，看起来是个文人。 而他此时面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汗，且四肢还微微颤抖。 甄甜觉得他这症状和低血糖晕倒有些相似，前世她也有这病，对这情况可以说还是相当了解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养成了随身携带糖的习惯。哪怕变成这个朝代的人，也没改变过。 此刻她的袖兜中，可有一个专门装糖的荷包，里面都是她昨儿刚做的橘子糖。 想了想，甄甜从袖兜中掏出一个荷包，将之打开后，从中掏出两粒橘子糖。 她先是捏了一粒，递给甄志安道：“大哥，我觉得这人兴许是低血糖，这个时间了，他没及时吃饭导致的。你将这给他喂下去。” 甄志安第一次听说什么低血糖，他在伸手接过糖后，有些不确定道：“甜甜你又不是大夫，咱们也不清楚他怎么了，这贸然喂糖，能行吗？” “应该没什么问题！这是糖，只要不是糖尿病之类的人，吃粒糖能出什么事？喂！” 凑热闹，是人的本性。这才没多久的功夫，周围围过来的人，是越来越多。 后来的人不知这里发生什么事，又问看整个过程的人，这是怎么回事。 有人问，自然有人回答，一时间人群中传来各种议论声。 有人在说事情经过，有人说甄志安他们倒霉，好端端的赶着马车在路上，突然有人摔到马车前。 有人见甄志安他们的穿着挺普通的，就事论事道，这事他们不该管，本来就和他们没关系。 有人就反驳，说人既然摔到马车前了，不管如何，甄志安他们于情于理都该给人请大夫治一治。 还有人说，这地上的人，看着穿着不错，还骑着马，想来家里挺有钱的。甄志安他们请大夫帮人治病，没准好人有好报，人家会回报他。 甄甜可不管这些人怎么讨论，在见到她大哥还在迟疑后，又催了一遍。 如果不是男女有别，她都不用她大哥，自己亲自喂了！ 甄志安到底还是信任自家妹妹的，一再被催后，直接捏开那人的嘴，把橘子糖塞了进去。 甄甜紧接着又将另外一粒递过去：“继续！” 等到甄志安喂完第二粒，一道急促的马蹄声快速朝这边而来。 众人爱瞧热闹没错，但这是路中间，众人也惜命的很，在回头看到急速而来的快马后，慌忙一哄而散。 来人年约二三十，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拎着一个油纸包的东西。 原本是一脸急切，等看到人群散开后露出的马，方才松口气。 待看到躺在地上的人，又见距离不到三米的地方还有一辆马车，瞬间变了脸。 甄甜在人散开后，已经将那骑马人的神色转变看在眼里。 见此，她伸手拉起她大哥退到一旁。 等到那人的马到跟前，人还未来得及翻身下马，她急忙说了一句：“这人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第525章 美得他心痒痒 第525章美得他心痒痒 这恰恰也是她之前的意思，就怕甜甜付出的多了，族人理所当然化。 瞧瞧，小叔子他不就是如此？ 要没牧公子，他们甄氏一族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任凭甜甜再是聪明，在绝对的权势面前，那是什么都不算！ 依她估摸，说不定画像的事到现在都没解决。 光是一个王俊生，就够他们全族人喝一壶！ 甄志平面色讪讪的点点头，连带看向自家妹妹都觉得羞赧的紧。 饭后甄志平和甄灿带着甄甜给的卖雪耳的银子，去买些能带回白石县卖的货，而甄志安继续看书，甄甜和柳氏就开始忙活做吃食。 甄甜已经从她大哥那知道，乡试不能生火做饭，但是可以管考场巡逻的人要些热水。 只有会试，或者说贡试时（俗称春闱），因在二月，天甚是寒冷，在里面待的时间长（天数多），这才被允许用炉炭生火烧点热水。不过据说那炭火有限，所以才没人在里头用此做饭。 顶多也就是考试的时候，手实在冷得不行，才在烧热水的时候，顺便烤烤手。 此刻她准备做些面饼另外做些茶叶蛋，至于旁的，她一时间也想不起来。 嗯，顶多也烙点鸡蛋饼，到时候就着面饼什么的一起吃。 不过这面饼的调味料到底怎么做？她记得有葱油包，有辣椒粉盐巴味精包和胡萝卜之类的蔬菜包。 那要不，她随意自制一些，回头尝尝看看味道如何。 要还可以，吃了没问题的话，让她大哥就用那个。 要不好，吃了会闹肚子啥的，就算了！ 想做就做，接下来甄甜和柳氏就一直在忙着做面饼和调味。 当夜的官驿中，阙仁泽躺在床上，一手捏着一个荷包，一手拿着一张墨迹刚干的画像。 若是与甄家村熟悉的人看见的话，定然会发现画像上的人，赫然就是甄甜，而那荷包正是出自蜜儿的手。 只见他一会儿打开荷包，用力闻闻那带着橘子的香甜味，一会儿又看看手中的画像，眉头紧锁。 这人他到底在哪瞧过，看着感觉很是面熟。 不过他敢笃定，自己头次来尧城，也是头一次遇到这姑娘。 以往能叫他看上眼的，也只有年轻貌美的姑娘。 那姑娘的容貌是真的普通，若不是之前他想看看是何人拿糖救了他，走在大街上，他都不会去看一眼。 数月前，他曾得过一幅画，那姑娘当真美得他心痒痒，好想将人拥入怀中好生呵护。 可惜一直没能等到人，等在接到消息的时候，说人已经遭灾病死了。 不过那姑娘，也是这尧城治下的，还是那白石县附近的。 那几个地方确实遭了灾，这事朝廷还特意拨款赈灾过。 也不知那姑娘家中如今还有何人，她可有姐妹，颜色可有她七分好？ 此次他来，也是想借此机会，等乡试结束，去那地方走走。 这乡间能出此美人，估摸她的父母差不到哪里去。 如此，她的兄妹，定然也有容颜出色的！ 便是年纪小些也无妨，正好他可以带回去好生培养…… 第526章 带了丝颤抖 第526章带了丝颤抖 彼时的徐氏正在给陈大人献宝。 她把甄甜带来的东西，都一一摆放在桌前，指着那瓶葡萄酒道：“老爷，你看看这是什么？” 陈大人忙了一整天，才回来听到这话，不在意地扫了一眼桌上的东西，随即又收回视线。 徐氏见他那满不经心的样子也不恼，直接将之前已经被她打开的那个酒坛盖子一掀。 瞬间属于葡萄酒的果香味就布满了整个房间。 原本还满脑子想着阙仁泽要找的人是谁的陈大人，在闻到此味后，瞬间抬头，将视线落向桌子的酒坛上。 “这是？” 他眼带疑惑地看向徐氏，眼底满是不敢置信。 徐氏肯定的点点头：“嗯，葡萄酒，且还是甄甜他们自酿的。不过可惜已和牧家合作，咱们沾不得。对了老爷，咱可以十分肯定，甄甜她的背后所靠的，正是牧家那位神童牧丞。她先前与我说，和牧大哥有合作，往后每年可以送我一些，叫我尝尝味。” 陈大人心在遗憾的同时，也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牧丞会有这想法，才是正常的。便是他们，也心动得很。 要是没有牧丞，都无须他有任何暗示，他家夫人肯定会不择手段将此法占为己有。 不过甄氏一族要是能起来也好，往后他们尧城在税这块，肯定能多收一些，官库的库银也能充足些。 徐氏在秀完葡萄酒，又指着那些雪耳道：“今日甄氏一族送来的雪耳质地上乘，可惜少了些。不过是头年种植，倒也可以理解。来年产得多了，咱也能不少赚。这些不多，我就不给祖父祖母还有父亲母亲他们送了，都给我娘家那边送去？” 靖安侯府现在是徒有空壳，外人看着光鲜亮丽，却不知内里早已入不敷出。 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少之又少。 她将这些都送回去，娘家那边与其他的府邸走起关系，送此物也不至于失了脸面。 说不定还能借此，得些旁的好处。 莫说让她兄长往上走一走，便是给她那两个文不文武不武，闲置在家的侄儿弄个地方待也行。 如此，好歹有个地方挂职，能领份差事，也总比成日无所事事来得好！ “随你！” 陈大人对此不管，反正也不到十斤的样子。 他家那边人多，就这点给了这个，那个没有，送谁都不合适。 就在陈大人准备洗漱去睡觉时，就见徐氏打开一个装得很是精致的小竹篮，从中捏起一粒他甚是眼熟的东西。 “这是？” 他有些不敢置信会在此处看到被阙仁泽宝贝了一下午的东西，连带着声音都带了丝颤抖。 “橘子糖，是甜甜专门给我做的。整个尧城，仅此一家。这个糖好吃的紧，甜中带些酸，吃的时候，还满是橘香味。” 陈大人一听是甄甜做的，尧城别的地方没有卖，当即叹息一声，一脸严肃地看着徐氏：“为夫不说是阙大人今日到吗？不成想他没吃饭犯病晕倒被甄甜他们所救。也不知他是不是看上甄甜了，就拿着这个糖一直盯着，还叫我帮他将人找出来。” 第527章 心有不甘 第527章心有不甘 他们这些人，哪能对那些身居高位的人没有研究的？ 阙仁泽外表看着再是风度翩翩，就他和其他几个臭味相投的嗜好，他们可是清楚的紧。 便是连徐氏，都清楚。 当她听到这话后，眼眸缩了下，随即想到之前听到的事，很快做了联想，顿时双眸瞪大，语气中带着不敢置信。 “别不是我甜甜妹子的画像，不会是落入到他的手中？” 那不是有牧公子在，没事了吗？ 不对，像阙仁泽身处那位置，像乡试监考这种事一般来的都是他的门生。 那他来此处，不会是冲着甜甜来的？ 牧丞在外历练，与之对上，说不定还真讨不到好处。 听说牧家的人在外历练时，不管发生何事，牧氏一族都不会插手…… 陈大人的面容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他先是看了看雪耳，又看了看葡萄酒，紧接着道：“你现在令人去通知下甄甜，叫她明日一早城门一开就离开。短时间内，不要来了。还有容貌，也得做些改变。今日阙仁泽说是一个普通的姑娘，想来应是甄姑娘做了遮掩，不过还得再改改才行。” 徐氏连连点头，“好，我这就叫丁妍去通知。甄甜是个聪慧的姑娘，莫要说这些雪耳和葡萄酒，便是冲着她这个人的聪慧劲，我也不忍她沦为那些人的玩物。何况说，我与她是真的投缘。估计她以为自己脸上那个妆容，可以一直用。” 话落，她也顾不得等自家相公回答，匆匆出去。 等她回房，丁妍就坐着陈府的马车往小巷子那边走。 甄甜忙活了一天，累得很。感觉刚才躺下去，大门就被敲响。 只不过这次喊得不是她，而是叫柳家嫂子。 能住在这，还姓柳的，也只有她嫂子柳氏。且这声音，一听就是丁妍的。 她大晚上过来，不知所为何事。 等她和柳氏出来打开门，准备将丁妍引进去时，就见丁妍摆摆手，语气中带着些急切和关心，悄声道：“甄甜姑娘，我家夫人叫你明日一早就出城，这话是我家老爷嘱咐的，说有人在找你。嗯，叫我和你说，与画像有关，是京城中人。另外你现下的容貌已不安全，还望在做些旁的改变。” 话落，她冲甄甜行了行礼，“奴婢先告辞，祝姑娘明日一路平安！” 柳氏此刻已经六神无主，怎么还摊上这事了，还又扯上了画像。 这可怎么办，可如何是好？ 丁妍可是知府府上的丫头，连知府都搞不定，那是说那个人得多厉害？ 已经醒来也跟着出来的甄志安帮着把门一关，看向甄甜：“甜甜，怎么回事？” 甄甜深深吸了一口气，紧接着又用力甩甩头，这才把刚才丁妍说的话复述一遍。 甄志安闻言因愧疚低下了头，甄灿和甄志平两人则是面带不甘，双手紧握成拳。 “就这样，面饼什么也做的差不多了，就等着干了就好。至于调味料也差不多，到时候大哥带进去吃就行。我明日一早就走，阿灿你跟我回去，还是晚几天？” 第528章 又一个不眠之夜 第528章又一个不眠之夜 惹不起，她躲得起。 只要陈大人帮忙大哥掩护，白石县王俊生有牧丞这个顾忌还有来年的利益，应该也不会出卖她。 等来年，来年应该就好了！ 或者等牧丞回来，有他在，她也能安心些。 在这个时候，甄灿哪敢叫他甜甜姑独自离开。 “甜甜姑，我和你一起回去，我给赶骡子车。” 一旁的甄志安脑子转的快，马上就联想白日发生得事。 那倒在地上的人，还有后面骑马过来的，都叫他不安。 不管是为了心里安慰也好，还是说他真的多虑也罢，当即道：“你们赶马车回去，甜甜之前总是来这尧城都没事，今日咱就救了个人，就有人找，说不好还和这事有关。” 甄甜眉头皱了下，也没反驳。 甄志安继续吩咐：“为了安全起见，他娘，你明日起不要外出了。要买菜什么的，都叫三弟去买。另外你也莫要往脸上沫妆容，穿得尽量朴素一些，最好和在家里时一样。这样想来对方就算碰到，应该也不会认出你。至于我自己，也会适当的做些变化。” 把马车换成骡子车，另外又在妆容上做了改变，还有陈知府他们护着，想来一时半刻也不会有什么事。 当然，这前提是甜甜不在。 甄甜见她大哥安排的明白，就道：“那我现在收拾，明日一早就走。” 甄志平连忙表示：“依我看来，最好现在就走。甜甜你和阿灿现在就收拾，我去日升客栈找人。牧公子不是说有事就去那找人吗？我现在就去找人，你们去城门口等。” 尧城作为府城，城门的出入有专人管理。 陈大人作为知府，能发现事情的第一时间来通知就已不错了，哪里还会另外叫人开城门让他们离开。 甄甜连忙叫住要外出的甄志平：“三哥，不用！我明日一早就走即可，你现在叫人帮忙，就算开了城门，也难免会引人注意。陈大人说明日一早就走，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甄志安也跟着附和：“听甜甜的，明日一早再走。现在确实不好惊动他人，扰人眠。牧公子的人，咱们得用在刀刃上。” 甄志安说着看向甄甜：“甜甜，你明日一早回去后，就待在族里，哪都不要去。若是有事，叫人往县学送信。那曹夫子他想攀上牧公子，正是想表现的时候。” “嗯，大哥别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做。正好族里接下来有的忙，我也没什么空闲往外跑。” 有她这话，甄志安兄弟俩放心不少。 这一夜，谁都睡不着，忧心忡忡的柳氏更是熬夜给她做了不少干粮。 有鸡蛋饼，有包子馒头，还有一些经得住放的馅饼。 连带的，白日里甄甜给她大哥做的卤肉和茶叶蛋，也都装了不少。 天色熹微之际，众人全都起来了，柳氏顶着一双通红的双眼，嘤咛嘱咐：“车厢里放了一些嫂子做的吃食，你和阿灿回去路上注意安全。这事你回去后和村长以及族老们说一声，爹娘那就别说了，免得叫他们担心。至于蜜儿，那丫头胆子大心细，可以说一声。” 第529章 放空思绪 第529章放空思绪 其实最好不过是让何芸香也知道，那姑娘功夫高，甜甜有她的保护，他们再是放心不过。 可是这种话，她不好说出口，不过相信甜甜也知道要怎么做。 “我知道，嫂子你一夜都没睡，去歇着！” 柳氏也知道，能做的她都做了，就算在担心也无用。 “好，你自己多注意一些。” 她说着，看向甄志安：“她爹，你和三弟送甜甜出城，确保走远了再回来。” 甄志安颔首，最后跟着坐上马车，让甄灿亲自赶着朝城门方向而去。 尧城相对富饶，每日往来人众多，即便是一大早，这排队出城的人不在少数。 坐在马车上的甄甜，放空脑海，让自己尽量不要去想是何人找她。 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周遭的议论声所吸引。 这些人说的，都是关于自愿被征丁去边疆的事，还说各地府衙会贴补十两安家费。 他们说，有的穷苦人家，日子是真的过不下去了，为了银子自愿入营。 还有说，那谁谁家亲娘死了，爹娶了后娘又生了儿子。之后许是后娘有了依仗，就苛待他。没法子，身为半大小子的他在那个家待不下去，就自愿入营，且还用那十两的安家费换取与他亲爹断绝关系。 又有说谁家的亲娘偏心的厉害，看不上自家的老二，逼着他入营去换取安家费给老三娶媳妇。还说反正他已成亲有了子嗣等等。 甄甜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一时间也不知该为那些人感到不幸还是庆幸。 不幸的是，生在那样的原生家庭。 庆幸的是，离开了那家，他们还能过得舒心一些。哪怕是军营，至少没那么多糟心事。 马车内，甄志安也是知道这事，毕竟之前他可是跟在陈大人的身后，也就这段时日，因临近科考，为了避嫌，也为了专心温习，而回到那租住的院落。 此刻他幽幽叹息一声，看着甄甜感慨道：“咱们族人虽然日子过得不是很好，索性没那么多糟心事。听大人说，他之所以下这个令，其实是为了白石县的那些不愿走的灾民。那些大多数都是年轻力壮的二流子，他们既然不回去，又要闹事，那就全都去边疆。至于征丁这事，不过是顺带的。” 陈大人话里话外的意思，还透露出，边疆似乎没有看起来的安定。不过他话中的意思，是有人告知他的，具体真假还有待商榷。 甄甜可是老早从牧丞那得知这个消息，更是解决了甄诚想要入营的想法。 想到甄诚，她瞬间想起那家伙之前是打算跟着他们一道到尧城的，结果在出白石县的时候，在半路上碰到甄阳，又跟着回去了。 她怕他背着他们偷偷就报名，还叫甄阳盯着点，也不知现在什么个情况。 人群队伍慢慢变短，等到天大亮之后，他们的马车终于出了城。 待走出一段距离，众人觉得应该是安全时，纷纷松口气。 甄甜怕她的事会干扰到她大哥，就道：“大哥，我和阿灿先回去了，家里一切有我，你别挂心。我和爹娘还有全族人，都盼着你高中。当然，要是不中也没关系，你别给自己压力。” 第530章 可怜又心酸 第530章可怜又心酸 甄志安点点头，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自信的面容中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嗯，我知道，你也莫要想太多，乖乖在家静候大哥的佳音。” 他没说的是，等中举后他打算缓个三年，到时候在去京城参加会试。 至少得等那个人忘了甜甜的事才行，不然他怕人家回头看到他，又想起甜甜怎么办。 他们不能什么都仰赖人家牧公子！ 再则，他也不知道牧公子的底细，对上那些人有无胜算。 别回头没帮上忙，反倒还要连累他（这里指牧丞）！ 甄甜和甄灿告别甄志安兄弟后，就往白石县疾奔而去。 两人都迫切想要回去，不仅仅是为了躲避他们惹不起的人，同时为了将火锅底料的作坊做起来。 甄家村中，招弟姐妹俩准备今日带着她们的阿奶郑老婆子，搬到她们自己做的茅草棚中。 甄蜜和她阿奶早已带着两个表姑回了甄家村。 许是没了望弟这个她看不顺眼的搅屎棍，因此她对招弟姐妹俩的观感有所转变。 当得知这对姐妹要搬家时，就带着梨儿和小枝过来帮忙。 谁知等到走进自家小姑住的屋子时，发现招弟姐妹没几件衣服，好似那还是她三叔给置办的。 除此之外，也就几个自己编的框子和背篓。 三人看着祖孙三人的全部家当，不知为何，眼眶开始泛酸。 她们有心帮忙，却在看到她们的那些家当，都不够她们自己拎。 甄蜜用力眨了眨眼，深呼吸一口气，随即将手中的东西往上提了提：“盼弟姐，恭喜你搬新居，这是我的贺礼，还望你不要嫌弃。” 盼弟看向她手中用绸带编得绢花，心下很是喜欢，但却在盘算这个能卖几文钱。 她们的家当有限，虽然她跟着学做绢花和络子，梨儿她们为了照顾她，便是那些东西都没送到尧城，依旧是给她结算了银子。 那些银子，她让阿姐拿着去镇上置办东西了，眼下天越来越冷，她们离开这里后，铺盖总是要买的。 就她赚得那些，还不够买几斤棉花。没法子，就动用了望弟离开时的卖身银。 除此之外，还买了一个大铁锅做饭。 至于米面油盐，也添置了一些。 不过那些都没放在那边，都在新屋处。 她们现在连张床和桌椅都没有，就是管村里人要了些稻草，往地上铺得厚一些，再将铺盖放上去，先将就着过。 其余的，慢慢来就行，往后她们只会越来越好。 望弟的银子，她们花了一两，剩余的都留着。 这一两除了置办铁锅和铺盖外，主要还是用在了油布上。 她听说，这里冬日容易下雨。她们盖得茅草屋，自己也不能保证不会漏雨，没法子只能买些油布包在里面。 如果只是她们姐妹俩，那压根就不用花钱奢侈的买油布，姐妹俩怎么过都行。 但有阿奶在，她们只能奢侈一把。 甄蜜都拿出东西了，梨儿和小枝也把自己带的东西拿出来。 梨儿是心细之人，对招弟也没意见，她送的是全家人都能用得上的粗面，大概有三斤的样子。 而小枝最大方，她送了五尺略厚的粗布。 第533章 亡命之徒 第533章亡命之徒 招弟这边忙碌的搬着新家，白石县的县衙也出了布告。 这布告有两张，其中一张是公布此次入营的人名以及所在村落。 另外一张则是公布了沈庆以及儿子沈青松，还有旁系亲戚沈木等人的种种罪行，最后写了对他们的惩处。 当然，上门还顺带提了一句，对城外那些流民的处置。 沈庆这一辈，他本人年轻时就是出了名的二流子。 他的儿子沈青松自己不务正业，人脉广泛，他唯一的孙子沈浩自然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面对自家财产被充公，家里下人跑得跑，被抓的被抓，就连妻妾不是在得到风声时合离回娘家，就是跟着一起被抓，他是目眦欲裂。 他之所以能够躲过一劫，完全是因外出和那些酒肉朋友一起吃酒夜不归家。 当他酒醒后，找人疏通无果，又得知这一切的起因是尤家人后，就酝酿着找人给尤家人一个深刻教训。 好在他的家产并不是只有明面上被充公的那些，暗地里还藏了不少金块。 他将金块挖出来后，花了不少时间，找了一些亡命之徒，在布告贴出来后就兵分两路，兵分两路一波人去油园村，一波则是去甄家村。 这一天，对油园村的人来说，是一个噩梦。 尤嵘和尤老头子，直接被砍死在家，连带着油园村人，也被砍伤了好几人，这其中之一，就是油园村的村长，活着的人里，他的伤势最终，处在奄奄一息的状态。 甄家村的人向来团结，已经秋收好的村里人，又在忙着成亲。 加上这附近十里八村，都想要沾沾甄家村的好运，因此那波人还未到甄家村，就被发觉了。 甄大洋直接拉响了警钟，村民们不管男女老幼在听到后，纷纷拿起自己顺手的武器，一脸严肃地朝村口而去。 他们有的拿砍柴刀，有的锄头，有的菜刀，还有扁担以及木棍的。 就连拿洗衣棒和炒菜的铲子都有。 那些亡命之徒略懂些拳脚功夫，还没到地方，远远就看到村口乌泱泱的一群人，他们手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各个面色狰狞盯着他们，不知为何，心下莫名的发虚。 不过想到只要将这些人打伤，最好打死几个，他们就能拿到十锭金子，各个瞬间又动力十足。 只见为首那人手一挥，那些人直接朝甄家村人疾步而去。 仿佛眼前这些拿着武器的不是人，而是金光闪闪等着他们捡的金子。 甄家村人原本还有人觉得，这些人会有些忌惮，哪知这些人都不要命。 眼看到眼前的刀剑，他们哪里还敢迟疑，当即将手中的武器，用力的挥起来。 何芸香这段时日一直忙着在山上采药，等她见到尤大丫气喘吁吁地上山告诉她，有很多人拿着刀剑到甄家村，见人就砍时，顿时面色丕变，连话都来不及交代一声，直接扔下药篓，拿着药锄朝山下几步掠去。 等她到村口时，空气中已布满浓浓的血腥味，地上还躺着几个受了重伤的甄家村人。 见状，她戾喝一声，直接挥着药锄，武力全开。 那些亡命之徒人数虽然多，也有点武功，但是面对甄家村那么多人，也没讨到什么好处。 第534章 伤了不少人 第534章伤了不少人 他们多多少少都受了些伤，在对上武功高强又怒火燃烧的何芸香，前后不到半个时辰，就被打趴。 何芸香看着身上脸上挂彩的甄家村人，又看了眼地上的那些亡命之徒，紧接着看向甄大洋。 “将这些人都绑起来，关押到祠堂去。另外这里是现场，不要动，叫人即刻去镇上报官！” 因招弟她们搬新家，到村口有些迟的甄蜜三人受伤是最轻的。 在听到何芸香的话后，她直接站起来，面色坚定道：“我去报官！” 他们甄家村去镇上不算很远，加上她和黄村人关系还行，跑着去黄村再租他们的驴车去，要省不少时间。 招弟自认今天受了甄蜜他们的恩惠，当听到村里的钟一响，甄蜜几人面色丕变的同时，还一人手拿着一根她家的粗柴往外跑时，也跟着盼弟一人拿了一根，慌忙跟上。 等在看到甄家村人与那些亡命之徒混打在一块，也没丝毫犹豫，举着手中的武器就往上冲。 此刻她也受了些伤，左手胳膊被砍了一刀，后腰还被踹了一脚，不过她都强忍着，没表现出来。 当听到甄蜜说她去报官时，她怕路上还会有人堵着，会不安全，忙站出来表示道：“我跟你一起去！” 甄蜜回头看了她一眼，在看到她那坚定的面容，还有流着血的胳膊，摇摇头。 “不用，你伤了留在这何大夫会给你看的，我脚程快，很快就会回来。” 她说着，也不等任何人回答，拔腿就往村外跑。 盼弟脑子比招弟来得灵活，在混打时，每每到眼前的刀剑，都被她避开了。 不过她也受了些伤，不重，就是甄家村人在混打时，不小心给扫到的，都是些皮肉伤。 她在听到自家阿姐的话，看到她眼里带着担忧，哪能不明白她的想法。 当甄蜜跑出去后，她也没多想，跟着往外跑，嘴里还不忘叫道：“甄蜜你等等我，我陪你一块去。” 甄诚在混战时，为了护着他阿奶伤得不轻，此刻拖着右腿躺在地上起不来身。 看甄蜜跑了，有些担忧的他，在目光扫了一圈周围的人后，见到甄志喜身上没挂彩，忙道：“志喜叔，你快跟上蜜儿，外面的路上不知道还有没有歹人堵着，她这样不管不顾的出去，哪能行。” 甄志喜向来话少，听到这话，在看看村里惨烈的情况，二话不说也跟着往村外跑。 何芸香忙得厉害，甄家村这次伤了不少人。 有的是那些亡命之徒给砍的，有的是混战时，自己人不小心打到的。 不管男女老幼，但凡参与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伤。 好在都是些外伤，对她来说问题不大，也不算麻烦。 只是她现在只有一个人，处理起这些伤口，难些时间。 尤大丫二丫姐妹俩，不知道甄家村怎么好端端的有歹人来伤人，不过姐妹俩向来都是能干的主。 此次事件中，算伤得轻的，尤其是尤大丫。 她还跑到山上去找何芸香帮忙，回来的脚程也没有何芸香有功夫的人来得快，等她到时，何芸香已经单方面解决了战斗。 此时她见何芸香忙不过来，就主动上前，在问清楚要怎么做之后，也跟着帮忙处理。 第535章 放声痛哭 第535章放声痛哭 有人帮忙，何芸香自然不会推却。 等她将人处理的差不多后，那边甄大洋和老族长也从那些亡命之徒的嘴里问出了想要的结果。 等知道是因为尤家被迁怒后，他们琢磨了一番，直接叫来一直没缓过劲的尤氏和甄大川。 “大川啊，我觉得有件事你得知晓一下。” 老族长的面容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丝毫不亚于甄甜之前昏迷不醒那会儿。 甄大川心没来由咯噔了一下，慎重地点点头：“嗯，族长有什么话你只管说！” 老族长扫了一眼尤氏，有些不忍却不得不说，“之前你和甜甜娘去油园村是不是与什么人结怨了？” 他虽然要说，但是到底还给了个缓冲的机会。 甄大川和尤氏闻言愣了会儿，随即互相对视了一眼，坦诚道：“嗯！想来老族长你应该也清楚，甜甜娘是怎么到我们村的。前些时日听说她娘家那边的情况不太好，加上她多年没回去，就收拾了点东西去了。谁曾想那人又找上门来，简直是欺人太甚。” 甄大洋急忙问道：“你和人动手了？” “也不算！就是那些人毁了我岳家不说，还带上欺上门，我作为女婿以前看不见就罢了，现在既然看见，哪有袖手旁观的道理。这不，就起了点冲突。加上甜甜走之前，替我们在衙门里打点好了关系，那我还有什么好顾忌的？现在沈家的那些人，应该还在牢里待着。” 甄大川不想甄蜜被推到风尖浪口，主动将事情揽到自己身上来。 只是说着说着，突然想起不对。 现在村里这么个情况，村长和老族长又问他这问题，莫非有所牵扯？ 想到这，他在尤氏点头之前，又忙问了一句：“族长，今天那些人和油园村，不，是和那沈家有关系？”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罪过大了。 之前从油园村回来的时候，带着大丫和二丫，与村里的人说是甜甜的意思，为了拉拔下舅家的表姐。 如果这次村里出事，真的是因为这事引起，那他们家…… 甄大川不敢想下去，连一旁的尤氏也是如此。 她压根没想到会如此严重，在她看来，这事不是应该在那沈庆和他儿子以及那些沈家人被带走就完事了，怎么还闹到现在这地步？ 老族长用力点点头，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沉重：“方才我和大洋从那些人嘴里问出了，他们为什么会针对咱村的原因。根据他们的交代，是沈家那个沈浩出了金子叫来了不少人，他们兵分两路，一路来咱这边，另外一路去了油园村。咱们村大伙儿多多少少都受了点伤，但不致命，又有何大夫在，应该没啥。就不知油园村那边……” 他说到这，顿了下看向尤氏：“要不，你现在回去看看？” 尤氏在听到这后，身子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紧接着双手捂住脸，放声大哭。 她错了，大错特错。她不该以为女儿都新生了，儿子肯定能中举，就有人撑腰，贸贸然去跑回娘家。 分明那么多年都忍了，为什么就在这关键时间会忍不住？ 第536章 悔不当初 第536章悔不当初 若是等到甜甜或者志安中举后回来，那时再去的话，就算沈庆来了又如何？ 那时沈家人和沈庆只会忌惮，会害怕，会惶恐不安，又哪来后面的这些事？ 当时沈庆和沈家人被抓走，他们那会儿是痛快了，还大肆宴请全村人吃饭，可现在呢？ 也许当初大伙儿觉得她为油园村除了一害，多感激她，现在就有多恨她。 油园村不似他们甄家村，面对那些亡命之徒，不是躲起来，就是被那些人顺手给伤了。 她的爹和大哥，现在生死未卜，说不定已经没命！ 尤氏越想越痛苦，还忍不住伸手狠狠扇自己巴掌。 甄大川显然也想到了这些，他怔愣了许久，等听到哭声以及巴掌声后，才回过神来。 待看到自家老婆子那自虐的行为后，忙把人拉住。 “他娘，你这是做什么。走，莫哭，我们去油园村，也许情况没我们想得那样糟糕！” 他说到后面这三个字的时候，声音都带着颤抖，去拉尤氏的那双手更是抖个不停！ 心中那浓浓的愧疚，几乎淹没了他。 若不是想要去油园村确认一下，此刻他觉得自己也站不起身。 听到自家姑姑痛哭的尤二丫，拖着受伤的身子过来一探究竟，恰好听到说去油园村。 她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却故作坚强道：“姑父，我阿爷和爹不是这两天就要来，你们去油园村做什么？” 尤氏原本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突然听到二丫的声音，便快速转头看向她，眼眶中的泪水怎么都止不住。 “二丫，你爹和阿爷……” 尤二丫不笨，在听到她姑好端端这样放声哭，又听到油园村的字眼，她就做了一些不好的联想。 眼见她姑这模样，她的心直往下沉，甚至不敢去想，她爹和阿爷是否还活着。 甄大川到底是男人，即便心中不好受，但比起尤氏要算坚强许多。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道：“刚才老族长从那些人嘴里问了一些消息。咱们村这次的事和沈家有关，是沈青松的儿子沈浩做的。他不止叫人来咱村里伤人，还叫人去了油园村。二丫，你姑现在这情况，阿城伤势严重动不得，姑父和你还有大丫一道去油园村看看。若是有个……” 后面那句话，他怎么都说不出口。 要是有个万一，他们也好回去帮忙收尸。可这样的话，叫他如何说得出口？ 如果不是他们家去油园村，去看望岳家，又怎会给他们带去祸事？ 顶多他们就是吃点苦，但好歹还活着！ 尤二丫不敢置信地连连摇头，很想问你们是骗我的是不是？ 可她清楚，谁也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所以，他姑父说得都是真的。她姑之所以哭，也是因为她爹和阿爷多半已经没命。 油园村不如甄家村团结，有什么事都是大伙儿一起顶上。 他们家在油园村关系尴尬，也就上次她姑回去后，请大伙儿吃了饭，才稍稍有所缓和。 但就这么点关系，哪里值得人家豁出去，与那些亡命之徒拼命。 今日要不是甄家村人一起上，那她姑一家包括她和大姐，还不知道能不能站在这…… 第538章 到底哪里出错了 第538章到底哪里出错了？ 他这话让尤氏心生希望，是了，她光是往坏处想，想着爹和大哥都死了。 可是万一，万一说两人还有一口气在呢？ 何大夫医术那么好，肯定会有办法救活的！ 何芸香医术高明，自打来到甄家村后，不是在采药泡制药材，就是做各种平时能用到的药丸。 成药多的她，处理起甄家村这情况速度也快。 等她听到尤氏的话后，眉心微微一蹙，觉得这事与她多少有些关系。 想当初她是答应甄甜跟着一起去油园村，目的是保护她爹娘，顺便给撑腰的。 结果她是帮忙撑腰，也帮忙将人弄进去了，但换来的是她丝毫没放在心上的报复。 这报复搁在她这算不得什么，但对那些毫无还手之力（指不会拳脚功夫）的老百姓来说，有多致命，没有人比她一个大夫还清楚。 若是尤家的父子俩要是因此出事，她多多少少也得负点责任！ 因这，她也没多加思考，直接答应跟着一起去。 甄家村人这边，有甄大洋和老族长等人安抚，对于何芸香以及甄大川两口子带着尤家姐妹离开，也没什么怨言。 倒是伤势不轻，不能跟着一起去的甄诚，心中火急火燎，难受的厉害。 这一刻，他再次动了想弃笔投戎的念头。 可惜报名结束，这两日衙门那边就会召集人启程离开。 想到这，他看向此次伤势较轻的甄森，眼底露出羡慕之色。 阿森大哥身体底子比他来得好，且家里也终于同意了他投身军营。 而他，却早答应过小姑…… 甄蜜是直接到白石县报的官，可她到的时候晚了一步，王大人带着张师爷以及衙门中的捕快都出公差去了。 衙门中有守衙的官差，她说要报案，有一伙亡命之徒到他们甄家村伤人。 衙中人就问伤亡情况，她回说有人受伤没人死掉，且那些亡命之徒全都被擒了，让他们派人去羁押。 那些人听到这就开始敷衍，说王大人现在在外头忙，没空闲。反正他们村里的人没人死，那些亡命之徒又被逮住了，那就先等着。 等大人什么时候回来有空闲了，在去把那些犯人都带回来。 心急如焚的她，有些不满这些回答，想到以如今他们家和王县令的关系，当即直接去了王府，要求见王夫人。 望弟自从被王夫人买下后，就开始幻想着在县令府中，过着吃香喝辣的生活。 然而现实狠狠打了她一巴掌，她在王府中每天都有做不完的活，且还根本吃不饱。 她要是敢说身体不好，生病了不做活的话，那么那一天就会没饭吃，一直饿肚子。 不仅如此，等什么时候起来做活了，才什么时候可以吃饭，且接下来的几天，她要做的活都是成倍的增加。 绝望的望弟开始回想，自己到底是哪一步走错。 分明她现在住的地方，比甄家村好，穿得也算体面，哪怕依旧是粗布，但颜色也算是鲜亮的。 可是为什么她总觉得心就像是泡在苦水中一样？ 吃得比有阿姐在时，还要差。 分给她的饭，永远不是凉的，就是不知放了多少天，都有些馊的。 再不然就是稀稀拉拉的，叶子菜泛黄不说，还有虫子…… 第539章 望弟后悔 第539章望弟后悔 身边的那些与她一样同样做粗使丫头的人，却都排挤她，从不曾与她主动说话。 便是她自动上前示好，也换不来对方的一个好脸色和一句良言。 她住的屋子，同时还住着另外四个与她年纪相当的姑娘。 而那四个人在她不在时，总是一起说说笑笑，但是只要她一回来，她们就迅速不再说话，开始各自忙自己的。 她要是不小心动静大了点，就要被人挨个地骂。 她觉得自己格格不入，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心里憋得慌。 每日她说的话就是那么简短的几句回答管事的话。 是的，好！ 且还只能低头，连抬头平视都不行。 若是做不到，就会说她没规矩，就得挨打挨罚。 甄蜜急匆匆到王府的时候，刚受罚过的望弟，哦，不，现在已经改名叫紫秋，正躲在角落里偷哭。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她也不清楚是不是因为饿了一天的缘故，只觉得脑子有些发晕。 等她准备回去做活，见到一道朝主院方向去的熟悉身影，略微犹豫了下，就连忙跟了上去。 她后悔了，想回甄家村，想回到阿姐和阿奶她们的身边。 有阿姐和阿奶在，她什么都不必操心，只要做点简单的家务就好。 顶多，也就是被阿姐和二姐骂一骂而已，反正也不会少块肉。 至少她每天空闲的时候很多，也不会没人和她说话，更不会吃冷饭或者馊饭。 能住大宅子，能穿好衣服固然很好，但这些人都很坏。 表面上看起来和和气气的，说话温言软语，可做的事却叫人心底发寒。 来这连一个月的时间都没有，她就亲眼看见过，那些人为了陷害别人。 把自己的东西偷偷弄到别人那，然后诬陷那人偷东西。 偏偏还有其他人伙同，为她做伪证。 就那样，被排挤的人被打得都快去了半条命，最后还要被发卖。 想到这些，她就心底生寒，觉得自己无依无靠的，又这么被排挤，回头怎么被整死都不晓得。 这里实在太危险了，她还是回去安全些，也自由自在点！ 甄蜜的出现，就是她的机会。 她想哪怕甄蜜再是恼怒她，那帮忙给带句话应该还是可以的？ 只要阿姐和阿奶知道她在这过得不好，想回去，肯定会想办法让她回去的。 这次回去，她肯定会好好道歉，会跪到阿奶和阿姐都原谅她为止。 阿姐说，那五两卖身的银子，都会给她留着。 那回头顶多和甄蜜他们借点来赎她就好。 往后这个银子，她会自己还上的。 二姐不是说，在甄家村做活，一个月能有几百文吗？ 除了打络子和做绢花，她还会做其他的女红，绣帕子什么的，她抽空一个月也能赚个几文钱。 哪里像在这，成日被指使的团团转，连个上茅房的时间也无，更别说做女红自己赚钱了。 之前是她太过天真，想着来这里做下人是来享福。 日常除了做自己的事外，还能抽空给绣铺做点帕子啥。 谁能想到，一个主子都没几个的府邸，却有那么多活。 第540章 王夫人的不满 第540章王夫人的不满 她洗衣服还不是替主子洗！ 按照管事的话来说，主子的衣服质地精贵，她粗手粗脚的，要是洗坏了怎么办？ 她也只配给其他人洗衣服，就连紫莲那样的一等二等丫头的衣服，她都没资格洗！ 谁稀罕替他们洗衣服，还那么多。 要知道她虽然出身穷苦，但阿姐她们是真心疼她，以前连厨房都甚少叫她进，更别说洗衣服了。 也就后来，到了甄家村，她才认真学着做家务。 只是那也仅仅是洗三四个人的衣服，加上她们条件不好，衣服有限，也不是天天都洗澡换下来洗。 要早知道来这里会是这样一个结果，打死她都不会自卖自身。 说来，她好像还是被王夫人给蛊惑了。 是她只捡好的说，迷惑她的，让她觉得来当丫头是多么好的一件事。 甚至可以说，只要做一点点活，就能吃香喝辣，还有银子拿。 结果呢，签了卖身契，一到这府上，把她直接扔给管事，什么都不管。 往日，她想见上一面都难。 不是靠不进院子，就是听说她因为什么缘故，又出府了…… 现在甄蜜过来了，说明她肯定在府上。 如此，那当真甄蜜的面，求她放过自己，不知道能不能行。 万一要是不行，且甄蜜也不替她说话，那她岂不是叫自己在这府中更难生存？ 不行，她得先想个万全的法子，保险点才行。 一会儿守着那边，看到甄蜜出来，让她帮忙带个话。 等阿姐那边有回信后，在让阿姐她们直接出面和夫人谈算了。 只要阿姐有心，她肯定会和甄家人求助的。 甄甜和她们夫人的关系似乎还不错，只要甄甜开口，夫人肯定会放她离开！ 甄蜜根本不知道她的盘算，这会儿在见到王夫人后，开门见山将甄家村发生的事，还有衙门中那些人的态度说了一遍。 她的话大有告状的成分在，末了还不忘问道：“夫人可知大人去哪，何时归来？那些亡命之徒总是关押在我们甄家村也不是一回事，谁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又有没有同伙。” 甄蜜在说完这话后，就反应过来自己的话跟语气都不妥。 只是已说出口，也没了回旋余地，一时间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找补。 王夫人能明白甄蜜的着急，但心下对她的态度有所不满。 她家老爷可是县令，既然带着捕快和师爷出公差，那肯定是有要事去办。 这等事，连她都不知，又哪里需要告诉她甄蜜一个小丫头。 如果不是她是甄家村人，她爹这会儿正在乡试又有望成为举人，而小姑又是甄甜的话，看她搭理不。 不过是区区一个乡下丫头，居然敢用这种态度面对她这个县令夫人，简直不知所谓！ 尽管王夫人心生不满，却也没表现出来，闻言只是语气淡淡道：“本夫人只是一个内宅的妇人，又哪里知晓老爷的政务之事。何时归，我也不晓得。至于你们族里抓到的那些人，本夫人也不知该怎么处置。按理来说，没人因此丢了性命，那就是最好的结果。你们既然能把人逮住捆起来，想来也是没什么大碍才是。至于同伙，依你们的能耐，想必对你们也说也是很简单的事。等老爷回来后，我会与他说起，你就放心！” 第541章 一脸绝望 第541章一脸绝望 甄蜜：“……” 王夫人这话说得和没说一样，府衙里留下的那些人，说得也是这个意思。 真要放在他们族里，不急得话，那她来这做什么？ 他们村可是事情发生的现场，那些捕快什么的不在的话，那他们还得继续保留现场不成？ 在则说，这时间一久，又怎么判断那些人不是来伤他们的亡命之徒？ 若是人家反口，说他们甄家村人仗着人多势重，刻意欺压人，将人抓起来呢？ 何大夫让人报官，肯定是有她的道理！ 虽说这王县令和王夫人，现在和他们族里有合作关系，也忌惮着牧公子，但谁又能确保，下一刻他们会不会又反悔，想对付他们甄家村呢？ 甄蜜不敢赌，借着眨眼的功夫，放软语气道：“夫人也知道，我们族里这半年来不仅是跟夫人有合作关系，便是连尧城的陈知府也是有的。我怕这是有人不满，觉得官与民夺利，刻意针对。” 王夫人是人精，又哪能听不出来甄蜜话中的意思。 什么官与民夺利，被人刻意针对，不过是在提醒她，他们之间还有合作关系。 此事她要不帮忙的话，往后的合作或者好处，兴许就没她什么份了。 有些气恼被威胁的她，又顾忌着甄甜或者说牧丞，只能故作沉吟了下，喊来紫莲，让她出去打听下情况。 等紫莲出去后，她才看向甄蜜，语气甚是温和地问了一些关于甄甜的事。 得知一切都很好，不过是去尧城见陈夫人徐氏后，才感叹道，她也有些时日没见到人了，让甄蜜等甄甜回来后，务必遣人来告知一声，她也好和甄甜叙叙旧。 甄蜜其实不笨，知道王夫人这是说得客套话，当即点头应了一声，之后整个人有些坐立不安。 族里现在到底什么个情况，她还没做了解。 出来路上已经耽搁一些时间了，这要在继续待下去，怕是等天黑都到不了家。 王夫人看出她的急切，打着商量的语气，让她要不先回去。等她这边打听好情况，想办法先派一两个衙役到甄家村。 等老爷回来后，一定如数告知。最晚，不会超过明日！ 甄蜜闻言直接点头，应了一声好，在起身之际，想起自家小姑写回来的信里头说的事，当即表示如果王夫人名下的绣铺，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她们一定义不容辞。 只是价格不能低于衣锦绣铺太多，且花样也不能有所重合。 她们这边一旦出新花样，她这边的绣铺也必须花钱买下等等。 王夫人可是眼红衣锦绣铺多时，在听到甄蜜的话后，顿时喜出望外，连带着面上的笑容，都真诚灿烂了几分。 在甄蜜回去时，还特意叫人打包了好几封府上新出的糕点，让她带着路上吃。 甄蜜从主院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紫秋被人拖走的一幕。 她对望弟的观感很非常糟糕，因此对她在王府生活的如何丝毫不关心。 眼见她被人拖走，一脸绝望，还伸长手叫自己的名字，她也没放在心上，只是提着糕点，大步离去。 第542章 怎么做都是错 第542章怎么做都是错 紫秋怎么都想不到，她好不容易挨到甄蜜快出来了，结果被人找到。 那些人说她偷懒不做活，想吃白饭，必须惩戒。 她在被拖走的时候，看到甄蜜出来就直接求助，哪知换来的是她那冷漠离去的背影。 这一刻，她的心中充满了绝望，感觉是甄蜜害得她有家不能回，只能在这吃尽苦头。 想到接下来暗无天日的日子，她得心中充满了恨意。 她恨王夫人，觉得是她忽悠自己卖身来这，还又不管她的。 她恨甄甜，觉得分明她知道给人当下人是怎么一回事，结果却不看在阿姐和阿奶的面上阻止。 她恨甄蜜，明明她有机会救自己的，结果视而不见，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更恨她二姐和阿姐，如果不是那天她们骂她，她又怎么会跑出来。 如果不跑出来，又怎么会被王夫人忽悠和欺骗？ 同时，她还恨她阿奶，说什么疼她都是假的。 如果她在第一时间把自己拉住，她又怎么可能跑得出来。 又或者在第一时间出来找自己，她又怎么可能会遇上王夫人。 所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们害得。 甄蜜从王府出来的时候，看到等候在边上的甄志喜和盼弟。 原本想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她，在快到城门准备租辆牛车回去时，到底还是过不了心中的那道坎，侧头对盼弟道：“我刚才在王府看到望弟了，她好像不是很好，你要不要去看看？” 盼弟之所以没跟着甄蜜一起进王府，除了是畏惧那是县令大人的府邸，她一个平民老百姓去那会不自在外，最大的原因，是怕遇到望弟。 那死丫头当时非得自卖自身离开，走之前说的话有多决绝，她还犹言在耳。 当时她阿奶可是一再的阻止，都没能阻止得了她离开的决心。 后面她回家换衣服，阿奶又对她苦口婆心劝说了一番，结果可好，那死丫头简直就是个黑心肝，反倒把阿奶气得接下来两天都起不来身。 如今她过得是好是坏，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她这个做二姐的，就算去看又如何？ 横竖是县令府上的死契丫头，她就算去见也改变不了什么，还不如不去！ 想到这些，盼弟果断摇头：“不了，村里事情多，咱们还是早点回去。” 甄蜜叹息一声，没在说什么。 倒是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甄志喜这时出声劝道：“还是去看看，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是血亲姐妹，就算以前闹得不愉快，心里有再大的怨气，也该去看一眼，莫要叫自己后悔。” 盼弟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又看向甄蜜。 其实按照甄蜜的性格，是不愿意去搭理的。 只是此刻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要是他们就这样走的话，会后悔，且非常后悔那种。 可是要真留下来去看，她又觉得同样是错的。 就像是她今日就不该来白石县，更不该去王府一样。 这种莫名的感觉，甄蜜感觉很陌生，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 面对盼弟那信任的眼神，她只能低下头，不去看。 第543章 我知道错了 第543章我知道错了 盼弟见状又转头看向甄志喜，之后在他肯定的点头下，抿了抿唇，似是下了重大的决心才道：“好！” 盼弟要去王府见望弟，那肯定是要甄蜜带着的。 不然依照之前的望弟被带走的架势，凭借她自己，指定见不到人。 王府侧门的人面对甄蜜去而复返，之后指着盼弟说是望弟的姐姐，要见她时，心头还愣了下。 想起紫莲姑娘的交代，不敢大意的他，忙表示要请示下，请他们稍等片刻。 坐在偏厦中的望弟，开始有些坐立不安。 在她看来，只是见一个下人，应该很简单的事才对。 一般来说，不都是让他们稍等下，他们去叫人。 这怎么还要请示，难道真的发生什么要命的事了？ 她记得以前在郑家湾的时候，村里有那卖了自家姑娘当丫头的，听说去看望要钱时，不都是站在侧头外等候？ 这要请示，还是头一次听说。 又不是当什么半个主子类的，要请示，需等她不忙了才能出来见人。 望弟就是一个小姑娘，签了死契的丫头而已。 此刻被关在柴房中的望弟，正趴在地上嘤嘤痛哭。 本来她已经许久没吃饭，加上之前为了堵到甄蜜，就守在夫人的主院外。 结果人没堵到，她反倒被人拉走，紧接着又眼睁睁地看着甄蜜离开，而她还打了一顿板子…… 现在她是又冷又饿，浑身还痛得很。 她以为自己要死了，就算现在死不了，也挺不过两天。 这府里的人都冷漠得很，她想若是自己死了，阿奶和阿姐她们肯定不知道，也不会有人帮她收尸。 想到那凄惨的一幕，悲从中来的她，哭得越来越大声。 一刻多钟后，柴房外传来一道对她来说是无比悦耳的声音。 “人就在里面，你有什么话快点说。” “谢谢，谢谢！” 盼弟怎么都没想到，就在她胡思乱想时，就被通知可以见到人了。 不过不是望弟出来，而是她去看人。 等她被带着到柴房，看到趴在冰冷地上，整个臀部都是血迹的望弟时，忍不住眼眶发胀。 望弟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费力地扭过头去看。 等见到是盼弟时，忍不住委屈巴巴地叫了声：“二姐，我好痛！” 说完，眼眶中那豆大的泪滴，直往外冒。 盼弟转过身用袖角擦了擦眼眶，才回过头来往前走两步蹲下身，伸手轻拍了两下她的脑门。 “你个死丫头，这就是你忤逆我们要过得好日子？” 望弟已经奔溃，她只想离开这里，一边哭一边哀求道：“二姐，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我要回家，我想回家。二姐，你带我回家好不好？我不要当下人了，也不要成天有干不完的活，还要吃冷饭和馊饭。二姐，我想阿奶和阿姐，你带我回去好不好？” 盼弟心里格外不好受，哪怕她说和望弟断绝关系，但那也不过是气急之下放得狠话。 当真见到望弟日子不好过，现在又是这个模样，又哪里能狠得下这颗心。 面对望弟的哀求，她又擦了擦泪水，语气中带着有心无力道：“这是县令府，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家。” “我知道！要不是县令府，当初我也看不上！” 盼弟：“……” 第544章 可怜兮兮 第544章可怜兮兮 “当时是你自己坚持要自卖自身的，还是死契丫头。咱们哪来那么大的面子，说赎回就能赎回的。再则，家里今天刚搬，因为穷什么都没置办还空荡荡的，哪来的银子赎人？” 望弟吸了吸鼻子，一脸认真且理所当然道：“你们不是说把那五两银子给我留着吗，怎么都是说假的，骗我的？咱们把那五两银子还给夫人不就好了？” 虽然她也知道卖的时候是五两银子，但要买回去需要更多。 可这不是有甄甜吗，她和夫人的关系好，夫人看在她的面上，肯定是能放过自己的。 只要有那五两银子，甄甜在出面说句话的事，怎么就不行了？ 她们家好歹是她三哥的救命恩人，对她来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怎么就不能帮了？ 盼弟觉得和她说话心很累，但又不得不说。 “你那五两银子还在那，没人动，你觉得现在是五两银子能解决的事？你一个死契丫头，价格可是任人喊的。人家买你花五两，卖你可能就要好几倍。不往多了说，最最少估计也得要六两八两的。咱们家是什么个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有那么多，咱们都能盖房子了。再说，你来这当丫头才多久，这不是耍人玩吗？” 虽然之前动了一两银子，但后面甄蜜随得礼也有一两，刚好补上。 只是她又不是活契！就算是，那也得契约上的时间到了才行。 望弟因为之前的才用力哭过，这会儿眼睛鼻子都红通通的，看起来格外的可怜。 只见她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盼弟，嘴里说着却叫对方想剖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装得是不是屎。 “甄甜不是和夫人关系很好吗，叫她帮忙说句话就成。” 话落，她又怕盼弟不同意，用带着哭泣的嗓音道：“二姐，我是真的知道错了，我想回家，我要回家。在这里待下去，我会死的。我已经三天没吃过饭了，我好饿好饿。在这里每天又做不完的活，成天吃冷饭还吃不饱。” 说到最后，想到这段时间来的经历，又嗷嗷大哭。 盼弟听她那哭声，根本不像三天没吃饭的，不过看她比在家时还瘦，心里到底不是很好受。 对于她的话，什么让甄甜帮忙，那是不可能。 人家不欠她们，没道理为了帮她们，而去欠县令夫人人情。 这些人的人情，哪里那么好欠？她们又哪来那么大的脸面做这要求？ 甄志平早就不欠她们什么东西，反倒是她们，一再的麻烦人家！ 望弟看盼弟不说话急了，伸手指着自己受伤的部位，哭道：“二姐，你要是不帮我，要不了两天就得来帮我收尸。我在这里已经没活路了，所有人都欺负我。我吃不饱，睡不好，经常被打骂。就这伤，连给我涂药的人都没有，你再看看我的手……” 她说着，伸出又红又肿的双手。 这可是之前，她一直引以为傲的手，自认在整个郑家湾乃至甄家村，都算得上细嫩。 如今因为长时间浸泡在水里洗衣服，加上每天都犯错，还总是被打手心，以至于变得红肿不堪，其中还有些脓血。 第546章 难以接受 第546章难以接受 不管如何，先治好伤再说！ 等到盼弟走了，她听着远去的脚步声，吃力地用手撑起身子转了个身。 看向远去的身影，她暗暗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让所有负她的人都后悔莫及。 随着身后门咔擦一声被锁起，盼弟不用听都知道柴房的门又被关了。 待她见到甄蜜后，朝她和一旁的甄志喜点点头，哑声道：“走，我们回去！” 甄蜜见她情绪不好，也没好意思出声询问。 等他们租了一辆牛车往甄家村走时，王夫人也让紫莲打听好了消息。 当听到油园村尤家人被灭后，她整个人坐在太师椅上久久回不了神。 完了，油园村的尤家人，那不就是甄甜的外祖家吗？ 说尤家人被灭，不知道死了几个。 尤家人的底细她查过，知道无权无势，老实巴交被欺负到死的一家人。 想要他们命，又能如此下得了狠心的，也只有沈家人了。 沈庆和沈青松被抓，家财充公，人又要羁押到边疆的军营去，怕能做到这些的，也只有那个未及弱冠的沈浩。 这事说到底还牵扯到她家老爷，不知牧公子知道后，会不会直接找他们算账！ 如此说来，那甄蜜之前说得那些什么亡命之徒，怕也是沈浩搞的鬼。 想清这些，王夫人再也坐不住，直接看向紫莲：“你去县学请曹夫子过来一趟，就说我有要事。” 老爷和张师爷都不在，县丞和县主簿之类的，近段时日和她家老爷有些不大对付，这事需提早解决才行。 不然老爷的仕途，别说高升了，不被直接摘掉乌纱帽都算好的。 “是！” 曹夫子有马车，比甄蜜他们的牛车走得快。 等他们快到甄家村时，曹夫子也带着县衙中守衙的两名衙役（其实是府衙中的杂役）前来了。 他这一来，甄家村的人松口气，尤其是甄大洋和老族长。 他这边的事倒是进行得挺顺利的，而油园村却完全相反。 甄大川赶着马车刚到村口，有人看见牛车上的尤氏，想到尤家惨死的两个男人，恨极地捡起地上的土块朝她砸去。 “你还回来做什么，你爹和你弟都被你害死了，就连村长也要没命。你个祸害，还回来做什么，嫌害死的人不够是不是？” “年轻时就害得尤嵘不能科考，只能娶沈氏那个悍妇。临老了回来又把你爹他们害死，你怎么还有脸回来？打死你，我砸死你个不孝的。” “我家男人被那些人伤了腿，这银子尤氏你给我赔。” 随着村口的动静，越来越多的油园村人围了过来。 有些人只是对着尤氏指指点点，有些人为了发现之前的害怕，就捡起小石子或者土块，不管不顾地朝牛车砸去。 原本正在赶车的甄大川，将哭得不成人形的尤氏紧紧护在怀中，任由那些土块和小石子砸在自己的身上不吭一声。 而尤大丫和尤二丫，在听到那句你爹和你弟都被你害死了时，呆呆地怔愣在那，被土块和小石子砸中也不知道躲避…… 尽管姐妹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知道凶多吉少，也觉得这对她们阿爷和爹来说，是一种解脱。 可真正面对时，还是难以接受，且那种悲伤是从心底深处涌起。 第547章 扫把星 第547章扫把星 这一刻姐妹俩觉得她们再也没有家了，那个娘就不说了，爹和阿爷死了，她们就成了无家的姑娘。 反应极快的何芸香，在那些东西砸过来时，能帮忙挡的，都伸手挡了。 眼见砸过来的东西越来越多时，也忍不住发怒，站起身，沉着一张脸道：“都给我住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油园村的人可是见识过何芸香的厉害，听到这话后，深怕她对自己出手，纷纷扔了手中的东西，只是依旧一脸怒容地看着牛车上的尤氏和甄大川。 对他们来说，如果不是尤氏回来，那么他们就不必担心受怕，村长和村里那些被砍伤的人，都不会因此受伤。 至于尤家的老爷子和尤嵘，更不会因此丢了性命。 都是尤氏的错，她就是个扫把星。 别问他们为什么知道是沈家人做的，是因为这事之后，沈浩来过。 他带着人嚣张地指着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的尤家人，对躲在家里大门后的油园村的人说，这就是得罪他们沈家人的下场。 他们不是没想过把人捉起来报官，可沈浩的身边，还跟着那些杀人犯，他们手中的刀都还在滴血…… 不管对付沈浩的他们，只能将怒气都撒到尤氏的身上。 觉得要不是她，沈庆也不会来，也就没有后面的那些事了。 被何芸香的怒声给震到的尤大丫，在回神后，看向周围的那些村民，忍着想哭的冲动道：“各位大爷大娘大叔大婶与大哥大嫂，这事和我姑没关系。这一切都是沈浩的错，你们不要怪我姑。你们先让开，让我回去看看我爹和阿爷，求你们了！” 回过神的二丫也道：“我身边这个是何大夫，医术高明。各位有因为这事受了伤的，我可以让何大夫替你们看看。现在劳烦各位给让各路，我们姐妹和姑姑也好回去给我爹和阿爷送一程路。” 都说死者为大，尤家一下子死了两人，且都是还是顶门户的男人，油园村的人心中就算有再大的怨气，也得让路。 只是当牛车才走动没多久，就被叫住了。 准确来说，是何芸香被叫住，叫她之人是油园村村长家的。 村长是所有伤患里受伤最严重的一个，家里不是没去隔壁村请大夫，奈何村医的医术有限，只是摇摇头说准备后事。 这叫他们家人怎能接受？就在他们绝望之际，听到尤二丫说着何大夫医术高明，就死马当活马医，把人喊住，让帮忙去看看。 何芸香来这主要是看尤家人的，听村民的意思人已经死了，她还是想去确认一下。 “我现在要去尤家，你要是信得过我，就把你家的伤者抬到那边去。若不行，等我一刻钟，我去去就回。” 话落，她也没等村长家人回答，直接飞身下牛车，提步朝尤家掠去。 油园村的村民，看到这一幕，不由纷纷瞪大眼眸，很快眼里露出羡慕之色。 这要是他们村的人，有她在，他们村肯定不会有人受伤，而尤家的两个男人肯定也不会有事。 这尤氏命可真好，有这样厉害的人在身边护着。 第548章 趁火打劫 第548章趁火打劫 何芸香还未到尤家院子，就见一群捕快正包围在那。 他们的中间还有一个身穿官服的男人，这会儿一脸严肃不知在和人说什么。 见此，她知道尤家老爷子和尤嵘，多半是没命了。 她想上前确认，又怕被官府那些人逮住问七问八，到时候浪费时间，因此步伐一转，朝来时路而去。 王俊生在何芸香转身的时候，朝她望过去。 见对方是个姑娘，也就没搁在心上。 现在他只知道杀害尤老头父子俩的主谋是沈浩，至于那些亡命之徒都有哪些人，又是什么来路还不清楚。 眼下他只能先将现场围起来，让仵作查清死者身上的刀口外，还要叫人查查看，对方是否还入室抢劫。 只是这个家看起来是真的穷，连只家畜都没有，灶房中的米面更是少得可怜。 在看看房中，连身像样的衣服也无。 不知道这些是被人抢走了，还是当真如此。 之前张师爷说，尤氏来回娘家，可是带了不少东西。 除了拿出米面和肉宴请村里外，于情于理应该还有其他衣物。 像是布和衣服鞋袜总该有些的，但是这里什么都没看见…… 张师爷此刻也在现场，他看到这一幕后，直接拧眉道：“大人，学生虽然没亲眼看见尤氏带回来的东西，但是听说是有衣服和鞋袜的。之前宴请全村的时候，还又拿出银子管村里人买了些鸡鸭和肉蛋米面。她就算是离开，肯定也会给父兄留足吃食。再则说，这才秋收没几天，尤家的粮仓怎么可能这么干净。就是不知，这些东西是被沈浩带来的人抢走的，还是说有人趁火打劫。” 张师爷说到这的时候，眼底带着浓浓的火气。 在他看来沈浩能叫那么多人油园村打杀，又怎么可能会只抢尤家那点东西。 既然要抢，那肯定是全村人的一起抢才对。 唯一的可能，是这油园村有人趁火打劫。 看尤家年纪大的两个男人都死了，剩下的两个是姑娘且又不在家，就趁机偷回家。 真是丧天良，在这情况下还偷人东西，也不怕遭报应！ 何芸香去得快，回来得也快。 等她在牛车前站定的时候，看向尤大丫姐妹俩，道：“县令大人来了，就在你们家。你们回去的时候，还是检查下看看，可有少什么东西。若是有，刚好报案，县令大人肯定会给你们做主的。” 话落，她又慎重且严肃地说了句：“节哀！” 不要问何芸香怎么会好端端地说这话，实在是她师父还在世时，她跟着师父在童家湾待得时间久了，加上外出看病没少见这些极品人极品事。 在她看来，这世上又穷又贪心且又没良心的人多的是。 那些人趁着尤家这情况偷东西，是非常有可能的。 不是说，所有的村都能像甄家村人这样团结和睦！ 尤大丫闻言愣了下，之后木然地点点头。 人群中有人听到这话，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心虚地低下头。心中在琢磨，万一大丫报官，被查出来，他们该怎么办？ 分明尤家都绝户了，还留那么多粮食做什么。 第549章 天下哪有那么美的事 第549章天下哪有那么美的事 大丫二丫是丫头片子，又去了甄家村，往后不是不回来，就是要嫁人。 与其将粮食留给她们，倒不如陪给他们。 这次他们也因为尤家跟着遭了殃！ 本来就为家里人口多，要不了多久还得交人头税发愁，现在有这机会，刚好把尤家的拿过来补上。 只是现在有那个何大夫在，她功夫那么厉害，万一这事闹大了，他们家根本讨不到丁点好处。 再加上尤家还来了那么多捕快不说，就连县令大人都来了。 到时肯定能查出来的，回头判他们入室抢劫如何是好？ 越想越害怕的他们，一边舍不得将刚拿回家的粮食拿出来，一边又怕真的被捉起来坐牢。 眼看甄大川赶着牛车走了，忍不住咬咬牙，扬声道：“大丫二丫，你们等等，等等！” 油园村还未散去的村民，在听到平仔家的喊声后，纷纷转头看向她。 这平仔家的可不是什么好相处之人，往日最是刁钻。 现下人家大丫姐妹俩还赶着回去给尤嵘他们收尸，她把人家喊住做什么？ 还没等众人想明白，就听平仔家的一脸我是为你好的模样，道：“大丫二丫，你们家的米面粮食都在我家呢，跟我回去拿。” 平仔家的说这话是一脸肉痛的表情。 见她这样，油园村上了年纪的，又哪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在场了然的人，眼底纷纷闪过鄙夷之色，便是连尤大丫姐妹俩也一时语塞。 她们家的粮食，又没长腿，怎么可能会好端端的跑到平仔哥家里。 平仔家的敏锐的察觉到众人的鄙夷，她怕尤大丫姐妹俩说他们是小偷，忙解释道：“你们家出这么大的事，那沈浩又是个混不吝的。先是带着人来警告咱们村的人，谁知道还会不会再来，觉得杀了人不解恨，一把火把你们屋子烧了。我这不是琢磨着才刚秋收完，粮食都装在粮仓中还未来得及运到镇上卖吗？那可是粮食啊，万一被火烧了岂不是可惜？现在你们回来了刚好，走，去我家运粮食！” 只要把那些粮食还给尤家，又是以为她们好的名义，想来他们家应该不会有事了？ 但凡尤大丫二丫感恩点，还得给他们家一些谢礼！ 尤氏心中有愧于她爹和弟弟，但又不是脑子有问题的人。 她好歹活了一把岁数，哪能听不出平仔家这话背后是怎么回事。 只见她努力振作起精神，看向甄大川直接道：“他爹，你赶着牛车和二丫去他们家运粮食，我和大丫先走回去。反正这里离家也没多远，就两步路的问题。” 许是有长辈在，尤大丫也是有主心骨，听到尤氏的吩咐，便点点头冲平仔家的道：“多谢嫂子替我们家着想，就让我姑父和二丫去运粮食。家里还有事忙，等回头解决好了，在谢你。” 她话中的意思很明白，现在拿走多少东西，就得弄回多少。至于谢礼什么的，回头再说。 谁也不是蠢人，哪能不清楚怎么回事。 合着你拿了我的东西，怕被抓反过来变成另外一套说辞，我还得谢你。 这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想得美！ 第550章 不情不愿 第550章不情不愿 乡下人，自己的东西都是有记号的，不管是碗凳还是桌椅等物。 他们家秋收了多少粮食，姐妹俩心里清楚。 何况她们家和别人不一样。 村里人粮食收回来晒干扬场后，都是直接倒入粮仓中。 而他们家全部都是装在麻袋中，在一袋袋搁入粮仓里。 这也是往年被她们娘逼迫的形成的习惯。 秋收后的粮食，不是等九月天冷后粮价上来了卖掉，就是被她娘弄回舅家。 装麻袋，只是为了方便。 说来她们家最多的，估计就是麻袋。且这麻袋的银子，还是她娘那个向来只知道从家里往外扒拉东西的人置办的。 也幸好她们家还是按照以往的习惯，粮食是用麻袋一袋袋装好的。 平仔家的偷这些时，是趁着村里乱，大伙儿都不敢出门来弄的。 因时间短，在偷到这些东西后，依旧是一袋袋搁在自家的粮仓中，并没有把麻袋打开倒进去。 除了油盐是中午做饭的时候混在一起了，剩余的东西都明明白白搁在那没动过。 二丫跟甄大川到平仔家后，率先找到他们的粮仓，让打开见一袋袋麻袋装的粮食，上面都是他们尤家的记号，就全都搬了出来。 等她心中盘算了下今年地里新下的粮食并没少后，这才松口气来到厨房。 当看到有她家记号的油盐罐是空的，就似笑非笑的看着平仔家人，说了句：“我姑走的时候，猪油和菜油加起来可是有整整五斤多。我爹和阿爷用东西向来节省，这才几天啊，到嫂子家就直接空了。嫂子是不是也得个交代？” 平仔家的想到自己中午才装满的油罐，不自在的别过头不接这话。 粮食他们都搬走了，那她要点油盐赔偿怎么了？ 今天他们家可是受了好大的惊吓，这没管他们要药费就不错了！ 家里还有事，尤二丫这会儿就算心有怒气也没时间在这与她说个一二三。 只见她眼眸一转，直接走到平仔家的房间，对平仔家的道：“我姑给我家置办的布，想来嫂子也是怕被烧一起拿过来了。既然如此，劳烦嫂子拿出来！” 平仔家的知道就算她现在不承认，等二丫回去后一看就知道家里少了什么，怕被报官的她，只能沉着一张脸不情不愿地进屋拿衣服，布跟鞋袜。 “都在这了，你看看！” 尤二丫一眼扫过，确认确实没少，这才微微颔首：“嗯，今日多谢嫂子了。我和姑父先回去了，等空了在和阿姐过来谢你。” 扔下一句客气的话，尤二丫与甄大川赶着牛车，将属于自家的东西，全都搬了回去。 只是少了油盐，能拿回那么多东西已经不易。 她现在可没功夫与人在这掰扯个子丑寅卯，少了些油盐，回头再买便是。 若是平仔家的回头敢说要什么谢礼，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撕了她的面皮。 那么多油盐，可值不少银子。谁家要是去走亲戚，能带半斤油都算多了。 好多人家，一年加起来都没用那么多。 第551章 莫要落井下石 第551章莫要落井下石 油园村的村长，伤势着实重。 幸好何芸香跟着来了，不然能不能活过今晚还是个问题。 村长家的看到何芸香一脸认真的在处理伤口，有心问问情况，又怕打扰到她。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眼看天都黑了她还没忙完，便忍不住出声问道：“何大夫，现在什么个情况？” 她很想问人能保证救活吗，但想到之前隔壁村大夫的话，又只能把这话往下咽。 她怕惹得何芸香不高兴，到时候甩手不管。 何芸香拔下最后一根针，舒出一口气后，再次往那伤口上撒了些药，这才看向这个家的女主人。 “这两日需好生照看，夜里肯定会发热，你多注意一些。” 说着，她打开随着带着的药箱，从中拿出一包草药递了过去：“发低热不必管，用帕子浸湿给降降温就行。若是高热半个时辰还不退的话，把这药三碗水熬成一碗灌下去就行。记住，这药伤身必须是高热才喝。高热不退，可能会死。比起伤身，有命在总比没有强不是？” 村长家的连连点头，心里原本还想着一会儿就把药熬上，只要发热就给喂。 现在一听还伤身，那就算了。低热自己多辛苦点就是，若是高热，那就不得不了。毕竟何大夫说的，有命总比没有强。 何芸香见她听进去了，就道：“他若醒了，你就让人去尤家喊我，这几天我住那。” 话落，她提着药箱，头也不回只往外走。 等到看不到人影，村长家的才反应过来，自己让人忙了那么久，别说吃口饭了，就是连口水都没给人喝，更别说给诊费。 想到这，她心中羞愧难当，想送东西，尤家现在那个情况，不合适。 可要什么都没给，她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 想了想，直接从老鼠洞中拿出钱匣，从中拿出两窜铜板递给自家儿子。 “你把这些银子送到尤家去给何大夫。她医术高明，这样的大夫可不是咱能请得到的。今日托尤家的福，你爹才能保住一命。咱家不能让人出人出力又出药还什么都不管。尤家的事，跟人家何大夫没关系。你把银子送过去就回来，别耽搁太长。” 村长家儿子年纪不大，也就十几岁，听到这话肯定是不愿意。 “娘，我爹是因为尤家才这样，我们没找他们赔钱就不错了，怎么还给银子。这事虽然跟何大夫没关系，但她是尤家人请来的，理应尤家给掏钱才对。” “傻瓜，这事虽然是尤家引起的，但尤家也是无辜的，何况还搭上两条人命。你爹是村长，要是不作为，任由两条人命在村里发生，那这村长也是做到头了。官府那边追究起来，你爹难逃责任。” 她说到这，回头看了一眼床上面色已经明显好转的人，继续道：“现在只要你爹能保住一条命，花点银子又算什么。你别忘了甄家，人家如今有能耐，说不好你甄大哥都中举了。咱能交好就尽量交好，别把人往死里得罪。你大丫二丫姐都不是那种浑人，等她们家的这些事处理好了，人家知道该怎么做。咱在这个时候，没必要去为难人。” 第552章 捅了马蜂窝 第552章捅了马蜂窝 自古以来都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她男人时常挂在嘴边，让他们莫要瞧不起人，莫要仗势欺人。 瞧瞧，这尤家虽然这情况，可尤嵘他姐尤氏不就是熬出来了？ 大丫姐妹俩虽然没了爹娘和爷爷，依照尤氏的性格，肯定会对她们姐妹俩多加照顾的。 这姐妹俩性子好，日后若是有能力了，肯定不会忘了曾对她们有恩之人。 如今人家正是困难的时候，他们家没必要去踩一脚。 就算发泄了心头的怒火又如何？把人得罪了，对他们丁点好处都没有。 村长家儿子听了低头琢磨了下，紧接着就抬头点点头，在接过银子转身就走。 尤家这天晚上格外凄凉，除了尤氏两口子和尤大丫姐妹俩外，没有其他人。 何芸香从村长家出来，才回尤家不久，就被村里其他有受伤的人家接走了，忙了一宿，直到第二天才回来。 白石县的王府中，王俊生跟他夫人同样一夜未睡，一个是担心得夜不成寐，一个则是连夜审问曹夫子从甄家村带回来的人。 好在一夜的审问，并不是没什么结果，总算是叫他们问出了一些有用的东西。 比如知道他们都有哪些人，日常在哪活动，又是怎么联络的。 还有谁谁有家人，在哪等等。 已经掌握了消息的王俊生，一边忙着安排捕捉之事，一边还得安排公告上有名的人在哪集合，又谁谁协助着一起送往边疆。 除此之外，又要准备征收田地税和人头税的事。 甄家村人对于男女老幼受伤之事还没什么反应，等到第二天那些榜上有名的人必须跟着走时，这下整个村里人都炸开了。 他们好多人才知道，原来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家里的小子背着他们，偷偷报名了。 这要是去，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往后余生只能在思念中度过。 若是命好，能活着还有书信往来。若是命不好，万一哪里干仗，他们被派上场兴许就有去无回。 族里虽然一直男多女少，他们对小子们没那么看重。 可当真要去边疆当兵，谁都受不了。 榜上有名必须去，不去就是逃兵，要被抓。 甄志刚家里，甄灿家里以及村长甄大洋家里全都闹开了。 甄志刚胀红着一张脸指着甄宇，气得胸口上下起伏，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打醒。 可是他马上就要走了，他就算是置气也不能在这个时候。 甄宇看着躲在大门边上抹泪的娘，又见爹气狠地别过头不说话，只能用求助的目光看着他大哥甄良。 甄良怎么都没想到阿宇要去当兵，在看到他哀求的目光后，撇过头去。 不要说他爹娘，就是连他，也气得很。这臭小子，不是向来与他无话可说吗，这次连他都瞒！ 小甜看到家里这样，也忍不住跟着红了眼，不过她还是用力吸了吸鼻子，走过去抱着她二哥的腿，用头蹭了蹭，没说一句话。 甄阳家里，甄森是要去当兵，这事之前闹过，家里实在拿他没办法，才同意的。 只是他家的人怎么都没想到，甄垚居然也报名了。 他才几岁？身子骨又那么差，这去兵营，岂不是去送死的？ 第553章 执着寻人 第553章执着寻人 甄垚是早就知道家里要是发现他报名后，会什么个反应。 待见到他娘哭，爹坐一旁沉默不语，大哥二哥等人跳脚反对时，他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来来回回就一句话，报都报了，不去就是逃兵要被抓。 最终家里拿他没办法，只能嘱咐甄森多照看点他。 诸如此类，甄家村许多人家都是如此。 这一天，甄家村光是走的青壮年，就有十几个。 有的甚至都是之前准备这几日成亲的！ 他们这一走，让甄家村的气氛低迷了好一阵子，连带做事都显得无精打采。 黄村等附近的十里八村人，在知道甄家村那么多人自愿去当兵时，说什么话的人都有。 不过最多的还是甄家村已经转运了，说不定此次去不是什么坏事，闹个不好，还会出个大将军等等。 彼此的甄志安正在科考，阙仁泽是主考官，他除了坐在上首之外，偶尔还会在场内巡视。 当他走过甄志安时，只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便多看了一眼。 甄志安恰巧写累了，正在扭动脖子活动筋骨。当察觉到阙仁泽的目光后，整个人心中大骇的同时，还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继续扭动。 若是细看，会的手在微微颤抖。 他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也多少有些猜到当初王俊生将甜甜的画像其实是给了他。 陈大人让甜甜走，应该就是顾忌他！ 看来等科考完后，他得马上回去才行，这里是留不得了，若是中举到时候府衙也会派人通知。 还有，甜甜也不能回甄家村，对方刚才特意看了他一眼，想来会有猜忌，到时候怕是会查到他头上来。 甜甜留在甄家村，不安全！ 阙仁泽在逛完一圈回来路过时，又忍不住看了一眼甄志安。 这个考生有些眼熟，他是不是在哪见过？ 等他回到位置，将来到这尧城后见过的所有人都回想了一遍，又觉得应该是没见过此人。 只是那眼熟又是怎么一回事？ 有些想不通的他，再次回想了一边，自己到这边后见过的人。 突然脑海闪过一个可能，这人是不是就是与当时给他糖的姑娘时一起的？ 为了确认，他又再次起身去找人。 等看到甄志安，将他和脑海中那道模糊的人影做对比。 奈何当时他睁开眼，迷迷糊糊看得是人家姑娘。对于姑娘身边的人，他还真没放在心上。 这人到底是不是和那姑娘一起的，他也没把握，只是觉得这人眼熟。 万一当时只是围在那看热闹，他会觉得略微眼熟也是正常。 想了想，他打算等科考结束，把人找出来问问。 万一是和那姑娘一起的，那他也不用到处找人了。 尧城这么大，每日来来往往那么多人，他连那个姑娘姓什么名什么都不知道，要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加上这里不是他的地盘，陈大人政务那么多，就算愿意帮他找人，也抽不出什么时间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执着于将人找出来。 分明那姑娘长得很是一般，若不是他仔细看过，当天又把人画出来，现在都想不起来是什么个模样。 第554章 来者不善 第554章来者不善 他是为了画像上的貌美姑娘来的，怎么就对他人执着上，这点实在是怪得很！ 夜深人静时，他总是告诉自己，把人找出来，是为了亲口和那姑娘道一声谢，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只要他能做到，一定尽力去完成。 嗯，还有问那姑娘，她送的那些糖是哪里买的，如果是她自己做的，能不能为他专门多做一些，他愿意花钱买！ 关于这些，甄甜完全不知。 因为下雨，且雨势颇大的缘故，她和甄灿不好赶路，只能借宿在路途中必须经过的村庄。 只是她这一待，就是接连三天都走不了。 甄灿苦着一张脸，“甜甜姑，看这雨势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咱要一直待下去吗？” 甄甜无奈叹息一声，“不待下去又能怎么办？从尧城通往白石县的路只有这一条，不然就得爬过几座山才能到白石县境内。可是这唯一得一条路被山体滑坡挡住了去路，这里得山咱也不熟悉，且听说里面什么野兽都有，你敢翻过去？老乡说可不是一座山，要接连翻几座山才行。” 甄灿抿了抿唇，有抬头看看天，建议道：“甜甜姑，要不咱们去富宁县，从那边绕呢？” “这里去富宁县比回白石县远多了，相当于回尧城的一半路程，之后绕过好几座县城才能到，前前后后差不多得十天功夫。从富宁县会白石县也不算近，要三日得时间。这还都是坐马车得情况下，若是走路，至少得个把月。现在已经有人在开挖那些土石，怎么着都用不了十几天。与其在路上奔波，不如留在这。” 甄灿一想觉得也是，只是他听说富宁县很富有，想去那边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买卖。 “甜甜姑，我想去富宁县开开眼界，我之听说那边是如何的好，还未曾去见识过。” 甄甜听到这话，回头认真看向他。 见他眼底的哀求实在没眼看，就叹息一声：“成，那你收拾一下，咱们和老乡说一声，准备准备明日就往回走。” 这么多天了，想来应该没事了？ 回头她先不用何芸香给的药，自己化个不起眼的妆容，想必不会出什么大事才对。 如果真的是有心盯着她的人，不管她做什么装扮，又身在哪，肯定都会被找出来的。 甄甜怎么都想不到，她和甄灿的马车，才出那个村庄半天功夫，就有人冒雨找上来了。 “里面坐得，可是白石县甄家村的甄甜姑娘？” 甄灿头上戴着一个大斗笠，伸手摸了一把冰冷的雨水，看向来人，心生警惕。 “你是谁？” 那个同样赶马车的人也不羞恼，语气甚是温和道：“我乃京城牧家人，里面坐着的乃是你们牧尘少爷的嫡亲叔母。我家夫人听闻了甄姑娘与尘少爷的事，特来此想见姑娘一面。” 坐在马车里的甄甜闻言微愣。 她不知道自己和牧尘有什么事，能让牧尘的叔母特意从京城赶来见面。 这大冷天，还一直下着雨，哪怕甄灿也跟着做了妆容的改变，这都能被找到，可见对方早已将她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 第555章 没得选择 第555章没得选择 说不准就一直躲在暗处，就是在等时机。 现在说是想见她一面，看着客客气气得样子，实则是容不得她拒绝。 “甜甜姑！”甄灿有些紧张，他总觉得对方是来者不善。 “没事，我去去就回！” 甄甜知道对方是长辈，到现在都是下人在传话，定然是不可能过来她这马车的。 要见她，也得自己过去。就算她不去，对方也有的是办法让她去。 等到甄甜下了马车，进了对方的马车厢，就见一个容貌精致，年约三十来岁的妇人，此刻慵懒地靠在软被上。 见到她进来，也未坐直身子，只是眼眸半睁地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很快她的视线落在甄甜的脸上，轻笑道：“虽说做了些改变，但仔细一看，当真是精致的很，莫怪能让阙仁泽动了心思来此处。也罢，看在你有自知之明，又帮了小尘的份上，今日我就帮你一把。小尘的母亲让我莫要为难于你，我呢也是个心善的，见不到双手沾血。这样，我替你解决容貌问题，你离开小尘。” 话落，在甄甜一头雾水的情况下，手一挥，不给对方拒绝的机会，让身后的婢女动手。 只见一个丫头单手将甄甜扣押，一只手捏开她的嘴。 另一个则是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帕子，将她脸上的妆容洗个干净，之后用针在她的嘴角扎了一下。 剩余的一个端起刚刚药碗，用力挤了下她的嘴角。 待血滴滑落，才用药碗接了与碗中的药一起快速晃匀，直接倒入她的嘴里。 甄甜眼泪直流，心里特别绝望，她知道自己怕是回不去了。 随着这个想法冒出来，就听正在欣赏她被灌药的妇人道：“莫哭，我这人最是怕美人落泪。我呢也是在做善事，只是毁去你的容貌，送你去小尘找不到的地方罢了。你没了容貌，又不在甄家村，阙仁泽找不到，你的族人就不会有事。你大哥，我牧氏一族会护着，让他仕途无忧。” 她说着话锋一转：“你可知道阙仁泽在朝中是什么地位？他那人对美人又有多执着。找到你，是迟早的事！只要你不在，也没了这个容貌，我能确保你们家族和家人都能安然无忧。” 说着，她顿了一下：“当然，我不是让你去死，只是让你换个地方生活而已。不过你也是个聪明的姑娘，以你的能耐，要不了多久就能做出一番事业来。小尘这人固执，怕是会到处找你。为了防止你们在一起，我有必要在你离开之前，对你做些什么。” 说着，她看到甄甜脸上的肌肤慢慢变黄，甚至双颊开始冒出雀斑后，手再次一挥，又有一碗药出现。 “这是改变你声音和记忆的药，喝了！” 这次她没叫人灌，而是让甄甜自己喝。 她要甄甜自己主动，选择族人还是牧尘。 倘若她连家人和族人都不要（不喝），非得攀上牧丞，那就休要怪用非常手段！ 甄甜早就知道自己和牧尘不可能，也一直在避着这事，却没想到牧家人会察觉，且直接从她这下手。 眼下的她心知肚明自己没得选择，也容不得她做其他选择。 第556章 忘却前尘往事 第556章忘却前尘往事 端起碗，她闭着眼睛泪流满面。 好半晌后，才睁开眼睛望向眼前人，哑声道：“我和族里的小辈说一声，免得他担忧。” “不必，这事我会处理，你只管喝就是！” 甄甜想到族人疼她的一幕幕，又想着牧丞待她得好，最终视线落在眼前人身上。 “你确保，我的族人和大哥，会安然无忧？” “我以牧家二房的名义起誓，只要你喝下，我说到做到。至于你的去处，我也已安排好。这次去边疆的人不少，你也随着去，不过不是入营，我会在那给你找户人家。从此往后，你便是那的人！” 待甄甜喝下药，她松口气后，方道：“睡，待醒来忘却前尘往事，又是新得人生！” 随着她话落，甄甜慢慢闭上眼睛，整个人靠在车厢边上睡了过去。 一旁的婢女方才出声：“甄姑娘当真是好样貌，便是在京城，也无人能及。可惜出身低微，护不住她。” 另外一个也附和道：“就查到得那些看来，翰爷也是相当欣赏她，不然也不会和尘少爷一起做那些。不是出身在其他几个家族，可惜了。不然与尘少爷就是郎才女貌的天生佳偶！” 貌美妇人长长叹息一声，看向甄甜也充满了怜惜。 “这好样貌容易被人觊觎，她和小尘根本不可能。眼下有小尘在，她和她的家族倒也还好。可小尘终究要回京城，护不了几时。甄志安往后就算做官，也不过是芝麻官，随便个五六品的官，使使计施施压，她就得妥协沦为玩物。如今她的年岁还不大，待在长个几年，容貌完全张开后更不得了。” 他们牧家特别是嫡系不会嫁娶几个家族之外的人，加上牧丞的身份特殊，若无意外，多年后将会是牧家的族长。 不管是族里，还是他们这一脉，都不会允许他外娶。 索性是大嫂先发现了这事，趁着他们感情还不深，他们将人弄走。 作为弥补，他们牧家会对甄志安以及他们甄氏一族多家抚照。 至于甄甜自己，好歹留了一条命。在没有美貌的情况下，凭借她的聪慧，日后也不会过得太差。 没了记忆，对谁都好。她不会痛苦，也不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牧丞，他向来是个聪慧的，知道自己的责任。 顶多初时会到处找人，待过个几年，再深得感情也会淡，之后按照族里的规划考功名娶妻生子…… 可惜了这样的姑娘，生得貌美且没有任何攻击性，加上人又聪明。 倘若是其他家族的姑娘，即便是庶出的也没关系，他们牧氏一族总会想法子抬高她的身份，让她能够如愿嫁给牧丞。 奈何族规摆在那，牧丞要是娶了她，后半辈子就毁了。 妇人感叹完，朝那几个盯着甄甜一脸可惜样的姑娘道：“按计划行事！” “是！” 很快甄灿就看到他“甜甜姑”从那马车厢出来了，手中拎了一个大食盒，一脸平静道：“阿灿，走！” 甄灿觉得有些奇怪，但怪在哪又说不上来。 第557章 心有不忍 第557章心有不忍 眼看牧家的那辆马车走了，他才拧眉道：“甜甜姑，牧公子的叔母找你什么事啊，她没为难你？” 不会是来警告甜甜姑，不准肖想牧公子？ “没有，她就是听说了雪耳的事，又得知牧公子与我们的合作，想见见我。” 甄灿这下觉得更奇怪了，他甜甜姑从来只喊牧公子牧大哥，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生疏。 不过他到底没继续发问，只当他甜甜姑应该是被牧公子的叔母警告过，决定与牧公子拉开距离。 想到自己的身份，又想想牧丞的出身，甄灿心下有些自卑的同时，又燃起熊熊斗志。 只要他们努力在努力一些，让自己变得有钱点，也等志安叔考上举人乃至进士当官，如此他甜甜姑再也不必被人瞧不起，也能与所喜欢的人在一起。 现在甜甜姑的年纪还不算大，要到明年才及笄，还有机会的！ 斗志昂然的甄灿，顾不上雨有多大，平日里宝贝得不行的马，这会儿居然下了力气一鞭子挥过去。 只要马走快一些，他们快一点到富宁县，然后看看有没有什么赚钱的买卖，赶在过年前多赚一点算一点。 族里的事，不能全都指望甜甜姑，他们是男的，也得扛起来才是！ 风雨本身就大，接连下了好几天雨的路，纵然是官道，也难走得很。 马车中的“甄甜”，在察觉到马车速度变快后，出于身份的关心，劝道：“阿灿，这路不好走，到处山体滑坡什么的，咱们悠着点，别出什么意外。” 甄灿听到她那关心的话，心头一暖。觉得他甜甜姑在伤心时还不忘关心自己，刚才那种奇怪感是他的错觉。 然而意外的发生哪里能说得准，纵然甄灿听话，速度也慢了下来。 奈何风雨大，马的脚程本就要比寻常时慢上许多。 因此在天色将黑之时，他们也未能找到落宿的村庄。 甄灿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因寒冷，颤抖着嗓子道：“甜甜姑，穿过这里，前面我记得有一片树林，咱到那歇一晚。” 马车厢那么大，里面什么东西都有，光是被子就有两三条。 他们之前从尧城回来，露宿野外的时候，他和甜甜姑就是一人一床被子挤着马车厢睡觉的。 不过是甜甜姑睡在里面，而他靠在门边上。今晚实在找不到地方落宿，也只能如此。 马车内的“甄甜”，听到这话眉头一蹙，想要反驳，又想起自己的身份，当即话锋一转：“成，我找找被子！” 甄灿有些饿了，闻言舔了舔嘴唇，也没多想只是下意识道：“被子哪里需要找，就在甜甜姑你座位下的暗格里，你把银色那条搁门边给我。” 说着，他再次舔舔唇，语气中带着讨好道：“甜甜姑，咱一会儿吃什么，我饿了！” 马车里有什么东西，他门儿清，只是吃什么东西，还得他甜甜姑做主。 “甄甜”没说话，只是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 等见到熟悉的地方后，松了一口气。 想到接下来要发生事，“甄甜”到底心有不忍，在马车厢内找了一圈，将油布裹着紧紧的馅饼递了出去。 第558章 生死不明 第558章生死不明 “我也不知该吃什么，要不先吃点烙饼垫垫。” 话，应该是这么说没错？ “甄甜”一时间也有些拿捏不定。 好在甄灿根本就没多想，他回头接过油布包，伸手捏了捏里面的数量，咧着嘴笑道：“甜甜姑，我哪里吃得了这么多，先给我两块就好。” 说着，他就低头打开油布包，拿出一块烙饼先咬了一口，之后又拿出一块塞入怀中，将剩余的在用油布裹紧后，准备递还给他甜甜姑。 “甄甜”听到他那憨厚老实的话语，想到马上要发生的事，忙不悦道：“给你，你只管吃就是。吃不完先搁你那，回头再给我也不迟。” 甄灿一想觉得也是，他甜甜姑心情不好的时候，他还是少去烦她。 这些饼子，够他吃两三天了！ 等到甄灿顶着雨水啃完两块饼，又喝了一口早已冷却的水后，他们也快到那个树林。 也就是在这时，突然马怎么都不愿走，哪怕甄灿朝它用力挥了一鞭子也不管用。 “这是怎么了？” 说时迟那时快，随着他话落，轰隆一声传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山体一阵颤抖。 “阿灿！” “甄甜”从车厢里疾奔而去，用尖锐的声音心急地叫了一声，紧接着就见她将人从马车上推下。 与此同时，马匹不受控制，在跑出几步后扬起前蹄，将她甩下车。 天还未完全黑透，依稀还能看得清楚是怎么回事。 惊魂未定的甄灿滚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 他忍着身上的疼痛站起来想要去救人，也就是在这时，那道轰隆声再次传来，山体滑坡往下冲直接阻断了他的去路。 滑落下来的地方，就是他甜甜姑被甩下马之地。 他甜甜姑，多半是没命了！ “啊，老天爷，你还我甜甜姑，甜甜姑……” 甄灿目眦欲裂，仰头大吼一声，之后低下头徒手开始挖那些土石。 他是护送甜甜姑回甄家村的，可是却眼睁睁地看着甜甜姑为了就他而死。 明明该死的人是他，不是甜甜姑！ 甄灿疯了，此刻的他顾不上山体是不是会继续往下滑，也顾不上自己会不会被埋，他只知道一定要把甜甜姑救出来。 只是没什么工具的他，靠着一双手又要挖到何年何月何日？ 纵然双手挖到血肉模糊，他也不觉得疼。 都怨他，如果听甜甜姑的话，留在那个村庄就好了，哪里还会发生这些事。 明明他们就是因为山体滑坡被阻断了回去的路，他怎么就没想过，就算往回走去富宁县，可能同样会遇到山体滑坡呢？ 甄灿挖的时间并不算很长，前后也就两个时辰的功夫，在夜深人静之时，那些土石就被清理了。 甄灿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路的对面，当看到那辆熟悉的马车后，眼眶胀得厉害。 是牧公子他叔母的人帮忙挖的，只是他们不是先走了吗，怎么又择返回来了，还帮忙清理这些土石。 这都清理干净了，那他的甜甜姑呢？ “怎么就你？甄甜呢？” 还没等甄灿问对方，有没有看到他甜甜姑，就听对方蹙眉问他这话。 甄灿张了张嘴，呆呆地看着对方，好半晌回不出一句话来。 第559章 悲伤笼罩 第559章悲伤笼罩 他甜甜姑不是被压在这些土石下面吗，现在都清理了，人不在对方那会在哪？ 此时她身旁的婢女，提着一盏大灯笼，左右照了照，之后指着一道明显划痕，语气中带着不确定道：“不会是从这被冲入河中了？这里接连下了好多天的雨，现在河水又大又浑，这天又冷又黑。这要真掉河里，多半没命！” 甄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向那痕迹，眼底满是不敢置信。 不过他不相信他甜甜姑会出事，觉得甜甜姑是他们甄氏一族的气运所在，都已经新生了，肯定会有好运在身，不会有事的。 她这会儿说不定就在下边，抓着草或者树，等着他们来救。 想到这些，他直接对着那婢女道：“借你的灯笼一用。” 那婢女看向自家夫人，在她颔首下，将手中的灯笼递了过去。 甄灿将灯杆叼在嘴里，小心翼翼顺着划痕往下走。 等看到划痕到底，下面就是湍急的河流时，才忍不住哽咽起来。 甜甜姑，是他害了甜甜姑，害了整个甄家村的人，他还哪来的颜面活在世上？ 牧丞的叔母是展家人，也就是展氏，当她听到底下传来的哭声后，就侧头吩咐身边的姑娘们多盯着点，同时还让人去甄家村告之情况。 甄甜她已经送走了，现在这一幕主要就是演给牧丞看的。 她答应甄甜的，就会做到。 对阙仁泽来说，甄甜死了，他只是少个美人，不痛不痒的，不会对甄氏一族人如何。 甄甜虽然是甄氏一族上百年的头个姑娘，但她这半年来为族里做的事也够多了，是时候让他们学会自力更生，不要什么都仰赖人家小姑娘。 只要他们守好现有的这些，往后有她暗地里护着，就不会出什么事。 何况说，以牧丞的性子，哪怕甄甜不在了，也会多加抚照的！ 甄家村最近真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尤其是甄大川家里。 好不容易岳家的丧事办完了回村，就等志安带回来好消息。 结果去先传来甜甜在回程途中，被山土滑坡冲入河中，生死未卜。 他们都不知道甜甜会在哪，只知道那河段有三个岔口通往不同的地方，切听说那河段下面有不少暗流与食人鱼。 尤氏得知后，哭晕过好几次，便是连老族长都受不了这个结果，直接摊在床上。 甄大洋作为村长，强忍着悲痛，让甄志海带着村里的所有青壮年去找人。 他们不相信，也不敢相信甜甜会死！ 从这一天开始，甄家村绝大多数人像是天塌了一样，成日不是哭哭啼啼就是唉声叹气。 甜甜死了，他们后半辈子已经没了指望！ 只有少部分人强忍着悲痛继续做活，那是他们甜甜姑／妹妹／小姑／侄女留下的，他们得守着，不能让她走的不安心！ 甄蜜泪流满面地躺在她小姑的床上，看着这房间里的一针一线，心如针扎似得疼。 她不相信她小姑没了，想跟着去找人，奈何大表姑和二表姑因为舅爷他们的丧事，暂时还没回来。 而她哥受伤，阿奶和阿爷的情况不是很好，根本就走不开。 第560章 真实的梦境 第560章真实的梦境 阿奶这两日只要醒来不是哭，就是想寻短见，说要去找小姑，她只能日夜守着。 要不是这会儿阿奶哭睡过去，她也不能来这里。 现在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何芸香身上了，希望她能找到小姑！ 不知不觉间，甄蜜睡了过去。 她正在做梦，做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里小姑在三四月份那会儿就死了，全族人都很绝望，而她爹和刚叔也没中秀才。 四五月那会儿雨下个不停，好多地方都遭了灾，他们甄家村也一样。 那次导致的疟疾，让他们甄家村死了好些人，可以说是元气大伤。 族人越来越倒霉，不过不是刚叔被设套欠下巨债，而是交人头税的时候，老族长生病了，是海子叔带着银子去镇上的衙门交的。 也不知怎么回事，在回来的路上，牛突然发疯，在路上狂奔撞了贵人的马车。 贵人正在马车里把玩新买的玉佩，结果被撞后，手一松，玉佩直接飞出车帘外，掉到地上碎成数瓣。 那玉佩要二百多两，全族人的银子加起来都没那么多，最后人家好心，只要一百两。 全族人只能砸锅卖铁，又把秋收后存下自家吃的粮食卖了才凑够。 梦里也没有牧公子，族人因为这次赔偿，本就艰难的日子，更是雪上加霜。 她爹和刚叔不读书了，想要找工作，也只能远离家里，去尧城做账房。 只是倒霉的事依旧不断，刚叔被诬陷偷东家银子，被人打断了手，赶了出来。 她爹为了多赚钱，舍不得吃喝舍不得穿，结果熬了一身病痛。 族里的姑娘们为了家里人能吃口饱饭，只要年岁一到，就把自己嫁了。 奈何甄家村的霉运威力实在大，别说是十里八村，就是整个白石县，也没人敢娶。 姑娘们只能往深山或者更远的地方嫁，换来的银子或者粮食，只为了给族人吃口饱饭。 打从小姑死后，族里年过三十的妇人，开始陆陆续续的死掉，族里鳏夫越来越多。 而族里就算有人生娃，再也没有女孩出生…… 像是被人诅咒一样，连老天爷都不待见他们。 族里越来越穷，也越来越倒霉，就连族人买媳妇的银子都攒不了。 每年辛辛苦苦攒的钱，也仅够交人头税和田地税。 族人想上山找点吃的，不是被野物咬个半死，就是被毒舌咬，在不就是莫名滚下山。 最后没法子，为了族里有后代延续，族里仅剩的几个姑娘开始嫁给出了五服的同族人。 且还不是一个姑娘嫁给一个人，而是作为“共妻”，同时嫁给好几个。 可以说是走婚，今天在这家做媳妇，明天就换一家那种，只为了多生几个孩子。 她就嫁给了阿楠和阿垚，还有阿宇。 临死的时候，刚过三十，在给阿宇生第二个孩子。 那时甄家村根本没几个人，族人为了能够活下去，在沧溟国和大庆国打仗时，大多数都参军去了。 分明他们沧溟国胜仗居多，可他们甄家村传来的都是噩耗，前去的族人都死绝…… 第561章 甄蜜的善意谎言 第561章甄蜜的善意谎言 甄蜜醒来的时候，整个人像是从河中捞出来的一样，浑身汗透。 她呆呆地看着床顶，想起梦中那一幕幕真实的画面，她紧咬下唇，眼眶中布满了泪水。 她想那应该是真的，是她上辈子的真实经历。 接下来他们这里会一直下雨，下到九月。 明年快秋收时，还有蝗虫过境，整个白石县民不聊生，比五月的水灾还要严重。 想到那些，甄蜜又想起小姑，整个人趴在被中哭得不能自己。 小姑还活着，她无忧无虑，整个甄家村的人，只要听从安排就能生活的很好。 小姑没了，族人的日子越来越难过，最后都开始吃山上的草了。 大伙儿根本不敢生病，便是病了也只能硬扛。 没有大夫给他们看病，也没有人敢把药卖给他们，深怕沾上他们的霉运。 想到上辈子的那些经历，甄蜜怕得要命。 她再也不想每天过得那么绝望，她只要小姑。 只要小姑活着，所有的人都能好好的！ 小姑，你可要回来，一定要回来，我再也不想过上辈子那样的生活了！ 很快甄蜜就擦干泪水走出房门，她告诉自己，如今和上辈子已经不同。 小姑给他们留下那么多东西，只要他们守着，就一定不会变成上辈子那样。 他们族人还有牧公子护着，她爹与陈大人的关系也挺好的，族里会种雪耳，和王大人有合作关系。 只要族里不倒霉，那就说明小姑一定还活着，只是不知道她在哪。 小姑说过水田里还能养鱼，明年就让族人试试，到时候提早收割。 今年雨水也不怕，他们族里有银子，也囤了不少粮食。 除此之外，家家户户也留足了粮食，省着点吃，能吃许久。 牧大哥那，等天冷了，还能分到一笔银子。 对了，尧城府衙那，他们还有一笔中秋饼的银子。 她和族里的其他几个姑娘都会酿葡萄酒，还会做绢花和打络子。 附近的十里八村也与他们一起走动了，没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现在最主要的，管好族里的一切事物，就如小姑还在时一样，另外就是派出族人去找小姑。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一辈子找不到，就说明小姑还好好的活着，只是跌下河的时候受了伤，忘了他们罢了。 等小姑想起来，就会回来的！ 甄蜜想清楚这些，给自己鼓鼓劲，在听到正房里传来哭声后，下床穿上鞋子出门去。 面对尤氏，她不敢说自己梦到上辈子的事，只是安抚她阿奶，说她小姑没事，她做梦小姑滚入河之前脑子被撞了下有淤血，没了记忆，把他们都忘了。 还说要是不相信，那就看看接下来族里的情况。 最明显的，只要她爹能考上举人，就说明小姑平安无事，在哪里等着他们去相认。 伤心难过中的尤氏，听到她这话，就像是看到了希望，问她是不是真的，甜甜真的没事吗？ 甄蜜肯定地点点头，告诉她没事。 不仅如此，她还与甄大川和老族长都是这么说的。 她知道，族人要的是什么。 第562章 王夫人的心思 第562章王夫人的心思 既然三四月那会儿小姑能挺过来得到新生，那必然是得到了上天的眷顾，不会有性命之忧的。 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上辈子小姑挺不过去，这辈子却能行，但她管不了那么多，她只要安抚好大家，给大伙儿希望就行！ 甄蜜那肯定的话语很快在甄家村传开，一个个犹如吃了定心丸，不在沉浸在悲伤中，开始各自忙碌。 蜜丫头说了，梦中小姑告诉她，她爹一定会中举的！ 还说甜甜只是撞到头没了记忆，但还在在某个地方保佑他们，等着他们去认回来。 现下他们要做的，就是要努力把甜甜留下来的那些做好做大，不能在她不在的时候就懈怠。 这样等她回来，族里就能给她更好的生活，不会在让她操心，在叫她遭罪！ 甄家村没有人怀疑甄蜜的话，他们都知道这姑侄俩关系有多好，蜜丫头不会拿这事开玩笑的。 即便他们私下也有些怀疑真假，既然甜甜活着且没了记忆，又怎么会在梦中和她说这些？ 可他们只想相信自己想要知道的那些，至于真实性不是特别重要！ 白石县府衙中，王夫人在得知消息后，也正皱眉和王俊生在说这事。 “老爷，阙大人的人都已问到了咱这。现在牧公子不在，甄甜又已经死了，咱该怎么办？” 王夫人觉得自己倒霉死，好不容易发现牧丞在这边，想要通过甄甜搭上这关系，结果甄甜那个没福气的，居然就这么死了。 之前他们为了牧丞，愣是往京城中传消息，说她死了，死在四五月份的那次疟疾中。 现在阙大人的人找到这边，也就是说明他们已经知道情况，知晓是他们在说谎。 倘若甄甜还活着，牧丞又在，他们倒是不必怕。 但是那个福薄短命的，自己死了一了百了，把所有烂摊子都留给他们。 好处没他们丁点，坏处全都留给他们，实在太过可恨！ 王俊生也在心烦这事，听到自家夫人的问话，当即有些不耐烦道：“以前怎样，现在还是怎样，一切照旧。” “这哪能行，她甄甜都死了，还想我堂堂一个县令夫人去巴结他们一群泥腿子，怎么可能？” “那你想如何？” 王夫人眼眸一转，有些迟疑道：“咱能不能把怎么种雪耳这个抢过来？虽然他们跟陈大人他们合作，但是咱不抢陈大人的那些份额，咱就要甄家村的那些，老爷你觉得如何？” 也就等同于让甄家村的人，给他们干活。种出来的东西，卖了所赚的银子，就是他们王府跟陈府分罢了。 她也不会亏待他们，到时候会跟他们签订短工的协议的。 每个月短工的月银多少，她就给多少。 王俊生斜了她一眼，“你觉得可能吗？” 往日里瞧着是顶顶聪明会钻营的一个人，怎么今日就犯傻了？ “怎么不可能？老爷你想呀，这陈府跟甄家村合作，说是合作，实则也就是白拿钱。他只要拿好自己的那一份就行了，管这银子是谁给的？咱们要的是甄家村的那些，又没动他陈府的利益。再说了，牧公子护着甄家村，那还不是因为甄甜吗，现在人家都死了，他难道还一直护着不成？” 第563章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第563章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王俊生见她这天真的想法，忍不住叹息一声。 “你当牧丞是个傻得？以前他没开口要份额，那是看在甄甜的份上。” 王夫人眉心一蹙，有些迟疑道：“老爷你的意思，牧公子也会要这种植的秘方？” “你觉得呢？” 雪耳的价格多高啊，能种出来，谁不心动？ 只要有了这种植的法子，就是等同于坐在家里等着收钱，且还不是什么小钱！ “不会？如果牧公子有那心思，又岂会叫甄家村让利给陈大人？” 王俊生再次斜了她一眼，懒得与她多言，只是交代道：“你别问那么多为什么，记住你以前如何现在如何就行。现在的甄家村跟以前可以任由你拿捏的甄家村不一样，甄甜这大半年来可没白费功夫。不出意外，甄志安这次必然榜上有名。至于阙仁泽，据我所知他刚到尧城的时候，甄甜可救过他。他虽好颜色，甄甜也死了，但他可不会放任咱这样欺负甄甜的族人。说不好这次甄志安因祸得福，反倒被他所看中扶持。” 倘若甄甜还活着，兴许阙仁泽会抢人，会刁难甄志安或者出手对付甄氏族人。 偏偏这个时候，她死了，且还是在救过阙仁泽的前提下，那剩下的完全不用想。 说不定还会成为阙仁泽心头的朱砂痣，不然也不至于抛下身份，千里迢迢跑来此寻人。 他们之所以麻烦，是因为骗人在先，可这跟甄家村以及甄甜没有任何关系！ 王夫人原本有些蠢蠢欲动，想要抢甄家村能赚钱的买卖，在听到这话后，犹如被人泼了一盆冷水，瞬间歇了心思。 合着不仅是雪耳的生意没他们的份，就连那些果酱还有姑娘们做绢花和打络子之类的，都没有呗？ “那咱还得敬着甄家村人？” 以前甄甜在，她敬就敬着了，横竖牧公子看在眼里。可现在人都死了还要她如此，她这心里总觉得别扭的很。 甄甜在时一看就是个有出息的，剩下的那些，就算是那个甄蜜，也不如何。 “嗯，以前如何现在还是如何。我琢磨着咱这次兴许还得通过甄家村，让牧公子帮咱一把。又或者让甄志安那边替咱说说好话，不然阙大人那追究起来……” 剩下的话都不用说，王夫人也知道咋回事。 心有不甘的她，想了想如果甄家村还能叫牧丞护着，就连阙大人都对他们格外关照的话，那她不仅不能有小心思，态度还得比以前更好才行。 尧城中的甄志安并不知道甄甜以及甄家村发生的事，他一出省府贡院，就与前来接他的甄志平一起回到小院。 柳氏早已烧好热水，做好饭菜等着。 见他回来，什么也没说，只是打了水叫他洗漱。 甄志安却没心情梳理自己，忙道：“他娘，你快收拾下，咱一会儿就走！” “怎么了这是，不等放榜？” “我在贡院里碰到当时在街边遇到的那个晕倒的人了，他就是此次的主考官，也是京城来的大官员。之前陈大人说得多半就是他，当初甜甜的画像也是被人送给他的。咱走，现在就走，我怕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咱速度快一些，等回去后，让甜甜快点躲起来。” 第564章 双目通红 第564章双目通红 随着他话落，在场的人面色丕变。 这会儿哪里还顾得上吃饭，只见柳氏手脚麻利的开始打包饭食，甄志平则是给骡子添草料喂水。 前前后后不到一个时辰，就收拾妥当走人。 等阙仁泽的人过来时，早已人去屋空。 阙仁泽得知后蹙眉，有些想不通怎么考完就跑，都不等放榜。 不过他现在人走不开，这刚考完他还得阅卷，心想横竖知道是何人，籍贯在哪，早几天晚几天也无妨。 然而当他一批完卷出来时，得到的消息却是甄甜就是画像上的貌美女子。 她之前未死，不过却在半个月前，在从尧城回白石县途中，被山土滑坡冲入河中不见了。 属下虽说不见，但大伙儿心知肚明多半是死了。 他总觉得不可能那么凑巧，之前也说她得了疟疾死了，这次又说不见，肯定是他们提早得到消息跑了，然后放出来的假消息。 抱着怀疑态度的他，在排名一出来时，就与陈大人道，此次甄志安排在前十，恰好他有事需去白石县一趟，如此就由他亲自去报喜。 陈大人比他还早几天知道甄甜的消息，知道他是不相信要亲自去求证，便也没多说什么就多同意了，且还亲自让徐氏派丁妍随礼去甄家村慰问（因为没有尸首，甄家村又没举行丧礼，不好说追悼）。 再说牧丞与翰叔在滇南买到了称心如意的东西，看着刚雕刻好的帝王绿玉簪，他想着明年甄甜及笄时戴上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往上扬。 甜甜曾无意中念过一首诗，他听过一次，记在心里。 “若君为我赠玉簪，我便为君绾长发。洗尽铅华，从此以后，日暮天涯。” 这玉簪，在明年她及笄时，他定然要亲手替她戴上。 然而他高兴得早了，从外头回来的翰叔，手中捏着一封信，一脸凝重地走了进来。 翰叔到嘴边的话，在看到他眼底的柔情后，一时语塞。 牧丞反应极快，他忙将玉簪收妥，看向翰叔，紧接着视线落在他的手上。 “可是尧城来信了？” 翰叔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能将信递过去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牧丞觉得他的态度有些奇怪，不过也没多想，心思全都放在信上。 待他一目三行看完信后，整个人双目通红，犹如坠入冰窖，冷得他直哆嗦。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盯着信纸看，深怕是自己看错了，其实根本不是他想得那样。 可是不管他看几遍，信里的内容都在告诉他，他没看错，也不是出了幻觉。 甜甜她，出事了，且还多半死了！ 她和志平那次不同，一样湍急的河流，但却多了山上的土石以及河中的暗礁与食人鱼。 她，怎么能出事呢？ 他都还没来得及告诉她，他心悦她。 也没来得及告诉她，他已经准备好了她的及笄礼。 更是没告诉她，如今他的成就，就等着历练结束后，与族老们谈判。 即便族里不愿意要将他除族，他也能不仰赖任何势力养活她，给她一辈子无忧的生活。 第565章 甚是可惜 第565章甚是可惜 他还没教她念书，也没教她写字，更没教她那些琴棋与骑射。 但凡她想的，他都会教。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都不等他回去就撒手离开？ 牧丞心痛难忍，怎么都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他要回去，现在就得回去。 甄家村的人都说她运气好，说不定会平安无事的。 就像甄志平一样，在哪等着他们！ 翰叔并没有走远，就守在门口不远处。 当他看到牧丞出来时，就知道他的意思。 “回去，接下来这些有我在，别担心。” 牧丞朝翰叔拱了拱手，什么也没说，就大步离去。 翰叔朝暗处打了个手势，让人跟着别给迷路后，这才放下心来。 等到牧丞的身影不见后，他叹息一声，仰头看天心里对这次的事多少有个猜测。 他没告诉牧丞，展氏曾去过尧城，且就在甄甜出事的那几天。 他怕说了，会让牧丞母子反目成仇。 牧家的人都知道，展氏与牧丞的当家主母柏氏关系好。 两人在闺中时，就是手帕交。在同嫁入牧家嫡系的兄弟俩后，关系比亲姐妹还要来得好。 很多柏氏不方便出面做的事，都是她代为出面做的。 他不知道甄甜是真的出意外死了，还是叫柏氏或者说展氏，给弄死的。 不管怎么说，他可以肯定的是，甄甜在不见之前，肯定见过展氏。 哎，终究是出身低微了些，不然可真是对好佳偶。 原本他还以为，牧丞有对抗家族的能力，如今看来，族里都还未出手，柏氏这边先就过不去了。 也是，牧丞的前景族里众所周知，没有人会想见他走歪路。 假设今日牧丞是他的亲儿子，他在没见过甄甜的情况下，肯定也是不愿，且千方百计阻挠的。 只能说世事弄人，怨不得旁的！ 是的，即便翰叔欣赏甄甜，在此刻的他看来，甄甜就算是死了，也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 只是一个出色的乡下姑娘而已，牧氏一族的府中丫头，除了家生子外，外头买来的出身绝大多数都比甄甜来得好。 眼下，他也只是感到可惜，为了甄甜这个人，也为牧丞没有反抗能力，更是为了自己的口福。 不过他也在心底深处期盼，其实甄甜并没有死了，只是柏氏为了让牧丞死心而设得这个计。 说到底牧氏一族的人，都不是那等心狠手辣的人。 哪怕在他们看来，甄甜这个乡下姑娘，可能会成为牧丞成长道路上的绊脚石，也没想要她的命。 甄甜她很出色，若是如此薄命甚是可惜。 阙仁泽并没有直接去白石县，而是带着人出了尧城直奔甄家村而来。 还未进入甄家村，他就先让下人去周遭的村庄打听，待得来甄家村所有能走能跑的青壮年都出去找人时，才有些将信将疑。 在那之前，他是完全不信。 等到进入甄家村，看到那些忙碌的村民，他们哀伤的眼神中又带着某种信念，他才肯定，甄甜的死不是假的。 不，也不应该说死，而是该说她被山土滑坡冲入河中生死未卜得事，是真的。 “你是谁，有什么事？” 甄家村的人就算悲伤，在看到陌生的面孔后，依旧心生警惕出声询问。 第566章 傻眼 第566章傻眼 这人的穿戴，还有骑着马，一看就不是这附近村落的人。 “我乃翰林院大学士阙仁泽，是甄志安此次乡试的主考官……” 还没等他说完话，就见问话之人双眸发亮打断他的话：“志安是不是考上了？他是不是中举了？” 如果是的话，就说明蜜丫头说的都是真的，甜甜没有死，她只是被撞伤了头忘了自己，忘了他们。 所以她现在一定在某个地方，等着他们赚了大钱后，派人去找，去相认。 阙仁泽没想到这些乡下人居然不怕他，更是没下跪，还特别激动地问是不是中举。 “是，此次乡试他位列第八……” 让阙仁泽更为傻眼的是，他话刚说道这，就见眼前这个年纪看起来比他还大的人，如同孩童一样，瞬间蹦起来，惊喜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志安一定能考上。是甜甜，是甜甜她还没死，她还活着保佑我们甄氏一族。” 说着，他也不管阙仁泽，扯开嗓门大吼道：“好消息，村长，族长，好消息。志安中举了，甜甜还没死，她还没死，她只是忘了我们，在等我们去找回她，和她相认。族长，村长，甜甜她还没死……” 随着他一路跑一路吼，还没等他到甄大洋家里，整个甄家村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了这事。 甄大川家里的气氛特别的低迷，继尤氏以后，归来的柳氏在得知消息后，整个人也跟着哭晕过几次。 她的双眼肿得不能看，如果不是甄蜜每天逼着她吃点东西，她都能把自己活活饿死。 至于甄志安和甄志平这俩兄弟，在知道这事后，也出去找人了。 甄大洋与海子过来报喜的时候，尤氏和柳氏这对婆媳，正一人拿着一件甄甜日常穿的衣服在抹泪，甄大川则是看着自己的烟杆（甄甜买的）怔怔出神。 “海子叔，村长，你们来这是？” 甄蜜这几天努力振作起精神，打理着家里的一切，当看到甄大洋他们进来后，就迎了上去。 甄志海与甄大洋的面容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在听到甄蜜的话后，忙道：“刚才有人来报你爹中举了！” 说着，两人又想起他们光顾着高兴，忘了问是何人来报喜，人在哪，消息可是确定。 甄志海步伐一转，道：“我去看看，是何人来报喜。” 甄蜜原本只是用来安慰族人的话，没想到是真的。 其实她也很怕，因为小姑死了，他们甄氏一族就越来越倒霉，她爹就算非常有把握，也会因各种乱七八糟的事而落第。 如今她爹中举，就代表她用来安慰村民的话是真的。 没有人比她还清楚，没有了小姑的甄氏一族会有多惨。 哪怕如今因为有小姑以前留下的那些，日子不会差到哪里去。 但她怕啊，怕哪天睡醒，族里又发生各种倒霉的事，然后又变得和前世一样。 原本在哭泣的婆媳俩和发呆中的甄大川，在听到这消息后，纷纷瞪大了眼眸，有些不敢置信的确认道：“这是真的？” “嗯，真的，千真万确。志安他中举了，说明甜甜她没死，在等着咱们去找！” 第567章 逆骨产生 第567章逆骨产生 从甄甜出事后一直强忍着没落过一滴泪的甄大川，在听到这话后，忍不住背过身去抹泪。 真好，他的闺女还活着，还没死。 只要她还活着，不管在哪，有生之年他都会去找，且一定要找到！ 甄家村因为甄志安的中举，气氛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就连出去找人的村民也陆陆续续的回来了。 他们如同往常一样，该做活的做活，该成亲的成亲，该读书的读书。 只是有一点，甄志安考中举人，族里并没有宴请。 便是连十里八乡的村民乃至白石县其他乡绅送来的贺礼，也全部被婉拒。 出去找人的甄志安也回来了，原本不想参加来年春闱的他，因为甄甜这事，也改了主意。 阙仁泽没有为难他们族人，还将他视为门生一样，与他一番推心置腹，让他求京城参加春闱时，去他府上住。 就连陈大人也暗中递来消息，让他早些去尧城，他好找人给他教授。 待到冬月，他会令人送他去京城，并且吃住也会给予安排。 与此同时，王俊生让人送来二百两赶考盘缠，好让他别多想，甄家村他会帮忙盯着点，不会让人欺了去。 牧丞赶回来的时候，甄志安还没离开，他一到村口就见甄大洋在那，直接道：“甄灿呢，叫他过来回话。” 风尘仆仆的他，从滇南一路回来到现在，加起来都睡不到十个时辰。 原本需要半个月的路程，愣是叫他七天就到了。 这段时间，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他只要一想到甄甜，心口就像被人活生生撕裂似得，疼的厉害。 甄大洋被他那上位者的气势所惊，不过也能猜到他对甜甜的情谊，见他这样，叹息一声，转头叫身边的小孩去叫人。 牧公子对他们甄家村的恩，他都记在心里，更是明白，人家之所以会帮他们，都是看在甜甜的份上。 如今甜甜出事，人家问起来，他们是得给个交代。 现下他们不知道甜甜身在何处，牧公子有能耐，也许由他的人去找，会比他们快许多。 当时会那么快找到志平，也是因为有牧公子在，据说是他分析了可能出出现在哪。 甄灿过来的时候，看到牧丞，不由心生愧疚的低下头。 牧丞问一句，他回一句。 牧丞问话向来全面，等听到甜甜出事的那一天，见过他婶娘，他的心没来由的咯噔了一下。 待甄灿说起当时的感觉，还自嘲自己想多了时，他就知道这事没那么简单。 原本心中一肚子火的他，在看到甄家村人那愧疚的目光后，他心中更是难受的厉害。 一切都是那么巧合，真还用说吗？ 他娘肯定知道人在哪，就是不知是生是死！ 这一刻，牧丞打从心里产生逆骨，想要反抗家里所有的一切。 他们为了让他听从他们的安排，就对他心仪且无辜的姑娘出手…… 甄灿察觉到牧丞浑身隐隐散发的怒气，原本愧疚多时，又因得知甜甜姑还活着的消息而有所好转得他，这会儿又开始难受。 说到底，甜甜姑都是为了他才会下落不明的，他有何资格松口气？ 第569章 你是谁 第569章你是谁？ 只是这是他替甄志安做好的打算！ 眼下他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穷举人。 与他说这些无意，需他自己在经历过会试殿试以及接触过各种各样的人后，再来说才行。 沧溟国与大庆交界的大堰镇石头山村，这里与其说是村，倒不如说是一个山寨。 寨里的青壮年有一半在军营中，剩下一半留下照顾那些老弱妇孺。 边疆人烟稀少，又穷又苦。 这里的男人，比甄家村的男的更不好娶媳妇。 别说是娶，就是连买都买不到。 他们想要成亲生子，除了高价娶寨里的姑娘外，就是下山去抢人。 此时身在半山腰的甄甜只知道自己叫什么，其他什么都忘了。 这会儿她脑子晕乎乎的，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她又为何出现在这。 一道北风吹过，冷得她浑身直哆嗦。 突然“咕噜”一声传来，她下意识捂着自己的肚子，眼眶中带着些许委屈。 她很想叫人，但又不知道该叫谁。 她总觉得这个时候，应该有个人在她的身边才是。 可是这四周荒无人烟，连条河都没有，她要上哪去找吃的？ 就在甄甜有些茫然之际，不远处的草丛传来细微地动静。 她浑身紧绷，下意识弯腰捡起一个石块朝那砸去。 只听“噗”的一声，草丛里有什么东西扑腾两下后，就没了动静。 本着小心为上的原则，甄甜朝左右看了看，之后走到棵不算大的树旁，用力折下枯枝，这才敲敲打打朝那草丛走去。 等她远远的用手中的枯枝在那草丛中敲打了一阵，没见有什么反应后，这才走近用枯枝扒开那些草。 “好可惜！” 草丛中躺着一只野鸡和一窝蛋，那窝野鸡蛋也不知是不是她敲碎的，又碎了几个，只见到处都是蛋液。 甄甜嘴上说着可惜，下手的动作可不慢。 她先是拎起野鸡，紧接着也顾不上脏与否，直接伸手在那些破碎的野鸡蛋中一阵扒拉。 随着蛋液慢慢往下渗透，完好的野鸡蛋露了出来，到最后甄甜只捡了两个完好的。 有了野鸡和蛋，甄甜心下莫名满足，似乎觉得也没那么饿了。 她想找条河来处理这些，只是她对这山不熟悉，只能一手拎着野鸡，一手捧着两个蛋到处转。 许是运气好的缘故，没费多少工夫，她就找到一条河。 不，应该说是山溪。 且看那山溪两旁的石头光滑度以及搁放情况，这附近应有人烟，这里时常有人来洗衣服。 本来想直接把野鸡拔毛洗干净烤着吃的她，在琢磨了会儿后，准备找户人家，给两个野鸡蛋，让人家借她厨房一用。 她想一半用来做辣子鸡，一半用来做板栗烧鸡，这是她答应要做给他吃的东西。 等等，他，这个他是谁？她怎么会答应给他做吃的？ 甄甜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她准备起身找户人家时，身后传来一个老妇人的声音。 “你是谁？” 甄甜回身，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她手中端着一个装满脏衣服的木盆，一脸警惕地望着自己。 第570章 老天送的儿媳妇 第570章老天送的儿媳妇？ “大娘你好，我叫甄甜，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妇人的地方口音很重，但甄甜不知为何居然听得懂。 索性甄甜回的话，妇人在听到不是本地口音，但也不是大庆那边的后，这才松了口气，面色也跟着缓和下来。 只见她面色一变，瞬间变得热情起来。 “姑娘是什么地方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 说着，她将木盆搁到地上，上前拉着甄甜的手，上下仔细打量着她。 甄甜觉得自己有种被待价而沽的错觉，她不自在的扯出被妇人握着的手，往旁边退了一步。 她连自己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都不知道，又哪里会回答这妇人的话。 妇人姓黄，石头寨的人叫她黄大娘。 她家中有两个儿子，大的二十三，小的一十九，皆未成亲。 黄大娘家在石头寨还算挺宽裕的，是为数不多可以娶得到媳妇的人家。 奈何老大看不上寨里那些姑娘，也瞧不上大堰镇的。 按他自己的话说，他好歹读过几年书，是个读书人，能做他媳妇的，必须能“闻绣添香”才行。 奈何村里人不懂什么叫“闻绣添香”，因他的眼界高，这婚事也就一年年的耽搁下来。 黄大娘偏心老大，这大的没娶媳妇，小得那个自然也不可能娶。 没办法，小的那个只能在下山帮人抢媳妇的时候，遇到大姑娘小媳妇就调戏一番。 整个石头寨，也就她家没人去军营。 这会儿她看到甄甜，双眸发亮。 刚才她伸手去拉的时候，就注意到这姑娘长得是一般，但仔细看得话，倒是细皮嫩肉的。 瞧她这身姿，这骨架，一看就是老大会喜欢的那种。 虽然看起来年纪小了点，但没关系，只要进了她的家门，养上两年能给她家开枝散叶就行。 黄大娘这会儿看甄甜，是越看越满意，觉得这姑娘就是上天送给她家的儿媳妇。 瞧她一个人出现在这，多半不是迷路就是与家里人走失散的。 没关系，只要进了他们石头寨，就别想出去。 且这样的媳妇，还不要钱！ “姑娘一路到这累不累？要不去我家坐坐，喝一杯热水暖暖身？” 甄甜纵然没了记忆，可也不傻。 眼前这大娘一看就不怀好意，她怕有命喝水，没命活着。 “不累，也不喝水，谢谢哈！” 说着，转头就跑，犹如后面有恶狗在追一样。 黄大娘又岂会眼睁睁地看着甄甜就这样跑掉？ 她认定这是老天爷送给她的儿媳妇，是她未来孙子的娘。 这要是跑了，她的儿媳妇和孙子上哪去找？ “哎，姑娘你别跑啊，等等我，等等我哎！” 黄大娘的嗓子大，她这边跑边喊的声音，没多大功夫，整个石头寨得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甄甜简直要吓尿，这妇人怎么回事，咋还一直追着她呢。 她都明说不去她家喝水了，咋还有这么厚脸皮，还要强硬逼人喝水的人？ 甄甜不熟悉地形，也肚子饿，又没什么力气，按理是跑不过黄氏这个身强体壮的土着。 第573章 态度冷淡 第573章态度冷淡 也不知是不是心情好的缘故，何氏在喝了些鸡汤后，精神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就连咳嗽，都变少了许多。 展胭脂和她娘不一样，早在看到生人的时候，就心怀戒备。 待她看到甄甜那张平平无奇的脸时，总觉得有些不协调，具体在哪，又说不上来。 等她娘介绍完了，她也只是淡然地朝甄甜点点头。 何氏看出女儿的冷淡，有心拉近姐妹俩关系的她，主动伸手接过汤碗，和蔼地对甄甜道：“婶子自己来，甜甜你还没吃，先去吃。” 说着，她又对展胭脂道：“阿脂你也去！你甜甜妹妹失忆了，很多东西不懂，你多照顾照顾。” 展胭脂在听到失忆时，心下忍不住嗤笑，这都是俗套的戏码了！ 这女的看着不大，也不知什么来路，居然跑到她家来骗她娘。 她家穷得响叮当，家里那些米面，都吃不了一个月，也不知她所图什么？ 不过没所谓，既然到了她家，也要住在这的话，那就得付出点什么才行。 她家穷，可不养吃白饭的人。 “嗯，娘，那你先吃，我和甜甜妹妹出去了！” 甄甜敏锐的察觉到这个容貌随何氏，长得挺漂亮的展胭脂对她抱有敌意。 她不笨，脑子稍稍一想也知道怎么回事。 等她来到灶房，就见展胭脂已经把锅里的土豆烧鸡舀了起来。 哪怕这会儿肚子饿得不行，她也没马上坐下吃饭。 看着神情淡淡的展胭脂，她直接道：“我只记得自己叫甄甜，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又为什么出现在这。我是在荒无人烟的山坡上醒来的，那会儿正肚子饿碰巧运气好捡了一只野鸡。本来想烤着吃，结果遇到一个大娘，她看我的眼神，好像我是什么货物一样，让人心里瘆得慌。我害怕，就到处乱跑，然后到了这里。” 展胭脂没说话，伸手夹了一筷子土豆，等吃到嘴里后，才知道土豆原来这么好吃。 她等咽下去后，看向甄甜的眼神好了些许，伸手指着那碗土豆烧鸡：“这是你做的？” “嗯！” “看来手艺不错！我不管你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又或者有什么目的。既然你要住在这也行，往后家里的活你得分担一些。我也不说别的，这打扫洗衣做饭你总会？你要是不想遇到村里人也没啥，回头我直接把山上的水引到咱家来就行。还有，我娘身体不好，你帮我看着点。其他事你不用操心，我自会解决。你要是安分一些，家里还有口你的饭，若是别有心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把你赶走！” 甄甜完全能理解展胭脂，这家里突然来了个陌生的女的，还自称失忆要住下什么的，任谁都会多想。 眼下人家能收留她，还只是让她做点家务活，其他都不用操心，她还有什么不满意？ 想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的甄甜，在点头后，又问了一句：“胭脂姐，这里是什么地方？还有现在是什么月份，我看天挺冷的，我衣服又薄，回头肯定要想办法置办身厚衣裳。不知道这里离县里多远，这棉布和棉花又是什么价位？” 第574章 你有钱 第574章你有钱？ 展胭脂闻言蹙眉，直接问了一句：“你有钱？” 置办新衣裳得多贵啊，她家都好几年没置办过新衣服了。 哪怕她是个好猎手，爹和大哥每个月都会有军饷，奈何她娘是个药罐子，那点银子都不够给她看病抓药。 甄甜很老实的摇摇头：“没有！” “既然没有，问那么多做什么？这里是石头村，嗯，也叫石头寨。距离最近的镇是大堰镇，县城我也没去过，不知道有多远，不过知道叫关青县。咱这里是沧溟国和大庆的交界，所以有点乱，没事别乱跑。” 甄甜听出她话中的关心，心下微暖：“嗯，我知道了！不过我会想办法赚钱的，不管怎么样，咱家里一人得一身厚衣裳才行。” 展胭脂是听出甄甜的口音不是大庆那边的，倒像是他们沧溟国中原偏南一带的，这才脸色好了不少。 她就怕这姑娘是细作，那可真是要命的事！ “行，你要是有那本事，我们托你的福能穿上新衣服，那我也谢谢你。成了，快吃饭，一会儿这鸡肉都凉了。” 展胭脂说着，又夹了一筷子土豆放入嘴里，心下特别的满足。 要是每天回家能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她怕是做梦都会笑醒。 自打有记忆以来，家里日子都不好过，她娘不是成日缠绵病榻，就是在抹泪，看得人心烦却又无可奈何。 这顿饭不管是甄甜还是展胭脂，都吃得心满意足。 不过两人都下意识没放开吃，而是吃了一半，留了一半晚上当饭。 至于那锅菌菇鸡汤，则都没碰，全留给何氏晚上吃。 展胭脂吃完饭后，主动洗碗，还不忘与甄甜道：“我摘了些柿子，就在我娘的屋子。那是已经熟了的甜脆柿子，你去吃一个。” 她见甄甜没吃几块鸡肉，土豆也吃得不多，就知道这姑娘应该没吃饱。 原本因为她不是细作而软化的心，在见她这么懂事之后，又难得关心的嘱咐了句。 甄甜自然也是看到她带回来的甜脆柿子，听到她的话后，也没马上离开，而是道：“胭脂姐，这山上的柿子多吗？” “多，这东西经不住放，又当不了饭吃。除了寨里的孩子会摘点吃外，剩下的都没人要。” 石头寨的人虽然穷，但靠山吃山，加上人勤劳，日子倒也不至于到没饭吃的地步。 但要钱，也是真的没钱。绝大多数人，除了家里男人的军饷外，根本没什么收入来源。 像山上的柿子一类的野果，除了摘来自己吃外，好像也没旁的用处。 这些东西大堰镇随处可见，根本没人要。 甄甜闻言双眸一亮，“远吗？要是不远，那我一会儿我和你一起去摘。我想做些柿饼，回头拿去卖。” “柿饼，那是什么东西？” 展胭脂还是头一次听说柿饼，她只知道甜脆柿子和软柿子。 甜脆柿子个头大是硬的，甜脆。软柿子就不必说了，大伙儿都知晓。 这柿饼又是什么饼？难道是把柿子摘回来后，削了皮捣碎跟着面一起烙饼不成？ 甄甜闻言愣了下，笑道：“一时我也说不清楚，等回头我做好了，胭脂姐你尝尝就知道，很好吃。” 第575章 甚是笃定 第575章甚是笃定 柿子可以清热去燥、润肺化痰，一般来说有些咳嗽的人是可以吃的。 但是由风寒感冒引起的咳嗽，不能吃。主要是柿子性寒，吃了只会加重感冒症状。 像何氏这种长期咳嗽又不是感冒的人，可以适当吃一些。 不过甄甜没与展胭脂说这些，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懂。 她打算等做出柿饼就拿到镇上卖。 如果能卖钱最好，实在卖不了那也没所谓，到时候就当给自己做的零嘴。 展胭脂听她这么一说，想着自己现在也没什么事，既然她要用甜脆柿子做柿饼，那帮忙摘就是。 至于能不能卖钱，那就另说，万一能行呢？ “地方有点远，嗯，那咱现在去？” “好！” 两人都是说干就干的人，在下定决心后，就直接与何氏说了一声，一人背起一个大背篓就出去了。 甄甜看着何芸香手中还有一个大麻袋，道：“胭脂姐，柿子很多吗？你背一个大背篓，还能拎得动一个麻袋？” 展胭脂一脸平静道：“从年幼起，我爹就常年在军营里，每隔几个月才见一回。我大哥在十三岁的时候，跟着进了营。我从十岁开始，就承担起家里的所有一切。砍柴做饭，打猎赚钱，照顾我娘什么都做。” 所以她也不是天生的力气大，都是生活给生磨出来的。 甄甜不知道该说什么，在沉默了好久之后，才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爹娘在哪，他们是否在世。说来我也是与你们有缘，既然到你们家，胭脂姐你就把我当亲妹子，我也会把你们当亲人。往后家里的这些，我会帮你分担的。” 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和展胭脂说，会帮她分担这种话。原本心里还多多少少有些戒备的她，前后连两个时辰都不到，就已放下心防。 “把你当亲妹妹？” 有人帮她分担固然很好，但是瞧她那细胳膊细腿的，双手都没什么茧子，又能帮忙分担什么？ 只是做点家务，但家里多口吃饭的人，她的压力就会更大一些。 “嗯！” 甄甜知道她在心烦吃喝嚼用问题，就添了句：“胭脂姐你放心，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笃定，就是莫名的直觉告诉她，她不会为了吃喝嚼用与银子发愁。 展胭脂看着她那张平凡的脸，此刻在说这话时显得那样的认真，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如果她自己说的都是真的话，那么她一个瘦弱的小姑娘，在身无分文，手无缚鸡之力的情况下，是怎么做到如此自信的？ 便是连她自己，都不敢说这种笃定得保证话！ 想来是这姑娘，怕被她嫌弃，所以才如此说得？ “也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主要是家里现在口粮不多了，我想多囤些。陪你摘这些甜脆柿，也只是本着万一能赚到钱的想法。家里实在太缺钱了，我娘的身体，一到冬日就病的厉害，需要吃得药多。就我爹和大哥的那点军饷，根本不够用。” 更别说她大哥如今都已弱冠，该娶妻生子了。家里这样，又哪来的银子娶媳妇？ 第576章 老天爷的偏爱 第576章老天爷的偏爱 甄甜不好接这话题，只能沉默地跟着往前走。 只是还没等她们走出多远，她就发现了一个好物。 “胭脂姐，等等！” “怎么了？” 这才出来没走多远，她不会是觉得累，要休息？ “这里有葛根，咱挖回去！” 甄甜说着，也不管展胭脂，左右看了看，找了一根枯枝去蹲下来去挖。 这葛根做成粉，也可以当饭吃的。 家里要实在没得吃了，有这玩意儿也不怕会饿肚子。 展胭脂看到甄甜的动作，没帮忙，只是站在一旁蹙眉道：“葛根是什么东西，你挖来做什么用？” 不会是药，可以卖钱？ “葛根洗干净碾碎成泥，加水洗出泥浆，之后反复过滤，直到水变成白色就可以静置沉淀。沉淀后，把上面的水倒了，剩余的沉淀物就是葛根粉。晒干的葛根粉可以当饭吃，且易保存。肚子饿的时候，直接用水冲泡着吃，也可以添水做窝窝头之类的，反正就是可以填饱肚子的东西。我瞧这边挺多的，咱多挖点。” 展胭脂一听她说得那么仔细，就知道这事多半是真的。 想到这玩意儿可以当饭吃，都不用甄甜吩咐，动手的速度比谁都快。 她出来的时候，在背篓中带了一把砍柴刀，这要挖葛根粉最好还是有锄头。 好在她手劲大，用砍柴刀也特别顺手，没几下就挖了不少葛根出来。 “行了，你现在这等我，我把这些弄回去在来。这些东西寨里的人都不知道，没人挖。咱先把甜脆柿摘回来，到时候你做柿饼时，我出来挖这些。” 刚才她仔细看过了这葛根叶子，不会认错的。这玩意儿山上很多，如果甄甜没说错的话，那今年这个冬日，她是不用为吃喝嚼用发愁了。 到时候她多砍点柴，在想法子打点猎物换点银子在家里备着就行。 甄甜看这地方确实离展家挺近的，也就点点头，站到一旁等候。 展胭脂的速度很快，前后连一刻钟都没有，她就回来了。 “咱走，眼下天黑的早，咱们早去早回。今儿去近一点的地方，那片柿子林树不多，也就十来棵的样子。等摘完了，咱们在去远的。那片大柿子林可能有三十来棵柿子树，我估摸至少得摘个大几百斤。” 甄甜一听那么多，双眼发亮，她好像看到银子长着翅膀正在向她飞来。 只是还未等两人走到小柿子林，展胭脂就亲眼所见什么叫老天爷的偏爱。 今日一早她就出门了，别说是没打到猎物，便是连做得陷阱里，连根野物毛都没有。 然而中午的时候，听甄甜说捡了一只野鸡，这会儿又眼睁睁地看着一旁草丛中突然窜出一只肥兔，直往甄甜腿上撞。 这要不长眼撞就撞，偏生快撞上的时候，甄甜刚好抬脚，在落脚时一脚给踩住了。 这野兔也不懂挣扎，还就这么乖乖的被踩在脚下，好像死了一样。 “这……” 这一刻展胭脂好像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之前甄甜说那么笃定得话了。 这丫头，简直就是老天爷的亲闺女！ 第577章 展胭脂得心思 第577章展胭脂得心思 甄甜弯腰抓起兔耳朵，看那灰兔还蹬了蹬腿，当即递给展胭脂：“胭脂姐，你拎着。” 有野物，展胭脂可不会客气，伸手扯了些枯藤，接过野兔将其四肢捆了起来，这才放入背篓中。 甜甜的运气是一向这么好吗？如果是的话，那她明日一早上山的时候，要不要带她去？ 万一带着她，那陷阱中有野猪孢子之类的，那她岂不是接下来这个冬日都不用愁了？ 只要将那些卖掉，买些药回来，这个冬日她娘那，她就不必担心了。 至于这丫头说的买衣服御寒什么的，她倒是可以分她少许银子，另外在给一双兔皮靴和一身兔皮袄。 甄甜不知道展胭脂心里的想法，这会儿想到明天还有肉吃，心情格外雀跃。 等到远远看到一片红澄澄的甜脆柿后，脸上露出灿烂地笑容。 这些可都是银子，等她做好柿饼卖了，再也不用担心身无分文。 何家太穷了，住的还是茅草屋，连个炕都没有。 等回头她手头宽松点后，就花钱请人给她盖个宅子，到时候盘个炕，如此哪怕冬天再冷，她也能过得很舒服。 “胭脂姐，咱这里盖房要多少银子？” “土坯可以自己做，梁柱可以砍，这些都不用银子。不过要是请人帮忙的话，中午不管饭，一天要八文钱。” 说着，展胭脂看向她：“怎么，你想盖房子？” 甄甜也没否定，直接点头：“嗯，等回头赚了钱，我就在你们家旁边盖个房子。” 展胭脂也知道，人家现在住在她那只是暂时的，闻言也没多想，只是道：“那你准备盖几间？” “也盖三间！一间正屋，一间灶房兼柴房，一间堂屋。不过最好能从山顶引些水下来，要是不能的话，那还要挖个井。这里冬天冷，我还想盘个炕，这样也不用烧炭取暖。我一个人，土坯和梁柱什么的肯定是要花钱买。胭脂姐你觉得这样做下来，需要要多少银子？” “如果是茅草房，二两银子就能行，不过不打井，是从山上引水来用。瓦房的话，可能要十几两。咱大堰镇没有瓦，得去关青县买。这运费什么加在一起，可不便宜。不过可以盖石头屋，那个也是冬暖夏凉，三间屋子，若都是像我娘的房间那么大，约莫六两银子就能行。” 展胭脂说着，顿了下，假装不懂道：“你说的炕，又是何物，你懂得怎么做不？” 她也曾听说过大堰镇上有钱的人家，屋子里都是盘了火炕。 听说有那玩意儿，冬天都不用烧炭就很暖和，但是具体什么样她不是很清楚。 据说盘一个火炕得要二两，她家那么穷，哪来那么多银子做这些。 不过甄甜要是懂的话，回头与她说说，到时候她自己琢磨琢磨，没准就能做出来。 石头寨的家家户户都会自己烧炭，平日里做饭的时候，都会刻意存点。 如此等到天冷，也就攒得差不多了，她家也如此。 “火炕，也算是床得一种。我没做过，但知道原理，可以画出来。怎么，胭脂姐你想自己动手做？” 第578章 这鱼有点傻 第578章这鱼有点傻 “你要是画得出来，我可以用自己的房间试试。要能做出来，那给我娘房间也盘一个，回头你盖房子，我也给你盘。要不行，那就算了。” 甄甜：“咱现在先摘柿子，等回去我在地上画出来，你自己琢磨琢磨。正好我现在也住你家，你要做得不对，我还能告诉你。” 甄甜自己是知道做火炕的原理，但要她动手做，那可不行。 她就是脑子会，嘴上会，动手废！ “好，一会儿我爬树上摘了往下扔，你在底下捡就行。” “嗯！” 商量好的两人，在到了那片小柿子林后，展胭脂先扯了些枯草，在中间稍微空旷的地方铺了两处，紧接着手脚麻利往树上爬。 “甜甜，你先歇会儿，稍后等我在左边这个草丛扔得差不多到右边了，你再去左边捡，免得一会儿被我砸到。” 展胭脂现在可是把甄甜视为天选之女，自己往后这个冬日得靠着她才能过得好，因此对她的态度，可以说与中午那会儿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甄甜看了看周围，点点头：“好，那我先去这周边逛逛，胭脂姐你先摘，我一会儿就回来捡。” 说着，她等展胭脂应了一声后，便背起背篓朝来时路而去。 刚才她路过山溪上游的时候，好像看到一片金银花。 好在那东西开得时间长，一般为五个月，不然这个季节，这个天气，哪里还会有？ 不过那片花开得不是很多，想来这是最后一次了，回头她还想摘的话，估计得等来年。 金银花可以自己泡茶喝，也可以拿到药店去收购，摘点总归没有坏处。 只是等甄甜到那片金银花丛时，眼尖的她，看到山溪里居然还有几只不小的鱼在游来游去。 看到这山溪中的鱼，她下意识舔舔嘴巴，有些馋了。 她好像好久都没吃这种鱼了，这样的鱼杀干净后，用油炸酥，在调好味伴着吃最香最脆最好吃。 可惜展家没什么油，中午她做土豆烧鸡，用得还是鸡油。 不过倒是可以跟着薄荷一起熬汤，那汤也是鲜得很。 想到这，甄甜也顾不上摘花，而是取下背篓，脱掉鞋子，挽起裤脚去捞鱼。 她得运气向来很好，前前后后也就两刻钟得功夫，岸边就扔了两大串鱼。 展胭脂找过来的时候，甄甜还在捞鱼，见状有些好气又好笑。 她一直没等到人，还以为人去哪，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没想到居然在河里捞鱼。 “甜甜！” 甄甜抬头看了一眼展胭脂，想到自己只顾着捞鱼，都忘了回去去捡柿子，瞬间有些心虚。 “胭脂姐，我本来想来摘金银花的，看到这溪流里的鱼挺多的，个头也不小，就想捞点回去熬汤喝。” 她说着，伸手指了指靠近金银花丛的那两串鱼：“这里的鱼挺傻的，我随便捞捞就这么多了。” 展胭脂：“……” 好，她确定了，这姑娘就是天生运气好，明日一早她指定带她去陷阱看看。 到时候就叫她先探头去瞧，保不准收获颇丰。 第579章 以前会不会是大夫 第579章以前会不会是大夫？ “这些够了，咱先去把柿子捡了。这鱼就在溪里也跑不掉，回头想吃了再来捞。” “嗯嗯！” 甄甜在上岸得时候，还不忘在溪边拔了点薄荷。 展胭脂看她一眼，没说话，直接拎起两串鱼往回走。 甄甜看了看金银花，想了想还是道：“胭脂姐，这花不多，咱一起摘也要不了多少时间。” 展胭脂这会儿也懒得问这花摘来做什么，看在那两串鱼的份上，她要做什么，她就陪着。 “成！” 说着，她又回身去帮忙摘金银花。 诚如甄甜所言，两人也就花了两刻钟的时间，就将这一片金银花摘完了。 展胭脂看着她那欢喜的模样，眉头微蹙道：“难道这也能卖钱不成？” “肯定啊，要不能卖钱，我干啥浪费时间。这叫金银花，也叫忍冬，能清热解毒，可以治挺多疾病的。我琢磨着要是回头药店不收，自己留着泡茶喝也行。” 展胭脂在听到清热解毒时，低头琢磨了下后，道：“既然这么好，那回头我也摘点，往后每天都泡点喝喝。” “可别！这金银花泡茶可也是有禁忌的。脾胃虚寒的人最好不要喝，正常人也不能天天喝，隔三差五喝一次，一次抓一小把，泡两三回就行。还有不能冷饮，最好是趁热喝。” 展胭脂看着她说得头头是道，想了想忍不住道：“甜甜，你以前会不会是个大夫？” 要不然怎么知道这些？ 甄甜下意识摇摇头，道：“肯定不是，这是别人教我的。至于是谁，我想不起来。只是脑海中潜意识告诉我，这是别人说的。” 展胭脂心下有些失望，她还以为甄甜要是个大夫的话，那能不能让她帮忙看看她娘。 据大夫说，她娘这身体是常年郁结于心的结果。 她大哥说，娘生她的时候，所处环境有些混乱。 原本生的是双生子，只是不知怎么回事，突然丢了一个。 她娘醒来知道后，哭了好长时间，之后一直郁结于心，闷闷不乐。 她爹有心想找人，奈何自己身在军营，轻易不得外出，只能作罢。 她娘因为这个原因，与她爹闹得有些僵，一直到近几年，两人的关系才有所好转。 听说，丢了那个是她姐姐。如今也已十八岁了，就是不知身在何处，成亲了没有。 若是能认回来，估摸她娘的身子能不药而愈。 两人一路无话，等回到展家时，已是黄昏。 展胭脂将柿子放下，对甄甜道：“这柿子你看着处理，我先去做饭。” 所谓的做饭，就是把中午得那些热一热，顺便把鱼熬成汤。 至于那野兔，还活着，她也没打算杀了吃。 她想等明天去陷阱看看，要是还有野物，到时候跟着一起拿到镇上去卖。 若是没有，那和甄甜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把这野兔卖了，回头用所卖的银子，多买些粮食囤着。 柿饼的做法，懂得人做起来其实很简单。 展家虽然穷，但好歹厨具刀具还是很齐全的。 甄甜先把半生的好柿子选出来，之后洗干净双手，开始削皮。 第580章 她要赚很多很多的钱 第580章她要赚很多很多的钱 因柿子多，削皮也算是一个大工程。等展胭脂熬好鱼汤，何氏吃完饭，她也没削到三分之一。 此时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甄甜就着展胭脂点得火把，将处理削好的皮，铺放在竹篾上，又把柿子用麻绳在柿子的果顶上打结挂起来。 展胭脂是个眼里有活的人，见甄甜做的这些她也会，便主动上前帮忙。 两人都是手脚麻利的人，把这些做好后，在简单的吃过饭，就着火把，又把剩下的处理完。 只是等她们做完这些，时间已近子时。 展胭脂看着频频打哈欠得甄甜，心有不忍，决定明日还是让她睡个懒觉，她自己独自去查看陷阱。 倘若有野物就算了，要还没有，那后天在让甄甜跟着。 甄甜压根不知道自己差点错过一个睡懒觉的机会，她在做完这些东西后，起身伸了个懒腰，这才跟着展胭脂在简单的洗漱后，一起去她的屋睡觉。 等躺在床上，她看着盖得那床薄被，心下唏嘘不已。 这被子一看又硬又薄，都不知盖了几年了。如果冬天还盖这个，指定得冷死。 赚钱，她要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 到时候身上盖一床，身下铺一床，还要拿一床搁放在脚下，到时候白日里睡不着时，可以当靠枕用。 咦，靠枕，她有银子置办棉被，那怎么还没银子做靠枕了？到时候她想要几个就有几个…… 随着甄甜思绪的发散，人也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等到翌日醒来，外头已是日晒三竿。 何氏因为甄甜的到来，心情好，加上吃得也好，今日难得能下床出门。 甄甜出门时，恰好看到她手中拿着针线，在院中晒着太阳补衣服。 “何婶，早啊！” 何氏回头看到甄甜，脸上露出灿烂地笑容：“甜甜早！昨夜睡得可好？” “睡得很好，谢谢何婶。我先去洗漱吃饭，一会儿把金银花都翻晒一下。” 至于葛根粉，这个她的力气还是有点小，等展胭脂回来后在做。 何氏看着甄甜那灿烂地笑容，心情莫名很是愉悦。 她觉得自己没了一个女儿，这是老天爷送给自己的。 虽然比胭脂还小，但在她看来没什么区别。 既然是老天爷送来的女儿，她好好疼着就是。 等甄甜吃完昨晚剩下的鱼汤和水煮土豆，展胭脂也回来了。 如同昨天一样，她的陷阱里依旧没什么收获，倒是甄甜昨天说得葛根，她挖回了不少。 “甜甜，这个具体要怎么做，咱今天都把这些做出来。” 何氏看着地上那些粗壮的树根，也好奇地看向甄甜，聪明的不发表任何意见。 甄甜看向展胭脂，想到这些要用的水，就道：“胭脂姐，咱家从山上引水下来的话，需要多长时间？” “没多长，都不用一个时辰，直接从山溪那边挖过来就行。山溪距离咱家日里我都是去那边挑水洗衣服，也就没往这边引了。” 说着，她又扛起锄头，走了出去。 她知道甄甜的意思，想直接把水引回来。 甄甜见她出去，便也起身拿起背篓，对何氏道：“婶，我出去看看。” 何氏点点头，低头继续缝补手中的衣物。 第581章 给你当媳妇如何 第581章给你当媳妇如何？ 甄甜紧跟在何芸香身后，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就到了山溪旁。 看着清澈湍急得水流，她又想到河虾。 也不知这溪流中的河虾多不多，要是能多捞点，回头做些虾酱拌面吃也好。 其实不仅是用来拌面，就是用馒头或者窝窝头蘸着吃，也挺香的。 展胭脂时不时撇她一眼，见她捞得欢快，且回回都没落空过，心下打定主意，不管今天那葛根粉做到什么时候，明天一早一定要把她挖起来，到时候跟着一起去查看陷阱。 劲自忙活中的甄甜，也没觉得溪水的冰冷。 等她觉得河虾捞得差不多时，在看到背篓中夹杂的溪螺与河蚬（xian）后，心思微动。 溪螺就算了，个头小，也没什么肉。 这东西做好了味道极好，特别下酒。奈何展家穷，连油都没得。 如此，她多捡点河蚬，到时候熬汤喝也挺好，好歹算是肉！ 想到这，甄甜台抬头看向已经挖远的展胭脂，扬声叫道：“胭脂姐，我再捡点河蚬。” 已经将她视为天选之女的展胭脂，出于关心，叮嘱了一句：“溪水寒凉，你自己悠着点，别回头给整病了。咱家可没多余的银子供你看病不说，这附近也没大夫。” “知道了！” 甄甜回了一句后，又低头专心捡河砚。 说来也怪，根据展胭脂的说法，这里是沧溟国与大庆的交界，属于冬日时间长，夏季短的地方。 这里又是山上，按理来说，应该不是属于那种河蚬生长得环境才是。 偏生甄甜不仅看到了河蚬，居然还有河蚌。 比起河蚬，想吃肉的她，自然是撇下河蚬去捡河蚌。 也不知是不是这石头寨的人，从不吃这东西，甄甜捡着捡着，居然越捡越大。 等到展胭脂叫她的时候，她已经捡了大半篓子。 这些东西可不轻，在溪中是顺水往下拖，她自然没觉得重。 等真要提起来，却发现，她拎不动了！ 没法子，只能求助：“胭脂姐，我东西捡的有点多，你来帮帮我。” 此时又是午时，展胭脂已经将水引到家里，正出来寻人得她，在听到这话后，没好气的翻翻白眼，认命得顺着声音得方向去找人。 甄甜没等到展胭脂，倒是先等来了黄大娘以及她的大儿子王昊田。 黄大娘与大儿子刚从大堰镇回来，正准备回家做饭呢，远远就听到甄甜的声音。 那可不是老天爷给她家送的儿媳妇吗，昨天叫她给跑了，叫她好生一阵找都没找到。 没想到这会儿又给碰上了，且还是在她带着大儿子的时候。 这可真真是老天开眼，不忍见她家昊田继续孤身下去，就亲自给送媳妇上门。 想到这，她强忍着激动，侧身对王昊田道：“老大，你看溪里的姑娘怎么样，给你当媳妇如何？” 王昊田自认是石头寨唯一读过几年书的文化人，且又在大堰镇的一家杂货肆中当账房，身价可不是一般的姑娘能够配得上。 便是镇上那些寻常的姑娘，也配不上他。 今日难得放假一天，他娘说要给他做好吃的，这才跟了回来。 此时肚子饿得很，哪有功夫应付这些。 第582章 胭脂虎 第582章胭脂虎 只见他连看都不看，不耐烦道：“娘，你觉得这些俗人能配得上我？” 这附近的十里八村的姑娘，没一个能配得上他王昊田，便是镇上的那些姑娘，也未必能配得上他。 他王昊田的媳妇，必须长得漂亮，还得得识字，能给他“闻绣添香”才行！ 黄大娘知道他心头想法，再接再厉道：“这姑娘不一样，她不是咱这里的。虽然容貌普通了点，但说话声音可是好听的紧。那骨架，那身姿，可不是咱这里的姑娘比得上的。你要是觉得不好看也不打紧，晚上灯一灭哪里还能看得清楚。” 为了迎合自家这个读书有出息的儿子，黄大娘在说话的时候，还刻意斟酌了一番，没让自己显得那么粗俗。 王昊田听到他娘这话，这才施舍了些目光看向山溪。 等见到甄甜那张蜡黄时，眼底闪过一抹嫌弃之色。 这姑娘看起来瘦巴巴得，脸蜡黄不说，还长了不少斑点，真是难看死。 都这个时候，还穿着一身看素得要死得夏衣，一看就是个穷的。 他要真把这个的娶回去，得费多少银子给置办衣裳，又费多少工夫，才能养得胖一点？ 瘦巴巴的浑身无二两肉都是骨头，他嫌硌得慌。 “不行，我不喜欢！” 黄大娘一听他不喜欢，心下很是失望。老大都这个岁数了，再不成亲，她啥时候才能报的上孙子？ “那你说说，你喜欢啥样的，心里可是有人了？你说，娘一定想办法让你如愿。” 恰在此时，展胭脂顺着声音找了过来。 “走！” 展胭脂一到溪边，就弯腰帮着甄甜，将背篓提起。 王昊田听到另外一个陌生的姑娘声，又外头去看。等见到展胭脂时，双眸一亮。 这姑娘可真漂亮，身段玲珑有致，面孔又漂亮得很。 至少比他在大堰镇看得那些闺秀都要漂亮许多。 他要找的媳妇，就得像这个姑娘一样。若是她还识字，那是再完美不过！ “娘，这个，这个长得不错，我喜欢！” 黄大娘也是看到展胭脂了，她是寨里的人，哪能不知道对方是谁。 听到这话后，眉头一拧：“不行！” 展家是外来户，展家得婆娘是个药罐子。这展胭脂虽然能干，但性子泼辣的很。 看谁不顺眼，可是能二话不说，直接拿着砍柴刀就干的人。 寨里的壮小伙都不是她的对手，更别说她家老大了。 要真娶进门，两口子一吵架，她一言不合拿刀就砍，那还得了？ 王昊田是个极自负的人，在听到他娘否定的话，当即眼露不耐道：“为何不行？我瞧这姑娘喜欢，我就喜欢这样的。” 黄大娘没好气地看着他，道：“难道你忘了老二是怎么被她追着砍了？” 她家老二当初不过是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去山上捡柴火，然后拿了她家陷阱中的一只野兔。 结果可好，被她撞上，拿着砍柴刀追得哭爹喊娘，最后被追到了，东西被拿回不说，还将老二胖揍一顿。 第585章 不做圣母 第585章不做圣母 虽然展胭脂嘴里说拿到镇上卖，心里却是打定主意，去关青县。 珍珠这东西值钱，在他们大堰镇怕是会被压价的厉害。她想要多点银子，去关青县比较合算。 顶多，她花点银子坐马车去，回头这钱，肯定能赚得回来。 不过在这之前，她得先将她娘的饭食准备好才行，不然她娘明天没饭吃。 “好，那我们先做饭吃！” 忙活了一个早上，这会儿甄甜肚子饿得很，心里却在庆幸，这个展家虽然穷，但好歹是一日三餐。 这要是在他们甄家村，怕是一天只能吃两顿。 咦，甄家村？ 她是甄家村的人吗？那甄家村在哪，家里又有什么人，她爹娘是否还在，她又为什么会独自出现在这？ 众多得疑问，叫甄甜越想脑子越乱也越疼。 展胭脂看她说完这话后，不过是转眼间就一头是汗，心中吓了一跳。 “甜甜，你这是怎么了？” 这是天选之女，千万别出什么事，她可指望这丫头带她混！ 甄甜摇了摇有些眩晕的脑子，虚弱地朝她笑了笑：“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自己好像是甄家村的人。只是甄家村在哪，我家里有什么人，又为什么出现在这，根本想不出来。越想脑子越疼，实在难受。” 何氏可不希望她想起来，闻言忙道：“你能想起自己是哪个村的人就已经是很大的进步！好了，别想那么多，说不定过些天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甄甜忍着脑子的晕乎感，点点头：“嗯！” 展胭脂见她这样，忙劝道：“你去我屋躺会儿，稍后做好饭我喊你。” 她还要指望人一会儿告诉她，怎么做葛根粉，可千万别让这丫头给累着。 中午的饭很简单，展胭脂水煮了几个土豆，外加一碗蛋汤。 这蛋自然是甄甜捡的野鸡蛋，不过不是两个都做了，而是只用了一个，剩下一个她准备晚上做。 要不是这是甄甜捡的，她都想全给她娘吃。 因是甄甜的，她们娘俩也只能算沾光，故而舀汤的时候，鸡蛋都被她分给她娘和甄甜，她自己只喝丁点润润嘴。 甄甜见状，也没说什么，更没把碗中的鸡蛋分一半出去。 人家好心收留她，她会想办法回报。哪怕回头珍珠卖了，她也会分人家点钱。 但要她让自己吃苦去做圣母的事，她做不到！ 说她自私也好，白眼狼也罢，反正眼下她只能顾着自己的肚皮。 吃午饭时，甄甜就跟展胭脂说，需先把葛根洗干净，再截成一小段一小段，到时候在碾成泥浆。 因挖回来的葛根不少，光是洗，展胭脂就花了半个多时辰。 待她全部截成段碾成泥，天又已黑。 甄甜帮忙将这些添水过滤一遍又一遍，直到差她觉得差不多且残渣也挤不出汁了，这才停手放着静置。 “胭脂姐，先这样。等明天早上把上面这层水倒掉，再把下面的淀粉搁到竹篾上晒干就可以了。要是嫌不够干净，多过滤几次也行。咱这山上的葛根多，不愁冬日没得吃喝。” 其实橘酿葛根粉是历史上出了名的美食，奈何做起来太费时间了。 等有空闲，她一定做给他吃！不过可惜他是个男的，这吃食其实对女的最好了！ 第586章 好像有些不地道 第586章好像有些不地道 等等，历史上，还有做给他吃？那她到底是何来历，怎么脑海潜意识还带着历史上这个字眼。 还有这个他，又到底是何人？为何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想给他做吃的？ 还没等甄甜想明白，就听展胭脂点点头，道：“那现在咱能先从底下捞点，做成你说的那些吃的吗？” 甄甜颔首，“成，不过你要是扛得住得话，先等半个时辰。到时候捞起来直接冲水喝，家里缺太多东西了，直接喝葛根粉也能饱肚。” 说着，她又来句：“婶子身体不好，光喝这个也不行，你把剩下那个野鸡蛋煮了给她一起吃。” 展胭脂感激地看了一眼甄甜，没说什么，只是心底感叹也不枉她娘收留她一场，到底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 “那些河蚬咋整？” “直接加姜片煮开吃，好歹也是肉。” “能好吃吗，我从没吃过！” 她只知道河里得鱼和虾能吃，不过鱼刺多又没什么肉，煮着吃腥得很，煎着吃又太费油。 若不是甄甜昨天弄了一把薄荷，她都不知道原来鱼熬汤可以那么好喝。 至于虾，这东西他们饿狠了，都是抓了活吃的。 溪里的小河虾，生吃甜得很。 “好吃，一会儿你尝尝就知道。等把珍珠卖了，得了银子，咱多买些粮食和肉回来。回头我给你做河蚬蒸蛋，还有河蚬瘦肉粥，嗯，你要想吃爆炒河蚬也行。对了，我看山溪里还有不少溪螺，回头我把材料准备齐全，炒点溪螺给你尝尝，超好吃！” 展胭脂看到她说到吃的，眼底发亮，想了想忍不住问道：“甜甜，你以前会不会是个厨娘？” 甄甜哪怕没记忆，对自己的刀工还是有明确的认知，闻言果断要摇头：“不可能！” 之前她做土豆烧鸡的时候，还试过切土豆丝。虽然像模像样的，但她心里明白，和真正的厨子没法比。 哪个大厨的刀工不是一流，切得土豆丝细得和头发似的？ 再厉害一点的，还能做文思豆腐那样名菜。那豆腐切得简直了，她自认就算再练个两三年，都达不到那个地步。 展胭脂看她说得那样笃定，也就没在问什么。 等到她把给她娘的饭食端过去时，回来锅里的河蚬汤也好了。 这天晚上，两人就简单的吃了一碗葛根粉外加一小锅河蚬汤。 可以说，是喝了一肚子水饱。 对于展胭脂来说，不费她家的吃食，光靠着甄甜说得那些，能省一顿口粮，她心下很是满足。 认真说起来，甄甜昨天到她家，虽然她一直担心人家吃喝她家，但是事实证明，昨天到现在，她家一共也就出了几个土豆，旁得都是她们娘俩在沾甄甜的光。 肉啊，蛋啊，鱼啊，这些是荤腥，是人家甄甜弄得。 接下来，她还得继续占人家便宜，等那些珍珠卖掉，她还得分一部分走。 认真算算，她觉得自己好像有些不地道。 可是没办法，她娘太费钱了。她得努力多存一点，这样到时候她娘犯病，她也不必为此发愁。 要是她娘不生病，那更好，她都攒着给她哥娶媳妇用！ 第587章 小心为上 第587章小心为上 翌日天还未亮，甄甜就被展胭脂喊醒了。 听着门外呼呼作响的北风，已经坐起来还在迷瞪中的甄甜，再次躺回床上。 天冷就适合赖床，她舍不得离开亲爱得床和温暖的被窝，相信被窝和床同样也舍不得离开她。 展胭脂见状简直没眼看，又伸手把人从床上捞起。 “快点，咱还得去查看陷阱，然后去镇上或者县里卖珍珠，别赖了！” 甄甜认命地叹息一声，这才不情不愿得睁开眼睛起身穿衣服。 她得衣服太薄了，白日里有太阳还好，这会儿冷得要命，她真不想出门。 不过为了钱，也为了接下来能够更好地赖床，今日她咬咬牙忍忍就过了！ 展胭脂自己也没什么多余的衣裳，不过倒是有两身皮袄。 见她身上那单薄得衣裳，眉心微微一蹙，转身从一箱中拿了一件递给她。 “外头冷得很，这个是我的衣服，有些大，你先穿着，改天我在给你弄身新的。” 展胭脂骨架偏大，加上已经十八岁，虽然家里吃得不好，但她依旧发育得挺好的。 她的衣服，穿在才十四岁又是骨架小的甄甜身上，显得格外大。 甄甜也不嫌弃，将皮袄穿上后，整个人暖和了不少。 因为衣服大，显得有些空旷，她还从展胭脂那找了根腰带将衣服一扎，顿时好了不少。 展胭脂看着她脚上得绣花鞋，又只好把自己的兔皮靴贡献出来。 甄甜看着对她来说长了好些的皮靴，转头看了看，最后拎着进灶房，找了些用来引火的茅草往里面一塞。 展胭脂见她自己已经解决好，也没在说什么，心下打定主意，若是一会儿猎物多的话，她回来一趟。 她得留下一两只，这样就可以把皮毛留下，回头给这丫头置办一身衣物，也免得她们家总是沾人家的光。 早上的饭更简单，展胭脂直接水煮了十来个土豆。 她和甄甜一共吃了三个，留下三个偏大一些的给她娘，剩下的她都揣上。 这是她们中午的口粮！ 临出门时，她还刻意与何氏说了声，“娘，我和甜甜现在就走，锅里给你留了三个土豆。葛根粉我已经放到竹篾上了，回头太阳出来，你拿到院中晒一晒，还有甜甜做的柿子你别动。晚上我们要是回来的晚，你自己冲泡点葛根粉。” 何氏知道她们今天要去卖珍珠，闻言应了一声，又叮嘱道：“娘的身体这两日好了许久，你别担心。要是回来真的晚，就在镇上找个客栈住一宿，别赶夜路，以安全为主。” “知道！那娘，我们走了啊，你自己在家多注意点。” “嗯，去！” 此时站在门口的甄甜，怀揣着一包珍珠，手拎着一个装着金银花得布袋。 等展胭脂手举着火把出来的时候，她忙将珍珠递了过去：“胭脂姐，我也不知道镇上是什么个情况，这个你帮我收着。” 珍珠是甄甜自己收着，展胭脂没伸手要，是怕她多心。 眼下甄甜主动递过来，她想了想镇上确实有点乱，三只手的人多，甄甜一个姑娘带着这些确实不安全，便伸手接过揣入自己怀中。 第588章 胭脂姐，你快来 第588章胭脂姐，你快来 刚才做饭的时候，她本来还在犹豫，怎么开口和甄甜说要点辛苦费。 结果这小丫头自己主动说，回头卖了分她三成。 她没好意思要那么多，就说只要一成，多了不要。 眼下这珍珠可是有她一份，她自然得护着点，莫要叫人摸了去。 此时也不过是寅时中，对于大堰镇这种等到卯时末天才亮的地方来说，确实早了点。 甄甜身上穿着展胭脂的皮袄，可还是冷得紧，特别是一阵阵北风刮过的时候，她只觉得头皮发麻。 “这天气好冷，要是有个皮帽，在来一双皮手套就好了。” 甄甜说着，将双手紧紧揣入自己的衣袖中，努力缩了缩脖子。 展胭脂其实没觉得有多冷，在看到甄甜怕冷的模样，忍不住道：“现在还没多冷你就这样，等过几天你可咋整？” 甄甜感觉现在怎么都是零下好几度，这要不算冷，那展胭脂嘴里说的冷，难不成是零下十几二十几度？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冬天可要怎么办啊。 要知道，这会儿她就恨不得重新缩回被窝中。 “胭脂姐，我决定了。等把珍珠卖掉，我回来就请寨里的人帮忙盖房。嗯，就盖你说对石头房。我要盘个炕，还得多囤点粮食，这样冬天我就不出门了。嗯，还得多买点肉、豆还有菜。回头多做点酸菜，辣白菜还要发点豆芽。对了，还得做两身羽绒服，在做双皮靴，要是能做羽绒被，那就再好不过……” 胭脂姐听她说道那些，忍不住咋舌，这得花多少银子？ 还没等展胭脂在心里盘算完毕，就听甄甜道：“胭脂姐，你冬天还要打猎吗？要打的话，能不能把皮毛留下卖我？我实在扛不住这种冷，我觉得自己分分钟能冻僵。” 随着又一阵北风刮过，甄甜觉得耳朵都没知觉了，这要是有人轻轻一扯，她的耳朵指定能掉。 她觉得以前人家说泼水成冰，还有丁点夸张。 现在看来是她少见多怪，就现在这里的气温就能做到。 展胭脂看她可怜样，伸手揉了揉她的被北风吹得有些凌乱得头发。 “真是可怜见的！行，回头我给你留着。” 这丫头一看就不是北方冷，想必以前的日子也过得好。 双手没什么茧子不说，瞧她那娇气样，就知道没受过苦，就不知咋会出现在他们这种鬼地方。 不多时，两人就到了第一个陷阱。 展胭脂是连查看的勇气都没有，她直接将火把递给甄甜。 “甜甜，看见前面那个地方了没有，那是我做的陷阱，你帮我看看有没有野物。” 她手中拿着一个略长的枯枝，远远地指着自己做陷阱得地方，让甄甜去帮她查看。 她相信甄甜，觉得自己要是去，肯定和前几天一样，毛都不见一根。若是甄甜去的话，说不定还有好东西。 甄甜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随即举着火把朝那地方靠近。 还未走近，她就先看见前面一个大窟窿。 “胭脂姐，你快来。” 展胭脂面色一喜，边走边道：“咋啦咋啦，是不是有什么好东西？” 甄甜已经靠近了，在看到陷阱里的野猪后，整个人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第589章 咱不能太高调 第589章咱不能太高调 胭脂姐运气可真好，这陷阱里居然有两只野猪，且看样子好像都还活着。 这会儿不知是不是流血多了还是冻，显得奄奄一息。 展胭脂速度极快，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就到了。 当她就着甄甜手中的火把光线，看到陷阱里的两只大野猪时，整个人只顾着傻乐，哈哈哈笑个不停。 “胭脂姐，这些可咋整？” 她们今天要去镇上，如果只是一只野猪的话，没准还能咬咬牙，想办法弄过去。 但这里有两只，且个头都很大。她们就两个姑娘，什么工具都没有，这怎么弄得走？ 展胭脂心情极好，看向甄甜的目光，就像是在看财神爷一样。 闻言也没放在心上，只道：“这个先搁这里，咱去别的陷阱看看。要都很多，我就先弄点回家，然后去寨里找人帮忙。” 虽然她和寨里的人不怎么往来，但寨里有那么几个厚实的人家和她还算有些点头之交。 到时候她先去借个板车，然后再找俩人来帮忙。 不说别的，哪怕今日只有这个陷阱里有收获，她这个冬天也是啥都不用愁了。 甄甜一听先不管这两只野猪，当即疑惑道：“搁在这没事吗？万一有人上山，看到这个之后起了贪念可咋整？” 原本展胭脂是没想到这些的，在她看来，谁敢动她的东西？ 整个寨里的人，可都是知道她的陷阱做在哪。 敢抢她的猎物，这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吗？ 不过转而想想，甄甜可是她的财神爷，她都担心了，指不定还真有哪个兔崽子不睡觉来偷她东西的。 就像之前王家那个二流子一样，偷摸的拿她东西，还被她逮到了。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还不知偷了多少。 “那行，你在这等我，我去去就来，很快。” 展胭脂说着，将火把递给甄甜，自己迅速往石头寨而去。 甄甜手拿着松油燃着的火把，心也不慌，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只是老天爷许是存着弥补得心思，她在等展胭脂的时候，有那扑腾飞过的野鸡，像是不长眼似得直往她跟前送。 她还总是下意识去抓，偏生一只两只还都活擒了…… 等展胭脂过来的时候，她的脚边已经放了三只野鸡，外加五六个野鸡蛋。 展胭脂：“……” 跟在她身后的二柱和安仔自然也看到了，只以为是展胭脂打到的猎物，也没往旁处想。 今日展胭脂说打到大野物，她一个人没办法拿，就来寻他们帮忙。 一日，给二十文得高价工钱，还管一顿午饭。 两人家里也过得艰难，虽然没与展胭脂怎么接触，但也知道人家姑娘不容易。 现在能出这个钱，估计是真的打到好东西了，有心想贴补点他们家。 因这，他们在谈话价格后，二话不说一人推着一辆板车直接上山。 等看到陷阱里的大野猪后，两人眼底满是羡慕，却也没眼红起不该有得心思。 等两只野猪从陷阱里出来，被捆到板车上后，展胭脂领着甄甜走在前头，低声道：“甜甜，我知道你气运好，但现在这个时候，咱也不能太高调。这样，这野鸡一会儿我帮你卖了，回头把银子给你。那陷阱咱再去看一个就直接去县里，可好？” 第590章 留下当人质 第590章留下当人质 甄甜：“……” 展胭脂见她没说话，只当她已同意。 第二个，第三个陷阱，她都亲自去看，果然什么都没有。 待到最高处，也就是最后一个陷阱，她才低声让甄甜去看。 只是她与甄甜并肩而行，在快到的时候，她自己是扭头不看。 等甄甜看到里面有一只她不认识的东西后，才扯了扯展胭脂的衣袖。 展胭脂瞬间领会，回头去看，就见里面躺着一只冻僵的狍子，不知死了多久。 安仔和二柱算是出来打短工的，眼里有活。 在看到陷阱里的东西后，忙不迭的下去帮忙抬上来。 对展胭脂来说，今日收获颇丰，心下已经打定主意，往后要对甄甜更好一些才行。 回头三不五时得，她上山去查看陷阱或者打猎时，只要天不太冷，就带这丫头出门。 就当带她出门遛弯了，也免得她成天待在屋里闲得长毛。 山路难走，推着带猎物的板车更是难行。 等一行四人下山时，天色已亮。 展胭脂出门时，身上带了家里所有的钱，一共也就三十文。 就在甄甜以为他们要进镇时，只见展胭脂熟练得来到雇车得地方。 这里有专门的骡子车或者马车去关青县，她准备问问一人要多少钱。 大堰镇距离关青县有点距离，光是坐马车就得花上一个半时辰。 这里地方的车，车厢极大，一般一辆车坐十人，且还得有地方搁包袱。 赶车的人去一趟收二百文，回来一趟收二百文。 展胭脂一听一个人要二十文钱，还说如果东西多，需要另外收钱时，整个人都傻了。 她有两辆板车，还有四个人，这至少得多收两个人的钱。 就这样，还要跟一堆人挤在一起。 与其如此，她还不如直接雇车走呢。 只是她手头没那么多钱，这可如何是好？ 甄甜是跟着展胭脂一起去雇车的，她一看就知道对方的为难，当即看向车主：“大爷，我们没那么多钱，可否等去县里把东西卖了再给你们银子？你放心，我这么多东西，指定能赖不了你银子的。回来时，我们还是雇你这车，另外给你买个包子当饭可行？” 大堰镇去关青县的人不多，也不是每天都能坐满人。 有时候就算勉强凑了些人过去，空车回来也是常有的事。 骡子车主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展胭脂一行人，在看到他们车上的野物后，心思微动。 当听到甄甜这话，他沉吟了下道：“我是靠载你们赚点路费吃饭的。你这娃子空口无凭就想我白载着你们去关青县可不行，万一你们到了地方走人不给我钱咋整？这样，你们现在有多少钱，先给我。等到了地方，留下一人和我一起，到时候你们卖了东西，拿钱给我，你们要走还是要继续坐我这车回来都行。至于包子不包子得，回头再说。” 展胭脂听到这话，直接从怀中掏出三十文递了过去：“只有这么多了，先给你。” 骡子车主将钱收起来，看向展胭脂和甄甜：“等到了地方，你们谁留下来？” 说白了，就是当人质，回头补足钱走人。 第591章 城门开卖 第591章城门开卖 安仔和二柱距离展胭脂他们不远，也是听到骡子车主的话。 两人好歹是大男人，自然不可能让展胭脂或者甄甜这小姑娘押在人家那。 两人对视一眼后，安仔推着板车上前道：“到时候我跟着你！” 骡子车主看了他一眼，见他一个老实得乡下小伙子，想那地方自己到底算是熟稔，这才勉强地点点头。 “行，那你们把东西搬上来！” 板车自然是上不了骡子车，展胭脂有没多余的银子找地方寄放，便有些为难。 甄甜反倒是最为坦然得一个，她看向骡子车主：“大爷，你看我们要雇你的车去，回来也得用你的车。这样，我这板车，你能不能找地方帮忙存一下？” 骡子车主自是愿意，多两辆板车存在他的地盘，也就等同于多了成保障。 板车虽然不是什么贵重之物，但好歹值点钱。这几人东西在他这，他也不怕人家真跑后，他损失重大。 “行，我给你找地方存。” 展胭脂闻言松了口气，飞快的将猎物抬到骡子车上，把板车腾出来。 板车等同于寄存在骡子车得车主那，一文钱不花。 待一行人到关青县，已是午时。 展胭脂等人第一次来县城，什么都不懂。 谁知下了骡子车，进城居然还要花钱。 展胭脂是身无分文，甄甜更不用说了。 没法，两人只好将齐刷刷看向安仔和二柱，盼着他们身上有钱。 只是这两人早上也是匆忙出门，且是帮展胭脂打工得，又怎么可能会带钱。 甄甜将视线落在自己无意中得来的野鸡和野鸡蛋上。 进城一人要一文钱，因为还有猎物，所以要多加两文钱。 甄甜站在人来人往得城门口，扬声道：“野鸡蛋，新鲜的野鸡蛋，一个一文钱。野鸡，新鲜还活着的野鸡，价格合适就卖。” 展胭脂和安仔等人不知道，居然还可以这么操作，此刻纷纷傻眼。 甄甜在喊完后，还不忘侧头看向展胭脂：“胭脂姐，这野鸡在大堰镇上一斤卖多少？” “野鸡按只来卖，大一点的一只三十文，小些得就二十文。不过这里是县城，兴许可以按斤卖。咱没称，要不一只卖五十文？” 这三只野鸡不小，一只卖五十文其实也不过是加了二十文路费罢了。 甄甜了然的点点头，心中算有个数，再次扬声喊卖野鸡卖野鸡蛋。 这关青县得有钱人偏多，大冷天的，听有野鸡和野鸡蛋卖，哪怕是在城门附近，也有不少人过来询问。 甄甜一只野鸡只要五十文，价格在他们认可的范围内。 不过是片刻功夫，野鸡和野鸡蛋全都卖完了。 有人在看到骡子车上的野猪和狍子后，就问卖不卖，什么价格。 展胭脂自然不可能散卖，她准备找家酒楼，直接全都卖了。 面对众人的询问，她只能言明自家在乡下，家中有病母需要照顾，这散卖太费时间，实在对不起大家。 众人一听怎么回事后，虽然可惜，但也没为难她。 城门车来车往，有钱人家也不少。 有那爱瞧热闹的大户人家，过来一看这情况，又看那两只野猪都活着还有一口气，开口就直接买了一只。 第592章 药用的不值钱 第592章药用的不值钱 展胭脂还没进城就能先卖出去，心里高兴得很。 面对那大户人家都没问多少银子，直接让下人拿了钱袋递过来。 她打开一看，瞬间眼露喜色，直接将最大的那只让人抬走。 此刻还剩一只狍子和一只野猪，有人见状，合伙一起买了那只狍子。 等到进城，车上就剩下一只野猪。 展胭脂爽快得将剩余的银子付给骡子车夫，这才带着甄甜与安仔二柱一起去找酒楼。 关青县在边疆，本就比起沧溟县其他地方，算缺衣少食。 哪怕往日那些酒楼有合作的对象，也依然缺少吃食。 展胭脂随意找了家过得去的酒楼，人家掌柜也没坑她，每斤比大堰镇高出二文钱的价格收了。 两只野猪加上一只狍子，展胭脂一共赚了十两出头。 从酒楼出来的时候，展胭脂也没第一时间把银子给二柱和安仔。 她找了家卖包子的铺子，买了十个大肉包。 “二柱哥，安仔哥，这包子你们吃！” 她说着，直接从中拿了四个出来，将剩余的递过去。 “你们和赶车的大爷，一人两个。至于工钱，稍后回去我给你们结算。” 二柱和安仔一听，人家这是还有事要办，也没开口问，而是拿了包子往回走。 这关青县的风比他们石头寨要大许多，他们出来的时候，身上穿得衣服并不厚，这会儿即便有太阳也觉得有些冷。 还是回骡子车舒服，说不定还能眯上一会儿。 至于肉包，两人都没想吃，准备带回去给家里的老爹老娘还有媳妇孩子尝尝。 是的，展胭脂找的这两人，都是石头寨里难得成亲的人。 他们也是因为成亲，才使得家里格外穷困。 这难得有好吃的白面大肉包，他们自然是舍不得自己吃。 展胭脂带着甄甜往医馆走的时候，心里在盘算，这十多两银子，她该怎么花。 她想这个冬日挺冷，房顶要加固，又想着家里米面油盐不多，得买。 还想着留出二两银子来，给她娘备用。 最后想到她哥，什么心思都歇了。 算了，还是买点米面和药放着，其他钱都先攒着。 她哥年纪不小了，该娶媳妇。 不然哪天打仗，要是有个万一，家里的香火要断！ 甄甜进了药铺，也没直接将珍珠拿出来，而是打开布袋问收不收金银花。 这东西药店自是收，只是价格不贵，便宜的很。 甄甜采得那些，到手也就得了三文钱。 对展胭脂来说，摘这些金银花一共也没花多长时间，这一下子就三文钱，可真是笔赚钱的买卖。 此刻她在琢磨，等来年她也抽空去多摘点。 以她知道的地方，还有手速，一天轻轻松松的，怎么都能赚个十来文。 甄甜收下三文钱后，这才看向收药的大夫，轻声道：“你们这，收珍珠不？” 大夫一听珍珠，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随即从容道：“收，不过做药用，不拘品质好坏，价格不是很高。姑娘若是缺钱，想卖高价，还是去琳琅阁，那里专门做首饰的，姑娘的珍珠若是品质好，在那可以卖得上价，比在我这要合适许多。” 第593章 膈到脚了 第593章膈到脚了 甄甜一听这话，眼露感激地朝那大夫道：“多谢您，那个问一下，您这边收珍珠的价格是多少？” 大夫一听就知道她这是怕被坑了，当即道：“我这只称重，论斤买，一钱二百文。” 甄甜知道一听一斤才二十两，当即颔首再次道了声谢，转身离开。 一斤等于一百钱，其中这一斤是十六两，她得拿多少珍珠，才够得上一斤的重量？ 她的珍珠，品质那么好，又大又圆又光滑，看起来和打磨过的一样。 这贱卖，她可做不到！ 等两人从药店出来，只听展胭脂在那感慨：“这珍珠一直都听说很值钱，今日才知道并非我料想得那样。一斤二十两，就甜甜你挖的那些，估摸也就十多两。” 她还以为怎么都得上百两呢，没想到这样便宜。 希望一会儿去那琳琅阁的时候，能卖高一点。 甜甜指望这个盖房子，她也指望这个攒钱来年给大哥娶媳妇。 甄甜挖的珍珠一共有十七颗，且个头都偏大。轮重量，不到一斤。 这要十多两卖掉，别说是甄甜，就是缺钱的展胭脂都舍不得。 琳琅阁在关青县很出名，两人随意找人一问就知道在哪。 等到时，看着金碧辉煌的铺子前车来车往，展胭脂下意识有些退缩。 “甜甜，要不咱换家铺子？” 甄甜却摇头，她觉得只有这个的铺子，才能配得上她挖的珍珠。 “不，就这里！” 甄甜说着，率先往前走。 只是还没等她靠近，就被迎客的小二直接伸手拦住。 “两位，这里不是你们来的地方！” 甄甜见他眼底闪过得嫌弃，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又看着往来马车上下人穿的衣服，点点头转身离开。 展胭脂一脸我早知会如此的表情，跟着甄甜一起走远。 等远离了琳琅阁后，展胭脂看向她，打着商量口吻道：“甜甜，要不你先别盖房了，就住在我家。这个冬日，你跟我一起住，有我口吃的，就少不了你的。这珍珠回头再说，若是卖贱卖到药铺，不值当！” 甄甜怀中可还有卖野鸡得一百多文，对她来说这点银子不够置办一身冬衣。 当然，如果说展胭脂是她熟稔得小姐妹，那个家又只有她们两人还好。 关键是人家只是陌生的好心人，家里又有长辈在，加上本来家里困难，还要收留她，这不是为难人吗？ 十天半个月也就算了，时间一长可不行。 在则说，她的生活习惯与人家不同。她住到人家的家里，难免会不自在。 倘若是自己的宅子，那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也管不着。 眼下她想自己有钱后，甜甜吃大白米饭，吃香喷喷得肉。 可这在展家，根本做不到。人家就算有钱，肯定也是先攒着…… 甄甜没接展胭脂这话，她觉得有些硌脚，走到一处人少的地方，将手搭在一旁的树旁，抬脚伸手去摸。 “怎么了？” 展胭脂以为甄甜是鞋子穿得不舒服，下意识问了一句。 甄甜用力将镶嵌在鞋底的东西拔出，之后准备扔时，下意识一看。 “呵～” 第594章 牧甄银楼 第594章牧甄银楼 好家伙，居然是一片金叶，且还挺厚的，她还以为是什么尖锐的石子膈到她了。 展胭脂听到声音，下意识看向她手中的东西，顿时瞪大双眸，心下已经打定主意，往后自己不管做什么，一定都要带着这丫头才行。 跟着她，自己就算没有肉，也会有肉汤喝！ 甄甜在穷的响叮当的时候，可没什么拾金不昧的精神，不用想她都知道这玩意儿，肯定是在去琳琅阁的时候踩到的。 那些得有钱人多，身上带着金瓜子，金叶子出门多得是。 她去那还人，还不知道还谁呢。交给衙门的话，肯定是进了衙门那些人的腰包。 与其如此，还不如她自己拿着换粮食。等回头盖房子得时候，趁机看看石头寨里人的情况。 真有那特别困难要熬不下去的，她就给人家送些米面，助人家过个安稳得冬天。 与其苦巴巴的等着不知还谁，她宁愿用来做善事！ 在展胭脂的意识中，捡来的东西，就是自己的，怎么可能还人。 她见甄甜没有大发善心非得说还给失主，心下很是满意。 这金叶子可是能换好些钱，怎么说得有一两银子？ 有了这些，甄甜至少这个冬日的口粮是有了！ 甄甜总觉得厚度有些不对，下意识拇指和食指一搓，果真搓开了。 展胭脂眼睁睁地看着她，将一片金叶子变成两片。不，应该是说本来就捡了两片金叶子。 心里想着就算是走狗屎运，也不可能这样。 甄甜淡定得将金叶子放入怀中，转头看向目瞪口呆的展胭脂，道：“胭脂姐，走。这县城肯定不止一家首饰铺，咱换一家！” 展胭脂回过神来，点点头，准备从今以后，她只要出门，啥都听这丫头的，不管她要做什么！ 甄甜可不知道展胭脂心中的想法，捡了金叶子的她，心下粗略算了算，这两片金叶子怎么都能换二两银子。 就这银子，全部换成精米的话，也能有几百斤。 当然，她不可能全部换大米，怎么也得换些粗面和碎米。 如此，能换的就更多了，也能让那石头寨里的人多吃一口饭！ “咦，那里有家牧甄银楼。” 甄甜原本还没注意到，被展胭脂一喊，顺着她手指得方向，她看到一家首饰铺，应该是新开的。 甄甜没马上过去，拉着展胭脂站在不远处看了好一会儿，见其门可罗雀。 想到刚才那琳琅阁门庭若市时那迎客人的态度，她直接从展胭脂那将珍珠要过来，拉着人走了进去。 这牧甄银楼外面看得一般，走进去却发现里面的装潢，让她觉得有些熟悉。 她，好像在哪见过？ 还没等甄甜仔细琢磨，就有那小二开口问她要买什么。 甄甜回过神来，看向那谦和有礼的小二，直接问收不收珍珠。 这事小二做不得主，只得去将管事请出来。 管事原本和东家在楼上讨论怎样引人流的事，在听到有人卖珍珠时，虽然不上心却也没表现出来，跟着下楼了。 甄甜看到那管事约莫四十得模样，留着八字胡。 她也没废话，将之前准备好的珍珠拿了出来，“这种品质的珍珠，你们收不？” 第595章 皆大欢喜 第595章皆大欢喜 原本漫不经心的管事，在看到甄甜手中的珍珠后双眸一亮。 很快反应过来的他，收敛了表情，一脸严肃地看向甄甜。 “你这珍珠质地不错，如果我没猜错得话，应该是淡水珠。这么大一颗，我只能给二两银子，不知你有多少，都是这品质也这么大吗？” 展胭脂一听一颗二两银子，当即撇撇嘴，也没高到哪里去。 这人，可真没诚意！ 甄甜可没错过这人之前眼里闪过的晶亮，她没把珍珠递过去，而是将之收起来后。 眼见管事着急了，她才漫不经心道：“我是诚心卖珍珠的，品质都是如此，且个头比这大得也有，你说个实在价，我要是能接受就全卖你。不合适，我在换家问问看。” 管事姓何，本是尧城晨光书肆何源何掌柜府上的家奴。 他被何源送给牧丞，刚到此地不久，现任这边银楼的管事。 别人不知道牧丞的身份，他可是相当清楚。 没错，牧甄银楼是牧丞开的首饰铺，不过不是他独资的，而是他与翰叔以及甄氏一族一起合伙的。 甄氏一族的占比少，只占了两成。 之所以选择开在这，除了是找人外，也与甄森等人在这边疆当兵有关。 楼上来的东家，正是甄氏一族的代表，甄蜜。 甄蜜虽然已是举人之女，只要好生当个闺秀，只等着她爹考上进士，她的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只待日后嫁人就好。 奈何她早已不是原先的那个不知事得小姑娘，有上辈子记忆得她，又岂会安安分分得等着嫁人？ 她比谁都想找到自家小姑，只要一天没找到人，她的心就一天不得安生，根本踏实不下来。 何掌柜下楼时，她便站在二楼的窗边朝大街上望去，心底却在想，她小姑会出现在哪？ 牧公子一直在找她，三叔和阿灿等人也不在局限在尧城境内，而是想办法将生意做外其他府城，同时也在各地找人。 奈何茫茫人海，他们根本不知道上哪去找，她小姑现在又是什么容貌，会不会破相。 他们有的，只是根据阿灿的描述，她小姑没之前的妆容，以及小姑的真实容貌。 楼下得何管事，在听到甄甜的话后，也才不得不正色起来。 他摸了摸八字胡，看向甄甜一脸认真道：“姑娘手中的珍珠若是都这品质，且个头比这大，那老朽自然也不能亏了姑娘。这颗我三两银子收了，其他的，我得根据大小定夺。” 甄甜看向展胭脂，见她点头也就意味不怕对方会抢，当即将荷包掏出来摊开。 当然，她是让展胭脂一颗颗拿着给那何管事看的。 何管事看到一颗颗圆滑饱满的珍珠，双眸放光。 他完全可以预料，这些做成珍珠钗后，会有多受欢迎。 这边疆穷得只是老百姓，与那些当官得没多大关系。 这里大大小小的将军府不少，家中女眷自然也多，如此又愁卖？ 看到好东西，何管事在价格上自然也不会压得那么死。 甄甜十七颗珍珠，其中最大的那两颗与成年男人的拇指盖差不多，一颗就值十五两。 甄甜一共卖了一百零三两。 可以说，双方都是皆大欢喜。 第596章 熟悉的背影是小姑 第596章熟悉的背影是小姑？ 甄甜拿着银子出门时，展胭脂还在感慨：“甜甜，这牧甄银楼还算良心，不愧是与你有缘，你们都有一个甄字。这下回去，你终于可以盖房子了！” 一百零三两，她可以分十两零三钱，加上之前卖猎物的那些，她想来年开春她大哥终于能娶上媳妇了！ 原本慵懒倚靠在窗前，在等管事得甄蜜，突然看到她家银楼走出一道熟悉的背影，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去看，在确认后大喊一声：“小姑？小姑！” 是她小姑，这个背影她不会认错。 那个穿着一身明显比她身高大许多衣服的背影，肯定是她小姑。 她从小和她小姑一起长大，绝对不会认错得。 想到终于要找到小姑，甄蜜再也等不住，脚步凌乱地朝楼下跑去。 甄甜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下意识抬头朝楼上看去，见什么人都没有，随即摇摇头，与展胭脂一前一后快步离去。 从这关青县回大堰镇需要一个半时辰，从镇上回寨里还得花一个时辰，等回去，天早就黑了。 何况，她还得买些米面粮油以及棉花和布料带回去，这些可得花不少时间。 甄蜜跌跌撞撞地下楼，刚好撞到何管事。 不明所以的何管事伸手拉了一把快跌倒的她：“东家，你没事？” 他的前任主子（何源）说，莫要小瞧甄氏族人，他们的背后可是有大靠山的。 除了牧家外，还有他们陈知府以及京城里的阙大学士。 因这，哪怕对方派出来得是甄蜜这个小丫头，何管事也是不敢有丝毫小觑与怠慢。 甄蜜没时间说话，等站稳后，拂开他的手，又慌慌张张朝门外跑去。 等她到门外时，哪里还有她小姑的人影？ 想到小姑，她眼眶发胀，漫无目的地一边跑一边喊：“小姑，你在哪？我是蜜儿啊小姑，你在哪呢？” 运气不好的她，走得与甄甜他们离开的方向恰恰相反。 甄甜隐隐觉得有人喊自己，站定侧耳听了会儿，没听到声音，便看向展胭脂：“胭脂姐，刚是不是有人在喊我？” 展胭脂一直处在兴奋中，根本没注意到周遭的动静。 在听到甄甜的声音后，也认真听了会儿。奈何这周遭都是各种买卖与人讨价还价之类的声音，根本没人喊甄甜。 “没有！” 甄蜜闻言有些泄气，她还以为她要找到家人了，看来是她想太多。 这里是北方，按照展胭脂的说法，她是南方人，家人不该出现在此才是。 这一下午，甄甜可以说是有记忆以来买的最欢心得一次。 一路上她买买买，米面油盐买了许多，她和展胭脂都没手提，没办法先送回骡子车，在带着安仔和二柱过来帮忙拎。 石头寨的两个大老爷们看着她买东西话得钱，忍不住咋舌。 甚至二柱私下还和展胭脂说，让她把银子看着点，别都给这个甄姑娘霍霍了。 没错，在两人看来，甄甜现在花的钱，都是展胭脂的。 展胭脂笑道，这是人家甄甜自己的钱，人家现在买这些，都是人家一个冬天得口粮。 第598章 寻人不易 第598章寻人不易 她打从心眼里相信小姑还活着，但是没亲眼确认一遍人，心底依旧不安。 她迫切需要找到小姑，看到她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跟前。 如此，她才能确切知道族人会越来越好，再也不会走上辈子得老路。 上辈子太苦太苦了，小姑没了的同年底，也就是今年年底，她阿奶没了。 来年开春后，她娘也跟着没了。 族里过了三十的女人，陆陆续续死去。那些鳏夫和青壮年越来越倒霉，后面为了吃口饱饭，才去的军营。 可惜，传来的消息都是令人崩溃的。 小姑如果没失忆的话，为什么不认他们？是不是有什么不得已得苦衷？ 甄趋根本不知道甄蜜越来越发散的思绪，在听到她的话后，道：“没看见正脸，只是一个背影，你就能确定人？这世上背影相似的人何其多，许是你看花眼了。” 甄蜜果断摇头反驳他：“不可能，我不会看错的。我和小姑从小一起长大，成天都待在一起，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谁都能认错，就我不会。那个人肯定是小姑，她还拿着珍珠到咱这银楼来卖。何管事说，她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个头比我略高一些，说话的口音，与我们相似。在这地方，又和小姑背影相似，你说不是小姑，又是何人？” 她说着，还刻意指了指桌上的这些珍珠。 甄氏一族已经给甄趋解决好了户籍问题，他是可以继续念书科考的。 奈何幼弟甄勋已上了族学，他又觉得自己读书天分有限，继续念也无妨，但不急于一时。 他需先历练，见见世面，在开拓自己眼界的同时，也为理清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 因这，他就跟着甄蜜一起出来了，是以甄氏一族的账房身份跟出来的。 眼下他听到甄蜜的话后，忍不住确认道：“你确定口音与咱相似？” 如果连口音都一样，那估计还真有可能是甄甜。 只是当初那条河的方向和现在这位置完全相反，会不会是他们认错了？ “嗯，你要不信可以问何管事！” 甄蜜一脸认真地看了甄趋一眼，紧接着视线又落向桌上的珍珠，心情很是落寞。 甄趋见她这样笃定，这才信了她，便道：“那你准备咋整？这关青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再则，咱们又怎能保证，甜甜姑她就在县里，这万一她是今天才来然后又走了呢？” 甄蜜吸了吸鼻子，又掏出绣帕擦了擦眼角，一脸认真道：“既然有了范围，自然要好找人。不管小姑在哪，总比整个沧溟国漫无目的寻找来得强。稍后我让何管事描述下小姑现在的容貌，你帮我画下来。我寄给牧公子，让牧公子的人，也帮忙一起找。” 许是边疆人烟稀少的缘故，别看这里只是一个县城，可加上其治下，这面积都顶得上尧城好几个县城。或者说，至少是白石县的三倍大。 好在从小姑背影的穿着看来，她是应该就在这地界。 慢慢找，总会找到人的。 怕就怕到三九寒冬，大雪封地，不管是山还是城，都是进不去，出不来！ 第599章 准备猫冬 第599章准备猫冬 这中间耽搁的时间长了，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眼下即将冬月，出来之前阿爷和大哥都叮嘱她，让她腊月之前回去，不然赶不上过年。 她爹娘和三叔去京城了，现在家里就她哥和阿爷阿奶。 本来阿奶因为娘家的事，心里不爽利，加上小姑不见，长期哭导致病恹恹的身子不是很好。 哪怕她说了，小姑没事只是失忆什么，但她时不时还会看到阿奶独自一人在抹泪。 她若不回去，家里只有冷冷清清的三个人，阿奶估计会胡思乱想。 要是能在回去之前找到小姑，她阿奶的身子就不用担心了，肯定会不药而愈。 现在到回去，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也就只有一个多月！ 没了记忆的甄甜，今天于她来说，可是格外的开心。 骡子车哒哒哒，终于在天黑没多久后，到了大堰镇。 此时按照现代时间来算，也不过是五点来钟，而在这古代已是酉初。 由于天黑得早，镇门也关得早。甄甜等人就算是想进镇住客栈，都没法子。 加上二柱和安仔出门时，可没说过会在外过夜，展胭脂也不放心她娘，因此一行人决定赶夜路回去。 骡子车夫的家距离镇门不是很远，他先在镇外往日他们停歇赶车的地方取回两辆板车，之后将骡子车上的东西卸下，就准备回去。 甄甜看着满地得东西，两辆板车根本就拉不回去。 想了想，她忙叫住骡子车夫，又看向展胭脂：“胭脂姐，这东西太多了，咱现在根本就拉不回去。要不咱去车夫家接住一晚，明日在雇车回去。至于婶子那，让二柱哥他们通知下成不？” 她说着，怕展胭脂担心家里的何氏，又从怀中掏出四文钱递给二柱和安仔道：“两位大哥，我家何婶身体不好，我叔和大哥又不在，现在胭脂姐还得留在这陪我。家里就只有她一个人，我这也不放心，劳烦你们让人去帮我看顾一晚！” 二柱和安仔理解甄甜，她一个小姑娘身上银子多，确实不好独自一人留在外面，便点点头。 “成！都是熟人，哪能要你钱。那我们先走了，回头你这边要帮忙，只管来叫我们。” 展胭脂听到有人帮她照看她娘，心下也跟着松口气。 眼看那么多东西，她又看向骡子车夫：“大爷，你家住一晚三文钱，那这车明日去石头寨不？去得话，一趟多少钱？” 骡子车夫一听这是有住宿费收，明日车子又有活，当即笑眯眯地说了一个甄甜与展胭脂都认同的价格。 骡子车得价格确实要比牛车贵，走一趟石头寨五十文，因路不好走也得半个多时辰。 但这大爷人还可以，驾车也稳，寻他她们都放心。 何况，从石头寨回来，肯定是空车。 夜里躺在骡子车夫家的甄甜，没马上就睡，而是侧头对展胭脂道：“胭脂姐，我打算明日等镇门开了，再去买些米面。要是骡子车不够装的话，就在雇一辆牛车跟着。这天差不多该下雪了，我想一次性买齐后就不出来，安心在家窝着猫冬。” 第600章 此地本穷 第600章此地本穷 这天实在太冷，她听着外面的风声，感觉比昨天还大。 就算她穿着展胭脂的皮袄，都已经不保暖了，冷得她直哆嗦。 傍晚那会儿阴沉得厉害，看样子差不多这两日会下雪，她的房子地基可得先打起来才行。 不然彻底冻硬后，只能等来年了！ 好在这几天白天有太阳，也没什么风。不然依照这早晚得温度，地早就冻上了！ 展胭脂知道她懒，不过听到下雪，她也知道是该多囤点粮食。 甜甜她一个小姑娘，虽然吃得不多，但她家什么囤货都没有，这粮食一买，可得吃到来年地化开后才行。 这中间得将近半年得时间，要是手里没钱就算了。 既然不缺钱，那自然多囤些为好。 莫要说甄甜，便是她也想买些。不往多了说，百斤肯定要有。 过年那会儿，她爹和大哥会回来。 家里多两个能吃的大男人，这一天的米面也得下去好一些。 往常她手头没银子，还要为她娘的医药费发愁也就算了。 如今手头上有二十多两，即便留下十五两给她大哥娶媳妇，另外拿出二两银子给她娘备用，那也有好几两剩余。 土豆红薯这些杂粮，三斤才两文钱。她可以多买点，然后在买些粗面和碎米就行。 至于过年用的精米和白面，分别买个二十斤和五斤就好。 精米给她娘养身子用，白面除夕时用来包饺子。 这么一算，她今年也可以安稳的过个暖冬了。 如果甄甜在随她去查看几次陷阱，说不准她还能置办上新衣裳…… 石头寨中，回到家的安仔，当着自家媳妇的面，将二十五文递给他娘，之后又从怀中拿出两个肉包给自家媳妇。 此时已是亥时，他饿得不行。 中午展胭脂给他们包子，他和二柱都没吃，后来是甄甜回来的时候，听到他们肚子饿得咕咕叫，这才分了他们几块糕点。 如果不是舍不得花钱，又舍不得把包子吃了，便是连甄甜分的糕点，他和二柱都想带回家来给媳妇孩子们尝尝。 那糕点真是好吃，他们从来没吃过，可惜东西少，早现在也早已消化干净。 安仔的媳妇叫翠姑，她看到手中的肉包，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家男人一眼，“这……” “展家妹子给的午饭，我和二柱都没舍得吃。你明日热一热，给爹娘他们分一个，剩下的一个你自己留着和孩子们分着吃。” 安仔娘姓石，是石头寨村长的妹妹，她听到这话后，忙关切道：“那你不会饿了一天？翠姑，你快去冲完面糊糊过来。” 安仔强忍着肚子饿，冲自家媳妇摇摇头，“先别忙！展胭脂认了个妹妹叫甄甜，她们这次买的东西多带不回来，在镇上那边住，因不放心家里的何婶子，让咱过去通知一声，顺便看顾一宿。” 翠姑闻言有些犹豫，安仔见状添了一句，“甄甜姑娘要在咱这盖宅子，让我和二柱回头去帮忙，一天给八文钱。” 翠姑双眸一亮，“真的？” 第601章 她命中带贵 第601章她命中带贵 “当然，我骗你做什么。这会儿不早了，你快去展家，别让何婶担心。” “嗯嗯，我这就去！” 翠姑话落，迈着雀跃得脚步将包子搁回房里，这才疾步朝展家而去。 等她人影不见了，安仔这才看向他娘，一脸严肃道：“娘，你可还记得曾和我说过得话？” “什么话？” 这下别说是石氏，就连安仔得爹陈老头子也一脸纳闷地看着他。 安仔左右看了看这会儿只有他们爷仨，这才一脸凝重道：“娘你曾说，我舅找大师算过，说我们此地本穷，若想翻身，需靠一个贵人才行。那话是怎么说来着？好像是此地本穷，奈何她命中带贵。善待她，此地必富。” 石氏闻言恍然大悟：“是有这么一回事，那个大师六爻这一块算得特别准。可惜当时我赶集去了不在，不过我听你舅说，我们石头寨的贵人许是这一甲子内能出现。若是出现，于我们石头寨来说，就能翻身。若是不出现，那往后也只能如此。” 所谓的如此，就是连媳妇都娶不上，要么靠抢，要么攒多年家当，以高昂的价格娶本村的。 实在不行，也只能靠骗，去大堰镇周遭的村落，骗个不知事的或者娶寡妇。 纵然如此，也不是人人能够娶到媳妇，且为了生计，大部分得青壮年都得去军营讨生活。 像她家，老大老二都是在军中，如今都年近三十了，还未娶媳妇！ 安仔能娶到翠姑，还是她靠着老大老二的军饷，攒了多年才以十五两的高价，从宴沟娶了一个回来。 “老三，你想说什么？” 陈老头子觉得老三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定然是想表达什么。 难道他发现那贵人了？ 安仔仔将自己想要表达得话，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才道：“展家妹妹打猎是个什么情况，寨里的人都懂。通常是七八天才猎只小野鸡小野兔，有时候都还是空手。想要打到好东西，可行性实在小。她那陷阱里就算有东西，也时常被那几个给偷摸了去。可娘你知道今天是什么个情况？她的一个陷阱里，居然有两只成年大野猪，还是活着。” 这下石氏和陈老头子都忍不住瞪大眼眸，眼里露出羡慕之色，心底纷纷感叹这展胭脂运气可真好。 还没等他们说什么呢，就听安仔继续道：“如果是这样也就算了，结果我观察过，但凡展胭脂先探头去看的陷阱，都是空无一物，而那叫甄甜的姑娘，她看的就有。原本我们到的时候，那甄甜脚边有三只野鸡，还有好几个野鸡蛋，我们都以为是展胭脂打的猎物，后来到了县城，才发现那是人家甄甜的。如果不是甄甜在县城门口叫卖，还把银子收入怀中，我就算前面观察到，也不会想那么多。” 石氏听到这，已经知道老三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当即一脸若有所思道：“你是说，那个甄甜就是咱们石头寨的贵人？我们善待她，就有好报？那个展胭脂，就是借着她的光，今日才有大收获？” 第602章 全寨善待 第602章全寨善待 安仔肯定地点点头，“嗯！那姑娘一看就不是我们这边的。她骨架纤细，人年纪也小，就是不知为何出现在这。” 他说着，面色变得坚定，话锋一转道：“不过若真是咱们的贵人，管她怎么来的，我们只要好好待她，把人留下来就行了。今日很多事都不顺，只是不知为何，有她在就好像一切都不是问题。展胭脂本来没钱，连去镇上的路费都没有，更别说是进关青县的入城费……” 安仔觉得，今天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场梦。 想到那姑娘要在他们这买地盖宅子，他就心思浮动。 他活了二十几年，从来都没见过像今天这样的事。那么多银子，就好似白捡的一样。 买展胭脂猎物的人，连价格都不问，直接给钱拿走。 如果不是他曾拿过银子去翠姑家，他都猜不出来那个钱袋约莫就有六七两。 加上后面的狍子和另外一只野猪，展胭脂今日怎么都有十两出头的收入。 这银子，在他们家至少得攒个五六年，且还是靠大哥二哥得军饷。 如今他有了媳妇孩子，自然也想给两个哥哥娶个回来，哪怕是寡妇都行，总比他们孤家寡人来得强。 只是没钱，一切都是白想。 眼下他只能将希望都寄托在甄甜身上，希望她就是那个卦中的命中带贵之人！ 石氏听到这，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道：“我这就去和你舅说一声！对了，你不是说那姑娘准备在咱这盖宅子吗？我让你舅明日就先喊人去把地基挖出来，免得过两日下雪，地给冻上，到时候生变。” 卦中可是说了，让他们善待人家，如此他们才能跟着受益。 那姑娘要在这安了家，那他们多少也能放心一些。倘若只借住在这，万一她哪天说走就走咋整？ 有个宅子，就算想走，肯定会有动静，他们也能跟着拦一拦，劝一劝。 “那娘你自己小心点，我去弄点吃的，饿死了！” 安仔看到他娘听进去了，这才跟着放下心来。 也不知石氏是怎么跟她哥说的，第二天一早，天微亮之际，石头寨的村长就起来招人去挖地基了。 石村长也没选别的地方，就着展家的旁边，直接画了一个大圈，让已经闲下来的寨里的男女老少全都出动。 只要没断手断脚，没病没痛还活着，就得为他们石头寨出一份力。 石头寨中，上了年纪的人一看石村长这样劳师动众，心里多少都有点数。 有那性急的，还私下去问：“村长，这是卦中的贵人到了？” 老一辈都相信这些，问这话时，整个人因激动显得微微颤抖。 他们真的是过够了这种穷日子，成天都吃不饱，还要担心受怕在军营里的孩子，万一哪天打仗没了，都没留下点根可咋整。 石村长没明确回答，只是道：“咱现在农闲，难得有人要在这石头寨住，还要盖房子，又给钱，咱不趁机赚点做啥？一日一人可是八文钱，这都能买好几斤土豆。多做两日，家里孩子就多吃一口不是？” 第603章 不屑 第603章不屑 他说着又露出你晓得的眼神，继续道：“人家甄甜一个小姑娘，往后到了咱们石头寨，咱们得多护着点才行。别让我见着有不长眼的欺上门，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嗯，说三道四也不行。人家姑娘年纪小，面皮薄，若是把人惹哭，那老子也叫他们全家哭！” 得了，冲着那句咱们得多护着点，大伙儿就晓得怎么回事。 只有他们石头寨的贵人，村长才会这样看重，且要全村人善待。 不然往日寨里那些闹矛盾得还少了？ 不说别的，就那黄大娘，就没少仗着自家殷实一点，到处说三道四，惹人生厌。 通常因为一些鸡皮蒜毛的小事，没少人和吵架。 再则，当初那大师算卦时，他们都在现场，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们石头寨地处偏僻，就算是逢年过节或办红白喜事，都不见有亲戚走动，莫要说外人前来。 这么多年了，寨里除了抢回来与高价娶回来的人外，根本没有什么生人。 如此，猛不丁得冒出一个姑娘，且要在这安家，还能让村长如此护着，不是那卦中之人又是谁？ 得，冲那姑娘的特殊身份，他们觉得有必要告诫下家中得子孙，让他们莫要不长眼，将贵人给冒犯了。 往后他们整个石头寨，可都得依靠人家！ 有那些年轻被高价娶回来或者抢回来的媳妇，自是不相信这些，如翠姑和琴娘。 翠姑是安仔家高价买回来的媳妇，琴娘则是村长家里被抢回来的孙媳妇。 按理他一个村长，家底肯定要比旁人来的殷实，不会让自己的子孙去抢媳妇才是。 奈何他家的能生，光是儿子，他就有三个。 他靠着自己的本事，掏光家底给每个儿子都娶了媳妇。 偏生每个儿子，又分别生了二到四个小子不等。 如此算是子孙兴旺的他，看着一个个日渐长大的小子们，又岂能不发愁？ 就算他们在是能干，奈何做的还不够吃。 都说半大小子，能吃穷老子。即便他将那些年纪到了的半大小子送进军营，家里也只是稍稍有所改善。 不过入营的那些军饷，他存了多年，也只是娶了两个孙媳妇。 剩下的，不是还没长大，就是到了年纪，他也筹不出那么多钱来。 有两个眼看着都快二十了，他实在没法子，在各给了三两银子后，让他们自行解决。 这个所谓的自行解决，就是让他们下山去抢。 琴娘，她就是村长家二房的老大媳妇。 她娘家本就重男轻女，她因为是个女的，常年被苛待。 被抢后不吵不闹还庆幸离开那样的娘家，特别是她家男人长得不算差，她又生了个女儿，在婆家算受宠。 她婆家与安仔家是亲戚，别看她和翠姑差着辈分，实则两人年纪差不多，私下还是好友来着。 主要是两人当姑娘时皆被苛待，加上又不是石头寨的本地人，两人都属于勤快得人，算是惺惺相惜。 这会儿两人一边帮忙倒土，一边对寨里老人叮嘱自家子孙不要惹那个叫甄甜的事，暗地里翻了翻白眼，表示不屑。 第604章 这脸得多大 第604章这脸得多大？ 不过是个丫头片子，听说年纪还特别小，他们全寨能仰赖她？ 她要是真有那么大能耐，又怎么会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也就那些老糊涂，被一个不知哪来的骗子给骗的团团转。 不过随便他们怎么折腾，只要那个小姑娘真给钱就行。 一天可是八文钱，他们家只要在的都来了，哪怕小孩只拿一半的钱，算下来一天也得大几十文。 如此等这屋子盖好，怎么都得五六天时间，这银子也够他们买个几百斤的粗粮，猫冬的时间里全家也能多吃一口。 石氏在挖土，因上了年纪体力大不如从前，正站直身体捶腰时，恰好看到与琴娘聚在一起的翠姑正在翻白眼。 她眉头一皱，仔细盯了片刻，见她不仅没有收敛，还伸手到处点点点，嘴里与琴娘不知在嘀咕什么。 想到她们可能会对他们石头寨的贵人不敬，石氏面色一沉，拎着手中的锄头走近，道：“你们俩去村口看看展家胭脂和甄姑娘回来了没有，要是回来了就搭把手，帮忙把东西送回来。” 听老三说，她们买的东西挺多的。 就算她们雇车回来，那车也只能到山脚下，根本就上不来。 如此，肯定要人帮忙。 老三家的和琴娘，都是眼皮子浅的。 只要让她们看到对方有钱，肯定会想办法巴结，到时候都不用她叮嘱，这两人就上赶着捧人家。 翠姑和琴娘有些不愿，但谁让眼前的人是长辈，她们不得不听。 只见翠姑不情不愿道：“娘，那我和琴娘这一走开，工钱咋算？” “只要到时候你们帮忙把东西运回来，这工钱到时候我让安仔和甄姑娘说说，给你们算全。” 她说着，见她不信，顿时没好气道：“人甄姑娘不缺钱，不会短你这几文钱。只要你们手脚麻利点，别让人不高兴就行。” 琴娘依旧不信，又不好在姑婆跟前说什么，只能扯了扯翠姑得衣袖。 翠姑瞬间领会，按了按她的手，继续道：“瞧娘你说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见过人家呢。那甄姑娘长啥模样你都不晓得，又怎么会知道人家有钱？这话，娘你说的不算，得让我舅保证才行。” 他是村长，都是这统计人，还有给钱的事，肯定是他和甄姑娘算的。 她家男人昨儿只说那姑娘要盖宅子，请他做活一天给八文钱。 可谁知今早她舅喊了全村人，这一下子连人都没见到，就先给圈地基还开挖了。 若是那个叫甄甜的不认，那他们岂不是全都做白工？ 那她这损失，找谁？ 石氏气结，她知道这翠姑以为他们石头寨娶媳妇不容易，自己是高价进这个家的，他们家都得捧着她。 有时候连带着与她这个婆母说话都有些不客气，特别是在涉及到银子的时候。 这傻娘们，她这话要是敢当着村里其他老一辈得跟前说，看会不会挨揍？ 就算甄甜不给钱，村里的那些上了年纪的，为了子孙往后，肯定都乐意直接把宅子盖好白送给人。 还保证咧，她得脸多大啊？ 第605章 只要有钱，一切都好办 第605章只要有钱，一切都好办 等往后他们石头寨有钱了，要啥媳妇没有？ 说不定都不用什么高价去买，那些知道他们这里富裕的村落，都会想法子把姑娘嫁进来！ 翠姑看自家婆婆沉着一张脸不吭声，心里有些发虚。 她之所以敢这样说，不过是仗着男人疼她，也知道这个家娶媳妇不容易，很多事婆母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倘若真把她惹恼，说不定她会挨一顿揍。 她是被买来的媳妇，没有娘家可回。若是婆家恼了要打死她，那她也只能白白被打死…… 琴娘特别会看人脸色，看这气氛不对，也顾不得躲在后面，忙上前解围。 “姑婆，我这就和表婶下山去迎。不知那个甄姑娘得东西多不多，要不要我们带推车下去？” 石氏可是知道昨天安仔和二柱都带着板车去的，回来时是空着什么都没带。 如此算来，应该东西特别多，这板车肯定要带。 “带上！” 琴娘连连点头，之后拉着翠姑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等到走远后，周遭没什么人了，她才松开翠姑的手，劝解道：“别使性子了，咱回去拿东西。” 翠姑心里不舒服，却也清楚自己的身份，当即颔首心下多少带着不情不愿。 等两人分别回家推了板车出来，琴娘看她面色依旧不虞，知晓她没咽下这口气，便叹息一声道：“说实话，人家姑娘什么样，谁也不知道，这都是村里人自己说自己愿意的。你先头也说了，人家姑娘只是和你男人说要盖房，一天给八文钱，会叫他，谁知道现在会变成这样？村里人愿意折腾，人家认不认还是一回事。说到底，那姑娘也冤枉得很。咱们就算心里有想法，也别迁怒到人家身上。” 翠姑也知这个理，只是她觉得村里人太过夸张了。凭什么她们不是被买来的，就是被抢来得。 除了自家外，得不到他人的尊重。 现在来了个小姑娘，结果所有人都恨不得将人捧到天上去。 这人与人的差别，咋就那么大呢？ 如果对方是个男的也就罢了，偏生是个丫头片子…… 琴娘见她面色好转，继续劝道：“我琢磨那姑娘应该是个有钱的主。我听说你男人和二柱昨天都被展胭脂给雇佣去了，可回来的时候，只有他们两个回来。听二柱婆娘说，甄甜买的东西太多，板车运不回来，加上大晚上的人家嫌累就在镇上歇一晚今天才回来。你想啊，两辆板车都运不回来的东西，那得要多少钱？要是没钱得话，能买那么多？” 翠姑没想往这方面想，现在听到琴娘的话，转而一想，可不是吗？ 他们家的板车有多大，她可是知道的。 那可是能好些东西的，这都拉不回来，那可不就是说那姑娘买了很多很多吗？ 这说要盖房，没钱是盖不了？ 盖了房，可不得置办家当？这家当若是置办起来，可比盖房得银子还要多。 啧，看来是她想岔了。那叫甄甜的姑娘，当真是个有钱的主。 管她是不是村里人的什么贵人呢，只要有钱，一切都好办。 第606章 啧，这姑娘可真有钱！ 第606章啧，这姑娘可真有钱！ 她一个小姑娘生活肯定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 这天气房子盖好后，还要囤柴火，还得有人帮忙洗洗衣做饭打扫什么的。 对了，她现在才到这里，想必家里也没囤炭，回头她可以烧点卖给她。 这不管是帮忙做事，还是卖炭卖柴火，可都是赚钱的门路啊！ 想到这，翠姑面色好转，就连脚步都轻盈了不少。 她，有些迫不及待想见到那个叫甄甜的姑娘了。 她得赶在别人没反应过来之前，将这些活都揽下来才行。 甄甜难得没睡懒觉，在天刚亮时就和展胭脂穿戴整齐去大堰镇了。 展胭脂经常往镇上跑，哪里有什么东西，她清楚的很。 两人进镇后，直奔目标。光是米面（这里指各种粮食，其中包括土豆红薯），两人就买了上千斤。 除此之外，甄甜将日常要用到的零零碎碎也买了不少，其中包括饴糖和红糖。 这下可不是一辆牛车的问题了，两人在除了骡子车外，还雇了两辆牛车。 甄甜如此高调得买这么多东西，自然也不会缺那点车费。 等谈好价格，三辆车直奔石头寨而去，此时不过是巳时中。 大堰镇去石头寨的路不好走，特别是在每辆车都载了不少东西的情况下。 展胭脂特别害怕有强盗，一路上可以说始终处在提心吊胆的状态。 别说他们石头寨的人会下山抢女人抢钱，便是距离他们石头寨算是近的杨林村也会。 好在一路顺畅，三辆车别说是路遇强盗了，就是连颠簸都甚少。 骡子车率先停下，还没等后面两辆车跟上来呢，甄甜就见路口推着板车的两个梳着妇人头得姑娘，笑容满面地走了过来。 “你就是甄甜甄姑娘？” 翠姑看到骡子车，在看看掀开得车帘里露出的东西，双眸发亮。 好家伙，瞧她看到什么东西了？好几匹布，还都是细棉布，颜色鲜亮得很。 光是这些布，怎么着都得好几两银子？ 那布后头看起来蓬松状态的，应该就是今年的新棉？这姑娘身上穿的衣服不合身，想来是要置办衣服。 这没两身肯定是不行的，加上被子褥子什么的，她估摸那棉花至少得有十几斤。 今年新下得棉花，听说一斤得要八十几文。 啧，这姑娘可真有钱！ 甄甜看到与自己说话，但目光始终在看车厢里面的东西也不恼，她都敢如此高调了，自然也不怕人觊觎。 她打算回去就认何婶为干娘，到时候借着展家在这石头寨里站稳。 有展胭脂这个姐姐在，她相信没有人敢欺上门。 等房子盖好，她就去捉条狗回来看家。 嗯，盖房子的时候，院墙筑高点，回头墙头上还得插些尖锐的东西，如此她也不怕有人敢爬。 甄甜之所以如此笃定，是展胭脂告诉她，自己在石头寨里的名声不是很好听。 她问是怎么个不好听法，展胭脂就将自己曾经做的那些事给说了，着重讲了她追王家老二满村跑的事。 甄甜自然不知道谁是王家老二，展胭脂就给她解释了一番王家，特别是黄大娘和她大儿子王昊田。 至于王昊田要娶个可以“闻绣添香”的媳妇，她也当笑话讲了。 第607章 无利不起早 第607章无利不起早 可不是笑话吗？她只听说过被看添香，那什么闻绣添香她还是头次听说。 偏生那王昊田自诩自己是石头寨里唯一读过几年书的，还在镇上当账房，就傲得很。 当真是可笑得紧，读过几年书的人，会把被看添香说成闻绣添香？ 也就在寨里说说，骗骗那些不识字的人。这要讲出去，没得叫人笑话！ 话题扯远，甄甜上下打量了下翠姑，之后视线落在她旁边的琴娘上。 翠姑忙见甄甜的注意力在身边人那，哪怕两人情同姐妹，在涉及到接下来自己能不能赚钱，她也不乐意甄甜的注意力转移。 只听她道：“甄姑娘你好，我叫翠姑，安仔是我男人。听说你买的东西多，可能会弄不回山上，我这不就和琴娘一起拉着板车来帮忙。对了，听说你要盖房子，村长，也就是琴娘的婆家爷爷，已经让全村人都在挖地基了。这房子，就在展家旁边。没能等你回来就先动土，希望你不要介意。主要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加上天黑得快，这又要下雪得样子，若是不先把地基挖出来，怕回头土硬挖不动……” 甄甜听她说石头寨的人已经给她挖地基时，下意识看向展胭脂。 在看到对方也一脸懵时，这才对翠姑道：“这事，稍后说。” 话落，她与展胭脂还有车夫，帮忙将车上得东西卸下来，等到车上空无一物后，才将剩下的银子付完。 待骡子车夫与牛车夫走远，她看了眼已经将她地上的东西装到板车上的翠姑和琴娘，便对展胭脂道：“胭脂姐，我在这里看着，你先和两位嫂子帮忙把东西运回去。” 原本回程时，展胭脂还在愁，这么多东西，她得跑几趟才能搬得完？ 如果自己不搬得话，难免还得在花钱请人帮忙，不然就是欠寨里的人一个人情。 她爹娘最不愿意的就是欠人情，能花钱解决的，她都尽量花钱。实在不行，只能自己多辛苦点。 眼下这翠姑和琴娘一看明显就是冲着甄甜来的。 她见甄甜特别淡定，好像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便也没做声。 她就算和寨里的人往来的少，也清楚眼前这两个小媳妇，可是无利不起早的人。 能叫她们这样，估计是想从甄甜这边谋得好处。 不过就她所知，这寨里的人根本不团结，今天村长能让大伙儿给甄甜挖地基，这是她做梦都想不到得事。 这寨里的人，可没那么热情，今天这事真是奇怪得很！ 难不成是听安仔说给钱，然后为了赚钱，都不等甄甜回来，他们自己直接圈地开工？ 他们不怕到时候甄甜不认，想逼她给钱吗？ 带着疑惑，展胭脂与笑容满面的翠姑和琴娘，费力地推着两辆大板车，将东西推到山上去。 路上翠姑看着板车上的东西，心想着山脚下得那些，眼珠子咕噜噜直打转。 她想从展胭脂这套话，问问那甄姑娘到底什么来路，又有多少身价，奈何展胭脂好像听不到一样，不吭一声。 她也不生气，与琴娘对视一眼后，脚步越发地轻快起来。 第608章 谁是你儿媳妇 第608章谁是你儿媳妇？ 等靠近展家，石头寨里正忙得热火朝天的众人，看到那两辆大板车上满满当当得东西，在看向木着一张脸的展胭脂，纷纷出声打招呼。 展胭脂在这地方从出生到现在，可是活了十八年，头一回见到这么热情得村民，这让她很是不习惯。 黄大娘被逼来做活的，原本都不太清楚那什么甄姑娘是谁，主要是她也没往之前见到的小姑娘身上想。 这会儿看到展胭脂，又看到那车上的东西后，才反应过来。 那甄甜，可不就是老天爷给她家老大送的媳妇，只是老大当时没看上吗？ 先不说这姑娘几岁，长得怎么样，也不说她是不是他们石头寨的贵人，就冲着她有钱买这么多东西，她可不能错过。 就算是他们石头寨的贵人又怎么样，谁让她是个姑娘，一看又没成亲的？ 这是老天爷给她家送的儿媳妇，注定是她家的人！ 说不定人家的身家，可比他们家所有的家当加起来都多。 她家可置办不起板车上得那些东西，瞧，那布就得好几两。 这个败家的，等回头进了她家的门，银子可得交给她管不可。 若都存在她手上，准被霍霍光！ 这么想着，黄大娘的眼神变得异常火热。 还未等已经迎上去得石氏和村长出声，她就忙跑了上去，对展胭脂道：“胭脂丫头，我家儿媳妇呢？” 展胭脂对黄大娘没丁点好感，见她过来，忙往旁边侧了侧身子，避开她。 等站稳后，听到她的话，顿时拧眉：“谁是你儿媳妇？” 黄大娘可是想赶在众人之前，先将两家得关系定下来，这往后甭说甄甜手中的银子，便是寨里给她盖得宅子，那都是她家的。 此刻她听到展胭脂的话，眼角余光看到众人都看向他们这边，便挺了挺脊背，扬声道：“我儿媳妇可不就是那甄姑娘吗？她就是老天爷给我送的儿媳妇，我家老大的媳妇。那天她刚到咱石头寨的时候，是我先遇见她的，当时我还邀她去我家喝热水来着。” 呵，展胭脂听到这可算是知道，之前把甄甜吓得跑到她家的是谁了。 人家甄甜和她王家丁点关系都没有，现在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企图败坏人家的名声，这黄氏着实可恨，其心可诛！ “哦，你就是之前对我家甜甜不怀好意，把她吓坏的人啊？我之前还以为是谁，没想到是你。” 展胭脂说到这，撒开手中推着的板车，一脸戾色地看着黄氏：“婶子，我倒是想问你，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家甜甜今年才十四岁，不远千里来咱这投奔我娘，啥时候成你家儿媳妇了？你们什么时候定亲的，我咋不知道？你这样败坏她的名声，到底是什么用心？” 石氏听到这也明白是咋回事，深怕这黄氏惹怒他们石头寨的贵人，忙将黄大娘扯到一旁训道：“黄氏，你别胡乱攀扯！你家老大什么时候定亲了，寨里的人怎么不知道？人家甄姑娘才十几岁，你家老大又几岁？人家要啥有啥，又有展家这门亲戚在，凭啥嫁给你家老大？” 第610章 没有母女缘 第610章没有母女缘 展胭脂进来的时候，她见自家姑娘一脸困惑，就道：“阿脂是在想为何村里人今天都变得有些奇怪？” “娘？” 展胭脂听到她娘问出她的心声，便抬头疑惑地看着她，眼底满是不解。 “傻丫头，你可还记得这石头寨一直流传得一件事？就是说石头寨可能会遇到贵人，那人能让大伙儿往后的生活越过越好？” 展胭脂从未想过这些，小时候知道这事还当做笑话，觉得寨里的人是被人骗了。 在经过甄甜，特别是知道她那诡异得运气后，在回想这事，顿时又钦佩当时算六爻的大师。 看来那可是有能耐的人，不然怎么会算得这么准？ 他们石头寨的人，只要对甄甜好一些，跟着她还会愁没好日子过？ 别说旁人，她自己就是最典型的一个！ 在过去那么多年，她从未猎过野猪，陷阱里最多也就是一些野兔之类的小东西。 而她自己，打过最大的也就是狍子。 她日常也是靠着她爹和大哥的军饷给她娘看病吃药，自己在打点猎贴补。 至于家里吃的粮食，自然是她自己种的土豆红薯。 像昨日那样，手中拿着二十来两，那是从来没有过的。 甭说是十两了，就连五两的银子，她都没拿过。 一两的银锭，她都很少拿，顶多也就是些银角和铜板。 何氏看到她在发呆，又叫了一声：“阿脂，在想什么呢？” 展胭脂用力摇了摇头，将脑海中那些有的没的散去，之后从怀中将银子掏出递了过去。 “娘，寨里的人说得应该都是真的。甜甜她的运气非常好，但凡她去看过得陷阱，都有野物。第一个陷阱，是她去看的，里面有两只大野猪，最后那个也是她看的，又有一只狍子。这银子，有一半是卖野猪所得的。另外一半，是甜甜卖珍珠分我的一成银子。我买了六百斤土豆红薯，另外又买了些精米和白面，这两个是过年的时候吃，盐什么也买了点，剩下的银子全都在这。娘，我想来年给我大哥娶个媳妇回来！” 何氏盯着手中的银子看了半晌，将十两银子拿了出来递过去：“甜甜的银子，咱不能收！如果不是咱家实在缺钱，这卖野物的银子，理应分人家一半。” 既然是他们沾了人家的好处，没把银子分人家都不错了，又怎能要人家卖珍珠的一成银子？ 家里银钱不多无碍，做人得有良心，要问心无愧。 他们家留下全部卖野物的银子，本就不应该。 展胭脂听到她这话，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将银子接过来，说了一句：“娘，是十两三钱。” 何氏闻言又从钱袋中拿了三块碎银在手中掂量了会儿，之后递了过去。 “等甜甜回来，把银子还给人家！” “嗯！” 何氏沉默了会儿，道：“阿脂，甜甜人好，她与咱娘俩也挺亲近的，往后家里肯定没少借她的光。如此，咱家也不愁攒不下银子。日后你大哥娶媳妇得银子，总会攒到，你先别急。这些年来都怨娘，是娘的身子不争气。不过娘也看开了，我与你姐没有母女缘。” 第611章 总是被忽视得那个 第611章总是被忽视得那个 展胭脂听到这话，飞快抬头看向她娘，眼底满是不敢置信。 大夫说了，她娘的病主要是心病。只要她娘能看开，身体肯定会慢慢变好，甚至都可以不用吃药。 她娘说得是真的，不是在安慰她？ 何氏见状心下酸涩，朝她用力点点头。 “娘……” 展胭脂强忍着鼻酸叫了一句，之后扑到她怀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像个小孩子。 她娘成日心里装的都是她那个不知道在哪的姐姐，以至于她总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 在小时候，甚至心里还会想，如果当初没的那个是她该有多好。 在家里，爹不是长期在大营里没回来，就是回来后一直在安抚娘，向她保证，有生之年一定会找到姐姐。 大哥格外早熟，小小年纪开始带着她，为这个家里操劳。 等年岁大点，又随着爹去了军营。 这个家里，只有她每天面对着成日闷闷不乐得娘，还要想办法跟着养家活口。 她始终是被忽视的那一个，很多时候她都想问她娘，她心里到底有没有她这个孩子。 如果有，为什么不疼疼她，不为这个家振作起来？ 若是没有的话，那为什么要把她生下来？ 打从她有记忆以来，她娘就没抱过她一次，更别说像其他人家的母亲一样呵护着她了。 她从小到大的衣服，都是自己胡乱做的，她娘从没给她做过新衣裳。 她娘总是依照她的身高身形，给她那个不知在哪的姐姐做。 从小到大的都有，从不让人碰。 再不然，就是给她大哥，给她爹以及她自个儿，就是没有她的份。 她很委屈，特别羡慕那些有爹疼娘爱的孩子。 何氏是第一次看到展胭脂哭，见她这样顿时有些无措。 她从来没想过阿脂会像个小孩一样，她抱着自己，哭得那么伤心。 这是自己，伤了她？ 总算是意识到自己常年的忽视，以至于这个孩子心里委屈的厉害，这会儿何氏也顾不上说甄甜的事，忙掏出绣帕擦了擦她的眼角，嘴里只是一个劲得说对不起，是她忽视了她之类的话。 再说石氏快到山下，远远地看到甄甜百无聊赖地坐在石头上，忙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 “你就是甄甜甄姑娘？甄姑娘你好，我姓石，夫家姓陈，是安仔的娘。” 甄甜一听是安仔的娘，想到先前那个梳着一个妇人头的事安仔的媳妇，心中已经自动将他们归类为，想要从她这赚钱，所以来讨好自己。 不过对方到底是个长辈，看起来也挺慈祥的，甄甜忙从石头上站起，朝她点点头：“大娘好！” 石氏等走进了，才看清甄甜的容貌。她觉得这个姑娘，怎么看怎么有福气。 等看到地上的那些东西后，双眸一亮。 这姑娘置办这么多粮食，那安仔说的盖房子是真的？ 她准备在他们石头寨定居，至少短时间内是不会离开的，对？ 想到这，她心情甚好，当即道：“好好，都好，甄姑娘你也好！不过你既然喊我大娘，我这总是甄姑娘甄姑娘的叫，也太生分了点，不然我直接喊你名字行不？” 第612章 不愧是贵人 第612章不愧是贵人 甄甜心想着自己往后要在这住下，就点点头。 “好！” 石氏怎么看甄甜，怎么都觉得她是个有福气的人，也是他们石头寨要等的贵人。 趁着寨里的小伙子还没下来帮忙运东西，她就很是主动地拉着甄甜的手，开始套近乎。 “甄甜丫头，这个寨里的村长是大娘的大哥。我昨儿听你安仔哥说你要盖房子，就擅自让他一早请村里人去挖地基了，你不会怪大娘多事？” 她说着像翠姑一样，又忙着解释道：“现在天冷得厉害，这地要是没有太阳就会冻上。我瞧着也快要下雪了，想着这事宜早不宜迟，就让留在寨里的人都去帮忙挖地基。只要把地基挖出来，房子有空闲时可以慢慢盖，不然只能等来年！” 甄甜是知道这个理，她对自己的房子是别人先动土这事没多大的讲究，当即笑着回道：“不会，大娘你们能在没看到我的时候，就替我想这么多，我感谢还来不及呢。等一会儿见到村长，我在与他说这些。” 石氏知道有些地方的人，特别注重盖新房的第一铲土，觉得要是被人动了，就等于往后的家庭福禄之类的都被人破坏了。 说实话，她还真怕甄甜会介意，到时候连那房子都不要。 虽然寨里的老一辈只要能留住这姑娘，就算是盖房给人住，他们都愿意。 但是大伙儿的日子都不好过，若是这姑娘不缺钱，愿意给工钱的话，那是最好不过。 加上一早她大哥喊寨里人做活的时候，可是说了一人一天八文钱。 若是这姑娘介意，不要那地基，那这损失全都得她大哥掏。 眼下谁家都不容易，家里的存银几乎都是靠在营中得孩子的军饷，可以说存得不容易，且都是血汗钱。 这要是一下子赔出去，她大哥根本吃不消，家里没准还要为此闹矛盾。 好在，这丫头不介意！ 甄甜见她面色明显地松口气，就假装没看见，道：“大娘，我往后要在这落户，听闻这里的冬日漫长。我这除了买些米面油盐，啥也没有。我琢磨着，想买些萝卜白菜啥的，不知咱寨里可有人有多余的？若是没有的话，我去哪买比较合适？” 石氏爱听甄甜说在这落户这种话，闻言笑眯眯道：“咱寨里的人住在山上，这里没有水田只有旱地，且地也不是很多。往日除了土豆红薯外，到这时节种得最多的也就是萝卜白菜，现在家家户户都有不少。你一个小姑娘能吃多少？若是要，都不用买，我回头让家家户户都匀点给你就好。” 甄甜摇摇头：“这可不成，按照大娘你说的听来，这些都是大伙儿的口粮，我哪能白要大家的粮食。何况我也不是要十斤二十斤的，我想多买些，准备做点辣白菜，酸菜之类的。” 甄甜的话说到这份上，石氏自然也不好继续说不要钱的话。 不过她的心里对甄甜是越发的满意起来，觉得她这是在照顾整个石头寨的人。 这都还没落户呢，就想着给大家送钱了，果然不愧是他们石头寨的贵人。 家家户户别的不多，就是红薯土豆萝卜白菜是真的不少。 第613章 远见 第613章远见 甄甜不知道的是，就是连展胭脂家也有不少。 不过她家里因为爹和大哥不在，娘又卧病在床，她一个人要里里外外的忙，根本顾不过来。 现在土豆和红薯以及萝卜白菜，好些都在地里。 不然光凭借她买的六百来斤土豆红薯，哪里够他们一家吃半年。 他们这里冬日时间长，地里的土豆和红薯都是收回来后，留一部分吃新鲜的，剩余的洗净切丝风干。 如此，一斤新鲜的做成干的后，也就剩下不到三成的样子。 她大哥和爹回来过年，光是那一个月，她家就算是省着吃，也得下去小一百斤。 往年她没银子买，光靠她自己种得那些，根本不够吃。 除了除夕和过年那几天敢敞开吃外，几乎都是吃个半饱。 只是她娘的身体不好，一天得吃三餐，等她爹和大哥回军营后，她自己都是尽可能去山上找吃的。 很多时候，都是找不到，只能饥一餐饱一餐。 这也是为什么展胭脂最初在甄甜没吃自家什么口粮，她们母女反倒吃了人家的东西时，同意她住在家里的最大原因。 只要不吃她家的口粮，一切都好说！ 石氏想给自家老大老二存钱娶个寡妇回来，此刻她在心头盘算了下，自己可以拿出多少来卖后，对甄甜道：“不知甄姑娘你白菜萝卜都要多少？” 如果是都要一百斤的话，她家可以匀出一半来，剩下的一半让她大哥家出。 有赚钱的机会，自然是先紧着自家人。 甄甜：“要不各先给我一石，我这东西买的杂，这一时间在多得话，也没东西装。婶子，你们啥时候要是下山的话，帮我捎几个缸，大的小的都要。” “各一石啊？这么多，你一个人吃得完吗？” “没事，吃不完到时候拿去卖也一样！” 石氏原本是想把自家的萝卜白菜卖给甄甜的，一听她要做了卖，当即眼珠子一转，决定跟着贵人干肯定没错。 如此，那她家的就不卖了，回头问问甄甜她是怎么做的，到时候她也跟着学。 回头做好后，要是味道真不错，就跟着一起拿去卖。 有了银子，还怕没口粮？ 不说别的，他们大堰镇冬日最多的，怕也只有萝卜白菜了。 至于做好后卖到哪，这个她不愁，反正到时候甄甜怎么做，她就怎么做，人家拿到哪，她也拿到哪就是。 都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有贵人在，她愿意拼一把！ 甄甜根本不知道，自己不过是开口要买萝卜白菜的功夫，就招来一个跟风的。 后面在知道的时候，不仅不恼还乐意得很。 如此就算是赚钱，也不止她一人，不至于太突兀招人眼红！ 石头寨来帮甄甜运东西上山的两个后生，依旧是安仔和二柱，两人看着地上的粮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甄姑娘到底有多少钱，也太能花了点，一个人就买这么多米面，得吃到什么时候？ 两人心中腹诽归腹诽，想着她是他们石头寨的贵人，便什么也没说，低头开始忙活。 至于原本帮忙运东西上山的翠姑和琴娘，此时一人背着一个大背篓摘柿子去了。 第614章 聪明的人多 第614章聪明的人多 等远离了寨里人的视线后，翠姑有些迟疑地看向琴娘，道：“咱真的要学吗？” 琴娘一脸坚定：“学，咱跟着甄姑娘做肯定不会有错！” 展家院子里挂了那么多刮了皮的柿子，她仔细观察过知道怎么做，就是不知道接下来该当如何，回头她在仔细观察观察，肯定能学会。 虽然她也不知道这是在做什么，但心底有一道声音叫嚣着让她跟着。 这肯定不是展胭脂做的，展家那只母老虎，除了忙活家里家外，还得去打猎啥的，哪有那么多闲心做这些。 她们到这石头寨也有好几年了，以往这个时候经过展家，都没见到把柿子刮皮挂起来的，也就今年。 不用说，肯定是出自甄甜之手。 先不说她是不是他们石头寨的贵人，就冲着她一个小姑娘有那么多银子，还能千里迢迢到他们这，说没有脑子，是没人信的。 既然人家有脑子又聪明，往后还得在这落户，肯定是要想法子赚钱的。 一个姑娘家家在这个地方，能赚钱的地方，除了做绣活外，也只有做吃食卖。 绣活这个，她们暂且不知。做吃食卖的话，眼前就有一个。 这柿子山上很多，今年的首场雪还没下，她们得趁着大伙儿都在忙，没反应过来之前，先学着做。 要是能卖出去赚到钱，固然好。实在不行，这东西应该也好保存，到时候家里实在没得吃时，还能当口粮饱腹。 翠姑知道琴娘的脑子一向比自己灵活，她既然这么说，那应该也不会出错。 比起一天赚八文钱，她要是把那柿子做出来，到时卖出去应该就不止那一点！ 此时展胭脂还不知道，琴娘和翠姑不过两天得功夫，已经将她准备带甄甜去摘得那片大柿子林给摘光了，并且人家学着她们家，把柿子刮皮挂起来。 只是这中间因为没有选柿子得原因，除了很多问题，不过多多少少还是成功不少的。 就连柿子皮，也学着放在篾子上跟着风干。 甄甜等山脚下的东西都搬完后，才跟着石氏一前一后往展家走。 远远地，她看见密密麻麻看起来好几十号人，正在展家附近忙得热火朝天。 人多，挖地基就是快。 也不过是午时，看样子已经挖了一米深。 石头寨的人，在看到石氏的旁边，站着一个年轻的眼生小姑娘后，知道她应该就是那个甄甜，那个他们石头寨传说中得贵人。 石村长忙迎了过去，正打算和石氏一样，开口说没进过她同意，擅自做主给挖地基啥的时，只见甄甜朝他点点头笑笑。 “这个是我大哥，咱石头寨的村长！” 甄甜没等石村长主动打招呼，先开口道：“石村长你好，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一些。本来我还怕这天冷，土给冻硬回头不好挖。” 说着见石村长摆摆手，又要说什么，她没给机会，继续道：“听胭脂姐说，这里盖瓦房不方便，如此我想盖个石头屋。我需要盖三间大屋，另外这围墙就绕着屋子得一大圈筑高，大概高五米的样子。如此，不知要多少钱？” 第615章 不想占便宜 第615章不想占便宜 她不太懂盖石头屋得方方面面，这村里既然有人替她操持，那她只需付钱就好，其他都交给这个村长去做。 看他这样，想来应该乐意揽下这活？ 石村长已经听出甄甜的意思，见她是真的要在这落户，心下松口气。 人家既然愿意花钱请他们，他自是乐见其成。 这镇上的活都是有限的，村里的青壮年大多数都去大营了，剩下的守在家里做活，压根没什么收入来源，也不方便外出。 如今有送上门的活，大伙儿自然高兴得很。 “八两，甄姑娘给八两银子，这房子我包你满意。” 甄甜一听这价格与展胭脂和自己说得有些不相符，眉头轻蹙。 一旁的石氏见状，知道她肯定是对这价格有疑问，帮着解释道：“甄姑娘，这八两银子可以说咱寨里不少人都在为你做白工。你说要建围墙，还要高五米，如此你家先头画了一亩地，一圈下来就要不少土坯。这做工可以白帮忙，但这买土坯的钱肯定是要出的。哪怕三块土坯按照一文钱来算，这就要花不少。加上你一个姑娘家，我大哥肯定想你吃水不方便，定然要找人给挖井的。不说旁的，就咱大堰镇，找人挖一口井就要二两以上。另外这做地基的条石，肯定也要和人买……” 甄甜一听大头在打井和做围墙上，瞬间了然，忙道：“如此，那我也不能让大伙儿白忙活。我在添三两，这十一两银子，不知可够？” 之前展胭脂说三间石头屋大概是六两，但她没说打井和筑围墙。 假设一个水井是二两得话，那么剩下的三两应该够买土坯？ 她一个姑娘家在这山上住，这安全肯定得有保证才行，该花的钱，必须花！ 石村长一听她随随便便一开口就是增加三两银子，在瞪大眼眸的同时，也在拒绝：“不用不用，八两就够了。” 这小姑娘可是他们村里的贵人，大伙儿哪怕不要钱，能为她做事都是相当乐意，哪还能多要人家的钱。 “不用，就十一两，这银子我稍后给你。” 甄甜说着，冲石村长点点头，之后转身离开。 石村长有些傻眼，等反应过来后看向自家小妹：“这……” 石氏：“这姑娘是个大气的，既然她坚持要给那么多，想来是不想占咱们便宜。如此，一会儿大哥你就把银子收下，回头把屋子给人盖好点就行。她这屋子要是盖好，肯定要让人打家具，多余出的银子，让村里会木匠手艺的人打些桌椅和门。” “那床呢？” “我看这姑娘肌肤细腻，手也没什么茧子，想来应该是个娇生惯养的。如此，她对自己睡的床应该有要求，这个咱不好做主。” 石村长想想也是，给人家姑娘新房添床，却是有些不好，如此那等他盘算好账目后，看看能剩下多少钱，到时候让人用什么材质打。 不过寨里的人手艺一般，希望到时候甄姑娘不要嫌弃才好。 滇南 牧丞面无表情地执笔不知在写什么，一旁的翰叔一脸无奈状。 好半晌，见他搁下笔，才道：“你当真要这样闹下去？” 牧丞头也没回，依旧不言不语，好似听不到一样。 第616章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第616章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宋城又出一批新石头，曹老已经过去了，就等你。你小子差不多就可以了，别闹太过。那好歹是你母亲和叔母，这样置气对你没丁点好处。” 翰叔早就知道，以牧丞的聪慧，甄甜这事他肯定会知道，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早。 眼看这小子和疯了似得，在快速扩张生意的同时，还不忘用此来打压他母亲的产业，也真是够可以的。 哪有自己母亲的嫁妆是什么方面的产业，在哪开，他就做哪些在哪对着干？ 就算把他母亲名下那些铺子都挤垮了，那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也就不方便回京城，要是能的话，现在是不是直接冲回去质问？ 他也不想想，如此不就是引起族里的注意，到时对甄氏一族有何益处。 哎，到底还是太年轻了点！ 牧丞闻言眼底闪过一抹痛色，好半晌才哑声回道：“咱牧氏一族已够辉煌，又哪需要联姻来锦上添花。我不明白这条族规的意义在哪，更是不明白我母亲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做？甜甜她甚至都不知道我心悦她，就要被无辜波及，难道她们就不觉得自己这样太过残忍？” 他的心好疼，根本不知道甜甜会在哪，只希望她还活着，活在这世道的一个偏僻角落，也好过她已香消玉损。 这段时日，他不仅是自己到处寻人，还让何源与王俊生的人也跟着去找，奈何根本不见踪影。 如果不是翰叔悄悄带人打晕他，并且一路带到这，他还会一直找下去。 这些时日他写了数封信回去，奈何一封回信都没收到过。 这说明不是她们心虚，就是根本不在乎那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翰叔沉默了会儿，之后只能干巴巴回道：“族规既然这么定，肯定有它得意义在。你母亲的做法，完全可以理解，她只不过是不想看你走歪路。你若真要娶了甄甜，这辈子也就毁了。她作为一个母亲，哪里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子被这样毁去？你要为了一个姑娘就这样与生你养你的母亲对着干，也着实令人寒心。你母亲，她也是为你好！” 牧丞嗤笑一声，回头看向翰叔，一脸格外认真：“很多时候，很多人都是打着为你好得旗号，做出伤人的事。我母亲要真为我好，就该问我尊重我支持我。而不是打着那旗号，做出令我痛不欲生的事来。我知她生我养我不易，所以我也只是写信问她，让她明明白白的将此事告知我。我现下做得那些，也只是让她损失丁点钱财，这对她来说根本不痛不痒不是？” 他只有十六岁，是个毫无根基的人，在他爹娘的眼里，兴许现在做得一切，都是他为情所困做出不痛不痒的事？ 他们肯定还想着，等时间久了，他就会慢慢忘记一切，到时候回想起来会觉得现在这一切都极为可笑，届时还会感激他们。 兴许还会说一句，谁不曾年轻过？又或者是人不风流枉少年！ 他这个人性子就是如此，认定了人就是一辈子。没了甄甜，往后余生也不会在有其他人。 他现在只盼着，他娘的心还没狠辣到那地步，会给甄甜留一口气。 只要人还活着，那他就有希望！ 第617章 黑暗中的一道曙光 第617章黑暗中的一道曙光 翰叔见他这样，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晓得就算说了，这小子也不一定听得进去。 不过这段时日，倒是让他见识了一回，这小子原来不止是在读书上有天分，就算做生意也是能耐得很。 短短得几个月，他们现在手头里的银子，已经翻了好几番。 他可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就算不走仕途，往后凭借着他那聪慧的脑子，在没有任何人帮衬的前提下，肯定也能富甲一方。 两人又沉默许久，翰叔才道：“你是咱牧氏一族的嫡子，家族对你寄以厚望。倘若你非得娶甄甜，那这辈子就毁了。你应当知道，娶她的代价是什么。族里辛辛苦苦得培养你十几年，不是为了让你一头栽进美人窝。你应该庆幸出手的是你母亲，倘若是族里出手，那就不是现在这样了。至少那甄氏一族，不死也得脱成皮。本就不容易的他们，肯定是直接走向灭亡！” 牧丞抿着嘴不说话，他当然知道会什么样，只是让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族规会定下这些。 再则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必要得时候是不是可以变通一下？ 甄甜不可能抛弃家族，他自然也不可能。 她要回馈族人，因他们待她好，他也一样，他们都是族里捧在心上培养出来的人。 只是他牧氏一族强大，如此架子大规矩多，条条框框束缚着人，才让他难以接受。 他和甄甜最后能不能走到一起，谁也不知道。但若是因他母亲横插一手导致，他没法子接受。 他现在也没别的想法，只是想知道她在哪，是不是还活着，人还好吗？ 如果他的存在，只能给她带去灾难，那他可以藏起自己的心思，躲在暗处默默看着就好。 纵然他想与她有个好结果，但是非得做出二选一时，他还是希望她能过得好！ 翰叔见自己说完话，他又不吭声，无奈叹息一声，才将自己暗中知道的消息说了出来。 “我听你婶娘说，你叔母院子里的丫头说，当时坐在马车上的是寒露。就我所知那丫头擅长模仿，轻功也不低，想来这一切是早就设计好的，至于甄甜在何处，这个尚且不知。依你婶娘对你母亲和叔母的了解，应当不会杀人，甄甜那丫头多半还活着。” 展氏身边能人姑娘多，做事就算在狠也甚少沾血。 不过她身边据说有个医术相当了得的医女，柏氏和她既然出手，估计不会那么轻易叫人找到。 甄甜，她的容貌肯定有变化，搞不好还会让那姑娘没了记忆。 如此的话，茫茫人海，让他们去哪找人啊？ 牧丞还真不知道这消息，翰叔得话对现在的他来说，犹如黑暗中一道曙光。 只见他唰地一下，从位置上站起，双眸晶亮地看着他：“当真？” “嗯，千真万确！” 牧丞自然是知道他叔母身边的能人多，在听到当初坐在马车上的不是甄甜后，他就敢肯定他的甜甜肯定还活着。 不过他想要找人肯定没那么容易！ 他家人出手，就是为了拆散他们，又哪里容得下他去找人，或者说让甄甜回来找他。 第618章 笑着等她回来 第618章笑着等她回来 她们出手，必然是给他们绝了后路。 这多半就是甄甜容貌没了，声音变了，甚至会连记忆也没有，搞不好连姓名和身份都变了。 他现在只要确定人还活着就好，至于什么时候找到，那且再说。 有生之年，他肯定会找到人，只希望她别在他找到人之前，糊里糊涂把自己嫁人就成。 她那么聪慧，运道那么好，哪怕没了记忆，想来也能混得风生水起？ 到时候他只需让人多注意一些哪里有新鲜事物，这背后是个女的就行。 依她的手艺，这多半还和吃的有关，他只需往这方面注意就行！ 翰叔见自己说完话后，牧丞的精神与气色是肉眼可见得好转起来。 “别在与你母亲置气了！” 他说着，拍了拍牧丞的肩膀，之后转身离开。 这是他们牧氏一族年轻一辈中最为优秀的一个后生，他不想他为情所困，被情所毁！ 牧丞等翰叔走后，脑子异常活泛，他已经在琢磨，要怎么才能收买了他婶娘得那些婢女。 他也不为难她们，只要她们告诉他，甄甜最后被带到哪，又或者是什么容貌就行。 甄家村中，尤氏收起最后一针，将新做的棉衣抖开。 看着做好的冬衣，想着不知在哪的人，忍不住眼眶又开始发热。 不过她知道，她的甜甜不喜欢她哭，她得笑，笑着等她回来。 这天越来越冷了，外头又刚经过雨灾，不知什么个情况。 她可是能吃得饱，穿得暖？ 尤大丫过来的时候，看到她姑对着手中的衣服在发呆，心中对那个从未见过的表妹也感到可惜。 到这甄家村的几个月，她已经知道自己和二丫为何会到这，这都是托了她那表妹的福。 虽然爹和阿爷没了，她伤心难过，但这日子却过得格外的舒心。 现在她每天不在压抑，过得很充实。 如今她没跟着甄家村的那些小姑娘一起打络子做绢花，而是之前她大表嫂回来的时候，跟着她学做火锅底料。 虽然甄灿和她大表嫂他们都说，做的不够地道，不如甄甜表妹做的来得好，但对他们这些当时没尝过的人来说，这味道却是极好。 眼下甄家村火锅底料的作坊，才开起来不久，可生意却格外好。 有合约的缘故，只要这边一做出来，约莫十天功夫，那边就有人来拿货，每次这银钱都是现结。 她们这些在作坊里上工的人，每个月的月银，跟自己做多做少挂钩。 她算过，只要勤快点，做出来的东西又合格，那么一个月轻轻松松能拿到七百来文。 这个月到现在，她算了算自己做的那些，大概有七百文了，等到月底肯定能有一两银子。 这在以往，她根本不敢想，便是做梦都不敢一个月能得如此多银子，没想到在甄家村却能做到。 如今作坊里的人不多，除了她和二丫姐妹俩外，也就一个招弟，一个秀才娘子黄氏，一个甄志海的媳妇王氏，一个黄村过来过继给三族老家甄志全家的单氏。 第619章 欣欣向荣 第619章欣欣向荣 虽然人不多，但她们每天都能做不少出来。 听那边来拿货得管事说，天越冷他们的生意越好，这往后还得加大。 她听族里的意思，好像还得继续招人，至少得招三人。 只是甄氏一族的人忙，还有很多她那表妹留下来要他们做生意赚钱的门道。 那些也要开作坊，县城里的那个王夫人都亲自过来与族里商讨了，他们只能往外招人。 现在黄村的人已经知道消息，每天不少人往这边跑。 要说拜访最勤的，就属甄志全家。 他本来就是黄村人，与那边的人熟稔，那些人都想透过他，来他们这做活。 刚刚她过来的时候，路过单氏家，就看到甄秋燕刚送了好几个妇人出来。 “姑，一会儿打算吃啥？” 如今她和二丫就住在甄家村原先给她小表妹的家里，现在这边只剩下老两口和甄诚。 他明年三四月要参加县试，不能随他爹去京城，现在就在家里温习，偶尔会去甄志刚家，由他辅导。 甄蜜走之前，特意拜托她，让她多看着点她家里的老两口。 先不说这老两口是她们姐妹仅剩得长辈，就冲她凭这家人得到如今安稳的生活和工作，她就得将老两口视作亲生父母。 尤氏闻言回神放下手中的冬衣，看向大丫：“随意，你做啥都行。” 她说着，看向她身上单薄的衣裳，眉头紧皱“这天越来越冷了，你也别光顾着攒钱，给自己和二丫添身新衣裳。” 尤大丫听到这关心的话，心头暖暖的：“嗯，有空闲我会的，姑你放心，那我先去厨房忙活。” 尤氏转身将手中的冬衣放会房间就出来了，等进了厨房，对准备和面的尤大丫道：“大丫，你年岁也不小了，你爹这又才没，要守三年的丧，我琢磨着要不先给你定户人家，等出了丧就嫁，你看如何？” 她和二丫是油园村人，可以嫁给甄家村的汉子们。 这段时间村里有几户人家向她打听，她对村里人都挺了解的，觉得不错，想问问大丫姐妹俩的意见。 尤大丫一听是自己的亲事，面色有些赧然，只是她现在实在没心思想这些。 她和二丫娘被抓，爹和阿爷都死了，只想赚钱过段轻松的日子，不想那么早就将自己束缚起来。 这要是定亲了，依她姑给她找的，多半都是甄家村的人。 都在一个村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哪里还能放得开？ “姑，这事不急，回头再说。” 尤氏叹息一声，话锋一转：“你和二丫住的屋子，之前郑家姐妹住过。我看她们也不容易，你们过来之前，我把厚床褥都送给她们了，那边现在什么都没有，你不是该换床厚的？” 原本那些床褥都是新的，是给甜甜置办的。只是甜甜一直没搬过去，那郑家姐妹人还可以，又在那次亡命之徒杀来时，出了不少力。 她琢磨了下，也没什么好感激人的，和回来的大儿媳妇商量过后，才将那些家当送给她们。 眼下盼弟被何芸香带走去找甜甜了，留下招弟和郑家老太太，村里才破格让她去作坊上工。 第620章 盗走私印逃跑 第620章盗走私印逃跑 “是要换，只是我和二丫现在每天也忙，根本抽不出时间去买布和棉花。” 尤大丫说着看向尤氏：“姑，要不你帮忙看看，这几日谁要去镇上或者县里，到时候让他们帮我捎两匹麻布和十斤棉花回来。” “这些够吗？你和二丫一人怎么也得两身棉衣，这样才有的换洗。另外这被子和褥子，怎么都得厚一点才行。” “我不打算做褥子，我琢磨着底下多铺些今年新下的稻杆，在铺个自己编的草垫，做厚一点就行。回头棉被做个六斤重的，余下四斤差不多也够我和二丫做两身棉衣棉裤。” 布，肯定是够的，就是棉花不知道够不够。 “六斤得被子有点薄了，怎么都得弄床八斤的才行。你既然不打算做褥子的话，依我看这棉花就多买两斤。银子若是不够，我这边先垫上。” “姑，不用。我和二丫现在每个月都能赚不少，哪里缺这点银子。” 她说着，感激地看向尤氏：“多谢姑，要是没有你，我和二丫还不知道现在是什么个情况。现在黄村每天都有不少人去找单嫂子，她烦得都不想回家。” 她知道在镇上做活，一个月也不过是几百文。哪怕是账房，都不会超过六百文。 她和二丫一个月加起来最少有一两半，且吃住都算是她姑家的，她们赚的银子都是实打实的。 这两天二丫还在和她商量，看看给姑家送些什么。 只是她姑不缺吃喝，也不短衣服穿，两人想了好久，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要不她每个月也买些米面，既然吃喝都在这边，哪怕她姑不短这些，但该出的还是得出。 她和二丫又不是小姑娘，在父母没了的情况下，只能投靠她姑。 如今仰仗着她姑家，她们不仅有住的地方，就连工作都解决了，且还赚得比绝大多数人都来得高，那她们也得感恩才行。 不过现在外头的粮食，因为之前的水灾价格肯定要上涨，就不知是什么价位！ 之前在油园村时，村长他们待她们姐妹俩也挺好的，等回头抽个时间去镇上买些米面，回去给大伙儿送一些。 特别是那几家当初因为帮她爹和阿爷，之后被无辜波及的人家。 白石县王府 王氏森冷着一张脸，沉声看向紫莲：“还没找到人？” 紫莲心下发虚，不敢抬头看她，只是摇摇头，回道：“没有！” 该死的郑望弟，都是他们王府得死契丫头了，还敢趁着他们忙活没注意的时候逃跑。 自己跑就跑了，居然还敢盗走夫人的私印，找账房取了二百两银子。 紫莲只要一想到这些，心里就恨得厉害。 一个她不曾放在眼里的粗使丫头，居然进得了夫人的院落，还知道私印藏在何处。 这偷走后，还能顺利找账房要银子。 这说明什么？ 是她管理不当所致！ 亏得她自诩为夫人身边的第一丫头，将这院落管理得井井有条，便是冯嬷嬷这个老爷的奶嬷嬷，都不如她在夫人跟前得脸。 结果现在可好，那死丫头就是活生生在打她的脸！ 第621章 一经发现，直接杖毙 第621章一经发现，直接杖毙 王夫人面色阴沉的厉害，要不是前几天和甄家村那边谈他们来年扩大生产果酱，让他们办作坊，她想投钱合伙，都不知道自己的私印丢了。 也就是在这私印怎么都找不到得情况下，她才想起来去账房那对一下这个月截至目前的开销，不然都不知道府中的银子被人支走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知道她小小的一个王府，一个粗使丫头没了好几天，居然没人上报。 府中一个两个三个，都不知道怎么办事。 二百两属于大支出，账房没找她这边问情况，二话不说直接给了。 粗使丫头那边，多人住的屋子，一个好几天不见人，也没人往上报。 更甚者，每天给那死丫头派遣活的人，在没找到人得情况下，居然也同样没说瞒了下来。 这叫她如何能忍？ 这一个个都不是对她忠心耿耿，有问题不是当做看不见，就是假装不知。 她这胸口，气得生疼！ “你现在就去报官，说郑望弟逃了，让官府出示捉拿逃奴的公告。另外咱这边继续派人去找，一经找到直接杖毙！” 这种胆大包天得贱丫头，她可不敢留在身边，更是不会放任她在外做怪，免得什么时候给她这主子惹下滔天大祸，她都不知。 “是！” 等紫莲出去后，王夫人看向一旁始终没说话的冯婆子。 “嬷嬷，紫莲到底年轻了点，做事不够周全，这后院往后就劳烦你多费点心。该发罚的罚，该卖的卖。” 冯婆子微微颔首：“老奴自当尽力为夫人分忧，没有费心一说。这后宅交到老奴手上，夫人只管放心！” 王夫人朝她挥挥手，示意她下去，之后等周遭只剩下自己后，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 前段时间，不管是老爷还是她，都一堆事，实在分不出心来管这后宅。 不曾想，这一疏忽，居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之前为了给阙大人赔罪，府中出了好大一笔钱。 之后的水灾，老爷为了自己的乌纱帽，难免上心了点，更是亲自掏腰包安置了好些灾民，这一下又去了好些。 府上的银钱，按她的估算，至少得有个七八百两。 结果可好，居然连五百两都不到。 从账面来看，近几个月除了那两大笔支出外，剩余的都是日常府上的开销。 撇除这些，最大的一笔二百两账房那却说不出所有然来，只说是她这边叫人拿着私印来取的。 她觉得不对，一问一查，才知道当初她在甄家村花了五两银子买来，想用来牵制甄甜的贱丫头，居然逃了。 若只是单纯的逃奴，她兴许不会这么愤怒，偏生那丫头一看就不是个安生的。 又蠢又毒还胆大包天，这种人她是容不得了，只要找到绝对打死。 至于甄家村那两个姐妹那，她也无须交代，如今甄甜都死了，她对甄家村能依旧礼遇就不错了，哪里还会顾虑到他人！ 石头寨 甄甜的地基已经挖好了，就等着石村长让人去买石条回来填。 这两日她忙得不行，这石头寨大娘大婶之类的好不热情，以至于她都没时间与展胭脂一起去摘柿子。 第622章 不会是想躲懒吧 第622章不会是想躲懒？ 石氏自己家的萝卜白菜并没卖，而是将甄甜要做什么酸菜萝卜泡菜之类的事告诉了其他人。 在确定有人不跟着做，且又愿意卖萝卜白菜后，才从那些人家中各凑了一石卖给甄甜。 展胭脂地里的萝卜白菜也不少，她在将银子还给甄甜后，满门心思跟着甄甜做。 不管是做酸菜，腌萝卜或者萝卜干，萝卜丝还是辣白菜，她全都学着各做了不少。 等做完这些，已然过了五日，接下来又要开始忙着做地瓜米和干土豆丝。 从小到大，什么事都是亲力亲为的展胭脂，这会儿动了想请人得心思。 何氏自从看开后，身体与气色是肉眼可见的好转，在也不必卧在床上。 她除了帮甄甜做衣服和床褥外，还会帮她去看看盖房子的进度。 石头寨的人都知道，甄甜是她娘家的远房亲戚。作为唯一的长辈，外甥女盖房她自然得关心一些。 好在就在隔壁，相隔不远，她每日上午下午各去一趟就行。 此刻她刚从甄甜的宅地那边回来，就被展胭脂拦住了去路。 这母女俩自打那次说开之后，关系好了不少。 从小就没对娘撒娇过的展胭脂，这会儿拉着何氏的衣袖晃了晃，嘟着嘴道：“娘，我有个事要和你商讨一下。” 何氏对她这个模样依旧有些不大习惯，总觉得有些别扭。 不过却能理解她为何会变成这样，说到底这是自己长期忽视所致。 “嗯，你说！” “娘，咱家得地瓜米和干土豆丝该做了，可我只有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我想花钱请人来帮几天，你看行吗？” 何氏：“……” 这丫头不会是想躲懒？以前她多勤快啊，什么事都能自己做得完。 那时候她身体不好，家里家外的活都是这丫头做的。 现在她都把地里的萝卜白菜弄回来整好了，也就剩下些红薯和土豆，咋就没时间做了？ 家里现在口粮是多，柴火也多，加上自己的身体也好转，还有些存银。 按理她只要把这些做好，接下来的冬日，她就算不去打猎也不愁吃喝了，怎滴还起了想花钱请人的心思？ 她不会以为甜甜做活请人舒服，什么都不要自己做，她也想？ 可甜甜运道好，手头银子也多，自然不缺那丁点钱，肯定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他们家不一样，纵然眼下不缺，但是家里还有个老大没娶亲，加上胭脂自己年岁也不小了，该说人家还得准备嫁妆！ 展胭脂可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就能让她娘想那么多，这会儿自顾自道：“甜甜给的银子多，宅子盖得也快，要不了多久就能盖好。之前她说要整个火炕，我就问她知不知道怎么做。她说了个大概，还说画出来，到时候我俩一起研究。我想把我房间的床搬到娘你房间去，到时候自己折腾个看看。要是能行，回头把家里的床都盘成炕，甜甜的新房子我也给包了。眼下咱家的土豆红薯多，这要做起来，就我一个人没个七八天都做不完。” 何氏听到这瞬间了然，甄甜的屋子顶多也就四五天就能好。 现在可是整个石头寨的老老小小都在那忙活，盖屋子的盖屋子，砌围墙的砌围墙，分工合作速度快得很。 第624章 你看我俩怎样 第624章你看我俩怎样？ 她们也想过，甄甜会不会把这活给展胭脂做。 只是等了好几天，这房子都盖一半了，也没看见展胭脂有什么动静。 想想也是，展胭脂只有一人，肯定是忙不过来。 甄甜好不容易将辣白菜什么做好，正出来想歇歇回头在做红薯粉和地瓜粉，哪知这些大娘大嫂一个个都来找她。 先是拘谨地打探，她要不要柴火和炭，之后也不知是谁先开的头，场面就完全乱了。 这个说她家的炭好，十文钱有多少多少。 那个说，他们家的柴火有多粗，码得又如何整齐，一担才多少钱。 更甚者，直接开口问她家要不要找人做活，她会洗衣做饭打扫，她也不要钱，一日给吃一顿饭就好等等。 在场的大娘大嫂可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十来个。 这一说开后，还怕对方抢走自己的生意，那个就反讽，什么你家得柴火一担才多少，别看外面多好，实则里面夹杂得是多小枯枝。 那个又说，你家的炭不好，一烧整个屋子都是烟，呛人的很。 还有说，你的茶饭手艺不行，做的让人没办法下咽。 更甚者，还说你自己家都懒得收拾，整个屋子乱糟糟的，哪能来给甄甜做这些活。 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家小姑娘啥都不清楚吗？等真雇上了，肯定啥啥都让人家姑娘做，最后就是白费粮食。 这一说，可不是得罪人吗？ 被讽自己懒的那人，又指着那个说她的人，说她手脚不干净。人家甄姑娘要是真雇了她，指不定哪天家里啥啥都没了…… 还没等展胭脂挤进来呢，就见那些人先吵红了眼，最后当众开始打了起来。 可她们这一打，就完全乱套了，变成了你打我，我打你的群殴。 展胭脂见状，眉心一跳，用力挤进去后，扯着甄甜就往外走。 已经做好柿子的翠姑和琴娘也来了，两人都不笨，特别是琴娘，在看到情势不对时，拉着翠姑就往外躲。 甄甜被展胭脂拉走的时候，她看见了，直接扯着翠姑的手跟了上去。 她们也想赚钱，但抢不过那些彪悍得村妇，只能躲着点。 眼下展胭脂把甄甜带走了，她们跟上正好可以和甄甜说说这事。 可谁知等她们走近之后，就听展胭脂道：“甜甜，我和我娘说了，接下来我家的土豆跟红薯都请人来做，我刚好空出来研究研究你说的火炕。我想赶在你房子盖好之前看看能不能折腾出来，要是能的话，刚好就给你把火炕砌了。要不行，你在去镇上请人做。” 翠姑和琴娘闻言对视一眼，随即两人脸上扬起灿烂地笑容。 果然不愧是贵人，她才来，家家户户每天都有收入不说，连带她们也能跟着沾光。 展胭脂这话，说明她还没请到人，那她们得赶在大伙儿知道之前，先把活揽下来才行。 甄甜回头看她们做活麻利，指不定就把接下来家里的那些给她们做呢？ “胭脂妹子，你刚刚说要找人做土豆跟红薯对不？你看我俩怎样？” 第626章 光说没用，要做出来 第626章光说没用，要做出来 毕竟甄甜是个大姑娘了，肯定要有自己的闺房之类的，这一段时间住一户人家里像什么？ 又不是乞丐，居无定所！ 人家不缺钱自己盖得起房子，他们要真有这想法，一说出来，指定惹恼人家。 到时候别说住在这了，搞不好一怒之下直接离开。 现在这样也挺好，家家户户能跟着赚点钱，回头多买些口粮安稳度过这个冬日。 至于来年，到时候再说！ 不过她和琴娘多了些别人还没注意到的东西，就是那个柿子。 现在越看甄甜，她是越相信那个能赚到钱！ 她和琴娘这些天可没少往家里折腾，山上她们所知道有柿子的地方，都被她们摘光了。 回头要卖，哪怕一文一斤，她们也能卖不少钱。 就不知那柿子需要挂晒多久，什么样才叫好，看来回头得找甄甜问问才行。 彼时得甄甜还不知道这些，这会儿她手中拿着一个小木棍，正与展胭脂蹲在地上。 她一边画火炕一边说着原理及构造，遇到展胭脂不明白的地方，还要详细解释。 等到安仔他们过来后，她才让展胭脂来复述一遍。 展胭脂自己都弄不明白，只能硬着头皮，磕磕巴巴的把甄甜说的话以及自己的理解给他们俩说了。 说完后，还不忘看向甄甜。 甄甜又把自己见过以及知道的说了一遍，末了看向三人：“咱说再多都没用，要做出来才晓得。现在有个问题，就是那砖，怎么解决？按照胭脂姐你之前说的，买砖特别麻烦，这里的土也不适合自己烧，那你们看看能不能用石头来代替，若是能行话，成本会少许多。” 安仔和琴娘的男人，也就是人称阿景的男人，在听到自己做火炕时，就双眸晶亮。 两人都不是笨人，自然知道这要真做出来的话，后面能给他们或者是整个石头寨带来多大的益处。 之前琴娘找他们的时候，也是吱吱呜呜，话都没说清楚，只说是甄甜找他们。 他们是本着贵人的事为先的心态跟来，这会儿知道是这么一回事后，整个人都亢奋起来。 甄甜话落，展胭脂还未开口就先听安仔道：“这不就是分成三个部分，把灶和那个炕还有烟囱都通了不就成了？在火炕和灶互通的地方，可以设个关卡一样，用的时候打开，不用时关上。这样那个炕冬天用的时候会暖和，夏天不用也不会烫得慌。至于那个砖，咱先试试能不能用石块代替，要能行那是再好不过。今冬咱整个石头寨都能用上这火炕，大伙儿再也不必怕冷了。” 往年特别冷的时候，他们这边也有老人冻死。 家家户户都会紧着老人家和孩子，但太冷了，屋里就算有炭一样还是冷得紧，很多时候也不过是一个打盹没注意的功夫，那些行动稍微有点不便利的，就直接给冻死了。 如果有火炕得话，可以做大一点，到时候睡个四五个人，每家也只需烧两三个炕就行。 再说这炕也不是非得连着灶房那个灶，可以给每个房间在外头单独弄一个灶。 第627章 瞬间消散 第627章瞬间消散 冬日用时就烧点柴火，屋里就暖和。夏天不用，不烧就是，也无须弄什么关卡。 甄甜没想到安仔的脑子如此活泛，见他信心十足的模样，就啥也没说，由着他们自己去折腾。 她买的米面多，土豆红薯相对较少。 她不打算和展胭脂一样，把这些做成地瓜米和干土豆丝，她准备用来做红薯粉和土豆粉。 这冬日除了面条外，偶尔吃顿粉条啥，还是挺好的。 不过就算是再少，她一个人做起来也麻烦，她想找人帮她一起做。 之前那个石氏就挺好的，人虽然年纪大了，但做事麻利，先头家里还跟着她一起做辣白菜什么的。 想做就做，她见展胭脂他们三人就火炕具体该怎么做开始讨论开后，就对又拿着针线活给她做衣服被褥的何氏道：“姨母，我有点事去找下石大娘，一会儿回来啊！” 是的，为了印证自己是何氏的娘家那边的亲戚，甄甜改口喊何氏为姨母。 也只有在私底下，偶尔和展胭脂说话时，一不留神才会说婶子。 何氏总觉得甄甜就是老天爷给她送的闺女，自己也是因为她的到来，家里变好，身体变好，就连跟阿脂的关系也跟着好转。 她才不管什么贵人不贵人，心底已然将她当做自己生的。 这会儿见她与自己打招呼要出去，又不知胭脂与没与她说葛根的事，想了想伸手朝她招了招：“甜甜你过来一下。” 甄甜一脸莫名，不过还是依言走了过去。 何氏看了眼正在忙着洗土豆和红薯的翠姑跟琴娘，压低声音道：“你们这几天都忙得很，这天是真要下雪了，山上的葛根你和阿脂也没空闲挖，要不还是和寨里的人说一声？” 原本何氏还是有私心，不大想告诉寨里的人关于葛根能吃的事，但在看到自家那么堆积如山得口粮后，那点私心瞬间消散。 她家的粮食就算是敞开了吃，也能吃好几个月，更别说还有甜甜在。 寨里的人这些年她是没怎么接触，但是从近段时间来看，对甜甜着实不错。 如此，不妨告诉他们，让他们也能多吃一口。 甜甜和阿脂都没什么时间，这要在不挖，等下雪就挖不出来了！ 甄甜还真把葛根这事给忘了，听到何氏的话后，愣了下随即点点头：“好，那我一会儿和村长说一声，让他们都停下来先去山上挖葛根。我的房子暂时不急，先把葛根挖回来再说。” 现在地就冻得有些硬，要挖葛根肯定要比之前困难不少。 “嗯，去！” 快点告诉大伙儿，大家也能多挖一些。 石村长这些天一直在帮甄甜做监工，等甄甜寻过来的时候，他还以为对方是来催大伙儿盖快一些。 谁知还没等他琢磨好怎么开口时，就听甄甜说山上有葛根，那东西弄好后可以当口粮可以饱腹。 这下石村长哪里还坐得住，当即瞪圆了眼眸：“真的？” “真的！之前我和胭脂姐还做过来着，本来想和大伙儿说的，结果一忙就给忘了。今天要不是我姨母提醒我，我都想不起来。村长要是不信，可以跟我回去看看。那葛根做成粉后，直接用温水冲就能喝。” 第628章 为难 第628章为难 石村长听到如此笃定的话，连连道：“走，去看看！” 他要亲眼见一见那个什么葛根做的粉，看看到底是啥样。 他们这边的动静，自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其中以石氏的速度最快。 她过来的时候，就见她大哥正一脸急色地走在前头，心下还有些纳闷，拉了下甄甜的手，轻声问道：“甄甜丫头，你们这是咋啦？” 甄甜本来就想去喊石氏的，一见她过来，就先把葛根的事给说了，在见到她因为激动而瞪圆了眼眸时，轻声道：“石大娘，我想做红薯粉和土豆粉，你可是能来帮我几天，工钱还是一天五文钱！” 石氏想去挖葛根，闻言有些为难：“能行是能行，但能晚几天不，我想去挖些葛根回来。” 这天太冷了，地冻得硬邦邦的，在不挖，等下雪就会彻底挖不动。 如此，就算知道有葛根，挖不出来也白搭。 甄甜觉得现在天冷，一时半刻土豆红薯也发不了芽，更不可能冻上，这早几天晚几天都一样。 “嗯，没问题。我想赶在下雪之前，把这些都弄好。” 石氏一听下雪之前，顿时更为难了。 这天瞧着就要下雪，只是不知道什么缘故，一直迟迟没下下来，大伙儿都说是甄甜这宅子没盖好的原因。 可谁也不能保证，到底什么时候会下，万一明天或者今晚半夜就下呢？ 现在村里人少，家家户户都要出两个人给甄甜盖房子，剩下的除了一些小孩外，大人都要管着家里的活。 好比洗衣做饭打扫卫生，或多囤些柴火，摘点野果和还算嫩的野菜什么的。 只要冬日能弄能饱腹的，他们都想尽办法往家里弄。 现下这葛根能饱肚，那大家肯定都想第一时间弄回去先，哪里还管得了别的。 像他们家，老大老二在军营，老三安仔和老头子在甄甜这盖宅子，家里就她和翠姑还有一个三岁的孙子。 家里的活简单，她们婆媳没多大功夫就做好了。 空闲下来后，她会来甄甜这帮忙，替换安仔或者老头子歇歇，偶尔还去捡些柴火回家。 至于翠姑，通常都是漫山遍野跑，要么弄些野果和还算嫩的野菜回家，要么就是一个劲的砍柴。 谁家都没闲人，哪怕是七八岁的娃儿，也会想办法多弄柴火回家。 这里冬日漫长，一旦开始下雪，就是大雪封山。 即便哪天不下雪了，也是湿滑的厉害。 可以说这一带人来年一整年喝的水，都是靠化雪而成，想要出门极为困难。 家里的柴火和能吃的口粮，自然是囤得越多越好。 甄甜丫头说得这时间，真的是冲突上了！ 甄甜见自己说完话后，她面带为难，就道：“算了，大娘先忙着家里，土豆红薯我也买得不多，回头自己慢点做也能做完。” 她这话叫石大娘很是不好意思，一天五文钱，哪怕是只帮忙两天，那也有十文，能买不少土豆红薯。 只是如果那葛根山上多的话，家里多她一个，可能会挖到更多。 再则甄甜这边完全可以晚几天，这个钱她照样可以赚。 “甄甜丫头，你那个粉要怎么做，你说回头我保管给你做出来。哪怕是下雪天，我也过来做，一定不会叫你买的粮食出岔子。” 第629章 全寨人都得感谢她 第629章全寨人都得感谢她 甄甜听她这意思还是想赚自己这个钱，又想着那个翠姑已经答应帮展胭脂做活了，家里肯定去挖葛根的人手有限。 以她对他们的了解，这山上只要有葛根，他们都会去挖，哪怕再是困难也会想办法。 如此，这都不知道要耽搁到什么时候。 天冷，放外头会冻坏，放地窖里又容易发芽，她等不起！ “大娘，你也见过我买的那些粮食，主要以白面和大米为主，粗粮没多少。我只是娇气了点，不太想自己累着，才打算花钱请人来做。” 石大娘听到这，哪里还能不明白甄甜的意思，只是不知道她这是不想耽搁他们，还是对她想拖延时间不满。 想问，又怕人家根本没想那么多，她一说了显得多心又闹得不大好看。 不问，她心里有个疙瘩，难受的紧。 甄甜已经把话说明白了，也没空闲去猜测旁人的心思。 等她和石村长兄妹一前一后到展家后，就对何氏道：“姨母，我和村长说了，他说要看看葛根粉长啥样。” 石氏还没到展家，远远的就见到自家儿媳妇在洗红薯和土豆，等走进后，她就拉着人低声问怎么回事。 等听到是帮展胭脂忙，一天给四文，顿时明白为何甄甜没让她做那些活。 何氏这边早就刻意拿了一小坛的葛根粉放在身边，听到甄甜这话，直接把坛子打开：“村长，这就是做好的葛根粉，你瞧瞧。” 甄甜在看到石村长以及围过来得石氏和翠姑、琴娘，转身进灶房，拎了个水壶以及四个碗和一把勺子出来。 何氏见甄甜挨个发了碗，就往他们手中的碗倒葛根粉，她倒一碗，甄甜冲一碗。 没多时，每个人的手中都端着一碗摇晃均匀的葛根粉，四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之后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 安仔和阿俊听到门外的动静，出来时见到院中站的四人像是在喝什么，瞧那小心翼翼的模样，简直没眼看。 两人异口同声道：“阿爷／娘，媳妇，你们在喝什么？” 其实在咽下第一口葛根粉后，石村长已经迫不及待想叫人去山上挖了，只是碗中的东西没喝完，他舍不得一口直接灌下，这才小心翼翼的一口一口慢慢喝。 当听到这声音后，石村长果断把碗中的东西全喝下，之后看向阿俊，皱眉：“你不在宅地那边忙活，到这做什么？” 阿俊：“甄甜姑娘和胭脂妹妹想要做火炕，我和表叔想跟着试试，看看能不能做出来。” 石村长还是有些见识的，听到火炕双眸瞬间发亮。 这要是能做出火炕来，先不说这门手艺往后能给他们石头寨带来多大的益处，光是眼下这个冬日，整个石头寨的人都会跟着受益。 “好好好，那你们慢慢学！我这是甄甜姑娘知道那葛根粉，可以饱腹的，在尝味道。这个你们不用管，你们只管忙你们的，家里和盖宅子那边，我都会安排妥当。” 石村长很是激动的说着，等放下手中的碗，看向甄甜一脸严肃地朝她鞠躬。 “甄姑娘，我作为石头寨的村长，代表整个寨里的人谢谢你！” 第630章 灶台式火炕 第630章灶台式火炕 不管火炕能不能做成，冲着这可以饱腹的葛根粉，他们整个石头寨的人，都得感谢这姑娘。 甄甜见状，没什么反应，倒是后头从房间出来的展胭脂见状，吓了一跳。 “往后我也是这寨里的一员，这是我该做的，村长无须如此客气。” 甄甜说着，伸手将他扶起后，对展胭脂道：“胭脂姐，村长他们要去挖葛根，你先空出一个时辰给他们带路呗！” 山上哪里有葛根，都是啥样，哪怕是落了叶子的，展胭脂也比她来得熟悉。 她到这里的时间虽然短，但也看得出来这展家与寨里的人接触的少，如此肯定不行。 眼下由她出面带路，村民们也会感激她，这样最合适不过。 展胭脂显然也是领会到甄甜的意思，闻言点点头，“好！” 石村长知道人家现在要折腾那什么火炕，时间宝贵的很，当即道：“胭脂丫头你先忙，我这就去召集村民，稍后你在在带路。” 展胭脂微微颔首，侧头看向安仔和阿俊，道：“你们是想跟着一起去挖葛根，还是咱先把我那屋用黄泥和石块砌好炕？” 是的，三人刚在房间里，就着地方甄甜之前画的火炕原理构造图讨论了一番，最后决定直接在展胭脂的屋子里砌炕。 就连灶，也只是直接在砌炕的时候，直接留个口出来烧火用。 至于烟囱啥的，回头等研究过后再说。需要的话就添加，不用的话，就那这样。 展胭脂家的灶房与屋子离得远，这要相连太费劲。 还有冬天太冷了，灶砌在外头也不合适，大晚上起来外出去烧火，谁也受不了，倒不如直接弄在屋里，这样会很方便。 其实简单的说，也就是搭建一个灶台式的炕，只不过可以可以放锅得孔眼。 这个炕一旦盘不好，是冬天不暖，夏天热死人，还容易憋烟。 眼下他们都不知道，只是知道这炕有一个大缺点，一旦烧起来废柴不说还烫得很。 他们得想办法隔热，还得多囤些柴才行。 安仔和阿俊都觉得砌一个灶台式的炕很简单，费不了什么时间，直接用黄泥和石块也没什么问题，因此道：“这样，咱白天挖葛根，晚上砌炕你看成不？” 展胭脂哪怕家里的粮食比往年都要多许多，但能多囤些，她也乐意的很。 既然要带大伙儿去挖，她自是想多挖点。 就刚才他们讨论得看来，这火炕十有八九都不成问题。 说实话，只要解决怎么不让炕烧起来后，他们睡觉那么烫的问题外，其他都算不得什么。 “那行，咱都去挖葛根！” 说着，她又对翠姑和琴娘道：“两位嫂子先忙，等大伙儿去挖葛根后，咱都一起去。我这先不急，等你们忙完在帮我弄都行。” 她都想好了，等把炕做好，回头那切成丝的地瓜和土豆都直接放到炕上去烘干，这样可比他们晒干或者风干要快不少，说不定也就一宿得功夫。 到时候她尽量把炕做大一些，除了可以烘干东西外，还能一家子躺在一个炕上。 她和她哥睡两侧，爹娘睡中间，这样能节省不少柴火。 第632章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第632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往年他都会差不多这个时候回来一趟，今年也不知何时归，又能回来多久？ 与此同时，一群男人刚到石头寨，一看整个寨里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咋回事，这人呢？” 有人率先说完这话，朝第一户人家走去。 “爹，娘，我回来了！” 可惜没人回他，这让他面色发白，不免胡思乱想起来。 有了这开头，很快其他人纷纷朝自家走去，同时扯开嗓门，喊道：“爹，娘，我回来了！” 这些兵蛋子的嗓门可不小，一起喊那声音是震天响。 可惜沉浸在挖葛根且闹哄哄的人并不知道，只有何氏与甄甜，两人面面相觑了片刻。 “姨母，这是什么人？” 她心下有个猜测，莫不是整个石头寨去当兵的都回来了？ 可不应该才是，根据石大娘还有展胭脂跟她说的，这些人都是轮流休息的，往日到这时候都是几个一起回来。 就刚才那声音听起来，至少得有十人以上？ 何氏不同于甄甜，她在听到甄甜说得话后，整个人反应过来，随即笑眯了眼。 “甜甜，应该是你姨父和大哥。” 甄甜：“……” 大哥，不应该说表兄吗？ 行，既然何氏说是大哥，那就大哥。 何氏没等甄甜回答，直接扔下手中的扫帚就往门外去。 甄甜看了一眼用来洗土豆和红薯表面泥土的扫把，又看了看心情颇好的何氏，什么也没说，跟着扔下手中的扫把往门外而去。 刚走到她家宅地下方，就听何氏跟前站着一个比她略年长一些的男人道：“这是谁家在盖房，怎么盖一半不盖了？” 何氏此时已经化身为小娇妻，仰头巴巴望着男人，柔声道：“这是甜甜的房子，大伙儿现在都忙着去挖葛根了，这个不着急可以晚几天。” 她说着，也不等男人回答，就继续道：“展哥，我刚才听声音，好像挺多人的，这是都回来了？那老大呢，他是在后头还是？” “营里还有些事，他今年就不回来了。除了他，这次寨里的人都回来了，营里给了半个月的时间。” 说到这，展墨寒看向何氏：“你身子不好，怎么不回床上躺着？” 何氏听到儿子今年不能回来，心下很是失落，不过男人已经回来，她只能打起精神道：“不碍事，我身体已经好多了，日常也能帮着做些活。展哥，我已经看开了，往后不会在郁结于心，你别担心。” 她说着，转头一看，见甄甜果真站在后面，就指着她道：“这个是甜甜，全名甄甜。展哥你可还记得咱石头寨之前有过的流传？甜甜就是那人，现在她教大伙儿用葛根做葛根粉饱肚，还教阿脂他们做火炕。这宅子，也是她出钱请寨里人盖的。大伙儿现在日子过得有盼头，一个个都挖葛根粉去了。对了，咱家今年也不缺吃喝……” 何氏有一肚子得话要说，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起，只能自己想到哪说到哪。 说到后面话锋一转，“你们今年怎么能都一起回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第633章 玄之又玄 第633章玄之又玄 说到这，展墨寒眼角露出些许笑意，语气变得更加温和。 “嗯，前些天咱们寨里的人一起抓了几个细作，营里给每个人都赏了二两银子，我和老大加起来一共赏了十两。” 他说着，从怀中掏出银子递给何氏。 何氏看着手中的银钱，怔愣了会儿，眼底带着不敢置信：“你们怎么比他们多那么多？” 展墨寒忍不住挺了挺脊背，语气中带着丝自豪：“巡逻时是老大先发现对方的，之后我们一起先拿下一人，算来是立了头功。老大现在已经被升为把总，眼下得了牧参将的青眼，被留在跟前。这往后每个月，他的军饷也会多五百文。” 他靠自己的本事，到现在这把年纪，也只是个营千总。难得和儿子巡逻，不曾想居然借此立了功。 不过他也因此升了一级，现在是武略将军，每个月军饷也跟着涨了八百文。 何氏听到牧参将时，眉眼没有丝毫的高兴，反倒带着些忧虑，道：“牧家人？那会不会出事？” 展墨寒轻拍她的后背，状做安抚：“别担心，不会有事的。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靠的是自己跟展家没关系，老大也一样。哪怕牧家和展家关系再好，也不会有妨碍。牧家人品性不错，公私分明，你别想太多。” 甄甜都来不及打招呼，见人家两口子一问一答说得顾不过来她这边，便悄悄退下。 这个牧家，她咱听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听过一样。 她低头想了片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之后看了看院中那些乱糟糟的土豆红薯，想到展胭脂她爹嘴唇干裂，多半都还没吃饭，便进了厨房开始做疙瘩汤。 等她刚做好，就听院中传来动静。 她从厨房中探出一个头，对展墨寒道：“姨父回来正好，疙瘩汤刚起锅可以吃了！” 何氏听到这话，才反应过来自己只顾着高兴，给忘了自己男人是不是肚子饿，又是否该给他做些吃的。 好在有甜甜在，她的手艺也好。 “展哥，甜甜做饭手艺好，你快尝尝她说的疙瘩汤。” 展墨寒已经从何氏那知道这姑娘的来历，也知道她对自家还有这个石头寨的帮衬有多大。 当进院子，看到那堆积成山的口粮时，心下对这姑娘是相当的感激。 他这个人不相信什么贵人一说，什么六爻卜卦一类的也不是很信。 但他知道这世上能人不少，像他媳妇说的这姑娘的运到好到玄之又玄的地步，让他也不得不多想。 刚才他突然还觉得有些不对劲，在问了这姑娘是什么时候到这石头寨的，又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家的。 当得知时间后，他算了算自己和老大抓到细作的时间，这前后也差不到一个时辰，这又让他不免上了心。 这寨里真的有贵人，这姑娘命中带贵，到哪就旺哪？ 不然他家这么多口粮，还有媳妇说的存银以及他和老大那么巧合又顺利得抓到细作怎么解释？ 寨里的人善待她，也跟着沾光，所以在军营得其他人，也跟着沾光得到赏赐和假期？ 第634章 出门挺直腰，不要怕 第634章出门挺直腰，不要怕 展墨寒心头千思百转，面上丝毫不显，朝甄甜点点头，道：“都是一家人，往后有什么需要只管开口。如今你姨父我是从五品的武略将军，你大哥也是正七品的把总，往后出门只管把腰挺直，不必怕。” 甄甜知道这话的意思，有什么事，有他撑腰，心下微暖。 “嗯，我会的。姨父饿了，快进来吃饭，我去找胭脂姐，她要是知道你回来，一定会高兴的。” 说着，她冲何氏道：“姨母，那些土豆红薯你先不忙活，多陪陪姨父说说话，我去去就回。” 何氏本来还想着自家男人在吃东西，那她先去把院中那些土豆红薯冲洗下，结果听到甄甜这话，便朝自家男人看过去。 眼见他微微颔首，这才跟着点点头。 等甄甜不见身影后，何氏才嗔怪道：“展哥，你怎么就让我应下来？我现在身子好多了，做点活不打紧。” “这丫头看着挺关心你的，不让你做，你就崩做，坐下来歇歇。我吃饭快，吃完我来弄。” 他一个大男人，一年到头在家得时间着实有限。只要一回来，能做的肯定是帮着做。 只是洗洗土豆红薯，在切成丝，这活别说是他，就是寨里的那些汉子们，又有哪个不会？ 在他们石头寨，可没有男人不能做这些活一说。 自己要是不做，那也是自己的老娘或者媳妇做。哪能看着她们辛辛苦苦的忙活，自己却袖手旁观的道理？ 甄甜不知道展胭脂他们在哪挖葛根，在出了展家后，找了个地方站定侧耳倾听，很快听到风中隐隐传来的说话声。 她顺着声音找过去，远远地看到石头寨的老老小小在那忙得热火朝天，便手做喇叭状扬声道：“胭脂姐，我姨父回来了，还有村里在军营的其他人也都回来了，在找你们。” 甄甜的声音不小，或者说石头寨的人对她的声音敏感，听到她这话，石氏一家子率先站直身子。 “甄甜丫头，你说的可是真的，不仅是展家的回来，我们家的都回来了？我家老大老二也都回来了？” 石氏大嗓门，这下之前没怎么听清楚或者还不知道的人，这下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很快人群一阵躁动，但要忙着挖葛根，又岂能轻易得离开。 因此那些年纪小，又不怎么能帮得上忙的小孩子就便派了回去。 展胭脂家里本来也不缺吃的，挖这个只是基于屯粮的心态。 在听到甄甜的话后，又哪里还有心思挖这些，慌慌忙忙带着自己的娃的葛根往回走。 甄甜看她挖的不少，帮忙拿了些。 “胭脂姐，我姨父他们好像还立了军功，听说得了些赏银，这下你们都可以安心过个暖冬了。” “真的？我爹立功了？那我大哥呢，你见到他了没有，他回了没？” 大哥要是回来看到娘好了，肯定会很开心！ “没有，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你回去就会晓得。” 展胭脂这会儿哪怕背着一背篓的东西，也没心思慢慢走。 她朝甄甜带着歉意道：“甜甜，我先走一步，你自己慢点走哈。” 话落，也不等甄甜回答，朝家飞奔而去。 第635章 替小姑守约 第635章替小姑守约 甄甜见状，心里不免有些羡慕。 这就是有血亲的家人，哪怕她和人家关系在是亲近，在这时候也能区别的出来。 不知她是否有家人，又身在何处，也不知他们是否也在念着自己？ 这一刻，甄甜有些不想回展家了，她不想打扰人家团聚。 原本朝展家走的她，脚步一转朝山溪走去。 她还是多捡些河蚌，挖些珍珠去牧甄银楼去卖。 这石头寨的壮劳力一下回来这么多，她的房子约莫这几日就能盖好，她也能早些搬过去。 听胭脂说这里一旦开始下雪，就不好出去，雪没完没了的下，路也不好走，她想也许她还可以买辆马车，在买个会赶车的看门婆子。 关青县牧甄银楼中，甄趋手中拿着一叠纸递给甄蜜道：“人多半是在大堰镇，具体位置还有待查证。” 当初他们按照何管事的描述，画了两张人物像。 根据这两画像还有何管事说的身高，高的那个被排除掉，剩下那个矮的，想来就是他们的甜甜姑。 他们拿着画像去查，过了好些天才知道对方是大堰镇来的。 之后他们又拿着画像去大堰镇找人，镇上的粮铺商户还有印象，说那姑娘之前在他那买了不少粮食，只是具体是哪的不清楚，只知道是他们大堰镇下面的村落。 大堰镇不小，有些地方又远又偏，他通过何家这边的关系，搭上牧家在这边的人，拿到了县志。 翻县志直接翻到大堰镇，才知这里最初是朝廷流放罪人的地方。 尤其是那个叫石头寨又称为石头村的地方，那里特别偏远，村里的人祖辈上多为十恶不赦的罪人。 后来安分了数十年加上修建城墙有功，这才特赦成庶民。 据说以前直接将人贬到那地方，他们自己开垦盖房，不得外出，四周都有官兵把守。 后来消了罪籍之后，那些官兵才撤离。 不过打那之后，那里的家家户户都得有人入军营。 一是那里土地贫瘠，产量着实低，村民出去打工不易，为了活下去，就必须得入营拿军饷养活自己及家人。 二是朝廷对他们的要求，说白了就是军户的意思，如此可以增加兵力。 甄蜜仔细看着关于大堰镇的县志，特意将其治下得概括来来回回看了几遍，末了有些泄气的放下手中东西，道：“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根据县志来看，大堰镇早些天就该开始下雪，一旦下雪后，就寸步难行。城镇还好，那些治下村落根本无从找起。我得赶在腊月之前回去，这之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来。” 她出来之前，牧公子就曾让人捎信给她，说白石县的王大人那边应该是有意让他们族里扩大果酱的做法，加上火锅炒料的作坊现在是什么样，她还不清楚。 眼下小姑不在，她必须得守好这些，等小姑回来。 她娘跟着她爹出发进京前，曾和她说，小姑和牧公子签订了葡萄酒的合约。 哪怕牧公子不提这一茬，她也得替小姑守约。 第638章 不好太打眼 第638章不好太打眼 帮忙卖珍珠，顶多也就是个跑腿费。 如今一个壮劳力出去打短工，辛辛苦苦一天也不过是八文钱，还不包饭。 甄甜嘴里的一成红利，那至少都是好几百文…… 看展胭脂不说话，甄甜直接将河蚌肉塞到她手里：“胭脂姐想什么呢，走！” “甜甜，我爹他们这次回来，都带了钱的。我家眼下没什么要买，但其他人家肯定会赶在下雪之前，尽量多囤些粮食。你要卖珍珠，一会儿问问我爹，让他找个信得过的帮你卖了。至于红利什么，不用。回头你给个一斤半斤的精米或者白面就行。” 甄甜知道展胭脂是为了自己好，加上展家若是不去的话，这珍珠落在旁人的眼里就有些打眼，此事由展家出面是最好不过。 至于给红利什么的，既然不是展家，那她也没必要让出去那么多。 如展胭脂所说的，给些粮食就行。要不成，给个十文二十文辛苦费也行。 她想买婆子和马车这事，等会儿问问展家姨父。 “嗯，我听胭脂姐的。” 展胭脂见她乖巧听话，心下很是熨帖。 等到两人进了院子，展胭脂率先往灶房走。 站在院中的甄甜，见展墨寒已经把她那堆土豆红薯都洗出来了，正在切丝，且旁边已经堆了一些。 “这……” 她不是想做地瓜米，也不想做干土豆片什么的，这切丝是不是太麻烦了点？ 何氏正准备亲自做饭，见自家姑娘回来了就从灶房中走出，面带笑容道：“甜甜回来了！” 甄甜伸手拍了下自己的脑门，无奈地笑了下，道：“姨母，我要做土豆粉和地瓜粉。这些洗干净后，不用切片也不用切丝，只要切小块，之后和磨豆子一样，用石磨碾碎要淀粉。就像之前要葛根粉一样，我也只是要那土豆粉和地瓜粉。” 何氏之前就听甄甜说过，她不做地瓜米什么的，只是今天一激动就彻底忘了。 这会儿见自家好心办坏事，不免有些赧然。 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道：“没关系，你这个切了多少，用我家的和你换就是。本来我家这些也是请人做，你要切小块什么的，回头那些切起来也快。石磨寨里倒是有一个，不过现下大伙儿都要用来碾葛根，怕是不能给你用。好在你姨父回来了，他是大男人，一身力气，让他想法子给你碾。” 说着，她忙让展墨寒先别切，心想之前甜甜和阿脂都能在不用石磨的情况下，弄出那么多葛根粉，现在展哥肯定也能。 要知道葛根可是树根，比土豆和红薯好碾多了。 甄甜闻言直接不介意地挥挥手道：“姨父切得也不算多，全都算我的。正好我来做饭，这些一会儿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话落进灶房拿了个木盆出来，“一会儿我炝炒道土豆丝，在蒸个红薯米饭，嗯，在香煎个土豆丝鸡蛋饼和河蚌肉蒸蛋。” 何氏知道自家买的精米不多，甄甜这话明显是要用她自己买的米面，赶忙道：“不用不用，别那么麻烦，这天都黑了，随便对付一口就行。” 第639章 我想吃肉，你想不 第639章我想吃肉，你想不？ “那可不行！今日我姨父回来，你们难得相聚，可不能那么随便。我买的米面多，姨母不必为我担心，何况我还有求姨父，姨母你要这样，那我接下来可不敢提了！” 展墨寒在军营中的品级不算低，伙食倒也不是大锅饭，算得上还可以。 奈何儿子品级低，胃口又大，他自是要为那小子着想，因此他时常不是省下来给那小子，就是和他换着吃。 眼下回家难得能吃上一顿好的，且听甄甜的意思，是有求于他的意思，就冲何氏摇摇头，让她别拒绝。 他在家的时间不多，如果眼前这丫头的气运又一直那么玄乎的话，他自是想自个儿的妻女能与她多亲近一些，如此他在营中也好放心。 展胭脂已经将河蚌肉放到厨房了，迟迟不见甄甜进来，便走了出来。 “甜甜，可是现在做饭？” “嗯，这就来，胭脂姐你先把这些端进去，在把火烧起来。” 她买的米面，绝大部分都在展家的地窖中，不过灶房里也各放了十多斤，够他们敞开吃一天，更别说是一顿。 展胭脂没多想，当即将土豆丝端了进去。 甄甜紧接着进灶房，拿出自己的米面开始或洗或添水和（huo）。 想到这些都是素的，鸡蛋也不多了，加上之前没买肉，这些天也没随展胭脂去看陷阱，她有些馋了。 想了想，她快速将米下到锅里，侧头语气中带着迟疑，对展胭脂道：“胭脂姐，家里吃好几天素了，我想吃肉，你想不？” 展胭脂老早就想吃了，不仅是她，就是她娘或者说整个石头寨的人，就没有肚子里不缺油的。 偏生从关青县回来后，她们每天都很忙，她也就没好意思叫甄甜一早起来陪她去看陷阱。 如此，可不就是什么收获都没有吗？ 她其实还想甄甜能跟她去一次，这次不管有多少她都不卖，留着自家冬日里吃，如此也省了买肉的钱。 “想！甜甜，你是？” 不会是想现在就去看陷阱？ 也不是不行，这铁锅焖饭也要一会儿，可以让她娘帮忙看着，她和她爹带着甜甜去查看陷阱，让她爹看看甜甜这个老天爷的亲闺女有多被偏爱。 “要不，咱去看看？若是有猎物，咱今晚就吃大餐。要没有也没啥，左右不过是晚些功夫吃饭？” “行，那我让我娘来看着，叫爹跟我们一起去！” 展胭脂说完，看了眼灶膛，深怕甄甜反悔急匆匆往外走。 院中何氏正在和展墨寒说，她将甄甜当做亲生女儿，他们家不该吃人家一个小姑娘那么多米面的。 她一个长辈没养人家，已是感到羞赧，哪能厚颜吃喝一个小辈的。 她现在身子能大好，说来也是亏了人家小姑娘等等。 展胭脂出来时，见她娘不知道在说什么，嘴里一张一合没完没了，而她爹则是和过去十几年一样不吭声。 她以为她娘又在念叨她那未见过的姐姐的事，忙扬声叫道：“娘，甜甜想现在去查看陷阱，让爹陪我们一起去呗，你帮忙看下锅。” 第640章 不小的开销 第640章不小的开销 何氏眉心下意识皱了下，这天都黑了还去看什么陷阱。 不过甜甜要去，她也不好说不行，只是这真是甜甜的意思，不会是这丫头自己的主意？ 展胭脂此时已经走近，看到她娘怀疑得眼神，直接道：“娘，这可真不是我先提的，是甜甜刚刚自己说的。她说要有野物晚上就吃大餐，要没有也就晚点吃饭，不碍什么事。” “当真？” “嗯，千真万确，我骗你做啥！” 何氏转头看了眼自家男人，想到有他在的话，两个姑娘现在去查看陷阱，倒也不用担心。 “行，既然甜甜要去，那你们都去。展哥，你看着点这两丫头。” 展墨寒下午吃了不少甄甜做的疙瘩汤，这会儿也不算饿，想到胭脂之前说甄甜那玄乎的气运，倒也想见识一番。 “嗯，要是过一个时辰我们还没回来，你自己先吃点，别给饿着。有我在，你只管放心！” 何氏微微颔首，没说什么，只是转身进了屋子，等出来时，手中拿着一件厚棉袄。 展胭脂一看是她娘帮甄甜做的那件，心下有些羡慕。 她娘这袄子做得厚，她也想。可是家里的银子还有用，她不能乱花。 要不，晚些让她爹问问明日寨里都谁去镇上或者县里。 到时候她也去，顺便帮甜甜把珍珠卖了，到时候要点辛苦费买些布。 就算做不成衣裤，做件贴身的小衣也行。 等到三人出了展家，甄甜看走在前面，举着松油脂火把的展墨寒道：“姨父，你们这次回来可以待几天，有没有人要去镇上或者县里？我有几个珍珠，想托你们帮我卖了。我想买个会赶车的婆子，到时候帮我赶车和看门。” 一旁的展胭脂可不知道甄甜这打算，一听忙道：“甜甜你想买马车？” 买个会赶车的婆子，这前提是先有马车或者骡子车牛车才行。 不过他们这里很少有牛和驴之类的，一般都是马。 “嗯，不然咱出门又远又不方便，有辆马车会好点，就不知都是什么价位。” 展墨寒闻言回头看了她一眼，道：“咱这是边关，大庆国人以养牛马羊为主，马的价格比其他地方便宜不少。一匹普通的马差不多四五十两。加上车厢得话，可能五十两出头。当然，这车厢也就是普通的车厢。” 甄甜觉得这价格可以接受，不管是马还是车厢，她也没要求多好，闻言点点头：“嗯，那婆子呢？” “大堰镇有不少各地流放过来的犯人，其中不乏一些是被牵连的。这些人中也有好的，你若是放心的过，回头我给你寻摸个。” 甄甜不傻，尽管对方没提钱，她也知道展墨寒肯定是要搭人情，就道：“这打点得银子，五两可够？” “够，那我给你找个婆子，在找个做事麻利的丫头。” 其实五两银子可以买好几个这种罪籍人，只是她一个小姑娘身上也不知有多少钱，要养两个下人实属不易。 哪怕每个月都无须给她们月银，但吃喝嚼用穿戴什么总得要，这可是笔不小的开销！ 第641章 有些野心 第641章有些野心 如果不是他家银钱不够，他都想弄几个回来伺候他媳妇孩子。 可惜自家人都吃不饱，哪养得起其他闲人。 “你手上的珍珠品质如何？若是缺钱急卖的话，我在大堰镇倒是有门路帮你卖出去。只是这价格如何，我也不晓得。” 他有几个同袍携带的家眷就安置在大堰镇，家中不缺钱的他们，想必会买那些东西哄媳妇孩子。 正好他帮甄甜买人，还得找他们。 甄甜一听他有门路，当即想到军营中的那些将领。 前些天在大堰镇的时候，她就听说镇上有好几户大户，其当家男人是营中的将领。 她现在手上还有差不多七十两，若是能用几个珍珠攀交上对方，就算卖得不高也无妨。 如此，来年她弄些稀奇的东西多走动下。 等熟稔后可以透过她们的关系，做些可以赚钱的买卖，这样她就不必担心坐吃山空。 毕竟谁也不知道山溪中有多少河蚌，是不是还有珍珠。 她不可能一直指望那虚无缥缈的气运，得靠自己的本事养活自己才成。 甄甜的想法在脑海中转一遍，就对着展墨寒道：“姨父的门路，可是指将珍珠卖给家眷在大堰镇的那些同袍？如果是的话，那我明日可是能随姨父去？不瞒姨父，我有意想与她们结交，盼着来年透过她们找些能赚钱的买卖，让自己日子好过一些。” 展墨寒父女俩着实被甄甜的话惊了一把。 一个是没想到甄甜胆子这么大，想得那么远，甚至可以说有些野心。 另一个则是想破了脑袋，都没想到甄甜会提这要求。 其实莫要说甄甜，便是她自己活了十八年，都没想过有一天通过她爹认识一些官眷。 说到底她自己好像也是官眷，她爹在没成为那什么武略将军之前，也是个营千总，是六品武官。 只是打从她有记忆开始，就一直住在这，以至于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乡下丫头。 甄甜见他沉默，想到自己要透过人家的关系谋利，就添了一句：“姨父放心，我不会只顾自己，来年我不管做什么，都会带上胭脂姐。这次，胭脂姐也可以跟着一起去。” 牵桥搭线对展墨寒来说，不是什么大事。 左右不过是带个丫头过去，说这是内人的外甥女想买两个能用的人即可。 接下来的事，全都交给她自己去处理。 想怎么透过那几个大老爷们，从而认识他们的家眷，那得看她自己的本事。 如此，那珍珠卖多少，也是她的事，他还不用担心帮忙卖便宜了。 倘若真是个能耐人，拉拔着他家过上好日子，那是再好不过。 要不行，也无妨。 横竖自己和老大都升官了，每个月军饷加在一起高了不少。 家中妻女的身体也无须他担心，往后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 说不成到来年年底，还能给胭脂攒下一笔过得去的嫁妆…… 展胭脂没听到她爹的回答，有些迟疑道：“我就不去了？我啥也不懂，去了也没用！” 第642章 连根毛都没有 第642章连根毛都没有 “胭脂姐，正是因为不懂，才要跟着一起。” 如果懂得话，又怎么会把日子过成这样？ 只有学会了怎么利用周遭优势为自己谋利，往后的日子才会越过越好。 她们凭借自己的本事赚钱，又不够蒙拐骗，说不定还会带着整个石头寨以及那些家眷一起致富，这样不是很好？ 展胭脂有些犹豫，不过在朦胧的火光中，看到甄甜那肯定的目光中，这才下定决心。 “那行！” 展墨寒没说话，只是举着火把在前头带路。 等快到第一个陷阱时，他下意识要去查看，就被展胭脂拉住。 “爹，你等等！”她说着转头看向甄甜，“甜甜，你去！” 甄甜微微颔首，手中拿着木棍，就着摇曳得火光朝前走去。 等站在陷阱旁边时，她往里看了一眼。可惜光线不足的原因，她看不清里面是否有东西。 “姨父，你把火拿过来我看看。” 展胭脂看到甄甜已经探头看了，这才两三步跑上前。 等她爹举着火把过来，她才看清里面的景象，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里面有一只野兔，虽然远不如之前的野猪和狍子好，但至少有，晚上的肉菜也有着落。 展墨寒看只有一只野兔，心里对甄甜那所谓的好气运有些不以为然，觉得可能也就那次运气好，然后被夸大。 不过他始终没说什么，等把那只野物捆好仍在背篓里后，这才继续朝第二个坑去。 等到地方，展胭脂依旧将人拉住，让甄甜去查看，同时还低声道：“爹你等着看，只要是甜甜看的陷阱，都绝不会落空，只是多与少的问题。我自己成天早上起来查看，回回连个影子都没。” 这次的火把是甄甜拿在手中的，她刚一靠近，就看见陷阱口破了个洞，里面很是安静。 她直接用木棍挑开铺在上面做伪装的枯草，紧接着就听到里面传来扑腾声。 “哎，野鸡！” 那野鸡因茅草被拿开，刚扑腾飞起，就被甄甜下意识的伸手抓住。 展胭脂一直盯着甄甜，当看到她那下意识的动作，以及她手中拽着野鸡翅膀后，这才开怀大笑。 “哈哈，我就知道跟甜甜你出来准没错！” 话落，她拿着枯藤上前接过野鸡，三下五除二将野鸡捆了搁她爹背篓里。 甄甜把野鸡递出去，视线落向陷阱里，待看到里面还有一只受了伤的野鸡以及几个蛋后，忙转头看向喜滋滋的展胭脂。 “胭脂姐，里面还有，需要下去捡。” “还有？我来了，我来了，你别急！” 展胭脂心下很是激动，乐颠颠地过来，边小心下陷阱，还边打着商量道：“甜甜，明儿去镇上咱不买肉。等回来后，我们多往陷阱这边跑几趟，这样一个冬日的肉菜都有了，还能省不少钱。” 甄甜：“……” 展墨寒：“……” 甄甜的不语，展胭脂也不介意，心下打定主意，回头多缠着点她，务必让她跟着多跑几趟。 第三个陷阱，是展墨寒不信邪，自己亲自去查看的。 如展胭脂所料，里面别说是野物了，就是连根毛都没有。 第四个陷阱，亦是如此。 第643章 小牛犊 第643章小牛犊 直到又来到最后一个陷阱，展胭脂见她爹还要往前凑，慌忙将人拉住。 “爹，让甜甜去。” 他老人家能不能别这样？他知不知道就因为他的不信邪，让他们家损失了多少野物？ 搞不好刚才第三第四个陷阱有野猪，傻狍子啥的，就因为她爹，害得什么都没有。 这点她可是深有体会！ 她挖那么多河蚌，还是甜甜捡让她挑的。 偏生她挑哪个，哪个没珍珠，剩下的都是甜甜自己挖的，还每个都有。 她查看陷阱也是，都是要隔好几天，才会有一只，但也仅仅一只小的。 偏生甜甜轻轻瞄上一眼，都能有。 最不济就像今天这样，一只野兔或者两只野鸡这样。 啧，老天爷只宠他闺女，旁人有眼力劲的，只能跟着沾光喝点汤，不然屁都没一个。 展墨寒被拉住，甄甜主动上前。 等她看到陷阱中的东西后，愣了一下，随即转头看向展胭脂。 “咋的啦？” 展胭脂看甄甜不说话，忙上前朝里看，等看到里面塞得满满当当的，顿时乐了。 “爹，你可别不信，快来看看，这都是啥？我也是同样往你查看的那两个陷阱里扔了山溪边上还算新鲜的草，又将树梢削尖锐了插在里边的。结果你看的什么都没有，你瞧瞧甜甜看的，啧啧，一只小牛犊，还有一只鹿。这下咱家要发了！” 小野牛奄奄一息，在听到人声，才虚弱地发出一声哞。 “呀，还活着呢？爹，咱把这小野牛犊养起来。等回头长大了，你在做辆车，这样咱家出门也方便，回头我垦地也方便。” 展墨寒有些傻眼，有些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甄甜，之后视线落在陷阱中。 那小牛犊子按理来说，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陷阱里，多半都是跟着母牛待在一块的。 可事实就是小牛犊子在里面，且那头鹿都死了，它还活着。 “这是你甜甜妹妹发现的，论理这头牛也该是她的。” 展墨寒有功夫，陷阱里有野物的话，一般会有动静，他能察觉的到。 偏生之前有活野鸡的那个他没察觉到，这次也一样。 这要说和甄甜的好气运没关系，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说不过去。 陷阱表面被破坏了，不代表里面一定会有，就像他检查的那两个一样。 就是有野物掉进去，但又被逃了！ 甄甜可不会养牛，在听到展墨寒的话后，道：“胭脂姐别听姨父的，这小牛出现在这，就说明是你家的。我不会养牛，也不会开地种粮食，这小牛要是能养得活，胭脂姐你留着养。” 展胭脂闻言很是开心，但又有些不好意思，当即道：“要不那头鹿就归你，这头牛给我家。” “这不大好？” “没啥，你要是觉得不好，那回头多和我来查看下陷阱就行。” 甄甜有些意动，鹿肉滋补，鹿皮可以做皮靴啥的。 只是这头鹿看起来也不算小，而且鹿肉肯定要贵，她一个人就要一只合适吗？ 展墨寒看出甄甜的不好意思，当即表态道：“甜甜听你胭脂姐的，这头鹿就归你。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这鹿肉回头给给你姨母割几斤就行。” 第644章 精神亢奋 第644章精神亢奋 甄甜这才点点头：“那行！” 等到展墨寒把那头鹿扔到外面，之后从陷阱里把小牛犊抱上来，这才一脸复杂地看了甄甜一眼。 这姑娘的气运当真是好，那头鹿是成年雄鹿，刚才他只是粗粗扫一眼，没太放在心上。 等下了陷阱，才看清楚。 且不说这鹿肉是卖还是自己吃，也不说这肉的价格几许。 光是凭借这雄鹿体内的麝香、鹿bian和鹿角，就值不少钱。 刚好明早他们要去大堰镇，到时候还能跟着珍珠一起卖给他那同袍及其家眷。 可以说卖这些的银子，最次也够买两只成年牛！ 不过已经说了给人家，现下也没有反悔的道理。 展胭脂收获颇丰，心下很是满足。 小野牛犊不大，因受了伤性子还算温顺。 她让她爹扛着那头鹿，又让甄甜背着装了一只野物，两只野鸡并几个野鸡蛋的背篓，这才抱着牛犊子往回走。 等到家后，见到她娘，忙将小牛犊放下，道：“娘，我爹检查的两个陷阱里什么都没有，剩下三个是甜甜看的。一只野兔，两只野鸡，两个野鸡蛋还有一只活着的牛犊和一只鹿。现在牛归我们家，鹿给甜甜。” 说着，她都不觉得饿，急匆匆进灶房打水，她要给这头小犊牛擦洗下伤口上药。 甄甜把背篓歇下，对展墨寒道：“姨父，你帮忙把那只野鸡杀了，一会儿我做道土豆烧野鸡。剩下的，咱慢慢收拾。” 展墨寒点点头，回来的路上，他已经告诉甄甜，那头鹿有麝香，明日带着一起拿去卖。 同时他也表明，这个是给她的，不管有什么都是她的，他们家不会要。 这丫头厚道，听到这些后，直接说如此那鹿肉分他家一半。 他有心不要，但想到身子还算虚弱的媳妇，便将拒绝的话给咽了回去。 眼下他得先把那些值钱得弄出来，再来做其他。 在何氏的眼里，甄甜就算得再多的东西，都是应该的。 米饭，她已经焖好了，现下她见自家男人在答应甄甜后，却又忙着杀那头雄鹿，就转身回灶房，打了盆热水过来。 已经死了那只，她可以帮忙先拔毛！ 这一晚展家的伙食是前所未有的好，一道河蚌肉蒸蛋，一道土豆烧野鸡，一道炝炒土豆丝，还有鸡蛋饼以及大米饭。 这在以往，便是过年展家都没有如此丰盛过。 甄甜炒菜油水足，等众人吃完饭，嘴上还油汪汪的。 展胭脂精神有些亢奋，趁着她爹出门找寨里人的时候，自己将床从她娘屋子里搬到她大哥那，之后让甄甜去休息，自己又去找安仔他们。 她现在越来越相信，有甄甜在就没有他们做不成的事。 老天爷都是偏爱的，只要不做坏事，根据甄甜的指点，他们晚上不睡觉，搞不好就能把炕砌成。 就连怎么解决火炕热的难题，她都想到解决的法子，回头炕烧起来，她就往上面铺厚厚一层高粱杆。 她家只种了土豆红薯和白菜什么的，但寨里或者说整个大堰镇，大伙儿在不是种土豆红薯的季节，种得都是高粱和小麦。 哪怕收成低，大伙儿依旧不少种。不过麦子少，高粱多。他们给个几文钱，就可以买很多回来。 第645章 最值钱的都在这 第645章最值钱的都在这 甄甜有些无语，等到夜半醒来，还听隔壁传来讨论的声音，这才披上衣服起来。 “胭脂姐，咱一早还得去镇上，你早些休息。这火炕不着急，晚一两日也不打紧。” 展胭脂原本兴致高昂，眼看火炕已经砌了三成，她是恨不得一口气直接做完。 不过想到甄甜之前说的话，要带着她去见那些官眷什么的，又不想到时候丢脸，这才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成！” 她说着，看向安仔和阿俊：“你们明日一早估计还得去挖葛根，也回去休息。明日晚上咱们在继续，到时候你们快些过来！” 安仔和阿俊在听到展胭脂说铺放高粱杆解决太热的问题后，这会儿是恨不得直接把炕砌好烧起来试试看。 不过既然人家有事，他们明天还得忙，那就先回去。 如人家甄姑娘说的，左右不过晚一两日！ 等人走后，展胭脂简单洗漱了下，这才回房。 只是她精神依旧亢奋，怎么都睡不着。 在辗转了不知多少遍后，她试探性地叫了一声：“甜甜？” 甄甜半夜被吵醒，就不易入睡。加上展胭脂一直在翻身，以至于此刻她也只是闭眸养神。 “嗯？” 展胭脂听她没睡觉，便来了精神，直接坐起来：“甜甜，我其实想好了，咱要不明日把鹿肉也一起卖了。这鹿肉比猪肉贵，咱卖了买猪肉，要是没有猪肉买羊肉也行。咱这里天冷，大冬天的吃上一口羊肉浑身都暖和。” 甄甜没想到她大半夜不睡觉，居然在说这事。 想到羊肉，她脑海自动浮现羊肉泡馍和羊肉串。 只是晚上吃得饱的她，这会儿就算想到这些，也没多大食欲。 “不卖，自己留着。姨母身子骨还不是很好，吃这肉养人。明儿若是镇上有其他肉卖，我在花点钱买就是。” 何氏待她好，她自然也希望对方好。 展胭脂万万没想到甄甜不卖的理由，是为了她娘着想。 她愣了会儿，回过神来，顿时有些羞愧。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这个女儿，还不如甄甜半路出现得“外甥女”来得孝顺。 不过也正是因为甄甜的态度，她心下很是感动，将她彻彻底底的当做妹妹，不在是为了她那玄之又玄的好气运。 接下来两人都没说话，不知多久，朦朦胧胧间，外边传来何氏的声音。 “阿脂，甜甜，起了没？” 甄甜心头记挂今日要去镇上的事，听到声音就睁开了眼睛。 等她摸黑穿好衣服，刚将油灯点亮，就见展胭脂也起来了。 两人迅速收拾妥当，这才走出房门。 何氏将手中其中一个篮子递给甄甜，道：“那头鹿最值钱的东西都在这！我让你姨父到镇上后，先去医馆问问都什么价位，免得回头贱卖。” 甄甜颔首：“嗯，谢谢姨母！” 何氏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这才转头看向自家闺女，又把剩下一个篮子递过去：“这是你们今日的干粮，你们早去早回。昨天夜里听你爹说，他们回来的时候，咱这附近好些地方都下雪了……” 所以说他们这里没下，是因为甜甜的缘故。 她的房子一盖完，指定下！ 第646章 娇气包 第646章娇气包 展胭脂还真不知道这事，闻言下意识道：“都下雪了？可咱这不是还没有？” 话落，她又反应过来寨里的人说的那些话。 所以说，他们这迟迟没下下来，是因为甜甜的关系？ “除了咱这里，都下了。这路不好走，你们走慢点。没啥事也莫多耽搁，办完事就回来。要实在晚，就别赶夜路，在镇上休息一宿便是。我在家，左右有吃的，你们别担心。” 展胭脂和甄甜同时点点头，这才紧了紧身上的衣裳，伸手接过松油燃的火把，准备出门。 昨天展墨寒就说，他会早一步去山脚下等，她们只要醒了下山即可。 等到出了展家，展胭脂就着摇曳的火光，从篮子里拿出甄甜的水袋递了过去。 “甜甜先喝口热水！” 甄甜也没客气，接过水袋猛灌了一口，这才递回去，又接了个烙饼啃了起来。 想到从他们石头寨走路去大堰镇，甄甜心底犯怵。 实在太远了，她走路慢，不知要走几个小时，到时候肯定脚底要长水泡。 买车，一定要卖辆马车。实在没有，牛车也行。 石头寨这次去镇上的，有二十来人，以很多甄甜不曾见过的眼生男子为主，其中混了几个她熟悉的大娘和大嫂。 石氏看到甄甜，直接朝她这边而来。 当看到甄甜手中的篮子时，还想帮忙拎着。 篮子里的东西，展墨寒都裹得紧，因此倒也没什么气味泄露。 甄甜避开石氏的手，朝她笑笑道：“大娘今日去镇上不挖葛根了？” “嗯，不挖了。有你两个大哥他们，我也好空出来。听说这附近都下雪了，我得赶在大雪封山之前，把家里的东西都置办妥当。” 甄甜闻言点点头，没在说什么。 想来其他人也是这个意思，好不容易家人回来，还带着赏银，他们可不得多囤些东西？ 不然像展胭脂说的，这一耽搁，又得等到来年。 舍不得花的结果，可能是全家人饿肚子。 大人还好说，老人和小孩可经不得饿，容易饿出毛病来！ 甄甜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觉得双腿都不是自己的。 她很清楚地察觉到，大伙儿都在迁就她，走得算很慢，奈何她实在撑不住。 如果她是个小孩，那还好说，大伙儿轮着背一段路也就罢了。 偏生她是个大姑娘，这里来的多数都是大男人。 便是有那几个大娘和嫂子，人家也没那么多体力背人。 展胭脂始终牵着甄甜的手，一脸担心地看着她，心下越发笃定，这丫头以前肯定生在富贵人家，要不也是家里娇宠的厉害那种。 瞧瞧，自己和她简直没法比，她一看就娇气包，而自己则是粗野丫头。 “呼呼，胭脂姐，还有多久才能到？” 她实在受不了，要是还有半个小时以上，她觉得自己可以席地而坐会儿再说。 这会儿天色大亮，北风刮得呼呼作响，这一路过来，还有好多地方的雪都没化，路十分不好走。 分明是大冷天，她愣是走出一身汗。 “快了，差不多也就两刻钟。” 甄甜闻言抬头看了眼走的慢吞吞的石头寨人，对石氏道：“大娘，这里离镇也不远了，要不你们先去忙活，我歇歇再说。你们买完东西后，也不用等我。我实在累得紧，说不好晚上找个客栈住一宿。” 第647章 相差悬殊 第647章相差悬殊 她没好意思说自己要买辆马车回去！ 如果这里只有那么几个人，那还好说，可以载回去。但这么多人，她就算有车，也载不过来。 总不可能一半走，一半乘？如此，索性都让他们走，不与他们同路便是。 等有了马车，回头谁家有急事，非得借，那需按照她的规矩来！ 石头寨的人，哪怕是才回来的那些军营汉子，也听自家人说过，这个姑娘有些娇气。 这会儿听到她说累得厉害，可能会在镇上住一晚，他们反倒觉得理所当然。 从他们寨到大堰镇，往常依照他们的脚程走路，就需要一个半时辰。 今日为了迁就这姑娘，刻意放慢了速度不说，加上这一路好些地方下雪，他们是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来的。 如此到现在，前前后后已经花了三个时辰。 他们从寅时末出发到现在，都已经巳时末了，还没进镇。 如果不带这姑娘的话，他们走快一些，差不多一刻多钟能到。 这中间花一个时辰，买好自家要买的东西，还得负重往回走。 不带这姑娘，就算回程有些地方难走，顶多也就花两个时辰。 如此，还能赶在酉时回去，只是那会儿天都黑了！ 但要是带着这姑娘的话，怕是在亥时之前，都到不了家…… 石氏算得明白，听到甄甜这话微微颔首，这才与石头寨的众人一起离开。 展墨寒因要去药铺问价格，也是跟着一起离开的，此刻此地也只剩下展胭脂和甄甜两人。 “甜甜，咱真的要在镇上住一宿啊？” “嗯，我是有这个打算。买马车和下人这事，哪能说买马上就能买到中意的。一会儿到镇上，咱先找家客栈开两间房。晚些我们要与姨父的那些同袍家眷接触，咱们怎么都得打理下自己。” 展胭脂心下发虚，哪怕她爹如今是五品的武略将军，她总觉得自己是个乡下丫头。 要与那些官眷接触，她莫名有些胆怯。 当然，甄甜说要打理下自己，她自是愿意的。 她不想给她爹丢脸，同时也能跟着甄甜，能与那些人交好，回头为自家谋些好处。 等到两人慢腾腾来到大堰镇城门时，展墨寒早已等候在那。 “甜丫头说要在这住一宿，我开了两间房，随我来！” 展墨寒之前跟着何时叫甄甜为甜甜，后来自己觉得别扭得紧，就改口叫甜丫头。 这会儿他主动伸手接过展胭脂和甄甜手中的篮子，边走边道：“我找了几家医馆，问了鹿角麝香之类的价格，最高的那家只出五十两。这价格委实有些少，一会儿且看看那边要不要，出多少银子。若是不合宜，咱去关青县，那里的价格定然能多些。且就那麝香而言，香料铺子给的价格比医馆要高些许。” 虽然去关青县远了点，但要是能提高价格的话，这来回得吃住和路费肯定能够赚回来，且只多不少。 他刻意去医馆和香料铺子问过，结果两个价格相差悬殊。 在香料铺子，一头十年左右的雄鹿，体内完好的麝香，价格可以卖到二十五两，比医馆整整高出五两银子。 第650章 那个姑娘有些奇怪 第650章那个姑娘有些奇怪 闫夫人一听，便点点头：“这样好像也行，不过我得瞧瞧先！” 其实即便是只有两个，她也要。 像这么好品质的珍珠，可以说是可遇不可求。只是她想压价，因此决定看过后再来挑毛病。 有展墨寒这个姨父在，甄甜也不怕她敢强抢，因此朝展胭脂使了个眼色，见对方了然地伸出双手做捧状。 她才将钱袋中剩下的五个珍珠，直接倒入她的手中。 闫夫人双眸一直盯着甄甜手中的钱袋，当看到那些珍珠后，心下很是满意。 想到那些麝香鹿角之类的，六十两她可以接受，便直接道：“确实挺好的，这几个珍珠我一个六两收。这六个就是三十六两，我给你凑个整数，加上先前得那些，一共一百两如何？” 展胭脂看那闫夫人占小便宜的样子，忍不住将珍珠收了起来。 要知道这么大这么好的珍珠，在那牧甄银楼可是十五两一个。 光是这六个可就九十两，到底是谁占谁便宜？ 听她那话，好像是甜甜捡了多大便宜似得。 甄甜可不是什么包子，之前的六十两银子，她也只是勉强接受。 想到珍珠，看看对方能给出什么价位。 要是太离谱，她就算不漫天要价，也会直接拒绝。 眼看这闫夫人这番态度，她面色不显，语气带着些认真道：“夫人有所不知，之前我卖给关青县牧甄银楼的珍珠，还没这么大，色泽也不如这好看，一个就二十两。这六个如果夫人真心想要，那就一百两给夫人，也算是我与夫人结个善缘。” 闫夫人虽然身在大堰镇，但也听说牧甄银楼新推出的三套珍珠首饰，那一套可是三百两卖出去的。 原来那珍珠，是出自这姑娘的手吗？ 不知道这姑娘什么来路，手头上可还有？ 这些珍珠，又是从哪来的？ 若是与这姑娘交好，回头套了珍珠的来向，她直接从那拿货转卖，如此可是稳赚不赔，还能将利钱最大化。 因不知道甄甜底细，又想从甄甜这边弄到珍珠来源门路的闫夫人，对于甄甜提出六个珍珠要一百两，哪怕是觉得肉疼，也欣然接受。 “姑娘别介意，我不知道这样品质的珍珠，外头是这个价。既然姑娘说一百两，那就一百两，合着之前的那些一共一百六十两。听说姑娘要买马车，这价格就算你五十两，稍后我直接给你一百一十两！” 她说着，朝自家男人看了一眼，之后转身就走。 她走后没多久，就有婆子领着二十几个人过来。 这二十几个人排成两列，纷纷垂首低眸，看起来是经过调教的。 “这些丫头是做惯粗活之人，婆子也都是会赶车。” 甄甜微微颔首，之后道：“都抬头伸手我看看！” 虽然都会做活，但她要看看人家是否爱干净，她可受不了指甲里都是污垢的人。 甄甜一开口，原本低头垂眸的人，纷纷抬头。其中有个姑娘，看见甄甜眼底带着疑惑。 展胭脂扫了一眼人，之后伸手指着其中一个姑娘，对甄甜道：“那个姑娘有些奇怪，你注意点。” 第651章 被毒哑的人 第651章被毒哑的人 甄甜顺着她的手望过去，就见一个年约十三岁模样的姑娘，正眼带疑惑地看着自己，这让她有些莫名。 那小姑娘好像是在打量她，看起来好似自己是她认识的人一样。 不过她很肯定，自己不认识那姑娘，甚至连丁点熟悉感都没有。 “放心！” 既然奇怪，她肯定不会选。 丫头不是甄甜的首选，因此她先挑婆子。 她在仔细看过那一排十几个人后，将仪容整洁的人选挑出来，之后让展墨寒帮她选。 对于这些人的底细，她不是很清楚。不过能出现在这，多半都是没什么太大问题。 展墨寒将人来来回回扫了几遍，之后侧头问了那姓闫的几句，得到肯定后，才对甄甜低声道：“往左数第四个，那婆子不错。” 甄甜见他说的详细，刻意问了下：“姨父可知道她的底细？” “她原主家是礼部侍郎郭府，因宫中郭妃用巫术陷害连贵妃至流产，被贬入冷宫，以至全家遭受牵连。她是郭妃的奶嬷嬷，没跟着进宫。按理主家犯事，下人发卖即可。奈何她身份特殊，因此跟着主家一起被贬到此地。也因她这身份，哪怕一路小心翼翼到了这，上头有人盯着，也没人敢用她。” 甄甜这才恍然，难怪一个妃子的奶嬷嬷会出现在这，也没人敢买敢用。 不过她一个庶民，不是商贾，也不是什么官宦之家的人，更没有家里人要读书走仕途之类的，根本不怕人盯梢。 由她买了那是最合适不过。 她也不用这婆子教她什么规矩，只要日后做些养活自己的小营生时，她能时不时提点下也好。 再者说，这种身份的嬷嬷，很多都有些能耐，或者说一些自己的关系网。 不然从京城到这，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这嬷嬷姓啥？” “跟原主家姓郭，你若不愿，买下来后，可以跟你姓甄。” 甄甜点点头，“那行，就她！” 展墨寒朝自己的同袍侧耳说了两句，之后郭婆子就被管事婆子领了出来。 “奴见过姑娘！” 她们今日站在这，是知道有姑娘要挑婆子和丫头。 郭婆子作为原郭妃的奶嬷嬷，自然是见过不少形形色色的人。 只需一眼，她就知道新主子是谁。 挑好婆子，正待挑丫头时，闫夫人拿着钱来了。 她也没避着众人，直接将钱袋递给甄甜：“这里一共是一百一十两，你确认下。” 甄甜打开钱袋瞄了一眼，之后钱袋塞入怀中：“数目没错，闫夫人合作愉快！” 闫夫人不知甄甜底细，又盼着通过她弄清货源地，因此这会儿对她倒也和颜悦色。 在看到甄甜已经挑好了婆子，且还是个郭婆子后，便主动开始介绍剩下的丫头。 都是几岁，什么来历，是因主家被贬，还是被发卖等等，都一一说了出来。 等她说到展胭脂之前叫甄甜注意的人时，道：“紫秋，刚过十三，主家是白石县王县令府，在那之前是署安县郑家村人，因偷盗逃跑被抓转卖。这丫头虽然手脚不干净了些，却也是在场唯一从小生在乡下之人。如今被毒哑，只要好生管教，倒也是个干活好手。今儿本不该将她拉出来，过了今日她就得前往军营做皮肉生意。我这不是想着你在那什么石头寨，地方又偏又穷，需要做活的人。” 第652章 居然敢闹事 第652章居然敢闹事 署安县郑家村，甄甜总觉得像是在哪听过一样。 不过听到对方是因为偷盗被发卖，就没往心里去了。 这人品不行的丫头，她肯定不认识，也万万不会买。 就算想要人做活，她花点钱请石头寨的人不好吗？ 紫秋，也是曾经的望弟，她这会儿是认出甄甜来了。 哪怕对方没了美貌，也没了那熟悉的清脆声音，但作为曾经被她搁在心里千般万般嫉妒的人，她又岂会不认识？ 之前她从主家逃走之前，可是听说了甄甜死亡的消息，那时候她还开心了许久。 虽然还有人说，她还活着之类的，这在她看来，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她甄甜就算命在好，那也是短命鬼。 可谁知，这贱人居然真的没死，还活着。 虽然看起来长得不一样，就连声音都变了，但她那双眼睛还有背影，就算是化成灰，她也认得出来。 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拿着一笔巨额，还没出尧城就被抓了。 更想不到紫莲那个贱人，心居然那么狠毒，把她发卖不说，还刻意让人把她卖到军营里做皮肉生意。 之前王夫人分明答应过她阿姐，不管她做错什么，都会留她一条命。 她出现在这，她阿姐肯定还不知道。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甄甜会出现在这，且看样子好像和戏文唱的失忆一样。 不过没关系，只要甄甜买了她，总有一天，她们会回去的。 她不能说话也不认识字，不打紧。 她慢慢学，总有学会写字那一天。或者跟人比划，也总有一天，有人会明白她的意思。 到时候她告诉甄甜，她是哪里人，家里人在哪，到那时就能回去了。 有甄甜在，她也不用沦入到军营当那下九流的贱籍。 这里是边关，说不好还能凭着她的关系，搭上几个军爷，到时候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瞧瞧，同样都是人，这贱人的气运就是那么好。 不缺钱可以使奴唤婢不说，还连这武义将军夫人，都对她如此客气。 就在紫秋想着甄甜把她买回去后，她即将过上吃香喝辣得好生活时，就见甄甜直接略过她走了。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又见甄甜伸手指了其中一个叫小香的丫头。 紫秋可是知道甄甜只选一个丫头，她不选自己的话，那岂不是说她明日就要被送走，往后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紫秋急了，眼见她们就要被带下去，她忙朝甄甜冲去。 她一定要甄甜买下她，不然，不然她的一辈子都毁了！ 别说过上好生活，就是连阿姐她们都见不到。 展胭脂可是一直都在甄甜的身边，见到有人朝甄甜冲过来，下意识挡在她身前。 只是还未等那个被毒哑得姑娘冲过来，就见那个新买的婆子，率先将人拉住。 沧溟国各地被流放到这边的人，谁谁到哪做什么，都是官府或者西北大营那边安置的。 闫夫人凭借自家男人以及娘家父亲那边的关系，一向都是挑选一些过得去的人进行买卖。 一来为自己和县衙以及大营增添收入，二来也是为那些人找个条好活路。 她万万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在她眼皮子底下闹事。 第653章 这姑娘心地善良 第653章这姑娘心地善良 她现在还想从甄甜这边弄点好的，哪能叫这贱丫头坏事。 “甄姑娘，实在对不住，今日这事是我这边的错。这样，我额外送你一个守门的人。” 甄甜眉心一皱，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多谢夫人美意，这守门的就不用了！” 她已经有一个婆子和丫头，哪里还需要什么守门的人。 她现在的收入，可都是靠运气卖珍珠所得。 多养一个人，她就多一份负担。 闫夫人不知甄甜的底细，显然是不知道这些，对于她的拒绝，也只当是不好意思要。 闻言道：“甄姑娘且听我说完后在决定也不迟！我说的这人曾是展将军手底下的，之前对上大庆那边的探子时伤了腿。因不能在上战场，故而退了下来。他家里已经没人了，便没回去，自己独自一人在镇上找活做。” 展墨寒听到她这话，直接脱口而出：“弟妹说的可是林振权？” 闫夫人点点头：“正是！我与他说说，甄姑娘你只要给口饭吃就行，也无需月银。他虽然伤了腿，但行动无碍，除了看门外，还能做些力气活。” 展墨寒没想到她说的是林振权，原本甄甜拒绝他也知道是何故，此刻犹豫了下后，看向甄甜只说了一句：“振权这人不错！” 甄甜一向是敬重那些保家卫国的人，她怎么都没想到闫夫人要给她送的居然是因伤退役下来的军人。 原本她还以为这闫夫人是个小气抠门的人，一心想占便宜。 万万没想到，她会说这些。 由此可见，人品好像也还不错，不然顾自家都来不及，谁还管这些？ “不知他多大年岁？” 若是太年轻，她一个大姑娘用起来不大方便。 人家是因伤退下来的军人，即便不是军籍，那也是良籍，和那些奴籍罪籍不一样。 她若是让人给她看门，顶多也是和人家签订一个长工合约那样。 再则，她哪能真的给口饭吃，连月银都不给。 “振权应该是三十有三，甜甜你可以喊他林叔。” 甄甜一听这岁数，顿时放心了。 这年纪很多人家孩子都已十多岁，成亲早一些的，说不好都当爷爷了。 “那行！闫夫人让他明日来，我们明天过来赶车，到时候一起回去。” 闫夫人见她同意，心里松了口气，脸上露出欢喜之色，“好好，甄姑娘慢走，明日见！” 她本是灵机一动，临时起得意。 这镇不大，林振权识字不多，又腿脚不便，根本就不好找活，特别是这种大冷天。 昨儿她男人从营中回来去探望这些人，就属他的日子过得最为艰难。 听说已经有好几天都没找到活了，这些时日都是饥一餐饱一餐的。 她有心拉一把，奈何这些因伤退下来的人多。 许多不是安排在自家，就是相熟得人家，根本安排不过来。 不曾想，今日不过随口一提，就解决了一大难题。 这甄姑娘本来都说不要人了，结果她提了对方的身份，居然就同意了。 由此可见，这姑娘心地还是挺善良的。 看来打探那个货源的事得缓缓，先看看这姑娘的品性如何再说。 第654章 恨她的冷血无情 第654章恨她的冷血无情 被拉到一旁的紫秋，在听到这些人对她的称呼后，越发确定这人就是甄甜。 眼见甄甜带头走了，就挣扎的越发激烈起来。 她想说话，奈何发不出声音来，嘴巴一张一合的，急得她面色通红，满眼绝望。 等到甄甜走远，她停止挣扎，看着那几乎看不清的人影，眼底深处带着浓浓的恨意。 这一刻，她不恨紫莲把她卖了，只恨甄甜的冷血无情。 明知她不被买走的话，明日就要进军营当那种女人，可她只当不知！ 甄甜根本不知道这些动静，就算知道也不打算管。 她对那个姑娘的观感不好，加上又不认识，且对方品性不好，她哪来那么多功夫多管闲事。 此刻她带着郭婆子和小香与展墨寒父女俩往客栈走，一边走一边时不时回头对跟在后面的两个人道：“我姓甄，叫甄甜。家马上就快盖好了，往后家里就你们俩加上我还有闫夫人说的那个林叔四个人。你们的名字我不打算改，全给你们留着。但是你们须记住，从今日开始，你们就是我甄家的人，往后一切需以我以甄家为主，可明白？” 郭婆子一听主子只有这个小姑娘，家里人口也简单，欣然点头。 她年纪已经大了，如果还在郭家的话，也是过两年该颐养天年。 如今因牵连一路到这，能活下来属实不易。能过上简单的生活，也等于她是提前养老罢了。 小香与甄甜一样的年纪，原是家生子，因貌美引得家里老爷少爷对她蠢蠢欲动，当家主母仇视她，因顾虑到她爹娘在府中的关系，没将她卖到红楼中，只是将她远远发卖。 小姑娘机灵，在大宅中见多了各种阴私事，能过上简单的生活，是她所期盼的。 她不怕苦不怕累，因此哪怕知道要去乡下生活，自家新主子连宅子都没盖好，她也不怕，心底甚至隐隐期待。 对于甄甜还让她叫小香，她其实没有太大感激。 如果可以，她想换个名，这也就意味着她重生了，可以开始新的生活。 不过新主子的好意，她必须心领。 主子买下她们，没一上来就对她们进行敲打，可见是个和善之人，她只要好生跟着，往后会有好日子过。 甄甜一行回到客栈，因多了两个人，就加开了一间房。 客栈大堂是有吃食卖，只是价高。 因天已黑，一行人就在楼下大堂一人一碗面吃饱回房休息。 等到只剩下两个人后，展胭脂才道：“甜甜，你只让村长盖三间房，现在家里要多三个人，那你是准备在加盖一两间，还是怎么滴？” 甜甜家圈得是挺大的，但是只有三间房，之前说一间房间，一间堂屋，另外一间柴房加灶房。 现在多了三个人，且有男有女，这住就是一大问题。 好在房子还没盖好，加几间也简单，就是天太冷，地基不是很好挖。 甄甜也在想这个问题，闻言道：“现在天冷，地基恐是不好挖。要不先不用堂屋，就给郭婆子和小香当屋子，至于林叔他是男人，又要守门，不若先在靠近大门的地方，盖个茅草房，等来年地化了，在盖几间。只是茅草房怕是会漏风，还有下雪的话，万一是大雪，怕会压垮。这个还得找村长商量看看，该怎么解决。” 第655章 忍不住咋舌 第655章忍不住咋舌 展胭脂则在一旁帮忙出主意：“你那几间屋子都盖得大，要是林叔不介意，到时候就让他在灶房那边搭张床就行。咱乡下哪里需要有人专门看门，要是有人来了，直接扯开嗓门吼一声，你在屋里也能听得见。” 甄甜自己喜欢做饭，灶房她肯定是要进进出出的。 这一个冬天都猫冬的话，她怎么可能只待在房间里，灶房肯定是她经常光顾的地方。 这要是有人住，且还是个大男人，肯定不合适。 “没有厅堂倒也无所谓，只是灶房怕是不行。要不这样，盖个茅草房当柴房，原本用来搁柴火的地方，隔出来给林叔当屋子。” “也行，若是下大雪，茅草房塌了也没关系，横竖是柴火。” 甜甜家的屋子大，一间就算隔成两间，也比寻常人的一间屋大。 只要开好窗户，光线足就行。 在则说这房子还没盖好呢，回去的时候，让人直接用石块隔就行。说不好连堂屋也还有，如灶房一样，隔出来就行。前面做堂屋吃饭待客用，后面做两个下人的屋子就成。 展胭脂将自己的想法都说出来后，又说到眼下住宿的问题。 甄甜现在还住在她家，她家她的房间还没弄好，她和甄甜还住在她哥的屋子里，多两个人有些塞不下，这就得找地方住了。 甄甜一听展胭脂的提议，想了想也觉得可行，不过这个具体的，得回去后问过村长才好。 房子怎么盖是他在盯着，要隔出来之类的，肯定要用到的石块也多，成本也要跟着增加。 眼下她手头银子多，甚至可以自认是石头寨最有钱的那个。 区区一二两的成本，她还是出得起。 至于接下来郭婆子他们的住宿问题，这也好解决。 她给钱，一晚上两三文，石头寨里肯定有人愿意赚这钱，到时候不愁没地方住。 横竖也不过是几个晚上的问题，她估摸都不用花三十文。 多了三个人，她那红薯和地瓜做粉也有帮手，不用在请人。 不过家里人多了好几口，那她买的那些地瓜和土豆似乎不够。 展胭脂一听甄甜又说要买粮食，当即傻眼。 “甜甜，你买的粮食都上千斤了，还买啊？” 是的，之前甄甜光是大米，就买了七八百斤，白面也有上百斤。至于那些红薯土豆也有二百多斤。各种豆就别说了，林林总总加一起也有上百斤。 除此之外，她还买了糯米，碎米以及粗面，这些也有一二百斤。 老百姓哪有嫌粮食多的，甄甜买那么多，展胭脂自然是不说什么。 只是听她又要买粮食，忍不住问了一句。 “嗯，我要做红薯粉和土豆粉，你别看我之前买得多，可做成粉后，着实没多少。十斤红薯，削皮做成粉才九两多，一百斤也就九斤多。至于土豆，六斤出一斤，所以你觉得多不？” 展胭脂咋舌，忍不住问了一句：“那干啥要这样浪费，直接吃或者和寨里的人一样做成干土豆片或地瓜米不行吗？下人不用吃那么好？” 第656章 不拘男女老少都心动 第656章不拘男女老少都心动 “粮食这种东西，自然多多益善。只要放不坏的话，还是多囤些，现下趁着我手头有银子就多买些。” 展胭脂见她避开不说下人吃食的问题，心下叹息一声，点点头没在说话。 这样，她也有些想给甜甜当下人了。 只要干点活，就能吃好住好，谁都想。怕是整个石头寨的人，不拘男女老少都心动。 不过人家既然已经买了人，也就没她们什么事。 “也是，要我家有钱的话，我也多买些。反正地窖大，囤个几千斤都不是问题。” “土豆粉和地瓜粉经得住放，只要晒干了，放个一两年都不是问题。除此之外，我还打算买些谷子和麦子，如此来年吃完之前买的那些，那个就可以碾了吃。到那时，纵使我手头没什么银子，也不必怕会饿着大伙儿。” 展胭脂闻言点点头，不再说话。 谷子和麦子也是经得住放的东西，估摸等来年吃完，新粮也就下了。 一夜无话，翌日天色熹微之际，甄甜所在的房门就被敲响。 门外传来郭婆子的声音：“姑娘，林振权来了，就在楼下等你。” 甄甜睡得迷迷糊糊的，猛然听到这声音，瞬间睁大眼睛。 “谁？” “林振权，闫夫人昨儿说的那个人。” “好，郭嬷嬷你让我姨父出面帮我招待下，我稍后就下来。” 她万万没想到，这人会现在过来，她还以为要等去闫宅才能看到人。 “是！” 郭婆子应了一声，这才转去敲隔壁的房，谁知一直没人应。 和甄甜一个房间的展胭脂听到动静，打开门对郭婆子道：“郭嬷嬷，我爹每天一大早就要起来打拳，这会儿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在这客栈的后院中。” 郭婆子这才知道为何会没人开门，闻言朝展胭脂行了行礼，转身朝楼下而去。 她走后没多久，甄甜刚穿戴整齐，小香和一个小二，一前一后端着水盆过来。 “姑娘，请洗漱！” 小香让人放下水盆，主动伸手拧了帕子递给甄甜。 展胭脂也不知道甄甜是不是失忆之前被人伺候惯了，见她很是坦然的接过帕子，而在小香喊她表姑娘，同样给她拧帕子后，她只觉得浑身变扭的紧，好像哪哪都不对劲。 小香等甄甜洗完脸，又用柳枝蘸着青盐刷了牙，这才上前帮忙绾发。 等她打理好这些，展胭脂早已收拾妥当等候在一旁。 待三人收拾下楼，展墨寒正在和林振权叙旧。 甄甜见到林振权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是相信展墨寒的，他觉得不错的人，应该也差不了多少。 因此，在林振权拘谨地叫了她一声姑娘，之后沉默不知该说些什么后，她便道了句：“林叔既然以前是我姨父的手下兵，那就是自己人，无须多礼。” 林振权昨天从闫夫人那边得到消息后，激动的一个晚上都没睡。 等算着天差不多该亮，这才拎着简单的包袱就过来了。 他心中对甄甜充满感激，因此在听到这话后，便道：“林某多谢姑娘，我虽腿脚不大好使，但有的是一身力气。姑娘往后家里有力气活，只管使唤林某。” 第657章 贴心主子 第657章贴心主子 甄甜心知他要寻一个肯定与安全感，应该是有活让他做，他才会觉得踏实。 闻言点点头，没在说话。 只是在见他拎着一个简单的包袱，又左右看了看，见小香手中拎着两个篮子，郭婆子和她都没包袱，这才幽幽叹息一声。 “姨父，咱找家食肆吃点东西，就去找闫夫人。” 一会儿她不仅得买粮食，还要买些棉花和布。 不管是郭婆子还是小香亦或者是林振权，他们都需要被子和御寒的衣物。 林振权身上的衣服，许是之前在营中发的，还过得去。 但小香和郭婆子的，明显就薄了许多。 两人分明很冷，嘴唇都有点发青，却还是努力挺直脊背，不表露出来。 也怪她粗心，昨天那会儿天色不早了，她一时间也没注意那么多。 这会儿她还是在看到林振权的包袱后，才想起来。 “好！” “小香，你和郭嬷嬷留在客栈，一会儿我们好了在过来接你们。” 小香闻言有些不安，郭婆子倒是认真看了甄甜一眼，见她不是要抛下她们，这才点点头。 甄甜看她们多想，体贴的解释了句：“现在时辰还早，你们衣服单薄，出去怕扛不住。先在这待着，房间我们还没退，等我们弄好了，在来接你们，到时候在马车里生盆炭，你们也会好受许多。” 郭婆子和小香这才了然，之后纷纷露出感激之色。 这里太冷了，她们都是第一次到这地方，实在有些受不住。 虽然没下雪，但北风刮的人头皮发麻，骨头生冷。 “你们可是会针线活？” “回姑娘，奴婢会。” “老奴的绣活尚可。” 有她们这句话，甄甜才真的松口气，虽然她也猜到这时下的女子，应该没几个不会，但还是确认下比较好。 她自己也会，但仅限于缝缝补补，像做衣服鞋子这种高难度的，她是不行！ “既然你们都会，那我就可以放心大胆买了。你们的被褥，衣服鞋袜就自己做。” 她说着，也没等两人回答，转身朝柜台走去。 在给她们付了两碗面钱后，这才跟着展墨寒带上展胭脂和林振权往外走。 闫夫人给准备的马车确实不错，马据展墨寒和林振权说，是刚成年的健康公马，可以用许多年。 车厢虽然简单了些，但是又大又宽敞，里面还贴心的放了张小炕桌，备了点炭。 甄甜在一番道谢后，这才由林振权赶着马车走。 有目的性买东西就是快，甄甜七七八八的粮食，一出手就是买了两千斤。 除了六百多斤土豆红薯外，剩余都是谷子和麦子。 因太多，她又只有一辆马车，就多花了些钱，让粮铺派车跟随帮忙运送。 等卖完粮食，又去布庄一口气买了六十斤的棉花和十匹不同颜色的麻布。 等到她买完零零碎碎的回到客栈，钱已去二三十两，时间也近午时。 关青县这边，甄蜜一直都在找她小姑。 等她一早听到甄趋说昨天大堰镇有她小姑的踪迹，匆匆赶来之时，又听说她早已离去。 甄蜜又伤心又难过，想留下来继续打探她小姑都与何人接触，对方可知道她在哪。 第658章 老族长要不行了 第658章老族长要不行了 偏生甄趋一脸急色地递来一张信，是她大哥催她快些回家，说老族长要不行了！ 除了她小姑和她爹外，老族长是他们甄氏一族的主心骨。 他老人家要不行，他们甄氏族人不管在哪，做什么，都必须赶回去见上一面。 甄蜜犹豫了下，最后咬咬牙，强忍着心头得不舍，乘车往关青县赶。 她得让何管事多盯着点这边，甄趋也不用赶回去，留在这边帮她找小姑，她自己回去就行！ 若是能够找到小姑，让她过年前回甄家村即可。 到时候就算来不及见老族长最后一面，去坟头给上柱香也成。 与此同时，宋城中，牧丞刚又买下一块新石头。 一旁的翰叔屏住呼吸，双眼一眨也不眨的盯着正在开的石头，双手微微颤抖。 这块石头可是花了他们八千多两，将现有所能调动的银子，都集中起来花在这上头。 若是开不出东西，那他们接下来就会变得很被动。 他可是将自己半数的身家都压在上头，千万不要叫他失望！ 曹老虽然是玉石工匠，但也会开石。此刻他比东家还要来得紧张，正小心翼翼一点一点将表皮剥开。 等到里面露出一丝透明，就见他那双略微浑浊的双眼，瞬间睁得老大。 翰叔更是双手紧握成拳，深怕越开越大后，那不带一丝杂质的透明中出现瑕疵。 倒是牧丞，他神色淡淡的，看着开出来的老坑玻璃种，低头看了眼手中只有一巴掌大的石块。 这是他在买曹老现在在开的石头时，心里想着甜甜，在那地方随手捡的。 对方看他花了八千多两买下石头，而他手中的那个又那么小，不要他钱，赠送的。 眼下，他有些冲动，想让曹老将石头开出来后，将这个也开出来看看。 甜甜的气运一向很好，据甄家村的人说，她可是甄氏家族百年来气运的化身。 也许，能开出个好东西呢？ 之前他给甜甜做玉簪的那个帝王绿玉石，便是花了好几千两买下来的。 奈何开出来不大，虽然有得赚，但是不算多。 这次花得钱更多，不出意外，他能大赚特赚，从此往后钱财方面再也不用受制于他牧氏一族。 就在牧丞心头千思百转之时，门外传来一道咳嗽声，翰叔听到动静，转身走了出去。 等回来手头就拿着一封信。 “主家那边的信。” 牧丞心头一动，将手中的石头往袖兜一塞，伸手接过。 主家那边，他只联系了自己的贴身小厮，让他想法子去他婶娘的院落打听甄甜的消息。 之前一直没动静，想来应该是打探好了。 翰叔知道牧丞做的这些事，对此他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必要时会帮一把。 眼看牧丞急切地将信撕开，他心头有些好奇，不过注意力还是集中在曹老正在开的石头上。 牧丞一目三行看完信，重重舒了一口气，脸上也露出了一抹轻松地笑容。 翰叔眼角余光看到他这模样，就漫不经心问了一句：“找到人了？” “嗯，在西北边疆的大堰镇。” “大堰镇？那不是朝中犯人流放之地，怎么在那？” 第659章 到时候多退少补 第659章到时候多退少补 “许是为了不让我找到！” 牧丞自嘲似得道了一句，紧接着又说道：“有了大致范围，要找起人来，就会简单许多。刚好之前在关青县开了一家银楼，我想去视察下。” 他有些迫不及待想走人了，因此话锋一转对翰叔道：“这玉石开出来后，做成什么样式，又是什么价位，翰叔你和曹老全权负责，若实在拿不定主意，在给关青县那边去信就行。我今日就走，这里到大堰镇，少不得要花一个月。” 天冷，好多地方还下雨，道路容易结冰不好走，往日兴许只需花二十来天，如今一个月估计都够呛。 翰叔知道他找人心切，也没阻拦，“好！” 牧丞原本还以为他要等到年后才有消息，不曾想牧磊这小子速度倒是挺快的。 为了套消息，还与他婶娘院子里的姑娘，都谈起对象。 望他是真心喜欢那姑娘，别回头伤了人家的心！ 牧丞这边走后没多久，翰叔又收到一封关青县来的信。 因署名是给牧丞，他也不好擅自打开，故而又往关青县回寄。 甄甜根本不知道这些，她带着几人以及好几车粮食回去后，再次轰动了整个石头寨的人。 他们回去的时间不算早，是傍晚到的，恰好石头寨的人正陆陆续续地背着葛根往回走。 且不说寨里的那些人怎么想，单是石村长兄妹俩就暗中在琢磨，甄甜到底什么来历。 她一个小姑娘，说是来投靠何氏这个姨母，可也没见她在看到展家这么穷后，怎么接济展家，倒是她自己不是盖房，就是买车买下人。 兄妹俩没琢磨明白，索性将这些抛之脑后，一门心思想怎么将甄甜一直留在他们石头寨。 不说旁的，就冲这姑娘来没几天，他们石头寨跟着沾了不少好处。 赚银子，攒粮食，还做火炕，不管哪个，都是他们石头寨人活命的根本。 至于来年，谁知道等地化开后，又会有什么样的惊喜。 兴许整个石头寨的人都跟着发财呢？ 之前那六爻得大师不是说，是他们村的贵人吗？ 既然是贵人，肯定是长久的福泽他们，不可能就这么短短几天。 只要他们把人留的时间越长，他们就能跟着沾更多的光。 因买的粮食实在多，展家的地窖放不下，甄甜只得先找村长商量。 “村长，我这么多粮食放在外头不是一回事，你看能不能搁在你家地窖下？还有，我买了两个下人，另外又让武义将军夫人做担保，请了个因伤退役下来的军人看门，这宅子肯定要增加。眼下不知挖地基还能不能行？要不行的话，你看能不能将我把灶房和堂屋都隔出来。这增加的成本，你算一下多少，我这边给你。对了，我家地窖尽可能帮我挖大一些。” 对石村长来说，甄甜一来他家，就是让他们跟着沾光的，眼下一听她这来意，可不就是。 当即道：“咱村里人多，才挖两天葛根就差不多没了。接下来有空闲，各家各户留两个做葛根粉，剩余的都帮忙挖地基。现在壮劳力都在，力气大，地就算在硬，多少也能挖点。只要不下雪，中午有点太阳，都好说，顶多就七八天的事。至于银子，两间屋子算你四两。哪怕现在真盖不了，来年地化了，也一定给你盖上。到时候多退少补，你看成不？” 第660章 我要占一成利 第660章我要占一成利 “行，那我稍后将粮食运过来后，一并给你。对了村长，你看我这多了三个人，我姨母家宅子住起来也不方便，寨里可有空余房间的人家？当然，我也不白住，一个晚上给二文钱。要两间屋子，暂时先住五天。” 石村长一听一个房间晚上就给二文钱，瞬间心动了，当即笑眯眯地应了下来。 “有，你只管将人带过来。我家肯定能空一间，剩下一间，安仔家也能有。” 解决了住和房子以及粮食搁置的问题，甄甜松了口气，之后才跟着展胭脂往回走。 “甜甜，你之前不是说想加盖三间，拿出一间来试着种菜吗？” “嗯，只是地怕是不好挖，回头再说。要是能挖出两间来最好，不能得话，胭脂姐，你房间不是安仔他们昨天晚上给你砌好炕了吗？今天试试，看看效果。要好的话，咱把大哥和姨母的房间也换成炕。待我搬走，你试试自己房间用来种菜能不能行，要能成，等种出来，就往马车里添些炭火，运送到大堰镇或者关青县去卖。在这只有萝卜白菜的冬天，肯定能卖上高价的。” 展胭脂怎么都没想到，甄甜居然让他们家赚这个钱。 她知道，就算种出菜来，在这个冬天，没有马车，他们也运送不出去。 有马车的话，如甜甜所言，放些炭火保持温度，不让菜冻坏。 加上马走得可能慢了点，但总比人或者牛车骡子车来得快。 若是能仰赖这个，赚上一冬天的菜钱，来年地化了，他们家也能盖上房子，她大哥定然也有钱娶媳妇！ “甜甜……” 展胭脂感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甄甜却道：“别想太多，你家先试试种第一茬菜，要能行，就让寨里的人都跟着种。关青县不小，加上还有大堰镇，就算整个寨的人都种出菜来，也定然能够卖得出去，价格肯定比平时高。问题就是运送，到时候看看是每隔两日错开运，还是怎么着。当然，我的马车也不白让你们用，你们每家所赚银子，我得占一成。” 展胭脂有些傻眼，她真没想到下会甄甜就这样大喇喇地说出自己的目的，也不怕旁人多想。 甄甜却不管别人这么想，她不是圣母，不可能施恩不望报。 “这事我可以自己做，完全没必要教你们。既然教了，又解决运送问题，那我肯定要得到好处。你们菜运到哪卖，我会帮忙解决。胭脂姐，我不是菩萨，我的马买来是自用的，可不是白给大伙儿使。我之所以想让大伙儿跟着赚钱的，无非是这寨里的人，目前为止都还不错。你们待我好，我让你们做赚钱的营生，就是我的回报。但用我的法子和马车，就得分我一些。” 展胭脂听到甄甜的话，也觉得有道理，当即颔首：“行，那这事是先不说，还是和村长他们商量一下？” “先别说，等你家种出来，卖了钱在说。到时候就算咱不提，也会有人心动想种。届时我在提出自己的要求，答应的人，我就帮忙一起卖，不答应的不管种多少，都和我没关系。有本事，他们自己买马车，找销售的门路去。” 第661章 羡慕嫉妒恨 第661章羡慕嫉妒恨 展胭脂也知道主动和被动的区别有多大。 若是甜甜先开口提这要求，大伙儿没看到钱，就听要先给出去，肯定会有人不乐意或者不满。 但要是看到她家先得了钱，那就不一样了，毕竟银子当前，有钱不赚是傻子。 再者说，她家种出来先卖，等甜甜教了大家到大伙儿的菜长到可以卖，这期间她家就能赚上不少。 说起来，也还是为了她家。 “甜甜，谢谢你！” 甄甜知道她这突如其来的感谢是为何，闻言朝她笑笑没在说什么。 这天晚上，石头寨许多人家都点着火把站在门口，看着甄甜将一袋袋粮食往村长家里运，各个都羡慕的不行。 老一辈在感慨甄甜是贵人，现在家里先不说之前几天赚了她多少钱，就凭借挖回来得这些葛根，他们这个冬天就能跟着多吃一口饭。 有知道安仔和阿俊昨天就给展胭脂盘炕的，就在期盼这炕能行，如此他们再也不用怕睡着睡着，就给冻死。 当然，他们都知道，这炕的做法，最初是源于甄甜。 有盼着好的，自然也有隐秘小心思羡慕嫉妒恨的。 好比那个黄大娘，她就在和她家小的那个王昊山悄声嘀咕，甄甜这么多粮食放在村长家里，若是不见几十斤，肯定是看不出来的。 还说村长家再也不用怕吃不上大米饭了，偷偷弄点吃上一顿，甄甜肯定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会说什么。 王昊山是个混不吝的人，往日下山抢劫可少不了他。 只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对甄甜出手。 除了是顾忌老一辈的外，最主要的是他根本不知道甄甜的底细，但展家他清楚。 他会欺负展胭脂，也是偷摸的在对方不知道的情况下，拿走她的猎物。 但展家人都是不要命的，官位高这个他懂。 要是展墨寒计较起来，别说他家在石头寨了，就算他偷跑去大堰镇或者关青县，都能被逮回去。 他可惜命得很，就算眼红也只能忍着。 “娘你别说那些有的没的，要是让村长知道，咱家都要吃不了兜子走。别说是你，估计我大哥的差事都要跟着丢。我听说展家人又升迁了，这次可是什么将军。别看人家住在咱这，但那是官，手底下不知道管多少人呢。咱石头寨在军营的这些人都归他管，出去谁不客客气气喊一声将军？” “你这孩子，我不过说两句，你就说那么多。” 王昊山怕他娘糊涂，继续道：“那甄甜银子可真不少，咱寨里的人都护着她，你可别给我犯傻事。这大堰镇周遭是什么个情况你应该清楚，要动静闹大可不是她一个人的问题，咱石头寨都得跟着遭殃。我看她见识广，手头松，娘你别总想些有的没的，照我看她要做什么，咱家跟着照做，肯定能有好处。” 黄氏不以为然：“她一个小姑娘能做什么大事，还有好处？除了现在盖房，一天可以拿几文钱，还有什么？” “葛根呢？咱阿爷那一辈起就住在这了，大伙儿谁知道葛根？” 第662章 头发长见识短 第662章头发长见识短 这葛根粉他娘昨天晚上做了点，他刚才天黑之前挖了点用温水冲泡了，喝着还行，也挺饱肚的。 虽然他家有钱，不缺这点，但粮食多点，还是心安。 这大堰镇每年冬天有多少人，因为缺少吃喝和御寒的东西而饿死冷死？ “也就葛根，除了这个还有什么？” “真是妇人之见，头发长见识短。她一个姑娘，就算有展家护着，肯定也会想给咱石头寨施恩的。要没点能耐，能一个人从江南到咱这来？往后她要有什么，咱跟着照做，往大了做肯定没错，你听我的。” 黄氏撇了撇嘴，有些不以为然，不过她没说什么。 她有些不明白，甄甜到底怎么给自家这个混不吝的儿子灌迷魂汤的，要不怎么会这般护着？ 就她所知，这两人根本没有接触过，按理来说不应该才是。 王昊山何其了解他娘，眼见她虽不说话，那眼底露出的神色可以看得出，她压根没将自己的话放在心头上。 他自认活了二十来年，见惯了不少人，什么人怎么样，他还是相当了解的。 因此他压着怒气道：“娘，我和你说话，你最好记住，千万不要给我给咱家惹事。能一出手就买那么多粮食，且不怕咱们整个寨的人觊觎，又一口气买好几个下人，肯定是有底气的。你要是惹了她，到时候咱这里住不下去被赶走，就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娘。大哥是什么人，你心里应该门儿清，到时候别说给你养老，没怨你打你都不错了。” 黄氏被自家老幺怼得面色有些挂不住，就算她心里依旧不以为然，却也知道他说得是事实。 老大她就算在疼，可那孩子对她和老头子都不是很孝顺，通常说话带着不耐烦与瞧不起。 一个月的工钱，只给一百文。往日不是不回来，就是有什么事才会回来。 好比家里做了好吃的，又或者要粮食，要新衣物等。 每次他回来，总是空着手。 但那是她的第一个儿子，打小疼到大的，就算明白他并不是那么好，却也心甘情愿。 老幺是个二流子，没个正经营生，又不愿去当兵。 因家里又还过得去，她也就睁只眼闭只眼，随他去了。 偏生也就是这小子孝顺，每每弄点好的，总是第一时间拿回家给她。 甄甜可不知这些插曲，等她将粮食全都放入到石村长的地窖中后，又把郭婆子和小香他们留下，这才跟着展胭脂往回走。 展家的火炕已经烧起来了，等两人回到她那屋时，炕已烫得慌，连带整个屋子比外头暖和不少。 何氏已经将火减小，见到她们进来，道：“幸好安仔他们在弄的时候，我让弄了个烟囱，不然呛得很。” 展胭脂忙走过去，伸手想摸时，就被阻止。 “烫得很，别摸。人要是睡在这上头，必须得弄点东西隔一下才行。” 何氏知道炕席，只是她知道的都是编织好的精致炕席，是什么做的，要怎么做，压根不懂。 不过她觉得，就算睡不了人也没关系。这炕大，一直烧都散发着热气，可比屋里烧炭暖和许多。 只是有一点，就是太费柴火了。 第663章 到时候要怎么忙都行 第663章到时候要怎么忙都行 不过白日可以不用，晚上烧就行。 这屋子不算小，将床摆在炕得旁边，也能暖和许多。 “娘，你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之前展胭脂在想好解决法子的时候，就开始准备高粱杆了。 只是不多，也就铺放一床的样子。 这也是原本家里用来做饭点火用的，只是她在想用这些后，便刻意清理出来，搁放在一旁。 没多久，展胭脂便将家里现有的高粱杆全都搬进来，一一铺放在上面。 何氏皱着眉头，道：“人直接睡在上头？” 就算加上褥子，是可以隔热了，但凹凸不平，不嫌硌得慌？ 不过何氏知道，要是能有暖和的床睡，石头寨的人哪里还管得了膈不膈身子，但她受不了。 “嗯，把褥子铺上去就成了。不然只有一层褥子，肯定不行。” 展胭脂也知道她娘可能会接受不了，奈何她家就这条件，也只能委屈她娘了。 至于甄甜，以她的娇气，肯定是直接铺一层厚厚的褥子。 没看见她光是棉花，都买了好几十斤吗？ 回来的时候，马车塞得满满当当的，原本她们还怕郭婆子和小香她们冷呢，结果人家一进来，等于直接塞进棉花里头，暖和的很，哪里还需要点炭火。 这一晚，展胭脂独自躺在没有铺放褥子的火炕上。翌日清晨，天刚亮，就见她起床去隔壁喊甄甜。 “甜甜，这炕不错，就先这样。这几天晚上你将就点，咱搬回我房间，我得把我哥的炕砌好。不过我想尽可能得砌大，等砌好我就往上头铺一层厚厚的土，试着种点菜。今儿开始，你的房子，我估摸这两日就会盖好，到时候我给你砌。” 甄甜被吵醒哈欠连天，见展胭脂如被打了鸡血一样，兴致高昂。不管她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点头。 展胭脂这次并没有买肉，甄甜是买了些牛羊肉，但她不好意思总吃人家的。 想到她之前答应自己，随自己多去查看陷阱，又伸手戳了戳她：“走，咱去看陷阱。你的房子什么的，就交给我爹和村长。等回来我还有葛根没做，待做完那些，我还要砌炕，去你家宅基地挑土……” 算一算，她还真是忙得很。等砌好炕，土什么都弄好了，她还要种菜，要趁着雪没下来前，尽可能多弄些柴火。 至于她娘房间的炕，就交给她爹自己去折腾。 甄甜知道，展家让的那头鹿，她得益不少。哪怕依旧想睡觉，也只能强忍着。 待她穿戴完毕，出门风一吹，这才精神起来。 灶房中，小香和郭婆子正在做饭，听到动静走了出来。 “姑娘这是要出门？要不晚一点，我这粥马上就好了。” 北风大，两人一走出灶房便直哆嗦。 甄甜见状，拧眉道：“不是让你们今天晚些过来？我和胭脂姐要去查看下陷阱，你们忙去。这几天你们什么都不用做，先把自己和林叔的御寒衣物做出来。等回头房子盖好，你们又穿得厚了，到时候要怎么忙都行。” 第664章 对着她许愿 第664章对着她许愿 昨天她带着这两人回来后，何氏还帮忙看了眼。 说郭婆子不错，但年纪大了，又在大宅里沉浸时间长，怕是不会忠心。 哪怕她规规矩矩的，也不做什么出阁的事，但这种人要得到她的忠心，很难。 她心底深处，忠诚的依旧是旧主。 眼下她（指甄甜）没钱没势不打紧，若是有遭一日大富大贵，能与有权势得人攀交了，郭嬷嬷肯定会打着她的旗号，为旧主做些事。 或是想法子为旧主鸣冤，又或是报仇。 总之，可以先用着，但是不宜完全信任。 至于小香，是个貌美得可怜人。不过好在挺机灵的，可以先观察观察。 若是不堪以重用，回头等她身子好了，到时候去帮她寻摸一个。 甄甜知道何氏是为了她好，闻言也将她的话搁在心里头。 她可以对下人好，但这个好也是在他们没有对不起自己的前提下。 现在人已经买了，她也不能疑神疑鬼，决定先用着看看再说。 要是不行，回头转卖就是。 甄甜和展胭脂刚出展家，就见林振权和展墨寒两人，一人拎着一只野鸡从外头回来。 展胭脂一愣，下意识问了一句：“爹，你和林叔是直接去打猎，还是去查看陷阱了？” “先去打猎，回来的时候，顺便查看了下陷阱。里面什么都没有，你们不用去。” 展墨寒说着，将手中的野鸡往上提了提，“好在还有这个，今日的肉菜算是有着落了。” 展胭脂见状气馁地嘟了嘟嘴，她好不容易让甜甜陪她一起去查看陷阱的，哪知道她爹那么勤快。 虽然有两只野鸡，但家里人口这么多，即便其他几个是下人，但也不能真的一块肉都不给。 何况说，林叔又不是下人，胃口也好。这两只野鸡，估摸还不够他和她爹吃的。 甄甜见她闷闷不乐，不想进院子，就道：“胭脂姐，走。说不定姨父回来后，那陷阱又有猎物掉进去也不一定。” 展胭脂闻言双眸一亮，随即连连点头：“嗯嗯，甜甜你说的有道理。” 说完话，她又在她爹无奈的眼神下，兴高采烈地拉着甄甜走了。 就连道别，都给忘了！ “我也就趁着现在还没下雪，那些猎物兴许会出来找吃的才出来。” 展胭脂象征性地解释了一句，这才停住脚步，拉着甄甜的手，一脸认真地看着她。 “甜甜，我希望陷阱里有一只野猪或野牛野羊。如果是牛，就养起来，这样回头运菜也多只牲口。若是野羊或者野猪，咱这个冬日的肉菜就有了。不过我最希望的还是野猪，要公的，大一点的。最好二百斤往上。” 野猪个头大，比野羊要重得多。她留着慢慢吃，可以吃许久。 再不济也能做些肉干，到时候让她爹带着去军营给她大哥。 甄甜没好气地拍了她的脑门：“我又不是老天爷，和我说这个做什么。不过要是我气运真的好到可以心想事成，那我希望有两只大野猪，到时候咱一人一只，如此我就用来做腊肉，接下来是真的不用买肉了。” 不过可能性太小，野猪可是群居动物，像上次那样，根本不用去奢望。 第667章 自身利益为先 第667章自身利益为先 展胭脂也没废话，拉着石村长走到一旁无人处，将早上喊甄甜出门遇到她爹，之后她们俩说得话，还有最后一个陷阱里有两头野猪的事都说了出来。 末了，道：“想必村长应该也能猜得出来，她并非是我娘的外甥女。如果她许的愿应验，那么她很快就会想起以前的记忆，要不然就是有她的亲人来找她。不管是哪个，估摸她都会走。” 她说着，怕自己的话影响力不够，还又加了句：“甜甜初到我家，身无分文。如今能有这么丰厚得身家，皆是她去山溪中捡河蚌挖的珍珠所得。” “珍珠？” 石村长是猜到甄甜不是何氏的亲外甥，但关于她的钱财，倒是没想那么多，以为是她自己随身携带的。 眼下听到山溪中捡河蚌挖珍珠，他是真的傻眼了。 合着他们石头寨的人，守着一条宝溪却不知道？ “想来村长都没想到，咱们石头寨这条山溪会有河蚌，还有珍珠？当初甜甜捡了好多，她让我先挑选，先挖。我捡了五个包括最大那个，结果没有一个有。” “一个都没有？” 展胭脂肯定地点点头：“嗯，是一个都没有，还是我先挑先选的。而她，将剩余的都打开，每一个里面都有珍珠，那是又大又圆，特别的漂亮。还有我家之前打到两只野猪的事，不知道你从安仔他们那听说了没，那也是甜甜去看的陷阱。所以，她真的是我们石头寨的贵人。如果我们想要把人留住，就只能赶紧把房子盖好，让老天爷下雪。” 只有这样，雪下厚了，路不好走，大伙儿开始猫冬，外面的人不好走进来，甜甜就算恢复记忆，也不好外出赶路。 至于种菜运出去卖什么的，让她来。到时候让甜甜教她怎么做，银子该分给甜甜的，还是甜甜自己的。 她什么都不要，只要甜甜别离开就好。 涉及到自身利益，或者说事关整个石头寨村民得切身利益，石村长脑子还是转得很快。 当即他一脸认真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你别担心。要不了两天，这宅子就能盖好。我保证，在明年地化之前，她都会在咱石头寨。” 有石村长这话，展胭脂才松口气，这才道：“那陷阱里有两头野猪，我爹和林叔估摸弄不回来，劳烦村长请两人去帮个忙。” 林振权腿不好使，要独自一人扛一头野猪下山，估计够呛。 “好，你先回去，我这边马上叫人过去。” 他还得想想怎么和寨里的老一辈说这个事，不可能将展胭脂说得那些，全都告诉他们。 甄甜的情况太过特殊了，他得好好琢磨一下，该怎么说才好。 甄甜是他们村贵人这事，大伙儿都知道，且也清楚她的气运比较好。 但要真如展胭脂说得那样说出去，接下来肯定会出现很多问题，且也会惹恼那姑娘。 她现在有下人，有马车，真的恼了，直接带着人走是非常有可能的事！ 就在何氏前来找他家那口子带人去帮忙时，石村长到底想了一个合理的法子。 第668章 听话就对了 第668章听话就对了 不多时，就见他将石头寨里几个有名望的老家伙们召集在一起。 看着人都到了，这才道：“之前展家胭脂丫头过来说，甄甜姑娘除了何氏外，还有其他亲戚在世。何氏是她的远房姨母，她之前是没联系上其他人，才来到这边。现下有其他的亲戚知道她在这，就写信过来说会来接她走。” 石头寨的老一辈无比坚信甄甜就是他们的贵人，又怎么可能轻易让她走。 若是在平时，甄甜要走，他们是想拦都拦不住。 但现在不一样啊，马上要猫冬了，只要一开始下大雪，他们这边是寸步难行，哪怕甄甜有马车也差不了多少。 这里不好出去，外头更是进不来。 老一辈们都觉得，这里迟迟不下雪，是因为老天疼甄甜，想她房子盖完才下，因此总是忙这个忙那个，将她的房子给拖着。 这会儿有人要来接甄甜走，这哪能行。 石村长不过是说完这话，就有人直接道：“村长，可不能让甄甜丫头走，我们可全都指望着她。现在日子才刚好过一些，她要一走，我们寨里的人怎么办？不行，一定不能让她走。” “对，至少得留到明年地化了以后，不然来年我们还有什么指望？” “从今天开始，让人日夜挖地盖房。只要房子盖好，下雪就好了。咱们必须加快速度，不要在拖延了。” “对，寨里男女老少都先来忙这事，这葛根粉先搁着晚两天做也不碍事。反正都挖回来了，回头都得碾碎，就算冻住也不要紧。” …… 都不用石村长说什么，这些人就自己拿定主意，之后象征性地和他说一声，就纷纷散去，找自家小辈说道去了。 现在帮甄甜家盖房的壮劳力，大多数都是平时在军营中，甚少回来的。 难得回来，肯定是要尽孝，以长辈的意见为主。 当听到说日夜分工做时，哪怕心里有疑惑，也没敢问出来。 反正老爷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要是敢问那么多为什么，就等着挨骂！ 老爷子可不讲道理，他们要的只是孝道，你听话就对了。 甄甜随着众人抬着两头大野猪下山的时候，手里还拎着一只野兔。 展胭脂早已麻木，而展墨寒和林振权心下复杂得很，都不知该说什么。 特别是展墨寒，心底隐隐还有个想法，觉得甄甜气运这么好，留在石头寨太可惜了，还不如随他去军营。 只要有她在，不管是打仗还是抓细作什么，肯定都会很顺利！ 只是这个想法，他也只是想想，不敢说出来。 甄甜还是个小姑娘，哪能因为她气运好，就叫她去那。 军营，可不是什么享福的地方，在那难免得吃苦受累。 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哪里能承受得了。 何况说，这石头寨里的人，肯定也不会同意！ 甄甜一到展家，整个院子里头早已忙碌开来。 蒸米饭的蒸米饭，和面烙饼的烙饼，洗菜的洗菜。 何氏这几天的精神越发好了，正忙得团团转。 第669章 回味无穷 第669章回味无穷 在看到她后，忙将她拉到一旁，道：“甜甜，你姨父说，今儿请寨里的人吃杀猪饭。这顿饭由你来请，如此也省了回头房子盖好后的暖房请客。” 甄甜愣了下，随即点点头：“好，那这只野兔也一并拿出做了？” “不用，那两头野猪的血旺和下水加起来可不少，加上割点其他地方的肉，这顿杀猪饭可以做得非常丰盛。你姨父想着，咱家之前打到两头野猪卖了先不说，这次又两头还这么大，不请肯定说不过去。正巧你来这里许久，又盖房什么的，也没正经请人吃过饭。刚好借此机会宴请，如此也能省不少菜。今儿个，用的就是你的米面。希望甜甜你莫要怪姨父姨母擅自做主。” “不会！姨父姨母替我着想，为我省钱，我感激都来不及，怎么会想些有的没的。姨母，谢谢你！” 何氏摸了摸她的头，道：“你就和姨母的亲生女儿一样，替你多想点是应该的，不用说谢，不然就外道了。好了，你回房去歇会儿，等这外头可以吃饭了，姨母在喊你。到时候你出来用水敬大伙儿一杯就行。” 甄甜不知道这边的规矩，听到何氏的安排点点头，将手中的野兔递给她后，让郭婆子端了盆水给她洗手，这才回房休息。 展家这顿杀猪饭，也叫甄甜宴请石头寨村民的饭，做得格外丰盛。 十菜一汤，有肉有菜，有米有面。 菜里肉多油多，饭管饱。 便是石头寨人家中过年，也未必有她这次请客来得好。 纵然大伙儿知道，这是仰赖那两头野猪，奈何甄甜也是下了一番功夫。 饭是用大米掺杂了些碎米，就连他们过年时，要掺杂的地瓜米都没有。 面，则是白面掺和玉米面，都是细面，和大伙儿往日吃的粗面完全不同。 整个灶房里，可是做了许多米饭，烙饼以及窝窝头。 更甚者，还用玉米面做了二十来个肉包。 这二十来个，是分给石头寨里五十五以上的人，一家一个。 至于他们拿到后，怎么分，那是他们自己的事。 这顿饭，石头寨的人犹如过年一般，吃的心满意足。 那爆炒的猪头肉，炝炒的腰花，红烧的五花肉，白菜炒肉片，土豆烧排骨，萝卜干炒肉，还有肉沫鸡蛋羹，爆炒的肥肠以及黄豆炖猪脚、白菜鸡蛋汤和最后那道量最大的杀猪菜，都叫他们回味无穷。 让众人都没想到的事，这掌勺的人，还是展胭脂。 谁都不知道，她的手艺如此了得。 又是炝炒，又是爆炒，还红烧等等。 他们这里做饭，因为家里穷，多数不是吃腌制的咸菜，都是没什么油的水煮菜。 像展胭脂露的这一手，简直叫她们大开眼界，特别是在灶房里帮忙的那几个人。 王昊田往常抢到银子后，还会去镇上打打牙祭，自认是有见识的人。 在吃过展胭脂做的这顿饭后，瞬间觉得以前吃的那些简直就是屎，亏他还觉得自己也是吃过美食的人。 等他吃完饭，用手一摸嘴巴上的油后，这才打着饱嗝，竖起一根拇指对展胭脂道：“你这手艺是这个！镇上的酒楼都没你做的好吃。我觉得你可以去镇上开饭馆了，生意肯定很火爆。” 第670章 可真大方 第670章可真大方 展胭脂都没想到，她不过是根据之前跟甄甜聊天时的做法，就能把饭做的如此好吃。 要知道，这可是她第一次做，不过也幸好甄甜买的那些调料齐全，不然她也做不出来。 这会儿听到王昊田的话，就算她对他依旧没什么好脸色，但也没反呛回去，只是当没听到罢了。 王昊田面对她那冷漠的态度，早已见怪不怪，在吃饱喝足后，心下暗暗想着甄甜到底身家丰厚，幸好他提早和他娘说过，不要使幺蛾子，折腾些有的没的。 不然别说每天八文钱的活，没他们家什么事，就是这顿饭，肯定也不欢迎他们家。 他们家在石头寨算数一数二的殷实，但就算如此，过年的饭也不过是今日吃的这些，且还不能完全敞开吃，顶多也就让吃个七八分饱。 至于菜，总共也就六道。 有那么一两道肉菜，但每盘肉都不多，顶多也就是放点油炒上一碗萝卜白菜什么的。 像今日这样，可以吃饱喝足到打嗝，且味道如此好，还是他生平第一次。 许是吃好喝足，石头寨的那些壮劳力下午干起活来格外卖力。 留在展家收拾的人，甄甜擅自做主，将有剩余的菜，全都给她们分了。 何氏一家以往日子过得不好，自家都吃不饱，别说是剩饭剩菜。 纵然如此，他们也没有吃人剩饭剩菜的习惯。 如果是自家人做多了，留下来那还成。 但是村里人，你一筷子我一筷子这样动过的，他们也没留下继续吃的食欲。 面对甄甜做主送人，他们一点意见都没有，更不会觉得她败家。 前来帮忙的石氏等人，在收拾好后，各个欢天喜地地端着两碗油汪汪的肉菜回家去。 同时都在想甄甜出手可真大方，让展胭脂每道菜都往多了做。 放了那么多油不说，剩下这么多肉菜，居然还舍得送人。 若是留着，家里都能吃上好几天！ 不过甄甜大方，手头松，对他们来说是好事，他们多多少少都能跟着沾点光。 甄甜将人全都送走，看着剩下的那些肉，望向何氏道：“姨母，今日用的肉都算我的。除了猪头猪下水外，用了你那四只猪蹄，我拿肥肉跟你换。” 何氏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这丫头，我可是你姨母，你非得分得这样清？” 甄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即没接这话，只是道：“姨母，我打算给每家割一斤肉，剩下的，我留十斤平时吃，其余全都用来做腊肉腊肠。” 一旁正在休息的展胭脂闻言瞪大眼眸：“今天不是都请大伙儿吃饭了吗，干啥还要给肉？” “吃一顿，主要还是让大伙儿等于给我暖房的意思。至于一家给一斤肉，是想着他们也看到咱们弄回来的这两头野猪了，加上之前还有过一次，在大伙儿日子都过得不好时，给点也没关系。” “不用，不是还额外做了那么多肉包，一家给一个大肉包已经很不错了，哪里需要额外给。再则，咱除了红烧肉外，其他每盘量可不少，好多人都是吃到撑，这样够了。” 第671章 胆大心细何芸香 第671章胆大心细何芸香 一旁没活做，也没给自己做衣服的郭婆子，想了想也跟着劝了一句：“姑娘须知，升米恩斗米仇。” 好吃好喝给一顿就行了，不用太过。 兴许在他们看来没什么的事，但旁人不这么想。 眼下姑娘在这盖了宅子，往后还不知住多久。 若是时间一长，姑娘买点什么或者有点什么，大伙儿要来，那姑娘给还是不给？ 不给就是小气，要被人说或记恨。 但是凭什么给？ 而之所以会被人得寸进尺，那也是惯出来的。 一开始就不该有这些行为，也就没后面那些事！ 甄甜看一个两个都反对，她本来是好意，这会儿也跟着歇了心思。 也对，是她潜意识中想给大伙儿分点，也不知咋回事。 这里的人兴许会为她好，但这好是有所图的，她不该那么想当然。 不过为何她总觉得潜意识中，她就该给大伙儿分一些，这些都是自己人呢？ 难道她没失忆之前，是处在那样的环境？ 因肉有了，粮食也有了，展胭脂没在说什么去查看陷阱的事。 现在的她，特别怕甄甜恢复记忆或者有人找过来，因此一心盼着下雪。 关青县中，带着盼弟出来找人的何芸香，在得知甄甜出现在关青县后，就直接过来了。 到了后，她管甄趋要了人物画像，之后对着人盯了好半晌，又问清了对方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便又带着人往大堰镇跑。 盼弟跟着何芸香在整个沧溟国各处奔波了好几个月。 人虽瘦了不少，但精神却是很好。 许是开了眼界的缘故，本就聪慧的她，如今变得越发玲珑。 何芸香没亏待她，即便没正式收她为徒，却也教她不少医理。 除此之外，这路上的吃喝嚼用以及穿戴，都是何芸香掏的。 更甚者，只要有空闲，就会教她识字。 此刻她头戴帷帽，身穿一身厚厚的棉服，外头披着兔皮大麾，手戴猪皮手套，一边朝大堰镇赶马车，一边对坐在车辕边的何芸香道：“何大夫，如果甄甜没了记忆，又不愿回去，该怎么办？” 何芸香有功夫，哪怕这里真的很冷，她也没多大的感觉。 原本在想甄甜容貌怎么变成那样的她，在听到这话后，下意识道：“没了记忆，我就想办法帮她恢复。至于现在不回也不打紧，只要找到人，什么时候回都行。这里太冷了，她身子单薄，路往后也会越来越不好走。等来年春暖花开后再回也不迟。到那时，她大哥怕也是春闱高中了。就是朝中那个阙大人，只要依然对甜甜心存感激，不会起什么坏念头就好。” 甜甜当时会连夜离开尧城，也是为了躲避那个阙大人。 那等好色之徒，她还真怕他知道甜甜活着后，又起龌蹉心思。 盼弟点点头，又道：“那咱们现在赶到大堰镇，要怎么找人？甄趋说大堰镇很大，好多地方很偏，都还不知道甄甜人在哪。” 何芸香完全不以为意道：“有钱还怕找不到人？这里天冷，甜甜肯定要囤粮食，回头拿着画像找粮铺问问不就清楚了？等知道地方后，花高价请人带路。咱有马车，怕什么？” 她自己本身功夫还可以，就算有几个不长眼的小毛贼试图抢她，她也完全可以反过来抢他们。 第672章 运气不是很好 第672章运气不是很好 再说甄甜向来聪慧，运气也还算不错。 哪怕孤身一人在外，肯定也能照顾好自己。 盼弟没有何芸香了解甄甜，听到这话愣了下，反问道：“何大夫，这里对于甄甜来说，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她当时是在那样的情况下不见的，身上哪有什么银子。” 没有银子，又怎么可能囤粮食？说不好现在还在哪个角落里饿肚子呢！ 何芸香呵地笑了声，道：“你也太小看她了。相信我，只要她不是被人困起来，那她现在过得肯定极好。说不定已经过上了使奴唤婢的日子！” 盼弟回头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语气中带着疑惑：“真甜有这么厉害？” 她是挺有能耐的，但那不是因为有牧公子和她大哥的关系？ 何芸香也没多解释，只是扔下一句：“等回头找到人，你自己看。” 她何其了解那姑娘，年纪不大，本事不小，且人也非常通透。 只要不是面对当权者的强取豪夺，她可以把日子过得非常舒坦。 何芸香的运气不算好，她和盼弟到大堰镇时，天色已黑，城门也早已关闭。 想要探听消息的她，只能在附近的村落找户人家借住一宿。 等到翌日天亮后，在带着盼弟进镇吃早膳。 何芸香嘴巴刁，大堰镇的东西她吃不惯。 或者说，她是想到很快就能吃到甄甜做的饭菜，这才对其他人的手艺没什么食欲。 等她勉强对付几口，又打听了镇上的几家粮油铺后，这才拿着画像去找人。 有画像又有目的得找人，其实还是相当好找。 诚如何芸香说的，甄甜每次买粮食，都是极大量的买，想叫人印象不深都难。 前后连半个时辰的功夫都没有，何芸香就已经找到人了。 “何大夫，咱怎么也买这么多粮食，是真不打算回去了？” “大堰镇是出了名的穷，特别是那几个犯人流放的地方。眼下也不知道甜甜是被人收留还是怎么着，咱们买粮食是有备无患。要是回去，那些米面就送给大伙儿，就当是感谢他们对甜甜的照顾。如果不回去，咱们俩接下来吃喝不要口粮啊？” 她不仅要买粮食，这布和棉花还有肉之类的，都得买。 反正粮油铺掌柜一时半会儿走不开，说一个时辰后在让人带她们过去。 趁着是两辆车一起上路，她刚好可以让粮油铺得马车替她运送粮食，自己这辆就用来装些布，棉花和肉菜。 从大堰镇回石头寨的路，因周遭下大雪着实难走。 何芸香他们的马车载得东西多，马深一脚浅一脚走的格外艰难。 等到他们快到石头寨附近，这边又下起了雪。 此时天早已黑，四人两辆马车停靠在山脚下。 何芸香手中提着一盏灯笼，对盼弟以及粮油铺带路的两个小哥道：“你们在这等等，我去去就来。” 这里有条路上山，不过山路有些崎岖，她得先去找甜甜，之后喊人来帮忙推车。 展胭脂和石村长两人都没睡，正聚在一起，蹲在甄甜的宅基地，看着正忙得热火朝天的石头寨村民。 第673章 你是我姐姐对不对 第673章你是我姐姐对不对？ 因为壮劳力多，经过昨天一宿和白天的忙活，两间宅地基已经挖得差不多。 且之前盖了一半的三间屋子也在天黑后没多久就完成。 果然，那三间屋子一完工，天空中的雪花开始飘落。 此刻展胭脂双手撑着下巴，叹息一声看向一脸严肃的石村长，“这地也越来越难挖了，要不是他们都是长期在营中训练得人，只怕一铲子都挖不起来。眼下差点，应该能在雪落大之前挖好？” “差不多能行，我给他们加工钱了，这两日一天十六文。” “我这心总是突突的不安，总觉得好像要发生什么事。甜甜的气运太诡异了，她说的都能如愿，就算现在天已黑，我还是心慌的厉害。” 石村长抿唇不语，心里同样盼着今天快些过去。等这雪下一宿后，明天也就安全许多。 他们这里的首场雪总是特别大，一会儿地基挖好，就可以叫大伙儿先去休息。 何芸香提着灯笼，一路上来得时候，远远地看见一处地方灯火通明。 她直接朝那地方去，等走近看见四周点着松油脂火把，众人正热火朝天的干活时，还心生诧异。 这么晚了，天还下着雪，他们不休息，居然在挖地基？ 她目光环视了一圈，很快就看到一个老头和一个姑娘背着她，正蹲在那。 她走近，伸手拍了拍那姑娘的后背，道：“你好，请问甄甜在哪？” 展胭脂听到一声清脆有礼的姑娘声，心下咯噔一下，侧头看了眼同样浑身变得僵硬起来的石村长。 两人眼底同样带着惊惧，心底纷纷冒出一句话：终究还是应验，人找来了！ 此刻的展胭脂很不想回头，她努力低头只当自己没听见。 谁知那清脆的姑娘声反而走到他们跟前，手中提着一盏灯笼，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我是何芸香，是甄甜的朋友，也是她的专属大夫。请问，她现在身在何处？” 这下容不得展胭脂装傻当没听见，只见她抬头正要起身时，突然看到那张极其相似的面孔，顿时吓得腿一软，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这个人，怎么这么像她？ 何芸香在看到那张相似的面孔后，双眼微微睁大，之后上下仔细地将人打量了好几个来回。 “你是谁，叫什么，可有爹娘？” 她无父无母，一出生就被抛弃，是被师父捡回去的。 打小开始，她就跟着老头子四处流浪。 后来老头子找了童家湾那么个犄角旮旯的地方住下来后，她也就跟着在那定居。 老头子死了，她也懒得挪动，直到认识了甄甜，被她的厨艺所吸引，才跟着出来。 现下这里有人与她长得相似，如果不出意外，她们应该是有血缘关系。 不过没所谓了，她孤身一人习惯了，就算找到家人又如何？ 无非是多几个人管她罢了。 她早已习惯自由自在的生活，可不想有人管束！ 展胭脂顾不上石村长那探究得目光，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这是她姐姐，她那个从小就不见了的姐姐。 “姐姐，你是我姐姐对不对？” 第674章 你先别急着哭 第674章你先别急着哭 展胭脂一咕噜从地上站起，神情很是激动地拉着何芸香的手，不敢松开。 她要带姐姐回去，她爹娘要是看见姐姐回来，肯定会很开心的。 虽然她娘说已经看开了，但是要真找到人，指定高兴。 何芸香手轻轻一转，便挣脱出来，拧眉道：“我姓何，叫何芸香，和你没关系。我是来找甄甜的，她在哪？” 展胭脂现在一门心思要将她带回去，闻言又伸手拉住何芸香的手道：“她在我家，我带你去。” 何芸香非常不喜欢她这举动，手再次一转，挣脱出来。 “你带路，我跟着就行，别拉拉扯扯。” “好好，就在旁边，这里是甜甜的宅基地，我们俩家相邻。” 展胭脂说着，顾不上和石村长说什么，急匆匆往自家院子而去。 等她一踏入院子，便扯开嗓门吼道：“娘，娘，你快出来，我姐姐回来了。” 话落，她又想起，她爹还在帮忙盖房，又站在自家院子，朝甄甜的宅基地手作喇叭状大吼：“爹，你快回来，我姐回来了！” 何氏白天忙了许久，天色将黑时就已歇下。 正睡得迷迷糊糊时，突然听到展胭脂这一而再得大吼声，瞬间从床上惊醒。 何芸香其实心底有个打算，哪怕这家人真的是她的亲人，她也不打算认。 眼见展胭脂这举动，她不悦地拧眉。 “甄甜，我是你芸香姐，来接你回去，快点出来。” 原本她还打算甄甜要是没记忆，那她给治好后在回去。 现在看来，怕是不能了！ 甄甜白天做了一整天的腊肉，正在展胭脂有火炕的房间擦洗身子，突然听到叫声，吓得手抖了下，连带着打翻了水盆。 何芸香听到里面的动静，又见其中一个房间走出一个和她有几分相似的妇人，一时间站在院中也不知该走还是该留。 等甄甜洗漱出来的时候，就见何氏正抱着一个跟展胭脂很像的姑娘在那哭。 直到现在，她才想起为何第一次见到展胭脂会觉得她熟悉了。 刚才应该是这姑娘说，她是她的芸香姐。 何芸香面无表情地看着抱着自己痛哭的妇人，眼角余光在看到甄甜出来后，就伸手将身上的人推开。 “你先别急着哭，我有急事，你让让。” 话落，直接走到甄甜面前，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之后又执起她的手开始号脉。 “你是？” 甄甜虽然知道这个人是自己失忆前认识的人，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何芸香早就料到她应该是没了记忆，闻言道：“我是你芸香姐。是你在童家湾用美食征服了我，从那之后我就成了你的私人大夫。你家在尧城白石县的甄家村，你叫甄甜。你自从失踪后，甄氏族人都在找你，听说你娘日夜哭泣，身子垮了不少。还有牧丞，他整个沧溟国到处找你。不过眼下你出现在这，相信他很快也会到来。” 她没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在说完这些后，话锋一转：“你被人下过药，这才没了记性。至于容貌，如今这样也顶好。你是想恢复记忆，还是就先这样？若是想恢复记忆，我试试能不能做出解药来。” 第676章 不知她们什么关系 第676章不知她们什么关系 盼弟因为冷，已经躲进了马车厢里，听到脚步声探出头来。 很快她就看见甄甜，脸上扬起灿烂地笑容，从马车厢中钻了出来，脆生生喊了一句：“甄甜姑娘！” 甄甜已经从何芸香口中知道，这姑娘叫盼弟，是署安县郑家湾的人，也是她三哥的救命恩人。 这会儿听到她喊自己，就朝她点点头，面上略带不好意思：“盼弟你好！” 她脑海中没有任何关于这姑娘的信息，其实哪怕是何芸香刚才说得那些，她也只是像个局外人一样，在听故事。 唯有她说到牧丞和她爹娘还有那个叫甄蜜的，她的心才会有反应。 不过后面三个人都是她亲人，会有反应也正常。唯一那个叫牧丞的，想必对失忆之前的她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人。 莫非，她喜欢他？ 盼弟早就想到甄甜既然还活着，又迟迟不回家，除了被困住不得与外界联络外，很大可能就是没了记性。 不过他们既然能知道她在关青县和大堰镇附近出现，那应该是后者。 因此这会儿听到这话，她便笑笑道：“你不记得我也没关系，只要人还好好的就比什么都强。何大夫在知道你失踪后，就带着我到处找你。好不容易得到消息你在这边，就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索性，你一切都安好！” 甄甜对何芸香感到很亲切，在听到盼弟的话后，看向何芸香道：“这里很冷，四处都下雪，外出路难行。眼下我没什么记忆，芸香姐你说的那些，对我来说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我想要不还是住在这一段时间，等春暖花开后再说？至于我的家人，回头写封信回去报平安就行。” 何芸香并不知道甄氏的老族长要不行了，听到这话点点头：“成，反正你都花钱盖房了，我先前瞧了一眼，好像也盖得差不多。既然如此，那就在这住下。” 只要知道人平安无事，又具体在哪，也就不差那几个月了！ “嗯嗯！” 展墨寒父女俩在听到何芸香要跟着住下来后，纷纷松了口气。 特别是展墨寒，他已看出来，他这孩子好像不想和他们相认。 不过她能留下来就好，他相信只要给时间，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定会有所缓和。 哪怕依旧这么不冷不热也没关系，只要知道她还活着，人也还好好，就比什么都强。 等到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推着马车上山时，正在帮甄甜盖房的石头寨人又被震住了。 先头展胭脂喊人说什么姐姐之类的，展墨寒离开后，大伙儿忙里偷闲问了下石村长是怎么回事。 等得知来找甄甜，他们就七嘴八舌议论开来。 这会儿看到两辆马车，且里面看起来很多东西的样子，他们哪里还能淡定得了。 这甄甜姑娘来头不小，自己花钱如流水一般不说，就连那个长得和展胭脂有些像的姑娘，也带了不少东西。 据刚才展胭脂说的，好像这姑娘是展家丢的那个双胎大女儿？ 就不知她和甄甜是什么关系，还一路跑到这边来找人。 第679章 要不你给我做吧 第679章要不你给我做 展演中虽然心下有些失落，不过还是点点头：“那行！” 说着，她又去和她爹娘说了一声结果，这才回到带炕的房间。 等到两人躺下了，她侧身看向甄甜道：“甜甜，我姐是不是不想认我们？” “目前好像是这样！不过除了年岁差不多，长得又相似外，你们有什么证据，我芸香姐就是你们那个丢失的大女儿？” 展胭脂抿嘴，好半晌才道：“其实都不用什么证明，我与她是双生子，其实第一眼就能感觉的出来那种奇妙的联系。如果非得要证据，回头问问我娘。” 甄甜没说话，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明天她得让人先把那三间屋子收拾下，另外想法子看看能不能出去买些家具回来。 何芸香和盼弟要先住进去，她总不能就真的让整个屋子只有一张炕。 除此之外，地窖好像挖得还不够大，今儿芸香姐买来的东西有些多，加上她自己买得那些东西，也不知道能不能塞得下。 要不行的话，眼下这天，地肯定是挖不好了，势必得存点到展家来。 不过芸香姐应该就是展家那个大女儿，回头问问她，她买来得那些东西，是不是需要分些给展家。 展胭脂心里藏着事，一夜辗转反侧，直到外面传来石村长让人歇会儿的声音，这才入睡。 次日一早甄甜就起来了，往日这个时间屋里昏暗，不点油灯看不清楚。 而此时光线十足，都不用推开房门，她都知道外面什么个情况。 离开火炕的瞬间，她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慌忙穿戴好衣服，这才伸手将门推开。 “姑娘早上好！” 小香估摸着时间拎了一壶刚烧开的热水过来。 哪知等她打开水壶，却发现里面只剩下丁点热气。 她身上穿着自己刚做好的厚棉袄，见状傻眼地看向甄甜：“这……这天太冷了，看来往后得直接在姑娘屋里烧水才行。” 甄甜：“你把水壶拎进屋，给火炕添把火，在掀开高粱杆，把水壶放在上头，我一会儿就回来。” 她得去看看何芸香她们，别在马车里给冻僵了。 这天太冷了，按理来说，下雪天应该没那么冷才是，最冷的时候，应是化雪时。 可是今日和昨天的气温，少说也得差个七八度，更甚者十多度都有可能。 小香应了一声，拎着水壶进去了，甄甜裹紧身上的衣裳朝马车厢而来。 她没笑话何芸香给马批专门做的大麾，在她的印象中，给猫狗穿衣服鞋子都正常。 这大冷天，给马批大麾怎么了？ 她看着车辕上厚厚一层雪，目测得有三十公分的样子，不好爬上去，手也不敢伸出来，这才叫道：“芸香姐，起来了吗？” 何芸香在外头，一向浅眠，听到声音就起身穿衣服。 不多时，就见她掀开车帘，拧眉看了眼车辕上的雪，只见她伸手轻轻一推，瞬间将那些雪全都扫落在地。 “可是吃早膳了？甜甜你做还是？我这次过来，买了不少肉菜，我都好久没吃过你做的饭了，要不你给我做！” 第680章 不知从何说起 第680章不知从何说起 她是真的馋甄甜做的饭食了！ 昨天早上在大堰镇随便吃了点，中午和晚上都只是吃了些糕点，此刻腹中早已空空如也！ 甄甜听到她想吃自己做的东西，不知为何心头莫名酸涩，忙点头。 “行，我给你做，不过你得给我烧火。” “没问题！” 等到两人来到灶房，郭婆子跟展胭脂还有何氏，已经在里面忙活。 许是因为女儿回来的原因，何氏今儿整个人的气色看起来格外好。 当看到何芸香进来，神情急促地擦了擦手迎上去。 “肚子饿了？娘给你烙了些鸡蛋饼，还熬了肉粥，你等一下，马上就好。” 何芸香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她，沉默了会儿才道：“甜甜厨艺好，我好久没吃了，想吃她做的。” 何氏：“……” 很快她就露出一抹歉意地笑容看向甄甜：“甜甜，你芸香姐想吃，那要不……” 甜甜现在有丫头婆子在做这些粗事，哪里用得着在自己做饭。 可是芸香想吃她做的，作为一个亏欠良多的母亲，只能求甄甜帮忙 “姨母，我就是过来给芸香姐做早膳的，你们要是忙完了先吃，不用管我们。” 何氏松口气，这才道：“甜甜你不用做太多，我还熬了肉丝粥，马上就能好了，一会儿你们喝一碗！” 她话是对着甄甜说，但眼睛却看向何芸香。 何芸香跟甄甜都知道怎么回事，甄甜没说话，而何芸香再次沉默了会儿才颔首同意。 何氏像是中奖似得，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欢喜起来，连带走路都感觉像是在飘。 一旁的展胭脂面色带着羞赧，跟着表示道：“姐姐，我的手艺也还可以，还和甜甜学做了好些道菜，要不中午做给你吃？” 何芸香感觉整个人都别扭得很，一个喊她姐姐，一个自称娘，好像他们都不用她同意，就自动将她归类为展家人。 她没同意，也不想同意。她早已习惯一个人，觉得自由自在挺好的。 若是认回亲人，且不说这个的家庭如何，便是回头她要带甄甜走，他们绝对不会同意的。 总有千百种理由将她留下来，要是不留的话，就是不孝。 “我是我，你是你，咱们一般大，你不用喊我姐姐。于我来说，你们不过是收留甜甜的好心人，你不用与我套近乎。至于饭食，我不挑嘴，吃什么都行。接下来几日兴许要在你们这吃饭，你放心，我会上交些米面等物。” 展胭脂面色一白，之后求助似的目光看着甄甜，希望她能帮帮忙。 分明是她姐姐，就算不想认他们，以甜甜朋友得身份来算，也没必要分得如此清楚。 甄甜没有盲目的帮忙，何芸香也是人精，自然看到她的目光，就道：“我知道你们怎么想的，现在我明摆告诉你，我与你们没任何关系，你莫要让甜甜左右为难。我姓何，是妙手回春的唯一弟子，你姓展，是关青县治下的石头寨人，我与你们除了长得相像外，没有一丁点关系。不管你们家是不是丢了孩子，都与我无关。现在因为甜甜暂时不想离开，我便跟着住下来，待来年，我必然带着她离开，谁也拦不得！” 第681章 不自觉带着嘲讽 第681章不自觉带着嘲讽 展胭脂面色发白，整个人摇摇欲坠，想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突然门口传来“嘭”地一声响，只见刚才还兴高采烈出去的何氏，这会儿跌坐在地上，整个人呆呆地看着何芸香，泪流满面。 何芸香打小跟着她师父见过人生百态，什么样的极品事都见过。 面对这样的何氏，她丝毫没有感觉。不管是心虚还是愧疚，都没有。 说她自私也好冷血也罢，她只想自己活得舒坦些，不想长到十八岁了，突然冒出所谓的亲人来管她。 就算他们真的是她的亲人，于她而言也不过是只有生恩罢了。 现在肯定是不能有过多得牵扯，等她带甄甜离开后，会适当地给予些补偿。 好比这个家日子过得艰难，她可以暗中给点银子，就当是她给老两口的养老钱，如此也算是还了生恩。 “娘！” 展胭脂忙奔过去，伸手将她娘从地上扶起来。 何氏将头靠在她肩颈上，眼睛却直勾勾看着何芸香，哭得不能自己，眼底满是自责。 何芸香见郭婆子已经开始舀粥，就坐在灶前帮忙烧火。 何氏的目光什么，她全都视而不见。 甄甜幽幽叹息一声，她看得明白，展家人是想认人，但何芸香没有丝毫认亲的念头。 眼下不管她帮还是不帮都是错，与其如此，还不如什么都不说，回头看看再做决定。 总会有办法调解的！ 展墨寒一大早就去帮甄甜家盖宅子去了，他是算好时间回来吃饭的。 只是他一进院子，看到灶房门口前哭泣的人，心下叹息一声，走了过去。 “怎么了？” 何氏看到他，心头越发委屈地厉害，一边流泪，一边道：“展哥，芸香不认我，不认咱们。她说她是她，展家是展家，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越想她心越疼。 念叨了十八年的女儿，好不容易见到，对方却不认她，这与拿刀活生生的割她心头肉有什么区别？ 展墨寒到底是一家之主，昨天一照面就知道他这女儿有主意得很，不是阿脂可以比的，想要让她认同他们，需要的是时间。 当然，他也清楚自家媳妇，多年来心里是怎么想的。 眼下见到人就活生生站在眼前，她要没有举动那才奇怪。 这也是他为什么回来吃早饭得原因，却不想还是迟了一步。 他伸手拥过何氏，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视线看向何芸香：“我们是你爹娘，这点毋庸置疑。十八年前你娘身怀六甲，在宋城受惊早产。当时生的是双胎，那时候情况有些混乱，等反应过来后，孩子不见了一个。这么多年来，不管是你娘还是我，都从来没放弃过寻找。你娘更是做了很多衣服，从你一个月大开始到现在，每年都会做上几身。不管是她，还是我，都想认回你。当然，咱们家条件不是很好，你要是不想认也没关系，但请你和你娘说话的时候，别伤她的心。” 何芸香扫了一眼一旁低着头的展胭脂，将她从头打量到脚，随后看向何氏，语气中不自觉带着嘲讽：“从小开始，每年都给我做衣服？” 第682章 忍不住红了眼眶 第682章忍不住红了眼眶 伤心中的何氏以为她不相信，觉得家里人心中没有她，所以才会有这反应。 想了想，她表示道：“嗯，每年都做。你要不相信，我这去把衣服拿出来。” 她说着，想到那衣服那么多，就对一旁低头看不清神色的展胭脂，“阿脂，你来帮我。” “嗯！” 何芸香不知道别人发现了没有，她自己倒是看得很清楚，那个展胭脂情绪很低落，特别是在她爹说每年都给做衣服后。 她身上穿的衣服有些旧，脚上的皮靴更是破了洞，可何氏像是没发现一样。 而且她眼尖，观察也仔细，不过是方才进灶房的片刻功夫，就看得清楚。 何氏看起来细皮嫩肉，反倒是展胭脂双手布满茧子。 这家人的家境不好，哪怕那何氏身上依旧能看得出曾经常年病过，并且到现在都还没算完全痊愈。 可这也恰恰看得出展胭脂在这个家会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她在这个家什么都要做，却得不到该有得关心。 更甚者，她娘给不知道在哪的姐姐做衣服，宁愿一直放着，都不给她穿…… 想到这些林林总总，何芸香替展胭脂这个妹妹抱不平。 连带着看展墨寒这个父亲，也不顺眼。 倘若他有关心展胭脂，或者说几句公道话，展胭脂也不会常年被这样不公平对待。 等甄甜开始包小笼包时，何氏与展胭脂一人抱着一大堆衣服过来了。 尤其是展胭脂，那衣服堆的比她人还高，而何氏手中也包着些小衣服。 两人直接走到何芸香的身边，就见何芸香伸手从展胭脂手中抱了一半衣服塞到展墨寒手中。 何氏与展墨寒有些莫名，根本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何芸香看展胭脂眼眶发红，而何氏却像什么都发觉一样，手中拿着小婴孩穿的衣服，忍不住讥笑道：“看着衣服的料子，你们家也不穷啊。就不知这个胭脂妹妹，从小到大穿的是什么？” 展胭脂依旧低着头没说话，何氏有些不知所措，而展墨寒像是想通什么似的，先是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衣服，之后又看了看何氏跟展胭脂抱着得那些，又回想起以往每次看到胭脂时，她穿得又是什么，随即不敢置信看向何氏。 何氏依旧有些不明白，而何芸香直接嘲讽道：“这衣服看起来很新，从来都没穿过？” 何氏连连摇头：“没有，绝对没穿过。这是娘做给你的，按照阿脂的身形，一年至少一身春衣，一身夏衣，一身冬天衣。都是做好后，洗了折叠好放在那。怕蛀虫，我每年夏天都会拿出来晒。” 何芸香伸手捡起其中一件，望向展胭脂：“你可穿过这种料子的衣服？你娘可曾也给你做过？又或者你都没衣服穿了，你娘还是不管你，依旧给那个不知道在哪的姐姐做衣服？你有没有想过，宁愿当初不见的那个是自己？” 展胭脂从来都没想过，自己的心声有一天会被这个姐姐说出来？ 她原本是想开了，这段时间她娘待她也挺好的，但是看到这些衣服，堆得比她人还高，想起过去十七年的遭遇，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第683章 所幸，我不是 第683章所幸，我不是 灶房里谁也没说话，只见向来坚强的展胭脂这会儿抱着衣服，站在那抽泣。 甄甜到这边的时候，何氏母女的相处情况还不错，因此她也根本不知道这些。 眼见展胭脂在那哭，忙让郭婆子看着锅，自己上前轻拍她的肩膀，低声安抚。 何氏在甄甜到来后，人已经变了不少，也知道以往忽视这丫头，因此在尽力弥补。 只是弥补是一回事，真的亲眼看到向来懂事的姑娘在那委屈的哭，她才深知这些年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阿脂，娘……” 对不起的话，她说不出口，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刚才是无意的，并不是想要惹她哭。 她只是想让芸香知道，她这个当娘的并没有不要她，也没有忘了她。 却不曾想，在听到芸香的话后，才明白自己这样做有多欠妥当。 这些年不是起不来床，就是起床后念叨的都是芸香，且一次次的仔仔细细给芸香做衣服，带给阿脂的伤害有多大。 她越是关注那个不见的孩子，就越是漠视阿脂， 仔细想想，阿脂十八岁了，可她就没主动抱过一次阿脂。 最初的时候，只要看见阿脂，她就想起那个不知道在哪，是否还活着的孩子，因此狠心不去管，不去看。 后来她因长期郁结于心，身子越来越差，连床都起不来，更别说抱孩子带孩子了，她自己连饭都要人喂。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阿脂给她端茶送水，慢慢开始分担家里的活。 等到老大也跟着进了军营，家里所有的事都落在她身上…… 何芸香见她只是眼底带着浓浓的愧疚，连一句道歉得话都不说，忍不住嗤笑了声。 “当你的女儿，可真累。所幸，我不是！” 何芸香说着，将那衣服扔回给她，对还在安慰展胭脂的甄甜道：“甜甜，我饿了！” 甄甜回头看了面无表情的她一眼，之后又拍了拍展胭脂的肩膀，转身回到灶台前继续忙活做早膳。 何氏在听到何芸香的话后，整个人犹如被雷劈过一样僵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还在哭的展胭脂。 好半晌，颤抖着嘴巴，眼底带着浓浓的歉意：“阿脂，娘对不起你！” 话落，泪流满面。 手中的衣服，更是犹如烫手山芋，抱也不是，扔也不是，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看芸香的态度就知道，她是打定主意，不认他们了。 剩下一个阿脂，还是从小被她忽视到大的。 这一刻，何氏内心无比后悔，她不该为了不知道在哪的孩子，而去漠视阿脂。 她多少还猜到，芸香不认他们，是因为她的问题。 或者说，有一部分是她的问题。 展墨寒也跟着开口道歉：“阿脂，爹也对不起你！” 虽然他一直在军中，一年到头才回家几天，但这也不是理由。 如果他有心，如果他够关心这孩子，那么也不会让她过得这般苦。 每回他回来，都只是在安抚妻子，和她保证一定会找到那个不见的孩子。 他是个不合格的父亲！ 倘若不是芸香今日点出，他怕是一直都发现不了自己的问题。 第684章 上天的指示 第684章上天的指示 展胭脂多年来的委屈，在父母的道歉与愧疚的眼神中，终于得到了抚平。 只见她擦了擦泪水，朝他们牵强地笑了笑，哑声道：“早食已经做好了，爹你先吃。今儿事还不少，我一会儿还要给甜甜那新屋砌炕，我姐和盼弟要住。” 她说着，转头看向何芸香：“姐，你虽然不认我们，我也能理解。但能不能请你今年过年和我们一起过？” 话落，怕她不答应，又对甄甜道：“甜甜，既然你喊我爹娘姨父姨母，你家人又不在此地，不如咱们两家一起过？” 如此，回头让人和她大哥说一声，让他回来，一家子也算是真正的团聚了！ 甄甜自己没所谓，看向何芸香，见她朝自己挑挑眉，这才道：“行，那到时候你们都来我家，当给我正式的暖房。” “好好！” 展墨寒见何芸香不说话，知道她这是默认，心下很是开心。 原本老大今年都不打算回来过年了，但现在情况特殊，等过几天回军营和他说一下，到时候找牧参将说一声，让他给几天假期。 雪，依旧下个不停，但石头寨的人并未因此停下来。 早在昨天夜里，怕结冰凝固，石村长是直接让人把地基的石条铺好，又重新把土覆盖回去后，这才让人休息。 今儿一早，众人又开始忙活，只不过寨里会做木活的人，都被他抽了出来给甄甜做家具。 家里有炕，就不用床，因此也就做些桌椅以及木箱之类的。 在石头寨，最不缺的就是木头，好点的木料家家户户或多或少都存了些。 眼下整个石头寨的人都把甄甜当做贵人，因此也乐得贡献出来。 特别要说的是，他们亲眼看见当那最初三间要盖的房子封顶时，天空开始飘落雪花。 这对他们来说，就是上天的指示。 他们也不管是不是巧合，总之觉得老早就该下雪，一直迟迟不下。等周遭都开始下了，他们这边还是不下。 大伙儿都说，是老天爷疼甄甜，要等她房子盖好才下，果不其然，就是如此！ 至于后面加盖得这两间，那是临时起意，加上还赶在下雪之前，地基就挖得差不多了。 尤其是甄甜到来他们石头寨的时候，与寨里在军中的壮劳力立功的时间是一致的，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说明，人家是六爻卦中说的贵人，是老天爷偏爱的对象。 如此之人，他们自是要好生相待，切莫怠慢，不然她要是走了，有他们寨里人哭的时候。 这场雪，一连下了五天，雪的厚度直接达到成人的膝盖高。 甄甜的屋子，新房子也算盖好了，五间大屋子，除了灶房与柴房一间外，剩余的四间都砌了炕。 甄甜与何芸香一间最大的，分里外间，还有一个小隔间是用来解手沐浴用的。 盼弟和小香以及郭婆子一间中等的，炕比甄甜的还大，分左右两边，主要是怕郭婆子不大习惯，让她自己睡一边。 林振权在靠边上有自己一间小屋，旁边刚好搭了个马厩和茅房。 第685章 想买狗做雪橇 第685章想买狗做雪橇 除此之外，还有一间宽敞的堂屋，也分里外间，依旧有炕。 但同样的，也在最里头做了个小隔间，其实也就是卫生间，主要还是给盼弟等人用的。 洗手间是仿照现代的卫生间，做的干湿分离。一边是现代的木质蹲便坑，一边是水箱木质淋水花洒。 水流，也经过处置，直接引到后院的菜地去。 为了做这两个小隔间出来，甄甜可是废了不少力气，和石村长他们解释了好久，还又花了一两银子。 何芸香从未见过这样的小隔间，就算是在甄家村也没见过。 她问甄甜是怎么知道要这样做的，甄甜自己也回答不上来，只说脑海中就觉得卫生间就该这样。 何芸香知道她失忆，也没刨根究底，因此等房子一落成，炕全部砌好，甄甜也不管房子是否简陋，还是说要选吉时，就直接带着人搬了进去。 自然，寄放在展家，石村长家和石氏家里的粮食等物，也全搬回了新宅。 只是雪太大了，营中回来的汉子们本可以在家多待两日在回去的，奈何路不好走，因此提前走。 这次一走，整个石头寨瞬间少了许多人。 好在家家户户现在不是忙着砌炕，就是忙着做葛根粉，倒也没有空闲多愁善感。 甄甜买了锅碗瓢盆，石头寨里几个会木工的人又给她赶出了一张八仙桌，四把长椅，因此倒也不至于让新屋空荡荡的。 甄甜一从展家搬出来，何芸香就继续折腾她哥的房间，甚至还让甄甜用她家堂屋那个炕试试，看看能不能种出菜来。 甄甜摇头拒绝了，她打定主意赚大伙儿的钱，而不是自己去辛辛苦苦种植。 石头寨的雪依旧没停，只是下得小，路很是不好走。 好在石头寨的村民有经验，倒也没出现谁家塌了的事故。 何芸香带了不少药材，每日不是在看医书，就是在教盼弟一些浅显易懂的医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已是冬月底。 展胭脂家中种下去的菜种，全都长出来，且长得最快的都能吃了，而石头寨四周一片雪海。 雪最浅的厚度，也有成人的大腿高。 “甜甜，这里雪太厚了，你想用马车拉着菜去大堰镇卖怕是不成，且不说马走不走得动，就算走得动，可要拉那么多菜，估摸速度也快不到哪里去。” “嗯，我知道。不过我还是想试试，不管花多久时间，我都想去镇上，然后看看有没有狗买。” “买狗？” “嗯，多买几只，到时候做雪橇犬，让雪橇犬拉着车厢运到大堰镇乃至关青县都行。这里，也只能这样了。” 何芸香舍不得自己的马遭罪，在看到甄甜的马后，更不想她委屈了那马，就道：“你要真想去，那我带你去。我没那么怕冷，有功夫比你走路快，也比马走得快。” 就是会累点，但没事，顶多在镇上多休息一天就好。 有了盼弟还有做活的小香她们，甄甜的地瓜粉什么也做好了。 她想着两天去一趟镇上，先把粉给闫夫人看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然后在问问，关于冬日新鲜蔬菜的买卖合作问题。 第686章 滑雪 第686章滑雪 只是不用马，让何芸香带她去的话，是不是不大好？自己冷不说，还会累着他人？ 突然甄甜脑海闪过一个想法，她好像可以让寨里的木匠帮她做滑雪板，她可以滑着雪去！ 虽然她的技术不厉害，但又不是花样滑雪，一些简单的技术还是会的。 只是她是怎么会的，为何脑海闪过很多人双脚踩着滑板，手中拿着两根滑雪杖，还眼戴着防风镜的画面。 好奇怪，这是哪里来的，她又怎么知道这些？ 怎么脑海中还有个小姑娘没有防风镜，眼睛被吹得通红，手脚长满了冻疮的样子？ 想不明白的甄甜，很快将这个念头抛之脑后，双眸亮晶晶地对何芸香道：“芸香姐，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先带我石木匠家里一趟。” 何芸香老早就习惯了甄甜想一出是一出。 每一次她这样都是有新想法，不过搁在以前，是做新吃食。现在的话，不知道是又想到了什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肯定和吃的没关系。 外面雪太厚，出行难，甄甜快速将脑海中的滑雪板，滑雪杖等物画好，之后将墨迹吹干，套上厚厚的外出衣裳，这才由何芸香拎着去石木匠家。 石头寨里的人，像石村长等人，祖上并不姓石。 因族里有人犯事，被牵连被流放到此处，恼怒之下才改的姓。 石木匠和石村长他们虽是同姓，却无血缘关系也是因此而来。 甄甜到的时候，也没废话，直接将自己画的东西掏出来给他详细地解释了好几遍，末了还直接掏出二百文，言明一定要用好木头，不要怕花钱。 石木匠虽然不知道她这到底是用来做什么，但在这三九寒冬之际，还有大买卖送上门，他自然是要紧着点。 当然，他还在帮甄甜做家具，但这个是村长安排下来的活。 他赚的有限，可以说是仅收些木头钱罢了。 甄甜是在第三天傍晚拿到那些滑雪工具的，不仅是她的，就是何芸香的也一并拿到了。 她拿到这些东西后，怕眼睛被风吹，她还从何芸香那拿了薄纱叠了两三层，确定还是能看得清楚，就沿着她的兔皮帽缝了一圈。 之后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才套上滑雪板，带上兔皮手套和滑雪杖对同样装扮的何芸香道：“试试？” 何芸香向来随性，在听到甄甜和她说滑雪特别好玩后，就跟着一起了。 这会儿她看了看脚上的滑板，又见甄甜已经在院中歪歪扭扭的滑开，便也试着往前滑。 虽然她是头一次滑雪，但她观察过甄甜的滑雪动作，又加上有功夫，平衡感好，很快就变得比甄甜滑得还好。 不仅如此，在甄甜已经找回感觉，开始滑得正常后，她就在滑时稍稍一用内力，瞬间就滑出很长距离。 如果说甄甜在平地借着滑雪杖能一下子能滑出五米的话，那么何芸香就能滑出十到十五米。 两人在院中玩的不过瘾，还滑出甄家，将整个石头寨的人家都滑了一遍。 好在石头寨除了甄家和展家外，其他地方地势都比较平，比起爬坡容易许多。 第687章 刀子嘴豆腐心 第687章刀子嘴豆腐心 甄甜的滑雪技术真的很一般，下坡容易，平地滑不远，上坡艰难。 等到她们玩了一圈，最后回甄家上坡时，可以说是何芸香牵着她上的。 何芸香还未滑过瘾，诚如甄甜所言滑雪好玩，不过是片刻得功夫，她就喜欢上了。 她直接将人送回院子，就对累得直喘气的甄甜道：“甜甜，我还想去玩一会儿回来。” 话落，都不等甄甜回应，就滑远了。 何芸香有功夫，并不是那么怕冷，出行于她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一直用轻功的话，到底会累，哪里有滑雪这样好玩又轻松？ 都无须怎么使力，一下子就窜了出去，于她来说，简直不要太省劲。 常人滑雪多为平地与下坡，而她便是上坡，也轻松的很。 等她玩得差不多了，这才打两只野兔往回走。 下山时，看到展胭脂正在院中费劲地扒地上的雪，她又瞄了一眼手中已经冻僵的野兔，当即滑到展家门口，道：“接着！” 随着话声落，也不管展胭脂抬头与否，直接将其中一只野兔往展家屋檐下扔。 展胭脂因天太冷，加上自打甄甜搬走后，家里就再也没吃过荤腥，因此想炖个肉汤喝。 当听到她姐的声音，刚一抬头就听嘭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朝她砸来。 她下意识往旁边一躲，待看清屋檐下的野兔后，都顾不上去捡，忙站直身子看向门口。 只是何芸香早已滑远，都到甄家大门口。 屋子里何氏听到动静，从窗户边上探出一个头，眼底带着关心看向展胭脂。 “阿脂，刚才是什么声响？” 展胭脂收回视线，指向屋檐下的野兔道：“我姐刚才过来了，给咱送了一只野兔！” 她说着，在看到她娘眼底的欣喜后，又添了一句：“我姐心里还是有咱们的，虽然她说不愿意承认，但我能感觉的出来。” 至于为什么不认她们，想来应该是有难言之隐。 再不然，就是对爹娘有意见！ 自始至终，她都觉得她姐对她挺好的。 哪怕不怎么与她说话，或者就算说话也不是很客气，但但她就是能够感觉的出来，她姐刀子嘴豆腐心，其实还是很关心她的。 每次她去甜甜那给送些东西时，她姐也会以回礼的借口，给她送些东西。 有时候是预防风寒的药包，有时候是一些糕点，还有时候是一些据说她自己做的宁清露。 当然，还会扔两身她说已经穿旧的衣裳和鞋袜等等。 分明那衣服和鞋袜都是新的，料子就是之前才买回来的那些，都还未穿过。 知道她姐的用心，她也没拆台，抱着笑眯眯道谢。 她相信在给几个月时间，她姐一定会认可她这个妹妹的！ 何氏听到这话，又看了眼那只野兔，顿时眉开眼笑，哪里还能在屋子里呆得住。 不多时，就见她穿戴好，匆匆从屋里出来，道：“既然是你姐给的，那娘收拾收拾，先留着等你爹和大哥回来做了一起吃。屋里的菜不是可以了吗，你一会儿摘一篮子给甜甜送去，顺便问问什么时候帮咱们卖。回头所赚银子，若是有多，让她帮忙买些布回来。这段时间你姐给你做了衣服和鞋袜，你回头也给做双鞋。” 第688章 怀有身孕 第688章怀有身孕 展胭脂如今知道她姐的性子，也知道她姐心疼她，对她娘哪怕依旧偏向她姐，她也不难受了。 闻言，她将已经扒拉出来的肉，拿出一块递给她娘，道：“嗯，那我也给我接做两双。一双绣花鞋，一双皮靴。嗯，就用我姐给的那只兔子皮。” 何氏想了想，家里除了野猪皮外，也没有其他的皮毛，又觉得这灰兔皮不衬她家芸香，便道：“要不你去寨里看看其他人家，有没有好点的皮毛。有的话，咱买。” 话落，她又怕何芸香多想，因此便道：“眼下离过年也就一个来月的时间，这皮靴和鞋子，就当咱家给她置办的过年新鞋。” 展胭脂本身就觉得亏欠她姐，特别是在收到她姐那么多东西后，因此直接道：“我看看回头能不能跟甜甜一起去镇上，要是可以，到时候就买些布回来做新衣。总不能有新鞋，连身新衣裳都没有。虽然她不缺，但这是咱们家的心意。” 何氏听到这话，心里很是熨帖，“也好，就是这大冷天的，又要辛苦你了。” 展胭脂一时间说不上来心中是什么感受，好在她娘后面的那句话叫她心头瞬间舒服不少。 “你买布的时候多买些，虽说你姐给了你两身，但既然要做就一起做，万万没有只给你姐做的道理。以前是娘糊涂，今后不会了。” 展胭脂欢喜地应了一声，这才进厨房拿了个篮子出来。 等她出展家的时候，怕菜冻坏，手中的篮子用棉布裹得严严实实的。 奈何天气太过寒冷，哪怕两家相邻，等她到甄家堂屋时，菜已冻上。 “这……” 这一刻展胭脂有些怀疑，这么冷的天，不过没多远得距离，菜拎出来就变成这样。 那要从这里运到大堰镇，菜还能好吗，会有人买？ 甄甜看着已经冻住的青菜，叹息一声后，对何芸香道：“晚上吃青菜肉丝粥！” 等菜解冻后，也没法子炒了，只能切碎熬粥才怎么不受影响。 何芸香在甄甜家根本不缺肉吃，虽然她也馋新鲜兔肉，但比起甄甜熬青菜肉丝粥，她还是想吃后者。 不然这兔肉，多半又是郭婆子跟小香在掌勺。 想到小香，何芸香突然想起一件事，“甜甜，小香是个什么情况，你准备怎么做？” 甄甜被问的莫名其妙，“她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了？” 何芸香这才想起她没和甄甜说过这事，便道：“我前些时日没注意她（吃饭她和甄甜盼弟一个屋），不晓得情况。这几天观她面色觉得不对，不出意外，应该是有身孕了。我虽没给切脉，但按照我到这边的时间来算，她的肚子怎么都得有两三个月，你可知腹中胎儿的父亲是何人？” 小香的年纪与甄甜一般，她以为甄甜买回人的时候，已经处理过这些事，现在看来分明是被蒙在鼓里。 最初她见小香的时候，观察过几天，觉得人还不错。 现在看来，这姑娘不老实，连这等重要得事都欺瞒主子，这样的人留不得，更不能当甜甜的贴身丫头。 这下不仅是甄甜傻眼，就是连当初跟着她一起去挑人的展胭脂也都愣住了。 “有孕了？” 还两三个月，这…… 第689章 心慌 第689章心慌 “嗯，这事估摸郭婆子也知道！” 日夜相处，又是一个偌大府邸的奶嬷嬷身份，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甄甜通透，一想就明白。 这回是真的有些生气了，之前何氏与她说，郭婆子对她兴许不会那么忠心，她想着反正也没啥事，那就先留着。 万万没想到，居然连这等重要的事都不说，她这是何意？ 不在乎，还是压根不当一回事？ 甄甜有些理性，哪怕心中生气也没表现出来。 这件事她不知道就算了，既然现在已经知道，就不可能当做没发生。 她想问问小香这是何意，还有看看那郭婆子又是什么反应。 这两人若是真不能用，那么等明日她去了大堰镇，待归来，会请闫夫人的人一并过来把人带走。 家里有婆子和丫头，琐事有人做，生活确实要方便不少，但若是对主子都不坦承，甚至危及到主家声誉，留下来何用？ 盼弟一直都觉得甄甜不喜欢她们家，也就对她还算可以。因此即便是甄甜失忆了，在没有什么事的情况下，她都是能避开就避开。 眼下她都是跟着郭婆子和小香睡的，这段时间她除了帮忙做些活外，大部分时间，都在温习何芸香传授她的那些医理，还拿着她给的一些简单的医书在看。 此刻她拿着医书过来，正准备问何芸香一些她看不太懂的地方，谁知却听到如此令人震惊的消息。 眼见板着张脸，而何芸香和展胭脂也没说话，她想了想伸手敲了敲门，待引起堂屋里那三人的注意后，才道：“需要我去把人喊过来吗？” 何芸香做事向来爽利，还未等甄甜开口，她就先回道：“嗯，把郭嬷嬷和小香都喊过来，就说主子有事找，其余什么都不要说！” 等盼弟颔首离开，何芸香拍了拍甄甜的手，“不管什么事，先问过在决定。要不能留，回头就发卖。” 甄甜这会儿面色已经好了许多，闻言颔首：“我晓得！我本来觉得小香还可以，现在虽然有些不满她这隐瞒得态度，但还是先听听她怎么说。” 法官判案之前，还先给人辩解的机会呢。倘若小香能说服她，那么留下也不是不可以。 嗯，等等，法官又是什么，为何她脑海闪过这个词？ 这里审案的人，不是县令或者知府之类的吗，她脑海怎么会下意识想的是法官，真的好奇怪！ 小香和郭婆子这些时间，除了晚上回房睡觉外，多数时间都是在灶房里。 除了做饭，大部分时间就是在给主子做衣服鞋子等物。 被喊过来时，郭婆子面无表情，而小香下意识面色苍白。 许是郭婆子年纪大，又曾是礼部侍郎府上的奶嬷嬷，小香下意识依赖她。 眼见盼弟走在前面，这才瞧瞧拉着郭婆子得衣袖，用微不可察的声音，有些拘谨道：“嬷嬷，你说姑娘找我们何事？往日除了早晚洗漱和三餐外，也没见她怎么唤我们，今儿个不知怎么回事，我心头莫名不安。” 郭婆子年纪大，见过的事多，又清楚何芸香是个女大夫，心中已经略有猜测。 第690章 大怒 第690章大怒 她不清楚何芸香的医术到底多高，但从盼弟嘴里偶尔露出的几句话来看，应该挺有本事的。 之前没注意到小香，许是接触不多，再来就是没放在心上。 这几天碰了几次，她看到那姑娘脸上露出诧异之色，还仿佛来回的将小香打量了好几次。 想必这是看出来了，今儿个应该是告诉姑娘，所以才会叫人来唤她们。 心里已经猜到是什么事的郭婆子，不过转眼间就知道该怎么应对，当即轻拍小香的手，示意她别慌，一会儿跟着她做就成。 三人一来到堂屋，郭婆子跪下之前，轻扯了下小香的衣袖。 等两人都下跪后，都无须小香开口，郭婆子磕了头，等小香也跟着照做后，她才开口：“老奴有罪，请姑娘责罚！” 甄甜见她这般作态，已然猜出她应该是知道自己叫她们过来为何了。 这会儿先认罪，为得是她从轻处罚。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甄甜突然想笑。 不过是简单的几口人，她买下人也是图日子过得松快些，不曾想面对下人，还要弯弯道道猜这个猜那个了。 “不，你没罪！” 甄甜这话与态度，让郭婆子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自认见过各种各样得人，当遇到事，也能第一时间做出应对，知道怎样才对自己最为有利。 可按她刚才先认罪的态度，姑娘就算猜出是为何这般，也不该是这话，也不该是这态度才是。 按理来说，不是应该依旧沉着一张脸，然后开始质问吗？ 又或者，大发雷霆，直接摔茶杯什么的。 现在笑眯眯地说句，不，你没罪又是什么意思？ 小香虽然是大宅里的家生子，也机灵，但到底年岁小，加上又懂得察言观色，从刚才郭婆子的言行态度，她已猜出是怎么回事。 眼见姑娘嘴角微扬，但眼底不带一丝笑意，她心下一紧，直接哭道：“姑娘不要怪罪嬷嬷，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求嬷嬷不要说的。奴婢有罪，求姑娘不要迁怒嬷嬷……” 她说着，朝甄甜用力磕了几个头。 甄甜知道她有身孕，也见不得这些画面，当即不悦道：“行了，别在磕了，有话说话，别整这些有的没的。” 话落看向郭嬷嬷，语气带着训斥道：“你以前在那什么侍郎府里，我不管你是怎么过的，但在我这，你就得按照我的规矩来。我这个人向来直，有事说事，最是厌烦那种勾心斗角，说个话做点事都要让人猜的。别拿你以前在主家的那一套搁在这，倘若改不了，那只能请你走。” 郭婆子在这虽然会跟着做些活，吃穿用度都没有在郭府中来得好，但她清楚，在如今这境地，能如此已是最好的结果。 主子性格好，不是那种事多，也不是那种苛待下人得人，她很满意现在的生活，丁点都不想离开。 听到甄甜这话，她已知自己错在何处，因此老老实实低头应了一声是。 小香满脸泪水，面带惶恐与痛苦道：“奴婢知道姑娘是因为知道奴婢身怀有孕的事生气，可是奴婢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一边说，一边痛哭，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第691章 苦苦哀求 第691章苦苦哀求 郭婆子怜惜她，抬头看向甄甜，语气带着丝难见的哀求。 “小香貌美，牙婆虽承诺过她爹娘，不会将她卖到花楼，可在来这的路上，被牙婆带到各种地方接待那些人。” 她说到这，小香哭的越发厉害，整个人趴在地上，哭得浑身颤抖。 甄甜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小香还那么小，才十四五岁，还是个未成年的小姑娘…… 咦，未成年？为何她脑海中下意识觉得不到十八岁就是未成年的小姑娘呢？ 按理不是应该十五岁就及笄，可以议亲嫁人了吗？ 何芸香闻言则是双眸一缩，下意识看向甄甜的脸，很快又庆幸她如今顶着一张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容貌。 如若不然，还是以前那张俏脸，怕是下场比小香好不到哪里去。 不仅是何芸香，便是盼弟也是如此想的。 倒是一旁不知甄甜真实容貌的展胭脂，在听到这后，心下也对小香产生了怜惜。 被人带到这，一路上还要被各种人糟蹋，心里得有多恨，又怎么可能会希望自己身怀有孕？ 她怕是连腹中的孩子是谁的，都不清楚。 加上她年纪小，本身又艰难，好不容易遇到个好主子，又岂会故意做些让主子厌烦的事。 想来她之所以一直没说，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但说了又怕自己一怒之下将她转卖？ 甄甜：“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身怀有孕的，又为何一直迟迟不说。倘若不是我得知了，你是不是准备一直瞒到再也瞒不住为止？这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她说着，又看向郭婆子：“我相信这事你早就看出来了，小香不说可以说害怕惶恐，那你呢，又是什么原因？” 小香哭着摇摇头：“没有，奴婢没有想留下孩子。奴婢是想自己弄掉了，到时候身子虚弱点，回头让郭嬷嬷帮忙请两天假。姑娘是个好主子，奴婢是不洁之人，私心不想离开姑娘，就想自己处理好了在伺候姑娘的。对不起，都是奴婢的错，也是奴婢哀求郭嬷嬷别告诉姑娘的。” 郭婆子挺直脊背，微微侧头看了小香一眼，之后叹息一声才解释道：“姑娘知道老奴的身份，也知道老奴原主子是谁。老奴身为原郭妃得奶嬷嬷，并没有陪嫁进宫，而是将自己的女儿给她当陪嫁丫头。郭妃出事后，老奴的女儿也跟着出事了。小香她有些像老奴的女儿，特别是眉眼长得有五成相似。” 所以动了恻隐之心，帮忙隐瞒？ 甄甜忍不住轻笑一声，道：“不管是什么原因，你们将此事隐瞒主子就是个错。倘若你们告诉我，我也会明确得询问小香要不要，是打还是留。如果是打，可是能承受往后兴许不会有子嗣得可能。倘若是留，又想过往后要怎么抚养。结果你们可好，不仅不信任，还擅自做主。今儿这事，这里都是自己人加上又是大冬天没外流传还好。倘若不是呢，你们觉得能瞒过什么人的眼，旁人说起，也只会说我甄甜的不是。” 第692章 好自为之 第692章好自为之 郭婆子闭了闭眼，已经做好了最坏得打算，而小香却是擦干泪水，慎重地对甄甜磕了几个头。 “奴婢错了，不该不信任姑娘，也不该因为担心受怕就欺瞒姑娘。求姑娘给奴婢一个机会，这孩子奴婢不要，往后奴婢一直陪在姑娘的身边，绝对没有二心。姑娘若是怕奴婢背主，奴婢也不当贴身丫头，就当个粗使丫头也行。奴婢给洗衣做饭扫地，什么都能干，只求姑娘给奴婢一个栖身之地，一口饭吃就好。奴婢这颜色，一旦出去就是死路一条。” 何芸香向来没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毁的意识，闻言道：“你这话可不对，只要你将脸划破，又哪里还需要担心被人如何？” 小香双眸瞪圆，不敢置信地看着何芸香，道：“这哪能行？”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划破脸蛋与绞断头发一样，都是属于不孝行为。 她爹娘待她好，她岂能做出如此不孝之事？ “为什么不行？只要你毁了容貌，哪还有那么多事！” 小香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辩解，只是下意识觉得这样不对。 其实别说是小香，就算是展胭脂，也从来没想过这样，也是下意识觉得这样不妥。 唯有盼弟，她是知道甄甜的所有经历，觉得也许甄甜在最初的时候，直接毁去容貌，也许就没有后来得那些事了。 甄氏族人不会被针对，甄志平也不会落河最后被她们姐妹所救。 当然，也就没有后面因为害怕那个阙大人，而在赶回甄家村的时候出事，以至于出现在这。 不过她也听说，甄甜是甄氏一族得气运所在，她若毁去容貌，因此坏了气运呢？ 谁也不敢赌，谁也说不清这些很玄的事，更是不敢做保证。 甄甜看向郭婆子，面色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小香害怕不说，她年纪小我可以理解，但是我不能理解郭嬷嬷你的做法。你说小香的眉眼与你的女儿有五分相似，你动了恻隐之心，因此帮忙隐瞒下来。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认为，将来有一天，你看到哪个旧主或者与你相熟的人有几分相似的，有什么事需要你帮忙，需要你做些什么时，你就继续欺瞒主子，二话不说直接帮了或反过来对付我？” 郭婆子没说话，只是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后，朝甄甜用力磕了一个头。 她没为自己辩解，她也知道辩解无用，更是清楚若是哪天遇到旧主，肯定会想帮一把。 她在这过得舒服，但让她抛下或者忘却以前的种种，不可能！ 甄甜深吸一口气，随即气笑道：“行，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不罚你，但也不会留你。望你跟闫夫人走后，好自为之。” 她明日就要去镇上，顶多后天就回来，到时候让闫夫人喊人直接将她带走。 最初她买下来，除了想有人赶车外，最主要得目的，不过是离开展家，有人陪着，不至于一个人守着一个偌大的宅子。 如今有何芸香和盼弟，有没有小香和林叔，对她来说都无所谓。 小香没想到是自己求郭嬷嬷帮忙隐瞒的，最后却是累得她被姑娘赶走。 第693章 求姑娘赐药 第693章求姑娘赐药 她想帮忙求姑娘原谅，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自身难保，姑娘不继续追究都不容易了，万一惹恼了姑娘，她又该何去何从？ 可是郭嬷嬷到底是因她而起，她不能没有良心。 眼看甄甜就要让她们走，小香跪着往前走几步，又对甄甜用力磕个头：“姑娘，郭嬷嬷不会背主，她通常和奴婢说，姑娘是个好的，让奴婢要知足。求姑娘开恩，原谅了郭嬷嬷这回，求姑娘了！” 何芸香怕甄甜心软，直接怼道：“行了，你赶紧下去，这里没你的事。郭婆子自己都没开口说，可见甜甜说得就是她想的。这样的人要来何用？哪天被捅一刀都不知道。你要想留，就别废话，不想留，明日我们去镇上后，回来一并让人将你带走。” 在何芸香看来，买这些大户人家里出来的下人，倒不如买几个像盼弟这样出身的。 当然，别是望弟那种白眼狼就行。也不知道那只白眼狼死了没有，之前听说她偷了王县令府上银子逃跑，王夫人大怒要人捉拿逃奴，找到后直接杖毙。 小香听到何芸香的话，又见甄甜没有反驳的意思，心直往下沉。 难道，只能如此？ 郭婆子扯了下小香的衣袖，道：“你不用求姑娘，姑娘说的不错，我放不下旧主，若是遇到他们，有事我肯定会伸以援手的。我这样的人，放在姑娘身边不合适。” 小香听到郭婆子确切得回答，整个人顿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甄甜看了眼小香，道：“你现在是个什么打算，是继续留在这，还是跟郭嬷嬷共进退？若是继续留在这，我不希望今日的事日后在发生。倘若离去，我也无所谓。” 小香下意识看了一眼郭嬷嬷，之后抬头看向甄甜：“奴婢想留在姑娘身边，不想过颠沛流离的生活。哪怕姑娘日后不用奴婢了，也请姑娘不要将奴婢卖到烟花之地。” 她说着，用力磕了个头，之后伸手摸向腹部，眼底满是嫌弃之意。 “奴婢哪怕日后再也不能生育，也不想生下这个孽种，求姑娘赐药。” 甄甜看向何芸香，见她点点头，便道：“如此，晚些芸香姐会开药给你。不过这样的事，我希望没有第二次。” “多谢姑娘开恩！” 小香又慎重地磕了个头，之后在甄甜挥手后，才与郭婆子互相扶着退了出去。 她们这边一走，何芸香马上吩咐盼弟：“一会儿我抓一副药，你亲自熬好给端过去。” “好！可是要我留在那边？” “嗯，这是难得的一个病例，亲自照看也好观察落胎的整个过程。待回来，告诉我从中领会到了什么。” “是！” 展胭脂：“……” 分明是一件悲伤的事，为什么经过她们这么一说，她突然没什么感觉了，反倒觉得她姐好厉害！ 不想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展胭脂话锋一转：“甜甜，你明日要去镇上？” “嗯，我想去买些狗。” “买狗？” 之前她听甄甜说过要买只狗看门，她还以为有林叔就不用了，没想到她还要继续买。 不过不是买一两只吗，为什么甜甜用些，那她是想买多少？ 第694章 牧丞到来 第694章牧丞到来 “嗯，至少得买六只。” “一只狗一天就得吃不少粮食，你一下买六只，这，就算是看宅打猎也不用这么多。” “我之前以为有马车就行了，没想到这边的雪会下得这么厚，马也不好出行。” “这和买狗有什么关系？” 展胭脂有些不明白，难道买了狗就好出行了？ 一般的狗不是用来看家就是上山打猎的，这两项甜甜都用不着。 “当然有关系，等我买狗回来，就让那群狗拉着车厢跑。不然你家的菜不卖了？也不让村民们种菜，大伙儿这个冬日就这么过？” 展胭脂连连摇头，那可不行，她家还指望赚这个钱，回头给她姐买好料子做身好衣裳，还有给她哥攒钱娶媳妇，家里加盖宅子。 “那不就得了，如果有好狗，就多买一些，回头村民们得菜种的多了，一辆马车厢怕是不够装。” 展胭脂不说话了，她不管甄甜这么做的目的，总之不管是她还是石头寨的村民，都是跟着沾光的一方。 等到她出了甄家，北风一吹，才想起来自己来找甄甜的主要目的。 她想跟着去大堰镇！ 等她再次进甄家，和甄甜说明天要跟着去大堰镇时，直接被拒绝了。 “我和你接明天滑雪去，不坐马车，不方便带你。” “滑雪？” “嗯，马车不好走，就滑雪去。你要去镇上买什么，如果方便携带，我们帮你买了带回来。” 展胭脂不知道所谓的滑雪是怎么滑，听甄甜的意思，她感觉挺麻烦的，想想只得作罢。 她还是等甄甜买了狗回来，到时候将菜运送道真是去后，回来时让帮忙买。 届时有狗帮忙拉，应该比那什么滑雪方便携带！ 牧丞一路从宋城赶到关青县着实花了不少时间，为了尽快到，他可以说是费尽心思。 先是走水路，花了七天时间坐船，之后改走陆路。 因方向感不太好，还带了两个翰叔安排好的贴身侍从。 越是靠近关青县，路越是难行，北风吹得人眼睛睁不开不说，道路还结冰。 就连马走路，都打滑！ 好在终于到了，在看到那熟悉的牧甄银楼牌匾后，他可谓是重重呼出一口气。 到了这，也就离甜甜不远了，不知她现在是什么模样，可还好？ 甄趋看到牧丞，就知道他为何而来，都不用对方说，主动将甄甜的画像递了过去。 “牧公子，这矮个的姑娘，就是我甜甜姑。何大夫比你早来些时日，她在大堰镇有捎信回来，说甜甜姑在石头寨。那地方又偏路又难行，一到冬日，大雪覆盖进出不得。您若是要去，须得想法子，如若不然，只能等到来年地化开再说。” 牧丞自幼饱读诗书，也可以说博览群书，在来这边的时候，就设想过这种情况。 闻言他道：“此地可有人养大型狗，且经过训练会识路拉车的？” 甄趋自幼在乡下长大，见识有限，能来这还是借着甄家村的光，又哪里会知道这些。 牧丞的话，叫他愣了下随即摇摇头：“不知！” 牧丞也没指望他能帮得上忙，他现在的注意力放在牧家这边上。 第695章 出行难 第695章出行难 牧家在西北边疆有人，不管是行商还是在军营中，不过这些都是依附嫡系的旁支。 他们许多都是带着家眷在此处安家，可以说扎根，有什么事问他们便是。 他是出来历练的，遇到事不好直接求助，但不妨碍他让何管事去做这些。 旁支的那些人，他接触不多，但那些家主每年的年底，都会去趟京城送节礼，他见过不少。 眼下他到这边，都无须做什么，只要何管事将消息散出去，那些人即便是顾及他在外历练，不好直接出面做什么，但透过外人总是能提供些便利的。 “何管事！” “在。” “散出消息，说我到这边，过两日准备前往大堰镇。另外，需购一些训练好的大狗，我要组一只雪橇队！” 何管事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牧丞的目的，当即应了一声“好”后，就直接出去了。 眼下大堰镇那边路不好走，路结冰的厉害，及其难走，若无重要的事，都没人往那边去。 牧公子要去，马不好走，肯定得另想法子。 他让自己散出消息，目的应该是让牧家人替他解决问题。 等到何管事走了，甄趋才道：“牧公子奔波了一路，想必也累了，要不然先去休息？” “也行，你忙，我自己过去。” 牧甄银楼开业之前，牧丞令人在这边买了一座二进的宅子，就在这边上，主院空着每日都有人打扫。 为得就是哪天来了，无须住在外头。 原本他以为，那宅子一年能住上一回都不错了，没想到这才买了没多久，他就来了！ 不过也幸好在这边开了银楼，也幸好在这置办了宅子，如若不然，都发现不了甜甜其实在这。 甄甜还不知道有人千方百计地来找她，翌日天色微亮，她就穿戴整齐，与何芸香一起出门。 两人除了要带给闫夫人的各种粉条外，什么都没带。 其实找对了交通工具，即便是在大雪封山的时候，要出门也没想象中那么难。 两人滑雪，前前后后也就花了一个半时辰，就已到大堰镇。 甚至可以说，比以往的马车走得都快。 如果是甄甜自己单独滑雪，速度定然是没那么快，奈何有何芸香在。 她性急，外面冷，她不想花那么长得时间在路上。 因此在下了山后没多久，就单手撑着滑雪杖，单手拉着甄甜往前滑行。 因天亮得时间晚，待两人到大堰镇，已是午时中。 大堰镇的寒冬，哪怕是大中午的时候，街道上也没什么人，大伙儿都尽可能的猫在屋里。 若是非得出门，也是急匆匆出去，急匆匆地回来，实在是因天实在太冷。 甄甜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找闫夫人，而是与何芸香随意找了家客栈，开了间房之后随意吃了碗面，在估摸好时间后，这才带上东西去闫府拜访。 闫夫人听到下人说甄甜前来拜访，还一度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等见到真人，才惊呼道：“你怎么来了？不对，你是怎么来的？” 要知道这大冷天，出行实在太不容易了。 别说是从石头寨一路过来，便是她在自家院中，都不好走。 第697章 讨价还价 第697章讨价还价 闫夫人对这价格倒也没有什么疑义。 她知道种出来不容易，但更不容易的是运送。 一斤五十文，成本可能就要占一半或者更多。 “也成，不知道你这边都有什么菜，又什么时候能运过来，一次能送多少。” “这个没统计，回头有多少送多少。咱们这冬日里时间长，等地化开，怎么都得三月以后。至于菜的品种，回头送过来夫人就知道了。不过我这边运送时间，得看夫人什么时候替我买好狗。如若不然，靠马车的话，怕连山都下不了。” 闫夫人一听，顿时瞪大眼眸：“你的意思，用狗运送？” 甄甜也不瞒她：“嗯！” 闫夫人难以想象狗是怎么个运送法，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一下子要这么多狗，我还得好好替你寻摸，估计得过几天才行。” “如此，那就拜托夫人了。等回头我送菜过来，夫人见到菜后，咱们在签合约，还是现在就签？” 闫夫人相信甄甜不是那种无的放矢之人，当即道：“那就现在签，具体开始时间和结束时间，先不填，等回头你送第一批菜过来在商议，咱们先填价格之类。” 甄甜明白她嘴上说价格，其实是想她只卖给她，到时候这市面上得菜价由她闫府说了算。 至于菜价什么的，于她而言，都是次要的。 想做生意，赚这笔钱，怎么可能不给自己一些保证？ 果不其然，很快甄甜就见到一版粗糙的合约，上面菜的种类什么都没写，只说撇除萝卜白菜外，其他的菜短周期的五十文，长周期的八十文，豆芽三十文。另外只供给她一家，若是给其他家，一经确认，那么之前所赚银子的三倍奉还等等。 甄甜看完，也加了但书，如果其他家有菜，但不是她们提供的，不能强行赖到她这边。 此外，等她加大种植后，有多少闫夫人需收多少，不能以任何借口不收或少收，如有违背，那闫夫人这边需赔五百两。 闫夫人在看到五百两后，看了甄甜一眼。 这五百两可是等于五十万文（一两一千文），一斤菜择中按六十五文来算，那也得卖出七千多斤菜。 她觉得这么冷的天，她一个冬日能种出这么多来？ 不过既然甄甜加了这个，那她也得加一句才行，每日最低送多少，不能低于最低数，若是太少让她失信于买家，甄甜必须补上这钱。 最后两人讨价还价一番，才定出最低一个数量。 除了甄甜头三次可以低于一百斤菜外，往后每隔五天必须送一次菜，不拘是什么菜，绝对不能少于一百斤。 待到三月，新菜没出来之前，菜可以酌量减少，另外价格到时候根据市面上的情况在定。 甄甜知道展胭脂家没那么多菜，她之所以加上不拘什么菜，是想着在其他人家的菜没种出来之前，用豆芽先顶上。 她买的豆子多，回去可以将黄豆芽绿豆芽发起来。 豆芽周期短，一斤绿豆差不多可以发十斤豆芽，她完全不必操心菜量不够。 等到其他人家的都可以卖后，她发不发豆芽都行。回头看具体，反正发豆芽不费什么功夫，说不定比任何人种菜都要来得多。 第698章 酸辣粉 第698章酸辣粉 签好协议，甄甜将之收好，心情愉悦得她，将手中的那些晒干得粉往上提了提，道：“夫人，府上厨房可是能借用一番？” 闫夫人有些莫名，以为她可能还没吃饭，这会儿准备用她自己带来的粉煮点吃的，当即点点头：“嗯，我让人带你去。” 甄甜微微颔首，不多时就与何芸香跟着下人朝厨房而去。 等到了厨房，她先是检查了一圈调味料，发现材料齐全，只是没有辣椒油什么的，当即动手开始做。 她先将红薯粉和绿豆粉各拿出一些来，用温水泡发，之后找出姜蒜等物，又用干辣椒做了些辣椒油备用。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厨房中慢慢飘出浓郁的香味。 在厨房外探头探脑的闫府下人，开始不断地咽口水。 香，真香！ 很快里面传来吸溜的声音，这下越发引得他们口水泛滥。 何芸香吃得好不过瘾，一边吃酸辣粉，一边在心底感慨，果然跟着甜甜就是对的。 不管她有没有失忆，这茶饭手艺都顶顶好。 之前在家里，她也吃这些粉，不过都是以煮和炒为主。 像今儿这般做法，她还是头一次吃到。 甄甜自己吃了一小碗，等放下后，这才感慨道：“缺了香菜、油菜、雪里红酸菜和花生米，不然味道会更好一些。” 何芸香听到这话，双眸蹭一下变得更亮了：“胭脂家有这些菜和花生，等回去你在给做一次？” 现下这味道对她来说，已是极好，真想尝尝更好是什么个美味法。 “胭脂姐家没有雪里红酸菜，只有白菜做的酸菜。” 想到这，甄甜突然想起她还做了辣白菜和泡菜之类的，对了还有柿饼，她的柿饼也能吃或卖了。 嗯，回头将这些都带点过来，看看闫夫人收不收。 要收的话最好，不收她另想法子卖了才成。 石头寨里好些村民都跟她学做了泡茶辣萝卜之类的，她怎么也得帮忙卖出去赚点钱才行。 不说别人，石大娘家里她就不能给亏了。 想到这些，甄甜看向有多的调味料和已经煮熟的红薯粉，当即做了一碗酸辣粉，用瓷碗装好去见闫夫人。 闫夫人以为甄甜吃完的东西直接走，没想到她却端着一个瓷碗过来了。 “这是我新作得吃食，给夫人尝个味道。” 甄甜说着，将手中的碗直接放在屋里用来烧水的小炉子上。 外头太冷了，她端过来的酸辣粉，这会儿丁点热气都没有，上面的油都已凝固。 闫夫人有些纳闷，有心说不吃，但甄甜的速度那么快，根本容不得她拒绝。 正当她想好该怎么拒绝时，小火炉上的碗已经开始飘香味。 这气味引起她的馋虫，瞬间将准备说出口的拒绝给咽了下去。 在等待得过程中，甄甜也没说别的，只是道：“狗的事就拜托夫人了，我明日午时后走，夫人若是在此之前有消息，可以让人到宜来客栈找我。” “好！” 闫夫人的视线盯着小火炉，就连回答，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第699章 他是你的债主 第699章他是你的债主 甄甜也没兴趣留下看她吃，当即说了声告辞，便与何芸香一起离开。 因时间有限，两人出了闫府，直奔布庄而去。 大堰镇的布庄，其实也就是绣铺，里面卖布匹，成衣以及绣帕，鞋子和棉花，姑娘家用的绢花等物。 甄甜之前买的棉花多，何芸香买的也多，奈何这地方冷，两人都是手头上不缺钱的娇气人，皆是不会委屈自己。 旁人的炕底下铺的是高粱杆，两人铺的诚如展胭脂所料，是厚厚一层棉。 加上给郭婆子他们做冬衣被褥之类的，因此之前买的不够用。 这会儿两人由一口气买了十斤棉花和半匹白色细棉布。 等回到客栈，甄甜才道：“芸香姐，买棉花我可以理解，但买这半匹细布又是为何？家里不是还有布，之前我买了许多，到现在都没用完。还有，你那布，不是还有？” “我那些太花哨了，不适合做月事带。” 甄甜听到月事带，第一反应就是卫生棉。 还未等她多想，就听何芸香道：“你的初潮也就这半个月的事。我月事带不多，回去要多做一些。这段时间，你少往外跑别受冻。明日回去，下回过来送菜有我，你就不用出来了。有什么事，与我说。待到过了正月，你要来，我无二话。” 甄甜没记忆，但与何芸香相处得这段时间，也知道这姑娘事事为她考虑。 眼下菜价格与闫夫人算是谈妥，家里什么都不缺，不出来就不出来。 至于辣白菜什么的，回头一并让带出来看看，能卖得上价最好，卖不上大不了自己吃。 大冷天闫夫人不爱出门，这帮忙问狗以及买的事，一时半会儿也办不成。 隔天，甄甜一直等到未时中，都没等到她那边的口信，便与何芸香滑雪回去了。 冬日白昼时间短，等两人到石头寨，天已开始变暗。 石氏一直在自家屋檐下徘徊，时不时朝下山的那个方向眺望一眼。 等见到两个人影快速朝这边而来时，便确定那是甄甜，当即扬声喊道：“甄甜丫头，你家有贵人临门。” 甄甜愣了下，何芸香趁机停下，随口问了一句：“大娘可知道是什么人？” “是个俊俏的哥儿，说是姓牧。” “牧？” 甄甜不明所以，而何芸香已经了然，当即替甄甜道了声谢，这才拉着甄甜，悄声道：“应该是牧丞找来了。” “牧丞？他是谁？” 何芸香早就猜到两人的关系，也清楚这两人一直没捅破那层纸，可以说没说开。 牧丞能找来，她意料中的事，但甄甜这反应，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想了想，她道：“他，应该说是你的债主，也可以说是喜欢你的人，又或者说，你失忆之前，也喜欢他。” 甄甜听着感觉有些不大对，怎么好像是彼此喜欢。 那她欠人家钱，又是咋回事？ 难道说，她借钱，是为了方便两人往来？ 这怎么可能呢，她怎么会做这种蠢事？ “芸香姐，我欠他很多钱吗？” 说是失忆前喜欢的，但现在她没了记忆，那什么牧丞，对她来说就是个陌生人。 第700章 听见了鲜花盛开的声音 第700章听见了鲜花盛开的声音 如果要是不多得话，她可以先还了，以免彼此尴尬。 若是多的话，不知道能不能先管芸香姐借点，等回头赚了钱就还她。 何芸香听到欠钱，瞬间无语，她欠得是人情，是爱情，可不是什么钱。 她甄甜自己就是个生金蛋的，赚钱的法子是一个接一个，整个甄氏族人都靠她生活的，哪里会缺钱。 “你具体欠他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一会儿见到人，你自己问。” 甄甜点点头，心事重重地回家了。 她怎么感觉，好像她欠了很多，以至于何芸香都不好开口，就怕她听了心里难受。 希望一会儿那个牧丞，人能好点。 在知道自己没了记忆，又不喜欢他后，不要让她一下子就把钱还了，会宽容她一些时间。 牧丞与贴身侍从赶着两辆雪橇车来的，里面装满了东西，这些都是他给甄甜置办的。 其中以米面和衣物为主，当然，各色糕点和女子用的胭脂水粉也是带了不少。 在等甄甜回来的过程，他心下又激动又紧张。 甄甜现在的容貌，他在画册上看过，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姑娘。 但那双充满灵气的眼睛，他一眼就认得出来，这就是他的甜甜。 等他到这边后，见到盼弟，又得知甜甜买的丫头正在落胎时，他心中对他母亲和婶娘的恼意了少了许多。 至少她们两人都没想害甜甜，在将她弄到这边后，没毁她清白，也没让她以真容示人。 如若不然，怕是比那丫头好不到哪里去。 阙仁泽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偏生世上这种人最是多见。 不知道甜甜见到他，会是什么表情？ 惊讶，欢喜，又或者面无表情，还是说红色羞红？ 坐在堂屋的牧丞，视线落在大门的屋檐处，还未等他想好见到甄甜后的第一句话该说什么时，门就被人推开了。 甄甜跟何芸香从外滑进院中，听到动静的郭婆子跟盼弟纷纷走出。 等帮忙两人脱下滑板，摘掉帽子和手套后，牧丞也走了出来。 也不知眼睛是被雪恍晕了还是怎么着，甄甜看到牧丞，脑子晕得厉害。 牧丞见她直勾勾地望着自己，顿时有些紧张。 想开口问句，你还好吗，可就是张不了那个口。 其他人见两人互相对视，都很识趣地离开，将空间留给他们。 甄甜盯着他看了许久，好半晌才感叹似得道了一句：“你真帅！” 她敢发誓，眼前这个帅哥，是她生平头一次看见。 这简直就是个帅帅的小奶狗嘛，让人看了心情不由自主地变好那种，养眼极了！ 牧丞被她猛不丁地冒出的话，弄得怔愣了下，等反应过来，嘴角忍不住往上扬，眼底更是布满了笑意。 甄甜看着他地笑容，顿时心花怒放，突然明白了那句春暖花开是什么意思。 分明是三九寒冬，可她愣是感受到了春意。 莫不是应了那句，冬天都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牧丞见她这反应，终于忍不住张开双手，将她拥入怀中，下巴顶着她的脑门，满足地低叫了声：“甜甜！” 甄甜瞬间反应过来，先是面色一红，随即耳根也开始觉得火辣，紧接着将人推开，目光不敢看向他，声音中带着些心虚，低声道：“那个，我欠你多少钱？” 第701章 约定三生的情话 第701章约定三生的情话 这人可真帅，难怪她失忆之前会喜欢。别说是之前，就算是现在，她也喜欢。 天天看着这样一张帅脸，她想心情不好都难。 难怪啊，之前芸香姐说她欠人家钱。 这不是为了方便往来吗，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一来一往，总有见面得机会，极好的借口！ 要是钱不多，她可以先还了，等回头在找借口借一点，之后在还。 嗯，完美！ 牧丞原本还沉浸在失而复得的激动情绪中，猛不丁听到这话，整个人怔愣愣的，有些反应不过来。 “很多吗？” 甄甜不明所以，见他这样，心直往下沉。 完犊子了，她欠了好多钱，这下估计赔上全部家当都不够。 看来接下来她还得另想法子赚钱才行，光靠卖菜的分成，怕是不行。 牧丞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怎么知道自己欠我钱的？” 甄甜一听这话，就知道他清楚自己没了记忆，当即诚实回道：“芸香姐说你是我债主，我问她我欠了多少，她让我问你。” 牧丞听到这，顿时明白问题出在哪，便轻笑了下，语带宠溺道：“是，很多！多到这辈子你都还不完，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要接着还。” 甄甜傻眼，她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 欠债还钱就是，怎么和下辈子，下下辈子扯上关系了。就算欠再多的钱，她也会想办法赚钱还的。 何况她现在才十几岁，一辈子那么长，哪怕欠个几十万两，她想自己有遭一日总会还完的才是。 不过他笑着说的话，与其说是讨债，倒不如像是情话。 这辈子在一起不够，还要下辈子，下下辈子，像是约定三生，是这个意思么？ 牧丞见她先是呆呆的，紧接着像是想通了一样，歪着头看着自己，不由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这外头冷，咱进屋！” 说着，他像个主人，主动牵起她的手进了堂屋。 待他将人按坐在长椅上后，才道：“你这屋空荡荡的，怎么不添置一些家饰，可是银子不够用？” 甄甜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是唱得哪出戏，不过可以很肯定，这人不管自己长什么模样，他都喜欢自己。 他眼中始终带着情意，她看得一清二楚。 眼下他说这话，是不是不急着先要回钱，还打算给她置办家具？ 牧丞没等甄甜回答，自顾自地从怀中掏出一根碧玉簪，插到她的发髻中，道：“这是我闲来无事做的，手艺不是很好，你先将就戴着。等你及笄，我另有好的相送。家里的家饰你可有心仪的图样，若是没有，改明儿我进镇随意挑一些过来。” 甄甜原本脑子还有些混沌，在听到进镇二字，瞬间来了精神。 “你是怎么到这的，进镇拉家饰回来，你打算怎么运送？我这眼下是空荡了些，但寨里有木匠在帮我做，后面都会陆陆续续添上，不用额外花钱买。” 她出门一趟，狗都没买回来，他要是有法子畅通进出这里，是不是说她就算没买到狗也不要紧？ 恰在这时，后院传来狗叫声，且还不止是一只。 第702章 打瞌睡有人送枕头 第702章打瞌睡有人送枕头 甄甜双眸一亮，唰得一下，从长椅上站了起来。 “狗？你用的雪橇？” 说着，也不等回答，更是顾不上冷，急匆匆地往外跑。 等她寻着声音，在后院看到小马厩里栓了好多只狗时，整个人激动得不行。 她万万没想到，牧丞与她如此有默契，居然用雪橇做出行工具。 更是想不到，他本事那么大，一下子弄了十几只狗。 且每一只看过去，都是一两岁的年纪，块头大，精神足。 牧丞紧跟在她身后，等她站定了，这才将手中的大麾披在她身上。 “嗯，这里出行不易，用雪橇最好不过。怎么，你喜欢？” “嗯，喜欢！” 甄甜觉得牧丞的到来，等于是在她打瞌睡的时候，给送枕头一样。 既然有雪橇，那么她可以让村民种菜了，尽早种出来，大伙儿也好赶在春节前赚上一笔好过年。 “牧，嗯，牧大哥？我称你牧大哥。你打算在这住多久，雪橇能借我吗？我昨儿去镇上，就是想买狗来着，不过我怕是没那么容易买到。” 牧丞出门在外历练，住哪对他来说都一样。 现下甄甜住在这，他自然也是要留下。至于其他的事，有翰叔在帮忙处理，他只要保持书信往来沟通顺畅就行。 “你什么时候回甄家村，我就什么时候走，现在就住在这了。至于雪橇，你要用只管用。” 甄甜想到往后一直要用人家的车厢和狗，便道：“往后我要用的次数比较多，且是用于赚钱，自然也不能白用。牧大哥你看这样成吗，我让村民种菜，种出来后，我帮忙拉到镇上卖了，到时候我从他们所赚得银子里抽两成。这两成，我分你一半。” 牧丞不缺这点钱，想直接拒了，又怕她不高兴，想了下道：“行，那我也不能在你这白吃白住，这一成就当是我和属下的住宿和伙食费。另外我那么多狗，每日要吃不少，这些都需你包在里面。” 甄甜还不知道他带了属下来，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听到这话犹豫了下，就同意了。 “那行，不过现下我这宅子就一个堂屋可以住人，你要是属下多，怕是住不开。” “堂屋后面我看了，地方大，住两三个人不是问题。我这边你不用担心，对了，我还带了些东西给你，要不去看看？” 天色已黑，哪怕有雪的反光，也亮堂不到哪里去，还容易花眼。 甄甜想到还要尽早通知村民们种菜，因此摇摇头道：“先不急，稍后再说。现在我要去找村长一趟，让大伙儿先种菜。” “我陪你去！” “好！” 甄甜家院子里的雪，除了正中间被留了些给她跟何芸香滑雪外，剩余的盼弟和郭嬷嬷以及林叔都会帮忙扫掉。 因此等她从旁边走到大门时，看到屋外的雪，就有些犯难。 等她穿戴好滑雪装备或者套好雪橇去找村长，只怕她这深一脚浅一脚就已经走到了。 何况她进村长家院子，还要脱掉装备，亦或是让狗听话不要动，也麻烦得很。 要是芸香姐在这就好了，直接带着她去找村长，根本不费什么功夫。 第704章 想想都肉疼 第704章 想想都肉疼 琴娘脑子机灵，闻言点点头。 “只要价格合理，莫要说两成，便是三成四成都使得。不过，这菜价如何，甄甜姑娘可能透个底？” “送到镇上完好无损的新鲜菜，周期短的一斤五十文，时间长的八十文。” 这下别说是琴娘，就是石村长和他媳妇，在听到这价格后，皆是倒吸一口气。 想到家里现在那些菜，顿时有种炕上铺的皆是白花花银子的错觉。 甚至他们在想，要不要把家里的炕都砌大，大伙儿挤到一个屋，剩下的屋子都用来种菜得了。 委屈也就委屈几个月，可赚得都是银子，可能是以往一辈子都赚不了那么多的那种。 甄甜的合约还没搁回去，当即将和闫夫人签的合约拿了出来递给石村长：“这是初步的合约，你可以看看。我到时候收有个条件，必须将菜完好无损，没有成冻菜之类的送到我家。若是要我亲自上门来收，那我得抽三成才行。这天，只要菜一拿出屋，不消片刻，肯定被冻住。这样的菜，闫夫人那边是不会收的，我不也不可能做赔本买卖。” 石村长快速看了一眼，他只认识大概的字，但也猜的出来是怎么一回事，当即颔首：“除了那个什么豆芽外，一斤最便宜的都是五十文，莫要说三成，便是四成都是使得。这中间若是运出问题，可都还要你担着。” 即便他们只拿六成，那也是不少钱。 以往这菜都没人要，贱得很，好几斤才一文钱。 现在别说一斤十文，就算是七八文，他们都开心的很。 菜又不能当饭吃，卖得却比米面都要贵，也不知道甄甜姑娘是怎么谈出这价格的。 若是他们自己去的话，别说能不能卖出去了，就算是能，一斤了不起也只能卖个文，绝对不会高过十文。 “村长，你也看到合约了，你们若是要种呢，我会收，到时候帮忙一起卖。若是不种，我就收胭脂姐家的。村里但凡有种的，只要菜没问题，到了可以卖的时候，都可以送到我家或者让我亲自过来收。只是这抽成不同，端看你们怎么选择。” “嗯，我明白，一会儿就挨家挨户去通知。另外我家的菜也能吃了，你什么时候送到镇上去？我们自己拿不出去，要你过来收，三成就三成，不是问题。” “过两天，我要去之前通知你，到时候一早直接过来收。回头称好重量，记好数等回来结账。” “好好！” 琴娘连连应了一声，侧头又看了眼甄甜得俊俏哥儿，也没心情欣赏，恨不得马上就去多种点菜。 不过眼下还是先商量一下，看看家里怎么才能多种一点，光凭一个屋子，肯定是不行的。 种的就算再多，又能多到哪里去。 还有，翠姑那边她也得去通知一声才行。她家的都是能吃了，翠姑家的肯定也能。 果然，跟着甄甜后面做事就算没有肉吃，也会有肉汤喝。 她们俩只是看着展家这么做，跟着照做罢了。结果家里有菜吃不说，还能卖高价。 哎哟，晚上煮得那些怎么都有两斤，这一下就吃了一百文，想想都肉疼。 第705章 年轻人哪能没折腾劲 第705章 年轻人哪能没折腾劲 别说琴娘这么想，就连村长媳妇，这会儿心都抽抽得疼，觉得自己吃的不是菜，也不是肉，而是白花花的银子。 甄甜头一次见到村长家种菜的房间，发现比展家的面积略小一点，但是炕比展家的大不少。 一眼望过去，几乎都是周期短的菜，可以说都能吃了。 不过房间内的温度极高，光是站在门口，就觉得热气迎面扑来。 甄甜下意识看了眼屋顶，见他们家连屋顶都弄得和展家一样。 看来，没少费功夫。 如此细心，莫怪乎人家能在第一时间跟上展家，也活该人家能赚这个钱。 “你们家做得很好，菜得长势也很不错。” 石村长听到甄甜这话很开心，不过也没说什么。 原本他看琴娘非得折腾，他心里多少还有些意见。 后来想了想年轻人嘛，没有这股折腾劲哪能行。 要是能种出菜来，别说卖，就是家里多些新鲜的菜吃也行。 若是折腾不出来，能让琴娘写了那颗折腾的心，也省得往后闹腾。 谁曾想居然还真种出菜来了，这不，这两日家里都不缺新鲜菜吃，餐桌上顿顿都有。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甄甜会帮忙卖菜，且菜价与人谈得如此高。 说实话，别说这姑娘只要两成，就算是五成，他都觉得没问题。 人家完全可以不告诉他们菜的价格，只要让大伙儿种出来，她以一定的价格收就行。 到时候她给出一斤八文钱，相信整个寨里的人都愿意种菜，人家在这中间可以赚取极大的差价。 可这姑娘就是实诚，直接告诉他都是什么价，她到时候要收多少。 说来说去，只能说这姑娘果真不愧是他们石头寨的贵人。 今年因为她，大伙儿家里多了葛根粉，多了银钱，还多了其他的米面。 眼下临近年关，还能再次狠狠赚上一笔。 甄甜看完石村长家种菜的房间，便直接提出告辞。 她从回来到现在，都还没吃饭，这会儿办完了正事，肚子也有些饿了。 果然，等她回去的时候，何芸香等人已经吃完了，锅里单独给他们留了一份五菜一汤。 怕端到堂屋里冷，两人直接留在灶房这边吃。 不管是郭婆子还是盼弟，都是极有眼色的人。 在看到两人进来后，就直接退了出去。 牧丞看着桌上得菜，并未马上动筷子，而是感叹了句：“许久没吃到你做的饭了，甜甜，明儿你若是不忙，能做一次吗？” 甄甜见他怀念的眼神，下意识点头：“嗯！” “这冬日什么都缺少，如此你随意做，不拘做什么，我都喜欢。” 甄甜脑海中下意识直接蹦出一道菜：“红烧肉如何，我给你做一道红烧肉，在做一道白菜炒腊肉。我还做了些腊肠，回头在清蒸些腊肠，保管你会喜欢。” 她新鲜的肉留得不多，好在还有，且都是以三层肉为主。 也不知为何，她脑海中就是下意识想给牧丞做红烧肉，觉得他肯定会喜欢。 牧丞在听到红烧肉后，双眸亮了下，很快又将心头的喜悦压下，这才颔首应了一声：“好！” 第706章 甜甜，对不起 第706章 甜甜，对不起 两人吃饭的速度其实很快，等放下筷子，漱了口，甄甜才站起来道：“你一路奔波到这也该累了，我去给你铺床。有什么话，明儿再说。” 撇除现在落胎的小香外，郭婆子还没离开这，说来依旧是她的下人。 按理这种铺床之类的活，应该是由下人去做。 奈何甄甜下意识不喜欢这样，她总觉得由郭婆子去铺床的话，像是在冒犯牧丞。 而何芸香和盼弟都是客人，林叔又是个糙汉子，做这事算来算去，还是她这个主人做在合适不过。 牧丞直接拉住她的手：“我还不累，这事我的贴身侍从会做，你陪我说说话。” “那我给你拿铺盖去。” “不用，我都带了，你什么都不用做。” 甄甜：“……” 牧丞看她重新坐下，这才看着她，说出心底话：“你想恢复记忆吗？我来时，听说你爹娘的身体不是很好。到关青县时更是从甄趋那听说甄氏一族得老族长要不行了。甜甜，你想过回去没有？老族长一向疼你，你对他也极为敬重。我怕你哪天恢复记忆后，会后悔。” 甄甜之前没想回去，是因为她没了记忆，且对什么爹娘也没太大的触动。 加上路难行，这才想回去是肯定要回去的，但晚几个月，等开春地化了在走。 现在猛然听到牧丞说她没失忆之前敬重的长辈要不行了，心不由自主狠狠缩了一下。 有些刺疼，想起来就不高兴。 牧丞将她的反应看在眼底，双手扶着她的肩，一脸歉意道：“甜甜，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才会到这的。也是因为我，你才会没了容貌，更是失去了记忆。我不想你有遭一日后悔，明儿我让何芸香尽快陪出解药来。等你恢复记忆后，想如何处理我们的关系，我都认。眼下，你必须做出定。我明白这里的人待你好，兴许你想报恩，你放心，我会留个贴身侍从在这帮忙的。” 甄甜一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到这，听到牧丞这话，下意识问了句：“我为何因你变成如此？” 牧丞也没想隐瞒，沉默了会儿将自己和甄甜的身份说了出来，最后才道：“我母亲是为我好才如此，我虽然怨她不尊重我的选择，但身为儿子我却是最没资格埋怨的人。对你，我心有愧，也只能尽自己最大努力来弥补。” 甄甜也不是那种以德报怨的人，听到这话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 因为一个都没捅破喜欢的男人，她就被扔到这地方，任谁都开心不起来。 若不是最初的时候展家人收留，她都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只是要她去埋怨牧丞吗，也不尽然，毕竟按牧丞的话来说，他也没直接告白，只是表示有好感。 他娘做的这一切，他都未知。 何况她心里明白，其实那个牧夫人除了让她消失在牧丞的世界里外，对她也没做什么坏事。 甚至为了保护她，给了她一副普通人的容貌与嗓子。 如若真有坏心，不说做别的，就认她以原本的容貌见人，怕是她现在比小香好不到哪里去。 何况对于他们那种人来说，真要有心除掉对方，也不过是一句话得事，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 说来说去，她该怨世俗得门第之见还是说怨牧家不知变通的族规，又或者说是她跟牧丞不该彼此有好感？ 第707章 纠结 第707章 纠结 牧丞看甄甜沉默，心里有些难受。 不过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是他该承受的。 按照计划，原本他可以很顺利的解决这个问题的，只是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他母亲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好在他母亲还不是那么狠毒的人，要是甜甜有个什么万一，他一辈子都会活在自责内疚中。 如今他依旧喜欢她喜欢的不行，但是他更明白真要为她好，也不一定非要跟她在一起。 他可以收起自己的心思，看着她还活着过得幸福开心就行。 哪怕给她幸福得那个人并不是他，哪怕他也不放心别人，但总比跟着他来得好。 如果两人坚持要在一起，在他不够强大之前，甄氏一族怕是会有灭顶之灾！ 甄甜心里很是复杂，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等她抬头看到牧丞落寞得情绪后，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缓缓吐出道：“回去是肯定要回去的，如你所言，我也怕自己恢复记忆后，会后悔。眼下这边的菜，我回头带胭脂姐一道去送，咱们这边收拾收拾就走。这里，也算是我的家，你留个人在这替我守着。” 牧丞的心情依旧沉重，不过也跟着松口气。 她愿意回去就好，有雪橇，一路到关青县或者更南边的地方，也会好走许多。 等到路上没了结冰的地方，就能换成马车。 待到有码头的地方，换成水路一路顺流到尧城，如此也是最快到甄家村的捷径。 一路顺利的话，估计能在除夕时到家。 这一夜甄甜睡得并不好，可以说是辗转反侧都不为过。 一早天色都未亮，她就起来了。 她刚起来，何芸香也从炕上坐起，一脸担忧地望着她：“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心事不妨与我说说。” 甄甜本不想说，只是在看到何芸香的目光后，整个人有些泄气似得将牧丞和她说的话如实说了出来。 末了她道：“今儿咱收拾收拾，明儿我带胭脂姐去闫夫人那一趟，之后直接离开。我也不打算将郭婆子送回闫夫人那了，她就留在这边给我看家。小香现在也不宜离开，到时候她们和林叔都留在这，横竖这宅子是好的，粮食也备了不少。我会让牧大哥先留一辆雪橇车在这给胭脂姐用，另外教她发豆芽。所赚的银子以及抽成，就留着给郭婆子他们仨发月银。” 何芸香一听这话，直接一针见血道：“既然都已经决定离开了，那你昨晚一个晚上在烦什么？你和牧丞的关系，还是老族长的病？” 甄甜幽幽叹息一声，“都有，我也不知为什么就是觉得烦得要命。芸香姐，不怕你笑话。哪怕我现在没了记忆，在看到牧大哥后，我依旧很喜欢他。即便我昨天才见过他一面，可我就是莫名被他吸引。他家那样，我明白自己和他注定没有结局。也许以前我就是有自知之明，所以才如你所言，没捅破关系。我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不好，我不想从此见不到他，但又明白与他接触太多，对我对族人并没有好处。倘若我只有一人，我可以不在乎。可我有家人，有族人……” 第707章 纠结 第707章 纠结 牧丞看甄甜沉默，心里有些难受。 不过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是他该承受的。 按照计划，原本他可以很顺利的解决这个问题的，只是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他母亲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好在他母亲还不是那么狠毒的人，要是甜甜有个什么万一，他一辈子都会活在自责内疚中。 如今他依旧喜欢她喜欢的不行，但是他更明白真要为她好，也不一定非要跟她在一起。 他可以收起自己的心思，看着她还活着过得幸福开心就行。 哪怕给她幸福得那个人并不是他，哪怕他也不放心别人，但总比跟着他来得好。 如果两人坚持要在一起，在他不够强大之前，甄氏一族怕是会有灭顶之灾！ 甄甜心里很是复杂，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等她抬头看到牧丞落寞得情绪后，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缓缓吐出道：“回去是肯定要回去的，如你所言，我也怕自己恢复记忆后，会后悔。眼下这边的菜，我回头带胭脂姐一道去送，咱们这边收拾收拾就走。这里，也算是我的家，你留个人在这替我守着。” 牧丞的心情依旧沉重，不过也跟着松口气。 她愿意回去就好，有雪橇，一路到关青县或者更南边的地方，也会好走许多。 等到路上没了结冰的地方，就能换成马车。 待到有码头的地方，换成水路一路顺流到尧城，如此也是最快到甄家村的捷径。 一路顺利的话，估计能在除夕时到家。 这一夜甄甜睡得并不好，可以说是辗转反侧都不为过。 一早天色都未亮，她就起来了。 她刚起来，何芸香也从炕上坐起，一脸担忧地望着她：“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心事不妨与我说说。” 甄甜本不想说，只是在看到何芸香的目光后，整个人有些泄气似得将牧丞和她说的话如实说了出来。 末了她道：“今儿咱收拾收拾，明儿我带胭脂姐去闫夫人那一趟，之后直接离开。我也不打算将郭婆子送回闫夫人那了，她就留在这边给我看家。小香现在也不宜离开，到时候她们和林叔都留在这，横竖这宅子是好的，粮食也备了不少。我会让牧大哥先留一辆雪橇车在这给胭脂姐用，另外教她发豆芽。所赚的银子以及抽成，就留着给郭婆子他们仨发月银。” 何芸香一听这话，直接一针见血道：“既然都已经决定离开了，那你昨晚一个晚上在烦什么？你和牧丞的关系，还是老族长的病？” 甄甜幽幽叹息一声，“都有，我也不知为什么就是觉得烦得要命。芸香姐，不怕你笑话。哪怕我现在没了记忆，在看到牧大哥后，我依旧很喜欢他。即便我昨天才见过他一面，可我就是莫名被他吸引。他家那样，我明白自己和他注定没有结局。也许以前我就是有自知之明，所以才如你所言，没捅破关系。我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不好，我不想从此见不到他，但又明白与他接触太多，对我对族人并没有好处。倘若我只有一人，我可以不在乎。可我有家人，有族人……” 第708章 不妨多给他些时间 第708章 不妨多给他些时间 何芸香就算知道她在这世上没了师父，还有爹娘、兄长和妹妹，但对她而言，甄甜依旧是个特殊得存在。 甄甜于她，可是比展胭脂这个妹妹更像妹妹。 当然，同时也可以说，是她在这世上目前为止，唯一的好友。 她这人最是不耐烦这些乱七八糟得关系，闻言当即道：“你想那么多做什么，牧丞这人依我看还是不错的。既然你们彼此喜欢，我觉得你不管做什么决定，还是问问他比较好。他喜欢你，为你做这么多，想必对你们的未来也是有计划的。你要是不一及笄就急着嫁人，不妨多给他些时间。给个期限，到那时候，若还是不行，那就各自嫁娶。至少你们曾努力过，就不会后悔。” 甄甜不太懂那句他为你做了那么多，但何芸香的话，她还是听进去了。 “嗯，我会认真考虑。” 只要人没问题，阻挡在他们眼前的，是家世之类问题。 如此，她除了靠家族和大哥的关系外，自己也可以争取一把。 虽然如牧丞所言，是因为族规的原因，但是族规不也是人定的吗？ 既然可以定，那也可以修改不是？ 当然，她要想让牧氏一族认可她，那她得足够优秀才行。 只是她要怎么做，才能最大限度的发挥自己的价值，让自己被认可呢？ 一个早上过去，甄甜都在想这个问题。 中午给牧丞做了一餐他想吃的后，甄甜往展家跑了一趟。 何氏和展胭脂这对母女，知道她明日就要离开后，都哭了。 不仅是为了自家和石头寨往后的日子，更多的是对甄甜以及何芸香的不舍。 可她们都知道，留不住人，甄甜说了，她失忆之前敬重得长辈病重要没了，她们哪里好意思将人留下，不让人回去见最后一面？ 这一刻，展胭脂根本听不进甄甜叫她怎么发豆芽，也听不进她说的关于怎么安排跟闫夫人合作卖菜的事。 她满脑子只有后悔，后悔当初自己说的那话，引出甄甜说那句让她恢复记忆或者人找过来。 如今人找来了，她要离开了，她纵使有千百般的不舍，也不能开口留人。 甄甜见展胭脂低头不说话，心里叹息一声，转头看向何氏：“姨母，绿豆跟黄豆已经泡上了，你记住我说的话。这时间少则天，多则八天十天就能收了。豆芽的价格，合约上也有，一斤三十文，做法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些。我家里买了不少的豆子，你要只管去取。另外，这柿饼和辣白菜之类的，明儿我一并带到镇上，若是能卖得上价，来年我没过来，你们也可以继续做来卖。” 何氏眼眶含泪，拉着甄甜的手：“甜甜，姨母知道你芸香姐肯定要跟你离开，她就拜托给你了。他日她若要嫁人，劳烦你来信告知一声。” 甄甜用力地点了下头，伸手抱抱何氏：“姨母，小香和郭嬷嬷我不会带走，晚些我让芸香姐将她们的卖身契送来。你有什么话，自己和芸香姐说。” 何氏知道，她这是在给自己找机会和芸香好好道别，因此也就厚颜地点头。 第708章 不妨多给他些时间 第708章 不妨多给他些时间 何芸香就算知道她在这世上没了师父，还有爹娘、兄长和妹妹，但对她而言，甄甜依旧是个特殊得存在。 甄甜于她，可是比展胭脂这个妹妹更像妹妹。 当然，同时也可以说，是她在这世上目前为止，唯一的好友。 她这人最是不耐烦这些乱七八糟得关系，闻言当即道：“你想那么多做什么，牧丞这人依我看还是不错的。既然你们彼此喜欢，我觉得你不管做什么决定，还是问问他比较好。他喜欢你，为你做这么多，想必对你们的未来也是有计划的。你要是不一及笄就急着嫁人，不妨多给他些时间。给个期限，到那时候，若还是不行，那就各自嫁娶。至少你们曾努力过，就不会后悔。” 甄甜不太懂那句他为你做了那么多，但何芸香的话，她还是听进去了。 “嗯，我会认真考虑。” 只要人没问题，阻挡在他们眼前的，是家世之类问题。 如此，她除了靠家族和大哥的关系外，自己也可以争取一把。 虽然如牧丞所言，是因为族规的原因，但是族规不也是人定的吗？ 既然可以定，那也可以修改不是？ 当然，她要想让牧氏一族认可她，那她得足够优秀才行。 只是她要怎么做，才能最大限度的发挥自己的价值，让自己被认可呢？ 一个早上过去，甄甜都在想这个问题。 中午给牧丞做了一餐他想吃的后，甄甜往展家跑了一趟。 何氏和展胭脂这对母女，知道她明日就要离开后，都哭了。 不仅是为了自家和石头寨往后的日子，更多的是对甄甜以及何芸香的不舍。 可她们都知道，留不住人，甄甜说了，她失忆之前敬重得长辈病重要没了，她们哪里好意思将人留下，不让人回去见最后一面？ 这一刻，展胭脂根本听不进甄甜叫她怎么发豆芽，也听不进她说的关于怎么安排跟闫夫人合作卖菜的事。 她满脑子只有后悔，后悔当初自己说的那话，引出甄甜说那句让她恢复记忆或者人找过来。 如今人找来了，她要离开了，她纵使有千百般的不舍，也不能开口留人。 甄甜见展胭脂低头不说话，心里叹息一声，转头看向何氏：“姨母，绿豆跟黄豆已经泡上了，你记住我说的话。这时间少则天，多则八天十天就能收了。豆芽的价格，合约上也有，一斤三十文，做法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些。我家里买了不少的豆子，你要只管去取。另外，这柿饼和辣白菜之类的，明儿我一并带到镇上，若是能卖得上价，来年我没过来，你们也可以继续做来卖。” 何氏眼眶含泪，拉着甄甜的手：“甜甜，姨母知道你芸香姐肯定要跟你离开，她就拜托给你了。他日她若要嫁人，劳烦你来信告知一声。” 甄甜用力地点了下头，伸手抱抱何氏：“姨母，小香和郭嬷嬷我不会带走，晚些我让芸香姐将她们的卖身契送来。你有什么话，自己和芸香姐说。” 何氏知道，她这是在给自己找机会和芸香好好道别，因此也就厚颜地点头。 第709章 好好道别 第709章 好好道别 甜甜若是要离开，又将下人留下，确实将卖身契放她这最合适不过。 至于郭婆子这人，她家也没什么好让人图的，留下做些琐事倒也无妨。 甄甜要离开没打算跟石村长他们说，对她来说，她截至目前为止做的事，也够对石头寨村民们的回报了。 只要不出意外，就凭借冬日种菜这点，也够石头寨的村民日后过得很好。 她离开是她的事，与石头寨的村民没任何关系。 她的户籍还没落在这，且盖得宅子，地契也写的是展家人的名。 可以说只要她允许，她一离开这里，她留下的一切，都是展家人的。 甄甜回家后，找出小香和郭婆子的卖身契递给何芸香，道：“芸香姐，你替我将这个送到展家去，顺便好好和她们道个别。原本还想着过年一起吃顿团圆饭，看来是不成了。” 到现在别说是何芸香，就是她自己，都未见过展家那个大哥。 本来还想着过年兴许会见到，现在也没这个机会了。 不管芸香姐认不认展家这门亲，她总是展家人，且人家是真心待她好，也没图谋她什么。 何芸香也不是扭捏的人，看了眼手中的卖身契，想到展家母女人还不错，不如之前想象那样令人讨厌，就点头同意了。 “行，那我现在就过去。” 甄甜见她走了，这才来到郭婆子她们所在的房间。 许是牧丞来了，又或者是因为小香落胎，原本白日里都习惯在灶房里待着的郭婆子，今儿一直在房间里待着。 甄甜走进去时，就见苍白一张小脸的小香靠躺在右边的角落里，外面则是坐着盼弟，她手拿持一本医书，正皱着眉头一脸仇大苦深的模样，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郭婆子则是拿着针线，坐在右侧纳鞋底。 三人看到甄甜进来，除了小香外，另外两个则是直接站起来。 “姑娘／甜甜，你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盼弟，你收拾一下，咱们明日就回去。郭嬷嬷，你和小香还有林叔就留在这，你俩的卖身契，我已经给我姨母了，往后你们的月银，也是由展家那边出。至于送不送你回闫夫人那，得看我姨母的意思。” 郭婆子明白，往后她们就是展家下人的意思，于她而言能留下最好，不能留下，最坏的结果就是回闫夫人那，等待哪一天被其他人买走。 甄甜的去与留，对她没有太大的影响。 小香则是不同，她心下是愿意跟着甄甜的，照她看来，主子在哪，她就得在哪。 只是如今她是不洁之人，且现下又在落胎，不好路上奔波，没得耽搁姑娘赶路，因此在沉默了会儿后，道：“姑娘，奴婢能在来年地化开后去找你吗？” 虽然一直在这也好，反正她打定主意往后不会在嫁人，但对她来说，是甄甜将她从水深火热中救出的，且人家也没嫌弃她，因此她想一辈子追随。 能不能当成大丫头不要紧，即便一辈子只能帮忙做些粗使活也成。 “甄家村是尧城治下的一个小村落，离这里甚远，你一个人哪能行。你且先在这边，不管是我姨母还是胭脂姐，人都好，不会苛待你们的。你们替我守好宅子，说不定来年我还会来一趟。到时候是否要跟着，那再说！” 第709章 好好道别 第709章 好好道别 甜甜若是要离开，又将下人留下，确实将卖身契放她这最合适不过。 至于郭婆子这人，她家也没什么好让人图的，留下做些琐事倒也无妨。 甄甜要离开没打算跟石村长他们说，对她来说，她截至目前为止做的事，也够对石头寨村民们的回报了。 只要不出意外，就凭借冬日种菜这点，也够石头寨的村民日后过得很好。 她离开是她的事，与石头寨的村民没任何关系。 她的户籍还没落在这，且盖得宅子，地契也写的是展家人的名。 可以说只要她允许，她一离开这里，她留下的一切，都是展家人的。 甄甜回家后，找出小香和郭婆子的卖身契递给何芸香，道：“芸香姐，你替我将这个送到展家去，顺便好好和她们道个别。原本还想着过年一起吃顿团圆饭，看来是不成了。” 到现在别说是何芸香，就是她自己，都未见过展家那个大哥。 本来还想着过年兴许会见到，现在也没这个机会了。 不管芸香姐认不认展家这门亲，她总是展家人，且人家是真心待她好，也没图谋她什么。 何芸香也不是扭捏的人，看了眼手中的卖身契，想到展家母女人还不错，不如之前想象那样令人讨厌，就点头同意了。 “行，那我现在就过去。” 甄甜见她走了，这才来到郭婆子她们所在的房间。 许是牧丞来了，又或者是因为小香落胎，原本白日里都习惯在灶房里待着的郭婆子，今儿一直在房间里待着。 甄甜走进去时，就见苍白一张小脸的小香靠躺在右边的角落里，外面则是坐着盼弟，她手拿持一本医书，正皱着眉头一脸仇大苦深的模样，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郭婆子则是拿着针线，坐在右侧纳鞋底。 三人看到甄甜进来，除了小香外，另外两个则是直接站起来。 “姑娘／甜甜，你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盼弟，你收拾一下，咱们明日就回去。郭嬷嬷，你和小香还有林叔就留在这，你俩的卖身契，我已经给我姨母了，往后你们的月银，也是由展家那边出。至于送不送你回闫夫人那，得看我姨母的意思。” 郭婆子明白，往后她们就是展家下人的意思，于她而言能留下最好，不能留下，最坏的结果就是回闫夫人那，等待哪一天被其他人买走。 甄甜的去与留，对她没有太大的影响。 小香则是不同，她心下是愿意跟着甄甜的，照她看来，主子在哪，她就得在哪。 只是如今她是不洁之人，且现下又在落胎，不好路上奔波，没得耽搁姑娘赶路，因此在沉默了会儿后，道：“姑娘，奴婢能在来年地化开后去找你吗？” 虽然一直在这也好，反正她打定主意往后不会在嫁人，但对她来说，是甄甜将她从水深火热中救出的，且人家也没嫌弃她，因此她想一辈子追随。 能不能当成大丫头不要紧，即便一辈子只能帮忙做些粗使活也成。 “甄家村是尧城治下的一个小村落，离这里甚远，你一个人哪能行。你且先在这边，不管是我姨母还是胭脂姐，人都好，不会苛待你们的。你们替我守好宅子，说不定来年我还会来一趟。到时候是否要跟着，那再说！” 第710章 收拾一下走人 第710章 收拾一下走人 小香听到这话，有些失望。 她知道姑娘不同意，来年的事，谁又说得准？ 不过姑娘心好，没卖了她或将她赶走，能留在这边已是最大仁慈。 这里人口简单，没有勾心斗角，要是郭嬷嬷不走，她们可以过得非常好。 哪怕是要劳作，日子也过得艰苦，但上头有主子在，总不至于叫她们饿死。 甚至可以说，比这村里的任何一户人家，过得都要来得好。 盼弟已经将手中的医书收起来了，这会儿正在给她自己收拾包袱。 她跟何芸香出来，东西本就不多，哪怕在这住下，也没添置多少，因此收拾起来相对简单。 等甄甜走后没多久，她就已经收拾妥当。 待她来到甄甜屋子时，看到她在收拾行李，便上前一边帮忙折叠，一边道：“你真打算回去了？” 之前何大夫说，甄甜要等来年地化开后在走，怎么现在突然会做这决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 “嗯，牧大哥说在关青县时，遇到一个叫甄趋的，告诉他老族长要不行了。” 盼弟一听老族长要不行，也急了，忙放下手中折叠的衣服，一脸严肃道：“那我去收拾一些路上用的，顺便做些干粮带路上吃。” 甄甜点点头，直接从袖兜中掏出钥匙递给她：“这是地窖的钥匙，你看着带什么。咱先收拾好一部分，晚上让牧大哥的人先赶两辆马车去关青县等着，明日在赶两辆雪橇去镇上，到时候还要运菜，没那么多地方放。” 这雪厚，马不好走，速度肯定会很慢。 说不定等明日他们赶着雪橇到镇上了，马车也才刚出大堰镇不远。 盼弟是知道甄甜要让村民们种菜，且帮忙买菜从中得抽成的，听到这话，便利落得接过钥匙，心里开始盘算，他们此次回去路上多少人，一人一天得用多少粮食。 还有一会儿得做多少包子馒头和馅饼，另外锅碗瓢盆得先带几个，剩余的可以在回去的路途中买。 嗯，家里现有的腊肉腊肠，她也决定一并带走，到时候路上吃。 至于郭嬷嬷和小香林叔，往后都归展家管。 展胭脂那帮忙送菜买菜，所得银子可以在镇上买新鲜的肉回来给他们食用。 这大冬天新鲜的菜可比肉贵多了，一斤新鲜菜，都能买两三斤肉。 回头只要让甄甜和展家那边说一声，小香他们肯定不会被苛待的。 甄甜在这置办的东西不多，本身因为天气冷，她也没一年四季的衣服鞋子，因此收拾起来极快。 等她从房间出来，盼弟已经往马车上堆了满满一车，郭嬷嬷正在一旁帮忙。 甄甜朝马车里望了一眼，见除了粮食外，也就是一些腊肉，锅碗瓢盆和被褥。 “那是你的被褥吗？你怎么收起来了，今晚盖什么？” “我晚上和郭嬷嬷凑合一晚就行。甄甜，你跟何大夫那多余得被褥，要不要也先搁进来？” “也好，我跟芸香姐都有多余的，到时候在路上就用那个。现下这些都留着，来年说不好还得过来，到时候要用。” 第710章 收拾一下走人 第710章 收拾一下走人 小香听到这话，有些失望。 她知道姑娘不同意，来年的事，谁又说得准？ 不过姑娘心好，没卖了她或将她赶走，能留在这边已是最大仁慈。 这里人口简单，没有勾心斗角，要是郭嬷嬷不走，她们可以过得非常好。 哪怕是要劳作，日子也过得艰苦，但上头有主子在，总不至于叫她们饿死。 甚至可以说，比这村里的任何一户人家，过得都要来得好。 盼弟已经将手中的医书收起来了，这会儿正在给她自己收拾包袱。 她跟何芸香出来，东西本就不多，哪怕在这住下，也没添置多少，因此收拾起来相对简单。 等甄甜走后没多久，她就已经收拾妥当。 待她来到甄甜屋子时，看到她在收拾行李，便上前一边帮忙折叠，一边道：“你真打算回去了？” 之前何大夫说，甄甜要等来年地化开后在走，怎么现在突然会做这决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 “嗯，牧大哥说在关青县时，遇到一个叫甄趋的，告诉他老族长要不行了。” 盼弟一听老族长要不行，也急了，忙放下手中折叠的衣服，一脸严肃道：“那我去收拾一些路上用的，顺便做些干粮带路上吃。” 甄甜点点头，直接从袖兜中掏出钥匙递给她：“这是地窖的钥匙，你看着带什么。咱先收拾好一部分，晚上让牧大哥的人先赶两辆马车去关青县等着，明日在赶两辆雪橇去镇上，到时候还要运菜，没那么多地方放。” 这雪厚，马不好走，速度肯定会很慢。 说不定等明日他们赶着雪橇到镇上了，马车也才刚出大堰镇不远。 盼弟是知道甄甜要让村民们种菜，且帮忙买菜从中得抽成的，听到这话，便利落得接过钥匙，心里开始盘算，他们此次回去路上多少人，一人一天得用多少粮食。 还有一会儿得做多少包子馒头和馅饼，另外锅碗瓢盆得先带几个，剩余的可以在回去的路途中买。 嗯，家里现有的腊肉腊肠，她也决定一并带走，到时候路上吃。 至于郭嬷嬷和小香林叔，往后都归展家管。 展胭脂那帮忙送菜买菜，所得银子可以在镇上买新鲜的肉回来给他们食用。 这大冬天新鲜的菜可比肉贵多了，一斤新鲜菜，都能买两三斤肉。 回头只要让甄甜和展家那边说一声，小香他们肯定不会被苛待的。 甄甜在这置办的东西不多，本身因为天气冷，她也没一年四季的衣服鞋子，因此收拾起来极快。 等她从房间出来，盼弟已经往马车上堆了满满一车，郭嬷嬷正在一旁帮忙。 甄甜朝马车里望了一眼，见除了粮食外，也就是一些腊肉，锅碗瓢盆和被褥。 “那是你的被褥吗？你怎么收起来了，今晚盖什么？” “我晚上和郭嬷嬷凑合一晚就行。甄甜，你跟何大夫那多余得被褥，要不要也先搁进来？” “也好，我跟芸香姐都有多余的，到时候在路上就用那个。现下这些都留着，来年说不好还得过来，到时候要用。” 第711章 价格极高 第711章 价格极高 盼弟点点头，心里想着若不是家里穷，连床像样得被褥都没有，那她的肯定也留在这。 现下她带回去，撇除路上可以盖外，回家也能让她阿姐和阿奶盖暖和一些。 当天晚上，在石头寨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两辆塞得满满当当的马车，由牧丞的两个贴身侍从，慢悠悠地赶往关青县的方向而去。 翌日天还未亮，雪橇车先被赶到展家。 待到了展家，车厢被卸下来，抬进了种菜的暖屋。 等被抬出来时，里面塞满了新鲜菜，且车厢里还专门点了两盆炭，保持温度。 “胭脂姐，你家的菜就不用称了，到时候扣除村长他们家后，剩下的都是你的。今日我带你去闫夫人那走一趟，你熟悉后，往后都像今日这样做就行。记住，暖棚里的温度一定要保持住，千万不要舍不得炭火，免得菜被冻住。如此，那亏损的银子，需得你自己陪。” “嗯，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等村里人的菜都种起来后，一辆雪橇车肯定不够用，到时候还要在想办法弄一辆。 不知道闫夫人那能不能行，要不行，她还得另想法子。 还有，这菜往后是她在收，在帮忙卖，村长那边肯定要知会一声。 村长家和石大娘家的菜不少，两家加起来足足有七十多斤。 可以说，暖屋里的菜，几乎都被割完了。 不过收了这一次之后，下一次要收，也得小一个月。 哪怕这中间还有其他的菜长起来，那量也不多，仅够炒一盘的样子，且还不是每天都有。 好在不管是她家还是展胭脂家，都发了豆芽准备。 只要这次的菜送完后，和闫夫人谈好，下次晚几天送就成。 牧丞与何芸香还有盼弟已经率先坐另外一辆雪橇车在山脚下等着，甄甜跟展胭脂出了石大娘家里，就一路往山脚直奔而去。 拉雪橇的狗，都是训练过的，头狗很是聪明且极为听话，可以说智商等同于六七岁的小孩。 认真说起来，比马车还好赶。没多时，展胭脂就已上手。 由于炭火足，等到镇上闫府，车里的菜依旧很是新鲜。 闫夫人看到后，心花怒放，瞬间也明白为何甄甜让她买狗，原来还有这用处。 她这边寻摸了两日，也不过是寻了三只狗，比起这样大一辆车用八只来拉，还远远不够。 这一次展胭脂家只收了十几斤菜，加起来不足百斤，只有九十出头。 好在签订的合约，对头一次送的菜量没有具体要求，闫夫人让人将菜抬进屋后，当场很是爽快的付了银子。 甄甜又将之前做的辣白菜，萝卜条，萝卜干和柿饼等物拿了出来。 闫夫人在尝过后，除了柿饼一斤以八文钱被收之外，剩余的辣白菜等物，皆是一斤两文钱收的。 比起之前的贱价或者没人要而言，这价格已算极高。 展胭脂家的柿饼是甄甜之前做的，有十多斤。辣白菜什么的，也做了一些，但自己要吃，便没卖。 倒是石村长以及石大娘家，不管是柿饼还是辣白菜等物，皆是不少。 第711章 价格极高 第711章 价格极高 盼弟点点头，心里想着若不是家里穷，连床像样得被褥都没有，那她的肯定也留在这。 现下她带回去，撇除路上可以盖外，回家也能让她阿姐和阿奶盖暖和一些。 当天晚上，在石头寨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两辆塞得满满当当的马车，由牧丞的两个贴身侍从，慢悠悠地赶往关青县的方向而去。 翌日天还未亮，雪橇车先被赶到展家。 待到了展家，车厢被卸下来，抬进了种菜的暖屋。 等被抬出来时，里面塞满了新鲜菜，且车厢里还专门点了两盆炭，保持温度。 “胭脂姐，你家的菜就不用称了，到时候扣除村长他们家后，剩下的都是你的。今日我带你去闫夫人那走一趟，你熟悉后，往后都像今日这样做就行。记住，暖棚里的温度一定要保持住，千万不要舍不得炭火，免得菜被冻住。如此，那亏损的银子，需得你自己陪。” “嗯，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等村里人的菜都种起来后，一辆雪橇车肯定不够用，到时候还要在想办法弄一辆。 不知道闫夫人那能不能行，要不行，她还得另想法子。 还有，这菜往后是她在收，在帮忙卖，村长那边肯定要知会一声。 村长家和石大娘家的菜不少，两家加起来足足有七十多斤。 可以说，暖屋里的菜，几乎都被割完了。 不过收了这一次之后，下一次要收，也得小一个月。 哪怕这中间还有其他的菜长起来，那量也不多，仅够炒一盘的样子，且还不是每天都有。 好在不管是她家还是展胭脂家，都发了豆芽准备。 只要这次的菜送完后，和闫夫人谈好，下次晚几天送就成。 牧丞与何芸香还有盼弟已经率先坐另外一辆雪橇车在山脚下等着，甄甜跟展胭脂出了石大娘家里，就一路往山脚直奔而去。 拉雪橇的狗，都是训练过的，头狗很是聪明且极为听话，可以说智商等同于六七岁的小孩。 认真说起来，比马车还好赶。没多时，展胭脂就已上手。 由于炭火足，等到镇上闫府，车里的菜依旧很是新鲜。 闫夫人看到后，心花怒放，瞬间也明白为何甄甜让她买狗，原来还有这用处。 她这边寻摸了两日，也不过是寻了三只狗，比起这样大一辆车用八只来拉，还远远不够。 这一次展胭脂家只收了十几斤菜，加起来不足百斤，只有九十出头。 好在签订的合约，对头一次送的菜量没有具体要求，闫夫人让人将菜抬进屋后，当场很是爽快的付了银子。 甄甜又将之前做的辣白菜，萝卜条，萝卜干和柿饼等物拿了出来。 闫夫人在尝过后，除了柿饼一斤以八文钱被收之外，剩余的辣白菜等物，皆是一斤两文钱收的。 比起之前的贱价或者没人要而言，这价格已算极高。 展胭脂家的柿饼是甄甜之前做的，有十多斤。辣白菜什么的，也做了一些，但自己要吃，便没卖。 倒是石村长以及石大娘家，不管是柿饼还是辣白菜等物，皆是不少。 第712章 莫名的不舍 第712章 莫名的不舍 两家一共卖了二两多，加上菜，减去甄甜要的抽成，一共五两多银子。 不管是哪家，拿到手都有二两多。 这笔银子，对于乡下人，特别是石头寨人而言，就是巨款。 展胭脂准备把钱给甄甜，她没要，说直接留着给郭嬷嬷他们付月银就好。 甄甜这边要走，就和闫夫人打了声招呼，说要老家长辈重病，她需回去探望。 往后这买卖，就由展家来接手。 对闫夫人来说，只要能按照合约上的内容履行，那么是谁与她合作都行。 只是她有些可惜，没能从甄甜这，找到卖珍珠上线的人。 好在有冬日新鲜菜这合作，一个冬日下来，不管是她闫府还是衙门又或者军营，指定多多少少都能赚一些。 当然，前提是这菜的供应量大。 整个西北，一到冬天就没什么新鲜菜。 她这边有门路，只要有菜就能卖出高价来。 眼下这九十多斤，看起来很多得样子，但别说是关青县或者府城了，便是他们大堰镇都不够分的。 除了自家要留十斤，这附近的几户人家，一家也要给两三斤，余下的一点，还得往军营里送。 如果不是价格极高，她都想自己留下。 毕竟甄甜说这一茬种得不多，下一次给可能绝大多数都是豆芽，像这些菜就没多少，且还得晚几天。 就这小十斤，还得省着点吃，兴许还得吃上天或者更久。 当然，也只有他们这些做主子的才能吃，下人是想都别想。 甄甜出了闫府，牧丞赶着雪橇等候在外。 她转头看向眼眶变红的展胭脂：“胭脂姐，我走了，你和姨母保重身体。下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你们不用刻意等我。不过你若是成亲的话，记得提前给我来信，不论多忙，只要我看到，就会想办法来的。对了，你回去把银子给村长他们后，顺便说一声，我有事先回去了，感谢他们这段时间以来得照顾。日后有空闲，我必定会来看大伙儿。” 展胭脂点点头没吭声，眼带不舍地看着甄甜在牧丞的搀扶下，上了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等到快看不见雪橇车后，她手作喇叭状用力地大喊道：“甜甜，姐，我等你们回来，我和娘会想你们的！” 原本慵懒斜靠在车厢里的何芸香，在听到这声音后，瞬间坐直身子，掀开车窗，探头朝后看去。 等看到远处那个挥着手的黑影，心下突然有了不舍地情绪。 那是她妹妹，与她一母同胞又长得极其相似的妹妹。 她，在不舍她！ 甄甜没有功夫，耳朵没何芸香来得灵，自然也听不到展胭脂的话。 不过她想来敏感，第一时间察觉到何芸香的情绪不对，看她眉头紧皱捂着心口，就道：“芸香姐，怎么了？” 何芸香没马上回答，只是好半晌后，缓缓吐出一口气，道：“胭脂在喊我们，我这心里莫名难受，有些不舍。” “等回头得了空闲，咱再来一次，这里有我们的家！” 家这个词，对何芸香来说，极为陌生。 不过她乐意陪在甄甜的身边，只要日子过得舒服，于她而言在哪都一样。 第712章 莫名的不舍 第712章 莫名的不舍 两家一共卖了二两多，加上菜，减去甄甜要的抽成，一共五两多银子。 不管是哪家，拿到手都有二两多。 这笔银子，对于乡下人，特别是石头寨人而言，就是巨款。 展胭脂准备把钱给甄甜，她没要，说直接留着给郭嬷嬷他们付月银就好。 甄甜这边要走，就和闫夫人打了声招呼，说要老家长辈重病，她需回去探望。 往后这买卖，就由展家来接手。 对闫夫人来说，只要能按照合约上的内容履行，那么是谁与她合作都行。 只是她有些可惜，没能从甄甜这，找到卖珍珠上线的人。 好在有冬日新鲜菜这合作，一个冬日下来，不管是她闫府还是衙门又或者军营，指定多多少少都能赚一些。 当然，前提是这菜的供应量大。 整个西北，一到冬天就没什么新鲜菜。 她这边有门路，只要有菜就能卖出高价来。 眼下这九十多斤，看起来很多得样子，但别说是关青县或者府城了，便是他们大堰镇都不够分的。 除了自家要留十斤，这附近的几户人家，一家也要给两三斤，余下的一点，还得往军营里送。 如果不是价格极高，她都想自己留下。 毕竟甄甜说这一茬种得不多，下一次给可能绝大多数都是豆芽，像这些菜就没多少，且还得晚几天。 就这小十斤，还得省着点吃，兴许还得吃上天或者更久。 当然，也只有他们这些做主子的才能吃，下人是想都别想。 甄甜出了闫府，牧丞赶着雪橇等候在外。 她转头看向眼眶变红的展胭脂：“胭脂姐，我走了，你和姨母保重身体。下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你们不用刻意等我。不过你若是成亲的话，记得提前给我来信，不论多忙，只要我看到，就会想办法来的。对了，你回去把银子给村长他们后，顺便说一声，我有事先回去了，感谢他们这段时间以来得照顾。日后有空闲，我必定会来看大伙儿。” 展胭脂点点头没吭声，眼带不舍地看着甄甜在牧丞的搀扶下，上了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等到快看不见雪橇车后，她手作喇叭状用力地大喊道：“甜甜，姐，我等你们回来，我和娘会想你们的！” 原本慵懒斜靠在车厢里的何芸香，在听到这声音后，瞬间坐直身子，掀开车窗，探头朝后看去。 等看到远处那个挥着手的黑影，心下突然有了不舍地情绪。 那是她妹妹，与她一母同胞又长得极其相似的妹妹。 她，在不舍她！ 甄甜没有功夫，耳朵没何芸香来得灵，自然也听不到展胭脂的话。 不过她想来敏感，第一时间察觉到何芸香的情绪不对，看她眉头紧皱捂着心口，就道：“芸香姐，怎么了？” 何芸香没马上回答，只是好半晌后，缓缓吐出一口气，道：“胭脂在喊我们，我这心里莫名难受，有些不舍。” “等回头得了空闲，咱再来一次，这里有我们的家！” 家这个词，对何芸香来说，极为陌生。 不过她乐意陪在甄甜的身边，只要日子过得舒服，于她而言在哪都一样。 第713章 你怎么能让她离开 第713章 你怎么能让她离开 “嗯！” 来这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有个还可以的妹妹。 嗯，下次过来，她买些好料子过来给她做衣服穿算了，免得她长这么大，都没穿过好衣裳！ 不过如今她已十八岁，这年纪于时下的姑娘来说，算是极大，不知道下次过来，会不会她已定亲或成亲。 也不知道她那娘，会给她长什么样的人家。 姑娘嫁人等于重新投胎，可别在整个乱七八糟的门户才好。 因何芸香走了，展胭脂就没有买布料和棉花，而是简单的买了些肉就回去了。 她一回到石头寨，将之前已减去自家的银子，把剩余的都递给石村长后道：“村长，菜你家是三十八斤，石大娘家是三十四斤，共七十二斤三千六百文。减去三成一千零八十文，剩下两千五百二十文。另外柿饼之类的是捎带的，就不额外抽取费用。柿饼一斤八文钱，其余的辣白菜什么的二文钱一斤。这个是你家和石大娘家里一起共有的，我全都混在一起，也有二两多，现在五两多银子都在这，你自己和石大娘分。” 她说着，看到琴娘和村长媳妇双眸晶亮地看着钱袋，而村长则是双手颤抖，一脸激动的模样，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之前甄甜是打着她娘的远房亲戚住在她家的，后来何芸香来了，又说是还有其他的亲人，人家来接她过去。 等牧丞找来，甜甜是因为老族长病重而离开，她更是不知道如何启齿。 好在石村长激动了会儿后，这才想起来送钱的是展胭脂，并未看到甄甜，因此道：“甄姑娘又留在镇上？” 展胭脂深呼吸一口气后，心一横，直接道：“甜甜并不是我娘的远房亲戚，她是因为某些缘故才误入到这的。现在人家找来，说族里她一向敬重的长辈要不行了，她才不得已离开。眼下这边的一切，暂时都先交给我家。她说她来年会回来，还让我替她与大伙儿说句，谢谢大伙儿的照顾。” 这消息对石村长一家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特别是琴娘，她才靠跟风甄甜，家里一下子就赚了二两多，也才尝到甜头，结果甄甜居然走了，这叫她怎能接受？ “你怎么能让她走呢，她走了我们怎么办？” 展胭脂心里也舍不得甄甜，可听到琴娘这话，不乐意了，当即道：“什么叫我怎么可以让她走，又什么叫她走了我们怎么办？以前没有甜甜的时候，大伙儿不也是活着好好的？再则，她家中长辈病重，咱还能冷血不让人走不成？甜甜来这的时间虽然短，但给大伙儿带来的好处可不少。不说旁的，就这腌制辣白菜，萝卜干之类的，往后年年咱们都可以做。还有这冬日里种菜，即便日后会的人多了，菜价因此便宜，可咱至少这个冬日就能赚不少。还有，如今有了火炕，家家户户不管是白天还是夜里，都要比以往暖和，没那么容易冻死人。” 村长原本也是难过甄甜的离开，听到展胭脂这话后，瞬间想起那个大师的话。 第713章 你怎么能让她离开 第713章 你怎么能让她离开 “嗯！” 来这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有个还可以的妹妹。 嗯，下次过来，她买些好料子过来给她做衣服穿算了，免得她长这么大，都没穿过好衣裳！ 不过如今她已十八岁，这年纪于时下的姑娘来说，算是极大，不知道下次过来，会不会她已定亲或成亲。 也不知道她那娘，会给她长什么样的人家。 姑娘嫁人等于重新投胎，可别在整个乱七八糟的门户才好。 因何芸香走了，展胭脂就没有买布料和棉花，而是简单的买了些肉就回去了。 她一回到石头寨，将之前已减去自家的银子，把剩余的都递给石村长后道：“村长，菜你家是三十八斤，石大娘家是三十四斤，共七十二斤三千六百文。减去三成一千零八十文，剩下两千五百二十文。另外柿饼之类的是捎带的，就不额外抽取费用。柿饼一斤八文钱，其余的辣白菜什么的二文钱一斤。这个是你家和石大娘家里一起共有的，我全都混在一起，也有二两多，现在五两多银子都在这，你自己和石大娘分。” 她说着，看到琴娘和村长媳妇双眸晶亮地看着钱袋，而村长则是双手颤抖，一脸激动的模样，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之前甄甜是打着她娘的远房亲戚住在她家的，后来何芸香来了，又说是还有其他的亲人，人家来接她过去。 等牧丞找来，甜甜是因为老族长病重而离开，她更是不知道如何启齿。 好在石村长激动了会儿后，这才想起来送钱的是展胭脂，并未看到甄甜，因此道：“甄姑娘又留在镇上？” 展胭脂深呼吸一口气后，心一横，直接道：“甜甜并不是我娘的远房亲戚，她是因为某些缘故才误入到这的。现在人家找来，说族里她一向敬重的长辈要不行了，她才不得已离开。眼下这边的一切，暂时都先交给我家。她说她来年会回来，还让我替她与大伙儿说句，谢谢大伙儿的照顾。” 这消息对石村长一家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特别是琴娘，她才靠跟风甄甜，家里一下子就赚了二两多，也才尝到甜头，结果甄甜居然走了，这叫她怎能接受？ “你怎么能让她走呢，她走了我们怎么办？” 展胭脂心里也舍不得甄甜，可听到琴娘这话，不乐意了，当即道：“什么叫我怎么可以让她走，又什么叫她走了我们怎么办？以前没有甜甜的时候，大伙儿不也是活着好好的？再则，她家中长辈病重，咱还能冷血不让人走不成？甜甜来这的时间虽然短，但给大伙儿带来的好处可不少。不说旁的，就这腌制辣白菜，萝卜干之类的，往后年年咱们都可以做。还有这冬日里种菜，即便日后会的人多了，菜价因此便宜，可咱至少这个冬日就能赚不少。还有，如今有了火炕，家家户户不管是白天还是夜里，都要比以往暖和，没那么容易冻死人。” 村长原本也是难过甄甜的离开，听到展胭脂这话后，瞬间想起那个大师的话。 第714章 说话需过脑 第714章 说话需过脑 “咱可不能强留甄甜丫头在这，不然引她怨恨，对咱石头寨不是什么好事。如今她还能念叨着咱们的好，这就够了。” 琴娘还想说什么，在看到展胭脂那不善的目光后，只得将到嘴边的话全都咽下。 往后他们家的菜，还要靠展胭脂帮忙卖，可万万不能得罪她！ “往后寨里的菜，全都是我帮忙卖，闫夫人那边已经谈妥了。一切按照甜甜的要求来，上门收抽三成，你们完好无损送到我家的两成。只要甜甜没回来，不管是冬日里的菜也好，还是以后的辣白菜萝卜干之类的，味道和甜甜做的相差不离，我也会帮忙卖。今年不收银子，来年兴许要收点辛苦费。” 村长也知道，没有叫人白帮忙的道理，甄甜虽然走了，但这边的事展胭脂接手，不用他们操心，那是再好不过。 “嗯，这是应该的！” 展胭脂想了想菜价，便又添了一句：“往后菜价具体如何，我也会签订合约告知，免得以为我黑心坑大伙儿的钱。今年是头一年，东西少，人家也图个稀罕，所以价格会高一些，往后价格就说不定了。我先与你们说一声，免得往后有什么误会。” 石村长闻言道：“你这孩子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不会多想，你只管放心。” 展胭脂这才点点头：“村长，甜甜走之前说过，让我们大伙儿都记住，往后寨里的人，砍一棵树就得种两棵回去，乱砍滥发对我们的子孙后代没半点好处。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先回去了。” 石村长忙不迭点点头：“好！” 等到展胭脂赶着雪橇车走远了，这才侧头看向琴娘：“往后不过脑的话少说，展家丫头的秉性还是不错的，莫要得罪了她。甄甜丫头来这才短短几个月，着实帮了寨里不少忙。如今她传授我们不少东西，这都是我们往后生存的依仗，咱该知恩。” 琴娘闷闷不乐地点点头，她是知道甄甜教了不少东西，可对于她的离开，心里多少还是感到遗憾。 甄甜不知道石头寨这边的插曲，就算知道也不会放在心上。 诚如她所料，他们的雪橇开出大堰镇没多远，就遇到了前一天夜里就出发的马车。 马车肯定是要跟着他们一起上路的，哪怕走的慢点也得带着。 好在出了大堰镇后，路上的积雪没那么厚，马跑起来的速度相对要快一些。 甄甜等人并没有跟着马车一起慢慢走，而是让牧丞的贴身侍从慢慢赶，他们先行一步去关青县。 这是甄趋第一次见到失忆后的甄甜，若不是有之前的画册，且又得知她被更改的容貌，他是怎么都认不出人来。 好在他还算有些理智，在看到人后，忙迎上前亲切地叫了一声：“甜甜姑！” 甄甜已从何芸香嘴里得知，牧甄银楼里那个年轻得管事，就是他们甄氏一族的人，更是清楚他并非土生土长的甄家村人，而是黄村人投靠过去的。 因此这会儿看到甄趋，她微微颔首后，道：“我还未恢复记忆，以往的事都忘了。芸香姐说，族里来信让蜜儿回去，说是老族长不行了，那信可还在？” “在的，蜜儿离开之前没带走信。甜甜姑你稍等下，我这就去拿。” 第714章 说话需过脑 第714章 说话需过脑 “咱可不能强留甄甜丫头在这，不然引她怨恨，对咱石头寨不是什么好事。如今她还能念叨着咱们的好，这就够了。” 琴娘还想说什么，在看到展胭脂那不善的目光后，只得将到嘴边的话全都咽下。 往后他们家的菜，还要靠展胭脂帮忙卖，可万万不能得罪她！ “往后寨里的菜，全都是我帮忙卖，闫夫人那边已经谈妥了。一切按照甜甜的要求来，上门收抽三成，你们完好无损送到我家的两成。只要甜甜没回来，不管是冬日里的菜也好，还是以后的辣白菜萝卜干之类的，味道和甜甜做的相差不离，我也会帮忙卖。今年不收银子，来年兴许要收点辛苦费。” 村长也知道，没有叫人白帮忙的道理，甄甜虽然走了，但这边的事展胭脂接手，不用他们操心，那是再好不过。 “嗯，这是应该的！” 展胭脂想了想菜价，便又添了一句：“往后菜价具体如何，我也会签订合约告知，免得以为我黑心坑大伙儿的钱。今年是头一年，东西少，人家也图个稀罕，所以价格会高一些，往后价格就说不定了。我先与你们说一声，免得往后有什么误会。” 石村长闻言道：“你这孩子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不会多想，你只管放心。” 展胭脂这才点点头：“村长，甜甜走之前说过，让我们大伙儿都记住，往后寨里的人，砍一棵树就得种两棵回去，乱砍滥发对我们的子孙后代没半点好处。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先回去了。” 石村长忙不迭点点头：“好！” 等到展胭脂赶着雪橇车走远了，这才侧头看向琴娘：“往后不过脑的话少说，展家丫头的秉性还是不错的，莫要得罪了她。甄甜丫头来这才短短几个月，着实帮了寨里不少忙。如今她传授我们不少东西，这都是我们往后生存的依仗，咱该知恩。” 琴娘闷闷不乐地点点头，她是知道甄甜教了不少东西，可对于她的离开，心里多少还是感到遗憾。 甄甜不知道石头寨这边的插曲，就算知道也不会放在心上。 诚如她所料，他们的雪橇开出大堰镇没多远，就遇到了前一天夜里就出发的马车。 马车肯定是要跟着他们一起上路的，哪怕走的慢点也得带着。 好在出了大堰镇后，路上的积雪没那么厚，马跑起来的速度相对要快一些。 甄甜等人并没有跟着马车一起慢慢走，而是让牧丞的贴身侍从慢慢赶，他们先行一步去关青县。 这是甄趋第一次见到失忆后的甄甜，若不是有之前的画册，且又得知她被更改的容貌，他是怎么都认不出人来。 好在他还算有些理智，在看到人后，忙迎上前亲切地叫了一声：“甜甜姑！” 甄甜已从何芸香嘴里得知，牧甄银楼里那个年轻得管事，就是他们甄氏一族的人，更是清楚他并非土生土长的甄家村人，而是黄村人投靠过去的。 因此这会儿看到甄趋，她微微颔首后，道：“我还未恢复记忆，以往的事都忘了。芸香姐说，族里来信让蜜儿回去，说是老族长不行了，那信可还在？” “在的，蜜儿离开之前没带走信。甜甜姑你稍等下，我这就去拿。” 第715章 药效如何 第715章 药效如何 此信极为简单，只有短短几个字：老族长病危，望尔速归！落笔之人为甄志刚。 甄甜还不知道甄志刚是谁，不过从信中得内容看来，那个老族长应该是活不长了，难怪牧丞让她回去。 也不知等她到时，还能不能来得及。 她若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已经知晓，肯定是要回去的。 不管来得及与否，她都得回去。 听说，她娘也生病了！ 甄甜将信纸还给甄趋，决定在这休息一晚，让何芸香买齐所需药材，明日一早就走。 等他们这边安置好，马车也到了。 为了不让马车耽搁他们的行程，牧丞这边与何管事说了一声后，当即给换了两匹马，加上牧丞之前用的马车，一共三辆，由牧家这边的关系人一起先行护送。 何芸香舍不得自己的汗血宝马，好在牧丞和她说，只是先寄养在这边，等马休息好后，会派人送过去的这才作罢。 这一夜，甄甜在喝过何芸香给配的药后，睡得并不踏实，梦中一会儿是个瘦弱的小姑娘，为了活下去而苦苦挣扎。 一会儿又是二十多岁的姑娘，成日忙的团团转，总是穿梭在鳞次栉比车水马龙的环境中。 后来画面一变，又成了这里，家里人族人亲切的关怀问候，每天都或者很开心。 虽然梦里很乱，她也看不清那些人的样貌，更是听不见他们都在忙活什么，但她清楚这应该就是她。 只是为什么会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画面，又是几个不同岁数的人，她也搞不清楚。 不过好歹在醒来时，多多少少有些了解自己失忆之前，活着有多幸福。 至少与那个很奇怪环境中的小姑娘与二十多岁的姑娘比起来，是要幸福不少。 甄甜醒来后，久久回不了神，直到何芸香端着药碗进来。 “昨晚喝了药后，感觉怎么样？” “梦见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感觉有些莫名。我看不见那些人长什么模样，也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我只清楚，那可能是我。” “看来还是有点效果，不过还得改进一下。这碗药是帮你恢复嗓子的，需在早饭之前空腹喝。” 甄甜点点头，在简单的洗漱过后，伸手接过一口气直接喝完。 “我不知你都被喂了什么药，眼下只能想办法一点一点解除。容貌先不急，先把你的记忆和嗓子恢复。等回甄家村这一路，总够我将恢复容貌得药研究出来。” “嗯，芸香姐，辛苦你了。” “知道我辛苦就好，等你好了后，记得天天给我做好吃的。我的要求也不多，你只要勤快点下厨就好。再不济，多教教蜜儿，她的厨艺也还凑合。” 此时的甄甜已经清楚，蜜儿就是她大哥的女儿，比她略小一些，从小伺候她长大，与她关系最为要好。 更是知道，这丫头为了找自己，千里迢迢跑到这边来。 等知道她在大堰镇后，更是想亲自去找。奈何因这里冬日特殊环境以老族长病危的缘故，这才在没找到人时，不得不离开。 甄甜心下感慨良多，同时心中还有些愧疚。 第715章 药效如何 第715章 药效如何 此信极为简单，只有短短几个字：老族长病危，望尔速归！落笔之人为甄志刚。 甄甜还不知道甄志刚是谁，不过从信中得内容看来，那个老族长应该是活不长了，难怪牧丞让她回去。 也不知等她到时，还能不能来得及。 她若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已经知晓，肯定是要回去的。 不管来得及与否，她都得回去。 听说，她娘也生病了！ 甄甜将信纸还给甄趋，决定在这休息一晚，让何芸香买齐所需药材，明日一早就走。 等他们这边安置好，马车也到了。 为了不让马车耽搁他们的行程，牧丞这边与何管事说了一声后，当即给换了两匹马，加上牧丞之前用的马车，一共三辆，由牧家这边的关系人一起先行护送。 何芸香舍不得自己的汗血宝马，好在牧丞和她说，只是先寄养在这边，等马休息好后，会派人送过去的这才作罢。 这一夜，甄甜在喝过何芸香给配的药后，睡得并不踏实，梦中一会儿是个瘦弱的小姑娘，为了活下去而苦苦挣扎。 一会儿又是二十多岁的姑娘，成日忙的团团转，总是穿梭在鳞次栉比车水马龙的环境中。 后来画面一变，又成了这里，家里人族人亲切的关怀问候，每天都或者很开心。 虽然梦里很乱，她也看不清那些人的样貌，更是听不见他们都在忙活什么，但她清楚这应该就是她。 只是为什么会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画面，又是几个不同岁数的人，她也搞不清楚。 不过好歹在醒来时，多多少少有些了解自己失忆之前，活着有多幸福。 至少与那个很奇怪环境中的小姑娘与二十多岁的姑娘比起来，是要幸福不少。 甄甜醒来后，久久回不了神，直到何芸香端着药碗进来。 “昨晚喝了药后，感觉怎么样？” “梦见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感觉有些莫名。我看不见那些人长什么模样，也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我只清楚，那可能是我。” “看来还是有点效果，不过还得改进一下。这碗药是帮你恢复嗓子的，需在早饭之前空腹喝。” 甄甜点点头，在简单的洗漱过后，伸手接过一口气直接喝完。 “我不知你都被喂了什么药，眼下只能想办法一点一点解除。容貌先不急，先把你的记忆和嗓子恢复。等回甄家村这一路，总够我将恢复容貌得药研究出来。” “嗯，芸香姐，辛苦你了。” “知道我辛苦就好，等你好了后，记得天天给我做好吃的。我的要求也不多，你只要勤快点下厨就好。再不济，多教教蜜儿，她的厨艺也还凑合。” 此时的甄甜已经清楚，蜜儿就是她大哥的女儿，比她略小一些，从小伺候她长大，与她关系最为要好。 更是知道，这丫头为了找自己，千里迢迢跑到这边来。 等知道她在大堰镇后，更是想亲自去找。奈何因这里冬日特殊环境以老族长病危的缘故，这才在没找到人时，不得不离开。 甄甜心下感慨良多，同时心中还有些愧疚。 第716章 我等你三年 第716章 我等你三年 牧丞是知道，何芸香已经开始给甄甜用药的。 早早，他就守在门外。 等甄甜出来，他一脸热切地盯着她，嗓子有些发紧，哑声道：“你怎么样？” 甄甜看着他那期盼的目光，心里微微刺疼，不过却还是坦言道：“我没什么事。药有点效果，喝后做了一晚奇奇怪怪得梦，但是看不见人，也听不见声音。” 牧丞有些失落，不过很快又打起精神。 不管怎么说，何芸香配得药，还是起了点效果，这是好现象。 说不定等回到甄家村，就好了。 因为要赶路，众人也没多耽搁，在吃过早膳后，就启程。 这回依旧是两辆雪橇车，谁都不清楚牧丞是什么时候弄到的。 一辆雪橇车装满药材，由何芸香跟盼弟两人坐，另一辆则是给甄甜和牧丞。 谁也没觉得，这样安排有什么不合理。 牧丞怕甄甜没了记忆后，两人独处会尴尬，就拿着一本书在那心不在焉地看。 倒是甄甜，她单手撑着下巴，盯着他看了好半晌才道：“牧大哥，你我家世相差这么悬殊，可有想过往后？” 这话，由她这姑娘家嘴里说出来，可谓是极其大胆。 牧丞本就看不进书，眼角余光时不时地看着她。 在听到这话后，先是愣了下，随即自嘲似的回道：“想是想过，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那你这意思，放弃了？” 牧丞深深看着甄甜，试图从她眼里看出点什么。 奈何她眼底一片清澈，好像是在问别人的事，她也只是单纯在好奇。 这让他有些气馁，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怕唐突她，更怕说了说不到，还有她其实没那个意思。 甄甜想知道牧丞怎么打算，然后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 可惜半天等不到回应，就在她有些失望时，就听牧丞道：“我想和你有个未来，也想族里能更改族规，娶你为妻。要不行就按计划，我先是赚够本钱，哪怕日后被驱逐出牧氏一族，也能让你衣食无忧。我还想过，明年将你那制冰得方子献上去，到时候让朝廷记你一功。我这边在运作一下，给你一个封爵（郡主县主之类的都是爵位）。等你进入五大家族得视线后，我在想法子，让其他家族的嫡支收你为义女之类的，到那时候我们就有那可能。” “那按你这计划，需多久？” 牧丞沉默了一会儿，方道：“我出来历练需两年时间，如今一年未到。” “也就是说，还有一年多时间，你就能办到？既然这样，我多给你点时间。我明年才及笄，我等你到十八岁。如果我十八岁了，你还办不到，那咱俩往后各自嫁娶如何？” 牧丞双眸蹭一下亮了起来：“好！” 如此算来，还有三年多，完全够了。 石头寨那边的冬日种菜这事，可以先上报去，运作一番也算是个小功，记上一笔。 不过如此一来，这法子推广开来后，对石头寨的村民并没有什么好处，可以说是断他们财路也不为过。 若是有其他法子立功，那就好了！ 第716章 我等你三年 第716章 我等你三年 牧丞是知道，何芸香已经开始给甄甜用药的。 早早，他就守在门外。 等甄甜出来，他一脸热切地盯着她，嗓子有些发紧，哑声道：“你怎么样？” 甄甜看着他那期盼的目光，心里微微刺疼，不过却还是坦言道：“我没什么事。药有点效果，喝后做了一晚奇奇怪怪得梦，但是看不见人，也听不见声音。” 牧丞有些失落，不过很快又打起精神。 不管怎么说，何芸香配得药，还是起了点效果，这是好现象。 说不定等回到甄家村，就好了。 因为要赶路，众人也没多耽搁，在吃过早膳后，就启程。 这回依旧是两辆雪橇车，谁都不清楚牧丞是什么时候弄到的。 一辆雪橇车装满药材，由何芸香跟盼弟两人坐，另一辆则是给甄甜和牧丞。 谁也没觉得，这样安排有什么不合理。 牧丞怕甄甜没了记忆后，两人独处会尴尬，就拿着一本书在那心不在焉地看。 倒是甄甜，她单手撑着下巴，盯着他看了好半晌才道：“牧大哥，你我家世相差这么悬殊，可有想过往后？” 这话，由她这姑娘家嘴里说出来，可谓是极其大胆。 牧丞本就看不进书，眼角余光时不时地看着她。 在听到这话后，先是愣了下，随即自嘲似的回道：“想是想过，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那你这意思，放弃了？” 牧丞深深看着甄甜，试图从她眼里看出点什么。 奈何她眼底一片清澈，好像是在问别人的事，她也只是单纯在好奇。 这让他有些气馁，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怕唐突她，更怕说了说不到，还有她其实没那个意思。 甄甜想知道牧丞怎么打算，然后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 可惜半天等不到回应，就在她有些失望时，就听牧丞道：“我想和你有个未来，也想族里能更改族规，娶你为妻。要不行就按计划，我先是赚够本钱，哪怕日后被驱逐出牧氏一族，也能让你衣食无忧。我还想过，明年将你那制冰得方子献上去，到时候让朝廷记你一功。我这边在运作一下，给你一个封爵（郡主县主之类的都是爵位）。等你进入五大家族得视线后，我在想法子，让其他家族的嫡支收你为义女之类的，到那时候我们就有那可能。” “那按你这计划，需多久？” 牧丞沉默了一会儿，方道：“我出来历练需两年时间，如今一年未到。” “也就是说，还有一年多时间，你就能办到？既然这样，我多给你点时间。我明年才及笄，我等你到十八岁。如果我十八岁了，你还办不到，那咱俩往后各自嫁娶如何？” 牧丞双眸蹭一下亮了起来：“好！” 如此算来，还有三年多，完全够了。 石头寨那边的冬日种菜这事，可以先上报去，运作一番也算是个小功，记上一笔。 不过如此一来，这法子推广开来后，对石头寨的村民并没有什么好处，可以说是断他们财路也不为过。 若是有其他法子立功，那就好了！ 第717章 一定是你看错了 第717章 一定是你看错了 得到甄甜一个确切答案的牧丞，心情极好。 想到这是边关，甄氏一族的几个小辈就在这边的营里，当即道：“甜甜，此地距离西北大营不远，你可是要去探望？” 甄甜在石头寨住了那么长时间，可没听说有人去探望的，闻言诧异地看着他。 “军营容许人随意探望？要是能行的话，那就去看看。芸香姐还没见过她大哥，刚好借此机会与他见见面，随便和姨父说一声我们走了。” 牧丞知道她误会自己的意思，他是想说让她去探望甄氏一族的小辈，而不是展家父子。 不过想想也是，她都没了记忆，又怎会知晓甄氏一族的小辈就在此地的军营中。 “五大家族不少人镇守在各处边疆，此地由我牧家守护，你若想去探望，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要是不麻烦，也不耽搁事的话，那去看一下也行。” “嗯，那你歇会儿，我去知会一声。” 牧丞说着，便掀起车帘，对外头赶车的人说了一声，之后轻轻一跃来到何芸香她们所在的雪橇车。 何芸香对去探望亲爹和大哥，兴致并不是很大，不过想到甄氏一族好些个小辈都在此地营中，倒也没反对。 甜甜不在这边也就算了，既然在自然是要去探望一下的。 至于老族长的事说不说，其实也无所谓。 他们在这保家卫国，就算说了大伙儿也回不去，徒惹人伤心！ 有牧丞在，他们这一行很是顺利的进了西北大营。 甄森等人怎么都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他们的甜甜姑，更是万万想不到，他们的甜甜姑变成一个他们完全不认识的人。 要不是牧公子跟何大夫都说，这人就是他们的甜甜姑，打死他们都不相信眼前的人就是。 她没了美貌，没了好听的嗓子，更是没了记忆。 走在大街上，他们就算擦身而过，都不晓得这人是谁。 只是当初他们的甜甜姑是因意外而下落不明，怎么会到这，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甄氏一族的小辈们就算心里有千百个疑问，此时也问不出口。 他们的甜甜姑没记忆了，谁也不清楚她到底是怎么了，又为何会变成这样。（除了牧丞、何芸香跟翰叔，其他人都不知情甄甜在这的原因。） 盼弟没有跟何芸香去探望展家人，她一直不远不近的跟在甄甜身旁。 此时她见甄垚看着她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忍不住问道：“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 甄垚想到郑家姐妹之前因为那个望弟非得自卖自身撕破脸，犹豫了下，朝不远处走指了指，等盼弟跟上来后才道：“那个望弟她在这里！” 盼弟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望弟她在在这里，她还被毒哑了！” 盼弟忍不住往后倒退一步，连连摇头：“你骗我，她不可能会在这里，你一定是看错了。” 军营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特别还是女子。当然，特殊身份的人除外。 她一路跟着何芸香从甄家村来的，自然也是知道望弟的事。 她以为望弟要么还没被找到，就算被找到，那王夫人兴许会看在甜甜的面上，记得曾答应过阿姐的事。 到时候会让她们家赔钱，且以十倍的价格将人买回去。 第717章 一定是你看错了 第717章 一定是你看错了 得到甄甜一个确切答案的牧丞，心情极好。 想到这是边关，甄氏一族的几个小辈就在这边的营里，当即道：“甜甜，此地距离西北大营不远，你可是要去探望？” 甄甜在石头寨住了那么长时间，可没听说有人去探望的，闻言诧异地看着他。 “军营容许人随意探望？要是能行的话，那就去看看。芸香姐还没见过她大哥，刚好借此机会与他见见面，随便和姨父说一声我们走了。” 牧丞知道她误会自己的意思，他是想说让她去探望甄氏一族的小辈，而不是展家父子。 不过想想也是，她都没了记忆，又怎会知晓甄氏一族的小辈就在此地的军营中。 “五大家族不少人镇守在各处边疆，此地由我牧家守护，你若想去探望，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要是不麻烦，也不耽搁事的话，那去看一下也行。” “嗯，那你歇会儿，我去知会一声。” 牧丞说着，便掀起车帘，对外头赶车的人说了一声，之后轻轻一跃来到何芸香她们所在的雪橇车。 何芸香对去探望亲爹和大哥，兴致并不是很大，不过想到甄氏一族好些个小辈都在此地营中，倒也没反对。 甜甜不在这边也就算了，既然在自然是要去探望一下的。 至于老族长的事说不说，其实也无所谓。 他们在这保家卫国，就算说了大伙儿也回不去，徒惹人伤心！ 有牧丞在，他们这一行很是顺利的进了西北大营。 甄森等人怎么都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他们的甜甜姑，更是万万想不到，他们的甜甜姑变成一个他们完全不认识的人。 要不是牧公子跟何大夫都说，这人就是他们的甜甜姑，打死他们都不相信眼前的人就是。 她没了美貌，没了好听的嗓子，更是没了记忆。 走在大街上，他们就算擦身而过，都不晓得这人是谁。 只是当初他们的甜甜姑是因意外而下落不明，怎么会到这，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甄氏一族的小辈们就算心里有千百个疑问，此时也问不出口。 他们的甜甜姑没记忆了，谁也不清楚她到底是怎么了，又为何会变成这样。（除了牧丞、何芸香跟翰叔，其他人都不知情甄甜在这的原因。） 盼弟没有跟何芸香去探望展家人，她一直不远不近的跟在甄甜身旁。 此时她见甄垚看着她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忍不住问道：“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 甄垚想到郑家姐妹之前因为那个望弟非得自卖自身撕破脸，犹豫了下，朝不远处走指了指，等盼弟跟上来后才道：“那个望弟她在这里！” 盼弟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望弟她在在这里，她还被毒哑了！” 盼弟忍不住往后倒退一步，连连摇头：“你骗我，她不可能会在这里，你一定是看错了。” 军营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特别还是女子。当然，特殊身份的人除外。 她一路跟着何芸香从甄家村来的，自然也是知道望弟的事。 她以为望弟要么还没被找到，就算被找到，那王夫人兴许会看在甜甜的面上，记得曾答应过阿姐的事。 到时候会让她们家赔钱，且以十倍的价格将人买回去。 第718章 我的妹妹已经死了 第718章 我的妹妹已经死了 可是谁来告诉她，为什么望弟会出现在这里，且还被毒哑了。 不会的，肯定不会的，望弟她还那么小，都没有及笄，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甄垚果断摇摇头：“我没看错，之前巡逻时看到她，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就没放在心上。后来我又见到了一次，之后就打听了一番，又刻意去红粉帐那边远远看了一眼，果然是她。” 盼弟心里难受的要死，就算嘴里一再的说断绝关系，往后是死是活都无关。 可当真听到她不好的消息，心里还是疼的难以呼吸。 那到底是她妹妹，是一母同胞从小呵护到大的妹妹。 如今在营里被人糟蹋，她不知就算了，在知道后，又哪里能够做到无动于衷。 想到这，她转头看向正被甄氏一族小辈们围在中间的甄甜，视线落向站在她身边的牧丞，深呼吸一口气准备走过去。 甄垚是个有眼力劲的人，见状伸手拉住她的衣袖。 “我甜甜姑没了记忆，这种事你去找她也没用。还有牧公子，他不是军营的人，就算是，像望弟这种身份在这营里，没有天下大赦的情况下，也不可能离开。之所以告诉你，是想你是她姐姐，又刚好出现在这，可不是要你去求去麻烦我甜甜姑或牧公子的。” 盼弟闻言眼底闪着泪花，却倔强的不让它往下滑落。 她没权没势，在这种情况下，能求的只有甄甜和牧丞。不求他们，望弟该怎么办？ 甄垚见状，轻叹一声：“从此往后，你就当没这个妹妹了！她不是个好的，小小年纪，就算是个哑巴，也没少出幺蛾子。我打听了一下，她在那红粉帐中的名声可不好听。” 盼弟低头不语，眼看甄垚着急了，她才抬头哑声道：“能带我过去看看吗？” 如果真的像甄垚说的那样，就算了！ “行，你跟我来！” “嗯，你等一会儿！” 盼弟说了一声，之后朝甄甜走去，紧接着深呼吸一口气，给自己鼓足了勇气，这才如实道：“甄甜，咱们什么时候走，能等我一会儿吗？甄垚说望弟在这，我想过去看看。” 现在的甄甜可不知道望弟是谁，更不知道对方是她在闫夫人那看到的哑巴，闻言点点头道：“那你快去快回，我们还得赶路回去，一会儿就走。” “嗯，我会尽快回来。” 甄森等人早就从甄垚那知道望弟在这的事，听到这话下意识看向甄甜。 见她面无表情，纷纷松了口气。 他们还真怕甜甜姑什么都不懂，然后还心善想帮忙。 此刻已是未时末，盼弟随着甄垚在距离营中红粉帐不远的地方，看着长高长胖不少的望弟，面朝他们一脸笑意的依偎在一个男人的怀中，时不时还用挑衅的目光看向一个背对他们的姑娘。 在那男人用手捏她时，还娇嗔地轻拍他的胸口。 尽管如甄垚所言，她已被毒哑，可她的言行举止丝毫看不出来。 她与男人调笑的一举一动，深深刺痛盼弟的眼。 看着不远处那个熟悉中带着陌生的人，盼弟深吸一口气，转头离去。 “走，她不是我妹妹。望弟她早在自卖自身离开甄家村时，就已死了！” 第718章 我的妹妹已经死了 第718章 我的妹妹已经死了 可是谁来告诉她，为什么望弟会出现在这里，且还被毒哑了。 不会的，肯定不会的，望弟她还那么小，都没有及笄，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甄垚果断摇摇头：“我没看错，之前巡逻时看到她，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就没放在心上。后来我又见到了一次，之后就打听了一番，又刻意去红粉帐那边远远看了一眼，果然是她。” 盼弟心里难受的要死，就算嘴里一再的说断绝关系，往后是死是活都无关。 可当真听到她不好的消息，心里还是疼的难以呼吸。 那到底是她妹妹，是一母同胞从小呵护到大的妹妹。 如今在营里被人糟蹋，她不知就算了，在知道后，又哪里能够做到无动于衷。 想到这，她转头看向正被甄氏一族小辈们围在中间的甄甜，视线落向站在她身边的牧丞，深呼吸一口气准备走过去。 甄垚是个有眼力劲的人，见状伸手拉住她的衣袖。 “我甜甜姑没了记忆，这种事你去找她也没用。还有牧公子，他不是军营的人，就算是，像望弟这种身份在这营里，没有天下大赦的情况下，也不可能离开。之所以告诉你，是想你是她姐姐，又刚好出现在这，可不是要你去求去麻烦我甜甜姑或牧公子的。” 盼弟闻言眼底闪着泪花，却倔强的不让它往下滑落。 她没权没势，在这种情况下，能求的只有甄甜和牧丞。不求他们，望弟该怎么办？ 甄垚见状，轻叹一声：“从此往后，你就当没这个妹妹了！她不是个好的，小小年纪，就算是个哑巴，也没少出幺蛾子。我打听了一下，她在那红粉帐中的名声可不好听。” 盼弟低头不语，眼看甄垚着急了，她才抬头哑声道：“能带我过去看看吗？” 如果真的像甄垚说的那样，就算了！ “行，你跟我来！” “嗯，你等一会儿！” 盼弟说了一声，之后朝甄甜走去，紧接着深呼吸一口气，给自己鼓足了勇气，这才如实道：“甄甜，咱们什么时候走，能等我一会儿吗？甄垚说望弟在这，我想过去看看。” 现在的甄甜可不知道望弟是谁，更不知道对方是她在闫夫人那看到的哑巴，闻言点点头道：“那你快去快回，我们还得赶路回去，一会儿就走。” “嗯，我会尽快回来。” 甄森等人早就从甄垚那知道望弟在这的事，听到这话下意识看向甄甜。 见她面无表情，纷纷松了口气。 他们还真怕甜甜姑什么都不懂，然后还心善想帮忙。 此刻已是未时末，盼弟随着甄垚在距离营中红粉帐不远的地方，看着长高长胖不少的望弟，面朝他们一脸笑意的依偎在一个男人的怀中，时不时还用挑衅的目光看向一个背对他们的姑娘。 在那男人用手捏她时，还娇嗔地轻拍他的胸口。 尽管如甄垚所言，她已被毒哑，可她的言行举止丝毫看不出来。 她与男人调笑的一举一动，深深刺痛盼弟的眼。 看着不远处那个熟悉中带着陌生的人，盼弟深吸一口气，转头离去。 “走，她不是我妹妹。望弟她早在自卖自身离开甄家村时，就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