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情义十字路》 第1章 请客是不可能请客滴 时为六三年七月十四日,星期天,小暑已经过了六天,再过一天就是夏至以后的第三个“庚日”,初伏就要开始了,紧接着再过六天就是大暑了, 一年当中最炎热的季节,已经快要到黄经120度的大太阳,就像一个巨大的倒扣着的火炉一样,无情的炙烤着大地。 燕都,上午10点,锣鼓南巷95号一座三进大四合院前院(娄晓娥带儿子回来说过这是一个三套院的四合院),正对着垂花门的一间比较靠左的坐南朝北的倒座房里头,面积大概有个十四、五平米,因其门窗都向北,采光不好,这搁旧社会是客人或者下人居住的房间。 时年十八岁的穿越男符景略穿上前天刚买的已经洗过的白格子短袖衫,藏蓝色的纯棉工装裤,款式为背带式长裤,胸前有一个小口袋,换上黑色凉鞋,轻轻地跺了两脚, 走到靠在墙角的一座老旧的小衣柜前,对着挂在衣柜角上的小镜子看了看,微皱了一下眉头,侧过身子,随手拿起放在旁边擦的干干净净的破旧小书桌上正中间的头油, 往手心倒了一点,然后小心翼翼的往头上抹去,随后用木梳子梳了梳浓密黑亮的头发,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走到放在房门外的脸盆架子前洗了洗手,用毛巾擦干净了,随后回屋拎起静静的躺在小书桌上用食品包装纸打包好的两个义利食品厂生产的果子面包。 这种果子面包选料精细,好吃又有营养,是现时段燕都风靡一时的比较奢侈高档的点心。 北海公园的白塔下,青年男女恋爱时,递上一个果子面包,这就是一份爱的传递啊。爱她,就请她吃义利果子! 说它奢侈是因为它一个就要卖到三毛八分钱,还要三两粮票。 现在经济已经比较景气了,燕都户口每人每月可以领到一张糕点和饼干票,花费5两粮票可以买到5两糕点或饼干。 符景略今天要去拜访一下读中专学校时对自己赏识有加的校长,所以就想到了买这种面包,到了中午自己肯定要被留下来吃饭,这就免去了到时候留粮票的尴尬。 锁好房门,符景略左手拎着东西,看着院子里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跳橡皮筋玩耍的小女孩,会心的一笑,现在正放暑假,是小孩子狂欢的时候, 中院传来的喧嚣声更大,那儿的空地面积大,玩闹的人更多,年龄大些的小孩子已经不满足在这四合院里玩耍了,都到外面的胡同巷子里野去了。 右手轻微的摇晃着,迈着轻快的步伐,哼着:“我们走在大路上,意气风发斗志昂扬……”的调子, 没几步就碰到一个戴着茶色边框眼镜的干瘦老头正低着头拿着水壶在专心的浇不知名的绿植,比较奇特的是他的眼镜右支架用白色胶布缠着。 符景略好笑的看着四合院的小算计之王,前院的话事人—三大爷阎埠贵,这是一个可以把算盘藏在裤裆里头倒着打,出门不捡钱就是亏,一颗白菜能做四个菜的主, 走到他的身边微笑着打了个招呼,“三大爷,吃了吗?我这天天看着您给这些小植物浇水,咋就没见过它们开花呢?” “嘿嘿,这还没到时候呢。”阎埠埠直起腰,侧过头瞥了一眼符景略左手提着的东西,神秘的微笑了一下。 “三大爷,我觉得以您的作风,应该在这些盆盆罐罐里种上葱啊蒜啊姜什么的,这每个月怎么也能省下几毛菜钱来。”符景略用右手指了指阎埠贵的绿植,调侃的说道。 “这你就不懂了,‘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当然了,咱们这里也没法栽什么竹子,种点花花草草的也是一种情调啊。”阎埠贵又掉起了书袋。 “嗯,受教了,还是您的文化高啊,难怪能当三大爷。”符景略说完就竖起来了大拇哥,违心的捧了一句。 “哪里哪里?”阎埠贵高兴的摆了摆右手,然后又指了指符景略左手拎着的东西,说道:“你打扮的这么攒劲(好看),这是要去走亲戚啊?” “是啊,去看一位长辈,对了,我还得谢谢您,肯用这个月的糕点票换我的饼干票。”符景略点点头。 “不用不用,以后你想换什么票尽管来找我,绝对的公平公正,童叟无欺。”阎埠贵高兴的说道,他又不吃亏,一张糕点票还能找补回五分钱来。 在他的眼里,面包和饼干没有什么区别,都是逢年过节才能吃的好东西,平时他可不舍得花钱去买。 至于他手中的糕点票和饼干票去哪里了,那还用问吗?他现在有意识的想发展符景略为他的客户,两人私下里神不知鬼不觉的交易,这可比去鸽子市安全的多。 “行啊,当然没问题呀。”符景略瞬间明白阎埠贵的意思,自己确实有这方面的需要,这次找他换糕点票也是一种试探,自己以前和他只是点头之交,不是很熟,不敢贸贸然然的提出来。 符景略说完摸了一下额头上沁出来的汗珠,以手加额,看了看天上的日头,这就是没有手表的坏处啊,不经意间微皱了一下眉头,“三大爷,时候不早了,我得走了。” “噢。”阎埠贵刚应下,又连忙改口,故做亲密的说道:“等等,景略啊,我还有正事没和你说呢。” “哦,您说,您说。”符景略刚想转过身迈步离开,又不得不停下脚步来听阎埠贵说些什么。 “听说你现在红星电影院当放映员,昨天就转正了,这是不是真的啊?”阎埠贵放下手中的洒水壶,四周看了一眼,小声地说道。 “嗨,我还以为您要说什么呢?搞的这么神神秘秘的,这是不公开的秘密,您是听许大茂说的?”符景略听了有些不以为然。 “嘿嘿,是真的就行,为了庆祝你顺利转正,我说你是不是请我们三个大爷喝一顿小酒啊?”阎埠贵笑了笑,道出了自己的小心思。 “嗯,是这个理,您提醒的对,我差点都忘了。”符景略思忖了一会儿,缓缓的点了点头。 “还是你局气啊,咱们四合院里头这些年轻人我就最看好你了。”阎埠贵忽悠符景略请客属于有枣没枣打两竿子的行为,这会儿见他真的答应了,连忙竖起了大拇哥,不要钱的奉承话使劲的往他头上扔。 “诶,哪儿的话,这些不都是我这个小辈应该做的嘛。”符景略笑眯眯的摆了摆手。 “那咱们约到什么时候?我好去通知一大爷和二大爷他们。”阎埠贵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可不会轻易被符景略几句话糊弄过去。 “嗯……那就订在今天晚上,我等会儿回来就去东风供销社买一点散酒,不过这酒票您等会儿得多给我一些,我这个月就只有贰两,咱们这好几个人不够喝啊。 傍晚您和一大爷、二大爷提一斤大肥肉早点到我那儿去,我家里还有一些土豆和洋葱,咱们就请傻柱去做,他手艺好,咱们晚上就来他个一醉方休。”符景略故做思考了一会儿,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阎埠贵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被符景略涮了,不禁皱起了眉头。 符景略看着阎埠贵的表现,忍住了肚子里的暗笑,决定再加一把火,“嗯,一斤大肥肉是比较难办,这大晌午的也已经没有卖了。这样,你们老哥仨凑一只便宜坊的烤鸭也行啊。” “你这小子,这是将你三大爷我的军啊,行了,不请就不请,过好自己的小日子比什么都强。”阎埠贵这会儿已经回过味来了,知道符景略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也不怎么生气。 符景略也不是真的小气,这会儿请人喝小酒就真的是喝小酒,可不管饭的,粮食每个人都缺,现在吃的是定量,啥叫定量? 就是不管你怎么吃,一个月到肚子的粮食就是粮本上规定的那么多,上饭店吃饭要给粮票,中午在工厂吃食堂也得先用粮票去换食堂的饭票。 对了,唯一不用粮票可以吃饭的地方是火车上,不过每个人也只能限购一份,如果你实在没粮食吃了, 可以到火车站去买两张最近的火车票打个来回,有钱就能混个肚圆,至于值不值,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如果你有能耐搞到额外的粮食,那是你的本事,四合院众人也只会暗地里羡慕嫉妒恨,至于你犯不犯法?那是咱小老百姓该管的吗?自会有人去收拾你。 所以请人喝小酒,肉就很重要的了,但是,这会儿的肉也很不容易吃上,现在燕都市居民每人每月发肉票三张,分上、中、下旬各一张,每票供应鲜肉2两。 没有肉票,亲娘老子来了也不好使,人食品站不卖,爱谁谁。 “唉,三大爷,有些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啊?”符景略装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哦,你说。”阎埠贵伸出右手大度的说道。 “那我说了,说完您可别生我的气啊。”符景略又打了一剂预防针。 “说说,我像是听不进逆耳忠言的人吗?”阎埠贵听了有些不以为然,摆手催促道。 第2章 把我的外甥女介绍给他怎么样 符景略看着阎埠贵的表情,很想当着他的面说:“你是!”不过犯不上,心中组织了一下语言,“三大爷,您看,您现在是红星小学的七级教员(小、中、大学教员和炊事员、电话员、广播员、放映员等等服务人员的工资等级一样, 是倒着来的,一级最高。傻柱于52年18岁时参加工作从学徒工开始出道,到65年升了两级,成了8级炊事员, 阎埠贵没有什么学徒期,怎么都得升四级,小学教员起步工资就是265元。如果他是旧社会留用人员,6级都打不住,不过他一生安然无恙,姑且就算是新社会重新招募的,从这算还比傻柱早参加工作三年了。), 每个月工资高达41块5,您大儿子阎解成每月工资32块5,也都在您的手里,他现在还没结婚,您每个月只给他5块5的零花钱(剧中阎埠贵嫉妒傻柱天天从阎解成的小饭馆里带菜, 也想叫他老伴从小饭馆给他带一个菜,阎解成不同意,反驳他时说过。),您每个月的收入都有这么多了,咱四合院第三高,犯不上天天算计这些三瓜两枣的啊。” “哟,你这还知道的不少嘛,老话说的好啊,‘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我就是个穷教书匠,本事就只有这么大,撵不上二大爷的七级钳工(剧中刘海中当上一大爷,傻柱去怼他时说过,一个七级钳工,车的东西也不错)每个月105块4毛, 一大爷的八级钳工每个月123块(钢铁、机器制造、有色金属等产业工资相对高一些。)更是望尘莫及,我也只能从别的地方找补一点,稍稍减少一点点差距。”阎埠贵边说边用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比划着一丝丝的距离。 符景略一下子就听明白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阎埠贵拿自己和易中海、刘海中一对比,好家伙,差距实在太大了,自己成了关公后面的周仓,根本就不是一道局的,当然得使出抠门绝技了。 阎埠贵就靠着抠门和小算计,混到了今天的两间房,日子过得还算体面和神清气爽,内心未尝没有自鸣得意的意思,他还想着把这种成功的经验传承给他的子女,结果走火入魔,他的子女也跟着学反了。 交浅言深,得,符景略觉得自己没有义务再去劝阎埠贵了,更何况人家压根儿也不会听自己的,想清楚之后,假意奉承道:“看来往后我还得多跟着您学几手才行啊。” “哈哈,学会了可不要用来对付我啊。”阎埠贵笑了笑,感觉颇为受用。 “那哪能啊?最起码我也得事先告诉您一声啊。” “嗯,不错,不错,还知道尊师重道。” “好了,三大爷,不说笑了,我得走了,回见了您嘞。”符景略成功的应付了阎埠贵,心情大好,转过身继续哼着:“我们走在大路上,意气风发斗志昂扬……”的调子,迈着矫健的步伐向四合院大门走去。 “嘿,这小子,年纪轻轻的,就这么难缠,不是易与之辈呀!”阎埠贵看着符景略走远了,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感慨道。 “老头子,你和谁说话呢?”这时他老伴杨瑞华拎着个畚箕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上面还有点她刚打扫出来的垃圾。 “没和谁,我说景略呢。”阎埠贵说完就拎起洒水壶,准备继续干活。 “景略?你说的是不是去年搬过来住在咱家老大隔壁的那个放映员啊?”杨瑞华又追问了一句。 “没错,小伙子长得身材高高大大的,浓眉大眼,相貌堂堂,年纪轻轻的就是个放映员,唉,可惜了(liao)了。”阎埠贵说完就叹了一口气。 “可惜什么?”杨瑞华一脸的不解。 “咱家闺女太小了,要不然招他为女婿,就再好不过了,你想想,许大茂每个月下乡放电影往家里扒拉了多少好东西啊,往后他也能。而且红星轧钢厂还给他分了一间房子, 虽说每个月要交2块钱的房租,这其实和给他私人的也没多大区别,只要他一直在轧钢厂工作,这房子就能一直住下去。”阎埠贵谈兴来了,又放下了洒水壶,掰着手指头分析和符景略结亲的好处。 “是啊,咱闺女是小了点,差了有七、八岁啊。”杨瑞华也跟着惋惜了起来,忽然双手一拍,“对了,我正好有一个外甥女,也到了找婆家的年龄,长的还水灵,老头子,你说咱介绍给他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那外甥女我也见过,水是水灵,可你要看跟谁比,比得过中院的何雨水吗?再说你那外甥女还是乡下户口,初中毕业,人何雨水好歹还是高中毕业生, 还是棉纺厂学徒工(何雨水65年冬天准备结婚,说明她已经参加工作有两年了,18岁高中毕业)。小妮子可比她哥聪明着呢,你没见她下班就往景略屋里跑,抢着给他洗衣服做饭, 还把自己的定量从她哥那里分了出来,和景略一起吃,你那外甥女肯定没戏。”阎埠贵听了直摇头。 “何雨水呀,唉,也是个可怜的姑娘啊,又摊上一个这样的哥哥,可是她的胆子也太大了。”杨瑞华同情归同情,可现在感觉何雨水有可能挡了自家外甥女的道了,对她也有些不满了。 “这有什么,他们俩男未婚女未嫁的,发乎情止乎礼,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正常的很,谁也管不着。”阎埠贵又掉起了书袋,他是很懂爱情的,对古代才子佳人的事情也是心向往之,可惜没有实践的机会。 “不行,我还是得把我外甥女叫过来,让景略和她见上一面,万一景略看上她了呢,没看上也没损失不是。”杨瑞华是个行动派,虽然文化不高, 但长期在阎埠贵的指点下帮助家里处理抠出来的“多余物资”,人也历练出来了,她才不管那么多,先把事情做了再说,所以说“老粗出人物”,“老粗能成事”啊。 “这……”阎埠贵一下子被噎住了,忽然觉得老伴的话很有道理。 “这样,你等下碰到景略和他说一声,就说你明天晚上请他喝酒,我明天上午去我姐家一趟,把我那外甥女接过来。”杨瑞华见老伴有点意动,立马吩咐道。 “这样行是行,那这请客的粮食和钱谁出啊?”阎埠贵抠门的老毛病又犯了。 “当然是我姐啦,我给她办事,没道理还搭上咱们家的粮食和钱啊?”杨瑞华理直气壮的说道。 “好,就这么办。”阎埠贵听了很满意,老伴已经深得自己的真传了。 “如果景略真的看上了我那外甥女,咱们就先办一个订婚仪式,等过两年景略转正,年龄也到了,两人正好结婚,往后我这小姨就是他们的半个亲妈,他们还不得好好孝敬我一下。”杨瑞华开始乐呵呵的憧憬起日后的美好来。 “什么两年后转正?景略昨天就转正了。”阎埠贵也是这样想的,不过还是听出了老伴话里的错误,连忙纠正了一下。 “是吗?已经转正了,那就更好了,小伙子挺能的啊,才参加工作一年就转正了。”杨瑞华听了就更高兴了。 “咦?等等,好像不对呀?”阎埠贵突然眉头一皱,用手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框。 “什么不对啊?”杨瑞华反问了一句。 “学徒工参加工作三年后才能转正,景略参加工作才一年,他怎么就转正了呢?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名堂?”阎埠贵疑惑的看着自家老伴。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我又没有上过班。”杨瑞华颠了颠手中的畚箕,这才想着把它放到墙角,“这事你得问许大茂去啊,他不是和景略一块儿上班的吗?” “对呀。”阎埠贵双手拍了一下。 说曹操曹操就到,这时一位长着一张大长马脸,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瘦高个青年人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从垂花门里走出来。 “大茂,你这是上哪儿去啊?”阎埠贵眼前一亮,主动伸手打了个招呼。 “哦,三大爷,我现在上东风供销社一趟,准备打点酱油,昨晚上做饭就没了。”许大茂一看是自己在四合院唯二的盟友,还有一个是二大爷刘海中,应了一声。 “大茂,正好,我有个事想问问你。” “三大爷,什么事啊?”许大茂三步并做两步,走到阎埠贵跟前。 第3章 许大茂,你被人甩了 阎埠贵等许大茂走到跟前,四处张望了一眼,这才神秘兮兮的小声说道:“大茂,住我家老大隔壁的放映员符景略是不是有什么来头?” “你说谁?”许大茂愣了一下。 “符景略啊。”阎埠贵提高了点音调。 “他有个屁的来头,就一乡下来的苦哈哈。”许大茂不屑的说道,所谓同行是冤家,别看他平日里和符景略称兄道弟的,可心里不知道有多厌恶他。 阎埠贵一听许大茂这说话的语气,立马就明白了,以前下乡放电影是他一个人的专属,现在人符景略转正了,往后多了一个人分一杯羹,他能高兴的起来才怪。 眼珠子一转,接着问道:“那他怎么一年的时间就转正了呢?这好像不符合轧钢厂的规矩?二大爷家的二小子刘光天已经在轧钢厂里干了两年,现在还是个学徒工啊。” “谁叫那小子会读书呢,他是中专学校毕业的,分到轧钢厂就是干部编制,又不是工人,一年的时间转正刚刚好。”许大茂郁闷的说道, 现在的干部有多难当,他可是深有体会,使出了浑身解数,四处讨好人,就想弄个以工代干,可人家年纪轻轻的就当上了正式干部,这上哪说理去啊。 “哦,原来符景略有这么厉害啊。”阎埠贵一下子感到脸上有些发烫,刚才还在人面前掉书袋装文化人,惭愧啊,稍稍掩饰了一下窘态,接着问道:“那他又怎么干上了放映员呢?” “三大爷,有些事情我就私下里和你说了,你可别到处乱传啊。”许大茂四处张望了一眼,故弄玄虚的说道。 “明白,明白,我的口风最紧了。”阎埠贵以为能听到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符景略这小子中专毕业之后就分在红星轧钢厂采购处,听说他是什么商科学校毕业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被分到供销社去?”许大茂说完停顿了一下,心里也有些小疑问。 “那他又为什么……”阎埠贵同样如此,不过没表露出来,手指头转了转,示意许大茂继续往下说。 “采购处嘛,估计你也听说过一些事情,想采购到计划外的物资,这就需要他们这些人大显神通了。请相关单位的头头吃个饭看个电影是平常事,别的你也不敢干啊, 还得帮人单位义务干活,轧钢厂有自己的车队,就专门留出两辆大卡车来干这个事。还有乡下的生产队,交完规定的计划物资,手里都会有剩余, 但是人家凭啥卖给你,咱不得经常下乡给人放个电影什么的打好关系啊。”许大茂说到这里脸上有点得意洋洋的,他也因此结交了不少人脉,获得了不少额外的好处。 “原来是这样啊。”阎埠贵听了若有所思。 “这小子长得好,又能说会道,就被采购处派来协调放电影的事情,顺便给我打打下手,邪门的是他看了三个月就学会了, 都怨我呀,他平时问东问西的我就应该有所防备。”许大茂说起这个就来气,打了一辈子雁,反叫雁啄瞎了眼。 “没事,你是师傅,他是徒弟,他的技术不如你,而且你还是正式的放映员,往后还是你吃香。”阎埠贵假意安慰道。 “三大爷,如果事情真像你说的这样就好了,这小子学会了放电影之后又被他们采购处长送到市办专业培训学校学习了三个月,结业之后又通过了非常严格的考试, 已经拿到了由市厅颁发的带有文化厅钢印的《电影工作证》和《技术等级证》,他的技术等级和我是一样的,现在缺少的只是经验而已。”许大茂说到这里更是郁闷的想吐血, 他从高中毕业起就进轧钢厂附属红星电影院(这个时候大企业办社会,有自己的医院、子弟学校、图书馆、电影院、体育场……如果是油田,更是了不得。)跟着他老子当学徒, 顶的还是他老子的班,花了八年多的时间,才成了现在的七级放映员,领40块5毛钱的工资,可是人家一年的时间就达到了。 “那么他拿的也是40块5毛的工资?”阎埠贵扶了一下眼镜框,饶有兴趣的问道。 “那到不是,他是中专生,干部编制,按照规定转的正,拿的是七级办事员的工资,37块5毛,不是专职放映员。”许大茂说到这里多少有点安慰,自己的工资还是要高一点的。 “没事,大茂,凡事你得往好处想,往后你们两个人轮流下乡放电影,你也轻松一点不是。”阎埠贵假意安慰道。 “轻松有什么用?往后采购处有自己的专属放映员,就不会通过我们宣传处来找我啊,他妈的。”许大茂踢了一下脚下的小石块,不小心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阎埠贵这时也回过味来了,敢情是许大茂经常私下里拿人老乡的东西,他还不知道许大茂敢明目张胆的问人老乡要钱,恶了采购处,采购处以后不想用他,这才培训自己的放映员,许大茂这是被人甩了啊。 “大茂,没事,这都是你的猜测,往后事情肯定不会像这样发展下去的。”阎埠贵假惺惺的安慰道。 “算了,不提这事啦,心烦,我先走了。”许大茂摆了摆手,转身就往四合院大门口走去。 “大茂,你酱油瓶呢?”阎埠贵见许大茂两手空空,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嘿,你瞧我这脑子。”许大茂右手猛的拍了一下额头,回头往家走去。 “那我还要不要叫我外甥女过来?”杨瑞华刚才站在老伴身旁一声不吭,现在知道符景略是干部身份,底气就严重不足了。 “这……死马当活马医,我就和景略说请他吃饭,不说相亲的事情,你和你外甥女把情况说清楚,看她愿不愿意来。”阎埠贵还是抱了一线希望,万一成了呢。 “好,也只能这样了。”杨瑞华心事重重的点头。 阎埠贵不再说话,拎起洒水壶专心的干活。 符景略拎着东西出了四合院大门,看见有三个小女孩围着门口的上马石玩“打石子”的游戏,会心的一笑,“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旧时用来显示主人身份等级和方便主人上下马的石头也成了小孩子的玩具,已经没人在意了。 高的那一块上马石大约有成人齐腰高,显示这座大四合院不是什么凡品啊,早年间可能就住过三、四品大员啊。 碰到四合院相熟的人就点头打个招呼,一路左拐右拐穿过聚在一起玩耍的小孩子,看着胡同墙壁上贴着的“晚、稀、少”,“一个不少,两个正好,三个多了”,“一个家庭有两个孩子最理想”等等宣传口号,已经不怎么惊讶了。 第4章 向老师汇报思想工作(上) 原来去年12月18日,上面就给街道下发了指示,“……在城镇和人口密度大的农村,要认真提倡节制生育。”(事实)刚开始符景略还感觉有些惊讶,认为这个时间段还有点早,不过他还是很快就品味到了“认真”二字的意味深长。 目光在“晚、稀、少”三个字上停留了几秒钟,穿过胡同,来到锣鼓南巷公交站,由于今天是星期天,出来游玩的人比较多,公交站口等车的人已经井然有序的排起了长队。 符景略运气比较好,排在一位老大爷身后没几分钟,远远的一辆白色的半新公交车就驶了过来。 公交车稳稳的停在站口,随着前车门打开,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上车请买票,有月票的请出示。” 声音的主人是一位二十来岁的年轻姑娘,她站在车门口,上身穿着一件杏黄色的短袖衬衫,下身也穿着一件藏蓝色工装裤,大概自己动手改过,略略能够显露出自己的玲珑曲线。 梳着两个小辫子,长的虽不十分美丽,却也自有一股小家碧玉的清秀,她的肩膀上背着一个黄色小书包,那是用来装钱的,手里拿着一个小木夹板,上面夹满了各种面额的公交车票。 随着不时地询问乘客目的地和收钱找钱声,一股青春活力迎面而来。 符景略跟着长长的队伍最后挤上了公交车,把手上早已准备好的月票递给售票员,一个不注意,关车门的时候差点被夹到屁股。 售票员接过月票,看见他的窘态,连忙捂着小嘴咯咯轻笑起来。 没一会儿,她止住笑声,拿起月票,仔细的看了看,仿佛想要记住上面的照片和名字一般。 “咳,嗯,同志,那个我的月票。”符景略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售票员把自己的月票递回来,连忙小声地咳嗽提醒了一下。 “哦,哦,给你,不好意思啊。”售票员仿佛如大梦初醒一般,慌忙把月票递还给符景略,略带婴儿肥的小脸一下子羞红了。 “没事。”符景略含笑接过月票,随手揣进裤兜里。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会儿,然后又互相别过头去,这样的场景中途还会不时的发生。 大概过了十三、四个站,售票员的悦耳声音再次响了起来,“燕都外经贸大学就快到了,请需要下车的同志往后门移动。” 符景略冲售票员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往车后门挤过去,嘴里不停的说着:“同志,借过,谢谢,我要下车了。” 售票员感觉有点恋恋不舍一样,一直目送着他下车。 符景略左手拎着东西,右手冲着重新开始忙碌的售票员挥了挥手,然后迈着矫健的步伐大踏步离开,她收到了信号,微笑点头。 “这是一场美丽的邂逅。”符景略对自己说。 拎着东西来到燕都外经贸大学教职工家属楼前,这是好几年前为露国专家专门建造的,随着3年前他们撤走,学校又重新分配给了教授和高级教师。 走到3栋2单元302房前,符景略伸出右手敲响了房门。 “来了。”房间里传来一声温婉柔和的声音。 房门很快就打开了,符景略眼前一亮,认出了自家校长的宝贝大闺女曲湘筠,长的十分美貌:中等身材,长的十分匀称, 留着学生齐耳短发,脸盘白净丰满而富有神采,一双灵动的杏仁大眼闪烁着动人的光芒,身上流转着温婉、端庄的气质。 “是你呀,快进来。”曲湘筠站在房门口,很快就认出了符景略,热情的邀请道。 “哦,师姐,好久不见啊,您怎么在这?”符景略连忙收拾好心神,边说边走进了房间。 “你这说什么傻话呢?放暑假我不在家还在哪?”曲湘筠撩了一下耳旁散落下来的黑色秀发,随手关上了房门。 “是哦,是哦。”符景略暗骂自己不会说话。 “别人都是我爸当校长的时候拎着东西来拜访,你倒好,等他不当了才来。”曲湘筠意有所指的说道。 “毕业分配以来一直忙着工作,不太好意思过来,昨天刚好转正,今天就特意过来向校长汇报一下工作。”符景略当然明白师姐的意思,可这是人之常情,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只要自己不那么做就行了。 “咯咯,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打官腔了?我爸现在就一个教书匠,和你一个芝麻绿豆小办事员八杆子都打不着,你向他汇报哪门子工作啊?”曲湘筠似笑非笑的看着符景略。 “学生向老师汇报思想工作,这总可以?”符景略也不是吃素的,自己毕业后参加工作也一年了,多少还是学到了一点东西。 “哟,一年不见,你还挺有长进啊。”曲湘筠点头称赞道,这个理由很强大。 “哪里哪里?”符景略说话间把手中的东西递给曲湘筠,“师姐,给。” “这是什么?”曲湘筠接过东西随便扫了一眼,问道。 “义利果子。”符景略没想到今天会碰到她,不好意思的说道。 “啊……你这……”曲湘筠当然明白义利果子的含义,脸一下子就羞红了,没想到这个小师弟的胆子这么大。 “师姐,您别多想,我没别的意思,我不知道您今天在家啊。”符景略慌忙摆手解释了起来。 曲湘筠噗嗤一笑,好像是自己想多了,天下哪有这么傻的人啊,要给也是偷偷的约自己去公园后再给啊。 “小筠,谁来了?”曲湘筠的母亲系着围裙,手里拎着一把小葱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她正在里面洗菜,准备过一会儿就做中午饭。 “阿姨,是我。”符景略连忙笑着举手打招呼。 “哦,是你呀,你这是踩着饭点来的吗?”曲母很喜欢丈夫的爱徒,开着小玩笑。 “没错,我最喜欢阿姨做的菜了。”符景略前两年读书的时候经常会从乡下提一点土豆和蕃薯什么的来校长这儿问问题,事毕就留在这儿吃饭。 “马屁精。”曲湘筠小声地吐槽了一句。 “嘿,要不你来做?”曲母的耳朵很灵,听清楚了,瞪了女儿一眼。 “还是您来。”曲湘筠连忙陪笑道。 “要不我来?”符景略搓了搓手,小声地提议道。 “得了,你还不如我呢。”曲湘筠嫌弃的说道。 “好了,小筠你去给景略倒茶,我这里用不上你们。”曲母挥了挥手,转身进了厨房。 第5章 向老师汇报思想工作(下) 符景略跟着曲湘筠来到客厅,略略打量了一下房间的格局,全苏式风格,厚重、大气。 阳台门口立着一台旧的老式铜底座风扇,此时正发出呜呜呜的声响,旁边的半新蒙布单人沙发上坐着一位衣着得体的中年人,面相斯文,有些杂乱的黑发夹杂着几根银丝, 鼻梁上挂着一副黑框眼镜,此刻正聚精会神的看着报纸,丝毫没有发现有访客到来,嘴角掩饰不住的笑意表明他一定在报纸上读到了什么好消息。 “校长!”符景略快步走到中年人面前微笑着打招呼。 “哦,是你啊。”曲校长抬头一看,见是符景略,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指了指身旁隔着茶几的另一张单人沙发,“坐坐坐,你好像快一年没来我这儿了?” “嗯,学生失礼了,您身体还好?”符景略也不客气,走到沙发边落落大方的坐下。 “无官一身轻啊,现在重新调回大学教书,能吃又能睡,身体感觉比以前好多了。”曲校长把手中的报纸折起来,搁在身旁的茶几上,笑着说道。 “这就好,要我说啊,您不当这个校长也挺好的。”符景略见曲校长的神色不似作伪,是发自内心的高兴,说话的胆子也大了一些。 “哈哈,我这么多学生,也就只有你会这样说,今天留下来吃中午饭,咱们好好聊聊。”曲校长左手越过茶几,拍了拍符景略的胳膊,表示赞赏。 “好啊,我也正有此意。”符景略微笑点头。 “我爸不当校长你好像还挺高兴的啊。”曲湘筠把手中的凉开水递给符景略,没好气的说道。 符景略接过,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随手抹了一下嘴巴,说:“瞧你这话说的,校长现在能够重新从事自己最喜欢的教书育人工作,往后少了许多是非,这还不应该高兴吗?” “暮气。”曲湘筠也知道这个道理,还是忍不住吐了两个字,随后从饭桌边搬了一把椅子,坐在自家父亲身旁,顺便吹吹风扇。 “校长,我听一位同学说咱们的商科学校往后就要停办了,今年秋季已经没有招生了,这是不是真的?”符景略把手中的开水杯子轻轻地放在茶几上。 “嗯,怎么说呢?咱们学校其实也是个急就章,你也沾了一点扩招的光,现在整个中专学校都在搞调整、巩固、充实和提高,以后统一由教育厅主管,不再分散由各个部门各管各的。 咱们学校嘛,不好说,有可能调整到别的学校去,也有可能调入别的学校,加强办学。”曲校长说完之后长舒了一口气, 他其实内心多少也有点庆幸,还好半年前就被调离了,要不然今天这些烦心事都要落在他的头上。 “这样啊。”符景略自然看出了曲校长的小心思,同时额头不禁冒出了一丝冷汗,暗自庆幸自己捡了个大便宜,如果不扩招,自己还真不一定能考上这所中专学校, 自己是三年前立春时节穿越过来的,满打满算复习了不到5个月就匆忙上了考场,开学后就知道了自己的成绩,好像是倒数第三名,真是幸运女神眷顾啊。 “好了,不提这些事情了,多说无益,往后你也不要喊我校长了,现在聊聊你的工作。”曲校长挥了挥手。 “好的,老师,我昨天正式转正了,成了红星轧钢厂的放映员。”符景略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哦,不错哟,放映员的待遇是很高的,你的工资有多少啊?”曲湘筠含笑插了一句。 “37块5,当然,和您这个正牌的大学生没法比,你们参加工作之后转正就是56块。”符景略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的级别太低了。 “我这还没叫你请我吃东西,你就拿话堵我的嘴。”曲湘筠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嘿嘿,没这个意思,您想吃什么?我肯定请。”符景略搓了搓手,笑着说。 “那就老莫。”曲湘筠脱口而出,神采奕奕的看着他。 “老莫?!行啊,不过预约凭证得您去弄。”符景略觉得自己不是小气的人,一脸轻松的说道,不就是十多块钱吗? “咯咯,我和你开玩笑的,你那些钱还是拿回家去养家糊口。”曲湘筠笑了笑,暗自点头,人真的很不错啊。 “没事,请您去一趟老莫还是没有问题的。”符景略自己也想去见识一下。 “不对呀,你不是被分配到轧钢厂采购处去了吗?怎么又跑去当放映员了?”曲校长早就听出不对劲了,看自家女儿和人聊的火热,也不好打断,这会儿逮着机会了。 “是的,我现在仍然属于采购处管理,兼职是放映员,其实也算是主业。”符景略端起面前的开水杯喝了一大口。 “我不是很明白啊。”曲校长摇了摇头。 “嗯……简单点说,采购处想获得计划外的物资,就得和相关单位以及下面的生产队打好关系,放电影就算是一个比较好的交际手段了。”符景略不好把采购员的各种神通详细的说出来。 “嗯……你这好像有点不务正业。”曲校长也不是桃花源中人,自然知道一些事情,但还是忍不住提了一下。 “是有点,其实我是不太喜欢干采购员的,现在能够当放映员,我也心满意足了。”符景略说出了自己的心理话。 “哇,采购员这样的肥缺你都不想干。”曲湘筠不解的看着小师弟。 “师姐,您是光看见贼吃肉,没看见贼挨打啊,为了多采购到计划外物资,得起早贪黑的去排队,四处去巴结讨好人,还得自己花钱去买小礼物送礼, 弄到东西了还得翻山越岭走小路,躲避稽查等等。”符景略在采购处也不是白呆的,平时听他们聊天倒苦水也听了个七七八八。 “这样啊。”曲湘筠听了暗自咋舌。 “好,你不愿意干就算了,放映员就放映员,也是个体面的行当。”曲校长叹了口气。 “对不起,让老师失望了。”符景略稍稍低了低头。 “我也没什么失望的,今天和你说实话,你知道你去年为什么会被分配到红星轧钢厂去吗?”曲校长摆了摆手。 “难道是因为我长的好看?”符景略见气氛有些沉闷,主动卖了个乖。 “咯咯,你可真会臭美。”曲湘筠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微笑道。 “哈哈,就凭你这厚脸皮,到哪都能混上饱饭吃。”曲校长笑着摇了摇头。 第6章 我看好你 符景略见气氛好了些,主动提道:“老师,不瞒你说,其实我到现在还是很纳闷,我去年的毕业考试成绩还不错,去红星轧钢厂的指标也没几个,咋就把我给选上了呢?我还以为我也会被分去供销社呢。” 曲校长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轻啜了一口,“其实把你分去红星轧钢厂是我的主意。” “哦,为什么?” “你的学习能力很强,三年的课程你两年就学完了,去年的毕业考试拿了全校第三名,很了不起, 去供销社工作是发挥不了你的这个长处的。”曲校长说完欣赏的看着眼前的弟子,他教了一辈子书,也没教过几个这样有天赋的学生。 符景略听完就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自己前世好歹读过一所排名70多位的大学,也成功混到了管理学学士学位,如今再学习中专的课程自然轻松写意。 “哦,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呀,还真是深藏不露啊。”曲湘筠顿时对这个小师弟有点刮目相看了。 “嘿嘿,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呀。”符景略憨笑了一下,摆摆手。 “嗯,不错,不错,还知道谦虚。”曲湘筠赞赏的点点头,她也是个学霸,过完暑假就是燕都外经贸大学大三的学生了,这种程度她努努力也能达到。 “老师,您太高看我了,其实我不太喜欢和那些机器设备什么的打交道。”符景略抬头看着曲校长,决定还是实话实说的好,免得到时候赶鸭子上架,误了大事就不好了。 “我知道,咱们商科学校本来就是偏文的,我又不指望你重新学习去当个技术员,我看重的是你的英文能力,在轧钢厂一定会有用武之地的。” “这能行吗?现在的机器大部分都是露国进口的,上面都是俄文码子啊。”符景略也只能这么说了。 曲校长右手往下一压,信心满满的说道:“肯定能行,咱们现在正集中精力搞打狗棍,暂时还腾不出手来,一旦等过个几年咱们自己的打狗棍炸响, 国际局势一定会发生有利的变化,对外交往肯定会多起来,红星轧钢厂不能总是闭门造车的,到时候你的机会就来了。” 符景略听了不断的点头,暗自感叹,不愧是年轻的时候在米国啃过面包、喝过洋墨水的牛人啊,仅凭自己的观察分析就能得出正确的结论。 “虽然说你现在的英文能力已经达到了大学毕业生的水准,但是还不能放松,要继续加强学习,往后你遇到什么不懂的问题可以继续来问我。” “好,我一定不辜负老师的期望。”符景略郑重的点头。 “其实……你应该继续考大学才好啊,否则这样有点浪费你的天赋啊。”曲校长想了想,和蔼的说道。 “老师,我……”符景略面露为难之色。 “知道,你也要养家糊口的嘛,要不然你也不会考中专了,唉,算了,就当我没说。”曲校长说完叹了口气。 符景略惭愧的低下了头,这个只是明面上的原因,真实的原因自己也没法说出口。 “可惜呀,我在红星轧钢厂也不认识什么熟人,要不然可以给你做个推荐,你以后的路也能宽一点。” “老师,没事,我想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而且现在我也不愁吃不愁穿的了,比我小时候想当邮递员的梦想更高级了。”符景略主动安慰起曲校长来。 “哈哈,你还挺乐观的,行,是我想太多了。” “师弟,据我所知,你们中专学校教的英文可是很初级的东西,你光靠自学就能达到这种水准的,太厉害了,有没有什么经验和我分享一下啊?”曲湘筠实在是很好奇,一直想插话,这会儿终于逮着机会了。 “都是你爸教的好啊。” “咯咯,还有呢?”曲湘筠笑了笑,也不戳破符景略的马屁。 “嗯……死记硬背喽,我感觉自己的记忆力还行,别的就没了。” “你这跟没说有什么两样?”曲湘筠有点不满了。 “闺女,他没骗你,他的记忆力确实比较好,不过这不算什么,我还见过一位精通七国外语,会说咱们33种方言的奇才。”曲校长轻轻地拍了拍自家女儿的胳膊。 曲湘筠这才作罢。 这时厨房里传来曲母的声音,“小筠,快来帮妈端菜,准备吃饭喽。” “来喽。”曲湘筠立马站起来,随手把椅子搬到饭桌旁。 “我也去。”符景略跟着起身。 吃完饭后,曲母收拾好厨房,走进客厅看见自家老头子正和符景略坐在沙发上静静的下围棋,自家闺女坐在一旁聚精会神的观看,会心一笑。 “景略啊,阿姨想拜托你一件事情。”曲母走到两人身旁看了一会儿,小声地说道。 “哦,阿姨您说,我肯定帮您办好。”符景略右手指夹着白棋,轻轻地放在棋盘上,微笑着说道。 “你老家是农村的,不知道家里有没有养鸡啊?” “有啊,养了十只(只能养3只是65年以后的事情),您是要鸡蛋,需要多少?”符景略秒懂。 “不是我要,我有个同事的女儿坐月子,需要一些,三十个,你家有吗?”曲母解释了一下。 “小事一桩,我明天上午就回家一趟,下午给您带过来。” “这不会耽误你上班。”曲母颇有点不好意思。 “不会,我今天晚上上夜班,明天白天没什么事情。” “这就好。” “您的这个同事是您的上级?”符景略心思一动,追问了一句。 “是啊,你真聪明。”曲母含笑点头。 “这样,我再帮您弄一只老母鸡来,咱一次性送到位。” “哦,这当然好了,但是你家里人没意见吗?”曲母担心的问道,她自然知道“鸡屁股里开银行”的意思,现在老乡就靠这个来点活钱,一般都不舍得卖老母鸡。 “嗨,没事,不是以前了,我参加工作之后家里就好过多了,您别担心。”符景略笑着说。 “好,你这孩子,让我说什么好,我这就给你拿钱去。” “不用,您明天给我也是一样的。”符景略没说不要钱,说了曲母反而不会要自己的东西,这时能弄到东西就是人情。 “农村现在能养这么多鸡吗?”曲校长不是不辨菽麦的人,好奇的问道。 “从去年开始就可以啦,现在鼓励搞活家庭副业,你只要不养个2、30只,没人管你,再说你也没那么多粮食啊。” “好,这个政策好,往后老乡的日子就好过多了。”曲校长点点头。 “是啊。” 第7章 秦淮茹上环的真相 没多会儿,曲母就从卧室里拿出一个小布袋钱包,边走边说:“现在市面上的鸡蛋5分钱一个,30个是1块五,老母鸡是2块钱,一共是3块5毛。” 说完从小布袋里掏出3张一块的红色纸币和5张一毛的小票,递给符景略。 “这……东西拿来了再给也不迟啊。”符景略迟疑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理论上自己应该不收钱才好啊。 “拿着,不用不好意思,你这已经算帮我大忙了,要不然我找别人去了。”曲母看出了他的心思,拿钱的手又动了动,催促道。 “好。”符景略颇觉无奈,双手接过钱往裤兜里一揣。 “你们接着下。”曲母随手拉紧了小布袋钱包的绳子。 “阿姨,那个……”符景略见曲母要走,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吞吞吐吐的说道。 “哦,有什么事你说,跟阿姨还见外呢。”曲母语气温和的说道。 “听说您是隆福医院医术最好的医生,我想向您咨询个事。” “咯咯,可不敢这么说,外人听了要笑话的,我只能说没有辜负患者的期望。”曲母笑了笑,对自己的医术也颇为自得。 “马屁精。”曲湘筠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是这样的,我们村里有一户人家,结婚十一年到现在已经生了4个儿子2个女儿,那女人才三十来岁,已经面黄肌瘦像四、五十岁的人,其户主私下里找到我说,生活的压力太大了, 不想再生了,问我能不能在城里找个医院给他媳妇上个节育环或者做个手术什么的?我一个没结婚的年轻小伙子,又不了解情况,也不好找陌生人打听。 每次回家就被他逮着询问,有点烦人,按说这样的事情在乡里的医院也能做,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符景略索性大着胆子说了出来。 “哦,这里面确实是有原因的,你们俩都过了18岁,告诉你们也无妨,小筠,帮妈搬张椅子来。”曲母愣了一下,缓缓的说道。 “诶。” 曲母在椅子上坐好,清了清嗓子,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现在比较成熟和安全的节育措施是男性绝育术和女性上环,前者我就不多说了。 就说节育环,58年咱们国产的第一只节育环试制成功,一直在小规模的推广试用,去年上面下了文件要认真提倡节制生育, 产量一下子没有那么大,同时由于手术器械和做手术的医务人员缺乏,现在暂时也只能向城里的医院倾斜,还没有下到乡里医院去。 城里的妇女做这个手术都需要到街道那里去开介绍信,一个是上面需要了解详细的信息,另一个是防止乡下的妇女过来挤占资源,所以你这个忙还真不好帮。” “明白了,回家之后我就把道理给他讲清楚,回绝了他,乡下就这点不好,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办事员,现在都把我当成了大能人,有什么事都来找我出主意,有时候也挺烦人的。”符景略倒了倒苦水。 “理解,其实乡里医院就有男性绝育术,你那老乡可能有这个心里障碍,才会想着让他老婆上环,你可以告诉他,这个手术安全的很,没有什么后遗症。”曲母出了个主意,也不希望符景略恶了村里人。 “明白。”符景略点点头。 “如果他实在不想做也没关系,现在认真提倡的力度很大,按照当前的速度,过个两三年就能推进到乡下去。”曲母又补充了一句,考虑到有些男人就放不下这个面子。 “哦,可是这提倡不是宣传吗?还能有多大力度?”符景略有些不解了。 曲母叹了一口气,“唉,你还是太年轻,有些事情还不是很懂,上面的要求是‘认真’提倡,可怎么体现你的认真啊?现在有极个别街道把生了三个孩子的寡妇都动员去了上环。” “什么?”符景略听了大吃一惊,和曲校长对视了一眼,两人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同时看向曲母。 曲母苦笑了一下,“你们也不用这样看着我,他们的理由还是很充分的,三个孩子的寡妇和人重组家庭,男方怎么都得带一两个孩子,这都已经超出了规定的标准了,‘晚上不如早上,早晚都要上’。 如果经济条件好想再生一个,可以向街道申请介绍信去取环。如果那女的真有本事嫁个一婚的,同样可以去申请取环。至于她想犯做风问题,有的是人去收拾她。” 符景略听了恍然大悟,才想起来秦淮茹上环搞不好就是街道动员的,没有介绍信她怎么可能有本事在这个时候上环? 因为剧中有一次何雨水问秦淮茹,“秦姐,你是不是怀了槐花以后就采取了措施?”孕妇怎么可能上环?(编剧不懂) 何雨水应该想问的是你是不是生了槐花之后就采取了措施?秦淮茹给了肯定的答复,所以真实的情况是她生了槐花之后过了3到6个月才上的环,女人刚生完孩子是不可能上环的,因为还没好。 槐花在65年大概3岁左右的样子,看电影的时候秦淮茹要去找杨厂长涨工资,说明她三年学徒期已到,槐花是去年下半年出生的。 这个时候又重新提倡反对贪污和浪费,正规大医院的医务人员怎么可能会为了她去冒这个风险? 上环是极隐私的事情,对女人的体验可不怎么好,正规大医院的职业素养才能让人放心;同样的,环上不好对身体也是有危害的,正规大医院的专业素养才能让人放心。 如果秦淮茹真的是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私自去上的环,可能环都找不到,而且私下里上环是个极大的把柄和隐患,非父母兄弟不可信赖,一旦这个秘密为他人所掌握, 那么秦淮茹一辈子,至少是半辈子,她都将处在给她上环的那个人的威胁之下,她好歹也是初中文化,怎么可能会这么拎不清? 同样的,她又怎么可能大大方方的告诉何雨水呢?捂都还来不及,高龄(秦淮茹和傻柱七六年冬天结婚,她此时已经45岁了)妇女本就不容易怀孕,到现在成功率也只有5%,她完全可以瞒过去。 符景略想清楚之后很快就回过神来,她现在上不上环的好像和自己也没多大关系啊?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自己一个前途远大的棒小伙犯不上到她门前去闲逛。 “唉,现在啊,有些事情还真没法说,来,咱们继续下棋,现在该谁了?”曲校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好像到您了。” “哦,那我下这。” “行,你们接着玩,我去睡一会儿。”曲母起身打了个哈欠,搬起椅子就往饭桌边走去。 “我也去,老爸加油啊,你这局好像要输了。”曲湘筠也跟着站了起来,右手握成了个小拳头。 “去去,都是你给支招支坏了。”曲校长嫌弃的摆摆手。 “咯咯,行,那我不打扰你们哪。”曲湘筠笑了笑,给自家父亲留了点面子。 第8章 你大白天的锁什么门啊 符景略和曲校长手谈了三局,故意放了点水打了个平手就告辞离开了,刚走进四合院大门,就看见阎埠贵右手拿着个蒲扇坐在自家门前的矮凳上悠闲的摇晃,眼睛一直盯着大门这边看。 “哟,符干部,您走亲戚回来了。”阎埠贵一眼就瞧见符景略进门,立马起身迈着小碎步走到他跟前,恭敬的说道。 “三大爷,您这是?”符景略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嘿嘿,听说您当上干部了,早上我对您有点不恭敬,还请您多多原谅啊。”阎埠贵谄媚的笑着。 “嗨,您又是听许大茂说的,我算哪门子芝麻绿豆干部啊?您还像以前那样称呼我,您这样搞的我都有点不自在。”符景略苦笑着说。 “那哪能啊?”阎埠贵还是有点放不开。 “就这样,您没事我就回家了。”符景略不想和阎埠贵瞎扯。 “好好好,我听您的,景略啊,您明天晚上有没有空啊?”阎埠贵终于想起了正事。 “明天晚上,有啊,怎么啦?” “太好了,明晚我想请您吃顿饭,能赏光不?” “三大爷,我现在就一芝麻绿豆大的办事员,可帮不了您什么。”符景略一听这话,就知道阎埠贵在耍小把戏。 “就是单请您吃饭,不求您帮忙。”阎埠贵急着解释了起来。 “我可不信,我来这四合院一年多了,还从来没见过您请人喝酒,更何况吃饭了。” “我这次是真的想请您吃饭,绝对绝对没有别的事情。”阎埠贵就差点赌咒发誓了。 “好,我答应您了。”符景略看着阎埠贵的神色不似作为,以为他只是想单纯的讨好自己,就算他耍花招自己也不怕。 “好,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明晚6点,我备上好酒好菜恭候您的大驾。”阎埠贵双手一拍,又拽上了。 “行,我一定准时到,那现在我先回家了。” “好的,您忙,您忙。”阎埠贵右手成掌,做了个相请的手势。 符景略笑着摇了摇头,让过阎埠贵往自家走去。 阎埠贵等符景略走了一段路,就开始哼起了调子,“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的城外乱纷纷……”回家的步代也轻快了起来。 “老头子,景略答应了没有?”三大妈杨瑞华站在自家房门口,还没等老伴走到跟前,就急切的询问了起来。 “老夫出手,哪有不成功的道理呀?明晚6点,景略会准时赴宴。”阎埠埠兴奋的拽起了词。 “好好好,我明天一早就去我姐家,把我那外甥女接来。”杨瑞华早就习惯了老伴的作风。 “顺便多弄点菜来吃。”阎埠贵补了一句。 “知道,用不着你讲。” 符景略走到自家门口,刚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想开门,忽然身后传来一阵说话声:“刚才三大爷找你干什么?” 吓得一哆嗦,差点把钥匙扔地上了,回来一看,是何雨水,个子瘦高瘦高的,相貌秀美,留着两个垂肩小辫子,看着挺可爱的。 “你属猫的啊?怎么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符景略为掩饰自己的窘态,故意叉开了话题。 “切,你一个大男人,大白天的怕什么?是不是心中有鬼?”何雨水也不甘示弱。 “哈哈,我心中有什么鬼?进来。”符景略笑了笑,打开了房门,右手成掌,冲何雨水做了一个相请的手势。 “那你大白天的锁什么门?害的我中午饭都没的吃,在街上买了个烧饼垫垫。”何雨水也不客气,昂首进了房间,抽出小书桌前的半旧椅子坐了下来,杏仁大眼不满的瞪着符景略。 “姐姐,对不住对不住,把您给忘了,晚上我请您吃顿好的,家里还剩四个鸡蛋,咱们一人两个。”符景略连忙举手作投降状,给她陪不是。 “这还差不多。”何雨水脸色稍霁,接着说:“还有,不准叫我姐姐,我只不过比你大三天而已,你这么一叫,显得我有多老似的。” “行行行,那我以后管你叫妹妹,有大哥当多好。”符景略随后从床头拿了两把折扇,递了一把给何雨水,接着右手一晃,“叭”的一声把折扇打开,呼呼的给自己扇起来了。 何雨水也做起了同样的动作,接着说道:“我发现你大白天的喜欢锁门,这是为什么呀?” “我这屋里有贵重的东西,锁门不是应该的吗?”符景略一屁股坐在床上,正对着何雨水。 “你这屋里都是些破破烂烂的家具,唯一贵重的东西不就是一两百块钱的存折吗?”何雨水有些不以为然。 “说的轻巧,一两百块钱也是一笔巨款好不好,这都是我这一年省吃俭用存起来的。”符景略说完就差点泪流满面了,来了三年呐,才搞到这么点钱,头两年读中专, 每个月有12块5毛的补助金(大学18块5毛),想着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能亏待自己,每个月吃掉10块,老老实实的学习,不敢瞎搞。中专毕业后参加工作, 每个月的工资是33块,为了保证一年后能按时转正,战战兢兢的如履薄冰,不敢犯一点错误,每个月存15块,到现在也才存了180块,买一辆飞鸽自行车的钱还不够,好惭愧。 “我知道你很不容易,其实你用不着这样,咱们院里差不多住了二十多户,家家户户都有老头老太太,平时基本上都没什么事, 院子里但凡有个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们的眼睛,外面的生人进来他们都要盘个好几遍,盯的死死地。还有现在的人可不敢偷存折和贵重物品, 逮住了就得吃五分钱的花生米,再说他们拿了存折也没用,没有户口本和印章,也取不出钱来。你看,院子里基本上就没什么人锁门。”何雨水详细的解释道。 “我知道,我在这里毕竟住了也快一年了嘛,出门上锁已经养成了习惯,难道有人对我有意见?” “那倒没有,上不上锁都是你个人的事情,别人也无权干涉,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做有点怪异,有点不太合群。”何雨水摇了摇头。 “嗨,没事,时间久了别人也就习惯了。” “好,你高兴就好,对了,说了半天,你还没告诉我刚才三大爷找你干什么?”何雨水撩了一下耳旁掉下来的黑色秀发。 “嗨,没什么,他想明天晚上请我吃饭。” “他有这么好心?难道想巴结你?犯不上啊。” “谁知道呢,明天去了就晓得,难道我还能遭了他的道?” “也是。” “好了,还是说说你,我感觉我现在上你当了。” “这怎么说的?”何雨水笑吟吟的看着符景略。 第9章 雨水,我在乡下有个漂亮的媳妇 符景略认真的看着何雨水的眼睛,一双漂亮的杏仁大眼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想了想,说道:“当初咱俩说好了,我只是陪你演一场戏, 帮你把定量从你哥那儿分出来(剧中何雨水请于海棠吃饭时有自己单独的碗柜,傻柱问她借吃的她还不乐意,表明两人是分伙吃饭的,当然,傻柱偶尔也会请她打打牙祭。)。 可现在快半个月了,你这见天的就往我这儿跑,又是抢着帮我洗衣服又是抢着帮我做饭的,院子里的人现在都议论纷纷,认为咱俩在搞对象,这样不行啊。” “做戏做全套嘛,我哥现在已经深信不疑了,对我也没什么意见,等再过几个月咱们慢慢的冷淡下来,到时候就对外说咱俩不合适,分开就好了。”何雨水含笑说道。 “你说的倒轻巧,到时候我不就惨了,成了一个负心汉,院里的人指不定怎么埋汰我呢。”符景略摇了摇头。 “这有什么呀,现在谈对象几个月分开的多的是,咱俩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何雨水一时感觉有些口渴,起身去拿热水壶倒水, 里面的白开水已经提前放凉了,先给符景略的大茶缸加满,给他递了过去,然后给自己倒了一小杯,美美的喝了起来。 “不对,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想法,想直接把我给套上?”符景略接过大茶缸,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不经意的试探道。 何雨水被说中心事,眼神有些慌乱,故作鄙视的说道:“瞧把你臭美的,本姑娘的要求可高了,你还达不到我的要求呢。” “这就好,雨水,我实话告诉你啊,我在乡下是有媳妇的。”符景略点点头,不想这小妮子陷进来。 “知道,知道,你都说了好多次了。”何雨水明显不信,颇有些不耐烦了。 “雨水,真的,我跟你说,我和我媳妇是青梅竹马,她长的那叫一个漂亮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针织女红无所不精, 家务活是样样拿手,尤其是做的一手好菜,我可不能辜负了她。”符景略眉飞色舞的说道,想把何雨水击退。 “咯咯,她做菜再好吃还能有我做的好吃?”何雨水笑了笑,更加不信了。 符景略一下子被噎住了,面不改色的说道:“嗯,是比你差了那么一丁点儿,你毕竟是谭家菜大厨的女儿嘛,受到过专业的熏陶。” “知道就好。”何雨水面有得色。 “我这嘴巴好像已经被你给养刁了,往后这可怎么办呢?”符景略哀叹了一口气。 “咯咯,那……要不还是我给你当媳妇,往后我可以精心照顾你一辈子呀。”何雨水不经意间开着小玩笑,说完目光灼灼的看着符景略,试探的意味很浓。 “还是不要了,我乡下真的有媳妇。”符景略摇了摇头,突然眼前一亮,“要不咱们认个干亲,你给我当妹妹,以后咱们的关系也能像现在这样一直处下去。” “这……到时候再说。”何雨水听了心思一动,也没直接拒绝,她现在还有点不死心,干妹妹哪有媳妇好。 符景略看着何雨水的神色,也明白了她的想法,老爹跟着一个寡妇跑去了保城,一个哥哥还是个浑不吝,怼遍四合院的牛人,她只是小女生,本事也只有这么大, 往后想过好一点,也只能找个靠谱有本事的好男人了,自己现在被她当成了绩优股,就想抢个先手,握在手里。 “好,现在几点了?”两人间的谈话一时有些冷场,符景略及时叉开了话题。 “3点55了,怎么?你还有事啊?”何雨水转过身子,拿出小书桌上的闹钟看了看。 “没什么事情,我现在去一大爷家一趟,你看着点时间做饭,咱们早点吃了,晚上我还要去电影院上夜班呢。”符景略站起来把大茶缸轻轻地放在小书桌上。 “好啊,你等下也带我去,省得买电影票了。” “没问题呀。” “那我现在就去洗菜,家里好像只剩下土豆和洋葱了,要不等下做个酸辣土豆丝和洋葱炒鸡蛋,再蒸五个白面馒头,你三我二,怎么样?”何雨水欢快的起身。 “行啊,你看着弄,我去去就来。” 符景略摇着折扇慢悠悠的穿过垂花门,这时日头已经偏西,没有正午那么热了,中院又重新恢复了喧嚣,目光在抄手游廊上已经变得有些斑驳的雕花上停留了几秒种。 走到东厢房易中海家门口,此刻他右手拿着一把尖嘴钳子,左手拎着开水壶,正在小心翼翼的敲打着。 “一大爷,您这是干嘛呢?”符景略走到他的身侧,笑着打了个招呼。 “哦,是你呀,这开水壶有点漏水,我找点铝块补补。”易中海抬头见是符景略,也跟着笑了笑。 “你这个开水壶很旧了,上面已经有好几个补丁了,干嘛不买个新的?您没必要这么节省啊。”符景略没话找话说。 “嗨,不就是个烧开水的吗?补补还能用,怎么?有事啊?”易中海看着符景略的神色,试着问道。 “没啥事,我就随便逛逛。”符景略把手中的折扇收起又打开,来回做了两次。 “有事你就说,跟我还客气啥?”易中海看着符景略手里的动作,哪还猜不出他的心思。 “这……”符景略四处张望了一眼,周边的人还不少,有点开不了口。 “走,到我屋里坐会儿。”易中海秒懂,放下手中的东西,背着手往房间里走去。 “诶。” 符景略跟着易中海进了房门,看见一位面色和善的中年大妈正坐在矮凳上专心致志的补衣服,笑着打了个招呼,“一大妈,忙着呢。” “哦,是你呀,快请坐,快请坐。”一大妈抬头见是符景略,一下子咧嘴笑了,连忙起身,准备给他倒茶。 “不用,不用,您忙,我坐会儿就走。”符景略连忙伸手阻止。 “就让你一大妈倒,咱们接着说你的事,坐。”易中海走到一个小圆桌前坐下,右手成掌,冲符景略作了个邀请的动作。 “诶,一大爷,是这样的,我明天准备回家一趟,您能不能借两张这个月中旬的肉票给我?我拿我下旬的和下个月上旬的还给你。”符景略坐下思索了一会儿,缓缓的说道。 “没问题呀,我们的还没用掉,我马上叫你一大妈拿给你。” “啊,太好了,谢谢您。” “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易中海见符景略道过谢之后就没了下文,有点纳闷了,追问道。 第10章 自行车票 符景略闻罢,感觉自己内心的想法有些突兀,打起了退堂鼓,支支吾吾的说道:“没了,就只有这个事情。” 易中海皱了皱眉头,语气有些不快了,“不对,你真要想换肉票,直接找三大爷就行了,他家人多,票也多,你压根儿用不着来找我,怎么?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一大爷,您消消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觉得我这个事情有点儿大,这样突兀的找您帮忙有点不太合适。”符景略连忙道歉。 “你都没说什么事,咋就知道不合适呢?你先说说看。”易中海脸色这才好看了点。 “您看啊,咱们轧钢厂今年的双过半(时间过半,任务过半)成绩十分耀眼,上级为了表彰咱们,比原计划多发了十张自行车票,我想请您帮我弄一张。”符景略接过一大妈递给来的开水杯,点头致谢。 “哦,你要买自行车啊?”一大妈饶有兴趣的插了一句。 “是啊,我现在转正了,往后下乡放电影的任务也会多一些,有辆自行车也方便一点。” “嗯,是这个理,现在自行车可不便宜,你存到这个钱了吗?”一大妈关切的问道。 “差不多存了180块,到时候差一点再找人借一借。”符景略实话实说,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不错啊,是个会过日子的人。”一大妈满意的点点头。 易中海听到符景略要自己帮他搞一张自行车票,瞬间头大了,这个忙很难帮上,同时内心深处有些埋怨他不知天高地厚,趁着自家老伴和他搭话的空隙,想了想, 还是不得其法,卖出去的人情实在太大了,不值当,只好实话实说:“景略啊,你今年才刚刚转正,是没有资格申请这个自行车票的,我的本事实在很有限,恐怕帮不上你这个忙。” “嗨,一大爷,您误会了,我不是要您去帮我申请,我这个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我是想要您出面去为自己申请,您再私下里转给我,这里面的规矩我懂,绝不让您吃亏。 往年您都讲高风亮节,把机会都让给了别人,今年怎么轮,都能轮到您了。”符景略把手中的开水杯小心的放在小圆桌上,详细的解释道。 “哦,是这样啊,没问题,我答应了,人年纪大了,脑子就开始有些不好使了。”易中海自嘲的一笑。 “太谢谢您了,哪儿的话,您八级工的脑子都不好使还有谁的脑子好使?”符景略连忙向易中海拱手致谢。 “手表票你要吗?干脆我这次也帮你申请一张。”易中海突然福自心灵,决定送一个大礼。 “这……要,当然想要了,可是我手中现在没有这么多钱啊。”符景略突然对易中海有些刮目相看了。 “没事,我借给你。”易中海大手一挥,目光炯炯的看着符景略。 符景略一时间有些犯难了,这个人情很大,自己接还是不接呢?接了往后要还起来就有些难了,关键是自己不知道易中海想干嘛,难道指望自己就此给他养老? 不至于,这个人情没那么大,他也是五十来岁的人了,还没有这么天真,肯定知道等价交换的道理。不接?那自己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戴上手表了。等攒够了钱再去鸽子市买手表票,别逗了! 不说存在黑吃黑的隐患,一旦被人发现,往后职务升级不大不小也是个把柄。至于说给什么头头放电影,头头对自己赏识有加,送自己一张票,哈哈,自己可不会这么天真。 再一个就是去找曲校长帮忙,这是自己目前唯一的大腿,用这种小事去麻烦他,那就太掉价了,也显不出自己的能耐来。 接下易中海的橄榄枝,那这些问题都全没了,可以大大方方的说出去,亲朋好友之间的馈赠谁也说不出话来。这次不接,自己下次估计还要来找他,何必多此一举? “那就太谢谢一大爷了。”符景略把得失全想清楚了,朝易中海拱了拱手,一脸郑重的说道。 “好好好,我明天就写申请表交上去。”易中海听了大喜,自己这次也算下了一步好棋啊。 “那就劳您多费心了,一大爷,一大妈,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吃过饭再走,我现在就去做。”一大妈热情的邀请道。 “不了,不了,我来的时候雨水就在家做了,我今天要早点吃饭,然后去电影院上班。”符景略站起来摆了摆手,婉拒了一大妈的好意。 “也好,那我就不留你了。”易中海点点头,拿起面前的大茶缸美美的喝了一大口。 “一大妈,您留步,不用送了,就几步路。”符景略走出房门,回头阻止了要跟出来的一大妈。 “好好好,您当心脚下啊。” “诶。” 一大妈看着符景略走远了,想起自家老伴刚才高兴的样子,走到他的身边坐下,小声地问道:“老头子,你是不是想让景略给咱们养老啊?” “那倒不是,就算咱们有这个心思,他也肯定不会的。”易中海摇了摇头。 “为什么?”一大妈有些不解了。 “你想想看,他老家是乡下的,又是考的中专才端上了轧钢厂的铁饭碗,可想而知他家里肯定很穷,搞不好还有四个老人,再加上几个兄弟姐妹, 全指着他一个人的工资,如果再有什么穷亲戚来打秋风,负担肯定重的不得了,他哪有什么心思给别人养老。”易中海心里明镜似的,这些事情闭着眼睛就能想清楚。 “那雨水上赶着去倒贴,将来岂不是要吃很多的苦头?”一大妈首先想到了何雨水这个可怜的丫头。 “唉,小姑娘嘛,首先就看人的脸长的好不好,哪里想得到这么多东西?不过事情也不好说,景略是正儿八经的中专生,干部编制, 如果真有才干,再得到别人的赏识和提携,升起来也是很快的,搞不好雨水真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也说不定。”易中海大风大浪见多了,看事情可不会那么肤浅。 “所以你也想着在景略身上押点注?”一大妈一辈子没生孩子能栓住易中海一辈子,也是有点道行的,一点就透。 “是啊,俗话说多栽花少栽刺,景略将来真升上去了,咱们今天送了他一个不小的人情,将来咱们真有事了,他肯定也会帮忙的。” “嗯,要我说,院子里的这些年轻人就景略靠的住,他是从乡下来的,心思纯朴,将来说不定真会有大出息,往后咱们应该多和人来往才是啊,别光想着人还咱人情。”一大妈点点头。 “有道理,有道理啊,还是你看的远啊。”易中海赞许的点点头。 第11章 易中海的A计划 “如果当年咱们的儿子保住了,到现在也该二十五了,咱们再好好的教育,跟着你好好的学技术,咱们再给他娶房贤惠的媳妇,那咱们现在的日子过得该有多红火啊。”一大妈忽然伤感不已,想起了二十五前自己小产后已经有6个月大的男孩子。 “唉,这也不能怨你啊,要怨就怨该死的东倭鬼子,民国二十七年(38)的冬天,我在东倭人控制的钢铁厂里当工人,害了一场大病,东倭人怕我传染,直接把我扔到城外的乱葬岗子, 你从老贾(秦淮茹的老公贾东旭的父亲)那儿得了信,一个人挺着大肚子冒着风雪偷偷的一步一步的把我拉回城里,最后找大夫把我抢救了回来,零下十多度的大冷天啊, 力强力壮的大汉都受不了,更何况你一个大肚子孕妇。孩子当时就没保住,大夫说你以后再也不能生孩子了,是我对不起你呀。”易中海说完就痛苦的低下了头。 “嗨,说啥傻话呢,当年我逃荒冻晕在路上,要不是你好心救了我一命,我也早就没了。”一大妈想起往事也唏嘘不已。 “唉,算了,过去的伤心事就不提了,现在新社会了,咱们的日子过得有多好,这在旧社会想都不敢想,只要咱们好好的保养身体,没孩子就没孩子。”易中海叹了一口气,先安慰起老伴来了。 “嗯,要不咱们还是去乡下把承宗叫回来?他知道错了,托了好多人带口信过来。”一大妈想了想,小声地说道。 “免了,他既然那么喜欢种地,那就种一辈子的地好了。”易中海摆了摆手,斩钉截铁的说道。 “可是……可是他毕竟是你的亲侄子啊?”一大妈有也于心不忍。 “亲侄子又怎么样?民国二十八年(39)他8岁就到了咱们家,那时咱们的条件有多艰苦,为了他我病好了又重新跑去钢铁厂上班,好吃好喝的把他当祖宗一样供着,就指望着他将来给咱们养老送终。 可他到好,共和元年(49)为了分到3亩3分地(‘工人农民外,一切依靠自己劳动为生活,或大部分依靠自己劳动为生活,或依靠少数生产资料自己经营取得生活费, 这些人中凡没有固定职业而生活贫困着,均列做贫民,乡村及小市镇贫民分子失业者,应分配土地’。) 又重新跑回乡下他亲爹那里去了,这样的人咱们还能指望的上吗?‘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易中海说完恨恨不已,他的计划全打了水漂了。 “这……好像都是叔叔在背后挑唆的,怨不得他啊。” “他当时都18岁了,又不是3岁的小孩,已经完全有了自己的判断能力,咱们当时就困难了一阵子,他就受不了乡下分地的诱惑,往后咱们年老了,如果有个三灾六难的,他不撇下咱们先跑,我的名字倒过来写。” “这……要不咱们还是再去收养一个?要不然我这心里还是有点空落落的。”一大妈迟疑了一下,小心的说道。 “算了,我已经五十二岁了,亲生侄子尚且这样,没有血缘关系的就更不用说了,谁能保证他不会这样做,咱们也赌不起了。 我算是看明白了,咱们不是缺养老的人,我将来退休也有退休金,加上存款,足够咱俩晚年优渥的生活,身后事也有轧钢厂处理, 咱们其实缺一个用心帮忙照顾的人,远亲不如近邻啊,咱们得好好的观察,咱四合院里有没有这样心善的人?”易中海摆了摆手,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打算。 “老刘家和老阎家的孩子是肯定不行了,都得到了他们各自父亲的真传,将来能不能给他们的亲生父母养老还两说?傻柱怎么样?住的离咱们家近。”一大妈觉得老伴的话很有道理,按照这个思路找起了人选。 “傻柱?哼哼。”易中海冷笑一声,“他今年都28岁了,连个媳妇都娶不上,现在还天天围着秦淮茹转,能有什么指望?”(易中海是65年在聋老太太的大力忽悠之下才视傻柱为养老人选的,剧中易中海亲口对刘海中说的,之前两人的关系很一般。) “也是,他这张臭嘴哟,怼人不分场合,不知道给人留面子,除了聋老太太,四合院的人都给他得罪光了(傻柱也算求锤得锤了),背地里都等着看他的笑话, 咱们真要和他走的近了,也变相的和四合院的其他人对立起来了。”一大妈还是很明事理的,看事情也很远。 “可不是嘛,这还不是关键,得罪人是难免的,有些人得罪也就得罪了,可关键是他还我行我素,不知道交朋友。 好家伙!四合院里这么多和他年龄一般大的人,一个发小好朋友都没有,人大奸臣秦桧还有三个朋友帮衬着。 到了轧钢厂上班也一样,仗着自己身体好,能打架,没少得罪人,将来指不定能闯出多大祸来。(估且不说65年冬天傻柱顺鸡被发现和偷阎埠贵的车轱辘, 就说他捆绑许大茂并污蔑许大茂有作风问题这件事情,许大茂光着屁股在穿棉袄的寒冬里冻了一晚上,如果这件事发生在一年以后,要么许大茂吃花生米,要么他自己吃花生米。 还有大年初一撬开别人的门带着棒梗三兄妹去给人拜年强要压岁钱,不给就编段子毁人家,连土匪都不会大年初一去找人麻烦,这是正常人干的事吗?开全院大会连易中海都不知道该说啥,直接掉头走了。)” “也是,那你怎么不提点他一下啊?”一大妈彻底无语了,弱弱的提了一句。 “提点什么?我又不是他亲爹,有时候他连聋老太太的话都不听,惹火了他怼起来我来怎么办?” “你说他这无法无天的脾气是跟谁学的啊?按理来说他应该夹着尾巴做人才对啊?” “唉,这还不是聋子奶奶惯出来的,傻柱一闯祸她就百般维护,动不动就跑人跟前说什么,‘我都八十多了,不愁棺材板’,别人能不怕她吗?只能不了了之了。对了,这话你别当着聋子奶奶说。”易中海叹了口气。 “知道,我又不傻,聋子奶奶也是做过鞋子干过支前的人呐,咋就在傻柱的事上不明事理了呢?” “别说这个事了,我来到这个四合院之后就没见她出过燕都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传出这个风声了,就算她做过鞋子,人推独轮车的不比她强,也没见别人到处嚷嚷。”易中海端起面前的大茶缸喝了一大口。 “也是啊,算了,这些事情咱们管不着,那你心中有合适的人选吗?”一大妈问道。 第12章 易中海送白面始末 易中海放下手中的大茶缸,说道:“我正想和你商量这个事情,你觉得秦淮茹怎么样?” “秦淮茹?嗯,是个好女人啊,孝顺能干,为人处世也没的挑,屋里屋外的事情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条,咱四合院的年轻小媳妇她是这个。”一大妈说完竖起了大拇哥,随后就叹了口气,说道:“可惜命不太好啊, 年纪轻轻的就守了寡,带着三个孩子,又摊上了个不好相与的婆婆,好在能顶替她男人在轧钢厂的工作,要不然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下去了,你的意思是?” “你看,我当年在钢铁厂和老贾的关系不错,又是邻居,他对我也算有一点香火情,56年病逝的时候还托我照顾他们家,这秦淮茹男人也算我的半个徒弟,如果咱们一直不闻不问,院子里的人背后还不知道怎么戳咱的脊梁骨呢。”易中海说道。 “嗯……是这个理,那你打算怎么做?”一大妈点了点头。 “秦淮茹现在顶了她男人的班,根据轧钢厂的规定,每个月能领27块5的工资,再加上200块钱的抚恤金,现在她的孩子还小,日子勉勉强强也能过的下去。不过随着她的孩子一天天的长大,她的日子也会越来越难过。 我就想着和你商量一下,咱们逢年过节的时候接济她一点白面什么的,结个善缘,将来咱们有个洗洗涮涮的事情她也能帮上忙。不过也不能多给,‘升米恩,斗米仇’,否则将来咱们可能还落不到好。” “好啊,我没意见。” “那好,往后这个事情就交给你了,你到时候晚上找机会亲手交给她。”易中海又叮嘱了一下。 “哦,为什么?”一大妈有些纳闷了。 “她白天要上班,你如果交给贾家老嫂子,我怕她偷偷藏起来自己一个人吃,家里的孩子们也沾不到什么光,秦淮茹不知道就不会领咱们的情了。” “咝,你还别说,这种事老嫂子还真能干的出来。” “再说了,大白天的容易让人看见,院子里的困难户这么多,要都给咱们也管不过来啊。”(剧中有一次晚上易中海就站在院子的中间给了秦淮茹一小袋子白面, 然后交代了一两句话两人就分开了,规规矩矩的很,当时的路灯很亮,刘海中也看见了,两人之间真有什么,刘海中还能放过这个扳倒易中海的机会? 说不定这一天一大妈病了不方便或者有事暂时出去了。第二天贾张氏就没给易中海好脸色看,易中海到也干脆,再也没有接济秦淮茹了。 后来贾张氏自己都承认错误了,“那是我眼拙了,谁还没个眼拙的时候啊?”这表明易中海就送了一次白面。贾张氏平时把秦谁茹盯的死死地,秦淮茹去傻柱家多坐一会儿她都要去搞破坏。) “嗯,是这么个理,往后就这么办,坏了。”一大妈突然拍了一下双手。 “怎么了?”易中海疑惑的问道。 “刚才景略来问咱们借肉票,我好像没给他呀。” “是喔,那你给他送过去,顺便给他一张饼干票,他要回乡下老家,正好买点饼干带回去。” “好啊,还是你想的周到,如果他要给我钱怎么办?”一大妈问道。 “嗯……他要给钱你就收下,以后人情往来的机会多着呢,这点小事就没有必要太在意了。”易中海想了想,回道。 “好,我这就去。” 符景略摇着折扇慢悠悠的往回逛,穿过垂花门没走多远,就闻到了洋葱炒鸡蛋的香味,喉咙开始冒口水,情不自禁的加快了脚步。 “回来了,菜马上就好了。”何雨水站着小煤炉子前,手里拿着小铲子在锅里不断的翻炒,额头上已经泌出了不少香汗,也顾不得擦。 符景略连忙从裤兜里掏出手帕递给她,“来,擦擦。” 何雨水左手接过,胡乱的往脸上抹了抹,笑盈盈的说道:“谢谢。” “我其实没别的意思啊,是怕你的汗滴到锅里去了。”符景略画蛇添足的解释了一下。 何雨水笑嘻嘻的也不生气,随手把手帕往口袋里一揣,“啍,没收了。” “你……这……”符景略有点看不懂了。 “好了,端菜。”何雨水左手拎起小铁锅的木把手,右手用铲子把菜往放在门边小方桌上的菜盘子里划拉。 “好嘞。”符景略双手端起盘子快步走进房间,看见门边靠墙放置的小圆桌上已经摆好了两副碗筷,桌子中间放着一盘酸辣土豆丝,一盆水蒸蛋, 一个平时盛汤的搪瓷碗里放着五个白面馒头,垒的像小山一样,放下手中的盘子,不由赞道:“雨水,你可真有一手啊。” “那是,开始吃。”何雨水听了颇有些自得。 “雨水妹妹,来,你今天辛苦了,吃块炒鸡蛋。”符景略在小圆桌前刚一坐下,就拿起手中的筷子夹了一大块炒鸡蛋往何雨水碗里放。 “谢谢,景略哥,你也吃。”何雨水拿起汤勺舀了一大勺水蒸蛋往符景略碗里放。 “好好好,一起一起。” 等两人吃的差不多了,一大妈走了进来,看着眼前的温馨场景,满意的点点头,含笑说道:“景略啊,刚才你忘了拿肉票了,我现在给你送过来了。”随后把手中的东西递了过去。 “对哟,您瞧我这记性,谢谢一大妈。”符景略双手接过,顺手一捋,发现了一张糕点和饼干票,连忙抽了出来,递还给一大妈,“一大妈,您弄错了,这里面还夹了一张饼干票呢。” “没弄错,这糕点和饼干票是你一大爷专门送给你的,你们俩慢慢吃,我先走了。”一大妈摆摆手,转身就往外走。 “这怎么行啊?我怎么能沾你们的便宜啊?”符景略慌忙站了起来准备去追。 “别去。”何雨水连忙伸手拽住了符景略的胳膊。 “为什么?”符景略迟疑了一下,问道。 “先坐下,我慢慢和你说。”何雨水又抻了一下符景略的胳膊。 “哦。” “你刚才是不是故意去找一大爷借肉票的?顺便再试探一下他,能不能帮你办事情?”何雨水似笑非笑的看着符景略。 “嘿嘿,你看出来了,我想叫一大爷帮我弄张自行车票。”符景略苦笑了一下,也没想瞒着何雨水,她早晚都会知道。 “这谁看不出来?你平时又不往中院和后院去,和院子里人在路上碰见了顶多点头打个招呼,开全院大会也是躲在角落里不吱声。 你今天专门去中院找一大爷,有心人都能猜个大概来,这院子里的聪明人多着呢。”何雨水详细的解释道。 “这还真是啊。”符景略恍然大悟,接着说道:“可是我真不想沾老两口的便宜啊,最起码也要给一大妈找补点钱。” 第13章 此事有蹊跷 何雨水放开符景略的胳膊,撩了一下耳旁掉落的黑色秀发,笑着说道:“景略哥,你和一大爷来往,没有必要一分一厘都要计算的这么清楚。一大爷其实是个很大气的人,你到时候回头从家里稍带点土特产过来给他不就行了。” 符景略一想也是,自己已经欠了他很大的人情了,一张糕点和饼干票而已,没必要弄的四邻皆知。 “看来一大爷现在很看重你呀,不但帮你弄自行车票,还主动送你饼干票。”何雨水羡慕的说道。 “是啊,我现在都有点怕他的看重了。”符景略想起了易中海主动提议帮自己弄手表票的场景。 “为什么?”何雨水疑惑了。 “不为什么。”符景略摇了摇头,有些事情不好明讲。 “其实我觉得一大爷和一大妈挺可怜的。”何雨水小声地说道。 “啥?你确定你不是在说笑话吗?”符景略愣了一下,暗自腹诽,现在可怜的人是你呀,我的雨水妹妹。 “景略哥,你才来咱们四合院住了一年多,有些事情可能不知道。一大爷和一大妈没儿没女的,心里很没底气,平时对咱四合院的大人和小孩都客客气气的。 同样的,一遇到邻里纠纷,一大爷就想着和稀泥,谁也不敢得罪。久而久之,大家也都知道了他是个老好人,不会害人,因此也愿意听他的调解,他的威望就这样树起来了。” “原来是这样啊。”符景略恍然大悟,可不是嘛,一个八级工,怎么说都有点傲气,谁愿意委曲求全啊? “可他们年纪大了,又没个后,身边没有个人照顾,晚年就会很凄凉的。” 符景略一下子默然了,“他们其实应该收养或者过继一个小孩的。” “有啊,听我哥说起过,一大爷以前过继了他的亲侄子,小时候还带着我哥玩过,共和元年为了分地又跑回他亲生父亲那儿去了。” 符景略一下子恍然大悟,这才对呀,在人均寿命只有35岁的旧社会,易中海没理由明知道自己会没后的情况下还不考虑养老的问题,非要眼巴巴的等到50多岁了才考虑要一个快30岁的成年人来给自己养老。 他是已经上过当了,心灰意冷了,同时年龄也大了,已经输不起了,才没有继续收养小孩了。(其实过继和收养小孩也是有很大的风险的,《大宅门》里的抱狗丫头李香秀收养了一个小孩, 对他多好,照样当白眼狼。《正阳门下小女人》的女主徐慧真的老公更扯淡,为了一个女人,干脆跑回老家奉养亲爹去了。当然也有好的例子。) “景略哥,你在想什么啊?”何雨水见符景略不说话,摇了摇他的胳膊。 “哦,没想什么。”符景略回过神来,看着何雨水的俏脸,突然心思一动,又上下打量了两眼,暗自点头。 “景略哥,你看什么呢?”何雨水的俏脸倏地一下就红了。 “雨水妹妹,要不我给你找个靠山?”符景略提议道。 “靠山?你不就是我的靠山喽。怎么?你已经想好了将来要娶我当媳妇了?”何雨水含笑说道。 “不不不,我现在是和你说正事,不开玩笑。”符景略摆了摆手,正色说道。 “好,那你想给我找个什么样的靠山啊?”何雨水收起了笑脸。 “一大妈,怎么样?” “一大妈?”何雨水不是很明白。 “对呀,你认一大妈做干娘怎么样?”符景略内心忽然为自己的急智叫好。 “哼哼。”何雨水冷笑一声,“不怎么样。” “怎么?你不愿意?对不起啊,是我唐突了,也是,没人喜欢认干亲,哈哈。”符景略摸了摸后脑勺,自嘲的一笑。 “不是的,景略哥,一大妈心好,人善良,我当然愿意了,可是会有人反对呀。”何雨水摇了摇头。 “谁反对?一大爷?没理由啊?”符景略纳闷了。 “不是,是我哥和聋老太太。” “什么?你怎么知道他们会反对?”符景略更加不解了。 “我读小学二年级的时候,一大妈见我可怜,就想过继我给她当女儿,后来遭到了我哥和聋老太太的反对,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我想现在认干亲的话说不定他们也会反对喔。”何雨水详细的解释道。 “咝,你哥反对我能理解,不愿意自己的亲妹妹送人嘛,可聋老太太反对,这八竿子打不着啊。”符景略糊涂了。 “你不知道吗?一大爷认了聋老太太当干娘,一直照顾她的饮食起居,聋老太太的话对他影响很大。她说天下间哪有过继女儿的道理,女儿终究是要嫁人的,怎么可能给他养老送终?” “不对不对。”符景略摇了摇头,“这里面一定有蹊跷,现在都新社会了,招个上门女婿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她干嘛要反对?” “这我就不知道了,她对我哥倒是挺好的,对我也就一般般。”何雨水摇了摇头。 “既然这样,那就算了。”符景略知道事情复杂了,聋老太太和傻柱的关系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不过这些话就不适合和何雨水说了,管它呢,只要没危害到自己的利益,由它去。 “嗯,这剩下的菜你都吃了,我得去洗碗了。”何雨水站起来把桌子上的剩菜都往符景略碗里划拉。 “好。” 符景略飞快的吃完剩菜,把碗筷往何雨水手里一搁,“我去一下季仓满家。” “哦,你快点,时间不早了。” “知道。” 符景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自家房子的隔壁,门口坐着一位身材健壮的青年,肉乎乎的胖脸看起来十分有喜感,笑着打了声招呼,“季哥。” “哟,符干部,什么风把您给吹过来了?来,抽根烟。”季仓满憨笑了一下,立马起身,左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大前门来抖了两下,右手拇指和食指夹了一根烟出来递给符景略。 “谢谢,我不会。”符景略摆摆手,“季哥,你们肉联厂在食品站的摊位明天早上是你当班吗?” “是啊,怎么?你想买肉?” “嗯,我手里已经有了8两肉票,你再给弄2两,凑够一斤,我拿下月的还你。” “没问题,咱俩谁跟谁呀?” “谢谢,最好五指肥膘。” “有困难,我想想办法。” “那就拜托你了。” “你什么时候去电影院?” “马上就走,你们8点钟过来,那时候第一场开始散场,人比较多,不过只能站着看。” “没问题呀,有的电影看就不错了。” “那我先走了。” “诶,您慢点。” 第14章 何雨水分开定量的原因(上) 符景略回到家坐在小书桌前,把裤兜里的肉票放在抽屉里,对站在门外洗碗的何雨水说道:“雨水,你这个月中旬的肉票我征用了,明天我从家里带一只线鸡(阉了的公鸡)过来,咱们也好好改善一下伙食。” “好啊,你随便用,用不着给我打招呼,我的东西不就是你的吗?”何雨水欢快的回道。 符景略不接茬,现在有点拿这小妮子没办法了,从旧衣柜的侧面挂钩上拿起一个洗的有些发白的军用挎包,上面印着一个大大的红五星,红五星下面写着“为人民服务”五个红色大字,把自己的大茶缸和何雨水的小杯子放了进去。 “要不咱们带点吃的东西去,一晚上挺无聊的。”这时何雨水走了进来,取下自己身上的小围裙挂在房门后的挂钩上。 “嗯……刚才一大妈给了一张饼干票,要不咱们去春风供销社用了它。”符景略一想也有道理。 “不用,你不是从家里带回来了一些炒南瓜子吗?吃这个就挺好的,饼干你还是带回家去。”何雨水哪会这么不懂事,说完就去掀放在墙角的面缸,粮食和吃的东西都放在那里面。 “这怎么好意思呢?你第一次和我去看电影,哪能请你吃这个?”符景略摸了摸后脑勺。 “现在花生瓜子过年才能吃到,你这炒南瓜子就是最好的零嘴了,我抓两把就够了。” “这样那咱就多带点,给我包里放一些。” “好啊,你明天回家多拿一点过来。” “嗯……我家里的估计也不多了,到时候去村里买。” “那还是算了。”何雨水颇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花不了几毛钱,再说我现在也涨工资了。” “也是,那我以后跟着你可有口福了,好了,就拿这些,剩下的还可以吃几天。”何雨水盖好面缸,拍了拍手,来拿符景略手中的挎包。 “还是我来。” “没事,给我。”何雨水把挎包抢了过去。 “那咱走,我来锁门。”符景略无些无奈。 “诶。” 两人并肩走出四合院大门,正好碰到聋老太太甩着胳膊慢悠悠的迎面走来了,符景略笑着打了个招呼,“老太太,您这是遛弯去了?” “嗯,你们俩这是要去哪儿啊?”聋老太太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 “我要去电影院上班,雨水想跟着去看看。”符景略解释道。 “是吗?你们两个好好处啊,争取明年抱上个大胖小子。”聋老太太满意的点点头。 “太太,您说什么呢?我们俩八字还没一撇呢。”何雨水倏地一下就脸红了。 “这天阴了就得下雨,姑娘啊寡妇啊,都得嫁人,各人有各人的盘算。”聋老太太意有所指的说道。 符景略对聋老太太的观感不是很好,平时见面了也只是保持表面的尊敬,这会儿听她说这话,品出点意思来了,轻轻地拽了一下何雨水身上的背包,笑着说道:“老太太,时候不早了,我们得先走了,回头再聊。” “哦,去去。”聋老太太摆了摆手。 “老太太再见。”何雨水也回过神来了。 “嗯,再见。” 聋老太太看着何雨水相跟着符景略走远了,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说道:“倒是个聪明人。”也不知道在说谁。 符景略和何雨水并肩走出巷子口,提议道:“电影院在东直门,离这里也有5、6里路,要不咱们坐公交车去?” “不用,走路也就半个钟头的事情,咱们正好消消食。”何雨水摇摇头,一脸羡慕的看着大街上往来说笑的同龄人。 “那好,咱们往这边走。”符景略也只好由着她了。 “景略哥,刚才聋老太太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何雨水低着头,看到脚下有块小石子,小心的踢着往前走。 “你急急忙忙的把定量从你哥那儿分出来,她又不傻,能看不出你急着离开你哥的小心思?” “那她有没有看出咱们俩是在演戏?”何雨水忧心的说道。 “应该没有,可能心里在犯嘀咕,有些小怀疑罢了。” “这就好。” “你用不着担心,就算她看破了,也不会告诉你哥的。”符景略微笑着说道。 “为什么?” “你这还看不出来吗?咱们整个四合院里头,聋老太太就只喜欢你哥,你现在主动离开了你哥,在她眼里等于你哥少了个累赘,她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说破阻止你?” “嗯,有道理。”何雨水松了一口气。 “雨水,我到现在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急着和你哥分开吃伙食?” “景略哥,人常言道:‘家丑不可外扬’,我不把你当外人,告诉你也无妨。” “嗯,其实我也没把你当外人,要不然我哪能陪你演戏啊。” “我知道。”何雨水踢着小石子慢慢的往前走,心中在默默的组织着语言,“景略哥,你知道我哥经常下班后给秦姐带饭盒的事情吗?” “知道,这件事情整个四合院有目可睹啊,这说明你哥能耐大啊,胆子也大啊。”符景略一脸佩服的说道,牛人呐,敢于在轧钢厂的头头私下请客的伙食里砍一刀(傻柱美其名曰:许他喝工人血,还不许我喝点汤了。)。 何雨水这会儿也听出符景略话里浓浓的讽刺味道了,知道她哥这事做的不妥当,轻蹙了一下蛾眉,寻思着回家劝劝她哥,想了想,接着说道:“那你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给秦姐带饭盒的吗?” “我是去年7月5号住到四合院的里来的,偶尔也能见到你哥拎着个饭盒,是不是那个时候?”符景略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开始下山了,西边已是红彤彤的一片,昭示着明天又是一个大晴天,回忆了一下,说道。 “还要更早,6月份就开始了,那时秦姐的男人刚去了,他就开始屁颠屁颠的上赶着送饭盒了。”何雨水的语气有些不满了。 “呵呵,那时秦姐家生活困难,你哥上赶着去帮衬,说明你哥很有善心嘛。”符景略笑了笑,言不由衷的说道。 “你都知道些什么呀?”何雨水白了符景略一眼,好话歹话她还听不出来吗。 “好好好,你接着说。” “秦姐家那时生活可不困难,轧钢厂发了200块钱的抚恤金,每个月还另发18块钱的补助,直到秦姐生完孩子去轧钢厂顶班,张婶也尽自己的最大努力经常好吃好喝的伺候她。” “这怎么可能呢?”符景略听了大吃一惊,这已经完全超出自己对贾张氏的认知了。 第15章 何雨水分开定量的原因(中) “怎么不可能?轧钢厂帮秦姐家处理好了后事之后,抚恤金就发到张婶的手里了,她家的票证和我们的都一样(秦淮茹全家都是城市户口,58年1月开始实施户口登记条例, 这才区分农业户口和非农业户口,之前可以自由迁徙。),再加上还有存款(秦淮茹老公的工资应该很高,要不然她家哪有钱买缝纫机?傻柱只是接济了一点吃食, 他再傻也没可能送一台缝纫机给秦淮茹,他自己都需要砸锅卖铁才能买得起。),日子过得可不差。”何雨水见符景略不信,急了,生怕他认为自己撒谎,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张婶平时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相与的人,没可能对她儿媳妇这么好啊。”符景略摆了摆手。 “景略哥,张婶是不怎么好相与,可是她又不傻,秦姐那时候成了她们家唯一的劳动力,她哪里敢虐待秦姐,万一秦姐发狠,撇下这个家跟人跑了, 那贾家就全完了,反正秦姐的非农业户口又没人敢剥夺(贾张氏反对秦淮茹嫁给傻柱挂灵堂的时候也只是说房子是贾家的,没敢说把她赶到乡下去。)。” “有道理,看来我要重新认识一下张婶了。”符景默默的点头。 “倒也不必,秦姐也是付出了代价的,她到工作前的开销都被张婶一笔一笔的记着,都算秦姐借的,工作之后每个月都要还张婶3块钱,算作养老钱。” “这……这还真是张婶的作风啊,唉,可惜了,秦姐摊上了这样的婆婆。”符景略顿时哑然,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感情3块钱的养老钱是这么来的。 “可不是吗。”何雨水深有同感,心想自己将来要是摊上这样的婆婆,真得绝望。 “既然是这样,那你哥就犯不上去送饭盒了。” “是啊,谁知道他怎么想的?从食堂抠点剩菜眼巴巴的给秦姐送了过去,可谁曾想……”何雨水说到这里有点说不下去了。 “谁曾想秦姐压根没要,也丝毫不领你哥的情,你哥他还被张婶数落过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符景略立马补充道。 “你怎么知道的?”何雨水疑惑的看着符景略。 “哈哈,这猜都能猜到,去年上面抓的严,谁敢伸手就剁谁,轧钢厂里的头头们哪敢大吃大喝?你哥饭盒里的剩菜都是大锅菜,秦姐家又不缺这个东西,没必要因此坏了自己的名声。”符景略大笑,傻柱的饭盒也有送不出去的时候。 “唉,丢人现眼到此为止也就算了,可他不干,又把自己的肉票用掉了,做成好菜眼巴巴的送过去。” “这回秦姐接受了?”符景略说完就暗骂自己,这不废话吗?这自己送上门来的好东西都不知道接受,那她秦淮茹还活个什么劲? “可不。” “那后来呢?” “后来我的肉票、糕点票、饼干票、蛋票等等都让他拿去给秦姐做人情了(剧中傻柱去找何雨水拿吃的,何雨水不想给,傻柱说:算我借的,加倍还。何雨水这才答应,借完之后还说:我好吃的都被你拿走了。 傻柱请何雨水打牙祭说不定就是在还欠账。),从去年到现在我就在你这里吃的好一点,天天基本上有鸡蛋。”何雨水说完眼晴开始沁出水雾,感觉自己太苦了。 符景略听了默然无语,伸出右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景略哥,你说这是为什么?我哥为什么要这么做?”何雨水从口袋里掏出手帕,轻轻地擦了擦眼睛。 符景略太了解傻柱的行为了,昔日自己念念不忘的女神落难了,遭遇不幸了,自己就想掏心掏肺的对她好,不为别的,就是为了不想看见女神落泪。 当然,如果有机会当接盘侠就更好了。后世就有人总结了两个字来形容这种行为,那就是“舔狗”。傻柱为什么一定要帮助秦淮茹,最后为什么一定要和秦淮茹在一起,原因没那么复杂, 就两个字:喜欢。(其实秦淮茹拿傻柱的饭盒也是经历了一个过程的,一开始是不拿白不拿,再到后来吃甜嘴了,离不开了,这才主动去要去拿,“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符景略看着何雨水渴求的目光,知道这些话不好对她说,想了想,“你哥大概是喜欢上了秦姐,而且不是一天两天了,也许从秦姐嫁进四合院的那天开始,你哥见过第一面就喜欢上了,往后找媳妇也是照着这个标准来找的。” “啊……难怪他这么大年纪了也找不着媳妇。”何雨水听了恍然大悟,一时间沉默不语。 “你该不会就因为这些事情记恨你哥?”符景略看着何雨水情绪有些低落,主动挑起了话题。 “不全是,我决定离开我哥自己做饭吃是因为我高中毕业后没多久就收到了一封信。”何雨水摇了摇头。 “信?”符景略疑惑的看着何雨水。 “是的,是我爸写给我的,他在信中告诉我,我高中毕业之后能找着工作了,往后就不再寄钱给我们了,他现在也比较困难(剧中何大清跑回来说过:可是他们年轻的时候, 还不是我给他们每月寄钱啊。这是说给在座的人听的。傻柱的回答是,没跟您说那个。表明傻柱是知道的,搞不好就是他自己收的。何雨水一点也不记恨父亲,表明她也知情。)。” “是吗?你爸也不是全无心肝的人啊,还记挂着你们兄妹俩。” “我哥一直把这件事情瞒着我,景略哥,你现在知道我的感受吗?” “知道,是有点心寒。”符景略缓缓的点头。 “其实这些还不算什么,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何雨水不等符景略回答,自顾自的说道:“从我爸走的那天开始,我就开始给家里洗衣服打扫卫生干家务,甚至还要做饭,就这样一直干到现在。” “你还要做饭?”符景略太惊讶了。 “那当然了,我哥下班回家之后累的跟狗一样,就往床上随便一躺,啥也不干。” 符景略瞬间明白了,傻柱进轧钢厂刚开始干的是学徒,以他的狗脾气不得罪人才奇怪,人家有的是办法治他,后来慢慢的干上主厨了,天天做大锅菜也累的够呛,毕竟是万人大轧钢厂啊。 “其实干这些事情到也没什么,毕竟我是女孩子嘛,可最让我难堪的是给我哥洗衣服……”何雨水说到这里就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 第16章 何雨水分开定量的原因(下) 符景略秒懂,何雨水最难堪的是给自家哥哥洗内裤,傻柱是个没娶媳妇的正常成年男人,内裤上会经常多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以他的尿性可不会自己洗,都一股脑儿的扔给了自家妹妹。 何雨水小的时候懵懵懂懂,洗了也就洗了,等她年纪大一些,自己的身体发生某些变化时(她只能去求助邻居嫂嫂秦淮茹,这也是她对秦淮茹有好感的原因之一。),哪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能不感到难堪和恶心吗。 四合院里无秘密,指不定院里的人背后在怎么编排她,何雨水一个未成家的大姑娘,哪里受到了这种异样的目光,没有双亲的孩子本来就自卑而又敏感。 自从秦淮茹帮助傻柱洗衣服和打扫卫生后,何雨水就如蒙大赦,感觉自己彻底的解脱了,对她也充满了无限好感和感激,也明白了她的付出,不是每一个年轻女人都有勇气能顶住别人异样的目光去帮一个别的男人洗内裤的。 何雨水从那以后就不怎么帮傻柱洗衣服和打扫卫生了,不是因为懒,她已经干了好多年了。再加上因为傻柱不会做人,在四合院里人憎狗嫌,她也跟着受牵连,自然而然的就开始嫌弃傻柱了。 想清楚了这些,符景略对何雨水充满了无限的同情,伸出右手刚想去揉她的黑色秀发,又缩了回来,柔声说道:“算了,过去的就过去了,不要想太多,现在有秦姐接手了,你也算解脱了。” 何雨水不经意间瞥见了符景略的小动作,心中一黯,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道:“虽然以前生活中有着种种的不如意,但是我的内心还是很感激我哥的, 毕竟是他养活了我,还把我供到了高中毕业。可是自从收到了我爸的这封信之后,这个感激之情一下子就消散了很多,不知道你明不明白?” “当然明白,虽然你是妹妹,可在实际生活中你一直扮演的是姐姐的角色,甚至是母亲,一直都是你在精心照顾你哥的饮食起居,当你知道你哥扮演的经济支柱都是虚假的时候,自然而然不会太感激他。” “谢谢你,景略哥,我现在在棉纺厂当学徒工,每个月也有18块钱的工资,和我哥分开定量之后,我也能过几天舒心的日子,和他在一起实在是太累了,我今年也才18岁啊。 往后他的事情我也不是完全不管,等我有机会介绍一个我的同学给他当媳妇,我也就彻底放手了,我也有我的人生。”何雨水听了大起知音之感,说出了自己的心理话。 “这样好,这样好,你终究只是他的妹妹啊。”符景略夸赞道,想起后来何雨水给傻柱介绍过她的一个高中同学,人家有文化,城市户口,有工作,长的可能不漂亮, 但也不能说丑,只能说一般,何雨水再傻也不可能介绍一个丑八怪给自己当嫂子,绝对是良配,结果遭到了傻柱的嫌弃。 这就是傻柱没有自知之明的地方了,拎不清,他充其量也只是一个拿37块5的大龄厨子,长的也就那样,这种角色在燕都城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也没见人各各要娶漂亮的小姑娘,但是他自己还感觉能的不行。 这时厨子在工厂里吃饭照样要给钱给饭票,拿剩菜,那更是没影的事情,全都被刮干净了,留点汤汤水水就不错了。 厨子的好处是做小灶的时候尝个咸淡,沾点荤腥,上面的头头也会暗示他私自留点好菜跟着沾光,但也只能自己吃,想拿回家连窗户都没有,别说门呐(因为这有把头头暴露出来的风险),这就把自己的肉蛋什么的供应票省下来了。 但也就仅此而已,这时高工资才是王道,因为相应的待遇和票据会更多,工业券就是按每20块钱一张的标准发的,就四合院里他的这些同龄人,许大茂、刘海中的老大刘光齐绝对比他强的多,阎解成结婚前的工资就有32块5,不比他差多少了。 刘海中的老二刘光天转正后的工资就超过他了,经过调整,轧钢厂一级工起步就是42块4,钢铁行业是老大,绝对的重中之重,这时正大力鼓励工人提高专业技术。 后来何雨水又使劲的在老熟人于海棠面前大力推销傻柱,结果人家看上一个二婚的许大茂也没看上傻柱,实在是被打击的不清。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后来何雨水也算看明白了,他哥就是喜欢秦淮茹,干脆快刀斩乱麻,直接娶了她,趁着年轻还能要个孩子。 结果傻柱不干了,反复横跳,一会儿秦京茹,一会儿冉秋叶,一会儿于海棠,一会儿娄晓娥,最后兜兜转转还是找了秦淮茹。 再后来娄晓娥带着傻柱的亲生儿子回来了,何雨水立马就转变立场,站到娄晓娥那一边去了,她绝对对的起傻柱,并没有坑他。 “嗯,往后他少了我这个累赘,自己找媳妇也会好的多了。”何雨水随后叹了一口气,多少有些内疚。 “这又是从何说起啊?” “聋老太太,几个大妈,院子里的人不都是这样看的吗?”何雨水有些不解了。 符景略笑着摇了摇头,“我的雨水妹妹,你大可不必内疚,只有没有见识的人才会这么想,你只是你哥的妹妹,又不是女儿,没几年就嫁出去了,就空出一套房来了。 而且你爸每月还有寄钱过来,虽然我不知道有多少,但绝对能保证你们兄妹俩最低的基本生活,这从侧面说明你哥根本不用负担你的开销,说不定还能抠点剩余下来。 同样的,你爸在保城,不和你们一起生活,这意味着真要有人嫁给你哥,以后不用伺候老人(一大妈就要给聋老太太倒痰盂,并清洗之),这其实也是一大优势,虽然这话有些不好听,但这就是事实(于海棠就直接摆出来说了)。 所以你哥找不着媳妇,跟你压根儿没半点关系,你大可放宽心,不必心生内疚。”同时心中暗道,你哥找不着媳妇的根子就在他自己身上,想高过一生之敌许大茂的媳妇大资本家的千金娄晓娥一头, 眼光高的不得了(这时许大茂不太可能去破坏傻柱的相亲,一个是傻柱没什么把柄,第二个是傻柱这时候的相亲对象在他眼里都是乐色,怎么都比不过他媳妇,犯不上费这个劲。)。 “嗯,听你这么一说我这心里好过多了。”何雨水伸手拍了拍胸口,长舒了一口气,脸上也有了一丝笑意。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各人有各人的缘份,也许你哥的缘份还没到呢,你现在是该为自己好好的打算一下了。” “嗯,那我以后好好跟着你过日子,嘻嘻。” “啊……” “电影院到了,你快点啊。”何雨水不再理会符景略的回答,指着前面一处灯火通明的三层建筑高兴的说道,随后就快步往前走去。 “诶。” 第17章 许大茂炫富 红星电影院是红星轧钢厂的产业,隶属于它的宣传处管理,原本只是用来招待露国专家为其专门放映露国电影的地方,露国专家撤走以后,一段时间之内又成了红星轧钢厂内部员工的福利。 再后来红星轧钢厂的头头为了落实上级的指示,“……一定要使电影这个新式的宣传工具占领文化阵地,并且得到巩固和发展”,对红星电影院进行了扩建和改造,并且对外营业。 符景略和何雨水走到红星电影院门口,门口的左边立柱下面放着一块告示牌,大约一米见方,上面写着“今日放映”四个很大的楷体粉笔字,下面贴着《地雷战》的鲜亮海报。 这时来看电影的人们三三两两的站在外面的空旷处抽烟,大声的讨论剧情,毕竟这部电影已经放映快半年了,有人来三刷、四刷也很正常。 “景略哥,现在来看电影的人好多啊。”何雨水四处张望了一眼,兴奋的说道。 “那是,今天是星期天嘛,其实昨天晚上的人更多,咱们走。”符景略不经意朝售票窗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前面井然有序的排着一支小长队。 突然,电影院楼顶上面的大喇叭开始广播了:“观众同志们请注意!观众同志们请注意!本院今晚放映国产战斗影片《地雷战》,……电影马上就要开演了,……请观众同志们赶快买票入场,……” 符景略领着何雨水走到放映室门口,刚想推门进去,门就突然从里面打开了,窜出一个人来,差点和自己撞了个满怀。 “帽(茂)哥!您这着急上火的哪儿去啊?”符景略定睛一看,发现是许大茂,连忙笑着打了个招呼。 “兄弟啊,我正要去大门口看看你来了没有,这电影马上就要开演了,还没见你人影,都快急死我了都。”许大茂见是符景略,立刻换了一副干笑的面孔。 “对不住,对不住,今天是有点来晚了。”符景略双手合十,冲许大茂晃了晃。 “还好了,时间刚刚好,也没迟到。”许大茂故意伸出左手,摇晃了两下,仔细的看了一下手腕上戴着的手表。 “行啊!帽哥,魔都牌17钻半钢防水大三针手表都戴上了,咱四合院里年轻人您是头一份啊。”符景略看着许大茂的小动作,哪还不明白他的意思,立刻竖起了大拇哥,故作羡慕的说道。 “哪里哪里,我这也是最近降到一百块钱了才敢买的,也是运气,去年六月份的时候卖一百八十块,当时钱不凑手,没买成,结果现在买反倒省了八十。”许大茂洋洋得意的说道。 “确实,您这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帽哥,这省八十就是赚八十,这赚八十就比亏八十好,这里外里就是一百六啊,顶您四个月的工资了,这是大喜事啊,您得请兄弟我喝一顿大酒啊。”符景略使劲的忽悠,能弄一顿好吃的是一顿。 “咝,有道理,有道理啊,哥哥我也不是小气的人,这样,明天中午,你到我家来,我请你喝一顿,家里正好有一只老乡送的线鸡,反正咱们下午都没事,喝多了也不打紧。”许大茂心里琢磨了一下,可不是嘛。 “明天中午不行,我要回家一趟,要不后天中午,咱们下午同样也没事。”符景略摇了摇头。 “嗯……也行。哟,雨水,你怎么也在这?”许大茂略一思忖,点点头,这才仿佛刚发现何雨水一般。 “哦,我和景略哥一起过来看电影。”何雨水没好气的说道,她一向不喜欢许大茂,这会儿也没给他好脸色。 “这么说你们俩的好事真要成了?”许大茂也不以为意,看向了符景略。 “没有的事,都是街坊邻居嘛,带她来看个电影不是很正常吗?”符景略连忙摆手否认。 “也是,那你忙去,时间快到了,胶片我也已经给你倒好了。”许大茂认为符景略和自己是一类人,已经是个小干部了,怎么也不可能娶无依无靠的何雨水,遂不再放心上。 “那就谢谢帽哥了。”符景略冲许大茂拱了拱手。 “没事,我先走了。”许大茂摆摆手,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 “咱们也进去。”符景略拽了一下何雨水身上的挎包带子,她还在看着许大茂的背影发愣。 “哦。” 符景略等何雨水进了房间,随手关上了大门,然后指着放在墙角的杂物桌对她说道:“喏,热水瓶就在那,你先去倒两杯开水凉一凉,我现在去准备放电影。” “这个等会儿再说,我要先看你放电影。” “好。” “哇,这就是电影放映机啊,今天终于能够近距离的接触了。”何雨水飞快的走到一个大铁三角架前,上面斜斜的固定着一台电影放映机,放映机的机头此时正对着墙上的一个小窗口,伸出白皙的小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 “你小心点,别夹到手了,这是去年刚买的新机器,学名叫做长江fl—16—2型16毫米电影放映机,由南都电影机械厂制造,仿制的是乌克兰的kat机型,其实我们私下里都叫它‘老五四机’。”符景略走到电影放映机前边说也检查它的接线通电情况。 “哦。”何雨水收回小手,生怕摸坏了。 符景略又一一检查了放映机的传动装置、供片和收片装置、扩音机、扬声机、钨灯,又重新校对了一下镜头灯光。 “你每次放映前都要做这些步骤吗?”何雨水好奇的看着符景略的动作,小声地问道。 “是啊,发现问题及时排除,这样能大幅度减少放映事故,胶片和放映机珍贵,这样对个人和公家都好。” “我还以为你是怕许大茂背地里坑你?在放映机上做手脚呢。”何雨水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符景略开始往供片盘上装胶片,闻言哈哈大笑,“你太小看许大茂了,他坏是坏,但不代表他没脑子啊,他在小事上还是很精明的。 现在电影院里就我们两个放映员,我一旦出了事,立马就会怀疑到他头上,以后我照样也能坑他。这样搞来搞去,最后我俩都讨不了好,搞不好还得丢了工作,得不偿失。 不过也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万一那小子哪天发疯了呢?所以小心驶的万年船啊,我估摸着他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嗯,也是,我哥这么多年和他斗来斗去,好像也没占到多大的便宜啊。” “呵呵,雨水,说句话你可别生气,如果没有特别大的机缘,你哥这辈子可能还混不过人许大茂。”符景略笑了笑。 “我生什么气啊?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目前我哥确实不如他。”何雨水很赞成。 第18章 收徒弟吗不收 符景略正和何雨水说着话,电影院检票员王隆推门走了进来,一脸谄笑的说道:“符哥,准备好了没有?人都已经进场了。” “好了,就等你的通知呢。”符景略说完就拧开电影放映机开关,供片盘和收片盘就开始嗒嗒嗒的转动起来,随后拨动扩音机的开关,调节了一下音量。 “就这么简单啊?”何雨水惊讶的看着符景略。 “啊,你还想怎么样?”符景略随后双手叉腰,透过小窗户往电影院大厅前的幕布看去。 “看样子我也能当个放映员啊。”何雨水若有所思的说道。 “当然能啊,你高中毕业,有文化,肯定能学会,就看你能不能吃得了这个苦了?” “这有什么苦的?”何雨水有些不以为然。 “你是光看见贼吃肉,没看见贼挨打啊。在电影院里放电影是舒服一点,但是也要一直站在这里盯着幕布,还要照看着机器,防止跳片和断片。 但是下乡放电影就不一样了,天气暖和的时候还好些,到天气变冷了,感觉就不那么愉快了,如果又碰上下个小雨小雪什么,老乡的热情又很高,你就得坚持放完。 天晚了你肯定又回不了家,只得到村里的大队部猫一宿,睡肯定睡不好了。同样的,这台机器可不轻,如果有乡下生产队的人派人过来接还好,如果没有, 你得自己骑着自行车驮到乡下去,你想想那个滋味,所以放映员很少有女同志干的。”符景略把放映员的难处全倒了出来,不想何雨水真的来干这活。 “嘻嘻,我也只是随便开开玩笑而已。”何雨水听完立马就打起了退堂鼓,随后把挎包往肩上拿下来,朝杂物桌前走去,“我去倒开水了。” “嗯。”符景略盯着幕布看了一会儿,感觉没问题之后转身去拿椅子坐,却看见王隆正聚精会神的盯着放映机,感到有些奇怪,“你怎么还在这?” “嗨,我随便看看。”王隆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 “你那里没事了吗?万一有人不买票溜进去了怎么办?”符景略倒不是嫌弃他在这儿碍事,职责所在。 “嘿嘿,我已经把门锁了。” “好。”符景略也不赶他,自顾自去工作台前搬椅子。 “那个……符哥。”王隆也不盯着放映机了,一步一趋的跟在符景略身后,一幅欲言又止的表情。 “有什么事说?”符景略停住了脚步。 “那个……”王隆又看了一眼正在往大茶缸里倒开水的何雨水。 “她是我妹妹。”符景略妙懂。 “哦,符哥,您能收我做徒弟吗?”王隆一咬牙,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这……为什么呀?”符景略太惊讶了,“你想学放电影直接去找你叔叔就行了,他是电影院的经理,叫他给你写封推荐信,你直接去市办专业培训学校学习就行了,哪里用得着跟我学啊?” “符哥,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市办专业培训学校不再招收非正式工学员,我只是电影院的临时检票员而已,如果想学放电影就只能拜师了。”王隆倒也实诚。 符景略一听就明白了,现在上面严格管控用工指标,严禁计划外招工,市办专业培训学校当然也得配合工作了,看样子面前这小子所图非小啊。 “现在电影院就我和许大茂两个正式放映员,一个萝卜一个坑,我没理由教你啊,万一你将来顶掉了我的位置怎么办?”符景略很想知道这小子准备耍什么花样。 “哈哈,我肯定不会的,天下间哪有徒弟反师父的道理?”王隆拍着胸脯保证。 “这个事情可不好说,利益当头,谁的保证都不可信。”符景略摇摇头,自己又不是三岁的小孩,会随便被忽悠。 “其实符哥您多虑了,您是采购处的干部啊,来当放映员谁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您这不是长久之计啊,您就不想着往上挪一挪?往别的地方挪一挪?”王隆开始图穷匕见了。 “什么意思?”符景略心思一动,工资升级还有三年的机会,现在可不是当薪水小偷的时候。 “您迟早是要调走的,我呢只想当个正式的放映员,和您没有根本的利益冲突,我现在只是想未雨绸缪,抢个先手而已。”王隆知道符景略是个精明人,不好忽悠,老老实实的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可是,我为什么要帮你?咱们俩好像没什么交情?请原谅,我说话就是这么直接。”符景略很想知道王隆的底牌是什么。 “哈哈,明白,你如果直接答应了,我心里反而会打鼓。大家都是18岁的人了,都没这么天真,等价交换的道理我也懂,一句话,你帮我,我也帮你。 我悄悄的告诉你一件事情,现在轧钢厂主管后勤的李怀德副厂长和我叔叔是老同学。”王隆笑了笑,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虽然你叔叔有些路子,但是我不觉得他能帮的了我,而且我不太喜欢这种事情,你还是去找许大茂拜师。”符景略心思一动,故意装做不感兴趣的样子。 王隆听了哈哈大笑,感概的说道:“果然,我叔叔就说你不会答应,我还是想来试一试,还是他有先见之明啊。至于找许大茂,还是算了。” “哦,为什么?其实他人很好的,又是你叔叔的手下,肯定会给你面子的。”符景略出着馊主意。 “符哥,您就别逗了,许大茂是什么样的人?咱们都心知肚明,他就从来不收徒弟,跟着他学还不知道学到猴年马月?我叔叔说了,你三个月就看会了,才是我最好的师傅。”王隆又不傻,怎样可能上当。 “嗯,这样,我也不收你为徒了,往后我上班准备的时候,你有空就过来看看,能学会多少就靠你自己的悟性了。”符景略转念一想,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自己没必要完全拒绝他,谁知道往后哪片云会下雨?他真有本事学会了放电影顶掉了许大茂那也是一景。 “诶,谢谢符哥!您以后就看我的表现。”王隆听了大喜,郑重的冲符景略点头致谢。 “好了,现在没什么事你就到自己的岗位上去,出去顺便把门关上。”符景略摆摆手。 “诶,符哥再见。” 何雨水等王隆关好大门走出去了,走到符景略跟前把手中的大茶缸递给他,疑惑的问道:“你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干嘛不直接收他为徒啊?” “这小子的功利心太强了,背后也有点势力,容易招惹是非,将来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收他为徒就等于和他绑在了一起,智者所不为也。”符景略双手接过,对着大茶缸吹了两下,小心的啜了一口。 “嗯。”何雨水点点头,“那你怎么又答应让他来偷学呢?” 第19章 你还是去坑许大茂吧 “关键是这小子的叔叔啊,和轧钢厂主管后勤的李怀德副厂长是老同学,不看僧面看佛面,没必要和他把关系搞僵。”符景略现在还不知道自己以后的路该怎么走,现在就恶了李副厂长实在是不明智。 “你说,他会不会是在骗你?如果他真有这层关系也用不着来求你呀?而且还是来给你当放映员徒弟,我实在是想不太明白。”何雨水说完又走回杂物桌,去拿自己的小杯子。 “看他说话的底气和做事的风格应该不像,雨水,有些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现在上头正抓的严,这些头头基本上没什么人敢乱来。 而且为了一个工作名额,他叔叔也犯不上去找老同学,交情这个东西不能随便乱用,讲究的是个等价交换。”符景略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原来是这样啊。” “王隆现在就是临时工,按部就班的干下去,他叔叔自然有办法给他转正,只是这小子想要的更多,而且还不想等太久,这其实都是他的自作主张,要不然他叔叔就直接和我打招呼了。” “嗯,是这个理。”何雨水信服的点点头。 “呵呵,就算他学会了放电影,想当放映员也难。”符景略笑了笑。 “哦,这又是为什么?” “现在的工作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他想当正式的放映员就只有两条路,一个是找许大茂的破绽和把柄,把他弄走。”符景略边说边伸出了右手食指。 “这可就难喽,许大茂的老丈人多少还是有一些关系的,不是那么好弄的。”何雨水皱了皱眉头,她是巴不得许大茂倒霉。 “哈哈,其实我就知道他的破绽。”符景略笑了笑,许大茂可不是能管住自己裤腰带的人,这会儿估计他已经有所行动了。 “哦,什么破绽?”何雨水饶有兴趣的问道。 “秘密,不能告诉你。”这种事情符景略哪好意思告诉何雨水。 “切,我还不想听了呢,不过你可以去告诉王隆啊。”何雨水怂恿道。 “这可不行,到时候我的名声不就坏了吗,许大茂和我不但是同事,而且还是街坊,可不能当人面干这种背后捅刀子的事情,到时候恐怕就没人愿意和我来往了。”符景略还是很爱惜自己的名声的,又当又立多好。 “呵呵,我明白了。”何雨水听出了弦外之音,只要不当人面就行了,“那还有另外一条路呢?” “找关系帮我挪一个好点的位置,他不就正好补我的空缺吗?可能我有点一厢情愿了,反正我这么做又没什么损失,说不定还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为什么不做呢?”符景略把大茶缸放在工作台上。 “这……您还是我所认识的景略哥吗?有点坏哟,不过我喜欢,咯咯。”何雨水说着说着就想拿小手来摸符景略的额头。 “别闹,被人看见了不好。”符景略连忙偏过头躲开了。 “这有什么呀?”何雨水有些不甘心。 “你呀。” 《地雷战》片长共75分钟,放完之后符景略赶紧关机,把最后一个胶片从收片盘上拿下来,放在工作台抓紧时间倒回来,接着还要再放一场,其它三个已经倒好了。 “雨水,你去外面看看季仓满他一家人有没有过来?如果来了就带他们到王隆那儿去,他知道该怎么做。”符景略忙活着手中的事情,头也不抬的吩咐道。 “诶,知道了。” “事情都办好了?”等符景略打开放映机开关开始第二场放映的时候,何雨水才姗姗回来。 “好了,这张肉票是季哥让我交给你的。”何雨水把手中的东西递给符景略。 “季哥想得还挺周到。”符景略接过随手往裤兜里一塞,伸了一个懒腰,“有点无聊啊,你去把南瓜子拿些来嗑一嗑。” “喏,先嗑我口袋里的。” “好。” “啊……哈,终于放完了。”何雨水看着供片盘上的胶片走完了,高兴的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呵呵,怎么样?还想不想当放映员了?”符景略见状笑了笑。 “确实,一次性连放两场是有点累,精神还有点紧张,生怕出什么问题坏了事。” “各行有各行的难处,干我们这一行有时一部电影能看到你吐。”符景略从收片盘上取下胶片,走到工作台前,“你帮忙把地上的卫生搞一搞,我把胶片倒好装箱,收拾收拾咱们就回家了。” “好。” 一宿晚景休提,第二天早天6点半钟,符景略就被闹钟闹醒,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光着膀子露出一身雪练似的健壮肌肉,穿着自制的运动短裤,站在自家房门外先做了一会儿热身运动,然后拿着自制的双节棍耍弄了起来。 这是他极为喜欢的运动,他前世小时候看电视剧《精武门》,看到陈真留着中分头站在海边耍双节棍的时候,帅呆了,一下子就迷上了。 后来他自制了一副瞎练,到读大学的时候学校刚好有双节棍的兴趣社团招新,就兴冲冲的跑去报名参加了,跟着练了三年,耍的也算有模有样了。 符景略现在早上练双节棍也成了四合院里的一景,他这一举动唬住了不少人,院子里的人背地里都在传他是个武术高手,其实自家人知自家事,他从来就没和人交过手,练的都是花架子。 何雨水最近一段时间每天一大早都会从家里跑过来给符景略做早饭,看他练双节棍也是每天的保留节目,每次都看得她双腿发软。 “今天怎么这么早?”符景略收起了双节棍,缓缓的呼吸了一会儿,抬眼就看见了何雨水,这小妮子的脸蛋还红彤彤的。 “你等下不是还要去食品站排队买肉吗?早点吃饭早点去,早点准备妥当了也能早点赶回家。”何雨水稳住了心神,微笑着说道。 “也是,那你弄简单一点,煮点棒子面稀饭就行了,我现在去打点凉水擦擦身子。”符景略说完就进屋拿洗澡毛巾和凉桶。 “诶。”何雨水低着头跟着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