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石传说,狩猎凶兽记》 第一章 凶案 远古时期,天地灵兽诞生之际,还未有规则出世,世间灵兽无所拘束,开始作恶多端,为祸一方。凶气与煞气充斥于天地之间,导致凡间战乱不断,瘟疫横行,人心惶惶。为解救万民于水火之中,拥有通天之慧,分辨善恶之能的五大神兽联合起来,逐一清剿作恶的凶兽。在经过几场殊死搏斗之后,一部分凶兽被绞杀,剩下的凶兽为躲避追剿,结成同盟。两方势力在群山之巅展开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战役,最后,五大神兽用尽全力将七只凶兽封印于女娲补天之后留下的七颗蜃石之中。 蜃石的封印并不能完全压制住凶兽,五大神兽心知当蜃石的灵力耗尽之时就是人间灾难重来之际,为了防止异变发生,五大神兽将自己的神魂注入五位命格奇异的凡人身体里,世世代代的传承下去,以待凶兽重生之际,将其绞杀。 千万年之后,沧海桑田,人世更替,到了2016年的今天已经没有几人再知晓当年的惊天一战了。 在a市的宝安区西乡街道,40余栋烂尾楼别墅整齐的矗立在城中闹市,烂尾闲置五年无人居住。这些别墅为统一的三层小洋楼,绝大多数主体结构已经完成,外墙尚未进行装修,墙体裸露出红砖,到了夜晚更显得空旷阴冷,与周围喧嚣的闹市形成鲜明的对比。以前也有旁边小区的居民在里面存放物品,或者停车只是今天不知怎么竟然出现了一起凶杀案。有人在晚上停车的时候在一栋别墅门前听到了类似野兽低吼和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当时没有太在意,以为只是流浪猫狗,之后便离开了。第二天白天的时候这人过来开车,忍不住起了好奇心,又回到晚上听到声音的那栋别墅门前,推门走了进去,只是里面的场景却让人毛骨悚然,几根水泥柱和半悬的楼梯上布满了血迹和碎肉,墙角处还横躺着一只布满血迹,残缺不堪的手臂,吓得那人尖叫一声跑了出去。 警车很快就呼啸而至,从车上下来了一队警察和两名法医,两名警察拉起警戒线将别墅围了起来,剩下的警察和法医走进了别墅的大门。警车的到来很快就引起了周围小区居民的注意,不一会儿就有很多人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打探着消息。 “哎,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怎么警察都来了。“一个相貌普通的中年男子问道,”我知道我知道。“旁边烟酒超市的老板娘李婶忙搭话道:”我刚刚出门倒垃圾的时候,看到一个男人跌跌撞撞的从里面跑了出来,跑的太猛呀,竟然摔倒在路边,我呀赶忙去把他扶了起来,就听见他嘟嘟囔囔的说什么血,好多血的,好像是出了人命,那男人吓得脸色苍白话都说不利索了,还是我帮忙报的警呢。“ “李婶,真的假的啊。”另一个四十多岁穿着花格子短袖的中年女人看了眼别墅的大门,捂着嘴小声的问。 “当然是真的了,你没看见都了这么多警察吗?”李婶忙一脸正色的说道。 “我看呀,这别墅空的这么久了,指不定有什么脏东西呢。“花格子短袖的中年女人紧张的说道。 “嘘,这种话可不能乱说。“李婶赶忙扫了眼旁人,发现没有人注意她们的交谈,这才继续说道:“不过依我看呀,也说不定,这房子以前施工的时候也闹过人命,到现在都没查清,就连那个开发商都出车祸变成了植物人,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就是可惜了这些房子了。“ 两人又胡乱的闲扯了几句,便又忙伸着脖子去看进进出出忙碌的警察。 别墅内,一个三十多岁,身材高大,相貌刚毅的警察蹲下身子,看着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啃的残缺不全的手臂,蹙起了眉头,他正是市警察局的刑侦队长宋宪章。旁边的女法医却正专心致志的研究和观察着,另一名助理法医和随行警察不停的在各个地方拍照,提取有嫌疑的物品,进行保存。助理法医小杨忍着恶心将一块碎肉小心的保存起来,他是刚刚被分配到市警察局实习的,第一次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刚进门的时候忍不住在墙角吐了起来,缓了好一会儿才强打起精神过去帮忙,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职业,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会坚持下去的,想到这里又不禁崇拜的望向了他的师傅,正在认真工作的女法医莫沅。莫沅今年也不过才二十五岁,却已经是经验丰富的法医了,相比于小杨,她在这种场合显得沉着冷静,看着脚下满地的血迹碎肉,很是淡定。 等地面被收拾完毕之后,宋宪章才站起身来,右手习惯性的抚上左手臂的纹身,低头沉思起来。莫沅走到他身边,小声问道:“看出来什么了吗?”宋宪章回过神看了莫沅一眼,不禁苦笑着说:“怕是我们最担心的事出现了。”莫沅一愣,心中一跳,轻声问道:“该不会,是凶兽所为吧!” 宋宪章叹了一口气:“最坏的可能了,这个房间里充斥着一股让人窒息的凶煞之气,而且尸体很明显是被什么动物啃食了,这里虽说是闲置很久的烂尾楼,可也是在闹市之中,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大型野兽,流浪狗之类的也不可能会吃人肉,很有可能是这里有被封印的凶兽,在昨晚破除封印的时候袭击了这人。” 莫沅想了想又说道:“那我们晚上过来探查一番,如果真的有凶兽在这里出现,我们体内的兽魂应该会有反应。” “嗯,只能先这样了,收拾完之后先把这里先封锁起来,现在最主要的是先要调查出死者的身份。”宋宪章点了点头说道。 “宋队,现场探查已经结束了,这些样本需要送回市局检查。”一个年轻警察汇报道。 “嗯,收拾一下留一个人守着这里,再派两个人去附近走访调查,剩下的人先回市局。”宋宪章分配着任务。 第二章 中毒 警车很快又呼啸着开走了,光秃秃的烂尾楼仍然矗立在那里,里面的血迹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只是空气中那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依然在昭示着曾经发生的一切。围观的群众见没什么热闹可看,便都陆续散开了,却没人注意到一个面色苍白,身材柔弱的身影在人群中一闪而逝。 下午的时候,宋宪章正在办公室里翻阅着烂尾楼别墅碎尸案的资料,门口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进来。”宋宪章回应着,却没有抬头,眼睛依然在资料上打转。 推开门进来的人是法医莫沅,手里拿着一份检验报告放到了宋宪章的桌边,开口道:“结果出来了,你猜的没错,根据手臂的破损程度和现场的碎肉来看,已经可以确定尸体是被兽类撕咬,吞噬过,从伤口处提取的动物DNA与现存的兽类DNA没有相符合的,我估计十有八九是凶兽所为了,只是那尸体损坏的太严重了,身份可能会很难调查。” 她跟宋宪章都是神兽传承者,世代相传的祖训便是猎杀击碎封印造下杀戮的凶兽。原本她以为这些东西不太可能会突破封印,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现实打了脸。想到这里,心里隐约有些不对劲,凶兽的灵智不高,又被封印了千万年,若是一朝现世,必会大开杀戒,怎么可能只死了一个人,该不会还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是她们不了解的吧,突然心里灵光一现想到了一个可能。 “宪章,如果在烂尾楼别墅出现的就是凶兽,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有人在背后操控。”莫沅有些紧张的问。 陆吾抬起头,看向一脸严肃等待他回应的莫沅道:“你是说凶兽跟人会有某些交易?” “我觉得很有可能,比如说签订契约之类的,要不然那只凶兽怎么可能会在吞噬一人之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肯定是有人帮忙藏匿。”莫沅说着话,忍不住有些担心。 “你说的也很有道理,人的心思多变,若是凶兽落到一个心有邪念之人的手中,恐怕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这样吧,这件事等我们下班了之后再一起去找陆吾商议一下,你先看看他们刚刚查到的资料,这件案子恐怕比我们想的还要复杂。”说完便将手中的资料递给了莫沅。 莫沅接过资料看完之后不禁有些惊讶:“这片烂尾楼五年前施工的时候居然也发生过命案。” “是,而且是件悬案,至今也没查到凶手,另外还查到当年建造这些房子的开发商出了车祸,变成了植物人,一直躺在医院,不过奇怪的是,他的妻子和儿子似乎对他不太关心,只是将他安置在疗养院里,雇了专人伺候,五年时间里,只去看过几次,每次也都只待了短短一小会儿。”宋宪章继续说道。 “这还真是奇怪,没想到一个身家过亿的大老板会落得这种下场。”莫沅放下手中的资料,不免有些唏嘘。 “人各有命,好了,准备一下,我们一起去疗养院探望这位老板,我总觉得他变成植物人这件事有些蹊跷。”宋宪章说道。 “好的,我准备好了过来找你,”莫沅说完便推门走了出去。 十几分钟之后,两人驱车来到了市郊的一家疗养院,虽说位置偏僻了一些,不过这里的环境倒是不错,清新怡人,很适合修养身心。下了车之后,两人走进了疗养院,里面种了许多花草,布置了休息时用的长椅,在一棵粗壮的大树旁还修了一座凉亭,说明来意,亮出了警官证之后,一名护工将两人带到了二楼角落里的一个房间,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指着病床上的人说道:“这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位岳先生了。” 宋宪章点了点头,打量着这间房子,房子不算大,放了一张病床,一只床头柜,墙边立着一架衣柜,病床上躺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相貌普通,正闭着眼,一动不动的躺着,右手打着吊针,正往他体内输着药水。 这时,莫沅凑进他耳边,悄声说道:“这人面上有淡淡的青色,恐怕不是简单的植物人,很可能被人下了********。” 宋宪章心中一惊,面上却不显露小声问道:“你确定吗?” “还不敢确定,先把那个护工支出去,我需要在诊断一下才能下结论。”莫沅挑了挑眉,示意他注意门口站着的护工。 宋宪章心中会意,转身对门口的护工说:“麻烦一下,我想看看病人以前的治疗记录和身体情况,可以吗?” 那护工点了点头下楼去找记录去了,宋宪章走到门口瞧了瞧,见没人注意,便轻轻的关上门反锁以后冲莫沅示意快点开始。 莫沅走到病床前,附身仔细看了看他的面相,的确有淡淡青色,又翻开他的双眼,白色的瞳孔上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黑丝,再解开他的衣服,胸口处也有缕缕黑丝缠绕,心下已经了然,便重新系好衣服,对宋宪章说道:“面色发青,眼角和胸口有黑丝缠绕,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中了凶兽猰貐yàyu的爪上之毒黑煞,此毒会化成黑丝慢慢扩散至中毒之人的全身,吸取他的精血来供养凶兽,看他在这里躺了五年仍未丧命,可能是中毒不深,黑丝扩展太慢,不过照这个速度,让他再活个几年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异兽猰貐yàyǔ解说, 【山海经?海内西经】:又北二百里,曰少咸之山,无草木,多青碧.有兽焉,其状如牛,而赤身、人面、马足,名曰窫窳,其音如婴儿,是食人.敦水出焉,东流注于雁门之水,其中多魳魳之鱼.食之杀人. 【传说窫窳是后羿射杀的第一个怪兽。猰貐曾是天神,是烛龙的儿子。窫窳原本老实善良,但后来被名为“危”(乃二十八宿之一,鸟头人身的形象,手持木杖)的神所杀死,天帝不忍心看烛龙伤心,就让他儿子复活了,可没想到,复活后,窫窳变成了一种性格凶残,喜食人类的怪物。】 第三章 探查 “看来给他下毒的人,并不是真的想要他的命,嗯,我们有必要去拜访一下岳夫人和岳公子了。”宋宪章若有所思的说道。 “我也认为能让他睡了这么久而没人发觉原因,肯定是有身边的人插手,”莫沅赞同道。 “先走吧,这里也没有多余的线索了,正好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先去上门拜访一下吧。”宋宪章说完便打开门走了出去,刚走到楼梯口便看到护工拿着一叠资料迎了上来,那护工见他们准备下楼忙侧过身体让开了路,顺便将手中资料递了过去,开口问道:“两位警官这么快就要走了吗,这些资料我都整理好了。” “哦,有些别的事情,所以不能多待了,这些资料我们就先带走了,看完以后我会还回来的。”宋宪章答到。 护工点头之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将两人送了出去,当两人驱车离开之后,护工走到一个偏僻无人的角落,拿出手机拔出了一个号码:“喂,岳先生您好,刚刚有两个警察来了,是,只是要了治疗记录就走了,嗯,我已经按您的吩咐做了,好,我知道了。”挂下电话之后,护工四处看了看见没人发现她,便收好手机转身走了。 警车很快就驶上了高速公路,车内莫沅翻看着手中的资料,有些无语的说道:“这资料想必是被动了手脚了,都是些基本的数据,没什么可用的。” “既然有人下毒,那必然会做好一切准备,看来那个护工也被收买了。”宋宪章了然的说道。 一个小时之后,警车开到了一栋豪华的别墅门前,两人下了车之后,走到门前,按响了门铃,很快门便打开了,两个保安模样的人走了出来,其中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保安询问道:“你们是谁啊,有什么事吗?” 宋宪章微笑着开口道:“我们是市局的警察,今天过来是因为有件案子想要拜访一下岳夫人,了解一些情况。”说完亮出了警察证件。 那名保安接过来看了看,又递了回去,说到:“两位警官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夫人一早就去了公司,现在还没回来。” “哦,没关系,那请问岳少爷在吗,正好也有一些事问问岳少爷。”宋宪章继续问到。 “我们家少爷刚好在午休,两位警官稍等一下,我去看看少爷午休有没有起床。”身材高大魁梧的保安转身走了进去,另一名保安客气的跟两人扯着闲话, “怎么你们少爷没有去公司上班吗?”莫沅好奇的问,“噢,我们少爷身体一直不好,很是虚弱,所以啊一直在家修养,不怎么出门。”保安回答到,“我们少爷一直就特别聪明,就是因为身体不好才一直没办法施展出来,要不然也不用夫人去管理公司了。”莫沅也跟着唏嘘了几句后,进去询问的保安走了出来,邀请到:“两位警官,我们少爷有请。”说完便走在前方领路,莫沅跟宋宪章随着他的指引来到了别墅内的一间客厅,两人坐下之后,便有保姆端上了两杯咖啡,几分钟后,一个面色苍白,身材瘦弱的男人走了进来,清秀俊逸,气质文雅,倒是跟那个躺在病床上的岳老板差别很大,让人很难联想到两人是父子。 岳铭礼貌的跟两人打了招呼后有些歉意的说道:“真是不好意思,我身体不好,所以就没有前去迎接两位警官。”“没关系,本就是我们没有提前打招呼就上门打扰的。”宋宪章起身客气的回话,“不知道岳少爷是得了什么病,我对中医很有研究,如果不介意,能否让我为你把把脉。”莫沅一脸真诚的问到。 “哦,没想到警官小姐还懂中医,现在西医太过普遍,我倒是很久没听到过把脉这个词了,不过就不劳烦了,我这已经是老毛病了,只要多修养就没什么大问题的。”岳铭很平静的拒绝了,随后又开口:“不知道两位警官有什么要问我的,请说吧。” “是这样的,你父亲五年前在宝安区西乡街道开发的别墅区,昨晚发生了一起命案,所以想问一问岳少爷知不知道什么情况。”宋宪章收起了微笑,严肃的问道。 “什么,那地方又发生了命案。”岳铭很是惊讶,“当年我父亲跟秘书一起去那里视察工作,没想到他只跟秘书分开了一小会儿,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变成了一具干尸,我父亲当时都吓坏了,结果没几天便出了车祸,变成了植物人,公司因此股价大跌,损失了不少钱,因为资金一直流转不通,所以那里的别墅区就一直没有再建造。”说道这里岳铭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那里停工了这么久。”宋宪章有些恍然大悟,之后两人又问了几个问题,便告辞离开了。 警车驶出别墅之后,莫沅开口说道:“藏匿凶兽的恐怕就是这位岳少爷了。”“他的身体有些不正常,并不是普通的生病,全身上下都笼罩着一股死气,不过你是怎么看出他跟凶兽有关联的。”宋宪章好奇的问,“你忘了吗,我传承的是神兽英招,精通各种奇花异草,刚刚我在他身上闻到了幻修草的味道,这种草药香气诱人,有巩固神魂的功效,普通人根本就不会知道这种草药,最重要的是,猰貐最是喜欢这种草药的气味,一直在自己的身上藏有这种草药粉末。”神兽【英招】解说: 人面马身,有虎纹,生鸟翼,声音如榴。号称是替天帝看花园的神,所以知晓万种花草,擅长用药和用毒。 “我猜五年前便是那猰貐第一次现世吸了那个秘书的精血,后来又销声匿迹,恐怕是被岳老板带回了家里,后来又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跟岳铭搅在了一起。”宋宪章说出了自己的猜想,正在此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忙将车停靠在路边,接起了电话,“宋队,你在哪啊,受害者的身份查到了。”助理法医小杨的声音传了过来,“哦,这么快,我正在回市局的路上,马上就到,先挂了,到局里再说。”宋宪章放下电话,对旁边的莫沅说道:“死者身份查出来了,我们先快点回去。”说完又重新启动车子往市局的方向快速开过去。 第四章 身份 很快,警车就开到了市局,两人下车之后,直接走向了办公室,助理法医小杨和警员刘似已经在办公室等待了。 “死者身份是什么。”宋宪章走进办公室直接开口问道。 “是这样的,本来还没有什么线索,可是下午两点的时候,一个中年妇女过来报案,说是她的丈夫从昨天下午开始就没有消息了,昨晚也没回家,家里人找了很久都找不到人,后来在了解情况的时候听说她的丈夫以前曾经做过烂尾楼别墅开发商的私人律师,这才联想到昨晚发生的杀人案,本来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就提取了她女儿的DNA,进行化验,没想到居然跟死者的DNA完全吻合,为了保险起见,刚刚又提取了她婆婆的DNA,基因相似度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所以已经可以确定死者的身份了。”刘似汇报道,说完又递给宋宪章一份材料,“宋队,这是我们调查到的死者的所有资料。” 宋宪章接过材料,上面有一张小小的证件照片,照片里面的男子看起来白净温和,章林,男,三十岁,毕业于中国司法大学,五年前曾经在岳盛房地产公司做实习律师顾问,后来被录取后一直作为岳老板的私人律师,岳老板变成植物人之后,章林又回到了公司做律师顾问,一年多前因为在处理公司业务时出错,被解雇了,后就一直待在家中待业。 奇怪,已经被解雇了这么久,又怎么会突然死在烂尾楼别墅呢,曾经做过私人律师,那么是不是说明他知道的事情很多呢,会不会因为什么秘密而惹来杀身之祸呢,宋宪章在心里默默的梳理着各种可能,算了,还是晚上再去烂尾楼别墅探一探吧,想到这里,他抬头望向墙壁,上面挂着一只造型古朴的时钟,时针显示的时间是下午17:40,“好了,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了,大家先散了吧,晚上我再去走访一下,有什么别的线索会通知你们的。”宋宪章吩咐道,“是,宋队,那我们就先走了。”小杨说完之后便和刘似一前一后走出了办公室。 等两人走远之后,莫沅才开口说道:“走吧,我们去陆吾那里。”宋宪章点了点头,两人锁好办公室的门便一起驱车向陆吾家驶去。 车子很快就进入了一栋高档小区,两人下车后,走向了小区旁边的一座造型古朴的独家小院,房子风格类似于四合院,从外面看起来很是沉重,大气,在周围一片现代化的小区之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宋宪章走到门口,却没有敲门,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黄符纸,贴在了门上,口中念咒道:吾念天地,咒解界自开,一道金光自门上的黄符纸中射出,慢慢融入门内,一声轻微的吱呀声之后,大门缓缓的开了一道缝,宋宪章与莫沅上前推开门,走了进去,两人进门之后,大门又自动合上,恢复如初。 虽然现在正值酷夏,门内却是一片凉爽,似乎阳光被什么无形的东西遮挡住了,门后是一条小路,弯弯曲曲向后延伸着,路的左边种着许多花草,右边种着几棵大树和一片菜地,绿油油的青菜如一个个可爱的小玩偶排列在一起,不过这时的菜地里却多了一样东西,一只白色大老鼠正坐在一颗大白菜上面,手里还捧着菜叶子嘎吱嘎吱的咬个不停。 莫沅看到小老鼠,脸上下意识的浮现出一丝微笑,向小老鼠招了招手,“小二,到我这里来。”小老鼠听到声音,抬起来埋在菜叶子里的脑袋,往莫沅的方向望去,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闪现着灵气,耳朵奇长,像两把小扇子,毛茸茸的大尾巴在身后轻轻的摇着,看到是莫沅,小老鼠放下手里的菜叶子飞快的往莫沅怀里扑去。 莫沅一把抱住小老鼠,揉了揉它的脑袋,满脸怜爱的说:“小家伙,你好歹也是一只灵兽,怎么整天待在菜地里呀!” 小二双爪搭在莫沅的肩上,脑袋往她的脖颈处蹭了蹭,显得很是亲昵。 宋宪章见了不由得冷哼一声说道:“这老鼠整天除了啃菜叶子,就是往美女怀里钻,也真是够蠢的。” 小二很通人性,见宋宪章黑着一张脸,便裂开嘴冲他扮鬼脸,宋宪章却不再跟它计较,直接往前走去。 【灵兽】耳鼠解说,后文统称为小二。 《山海经·北山经》:“丹熏之山……有兽焉,其状如鼠,而菟首麋身,其音如獋犬,以其尾 飞,名曰耳鼠,食之不睬,又可以禁百毒。” 如鼠,兔头,能以尾飞。其说始见于先秦。 小路的尽头是一片房屋,屋子前面的大树下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把茶壶和几个茶杯,桌子旁边是几个石凳子和一把躺椅,一个穿白色休闲装的男人正舒服的卧在躺椅上,男人五官精致,一双丹凤眼微微眯起,神情慵懒。 宋宪章到了跟前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石凳上,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后,有些抱怨的说道:“你可真是清闲,我们整天在外面东奔西走,你却在这里躲着晒太阳。” “那是你自己选的,我又没逼着你去当警察,不是很忙吗,怎么今天有空来我这了,来做客也不知道带些礼物,真是小气。”陆吾懒洋洋的躺着不动,嘴却很利索的回应着。 莫沅抱着小二也走过来坐下,便说道:“今天是有事来找你商量。”说着便将昨晚发生的案子,以及她们的猜测详细的说了一遍。 陆吾皱了皱眉说:“真是倒霉,凶兽怎么偏偏在现在苏醒,那我以后岂不是没有安生日子可以过了。” 宋宪章斜了他一眼,“你少贫嘴了,现在的情况可是很严重的,既然有一只凶兽出世,那么剩下的六只恐怕也不会安分了,等解决了这只,我们就要想办法快点找到其他蜃石的下落,否则凶兽统统苏醒,我们就没办法压制了。” “所以我才说烦人啊!”陆吾嘟囔道。 第五章 招魂 “好了,别不正经了,我和宪章决定晚上再去烂尾楼别墅探查一番,你通晓蜀山道术,可以帮忙召唤章念的冤魂,我们有些事情要问问他。”莫沅接话道。【陆吾是神兽开明兽的传承者, 《山海经·西次三经》:“昆仑之丘,是实惟帝之下都。神陆吾司之。 陆吾又被称作开明兽,本是黄帝都城昆仑丘的守卫,他把自己化装成老虎的样子,这样便可以获得老虎的威严和力量。只是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蜀山的神龙殿之中,而且似乎忘记了原本的职责,只知道单纯的阻挡一切进入神龙殿的人,因而通晓许多蜀山道术,陆吾神掌管这“帝之下都”还兼管“天之九部”。】 “知道啦,那晚上你们要请客吃饭,要不然我哪有力气施法。”陆吾笑的一脸温和。” 宋宪章白了他一眼:“你倒是每次都不吃亏。” 几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准备好晚上要用的东西后,已经是晚上20:25了,便决定一起出去吃晚饭,还是宋宪章开车,莫沅抱着小二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陆吾一个人坐在后排,很快车便开到了烂尾楼别墅附近的饭店。 三人下车之后,来到饭店大堂,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点了饭菜,还顺便帮小二要了两碟青菜。 年轻的女服务员看到莫沅怀里毛绒绒,忽闪着一双大眼睛,不停卖萌的小二,一脸的羡慕,真是好可爱啊,要是我也有一只这样的宠物就好了,女服务员在心里暗暗的想着,拿着菜单走远了,又忍不住回过头来看。 陆吾见此情况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色老鼠,就知道装萌讨女孩子喜欢,自己长这么帅,怎么没有妹子盯着自己看,活了二十多年居然还比不过一只老鼠,不由得心中苦闷。本来他的长相精致,经常会吸引人的注意,只是那服务员先看到小二,一眼就被它迷住了,根本就没注意到旁边的人,这才让陆吾有些不是滋味。 三人吃过饭,又在周围逛了几圈,直到晚上十一点半,才慢悠悠的朝烂尾楼别墅走去,可能是发生了命案的缘故,周围小区的居民今天睡得特别早,别墅周围停车的人也都不见了,倒是给三人行了方便。 宋宪章上前打开了门上挂着的大锁,三人走了进去,因为担心等下施法的时候会有人不小心闯进来,宋宪章让陆吾先布了一个阵法结界将外界暂时隔离开。别墅内的血迹早已打扫干净,却还是透着一股阴冷的气息,陆吾在别墅内转了转,确定了藏匿蜃石阵法的方位,便将右手食指咬破挤出鲜血滴到了左手的纹身上,纹身上的开明兽再被血液浸染之后,慢慢变大,散发着金光飘到了蜃石阵法的方位,在金光的照耀下,原本空无一物的地面上缓缓浮起一道道符文咒语,陆吾忙转头对莫沅说道:“快点把这些符文咒语记下来,到时候重新封印时会用到的。”莫沅连忙掏出纸笔一个个仔细的记录了下来。等莫沅记完之后,陆吾才擦拭掉左手臂上的血迹,随着血迹的消失,那开明兽的图像也慢慢变小,重新融入了他的手臂之上,陆吾这才松了一口气,召唤神兽神魂最是消耗灵力,他现在全身上下都只剩下一半的力气了,忙走到楼梯口坐下休息,又对宋宪章吩咐道:“我的背包里有招魂用的东西,你和莫沅把东西摆好,我先休息一会儿,那灵通蜃石阵法已经被破,却找不到蜃石,恐怕是被藏匿凶兽的人一并拿走了,怪不得那只猰貐吃了人之后便消失了,估计又躲回蜃石里去了,没了阵法,那石头便成了容纳它的藏身之所。” 两人连忙上前准备施术用的法器和道具,小二则欢快的跑到陆吾身边坐好,眨着两只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忙碌的两人。 很快便准备好了,陆吾起身走过去将法器放至东南两角,拿起三张招魂道符并排放在两角之间口中念咒: 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随即三张道符飘散到空中,发出一道细微的金光在别墅内四下飘散,没过多久一个黑乎乎的影子随着道符的指引飘了过来,随着那影子越来越近,三人这才看到那影子正是一只鬼魂,全身上下都是血红的一片,惨白的人脸上只有一只眼睛,黑色的血液正顺着另一只空洞的眼眶往下滴,莫沅被着诡异的一幕下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才稳住心神。宋宪章倒是不惧,开口问那鬼魂:“你是不是章念。”那鬼魂听到问话,机械的点了点头,“那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死的吗?我是警察,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我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的,你也不希望死的不明不白吧。” 鬼魂章念听后浑身一颤,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身体开始不住的发抖,十分惊恐的样子,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开口,声音沙哑难听,似是被什么东西咬住喉咙一样,“怪物,一个吃人的怪物,它吃了我。” 宋宪章连忙接话说:“我们已经知道了,那是凶兽猰貐,除此之外你有没有看到其他人,还有你是怎么到这里的,又是如何被凶兽吞噬的,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们才能帮你。” 章念这才又继续用沙哑的嗓音说道:“我以前是开发这片烂尾楼别墅开发商岳老板的私人律师,为他处理一些法律上的事情,可是突然有一天岳老板跟秘书过来视察的时候,工人们刚好从地底下挖出来一个木盒子上面刻满了奇奇怪怪的花纹和一些看不懂的话,岳老板以为里面放了什么宝贝便将工人们都支了出去,和秘书一起研究着木盒,那盒子上只有一把小锁,好像是被埋的太久的缘故,锁头都锈住了,用钳子一夹便裂开了,秘书一时兴奋便下意识的打开了盒子,谁知突然一道红光闪过,秘书便倒在了地上,岳老板吓得往后退了几步,眼睁睁看着一个大活人瞬间变成了一具干尸,而那道红光也慢慢暗了下来,岳老板这才看清那是一颗晶莹剃头的红色宝石,石头正好贴在秘书的眉心。” 第六章 章念 说到这里章念停了下来,歪着脑袋又想了想才继续说道:“这些事都是后来我悄悄打听到的,后来岳老板把红宝石带回了家,警察上门调查的时候他怕担责任也没敢说出来,再后来他就出车祸了,其实我一直怀疑岳老板并不是因为出车祸才变成的植物人,当年发生的只是一场小事故,根本不可能伤的那么重,我觉得岳老板的病肯定跟岳夫人和岳少爷有些关系。” “哦,你怎么会这么想,他们可是一家人啊!”莫沅有些好奇。 “岳老板曾经让我给他立了一份遗嘱,意思是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就把他全部的财产都捐了,因为岳少爷并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而是岳夫人跟别人偷情后生下来的,他很早就得了不育的病,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为了面子,他并没有把这件事挑明,所以他的财产宁愿捐了也不会留给岳夫人母子的。”章念说道。 “怪不得那位岳老板只是中了********而没有丧命,原来是因为他死了,财产就会被全部捐掉。”宋宪章这才恍然大悟。 “说说你究竟是怎么死的吧。”莫沅问。 章念听到问话后,十分愤恨的说道:“因为我前段时间调查到岳少爷跟一个叫鬼魇的神秘组织有着密切的联系,于是就一直悄悄的跟踪他,没想到他早就发现我了,故意把我引到这里,然后一只长相丑陋的怪物就扑了过来一口咬在我的脖子上,后来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重新清醒后才意识到我已经死了。” “你本来有很长的寿命,但是却被突然出世的凶兽杀死,所以鬼差才不知道你已变成鬼魂,没有前来拘你,你也就没办法去往阴曹地府转世投胎,这样吧,等会我施法召唤鬼差来此,你且安心去投胎吧,呐,这两位都是警察,他们会将整件事调查清楚,不会让你枉死的。”陆吾对一脸怨恨和不甘的章念说道。 章念听到陆吾的话才慢慢清醒了一些,脸上也变成了凄然之色,自己已经死了,在纠缠于现实中的事情也没有什么椅子,如果家里人知道他的死讯,一定会很伤心吧,可惜再也没有办法见到他们了。 “请几位一定要将凶手绳之以法,我不想死的不明不白,几位的大恩,可能要等到来世再报了。”章念恳求道。 “知道了,这本来就是警察的指责,也不用你报什么恩,你先待着,我现在就施法召唤鬼差。”陆吾说完,拿出一张道符,开始施法,他们这些神兽传承者有时候也会除些邪魔外道,抓几个小鬼,也就经常会跟鬼差打交道,所以他准备了很多召唤符,以备不时之需。 很快,头戴黑帽,身穿黑色斗篷,手持锁魂链的鬼差从虚空之中慢慢隐现。 “大人,召唤我等前来有何事。”鬼差恭恭敬敬的问到。 “将这只鬼带去投胎吧。”陆吾指了指章念,鬼差上前拿出锁魂链套在章念的身上,告辞之后,重新撕破虚空返回地府。 陆吾松了一口气说道:“走吧,事情已经办完了,我都快累死了,好怀念我柔软的床啊。” “今天晚上只是做了件小事,接下来还有很多事呢,我看你也该好好磨练磨练了,对了小二的血能解百毒,等下回去的时候取出一些,我们要先把岳老板中的毒解了,还有要尽快调查一下岳铭和那个叫鬼魇的神秘组织,毕竟猰貐还在他的手上,若是我们动作慢了只怕又要多添几条人命了,陆吾,这件事就交给你去查了,我们不方便出手,警察的身份太引人注意,容易打草惊蛇。” “好吧,看来我的好日子要到头喽。”陆吾苦着脸说。 三人收拾好东西正准备出门,却突然从门外蹿进几道人影,黒巾蒙面,手持短刃,挡住了众人的出路。 宋宪章见对方来势汹汹,手便下意识的往口袋里的手枪摸去,陆吾倒是不惧,往前走了两步说道:“哎,你们是哪来的人啊,挡住门干嘛,我们要走了。” “今天你们恐怕是走不了了。”其中一个类似领头的说完这句话便招呼手下向三人围攻过去。 宋宪章立即掏出手枪向大门处开了一枪,口中喝到:“都给我住手,否则子弹可不会长眼睛的。” 几个黑衣人听到枪声之后,向前去的动作微微一滞,便又继续往前冲,似是对手枪不屑一顾。 这时最前面的黑衣人已经冲到了陆吾面前,举起短刀往陆吾头上砍去,宋宪章一惊连忙对准他举刀的手臂开了一枪,令人惊讶的是子弹射进去也只是让那人的动作顿了顿,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短刀继续往下落。 陆吾迅速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迎上了落下的短刀,只听“铛”的一声,两把武器狠狠的撞在了一起,只见陆吾的匕首竟然将那黑衣人的短刀刀尖削落在地,趁黑衣人愣神的时候一脚狠狠的踹向那人胸口,直接将那人踢的飞了出去撞到了墙上。 第七章 鬼魇 陆吾的匕首是曾经在蜀山的时候,当时的蜀山掌门赠与开明兽的,名曰玹刃,后来传承到他的手中,这把匕首是用万年铁精炼制而成,所以十分锋利,普通的金属在它面前就像木头一样,里面还加了雷兽的精血,刀身刻满繁琐古朴的灵咒,有驱邪魔,灭鬼神的能力。 在陆吾跟黑衣人过招的时候,剩下的三人也同时向宋宪章和莫沅围了过去,宋宪章刚刚开了一枪却没有什么用,就猜想这些人肯定不是普通的人类,所以便打起了十分的戒备,果然,在躲过了两人的短刀之后,其中一人拿出了一道血红色的道符,口中念咒:魑魅魍魉现身于实 随后道符飞到空中发出淡淡红光,红光笼罩的地面慢慢裂开了一道缝隙,两只长着尖锐指甲干瘦枯长的手掌缓缓的伸出裂缝攀在了水泥地上,接着探出了一张狰狞恐怖的鬼脸,血红色的眼眸,泛着冷光的獠牙,深褐色干枯的皮肤,让看到它的人毛骨悚然。 宋宪章看到那只正慢慢往地面上爬的怪物,禁不住惊叫出声:“这,这是地狱恶鬼!”传闻中地狱恶鬼凶猛残暴,受尽酷刑却不死不灭,因而怨气冲天,极为厉害。 眼看恶鬼半个身子已经探了出来,宋宪章不再迟疑,连忙咬破手指,将鲜血抹在左臂的纹身之上,染了血的纹身瞬间散发出道道金光,在金光笼罩下身上长满青色鳞片,状似老虎的狴犴出现在了地狱恶鬼的面前,张开大口,露出长长的尖牙冲着它低吼了一声,此时恶鬼已经完全爬出了地面,微微佝偻着高大的身子俯视着正向它摆出进攻姿势的狴犴,双目中闪现暴戾之色,伸出尖爪朝狴犴头顶狠狠的抓了下来,狴犴连忙往旁边跳了过去,躲过了一击,顺势从地面跃起,扑到恶鬼的身上,两只前爪牢牢的抓在干扁的肩膀上,张口大嘴朝恶鬼的脖子咬了下去,用力一扯,便将头颅扯了下来,那恶鬼还来不及发出惨叫,便化作一股黑烟消散在空中。 这时,陆吾与宋宪章已经和几名黑衣人缠斗在一起,莫沅则带着小二暂时躲到了一边,这些黑衣人的身体很是奇怪,似乎感受不到疼痛,一人被陆吾的玹刃割断左腿,却仍挣扎着爬起来,单腿支撑着身子朝陆吾挥动着短刀,俗话说,楞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黑衣人拼命般的攻势也让陆吾和宋宪章有些招架不住。 狴犴消灭了恶鬼之后,转身便朝几个黑衣人人扑了过去,口中吐出一股冰冷的青色火焰,火焰沾染到黑衣人的身上后瞬间蔓延至全身,凄厉的惨叫响起,纵然他们不惧身体上的疼痛,可灵魂被烧的痛苦却让人难以忍受,仅在几息之间,几人便被焚烧成了一堆灰烬, 陆吾与宋宪章却是大吃一惊,狴犴的青焰只能烧毁鬼物妖邪,对人类却没有什么效果,最多受一些烫伤,没想到却在瞬息之间将几个黑衣人烧成了灰烬,甚至连灵魂都化为飞烟,实在是让人惊讶。 莫沅略一沉思,想到了一种可能,便开口说道:“刚才这几个人竟然能招来地狱恶鬼,想必是会些道法的,不过名门正派都把这种邪恶的召唤术列为禁术,绝不会外传,所以这些人应该是修炼的邪术,常常与邪诡之物打交道,而且又不惧疼痛,恐怕是用鬼魂温养身体,来增强体质和实力,这种人已经不能算是人了,身体整日被鬼魂侵蚀,说不定已经变成半个鬼物了,因此被狴犴的青焰所伤之后,烧除了身体中的鬼物也就同时将肉体所烧毁。” 【狴犴】Bì*àn解说 狴犴,又名宪章,形似虎,是老七。它平生好讼,却又有威力,狱门上部那虎头形的装饰便是其遗像。传说狴犴不仅急公好义,仗义执言,而且能明辨是非,秉公而断,再加上它的形象威风凛凛,囚此除装饰在狱门上外,还匐伏在官衙的大堂两侧。每当衙门长官坐堂,行政长官衔牌和肃静回避牌的上端,便有它的形象,它虎视眈眈,环视察看,维护公堂的肃穆正气。。《天禄识余·龙种》:“俗传龙子九种,各有所好……四曰狴犴,似虎有威力,故立于狱门” “将自己的身体炼成鬼物,这下手也太狠了吧!”陆吾有些无语的说:“看他们的装扮,应该是有组织的,恐怕不只这几个人。” 宋宪章弯腰捡起掉在脚边的一把短刀,黑色的刀柄处刻着一个血红色的魇字,刀身约莫有六七寸长,上面的字却有些熟悉,似乎是刚刚听过,宋宪章又看了两眼才突然想起章念之前说过的神秘组织鬼魇,便开口说道:“你们过来看,这些刀上面都有个魇字,而且又似乎是有组织,想必跟刚才章念提到的那个神秘组织鬼魇有关。” “很有可能,那个岳铭跟鬼魇组织接触频繁,说不定就是他派来阻止我们查案的。”莫沅说, “不管是因为什么,都要调查之后有了证据才能定罪,现在在这里乱猜,也没什么用,我们还是先走吧,免得又出什么变故,这鬼地方我是一刻都不想待了。”陆吾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宋宪章有些无奈于陆吾的随性,不过他说的也很有道理,这里可不是讨论案情的地方,简单的将刚才打斗的痕迹遮掩了一下,又将几柄短刀和一堆灰烬扔进了裂缝之中,陆吾这次施法将裂缝重新合拢,还加上了一道封印,这可是连接地狱的通道若是处置不好,再有恶鬼爬上来,后果可就严重了,额,不过这怎么有点像毁尸灭迹啊,陆吾在心里暗暗吐槽,不过这些人已经变成半个鬼物了,所以他也没什么心理负担,若是留他们在世上,恐怕还会有人被害。 随后,三人一鼠离开烂尾楼别墅区,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第八章 回忆 夏日的夜晚繁星点点,微凉的夜风给人添了几分冷意,而街道上的行人也渐渐少了,道路旁一栋漂亮奢华的别墅却在夜色下更显得更加迷人。 身穿白色居家服的男子正坐在别墅窗前的沙发上看书,从窗外飘进一股微风,吹动着书页沙沙作响,而男子却丝毫没有察觉到手中的书已经被风吹翻了好几页,落在书页上的眼神却透着空洞和迷离,脑海中不断闪过回忆中的场景,那些艰涩的痛苦的片段正一幕幕的划过眼帘。 我可以听见你的呼喊 你痛苦的声音 让信仰与你擦身而过 好像离开你 了无痕迹 没有留下疤痕 没有留下疤痕 这是毁灭的一天 你宽慰的时刻 这是判决的一天 你的信仰 苦痛是最终的结局 你哭声的末尾 高亢悠扬却又略带伤感的歌声在房间内响起,将男子从思绪中拉回,圆形木桌上的手机亮着屏幕,上面正显示着一个陌生的号码。 男子伸手拿过手机,按下接听键,一个嘶哑怪异的声音从手机另一头传了过来。 “岳大少爷,这次组织上因为你可是损失惨重啊,四个精心培养的高手全军覆没。” “哦,你不是说除掉几小警察轻而易举吗?” “我是说过除掉两个小警察很容易,可他们却没有资料上显示的那么简单。” “我似乎告诉过你,他们跟普通的警察不一样。” “所以我才派去了四个高手啊!” “高手还死的这么容易?到底是什么情况。” “哼,尸骨无存,连魂魄都召不回来,那两个警察是神兽传承者,对付他们四个轻而易举。” “神兽传承者?你是说他们就是传说中为了等待凶兽出世而存在于世间的人。” 岳铭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怀中散发着淡淡红光的吊坠,触手冰冷,凉意刺骨,却又能给自己无限的力量,将自己从死亡的尽头拉回来。 “岳大少爷可要小心了,神兽传承者是专门为了狩猎凶兽而存在的,恐怕他们已经对你起疑心了,毕竟你身上可是藏着猰貐。” “的确是很麻烦。” “怎么样,决定好要不要加入我们了吗?我们可是为你办了不少事了,如果没有鬼魇庇护,你身边的猰貐很快就会被猎杀,而你这个跟凶兽签下生死契的人也会灰飞烟灭的。” “这件事我会考虑的,好了,就这样吧,继续盯紧那几个警察,有什么消息立即通知我。” 听到手机里面传来嘟嘟的挂机提示音,杜忍一阵火大:“靠,这小子还真把自己当大少爷了,不就是收服了猰貐吗,我们给他帮了这么多忙,居然还摆什么臭架子。” “猰貐拥有强大的实力,他有了这么一个强悍的底牌,的确是会有些自以为是的,不过凶兽的力量也不是那么好用的,放心吧,很快他就会自己过来求我们了。” 在房间阴暗的角落里一个男人正斜靠在沙发里,右手轻轻晃动着一杯红酒,黑色的风衣里包裹着他完美的身材,张扬的红色头发,给他本来就俊美非凡的容貌更添了几分妖冶,而被他称呼为杜忍的男人却长着一张可怖的脸,一道伤疤从眼角划至耳垂,脸上布满了大大小小凸起的肉瘤。 “是,炎冶大人,那几个警察该怎么办?” “先暗中监视着,他们的实力不可小觑,现在还不是起冲突的时候,我们的计划可是刚刚开始呢,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低低的轻笑声在房间里响起,杜忍却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眼前这个男人的恐怖简直超出了他的想象,想到他做事的手段就让人浑身哆嗦,看来很快就会有大事发生了。 同一时刻,别墅里岳铭放下手机,心里的不安却又多了几分,他根本就不想加入这个邪恶的组织,只是这个组织掌握了他太多的事情,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办法脱身了。 关于这件事的起因还要从五年前说起。 岳铭刚生下来的时候就因为难产而体弱多病,虽然从小到大父亲花了很多钱给他看病,却不怎么跟他亲近,所以他从小就很渴望父爱,希望父亲能跟他多说说话,可是父亲面对他的时候一直透着淡淡的疏离,几乎没有单独跟他相处过。 直到五年前,他的病越来越重,医生说他已经活不了多久了,母亲整日在家里陪着他,看着他悄悄抹泪,而父亲却为了一片别墅区开发忙里忙外,似乎在他眼里儿子的命还不如钱来的重要。 突然就在某一天,父亲脸色苍白,满脸惊魂未定的神情回到家里,后来有警察上门,他才知道别墅区发生了命案,再然后,父亲就出了车祸,被送进医院治疗,母亲听到消息后也连忙赶到了医院,而他身体不好,所以一个人留在了家里。 那天晚上他在主卧帮父亲准备换洗衣物的时候,卧室床头柜里隐隐的透出红色的光芒,他一时好奇,打开柜子,发现在一叠文件夹的上面放着一个造型古朴的木盒,而那红光正是从木盒里散发出来的。 在看到木盒的时候,岳铭感觉到有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巨大的好奇心驱使着他打开了盒子,刹那间红光大盛,一个庞然大物从红光中显出身形,状如牛,一身红色的毛,却长着一张人脸。 巨大的威压和强烈的压迫感让岳铭全身上下都笼罩着恐惧,他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对于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来说,这个怪物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在他被吓得浑身发软,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到地上的时候,正好奇的四处打量的怪物才将两只铜铃般大小的眼睛移到了他的身上。 “哼,真是懦弱人类。”怪物的人脸上显露出鄙夷之色, “你浑身上下笼罩着死气,恐怕活不了几天了,不如将精血献给本尊,让本尊好好补补元气。”说完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一脸垂涎的盯着岳铭。 第九章 契约 看着近在咫尺的怪物,岳铭强装镇定,使劲压了压心中的恐惧,书上常常说人的潜力会在恶劣的情况下容易被逼出来,面对着死亡的威胁,岳铭的大脑反而很快冷静下来,飞快的转动着寻找解决的办法,嘴上不停的说着话吸引怪物的注意力。 “你,你究竟是什么东西,怎么会从盒子里出来。” “哼,愚昧无知的人类,本尊可是天地间至高无上的天神,灵兽猰貐,上次不过是本尊一时轻敌,才会被狴犴它们封印在这蜃石之中,不过那又怎样,现在本尊还不是照样重回世间。” “可是是我将你放出来的,你既然这么厉害,怎么能恩将仇报。” “小小的蝼蚁也敢跟本尊讨价还价。” 猰貐话虽出口,心中却有别的打算,虽然自己经过这么久的努力终于破开了封印,可是当初狴犴它们一心置自己于死地,毁灭不了便强行封印,难保不会留有什么别的后招,这蜃石是上古奇石,可以储纳万物,倒是可以作为藏身之所,只是须得有人与这蜃石相通作为媒介,自己才能随意进出,眼前这个人倒是不错,将死之人,必有所求。 “若是要本尊饶过你,倒是有一个办法,不如我们做笔交易吧。” “交易?什么意思?”岳铭心中一动,看来应该还是有办法度过这次难关的。 猰貐将视线挪到掉落在地上的红色石头上,对岳铭说道:“这困住本尊的红色石头乃是女娲补天后留下的上古奇物,蜃石,可纳万物,为防止以后有什么变故,本尊决定将这蜃石作为藏身之所,只是需要有一人与之相通,作为媒介才行。” “你的意思是要我与之相通,那要怎么做?” “很简单,你只要用心头血收服蜃石,然后再与本尊签下生死契,此契能让两者心意相通,生命共享,到时候本尊想进出蜃石,只需与你心灵感应,你便通过蜃石召唤就可以了,当然你也会有一个很大的好处,你本来已活不了多少时日了,但是本尊可以长生不死,并且拥有无尽的力量,此契为生死契,如果签了契约,你便可同本尊一样永远活在这世间,而且还能运用本尊的一些能力。” “那,那如果我被人杀死了呢?” “不会的,只要本尊不死你便不会死,就算受伤,伤口也能快速愈合,那么这份契约你签吗?” 猰貐突然低头凑近岳铭,冰冷的眼神直直的盯着他,看着眼前突然放大的怪脸和没有一丝温度的眼睛,岳铭只觉得身体瞬间僵硬,连往后躲闪都忘记了,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说道:“我,我答应你。” “哈哈哈哈哈哈,你倒是识相。”猰貐重新直起身体,发出如轰雷般沉重的笑声,随即抬起前脚,用前脚上锋利尖锐的长指甲向岳铭的心口抓了下去。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瞬间一道深深的伤口出现在岳铭的心口,里面正跳动着一颗鲜红的心脏,猰貐将指甲上沾染的心头血涂抹到蜃石之上,蜃石上的鲜血慢慢被吸收,随后发出淡淡的一层红色光晕,复又变回一颗普通的红色石头。 而此时的岳铭已被心前伤口所产生的巨大的疼痛所包围,无力的躺在地上呻吟,身下已被鲜血染红,猰貐丝毫没有顾及倒在地上的岳铭,将鲜血涂完蜃石之后,口中念咒: 三界之上,渺渺大罗 祷旋宫,蘸诸神,礼太乙 吾以生命为代价起誓,以天地万物之灵为见证, 今与此人结成生死契约,愿生死共享,祸福同依 随后用力逼出一口精血吐在岳铭心间伤口之处,只见原本狰狞可怖的伤口倾刻间愈合起来化作一个古怪的印记。 胸口间刺骨的疼痛消失不见,岳铭一脸不可置信的起身向心口处望去,伤口已完全恢复,只有衣服上的鲜血在向他印证,刚刚发生的一切并不是一场梦。 猰貐吐出一口精血,只觉得原本就因为长时间的封印而有些受伤的神魂更加虚弱起来,之前吸收那人的精血补充的体力也消耗殆尽,就连身子都有些遥遥欲坠,这才连忙对岳铭吩咐道:“本尊刚刚吐出了一口精血,需要进入蜃石疗养一段时间。” 说完吐出一个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制成的小盒子对岳铭说道:“这是我身上之毒黑煞,虽然你已不惧生死,但是我此次疗伤十分紧要,为了安全起见,这毒送予你防身,若是只用一点便是********,剂量多了就会致命,还有万不可惊扰了我。” 岳铭捡起小盒子后,连忙点头,嘴里不停的说着是。 “哼,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否则本尊出了什么事,你定会生不如死的,好了,你现在在心里默念将猰貐收入蜃石之中即可,之后有什么事情本尊自会同你联络的。” 岳铭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试着在心中默念,果然随后蜃石发出一阵耀眼的红光,猰貐的身体慢慢缩小被吸进红光之中,猰貐消失之后,红光慢慢褪去,蜃石又变的普通起来。 在反复确定猰貐消失之后,岳铭才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巨大的压迫感和紧紧绷紧的神经消耗掉了他所有的体力,望着满地的狼藉和静静躺在地上的红色石头,岳铭只觉得一阵后怕,就是五年后重新想起也觉得心惊胆战。 之后的事情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很快便有一个自称鬼魇的组织找上门来,话语的字里行间都在往凶兽身上扯,岳铭心里对他们的话感到十分震惊,也为他们是如何知道凶兽的事而感到好奇,却也不敢接他们的话,只说听不懂。 而来自鬼魇组织叫做杜忍的男人却不死心,说为了表示诚意,特地透露给他一个重要的秘密。而此时的岳铭却没想到就是这个秘密改变了他后来的很多事情。 在听到自己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并且那个男人还为了得到母亲而害死自己的生父,连遗嘱都提前立好,准备将所有财产捐献的时候,岳铭只觉得心中一阵剧痛,大脑也变得恍惚起来。 怪不得父亲从来不与自己亲近,怪不得母亲总是神色忧伤,原来如此,命运竟给他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 第十章 真相 岳铭打电话向母亲询问,沉默了一会之后,岳母才将那段尘封了许久的过往说了出来。 原来当初岳母有一位恋人,两人感情非常好,然而在准备结婚的时候,那人却神秘失踪了,似乎从人间蒸发一样,她苦苦的寻找,等待,直到得知自己怀了身孕之后,为了在艰难的生活和家人的反对中将孩子抚养长大,不得已才嫁给了一直苦苦追求她的岳老板,而她生下岳铭之后,因为身体受损,所以一直没有再要孩子,而岳老板一直对岳铭很好,有什么要求都尽量满足,对她也十分体贴照顾。而那个男人却再也没有一点消息,警察找了许久也没有一丝消息,岳母这才死心同岳老板生活至今。 本来想一直将这件事隐瞒下去的,没想到岳铭不知道从哪里知晓了此事,来向她询问,让她感到不知所措。 挂断电话之后,岳铭只觉得心中苦闷,莫名的恨意在心中滋长,那个他名义上的父亲,那个剥夺了他父爱的男人,他一定,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当鬼魇的人再次拜访的时候,岳铭没有像以前那样客气疏离,俊秀面庞上的温文有礼也变成了阴鸷与冷漠。 “我想知道我亲生父亲是怎么死的。”岳铭开门见山的问道。 “嘿嘿,岳大少爷,之前告诉你的秘密是我们的诚意,至于这件事嘛,就要看你的诚意了。”得意的笑声让杜忍原本就丑陋不堪的面孔更加惹人厌烦。 “你们到底想知道什么?”岳铭已经懒得再说废话了,他现在只想知道答案。 “我们临夏大人早就推算到了凶兽猰貐出世的时间,所以岳大少爷也不用再否认了,你只需要告诉我们猰貐的下落就好。” “你们追问猰貐的下落,究竟有什么目的?” “不要紧张嘛,我们并不是什么坏人,不怕告诉你,我们组织里可是也有凶兽存在的。” “也有?既然你们已经有了凶兽为何还要打听猰貐在哪?” “这些事情岳大少爷就不用操心了,我们只是将两个消息作为交换而已,你也不用打算自己去查,这件事所有的知情者都已经死了,而最重要的独一无二的证据只有我们才有,你可要考虑清楚了,这笔交易对你来说还是挺划算的。” 客厅里的气温瞬间冷了下来,岳铭的右手不自觉的摩娑起手中的红色石头,对真相的渴望和对死亡的恐惧让他陷入了苦苦的挣扎之中。 “怎么办呢,这个消息可是关乎我的性命啊!”岳铭有些无奈的说,他实在是难以做出选择。 “哦,什么意思?” “现在的我跟你们口中的那个猰貐已经是生命共享了,若是你们有什么不好的企图,那我岂不是要白白浪费一条命,所以这样我就有需要知道原因了吧!” “什么,生命共享?你跟猰貐签了契约?” 杜忍满脸的不可置信,话刚说出口后又想了想才开口到:“那今天就打扰岳大少爷了,我们还有些别的事情,就先告辞了,对了,这是当年的资料。”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件递向岳铭,随后便带着人走了。 杜忍干脆利落的离去让岳铭有些莫名其妙,但他更多的注意力却放到了手心,看着手中薄薄的文件袋,岳铭突然有些恐惧看到里面的内容,呆呆的坐了一会儿后还是忍不住打开了文件袋,这个真相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然而真相往往最是残忍,当年岳老板为了追求岳夫人,不惜对岳夫人的未婚夫下杀手,将他骗到郊外杀害后,又将尸体焚烧,因为在那个年代的侦查技术有限,所以警察一直没有查明真相,而岳老板也就很自然的在丧失心爱之人的岳夫人面前扮演了一个不求回报的痴情追求者,而赢得了美人的芳心。 得知真相后的岳铭很快就被恨意所笼罩,在去医院探望的时候给岳老板下了毒,他不能容忍这个杀人凶手逍遥法外,但是多年的亲情又让他难以生出杀心,所以就让这个罪魁祸首孤独凄凉的在病床上熬过他的下半辈子吧! 五年的时间里,岳铭跟母亲慢慢的掌控了公司的所有全权利和财产,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并没有对那个帮岳老板立遗嘱的律师下手,而是过了很久之后才找借口将他辞退了,反正只要岳老板不死他们就可以照样使用财产。 这期间杜忍又来找了他几次,却不再打听猰貐的消息,反而一直劝说他加入鬼魇组织,甚至帮他清除了公司里反对他的人。因为身体不好,所以岳铭大多时间都待在家里,读读书,听听音乐,养成了一副谦谦公子的性格,对岳老板下手已经是他有生以来做的最出格的事了,而鬼魇的行事风格显然不是什么做善事的,因此他一直对鬼魇的人视而不见。 然而状似平静的生活也没有维持多久,猰貐又重新出现了,而且还提出了一个可怕的要求,它要吃人肉。 抵抗和反对并没有什么效果,被拒绝的猰貐开始对跟他住在一起的岳母流口水,为了不伤害母亲,岳铭承诺帮它寻找食物。 紧张和害怕充斥着他的神经,让走在大街上的岳铭浑身不自在,慢慢的挪动着步子,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挖出猰貐的别墅区,这里因为五年前发生的事一直没有再继续施工,已经变成了烂尾楼。 在烂尾楼别墅晃悠的岳铭接受到了猰貐传递到他脑中的信息,身后有人跟踪,岳铭轻轻蹙了蹙眉,什么人居然会跟踪他,难道是鬼魇? 在拐过一个弯道之后,岳铭闪身进了一栋别墅,很快,另一个人影也跟了进去,在看清楚来人的时候,岳铭有些讶异,居然是当年岳老板身边的那个秘书,那人看到岳铭发现了他,有些害怕,转身就准备往外走,然而还没等他伸出脚,在一旁的猰貐已经扑了上去,那人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一句,就送了命,很快咯吱咯吱啃噬的声音传了出来,岳铭被眼前血腥的一幕吓得有些站不稳身子,往后退了几步,一股恶心的感觉浮上心头,转身到墙角干呕了起来。 第十一章 审问 等到猰貐吃饱的时候,那人已经变成了几块碎肉,周围到处都是飞溅的鲜血,岳铭再也没敢回头去看,将猰貐收进蜃石之后,清理了一下自己留下的痕迹,转身走出了别墅的大门。 此时已是深夜,周围黑蒙蒙的一片,岳铭小心的望了望四周,见没人发现,便飞快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回到家的岳铭心中仍然十分害怕,毕竟是第一次直接面对死亡,无法反抗的痛苦和对死亡的恐惧让他感到十分压抑,本来就有些不健康的脸色更加显得苍白。 一夜都没有睡好的他在第二天又偷偷的返回了烂尾楼别墅区,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警察已经发现死了人,前去调查,他忙躲到人群中悄悄的往里张望,等到警察勘察完现场离开之后,岳铭才满怀忐忑的回到了家里。 宋宪章和莫沅的突然到访让他紧张了一上午的心情更加难以平复,为了不引起怀疑,他并没有拒客,而是选择了面对,表面上的自然面对和多年养成的温文有礼虽然没有引起怀疑,但是他身上凶兽的气味还是被敏感的莫沅所察觉。 看到莫沅那略带怀疑的眼神,岳铭有些心焦,他知道自己很有可能露出了破绽,但是却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在警察走后,他犹豫了一番后还是拨出了一个号码。 “你好,是杜先生吗?” “嗯,你哪位啊!” “我是岳铭。” “哦,岳大少爷啊,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 “你有时间吗?我,我有些事情需要你帮忙。” “岳少有什么吩咐尽管直说,要不是您一直拒绝,说不定我们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昨晚,我家的烂尾楼别墅区死了一个人,警察已经上门走访过了,他们也去疗养院查过了,我不想惹麻烦,再牵扯出以前的往事,所以劳烦你帮我解决一下这件事。” “这个嘛,小事一桩,你放心我会处置妥当的。” “那就谢谢了,不过那两个警察有些特别,看起来很厉害,你要小心应对。” “不过是几个小警察,有什么厉害的,我们鬼魇可是高手如云的,好了,我会处置的,岳少只管放心就是。” 说完杜忍便挂了电话,随后就派出去了四人前去灭口,这几人都是练习过邪术的,普通的刀枪对他们的身体都没有太大的作用,为了以防万一,杜忍还给了他们一张地狱恶鬼的召唤符,只是他没料到的是对那几个小警察来说,这几人也只有被秒的份。 事情的因果便是如此,岳铭没想到鬼魇派去的人也不是那几个警察的对手,而且他们已经对他有些怀疑,这让他焦灼的心更加难以平复,猰貐又去睡觉去了,下一次醒来,恐怕还要食人,他真的不想害人,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话说另一头,宋宪章着力于调查岳老板与岳铭的关系缘由,陆吾则是暗中对鬼魇展开了调查。 不得不说,2016年的警察局已经拥有了先进的技术和人力资源,很快出去走访的警察就调查到了岳夫人曾有一位未婚夫,但是很久之前就神秘失踪了,随后岳夫人便嫁给了岳老板,不久后生下了岳铭,而婚后岳老板的生意也越做越好,很快变成了一方土豪。 宋宪章看完调查报告,便也能猜出几分了,那岳铭若不是岳老板的亲生儿子,便十有八九跟那位失踪未婚夫有所关系,而那个神秘失踪的人恐怕也跟岳老板有些关系,否则就算不是亲生的,以他对岳铭的了解,也不会对养育了他几十年名义上的父亲下毒,肯定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看来突破点要在岳铭身上找了。 “出事的那天晚上,那个岳铭的行踪调查出来吗?”宋宪章问进来汇报工作的警察。 “噢,调查了,那天晚上岳铭的确在烂尾楼别墅出现过,路旁的监控录像可以证明。” “哼,果然跟他有关系,打电话让他来警局一趟。” “是。” 接到电话的岳铭虽然有些心慌,但是他清楚最重要的一点,人并不是他杀的,警察绝对没可能给他定罪,所以只要应付过询问就可以了,虽然不想跟警察打交道,却也没有别的办法。 很快,岳铭便来到了警察局,被一个警察领进了一间审讯室,宋宪章早已等在那里,看到岳铭进门,便示意他坐下来,一名警察递了杯水给他。 “你好,我们又见面了。”宋宪章微笑着说道。 “不知道警官先生这次找我来有什么事情。” “刚刚查到了一些关于凶杀案的线索,所以想请岳先生配合一下。” “当然可以,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 “我们调查到案发那天晚上,岳先生也出现在烂尾楼别墅内,而且时间正好和死者的死亡时间很接近,请问当时你在那里做什么?” “哦,这件事啊,那晚我确实去过,因为心情不好所以出门散散心,没想到刚好走到了别墅区,于是就想到别墅空置很久了,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所以才进去看看的。” “那岳先生有没有看到被害人,或者其他可疑的人。” “我只是进去随便转了转就回家睡觉了,并没有看到其他人。” “是这样啊!”宋宪章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岳铭,还真是个不好对付的,话说的没有一丝漏洞,虽然有监控可以证明他去过别墅区,可是却没有别的证据能确认他跟凶案有所关联。 “最近出现了一个神秘组织,名叫鬼魇,不知道岳先生有没有听说过。” “这个我倒是知道,他们以前上门拜访过,说是想跟我谈些生意,不过我身体不好,没有太多精力关注公司的事,所以就拒绝了。”岳铭一脸平静的回答。 “原来是这样啊,还好岳先生没有答应,我听说这个组织背景非常深,而且行事也很神秘,没有与之打交道是正确的。”宋宪章把身子往前凑了凑小声的对岳铭问道:“对了,还有一事,我最近在看一些网络小说,其中有一部《蜃石传说,狩猎凶兽记》,是描写古代凶兽的,写的还挺不错,不过上面很多凶兽都是吃人肉的,而且贪得无厌,啧啧,真是太可怕了。” 第十二章 失踪 “没想到警察先生对网络小说也这么感兴趣,不过那些大多数都是虚构的,不用太当真。”岳铭知道宋宪章是在试探他,看来这位正职神兽传承者,兼职警察的人已经盯上他了。 “我只是觉得写的类型很特别,所以就想跟岳先生分享一下,我猜如果你去看看,肯定会对里面的描写非常好奇的。” “谢谢,我会的,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能不能先走一步,家里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没有什么问题了,你可以先走了,后续有什么情况我们会打电话通知的,希望到时候岳先生也能全力配合。” “那是自然,我就先告辞了,也希望警察先生能尽快破案。” “肯定会的,我是绝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的,岳先生尽管放心。”说完宋宪章满含深意的望了岳铭一眼,岳铭没有再说话,温和的笑了笑便转身离开了。 又过了两天,案件依然没有进展,虽然宋宪章知道凶手是猰貐和岳铭,却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总不能跟上级说是凶兽吃人吧,如果说了肯定会被骂神经病,被处分的。唉,这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案子该如何是好。 陆吾打来电话,说鬼魇组织最近频繁往返于a市的庆显镇,他猜测是在谋划什么,所以偷偷的跟了过去,宋宪章便嘱咐他要小心行事,有什么情况马上通知自己。 七月的天气十分闷热,一朵朵乌云在空中聚集,形成一道浅色的黑幕,预示着暴风雨的来临,街上的路人行色匆匆,车辆也加快了速度,想要在下雨前到达目的地。 位于a市的一个偏远贫瘠的小山村里,也是阴云密布,不过不好的不只是天气,还有村里得村民,大多数人都是唉声叹气,愁眉苦脸,不为别的,只为最近村里出现的怪事。 这个小山村名叫庆显村,村子不大,大约有上百号人,虽然并不富裕,但是大家都勤勤恳恳的干活,日子倒也过得下去。只是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之前的七天里一直阴雨连绵,而就是从下雨时开始,村里陆陆续续丢失了五名小孩,有男有女,最小的只有两岁,最大的已经成年了。 再第一次失踪寻找未果后,村民就赶紧报了案,可是警察却说丢失未满二十四小时,不予立案,让他们回去再找找,兴许是贪玩跑的远了,谁知随后接连又丢失了四个小孩,派出所这才慌了神,连忙叫了几个警察前去帮忙寻找,顺便看看有什么线索。 另一边所长迅速打电话给市局,请求支援,已经丢了五个孩子了,这可是大案件,不是他能做的了主的。 接到电话的警察很快就通知了宋宪章,“宋队,接到通知,说是市郊的庆显村两天丢失了五名小孩。” “什么?庆显村?”宋宪章有些诧异,这不是陆吾电话里提起的村子吗?怎么会发生这种事,难道又是跟鬼魇有关?好几个问号在心中盘旋,却猜不透原因,算了,还是到那里看看再说吧。 “通知重案组的成员去庆显村调查,对了,把莫沅也叫上。”宋宪章对前来汇报的警察王力吩咐到。 “莫法医?可是这是失踪案,并没有死人啊!”王力有些摸不着头脑。 “问那么多干嘛,只管去叫就是了,莫法医会的可不止验尸。”宋宪章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快去叫人。 王力不敢再回话,连忙转身朝外跑去,心里却在嘀咕,队长怎么越来越凶了,哼,怪不得没有女朋友。 市局的警车驶出去的时候,天空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宋宪章皱了皱眉,怎么偏偏这个时候下雨,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一直有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将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似的。 下了雨之后的道路更加难走,但警车还是很快到达了庆显村。 接到通知的派出所所长周进正在村口等候,在他身后是庆显村的老村长庆老伯和失踪孩子的父母,他们一个个都打着已经褪色陈旧的雨伞,常年的劳作让他们看起来苍老了许多,佝偻的身子也同样在展示着他们付出的辛劳,可比起丢失孩子的痛苦和煎熬却远远不如。 宋宪章刚刚打开车门,几个村民就围了上来,不停的说着诸如若是能救我的孩子便做牛做马的报答之类的话。让宋宪章感到十分尴尬,同时也下定决心必须破了此案,他实在是不想看到这些父母们痛苦的表情。 “大家先不要着急,我们市局的警察一定会尽全力帮你们找到孩子的,现在都先说说情况,孩子究竟是怎么失踪的。”宋宪章忙开口问到。 “我,我的儿子是第一个失踪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本来他一直在门口玩,谁知道我喊他吃饭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人了。”一个中年妇女红着眼睛说道,她已经偷偷哭了好几次了,儿子可是家里的独苗苗,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她可怎么活啊! “哦,是这样啊,大姐你先别担心,再好好回想一下有什么别的奇怪的事情没有。” 中年妇女忙又认真想了想才又说道:“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当时我儿子在门口玩的时候,我只看到过村东头的刘二狗在那里出现过。” “刘二狗?”另一个村民惊叫道,“哎呀,我想起来了,我家小丫头丢之前,我好像也看到过他。” “哦,是吗?”宋宪章心中一动,“这个刘二狗是个什么人,还有你们几个也见到过他吗?”宋宪章问剩下的几个丢孩子的父母。 “我好像见过。” “对对,我也见过他。” 其余几个人仿佛都想起了这个细节,开口附和道。 庆老伯见大家都指出了刘二狗,便说道:“这个刘二狗是我们村里的一个老光棍,整天不务正业,好吃懒做,没一个姑娘愿意嫁给他,他爹妈早就死了,又没有别的兄弟,所以家里就剩下他一个人了,经常在村子里晃悠,不过以前可没发觉他有什么坏心思。” 第十三章 布阵 “这您就不懂了,人都是善变的,他以前没做过坏事,并不意味着他以后不会做坏事,总之先调查一下这个刘二狗,把他带来问话。”宋宪章说道。 “唉,好吧,那警察同志跟我一起去刘二狗家看看吧!”庆老伯的表情也有些不好看,毕竟是同村的,若是刘二狗真的把孩子们骗走了,那可真是没一点人性了。 “王力,李毅你们两个跟村长一起去吧!”宋宪章吩咐到,“对了,周所长,你们调查出来什么了吗?” “真是惭愧啊,我们所里几个警察找了一天了,都没有什么线索。”周进有些尴尬的说。 “没关系的,先把刘二狗找到,顺便再派几个人到山里去找找看。”宋宪章劝慰到。 此时莫沅在他身边小心提醒说:“陆吾不是也在这里吗,你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宋宪章点了点头,拨通了手机,提示音响了好几声,陆吾才接起电话。 “喂,你小子怎么回事,接个电话都这么慢。”宋宪章不满的说。 “嘘,小声点,我刚刚在跟踪鬼魇的人。”手机里传来陆吾刻意压低的声音。 “哦,他们在做什么?”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在布什么阵法。” “阵法?”宋宪章有些莫名其妙,在深山里布什么阵法?不过他也顾不上多想,便连忙问道:“我现在也在庆显村,这里出了案子,有几名小孩失踪了,你有没有见过。” “小孩?我跟踪鬼魇的时候他们队伍里刚好有几个小孩,我见那些孩子都很乖,不哭不闹,就没多在意。” “你确定看清楚了吗?哼,我猜的没错,果然是鬼魇做的,你现在在哪个方位,我过去找你。” “就在后山的小树林里,鬼魇的人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你过来的时候小心点。” “知道了,你盯紧一点,有什么事尽快通知我。”说完,宋宪章便挂了电话。 莫沅忙开口问:“说了什么?” “鬼魇的人不知道在后山做什么,而且还带着几个孩子。” “什么?孩子被鬼魇的人带走了。”莫沅同样十分诧异,“他们带着这些孩子做什么。” “现在还不太清楚,陆吾说他们好像在布什么阵法。” 阵法?孩子?莫沅在心里默念了几遍,突然灵光一现,惊叫起来,“我好像猜到他们要做什么了,周所长,请你帮个忙,查查失踪孩子的出生年月。” “噢,好的。”周所长虽然有些奇怪莫沅的要求,但还是去照做了,并没有多问。 宋宪章却是直接问了出来:“你想到什么了?” “现在还不太确定,等看了那几个孩子的生辰八字你就明白了。”莫沅并没有急着解释。 宋宪章闻言也没再继续追问,边等边在心里慢慢思索两者的关联,却想不出任何头绪,只好先放弃,静下心来等待。 很快,周所长便拿着一张纸小跑了过来,没等他跑到,宋宪章便先迎了上去,接过他手中的纸仔细观看,2007年生,2014年生,2010年生,2012年生,2009年生,这很正常啊,宋宪章蹙眉看向莫沅。 莫沅拿过他手中的纸,看了一眼才解释到:“如果换成属性就是丁亥年生屋上土,甲午年生砂中金,庚寅年生松柏木,壬辰年生长流水,乙丑年生霹雳火。” “金木水火土,阵法。”宋宪章又念了几遍后才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鬼魇的人要用这几个小孩布阵?” “基本上已经确认是这样了。” “遭了,那几个孩子会有危险的,我们快点赶过去。”宋宪章着急的说。 “嗯,刚刚周所长去的时候,我已经让几个警察收拾妥当了,我们现在就出发。”莫沅说道。 “还是你比较细心,那我们快走吧!”说完宋宪章带头向后山走去。 村子里的小路蜿蜒曲折,特别是在下了雨之后更加泥泞不堪,十分难走,没过一会儿,几人鞋上,裤脚处都沾染了泥渍,却没有一个人抱怨,而是加紧脚步往前走。 走到小树林入口处时,宋宪章才看到陆吾的身影,一只圆圆的小老鼠正蹲在他的肩膀上。 “你怎么在这里,鬼魇的人呢?”宋宪章问道。 “哎呀,别提了,我就去草丛里方便了一下,出来就找不到人了。”陆吾一脸的郁闷。 “恐怕是阵法快要启动了,我们要马上找到他们,阻止阵法启动,否则那几个孩子就没命了。” “他们设了隔离结界,我已经找到解决的办法了,只是怕你们到了之后找不到地方,才在这里等的,走吧,跟我来。”陆吾此时则一脸严肃。 一行人又走了半天才走到树林深处,陆吾掏出在等候期间画好的破界符贴了上去。 只见黄色的道符漂在半空中泛出淡淡金光,随后“嘭”的一声,结界应声而破,周围燃烧起几道红色血符,几排脚印出现在众人眼前,陆吾示意他们随着脚印前行,几人这才继续往里走,而几个随行的警察却有些目瞪口呆,我的天呐,居然有人会用道符,见队长没说什么跟着那人往里走,几人便把涌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下去,算了,还是等回警局再问问队长吧。 而此时正在布阵的人正是杜忍口中的炎冶大人。“遭了,有人破开了我的结界,大家小心一点,今日之事绝不能出一点差错。”炎冶冷声吩咐道,妖艳的面孔一脸严肃。 站在一旁的杜忍忙指挥几个手下在四周警戒,有什么可疑之人立即禀报,炎冶这才继续排列阵法,而几个小孩正神情呆滞的站在一旁,不言不语,也不动一下,像是被抽了魂魄一样。 第十四章 蟒蛇 炎冶此时布的是五魂聚煞阵,就是生生抽取五个孩子的魂魄,让他们互相吞噬,最后留下一个最强大,充满无尽怨念与煞气的鬼魂。 至于为什么要炼制如此强大的鬼魂,那就要从鬼魇之主临夏说起,他精通阴阳秘术,早就算出这座山里藏了一只凶兽,只是这只凶兽的封印还没有完全破开,只能用外力辅助,而这充斥怨煞之气的鬼魂正好是神力封印的克星。 炎冶回头看了一眼几个小孩,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对杜忍吩咐道:“把他们几个放到阵中的五个方位。” 杜忍忙招呼几个手下按炎冶的指示将两名女童放置离位和兑位,将那名两岁幼童放入巽位,剩下的两人则放置在坤位和坎位,又在每人身前放置一枚铜镜,随后转身跟众人退到了一旁。 炎冶从包裹里拿出五张早已画好的抽魂符贴到五人额头中间,然后双手不停变换,结出一个复杂的印记打进阵中央,结印飘到空中发出刺眼的红光将阵法和几个小孩笼罩之后,炎冶开始反复的念出一道咒语: 天苍苍,地皇皇,拜请五鬼阴兵到坛前 脚踏飞龙在云天,铁链铁锁随吾身 迷魂童子摄魄童郎,阴兵阴将随吾指令 拜请东方五鬼到,顺吾者生逆吾者死 咒语声响起,阵中五人只觉得身体像是被撕裂一样难受,巨大的疼痛让他们恢复了几分神智,几个小孩忍不住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和哭声,扭动身体不停的挣扎,却被符咒死死定在原地。 没过一会儿,几人的魂魄已经从身体里被剥离出来,咒语的影响让这几只魂魄迷失了心智,互相缠斗起来,两名幼小的男孩向成年男子逼进,两名女童也开始张开大口在对方身上撕咬,打斗很快就分出了结果,阵法中央只剩下了一只鬼魂,正是那名两岁幼童,而现在他的魂魄已经变成另一个样子,满嘴锋利的尖牙,全身上下血迹斑斑,眼睛里满是阴森和怨毒,直勾勾的盯着炎冶。 炎冶此刻已经停止了念咒,对小鬼怨恨的目光丝毫不在意,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让他本来就出色的面庞更添了几分绮丽,像盛开的罂粟花,迷人却又使人上瘾。 “别摆出这幅样子,你最好给我乖乖听话,否则,我有很多手段能让你痛苦万分。”炎冶冷声警告。 这个时候的天空仍然是乌云密布,所以小鬼才能在白天维持魂体不灭,炎冶的话并没有让他产生一丝惧意,反而是眼神更加阴狠起来,喉咙中发出咕咕的呜咽声,向炎冶扑了过去,它吞噬了四只魂魄,现在已然成为了一只厉鬼。 炎冶并没有躲避,连神情都无一丝动容,反手就从腰间抽出一根红色的软鞭往小鬼双腿抽了过去。 小鬼躲避不及,被打个正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只见他被红鞭触及的大腿处出现了一条狭长的伤口,正股股往外冒着黑气,而这黑气正是小鬼的力量来源,受伤后的小鬼不敢再轻举妄动,缩着身子蹲到了一旁,与刚才的凶狠判若两人。 为了不让它得鬼气流失太严重,等下解不开封印,炎冶只是用了一成力道,却也给它造成了伤害,由此可见这条红鞭的不平凡。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炎冶重新将红鞭收回,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细如发丝的红线,将一端缚在小鬼的脖颈处,另一端缠绕到左手拇指之上,这根红线能缚住小鬼,以防它寻机逃脱。做好之后炎冶才又开口道:“走吧,时间也差不多了。”说完领着小鬼带头样山脚一处走去。 长长的杂草掩映下是一个大约一人高的山洞,而这里正是炎冶一行人的目的地,里面埋藏着令人闻风丧胆的凶兽。 此时洞中漆黑一片,寂静异常,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只有几人喘着粗气的呼吸声响彻在空中。 “炎大人,这地方怎么感觉怪怪的。”杜忍打开手电筒往里照了照轻声询问。 “如果这里的确藏着蜃石封印,就肯定会设计一些阻挡人进入的禁制,大家要小心应对。”炎冶此时的表情也十分凝重,拿过杜忍的手电筒一马当先走了进去。 杜忍忙紧紧跟上,并示意身后的几人也打开手电筒,警戒四周的危险。没走几步,前方突然传来类似水珠滚落的滴答声,还伴随着与地面摩擦发出的悉悉索索的声音。炎冶心中警铃大动,示意众人停下脚步,将手电筒举高,直直的照向前方。 黑暗中滴答,滴答,滴答的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众人的神经都紧绷起来,片刻也不喊放松,终于在灯光照耀下慢慢露出了一个巨大的身影。 高昂着头,两只血红的瞳孔透着阴冷,从嘴角一滴一滴往下淌的口水落在岩石地面上发出滴答的声音,一缕白雾升起,沾染了口水的岩石已然被腐蚀了一块,由此看见毒性之猛烈,而这个身影正是一只犹如水桶般粗细的大蟒蛇,此时它已发现了众人,眼里流露出凶光,贪婪的在众人身上扫视。 被它的目光所触及的人只觉得毛骨悚然,一个胆小的手下受不了这种压迫,条件反射的将手中的短刀甩向了大蟒蛇。蟒蛇的反应也非常迅速,忙扭动身子躲避,却因为身形庞大,并没有完全躲开,被飞来的短刀击中了躯体,虽然有鳞片遮挡但锋利的刀尖还是刺了进去。 疼痛让蟒蛇凶性大发,张开血盆大口扭动身体朝众人爬了过去。炎冶不禁在心里暗骂了一声蠢货,本来可以轻松点解决的,没想到那个笨蛋却将蟒蛇的凶性完全激发出来。 不过事到临头,也不容他在多想,迅速从怀中抽出一把左轮手枪朝蟒蛇的双眼连射两枪,只听噗噗两声枪响,子弹已然穿透蟒蛇的两只眼睛,殷红的鲜血从眼眶里流淌而出。 又一次被重伤且失去双眼的蟒蛇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却仍然没有停下,惯性使它继续往前方众人的方向扑去。炎冶忙躲过攻击从蟒蛇身策飞掠而过,但他身后的杜忍却没有他这么好的身手。 第十五章 回忆 情急之下,杜忍顺手拽过一个手下挡在身前,却正好被蟒蛇一口咬下了脑袋,一股鲜血从断口喷射而出,杜忍只觉得脸上一凉,伸手一模,一片血红,吓的他瘫软在了地上。 这时躲在蟒蛇身后的炎冶冲了过来,一把拽出插在蟒蛇身体上的短刀,随即飞身用尽全力朝蟒蛇头部砍了下来,巨大的冲击力把蛇头劈成了两半,蟒蛇抖了抖庞大的身躯,一头栽到岩石上,断了气。 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尸体,感受着炎冶冷冷的目光,杜忍只觉得心中发凉,让别人给自己抵命虽然有些缺德,但若不是他今天变成死人的恐怕就是自己了,活下来的几个手下也是心有余悸,谁也没料到这山中居然会有如此大的蟒蛇。 炎冶瞥了一眼那蟒蛇的尸体,没有说什么,径直往洞深处走去,其余几人也忙跟在他身后。 继续往里走了一段距离,依然是悄无声息,漆黑一片。炎冶却嗅出了一丝不寻常,按理说这洞中除了那蟒蛇之外,应该还有些别的东西才对,怎么此时一点动静都没有。忽然,炎冶似乎是觉察到什么一样,停下脚步,猛的朝身后望去,只见身后除了跟他用红线相连的小鬼之外,空无一人,杜忍和几个手下居然无声无息的失去了踪影。 这一发现,让一直平稳淡定的炎冶也生出了几分惊讶。不过他炎冶什么样的场景没见识过,又怎么会对没有出现的对手感到害怕。重新回转身子,继续往洞穴深处走去,但是他却集中所有的精神力警惕四周。 这一次没走几步,前方便传来了一丝光亮 ,随着一步步往里深入,光亮也越来越多,很快炎冶整个人便被白光所笼罩。 然而白光后面的场景却让炎冶无比震惊,他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里正坐落着一个风景如画的小山村,周围树木林立,花草遍地,袅袅炊烟从小山村的空中升起,几个小孩子正在草地上扑蝴蝶。 炎冶呆呆的看着这些场景,不由自主的挪动脚步向村中的一户人家门前走去,那家人的大门没有关,所以站在门口便能看清楚里面的一切景象。此时,院中摆着一张圆桌,一家三口正围着桌子吃饭,男子眉清目秀,女子温婉贤良,而那个小孩约莫有五六岁的样子,却已是眉目精致,更奇怪的是,他的长相竟然跟炎冶有几分相似。 一家人边吃边有说有笑的聊天。年轻的男子挟了一块鸡蛋放入小孩的碗中,满眼宠溺的看着他开口说道:“我们小宝要多吃一点才能长高哦。” “那我吃很多饭,就能长得跟父亲一样高了吗?”稚嫩的童声好奇的问道。 “那是当然了,等到小宝长到父亲这么高,肯定就变成一个很厉害的人了。” “那是一定的,小宝要赚很多很多的钱让父亲母亲花。” “哈哈哈哈,原来我的小宝这么孝顺啊!” “好了,别说了,快吃饭把,菜都有些凉了。”女子有些不满的打断了父子俩的对话,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幸福和开心。 立在门口的炎冶仍目不转睛的望着院中,却没有察觉到一颗晶莹的泪珠正从眼角滑落。 很快场景变换到一个漆黑阴冷的雨夜,一群黑衣蒙面人冲进了小院,在看到这群人时,炎冶的目光陡然凌厉起来,两股截然不同的情绪从心中升起,即是深深的怨恨,却又夹杂着几分恐惧,恐惧看到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熟睡的一家人从梦中被惊醒,却发现屋内多了几个凶神恶煞手持钢刀的人。年幼的小孩害怕的躲到母亲的怀里,却有一个男人狞笑着上前一把将小孩拽了出来,扔到了地上,疼痛和害怕让男孩再也忍不住失声大哭起来。年轻男人站起身子想要说些什么,却瞬间被钢刀削掉了脑袋,圆睁着双眼,一脸惊恐的头颅咕噜噜的滚到了男孩脚下,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惊悚的画面将男孩吓得晕了过去。 床上的女人尖叫一声,挣扎着身体想站起来过去抱起男孩,却被一个蒙面人扑倒在了床上,女子痛苦的哭泣和尖叫伴随着几个男人的狞笑在屋内响起,而屋外的暴雨也越下越大。 疼,心脏像是被针刺一样疼,炎冶想冲进去阻止,却发现无论自己怎么跑都跑不进大门,就好像在原地踏步一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屋内发生的惨案。 黎明来临之时,暴雨也渐渐停息了,当男孩清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父亲的脑袋仍然停在脚下,而床上的母亲浑身****,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早已没了气息。而男孩却还不知道他的母亲已经永远离开了他,扑到床上抱住女人的胳膊哭喊起来。 很快,发现不对的邻居循着哭声上门询问,却被一屋的惨象吓了一跳。从这之后场景又重新变换,又变成了一家三口温馨的围着餐桌吃饭的场景。 在炎冶跟蟒蛇搏斗的时候,宋宪章几人已经在树林里发现了几个孩子的尸体。莫沅上前检查了一番后才说:“这几具尸体表情痛苦,身上却没有一丝伤痕,应该是被阵法抽取了魂魄。” “什么,可恶,这帮人也太歹毒了吧,居然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看着地上的尸体,宋宪章难掩愤怒之色,他本来还想尽力解救这些孩子,可是如今几人全死了,若是被他们的父母知晓,心里该有多痛苦多难受啊! “好了,这已经是没法挽回的事了,你先派几个人处理尸体,我们还要继续去前面寻找鬼魇的人,要不然又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样可怕的事。”陆吾劝慰说。 宋宪章这次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安排几个警察留在这里处理尸体,三人加快脚步继续往里深入,很快便找到了炎冶他们进入的山洞。 第十六章 破阵 “这山洞怎么看起来这么奇怪?”望着黑漆漆的洞口,莫沅只觉得有一股冷意。 “再奇怪也要进去瞧瞧,走吧。”宋宪章却丝毫不在乎,就算里面杀机四伏,也要一探究竟,他们绝不是胆小之人。 三人进了洞穴没走多久,莫沅便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她是学法医的,经常接触死人,所以对这种味道特别敏感。 “小心一些,这里有血腥味,可能死了人。”莫沅轻声提醒道。 陆吾与宋宪章对视一眼,没有出声,而是放慢脚步,谨慎的往前走。果然,在几米开外的地上躺了一具尸体,尸体一身黑衣头颅已经不翼而飞,从脖颈处流出的血把地面染红了一大片。而在尸体旁边不远处是一条被劈开脑袋的大蟒蛇。 “看来,他们是在这里遇到了蟒蛇,搏斗中,一人被蟒蛇杀死。”陆吾上前检查了一番。 “嗯,看样子他们应该在前面不远了,我们赶快过去看看,别再出什么意外了。”宋宪章有些急切的说道,说完便加快脚步先行往里走去。 “哎,你不要走的太快,小心有危险。”陆吾忙追了过去,没想到宋宪章很快就消失不见,怎么也找不到了。陆吾不由得有些疑惑,明明自己只是错过了一瞬,他怎么会这么快就没了踪影。 继续往前走了一会儿,前方出现了一道亮光,像是冲破黑暗的黎明,充满着未知和诱惑。陆吾却并没有被迷惑,反而提高了警惕,小心翼翼的踏了进去。 光亮之后的景象却让他有些诧异,这,这不是他小时候跟师父学道术的地方吗?看着熟悉的场景,陆吾满脸的不可思议,这一切简直跟他记忆之中一模一样。蹲在他肩膀上的小二看到场景里的自己,好奇的扑了过去,跑了许久才发现自己根本触碰不到,失望的撇着嘴迈着小短腿又走回了陆吾身旁。 陆吾看着它可怜兮兮的小模样,不禁有些好笑。但他也很快在心中暗暗思索,看来,这里应该是按照我脑中的记忆幻化出来的,并不是真实的场景。这个幻境一定不是凭空出现的,肯定有什么阵法之类的加以辅助,要试探一下才行,想到这里陆吾抽出随身携带的玹刃向眼前的幻境劈了下去,刺目的白光闪过,场景晃了晃,便又恢复了原样。 陆吾没想到这阵法如此厉害,用力量居然无法强行破开,恐怕只有快些找出阵眼才行,否则便会被这阵法吞噬,永远待在这里。 阵眼的位置多少都会有些特别,陆吾重新仔细的打量着场景里的每一件事物,来跟自己脑海中的记忆做对比,想要找出不一样的地方。 刻板严厉的师父和总想偷懒睡觉的小徒弟吵吵闹闹,还有一只可爱的小老鼠坐在草地上抱着菜叶子啃的不亦乐乎。 春日的太阳温暖和煦的照着大地,旁边的草地上映照出柳树枝叶繁茂的影子。等等,柳树,自己记得当年这里明明什么都没有啊,怎么突然多出来一棵柳树,陆吾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这突然多出来的树,恐怕就是这整个阵法的薄弱之处。 宋宪章和莫沅肯定也在阵法之中,既然找到了阵眼,就要快些破阵了,否则难保他们会不会出什么变故。想到这里,陆吾从背包里拿出黄符纸,咬破手指,用鲜血画符,先写了一个鬼字,中间写一个甲字,竖须特长,再从右上方起斜作七曲,竖本向左右二小提。 符咒画好之后,陆吾将其放在地上,口中念咒:天道清明,地道安宁,人道虚静,三才一所。 混合乾坤,百神归命,万将随行,永退幻影。 随着咒语的念出,符纸慢慢升起向柳树飞去,只听“嘭”的一声巨响,一片耀眼的白光闪过,所有的场景化无乌有,洞中重新变回了黑暗。 正陷入痛苦回忆苦苦挣扎的炎冶,只觉得眼前的场景剧烈晃动起来,顷刻间便消失不见,只有自己手中的手电筒正发着微弱的光芒,而小鬼依然怯懦的跟在一旁。这才意识到刚刚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象,既然幻象消失,肯定是因为被人破解,想到之前破开结界的人,炎冶立马提高了警惕迅速往洞穴深处奔去,他必须要尽快解开封印了,如果有别人掺和进来就不好办了。 陆吾刚刚适应黑暗,就又发现前方出现了一道亮光,他还以为又是一个幻阵,没想到亮光一闪便消失不见了,这才意识到那是手电筒的光芒,肯定有人待在那里,连忙追了上去。 而同样被困在阵中的鬼魇众人因为经常与鬼怪打交道,又意志薄弱,很快便被阵中的幻境迷惑被阵法所吞噬,活下来的只剩下杜忍一人。要说这杜忍也是个狠角色,在幻境里被各种鬼怪吓了半天,却还是凭借一股胆气撑了下来,不过虽然活了下来,却也受了不轻的伤,如同丢了半条命一样。 在阵法被破之后,迅速苏醒的宋宪章和莫沅两人很快便发现了瘫倒在岩石上捂着肚子大口喘气的杜忍。他在幻境中被恶鬼抓伤了大腿,没想到醒来之后,伤口居然留了下来。 “你是什么人?”宋宪章掏出手枪对准杜忍,质问道。 “哎呦,您这是干什么,我可是一个普通人啊!”杜忍忙装出一副胆小害怕的样子,求饶道。 “普通人?”宋宪章上下打量了一番杜忍,黑色的皮衣包裹着精壮的身体,却长着一张丑陋不堪的脸,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邪气,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我跟我弟弟是不小心闯入这里的,没想到却遇到了一条大蟒蛇,我弟弟不幸被那条蛇给咬死了,我好不容易才杀了蟒蛇,但是也受伤了,所以才没办法离开。”杜忍情急之下随口扯谎,他之前调查过宋宪章,所以早就已经清楚他不止是警察还是神兽传承者,现在这种情况,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第十七章 战斗 “哦,是吗?可是我的同伴之前明明看到你们有一群人的,再说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杀掉那么大一条蟒蛇?” “这,我说的都是真的啊,这里除了我们几个,也没别人了啊!”杜忍继续狡辩,反正没有证据,嘴长在他脸上,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你以为这种鬼话我会信吗?”宋宪章一脸的怀疑之色。 “好了,陆吾不知道去了哪里,事情也没查清楚,现在不急着审问,我先将他带出去,交给小张他们,你赶紧去找陆吾。”莫沅提醒他事情的轻重缓急。 宋宪章想了一下,还是眼前的事情比较重要,于是点了点头,嘱咐她小心行事后,转身往洞穴深处跑去。 莫沅拿出手铐上前准备将杜忍拷住,没想到杜忍居然从身后摸出一把短刀趁她靠近,一把刺了过去。刀锋闪过眼前,莫沅一惊,忙低下头躲了过去,顺势举起手中的手铐迎着短刀砸了过去。两种普通金属相击就只能拼力量了,只是陆吾已深受重伤,力气自然不如从前,被反冲的力道震得虎口发麻,短刀也飞了出去,莫沅忙抓紧时机飞起一脚狠狠的踢在杜忍的腹部。 杜忍没想到在他眼里有些不屑一顾的莫沅不光反应快,身手也这么好。生生挨了一脚,疼的他倒吸了一口冷气,早知道这个女人这么厉害,自己就不反抗了,杜忍此刻只觉得心里一阵苦闷,靠,老子怎么这么倒霉。 莫沅看杜忍捂着肚子,不再反抗,这才松了一口气,刚刚也真是惊险,差一点便没命了,想到这里又提起了警惕之心,捡起手铐将他反手铐牢。 “起来,跟我出去。” “靠,老子要不是受伤了,能被你抓住吗,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走。”杜忍见偷袭没成功索性也就不在装了。 “嘴巴放干净点。”莫沅提高声音冷冷的呵斥道。 又仔细打量了他一番,这才看清楚杜忍腿上一片血肉模糊,还真是伤的不轻,估计是不能走路了。没办法,看来只能找人过来帮忙了,莫沅掏出手机给留在树林的警察打了电话,让他叫两人过来帮忙,挂了电话之后,边站在一旁等候,边盯紧杜忍,以防他再有所动作。 在说另一头的陆吾一路追了过去,没过一会儿便看到了一个拿着手电筒的人影站在前方不远处,而这人正是炎冶。 炎冶此时已经先一步找到了封印蜃石的盒子,指挥小鬼上去破开封印,自己站在旁边看守。这个封印虽然蕴含了天地灵气,却因为时间太久,而且经常遭到凶兽的反抗撞击,灵气已经十分薄弱了,若是再被鬼气侵蚀,便会抵挡不住而失去封印的效力。 陆吾走上前的时候,封印还没有解开。炎冶也早就已经注意到了他,见他往这边靠近,便挡了上去。而陆吾的目光却被一旁的小鬼吸引了过去,当他看清楚小鬼怀中之物时,只觉得心中一震,这不是传承记忆里放置蜃石的盒子吗?怎么会在这里,怪不得鬼魇的人这么大张旗鼓的跑来这里,杀人炼魂,原来是想得到蜃石。 不行,蜃石如果到了他们手里便糟了。这些人心狠手辣,阴险奸诈,若是放出凶兽,不知道又会引起多少杀戮和灾祸。 “你们居然敢打凶兽的注意。”陆吾有些惊讶。 “我为什么不敢。”炎冶一脸我就这么做了,你能把我怎么样的表情。 “你知道吗?如果凶兽出世,会有多少人会陷入死亡,而且凶兽的力量难以控制,一不小心便会反噬。” “这些事情我们自会想办法解决,不过会不会死人就跟我无关了。” “别太太过分了,难道人命在你眼里就一文不值吗?” “我为什么要在意这些,再说了,反正地球上有这么多人,死一点也没什么关系。” “死一人便会有一个家庭破碎,难道你的亲人死了,你也这么冷漠吗?” “哼,有谁在乎过我的亲人死活?又有谁去拯救过他们?说的这么义正言辞,还真把自己当成救世主了!”提起自己惨死的父母,炎冶只觉得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怨恨,这次回去,有些事情便该算一算了。 “守护和毁灭蜃石凶兽是我的使命,你如果非要这么做,我绝对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哈哈,这么想拯救苍生啊,好呀,只要你能打过我,我就把盒子让给你。”炎冶挑衅道。 “虽然我是个不喜欢动手的人,不过既然你如此邀请了,我可是不会手软的。”陆吾也毫不示弱,从怀里抽出玹刃,率先发起攻击,挥刀向炎冶心脏刺去。 炎冶只觉得一道银光闪过,一把短刀便出现在了眼前,忙后退两步偏过身子,躲了过去。右手入怀迅速抽出红鞭,一甩手,长鞭如炙热焰火般朝陆吾席卷而去。陆吾一击未中,刚收回玹刃,便感受到后背一阵劲风袭来,只得顺势往前疾走几步,双脚蹬上岩壁,借力一弹,回转身体落到一旁。 “哼,没想到你长的一副柔弱不堪的样子,身手倒是不错啊!”炎冶嗤笑道,“那么就让我好好领教一番神兽传承者的厉害吧!”说完挥鞭向陆吾落地之处狠狠甩了过去。 陆吾侧身躲过攻击,夹杂着劲风的长鞭便落在了岩壁之上,“嘭”的一声,被强力击中的岩壁裂开了一道长痕,石块扑簌簌的落下了一片。 而陆吾却丝毫没有分心,趁长鞭还未收回,欺身上前,玹刃在手直取炎冶面门。 此时的炎冶长鞭余力未消,无法再施展,左手下意识用力一扯,与他左手以红线相连的小鬼便被拽到了身前。而陆吾见眼前突然变成了怀抱木盒的小鬼,为了避免攻击到木盒,只好侧了手腕,改变了攻击方向,但是玹刃的余势还是将小鬼的左胳膊斩断。 小鬼发出一声惨叫,怀中的木盒摔到地上,应声而裂,水蓝色的石头滚落而出,一阵水光涟漪,从石头中慢慢隐现出一只长相奇特的怪物。 第十八章 夫诸 巧合的是就在盒子掉落的一刹那,尾随而来的宋宪章也到达了此地。 类似于白鹿,却长有四角,身体和四蹄上还附有状如铠甲的利刃。站在阴暗狭窄的洞穴里却有一种独特的威仪,两只眼睛含着莹莹水光,清澈透明。 眼睁睁看着凶兽出世,炎冶和陆吾宋宪章的心情却是两种极端,一个喜悦,一个担忧。 “你们是什么人?”怪物好奇的打量着三人,在看到小二的时候眼前一亮,“耳鼠?这种小家伙我倒是许久没见了。” “这里又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您之前不是被封印了吗?是我救你出来的。”炎冶上前一步恭敬的说道。 陆吾却没有开口,而是咬破手指,迅速将鲜血抹在左臂的纹身之上,将开明兽召唤出来。凶兽的力量太过强大,自己根本不是它的对手,只有神兽之魂才可以压制。 宋宪章见陆吾动手,也立马召唤出了狴犴,他已经认出了这是七只凶兽之一的夫诸。 【异兽】夫诸(解说) 【古代神兽之一】夫诸:象白鹿,但有四角。招大水。 《山海经·中山经》:“敖岸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白鹿而四角,名曰夫诸,见则其邑大水。” 状如白鹿而有四角。其现为水灾之兆。其说始见于先秦。 夫诸看到眼前多出的两只神兽,想到之前被它们打败后封印,顿时心生畏惧。 一旁的炎冶看到两只神兽被召唤出来之后,夫诸的身体都有些微微发抖,心中不禁嘀咕到看来现在正是个收复凶兽的好时机。 “如果您不想重新被封印的话,就跟我做个交易如何。”炎冶凑到夫诸身旁小心的问道。 “什么交易,只要你能帮我重获自由,我什么都答应你。”夫诸连忙保证到,它已经在黑暗封印里待了太久了,对自由的渴望已经在心里根深蒂固了。 “放心吧,我一定会顺利带你出去的。”说完炎冶扯下与小鬼相连的红线吩咐道:“只要你能帮我拖住他们,我就永远放过你。”然后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瓦罐,打开盖子,无数只密密麻麻长着钳子的黑色甲虫飞了出来,犹如漫天黑幕般向陆吾和宋宪章扑去。 异变突起,两只兽魂倒也反应灵敏,狴犴张口便吐出一股火焰,火舌迅速向虫潮席卷而去,所过之处皆落下焦黑的粉末。 开明兽也毫不示弱,利爪不停的在空中飞舞,很快也消灭了一堆甲虫。 趁两只兽魂攻击之时,小鬼悄悄的向陆吾身旁移去,裂开嘴露出尖细的牙齿朝陆吾脖颈处咬了过去,还没等凑近,就被一枪击中了腿,摔倒在地上。 宋宪章放下手枪,威胁说:“待在那里别动,否则就让你灰飞烟灭。”出市局的时候他就预感到要出事,为了保险就将每颗子弹都涂抹了朱砂,所以才能对小鬼产生伤害。 抱着木盒时就被吸去了一大半鬼气,又被陆吾斩去一条手臂,此时腿又受了重伤。倒在地上的小鬼已经没有丝毫力量了,身体慢慢变得透明,似乎随时就会消失不见。 等到甲虫被消灭完之后,炎冶与夫诸已经不见了踪影,没有办法,两人只好收回兽魂。陆吾指着奄奄一息的小鬼,示意宋宪章该怎么处置。 “算了,它也是受害者,给他念一段往生咒,送它去地府投胎吧!”对于小鬼,宋宪章有些不忍,毕竟在不久前它还只是个两岁大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陆吾点了点头,右手抚上心口,闭上双眼,轻声的诵读着咒语: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 有头者超,无头者升,枪殊刀杀,跳水悬绳 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讨命儿郎 跪吾台前,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 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穷,由汝自招 敕救等众,急急超生,敕救等众,急急超生 小鬼身上仅存的怨煞之气也随着咒语消散,整个身体变回它生前的模样,纯净,不谙世事。陆吾叹了一口气,召来鬼差,将它带去投胎。 炎冶在放出虫潮后,迅速捡起蜃石,带着夫诸逃出洞穴,到了树林边才停下。 “您这样出去太引人注意了,很快就会被神兽传承者找到的。”炎冶有些为难的说。 “你不是说有办法帮我吗?” “这个方法有些特别也很简单,就是不知道您能不能接受。” “你先说。” “只要你跟我签了生死契就行。” “你想跟我生命共享,力量相持?” “只有这样你才能将蜃石作为躲避之所,这个蜃石已经沾染了我的血迹,契约,是你唯一的机会。” 夫诸略加思索便点头同意了,既然只有这样才能获得自由,就算上了枷锁,它也愿意忍受。 既然双方已经做了决定,签订契约的过程也很是迅速,心情愉悦的炎冶示意夫诸躲进蜃石之内,自己带着也容易出逃。 夫诸却不再着急离开,而是打量了一下四周才开口说道:“我好不容易重获自由,特别想要庆祝一下。” “你想怎么样?”炎冶有些好奇,“回去之后我什么都答应你。” “不,在这里就好,这里太脏了,我要让它恢复干净。”话毕,它是眸中水光更盛,四角发出耀眼的白光,直射天际,从白光中汹涌而出的清水漫上云层。 本来就阴暗的天空一下子又黑了几分,乌云相互聚拢,闪电雷声也相伴而出,预示着倾盆大雨的来临。做完这一切后,夫诸只留下一句快走,这里马上要被雨水淹没,便钻进了蜃石空间。眼看形势不妙的炎冶也飞快离开了此地。 当陆吾与宋宪章出来的时候,乌云压顶,雨水已是一触即发。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便已知对方心中所想。这天显异象,大雨将至,绝对与夫诸脱不了关系,毕竟夫诸最是擅长控水,所到之处皆是洪灾严重,看来要快点回去,招呼大家提前防灾了。 第十九章 洪灾 小孩的尸体已经运回了村子,焦急等待的父母在也无法欺骗自己了,他们的孩子已经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几个父母扑到尸体上失声痛苦起来。 那个涉嫌拐骗孩子的刘二狗也找到了,在后山的一个山沟里,他的胸膛处中了一刀,却没有死透。他也是命大,心脏长偏了一点,短刀并没有刺进要害,所以捡回了一条命。 与悲伤的情绪相对应的还有黑云密布的天气,似乎要随时将人压垮,直到看到两人出现在村口,莫沅紧张的心情才平复下来。 “事情怎么样了,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些事情回去之后我在跟你细说,你也看到了这天空异象,接下来恐怕要有罕见的暴雨降临。”宋宪章直奔主题。 “嗯,这我也看出来了,你知道原因吗?” “是凶兽夫诸,在那个山洞藏着,被鬼魇的人放出来了。”陆吾解释说。 “总之要尽快通知村长和周所长,做好防御工作,这村子的房屋太过简陋,地势又低,若是雨水不能顺利排泄,恐怕会殃及村民。” “好,那我们尽快去办,还有那个刘二狗找到了,不过受了重伤,我已经叫了救护车把他送到市医院了。” “嗯,对了,那个杜忍呢?” “他也受了伤,一并送走了。” “多派几个人看好他,千万别让他跑了,我们先去帮忙做好预防工作。” “是。” 回到市里后的宋宪章对还在医院的杜忍做了突击审讯,但都没有什么效果,这人的嘴极硬,不管怎么威逼利诱,都是满嘴鬼话,东扯西扯,不肯就范。 结果还没审出什么名堂,上级便给了命令,有大人物力保此人,说是被无辜卷进来的,要求他放人,无奈基于压力,宋宪章只好放了杜忍。 那刘二狗倒是很快说了实话,的确是他被人予以重利诱惑,哄骗带走了几名小孩。可是那人根本就没怎么露脸,所以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案情只能中断,汇报上去之后,上级给了命令就此结案,将刘二狗作为诱拐儿童至其意外死亡定了罪。让宋宪章十分生气,却没有办法,而更糟糕的事情还在后面。 虽然提前做了一些准备,但当各大电视台开始争相报道的时候,他们三人才发现事情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七月十九日,a市遭到特大暴雨袭击,多个村庄受灾严重,许多村民因此遇难。但是险情有多严重,却没多少人知晓,重要的消息甚至被当地高官压了下来。 七月二十日,a市的经济开发官员在接受采访时称没有人员伤亡,这也刺激了很多死者家属的情绪。 七月二十二日子部分受灾村民及死者家属堵塞国道,官员和村民互跪的一幕被人用手机拍了下来,通过自媒体迅速传播,将遭遇了洪水,受灾惨重的村落推到世人面前。 七月二十二日,灾情已经造成六人死亡,多人失踪,当夜,受灾最严重的上里村,多组遇难者照片在网络疯狂刷屏,尤其是具有较强视觉冲击的遇难孩童图。 一个约莫两三岁的小男孩,穿着短袖短裤,仰躺在充满积水的玉米地里。 只是却没人知道这样恐怖的灾难仅仅是出自凶兽的小小一击。 宋宪章这几天都是阴沉着脸,命案和洪灾,都只是所有事情的开端,凶兽出世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实在是太大了,可是他们这些肩负着重大使命的神兽传承者却都无能为力。 甚至连凶兽的面都看不到,似乎有什么大事正在酝酿,这几天的平静也隐隐透着一丝诡异,像是又一场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这几天备受折磨的还有岳铭,猰貐的要求越来越多,不停的催促他寻找食物。他实在是忍受不了了,可让他去杀人,却又做不到,没有办法,他只好又打通了鬼魇留给他的号码。 电话响了许久才被人接起。 “喂,是哪位啊!” “是我,岳铭。” “哎呦,岳大少爷今儿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有些熟悉的沙哑嗓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我想问关于凶兽的事。”岳铭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说出了疑问。 “这个嘛,你要知道这可是我们的机密,怎么能轻易告诉一个外人呢?” “我愿意加入你们,不会我有条件。” “哦,岳大少爷想清楚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嘛,有什么要求你先说吧!” “我想知道关于凶兽的事,还有,它,它经常要吃人。” “这些事等你加入了组织,我们自然会跟你解释的,至于吃人嘛,你放心我们会给你提供食物的。” “你最好说到做到。” “这是当然,不过,组织里有什么需要和任务,你可是也要听从命令的,否则,有什么后果我就不用多说了吧。” “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的杜忍忙去跟炎冶汇报。 “炎大人,您真是料事如神,那个岳铭果然自己主动要求加入组织了。”杜忍满脸堆笑,恭维道。 “嗯,他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压制的住凶兽,算他识相,他的事就交给你来办了,出去吧!” “是。” 轻微的关门声响过,屋内又重新恢复了寂静,炎冶细细的把玩着手里的蓝色石头,思绪却漂到了很远。 那日在幻阵中的一幕幕不停的在他脑海重现,当年父母惨死,自己一直找不到凶手,不能为他们报仇。这次完成了任务,鬼主特地耗费法力帮他推算出了那五人的下落。 炎冶脸上显出狰狞之色,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这笔账是时候该好好算一算了。” 很快,岳铭就收到了一箱快递,打开箱子的他虽然事前已经知晓却还是被吓了一跳。里面码着切的整整齐齐的人肉,鲜血还未干涸,让人毛骨悚然,与箱子一起送来的还有一道命令。 第二十章 死人 持续的暴雨天气过后,是久违的晴朗天空,转眼已是立秋,漫天繁星的夜晚有着些许凉意。张保才拢了拢衣领,加快脚步走进楼道,今天夜里公司加班,回来晚了些,没想到这么冷,更倒霉的是楼道里的灯闪个不停,晃的人心里发毛。 张保才嘴里不停的咒骂,“******,今天怎么这么邪门,偏偏灯坏了,物业也不说过来修一下。” 走到自家门前,却发现门是虚掩着的,不由的更加生气。 “这个小兔崽子,是不是回来的时候又忘记锁门了,不骂一顿就是不长记性。” 骂骂咧咧的推开门,客厅里亮着灯,却是静悄悄的。张保才这才察觉到有一些不对劲,喊了几声老婆刘青的名字却没有回应,心里嘀咕着不会是睡着了吧,上前推开卧室的门,里面的景象却吓得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接到报警电话的市局值班警察很快通知了刑侦队的成员,从睡梦中被惊醒的宋宪章随手披了一件外衣迅速出门,直奔案发现场。 到了海景小区楼下时,已经来了不少警察,正进进出出搜寻资料。刘似看到宋宪章过来,忙凑了上来汇报情况。 “宋队,来了啊!” “别说废话,什么情况?” “噢,这家的男主人报的警,说是他老婆儿子横死在家里。” “他杀?” “是,里面的惨状真是不忍直视,好几个同事都吐了,那凶手八成是个变态。”刘似想到那个场景,就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那个男的吓得脸色苍白,浑身哆嗦,精神病都快吓出来了。” 宋宪章推开门的时候,莫沅正好验完尸出来,就忍不住问了一句。 “怎么样?” “我就不多说了,你自己去看一眼吧!” 进了卧室的门,宋宪章才知道刘似和莫沅为什么一定要自己亲眼看了,里面的场景真是无法用语言描述。 宽敞的大床上躺着两个赤身裸体的人。一个中年妇女仰躺着,两只眼睛睁的大大的,布满了惊恐,她的一只乳房被割了下来,扔在一旁,腹部和大腿上用小刀划出了几个大字:是时候还债了。最严重的伤口在下身,一只拖把直直的从她的下体穿了进去,一直捅到腹腔里,鲜血顺着木柄往下淌。 另一具尸体是个少年,大约有十六七岁的样子,躺在女尸脚边,他的眼睛被人生生剜了出来,不知所踪,空洞洞的眼眶装满了鲜血,肚子被刀割开,内脏扔的满床都是,一截肠子甚至挂在床沿上。 看到这幅场景,宋宪章也忍不住一阵干呕,这也太恶心了,凶手还真不是一般的变态啊! 赶紧转身出了门,才好不容易忍住胃里的翻腾。 “这场景可真够震撼的,验尸结果怎么样?” “女的致命伤是被拖把上的木柄刺穿腹腔,男的是被活活吓死的,凶手把脏器拿出来的时候,人还没死,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肠子流了一地,接受不了心肌梗塞而死。” “我看尸体上的字,像是仇杀。” “那就不知道究竟有多大的仇了,居然下这种死手。” “这个嘛,男主人应该很清楚才对。” 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张宝才,浑身发抖,却死死咬着嘴唇,一句话也不肯说,负责询问的警察都有些恼火了。 宋宪章坐到靠近张宝才的沙发上,严肃的说:“这位先生,你最好说清楚,究竟有没有结过什么仇家,否则,你也看到了,凶手如此狠毒,难保接下来会不会对你动手。” 张保才听了这话,打了一个激灵才开口说话。 “我,我真的不知道有什么仇家,我可是一直本本分分的过日子,如今我家里发生了命案,警察同志你们可一定要保护好我啊!” “可是只有凶手落网才能真正让你保住性命,我们警方也不可能没有一丝漏洞,若是被凶手钻了空子就遭了。”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凶手是谁啊!” “那你妻子和儿子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表现。” 张保才认真想了想才说:“我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挺正常的,噢,对了,最近我儿子好像交了个女朋友。” “女朋友?看你儿子年纪也不大,最多上高中,这么早就谈恋爱了吗?” “这我也不太清楚,听我老婆提过一次,说是有个女孩打电话到我家,说要堕胎什么的,我当时以为是恶作剧就没太在意。” “这种事情怎么能不好好问清楚呢?你是怎么做父母的。”宋宪章皱了眉。 张保才有些尴尬的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那你知不知道那个女孩的名字和身份。” “不知道,好像是我儿子的同学吧!” “我知道了,我们会顺着这个线索调查的。” “警察同志,应该不会是她吧,那个女孩子应该不会下这么狠的毒手吧。” “现在一切都还不清楚,任何人都有嫌疑,我们会仔细调查的。” “那我的安全怎么办,万一那个杀手又上门怎么办?” “你这几天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哪都不要去,我会留几个警察在你家周围保护你的,有什么事情尽快报警。” “我知道了,那就谢谢警察先生了。”张保才这才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也稍放软。 “不过如果你想到了什么线索,必须尽快通知我们。” 张保才忙点头应是,表示会好好配合的。 宋宪章这才转身离开,回了警局以后,刘似又将调查到的资料汇报了一遍。 “那家的门窗完好无损,凶手应该是有房门钥匙才对。而且现场干干净净,指纹,脚印通通没有留下,显然是凶手清理过痕迹。我们也调取了监控,只是那晚的摄像头坏了,保安还未修理,所以并没有拍到有价值的线索。” “对了,尸体被剜的眼睛找到没有。” “还没有,我们找遍了整个现场都没有发现。” “奇怪,凶手不会有收集眼球的癖好吧,不过那名女尸的眼睛倒是好好的。” 第二十一章 梁晾 “这就不太清楚了。” “他那个女朋友调查出来了吗?” “目前还没有。” “那你跟我一起,现在去他们学校了解一下情况。” “是。” 宁阳高中是一所职业学校,大多是成绩比较差的学生才会选择的,各种各样类型的学生都有,十分胆大妄为,所以老师也都不怎么管教。 班主任将两人带到办公室后,又去教室叫了张宝才儿子张小亮的同桌过来。 那是一个有些瘦弱腼腆的男生,宋宪章示意他先坐下,才开始问话。 “你好,这位同学,我们是市局刑侦队的,想跟你了解一些情况。” “我可没有做什么犯法的事啊!” “你先别紧张,我们只是想问问关于你同桌张小亮的事。” “噢,他出什么事了吗?不会又跟人打架了吧!”男生小心翼翼的问。 “昨晚他家发生命案,他死了。” “什么?”男生腾的从椅子上坐起来,一脸的不可思议。 “你先放松一下,我们来就是想问问你,他在学校是个什么样的人,最近有没有奇怪的表现。” 男生重新坐回椅子上,可是身体却有些发抖,他还未成年,陡然听到与自己朝夕相处的人送了命,难免会有些害怕,说话都有些结巴。 “他,他平常都很厉害的,认识校外许多小混混,也不怎么来学校。” “听说他有一个女朋友,你知道吗?” “知道,也是我们班的女生,叫梁晾。” “那你对这个梁晾有什么了解吗?” “她在我们学校也算是比较出名了,交过好几个男朋友,听说还被校外的人保养过。” “那她现在在教室吗?” “没有,她今天也没来上课,不过她以前也经常逃课的,所以我们都习惯了。” “那好,谢谢你的配合,你可以回去了。” 等男生走了以后,宋宪章又问班主任有没有梁晾的联系方式或者地址。 “她的电话经常打不通的,不过我记得她好像填过一次地址,你等一下我去找找看。” 拿到地址的宋宪章开车直奔梁晾家,她跟张小亮关系特殊,有可能也会出事。 梁晾的父母离异,父亲不怎么跟她联系,她一直都是跟着母亲生活,母亲工作又忙,很少管教过她,所以她就经常跟些乱七八糟的人混在一起。 敲了几声门,没有人回应,宋宪章还以为没人在家,正想转身离开,门却突然被人打开了。一个脸色发白的少女躲在门后,只露出一双带着惊恐和慌张的眼睛,颤抖着声音问话。 “你,你们是什么人?” “你好,你是梁晾吧!我是市局刑侦队队长,我叫宋宪章,这是我的证件。”说完宋宪章掏出警官证示意少女看。 少女确认之后才松了一口气,打开门,邀请他们进去坐。梁晾染了红色的头发,还烫了个卷,瓜子脸,柳叶眉,穿着一身短裙,打扮的很是成熟,完全不像十几岁的小姑娘。 屋内的布置很简单,也很干净,梁晾倒了两杯水端了过来,这才有些疑惑的问:“警察叔叔来我家有什么事吗?” “我们想问问关于张小亮的事。” “他?我已经跟他分手了,有什么事也不应该来找我啊!” “他死了。” 这三个字犹如炸雷劈下,惊的梁晾手中的杯子掉落在地,摔得粉碎,水溅的满地都是。 “都是我的错,要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死的。”梁晾捂着脑袋痛哭起来。 看来自己是找对人了,这个女孩显然是知道些什么,宋宪章在心里暗暗思索。 “他死的很惨,而且双眼还被人剜了下来,如果你知道什么情况,一定要说清楚。” “剜眼?”听了宋宪章的话,梁晾停止了哭泣,抽抽搭搭的说:“那就应该是他做的了。” “他?是谁?”宋宪章追问。 “是我之前的男朋友,有一次我跟他吵架,一时生气就跟小亮在一起了,后来不小心怀孕了,结果就被他发现了。他很生气,说要报复小亮,杀了他,剜出那双觊觎别人女朋友的眼睛。”梁晾擦擦眼泪才继续开口。 “然后我就跟小亮分手了,还跟他说了很多好话,本来我以为他只是开玩笑的,没想到他会真的杀了小亮。”说到这里,梁晾的泪水又涌了出来。 “你那个男朋友叫什么名字,什么身份。” “他叫马央,是在酒吧给人看场子的。” “我知道了,还有,刚刚开门的时候,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梁晾的脸色又白了几分,上前抓住宋宪章的衣袖,颤声说道:“求你帮帮我吧,从昨晚我就开始做噩梦,被很可怕的人追杀,醒来又觉得有眼睛在暗中盯着我。刚才就是又做了噩梦,后来被你的敲门声惊醒的。” 宋宪章心想,这小姑娘结交的人三教九流都有,不会是被什么变态偷窥狂跟踪了吧! “你先别着急,仔细想想,当时感觉到的视线在哪个方向?” “就是在我卧室的窗户上。” “哦,那我能不能去你的卧室看一看。” “嗯,好吧。”说这句话的时候梁晾的脸色有些奇怪。 等进了卧室宋宪章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小姑娘会变脸色了。房间里一片杂乱,衣服和化妆品随处乱扔,桌子上还放着没吃完的泡面,床上也是一团糟,被子团在了一起,和客厅的干净整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过更奇怪的是,宋宪章进门之后,也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好像被好几道视线盯着一样,特别是窗帘处的感觉尤为强烈。可是仔细上前翻看,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该不会是隐藏了什么肉眼看不到的东西吧,宋宪章口中念咒,施法,开了额头上的天眼。这是他传承的能力,能看透世间万物,妖邪鬼神。果然开了天眼之后,视线里的场景开始发生变化,原本空无一物的窗台此时却多了几样东西。, 第二十二章 缈渺 窗台的横杠上嵌着一个木盒,木盒周围还贴了四张黑底红字的道符。宋宪章对这些东西并不十分了解,只好打电话给陆吾,向他描述了场景。 陆吾告诉他,这符咒名叫反射符,盒子里放的应该是凶物,反射符的效果就是将凶物的影响放大,破解这个局倒也很简单,只需要将符咒撕掉,烧毁凶物即可。 既然知道了破解之法,宋宪章便扯下符咒,拿出盒子。看着他手中的木盒,刘似和梁晾都有些惊讶。 “宋队,你这是在哪里发现的啊?” “在角落里不小心看到的。”宋宪章边打着马虎眼,边打量着手中的盒子。 “这里面放的什么呀,打开看看。”刘似一脸的好奇。 宋宪章点了点头,示意他俩离远一些,万一里面放了毒气就遭殃了。这才屏住呼吸,打开了盒子,里面的东西却让人不寒而栗。 一双略带血丝的眼球安静的躺在盒子里,显然是刚被剜出来不久。 虽然退了几步,但还是清楚看到眼球的两人也吓了一跳。怪不得自己老是觉得有人在偷偷盯着看,没想到真有一双眼睛在自己的卧室。 “这是哪来的啊!跟我可没有关系!”小姑娘一脸惊恐还不忘了撇清关系。 “你先别着急,等我拿回去调查一下就知道了。”宋宪章安慰道。 “哎,宋队,昨晚死的那个张小亮不是少了一双眼睛吗?不会就是这个吧!”刘似灵机一动,想起了昨晚的杀人案。 “很有可能,不过还是要回去检验下DNA。” 事情已经解决完毕,宋宪章和刘似便准备离开了。走之前还特意叮嘱梁晾,如果她母亲不在家,还是去别的亲戚家住几天吧。不过小姑娘已经被发生的事吓坏了,就是他不提醒,恐怕也不敢一个人待在家里了。 关上门之后,梁晾回到卧室收拾衣物,这个房子她是一秒钟也不想待了。只是当她回到床上的时候却又感到一道灼热的视线再盯着自己,回头看了一眼,却惊恐的发现卧室的门后出现了一双鞋,一双男人的皮鞋。 梁晾颤抖着身体摸出手机,想打电话报警,刚拨出了一个号码,门却突然“嘭”的一声关上了。一个人影出现在她的面前,梁晾吓得往后挪动着身体,手机夜摔到了地上。 下了楼梯,刘似询问该去哪里。宋宪章看了看天色,已是正午了,便说:“先回警局把眼睛拿去化验,吃了午饭,再去继续调查吧。”刘似便开车回了警局。 在市局的食堂吃过午饭,重新回到办公室时,莫沅已经拿着检验报告在等了。 “结果出来了,就是张小亮的眼睛,没想到会在他女朋友家里找到。也不知道凶手是什么意思?” “确实很奇怪,不过现在也没别的线索了,既然结果出来了,那我现在就去会会那个马央,他可是有重大嫌疑。” 带了两个警察很快就驱车到了马央工作的酒吧,绯色。 绯色是a市最有名气的酒吧,装修豪华,人流量也多,进出的都是非富即贵的高端人士。酒吧老板十分神秘,后台也够硬,绯色作为鱼龙混杂之地,这几年也没少有人闹事,但都被轻易摆平了。久而久之大家也都有了分寸,也就没人再敢随意滋生事端了。 宋宪章他们到的时候差不多下午一点多,酒吧里还没什么人。报了来意之后,大堂经理客气的将三人领到一间办公室,让保安队长去喊马央过来,宋宪章怕出什么意外,就让一名警员跟了过去。 等待的过程中,办公室的门被突然撞开,走进来一个年轻的女子。瀑布一样的头发被染成了张扬的红色,小巧娇艳的红唇,脸上不施粉黛,却更显得红润白皙,最吸引人的是她的一双眼睛,灵动清明,似能看穿人的心底,一身淡红连衣裙勾勒出她玲珑的曲线。 “刘经理,我有几个同学晚上要过来玩,你提前准备一个包厢。” “是,我知道了,您放心吧,我马上就去布置。”刘经理连忙答应到,这个女子是他们老板的女儿,性格很是古怪,他可不敢轻易得罪,丢了饭碗事小,万一秧及小命可就糟糕了。 吩咐完以后,孟缈渺才注意到一旁坐着的宋宪章。俊朗刚毅的面容,腰杆笔挺的像一张弓,充满了男人蓄而待发的力量,合身的警察制服更给他添了几分别样的魅力。 孟缈渺只看了一眼,就移不开目光了,这种成熟稳重的类型正是她最喜欢的,更别说还加上了制服诱惑,一下子就击中了她的少女心。 孟缈渺的眼睛从出生开始就与旁人不同,她从小就能看到很多奇怪的人影,而这些人影却是正常人看不到的,在发生了几次诡异事件之后,她的父亲没有办法,只好带着她去拜访一位很有名气的得道高僧。 高僧告诉她父亲,她的眼睛是为她未来的良人所生,是一双慧眼,对他们未来的一切灾难都有所帮助。不过现在却没什么用,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施法遮挡住了她眼睛的一些能力。 虽然从那之后,她再也没看到过人影,却还是能看透每个人的内心,分辨善恶。刚才的一眼,她也注意到宋宪章身上有一种与别人不一样的气场,散发着淡淡金光,满身正气。 孟缈渺进门坐下,继续上下打量宋宪章。 “这位警察先生来这里干嘛?” “噢,这是市局刑侦队的宋队长,因为有一件案子牵扯到我们酒吧的保安,所以就过来调查一下。” “那你叫什么名字啊!”孟缈渺又凑近几分,好奇的问。 “我的名字,您不需要知道吧!” “当然需要,相逢即是缘,再说了知道名字,以后我有事情找你也方便些,你们警察不都是为人民服务的嘛!” “如果小姐有什么事去警察局,里面的每一位警察都会为您服务的。” 第二十三章 审问 “可是如果为我服务的是熟悉的人,又长的很帅,我的心情也会很愉悦的。” 刘似一脸的黑线,这位大小姐说话怎么跟去牛郎店挑人一样,还要挑一个长的最帅的,不过这些话他可不敢说出来,只能默默的在心里给自家队长点了一根蜡。 “解决问题靠的是能力,不是长相。” 孟缈渺还想继续反驳,办公室外却有人敲门。刘经理忙说了一声进来,保安队长和警员带着一个染着黄毛,五官平平却身材高大的青年走了进来。 “宋队,就是他了,刚才我们过去找他的时候这小子还想逃跑,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抓回来。”警员不满的抱怨道。 “好了,既然人抓到就好,那谢谢刘经理的配合,我们就先走了。”宋宪章客气的跟大堂经理道别。 “不行,你还没告诉我名字呢!”孟缈渺一听宋宪章要走,赶紧起身挡在门口。 看着宋宪章的脸色有些难看,刘经理忙上前在孟缈渺耳边悄声劝说:“大小姐,我有宋队长的联系方式,你先让他们走,等会啊我告诉你。” 孟缈渺听了这话,才撇开身子,让出路。顺便对着宋宪章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警察先生,等我有时间再去找你哦!” 两个警察实在是忍不住偷偷笑出声,艾玛,一向严谨的队长居然被调戏了,这场景可是很珍贵啊!宋宪章目光凌厉的瞪了他们一眼,才转身出了门,露在后面的两只耳朵却有些泛红。 “联系方式呢,你不是说有吗?”孟缈渺板着脸问。 “有,在这里呢,刚才宋队长留的名片。”刘经理应承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名片。 摩挲着平滑的表面,孟缈渺的嘴角翘起好看的弧度。 返回市局后,宋宪章就对马央进行了审问。 “说一说,我们为什么会带你来这里。” “这我也不知道啊!”马央一脸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不会是因为我昨晚去赌钱了吧!” “别说废话,张小亮你认识吗?” “当然认识了,******,这小混蛋居然敢抢我的女人。”马央一拍桌子,满脸愤怒。 “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宋宪章冷声呵斥道, “进了警局,还这么不老实!” “哎呀,一时习惯就没改过来。”马央见宋宪章生气,忙满脸堆笑的解释。 “张小亮死了,你知道吗?” “什么?”马央一脸惊讶,“不会吧!” 宋宪章拿出一叠在案发现场拍的照片递了过去。“你自己看看吧!” 看着一张张血腥残忍的照片,马央胃里一阵翻腾,忍不住弯下腰干呕。 宋宪章却是有些疑惑,这个样子可不像是装出来的,马央没那么强大的心理素质。如果没装,那么张小亮就不太可能是他杀的。 “梁晾交待,你曾经亲口对她说,会杀了张小亮,剜出他的眼睛,这又是怎么回事?” “哎呦,我那不是随口说说嘛,这真去杀人,我哪敢啊,真的跟我没有关系啊!”马央好不容易忍下胃里的不适,推开了面前的一堆照片。“再说那天晚上,我可是在酒吧值夜班的,你去问问就知道了。” 宋宪章给旁边的刘似使了个眼色,刘似会意转身出门了。没过一会儿又重新进来,低声在宋宪章耳边说:“宋队,我问过了,那天晚上他确实在酒吧,有好几个人可以证明。” “关于这件案子,你还有别的情况要交待吗?这案发场景跟你说过的话实在是太像了。” “这个啊,让我想想。”马央挠挠头,回忆了一下,“那天我知道我女朋友出轨了,就特别生气,跟她吵了一架就去酒吧喝酒了。之后嘛,我好像遇到了一个男人。” “什么男人?”宋宪章追问。 “我也记不清了,当时喝的醉醺醺的,那人过来跟我搭话,我就拉着他说了一堆的胡话,后来他就说什么会帮我实现愿望的,后来我酒醒了就没当回事,以为他是安慰我的。只是没想到那个张小亮会真的死了。”马央的脸色也有一些不好,毕竟是他引起来的。 “警察先生,我可是什么都说了,这真的跟我没有一点关系啊!我不过是发了几句牢骚而已,不至于犯罪吧。” “我们自然会找到真正的凶手的,那个男人你真的没有半点印象吗?” “我确实是记不清了,恍惚记得好像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 “黑色?”宋宪章在心里嘀咕,这范围也太大了,“好了,没你什么事了,你可以先走了。” 打发走了马央,宋宪章吩咐道:“快点,去酒吧提取监控,事情没过多久监控应该还在。”刘似忙带人往酒吧去了。 宋宪章很是头疼,这个案件太复杂了,恐怕不简单。抬手抓了抓头发,不禁有些烦闷,正在这时,审讯室的门又被人推开了,一个警员跑了进来。 “宋队,又发生命案了!” “什么?”宋宪章猛的站起身来,“什么情况!” “刚刚接到报警电话,说是在清明小区有一名女孩被杀。” 清明小区?那不是上午刚去过的,梁晾的家吗?难道死的是那个女孩,宋宪章一把冲出门,嘴里大声命令:“通知法医科,把所有人叫齐,我们去案发现场。” 警笛声响起,两辆车子驶出了市局大门。路上,宋宪章沉默不语,脸上带着几分愠怒,双拳紧握,似是将要爆发的火山一样。 莫沅看着他的神情,有些无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冷静点,生气也解决不了问题。” “那个小姑娘,我上午才见过,若是我当时在多注意一些就好了,若是我带着她一起走就好了,说不定她也不会这么快就死。还不到一天就死了三个人,我们却连凶手的半点线索都没有。” 第二十四章 调查 “这也并不是你一个人的错,她命里有此灾难,是躲不过的。对了,我让陆吾帮忙寻找张小亮母子的阴魂了。” “真的吗,我都忘了这件事了。”宋宪章眼前一亮,“若是找到了就能很快抓到凶手了。” “嗯,现在是白天,不好做法,恐怕要到明天才有结果。” “嗯,看来只好先处理好眼前的事了。”宋宪章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到了清明小区后,宋宪章迅速下车,直奔上午去过的那层楼。梁晾家的大门敞开,门口围着几个邻居在往里张望,交头接耳的说着闲话,门里隐约传出呜咽的哭泣声。看到有警察过来,门口的人忙让开了一条路。 客厅里没有人,一个中年妇女坐在卧室门口痛哭。宋宪章往里面看了看,不由得心下一凉。 上午还明艳动人的少女,此时已经变成了几块碎肉,身体被从下体劈开,一分为二,两只乳房和手臂被砍了下来。雪白的墙壁和床单上都是喷溅的血迹,卧室的桌子上放了一个大盆,里面放着被割掉的乳房,上面还撒了各种调料,两只手臂并排放在盆子旁边,还贴了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一句话:没有什么招待大家的,就做了一盆腌肉,希望你们会喜欢。 宋宪章后背汗毛竖起,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居然有如此大的心理承受力,这样残忍的杀人,他晚上能睡得着觉吗? 莫沅带人进去验尸,就算满地血流成河,她依然是那份淡定从容,而别的警察已经忍不住冲出去,吐了起来,毕竟这种重口味的现场不是人人都能受得了的。 揭下便利贴放到袋子里,交待助理小杨回去检验一下有没有留下指纹,顺便看看跟昨晚尸体上的刺字笔迹是否一样。清理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宋宪章默默走到在门口痛哭的妇女跟前蹲了下来。 “大姐,您,节哀顺变。” 妇女抬起头,两只眼睛红肿着,鼻涕眼泪淌了一脸,哽咽着声音哭诉:“我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啊,自从我离婚后,她就跟我相依为命,没想到如今我居然白发人送黑发人。” “人死不能复生,你一定要挺住,亲眼看到我们抓住凶手。” “那我就只有靠你们了,我女儿死的太惨了,她还这么年轻,他们怎么下的去手啊!”妇人一脸的悲愤。 “你放心,我们会尽全力的。”宋宪章保证道。 莫沅走过来跟他汇报:“死者的死亡时间,大概在中午十二点左右。” “十二点?我和刘似回到市局是十二点三十,中间堵车了二十分钟,路程十五分钟,那么我们离开的时候就是十一点五十五分。” “那大概就是在这五分钟里,死者才遭受了意外。” “五分钟?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因为梁晾说觉得有人偷窥,我走之间就把房间各个角落都检查过了,并没有发现有人,难不成凶手在五分钟之内潜进屋里杀人?”宋宪章百思不得其解,这就像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房子正门没有被撬开的痕迹,显然凶手不是从门里进来的,至于窗户嘛?阳台上的窗户倒是打开的,不过上面横杠之间的距离十分狭窄,别说正常人了,就是小孩子也挤不过来,宋宪章扒着窗户,往下看了看,这可是六楼啊,况且又是白天,凶手究竟是怎么进来杀人的? 想不出结果只好起身给刘似打电话询问他那边的情况。 “喂,宋队,有什么事吗?” “那个男人查出来没有?” “还没有,我们把录像看了好几遍,都没发现有可疑的人。” “那就把视频拷回来研究。” “是。” 完成清理调查工作以后,大家一起回了市局,商讨案情。几个死人的照片被贴在黑板上,旁边是他们的生平资料和家庭关系。 “我们再来仔细研究一下,这三个死者之间还有没有别的联系,我总觉得凶手并不是单纯的杀人,明显带了报复性。”宋宪章分析。 “可是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别的联系啊!”刘似疑惑的说,这几人他都念叨几十遍了还是没想出有什么联系。 “既然明面上看不出有什么联系,那就从更远的时间里,推算人物关系。”莫沅提议道。 “你的意思是?” “既然是来报复的,那这个凶手为什么要选择在这个时间段?” “两种可能,要么是凶手当年太小,现在才有能力,要么是凶手当年有能力,却不想简单单纯的报复。” “这就对了,两种可能都是以时间为前提的,说明很可能是上一代的恩怨。” “刘似,你去查查张小亮的父母和梁晾父母以前的所有档案和资料。” “知道了。”刘似领了命令出门。 宋宪章让大家先行回去工作,他跟莫沅两人在电脑前研究监控录像。酒吧的人流量多且杂,根本找不出线索,只能从小区监控下手了。 视频往后倒退,便是来来往往的居民,跟拿回来的资料都能对的上,突然在凌晨一点进入小区的一个人影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一身黑衣,黑色的宽沿帽子遮挡住大部分面容,只有从身形看才能猜出是一个男人,按了警铃,一个保安睡眼惺忪的走出来,男人掏出居民卡顺利的进入了小区。 宋宪章按了暂停键,画面定格在男人进入的一刹。 “这个男人是也是小区的居民吗?怎么有点奇怪。” “有居民卡,就应该是的,打电话确认一下吧!” 他们提取监控的时候为了方便有事情询问,就留了小区保安的电话。 “你好,我是市局的。” “哦哦,是警察同志啊!有什么事吗?” “昨天晚上是谁值的班。” “就是我啊!” “那你记不记得凌晨的时候有一个黑衣男人进入过小区。” “这个啊!你别说我还真记得很清楚,因为时间太晚了,他又穿着一身黑衣,很容易引人注意的。” 第二十五章 难办 “那能查出来他是哪一家住户吗?” “这个你等一下,我去看看电脑记录。”过了一会儿,话筒里重新有了声音。 “我查过了,是七楼的住户,原来那家人搬走了,这个男的是租的房子。” “七楼?”宋宪章一愣,那不是正好在梁晾家楼上吗?脑海里一些影像划过,拼成一条线。 “我知道了,那个凶手是怎么进入梁晾家了!”宋宪章一拍脑门,恍然大悟。 “哦?你找到什么线索了。” “现在解释不清楚,我要再去清明小区一趟,如果我的猜测没错,那梁晾的母亲可能也会有危险了!”宋宪章边说着话,边拿起放在椅子上的外衣,跑了出去。只留下莫沅一人坐在会议室里一脸黑线。 话不多说,宋宪章用最快的速度来到清明小区,时隔两个小时又站在梁晾家门口,他敲门的手都有些颤抖,害怕看到自己脑海中的想象变成事实。 敲了很久的门,连隔壁的邻居都开门了,梁母却还是没有回应,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没有犹豫,宋宪章一脚踹开了房门,直直的看着里面,人却没有动。 门后的地板上用沾着血迹的皮肤摆了一张诡异笑脸,似乎是在迎接尊贵的客人。梁母的头颅被吊在天花板上,满含怨恨的瞳孔大张,来回晃动,鲜血一滴一滴落在天花板上,血肉模糊的尸体躺在一旁。 在旁边围观的邻居发出几声尖叫跑回屋子里去,宋宪章没有进门,而是迅速窜上七楼,直接撞开了七零二的房门。房间里空空如也,只放了一张床,没有半分人影。床上放了一把刀,还在淌血的刀身将床单染红了一片,刀柄处又贴了一张纸条:哎呀呀,好像又来晚了啊,为了让我的计划更有趣一点,就给你们一个提示吧!可别让我失望哦!纸条的下面写了一个大大的数字二十。 这个该死的凶手,宋宪章一拳击上了墙壁,心里无比愤怒,却在挥出拳后冷静了下来,这一次他一定要赶在凶手前面,绝不能让他在得逞了。自己答应过梁母要找出杀她女儿的凶手,就算她死了,这个约定也一样要实现。 不过这个提示“二十”究竟是什么意思?是指年龄,地点,还是时间。 打电话叫警局的人过来处理尸体,宋宪章又重新回到梁晾家,绕过尸体,在房间各个角落搜寻。莫沅他们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宋宪章站在厨房的柜子上,小心翼翼的揭开排气扇,露出一个孔洞,虽然洞不大,但是如果身材瘦小的话,还是能钻出去的。 “莫沅,你过来试试能不能钻过去。” 莫沅比划了一下洞口的宽度,觉得有几分把握,就也爬了上去,果然可以顺利的钻出去。洞口上方正好是七楼住户的阳台,只需要攀住裸露在表面的管道,一个借力便能翻上阳台。 莫沅上了阳台,拍拍身上的尘土,宋宪章从里面开门,让她过去。 “凶手应该就是从这里爬到六楼杀人的,然后再回到七楼,正大光明的离开。” “看来是蓄谋已久啊!” “这是凶手留下的,你看看。”说着宋宪章将那张挑衅字条递给莫沅。 “二十?不会是指时间吧!” “还记得我们刚刚讨论过,猜测是旧日恩怨的,也许这个二十指的就是二十年前发生过的某件事。” “也有可能,不过要等刘似拿资料回来再说,我先去处理尸体了。” “好。” 一户人家在同一天发生两起命案,且又残忍血腥,很快就引起了媒体的注意,各大新闻头条同时播报,这件惨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大街小巷各个网站。 无数的网民争相探讨,一堆记者围堵在警局门前,希望能抢到第一手案件资料。 此时的宋宪章正在局长办公室受训。 “这都死了四个人了,怎么一点线索都没有?” “局长,我们正在努力调查。” “哼,没看到各界的眼睛都在盯着我们吗?还努力调查,我怎么没看到一点进展。” “对不起,局长,已经查到一点眉目了,很快就会有进展了。” “这些事我不管,总之你要尽快找到凶手结案。” “是。” “赶紧出去查案去!” “是,局长。” 冷着脸一路走回办公室的宋宪章散发着一股逼人的气压。周围的同事见了他都躲的远远的,生怕因为什么小事被迁怒。 回到办公室的人仍然是一脸郁闷,陆吾说那几个死者的魂魄莫名其妙消失了,根本就找不到,刘似查的资料还不完整,现在还要顶着媒体的压力和局长的怒火。这么多年,宋宪章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么窝火过。 正在烦闷的时候,门却打开了,走进来一个艳丽的身影,正是不久前才见过的孟缈渺。 “宋队长,我们又见面了。”缈渺露出一个微笑,正个人都像一朵刚刚盛开的玫瑰花。 “有什么事情吗?”宋宪章虽然很烦闷,但也不好对女孩子发作,努力用平稳的语气跟她说话。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就是听说你最近压力挺大的,所以给你炖了甲鱼汤带过来。” “额,这有些不好意思吧!”宋宪章这次注意到她手上提着一个两层的木质食盒。 “没关系的,你看我都带来了,不喝就浪费了。”孟缈渺边说话,边打开盒子,盛了一碗汤递过去。 “谢谢孟小姐的汤了,如果没什么事,您还是先回去吧,在这里也有些不方便。” “你不用担心我,我已经跟你们局长打过招呼了,说是帮你减压的,他都已经同意我过来看你了。” 宋宪章只觉得自己头上的黑线都能织成一件毛衣了。有背景也不能这么用吧,有后台也不能这么明显吧!姑娘你这么任性真的可以吗?没办法,他只好接过递来的瓷碗。嗯,不过这汤做的还挺好喝的。 “我能帮你什么忙吗?”孟缈渺试探性的询问。 第二十六章 失踪 宋宪章舀汤的手一顿,有些诧异的看着她。“这些你帮不上忙的,而且警局的办案资料也不能随便透露给其他人的。” “你怎么知道我帮不上忙啊?”孟缈渺冲他调皮的做了个鬼脸,“你,不是普通人吧!” “什么意思?”宋宪章有些不解。 “我可以看出来哦,你的身上有淡淡的金光,别的人可没有。” 宋宪章这次是真的被惊到了,讶然道:“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可以看透一个人的善恶和不同。” “这么厉害?” “那是当然啦!” “既然这样,为什么要告诉我?” “两个原因,一是因为,你的一身正气,至于二嘛!”孟缈渺眨了眨眼,“自然是因为喜欢你啊!” 宋宪章只觉得额头又开始冒黑线了,正在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适时的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吧!” 刘似拿着一叠文件推门而入,“宋队,我终于找到梁晾和张小亮的共同点了!” 还没等人走进,兴奋的声音就先传了过来。 “哦,是什么?” “梁晾的父亲叫梁山,二十年前和张小亮的父亲张保才一起在b市那里的砖厂打过工,后来两人先后离开了那里,去了别处发展,这么多年没有再联系过。不过梁山在跟妻子离婚之后没过多久就病故了。” “二十?”宋宪章心下一动,这个时间点不是正跟那个纸条上留的线索一样吗?看来,很有可能是当年这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才导致现在凶手的恶意报复。 “哼,那个张保才没说实话,应该还隐藏了什么秘密,刘似,你去打电话让他过来,我们再好好问问。” “是,宋队。” 刘似走了以后,办公室又恢复尴尬的气氛,孟缈渺坐在一旁,不住的用审视的目光盯着他看,没办法宋宪章只好赶人。 “孟小姐,这里没有其他事了,不如你先回去吧!” “怎么还叫的这么生疏啊,叫我缈渺就好。” “可是,这有些不太好吧。”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墨迹,换个称呼,又不会死人。”孟缈渺撅着嘴不满的抗议。 “额,那好吧,缈渺,你是不是应该先回去了。” “就知道赶我走,好了,反正本姑娘下午还有课,就不陪你了,下次再来看你,拜拜!”说完孟缈渺收拾好食盒转身走了,只留下一道美丽的背影。 宋宪章无奈的抚额叹了一口气,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他对这种强烈的攻势真的是有些接受不了。好在他还没惆怅多久,刘似就又回来了。 “宋队,我打了很多电话,都没有人接听,恐怕是出什么事了。” “对了,不是派了同事保护他吗?” “额,我刚刚打电话问了,他俩说张保才一直待在家里,这几天根本没出门。” “遭了,快去他家看看。”想到之前梁母的惨状,宋宪章只觉得心中发寒。 在小区下了车,两个侦查民警已经等在那里了,他们的表情都不太好看。看守的这么紧密,要是张保才还出了意外,那就真的是“啪啪啪”打脸了。 几人到达之后,又是敲门无人应答。宋宪章一脚踹开大门,走了进去却并没有看到意料之中的尸体。 整个屋子空无一人,桌上的饭菜已经馊了,发出一股恶心的怪味,应该是几天之前的了。卧室里的笔记本电脑,身份证之类的重要物件仍放在原处,浴室洗衣机里的脏衣服已经洗好了,却没有拿出来晒干,已经出现了褐色的霉斑。 两个警察都很是惊讶,这种情况,明显是失踪好几天了。“我们明明盯的很紧,并没有发现他出去过啊!”方脸警察有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基本上可以肯定是遇害了,百密也会有一疏的,现在不是找责任的时候,重要的是要快点找出来张保才在哪里,是不是已经遇害了。” “是,宋队,那我们马上去查。”两人正了脸色,转身出门了。 “对了刘似,你说他在砖厂工作过,是怎么打听出来的?” “噢,我去了一趟他的老家,是一个叫大屿的山村,听邻居们说的。” “那个砖厂现在还在吗?” “那个地方早就倒闭了,后来连厂子都卖给别人了。” “能找到以前在里面管理的人吗?” “应该不太容易找吧!宋队你的意思是。” “你告诉我在哪里,我亲自去找,必须要弄清楚当年张保才和梁山究竟做了什么,还有没有别的人参与。” “是这样啊,因为那个砖厂在大屿村附近,所以里面的工人基本上都是村子里的,管事的就是村干部,现在已经退休了,不过去村子里应该能找的到。” “知道了,我去村里看看,你先去查查这个小区的监控记录。” “是。” 大屿村是一个小山村,村民大都不怎么跟外界联系,所以一直都是用比较老的方法处理事情,民风比较凶悍。几个老头坐在村口的大树下唠嗑,宋宪章想上去打听一下老干部的住处,却没有人理会他。 无奈只得拿出在全中国都能吃的开的通行证,人民币。这下子,老人们才有了精神劲,七嘴八舌的跟他说着老干部的事,还有一个老人甚至让他的小孙子带宋宪章去老干部的家里。热情的让宋宪章心里发毛,唉,感觉钱包被掏空。 跟着小孩在村子里七拐八拐来到一栋房屋门前。用漂亮的红砖整齐的堆砌而成,分为两层,楼顶还挂着刚收的玉米棒子,下面是一个宽敞的院子。 小孩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指指门,用含糊不清的口音说:“七姥爷家就是这儿了。” 宋宪章微笑着说了谢谢,给了几个硬币,小孩咧着嘴开心的走了。 农村的人大都喜欢串门,有事没事就去别人家坐一会儿聊聊家常,所以白天大门基本上都是打开的,并不落锁,门口还堆着高高的玉米杆,看来今年收成不错。 第二十七章 过往 宋宪章进去的时候,院子里正有两个小丫头在玩过家家的游戏,摘了许多草叶子当作青菜,放在土坑里,拿个树枝搅来搅去。 看到有陌生人进门,小丫头忙站起身,警惕的问他有什么事。宋宪章忙道明来意,询问老干部是否在家。小丫头这才放松下来,说是爷爷在屋里睡觉,让他在这里等一等,自己去叫爷爷起床。 没过多久,小丫头搀着一个满头白发,驼着背的老人从里屋走了出来。老人虽然满脸皱纹,走路也有些不便,但两只眼睛却是神采奕奕。 “这位客人来我家有什么事吗?” “您好,我是a市市局的警察。” “哦,原来是警察啊,快进屋坐下说话,丫头,去倒杯茶过来。”听到是警察,老人的态度也温和起来,忙将宋宪章请到正屋。 “警察同志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听说以前这村子附近有一个砖厂,您还在那里当过管事的。” “是有这么回事,不过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我想问问,您还记得那些在砖厂工作的工人吗。” “那几年工人太多了,我都记不大清了,你想问谁啊!” “其中有一个是不是叫张保才?” “张保才?这个人我知道啊,你还别说,就是别的人都记不住,但是有几个人我可是印象很深刻的。” “哦,为什么这么说。”宋宪章一听这话,就知道重头戏到了,就来了兴趣。 “我记得那年张保才他们家里很穷,为了填饱肚子,就跟村里的人一起去砖厂上班。后来就认识了几个朋友,嗯,大概是四个人吧,他们关系很好,经常在一起干活。”说到这里,小丫头端了两杯茶过来,递给两人,老头接过茶水,润润嗓子,这才继续回忆。 “后来呀,不知怎地,他们几个就先后离开砖厂了,说是要到外面的大城市去见见市面。就有很多传言说是他们在山里挖到了宝贝,价值连城,有了本钱,所以才不想留在这小山村。因为这件事情当时全村的人传的沸沸扬扬的,而且他们走后真的一次都没回来过,只是偶尔给家里寄些钱,所以啊我就记得特别清楚。” 宋宪章在心里思索,恐怕这几人不是找到了什么宝贝,而是杀人夺宝才对。怪不得会有人上门报复,果然是有因才会有果的。 “那您还记得是哪几个人吗?” “记得记得,除了张宝才,还有李辉才和同村的刘军,梁山,马国中。” “哦,原来是这样,那这几个人都跟家里有联系吗?” “刘军的妻子早年就病死了,后来他也没有结婚,现在一个人住在县城里。马国中跟他妻子早年出车祸死了,不过好像是有一个儿子,至于其他的三人我就不太清楚了。” “我知道了,谢谢您告诉我这些事。” “不用谢我,这都是应该的,对了警察同志,保才他是出了什么事吗?”老头也忍不住好奇,开口询问。 “他最近失踪了,我们正在寻找,他没回村子吗?” “失踪?怎么会这样呢,前段时间还听他爹提起过他呢,回没回村子我不太清楚,要不你去他家问一问吧!” “那好,我就去他家拜访一下,您知道他家住在哪里吗?” “当然知道了,我们村子就这么点人,哪一个我不认识啊!我呀,让我家丫头领你过去。” “那多谢您了,我就先过去了,改日再来拜访。” 说着宋宪章便要出门,老头忙起身相送,被他制止了。小丫头蹦蹦跳跳的领着他到了村东头的一家住户。看的出来,这家的条件不错,房子比老干部家的还要好看,还要宽敞。 大门也是开着的,小丫头跑进院子里,亲热的叫着三奶奶。宋宪章跟了进去,只见院内坐着一个约摸六十多岁的农妇,穿着深红色的薄外套和黑色的裤子,腰上还绑了围裙,正在剥玉米棒子。 小丫头说明了来意,农妇忙站起身来,神情焦急的问宋宪章:“警察同志,我儿子他不会是做了什么坏事吧!” “阿姨,您的儿子做没做坏事现在我也不太清楚,他已经失踪几天了,我就想问问您,他有没有和家里联系。” “没有啊,最近一次通电话也是半个月前了,他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什么会失踪?” “抱歉,我可能要告诉您一个不幸的消息,您的儿媳和孙子前几天糟了意外,已经不在了。” “什么?”农妇似是被雷击中一样,浑身无力跌倒在地,满脸的不可置信。 “我不相信,你骗我,我明明上个月才见过我的宝贝孙子,他怎么能这么快就死了呢?”农妇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边哭边叫着张小亮的名字。 宋宪章在一旁看着,也觉得心里多了一股悲痛。不过,他做警察也有好几年了,这种受害者家属的悲凉和痛苦,他见过太多了,所以很快就调整好情绪。 “阿姨,杀害您亲人的凶手还没有找到,所以我想问您一些情况,对我们警方查案也有所帮助。” “你给我出去,什么破警察啊,保不住我乖孙的命也就算了,居然连凶手都抓不住,你给我出去,滚出去。”说着,一脸怨恨的农妇从地上爬起来,上前揪住宋宪章的衣袖,把他往门外拉。小丫头被这阵势吓得站在院里不敢说话。 虽然宋宪章只需要轻轻一用力便能将她推开,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显然不能动手。被推到门外后,门“啪”的一声关上了,没办法,一脸苦笑的宋宪章只好打道回府。 还在路上的时候,就接到了刘似的电话。 “宋队,找到张保才了。” “是吗?人怎么样了。” “已经死了,您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宋宪章握手机的手又用力捏紧几分,他就知道,张保才消失了这么久的时间,凶手一定会下手的。可恶,到底是谁,做事如此凌厉毒辣。 第二十八章 头颅 “在什么地方?” “市区的一家殡仪馆,在市局那条路转个弯差不多五百米的地方。” “我知道了,马上就到。” 老李是在殡仪馆保管尸体的,他做这份工作,已经做了十年。因为这件工作,老伴跟他吵了很多次架,说他会带不干净的东西回家。可是老李并不这么认为,他觉得就是尸体死了之后真有什么邪性也不会找上他,毕竟自己勤肯干活,就算是尸体也很尊重,而且还给每一具尸体都烧过纸。 前几天死了一对母子,听说是凶杀案,凶手还没找到,所以就没有火化。这种冤死的人怨气最深,老李也有些害怕,所以就没敢常过去看。今天有一家人过来火化亲人,老李就去停尸间拉尸体。 结果不小心弄错,开了隔壁柜子的门,一看里面放了两具尸体,老李才知道搞错了。刚把柜门关上,眼睛瞄到门把手上挂的姓名牌时,老李一阵惊恐,后背都冒起了一层冷汗。 牌子上写的是一男一女,可是刚刚看到的却是两个男人。估计是自己糊涂放错尸体了吧,心里面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安慰。老李才忍住恐惧感,又慢慢打开了柜子,里面赫然躺着两具男尸,再打开隔壁的柜子,同样是一具男尸。 这几天就只有这三具尸体,明明是两男一女,怎么变成三个男人了,该不会是闹鬼了吧!这下老李再也忍不住了,连柜子都忘了关,就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几个工作人员听了老李哆哆嗦嗦的叙述,开始有些不太相信,结果一起进去看了以后才发现果然如此。为了怕出什么事端,很快就有人报了警。 所幸这个殡仪馆附近就是市警察局,没过多久,就有警察过来办案了。因为听说是张家母子的尸体出了事,所以大家都很是重视,很快警察就围满了殡仪馆。 打开冷柜的门,刘似才发现里面的另一具男尸居然就是消失了两天的张保才。给宋宪章打了电话,汇报完情况。两个警察就将尸体抬了出来,放到房间里的地面上。 莫沅也戴好了口罩和手套,准备先给尸体做个初步检验。取下裹住尸体的白布,露出的身体让几个人都呆住了,只见张宝才头部以下居然变成了女人的身体。 莫沅倒是很快就反应过来,抬起下巴,便看到了脖颈处被线缝制过的一圈印迹。尸体还是张保才妻子的,只是头颅却被换成了他的。 针脚歪歪扭扭,显然是随意缝上去的。因为长时间的冷冻,头颅变得硬邦邦的,同时也保存住了他临死前痛苦扭曲的表情,显然遭受了很大的折磨,不能进行别的检验,所以莫沅只能在外观观察。 这个时候接到电话的宋宪章也到了殡仪馆。 “宋队,你来了。”刘似跟他打招呼。 “嗯,张保才的尸体呢?” “在里面,莫法医正在做尸检。” 走进冷藏室,莫沅正在给张宝才的皮肤做检测。看到拼接在一起的尸体,宋宪章真心是有些无语了,这凶手要不要这么重口味啊!就算是杀人,也来个正常点的吧! “身体没找到吗?这凶手也真够变态的。” “应该是心理受到了什么刺激而变的扭曲,普通的杀人犯不会这样的。” “大概吧,不过能连续杀这么多人,又不留下一点痕迹,恐怕也是个很厉害的人。”说完,宋宪章转身出了门,现在要先去看看监控那里看看情况。 因为殡仪馆在大多数人眼里都是不详的地方,所以平常除了死者家属,几乎就没有别的人来过。因此就只在门口按了一个监控,宋宪章去门房的时候,已经有两个警察在看回放了,见到他过来,忙起身打招呼。 “宋队,过来了啊。” “嗯,查到什么线索了吗?” “还没有呢,你过来一起看吧,现在正好倒到两天前了。” 宋宪章做到电脑旁,视频继续播放到两天前的下午,一个穿着蓝色工作服,戴着口罩,背着大背包的男人进入了殡仪馆。 “这个背包这么大,塞进去个人头应该很容易吧!”宋宪章按了暂停,指着那个男人问门卫:“这个人是干什么的。” 门卫大爷看了一眼,解释说:“因为里面的卫生间有些漏水,我就找了人过来修理。” “那你认识这个人吗?” “不认识,说是那个修理工家里临时有事就替换过来的。” “那你就没打电话确认吗?” “哎呀,一般谁来冒充修理工啊,这又不是什么好地方,看他的样子是个能干的,我就没多问。” “修理的时候,你一直跟着他吗?” “这倒是没有,我给他指了地方,就又回来了。不过这个人修理的还真是不怎么样,那马桶啊,还是照样漏水。” 宋宪章听老头这么说,心下已经明白了几分,这个修理工很可能就是凶手。不过这个身影怎么看起来有些熟悉,似乎不久之前才见过。 “看来要查一下这个修理工的身份,还有把刘似叫过来一下。” “是。”高个子的警察转身出门寻人去了。很快,刘似就过来了。 “宋队,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几天都是你跟我一起走访调查的,我看这个人影似乎见到过,你有没有印象。”宋宪章看着屏幕上的人不住的在大脑里搜索。 “我看看,这个人啊!咦,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感觉他的确是有些眼熟,不过再多看几眼又觉得很陌生,实在是想不起来。” “把照片复印回去,发给每个人都看看。对了,大爷,你刚开始是怎么找的修理工。” “我是在门口的小广告上看到的,打了电话他们就派人过来了。”门卫大爷指指铁门上贴的小纸片。 宋宪章走过去一看,正是那种满大街都能看到的小广告。上面写着防水,补漏,清理厕所,化粪池。价格公道,服务贴心,电话号码:032-15362489 第二十九章 案情 不过仔细看了那广告,宋宪章发现下面的电话号码一栏似乎被什么东西涂抹过,用指甲轻轻一抠边间,居然又露出了一层纸。看来这个电话号码是被故意遮盖住的,目的是为了让门卫大爷打表面上的号码。可真是心思缜密啊,一步步都算的如此严谨,料定了事情会如此发展。哼,还真是个难缠的对手。 “你先去查一下这个电话号码最近一次使用的位置。”宋宪章对身边的警察吩咐道。“刘似,我在老干部那里拿到一份名单,你去详细的调查一下上面的人现在所在的地方。” 说着从口袋里拿出写有五人名字的纸片,递给刘似:“若是查到地址,尽快打电话通知我。” “是,宋队。” “还有小高,你负责尽快找到张保才的尸体。”高个子应了一声,转身出门了。 收拾完现场后回了警局,把殡仪馆的尸体也放回了停尸间。本来是不应该放在殡仪馆的,只是张宝才说停尸间都是横死冤死之人,怕他妻子儿子被欺负,才强烈要求换地方的。本来就在警局附近以为没什么好担心的,没想到却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中午的时候,张保才的母亲来到警局,就是宋宪章之前见过的农妇。在听到自己儿子的死询时,老太太急血攻心,一口气没喘上来,晕了过去。这下可给了在警局门口等待许久的报社记者一个好机会。 争相围观拍照,结果很快各种各样的新闻报道就出世了。什么死者家属在警局晕倒,死者家属受不了亲人离去打击而暴毙,死者家属因为警方查不到凶手而气急晕倒。 网民们又在一次对此事件进行了新一轮的围观讨论。自然而然的宋宪章又被局长骂了一顿,要求他尽快破案。 十分郁闷的宋宪章打电话给陆吾诉苦。 “现在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舆论的压力自然是很大的,这样吧,等会我去你那里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 “好吧,那我先挂了,晚上请你吃饭。” 挂了电话的陆吾有些若有所思,这个案子不像表面的那么简单,总觉得是有人在暗中做推手不过还是等去看了情况再分析吧。 “走吧,小二,我们出去转一圈。” 说完便去收拾背包了,有些东西还是要带的,以防万一嘛! 小家伙正坐在石桌上大快朵颐,怀里的白菜叶子被啃了一半。听到陆吾叫它,忙又啃了好几口,才恋恋不舍的将白菜叶子放回厨房的篮子里,跑到门口乖乖的等着。 出租车到了警局门口,抱着萌宠的陆吾走了进去,不出所料的吸引了几个警察妹子的眼球。 穿着白衬衫的男人面容精致,姿态优雅。双目朗日月,二眉聚风云。再加上怀里毛茸茸,睁着两只大眼睛到处观看卖萌的小二。让他倾刻间成了众目睽睽的焦点。 陆吾保持着温和迷人的浅笑一路到了宋宪章的办公室。宋宪章反锁上门之后,陆吾刚刚还笑意盈盈的脸立马皱成了小包子。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揉着脸颊抱怨。 “哎呀,要维持迷人的形象可真累啊!” “得了吧你,也没人让你装啊!” “我这不是给大家留下好的印象嘛!” “别贫了,说正事,呐,这是案子卷宗。”说着递了一个文件夹过去。 陆吾接过来,细细翻阅,对每个死者的信息和情况都进行了分析。 “这个凶人有着聪明的大脑,和不凡的身手,而且精于谋算。” “怎么说。” “你想想,发生的这几件案子都是查不出一丝线索,显然是经过详细的策划,而且杀人残忍迅速不留半点痕迹,一看就是个老手。” “的确是很麻烦呐。”宋宪章苦笑,就在这时敲门声又响了起来。推门进来的人身穿红裙,挎着今年最新款的时尚包包,踩着一双红色的细高跟凉鞋。 清澈动人的双眸让陆吾也有些许的惊艳,只有我们的宋队长见了来人,后背就开始冒冷汗。 “宋队长,好久不见了。”女子悦耳的声音响起,正是几日不见的孟缈渺。 “孟,缈渺你过来有什么事吗?” “你这个人可真是无趣,难道我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们。” “呃,我最近都在忙案子,你应该也看了新闻吧!” “我知道,你放心我是不会随意打扰你的,再说今天的确是有事情。”说着微笑跟陆吾示意,在瞄到他怀里的小家伙时,孟缈渺的两只眼睛都发光了。真是太可爱了,自己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小动物呢!使劲忍住想过去抱抱的冲动,跟宋宪章搭话。 “这位先生是?” “这是我的好朋友,叫陆吾。陆吾,这是孟小姐。” 从孟缈渺进门起,陆吾就看出了两人之间的怪异氛围,心下也明白了几分。自己好友这个万年老光棍居然也有桃花,看来是艳福不浅呢。当下也十分礼貌的跟孟缈渺打了招呼。顺便也跟她介绍了萌萌哒的小二。 看着孟缈渺那一脸艳羡的模样,想要抱抱又不好意思开口。陆吾很是善解人意的将小家伙递了过去,同样喜欢美女的小二一把扑到了孟缈渺高耸的胸脯上。 喜笑颜开的孟缈渺没有在意,宋宪章却黑了脸。一边在心里腹诽着这只好色的小老鼠,一边转移话题。 “缈渺,你刚才不是有事跟我说吗?” “哦,对了,差点都给忘了。”终于把视线从老鼠身上移开的某人才想起了来这里的原因。 “我们寝室的一个女生,都消失两天了,怎么都联系不到。” “有没有给她家里打电话,或者出去找过。” “我们什么方法都试过了,就是没找到。” “那她最后一次出现是什么时候?” “就是两天前啊,说是交了一个男朋友,出去约会的,后来就再也没有回来。” “说说你同学的情况,名字,相貌什么的。” “噢,她叫李小梦,老家在c市。是在这里读大学的。” 第三十章 分尸 “对了,这是我整理好的资料。”孟缈渺从包里拿出一张纸。 宋宪章接过一看,上面写着详细的个人情况,右上角还有一张三寸的证件照,黑色长发的女孩秀气娴静。当看到父亲一栏的名字时,宋宪章只觉得浑身一震。 “遭了,恐怕她已经出事了。” “这么确定?看出什么了?”陆吾也凑过来观看,“咦,这个名字不是文件上写的五人之一吗?” “你们在说什么啊!”孟缈渺不解的追问。 “最近的这几桩案子是围绕着大屿村的五个村民展开的,而你同学的父亲正是其中一人。” “你的意思是那些案子的凶手也会对小梦一家动手吗?” “嗯,恐怕她现在已经凶多吉少了,你知道她的手机号码吗?我们要先找到约她出去的那个人是谁。” “这个我手机里有存过的。” “那我马上去查查这个号码最后一次使用的地址。” 没过多久,宋宪章便拿回了一个地址。 “找到了,在完达影视城。” “那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陆吾提议。 宋宪章点头同意,本来他不想让孟缈渺跟着去的。无奈孟缈渺说那是她们家的资产,她去了可以方便办事,宋宪章才只好同意。 到了影视城,有孟缈渺这个大小姐在,的确是方便了很多。在监控室里调取了录像,果然发现李小梦独自一人过来买过电影票。问询过服务员,才知道她买的是一个包间,可以单独看电影的。 宋宪章不由得有些汗颜,现在看电影都有单个包间了,自己居然都不知道,难不成是脱离社会生活太久了。调取的走廊监控显示李小梦跟一个年轻男人走进了包房。因为那人戴着黑色的眼睛,走路又一直低着头,所以根本看不清长相。 不过看他一身黑衣的装扮,又刻意避开监控,跟之前出现在梁晾家小区监控里的黑衣人影十分相似,恐怕就是同一个人。 两人进了包间,过了两个小时以后,男人背着一个超大号的旅行包独自推门离开了。之后便是服务员进门打扫卫生,随后又有一对情侣进去过。而李小梦却再也没有出来。 “怎么会这样,一个大活人在里面,这些人怎么都没有发觉。”孟缈渺惊奇道。 “除非她已经不是个活人了。”平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孟缈渺诧异的回头望了一眼表情冷然的宋宪章。 “那个旅行包应该能放很多东西吧!”陆吾说。 “你的意思是……不会吧!”孟缈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脸惊恐。 “走吧,我们进那个包间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宋宪章招呼两人。 经理将有些不悦的客人从包间里请到别的地方之后,三人才一同走进去。 里面的空间还是挺大的,放置了一个双人沙发和一张圆桌,上面放了酒水和零食,前面摆了一架投影仪。 陆吾与宋宪章四处打量,孟缈渺的眼睛却看向了墙上的幕布。 白色的幕布安静的贴在墙上,孟缈渺却觉得上面冒着丝丝黑气。本来还以为是眼花了,结果揉了揉眼睛再看,却发现白布慢慢的出现点点红晕,接着红色迅速蔓延开来,一只血淋淋的人手从幕布里伸出,朝孟缈渺抓过去。 “啊!”的一声惊叫。孟缈渺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脚步没站稳,一个踉跄顺势就要跌倒,还好一旁的宋宪章反应灵敏,一把搂住了她。 两人几乎都贴在一起了,鼻尖传来的馨香让宋宪章的耳朵微微泛了红。低头看到怀里的人小脸苍白,这才回过神来问话。 “你怎么了?” “我,我看到那白布里面伸出了一只血手。”孟缈渺哆哆嗦嗦的说。 这边的动静也早就引起了陆吾的关注。本来看到两人抱到一起,他还悄悄偷笑,心想要不要拿个手机拍下来,以后给宋宪章看。不过在听到孟缈渺的话后,他的目光也好奇的移到了幕布上。 虽然看起来比较普通,可是陆吾却感觉到有些莫名的诡异感。说不清楚是怎么会事,直觉认为这上面恐怕有些不对劲。 “陆吾,正好我带了鲁米诺药水,既然缈渺说这里有血手,那我们就试试看。” 陆吾接过宋宪章拿出的药水,在幕布,地面和墙壁上都喷射了一遍。很快,沾染了药水的地方都发出了淡蓝色的荧光,角落里也隐现出点点光亮。 “这么多血迹,看来我之前的猜测没错。”听了这话,孟缈渺只觉心里一惊,脸色又白了几分。 “李小梦就是在这里被杀害的,之后那人将尸体分割塞进了旅行箱里。而这里这么多血迹,却没有人发现,恐怕是用了什么办法隔离了吧!” 陆吾闻言,开了天眼在房间里细细搜索,果然在地面和墙壁上发现了几张黑底红字的隐匿符咒。 “这个杀手还精通符咒秘术啊!怪不得被杀的几个人连鬼魂都找不到。”陆吾叹息道。 因为惊吓而有些两腿发软的孟缈渺挪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休息,余光却瞄到沙发的缝隙里有着淡淡的银光。伸手往里一探摸出一件东西,上面还有着干涸的暗红色血迹。 “咦,这不是小梦的东西吗?我记得那天她出门的时候特意戴上这个的。”孟缈渺指着手里的物件给两人看。 陆吾接过一看,是一只造型精美的发夹,光泽清亮,看的出女孩护理的很好,应该是极为喜欢的东西。 一直老老实实待着的小二看到这个发夹,也忍不住伸出小爪子戳了戳。 “嘿,你居然也对这个有兴趣?”陆吾有些惊讶,要知道能让这位小祖宗好奇的东西可不多。 “小二是通灵之兽,这个发夹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宋宪章问。 “我也不太清楚,开了天眼也没看出什么。” “那就先收起来吧,这也算是重要的证物,回头让莫沅检查下上面有没有留下嫌疑人的DNA。” 第三十一章 半魂 在凶兽没有出世之前,偶尔也会做一些捉鬼除妖的行当,在地府也算是小有名气。所以有的时候一些冤魂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无处申诉,也会找他们帮忙的。 “你还是先带着吧,说不定之后它还会再出现的。怎么样,今晚要留在我这里吗?” “不了,我回去还有一些东西要准备,那我就先走了。明天上午九点去警局找我。” “嗯,慢走不送。” 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岳铭躲在窗外,静静的看着那个已经是一片黑暗的房间。这是鬼魇给他的任务,要他过来除掉一个叫刘军的瘫痪中年男人。只是这人身边还有两个警察一直跟着,怎么也找不到机会,今晚是最后的机会了,否则便算任务失败,他会受到难以想象的惩罚。 两个警察,一个在休息,另一个在望风。岳铭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拧开瓶盖,对准窗户。一缕缕青烟顺着缝隙飘进屋内。五分钟之后,原本还打着精神的警察已经晕倒在地上了。 岳铭推开窗户,爬了进去,将躺在床上的刘军拖到房间空地上,召唤出了猰貐。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宋宪章住的是警局的宿舍。就在市局附近,也方便他处理事情。刷牙洗漱后便上床睡觉了,这几天都太累了,尤其是今天又忙了一天,闭上眼睛之后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宋宪章突然睁开了眼睛,眼前却不是自己房间的天花板,而是雾蒙蒙的一片。我去,这是什么情况,自己这是在哪啊!小心翼翼的站起身往雾气中走过去。慢慢的雾气一点点消散,变成了类似公园的地方。 沿着小路向上走,踩着石头铺的台阶,尽头处是一个小亭子,造型精美别致。底下由八根红柱组成,一个柱子和一个柱子之间有几根木板搭在上面,可以坐下来休息。亭子上方还画了几幅画,分别是梅、兰、竹、菊图。 小亭下面还有一个湖,湖水清澈见底,波光粼粼,像许多水晶片组成的。湖中心有一个喷泉,喷泉随着音乐的起伏,时而快,时而慢。接着走过来一男一女,双手相握,应该是一对情侣。 看到女子的面容,宋宪章觉得格外熟悉。仔细回忆才想起来正是之前所见过的那个鬼魂李小梦。此时的女孩梳着长马尾,脸上还画了妆,看起来清秀可人,与刚才的可怖形象相差甚远。 两人沿着小路走到亭子里坐下,男子指着湖中的喷泉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惹得李小梦咯咯直笑,随后两个年轻男女相拥在一起。 那男子带了墨镜,一身黑衣,看起来很有钟独特的气质。而宋宪章则盯着那人的背影沉思起来。看来这个梦境应该就是李小梦想传递给他的信息,这个黑衣男人就是凶手。不过他怎么越看这人越觉得熟悉,似乎是不久之前见过,在脑海里慢慢搜索这几天见的人。 突然,一个男人的影像浮现在眼前,马央!这个黑衣人是马央,宋宪章惊叫出声,没想到居然是他,怪不得自己一直觉得十分熟悉。只是李小梦记忆中的马央,身姿挺拔,气场十足,连样貌都帅气了几分。怪不得自己刚才没有认出来,还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马央杀了她,这个小姑娘还是这样痴情不改。 这人还真是个操控局势的高手,那日在警局里居然没有拆穿他!可恶,要是当时能将他抓起来,就不会有之后的案件了。 正自顾自想着的宋宪章,一脚踩空,身体跌落下去。只听“嘭”的一声,全身传来一阵疼痛,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刚刚是从床上摔到了地板上。 只好很无语的从地上爬起来,揉着屁股重新躺回床上,正有些迷糊时。突然耳边传来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正是宋宪章最喜欢的《月半小夜曲》。 伸手摸过手机,按下接听键,刘似有些焦急的声音传了出来:“宋队,又出事了。” “怎么了,好好说。”宋宪章揉揉额头,大脑此时晕乎乎的。 “又死人了,是那个独居的刘军。” “什么?昨天不是已经让你派人去保护他了吗?” “是啊,本来我们两个人寸步都不敢离开,结果刚才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变成满地碎肉了。” “通知刑侦队的人了吗?” “已经打过电话了。” “那好,你们先在那里处理尸体,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就是之前审讯过的马央。我现在马上叫人去抓捕他。” “是,队长。” 挂了电话,手机上显示的是凌晨六点钟,宋宪章随意洗漱一下,抓起沙发上的外套出门去了警局。 走在马路上,宋宪章先给刘经理打了电话,询问马央是否在绯色酒吧。 “马央啊,上次从警察局回来的时候就已经辞职了。” “辞职?那你知道他的住所吗?”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我帮你问问跟他一起值班的保安啊,你先稍等一下。” “好。” 过了没多一会儿,手机里重新传出刘经理的声音:“宋队长,我都问过了,是这样的。马央这个人虽然表面上吊儿郎当,但是行踪却很隐密,那些保安们都不知道他的住处。” “哦,既然这样,那就谢谢刘经理的协助了。” “没事,没事,以后您有什么事情还是可以来找我的。” “那我还有公务要处理,就先挂了。” “哎,好好好。” 马央刚刚杀了刘军,又没有回酒吧。那接下就只有一个目标了,c市,他去了c市。宋宪章一拍脑门,遭了,李小梦的父母恐怕危险了。一边加快脚步,一边打电话给c市警方让他们做好准备。结果接到的消息却让他万分震惊,李辉才夫妇已经失踪了,嫌犯只留下了一张纸条,要他晚上十二点在c时某墓园等着,而且不能带警察,否则就立即杀了那两人。 第三十二章 梦境 挂了电话,宋宪章一头雾水,这怎么可能,明明马央刚去杀了刘军,怎么这么快就劫持走了李辉才夫妇。难道昨晚杀人的不是马央,又或者绑架的另有其人。 总之现在也想不明白原因,时间紧迫还是早点过去看看情况为好。到了警局之后,宋宪章收拾了一下东西,将每颗子弹都涂了朱砂,又去跟局长简单汇报了经过。这才接到了陆吾的电话,说是和孟缈渺在警局门口等他。 陆吾开的是一辆路虎2016最新款揽胜运动版2.0GTDIHSE,不仅气场十足,而且性能非常的好。这次去c市路程比较远,所以就开了新车,宋宪章上车之后,车子便启动向高速公路驶去。 在路上,宋宪章跟陆吾说了昨晚的梦境,和之后接到的电话内容。 “我就猜测会是这样,那个马央八成是有同伙,要不然怎么能完成如此缜密的案件。” “今天晚上的约定肯定十分凶险。” “到时候我陪你去,对付他这样的人,就算去了警察也很难搞定。反正他不是只说不让带警察吗?” “很奇怪,既然他是为了报仇才杀的人,那为什么没有杀掉李辉才夫妇,而是要跟我见面。” “大概是想让你知道那个二十年前的秘密吧,既然他心有不甘,那就是想让真相大白。” “也许吧,毕竟他的心理已经不正常了。”宋宪章刚说完话,手机便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莫沅。 “你在哪里?”手机里传出莫沅清冷的声音。 “在去c市的路上,你现在在刘军的住所吧!” “嗯,正准备开始处理现场,看到你没来,所以想问问情况。” “我这边的事情有些复杂,这样等你检验完之后也来c市吧,到时候也好帮忙。” “嗯,那先挂了。” 抱着小二坐在后排的孟缈渺听到是女人的声音,心里有稍稍的不满,赌气的撅着嘴,在心里胡乱猜测。过了没一会儿,实在是忍不住心里的好奇心,开口询问。 “宪章,你刚才说要谁一起过来帮忙啊!” “哦,是我的同事,市局的法医。” “这样啊。”孟缈渺在心里思索,同事,那不就是说天天见面吗。既然这样都没发生点什么,那女的肯定长的不怎么样,这下可以先放下心了。自己看上的男人是绝不会轻易让给别人的。 到了c市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半了,三人先去警局了解了一些情况,之后才找了一家酒店住下。吃过饭,休息一会儿就到了下午两点钟,孟缈渺就说要先去拜访一下那为高僧,也好早些把她眼睛上的封印解开。 因为是在异地,所以路况不是很熟悉,陆吾就没有开车,几人便打了一辆出租车。其实坐出租车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一个城市里消息最灵通的就是出租车司机。他们整天穿越大街小巷,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因此知道的也就最多,可以顺便打听一下那个墓园的情况。 开车的司机约摸三四十岁,顶着一头稍微有些凌乱的黑发,皮肤黝黑,长相粗犷,不过却是个话唠子。自从他们上车开始,就不停的在讲话。 “我听各位的口音也是本地人啊!” “嗯,我们是a市的。”宋宪章回答道。 “那来这里是游玩还是办事的,我看几位的穿着打扮不像是普通人啊!” “听说这里有个清音寺,香火很是旺盛,而且还有一位高僧,所以我们就想过来拜访一下。” “哎,这您可就来对了,我们c市的清音寺可是一绝啊,早就名声在外了。而且主持清云大师法力高深,聪慧异常,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慕名而来,只求一见。” “您也是说笑了,现在都是无神论,哪有什么会法术的人。”陆吾装作不相信的样子质疑道。 “您可别这样说。”司机听陆吾的意思有些不太相信,不由得有些着急:“这我可都是亲耳听说的,几年前有个人被恶鬼缠身,他家里人拜访了很多名医高人都没有用,最后啊还是清云大师赶走了恶鬼,才保住他一条性命。” “这些也不过都是谣言而已。” “哎,你这个人怎么还是不信呢,等会过去你看看那人山人海的场面就知道了。若是能有幸得大师几句点化,可是一辈子都受用不尽啊!” “师傅您别着急,我这朋友平时都不信这一套,不过我倒是觉得这个寺庙挺厉害的。”宋宪章适时的开口。 “哈哈,那是当然了,还是您有眼光啊!” “对了,能向您打听一件事吗?” “说吧,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们。”司机很爽快的答应。 “你们这里郊外是不是有个墓园?”之前说过的那些话都是为了引出这个问题,毕竟这才是他们此行的目的。 “咦,郊外墓园,你怎么会问起那个地方。”司机说话的声音放低了一些,话语里透着几分恐惧。 看这情况,八成是那里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吧!宋宪章与身边的孟缈渺互换了一个眼色,孟缈渺装作一副好奇的样子问:“师傅,那里有什么问题吗?我们也只是听别人提起过几句。” 听到漂亮女孩主动开口跟自己说话,司机的心情又愉悦了起来。刚才的一丝恐惧瞬间消散,声音也重新大了起来。 “小姑娘年纪轻轻,胆子可真不小,居然还对墓园感兴趣。”司机顺便打趣了两句,“不过那个地方你们可千万别过去。” “哦,为什么啊!” “那里可是闹鬼啊,邪门的很,都死过三个人了,死的时候脖子上都有青紫的掐痕。连警察都找不到凶手,大家都说是被女鬼掐死的。”司机说起这些一脸严肃,“你们可不要以为我是骗人的,不信的话你上网搜一下c市郊外墓园,上面关于这个的消息很多。” 宋宪章闻言,掏出手机,打开百度搜索,输入内容。果然弹出了很多好几条信息。 地三十三章 传言 点开一条信息框,出现了一个页面,上面写着红色的标题:揭秘墓园女鬼来历。 之后用了一整页来描述女鬼的传说。据说这个女鬼本来是一个温柔贤淑的女人,整天在家做家务,照顾公婆,可惜的就是不会生育。她的丈夫想要一个孩子,于是就背着女人与别人通奸。谁知没过多久情妇就怀孕了,吵着要跟他结婚。她丈夫也早已对平淡无奇的她感到厌倦了,又没有什么正当理由跟她离婚。 只好想了一个恶毒的法子,反过来诬陷女子与人通奸,还拿出PS过的照片狠狠的羞辱了女人一番。女人百般解释,丈夫都绝情的不予理会,还将身无分文的她赶出了家门,说是第二天要去法院起诉跟她离婚。 背痛欲绝的女人出门后,神情恍惚的在街上晃荡,结果不小心出了车祸,被快速驶来的卡车卷入车底,生生的将脑袋挤碎。场面十分血腥,白色的脑浆混着血水碎肉流了一大片。 因为还没有办理离婚手续,因此卡车司机赔了一大笔钱给丈夫,丈夫这才生出来几分愧疚,觉得自己做的太过于绝情,却又怕女人做鬼后寻他报仇,就将女人埋在离家最远的郊外墓园。结果之后几天他丈夫老是做梦梦到前妻跟他哭诉,墓里太冷清了,而且总是饿肚子。丈夫受不了噩梦影响,只好当天下午去给她送了一些吃的,结果一夜未归。等到第二天有人从那里路过才发现,丈夫的脖子被硬生生拧断,早就没了气息,尸体都已经僵硬了。 接着,情妇也以同样的方式死在了那里。最后还死了一个人,据说是路过,车子坏了坐下来休息时被女鬼杀死的。这三起命案发生之后,传言迅速在周围蔓延。说是女鬼因为死时被碾碎了头颅,所以就要寻别人的头安在自己头上。从那以后就再也没人敢在晚上经过那里。 故事到了这里便是结尾了,宋宪章又点开别的信息框,内容都是大同小异,还有一个居然说亲眼见过女鬼,还描述的有模有样。 照这样来看,那里应该是一个凶地了,只是马央怎么会跟他约在那种地方见面,真是够奇怪的。 “师傅,我看了新闻了,没想到那里还挺可怕的啊!”宋宪章关了手机感慨道。 “我不都说了嘛,这是真事,总之你们不要往那个地方去就行了。哎,各位,清音寺到了。” 宋宪章往窗外看去,不远处是一座气势恢弘的庙宇。付了车费下车,乐呵呵的司机给了一张名片,告诉他们需要车的时候打电话就好。宋宪章微笑着接了过来,很郑重的装进了口袋里。 三人便往庙门口行进,“哎,你们说那个女鬼真的存在吗?会不会很吓人啊!”孟缈渺问话道。 “这可是要亲自去确认才行,不过比她更凶恶的鬼魂我都收拾过,这种程度不在话下。”陆吾得意的说,眼角都笑的完了起来,路旁的小姑娘见到这一幕心跳加速,忍不住羞红了脸,天呐,怎么会有笑起来这么好看的人。 “真的吗?这么厉害。”孟缈渺顿时露出了几分崇拜之色。 等到了清音寺大门前,几人才真正看清了寺庙里的情况。以东西向街道为界,分南北两大部分,总占地面积约66600余平方米。街南称结义园,由结义坊、君子亭、三义阁、莲花池、假山等建筑组成。残存高2米的结义碑1通,白描阴刻人物,桃花吐艳,竹枝扶疏,构思奇巧,刻技颇高,园内桃林繁茂,千枝万朵。 街北是正庙,座北朝南,仿宫殿式布局,占地面积18570平方米,横线上分中、东、西三院,中院是主体,主轴线上又分前院和后宫两部分。前院依次是照壁、端门、雉门、午门、山海钟灵坊、御书楼和崇宁殿。两侧是钟鼓楼、“大义参天”坊、“精忠贯日”坊、追风伯祠。后宫以“气肃千秋”坊、春秋楼为中心,左右有刀楼、印楼对称而立。东院有崇圣祠、三清殿、祝公祠、葆元宫、飨圣宫和东花园。西院有长寿宫、永寿宫、余庆宫、歆圣宫、道正司、汇善司和西花园以及前庭的“万代瞻仰”坊、“威震华夏”坊。全庙共有殿宇百余间,主次分明,布局严谨。殿阁嵯峨,气势雄伟;屋宇高低参差,前后有序;牌楼高高耸立,斗拱密密排列,建筑间既自成格局,又和谐统一,布局十分得体。庭院间古柏参天,藤萝满树,草坪如毡,花香迷人,使磅礴的清音寺氤氲着浓烈的生活气息。 无数的人在各个庙宇之间来回穿梭,由此可见寺庙的香火鼎盛程度。 宋宪章忍不住发出一声赞叹:“这寺庙果然是气场十足啊,怪不得能孕育出一代高僧。” “那是当然,清云大师可是很厉害的,我爸爸每年都会给寺庙捐很多的香火钱。以感谢他对我的帮助。”孟缈渺回话道。 “走吧,别在这里站着了,我们也进去看看。”陆吾对这座寺庙很是感兴趣。 几人沿着外围的庙宇转了几圈,到处都是卖香纸火烛的,偶尔还有几个年老的和尚在劝戒解卦。看到有一间房屋里面是抽取姻缘的卦签,孟缈渺拽着宋宪章非要去看看,一脸尴尬的的宋宪章只好在陆吾玩味的注视下进了屋子。 见二人进屋,一名年老却慈眉善目的和尚递过了装着竹签的圆筒,告诉他们,只要对着月老神像诚心叩拜,然后一起摇动圆筒就可以了。照着指示行了跪拜礼之后,两人双手同时握上圆筒,用力摇晃了几下,“啪”的一声,一根竹签从里面掉落到地上。 孟缈渺欣喜的拿起竹签站起身来,递给老和尚。“师傅,快点看看我们的姻缘怎么样。” 老和尚呵呵一笑,接过竹签,小心的取出上面的纸条。打开以后,上面写了两句话。 地三十四章 寺庙 点开一条信息框,出现了一个页面,上面写着红色的标题:揭秘墓园女鬼来历。 之后用了一整页来描述女鬼的传说。据说这个女鬼本来是一个温柔贤淑的女人,整天在家做家务,照顾公婆,可惜的就是不会生育。她的丈夫想要一个孩子,于是就背着女人与别人通奸。谁知没过多久情妇就怀孕了,吵着要跟他结婚。她丈夫也早已对平淡无奇的她感到厌倦了,又没有什么正当理由跟她离婚。 只好想了一个恶毒的法子,反过来诬陷女子与人通奸,还拿出PS过的照片狠狠的羞辱了女人一番。女人百般解释,丈夫都绝情的不予理会,还将身无分文的她赶出了家门,说是第二天要去法院起诉跟她离婚。 背痛欲绝的女人出门后,神情恍惚的在街上晃荡,结果不小心出了车祸,被快速驶来的卡车卷入车底,生生的将脑袋挤碎。场面十分血腥,白色的脑浆混着血水碎肉流了一大片。 因为还没有办理离婚手续,因此卡车司机赔了一大笔钱给丈夫,丈夫这才生出来几分愧疚,觉得自己做的太过于绝情,却又怕女人做鬼后寻他报仇,就将女人埋在离家最远的郊外墓园。结果之后几天他丈夫老是做梦梦到前妻跟他哭诉,墓里太冷清了,而且总是饿肚子。丈夫受不了噩梦影响,只好当天下午去给她送了一些吃的,结果一夜未归。等到第二天有人从那里路过才发现,丈夫的脖子被硬生生拧断,早就没了气息,尸体都已经僵硬了。 接着,情妇也以同样的方式死在了那里。最后还死了一个人,据说是路过,车子坏了坐下来休息时被女鬼杀死的。这三起命案发生之后,传言迅速在周围蔓延。说是女鬼因为死时被碾碎了头颅,所以就要寻别人的头安在自己头上。从那以后就再也没人敢在晚上经过那里。 故事到了这里便是结尾了,宋宪章又点开别的信息框,内容都是大同小异,还有一个居然说亲眼见过女鬼,还描述的有模有样。 照这样来看,那里应该是一个凶地了,只是马央怎么会跟他约在那种地方见面,真是够奇怪的。 “师傅,我看了新闻了,没想到那里还挺可怕的啊!”宋宪章关了手机感慨道。 “我不都说了嘛,这是真事,总之你们不要往那个地方去就行了。哎,各位,清音寺到了。” 宋宪章往窗外看去,不远处是一座气势恢弘的庙宇。付了车费下车,乐呵呵的司机给了一张名片,告诉他们需要车的时候打电话就好。宋宪章微笑着接了过来,很郑重的装进了口袋里。 三人便往庙门口行进,“哎,你们说那个女鬼真的存在吗?会不会很吓人啊!”孟缈渺问话道。 “这可是要亲自去确认才行,不过比她更凶恶的鬼魂我都收拾过,这种程度不在话下。”陆吾得意的说,眼角都笑的完了起来,路旁的小姑娘见到这一幕心跳加速,忍不住羞红了脸,天呐,怎么会有笑起来这么好看的人。 “真的吗?这么厉害。”孟缈渺顿时露出了几分崇拜之色。 等到了清音寺大门前,几人才真正看清了寺庙里的情况。以东西向街道为界,分南北两大部分,总占地面积约66600余平方米。街南称结义园,由结义坊、君子亭、三义阁、莲花池、假山等建筑组成。残存高2米的结义碑1通,白描阴刻人物,桃花吐艳,竹枝扶疏,构思奇巧,刻技颇高,园内桃林繁茂,千枝万朵。 街北是正庙,座北朝南,仿宫殿式布局,占地面积18570平方米,横线上分中、东、西三院,中院是主体,主轴线上又分前院和后宫两部分。前院依次是照壁、端门、雉门、午门、山海钟灵坊、御书楼和崇宁殿。两侧是钟鼓楼、“大义参天”坊、“精忠贯日”坊、追风伯祠。后宫以“气肃千秋”坊、春秋楼为中心,左右有刀楼、印楼对称而立。东院有崇圣祠、三清殿、祝公祠、葆元宫、飨圣宫和东花园。西院有长寿宫、永寿宫、余庆宫、歆圣宫、道正司、汇善司和西花园以及前庭的“万代瞻仰”坊、“威震华夏”坊。全庙共有殿宇百余间,主次分明,布局严谨。殿阁嵯峨,气势雄伟;屋宇高低参差,前后有序;牌楼高高耸立,斗拱密密排列,建筑间既自成格局,又和谐统一,布局十分得体。庭院间古柏参天,藤萝满树,草坪如毡,花香迷人,使磅礴的清音寺氤氲着浓烈的生活气息。 无数的人在各个庙宇之间来回穿梭,由此可见寺庙的香火鼎盛程度。 宋宪章忍不住发出一声赞叹:“这寺庙果然是气场十足啊,怪不得能孕育出一代高僧。” “那是当然,清云大师可是很厉害的,我爸爸每年都会给寺庙捐很多的香火钱。以感谢他对我的帮助。”孟缈渺回话道。 “走吧,别在这里站着了,我们也进去看看。”陆吾对这座寺庙很是感兴趣。 几人沿着外围的庙宇转了几圈,到处都是卖香纸火烛的,偶尔还有几个年老的和尚在劝戒解卦。看到有一间房屋里面是抽取姻缘的卦签,孟缈渺拽着宋宪章非要去看看,一脸尴尬的的宋宪章只好在陆吾玩味的注视下进了屋子。 见二人进屋,一名年老却慈眉善目的和尚递过了装着竹签的圆筒,告诉他们,只要对着月老神像诚心叩拜,然后一起摇动圆筒就可以了。照着指示行了跪拜礼之后,两人双手同时握上圆筒,用力摇晃了几下,“啪”的一声,一根竹签从里面掉落到地上。 孟缈渺欣喜的拿起竹签站起身来,递给老和尚。“师傅,快点看看我们的姻缘怎么样。” 老和尚呵呵一笑,接过竹签,小心的取出上面的纸条。打开以后,上面写了两句话。 第三十五章清云 命途多纠葛, 姻缘偏无措。 若以情意相连永不破, 才能共度艰涩并一脉。 指着纸条上的字,老和尚面带凝重缓缓开口:“看这签中所言,两位以后的姻缘之路可能会坎坷不平。” “为什么啊!”宋宪章略带些急躁的问,话一出口才觉得有点唐突了。比起一直主动的孟缈渺,他似乎更加在意两人之间的缘分。孟缈渺却没有开口询问,脸色有几分不自然,似是在想什么别的事情。 “签文意思是说,两位的命途都甚是奇特,因此姻缘恐有变故。不过只要真心相爱,共同进退,还是有可能修成正果的。”老和尚继续解释道。 “噢,原来是这样啊,老师傅您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好好在一起的。”孟缈渺笑着说道,顺便挽上了宋宪章的胳膊。 宋宪章却觉得她似乎是在掩盖什么东西,不过这个想法在脑子里闪了一瞬,身旁少女的亲密举动就把他的思绪转了回来。心中的怀疑也抛到了九霄云外。 出了姻缘阁,三人便直奔清云大师所在的崇宁殿走去。到了之后才发现殿门口正排着长长的队伍,队伍前面放了张长桌,一个十几岁的小和尚正在桌子上写着什么。 见宋宪章与陆吾一脸疑问,孟缈渺低声跟他们解释:“这些都是来求拜清云大师的人,前面那个小师傅是在填登记表。每人都要说明自己所求何事,然后按事情严重顺序跟清云大师见面,每天只有十个名额。” 宋宪章看着在太阳底下仍坚持等候的长队,突然有些感悟。人生的命运多与自己的选择有关,也就是说其实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既然这样又何必要去让他人来做决定,就算有苦难和曲折,也不过都是每个人的必修课。只有真正依靠自己的力量走下去的,才是最终的胜者。 “我们不会也要等很久吧!”陆吾愁眉苦脸的问,这么大的太阳,把他晒丑了怎么办。没错,我们精通道术,心思灵转的陆吾先生更注重的可是自己的外貌。 “这倒是不用了,我有清云大师送我的信物,凭借这个就可以了。”说着孟缈渺抬起胳膊,晃晃手腕上的佛珠给他们看。是由十六颗褐色木珠组成,颗颗圆润光滑。 “现在已经四点多了,我们还是快点去拜访清云大师吧!”宋宪章看时间已经有些晚了便催促道。 走到小和尚跟前,孟缈渺褪下佛珠放到桌子上,说明来意。看到他们直接走过来,排在前面队伍的几人有些不满:“哎,你们怎么不排队啊!” “就是,我们都站了一个小时了。” “怎么这么不懂规矩啊!”…… 小和尚在看到佛珠后,眼前一亮,起身行礼,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将他们请进了正屋。正在抗议的几人见小和尚如此重视的直接将他们请进去,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人物,也就没敢再多说话了。 跟着小和尚穿过正屋,来到后面的里屋,敲门之后,一个淡然的声音回说进来吧。小和尚才推开门走进去,屋里放着一尊镀金的小型如来佛像,桌子上的香炉里正升起袅袅烟雾。一个慈眉善目,胡须花白的老和尚正端坐在蒲团上。脸上虽有皱纹却仍然红光满面,看起来十分精神。半眯着双眼安静的打坐,周身强大温和的气场却让人无法忽视。 宋宪章与陆吾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神里看出来惊叹,就冲着这自然而然的上位者威仪,也当的起高僧的称号。 小和尚将佛珠放在清云大师面前的圆桌上,才开口说话:“师祖,故人来访。” 清云大师这才缓缓睁开眼睛,孟缈渺赶忙上前打招呼:“师父,是我啊,您还记得我吗?” 清云打量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就算我记不得施主的面容,也绝不会忘记这双百年难遇的心界之眼。” “呃,大师,我的眼睛真的有您说的这么厉害吗?我怎么感觉不到啊。” “呵呵,这双眼睛的奇妙之处,日后自会显现。不过跟十五年前相比,施主的心境和遭遇似乎有了极大变化。老衲多说一句,施主以后做事定当要仔细斟酌,否则必回堕入万丈深渊。” 听到清云说话,窝在她怀里的小二也忍不住露出小脑袋,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孟缈渺的脸色白了白,并没有再接话。清云也不多说,将目光移到了宋宪章与陆吾身上。目光深沉幽远,似乎能将人看透,看了几眼后,清云忍不住露出惊讶之色。 “两位男施主,相貌堂堂,气度不凡,一身浩然正气,不像是人间凡品啊!” 宋宪章弯腰鞠躬,算是打了招呼,这才开口回话:“大师严重了,我们也不过都是些逃脱不了生死的普通人罢了。” “若是能实现自己的价值,纵使身消形灭又又何妨,施主可明白?” “大师说的甚是。”陆吾也同样鞠躬回话,“不过我们今天来是因为这位姑娘的眼睛需要解开封印。” “哦,女施主找到良人了?” 孟缈渺听到问话,才回过神来,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指着宋宪章说道:“这就是我的良人。” 清云看着站在一起的两人,说道:“两位姿容皆是出众,倒也般配,不过我看两位的面相,以后的道路恐怕是多灾多难啊!” 已经是第二次听到这种话的宋宪章也不免有些担忧,不过世事无常,若是都怕这怕那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谢谢大师忠告,我们定会小心行事的。” “嗯,既然女施主要解开封印,那便跟我来吧,两位男施主先在这里等候,一灵,给客人奉茶。”清云说着站起身来,领着孟缈渺去了隔间,小和尚下去沏茶,屋子里便只剩下了两人。 “这个大师还挺神秘的,解个封印还要避着我们,本来我还打算看他是怎么施法的呢!”陆吾揉揉小二毛绒绒的大耳朵说道。 “可能是有什么不方便吧,我们在这里等着也没关系。” 第三十六章 天书 清云大师带着孟缈渺进了一间禅房,房里造型简单整洁,只放了一张软塌和两个蒲团,显然是平时打坐修行时使用的。示意孟缈渺端跟他一起坐下后,清云才开口道。 “女施主,这心界之眼虽是慧眼,但也有可能让人产生邪念,希望你能坚守本心,莫要被妖邪迷了心智。” “多谢大师指点。” “那我就开始了,施主请闭上双眼莫要乱动。” “是。” 清云同样闭目静坐,一手转着紫檀木佛珠,另一只手平举到孟缈渺眼前,口中诵读着经文,随着声音的加速,清云手中逐渐隐现出金光射入她的眼睛。直到经文读完,金光才消失不见,孟缈渺却依然闭目不动。清云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睁开眼睛,起身关门走了出去。 回到里屋的时候,两人正在喝茶,宋宪章不懂什么品茶,只当是润润嗓子。像陆吾这种爱茶之人却是在细细品味,虽说是普通的龙井茶,可这清音寺的泡茶技术甚是了得,将这茶香的奇特完美的体现了出来,让他觉得十分新颖。 看到只有清云大师一人回来,宋宪章忍不住开口询问:“大师,缈渺呢?” “解除封印需要消耗一些精神力,女施主现在陷入了昏睡,很快就会醒过来的,切莫担心。” “原来如此啊!那我能去看看她吗?” “当然可以,不过在此之前,老衲有些话想要跟二位施主说。” “有什么话大师尽管直说。”陆吾客气的说道:“能得到大师的指点也是我们的荣幸。” “二位与我这等凡界之人不同,说是指点倒是高估老衲了。老衲的师祖曾偶然得到过一本修炼功法的奇书,名曰搜神,不知二位有没有听说过。” 这名字怎么听着这么耳熟,低声念了两遍,陆吾才猛然想起百年前曾引起过巨大争斗的天书,据说就是叫做搜神。 “您说的是,天书?”陆吾询问道。 清云点了点头:“施主果然见多识广。” “什么天书,我怎么不知道。”宋宪章听的一头雾水。 “你忘了那个恶鬼休虞吗?就是因为碰巧得了天书,鬼术越来越厉害,杀了很多人吸取魂魄,差点就练成了不死之身。最后被上任传承者打的灰飞烟灭,结果那本书却不知道被藏到了什么地方。” “哦。”宋宪章这才回想起天书的出处。 “正是我的师祖得到了那本书,不过具体过程老衲也不清楚。” “那大师为何又重新提起这本书。” “老衲前段时间推算出这世间将会有一场大浩劫,只是我的寿元已到了尽头,恐无力阻挡。这本天书对应对劫难有巨大帮助,不能埋没在这小寺之中。因此这些年老衲一直在寻找可以安心托付之人。” 说着清云又深深的看了两人一眼,“没想到今天如此有缘让我遇到了你们,二位得上天眷顾又身聚正气,足够有资格做天书的主人。” “我们?大师高估了!”宋宪章有些汗颜,他虽然是神兽传承者,但是召唤技能太耗费体力了,每次只能用一回,算不上什么厉害的人。 “宪章,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大师既然告诉我们这些,必定是相信我们的实力的,对吧,大师。”陆吾笑呵呵的问,他可是很早就对这本书感兴趣了,一直想要研究一番,没想到今天有机会遇到,他可不想错过。 “施主说的甚是。”清云说着话从怀里取出一样物事递给陆吾,“这就是搜神。” 接过来一看,陆吾只觉得额头冒线,这天书也太不显眼了吧,居然黑不溜秋的,一点也配不上它高大上的名字。 看到陆吾抽搐的嘴角,清云连忙解释道:“这书不是用普通的纸张所写,而是用的上古异兽的毛皮,因此才能流传千年而不腐坏。” 一听是用皮做的,陆吾摸着手中光滑的表面,突然有点浑身起鸡皮疙瘩,对天书的好奇心瞬间下去了一大半。唉,谁让我们的陆吾大神天不怕地不怕,却最怕滑腻腻的东西。 “希望施主能全力保藏,万不能再乱入邪魅手中。” “大师放心,我们定不负所托。” “嗯,那位女施主可能也快醒了,你们便带着她就此离去吧!我佛慈悲。”清云大师说完又重新坐回蒲团打坐休息。 宋宪章与陆吾只好施礼告辞,在小和尚的带领下去了禅房。 刚走到门前,房门却从里面被打开,一个靓丽的人影出现在眼前,宋宪章与陆吾俱是一怔,就连领头的小和尚都看呆了。 粉腮红润,秀眸惺忪。虽然孟缈渺容貌没有变化,但是一双眼睛却比之前更加灵动,迷人。既像一汪清水,又似照亮阴霾的明灯,让她整个人又多了几分出尘飘逸的气质。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就算心底阴暗之人都忍不住要倾诉心事。 孟缈渺醒来的时候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这才想着先出门寻人,谁知门一开,刚好就看到三人站在门外,不过怎么都呆立不动,跟魂游天外一样。 叫了几声没人回应,孟缈渺又加大了分贝:“喂!你们都愣在这里干嘛啊!” 这一句话终于让三人回过神来,小和尚忙低头念了几句佛号才压制住跳动的心,刚才的尴尬景象让他忍不住红了脸。 “缈渺,你这变化可真大啊!”陆吾真心的赞叹道,这么美的眼睛,简直就是量身定做一样。 掏出包里的小镜子照了照,孟缈渺疑惑道:“并没有啊,不是跟以前一样吗?” “有,比以前更漂亮了。”一旁的宋宪章接话道。 听到心上人的夸奖,孟缈渺心里十分高兴,只是肚子此时却不争气的发出“咕咕”的叫声,让她十分尴尬。 宋宪章笑着打趣道:“看来耗费了不少体力啊,走吧,天色都暗下来了,我们出去吃晚饭。” 孟缈渺微微有些羞讷,默默的跟在两人身后往寺庙外走去。 第三十七章 怪异 刚出寺门,宋宪章就接到莫沅的电话,说是已经到了他们放行李的酒店。宋宪章让她先休息一会儿,说是回去之后一起去吃晚饭。 回了酒店,服务员说有位莫小姐已经定好了包间,请他们过去就好。因为莫沅提前发了短信说明,三人也没有异议,跟着上了二楼的一间包房。 一直对莫沅抱有好奇心的孟缈渺从房门打开的时候就瞧瞧打量坐在桌子前的女子。因为坐着的缘故,只能看到上身穿了一件白衬衫。胸前的酥软将衣服撑的紧绷绷的,最上面的扣子没有系,领口大开露出白皙精致的锁骨,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成熟女人的韵味。眼神冰冷,表情淡漠,活妥妥一个冰山美人。 孟缈渺在心里偷偷的嘀咕,到底吃了什么啊,胸这么大。本来她觉得自己的也挺好的,可是跟别人一比,才知道什么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正在想着要不要找个丰胸的办法,就听见宋宪章在叫她。 “缈渺,想什么呢,叫了你几声都不说话。” “啊,我就是想着肚子好饿,等下要多吃一点。”孟缈渺赶紧扯了一个理由来掩饰自己内心的小九九。 “服务员马上就会上菜的,过来我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同事也是好朋友,莫沅。”说完又跟莫沅介绍:“这是绯色的大小姐,叫孟缈渺。” “你好,孟小姐。”莫沅起身打了招呼又重新坐下。 “你好,莫小姐。”孟缈渺见莫沅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也就没有多说话,她好歹是个大小姐,也有自己的脾性。 几人落座后,宋宪章开口问莫沅:“验尸的情况怎么样了?” “跟章念的尸体差不多,你确定要我在这里说吗?” “呃,还是不听了吧。”以莫沅的性格一定会连有几块碎肉都说清楚的,要是听完,恐怕他们就吃不下去饭了。 安静的吃完饭,到了晚上八点钟,离约定时间还有四个小时,c时的警方打来电话说是已经按要求在墓园附近布置了二十几名便衣警察,听候他的调遣。之后,孟缈渺说今天太累了要先去休息一会儿,就一个人去了房间。宋宪章三人就决定先商量一下晚上如何行动,在稍微睡一会,将体力调到最佳,以应对晚上可能出现的情况。 中间莫沅想出门透透气,谁知刚打开房门,就看到一抹有些熟悉的身影在电梯门口一闪而过。虽然换了衣服,莫沅还是从背影处看出来那个人正是孟缈渺,不是说在房间里睡觉吗,怎么又出门去了?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莫沅直觉孟缈渺并不像表面那样是一个不谙世事的纯真少女。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莫沅进了电梯,跟孟缈渺按了同样的楼层。刚刚的一眼,她根据孟缈渺的身高,和手指抬起的弧度,推算出她去的是顶楼。 电梯门缓缓打开,莫沅正准备观望一下。突然一个男人冲进电梯,刚好挡住了出口,右手按了关门后又直接按了一楼的按钮。情况发展的太快,莫沅还没来得及反应,电梯已经关上门往下移动。 男人这才转过身,“抱歉啊,这位美女,我去楼下有点急事。”虽然是道歉的话,脸上却没有带半分愧疚之色,反而是露出一丝微笑。 “我对没有礼貌的人还是很大度的。”还是淡淡的语气,却杀伤力极大,并没有因为男人出众的外貌而动摇。 “我就是欣赏美女的大度。”呵,这个女人居然敢说他没礼貌,胆子不小啊。 炎冶又往前走了两步,逼近莫沅,低下头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问:“美女,约吗?” 看着在自己眼前放大的俊美到近乎妖冶的面孔,莫沅突然觉得心里生出几分奇异的感觉。“看来我还是低估你了。” “嗯?什么意思?”炎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没想到你不仅没有礼貌还很轻浮。” 顿时,狭窄的空间里陷入了沉默,如果还有第三个人存在的话,一定会被这诡异的气氛给压制的无法喘息。 好吧,炎冶无语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女人对自已的长相免疫呢!哼,真是牙尖嘴利,不过这倒是激起了他的征服欲。让这种高傲,冷艳的女子臣服的感觉可是会让人回味无穷的。 电梯到一楼的时候,炎冶低头凑到莫沅耳边轻声说:“美人,今天有事就先走了,不过我们马上就会又见面的。”说完出了电梯往酒店门口走去。 莫沅呆立了半晌,按键回了自己房间的楼层。这个突然出现,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邪气的男人是不是有意阻止她上顶楼无法考证。总之她已经失了先机,那个孟缈渺究竟在做什么?看来她以后要多加留意了。 陆吾和宋宪章此时正在研究那本搜神,上面写的是增强力量的功法。是集中精力,结合咒语和手印召唤神魂的技能。分为十五级,第一级是广成子,拥有的法宝是翻天印煞。 “这个广成子是谁啊!”宋宪章问,他对这些向来是兴趣不大,所以很不就不知道。 “《神仙传》称其为轩辕时人,居住在崆峒山的石室之中,黄帝曾向他请教“至道之要”,广成子先是不予回答,过了三个月,黄帝再来问“治身之道”,广成子告诉他说:“至道之情,杳杳冥冥。无视无听,抱神心以静。形将自正,心净心清。无劳尔形,无摇尔精,乃可长生。慎内闭外,多知为败。我守其一,以处其和,故千二百年,而形未尝衰。得吾道者上为皇,失吾道者下为士。予将去汝,入无穷之间,游无极之野,与日月齐光,与天地为常,人其尽死,而我独存焉。”说完,传授给黄帝《自然经》一卷。是一位潜心修道的奇人,据说他心思空灵,无欲无求,所以活了一千两百多岁。”陆吾解释说。 “哦,最低级就这么厉害。”宋宪章惊叹。 第三十七章 女鬼 “那这个翻天印煞也很厉害吗?”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你先学一下咒语,等有机会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吗?” “你不学吗?”宋宪章问。 “我的道法本来就不弱,学不学倒也无所谓,主要是你,懂的太少了。” 宋宪章汗颜,好吧,他除了狴犴的确是没有其他倚仗了,不过亲,你这样明晃晃的指出来真的好吗? 到了晚上十点半的时候,众人收拾妥当准备出发。因为本市的出租车司机无论如何都不肯载客去郊外墓园,他们只好提前租了一辆车,好在现在导航系统比较发达,不用担心迷路。 一路无话到了墓园附近下车,众人步行走了过去,现在已经快到午夜十二点了,夜色正浓,四下一片寂静。 孟缈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我怎么觉得这里阴森森的啊!”说着往宋宪章身旁凑近。 “怕了?说了让你不用来的,还非要跟着。”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抚:“害怕的话,先回车里,周围都是便衣警察,不会有事的。” “不要,我一个人更害怕。”孟缈渺嘟着嘴抗议。 “呃,那好吧,你自己小心点。”宋宪章无奈。 “不是说好在这里见面吗?怎么没看到人?”莫沅说,墓园里黑漆漆一片,在月色的映照下勉强能看到几个隆起的坟头,除此之外,别无一物。 “既然是他们主动约好的,应该没什么问题,再等等吧。”陆吾回答道。 “不会是让那个女鬼来对付我们吧,不是说那鬼很凶吗?”孟缈渺又害怕又忍不住四下打量。 “如果真的有女鬼,也正好收了她,省的她再害人。”宋宪章说。 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一个坟头却突然亮起莹莹绿光,吸引众人的注意力。 “这,这不会是传说中的鬼火吧!”孟缈渺紧张的用力抓住宋宪章的胳膊。 “走,过去看看。”陆吾说完,也没等众人回应直接朝绿光走过去。 剩下的三人也连忙跟了上去,走近了才看清楚,发光的正是一簇燃烧正旺的鬼火。漂浮在墓碑之前,刚好照亮上面的墓主人名字,梁小雅,黑白照片上的女子眉目清秀,只是却露出一个极其诡异的笑容。 孟缈渺正躲在宋宪章身后好奇的伸头往前看,正好看到莫沅身后一闪而过的红衣人影,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叫。 “怎么了。”宋宪章连忙问。 “我,我看到她后面有一个红色影子,而且,而且没有头!”孟缈渺哆哆嗦嗦的指着莫沅说。 莫沅身子一僵,迅速回头借势后退两步,却什么也没发现。 “大家都小心点,开天眼,集中注意力。”陆吾说完率先念咒。 莫沅和宋宪章也照做后,重新环顾四周,却仍然是什么也没发现。 “这只女鬼的躲藏技术居然这么好,难道是被吓跑了?”陆吾嘀咕着。 孟缈渺也紧绷着神经,她觉得四周的夜色似乎又黑了几分,不会是月亮被挡住了吧!抬头往天上看,脸色瞬间又惊恐起来。 半空中正飘着一个人,不对,是一只鬼。两条手臂无力下垂,仰望正好能看清楚它猩红尖锐的指甲。一身破烂不堪的红色短裙,勉强能遮挡住关键部位,惨白的双腿裸露在外面,更可怖的是它没有头颅,脖子上方是一片血肉模糊,鲜血正顺着伤口往下淌。 特别关注孟缈渺的莫沅发现她突然的表情变化,刚想跟着抬头,一只鬼爪便向自己抓了过来。正在千钧一发的时候,窝在她怀里的小二迅速扑到了鬼爪上,张开嘴狠狠咬了一口。女鬼吃痛,从脖子处发出“咕咕”的怪声,一个闪身又消失不见了。 四周顿时又陷入了一片死寂,众人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响。陆吾正全神戒备,突然不知是什么东西一把抓住他的脚腕,嘶哑怪异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请问您,看到我的头了吗?我的头找不到了。” 陆吾回头一看,正是刚才飘在半空的女鬼,此时它趴在地上,一只鬼爪紧紧抓着陆吾的脚腕,上半身挺起,举着脖子上的一堆烂肉。 若是旁人,早就被这一幕吓掉魂了,不过到了陆吾这里却是没什么作用。陆吾抬脚,却无法挣脱,只好好言相劝:“你乖乖的放开我,我就助你去往地府。” “我要头,我要我的头,你找不到,就把你的给我!”女鬼并没有因为他的话动摇,反而是更加用力,另一只手也伸了出来。 陆吾不在废话,摸出腰间的玹刃,往地面上划去,银光闪现,直接将女鬼的两只胳膊割断。 女鬼发出一声惨叫,蜷缩着身子往后退,趁机又朝离它最近的孟缈渺身上扑去。还好宋宪章一直注意着这边的情况,见女鬼发难,直接抬手给了它两枪。女鬼被涂了朱砂的子弹击中的胸口像被腐蚀了一样,烂了一个洞,陆吾又上前补了一刀,残缺的魂体瞬间就化作一股黑烟随风消散。 刚解决完女鬼,陆吾还没来得及吐槽两句,梁小雅的墓碑后传出来“啪啪”的鼓掌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黑影踱步走了出来。 “神兽传承者果然名不虚传,对付这种厉鬼都如此轻松。”黑影走到墓碑前,鬼火照亮他的身形,正是消失不见的马央。 “马央,没想到你居然是凶手,我当初可真是看走眼了,只是为什么你案发时间还能出现在酒吧里。”宋宪章质问道。 “这还不简单,我只需要一丁点的******药,就可以让他们说出我想要的答案。”马央得意一笑,原本平淡无奇的五官在绿光闪耀下透着一股邪气。 “为什么要如此残忍的杀这么多人,还有,李辉才夫妇呢?” “不是在这里吗?”马央指了指坟头后面,使劲抽动手里的一根麻绳,被捆绑双手,堵住嘴的两个中年男女被拽了出来。满脸血污,眼神惊恐,因为大力的扯动而无法站稳身体,直接扑倒在马央脚下。 第三十八章 真相 “啧啧,看看这一副狼狈的样子,真是好风景啊!”马央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趴在地上抽动的两人。 “这位先生,这样玩弄人真的很有意思吗?”莫沅冷冷的问。 “美女是在同情他们吗?”马央用力踢了一脚李辉才的脊背,后者喉咙里发出几声痛苦的呜咽。“如果你知道这个混蛋做过什么的话,就不会这么说了吧!对了,说到这里我不得不鄙视一下你们警察的办事效率。已经给你们提供了线索,居然到现在都还没有查出结果,可真是够笨的。” 嘿,这小子的口气怎么这么欠揍啊,宋宪章觉得自己都要忍不住开口骂人了,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变态吗! 马央脸上慢慢浮现愤怒之色:“若不是有你们这群废物,我父母又怎么会惨死而找不到凶手!” “父母惨死?你什么意思?”宋宪章疑惑的问。 “是杏李村惨案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当年的遗孤吧!”莫沅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响起。 看着马央从愤怒变得痛苦的脸色,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宋宪章确定莫沅说的没错。 杏李村惨案,他也记得很清楚,从刚开始实习的时候,带他的老警察就跟他讲过这件轰动一时的悬案。 说是村子里的村民早上起床的时候听到隔壁有哭声,本以为是小孩犯错挨了训,听着哭的可怜,就想着进去劝一劝。结果进了门才发现,夫妻二人已经横死在卧室里,只留下一个幼儿在不停的啼哭。警察勘验完现场发现,男主人被一刀割头,女主人被强奸至下体大出血而死,据猜测应该是多人轮奸。因为作案性质恶劣,造成后果严重,又是发生在偏远的乡村,所以轰动一时。最后由于刑侦技术落后,又经过雨夜的冲刷,所以只提取到了凶手的****,又没有能力做检测,结果一直都没有找到凶手,成为一桩悬案。 后来那个幼儿受到的刺激太严重,失去记忆,又没有别的可投靠的亲属,警察只好将他带到了福利院,之后似乎是被一家外地的人收养了。从此以后再也没了消息,没想到,当年那个孩子居然是马央,那么老干部给的五人名单可能就是当年的凶手。马央怀恨在心,所以查出当年的凶手,一个个虐杀致死用来报仇。 不过嘛,宋宪章在心中思索,第一个死的张保才一家和之后的梁晾一家,再加上刘军和李辉才不是只有四个人吗?还有一个马国中呢,难道当年他并没有参与? “没错,当年我父母死的那么惨,我也要让他们体会到同样的痛苦!”马央说着眼神渐渐有些疯狂。 一旁的陆吾突然开口说道:“不是想要报仇吗?那为什么还要找帮手,而不是亲自动手?还有,后面的那位朋友要躲到什么时候,不出来打个招呼吗?” 宋宪章三人皆是一愣,居然还有人在!果然,陆吾话声刚落,又从黑暗中走出一个人影。一身黑衣,却有着张扬妖艳的红发,正是下午出现在电梯里的炎冶。 “哎呀呀,本想着给你们一个惊喜的,没想到居然会被发现了!”炎冶一脸懊恼,“早知道这样,我就认真点藏了。”(您随便藏都这么久才被发现,要是认真藏,岂不是要上天,木子私语,各位读者请自行跳过。) “又是你!”宋宪章认出他正是带走凶兽夫诸的人,“找你找了很久都没有线索,没想到你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警察先生这样说话很没有礼貌啊!我这不是亲自约你们出来吗?” “夫诸呢?”陆吾说。 炎冶用手拨开被风吹到眼前的碎发,“放心吧,在我手里它可是安然无恙呢,吃的好睡得好!” “是你放出夫诸的!”莫沅震惊道,原来这个给她留下深刻影响的男人,从一开始就站在了她的对立面。 “你给它食了人肉。”陆吾的声音陡然拔高,厉声喝问。 “为什么这么严肃啊,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要不它怎么会听我的话呢!”炎冶表情认真的回答到。 “你今天出现在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宋宪章问。 “真是烦人,意思不都已经很明显了吗?自然是因为要帮马央把二十年前的事实公布于众。” 不知为什么,虽然炎冶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说出这些话,仿佛跟自己没有半点关系。莫沅却精准的从他眸中一闪而过的情绪里捕捉到了痛苦之色。 “我亲自为父母报仇,就麻烦几位做个见证了,到结案的时候记住要写清楚他们之所以有这种下场的原因。”马央的情绪已经平复了下来,却仍然是表情阴冷,眼神恶毒。 “哎,我说你这个人脑子有病啊,以暴制暴根本就不是让你父母瞑目的办法。再说了,你不仅杀了凶手,还害死他们无辜的家人,若是你父母知道自己有这么凶残的儿子,恐怕做鬼也会被气死吧!”孟缈渺忍不住插嘴道,虽然她很同情马央的身世遭遇,可是却更加为那几个枉死的人感到悲伤。 孟缈渺的话音已落,还没人接话,众人便听到了痛苦的悲鸣。是那种明明声音已经到了喉咙里,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来的呜咽。 不是别人,正是躺在地上的李辉才夫妇发出来的。两人突然拼了命般,在地上蠕动到宋宪章身前,宋宪章正准备靠近营救。只听“噗噗”的声响,红色有着一对钳子的甲壳虫从李辉才的手臂里爬了出来,顿时原本完好的皮肉出现了一个血洞。接着又是几声响动,大约有四五个一摸一样的甲壳虫从他身体的其他部位咬开血肉爬出来,而他妻子也是同样的状况。 就在众人被眼前突如其来发生的景象惊呆之时,又有数只虫子爬了出来,其中一个直接从李辉才的眼睛里钻出来,李辉才痛苦的又扭动了一下身体,蜷缩起来没了动静。 第三十九章 反转 而他妻子也是一样的情况,显然是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鲜血流了满地,密密麻麻的虫子覆盖了尸体,让人感到无比恶心。离得比较近的孟缈渺忍不住干呕起来。众人还没来得及回过神,又出现了奇怪的一幕。 本来还算正常的马央,突然也发出痛苦的吼叫,捂着脑袋,满地打滚。只见他裸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上血管凸起细小的肿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他全身蔓延。马央不可置信的盯着炎冶,嘶哑着声音问:“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 “还记得你刚刚说过的话吗?”炎冶此时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神态,一脸认真的说着话:“当然是要亲手为我惨死的父母报仇啊!” “你,你什么意思!”马央已经快受不了了,甲壳虫在他体内四处游走,啃食内脏,不出片刻,他就会变成跟李辉才夫妇一样的下场。可是他却仍拼着一口气,想问清楚答案,为什么这个解救他,告诉他身世,教他本领,帮他报仇的男人要这么对待他。 “因为二十年前死的是我的父母,而你父亲也是凶手之一,不过他死的早,只留下你一个人。”说到这里,炎冶诡异一笑:“所以,我就借用你一下,帮我报仇啊!” “你骗我!”马央用尽全身力气说出这三个字,身体内的甲壳虫一个个往外爬,瞪大双眼,又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 “毕竟我也教过你很多东西,也是要收费用的。而且这是你一出生便注定要还的债。”冰冷的声音又响起,可是地上的人却再也听不到了。 “好戏看完了,结案的事情就交给宋队长了,我就先走一步了,下次有机会再见吧!”炎冶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后,从口袋里摸出一只小哨子放到唇边吹奏,本来还聚集在尸体上的甲壳虫在听到哨声后,四散开来往宋宪章几人身边爬去,就在众人手忙脚乱的时候,炎冶迅速闪进了坟头后的黑暗。 几人都见过这虫子的恐怖之处,看虫潮袭来,纷纷往后躲避。陆吾见此情景,忙从怀里拿出几张引火符,念咒驱动,引火符落到虫潮里发出耀眼的光亮,迅速燃烧起来,点亮漆黑的深夜。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火焰并没有起到伤害作用,甲壳虫抖抖被火烧的发亮的钳子,继续往前爬。眼看虫子快要蔓延到脚下,宋宪章直接掏出手机开了几枪,虽然打死了一部分,但效果还是不太明显。 躲在他身后的孟缈渺扯着宋宪章的衣袖,压下心底的害怕轻声说:“那些是什么东西啊,怎么还冒着黑气。” “黑气?我怎么没看到。”宋宪章疑惑道。 “就是虫子身上散发出来的。”孟缈渺又看了几眼,肯定的说道。 “对了,她的眼睛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东西。”陆吾这才想起来这件事,“如果是冒着黑气,那肯定就是邪物了。也只有血肉夹杂禁术养出来的东西才能如此厉害,怪不得普通的引火符都不起作用。” “让我来解决吧!你们先退远一些。”莫沅开口说道,众人连忙往后退开。莫沅这才拿出一个白色印花的小瓷瓶,揭开盖子,将里面的粉末洒向虫潮。 细密的粉末随着手腕抖动的弧度飘散下去,落在甲壳虫身上,在接触的一刹那,虫子整个身体像是被腐蚀一样,迅速软化,最后变成了一滩泛着恶臭的黑水。 “快点叫警察过来围堵。”眼看虫潮被消灭一大半后,陆吾丢下一句话,循着炎冶离去的方向闪进了黑暗里。 宋宪章从口袋里拿出对讲机,吩咐周围的便衣警察缩成包围圈搜查一个红色头发的男人。之后打开备用手电筒带着往坟头后追去,结果刚转个身,便看到莫沅和陆吾正站在没多远的位置。 “你们怎么不追了,那个人呢?”宋宪章急忙问。 “奇了怪了,也就几分钟的时间,怎么连个人影都没有了。”陆吾纳闷道,“外围的警察那里有没有什么消息。” “还没有,如果有情况,我第一时间就会知道的。” 陆吾揪着肩膀上小二的大耳朵说道:“该你出场了,去找找刚才那个人往哪里去了。” 小二吃痛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才优雅的跳到地面,迈着步子四处走动,小鼻子不停的耸动,东闻闻西闻闻。 萌萌的举动,一下子击中了孟缈渺的少女心,连害怕都忘了,一直盯着它看,还忍不住询问陆吾怎么能奴役这么可爱的小家伙。 哎呦我去,陆吾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小姑娘心可真大啊,刚还吓得浑身发抖,一看到萌物居然就满血复活了,这技能,他给满分。 “小二是灵兽,而且嗅觉极其灵敏,凭气味找个人不会有问题的。”宋宪章说。 正说到这里,小二在离他们不远处的一个土丘上“吱吱”的叫嚷着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众人忙跟过去查看,土丘上本来有些杂草,被小二用爪子扫到一旁,露出一个铁板。 宋宪章蹲下身子细细查看,铁板已经生锈的十分厉害,显然是很久之前就存在这里了,只是周围的泥土有些松动,像是刚刚有什么东西动过铁板一样。用手指敲击,还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先移开看看是什么。”陆吾说。 宋宪章点头,抠住铁板用力往上掀,然而铁板却是纹丝不动。 “这下面好像是连接了什么,弄不开。”宋宪章皱眉道。 “算了,还是用简单粗暴的办法来吧,在磨蹭一会儿,人就跑远了。”说着陆吾拿出玹刃把铁板下面的接口处划开,顺着缺口将一整块铁板挖了出来。毕竟是神兵利器对付这种金属像切豆腐一样简单。 将铁板拿出之后,地面上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透着丝丝冷意,像是要将所有事物吞噬一样。陆吾拿出手电筒往下照,循着光亮望去,下面似乎是一个甬道。 第四十章红裙谜案(一) “也不知道里面情况怎么样,我跟宪章下去看看,莫沅跟缈渺在这里等着吧!”陆吾说。 众人点了点头没有异议,两人从洞口一跃而下,稳稳落在地上。这个洞并不深,大约有两米多高,刚好能容纳下两人。陆吾拿着手电筒走在前面,顺着甬道往里深入。两旁的墙壁上被砌进了石头和水泥,类似在电视上看过的防空洞的格式。越往里面,越是狭窄低矮,只能弯着腰小心前进。在洞里无法判断方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出现了一堵石墙挡住了去路。 “这应该就是尽头了吧,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出口。”陆吾边说话边四处打量。 “这种出口肯定会开到头顶的。”宋宪章嘴里说着话,视线往上移,果然头顶出现了一块水泥挡板,用力推却纹丝不动。 陆吾直接用同样的办法,将水泥挡板挖开一个大口,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往外面张望。仍然是一片漆黑,用手电筒一扫发现这里是一个空无一人的小巷子,两人这才相继爬了出来,顺着巷口往外面看,还能看到偶尔行驶过去的车辆。 “这里好像是街道。”陆吾苦笑道:“这人留的后路也太厉害了,一出去就能碰到出租车,现在恐怕都已经走远了。” “这个地下通道的建造时间不短了,应该是他们偶然发现才利用的,怪不得要约在这里见面。得,白忙活一场,我们还是先回去把那几具尸体处理了吧!”宋宪章也十分无奈。 又重新回到墓园,莫沅正在处理地上的尸体,几个警察站在不远处。她刚刚在这里撒过腐蚀性极强的粉末,只要沾染上,就是铁块也会被融成铁水,所以不敢让别的警察靠近。 不明所以的几个警察却有些生气,想过来帮忙还被冷冷的拒绝了,真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处理完尸体后,四人整理装备重新返回a市。当初刘军死的时候,警方在他的遗物里发现了一本日记,上面详细的记录着当年他们五人是如何杀人的全部过程。因为偶然偷听到那家人有一个祖传的玉佩价值连城,所以才起了歹心杀人夺财,之后将玉佩变卖,分完钱财就各奔东西了。 将案卷资料,日记本等证据交给局长,宋宪章本想着看能不能发个全国通缉令抓捕炎冶,没想到却被局长拒绝了。 “小宋啊,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结案表上就写犯罪嫌疑人马央因为拒捕被击毙。” “可是局长,马央并不是真正的幕后真凶啊!” “人确实都是他杀的,毋庸置疑,我们也没什么确切的证据能证明还有幕后之人。这个案子已经拖得太久了,再不结案,舆论会把我们都压挎的。” “那就任由凶手逍遥法外吗?这不是我作为警察能做的事。” “小宋啊,你也不要这么古板嘛,如果你坚持的话,我可以支持你私下继续调查那个幕后真凶,不过明面上是必须要结案了。” “可是,局长。” “好了,快点去把结案报告写了。”局长打断宋宪章的话板着脸,打发他出门。 宋宪章只好压下心中的火回到办公室,他现在还没有资格没有权利反抗,只能听从局长的吩咐,不过,那个男人,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轰动一时的虐杀案就这样有了结果,凶手被当场击毙的消息迅速蹿上各大新闻头条,网民们也是各有各的看法,质疑,猜测不断。不过没两天就被一则明星妻子出轨的新闻给掩盖了,大众飞快转移话题,将这件案子抛到了脑后。 接下来是一段平静的生活,宋宪章每天忙着处理大小案件,陆吾私下继续调查鬼魇。而孟缈渺则隔三差五的去警局报道,搞的一个警局的人都知道这位绝色大小姐在跟自家刻板无趣的队长谈恋爱。 然而没有波澜的生活注定无法长久,更加诡异奇特的案件还在等着他。 每到天气热的时候,a市平阳桥的老吴夫妇都会下河“摸螺蛳”,拿到菜场贩卖贴补家用。今天也同样不例外,老吴一边沿着河岸小心摸索着螺蛳的踪迹,一边催促妻子阿梅手脚快点。 而正在干活的阿梅却被距离不远处的一件物事吸引了视线。 “老吴,你看那是什么?”阿梅指着两米开外的水面,只见一只簇新的银色箱子漂浮在荒僻的小河浜里,还缠绕着几圈铁丝。 “哎,奇怪,谁把这么大的箱子丢到这里的。”老吴有些摸不着头脑,“你在这等着,我过去看看。” 说着话,老吴几个动作便游到了箱子旁边,抄起木棍捅了捅,箱子在水面上摇晃几下又停了下来。 “阿梅,我们把这箱子弄到岸上吧,我看着还挺新的,等会打开里面要是还干净就拿回去用吧?”老吴冲妻子说道。 阿梅也游了过去,两夫妻合力将箱子拖到岸边,拽到地面上。老吴拿过夹螺蛳的钳子将上面缠绕的铁丝狞断。“啪”的一声,箱子崩开。一具穿着红色衣服的无头尸体蜷缩着,身体上缠满胶带,赫然出现在老吴夫妇面前! 接到报警后,平阳桥派出所民警立即赶到现场。女尸双手双脚被反绑,塞进行李箱丢在河中,除了身上的红裙之外,再没有别的东西,显然这是一起谋杀案。a市公安局刑警大队随后也迅速赶到,将尸体和箱子一同带走,送往法医检验中心。 剩下的警察在发生箱子的河水周围寻找有没有遗留下来的物证,有的犯罪嫌疑人会将死者的随身物品一并丢弃。 平阳河是一条小河,而且地势底平,箱子应该是从上游漂下来的。一路警察顺着河道往上走,仔细勘察岸边的痕迹,查找抛箱子的第一地点。这么大的箱子,又装了体重一百多斤的人,肯定会留下什么痕迹的。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马上确定死者的身份,才能更好的开展调查。 第四十一章红裙谜案(二) 法医检测中心,莫沅与几个助理正在进行尸检。因为尸体已经高度腐败,死亡时间应该超过了七天,无法判断女子的年龄。 莫沅只能根据耻骨联合面来推断,耻骨位于人体観骨的前下面,耻骨联合面是指两侧耻骨相对结合的骨质面。尤其是处于青春期的少女耻骨会呈现出很强的规律性变化,而最重要的是耻骨位于人体中的位置,极少因外界影响发生变化,所以只要准确的根据相应的特征,就可以了。将得出的数据与库存的资料做对比后,莫沅判断死者的年龄在二十二岁到二十四岁之间。 之后将死者身上的衣服小心脱离,交给另一名法医进行痕迹取证,看看上面有没有留下嫌疑人的指纹,皮屑,这些物证也是指认嫌疑人所必须的。 另外死者身上的透明胶带也是很重要的,这种东西粘合性强,容易留下寻找凶手的证据。 做好这一切后,莫沅拿着尸检报告去给宋宪章,正好刑侦队人在开调查会议,宋宪章便让她直接念给大家听。 “根据检验结果可以确认,死者为女性,年龄约在二十二岁与二十四岁之间,板栗色的长发,身穿红裙,死亡原因是被砍断头颅。而且死前曾遭受过性侵,****上有被烫伤的痕迹,大腿内侧缺失一块肉,像是被刀割下来的,所以我认为犯罪嫌疑人应该是强奸杀人,还有变态的特殊癖好。” “又是这种虐杀案,不过这让我想起了以前轰动一时的白银杀人案,那个凶手就专挑红衣女子下手,而且现在也没抓到人,会不会有可能是他。”宋宪章分析道。 “我们提取到了犯罪嫌疑人的DNA和一枚指纹,输入全国DNA库存中后,并没有发现有相对应的。”莫沅说。 “宋队,我觉得也有可能是凶手故意在模仿白银杀人案。”刘似也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也有可能,不过死者的头颅失踪也是个大问题,要尽快找到。”宋宪章说。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宋宪章直接说请进,一个警察走了进来。 “宋队,抛箱子的地点找到了,平阳桥右方两公里处,在一个高速公路旁边,我们发现了拖拽箱子时留下的痕迹。因为地方比较偏僻,所以那些印痕保存完好,最重要的是在发现女尸的消息传出去后,有一个男的前来报案,说她公司的女下属请假几天了都没来上班,而且当天去公司写假条的时候穿的就是红裙子。结果走了七天都没回去上班,他还以为是不想做了,自动离职的,再听到传闻的时候才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 “哦,那有详细说明身份信息吗?”宋宪章连忙问。 “说是叫罗拉,今年二十二岁。” “那好,现在马上找到这个罗拉的父母,提取DNA,跟女尸做个对比。” “是。”警察转身出了门。 之后的基因比对报告出来,那名女尸果然就是失踪的罗拉。 罗拉今年刚刚大学毕业,现在的工作单位还是实习期,长的年轻貌美,性格又温柔,因此在公司里人缘很好。宋宪章去做走访调查的时候,几个同事都感到十分惋惜,然而却没有人知道罗拉当天请假去的地方到底是哪里。 罗拉租住的房间里同样是空无一人,屋子整齐干净,显然离开的时候有好好打理过,衣服首饰全都在,可是它们的主人却再也无法回来了。 接着又调取了事发高速公路周围七天前所有的录像,经过仔细辨认排除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这就有些奇怪了,按理说要运载那么大的箱子,肯定需要交通工具辅助的,然而却是找不到线索。 正在宋宪章他们苦苦搜寻无结果的时候,又发生了一起案子。 环卫工在云安路清理垃圾箱的时候,里面放了一个超大的黑色垃圾袋,外面被透明胶布缠绕了厚厚一层,整个袋子没有露出一点。往垃圾车上搬运的时候因为太重,环卫工不小心就摔了一跤,袋子恰好碰触到了车子上冒出的一个铁钉,被戳出一个洞,结果环卫工就惊悚的发现从小小的洞口里往外留着鲜血。 因为发现垃圾袋里有尸块的路口比较繁华,警察到达的时候已经围了不少的人拍照。在刚刚将袋子带回警察局之后,配着几张图的贴子已经出现在网上了,顿时又引起了一众网民的热议。 今年杀人案挺多的啊,前段时间不是连着几起死了好几个人吗?网友甲评论。 对啊,今天才在平阳桥下捞出一具女尸。网友乙评论。 嘿,怪事年年有,不行,今天放学的时候我得亲自去接我闺女了。网友丁评论。 ………… 诸如此类的评论到处都是,就连好不容易被娱乐绯闻压下去的马央案件又被重新提起来讨论,市民们人心惶惶,女孩子也一定拉几个同伴才肯出门。 而在警察局里,莫沅的脸色也十分难看,刚发现的这具女尸,双腿被割掉不知所踪,脸上被尖细的利器戳的满是伤口,足有好几十个,已经分辨不出容貌了。同样的,这具女尸死前也遭受过性侵,而且左侧的乳房被割掉一块血肉,只剩下一半的身体被窝在一起塞进的垃圾袋。 更重要的是,从女尸下体提取的分泌物中也检测出了****,居然和箱尸身体里发现的完全一致,可以确定是同一个人做案。不过,刚发现的女尸血液还没有完全干涸,分析确定死亡时间不超过十个小时,也就是在两点钟左右。 另一边的宋宪章也快速的调取了事发路口的监控录像,因为那个地方人流量大,所以摄像头是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的。只要是那里出现过,就绝对会被记录下来。果然在视频播放到凌晨三点的时候,一个抱着大袋子的黑衣人影从十字路口左侧出现,一路走到垃圾箱旁,将袋子丢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