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之警界大佬的养成》 第1章 钩子是见不得光的 “古仔啊,大哥待你不好吗?” “哈,怎么了,辉哥,好好的说这干嘛?” “怎么了?你问我怎么了……你他妈做钩子!你问老子怎么了!!!” “……余明辉,你想怎样?” “古仁!好赖你都不做,你他妈做钩子!!大哥我是特意回来送你下去和全家团圆的!!!记得下去了跟兄弟们好好磕头道歉!!!” “余明辉!你他妈个畜生——” 砰!!! …… “呕!!!” 恍若噩梦惊醒,昏迷中的男人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趴在床沿不停地干呕,汗水淋湿了睡衣,眼泪口水鼻涕混成一大团糊状。 疼痛、恐惧、痛苦,最后都变成了如潮水般的恶心感,引起男子激烈的应激生理反应。 “我死了?爸妈、小言……” 男人眼中闪过痛苦的神色,很快压制痛彻心扉的情绪,警觉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厚厚的窗帘挡住光线,屋内一片昏暗,隐约飘着烟草和酒精的味道。 啪嗒。 男子打开书桌上的台灯,刺眼的白光让他眯起眼睛。 书桌上堆着各类书籍资料,夹着密密麻麻的标签。烟灰缸里灭着两根烟头,一左一右对齐地立着。桌上还有半杯没喝完的srpion,混合着柳橙汁味道的酒气就从那里散发出来。 座椅上搭着一件西装外套,他伸手摸了摸外面和内衬的口袋,一本警察手册、一本警官证、一把钥匙串。 钥匙串上有六把钥匙,上面标注着家、办公、车、抽屉1、抽屉2、资料室,男子扫了一眼就没多关注了,重点放在了警官证上。 “东京都警视厅警备部公安课调查四系系长,警部,古雅人……”卧底出身的古仁本就精通多国语言,日语也在他的涉猎范围,他小声念着警官证上的文字,自言自语道,“这是我现在的身份?是谁救活了我?居然还有能耐弄到一个career的警察身份?” 古仁还以为是同僚从毒枭手中救了他,将他送到安全地方改换身份,不过他很快推翻了自己的判断—— “脸不一样了,没动过刀子,不是整容。”对着镜子,古仁揉捏着自己这张禁欲系男神的脸,这种一看就很高冷的贵公子脸和他原先硬朗的阳光帅脸明显不是一个风格,不过一样很有代入感就是了。 “我这是在别人身上复活了?我就是这个古雅人?” “脸还行,就是品味极差。” 初步接受自己身份的古雅人扯着身上的睡衣,怨念满满。 开了灯他才发现,这么禁欲系的男神在家穿着的居然是萌黄印花皮卡丘的睡衣,一身皮卡皮卡的表情包,让他确认这里可能就是他的私人住处。 毕竟能有勇气在别人家穿这种萌系睡衣的男人恐怕不多……呃,也说不准,谁知道原主是个什么内心闷骚的妖魔鬼怪。 为了以防万一,古雅人从床边摸索出手机,检查了一番。 “邮箱空的,通话记录空的,嗯,还挺有警觉性的……” “联系人,母亲、妹妹、藤原梨花、三田大志、风见裕也、白鸟任三郎……没有父亲,单亲家庭吗?居然还有妹妹……” 正准备放下手机的古雅人突然死死握住手机,在通讯录同事分组那里不停往上翻着,盯住一个刚刚略过的名字。 白鸟任三郎。 古雅人沉默了许久,缓缓吐出一个字。 “草!(一种植物)” 再仔细看了遍一堆陌生的日本名字,果然又找到两个眼熟。 服部平次。 远山和叶。 “……” 石锤了,死神小学生即将上线,瘟神buff马上安排。 这里有上演“你弄我爹、我弄你女儿”的魔幻伦理剧。 这里洋溢着“你骂我,我吃亏,三天把你扬了灰”的朴素价值观。 这里人人都爱玩“人美声甜性格好,当夜刀你跑不了”的现实版狼人杀。 同伴稳定的三角关系,在场随机四选一猜凶手,花里胡哨的杀人比少女姨妈还准时,极具想象力的杀人动机比少男春梦还精彩。 你永远可以相信“毛利小五郎排除的错误答案可能会迟到,犯人们的跪地忏悔一定不会缺席”这条真理,当虚空中莫名响起音乐,正道的光必然照在…… 照个鬼啊摔! (╯°Д°)╯┻━┻ 就,特么离谱。 定了定心神,古雅人拿起手机咔咔咔把房间拍了一圈照片,然后才开始动手在房间翻找,试图找到更多的信息。 书桌上的剪报吸引了古雅人的注意,日期从一年前到今天七月三十一日,都是刊登同一个人的新闻。 “大冲击!平成时代的福尔摩斯!工藤新一被誉为‘日本警察的救世主’……”古雅人默默放下剪报。 (╯°Д°)╯┻━┻ 好嘛,死神的大头贴都出来了,果然是柯南世界没错了。 警方救世主工藤新一x 偶尔上线的死神马甲工藤新一√ “嗯?红圈记号?”古雅人眼神凝重。 剪报上的照片被红色记号笔圈出所有工藤新一的头像,醒目又刺眼,看上去可不像是什么友好的信号。 古雅人仔细翻阅了桌子上的资料,其中工藤新一的部分占了一半多,各种标记的标签贴纸也格外多,侦破过的案件、人际关系、喜好爱好、生活经历等,十分丰富。 但都只是记载的客观事实,没有主观揣测。 古雅人静静地思考。 “我的身份初步判断是警察,一个警察处心积虑地收集名侦探的资料,是怀疑他有作案嫌疑,还是因为受媒体影响想要挑战名侦探?” 对柯南世界有所了解的古雅人当然不会认为工藤新一因为犯罪嫌疑被警方盯上。 “那么……我是具有潜在犯罪倾向的激进分子?还是说我的身份是黑警?” 古雅人环视一圈卧室,再度调出手机之前拍下的原景照片,仔细观察。他似乎发现本来不是大问题的身份问题现在大有问题。 不协调。 房间整洁,衣物井井有条,是个讲究的人。窗帘很厚,室内光线灰暗,装饰简单,似乎性格比较严肃、阴郁。 烟灰缸有烟头,却没有堆积的烟灰,烟头也掐灭摆放的对齐,轻微的强迫症和洁癖。 乍一看,好像的确很符合禁欲系男神的人设。 但是,严肃阴郁的人不会穿这么跳脱的睡衣,无论图案还是颜色都与这个房间的格调格格不入。 一个有轻微强迫症的人,也不会把喝了一半的剩酒随意地放在桌上,杯口还留有唇印污渍;也不会把资料杂七杂八地堆在桌上,贴满凌乱的标签。 而且警察手册、警官证都妥帖地放置在西装外套的口袋里,手机清理的很干净,应该是个很小心仔细的人,而实际上手机却没密码锁屏,联系人仍然保留,桌上的资料十分“不设防”地用红色记号笔标注。 一切的一切,充满了对立的矛盾,仿佛被台灯的光线割成明暗两个空间,灰暗中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与其说是矛盾,不如更像是‘提示’?有意思,是‘我’给第一个发现者的线索,还是‘我’留给自己的信息?” 古雅人生硬的表情终于露出一丝笑意,精神更加集中,重新搜索房间。 半晌,他拉开衣柜。 “嚯,原来‘惊喜’藏着这里啊……” 转载请注明出处: 第2章 琴酒的短讯 古雅人敲打着衣柜,凭着外形尺寸和内里尺寸的差距,摸出了暗柜。 拉开一看,里面架着一套黑色的西装。 纯黑色,没有一丝杂色,面料极好,一摸就知道不是什么便宜货,料子与暗纹都极具辨识度。 这套衣服与警察身份十分不匹配,看上去也不是常穿的正规职装或者礼服,远远超出这个房间其他用品的消费水准。 拿出黑西装比对了一下,尺寸很合身,应该是定做的款式,不可能是别人的衣服。 “手工定制、价格不菲,再加上面料和暗纹的辨识度,一下就能缩小来源的范围,极容易暴露身份信息,所以把它藏了起来?” “但是蕴含隐藏身份信息的物品却没有相应保密的规格,无论是不设置密码却清空邮件的手机,还是仅仅用暗柜藏起来的西服,似乎都只是防止他人意外发现什么,并没有刻意隐藏信息。” “对于住在这里的我来说,无疑是轻而易举就能找到的信息……” “所以,不是留给第一个发现者,而是‘我’特意留给我的?” “为什么?是‘我’已经预料到意识消失?还是防止出现记忆缺失的情况?” 搜集到越来越多的信息,古雅人的疑惑不仅没少,反而更多了。他开始对原身留下这些信息的用意产生了巨大的兴趣,同时也对原身升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多年的卧底生涯甚至让古雅人出现了各种被迫害妄想,怀疑起自己所谓的“穿越、重生”是否是一个巨大的骗局和天坑,但他搜遍脑海,十分确认原身的意识没有任何残留。 他就是那个卧底多年的古仁,无论是从记忆经历到自我认知,心理状态没出现任何问题。只不过在这个高度疑似柯南的危险世界,一切都很陌生,他不会简单地套用动漫里的剧情来认知这个世界,所以“古雅人”这个合法身份对他很重要。 即便可能存在原身留下的“坑”,他也必须尽可能地保存好古雅人的身份。 昂贵的西服说不定又是一条“遗留”的线索,这越来越像是原身特意留给他掌握身份信息的捉迷藏游戏。 古雅人的脑细胞开始活跃,心态却越发谨慎,警惕任何可能把他带入“歧路”的思维陷阱。 “面料柔软、暗纹精致,除此以外,黑色是有什么象征意义吗?没有多余的线索的话,是不是要去寻找一下西服的来源……嗯?等等!” 古雅人指尖在内兜摸到一个物体,小心翼翼地拿出来。 是一个黑色的手机。 “额外的通讯渠道代表着存在额外的‘身份’,‘古雅人’显然不是一般的警察,那他暗地里的立场是什么?” “黑警?卧底?” “如果不能摸清全部,恐怕我一用‘古雅人’的名义,就会立刻引起连锁反应。看来重生到了一个很麻烦的角色身上啊……” 古雅人的思维还停留在卧底生涯的模式,排除风险、稳妥保护“身份”,一切从现实出发。 他还没有彻底意识到,已经来到了一个不讲科学的柯学世界,看待问题不能做最科学的选择,而是要学会运用柯学的思维解决,否则来自世界的恶意,能让他分分钟见识一下《卧底的自我修养——一百种看似巧合实则扯淡的花样暴露大全》。 古雅人还在脑海中调取他以前对日本的认识,推测着自己的立场——黑警?公安?警方卧底?政党暗子?内部调查员?情报通信局情报员? 他运用从前的见识经历,深入地剖析,以至于下意识忘记了这里是《名侦探柯南》,这里卧底人才出酒厂。 没有去酒厂进修过的卧底不是好卧底,一个高尚的、纯粹的、有道德的、脱离低级趣味的卧底就不能不去静静聆听一次“啊~sherry~”的教诲。 咔嚓,一声轻响。 黑色手机被指纹解锁,古雅人翻来覆去地检查,里面都是空荡荡的,除了一款特制的通讯软件,什么也没有。 遗憾的是,唯一的通讯软件登录需要账户密码,而这一点古雅人搜遍整个屋子都没找到线索,反倒是把“古雅人”的个人信息找到了不少。 确认没有遗漏以后,按照常用手机里拍下的照片把房间通通还原,古雅人坐在书桌前,再次琢磨起黑色手机。 “账号是用数字、字母组成的有意义的代码,还是系统随机生成的编号?” “密码呢?应该不会是生日之类的简单数字,和什么有关呢?” “线索还是太少,不知道那套西装代表的是什么……” 笃、笃、笃。 指尖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打着,古雅人陷入头脑风暴中。 他喃喃自语道:“工藤新一、服部平次、黑色西装、黑色手机……黑心?黑皮?黑色?” 古雅人试图从掌握的线索中寻求共同点,目光游离中,突然无意间瞄到了喝剩下的半杯鸡尾酒。 “酒……黑色……” “?!!” 大脑中仿佛有一道闪电劈过,光耀猛然照亮了一切,把线索串联了起来。 “我该不会是……” 古雅人迅速跑到厨房,拉开冰箱,果然有他想到的那些东西。 “白朗姆酒、白兰地、柳橙汁、青柠汁,还有凤梨汁?原来如此,是用凤梨汁代替了柠檬汁吗?” “如果他真是一个有轻微强迫症的人,他调配的时候应该是按固定配方的?希望他遵照生活习惯,没有额外单独饮用。” 古雅人很快通过估量酒和果汁的余量,计算了一下实际用量—— 白朗姆用去300毫升出头。 白兰地用去200毫升出头。 柳橙汁用去150毫升左右。 凤梨汁用量和柳橙汁差不多。 青柠汁用的最少,大约100毫升。 排除误差,最有可能是已经用来配置七杯srpion(天蝎宫)的量。 “这么一来,估算的话,配比就是白朗姆45l、白兰地30l、柳橙汁20l、凤梨汁20l、青柠汁15l。” 这是最有可能的配比,古雅人也只能通过估量的用量和对原身的性格侧写去还原,大体应该是差不多的。 “赌赌运气,如果他真是很刻板的人,把握不小。” 拿出黑色手机,账号那栏输入“srpion”(天蝎宫),密码输入“”(配方比例)。 叮! 成功登入! 古雅人盯着登录成功的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双面间谍?多重卧底? 噩梦中那句“下辈子,好赖都不要做钩子”的感慨像是恶魔低语,时时刻刻提醒着古雅人,他曾经连累自己家人无辜受灾。 难道这辈子也无法逃脱卧底的命运?! 汗水从古雅人的后颈渗出来,根根寒毛直立,仿佛空气都变得冰冷刺骨。 嗡嗡嗡。 手机发出短促的蜂鸣声。 古雅人涣散的眼神瞬间一凝。 通讯软件上面传来一条短讯—— “晚上九点,东京湾川崎码头海辺运输第2号仓库。——j” 第3章 死亡的边缘反复横跳 甜卉蔷薇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一打开通讯软件就遇到了这么一份大惊喜,古雅人盯着短讯许久,不知道用什么词汇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第一反应,哦豁,完蛋,铁狼。 第二反应,哦豁,悲剧,要凉。 第三反应…… 好,没那么多反应了,要知道死神小学生的光环作用下,进了组织的人,要么被琴酒清理门户,要么洗白以后牺牲自己。 典型代表,爱尔兰、库拉索。 能够坚挺地活跃在酒厂的二五仔都是与死神关系良好的红方人员,像古雅人这样原着的“无名之辈”沾点边估计就被死神光环收割了。 “不过也未必,能够在组织中取得代号,‘我’的能力应该也有独到之处。现在的问题是,我究竟代表哪一方的立场?” “酒厂派往警方的卧底?还是警方故意送出来的双面间谍?” 按照原着中的表现,酒厂似乎没有反向卧底的打算,但是原着中的警视厅表现也是足够掉智商,双面间谍这种秀双商的操作根本不是他们能玩得转的。 这么看来,难道还存在第三方在暗中给警方和酒厂掺沙子? 越思考越陷入无限套娃的思维循环中。 “没有足够信息的推断都只会干扰正确的判断,与其和空气斗智斗勇,果然还是要和琴酒见一面。” 古雅人端起酒杯一口饮尽半杯天蝎宫,心里盘算着与琴酒见面的计划。 动漫毕竟只是动漫,有些东西可以作为先知先觉的情报,有一定参考价值,但真实世界永远存在数不尽的变数和意外,每个人物都是真实的,有血有肉的,行为和性格并不仅仅局限于动漫的人设。 古雅人存在诸多疑点的身份便是如此,琴酒这个人亦是如此。 古雅人丝毫不怀疑自己在通讯软件上已读不回的行为会引起琴酒的怀疑,但他别无选择,比起贸然回复暴露了某些习惯,他更倾向于选择沉默。 没有不会被怀疑的卧底,比起不犯错,更重要的是排除嫌疑,做出更符合老大心意的行为。 一边推敲着自己将要表现的言行,一边从冰柜里拿出饮料,试着调配天蝎宫。 “嗯?这算是又懒又有强迫症的人才有的小心思吗?” 古雅人有点好笑地从冰柜里抽出一根有轻微刻痕的搅拌棒,对原身的性格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没有调酒壶、没有冰块、没有量杯,一根冰镇过的、有刻痕的搅拌棒就代替了搅拌、冰镇、配比等诸多步骤。 古雅人饶有兴趣地把搅拌棒斜靠在酒杯里,果然最上方的刻痕与酒杯边缘齐平,下面那些长度不一的刻痕大概就是调配天蝎宫所需要的各种酒品、饮料的份量了。 “看来这家伙也没有表面这么‘光鲜亮丽’嘛,屋子里除了书桌以外的地方,东西都摆的整整齐齐,不会是因为懒得再收拾,所以就干脆不用了?” 想到自己曾经叠豆腐块时,也往被子上浇过水,为了让豆腐块不散形,也学着不用被子睡觉,被冻成傻狗。 古雅人心情突然有点微妙,这种既视感——果然,比强迫症更难治疗的绝症是懒癌晚期。 品味着天蝎宫,味蕾在努力记住这款鸡尾酒的味道。 古雅人从前很少有边饮酒边思考的体验,酒精会麻醉大脑,而卧底出现纰漏的代价就是再也醒不过来。 但是浓厚的果汁味入口,确实很容易让人放松,冰镇过的天蝎宫口感并不刺激,宛如海浪在舌尖冲卷,酒精隐藏在热带水果的风情中,就像是有曼妙的海妖在海浪中翩翩起舞,隐隐约约的舞姿和轮廓,更像是危险的诱惑。 口腔里一阵阵轻微的刺激,以及后续一点点增强的眩晕感,意外的很舒服,像是有只小手在按摩着太阳穴,古雅人微微阖上眼睛,享受了一会摇篮般的迷蒙感。 “呼——” 古雅人从如坠云端的舒适感中挣脱出来,双眼恢复清明。 “还真是一种危险的酒,明明是烈酒却这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古雅人’在组织中是这样的角色吗?” …… 东京湾川崎码头,晚上八点。 古雅人锁好车,把一串钥匙揣进兜里。 他提前一个小时来到地点,没去寻找“海辺运输”的第2号仓库,而是好好探查了一番川崎码头周围的环境。 这里离着海船卸货的地方还有段距离,并不算港口岸边,而是隔着不远距离的仓储地区,各种大集装箱、仓库林立,彼此运输公司之间地盘的空隙虽然不小,但由于仓库众多,反而显得错综复杂弯弯绕绕像是迷宫一样。 古雅人稍微观察一下,就发现了好几处适合狙击的地方。 足足花了半个小时布置,古雅人爬上一个高点,架好望远镜观察。 他不是不想用狙击步枪,实在是时间太紧张,他没工夫慢慢去找自己的安全屋,更不放心临时购买,生怕引起琴酒的注意。 八点三十分。 “吱——” 轮胎摩擦地面的刹车声,琴酒的爱车保时捷356a停在了川崎码头的入口处。 车子没熄火,也没开车灯,黑夜中走下来两个黑衣人影。 “大哥,这小子最近反常,今天还没回大哥你的讯息,我们这么过去会不会太危险了?” “哼,别忘了他能顺利考上东大、进入警视厅职业组还是组织给他疏通的关系,不然就算他有那个能力又如何?极道的出身早就把他定死了,没有组织庇护,都不用曝光他的把柄,都有无数人想要干掉他这个‘叛徒’。” 琴酒冷笑一声,点燃一根烟,淡淡道:“更何况,我这个鼻子对叛徒的气味最是敏感了。” “大哥说的是,哼哼,极道出身的野小子就是喜欢玩什么以下克上,就算他进入警视厅了又如何,还不是逃不出大哥的手掌心!想弄死他,让基安蒂他们一枪就搞定了!” 琴酒瞥了眼伏特加,心里有点腻歪。 马屁拍得硬、脑子还不太灵光,唉,这届小弟不好带啊。 这种心累的感觉最近琴酒已经很习惯了,还好他不是皮斯科那种喜欢被吹捧的老家伙,伏特加难带是难带,好在够忠心,做事也利索,只要别让他费劲和小弟解释用意,其他还是挺好用的。 “走,去看看这小子搞什么花招。” 秒针一点点走着,时间来到21:00,仓库仍然静悄悄的没个人影,只有伏特加嘴上的烟头一亮一灭。 “大哥!这小子不会耍我们!他居然敢不来?!” 琴酒的眼神阴沉,嘴角像是裂开一样,伏特加激灵灵打个冷战,什么话都憋回去了。 完了,大哥森气了,好气好气的呦! “琴酒,等很久了。” 唰—— 琴酒立刻拔出枪对准仓库里的阴影。 第4章 艺术就是派大星 仓库里一片黑暗,靠着外面海湾码头的霓虹灯照进来,才有一点点昏暗的能见度。 琴酒站在明暗交割的界限处,灰影照在他刀削的侧脸,仿佛再往前一步就完全沉浸在了黑暗中。 “你,是要背叛组织吗?srpion。” “我不认为频繁联系我是一件好事,说正事,琴酒。我不希望有更多的蠢货和我有过多的接触——比如说,你身边的那个家伙。” “混蛋!想死吗!”伏特加猛地掏出枪。 琴酒却把枪收起来了。 “大哥?” 琴酒大步走进黑暗中,模模糊糊有个人影的轮廓,他一把抓住那个人影使劲一拽—— 咕噜噜。 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从人影颈部滚落出来。 “死、死了?!大、大哥,这、这是?!” 伏特加吃了一惊,后退一步,盯着脚边疑似人头的东西惊疑不定。 “只是个假人,”琴酒打开一个小手电筒,仔细观察人偶,抑制不住危险的笑容,“录音和音响?” 伏特加抬手挡了一下刺眼的光线,这才收起枪抓起地上人偶的人头。 “嚯,天蝎宫有够恶趣味的,这个人头长得还真是……有点别致,大晚上也不怕吓到别人,看着挺渗人的。” 人偶头惨白的漆皮爆了出来,仿佛有花斑裂纹的蛇蜕,眼睛处是两个黑幽幽的空洞,没有鼻梁,鲜艳到刺眼的红唇,嘴角都要咧到眼眶边上了,扁平的面部组成诡异到恐怖的笑容。 “嘶,今晚的风还是有点冷的……大哥,我们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伏特加咧咧嘴,随手把人偶头丢到一边。 “蠢货,”琴酒把人偶头捡回来细细观察,“哼,无聊的暗示把戏。” 琴酒手指摸索着,人偶头白色的漆皮咔咔地掉落,琴酒捧着人偶头专注又诡异的模样让伏特加有点心底发寒。 “大哥,这家伙是不是在耍我们……” “闭嘴!” 伏特加有点气闷地掏出烟。 (好烦,又被aniki(大哥)训斥了,今晚aniki训了我好几次了,该死的天蝎宫!要不是你搞出这些古里古怪的东西,aniki怎么会烦躁!) (嗯,一定是天蝎宫把aniki惹生气了,不是我的错,我只是想帮aniki的忙而已,都是天蝎宫这小子害得我挨骂!aniki一定对我的印象都不好了!) (嘶……说起来,那人偶看多了心里还真有点毛毛的,今晚是不是有点冷?感觉风大了……) 伏特加正在胡思乱想着打发时间,心想:反正动脑子的事aniki会搞定的,我只要老实听aniki的话办事就行了。 嗯,aniki赛高! 琴酒拿出手机按了一串数字,拨通。 咚、咚、咚,一阵鼓点,温柔的歌声在安静的仓库里特别响亮。 “キミとの恋に恋をしてるだけで……(我想告诉你我爱你爱的不可救药……)” 伏特加手忙脚乱地关掉手机铃声,看了看标注着“琴酒大哥”的来电提示,张了张嘴,又闭上,低着头不敢与琴酒对视。 要不是琴酒的视线太过古怪,并且越发危险,让伏特加有种自己即将要被干掉的错觉,他绝对不会发出一点声音,就当自己是个死人,嗯,社会性死亡了…… “阿诺,aniki……我可以解释的……那个之前不是有个很火的偶像冲野洋子么,但其实她的歌我不是太喜欢,太甜腻了,正好我那天无聊刷粉丝交流版块,看到有个小粉丝推荐仓木麻衣的歌,说是不输给冲野洋子,请我务必听听看……我一时好奇……” 伏特加语速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低。 琴酒望着自己的小弟,心累地挥挥手—— “闭嘴!!!滚!!!” “哈依!!!” 琴酒真有种给伏特加一枪爆头的冲动! 这个场合是让你解释的吗?! 还有你这个蠢货都在说些什么啊?! 被粉丝推荐好歌?然后你就拿来当手机铃声了? 重点难道不是你特么为什么会在粉丝圈里混得风生水起啊!!!都特么有人给你推歌请你品鉴了?! 组织的画风都给你带歪了混蛋!!! 沙沙沙—— 琴酒手机没有挂断,却有些许杂音传出,信号被干扰了。 “你都听到了?”琴酒捧着人偶头,压着嗓子缓缓道。 “……” 古雅人听得牙痛不已,他确实是在人偶里装了窃听器,但是他用的是录音啊,就算这会琴酒问他,他也没办法回答啊。 不过,有一说一,这个伏特加……有点骚气,看着浓眉大眼的,没想到貌似在饭圈还颇有地位,你丫的怎么不在组织里上点心? 心疼我琴酒大哥,二五仔在送,猪队友秀逗,酒厂吃枣药丸。 “不愧是琴酒,严谨、细致,果然是那位最信任的人,真是可靠——” 砰!砰!砰! 放录音的音响和窃听器被恼羞成怒的琴酒通通打烂。 外面趴在集装箱高处的古雅人猛地拽下耳机,捂着耳朵直咧嘴。 踏马……又不是我惹你的,窃听器不要钱啊,朝我发火…… 古雅人暗道倒霉,本来录音中空出的时间是为了套琴酒话的,他原本只是想试探一下琴酒,获取点情报,暂时不现身见面。谁想到琴酒这么小心,一下子识破了他的布置,一点口风不漏。 最坑的就是伏特加,这么出糗的事情一搞,原本正儿八经录好的套话都变得像是在阴阳怪气地嘲讽琴酒似的。 耳朵被炸成嗡嗡响,不用猜也知道那边窃听器肯定被恼怒的琴酒打炸了。 接下来可就没有那么多取巧的办法了,面对的都是真枪实弹,一不小心可就小命不保了。 拿起望远镜,古雅人开始观察2号仓库口的情况。 嗖—— 一个小黑点的东西被丢出仓库。 古雅人没仔细看清,下意识就察觉到危险。 “不好——” 咣!!! 一道灿烂的白光把川崎码头这里照得宛如白昼,整个东京湾的人纷纷侧目。 “居然是震撼弹……” 古雅人咬着后槽牙,眼睛紧闭,但是泪水却不受控制地哗哗淌着。他不仅暂时失去了视力,更糟糕的是,眼睛传来的剧烈痛疼干扰着大脑的判断,让他身体出现轻微的不受控制的反应。 古雅人紧紧伏在观察点,动也不动,全力压制身体的颤抖,强大的忍痛能力让他没发出一点动静。 他深刻地明白,这会盲目转移、先动先死。 琴酒绝对布置了狙击手作为观察和控制的手段,一直躲下去也肯定会被狙击手找到干掉。 这是一场较量,他必须活到与琴酒当面对峙的时候,才能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打消琴酒的怀疑。 但是组织不需要证据,琴酒也不听废物的辩解,刺探琴酒的举动已经给了琴酒足够干掉他的理由,输了这场较量,被弄死也活该。 琴酒手握正当理由,组织规矩没人比琴酒更清楚,这会干掉古雅人,不会受到任何问责怀疑。 不过,古雅人早来一小时的布置不光是这些而已。 “嘿,震撼弹是,那我就请你看看焰火!”古雅人咬牙忍痛,慢慢从怀里摸索出一个起爆器。 狠狠按下去! 艺术就是派大星! 轰—— 第8章 宫吧老哥狂喜 最担心的情况出现了,遇上了原本人际圈里的熟人。 古雅人缓缓转过身,尽量让自己的微笑变得自然亲和。 “你好……呃、嘎?!” 古雅人笑容一僵,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就算他不了解原身的人际圈,眼前的这个人他也十分眼熟。 深褐色的长发,宝蓝色的眼眸,温柔的笑容像是暖洋洋的阳光。 “akei(明美)……”古雅人硬生生地把叫出口的名字给吞了回去,“你怎么在这儿?” 古雅人囫囵地把称呼蒙混过去,因为他不清楚两人是怎样的关系,明美是否透露过真名给他。 (她称呼我“雅人学长”,所以我们应该是前后辈的关系?但是我记得宫野明美是南洋大学毕业的,而从搜集到的情报看,我分明是东大毕业的,就算是前后辈,也应该是我和妃英理前辈?) (而且既叫了名字又加上学长的后缀,我们的关系到底是要好还是普通?) (不应该啊!按照古雅人的经历怎么也不会和宫野明美有生活上的交际啊?难道我和赤井秀一是好友?!) (可是这个时间段赤井秀一应该叛出组织了,那宫野明美和我关系好是因为……嘶——没那么狗血?!) 古雅人脑海中一瞬间跑偏出各种情景剧,什么夫の上司、二人秘密再会、联谊会泥醉…… 冷汗不自觉地渗出来。 (我不会哪天走路上被银色子弹爆头?) “雅人学长?” “嗯?” “你看起来好像脸色不太好的样子,是生病了吗?” 宫野明美身子微微前倾,探出小手,似乎想要摸摸古雅人的体温。 看着明美离自己越来越近,古雅人诧异地想道,原来我和明美的关系这么好吗? “呃我没……” 话说一半,古雅人突然卡了壳,脑海中什么想法都被眼前美好的曲线所取代。 他比明美的个子要高出一个头,再加上明美靠近时微微前倾,从古雅人的视角看过去——温顺的脸蛋、洁白的天鹅颈、平滑的脊背、浑圆的……咳咳! 嘶—— 有、有点可爱到犯规了昂! 还好古雅人长了一张禁欲系的帅脸,只要绷紧表情,谁也猜不到他的小心脏不争气地挊了两下。 “嗯?” 明美身为女人的第六感,敏锐地察觉到有道灼热的视线从她后背往下一扫而过,麻痒的感觉让她后背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隐晦地稍微站直了身子,一抬头看到古雅人的目光努力地盯着她的双眼。 明美忍不住扑哧笑出声:“什么嘛,我还以为雅人君今天变得很奇怪了呢,原来还是老样子嘛,撒谎的时候就直直的盯着别人看,摆出一副要告白的气势,真的很吓人呢!” (我不是我没有,越是谎言就会越真诚,你个小丫头才什么都不懂。) 明美食指点在唇边,俏皮地眨了下眼睛,模仿古雅人冷淡的语调,道:“明美酱,你要记住,越是谎言就会越真诚,以后可别成为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丫头,被来历不明的男人难得的温柔给骗了。” 说到后一句的时候,明美声音低了些,神情黯淡几分。 古雅人心中一动,大约明白她联想到了谁。 没有开口的古雅人让两人间的气氛沉默了一瞬。 明美似乎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流露了悲伤的情绪,生怕古雅人担心,故意用娇声娇气地语调说道:“雅人君真是的,总是这么冷冷淡淡的,就是因为你呀总是一副什么都看透的样子,大学时候才会一直单身,不知道伤了多少女孩子的心。” (笨拙的温柔,就连不想别人担心的方式都这么蠢蠢的。) “还有那种撒谎的论调,真是的,撒谎才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本事呢,”明美小小地呸了一声,“渣男!” 古雅人心中叹气,猜到明美还没从赤井秀一的阴影中走出来,明明之前才说过撒谎要真诚,如果真的没关系的话,为什么不敢看我呢? (愚蠢的少女。) (不过我和宫野明美有这么熟悉?) 古雅人满心疑惑,他已经注意到宫野明美对他的称呼发生了变化。 他用一贯冷淡的语调道:“明美,你今天很闲?” “呀,雅人君怎么不继续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了呀?”明美用手指戳着古雅人的胸口,笑道,“我看你呀,再过几年真的要成为一个只会絮絮叨叨的古板大叔了。” (原来如此,学长的称呼是恶作剧吗?不过宫野明美选择用这样的称呼来表达不满,看来我们应该是大学期间因为联谊什么的认识的?也就是说她现在没对我用“广田雅美”的名字,说明她已经对我交过底了?) (那么,她会是原身所说的值得信任的人吗?) (不,还不能轻易下判断,也许她只是把真名告诉了我,组织的事不能随便透露,她也许并不知道我在组织的身份。) (需要试探一下吗?) “想什么呢?” 明美小手在古雅人面前挥了挥,不满道:“我现在已经成老姑娘了嘛?在少女面前走神可是很失礼的呀,我就这么没魅力吗,雅人君?” 古雅人不动声色道:“抱歉,一时看你入神了。” 明美一愣,嘴角翘起笑容,小拳头轻轻碰了古雅人一下,笑道:“不错喔雅人君,这句话我给很高的分数呢!” 明美自然地把手里的提包挂在古雅人的胳膊上,然后大方地挽起他的另一条胳膊。 “想不到许久不见,雅人君也会讨女孩子喜欢了,作为你说谎的赔礼,今天就陪我逛街?” 明美是个既聪明又敏锐的女孩子,这一点古雅人已经深刻认识到了。 显然明美已经发现他的异常和隐瞒,只不过没有深究,体贴地用逛街这个借口跳过令两人尴尬的话题,而且故意用亲近的举动来缓解他的警惕。 古雅人能够感觉到,明美抱着他的胳膊其实也留有些余地。 (我的焦躁和排斥表现得这么明显吗?还是说,这是女人的直觉?) 古雅人内心有点郁闷,不过托明美的福,他现在放松了许多,自从死亡回归后的紧张感都缓解了不少。 果然能够温暖人心的就只有乃……啊呸! 明美拉着古雅人到处逛,给他比划着试衣服,强行把章鱼小丸子送到他嘴边。 “来,试试,啊~~” 古雅人无奈道:“明美,我可不是小孩子。” “是、是~”明美笑着给他塞进嘴里,用纸巾小心地擦了擦古雅人的嘴角,“雅人君是警视厅年轻有为的警部嘛!就不要和我这个小女子计较了嘛~” 明美总带着温温柔柔的笑意,宝蓝色的眼睛水盈盈的,忽闪忽闪,大姐姐的气质和少女感和谐地融为一体。 “味道怎么样?” “还……不错。” “那就好~”明美背着手往前跳了两步,“好吃的东西会带来幸福呦!” “你感觉到了幸福吗,雅人君?” 古雅人与那双藏着笑意的大眼睛对视着,明美脸蛋红扑扑的,却一直坚持望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嗯。” “那真是太好了。” 明美双手合十,笑了起来。 古雅人忍不住偏移了视线。 嗯,那笑容实在太过耀眼了。 (嘛,这样善解人意的女孩谁不喜欢呢?) (这样……也还不错。) 第9章 宫吧老哥只想……保 “辛苦你啦!” “不会。” “要不要,去我那里喝杯咖啡?” 明美笑盈盈地望着古雅人,让他摸不清楚这句话到底是几层意思。 “不用了,我该回去了。” 古雅人摆摆手,就准备离开。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天琴酒就会联系他,这个节骨眼上和明美过多接触并不好,无论是明美还是古雅人,都是身份敏感的人。 一个组织叛徒的前女友,说不定还被监控着,被组织暗中调查是否与赤井秀一还有联系。 一个组织的代号成员,掌握着多重卧底的身份,被组织派遣打入警视厅内部。 古雅人相信这会已经有人把宫野明美和他见面的消息报告给组织了,如果他再去明美的家里,无疑是挑动组织敏感的神经,没有充分的理由,说不定下一刻就是琴酒用枪口质问他了。 “真是的,还是这样孤僻,这样可不好呀……”明美喃喃自语,忽然朝着古雅人的背影喊道,“周末有没有空?我要去见我妹妹,陪我一起去?” 古雅人脚步一顿。 宫野志保? “你妹妹,我为什么要去?” “去啦去啦,我和她说过好多雅人君的事,志保一直很想见见你呢。”明美见古雅人的语气有些松动,忙撒娇道。 她从大二认识古雅人以来,发现这个男人表面很冷酷,其实很不擅长应付女生呢! 哼哼,撒娇可是女孩子与生俱来的天赋优势! “拜托~”明美双手合十摇晃着,“雅人君如果是哥哥的话,一定会很可靠的,我早就想介绍你们认识了呢,如果你不去的话,我这个当姐姐的会很没面子啊!” 古雅人转过身,盯着明美道:“你的妹妹,我以什么身份去见她呢?” “这个、这个……哈、哈,就兄长?”明美小声试探。 古雅人目光灼灼,不动声色地问道:“既然是你们姐妹的见面,我一个外人总归不太合适。你也很久没见她了?” 明美强打着精神,黯然道:“是啊……好久没见了呢,我希望志保能像普通女孩一样生活,交个男朋友……害,我怎么和雅人君说起这个了。” “真是抱歉,果然是我太过分了吗,我只想着让志保多认识一些朋友,却忽略了雅人君的感受。”明美苦笑道。 古雅人却在心里琢磨别的事情。 (这个时候宫野志保已经被严密监控起来了吗?) (是受到赤井秀一的牵连,还是因为开发aptx-4869的原因?) (好多事情不真正接触还是摸不透,也不知道组织内部现在是什么态度,如果我贸然接触宫野志保,日后会吸引组织的视线吗?) 诸多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古雅人开口道:“你这个做姐姐的也很不容易呢。” “雅人君?” “还是先问问你妹妹的意见,如果她愿意的话,我无所谓。” 明美惊喜地望着古雅人,嘴巴都微微张开,慢慢的,眼神变得水润起来。 “雅人君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呢。” 万恶的亚撒西! 古雅人心中暗暗吐槽,不过他也确认了一点,宫野明美确实不知道他在组织的身份。 因为一心想让妹妹脱离组织的明美,是绝不会让宫野志保主动接触组织内的代号成员的。 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古雅人也不打算继续试探了,毕竟明美是个聪明又敏锐的女人,难保她不会发现什么。 至于和宫野志保的见面,坦白说他对a药的确有想法,将来可能会是他的一个筹码,而且和宫野志保的见面约在周末,明天他会先和琴酒碰面,对于如何排除自己的嫌疑,他已有腹稿。 “没有什么亚撒西,明美你最近有些活泼过头了。” 古雅人伸手轻轻弹了下明美光洁的额头,动作熟练地让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明美倒是习以为常,露出淡淡的笑容,道:“如果时光永远停留住就好了,那么人也不会那么轻易改变了……” “……笨蛋。” “是啊,我就是个很笨的女人。” “走了。” “嗯?” “这个点喝什么咖啡,晚上会睡不着的,去居酒屋。” 古雅人看也不看宫野明美,掏出手机搜索附近的居酒屋。 “还好,附近就有一家,据说玉子烧做得很不错。” 古雅人走了两步,发现明美没跟上来,回头皱眉道:“我请客,跟上。” 沉默了半天的明美眼里有水光,忽而展颜一笑,重重点头。 “嗯!” …… 女人的心思你别猜,因为她们会因为任何事物触景生情,想到伤心的事,也会因身边的男人一个不起眼的举动而感动,莫名其妙的开心。 总之,女人就是不能以常理逻辑来推测的生物。 古雅人已经深刻地了解到这一点。 现在是七月三十一日的早上六点,他从陌生的床上醒来。 “喝酒误事啊……” “醒了吗?快点去洗漱,卫生间柜子第二层有我给你买的一次性洗漱用品,快点清理一下来吃早饭,我做了玉子烧呦,这可是我昨晚特意和大将请教的呢!” 明美推门进来笑眯眯地把古雅人叠好的衣服放在床边。 “怎么啦,害羞吗?我给你挑的睡衣还不错~” 古雅人无语地掀开被子,穿着一身萌黄色的皮卡丘表情包睡衣。 他万万没想到,这画风错乱的睡衣居然是明美给他买的。 这里显然是明美住的公寓,但只是客房,两人并没有发生什么喜闻乐见的事。 “我说,你一个女人,这么带男人回家好吗?” “雅人君有女朋友?” “……没。” 明美笑了,意味不言而喻,温柔道:“不快点的话,玉子烧要凉了喔。” 望着明美的背影,古雅人顿感头疼。 昨晚他是看出明美情绪不对,本来只是想带她喝两杯发泄下情绪,毕竟赤井秀一的逃离,不仅带来了恶劣的影响,还伤透了明美的心,明美把这份悲伤死死压抑在心里,太久没有宣泄出来了。 可没想到,明美柔柔弱弱的,酒量夸张得吓人。 古雅人当然不会把自己灌醉,也没有乘人之危的想法,只不过喝高兴的明美,硬拉着他回家做夜宵吃…… 其实他也明白,未必是男女之情,只是明美这会也需要一个依靠的肩膀,她为了不让妹妹担心,一直强装坚强,可毕竟是个柔弱的女子…… 古雅人一边刷牙一边望着镜子里的高冷帅脸,一时没搞明白怎么会发展成这样了。 明美没错,他也是好意,可是这关系继续发展下去很危险啊…… “给,毛巾。”明美不知何时站在了旁边,笑眯眯地递上毛巾给他擦脸。 古雅人心里叹气,认真道:“谢谢。明美,有件事情……” 第10章 调职刑事部与秘密任务 “什么事?” “我有没有让你帮我保管过什么东西?” “保管的东西?”明美想了想,惊讶道,“好像是有,我之前还奇怪你怎么给我这个东西呢,等会,我去找找看。” 果然,看来明美就是“线索”之一。 “喏,就是这个。” 明美急匆匆地拿来一个小盒子,古雅人打开一看,发现是一把钥匙。 “我之前还以为是送给我的礼物呢,还开心了好一阵子,雅人君你是不是要补偿我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一起住过一夜的关系,明美讲话都变得大胆起来,大眼睛仿佛要勾人一般,表现出难得的娇媚。 古雅人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没敢多看,应了声“好”。 明美当然是很好很好的女人,没有那么随便,但的确对古雅人抱有好感,只不过两人都有各自的顾虑,反倒成了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尴尬场面。 明美内心的善良让她不愿把古雅人牵扯进组织的漩涡中,况且她心中对“诸星大”的感情并未完全忘记,她对古雅人一直当成信任有加的兄长。 只是近来志保担心姐姐的状况,不停地“怂恿”明美展开新的恋情,让姐姐忘记“诸星大”。明美昨晚喝得兴奋,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妹妹说的话,一时头脑发热把古雅人带回了家。 眼下她其实也羞涩不已,若是两人真发生了什么倒还好说,都是成年人,反倒是现在这样,让她尴尬得不行,只能通过“主动出击”的方式试图让古雅人“退缩”,缓解两人的尴尬。 女人在一些莫名的事上会有莫名的胜负心,而且——特能装。 你害羞了,她们就会抛下羞涩,更加变本加厉。 古雅人虽然不懂这一点,却并不会被明美吓住,因为他现在确实对明美没想法,比起明美的纠结,他反而在思考他和明美接触的这件事,会给组织反馈一个怎样的信号?组织会怎么认定他的行为?他又该怎么处理才能不被怀疑? “嗯,下次节日补给你。” 下次节日?盂、盂兰盆节?! 这、这个,雅人君不会想要带我回家?! 夏日祭的最终篇大活动,一般都是和亲朋好友一起的。 明美不由得思绪飘飞,揣测古雅人的“邀请”究竟是什么意思,想着想着,她感觉脸蛋有点热气腾腾的,快要冒烟了。 古雅人没注意明美飘忽的眼神,他正在仔细观察这枚钥匙。 保险柜?银行储物箱? 他忽然想到自己也有一串特意表明用途的钥匙串,上面有六把钥匙。 (一般人对自己的钥匙都很熟悉,仅仅是六把还不需要特意贴上标签,这是否在提醒我,第七把钥匙与这些钥匙有关联呢?) (难道是其余六把钥匙对应的地方,有关于第七把钥匙的信息?) (看来要去办公室看看了。) 古雅人之前在家里看过日历,这两天是他的调休假,眼下他决定先去趟警视厅看看。 叮铃铃。 正想着,电话响了。 明美乖巧地指指餐厅,示意她在饭桌等他,给古雅人留出足够的私人空间接电话。 古雅人目送她离开,这才看了看手机的来电提醒。 菊池课长。 “喂,这里是古雅人。” “我是菊池仁也。” “课长,有什么指示?” “古警部,你的休假提前结束了,有任务给你,请你务必在一小时内赶到警视厅,我在办公室等你。” “是,菊池课长。” 挂了电话,古雅人沉吟了数秒。 (称呼很正式,语气很严肃,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是因为身边有其他人吗?) (没有在电话里多说,保密性很强,是有什么秘密任务?一小时还算富余,不太像是紧急事件。) (菊池仁也,公安课课长吗?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有急事?” “不急。” “我看你心事重重的。” “最近需要思考的事情比较多,吃饭。” 古雅人端起碗筷,说了声我开动了。 明美撑着下巴看着古雅人,笑靥盛开。 “怎么了?” “没什么,味道怎么样?” “嗯,很好。” “噗嗤!” 明美笑出声,古雅人不明所以。 明美轻声道:“有没有觉得很像一家人的早晨,太太一脸期待地看着丈夫……我不知怎么突然想到了这样的形象,大概是因为雅人君你真的很有一家之主的气势呢,如果将来有小雅人的话,说不定你也是这样严肃的爸爸呢。” 古雅人筷子一顿,不知怎么接话,同样轻声道:“吃饭。” “嗯~” …… 警视厅警备部公安课。 “雅人来了?坐。” 菊池仁也,公安课课长,警衔为警视正,看上去是个温和的中年人,四五十岁左右,正是年富力强的年纪。 但能坐稳公安课这个特殊的课室,他手中隐形的权力和掌握的情报非一般课长能比,就算是地方的本部长他也有足够的底气。在警视厅,掌控力稍弱的警视长都不愿碰见这个笑面虎。 这位大佬招呼了一声,眼皮都没抬,自顾自品茶,好似与古雅人十分熟稔,态度亲近。 古雅人屁股还没挨到座椅,就被菊池课长下一句话惊得挺直脊背。 “最近我让你调查的事如何了?” “暂时还没有什么进展。” “先放一放,内部的事不是那么简单的,也不排除某些吃里扒外的东西为了上位,给那些害虫打掩护。”菊池课长说到这儿有些咬牙切齿,“警察内部是有些人让我很不忿的,但雅人你不要轻举妄动,即便发现了什么也不要贸然行动。” “……是。” “你和我不一样,若是你私下行动很可能被清算,在你没有足够的自保力量之前,不要妄图一步到位。” “我明白的,谢谢课长关心。” “嗯,我是很看好你的,雅人。”菊池课长见古雅人领会了自己的意思,满意道,“你的履历不利于你未来的升职,仅仅是career还不够,你和真正的东大派嫡系还是有所不同。” “课长,请您教我。” “呵呵,我就说你这孩子头脑非常灵光,去,这是给你的调任令。” 菊池课长丢给古雅人一份文件,古雅人迅速扫了一眼,上面写着他的新职位——刑事部搜查一课暴力犯罪搜查十系系长。 古雅人心思百转,这算是菊池课长给出的拉拢筹码? 让我去刑事部搜查一课,难道他指的“害虫”在搜查一课?还是仅仅把我当成绊倒刑事部部长的冲锋小兵? “课长,这是?” 菊池课长微微一笑,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 “去刑事部报道,那里才是你建功立业的地方,有更多的机会让你积攒努力往上爬的资本。” “你也不甘心藏在公安课?”菊池课长若有深意地重复道,“雅人,我很看好你,我能看到你的野心。” “课长,我应该怎么做?” 菊池课长满意的笑笑,又给了他一份文件。 “去,想办法接近这个人,我相信你会有办法的。” “我,很看好你。” 古雅人接过文件,仔细读了一遍,起身把文件塞入碎纸机,碎成粉末。 “那么,我就告辞了,课长。” 菊池课长笑了,点头道:“嗯,去,古警部。” 恭敬地关上门,退出课长办公室。 古雅人回忆刚才看到的那份文件上的人物——议员候选,吞口重彦。 转载请注明出处: 第11章 警视厅的高岭之花,接任四系的藤原梨花 吞口重彦这个名字古雅人恰好有点印象,应该就是被皮斯科干掉的那个议员。 眼下他还只是议员候选,只不过古雅人也没有更多的了解,他对柯南世界的情报还是很欠缺,既没有情报等后勤支持也没有线人网络,一切都要从零开始发展。 (这个菊池课长有问题。) (对我的称呼就反应了态度的变化,这么看应该是个非常现实的人。) (一个人非常现实的人会为了什么肃清警队、警察的纯洁性之类的东西,死磕其他警界大佬吗?) (不会的,除非是这么做能带给他更大的利益,又或者是……他有什么把柄被拿住了,必须清除掉。) (所以,目标是刑事部?) 古雅人琢磨了一会,还是没弄清楚菊池仁也的意图,但有一点他很在意。 菊池课长短短的谈话中,一共说了三遍“我很看好你”。 第一次是表示亲近、拉拢。 第二次是敲打、警告。 那么第三次呢? 联想到菊池课长特意提到的“你和真正的东大派嫡系还是有所不同”、“你也不甘心藏在公安课”之类的话,古雅人猜测他在进入公安课调查四系之前不会有什么把柄被菊池课长抓住了? 正儿八经的东大派嫡系也就是金表组,是指东大毕业加通过国家1类甲级公务员考试,绝对的精英,精英中的精英。 古雅人确实是1类甲级通过,那么唯一有问题的可能就是他在东大的求学经历说不定会有什么隐情。 (说不准这是提醒还是警告,这个菊池课长还不能确定是敌是友,情报太少了,头疼……看什么都是雾里看花,日本的政治局势非常复杂,必须要尽快找到后勤支持,不然两眼一抹黑的继续下去,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啊,是古警部,您怎么提前回来了?” “古警部好,您今天是有什么要事吗?” “不愧是古警部,我刚刚看到菊池课长特意在办公室等他呢,真的深受菊池课长器重啊!” 回到办公室,一路上警员们纷纷向古雅人问好,还有人小声议论他,语气里充满了羡慕。 毕竟除了金表组以外,职业组在普通警员当中也是非常少见的了。 1类甲级通过的职业组,起步就是警部补,而2类的准职业组就降为巡查部长起步,至于地方考试出身的警员,甚至巡查部长就是他们一辈子的终点了。 因为警部补的升职就需要通过考试了,这是他们再怎么努力也无法越过的天堑,只有可能在兢兢业业一辈子之后,看在过去的功劳份上,退休时待遇拔擢一级,以警部补警衔退休。 职业组的起步就是非职业组的终点,这种差距,让他们对古雅人充满敬畏,更何况无论是不是嫡系金表组,古雅人都是他们调查四系的上司,掌握着他们职业生涯的生杀大权。 “警部,您的文件。” “嗯,放桌上就好。” 办公室突然安静下来,悄然无声。 古雅人正在思索六把钥匙会不会和办公室的某个地方有所关联,他的办公桌是独立出来的,其他警员没人敢随便靠近。他被这突然的安静惊醒,立刻警觉的抬头。 好一个英姿飒爽的女警! 柔顺的黑发刚刚过耳畔,光看五官倒是与古雅人的高冷帅脸属于一个风格的禁欲系,一副清冷的模样,但这都不是重点——美貌敌不过胸怀宽广。 饶是古雅人的定力,本来礼貌的对视都忍不住视线稍稍下移,往山峦险峻的地方飘忽了一下。 没办法,作为上司,真的很担心下属的衣服扣子会不会崩开呢。 女警眉毛轻轻抖动一下,女人的敏锐在这方面是无敌的。 “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咳咳……”被抓包的古雅人略微尴尬,“嗯,你去忙。” 女警敲了敲桌子,冷冷道:“如果您没有什么事的话,请您尽快收拾东西。” “嗯?” “您调任刑事部后,调查四系将由我来接任。” 古雅人闻言,旖旎一扫而空,眼神变得锐利起来,道:“这样啊,那么今后就拜托你了。” “藤原梨花,”女警突然报出自己的名字,“也请您多多关照。” 藤原梨花说完微微鞠躬,巨峰将倾的压迫感顿时扑面而来,帅气地转身,鞋跟随着脚步哒哒的响着。 古雅人沉思片刻,喊了一声他唯一知道的部下名字:“大志,过来一下。”【三田大志,第一章提到通讯录中有他的信息】 “是,警部!” “帮我收拾一下东西。” “喔,好的!警部,您真的要调走了?” “嗯。” “唉……” “不用这样,以后下班也是可以一起喝酒的,刑事部离警备部不远。” “不是啊,您走了以后,就没人治得住藤原警部补了啊!一想到要在藤原警部补手下干活……哦不,她应该升职警部了,天呐!以后的调查四系难道要变成冰川时代了吗!!!” “……” (原来不是舍不得我吗。) “说起来您今天的表现真是冷漠无情呢,是因为要调走了,所以故意表达对藤原警部的不满嘛?虽说她也是警视厅两大女神,而且特别霸道,嘿嘿嘿您懂得……但是人气果然不如佐藤警官呢!难道连您都受不了她的冰冷刻薄嘛?” “嗯?你说什么?” 三田大志本来在双手画圆比划着大圈,笑得猥琐异常,但是被古雅人冰冷的声音一吓,顿时想起来这位的作风比藤原梨花更加严肃啊! 三田大志顿时身子一抖,说话都结巴起来:“那、那个,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猛地鞠躬,弯腰九十度,力度大的吓人。 职场非议上司,绝对是要倒大霉的。 三田大志就是管不住他碎碎念的嘴,其八卦程度和交通部宫本由美堪称警视厅两大“万事通”,并称“男三田、女宫本”。 古雅人挥挥手,问道:“你说我表达不满?是什么意思?” “呃,那、那个,因为您平时和藤原警部说话不会这么客气的,一般都是让藤原警部反省的时候,才会说让她‘忙去’这样的话。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藤原警部只有非常认真的时候才会报上自己的名字,大概是因为您没有任何理由就让她‘反省’引起藤原警部生气了?” 三田大志结结巴巴说完,偷偷打量古雅人的表情。 作为消息最灵通的“男三田”,他早就注意到古警部和藤原警部的异常了,两人今天简直零交流! 有问题!大有问题! 不会是两人私下发生了什么?! 我的天!太有种了!那可是家世、美貌、胸襟都让男人望而却步的藤原梨花啊! 警视厅高岭之花诶! 古警部,斯国一!!! 三田大志看向古雅人的目光都变得崇拜起来。 古雅人一边思索哪里露了破绽,一边整理文件。 嗯? 看着手边藤原梨花刚送过来的文件。 《定期心理评估通知》。 古雅人瞳孔一缩。 (被摆了一道啊,那个女警绝对是看出来了。) (不是什么生气不满,藤原梨花报出名字的唯一用意,就是在说“我已经看出来了,你根本不知道我的名字?”这件事。) (“也请您多多关照”翻译一下,就是“给我好好记住我的名字,这次就先放过你,以后再说”。) (真是不得了的部下啊,警视厅好像也没有那么不堪嘛,一个个貌似都不是省油的灯。) “藤原梨花吗,我记住了。”古雅人看了眼三田大志,“大志,以后就多麻烦你了。” “诶诶诶?古警部?!” 《柯南之警界大佬的养成》来源: 第13章 自首的凶手,初面工藤新一 搜查一课暴力犯罪的搜查系虽然不少,但也是有强弱之分的。 警员精明强悍的,像是目暮十三领导的搜查三系,不仅兵强马壮,编制也更为富余。 目暮十三身为系长,领警部警衔自然没问题,他麾下却还有白鸟任三郎、佐藤美和子两位警部补,白鸟后来更是留任本系晋升警部。 这就很夸张了。 一般的系,主任职位由警部补担任,强悍的系,会有两名主任,分为上席主任和统括主任,上席主任略高,但警衔基本也是警部补。 且不谈白鸟晋升警部后没有升职调离三系,白鸟任三郎本身就是白鸟集团的少爷,又是职业组出身,家族影响力和个人能力都出类拔萃。 像这种政、警两界都有不俗人脉的少爷,都愿意接受目暮的领导,可见目暮十三确实能力和声望都相当服人。 这么看来,小田切部长已经很照顾古雅人了。 话里话外暗示古雅人除了主任编制,还可以从别的部门再挖一个警部补,又是让三系的目暮带着他熟悉搜查一课的工作,看起来非常看重他。 但,欲将取之,必先与之。 小田切部长给的甜头越多,越说明之后对十系建设的要求就越高,怎么看都像是一个职场陷阱,提前预备让古雅人背锅的节奏。 而且藤原梨花特意拿来的文件、小田切敏郎最后的提醒,都提到了一个东西——心理评估报告。 这让古雅人不得不留意。 ------------------------------------- “都停一下!” 松本清长亲自领着目暮警部、古雅人来到三系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警察们顿时从喧闹的环境中挣脱出来。 “松本管理官!目暮警部!” 大家不愧是搜查一课的精英三系,问好的声音都格外洪亮,也有不少人好奇地打量着另外一个陌生的帅哥。 佐藤美和子好奇道:“管理官,警部,这位大帅哥是谁啊?” “正要给大家介绍,这位是从公安课调查四系调过来的古雅人警部,今后将担任我们搜查一课的十系系长。小田切部长让他跟着我们三系学习一段时间,大家掌声欢迎!” 稀里哗啦的掌声断断续续,大家的眼神都很惊讶。 “目暮警部,接下来就交给你了。古警部,没问题?” “已经很麻烦您了,非常感谢。” “管理官您公务繁忙,接下来就交给我。” 松本清长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他的事情确实不少,如果不是小田切部长交待,他也不至于亲自跑过来做介绍,相信三系的一些人精已经从他话里听出了味道。 果然,松本管理官一走,三系的办公室小声的议论就止不住了。 “十系?那不是快被废掉编制的养老院吗?” “公安课过来的?那都不是一个系统的,干嘛转到我们刑事部来?” “嘘,你没听管理官说吗?这可是小田切部长打过招呼的,说不定啊,又是一个少爷过来镀金的呢。” 三系的警察们对古雅人并不感冒,尤其是从公安课调任过来的。 名义上公安课属于警备部,也是警视厅管辖范畴,但是放眼整个警察厅,公安都属于较为独立的存在,无论是预算还是权力,都比一般的部门要大得多。 这也是为什么私底下警员们比较抵触的原因,他们根本没把公安课的人当成自己人。 “都给我安静!干什么!给我丢人吗!!” 目暮警部一声大吼,顿时震住了警员们。 古雅人淡然地旁观,仿佛和他没什么关系似的,根本不在乎被议论。 佐藤美和子率先释放善意,伸出手,笑道:“欢迎,古警部。早就听说你的大名了,公安课的人可是把你传得神乎其神的,要不是部门不同,我早就想认识你了。” 古雅人轻握佐藤就放开,平淡道:“四系本来就是情报收集、规划、分析的工作,都是大家的功劳,同事们都太夸张了。” 瞪!瞪!瞪!瞪!瞪!瞪! 一群大龄男警员简直怒发冲冠! 可恶!他居然握了美和子的手!美和子还想认识他?! 不行!我们必须保护我们的警视厅女神!! “你可真是谦虚,能镇压冰の恶魔的男人,很有本事啊。” 古雅人古怪地看了佐藤一眼,没想到她也这么中二。 “藤原梨花,是个很有能力的警官。” 古雅人并不了解藤原梨花,只是短短接触之后,认为这个女警确实不一般,忍不住替藤原解释了一句,当然也可能因为姓藤原的,都有海一般的胸怀,气魄惊人。 没想到解释的这一句却让佐藤羞红了脸。 “啊!抱歉!我不是在质疑你的部下,只是……诶!都怪由美酱!一天到晚跟我说着警视厅传说,害得我也忍不住好奇心了,我没有那么八卦的!” 佐藤美和子急忙解释,手足无措的样子有点好笑。 可这让一帮大叔更加嫉妒了! “居然高岭之花都青睐他吗!好羡慕……不是,好可恶!” “美和子千万不能被这个家伙迷惑啊!脸蛋长得比明星还好看的家伙,干嘛来当警察啊!” “别说了,你这分明是更加羡慕了啊,呜呜呜——我也想有这样一张高冷的帅脸啊!” 三系的办公室里充满了嫉妒的哀嚎和羡慕的悲鸣。 目暮警部尴尬道:“那个,我们平时不这样的。” “没关系,这样不是更亲近了一些吗?” 这话让目暮警部更尴尬了,他听出古雅人故意小小刺了他一句。 谁让目暮警部之前也有点小不满呢,还以为是哪位大少爷过来镀金,这才坐视古雅人被大家拿话挤兑。 刚刚古雅人替藤原梨花解释的那句话却被当成维护部下的举动,反而赢得大家的好感。 “咦?今天不用干活吗?”白鸟任三郎推门进来,一眼看到古雅人,惊喜道,“雅人?你怎么来了?” “嗯,今后我就调任过来了。” “是三系吗?哈哈,需要大哥我教导你吗!” 众人从未见过一贯保持少爷风度的白鸟如此兴奋。 目暮警部好奇道:“白鸟,你们认识?” 白鸟任三郎一把搂过古雅人,开心道:“别总摆出一副冷漠的表情,这可是我的好朋友!给你们介绍一下,这可是曾经扳倒过东京都议员的‘公安大人物’啊!公安课都快把他吹上天了!” 三系众人脸色一变,顿时看向古雅人的目光都恭敬许多。 遵从强者,是整个日本社会的风气。 “开玩笑的?他就是那个‘东京都の大贪污事件’的神秘负责人?!” “我的天!我早该想到的!公安课一天到晚狂吹‘孤高の龙’,又不肯透露具体案件,原来是这个案子!” 整个三系气氛为之一变,大家都兴奋莫名,看向古雅人的目光也变得友善、亲近。 警察们对那些贪污的议员也很是不爽,只不过平时轮不到他们管,他们也管不了,能够扳倒东京都议员的古雅人,可算是给他们大大出了一口恶气。 白鸟任三郎小声道:“怎么样,这里不错?比你那阴森森、冷冰冰的调查四系好多了?” “抱歉,我是十系的系长。” “诶?!” “没错,白鸟,古警部只是过来学习一段时间。” 白鸟眨巴豆豆眼,失落道:“你这家伙,警衔都比我高了,我还以为能使唤你一下呢。” 叮铃铃! 刺耳的电话声,让兴奋的办公室瞬间紧张起来。 “喂!这里搜查一课强行犯三系!” “我要报警,我杀人了。” “什么?!你冷静点,你说你杀人了?!” 接电话的千叶警官惊呼出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佐藤警官一把抢过电话,冷静道:“你是谁?你现在在什么位置?发生了什么?” 似乎察觉到自己的语气过于冰冷,为了不刺激对方,佐藤警官补充道:“不要着急,慢慢说,你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我们会帮助你的。” “喂喂喂?能听见吗?我是工藤新一,这里是……” 目暮警部从外放的电话中听到那个名字,脸色一变,等电话挂了,立刻吼道:“快!空闲的人立刻跟我去现场!” “必须在媒体赶到之前立刻封锁现场!如果在我们赶到之前,工藤新一在媒体面前锁定犯人,明天你们统统给我在新闻发布会上谢罪!!” “听到没有!全都给我动起来!!佐藤!立刻去开车!” “是!!目暮警部!!” 一群人鱼贯而出。 白鸟苦笑道:“这下不妙了啊,那个有名的侦探小子在现场,媒体知道了还不晓得要怎样讽刺我们警视厅无能了。” 古雅人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我也去看看,我对这个工藤新一还是蛮感兴趣的。” “那你去,我还有别的事忙,不送你了。” “嗯,有空再聚,”古雅人与白鸟擦肩而过的时候,低声道,“下班后,约个地方,有件事要拜托你。” 白鸟讶然地看了他一眼,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第14章 简单的案情,复杂的案子 “警视厅搜查一课目暮警部,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到现场,车子还没停稳,目暮警部就按着帽子,手持警察手册,急匆匆地跑下来。 古雅人跟着下来,莫名地看了一眼驾驶位的佐藤美和子。 “怎么了,古警部?” “不,没事,佐藤警官你的车技不错。” “是是,我也觉得飙车实在太过瘾了!” “嗯,你开心就好。” 古雅人没急着记住,先观察了附近的环境。 老宅,大门和院墙都很讲究,但是门轴略微掉漆、院墙上有少许青苔。 庭院布置的很有格调和章法,极为对称。 正中的小池,鹿威咣当咣当地敲着,不停地蓄水、倾倒。 池塘中飘着几片落叶,池底看上去有些浑浊,似乎没怎么清理。 古雅人在心里勾画初步的印象,一个已经落魄的家族,而且当家的似乎格外注重脸面。 “目暮警部,情况如何?” “古警部,你来的正好,有命案发生了,不过凶手似乎是要自首,就是报警的那个……” 目暮警部的表情很奇怪,看上去有点头疼。 果然令他头疼的“罪魁祸首”立刻跳了出来。 “目暮警部!平坂管家不是凶手!这是明目张胆的顶罪!” 古雅人打量着激动的工藤新一,故作不解地问道:“目暮警部,这位是?” 目暮警部像是把生姜当成鸡肉一口咬了似的,郁闷道:“他就是那个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你以后会经常见到他的。” 说罢又悄悄在古雅人耳边小声补充了一句:“简直和瘟神一样,到哪儿都有命案发生。” “目暮警部,这位警官是谁?”工藤新一用审视的目光盯着古雅人,兴奋道,“你先别说,让我猜一下。” “目暮警部称呼你为‘古警部’,表示你的身份是警察,警衔警部,而且不是他的部下,可能是同事。但是同一个案子一般不会有两个系负责,再加上你的识别章有所不同,所以你应该是新调入搜查一课的警部?” “工作服是西装,左手有佩戴手表的习惯,没有公文包,不像是外勤的一线刑警,更像是文职。” “但是你的指甲饱满红润,没有长期吸烟的习惯。食指关节有茧子,中指却没有,不符合长期拿笔的特征,更像是经常用枪的特征。” “这么看来,你是便衣?还是组织犯罪对策部暴力团对策课的?还是秘警序列?” 古雅人伸手打断喋喋不休的工藤新一,道:“古雅人,搜查一课十系系长。” “工藤新一,帝丹高中高一……诶?!搜查十系?!” 工藤新一懵懵地握手以后才反应过来,吃惊道:“搜查一课还有十系?!” “你们这些警察把这里当成小孩子过家家的地方了吗!!!” 一声怒吼。 穿着黑色和服的老人拄着手杖走出屋子,一敲地板,怒气冲冲道:“阿元都已经认罪了,你们还不快点处理掉这个案子,是想看我们上河一族蒙羞吗!” “警察,都是浪费我们纳税人钱财的废物!!” 古雅人闻声看去。 一旁自称凶手的平坂元,安静地站立,普通的管家模样,肌肉松弛,脊背略佝偻,年龄大约在六十上下。 而这个大发脾气的老人,正是这里的主人,上河一真。看上去比平坂元还要高龄些,却身形更高大,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和服整洁,腰背挺直,露出的手臂颇为结实,就他的年龄而言,算是很精神矍铄的老人了。 “不对!平坂老爷爷不可能是凶手!”工藤新一立刻反驳,“死者身上有多处淤伤痕迹,死前受过类似鞭子、藤条之类的东西猛烈抽打。死者嘴唇干裂发白、嘴角有白沫,呈现脱水症状,手腕有严重勒痕,说明被捆绑、缺水的时间不短。死因是钝性外力多次打击,致大面积皮下出血和剧烈疼痛,引起创伤性休克死亡。” “这分明是虐杀!以平坂老爷爷的身体状态,根本没有足够的体力支撑,而且他的掌心也没有长时间握紧藤鞭类东西的印痕。所以,凶手是你!上河老爷子!” “哼!无理取闹的小鬼!你敢在上河的家邸诬陷老朽?!!” “那你一个身体健康、长期锻炼剑道的人,为什么要拄着手杖?” “老朽年事已高,走路更需谨慎小心!” “你说谎!你是为了掩盖掌心的痕迹!就像古警部和我见面握手打招呼一样,你杵着手杖又是老年人,免去挥手、握手等需要露出掌心的动作,自然不会有人说你没礼貌!” “一派胡言!!!” “那你敢不敢把杵在手杖的掌心翻过来给大家看看!” “……” 上河一真死死钉在原地不动弹。 这会大家也都差不多明白了,古雅人也不禁暗叹此时的工藤新一虽然在行为处事上还稍显稚嫩,但是洞察力已然不俗了。 佐藤警官拿了鉴识课的记录过来,在目暮警部耳边小声道:“警部,死因确实是创伤性休克死亡。另外,死者上河辉,35岁,有多次盗窃嫌疑,但因为是被盗产业是上河家产,所以上河家在缴纳大量罚金后,疏通了关系,没有判惩役,法官判了一年禁锢,上个月被上河家假释出来了。据说,上河辉因为非法赌博在外面欠了很多高利贷,一度扬言要卖掉女儿。”【注释1】 目暮警部吃惊道:“上河辉?难道说他和这个上河老爷子有血缘关系?” 佐藤警官点点头,凝重道:“嗯,亲儿子,而且还是独生子。” 目暮警部脸色严肃了,凶杀亲子,这个案子恐怕会吸引很多无良媒体,就像苍蝇嗅着血腥味嗡嗡地成群扑过来。 如果处理不好,恐怕会引发巨大的舆论,一个不小心这把火就有可能烧到警视厅身上。 “目暮警部,不好了,外面有媒体记者要冲进来了!” “立刻阻止他们!呼叫援助,彻底封锁现场!鉴识课保存好证据,佐藤你带着一干嫌疑人,一起从后门撤走!所有人保持缄默,我以三系系长的名义对这个案子发布禁令!不允许任何人向媒体透漏任何细节!” “听明白了吗!!” “是!目暮警部!” 现场的警员在目暮警部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行动起来,三系不愧是精干警力,一动起来如同庞大的机器运转,气势惊人,连工藤新一都少见这样的场面,看呆住了。 “诶诶诶!警视厅的警察大叔们,怎么突然这么有干劲了……” “工藤!” “呃,目暮警部,有什么事吗?” “作为现场发现人,我请你和佐藤他们一起回警视厅做个笔录!”目暮警部说得斩钉截铁,看似是询问,实则是要求。 工藤新一皱眉道:“目暮警部这个案子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做笔录不急于一时?难道说,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你在防备媒体?为什么?公众有知情权!” 目暮警部一改好说话的模样,严厉道:“我是搜查一课三系系长!这里发生了暴力犯罪事件,我有权要求现场有关人等配合调查,请你配合!这是警察的权力,配合警察调查同样也是公众的义务!” 旁观的古雅人一拍工藤新一的肩膀,说道:“走,不要给目暮警部添乱了。侦探小子,成年人的社会不光只有黑白是非。” 工藤新一看了看高度紧张的警员们,又看了看严肃的目暮警部,点点头:“好,我和你们一起走。” 古雅人拍拍他的肩膀,若有深意道:“侦探有冲劲是好事,不过不能审时度势,那就是鲁莽了。” 上河老爷子除了说了句“等我的律师来之前,我拒绝回答任何问题”,就一言不发地跟着警察走了。 送走了工藤新一,古雅人观察着目暮警部坐镇指挥。 目暮警部熟练地应付媒体记者,一边打着太极拖延时间,一边为佐藤他们撤走打掩护。 抽空还小声叮嘱古雅人。 “古警部,上河家估计以前也有点背景,我看上河一真似乎有老一辈的做派。这个案子本身有亲子凶杀、有可挖的背景,被媒体稍微一渲染什么伦理、权贵,极有可能被人利用。你初来搜查一课,还不太熟悉,这个案子你就不要插手了,免得被人抓住这个案子攻讦。” 古雅人点点头,接受了目暮警部的好意。 他内心不禁感慨目暮警部的敏锐,不愧是搜查一课的得力干将,这位老刑警的经验不光是体现在现场,连背后的影响都考虑到了,说不定积攒功劳足够了,就能跻身中层领导。 总感觉这个柯南世界的警察们意外的强劲啊! 一路遇见的警察都各有特长,相当不简单,简直像是警察厅全体上了增益buff! 这么对比,工藤新一现阶段的洞察力反而不值一提了。 弄不好,红黑双方都要在警察厅面前翻车啊! 想到这里,古雅人找个僻静的地方,给琴酒发了个消息。 【注释1】惩役和禁锢均为日本刑法中剥夺人身自由的刑罚(自由刑),两者都须羁押在刑事设施内,惩役必须参加劳动,禁锢不必参加劳动。 【小知识】 日本刑法典第二百三十五条,窃取他人财物的,是盗窃罪,处十年以下惩役或者五十万日元以下罚金。 像是盗窃罪,按日本刑法规定,一般会判惩役(即有强制劳动的,类似我国有期徒刑)。 但同时也规定了特殊情节酌情量刑,这里因为上河家已缴纳了大量罚金,又是盗窃自家产业,考虑到现实操作,也是有可能疏通法官,再请高明的律师,获得极轻的量刑。 因为柯南世界的日本毕竟也是资本主义国家,这里不必细究惩役与禁锢,包括后文的法条、审判、量刑一定程度会参考现实日本,如有不符以作者设定为准。 甜卉蔷薇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第15章 长得帅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柯南之警界大佬的养成》来源: 【有情报。——srpion】 没过多久黑壳手机就轻微振动起来。 【今晚九点东京湾川崎码头海辺运输第2号仓库。——g】 熟悉的时间,熟悉的地点,令人想起不爽的爆头。 偏偏这股被爆头的郁闷纯属运气问题,还没法吐槽。 于是,古雅人决定把这份郁闷转嫁给琴酒。 【今晚有活动,时间提前,一小时之后,地点你定。——srpion】 过了好几分钟,琴酒的短讯才姗姗来迟。 【米花中心大楼,一层中心商城。——g】 【你很闲?——srpion】 【你最好是真的有事找我。——g】 【我这边还有会才能脱身,你早到的话,帮我买杯冰咖啡,加重糖。——srpion】 等了一会,琴酒没有再回消息,也不知道是懒得理他,还是不想和他讨论冰咖啡的话题。 古雅人收起黑壳手机,和目暮警部打了声招呼。 “目暮警部,我先回警视厅看看。” “嗯,去,询问那边你别参与,让佐藤他们去做。” “明白,我旁观就好。” 目暮警部点点头,笑了笑。 古雅人也清楚,一般人可能以为目暮怕他分功劳,实际上目暮是关照他,不让他卷进有可能引爆舆论的案子。 两人心照不宣,古雅人算是承了这次的人情。 目暮资历熬够了,如果出现空缺,搜查一课他是最有希望晋升的,本以为古雅人是少爷镀金,接触后发现为人不错、又有实力,这才起了交好的心思。 而古雅人想要融入搜查一课,也需要目暮警部这样有威望的老刑警从旁帮助。 成年人的世界,交情就是你帮我、我帮你,帮出来的,一次次互欠人情,交情自然就亲近了。 ------------------------------------- 警视厅搜查一课,询问室。 “你以为不开口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了吗!”佐藤美和子拍着桌子,朝着上河一真吼道。 上河老爷子闭目养神,一副“随你们怎么办,我就是不开口”的架势。 “好好想想!你这么大年纪了,不想我们再折腾你了!”佐藤无奈地放了句狠话,走出询问室透气。 “喝咖啡吗?” “谢谢。诶,古警部你怎么回来了?” “媒体那边目暮警部会搞定的,我就回来看看询问的情况,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这老家伙活到这个岁数了,简直是油盐不进。”佐藤气得喝了一大口咖啡,“咦?怎么这么甜?” “喔,我比较喜欢甜食,这样有助于大脑思考。佐藤警官是不太习惯吗?” “啊,没有啦,心情不好的时候喝点甜的也还不错,让人心情好多了。” “是,糖分能够促进多巴胺分泌。” “诶?真的吗?” “我乱说的。” “噗!”看着古雅人冷酷的帅脸一本正经地讲俏皮话,佐藤忍不住笑出声,“我还以为古警部是个很不好相处的人呢,没想到你也挺有趣的嘛,真是的,那张冰冷的脸也太有迷惑性了!” “是吗?我还以为佐藤警官是哪个人气明星到警视厅做什么‘一日警部’之类的企划呢。” “诶?古警部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佐藤警官漂亮的不像是一位警察啊,不过英姿飒爽这方面很有女警的正义感呢。”古雅人不动声色的恭维一句。 受到原身的讯息影响,再加上自己已经“死过一次”,古雅人想试试用不同的为人处世会不会有不同的结果。与目暮警部的人情往来、调侃琴酒、包括小小恭维佐藤,都属于他的尝试,试探会不会影响到所谓的“剧情”。 佐藤一向不了解自己在警视厅的人气,对自己的相貌也不甚在意,所以别的男警察夸她好看,她都以为是场面话,没放在心上。但古雅人称赞她作为女警的“飒爽”、“正义感”之类的话确实让她颇为开心。 佐藤难得的不好意思,脸颊微红,笑道:“古警部你太夸奖了,别老这么客气,叫我美和子就好。朋友们都是这么叫我的。” “可以吗?那可以的话,也请不要称呼我‘古警部’,听起来像是晨间剧的热血笨蛋警部似的。” “噗,好,雅、雅人?” “这样好多了,对了,那个侦探小子呢?” “你说工藤新一?除了做份笔录也没他什么事,白鸟大概在告诫他不要随便乱说话。不过那小子也是警视厅常客了,应该懂规矩。” “你们在聊什么?” 白鸟一脸好奇地走过来,佐藤愣了一下哈哈大笑。 “你还真是不禁念叨,我们刚刚还在说你呢,那个侦探小子回去了?” “嗯,只是稍微叮嘱一下他就明白了,不过看他那个样子,应该不会轻易罢休,说不定会继续关注的。” “毕竟是年轻人,可以理解。”古雅人一口喝完冰咖啡,捏紧罐子,扔进垃圾桶,“走了,美和子。” “好,我等会再继续吓吓里面那个顽固的老头,回见,雅人。” “诶诶诶?!你、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走了,笨鸟。”古雅人一胳膊环住白鸟的脖子,硬拖着他离开。 “等、等等!你给我说清楚啊!” 被拖到电梯口,白鸟硬是挣脱了古雅人,没好气道:“给我解释解释!我身为‘佐藤美和子防线’最高指挥人都没这么亲近的叫过她,你怎么回事?我说,你不会是对佐藤也有想法?” “滚。” “真没有?” “美和子根本不会在意这些,就是你们这帮怂货想这想那,舔狗没好下场的,而且你舔的也不对。” “舔、舔狗?!”白鸟一脸懵比,“诶?舔的不对是什么意思?” 古雅人懒得解释柯南世界的撞脸现象。 “白鸟,有事请你帮忙。” 白鸟见古雅人表情郑重,也严肃起来。 “你说。” “我貌似遇到点麻烦,你有办法帮我弄到我最近一次的心理评估报告吗?” “嗯?这不是人事课管的吗?你的报告有问题?”白鸟疑惑道,“如果真有问题,我帮你是害你。” 古雅人摇摇头,含糊道:“我就是还摸不清楚情况,说不准会被监察官盯上。白鸟,能帮我弄到报告看看吗?” 白鸟严肃道:“这可是违规的,在人事意见出来前,原则上是不允许私自接触自己的报告的,你到底惹上什么麻烦了?” “现在还说不好,可能只是我多心了,我怀疑我的报告可能会出问题,这次被调刑事部实在奇怪……算了,走了,晚上我请客,你帮忙叫上三系的弟兄们。” 古雅人一按电梯,上面的数字开始跳动。 白鸟进行激烈的心理斗争,一咬牙,道:“好!我帮你,我还算认识一些长官官房的人,不过你事后必须跟我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古雅人惊讶的看着他,笑道:“行啊,笨鸟,本事长进了,还认识长官官房的人了。” “闭嘴!”白鸟低喝,没好气道,“你这家伙就不能消停点!东京都议员那事你都算坏规矩了,没事都算你命大,要不是考虑到你真有可能被人阴,我才不淌你这趟浑水!” 古雅人心中一动,又获得一个方向,看来得去查查看东京都议员的卷宗了。 “知道了,你现在也变啰嗦了。” “老古董你!” 叮。 电梯门打开。 气场惊人的美妇率众而出,白鸟惊讶地看着这帮气势汹汹的律师,收敛好表情,正准备问好。 “诶?!小古学弟?” “好久不见,妃学姐。” 白鸟一副卧槽的表情,古怪地在两人之前看来看去。 怎么哪儿的大美女你都熟人?! 第16章 律政界不败女王,妃英理学姐 妃英理柳眉一挑,说道:“小古学弟,我记得你好像不是刑事部的?” “因为一些缘故,我调到了搜查一课十系。” 妃英理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人多眼杂,没有多说什么,十系一听就不是什么受重视的地方。 “学弟,这次的案件不会是你负责的?” “妃学姐,按照规定我是不能向你透露的。” “你还是一样的谨慎,也不知道这么可靠的男人会便宜哪家姑娘,”妃英理嗔怪了一句,正色道,“那么,请带路,古警部。” “请,妃律师。” “对了,我要提醒你一句喔,学弟。”妃英理笑着道,“工作时间这么称呼当然没问题,私下就不要叫我的姓氏了,毕竟我女儿都上高中了呢。” “是我疏忽了,毛利先生听到会很高兴的。” “哼,那个中年酒鬼大叔才不会关心这些事请你呢。” “有空的话,我会拜访学姐您的。” “十分欢迎,到时候我请你尝尝我的料理。” “呃……荣幸之至。” 如果古雅人没记错的话,妃英理的黑暗料理可是超出常理的存在。 “叙旧就到此为止,这位警官先生,我现在要见我的当事人。小绿,去和那位胖胖的警官办理申请手续,我们需要单独会见当事人。” 白鸟被妃英理的气场震了一下,脑子没反应过来:“诶、诶?这样不好,嫌疑人还处在48小时羁押询问时间,我们……” “我有权与我的当事人会面!需要我向警视厅提交书面报告,告诉你们日本刑事诉讼法和律师法赋予我们的权利吗!” “啊、不,您请……” “那位胖胖的警官,你还愣着干嘛?!” 千叶警官吓了一跳:“我、我吗?” “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是、是!” 千叶被妃英理的厉喝震慑,下意识站直敬礼,赶忙跑去办公室。 “学姐,不愧是律政界的女王啊。” 妃英理矜持地笑了笑,偏头看向白鸟,道:“这位警官,可以帮我们安排了吗?” “好的!请跟我来!” 白鸟苦着脸朝古雅人挤了挤眼睛,老老实实带路。 等千叶警官急急忙忙拿了文件送去,跑回来的时候狠狠松了口气。 “古警部,那位是谁啊?气势也太吓人了?简直比松本管理官还可怕!” “律政界大名鼎鼎的‘不败女王’妃英理,你不认识?” “不会!她就是妃律师?这么年轻?!可是我看电视剧里那些大律师不都是带领一大帮人穿着西装,气势汹汹的吗?怎么妃律师这么大牌的律师,就带两三个人?” “就你这态度,如果普通的律师能让你受警告处分,妃律师能直接让你停职等待审查,提前去合作单位报道,享受退休生活?” “不、不会!”千叶吓得捂住嘴巴。 “气势来源于经历,如果你的破案率为百分百,哪怕你只是一个人,犯罪嫌疑人也会被你震慑,恐怕连警视厅的新人刑警都会觉得你威严深重?” “好像说的也对,哎嘿嘿……” 古雅人敲了千叶的脑袋一下,小小告诫一句:“别整天做白日梦,有自己的爱好不是坏事,但不要影响工作。” “诶?” “诶什么诶,你今天看了手机好几次了,我都看到手办预售界面了。” “嘿嘿嘿,您真不愧是搜集情报出身的,可千万别和目暮警部说啊,不然我又要挨骂了!” “我的事以后就不要多提了,这也是保护情报的一种方式。” “嘿嘿,明白明白。” “行,这次就算了,晚上多喝两杯,我就放过你。” 古雅人一搂千叶的肩膀,千叶讪笑着,露出了学渣向学习委员求饶的笑容。 同性间适当的身体接触,有利于迅速拉近关系,但不可过度,要考虑对方的心理距离,给予足够的缓冲。 同样,保守秘密也是缩短心理距离的方法之一。 古雅人拍了拍千叶的肩膀,就放开了他。果然千叶的神色放松了许多,言语间对古雅人也随意亲近了许多。 不到一杯咖啡的时间,妃英理就领着上河老爷子和平坂管家出了询问室。 “学弟,你还是一如既往地招人喜欢。”妃英理看了千叶一眼,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学姐,保释手续弄好了?” 妃英理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很懂嘛学弟,要不要考虑辞职到我的事务所来?” 古雅人笑了笑没有接话,妃英理也没有多提。 “那么我们就先告辞了,等检察院提起公诉后,我们会准时到庭的。” 妃英理风风火火的领着嫌疑人走了,上河老爷子杵着手杖,依旧是那副严肃脸,倒是路过古雅人的时候,突然开口说了一句:“年轻人,你姓古?” “上河家主,有何指教?” 摇摇头,老爷子疑惑道:“没听过这个姓氏。” “那可能是因为小子我只是个无名平民。” “哼!家族的荣耀必须誓死扞卫!”上河老爷子顿了顿,惋惜道,“可惜我的孙女太小,不然真想招你入赘。” “年轻人,你很不错。” “多谢夸奖。” “哼!” 老头气呼呼地走了,也不知道生谁的气。 白鸟无奈道:“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那能怎么办?再怎么说那老狐狸也是七十岁以上的高龄老人,符合条件,你也不能拦着,况且,你也拦不住妃大律师。” “唉……对了,那老家伙刚刚什么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无非是老一派的家族观念,他这么说我反而确信人就是他杀的了。” 白鸟愣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原来如此,是因为上河辉给家族名声抹黑了,所以被执行家法了?” “不止如此,你没听美和子说吗?上河辉还想卖掉女儿还债,对于这些有家纹的落魄家族家主来说,没有什么比重振家族更重要的了。孙女将来长大招个能力出众的孙女婿,说不定就有希望中兴。那个烂赌鬼要卖掉女儿,不就等于断了上河一真重振家族最后的希望?不弄死他弄死谁?” 古雅人斜了白鸟一眼,淡淡道:“这事你应该熟啊,如果你不够出色的话,你老爹应该会后悔没生个女儿?毕竟,儿子废了又不能退货重换,这会再练个小号估计也来不及了……” “胡说八道什么啊你!”白鸟气得擂了古雅人一拳,“还有,别这么叫佐藤叫得这么亲近!好歹给我这个防线最高指挥人一点面子好不好!” “啧,真是带孝子,老爹的名声都不如女神的名字重要。” “滚!看我今晚不灌醉你!” “随你,”古雅人挥挥手,“别忘了我的报告,交给你了。目暮警部回来的话,和他说一声,我有外勤活动。” “喂,你去哪儿?” 古雅人食指竖在嘴唇中间:“嘘,youdon''tneedtoknow” 白鸟脸色一变,迟疑道:“多加小心!” “嗯,我会的。” ------------------------------------- 米花大楼一层中心商城。 古雅人带着墨镜,随意扫了一圈,就发现了一高一矮、胖瘦对比强烈的两个黑衣“木头人”。 “呦,琴酒。” 转载请注明出处: 第17章 第二条线索 琴酒充满杀气的眼神扫视过来,像有刀子扎在脸上似的,锋芒毕露。 “喂,收敛一点,你还嫌不够引人注目吗?” “哼,你迟到了。” “有个落魄家族的老家伙花了大价钱请了名律师,耽误了点时间。我说,你们每次出来穿得这么显眼,真的不会惹麻烦吗?” “你觉得以我们的行事作风,换上休闲服装,不会更引人注目吗?好了,说正事。” 古雅人想象了一下,琴酒穿着棒球衫满身杀气的样子—— 噫,果然更容易引起别人注意?像是什么变态杀手似的。 他和伏特加凶悍的气质穿着黑色风衣,反而会给人一种“啊,他们就该穿这样衣服”的错觉。 而且有一说一,琴酒这张脸的颜值还是很能打的,说不定还会吸引不少少女粉自发为他们辩解。 毕竟只要五官长得好,三观跟着五官跑,日本这个国家本来就是全员充满中二气质,穿得酷炫一点也没什么。 不要麻烦别人,这种社会风气让每个人都不会轻易管闲事。 “算了,和你说不通,还是找个地方,就算是商城,你们也太显眼了。” “天蝎宫,你在耍什么花招!”伏特加一副忠心小弟的模样,跳出来低喝,“有事说事,我们可没工夫和你闲逛!” 古雅人脸上轻松的表情渐渐消失,变得冰冷无比,盯着伏特加放进怀里的右手。 “我可以认为你在威胁我吗?” “哼!别不知好歹!你不过就是组织的钩子,底子是不是清白的都不好说!别不识好歹!” “这里可是公共场合。” “那又怎样?” 伏特加轻蔑地冷笑着,他的态度代表了组织不少人对古雅人的看法。 有人不屑,有人蔑视,有人甚至心怀恶意,觉得天蝎宫就是组织里暗藏的潜在虫子。 这些有能力知道天蝎宫存在的,仅仅了解一个皮毛,并不清楚古雅人的具体身份,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对古雅人厌恶。 “你刚才叫我什么?” “嗯?” 挺直了脊背,一米八六的身高俯瞰伏特加,肩背肌肉隐隐绷紧,带来极大的压迫感。 伏特加被古雅人突然爆发的气势惊住,琴酒迅速反应过来,左手伸进了衣兜。 “天蝎宫,冷静。” “你叫我钩子?”古雅人没理会琴酒,紧紧盯着伏特加,嘴角不自觉地拉出危险的弧度,“你当我是钩子?” “天蝎宫,你想干……” “你他妈以为我是谁?!!!” 古雅人爆喝一声,右拳狠狠轰出! 猛烈的拳风呼啸,伏特加耳边如同被惊雷炸了一下,劲风飒飒,还没等他皮肤感受到拳头掀起的风,面颊骨先受到剧烈撞击。 一麻、一痛,眼前发黑。 伏特加墨镜镜片炸碎,镜架的残骸飞了出去,脸上挨了结结实实的一拳。 百多斤的壮汉竟然被一拳轰地头脑空白,跌飞出去! 嘭! 重重砸在地上。 巨大的动静吓得周围路人尖声惊叫,纷纷一哄而散,有胆大的已经准备报警,在远远的地方围住小心窥探。 咔哒! 子弹上膛的声音。 “天蝎宫,我需要一个解释!” 琴酒依旧是冷酷的表情,眼角却轻微抽搐,眼神充满震惊,他也想不通古雅人怎么在大街上突然发难。 伏特加这才被尖叫和大哥的声音拉回神智。 一股怒火血勇上头。 他竟然被一个做脏活的烂钩子打了?! “你这混蛋……” 咔! 伏特加冷汗渗出,把满嘴脏话吞进肚子里。 因为一把史密斯500转轮手枪正对着他的脑门! 琴酒震惊了! 这种人来人往的商业中心,就算是他,不是必要的情况,他也不会光明正大地拿枪对着别人的脑门。 炸药、狙击等等都是做任务的手段,不是目的。哪怕他开着武装直升机轰东京塔,也是组织需要。 无缘无故的挑衅警方,那是给自己找罪受,而且他也没想通刚刚伏特加哪里引爆了天蝎宫的神经。 “你、你疯了?” 伏特加吞了口唾沫。 琴酒也头疼了,他左手在衣兜里捏着枪反而没什么作用了,他还能真拿枪出来和这疯子硬拼吗? 周围越来越多人关注这边了,他又不傻,没任务和自己人在街上枪战? 琴酒干掉卧底很干脆,但他自认为是最讲组织规矩的人,天蝎宫不是背叛组织,他不至于胡乱出手。他现在真的有点怀疑天蝎宫是不是长期卧底,导致心理出现问题了。 “解释?应该是你们给我个解释。” 古雅人猛地拉进距离,眼睛几乎要贴上伏特加的眼睛,枪口依然稳稳抵住伏特加的眉心,甚至能闻到子弹的火药味。 “我讨厌被枪指着,不管是敌人还是自己人。” 仿佛一下回到了那个令古雅人浑身颤抖的下午,毒贩余明辉拿枪口抵着他的脑门,神经质地低笑,慢慢告诉他,他全家都被送去黄泉路上等着他了。 那种绝望、痛苦、不甘,如坠红莲地狱,怒火烧穿寒冰,诞生极恶的报复心,无尽的悔恨吞噬着他的心灵。 枪口、钩子。 瞬间焚烧了他的理智。 但是他再也无法复仇了。 仿佛为了填补内心无穷无尽的空洞,古雅人的脸上也被传染上了那种神经质的笑容,脑海中充满了自毁的倾向。 低低的笑着,嘴巴蠕动着,似乎念叨着什么无声邪恶的咒语。 伏特加被古雅人这副模样吓住了,冷汗大颗大颗渗出来,凝成水流,汨汨淌着。 “天蝎宫!”琴酒语气加重,“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支史密斯500是没登记的手枪,如果我用这支手枪开枪的话,你应该明白后果的?”古雅人头也不回,冷笑道,“就算你杀了我,警察厅也会像鲨鱼闻到血腥味一样,死死地咬在你们身后不放的。” “到那时候,我的身份暴露,这种让国家蒙羞的耻辱,你以为你在日本境内还能安稳地执行任务吗?” 琴酒皱眉,忽然也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那么,告诉我,天蝎宫。你是要背叛组织吗?” “我讨厌别人用枪指着我。”古雅人冷冷地重复道。 “我再问一次,你,要背叛组织吗?” 咔哒。 琴酒左手光明正大地把枪拿了出来,指着古雅人。 当街内斗是没必要的,但如果是清理叛徒,多大的动静都无所谓。 琴酒已经做好大闹一场的准备了,恐怕事后他得离境躲一段时间。 “嘿,”古雅人忽然收起枪,站了起来,“我们本就不需要信任。” 伏特加身子发软,差点出洋相,琴酒眼神凝固,没看懂古雅人的操作。 “你不需要信任我,我也不用信任,各取所需就好。” 古雅人举起史密斯500,朝天空开了一枪。 嘭! 烟花四散,即便是白天也能看到好看的橙红色。 古雅人吹了个响亮的口哨,朝围观群众挥手示意。 “什么嘛,原来是表演?” “妈妈,白天也有烟火表演吗?” “哇,我差点被吓到了,还以为是真枪呢!” “小哥哥好帅气~别说真枪,其他什么枪我都可啊,嘤嘤嘤~” 琴酒深深看了古雅人一眼,悄然收起手枪。 “不要再盯着我,没有下次。” 古雅人经过琴酒身边时,把一个u盘塞进他的衣兜里。 “哼,只是必要的警戒,其他成员也是一样。”顿了顿,琴酒补充了一句,“你也该习惯这一点,不过对其他成员不要这么过火,有空去评估一下心理状况。” 理智回到大脑,古雅人心道果然——之前死过的那次,既然琴酒能安排基安蒂、科恩狙击,没道理不会安排盯梢。 这次也算是确认琴酒的确是有派人盯着他,不过今天之后,应该不会再有了。 琴酒“暗示”他只要不弄死组织成员,必要的警戒、反击都是允许的,这也代表琴酒这关算是过了,只是觉得他可能存在心理状况。 “过火吗?” 古雅人突然一笑,微微掀开西装外套。 琴酒瞳孔剧烈收缩。 嘀、嘀、嘀。 极轻微的计时器声音,以及闪烁的红灯。 “只是开个玩笑罢了。”古雅人扣好外套扣子,挥挥手,准备离开。 “喂,”琴酒冷笑道,“既然你都这么疯了,不如更疯一点。组织替你疏通关系的时候,也留下了一点痕迹。公安课资料库你很熟悉?去把你的底子洗干净,你的档案里有那个推荐人的名字。” 古雅人做了个ok的手势,头也不回地离开。 “这家伙……” “大哥,他疯了吗?” “闭嘴!人越来越多了,先撤。” …… 叮铃铃。 混入人群中脱离的古雅人,手机突然响了。 他一边走向地下车库,一边接电话。 “喂,目暮警部,是我。” “啊哈,没有的事,只是有个街头表演,找路人配合,正好让我帮个忙……” “没有没有,什么枪啊,只是烟花秀而已,假的,对,是烟花枪。” “是是是,我也没想到他们没有报备,晚上我给您斟酒赔罪啦,我一定好好反省!” “嗯嗯,好的,我过会就回警视厅。” 啪嗒。 挂了电话,古雅人往旁边看去。 墙边星火点点,烟头的火光明明灭灭,一位身材窈窕的金发美女,吐着烟气。 贝尔摩德笑道:“就这么让我听电话好么?搜查一课——古、警、部?” “就算还你人情了。” “那可不行,你这样的男人太可怕了~我是千面魔女的话,你这种熟络的演技也算是魔王了?真、坏、心——很有骗女孩子心意的潜质呢。” 古雅人伸手从怀里掏东西,贝尔摩德笑嘻嘻地看着他,动也不动。 “生气了?要掏出你的枪嘛~” 古雅人淡定地拿出烟盒,抖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凑近贝尔摩德的烟头。 “借个火。” “真失望,还以为是你的枪呢~” 吸,呼—— 贝尔摩德手指夹着烟,丝毫不避讳地让古雅人凑过来,烟头相触,火焰被传染。 两人近距离偎依着,远远看去像是一对偷偷亲热的小情侣。 “呼——” “那么,你要点燃我的枪吗?” 第18章 与贝尔摩德的交易 转载请注明出处: “玩笑到这儿就行了,我可没想真和你产生交集。” 贝尔摩德轻轻推了一下古雅人的胸膛,不像是拒绝,如同猫咪般轻柔的动作更像是挑逗。 古雅人也没什么想法,顺势站直身子,慢慢地吸着烟。 “我可还不想那么早死。” “嘿呀,你是在怕我?” “我怕麻烦。” “啧啧,怕麻烦的人会在大庭广众那么乱来?” “有什么关系,都是假的。” “那你身上的那颗炸弹也是?” 古雅人看了贝尔摩德一眼,随手深入怀里,扯断线路,塞进口袋里。 “我从你这儿拿的,是真是假,你不知道?” 贝尔摩德心头一跳,精心修剪过的眉毛都在发颤,声音忍不住略高了些。 “你玩真的?拜托,你不要命也要有个限度?” “没事,我有分寸。” “你有个屁分寸!”贝尔摩德气不过爆了句粗口,缓了口气,平复一下有些加速的心跳,“我要知道你拿这东西这么用,我绝对不会和你合作的。” “呼——有什么关系,”古雅人无所谓道,“我这种两面不是人的家伙,哪天死了才正常?” 贝尔摩德从古雅人的话里听出了些味道,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问道:“你最近是有发现什么吗?” “什么意思?” “我是说,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最近挺不对劲的?” “有,琴酒。” 贝尔摩德一噎,没好气道:“我是说,亲近的人,家人、女人之类的。” “真稀奇,我居然能从你嘴里听到‘家人’这个词。” 贝尔摩德笑容一冷,讥讽道:“是啊,你跟我们这些乌鸦不一样,你可是个‘正常人’呢……” “呼——没什么不一样的,”吸完最后一口烟,烟头塞入一个小铁盒熄灭放好,古雅人说道,“最多你们是乌鸦,我是吃腐食的秃鹫,只要死去腐烂,连同伴都是啃噬的对象。” “嘁,做卧底的都是这么小心吗?” “你换张脸演几次戏的,叫潜入、伪装,而我顶着自己脸,长期潜伏,才叫卧底。” “你活得比我想象得还要累,这就是你最近出状况的原因?” “我可是有好好提供情报的。另外,我们之间好像没有熟到可以互相吐露心声的地步?” “这么说,你多了解我咯?简单,今晚要不参观一下我的房间?”贝尔摩德抛了个媚眼,笑着问道。 “免了,警视厅内部最近有点奇怪,我可不想节外生枝,”古雅人伸手把贝尔摩德嘴上的香烟拿出来掐灭,塞进小铁盒,“烟也抽完了,该走了,下次联络等我消息。还有,少抽点烟。” “啊呀,这么温柔的男人我不讨厌喔。” “少来,烟味、烟头的唾液都会暴露信息,你死了无所谓,可别牵扯到我。” 贝尔摩德笑眯眯道:“还真是无情的男人呢。顺便问一句,能不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不能。” “你给琴酒的情报是?” “这算是下次交易的筹码之一?” “嘁,小气,亏我这么费心费力潜入日本,为你提供支援。” “好好,就算赠品了。吞口重彦被公安课怀疑了。” 贝尔摩德闻言沉思,笑道:“那真是个不错的消息。” “组织这么看好他?” “难得一个有成为议员的苗子,他与组织牵扯的越深,组织越有把握掌控,这些政客可不是好控制的家伙。”贝尔摩德掏出烟盒,看了古雅人一眼,又塞回口袋,“只不过这样的活大概率不会交给我们来做。” “我们?呵,这就算是一伙儿了吗?” “难道不是吗?毕竟你好像对姐姐我很感兴趣嘛。” “你开心就好。” 贝尔摩德滴水不漏,古雅人见套不出更多情报了,索性就要离开。 “对了,如果我要一个外围成员,应该付出什么代价?” “外围成员随便用用就好,他们不值得信任……等等,你的意思是,放在你的手下?为什么?给我个理由。” “理由,需要吗?” 贝尔摩德正色道:“你的身份很特殊,天蝎宫。你最好不要与组织成员有过多的牵扯,并非每个人都不会多管闲事,有些人……就是会有破坏别人任务的恶趣味。外围成员与你联系过深,不是好事。即便他们没问题,知道太多了,说不定也会引起琴酒的清理。” “所以,我应该和琴酒谈谈?” “这个人对你很特殊?”贝尔摩德很敏锐,听出点不同,“我记得你是东大毕业的?最近有东大的毕业生加入组织?不对!” 贝尔摩德美眸中透射出冰冷的光,蓝幽幽的瞳色,仿佛藏着无尽汹涌的深潭。 “你该不会……与宫野家有什么瓜葛?我记得,宫野家的大丫头,似乎认识你?” “没有,只是最近她又主动接近我,我不希望她察觉我组织的身份,所以还是先控制在我手里最好。” 贝尔摩德仔细观察古雅人的微表情,古雅人相当坦然,以他的素养根本不会露出破绽。 “最好是这样。”贝尔摩德一无所获,冷哼一声,悻悻道,“还真是受欢迎的男人。” “去和琴酒打声招呼,这事组织没有先例,估计你得和boss请示。就算boss同意了,你也准备被狠狠割一刀。”贝尔摩德幸灾乐祸道。 “不劳你操心。” 目送古雅人离开,贝尔摩德眼神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 “哼,你越是这么说,我越要仔细看看那个小丫头到底有什么问题!” 轰轰轰—— 马达的轰鸣,贝尔摩德狠狠轰了一脚油门,跑车甩着尾窜出车库。 墙柱后,古雅人慢慢走出来,把玩着手里的追踪器。 “呵,女人总是在男人的事情上有惊人的直觉,却也在男人的事情上有莫名的自信。” 观察了一下信号强弱,古雅人满意地把信号追踪器收好。 第19章 夜探警视厅,老银币们的千层套路 居酒屋,搜查一课三系的警员们纷纷举着啤酒杯喧闹着。 “抱歉抱歉,各位,我来晚了。” “啊哈!古警部,你迟到了!罚酒,必须罚酒!” 一帮糙汉子已经喝嗨了,兴奋地叫嚷着。 古雅人笑着讨饶,却毫不含糊地一口气连饮三大杯。 “好!古警部果然真汉子,我之前挺不待见你的,现在大为改观,是我的不对,我敬你!”一位三四十的巡查部长站起来,咕嘟嘟豪饮一杯,挑衅地亮了亮杯底。 古雅人微笑着,又灌一杯,引得大叔们大声叫好。 “喂,你们这些家伙,别欺负古警部刚来啊!” “怎么能这么说呢,目暮警部,大家高兴嘛,大家说是不是!” “就是说啊!” “嘿,今儿可是给古警部接风的欢迎会,目暮警部你可不能跑!” 一帮老刑警油子,现场经验很丰富,但非职业组的升职基本到头了,私下全然是混不吝的角色,一点不畏惧目暮警部。 目暮警部苦笑着,只好一同举杯。 “目暮警部,我敬您。” “唉,古警部,你怎么也跟着这帮混球们一起闹。” “高兴嘛,目暮警部,您别这么客气,叫我名字。” “好好,古君,我酒量不好,待会怠慢你可不要放心上。大家!让我们一起欢迎古君加入搜查一课!” “噢噢噢噢噢噢——” “干杯——” 玻璃杯碰的乒乓响,古雅人一脸笑容地同三系的警员们聊着,时不时说个带点颜色的小段子,引得一群大叔嘿嘿直笑。很快,一群人熟络地勾肩搭背,古雅人领带被扯歪了,大叔们大力拍着他的后背,丝毫不见生疏。 佐藤警官作为少数女性,在角落小口喝着啤酒。 宫本由美望着男人那边热闹的场景,两眼发光:“喂、喂,美和子,那个大帅哥就是转到你们搜查一课的古警部吗?真人比照片还帅啊!啊啊啊我又恋爱了!!!” 由美一会盯着手机里的照片流口水,一会对着古雅人发花痴,激动地狂摇佐藤的胳膊。 “别晃、别晃!由美,你晃得我头晕!”佐藤按住由美的脑袋,没好气道,“雅人是挺帅气的,但也不用这么夸张?” “嗯?你叫他什么?”宫本由美身为女人的直觉雷达滴滴报警,“你应该今天才认识他的?怎么这么快就叫得这么亲热?” “去你的!什么话!你怎么不说你还在手机里存人家的照片呢。” “完了~警视厅之花居然为了男人凶我~美和子,看来这次伯母不用催我给你介绍对象了呀~” “胡说八道什么!我看是你对人家有想法!” “哇,多帅的男人,你问问其他部门的女警,就说我们交通部的好了,谁不馋?都一个个可会装了呢!再说了,我可是交通部的宫本由美酱呀!警视厅哪位帅哥我没照片?” 佐藤和由美喝了点啤酒,晕乎乎地打闹嬉笑着,让一边的男人们看得直流口水。 “擦擦。” “喔,好,谢谢……混蛋,我才没流口水!”白鸟气呼呼地把纸巾搓成球砸向古雅人。 “别看啦,我拜托你的事呢。” “催什么催,哪有这么快。” “你别忘了就好。” “古,来喝酒啊?哈哈哈——”一帮醉汉划拳吆喝着,不忘叫着古雅人一块耍。 “好的,马上来。” 古雅人拍了拍白鸟,笑道:“光远远的看着,是永远不会有结果的。” “真的吗?”白鸟借着酒劲,明显意动了。 “哈哈,骗你的!告白是胜利的号角,而不是发起进攻的冲锋号。” “啊、啊?” 古雅人调侃了一番白鸟,大笑着混入酒桌。 白鸟愣在原地,左思右想,不知道古雅人哪句是真的,想想都觉得有道理,晕乎乎的脑袋正想找个人一起参谋一下,却发现目暮警部已经按着帽子,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了。 今夜的欢迎会,以白鸟任三郎纠结告终。 好不容易送走了一群醉鬼,结了账,古雅人一个人走到小巷子,凉风一吹,脑子清醒许多。 “呕——咳咳!” 他把手指探进喉咙,扣出一层薄薄的膜,一拽,从食道里拉出狭长的弹性超薄的兜,里面装着满满的酒精。 异物藏在喉咙里的感觉非常难熬,更别说还要笑容满面保持正常。 但,酒精会让卧底失去冷静的判断,不冷静是卧底的取死之道。 大力的咳嗽了一会,涕泗横流,口水飞溅,甚至有胃酸反涌,积攒的痛苦仿佛一下子爆发出了,饶是古雅人经过长期锻炼都免不了生理应激的反应。 漱了漱口,确认嗓音没有异样之后。 他拨了个电话。 “喂,大志,出来吃夜宵吗?” “嗯?你不在加班吗?” “好,我知道了,今晚搜查一课三系弄了个欢迎会,刚结束,本想和你们聚聚的。既然你回家了,那下次再约,正好我也喝了不少酒,回去歇着了。” “嗯,好的,下次一定。” 挂了电话,轻松从三田大志口中套出了今晚公安课资料库的值班人员,古雅人眺望着黑夜中警视厅,转身走进巷子深处。 “etoseeyouaga” ------------------------------------- 化了妆的古雅人一身黑衣,头发也换成淡金色的短发,露出来的肌肤黑了几个度,变成健康的小麦色,再戴上美瞳,活脱脱的某黑皮打工皇帝。 公安课因为其特殊的地位,在警视厅的位置也被特别规划出来,几乎资料室、装备室等后勤文档类的东西都是独立的,与其他部门并不共用,甚至与警备部都不共通。 毕竟公安这个课室只是名义上从属警备部,警备部本身成分复杂,内有类似公安课、外事课等诸多特殊部门。 古雅人想要在未经许可的情况查看公安课的资料库,也得老老实实潜入资料室,用权限黑进系统,想靠着外部电脑黑入内网是绝无可能的。 漫长的卧底生涯教会了古雅人极多的技能,像是枪法、语言、搏击、电脑技术、开锁、化妆等等,但是他每样都是粗通,算是业余好手,并没有十分专业,也不需要多专业,够用即可。 在柯南世界迎来科技大爆发的时期之前,他的很多技能足够适用了。比方说,仿制警视厅的入厅证、公安课准入门禁。 身为原公安课调查四系系长,古雅人拥有的权限比一般警部大得多,仿造一个通行许可对他来说并不难。 而且为了防止外人入侵的各种警戒手段,本身也是情报,收集情报汇总恰好就是调查四系的本职工作。 因此,没有人比古雅人更了解公安课的内部手段。 从秘密通道潜入公安课,轻松通过电子设备的甄别,即便事后这个伪造的权限身份被追查,也不会牵扯到古雅人身上,因为他特意躲开大部分摄像头,留下的一点被拍到的模糊背影也是他精心准备的“陷阱”。 无论有怎样的不合理,在查到疑似“降谷零”的记录时,公安课内部都会自行终止,转入秘密调查,因为他们不可能主动暴露这位优秀卧底的身份。 只要不是大张旗鼓地搜查,古雅人就有办法摆脱自己的嫌疑,之前打给三田大志的电话,晚上欢迎会酣畅豪饮,伪装成波本的模样等等行为,都是为了铺垫。 正如古雅人所说,他没有同伴,无论是代表组织跟踪他的琴酒,还是另有企图的菊池课长,组织和警视厅,他都不信任。 这也是他费尽周折要来看看自己档案的原因,无论琴酒是好意还是试探,卧底的档案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才令人放心。 他的上峰是谁还不清楚,但从菊池课长把他运作进搜查一课十系开始,古雅人就对这位公安课长失去了信任。 三年又三年,做了卧底就永无安生之日。 这点,古雅人深有体会。 熟门熟路地摸进资料室,再次确认两层手套完好无损,头发是假发不会掉落自己的发丝,戴了特制美瞳也检测不出虹膜。 古雅人输入密码,搜索自己的档案,快速浏览。 【古雅人,编号c】 父亲:古龙之介。关东二代组织黑龙会“少主”,黑龙会晋升一代组织期间,内部出现分裂,黑龙会成为组织犯罪对策部重点打击对象。古龙之介自愿替黑龙会会长顶罪,与搜查四课吉安雄泰警部补会面时,被黑龙会叛徒出卖。为救古龙之介,吉安雄泰警部补牺牲,古龙之介伤重不治,亡故。 母亲:古绘里奈。原名不详,暂未确认身份,疑似古龙之介从乡下某地带出的女子。身份存疑。 妹妹:古绘美。现就读江古田高中。 古雅人:小学就读杯户小学,国中就读江古田国立中学,中学期间父亲身亡,毕业后放弃升学,成为搜查四课线人(过程不详)。 后受推荐,被组织犯罪对策部独品枪支对策课原田洋平警部赏识,发展为双面线人,打入极道,负责提供暴力团及贩卖独品的情报。 之后四年,因功积蓄的奖金用于补习班和私塾教育,成功考入东大。 时任公安课调查三系系长菊池仁也,以启动“特选条款”为由,为其销去极道履历,注册新学籍,原档案仅公安课留底。特选条款启动后,古雅人须在毕业后三年内通过国家1类甲级公务员考试,加入警视厅。 东大毕业后一年,古雅人成功通过考试,完成“特选条款”条件,加入警视厅,就职警备部外事课三系,考核期满,任警部补。 次年,升任公安课调查一系上席主任。 第三年,升任公安课调查四系系长,警衔为警部。 【备注:其通过东大考试后,因公安课为其重新注册学籍,需推荐人为其担保,方能获取推荐入学资格。古雅人的入学推荐人为南洋大学教授广田正巳。】 古雅人快速浏览一遍自己的档案,记下关键点,还来得及分析其中复杂经历背后的意义,就被最后一行字震惊了。 “广田正巳……草!!!被阴了!” ------------------------------------- 注释1:组织犯罪对策部隶属刑事局(部)辖下,下属部门有暴力团对策课,主要负责极道事务。柯南世界观中,该课室为刑事部搜查四课,工作内容一样。为避免混乱,以后两者指代相同,都是一个课室,只是叫法不同,类似与官方名称和俗称。 注释2:组织犯罪对策部独品枪支对策课,情况类似,本人不确定柯南世界观中这个课室叫啥,所以就用原称了。(因为73就是个画漫画的,懂屁柯南,设定书里啥都没有,老觉得警察废) 注释3:特选条款,我编的,不用查。 注释4:外事课三系,按照柯南设定应该就是外事第三课,负责调查国家恐怖活动。同理,公安课调查一系,对应的工作是“调查政治极左派”;调查四系就是情报汇总。上席主任、系长前文有解释,看注释去,不重复。 注释5:江古田高中,黑羽快斗的高中。(本来放个彩蛋,怕你们看不出来,所以我就自己说了。提示一下,档案里父、母、妹都有小坑,妹妹的我说了,可以猜猜另两个。) 以上,全部注释。为啥这么复杂,请记住,以上为可公开情报,古雅人的每一条履历都有作用。 提示:时间、人名。 《柯南之警界大佬的养成》来源: 第20章 琴酒是二五仔? 甜卉蔷薇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古雅人忍不住爆出粗口,实在是这些老银币们的套路跟老母猪戴罩罩一样,一套又一套的。 喔,好像不太文雅,换一句。 邻居晒花椒,麻了隔壁。 宫野明美的大学是南洋大学,关系不错的教授就是广田正巳,甚至她的化名广田雅美就是广田正巳给她起的。 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些老家伙癞蛤蟆弄青蛙,长得丑玩的花……喔不是,太气愤了,滑溜口了,是说明组织一直都有安排人在宫野明美身边监视。 什么外围成员,什么没有妹妹重要,都是裤裆拉胡琴——扯淡! 作为宫野夫妇的女儿,无论是否具备科研才能,都不可能脱离组织的监控。 宫野志保的才能是意外之喜,但为了防止宫野明美有宫野夫妇遗留下来的情报,组织从来也没放松对她的监控,让她过着普通人的生活,更像是钓鱼时先松松鱼线,让她放松警惕的。 古雅人看到“广田正巳”名字的一瞬间,脑海中蹦出无数想法,许多猜测也得到证实。 1、组织对宫野姐妹俩的重视程度比他想象得更深。明面的监控给了志保,暗地里的监控给了明美,而明美却一无所知,这种深藏的恶意简直让人毛骨悚然。身边熟悉的亲朋好友可能都在演戏蒙骗自己,仿佛“楚门的世界”荒诞离奇。 2、组织用明美督促志保做研发工作,又用志保威胁明美不得脱离组织,万一明美在外生活产生脱离组织的想法时,类似广田正巳的棋子只要暴露一两个,足以令明美精神崩溃,这就把她们姐妹俩牢牢地抓在手里。 3、贝尔摩德说什么外围成员没有先例明显是谎话,不是外围成员没有先例,而是当她猜到古雅人想带走宫野明美时,再说什么和琴酒打招呼、请示boss,这不等于让古雅人自曝立场,直接送人头吗?以贝尔摩德对宫野家的仇恨,不可能不知道组织对姐妹俩的监控力度,她诱骗古雅人去开口要人,分明是把古雅人当成了宫野家一伙的打击对象。 4、广田正巳几乎被实锤与组织有关联,那么古雅人就读东大这件事就有组织谋划的影子。一开始赏识,给他机会的原田洋平和为他抹去档案、注册学籍的菊池仁也,这两个就非常可疑了。从古雅人目前的情况看,他最终被调入菊池仁也的手下,显然菊池仁也更有嫌疑,但也不排除原田洋平在默默关注他。 5、假设菊池仁也与组织有接触,那么菊池课长原本出身于公安课调查三系,是调查政治极右派的,为什么会在古雅人加入警视厅后,给他安排到调查一系调查政治极左派?是出于政治考虑、打击对手,还是与组织的利益交换? 6、琴酒是否知道推荐人是广田正巳?如果知道,他让古雅人来抹掉档案的用意是什么?试探?陷阱? 7、推荐人是广田正巳如果仅仅是偶然的话,古雅人进入东大后根本不应该接触到宫野明美,卧底本就需要隐秘,组织有权限知道他身份的都没几人,反之他也同样不可能对组织其他成员有更多了解。那么问题就诞生了,组织根本不可能让他接触到宫野明美,互相了解进而获取更多的组织情报,是极大的风险。那么最大的可能——是古雅人的原身主动接触宫野明美的! 这里面还有很多猜测是理不清头绪的,但最后一点最为关键! 直接为古雅人指明了一个方向——说不定第三条线索就是“宫野明美”! 这个女人说不定也在演戏说谎! 因为如果她手上有古雅人原身让她保存的“线索”,那么这个既聪明又敏锐的女人不可能对古雅人的身份没有怀疑。 而实际上她和古雅人久别重逢的表现——过于亲近和信任了。 大意了! 古雅人难得心头有懊恼,无论是贝尔摩德还是宫野明美,果然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贝尔摩德他是早有防备,但宫野明美那边,因为动漫固有的温柔形象,让他放松了,或者说忽略了那份不自然的熟络。 如果仅仅是联谊会认识的学妹,会在久别重逢后一下子这么亲近吗? 重逢的初次见面应该更加客气才对? 普通人寻回以前的交情,也需要一个寒暄的过程,刚见面总归是有点尴尬的。 但,宫野明美,没有。 “该死,我果然心理出问题了!死亡回归后太多事情让我紧张过头了,过于警惕反而忽略了正常人的社交礼仪!” “卧底要自然,要平淡,要普普通通,我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我简直把自己弄得像是寻找犯人的侦探似的,看谁都像凶手,太扎眼了!这根本不该是一个卧底的心态!” 侦探要多管闲事,卧底是莫管闲事,如此天差地别的变化,难怪琴酒、贝尔摩德一个接着一个看出他的不对劲。 他,过于“活跃”了。 古雅人在心里暗自反省,深深吸一口气,暗道接下来的日子要想办法尽快调整状态了。 首先,要外围成员的事情绝不能再开口了!与宫野明美的接触已经被组织知晓,反而不能再遮掩,要大大方方地展露出来。 这个道理就像是离谱的真话没人信,贴近众人想象的假话反而有很多人信。 “等等!如果贝尔摩德是给我下套,琴酒为什么要帮我?!” 古雅人一口气没吸完,惊出一身冷汗。 广田正巳→组织关联的疑似人物→宫野明美的重要性→新的情报。 这是古雅人的逻辑线,但这个看似合理的逻辑里有个最大的不合理! 那就是如果他看不到他的档案里“广田正巳”这个名字,这些所有的猜测都不会被推导出来,因为古雅人压根不知道他入学东大里面有这么多隐情! 那这一切的源头是什么? 是他的档案有问题,里面的推荐人“广田正巳”有问题。 而这个情报是谁给他的? 是琴酒。 古雅人虎躯一震。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满脑子十万个为什么,简直要爆炸! 这,不合理啊! 第一,琴酒是守规矩,但从第一次“死亡回归”来看,他干掉古雅人绝对没有任何迟疑。古雅人半是发泄半是演戏的挑衅琴酒、痛揍伏特加,琴酒居然连句狠话都没放。 第二,琴酒绝对是怀疑过他,但是对于一个疑似叛徒的人,琴酒会主动泄露组织情报吗?不会的。所以琴酒为什么要告诉他档案有问题? 第三,组织不讲究功过相抵,原本剧情中皮斯科就是最好的例子。如果没有拯救价值,无论你立下多少功劳,第一选择永远是让犯错的人永远闭嘴。而面对心理状态存疑,有可能卧底暴露,泄露组织情报的古雅人,琴酒的选择居然是隐晦地提供线索让古雅人寻找真相? 乱。 太乱了! 警视厅公安课的菊池课长疑似与组织有交易,那么菊池课长派古雅人去刑事部搜查一课,说明刑事部有人可能掌握了菊池课长的情报?这么看菊池课长疑似黑方人物? 贝尔摩德看似友好的合作,却在交谈中给古雅人暗暗埋坑,所以千面魔女的立场有可能是黑方对立人物? 宫野明美有可能掌握特别的线索,却佯装演戏,是怀疑古雅人,还是有别的打算?她的线索会不会与警视厅那个有可能掌握组织情报的人有关?疑似红方?或者第三方? 最后—— 帮助古雅人捋清这一切的人,居然特么是琴酒?! 古雅人一思索,都忍不住爆粗口。 这么一通分析,这明显对组织不利啊,特么的琴酒这个酒厂唯一真酒不会是二五仔!!! 一口气没喘上来。 “嘀——” 刺耳的蜂鸣声响起,资料库拉响了警报! 今晚一波好几折,以古雅人的心性都快要崩了,柯南世界真就人均智商buff呗。 是人是鬼都在秀!只有雅人在挨揍! “这也在谁的算计中吗?引蛇出洞?!” 嘀嘀嘀—— “别小瞧别人的智商啊!!!” 古雅人拿出起爆器,狠狠按了下去。 第21章 痛苦,方能感受存在 轰轰轰! 楼道和出入口传来巨大的爆炸声! 巨响令整个警视厅值班人员都震惊了。 “刚、刚才那是什么声音?” “爆、爆炸?!不会不会,真的有人敢在警视厅乱来?!” “可恶!是公安课的方向,太嚣张了!拉响警报!!!来几个人和我一起去封锁出口!” 所有警员都意识到一件事,如果今晚不能妥善处理,明天警视厅将成为全日本的笑话,他们这些平时自诩本部的警察将成为全警察厅同事的耻辱。 电话被打爆,所有警视厅的大佬都被惊动了,一级级命令传达下去,休假回家的警员也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支援。 这时候没有谁因为出事的是公安课就幸灾乐祸,平时不对付毕竟是一个系统内部的事,这种嚣张的犯罪却是在打所有人的脸! 与此同时,古雅人已经从秘密通道迅速撤离。 没想到避开了与琴酒的互爆,他手里的这批火药还是派上了用场,也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数。 古雅人脚步放缓,忽然有种宿命感,他仿佛预感到今晚可能是走脱不了了。 “真大胆啊,古警部。” 菊池课长穿着防弹背心,端着手枪,从通道出口那里现身出来。 他恨声道:“不,也许应该叫你警视厅的害虫,犯人古雅人!” 唰唰唰! 菊池课长身后蜂拥一大群全副武装的特殊急袭部队一组组迅速展开队形,包围了古雅人,十几个枪口对准他,还有几个红点在古雅人致命部位游弋。 古雅人不敢妄动,眼角余光观察。 战术背心、战术头盔,前排防弹盾牌,缝隙架4突击步枪,大腿部装备着hkp9s、hkp等手枪。 噔噔噔。 后面的通道一组人马端着h&kp5冲锋枪布防,防弹盾牌堵住了古雅人后路。 古雅人突然笑了。 “贵安,菊池课长,您连sat都出动了,这么大的仗势是要做什么?” 菊池课长冷哼一声:“到这个地步还不肯束手就擒吗?古雅人!” “真是,把我的身份莫得清清楚楚啊。好手段,菊池课长。我能您一个问题吗?” 古雅人一把拽下淡金色假发,举起双手,用聊天的口气商量着,浑身放松无比。 菊池课长老眼一眯,快速略过地上的假发,沉默着没答话。 尽管菊池课长的眼神隐蔽又快速,还是被盯着他的古雅人发觉了,顺着菊池的视线看过去,古雅人瞬间懂了。 哈哈大笑。 “看来您在公安课的地位也不是很够嘛!” 公安课虽为一个课室,但是内部复杂,权力极大,确实不是菊池仁也这个警视正能完全把控的,或者说,菊池仁也的警衔还远远不够格,能够真正统率公安课的一把手,怎么也得是能跟刑事部小田切部长等那个级别的警视长、警视监大佬掰掰腕子的。 菊池仁也这个课长也不过是掌握公安课一部分权力罢了。 古雅人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擦了擦泪花,他意味深长道:“看在我还附赠了您这么一个宝贵的情报份上,您不考虑考虑回答我吗?身处这个部门,你我最知道情报的威力了。” “哼!” “那我可就问了,”古雅人眼神瞬间锋利起来,“你,是在这里等我吗?” “是。” 古雅人作势要伸手入怀里,一众sat特警顿时子弹上膛,反应极大。 “别紧张,我只是想抽完这根烟再和你走。可以,课长?” 菊池课长紧紧盯着古雅人,手一挥。 “古雅人,希望你别耍什么把戏,你今晚是插翅难逃了。” 掏出烟盒,朝着sat们扬了扬,从容地抖出一根烟,点上火,深深吸了一口。 “呼——不要说得好像你付出很大努力为警视厅揪出一个大叛徒似的。课长,比起精密的谋划,我更相信足够多的情报。只要有足够多且准确的情报,即使是简单的小圈套也能让人无处翻身。” “这就是你的遗言吗?” “怎么,课长你还准备当场击毙我吗?” 古雅人不屑地嗤笑了一声,慢慢道:“课长啊,知道为什么你始终挂在警视正的位置升不上去,而比你年纪更轻的小田切部长却已经是刑事部警视长了吗?” 菊池脸上怒容一闪而过,强作平静道:“为什么?” “因为你始终太小家子气了啊,你真以为今晚在这里干掉我就能把所有的东西推给我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呵,”古雅人冷笑,侧耳听了一会,“啊,警报声停了。虽然我炸的都是无关紧要的地方,不过能这么快平息,课长你是早有准备啊。” “你这个叛徒,你自作聪明的举动只会让你更快败亡!你以为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盯着你的!” 古雅人望着得意的菊池仁也,笑了笑。 似乎从菊池仁也出现开始,他的笑容就止不住、不停歇。 因为,实在是太开心了。 抬起手腕,看了看腕表。 “课长你这么英明的话,你以为我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猜出是你的呢?” 古雅人漫不经心的态度似乎激怒了菊池。 他大吼:“什么乱七八糟的!突击班给我制伏这个暴徒!” 嘀咔。 秒针指过12,刚好是22:00。 “时间刚好。”古雅人喃喃道。 古雅人一把掀开黑衣西装,露出里面闪烁的计时器。 菊池懵了一瞬,惊恐又愤怒地狂叫:“快!快击毙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从那个女人那里得来的情报可用错了位置啊!炸掉出口的火药可不是她给我的啊!” “surprise!seeyouaga!” 砰砰砰砰砰砰! 密集的枪声大作,血花在古雅人身上噗噗炸开,狂喷的漫天血雾中,他依然大笑得肆意张狂。 飞溅的血液染红了通道,但sat却骚乱起来。 “长官!计时器没有停!” “还有多少秒?” “还有一分钟!” “来不及拆弹了,撤、快撤!!!” 嘀。 00:00:59 嘀—— 一声刺耳的蜂鸣,在菊池等人绝望的目光中,计时器瞬间归零。 00:00:00 古雅人“尸体”上的笑容仿佛在嘲讽这些庸人——谁规定炸弹非要到最后一秒才能爆炸? 轰—— 一切归零,再度重新开始。 “呕——!!!” 剧烈到折磨心志的痛苦依旧是那么的熟悉。 挺过如浪潮般的痛苦,方能领会真正活着的意义。 痛苦,才能令不死者感受到“存在”。 一把抹掉脸和脖子上的胃酸,古雅人嘴角笑意慢慢扩大,重重地躺回床上,无声又放肆地裂开嘴角,沉默地狂笑。 “verouth……” 低吟念诵中,恶魔再度归来。 转载请注明出处: 第22章 想要做一个活生生的人 见到菊池的那一刻,古雅人确认了两件事。 第一,琴酒是在帮他,档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提醒他公安课有“鬼”,这个人未必与古雅人是一条船上的人。 可惜古雅人缺少原身的情报,并没有察觉。 第二件事,贝尔摩德对他有敌意。 回顾一个基本的事实,古雅人是组织安排进警视厅的“钩子”,而他的父亲古龙之介是二代极道组织的少主。 这意味着,古雅人的家庭背景根本不可能从正常渠道加入警视厅,而为他修改档案的人,则必然与组织有关联。 原身基于什么样的理由加入组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组织接纳了他,认可他身上的才能,并且帮助他修改档案为加入警视厅铺路。 那么,原田洋平、菊池仁也,这两个人必然有一个与组织相关。 既然那晚出现的是菊池,这其中的关系就很明显了。 其次,琴酒负责组织的安全工作,这种反向“掺水”的操作最容易在组织弄出个“假酒”,所以琴酒不可能不知道古雅人的事,并且琴酒相当于那位的眼睛,会全程关注古雅人。 那么,在不知道古雅人“换人”的情况下,琴酒提醒他档案有遗留问题,说明什么? 说明这个与组织有关联的人,也就是菊池,他对组织还没产生异心,但是却对古雅人产生了敌意。 为什么古雅人确定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贝尔摩德呢? 琴酒提醒他的时候,在场的只有他、琴酒、伏特加。 他和琴酒自然排除泄密的可能,而伏特加办事是最不令人放心的,贝尔摩德就在附近等着,要么用窃听要么套话,有的是办法从伏特加那里获得想要的情报。 古雅人当着贝尔摩德的面拆了贴身炸弹的线,让她误以为这枚炸弹作废了,没用途了。 所以,古雅人才会猜测贝尔摩德根本没把这枚贴身炸弹的情报告诉菊池,否则当晚菊池绝对不会亲自出现。 菊池错误判断古雅人炸掉公安课出入口的火药来源,说明他是知道古雅人与贝尔摩德有交易的,古雅人问他“是否在等他”的问题也再次坐实了他与组织的联系人就是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菊池在算计古雅人,古雅人也在算计着。 从当着贝尔摩德的面拆掉炸弹线路、炸掉出入口让菊池误以为他没有炸弹了亲自现身,再到伪装成波本送个大情报让菊池放松戒备、刻意等到十点超过死亡回归24小时的限制。 古雅人把能利用上的一切都竭尽用处,尽可能获取多的情报。 “情报,就是胜算。” “普通的死亡回归果然是获取情报的好方法,但,我是不是太过于依赖这个能力了……” 古雅人沉思着,悚然一惊。 难道这就是原身所说的“后遗症影响”? 古雅人反思着,为什么他的第一选择是用炸弹这么激烈的方式? 应该还有更妥善的办法?为什么选择了当夜潜入,有如此大风险的行为? “这好像与我一贯保持平静的选择习惯不太吻合?有种充满了自毁的倾向……” 古雅人一想到已经有好几个人提到这个词,那种冥冥之中的宿命感又来了。 他下床到卫生巾洗了把脸,盯着镜子看了五分钟,镜子里面的脸似乎变得陌生起来,冷酷的表情令人心里发毛,意识仿佛被剥离割裂开,一时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这张脸又是谁。 “不能过于依赖死亡回归了,对死亡毫无畏惧并不是一件好事,会让我变得冲动、浮躁、没有耐心经营,但这是一场漫长的‘战争’,我不会死亡,却会陷入无限循环的痛苦中。” “如果不够冷静,就永远不能摆脱无止境的循环。” “宿命吗……”古雅人在镜子的蒸汽上写上μo?pa这个单词,这是希腊语的命运,“啊,原来如此,我终于懂了。” 古雅人一把抹去镜子上的雾气,盯着镜子里的脸,轻声道:“原来你早就来到这里了吗?” 跳跃式的死亡回归,在回归后的24小时内再次死亡,就会把回归的时间点往前延长一倍,一天、两天、四天、八天……这么不停地跳跃下去,越跳越远。 疑问被串联了。 为什么古雅人读的杯户小学,中学却升学进了江古田国立中学? 而父亲古龙之介就在他中学期间身亡,大费周章地搬迁是为了避难? 为什么一个国中毕业,未读高中的少年,做了线人能攒够私塾和补习班这一大笔钱? 东大的补习费用相当不菲,最关键是一个缺乏高中基础的少年通过空余时间补习就能考上东大? 为什么琴酒对“异常的”古雅人痛下杀手,对“无异常的”古雅人颇有善意?宫野明美为何要演戏和他偶遇?贝尔摩德明明对他有敌意,为何轻易答应了交易? 为什么九个月后发生的“地狱”要足足跳跃二十次?明明八次就可以回到现在这个时间点,那么多出来的十二次呢? “因为,‘我’已经经历了一遍吗?” 二十次的跳跃回归,并不单单是回到九个月前。 “古雅人”的前身很可能用了八次跳跃,回归到了九个月前,再一次经历失败,然后又用了十二次跳跃,回归到了十一年前,也就是古雅人国中时期。 十一年的时间足够他重新积累起大量的“筹码”,原身留下的东西很可能比古雅人想象得更多。 “果然,我没能变动世界线吗?” “十一年的记忆全在跳跃式的死亡回归中消耗殆尽,唯独剩下前世的记忆。” “所以,我才在崩溃的那一刻醒来,恍如昨日,一切又重新开始。” 古雅人理清了思绪,心头那股自毁的阴霾突然间散去了。 他突然笑出声。 “原来,我不是一个不死的怪物,这更像是诅咒,再崩溃一次,我连前世的记忆都将失去。这诅咒最终要把我变成一个没有情感、记忆,只知在世间游荡的孤魂,连最后拼命挣扎的初衷都忘了……” “但是,我为什么要乖乖陷入这轮回?!” “这该死的世界本就混乱一片,干脆让我搅个天翻地覆!!!” 砰! 一拳打碎镜子,拳头鲜血直流。 古雅人目光平静,仿佛格格不入的痛苦与不明所以的迷惘都已远离。 这一刻,他决定在柯南世界好好活着,为摆脱宿命而更加惜命。 无论九个月后需要拯救谁,他首先得先拯救自己——古雅人是作为一个人而不是怪物,好好地活在这个真实的世界。 古雅人,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 发现自己之前有个笔误,第七章里写回归九个月要用十二次,实际上是只用八次就行了。八次和十二次我写反了,前文也已修改。 跳跃回归的天数用公式就按2的n次方来计算好了。 我之前设计的是“2的n-1次方”,但是我发文的时候没改,天数什么的都按2的n次方算的,所以我现在也不能把文中所有涉及时间的都改了,就按“2的n次方”算好了。 八次跳跃,就是256天,差不多八九个月。十二次跳跃,就是4096天,差不多十一年多。 嗯,这次没错了,我真skr数学小天才~~~ 一七得七,三七八十一,你们,嗯,就来个百八十票~~~ 第25章 宫野明美,加入群聊 《柯南之警界大佬的养成》来源: “等很久了?” “也不是,反正你也没告诉我几点会来。真是的,哪有这样和别人约时间的,光说日期不说几点。” “嗯,因为我也不确定有没有时间,今天确实事情比较多……” 古雅人找了个稀烂的借口,明美灼灼的目光让他说不下去后面的话。 “雅人,你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吗?” 古雅人心中一动,这次的称呼和之前的不一样。 他忍不住在心里暗呸,女人都是泡椒凤爪,原来叫那么亲近果然是演戏嘛,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员。 气抖冷,这个社会还能不能好了,老实的男人都要被骗,老实人做错了什么,到底什么时候能站起来…… 明美眼睛闪亮,真诚道:“难道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还不相信我吗?” “……” 喂喂喂,原身你回十一年前到底做了啥啊!宫野明美难道是我的天降系青梅吗?! 古雅人颇感头痛,他意识到,如果换成现在的他,拥有柯南世界的剧情记忆,又有机会回到十一年前,也绝对会拼命的四处撒网布局,为了能在将来错乱的时间和不休止的凶案中寻找到一线生机。 但,是个角色就认识多年,就离谱。 73老贼沉迷青梅竹马,这定律就逃不开了呗?真就人均青梅竹马? 给广大肉食系光棍道歉啊!草食系就不要占着青梅不放手了啊! 古雅人的吐槽之魂熊熊燃烧,内心戏精发作,也没忘记正事。 “我是哪里不对劲吗?” “很不对劲!”明美认真道,“你到现在都没叫过我的名字!” 古雅人脸不红心稳跳地叫了一声:“明美。可以了?” “你从来不会叫我明美的。” “……” “果然!我只是诈你一下,你就迟疑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 古雅人叹气,看来明美确实认识他很久了,在亲近人面前他始终缺少了十一年的情报。 要不要试着相信自己的判断,信任一下明美? 古雅人迟疑了。 他回顾了两次死亡回归的原因,都是因为他选择激进的单干。 这一次呢? 忽然想到原身留下的短讯中提到“followyourheart”这句唯一被反复提到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古雅人还没摸清,但他相信自己不会害自己。 尤其是,他一贯坚信情报就是优势。 原身多出十一年的情报,比他现在的判断更加可靠。 一眨眼的功夫,古雅人下定了决心,他决定改变自己的行为模式。 就像是玩一款galga,这一刻他决定换一套行为逻辑去“选择”,走别的“支线”。 深吸口气,轻声道:“明美,换个地方,这里说话不方便。” 明美咬着嘴唇,柔柔道:“去我那儿,这次我不会让你也偷偷离开的。” “我不会跑的。” “我知道,但我不想你像大君那样为了保护我独自离开,哪怕有危险,这次我也想和你们在一起。我、还有志保,我们是‘家人’。家人就要一起面对。” “雅人,独自承担是逃避。” “……走,我现在可记不得你家在哪儿。”古雅人小小撒了个谎。 他分明上一次回归才去过,但这么说等于间接向明美坦白——他确实出问题了。因为以他们的关系,不会不知道彼此的住处。 “嗯!”明美露出了向日葵一般的笑容,温暖得仿佛沐浴着阳光。 ------------------------------------- 明美的公寓住处。 “总而言之,我现在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古雅人简略地说明了自己的情况,把一切推托于压力过大导致的精神疾病。 “原来如此,难怪我感觉你和一个月之前的状态不一样了。” “一个月前?” “对,你就是在一个月前突然把这个钥匙给我的,而且特地嘱咐我要在今天等你。你还说……” “说什么?” “如果你没认出我的话,就让我演一场戏,把钥匙给你,但是不要透露我们从小认识的关系,就当是大学好友。” “!!!” 古雅人一惊,连忙问道:“我是这么和你说的?!” “对。所以我才疑惑,你认出我,但是状态又有点怪怪的,我才试探了你一下。” “可是为什么呢……”古雅人喃喃自语,“这又是留下的什么‘线索’?” “什么线索?” “没事,我自言自语。那这把钥匙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明美摇摇头,表示她也不清楚。古雅人沉思着,顺便把他从家里找到的六把钥匙也拿出来。 上面的贴钱依然清楚。 家、办公、车、抽屉1、抽屉2、资料室。 很奇怪,古雅人没找到后面四把钥匙对应的锁。 他好像没车,办公室和家里都没上锁,两个抽屉钥匙也不知道是哪里的,资料室更是不明所以。 “咦?这不是我的车钥匙吗?” “!!!” 明美拿起第三把钥匙,仔细看了看,古怪道:“你为什么会有我的车钥匙?” “等等!我问你,你的车上有收纳箱或者类似抽屉的设计吗?” “有、有啊,怎么了?” “有锁吗?” “有!” 明美不愧是宫野家的情商担当,瞬间明白了古雅人的意思。 “走,我带你去看看。” “好!” 两人来到地下车库,一起钻进了明美的小车。 因为是女生用来代步的款式,车内空间不大,两人挤在驾驶位边上免不了身体有接触,可是现在谁也没注意这个。 因为抽屉1的钥匙,和明美车子驾驶位旁的收纳盒对上了。 “诶,你什么时候在我车上安锁了?” “你现在问我,我也不记得了啊。” “啊哈,对喔,”明美敲了敲脑袋,好奇道,“快看看里面是什么?” 古雅人点点头,打开收纳盒,里面放了一部手机。 开机密码。 想了想,输入了天蝎宫的登录密码。 解锁成功。 手机桌面孤零零地放着一个显眼的文件。 古雅人打开,明美凑过头。 只瞄了一眼,古雅人迅速关掉文件,看向明美。 明美知趣地扭过头,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气氛格外尴尬。 那份文件里。 密密麻麻写着为古雅人提供情报的“线人”、“卧底”。 第一行,就写着。 广田正巳。 第26章 佐藤美和子防线,出击! 两人沉默着,气氛变得尴尬又危险。 古雅人大脑飞速运转,思考怎么破解这个有可能让两人信任破裂的局面。 (这个广田正巳还没完了!一个龙套怎么这么多戏?!) (到底怎么回事?“我”在给我自己下坑设套?) (我自认为智商比不过琴酒、工藤、赤井之类的,更别说优作这类世界智力天花板,我的长处是伪装和情报。) (所以仔细捋一下,现在可以确定的是,上一个意识的“我”通过跳跃回归,回到了十一年前,但这不代表他跳跃回归后就不会利用普通回归来获取情报。我都能想到的办法,他不可能想不到。) (所以,这十一年间,很有可能他比我跳入坑里的次数还多,可正是不停地被剧情人物坑,他一定比我更了解剧情人物的真实性格。) (情报即优势,十一年的时间,不知多少次的死亡回归,原身绝对是比剧情人物中更占优势的,这么想的话,原身精神崩溃就可以理解了,除了二十次的跳跃回归,他肯定用了无数次普通回归,也正是无数次死亡才能建立这么庞大的情报网。) (也就是说,广田正巳,这个组织安排监控宫野明美的人,其实他的联络人是“我”?) (而原身正是借着组织的大旗,狐假虎威,成功地把他拉入麾下,这才有了顺势推荐“我”东大入学。) (对,这么一想就合理了。琴酒不是对我有善意,而是对叛徒有敏锐的嗅觉,他在提醒我——广田正巳,这个我手底下的人,近期可能出问题了。) (琴酒是在让我清理有异心的外围成员!) 古雅人看到这份恐怖情报网的名单,像是给拼图又拼上了一块,一下子便秘变腹泻,畅快得无法想象。 “你,就不准备和我说些什么吗?”明美声音淡淡地传来,却没转头过来。 (糟糕!忘了宫野明美。) (我能想明白的,她肯定也明白广田是我的人,继而联想到我是组织的人。) (现阶段,情报网上的名单不能轻举妄动,值得信任的宫野明美对我来说非常重要,不能让她的信任产生裂痕。) 古雅人苦笑道:“被你发现了。” 明美肩膀一颤,声音有点发抖,道:“你,真的是……” “嗯,我是srpion,就是组织里那个被人忌讳的‘天蝎宫’。” “怎么会……” “明美!” 古雅人重重按住明美的肩膀,明美抖得更厉害了。 古雅人开始飙演技,用一种轻柔、真诚、充满老渣男真情流露的语调,说道:“虽然我不记得我以前到底做过什么,但是我很肯定,无论我忘记了什么,我都不会伤害你的。” “给我点时间,让我证明我会保护你。” “我也需要时间去找回原本失去的记忆,你愿意相信我吗?” 明美沉默着,却不颤抖了。 古雅人慢慢收回手,摆出一副黯然的神色,他相信宫野明美没转头,但一定从后视镜在偷偷观察他的表情。 论卧底的自我修养——如何取得目标人的信任。 “我,明白了……只要是染上黑色的乌鸦,果然是惹人厌恶的,可对乌鸦来说,它明明是对伴侣最忠诚的动物。” “身处这个庞大的黑色漩涡中,任何人都难以挣脱,我、我还是没能保护好你们。” “放心,我不怪你。明美,你一定要和志保好好活下去。” 明美心里一疼,偷瞄古雅人黯淡的表情,又想起他因为压力过大而崩溃。 雅人会不会就是因为在组织暗中保护我们姐妹俩,才给自己太大的负担?好像大君叛逃组织以后,我真的没被组织刁难过什么,难道是雅人帮我扛下了组织的责难? 明美心里想着乱七八糟的念头,慢慢软化了。 古雅人余光偷瞄,故意重重叹了口气,拉开车门。 “那么,再会了。” 1,2,3……古雅人在心里默数着。 “等等!” 明美一把拉住古雅人的手,坚定道:“不许走!” “可是我……” “哼,这是你说的,再没证明自己之前,不许走!”明美皱皱鼻子,故意表演小脾气,但是颤抖的声音出卖了她,“我,我会和你一起找回记忆的,到时候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隐瞒的‘真相’!” 本想哄骗明美的古雅人,望着泪眼婆娑的明美,那眼神哀求、柔弱,又坚定、倔强,一瞬间他的心房仿佛被什么轻轻撞击了一下,漏跳了一拍。 古雅人重重许下诺言:“嗯,一定。” 两人目光对视,超过八秒,荷尔蒙急剧增高,越靠越近。 “阿诺……我是不是打扰两位了?”佐藤闭着一只眼,咳嗽一声,似笑非笑道。 明美啊的一声,窜出车子,下意识整理衣服,却发现这动作更加可疑,不由得脸红了。 古雅人一愣,无奈道:“佐藤警官,你怎么在这儿?” “只是喝杯咖啡,听由美说附近的咖啡店不错,”佐藤挤眉弄眼,“虽然是下班时间,但是雅人也要注意点影响啊。” 嗯?这个陌生女人直呼雅人的名字? 明美警觉。 手拂了一缕发丝到耳后,脸颊还带有红晕,明美微笑着,散发着端庄温柔的气质。 这份美丽让古雅人和佐藤都看待了。 “你好,请问你是雅人的朋友吗?” “喔、喔,我是雅人的同事,搜查一课佐藤美和子,请多指教!” 佐藤像个直男一样愣愣地握上明美的手,明美浅浅地笑着。 “佐藤警官,真是英姿飒爽呢。” “喔、哦,谢、谢谢夸奖!”佐藤被明美的笑容弄得俏脸一红,说话结结巴巴的。 古雅人奇怪的来回望着两人,怎么觉得橘里橘气的。 佐藤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该死,太失礼了!可、可是,这个女孩子真的好温柔、好可爱啊! 连干练的佐藤警官都吃不住明美的温柔攻势,明美只是在那儿柔柔的笑着,佐藤就有些害羞了,这对佐藤来说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那么,你们聊,雅人,你请佐藤警官喝杯咖啡。那个,我还有事,就先失陪了。” 明美柔柔笑着,心里却还因为被佐藤看到刚才一幕而害羞不已,打了个招呼就急匆匆的走了。 “诶?明美,车钥匙……” 古雅人无语地放下招呼的手,随手关好车门。 “走,请你喝咖啡。这都叫什么事儿!” “切,有这么好的女孩子,还不珍惜的话我可会揍你的喔!” “笑一笑就把你收买了?” “什么嘛,你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佐藤不满地嘀咕,一肘子撞在古雅人肚子上,“挺有一手的嘛,古警部!警视厅不知道多少姑娘要伤心了!” “诶,你可别乱说!” 古雅人担心佐藤把明美的信息泄漏了,毕竟明美的身份实在敏感,他可不想明美被公安课的人盯上。 可是佐藤明显误会了,撇嘴道:“知道了、知道了,你们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诶?!” 佐藤心里想想还是觉得憋屈,虽然古雅人看着不像隐瞒女友到处沾花惹草的渣男,但是能认识一个这么温柔的女孩子,她佐藤美和子可不是藏着掖着的人。 佐藤忍不住发了条短信给宫本由美。 【由美!女生果然要温柔一些才会招人喜爱!】 嘀嘀,宫本秒回。 【惊!!!天呐!美和子,你不是最讨厌娇声娇气的女生,嫌弃她们做作吗?】 古雅人警觉道:“你不会告诉别人了?” 佐藤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我才没有那么不靠谱,只是和由美说我见到个好女孩。啊,忘了和那个女生要联系方式了!” “你想干嘛?” “你怕什么,只是想交个朋友。你该不会担心我把她介绍给别人?” “你先关心关心自己。” “哼,你敢对……呃,那个,那位女生叫什么?” “雅美,广田雅美。” “噢噢,你敢对雅美不好,看我以后不揍你!” “是是是,下次介绍你们认识,可以去喝咖啡了吗?” “哼,我要喝最贵的!” 嘀嘀。 【美和子,你、你和谁在一起?】 【啊,我和雅人喝咖啡呢,就是你上次推荐的那家店。】 走进咖啡店,找了个位子,古雅人把菜单递给佐藤。 佐藤随手回了由美一条短信就把手机收了起来。 没有注意到—— 【!!!】 【美和子!你和古雅人警部一起喝咖啡?!】 【为什么!你们什么时候那么要好了?!】 【嗯?美和子?】 …… 久等不到回信的宫本由美,急了。 开着巡逻车,利用交通部特权,急速赶往咖啡店。 “干什么啊!交警了不起啊!开这么快投胎啊!” “闭嘴!再吵老娘给你开罚单啊!!” 由美一路喷的司机委曲求全,冲到咖啡店,玻璃外一眼望去,就看美和子和古警部言笑晏晏。 咔嚓! 一张两人相谈甚欢,举杯喝咖啡的照片,就传到了“佐藤美和子防线-警视厅总群”。 消息最灵通的宫本:“大事不好啦!美和子和古警部约会啦!!!” 防线最高指挥人白鸟:“???” 扞卫美和子的岩井:“???” 两位女神都好赞:“???” 我才是最灵通的三田:“???” 吃瓜目暮:“???” 绫波丽赛高的千叶:“???” …… 上百条消息刷屏,如瀑布泄洪。 一瞬间,警视厅总群,炸了。 第27章 多罗碧加乐园,变小的名侦探 甜卉蔷薇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这次死亡回归之后的选择显得有些平静,一切照旧,没发生任何意外。 普普通通的跟着目暮警部处理了上河家的案件,和工藤新一打了个照面。 普普通通的开着欢迎会,同事们都“热情”地敬酒。 但,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 从踏入警视厅开始,一路都是注目礼,尤其是男警察们,眼神未免也太“友好”了点。 “那个,美和子……” 嗯?! 唰唰唰—— 一排排脑袋如同猫头鹰扭脖子,硬生生转过来,瞪着提溜圆儿的眼睛,盯着古雅人。 一大早就看到办公室这么惊悚的画面,饶是古雅人的定力都有点受不住。 “咳咳,佐藤警官,目暮警部有事叫你。” “啊?好,马上就来!” 盯—— 搜查一课的大叔们像是盯着铲屎官打扫卫生的猫主子,脑袋跟着古雅人的脚步左右摇晃。 看得古雅人极其不自在。 “我弄好了,走,雅人!”佐藤一拍古雅人的后背。 古雅人点点头,快步离开。 “奇奇怪怪的。” “等一下。”古雅人在僻静处拦住佐藤,“其实是我有事和你说,不是目暮警部叫你。” “诶?!” “不管你想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样,”古雅人迎着佐藤古怪的目光,无奈解释了一句,“我是想问你,知不知道警视厅最近发生了什么?怎么我今天一来,好多人都在用奇怪的目光瞪着我?” “啊?会不会是你的渣男属性暴露了?”佐藤揶揄道。 “胡扯什么!” 两人在拐角处小声交流,另一头白鸟已经带着一帮大叔在偷听了。 “这里是白鸟指挥处,情况怎么样了?” “这里是一号监视点,目标正在和佐藤警官愉快地聊天,可恶!那混蛋靠的也太近了!” “一号,不要夹杂主观情绪,注意听他们在聊什么!” “我不能靠太久,听不太清,我听到佐藤警官说了‘渣男’这个词!” “纳尼?!那混蛋!!!” “上!宰了他!!!” “等等,这里是一号,佐藤警官笑得好开心,啊——佐藤警官笑容好美丽啊~~~~~” 普通丑警察发出痴迷的长叹,已然失去了判断能力。 “一号、一号?该死,关键时刻发什么花痴!” 白鸟气得狠狠拍了一下桌子,谁成想背后一声怒吼。 “你们这些混蛋在干什么!” “目、目暮警部?!” “不干活在偷懒吗!!” “没、没有,我们是……” “古警部和美和子呢?!你们还愣着干嘛?叫他们回来,多罗碧加乐园有人报警,发生命案了!立刻出警!” “是!!!” ------------------------------------- 多罗碧加乐园,云霄飞车。 小兰帮着工藤新一拦住了云霄飞车上的游客。 琴酒一脸不耐烦,伏特加悄声建议要不要先撤退。 “让一让!警视厅搜查一课!” 目暮警部按住帽子从人群中挤出来。 “你们几个立刻封锁现场!” “是!” 古雅人眼神微妙地和琴酒对视一眼。 (天蝎宫,想办法让我们脱身。) (尽量。) 两人用眼神交流了一番(奇怪的默契,大雾),那边目暮警部已经让人准备搜索凶器了。 古雅人一看琴酒放在衣兜里的左手就知道这两人肯定带了枪支,十分无语。 你说要观察地形,干嘛非要坐云霄飞车?不知道你们两个大男人坐这个很容易引起怀疑吗? 像基安蒂、科恩一样老老实实搭乘摩天轮不好吗? 呃,好像两个男人坐摩天轮更奇怪了…… “你们两个,麻烦配合一下!” “!!!” 古雅人立刻出声道:“死者的身份调查清楚了吗?” “死者姓岸田,是和朋友一起来的。” “那同行的人呢?” “是我们几个。” 有四个人站了出来,目暮警部他们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 “嗯?古老弟,你是不是知道凶手是谁了?” 古雅人差点吐槽,您还真是现实,能帮你破案就是“老弟”级别。 “死者整个脑袋被割掉,切口平整,需要锋利的凶器和相当大的动能,凶器有发现吗?” 还没等警员汇报,有个年轻的声音就开口道:“我想那是类似钢琴线之类的东西。” 古雅人用恰到好处的疑惑表情扭头看去,道:“你是,工藤?” “又见面了,古警部。” “怎么哪里的凶案都有你,看来你的运气不是太好啊。” “我跟你说,古老弟,这就是个瘟神。” “啊、哈、哈!应该说是案件在召唤名侦探!目暮警部,我才不是什么瘟神!” 悄悄话被听到的目暮有点尴尬,干笑了两声。 “所以,工藤老弟,你知道凶手是谁了吗?” “我刚刚注意到古警部,你说的不是‘力气’,是‘动能’,难道你已经破解了谜题吗?” 古雅人听出工藤话里的好胜心,未免被这位名侦探盯上,他故意道:“还没想清楚,只是有点模糊的想法,难道工藤你已经破解了凶手的手法了吗?不愧是名侦探!” 工藤被小小捧了一句有些开心,心道这个警部虽然脑子差了点,但是人还是不错的,应该没问题? 他之前注意到这位古警部恰好在那两位黑衣人要被搜身的时候突然开口,身为侦探的本能,让他觉得有些疑虑。 不过被古雅人奉承了一句,工藤果然注意力转移到大秀推理上,扭头就忘了这件事。 巴拉巴拉阿巴阿巴地解说了一通。 在众人崇拜的目光中,工藤揭穿凶手。 趁着警察处理后续,犯人忏悔,古雅人带着琴酒和伏特加混了出去。 “你们这身打扮牵扯进事件太显眼了,怎么回事,我可不信琴酒你有带小弟玩游乐园的闲情雅致。” “只是个意外。”琴酒闷声道,他也有点郁闷,“本来只是个小交易,过来散散心,那家伙非要安排在游乐园。” “大哥,反正钱一到手,那家伙随手干掉好了,给大哥出出气!” “总之,你们俩注意点,如果再出什么意外,同一天同一地点,被警察盯上两次,可就没那么容易脱身了。” “哼,我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很难令人放心的发言。” “你要是没事,过来看看也无妨。” 古雅人想了想,道:“也好,正好我最近也缺活动经费。” 两人约定,晚上碰头,由伏特加接他。 古雅人回去和目暮警部打了个招呼。 佐藤疑惑道:“你这家伙,不会是想偷懒?还是要跟女孩子在这儿约会?” 古雅人没好气道:“就算约会也不是和你。” 暗中潜伏的“佐藤美和子防线-监视古雅人特别行动组”立刻发出警报。 (这里是白鸟指挥处,请讲!) (这里是二号!目标好像要和佐藤警官在乐园约会!) (纳、纳尼!!继续监视!!!) (是!!!) 好不容易挨到晚上,都喝了两杯咖啡的古雅人,慢悠悠逛了一圈,才去和伏特加汇合。 他老早发现有警视厅的同伴在跟踪他,虽然不清楚原因,但是古雅人抱着极大的警惕心,把他们甩掉。 (为什么会有警视厅的人盯上我?还有今天不对劲的注视,好像时刻有人在盯着我,为什么?) (难道是菊池安排的?看来我得和琴酒聊聊。) 自我脑补的古雅人,完全搞错了情况,甩掉跟踪的人,小心翼翼和伏特加汇合。 (嗯?!) (这里也有埋伏?!) 正想上前和伏特加碰面的古雅人,敏锐地察觉树丛中有人。 咻—— 物体划破厉风,发出尖锐的哨声。 滋啦啦—— 电击枪的电流瞬间击倒树丛里的人,哼都没哼,重重砸在地上。 “什么人!”伏特加拔出枪,警惕喝道。 “我说过的,伏特加,不要拿枪指着我!” 古雅人的声音回荡在树丛,分辨不清从哪里传出来。 伏特加脸色难看道:“天蝎宫,你什么意思!” “我倒是想问你什么意思,埋伏的人手是准备坑杀我吗?” 就在古雅人起了杀心,准备干掉伏特加的时候。 琴酒终于赶到,厉喝道:“都住手!” “天蝎宫,出来,这应该是个误会。” “误会?埋伏我是误会?这是你的意思吗,琴酒?” 古雅人经过一系列坑连坑、套中套,神经变得极其敏感,丝毫不肯露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难道你还想告诉我,这不是你安排的?那这是谁?难不成还能是跟踪伏特加的路人吗?”古雅人嗤笑道,“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琴酒!” 琴酒:“……” 琴酒心好累,虽然难以置信,但很可能就是跟踪伏特加的人。 他能怎么办,他也很无奈呀,总不能当着小弟的面,承认“对,没错,我的小弟就是这么无能”? 诶,等等? 古雅人回过味来了,好像真有可能啊…… 两边一时间陷入诡异的沉默中。 古雅人悄悄摸过去察看被他放倒的人,翻过来。 靠,还真是工藤新一。 古雅人哭笑不得,这乌龙弄大了。 “咳咳,那什么,琴酒,你准备怎么处理?” 古雅人拎着工藤新一,慢慢走出来,摆出一副严肃脸。 “居然真的有人跟踪,还好被我发现了。” 琴酒一愣,秒懂,立马也演上了。 摆出狂拽酷炫的冷笑,道:“哼,总有些不知死活的小虫子撞上来。没想到这次的虫子居然有点本事,能躲过基安蒂和科恩的观察。”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冷笑连连,摆足了组织的气场。 只有伏特加一脸懵逼。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怎么一下子就变成有预谋地清理虫子了?我错过了什么? 不过,大哥运筹帷幄的样子,果然好酷!!! 哼,天蝎宫死开! “就用组织新开发的药物送这个小虫子上路!” 琴酒粗暴地把胶囊塞进工藤新一喉咙,看得古雅人恶寒不已。 “你感兴趣?” “嗯?” “这种毒药还是蛮好用的,没有什么症状,只会检测出猝死。你要的话,可以回组织找雪莉拿。” “行,你们交易完成了?” “还没。” “那这个虫子的尸体由我来解决。你们今天和警视厅打过照面了,不宜再出现了。” 古雅人用了一个正当的理由说服了琴酒。 琴酒满意道:“那就交给你了。看来你已经逐渐适应这样的节奏了,挺好,以后组织还有很多事情会用到你。” “行了,你们赶紧走,”古雅人摆摆手,“记得回头把我的那份打给我,这次也算我帮你们收尾了。” “行,给你一成。” 古雅人做了个ok的手势,扛着工藤新一走入阴影中。 第28章 毒舌的雪莉 “嘤,我这是在哪里?”缩小的工藤新一捂着脑袋苏醒过来。 “醒了?” 古雅人强忍着吐槽的冲动,嘤什么嘤,你又不是美少女,害得我差点又和琴酒翻脸。 咦? 我为什么要说“又”呢? 都怪伏特加,干啥啥不行,粉圈第一名,整个就是一琴酒脑残粉,怪不得在粉圈混得这么好。 “小朋友,你是和家里人走散了吗?” “古警……” 工藤差点脱口而出,突然想到古雅人叫他小朋友,忙打量四周。 这才发现他躺在汽车后座上,身体完全变小了! 古什么古,我还古井贡呢,你以为是中国白酒品牌啊! 古雅人假装没听到工藤下意识的称呼,从后视镜瞥到工藤那怀疑人生的表情,忍不住抿了抿嘴。 太辣眼睛了! 你这什么演技,一点没有你将来“啊咧咧”信手拈来的风范。 古雅人提醒一句:“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是和家人走散了吗?” 好在工藤终于智商上线,佯装出一副迷茫的样子。 “叔叔,我、我记不得了,你认识我吗?” 你才是叔叔!不讨人喜欢的小鬼头,诅咒你再过二十年成为大魔法师。 工藤新一嘛,老色批了,谁不认识。 “嗯,我在游乐园里捡到你的,等了半天都没等到你的家人,所以就先把你带上车了。” “叔叔,我们这是去哪儿?” “叔……呸,哥哥是警察,现在带你回警视厅。” 工藤撇嘴,他莫名有种错觉,这个警部在恶心自己。 古雅人也郁闷的不行,今晚意外频出,本来不想掺和这事,没想到提前和工藤新一接触了,还得替他收拾这个烂摊子,总不能真的看着这家伙被琴酒干掉? 这个奇奇怪怪的世界,万一干掉“死神”,还不好说会发生什么。 大概就像小说太监了一样,世界终结了。 不过,他主动揽活处理“尸体”,也不知道琴酒会不会多想什么,为了谨慎起见,还是做亿点准备。 “叔叔,我们在走哪条路啊,好陌生啊?”工藤望着窗外警惕起来,“这好像不是去警视厅的路?” “嗯,哥哥看你想不起来,就带你到处逛逛,说不定你会想起什么来呢?” 工藤听得直咧嘴。 真就两人互相腻歪人呗。 抛开古雅人自称“欧尼酱”的恶趣味,工藤敏锐地察觉到这个警部似乎在带着他兜圈子。 一个红灯,车子缓缓停在线内。 “那个,叔叔,要不你直接带我去警察叔叔的地方?” “没关系,小朋友,如果困了的话,你可以睡一会。” “叔叔,我不困……” “不,你困了。” 古雅人背对着后座,早已悄悄戴上了呼吸罩。 工藤下意识觉得不对劲,仿佛这个红灯格外的久,眼前的红灯煌煌的像是个小太阳似的…… 红太阳变成两个、三个……五颜六色,越来越多,仿佛来到了万花筒的镜像中……等等!不好,这是麻醉雾…… 好、好困……不行、不能睡……呃,睡一会…… 咚。 工藤一头栽倒在后座上,沉沉地睡去,呼吸变得平稳起来。 再三确认工藤确实睡着以后,古雅人打开车窗,散去麻醉雾,将车子缓缓停靠在路边。 翻出三号手机(记载情报网的那个),这会他才有空仔细翻阅这份名单。 “说起来,我到现在都没查过我自己的资产有多少,既然有这些名单,总不至于是穷鬼?起码隐形资产应该有点?” 真正开始阅读,古雅人才发现,这可真是原身留给他的一份大礼。 不光有他这些年的详细经历和人际关系,组建的情报网,还有各种电话、密码、把柄,人物详细到肖像、明里暗里的立场、彼此关系、常用称呼、语癖等等。 可以说,光是阅读这份资料,他就能对之前的空白人生有个大半掌握。 更别提,其中还有原身提前布局招揽的人,无论是拿捏把柄、利益引诱、培系感情,都写得清清楚楚。 如果这份资料被别人拿走,等于原身十一年的布局全做了他人嫁衣。 而且,古雅人还有个大胆的猜测——类似的资料,组织里应该还保存有一份。 因为除了“广田正巳”,这份资料里没有和组织有关的内容,再加上六把钥匙里,还有抽屉2和资料室两把钥匙还不知道用处,恐怕与组织有关的里世界人脉,就保存在组织的另一个人手里。 这份资料是藏在宫野明美那里,会不会组织那份藏在她妹妹志保那里呢? 有机会,去试探一下好了。 “滴滴!” 后面有汽车鸣笛,古雅人缓缓发动车子,开始汇入车流中,绕着东京的繁华街区打转。 车子、车内的改装,都来源于名单上一个厉害人物。 明面上是个汽修工,暗地里却是个地下赛车的改装大师。 有了车子还得再准备一样东西,这才能让他在琴酒和工藤两边都蒙混过去。 “不得不说,有充足后勤支援的感觉真是太棒了。” 古雅人长叹一声,拨通电话。 嘟嘟。 电话通了,电话那头一片嘈杂,很快又安静,足足有五秒没人说话。 “是我。” “先生,您好久没有给我电话了。” “方便说话吗?” “是,今晚带底下的三代会长、少主联络下感情,小弟们吵闹了些,让先生见笑了。” “无妨,”电话那边毕恭毕敬,古雅人仍保持小心,手指在方向盘上无声敲打,“深作,我可以信任你吗?” “先生,尽管吩咐。” 名为深作的男人语气斩钉截铁。 “好,帮我弄一具年龄在17岁左右,身高一米七四,体重大约60kg上下的男性尸体。” “……现在就要吗?” “对,立刻马上,然后你按照我发给你的地点,去那里溜一圈,就把这具尸体灌入水泥柱,沉入东京湾。” “是,一定让先生您满意。” “对了,不要用活人,我不想被额外的麻烦牵扯到。” “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好,我给你一个小时,准备好了给我发短信。” “是。代我向夫人问好。” “挂了。” 提点了一句,古雅人挂了电话。对方是极道中赫赫有名的人物,如果自己不提,说不定真有可能拿“新鲜的尸体”来完成自己的交待。 反正灌入水泥沉了东京湾,组织也不可能找到,具体是什么时候的尸体不重要,只要年龄身高体重大致对上就行,哪怕组织有别的方法从蛛丝马迹探查,也不会露馅。 做好了准备,古雅人开始带着工藤兜圈子,至少在那具尸体没处理掉前,不能让工藤露面,哪怕变小了也不行。 因为古雅人也不确定,这会琴酒有没有派人跟踪他。 想了想,他给雪莉打了个电话。 “喂,哪位?” 电话里传出口气恶劣的少女声音。 “……srpion,”古雅人用伪装过的沙哑声音说道,“有事找你。” “搞什么,不知道现在是休息时间吗?我做实验也很累的,拜托你们不要有事没事给我打电话,有问题去找琴酒!” 电话那头的宫野志保根本不了解天蝎宫背后的意义,只是有听过传闻,貌似组织中代号成员都很不待见这个人,是个在组织中地位“很低下”的家伙。 正好志保被打扰了难得的休息时间,一肚子火,扯着琴酒的大旗发发脾气。 “那么,你在休息吗?” 志保一窒。 说休息,好像不对,晚上这个点都在做实验很正常,弄得她好像在偷懒似的。 说工作,她确实在看时尚杂志,琢磨着要不要买一个最新款的包包,万一这家伙能看到监控,和琴酒告状怎么办? 宫野志保一阵烦躁,莫名地对这个“没地位”的家伙恶感大增。 好感-99 会不会说话!怪不得你在组织这么冷漠的地方都遭人讨厌! “到底什么事?说话请不要和鱼类进食一样,我的时间很宝贵,和草履虫的时间有本质区别。麻烦讲之前学学海绵的脑子,好好组织一下语言,像麻雀排泄一样痛快地一口气讲完!” “……” 这是在骂我吞吞吐吐、没有脑子、全是屁话? 嘶—— 在你眼里,组织成员到底是多没文化啊?再怎么,我也是知道海绵没有大脑的啊!还有麻雀是控制不住排泄的…… 难搞喔,看来这个少女有点毒舌。 第29章 这波你在无中生有、暗度陈仓 沉默片刻,古雅人主动挂了电话。 “什么嘛,果然是个讨厌的家伙,浪费我的休息时间,”志保不满地嘟囔两句,翻看着杂志,“撒,买哪一个好呢?” 过了十分钟不到,志保的电话又响了。 志保心想大概又是那个讨人厌的家伙,翻着杂志,不耐烦地接了电话。 “阿啦?我们讨人厌的天蝎宫大人终于哭哭啼啼地组织好语言了吗?比我想象得要快一点嘛,不愧是组织的代号成员,比幼儿园的孩子强多了呢。” “……雪莉。” “琴、琴酒?!” “好好配合天蝎宫的工作,不要再拿这种小事烦我,懂了吗?” “好、好的,我知道了。” “另外,”琴酒警告后顿了顿,“不要随便惹天蝎宫。” 琴酒的本意是想到天蝎宫那家伙最近精神似乎出了点状况,最好别刺激他,而志保却理解成了琴酒警告他不要随便“欺负”天蝎宫。 挂了电话,志保银牙暗咬。 天蝎宫,你这家伙!居然还告黑状! 卑鄙、无耻、小人行径、没皮没脸…… 宫野志保一边撸着小白鼠,一边恨恨地数落,时不时手上力道一重,拔下几缕毛,让小白鼠疼得一抖一抖,却乖巧地如同被天敌捏住命运的后颈,丝毫不敢动弹。 心不甘情不愿地回拨电话。 “喂?” “……” “只会告状的胆小鬼先生,怎么,不是让我配合吗?现在又不说话了?是因为羞耻吗?真不敢置信,阴搓搓使坏的家伙居然还有廉耻之心呢!” “……” 古雅人茫然地拿开黑壳手机,看了看,是组织的电话没错啊,雪莉这家伙吃枪药了?这么刻薄?印象中小哀好像对组织成员没这么硬气? 古雅人还不知道原身在组织中一贯低调,甚至暗中对不好的传闻推波助澜,导致他在组织的名声很是不堪,无论是桀骜不驯的武装人员还是天纵奇才的研究人员,几乎有点地位的成员都从心里瞧不起他。 尤其是代号成员多是武装人员,各个放浪形骸,哪里把天蝎宫“胆小鬼”放在眼里,导致宫野志保在组织中耳濡目染,慢慢不自觉地被带偏了印象。 “今晚琴酒用了你给的药,死者工藤新一,确认死亡的人是我,你签字确认一下。” 古雅人尽可能剪短叙述,他和原身之间的细微差别,他还没想好用什么方式慢慢过渡。 “等等!为什么你们俩的事要让我签字确认死亡!” “有问题找琴酒。” 嘟、嘟。 电话挂了。 古雅人把志保的原话怼回去,气得志保差点把手机摔了。 她要真敢找琴酒,还会跟你这罗里嗦? 组织这些家伙又用她研发的药物去杀人,虽然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志保还是对天蝎宫报以极大的厌恶。 要问为什么,因为琴酒太凶残,而且先害她被警告的人也是天蝎宫,所以一股脑地把仇记在了天蝎宫的身上。 嗯?工藤新一?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志保若有所思,翻找起最近的报纸。 “居然是这家伙……” 另一边古雅人挂了电话就没理会志保的反应了,反正事情传达到了,怎么做就不归他管了。 叮。 三好手机上发来一条短讯。 古雅人缓缓发动车子,朝着与深作约定好的地点开去。 搞定了工藤新一的“尸体”,接下来就是这位缩小的名侦探了。 想了想,做戏做全套,还是按照原计划把缩小的工藤送回警视厅登记。 尽管古雅人有阿笠博士的联系方式,但是前期的工藤非黑即白的思想太过严重,还是别在面前刷太足的存在感为好。 ------------------------------------- “喂,我是琴酒,让你调查的东西怎么样了?” “天蝎宫好像发现了我们的跟踪,在商业区反复转了很久。” “哼,他如果连你们都发现不了,早就横尸街头了。应该还有后续?如果只是这样,你打给我是什么后果,你明白的?” “确、确实,他应该发现我们的身份,故意给我们留了线索。我们跟着去了一个仓库,他把一具男性尸体交给了另外一批人,尸体被灌了水泥,沉了东京湾。” “嗯?有没有调查那批人的身份?” “关东一个二代极道组织,专门处理尾巴的,需要调查吗?” “不用了,信息对的上吗?” “基本符合,具体的信息他们不肯透露。” “嗯,做得不错。” 挂了电话,琴酒心情不错地点了根烟。 一旁老实开车的伏特加忍不住搭话:“大哥,不用再调查了吗?天蝎宫这家伙心眼多,万一给掉包了怎么办?” 琴酒瞥了他一眼,心里默念这是自己选的小弟,要有耐心,不能随便打死。 “他认识那个死掉的倒霉鬼?” “应、应该不认识?不过我看那小鬼有点眼熟……啊对,好像是个侦探小子!” “那天蝎宫处心积虑为一个死人遮掩有什么好处?” “这个、这个……说不定他是想抓住大哥的把柄呢?”伏特加脑袋难得灵光一回,“大哥你看,他故意找了极道组织,调查的人查出的信息也模糊不清,他肯定另有所图!” 琴酒心累道:“你有没有想过,专门做这事的极道组织要是什么都告诉你了,以后信誉怎么保证?不是不能深挖,有足够的利益或者子弹都能撬开他们的嘴,但是没必要,这就足够了。一个搞不清状况的小鬼罢了,死了还能复活不成?” “呃,大哥说的是。” 虽然伏特加还想做一回etc,杠一杠万一他就真复活了呢?不过想了想,这是自己敬爱的大哥,话到嘴边咽下去了。 绝对不是怕大哥回去“军训”他,嗯,这是维护与大哥的兄弟情! 琴酒吐着烟雾,沉思着天蝎宫之前传递给他的情报——吞口重彦的事要不要和皮斯科交代一声? a药从未出错,以至于琴酒难免惯性思维,根本没考虑过工藤新一没死的可能。 他负责组织安全事务,工作极多,这点小事一转眼就抛之脑后了。 “走了,回去了,伏特加。” ------------------------------------- 平静的时间过得很快。 古雅人为了有始有终,后面也稍微留意了一下警视厅的记录,得知那个走失的小孩名叫“江户川柯南”,已经被一个老爷爷领走了。 这才松了口气,还没完全掌握原身留给他的“力量”,他不打算贸然插手柯南的事。 (深作在极道中声望不低,他最后说的“向夫人问好”是什么意思?) (我未婚,那应该就是指我的母亲?) (看来,有空得回去看看了。) 有关古雅人母亲的事,就连那份资料上都没有记载来历,只是说他母亲是个极为恪守礼仪的人,言行举止极讲究规矩,对他要求极严格,爱好插花、茶道,一看就不像是寻常人家出身的女子。 也正是受母亲的影响,古雅人多少养成了严苛的个性,轻微的强迫症和洁癖就是这么来的。 母亲倒是对妹妹很宽松,仿佛只想给女儿一个快乐的童年生活。 想着事情,古雅人差点撞到人。 “咦,古老弟,你来的正好,”目暮正愁眉苦脸地听着电话念叨,见到他,眼睛一亮,捂着电话招呼,“快过来!” “怎么了,目暮警部?” “嗯咳!那个,你来三系有几天了,现场也跑了几个,恐怕还没和检察院打过交道?这对于我们刑事部来说,可是很重要的工作。” 古雅人闻弦而知雅意,立刻道:“您有什么吩咐,我正好有空,我去好了。” “太好了!”目暮警部激动地一拍他肩膀,“上河家杀子的案件还记得?检察院已经决定起诉了,你把材料送过去!负责这个案子的检察官可是那个大美人,号称检察界的麦当娜九条玲子喔!” 甜卉蔷薇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第30章 哼,男人!呵,女人! “目暮警部,你是在说我坏话吗?”电话里传来清冷的女声。 目暮一窒,讪笑道:“哪里哪里,我可是在向同僚夸赞您的尽职尽责。” “怎么,我现在已经是警视厅人见人厌的家伙了吗?” “怎么会……古警部是刚来我们搜查一课的年轻俊杰,我这不是让他熟悉一下工作,向您好好学习学习嘛!” “喔?是那位古雅人警部吗?”九条玲子饶有兴趣地问道。 “是!是!就是他,您也听过?” “能有勇气和议员掰掰手腕的警察,我还真没见过,的确很有兴趣。” “那,我就让他给您去送材料了?”目暮小心翼翼地问道。 “好,我也很有兴趣和这样年轻有为的警察结识一下,说不定以后会有很多合作的机会。” “那真是太好了!您和古警部一定会很有共同语言的!就这么说定了!” “哼,目暮警部的好意,下次我会登门拜访好好感谢一番的。” 目暮赔笑着挂了电话,长松了一口气。 古雅人面色古怪地望着目暮,目暮警部故作轻松道:“女人嘛,你懂得,毕竟是三十岁还没结婚的检察官。” 仿佛怕古雅人有什么想法,目暮赶忙补救道:“古老弟,我可不是坑你,这位九条检察官确实是位有本事的厉害角色,人也长得美艳极了,说不定你们很有话题呢?” “那,目暮警部你去?” “别!古老弟,我都一把年纪了,可经不过折腾了。” “一把年纪?” 目暮苦笑道:“好,主要是这位九条检察官有点较真,古老弟你也看到了,我每天手上的案子确实不少,实在没办法呆在检察院陪着。” “为什么不叫个巡查部长过去?” “唉,古老弟,我实话告诉你,这位九条检察官权力不小,能被她关注的案子,派底下的人过去招架不住啊,太失礼了。拜托、拜托,古老弟,下次请你喝酒?” “好,目暮警部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去看看。” “多谢多谢!” 目暮警部千恩万谢,满脸感激,赶忙让千叶拿了卷宗给古雅人,生怕他反悔。 “这些都是笔录、证据等材料,古老弟帮帮忙,别让九条检察官刁难我们,如果能早结束你也不用回来了,我和课长说一声,今天算你外勤。” “嗯,那我过去了。” 古雅人拿着卷宗乘地铁前往检察院。 载过柯南的车子早就处理掉了,他自己又没买车,不过地铁上正好看看卷宗。 ------------------------------------- 【有空吗?请你喝杯冰咖啡。——verouth】 【没空。——srpion】 【别这么绝情嘛,我在检察院旁边的瑞星咖啡等你喔,一条街的距离,很近的。——verouth】 【没空。——srpion】 【二十分钟,不然我就去找你了。——verouth】 古雅人叹口气,回了条好,收起黑壳手机。 心里却在琢磨,贝尔摩德怎么会知道他的行踪,难道她在刻意跟踪他,为什么呢? 摇摇头,掉头去找那家瑞星咖啡。 “嗨~这里。” 贝尔摩德戴着大墨镜,开心地摇着小手,吸引了不少男人的目光。 拉开椅子坐下,古雅人没好气道:“今天又是什么套路?” “喏,你喜欢的冰咖啡,我特意让服务生加糖了。” “那还真是多谢了。”古雅人搅拌了一下,没喝,“说,到底什么事,二十分钟,我现在真没空。” “真是绝情呐,”贝尔摩德用可爱的语调,摆出泫然欲泣的样子,“你现在都不想和我说话了吗?” “好好说话。” 旁边的男生差点荷尔蒙爆炸,就要仗义相助,好在旁边的女伴掐住腰间嫩肉,让他动弹不得,不住赔笑。 古雅人瞥了一眼,感叹道:“如果那个小年轻知道自己被阿姨级别的女人迷得神魂颠倒,也不知道还会不会这么兴奋。” 贝尔摩德冷着脸,不悦道:“你说谁是阿姨?!” 不管多大的女人,年龄都是永远的禁忌。 “好好好,赶紧说正事。” 贝尔摩德冷哼道:“听说上河那个案子你接手了?” 古雅人故作惊讶道:“你的消息蛮灵通的嘛,不算接手,只是和检察院有对接。” “有没有办法捞他出来?” “谁?上河一真?他应该只是个落魄家族的家主?有必要?”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上河家还是有点人脉的,正好近期我会在日本待一段时间,有些事需要用到,能搭上线最好。” “我有什么好处?” “我可以答应你一件过分的事呦~”贝尔摩德轻笑道。 “别了,光是和你呆在一起,就有点受不了你的香水味了。” 贝尔摩德没好气道:“直男思维,亏我还精心挑选了妆容和衣服。” “有什么区别?” 贝尔摩德瞪大了眼睛,白嫩的手指点点红唇,抿了抿嘴,道:“我可是特意挑了冷洋红的颜色,你不觉得很映衬我的肤色嘛?” 古雅人点点头:“又学到了新知识。” 贝尔摩德翻了个白眼:“你还是去补补化妆品的知识,就这样的水平,别指望和我学易容了。” “不然你在女孩子面前丢脸了,可不要说是和我学的。啥都不懂的直男就买大红色好了,迪奥烈焰蓝金999号传奇红唇算是经典款。” “死亡芭比粉我还是知道的。” 贝尔摩德挥挥手,懒得说话。 “说说你的条件。” “这单你买,”古雅人淡定地喊了服务生,“再来一杯冰咖啡,加糖,再加大份的圣代,要朱古力味的,一杯热红茶,一起打包。” 贝尔摩德难以置信道:“就这?” “嗯,算我还你人情。” “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在你面前,随你提要求,你就让买个单,也太过分了?” “对啊,不是你说的提个‘过分的要求’吗?” “真是,过、分、呢!”贝尔摩德咬牙切齿。 古雅人举起圣代示意,推门而出,气得贝尔摩德拿出小镜子,观察是不是今天的妆容有哪里不妥。 她到刚才激动的男生旁边,娇声问道:“先生,我今天的打扮不好看嘛?” “好、好看!!”男生眼珠子差点掉进贝尔摩德的深v领口里。 “呵,男人。”贝尔摩德满意地看着男生被女伴拽耳朵,去前台买单了。 一想到古雅人的反应,贝尔摩德出了门还愤愤不平。 “哼!男人!” ------------------------------------- 到了检察院,古雅人给九条检察官打了个电话。 “喂,哪位?” “我是警视厅搜查一课古雅人,我替目暮警部送材料来了。” “三楼右手边尽头,最后一间办公室就是了。” 啪,挂了。 “?” “感觉不是很好相处的人啊。” 古雅人和警卫打了个招呼,做好登记,乘电梯上楼。 “右手边最后一间,我看看,应该是……” “您是古雅人警部?” 还没等古雅人寻找办公室,就被一位大美人拦住了去路。 这位干练的女检察官,留着不到肩膀的短发,两边鬓角垂落超过下颌,皮肤白皙,标准的瓜子脸,五官端正,眼角略狭长,带着内媚,偏偏薄唇涂着暖调正红的口红,显得霸道、气场十足。 “九条检察官?” “幸会。” 九条检察官轻握了手,就准备转身前往办公室,浑身透着干脆利落的作风。 “迪奥烈焰蓝金999号传奇红唇?” 九条眉毛一扬,平静道:“古警部还懂化妆品?” “不,只是被朋友介绍了一下,这个颜色很适合你,很有果断的气势。” “谢谢,比起美丽,我更喜欢‘果断’这个词。我对你的印象加深了,古雅人警部。” “哪里,我给你带了红茶,我们去办公室详谈。” 九条嘴角翘起弧度,又很快压下,显得心情不错,点点头,道:“我开始相信,我们的合作会有不错的结果了。” 女检察官鞋跟哒哒地带路,只是步伐放缓了许多,那股咄咄逼人的气势淡化了不少。 古雅人瞧着九条挺直的腰背,没有任何旖旎,反而在心里冷笑。 “呵,女人。” 转载请注明出处: 第32章 别府敏子,青法协法官大会 “……平成xx年刑字xx号案件现在开庭……现在宣读裁判庭纪律……本案由田枝长一郎、石福康介、别府敏子三名裁判官组成合议庭,由我田枝长一郎担任裁判长……” 一系列庭前程序完成,裁判长主持核实被告人身份,让公诉人宣读起诉书。 九条检察官义正言辞地宣读起诉状,气势之凛然,让旁听席上的媒体记者都为之叹然。 被告人上河一真眯着眼养神,双手叠在手杖上,撑着地,似乎一点也不关心自己的处境。 辩护人妃英理正襟危坐,尽管已经看过起诉状,她仍听得十分认真,生怕其中有什么新的内容出现。 此时在等候室休息的古雅人也拿到了今天开庭的合议庭成员。 “别府敏子啊,怎么是这个女法官,这位可比九条检察官还不好惹啊。”古雅人略感头痛。 之前原身留下的资料中,不光有时刻关注的“大人物”、能够为己所用的人脉网,还有各界值得关注的“新秀”。 别府敏子可以说是法律界有名的法官新星了。 庆应义塾大学毕业,在大四就能通过司法考试的学霸,一年半研修后成功晋升助理法官,任左陪审法官,五年时间按例晋升职权特例助理法官,之后一发不可收拾,在任职助理法官不足十年的情况下,晋升专职法官。【注释1】 如果古雅人此刻在庭审现场,就会看到别府敏子坐的位置不是左陪审法官,而是资深法官才坐的右陪审法官位置。 或许非同行的人不懂这有多厉害,只需做个对比就能一清二楚。 正常而言,法学部有关考试大纲的专业课程从大三才开始,大四就能通过司法考试的几乎微乎其微,所以一般裁判所的研修生完成研修,取得合格资格,晋升为助理法官的年龄大约是在二十五岁。 而二十五岁的年龄,在裁判所妥妥的“年轻人”,足以称得上一句精英。 这样的精英,要历时五年才能成为职权特例助理法官,独立审案,等到第十个年头,才能转为专职法官,至于什么时候能坐上右陪审法官的资深位置,成为主任(专任)法官,那就看个人能力和造化了。 别府敏子,大四通过考试,算上研修期,成为助理法官的年龄最多二十三四,如今三十岁出头的她,用了不到十年,就走完了别的“精英”需要十数年才能爬上的晋升历程,能力之强、背景之厚,着实可怕。 古雅人比旁人多知晓一点细节。 别府敏子的背景之一,就是她是青法协法官大会的成员。 青年法律家协会,简称青法协,这个“民间组织”的发展经历极为曲折,同时充满权力的斗争与理念的碰撞。 青法协成立于1954年,奉行“拥护宪法、和平与民主主义”的宗旨,主要由当时的学者、研究者、法律家构成,发起人中不乏法律界着名人士,像是加藤一郎、平野龙一等东大教授这样的大人物。 由于加入青法协的“少壮派”法官越来越多,青法协法官大会就此成立,成为“少壮派”法官们彼此沟通交流的联系纽带。 然而1966年发生了一起大事件,最高裁判所作出“全递中邮判决”,引起财经界、政府、自民党等多方人士对司法界进行猛烈抨击。 次年9月,《全貌》等右翼杂志通过公布青法协法官大会的成员名单等方式,不断以舆论攻击、曝光家庭、逼问立场等手段迫害这些年轻的法官。 由右翼掀起的司法反动持续了十几年,本来前途光明的中青年法官惨遭打压、调职、流放,这种迫害直至1984年青法协法官大会宣布独立,与青法协总部割裂开来,才逐渐停止。 乍一看,好似这个组织是个破落没钱途的“民间组织”,但是任何时候都不要忘记前后辈、派系这种纽带是植入日本民众骨子里的。 受到前辈们保护而“残留”下来的“少壮派”法官,十几年后成为裁判所体系中的中流砥柱。 惨遭迫害的前辈有些在形势好转后,受到“补偿性升职”,一跃成为法院的中高层。 过去“战斗的伤疤”如今成为熠熠生辉的履历,受人敬仰,更不要提那些曾经因迫害而离开裁判所,投身法律界的人士,如今也成了赫赫有名的大律师、大学者。 虽然时隔多年,有“战斗情谊”的同辈越来越少,但是同属一个组织的渊源是不可斩断的。 别府敏子就是受到前辈们余荫,隐隐被不动声色的大佬们捧成新一代的“门面”。 这个女人,自身的个人能力无疑是极其出众的,但其性格与背景同样不可小觑。 或许是多年的学习生涯,又或者是日本法官本来的生活就是“密不透风”的,她还保留着学生时代的热血,总有种浪漫主义的色彩,想要打破法官身上来源于上级、体制的种种束缚。 是一位自由主义的实务法官。 明明已经三十了,却还保留着傲娇与刻板,活得像是二次元的人物,再加上她那张娃娃脸,总会给人种“孩子气”的错觉。 即便是在裁判所内部,对这位女法官某些为了审案“大动干戈”的做法,也有不少人颇有微词,认为其破坏“手册主义”的审理方式纯属乱来,还不够“成熟”。【注释2】 “唉,一个‘正义の女性検事’九条玲子,一个‘正义の女性裁判官’别府敏子,一个‘正义の女弁护士’妃英理——” “三个女人一台戏啊,论强势这三位恐怕谁都不输,可千万别在法庭上打起来啊……” 古雅人在休息室唉声叹气,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出庭作证恐怕不是一个好选择。 也不知道目暮警部是不是早就预见了眼下的情况,果真姜还是老的辣,这三个女人谁都不好惹啊! 尤其是,她们或多或少都算与古雅人有交情。 “难搞喔,不管怎样都好,可千万别迁怒到我身上,”古雅人默默祈祷。 他一点也不想被这三个女人惦记上,正所谓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这三位平均年龄都是虎狼之年,火气不小啊! 被惦记上了,日后还不知有怎样的麻烦事,一点不符合他低调的初衷。 “咦,如果她们真打起来,会不会扯头发呢?” 一想到三位各有千秋的大美人打架的场景,古雅人思路一断,突然就飘远了。 “古警部,公诉人请您出庭作证。” “嘶,好刺激啊……” “???” “呃、嗯?好,我知道了!” 古雅人在工作人员诧异的眼神中,正了正领带,走进审判庭。 ------------------------------------- 注释1:左陪审法官,坐在审判长左边的位置,一般由助理法官或地位较低的法官担任。 右陪审法官,即坐在审判长右边的位置,一般由主任(专任)法官或资深法官担任。 法学生通过司法考试,进入裁判所,研修两年(现改为一年半),由最高院根据成绩、人格等“全面评价”来给出“称职”评价,即可录用担任助理法官。 助理法官担任五年(原则上,头两年会被分配到大城市,后三年在各地地方法院及家事法院中调动),期间有司法研修所主导的研修、法院内合议体下的资深法官进行实务训练,之后成为职权特例助理法官,开始独立审案。 法官担任十年后,会启动再任制度,由最高院确认,即可成为专职法官。 法院、裁判所,法官、裁判官等类似称呼,因翻译不同,如果看得别扭,以后我可以统一用国内称呼,其实意思是一样的。 注释2:手册主义,即“制定标准、制定手册”,按照“规矩”审案。类似于教条主义,因此不光刑事案件,各领域案件不乏有法官只读卷宗,不接触当事人,全靠心证审案。这与日本的法官培养体系和日常工作量有关,不做详细讨论。 只介绍一下,为何庭审质证、辩论环节,优秀的律师能够影响法官判断,就是这个原因。类似情况,legalhigh中的古美门律师就有所体现。 注释3:青法协,青法协法官大会,真实存在,参照了真实历史。 注释4:别府敏子,legalhigh第二季的女法官。 整活开始了。 转载请注明出处: 第33章 庭审提问 《柯南之警界大佬的养成》来源: “控方证人请说明你的身份。” “警视厅搜查一课古雅人。” “请公诉人开始发问。” 九条玲子站起来,向法官席微微鞠躬,以示敬意。 “古警部,请问这份验尸报告是由警视厅出具的吗?” “是的,由刑事部鉴识课验尸三系出具。” “请问您当时参与了现场勘察吗?” “是的。” “能给我们说明一下,搜查一课是怎么得知上河家发生命案的?” “是由平坂元报警宣称自己杀人,所以搜查一课立即出动警力到现场勘察。” “也就是说,本案的第一嫌疑人是平坂元对吗?” “是的,没错。” 九条玲子露出微笑,显然开场简单的提问已经给法官和旁听席足够的信息,他们的注意力被牢牢吸引。 唯有妃英理皱眉思考,这位九条检察官的提问究竟有什么意图。 “那么,警方为什么从案发现场带走了上河家主上河一真,又在事后把他列为第一嫌疑人?为什么原先的嫌疑人平坂元会被你们排除了嫌疑,这一点古警部是否能为我们解答一下呢?” 古雅人组织了下语言,开口道:“这一点要从警视厅提供的证据材料综合来看。” “首先是平坂元的体检报告,报告上明确显示这位现龄六十五岁的老人家患有低血糖、低血压、贫血、哮喘等症状。” “这样的老人连稍重的体力活都不能承担,更不要提将死者上河辉这位体重九十千克的壮汉制伏、捆绑、鞭打致死。” “与之相反,嫌疑人上河一真常年习练剑道,身体强健,虽然已经七十一岁,但仍保有一定的战斗力,再加上他是死者的父亲,上河家家规森严,据我们调查死者系上河一真老来得子,十分畏惧父亲,不敢反抗。因此,上河一真比平坂元更符合我们对凶手的预估。” “其次,死者上河辉的死因是创伤性休克死亡,直接诱因是多次鞭打致大面积皮下出血,根据我们现场的勘察,凶器是一根藤条和手杖。藤条上有两种不同的血迹,一个是死者上河辉,另一个经鉴定与上河辉有血缘关系。而手杖则是由上河一真随身携带持有。这两点都指向了他。” “最后,死者双手被麻绳捆绑,勒出血痕,但是却没有挣扎的痕迹,而且指甲缝中有皮屑残留,比较符合我们的推断,他是由熟人制伏,而且这个人他并不敢反抗。平坂元不具备能够镇压上河辉的威势,反而是作为家主的上河一真积威已久,死者才会乖乖束手就擒。” “以上就是警方的全部判断。” “好的,感谢古警部,那么嫌疑人上河一真是否表达过对死者的不满?” “是的,据我们的走访调查,死者多次盗窃自家财产,靠上河家缴纳了大笔罚金保释,另外又痴迷赌博,欠下高额贷款,曾扬言要卖掉自己的女儿还债。而我们调查得知,上河一真多次在人前表示不认这个儿子,如果要卖掉他的孙女,就和上河辉拼命,拖着棺材也要执行家法等等。” “我们调查到死者确实有联系高利贷,询问价格,准备卖掉女儿。我们推测这可能就是上河一真的杀人动机。” 闭目养神的上河一真突然猛睁开眼,大喝道:“一派胡言!!此乃污蔑我上河家名誉的污言!!!” 旁听席上顿时议论纷纷。 裁判长一敲锤子。 “肃静!!!” “公诉人,请继续。” “所以,无论是直接证据还是间接证据都指向了上河一真,嫌疑人拒不认罪,但是警视厅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能够证明他杀人的行径。我可以这样理解吗,古警部?” “是的。” “裁判长,我问完了。” 裁判长点点头,左右和两位法官小声交流了片刻。 “嗯,下面请辩护人提问。” 妃英理板着脸,看了一眼笑盈盈的九条玲子,朝着法官席鞠了一躬。 “古警部,请问警视厅预估凶手的特征,是以制伏死者这样的壮汉为前提的,是吗?” “……是。”古雅人迟疑了片刻,还是给出了肯定的答复,他已经猜出妃英理接下来的询问方向了。 妃英理露出自信的笑容,高声道:“那么,比起一位七十一岁的老人,是否青壮年更有可能完成这个目标呢?比方说,收债的高利贷人员,或是聘用的极道人员。我只是向各位法官提出这样一个可能,就能力而言,是否他们比我当事人更具备如此杀人的能力呢?” “就体力、力量等身体素质方面来说,您说的没错,但警方锁定嫌疑人并不止靠侧写预估。” “明白。那么请问古警部,藤条上的另一个血迹是否是上河一真的呢?警方是否有明确的鉴识报告呢?我指的是,书面的、权威的、具备法律效力的官方鉴定报告。” “妃英理律师不是最清楚不过了吗?”古雅人苦笑道,“警方还未来得及做鉴定,嫌疑人就已经被您保释出去了。之后我们一直申请上河一真配合,都未得到您的许可。” 妃英理双手撑在桌上,目光灼灼,用强有力的声音问道:“请您,明确地回答,有或没有。” “……没有。” “同理,死者上河辉指甲中的皮屑是否为上河一真的?警视厅是否有明确的报告?” “没有。” “我看过警视厅的验尸报告,死者生前所受钝器打击致淤伤,警视厅断定该钝器为上河一真的手杖,是否有足够的证据直接证明?” “反对!辩护人在进行封闭式发问!”九条玲子猛站起来,大声反对。 “反对无效,辩护人继续。” “古警部,请回答。” “上河一真的手杖检测出死者的汗液,至少以我们的证据材料,能够直接证明上河一真当天确实用手杖击打过死者。” “也就是说,仅仅是‘击打’而不是‘致死’,也无法证明对死者造成多大的损害是吗?或许就和小孩子摔倒的淤青一样,仅仅是软组织挫伤的程度?” “反对!辩护人在对证人进行诱导发问!” “反对有效!辩护人请注意你的提问方式。” 妃英理抿了抿嘴,却没有多气馁,因为她已经从法官的反应中,看到了她想要达到的效果。 “所以,警视厅的现有证据只能证明上河一真在死者死亡的当天用手杖击打过死者,而不能直接证明这种‘击打’是致死原因之一,也无法证明这种击打造成的‘伤害’究竟达到什么程度,是否致死?我可以这么理解吗,古警部?” “从现有证据看,嫌疑人对死者的击打,已经明确的部分同样造成了死者的皮下出血,而死者的致死原因就是大面积的皮下出血导致的创伤性休克死亡。所以,不能说某一块皮下出血是独立的,对死者的死因不造成干扰。” “裁判长,两位法官,也就是说,警视厅已经论证的部分是我当事人对死者的‘击打’,而这种‘击打’的伤害程度是多少并无医学上的证明。换言之,这种‘伤害’可能是摔一跤的程度,也可能是骨折的程度,导致死亡的可能微乎其微。” “警视厅无法证明这种‘击打伤害’究竟占据死因的多少比例,是1?还是5?无论多少,只要不是100,我们都无法肯定地回答这导致了死者身亡,因为警视厅无法用医学上的证据证明,究竟要百分之多少的比例,才能影响、决定、最终导致上河辉死亡。” “反对!辩护人在混淆概念!辩护人企图用忒修斯之船的悖论来论证上河一真的犯案可能性。这就好比假如犯人鞭打了100下,导致受害人死亡,难道就只有第100下才是杀人,前面99下都没有关系吗?这种割裂行为的做法,是在偷换概念!” “公诉人请你注意正视警视厅提供的证据材料,从现有的证据来证明我当事人的罪责,而不是通过凭空臆想,来推测我当事人的‘击打行为’与死者身亡之间的必然联系。” “肃静!!” 裁判长敲了锤子,缓缓道:“这不是辩论环节,请公诉人和辩护人注意法庭纪律,围绕本案的焦点问题,对证人进行发问。” “裁判长,我提问完了。” “嗯,请证人退庭。” 古雅人欠身,准备退庭,他与九条玲子对视了一眼,微微点头。 盯着他们的妃英理皱眉,心头有不好的预感。 九条玲子再次站了起来。 “裁判长,公诉人有新的公诉意见提交。” “!!!” 第34章 休庭,大闹法庭 “反对!这不符合程序!”妃英理撑着桌子就站起来,“公诉人为什么事先没有将副本给我们过目?这属于违规操作!” “妃律师每次都能抓到我们检方不合规定的漏洞,很遗憾,这次并不是。” 九条玲子懒洋洋地站起来发言:“而是因为警方补充了一份关键证据,我们认为这份证据材料很可能影响案情的认定,扭转罪名的认定,所以我们决定当庭补充提交,并做新的公诉意见。” “没问题,妃律师?检方的所作所为可是符合诉讼法的权利的。” 九条玲子笑盈盈地望着妃英理。 妃英理咬咬牙,还是默默坐下,因为她已经看到法官席上交头接耳,朝着公诉人那边点了头,认可了当庭提交新材料的举动。 法官席上裁判长阅览后,向两位陪审法官征询意见,别府敏子不动声色地望了美女检察官一眼,总感觉这手法有点熟悉。 “别府法官,你怎么看?” “裁判长,我没有意见,显然公诉人新的公诉意见更符合新的证据材料所形成的完整证据链。” “嗯。” 九条玲子仿佛感觉到了法官席的某道视线,扭头看去,却没发现谁在看她。 皱了皱眉,出于女性的直觉,她总觉得那个低着头的女法官有点刻意。 别府敏子?是那个不好惹的女法官? 九条心里暗暗留意。 旁听席已经哗然,大家都意识到这个案子恐怕要迎来巨大的转折。 难道检方终于要战胜不败女王了? 还是犯人会被无罪释放? 媒体记者兴奋地不停速记、发短信,若不是此刻不允许拍照,他们恨不得闪光灯拍出震撼弹的效果! 裁判长重重敲锤子。 “肃静!!!” “辩护人,你们也看一下公诉人新的材料。” 妃英理接过材料,打开快速浏览一遍,等看到最后的公诉意见时,脸色终于阴沉下来。 这份材料中,有两个新的内容。 一是警方提供新的证人口供,证实死者上河辉是由老爷上河一真亲自抓回来的。而且警方从上河一真固定体检的医院获得了血样,与藤条上的血迹做了鉴定,已经证明了上河一真与凶器之间的联系。 二是检方修改了原先“故意杀人罪”的指控,变更为“伤害罪(伤害致死、现场助威、同时伤害、暴行)、监禁罪(监禁致死伤)、胁迫罪(胁迫、强制)、藏匿犯人和隐灭证据罪等数罪并合”,公诉意见量刑是十年。 最后一个罪名“藏匿犯人和隐灭证据罪”明显就是恶心妃英理的。 妃英理下意识望向心情颇好的九条玲子,咬住嘴唇。 检方这一下可谓打了她个措手不及。 即便故意伤人罪成立,以上河一真的年纪,最多也就十五年惩役,检方新的指控削减到七八年也没问题,但是上河一真要求妃英理做的是无罪辩护。 一旦罪名成立,哪怕只是一年惩役,对妃英理来说,都没差,都是输了。 从内心真实想法来说,她也不想替上河一真辩护,以她的从业经历能察觉上河一真恐怕就是凶手。 但是上河一真委托她全权代理上河家法律事务的时间在上河老头杀人前,所以妃英理已经收了委托金,不得不硬着头皮处理一审。 弁护士的职业道德不允许妃英理出卖当事人的利益。 即便是律师也应有自己的正义感,但职业道德应当是首先恪守的。那些打着正义的旗号出卖当事人的律师,或许有些真的带来了好的结果,让犯人坐牢,但实际上这种行为会滋生更多的冤假错案。 犯人也有法律赋予的权利,在未被法庭审判剥夺前,他同样拥有。 妃英理不是那种为了利益,和检方、法官商量定罪的律师,更不是那种只为了吃干抹净嫌疑人的黑心律师。 她足够敬业,所以准备了很多,但眼下留给她的选择只有一个了。 “裁判长,我申请休庭。” “嗯?” 虽然不甘心,但妃英理还是昂着头,吐字清晰道:“公诉人提出了新的公诉意见和证据,我们需要时间研究,根据诉讼法,我有权申请休庭,择日审理。” “你确定吗?” “确定。” 尽管继续下去,妃英理也有许多准备能应对检方的庭审辩论,但是她敏锐地察觉到这其中有陷阱在等她。 dna鉴定需要时间,警方绝对不是才拿到血样对比,可是她居然没听到一点风声,这说明警方有意隐瞒关键性证据。 为什么? 联想一下检方新的指控罪名,妃英理立刻反应过来,检方和警方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联手转变了策略。 新的策略代表未知,未知就有更多不确定性和更多的可能。 妃英理不是舍不得不败战绩,但她深知不能打无准备的战,所以她只能选择“放弃”。 裁判长也很吃惊,田枝长一郎是老资历了,和法律界不败女王打过多次交道,能看到女王吃瘪的场景可不多,他下意识确认了一遍,没想到这一确认就出问题了。 “够了!!” 上河一真怒气冲冲站起来,沉声道:“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 妃英理吃了一惊,反应极快地拉住上河一真,小声道:“上河老先生,这是法庭,不要乱来!” 上河一真轻蔑道:“本以为法律界不败女王如何了不起,结果也只有这种程度吗?简直像是被人蒙住眼睛、牵着鼻子走的蠢牛!” 妃英理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却没说话。 九条玲子坐直身子,脸色严肃,事情似乎有点出乎她的预料了。 别府敏子心里暗叹,默默关注事态发展,这熟悉的操作越来越有既视感了。 旁听席的媒体记者简直要兴奋爆炸了! 我的天,这个季度的奖金也要爆炸了! 这什么这什么这什么?! 《不败女王疑似败退?泪洒法庭!》 《法律界女王金身破灭,嫌疑人当庭怒斥蠢牛!》 《大失败!前所未有的失败,女王沦为失意女,深夜买醉!》 一瞬间各种新闻题目从脑海中乱蹦,灵感如尿崩,简直让记者们高潮,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关注事态发展。 “上河家居然坐在被告席上被指控犯罪,这是何等的羞辱?” 上河一真咬牙切齿道:“从老朽踏进这扇门,就已经输了!上河家就输了!输的体无完肤!!耻辱已经刻在了老朽的脸上!!!” “十年、十五年、死刑,又怎么样?!” “老朽不在乎!!!要说什么狗屁犯罪的话,老朽只是令上河一族荣耀蒙羞的罪人!!!” 上河一真用力砸着拐杖,脸涨通红,血压上涌。 “什么狗屁犯罪!老朽没有罪!!老朽只是上河家的罪人!!!老朽自戕于祠堂也轮不到你们来审判!!!!” “肃静!!!被告人,注意你的言辞!!” 裁判长快要敲烂锤子,大声道:“再敢扰乱法庭纪律,辱骂法官,就将你驱逐法庭、收押拘役!” “闭嘴!你个秃子!!” “秃、秃子?!” “放在三十年前,你有何资本在老朽面前大声说话?庶民就该乖乖低头等待吩咐!” 裁判长被骂懵了。 法庭上的众人都面露严肃,意识到事态逐渐不受控制,旁听席的吃瓜群众却乐开了,各种憋笑的噗嗤噗嗤声不绝于耳,弄得像是某种气体泄漏似的。 裁判长脸都气绿了,攥紧了锤子,恨不得一锤子敲爆老匹夫的脑门。 一旁的左陪审法官不住在裁判长耳边劝阻“算了算了”,只是声音有些颤抖,忍笑也不容易啊! 憋着笑的劝说令裁判长血压不断升高,好悬没给裁判长送走。 “妃律师,本来老朽对你还有些期望,看来女流之辈果然只是女流,上不得台面!” 妃英理脸色难看道:“上河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上河一真轻蔑地笑道:“什么意思?你被解雇了!” 妃英理点点头,阴着脸收拾材料。 “作为你的前任弁护士,我奉劝你一句,不要再胡作非为了。” 上河一真哈哈狂笑,一扯和服衣襟,脱下上半身衣物,露出结实的肌肉。 双手握住拐杖,当做刀剑,狠狠戳地。 像一位穷途末路的老年剑豪。 “呸!” 老家伙朝着法官席狠狠吐了口唾沫。 放声大笑。 “无须审判!老朽的命就在此,有胆就来拿!!!” 《柯南之警界大佬的养成》来源: 第37章 身体缩小,醋量依然充沛的名侦探柯南 “这,不太好?” “哪里,结婚可是一辈子的大事,怎样重视都不为过,毕竟松本小姐才是今天的主角。而且,松本警视总不至于还想让我送第二次?” 古雅人笑着开了个玩笑。 松本留有刀疤的脸也露出一丝狞笑,心里对古雅人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说的也是,虽然我知道你这是宽慰我,让你破费了,古警部。”松本微微颔首,朝着旁边的目暮警部开玩笑道,“目暮,我这应该不算受贿?” “哈、哈、哈,当、当然不是啦!” “目暮,这可是你说的,如果监察官找我麻烦,我就说是你怂恿的。” 目暮警部在一旁干笑,心想关我屁事,啥都能甩锅给我。面上却露出赔笑,让领导顺眼。 “哈哈哈,行,那我就替小女受下了。老是警部警部的叫,未免生分,小古,待会陪我喝两杯。” “荣幸之至。” 松本怪笑了两声,发觉笑声像夜枭,有小儿止啼的功效,便闭了嘴,大力拍着目暮缓解尴尬。 “那么,我就先失陪了。目暮!” “是!” “带着小古转转,都是同僚,好好聊聊。” “是,松本管理官!” 松本继续板着刀疤凶脸,像是闯入鱼群的恶鲨,狞笑着招待宾客,所到之处,吓得众人一抖一抖。 白鸟感叹道:“松本小姐也很不容易呢。” 佐藤附和道:“高杉先生的亲朋好友估计会被管理官吓得不轻?” 两人一唱一和,把目暮气得不轻,小声低喝:“你们两个小年轻,注意点分寸!今天是管理官爱女大喜之日,给我好好说话!没轻没重地让人听了去,平白得罪人!” 目暮就像三系的大家长,生怕年轻后辈走弯路,他背景不深,拳拳护爱却是极真切,连白鸟这样的少爷警察都老老实实听训,对他敬重有加。 低声训斥了两句,目暮才发现少了个人。 “你们要是像古老弟那样懂事,以后出了三系我也能稍微放心一点……咦,古老弟呢?” 走出几步的古雅人挥挥手:“抱歉,目暮警部,看到熟人,去打个招呼。” 那副惫懒的样子让白鸟直撇嘴:“呵呵,没个正形的家伙。” 佐藤更直接:“懂事,噢?” 目暮脸都黑了,踮起脚尖,一人给了一暴扣。 “都是不省心的家伙!” ------------------------------------- 古雅人也没说谎,确实是看到了熟人。 “毛利前辈。” “嗯?嗯?嗯?” 毛利小五郎夸张得扭动脖子,四处张望,看到古雅人一愣,表情不大高兴。 “怎么是你这小子。”毛利小五郎佯装不经意道,“你小子难道又是和那个麻烦的老女人一起来的?” “爸爸!你怎么这么说话!”小兰不满的叫了一声,忙鞠躬给古雅人道歉,“失礼了,我爸爸他喝了点酒,不知道您是?” “你是小兰,我听妃学姐说过好几次了。” “妈、妈妈?!你叫妈妈学姐?!”小兰迷茫地张开小嘴。 毛利没好气道:“他和你妈都是东大法学部毕业的,这小子算是有点小聪明,当初他考上东大就是你妈给辅导的。也不知道这小子哪点好,让你妈当成弟弟一样疼,要不是你那会才小学,你妈都想把你嫁给他!” “爸爸!你怎么乱说话!”小兰羞得脸都红了。 旁边某小只本来漫不经心打哈欠,闻言醋坛一震,紧紧盯着古雅人。 古雅人用余光瞄了一眼,假装没看见。 “嘁,我可没说假话。”毛利闭着一只眼,昂着下巴,掩饰自己的关心,“喂,小子,听说你给调去刑事部了?不会又惹什么乱子了?” 古雅人笑眯眯道:“我倒还好,只是可惜今天妃学姐没有跟着一起来。要知道她可是和我念叨好久了,说什么某个糟老头子不好好看住的话,说不定就在人家婚礼上色眯眯地盯着别人闹笑话了。” “谁、谁色眯眯了!!” 毛利声音忍不住高了些,引起旁边人的视线。 毛利小五郎赶忙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那个老女人又在编排我!背后说人坏话,她怎么不自己来?” 古雅人乐了:“还不是最近的案子弄得,总有些小人想试试能不能把妃学姐拉下神坛,学姐忙着处理一些杂事,就不能来了。” “前辈,好像很失望?” “哼!谁会想她来?不来正好,那么多年轻漂亮的姑娘,尤其是伴娘,嘿嘿嘿……” 毛利说着说着,忍不住猥琐地笑起来,舌头一弹一弹。 “前辈,我可提醒你,松本小姐的伴娘们可是有不少女警哦。” “呃……” 两人聊得火热,小兰终于回过神,好奇问道:“爸爸,你还没介绍,这位先生到底是?” “什么先生不先生的,你该叫他大哥!”毛利没好气道,“说是英理的学弟,其实我们都把他当自家人看。喂,小子,小兰叫你一声大哥不算我占你便宜!” “当然,这是毛利前辈对我的爱护。我是警视厅搜查一课古雅人,小兰,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喔、喔,你好,古、古大哥?” 小兰迷迷糊糊握了手,紧张地有点结巴。 “叫雅人,不用这么客气。” 古雅人的笑容令小兰慢慢放松,笑道:“好的,雅人哥。” 毛利哼了一声,道:“小兰,有什么事找他都行,不用客气。别看这小子年轻,被贬职了还能去搜查一课捞个系长位子坐坐,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还好我辞职了,不然这会见到他还得向他敬礼,你说多气人!” “雅人哥,这么厉害?!”小兰惊叹道。 眼看事态越发不对,这关系是越聊越近,柯南终于忍不住跳出来了。 “那个,雅人哥哥,你是做错什么事了吗?为什么会被贬职呀?老师说,只有做错事才会被惩罚喔!” 古雅人低头一看,嘴角露出一丝神秘微笑:“小弟弟,我们又见面了。” 柯南头皮发炸,突然认出来这个人是那天载他去警视厅的警部! 一想到那天在车上莫名其妙的困意,柯南浑身发紧,异常警惕。 古雅人一眼看出柯南的紧张,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小兰一把抱起柯南,不满道:“柯南,不可以这么没礼貌喔!” “不好意思,雅人哥,这是寄宿在我家的孩子,江户川柯南。” “柯南,看来你是找到家人了?” “唔,嗯……”柯南含糊地应道。 毛利一拳砸在柯南脑壳上,没好气道:“臭小鬼!别没大没小的,大人说话,小孩别乱问!” “啊!!痛!!!” 柯南捂着脑袋,眼泪汪汪,心里暗骂毛利小五郎—— 我没变小之前你叫我“臭小子”,变小了又叫我“臭小鬼”,怎么对这家伙,你的态度就这么好啊!!! 又不是小兰的亲哥哥!!什么年代了还搞包办婚姻!愚昧!!落后!!! 咦……这家伙和叔叔阿姨关系这么好的话,为什么我和小兰都没见过他?! 柯南忽然陷入了沉思和怀疑中。 小兰心疼道:“爸爸!小孩子的脑袋不可以乱打的!好好教育柯南就好了,不要动不动用拳头!” 毛利严肃道:“小兰,雅人在这件事上值得别人报以最大的敬意和尊重,这不是能开玩笑的事情。” “爸爸?”小兰懵了,她很少见到父亲这么严肃。 古雅人摆摆手,笑道:“也没前辈说得那么严重。” 毛利一秒破功,翻了个白眼:“弄倒一位京都议员还叫没那么严重?你个混小子,你哪天横尸街头我都不惊讶,我都辞职了,可不想出你的案发现场!” 古雅人收敛笑容,认真道:“放心,毛利前辈。我还没活够呢。” “嗯,最好是,不然英理会非常伤心的。” 小兰茫然地来回看看两人。 这,这么正经的男人,还是我爸爸吗? 柯南心里掀起轩然大波。 这家伙,以前是公安?! 《柯南之警界大佬的养成》来源: 第38章 互相较劲 据说扳倒京都议员的,是公安课内部一位被称作“贤者”的传奇人物,传闻中“贤者”有着极恐怖的情报网,他负责的案件近乎“无所不知”,掌握的细节能吓瘫犯人本人,如同亲眼所见一般。 也正是如此“惊悚”的情报能力,才能让京都议员在绝望中黯然认罪。 就是他吗? 如果是公安的话就能说通了,难怪这个男人警惕心过重,只见过我一次就认出来了。 但是我在他车上那次莫名其妙的昏迷到底是不是他搞的鬼呢…… 柯南想着想着,忘了脑袋的疼痛,对古雅人既有敬佩、惊叹,又有警惕、怀疑。 他总觉得那天在游乐园见到古雅人两次,太过于巧合,尤其是第二次见到缩小的他时,有没有碰见黑衣人?为什么醒来就在他的车上?为什么中途自己又昏睡过去? (最关键的是,这个人见过我刚缩小的样子,那时候我可没戴眼镜。) 柯南出于侦探的本能,对古雅人的神秘之处产生了好奇。 “小子,既然你已经调到了搜查一课,跟我去拜会一下管理官。” “前辈,我刚刚已经和管理官打过招呼了,”古雅人开玩笑道,“还好最近搜查一课没人结婚,不然我可要破产了。” “嗯?你送了什么?” “一对o的情侣表。” “馊什么……什么馊了?”毛利舌头打结。 小兰羡慕道:“爸爸,是o啦!我听园子说过,是个法国牌子,最近很流行呢,大概要这个数……” 小兰悄悄在毛利耳边说了个数字。 毛利瞠目结舌,吓了一大跳:“纳、纳尼?!” “这能打多少次小钢珠和赌马!!古小子,你原来这么有钱的吗?!” 古雅人矜持地笑了笑,低声道:“虽然我的职业生涯是受了点影响,但好歹奖金多给了些,毕竟我也只是个冲锋陷阵的小卒子嘛。” 毛利叹了口气,拍了拍古雅人,安慰了一句。 柯南紧紧盯着古雅人的面部神情和肢体动作。 (他在撒谎!) (又多了一个疑点,只是警部的话,薪水不足以支持他进行奢侈品消费。很可能有别的资金来源!) 古雅人低头隐晦地朝着柯南笑了笑,把柯南吓得一哆嗦。 (他……发现我在观察他?不会,我只是个小孩子,谁会在意小孩的视线?可是,他冲我露出危险的笑容是什么意思?) “好,那我去和管理官打声招呼。”毛利从酒桌端起一杯香槟。 “爸爸,少喝点酒!” 毛利挥挥手示意自己听见了,小兰又补了一句:“那我们去看小百合老师了!” 小兰扭头对古雅人说道:“小百合老师以前是我们的音乐老师,她现在应该在准备化妆,雅人哥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看看?” “音乐老师?那还真是有缘分,”古雅人适时露出惊讶的神色,“还有谁一起吗?你的那个青梅竹马,大侦探工藤新一?” “不是啦,是园子啦!”小兰忽然招手,“诶,园子,这边!” “小兰~”园子兴冲冲跑过来,看到古雅人眼睛一亮,双手捧在胸前,眼冒红心,仿佛脚底滑了过来,“小兰小兰,这位大帅哥是谁啊?!难不成你终于想通了,要抛弃那个白痴侦探了?” 古雅人保持礼貌的微笑。 “讨厌啦,园子,这位是雅人哥,跟我爸妈他们关系很熟,是搜查一课的警部喔!” “你好,铃木大小姐,搜查一课古雅人。” 古雅人轻轻握了园子的手,园子被大帅哥握手,头顶冒蒸汽,脸红头晕,感觉自己仿佛飘在云端。 别看她平时大大咧咧的,爱好帅哥,真要交流,也是小怂怂一个,害羞的不行。 “你、你好,我也叫雅人哥吗?” “都可以,我比你们痴长几岁,叫声大哥也没事,只要别嫌弃我像叔叔辈那样老派就好,说实话我可不怎么了解现在的女生都流行什么,或许你们未必会想和我多来往。”古雅人笑道。 园子急吼吼道:“没关系、没关系!这么帅的就算是叔叔我也不介意!雅人哥你可比那个白痴侦探要好多了!” 柯南瞪着死鱼眼,心里暗骂园子八婆,眼看小兰她们和古雅人聊得开心,他忍不住跳了起来。 “小兰姐姐,我们不是要去看小百合姐姐吗?叔叔,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呀?” 柯南努力眨巴眼睛,露出天真无邪的表情。 气氛顿时僵硬了。 (很好,臭小鬼,你真有种。) (我就知道你这家伙虚伪的很!) 一大一小对视一眼,确认过眼神,都是婊里婊气的人。 古雅人和煦地笑着:“哈,看来我果然是老了,柯南刚刚还叫我哥哥的呢。” (柯南:卑鄙!) 小兰弯腰,不满地教育柯南:“柯南,不许这么没礼貌,雅人哥只是谦虚,他那么年轻帅气,哪里像叔叔了。” 柯南奶声奶气道:“可是,叔叔明明年龄大我很多岁呀。如果新一哥哥的话,我应该叫哥哥,雅人叔叔不就应该叫叔叔了嘛!” (古雅人:小鬼,你没完了是!) “哈哈哈,小兰,没关系的,我这个年龄再腆着脸让小孩子叫哥哥果然是有点太过分了,”古雅人大方道,“一个称呼而已,我们还是去看看松本小姐准备好了没有,今天可是她身为女人最重要的日子之一。” “我们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这么美好的一天,应该留下美好的回忆,不要有什么遗憾才好。” 园子崇拜道:“雅人哥好体贴,小兰你真的没想法嘛?你不追的话,我可要追雅人哥了!” “雅人哥,你有女朋友吗?” “暂时还没有,好啦,今天我可不是主角。你说对,柯南?” 古雅人迅速拍了柯南一下脑袋,轻举轻落,实则气运丹田狠狠沉劲下去,但是他动作又快又飘,还没等柯南做出痛苦的表情,手就放开了。 柯南错过机会,再表演就跟碰瓷没两样了,只好咬牙忍着,小脑袋瓜子嗡嗡的。 (柯南:算你狠!) (古雅人:还好还好,小朋友脑阔不错!) 这两人在明争暗斗,小兰和园子开开心心地和新娘松本小百合聊天。 古雅人和松本小百合不算熟,打了声招呼,就借口抽烟,出去到了走廊。 “你好,你是小百合的亲友?” 穿着新郎服装的高杉俊彦看到新娘休息室门口的大帅哥,神情一愣,犹豫了一下,出声询问。 古雅人抬头一看,不由得笑了。 “高杉家的软弱小子?” “你是谁?” “我该叫你高杉俊彦好呢,还是叫你藤井俊彦好呢?” “你!!!” 《柯南之警界大佬的养成》来源: 第39章 贤者的名号 《柯南之警界大佬的养成》来源: “你到底是谁!” 被叫了原名的高杉俊彦惊疑不定,内心涌现巨大的不安。 知道他是高杉财团养子的人不少,但是知道他过去名字的人就不多了,尤其是这个看上去不怀好意的男人。 “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我知道你想做什么,跟我来,我想你会愿意给我十分钟的时间的。” “……” “放心,不会影响你的婚礼——如果你还想继续这场婚礼的话。” “好!我们谈谈!” 高杉俊彦神情变幻,还是咬牙跟着古雅人去了僻静的地方。 “我刚刚好像听到俊彦的声音了?”松本小百合探出头观望,“奇怪,怎么没人?” “大概是你听错了,老师,等会婚礼要开始了咯,你可是今天的主角,不能乱跑呀!” “好,也许是我太紧张的缘故。” “诶?都要结婚了,还会紧张吗?” “哈,你们两个,等你们结婚的时候就会知道了……” 趁着三人不注意,柯南溜了出来。 “果然!那个古警部不见了!” 柯南怀疑一起,忍不住顺从本能,顺着走道追过去寻找。 ------------------------------------- 高杉俊彦盯着古雅人的后背,眼神几经挣扎,终于露出凶狠的神色。 呼—— 拳风狠狠刮去,打向古雅人的后脑勺。 早就观察他的古雅人脑袋一偏,拳头擦着耳边过去。 右手掐住高杉的手肘关节,左手一拉,高杉俊彦被大力拉的重心不稳,脚步踉跄。 古雅人顺势肘击在他肋下! 砰! 一声闷响! 高杉俊彦只感觉吸气被截断一般,仿佛有大手用力挤压胸腔,差点吐出来。 “呕——” 还没等他干呕几声,古雅人揪着他的领子,用力把他掼在墙面上! 高杉后脑勺与墙面亲密接触,被砸的晕乎乎,好一会都大脑空白。 涣散的眼神重新聚焦。 古雅人掐住他的脖子,按在墙上。 慢悠悠道:“清醒点了吗?” “唔、唔……” “早就听说高杉财团的继承人优柔寡断,不成气候,没想到比我想象得还要废物。” 古雅人凑近高杉的耳边,轻蔑道:“复仇,光靠一口恶气可不够,你有被杀的觉悟吗?” 高杉喉咙被掐住,呜呜着,惊恐不已。 古雅人稍稍松开了些,摇头道:“只是这种程度的话,白浪费我的精力了。” “咳咳咳……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你想杀掉松本小百合?” “我没有,”高杉俊彦激动起来,“你也是松本那混蛋一伙儿的!我看到了!你和他交谈的时候,能被那种残酷的人看重,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丑陋。”古雅人冷声道,“我的确不是好人,但你的养气功夫实在令人失望。” 咔嚓。 高杉冷汗直冒。 黑幽幽的枪口把他想说的话全都堵了回去。 咽了口唾沫,他紧张道:“你、你敢!!你想干什么?!” “看,仅仅是一把枪,你的复仇之心就到此为止了?” 高杉色厉内荏,声音都变调了:“你要杀我?你敢在这里杀我?!这里可全是警察!!” 古雅人讥笑道:“这会想起来我们是警察了?” “二十年前的悲剧,松本的确有一定责任,他是不是真的没看见你母亲现在谁也不知道。不过,你居然忍了二十年,没去找凶手讨回公道,没去当面质问松本,反而只会欺骗女人的感情,对他的女儿下手。” “啧啧,你这二十年,是真的憋着复仇,还是早就忘了?” “你胡说!!我、我母亲的仇……” “闭嘴,懦夫!” “不过是恰逢其会,就找个借口宣泄到无辜的女人身上,什么狗屁复仇,不过是为了美化你那二十年无动于衷的‘良心’罢了!明明是高杉集团的继承人,财力、人力,真想为你母亲讨回公道,你做不到?” “无能的废物,就仅此而已罢了。” “呵,你可真是带孝子,你母亲知道了也会因你蒙羞?” “你、你个混蛋懂什么?!” 高杉嗷嗷叫要挥拳,被古雅人一拳轰在腹部,蜷缩成虾子。 “呸,无聊。” 什么都会一点点的古雅人,搏击比不上赛亚人京极真,也比不上爱尔兰那些人类高手,但是打一个富家子弟还是绰绰有余的。 “本来还指望你能有什么手段,没想到真的如评价那般无能。” “浪费时间。” 古雅人戴上手套,弯腰从高杉的怀里摸索一番,掏出干燥剂和氰化物收好。 “等、等等,不要拿走……” 高杉挣扎着,咬牙想要拿回自己的复仇工具。 古雅人居高临下俯瞰他。 像条哀鸣的流浪狗。 “你还不如一个女人。” “还、还给我……” “至少你想杀掉的那个女人,比你更早一步就了解了一切。” “什、什么?!” 高杉浑身一震,抓住古雅人的脚踝,激动道:“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古雅人蹲下来,轻声道:“那个白痴女人,早就看出你的复仇心,想要自愿被你杀死,来抚平你的伤痕。怎么样,是不是蠢极了?” “怎么可能……为什么?!” “告诉我为什么!!!” 高杉震惊、激动、困惑、难以置信。 “提示:柠檬茶。” “什么意思?” “嘁,果然是蠢女人的无聊幻想,你看,你这个当事人,根本记不得那份挂念了二十年的情谊嘛。” 高杉闻言像是被雷劈了,浑身颤抖不已,不停地低喃“不可能”。 古雅人忽然露出微笑,轻声道:“我突然有个有趣的想法,要不要我帮你真的干掉那个蠢女人?” “不、不、不要!!求你不要!!!” 高杉突然爆发出巨大的力量,抱住古雅人的小腿,连声道:“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求你不要!!” “对了,我是高杉财团的继承人,你说不想浪费精力,对,你一定有什么想要的!我给你!全都给你!求你住手!!!” “喂喂喂,不要弄得我好像带恶人一样。” 古雅人无奈地扯开高杉,因为他的鼻涕快要抹到古雅人的裤腿上了。 可是高杉以为古雅人这是拒绝的意思,马上就要去干掉小百合,叫得撕心裂肺,抱得更紧了! 还在窜来窜去的柯南听到惨叫声,立马闻声快跑! “不好!那个古警部果然有问题!!” 古雅人无奈道:“你给我松开,我的裤子都快要弄脏了。”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高杉像被玩坏了,只会连声大叫“亚达”。 被一个男人抱住小腿叫“亚达”,这画面不仅辣眼睛,还刺激血压。 古雅人感觉血气上涌,声音都冰冷了几分。 “闭嘴!你再不放开,我就一枪打死她。” 高杉闻声立刻乖乖听话。 “站好!” 乖乖站好jpg 帮高杉理了理衣领和新郎服装的褶皱。 “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嘛,不要这么哭丧着脸,高高兴兴的才是。” “马上婚礼就要开始了,你这个新郎可不能弄得邋邋遢遢的。” 高杉一动不敢动。 “所以,你最后的决定是?” “我……”高杉神色挣扎,转瞬又坚定,“你说得对,我是个懦夫。我不敢面对现实,所以把怨恨倾注在松本身上,更是伤害了小百合的感情。现在该是我赎罪的时候了。” “说,你的条件。” 古雅人赞许地点头:“现在有点高杉财团继承人的模样了。嗯,像个男人。” “我会帮你牢牢坐稳高杉财团会长的位置,然后,高杉财团三成归我,只要我需要,你就得无条件地配合。” “成交!” 高杉的果断让古雅人都惊讶。 “果然是儿卖爷田不心疼,听清楚,是高杉财团的三成,不是你们高杉家三成资产。就算你掌握了高杉家,拿出你们家的资产抵上财团三成,也要伤筋动骨?” 高杉面露凶狠,平静道:“你不是说会帮我坐稳会长的位置吗?让不服从的人吐出来不就好了。” “哈哈哈!很好!”古雅人笑了,“这样的人,才有价值替我做事!” 高杉仿佛经历了一场蜕变,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变得极为强硬果决。 古雅人笑着递给高杉一叠纸巾,温和道:“好好擦擦,今天可是你的婚礼,要留下‘美好的回忆’才是。” 古雅人的声音像是恶魔在低吟。 “你,不会反悔?” “你应该相信我,我会替你摆平你的麻烦,包括这个,”古雅人摇了摇装有氰化物的瓶子,“所以我也能够相信,你不会反悔的,对?” 高杉一言不发地擦干净脸上的鼻涕眼泪。 “你到底是谁?” 同样的问题,再次问出。 心境和语气却大不一样。 “快点收拾好回去,刚才的动静应该吸引到别人了,”古雅人摆摆手,转身离开,“非要说的话,哈,别人喜欢叫我‘贤者’。” 高杉心中震动,这个名号他隐约听养父说起过。 公安之“贤者”,号称“无所不知”的情报汇聚终点,传说他的线人如一根根蛛丝,编织出了笼罩日本的巨大网络…… “我记住了。放心,我不会反悔的。” “无所谓,你不后悔就好。” 古雅人扭头,露出一个充满邪气的笑容。 “啊咧咧,雅人叔叔,你怎么在这儿?”一个佯装可爱的声音响起,差点没恶心吐古雅人。 玛德,臭小鬼,迟早给你也安排上! 控制好表情,又变回和煦的微笑。 “呦,柯南,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第40章 我愿意 柯南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高杉俊彦,假装好奇道:“因为大家都在找高杉哥哥呀,婚礼都要开始了,新郎却怎么也不见人影。” “对了,雅人叔叔,你怎么和高杉哥哥在一起呀?” 尼玛的,江户川嘴臭王! 你叫高杉哥哥,叫我叔叔? 虽然知道这个臭小鬼在激怒他,但是古雅人眼角仍然忍不住抽搐,甚至隐晦地看了一眼高杉俊彦。 呵呵,叫你哥哥?刚刚下手果然轻了! 高杉俊彦:“???” 喵喵喵,怎么突然到一股恶意,我又干啥了?! 高杉经过古雅人的调教变得十分敏感,瞬息接收到了来自古雅人的恶意,心头发毛的他,赶忙打了个招呼,去找小百合。 溜了溜了,拜拜了您!社会太凶恶,唯有对上小百合的脑垫波才能抚平心里的悲伤。 “俊彦?你到哪里去了?”小百合推门出来正好看到高杉。 高杉激动的心、颤抖的手,一把抱住小百合,痛吻她! 小百合惊讶了一瞬,随即闭上眼,顺从且热烈地回应他,因为她感受到了男人内心的不平静。 良久,两人才分开,嘴唇牵出丝丝缕缕。 园子和小兰惊呼,赶忙害羞的捂住脸,只是眼睛那儿的指缝大的能塞下一个小柯南。 古雅人和柯南一脸吃狗粮的郁闷表情,咧咧嘴,很是不爽。 哗哗哗! 不知何时围上来的宾客们,安静地看完这对新人亲吻完,纷纷送上热烈的掌声祝福。 “小百合!” 高杉激动地不知说什么才好,少顷才长叹:“对不起!” 小百合手指挡在高杉的嘴唇上,温柔道:“俊彦,不要对我说对不起。” 高杉愧疚道:“我、我辜负了你的感情。” 小百合温柔地看着他,等待丈夫的下文。 宾客们也都安静下来,听着新郎诉说内心的感触。 “一开始,我接近你,只是因为你是松本的女儿。我其实是怀着想要报复的心情和你交往的……因为,你的父亲二十年前追逐的犯人撞倒了我的母亲,可他却没有停下来救人,以至于我的母亲在救护车来之前就去世了。” 高杉低着头,用沉闷的声音诉说:“我本想让你爱上我,然后再让松本品尝一下失去至亲的滋味……” 听到这里,宾客一阵哗然,松本清长更是愤怒地举起拳头。 “kisaa!!!” “冷静!冷静,管理官!”目暮一把抱住松本,“先听听这混小子要说什么,敢辜负小百合的话,不用您出手,我们全都会狠狠揍他一顿!” 唯有小百合噙着笑意,依旧温柔地望着高杉,她知道以高杉的脾气,酝酿半天才鼓起勇气说出的话,绝对不是会伤害她的负心之言。 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她深爱着、信任着的丈夫。 “但是,我错了。我是个优柔寡断到懦弱的男人,我不敢怨恨撞死我母亲的罪犯,所以把仇恨迁怒到了你父亲身上。我不敢承认我深爱着你,所以用复仇这样的借口说服自己,你是仇人的女儿。我不敢承担辜负你感情的罪孽,所以自暴自弃地要毁灭……” “可是啊——!!!” 高杉突然大吼道:“我特么是个男人啊!!!” “是要做你松本小百合丈夫的男人啊!!!!” “即便是我这样的懦夫!也想要给你幸福啊!!不然我算什么男人、算什么丈夫!!!” 怒吼完的高杉大喘着气,喃喃道:“即便是这样的我,这样不知羞耻地想要给你幸福的我——小百合,你也愿意嫁给我吗?” 小百合笑了,笑容格外动人,那是幸福女人的笑容。 她一把抱住高杉的脖子,用力吻下去! 松本悻悻地放下拳头,气愤地小声道:“混小子,这才像个男人的样子。” 小兰泪目:“哇,太好了——” 园子双手放在嘴边,大声道:“高杉!帅爆了!我对你改观了!你今天一点也不优柔寡断,a爆了!!!” 小百合用力地吻着,浑然忘我,仿佛要吻到地老天荒,吻到两人窒息。 啵儿—— 清脆的声音,唇分丝连。 小兰赶忙指着嘴唇,小声道:“老师,嘴唇、嘴唇!口红花掉了!” 小百合豪放地一抹红肿的嘴唇,小舌头舔了舔,魅惑的神态看得高杉怦然心动。 她柔声道:“傻瓜,我愿意!我当然愿意,不管你问我多少次,我的回答都是愿意!” “小百合……” 高杉用力地拥住妻子,仿佛这一刻他蜕变了,成为一个真正有担当的男人。 众人喷着礼炮,高高兴兴地举办婚礼,虽然不合流程,可谁也不在乎。见到新人这样的真情流露,连司仪也和大家一起开心地放礼炮,尽情地热闹。 尽管松本仍然看女婿不顺眼,却也改观不少,叹着气和目暮使劲碰了几杯。 大家热热闹闹地欢庆着,古雅人悄悄隐退到一旁点烟。 嚓。 火柴燃起。 刚把火苗凑到烟头旁。 “雅人哥哥,是你让高杉哥哥有这么大的变化吗?”柯南盯着古雅人的脸,佯装天真道。 古雅人的手一顿,继而点燃香烟,深深吸了一口。 “柯南,怎么突然改叫哥哥了?” “嘻嘻,雅人哥哥就是哥哥呀,之前只不过是我和你开玩笑而已嘛!你该不会和一个小孩子计较?” “会。” 柯南一噎,讪讪道:“我知错了,雅人哥哥不要生气嘛。我听说高杉哥哥是个很优柔的人,所以,他能在大庭广众下那么激烈地发言,应该是雅人哥哥的功劳?” 柯南努力想把话题掰回来,引导古雅人说出他想要的信息。 可是古雅人目光涣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柯南等了好久,他才开口道:“小孩子家家打听这个做什么?” “哈、哈、哈,我好奇嘛!” “侦探游戏?柯南,可不要学侦探们的好奇心,你看,那个有名的工藤新一就特别好奇,于是他好奇死了。” “呵、呵……” 柯南干笑着,脸黑了不少,不知道古雅人这是在讲冷笑话还是在讽刺他。 “可是我要做社会调查嘛,这可是作业,雅人哥哥你就帮帮我?” “……” 柯南见古雅人陷入沉默,乘胜追击道:“雅人哥哥,之前的惨叫声是不是高杉哥哥呀?发生了什么?你揍他了吗?” “我注意到,高杉哥哥的衣领、上衣都有褶皱,脖子有红印,眼圈发红,你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争执呀?” 古雅人沉默片刻,道:“哪个老师布置的社会实践,我打给你们老师问问。” “呃……” 柯南气急,这个人怎么回事?! 古雅人心中冷笑,臭小鬼,我还治不了你了? 攻守易势,一转进攻! 古雅人冷不丁问道:“柯南,我怎么觉得,你和普通的小孩子不一样呢?” 甜卉蔷薇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第41章 只要我够钢筋铁直男,就没人撩得动我!(已修) “哈、哈、哈……有什么不一样呢,我就是个普通的帝丹小学一年级小学生呀!” “嗯,思路清晰、条理分明、逻辑缜密,你们帝丹小学一年级要求都这么高的吗?” “……” “而且,这种超出寻常小朋友的超强好奇心、求知欲、探索欲,柯南你该不会是——” 古雅人蹲下来,故意拖长音,让柯南紧张得不行,脚尖都绷紧了随时准备跑路。 “你该不会是某个侦探的小徒弟?” “诶?!” “还是说你家里有什么人在从事侦探工作?” “哈、哈!对喔,我这都是跟新一哥哥学的啦!雅人哥哥你真厉害,一下子就猜出来了!”柯南害怕古雅人深究,连称呼都不敢皮了。 乖巧jpg “工藤,新一。”古雅人笑了笑,“这位名侦探不是失踪很久了吗?” “那个、那个,新一哥哥只是在忙案子啦!” “喔,是吗?可是我在警视厅可没听说过有什么需要侦探秘密参与的重大案子啊?” “呃,可能、可能是新一哥哥在调查什么?” 柯南面对古雅人幽深的目光,头皮简直要炸裂。 这个人、这个人,他该不会知道什么? 就像是小鸡仔被黄鼠狼摸了摸脑袋,似乎在寻思着从哪儿下手拍死,小鸡仔缩着头瑟瑟发抖。 古雅人笑眯眯地摸了摸柯南的小脑阔。 “真懂事,小孩子学点东西也没什么不好。” “呼——” “不过要注意安全喔,太莽撞的话可是会被坏人抓住的。” 古雅人站起来,准备往酒席那边入座。 柯南在原地冷汗直流,靠着墙,脚跟发软。 人生大起大落,真是太刺激了。 他再次肯定这个古警部十分危险,恐怕不是警察那么简单。 柯南在心里暗暗决定,以后遇到这位古警部的案件,都要万分小心。 只是这时候的柯南还缺少社会的毒打,被古雅人吓了吓也只是对古雅人有了警惕心而已,内心其实仍然没有强烈的危机意识。 古雅人在酒席上喝了几杯香槟,靠着细嚼慢咽骗过众人,好不容易挨到婚宴结束,和高杉交换了联系方式就离开了。 婚礼后面倒是其乐融融,柯南被古雅人吓了之后老实了很多,所以没什么人发现古雅人其实没怎么吃喝。 “呕——” 小巷子里艰难地从喉咙里扣出薄膜,扔在垃圾桶,不停地呕酸水。 哪怕细嚼慢咽,他也是咽了一些东西的,哪怕经过训练,也卡着喉咙、挤压食道,十分难受。 在场的有不少经验丰富的老刑警,空嚼东西的异常很容易被人关注,古雅人只能每一口都放慢速度、多咀嚼,然后时不时把酒杯放在嘴边,这样没人特别关注他的话,还是能混过去的。 他以前还没有病态到这种程度,对酒精的态度也只是少饮不醉、任务时滴酒不沾,但在死了几次之后,他似乎患上了被迫害妄想症之类的症状,总担心被那些老阴谋家坑了。 尤其是,这段时间他见识了不少投毒的案件,差不多了解柯学世界的凶杀案究竟是多么扯淡难防。 扯淡的犯案动机,扯淡的作案手法,最特么扯淡的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各种巧合才能成功的杀人手法居然大部分都成功了。 明知高杉要下毒,古雅人怎么敢碰婚礼上的食物? 哪怕高杉原本是要毒害小百合,但谁知道他会不会丧失病狂拉着大家一起gg呢? 古雅人可不想因为阴沟里翻船,再体验一次死亡回归的痛苦。 “如果真有神明的话,大概这份回归后的痛苦就是神明的仁慈?” 古雅人突然感触良多。 “没有这样剧烈的痛苦,恐怕我早就因为不会死、不怕死,变成了丧心病狂的疯子。” 嗡嗡嗡。 黑壳手机震了。 【请你喝咖啡呀——verouth】 古雅人凝视短讯几秒。 退出界面,重新登录。 没错,是联络软件啊?不是什么陌生人聊天交友软件啊? 再看看已读的消息里,还是有这么一条。 把手机翻过来看看。 没错,是组织通讯专用的手机啊? 组织花这么多钱,构建通讯网络、搭载通讯设备,又是加密又是升级,就给你搁这儿聊天的? 古雅人关机。 他觉得今天贝尔摩德可能没吃药。 【来陪我聊聊天呗——verouth】 消息石沉大海,一直未读。 咖啡店里贝尔摩德本来噙着笑意,纤纤细指绕着金发,开心地啪啪打字。 结果等了十分钟,消息还是未读状态。 贝尔摩德抿着嘴唇,拨了电话。 关机。 贝尔摩德嘴角耷拉,眼睛眯成一条缝,像是假寐准备捕食的大型猫科动物。 噼里啪啦。 手指用力戳着屏幕,换了个号码。 “喂?” “你小子什么意思?” 古雅人拿下手机,看了看,是他警视厅身份用的私人手机。 “verouth?” “嗯哼?” 我靠,这女人有病? 电话都打到他私人号码上来了,真不怕被人监听?! 叭。 果断挂了。 贝尔摩德一愣。 怒!!! 手指下意识一用劲,差点把自己秀发给揪下来! 疼得贝尔摩德泪花都出来了,半是痛的,半是心疼! 她这个年纪,又经常易容,还能有一头秀丽的金发有多不容易,你造吗?! 美丽的秀发花了她多少时间精力金钱保养?! 天蝎宫,这个仇我记下了! 越是情绪激动越要保持扑克脸——来自老师黑羽盗一的教诲。 在压力面前保持优雅。 贝尔摩德如夏花绽放,露出无比灿烂的笑容,摘下墨镜,一甩头,细指撩起发丝到耳后。 动作妩媚动人,让一群小男生看直了眼睛。 “你、你好!可以认识你一下吗?” 一个清秀的小男生被同伴推搡着推出来,涨红了脸,到贝尔摩德面前结结巴巴搭讪。 贝尔摩德撑着下巴,无名指点着红唇,食指划过姣好的脸颊,俏皮地眨了下眼。 k~★ “可以等我打个电话嘛?lovelyboy~” 御姐魅惑的气质,可爱调皮的动作,沙哑性感的声线,组合在一起,哪里是这种小男生顶得住的? 在魔女无处安放的魅力面前,没有男人能压得住枪! 小男生不自然地撅了撅屁股,双手捂住小腹,窘迫道:“好、好的,我可以等。” 贝尔摩德眼神瞟了小男生小腹,露出神秘的笑容,抛了个飞吻。 og!要死要死! 小男生小腹着火,脸红得像是熟透的虾! 这种大姐姐简直像是诱惑勇者进小树林的暴露魔女嘛! 明知危险,却又抵抗不住那份致命的魅力。 嗯,解释再多——男人至死都是好色,老色批了。 贝尔摩德满意地欣赏小男生的窘迫,心里总算找回点熟悉的感觉,压下了那点郁闷的情绪。 啪、啪、啪,又拨了个电话。 古雅人看着号码,有点无语。 这女人今天是不是大姨妈来了? “喂?” “喂~~”贝尔摩德用一种撒娇的口吻道,“你再来我可要被别人带走了呦~~~” 小男生在一旁激动地左右摇摆,捂住小腹的手似乎更用力了。 “多喝红糖水。” “??????” 叭,挂了。 贝尔摩德懵了。 (╯°Д°)╯┻━┻ 魂淡!!!老娘跟你没完!!!! 第43章 FFFFire——BBBBurn!!! 询问对于女人来说,就是只需要男人点头认同的意思。 很多时候,她们和男人讲道理并不代表真的想和你讲道理或者真的有道理,而只是为了让她们的小心思“美化”一下,显得不是那么的“无理取闹”。 如果你真的和她们掰扯逻辑啊道理啊,她们会告诉你什么叫“无理取闹”。 女人有一万种理由可以拿来举例说明,“你不爱我了”这个论点。 所以,男人们需要明白以下几件事。 女人:对不对? 男人:对。 女人: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男人:有道理。 女人:我们是吃火锅还是吃中餐? 男人:你觉得中餐怎么样?方便快捷……(女人:可是我想吃火锅诶)啊,对哦,这个天吃火锅更合适,就应该吃热气腾腾一点的。对了,你觉得我们去吃火锅好不好? 女人:这身衣服你觉得怎么样? 男人:好看,样式和颜色都很不错啊,而且还有个收腰的设计,很显你的身材! 女人:那这身呢? 男人:漂亮,比刚刚的要素雅一些,宽松的应该穿的比较舒服?我觉得更适合你休闲时候穿。 女人:你是不是在敷衍我?我在问你的意见啊,怎么都说好看! 男人:没有,怎么会!因为你就很好看啊!所以穿什么都合适,你总不能让我违背良心说假话,我就是觉得很好!各有各的特色嘛!主要看你想在什么场合穿。 女人:哼,你是不是觉得我在无理取闹?我告诉你,我都是为了你好! 男人:怎么可能,我又不是不识好歹,那你说的肯定都是为我好的,听你的! …… 省略n件情景例题。 参考答案简略,仅供参考。 其核心思想就一个字“顺”。 古雅人深刻地明白,一个成熟的男人要懂得不要让女人的怒气积累,不要“自以为是”,因为你认为的“关心”并不是女人对“关心”的定义,磨合、顺畅、润滑,自然就和谐了。 她们真的不懂这很“作”嘛?不是的,她们只是想要被关心、被呵护、被重视。 这就是所谓女人需要的“安全感”。 而成熟的女人,要懂得在外面照顾男人的面子,把握“作”的尺度。 永远不要在男人吹牛的时候戳破他,而是崇拜他、鼓励他,这样才会让男人有信心真的实现那些吹的牛皮。 无论是否符合你的心意,男人表示他定义的“关心”,你都要积极地予以回应,如果他真的不懂,不要生气,直白地告诉他你需要什么,下次他就会明白。 集美们,渣男会撩是因为有经验参考,直男气人只是因为他们真的不懂你递给他的反应是什么意思。 做数学题还有例题讲解一次呢,所以千万不要以为每一个男人天生就懂得如何哄女人。 小小的“作”,不要用“作”去考验感情,不要用“作”去为难男人。 这就是所谓男人需要的“分寸感”。 如漆似胶的甜蜜爱情都是双方互相“顺”着的过程,直到找到两人都感觉舒适的接受尺度。 成熟的感情,“互作”是小情趣,是调味品,而不是主食,过量则齁,轻则寡淡。 为什么要阐述这么多? 并不是因为喝多了水。 而是古雅人正处在一个男人最尴尬的阶段——对女人一知半解。 有所了解,却又并不通透。 不那么钢铁直男,却又不那么令人顺心如意,这样的“半直男”简直像是故意气人,比什么都不懂的铁男还讨厌。 他在两个女人“互婊”的飙戏时刻,选择了沉默。 这不能说不对,却错过了打断这场交锋的最好时机,以至于话题被抛到他身上时,古雅人被问的措手不及。 “大名鼎鼎的魔女的确魅力惊人,这么多年,应该有很多爱慕者?难道这次把目标对准雅人了?” 明美发起进攻。 翻译一下。 你不要脸,你年纪大,你烂桃花多,你对雅人不怀好意。 “呵呵,再怎么说,我也是知名的影星,受人追捧不是很正常的嘛?再说,那些粉丝和古警部可不一样。小姑娘就是小姑娘,你这么贴着男人,才会让男人想要逃离啊!” 贝尔摩德反手格挡,打出一击直攻。 翻译一下。 我名气大、魅力足,有人追很正常。我客气、我礼貌,你没大没小的,人家和你关系有这么好吗,你就叫名字?别忘了,你被前任甩了,就是因为你控制欲太强! “毕竟我只是外围成员嘛,组织的事我也不太懂,比不得魔女大人。” 你是组织受先生宠爱的女人,面厚黑心,肯定不怀好意。 “只是和古警部叙叙旧,而且就算我们聊聊私密的事也正常嘛!” 省省!我们的关系比你想象得亲密的多! “雅人可未必会想和你叙旧。” 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浪荡女! “呵呵,青桃子涩嘴,说不定他就喜欢水润多滋味的蜜桃呢?” 别碍事,黄毛丫头! 两人面带亲切的微笑,对视了一眼,仿佛目光交汇处有闪电花火。 “雅人,你等会不是还有事回警视厅吗?”明美突然问了一句。 古雅人:“???” 随即很快明白过来。 摸不清贝尔摩德什么心思,但古雅人和这个女人的交情本就来源于交易,所以贝尔摩德可以无所顾忌,而明美就不行了。 明美和古雅人朋友间的关系明显大过组织里的联系,她不得不考虑古雅人会不会讨厌她擅自“拒绝”贝尔摩德。 因此明美不愿意牵扯到古雅人身上,做惹人厌的事,所以故意找了个借口,好让古雅人脱身。 说到底,宫野明美对贝尔摩德实在没有什么好印象。 “嗯,我差点忘了,贝尔摩德,还有事吗?” 古雅人恍然大悟的表情,让明美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贝尔摩德反而阴着脸,差点没绷住表情管理。 “天蝎宫,你要想公事公办也不是不可以。”贝尔摩德瞥了明美一眼,“那么,闲杂人等可以先清理一下?” 叫出组织的代号,代表下面的谈话就是组织任务了。 古雅人看了一眼明美,什么都没说。 但明美是个知情识趣的女人,她点点头,说道:“我去准备些点心,你们聊。” 走向厨房,背对他们的明美暗自咬唇。 天蝎宫——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古雅人的组织代号。 尽管她已经或多或少猜到古雅人与组织有联系,但是出于对从小到大的伙伴的信任,她一直不愿深想。 一位任职警视厅的警察新星,拥有组织代号,这件事光是联系在一起,就足以让明美身子发抖,不敢思考。 她信任古雅人,所以没有过问。 但亲眼目睹古雅人与贝尔摩德平起平坐带来的心理冲击,仍让明美痛苦万分。 毕竟明美是个聪明的女人,她本不该像小女生一样“作”,可她还是这么做了,并且贝尔摩德居然没有无视她,而是“接招”搭话了。 试探的结果就是,贝尔摩德有求于古雅人。 (雅人,一定要平安无事!与组织牵扯过深的下场,只会是地狱。那无尽的黑暗,一旦染上了就会被慢慢拖进深不见底的漩涡……) 贝尔摩德一直盯着明美的背影进入厨房。 “能抽烟嘛?” “最好不要。” 嚓,咔哒。 打火石摩擦,清脆的翻盖声。 贝尔摩德已经点上了烟,缓缓吐出白气。 古雅人皱了皱眉头,没有说什么。 “我说,你该不会真对这女人起了什么不好的心思?”贝尔摩德似笑非笑道。 “我能分清轻重。” “最好是。” 古雅人看了看贝尔摩德的香烟,有点惋惜。 上一次回归前,他已经收集了带有贝尔摩德唾液的烟头,可惜死亡回归后,他什么都不剩了。 这次是在明美的公寓,贝尔摩德肯定万分小心,古雅人若是表露出一点念头,说不准就会被贝尔摩德怀疑。 或许是他停留在香烟上的视线太久了,贝尔摩德起了疑心。 随口问道:“你要来一根吗?” “我可不敢用你的烟。” 古雅人自然地掏出香烟,点上,让贝尔摩德误以为之前的目光注视是因为烟瘾犯了。 “天蝎宫,记住你的身份。我不管你是真的想从我这儿打探什么,还是那个小丫头自作主张的好奇心。组织的任务就是任务,我可不希望有下一次。如果是你,应该能理解我?” “当然,我们都是需要守秘的人。” 贝尔摩德满意地点头:“琴酒那边需要一批火药库存,正好我这边上次还有点存货,你要的24sws我近期可以帮你弄来,如果有多余火药的话,你就匀一点给我。” “火药?我现在可是被调到刑事部,你确定没找错人?如果不是那位先生的命令,这次的任务我不参与。” “别急嘛,看来你的嗅觉退化了嘛。东洋火药库失窃了,你不会不知道?” 贝尔摩德翘着腿,白嫩的脚丫勾着拖鞋一晃一晃,看似放松,实则密切关注古雅人的表情。 古雅人眉头微皱,一瞬间就明白了贝尔摩德的试探。 “这件事有别的人负责,我不好插手。”古雅人“为难”道。 贝尔摩德默默观察,没发现什么。 为难,可能是不知道情报,也可能是真的不好插手,有暴露的风险。 贝尔摩德不确定古雅人的情报网是否一如既往在运转,结合最近她返回日本得到的消息,她决定再试探一下。 “如果有爆炸案呢?那么就该搜查一课管了?”贝尔摩德笑道,“你有刑事部部长亲自‘点名’学习,为了熟悉各类案件,加入爆炸案调查组,很合理?” “你又在谋划什么……” 叮铃铃。 “喂,搜查一课古雅人。” “古警部,看新闻,发生大事了,米花公园发生爆炸!出现了人员伤亡,速回警视厅!” 第44章 四个二带王炸,炸死你个傻哔—— “明白!” 简单了解情况,挂了电话。 古雅人深深看了贝尔摩德一眼:“你的人?” “你觉得呢?” “不要做多余的事。” “放心,只是个弃子罢了,随你折腾。”贝尔摩德站起身,笑道,“而且,这话应该我提醒你才对。” “不要和宫野家的丫头走得太近,无论是哪一个,这对你都没有好处。” 古雅人面无表情道:“有没有好处我自己会判断。” “呵呵,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走了。” 路过厨房,贝尔摩德敲了敲台子。 “祝你好运,devil''sdaughter~” 贝尔摩德带上墨镜,推门而去,似乎心情很不错。 “雅人?” “不用担心,我先回警视厅。等我回来慢慢和你说,你想知道的,问我都会告诉你。” “嗯,”明美嫣然一笑,“我做好晚饭等你。” “好,记得我的那份咖啡胡椒加糖。” “知道啦。” 到楼下打了个车,急急忙忙赶往警视厅,好在路上不堵车,没等他捋顺得到的信息,就已经抵达了警视厅。 迎面撞上出警的目暮警部。 “古老弟,你来的正好!和我一起去现场!” “好!” 古雅人干脆利落地换乘了目暮警部的车。 “什么情况?” “刚刚接到报警,米花公园发生了爆炸……” “嗯,这个你之前在电话里和我说了。” “不,”目暮脸色难看道,“是又一起。” “又一起?”古雅人惊讶道,“同一个位置、同一个时间?确定不是重复报警?” “不,地点不一样。一个是摩天轮爆炸,一个是小孩子们玩的无人机忽然爆炸了。” 古雅人神情一肃,沉声道:“伤亡,怎么样?” 目暮看了古雅人一眼,目光中透着前所未有的愤怒。 “摩天轮爆炸的舱位里面没人,但是爆炸引起的震荡让临近的三个舱位脱落,里面有乘客……” 目暮捏紧拳头,愤怒地捶了一拳座椅。 “该死!那帮混蛋!!” 古雅人沉默了,心头也有怒气。 这种针对平民的无差别袭击和恐怖袭击也没什么区别了,放在任何国家,都是被强烈谴责的罪行,应当被处以重刑。 以摩天轮的高度,如果是最高点坠落的舱位,几乎不可能有什么自救行为。 目暮深吸了口气,继续道:“已经确认有两人当场死亡,三人重伤,另外还有个孩子送往医院的路上伤重不治了……” 古雅人攥紧了拳头,声音冷酷得可怕。 “无人机那边呢?” “是柯南……” “柯南?” “嗯,他及时发现了炸弹,抢过控制器,让无人机飞走,但是无人机突然爆炸,他被余波震到了,也送去医院了。” “情况怎么样?” “还在昏迷。” 古雅人下意识手指敲打着后排车窗边沿,陷入思考。 “不是同一个人。” “古老弟,你有头绪了?!”目暮激动异常,“你一定要找出罪犯!这种人、这种人毫无人性!!!” “摩天轮明显是定时装置,而无人机那边显然是遥控的。” “这意味着,前者的炸弹装置代表着要么犯人是无差别袭击、要么是挑衅,极有可能是一系列连续爆炸的开端。” “而后者采用遥控的方式,犯人必定在附近盯梢,所以才能在观察到柯南试图让炸弹远离人群时,选择立刻引爆炸弹。这说明犯人时刻关注着炸弹的情况,一定是有目的,想要通过爆炸达到某种效果。” “这两种炸弹选择的方式不同,背后暗藏的用意也不同,所以很有可能是两个不同的犯罪团队。” “团队?” “现在信息太少,有计划作案、有连续作案的潜在可能性、有特定的动机和目的,这对于爆炸案来说,是团队的可能性已经极高了。最起码一点,目暮警部,如果是连续爆炸案,他们的炸弹来源从哪儿来?” 目暮警部反应也不慢。 “东洋火药库?” “这是最大的可能性,”古雅人沉重道,“不然个人行动的话,很难一次性弄到那么多的火药支持他们的连续爆炸。而且,盗窃东洋火药库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阿诺……也不一定是最坏的结果?”驾驶位上传来弱弱的声音。 古雅人一愣。 “诶?!你是谁?” “啊哈,忘了介绍了,”目暮干笑一声,“这是调入搜查一课的新人,高木涉。” “嗨!搜查一课高木涉,前辈请多指教!!” 高木大喊一声,紧张得不行。 古雅人赶忙抓住后排扶手,镇定道:“嗯、嗯好,都好,高木警官——” “嗨!!!” “给我好好开车啊混蛋——快撞到旁边了啊!!!” “啊,斯密马赛!!!” 高木用力抓着方向盘,车子在马路上抖出一个大大的s型。 惊得后方一片鸣笛,要不是车顶上装着警笛,暴躁老哥这会都撞车屁股上了。 “呼——” 异口同声的呼气,让车内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这么一甩,倒是甩掉了三人沉重的心情。 高木打着哈哈道:“那个,目暮警部、前辈,也不用这么悲观,未必就是最坏的结果,现在一切只是假设嘛……” 高木越说越没底气,古雅人嗯了一声,三人都沉默了。 就连警龄最短、经验最少的高木心里都清楚,能这么丧心病狂地搞无差别爆炸的罪犯,根本不可能一次就收手。 目暮老成持重,开口驱散车内越发压抑的气氛。 故意大声训斥高木,道:“高木!你个傻小子!你叫我什么?” “目、目暮警部?” “笨蛋!你叫我目暮警部,却叫古老弟‘前辈’,你是和我生分,还是看不起古老弟?!论警衔,古老弟可是和我平级的!!!人家还有警视厅内部表彰勋章,你以为是在叫警校的学员前辈吗!!!” “嗨!!!斯密马赛!!!古警部,失礼了!!!” 眼看着车子又要失控,古雅人赶忙安抚激动的高木。 “好了好了,不用这么生分,都是搜查一课的,自己人没必要。” “高木,我这么叫你没问题?” “您尽管吩咐!!” “你不要误会目暮警部,他这是提醒你,警视厅里遇到陌生的警官,尤其是上级的话,还是在称呼上多注意一些为好。我呢,没有这么小气,正因为咱们是自己人,目暮警部才在我面前摊开了说出来。” “对?目暮警部?” 目暮叹了口气:“古老弟,你年纪轻轻的,说话做事却稳重得不像话,难怪能做成那样的大事。” “害,我这不是被上面好好‘警告’了一下嘛,”古雅人笑着道,“高木,目暮警部可是位爱护部下的好警部,你要学的可不止是警察方面的经验啊!” “是!谢谢目暮警部关心!”高木不傻,一听就明白目暮这是提点他,立刻感激道,“也谢谢您,古警部!” 目暮嘟囔一句:“臭小子,还不算太傻到没救,他要是像古老弟你这样,我早就不用担心了。” “嘿嘿嘿——” “还小,傻小子,再这么毛躁下去,一辈子都升不去!” 高木火速开往米花公园。 古雅人趁着路上的时间,闭目思考。 如果有两个爆炸犯,哪一个是贝尔摩德安排的? 另一方,到底是谁? 至少盗窃东洋火药库的,肯定不是组织的人,不然琴酒和贝尔摩德也不会盯着这批火药。 也就是说,这里面有一个爆炸犯,是警视厅和组织都要解决的? 有趣—— 正当古雅人思索事情的脉络时,浑身毛孔突然战栗起来! 心头涌现巨大的阴影! 死亡的临近! 轰——!!!!!!! 行驶中的警车爆炸了。 第45章 你的牌打得也忒好咧~ 警车爆出的巨大橘红色红球,惊呆了路人。 四散溅射的火焰和碎片,狂躁着、喧嚣着,吞噬了周围的店铺。 直到一声尖锐、惊恐的尖叫,众人才纷纷醒悟,惶恐逃离,报警的电话几乎打爆了警视厅。 “什么?!目暮警部的车爆炸了?!” “人呢!!!警部怎么样了?!雅人、高木呢!” 得到三人尸骨无存的消息,佐藤瘫软在地,整个搜查一课沉默了。 …… “呕——!!” 干呕了几声,古雅人把即将涌出来的酸水通通都压了回去。 不知是否因为最近死亡回归的频繁,如此程度的痛苦他竟然渐渐习惯了。 (忍耐,果然是很可怕的一件事。人对痛苦的承受力太强了,只要不死,多大的痛苦反复出现,最终都会使神经麻木。) 古雅人没有第一时间思考之前的突然死亡,而是在反思自己的变化。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这句话,到底是有一定道理的。 就像感到疼痛会惨叫,虽然惨叫并不能消除痛苦,但是的确有助于将痛苦的感受抒发出去。 情绪是无形的,不存续的、连贯的,但情绪的影响是持久的、深远的。 所以随之古雅人对痛苦的忍耐力会不断积累,痛苦带来的情绪变化会越来越少,忍耐痛苦在心里、精神上积攒的压力却会越来越多。 导致的最后结果,就是情感越来越麻木、丧失,精神却绷得高度紧张,随时可能会崩溃。 (这也是“死亡回归”的副作用之一吗?) (只要死亡回归的痛苦无法消除,那么这种隐患就会一直存在,不管我愿不愿意,最终都会适应一成不变的痛苦。) (所以前身才会冒险进行大幅度的时间跳跃,一口气提升回归后的痛苦程度。要么在更加剧烈的痛苦面前崩溃,要么用更强烈的痛苦刺激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 (但,这只不过是饮鸩止渴罢了,再强烈的痛苦终究会有适应的那天……) 古雅人反思着,竟然失神了。 他如何不知道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不用“死亡回归”。 但是普通的“死亡回归”与需要连续死亡的“跳跃回归”有本质不同,如果说“跳跃回归”有点像是主动技能,可以由古雅人自己掌控,那么普通的“死亡回归”更像是被动技能,比如这次的意外死亡,根本不在古雅人的预料之内。 如果意外发生多了,即便古雅人不想用这个“外挂”,说不定哪天他也会在累积的压力面前精神崩溃。 想到这里,就连古雅人的意志力都忍不住失落了片刻,喃喃自语。 “比我多出了十几年的时间,更熟悉这个世界的规则,更从容的布局,更多的选择,更丰富的经验,更冷酷的心性……恐怕我的前身在最后的阶段,既有精神面临崩溃的疯狂,又有无数次磨灭情绪后冷静至极的判断力。” “比我多出这么多的优势,最后都崩溃了——到底是因为无法挽回,不断主动回归,还是因为发生了无数次‘意外’,让他不得不回归?” 死亡,对现在的古雅人来说,已经有些习惯了。 就算是被炸死的痛苦,他也能淡然处之。 就像是re0里的莱月昴,都有勇气一次次拥抱死亡,古雅人的意志力比他要更强,所以能承受更强的痛苦大幅跳跃时间。 但,主动与被动之间,存在巨大的差别。 主动回归,说明未来的局势,让他无法左右,哪怕一次次回归掌握的情报都不足以奠定胜局。 被动回归,说明有各种各样的妖人成功或意外地算计了他,让他一次次出局。 无论哪种情况,对现在的古雅人来说,都不是个好消息。 毕竟,他在某个领域是精英,并不是全能的超人,比他多个十几年经验的前身都失败了,他不认为自己光凭所谓运气和剧情就能跟着主角团一路水到大结局。 “看来,我果然不是主角的命……原本以为穿越必定主角,现在看来‘我’可能也不过是反抗命运的一种可能性罢了。至少,谁见过哪家的主角动不动就死的。” 古雅人至此彻底打消了心底的一丝侥幸,不再相信什么运气和剧情。 赶往现场的路上都能被人用安在警车上的炸弹炸死,可见他在柯南世界真就一个路人角色,还是运气极差的路人。 有死神小学生的世界,莫名其妙的死掉太正常了,正常到古雅人最近都懈怠了。 “我为什么会想也不想地登上目暮警部的警车?” “是因为他作为重要配角,我先天就觉得他不会出事吗?” “为什么我在松本小百合的婚礼上都能坚持不吃喝婚宴上的东西,现在反而放松了警惕?” 古雅人悟了。 “我不是被迫害妄想症,我的心理评估报告没问题,有问题的是这个世界。” “这是一个真实的柯南世界,谁都有可能随时死去。” 古雅人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原本摇摆不定的坚持,瞬间成为人生守则。 他认同前身不留经历只留情报的做法,不同的性格由不同的人生经历铸就,前身的选择可能会影响他的判断,但直觉告诉古雅人,前身留下的最重要的信息可能就是那句“followyourheart”,只不过他到现在还没想明白这句话指向何处。 “先放一边,梳理一下之前的疏漏。” “警车爆炸,事先被安了炸弹,说明这个人有能力进入警视厅,靠近警车盘桓许久也不被怀疑,不然这样可疑的人物早就被监控发现,然后被同僚控制住了。” “第二,炸弹是在我上车后,行驶了一段距离突然爆炸。有三种可能,其一,定时爆炸;其二,遥控爆炸;其三,制动爆炸或者限速爆炸。” “定时爆炸最有可能,也最无法判断对方的目的。” “如果是遥控爆炸,引爆的契机是什么?我上车是一个诱因,途经的商铺、建筑也有可能是诱因,也就是说可能是针对我,或者针对特定对象的。” 一想到针对特定建筑的爆炸,古雅人立刻想到了森谷帝二,这个引导柯南剧场版爆炸特效片潮流的第一位烟火师。 可仔细斟酌之后,古雅人把他排除了。 森谷帝二针对的是自己不对称的建筑,而警车路过的地方并没有符合目标的建筑,尤其是森谷帝二根本不用这么大费周章地安排在警车行驶中引爆,这种做法不仅低效,还极度挑衅警方。 “那么,就是针对我的引爆?” 制动引爆、限速引爆都被古雅人排除了,就凭高木在路上开s型,几次踩刹车、大变速,也没见爆炸,反而是平稳行驶的过程突然爆了,就能排除这种可能性。 “针对我的引爆……” “和我有仇?还是我‘碍事’了,提前清扫出局?” “要么是犯人安装完炸弹后,一直在警视厅暗中观察,看到我上车后,选择了延时引爆。要么是犯人在那个爆炸点附近观察警车动向,发现我在车内后,立刻引爆。” “前者,是警告,很有可能是让我别插手。因为看到我就放弃立刻引爆,就说明对方调查过我的履历,知道以我的能力,延时引爆的危机感足以令我察觉不对劲,立刻下车。” “如果是后者,就是和我有仇的,发现我在车内的一瞬间,就引爆了,所以我才没能反应过来。” 古雅人思路逐渐清晰,串联起所得到的所有信息。 “公园摩天轮……无人机爆炸……警车爆炸……不同的爆炸团伙……贝尔摩德的弃子……对我澎湃的杀意……” “原来如此。” 古雅人嘴角弯起,露出嘲弄的笑意。 “贝尔摩德,真是一副四带二加王炸顺子的好牌,给你打成了炸完单出小三,活活憋死。” 洞悉了真相,饶是古雅人的器量,都邪火丛生。 “真是猪队友,坑人不浅!” 第46章 你猜他猜我到底猜不猜 转载请注明出处: 有能力进入警视厅在警车上安炸弹的,要么是警视厅内鬼,要么是组织里的能人。 至于什么森谷帝二、什么炸死松田阵平的爆炸犯,想都不用想。 他们要真有这能力,一个会去挑衅工藤新一,另一个会玩什么死亡讯息挑衅警方? 正因为他们能力不足,才只能一边用小伎俩挑衅,争取时间,一边掩饰自己真正的目标,不然早就连着警视厅一口气全炸完了。 真要是那种乱炸一次,炸完就消失的,反而不好破案。 这种有目的、有“想法”的犯人,纯粹是自作聪明。 所以,不用想的,有能力潜入警视厅把炸弹装警车上的,只可能是组织的人。 警视厅内鬼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放警车上,只有组织里无法无天的犯罪分子才会视国家机关为无物。 毕竟柯南世界这种大型犯罪组织就这么多,动物园只对怪盗基德感兴趣,才没那么无聊炸警视厅。 想通了这一点,古雅人借着对剧情的了解,基本可以推断出一二了。 剧情不能全信,但用来辅助,寻找思路还是很不错的。 比如说,无人机+爆炸+柯南受伤,基本可以让古雅人锁定这个是森谷帝二做的。 米花公园+爆炸+摩天轮,虽然和剧情有所差别,但大概率是炸死萩原研二、松田阵平的那个爆炸犯。 要说,这几个警察也离谱。 警视厅警察学校初任科鬼冢教场,由鬼冢八藏教导的那个班级,简直有毒。 学员降谷零,即安室透,代号波本,卧底。如果不是搭上毛利小五郎的线,与主角团关系不错,大概率会被阴死,好几次都差点被组织抓到马脚。 学员伊达航,高木的前辈,把警察手册留给了高木,殉职。 学员诸伏景光,长野县警部诸伏高明的弟弟,代号苏格兰威士忌,卧底,殉职。 学员萩原研二,警备部警备第一课机动队爆炸物处理班,殉职。 学员松田阵平,由爆炸物处理班转入刑事部搜查一课,殉职。 这么一看,除了安室透,几乎全员殉职,连教官鬼冢八藏都差点被吊死,留下安室透还活着简直像是特意留个守墓人一样。 古雅人倒是没进过警察学校,正儿八经东大毕业,职业组出身,但是在警备部和安室透是同事,那会安室透还叫降谷零,早先的部下风见裕也又去做了安室透的部下。 所以连带着古雅人也和这个鬼冢班扯上了关系,里面的人不管亲疏远近,真的都还认识,也是见了鬼了。 搞不好他现在意外频出,就是那时候被鬼冢班上了个“殉职buff”。 “所以,森谷帝二、爆炸犯,还有贝尔摩德安排的人物?” “这个人,贝尔摩德本来是准备用来‘吓’警视厅一下的,好让她运作,让我插手爆炸案和东洋火药库失窃案。” “但从结果看,这个弃子明显比贝尔摩德预料的更早失控。” “他未必认识我,但肯定从贝尔摩德那里听说了一些细枝末节的计划,所以认定我是警视厅内受重视的人物,怀着报复组织的心态,想把事态扩大,于是决定把警车上的我和目暮、高木都炸死。” “这样就算动摇不了组织的根基,暴怒的警视厅顺藤摸瓜也会抓到组织的蛛丝马迹,至少组织这次的计划大概率是实现不了的。” 要说古雅人的头脑其实也不差,比起天花板工藤优作,差距明显,但要是对比白鸟这只“傻鸟”,古雅人还是有信心吊打他的。 不擅长推理,因为推理涉及的知识储备太庞大,如果只在情报分析和布局领域,古雅人大概相当于经历过社会毒打的后期柯南,与赤井秀一在伯仲之间,如果继承了前身的经验,说不定还能稳胜一筹。 五维基础智力大概在92、93,情报能力基本封顶99 古雅人发现贝尔摩德的弃子后,立刻就将他的心理活动摸了个七七八八,也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阴”了。 主要是贝尔摩德太过自信,结合过去的表现,让古雅人过于“信任”她对手下的掌控力度,完全没考虑到弃子失控的情况。 清楚了这些,就有了大概的思路,接下来涉及到发挥情报作用的地方,就是古雅人的领域了。 好不容易挨过了半天,古雅人终于等来了短讯。 【请你喝咖啡呀——verouth】 一模一样的短讯,分秒不差的时间。 让古雅人生出恍若隔世的感觉,他有种荒谬的错觉,自己在玩一个剧情向游戏,到了固定的“剧情点”一定会触发某种剧情一样。 (就算是玩游戏,打不过去读档重玩,和正在过关途中断电了,被迫读档重玩,绝对是天差地别的体验。) (谨慎、细致、周密、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 古雅人默念一大堆与慎重有关的词汇。 (绝对、绝对、绝对不要把性命托付于信任别人的能力上!我不想再体验一次“断电重玩”了!) 古雅人暗暗发誓。 这种断电读档的痛苦,就像是没保存再重新码一遍写过的更新,满满的既视感简直想干脆删掉重写算了。 故意等了两分钟。 【时间、地点。——srpion】 【咦?你今天居然这么好说话?——verouth】 贝尔摩德秒回。 【有事。——srpion】 【不会是找个借口想见我?别担心,我最近可是一直有空在日本呦。——verouth】 贝尔摩德笑盈盈地趴在床上,手指噼里啪啦按着屏幕,又一次作死调戏天蝎宫。 反正她觉得,调戏天蝎宫比调戏琴酒有意思多了。 (啊啦,这个男人说不定才是组织里藏得最深的呢,连我都看不清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贝尔摩德指尖搭在光滑的脸颊上,单手慵懒地发着信息。 【等我一个小时,我画个美美的妆~——verouth】 【没空,你手下出问题了。只等你十五分钟,不来我替你解决。——srpion】 贝尔摩德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连丝绸睡衣滑落肩头,露出大片雪白都顾不上了。 神色严肃不少,她知道天蝎宫不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 相反,在贝尔摩德印象中,这个男人比琴酒更危险,如同毒蝎一般,趁你露出破绽的那刻,就狠狠地蛰上致命一击,然后远远退开,等毒液渗透全身,默默注视你在哀嚎中痛苦死去。 直接拨通了电话。 贝尔摩德开门见山道:“是谁?情报源可靠吗?” 古雅人并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你从美国到日本的消息多少人知道?” 贝尔摩德皱了皱眉,迟疑片刻,才道:“有我故意放出的消息,fbi那帮人应该都能查到。不过我回日本是秘密进行的,具体时间他们并不知道,现在没人知道我在日本。” 古雅人注意到贝尔摩德用了一个“回”字,但这也不能说明组织的大本营就在日本,可至少日本是很重要的地方。 于是,古雅人想试探一下贝尔摩德回来的目的。 “fbi也不是傻子,迟早会知道你放的烟幕弹。” “没关系,我只要争取到这点时间就行了。” “你整天不做掩饰地在我周围晃来晃去,这样还不怕暴露?” 贝尔摩德没好气道:“你放心,我有易容的,美国那边有替身,这边我也有安排的,就算最后查到你身上,也只会以为是我放的又一颗烟幕弹。” 古雅人福至心灵,脱口道:“吞口重彦?” “咦?你知道?也对,这份情报还是你给琴酒的,大概率最后是由皮斯科接手,老家伙现在不中用了,但好歹这方面还是比较熟络的。我给他牵个线,这样fbi查过来,也只会指向吞口重彦,不会牵扯到你身上的。” “太频繁的出现在那些人视线中,总会引起怀疑的。” “啧啧,果然还是和你合作放心,就这么小心,波本都不如你。” 古雅人平静道:“适当的怀疑不是坏事,那些人又不需要证据。有你帮衬,我反而能更快摆脱嫌疑。” 贝尔摩德接口道:“说不定你还能受到他们赏识,借此打入fbi内部呢~” “开个玩笑,好了,说正事。我的部下出什么问题了。” “组织弃子。” 古雅人只说了一句,贝尔摩德就懂了。 贝尔摩德脸色有些难看,咬牙切齿道:“算我欠你个人情,消息可靠吗?” “嗯。” “他想做什么?” “算计我,让组织被警视厅关注,顺便可能也存了让你肉痛一下的心思。” “蛤?!”贝尔摩德气笑了,“有勇气,敢算计你?” “怎么处理。” “随你!” 贝尔摩德薄怒之下,直接丢给古雅人。 没控制好手下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失误,最多让贝尔摩德在组织里丢个脸,但如果失控的弃子,真的给组织造成损失了,别说其他的,只要让天蝎宫的身份出现危机,那么就算是贝尔摩德也要被那位先生问责。 这说明贝尔摩德眼光不行、手段不行,竟然让弃子破坏了组织重要计划。 严重的话,也许还会让组织对贝尔摩德的忠心产生怀疑,因为谁都不会相信千面魔女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即便以那位先生对她的宠爱,犯下这样的错,也会被召回身边。 所以,贝尔摩德才会直言,承天蝎宫的人情,不用顾忌她的脸面,随便天蝎宫处理。 “放着,让他来。” “什么?”贝尔摩德怀疑她听错了,“天蝎宫,你不要乱来。” 贝尔摩德觉得自己够疯了,没想到天蝎宫更疯,她严肃道:“我虽然把他当弃子了,但是他手上还是有我准备的一些东西的。你不要太……” “我知道。” “蛤?” “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第二次。” “什么意思?” “就这样,你让他再夸张一些,最好让他以为我是非常重要的人物。你猜,他会不会不顾一切的干掉我?” 贝尔摩德听出天蝎宫语气中藏着的兴奋和笑意,不由得身躯一寒,拢了拢轻薄的丝绸睡衣。 “别玩火自焚了,天蝎宫……你到底想做什么?” “呵呵,你猜。” 贝尔摩德一噎,头一次被这种秘密主义憋气,以前都是她让别人受气的。 于是,生气的贝尔摩德女士,挂掉了电话。 古雅人沉默着思考片刻,露出笑容。 (都猜,互相猜疑起来,搅混了水,我才好浑水摸鱼。) (第一步,先拿柯南刺激一下贝尔摩德看看。) (这次是个好机会。唯有让贝尔摩德沉默,接下来才能瞒过琴酒。) 古雅人抬头望了望阴沉沉的天空,风雨欲来。 资料:五维数据模型 甜卉蔷薇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一、基础能力(100) 心理抗压★★★★★除了抗压以外,判断力、情绪控制力等也包含在内。 体力抗性★★★★★体力耐力和忍耐、抗击打等方面 速度力量★★★★★基础身体素质,包含爆发力、弹跳、加速、极速、拳速等 潜能天赋★★★★★包含身体潜能和智力天赋。 协调学习★★★★★身体协调、平衡等能力,学习指掌握一项技能需要的时间精力,不包含智力里面相关的理解力、记忆力等 二、战斗能力(100) 空手搏击★★★★★格斗能力 近身枪械★★★★★特指手枪+冷兵器 中距突击★★★★★特指使用各类热武器进行火力压制的能力 远距狙击★★★★★特指狙杀能力 暗杀刺杀★★★★★隐匿杀伤与爆发杀伤的能力 三、支援能力(100) 驾驶技巧★★★★★各类交通工具 计划组织★★★★★设计行动方案,组织人员调配,包含长远布局能力 陷阱毒药★★★★★ 机械改造★★★★★ 急救医疗★★★★★ 四、特殊能力(100) 政治敏感★★★★★从政型 商业嗅觉★★★★★经济型 沟通谈判★★★★★亲和力、话术技巧等方面 应急决断★★★★★急智、突发判断力、紧急方案等各种突发状况下的综合能力 学术研究★★★★★学者型 五、情报能力(100) 快速记忆★★★★★ 推理布局★★★★★ 追踪探查★★★★★ 伪装潜入★★★★★ 收集分析★★★★★ …………………………………… 以上五维数据满分均为100,需要说明的是,常态极限是99,比如柯南世界推理能力的天花板,就是工藤优作,以他为例,推理就是99 100的数值指特定状况下爆发状态,即出现碾压、必胜的局面。比如赛亚人京极真常态99,遇到拯救园子的特殊情况,变身超级赛亚人扫平一切,什么枪炮都不管用的情况,就是战斗力到了100 100与99的差距不是数值一点,而是状态的差距。 常态99代表能力巅峰,但是未必能赢,可能受其他能力影响,不能保证胜利,比如推理布局完美的工藤优作被暴怒的京极真直接抓住脖子……之类的,就没法赢。 100就代表必胜。比如工藤优作是打不过京极真,但是这时候园子出来说“阿真,帮帮我们”,然后超级赛亚人转身成为工藤优作的友军,暴打一堆战斗力98、99的。 那么,对于工藤优作的布局来说,战斗力不再是唯一破绽,此时工藤优作布局成必胜的场面,他的推理布局就是100。 所以,一旦出现利用各种优势,将所有不利因素都转化掉或者压制住,形成必胜局面的情况。那么推动必胜局面的主要能力,就被判定为100 例如,绀青之拳,超级赛亚人京极真横推,战斗力妥妥的100,因为那个时候不管你是谋略、布局、战斗力什么花里胡哨的,反正园子发箍都摘了,美得冒泡,他必胜。 五维的大类评分,除特殊能力外,根据下面的五个小项评分,取平均数。 大类评分代表该领域的综合能力。 小项评分代表某一技能的具体能力。 特殊类能力评分不取平均数,只取最高值。比如雪莉,学者型95的话,哪怕她政治、商业、沟通、应急都零蛋,她在特殊能力这一项上也是95 所以除了特殊类,如果某个大类有99是很可怕的,代表该领域无敌,没有短板。 工藤优作也只是锁定【推理布局】这项是99,不代表他整个情报能力99 然后以下贴出主角五维。 【古雅人·srpion】 基础能力:726-846【受心态发挥浮动】(心理抗压20-80【浮动】、体力抗性85、速度力量80、潜能天赋90、协调学习88) 战斗能力:74(空手搏击86、近身枪械84、中距突击55、远距狙击70、暗杀刺杀75) 支援能力:624(驾驶技巧65、计划组织92、陷阱毒药70、机械改造45、急救医疗40) 特殊能力:87(政治敏感50、商业嗅觉30、沟通谈判82、应急决断87、学术研究20) 情报能力:95(快速记忆95、推理布局90、追踪探查92、伪装潜入99、收集分析99) 以上主角五维仅限于目前刚恢复意识的初期阶段,后期随着经验积累,会有所增长。 五维数据仅供对比参考,最多用于组织内部评分的量化标准,不涉及本书剧情,不会有系统流,不会有数据加点,只作为人物成长的直观体现,仅仅出现在单章资料里,正文不出现数据。 另外,可公开的情报之一,每一项达到常态极限99的能力,都会有特别的衍生特长。 比如说,永远不要相信一位伪装能力99的人,所展现出来的能力表现。 以上。 第47章 都是人精 贝尔摩德挂了电话,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此前她已经隐约感觉到天蝎宫的心理状况似乎不太对劲,不过她也没多想,以为这是长期卧底的高压状态导致的低谷期,也就没去多关注了。 毕竟她又不是组织的心理医生,没那闲工夫替天蝎宫疏导心理健康问题,她跟天蝎宫又没那么亲密的交情。 “不行,还是要盯着点这个家伙。” “有点反常,手底下的人明明发现有人在暗中调查olguy,为什么我一回到日本,所有迹象全都消失了?” “是谁发现了什么?还是故意试探我?” “组织里有这个情报能力的,朗姆?波本?还是……天蝎宫?” 贝尔摩德左思右想,觉得不怎么放心,脱掉丝绸睡衣,走向浴室冲凉。 “还是跟去看看。” ------------------------------------- “嗯,没其他事的话,近期我要潜伏一段时间。” “对,我这边可能会有动作,最好组织动静小一点,如果被盯上了,为了防止暴露,我不会出手的。” “如果有人落网的话,能放弃就放弃。代号成员我不担心,有你在把控。你注意外围成员,小心一点。” “嗯,就这样,挂了。” 古雅人刚挂了打给琴酒的电话,贝尔摩德那边就把“弃子”的资料发了过来。 “组织培养的后备杀手,基础能力方面,身体素质一流,协调学习、潜能天赋都一般,心理抗压不过关。” “评估,有失控的风险,继续培养的价值不大,对组织有潜在报复危险,所以被放弃了吗……” 古雅人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最下方处理建议。 “交由上河制药集团研究所进行编号apotox4869药物人体试验?!” 等等! 上河制药?! aptx-4869?! 淦!被贝尔摩德耍了! 那个女人嘴里果然没有一句实话! 古雅人看到这里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什么“上河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什么“组织需要落魄家族的人脉关系”、什么“我需要上河家帮我疏通一下日本的关系”之类的全是鬼话! 贝尔摩德三番两次找古雅人,根本不是为了收服上河家,而是上河家本来就与她关系紧密! 很可能贝尔摩德秘密返回日本的渠道,里面就有上河家的影子。 “真是人老成精,上河一真那个老头恐怕是故意大闹法庭的?这样媒体新闻全都集中在他身上,在上河家的注意力反而少了。” 古雅人稍加思索就明白了这里面的“套路”。 贝尔摩德故意接近他,试图“插手”案件,探听消息。 由于古雅人无意中帮助九条玲子,用其他罪名和证据锁定了案件庭审,导致休庭之后的再次审理势必会引发更大的媒体关注。 在发现无法压住事态之后,上河一真果断大闹法庭,将所有的注意吸引到自己身上来。 媒体如闻血鲨鱼,断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大素材,立刻争相报道,一时间所有目光全集中在上河一真身上,加之组织肯定暗中引导,舆论完全忽略了上河家旗下家产的情况。 连古雅人都没关注到上河家的异样。 古雅人皱眉。 “这么推算的话,上河辉的死恐怕另有原因。上河辉不成器是真的,但是一个与组织有牵连的上河家主会因为儿子不成器就痛下杀手?这不是更加引人注目了吗?” “就算没有亲情,这么一个老谋深算的老家伙,也不会干这样的蠢事。” 古雅人捏了捏眉心,暗道自己被白鸟带偏了,习惯性用家族式思维来判断上河一真的行为。 表面上,上河辉要卖掉女儿还债,断送了上河家未来的希望,所以上河一真执行家法。 这个理由看似合理,但如果上河一真与组织有牵连,那么一切都不同了。 上河辉有盗窃前科,烂赌鬼,欠高利贷。 上河一真绝对不会让儿子接触到与组织有关的任何事务,那么有没有可能上河辉为了还高利贷赌债,从自家产业盗窃? “上河制药……apotox4869……难道上河辉偷的是上河制药的研究所?!” “很有可能!他可能在偶然间发现自家隐藏的这个产业,然后偷偷潜入。即便有暗中守卫,对于自家少爷进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结果上河辉撬了保险柜,发现里面放的不是现金,而是研究资料。” “他本能地猜到这可能是什么机密材料,升起了卖钱还高利贷的想法,然后资料流出,被组织发现,上河一真为了不让组织出手牵连孙女,将功折罪,亲自进行清扫……” 古雅人这下子全都理顺了,他觉得这是最有可能的情况! “对,这样就对上了!上河一真要是包庇儿子,可能整个家族都会被组织干掉,毕竟除了资产和人脉,上河家的核心成员也没几个了。一方面是保护孙女,一方面也是掩藏组织,只有亲手把上河辉干掉,这样一切痕迹都没了。” “上河辉死了,上河一真吸引注意,被警视厅逮捕,没有任何与组织有关的痕迹,只有这样他的孙女才不会被组织处理掉!” 不得不说,古雅人情报能力确实强,但是在当时缺少情报的情况下,他往往过于保守。 常年的卧底生涯,让他在情势不明的情况下,习惯于稳妥。 并不是说稳妥不好,作为一个卧底,不贸然行动既是保护自己也是保护队友,但同样也会出现错过机会的可能。 古雅人不是倾向主动冒险的类型,他更倾向于默默收集足够情报等待时机,哪怕错过一些机会也要保存自己,这一点上,他与工藤新一几乎是两个相反的极端。 如果不是这次他诈了贝尔摩德一下,让她以为手下出了纰漏,贝尔摩德也不可能这么痛快地把资料发过来。 因为古雅人替她处理收尾的话,一定会知道上河制药的事,所以贝尔摩德索性卖个好,一口气打包把资料发过来了。 不过古雅人也不算全说假话,这个“弃子”的确是失控了,只不过贝尔摩德太过自信没注意到,被古雅人提醒后,事后稍加调查就能确认,古雅人也不怕她调查。 贝尔摩德可能也没想到古雅人事先看过一遍接下来的“剧本”,从结果推导出来太多信息,还以为古雅人是掌握了什么弃子威胁组织的证据。 毕竟,弃子要是暴露了组织信息,算是她不大不小的一个失误。 古雅人转着手机,一边等电话,一边默默思考,梳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叮铃铃! 僵硬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微笑。 “古警部,看新闻,发生大事了……” 目暮警部的电话准时响起。 “我已经知道了,目暮警部,但是听我说,我现在从线人那里获取了重要情报!” “诶?!”目暮警部一顿,谨慎道,“跟这次事件有关吗?情报源可靠吗?” “绝对可靠。” “古老弟,”目暮声音一下子变小了许多,“该不会是你在公安课那边的……” “不,是我私人的线人。” 目暮担心道:“古老弟,虽然我知道你年轻有为、前途无量,但是这种事还是注意些为好,万一被别人知道了,有些犯忌讳……当然,我只是随口一说,搜查一课毕竟隶属刑事部,公安课的那套……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我意思?” 目暮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刑警,他太懂里面的弯弯绕绕,不说别的,搜查四课那帮人也有自己的人脉,几乎是明面的潜规则,为了获取情报就算白天去和暴力团喝酒也算是外勤工作的。 但是古雅人是公安课出身,有些手段毕竟和刑事部的警察不太一样,刑事部未必认同。 如果牵扯到某些渠道问题,被两个部门的高层知道了,很可能会对古雅人生出恶感,也可能会互相猜疑,古雅人是不是对方往自己部门掺的沙子。 目暮是非职业组出身,但从底层一步步爬上警部,手腕和政治头脑不差,论敏锐程度比松本警视还要强一些。 他能冒着风险劝告古雅人,确实是一片好心,难怪他在搜查一课名声、人缘都极好。 “多谢,目暮老哥,我明白的,”古雅人顺势拉进关系,结下善缘,“放心,很干净的。” “呼——那就好,古老弟肯定都考虑到了,我就多嘴一句,”目暮松了口气,欣喜道,“那,我开免提了?” “好。” “各位!古警部有重要情报!全都安静!高木,准备记录!” 第48章 柯南:危!!! 搜查一课原本打电话的、咆哮的、接线的,全都屏息静声。 一瞬间,办公室安静如夜。 “因为情况紧急,我长话短说。” 古雅人镇定的声音从电话中传出,让一众焦躁的刑警大叔们逐渐冷静下来。 “第一,不要被误导,这次的爆炸案很可能是多个团伙同时作案,现在还不能确定他们彼此之间是否有联系,但是一定不要认为是单个犯人的连续作案,如果把爆炸案的犯人当成个人分析,很可能你们得出的动机、行为模式等等全都错了!” 话说到一半,搜查一课就炸了! “什么?!” “不可能!怎么会同一时间出现多个有计划的团伙作案!” “该死!!这帮畜生,他们哪来这么多的火药!!!” 最激动的莫过于佐藤美和子,她一把抢过目暮的手机,大声喊道。 “雅人!是我美和子!你刚刚说多个团伙同时作案是什么意思!我很确定!一定是那个混蛋!是三年前那个爆炸犯回来了!!!” 老刑警们都默然,三年前调入搜查一课的松田阵平,至今仍给他们留下深刻的印象。 唯有新来的高木,一脸茫然。 “前辈,佐藤警官说的三年前爆炸犯……” 白鸟抓住高木的肩膀,摇摇头,低声道:“这是佐藤警官心里的伤痕,现在不是解释的场合。” “喔、噢!” 高木看着佐藤焦急激动到眼角泛泪,心像揪住了一样。 “雅人!你听我说,我有把握!其实这次搜查一课还收到了一份传真,上面的行文风格和内容极其像……” “美和子!”古雅人语气严厉道,“现在是非常时期,时间宝贵!不要把你的个人感情掺杂入案件中!眼下最重要的是尽可能收集情报,阻止更大的危害,犯人手中绝不止这一批火药!” “你明白吗!!听懂了就乖乖呆在一边,把电话给目暮警部!!!!” “可是,雅人——!!!”佐藤不甘地大喊。 “佐藤美和子!!!!!” 古雅人咆哮道:“你是个警察!!!!!我命令你现在、立刻、马上执行命令!!!!” 白鸟一把抓住失态的佐藤,喝道:“冷静点,佐藤,犯人跑不了的!雅人说的没错,现在听他把情报说完,重要的是阻止更大的伤亡!” 目暮扭头朝着旁边的部下喝道:“愣着干嘛,让佐藤警官冷静一下!” 两位大叔互相看看,心一狠,钳住佐藤,把她架开。 佐藤像是失了神,突然陷入悲痛的回忆中,一下子失去力气,差点瘫软在地,毫无抵抗地被两位同事架开。 “第二,不要抱有侥幸心理,想想东洋火药库失窃案,犯人手里仍然有大当量的火药储备!” “什么!”目暮震惊了,“古警部,你是怀疑这两个案子——” “没错,极有可能盗窃东洋火药库的犯人就是这次的爆炸犯之一。正是因此,我才确定,这绝对是有目的、有计划地爆炸犯罪!” “第三,接下来短时间可能会出现连续的爆炸预告或者爆炸袭击,不要被干扰,我说了极有可能存在多个团伙,一定要分清他们的作案特征和动机目的,千万不要被误导!” “第四!最重要的是,我收到确切情报,某个目标之一,极有可能潜入警视厅安装了炸弹,挑衅警方!目暮警部,请立刻安排对警车、等候厅、入检口等外来人士接触的地方重点排查!重点关注停车场的警车!!” “纳尼!!!” 目暮震惊地咆哮:“白鸟!千叶!立刻通知炸弹班进行爆破排查!!!” “是!!” “弓长!佐藤……算了,你留下。高木!你们立刻赶往现场,别用警车,弓长你联系交通部,让他们开巡逻车过来!打开紧急通道!” “是!!!” “目暮警部,我可以——” “佐藤!服从命令!” “是!!!” 目暮警部环视一圈,严肃道:“根据古警部的情报,情况比我们想象得更危急!我以三系系长身份,提议搜查一课进入三级紧急状态!全员待命!我会立刻向松本管理官报告……” “不用了,我已经来了!”松本大步流星,走到目暮旁边,大声道,“做得好,古、目暮!我宣布,搜查一课进入二级紧急状态!全员警戒等级提升一级!由我直接指挥,副指挥由目暮负责,如果现场遇到紧急情况,所有现场警员一律服从古警部安排!听清楚没有!!!” “是!!!!!” 全员怒吼。 松本朝着佐藤喝道:“佐藤,振作起来!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你负责记录!” “古警部?” “我在。” “请继续!” “好。听好,我有几个怀疑对象,可供你们参考。” 佐藤听到古雅人这话,立刻眼睛亮了,身上的力气仿佛又回来了,赶紧站直。 众人既紧张又吃惊,不愧是公安的“贤者”,这么快就有怀疑对象了。 有些老油条暗暗留心。 古雅人没有迟疑,一口气把森谷帝二、炸死松田阵平的爆炸犯等情报通通说出来了。 人命不是开玩笑。 古雅人没有故作高深,玩什么神秘,而且他现在合法的身份本就是警察,即便为了隐藏自己,也不会故意隐瞒不说。 他把森谷帝二和爆炸犯的动机、作案手法、即将设置爆炸的地点等全都和盘托出。 当然,情报是真的,只是他用了推测的语气,告诉松本他们极有可能发生。 古雅人身为警部,又是公安课出身的厉害人物,他的话自然分量十足,连松本都不敢不重视。 这其实就够了。 即便有什么意外,警视厅也能将危害降到最小。 常年卧底的古雅人也曾经历过不得不走进灰色领域的时候,但他心中始终一杆秤。 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社会也需要灰色的领域来缓冲黑白分明带来的压抑,但是做人要始终有底线,而底线是决不可被突破的。 一旦突破了,人性也就逐渐丧失了。 能够突破的底线,就是无底线的兽行。 什么狗屁剧情,老子就不跟了又怎样! 非要等犯罪发生了才去推理找出犯人? 不存在的! 我是警察!我掀桌了!谁跟你玩推理游戏? 有本事你就改剧本,不在那些地方炸了,不然遇到先抓了再说! “好!古警部,你立大功了!”松本激动道,“快!整理好古警部的情报,立刻进行分析、调查!如果确认无误,立即实施抓捕!不能让犯人继续用爆炸威胁平民生命!!” “是!松本管理官!!!” 搜查一课一扫焦躁,全员变得振奋起来,干劲十足。 佐藤更是眼睛发亮! “对了,目暮警部,无人机爆炸柯南是不是在附近?” “诶?古老弟,你怎么知道?!”目暮一放松,顺嘴就喊了老弟,又被古雅人的话弄得紧张起来,立刻进入工作状态,“古警部,是不是有什么变故!” “柯南情况怎么样?” “送往米花医院了。” “病房号给我!” “怎么回事?” 老刑警们敏锐地发觉不对劲。 “还有一个,我不确定,我还没抓到他的行踪,如果你们从警视厅搜到了炸弹,那么这就是第三方爆炸犯了。这个犯人很古怪,也很危险!” “森谷帝二和另一个爆炸犯同时选择了米花公园,可能是一个巧合,但是柯南醒目的表现可能会引起三号危险犯人的注意!松本管理官、目暮警部,另外两边就拜托你们了!我立刻赶往柯南的病房!” “好!如果需要支援,随时联系!” “没问题!” 古雅人记下柯南的病房,挂了电话。 翻开资料,念叨了一遍这个组织弃子的名字。 “沼渊己一郎……” “你这家伙,手上也没少沾血腥,就让你最后发挥一下余热好了。” 转载请注明出处: 第49章 祝,武运昌隆! 古雅人并没有着急联系沼渊己一郎,而是默默等待目暮警部那边的消息。 时间慢慢溜走。 米花公园的爆炸引起了诸多媒体的注意。 无数媒体记者、杂志编辑都兴奋到大头充血。 这简直太美妙了!前有法庭闹事,后有公园爆炸! 这什么日子,神仙日子啊!今年一年的奖金都不愁了! 你说我没同情心? 害,我们搞“大新闻”的要那玩意干嘛……咳咳,我们这是在扞卫国民的知情权! 有问题? 有问题就对了! 有问题就骂警视厅不作为、废物无能,哪儿出问题了就问骂政府、制度、官员尸位素餐,这样绝对没问题! 害,老百姓嘛,就爱看这个。 不得不说,哪国的通俗媒体为了博眼球都是一样一样的,这些人如豺狼鬣狗寻觅到肉食一般,蜂拥而至,趴在尸体上大口吞食血肉,踩踏着被害人的惨状、消费着家属们的悲伤,大快朵颐,赚了个盆满钵满。 什么被害者有罪论、什么犯人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他们挖掘着被害者的“缺陷”,捏造着施暴者的“痛苦”,再一次痛击那些受到伤害的人的伤口。 总之,他们乐于挑战普世价值观,越遭骂越开心,在资本的世界,道德和风评不能动摇他们,金钱才是。 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这些无良媒体的做法,反而为古雅人争取了时间,犯罪者洋洋得意,丝毫没有怀疑警方的调查方向已经发生改变。 媒体跟风痛斥警视厅无能、废物、浪费纳税人钱财时,警视厅第一次沉默着没有回应,低调地保密着行动方针。 短时间内,各种谣言诞生,甚嚣尘上,连普通的民众都有些半信半疑。 “古老弟,找到了!” 目暮激动的声音让古雅人松了口气。 他定了定神,开口道:“什么位置?有多少?” “在高木的警车上,还有其他两辆,一共三枚,爆炸班已经拆除了,是遥控限距双控制的,一枚足以把警车炸上天!该死的混蛋,简直丧心病狂!” 目暮警部既愤怒又后怕,这种嚣张的挑衅行为无疑极大牵动了警视厅的神经,高层纷纷被惊动,连小田切部长都亲自出面接过总指挥,调动各课特搜系,甚至与警备部展开合作,调动机动队一起支援。 警备部、刑事部两位本部长一同坐镇,可见这次的爆炸案影响多大。 “确定已经排查干净了吗?” “机动队已经里里外外把警视厅搜了三遍,再有炸弹,他们全体都要土下座去养老!”目暮激动之后,又有担心,“古老弟,这次惊动高层,也有部分原因是你给的情报实在太惊人了,你这边……” “我无比确信,目暮老哥,别担心,情报出问题,责任由我承担。”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把老哥想成什么人了!”目暮生气道,“我是说,你不要把话说满,森谷帝二毕竟是着名建筑家,传闻西摩多市都曾考虑新城建设采用他的设计,这是个真正能接触到大人物的家伙,在没有证据之前,你直接这么点名他,影响不好。” 古雅人心里默想,这不是传闻,如果不是工藤新一插了一手,西摩多市真的就用了森谷帝二了,这家伙的地位也会更上一层楼,只不过一切都是镜花水月,这才让这个扭曲的家伙走上爆炸犯罪的道路。 “我明白你的意思,所以我才让目暮老哥你帮忙看好搜查一课,在没抓到他之前千万不能泄露。” “唉,你还年轻,就像三年前那个爆炸犯,你没锁定他的身份,森谷帝二你完全可以用同样的办法,只说特征,不点名啊!” “不,我太懂了,”古雅人反问道,“如果靠着特征去锁定犯人,要花多少时间?我们这不是在与一个犯人斗智斗勇,是多方博弈,与时间做斗争。已经出现伤亡了,目暮警部,谁能保证下一次不会死更多人?” 目暮沉默了,良久才道:“你说得对,古警部,是我太瞻前顾后了。” “我就不问你的行动了,小田切部长那边我只能尽量帮你拖延,不能保证。你脱离搜查一课‘视线’的时间有点久了,这次是两部合作,警备部那边高层已经有想法了,他们在质疑你的情报来源和本身可靠性。” “多谢。” “不用谢我,”目暮苦笑道,“我只是个小小的警部,不能为你做更多了,哪怕拖延时间也未必有用,说不定会有我们同行以嫌疑人的名义搜捕你。” 古雅人笑道:“能够争取一点时间就够了。目暮老哥,等事情平安解决,回来请你喝酒。” 两人换回了亲近的称呼,气氛顿时不那么严肃了。 虽然相识不长,但是目暮十三与古雅人很是投缘,目暮佩服他的能力,古雅人敬重目暮的为人,交情就是你帮我、我帮你处出来的。 目暮愿意为古雅人冒险,不仅因为自身的正义感和欣赏古雅人的作风,而且他也希望古雅人能成功阻止这起罕见的多重爆炸案。 正义、人情、功劳,都可兼得,这才是目暮愿意背负责任的原因,当然后面一点人之常情不影响目暮的本意,古雅人也是十分感激的。 谈笑两句缓解彼此的压力。 目暮走到僻静处小声道:“古老弟,你自己多小心。到了这个地步,警备部和刑事部人多耳杂,消息瞒不了多久。不管你有什么计划,我建议你最好先从森谷帝二入手。” “这样与大人物有联系的人,很快就会得到消息,如果你动作不够快的话,不仅抓不住他,还会被他反咬一口,到时候你会成为警视厅推出去平息大人物怒火的替罪羊。” 古雅人闻言一笑,意味深长道:“无论是搜集情报还是与大人物打交道,我都是最有经验的。森谷帝二,既然他已经被我发现了,就像蛛网上的蝇虫,周围早已是我的天罗地网——他已经无处可逃了。” “他的想法、他的计划、他的行动……一切尽在我的掌握之中。” 目暮沉默片刻,长舒口气:“你有这个自信就好,去,古老弟,我相信你可以的!一个小时,我最多再为你拖延一个小时,你就必须上报你的行踪和行动计划,接受本部指挥的行动计划。” “没问题,一个小时,足够了。” “祝,武运昌隆。” 古雅人郑重回道:“武运昌隆!” 第50章 让我好好地使用你 挂了目暮的电话,古雅人心情沉重了些。 他得承认他的政治素养并不高,斗争的手腕较弱、嗅觉也不灵敏,如果换成他现在,去完成前身那般掰倒议员的大动作,恐怕早就被一口气撸到底,发配边疆小企业养老了。 现在想想,前身的古雅人,能够掰倒市议员,居然还能够平级调动,简直不可思议。 看似“流放”到刑事部清水衙门,给了个十系系长的空头衔,削了不少权力,但是警衔没降,职位还虚升了,隐隐还留有余地,只要他能重建十系,在搜查一课弄出点功绩,未尝不是一条重新崛起的道路。 这样的政治手腕,里面经过怎样的博弈和置换,现在的古雅人光是臆想一下,就叹为观止,因为仅凭他现在的经验,根本做不到,也不知道从何做起。 十一年的经验,还是青少年时期的经历,会造成这么大的差距吗? 古雅人的思维忍不住发散了一下,他很了解自己,正因为知道自己不是政斗的料,才感慨前身跳跃回十一年前究竟经历了怎样恐怖的成长。 恐怕五维数据远不是现在能比的? 能在警备部专搞情报的部门眼皮底下,弄出自己的情报网,“贤者”之名在圈内沸沸扬扬,还不被抓到马脚。 这样的手段和背后隐藏的资源,说是去竞选议员,当一个政治家,恐怕都不差什么了。 (所以,有这样的能力和资源,警视厅就算了,组织那种不守规则的作风,为什么也察觉不到?) (察觉到了,为什么还会让“我”去当警察?走青年政治家的道路,不是更能发挥价值吗?) “不想了!集中!集中!现在的问题是先搞定沼渊己一郎!” 古雅人狠狠拍了拍自己的水嫩俊俏白里透红刀削石刻棱角分明帅气硬朗全方位无死角的酷脸。 找到沼渊己一郎的联系方式,拨了过去。 “……” “我是srpion。” “……” 电话那头寂静无声,隐约的轻微呼吸声,证明有人接听。 古雅人皱了皱眉,冷声道:“贝尔摩德没告诉你,现在你归我管?” 电话里传来阴仄仄的笑声,充满不屑和张狂。 “确认身份,沼渊己一郎。” 古雅人快速报了一串密码,这是贝尔摩德告诉他的用于验证沼渊己一郎的暗号。 阴仄的笑声停了,呼吸一顿,不情不愿地快速报了另一串数字,是沼渊己一郎的编号。 “很好,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沼渊己一郎呼吸一重,用阴狠的声音低沉道:“你以为这样就能拿我怎么样?我现在是执行任务,负责人变更的情况下,我有权利等待验证。” “脑子不错,可惜空了点。”古雅人冷声低喝,“我是代号成员,又是接替贝尔摩德的负责人,你跟我谈条件?!你要不要和琴酒谈谈叛徒的下场!” 对面呼吸一窒,咬牙道:“我,没有背叛!” “这就要由组织审查判定了,换言之,是由我——天蝎宫,你的负责人,来判断。明白了吗?” “……” “收起你的小心思,我知道你想干什么。没可能的,死心,组织的力量你多少了解一些,但是组织真正的能量永远比你想象得更恐怖!” “……” 虽然沼渊己一郎持续沉默,但是谈话的主动权已经回到了古雅人手中。 古雅人已经判断出,为什么贝尔摩德肆无忌惮地榨干沼渊己一郎的价值,一点不顾忌他的感受,甚至不屑于隐瞒沼渊己一郎弃子的下场。 多疑却少智,血勇却莽撞,不能准确判断形式却过早暴露自己的底牌和畏惧。 是个好控制的棋子。 但如果价值仅此而已,处理掉也是轻易的事。 难怪贝尔摩德一点没把沼渊的异动放在心上,她更多的是担心这个弃子对组织造成损失都会算在她头上。 贝尔摩德是极骄傲的人,风情万种的底下是难以被征服的傲气,她绝对不会接受被组织其他代号成员抓住把柄嘲讽,也不想那位先生对她的能力有所质疑。 组织里的行动权,除了那位先生的纵容,就要看自身的能力和手段,就算是那位先生偏爱,没有价值的不值得被优待。 “呵,你知道为什么贝尔摩德不屑于隐瞒放弃你吗?你太好懂了,手段粗糙、智谋有限,在组织面前翻不起什么浪,甚至贝尔摩德会把你的‘反叛’当成子女的闹剧来打发时间。” “但!不可否认你是好用的棋子,的确好用,只是那个女人不会使用你。” 古雅人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来,让我好好使用你!” “只要你诚心诚意地顺从我,我会让你变得比在那个女人手下时更加优秀!” “你会成为最好用的棋子!展现最好的价值!我不会放弃你,我会教导你,让你学会怎么被驱使、学会服从……只要你,乖乖成为我的工具,任由我来使用。” 古雅人的语气越发蛊惑,他在自己都没发觉的情况下,展现出惊人的技巧和令人臣服的征服气势。 不断拉扯着沼渊己一郎的心理,沼渊己一郎的呼吸不断粗重,显然隔着电话,都难以抗拒宛如催眠的话语,像是毒蛇缠绕的苹果,明知危险,却无法抗拒禁果的诱惑。 “我,该怎么做……”沼渊用沙哑的嗓子说道。 古雅人猛然从那种肆意的状态中清醒,震惊之余,忙收敛心神。 现在不是计较自身异常的时候,稳住沼渊己一郎是必不可少的阶段。 “我要你……去炸了一处地方。” “米花市米花町2丁目21番地。” “工藤宅。” 甜卉蔷薇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第51章 柯南:我可太难了 《柯南之警界大佬的养成》来源: “工藤宅?工藤新一?” 大名鼎鼎的高中生侦探,连沼渊己一郎都有所耳闻,有名的人物还姓工藤,他就只能想到这一位了。 “没错,有问题?” “不,没有。” “你先去做好准备,安置炸弹,定时八个小时,定时遥控双启动机制,等我消息。有没有问题?” “没。” “小心点,那里有很多人盯着,不要留下痕迹。另外,你是我的工具,不要轻易丢了性命。” 沼渊颇为意外,组织是看任务完成的,失败暴露了什么理由都不管用,更别说他只是个外围成员,连自己的代号都没有。 明明是这么直截了当的说要利用他,偏偏这副理直气壮的口气,让沼渊不那么讨厌。 比起贝尔摩德轻蔑、无视的态度,天蝎宫这种“为了成为好用的工具,你给我好好保住性命”这样的态度,让沼渊己一郎心中一动,产生了许多涟漪。 (总觉得这样的感觉还不坏……我的命,也有留着的价值吗?) 电话那边一片沉默,古雅人没得到回应,皱了皱眉,有些摸不准沼渊的心态。 冷声道:“听到了吗?” “呃,是。” 莫名的,沼渊的口气恭敬许多。 古雅人也发觉了他的变化,不过并不打算细究。 工具,好用即可。 “尽快,两小时后给我进度回复。” “明白。” 安排好了沼渊的任务,古雅人没有急着返回警视厅,而是秘密进入米花医院。 特护病房。 “你这臭小鬼,想干什么啊?!是不是找死啊?看我不好好教训你!一点不把自己的生命放在心上!臭小鬼,长本事了啊!!” 隔着老远,古雅人就在走廊上听到毛利小五郎的咆哮声。 阿笠博士赶忙抱住毛利,打着圆场。 “毛利、毛利,别冲动啊!新……柯南,他年纪小不懂事,好好叮嘱一下就好了,千万别动手啊!” “哼!我看这小子是根本不会听的!必须要狠狠揍一顿!就这不知死活的态度,揍一顿都不长记性!!” 毛利恶狠狠的瞪着柯南,硕大的拳头挥舞着,把他吓得冷汗直冒。 “毛利、毛利!”阿笠博士努力控制住毛利小五郎,其实毛利根本没用劲,若不是怕伤着阿笠博士,一个上年纪的老头怎么能拦住他呢,“柯南!快给毛利道歉!你好好反省一下!” “呃、呃,对、对不起啦!叔叔!” “混账!我看就是要狠狠揍你一顿!” 毛利余怒未消,拳头却放下了。 “看来柯南恢复的挺有精神的嘛。”古雅人推门进来。 “咦?雅人小子,你怎么来了?” “前辈还是这么别扭的性格,”古雅人笑道,“就连关心的方式都是这么让人难以接受。” “哼,小鬼头一点都不成熟,嘴上说着抱歉的话,其实根本没往心里去!不晓得什么叫严重,还是揍老实了就知道怕了!” 要不说,毛利小五郎这家伙总是让人看不透。 别看他一副暴躁的样子,实际上眼光毒得很,一眼就看出柯南冲动冒险的性子,也看出来柯南根本就没反省的意思。 一个看似颓废邋遢的中年大叔,每天啤酒抽烟,也不锻炼,身材却一点没走样,体脂率保持的能显出腹肌,柔道技术丝毫没落下,就连搜查一课现在的射击记录都是由毛利保持的。 这样矛盾的人物,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是在藏拙,故意装疯卖傻。 毕竟,一百分的卷子考满分可能会有运气,但是每次推理都能避开正确答案,还能把人都带沟里,这绝对不是运气或者瞎蒙能做到的。 不过,古雅人和毛利一家关系亲近,他相信毛利不会害他的,这就够了,其他的也不必纠缠别人掩饰的理由。 “柯南,尽管我不提倡你这样的个人英雄主义,不过你的英雄行为还是值得称赞的。很棒,救了你的小伙伴们!” 古雅人笑摸狗头。 柯南觉得脑袋上的手法有点怪怪的,偷偷甩掉古雅人的手。 “古警部,你怎么来了?爆炸案怎么样了?” “对啊,雅人小子,警视厅怎么到现在都没开新闻发布会?这么大的事难道要隐瞒?” “不,恰恰相反,事情比你们想象得更严重,已经出现伤亡了。” “什么?!” 柯南若有所思,看向古警部,道:“古警部,你偷偷跑过来是有什么事?” “雅人小子,怎么回事?” “没错,严格来说,我现在应该回警视厅报到,我让目暮警部替我遮掩片刻,这才有时间过来见柯南你一面。” 柯南仔细打量古警部,心有疑惑。 古雅人缓缓道:“我要你假扮工藤新一。” “纳、纳尼?!!” 阿笠博士惊得叫出声,激动地大喊:“不、不可以!!” 毛利眯起眼睛,吐槽道:“老头,你这么吃惊干嘛?吓我一跳,我的情绪都被你吓没了。” 阿笠博士讪笑道:“不、不好意思!不过,古警部,你这是什么意思?柯南,他还只是个孩子?” 阿笠博士悄悄挡住柯南,小心翼翼地询问古雅人的用意。 “不用紧张,只是名义上。” “名义上?” “没错,我收到情报,这次的爆炸事件中,有一方的犯人似乎是以挑战工藤新一的名义安置炸弹的?” 古雅人看向柯南,继续道:“如果我没猜错,柯南你应该是替工藤新一接到了犯人的电话,通过犯人给的暗号和提示才能及时赶到公园阻止炸弹炸伤别人?” “没错,不过雅人哥哥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柯南努力睁着萌萌哒的大眼睛,这次他学乖了,没叫叔叔,估计是怕毛利在一旁,自己要挨揍。 古雅人笑而不语。 毛利没好气道:“小鬼!大人的事少打听!雅人小子以前可是那里出来的,有自己的消息渠道有什么好奇怪的!” 柯南没试探出来也不气馁,继续套话道:“可是雅人哥哥刚刚说有一方的犯人,难道这次的犯人不止一伙?” 古雅人乐意给出信息,好吸引柯南的注意,赞许道:“没错,这次的爆炸案有多方参与,很复杂。” “正因为有多个犯罪团伙在混淆我们视线,所以我才打算先揪出一个线头,一个个捋顺。” “我收到线报,针对工藤新一的这个犯人,很可能近期会在工藤的家附近安装炸弹,挑衅警方……” “不、不会!!” 柯南也忍不住吃惊了,这也太丧心病狂了? “博士,据我所知,工藤宅现在应该没人住?” “呃,这个……新一的父母是在国外……” “那,工藤新一呢?”古雅人假装随意地问道。 柯南悄悄拉了博士的衣角,博士阿巴阿巴地结巴两声,硬是卡壳了。 柯南无奈之下,只好自己给自己找理由:“新一哥哥他在忙案子啦!” “什么案子需要侦探秘密参与?我在警视厅可没听说,不是东京范围的?” “呃、哈哈,我也不清楚啦!雅人哥哥你有事找新一哥哥嘛?” “不,我只是好奇罢了。”古雅人笑了笑,柯南暗地里绷紧了身体,“继续说,所以我会安排好周围的疏散,博士你离得近,附近唯一常驻的就是你了,到时候还需要你的配合。” “啊、好!” “至于柯南……” 古雅人望向柯南的目光,突然让柯南有些害怕。 “你不是在医院休养嘛,万一工藤宅真的炸了,我准备让你转院,这里的病房就以工藤新一的名义住院治疗,放出消息,吸引犯人露出马脚……” 毛利越听眉头皱的越紧,打断道:“雅人小子!太危险了!搜查一课什么时候要用小孩子做诱饵了?目暮警部能同意这种事?” 古雅人一本正经道:“是需要冒一点点风险,但是没有危险,我会把一切都安排好的。” “你小子少糊弄我!目暮警部能同意?你别把你在警备部的那套带过来,这不是常规手段!”毛利有些生气。 “柯南,你觉得呢?”古雅人直接看向柯南,“在这里有可能会被犯人袭击,还是按照我的计划来,用工藤的名义吸引犯人?要么医院被炸,要么工藤宅被炸,我想,与其被动等待,不如我们主动出击,也好控制爆炸的危害。” “臭小子,你现在不把前辈的话放心上了吗?!” 毛利气得一拳打过来,古雅人脑袋一偏,反手抓住毛利的拳头。 毛利真的有些生气了。 “你真要让小孩子冒险?!” “前辈,冷静些,没有你想的那么危险。只是名义上,我不是说了嘛,柯南会秘密转院,他不会留在这里的。” 柯南一脸纠结。 自己被炸? 还是自己家被炸? 我可太难了! “那个……雅人哥哥,我可不可以问一下新一哥哥?” 第54章 下一步棋,该你走了 轰!!! 工藤宅的阁楼爆出一大团火光! 早已等待多时的警员们伪装成居民“惊慌失措”地跑出来大喊大叫。 “发生了什么?” “喔~~~圣母玛利亚~~~” “我的天!好大的火球!” “快、快打消防的电话……玛德,搜查一课的混蛋快来救火!” 穿着休闲服的警察大叔演着演着激动了,顺嘴瓢了,下意识揪住旁边的后辈狂喷。 旁边一个同事赶忙拉住他,小声道:“醒醒!我们现在是这里的居民,不是警察!别露馅了!” “喔!我忘了……等等,谁说居民就不能是警察了!我就是住在这里的警察不行吗!” “这话你跟犯人说去?” “嘁。” “喔~~~天父请原谅我们的罪过~~~” 旁边一个入戏的警察还在用歌剧般咏叹的语调,夸张地祈祷。 大叔的额头冒出井字青筋,一拳狠狠砸在他的头上。 “给我适可而止一点啊,混蛋!!” 同事翻了个白眼,懒得理这帮二货,忙招呼周围人救火。 虽说是演戏,也不能啥都不干。 “喂,差不多得了,烧太多人家万一投诉,我们这个月奖金估计就没了。” “也是,也不知道上面怎么想的,这么离谱的计划都想得出来。” 熊熊大火,烧掉了工藤宅三分之一,好在警视厅提前做了准备,只是表面焦黑,炸掉了一些墙体结构,里面重要的东西早就转移出去了。 不过该损失的还是损失了的,小田切并不知道这起爆炸是古雅人自导自演的,因为担心犯人察觉,小田切特意嘱咐不要过多更改里面的布置,以防动静太大被发现。 警笛声、消防车、救护车。 一番折腾,大火终于被扑灭,只留下残垣断壁。 咔嚓。 远远偷拍了一张森谷帝二的身影,古雅人拿出柯南交给他的手机,回拨给犯人。 没理会对面的沉默,古雅人率先开口。 “喂,我是搜查一课古警部。” “……警察?” “欺负一个小孩子太没品了,接下来由我接力,完成你的挑战如何?” 对面声音起了波澜,似乎有点不屑和愤怒。 “先是一个小孩子,现在又是报警了?原来,工藤新一这么瞧不起我吗。” “不,他被你的炸弹送去医院了。” “炸弹?” 电话里的声音有些微妙。 “我可不记得,我用炸弹袭击过工藤新一。” “喔?”古雅人假装惊讶,“似乎又有别的家伙插手了?警视厅可真够倒霉的,每次都是些令人头疼的惹事家伙。” “你还真是个特别的警察。” “谢谢夸奖,那么可以的话,能请你自首吗?” “呵呵,等待那一场游戏的开始,古警部。” 嘟、嘟。 “切,真是没有风度的家伙。” 古雅人收起工藤新一的手机,拿自己的手机打给目暮警部。 “喂,目暮老哥,准备好了吗?” “放心,古老弟,这次守护病房的都是刑事部的自己人,没有警备部的人插手。” “喔?这么说都是值得信任的咯?” “绝对可靠。” “那更好了,那我这边也该动起来了。” “古老弟,真的没问题吗?我听说工藤宅都被炸了?” “嗯?目暮老哥,你这消息收的挺快的啊?” 目暮干笑道:“害,搜查一课也有自己人在行动计划里面,大家也就是顺嘴提一句。” “噢,自己人嘛。”古雅人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 目暮担心道:“古老弟,虽然我不知道具体的计划,但是你的动作会不会太激进了?” “安心,一切都还在掌握中。” “呼——那就交给你了,古老弟。一定、一定要把那些混蛋统统抓回来!” “那是当然的了。” 挂了电话,古雅人笑了。 “自己人嘛,打听消息不就是关心你咯。” ------------------------------------- 世界着名推理小说家工藤优作,日本国宝级演员工藤有希子,高中生名侦探工藤新一。 这一家子的知名度在日本绝对不低,他们的家邸被炸了,按理说肯定是能上头条的大新闻,更何况还能和近期的爆炸案联系起来,狠狠炒作一番阴谋论、针砭时政,热度高的能让媒体狂欢。 可是,没有。 一条消息都没有。 无论杂志、报纸、电视台,通通缄默。 唯有一些网站在流传着小道消息,也很快被警视厅约谈,立刻销声匿迹。 但是流言已经在社交软件中悄悄扩散,真真假假、鱼目混珠,有些谣言有鼻子有眼,别说犯人了,现在就连警视厅自己都未必能分辨得清。 时间一分一秒走过。 太阳渐渐偏西,晚霞映红黄昏,医院里播散着橘红色的影子,仿佛来到血腥的里世界,气氛格外诡异。 医院对面街道的隐蔽处,藏着一辆特警车,车顶搭载小型信号塔。 警车内,目暮正用望远镜观察着,方向正对着五楼的病房。 “目暮警部,您去休息一会?” “不了,我继续在这儿盯着,怎么,兄弟们都累了吗?”目暮用望远镜盯着病房,一眨不眨,自顾自道,“也是,毕竟几个小时高强度警戒,连饭都没来得及吃?” “还好,大家都鼓着劲要抓住犯人,倒是您,还要坐镇指挥,可不能倒下啊。要不,我来帮您盯一会,您去休息一下,吃点东西?” “不用了,帮我买杯浓缩咖啡就好,回头钱我给你。” “我请您。” “那就谢谢了,”目暮点点头,突然道,“高木,你说犯人会来吗?” 高木摸着后脑勺,笑道:“这个,我也不懂啦,不过古警部是个很厉害的人,他说会来的话,就算是狡猾的犯人也会上当?” “嗯,希望如此。” “放心,目暮警部,我们一定会抓住犯人的!” 目暮被高木安慰了一下,也忍不住笑了。 “混小子,我还没到要你来鼓励的程度,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轰——!!! 巨大的爆炸声把目暮后半句都噎在了嗓子眼里。 他直楞楞地瞪着橘红色的大火球,脖子都僵硬了,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高木率先反应过来,大喊道:“目暮警部!!!” 目暮眼珠子咕地转了两下,回过神,寒意顺着脊梁骨往上爬,脖子后面渗出冷汗。 大声咆哮:“高木!!立刻呼叫救护车!!!” “是!!!” 目暮一把抄起对讲机,大喊道:“全体都有!目标点出现爆炸,立刻救人!!!” 喊完,目暮猛地一摔望远镜,踹开车门,就往医院方向冲。 “玛德,这些挨千刀的渣滓!!!” 第55章 你以为我是谁?老子是警视长——刑事部部长小田切敏郎! 目暮刚跑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尖叫冲出来的慌乱人群差点把他一起裹挟着挤出去。 好不容易从紧急逃生通道狂奔上去,五楼的走廊已经一片浓烟,大火开始蔓延。 “有人吗!还有人吗!!咳咳——” 目暮喘着粗气,随便冲进一间病房,扯下一条毛巾,淋透水,捂着口鼻。 “这声音……目暮警部?!咳咳——是目暮警部吗!” “是我!!” 目暮寻着声儿,找到两个同事,一个已经昏迷了,另一个脸乌漆嘛黑的,架着同伴,踉跄往逃生通道走。 “怎么样?!” “被震荡震昏过去了,估计吸了不少烟灰进去。” “你呢?” “伤了一条腿,其他没事。” “还有人吗?” “我俩是走廊盯守的,里面的兄弟……没声儿了。” 目暮沉默了,他知道没声儿了是什么意思。 整个五楼都被浓烟笼罩,火焰都烧到隔壁的几间病房,连走廊的警察都被爆炸震晕过去,柯南原来住着的病房早就化作灰烬,守在病房里面的人自然不用说是什么结果了。 明知道结果,却不忍说出,失去同伴的经历没人想习惯。 目暮拍了拍对方,没有说什么节哀。 “来,我来搭把手,先出去再说。” 目暮把两位同僚送出住院楼,立刻就有医生等着,拉上推车病床,就送去急救。 目暮这才恍然,心道侥幸。 这里就是医院,还用高木叫什么救护车,他也是一时急昏了头。 可一想到牺牲的同僚,他心情又沉重下来。 高木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目暮警部!您怎么样!我把医生都叫过来了,您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目暮摇摇头,一副丧气的表情。 高木心中一动,小心翼翼道:“那,里面的前辈们……” 目暮苦笑,按住头顶帽子,遮挡了表情。 “你去急救室候着,我去和小田切部长汇报一下。” 高木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刚出警校加入警视厅的他,这是第一次面对同事牺牲。 他紧咬着腮帮,指甲狠狠掐进掌心。 心头有迷茫,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尽管他与里面的同事都没见过一面。 “我、我去急救室了。您、您多保重。” “嗯。” “高木!”目暮叫了一声。 高木扭头,用失魂落魄的表情望着目暮。 “我们是警察,”目暮一字一顿说道,“无论如何,抓住犯人是我们的使命。” “……是。” “绝不能让罪恶继续猖狂,明白了吗!高木涉巡查!” 高木眼睛里有一丝亮光慢慢扩大,逐渐恢复炯炯有神的目光。 这次,高木没有激动,没有大声应和,而是重重点头,用一种沉闷地声音,像是经历了捶打、淬火,逐渐凝固、坚硬的钢铁。 斩钉截铁道:“我明白了,目暮警部。我们一定会让犯人绳之以法的。” “很好,去。” 高木默默敬了个礼,大步流星奔向急救室。 ------------------------------------- “说说。” 部长办公室,门反锁着,小田切背对着古雅人,聚集会神地看着墙壁上的交通线路图。 整个警视厅都动了起来,连交通部都开着巡逻车,在街上搜寻可疑人物,而小田切办公室所在的楼层却一片寂静,只有小田切平静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回荡。 “两名警员牺牲,重伤两人,其中一个至今还在拯救,没有醒过来,再加上轻伤五人。” “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吗?” “古雅人警部。” 小田切慢慢转过身,静静地盯着古雅人。 没有愤怒,没有咆哮。 或者说,所有的怒火都被死死压抑在那平静的面容下,就好像一座内里熔岩汹涌的活火山,只待喷发的那一刻就惊天动地。 “说说,就算是狡辩也好,让我听听你的想法。” 古雅人抬起头,毫不客气地直视小田切。 “您是想听我的谢罪宣言,还是想听我下一步的计划?” “呵!” 短促的冷笑。 小田切被气笑了,猛地转身狠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咣! 书籍震了一下,台灯的灯罩嗡嗡颤抖。 “古雅人!这就是你的态度吗!!!” “如果您要我负责的话,无论是土下座还是剖腹谢罪,我都可以接受。” “混账!!!” 小田切唾沫狂喷,怒极吼道:“都到这个时候,警察都死了两个!!你要告诉我退缩吗!!!” “我没有。” “你有!!!” 小田切指着古雅人的鼻子骂道:“你特么不就是害怕了吗!!!” “我没有。” “说什么计划的时候,信誓旦旦,仿佛运筹帷幄,一切尽在掌握,好嘛,现在死人了,你掌控不住了,就想着缩卵回去当乌龟了吗!!” “我说了我没有。” “刑事部不是他妈的废物官僚!!鞠躬也好!土下座也好!让那些长官官房的混球去头疼!!我们的职责是抓住该死的爆炸犯!!!” “你以为我是靠什么升到如今位置的?!靠溜须拍马、靠推诿责任、靠让下属背锅?!” “老子是警视长!!!” “是刑事部的表率,部长小田切敏郎!!!” “用得着你一个混球警部替老子背锅?!瞧你那个衰样!!阴阳怪气的不就是怕我退缩了吗!!!” “告诉你——你他娘的以为我是谁?!” 被小田切左一句缩卵右一句混球骂着,古雅人火气也上来了。 也不管对面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了。 同僚牺牲的自责和过于自信的懊悔,一股脑儿地爆发出来。 他猛地上前一步,几乎和小田切鼻尖对着鼻尖。 咬着牙根,似野兽低吼,沉声咆哮道:“我说了——我他妈没有!!!” “那你就给老子把那帮渣滓抓回来啊!!!” “不用你说我也会的!!!” 两人脑门都要撞上,顶牛般毫不退缩,大眼瞪小眼。 僵持了好几秒,才各自冷哼一声,退开一步。 情绪慢慢平复,负面的东西都宣泄出去。 两人开始冷静商讨下一步的计划。 “到底怎么回事。” “我的错……” 小田切刚皱眉,就听古雅人说道:“计划没有问题,但是我错估了犯人的心态。” (该死,难怪贝尔摩德瞧不上这家伙,这混蛋就是个定时炸弹,明明千叮万嘱让他控制火药剂量,安放在外墙,居然丧心病狂到潜入病房装大威力炸弹。) (不能再用沼渊己一郎了,他的精神状态明显有问题,在已经接收我的心理暗示情况下,还有这么强烈的杀心,完全无法自控。) (必须把他处理掉!!!) 古雅人脸色难看。 人心最是复杂,没人能完全掌控别人。 他为自己的大意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悔恨、自责汹涌的几乎让古雅人反胃。 但,计划仍要继续,已经停不下来了,不一口气解决他们,一切牺牲都白费了。 小田切没有多想,还以为古雅人心头还在郁结。 这没什么,他见惯了牺牲,此时也有心头不适,只要古雅人不会陷入自己的情绪无法自拔就好。 小田切之前大发一通脾气,也是担心自己的部下会想不开。 一路坐上警视长的位子,他见过太多有能力的后起之秀被一时的打击刺激的一蹶不振。 其中,同伴的牺牲,最是容易令天才们沉沦。 因为,他们太自信了。 小田切不想古雅人也变成这样。 在他眼里,古雅人就是属于警视厅的“天才”,有能力的人,是未来应该爬得更高的精英。 所以,他不介意小小地拉古雅人一把。 但,小田切并没有安慰古雅人,而是平静地继续施压。 “你只有十四个小时了,再过十四个小时,我为你争取的封锁令就失效了。” “如果到那时候你还不能抓住犯人,连续爆炸、警员丧生,你要面对什么样的舆论,你应该明白?” 古雅人没接话,而是提出新要求。 “给我一份今天驻守医院的警员名单。” 小田切深深望了他一眼,递给他两份名单。 “左边是驻守名单,右边是调动名单。你自己看。” 古雅人眉头紧锁,盯着两份名单。 比对着,沉思着。 良久,紧抿的嘴角松开了。 “看来,也不是一无所获的完全失败嘛。” “喔?” “看,内鬼不就出来了。” 古雅人拿笔在名单上圈出几个人名,用手指重重敲了敲。 《柯南之警界大佬的养成》来源: 第56章 庖丁解牛,盘外招的玩法 《柯南之警界大佬的养成》来源: 小田切反应不慢,立刻道:“你是说,这些人就是给森谷帝二通风报信的?确定吗?” “很有可能,只要问一下今天的调班安排就知道了。” 小田切立刻打内线给几位课长。 “立刻把你们手底下今天调班的情况汇总给我!” 大约等了十分钟。 嘀嘀嘀的传真过来了。 小田切一目十行,看完又丢给古雅人。 古雅人比照了一下,划掉几个名字,又圈上一两个名字。 “比我想象的要少多了。” “你怎么确定的?因为驻守病房的消息?这和你之前放出工藤新一受伤住院的消息有关?” 古雅人点点头,道:“之前米花公园的爆炸案其实是两起不同的案件,里面有个小朋友机警地阻止了其中之一,也就是森谷帝二的爆炸,因此受伤住院。” “喔?就是目暮说的那个叫江户川柯南的小孩子?” 这是柯南第一次进入警视厅高层的视线。 小田切饶有兴趣地问道:“听说只有7岁,帝丹小学一年级?” 古雅人点头后,小田切夸了一句不错就没多提了。 能入学帝丹一系学校的家庭虽然有一定社会地位,但对于小田切部长来说,小学中学高校(高中)都没什么,如果是和他同大学的校友,小田切说不定还会稍微关注一下。 仅仅是小孩子罢了,能有个印象就不错了。 “所以,警员里知道这个叫柯南的小朋友入院消息的,只有之前接触过米花公园爆炸案的警员。” “而真正知道柯南的病房号的,只有目暮等人。” “信息越详细,知情人的范围就会缩得越小,这就是你故意把工藤新一的假病房安排在柯南住的病房的原因?” 古雅人点点头,开始一点点分析,为小田切讲述他的计划。 “内部的封口令能保证关键情报限定在有限的知情人范围内,只要计划失败,泄露的必定是那几个人。” “然而,我虽然错估了犯人的心态,但是计划本身并没有失败。” “新闻的行政封锁令,保证了森谷帝二根本不知道工藤宅的爆炸情况,所以他只能从我透露给他的消息,得知工藤新一‘受伤住院’,而他要探知具体的病房号,就需要动用人脉关系,勾结警视厅内部的人员。” “如果知晓柯南病房的目暮等人泄露了情报,那么森谷帝二就会知道,两个同样因爆炸受伤住院的人,住在同一间特护病房。他只要稍微小心一点,调查一下,就能发现我假借工藤的名义做的转院记录。” “那么,他就会猜到,米花医院的病房实际是个陷阱。” “可是,我做的假名义的转院记录并没有被人调查过,说明森谷帝二没发现其中的猫腻,这也排除了目暮警部等人的嫌疑。” 小田切沉思片刻,恍然道:“原来如此,你封锁了柯南病房的消息,却故意放出工藤住院的消息,还明目张胆的把转院记录放出来,一点不保密。” “等于是两边钓鱼。转院记录被查,就说明目暮等人有问题,泄露了柯南的情报;如果犯人瞄准了米花医院的病房,就说明目暮等人没问题,是之后接触驻守医院的警员泄露了情报。” 古雅人微微颔首,继续道:“没错,如果不了解内情的人,根本不会在意一个小孩子的住院记录,就算是听说了米花公园爆炸案的警员,也只会把他当成幸存者。” “他们只会想,可能是这个小孩出院了,工藤恰好也因为爆炸案住了进来,根本不会把两者联系到一起。” 古雅人讥笑道:“那些愿意给森谷帝二通风报信的官僚才不会关注案件的细节,他们只会凭着惯性思维,以常识判断罢了。” “也不对,这和我们之前分析的犯人心理不太一样,”小田切质疑道,“如果犯人确定是森谷帝二,我们之前分析的是,他很极端,也很执着。为了报复工藤新一,用爆炸来挑衅他侦探的名声,让他社会性死亡。” “但是,现在的爆炸明显是奔着要他性命去的,从社会性死亡变成生理死亡,犯人的报复目的会发生这么大的转变吗?会不会这不是森谷帝二做的?” 古雅人瞄了一眼,暗道果然不能小看别人。 “是有可能,毕竟这个案子很明显有多人作案的痕迹,手法、习惯各不相同。但我认为,能有能力渗透警视厅的,恐怕只有森谷帝二这样有人脉关系、具备一定社会地位的人。” “这样的爆炸犯恐怕不会太多,有森谷帝二一个就已经很令人惊讶了。即便再出现一个,我们的计划操作本质上也不会变的,仍然要斩断他们背后的人脉支持。” 小田切想了想,认同道:“你说得对,如果不先把他们揪出来,别说抓不住人,就算抓住了也定不了罪。” “那么,驻守人员你是怎么确定的?” “新闻管制的行政令。” “媒体的消息很可怕,有时候不排除他们买通了一些人,得到内部消息,也有可能是‘内鬼’故意散布的消息。” “但是我们强压住新闻散播,‘内鬼’就没办法通过媒体的方式,把消息转告给想通知的人。” “那么他们就只能采取‘原始的办法’,接触一线的警员,获得消息,再送出消息。” “而这样的办法,一是会在警视厅内部留下痕迹,二是传播出的消息很容易让我们锁定相应的知情人,顺藤摸瓜找到他们。” “米花医院病房被袭击,说明被泄露的情报是在我制造转院记录之后、您下令驻守医院之前,也就是说,泄露的人是任务分配这段时间的相关警员。” 古雅人拿出驻守名单和调动名单,一左一右摆放好。 “原定安排的十五人,调动有二十人。” “不仅人数变化,组成也有轻微变动。” “驻守任务一般会轮到搜查四课的人吗?” “再看看这个家伙,搜查二课,原先却是警备部极左对策室出身的,啧,这么明目张胆地往上凑,警备部真是一届不如一届了。” “还有另外三个人,和原定安排的十五人进行了调班交换。” “有人排出任务,有人要加入任务。这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 小田切默默听着,不时点头。 忽然,貌似不经意地来了一句:“古警部,看来你对我的部下们都很了解啊。” 古雅人一窒,淡然承认道:“如果我连这点都做不到,那只能说明警备部也不过如此。” 小田切呵呵一笑,摆摆手:“别紧张,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有这样的自信很好,这是你的能力。” 不轻不重地敲打了古雅人一句,小田切拿起名单,和课长们发来的调班安排,比对了一会。 长叹口气。 “看来,就是这些黑心的警员了。” 叮铃铃。 小田切的内线电话响了。 古雅人比了个手势,小田切摇摇手,示意不用。 当着古雅人面,接起了电话。 刚拿起话筒。 里面咆哮声就往耳朵里钻。 “小田切敏郎!你长能耐了啊!!谁允许你签发新闻管制行政令的!!!” “死掉的两个警员,你要怎么交代!!!” “我告诉你!这一切都是你自作主张的下场!!如果怪罪下来,全都是你一个人的错!!!” 第57章 地中海无情酷吏 小田切淡定地敷衍两句,就把电话挂了。 “长官官房的老爷们,虽然不能把我怎么样,但还是不要轻易得罪的好,毕竟那帮人手握人事、财务两大武器,真想弄使坏,给我手底下的人事调动捣捣乱就够我头疼的了。” “您不用和我解释这些,”古雅人笑道,“麻烦您替我收拾烂摊子了。” “我是在提醒你,以你这种出格的做法,迟早会得罪他们的。警备部体系特殊,许多事情不让其他人插手,这才没人找你麻烦,可不是因为他们能容忍你的缘故。” “你现在是刑事部的人,虽然我不想说这种长别人威风的话,但事实就是如此。警视厅的各大部门原则上是平级的,除了警备部的个别课室,大部分实际上还是要受长官官房节制的。” “以后草拟这种大胆的计划时,好好斟酌,多想想各方的平衡,否则没那么容易实现。” “如果你只想在警部的位置上呆一辈子,退休时虚衔拔高一级待遇的话,那就当我没说。” “古雅人,我可是很看好你的。你不可能一直以警部的眼界去思考,不要让我失望。” 小田切意味深长地看着古雅人,似乎在暗示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说透。 仿佛所有的言外之意都是古雅人自己的臆测。 古雅人乐得装成没听懂的样子,微微欠身。 “感谢您的教诲,我会注意的。” “哈哈,”小田切忽然大笑着指了指一副单纯表情的古雅人,“这就对了。” “好了,去,我还得应付总务课的报告,唉,这下官房长那老家伙可有理由狠狠刁难我了。” “不过,我既然替你扛下了行政令的责任,之后我就不会再出面了。” “你明白?” “无论是之后媒体舆论的反扑,还是内部调查,都由你自己去解决。” “我会通知忠义(宇野忠义,刑事部参事官)配合你的,需要课长们协助,你就让他去协调。” “是,我明白的。” 古雅人自无不可,他清楚这是小田切的维护。 他一个警部就算有部长大佬的临时任命,如果不知好歹地指挥比他高两级的课长们,就算课长们嘴上不说,心里也难免有疙瘩,还没迎来对手们的反扑,刑事部内部就先出现矛盾了。 让宇野忠义出面就好很多,本身宇野就是参事官,是课长们的顶头上司,古雅人私下和他交流虽然也难免被有心人注意,但总比直接越级指挥要好不少。 “我只有一个要求,给我漂亮地解决这次的事件!有没有问题?” “是!” ------------------------------------- 古雅人出了小田切的办公室,立刻就去找宇野参事官。 有了大佬的支持,事情要比他想象得顺利许多。 宇野参事官看上去是个唯唯诺诺的地中海中年社畜,长期隐藏在小田切部长的影子里,不怎么受人重视,似乎远不如小田切果敢英武,但等古雅人说明来意和计划后,其手段之狠辣却把古雅人吓了一跳。 得知刑事部内里有人向其他警界高层通传情报,导致嫌疑犯森谷帝二获知了警方内部消息,宇野参事官出手果决得吓人。 这位地中海中年人,一个电话调来sat,直接软禁几位课长及他们的副手管理官。 收缴通讯设备,禁止与外界联络,然后让sat分组行动,一个个按名单把今天驻守医院的警员全部带回。 连在医院抢救和治疗的伤员,都被控制起来,禁止与外界接触。 动作之大,令人咋舌! 整个刑事部主要中层干部全部失联,底下的警员都人人自危,仿佛一时间,这个夜晚警视厅与刑事部之间失去了联系。 这一锁就是数个小时,挨个讯问,甚至惊动了警视厅高层,不少人致电小田切询问发生了什么,全都被这位鹰派部长一一挡了回去! 古雅人可谓大开眼界,心里暗暗吃惊。 越是看似老实人的,发起狠来真是绝情得一塌糊涂。 宇野参事官丝毫没给这些警视正的课长们面子,讯问的级别几乎赶得上停职调查。 课长们被削的怒火无处发泄,又往部下身上转嫁。 别说这几个“内鬼”连亲信都不是,就算是亲信,这么“吃里扒外”的家伙,课长们一个个都恨不得亲手捏死,哪里敢替他们遮掩? 安插进刑事部各课的“沙子”这么明目张胆,课长们在被宇野参事官讯问前却一无所觉,每个人都感觉自己脸上被狠狠扇了一耳光,打的眼冒金星,还没等回过神,又被自己上司往另一边脸上摔了一巴掌! 火辣辣的! 极近羞辱! 课长们的怒火之下,各课以前所未有的效率把警员不寻常的行为一一汇总,挨个筛选、排查。 以古雅人都惊讶的速度锁定了目标,连证据材料都呈上来了。 宇野参事官小心翼翼地嘬着浓茶,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像是个失意的中年社畜,坐在主座也畏畏缩缩。 “古警部,你看看。” 宇野参事官没接材料,直接让警员递给古雅人。 古雅人腾得站起来,双手接过,微微弯腰。 “您太客气了,我不过是提些不靠谱的建议,您作为主审人,还是您来掌握大局为好。” 宇野摆摆手,诚恳道:“古警部年少有为啊,我都这把年纪了,还是你们年轻人精力更旺盛、思维更敏捷,小田切部长也嘱咐我,让我多多协助你。不要客气,尽管看。” 见识过宇野参事官的手段,古雅人哪里敢把这位的话当真? 就是这个畏手畏脚的男人,摆着这副“我快退休了啥事都不管”的咸鱼表情,反手一个电话,直接命令sat抓人,抓的还是警视正级别的干部! 通通关在会议室软禁,警部以上的还留点面子,警部及警部以下的,直接给关到审讯室去了。 然后慢吞吞来一句:“都说,不然案子破掉之前,就都别走了。” 果决、狠辣、残酷、无情。 这简直就是个披着“无能社畜”外皮的酷吏! 这种反差带来的震撼,不亚于某道长说着“要相信科学啊”然后踩着飞剑跳崖飞走了—— 真就,卧槽! “哪里,我自己的斤两我还是知道的,参事官您就别为难我了。”古雅人摆出苦笑的表情。 “那好,我就先替古警部掌掌眼。” 宇野伸手接过,古雅人恭恭敬敬地双手呈过去。 古雅人余光瞄到宇野不经意间流露一丝满意的神情。 (说得好听,又是一只老狐狸!) 宇野象征性地翻了翻,又递给古雅人。 “古警部,这害虫是捉出来了,下一步咱们该怎么做呢?” 转载请注明出处: 第58章 暗流涌动的警视厅 甜卉蔷薇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您觉得我们该怎么做呢?” 古雅人谨慎地把问题抛回去。 眼下他还需要依仗宇野参事官镇压课长们,不敢让宇野心里膈应。 得志便猖狂,那是职场大忌。 无论是否需要借力,古雅人都不想得罪这位地中海大叔。 “啊呀,我这不是请教古警部你……” 咣当! 办公室门被一脚踹开。 乌拉拉地闯入一票人。 “宇野!你在搞什么鬼!” 古雅人不动声色地退开一步,他清晰地捕捉到,宇野脸上一闪而过的阴沉。 “啊呀呀,这不是监察官阁下嘛,什么事劳您大驾我们刑事部啊?” 宇野麻溜起身,佝偻着腰,陪着笑脸,唯唯诺诺的样子让人望之生厌。 监察官毫不客气地露出嫌恶的神情,轻蔑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 “无调令随意调动sat拘捕警视正一级的官员,你很了不起嘛,宇野?啊?” “你打报告了吗?你可以啊,是不是现在都不把长官官房放在眼里了,准备刑事部你一手遮天啊?” 监察官嘴巴像是机关枪似的连喷数句,每句话还习惯加个语气词加重语气,唾沫星子都快要喷到宇野的老脸褶皱里。 宇野赔笑着,连连鞠躬,语气越发谦卑。 “不敢不敢,您这是说哪里的话。” “拘捕?不不不,怎么会,那就是正常的一次演习。我们就是‘请’课长们回来坐镇指挥,一起参加这次的演习活动……” “演习?你糊弄鬼啊!啊?” “你当老子白痴啊!啊?!” 监察官喷一句踏前一步,手指都快戳到宇野的眼睛。 古雅人默默地又退后一些,他已经琢磨出来了。 地中海老酷吏,越是卑躬屈膝,等会就把你整的越惨。 可怜的娃,简直是黑人抬棺在坟头蹦迪,越嗨,凉的越快。 古雅人用一种难以眼神的同情眼神默默注视着这位作死小能手,为他默哀。 “嗯?你是什么人?啊?说话啊?” 监察官眼一斜,注意到古雅人的视线,不爽的质问道。 “没看见我在和你的长官说话吗?啊?有没有点眼力劲儿?滚出去!” “阁下,我的长官没有下令让我出去。” “呦呵,你是哪个课室的,报上你的姓名和警号!一个小鬼头敢这么和我讲话?啊?!” 古雅人眼观鼻、鼻观心,保持沉默,脚跟却像钉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让你滚蛋!耳朵聋了?啊?” 暴躁监察官上来就要用脚踹古雅人,被宇野一把拦住。 “嗯?宇野,你什么意思?护着,啊?” 宇野笑眯眯道:“监察官阁下,年轻人不懂事,您有何贵干啊?” “哼,你还有心思保别人,先想想等会自己去哪个下属企业报道去!” 监察官把一叠文件往桌上一拍。 “看看!看看!整个刑事部课长一级的干部,足足五个小时失联!你们想干什么?啊?” “知不知道警视厅现在乱成一团,都以为你们刑事部要造反啊!!” “消消气、不值得啊,监察官阁下,”宇野一招手,“来,雅人,把东西拿过来给监察官看看。” “是。” “给监察官念念。” “什么鬼东西……” “搜查四课金正明,警衔巡查部长,日籍韩裔,原职于生活安全局生活经济对策室,去年经长官官房人事课调令,调入刑事部搜查四课。米花医院驻守任务中,私自与同事更换排班表,进入驻守名单……” 监察官嘴巴忽然紧闭,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搜查一课杉山拓哉,警衔警部补,原职于……” “够了!!!” 监察官忽的大怒,打断古雅人的念述。 他呼呼的喘气,不自觉的,冷汗渗出来了。 那古波不惊的语调念得仿佛是催命的咒语,让监察官顿时萎靡了。 宇野笑眯眯地关心道:“阁下是不是哪里不太舒服——啊?” 轻飘飘的一句口癖。 宇野的模仿像是一击狠狠的重拳,打得监察官头晕目眩! “你、你——好啊、真好啊,宇野,是我小看你了啊!” 监察官赤红着脸,血气上涌,羞愤难当。 宇野笑容慢慢敛去,幽幽道:“不送——啊?” “咳咳咳——!!!” 急怒攻心的监察官,被自己噎着,连声大口咳嗽,仿佛要把肺咳出来。 “我们走——!!!” 监察官的手下面面相觑,没人动弹。 “都傻了吗!傻了吗!啊?!” “没听见老子说走——啊!!!” 他冲上去一脚踹一个,把手下一个个踹出门,好好发泄一同怒火和憋屈。 背后,宇野的声音温吞吞的传来。 “请转告首席监察官阁下,我们无意扩大矛盾,只是在尽我们本职,破了案子抓回犯人,希望不要再有人‘犯错误’了。” “毕竟——警视厅还是要团结的,啊?” 监察官气得快要吐血,硬是咬牙忍住,一声不吭地闷头冲出办公室。 嚣张而来,败犬逃去。 被人抓住痛脚,连嘲讽都不敢回应。 监察官也清楚,他们“受人所托”给小田切使点绊子,但人家明摆着拿出“通敌”的证据,说不准“贵人们”都要被小田切狠狠咬下一块肉。 他们监察官要是再不知好歹,真就给人当了炮灰。 宇野目送他们一帮人狼狈离去,朝古雅人笑了笑。 “不错嘛,雅人。” 古雅人赶忙对参事官的亲近表现出一副“惶恐”的样子。 “您夸奖了。” 宇野也没点破古雅人浮夸的演技,不过是两人心照不宣地释放善意,一大一小两只狐狸,很快就借着劲头“亲近熟络”起来。 “不过,雅人,不要小瞧他们。嚣张都是表面,没脑子的监察官得罪那么多人,早就凉了。” “你看他能一声不吭地忍住羞辱,就知道对这些人来说,方式手段都不重要,结果才重要。” “失了先手就赶紧回去想办法弥补,利益才是关键。这警视厅,也到处是争斗呐。” “您说的是。” “哈哈,不用这么客气,我就直呼你名字了,雅人,不嫌弃的话叫我一声宇野叔就好,我这年纪当你叔叔辈不吃亏?” “那真是我占大便宜了,宇野叔。” “哈哈哈,好!雅人你果然是一点就透。” 宇野笑完,正色道:“那么,我和小田切部长已经帮你斩断了高层伸出的手,接下来交给你没问题?” “那些沙子呢?” 宇野冷哼一声,阴冷道:“不用管他们,被我们揪出来的那刻起,他们就失去利用价值了。” “就算我们不动手,其他部的高层也不会让我们拿捏太久的。” “你看着,为了撇清关系,很快人事课的调令就会下来,这些人一个个都会因为经济问题,直接去偏远的下属企业养老了。” “接下来,我帮你镇住那些课长,你有什么计划就尽快行动。” 古雅人闻言心中一动,试探道:“宇野叔,您的意思是?” “小田切部长为人正派,不屑用歪门邪道的路子,所以他愿意给你时间慢慢揪住犯人,但不代表他真的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干耗。” “部长他顶不了多久的,一旦总监过问,部长先斩后奏的行动很快就会被对手们拿来反击。” “所以,雅人啊——”宇野意味深长道,“有些话部长不好说,但我是个没皮脸的老家伙,我就直说了。” “你早就确定犯人之一是森谷帝二了?” “既然你已经接触过他了,该下的套也差不多都下了?” 古雅人悚然一惊。 (我与森谷帝二的联系,部长和宇野都知道了?!) 宇野拍了拍古雅人肩膀。 “部长看好你,我也觉得你小子很不错。” “雅人,该收网就不要犹豫,事情从来不会等你做好万全准备才出结果。” “放手去干!我相信你可以的。” 古雅人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我,明白了。” 第60章 你们都只是垃圾而已 古雅人顾不上低调,在刹那间爆发出极为可怕的速度。 令旁边还在闲聊的柯南、佐藤等人都大吃一惊。 佐藤反应慢了半拍,柯南最为迅速,小脑袋瓜一转就明白了。 “佐藤警官,有炸——” 轰!!!!! 警车爆成一团大火球,街道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又按了快进键。 寂静,喧闹。 只在一瞬间。 火光中,古雅人拽着白鸟,被爆风吹飞出去,在地上滚了几滚,撞在了商店玻璃上。 哗啦啦—— 玻璃碎片淋在两人身上,古雅人顾不得背上还着火在,立刻放平白鸟,扶正他的脑袋,一脱外套,一边给白鸟身上灭火,一边扫开玻璃碎片。 “白鸟!你怎么样?!傻鸟,能听见我说话吗?!有意识的话,动动眼珠!!!” 佐藤呆立在原地,似乎被爆炸的既视感给吓住了。 柯南奔去救人,高木喊了她一声,佐藤才回过神。 “白鸟警官!” “白鸟前辈!!” “白鸟!!!!!” 几个人迅速跑到白鸟身边,察看他的情况。 柯南自觉地疏散人群,高木熟练地叫救护车。 “白鸟,你怎么样!” “别动他!”古雅人低喝,“他被爆炸冲击,在救护车没到之前,最好没移动他!” “那你怎么样,雅人?” “我没事——” “佐、佐藤警官……” 躺在地上的白鸟虚弱地出声。 “这是你了却心结最好的机会了……” 白鸟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那封皱巴巴的爆炸预告信。 古雅人一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大骂道:“白痴!就为了这东西,命都不要了吗!还是说你不相信我?!” “就算没了预告信,我难道就抓不住犯人了?你不是都说了我做好行动计划就等实施了吗?这会你就逞英雄了?!” “我、我紧张嘛……” 白鸟艰难地咧了一下嘴角。 “我没有那个能力……就拜托你了,雅人……替佐藤警官了断这桩心结……” “玛德!要不是你现在躺这儿,我非得给你一巴掌!从小到大,你就只会给我添乱!!” 情绪激动的古雅人一时忽略了他为什么会激动,以及脱口而出的本不应该记得的东西。 他只是通过前身留给他的情报资料来了解周围的人和过去的记忆。 原本对他来说,白鸟任三郎就只不过是熟悉的名字罢了。 为什么会激动呢? 为什么会用那么理所当然的熟络口气说话呢? 古雅人没有察觉,一旁的柯南却记下了这个细节。 “救护车还有五分钟就到!”高木跑过来,“白鸟前辈怎么样?” 深深吸了口气,古雅人已经冷静下来。 “死不了。” “诶、诶?!” “这次是我疏忽了——” “古前辈,可是谁也没法预料到犯人会突然袭击警车啊?这又不是你的错……” “不!我原本应该预料到的。” 柯南好奇道:“雅人哥哥为什么会说应该预料到?难道你有什么线索吗?” 古雅人摇摇头没有多说,反而问佐藤道:“美和子,你刚刚是正对白鸟的,你有发现有人接近警车吗?” 佐藤仔细想了想,皱眉道:“好像……没有。我虽然弯腰和柯南他们说话,但如果有人在警车上安炸弹的话,这么明显的动静我不可能没注意到的。” 古雅人点头。 他自己就是潜行大师,如果有人能够在他十米以内安装炸弹而他毫无反应,那古雅人可以洗洗躺在棺材里睡了,别搞啥卧底情报工作了。 这与他是否背对着目标没有多大关系,纯粹是针对危险的直觉和本能。 毕竟以炸弹的威力来说,十米的距离真的不算什么,其危险程度和拿枪抵着古雅人后脑勺一样没啥区别。 白鸟没事不仅因为古雅人快速把他拉出了致死的爆炸范围,还有部分运气原因。 柯南关心道:“雅人哥哥,你等会也去医院看看?” “对,雅人,你刚刚还替白鸟挡了一下,万一有内伤呢?” 古雅人看了看时间,摇头道:“来不及了。” “新闻管制已经失效了,媒体不会放过这个大新闻的,一天的压制只会让热度反弹的更快。” “警视厅不会再为我压制了,之后必须由我出面了,无论结果是好是坏,我都要负责。” 佐藤面露哀求之色,道:“雅人,不差这一点时间的,白鸟已经倒下了,求求你,千万别出事……” 白鸟:“……” “美和子,你怎么了?” “我?我,我怎么了?” “对啊,你怎么了。” 古雅人正色道:“我认识的那个佐藤美和子,是警视厅不输男警察的倔强之花,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的干练呢?你的胆魄呢?这不是搜查一课该有的样子!” “犹犹豫豫的——佐藤美和子!” 古雅人猛然低喝,佐藤下意识站直身体敬礼。 “到!” “告诉我!警察手册上写着警察的职责是什么!” “警察担负着保护个人生命、身体、财产安全的责任,以一切预防犯罪、打击犯罪、侦查犯罪、逮捕嫌疑人、管理交通等维护公共安全与秩序的任务为自己的职责和义务……” “服务宣誓的内容是什么!” 佐藤的眼眸渐渐亮了起来,大声道:“拥护日本宪法和法律,不偏不倚且公平公正地完成职责!” “很好,现在你知道该做什么了吗?” “嗯!”佐藤恢复英姿飒爽的风格,软弱一扫而空,“高木!把预告信拍照发回警视厅,呼叫支援,让人安排在医院,务必保护白鸟警官的安全,你和我等待总部支援到达后继续调查现场!” “是!” 高木简直要被佐藤迷死,心里暗暗佩服,不愧是古前辈,轻易就做到了我做不到的事。 这样想着,高木心情突然又黯然了。 他不禁自问,如果古前辈也要追求佐藤警官的话,自己真的能竞争过他吗? “还有雅人,你……” 佐藤说到一半,卡了壳,因为她确实不知道古雅人的计划,无从安排,而且警衔上,她也没法指挥古雅人。 “不用管我,你们做好该做的,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 白鸟偷偷竖了竖大拇指,结果一动,痛得龇牙咧嘴。 古雅人低头看看白鸟,笑骂道:“都说你是傻鸟了,瞎操什么心。” 嘀嘀嘀。 与救护车一起来的,还有各大媒体的采访车。 古雅人脸色一沉,招呼几人。 “什么都别管,先把白鸟送上救护车!” 佐藤他们和医护人员好不容易把白鸟抬上担架,一大堆“长枪短炮”就伸了过来。 “是佐藤警官吗?请你接收一下采访好不好!” “关于最近的爆炸案,警视厅是不是在故意封锁消息?” “我们可不可以认为警视厅在侵犯公民们的知情权?请说一下!” “我们接到电话,这里又一次发生了爆炸案,这次受伤的是警察吗?是不是意味着犯人是在报复袭击警察?” “警官!警官!” “请谈谈警视厅内部是不是有腐败现象?” “请问近来多次爆炸都是警视厅无能的挑衅犯人所造成的?” “回答一下!请回答一下!” 话筒都快戳在佐藤的脸上,要不是为了护住白鸟,不让记者们撞翻担架,她早就忍不住一拳打过去了。 理智让她努力克制自己。 古雅人一把推开记者们,挡在佐藤等人面前。 “快送白鸟上车!” “好!” 记者一窝蜂围住古雅人。 “这位警官!回答几个问题好吗!” “请问……” 古雅人深吸口气,大喝道:“都给我闭嘴!!!” 现场安静一瞬间,记者们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更加喧闹,各种问题嘈杂在一起,根本听不清各自在说什么。 “你是在控诉吗?” “警视厅是否已经对犯人束手无策了?” “警官,你是不是对警视厅做法有异议?” 古雅人沉声道:“如果你们还想我回答一个问题,就都给我安静闭嘴!” 记者们老实了。 他们不怕古雅人发火,就怕古雅人不开口。 “我知道你们中间有藏着直播的,为了新闻,无所不用其极,即便可能会泄露警方消息给犯人也无所谓,但是——” “我要告诉那些爆炸犯——” “垃圾们!你们就只是垃圾而已!” “就像是站在御前崎大桥上俯瞰美丽的河流,总有漂过的刺眼垃圾,坏人胃口、败人兴致!” “即便以御前崎大桥充满艺术气息的奇异美感,都拯救不了你们酸腐的恶臭!你们的命运——” “就注定像个垃圾一样被打捞起来,焚灭而已。” ------------------------------------- ps那啥,欠更的越欠越多了(欠了四更还是五更)……果然人不能欠债。等会又要去喝酒,还不知道几点回来…… 所以先发一章,尽量保持清醒回来继续更。 【ps2雅人哥,信我,你是亲生的,后面真的不折腾你了,都是福利!先给你推个大美女怎么样?求别让我吐了……爱你,比心——screenwriter】 【收到,我会给你加buff的。——srpion】 第61章 水无怜奈的特别节目 古雅人“嚣张”的言论被媒体一放大,顿时吸引了外界无数目光。 被短暂压制的舆论一下子就爆了。 电视里正在放着日卖电视台加急制作的节目。 “各位好,这里是日卖电视台特别节目,我是主持人水无怜奈,这次我们有幸邀请到了两位重量级嘉宾,为我们解读近期最火热的连续爆炸案进展。我左手边是东大着名法学家我妻荣教授。” “各位日安。” “我右手边是着名评论家、着名媒体人、新闻学河藤健介教授。” “大家好啊!” 水无怜奈看了看手稿,露出亲和的笑容,打开身后背景墙上的投影,娴熟地展开话题。 “最近连续爆炸案相当火爆,从米花公园的两起爆炸开始,民宅爆炸,医院爆炸,到如今据传有警部补级别的警官也被卷入爆炸,警视厅异常的安静,没有公开发表过任何信息。” “但我们通过一些内部渠道,也获知了些惊人的消息,比如爆炸的民宅,就是高中生名侦探工藤新一的家。而且据闻到目前为止,爆炸案已有多名警员牺牲。” “我妻教授,您认为这是犯人在有意针对报复吗?” “并不,这几起爆炸案联系起来看,内在的行为逻辑并不连贯,我个人倾向于这并非系列案件,我想警视厅封锁消息的原因之一,大概就是在甄别系列犯与模仿犯。” “喔?您的意思是说可能会有多名犯人?” 水无怜奈眼睛一亮,做节目自然要有不同的观点和争议,这样才有收视率。 她已经预感到接下来的内容不会缺少话题了。 我妻荣教授相当谨慎道:“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我想,警视厅应该有更专业的意见……” “怎么可能!” 河藤健介眼看对面抢去了镜头,立刻大声驳斥。 水无怜奈立刻转头看向河藤。 “河藤教授,您有不同看法?” “那是当然!”被魅力惊人的女主播用闪亮亮的眼神期待着,河藤身子骨都觉得轻了二两,“警视厅怎么可能有那么深远的想法?这种复杂的操作不适合那帮无能官僚!” 河藤被水无怜奈用崇拜的眼神望着,顿时飘了。 好在他看到一旁沉默的我妻荣,还有些许理智,忙讨好的补救两句。 “啊,当然,我不是在反对我妻教授您,您这样智慧的人物,考虑的复杂些很正常,但警视厅那帮人明显跟不上您的思路嘛!” 我妻荣是法律界的大人物,门生无数,极有影响力。 河藤只是蹭个热度,抬抬自己的身价和声望,自然要小心地讨好着,不敢得罪我妻教授。 “看看,最近那个什么不明所以的警部,不就是在乱说话吗?我看他啊,根本就没考虑过刺激犯人会引发什么严重的后果!这年轻人就是办事不牢靠,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年纪轻轻就坐上警部的。” 河藤说着说着,嫉妒的情绪上来,暗暗给古雅人挖坑。 水无怜奈心里无奈得很,她已经确认这个河藤健介就是个草包,但节目的收视率的确需要一些大放厥词的人物。那些热衷于从电视节目获取娱乐的普通民众,普遍没多少文化,就喜欢这种指点江山的言论。 我妻教授咖位太高,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找到日卖电视台要上节目。 水无怜奈也不敢强迫或者引导我妻教授,正巧河藤凑了上来,她也乐得把话题抛给对方。 “河藤教授,您觉得这位古警部在公开场合挑衅犯人的行为,是授意于警视厅吗?” “年轻人嘛,意气用事,情绪上头也难免,我更倾向于这位警官就是警视厅这次推出来背锅的,最后肯定会被要求土下座道歉?” “喔?您认为这次警视厅没办法破案吗?” “那是当然!连平时稍微复杂一点的案件都需要依仗侦探,警视厅的无能分明是民众皆知的嘛!” 河藤洋洋得意,自认为他抨击警视厅的言论,一定会传遍各大媒体,为他带来巨大的声望,如果惹恼了警视厅,能让警方的高官亲自下场和他对骂,那就更好了! 不怕被骂,就怕没热度! 一直沉默的我妻教授忽然出声道:“警视厅有才能的人不少,有些人不能从外表的年纪和行为去定义他的沟壑。” 水无怜奈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自然地接过话题:“您是指这位古雅人警部吗?” 我妻教授点点头:“小古是很有才能的人,可惜没能在法律界继续深造,他去了警视厅让我也颇为意外。” 水无怜奈心中一动,假装惊讶道:“难道这位古警部,是东大毕业的?不会是您的学生?” 一旁的河藤差点噎着,想到自己之前那么猛烈地抨击古雅人,突然脸色不太好看了。 我妻教授淡然道:“不是弟子,有教过几节课,给我的印象还是不错的。我相信,小古不是这么肤浅的人。” 水无怜奈心里惊讶,她听出了我妻教授隐隐的维护之意。 (骗谁啊!没关系会这么替他说话?生怕节目影响了这位警部的形象?) (嗯……我妻教授影响力不小,没必要得罪他,看来这位古警部相当的不简单啊……) 水无怜奈一瞬间转过许多念头,作为日卖电视台最受欢迎的优秀女主播之一,她的能力不必多说。 短短数秒她就决定删掉手稿上原定的话题,包括节目组作为爆点收集来的这位古警部的“传奇”履历,水无怜奈通通都放弃了。 她干脆丢下手稿,神态自若地与两位教授聊起了对案件的观点,把重心从爆猛料转移到了案件分析上。 因为是特别节目,所以并没有很长。 在水无怜奈举重若轻的主持功力下,完美地结束,精彩程度却一点不输于精心打磨的王牌节目。 “两位教授,辛苦了。” 水无怜奈假装松了口气,松开发绳,双手合十感谢,一副娇俏可爱的样子,像是校园里的单纯女孩。 河藤差点看直了眼,乐呵呵地连声说“不客气”。 我妻教授则淡定许多,嗯了一声,站起来就准备离开。 水无怜奈忍不住好奇心,出声问了一句:“我妻教授,您是因为古警部才来节目的吗?” “不,偶尔参加节目换换心情还不错,”我妻教授瞥了一眼水无怜奈,“你很不错。” 水无怜奈满面笑容的恭送我妻教授离开。 (切,骗人。) “那个,水无小姐,我能请你共进午餐嘛?” “啊,不好意思,我待会还有事。” 甜卉蔷薇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第62章 贵人相助?军令状 婉拒了河藤的邀请,水无怜奈在工作人员的问候中,回到自己的休息室。 检查了一番环境,她拿出手机,手指敲打着屏幕。 【发现一个有意思的家伙,组织要不要考虑接触一下?——kir】 点击发送。 水无怜奈哼着歌,给自己泡了一杯润喉的茶水。 叮。 水没烧开,信息就回复了。 【说。——g】 【是警视厅的一个年轻警部,叫古雅人。因为这次的爆炸案,日卖电视台做了一档特别节目,我看了看调查的资料,这家伙之前的履历很有问题。明明是辍学,打工经历也不明,却在十八九岁的时候成功考入了东大,而且他在毕业后加入警视厅的升职也很诡异,职责不明,突然晋升,又突然被调到搜查一课。我托关系打听了一下,好像是警备部公安课出身,这家伙疑点重重,不像是正经晋升的,组织要不要考虑接触一下?——kir】 水无怜奈打了一堆发送过去。 还顺便把她调查得到的资料一起打包发了过去。 水无怜奈身为时下最炙手可热的女主播,本身就有替组织接触各界政要人士的任务,从中发掘有潜力的新星或者能够为组织所用的人物。 叮。 这次信息几乎是秒回。 【知道了。——g】 “咦?琴酒怎么回的这么快?” 水无怜奈很好奇,她发的那些东西,认认真真看完也得要几分钟的时间,琴酒可不是那种马虎的人。 “难道琴酒认识?或者组织已经关注这个人了?” 水无怜奈升起了试探琴酒的心思,想了想,编辑了一条短讯,斟酌半天,删删改改,才发出去。 【对了,特别提醒一下,这个人似乎有相当的能量,今天上我节目的我妻荣教授话里话外都在维护他,但是又不想表现的很熟,我怀疑他们有什么特别的联系。我妻荣在法律界相当有能量,这不是一个年轻的警部能接触到的人物,这个古雅人可能不是平民出身。——kir】 嘟嘟嘟—— 水开了,蒸汽腾腾,滚着的水花都要溅出来。 水无怜奈正要去关掉加热。 叮。 “咦——嘶!好烫!!!” 被琴酒消息震惊的水无怜奈一不小心摸到了滚烫的煮茶皿,烫的她一下子缩回了小手,赶紧摸了摸冰凉的耳垂。 眼泪花儿都疼出来了,手指起了个大水泡。 【你不要管。——g】 短短一句话,背后藏着的态度和讯息才是令水无怜奈吃惊的原因。 琴酒的蛮横她是早就习惯的,但这种隐约的维护感怎么感觉有点熟悉? “这不是和今天的我妻荣态度一样吗?!” 水无怜奈既吃惊又兴奋。 是她不知道的组织成员?还是这个人与琴酒也有关系? 能不能顺藤摸瓜,找到组织联络政要的一条线?说不定会摸到一条大鱼! 别看水无怜奈有向组织提供可以接触的参考人选,但组织和这些各界政要如何联系、接触、达成合作,这些都轮不到她插手。 水无怜奈甚至都不清楚她提供的名单中,哪些是组织审核过决定要接触的。 说白了,她就好比是个提供人选的工具人。 而琴酒就不一样了,琴酒不负责与政要接触,但如果这个人连琴酒都要谨慎对待的话—— “说不定是与组织牵扯极深的大鱼!最不济也是一整条线上的关键人物!” 水无怜奈兴奋到战栗,大腿都有点用力到发抖。 这可能是她这两年最有可能接触到大线索的机会! “嘤——!!!” 水无怜奈忍不住嘤咛一声,发出急促的叫声。 “水无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吗?” 外面有工作人员担心地询问。 水无怜奈迅速调整好表情,压抑住兴奋,酝酿好泫然若泣的表情,拉开门。 “不好意思,我太粗心了,一不小心烫伤了……让大家担心了。” “啊!那怎么办?那个谁!快点去拿医药箱过来!!” “不用不用,我去药店涂点药膏就好了,那个,实在抱歉,我下午能请个假吗?” 水无怜奈眼圈红红的,激起了一种雄性牲口的保护欲。 “啊!当然,没问题!” “我看看,下午已经没有水无小姐的节目了!您尽管去!” “需要我陪同吗?我可以帮您去医院预约排队!晚餐我也给您订好!” 男员工们七嘴八舌围过来,人越聚越多。 水无怜奈赶忙制止:“谢谢大家!已经很不好意思了,下午就麻烦大家多担带了,千万不要再因为我给大家再增加麻烦了!” “怎么会!” “就是,水无小姐太客气了!” “是啊是啊,水无小姐不光人长得好看,而且心地善良啊!” 水无怜奈一边熟练道谢,一边小心翼翼地避免人群拥挤,顺利地溜出电视台。 (哼,我倒要看看这位古警部,到底是何方神圣?) …… 警视厅刑事部部长的办公室。 还不知道女主播已经悄悄计划接近他的古雅人,刚刚和自己的顶头上司小田切部长等人看完了特别节目。 宇野参事官及一众课长们大气都不敢出。 小田切部长阴沉的脸色让办公室内充满了压抑的气氛。 “都说话啊?这会都没声音了?” “……” “古警部,你呢?”小田切点名,锐利的鹰眼紧盯着猎物,“你这次可是大出风头啊,不好好给我们解释解释?” “我们这些无能的警视厅官员,可等着您这位有才能的后起之秀好好答疑解惑呢!” 小田切借着节目里的话,真就一副阴阳怪气的语调。 也难怪,警视厅尤其这次主要负责案件的刑事部,被那个什么河藤大骂一通,批得体无完肤。 反倒是古雅人有我妻教授的维护,让河藤没怎么多谈,隐约还有刻意讨好的评论,全是捧着古雅人的。 作为刑事部的大佬,小田切被气得够呛。 再怎么看重古雅人,他也不允许部下在他面前如此“示威”! 在他看来,古雅人在利用自身的人脉,向他表达不满,彰显肌肉——这就是示威! “属下没有这样的意思。”古雅人低头。 “是没有,还是不敢?”小田切重重一拍桌子,冷哼道,“你是不是在因为白鸟的事,对我们不安排警卫守护医院的决议心存不满?!” “属下没有。” “真没有假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妻荣教授是怎么回事?” 古雅人适时摆出困惑的表情:“属下也不清楚,属下从来没有与我妻教授有过联系。” 小田切不动声色问道:“他不是你的导师?” 古雅人摇头道:“只是教过几节课,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联系。” 小田切沉默片刻,没有追问。 我妻荣这个人的身份很敏感,不光他自己是法律界的大人物,门生弟子关系遍布,我妻教授的导师鸠山秀夫更是不得了的大人物。 鸠山秀夫父兄都是政治家,弟弟、妹婿、连襟都是东大教授,虽然本身闲云野鹤,但恰恰是他镇静的做派在学界广受敬重,成为鸠山家族里的一面旗帜,属于学阀领袖的级别地位。 我妻荣身为鸠山秀夫的弟子,两人情谊深厚,我妻教授也被认为是鸠山一系的学界人物。 鸠山家族可谓是日本政坛的常青树,如非必要,小田切也不想与这尊庞然大物牵扯上什么矛盾。 只是在场的人都禁不住心里嘀咕。 这古雅人莫不是与鸠山家族有什么关系?还是这家伙被鸠山家看中选为入赘的备选人物? “好了,这事先放一边。”小田切绕开话题,“你既然在媒体面前大张旗鼓地宣战,总要有个交代!” “属下愿意负责!” “你怎么负责?” “如果案件没能妥善解决,属下承担所有的责任。” “区区一个警部,你要怎么——” 有课长出来驳斥,却被古雅人打断话头。 “虽然属下位卑足羞,好歹还是有几个朋友愿意帮衬的!属下既然说负责,就绝对不会牵扯到几位上官!” 宇野默不作声,小田切沉思片刻。 似乎是联想到一些传闻。 小田切开口道:“好!既然你敢立军令状,我就给你时间,月底前必须要有个交代!而且一周内不能让事态再度扩大!做不到你就引咎辞职!滚去北海道下属企业!如何!” “给我总指挥权!” “给你何妨!我替你担着!做不到就给我滚蛋!” “是!您就拭目以待!” 第63章 藤原梨花:委屈、气愤但不讲理 古雅人立下军令状后成功地拿下了部分指挥权。 小田切也不傻,不可能由着古雅人乱来,万一事态崩盘,怎么可能不牵扯到小田切等人身上? 所以古雅人只有三次机会临机决断,可以代行总指挥的权力。 第一步,就是召开新闻发布会! “御前崎大桥下漂着的垃圾们!乖乖等着进垃圾场销毁!” 古雅人在现场什么问题都没回答,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记者们惊呆了。 随即兴奋的不停拍照。 大新闻! 绝对的大新闻! 警视厅的发言人既没有通告案情、承诺限期破案,也没有低头道歉,反而嚣张地挑衅犯人! 你这是可乐爱上曼妥思——高氵朝不断啊! 警视厅居然还有在媒体记者面前不怂的发言警官? 盘他! 马上安排! 必须盘到吐白沫投降! 一帮记者摩拳擦掌,兴奋得不要不要的,都准备给各自的主编打电话要版面了。 古雅人出了新闻发布会现场,就把工作手机关了,躲在藤原梨花那儿躲清静。 “喏,你要的东西。” 藤原梨花递给古雅人一叠资料,有几张还有图绘,好像是建筑设计图一类的东西。 “谢了。” 古雅人头也不抬,专心致志看材料。 【御前崎大桥,着名建筑设计师森谷帝二历时一年精心设计,因此被提名昭和54年日本建筑学会赏。属于森谷帝二早期个人风格展现的代表作之一,吸收了地中海建筑风格,构型简洁、配色少而冲击,又加入了设计师自身的理念理解,整体桥型呈现飞射流线状,富有张力,不规则的渐变力学结构突出奇异的美感……】 古雅人粗略看了看介绍,翻看了下效果图。 “这不是森谷帝二的作品?”藤原梨花凑过来道。 古雅人挑眉:“你认识?” “这座桥很出名啊,森谷就是凭借它差点拿下了日本建筑学会赏。” “差点?” “对,有人说这座桥的设计思路,有借鉴西班牙桥梁风格,所以最后投票的时候,关键环节把他否了。” 藤原梨花手指点了点脸蛋,回忆道:“当时森谷的建筑设计几乎快要形成自己的风格标识了,本来如果他拿下这个大奖,极有可能一举成名,也少了后面许多坎坷了。” 古雅人来了兴趣,伸手邀请,道:“坐下慢慢说,你对建筑这块有了解?” 藤原梨花不经意撩了一下发丝,淡淡道:“算是兴趣爱好,懂一些。” “你说的森谷帝二的坎坷是什么?” 藤原梨花解释道:“森谷的设计风格当时还是挺有辨识度的,个人风格浓厚,可能和他欧洲求学的经历有关,算是融合浪漫主义与现代简约艺术的那批建筑师里最出彩的,在我们现在看来都算挺时尚潮流的。” “等等,不对?虽然我这方面了解不多,但森谷是以对称美学出名的建筑师?” 古雅人提出质疑:“我记得森谷这个人是在英国留学的,明明是崇尚英伦古典风的?” 藤原梨花摇摇头。 “这期间有些事情你不太清楚。” “森谷帝二原来不叫这个名字,他原来叫森谷贞治,他后来是有宣称为了追求极致的完美和对称,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对称的‘帝二’,但那只是他为了讨好建筑协会那帮老人的幌子,从而正大光明地被古典学院派那帮人接纳,成功加入东大系。” “我想你应该调查过,森谷的父亲也是世界级建筑师,他的父母死于火灾,而发生火灾的那幢别墅,就是他父亲亲自设计的典型对称主义风格。” 古雅人思考时不自觉地敲打着手指,沉吟道:“你是说,他的求学经历和改名字的举动都是为了向古典派靠拢的‘示好’?他其实本身因为父母的意外很讨厌对称主义?” “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一点,御前崎大桥本来有可能令他出道即巅峰,凝练属于他个人的建筑徽记,向他父亲一样,朝着世界级建筑师迈进,但是最后他失败了。” “世界级建筑师的个人风格无一不是极其凝练的,失去日本建筑学会赏的机会,森谷就沉沦了,等到他再次出现在人们视线中,是靠隅田运河桥的设计获得了日本建筑协会新人奖。” “但那个时候,他的个人风格完全破碎了,开始偏向古典对称主义,但是又显得不伦不类。” 藤原梨花不屑道:“依我看,得奖的作品反倒不如当年没得奖的,八成是那帮人看到西班牙真的建了一座类似的沃兰汀步行桥,这才忙不迭地赶工建起御前崎大桥,来彰显日本建筑艺术的前沿性。” “像隅田运河桥那种别扭的转型之作,能得新人奖,多半是看在森谷低头的份上,给当年的补偿。但是新人奖哪能和学会赏比?说到底,森谷世界扬名的路子从当年一开始就被人截断了,现在能在日本有些声望,还是托了他自己善于钻营,加入了东大系的福。” 古雅人一边听着藤原梨花披露当年的细节,一边回忆调查到的森谷帝二的资料。 隅田运河桥是森谷34岁时的作品,而御前崎大桥的设计,森谷最多20多岁。 一个是逐渐成熟隐忍的年纪,一个是朝气蓬勃、放飞想象力的年纪。 有些艺术家越老越妖,是技法与阅历臻至圆满,但有些艺术家年少成名,则是因为那一抹灵性。 建筑,同样是艺术。 二十多岁热情开放的森谷贞治,拥有成为顶级建筑师的资质和天赋,或许他的技艺还不成熟,但理念已然初露峥嵘。 可当他被压了十多年,终于低头投向古典派的怀抱,追求起对称主义时,灵气就消失了,逐渐扭曲的刻板诞生了。 “所以,他对完美对称的执着,有父母意外逝世的阴影、有被打压的抑郁、有隐忍低头的不甘……最终扭曲成了毁灭一切的破坏欲?” “因为早期风格的建筑是他天赋灵性的体现,越是存在,越会对比出他现在的窘迫,寸步不进,沦为庸俗,什么理想与追求都没有实现的可能了……放不下天才的骄傲,不愿承认自己世俗的一面,所以才会心态失衡,走向极端?” 古雅人小声嘀咕,不停地分析森谷帝二的心态。 因为这关系到他下一步的计划。 隅田运河桥对森谷帝二来说,是需要毁掉的耻辱,也只是耻辱。 但御前崎大桥,却有可能蕴藏着森谷内心深处的一丝希望,决定了森谷是重拾天才的光芒,还是彻底沉沦于毁灭。 然而这一点,古雅人还需要更多的情报来确认。 “你在说什么?” “不,没什么。我想问你个事——” 叮铃铃。 古雅人一愣,他的工作手机关了啊? 组织联络用的黑壳手机,他不会开铃声的。 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但身体的本能已经让他掏出了手机。 藤原梨花顺势看了一眼名字,小嘴一撇,不高兴地挪了挪位子,示意自己不偷听,但其实就是做做样子,大兔子晃得厉害,椅子咯吱咯吱,却没挪。 古雅人尴尬了,不知道这电话是接还是不接。 铃声还在倔强地响着。 “接,说不定人家真有急事找你呢?”藤原梨花故作大方。 听听! 接?说不定?真有急事? 一开口就是大阴阳师了,酸气冲天的发言听得古雅人都快裂开了。 “咳咳——” 古雅人掩饰自己的尴尬。 “喂,明美?” 藤原梨花小腮帮一鼓,不高兴了。 让你接,你还真接了?!我人都还在这儿呢! 既委屈又气愤。 然后,悄悄竖起耳朵,理直气壮偷听。 《柯南之警界大佬的养成》来源: 第65章 小兰的幸运光环,柯南的死神光环 毛利侦探事务所。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小兰姐姐,有什么好事嘛?” 柯南看着小兰一边哼着歌,一边拖地,忍不住好奇了。 往常收拾家庭卫生的时候,小兰虽然不至于发怒,但还是会小小抱怨,让毛利和柯南把自己的东西收好。 今天居然开开心心地打扫卫生,不用他们帮忙? 柯南的侦探之魂熊熊燃烧起来了。 “唔,抽到新电影《红线的传说》的宣传纪念品算不算?” “呃……” “啊,对了对了,还有米花大楼中心商城的折扣券!” “呵呵……” “本来我以为到期用不了了,因为截止日期的周末我们正好要考试,谁知道又通知考试调整了,这样好多券就都可以用啦~柯南,你说这算不算好事?” 小兰美滋滋地盘算着。 “你看,我们可以去逛一圈商城,买点东西,然后餐饮券可以用来吃个晚饭,顺便去抽个奖,最后去看看新电影的宣传会。哇,这么想想,周末还挺充实的呢!” “柯南,我约了园子,你要不要一起去呀?对了,你也可以买一些新衣服呀!” “诶?小兰姐姐,还有餐饮券吗?不是只有折扣券……” 小兰笑眯眯道:“因为是套券啦,都可以用的,只要是消费了就又可以抽奖,餐饮券就是我上次一起抽到的,其他折扣券还有剩的。这么想的话,周末我们一起玩的话,还可以再抽一次呢!” “喔呵呵呵……” 柯南干笑着。 (小兰,人家做生意也不容易的,放过他们……) (虽然促销的成本商家肯定会算进去,但是你一口气把羊毛薅完了,别人看着也太过分了。) (难怪小兰今天这么高兴,这算是好事扎堆了吗?就算是小兰,这运气也好得夸张过头了。) 小兰哼着歌,已经开始计划给柯南买些帅气的衣服。 柯南趁着小兰心情好,怯声道:“那个……小兰姐姐。” “怎么啦?” “我可不可以出去玩一会……” “嗯?” 小兰警觉。 自从米花公园爆炸案受伤后,虽然很快出院了,但是这几天小兰一直把柯南看得很紧。 更别说,媒体新闻放开限制后,各个争相报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角度,怎么夸大怎么来。 铺天盖地的新闻,全是有关爆炸案的。 甚至有消息灵通的小报杂志差点就摸上门来了。 因此,小兰把柯南看得紧紧的,不许他到处乱跑。 这可把柯南憋坏了,以往的理由都不管用了,今天趁着小兰心情好,赶紧试试能不能溜出去。 “你要去哪里玩?” 小兰把拖把一放,叉腰俯瞰柯南。 柯南被小兰“班主任”般的气势压迫得不敢说话。 小声道:“就、就是博士啦,那个,博士开发了一款新的游戏,叫我们一起去玩……” “博士?还有谁?就在博士家吗?我给博士打个电话!” “嗯……是,就我一个啦,因为我不是很擅长电子游戏,经常被元太他们嘲笑连步美都打不过,所以我想先去博士那里偷偷练习一下嘛!” 谎话一开口,后面就越说越顺了。 反正骗小兰的事多了,柯南也就债多不愁,连愧疚的心理都莫得。 他本以为小兰还要和博士求证一下,小小紧张了一下,生怕博士忙迷糊了,说漏了嘴。 谁知道小兰听柯南说完以后,忽然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眼神里充满了慈爱和怜悯。 (???) (怎么回事?) (为什么小兰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那个,小兰姐姐?” 小兰蹲下来,温柔道:“不要灰心喔,我同意了,去!” “???” “元太他们也不是故意的。” “嗯,我知道,没事的。” 柯南正奇怪着,小兰下一句给了他暴击。 小兰纠结了一会,微笑有点勉强,说道:“唔,你们都还小,可能表达好感的方式不太成熟。柯南,你不要往心里去,千万不要影响你和元太他们的友谊……” “?” “步美是很可爱的女孩子啦,加油!玩游戏的话输给女孩子不算丢脸呦,嗯……这算绅士风度!” “??” “元太他们不是故意要嘲笑你的……” “???” 柯南越听越不对味,看向小兰的眼神都变得审视起来。 (小兰,你最近是不是看多了什么言情剧或者言情小说啊!) (别说的我们好像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多角恋一样啊喂!明明都是一群小学生!) (诶,等等!说起来,元太和光彦他俩似乎是对步美有好感,不会……真这么狗血?) (原来他俩嘲笑我玩游戏菜,是想让我在步美面前丢脸嘛?!我的天呐,这也太……) 柯南疑惑、恍然、震惊,无奈。 柯南一时没控制住脸色,表情多变,可在旁人看来他最后不是无奈,是苦笑。 这让一直观察柯南的小兰,以为柯南听懂了她的意思。 不由得尴尬道:“呵呵,我是不是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啊呀,柯南,阿笠博士不是还约了你去玩游戏嘛?快去!” “喔。” 小兰生硬地转移话题,柯南倒也没放在心上,一想到可以去博士那儿查案,激动地穿上鞋子就跑。 “诶,柯南!晚上还回来吃饭吗?” “不回来啦!我在博士那里吃就好了!” 柯南兴冲冲跑下楼。 小兰从二楼窗户探出半个身子,喊道:“可不许玩通宵喔!” “知道啦!” “这孩子,”小兰望着跑远的柯南,摇摇头,“算了,让他玩玩游戏也好,柯南也憋坏了?” “周末不考试的话,要不要约新一去呢……” 小兰喃喃自语,想着想着,小脸通红,害羞的不行。 ------------------------------------- “博士!我来啦!” 柯南像一道旋风冲进阿笠博士家里大喊大叫。 “不用这么大声,新一,我还没老到耳朵听不见的程度。” 阿笠博士不满地抱怨了一句。 “我的番茄酱差点都被你吓掉了。” 柯南看到博士在往炸鸡上涂番茄酱,忍不住吐槽道:“博士,你都这么胖了,还吃这种高热量的食物?” “有什么关系?”阿笠博士拍拍肚子,无所谓道,“反正已经这么胖了,再说我身体健康的很!” “你也太不讲究了,博士,手上还有油啊!有油!诶诶诶,别往我头上摸!” “哼,新一这次又有什么事?你没事才不会主动往我这儿跑,别管我吃啥,说,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阿笠博士张大嘴巴咬了一口,番茄酱沾满了腮帮,嚼着香酥可口的鸡肉,满足地眯起眼睛。 “博士,你这吃法也太奇葩了?”柯南吐槽道,“哪有吃炸鸡放这么多番茄酱的,番茄酱都比鸡肉多了?不腻吗?” 阿笠博士斜了一眼,口齿不清道:“窝就爱着么吃,阿姆阿姆阿姆——” “你还是先咽下去再说。” 咕咚! 艰难地咽下去。 阿笠博士长舒一口气,问道:“怎么了,新一?” “博士,我来是想问问你关于爆炸案的情况的。” “爆炸案?问我?”阿笠博士随手擦了一下手,挠挠头,“这个,你不应该问毛利吗?” “唉,别提了,叔叔一天到晚见不到人,估计又是什么调查出轨去了。” 柯南抱怨道:“我的手机上次不是给那位古警部了吗,在那之后就一直没还给我,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 “现在电视上不是到处都是爆炸案的新闻吗?”阿笠博士打开电视,随口道,“那你去问问他不就好了。” “可是,不光我怀疑他,我感觉他也有点过于关注我。” “目暮警部他们是最近有些习惯我出现在案发现场,借着毛利叔叔的名头,才能偶尔问一问。” “那位古警部可没见过我几面?这次就让我一个小学生来配合警方行动,不是有点太草率了吗?” “唔,新一你这么说的话……好像也有点道理。阿姆阿姆阿姆——” 柯南纠结道:“我去问他的话,以古警部之前的态度,说不定会透露一点信息给我。” “那你去问不就好了?阿姆阿姆阿姆——” “万一他对我有所怀疑,我去问的话,不是正好撞上枪口了?他肯定会觉得我不是什么普通的小学生。” “阿姆阿姆阿姆——” “博士,你吃东西的声音能不能小一点!” 就在柯南忍不了,扭头抱怨的时候。 他发现阿笠博士只是下意识啃炸鸡,注意力全被电视吸引了。 柯南顺着看过去。 电视里正在插播紧急新闻。 “爆炸犯的挑衅升级!据警方内部消息,犯人明确告知警方在新干线上安装了足以炸飞电车的炸弹!如果警方不能在日落之前找到炸弹,那么炸弹将会立刻爆炸!” “现在乘坐这班电车的乘客已经被困在新干线上不停循环,电车司机丝毫不敢停车!因为犯人要求电车必须保持在60k/h的速度以上行驶,否则将引爆炸弹!” “受限于犯人威胁,警方趋向于保守行动,不敢过度刺激犯人。” “本台正在积极联络爆炸案的负责人古警部,可是一直没有联络通。” “电车上的数十名乘客命运究竟如何呢!本台将持续关注这起大冲击的炸弹事件!” 阿笠博士欲言又止,手里的炸鸡都不香了。 “新一……” 柯南沉思着。 喃喃道:“大事不妙了啊,古警部他们怎么回事……” “新一?” “博士!你有古警部的联系电话?” “啊?哦,有!” “给我!我立刻去找他!” ------------------------------------- ps今天有人夸我诶~舒服了~干劲满满了~ 不愧是我,真好哄~~~ 转载请注明出处: 第66章 腐朽的人 森谷宅。 “古警部,最近可是名声大噪啊。” 森谷帝二端着两杯红茶,放在桌上。 “应该是忙得焦头烂额才是,怎么有空来我这儿?” 古雅人瞥了眼森谷别扭的微笑。 “森谷先生,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不想笑却强笑出来,会很奇怪?” 森谷一愣,开怀大笑。 “哈哈!的确是有人说过我这张严肃的脸笑起来会很狰狞,我之前还以为是友人和我开玩笑呢!” “不过确实,古警部你这个节骨眼上登门拜访,总会令人心情不那么愉快嘛。” “喔?森谷先生,莫非是有什么心虚的?” “哪里哪里,古警部你现在备受关注,我倒是无所谓,就是某些记者朋友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我啊,也不知道今天古警部是有何贵干?” “不妨事,就是来看看着名的建筑大师。” “无缘无故?” “您希望我是以什么身份、什么理由呢?” “哈,古警部说笑了,你最近的事应该和爆炸案有关?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你只管开口。” “嘛,警察也得有业余爱好和生活嘛,我发现我最近对建筑就挺感兴趣的。不过,我看森谷先生可不像是热心市民的性格。” “这话说的,古警部你都坐在我面前了,我要是拒绝帮忙,岂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哈哈,那我就先谢过了,森谷先生怎么知道我有事相求呢?” “大概是因为最近的爆炸的建筑都是由我设计的?” “喔?想不到森谷先生还挺关心时事的,”古雅人竖起拇指夸奖道,“这份敏锐,要不要考虑转行当警察顾问啊?” 森谷帝二板着脸道:“我发现古警部今天总是喜欢开玩笑。” “哈,活跃下气氛罢了,毕竟森谷先生这么严肃总是让我感到很有压力啊!” “反倒是森谷先生思维敏捷,我还没说明来意,就已经把我猜的七七八八了。” “我都是一个老头子了,除了这身干了一辈子的伙计,其他的我还能帮上什么忙呢?无非是建筑领域,还略通一二罢了。” “森谷先生,你太谦虚了。” 森谷捋了捋整齐的胡子,古雅人含笑对视。 两人都心照不宣地停下了试探、讽刺。 “那我就直说了。” 森谷伸手示意请便。 古雅人紧盯着森谷,缓缓道:“东洋火药库失窃的火药,你知道在哪儿吗?” 森谷从容淡定,平静道:“古警部,这可不是建筑有关的事,恕我无能为力。” 尽管森谷表现得几乎没有破绽,但古雅人还是敏锐地发觉他的呼吸短促了一瞬。 既然森谷还会少许紧张,说明这批火药说不定还没全部用完,而且剩下的部分尚未处理掉,说不准就藏在家宅里极容易被搜出来的地方。 不过像森谷这样的社会名人,没有确切的证据,别说搜查了,搜查令都不会批。 仅仅靠着一瞬间的反应,可不属于证据确凿的范围。 “这样吗,那可真遗憾。” 森谷不动声色道:“实在抱歉,如果是这个问题的话,我恐怕帮不了古警部。” “没关系,我还会再来拜访的,希望森谷先生不要见怪。” 古雅人端起杯子,举了举,又放下。 “谢谢你的红茶,很棒的味道。” 森谷望着一口没喝的红茶,表情阴沉许多,他甚至觉得古雅人嘴角的微笑是在讥笑他。 “古警部。” 刚起身准备离开的古雅人意外地看向森谷。 “喔?森谷先生是想起什么来了吗?” “不,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年轻人初入社会,难免逞一时意气,但意气不是这个社会的游戏规则。人脉、地位、权力、金钱、技术、头脑,甚至女人……任何可以拿来支配、置换的,都叫资源,都是你的资本。” “资本的游戏,不是这么玩的。” 古雅人眉毛一挑,看向阴沉的森谷帝二。 “这算是老前辈的经验教诲?” 森谷沉声道:“你如果能这么理解就太好了。” 古雅人笑了笑,把胸口的警察手册提出一截,露出樱花的图案,又塞了回去。 “我希望下次来拜访森谷先生的时候,你能教教我资本的游戏应该怎么玩。” 森谷帝二坐在沙发座椅里,目送古雅人离去。 光线昏暗的客厅,他像是坐在了阴影里,缩成一团黑色的庞然大物。 “呼——” 走出森谷宅,外面的光亮堂许多,让古雅人感觉阴郁的东西都一扫而空。 蓝天,黄昏,晚霞。 像是色彩盘上信手涂抹出来的绚丽,充满天然的美感。 古雅人静静欣赏了一会美妙的景色,回望了一眼森谷宅的牌子。 “老家伙,我可不是会跟你老老实实拉关系的人——” “算了,腐朽的老家伙对付起来还更容易些,只要别被抓到把柄,做的小心一些,就没什么。” “我又不是他的人生导师,还负责开导他的人生,管他呢——” 叮铃铃。 手机上出现两个电话。 目暮警部的,和一个陌生电话。 古雅人果断打给目暮。 “喂?古老弟!你在哪儿,这次看新闻了吗……” 目暮大嗓门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焦急。 古雅人揉了揉耳朵,无奈道:“看了看了,多大点事……” “多大点事?!那可是新干线!!要是爆炸了那还得了!!!” 目暮警部简直要跳脚,这古老弟也太大心脏了,怎么什么都不着急。 古雅人把手机拿着离耳朵远了些。 心想,别说新干线了,以后你们会对爆炸这种事逐渐免疫的,啥地标建筑都给你来一轮,搜查一课积累爆炸案经验的机会还多着呢。 毕竟是名特技演员·花样滑板·引爆小能手·炸不死的小强·一年强拆一次刺激经济发展·侦探柯南。 剧场版嘛,洒洒水啦。 “炸不了,犯人怎么说的?” 古雅人仔细问了目暮警部,毕竟有些细节只有警视厅才知道,即便他知道结果,也要认真核对一番。 万一犯人脑抽,整了个花活,那乐子可就大了。 放松归放松,那是为了不让警视厅内部气氛太紧张,炸弹可不是开玩笑的,弄错了会死人的。 (呼——还好还好,森谷这家伙不愧是上年纪了,一点新意没有,和原来的没有改变。) “目暮警部,检查一下轨道。” “轨道?” “太阳下山是时间要求,也可以理解为环境要求,速度保持60公里/时,这个条件就很醒目。路程、速度、环境……说不准犯人也更新科技了,弄了个感光炸弹呢?” 甜卉蔷薇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第67章 森谷帝二畏罪自杀?柯南的怀疑 转载请注明出处: 目暮警部显然t不到古雅人的玩笑话,焦急上火到嘴角都起大泡了。 “都什么时候了,古老弟,你可别跟我闹了!离太阳下山时间真的不多了!” “目暮警部,去查,炸弹就在电车轨道上。” “你确定?古老弟,有把握吗?” “本来只有一半的把握,现在听你说完,基本可以确定了。” “如果炸弹在车上,速度的限制完全没有必要,只要车不停就行了,车内的东西都保持相对静止,炸弹是无法分辨速度的。” “犯人特别提出速度的要求,说明这会对炸弹的引爆产生影响。” “还记得吗?这个二组的犯人,我们的分析结果,自傲、气量狭窄,他要的是猫戏老鼠的快感,而不是平等的对决,他给警方的提示更像是嘲讽——” “你看,我提示都给了,你都找不到炸弹——他想表达这种优越感,所以提示信息是真的,速度限制是有必要的,那么这就与炸弹的引爆有关系。” 古雅人肯定的语气给了目暮警部不少信心。 “你是说……森谷帝二?” “没错,是他,我刚刚才见过他。” “什么?!” “好了,这事回头再聊,目暮警部,你不是说时间不多了吗?先把炸弹找到再说,拆炸弹也需要不少时间,犯人可不会好心地让炸弹停下来等我们。” “对!我差点忘了!不是找到就没事了!古老弟,我立刻召集人手!回头再联系!” 目暮兴奋地挂了电话,古雅人也理解,或者说他很佩服这种真正为案子奔波操心的警察。 所以他不介意当一回工具人。 “唉,就是目暮警部的心态还不行,老是容易激动,你看看那些老狐狸,就是心虚的要死,面上不还是一副大将之风的表情嘛。” 古雅人摇摇头,吐槽了目暮一句。 叮铃铃。 陌生的电话锲而不舍。 “喂?” “古警部……” 柯南稚嫩的声音一出来,古雅人立刻挂电话。 柯南:“……” 开玩笑呢嘛,给你沾上了,那不是又要死人? 古雅人的数次“死亡”都与组织有关,这让他深刻认识到自己并非小说里逢凶化吉的主角。 没有主角光环,没有柯南团小伙伴buff保护,没有死神命硬,再加上剧场版剧情都被他搅得乱七八糟。 古雅人是真不想柯南掺和进来。 米花医院殉职的几位警察,就已经说明了问题。 在柯南他们主角团光环庇护不到的地方,任何差错付出的都可能是生命的代价。 暴走的剧场版可不是什么有烟无伤,光炸建筑不炸人,米花大楼要是真的爆了,古雅人得上法庭被判重刑。 绝对不是死一两个人的问题。 柯南就像是牛皮膏药一样,黏上古雅人就不放了。 这小子鬼精的很,打的是工藤新一的手机,古雅人还不敢关机。 他这会刚出森谷宅,万一森谷帝二想整点花活,故意打电话放个烟雾弹什么的,手机若是关机了,森谷肯定会怀疑。 工藤新一的手机,就是古雅人与森谷明面上唯一联系的手段。 眼下森谷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在了警视厅眼皮底下,他拜托政界人士疏通警视厅的关系,已经被小田切用雷霆手段斩断。 古雅人这次冒险与森谷见面,一则是“打草惊蛇”,让森谷不敢轻举妄动,二是迷惑森谷,让他以为警方还没掌握线索。 所以,古雅人不想因为手机关机这种多余的状况,令森谷起疑心。 在这个随便一个犯人都想秀一把的推理世界,千万不要小看任何人的能力。 说不定蒙都恰好蒙中了。 古雅人无奈地快步离开森谷宅的范围,顺便接通电话。 “长话短说!万一犯人这时候打电话进来怎么办?” 古雅人先发制人,打断柯南的节奏。 柯南果然懵了一瞬。 “……” “说,什么事。” “噢、噢,雅人哥哥,你是在调查爆炸案吗?我看到新闻上说新干线上被犯人安装了炸弹,我想会不会是……” “是轨道。” “……” 古雅人一口揭穿谜底。 柯南还在酝酿推理的情绪,准备用自己从蛛丝马迹中抽丝剥茧出来的线索套出古雅人掌握的信息,再好好秀一把自己的推理功夫—— 结果,直接被剧透了?! 电话那头,柯南豆豆眼懵比。 大脑过热处理不过来现在的情况。 “什、什么?” “没听清吗?是轨道,”古雅人口齿清晰地重复了一遍,特意放慢了语速,“炸弹装在轨道之间,用的是感光装置,只要太阳下山或者电车放慢速度遮住炸弹,就会被引爆。” “这会目暮警部应该已经召集人手进行拆弹工作了,放心,炸弹已经被我们掌握了,没事的。” 柯南:(╯°Д°)╯┻━┻ 我需要你解说?! 我问的不是答案啊!你解说的怎么这么熟练啊! 不光谜底被揭穿,连推导的逻辑都被古雅人清清楚楚梳理了一遍。 柯南突然打了个哆嗦,感到一阵索然无味。 什么推理的激情都没了。 “喂?喂?柯南你还在听吗?” “在……” “我现在有点事,如果想玩侦探游戏的话,下次再说,应该没有疑问了?” “没、没有了……不对,等等!古警部!” 柯南差点被忽悠的顺势挂电话,猛然一惊,用工藤新一的口气脱口而出。 “还没结束!我从最近被炸毁的建筑中推测出一个规律,它们都是……” “都是森谷帝二的作品对?”古雅人又一次绝杀,“是的,他是犯罪嫌疑人之一,警视厅早就掌握了相关情报。” 柯南,doublekill! “诶?!” “柯南,抓捕罪犯的事是警视厅叔叔们的工作,大人的事小孩子就不要捣乱了。” “我不是……” “还有,你刚刚叫我什么?” “呃,对不起,雅人哥哥,我不该学大人讲话。” “嗯,小朋友要懂礼貌。那我挂了,我还有事。” “等等!下一个爆炸目标很可能是米花大楼!!!” 柯南被打击的够呛,索性破罐子破摔,一口气掀开自己的底牌! 这就是他最大的依仗,本来还想凭借这个套取一些警视厅的线索,但现在柯南顾不上这么多,他要证明自己的价值! 古雅人沉默片刻。 柯南心中暗喜,这次我总该能有所帮助了? 这样我就能顺势请求古警部带上我,名正言顺地加入到案件调查中。 完美的计划! 我真skr小天才! 正当柯南兴奋不已的时候。 古雅人沉声道:“柯南,你要时刻记着,你只是个小学生而已。尽管你很聪明,但你现在是帝丹小学一年级学生,有想帮助大人们的心是好事,将来你可以考虑加入警视厅,但不是现在。” “那个,我不是……” “柯南!如果需要一个小学生拯救世界,那么我们警察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保护好自己,你现在也算轻微牵扯进来,最大的帮助就是保护好自己。”古雅人意味深长道,“不要忘记你的身份,去做力所不能及的事。” 古雅人的苦口婆心并没有令柯南听进去,他现在仍然是那个一听到案子就兴奋地蒙头冲的高中生侦探。 恰恰相反,古雅人的话,令柯南疑窦丛生,怀疑起古雅人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更加深了柯南想探究古雅人的念头。 正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古雅人的工作手机响了。 “嗯?松本管理官?” “古警部,你现在在哪里?” 古雅人一听松本严肃的口气,立刻猜出恐怕发生了什么变故。 “我刚从森谷宅出来,没走多远,怎么了,管理官?” 古雅人回头望了一眼几百米外的别墅区。 松本沉声道:“我们刚刚接到森谷家佣人的报警,森谷帝二……死了。” “什么?!” 第68章 失控的棋子,送你去见琴酒 古雅人接完电话的心情很是复杂。 尽管松本管理官的说法很委婉,但毕竟是个过分耿直的糙汉子,委婉的不是很明显。 古雅人被要求等待搜查一课同事“支援”。 说是支援,无非就是要换人接手有关森谷帝二身亡的调查。 而且,“等待”是什么意思? 其实就是“不准再进入案发现场”换一种说法罢了。 这两点都能看出,警视厅接到报警后的震惊和怀疑,作为第一个提出森谷帝二是嫌疑人之一的古雅人,在使用并不被上层认可的手段拿下指挥官角色后,现如今遭到了反噬。 简单来说,已经有高层借题发挥,表达对古雅人的质疑态度了。 不然,作为指挥官,古雅人是最适合立刻接手案子,马上进行调查的人选。 现在被要求“等待支援”,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但古雅人思考的不光是警视厅的博弈,还有个本质问题—— 森谷帝二是怎么死的?谁杀的?有什么好处? 还没等古雅人捋清思绪,目暮警部就带着一票人马赶了过来。 “呦,目暮老哥,这次来的挺快嘛。” 古雅人收拾好情绪,朝着迎面过来的目暮警部打了个招呼。 目暮的反应很奇怪。 他表情纠结复杂,掏出警察手册,亮出警官证。 “搜查一课,目暮十三,古警部,现通知你森谷的案件由我接手。” 古雅人一愣,开口道:“我说怎么这次出警的速度快的惊人,是有人怕我破坏现场?这是把我也当做嫌疑人了?” 目暮苦笑道:“古警部,这、这……怎么说呢,实在是太巧合了,我也相信你是无辜的,还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古雅人环视一圈,发现目暮身后不是熟悉的高木、佐藤,而是几个陌生的面孔。 唯一的熟人千叶警官,还被那几个陌生的警察挡在身后,一副唯唯诺诺受欺负的样子。 古雅人顿时了然。 敬了个礼。 坦然道:“既然如此,这也是应有之义,虽然我自己也没想通我是犯人的话,杀了森谷对我有什么好处,不过究竟是什么情况,还是要具体调查了才知道。” “有劳目暮警部。” 古雅人表现得客气疏远,不想连累目暮。 目暮嘴张了张,想要说什么,身后一个表情冷漠的警察却跨步而出。 气势凌然道:“有没有好处不是你说了算,古警部,还请不要耽误我们调查,一切都要以证据说话——这一点,你不是最清楚不过了吗?” 古雅人点点头:“说的是,一切以证据说话。还未请教?” 冷漠警察抬起下巴:“搜查一课五系,浅山和辉。” 古雅人哦了一声,恍然道:“原来是浅山警部补,久仰久仰,加藤管理官调走以后,您这次又是攀上了哪儿的高官?” 冷漠浅山脸色一变,呵斥道:“不要胡说八道!古雅人!你是在妨碍调查吗!” “呵呵,请便,我只是佩服浅山警官丰富的人脉关系和钻营技巧罢了,不知道哪天可否指点指点小弟我,唉,我这人除了长得好看些,没什么优点,就是个好看的草包,哪儿哪儿都不讨长官们喜爱。” “还是比不得浅山警官你啊,除了长得不好看以外,就连草包都是个长官们喜欢的草包,唉,比我强,您呐,果然还是比草包强一点的。” 古雅人一番挖苦讽刺,弄得浅山脸色像开了染坊,青一块紫一块。 本来古雅人被上层这么一安排就不太舒服,这会什么小喽啰都要到他面前耀武扬威? 给你脸了!什么东西! 惯你了还,真以为四海之内皆你爹? “你这家伙!!!” 浅山怒气冲冲地扬起拳头,忍不住低吼。 目暮摆出公事公办的样子,拦住他。 “浅山警官!正事要紧!不是要调查吗!” 浅山看了看嘴角一会上扬一会沉下的目暮,心里跟吃了屎味巧克力似的,憋屈的很,还必须得一口咬定就是巧克力。 明明目暮的表情都快控制不住笑出声来了,偏偏还摆出长官的架势,让浅山发作不得。 毕竟这次的带队人物还是目暮十三,不是他浅山和辉。 目暮带着部下鱼贯而入,古雅人偷偷给目暮比了个拇指,目暮悄悄把手藏在大肚腩底下,回应了个拇指。 “鉴识课!立刻开始勘察现场!” “是!” 古雅人在现场仿佛成了个自由人,到处晃荡,很是奇怪。 要说他是嫌疑人,他又能在现场自由活动;要说他是调查警官,他又被一个小年轻紧紧跟着,全程盯着。 不过,鉴识报告、现场勘查之类的,都没瞒着古雅人。 明显是另一派系的警察们,都以浅山和辉为首。 浅山被古雅人怼了一通后,想想古雅人的手段能量还不敢发作,这会权当看不见古雅人。 领头的不出面,其他警察也不敢去找茬。 浅山也只能派个小弟亦步亦趋地跟着古雅人,恶心一下。 “检查出来了,死者森谷帝二是死于氰化物。” “毒药?摄入方式呢?注射?口服?” “是红茶。” 古雅人被鉴识课的回答震了一下。 红茶? 那不是森谷端给他的? 古雅人忙问道:“哪一杯红茶里被下了毒药?” 鉴识课奇怪地望了一眼古雅人,说道:“总共就一杯啊。就是死者喝得那杯,喏,杯子还在那儿。” 古雅人顺势看过去,桌上孤零零地打翻着一个茶杯。 “不可能!再仔细找找!应该还有一个杯子才对!” “古警部,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目暮凑了过来。 古雅人脸色难看道:“我今天拜访了森谷,他招待我的就是红茶,虽然我没喝,但是当时桌子上有两杯……” “!!!” 众人皆惊,浅山那一边的警察看向古雅人的眼神都不对了。 浅山警官阴阳怪气道:“看来这个失踪的红茶杯很可能就是本案的关键啊,古警部,你可是本案的重要‘关联人’呐,你是不是向我们隐瞒了什么重大线索啊?” “闭嘴,傻哔。” 古雅人阖上双目,静静沉思。 浅山被这一声轻描淡写的“傻哔”弄得怒火冲天灵,指着古雅人,大骂道:“你以为你还能威风吗!谁是傻哔!谁是傻哔!!” “你说啊!!我看你就是犯人!!!” “是你毒杀了森谷!其实森谷和爆炸案根本没关系对不对!” “就是你栽赃森谷帝二,然后用卑劣的手段谋权上位!眼看着事态控制不住了,森谷要揭穿事实了,所以你杀了森谷帝二,掩盖你的罪行对不对!” “我现在甚至怀疑爆炸案与你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你肯定就是主谋之一!古雅人,我要逮捕你!!!” 浅山咆哮着大秀自己的推理,震惊全场。 古雅人都有点无语。 你说他扯淡,确实挺扯的。 但,总有些人无意中就猜到了答案,然后成功地误导大家,为大家排除掉唯一的正确选项。 目暮站出来,呵斥道:“注意你的言辞,浅山警官!没有证据,仅凭想象就要诬陷同僚吗!!” “我才是本案的负责人!需不需要逮捕我说了算!” 浅山的脸都扭曲了,官大一级压死人,放之四海而皆准。 他咬牙闭嘴,目暮十三站在古雅人那边的话,他没有实锤之前,再怎么跳都不行。 目暮冷哼一声,小声道:“一派胡言,简直不知所谓。” 其他警察纷纷赞同地暗自点头。 就是嘛,古警部他是临危受命,虽然上位的手段有点偏激,但是本来这案子也不归他负责啊。 人家那是为了破案,又不是为了升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爆炸案是烂摊子,谁会自导自演把自己坑进去啊! 就算是浅山那边的警察也没人把浅山的话当真,浅山和辉自己都只是悻悻地握了握拳头,没有再争辩。 古雅人心情就复杂了。 森谷的死确实和我没关系,但是这爆炸案……呃,确实掺和了一手。 诶,也不对,这也不算我自导自演。 啊!算了算了,我干嘛纠结这个? “目暮警部,佣人叫过来了!” “喔?你是森谷家的佣人?” 一个老妇人低着头,唯唯诺诺道:“是的,我已经伺候老爷快二十年了,老爷的日常生活一直都是我主管的。” “今天见过森谷帝二的访客都有谁?” 老妇人抬眼看了一下古雅人,又飞速低头。 小声道:“只、只有这位警官。” 目暮瞥一眼古雅人,无奈道:“那红茶是怎么回事?到底有几杯?” “老爷一直有在下午喝红茶的习惯,所以下午招待客人时都会泡一壶红茶,但是……” “但是什么?” 老妇人欲言又止。 “但是今天这位警官来了以后,老爷没有让我们招待,而是把警官带到书房,亲自会面的,不许我们靠近。” “所以,红茶都是老爷亲手泡的,我们也不知道老爷是泡了一壶还是一杯两杯。” “杯子呢?茶具呢?你们收拾的时候没发现吗?” 老妇人摇摇头,悲伤道:“老爷用的是书房里放着的珍品茶具,平时也都锁在柜子里不让佣人们碰的。等我来叫老爷用晚餐的时候……老爷他、他已经躺在椅子上没有呼吸了……” 老妇人看起来的确和森谷感情颇深,一度哽咽无法说话。 目暮只好让人把老妇人带去休息,等会再一起回警视厅做个笔录。 目暮看向古雅人,沉默了。 古雅人稍加思索,就明白目暮的为难。 笑道:“目暮警部,看起来我的确很像是嫌疑人了。” 目暮沉声道:“古警部,抱歉……” “没关系,职责所在。” “好,你能理解最好,请。” “以这样的形式回警视厅倒还是第一次,蛮新鲜的,”古雅人朝着走到他身边的两位警官笑道,“不过大家都是熟人,回警视厅的路我也很熟,能不能让我自己回去?” “这恐怕不行。” “好,那我坐千叶的车总可以了?” “诶诶?!” “没问题!千叶!” 千叶愣住,下意识看向目暮警部。 目暮暗中使了个眼色,千叶顿时了然。 这是怕浅山那些人栽赃嫁祸啊! 千了挺36d胸肌,面色坚毅道:“没问题!古警部,尽管交给我!” 古雅人失笑道:“放轻松,没那么严重。那么,我就先去车上等你了。” 古雅人在同僚陪同下转身上了警车。 趁着目暮等人还在安排佣人们一起回警视厅的空档。 警车上只有古雅人坐在后座。 他迅速掏出黑壳手机,编辑了一条短讯发送出去。 【贝尔摩德计划用弃子刺杀雪莉,详细计划不知,疑似借机报复。弃子已经动手,手上有你要的火药储备,你看着处理。——srpion】 第69章 哼,雪莉! 《柯南之警界大佬的养成》来源: 古雅人发完这条消息就收好黑壳手机,闭目养神。 眼下出了点小意外,但事态依然还在他的掌控之中,之前暗地里做的那么多准备可不是白费的。 现在他只需要老老实实挨过警视厅的审查,就能接收属于他的“果实”,甚至不能说是挨过,就只是走个过程而已。 手上有大批人脉和情报可以利用,古雅人的“好牌”实在太多了,他渐渐向原身“贤者”的作风靠拢。 大胆布局,谨慎后手。 另一边收到他短讯的琴酒就没那么淡定了,格外重视天蝎宫的情报。 “大哥,有任务?” 专心开车的伏特加立刻发觉崇拜的大哥心情不对劲。 仅仅一个眼神的变动,就被伏特加所察觉,真不愧是琴酒最忠心的小弟,一边开车一边观察的本事就不是一般酒厂成员能学会的。 琴酒沉默着抖出一根烟,用点烟器点燃。 “呼——” 伏特加安静地开车。 他或许不是最得大哥赏识的小弟,但却是跟琴酒最久的小弟。 除了忠心以外,他最听话也最懂分寸,让琴酒用起来最顺手,这才是琴酒能够容忍他时不时脑子犯蠢的原因。 这个时候就只要静静等待就好,需要他知道的,大哥会组织好语言,用他能听懂的方式说给他听。 我伏特加的大哥就是如此贴心! 伏特加小心翼翼放轻呼吸,生怕打扰了大哥的思考。 琴酒吸了三四口烟,才开口道:“调头,去雪莉的生物制药所。” “好的,大哥。” 伏特加二话不说,乖巧地等待红灯,然后调头。 认认真真遵守交规? 我伏特加绝不是因为害怕交通部那个罚单狂魔的疯婆子! 只不过不想因为罚单耽误大哥的时间!而且……好像罚单大哥不给报销…… 琴酒瞥了一眼红灯,也没说话,默默抽烟。 可能、也许、大概,此时他和小弟一样,想到了那个大力拍着车窗贴罚单的交通女警。 啧,这种女人,应该嫁不出去? (宫本由美:???) 伏特加偷偷打量大哥的脸色,小声问道:“大哥,是有什么任务吗?” “呼——回去看看雪莉。” 伏特加一惊,忍不住脱口而出:“大哥,你对那女人……” 琴酒冰冷的目光扫过来,吓得伏特加把后半句咽了下去。 就在伏特加心往下沉的时候,琴酒开口道:“天蝎宫发来情报,有人要干掉那个女人。” 伏特加暗中松了口气,一听是和自己不怎么对付的天蝎宫,不爽道:“大哥,那女人应该没什么人知道?怎么会有人……” 话说一半,伏特加就闭嘴了。 冷汗直冒。 对啊,雪莉是组织看重的科研带头人,外界根本没多少知名度,而且又是在组织的监管下成长的,根本没机会与人结仇。 那么是谁想要干掉她? 组织内部的人?组织内谁与雪莉有仇? 伏特加脑子是不太灵光,但又不是真傻,这种组织内几乎半公开的秘密,他作为琴酒信任的小弟,稍微一想就清楚了。 正是因为想明白了,他才微微颤抖。 麻蛋,这是大新闻啊!组织不会内斗起来? 伏特加惴惴不安。 琴酒发觉小弟的异样,冷笑道:“呵,还不算太蠢。” “可是大哥,那女人真的会?” “女人毕竟是女人,”琴酒看向窗外,语气恶劣道,“组织不会无限容忍她的任性,如果天蝎宫的情报是真的,那女人这次可要好好受个教训了。” “大哥,那雪莉?” “雪莉不能死!”琴酒用毋庸置疑的语气道,“至少在现在,没人能替代她的作用。” “专心开车,我要想点事情,到了叫我。” “是,大哥。” 在老司机伏特加的驾驶下,琴酒几乎没怎么感到颠簸就到达了目的地。 推开车门,一身黑衣的琴酒满身杀气地大步踏进制药所。 原本想要打招呼的小弟们,纷纷缩起身子,退到一边。 谁都看出琴酒心情很恶劣,谁也不想触霉头。 嘭! 琴酒粗暴地推开雪莉的办公室。 看到这一幕的外围成员恨不得自己今天轮休,一溜烟,走廊上却都消失不见,生怕看到、听到什么不该知道的消息,事后被灭了口。 雪莉正躺在座椅上,翘着腿,翻看着杂志。 琴酒杀气腾腾地冲进来,吓了她一大跳。 雪莉吃惊地坐直身子,下意识放下腿,并拢和好,把雪白纤细的线条藏进白大褂底下。 要知道为了舒服,她白大褂底下可是只穿了热裤,连丝袜、打底裤之类的都没穿。 雪莉把杂志挡在胸前,手臂抱胸,摆出戒备的架势,冷冷道:“琴酒,你来干什么!” 琴酒二话不说,进来环视一圈,粗暴地掀开雪莉休息的小折叠床上的被子,打开柜子,翻找起来。 “琴酒!你要干什么!” 雪莉声音尖细,充满厌恶和恐惧。 “闭嘴!今天有没有人进过你的办公室?” “今天不是检查的时间!而且你也没权利乱翻我的东西!” 雪莉大声呵斥,却动也不敢动。 琴酒猛地回头,冰冷的视线紧盯着雪莉。 “你想死吗?” 雪莉忍不住身子一抖,像只无助的小白兔,缩起脖子,往后退。 但她忘了还坐在椅子上。 吱—— 刺耳的摩擦声。 咚! 椅子倒在地上。 雪莉受惊般蹦跶出去,退后两步,害怕道:“你、你要做什么!” 琴酒没工夫和她解释,喊了一声:“伏特加!去查下监控!” “是,大哥!” 守在门外的伏特加立刻噔噔跑出去。 “我再问你一次,今天有没有人进过你的办公室?” “没、没有……不,我不知道……” 琴酒搜查了半天,没发现异样,冷哼一声:“自己最好小心一点,免得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雪莉只是太过害怕琴酒了,这会冷静下来,理智也回归大脑,敏锐地洞察琴酒的意思。 “有人要杀我?组织里的人?” “这不是你该问的!” 雪莉仿佛找回了底气,理直气壮道:“为什么!我有做什么吗!最近的研究我不是都按时完成了?你不是负责组织安全吗?现在有人要杀我你告诉我,这不是我该问的?!” 琴酒杀气四射,低喝道:“雪莉,你想死吗!我说了,这不是你、该、问、的!!!” “别让我重复第三遍!!!” “好啊!那你就杀了我啊!”雪莉声音也高昂起来,压抑的恐惧一股脑爆发出来,像个雌豹低吼,“就算是组织里,连个规矩都没了吗!好啊!你琴酒这么厉害,干脆宰了我!” “怕什么!你亲手宰了我,不就不用怕别人干掉我了吗!!” “蠢女人!!!” 琴酒一把掐住雪莉白嫩的脖子。 雪莉死死地盯着他,倔强的眼神中有莹莹水光,却怎么也不肯露出流泪的软弱模样。 望着雪莉破罐破摔的架势,琴酒也头疼,毕竟这确实和雪莉没关系。 严格来说,琴酒是组织里最正常的人,杀性虽大,却最讲规矩。 慢慢放开了手,雪莉的脖子上浮现五个红红的指印。 尽管琴酒没用力,但雪莉一个研究员,还是少女,娇嫩的肌肤哪里能经得起琴酒的粗暴动作。 琴酒重重冷哼,心头不爽更重了。 “总之,你好好呆在实验室,我会派人保护你的。还有,这段时间,你就不要出去了……” “凭什么!”雪莉急了,“我和姐姐约好的!我等了多久的散心时间,你凭什么——” 雪莉说不下去了。 因为琴酒已经用看死人的目光瞪着她。 雪莉很熟悉这种目光,每次琴酒要处决叛徒的时候,就是这种冰冷、平静的眼神,毫无波澜。 “哼,你如果不想带着你那愚蠢的姐姐一起下地狱的话,就尽管去看她好了。” “……什么?” “别犯蠢,记住,不要外出、不要联络,你犯蠢被人干掉就算了,拖累了组织的研发进程,你姐姐也不会好过的!” 琴酒放完狠话,头也不回地离开。 雪莉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下子跪倒在地,两行清泪从姣好的脸庞上无声地流下。 “姐姐……” 监控室内,伏特加专心致志地翻看监控。 琴酒推门进来。 “伏特加,怎么样?” “大哥!真的有小虫子混进来了!” 伏特加让开座位,把监控拖到某个时间点。 一个头发油腻、披散在脸上的男人,面相凶恶,鬼鬼祟祟地潜入制药所,在后门通道那里捣鼓了半天,把什么东西塞进角落缝隙,很快又离开。 琴酒眼神锐利起来,暂停画面,放大,盯着男人的脸。 “大哥!这不是沼渊己一郎吗?!”伏特加惊叫一声,下意识道,“他不是贝尔摩德的……” “呵呵!” 琴酒冷笑连连。 伏特加顿时不敢说话了。 气温仿佛都下降了好几度。 “走!去看看这个小虫子在玩什么把戏!” 琴酒带着老老实实闭嘴的伏特加,杀向后门通道。 琴酒不会冒险。 召集人手,让小弟们把不明物体找了出来,排除危险。 “琴酒大人!是定时炸弹!” 小弟们一片哗然。 琴酒接过已经被拆除的炸弹,仔细打量。 装置简易,火药量少,也就是炸开密码锁的程度,但是份量掌握的很好。 爆炸艺术琴酒玩的也相当不错,以他的经验,这种微小炸弹,优点就在于动静小,非常适合潜入。 琴酒不是警察,不需要完整的证据。 手上的微型炸弹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 “呵呵!沼渊己一郎、贝尔摩德!呵呵!” 怒极的琴酒,直接电话打给贝尔摩德。 “喂?琴酒,难得你会主动打给我,是想有什么活动嘛?” 贝尔摩德慵懒的声音从电话里响起。 琴酒狞笑道:“你的腐烂苹果我替你剔个干净,自己想好怎么和boss解释!” “!!!” 第70章 贝尔摩德:晚上等你呦 贝尔摩德愣了片刻,直觉告诉她,这里面有什么信息差导致的误会。 “等等!琴酒,你这话什么意思?” “等我抓住那只小虫子,你就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了。” 琴酒冷笑着挂了电话。 他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能打电话通知贝尔摩德一声,已经是看在贝尔摩德在组织地位的份上。 还想他慢慢解释、求证? 开玩笑! 他琴酒处决叛徒什么时候需要证据确凿了?! 微型炸弹都安在后门了,难道还学侦探一点点破案吗? 琴酒挂了电话,就叫上伏特加,开始布置人手,蹲点布防。 调出沼渊己一郎的资料认真阅读以后,琴酒大致心里有数了。 “哼,就这种货色,也敢报复组织?” 琴酒把资料一丢,开始检查爱枪。 “大哥,真的是贝尔摩德安排的吗?那女人不会这么疯?” “哼,那个女人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做出明目张胆背叛组织的行为。” “那这个杀手?” “多半是为了报复贝尔摩德,正好,那女人一贯喜欢弄什么神秘主义,这次让她消停一会,免得干扰到我们。” 伏特加这才明白过来。 “喔!原来是这样,就算查出来和贝尔摩德没关系,她一个管教不力也跑不了,多半得老实一段时间。而且没澄清之前,boss也不会让她接近雪莉。” “高啊!大哥!这样的话,这女人一时半会就没工夫干扰我们了!” “哼!那女人还不知道为什么会回日本,能给她找点事也不错。”琴酒冷笑道,“秘密主义这种东西,我真是烦透了。” “对了,大哥,之前贝尔摩德和天蝎宫有过接触,这个杀手会不会是天蝎宫……” 琴酒偏头斜了眼伏特加。 “伏特加,有时候你的脑子还不是那么蠢透了。” “嘿嘿嘿。” “我是在夸奖你吗,蠢货!” 伏特加笑声一窒,摸着后脑勺,讪讪无语。 “看不清楚形势的小聪明,就是愚蠢。”琴酒告诫道,“记住,不管是贝尔摩德顺水推舟报复一下,还是天蝎宫算计贝尔摩德,明面上这个杀手都不能和天蝎宫扯上关系。” “为……” 伏特加刚张嘴想问,就被琴酒冰冷的目光噎住。 “天蝎宫的身份不能暴露,比起这种小事,接触天蝎宫这件事本身,就足够让那个弃子永远闭嘴了。” “天蝎宫的身份即便在组织里也是足够重要的机密。” 琴酒阴森森地笑着,露出白牙。 “何况,他不是和宫野家两姐妹关系不错吗?这件事日后说不定会成为一张底牌呢……” ------------------------------------- 贝尔摩德被琴酒挂了电话,心情有些不太好。 她预感到某种超出她掌控的事情正在发生,而她居然一无所知。 这对她这个秘密主义者,无疑是讽刺。 嘟、嘟。 拨出的电话响了两声没有接通。 贝尔摩德点上一根烟,秀眉皱起,静静思考。 (琴酒,特意警告却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说明这件事和我有关,很可能我要承担责任,但是又不严重,琴酒自己就能搞定。) (难道是沼渊己一郎出问题了?) (可是这和琴酒有什么关系?琴酒是负责组织安全的……) “嘶!” 贝尔摩德狠狠吸了口烟,吞进肺里,仿佛想到了什么。 (难道沼渊背叛了组织?可是天蝎宫不是已经接手了?) (没搞定?还是天蝎宫故意刺激沼渊?按理说,这么短的时间,沼渊还没到完全“报废”的程度啊?) (天蝎宫的电话又打不通,是不想接还是不能接?这里面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心神不宁的贝尔摩德一拉睡袍的带子,露出皎洁窈窕的胴体,换上一身充满填充气垫的宽大衣物。 在脸上捣鼓了一会。 单调的格子衬衫,勒得紧紧的腰带,肥大的工装裤。 一转眼,她就已经从诱惑魔女变装成了普通的肥胖社畜。 “天蝎宫……你到底做了什么……” ------------------------------------- 警视厅搜查一课问询室。 古雅人坐在椅子上,对面是两个不太熟悉的警察在问话。 “古警部,请你配合一点。” 古雅人无奈道:“我已经很配合了,别看我们差不多大,这套流程我比你们熟悉多了。” 年轻的警察忍不住拍桌子。 “古雅人!你这是抗拒审讯!信不信把你丢在审讯室里关几天!” “别激动别激动,都是年轻人,怎么你火气这么大,”古雅人微笑着摆手,“什么审讯?哪里审讯?我犯什么罪了?” 年长的警察悄悄拉了一把年轻警察,不动声色道:“横山,你坐下。什么审讯,这是请古警部配合调查!” “不好意思啊,古警部,他年纪小,不懂事,和您这样身经百战的精英不一样,多担待。” “呵呵,松竹,红白脸的把戏我比你熟。我说了,这套流程我比你们熟,别忘了我是哪里出来的。没记错的话,去年的拷问课程貌似是由我担任讲师的。松竹,我记得你们课室应该也有参加讲座?” “古雅人!你别太过分!” “坐下!横山!”松竹老警察脸色不愉,平静道,“古警部,虽然我们是‘请’你配合调查,但如果你拒不配合的话,也是有嫌疑的。那我们可就真要按流程走了。” 老警察在“请”这个字上格外加重读音。 古雅人仿佛没听出来,笑道:“我这不是在配合你们吗?总不能让我承认是我干掉森谷帝二?” “果然是你干的!!!” 古雅人瞥了一眼小年轻,淡淡道:“横山警官,想要立功是好事,但是在警视厅往上爬,最重要的不是功劳,是眼力。” 老警察这次懒得拉住小年轻了,紧紧盯住古雅人。 “古警部和我们这些泥腿子不同,论手段,我们这些日复一日跑现场的,当然和您不同……那么,森谷帝二,是你杀的吗?” “我为什么要杀他?” 松竹老警察点点头,拿出一叠资料。 “我们从森谷家中搜出了炸弹装置和残留的火药,经过比对,确定他就是炸毁建筑的犯人。” “这不是很好?” “古警部,您的判断是正确的,虽然我们还不确定有没有其他犯人,至少森谷帝二确实是爆炸犯之一。” “然后?” “为什么您这么肯定呢?好像您从一开始给警视厅的汇报,就锁定了森谷帝二。作为一个跑现场二十年的老刑警,我很好奇,不知您是否可以为我解惑?” “你怀疑我?” “有这个想法。” “说不定他是畏罪自杀呢?” “那么,也有可能古警部您是他的同伙?” 老警察双手叠在下巴,盯着古雅人,仔细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古雅人手掌根撑着脸颊,神情放松,怡然自得。 松竹警官企图分析古雅人的微表情,而古雅人大大方方,丝毫没有情绪外露。 空气中充满了紧张的气氛,彼此目光对视间的低气压,像是埋葬了整个问询室。 咕咚! 年轻的横山警官,忍不住吞了口唾沫,被压抑的气场弄得紧张不已,大气不敢出。 “不好意思,您的外卖——啊!对不起、对不起,打扰了!” 一个肥胖的外卖员推门进来,一看里面正在工作,赶忙连声道歉,一边擦着汗,一边吃力地躬身道歉,顺势就要带上门退出去。 “等一下。”松竹从古雅人脸上移开视线,“拿过来好了,正好我们也结束了。” “喔,好的好的,实在对不起,我不知道您在工作……” 外卖员一边道歉,一边麻溜的摆出餐盒。 松竹警官平静道:“再怎么说,饭还是要吃的,免得古警部说我们不懂事。我看,我们先到这儿?” “哪里,松竹警官请便。” 老警察点点头,啪地掰开筷子,双手合十。 “那么,我就先开动了。” “只是食堂的猪排饭,不过味道很不错,算是一道招牌了。不知道古警部会不会吃得惯。” 古雅人笑眯眯道:“松竹警官说笑了,怎么好像我不是警视厅的人一样,我可不是什么锦衣玉食的大少爷——抱歉,我去个洗手间。” “请便。” 古雅人点点头,大步出门走向洗手间。 恰巧碰上了刚才那个外卖员。 “啊!警官,刚才实在对不起!” 肥胖的外卖小哥低头道歉。 “不用客气,我怎么没见过你?” “啊,我是新来的。” “真难得,配送员这个体型,会很辛苦?” “呵呵,还好啦,汗出的多,擦擦就好了。”外卖员扯过脖子上的白毛巾,擦了擦汗。 古雅人忽然平静道:“行了,别玩了,骗骗新人还行,里面那个老家伙恐怕一会就反应过来了。” 外卖员还在低头不停擦汗,声音却变得婉转娇媚。 “呀,你是怎么发现的?虽然匆忙了点,但我觉得自己的易容还可以呀?” “能不能不要顶着这副样子和我说话?” “啧,你们男人呀,果然都是肤浅的生物。” 古雅人扯了扯嘴角。 “喜欢美好的事物是人类的天性。” “哈,我就当你是在夸奖我啦~” “什么事。” “晚上去我那儿,再说~~” 胖小哥朝古雅人抛了个媚眼,把一张房卡塞进了古雅人的内衬口袋,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胸肌。 声音娇柔,动作妩媚,尊容油腻,画面不可直视。 辣眼睛到古雅人差点都没顶住给她一巴掌的冲动。 “咯咯咯——” 贝尔摩德看到古雅人的窘迫,笑出了声。 两百多斤的小哥发出了银铃般清脆的笑声。 刺激。 仿佛心头野猪乱撞。 介就是心梗的感觉吗? 古雅人捏紧了拳头,从牙缝中挤出声音:“你又想弄什么幺蛾子?” “晚上来了再说~我给你留门~~” 肥腻的大脸挤成一团—— k~~~ 古雅人微微阖上眼睛,平息杀气。 “赶紧走,你在这里被揭穿就是坑我。” “嗯?” “鞋子啊白痴女人!” 贝尔摩德低头看了看四十三码的大皮鞋,困惑不解。 “谁送外卖穿皮鞋啊!而且,两百多斤的男人,脚步沉重,你这鞋子空的都要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了,跑起来肉都不颠吗?” 贝尔摩德恍然,懊恼道:“还是太匆忙了,下次注意。” “不过,你就这么想看我颤抖的样子嘛?” 贝尔摩德手摸气垫大胸,捏了两下,调笑古雅人。 古雅人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滚,赶紧滚。” 贝尔摩德见好就收,按下电梯。 “等你呦~~~” 《柯南之警界大佬的养成》来源: 第72章 贝尔摩德:说服你的理由? 走出了巷子,仿佛从幽冥重返了人间。 跨过阴影的分割线,喧闹声又重新充斥在耳朵里。 “雅先生,这次是有任务吗?” 斯普莫尼顺从地跟在古雅人身后,小心地控制步伐,亦步亦趋,生怕踩到古雅人的脚后跟。 古雅人漫步在歌舞伎町的街道,拉客的小哥纷纷避让。 毕竟他身后斯普莫尼的身躯太过吓人,接近两米的肌肉壮汉,都是一身黑衣,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他们拉客的也要懂眼力劲儿,这种明显的麻烦,谁都不想沾上。 “铁斋,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老爹’的名字和你一样吗?” 古雅人突然说了句不相干的话。 斯普莫尼咧嘴一笑,吓得旁边店里搂着女子出台的中年人一机灵,酒都醒的差不多了。 “雅先生,愿意说我就听着,不说的就不该我知道。” “哈,铁斋,我尤为欣赏你这一点。” “雅先生,夸奖了。我是您的刀剑,刀剑能杀人就行了,不需要多余的想法。” “刀剑呐……” 古雅人听到斯普莫尼的话,突然没了继续说些秘辛的兴致。 斯普莫尼原名干柿铁斋,算是前身留下的资产之一。 由前身一手挖掘培养并带入组织的,即便在组织里也是干脏活的一把好手,是组织在暗世界的得力干将。 只不过混久了暗世界,斯普莫尼和组织里的成员都有些格格不入,仿佛暗沟里的老鼠,整天藏起来不见天日。 有时候没任务能呆在一个据点坐一天。 生活单调、阴沉,却忠心耿耿。 那间居酒屋算是一个颇有名气的据点。 酒保“老爹”算是比较公道的任务中介,曾经也是颇有名声的佣兵,和古雅人的前身铺设情报网时有过碰撞。 两人没见过面,隔空交过手,对彼此的能力都惺惺相惜。 古雅人从前身留下的资料得知,“老爹”原来做佣兵时的代号就是“铁斋”,八成和斯普莫尼有什么亲缘关系。 前身收下了干柿铁斋,带入组织取得代号斯普莫尼,在暗世界行动,被“铁斋”发觉线索,顺藤摸瓜跟来。 几番交手之后,“铁斋”默认古雅人驱使斯普莫尼,“铁斋”也化为“老爹”,成为新宿一处任务中介,为古雅人铺设情报网出力。 要知道,风俗业的消息可不是一般的灵通,由此搭上的线,编织成的网,可是十分惊人的。 古雅人这也是第一次见到“老爹”,但由此之后,前身留下的资源他都要一一开始接手。 “雅先生,还要接着走吗?” “啊,想了点事情……斯普莫尼,有没有兴趣在这边玩玩?” 斯普莫尼诧异地望了望古雅人,思考片刻,还是摇头。 “不了,我还是喜欢一个人静静呆着,如果有时间的话,养点鱼也不错。” “养鱼吗?也是不错的爱好。”古雅人脚步一停,“不过,如果我需要你在这里扎下根呢?” “雅先生?” “老爹会告诉你怎么做的,去,替我在歌舞伎町掌握一块地盘。” “您是说极道?” “无所谓,散人、极道、组织、佣兵,无论你用什么身份,替我在这里咬下一口。” “新宿就是这张错综复杂的蜘蛛网中的一个节点,我不想再隔着窗听外面的声音,你明白吗?” “人越多,就越会有变数,我已经充分理解了这一点。所以我需要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替我掌控这里,让我清清楚楚地知晓发生的一切。” “能做到吗,斯普莫尼?” 斯普莫尼裂开嘴,鲨鱼齿咬合着,露出凶兽般狰狞的笑容。 “当然,雅先生,如您所愿。” “那再好不过了。” 拍了拍斯普莫尼的手臂,古雅人看看时间,准备去赴约。 “对了,你最近有关注贝尔摩德吗?” “贝尔摩德?听说过一些风声,似乎是韩国的渠道偷渡过来的。雅先生,有什么不对吗?” 古雅人眼睛一眯。 “粉?” “应该不是,好像是管制的麻醉药物。” “有成瘾性?” “不太清楚,可能是禁运目录上的,需要我调查一下吗,雅先生?” “不了,你有空帮我盯一下就行。” “好的,”斯普莫尼摸头想了想,杀气悄悄凝聚,“雅先生,需要我帮您干掉她吗?” 古雅人正在思索贝尔摩德的目的,闻言随口一说:“随你,如果你办得到的话……” 斯普莫尼露出嗜血的笑容,粗糙的舌头舔了舔鲨鱼齿,无声地咧了咧嘴。 思考结束的古雅人也没多想,顺势问道:“也就是说,她身边没带人?” “没有,之前在美国和fbi闹得挺凶的,连潜入日本都要从韩国绕一圈,组织里的人手应该没跟着一起过来。” “也是,不是谁都有那种易容本事的……好了,你先想想这里的计划,最近我可能随时会联系你。” “好的,雅先生。” 点点头,顺手在路边移动摊位上给斯普莫尼买了一串烤鱼。 斯普莫尼开心地啃着,把鱼头骨咬得嘎嘣脆,挥手和古雅人告别,高兴得像是个两百多斤的恶汉。 …… 杯户酒店七楼全景套房。 古雅人看了看门牌号,犹豫片刻,还是拿出房卡,准备刷门。 咔。 没等他把房卡靠近,门就先开了。 古雅人立刻闪身到门口视线死角,狐疑地轻推房门,人却躲在一旁没进去,浑身绷紧,随时准备撤退。 “怎么不进来?” 慵懒的声音响起,贝尔摩德似乎刚睡醒,声音哑得格外撩人。 观察了片刻,排除危险,古雅人才推门进去。 房门虚掩,留出最顺手的角度。 “你在耍什么把戏?” “真是根不解风情的木头,你之前可不是这样的,不是强势的很嘛?怎么,现在变成紧张兮兮的初哥啦?” “呵,来到魔女的地盘,我可不想被吃干抹净,变成魔女收藏里的枯骨。” “呦,变成魔女的收藏不好嘛?” 淅淅索索的声音响起。 雪白的长腿进入眼帘,贝尔摩德光着脚丫在地毯上走着,披着薄薄的轻纱,朦朦胧胧的,似遮非遮。 啪! 贝尔摩德打了个响指。 套房客厅里的灯光顿时变成暧昧的暗粉色。 古雅人左右望了望,似乎一点没受贝尔摩德的诱惑影响。 “你这样的女人,也会喜欢这样的颜色?” 贝尔摩德嗔怪道:“怎么了,每一个女人都有一个少女梦,喜欢粉色不可以吗?” 古雅人摇头道:“只是觉得你不是这样的女人,说,到底什么事。” “弄出这么一堆东西,不会就是向我炫耀一下你的身材?” 古雅人大方地打量着。 宜喜宜嗔雅容俏,万般欢喜双眸传。 柳腰迎风摇,细腻掩纱裳。 幽谷芳径影绰绰,罗绮生香盈体态。 细腻紧致的肌肤几乎要散发莹莹白光似的。 贝尔摩德佯装羞涩,像是被古雅人看的不好意思,用手略微挡了挡,但指缝间露出的肌肤却更加增添了青欲的气息。 朦胧似露莹月色,半遮桃花缘君来。 那玉媚,那姿丽,正是醉娇无气力,风袅牡丹枝。 仿佛拥有最完美身段与容貌的潘多拉,却散发着修女的圣洁气质与羞涩。 纯与欲,灵与肉。 无暇的结合,最是勾起男人情兴邪火。 饶是古雅人的定力,都有些眼神颤抖。 贝尔摩德像是最能堪破人心的魔女,莲莲而来,一步步靠近古雅人。 古雅人感觉喉头发痒,下意识后仰了些。 贝尔摩德嘴角含笑,眸子里仿佛要溢出水来,伸手按在房门上。 咔嚓。 门,被关上了。 古雅人侧头,柔嫩小手离得近了,指甲上涂的暗紫花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贝尔摩德抿唇一线,碾着冷冰冰的紫黑唇膏,慢慢靠近。 “我们,合作。” “合、作?” 古雅人声音不自觉沙哑了。 一团热气在耳边闹腾。 “合作当然是——合、而、为、一、啦!” 轻轻的声音像是小猫挠痒。 古雅人只感觉一股杀气由下而上,腾腾直冲大脑!几乎丧失了理智! 他猛地把贝尔摩德拦腰抱起。 “给我个理由,说服我合作。” 贝尔摩德娇呼一声,俏皮地舔了舔嘴唇,笑道:“说服你?睡服算不算?” 古雅人大步走向卧室。 “算!” 《柯南之警界大佬的养成》来源: 第74章 古雅人背后的靠山 “早。” “雅人,没休息好吗?” “是美和子啊,哈欠——大概是没睡好。” 古雅人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根本就是没睡。 贝尔摩德虽说答应了古雅人的计划,可女人的情绪总是来得莫名其妙。 就是要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地表达一下“嫉妒”。 一个扶着腰出门,一个躺床上养伤。 佐藤欲言又止。 古雅人察觉到沉默。 “怎么了?” “没什么……你好像有黑眼圈了?” 佐藤勉强笑了笑,指着古雅人的眼睛,转移话题。 “是吗?那我忙完这次可要好好休息,万一新闻发布会上被拍到了多影响形象。” “那不是正好可以表现表现你辛苦工作?” “咦,好像也对。” “……雅人。” 古雅人原本要伸手推门,听到佐藤低沉的声音,不由得脚步一停。 转过身来。 “我还以为你真能憋住呢。” “我们,真的能成功抓住他吗?” 佐藤声音颤抖。 低着头,额前的留海遮住了眼睛。 “不是真的——” 佐藤腿发软,差点绝望地跪在地上。 “是一定、是必须!今天就是罪恶得到惩罚的时候了。” “放心,佐藤警官,我们一定成功。” 古雅人十分正式地说道。 既是承诺也是鼓励。 佐藤一下子眼眶里泛起泪花,她想到了三年前殉职牺牲的松田阵平。 (松田警官,我一定亲手把他抓回来!) “嗯,古警部,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古雅人点点头,推开门。 “各位!准备好大干一场了吗!” “呦!!!” “你说呢古警部!!” “嗷吼吼吼吼!!一雪前耻!!” 搜查一课嗷嗷乱叫,虎背熊腰的老刑警们,扯开领带,放声大吼。 古雅人用更大的声音,咆哮道:“那你们还等什么!!!gogogo!!!” 一群凶神恶煞的刑警杀气腾腾地鱼贯而出。 惊得警视厅其他文职人员纷纷让路。 “那是搜查一课?他们怎么了?” “被爆炸案刺激的够呛?今天怎么回事,难道要破案了?” “谁知道呢,不过这气势可真惊人,今天的犯人们会很倒霉?” “唉,希望事后投诉少一点,不然我的工作量又要增加了。” “不过,能抓到犯人就是好事?” “说的也是,因为这样的投诉加班我倒是不反感。” “是啊,有些丧心病狂的犯人,我都想狠狠揍他一顿。” 几个文职人员在电梯口闲聊着,冷不丁后面一声厉喝。 “都聚在这里干什么!不用工作吗!” “啊!长官们好!!!” 文职们忙低头朝着一群高官问好,纷纷退让开来,让出电梯。 人事课课长训斥完底下的警员,忙按开电梯,为领导们开路。 “白马总监、诸星警视监、根津官房长,您请。” 白马总监当先入内,诸星登志夫、根津弥空紧随其后,除了按电梯的人事课课长一起随同,其余低于警视监的同僚恭敬立在两侧,目送几位高官进入电梯。 “说起来,搜查一课今天干劲满满啊。”诸星副总监若无其事地开口,“很久没看到这样的气势了,领头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是古雅人,警视监。” “喔?是新上任的课长?干得还不错嘛!” “不,不是……” “那是管理官?” 人事课课长已经冒冷汗了。 “呃,是……警部。” 诸星副总监眉毛一挑,意味深长道:“喔,原来是警部,这可真稀奇了。柴沢课长呢?松本管理官呢?” “这……” 根津官房长悠然开口道:“给年轻人一个机会不是坏事嘛,听说古警部不是这次事件的负责人?这可是小田切部长力荐的,敏郎的目光一贯不错。” “嚯嚯嚯,我只是觉得年轻人会不会太毛躁了,太心急上位的话,会给下面人不好的示范的。”诸星副总监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 “能者居上,警视厅也该做出些改变了。” “是吗?只怕这个年轻人未必是能人。” 两位大佬不动声色地交锋,中间的白马总监老神在在地闭目养神,好似什么也不关心。 人事课课长缩在电梯按钮的角落处,瑟瑟发抖,恨不得自己是个透明人,面壁一动不敢动。 叮。 电梯停稳。 白马总监睁开眼。 “到了。” “呵呵,您先请。总监今天兴致不高啊?” 诸星副总监一边伸手礼让总监,一边好似唠家常一样试探着白马总监的态度。 白马总监回头看了一眼诸星副总监。 淡淡道:“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我们这些老家伙就先拭目以待。犯错受罚也是一种经历,不是吗?” 诸星笑眯眯道:“您说的是。” 送走白马总监,诸星的脸色阴沉些,旁边根津官房长发出短促的冷笑。 “怎么,根津官房长有何指教?” “岂敢岂敢,只是觉得诸星‘副总监’比那些年轻人还要干劲满满啊!” 根津在“副总监”的词上加重语气,嘲讽他把目光盯着一个小小警部。 “哪里哪里,我这也是为警视厅发掘人才嘛!” 诸星副总监笑呵呵得如同一个和气的胖大叔,慢悠悠地走向办公室。 根津目送他离去,朝电梯里望去。 笑骂道:“走了,水野,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缩成一团的水野课长,这才动了动,活动下肩膀和胳膊,慢慢走出电梯。 “你们这些高官的事儿,我这小胳膊小腿的可不想掺和进去。” “呦,手握生杀大权的人事课课长居然还会怕事?” 水野课长苦笑道:“别开玩笑了,我在底下耍耍威风就算了,高层的事哪儿轮得到我置喙?” “哼,诸星登志夫不就是年纪比白马总监还大了些,眼看着晋升无望,开始和右翼那些人……” “慎言!”水野拉住不满的根津,小声道,“说过多少次了,你位高权重,多少人盯着你,即便我们私下里说话也要注意。” 根津瞪了瞪眼睛,还是闭口不言。 “算了,你说得对,有空和我一起去看看老爷子。” “嗯?老爷子松口了?” “唉,再怎么说,也是他的亲外孙,怎么可能不关注……” 回到办公室,诸星登志夫的脸色不太好看。 原本想借着这次事件,好好打击一下刑事部,没想到白马总监的态度居然隐隐偏向根津那边。 诸星可不管什么警视厅声望之类的,他只知道小田切敏郎最近隐约有靠向根津弥空那一派系的苗头,如果不是太直白不好看,他甚至想使绊子让刑事部破案失败。 这次的两部联合办案就是他在背后指使的。 只不过警备部只有课长级的人倒向他,警备部部长这样的大人物还态度不明,不然也不会让小田切拿到主导权。 本来白马总监高升之后,他是最有希望接任的。 但因为诸星毕竟年纪稍大了些,更加年轻的根津弥空很有可能后来居上。 再加上根津频频向白马总监示好,像是小田切敏郎这样中立的高官也渐渐向根津那一派系靠拢,不由得诸星登志夫不忧虑。 “奇怪……” 诸星登志夫皱眉思考,他品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我是想打压小田切之后再示好,借此拉拢他,那么根津又是因为什么关注到这个古雅人呢?” “一个小小的警部,哪怕我不是特意调查,也不会想到这次的负责人居然不是那些课长们。” “根津是怎么关注到这个警部的?” “难道这里面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是小田切倒向了根津,还是这个古雅人背后有人?” 想了想,还是心神不宁。 诸星副总监咬咬牙,不得不求助额外的帮助。 他拿起内线电话拨出去。 嘟、嘟。 电话接通。 “诸星副总监,有何指示?” “菊池,帮我调查一个人。” “呵呵,您终于想通和我们合作了?” “少来!只是正常的工作安排,难道我还指挥不动你了?!” “工作安排?恐怕要调查的不是什么一般人,正常的工作安排可不至于让您越级指挥下属,是内部人?” 菊池课长隐晦地告诫了一句,立刻猜出诸星副总监不寻常的要求。 “哼,合作也要有诚意,你们这样藏头露尾的,生怕暴露的样子,我怎么放心和你们合作?” “呵呵,我毕竟是公安课的课长,我可不想被右翼调查室的自己人盯上。好,我找个理由安排,您说,要调查谁?” 诸星副总监深吸口气:“搜查一课,古雅人。” “……” “怎么,有问题?” 诸星副总监立刻察觉出对方的迟疑。 “不,恰恰相反,我有他很详细的资料。这个人……怎么说呢,一言难尽,待会我发给您自己看。” “好。” 诸星挂了电话,等了一会,内部传真过来一份资料。 他拿起来仔细阅读之后,表情却更困惑了。 “不可能啊……他背后究竟是谁?!” “古雅人、古雅人。” 诸星副总监念叨了两边名字,眼神变得阴鹫。 “说不定我无意中逮到一条大鱼。” ------------------------------------- ps上一章当天就被封,hhhhh翻车了,而且我改了之后申请解禁居然又给我驳回了,还要关小黑屋48小时,e真刺激~ 甜卉蔷薇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第75章 子在川上曰:炸!(5K大章) 古雅人带着搜查一课行动组埋伏在御前崎大桥临近的小町。 一群身强体壮的刑警们包围住大桥四周的要道。 古雅人、目暮、佐藤等为首的主要人员正拿着望远镜隔着河流,在对岸观察。 “古老弟,你这计划真的能成吗?” 目暮警部这会冷静下来,不免担忧起来。 还没等古雅人回答,佐藤先抢住话头。 “目暮警部,一定会成功的!” 目暮一愣,下意识看向佐藤。 只见她目光坚定,像是说服同僚又像是说服自己。 小声重复了一遍:“一定会成功的,除了抓犯人归案,我们别无选择。” “是啊……别无选择。” 目暮按住帽子,挡住自己的眼睛,也想到了三年前那个令人深刻的年轻后辈。 “抱歉,你说得对,一定会成功的。” 说实话,古雅人和松田阵平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交情。 当初的鬼冢班五人,彼此之间的交情也是有区别的。 荻原和松田关系要好,降谷和诸伏更投缘,伊达航则是和大家关系都不错。 古雅人是通过降谷零、诸伏景光认识鬼冢班的,自然和这两人最熟悉,和松田阵平仅限于认识。 但这不影响他理解几位同僚的心情。 古雅人拍了拍目暮和佐藤的肩膀。 警察,基数最大的是基层巡查,所以平和的作风和贴近生活的距离给了民众错觉,让他们忘记了—— 这本是伴随着牺牲和殉职的职业。 “报告——这里是c段观察点,发现可疑目标。” 对讲机冒出的声音打断众人的情绪。 古雅人伸手挡住激动的佐藤,沉稳道:“重复。” “c段观察点,发现可疑目标。” “描述特征。” “身高约一米七的男性,偏瘦,身穿大风衣,头发略长到肩膀,有胡须,戴着宽檐帽遮挡面部,不确定是否有假发、胡须的伪装……” 古雅人听完c点的汇报,朝着目暮等人点点头。 小声道:“符合侧写师推测的犯人形象。” 目暮颔首,不动声色地拉住想要窜出去的佐藤,伸手示意古雅人做主。 “指挥处收到,c段继续观察嫌疑人行动。” “是,嫌疑人正在用望远镜观测桥对岸。” “技术人员测算观察角度,侦查人员验证嫌疑人的观测对象。” “是……确认完毕,嫌疑人观察目标是杯户高中。” 果然。 鱼儿上钩了。 古雅人稍微松了口气。 心中振奋了些,这一把是他赢了。 没有意外发生地按照剧本进行着,真好。 他拿起对讲机,下令道:“c点保持关注,其他观测点注意路口,开始疏散人群。注意隐蔽。” “明白,a点收到。” “明白,b点收到。” …… 大桥靠近中段的地方,一个邋遢的男子,裹着风衣,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贪婪的眼神透过望远镜,盯着安安静静的杯户高中。 明明是休息日,杯户高中的教室中却还坐得满满当当。 学生们安安静静地伏案考试。 男子神神叨叨地念着。 “嘿嘿嘿……烧、炸……不管好学生坏学生,通通乖乖地化作烟火……” “呜嘻嘻嘻……快点、快点……让我来杀死你们……” …… 古雅人望了望桥头逐渐稀疏人群,站起身,准备独自上桥。 悄悄疏散人群需要时间,而人流量的变化会引起嫌疑犯的警惕。 古雅人只能选择亲自上去拖延时间,否则不管犯人逃跑还是拿路人当人质威胁,他们今天的计划就全泡汤了。 “等一下,雅人……不,古警部!” “佐藤警官,现在是任务期间,我希望你能服从命令。” “当然,我只是、只是……”佐藤咬了咬嘴唇,坚定道,“请让我和您一起去!” 古雅人看了看手表。 “时间不等人,让犯人察觉,所有人的努力就白费了。” “所以,我不打算花时间和你辩论,你有15秒时间说服我,否则你就服从命令,原地等待下一步指示。” “15、14、13……” 古雅人毫不客气开始倒数,佐藤历来英姿飒爽,自然不会做儿女姿态纠缠,她为的就是争取一个说话的机会。 深吸口气,神情一肃。 干练凌厉的佐藤警官又回来了! 还剩10秒。 “您需要一个帮手策应、掩护、支援、截堵犯人,身为指挥,孤身犯险,风险太大,不利抓捕犯人和后备方案执行。” 佐藤用极快的语速,飞快地说完。 “3、2、1……时间到。” 古雅人一秒都不多给,抬眼看了佐藤一眼,迈步离去。 “等等!雅……古警部!” 佐藤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拼命想要抓住古雅人。 古雅人头也不回。 “你的理由很充分,但很遗憾——” “和身为指挥官的我相比,我们之间存在不可逾越的情报差。” “我有身为指挥官的计划和考虑,所以——” “佐藤美和子警部补,请原地待命。” 眼看着古雅人的身影就要混入人群,冲动之下的佐藤甚至顾不得暴露,想要冲上去拉住古雅人。 “佐藤!!” 目暮眼疾手快,招呼身边部下,一起把佐藤拽住,拖回藏身处。 “雅——” “堵住她的嘴!” 目暮厉声喝道,从犹豫的部下手中一把抢过不知道什么用的布团,塞进佐藤的嘴里。 “呜呜呜——” “佐藤美和子!你难道要让所有弟兄的心血白费,让古警部暴露在危险中吗!!” “虽然我也不赞成身为指挥官孤身冒险,但他是指挥官!我们要做的就是服从命令,随时支援!最少也不能拖后腿!” “想想松田!每个警察都有自己的觉悟!你要毁掉古老弟的觉悟吗!!” 目暮警部压着嗓子低吼。 也不知道是目暮的话起了作用,还是想到了松田阵平的殉职。 佐藤渐渐不挣扎,两行清泪滑过眼角,被布团塞变形的脸,不停呜咽抽泣。 目暮长叹一声。 他又何尝不想替松田讨回公道,但他比佐藤更理智,左右为难的情况下,他选择旁观,相信古雅人身为指挥官的判断。 所以他才能及时阻拦情绪失控的佐藤。 (要小心呐,古老弟——) …… “呜嘻嘻嘻——” 全神贯注盯着望远镜的男子发出一阵阵怪笑。 “有什么高兴的事,能和我分享一下吗?” 背后传来温和的声音,吓了男子一跳,险些把望远镜丢进河里。 他猛地往旁边一跳,惊魂不定道:“你、你是什么人?!” “只是个好奇的路人罢了,”古雅人友善地笑笑,“毕竟你看上去很开心。” 男子顿时警觉,手在身后裤兜里摸索,戒备地打量古雅人。 “你、你是谁?” “我不是说了,我就是个平平无奇的普通路人。” “别动!不许过来!” 男子突然掏出刀子挥舞,不让古雅人靠近。 观察点的警察看到顿时紧张起来,隐隐骚动,好在接过指挥权的目暮警部老成持重,稳住局面,没让那帮糙汉冲出去。 古雅人毫不畏惧地往前踏了两步。 “喔,你居然还随身带了刀子吗?是因为不安全感?” “别动!你再靠前我就不客气了!!” “你打算杀了我吗?用你手里的刀子?是要割破我的喉咙?还是捅进我的心脏?” 古雅人又踏进一步。 两人的距离缩短到一米五左右。 这是个危险的距离,也是个极为靠近犯人心理警戒的距离。 再靠近的话,犯人很有可能紧张崩溃之下,选择冲上来攻击古雅人。 即便古雅人停住,一米五的距离也可以说是面对面,犯人只要冲两步就能捅到古雅人。 这样的场面看得暗中观察的警察们紧张不已。 古雅人一边仔细观察犯人神态,一边用语言继续压迫他。 忽然—— “呜嘻嘻嘻……我知道了!你是警察!你是警察对!!” 犯人原本被古雅人反常举动吓住的紧张情绪一扫而空,突然变得极为兴奋。 “哈哈哈哈哈哈——你是来抓我的?” 犯人把望远镜一丢,手握刀子,稳稳指向古雅人。 噗通! 望远镜坠入河流,消失不见。 古雅人没有偏头,微微皱眉。 他注意到犯人的瞳孔由收缩变成放大,面部逐渐充血,呼吸变得急促,但是握刀的手却稳定了许多,不再轻颤。 手指也好,手臂也好,肌肉极度紧张的情况下,加之呼吸频率加快大量吸氧,会出现不受控制的痉挛颤抖。 而犯人持刀的手现在相当稳定,说明犯人虽然激动,但是明显放松了紧张情绪。 “真了不起呀,嘿嘿嘿……我原本还准备在东京塔送一封‘信’,没想到你们这帮愚蠢的警察居然能在没有我提示的情况下,找到这里。” “看来警察里也不全是废物。” “你,对警察很仇视?” “嘿嘿嘿,废物一样的东西,背信弃义杀死我的同伴……”犯人怨毒地说道,“就让我教教你们什么叫守信!” “嘿嘿,我还记得三年前有个蠢货警官乖乖等着被炸死,那感觉——简直太美妙了!!!” “哈哈哈!!这不是很好嘛!!该死的警察们就该这样等着被我一一炸死!!!” 古雅人面无表情道:“趁着现在多嗨一会,待会你可能就笑不出来了。” “呜嘻嘻嘻……你以为你提前找到我又怎么样?我的炸弹已经布置好了!” “看到没有!” 犯人一展胳膊,仿佛张开双臂拥抱大风。 “背后的杯户高中,现在正在考试的一千多名学生、老师都是我的人质!!!” “警察先生!!你拿什么和我斗!!!!” 古雅人平静道:“这就是你的依仗吗?” 犯人狂笑,得意道:“没想到!你以为你取消了帝丹高中的考试我就没办法了吗!” “虽然不知道你用什么办法猜到了我的计划,可是人质什么的,换一所学校有的是!” “帝丹高中不考试了,不还有杯户高中吗!一样!改变不了什么!” 犯人用张狂的嘴脸叫嚣道:“他们都在安静等待被我炸死!!!” 古雅人忽然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犯人,这种眼神刺痛了犯人。 他怒吼道:“你看什么!!你以为警视厅很聪明!!那么大的动作做得再隐秘又能瞒得住谁!!!” “我只用一点小钱就从娱记那里买到了消息!!!” “看看!这就是你们废物警视厅!连行动都能被透露出来,只需要一点钱!” “一点钱!钱!这样的米虫还不如去死好了!!!” 古雅人静静听完犯人声嘶力竭地咆哮,竟然点点头。 认同道:“那样的蛀虫,的确该死。” “不过,你又怎么知道,你不是一样的蠢货呢?” “蛤?!你说什么!混蛋!” “我说你蠢啊,你怎么知道这消息不是我故意放出来的呢?” “不可能——” “帝丹高中取消考试,为什么杯户高中没有呢?” “你——” “就算杯户高中正常考试,为什么这段时间其他学校的考试通通都错开安排了?” “你、你……” “你就没想过其中的原因吗?” 望着犯人瞠目结舌的样子,古雅人失望地摇摇头。 “亏我还以为你足够小心,要知道为了让你上当,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说服杯户高中校董们的。” “这会……学生们应该已经从紧急通道全都疏散走了。” “怎么可能?!” 犯人急急忙忙想要掏出望远镜观察,一摸空,才想起来,望远镜已经掉入河流,早就不知道被冲到哪里去了。 犯人手忙脚乱的样子,让古雅人越发感到无趣。 “所以,杯户高中根本就没有考试,只是逃生演习罢了。” “真遗憾,我原以为你会更聪明一点,至少核实一下小道消息。” “太无聊了,还不如和森谷那种老家伙玩玩资本主义的套路。” 古雅人失望的眼神刺激了犯人。 他狂怒,大吼。 “混蛋!别想骗我!我还有炸弹!” “对、我还有炸弹!我在杯户高中安装了足以炸上天的炸弹!” “哈、哈、哈!怕了!只要我一按去,全都要被炸上天!!!!” 古雅人平静地走进。 “那就让我帮帮你。” “你干什么?!别过来!!你不怕我按下去吗!!!” 咔。 弹簧机扩弹出的声音。 犯人一脸呆滞地看着古雅人压着他的手指,把起爆器压了下去。 “不敢相信吗?” “那再给你多试试好了。” 咔、咔、咔。 古雅人又一连按了好几下。 犯人从呆滞的状态中惊醒,状若疯狂。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没有炸!!!为什么!!!” “不可能的!!!每一颗炸弹我都亲自检查过的!!!” 犯人疯狂地按着起爆器,最终愤怒地狠狠一摔。 啪。 起爆器在地上摔成一地碎片。 犯人喘着粗气,腥红着眼,像是快要失控的公牛。 “蠢货,”古雅人轻轻道,“既然你的一举一动都没逃过我们的预料,你的炸弹当然早就被拆除了。” “啊,对了,就在你离开后的一分钟,如果你停留久一点的话,说不定还能和拆弹组打个招呼。” “当然了,我也没想到你真的那么蠢,光顾着观察学生们,就是不肯留个后手注意炸弹那边的动静。” 又是怜悯的眼神,又是风轻云淡。 每一句话却好似一把尖刀撕开犯人的“骄傲”,简直要把他践踏到烂泥里,还要碾上两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犯人癫狂了。 一把掀开风衣。 狂笑道。 “哈哈哈哈哈——没想到!我身上也有炸弹!!!” “这是我最后的手段!我不信你能躲得掉!!!和我一起被炸死!!!” 望着犯人身上一捆雷管和电子引爆装置,古雅人忽然嘴角一勾,露出渗人的笑容。 嘴角的弧度慢慢扩大,宛如小丑面具上的弯刀嘴唇。 犯人身子一抖,莫名感到深重的寒意淹没了他,像是沉入冰冷的深潭,被恶意紧紧包裹。 “你、你笑什么……” 古雅人无声地裂开嘴,露出森白的牙齿。 他恰好是背对着警察的观察点方向,恐怖的表情被犯人一个人全盘接收! “你、你你你想干什么!!” “死!你不可能逃掉的!不管你想干什么,废物警察都和我一起被炸死!!!” 古雅人低低笑着,笑声充满了压抑的怒火和无穷的杀意。 “是啊,我是警察,但是……” 古雅人抬起头。 笑容满面。 “你怎么知道,我不想炸死你呢?” 犯人一愣。 轰!!!!!!!! 大桥两端忽然发出巨大的爆炸声,火光冲天! 暗中的警察们都惊呆了! “不好!大桥上也有炸弹!!!” “疏散人群!快去疏散人群!撤离群众!!” “等一下!!!古警部!古警部还在桥上!!!” 被控制住的佐藤猛地甩开两个刑警,拽下布团,就往桥上冲。 目暮警部一转头,看见佐藤往开始断裂的大桥上跑,顿时吓得亡魂大冒。 “快!快拦住她!!!” 高木纵身一跃,扑倒佐藤。 “佐藤警官,别冲动!!!” “放开我!放开我高木!!雅人、雅人还在桥上!!” 佐藤嘶吼得嗓音都破了,却被高木死死按在地上。 巨大的爆炸声让耳朵都短暂失聪,高木只能大吼。 “你去了有什么用!送死吗!!” “放开!雅人!松田!!放开我高木!!你放开我啊——放、放开我啊……” 佐藤情绪崩溃之下,仿佛古雅人的身影和松田阵平重合在一起,口中乱喊一气,神智都混乱了。 挣扎着、对高木拳打脚踢,渐渐失去力气,嘶喊的声音越来越低,趴在地上放声大哭。 高木忍受着佐藤的重击,忍受着爆炸飞溅的石块。 身上青肿,头破血流。 但他却是泪眼模糊,紧紧压制佐藤。 带着哭腔。 “没事的、没事的……古前辈一定会没事的……” ------------------------------------- ps解禁又失败,继续关35小时,我都删掉了昂,不明白怎么还是通过不了…… 不会是被盯上了…… 嘛,算了,只要我更得都快,404就追不上我~ 5k大章算是结束这段剧情。 其实原本还有好几章,大概是米花大楼爆炸的剧情,《没有红线的红线》、《危命时刻》、《选择题的答案》之类的,是明美的感情戏。 因为情绪不连贯、被禁改文、最近酒局多等原因,更新疲软,剧情拖得太久,我就砍掉了。 真就乌鸦嘴,要贴大纲了。 我就贴个大概的,告诉老铁们原本是啥内容。 小兰园子带柯南去买衣服,古去米花大楼回收炸弹,被柯南发现端倪,跟踪。 古为了甩开柯南,意外遇上明美提着他丢下的手提袋,里面正是古雅人回收的炸弹。 柯南怀疑两人,假装踢球制造意外,足球撞上炸弹的手提袋,启动了爆炸装置。 意外爆炸后,墙壁楼道塌陷,两人被困。 明美以为必死,向古诉说分手后的心情,并向他托付志保。 古听了明美的心路历程后,很是复杂。 明美想要亲手剪短线路,说临死前要决定一次自己的命运,剪断红线,也剪短和诸星大的感情。(阿巴阿巴阿巴……省略g) 被古雅人夺过剪刀,直接剪了蓝线。 诸如 “不知道答案的选择题,或许我不能一次答对,但我绝对不会错的。” “自己的命运可不是临死前的悲鸣就能决定的,那是求生的本能,真正想斩断的话,就等待冲动消退之后,从容地转身面对。” “你的红线留给你亲手去剪,这次的就先由我代替。” (阿巴阿巴阿巴……) 之类帅气的话,一番耍帅之后,让明美解开感情的心结。 (其实是死亡回归了一次,出现两个不同的版本,见识了明美死前的笑中带泪,然后才在回归后故意营造困境,借此说出一番话阿巴阿巴阿巴……) 总之就是阿巴阿巴阿巴的啦~完毕 大概就是三四章的内容。 没了。 好像ps说的特别多,嗯,下一章过度一下,进入新的剧情。 第78章 高木,你要不要来帮我? 因为森谷帝二死了,没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没人能证明炸毁大桥的炸弹是古雅人安装的。 所有的调遣记录、作战指挥,古雅人都可以说自己站在维护公众生命安全的立场上,为了全局考虑,谨慎行事。 他有充足的理由和证据,证明自己是出于小心选择了静观其变,而不是放任炸弹爆炸酿成事故。 能够质疑古雅人的人,都死了。 可能遗留蛛丝马迹的线索,都在爆炸中毁灭了。 古雅人目光变得咄咄逼人,脸色冷了下来。 “佐藤警官,你的质问,我可以理解为‘为什么我没和犯人一起被炸死’这个意思吗?” “不、不是,我……” “难道我应该和犯人一起被炸死?” “不是的!我我我……可是我听观察点的同事说——” “说什么?” “说、说你在爆炸前冲向了犯人……” 佐藤吞吞吐吐地叙述着观察点警官反馈的报告。 这的确有可能是唯一的漏洞——爆炸前一直紧盯目标的观察点警察们,很可能看到了一些细节。 但,古雅人早就预料到了。 “是的,因为他身上也有烈性炸弹,我怀疑他的引爆装置是通用的,所以那个时刻为了自保,我只能赌一把,冲上去击晕他,然后迅速跳河。” “事实证明,我赌赢了。所以我活了下来。” “所以呢?他被炸死说明我有阴谋?我有罪?” 佐藤现在六神无主,慌乱极了,根本无从分辨古雅人的说辞。 但是目暮警部头脑还算清醒。 他开口道:“古老弟,你不要这么想,我们是绝对相信你的,只是……警视厅内部也有不同的声音,其他同僚们可能会对你有过高的期望,觉得你能把犯人捉拿归案……” 目暮说到这儿也有些说不下去。 是啊,生死一瞬间,你还能要求别人不保命,保犯人? 自己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是警备部的那帮人?恐怕还有咱们刑事部自己人?” “古老弟,不要说这种影响团结的话。”目暮苦笑道,却没否认。 “看样子是了,如果没有刑事部的人帮衬,他们怎么能拿到我的调遣记录,甚至是我办公桌里的文件?恐怕这样‘吃里扒外’的东西,搜查一课里也有?” 目暮嗫喏道:“只是个别人立场不同而已……” 古雅人点点头,没多计较。 毕竟目暮也没否认对那些人“吃里扒外”的评价,从这一点看,他们还是一个阵营立场的。 这样的话,有些话就能稍微说透一点了。 “目暮老哥,一次性说完。既然有人质疑我有阴谋,没能把犯人捉拿归案,看样子上面是有人想把我定性成‘重大事故’咯?否则一些跳梁小丑也没胆子来招惹我。” “……只、只是让古老弟你配合内部监察和听证会……” 古雅人嗤笑一声。 “内部监察?听证会?” “这么说,我连功劳都算不上,就急吼吼准备给我认定责任了?” 目暮暗咬腮帮,也觉得憋屈得很,可他不过是个熬资历的警部罢了,这种高层博弈,他压根没有话语权。 佐藤失神了一阵,闻言回过神,咬着唇,欲言又止。 女人的第六感让她察觉到了什么。 “雅人,你……有什么想法?” 古雅人不答反问:“目暮老哥,小田切部长是什么意见?” 目暮老实回答道:“我只听说部长让人督促你尽快把十系的架子搭起来。” 古雅人闻言笑了。 “前辈?” “不用担心,高木,我看你都紧张坏了,一句话都不敢说,”古雅人心情不错地调侃了高木一句,“这是好事。” “好事?” “当然是好事。” “让我建设十系,不就说明部长他没打算把我怎么样,其他高层的压力,部长都准备一并抗下了。” “不过,让我结束学习,直接回到十系展开工作,也未尝没有让我避避风头的意思。” “看样子,犯人都死光了,确实产生了一些不好的影响。案子草草了结,不够挽回警视厅的形象,恐怕也成为攻击我的一个把柄了。” 古雅人长舒一口气。 笑道:“总体还算满意,没出于我的预料。功过皆无,倒也落了个清静。” 佐藤眸光微闪。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她似乎从古雅人的话里听出了别的意味,但佐藤没有表现出来,而是默默记在心里。 “好了,你们也别太担心,我很快就回去了。三澄医生也说我恢复的不错,没什么大碍。” “那我就放心了,古老弟。回去之后,十系那边就正式由你接手了,还没正式恭喜你,成为一系之长。” “哪里哪里,我要学的还有很多。” 目暮和古雅人相视一笑,都放松了许多。 气氛轻松之后,随便闲聊了两句。 “当一个警察真的很不容易,要忍耐又要坚守……害,你看我尽说些沉闷的话题。古老弟你好好休息,那我们就告辞了。” “谢谢你们来看望我——喔,对了,高木你能稍微等一会吗?我有点话想对你说。” 原本一直低头沉思的高木愣了一下。 “诶,我吗?” “对,能耽误你一点时间吗?” “啊!好的好的,前辈!” 目暮若有所思,说道:“那我们就先走了,高木你和古老弟聊完直接回警视厅就好。” “是!” 佐藤神思不属地跟着目暮离开病房,连最后打招呼都没和古雅人告别。 “坐,高木,不用这么拘谨。” “啊、是!” “哈,你真是太容易紧张了,高木——”古雅人摇摇头,笑道,“对了,我这么叫你没关系?毕竟不是工作时间,我也不想一口一个警官什么的。” “您、您太客气了!尽管称呼我‘高木’没关系!!” 高木坐在椅子上,双手按着膝盖,猛地低头,像是要大鞠躬。 “别别别,都说了不用这么拘束。” 古雅人苦笑连连,赶忙把他扶住。 “高木——” “是!!!” “你应该有很多话想和我说?” “这……” “应该是有很多问题想问我?” 古雅人目光柔和地望着高木,高木仿佛受到了鼓舞,鼓起勇气问道:“您、您是故意的?” 古雅人笑了。 佯装听不懂,道:“故意什么?” “就、就是炸弹爆炸的……啊!我绝不是在怀疑您!只、只不过……” “只不过有太多巧合了是?” “嗨咿!” 高木磕磕巴巴地说完就低下头,很羞愧的样子。 古雅人笑眯眯地望着他,更觉得满意了。 “高木,要不要来十系帮我?” 第79章 你的正义面朝哪边? 古雅人猝不及防地一问,让高木受到了惊吓。 “纳、纳尼?!” “我记得你是巡查部长?” “是、是!刚通过考试——” “怎么样,十系要重建,我手里有个主任的名额,你要不要认真考虑一下?警部补可不是那么容易达到的,你对小美和子有好感?” “啊!您、您怎么、怎么?!” “你想问我怎么知道的?哈哈,你这样的小年轻心事都写在脸上啦,一看就知道了!” 高木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可是,为什么?” “你很好,高木,”古雅人耐心地解释道,“或许你自己都没发现,你的性格过于畏缩,让你瞻前顾后,以至于你的才能都被掩盖了。” “才能?” “没错,你的能力一点也不差,相反,我很看好你。”古雅人意味深长道,“至少,洞察力很敏锐。” 高木闻言沉默了。 他听懂了古雅人的话,也明白了为什么古雅人想把他带到十系。 可正是因为明白了,所以他产生了前所未有的迷惑—— 他一直以来都认为古警部是个非常正直的好警察,但现在这分明不是一个正直的好警察做的事! “你有顾虑?” “我能问一下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高木,你的正义是什么?” 古雅人认真看着高木,等待他的回答。 “我的正义?” 高木陷入迷茫。 “是的。维护法律是所有警察的正义,但你的正义是什么?作为个体,一个人,高木你所贯彻的正义是什么?” 常年的卧底生涯,让古雅人的观念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他所坚持的正义只能是“最终的正义”。 像是维护法律之类的“正义”实在太过从容,那是站在阳光下的警察们所要恪守的。 对他而言,是一种奢侈。 卧底,首先要打入犯罪集团内部,获取信任,然后在被怀疑的时候,要能保住性命,最不济也要送出情报。 可是信任二字谈何容易? 一群污垢里来了一个一尘不染的人,这是何等格格不入? 连接触时都闻不到渣滓的腐臭味,那些渣滓怎么会信任你? 黑与白之间是灰色的领域。 随着灰色地带逐渐扩大,有一些卧底也因此失去对法律的敬畏,灰色覆盖了白色,最终染成黑,由此沉沦。 所以,像是古雅人这样完全打入的长期卧底会越来越少。 不仅是无数努力下,世道越来越和平,也是因为这样的卧底生涯会毁掉一个个优秀的警察。 古雅人恪守着“正义”,不至于染黑,但这“正义”也必然不可能是纯白无瑕的,而是灰蒙蒙的蛋壳包裹着玉心。 系长的作风会影响部下,甚至整个系的处事方式。 古雅人想要栽培高木,让他成为自己的得力助手,但高木的观念必定不能是与古雅人相冲突的。 好在高木刚出警校,自身的“正义观”并未完全成型。 唯一经历过的洗礼,是来自伊达航的教诲,而伊达航并不是个迂腐的人。 “高木,阿航的手册在你这儿?” “您、您认识伊达航前辈?!”高木吃惊之余,激动起来。 古雅人摆摆手,让他坐下。 “鬼冢班里,他和谁的关系都不错,是个爽朗的男人。我嘛,因为一些机缘巧合,也和他关系不错。” “高木,你觉得阿航是个什么样的人?” “伊达前辈吗?正直、勇敢、尽责、照顾后辈、充满正义感……总之是个我非常向往的好警察!” 高木一口气说了一大堆伊达航的优点。 古雅人笑道:“那你觉得阿航会向犯人下跪吗?” “什、什么?!伊达前辈……不可能!!” “当然不是阿航,是他的父亲。” “我从未听前辈说起过这个事……”高木喃喃道。 古雅人露出回忆的神色。 “这恐怕是阿航最后悔的事。” “他小时候和父亲一起去商店,遇上了暴力团打劫,结果他的父亲屈膝向犯人们下跪,这让他耿耿于怀。” “阿航考上警校以后,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事事要争第一,哈哈,可惜他们班里有个怪物,每次都能稳稳拿到第一,把他压在第二动弹不得。” “后来他当上警察以后,又碰上暴力团打劫,结果他和警校同伴一起制伏了犯人,他认为这是贯彻了他的正义。” “可是,他同伴却告诉他一件从此让他改变的事情。” 高木听得入神,下意识问道:“发生了什么?” “他的父亲当年是为了稳住犯人,不让其他人受伤,才妥协下跪的。” “阿航从警校开始,在对待犯人的问题上一直宁折不弯,总是致力于抓捕犯人,将他们捉拿归案。” “可是,从他了解到父亲当年的用意时,他就改变了。” “高木,你印象中的阿航会为了追捕犯人,无视无辜者的性命吗?” 高木脱口而出:“这怎么可能!伊达前辈绝对是最坚定地保护大家的!” 话出口,高木自己就愣了。 “明白了吗?有时候妥协是必须的,可惜阿航在明白这个道理之后,还没来得及好好和他的父亲道过歉,就……” 古雅人陷入往事的追忆中。 高木眼神飘忽不定,似乎陷入某种挣扎。 “前辈,难道你这次也是……” “不可否认,我的出发点都是减小伤亡,无论是和森谷见面还是单独上桥,都是为了避免过度刺激犯人,伤及无辜。” “这中间或许有一点我的私心,但那又怎么样呢?我不是圣人,谁没有私心呢?” 高木闻言沉思起来。 其实古雅人是在误导高木,他并不是完全的无辜,相反他为了达到一些目的,主动促成了一些事情的发生。 包括挑衅森谷一步步诱导他去炸御前崎大桥,明明知道御前崎大桥有炸弹,却一点点设计另一个犯人选择御前崎大桥作为了望点。 甚至包括沼渊己一郎的各种行动。 从头至尾,古雅人都是织网的蜘蛛。 森谷帝二也好、爆炸犯也好、沼渊己一郎也好,都只不过是蛛网上一根根丝线缠住的小虫。 早就落入他的算计中了。 但是这里面又涉及到组织和卧底的事,古雅人又不可能向高木和盘托出,所以他只能把自己包装成一个为了更长远、更伟大的权益,而委曲求全的好警察。 眼看着高木就要动摇,古雅人干脆再加一把火。 “高木,选择并不重要,因为当你犹豫的时候,迫使自己真正要做出决断的时候,其实你的内心就已经清楚你想要的是什么了。” 高木抬起头,脸上写满了困惑。 “前辈……” “问个问题。” 古雅人露出促狭的笑意。 “高木,如果你晚上躺在床上,左边是一个gay,右边是一个大美女,你只能侧着睡,你会选择面朝哪边?” “诶诶诶?!” 甜卉蔷薇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第80章 十系的作用,逐渐同化的高木 转载请注明出处: 高木紧张的手都不知道放哪儿。 既吃惊又无所适从。 “这、这……前辈,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会和、和女、女……睡一张床?!” 高木结结巴巴,都要语无伦次了。 古雅人递上刀子:“咦?这有什么,高木我记得你还是单身?” 噗! 高木尴尬道:“呵呵呵……那个,前辈,我才刚加入警视厅……” 古雅人奇怪道:“这和加入警视厅有什么关系?难道你从小到大没有谈过恋爱吗?” “呃……” 高木仿佛卡壳,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直击心灵的问题。 古雅人突然用难以言表的目光望着他,拍了拍高木的肩膀。 “高木……总觉得你这些年过得异常辛苦啊。” “什、什么?!怎么就辛苦了!古前辈你、你不要乱说啊!我上学的时候,也、也是很受女孩子欢迎的!” “我懂、我懂。” “你懂了什么啊前辈!!” 古雅人话锋一转,再次补刀:“那,假如躺在你身边的女人是小美和子呢?” “佐、佐藤小姐?!这这这……” “嗯?一边是深受欢迎的警视厅之花,高木你偷偷仰慕的对象,正躺在你身边的佐藤警官,一边是……一个男人。你要面朝哪边侧躺着呢?” “啊,娇羞的佐藤小姐……”高木被古雅人的描述吸引了,挠着黑中透红的脸,嘿嘿傻笑。 突然被古雅人后面那句“一个男人”打回了现实。 高木急的跳脚。 “什、什么偷偷仰慕?!我、我没有哇!!古前辈你不要乱说啊!!!” 古雅人淡定地捧起茶杯,吹了一口,慢慢喝着。 “喔?难道你不喜欢小美和子?” “呃,不、不是……” “那就是喜欢?” “也、也不能这么说……” 高木心乱了,恼得狂抓头发。 “古前辈!您不要说这样会引起别人误会的话啊!!” 古雅人悠哉悠哉地喝茶。 “果然是个笨蛋。” “嗯?” “且不说你这样遮遮掩掩的心情是怎样,喜欢一个人难道是一件羞耻的事吗?小美和子才不会喜欢畏手畏脚的男人。” “前、辈?” “而且,重点是,你似乎忘了问题的本质了?” 古雅人平静的目光给了高木极大的压力,让他渐渐安静下来,坐在椅子上思考着。 望着身上渐渐消去浮躁的高木,古雅人不禁暗自点头。 (高木这家伙,潜力很不错,就是太嫩了,还需要打磨打磨。) (不过也好,刚进入警视厅的新人,一张白纸好作画,没染上那些老油条的陋习。) (好好调教的话,以后说不定会成为我的又一个得力助手。) 古雅人低头喝茶,掩饰自己的情绪。 高木也没注意到古雅人的表情变化,他正在思考古雅人之前说的话。 (一个陌生的男人,一个心仪的女人,我应该面朝哪边。) (这个问题看似玩笑,但古前辈已经郑重其事地提醒我了,那就说明我没领会到前辈的用意。) (面向一边……那就一定会有背向的一边……怎么选择……) (原来如此!前辈是想问我,我的立场是什么。) (选择“面向”既代表憧憬,又暗含戒备。而选择“背向”看似冷漠,实则信任。) (不能仰面躺着,必须侧卧——这就是说如果遇到了必须选择一方立场的时候,含糊其辞只会腹背受敌。) 高木,悟了。 他叩问自己。 (那么,谁是值得我信任的?谁是我应该戒备的?) 古雅人一看高木深思的表情就懂了。 微笑道:“看来你是明白了。” “前辈,我还是不太懂……您指的这两边的人?” 高木露出困惑的神情。 因为按照他的思路推断,既然“面向”、“背向”、“侧卧”都有自己的引申意义,那么“陌生的男人”、“心仪的女人”这样的设定一定也不简单才对。 可是无论高木怎么想,都没想明白其中的含义。 总不可能古前辈是让我警惕佐藤小姐? 哈、哈!这怎么可能? 高木心里失笑,脸上却笑不出来。 明明他还是一个刚加入警视厅的小透明新人,可是这段时间跟着古前辈奔波,经历几个案子之后,感触和疑惑却格外多了起来。 尤其是现在被古雅人“一点”,高木的心里隐约“被点醒”了什么。 古雅人对高木的反应还是比较满意的。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既然要搭建十系,那些“养老”的油条肯定是要逐渐踢出去的,但加入的新鲜血液也不能完全不考虑。 血型都不同,输入新鲜血液到底是“救命”还是“送命”? 古雅人现在出的风头已经不少,渐渐进入到了高层的视线中。 虽然高层只是略有耳闻,没真正放在心上,但既然能在警视厅高层面前露个脸,难保各自派系下面的人不会关注到古雅人。 那么,新建的十系就是一个很好的“掺水”平台。 君不见,水厂的假酒不就是这么被掺水掺出来的。 古雅人近期需要韬光养晦,但又不能完全销声匿迹,既不能在高层面前扎眼引起反感,又不能安静太久被遗忘。 其中的尺度,着实难以把握。 所以,十系在古雅人心中是个绝佳的“马甲”——只要十系建好了,一旦有什么功劳难道还能少了他这个系长? 又不用亲自出面,又能安安稳稳拿到功劳。 至于过错? 呵,许你们往我系里塞人,就不许我让他们替我背锅了? 归根到底,十系是助力古雅人的“资本”,是一定要掌握在他自己手中的。 因此,高木这个很有可能发展成他铁杆小弟的潜力股,就显得尤为重要。 “高木,你记住。” “憧憬,是离理解最遥远的距离。” 古雅人意味深长的话让高木愣住了。 他呆坐在那儿,心里反复咀嚼古雅人的话。 “憧憬,是遥远的距离吗……”高木喃喃自语。 联想到之前那个“面向”、“背向”的问题,他开始思考,所谓的信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前辈,我好像有点明白,又好像不明白。” 高木脸上显出急切的神色,他现在就像是一个渴求知识的好学者,充满对世界的好奇,又像是嗷嗷待哺的雏鸟,迫切希冀着能够让他成长的养料。 古雅人并没有立刻解答,而是问道:“高木,你对这次的案件有什么看法?” “看法?” “嗯,你觉得警视厅会怎么处理我?” “处理?前辈难道不是功臣吗?!” 高木难以置信,然后立刻镇定下来,脑中灵光一闪。 艰涩道:“难道、难道说……目暮警部他们……” 古雅人欣慰地笑了:“没错,你都会怀疑的事情,他们又怎么会不猜测呢?” “或许,目暮警部比你们更肯定。能够十几年广受好评地坐稳三系系长的位置,搜查一课的得力干将又怎么会是寻常警部呢?” “一线刑警劳苦却不一定代表功高啊,高木。” “越往上走,努力和贡献就不再是衡量‘功劳’的标准了,‘利益’才是。甚至连‘警视厅’这个名字,都代表着‘利益’本身,不然它为什么不叫东京警察本部呢?” 古雅人饶有兴趣地观察着高木的表情从震惊、惊讶变得释然、平静。 “所以,前辈,你果然是故意让犯人被炸死的吗?” “嗯,没错。” 第81章 好想研究你的身体 《柯南之警界大佬的养成》来源: 古雅人和煦的微笑着,高木却仿佛被吓到了一般。 “前、前辈!这么说真的好吗?” “所以,我只会在你面前承认这一次而已,高木。” “而且,你真的以为其他人一无所觉吗?” “想想看,小美和子今天的表现,明明是同僚大仇得报,她却显得不怎么高兴呢。” “因为小美和子也在迷茫着,这与她的‘正义’不符,可复仇又是最原始的‘正义’,其正当性来源于人的情感而不是理智,连小美和子这样的人也无法阻挡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啊。” 高木一脸复杂。 但他不得不承认,古雅人有些话说得没错。 高木加入搜查一课后,最开始带着他的就是佐藤美和子。 他很清楚佐藤警官是多么有正义感的人,可即便如此,面对这次爆炸犯的时候,佐藤冲动乱来的表现仍然给了高木很大的震撼。 那种强烈的悲痛心情、炙热的仇恨火焰,就连身为警察的正义感都压制不住。 现在的高木,并不是原来时空中跟着佐藤耳濡目染的高木警官。 他没有经历过被佐藤正义感震撼的事件,没有经历过必须为人质做出牺牲的决定,更没有历经磨难坚定自己警察之心。 现在的高木涉,正如古雅人所想,就是一个怀揣着“天真想法”的职场新人,一个只有单纯冲劲的新人警察。 即便是佐藤美和子,都会因为仇恨,差点枪击了爆炸犯。 没有那么多经历沉淀的高木涉,又怎能反驳得了饱经沧桑的古雅人呢? 高木朴素的正义感提醒他哪里不对劲,可是天然的情感倾向和残酷的现实,却让他顺理成章地倒向了古雅人的立场。 “高木,我不知道之前带你的警官是怎么教你的。” “但我是个实用主义者,所以你要跟我学的不仅仅是如何破案、如何抓住犯人,更要学会如何在警视厅立足、如何妥善地安置受害者和犯人的家庭……” “等等,前辈。受害者家庭我能理解,但犯人的家庭?” “高木,我问你,一个案子的了结是以抓住犯人进行审判为标志吗?” “嗯?前辈的意思是?” “身为警察,的确是。但永远不要忘了日本是一个资本主义国家,而且是残留大量封建的资本主义国家。” “破案就等于有功?有功就等于升职吗?” “不是的。正因为这不是个简单的警察抓小偷的游戏,所以上位者与下位者思考的方向也永远不同。” “被害者的家庭固然无辜,但犯人就没有子女家人了吗?” “我不是在替一些人渣洗白,尽管有些人渣的诞生和家庭密不可分,但懵懂无知的孩子还有未来,他们很容易受到影响,走上犯人的老路。” “而这些,都将成为别人攻击你、拉你下水的把柄。” “所以,如果你的心中没有这样的概念,即便你一辈子呆在底层不往上爬……高木,你想坚持的‘正义’也会消失殆尽。” “因为到那个时候,刑讯逼供在你看来就已经是‘合法的必要手段’了,忽视案件之外的东西,迟早会变成惯于屈打成招的黑警的。” “无论是出于警察的善良怜悯,还是出于向上爬的政治保险,你都要学会‘妥善’——妥善地处理案件之后的,永远比破案的功劳分配更重要。” “哪怕你把这份‘妥善’理解成‘平衡各方利益’也好,因为没有完美犯罪、无法破解的案子,但会有长远、永恒的利益。” “你要牢牢地记住这一点,这是我给你上的第一课。” 古雅人语重心长地教导高木,仿佛没考虑过高木是否答应加入,从现在开始就把高木当成了自己的部下。 高木苦着脸沉思,眉毛拧成了毛毛虫。 好半天才缓缓开口。 “前辈……这就是你的理念吗?” “是的,我相信立场决定思维,所以我信奉实用——真正的实用,在没坐上足以改变现状的位子之前,先努力适应规则,让自己生存下去。” “生存……吗?” “高木,生存不代表要为恶,该争取的功劳要争取,该努力破案的仍然要努力干实事,我们只是‘自保’,不是争权夺利。” “接纳灰色和以灰色为生不同,我们一样可以贯彻自己的正义,这不冲突。而且这并不意味着我们要放弃白色,投奔黑色,这不是一个非此即彼的单选题。” “前辈,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你应该叫我警部。”古雅人笑着道。 高木愣了一下,眼神渐渐坚定起来。 庄重地敬了个礼。 “是的,古警部!” “哈哈哈,好!你很不错,高木!调任的事,我会和目暮老哥说的,你就先回去,别让他们久等了。” 气氛骤然一松。 做好决定的高木也露出笑容。 重重点头。 “好的,警部!以后,就请您多多指教了!” 古雅人满意道:“放心,我会好好教你的,如果没达到我的要求,可不要想着能轻易过关!” 高木站起来深深鞠了一躬,恭敬地退了出去,完全代入了部下的角色。 古雅人心情不错地哼着小调。 吱。 病房门轻轻打开又关上。 “呦,心情不错嘛。” “是挺不错的,难得收到一个有潜力的部下,确实值得高兴一下。” “呵呵,我看你是高兴过头了?” 三澄医生皮笑肉不笑,一脸不善地在床边坐下,死死盯着古雅人。 “某些人不是说耽误几分钟吗?你好好抬头看看,这是几个几分钟了?!” 古雅人下意识抬头看向挂钟,时针敬业地移动了一小步。 他尴尬地笑着:“啊、哈、哈!那个,三澄医生查完病房了?” “别以为就能这么蒙混过去啊!” “我请你吃晚饭!” “想用廉价的食物打发我吗?” “绝对不是!是我的一位好朋友倾情推荐的!” “是吗?”三澄医生露出狐疑的神色。 “不满意你尽管提要求!” “好,这可是你说的。” “走走走,趁着还不算太迟,赶去世田谷区应该还没得及,我跟你说,北泽家的广岛风味杂样煎饼可是绝对的客满,油汪汪的香煎牡蛎,洒满葱花的柚子醋味章鱼,那嚼劲真是超超超满足——” 说到美味,连古雅人都忍不住兴奋起来,一掀被子就要起来。 刚下地,他顿住了。 三澄美琴正被古雅人的描述勾得馋虫都出来了,暗暗吞口水,忽然古雅人没声了,她好奇地望去。 “怎么了?” “呃,那个,我要换个衣服,你能不能……” “呵,我可是有近千具解剖经验的医生诶,磨叽什么,我有什么没见过的?人体什么的,我比你熟悉多了!” 三澄医生霸气地挥手,让古雅人赶紧换衣服,别磨蹭。 “这……” 古雅人被三澄医生盯得十分不自在,双手抓住衣角,一咬牙,脱了上衣。 怕什么!看就看! 我又不吃亏! 放开顾虑的古雅人干脆利落地把自己剥得只剩短裤。 一块块棱角分明的肌肉匀称地伸展着。 他正奇怪为什么三澄医生突然没声儿了。 “哇——!!!” 三澄医生冒着星星眼,下意识摸了上来。 冰凉的小手冻得古雅人一激灵。 “你干什么?!” “我收回刚才那话!” 三澄美琴两眼放光道:“我还真没见过这么美的身体!” “美?” “吸溜,”三澄美琴吸了吸口水,说出了令古雅人毛骨悚然的话,“对啊,简直比教科书还标准,好想解剖一下研究研究啊……” ------------------------------------- ps啊,假期结束了,失踪作者被捉回来了……你与更新有缘 第82章 藏在二十年时光里的灭门惨案 “偶依稀!!!” 三澄美琴小手挡着嘴巴,不停地咀嚼,发出赞叹声。 “很不错?” 古雅人大口吃着,恰到好处的炒面和煎得焦黄的章鱼脚,混合起来的香味实在是一种享受。 鲜嫩的葱花淋上略微的陈醋,酸酸甜甜的。 章鱼脚的表层已经被煎得酥脆,里面仍然十分有嚼劲,仿佛鲜活的生命力浓缩其中,有大海的生机勃勃,鲜味在口腔里翻江倒海。 黄油的腻味被卷心菜的清爽中和,只留下香浓爽口,丰富的内容被夹在脆饼里,一口下去,好似吃下了一片海域的风味。 古雅人和三澄美琴都没空说话,筷子不停。 三澄美琴还稍微注意下形象,用小手挡一挡鼓囊囊的腮帮,像是小松鼠啃松果,一动一动的,两眼快要放光。 相比之下,古雅人就糙了许多,挽起袖子,切下一大块填充满满的煎饼,一股脑塞入深渊巨口,大口咀嚼。 叮! 杯子碰撞的清脆声音。 咕咚咚。 两人咽下口里的食物,碰杯,灌着冰凉的啤酒。 “呼——活过来了!” 三澄美琴一伸懒腰,发出满足的声音,摸着肚子,放松地往后一躺,幸福地眯起眼睛,像是一只晒太阳的猫咪。 “广岛风情的煎饼果然还是要内容丰富的,能在里面随意吃到想吃的东西,混合的大胜利啊!” 店长婆婆听到古雅人的感叹,笑呵呵道:“小哥发出了和之前客人一样的感叹呢。” “哈,实在是失礼了,”古雅人稍微坐起来,竖起大拇指,“婆婆的料理很有让人幸福的味道!” “是啊是啊,一不小心就忍不住吃多了!” 三澄美琴摸着小肚子,充满担忧道:“说不定会长小肚腩啊。” “呵呵,有这样的男朋友很幸福?我看小哥就是很温柔的人,不会嫌弃的,看看他的眼神多宠溺你。” “啊!婆婆,你误会了!” 三澄美琴下意识瞥了一眼古雅人,嫌弃地摆摆手。 急忙解释道:“我们不是情侣啦,而且那家伙根本就不是宠溺什么的,分明是得意洋洋,想向我炫耀他的眼光多好之类的。” “难道不是吗?我看你都吃撑了!” 三澄美琴差点打个嗝,赶忙捂住小嘴,不甘心道:“嘁……算你过关啦,婆婆的料理确实很让人停不下来。” “呵呵呵,小哥看着有些面熟,是来过店里吗?” “啊,婆婆好记性,我也是朋友推荐的,之前就是他带我来过一次。” “噢?看来是熟客啊。” “他叫井之头五郎,是个很高大,看着很凶恶的好人呢。” “这是什么奇怪的形容啊?”三澄美琴吐槽道,“而且叫五郎的……是什么宇航员?还是侦探之类的?” “不是的啊,五郎是很棒的‘推荐人’!” “那不就是掮客?” “也可以这么说。” 店长婆婆没注意听两人的斗嘴,沉思片刻,露出恍然的笑容。 “原来是他啊,虽然只光顾过几次,但是印象很深刻呢!” 店长婆婆对三澄美琴笑道:“小哥说得没错啊,的确是长相很吓人的好人呢。” “第一次来店里的时候,还吓了我一跳,以为是附近的极道呢!” “他稍微弯腰,婆婆我就感觉灯光都被遮住了呢!不过,是个非常有礼貌、相当温柔的人呢!” 三澄美琴不停地瞅着古雅人。 古雅人摸着脸,奇怪道:“你老看我干嘛?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三澄美琴若有所思。 嘟囔道:“万恶的亚撒西?很像是你会聊得来的朋友,老实说,你这张脸板着不笑的时候,冰冰冷冷的看着也不像好人,说不定你几十年以后也是那个什么五郎的样子,到处吸引婆婆们。” 正当古雅人哑然失笑的时候,旁边的大叔悠哉悠哉品着小酒,开口道:“身为警察,长得凶恶一点也不是坏事嘛,起码能震慑住罪犯,你说是,古警部?” 古雅人闻声看去,惊讶道:“长叔?您怎么在这儿?” 被称作长叔的老大叔笑呵呵道:“藏在市井之中的美味小店可不止你们年轻人才知道啊,这可是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老家伙才懂的浪漫。” “您认识五郎?” “嘿,‘孤独的美食家’嘛,那家伙可是特意来品尝过警视厅的猪排饭的,那时候我们都还年轻,一转眼,二十年都过去了!” 古雅人倒是不怀疑井之头五郎的交际圈,毕竟是深耕多年的“推荐人”,隐藏的人际关系,三教九流的,恐怕比古雅人还多。 他只是意外搜查一课的长叔和五郎两人居然也认识。 长叔算是搜查一课的老人了,比目暮警部还要大几届,松本警视刚来搜查一课的时候,也多为仰仗这位老刑警。 他虽然能力不错、广受尊敬,但不晓得什么缘故,一直没升职,停留在巡查部长的位子上没动过,古雅人听说最近几年长叔可能就要退休了,到时候警视厅可能会给他拔擢一级待遇,以警部补的级别退休。 按照长叔自己说的,他年纪大了,考试什么的也过不了,干脆就在一线一直干下去了。 因为长叔资历老,所以包括松本、目暮等人在内都称呼他“长叔”,久而久之,全名是什么,大家反而不记得了。 古雅人和长叔交集不多,只有过几面之缘,对他出现在这里颇有些好奇。 “长叔,您怎么会在这儿?世田谷区离着不算近?” “喂,你好好说话啊,”三澄美琴歪头小声道,悄悄用手指捅古雅人腰间软肉,“这么问也太不礼貌了!” 古雅人一眨不眨地望着长叔,仿佛自己很好奇。 长叔失笑道:“不愧是警备部都舍不得放人的天才,这种毫不客气地怀疑同僚的勇气就不是一般人有的。” “我哪是什么天才,不过是受罚的小卒子罢了。” “这么理直气壮地表达不屑也是很不一般,哈哈!古警部,你和其他人不一样、很不一样!” 长叔貌似开心地痛饮了一杯。 三澄美琴担忧地拉了拉古雅人的衣角。 哪怕她不太喜欢钻营人际关系,在医院那种复杂的环境中也耳濡目染一点,知道古雅人的做法很不妥当。 吃个饭而已,哪有这样质问老前辈的? 就像是在审问犯人一样,而且说话很不客气,换个小心眼的前辈,说不定被怼之后心里就记恨上了。 “没事的,长叔是个热心的好前辈。” “唔,古警部,你这可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 “呵呵,前辈不也是?突然打招呼是有什么事情?” “哈哈哈!” 长叔笑得畅快,眼角的皱纹都把眼睛挤没了。 “好小子!我现在越来越看好你了!来,干一杯!” 两个男人拿起酒杯砰地用力一碰,一仰脖,咕咚咚。 哈哈大笑。 三澄美琴在一旁呆住,豆豆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算了,不管你们了!男人的友情什么的,真是搞不懂!” 她摇摇头,埋头专心对付起小食。 “女娃子不错,没考虑考虑?” “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我都快自身难保了。” “也是,不过说不定也是你崛起的机缘。化龙腾飞是需要机缘的。” 长叔慢慢呷着酒,陷入沉思。 “古警部,我送你一桩‘麻烦’,你敢不敢赌?” 古雅人亮了亮杯底,又给彼此斟满,示意洗耳恭听。 长叔指了指鬓角,说道:“看到没,我头发都白了,别说没几年,就算现在退休都是警视厅顾念旧情了。我啊,早就该给年轻人让位了。” “新人可是需要您这样经验丰富的老刑警带着教导的。”古雅人小小捧了一句,他知道长叔只是感慨铺垫,马上就要说到重点了。 长叔摇摇头,没解释。 “你不是好奇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世田谷区,为什么叫住你吗?” “其实我每个月只要有空都会来这边坐一坐。” “二十年前的时候,我刚认识五郎,那会我们都意气风发,觉得自己能干出一番大事来。” “我更是顺利通过巡查部长考试,按理说,干上几年以我的能力,升任警部补也不是不可能,将来说不准会在搜查一课的管理官位置上退休养老。” “哈,您这么说不怕松本管理官给您穿小鞋?” “哈哈!”长叔笑了笑,神色黯然,“如果没有那件事的话,说不准还轮不到松本那小子教训我。” “那件事?” 长叔深吸口气,脸上染上阴霾。 “一件令日本警察蒙羞的案件,一件二十年都未曾侦破的案件。” “世田谷区灭门惨案。” 古雅人沉默了,对这个案子他也略有耳闻。 进入新世纪后仍悬之未决的案件中,这个案子以手法残忍、场面诡异也是相当有名了。 古雅人真没想到,原来当初这个案子长叔也有参与。 “二十年了……当初负责的警察有的退休、有的殉职、有的调任,散的七七八八,但这个案子一直没被撤销调查组,哪怕我们这些原来的调查警察都不再负责了,我相信那些老伙计也像我一样在关注着、暗中调查。” “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隔着时光在穷追不舍……你,明白的,古警部?” 古雅人郑重颔首:“我明白的。” “很好,”长叔狭细的眼缝中爆发出锐利精光,“这桩旁人避之不及的‘大麻烦’,你愿意接吗?” ------------------------------------- ps1世田谷区灭门案是真实存在的,至今未破,当然本书不可能有破不了的悬案,所以我会对案子稍作改动,进行原创的增减,关于犯人,我会给出我的“答案”,算是新的系列案。 ps2爆炸案没写好算是一个遗憾,这个系列案我会好好写。但确实放假之后有点事情,这个月可能更新不稳定。所以想问问大家,是选择“每天一二三更随机抽奖,但不断更”,还是选择“大概二三天更新一次,一次多更(保底三更,封顶十更)”。 哪种更新方式比较能接受? 因为我大概还要一两个月才能忙完,回归正常作息和更新。 第83章 传承的精神,令人难过的心情 “未必是麻烦,正好最近部长也敦促我尽快把十系搭起来,说不定这是长叔送给我的一份大礼呢!” 古雅人故作轻松地笑谈。 其实他心里清楚,这绝不是一件好破的案子。 就算柯学世界再怎么不讲科学,刑侦技术不发达,作案手法堪比杂技魔术,可是架不住人家有一批又一批的侦探开挂式推理啊! 警视厅看似不着调,废物得很,但是纵观整个日本警察厅,能人还是不少的。 像是警视厅刑事部小田切敏郎、警备部降谷零、大阪府服部平藏、长野县诸伏高明、大和敢助等等。 都是一个比一个厉害的角色,要是说警察厅找不到能破案的人,古雅人是不信的。 别看警视厅好像很废物的样子,那是因为柯南世界里,柯学的推理比科学的刑侦更开挂,侦探的存在感太强了,以至于警视厅面对积压如山的案件,显得手忙脚乱。 但,如果是世田谷灭门案这种影响极恶劣、经年不破的案子,警察厅调动各地方组成搜查本部都不足为奇,根本不存在人员素质不够的情况。 破不了,就说明是真的存在困境。 古雅人倒不是自信一定能破案,他的长处在于卧底收集情报,而不是推理。 之所以答应接下这个“麻烦”,主要出于两个考虑。 第一,十系刚刚建立,确实需要一个大案来显示存在感,这样古雅人也好向上面要人要物,寻求支持。 而且世田谷灭门案已经持续多年,破不了是正常的,高层不会有太高的期待,古雅人参与进去,只要有所发现,能够推动案件进展,那就是有功。 当然,这不是毫无风险的,以他现在的“名声”和高层关注度,有人想借机发难,给古雅人制造困难,或者拉高大佬们对古雅人的期待,都是有可能的。 官场上是不存在一帆风顺、无风无险的博弈,看古雅人不顺眼的也有,不可能让他白捡功劳。 不过,比起打响十系名声的收获,这点风险还是值得冒的。 第二个考虑也有私人因素。 长叔这个老警察,古雅人也是很佩服的。 前世他也听说过不少退休警察仍然坚持不懈地追踪当年的悬案,像这样多年未破的悬案各个国家都不少,这样值得尊敬的警察放在哪个国家都应该得到尊重。 既然没有动摇自己的根本利益,为什么不成全长叔呢? 这无关国家立场,仅仅是警察这个职业里的精神传承。 至于随之而来的麻烦,怕麻烦、怕付出,就不要当警察。 古雅人始终坚持一点,为升职作斗争为好、为情报做卧底也好,都只是手段,不是目的。 长叔人老成精,怎么会看不出来古雅人的逞强? 但面对这样的好意,他发现他拒绝不了。 于是长叔什么也没说,也什么都不能说,只能重重一拍这个年轻后辈的肩膀。 两人又响亮地碰了一杯,一饮而尽。 一切尽在不言中。 “呼——” 长叔喷了一口酒气,脸颊已经染上微微酡红。 他努力睁着醉眼,依旧好似一条缝隙。 “古警部,多谢了……” 长叔慢慢掏出一个u盘放在桌上。 笑着感慨道:“时代总是向前发展啊,以前我们抱着卷宗到处跑,可没有这么便利……时代变了啊,我们这些老家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抛弃,希望还能有看到结案的一天……” 长叔默默呷酒。 古雅人肃然起敬。 二十年过去,依然随身带着当时案子的资料? 古雅人确信今天是一个巧遇,长叔不可能知道他会来这家小店,想要把灭门案托付给他的心思说不定也是长叔一时起意。 也就是说,长叔这些当年参与案子的老警察,很可能二十年如一日,不停地揣摩案情,哪怕被调离了调查组,依然私下调查、追踪,试图找到更多的线索证据。 抱着卷宗到处跑,很可能不止是一句戏言,更是长叔他们当年的真实写照。 这样的精神,令古雅人钦佩不已。 见惯了官场上的蝇营狗苟和组织里的穷凶极恶,长叔这样朴素的精神,给了古雅人很大的震撼。 “长叔,你……” “拿去,我能帮助你的不多,只能把这些年来陆陆续续收集的东西都交给你。古警部,我相信你的能力,拿去,多少能让你了解下情况,最少也能给你节约点时间。” 古雅人伸出双手,郑重地接过小小的u盘,好似接过一种传承。 “您辛苦了,我一定好好研究。” 长叔闭目思索什么,却没放手。 古雅人疑惑地看去。 长叔手上用力,反抓住古雅人的手。 他睁开眼缝,缓缓道:“古警部,我听说十系初建,很是缺人。不知道你还看不看得上我这把老骨头,如果不嫌弃的话,长叔我厚着脸皮讨一份养老的位置如何?” 古雅人心中暗暗惊喜,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长叔能力不弱,资历也深,在日本这个看重资历的国家,长叔妥妥的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如果长叔加入十系,起码在搜查一课这一亩三分地,底下没人敢跟古雅人扎刺! 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搪,古雅人敢和小田切部长要来编制,却未必有时间慢慢和基层的老油条磨洋工。 到时候,各系一群老油条来使绊子,光是腌臜琐事就够古雅人头疼的了。 高层有高层的玩法,基层有基层的规矩。 长叔不显山不露水,却绝对是一位镇得住场子的老刑警。 “长叔愿意来,真是求之不得。”古雅人认真寻找长叔的眼缝,目光坚定。 “好、好,那长叔以后就是你的马前卒!来,喝!” “喝!” “好!爽快!我年纪大一些,就托大叫你一声‘小古’了,以后你就是我上司了啊,咱们精诚合作,长叔帮你把那些不安生的小东西都治得服服帖帖!” “一定!咱们十系还就得长叔这样的大前辈坐镇后方!” “哈哈!小古,喝!” “喝!长叔!” 了却一桩心事,长叔极为高兴,硬是拉着古雅人豪饮。 若不是三澄美琴在旁边,说不定两人能寻个地方,一路喝到深夜。 即便如此,小个子的三澄美琴也差点被两人遗忘了。 好在长叔不胜酒力,克制住和古雅人拼酒的冲动,两人约好时间详谈案子之后,就决定结束续摊。 大概是熟络了,临别前,长叔冲着古雅人挤眉弄眼,让他照顾好三澄美琴。 只不过长叔眼睛太小了,即便努力挤弄,古雅人也没看出来有什么变化,随意挥了挥手就分别了。 走在回医院的路上,三澄美琴的情绪有些不高。 倒不是因为被冷落,而是惨烈的灭门案让她心情沉重。 三澄美琴因为一些缘故,对生命抱有极高的敬畏和尊重,闲谈间长叔顾忌场合没有细说,她零零碎碎听了一耳朵,这个案子的内情比她原先听闻的还要令人难过。 “怎么了?” 被冷风一吹,古雅人清醒了些,也注意到了三澄美琴的情绪。 “古,为什么会有人能这么残忍地对那么小的孩子下手?” 三澄美琴眼中噙着泪花,古雅人停下脚步,静静听她宣泄情绪。 “两个孩子还那么小……一个八岁,一个六岁,他们还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了解!” “被刺的面目全非!被活活掐死!怎么会有这么残忍的人?!” “他难道不知道生命是最宝贵的吗?!孩子、孩子们会多么痛苦!!!” 三澄美琴哽咽了,她是医生,而且是极富同理心的医生。 光是听长叔粗略地描述那些伤口,她就能够想象两个孩子生前究竟遭受了多么大的痛苦。 这让坚强的三澄美琴都差点站不稳,不管有什么理由,她都实在无法原谅犯下这样罪恶的人。 但她又为自己的无力感到愤怒——她只是个医生,又能做什么呢? “古!你一定要抓住那个凶手!求你了……一定要破案!!让、让那些孩子和受害者们能够安息!!!” 摇摇晃晃的美琴一把抓住古雅人胸膛的衣服,近乎哀求。 古雅人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肃然道:“会的,我保证,一定会的。” 这是任何有同理心的人类都有的恻隐之情,保护幼崽是连动物都有的本能。 古雅人是铁石心肠,但不是毫无人性,如此残忍地杀害全家,尤其是被活活掐死的六岁小男孩宫泽礼和被殴打、砍伤又补刀刺烂颈部、脸部的八岁小女孩宫泽妮娜——让两个小孩子经受如此痛苦的死法,这令古雅人都滋生一缕暴戾的怒火。 铁石也会裂开,佛陀亦有雷霆之怒。 越是了解案情,越是升起难平的义愤。 原本有些利益考量的古雅人,现在越发真心地希望加入到这个案子的调查组中,为破案尽一份力。 尚未冷的血,开始悄然沸腾。 “古,我决定了!” 三澄美琴擦擦眼泪,站直了身子,目光中透出坚定。 那个坚强又勇敢的三澄医生焕发出惊人的光彩。 “医生,是个救人的职业,但大医院里却有太多与救人无关的东西在衡量医生。” “我想帮忙!仅仅是个副教授的医生帮不了你,所以我决定不当医生了!” “我要加入udi!去当一名真正的法医!!” 小个子的身躯爆发出熊熊燃烧的斗志! 这样的三澄医生耀眼得让人挪不开眼睛。 古雅人惊讶却不意外。 这的确像是三澄美琴会做出的决定。 他沉声道:“你想好了吗?” 一如既往的独立、冷静,三澄美琴身上散发着强烈责任感的美丽。 她绽放出炫目的笑容,轻轻道:“想得非常清楚,古雅人警部。” 三澄医生伸出白嫩的小手。 “作为一位法医,以后,请尽管依靠我!” 古雅人不由自主地露出微笑,握上三澄医生的小手。 “当然,请多指教,三澄医生。” ------------------------------------- ps不要嫌我啰嗦,我感觉这章是有必要的,算是古雅人、三澄美琴、长叔等角色转变的一个契机。 长期的卧底生涯会影响古雅人的价值观,长叔这个角色相当于主角的正面观念的引路人。 不同的身份、不同的立场,主角的观念其实也在不断变化,有打擦边球的操作,也有贯彻信念之举,有权谋算计,也有仗义执言。 不是简单的红方或者黑方,这算是我给他设置的一个切入系列案的动机。 长叔,出自柯南(我都快忘记这是柯南同人了啊哈哈哈,笑),掉线许久的柯南主角团终于要上线了。 第84章 迷雾重重的悬案(4K求票) 《柯南之警界大佬的养成》来源: 古雅人和三澄美琴没聊几句就告别了。 毕竟三澄医生现在还就职于医院,夜间的巡房还是有的。 按说以她的级别可以舒舒服服回休息室睡一觉的,但责任感强烈的三澄医生还是决定认真履行职责。 “我说,就算你已经可以出院了,但也别太过分,别让护士难做。” “真是的,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面对三澄美琴不信任的目光,古雅人十分无奈。 “我就老老实实在病房里看看案卷,还能做什么?” “笨蛋,就是说这个啊!你这家伙进入工作状态就没完没了,不要深更半夜一直通宵啊,护士们也会很苦恼的!” “好了好了,你不是还要查房吗?赶紧走,我会注意的。” “好心没好报,我就该卡住你的出院手续,多关你几天……” 三澄医生嘟囔着,轻轻关上病房门,古雅人随意地挥手,注意力已经全都集中在了电脑上。 打开长叔给的u盘,里面密密麻麻的文件夹都拉成了好几页,古雅人用鼠标拖了几下都没到底。 文件夹虽多,但是按照时间顺序,已经一个个分门别类的整理好了。 有现场勘察、鉴识资料、证物索引、案发地建筑布局、被害人人际关系、检验报告、证物追踪调查……林林总总的,数量多得惊人。 古雅人挠了挠发量还充沛的脑袋。 “唉,看来今晚又休息不好了……” 里面还有一些和案件调查资料区分开的内容,古雅人随意点开扫了两眼就关闭了文件。 那些都是长叔自己调查后的猜测、推理,包括原调查组成员私下调查后交流的一些猜想等等。 古雅人并没有细看,以免其他人的调查思路干扰到了自己。 他按部就班地开始浏览,把自己代入当时接到报警,现场勘查的调查组成员。 “12月31日上午10点58分,成城警察署接到了110转来的紧急报警电话。报警人是一位68岁的女性,她的声音断断续续,不停颤抖,情绪十分惊恐,多次因为恐惧噎住声音,描述也前言不搭后语。” “接线员很有经验,一听就知道她是因为某些强烈的冲击诱发出巨大的恐惧,导致失语、语言中枢神经间歇性故障。” “接线员小姐不断安抚这位女士,耐心地引导,同时立刻通知了上级。因为通常报案人会出现这种状况,都是遇上了非比寻常的案件,而且多半是命案。” “果然,从这位女士的描述,她女儿一家被残忍杀害。” “我们赶到的时候,这位老人正守在大门处瑟瑟发抖,随同的女警立刻注意到她的异样,赶忙拿了大衣给她披上,这时候老人已经被吓得有些手脚冰凉,慌乱不安。” “我们立刻拉好警戒线,封锁现场。我指挥着警员戴好装备,推门进入。” “屋内有些昏暗,窗帘都被拉着,唯一的廊灯开着,反而更显得有些诡异。随同的警员都警觉起来,老人这会缓过气,神智清醒了许多,哆嗦着和我们说话,她说廊灯是她开的,然后颤颤巍巍指了指里面,巨大的恐惧让她再次失语颤抖。” “我们意识到了里面可能发生的情况,因为老人的精神状态不太好,受到惊吓也没有仔细察看过屋子,又是灭门的骇人惨案,所以我让警员们打起了十二分小心,不排除罪犯没有离开现场的可能。” “随行的警员生疏地拿出配枪,但我仍然拔出了我的配枪警戒着,如果遇到什么突发状况,这些年轻人可能没有足够的冷静应对,我并不指望他们能一枪精准命中。” “穿过狭长的走廊,楼梯的拐角处猛然出现一双腿,静静地躺在那里。” “这个画面出现的过于冲击,毫无防备,以至于我明显注意到旁边年轻的巡查剧烈地抖了一下。” “我持枪上前察看,是个男性尸体,侧卧在地。我谨慎小心地翻看了一下,初步判断已经死去六个小时以上了,因为他的胸腹、侧腰已经出现了不少尸斑,两侧眼结膜有淤血,尸体进入尸僵的时间估计不短了。” “仅仅是初步察看了一番,我的手套上就已经沾满了血液。因为这具男性尸体几乎是泡在血泊里,头部被砍得血肉模糊,大腿和臀部也有许多伤口,地上的血液多得吓人,我想他可能就是因此而死的。” “后来鉴识课的报告也证明了我的猜想,死者是报警那位女士的女婿,名叫宫泽干男,44岁,平面设计师。头骨里甚至有残留的几毫米的刀刃碎片,但致命伤却是在大腿,股动脉被割开,失血过多而死。” “当时我只是简单地察看了一下,便打手势指挥部下们搜查,因为我并不确定犯人有没有藏在这屋子里。报警人被女警带了出去,因为仅仅是女婿尸体的冲击画面就已经再次引发她的恐惧,她似乎极度害怕,想到了其他画面,几乎要掩面哭泣。” “一楼是书房和客厅布局,整体狭长简单,一眼就能看尽。楼梯向下通向地下车库,向上连通二楼。我派了两人去车库搜查,确认一楼安全后,鉴识课在一楼搜查、拍照、采集痕迹、勘验尸体,忙活了起来。” “我带着剩下的人继续上楼。” “二楼的布局就较为复杂了,楼梯正对方向是更衣室、风吕场(带泡澡的浴室),向左手边拐个九十度的弯,两侧各有布局。北边是被害一家的长子宫泽礼(6岁)和长女宫泽妮娜(8岁)的卧室、学习室,南边依次是阳台、餐厅,走廊尽头是厕所。” “三楼则较为简单,阁楼设计,是被害人宫泽干男、泰子(宫泽干男妻子)夫妇的卧室,大约有170高。值得注意的是,我注意到,二楼通往三楼的楼梯是折叠的,可以在三楼收起来,而一旦楼梯被收起来,二楼就上不去阁楼了。” “宫泽一家的房屋设计和寻常套房不同,是少见的、特别设计过的,而这之后也带给了我们很大的困惑。” “我持枪带领部下从一楼登向二楼的过程,是我在这个案件中,心情最沉重的一刻,甚至有几个年轻的巡查此后都留下了心理阴影。” “因为仅仅在一楼楼梯拐弯处,我们就发现了被害人泰子和她女儿宫泽妮娜的尸体。” “我无法形容当时一瞬间的情绪,仿佛心脏被大手攥住,即便我有十几年丰富的现场经验,这样的画面仍然倔强地冲击我的心灵。” “一座像小山包一样的东西,泰子和妮娜的尸体抱成一团,上面盖着大量衣物,裹在一起,血液浸透发黑,就像是坟包。” “我听见身后有人在干呕,随后这样的反应像是传染病一样,我的喉咙也发痒起来。” “但是我必须做出表率,稳住军心。这是警察和犯人的第一次较量!如果仅仅在案发现场就被吓住,那么警察怎么有勇气逮捕犯人?” “我甚至感到一缕愤怒,这是犯人在嘲弄!故意把尸体弄成这样恐怖诡异的场面,这是在侮辱死者!” “然而当我小心翼翼拨开与尸体缠在一起的衣物时,猛地有股凉气从脊梁尾骨冲上来。” “身后已经有控制不住的呕吐声,我头也不回地喝止他们,让那个年轻人赶紧离开,不要破坏现场,起码滚到外面去吐。”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头也不回地原因是害怕自己也忍不住受到影响吐出来。” “我身后的老前辈抽冷气,喃喃自语说着‘可怕、残忍’之类的词汇,我明白的,因为我也找不到完整的句子表达我的心情。” “泰子和妮娜母女俩还穿着睡衣,泰子颈部的动脉和气管被割开,面部有着大量深及骨头的割伤,后背处有几处贯通至胸部的刺伤,伤及心肺。几乎可以说,被砍凿得面目全非。” “小女孩妮娜的伤口集中在颈部和胸腹部,并且在尸体周围还有大量沾有她血液的纸巾,似乎是母亲想要为她止血。” “但是最终母女俩抱成一团,盖着的衣物到处是黑色的血污。我突然感到有些发冷,狭窄的楼梯角这里,简直像是什么冤魂的诞生地。” “我双手合十,默默鞠了一躬,带着部下上到二楼,尸体只能由鉴识课去勘察。” “二楼的儿童房,长子宫泽礼大概是全家最妥善的了。他静静地趴在儿童小床上,像是睡着了一样。” “我换了手套,上前翻看了一下,面部狰狞痛苦,是被颈部扼住窒息而死。淤痕之深,我摸了一下,纤细的颈骨似乎有些骨折,可见犯人用力之狠毒,杀心之凶恶。” “至此,宫泽一家四口的尸体全部被找到,屋内三层都空无一人,鉴识课忙着到处寻找线索。” “在拍照记录,做好标记之后,我目送他们的尸体被运走,大概接下来会被送去解剖。” “报警的老人是女主人泰子的母亲,尸体送出去的时候,她几乎快要晕厥。” “现场外面逐渐开始人声鼎沸,我意识到这个案子已经开始引起关注了,不仅是围观的人,很可能已经有诸多媒体在蜂拥。” “可是,有一点令我十分在意——那就是三楼的折叠楼梯是完好地搭在二楼与三楼的交接处——这也是我们能轻松登上三楼的阁楼进行搜查的原因……” 等等! 皱眉苦思的古雅人一瞬间从演绎状态脱离。 从沉浸案件以来,尽管出现了好几个令他困惑的疑点,但这个疑点仍然是最显着的,甚至令古雅人从演绎的推演状态中脱离了出来。 他无法和代入的角色保持在同一思维,因为这个“现场发现”无比突兀! 简直像是一盏黑夜中的明灯,与残忍的案犯现场格格不入! 古雅人敲着手指,捋着思绪。 “宫泽干男的尸体在一楼,泰子和宫泽妮娜的尸体在一二楼的楼梯拐角,宫泽礼的尸体在二楼儿童房床上……” “两个小孩子卧室在二楼,宫泽夫妇卧室在三楼……” “不应该啊?!” 古雅人在白纸上画着房屋布局和尸体位置,构建出一条条被害人生前行动的路线。 越是思考,越是吃惊。 “这个死亡顺序有问题!” “宫泽干男可能在书房工作,所以在一楼被害,如果他是第一个被害者,为什么二楼的泰子和两个孩子不逃往三楼?!折叠楼梯不可能是伸展摆放的状态!” “如果泰子和妮娜是下楼来察看,被砍死在一楼楼梯处,为什么是抱成一团而不是逃跑状态?!而长子宫泽礼又怎么会是被毫无逃跑痕迹地被掐死在床上?!” “可,如果反过来,犯人先杀死了宫泽礼,然后追杀泰子、妮娜至楼梯处,为什么楼梯没有飞溅的血迹?为什么大量血液只停留在楼梯拐角处?为什么一楼的宫泽干男不逃跑报警?!” “这说不通……犯人简直像是会瞬移一样,同一时间把四个人毫无反抗地杀死……所以他们的尸体才会停留在原地,没有大量血迹移动的痕迹……” 古雅人刚开始了解案情,就生出了数个疑惑的谜团,不得其解。 这是相当奇怪、矛盾的案件,并不是毫无头绪,而是从一开始,就出现太多的可能性,而这些可能性又彼此对立,让古雅人头痛不已。 “是多人作案?还是单独作案?” “还有三楼那个没收起来的折叠梯,太令人在意了……” 从当时的记录来看,宫泽一家被灭门是直到次日上午,泰子的母亲上门才发现并报警的。 整个灭门的过程,没有任何报警和引起邻居起疑的动静。 古雅人揉了揉太阳穴,忽然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思路。 但,这仍要验证,毕竟他才刚刚阅读卷宗。 夜深了,电脑屏幕的荧光照在古雅人的脸上。 他的脸上越发肃然,眉眼间显出冷峻,立体的五官被蒙上阴影,像是染上了更加阴郁凶狠的气质。 手里的鼠标点开下一个文件夹。 继续阅读起证物材料的卷宗。 ------------------------------------- ps虽然只有两章,但更了七千字呦~今日两更完毕~晚安~ (不等到白天就发的原因是——我大半夜翻看资料,写得自己都有点瘆,所以一定要和大家一起分享~) 第85章 逻辑互相矛盾的证物 (我看到书评区【华承煊】同学有发手画的现场图,和我看的很相似了,书友们果然各个都是大佬~感兴趣的可以去看看,对照起来更形象。 另外证物材料确实不好弄,查资料花了些时间,我自己也分析归纳了一下,我把需要用的主体线索都放出来了,随着后续进展,会一步步补充细节。 也就是说,现阶段主角掌握的线索和大家没啥两样,后面补充的细节也不会脱离现在这些主体线索。 我们知道的一样多~感兴趣的话就来推理试试!看看有没有猜中我的思路设计的!) ————没有美颜滤镜的分界线———— 通常陈年悬案最大的难点在于跨越时间去调查时,很多重要痕迹或者能够带来新的侦查思路的线索,都被时间所掩盖了。 所以,能够在多年后被侦破的悬案,许多都要归功于当年办案的人员完好地保存了足够多的证物。 这样才能在技术发展的未来,提取出新的线索,抓住犯人的蛛丝马迹。 这类悬案的特点大多是受限于当时技术水平,物证检验材料少、检验难度大,所以导致侦查迟迟不能打破桎梏。 原本古雅人也以为世田谷的这起案件也属于这个类型,可是当他打开证物文件夹时,却惊讶地发现——现场勘查人员收集到的物证,多得惊人! 他按照目录索引,一个个看过去,大致归纳了一下。 【凶器】 1柳刃包丁(刺身用的厨刀):刃长21公分,刀柄处最大刃宽3公分,出自“关孙六银寿”,制造商位于福井县,总共制作了1500把,通过关东地区46间超市出售。 【1号凶器】被发现于一楼地板,发现时已折断,无指纹痕迹。 经检验,断口与死者宫泽干男头骨中的刀刃碎片相吻合。 2文化包丁(又名三德刀,西式菜刀):刃长17公分,最大刃宽5公分,是宫泽家厨房原套厨刀。 【2号凶器】被发现于二楼地板,发现时仍完好,无指纹痕迹。 【非案发现场原有的遗留衣物】 1黑色手帕:出自无印良品标准品,中间有洞,缠绕成刀柄护手形状,上有被害人血迹,被发现于死者泰子身旁。 2黑色手帕:出自无印良品标准品,叠成三角形,有结系紧,被发现于一楼厨房。 1、2号手帕材质、大小相同,截止案发时,由无印良品出售约块,出售点遍布全国。 3渔夫帽:灰色,带有一条黑色条纹。外面是毛呢,内里有防水衬楼,出自优衣库年度款,仅在当年售出,全国共销售3465顶。被发现于二楼起居室。 4围巾:深绿色格纹,没有商标,为化纤制品。被发现于渔夫帽旁边。 5夹克衫:黑色,l号,出自优衣库,于当年10月上市,到事件发生前,全国共售出件,其中件在东京市内及周边售出。 6手套:黑色,植绒,案发两年前开始生产,共制造了双,品牌为ed。 7腰包:军绿色,大阪制。自案发四年前至案发一年前,共生产了2850个,案发时已经停产。 8运动衫:紫色和灰色相间,纯棉,l号,品牌为/x。被发现时,整齐叠好,被放置在二楼的房间地板上。当年8月至12月生产销售,仅售出130件。(注:警方追踪了130件的去向,渠道同样遍布全国,具体数量和去向,详见证物追踪文件) 【现场痕迹】 1唾液:发现于一楼厨房操作台的水杯上,杯内有残存乌龙茶,杯口唾液经检验,非四名被害人所有。 2血液滴落痕迹:楼梯处、一楼地板上均有异常血液痕迹,与来自被害人伤口的喷射痕迹不同,这些血迹呈滴落状,高度测算约一米,与四名被害人的伤口位置、程度进行对比后,均予以排斥。 3血液样本:收集于2号血迹处,经检验dna与被害宫泽一家不符。 可疑血液样本进行dna分析后,该样本母系dna中混有“andernh15”型基因配列,该基因配列来自南欧,亚洲无分布。 该样本父系dna出现o-134配列,该基因配列仅出自东亚,出现概率为日本1/13,中国1/10,朝鲜半岛1/5。 1号唾液与3号血液样本经比对,所属dna一致,来源于同一人。 4冰淇淋纸杯:四个,内里冰淇淋吃空,未发现勺子等器具,纸杯上未发现指纹、唾液痕迹。 5足迹:足迹测算鞋的尺码为275(45码),鞋底花纹经查为“szenr”旗下鞋品,通过韩国分公司制造了4530双,工厂所在地为中国吉林省延边,正规的出售渠道仅在韩国。 足迹发现于一楼地板、楼梯、二楼浴室、窗外栅栏、草地等处,共分为三类。 a类足迹:沾有泥土的明显足迹,大量出现在一楼地板,少量出现在楼梯,出现在楼梯的足迹较淡。 β类足迹:沾有血迹的足迹,出现在一二楼的楼梯及一楼地板、二楼浴室仅有一处。 γ类足迹:不明显的隐形足迹,出现在二楼起居室、餐厅。 6汗液:宫泽家的一双客用拖鞋中浸染了汗渍,经检验,与1号唾液样本、3号血液样本一致,同属于一人。 7指纹:二楼起居室的桌面上,两处指纹; 二楼厨房的台案上,一处指纹; 二楼厕所的门前,一处指纹; 一楼储物间的顶棚上,一处指纹; 楼梯地面上,一处指纹; 一楼男主人宫泽干男的私人电脑上,两处指纹; 一楼电脑桌上,一处指纹。 【现场勘查】 1大门呈打开状态,门锁及门口感应灯都完好无损,但报警人因受到巨大惊吓,已记不清来女儿家时,大门是已经打开的,还是由她用钥匙打开的。 2一楼处安装电话外线的地方已经被拔除破坏。 3被害人宫泽干男的私人电脑有三次打开联网的记录: 1、12月30日的22:20-22:50。浏览记录为宫泽干男的工作室主页,电子邮件,以及剧团四季的订票网站。 2、12月31日01:18-01:24。浏览记录为剧团四季订票网站。 3、12月31日10:05-10:10。浏览记录为宫泽干男的工作室主页。 4楼梯处被害人泰子和宫泽妮娜的尸体旁边有大量被血浸透的纸巾。 5二楼起居室有被翻找的痕迹,抽屉被打开,东西和衣物扔得到处都是,但所有物品上均没有出现指纹及擦除指纹的痕迹。 6二楼浴室窗户打开,防虫网被拆除。 7二楼通往三楼的折叠梯处于打开状态。 8三楼的卧室床褥有睡觉的痕迹。 …… 重要的证物基本是这些,包含了主体线索和案情直接相关重要的痕迹。 剩下还有一些更为细节的检验、追踪之类的结果报告,古雅人还没得及细看。 这些足以搭建还原案发场景的证物,背后却隐藏着各自矛盾的逻辑。 比如:犯人遗留有血迹,说明他在杀害宫泽一家时是受伤了的,但为什么现场没有宫泽夫妇挣扎、搏斗的痕迹?为什么没有报警或者逃离现场? 再比如,客用拖鞋的汗渍与可疑血液、唾液都一致,很有可能凶手是从正门进入的,是熟人作案,但为什么案发时遗留的足迹全都是运动鞋?反而更像是潜入室内凶杀?凶手到底有几人? 最奇怪的是,浴室的足迹和被拆除的防虫网显示明明浴室窗户必定是凶手出入宫泽宅的一处通道,但为什么只有一处单向的足迹?凶手究竟是潜入还是逃离时,才从浴室窗口通过的? 如果是从浴室潜入,被使用的拖鞋又怎么解释? 三楼卧室的床褥明明被使用的痕迹,很有可能是泰子带着小女儿妮娜已经休息了,然后又起床下楼去二楼招待客人或者查看情况。 那么,凶手在杀害她们时,为何泰子不带着妮娜逃往三楼收起折叠梯,或者直接逃往一楼,反而在一二楼楼梯处没有移动痕迹地被杀死? 如果她们母女是逃跑过程中被凶手在楼梯处追到杀死,为什么在一楼工作的宫泽干男没有报警或者逃跑? 如此大的动静,一楼的宫泽干男是不可能没反应的。 而假如凶手是从正门进、浴室窗口逃离,那么必然会与一楼的宫泽干男接触。 如果第一个杀死的是一楼的宫泽干男,那么泰子和妮娜的死亡位置就非常奇怪了,她们总不可能是迎着凶手,走到楼梯拐角引颈待戮? 还有明明留下了这么多血液、唾液、汗渍、指纹的痕迹,却在翻找物品时特意戴上了手套,没有留下任何指纹。 凶手是怎么想的? 另外,让人在意的一点,宫泽干男电脑上第三次访问记录是次日十点零五分,这与泰子母亲上门发现女儿一家被害的时间相差不超过一小时! 难道当时犯人还在现场? 那他停留一夜的目的是什么? 而第二次上网记录是在夜里一点半左右,如果凶手在此之后已经逃离了现场,那么上午十点零五时,又是谁在用电脑? 电话外线的接口处已经被破坏(当时拨号上网,网线接口也在同一个地方),既然存在三次上网记录,说明第三次上网时,一定是有人在现场的! 现场的证物痕迹构成一幅幅冲突的画面,内在的发生逻辑几乎是割裂开的。 古雅人稍加思索就发现几个关键问题无法解答。 第一,犯人究竟有几个人? 第二,犯人杀死宫泽一家的顺序是什么,为什么宫泽一家都没有报警、反抗、逃离? 第三,犯人究竟从哪里出入宫泽宅的,何时离开现场,怎么离开的? 不解决这三个首要问题,这个案件就如同在迷雾中探索迷宫,完全没有方向感。 内在的逻辑无法疏通,连基本的案件还原都做不到。 难怪随着调查出现越来越多的证物,案件反而越发走向死胡同,陷入泥潭的僵局。 古雅人冥思苦想,时间在悄然溜走,不知深夜几点。 卷宗里描述的宫泽宅的位置是世田谷区上祖世谷地段,在古雅人印象中比较模糊。 唯一有印象的,可能就是“祖师谷公园”。 他正想查查看那附近的地形和建筑,就听到吱呀轻轻一声。 房门被推开。 古雅人浑身像是过电一样,激起他生理本能的警报装置。 他顿时警觉地翻身下床,遮住自己的身体,这才扭头望去。 戴着口罩看不清面目的男医生站在门口。 台灯的光线只照到男医生的脚边,上半身依然在阴影中模模糊糊。 “你是谁?” “古先生,我看到您的病房灯还亮着,是睡不着吗?” “我在问,你、是、谁!” 男医生好似没听出古雅人的冰冷与戒备,自顾自说道—— “如果睡不着的话,需要我帮您打一针镇定剂吗?” 第87章 魔女之吻 甜卉蔷薇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古雅人脸皮抽动,差点绷不住表情。 五百万美金换算成日元,也就五亿出头,按理说比原着要求的十亿元低了一半,应该是更容易了。 但古雅人内心却震惊得无以复加。 两个方面的原因。 第一,剧情出现了大幅度无法预料的改变,给明美的新任务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很多布置说不定都将没用。 而且,古雅人更在意,这其中的变故是不是与他有关,还是组织察觉到了什么,这会不会影响柯南世界原本的世界线剧情? 如果与他有关,这是不是意味着他“意识苏醒”后的选择起到了效果,世界线开始变动了? 第二,地下宗教、武器交易、组织强制任务,这几个词汇结合在一起,绝对不是一件轻松完成的任务。 别看数额比原着少了,可是以古雅人的经验,这里面的坑只多不少! 毕竟原着里,琴酒只是要求明美筹够十亿日元,至于什么方法,琴酒根本不会管。 抢劫银行只是最快捷的选择之一。 而这次不同,boss亲自下令要求的任务,想也知道里面必然隐藏着古雅人不知道的算计,尤其是特意让贝尔摩德转达,不许他出手的禁令。 这是怕他调查出什么东西吗? 古雅人反而对这个地下宗教上了心。 能比组织留意的,多少是有一些能处的。 “怎么,吓到了?不过就是五亿日元,很简单的?” 贝尔摩德调笑着,仿佛在欣赏古雅人的反应。 “这话你拿去骗骗组织新人,这个地下宗教什么来头?” “这算是情报咨询吗?” “分明是情报共享。没猜错的话,这次负责盯着我和考察明美任务的审查人,就是你?” “宾果~答对了,但是没有奖励~” 贝尔摩德笑盈盈地打了个响指。 “既然我是来监视你的,怎么会告诉你情报嘛!” “哪个监视的,会理直气壮地坐在监视对象面前,晃小腿?” “嘛,给你一点福利嘛~还是说,你觉得这些,还不够?” 贝尔摩德手指虚划过胸前,媚眼如丝。 “比如,你想看这个?” 手指向下滑动。 “还是这个?” 古雅人没好气地抢过贝尔摩德另一只手上的烟,掐灭。 “停!我早就想说了,这里是医院,别等会烟雾报警器响了!” “玩闹的事等会再说,怎样我都奉陪,先说正事。” “你还真是可爱,明明是充满欲望的事,却能一本正经地直率讨论……我有时候,就是对你理直气壮的这点,欲罢不能……” 贝尔摩德捧着古雅人的脸,手指轻轻抚摸他的眉毛、侧脸,眼神迷离。 古雅人无奈地拨掉她的手。 “你才是真的爱演,怪不得能成为世界级影后。不光是演技,这份热忱也寥寥无几了。” 不知古雅人哪句话恼了贝尔摩德,她收敛了痴迷的表情,一副淡淡寡欲的样子。 “没意思,演技只是我的工具之一而已。我看你是待久了光明的地方,学不会阳光之下的生存法则了。” “我们是人,又不是任务机器,喜欢一件事物又怎样呢?琴酒还不是一样会看电影,伏特加还追星呢。” “少提那个蠢货,”贝尔摩德烦躁地挥了挥手,“我们这样的人,太过袒露自己,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至少,活得痛快。” “……” 贝尔摩德沉默了两秒,冷冷道:“我可不是来和你讨论人生哲学的。” “巧了,我也不是。” 古雅人点到即止,他还没有完全的把握将这个女人拉入自己的阵营。 或者说,这个女人的情感和想法过分复杂,两人发生关系或许对古雅人的影响要更大。 区别在于,贝尔摩德可以把这种关系当做筹码、当成可利用的工具,而古雅人只会当做一场交易。 钱货两清,交易即止。 而筹码则会让交易继续延伸,甚至让单次交易变成往来贸易。 “继续说说任务。” “有什么好说的,我不觉得你会需要我提供情报,就算我提供了,你敢信吗?” “起码这个宗教应该有点门道,名字告诉我没关系?” “奥姆真理教。一个脑子不太够用的野心家弄出来的,鼓吹末日论的宗教罢了。” 贝尔摩德相当不屑,这种宗教组织充其量也就是敛财和恐怖袭击,要想颠覆一个国家的政权还差得远了。 就连酒厂这样横跨世界的大组织都不敢说颠覆一个发达国家的政权,也不知道这个邪教恐怖组织哪来的勇气要推翻日本政权。 古雅人蹙眉回忆。 这个教名他似乎从情报资料上看过。 “奥姆真理教……我没记错的话,平成八年应该就被取缔法人资格了?” “咦,不错嘛,这不是挺了解的?所以说,这就是个不入流的地下宗教罢了。” 相比于贝尔摩德的漫不经心,古雅人则隐忧不已。 老实说,他自“苏醒”以来,以往的记忆并没有怎么复苏的迹象,全依赖前身留下充沛详细的情报资料,他才能游刃有余,再加上有死亡回归兜底,所以一直顺风顺水。 这也导致了古雅人总是忍不住把柯南世界的一些现实情况与地球世界的现实进行对标。 奥姆真理教,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可是日本鼎鼎大名的邪教恐怖组织,日后制造了震惊世界的沙林毒气事件,至少五千人因此受伤。 贝尔摩德身为酒厂的核心成员,自然看不上现在的奥姆真理教,当成了什么敛财的宗教团体。 但是古雅人不会误判,他已经发现了——在不涉及所谓“剧情”的情况下,这个柯南大世界和地球世界一样真实,许多事物甚至完全相同。 “组织什么打算?boss能看上的宗教团体,不可能一无是处?”古雅人试探问道。 贝尔摩德奇怪地瞥了一眼,说道:“你以为组织是什么良心商人?” “不过就是榨干钱财随手扔掉罢了,武器储备对我们也很重要,少量卖卖改装、送送人情还好,像这种长期的武器供应大订单,费时费力,可不是组织乐于去做的。” “也是……不过这些宗教算是有钱的了,五百万美金对他们来说不算伤筋动骨,难道组织就这么轻轻放过了?” 贝尔摩德没有回答,陷入思考的古雅人察觉没回应了,抬头看去。 发现贝尔摩德的眼神很是晦涩不明,既像是怀疑、戒备,又好像充满女性天然的八卦属性。 “你怎么了,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srpion,你不觉得你今晚的问题太多了吗?” 古雅人心中一凛,若无其事道:“只是对这个任务感到好奇罢了。” 贝尔摩德警告道:“记住,你不能出手。若是被我发现的话……呵,可不要怪我不顾盟友喔!” “我挺感兴趣的,如果我杀死你的小女友,你会是什么表情呢?” “别开玩笑了,她可不是我的女友。” “喔,是吗?是在和赤井秀一竞争中吗?”贝尔摩德咯咯笑起来,“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和银色子弹抢女人……哈哈!组织里没有比你更有胆子的了,太有趣了!” 古雅人望着开怀大笑的贝尔摩德,忽然嘴角微微弧度。 “有意思,你说得对,这的确是一件有意思的事……” “嗯?你不会恼羞成怒了?” “不,verouth,你说,我们要是让奥姆真理教干掉宫野明美,赤井秀一和boss会是什么反应?” 贝尔摩德闻言一呆,望着阴沉微笑的古雅人,脊背凉气直冲,大脑被这个大胆的想法刺激得涌现一股疯狂。 她莫名地兴奋起来! 忍不住夹住双腿,颤抖着摩挲。 “你疯了?” “不,这很有趣,不是吗?” 古雅人的脸上无声地拉扯出夸张的弧度。 “要加入吗?” 贝尔摩德被古雅人充满危险的冰冷目光深深吸引。 越危险越欲罢不能。 浑身如同过电,一激灵,脚趾都在发颤。 她猛地跳到古雅人身上,一双大长腿用力夹住他的腰,搂住他的脖子。 在古雅人耳边轻轻吐气。 “这就是我的答案……” 暗紫色的唇用力吻上去! 魔女之吻。 第88章 灭门案调查组新成员 翌日,古雅人出院。 因为目暮等人还有许多善后文书要做,所以只有长叔一人来到医院接他。 三澄医生在给古雅人做最后的检查。 趁着小护士们忙忙碌碌,她悄悄来到古雅人身边。 小声道:“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古雅人在装傻。 三澄美琴悄悄在他腰上拧了一把。 “嘶——” “别想骗我,昨晚是你把门堵上了?” “一点小意外没什么的……”古雅人咧嘴,揉着腰间软肉,含糊道。 三澄美琴狐疑地看了看,往墙边走了两步,抹了一把。 新刷的油漆还没干,补上的瓷砖缝隙里掉了不少碎渣粘在她手上。 “这也叫一点小意外?” 古雅人扶额。 这真不能怪他,都快天亮了才赶忙掩盖痕迹,哪能做到尽善尽美? 应该说,能做出个表面功夫,不被人注意,就已经很不错了。 三澄美琴使劲嗅嗅,抽动着小鼻子,四处寻望。 “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怪味?” “怪味?” 古雅人不动声色地移动到窗边,打开窗户透气。 “没有,可能是我放屁没散出去?” “别以为能蒙混过关,我可是法医学副教授!”三澄美琴认真道,“别把我当成容易害羞的小女生,有点像是什么分泌物的味道……” “喂!你该不会是在医院里乱搞!!!” “怎么可能!”古雅人一脸正气,“我可是病号伤员,哪有这个力气和精力。” “而且,昨晚我们不是一起吃完夜宵回来的吗?” “那谁知道你后半夜是不是……” “还有,你的声音太大了。” 古雅人指了指旁边偷笑的小护士,三澄美琴这下真有点尴尬了。 好在她确实不是什么小女生,狠狠瞪了一眼小护士,正准备盘问古雅人。 咚、咚。 门口忽然响起两下敲门声。 长叔一脸玩味地站在门口,敲着打开的房门,笑道:“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咦,长叔你怎么来了?” 古雅人摆出夸张的惊喜,赶忙脱离三澄美琴的控制范围,迎了上去。 “大伙儿都是大忙人,那就只有我这个闲着没事的老头子来接你咯。” “不是美丽的警花佐藤小姐来接你,是不是很失望啊?” 三澄美琴皱了皱眉,说道:“好了,古警部,你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办理出院手续就可以出院了。” 说着就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经过古雅人身边的时候悄悄踩了他一脚,用口型说了一句“下次再找你算账!”,就带着小护士离开了。 古雅人摆出一副龇牙咧嘴的痛苦表情,等三澄医生小声冷哼离开后,才恢复平静的表情。 长叔把年轻男女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挤眉弄眼道:“虽然佐藤小姐没来,不过我看你在医院也是挺滋润的嘛!” “啥?” 长叔胳膊肘一撞,笑起来满脸褶子,本来十分正气的脸上浮现一丝猥琐。 “别装了,长叔是过来人,看样子,小古你也玩得挺嗨的嘛!” “长叔,你在说什么……” “嗨,这味道你还跟长叔打马虎眼?” 长叔在鼻子前扇了扇,手指圈个圆圈,另一只手的食指捅了捅。 “……” “是那个小个子的女医生?不错啊,制服诱惑啊!” “长叔,你可别说了……” “嗯?我看你们刚刚不是打情骂俏挺开心的嘛?门都开着在呢,就说的那么大声。” “真不是长叔你想的那样……” 古雅人无奈地和长叔解释了一路,结果越说越说不清,都到了警视厅了,反而让长叔看他的眼神更古怪了。 他能怎么办? 要说没做,他确实做了。 可要说和三澄医生,那他确实没有。 总不能直说贝尔摩德那女人发神经,非要玩一晚上旋转木马? 还是加速版的。 木马都差点颠断马腿了。 这种事真是有理也说不清,更何况他是屎壳郎掉裤裆,屎尿均沾,越描越黑。 弄得长叔都以为他在医院里“大开杀戒”,抡起棒子,三打白护士,厮杀了个昏天黑地。 “长叔,您老行行好,到了课室里,可千万别乱说。” 古雅人和长叔混熟了,才发现这也是个老流氓,弄得他挺没脾气的。 要不怎么说人家是老刑警。 最喜欢说荤段子的,都是压力最大,直面血腥的职业。 外科医生、凶杀案刑警之类的,更别说长叔是个几十年跑现场的老刑警。 竖起大拇指,笑得荡漾。 “年轻真好啊,就是活力十足!难怪年纪轻轻就成了我上司!这精力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得,您老也别埋汰我了。我一个小小的警部,除了能扣工资,我可没看出您当回事。” 叮。 电梯门开了。 古雅人放心不下,又叮嘱一句:“长叔,服了您了,可千万别乱开玩笑啊,一帮糙汉子就算了,小美和子还在课室里呢……” “什么不能让我听啊?” 古雅人一扭头,佐藤好奇地凑过脸,在电梯口眨巴眼睛。 “卧……佐藤?!” “咦,你干嘛突然叫我‘佐藤’了?” 古雅人刹住要出口的脏话,冷不丁的,他也被吓了一跳。 佐藤怀疑地打量着他。 “雅人,你在心虚?” “没有,怎么可能!” “那是,人家不知道过得多舒服,怎么可能虚呢?”长叔假装记性不好,敲了敲额头,笑容都快挡不住了,“让我想想、想想……那个女医生叫什么来着?” “喔!三澄医生对?人家对古警部护理得那叫一个无微不至啊!我老头子看了都羡慕呢,是,古警部?” 玛德,长叔,你搞我!!! “嗯?” 出于女人的直觉,佐藤目光在古雅人脸上打转。 “护理?无微不至?” 身为刑警的佐藤警官,敏锐地接收到了长叔的“暗号”。 佐藤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古警部,我能了解一下,是怎样‘护理’,怎么‘无、微、不、至’的吗?” 长叔咳嗽了两声,蔫坏蔫坏地笑道:“那个,我去看看卷宗,等您指示昂,古警部!” “长、叔——” “你去哪儿啊,雅人?” 佐藤一把拽住想溜走的古雅人,美目里仿佛有杀气。 “咦,古老弟你回来了?” 古雅人闻声长松一口气,赶忙热情地迎上去,给了目暮警部一个大大的拥抱。 “哎呀,目暮老哥,我可想你了!” “啊?!” 目暮一脸懵逼,手不知道往哪儿放,下意识拍了拍古雅人后背。 “我们……不是昨天才见过?” “这不重要!”古雅人大手一挥,“走,我们去讨论一下最近的案件问题……” 佐藤看着古雅人表演,又好气又好笑,摇摇头,没有继续追问。 她本就是大方爽利的女生,才不会学小女生死缠烂打地计较个没完。 “诶诶诶,等等——” 目暮被拖着走了一截路才反应过了,赶忙气运丹田,肚腩一沉,千斤坠,坠住古雅人。 “古老弟,你这是演哪一出?我都把正事搞忘了!” “还没恭喜你,一出手就把长叔拿下了,厉害啊!” “啊?噢噢,也是机缘巧合,”古雅人被目暮弄得摸不着头脑,“目暮老哥,你说这事是什么意思?” “正好,长叔也是经验丰富的前辈,有他坐镇我也放心许多。” 目暮正色道:“世田谷区灭门案你已经从长叔那里听说了?” “嗯?难道是……” “今年的调查组有一个警部高升调走,要补进一个。” “长叔是当年的调查员之一,他向上面推荐了你。” 古雅人心绪难平,长叔内心那团火焰比他想象得还要炽烈。 “不错,是我厚着脸找老伙计们求了个方便。” 古雅人扭头望去。 长叔大步流星走来,开玩笑时的那一丝猥琐早就烟消云散,满脸肃然,目光炯炯有神,像是在灼烧,炙烈得爆发出火光。 他一步作三步,跨到古雅人面前,用力捏住古雅人的肩膀。 “小古,敢接吗!” 甜卉蔷薇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第89章 那个女人是谁? 不知不觉办公室里的人都出来围成黑压压一圈。 古雅人环顾,把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有面露担忧的,也有抱臂冷笑的。 有紧张不安的,也有事不关己的。 目光转了一圈,最后停在长叔刻满皱纹的老脸上。 古雅人笑了。 “应该说,您老人家行不行啊,能不能把我送进去啊?” “好!” 长叔大力拍了一巴掌古雅人肩膀。 “好!” 更大力的一掌! “真好!!” 拉开膀子,使腰力的全力一掌! “就是要这心气劲儿!!!就足!!!” 夺命连环噼里啪啦好多巴掌! 古雅人揉着肩膀,苦笑道:“嘿,您差不多得了,再拍我这肩膀就肿了。” 目暮擦了擦额头的汗渍,过来打圆场。 “你们这架势弄得我大气都不敢出,太紧张了!对了,还没恭喜你,古老弟,你现在也是系长啦!” 目暮笑着招呼。 稀稀拉拉地道贺声此起彼伏。 古雅人用恰到好处的营业笑容招呼着,一一回应。 甭管这里面有多少真心,又有多少不对付的,起码人家恭喜话说的顺耳。 “好了好了,都散了!不用工作了吗!” 目暮呼着手臂,驱赶这帮老油条。 等人散的差不多了,他才拉着古雅人和长叔两人到僻静处说话。 “我说古老弟,这差事不好接啊……” 目暮瞄了一眼长叔,欲言又止。 长叔人老成精,一眼就看出目暮这是在以进为退。 “目暮啊,我发现你现在也是越来越滑头了。有屁就放,摆那个脸,装啥?” “是不是想说我坑了小古?” “嘿嘿嘿……”目暮讪笑,没有搭腔。 长叔警衔没他高,但毕竟是多年的老前辈。 日本职场上,前辈就天然有资历,警视厅也同样如此,或者说一线的老牌刑警,更看重经验。 “狗屁,”长叔笑骂一句,“你懂个屁,小古这是有贵人相助。” “长叔你这话怎么说?” “灭门案到现在二十年了,调查组年年补进,里面的调查员人来人往,案子破了吗?” 长叔说到这儿,眼里蒙上阴霾。 “是,我承认这个陈年悬案是有难度,而且越拖越难,许多东西都随时间消失了。” “但是你看进去的有几个是把案子放在心上的?” “还不是进去混个资历!他们那帮高官后辈去看过现场吗?摸过死人吗!坐在办公室里签签文件,他们懂个屁的破案!!” “长叔——” 目暮赶忙拉住长叔,不让他说下去。 “您可小声点……” “怎么着,呵,这搜查一课的小崽子还要给我打小报告吗?老子现在也不归你三系管了!” “是是是,您消消气,”目暮苦笑,“倒是我里外不是人了,我不也是关心则乱,担心古老弟钻了牛角尖吗?” “别人我不清楚,古老弟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吗?” “不然您能举荐他进调查组?” “既然说开了,大家都是搜查一课的弟兄,我也不藏着掖着,我就是怕古老弟不是去混资历,而是真钻进这个圈,出不来了。” “长叔,您也有所耳闻?” “上面早就有人对古老弟最近的动静不满了,就算灭门案调查组是纯捞资历的,古老弟这性子,一接手案子能不调查?” “这一调查能不行动?行动起来了,那些人有的是办法把好事变坏事,彻底挖出一个坑把古老弟埋了。” “是不是这个理?” 目暮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语气诚恳,让长叔沉默了。 “唉……窝火!” 长叔捶了一下墙。 别看他平时温温吞吞的,笑眯眯的老前辈模样,实际上常年跑现场的,哪个是好脾气? 脾气好的能镇住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 “算了算了,这些狗屁倒灶的事,一说我就烦,所以我才懒得去考什么升职。” 沉默了片刻。 长叔长叹一声:“目暮啊,三系那帮孙子有你照看着,真是他们的福气。” “唉,我也就是个警部,又能做多少呢?只要能抓住罪犯,把案子破了,其他的我也都无所谓了。” “行了行了,不说这个了,来气。” “我和你道歉,目暮,刚刚我就是心里有火,不是对你的,你别在意。” “长叔,我懂,我又何尝不是憋着气呢。” “唉,我就是不甘心呐……小古!你怎么半天打不出来一个屁?!还在想那小医生呐!!” 长叔一个巴掌猛地拍在古雅人后背。 默默听着的古雅人一个没防备,差点一个趔趄栽跟头。 “长叔!你是打上瘾了!” 目暮和长叔哈哈大笑,两个老男人挤眉弄眼开黄腔。 “呦呦呦,哪个小医生啊?古老弟你住个院不得了嘛,咱们美和子不漂亮吗?” “嘿,目暮,我跟你说,那小医生美得很喔!用现在的话叫什么……喔对!娇小型!” 两个老男人嘿嘿直笑,尽在不言中。 目暮那当年也是靠着美女救英雄,娶了在校高中生的高手,混迹搜查一课多年,早就是个老流氓了。 只不过在部下面前要保持威严,总是一副正经的模样。 古雅人没细听两人的调侃,他的心思全在另一个谋划上。 “长叔,你说我们要是真做出一点成绩来呢?” “嗯?!” 笑声戛然而止。 长叔不是惊喜,而是狐疑。 “小古,你不用安慰我,长叔现在心态很好,能有希望肯定死追到底,但实在没办法也不会钻牛角尖的。” “不,假如……我是说假如,我们真的找到了线索,调查组会追查下去吗?” “这还用说,当然会……嗯?你是说独立调查?” 长叔一听就闻出古雅人话里的味儿。 “长叔,调查组的组长不是我?” “你在想屁吃!” 长叔没好气地啐了一口。 “我就是个不要脸皮的老东西,说不定哪天上面看我不顺眼就把我踢去合作企业退休养老了,哪来的本事给你弄个组长?” “你小子能耐大,要不你先给我弄个警部干干?” 目暮沉思道:“古老弟担心的确实有道理,据我所知,调查组的成员除了长期固定的追查员,每年补进的调查员的确呆的时间都不长,而且能不能干实事还得看那年精英组进的人多不多。” “什么狗屁精英组,要是靠自己本事的,长叔我倒是说一声服。那些个官宦子弟,搞政治还行,搞刑侦?功劳簿上能给别人留个三瓜两枣的就不错了!” “等等!” 长叔回过味来,紧紧盯着古雅人。 “你小子要调查权干嘛?你是不是真发现什么了?” “我只是想拥有一些自主权,免得被人拖后腿。因为……我可能会使用一些特殊手段。” 目暮头疼道:“古老弟,你可别折腾了,知不知道被炸死的那个爆炸犯,我们现在有多少文书要做?神他妈人权组织都冒出来找我们茬儿!” 古雅人若有深意望了一眼目暮警部,什么也没说。 果然,这些人精早就知道他是故意的了,不然也不会默默给他擦屁股。 往大了说,古雅人的行动算是滥用私刑、草菅人命了,这也是为什么他之前一定要拿到总指挥的原因。 如果总指挥不是他,不是他抗下了所有的责任,那么目暮等参与行动的人,所有人的升迁之路都要受到影响。 既干了目暮他们不敢干的事,替同僚报仇;又抗下了责任,吸引高层大部分目光,难怪目暮他们都有默契地替古雅人遮掩。 “别紧张,只是警察手册里不太倡导的法子罢了。” “不太倡导?!” 目暮声音都高了两分,紧张起来。 “别告诉我,又是那种乱来的办法!” 不知不觉,古雅人的行事变得偏激。 自从干掉了沼渊己一郎等人之后,他开始逐渐萌生强烈的复仇心,对危及他和周围安全的人与事,容忍度越来越低,手段也慢慢滑向灰色领域。 此时,古雅人丝毫不觉得自己处事变得激进暴躁。 他宽慰目暮道:“不至于,大约和四课差不多的程度。” “喔——” 目暮和长叔了然,他们都是老刑警了。 搜查四课那帮和暴力团打交道的同僚,有些手段确实不太光明。 可是,不和极道打交道,真以为情报是凭空来的?这快成为四课的潜规则了。 “这么说的话,好像还能接受的样子……” 叮铃铃。 三个男人各自看了看衣兜。 “喔,是我的。” 古雅人摸出了工作手机。 “喂?” “恭喜啊……” 嗯?女人? 目暮和长叔瞬间贴近古雅人的手机,猫腰凑上去,正大光明偷听。 “你的消息蛮灵通的嘛!现在可是工作时间,就为了恭喜我出院,偷偷翘班?我可是会和菊池课长举报的喔!” 古雅人调侃电话那头的女人。 可是下一秒,那压制不住欣喜的声音,说出了令古雅人懵逼的一句话。 “不是恭喜你出院,是恭喜我们又要一起共事了!” “啥、啥?!” 藤原梨花抿唇,想要偷笑,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声音变得雀跃。 “没错,是调查组喔~我也是组员了,那么,一起努力,古、警、部!” 嘟、嘟。 电话挂了。 那边藤原梨花挥了挥小拳头,捂住上下起伏的大胸脯,心砰砰直跳。 “呼——又和你在一起了呢……” “那个,系长——” 办公室门悄悄打开一条缝,三田大志的脑袋从那里挤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满面通红的藤原梨花。 “卧槽!完蛋!” 咚! 三田大志赶忙关上门,慌得一批。 我是不是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了? 藤原系长脸、脸红了?! 我我我我我不会被灭口?! 宛如变脸,办公室内的藤原梨花瞬间摆出冰冷脸,表情高傲的如同高岭冰莲。 “给我滚进来!!!” “是是是……” ------------------------------------- 公安课那边的混乱,古雅人不得而知。 他现在被逼近眼前的两张老脸吓得不轻。 “嗯?” “嗯??” “嗯???!!!” 一声比一声高,两个老男人把古雅人逼近墙角。 “说!” “刚刚那个声音甜美的女人是谁?!” “好哇!亏长叔我还替你操心,你连调查员都勾搭上了,我还搁哪儿费劲!!” 一个抱文件的小女警急匆匆跑过来。 “目暮警部,有文件需要您……啊!!!对不起、对不起……你们继续!!!” 咣咣咣。 小女警吓得文件都没捡就跑了,跑两步,又斜着身子跑回来抓了两把,抱起文件,哒哒跑走,兴奋得小脸通红。 古雅人一脸生无可恋。 “艹,老子的名声要是变奇怪了,你们俩等着好看!!!” “目暮十三!还有你,高木长介!!别忘了,你现在还在老子手里干活!!!” “凸(艹皿艹)!” 第90章 疑点,自我启发讲堂(4K求票) 抛开那天小女警跑走之后,搜查一课开始流传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传闻,古雅人归队之后的生活还是挺舒适的。 然后,终于到了去调查组报道的时候。 古雅人起了个大早,久违地穿上衣柜里那身黑色西装。 并不是他想去调查组碰瓷看看有没有组织的同事,而是因为他惊奇地发现组织的这套黑西装可能是他衣柜里最贵的正装! 作为酒厂核心代号成员,古雅人的待遇比琴酒、贝尔摩德丝毫不差。 甚至相比较而言,他因为隐藏身份的关系,除了boss直接下达的任务,很少参与组织行动,任务量比劳模琴酒要少太多了! 待遇不变,工作清闲。 难怪连一向潇洒的贝尔摩德有时候都忍不住嫉妒。 可惜的是,古雅人的性格一贯谨慎,饶是有不菲资产,基本都投入了情报网建设中,日常消费始终维持在一个警部公务员的工资水平,并没有享受多少酒厂的福利。 以至于,这种正式场合,酒厂定做的手工黑西服,居然是他衣柜里最上档次的一套。 一路按门牌寻找。 说是要去调查组报道,其实也就是离搜查一课的办公楼往里走两栋楼的差别。 “祖师谷搜查本部……应该就是这里了?” 世田谷区灭门案因为临近祖师谷公园,甚至因此影响了公园的扩建计划,因此在警视厅内部,案件代号就被取名为“祖师谷”。 像是“祖师谷”调查组,都是抽调警视厅各课室的精英,甚至包括了其他地区警察本部的警员,调查工作也遍布全国,经常需要向不同地域、不同部门寻求合作。 因此,把案件交给某一个课室负责就会在权责划分上花费相当多的时间精力。 为了减少扯皮,更好的综合统筹,此类拥有相当大社会影响力的跨部门、跨区域的案件,就会成立单独的调查组,直到案件结案或是放弃调查,调查组宣告解散。 这样综合成立的专案调查组,即“搜查本部”。 古雅人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 “打扰了。” 推开门,一间二三十平的会议室里,方桌已坐满了人。 古雅人略微惊讶。 “抱歉,我迟到了。” “是搜查一课的古警部?”为首的中年人抬眼打量,和手里的照片比对着,“不必客气,是我们来得早,请入座。” “是。” 古雅人快速扫了一圈,寻找空位,发现熟人。 稍作整理,坐在藤原梨花旁边,拿起桌上厚厚的资料翻看起来。 小声道:“为什么你们来这么早?是我记错时间了?” 藤原梨花坐直了腰板,少见地戴了一副细框半包边的眼镜,知性又冷艳。 她理都没理古雅人,似乎在专注地看着卷宗。 “喂,藤原警部?” 藤原梨花眉毛梢儿颤了颤,斜睨了一眼,满满的嫌弃。 摆出一副“你谁啊我跟你很熟吗、不要自顾自靠过来讲悄悄话啊、现在是开会时间一点都不专心、你这个人有没有礼貌啊……”等诸多复杂含义的表情。 概括一下,就是—— 嫌弃。 这一记眼神令古雅人如鲠在喉,后面的问题全被噎住了。 这女人怎么回事? 又哪里得罪她了? 好像今天不是来姨妈的日子? 前身留给古雅人的同事关系资料中,藤原梨花因过于难懂,态度冰冷,被特别标注了姨妈日期,警告自己不要触霉头。 日期准不准,古雅人不知道,但他很怀疑这真的是自己能干的出来的事? 太猥琐了! “古警部,有什么问题吗?” 坐首位的组长态度和蔼地发话。 大概是清楚搜查本部里的成员大多都有点关系背景,没必要得罪人,这位中年警视组长,意外的好脾气。 “古警部刚加入我们,可能不太了解情况,是有什么疑问吗?” “呃……”古雅人像是上课被老师点名提问的学生,快速翻了翻卷宗,“说到疑问,我确实有些事情想要了解一下。” “请说。” 组长早就看到他和藤原警部的小动作,只不过是没点破,心里颇有些不以为然,把古雅人当成了来刷资历的那种“能人”。 古雅人之前是做过功课的,长叔给的资料还包括其他老调查员私下调查的东西,有些比这里的卷宗更细致。 抛开杂念,快速进入状态。 古雅人变得专注,无意识地散发自己的气场。 “请各位翻到家庭关系那一栏……” 哗啦啦地翻页声。 大家几乎是下意识听从了古雅人的指示,动了起来,等翻页声一齐响起,在场的组员才惊醒。 咦?我为什么这么听话? 即便这里隐藏着来刷资历的“二代”,那也是能力出众的精英,在学术理论上颇有建树的学霸,只不过现场经验和破案经验不足罢了。 加入调查组的没有废物,他们都有自己的骄傲。 只不过并没有蠢得跳出来质疑古雅人的人,这些人精们默默倾听古雅人的发言,都在心里称量着古雅人的能耐。 就连组长都被古雅人的气场震了一下,稍微坐正了些,对他接下来的发言有了些期待。 “当年的调查组经过调查,收集了宫泽一家的人际关系。” “调查结果显示,宫泽家和泰子姐姐一家比邻居住,周围邻居陆续因为祖师谷公园扩建计划搬走,所以邻里关系比较和谐,没有发生矛盾的邻居。” “而被害一家的男主人宫泽干男从事设计工作,为了照顾家庭,有过更换公司的经历,换工作后,基本是居家办公,没有什么复杂的同事关系。” “妻子泰子是培训学校讲师,师生关系良好,评价颇为正面。” “儿子宫泽礼和女儿宫泽妮娜也在学校表现不错,并未受到校园暴力或者暴力他人。” “综合调查结果,所以当年的调查员给出了‘仇杀概率偏低’的结论。” 古雅人顿了顿。 有人举手提问。 “古警部,您的意思是这个结论有问题?” “不能说有问题,至少我认为过于武断了。” 古雅人抬眼看提问者,是个俊秀的年轻人。 颧骨高、面骨下窄,侧脸线条硬朗,看着就有点刻薄、不好相处的样子。 最令人深刻的是,这个年轻人明明是男性,却有一双狭长的瑞凤眼。 眉毛更是剃掉大部分,只有眉头的半截,很像是“麻吕眉”的装扮。 配上他那瘦削的脸型,像极了狐狸。 等等? 麻吕眉? 年轻警员的面相给古雅人很熟悉的感觉。 “抱歉,还未请教?” “绫小路晴隆,京都府警,”他眉蹙,似笑非笑,“古警部,可是在我们京都府警相当有名啊!” 懂了。 这同样也是古雅人扳倒京都议员的后遗症之一。 收获名望的同时,也引起一部分京都府警的不满。 一个外来者在我们地盘上大张旗鼓地调查腐败?还斗倒了一位议员?这算什么? 讽刺我们京都府警?还是耀武扬威?这让其他警察本部的人怎么看我们京都府警? 不至于和古雅人反目成仇,但阴阳怪气的敌意是少不了的。 更别说这个年轻人,一看就很像是贵族做派,说不定与议员们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冒昧问一下,您和绫小路文麿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堂哥。” 见两人气氛缓和些,组长赶忙说道:“古警部,还请继续。” 古雅人点点头,开口道:“请各位再看一下民众提供的口供线索。” “邻居a:‘我最后一次看到宫泽一家是在12月30日下午,应该是18时左右,他们在千岁乌山车站前的超市买年货,我和他们打了个招呼,他们一家四口看上去心情不错’……” “老师c:‘最近三个月总有一个可疑的男子在学校门口附近徘徊,大概是15点,放学的时候,就会一直在门口盯着孩子们看。像是上班族,看着像是30岁左右,身高大概在170’……” “邻居d:‘前两周有一辆白色尼桑,经常在11点到15点之间停着,就在宫泽家草地前面的拐角’……” 古雅人一口气念了好几条,停下来看着众人。 绫小路晴隆疑惑道:“这不是很正常的口供?这明显是有人在盯梢,符合有预谋作案的特征。” “嗯?古警部,难道你想说,有可能是雇凶杀人?所以大概率可能是宫泽家与人结怨了?” “这也太牵强了?而且这能说明什么?” 组长沉吟片刻,也开口道:“未必是雇凶杀人,也有可能是宫泽家符合了凶手的选择条件,如果是有组织的团伙犯罪,也同样会事先预谋、踩点。” “古警部,你就不要卖关子了,直接告诉大家,你发现了什么?” 古雅人颔首,拿出一个u盘,插入电脑,连上了会议室的放映机。 鼠标轻点。 边打开文件,边解释道—— “我想说的是,这些口供看似只说明了这一起案件是有预谋的凶杀案,但是我们回顾一下案件的结果是什么?” “宫泽一家四口被灭门。” “如果是有预谋的凶杀案,凶手原本的目的是什么?” “我认为,在这个案子中,动机比任何线索都要重要。” “如果是雇凶仇杀,似乎在宫泽家的人际关系中找不到有这样的结怨对象。足以灭门的仇恨,不是想藏就能藏住的,多少会有人有所耳闻。” “当然,我们先抛开精神病、变态杀人、极端杀人等特殊情况,先从普遍现象分析——” “如果没有仇恨作为支撑,那么凶手一开始的目的到底是不是‘灭门’?” “求财的犯罪团伙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而且现场的痕迹表明,这也不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犯罪团伙干的,留下的痕迹太多,指纹、血液样本却没有在档案库里匹配到任何犯罪记录。” “我不知道之前各位有没有关注过这个问题。” “计划、踩点、实施犯罪,这是一个连贯的行为逻辑。计划是在最前面的,也就是说,如果以常理推断,当这个凶手已经开始踩点时,就做好了杀人的准备。” “而综合学校、邻居、附近商铺等地方的口供线索,凶手很明显在摸底宫泽家的生活规律,甚至包括了两个小孩的上学规律,这说明他的目标不是宫泽干男或者泰子两个人,而是宫泽一家四口。” 古雅人打开一份文件,投影到荧幕上。 “人际关系简单,引导我们往夙仇的方向上思考。” “长期的踩点,又引导我们往团伙犯罪的方向上摸索。” “这两种猜测都是为了契合凶手‘灭门’这个行为的‘合理性’,也就是他的动机是什么?为什么要灭门?” “但,这是两个不同的方向,前者的动机是恩怨,后者的动机是利益。” “那,如果把两者结合一下呢?” 绫小路晴隆举手提问:“这是什么意思?” “古警部,你是想说,这有可能是熟人受人指使作案?既有恩怨、又有利益纠葛?” 古雅人笑了笑,不答反问:“我想你们可能忽略了一个‘起源’——宫泽干男和泰子都是人际关系简单的人,他们是如何结识并且走进婚姻殿堂的?” “如果从宫泽干男和泰子两个人身上分别调查,都没找到可能结怨的熟人,那么会不会这个‘人’本身就是导致宫泽干男和泰子相识的原因呢?” 古雅人望着各个皱眉苦思的警察们,敲下了回车键。 “自我启发讲堂——这是宫泽干男和泰子两个人都参加过的一个课程活动。” 第91章 请为此战,竭尽血汗(又是4K) 《柯南之警界大佬的养成》来源: “古警部,请问你这份资料是从哪里得来的?” 组长关注点与众不同,他担心的是调查组内有人对外勾结、泄露机密。 但很快组长发现他想错了。 “这是一些私人资料,您就当是线人提供的。” “不是组内资料?” “您看看就知道了。” 组长想了想,伸手做出请的动作:“古警部,请继续。” 古雅人用激光笔指着投影,解说道:“各位,请看。” “昭和x年,宫泽干男正在攻读建筑设计,由于学业不顺,面试屡次不过,他开始加入各种俱乐部进行各种业余娱乐活动。” “这些活动很好地缓解了他的压力。” “昭和x+3年,宫泽干男进入一家建筑公司,负责工程设计。” “巨大的工作压力让他很少有时间去参加俱乐部的活动,据他同事的反映,他与老板也相处得不太愉快。” “事业不顺、工作烦心,这让他的设计工作也出现不少问题。” “昭和x+7年,宫泽干男经过俱乐部的伙伴介绍,参加了一门课程,也就是我所说的,自我启发讲堂。” 绫小路警部举手提问:“请问,这究竟说明什么呢?古警部,你的确掌握了一些我们不知道的细节,但我认为这和本案没有多少关系。” “真的没有关系吗?” “我认为是的,至少我们的调查员已经排除了人际关系上的仇杀可能。” 古雅人微微一笑,切换了ppt。 “接下来你还认为没关系吗?” “平成x年,泰子参加自我启发讲堂。” “平成x+2年,泰子与宫泽干男相识。” “一年半后,两人结婚,组建家庭。” 古雅人双手按在桌子上,沉声道:“搜查本部的各位,还需要我为你们剖析其中的疑点吗?” 在座的警察都是能力不弱的,头脑一转,就明白了古雅人的意思,纷纷陷入沉思。 古雅人不留丝毫情面,不客气道:“上着同一门课程两年却彼此不认识,这是有可能的。” “相识一年半就结婚,这同样也没什么问题。” “但!” “两个条件同时出现,而且是被害夫妇产生交集的条件——这意味着什么?” 古雅人气势凌然地喝道:“意味着极有可能找到宫泽夫妇共同认识的熟人!” “这个自我启发讲堂里的学员,很可能就有宫泽夫妇人际网的交叉点!” “在凶犯动机不明的情况下,一个明显能打开新的调查方向的疑点,还叫没有关系吗?!” “一个明摆着可能深挖出线索的对象,没有调查,这还能叫排除可能吗?!” 古雅人锐利的眼神盯着面前的绫小路晴隆。 “绫小路警部,你认为没有关系吗?” 绫小路果断认错:“抱歉,是我冒犯您了。请您原谅!” 组长敲了敲桌子:“好了,各位都是加入调查组的精英,别的地方我不管,搜查本部内,请各位务必团结协作。” 组长望向古雅人,严肃道:“古警部,看来你的确掌握了一些十分重要的情报。” “请你为我们好好介绍一下,这个自我启发讲堂。” 立威的效果已经达到,古雅人见好就收。 点点头,不再盯着绫小路不放。 旁边的藤原梨花悄悄瞥了一眼绫小路,见他面色十分平静,好似低头道歉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藤原心中不禁暗啐,不愧是世家贵族出身的继承人选之一,展示风度这一点简直刻进了骨子里。 念头只在脑海中转了一圈,藤原的注意力马上又被认真的古雅人所吸引。 (哇!好帅!简直像要发光一样!) 心口有个花痴小女孩在蹦跶乱跳。 藤原偷偷掐了一把大腿,痛得嘴角动了动,才勉强没让自己的表情失控,维持住高冷的模样。 只是眼里的水润更丰盈了。 “这个自我启发讲堂,又名自我激励课程,是日本很流行的成功学课程。” “主张释放压力、树立自信、激励自我、努力拼搏等,课程分讲师班级,学员与讲师之间会逐渐产生一种信任的亲密关系。学员会向讲师诉说自己的困惑,讲师则会开导他们。” “课程并不固定,有大课,也有独立课程,在年轻人中颇为流行。” 有人摸着下巴开口道:“这听起来,不是挺寻常的?” “什么‘年薪一千万的小技巧’、‘职场不得不知道的一百件事’、‘七天帮助你面试通过’等等课程,这些都没什么区别?” “是啊,听起来像是那些喊着口号、忽悠人的家伙搞出来的骗钱把戏。” 这里面的警察也有人在皱眉思考的,他们听出了古雅人的话外之音。 组长敲桌子:“都安静,听古警部继续说。” “古警部,你应该有发现什么?” “没错,”古雅人点开一份新的文档,“各位都清楚,日本宗教管理中规定了,凡申请登记的宗教团体,必须要有固定的名称、场所、明确的宗旨教义,还有义务向政府和社会公开财务报表。” “而我恰好顺手查了一下这个‘自我启发讲堂’背后的公司。” 啪嗒。 屏幕一闪。 出现一个巨大的徽记标志,充满了宗教仪式感。 “南盛教育株式会社——这是宫泽夫妇参加的课程所属公司。” “南盛教育株式会社的总公司是一个名叫南盛集团的会社,而这个南盛集团是由一个南韩人曹德明控股的。” “而这个曹德明,你们知道是谁吗?” 古雅人顿了顿,缓缓道:“他是曹熙星的义子。” 有人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道:“曹熙星是谁……” “不知道,有点耳熟?” 有出身警备部国际恐怖主义情报课的警察立马想起来了。 “韩国人?姓曹……曹熙星……永生教?!” 组长一愣,表情立刻严肃起来:“确定吗?古警部?这和永生教有关?” 还有懵懂的警察,旁边警备部的公安小声解释:“永生教在韩国被定义为邪教,教主曹熙星受到韩国检察院多项犯罪指控,但还未搜集足够的证据进行起诉。” “之前是有听说永生教想要在日本申请登记宗教,但是未被宗教管理局通过审批,然后就不了了之,没想到竟然在暗地里搞事情!” 绫小路警部恍然大悟:“怪不得古警部你提到了宗教团体的财务报表,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不过,古警部你能挖到这些情报,还真是了不得!” “财务报表什么的根本就是不能给别人看的?” 古雅人矜持地笑了笑,没有回答绫小路的试探。 但是绫小路这么一提,许多人看向古雅人的眼神都不对了。 有敬佩的,也有忌惮的。 无形中,绫小路的一句话就让某些人警惕古雅人,把他们从古雅人的身边推开了。 藤原银牙暗咬,气得不行,恨不得张嘴狠狠骂绫小路两句。 绫小路捕捉到藤原梨花的视线,友好地笑了笑。 藤原桌下攥了攥小拳头,偏过视线,她怕自己忍不住捶绫小路。 “这不重要,”没等藤原开口,组长先发话了,“如果情报属实,古警部你可是立了一大功哇!” 组长压了压略微激动的心情。 “一个地下宗教团体,海外邪教,这是很有价值的线索!” “想必他们没通过审批的原因,就是不愿公开财务报表了……哼!这帮家伙就想着全世界搜刮钱财,怎么可能公开呢?” “查!必须狠狠地查!只有一点线索,掘地三尺也要给他们挖出来!!” 不仅组长激动了,其他警察们也兴奋起来。 就算是进来混资历的“二代们”,谁不想干一番大事证明自己呢? 更别说,搜查本部里面,许多“老人”都是心有不甘,多年来执着不休地追查这个案子的。 正当大家忍不住扯开领带嗷嗷叫的时候,古雅人伸手压了压。 “诸位!” 这会调查员们算是高看古雅人一眼了,都安静等待下文。 “还没完呢,有意思的还在后面。” “哦?古警部,您就别卖关子了,还有什么珍贵的情报赶紧说说!” “呵呵,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不得了咯,古警部,我们这些老家伙就准备好好听你指导咯!” 与刚进门那会相比,大家的热情都高了些。 说话也亲热几分,年岁差不多的警员,已经开始对古雅人用上了敬语。 古雅人笑呵呵道:“宫泽夫妇住哪儿,各位还没忘?” “世田谷区啊,这有什么问题?” “准确的说,是世田谷区上祖师谷四丁目。靠着仙川,旁边就是祖师谷公园。” “你们猜猜,祖师谷公园扩建工程最后的中标单位是谁?” 组长眼皮开阖,冷不丁道:“该不会就是这个南盛集团?” “宾果!” 古雅人笑道:“组长果然厉害,那您再猜猜南盛集团中标后,分段工程的拆迁工作分包给谁了?” 组长眉头跳动,沉声道:“古警部,我年纪大了,脑子不太灵光,就请你直说。” 古雅人皮了一下,算是回敬了刚刚这老家伙偏帮绫小路的“小把戏”。 “白峰建筑株式会社。” “白峰会?!” 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有搜查四课的警察已经先跳了起来。 急急忙忙问道:“这怎么可能?!古警部,你确定吗?” 古雅人嘴角的笑意收敛起来,不悦道:“这个问题,这么一会功夫,诸位似乎已经问过我很多次了。” 这位搜查四课的警部补讪笑着坐下,给古雅人赔不是。 大部分人都没发觉,古雅人已经渐渐掌握了搜查本部里的主动权。 “嘿嘿,古警部,抱歉抱歉,我嘴快,您别跟我计较……这个白峰会,是我知道的那个白峰会吗?” 搜查四课的警部补小心翼翼问道。 古雅人点点头:“没错,负责别墅区拆迁工作的这个白峰建筑株式会社,就是那个关东联合的二代极道组织白峰会。” 组长头疼地捏住眉心:“情况越来越复杂了啊……” 藤原梨花安慰道:“组长,这不是好事吗?一下子多了许多线索,这不是比往年毫无头绪要好多了?大家都干劲满满呢!” 说着,藤原梨花偷偷瞄了古雅人一眼,假装淡定道:“这都要感谢古警部,看来他确实比我们要先走了几步,掌握了不少有用的情报呢!” “以后,还要请古警部多多指教呢。” “希望古警部不要跟我们见外才好。” 藤原梨花美目一扫,许多年轻警察赶忙纷纷应和,眼珠子不约而同地偷瞄那对充满母爱的庞然大物。 组长听懂了藤原梨花话里帮古雅人拉拢调查员的意思,不由得苦笑连连。 这位大小姐,他可是吃罪不起。 一念至此,组长心里也放松了,年轻人的事就交给年轻人去解决! 绫小路晴隆要和古雅人争,那就让他们俩去争。 本来还想卖绫小路家一个面子,没想到这位古警部来头也不小啊,看样子藤原家也是为他站台的。 算咯算咯,我就当个瞎子组长,什么都看不见好咯! 反正谁有功劳都少不了我的,我又何必掺和呢? 想通了关节,组长的笑容也和善真诚了许多。 “不错!古警部不愧是公安里大名鼎鼎的‘贤者’啊,真是年轻有为!” 突如其来的奉承让古雅人一愣,他立马反应过来,顺杆子接上。 “哪里哪里,我只能提供一点微不足道的情报罢了,接下来的工作还需要组长大人您这样老成持重的前辈主持领导哇!” 花花轿子人抬人,说漂亮话嘛,谁不会? 但顺耳的话确实听了舒服。 组长不禁暗自点头,心中把两人比较了一番。 绫小路晴隆虽然风度保持的不错,但难免高傲。 相反,虽然不清楚古雅人是什么背景,但人家这么个狠角色还能笑呵呵拍马屁……呃,真诚地尊重老前辈,至少这副态度很不错! 组长心里已经开始默默偏向古雅人了。 他朗声笑道:“好!年轻人不骄不躁,果然很不错!” 夸完古雅人,组长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 威严凛然。 像是一头狮子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磨砺了几十年的目光,锐利逼人,让在座的组员都不敢直视。 “诸位!” “古警部都已经做出如此大的贡献了,我们若是再做不出点成绩来,是不是太丢人了!!” “警察厅被骂废物已经够久了!二十年的沉冤也够久了!是时候拨开乌云,让渴求正义的人们看到一点希望的阳光了!!!” 组长用力地捶了胸口。 “目标——白峰会!” “诸君!!!请为此战,竭尽血汗!!!” 所有人一齐站起! 椅子哗啦齐响。 右手握拳,用力地捶在自己的胸口。 异口同声地高喊—— “此战,竭尽血汗!!!!!” 第92章 不孤独的美食家,井之头五郎 颇为热血的宣誓之后,警员们鱼贯而出。 藤原梨花悄悄拉住古雅人,拐向僻静处。 “你搞什么?” “嗯?什么搞什么?” 古雅人被藤原的抱怨弄得摸不着头脑。 “你干嘛非要出头?”藤原不满道,“绫小路家是什么情况,难道你不清楚?” “嗨,我以为你要说什么,我和文麿很熟的!” “少给我装傻!绫小路说不定就等着你出头呢!” “大出风头好玩吗?” “极道是那么容易就把话给你透底的?” “你知不知道第一次会议就这么锋芒毕露,很多人都等着你犯错啊?!” 古雅人挠了挠脖子,一脸无辜:“很难吗?” “话说,藤原你今天的话是不是有点多?” 藤原梨花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死直男!!! 被人教训了才好!!! 藤原气得罩杯都大了一号,气鼓鼓地跺脚走了。 古雅人摸了摸下巴,偷偷笑了两下。 “嘛,也挺有意思的。” 他又不傻,怎么会看不出“高岭冰花”差点人设都崩了? 又不是什么后宫轻小说的废物男主,连人家妹纸情意绵绵都硬装眼瞎看不见。 广大集美们一定要明白—— 男人对你的暗示无动于衷,要么他对你真的没意思,要么他只是想快点摆脱你回家打游戏。 柠檬树下狗粮多,哪有那么多钢铁直男! 逗一逗冰山美人(划掉),沙雕美人还是挺有意思的。 不过,古雅人确实有正事要办,这才支走了藤原。 说曹操,曹操就把大小乔安排上了。 “喂?” “你到了?” “好的,把东西准备好,我马上就来。” 十分严肃地说了一通意味莫名的话,古雅人出了电梯顺势拐弯走向大厅出口。 行走之坦然,神情之肃然,仿佛在接通什么棘手案件的重要电话。 门口警卫手还在半空伸着,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放弃了让古雅人登记的打算,满脸敬畏地目送古雅人正大光明地翘班。 …… 风味烧烤屋。 古雅人换了身风衣。 低头穿过帘布,他一眼就看到自己要找的人。 高大的个子和凶恶的长相,哪怕坐下来,都在一众食客中十分醒目。 “呦,五郎!” 古雅人毫不见外地坐下来,拿起菜单翻看起来。 “喔,是警部桑啊!” 井之头五郎收回盯着邻桌的目光,只招呼了古雅人一眼,又回过头,用凶巴巴的眼神盯着邻桌。 准确地说,是盯着邻桌的炭烤豚颈肉,目光中透着渴望。 只是配上五郎严肃方正的脸,实在有些恐吓的效果。 一旁的小情侣夹肉的筷子已经开始颤抖了。 “我说,你这样盯着别人,人家还怎么吃?” 古雅人无奈地拿菜单拍了拍桌子。 五郎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对美食太过着迷,有时候会忘记了场合,再加上他那张凶恶的脸,没少因为这个惹出啼笑皆非的麻烦。 五郎一愣,立马反应过来自己的举动给别人带来困扰。 赶紧站起来鞠躬。 “斯密马赛,我肚子有些饿了,不知不觉就看入迷了,真是太过失礼了,影响你们用餐了,斯密马赛。” 五郎很是诚恳。 可他忽略了一米九的身高在小店里站起来有多吓人! 简直像是一座高峰! 连悬在头顶的灯罩散发的光芒都全遮挡住了。 邻桌的小女生吓得脸色煞白。 小男生更是像只呆住的土拨鼠,动也不敢动,捏着筷子握也不是,放也不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阿、阿诺……呆胶布……”小男生小声嘀咕。 “斯密马赛。” 五郎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体型容易吓到别人,无奈地放轻声音,再次微微鞠躬表示歉意,坐回了座位。 古雅人虚拍巴掌,眼睛都笑眯起来了,简直是无声嘲讽。 也就是五郎脾气好,两人关系确实要好,才不跟他计较。 “警部桑,这次又是什么麻烦的任务?” “你请客?” “啊,被你这么一说,肚子饿的更厉害了。” 冥冥之中仿佛有咚、咚、咚的音效响起。 五郎呆愣了几秒,回过神,迫不及待地招手。 “不好意思,服务员先生,能过来帮忙点餐吗?” 古雅人吐槽道:“无论看过多少次,你这个肚子饿了就要发呆的习惯怎么看怎么诡异啊,一脸‘啊,又到了进食的时间了,今天到底要吃什么呢,好纠结’这样奇怪的表情……” “久等了!两位要吃点什么?” “唔……呃……好像都挺不错,我能稍微看一会吗?” “当然,您请便。” 不同于五郎的选择困难,古雅人直截了当地翻开菜单,指着上面的图片。 “一份牛腰眼肉,一份牛肋条肉,一份牛后腿肉,一份豚腰条肉,一份鸡肉套餐,中翅加辣腌制。” 古雅人翻了翻酒水,犹豫了下,才道:“一瓶……算了,这个点喝酒还是不太好,柳橙汁。” “好了,我点完了,麻烦你了。” 侍者一边记录一边复述,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客人是熟客?点的都是我们家的招牌呢!” “啊,第一次来。” “那您真是一位会吃的美食家,相当有品位!”侍者小小捧了一句,心情很不错,“可能需要20分钟,您稍等。” 光是古雅人就点了不少东西,侍者满怀期待地望向五郎。 五郎听着古雅人报菜名就已经在偷偷咽口水,沉吟片刻,就要开口。 “如果你要说‘和他一样来一份’的话,就给我打住。”古雅人慢悠悠地截住五郎的话。 五郎张了张嘴,心虚道:“其实我可以吃完的。” “这不是吃不吃完的问题?吃饭的时候被人当面模仿食物喜好,感觉会很奇怪?会影响食欲喔!对待美食还是要更专心的一点?” 五郎想要辩解,但古雅人的理由让他觉得有点道理,毕竟他是一个十分敬重食物的男人。 他瞅了瞅旁边邻桌,小情侣顿时身子一僵,瑟瑟发抖。 五郎眼角一抽,看向菜单的图片,舔了舔嘴唇:“那么就……来一份豚颈肉,呃,再加一份雪花牛肉。然后来一壶麦茶——” “呃,对了,劳驾再来一碗米饭!” “好的!诚惠一共円!” “好贵!” 五郎小声吐槽一句,但还是爽快地付钱了。 “你吃的也太多了?” 古雅人斜他一眼:“你以为你吃的少?你要是等会不加菜,今天这单我请。” 五郎呃了一声,没敢答应,他也清楚自己的肚子是个令人头疼的家伙,分量不够的话,很难被满足。 古雅人见五郎窘迫,笑骂了一句“学人精”。 这家主打炭烤的居酒屋档次一般,但也不算便宜,份量确实挺足的,一盘盘经过精心腌制的肉类被端上桌子,看得人垂涎欲滴。 五郎早已按捺不住,伸出筷子,一片片贴在锅子上微微熏烤。 牛肉、猪肉、鸡肉被刷上一层层黄油,油脂被烤的滋滋作响,边缘略焦黄卷起,油脂顺着滴落,很快变成诱人的深棕色。 其实这些肉类都被熟制处理过,所以并不需要等待多久,就可以烤的焦黄。 浓郁的肉脂香气顿时肆意狂舞,五郎娴熟地拿起一个个佐料瓶,大手稳健地转动瓶口,在不同的肉类上细致地撒着孜然、白胡椒、精盐等香辛料。 他甚至颇有仪式感地用小剪子剪了一小把葱花撒进去,碧绿的葱花滋滋烤焦,又立马被肉片一卷,油脂吸着葱花,不仅有淡淡清香,连腻味都解了许多。 五郎对吃食很讲究。 他并不是一股脑儿把东西堆在一起,而是分门别类地一片片炮制出不同风味的烤肉。 分明是大快朵颐的吃法,却被他摆弄出了精致的感觉。 古雅人看了都赞叹:“在吃这一块,我是没有见过比你更虔诚的了。” 是的,五郎对待食物的态度,可谓是虔诚。 每次都能把同一道菜小小加工出不同的新口味,却又丝毫不浪费、不敷衍,每一口都当做一整道大餐来享用,近乎仪式,近乎朝圣,仿佛这一口的食物自诞生的命运就是被他好好品尝。 五郎已经满眼都是食物,没心思理会古雅人的调侃了。 他低声说了句:“我开动了。” 筷子捻起刷满香辛料和葱花的肉片,放在莹白米饭中对折,卷起,塞入口中。 大口咀嚼。 “唔——这个是盐味!” “鲜美的牛肉,恰到好处的脂肪,不需要多余的佐料,也已经足够惊艳了!” “肉质紧嫩,熟制的风味也浸透的很彻底,呼、呼——” “油脂烫嘴,不过好过瘾!!” “嘶,葱花的味道也很棒,咬到嘴里咯吱地挤出一点汁水,很香啊!” “再来一口米饭,阿姆阿姆——” “饱满的饭粒吸收了油辘辘的腻味——肉的味道太充实了!果然是绝佳的配合!” 五郎生硬的脸竟然变得柔和,恐怕只有在吃东西的时候才会展现出如此亲切的表情,露出幸福的笑容。 他快乐的眯起眼,又大口塞进一团米饭,细细咀嚼,欢快的样子简直让人食欲大开。 “那个可怕的大叔吃的好香啊!”旁边的小女生忍不住和男朋友咬耳朵。 男生也是惊异的表情:“这样看起来好像是个和蔼的人呐,唔,我都有点饿了。” “嘻嘻,大叔好可爱啊——啊,那我们要不要再点一份?” 连邻桌的小情侣都在吞口水,更别说正对面的古雅人了。 他看了看筷子上夹着的烤肉,一瞬间,仿佛肉都不香了。 平平淡淡,啥都没有。 朴素的要让古雅人流泪。 感觉和对面那个饕餮吃得都不是一个东西! 为什么他那里的烤肉看上去好吃到要发光啊! 摔! “吸溜——” 五郎渍着麦茶,长舒一口气,爽的笑了出来。 “真是不错啊,这种组合……那么,接下来再试试孜然?” “嘶、嘶,太棒了这个沙粒的肉感!好吃到犯规哇!” “加一点柠檬汁会怎样呢?会不会更清爽?” “试一试!!!” “吸——酸!!!” “但很特别!!!柠檬的酸裹着肉香被留在牙齿里了!!!” 五郎兴致勃勃地尝试各种口味,不时露出“斯国一,这个好棒,再多来一点,我还要更多、更多”的笑容。 一大碗米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在深渊巨口中。 他完全无视了古雅人。 “我……不是说好请我吃饭的吗?!” 眼看着一片片烤肉消失在深渊巨口,古雅人顾不得嫌弃自己的“贫民版”烤肉,运筷如飞,残影掠过,片一卷就塞入口中! 他被五郎的笑容刺激到,小脾气也上来了。 你吃的这么爽,不帮我也弄两片尝尝就算了,怎么还吃的那么快! 你全都吃完了,我吃个屁啊!!! 古雅人拿出当年食堂抢饭的气势,瞪着眼,不停地塞着烤肉,噎住腻心了,就咕咚咕咚大口灌着柳橙汁,继续瞪眼囫囵吞了。 那真是猪八戒吃人参果——猴哥,我还没尝出味儿,再来一个呗! 古雅人:手速惊人(筷子)。 五郎:淡定享受(美食)。 古雅人:大口吞咽(烤肉)。 五郎:爽快连连(好吃)。 古雅人:翻起白眼(噎的)。 五郎:满足微笑(吃饱了)。 总觉得画面描述的哪里不对劲…… (大雾) 果然是括号备注的原因吗? 总之,这是一场棋逢对手、旗鼓相当、酣畅淋漓的战斗。 战斗最后,两人都摸着被塞得满满的肚子,瘫在沙发座里,手脚酸软,精疲力竭。 “吸溜——” 五郎捧着麦茶,满足地呼气。 “真是过瘾啊,警部桑。” “切,被你影响的,我光顾着抢食,都没——嗝——没来得及好好——嗝儿——好好品尝。” “警部桑,对待食物还是要用心品尝的。”五郎认真说道,“不过,偶尔这么放肆一回,心情不错?” “是挺不错的。” 古雅人艰难地扶着靠背,坐起来。 “那能说说正事了吗?” 转载请注明出处: 第96章 领先半步的是侦探 柯南低着头,心事重重地上了二楼毛利侦探事务所。 五郎目送柯南,扭脸向古雅人问道:“那孩子是不是太过聪明了些?” “喔?你指哪些方面?” 五郎摇摇头,没有再问,反而说起别的话题:“你刚刚说的那个什么奥姆真理教是什么情况?” “你拐弯抹角让我加入那群孩子的侦探团,是不是想让我照看他们?” 古雅人笑呵呵道:“为什么这么说?难道就不能是我随便编了个故事糊弄他们?” “我可不想陪你猜谜语,真要编故事的话,有必要编造那些孩子们根本接触不到的东西吗?” 五郎有些不悦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真是卖粉的药贩子,应该归麻药课管?” “再怎么说,你把这些小孩子们拉进来也有点过分了?” 古雅人见五郎真有点不高兴了,摆摆手,脸色也严肃起来:“你先别急着生气,你可别小看那个叫柯南的孩子。” “他可是毛利侦探得力的助手。” “毛利侦探?沉睡的小五郎?” “没错,就是那个最近声名鹊起的大侦探。” 五郎困惑道:“可是这跟你把孩子们牵扯进来有什么关系?” “你还没发现吗?我承认这些孩子比一般小孩要聪明机灵许多,也经历过不少事件了,但所谓的少年侦探团,核心就只是那个叫柯南的孩子罢了。” “我现在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你也知道警视厅里有些蛀虫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我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五郎听着听着,先是迷惑,然后古雅人指了指二楼的招牌,五郎抬头一看,顿时恍然大悟。 “喔!我明白了!” “既然那个叫柯南的孩子是毛利侦探的小助手,又是个有着强烈好奇心的孩子,他肯定会忍不住和毛利侦探探讨今天的话题——” “所以你是用这种方式间接的委托毛利侦探调查这个麻药的案子?” “然后你自己再去调查白峰会,吸引黑警们的注意力?” 古雅人面带微笑地点头:“完全正确!” 眼神里仿佛有惊叹,似在赞许五郎的机敏。 五郎也十分受用古雅人赞叹的目光。 实际上,古雅人看着五郎按照他的“诱导”去推理,暗地里大大松了一口气,心想终于把这个人精忽悠过去了。 “等等,好像不太对,”五郎忽然皱眉,“还有两个问题?” 古雅人心里咯噔一下,不动声色地问道:“什么问题?” “你不是在调查世田谷的案子?白峰会和这个麻药的案子,都和灭门案有关?” 古雅人瞬间警觉:“你怎么知道我在调查世田谷的案子的?这应该是警视厅内部安排的调动?” 五郎叹了口气:“你还不明白吗?连我都知道了,小道消息里甚至都有你们搜查本部今年的人员变动情况,所以我才劝你不要白费功夫,就算你与白峰会搭上了线,他们也早有准备,你什么都问不出来的。” “啐,那些该死的混蛋,迟早有一天我要把他们都揪出来!” 古雅人恶狠狠地吐了口唾沫:“这些黑心的败类就应该活活被吊死!” 发泄了一通,古雅人阴沉道:“这你不用担心,我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他们把警视厅的机密卖的这么彻底。” “所以我掌握的线索不可能和本部的成员全部共享,有些我可以调查,有些就只能暗地里让别人去调查。” 五郎了然地点头,话锋一转,冷不丁道:“所以,你就把我抓来看娃?” “呃……诶?!” “别装了,既然白峰会和那个什么宗教都和灭门案有关,那暗地里调查的就是毛利侦探咯?” “你既然都让柯南去传递消息了,那些侦探团的孩子怎么可能不去凑热闹?” “你放心毛利侦探,不放心孩子们,所以才把我抓来保护孩子们?” 古雅人讪笑道:“这只是个小问题,反正你最近也没什么活不是吗?” 五郎面皮抽了抽,悻悻道:“只是最近的客户太挑剔了,可不是我没生意做……算了,我的确挺喜欢那些孩子的,偶尔当个保育员也挺新鲜的。” “哈、哈,你喜欢就好……” 古雅人在心里吐槽:我放心的可不是毛利侦探,是柯南啊! 不过说不放心孩子们也确实是真的。 柯南那混小子一旦上钩,发现了明美和组织的联系,肯定会不管不顾地冲去调查的。 就算有贝尔摩德这个干妈“照顾”,万一柯南那小子头铁撞到琴酒手里了,他自己说不定没什么事,元太光彦步美他们就没那么好运气了。 有五郎在一旁盯着,起码柯南还能有点分寸。 诶? 贝尔摩德是柯南干妈的话,那我和贝尔摩德那啥以后……我岂不是柯南的干爹? 诶嘿嘿…… 古雅人的思绪一下子飘飞了。 “喂、喂!” 五郎伸手,大手在古雅人眼前使劲晃着。 “你想什么呢?表情这么古怪,女朋友?” “没有的事……” “行,那我就先走了,若头辅佐的事,我帮你约个时间。” “那就谢了,”古雅人想了想还是给了五郎一个地址,“既然你加入孩子们的少年侦探团,肯定会和这个人打交道的,他是个很厉害的科学家,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说不定你们会相处得很愉快。” 五郎照着短信念了念:“阿笠博士……名字就挺有意思的,我记住了。” “那你多加小心。”五郎郑重嘱咐道。 古雅人一愣,随意笑了笑:“应该是那些阴沟里的老鼠小心我才是。” “走了!” 五郎板着脸,目光严峻地盯着古雅人走远,掏出手机想打电话,想了想,又收了起来,紧了紧风衣,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阿笠博士吗?也许我应该先见他一面。” 呆在二楼侦探事务所的柯南,和小兰打了声招呼就钻进自己的小房间,打电话给阿笠博士。 “喂?新一?” “博士,我想问你个问题,什么人会被称作‘苦若’‘辅助’之类的称呼?我不太确定,大概是这么个称呼。” “辅佐?你是指政治家吗?” “不,应该是什么犯罪有关的,极道、药贩子之类的……” 电话那头阿笠博士的声音一下子严肃起来:“新一,你是惹上什么麻烦了吗?” “啊,不是,不是我啦,博士,我只是打听打听。” “新一!那种东西你千万不能沾!” “嗯?博士,你知道?” “你先回答我,新一,你问这个做什么?” 柯南听到博士的声音特别严肃,只好老实回答:“我偷听了古警部和别人的谈话,他好像拜托别人搭个线,要和这个什么‘苦若辅助’见面,后来他又和我提到……” 柯南把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阿笠博士问道:“白峰会?我想不是什么‘苦若辅助’?是不是‘若头辅佐’?” “对对对!就是这个称呼!”柯南兴奋道,“博士,你知道?” 柯南从小生活的环境很少接触到极道,再加上如今的年代,极道早就想办法洗白自己,弄一层合法生意的皮了,所以柯南对极道的东西只是通过道听途说,本身并不熟悉。 而阿笠博士不一样,他就是从那个极道由繁盛走向衰落的年代生活过来的,自然比柯南更了解里面的门道。 “古警部?是你上次说的像是黑警的那个警部?” “没错,就是他!果然更可疑了!” 柯南觉得自己仿佛挖到了一个大秘密! 兴奋的不得了。 他原本也想过把事情透露给毛利叔叔,借着毛利小五郎的名头,好去调查。 但听了阿笠博士介绍了一番白峰会的历史,还有“若头辅佐”在一般极道组织里面的地位,他立刻意识到古雅人的别有用心! 这个古警部一定隐瞒了很多关键信息! 不然他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情报告诉我们这些孩子?! 等等! 柯南极度兴奋之下,大脑皮层极其活跃,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 “我懂了!他也想借用毛利叔叔的名头!!” “蛤?!” 电话那头博士听得一头雾水。 你懂啥了?! 柯南自顾自推理:“古警部就是想借着我的口,把事情告诉毛利叔叔,让毛利叔叔来调查!” “可是他不知道毛利叔叔是个糊涂蛋,以往的案子都是我调查的……也不对!他不在意毛利叔叔能不能明白他的意思!” “他只是需要一个名头!” “今天他到波洛咖啡厅是故意的!” “即便他碰不到我们,也会想办法接触小兰姐姐等等毛利叔叔身边的人!” “还不够!也许根本不需要接触毛利叔叔身边的人!” “只需要在叔叔的楼下晃悠一圈,如果真有人监视古警部,那一定引起怀疑的!” “明明有事却不直接与毛利叔叔见面,这种拐弯抹角、欲盖弥彰的手法,一定会让别人怀疑,他和毛利叔叔密谋达成了什么合作!” “之后,他就能借着毛利叔叔的行动引开别人的注意,而他自己就正大光明地去做他想做的事!监视他的人反而会把古警部的动向当做虚假的烟雾弹,从而忽略了对古警部本人的注意!” “这就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看似‘陈仓’里藏着秘密,实际‘栈道’上明摆的东西才是真正的秘密!!!” 柯南越说越兴奋,小脸激动得红扑扑的,他仿佛感觉到了一个强劲的对手,在向他发出挑战! “等等、等等——” “什么监视、烟雾弹,栈道、陈仓的,你在说什么啊,新一?!” 博士自诩智商不低,柯南一连串连珠炮却把他整懵了。 每句话我都懂,可你连起来到底在说个啥嘛! 柯南正处在兴头上,着急喊了一句:“啊呀,博士,电话里和你解释不清楚,我过来和你说!” “什么什么——” “顺便博士你再和我好好说说白峰会的事!我有预感,这里面一定藏着古警部真正的目标!” “诶,你等下,新一——” “哼哼,想让我帮他打着叔叔的旗号,我偏偏不让他如意!” “新一你到底——” 嘟、嘟! 电话已经挂了。 那边博士气得不轻,这孩子说话怎么没头没尾的! “小兰姐姐,我去博士家玩啦!” “诶?!” 小兰听到柯南嚎了一嗓子,赶忙出来:“这不是刚回来吗?怎么又要出去玩?!” “柯南!晚饭还回不回来吃了!!” 柯南一边跑一边喊着:“不啦!我今晚就住博士家啦!” “诶?!可是你的晚饭我都烧好了……” 小兰话没说完,柯南就已经跑没影了。 嘎吱、嘎吱。 小兰粉拳捏得作响,举在额前,拼命控制自己想要捶墙的冲动。 “可恶,柯南越来越不听话了……这次回来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咦,小兰?!” 刚偷偷摸摸上楼的毛利小五郎,一仰头,就看见门口捏拳暴怒的小兰,冷汗一下子就出来了,还以为自己去打小钢珠的事情被发现了! “爸爸?” 小兰发现心虚的毛利小五郎,仿佛找到了宣泄口,怒气冲冲吼道:“爸爸!你是不是又去赌马了?还是去打小钢珠了!不是告诉你早点回来,帮我买点菜的吗!!” “诶嘿嘿嘿,爸爸、爸爸这不是工作之余,放、放松一下嘛……等等!小兰,别冲动!!” 讪笑的毛利一看女儿青筋都要爆出来,赶忙认错。 否则今晚的晚饭说不定就是拍碎的黄瓜了…… 另一边,还不知道柯南跟他杠上的古雅人,正准备去拜访一位前辈。 咚、咚。 古雅人轻叩大门。 “谁啊?”一个浑厚的男声响起。 吱呀,门开了。 古雅人面带微笑地鞠了一躬。 “许久不见了,原田前辈。” 转载请注明出处: 第97章 Tulip I型 “喔,是雅人呐,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中年男子看到古雅人,先是一怔,然后脸上绽开了笑容,只是皱纹和疤痕让他的笑容多了几分狰狞的味道。 “老公,是谁啊?”屋子里有女子在询问。 “是雅人君来了!”原田洋平冲着屋子里喊了一声,让开门口,“快进来,雅人!七惠她也念叨你许久了!” 古雅人双手递上见面礼,恭敬地进屋脱鞋。 “那我就叨扰了,前辈。” “嗨,你这小子还是一如既往地古板无趣!” 原田洋平摇了摇头,随手一指:“拖鞋在鞋柜第二层,你自己拿,我就不跟你客套了,快进来。” 古雅人笑了笑,轻车熟路地从鞋柜里拎出一双客用拖鞋,换上,亦步亦趋地跟在原田洋平身后。 “雅人君来啦?” 原田七惠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一脸惊喜地和古雅人打招呼。 “七惠姐,我又来打扰前辈了。” “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你来他不知道多高兴!诶,你们聊着,我去跟你们泡茶!” 原田七惠是个普普通通的妇人,面相生的柔和,不美不丑,却自有一种温柔的气质,尤其是笑起来,眼睛能眯成一条缝,格外有亲和力。 大家都说原田洋平这么火爆的脾气,脸上又有疤痕,凶恶的能吓哭小朋友——这么个恶汉居然能娶到如此贤惠温柔的老婆,简直不可思议! 甚至枪支独品对策课的同僚第一次去恭贺原田洋平新婚的时候,都怀疑原田七惠是不是被他强迫结婚的! “呵,七惠就是喜欢胡说八道!” 原田洋平正坐在榻榻米上,抱臂冷哼,但是嘴角的弧度已经出卖了他的心情。 “前辈和七惠姐的感情还是这么好啊,真让人羡慕!” 古雅人按住膝盖,熟练地正坐下来。 说实话,他是不喜欢这么坐的,盘腿更舒服些。 但是一来许多古板的家伙很注重礼仪,二来古雅人的这具身体本能很是熟悉这种坐姿,仿佛一坐下来就有人鞭策他要规规矩矩地正坐,臀部刚好压住脚跟。 像是有某种久远的记忆被深深植根进了骨子里,已经化作一种本能。 别看原田洋平嘴上说着随意,其实他是最传统的那种日本人,传统到了有些迂腐的地步。 只看他带着古雅人进了茶室,一进门就率先正坐在茶几面前,就知道他是怎样做派的人了。 这一点,古雅人早就心知肚明。 客气话归客气话,他不会真的做出那种令主人家不悦的失礼行为。 “七惠那个妇道人家,懂什么,也就是天天说些不知羞的话,让客人见笑罢了。” 原田洋平嘴上数落着夫人,语气却淡淡的,流露出夸耀的意味,眼睛里全是宠溺的笑意。 “哪里,当初我们这帮人见到七惠姐的时候,不知道有多羡慕前辈你呢!” “要是将来我们这些光棍能娶到七惠姐这样贤惠的老婆,那真是做梦都会笑醒!” 古雅人当然不会揭穿原田不好意思直抒胸臆的事实,反而借着他的话,顺着夸了原田七惠好几句。 原田洋平嘴上说着“烦得很”、“絮絮叨叨”之类的话,眉头却疏散开,脸上的刀疤都舒缓了许多,显然极为受用。 “洋平是不是又在说我坏话?” 原田七惠端着一套茶具进来,笑盈盈地问。 古雅人笑称原田前辈是心疼七惠姐的。 “真的假的,我怎么不信呢?”原田七惠眼眸里藏着笑意,“在家里他可嫌弃我了。” “那不是前辈嘴硬心软嘛,明明舍不得却不好意思说!” “雅人你这小子在胡说八道什么!”原田急忙斥道,脸色有些不自然。 七惠偷瞄了自家老公一眼,笑容更灿烂了,冲着古雅人眨眨眼,用大家都能听到的音量讲着“悄悄话”—— “别理他,你原田前辈呀,就是脸皮薄,别看他整天板着脸凶神恶煞的,用现在的话怎么说来着?” “噢,对,他就是傲娇!” 原田洋平被自家夫人调侃,黑脸都微红,忍不住呵斥道:“乱说什么!” “还不赶紧出去!” “没看到我们在聊正事嘛!!” 七惠用哄小孩的语气,娇嗔道:“好、好、好,我知道了嘛,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原、田、大、老、爷~~” 说罢,她跪坐在茶几边,收拾好托盘,然后端起来,慢慢倒退出门,合上拉门。 一举一动,充满了大家闺秀的气质。 原田洋平望着媳妇出门,这才不自然道:“哼,多大年纪的老太婆了,还学人家年轻女娃扮嫩撒娇,真是不知羞!” 古雅人呵呵一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真就当面撒狗粮呗? 柠檬树上柠檬果,柠檬树下狗和我,柠檬树前狗虐我,酸味狗粮塞得多。 原田也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好似炫耀一样,咳嗽了一声:“那,雅人,这次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说到正事,古雅人也正色起来。 “的确有一件事,想要向前辈请教。” “你说。” “前辈,您还记得当年tulipi型的案子吗?” “郁金香一号?”原田洋平眉头紧锁,眼中闪烁凶光,“怎么回事?” “我记得这个案子不是早就结了吗?” “难道现在又有‘郁金香’流通在市面上了?” 原田洋平不自觉地流露出杀气。 别看他是半退休的警察,但原田洋平可是从枪支独品对策课出身的,过去惯于打交道的犯人,不是私贩枪支的暴徒,就是兜售白粉的药贩子。 与这些人接触多了,原田洋平这些警察早就练出了一身煞气。 若是煞气不足的新瓜蛋子,就算抓住了犯人关进牢房,讯问时也镇不住那些无视人命的渣滓。 “郁金香”是某种粉的代称,曾经红极一时,散播得极为猖獗。 因为它的特点暗含郁金香的花语,所以被命名为“郁金香”。 tulipi型正是这种新粉第一次风靡的最初版本,在日本也曾引起过巨大反响,无数人深坠魔窟,无法自拔。 原田洋平当年参与这个案子的时候,被大量面带笑容猝死的瘾君子所震惊,对“郁金香一号”印象深刻至极。 正因如此,他一听到古雅人提到这个代号,浑身的杀气简直控制不住! “难道是哪些个人渣又做出‘郁金香’的变种了?!” “不,前辈,你别激动……”古雅人顿了顿,组织下语言,开口道,“我是想问您,还记不记得,当年tulipi型是怎么传出来的?” 《柯南之警界大佬的养成》来源: 第98章 一潭浑水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最先是从地下宗教传出来的?” 原田洋平用的是疑问句,口气却十分肯定,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古雅人提出异议。 当年他还是个跟着大佬后面跑腿的小巡查,但这个案子给他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可以说是影响原田洋平一生最重要的经历之一。 “郁金香案”的告破也几乎是塑造了原田洋平警察生涯的观念和手腕,让他往后的几十年都扎根在了麻药课。 古雅人点头:“是的,您的记性一如既往的准确。” “崇光真理教啊……”原田洋平感怀了片刻过去的峥嵘,神情一肃,“所以,他们是死灰复燃了吗?” “您先看看这几份资料。” 古雅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几张纸。 “看来你是有备而来啊。” 原田真准备伸手接过,古雅人却没放手。 原田疑惑地看向古雅人。 “前辈,这份资料您看过就忘了,我今天来只是和您叙叙旧的,对吗?” 原田瞳孔一缩,立刻懂了。 他手上的资料来源不正,可能会引出一些麻烦,甚至于古雅人的调查都未必获得了警视厅的许可。 来者不善啊…… 原田洋平心里感慨,对古雅人所说的案子越发感兴趣了。 他是麻药课的老警察,自然懂得什么叫“变通”。 正式立案的调查,他们的手段都未必完全遵照程序,更别说这种私人调查了。 而且他也很了解古雅人,能够被他们这样的警察私自调查的案子,通常都蕴藏着极大的危险和罪恶,光靠明面上的手段是完全不够的。 想通了这一点,原田哈哈大笑。 “说什么傻话呢!今天不是我们老伙计约好吃饭的日子吗?” “你七惠姐念叨好久了,说要看看你,马上我给那几个老家伙打电话,今天别走了,正好一起在我这儿聚聚!” 古雅人笑容真诚了许多,捏着资料的手放开。 “那真是太好了,我也很久没见前辈们了。”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 原田接过资料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看,而是当着古雅人的面,打电话给他们的老伙计,约他们一起吃饭。 这些人都是古雅人当时被麻药课选中做线人时,课室里的老警察们。 有的已经退休,有的调任去了别的课室。 和古雅人关系好的不多,也就四五个。 但这四五个警察里,最低的警衔都是以警部退休的,还在职的两个,除了原田宁愿不升职也坚守在麻药课,还有一个已经是警视正的大佬了。 他们这帮人当年自有一番默契,就算被监听了,电话里说的都是些插科打诨的废话,实则已经暗中把古雅人的请托传递出去了。 答应过来“吃饭”的只有三个人,两个退休的老警察,还有那位警视正的大佬,不过警视正的大佬因为要务繁忙,要到晚上才能到。 “看样子我们的老朋友们也不是人人都有空啊!” 原田笑得有些讥讽,他不爽那些退缩的人。 摇摇头,原田叹气道:“不过,他们都退休了,再去叨扰人家也确实不合适,人各有志,享受家庭也不能说错。” 古雅人始终笑容不变。 对前辈评头论足是个不好的风评,即便古雅人有这个资历也不会去做。 比起他这个“后辈”,原田明显和“同辈”的感情更深厚。 贸然开口不是个好选择,所以古雅人只能选择沉默。 暗自惆怅了片刻,原田打起精神,强笑道:“你看看,明明是聚会的高兴事,这些老家伙们就是不痛快!弄得我们强迫他们似的,好心情都没有了……” 古雅人不能再装聋作哑了,毕竟原田是为了他的案子在张罗。 他平静道:“前辈们为案子奔波了一辈子,到退休多陪陪家人也是人之常情。前辈你不必太过感伤,下次等前辈们都有空了,我请大家喝酒。” 原田一怔,失笑道:“说的是,又不是一辈子不见面了,弄得像是我小气巴拉似的。” “好!不管他们,我先看看资料,雅人你随意。” “嗯。” 茶室里顿时安静下来。 古雅人静静端坐品茶。 原田皱眉苦思,锐利的鹰眼像是盯住猎物似的,在一行行文字间来回扫视。 良久。 原田抬起头,揉揉酸痛的眼睛,凝重道:“雅人,你这份资料是从……算了,我不问来历了,我就问一句,上面说的东西属实吗?” “都是客观叙述的事实,只不过我把它们从虚假的报告掩盖下挖掘出来罢了。” “唉,你可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啊……我现在算是有些体谅那些老朋友为什么‘没空’了。” 古雅人安之若素,泰然道:“前辈现在临时有事也来得及。” “说什么胡话,我还没有胆小到被这么吓唬一下就退缩的地步!” 原田沉吟两秒,谨慎道:“这个阿含宗……” 原田才说个名字,立刻被古雅人伸手阻止。 “前辈,我今天来只是和前辈们叙旧的,不聊工作。” “……也对。” 原田一愣神的功夫,又低声道:“雅人,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谨慎。” 接下来,两人都陷入心不在焉的氛围中,闲聊也是有一句没一句,丝毫没有营养。 不能确认场地安全,哪怕是在自己家里,都不能随意讨论机密信息。 古雅人来得突然,原田也不敢说自己家里就绝对安全,说不准外面哪个角落就被架设了窃听装置之类的东西。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滴过去。 “老公,客人们到了喔!” 七惠在茶室外招呼了一声,茶室内的两人都暗松口气。 两个男人相顾无言,实在太尴尬了。 “来的真慢啊,”原田嘟囔了一句,率先起身,“走,应该是直树、建森他们到了。” 三田直树,近藤建森,都曾是警部补级别的老警察,退休后拔擢一级,以警部的虚衔退休至地方企业单位担任顾问。 顾问干了几年,现在精力、体力都跟不上了,眼下也算半退的状态了。 “洋平!” “哈哈,直树、建森,你们来啦!” 原田高兴地迎上去,和两个胖胖的老人拥抱。 “好久不见了啊!” “哈哈,什么好久,明明上次才在烧烤店里喝过酒,看看你这肚子!” 原田拍着直树的肚腩,引起一阵波浪抖动。 “哈哈,这是富贵的象征!说明我现在开始享福了!” 三田直树也不恼,反而喜滋滋地摸着自己的肚腩,乐呵呵地调侃原田。 “而且,我孙子都出生了,你这家伙,儿子结婚了没?” “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原田翻了个白眼,转而和另一个老伙伴寒暄,“瞧瞧!建森,你看这家伙得了个大胖孙子,整天和我们嘚瑟的!” 体态同样发福的近藤建森笑呵呵道:“我要是得了个孙子,我也整天炫耀!洋平,你也该催催你家那小子了!” “唉,年轻人,管不了,随他们折腾去!” 古雅人一时半会还没有享受到催婚的“幸福”,但不妨碍他在一旁欣赏这份友情。 他年纪小,也不算正式加入过麻药课,那会儿就是原田发掘出来,给麻药课提供线索的线人。 也正是靠着当线人得来的报酬和赏金,古雅人才凑够了上东大的学费。 所以,他和直树、建森等人只能算熟络,并不如原田和他们亲近。 直树、建森和原田寒暄了几句,才看向古雅人。 “呦!小古!” “小古难得有空休息啊!” 两个圆滚滚的老头挺着肚子,一前一后地和古雅人打招呼,看着就颇有喜感。 “嗨,你还不知道小古已经去了刑事部搜查一课了?” “什么时候的事?!这是又升职了?晋升的真快啊!不愧是东大出身的精英人物!” 两个老头像是说漫才似的,一捧一逗,有几分老顽童的架势,滑稽搞怪的样子把大伙逗得哈哈大笑。 直树和建森毕竟是早就退居到企业养老的人,消息并不灵通。 他们还不知道古雅人调往刑事部,算是明升暗降,是扳倒议员的后续影响,并不是高升。 空荡荡的十系,系长就是个光杆司令。 不然古雅人也不会绞尽脑汁,想要借助世田谷这个案子,打响十系的招牌。 几人寒暄了一阵,就被邀请上桌,吃起饭菜来。 正当大家对七惠的手艺赞不绝口时—— 叮咚。 门铃响了。 “咦?洋平,你还请了别人吗?” 建森老头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彼此什么性情大家都清楚,他原本以为这种麻烦事不会有几人响应的。 来了一个滑头的直树已经够他意外的了,没想到还有别人参与? 原田笑道:“大概是司来了?我来开门。” 直树这个油滑的老头,隐晦地和建森对视了一眼。 “打扰了。” 古板正经的问候声从门口传来。 中年男子龙行虎步地进门,健硕的身材,两鬓微白,满脸威严,一看就是久居上位的大佬。 “伏尾?!” “你怎么来了?!” 直树和建森都吃惊不已。 伏尾司和他们不一样,在职的警视正,已经是手握大权的一方大吏了,一举一动都会向外界传递出极强烈的信号。 直树两人吃惊地站了起来,他们意识到,或许这其中有什么他们不了解的内情。 不然不可能惊动伏尾司! 一个警视正私下参与调查的案子! 背后的意义仿佛幽不见底的潭水,令人望之生寒! 嘶——!! 两人暗抽冷气,觉得牙花子开始发酸。 俩老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读懂了意思——咱们现在撤退还来得及吗? 《柯南之警界大佬的养成》来源: 第99章 茶室密谈 甜卉蔷薇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伏尾司伸手拦住两个老头的惊诧发问。 他一言不发地从怀中掏出对讲机,调频,按下通话按钮。 “开始检查。” 大门玄关立刻拥进来数人,他们身穿警服,手里拿着仪器。 虽然步履匆匆,但格外安静有序,一看就是训练有序。 看都不看其他人一眼,立刻涌向屋子里各个房间角落,展开各种造型稀奇古怪的仪器开始检查。 众人都是警视厅出身,对这一幕再熟悉不过,一时间脸上表情都严肃许多。 “司,这是?” 伏尾司脸上露出歉意:“抱歉,洋平,我也是谨慎起见,希望你和七惠姐说一声,不要见怪。”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弄出这么大阵仗?!” “这是反窃听器材?还有信号屏蔽装置,我的天!司,你在搞什么?” “你要把我家布置成临时作战会议室吗?!” 原田不敢置信地连连发问,他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料。 直树、建森两个老头对视一眼,又偷偷瞟了一眼老神在在的古雅人,忽然心头发冷,两人都闭口不言,假装自己年老昏聩,什么都搞不懂。 “洋平,稍等。” 伏尾司只说了这一句,就抱臂等候,不再说话。 原田洋平刚准备张口继续发问,就被建森隐蔽地拉住。 他短暂愣神,立刻意识到这其中必有缘由,索性也安静等待结果了。 几分钟过去,原田等人如炭炙烤,坐立难安。 “长官,检查完毕,没有发信源。” “辛苦了,之后请打开信号屏蔽,范围以一户建为中心,周围20米区域,时间定为一小时。” “是,长官。” “现在开始对表。” 伏尾司抬起手腕,盯着秒针。 “现在是十八点四十六分,还有24秒秒针归零……5,4,3,2,1——” “校时完毕。” 伏尾司话音刚落,对讲机中传来数声校时完毕的回应。 当面负责报告的警员敬了个礼,手一挥,随队警员鱼贯而出。 安静,有序,干练,利落。 让人看了十分有压迫感。 “好了,现在放松一些了,洋平,你有什么问题?” 伏尾司语气轻快了些,面上依旧一丝不苟的严肃。 原田也被严肃的气氛感染,没有多问,而是开口道:“先去茶室。” “七惠,麻烦你收拾一下了,我们可能要辜负你的厨艺了。” 七惠了然地点头,温柔道:“没关系,你们的正事要紧,我把菜放进保温桶,等你们忙完我再热给你们吃。” 原田没有多做寒暄,招呼众人再次进入茶室。 刚一坐下。 他就迫不及待发问:“司,雅人,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 伏尾司不答反问:“古警部的那份资料你看了吗?” “我当然看了……啊!” 原田的表情由迷惑变为震惊,他突然想到之前忽略掉的一条信息,脸色难看许多。 直树和建森就相顾茫然了。 “什么资料?” “就是这份了,”古雅人掏出早就准备的备份,“不过,请两位以保密规则的条例标准观看,只能看不能说,更不能记录、带走。” 两人点点头,快速翻开阅览。 在场的都是经验丰富的警察,除了古雅人,也都经历过当年的郁金香案件。 直树和建森联系起原田的反应,稍作联想,就明白了这份资料的意思,不由得满脸骇然。 “崇光真理教不是已经被取缔了吗?!” “难不成他们再次发展壮大了?不可能啊,他们怎么躲过监察的?明明这些‘名单’上的地下宗教都会被定期检查、监控的!” 原田敲了敲桌子,不满道:“你们两个是太久没有接触前线,反应变迟钝了吗?!” “重要的是资料内容吗?重要的是他们彼此之间背后的联系!” “阿含宗啊!阿含宗!” 原田阴沉道:“没想到这个大宗教居然也牵扯进去了,怪不得你们不敢大张旗鼓地调查。” “我原以为只不过是涉及到资金输送,没想到这个大宗教居然也有可能跟麻药有关吗?” 伏尾司语气平静道:“任何宗教都离不开蛊惑人心的手段,独品虽然偏离了信仰,但对于一些邪恶教派,却是敛财、控制教徒的捷径。” “即便是大宗教也不能掉以轻心,不,应该说,凡是宗教,天然就存在隐患!” 古雅人下意识看了一眼伏尾司,没想到这位还是个激进的鹰派作风。 他沉吟片刻,开口吸引大家注意:“其实情况未必有我们想象得那么糟糕,不过阿含宗是注册教徒就达到三十万人的正规宗教,他们在宗教局有备案的,教徒也不乏有影响力的人物,没有证据贸然把阿含宗牵扯进来,确实有点难办。” 古雅人指了指资料中的某一行,敲了敲,沉声道:“我更想让你们关注的是这一条。” 三田直树拿起文件,眯起眼睛,离得远了些,一字一句念道:“松本智津夫……原阿含宗教徒,后因不明原因退教……” “怎么了,这不就是个普通的信教者?” “不对!如果是普通货色,雅人你没必要特别强调,放进资料里……” “可是,这个人有什么特别的吗?” 古雅人从文件中抽出一张纸:“我提示一下,这个人现在的名字叫麻原彰晃。” “麻原彰晃?” 近藤建森面露困惑,他是真的一点印象没有。 三田直树则努力回想,他总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原田沉思片刻,恍然:“我知道了,这个好像是前几年被取缔合法宗教身份的奥姆真理教的教主?” “还是原田前辈反应快。” “什么啊,明明是这两个退休的老家伙一点都不敏感了,作为麻药课出身的警察居然不再关注地下宗教的动向了,该说你们安逸了,还是老了?” 建森讪笑着。 直树却在思考后,严肃道:“雅人,你是不是私下调查过这个麻原彰晃?” “嗯?” 古雅人小小惊讶了下,就算他利用公安课的力量调查麻原彰晃的动作没有怎么掩饰,也不是一个退休警部能了解的。 除非…… 古雅人了然道:“我很久之前就想问了,三田前辈和大志的关系?” “哈哈哈!”三田直树开心地大笑,“大志算是我的子侄辈!” 原田没好气道:“雅人你居然不知道吗?三田他们家族可是有不少人在警界的,三田大志那小子跟了你那么久,你居然不知道直树是他的叔叔?” “啊,抱歉抱歉,或许是我对部下的关心太少了。” 伏尾司咳了一声:“还是说回正事,古警部,这个麻原彰晃是个什么情况?” 古雅人点点头,拿出那份特别抽出的文件,开始解释。 “麻原彰晃,原名松本智津夫,他在阿含宗的时候还叫松本这个名字,随后退教离开了日本,再回来的时候,就改名叫了麻原彰晃,并且创立了奥姆真理教。” “根据我的调查,我只能确定麻原离开日本后去了俄罗斯,所以他后来成立教派的时候,有一半以上教徒都是俄罗斯人。” 伏尾司沉吟道:“海外教派吗……你怀疑有域外势力?” 第101章 立场不明的警视正 “根据我的调查,麻原彰晃有竞选议员的倾向,他的底气可能就是他的教徒信众。” “议员?为什么?”原田提出疑问,“他不是一个宗教头子?” 伏尾司想了想,道:“也不是没可能,宗教界的从政也不算稀奇了。” “各位前辈,请务必记住我们建立模型的基础是什么。” 古雅人拎起关系图抖了抖,又把纸按在桌上。 强调道:“麻原彰晃是个‘有迹可循’的人,他的一切行动和选择都能追溯出影响他的原型。” “如果说,从第一个理由中串联出来的关系图是奥姆真理教的发源,那么这条线上提炼出来的关键词就是‘关系’。” “各种关系,他与阿含宗的关系,他与崇光教的关系,他与高桥信次理念的关系。” “那么,引导他产生从政想法的‘关系’是什么呢?” “难道你们不觉得,从这张关系图上,根本找不到他从政的理由,不是吗?” 古雅人用不同色的马克笔勾着圈。 “你们看,源头是崇光真理教,崇光教是什么教派?” “是发明、传播‘郁金香一号’的邪恶宗教。” “所以我们推测麻原有可能接触到独品的制造、贩卖。” “那么,假设麻原是以独品为手段,大量敛财、控制教徒的话,他为什么要放弃这么个暴利行业,选择从政?” 原田冷笑道:“总不能是想洗白自己?” 建森犹疑道:“难道他只是想通过麻药快速敛财,或许是为了筹备政治资金?” 古雅人摇摇头,分析道:“我认为你们说的可能性都很小。” “贩独的钱是见不得光的,即便作为政治金,一旦被发掘出来,就是崩毁的下场。” “而且,你们也见识过那些药贩子是怎么猖狂的,有这么个暴利的产业,钱就是个数字,习惯这样来钱快的办法,怎么可能回头?” “独品,从一开始就是让人不断陷入罪恶的东西,他只会让你越陷越深,不管是吸独还是贩独,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好结果。” 伏尾司边敲手指边思考:“按照古警部你的思路,麻原起初应该只是想组建一个宗教敛财,而现在他却有了个明显和敛财方向不符的目标,这说明在他组建奥姆真理教的过程中,有另外一条线影响了他。” “影响他的这个人让麻原意识到,宗教可能会成为他手中的一种独特力量,帮助他做到更多的事,所以他才会有了从政的想法。”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第二条线就和你负责的案子有关了?所以你才会盯上麻原?” 古雅人微微惊讶:“伏尾警视正,您说的不错。宗教确实是很容易令人忽略的要素。” 伏尾司面色凝重:“宗教和政治一旦挂钩可不是什么好事,这样的教派,从根子上就烂掉了。” 明显伏尾司头脑灵活,比其他人更快理解了古雅人的意思,可是跟不上他们思路的旁人就宛如在听天书。 原田抱怨道:“等等,你们在打什么哑谜?能不能照顾一下我们这些反应慢的?” 直树讪笑道:“嗨,动脑子的事交给聪明人就好了,你们就告诉我,我要做什么就行。” “这怎么行,直树!我们好歹也要知道发生了什么?司,你给我好好解释一下!” 伏尾司托了托额头,无奈道:“别装傻,洋平。” “古警部的意思是说,他负责的世田谷区灭门案可能也有宗教的影子,正是因为调查涉及宗教的某个人,才发现了麻原彰晃。” “很可能这个人和麻原彰晃也是同类,通过宗教获取了大量钱财,并且有一定的社会影响。” “而麻原彰晃正是接触了这个人,才萌生了想要从政扩大影响力的想法。” “古警部想要调查的那个人,不好调查,所以才想通过麻原彰晃这个突破口,来搜集足够的证据申请搜查令。” 伏尾司深吸口气:“也就是说,麻原彰晃有贩卖麻药的嫌疑,这一点恰好是我们的地盘,所以古警部才会拉我们入伙,对?” 古雅人微笑道:“完全正确,伏尾警视正真是敏锐。” “大手笔啊,古警部,”伏尾司感慨道,“一个陈年悬案能抽丝剥茧找到关键人已经不容易了,竟然还能想出‘它山之石可以攻玉’的办法,深挖另一个案子,来使关键人放松警惕,等待时机成熟,再一举拿下!” “其中的情报能力、推理布局,简直令人毛骨悚然啊——” 伏尾司意味深长道:“该不会,那位倒霉的京都议员也是这么倒下的?” 面对伏尾司的试探,古雅人笑而不语,以沉默应对。 他是不可能解释怎么挖到线索的,毕竟这关系到他手里捏住的情报网。 一个被调离公安课的警部,如果还拥有着比公安课单独一个课室更详尽的情报能力,这是多么恐怖的事? 会让许多人睡不着觉的。 伏尾司没有证据,也只能怀疑古雅人可能还与公安的旧部有所联系。 只要古雅人不主动暴露,就没有人能挖到他暗地里的秘密——毕竟这才是他能在警视厅和酒厂之间反复横跳的立身之本。 “说正事、说正事!司,好好的你提这个干嘛?”原田打圆场,“雅人,你想我们怎么做?” “前辈,只要你们能帮我盯紧麻原就好,近期他也应该有所动作了。” 伏尾司挑眉,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喔?已经调查到这种地步了吗?” “我冒昧地问一下,古警部你应该不会把我们也算计进去了?” 这话一出口,气氛陡然冷了下来。 直树、建森两个退休的老头油滑的很,十分清楚自己的定位,和泥塑似的,只听不说。 原田洋平被伏尾司这么一点,脸色也变了变。 古雅人心里一咯噔,暗道自己莽撞了。 连目标什么时候“进货”都调查得清清楚楚的,那你邀请同僚加入调查是查什么?! 伏尾司这话就是暗中针对古雅人,告诉其他人,古雅人分明是另有所图。 在场的都是老油条了,哪能听不懂? 古雅人原以为凭他和原田洋平的交情,不会有人深究,谁成想这个伏尾司加入以后,明里暗里都在探他的老底,分明是来者不善! 警视正这样的大佬突然加入,怎么看都有点离奇。 默默观察到现在,古雅人哪里还不明白,伏尾司是冲着自己来的! “司,你别胡说!” “雅人怎么可能算计我们?我们又有什么好图谋的?” 原田帮着古雅人说话,话里却隐隐透出了一丝怀疑。 原田目光灼灼地盯着古雅人,缓缓道:“雅人,你要找的关键人起码让我们知道?这点情报共享还是要有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古雅人心里暗叹。 他是不想让原田等人知道自己的目标的。 人多口杂,有第二个人知道的秘密就不再是秘密。 警视厅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给他挖坑使坏。 破案? 凶手? 那重要吗? 大不了就按自杀处理了! 反正日本每年死因不明的自杀案件多了去了! 控制好表情管理,古雅人笑呵呵道:“当然、当然!我这边有的情报肯定都要和前辈们分享的!” “其实这个人你们也不陌生,就是永生教的曹熙星。” 第102章 好警察 《柯南之警界大佬的养成》来源: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伏尾司难得露出一丝笑容。 古雅人顿时捕捉到这一细节。 意识到古雅人的目光,伏尾司很快敛去了嘴角的弧度。 “曹熙星?韩国人?” “多关注点时事新闻啊,建森!” 近藤建森挠挠头,笑呵呵道:“我都退休了,还活得这么累干嘛?” “洋平,这个曹熙星又是什么人?” “臭名昭着的永生教教主啊……”原田感慨了一句,神情严肃地问道,“雅人,你确定是这个人吗?他和麻原彰晃有接触?” “不能确定。” “不确定是什么意思?!” 原田情绪激动之下,直接站了起来。 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赶忙道歉。 古雅人抽出一张新的白纸,开始描述第二条线的关系图。 “我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这两个人有接触。” “那你怎么……” “不要着急,前辈,请看这个——” “南、盛、集、团?” 原田一字一句地念出来,疑惑道:“这又是什么会社?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前辈,南盛集团的大股东曹德明就是曹熙星的义子。” “有这事?!” 在场的人都很吃惊,原田等人是吃惊这个消息,而伏尾司是吃惊古雅人的能耐。 古雅人有条不紊地画着两条向下箭头。 “南盛集团旗下有个南盛教育株式会社,这个会社开了一门课程叫‘自我启发讲堂’,正是我所调查的案子被害人夫妇参与的。” “而另一边——” 古雅人在南盛集团下又画了一个箭头出来,指向另一块。 “这个南盛集团中标了被害人一家所属地段的建筑工程,分包给了‘白峰建筑株式会社’,这个白峰……” 古雅人话还没说完,近藤建森就抢答道:“这个我知道!是白峰会!” 近藤建森抢答完,皱眉苦思片刻,脸色一变:“我没记错的话,白峰会貌似也有麻药生意?!” “没错,白峰会的麻药生意正是疑似与奥姆真理教接触的。” 古雅人在“白峰会”的词汇上重重画了几个圈,然后一个箭头指向“麻原彰晃”下面的“奥姆真理教”。 近藤建森这老头拍着手掌笑道:“我明白了!这样就一下子都串起来了!!原来小古,你查的是世田谷的案子啊!” 两张纸拼合在一起,清楚明了地把“麻原彰晃”和“曹熙星”这两个原本不相干的人物联系到了一起。 而他们通过层层媒介的交集,就是白峰会。 连近藤建森反应慢一拍的老头都明白了,其他人自不必说。 三田直树忍不住吐槽道:“建森你这家伙也太迟钝了?你才知道小古负责的是什么案子?” “嘿嘿嘿,我这不是退休了嘛……” “呸,退休就都有理由了?” 鄙视完老伙计,许久不发言的三田直树突然冷不丁道:“小古,你把这些情报告诉我们,合适吗?” 古雅人一愣,笑道:“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不共享情报的话,我还怎么请前辈们帮忙?” “像这种案子,警视厅有规定的?” “本来也不抱什么希望的案子,没有那么讲究。” “可是本来也不该说给我们听的?我们毕竟不是搜查本部的人,我们要查的是疑似郁金香一号的麻药案,又不是灭门案……” “三田前辈!我们现在是私下调查,什么危险都有可能发生,如果再不信任同伴的话,要怎么克服艰难险阻,坚持到破案?!” 古雅人“激动”地打断了直树老头的话。 原田刚想习惯性地张嘴劝说,突然嘴巴闭上,回过味来了。 这俩大小狐狸哪里是“争执”合不合适的问题,分明是在“敲打”我们嘛! 什么讲究、什么信任的,分明是说给其他人听的! 嘿! 这一唱一和的! 不过,真没想到,直树这惫懒的家伙居然是雅人那一边的吗? 果然是因为大志的缘故,三田家把宝押在雅人身上,做铁杆支持者了? 想明白这一点,原田屁股也就坐回去了,不再随意开口了。 某位伟人曾经说过,党内无派,千奇百怪。 更别说,警视厅内山头林立了,这样投资潜力新星的选择并不少见。 三田家不是什么显赫家族,就是人丁兴旺,从事警界的族人多了,也就多少有点渊源了。 古雅人一个年轻警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在一些大人物眼里,根本不算回事。 而三田直树的态度,明显是为了给古雅人站台,和伏尾司这个警视正“唱反调”了。 这么旗帜鲜明地挺古雅人,倒是让原田心中暗暗惊讶。 不过这也给他提了个醒,可能他们私下组成的这个调查小队,并不是因为友情而联合起来那么简单了。 或许掺杂了许多利益之后,就连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伏尾司,都不见得能毫无防备了。 想到这里,原田悄悄瞥了伏尾司一眼。 只见这位警视正大佬依旧波澜不惊,甚至还点头称赞道:“说的是,古警部,你有这份心固然很好,但是有关机要还是要注意保密的。” “啊呀,伏尾警视正提醒的是,是我太草率了。” 古雅人赶忙低头虚心认错。 原田看着这么一副同僚亲密无间、信任有加的画面,忽然心头一阵发冷,周身打了个哆嗦。 他莫名有种可怕的猜想…… “怎么了,洋平?我看你好像有点不舒服?”伏尾司关切地看着自己的好兄弟。 原田定了定心神,强笑道:“是有些冷了,时间也差不多了,要不我们先吃点东西?七惠估计都饿惨了!” 一聊到女人,气氛陡然放松。 大伙应和着,开始说笑起来。 “是啊是啊,我肚子都饿瘪了!” “真的吗?建森你那肚子饿瘪一点才是好事?” “哈哈!建森倒是没事,七惠饿瘪了,洋平你不心疼吗?” “滚蛋!你们这帮混球少拿七惠开玩笑!”原田笑骂了一句,拉开茶室的门,喊了一嗓子,“七惠,可以热菜了!” 七惠在厨房应了一声。 原田轻松地笑道:“七惠的手艺还是不错的,今晚你们可要多尝尝!” 伏尾司突然开口道:“我就不必了,你们吃,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回警视厅有点事忙。” “啊?伏尾你不吃饭了吗?”七惠从厨房端着盘子出来,吃惊地问道,“我可是特意做了你爱吃的天妇罗诶?” 伏尾司用手捏了一个塞进嘴里,大口嚼着,竖起拇指,口齿不清道:“好吃!那么,我就先走了!” 转过身,伏尾司对古雅人意味深长道:“那么,就拜托你了,古警部。” “我很期待你的表现。” 古雅人微微鞠躬:“您太客气了。” 伏尾司嘴角扯出一丝弧度,大步流星地走向门口。 原田洋平望着他的背影,似在问古雅人,又似喃喃自语,声音低不可闻。 “司,他也会变吗?他可是个好警察啊……” 第105章 好凶! “让五郎叔叔一起去怎么样?” “这也算是古警部你委托给少年侦探团调查的案件,五郎叔叔又是我们的顾问,一起参加很合理?” 柯南不停地“呐、呐”,用童声演绎自己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子。 可惜古雅人早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就算现在还没有灰原哀让柯南这个家伙成熟起来,但是腹黑的属性也已经初露端倪了。 唯一的“观众”五郎很是稳重,尽管被柯南突然的做作演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他还是保持了一位长者应有的风度。 最多是眼睑痉挛跳动的有些频繁。 五郎看向古雅人,用眼神询问他的意见,可跳动的眼睑却仿佛在做什么搞笑艺人的才艺表演。 古雅人沉吟片刻:“不行。” 古雅人一听就明白柯南的打算。 无非就是利用蝴蝶型变声器换成五郎的声音,借着五郎凶恶的身材面貌装神弄鬼。 说不准,极道那帮人那就吃这一套,毕竟“根性”嘛! 敢于在一个极道的大本营“查家底”的,只要没被弄死那肯定就是强者了。 对于强者,极道那帮人向来是有问必答,乖乖巧巧的。 “为什么呀?”柯南急急忙忙发问,“我保证听话,不乱来的!有五郎叔叔看着我的,我一定听话!” 古雅人仔细琢磨了五郎的战斗力。 咦,好像没什么问题啊? 别看五郎年纪不小了,空手道仍然练的不俗。 放在游戏里,怎么也是个精英小boss了,就现在极道那帮软脚虾,只要不是武斗派的,还真不够五郎打的。 昭和末年那段时间,海外的帮派可是把日本本土极道的脊梁骨都打断了。 左右就是个二代还是三代极道,难不成还能当街架个加特林突突突吗? 他们要是真敢这么做了,古雅人反而高兴了,让公安联系自卫队,调批人手拉一车重武器拼火力,不香嘛? 但是! 柯南会听话? 而且,如果柯南要借着五郎的名头,那么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五郎被柯南用麻醉针麻翻,要么柯南当着五郎的面用变声器。 无论哪种情况,柯南都必然会暴露自己。 以五郎的阅历,事后必然会反应过来这个拥有神奇装备的小孩有大秘密。 柯南啊柯南,你就这么容易相信别人吗? 古雅人不禁暗叹,柯南毛糙的作风完全是因为还没被组织毒打过。 这么一想,古雅人反而坚定了要提前促成组织其他人关注到柯南的想法。 没有了组织的“关爱”,柯南的人生就不完整了。 “警部桑,要不我们一起去?” “嗯?” 古雅人正思考着,没想到五郎会突然这么说。 “五郎?你认真的?” “我是觉得,即便我们不带他去,柯南君恐怕也会自己偷偷跟着去的?” “诶嘿嘿……” 古雅人没好气道:“不是在夸你,连五郎都看穿你的本质了,还好意思笑?” “所以,我是觉得不如我们带着他一起去,这样还能看着点,即便发生什么,警部桑你也好及时反应,不是吗?” “五郎,你是不清楚,这小鬼绝对是个惹祸精……” “警部桑,我的意思是,我带着柯南君,你在暗中跟着我们。” “嗯?你让我别出面?” “是。我蹉跎几十年,在东京还算有几分薄面,我带着柯南君总比警部桑上门要亲切得多?” “容我考虑一下。” 古雅人细细分析着利弊。 他比柯南、五郎有更多的情报优势,但相对的,四条支线同时掌控,古雅人也得如履薄冰。 如果让五郎带着柯南,他再故意暴露他和五郎的关系,那么有没有可能借机钓出警视厅里对他下黑手的“敌人”? 再如果,柯南的消息被组织里的某些人知道了,那么有没有可能趁机拔出组织在警视厅里埋下的“钉子”? 这么一想,好像还挺有操作空间的? 古雅人从来不会认为组织信任他,也不会认为组织只在警视厅埋下他这一枚钉子。 所谓的“信任”——不被怀疑就是信任,一旦被怀疑…… 琴酒处理叛徒只需确认,不需证据。 古雅人假装犹豫,柯南果然上钩。 “古警部、古警部!让我一起去!我绝对不乱说话!” 柯南顾不得怀疑古雅人是黑警,拼命卖萌撒欢,想要蹭上一起行动。 心里却打定主意,要好好观察井之头五郎和古雅人。 几番来回之后,古雅人装作不情不愿的样子。 “好,既然你们把方方面面都想到了,倒也不是不行……” “耶!!” “别高兴得太早!你们这副样子去可不行,起码得变个装?” 柯南没听古雅人说什么,偷偷和五郎击了个掌庆祝。 只不过五郎一米九的身高,弯腰屈膝,实在太明显了。 小心翼翼击掌庆祝的模样,倒是让古雅人看了好笑。 “喂、喂,五郎,你也太宠他了?” “呵呵,我是少年侦探团的顾问嘛!” “到了想抱孙子的年纪,就赶紧自己结婚生一个啊!” “呿!” 五郎难得啐了古雅人一口。 古雅人笑呵呵道:“不过,你们这身行头真的不行,去了也会被看低的。” 五郎和柯南相视互望,又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 “啊咧?” ------------------------------------- 一小时后,身穿黑色风衣、戴着墨镜、梳着大背头的五郎,带着同样穿着黑色小西装的柯南,站在了白峰会总部的门口。 “阿诺……” 五郎别扭地扯了扯系紧的领带,小声道:“我们这样真的没问题吗?很奇怪啊?” 隐蔽式耳机里传来古雅人的声音:“不要和我说话!自言自语什么的太可疑了!” “好了,你们就赶紧进去。” “五郎你注意板住脸,不要多说话,有什么变化我会通过耳机告诉你们的。” “不必要的交谈,能交给柯南的尽量交给柯南!” “好、好的……” 五郎紧张地推了推墨镜,努力耷拉嘴角,果然十分的凶神恶煞! 柯南仰脖,心里突然有种怪异的感觉——这一身黑衣,杀气满满的造型,怎么特别熟悉?! “什么人——吓!” 守门小弟注意到五郎和柯南的靠近,刚一喝问,就看到了五郎凶恶的脸,顿时发出一声怪叫,吓得不轻! “发生什么了,英二?” “好、好可怕的人!快、快报告老大,有敌人上门!!!” 英二一声怪叫,歪到在门边,努力朝里面爬去,边爬边喊。 看一眼五郎,发出一声惨烈的叫声。 不知道的,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型菊裂现场。 闻声过来的同伴连拖带拽,英二连滚带爬,一群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怎么回事?!” “有敌人吗!在哪儿!!” “谁敢上我们白峰会找茬,活得不耐烦了吗?!” 五郎牢记古雅人的“教诲”,摆足派头—— 拎着手杖,敲了两下地板。 咚、咚。 沉闷的响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五郎双手杵着手杖,站的笔直,一言不发,就这么俯瞰着小弟们。 妥妥的教父气势! 众小弟逆着光一看——倒抽一口凉气! 这油光水滑的背头! 这深邃险峻的皱纹! 这宽厚雄壮的体型! 一看就是大佬的做派! 再看看墨镜、手表、手杖,何等考究! 姿态雅正、气场雄浑! 这不就是电影里的教父吗! 你看看那张杀气十足的脸——天呐!你说他没杀过上千人简直不可能! 说不定年轻时候就是砍穿一条街的鬼神武圣!!! 五郎努力摆着pose,克制住想要搔搔屁股的冲动——这裤子有点勒裆啊! 怎么回事? 你们倒是说话啊! 我老人家一直僵着很累的…… 不开口我怎么往下演啊?警部桑,这该怎么办啊…… 一众极道小弟还处于被五郎“气势”镇住的震撼之中,悄悄的,都朝着人多的地方缩了缩。 结果,趴在地上的英二被挤了出来。 他哭丧着脸。 平时英二喜欢看看小说,算是这里面有文化的人了。 此刻他分明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巨人”简直就像是小说里的莫里亚蒂教授! 有一种令人手脚冰凉的邪恶气场! 扑面压来,无法呼吸! 他哆嗦着舌头,轻易发出了平时不怎么流利的弹舌:“阿阿阿阿诺……来来来来者……” 柯南收到了指示,板着小脸,用童声喝道:“滚开!让你们会长出来见我们!!” “啊!!!切嘶——!!!” 英二发出一声悲鸣,软在地上,竟是被柯南突然的喝问吓瘫了。 “好胆!!!” 庭院里传来爆喝。 银发苍苍的老头,龙行虎步,奔至前庭。 “什么人敢在老夫这里撒野?!” 转载请注明出处: 第125章 二十年前的目击者 长叔跟着古雅人一路开车前往仙川。 一路上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就问。” 古雅人目不斜视,稳稳地开车,却好似把长叔的纠结全都捕捉到了。 “我们去仙川到底是见谁?”长叔还是忍不住问了。 “一个躲了很久的人。” “躲?男人?女人?” “去了就知道了。” “我说,不会是二十年前凶手什么的狗血展开?” 古雅人笑了笑,没有解释什么。 “到了。” 两人下车,隔着河岸。 说是仙川,其实就是条蜿蜒的小河,只不过这条小河流绵延得够长,在东京也算少见了。 没办法,日本弹丸小岛确实比不得东方巨龙的地大物博。 所以,只能在名字、历史上吹嘘得天花乱坠。 这么一想,好像全民中二都是可以接受的了,毕竟幻想是他们的固有国情嘛。 仙川的桥不大,经不住车辆通行。 所以,古雅人和长叔把车子停在河岸边,步行过去。 “现在可以说了?到底见谁?” “当年的目击者。” “什么?!当年还有目击者?!” 比起长叔的震惊,古雅人反倒觉得奇怪:“咦?你没有看卷宗吗?” “不对呀,这案子是长叔你拜托我的,难道你都没有好好了解过?” 长叔噎住,讪讪道:“什么话!你这小子,说得好像我沽名钓誉似的,我们几个老家伙真的有在认真追查……” 长叔越说声音越小,忽然发觉不对 我心虚什么啊?! 古雅人这小子又没说到底了解什么! 这小子不会是看我笑话!臭小子! 长叔一抬头,果然看到古雅人面带笑意,顿时声音都高了几分。 “小子!你诓我是!” “哪里,这条情报可是官方新闻人向社会公布的,怎么可能是我诓骗你呢?” 长叔闻言灵光一闪:“你是说……五年前有个目击情报,说是在凌晨一两点开车回家的路上撞倒一个一米七左右的男人?” “正是。” “那个难道不是警视厅为了安抚人心……” 长叔说了一半闭嘴不言,他发觉身为警察,这么编排警视厅似乎不太好。 “难道说,真的有这个目击者?” “当然,”古雅人低头看看手机上的地址,“走这边……我是说,恐怕因为撞了人所以害怕,才一直拖着不肯和警方反应。” “那为什么十几年后又……啊,追诉期啊!” “正是如此,大概目击者觉得过了这么多年,就算撞人也没什么事了,所以才出来提供线索。当然,也不排除是一年年增加的赏金。毕竟财帛动人心嘛。” “说的也是。” 长叔咋咋嘴,不满道:“虽说是人之常情,但还是有点不爽啊。” “你就庆幸,如果是现在,或许连这条线索都没了。” “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古雅人奇怪道,“有一些刑事案件的受害者家属们,组成了一些公益协会,正在推动追诉期限延长呢。” “这能有用?” “谁知道呢,据说已经有议员在关注了。” “那帮政客会这么好心?” “说不定是推动这个议案对某些人的上位有好处。”古雅人随口一说,带着长叔七绕八绕,“反正,是不是有用,那些家属都不会放弃的。” “毕竟至亲都死了的话,尤其是那些子女身故的,父母剩下的时间和金钱又有什么重要的呢?还不如求个瞑目。” 长叔颇为感慨道:“是啊,丧子之痛,哪里是白发人能承受得了的?” 古雅人拍拍长叔:“行了,别想这么多了,那些事还轮不到我们关心。我们到了。” “嗯?到了吗?” 叮咚。 长叔还没从情绪中缓过来,古雅人已经按响了门铃。 “谁啊?” 门开了一条缝,门链还拴着,露出一只警惕的眼睛。 “岛田太太,我是搜查一课的古警部,和您预约过今天见面的。” “你是……警察?” “是的,您看,这是我的证件。” 古雅人把警察手册从门缝里递过去,里面淅淅索索地翻看。 过了几秒。 “啊,实在不好意思,失礼了!” 岛田太太手忙脚乱地打开门,不停地鞠躬道歉,双手递回古雅人的证件。 长叔这才看到,岛田太太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相当瘦小,而且精神有点萎靡,眼睛里血丝偏多,像是没睡好觉。 “没关系,我们才是打扰了。” 古雅人顺手塞回证件,打量了两眼,问道:“您是最近没有休息好吗?如果时间不方便的话,我改天再来拜访?” “不不不” 岛田太太似乎很紧张,伸头张望了外面一番,赶紧拽着古雅人和长叔进门。 咔嚓。 一进门,她就立刻把门锁上了。 古雅人眉毛一扬:“您这是?” “实在抱歉,请原谅我的失礼。最近我总觉得有人在偷窥我……” 长叔失笑道:“偷窥?你是不是太敏感了?” 不怪长叔觉得好笑,任何人听到一位五六十岁的婆婆说出这样的话,都会觉得滑稽。 岛田太太生气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是指什么人对我这样的老太婆有非分之想,而是更恐怖的事!我感觉……有人想让我永远闭嘴!” 这话让古雅人和长叔严肃起来。 两人都是经验丰富的警察,很快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 “岛田太太,您说的永远闭嘴指的是,有人要谋害您的性命吗?” 岛田太太点头如捣蒜:“是!就是这个意思!” “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因为最近我发现屋子里的东西被人动过!而且是好几次!意识到这点以后,我出门都特别小心,慢慢的,我发现好像有人在跟踪我!” “会不会是你的错觉?记错了东西的位置?” “不会!”岛田太太斩钉截铁道,“自从我先生故去之后,都是我一个人居住的,孩子们偶尔会来,为了让他们轻松一点,我都会定期打扫的!东西的位置我不可能记错!” 古雅人点点头,又问道:“您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些的?” 岛田太太低着头,不敢抬眼看古雅人:“就、就是警部您联系我之后……” 古雅人与长叔对视了一眼。 “那么,我要问您一个非常关键且重要的问题五年前给警方提供世田谷灭门案目击情报的,是您吗?或者说,二十年前驾车撞到疑似凶手的路人是您吗?” 岛田太太羞愧地低头:“是、是的,是我……对不起,我实在太害怕了……” 岛田太太声音越说越小。 忽然! 咣。 窗户玻璃轻撞边框的声音响起! “!!!!!” 岛田太太满脸惊恐! 古雅人立刻伸手示意她不要发出声音,对着长叔打了个手势。 岛田太太害怕地缩在角落,拼命捂住嘴,不让自己干扰到两位警官。 古雅人率先拔出枪。 咔、咔。 子弹上膛的轻微声。 屋内一片寂静。 :。:x 甜卉蔷薇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第126章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古雅人打了个战术手势,长叔了然地轻点下巴。 此时古雅人无比庆幸,跟他一起来的是长叔,而不是高木或者目暮。 高木年轻有冲劲,但是经验不足。 目暮经验是足够了,但是久居指挥位置,临场战斗能力又稍显迟钝。 长叔就不一样了。 多年的一线刑警,现场经验丰富,又有突击手的经历,枪法可以一定程度弥补他年纪的劣势,即便是后方支援,也能给古雅人不小的帮助。 古雅人的安排也正是如此。 他走在前面,长叔护住他的侧后方,顺便看护好岛田太太。 古雅人慢慢地挪动脚步,上半身始终保持稳定,枪口直指前方。 走廊。 厨房。 楼梯口。 居室。 衣柜。 床底。 浴室。 阁楼。 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被查了一遍。 什么都没有。 这里与被害的宫泽一家隔着仙川,但是建筑格局却是一脉相承。 古雅人领着长叔搜索了一圈,还是没什么发现。 长叔始终守住古雅人的背后。 两人确信没有遗漏,也没有发现什么人从两人背后溜走。 “没有吗?” 古雅人摇摇头,带着长叔下楼,出于谨慎,两人依旧是一前一后的守护队形。 “或许是跑了,还是先看看岛田太太的情况怎么样了。” 两人下楼,发现岛田太太被吓得不轻,还是软坐在角落,不停颤抖。 岛田太太见两人过来,眼珠子咕得猛转,盯住他们:“怎、怎么样?” 长叔摇头:“也许是风,没发现什么人。” 古雅人想了想,安慰道:“没事的,或许是我们太紧张了。” “不过,您说的情况确实应该重视,毕竟这很有可能帮助我们了解到当年的线索。” “一定是他!他肯定知道我看到他了!你们警视厅怎么回事!我好心告诉你们线索!居然让消息传了出去!现在好了!他一定会杀了我的!一定会的!!!” “我会被灭口的!!!!” 岛田太太忽然歇斯底里,怒骂古雅人他们,尖声尖叫,然后仿佛用尽了全部力气,悲鸣一声,软伏在地,低低的哭泣。 恐惧的情绪溢满了屋子。 “怎么办?”长叔看看古雅人。 “唉,现在这情况恐怕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叫支援。” 几十分钟后,佐藤美和子带着人过来了,其中还有两三个女警。 这是古雅人特别要求的。 岛田太太的年纪不小了,受到惊吓后,没有人陪着说不定就出问题了。 而照顾、安慰人的工作,刑事部一帮大老粗还真做不来,也就是刚毕业的小女警可能会好一点。 “所以呢?这次又是什么缘故?”佐藤气呼呼地过来质问古雅人,“又是私自行动?为什么不叫我?” 古雅人奇怪道:“叫你才奇怪?” “你不是都叫上长叔了?为什么我不行?” “小美和子,你糊涂了?”古雅人哭笑不得,“我是十系,你是三系,当然是各自行动了。” “别忘了长叔已经调到十系了,既然十系已经挂牌了,我身为系长,带领部下行动,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佐藤一愣,少见的尴尬起来,挠了挠脸:“啊哈,对喔,我都忘了!” 长叔笑呵呵地调侃道:“又不是联合行动,我们没必要和三系汇报?再说了,要联络也是找目暮警部啊,为什么会找美和子你呢?” “当然,如果是你和我们系长的私人联络,那就没办法了嘛!” 嗯?! 旁边几个男刑警一听这话,顿时竖起耳朵,面露杀气。 古雅人都能感到背后各种各样的视线刺了过来。 佐藤一点不害羞,也不知道是天然呆的迟钝还是真没当一回事,大大咧咧道:“要喝酒的话,我会打给他的啦,我是问你们有没有需要帮助的?” 喝酒? 两个人? 危!!!!! 佐藤美和子防卫线请求指挥处支援!!! 古雅人的余光已经注意到几个刑警悲愤地偷偷按手机了,小小的冷汗了一下,心道再不赶紧阻止,他今晚就要被警视厅“通缉”了! “其实是有点事要你们帮忙,岛田太太就拜托你们了,最好能派人守着她两天,因为我怀疑真的有人想要谋害她。” “嗯?!” 一听正事,在场的刑警们都严肃起来。 长叔第一个疑惑道:“你怎么确定的?刚刚我们不是没有发现什么吗?” “还记得宫泽家的构造吗?这里和宫泽家的布局差不多,显然是一个建筑公司的设计。” 古雅人小小的提示了一下。 长叔回忆片刻,不确定道:“浴室?” “没错,浴室的窗户是开着的。” 佐藤没听明白:“开着的怎么了?浴室开窗户很正常?” 长叔露出恍然的神色,解释道:“岛田太太是独居,她已经神经绷紧,每天处于高度恐慌的状态,家里的门窗都关得死死的,窗帘也拉紧。这样的情况下,唯独家里二楼的浴室开了窗户,还没有护栏,怎么想都很奇怪?” “而且,宫泽家唯一的脚印线索就来源于二楼浴室。” “凶手同样也是拆掉了浴室窗户外面的护栏,打开窗户进来的。” 佐藤吃惊道:“难道真的是灭门案的凶手?!” 古雅人神色严肃道:“现在看来,就算不是,关联度也很大了。否则没必要冒着被我们抓住的风险,还潜入室内。” “可惜了,仍然让他跑了。” 长叔思考着,慢慢道:“不过我们至少确认了一点,这个方向是对的。岛田太太很有可能当年驾车撞到了凶手。” “那么,她有没有可能看到了凶手的脸?” “可能性很大,但是别抱希望,毕竟过去了二十年,许多记忆都模糊了。” “可是过了二十年她还能记得撞到人的事,并且向警视厅举报,说明这对她印象很深刻?” 古雅人摇头:“人的记忆是很不稳定的,自我催眠、外界干扰等等,主观的情绪和判断都可能影响记忆的准确性,时间一长,说不定连自己都相信了自己编织的记忆,更别说过了二十年之久。” “说不定岛田太太关于凶手的记忆,都受到警视厅公告的凶手特征影响,逐渐向我们想象的方向靠拢了。” “那就一点价值没有了?” “不,比起岛田太太对凶手的记忆,我更在意另一件事为什么要盯着岛田太太?” “这还不简单,她是目击证人啊!” “过去二十年,为什么凶手那么肯定岛田太太手里有线索?如果那么肯定的话,为什么不早早杀掉她,反而要等二十年,等我们上门调查的时候才出现呢?” “会不会是凶手不想再引人注目?” “不可能的,岛田太太提供目击情报是五年前,灭门案是二十年前,中间有太长的时间可以让凶手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掉岛田太太。而五年前我们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个目击情报,根本不会把一桩入室杀人案联系到灭门案身上。” “你这么一说,好像的确是。凶手的行为逻辑不通啊!” 古雅人分析之后,大家都觉得很有道理。 于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古雅人。 :。:x 甜卉蔷薇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第127章 暗藏的危险 转载请注明出处: “凶手不可能二十年都一直盯着岛田太太,只有可能是最近才关注到她的。” “还记得岛田太太说过的吗?” “她说,自从我们联系上她以后,这种跟踪、监视就出现了。” 佐藤、长叔等人露出惊讶的神色。 佐藤最沉不住气,着急问道:“你是说,警视厅有内鬼?通知了凶手?这怎么可能!!” 古雅人很想告诉她,多新鲜呐,内鬼二五仔不就是柯南世界的特产嘛! 但是一看连长叔都不敢置信的样子,他顿时明白自己理解错他们的意思了。 警视厅的高层与政客间的博弈交易,这不新鲜,连底层民众谈起腐败吏治都能说个头头是道。 他们这些一线刑警,有时候辛辛苦苦破案,查到某个大人物身上,不仅没有功劳苦劳,还要背锅,被降职、发配。 其中的内幕,他们又怎么会不了解呢? 情报泄露无非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出于各种考虑,他们也只能三缄其口。 可是,灭门案不一样。 这是举国关注的大案,甚至一度被列为世界悬案。 二十年的时间,不仅没有磨灭案子,反而让它越发充满神秘色彩。 任何一点线索的披露都能让警视厅和关注这个案子的民众感到无比振奋,甚至每一次新的发现报道出来都能引起社会热议! 这样一个大案、要案,如果警视厅内部都有人将情报出卖给凶手 岂不是说,警视厅在二十年前就很清楚凶手是谁?! 那么,延续了二十年的追查不是像一场闹剧一样?! 无数人为之付出的努力岂不是成了笑话? 真要是这样,恐怕是震惊全世界的惊天大丑闻!! 甚至于警视厅的存在都有可能被动摇!!! 为凶手遮掩二十年、欺骗全世界的警视厅究竟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只是这么一想,佐藤等人就全身发冷,骨子都在颤抖。 他们感到一种信仰崩塌的感觉。 仿佛胸口的樱花警徽在凋零,花瓣落于泥泞中,被碾碎、玷污,和于污秽中,成了一团不堪入目的东西。 “小古!慎言!” 长叔脸色都变了,当着众人的面都顾不得说敬称了:“这样严厉的指控可不是随便乱说的!” 古雅人也明白过来他们误解了什么,失笑道:“你们太紧张了,我不是说警视厅有人知道凶手,也不是说这次盯上岛田太太的就是凶手。”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假设假设岛田太太被盯上是因为我们联系上了她因为此前没确认岛田太太身份的时候,即便警视厅有目击情报,也不知道这个目击者到底是谁。” “而此前这位盯梢的老鼠也没有钻到岛田太太附近,这说明警视厅也好、我们也好、岛田太太也好、与凶手有关联的这些老鼠们也好,都没人知道凶手的真面目。” “所以,当我们发现岛田太太这么一个重要的线索以后,老鼠们慌了,勾结了警视厅内部的一些人,获得了岛田太太的信息,这才盯上了老人家。” “以他们克制的作风,不敢真正伤害岛田太太的做法来看,这绝对不是凶手或者凶手背后直接关联的人。” “那么,什么人与凶手有关、能透过警视厅、还害怕被凶手牵连呢?” 古雅人一连提出三个特征。 长叔不愧是经验丰富的老刑警,年纪大了脑子依然比大多数刑警们快。 “白峰会!!!” “是白峰会!!!”长叔兴奋道,“很有可能他们当年被无意中牵连进去,与凶手产生了关联,他们害怕被查出这么一层关系,又害怕查出来洗不干净自己。” “所以他们先是暗示小古你,又买通一些蛀虫,想要借着我们的手找到凶手,先一步干掉他,彻底撇清自己!” “对上了!一切都对上了!!!” “盯梢岛田太太的人一定就是白峰会的!也只有他们害怕岛田太太真的掌握了什么线索,想要干掉她,却又不敢贸然下死手暴露自己!” 长叔兴奋地原地转圈,思路一下子就顺了:“他们找到岛田太太的时间绝对不会比我们早,毕竟是靠着情报泄露才得知这一消息的,所以留给他们准备的时间不多。” “这样一来,能够全天监视、跟踪岛田太太的话,这样的人一定就住在附近!或者说在附近有他们的居住点!” 在场的刑警们这下都听懂了。 各个兴奋得嗷嗷叫。 “长叔,太牛批了!” “您老人家宝刀不老啊!” “真是老母牛上飞机,牛批起飞啊!!” “那还等什么!灭门啊兄弟们!破了就大发了啊!!赶紧抓人去啊!!!” 正当一众刑警老粗嗷嗷叫就要冲出去的时候。 佐藤冷静地一脚一个,把他们通通踹倒。 砰、砰、砰! 各个串葫芦似的滚一地。 壮汉们龇牙咧嘴,就要愤怒爬起来喷口水,一看是佐藤警官。 好,没事了。 踹得好! 女神踩我! “嘿嘿,佐藤警官,你踹我们干嘛?是我们哪里做的不对吗?” 仿佛被海盐磨过脸的普丑粗汉凑上来,腆着脸傻笑。 佐藤没好气道:“跑跑跑,你们知道调查什么吗?” 大叔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 母鸡啊! “哼,提出这个假设的是雅人,他肯定早就想清楚了,不比你们清楚?调查方向都搞不清,还去抓什么人?难道我们查案破案是为了功劳吗?!” “是是是,佐藤警官你说得对!” “是我们错了,我们太狭隘,就想着功劳了。” “对对对!我们一定好好听古警部的!” 一众大叔低头听训,明面上低眉顺眼,暗地里犬牙参差。 玛德,小白脸有你的!找机会恁死你! 古雅人笑呵呵地抱臂看着这帮人耍宝,别说,还真挺解压的。 “好了,其实大家也没说错,重点就是周围的居住点,但是我们不要去调查谁跟踪了岛田太太。” “而是要去调查二十年前的目击情报。” “也就是说,我们要假装不知道岛田太太是目击者,问一问这附近的人,有没有人知道二十年前有人回家撞到了人。” :。:x 第129章 最危险的地方始终危险 男人一愣,仿佛还没反应过来古雅人说的什么意思。 但是,古雅人却不会发愣。 猛地一拳轰上去! 假装不认识岛田太太的新邻居,分明一副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的模样,却清清楚楚地记得灭门案凶手的身高! 这两个反应看似没有关联,实则已经暴露了男人就是监视岛田太太的人! 假装不认识岛田太太已经很有嫌疑。 如果是老居民,热衷于猜测谁是目击者的话,听到岛田太太被袭击,就已经能够猜到她就是目击者! 而这个男人明明伪装成一副啥都不懂、谁也不认识的新居民,却对灭门案凶手的细节异常关注与熟悉! 一个普普通通的社畜,每天都有干不完的工作,除了偶尔关注下热搜,谁会记得二十年前的悬案里凶手是多高? 认识却假装不知道岛田太太、新邻居、熟悉凶手的细节。 这三个特征一结合,古雅人就瞬间锁定 这个男人就是白峰会派来的哨子!!! “哇!!!” 男人没留神被古雅人一拳轰中小腹,顿时大吐酸水。 噔噔噔地连退好几步,砸进几个纸箱里。 撞得稀里哗啦! “呕!!!” 帽子掉了、围巾丢了,趴在地上吐酸水的男子这才露出真容。 满脸的胡茬,白发也不少了,居然是个中年人。 脖子上的刺青已经说明了他的身份。 “你果然是白峰会的人。” 古雅人在他面前蹲下来,打量着他。 身高一米八,年龄好像也对的上。 古雅人心中一动:“你与灭门案有关联?” 男子脸色一变,挣扎着就要爬起来逃跑。 古雅人一拳砸在他后背,把他继续打趴下。 男子闷哼一声,嘴巴都在地上磕破了。 看到男子激烈的反应,古雅人一瞬间确定了。 “不对,你见过凶手?你当年去过那个现场!!鞋印是你的?!!!” 275的鞋印怎么也不像是一米七的男子该有的鞋码,大蒲扇似的脚掌看着就别扭、不协调。 虽然不排除有这样特殊身材的人,但是几率不大,按常理来说,更像是高个一点的人穿着的鞋。 古雅人从很早起就推测,或许当年在宫泽家从容犯案的凶手,根本就没留下什么脚印。 毕竟证物里有一个很值得玩味的东西浸有汗渍的客用拖鞋。 汗渍与现场搜集到的陌生血迹、唾液等属于同一人,极有可能是凶手所留。 那么,既然已经在室内换上客用拖鞋的凶手,为什么要在杀人之后换上运动鞋,在屋外走了一圈再回来,到处踩上沾有泥土、血液的脚印? 从现场的痕迹看,运动鞋的鞋印有沾泥土的、也有沾上血迹的。 这说明运动鞋的主人是从屋外的草地上穿行进入屋内,踩上了血迹,然后再从二楼浴室离开。 但是,从现场勘查来看,凶手分明是正大光明地受邀进入屋内,还换上了拖鞋。 显然,凶手与宫泽夫妇是认识的。 如果运动鞋是凶手的,那么他完全可以换上直接走人,不必跑到外面草地踩一圈再回到屋内留下各种足印。 不合尺码的鞋印,矛盾的行进路线 古雅人的判断是,凶手和鞋印主人是两个人! 凶手是宫泽夫妇的熟人,受邀进来,所以换了拖鞋。 作案之后,换上鞋子从容离开,根本没留下鞋印。 而另一个人,则很有可能是当年白峰会派来察看情况的小弟。 他从外面草地穿过,爬上水管,从二楼浴室钻进来,结果就被屋内惨绝人寰的场景吓呆了! 白峰会不想杀人,只想完成南盛集团的委托,让宫泽家搬走! 他们只是恐吓宫泽家,是为了求财,不是为了杀人给自己找麻烦还是用这么残忍的手段! 慌乱之下,这个小弟到处寻找生还者,于是带着泥土的鞋子踩满了鲜血,到处留下脚印。 等他发现没有活人的时候,他才想起来清理痕迹。 高度紧张之下,他只能匆匆忙忙处理了一下,连有没有清扫干净都顾不上,就慌张逃离,回去汇报给会长。 没想到,回去之后会长立刻把他“杀了”,让人安排了遗体,堵住南盛集团的口。 直到二十年后,被警方追查到的白峰会,眼看着摆脱不了干系,这才让他出来吸引警方注意,顺便看看警察们掌握了多少线索? “我说的对不对,白峰会的若众先生?” 古雅人按着男子的后脑勺,问道。 听完了古雅人的推理,男子一下子放弃了抵抗。 “承认了?” “……你怎么知道的?” “你指什么?” “脚印也好、假死也好,你为什么会怀疑?” 古雅人嘁了一声:“虽然痕迹学一定程度上让侦探们都要失业了,但是不得不说有时候逻辑梳理能让我们更快找对调查方向,这样痕迹学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男子老老实实趴着道:“听不懂。” “总之,算是有推理的一点功劳!先不说脚印合不合适的问题,宫泽干男的办公电脑被登录了三次联网记录。” “第一次晚上十点二十还能说是宫泽在工作,第二次一点十八很可能是凶手在检查宫泽的电脑,这也符合岛田太太在凌晨开车撞到人的目击情报。” “但是第三次的记录就很可疑了,早上的十点零五!距离宫泽一家发现被害也不过几十分钟!” “我想,凶手就算心再大,也不至于在凶宅里呆一夜?就为了开一次电脑,闲着无聊解闷?或者是凶手的恶趣味,非要等着发现者到来?” “这是目标明确、手段残忍的灭门案我不认为凶手是变态杀人,所以看似合理的心理变态,并不能说服我而且,被车撞了再回来屋子躺几个小时休息?” “到处都是不合理。” “与其把一切都推给变态杀人,不如相信是有另一个人等了一夜,第二天上午,在老大的催促下,战战兢兢地潜入了屋子查看情况。” “我说的对吗?” 男子丧气道:“你真的很厉害……难怪会长说,见到你赶紧跑。” 古雅人笑了笑,说了一句男子听不懂的话:“毕竟假死这种事,我已经试验过太多次了。” “什么?” “没什么,不过你们会长难道没说跑不掉的情况下怎么办吗?” “跑不掉的话……他让我把一个东西交给你。” “什么东西?” “能不能先让我起来一下?” 男子挣扎了一下,古雅人顺势松开禁锢。 把子弹上膛,抵着他的后脑勺。 男子慢腾腾地站起身,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颤抖。 “东西呢?” “在房间的纸箱里。” 男子老老实实回答。 古雅人却没放松,用枪口戳了戳他的后脑勺。 “去,你带路,乱动的话,你可以试试和子弹比比速度。” “我、我知道的……” 男子领着古雅人来到卧室门口,房门虚掩着,里面隐约可见堆着一大堆纸箱。 男子手刚搭上房门把手。 古雅人忽然浑身发毛!大脑有根针在扎! 刺痛! 危机! 死亡! 逃离! 他毫不犹豫地松开枪口,整个人团成一团,向后滚去。 叮。 男子轻轻一推房门的瞬间,微不可察的清脆声音。 他的脸上还挂着茫然和困惑,似乎想要回头看看古雅人怪异的举动。 下一秒 诡雷爆炸。 轰!!!!!!! :。:x 第130章 柯南在行动 转载请注明出处: 爆风炸碎玻璃,冲击波猛撞天花板。 一股热浪在古雅人背后灼过! 衣服被高温舔掉一层,背上的皮肤都焦了。 还好诡雷的当量并不大,威力仅局限在卧室房间内。 古雅人反应快,逃出了爆炸中心,仅仅受了些皮肉伤。 “该死!” 古雅人一拳捶地。 他并不是恼怒诡雷,而是对某种冥冥之中的轨迹表达自己的愤怒。 没错。 他使用了“死亡回归”,而且不止一次。 从各个时间点进行回溯。 因为他已经知道这次事件的结局会改变很多人的命运,也是他开始真正开始抗争既定命运轨迹的一次尝试。 巷口追击、办公室内……一次次呕吐都是他尝试过的证明。 但,他毕竟不是神。 永远无法全知全能。 他只能在他经历过的世界线里获取情报,在回归之后尝试利用情报改变一些事态的发展。 然而,每一次改变选择都会引起新的变化,这样的变化是古雅人无法把握的。 是好是坏? 他不能确定,但有一点他隐约有察觉 既定的关键节点很难被改变。 例如,白峰会的这个二十年前曾经见过现场的重要证人,无一例外地会在古雅人找上门的时候被杀死。 诡雷、狙击、毒杀、陷阱、意外……甚至被卷入其他凶杀案件丢了性命。 在古雅人的一次次尝试中,这个人,总是以死亡告终。 就像是冥冥之中有神秘的意志在阻挠他获得更多关键的情报。 “古警部!!!” “快叫救护车和消防车!!!” 一群人冲进来七手八脚地把古雅人抬了出去。 有人剪开他后背上与皮肉黏住的衣服,痛得古雅人眉毛都在抽搐。 烧化了的衣物黏住皮肉,几乎要撕开焦皮,剪掉焦肉,这种痛苦无异于剐刑。 “警部,忍着点,我给你打麻药!” “不用!直接来!” “这……” 小警察手都打哆嗦,哪怕不是他受伤,见了这血肉模糊的场面,闻着人肉焦糊的味道,他都差点吐出来。 “我来!” 长叔拨开人群,接过小警察手里的工具。 “忍着点,我要动手了。” “来!” 第一刀下去,长叔明显感觉古雅人身子猛颤了一下。 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长叔开口道:“什么情况?有埋伏?” “不知道,人死了,线索断了。” 古雅人没办法跟长叔他们解释“死亡回归”的事,也没法说自己已经见过这个男人好几种不同死法了。 他只能独自郁闷,不过出了这事,大家的情绪都差不多,长叔也没发觉什么不对。 “嘶你轻点!” “呵,你不是不怕痛吗?嗯?逞英雄不是?连麻药都不上。”长叔调侃道,“这么有精神,看样子是死不了。” “我送你退休,我都不会死的。”古雅人没好气道,“不怕痛不代表不痛,能不能让我好受点?” “好、好,要求真多,那线索断了下一步怎么办?” “等等,白峰会不可能没动静的。” “你怀疑这事不是他们做的?” “不是我瞧不起他们,杀人他们干得出来,但是这样精细的杀人活,他们干不来!” “专业的?” 古雅人翻了个白眼:“连我都着道了,你说呢!” “那确实是不得了……唔,诶?!你往哪儿走?” 长叔吃惊地看着古雅人好似没事人一样,站起来一边给自己缠着绷带一边往外走。 “大惊小怪什么?当然是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势。” 长叔瞠目结舌:“你、你就这么去?!” “不这么去怎么去?神经!” 一帮老刑警也算见多识广了,今天可谓是下巴都掉了。 各个张着嘴目送古雅人披上大衣,上了车,一脚油门就轰走。 这特么是手雷啊! 虽然它的外号是香瓜,但它不是真的香瓜啊! 这是要命的玩意啊! 你见过谁被炸过,趴那儿割了肉,当场就站起来给自己包扎好开车去医院的?! 啪! 一个老刑警给了自己一耳光。 倍儿响! 众人齐齐看向他。 老刑警魂不守舍道:“我在做梦?这、这尼玛是人干的事?” 众人纷纷回神,一句句卧槽齐飞。 长叔狠狠吐了口老痰,骂道:“这小子是什么牲口投胎的,这么耐操?!” 警车上的古雅人一边开车一边出神思考。 他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行为给了其他同事们怎样的震撼。 同样,他也没意识到多次死亡回归后,负面作用已经开始一一呈现了。 不断削弱的痛感已经影响到了他对一般事物的判断,甚至影响到了他的行事风格。 换做“刚苏醒”那会的古雅人,他是绝对不会当着众人面做出这么“高调”的行为的。 而现在古雅人全部脑力都在思考 神秘意志阻挠他获取关键情报,这是他的臆想猜测。 超现实的东西没法证伪,但折射到现实中,一定对应着某种变化。 假如死亡回归这个能力“不允许”他救下白峰会小弟,那么杀死这个二十年前现场第二人的,一定不是什么神秘侧的东西,而是真实存在的人。 换句话说,除了白峰会能够掌握这个假死消失的若众,谁还有可能知道这个消息? “南盛集团……” 古雅人下意识念出这个名字。 他在脑内还原自己的推理 假如凶手是南盛集团背后的永生教派出的,那么白峰会在其中就只是起到辅助作用。 甚至白峰会都不知道永生教的底细和计划,只是配合南盛集团提供宫泽一家的出行规律。 负责跟踪宫泽一家的人中,除了凶手,说不定就有白峰会的这个小弟a。 小弟a在跟踪宫泽家的过程中发现了凶手,自然会向老大汇报。 那么白峰会极有可能猜到南盛集团想用一些极端手段。 为了避免牵连自己,于是派小弟a密切关注凶手动向,这才有了凶手灭门逃离后,察觉不对劲的小弟a在老大的指示下,白天潜入宫泽宅,留下了脚印。 白峰会长不算聪明人,但是个老奸巨猾的人物。 所以,小弟a后面的汇报对象只可能是少数高层。 安排小弟a假死,未必是真的想救手下一命,而是想要看看白峰会内部有多少人被南盛集团买通了。 极道这样的组织,早就没了过去的忠义。 白峰会长想要保存自身,知晓这个秘密的高层全都是他清除的对象。 所以,小弟a活着,就是用来钓背叛者和南盛集团的鱼饵。 “鱼儿上钩了,鱼饵就没价值了?” 古雅人思索着:“这么推测的话,不仅南盛集团,白峰会长也有嫌疑。” “不对!还有奥姆真理教!” “如果奥姆真理教和永生教都曾经沾染过独品生意,而他们制造的郁金香变种又同样来自于崇光真理教的配方” “很有可能奥姆真理教为了打击永生教的份额,出手给南盛集团泼脏水!” “这么一想,所有和灭门案产生联系的势力,全都有可能是杀死小弟a的幕后主使……” 嗯?红灯?宫本由美? 猛地回神! 古雅人一脚刹车 吱!!! 轮胎剧烈的摩擦,惯性让他窜前又砸向靠椅。 背后的伤口与座椅亲密接触。 “嘶卧槽!!!” 长叔还在现场指挥收拾残局,佐藤领着柯南过来了。 “长叔,雅人呢?” “去医院了。” “他一个人?!” “那小子简直是牲口!” “不行,我得去看看!” “别慌,这小孩怎么回事?” “喔!柯南是来找你的,你们聊,我先去看看雅人!” 佐藤不客气地卖了柯南,步履匆匆。 长叔眯起眼睛,上下审视柯南。 柯南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假笑。 “小朋友,你是毛利侦探的小助手?” “呃,是的呀,警察叔叔,我可不可以问你件事啊?” 长叔抱臂不语。 柯南被看得头皮发麻,强忍着不适,掏出一张照片。 “叔叔,你认不认识这个姐姐呀?她叫广田雅美喔!毛利叔叔最近在找她,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之前叔叔你们发现一个教授被杀害,是不是也姓广田呀?” “所、所以,我在想都姓广田,你们会、会不会有什么发现……” 柯南越说越结巴,声音越来越小。 因为他发现长叔的表情越来越奇怪,变得十分可怕。 长叔在看到柯南手中照片的一瞬间,大脑就仿佛震了一下! 等他听到“广田雅美”的名字。 一下子遮挡在他脑海中的迷雾被拨开了! 浑身被过电一般,大脑在颤抖! “广田雅美、广田雅美……” 长叔不停地重复喃喃。 “我早该想到的!!!” 柯南怯生生道:“叔叔,你想到了什么?” 长叔下意识低吼道:“假死!假死啊!有一个就会有第二个!她不是第一个被自杀者!她是模仿者!” 果然…… 柯南低着头,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出光泽。 “广田雅美没死,广田教授被杀,就是为了掩盖这一点。” s本来不想末尾写啥牢骚了……确实心态有点崩,收订比110:1,首订甚至不过百……今晚先一章,剩下的我想办法白天补。 :。:x 第131章 柯南与长叔联手 广田雅美是被警视厅定义为“自杀者系列案”的首例死者。 但是,被柯南隐晦提醒后,长叔发现了疑点。 广田雅美、广田正巳,从名字上看就很有渊源。 而且,长叔比柯南更清楚一点内幕——广田正巳的书房里搜出了lsd致幻剂。 意味着,广田正巳被牵扯进了贩毒案。 贩毒,这个词,现在对于搜查一课十系的警察们来说,非常敏感。 因为他们追查以灭门案为核心的一系列案件,都或多或少有着毒品的影子。 于是,长叔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假如,广田正巳是被人灭口了呢? 如此残忍的虐杀手法,现场处理得干脆利落,不像是冲动杀人。 如果广田教授是案件相关人,那么与广田正巳有关系牵扯的广田雅美呢? 既然白峰会的小弟都能假死二十年,会不会这个广田雅美也是这样呢? 假设广田雅美真的没死,那么她为什么会选择“自杀者系列案”的死法? 一个模仿案居然在系列案发生之前就已经出现,要说其中没有关联,长叔是不信的。 这就代表着—— 广田正巳、广田雅美,至少与南盛集团、白峰会、奥姆真理教其中之一有所关联。 “所有的案件都联系在了一起啊……”长叔感慨道。 柯南萌萌哒地问道:“警察叔叔,你想到什么了吗?” 长叔蹲下来,认真道:“小朋友,你是叫柯南对吗?” “嗯!” “好的,柯南,我要问你一件事,毛利侦探为什么要调查广田雅美?” “是因为雅美姐姐的妈妈要委托毛利叔叔找她的女儿啦!” “你是说,广田雅美的母亲认为自己的女儿失踪了?” “是,那位阿姨是这么说的。” 长叔陷入沉思:“唔,她不知道女儿死了?” 柯南摇摇头:“从那之后叔叔就再也没见过广田阿姨了,而且她留给我们的联系方式也打不通了。” “柯南,你觉得那个委托人真的是广田雅美的母亲吗?” “诶?叔叔你问我吗?” 长叔没理会柯南,自顾自分析,好似只是说给自己听:“广田雅美是孤身在东京生活,半年内多次更换地址和工作,如果她和母亲住在一起我们不可能查不到的。” 柯南想了想,道:“会不会是她们母女会定期联系,因为联系不上女儿了,所以才认为雅美姐姐失踪了?” “有这个可能,不过我更倾向于委托人是广田雅美假扮的,扮嫩不容易,扮老却简单许多。” “可是,自己扮演自己母亲,委托侦探查自己,这是为什么呢?” “是啊……为什么……查自己……失踪……死亡……” 长叔一惊。 猛地看向柯南,两人对视一眼。 异口同声道:“死亡证明!!!” 长叔异常激动,理清了思路:“先是侦探调查,证明了自己失踪,然后假死脱身,摆脱警方视线,最后再以广田女士的名义为自己的女儿办理死亡证明。” “广田雅美就会从社会上神不知鬼不觉的换成了另一个人!” “彻底地远离这个漩涡,成为一个全新的人!” “找到她!” “一定要找到她!” “我有预感,现在所有的案子都乱成一团麻,彼此纠缠,而广田雅美很可能就是其中的关键节点!” “找到她,一切就都能梳理清楚了!” 柯南非常认同,简直就要鼓掌! 长叔!你简直要刷新我对警视厅的印象了! 这份推理太出色了!和我想得一样! 柯南兴奋起来,自从他成为享誉东京的名侦探以后,已经很少有案子能让他从心底感到热血沸腾的感觉了。 而现在,即将退休的长叔居然带给他非常振奋的干劲! 喂喂喂,太热血啦老人家! 啪! 长叔突然抓住柯南的肩膀,把他吓了一跳。 长叔双眼炯炯有神地盯着柯南,认真道:“怎么样,柯南,要不要跟我大干一场!” “呃、诶?!” 柯南指着自己,不敢置信道:“我吗?我也可以?!” “不错!柯南,你虽然年龄小,但是思维相当敏捷!我现在相信毛利先生把你当成助手了,你总能发现大人们注意不到的细节,说不定这次调查带着你,也会有很大收获!” “怎么样,要不要当一回夏洛克·福尔摩斯?” 长叔嘴角含笑,目光充满鼓励和期望。 柯南差点被煽动得就要脱口答应。 太感动了! 简直泪目! 要是毛利叔叔能这么通情达理就好了! 自从他变小以后,很少有大人这么信任他,愿意平等对待他了。 毕竟失去了名侦探的光环,工藤新一也只是17岁的少年而已,更别说,现在的江户川柯南只不过7岁而已。 谁会把一个小学生的话当真呢? 柯南想要答应,这次相互交错的案子他也很感兴趣,可他还是有点犹豫。 长叔提到一句“毛利先生的助手”让柯南激动的心稍稍冷却。 是啊,这个名头能唬住警视厅,那是因为毛利叔叔和警视厅关系好、最近名侦探的名声又传播得广,可是换成其他人呢? 其他人不那么在意名侦探的话,会不会因此注意到柯南的反常举动? 一个过于聪慧的小学生侦探,被媒体关注到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世界上有得是闲的没事干的人,能一点点挖出江户川柯南与工藤新一的相似之处。 “我、我还是……” “没关系的,就当是见识一下,我会向毛利先生说明的!” “那、那好……” 长叔最后还是说动了柯南,这也跟柯南自己不够坚定有关。 奇案难案对于侦探来说,实在太具有诱惑力了。 跨越二十年的连环案,对于柯南来说,简直就和前几天小兰要带他洗澡一样。 谁能挡得住这样的诱惑呢? “柯南,你觉得我们先从哪里开始比较好?” 柯南托着下巴,低头沉思:“既然雅美姐姐和广田教授存在明面上的师生关系,说明平时他们的往来不需要特别避讳别人。” “或许他们就是借着师生探讨课题的名义在进行独品交易,那么他们经常去的地方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 “我们只需要先去问一问他们周围的人就好了!” 柯南一抬头,看到长叔正眯着眼望他,心里一惊,赶紧卖萌:“长叔,我说的对不对呀?这些都是跟毛利叔叔学的喔!” 长叔心里异样,面上却没表现出来,点点头:“柯南,你分析的很对,正好我们先去探望一下广田夫人好了。” 柯南仰着笑脸,挥动小胳膊,努力表现得天真一些:“好噢!” 长叔默默注视着他。 一秒,两秒……气氛尴尬起来。 柯南慢慢放下手臂,后颈有冷汗。 良久。 长叔才开口:“怎么了,不走吗?” “噢、喔!” 第132章 你真的相信吗? 长叔捧着一束花,领着柯南,去医院探望广田夫人。 “打扰了。” 敲了敲门,长叔推门而入。 广田夫人靠在病床,目光呆滞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树干上两只小鸟在嬉闹,叽叽喳喳的,蹦着小脚,时不时扑棱一下翅膀,啄掉几片叶子。 “广田夫人,我们来看你了。” 长叔打了个招呼,广田夫人依然呆呆地望着窗外。 他等了一会,没等到广田夫人的回应,只好自己把花放进花瓶,换掉旧花的时候,掉出一张贺卡。 柯南捡起来,翻来覆去看了看,冲长叔摇了摇头。 是空白的。 长叔试图和广田夫人搭话,但是广田夫人像是木头一样,丝毫没有反应。 “你们是什么人?病人现在不能接受探望!” 护士开门进来,要赶走长叔他们。 长叔掏出证件:“警视厅搜查一课,我们要问广田夫人一点事情。” 护士狐疑地看了看柯南,接过长叔的证件,反复检查,没看出问题,口气不好地说道:“你只有5分钟,病人还不能过长与人接触,还有小朋友跟我出来!” “喔,不好意思,他是我的助手。” “助手?” 护士更加怀疑了,脸上就差写着“你再胡说八道我就要叫人了”,她警惕地往门边挪动,似乎准备见势不妙就跑到走廊喊人。 长叔陪着笑脸:“呃,对,年纪是有点小,呃,社会实践嘛,见见世面,你懂得!” 护士露出恍然神色,看向柯南的眼神变得鄙夷了许多,或许把他当成哪家调皮任性的大少爷了。 “我可不管你们的事,反正只有五分钟!” 护士关了门,临走还嘟囔着什么“可恶的贵族少爷”、“警视厅竟然这么荒唐”之类抱怨的话。 长叔苦笑着。 柯南戳了戳他。 长叔疑惑地低头,柯南指向广田夫人。 发现广田夫人已经扭过脸,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原来在长叔自我介绍说到“搜查一课”的时候,广田夫人就有反应了。 她的脖子像是僵住了一样,一点点慢慢转过来,配上她萎靡的神色,让长叔和柯南心底发凉,有种惊悚的感觉。 “广田夫人?” “警……察?”广田夫人似乎好久没说话了,嗓音都干涩许多,“警……察?” “是,我是搜查一课十系高木长介,那天……您也是见过我的,广田教授的事……我们深表遗憾,请您节哀……” 长叔站起来鞠了一躬,结结巴巴地说着。 安慰人的活不适合他。 柯南也赶忙站起来,似模似样地鞠了一躬。 广田夫人脸上露出悲切的神色:“节哀?呵呵……我一把年纪了,都没几年好活了,还节什么哀?” “您,多保重。” 长叔也语塞了。 人到老年,老伴被人用这么残忍的手法杀死在家中,偏偏自己在家还一无所觉,这是多么恐怖的事? 更令广田夫人心痛的是,警方的调查结果,怀疑广田正巳与贩毒有关。 老教授一辈子清誉毁于一旦,邻居街坊的指指点点,都让广田夫人恨不得血溅当场、自证清白。 她多想在大街上抓住每一个人,大声地呐喊——我的先生是无辜的!他是好人!他没有贩毒! 可是,她不能。 这样的行为只会助长流言,更加引起长舌妇们的八卦热情。 “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警察先生不是都调查清楚了吗?还来叨扰我这个老太婆干嘛?” 广田夫人轻轻说着,也不看长叔,脸色灰暗,仿佛失去了生气。 长叔缓缓吐出浊气:“您相信广田教授参与了贩毒吗?” 广田夫人眼珠子动了动,眼角皱纹拧巴到一起,额上都有青筋爆出。 她只觉得胸腔中涌现一股巨大的怒气! 砰! 老太太愤怒地拍着病床护栏,大声呵斥:“胡说八道!!!” “我先生、我先生他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他是受人尊敬的教授、受学生喜爱的老师、受晚辈敬重的师长……呜呜呜,他、他怎么可能做这样的混蛋事!” 老太太捂住脸,嚎啕大哭。 柯南别过脸,不忍看这画面。 长叔虽然心里也被揪着似的不舒服,但他仍然履行了一位刑警的素养,紧紧盯着老太太,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怎么回事?!”护士推门进来。 呼啦啦涌进一大群人,他们戒备地盯着长叔,似乎只要发现他不对劲,就一齐把他拿下。 长叔相当淡定:“我只是询问广田夫人一些事情罢了。” 护士生气道:“我不是说过,病人不能受刺激吗!警察怎么了,警察就能不顾别人的身体健康了吗?” 老太太慢慢停下大哭,鼻翼抽泣,呜咽着,婆娑泪眼。 她抬起头,睁着红眼圈,说道:“谢谢你,芝士小姐,我没事的,还是让这位警官先生问完。” 护士担忧地望向老太太,又冲着长叔挥了挥小拳头,最后还是尊重了广田夫人的意愿,领着人出去了。 “是个很好的姑娘?”老太太擦着眼泪,竟然露出一丝微笑。 柯南发觉大哭式宣泄情绪后,老太太的精神好了许多,少了阴郁。 这一点,长叔也发现了,他点点头:“现在年轻女孩能有这份善心的,的确不多了。” 广田夫人似乎陷入回忆中:“是啊,就算是我先生的学生里,也只有雅美能和这孩子比一比了。” 长叔和柯南顿时心中一动,彼此对望一眼。 长叔掏出照片:“事实上,我今天来,就是想问问您,认不认识这个人。” “嗯?”老太太接过照片,离远了端详,“这不是雅美?” “果然……” 柯南急忙道:“奶奶,您能确定照片上的人就是广田雅美姐姐吗?” 老太太这才发现柯南:“喔?小朋友,你是?” “他是柯南,我的助手。”长叔赶忙解释。 老太太表情也古怪起来,不过她没有多问柯南的事。 翻来翻去看着照片,疑惑道:“雅美她怎么了?” 柯南试探道:“奶奶您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长叔打断柯南,问起别的问题:“她是广田教授的学生对吗?” “是的,我先生他很欣赏雅美,经常邀请她来家里做客,我记得我先生有次喝醉了,还高兴地说‘雅美的名字还是我给取的,很贴切!’之类的浑话。” 广田夫人陷入回忆,又摇摇头自我否定:“我还曾经怀疑过雅美是不是老头子的私生女,不过那怎么可能呢?我对他再了解不过了,只是碰巧也是姓广田,雅美这丫头又讨人喜欢,所以老头子喝醉了才会说那样的醉话!” 柯南欲言又止,刚要张口。 长叔发现了,悄然挡住柯南,手轻轻按在他头顶,不让他说话。 “是吗?您能给我说说这位广田小姐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吗?”广田夫人疑惑道,“你们来这里就是想问这个?你们到底来做什么的?” 长叔严肃道:“广田夫人,就像我之前问你的——” “你真的相信广田教授会贩毒吗?” 第134章 迷雾渐消,教堂的阴影 这是一间很常见的一户建,稍微比常见的户型要大一些。 “当教授可真有钱啊!”长叔咋舌。 勉强恢复精神的柯南也顾不得伪装自己了,一进门就四处察看起来。 长叔看了心里感叹:小孩子可真够精力旺盛的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话说的太重了,毕竟还是个孩子嘛! 等会要不要买点小东西安慰一下呢? 长叔揉了揉腰,果然人老了,开车久了就容易腰酸。 “长叔!” 柯南在卫生间里叫唤。 “发现什么了吗?” 长叔推门进去,发现柯南正踮着脚想要够到支架上的毛巾。 长叔随手拿下递给柯南:“这有什么奇怪的,不过是一条普通的毛巾罢了。” 柯南拿到毛巾放在鼻子下面使劲嗅,像是只小狗。 长叔看了好笑:“你这能闻出什么?” “茉莉花香型!” “嗯?你这也能闻出来?很常见的沐浴露香味?” 柯南认真道:“可是,这种香型的沐浴露多是女性使用的。” “!!!” 长叔抓过毛巾使劲嗅了嗅,活像个变态。 “你是说……” 柯南点点头。 两人好似上了发条一样,在卫生间里翻找起来。 “垃圾桶处理干净了!” “洗漱用具是一人用的!” “下水道这里有发丝——” “梳子卡齿上有发丝——” 两人几乎同一时间大声向对方通报自己的发现,一齐举着深色的发丝。 “女住客。” “嗯,广田教授的私宅,住了一个女住客确实很可疑,会不会是情妇之类的?” “可是广田夫人也很清楚,而且她说的是,这里是广田教授用来和学生们聚会的地方。” “会不会是骗她的?” “应该不会,广田夫人也经常过来给他们聚会做菜。” “那么,也就是说,这里面在广田夫人不知情的情况,秘密住进了一个女人。” “看来有必要让鉴识课调一只警犬过来了。” 对于长叔的要求,柯南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眼下发现的线索对广田教授越来越不利。 可是柯南却更加严肃、谨慎,他似乎在转变自己的行动模式,让自己变得更加客观。 “警犬不够,再加一条缉毒犬!” “你是说,这里也可能有?” “不排除有这个可能。” “可以啊,柯南!很有刑警的范儿了喔!” 长叔竖起大拇指夸奖。 柯南勉强笑了笑:“毕竟长叔都这么教训我了,要讲究证据,要严谨嘛!” 长叔摸摸柯南的头,以示鼓励。 (等会改)(等会改) (等会改) (等会改)(等会改)(等会改)(等会改)(等会改)(等会改)(等会改)(等会改)(等会改)(等会改)(等会改)(等会改)(等会改)(等会改)(等会改)(等会改)(等会改)(等会改)(等会改)(等会改)(等会改)(等会改)(等会改)(等会改)(等会改)(等会改)(等会改)(等会改)(等会改)(等会改)(等会改)(等会改)(等会改)(等会改)(等会改)(等会改)(等会改)(等会改)(等会改)(等会改)(等会改)(等会改)(等会改)(等会改)(等会改)(等会改)(等会改)(等会改)(等会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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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区。 这里有基督教、有佛教等世界闻名的正宗大教,也有阿含宗、阴阳师等日本本土化的教派,还有各种未登记的乡野小教。 号称八百万神魔的日本,与之对应的就是层出不穷的教派。 斑驳的教派信仰,让这里成了宗教的聚集区。 各种风格林立的教堂,仿佛从现实来到了魔幻世界。 庄严肃穆的教堂旁边有诡异神秘的神龛,古怪邪气的庙堂邻着堂皇大气的金身佛像。 所有的风格浓缩在这里,反而形成了极其扭曲怪异的场景。 仿佛一踏进这里,耳边就会传来奇奇怪怪的诵经声与低吟,弥漫着能让人产生幻听的气场。 古雅人领着明美,在其中穿梭,好似熟悉无比。 一间平平无奇的铺子。 与周围风格鲜明的教堂不同,简直像街道旁常有的普通便利店或者什么商铺。 古雅人掏出钥匙打开锁,一拉卷帘门。 里面是长长的走廊,直通最深处的仓库。 走廊不宽,只能容许一人半的宽度通过。 仔细一看,分明是两旁堆积的东西压缩了空间。 明美下意识瞥了一眼,冷冷地打了个寒颤。 两边整齐码着错落的长方形“箱子”,它们有个特有的名字——棺材。 古雅人点了根蜡烛。 黄亮的光芒照明了前面一片,什么照明设备都没有,应该说连电线都没有拉进来。 “吓到了?”古雅人在前面领路。 明美咬咬牙,还是抓住古雅人衣服后面的衣角。 “不管看几次,还是会直冒寒气。雅人,这里不会真的放着什么?” 明美问得委婉。 她实在不敢想象如此数量的棺材里如果都有“住客”的话,该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 一想到有许许多多“人”躺着注视他们在里面前进,明美禁不住毛骨悚然。 外面是那么的普通,谁能想到里面是如此邪异的场景? “你猜?” 古雅人忽然顿住脚步,扭头冲着明美一笑,差点把明美吓晕过去。 这样的环境,又是毫无心理准备,明美心脏砰砰跳,小脸都吓白了! 古雅人哈哈大笑:“不用这么紧张,放轻松,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明美气恼。 再怎么温柔似水,她也是个女孩子呀! 女孩子总归是有点小脾气的权利的。 谁也禁不住这么吓呀,没被吓失禁丢人,就已经算是明美定力惊人了! 明美少见的有小情绪,捶了古雅人一下。 不过被古雅人这么一吓,明美心里紧张的情绪反而消失了许多,内心平静下来。 就算是假死,面对真实的濒死感,也没有几人能够真正淡定的。 察觉到身后明美的变化,古雅人拍拍明美的手臂,算是安慰,继续带路。 只不过扭过头的古雅人,脸上并没有他之前表现的那么轻松——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他怎么会需要“重新读档”这么多次呢? 塞满棺材的走廊并不长,所以走了一段距离,他们就进入到深层的仓库中。 仓库里很空旷。 简单的布置得很有基督教的风格。 一排排座椅,空无一人,却在烛火的照耀下,显得影影绰绰。 尽头立着巨大的十字架,下面平放着六角型的棺材。 与外面的木质封闭棺材不同,这里放着的六角棺材更像是水晶或者玻璃一类的材质。 透明,美丽。 “到了。” 古雅人穿过一排排长椅,来到十字架下。 这个时候说什么俏皮话都没什么用了,终究是要走这一遭的。 明美显得淡定很多:“我应该就这么躺进去吗?” 古雅人用蜡烛把棺材前面一片片蜡烛架点燃,顿时仓库里多了不少光源,变得昏黄。 他把蜡烛固定好,从十字架下取出一支试管,里面装了大概15l的透明液体。 试管里的液体透明无色,就像是平常的水一样。 可是,配上周围诡异的环境,谁都知道这肯定不会是什么矿泉水。 越是纯净、看起来无害的东西,简约到了极致,反而越是容易让人害怕。 比如,面前这口六角水晶棺材。 古雅人张了张嘴,他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 劝人服下毒药? 或者假装轻松,说点俏皮话,告诉明美这只是普通的饮料而已? 最终,古雅人什么都说不出来。 只能默默把试管递给明美,把选择留给明美。 明美饶有兴趣地摇晃试管,打量里面的液体:“我应该这么喝下去嘛?还是要注射?” 古雅人张了张嘴:“……随你喜欢。” 明美撇撇嘴:“我不要打针,留下一个针眼会很难看?” “口服也行。” “什么味的?橘子?西瓜?日本的水果真贵呀!”明美感慨了一句,“我更喜欢西瓜一些,你有没有考虑口味呀?如果难喝的话,我会做鬼脸的喔!” “……” “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的表情呢。” 明美没有再故作轻松,柔柔地看着一言不发的古雅人,拉住他的大手。 “这样的决定不是我们一起选择的吗?” “能够帮到你一点,我很开心。” “真的很开心,这会让我感觉自己终于能出点力,哪怕是为了志保,至少我这个当姐姐的终于能有点用处了。” “所以……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我真的很高兴。” 明美用指头抚平古雅人紧皱的眉头,轻声道:“在那个黑暗的组织里待久了,人也会逐渐染上那样阴郁的颜色。” “能选择的时候不多,你能给我一个自己选择的机会,我已经很满足了。” “你为我担心,我很高兴,至少你还没有被黑色完全浸染。” “答应我,雅人。” “不要钻牛角尖。” “你现在的表情太偏激了。” 明美把脑袋靠在古雅人胸膛,近乎喃喃道:“我不喜欢你浑身杀气的样子……” 古雅人深吸口气,正准备说什么回应明美。 啪! 玻璃试管掉落在地,碎裂的清脆声,堵住了古雅人所有的话。 “那么,我要睡一会了喔……晚安,雅人……” 明美嘴角带着笑意,慢慢阖上眼帘,呼吸渐渐微弱。 古雅人知道药效起作用了。 说是假死,但想要抑制住心跳和各种生理反应,进入假死状态的东西,怎么可能对人体没有损害? 说到底,本质还是一种特殊的毒素罢了。 古雅人沉默许久,轻轻把明美放进水晶棺材。 慢慢推上。 注视着闭目微笑的明美。 “晚安,明美。” 第136章 追踪!激斗!琴酒VS古雅人 古雅人就这么注视安静睡着的明美。 烛火袅袅。 偶尔因为芯子燃烧得歪斜,发出啪嗒的轻响,火苗小小颤抖,引得阴影一阵乱舞。 蜡烛架都聚集在十字架下,把古雅人的影子照耀得庞大无比,像是一团阴云笼罩住整个仓库。 巨人般的黑影静静伫立。 仿佛天穹下都被塞满,被黑影所统治。 身后一排排长椅在光线不足的昏暗中摇曳虚影。 宛如一排排跳着祭祀舞的信徒,在向他们崇拜的神明献上邪恶的仪式礼敬,最终拜服在神明的脚下,轻吻他的袍子衣角与靴子鞋面。 哒、哒、哒。 毫不遮掩的脚步声在寂静的仓库中回荡,清晰无比。 一大团人影迎着烛火在移动,所到之处,盖过了长椅的虚影。 就好像他是挑战神明的死士,连虔诚的信徒都为之让路。 “呵,你就在这儿故弄玄虚吗?” “……” 琴酒皱眉,不悦道:“天蝎宫,你难道要站在那里俯视我吗?还是说,你连面对我的勇气都没有了?” 古雅人久久停滞的身体一动。 笼罩仓库的巨大影子也跟着猛地一动,好似巨人苏醒,神明从沉睡中归来。 “呼——” 响亮的呼吸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古雅人慢慢转过来,高台让烛火照不到他的脸。 明明暗暗中,一点点显露可怖的表情。 “你终于来了。” “你在等我?”琴酒饶有兴趣,“你算到我要来?还是说,这就是你为我准备的?” 琴酒偏头环顾四周,咧嘴一笑:“如果是作为你的墓地的话,倒也是个不错的地方。” “就凭你?” “呵呵。” “且不说你要怎么杀我,boss那里你想好怎么交代了?” “我可是组织里负责处理叛徒的,难道宰掉一个小老鼠,还需要什么理由?” “喔?”古雅人嘲弄道,“我可是boss计划里唯一成功的人,难道这个理由也不足以让我免去一死吗?” 琴酒视线越过古雅人,看向六角水晶棺材。 棺材的位置不如古雅人站得高,又是通透的,所以被一排排蜡烛架照得清晰无比。 里面沉睡的明美像是受难的天使,等待耶稣复活归来,唤醒她重归主的怀抱,为主带回人间救赎的福音。 “呵,钉子没了就重新再钉一个好了。” “就算代价有点大,还是有办法的,总比一个心思野了的钉子要好。” “如果钉子的尖头对着的是组织,再重要的位置,也要把尖头砸弯、拔出钉子。” 琴酒冷冷道:“结果不是都摆在那儿了吗?已经很清楚了不是吗?” “对组织不忠,这个理由已经足够我处理你了。” 古雅人轻笑,杀气渐浓,带着笑:“喔?什么结果?因为我把明美带了回来?这就算我背叛了组织?这算哪门子证据?” 以琴酒的眼力,他杀过太多人,死人是什么样他再清楚不过。 所以,他一眼就看出明美的确是个“死人”了,但是明显刚“死”不久。 “呵呵,这女人像是死了好几天的样子?天蝎宫,敷衍的理由能再认真一点吗?” 一想到自己奔波几天,结果做了无用功,琴酒脸色就有点发黑。 “组织处理叛徒什么时候需要证据了?” “你是不是警察当久了,被那帮蠢货同化了?” “好了,废话说了够久的了。”琴酒左手伸进衣兜,“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你自己处理了这个女人也好,省得我再动手。” “不过就算如此,组织对要处决的叛徒,也没有将功赎罪一说。” “你,就安心上路。” 古雅人静静听琴酒说完,忽然哈哈大笑。 “琴酒,你是不是有什么误解?还是说,你觉得你一个人就能干掉我?” 琴酒的左手原本要拔出枪,听到古雅人的话,手顿住在衣兜。 他脸上也浮现疯狂的笑意,咧嘴露出森白的牙齿,眼神变得兴奋嗜血。 “喔?你很自信?” 古雅人挑衅地俯瞰琴酒:“要试试?” “同样的错误,我可不会犯第二次。” 古雅人走到蜡烛架边上,一边说一边吹灭一根根蜡烛。 琴酒不明白他想干嘛,但是古雅人诡异的举动让琴酒暂缓了拔枪的冲动。 “这次是我先手了。” 琴酒瞳孔猛地收缩! 随着蜡烛架一个个熄灭,底下的红灯刺目。 仿佛黑窟里瞪着猩红眼睛的蝙蝠群,密密麻麻的红色警示灯让琴酒心底发寒! “全都是c4喔!” 古雅人笑得开心,琴酒身上的寒毛却快要全立起来了! 那宛如针扎的刺痛感,仿佛要尖叫的危险预知,让琴酒清楚古雅人不是在说谎! 那真的全都是c4炸弹! 当量绝对不小! 能够把这里全都炸上天的那种! 琴酒不知道的是,古雅人第一次“苏醒”就与他交锋过一次,两人想到了一起,两人安置的炸弹双双爆炸,结果古雅人被人多势众的琴酒阴了。 正因为略输一筹,所以这次古雅人特意重重算计,让琴酒失去了组织成员的支援。 面对1vs1的局面,古雅人先摆出自己的第一张牌! 整整49个蜡烛架,每一个蜡烛架下面都有一个c4炸弹! 不是能把仓库炸上天,而是能把附近100米炸成熔岩地狱! 琴酒自然不知道古雅人“以前存档”里发生的事,但是这不妨碍他感知到危险! 足以死亡的危险! 但! 越是危险,琴酒越兴奋到癫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天蝎宫!!!!!!!!!” 琴酒少见地红了眼,爆发疯狂的气息,大笑道:“太有意思了!!!我从来不知道你是这么有趣的人!!!!!” 古雅人举着最后一个蜡烛架,烛火照耀在他脸上。 他笑着张开双臂,平静到诡异。 “我为你准备的欢迎仪式,还喜欢吗?” “哈哈哈哈哈哈!!!!我简直喜欢到快要控制不住杀了你的冲动了啊!!!!” 平静、疯狂。 高台、低座。 两人形成极致对立的画面,时间仿佛凝固。 古雅人微笑着,慢慢松手。 蜡烛架坠落。 时间慢速。 一点点。 两人都一眨不眨盯着对方。 啪嗒! 蜡烛架摔了个粉碎。 烛火熄灭,仿佛世界坠入黑暗,按下了暂停键。 砰!砰! 两声几乎连在一起的枪声骤然响起! 大战一触即发! 资料五维数据·琴酒篇 【琴酒·g】(五星人物) 基础能力:91 (心理抗压95、体力抗性90、速度力量88、潜能天赋90、协调学习92) 【特性:极度冷静,在各种不利环境或者身体状态不佳时,始终能保持90-120的能力发挥】 战斗能力:902 (空手搏击86、近身枪械92、中距突击90、远距狙击95、暗杀刺杀88) 【特性:稳定狙击,对外部环境的抗干扰能力极强,狙击有速射加成】 支援能力:792 (驾驶技巧90、计划组织96、陷阱毒药75、机械改造60、急救医疗75) 【特性:事无巨细,对人员调配和行动计划的编制富有创造力,掌控力极强】 特殊能力(取最高值):97 (政治敏感50、商业嗅觉60、沟通谈判10、应急决断97、学术研究20) 【特性:敏锐洞察,对大局意识特别突出,对紧急突发状况的处理能力尤为出色】 情报能力:844 (快速记忆90、推理布局92、追踪探查97、伪装潜入49、收集分析94) 【特性:灵敏嗅觉,对叛徒的追踪极具心得,善于掌握叛徒心理】 人物总评:9126(5:8:1:5:1) 五维数据基本没有短板,唯一可能限制琴酒的,只有他最钟爱的保时捷和万年不变的黑色风衣。 并不是不会伪装潜入,只是不愿意改头换面。 就连不擅长的支援能力都能保持在水准线之上。 每一维度都存在95评分以上的能力,每一维度都有自身独特的特性。 堪称五星金卡!不愧是酒厂里的唯一真酒!组织的牌面人物! (偷偷吐槽,特殊能力里的其他项不用看,我大琴酒只会用枪沟通!用口径和射程来谈判!) 【注1:特性对能力的发挥有极大作用,数据只做参考,真实能力会受特性、状态等浮动而改变。拥有特性的人物,即使其他数据较低,特定条件下也会有极大的作用。】 【注2:数值对应的能力程度——50普通人、60业内熟手、70职业行家、80精英名师、90领域大师、95具备特性的巅峰人物、95+具备挑战人类极限的能力】 【注3:吐槽一下傻逼作者,跟剧情没关系的东西就开始瞎造,这不就是垃圾卡牌游戏,专门骗氪的嘛!还五星金卡琴酒,咋不整一个贝姐泳装限定皮肤呢?】 第137章 巅峰对决!琴酒的震惊! 唔! 两声闷哼几乎同时响起。 琴酒被击中了右肩,古雅人则是被击中了左臂。 而这点伤势对两人来说都不算什么。 两人都是经验丰富的枪战高手,在忍不住发出细微声音的瞬间,身体本能地翻滚远离原地。 砰!砰!砰! 火光乍现! 一边转移位置,一边朝着对方发声的地方开枪! 就连枪口的细碎焰火在黑暗的环境里都成了破绽,两人都毫不犹豫地冲着火光处连射! 硬是把手枪打出了连续扫射的效果! 琴酒的伯莱塔弹夹改装过,比古雅人的p320容弹量也差不了。 而且琴酒有空仓压入一颗子弹的习惯,所以实际容弹量比弹夹容量要多一发。 真算起来,两人的枪里都差不多17、18发子弹,再多也不会超过20发。 一通速射,古雅人明明子弹更多,却比琴酒更快一步射空弹夹。 咔! 古雅人弹夹打空! 他本能地一低头! 嗖—— 一颗子弹擦着头发穿过! 灼热的气息烧焦了数根发丝! 仅仅相差一两秒的差距,琴酒靠着多出来的两三颗子弹压制住古雅人。 嘭!嘭!嘭! 长椅木屑飞溅,子弹打在墙壁上,溅出石块灰尘! 古雅人猫着腰蹲跑,快速穿梭,抬手护住脸,甚至要靠着翻滚躲避。 一时间好不狼狈。 琴酒的直觉实在可怕,黑暗中每一枪都精准地预测到了古雅人的动向! 如果不是古雅人神经反射惊人,黑暗的环境又干扰了琴酒的判断,让他开枪迟疑了片刻,古雅人想要无伤躲过琴酒的枪械压制几乎不现实。 换成光线充足的地方,这几枪就足以令古雅人负伤! 咔、咔! 琴酒的伯莱塔一卡,弹夹打空。 琴酒反应极快,右手飞快一抹,就要换弹夹上膛。 但是琴酒原本压制古雅人的两秒此时却成了古雅人的先手优势! 古雅人奋力一扔空膛的手枪。 700余克的手枪带起呼呼风声。 琴酒下意识抬手格挡。 手臂挡住掷物撞击的瞬间,琴酒心里就咯噔一下。 因为这一挡,同样也挡住了他自己弹夹卡入上膛的机会。 琴酒当机立断,立刻松手放开爱枪,然后一退。 然而,古雅人已经扑了上来! 猛虎下山! 饿狼扑食! 古雅人把自己团成一团,砸向琴酒! 嘭!!! 一记势大力沉的下压腿带着身体惯性,狠狠劈在琴酒交叉的手臂上! 琴酒甚至听到了自己臂骨咯吱作响! 他连连后退,踩碎了好几排木椅! 呲出来的木头茬子刺入琴酒的小腿,然而飙升的肾上腺激素却让他感觉不到疼痛。 “天蝎宫——!!!” 琴酒一声高喝,手臂发力,就要把古雅人架住扔回去。 可没想到,古雅人双腿伸展,缠住琴酒的脖子。 下腰沉底。 整个人如大雁滑翔,翻过了琴酒头顶,落在他背后。 古雅人双手撑地,腰部拧劲发力,倒立着甩出双腿! 如同一张大弓射出利箭! 连贯的动作眨眼间就完成,快到琴酒都没反应过来! 琴酒的高喝还未喊完,半截话音就被突然灌入喉咙的冷风塞了回去。 像是腾空而起,脖子处传来的巨力,直接摔飞了他! 轰——!!! 琴酒撞在座椅里,头脑都发蒙,出现短暂的空白。 古雅人得理不饶人。 几个起落空翻。 半空中就摆好架势,看上去像是要骑上琴酒! 捏紧的拳头照着眼窝狠狠砸去! 琴酒眼前还冒金星,视线模糊,但他敏锐地感知到了危险。 猛地偏头。 咣! 古雅人一拳砸空,溅起尘土石屑。 痛得他咧嘴。 但他没有停手! 拳头如狂风骤雨般打向琴酒头脸! 雨打芭蕉! 咄咄逼人! 琴酒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双臂护住头部,任由古雅人重拳轰击。 拳拳到肉! 砰砰作响! 青肿淤伤很快就布满了琴酒的双臂,甚至他隐约感觉到手臂里的刺痛,似乎骨头都不堪重负。 即便琴酒护住了头,即便他受过抗击打训练,但他也没想过天蝎宫的拳头居然如此之重! 琴酒很清楚,天蝎宫在组织里的评分测试中,战斗能力并不高。 但是—— 手枪速射比他快! 火力压制比他猛! 空手搏击都能压着他琴酒打! 这特么叫评分不高?! 这尼玛叫战斗能力不强?! 琴酒在心里发誓,回去之后,他绝对要把组织里的测试评估人员通通换掉! 砰砰砰砰砰砰—— 琴酒感觉自己成了人肉沙包。 巨大的冲击力透过手臂,震荡着大脑。 他感觉自己口腔里多了甜腥味,脑子也开始发晕。 琴酒一咬舌尖,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坚持! 天蝎宫不可能维持这么久的高爆发的! 只要他露出破绽的一瞬间就是我的机会! 双臂轮舞得像是打桩机的古雅人,同样不好受。 短短数秒,轰出几十发重拳。 这样的爆发消耗对他同样是个不小的负担。 反震力震得他手臂酸麻。 但,他不能停! 琴酒知道等待时机,古雅人同样也清楚,只要他一歇口气,就会迎来琴酒猛烈的反扑。 他只能提住胸腔里的一口浊气,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这口气泻了。 拼命轰着重拳炸弹! 一秒。 两秒。 …… 足足十秒! 古雅人的手臂已经充血涨红,隐约有紫色淤血。 他面如枣赤,殷红一片,嘴角都被咬破,渗出血迹,鼻子也流出蜿蜿血丝。 快要被憋死! 琴酒更是凄惨! 眼角开裂,口鼻渗血,手臂的骨头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大脑受到震荡更是让琴酒的眼神都开始涣散起来。 现在! 就是意志的比拼! 到底谁更能忍! 古雅人忍住一口气不泄,把琴酒活活打死? 或者琴酒撑到古雅人力竭,一击反杀? 砰砰砰、嘭嘭嘭、咚咚咚、哒哒哒、啪、啪、啪…… 沉闷的打击声逐渐发飘,力劲开始涣散,拳速也放缓。 古雅人快要被憋窒息,脸色发紫,眼前冒出一大片金星。 琴酒更是浑浑噩噩,大脑已经快要放空,被打出眩晕了。 但琴酒敏锐地察觉到古雅人的状态正在急剧下滑! 也许是一秒,也许是半秒,或者下一刻,天蝎宫就会撑不住了! 琴酒心神一凝,极其冷静的心态在关键时刻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他忍着疼痛和震荡,努力保持清醒,保证自己不会被捶晕过去! 终于—— “噗!!!” 古雅人支撑不住,一口污血喷出,同时喷出的还有他的力气。 劲道一泻,浑身发软。 琴酒眼神发狠,一咬舌头,力道大的差点咬断! 剧痛令他清醒! “就是现在!!!!!” 琴酒趁着古雅人僵直后仰的刹那,一拳狠狠砸向他的小腹! 第140章 缩小的明美(5K求订阅!) 佐藤接住被“甩飞”的古雅人,正要伸手去拉柯南,却没拉住。 古雅人怎么会让佐藤追上去呢? 他假装趔趄,身子一歪,牵扯住了佐藤。 佐藤不得不停下,手扶住古雅人,却也错失了追上柯南的机会。 身后的长叔原本追了两步,看到这一幕,慢慢停下脚步,神色复杂。 他的位置靠后,虽然光线不好,但是古雅人那明显的趔趄还是看得比较清楚的。 平地趔趄? 长叔更愿意相信古雅人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他信任古雅人,所以默默停下脚步,没有揭穿。 “叫救护车。” 古雅人不好做得太过分,免得被看出来。 只是趔趄了一下,就稳住了身子,轻轻推开佐藤,让她去叫支援。 “救护车?有人受伤了吗?” “我觉得还是有必要的。”古雅人苦笑着从地上捡起手电筒,照了照自己的胳膊。 佐藤和长叔这才吃惊地发现,古雅人的双臂都青紫一片,有的地方淤血都渗了出来,变得紫黑。 “这是怎么回事?!” “别耽误时间了,去叫支援,佐藤!”长叔不动声色地挡住佐藤,支开她,“我和古警部去追柯南,你赶紧叫支援!” “这……好。” 佐藤看了看古雅人又看了看长叔,勉强点了点头。 “对了,美和子,帮我叫上三澄医生。” “那个法医?” 饶是情况紧急的时刻,听到这话,佐藤还是忍不住挑了挑眉毛,看向古雅人的眼神有点奇异。 古雅人面色坦然,平静地与她对视,点了点头。 “行,如果你坚持的话。” 佐藤雷厉风行,立刻小跑出去。 等她出了铺子,长叔才开口道:“走,再不快点就追不上柯南了,小古,你还可以吗?” 古雅人活动了下脚腕,跳了跳:“没问题!” 长叔递给古雅人一把警枪,两人手持警枪,小跑追向柯南。 穿过走廊,来到教堂布置的仓库。 黑漆漆的。 手电筒的光投射出去。 照亮一片狼藉。 长叔看着古雅人和琴酒摧毁的长椅残骸,眼中闪过异色。 边跑边假装不经意道:“小古,你还撑得住吗?” “好多了。” “刚刚果然是故意的?” “……被你看出来了啊。” “那个男人很危险?” 古雅人想了想,老实回答:“极度危险。” 长叔了然地点头,脸上闪过一丝内疚:“看来是我们拖了你后腿了,你这么说的话,柯南应该追不上那人的,这样也好,起码柯南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古雅人心想,那可不一定。 柯南和琴酒的孽缘有时候就是一个个巧合联系起来的。 你觉得他追不上,万一琴酒摔跤了呢? ------------------------------------- “站住!” 柯南举着手表型手电筒,照向前方一道黑影。 琴酒闻声回头,被刺眼的灯光一闪,眼睛刺痛! 白茫茫的,差点流泪! 他本能地想要躲避强光,却因为视线模糊,干扰了身体平衡的判断,脚下踩到了什么瓦砾。 嘭! 体力快要流失干净的琴酒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 柯南大喜! 他把手电筒固定在地上,对着琴酒强光照射。 自己则翻开麻醉针手表,贴着墙边悄悄靠近,试图给琴酒一发。 “啐!” 琴酒吐出一口血沫。 这一跤真摔得七荤八素,他都没搞明白以他的身手怎么会莫名其妙地摔了呢? 琴酒反应不慢,身子还没爬起来的时候,就撇过手臂,反手打出一枪! 砰! 手表型手电筒应声而碎,镜片炸得稀烂,光线也变得一闪一闪的。 潜伏地柯南心道好机会! 抬手瞄准琴酒,一发麻醉针就射在琴酒身上! 琴酒好不容易因为光线缓和,视线恢复了些,突然感觉头脑一晕,视线又开始模糊。 麻醉枪! 琴酒脑海中登时出现这个词! 随之而来的想法——“他们要活捉我!” 已经精疲力倦的琴酒咬牙,抬手给自己一枪! 嘭! 血花四溅! 原本看琴酒摇摇晃晃,准备靠过去的柯南惊呆了! 他和黑衣组织打交道的次数还不是很多,现阶段的柯南完全没意识到酒厂的凶残和危险性。 琴酒分明身受重伤,却毫不犹豫给自己一枪的举动,给了柯南深深的震撼。 以至于他脚步一停,愣在了原地。 大脑被剧痛强制清醒的琴酒,全身感知敏锐到一个发指的地步! 他顿时发现了有人在靠近他! 琴酒迅速爬起来,反手一枪! 嘭! 子弹打在柯南的镜架上,击了个粉碎! 幸好博士给柯南的多功能眼镜为了满足质地需求,镜架都是特制的,否则这一枪就能击碎镜架钻入柯南的眼睛! 柯南被力道带的狠狠摔在地上! 他顾不得脸上伤痕,急忙抬头看去。 只看到琴酒回眸的杀意眼神! 宛如择人而噬的恶鬼,冰冷且杀气毕露,这一双眼睛深深刻在了柯南脑海中! 一枪未能了结,琴酒也记住了这个小小的孩子,不做犹豫,转身就逃离。 ------------------------------------- 跟在后头的古雅人还不知道自己乌鸦嘴说中了。 他正无语地眨巴眼睛,不知道怎么回应长叔。 长叔一见他的表情,把无语当成了尴尬,更是心里不好受。 “小古,你没必要觉得难堪,是我们应该羞愧才是。” “帮不上你的忙,还要你委婉地照顾我们的面子。” “我之前看到你是押着那个男人的?” “你一个人可以解决的,结果我们来了反而让你分心,坏了事,导致他夺枪逃走。” “不过,那个男人真的很强吗?比佐藤都要强?” 长叔羞愧的同时又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佐藤的身手在搜查一课算是上佳的了,没几个是她的对手。 能比训练有成的刑警还厉害,那个男人果然是极度危险的人物! 这么想着,长叔心里暗下决心。 十系刚刚建立,正是百废待兴,回去一定要好好操练他们! 嗯,就从高木那小子开始! 和我一个姓氏,却整天憨憨的傻乐,这怎么行? 一定要好好磨练他! 高木涉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阿嚏!” 远在警视厅的高木吸溜了下鼻子,揉了揉,嘟囔道:“谁在念叨我,难道是佐藤警官?唉……好想和警部一起出任务啊,我要不要找长叔学习学习经验?” 面对脑补过度的长叔,古雅人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他再想理由了。 他本来也就打算让柯南吃吃苦头,让柯南长个记性,别这么莽撞。 有了他的介入,酒厂势必会更加难对付了。 古雅人十分了解琴酒的性子,这个表面嚣张的男人,其实做事一向稳妥而谨慎。 光看琴酒动不动杀气狂放的样子,你很难想象他是个极其求稳的人,做事相当有章法、考虑周全。 不然,boss也不可能放心让琴酒总领那么多重要的事务。 对,没错。 开武装直升机轰东京塔,也是稳健的做法。 仔细想想,轰完之后,日本公安和警视厅都追着坠机的直升机,去找自卫队的麻烦了。 居然没人想着追查酒厂,就尼玛离谱。 可见琴酒做事表面张狂,实则粗中有细,转移火力的本事玩的贼溜。 所以,古雅人很肯定琴酒不会做多余的事,这个男人越是危机困顿的时刻,就越是冷静。 身负重伤的琴酒绝不会浪费时间去解决一个小孩。 在琴酒判断出“他们要活捉”这个趋势时,他就只会给自己留出至多一枪的机会,成与不成都得撤退,不会给敌人任何机会拖延他的脚步。 他们顺着手表型手电筒一闪一闪的光线,找到柯南的时候,柯南正在从地上挣扎爬起来。 “怎么样,柯南?” 长叔一个箭步冲过去,把柯南抱起来。 柯南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啊、是,长叔啊……” 长叔拿灯一照,脸色一变。 柯南脸颊上都是血,但这不是最主要的伤势。 长叔一眼就看出,柯南腰上的大血口才是导致他失血过多的主要原因。 “失血过多了!必须马上止血!” 长叔脱下西装,几下粗暴撕开自己的衬衫,给柯南包扎,捆住腰部,但血还是渗了出来。 “不行,止不住,必须马上做手术!” 古雅人很惊讶,柯南居然伤的不轻。 “是什么原因,枪伤?” “不,恐怕是摔倒的时候,地上的铁钎划开了他的腰。” 长叔紧张地拍打柯南的小脸:“别睡!醒醒!柯南!看着我,眼睛看着我!” “长、长叔啊……” “醒醒!想想事情!脑子动起来!那个男人是谁?发生了什么?你有没有什么线索?你不是还要给广田教授证明清白吗?” 长叔一连串喝问,让柯南摇头晃脑,清醒了些。 古雅人目光一闪。 他对广田正巳没什么不满,对方也算是照顾明美。 但同为组织里的人,广田正巳就算没有参与贩毒,也不是真的一尘不染。 为了经费,为了让组织支持他的研究,他也没少帮组织做事。 罪不至死,却也不算冤枉。 古雅人不做掉他,广田正巳极有可能泄露明美的消息。 只能说,古雅人最终还是在卧底这条路上越走越远,逐渐染上了黑色而不自知。 “长叔,快带柯南出去,救护车应该快到了!” 长叔点点头,抱起柯南就冲刺。 很难想象一个快要退休的老头子跑起来那么快,双腿飞快,上半身却极稳,稳稳地抱住柯南。 “诶,怎么……” 摸索进来的三澄美琴还没见到人,就看到长叔风风火火地跑出去,她都没来得及打招呼。 “这是这么了?”三澄美琴奇怪道,看向古雅人的时候,一眼就注意到了仓库里最显眼的地方,“嚯!这是什么!” 手电筒一照,她被巨大的十字架和透明的水晶棺吸引了。 不同于焦急闯进来的柯南和长叔,没工夫打量周围,三澄美琴进来四处张望,顿时发现了这瑰丽的布置。 “我让你带的东西带了吗?” “带了,不过你要做什么?”三澄拍了拍自己挎着的医药箱,“看你的样子,一时半会死不了?” 古雅人没解释,走到水晶棺旁边,按下一个按钮,弹出一个显示屏,输入五位密码(),正是天蝎宫的密码。 轰隆隆! 水晶棺沉入地底。 三澄美琴看得张大了嘴巴:“我的天!这是什么?未来科技?科幻电影?” “你不是在耍我?其实是在拍什么电影来着?” 三澄美琴吃惊地左右张望,伸手掐了一下古雅人紫黑的胳膊:“这不会是化妆的?” “嘶——!!!!” 沉思的古雅人被剧痛惊醒! 差点下意识发力把三澄甩飞出去! 三澄美琴吐吐舌头,不好意思地笑笑。 “别说出去,等会等他们都收队了,你跟着我!” “噢噢噢!” 三澄美琴在嘴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表示自己会保密。 “怎么了!怎么了!” 佐藤领着一大帮警察冲进来,刚刚巨大的轰鸣和震动,也惊动了他们。 “没什么,可能这里结构不稳定快要塌了。”古雅人耸耸肩,若无其事道。 “卧槽!!!这是不是c4!!!!” 一个打着手电筒四处探查的警察大吼一声,声音都变了,连滚带爬地跑回来。 佐藤大吃一惊,过去一看,惊骇道:“爆炸班!快呼叫拆弹组!!!” 众人纷纷往外逃跑。 三澄美琴吓得花容失色,狠狠掐住古雅人,哭腔带颤音:“这么危险,你还让我进来!你不告诉我,是不是想炸死我!” “嘶——松手!快松手!屮!再不松手,我就把你扔这儿!!” 被狠狠掐住手臂的古雅人感觉天灵盖冒凉气,酸爽翻天,简直如同头皮过电,掀开脑壳塞薄荷! 三澄美琴哭喊着往外跑,一帮刑警仿佛被带起了气氛,哭爹喊娘地鬼嚎着,也跟着跑。 ------------------------------------- “吸——” 吸着鼻子的三澄美琴闷闷不乐地跟着古雅人。 假借三澄美琴要送古雅人去医院的名义,好不容易摆脱了搜查一课的人。 古雅人立刻带着三澄美琴,返回了仓库,并来到了地下的密室。 “行了,不就是给你拍个照嘛,至于吗?” “混蛋!你让我的丑态传播到整个警视厅了啊!以后我在udi还怎么和警方打交道!!!” 三澄美琴一想到这儿就来气。 这男人简直是牲口。 大家鬼哭狼嚎地跑出去,她妆都花了。 那么多c4啊! 谁不怕?! 结果这家伙施施然走出去不说,抬手就咔咔拍两张她的丑照! 要知道她可是粉底都花了! 结果拍照的响声仿佛是个信号,外面守着的警察弟兄们纷纷掏出手机,拍下同僚的黑历史。 这么喜闻乐见的事当然要和好朋友一起分享快乐! 于是,三澄美琴的“咆哮哭脸”就顺道被传遍了警视厅! 想到这儿,三澄美琴又来气了,狠狠捶了捶古雅人。 古雅人不为所动,小心翼翼退开水晶棺。 “咦?她没死?” 三澄美琴不愧是法医,就算解剖经验不如中堂系,也一眼看出“死亡”的宫野明美与真正死人的不同。 “拜托你了。” 三澄为难道:“我可不是医生,我是法医。就算我是医生,这种情况也救不回来了?” “溶液规格1l:1g,10倍稀释,第一次注射5l,缓慢静推5分钟;十五分钟后第二次注射常规规格1l,静推20l生理盐水;五分钟后第三次注射3倍浓度1l,静推40l生理盐水……” 古雅人不假思索地念出这段几乎刻在心里的话。 三澄美琴惊呆了:“有没有搞错?!” “这么注射的话,就算她还活着也被你弄死了!” “相信我,一定会成功的!” “怎么可能!你倒是说说这是什么道理?!” 因为这是我十几次回档试出来的成功率最高的方案! 古雅人在心里默默道。 三澄美琴见古雅人沉默,更是不愿动手。 古雅人犹豫片刻。 “真难得,你居然有举棋不定的时候?” “就算见过太多次结局,还是会害怕的。” “结局?什么意思?知道结果为什么会害怕?” 古雅人抬起头,认真道:“因为我想要不一样的未来,如果明天太阳从东边升起,那就让它在西边落下之前,先映照出霞光笼罩的月亮给我看看。就算是不可改变的真理,我也要掰弯一个角试试!” “你认真的?” 古雅人掏出一个小盒子,拿出一颗红白胶囊。 拧开,把药粉倒入试管溶剂中,摇晃。 注射筒饱饱的吸满了药粉溶剂。 古雅人试着推了推针管,药水喷出一点。 他把注射筒递给三澄美琴。 “这是什么?” “决定结局走向的剧本。” “那是什么奇怪的说话?”三澄美琴接过针筒,吐槽道,“我还是更喜欢太阳、月亮的比喻。” 古雅人笑了:“如果这能让你开心一点的话……那这就是让日月同辉的钥匙。” “酷!” 三澄美琴弹了弹针管:“那么,我就信你一次!” 针头缓缓推入明美的身体。 两人都在紧张的注视着。 三澄美琴按照古雅人的嘱咐,几乎是掐着表,给明美加注肾上腺激素。 慢慢的。 冰冷的“尸体”开始升温。 “体温回升了……34、35、36……好,正常了!等等……37、38……怎么回事?!” 三澄美琴吃惊地盯着仪器:“体温不正常地升温是什么情况!” 她扭头,却看见古雅人握紧拳头,眼里透着光。 明美的手指头动了一下。 “唔……” 痛呼。 “她醒了!”三澄美琴激动道。 然后—— 三澄美琴瞪大了眼睛。 惊骇欲绝道:“缩、缩小了!!!她缩小了!!!!” ps 终于写到明美变小啦~姐妹俩的命运真正改变了! 投票选名字啦! 支持灰原阳子的,在这条后面留本章说。 支持叫灰原萤的,在这条后面留言。 看本章说数量决定,最后明美的新名字叫什么。 第141章 逐渐变态 明美原本贴身的衣服渐渐空出许多,平躺时仍玲珑窈窕的身段也如同放了气的气球,缩水大半。 一转眼的功夫,温柔雅致的御姐美人变成了粉雕玉琢的女娃娃。 三澄美琴见了全过程,吃惊地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一副想摸不敢摸的样子。 “这、这是什么……新的毒药?巫药?” 能让一位法医副教授说出巫药这样的词汇,可想而知,这对三澄美琴的认知有多大的冲击。 古雅人没理会三澄医生的震惊,他紧紧盯着缩小的明美。 等到明美若有若无的呼吸变得平缓、有力时,古雅人攥紧的拳头悄悄向下用力捶了一下。 动作幅度很小,连三澄医生都没发现。 尽管他很确定施救的方案是有效果的,也确定只能用a药来搏一搏,但无论如何,不到成功的最后一刻他都不敢放松。 一次次“读档回归”,就为了验证他试验出来的施救方案。 那种痛失亲友的感觉实在太过绞心。 令他仿佛回到前世死亡前的那一刻,得知全家身亡的那种崩溃、愤怒、仇恨。 正是如同割裂心房的痛楚,才能让他忍受一次次“死亡”带来的空虚和痛苦。 哪怕一次次回归后,明美“死亡”带来的痛楚都让他揪心不已。 直到此刻,古雅人不能再欺骗自己——失去记忆也好,冥冥之中的熟悉感也好,不管什么理由,明美早已成为亲人一般的存在。 “咦!不好!她的体征开始迅速下降了!” 三澄医生盯着仪器,忽然发出惊呼:“这不对劲!肾上腺……不行!她已经注射太多了!” “到底哪里出问题了!” 三澄美琴慌了。 说到底,她是法医,不是临床医生。 解剖死者,寻找死因,她很擅长。 可是救治活人,拔除沉疴,并不是她的领域。 “冷静!” 古雅人低喝:“a药的溶剂唤醒了她的生机,身体缩小的还原反应带来巨大的能量释放,大量病毒与细胞一起消亡,但这不代表之前的毒素就完全消灭了!” “a药?就是之前你给她注射的东西?” 三澄美琴下意识问了一句,看到古雅人阴沉着脸,立刻闭口,在心里默默记下这个名字,准备日后偷偷调查。 能让人返老还童的药物,实在太过神奇。 “你是说,变成孩子的过程,大量摧毁了她自身的免疫系统?” “没错,毒素是不可能正好被完全消灭的,哪怕有一点点残留,对免疫系统几乎完蛋的明美来说,也是致命的!” “毒素成分呢!” 古雅人毫不迟疑念道:“一种复合神经毒素,基底是河豚毒素,另外混有银环蛇中提取的神经毒素、凝血毒素……” 古雅人嘴皮飞快,一口气念了种神经毒素,和十几种辅助药物成分。 听得三澄美琴瞪圆了眼睛! 她好歹是udi主刀之一,毒杀在凶杀案中不算少见,自诩对毒理学也是有一定研究的。 可是听了古雅人一长串的成分,粗粗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立刻懵了。 “你、你是嫌她死得不够快吗!” “要想瞒过对方,就必须真的‘死了’!你以为弄点麻醉剂的小手段能骗得了专业人士吗!” “可是……” “废话少说,我来配药,你辅助!” 古雅人见三澄美琴已经失了冷静判断,索性自行在操作台忙活。 “注射镇定剂……” “你疯了!” “闭嘴!听我的!不要浪费时间!” “这么复杂的情况你还注射镇定剂,是嫌死得不够快吗!” “不懂的是你!” 古雅人一把抢过注射剂,给明美注射进去。 三澄医生想要阻止,伸手后又缩了回去,转身回到操作台:“出了什么事,我只能从遗体中给你分析失败原因了!虽说那是我擅长的!” 三澄美琴恨恨地低骂了一句,手上忙活起来,跟上古雅人的节奏。 明美的生命体征飞速上升后,开始断崖式下跌,经过给药后,又小幅上扬了一点。 仿佛即将断线的风筝,眼看着就要彻底放飞,却总有一根细线在关键时刻坠着,不让它崩断。 古雅人额头渗出细汗,却顾不得擦。 紧张地盯着仪器中上下起伏的弧线。 起起落落,落落起起。 总归没有如同三澄医生想的那样一坠深渊。 呼—— 古雅人稍稍松了口气。 争取到宝贵的时间,可以着手抢救了。 “我们只有十分钟!” “什么?” “我配主药,你配辅药,主药静脉注射,其他配药按照我说的时效和方式配给。” “明白!” 十分钟。 古雅人爆发出惊人的手速和能量。 动作快得眼花缭乱,无论成分配比还是合成调配,都熟练地令人瞠目。 只见他双手迅疾舞动,都化出了好几只残影。 唰唰唰! 就配好一只试剂! 三澄医生用余光瞄到,吓得手上的活儿都差点出错。 “你、你是练杂技的还是制药机器转世成精?这个速度,太夸张了!比生产线都要快了!” “别说话!别分心!” 熟练到令人心疼的动作,谁知道这样的生死时速他已经经历了十几次之多呢? 三澄美琴和宫野明美不太熟,在她眼里这就仅仅是救治的工作,最多是看在古雅人的面子上,更尽心尽力。 更多的,是对宫野明美的好奇。 而古雅人不一样。 如果是自己的家人躺在手术台上,你作为主治医生,而且只有十分钟的抢救时间。 很少有人能克制住感情的影响。 就算是几十年的配药老师傅,遇上这种情况,手抖都算好的了。 所以,才有主治医生不治亲属的规定。 感情,能够激发人的潜力,却也容易干扰人的判断。 这种感觉,大概只有亲手解剖了自己深爱的女友的中堂系医生,才能体会了。 而这样考验人性的场景,古雅人已经经历了十几次,且,都是失败。 难怪琴酒经常告诫部下不要招惹天蝎宫。 组织中的变态很多。 能像天蝎宫变态到这种程度的,尚能保持冷静和理性,还不崩溃的,就只有天蝎宫一人。 某种程度上来说,古雅人的情感感知也早已变态扭曲了。 明美小小的身躯裹在衣服里。 白嫩嫩的肚皮、胳膊扎满了针眼,密密麻麻的,极为瘆人。 古雅人却看得专注。 拼了老命跟上古雅人速度的三澄医生喘着粗气:“你、你这速度也太猛了……你现在看上去真像个变态!” “就冲你这眼神,我报警抓你猥亵儿童都不冤枉!” 古雅人没理会她。 目光自始至终都牢牢钉在明美的脸上。 三澄美琴不高兴地抿抿嘴,不过善良的她很快忘记这点微微酸意,紧张地关注起明美的生命体征变化。 嘀——嘀——嘀—— 分针安静地走了几圈,只有仪器的电子声。 半晌。 明美的睫毛颤了颤。 她醒了。 第142章 朗姆的诘难 明美眼珠子动了动,眼皮努力睁开。 颤颤。 慢慢睁开一条缝隙。 “唔……” 明美迷迷糊糊发出鼻音,然后被自己的童声吓了一跳,顿时清醒过来。 瞪大了眼睛。 “雅人……嗯?!你的脸怎么变这么大?” 明美发出惊呼。 古雅人脸色发黑。 三澄美琴拍拍胸口,长舒一口气,忍不住哈哈大笑。 两人都放松许多。 人终于救活了。 明美迷茫地看看古雅人,仿佛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视角的变化,又看看笑得欢乐的三澄美琴。 瞳孔一缩。 不认识的女人! 她刚想伸手撑自己起来。 “嗯?!” 大脑印象中的距离和现实中小胳膊的差距,让明美手撑了个空! 小小地摔回垫子上。 明美慌慌张张举起小手。 哗—— 衣服带起响声,但是明美并没有看到自己的手。 她的小胳膊完全没有伸出衣袖,反而裹缠得严实,就像身上缠了一匹窗帘一样。 “这、这是什么?!” 明美吃惊得望着自己白嫩的小脚丫。 三澄美琴抿嘴偷笑,直呼卡哇伊! 她一本正经地回应明美:“是你的脚。” “我当然知道这是我的脚……雅人!” 明美下意识回了一句,求助地看向古雅人。 人在茫然失措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向自己信任的人寻求帮助。 “这个稍后再解释,你现在有哪里不舒服吗?” ------------------------------------- 告诫三澄美琴要保密、把明美托付给斯普莫尼,匆匆安排之后,古雅人立刻前往一处安全屋。 不是他不想妥善安排好一切,而是事急从权,有更重要的事情在催促他! 嗡嗡嗡! 黑壳手机再一次发出刺耳的蜂鸣声。 这一次比之前要更尖锐、声噪更加密集。 嘀。 古雅人按下通话。 “……为什么这么久才接通,天蝎宫?” “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管,朗姆。” 古雅人毫不客气地呛了一句。 古怪的电子合成音再度响起:“这次是五名以上代号成员的召集,组织规定,中型会议必须在一分钟内响应、五分钟内确定位置、十分钟内保证安全通话。” “你,足足迟了十八分钟才响应,为什么,天蝎宫?” 朗姆的电子音不待起伏,但任谁都能听出那股寒意。 “别忘了,boss特许我免除直属会议以下级别的响应规定。很遗憾,能召集我启动直属会议的人,只有boss。” “好了,天蝎宫,连上视频。”苍老低沉的男声响起。 “是。” 古雅人恭敬地应了一声,用黑袍给自己裹了个密不透风,还戴上了印有天蝎星座的漆黑面具,这才接通了视频通话。 一按投影。 组织的黑科技手机,透射出几个虚拟屏。 每一分块对应一位组织代号成员,都是古雅人熟悉的人。 从左往右依次是朗姆、琴酒、皮斯科、贝尔摩德、波本。 其中只有朗姆没有露出真容,只露出一个兜帽什么都看不见。 最上方的分屏,单独一排,是一个乌鸦图案,显然是属于boss的。 “嚯,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天蝎宫?面具相当不错嘛!” “嘿,天蝎宫~”贝尔摩德摇摇手,抛了个飞吻。 “有品位的年轻人,我喜欢!” “哼!” “……” 其中几人对神秘莫测的天蝎宫充满了兴趣,尤其是波本和皮斯科,对宛如星空的面具十分欣赏。 也不知是真的喜欢,还是在借机试探天蝎宫的性格。 “这次的会议还是由朗姆主持。”boss似乎很疲惫,说了一句,就噤声了。 朗姆沉默片刻,似乎等待boss下文。 直到确认boss没有别的吩咐后,他才开口,依旧是古怪的电子音:“关于这次的任务失败,因为牵扯到两位以上的代号成员,所以按照组织规定,必须有包括关系人在内的奇数成员参与审议,由先生最后做裁决。” “有关外围成员宫野明美的任务,关系人琴酒、天蝎宫,你们有什么好陈述的吗?” “哼!” “呵!” 琴酒冷哼,不屑解释。 古雅人就更不会搭理朗姆了,原本他们的关系就不好。 波本笑道:“恐怕不对,朗姆?我怎么听说这项任务贝尔摩德也有掺和呢?” “啊啦!不愧是组织鼎鼎有名的情报专家呢,就只会欺负我这样的小女人嘛?” 面对另外两人的互相挑衅,朗姆的电子合成音一成不变:“贝尔摩德是该项任务的见证人,举荐人选是她的权利,不视为本项任务的关系人。” 波本笑道:“啊呀呀,真是一如既往的狡猾呀!” 透过面具,看着虚拟屏投影中满脸笑容的波本。 古雅人不禁感慨——低调点啊透子,你这么跳,迟早要被人捶的啊! “……”朗姆沉默了许久,没等到琴酒和古雅人的发言,继续开口道,“根据现有调查,外围成员宫野明美死亡、奥姆真理教互贸失败、接洽教徒与组织外围成员全部死亡。” “琴酒,你对调查结果是否有异议?” “哼!一个不入流的小教派,随手灭了就是!”琴酒略微不爽道。 皮斯科抱怨道:“你不赚钱,你当然不知道钱多不好赚!那可是‘面粉’的产销大户啊!” 其他人都很惊讶。 虽然话还是一样的嚣张,但他们都是琴酒的“老熟人”了,怎么听不出琴酒隐约的恼怒? 能让琴酒都产生这样的心理波动,波本和皮斯科对发生什么开始感兴趣了。 朗姆没有在意琴酒的小情绪,继续道:“提出任务申请和人员调配的天蝎宫,任务失败,由你承担弥补责任,有无异议?” “嘁,无聊。” 朗姆也不在意:“那么,该项议程结束。” “喂喂喂,该不会就叫我们过来听一下你的总结?”皮斯科不满地发言。 朗姆如同设定好的程序:“启动第二项议程,发起人朗姆,关系人天蝎宫……” 虚拟屏投影上,几人的眼神一变。 朗姆不急不缓道:“内容——涉嫌谋害组织外围成员宫野明美、窃取组织科研资料、破坏组织任务,发起人结论——疑似叛变。” 唰!唰!唰!唰! 虚拟屏投影上的另外四个人眼神都各不相同,都一齐俯瞰古雅人。 有冷漠、有玩味、有妩媚、有沉思。 “现在,关系人天蝎宫,是否对发起人的结论有异议?” “有……”古雅人慢慢站起来,脸上面具猛地贴近投影,缓缓道,“你妈个头!” 第144章 黑化的雪莉 嘭!嘭!嘭! 朗姆的房间内,稀里哗啦地摔碎一地东西。 名贵的红酒晕在地毯上,蜿蜒出乌血般深红色的污迹。 玻璃的碎渣、木屑、瓷片,纷纷乱乱洒得到处都是。 “天蝎宫……天蝎宫……” 房间里压抑的粗气声和低吼。 ------------------------------------- 皮斯科精心修剪着雪茄,慢慢用火烤着,吸上一口。 “呼——” 一大蓬白烟吐出。 “爱尔兰。” “有什么指示,皮斯科大人?” “你对天蝎宫怎么看?” “您是说那个对您无礼的毛头小子吗?相当的嚣张。” “噢?”皮斯科笑了笑,“你怎么确定他就是年轻人呢?天蝎宫的身份在组织一向神秘,只有少数人知道他的身份。” “可是他是boss当年亲自带进组织的,再怎么,年龄也不会太大?” 爱尔兰不确定地想了想,道:“而且,从他说话的声音、方式、语气,很明显是个年轻人?” “爱尔兰。” “是。” “我换种问法,你怎么确定投影对面的那个人就真的是天蝎宫呢?” “这……” “去,到他那里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皮斯科大人?!” 皮斯科意味深长道:“你很聪明,爱尔兰,但是还不够狡猾,这在组织中是很致命的。” “组织里的聪明人未必活得够久,够狡猾的人至少会死得明明白白。” “而且,记住,天蝎宫未必是我们的‘敌人’。支持敌人有时候也是一种策略,这一点你要牢记。” 爱尔兰若有所思。 “大人,我该怎么联络天蝎宫?” “这同样是显示力量与诚意的时候,究竟采取什么样的办法,取决于你的想法。” 皮斯科挥挥手:“去,只要你找到他,他会明白的。” “是。” ------------------------------------- “安室!你好了没有啊!店里快忙不过来了啊!” 咖啡店的店长冲着后厨仓库喊了一声。 “来了来了!” 波本收起手机,随手抬着一箱咖啡豆,装作费力的模样,用脚挪开仓库的门。 “啊呀,真是难找啊!店长,你看看,这是不是你要的咖啡豆?” 店长本来抱怨,看到波本如此辛苦的样子,一时间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赶忙过去搭个手,接过箱子。 打开看了看:“不错,就是这个!我先搬去厨房了,你快到店里帮忙!好多尊贵的女士都点名要见你呢!” 波本苦笑:“我知道了。” 店长还不放心的叮嘱:“千万不要怠慢她们昂!那可都是店里的贵客、熟客!” “放心,我清楚的。” “嗯,你办事我是放心的。毕竟你是我们店里最受欢迎的招待啊!”店长一拍波本的后背,“有时候真羡慕你啊,这该死的魅力!” 店长匆匆赶去后厨。 波本无奈地喃喃:“看样子又要换地方了,我还挺喜欢这家店的手磨咖啡的。” 换了副迷人的微笑,波本彬彬有礼地回到店里。 “久等了,各位美丽的女士!” 熟练地应付犯花痴的贵妇们,波本心里想的却是刚刚的会议。 天蝎宫与琴酒? 朗姆与宫野夫妇? 呵,还真是收获了不少有用的情报呢! ------------------------------------- 伏特加守在门口抽烟,这种级别的会议他还不够格参加。 地上已经有三俩烟头,这根也快要燃尽,伏特加索性往墙上一按,灭了火,就丢在脚下。 又重新点了一根。 刚吸了一口。 一只细长的手从背后伸出来,夺过他嘴上的烟。 “什……啊,大哥,你结束了?” 琴酒皱眉,看了看地上的烟头,又看了看墙上的黑灰。 不悦道:“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随意留下痕迹?” “这、这不是在安全屋嘛……”伏特加讪笑着。 琴酒阴沉着脸:“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淡淡的语气吓了伏特加一跳! 他赶忙蹲下来手忙脚乱地把烟头塞进西服口袋,也不管名贵的西装了,直接用袖口狂擦墙上的黑灰。 弄干净了,才头一低:“对不起,大哥!” 伏特加不敢抬头,他跟琴酒时间最长,知道方才琴酒大哥是真的有些发怒了。 这让他不禁联想——会议里究竟说了什么,惹琴酒大哥生气? 要知道,大哥虽然时常满身杀气,看上去一直在生气,但其实大哥是最讲组织规矩的,只不过需要大哥出马处理的都是叛徒,都要杀人而已。 其实琴酒大哥很少生气的,一直都保持冷静。 可,一旦大哥生气了,是绝对不讲道理的! 伏特加用无数珍藏手办、典藏cd、特典限量等等心爱之物,验证了这条规律! 所以,他现在绝对不敢惹大哥生气! 琴酒沉默片刻,似乎气消了些。 “走。” “是,大哥。” “伏特加。” “诶?” “通知生物制药所的安保部,解除对雪莉的戒严。” “啊?!” 琴酒冷眼一扫,伏特加顿时闭嘴,把惊呼咽进肚子里。 “另外,最近的消息也不要瞒着她,但是不要太刻意,不要让她联想到我们身上。” “什么消……喔!大哥你说的是宫野明美的事?” 伏特加脑子转的慢,但是他跟着琴酒久了,对琴酒做事的习惯也了解许多,被琴酒眼中凶光一吓,智商顿时翻倍加成。 “放心,大哥,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琴酒点点头,大步走向安全屋的车库:“跟上。” ------------------------------------- 贝尔摩德关闭投影之后,在沙发上翘起腿,美滋滋地点上一根烟。 手里转着飞镖,小脚一点一点的,显得心情不错。 “天蝎宫,宫野明美。” “呵呵,真是有意思,如果再加上宫野志保呢?” “这三个人会带给我怎样的惊喜呢?” “突然觉得有趣起来了!” 贝尔摩德吐出一个烟圈,小手一抖。 哚! 飞镖稳稳地扎在靶心的照片上。 正是宫野明美的额头。 ------------------------------------- 五个人,有不同的反应。 但,最关键的却是另一个人的反应。 生物制药所的独立实验室。 自从雪莉消极抵抗开始,她已经被关在这里很久了。 一百多平方的实验室里除了仪器,生活用具也是一应俱全。 环境其实很舒适。 可再舒适的环境,如果不许踏出一步,吃喝拉撒都在里面,每天被困在屋子里,接收不到外界的消息,没有别的人,没有新鲜的景色,无所事事,一成不变,这样真的会逼疯一个人。 雪莉已经在这样的环境中呆了很久了。 没有网络,没有信号。 她甚至连时间的概念都模糊了,哪怕钟表就挂在墙上,对她来说,也是越看越无感。 指针指向的数字所代表的意义,雪莉都渐渐忽略,麻木地做着实验、研究,让自己不要崩溃得那么快。 每天活在循环的小天地。 昨天的场景仿佛就是下一秒的预言。 如果不是雪莉智商、心志都远超常人,恐怕早就被弄得认知崩溃、性情大变。 可即便她坚持了下来,整个人也浑浑噩噩的,像是脑袋被蒙住了,一点都不清醒。 唯一清晰的念头,就是对姐姐的思念和担忧。 这是支持她的源泉动力。 有时候她也会想想古雅人,因为这是她多年来唯一的“玩伴”——不会把她当成“怪物”,能跟上她的思路,能容忍她的孤僻任性,唯一的同龄伙伴。 不知不觉,雪莉对古雅人有莫名的信任。 她相信古雅人在外面一定会照顾好她姐姐的! 咔嚓。 漫长时间里,第一次出现了非雪莉操作的异响。 以至于她都愣住了,不知如何是好。 门开了。 “雪莉,你的禁令解除了。” 安保人员只是把门打开,通知了一声,就快步离开,仿佛雪莉是什么洪水猛兽。 雪莉麻木的眼睛渐渐回神,重新恢复神采。 她揉了揉脑袋太阳穴,赶紧赶了几步,想要叫住安保人员问个清楚。 却没想到听到—— “快走快走!” “怎么了?虽说是代号成员,但雪莉只是研究人员,没那么可怕?” “你不懂!少沾麻烦!你没听说那家伙的姐姐都被天蝎宫大人亲手处决了?” “天蝎宫?!那个最神秘的天蝎宫?!” “是啊!听说高层都为此召开会议了,好几位核心代号成员都站队了!” “这么刺激!” “小点声!所以那女人绝对是个大麻烦!说不定哪天就被天蝎宫大人随手处死了!我们小胳膊小腿的,为了小命着想还是离得远远的为好!” “说的是啊,快走快走!” …… 安保人员急匆匆离开,声音渐渐飘远。 雪莉摇摇晃晃,往后一跌,靠住墙。 她像是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烂泥般顺着墙往下滑。 一双大眼睛失去所有光彩,变得空洞洞的,无声的泪水划过脸颊。 “姐姐……” 雪莉指甲刺进掌心都一无所觉,鲜血流了出来。 嘀嗒、嘀嗒。 血滴在地上晕开涟漪。 不知过了多久。 雪莉的眼睛如同蒙上一层灰翳,幽深幽深的,瞳仁旁边全是血丝! 两道黑黑的泪痕把她映衬得如同恶鬼! 她抬起手揩了揩脸,却沾染了一脸血迹。 雪莉茫然地盯着血肉模糊的掌心,握了握手,仿佛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血污糊了姣好的面容,格外狰狞! 一丝低吟从喉咙里挤出来,就像从生满铁锈的铁皮上刮过,毛毛糙糙、牙酸尖厉。 “天、蝎、宫……我要你给我姐姐陪葬……天蝎宫……天蝎宫……” 第145章 酒厂特别行动组,组长雪莉 不知靠着墙枯坐了多久,志保慢慢回过神。 初闻噩耗的崩溃感渐渐褪去,智商又重新回到高地。 这一通发泄反而让宫野志保因为幽闭累积的郁郁之情消散了不少。 其实从志保被组织“软禁”起来开始,她就猜到有了什么变故,不然组织不会不考虑她的感受。 身为组织重点项目的核心研究员,哪怕她不能违抗组织命令,哪怕有她一向畏惧的琴酒盯着她,但至少志保还是有一些自主权的。 像是长期幽闭这种会影响人精神意志的惩罚,一般是不会施加到她身上的。 研究员更要有清醒冷静的大脑和稳定积极的情绪。 幽闭,更多是不听话的战斗人员所接受的惩罚,甚至组织为了磨炼有些战斗人员,还会特意给予他们这方面的训练。 所以,通常来说,为了让雪莉安心做研究,组织对她都是比较宽容的。 不然,志保也争取不到定期和姐姐见面的机会。 其他的研究员都是只能在研究所内活动的。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令组织不再放心她研究能力的事—— 要么是她不能为组织继续做研究,要么是组织判断她不会再为组织做研究。 志保自问自己的智商足够,近期研究也没遇到瓶颈,不存在能力上的问题。 那么就有可能发生了什么事,让组织认为她知道以后会拒绝继续研究。 志保其实是个有点冷漠孤僻的人,或许是成长经历的影响,她的性格中有许多逃避的想法。 也正因为如此,哪怕她隐约知道琴酒和其他组织的人在用着她研发的药物杀人,哪怕天蝎宫明着闯上门拿药,她都只能假装组织在做临床试验,自欺欺人。 只要姐姐平安无事就好。 她就能一直这么说服自己,服从组织安排。 或许是孤僻,或许是逃避,志保十分依赖亲人,尤其是只有姐姐的情况下。 哪怕古雅人和她们姐妹从小长大,这种情况也没有改变多少,甚至志保自己都不清楚是不是有点讨厌古雅人分走了姐姐对自己的关注。 宫野志保不喜欢古雅人。 但,志保信任他。 她相信古雅人会保护好姐姐。 在“小黑屋”里幽闭的时候,时间都变得漫长,负面情绪翻滚着,她不止一次地做噩梦,害怕听到姐姐的噩耗。 心里其实隐约有猜测。 能够支撑志保坚持下去的,就是她相信古雅人会保护好明美姐姐的。 只是,深夜里被噩梦缠身而辗转反侧的时候,志保也在想—— 阿古也只是个警察啊! 面对组织,他又能怎么办呢? 他真的有办法保护好姐姐吗? 宫野志保并不知道古雅人隐藏起来的东西,因为她和古雅人的关系并没有明美与古雅人的关系亲近。 从小到大,明美能够轻易收获人们的善意和友谊,但是志保不行。 志保记忆中模模糊糊还记得某只黑皮对自家姐姐的“觊觎”。 隔三差五就借着受伤的名头,跑到自己诊所“献殷勤”! 呸! 那是治疗吗? 分明是馋姐姐的可爱! (安室透:阿嚏!) 每每思考到组织的可怕,志保就只能强迫自己不再深思,否则她对古雅人这个平平无奇的警察,信心会越来越低。 一直以来,她心里都有对姐姐安危的隐忧,只是藏在心底。 所以在被告知“出狱”的时候,心里绷紧的那根弦一放松,再“偷听”到姐姐的噩耗。 志保一下子就崩溃了,几乎是下意识相信了那个说法! 或许,这也正是背后主使想要做的,因为这是算准了志保的心理。 是阳谋。 只要宫野明美死了,真相重要吗? 带给雪莉“第一印象”的天蝎宫,一定会成为她心目中排名靠前的“凶手”! 即便人不是天蝎宫杀的,雪莉对天蝎宫的恶感都不会减弱多少。 永远不要高估痛失至亲之人的理智。 更何况,组织内的核心成员都有了共识——天蝎宫为了反击给他使绊子的组织成员,亲手杀了宫野明美。 想要天蝎宫倒台的人,算计起雪莉就更没压力了。 或许在他们看来,雪莉已经不太可能为组织效力了,倒不如“废物利用”一下,说不定还能给天蝎宫带来一点麻烦。 志保在组织内获取情报的来源很有限,毕竟她只是研究序列的代号成员。 但这不妨碍她超高智商通过只鳞片爪来拼凑事情的真相。 第一,姐姐真的死了吗? 第二,姐姐是怎么死的? 第三,我被“释放”而不是被“处决”,跟姐姐的死有没有关系? 第四,组织的人都很冷血,少有八卦闲聊的心思,这么明显地在我面前“透露”消息,是有什么目的? 第五,透露消息给我的人,是想要利用我对付天蝎宫,还是想通过我给组织惹乱子? 志保恢复冷静之后,轻而易举地看穿了“假意说漏嘴”的把戏。 但她不得不承认,对方越是简单的手法,反而越是有效。 任何人都有可能指使这些小喽啰“递话”,她接收了消息,却反查不了对方的身份。 就连安排这出戏的手法都简单得看不出个人风格,想要和组织代号成员的行事风格对号入座都不可能。 而且,第五点还引申出一个疑问——想对付天蝎宫或许是个人恩怨,想要给组织添乱,那背后之人的身份就值得推敲了。 就算志保在研究所一心研究,她也是知道一些大事件的。 比如说,让组织丢了个大丑的叛徒,也是姐姐的前男友——赤井秀一。 递送消息的人,是与天蝎宫有仇,还是潜伏在组织里的卧底? 至于说,有没有可能只是单纯的好心给她送消息? 呵。 组织里的代号成员全枪毙了或许有些草率,但死了哪个都不冤——包括她自己在内的研究序列! 宫野志保从心里厌恶自己,她认为自己满身罪恶。 不过当下最重要的还是确认姐姐的死究竟是怎么回事。 被幽禁得精神略微阴郁的志保,经过这么一刺激,强烈的精神波动令她的想法都发生了些改变,甚至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有一个人,一定能够帮我!” 志保跌跌撞撞爬起来,顶着满脸血污,就这么直接走了出去。 …… 雪莉狼狈的样子令许多研究所内的成员感到吃惊,甚至是害怕。 “那个不是……” “嘘!” “她出来了?!” “看样子已经疯了?” “真狠!也不知道雪莉犯了什么错,被弄成这个样子……” “噤声!” 他们以为雪莉终于扛不住精神压力,被逼疯了。 但当他们看清楚雪莉去往的方向,一个个都懵了! 咣! 志保门也不敲,近乎粗暴地撞开门,闯了进去。 “你果然在这儿!” 志保用笃定的语气,她没发觉自己都有种“啊,猜对了”松口气的感觉。 “啊咧!” 贝尔摩德扬了扬手指夹着的烟,满脸笑容:“你怎么会想到来我这里呢,darlg~” 志保猛地关上门,隔开了那些好奇的目光窥探。 扫视一眼屋内,在飞镖靶心停留了两秒,上面贴了一张画了红叉的明美照片。 志保居高临下地盯着贝尔摩德,一言不发。 贝尔摩德的笑容渐渐淡了。 她平静道:“怎么了,亲爱的,你来我这儿,难道就是为了让我欣赏一下你今天独特的妆容吗?” “如果是的话,嗯,我承认的确比之前软绵绵哭泣的你要有意思的多。” “你不想说点什么吗。”志保冷冷发问。 贝尔摩德双手一摊,无所谓道:“你想知道什么?看在我心情不错的份上。” “消息是你安排的?” “不是。” “那是谁?” “谁知道呢?”贝尔摩德漫不经心地剃着指甲,“或许是琴酒呢?他可是蛮疼爱你这只小猫咪的。” 已经与古雅人有过肌肤之亲的贝尔摩德自然不会与琴酒有过深的联系,所以她与琴酒的关系并没有原着那么复杂。 在旁人眼中,贝尔摩德是烟视媚行的魔女,但其实她更看重感觉。 与把身体当做武器的峰不二子不一样。 贝尔摩德更加高傲,也更享受一段稳定关系中调教的过程。 她现在最大的乐趣,就是把古雅人调教成自己想要的形状。 贝尔摩德说完就笑眯眯地吞云吐雾,套着黑丝的小脚丫一晃一晃的,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志保的反应。 志保沉默片刻,问道:“我姐姐……” “死了。” “!!!” 志保晃了晃,站稳了身子,强忍住差点决堤的泪水。 “是谁?” “天蝎宫咯,不然你以为今天的会议他是怎么小胜了朗姆一盘?” 贝尔摩德托着下巴,似有意似无意道:“啧,可真是个狠人呐,明明是他很想要那丫头,最后见势不对竟然能干脆利落地痛下杀手,连想要算计他的朗姆都吃了个闷亏。” “看来组织里又要出个琴酒一般的大人物咯!” 贝尔摩德悄悄观察志保,眼睛一扫志保紧握的拳头,嘴角浮现一丝弧度。 “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贝尔摩德噙着盈盈笑意,好似在逗弄宠物。 “你没有支持天蝎宫,你是反对派。而且你说的那个会议,琴酒支持了天蝎宫。” “所以,你会帮我。” 志保一脸平静地说出了令贝尔摩德惊讶的话。 贝尔摩德稍稍坐直身子,认真了些:“有趣,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判断?” “能在研究所内安排人给我‘递话’的代号成员不多,能知道我什么时候被‘释放’的成员就更少了,有动机做这种事的,多半也与这次事情有关。” “这么一推算,范围就相当小了。” “再加上,平时不见踪影的魔女居然会在研究所呆着……呵,你的房间自建成以后,这是我第一次见你回来用过。” “所以,安排人递话的,不是你就是琴酒。” “之前的交谈,你若有若无地点了琴酒的名字,引导我往他身上怀疑,这说明在这件事上,你与他的立场是相反的。” 啪、啪、啪。 贝尔摩德轻拍着手掌。 “精彩。” “没想到,小猫咪还是个小侦探呀!” “不过,你又是怎么猜出我是天蝎宫的敌对方呢?” 志保冷着脸,死死盯着贝尔摩德:“因为你说了——天蝎宫算计了朗姆。” “喔?这又说明什么?” “如果天蝎宫杀死姐姐是他算计朗姆的关键,那么朗姆的支持者不可能给我传递这样的消息,他们一定会否认天蝎宫的出手,把姐姐的死当做是天蝎宫的‘过错’导致。” “主动与被动,有时候就代表了正确与错误。” “我猜,朗姆之前是想要给天蝎宫扣上‘叛徒’的帽子?所以琴酒才会反常地表明立场,支持天蝎宫——” “因为他不想朗姆插手清剿叛徒的事务!这是琴酒的权力核心!” 哈哈哈哈哈哈—— 贝尔摩德大笑,眼泪花儿都出来了。 志保不为所动,依旧死盯着,试图从贝尔摩德脸上找到表情的破绽。 可惜,贝尔摩德出神入化的演技令志保看不出来什么东西。 仿佛她真的就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笑得开心而已。 擦了擦泪花,贝尔摩德欢快道:“我真是小看你了呢,雪莉,你比我想象得更有能力~” 贝尔摩德第一次用组织代号,正式地称呼志保:“雪莉,看来你姐姐的死对你起到不小的正面作用嘛!” 志保当然发现了贝尔摩德态度的变化,可是她丝毫没打算温和的沟通:“少废话!帮我,或者像以前一样处心积虑杀掉我!” “脾气涨了不少嘛,雪莉。”贝尔摩德眯起眼睛。 “我知道你想杀我,以前碍于组织规矩,现在就是个好机会!” 志保掏出一把手枪,扔给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没有接,任由手枪砸落在地。 她看向志保,志保倔强地对视。 “真是头疼啊……” 贝尔摩德微微阖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不悦道:“知不知道女人最好的美容品就是开心,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想多了,眼角、额头都会有皱纹的。” 志保沉默着。 贝尔摩德睁开眼,看着一脸冰冷的志保,叹了口气:“唉,所以我最讨厌和小姑娘打交道了,总是仗着自己年轻,就肆无忌惮地挥霍青春。” “时间啊,真是令人又爱又恨的东西,催生了各种各样嫉妒的理由。” “好,说说看,要我怎么帮你?” 志保冷眼旁观贝尔摩德的“表演”,内心丝毫不为所动,她甚至有些惊讶自己的冷静。 或许是痛到麻木了? 志保甩开念头,把自己想好的计划和盘托出。 贝尔摩德惊讶地微张红唇:“你可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雪莉。” “能不能办到?” “你也说了,清剿叛徒是琴酒的地盘,就算是我,也不可能去割肉。” 贝尔摩德绕着发丝,沉吟道:“更何况,天蝎宫深得boss信任,这次并没有背上什么嫌疑,所以叛徒的事,也用不到他头上。” “那你说该怎么办?” “我觉得你之前某个想法不错。” 贝尔摩德嘴角一弯,露出恶趣味的笑容:“不如你来我这儿!我可以改变你的序列,让你加入行动组——” “特别行动支援组,组长雪莉。” “怎么样,听起来不错?” 志保沉思片刻,冷哼一声:“只要能做到我的要求,替你做事也没什么不可以!” “呵呵,不要这么冷淡嘛,我相信我们会相处得很好的~” 贝尔摩德笑了笑,又指了指志保的脸:“那么,合作愉快咯,雪莉?不过,你真的不用先去洗漱一下嘛?” 志保手指往脸上一摸,摸到的是硬硬的血痂,冷哼一声:“浴室在哪儿?” 贝尔摩德笑盈盈地往旁边一指。 志保二话不说,噔噔噔闯进去,把门一关! “里面的衣橱有新衣服和洗漱用品呦!”贝尔摩德喊了一声。 没得到志保的回应。 淅淅沥沥。 过了一会,浴室里响起水声。 贝尔摩德出神地盯着天花板思考了一会,忽然笑了。 “真有趣,她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我开始期待你们下次的见面了,或许你会喜欢我的这个‘惊喜’?” “whaouldyoudo?ylove” 第146章 前辈与后辈 古雅人暂且不知道组织里发生的事。 眼下他正为工作而头疼。 “您确定吗?” “我十分确定。” 松本警视拍了拍古雅人的肩膀:“就当放个假休息,你最近不是挺辛苦的?” 古雅人苦笑摇头:“这跟辛不辛苦没关系……好,我明白了。” “别这么愁眉苦脸的,我以为你会更习惯这些东西呢,”松本警视沉声道,“有时候不得不停下也是一种策略。” “对了,之前小百合的事还没有多谢你,有空的话,去我那儿喝茶。” 松本警视又拍了古雅人两下,才离开十系办公室。 高木凑上来:“警部,管理官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们十系要放假了。”古雅人没好气道。 “放、放假?!” 高木一愣,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放假背后的原因,而是——有假期的话,该约佐藤警官去哪儿玩呢? 这么想着,高木不由自主地裂开嘴角。 “嘿嘿嘿……” “傻笑什么呢!臭小子!” 长叔不客气地一巴掌呼在高木后脑勺。 “诶诶诶痛痛痛!!!” “上班时间少想点女人,谈恋爱的事等真的放假了再考虑也不迟!” “诶?!您、您怎么知道的——” “你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猥琐的心思全写在了脸上!” 高木一惊,赶忙背过身,拿出手机照自己的脸。 真的有那么猥琐吗?! 长叔没理高木,扭头看向沉思的古雅人:“警部,是因为南盛集团吗?” 古雅人从沉思中回过神:“或许是,看来玲子那边给了他们很大的压力。” 长叔假装没听见。 高木一扭身,又凑了上来:“玲子?是九条检察官吗?那位检察界的麦当娜?” 啪! 长叔木着脸又一巴掌扇走高木,斥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诶?!” “今天的训练翻倍!” “不是,长叔!我晚上会回不了家的!” “那就睡马路上!再废话晚上再和我对练一小时!” 高木顿时乖乖闭嘴。 他暗自腹诽,也不知道长叔怎么练的,一把年纪了,居然还能在对练的时候经常抽冷子给他一个抱摔! 搞得高木被虐之后日常陷入自我怀疑——我在警察学校格斗课的良好成绩是不是老师高抬贵手了? 长叔见高木懵懵懂懂的样子就来气,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气愤。 虽说古警部脾气确实很好,但你作为部下打听上司的八卦算怎么回事? 大家都假装没听见,你还问来问去也忒铁憨憨了! 万一上司说漏了嘴,你是听还是不听? 长叔也知道古雅人不会计较这些小事,但十系刚刚有所起色,他不想有心人制造内部矛盾。 “芝阳,你去带着高木办理下调班手续。” “好的,长叔。” 芝阳给高木使了个眼色,高木这会就是再迟钝也回过味来了,赶忙顺着芝阳,匆匆离开办公室。 “唉,高木这个榆木脑袋啊,他要是真能追上佐藤警官,那可真是警视厅不小的奇迹了。” “连你都知道了?” “就那傻小子自己还不知道,十系的谁不知道?” “咦,我在外面可没听到什么风声啊?” “那是因为警部你招进来的都是些好小伙,嘴巴牢得紧,像是芝阳,既沉稳干练又思维敏捷,真不知道警部你是从哪儿挖来的好苗子。”长叔感慨着,不声不响地拍了古雅人一个马屁。 古雅人很高兴。 并不是因为长叔小小的奉承,而是因为挖到芝阳一郎确实是令他满意的一件事。 芝阳一郎原先是跟着友成警官的,自从友成警官因公殉职后,被调入目暮警部手下。 虽然和高木涉一样,是个刚从警校毕业没几年的巡查部长,但是性格十分稳重,是个可靠的家伙。 “一郎很出色,是个好警察、好部下,但他可能不会是个受政客们青睐的公务员。” “唉,可惜了……呸,这帮操蛋的政客!” 长叔啐了一口:“干啥啥不行,拖后腿最来劲!这叫什么事儿?!” “那帮渣滓要是没收黑钱我把这身衣服都扒了!” “什么东西!南盛集团!狗屎!” 十系的年轻人都出去以后,办公室里只剩下长叔和古雅人。 长叔越说越来火,破口大骂。 作为前辈,他得在后辈们面前保持冷静。 高木、芝阳,他们都是很好的苗子。 不光古雅人对他们寄予厚望,长叔也十分看重,有心栽培这些年轻人。 看到火气勃发的长叔,这会轮到古雅人安慰他:“消消气,高木他们还在外面呢,一会就回来了。” “唉,他们都是很好的年轻人,警校刚出来,正是干劲满满的时候……” “小古,我是真的不愿意打碎他们眼里的光。” 长叔眼神深邃,像是蒙上一层灰尘:“我年纪大了,离退休也没多久时间了,干了一辈子警察,不说一点错没犯,起码是问心无愧的。” “我呆在巡查部长的位子上一呆就是一辈子,不是我升不上去,而是我求个心安,临到老了,升了警部补,也是靠我一道道伤疤拼出来的,是实打实的功劳!” “我这辈子耿耿于怀的就是当年的灭门案!我恨!恨不能亲手抓住那畜生!” “我怕什么?” “是,南盛是要钱有钱、要人有人,我一个小警察跟他们掰手腕就是自取其辱……但是!他要阻挡我查案,要给畜生穿上衣服扮成人样,老子一定跟他们死磕!!!” “死磕到底!有什么?!老子这条命够不够拼?!!” “尽管拿去又怎样???” 长叔腥红着眼,低吼咆哮。 古雅人沉默。 什么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灭门案是长叔拜托他的,后面长叔为了破案,也是不遗余力。 无论是加入十系,还是跟着古雅人到处冒险,都任劳任怨,没有一丝保留。 这是一个老刑警最深的执念。 古雅人说不出安慰,所谓的同情、安慰都是一种侮辱。 人与人的悲欢怒郁并不相通。 每个人的境遇不相同,所以共情有时候不等于感同身受。 古雅人只能拍拍长叔的肩膀。 这时候,不需要多言,做好一个听众就好。 “高木很努力也很有潜力,将来说不定会成为独当一面的厉害家伙,小古你的眼光真的很不错。芝阳稳重可靠,细心、观察力敏锐,是个探案的好手。赤星虽然有些惫懒,脑子转的不够快,但我知道他心里有把火,别看他懒懒散散的,其实很执拗,容易钻牛角尖走歪路。很固执、认死理,但如果好好培养未尝不是缉凶的猛将……” 长叔絮絮叨叨把十系的年轻人都点了一遍。 “虽然我们十系刚刚建立,但我能感觉到,和搜查一课……不,刑事部所有课室都不一样。” “弱小、年轻、毛糙、没有经验……” “但!同样热血、积极、勇敢、充满光明与正义心!” “小古,我不愿意他们这么早接触到这个国家的黑暗和无奈,他们不应该这么早就被残酷的现实磨灭掉理想和那份赤诚的正义感!” “尤其是芝阳,我无法想象友成警官殉职后,他还能不能再经受这样的打击。” “哪怕他们将来成了一个浑浑噩噩的中年人,为了生活随波逐流,忍耐、低头、假装视而不见。但我希望他们至少曾经有过一段单纯为追寻正义而拼搏的岁月。” “这样他们在教导后辈的时候,起码还能为一批批年轻人保留一点纯真的火种。” “他们还年轻,让纯粹的孩子们过早地认清现实是社会的悲哀。” “哪怕我们都知道日本已经在僵化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但至少警察中还是应该要有一些纯粹的、追寻真相的、践行道理与法律的人。” 古雅人默默听完长叔诚恳的话语,有些动容:“长叔,你……难道你打算离开了?” “我一把老骨头,能做的不多,就最后为年轻人们保驾护航一次。” 长叔笑了笑:“这也是一个前辈应该尽到的责任,不是吗?” “可是这次的案子还远没有结束,你没必要……交给我,我是系长,我可以处理好的。” 长叔摇头:“不,我有预感,二十年已经够久的了,灭门案也该到了破案的时候了。” “小古,如果真的有人能做到破除尘埃的封锁,我相信那个人就是你!” “所以,你要肩负的比我更重,也远比我更能发挥作用。” “你是十系的主心骨,你不能出问题。” “所以,交给我!偶尔试着相信一下老迈的前辈如何?” 长叔脸上带着笑意,那种释然的状态、眼里坚定的光,让古雅人无法拒绝。 “好,但你得向我保证……”古雅人顿了顿,“你的退休欢送会上,让我亲手给你戴上樱花警徽。” 长叔面色严肃。 古雅人毫不退让地对视。 两人仿佛在无声地较量。 最终,长叔“败退”下来,耷拉着眼皮,又恢复那副慢悠悠的老人家样子。 “行,我答应你。真是的,还想着大干一场呢!” “哈哈!想得美,我大费周章把你挖到我这里,不多给我干几年活怎么行?可别想就这么撂摊子啊,你这混蛋!”古雅人笑骂道。 “哈哈哈,连老头子都不放过,够黑!” 办公室里顿时响起了爽朗的笑声。 办公室外的走廊上。 芝阳一郎放开高木涉的衣袖,靠在墙上:“放心了?” 高木苦着脸:“可恶,难道我们就一点忙都帮不上吗?” “做好自己的事。” “嗯?” 面对高木的疑惑,芝阳淡淡道:“尽管警视厅里总有一些尸位素餐的米虫令人厌恶,但仍然有一些值得你用尽一生去追随、尊敬的前辈。” “当你的上司决定牺牲自己的时候,我们最应该做的,不是试图拯救他,而是别让他的牺牲白费。” “做好自己的事,把泪水都留在告慰会上。” 芝阳一郎低垂眼帘,说不出的消沉。 “这也太悲观了!” 高木忍不住抓住芝阳的肩膀,芝阳茫然地抬起头。 “让我看着前辈们牺牲,我绝对做不到这种事!!” “随你,等你遇到的时候,你就明白了。” 芝阳打开高木的手,冷冷道:“做一个热血的笨蛋,只会让前辈的牺牲白费,不是每一次拯救都会有好的结局,那是漫画里才有的故事!两边都是人命,你选择救谁?是朝夕相处的前辈、上司,还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什么都不懂得家伙就少说大话了!” 高木不在意芝阳冷淡的态度,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非要经历过才能做出选择,我宁愿从一开始就陪着前辈一起并肩战斗!无论是谁牺牲,至少我不会后悔!” “你是在说我是懦夫?” “你不是,但你现在怕了!” “你说什么!” 芝阳猛地抬头,逼近一步。 高木毫不示弱地瞪着,少见的强硬,硬顶了一步。 两人几乎鼻尖对鼻尖,呼吸都要喷到对面脸上,眼看着就要发生争执。 “算了,我跟你计较什么。”芝阳忽然泄了气,摇摇头,生硬地说了声,“抱歉,我情绪不太好,别在意。” 高木张张嘴,刚想伸手拉住芝阳,芝阳却转身径直离开了。 办公室里的两人还不知道后辈们发生的小插曲。 发泄式的大笑一通后,两人说起正事。 “你打算怎么办?” 古雅人伸了个懒腰:“放假呗,多好的机会。” “我说正经的。” “我就是说正经的,既然上司都让我们放假了,那就缓一缓呗。正好,你不是要给高木做特训?” 古雅人笑了笑:“而且,你说得对,一定是有人开始忍不住了。” “这对我们来说是件好事,至少,说明玲子那边是真的查到一些令他们慌乱的东西了。” “等了二十年,不着急这一时半会?” “我不急……”长叔皱眉冥思,“难道就没什么我们能做的?” “放轻松,现在跟二十年前不一样,坐不住的轮到他们了。” “时间,现在站在我们这边。” 长叔想了想,点头:“你说得对。那我就趁着这段时间好好调教一下高木了。” “哎,一把年纪了,别把自己弄这么操劳嘛。” “滚!” 古雅人勾住长叔的肩膀,笑嘻嘻道:“和我去做点别的事放松一下呗?” “放松?” 长叔心中一动,顿时变得“正气凛然”,眼里透着奇异的光。 咳嗽了一声:“小古啊,你虽然没有女朋友,也不能乱来啊!我可是老同志了,不能跟你一起胡闹啊!” “嘿,走走,去了你就知道,保证不乱来!” “咳咳,先说好,我是去盯着你别犯错误的!” “知道了知道了!” 长叔老脸如菊绽,笑容逐渐猥琐……啊不,逐渐“绅士”。 “嘿嘿嘿,我们去哪里?” “跟我走就对了!” 长叔搓搓大手,嘿嘿直笑,悄悄跟着古雅人溜出警视厅。 一路猫着腰,前后张望、左顾右盼,生怕被同事看到。 一个小时后。 站在帝丹小学门口,长叔张大了嘴巴。 “这……你……我们放松的地方就是这里?!” 古雅人笑得像偷鸡的黄鼠狼:“对昂!来给你的小侄女办个入学手续,怎么样,偶尔和小朋友们接触一下,算是放松了?” 长叔五味杂陈,脸上写满了复杂。 “等等,小侄女?!” 古雅人向门卫出示了证件,做好登记,率先进门。 “我的养女,应该算是你的小侄女?” “等等?!养女?!” 长叔头大如斗牛,被这个爆炸的消息炸懵了。 第147章 新来的转校生,灰原萤 “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养女的?”长叔吃惊地张大嘴巴,“以你的条件不符合收养规定?” 古雅人耸耸肩:“短期收养呗。” “那不是只有一年?而且即便是短期收养,也不符合规定?” 长叔眯起眼睛:“我记得小古你好像是单身?” “嗯?怎么?” “养女?” “对啊。” “……你该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我跟你说,如果曝出来可就是警视厅的大丑闻了!这可比代孕弃养还要严重得多!” “想什么呢!”古雅人摆摆手,“虽然程序是打了点擦边球,但手续都是齐全的,而且这孩子确实跟我有点关联。” “真的?”长叔狐疑地望向古雅人。 “好啦好啦,先给小萤办入学手续!” “小萤?” “灰原萤,怎么样,我取的,不错?” “呃,不觉得太阴沉了些吗?我觉得阳子就挺不错的。” “太大众化啦,”古雅人扇扇手,笑道,“而且,像萤火虫一样,用微曦照亮夜空,给深夜里的旅人希望和光明,不觉得很感动吗?” “我觉得很适合那孩子,等你见到她就明白了。” 长叔瞅了两眼古雅人,发现他眼里全是温柔,嘟囔了两句:“反正是你的孩子,你说了算,听起来好像是个很乖巧的孩子。” 古雅人眼睛弯成月牙:“你肯定会喜欢她的。” 古雅人揽过长叔,推着他走进学校。 长叔不情不愿的,一脸“好麻烦”的表情,却没抗拒古雅人的力道,顺着被推走。 帝丹小学校长室。 古雅人敲了敲门,听到一声响亮的“请进”,推开门进去。 校长植松龙司郎正伏在桌子上写毛笔字。 他头也不抬道:“还请客人稍候我片刻。” 古雅人和长叔从善如流,一旁安静观看。 植松校长运腕走笔,十分稳健,一笔一划写得认真,好一会才悬腕停笔。 擦了擦手,报以歉意的笑容:“抱歉,让两位久等了。” “两位是灰原萤同学的家长?” “也没多久,您太客气了,我是小萤的监护人,古雅人。” 植松校长微微睁开眯起的眼睛,露出锐利的目光:“喔?您比我想象得要年轻一些,听说那孩子是您收养的?” “是的。”古雅人坦然面对植松校长审视的目光。 日本这个国家在收养方面和其他国家不同,分为普通收养和特别收养。 普通收养是指收养成年人,例如婿养子、养子这类形式,多是企业家或者大家族缺少继承人,所以收养优秀的男子,令其改姓加入家庭,成为养子,继承家业。 普通收养几乎占到了日本收养的90,而其他国家很常见的儿童收养,在日本反而很少见,被列入特别收养。 针对儿童的收养,日本的立法在20世纪很长一段时间都保持不鼓励的态度,再加上时有震动社会的收养丑闻,例如虐童等等,导致了之后的收养立法对收养儿童的条件作出了苛刻的规定。 自从厚生劳动省颁布相关法令后,日本的养父母被分为四类,养育养父母、亲属养父母、短期养父母和专职养父母。 养育养父母是指法令出台之前,事实存在收养关系(特指儿童)的养父母,需要抚养养子至20岁成年。 亲属养父母是儿童双亲死亡或者下落不明的情况下,由儿童三代以内血亲代替养育。 短期养父母是养育委托期通常限定在一年以内的养父母。 专职养父母是指拥有养育经验或者儿童福利领域经验的人,经过专门的研修和登记后,代为抚养由于被虐待而身心受到伤害的儿童、智障儿童以及拥有失足倾向的儿童。类似于福利院性质,但一般只有两年的收养期限。 而且,日本对儿童的收养有两个特别的要求。 一个是收养成立的条件必须是具有婚姻关系的夫妇,且年满二十五岁(夫妇双方都作为养父母时,一方在二十五岁以上,另一方在二十岁以上也可),也就是说,单身者是不允许收养儿童的。 第二个是收养儿童需要经过家庭法院审判,一旦收养成立,儿童与亲生父母的亲属关系自然终止,且儿童与养父母的亲属关系不因协议、审判而终止,除非是养父母出现明显损害养子利益的情形(虐待、遗弃等)才能由家庭法院审判终止。 通常来说,被收养的儿童年龄不能超过六岁,六岁之前存在事实收养的儿童,在满八岁之前,养父母也能申请收养。 日本对儿童的收养更倾向于种类齐备的儿童福利设施,而并不鼓励个人收养。 所以收养儿童的夫妇要经过漫长的路程。 首先要经过儿童咨询处向都道府县的知事提出申请,儿童咨询处将对他们的具体情况进行调查,儿童福利审议会也会根据情况提出自己的意见,知事将根据这些调查和意见做出最后决定。 即便知事做出同意的决定,家庭法院在审查养父母的收养资格时,也要考察养父母至少六个月的收养情况,防止出现虐待、遗弃等二次伤害儿童的情况。 这也是长叔对古雅人收养一个女童感到震惊的原因。 这么繁琐苛刻的程序可不是一两天就能完成的,而之前他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而且如果古雅人结婚,那绝对是警视厅一个爆炸消息,不可能没人知道的。 不过眼下长叔识趣地没有多问,默默地扮演好陪同者的身份。 “这是我的材料。” 古雅人递给植松校长一个厚厚的档案袋。 校长接过,打开认真地翻看,下意识地捋了捋他垂到下巴的眉毛和长长的胡子。 “啊!抱歉!实在是太失礼了!” 植松校长摸了一手墨水,甚至沾了一些到文件上。 他赶忙道歉,掏出纸巾擦拭。 古雅人和长叔帮忙清理,三个大男人忙活半天。 一抬头,长叔忍不住笑了:“校长先生可真是富有童心啊!” 植松校长一开始没听明白,等古雅人指了指他的脸上,对着镜子一看,他才啊的笑出声。 原来写毛笔字时,长长的眉毛和胡须早就沾上了墨水,这么一弄,都糊到了脸上,弄成了个大花脸,像是顽童一般。 “哈哈,让两位见笑了!” 植松校长洒脱得很,在帝丹小学当校长一当就是几十年,风评甚好,与孩子们也能打成一片,早就养出了一颗童心。 他并不在意在古雅人俩人面前出洋相,反而更关心孩子们的事。 笑过之后,气氛缓和许多。 “古先生是警察?” 古雅人点点头:“搜查一课十系,这是我的同事高木长介。” 长叔略微颔首,他与植松校长年纪差不多,抛开社会地位不谈,到了他们这个年纪,仅仅是家长与老师的关系,倒不用太在意刻板的礼仪问题。 植松校长也不是个古板的人。 他瞧了瞧两人的站位,心中有数,没说什么。 “警察是个好职业,维护正义,很受孩子们喜欢呢。我想,这对灰原同学的教育也是有好处的。” “您说的是。” “古先生是单身?”植松校长冷不丁地一问。 “啊不,我已经结婚了,不然也不会收养小萤,不是吗?”古雅人笑了笑,没有一点慌张。 长叔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 他是受过训练的,无论多夸张的事情都不会失态的,但—— 那份写着“古雅人”、“藤原梨花”签名的结婚书是什么鬼啊!!! 长叔眼睁睁地看出古雅人从文件袋里掏出结婚书,一副淡定坦然的模样,心里简直在咆哮—— 你这混蛋是什么情况啊!!! “咳咳咳咳……” 掩饰不住自己表情的长叔,赶紧背过身使劲咳嗽。 亲娘咧,我这把年纪受不得刺激,差点就突发心梗被送走了。 “嗯?高木先生,您没事?” “没、没事……只是心脏跳得有点快,老毛病了。” 植松校长诧异道:“那可要多注意啊,我们都是这个年纪的了,高木先生平时工作也不要太拼啊,要注意身体健康的。” “呵呵,”长叔讪笑道,“没办法,警察嘛!” 他小声嘀咕:“摊上这个上司,每天都有不一样的‘惊喜’,也是有够刺激的了……” 古雅人斜了他一眼,长叔默默站好,低头看地板的花纹。 我什么也不知道。 夭寿了,警视厅要爆炸了! 冰の恶魔与孤高之龙结合在一起是什么场景? 弗利萨?娜美克神龙?超级赛亚人? 娜美克星要爆炸了? 这特么不是龙珠的剧情吗!! 摔!!! 长叔陷入脑内小剧场,老脑瓜子嗡嗡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念头都在乱飞。 实在是被古雅人这一手骚操作震得头皮发麻! 植松校长余光注意到长叔的异样,若有所思。 “冒昧问一下,古先生和灰原同学原先是什么关系?” “算是远方亲戚,这孩子苦命,父母早亡,三代内的血亲也早就没了联络,我也是偶然的机会,才得知了她的情况。” “您是不知道,我刚找到她的时候,她一个人穿着破破烂烂的宽大衣服,也不知道是那个成年人丢掉的。” “就那么可怜巴巴地缩在地下室,那还是个放棺材的地方,阴森森的,又湿冷,她一个孩子……” 古雅人飙起了演技,眼角都要溢出泪花。 情深意切地描述打动了植松校长。 这个富有童心的校长简直要哭出来! 眼泪顺着流淌,他一边拿手帕揩着,一边擤鼻涕,全然不顾脸上糊成了一团。 “太、太令人难过了,呜呜呜,古先生,灰原同学太可怜了……” “是啊,我心痛的快要碎掉了!” “她需要爱!需要更多的爱!这是我们的职责!应该给予受伤的孩子们更多的关爱!” “他们每一个都是天使!” 校长握拳吼道:“我决不允许我的校园里存在这种令人悲痛的事情!” 古雅人配合地挤出两滴眼泪,振臂高呼:“我要用爱填满她空虚的心灵!!!” “植松校长!!!” “古先生!!!” 两个男人热泪盈眶地抱在一起,互相拍打着对方的后背,仿佛挚友,仿佛志同道合。 只是越拍越快、越拍越用力…… “咳咳咳咳——古先生,差不多就行了——咳咳——” 植松校长翻起白眼,差点被送走,好不容易挣脱古雅人。 古雅人假模假样地擦着眼角:“我、我真是太感动了,植松校长,有你这样的好校长,我就放心了啊!” 长叔在一旁起的鸡皮疙瘩能堆出一个豌豆射手,尴尬得脚指头都要抠出三室两厅来。 他越听越觉得熟悉。 什么阴森的教堂啊、到处是棺材啊、巨大的十字架啊…… 这特么描述得不就是那天他们在教堂区行动的案发现场吗?! 你编故事也挑个像样的编好不好!!! 哪有小孩子会住在这么恐怖的地方!!! 长叔倒是没怀疑灰原萤和广田雅美的关系,毕竟这么匪夷所思的联系不是一般人的脑洞能开出来的。 他只是觉得古雅人有点离谱,就算是为了编个凄惨的身世来博取校长同情,企图把手续文件蒙混过关,你也编个像样点的啊,直接拿案子的现场当背景,真欺负人家没看过警视厅档案啊! 被古雅人这么一打岔,植松校长确实少了几分审查的心思。 帝丹小学这样的名校,校长是拥有很多资源的。 植松龙司郎当然也托人打听过古雅人的背景,今天见面后也亲眼确认了他对灰原萤的爱护。 哪怕两人都有些胡闹,但为了孩子肯舍得脸面胡闹的父母,又怎么会不爱孩子呢? 植松校长对古雅人有所了解,又亲自验证过,其他的手续材料反倒不那么苛求细致了。 毕竟,他可是知道的,面前这个男人可是公安课出身的。 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 植松校长这么想着,随手把文件都塞回档案袋里。 “古先生,我们会照顾好灰原同学的。我一定给你安排个富有爱心、责任心的好老师的。” “当然,我相信您的选择。” “唔,让我想想……一年级的话,小林老师?” 植松校长眼睛一亮:“不如安排到一年级b班!小林老师一定会照顾好灰原同学的!” 古雅人露出微笑:“我没有任何意见,在我看来,帝丹小学的老师们都是非常值得尊敬的好老师。” 植松校长满意地点头,拿起电话:“那么,我就通知小林老师了。剩下的手续,古先生,你和小林老师办理就好了。” “多谢。” ------------------------------------- 一年级b班。 柯南正无聊地听少年侦探团的孩子们聊着周末的动画、假面超人限定卡之类的话题。 “哈欠——” 柯南打了个打哈欠,泪花儿都要挤出来了。 步美一下子注意到了,担心道:“柯南,你昨晚没睡好吗?是身体不舒服吗?” “啊!没有没有,我只是有点困了。” “什么嘛,柯南又没有看假面超人,不是早早就睡觉了?”元太不满地叫嚷。 “抱歉抱歉,大概是我踢球累了?”柯南讪笑着。 (绝对不说我是因为玩游戏太菜通宵苦练才没睡好的!) (不然又要被这帮小鬼们嘲笑那么简单的游戏都通关不了!) (该死的,不就是跑酷游戏嘛!我就不信我通关不了……啊啊啊!第九关怎么这么难?!) 柯南的内心在抓头尖叫。 “大新闻!大新闻!” 光彦急匆匆地跑进教室叫喊着,吸引了全班的注意。 “我们班又要来一个转校生了!” 步美吃惊道:“诶?又一个转校生?是和柯南一样嘛?” “好好奇啊,是男是女?” “是不是男孩子?” “我倒希望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 “光彦,你快说嘛!” 光彦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我只是路过不小心听到的,真的是不小心喔!偷听可不是小孩子该做的,这样不好的……” “快说啦!” “好啦好啦,我说就是了!元太你不要勒着我啦!” “哼!真是‘鳗鱼饭不吃,吃木鱼饭团’!” “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啦!话说元太你吃的鳗鱼饭也太多了,最近是不是又胖了,要节制一些啊!”柯南吐槽道。 元太涨红了脸:“少啰嗦!柯南!你、你,上次给你的游戏通关了吗?” 步美出来打圆场:“别吵啦,让光彦说说新来的转校生嘛!” 光彦想了想:“我只听说好像是姓‘灰原’。” “灰原?”柯南在课桌上撑着歪头,“很少见的姓氏啊。” 哗啦! 门被打开。 小林老师拍拍手。 “好啦!大家快回到座位上去!有事要通知喔!” “好——” 小朋友们乖乖地跑回座位,看得出小林老师很受孩子们喜爱。 “今天,又有一位新的转校生要加入我们班级喔!大家要好好相处呀!” 轰! 班级里的孩子们顿时兴致勃勃地议论起来,吵闹不停。 小林老师无奈地拍着巴掌:“静一静,静一静!让我们欢迎一下新同学好不好?” “好~~~” 孩子们热烈地鼓掌。 小林老师满意地点头,冲着门外柔声道:“可以进来了喔,灰原同学——” 第148章 灰原同学好像大姐姐喔! 宫野明美……哦不,现在应该叫灰原萤。 灰原萤迈着小步子,走到讲台中央。 孩子们顿时热烈起来! “好、好可爱啊!” “是女孩子唉!真可爱!” “她会不会和我一起坐呢?” “好想和她一起玩呀,她会不会和我做朋友?” 就连小林老师眼里都爆发光芒! 好、好可爱的小淑女! “那,灰原同学,你做下自我介绍。” 灰原萤背着书包,施施然走向讲台,优雅从容,就像小公主从城堡里走了出来。 她小手抚着短裙,身子前倾,露出天鹅颈,向孩子们鞠身问好。 姿容妍丽,举止绰约。 孩子们哇的一声,眼睛里都冒出小星星。 柯南原本托着下巴歪头,稍稍坐正了,眼神闪烁了一下。 忍不住细细打量。 曲眉丰颊,落落大方。 柯南的lsp之魂波动了一丢丢。 (很可爱嘛,这孩子。) 灰原萤甜甜一笑,扭身在黑板上一笔一画地写好自己的名字。 “大家好呀,我叫灰原萤,朋友们都叫我萤酱,以后的生活就拜托大家啦~” 自从变小之后,明美的心情一直很不错。 除了刚开始的一点惊慌,之后她就发现了变小的诸多乐趣。 摆脱了组织桎梏,重新体验童年,可以正大光明地和古雅人住在一起,甚至借着年龄小可以尽情撒娇。 这几天的快乐几乎让她忘却了担忧。 虽然仍然挂念着妹妹志保,但明美并不是消极悲观的性子,开朗乐观的她很快就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 明美望着教室里的小萝卜头们,仿佛自己也找回了童心,嘴角不自觉地露出大姐姐亲和的笑容。 光彦、元太这帮男孩子都看呆了! 步美喃喃道:“灰原同学笑起来好好看啊,像是大姐姐一样!” 下一秒,步美仿佛想到了什么,扭头盯着柯南,紧张地问道:“柯南觉得怎么样?” “啊、什么?” “你是不是也觉得灰原同学很好看?” “啊、这个,呃,算是可爱的了?” “柯南看得眼睛都直了!” 步美泫然欲泣,委委屈屈,小小的心灵泛起酸意。 但她并没有讨厌明美,反而在心里升起“一定要和灰原同学成为好朋友”、“我也想变成柯南君喜欢的样子!”类似的念头。 柯南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哪、哪有!” 元太冷哼道:“柯南就是假正经,我妈妈说男子汉就要光明正大地表达自己的喜欢!就像是我看到鳗鱼饭,说什么也不能空着肚子离开!” “喂、喂、喂……元太,在学习上拿出这股气势来啊!” “就是说啊,柯南你这样太不礼貌了!” “怎么连光彦也这么说啊。” “可爱的女孩子,大家都会欣赏啊,干嘛遮遮掩掩,谁能抵挡得住对美好事物的向往呢!” “我可不想被人家说,抵挡不住一个六岁小女孩的诱惑,会犯罪的啊,光彦。” “柯南,你在说什么啊!太龌龊了柯南!” “不要看乱七八糟的东西啊!我们可还是小学生呢!” “原来柯南君喜欢这种吗……” 面对孩子们的口诛笔伐,柯南懵了。 瞪着豆豆眼,无力地辩解:“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 口里喃喃着什么“绅士的欣赏怎么能叫龌龊呢”之类大家听不懂的话。 然而,在少年侦探团团长小岛元太“正义の铁拳”之下,柯南还是乖乖道歉认错了。 一点小插曲。 在逐渐安静下来的教室里,就显得很突出了。 小林老师看了过来:“柯南,你们在干什么?” 明美好奇地顺着看过去。 (咦?这就是雅人说的那孩子吗?) (没什么精神啊,名侦探变成小孩子会很苦恼?) (我要不要坦白呢?唔,果然还是当一个小学生会比较快乐?) (真想看看那孩子大吃一惊的表情呢,一定和懒洋洋的表情大不一样?) (男孩子要打起精神来呀!) 明美一瞬间在心里转了好几个念头。 不愧是宫野姐妹,骨子里都有着腹黑的属性! 柯南察觉到明美的目光,疑惑地回望。 明美大大方方地望着柯南,露出符合大多数人期待的善意笑容。 柯南心中异样,总觉得这个灰原同学有点超出小学生的成熟。 大概是家庭教育的缘故? 像是什么有钱人或者大家族的千金小姐? 柯南习惯性地分析一波,把疑惑压在心里。 “小林老师,我们是在讨论灰原同学啦,大家都很想跟她做朋友呢!” 小林老师没有多想:“这是好事呀,不过现在还是课堂时间,不可以吵闹噢!” “嗨~~~” 柯南成功地萌混过关,松了口气。 小林老师左右环视:“那么,让我看看灰原同学坐哪里呢……” “这里这里!”元太兴奋地挥着手,腾得站起来,把旁边的椅子拉开,“老师!这里有空位!” “那……” 小林老师刚想张口,步美突然举手站起来。 “老师,我也想和灰原同学做同桌!” “诶?可是步美你旁边有同桌了呀?” 步美咬着嘴唇,倔强地站着。 光彦看看元太、看看步美,犹豫了起来。 柯南叹了口气,慢悠悠地举手:“老师,让我跟步美换座位,我旁边没人,可以让步美和新同学坐一起。” 小林老师迟疑了片刻,点头:“好,可以是可以,步美同学你们愿意吗?” 步美的同桌也是个小女孩,对柯南这位班级里的olboy和自己同桌当然没什么意见。 步美看到同桌的亮晶晶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动摇,又坚定地点头:“嗯!我可以!” 柯南收拾桌子。 步美过来帮忙,小声道:“谢谢你,柯南!” “没事啦,不过很少见步美你这么强烈地表达自己的想法呢。” “嗯……因为,因为,哎呀,女孩子的事柯南你不要打听啦!” 柯南讨了个没趣,暗自感慨小学生就这么复杂了。 光彦把他俩的互动看在眼里,有丝丝后悔自己不够果断,默默地扭过头,出神地盯着课本,可他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明美饶有兴趣地旁观着少年侦探团的互动。 (这几个孩子,很有意思呀。) “那灰原同学你……” “老师,我就坐在那里好了。” 明美脆生生地应了一句,礼貌地向小林老师欠身,走向座位。 “我来帮忙。你是,步美同学?” 步美一抬头,对上明美温柔的笑脸,不知为何小脸红了红,小声道:“嗯,对,我叫吉田步美。” “你好呀,我可以叫你步美吗?” “当、当然!” “那我就这么称呼你啦,步美酱~你可以叫我萤酱噢!” “萤、萤酱。” “嗯哼~” 明美发出可爱的鼻音,歪头看向柯南。 柯南被明美的笑靥闪了一下,禁不住看向别处,语气莫名地发虚:“江户川柯南,你可以叫我柯南。” 明美帮步美收拾好东西,放好书包,俏生生地伸出白嫩的小手。 “那么,请多指教啦,柯南君~” 面对明美自然而然地亲近叫法,柯南少见的扭捏了下,呃了一声,结结巴巴道:“随便啦,萤、萤……灰原同学。” 柯南大喘口气,暗呼好险,差点就顺口叫了昵称! 这个女孩—— 好可怕的亲和力! 步美羡慕地望着明美,满眼都是亮晶晶的小星星。 (萤酱好厉害!这么容易就和柯南交上朋友了!) 明美见柯南害羞的样子,不由得心里一乐。 主动拉起柯南的手,在大家吃惊的目光中,和柯南握了一下:“那我们就是好朋友啦!” 柯南懵懵地被握了手。 明美越看柯南越觉得有趣。 (大概和志保差不多的年纪?) (感觉像是多了个弟弟呢!) (雅人你说的没错,这孩子很别扭呢~) 明美笑得开心,柯南却不自然地抽回手,显得不好意思。 (这女孩也太自来熟了!) (不过,她的笑容好干净,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会笑得这么天真吗?) 柯南心中掠过一丝疑虑。 不过,提到大小姐,柯南立刻想到一个大大咧咧的千金小姐。 (也不是没有可能……园子那家伙就是个大花痴嘛!大小姐也不全是心思深沉的嘛!) 仿佛脑海里又浮现了园子魔性的“哦嚯嚯嚯嚯”的笑声和“小兰!快看!大帅哥唉!”的惊呼。 柯南甩甩头,努力把铃木园子魔音灌耳的洗脑声音甩出去。 或许是想到了妹妹,明美的笑容染上一缕担忧。 柯南正准备收拾书包搬到前面,不经意间看到明美眼神中的哀伤。 仿佛明媚阳光中洒下的一小片阴影,小心翼翼地藏在角落。 柯南擦身而过的瞬间,心里浮现一个念头—— 她,好像藏着许多担忧。 好熟悉……像是在哪里看过…… 啊……每次我追寻案子跑开的时候…… 小兰是不是在我背后这么看着我? 想起来了。 每当我要离开,小兰就会露出那样的笑容告诉我:“没关系的。” 柯南坐在自己的新位子上。 无视了同桌的偷瞄,陷入回忆中。 小林老师一拍手:“好啦!大家!我们要上课了喔!” 柯南趴在课桌上出神。 灰原萤……很奇怪的女孩子。 第149章 真钞+真钞=假钞 小学生的课程不算繁重,加上“快乐教育”和日本本土的社团文化,明美第一天的小学生体验生活一转眼就结束了。 (想不到当一个小学生也挺有意思的。) 想到今天手工课上,小朋友们各种凑热闹,明美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 明明都是小孩子,却已经有了爱美和攀比的心思。 男孩子对好看的女生总是有更多的包容。 而女孩子们则会对没什么本事却受男生青睐的女生产生敌意。 恰好。 明美就属于“没什么本事却广受男生欢迎”的那种类型。 老实说,如果今天是家政课,考校料理、烹饪之类的话,明美一定把她们打得满地找牙。 小学生的课程而已,能有几个真正会做吃的? 但是好巧不巧,今天的手工课,捏橡皮泥就戳中了明美的软肋。 隔了那么久,她都多少年没摸过橡皮泥了! 天可怜见! 这玩意软趴趴的,她费了半天劲,拿出捏大福的本事来,也就捏了个小鸡崽——鸡冠还有点歪。 不过,胖乎乎的极简画风也挺可爱的。 就是以元太为首的男生们吹捧得太多了,什么“简直是艺术品,能买好多好多鳗鱼饭,起码五十份!”之类的,听得明美都不好意思了。 才一天而已。 明美已经能感觉到班级里有少数小气的女生团体似乎要孤立她了。 “嘛,从前也是这样,我跟小孩子计较什么呢?” 想到从前妹妹出国以后,她一个人在日本读书,无父无母,比起那时候经受过的霸凌和冷暴力,这点小场面又算的了什么呢? 我宫野明美可是立志要做一个照顾妹妹的好姐姐的! 怎么会被这么点小困难打倒呢! 不知是不是身子变小了,影响了心理,情绪变得容易波动。 明美被几个小女生阴阳怪气弄得心绪微微波澜。 握了握小拳头,偷偷给自己打气。 明美垫脚打开自己的储物柜,拿出小皮鞋,准备换掉室内鞋放学回家。 “什么计较什么?灰原同学,有人欺负你吗?” 步美的小脑袋从旁边伸了过来。 接二连三,又出现了光彦、元太的脑袋。 柯南因为个儿不够高,只好默默从大家背后走出来,斜靠在柜子上。 “是因为高田同学她们吗?” 明美不答,笑问道:“吉田同学,你和小岛同学、圆谷同学关系不错呀!放学要一起回去吗?” 柯南叹了口气,慢悠悠坐过来,故作深沉道:“看来是这样没错了,灰原同学真是温柔啊……” 明美歪着头,装傻,用萌萌的语气道:“江户川同学……是在玩什么侦探游戏吗?” 柯南一窒,急了:“不要因为她们孤立你就忍着不说,小林老师很好的!你越是容忍,她们会越发得意,将来会发展成校园霸凌的!” “大家都是小学生,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越是单纯,作恶起来就越是过分,因为她们不知道这是多么严重的错误!” “你在说什么呀江户川同学,我怎么听不懂?” 明美食指戳脸,歪着脑袋卖萌。 柯南一愣。 (怎么回事?我推理错了?这家伙怎么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难道她不是什么富家千金?) (是装的,还是没接触过校园生活?) (明明上课的时候都保持着成熟稳重的样子,怎么放学就变了个人?) (解放天性?还是另有隐情?) 不怪柯南想多。 原先他看到这样的小孩,顶多嘲讽一句臭屁小鬼,压根不会多想。 可是自从他变小之后,时不时担惊受怕一下,还有个立场不明的古警部动不动带给他非常危险的感觉,弄得柯南现在都有点神经衰弱了。 不仅谨小慎微了许多,而且看到个稍微成熟懂事的小孩子都怀疑对方是不是也吃了药变小的。 他还想再试试明美。 可惜步美打断了柯南的追问。 “柯南,你干嘛老追着灰原同学说些奇怪的话呀!” “我……” “就是!柯南总仗着自己聪明就瞧不起班上的女生。” “怎么连光彦你也……我没有!” 步美扭过小脸,拉着明美:“灰原同学,你刚刚说侦探游戏,你对当侦探也很有兴趣吗?” “喔?所以吉田同学才会和男生们玩得好吗?” “叫我步美就好啦,其实,我们几个是——” “少年侦探团啦!!!”元太迫不及待挤出来大声道,“我就是团长!别看柯南小脑袋挺好使的,其实他是我的小弟呢!!” “别拍我头啊,很痛的!” 明美瞧了觉得好笑,饶有兴趣道:“江户川同学是小岛同学的助手吗?就像福尔摩斯的华生?” 元太没怎么听明白,但不妨碍他听出明美是在夸他,高兴道:“对、对!就是那个,那个,福、福……大福墨鱼汁!” 元太高兴地嚷嚷,一边手不停地拍打着柯南的小脑袋瓜,快乐地打起了节奏。 “够了!!!”柯南猛地挣脱元太的肥手,“是福尔摩斯啊!!!” 柯南愤愤不平,使劲搓了搓头发,痛得吸了口气。 看向明美的眼神却仿佛要绽放光。 “灰、灰原同学也喜欢福尔摩斯吗?” 柯南小眼神眼巴巴地望着。 “不是喜欢噢!”明美嘴角一弯,巧笑嫣然,“是超喜欢噢~” 柯南心情像是坐了过山车,一下子九曲十八弯,听到最后一句,整个人猛地跳起来,握紧拳头使劲对空气打着拳击:“太棒了!太棒了!” 他高呼:“喜欢福尔摩斯的没有坏人!!!” 一下子抓住明美的小手,诚恳道:“灰原同学,请你务必加入我们……” “喂!柯南,是少年侦探团、少年侦探团啦!” “就是啊!这可是我们的团队名字,要大声说出来才对啊!” “我、我知道啦!!!” 呼—— 柯南稍稍吸口气。 “请加入我们少、少年侦探团!” “噢耶!!!”孩子们欢呼。 一双双亮晶晶的眼睛注视着明美,等待她的回答。 发丝垂落眼前。 明美晃晃脑袋,就连柯南眼中都有几分失落。 “好,那……” “可以哦。” “诶?诶诶诶?!” “但是,江户川同学,你是不是抓我抓得太久了呢,可不可以稍微松开我一点,让我整理一下头发呢?” “啊!” 柯南触电般松手,老脸略红。 步美见了,又酸又开心又羡慕,端是复杂。 除了小兰姐姐,她从没见过柯南遇到同龄女生会害羞,这让她心里升起了危机感。 (可是萤酱真的好好呀!) (她刚刚转学过来,正是需要朋友的时候,她和我们交上了朋友,这是值得开心的事呀!) (嗯!对!我不应该对萤酱有敌意的,我、我也超喜欢萤酱的!) (可、可是……我也好想像萤酱那样又亲和又受欢迎呀……) 步美纠结得都要咬住嘴唇。 她还是个孩子,一时间复杂的情绪让她提前体验了成长的烦恼。 让她不知所措,脸蛋红红的,眼角都急出了盈盈水光。 明美被柯南攥了半天小手也没恼,反而是她第一个发现了步美的异样。 轻轻把步美搂过来,拍拍她。 “步美酱,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吸——嗯——” 略重的鼻音让柯南反应过来。 “咦?步美你怎么啦?” 光彦紧张道:“步美,是不是柯南惹你了?” “什么啊光彦!我发现你今天总是说我唉!” “哼,柯南总是捣乱。” “到底每次是谁惹乱子啊元太!” 明美看着他们拌嘴,笑着轻声安慰步美:“大家都是很好的朋友不是吗,步美酱,喜欢柯南对?” 最后一句,明美是贴在步美耳边说的。 步美眼中满是惊讶。 明美笑了笑:“最纯真的感情是不需要在乎那么多的,只管去喜欢就好了,至少现在你还在他身边不是吗?” 步美仿佛一下子成熟了好几岁,听懂了明美的意思,眼神略微复杂道:“那,萤酱,你呢?” 明美点了点步美的小鼻子,背着手前倾,在她耳边小声道:“我啊,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喔!” 步美心情一下子光亮起来。 柯南费劲摆脱元太的敲脑壳,道:“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啊,都过去好久了!大家都要走光了!” 咕~~~ 元太不好意思地捧住肚子:“嘿嘿,我有点饿了。” 大家哈哈大笑! 步美拉着明美:“萤酱,我们一起回去!” “好啊!” “那,以后我有问题可以来问你嘛?” 明美笑眯眯的,像是看到又一个妹妹:“随时欢迎喔!” 柯南摸不着头脑:“步美,有什么问题你不能问我吗?以前不都是这样的?” 步美羞恼道:“这是女生之间的秘密啦!柯南你不要管!” 三小只加俩假冒小只,一齐走到校门口。 长叔抬手看表,郁闷道:“好慢啊,小学生不是早就放学了吗?” “要我说,发个信息不就好了?现在小学生都有手机了?” “系里还有很多工作等着做呢,你别忘了,你还是十系系长呢!” 古雅人绽放大大的笑容,温和道:“有什么关系,毕竟是第一天上学,值得纪念嘛,你看,这不是来了!” 柯南一行很快注意到门口显眼的两个成年人。 高大的古雅人如同鹤立鸡群,一米八八的身高在小学生眼中简直是个小巨人! “咦!那不是古警部吗?” 大家惊讶的眼神中,明美背着书包,小跑过去。 “灰原同学她……” 明美才不会在乎其他人的眼光。 “抱!” 她只来得及喊了这么一声,就飞扑了过去。 古雅人早有准备,一把接住,双手撑住明美的腋下,把她举了起来,转了一圈,抱在怀里。 明美咯咯直笑,故作不满地拍了古雅人肩膀一下:“不要这样啦,弄得好像真的是接女儿一样。” 古雅人自己都没发现,他满眼温柔:“女儿也不错喔。” “去你的~像是变态一样~” 明美娇嗔一句,自然地把小脸贴在古雅人的脖颈侧面,不肯下来。 “原来萤酱也有这么粘爸爸的时候啊!”步美发出感叹。 元太得意道:“我可是不会和老爸这么撒娇的!” 光彦有点小羞涩道:“毕竟是女生呀……不过灰原同学真的好可爱啊!” 柯南望见这一幕,本来心里还有点疑惑,这会又压了下去。 他说服自己,这分明就是个普通的小女孩嘛! 不提孩子们的心思。 在一旁纵观全过程的长叔,眼神就不对劲了。 他看向古雅人的眼神活像看一个被捶还想洗白的劈腿渣男,充满怀疑。 “小古。” “嗯?” “她真的是你的女儿?” 古雅人被长叔古怪的语气一激,猛地清醒过来,轻拍明美,把她放了下来。 “怎么了,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 “总觉得气氛怪怪的……是因为……吗?” 长叔把“养女”两个字吞进了喉咙,当着孩子们面,他不忍心说出这个,生怕伤了孩子的心,也怕可爱的小萤会被朋友们歧视。 柯南他们没听清长叔后面说了什么,但这不妨碍他们震惊。 “女儿?!” “灰、灰原同学,古警部是你的爸爸?!” “对啊,是我的好~爸~爸~呢~”明美故意拖长音,眼波流转,俏脸染上陀红,小小年纪竟有几分娇媚。 长叔激灵灵一抖。 见鬼了! 我竟然在一个小学生身上瞧出了妩媚?! 古雅人啊古雅人,你小子果真不对劲! 这个爸爸他不是什么正经的爸爸! 别以为你长叔年纪大了,就不懂宅男界流传的危险想法! 长叔站旁边都差点被波及到,直面明美撒娇的古雅人更是被撩的心都痒痒了! “咳咳……明、萤酱,爸爸等会有点事,你先和朋友们回去……” 一紧张,嘴都秃噜瓢。 古雅人差点叫出明美的真名,就连自称“爸爸”都磕磕巴巴。 话一说完,连招呼都没和柯南打,就匆匆忙忙拽着长叔赶紧闪人。 可疑! 太可疑了! 柯南摸着下巴,在明美和远去的古雅人身上来回扫视。 明美心情倒是很不错。 她看出了古雅人的慌张。 心里正琢磨着回家之后怎么借着“女儿”的身份明目张胆地挑逗古雅人呢! “我请你们喝饮料怎么样?” “好耶!” 孩子们高高兴兴跑去便利店,就连柯南都暂时放下心中的疑虑。 咦? 路过自动贩卖机,柯南下意识地一瞥,目光被戴着棒球帽的男人吸引,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走啦,柯南!” “哦、喔!” 三小只开开心心地挑着自己想喝的东西。 柯南却有些在意刚刚看到的画面。 明美慢悠悠晃到他身边:“江户川同学,你不去选饮料吗?” 柯南皱眉苦思,或许是明美语气成熟,他下意识把明美当成了同龄人,说起了他的困惑:“刚才那个站在自动贩卖机前的男人有点奇怪……” “因为戴着棒球帽?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不,是因为他用了一张千元钞票塞进自动贩卖机买烟,可是他什么都没按,最后钞票又吐了出来……” “欢迎光临!” 前台小姐姐鞠躬,热情地问好。 柯南瞳孔一缩! 那个戴棒球帽的男人再一次出现,又是掏出千元钞票买一包烟。 而这次他真的买了烟,而且换了一堆零钱。 在前台小姐姐的鞠躬中,快步离开了商店。 “怎么了?”明美不明所以地看向柯南。 柯南低着头,脑海中仿佛有丝线张牙舞爪,然后灵感的线头接到了一起! 镜片一闪! “我知道了!那是假钞!!!” …… ps原着千元日钞上印的是夏目漱石,现实中2014年以后的版本千元日钞上印的人是野口英世。这里卖个关子,这个案子我也魔改了,和动漫不同。修改多的字数不收费,算是小小致歉。 第150章 伪造、变造货币,旧币换新币? “假钞?” 明美第一反应不是吃惊而是莫名其妙。 人家好好地买包烟,不就是挑挑选选嘛,怎么就成假钞了? 柯南没空和明美解释,一个箭步蹿上收银台,趴在上面。 “把那张钞票给我看一下!” “诶?” 柯南没等有点懵的小姐姐反应过来,一把抢过钞票。 “哎?你这孩子!” 柯南对着灯光,举起钞票。 “嗯?!怎么可能!” “小孩子不要捣乱啊!” 收银台小姐姐抢回钞票收好。 柯南脑子发愣,因为太过吃惊,身子慢慢滑了下去都没发现。 “怎么了,大侦探?” 明美施施然走过来,拍了拍柯南衣服上蹭上的灰。 柯南这才回过神。 “灰、灰原同学?” “嗯哼,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不对劲、很不对劲。”柯南咬着腮帮,一脸困惑。 明美顿时明白了:“我就说是你多想了,不是每天都有案子在你面前发生的,你又不是什么案件吸铁石……快去挑饮料,步美他们快选好了噢!” 柯南还在喃喃自语:“有水印、怎么会有水印呢……明明应该是假钞才对……难道我真的误会了?” 收银台前,一位老大爷步履蹒跚地排队结账。 “您好,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这里可以用现金吗?” “当然。” “呼——那就好,最近我孙女老是弄什么电子支付,我又不会那种东西……” 老大爷絮絮叨叨地说着,从口袋里掏着钱包。 收银小姐姐手脚麻利地扫码算账。 “一共1356元。” “哦、好,我看看,一张、两张,喏!” 老大爷捻了两张千元钞票。 收银小姐姐满面笑容地接过,看了一眼,脸色为难道:“不好意思,老爷爷,您的钞票不能用了。” “啊?我这可是真钞!老头子从来不骗人!”老大爷吹胡子瞪眼,还以为收银小姐怀疑他用假钞。 小姐姐哭笑不得,解释道:“不是啦,您用的是旧钞,现在已经停用啦,只能去银行柜台换,我们这里只收新钞的。您看,您的钞票上是夏目漱石,现在的新钞已经换成野口英世啦……” 老大爷后面嘟嘟囔囔抱怨什么的,柯南已经没听清楚了。 他大脑仿佛过电了一般! 只截取了关键词。 夏目漱石! 野口英世! 旧钞!新钞! “我明白哪里不对劲了!” 柯南突然叫了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他在自动贩卖机那儿是为了测试磁条能不能被机器识别!” “过去旧钞的磁条是真的,但是机器里对应的是新钞的磁条,所以识别之后找不到对应数据,只能当做错误处理,原样吐出钞票!” “而那些水印什么的都是真的,所以在便利店的话,店员没法辨认是真钞还是假钞!” “你在说什么啊,小弟弟。”收银小姐姐有点慌了。 柯南蹿上收银台,喝道:“把刚刚那个买烟的人给你的钞票再拿出来!” “哦、哦。” 小姐姐被吼得一愣,下意识拿了出来。 柯南等不及夺过来,对着光仔细看。 透明的水印旁边果然有丝丝浅痕,透着灯光,比水印本身的颜色略微重了些,透光之后像是白痕。 “果然是这样!” “小弟弟,这是怎么回事?” “你被骗了!这是张假钞!” “怎么、怎么可能!这明明有水印啊!” “这是用旧钞水印拼接的!属于变造货币,按照规定,这也是假钞!” “怎么会……” 收银小姐身子一软,往后跌坐,嘴上不愿承认,心里却信了。 一想到今天打工可能白干了,还要倒赔,她差点急哭了。 大脑一片空白,不知所措。 “快报警!他应该还没走远,我现在去追应该还来得及!” “噢噢噢!” 小姐姐手忙脚乱地找电话。 明美淡定地拨通电话:“您好,我要举报一起假币案件……” “咦?柯南呢?” “大侦探去追逐案件去了,”明美不慌不忙地接过三小只选好的东西,对着已经慌乱的小姐姐温声道,“麻烦帮我们结一下账。” “诶、诶?!” “先把剩下的工作做好,损失什么的就交给警察先生好了。我作为报警人和证人,也会在这里等待的。” “可、可是那孩子……” “我会和江户川同学保持联系的,等警察先生来了,这就是很重要的线索了?而且,江户川同学会保护好自己的,?” “?”小姐姐下意识重复了遍,小脸隐隐发白。 明美挥挥小手:“那也不是你能帮得上忙的,努力做好自己能做到的事情就好了。” “好伤人!” “撒,结账,店员姐姐?” “哦、哦,好。” 虽然被明美直接的话伤到了成年人微妙的自尊,但是不知为何,明明是个可爱的小女孩,说话温温柔柔的,却透出一股坚定的力量,让收银小姐忍不住按照她说的去做了。 莫名地觉得很心安呢。 步美喃喃道:“萤酱真的很像可靠的大姐姐呢!” 元太和光彦狂点头。 光彦还补了一句:“简直就像是女大名一样!太厉害了,很有气势!” 明美笑眯眯的,眼睛弯成了月牙,柔和道:“谢谢你们的夸奖,不过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夸张啦!” ------------------------------------- 柯南小短腿高频跑动,气喘吁吁。 就在他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终于在人群中看到了熟悉的帽子。 (哼,看来还是个菜鸟嘛,居然连伪装都不做!) (是太自信了吗?) (变造的钞票笃定别人一时间发现不了?) (哼哼,可能普通人是会被你蒙骗过去,可惜你这次遇到了我!) 柯南嘴角露出自信的笑容,平复了下呼吸。 慢慢踱着步,仗着自己小豆芽,在人群腿林中穿梭,偷偷跟着目标。 (一个人是完成不了这么复杂的操作的!) (变造货币比伪造需要更高明的技艺,想要达到这么以假乱真的地步,背后一定有团伙!) (就让我看看你们的老窝在哪儿!) 柯南自信满满地跟着到了车站。 趁机溜到戴帽子的男子旁边,垫着脚偷瞄男子投币的界面是哪一站。 柯南不经意间瞄了一样男子的脸。 如遭雷击! 这、这尼玛不是这个人啊!!! 第152章 钱多烧手的犯人? “但是有一个问题。” 中森警部略微思考。 “水印从哪里来?” “这可不是个简单的活计,如果连水印都是仿制的话,这对于假币的成本来说,太高昂了。” 柯南皱眉思考,推测道:“不是拼接吗?真币上截取一部分……啊!” 柯南反应过来中森警部的意思。 真币拼接确实是有可能做到以假乱真的,但是如果以真币为材料的话,做假币的利润在哪里? 一千的夏目漱石换成一千的野口英世? 图啥? 炫技吗? 不可能的。 制作假币都是为了高昂的利润。 除非是那种追求骗过机器的,流通量非常巨大,能够扰乱金融市场的大犯集团,一般的假币犯根本不会用这么精细的办法。 那么,这次的案子会是这样的集团吗? “不太可能,把目光瞄准在一千元纸币这种方便流通的小面额,是为了快速出手的犯人才会选择的。” “如果是追求短时间内金融市场发现不了的假币集团,他们瞄准的应该是更大面额的纸币,大宗交易能一次吃到饱,做一两次就收手!” “奇怪了。” “做工精细,却选择日常快速出手的小面额,这些假币犯图什么?能收回成本?” 中森警部十分困惑。 这个问题也难倒了柯南。 他在思考的同时,心里也暗暗佩服,不愧是负责高智商犯罪的警部,经验和抓问题的眼光都很了不起啊! 我对你改观很大啊,中森警部! 明美小口喝着茶饮料,漫不经心道:“或许是什么样品呢?” “样品?!”柯南和中森警部异口同声地发出疑问。 明美随口道:“对啊,像是推销员卖东西的时候,不是会特意拿一个做得最好的样品给客户看嘛?等订单成交后,后面实物的水平多多少少会有点下降?” “不过一般只要差的不多,大部分人都不会那么计较?” 中森警部和柯南对视一眼。 “贴纸!” “假水印!” 两人自信满满地给了完全不同的答案。 “诶?!” 大眼瞪小眼。 柯南不服气道:“贴纸什么的也太掉价了?这么明显的手法真的会有人上当吗?” “成本啊成本!小鬼头懂不懂什么叫控制成本?还假水印?用更小额的真币来拼接水印,且不说像不像的问题,那是什么工作量?还不如贴纸简单直接,只要不在机器上用,什么小店套现很轻松!” “障眼法啊!警部,你知不知道啥叫‘灯下黑’?!只要骗过了机器,谁会去在意水印像不像的问题啊!说到底,机器的判断方式和肉眼根本不一样好!” “蛤?!” 中森警部弯腰,伸长了脖子,几乎与柯南额头贴额头。 “你这小鬼头在教育我吗?!” 明美佯装生气道:“你们两个适可而止!这是讨论犯罪成功率的时候吗?” 一大一小扭头,看到周围人害怕的神色,仿佛在脸上写着“卧槽,你俩经验这么丰富,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你这么懂该不会是黑警?”、“这小孩子这么懂,假币世家?”之类的表情。 中森警部窘迫,一扭脸,冲着柯南狂喷:“话说回来,你这个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喋喋不休的小鬼到底是谁啊!” “我叫江户川柯南,是个侦……” “不要打扰大人们的工作啊!” 柯南下意识要报出自己的装比小号,还没等他说完,中森警部拎着他的后颈,就给他丢到一边。 “然后呢?” 中森警部望着明美:“这位小小姐又是什么情况?” “我是报警人。”明美冷静道。 “蛤?!” “准确地说,被你扔出去的江户川同学也是报警人之一,是他发现了假币。” 中森警部一脸“我擦,现在小学生都这么闲了吗”的蛋疼表情,向四周求证。 收银小姐点点头,用纸币的老大爷点头,一众吃瓜群众挨个点头,像是一道波浪线。 中森警部捂着额头:“好,我收回刚刚的话,那么跟我说说你们是怎么发现的,小……呃,小侦探们?” “我们是少年侦探团!才不是什么小鬼头!”三小只齐声道。 “好、好,侦探团——”中森警部掏出警察手册准备记录。 尽管脸色腻歪得很,但是中森警部的工作态度很认真,没有因为对方是小孩子就敷衍。 “哪位小……小侦探和我说说起因?” “我来说,是这样的,当时我看到一个戴帽子的男子在自动贩卖机前面……” 柯南站出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中森警部震惊地张大嘴,不是吃惊柯南敏锐的观察力,而是觉得—— 你特么是有病! 人家用纸币买包烟咋了? 别说一千円了,就是拿着一万大钞喝快乐水也不关你事? 中森警部突然有点“同情”这帮假币犯。 没有斗智斗勇,就是一个小鬼无聊得很,导致他们被盯上。 真是……太棒了! 年底奖金从哪儿来?这就是业绩啊! 中森警部略带兴奋道:“所以呢,你追踪的结果?” “追丢了,”柯南沮丧道,“我追着戴鸭舌帽的叔叔,谁知道到车站变成另一个叔叔了。” 中森警部摸着下巴:“犯人有一定的变装、反追踪的意识,根据常理来说,在窝点附近是不会频繁变装的,如果在某个固定住所处有形形色色的人进出,一定会引起别人注意的。” “同样的道理,如果距离窝点很远的地方,那么犯人应该是变装后的样子。” “这个小鬼头既然被犯人甩掉,说明从便利店到车站这段距离,犯人趁着人多的时候完成了变装。” “既然需要变装换回原本的样子,那么便利店的这条街应该距离他们的窝点并不远。” “不远不近的距离……嗯,很可能这里属于他们做假币实验犯案的活动区域。” “需要乘电车的话,距离至少在1公里以上,但应该不会超过5公里,不然地铁会更方便。” “很好!范围缩小了!” 中森警部在警察手册上写写画画,很快理清了思路。 他没觉得失望。 在没见到柯南的本事之前,中森警部只把他们当成一帮小学生罢了。 小学生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了不起了,不能再苛求更多了。 所以,中森警部觉得柯南的沮丧有点好笑,不由得按了按他的脑袋。 “好了!小鬼!打起精神!” “你已经做得很不错了!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们大人!” 柯南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嘿!你还真想学那些侦探,把我们警察的工作都抢了吗?”中森警部挑了挑眉,似调侃又似自嘲。 明美噗嗤一声笑了:“警部先生,恐怕江户川同学在想明白之前,是听不到你的劝阻的,就算你不让他去,他肯定也会偷偷去调查的。” 步美小嘴圆张成o型:“萤酱好懂!明明才刚认识柯南……” “因为,江户川同学就是这么一位典型的侦探呀!”明美含笑道。 “我知道了!” 柯南突然大叫一声。 “是油墨!防复印特制油墨!” 他不顾其他人,跑到收银小姐姐面前,焦急道:“这附近有没有美术店或者复印油墨厂!” 第153章 新的开始,灰原萤VS藤原梨花 “所以,柯南是通过油墨这一点锁定犯人的窝点吗?” “嗯,的确像你说的,是个很敏锐的孩子。” 古雅人的公寓里。 他围着粉红色的围裙,戴着厚厚的手套,正在用烤箱烤饼干。 动作生疏、迟疑,犹犹豫豫的。 明美跪在椅子上,上半身趴在椅背,摇荡着。 一边和古雅人聊着天,一边指点他操作。 “小心点,别摔着了。”古雅人扶了一把椅子,不让明美晃得太厉害。 “没事啦,我发现变小之后也挺好的。”明美玩得开心,仿佛找回了童心,笑盈盈道,“和那些孩子们一起,总感觉又回到了童年的快乐时光。” “快乐的童年吗?也不错了。” “真的!我小时候爸爸妈妈……” “……” 令人心疼的沉默。 古雅人若无其事地开口道:“这个要怎么弄?十五分钟?” “你用多大的火力?” “不知道,大概……拧到底了?” “笨蛋!你是想厨房爆炸吗?调小一点啊,时间拨到五分钟、不,三分钟好了!” 被古雅人打岔,明美酝酿的情绪也没了。 嘟着小嘴,小腿上下摇晃,像河水里的水草。 “讨厌。” “什么?” “我哪有那么脆弱,回忆一下和爸妈的童年而已,你都不让我好好思念以下他们。” “都过去了,不是吗?” “不要把我真的当成容易情绪上头的小孩子呀,我可是二十几岁的大姐姐了,同龄人早一点的话,宝宝都已经上小学了!” “二十几呢?” “年龄可是女人的秘密!”明美气鼓鼓。 古雅人扭脸一看,乐了,笑道:“我看你这不是乐在其中嘛!” 明美嘟囔道:“什么嘛,我可是已经能喝酒了噢!” 古雅人摇着手指:“现在不行,不行不行不行,我可不想被家庭法院抓起来被控告虐待儿童!” “让我看看……三分钟,这样就可以了?直接放进去?” “记得加糖。” “噢、噢……你喜欢甜的?” “唔,还可以,你也可以做一些盐口的,别人可能会喜欢咸一点的。” “那可不行,我可是十分坚定的甜党。” 古雅人开了一个罐头,转身给明美塞了一片黄桃,甜滋滋的,就是有点大,把明美的小嘴塞得满满的。 明美呜呜囔囔,嘴巴塞不下,涎水都流得下巴到处都是,眼看就要滴在胸前,她赶忙手捂着嘴,跳下椅子,去找纸巾。 “哈哈哈——” 古雅人瞧见她狼狈的样子,忍不住放声大笑。 明美背过身擦了擦嘴,收拾干净,这才转过来。 白了古雅人一眼,把黏糊糊的纸巾揉巴揉巴,捏成团,使劲砸过去。 古雅人灵巧地躲过,嘴角带笑:“噫,真不害臊!有点恶心哦!” 明美小脸微红,气得声音都高了:“怪谁?!你说这是谁干的好事?” “好啦好啦,所以,柯南只花了三个小时就找到了犯人的窝点?” “嗯,那孩子相当敏锐,只要是大批量生产假币的话,油墨是一道绕不开的坎。” “他正是抓到了犯人们的油墨痕迹,顺藤摸瓜挖出了油墨供应的渠道,才找到了犯人的窝点。” 明美把他们下午“侦探游戏”的经过仔细说了一遍。 在她看来,下午的推理活动就像是学校的社团活动一样。 线索、推理、追踪、破案。 当然,锁定了地点之后,中森警部等警方肯定不会让柯南他们跟着抓捕犯人的,最多是让他们在指挥处观看抓捕过程,这已经算是破例了。 而柯南经过一系列事件之后,现在也稳重了许多,并没有偷偷去抓人,老老实实地呆在指挥处,不着痕迹地顶多给警察们提供一些思路。 “干得不错嘛。”古雅人夸奖了一句,顺便问了一个相对专业的问题,“磁性光学渐变油墨不是个人能解决的,就算是集团犯罪也几乎没听说过,所以这次的突破口是珠光油墨?” 磁性光学渐变油墨是一种利用光学干涉现象的防伪油墨。 它加入了具有磁性的薄膜状微粒,用这种油墨印刷的钞票图案,不仅能被机器感应,而且肉眼观察的时候,改变观察角度会发生色彩的改变,且能看到一条位置不断移动、明暗渐次变化的光带或光圈。 像是2015年版的100元人民币(土豪金)从正面看呈现闪亮的金色,从侧面看又会变成耀眼的金绿色,就是磁性光学渐变油墨的效果。 但是,相对应的,这种生产技术十分复杂,目前仅有瑞士锡克拜这家顶级油墨生产商才能搞定。 日元的防复印油墨主要以珠光油墨为主。 这种油墨含有包裹着金属氧化物的细微云母薄片,有着类似于珍珠表层的物理结构,通过控制云母表层的金属氧化物种类和包裹厚度,可以呈现不同色泽。 相对于磁性光学渐变油墨,珠光油墨的发展历史更为悠久,价格也更加亲民。 相对来说,粗劣的模仿品种更多。 但对于“打一枪换一地”的假币犯罪集团来说,仍然是个浩大的工程。 日本在七十年代左右,开始利用偶氮染料及硫化亚铅作为复印纸涂层,发展防复印技术。 也有人利用酞菁蓝及古蓝两种低浓度的不同吸光特性的涂覆溶液,制备出光干涉用纸。 这些技术相对于国家制钞来说,显然是落后了的,但是对于假币犯罪团伙来说,能做到油墨层次的,都相当不一般。 至少非专业人士的话,以肉眼观察,很容易被骗。 而日本又是个零售比较发达的国家,随处可见的便利店对于小面额纸币的流通起了巨大作用,更别说柏青哥之类的擦边球赌博业。 这种程度的假币几乎可以说在一段时间内是无往不利的。 也幸好仅仅处于试验阶段就被柯南碰巧遇到了。 “我倒没注意油墨的名字啦,”明美歪着脑袋想了想,“工藤,噢,那孩子现在叫江户川,他分析了一通,好像是金属与二硫腙的衍生物?是叫这个名字?” “高消光作用?挺专业的嘛,这帮罪犯。” 烤箱叮的一声停止转动。 古雅人一边吐槽,一边打开烤箱,端出热气腾腾的饼干。 “来尝尝!” “阿姆!” 明美小口咬了一下,烫的直吐舌头吹气。 “怎么样?”古雅人满怀期待。 “喏。” 明美犹豫了下,把咬了一小口的饼干伸给他吃,没做评价。 古雅人怀疑地审视了一番:“看起来没问题啊?” 咔嚓! 咬了一口。 表情顿时丰富起来。 牙齿在颤抖。 “太甜了啊!” 古雅人仰天扶额,自己做的含泪也要咽下去:“你该和我说一下的,让我做个心理准备啊。” “我觉得这样你的印象会比较深刻。” 咕咚。 灌了一大口凉水。 “中森警部后来怎么说?这么明显的集团犯案,以他的能力,应该很兴奋?他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的,怎么说也要多挣点功劳?” “不然,哪有那么多资源给他在基德身上浪费?” 古雅人说着自己都笑了,调侃道:“要不是中森警部真的很努力破案,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把抓基德当成工作之余的放松游戏了。” “总是摆出大场面,结果还是没收获,跟他破其他高智商犯罪的案子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明美惊讶道:“他就是那个挑战怪盗基德的警部?有很深的背景?” “那倒没有。” “那他怎么一次次调动那么多警力,又是直升机又是警车车队的。” “他呀,攒的功劳都砸在上面了呗。” “这么看,他还挺厉害的嘛!” “你以为没点本事,就凭中森警部这么浪费资源的玩法,他还能保住警部的位子?” 明美赞同道:“是很厉害,怪不得他一下子就看出了纸张的问题。” “纸张?” 古雅人收拾厨房的动作一顿,疑惑道:“不是油墨吗?” 明美解释道:“油墨是江户川的推理,中森警部发现问题是因为他说假币的纸张和水印做的很真,后来发现水印是拼接的,纸张他没细说。” “后来我不经意听到一两句,好像他在审问那些犯人什么纤维的来源。” “三桠皮纤维?” “对对对,你知道?” 明美望着古雅人严肃的神情,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轻声道:“这个很重要?” 古雅人凝重点头,缓缓道:“三桠皮纤维是日元特殊用纸的必备材料之一,如果说这帮罪犯的油墨技术是假冒伪劣的话,那么在纸张的角度,用上了三桠皮纤维,可以说就是制作真币了。” “不应该啊……哪里来的猛人,一千円的假币至于用上这么多细致准备?” 古雅人惦念上了这个案子,不由得有了好奇心。 “中森警部审问的结果怎么说?” “那我怎么知道?我现在可是——小、学、生!你觉得他会告诉我这么重要的事?” “也是,”古雅人摸摸下巴,“看来,是时候得去找中森警部喝点小酒,联络联络感情了。” 明美可爱地吐了吐舌头:“呸,渣男!” 古雅人伸手揉乱她的小脑袋:“别趁机卖萌。” 明美露出大大的笑脸,像是小天使:“你是说,像这样吗?” 咔嚓。 门锁被打开。 “我、我回来了!”有点弱气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是个软萌的妹子。 明美笑容慢慢敛去,小声问道:“是谁?” 古雅人一脸茫然。 玄关处有换鞋的声音。 哒哒的拖鞋声,有人走了过来。 两人下意识望过去。 藤原梨花一进来被两人盯得有些不自然,深吸口气,扯了扯嘴角,露出个僵硬的笑容。 “这就是小萤?” “看来你和‘爸爸’处得很好呢。” “我是你的、你的养……养母……” 藤原梨花脸颊绯红,仿佛挤出这几个字对她来说用尽了羞耻心,脑袋上简直要冒出蒸汽。 “我、我叫藤原梨花,啊,是不是该叫古、古梨花了?” 藤原梨花羞涩地望向古雅人,目光中流露求助。 古雅人虎躯一震,后颈冒汗。 不仅因为“警视厅冰の恶魔”居然摆出这么一副小女人的样子,而且“古梨花”这个称呼一出来,他就感觉一道杀气四溢的视线紧紧锁定了他。 仿佛猛虎择人而噬,巨熊咆哮扑击! 其生死间锻炼出来的危险直觉不停地刺激毛孔! 几乎可以说比肩与琴酒在码头对决的那次! 下一刻炸弹就要爆炸的感觉! 他一低头。 果然看见明美的小脸笑容不见了,眯起眼睛,用古雅人都觉得恶寒的视线在打量着藤原梨花。 “她,是谁?” 原地僵硬的藤原梨花一听明美出声了,松了口气,好似找到了自己要做的事。 在明美面前蹲下来,轻轻把她揽进怀里。 “我是你的妈妈呀……” 古雅人心里惊雷炸响! 直接裂开! 卧槽! 快逃啊!藤原警部!前方是地狱啊! 明美呼吸一窒。 第一反应是—— 这女人,好大的邪恶!!! 这下作的器量,欺、欺人太甚!!! 我、我要……呜……呼、呼吸不过来了…… 新年快乐~感谢各位打赏投喂~ 祝大家新年快乐~感谢大家最近的打赏~ 有能力的话,尽量来订阅正版,打赏量力而行。 至于qq阅读或者其他渠道看到的,就不用打赏啦! 因为那些都算第三方渠道的,无论订阅还是打赏,本甜都只能收到刨去成本的四分之一,一丢丢的一丢丢,所以真的不用啦! 能来订阅就很好了。 运营成本嘛,控股子公司的财务独立核算嘛……本甜也是替资本家干过脏活儿的人,我也是懂得~ 以后如果写到商业领域的案子,再多聊一点,这里就不多说了。 十分感谢在打赏的衣食父母们~ 以下是感谢名单: 感谢【阿斯卡德】的1500打赏 感谢【地狱里的读书人】的100打赏 感谢【祈菲岚】的1500打赏 感谢【月上山青】的1500打赏 感谢【白琼】的100打赏 感谢【爱哀520】的100打赏 感谢【找不到的书】的1500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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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她本性实在有些蠢萌,生活中的样子和工作中那副精明强干的模样大相径庭。 但是…… 真的好疼啊! 刚刚古雅人在的时候,她甚至不敢伸手去摸自己疼的地方,太不雅观了! 而且,藤原生怕自己露出什么皱眉的表情,被古雅人或者明美误会她不喜欢这孩子。 一想到这里,藤原蹲下来,平视明美。 努力不让自己龇牙咧嘴。 环抱住膝盖,把一双大兔子藏在双腿间。 小手悄悄摸摸在里面疯狂揉搓—— 这痛感,估计她的一双大宝贝都青了? 明美大眼睛闪了闪。 这女人,好像性子还不坏? 明美到底不是小气的女人,看到藤原连抽冷气都藏着掖着的表现,本来那么点小脾气一下子又没了。 “嗯,可以。”明美歪着头想了想,“不过,你还是不要自称妈妈了,我不太喜欢。” “噢、噢!” 藤原恍然地连连点头。 原来这孩子是想到了妈妈啊! 也对,都六岁了,对母亲肯定还有印象的。 看来是我太心急了,不应该这么着急想要“取代”这孩子心目中的母亲。 这孩子来到一个陌生的家庭,应该会很害怕? 真是个倔强的小姑娘……和我小时候一样。 藤原这么想着,看向明美的目光都变得柔和、怜爱。 “我知道了,妈……是我不对,以后我还是叫你小萤,你叫我藤原阿姨怎么样?” 明美微微侧头,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又脑补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总觉得—— 不太聪明的样子。 “呃,嗯,藤原姐姐。”明美乖巧地应了一声。 藤原越看越喜欢,忍不住想要贴贴。 这一动。 嘶—— 山峦晃动间,被掐的地方又痛又痒,酥酥麻麻的。 一放松起来,表情就失控了。 挤眉弄眼的,眉毛都飞了出去。 呼嘶呼嘶的小口喘气。 “小萤,你下手可狠啊!” “嗯?” 明美歪头卖萌,一副“你在说什么,我就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六岁乖巧孩子而已,小学生能有什么坏心思呢”的纯真表情。 藤原动作不雅地揉搓着。 顿时从气质高冷的阿拉斯加雪橇犬变成了沙雕画风的北地哈士奇。 门缝后的古雅人略微失望的直了直身子。 就这? 就这? 没打起来? 等了半天,没看到自己想看的“热血”场面,古雅人不禁有些失望。 他转念一想,也松了口气。 起码,从目前看来,这俩人处得还不错? “藤原姐姐在说什么?” “很痛啊,不过我不怪你啦,是我不好。”藤原一边揉着,一边随口道,“对了,不用叫我姐姐,我没年轻女生那么讲究,叫阿姨就好了。” “不,还是叫姐姐比较好,姐姐你这么年轻。” “一个称呼而已。对了,警部,哦,就是你的养父古雅人,你怎么称呼他的?叔叔?”藤原随口问道。 明美想了想,露出微笑:“爸爸。” “???” 藤原裂开。 她眯起眼睛,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努力维持的微笑,也掩盖不了额角的青筋。 像是被老板女儿摔了一柜子手办的宅男,明明气炸了,却还要陪着小祖宗大大的笑脸,用最狠的语气说着最怂的话。 “是阿姨哪里做得不对吗?你说嘛,阿姨都改。” 明美歪着头,用纯真的语气给藤原补上暴击:“爸爸就是爸爸,我喜欢叫他爸爸。姐姐这么年轻漂亮,还是叫姐姐的好。” 藤原站起身,低头审视着面前貌似天真的“小女孩”。 她终于发现了事情不简单。 (这话意思是,我只配和她一个级别?这是让我不要觊觎雅人?到底是小孩子无心的话,还是茶道高手?可是这么小的孩子,不会……) 藤原脸色阴晴不定,不自觉地散发着冰山气息。 妈妈对爸爸,阿姨对叔叔,姐姐就只能靠边儿了。 什么样的称呼对应什么样的身份。 这小女孩分明是要把我排除在外呀! 藤原燃起了一丝斗志,不怀好意道:“小萤,你可能和阿姨还不太熟悉,不过,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从法律的角度上说,阿姨和你雅人叔叔可都是你这段时间的监护人喔~” 明美笑盈盈的,丝毫没把藤原的话放心上:“比起努力让我接受,姐姐还是想想怎么努力让雅人君接受。看起来,他似乎不是很想和你住一起噢!” 藤原被明美突然成熟的语气弄得一愣,猛地侧脸看向厨房。 只见原本阖上的折门,不知何时打开了一条缝隙。 藤原冲过去用力一掀。 空无一人。 她扭头,迎上明美文文静静的笑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只觉得这小鬼真是腹黑讨厌! 藤原银牙暗咬,低吼:“古雅人……真、有、你、的!!!” ------------------------------------- “溜咯溜咯!” 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古雅人,原先偷偷在厨房窥探一大一小的斗法,但眼看着战火就要烧到自己身上。 他当机立断,早早溜出家门,躲避战争。 走在大街上,古雅人一时间有些茫然。 最近手头上的案子,不是一时半会没有头绪的陈年大案,就是丢给高木他们练手的鸡毛蒜皮。 各个长远的布局,眼下短期内也没有什么波澜。 一直周旋于各方的古雅人仿佛一下子闲了下来,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反而令他不知所措。 “唉……” 他叹了口气:“还是问问中森警部有没有需要帮忙的,毕竟遇上死神的案子,可别有伙计出事了。” “我真是个劳碌命。” 一边感叹着,一边拨通中森警部的电话。 “喂、喂?” “中森警部,我是一课的古雅人啊!” “古雅人?噢、噢!你是刚调入一课的十系系长?找我有何贵干啊!” 中森警部大大咧咧地招呼着。 电话对面是诸多传闻的古雅人,寻常警部都避之不及,不愿牵扯上关系。 而中森警部虽然也有所耳闻,但他不在乎,依旧是热情地招呼,把古雅人当成自家弟兄。 “一课和二课往日联系不多,老弟这是有事要帮忙呀!不过都是自家兄弟,说罢,我能帮上的话,尽量替你张罗,怎么说我中森在二课还是有点薄面的,哈哈哈——” “那就多谢中森老哥了哈!” 说来也奇怪,中森警部这么热情,古雅人也仿佛被感染了。 惫懒之气一扫而空。 正色道:“我听说,中森老哥你刚抓到一个假币团伙?” “喔?”中森警部声音谨慎许多,“老弟的消息很灵通啊,这里面……有和你有关系的?” “没有,老哥不用试探我,只是我手里负责的一个案子陷入了瓶颈,我听说了老哥手里这个案子的一点细节,感觉其中有一些线索或许对我有所帮助。” “不知道老弟方不方便透露消息来源啊?哦,我不是怀疑什么,而是这个案子确实有些特别,查的快、结案也快,你那边突然……嗨,老哥这也是按规矩,不得不小心一点啊!” “明白明白,也是巧了,报警人就是我的养女灰原萤。” “噢!原来如此……等等!那个八卦是真的?!你真的和藤原警部……” 后半句中森警部的声调都拔高了八度,一嗓子把全办公室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 他赶忙捂住电话,眼里冒光,小声道:“你们那个、那个了?” 也不管古雅人根本看不到,中森警部夹着电话,两个拇指使劲挤弄。 古雅人把电话拿开一些,等吼叫过去了,揉着耳朵,无奈道:“这不是重点中森老哥,只是为了收养小萤的权宜之计。” “我懂~我懂~我都懂~哎呀,你们现在的年轻人真会玩,情调嘛!” “还是说正事,中森警部,”古雅人语气一正,“我想知道,你们抓捕的那帮假币罪犯是不是手里握有一批高仿真的假币?” 听到古雅人严肃的语气,中森警部也认真起来,下意识坐直了身子:“没错,而且仿真度相当高,技术水平简直超出了造假的范畴,这样的团伙也是我生平仅见的!” 中森警部后怕道:“说起来,能抓到真是运气,还多亏了那个头脑灵活的小鬼。好像是叫……柯南来着?” 古雅人心中一凛。 警视厅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了柯南,而且随着参与案件的增多,这个范围只会扩大不会缩小。 再想到组织里琴酒最近一直耿耿于怀,暗中调查什么。 古雅人不禁神情一肃,暗暗记在心里——得想办法打消他们对柯南的关注。 “喂、喂?古警部?还在吗?” “啊,不好意思,中森警部,我刚刚在想事情。这批假币,里面有用到三桠皮纤维?” “嗯,难以置信?”中森警部气笑了,“一帮阴沟里的老鼠居然有办法弄到国家货币的专用材料!何等荒谬!” “那,中森警部,你有没有追查他们是怎么弄到这种管制植物的?” “有点眉目了,据说有一个专门的种植园,里面有各种管制植物,不过地点还没查清。这帮人也只是通过一个网站收购来的,网站的卖家、来源、背后的金主,都一无所知。” “种植园?”古雅人眼中闪过一丝锋锐,“包括麻药类吗?” “嗯?” 中森警部闻弦而知雅意,顿悟道:“你是说……古警部,你是在查一桩陈年的贩毒案?” “没错,卡在了进货上游。那么大的批量,不可能没有种植园。不妨透露一点,我已经查到了处方工艺,既然有规模化的产业工艺,说明加工很可能在境内!” “能够改进工艺,大批量生产,原料产出不可能全靠进口,那样的话目标太大了。” “我认为中森警部你抓到的这个种植园的线索,很可能会给我们很大的惊喜!” 中森警部大吃一惊,久久没有说话。 古雅人等了一会,见没声儿,主动道:“中森警部,我知道从你这儿调卷宗情报让你不太好做,这样,算我们联合办案!真破了,二课的弟兄们也算上一份!” 中森警部回过神,苦笑道:“古警部你误会了,我不是要分功劳,而是太吃惊了。” “枉我们二课还是负责高智商犯罪的,脑子还没你灵活,这么重要的线索我们居然没怎么重视——一个产出各种管制植物的种植园啊!而且很可能是规模前所未有的种植园!” “这很可能会挖出一条巨大的黑色产业链!”中森警部激动了,“别说分功劳,我们给你打下手白干都行!” “不至于,中森警部你高风亮节,手底下的兄弟们还是要吃饭的。就这么定了,联合办案,最多以我们十系为主,我去申请手续。” 被古雅人这么一提醒,中森警部满腔热血也稍微冷静了一下。 “这,那就愧领了,唉,真丢人,让一课的兄弟提点,还要分一课的功劳。” “别这么说,大家都是为了破案嘛!”古雅人随口安慰了一句,视线被大屏幕的广告吸引,“那么就这么说了,有新情况随时共享。” “没问题!” 古雅人挂了电话,昂头看向大屏幕。 商业街的广告屏上正在播放新闻。 【据悉,南盛集团昨日宣布,将斥资百亿建造“方舟巨塔”,该建筑一旦建成,很可能成为日本地标性建筑物……】 画面上,记者正在采访董事长曹德明。 “请问曹会长,南盛集团近期负面新闻缠身,此举是否为刺激股价回升做出的应对之举?” 电视上曹德明意气风发地挥手,道:“方舟计划是新世纪最伟大的建筑计划!不存在什么刺激股价!” “比起金钱这点无关重要的东西,突破人类想象之极限才是我们追寻的梦想!” “我们要做日本第一……不!是建立在天空之上,仰望伊甸园的建筑!” “方舟巨塔就是为了这个伟大目标而诞生的计划!!!” 曹会长高举双手,紧紧握拳,用力挥动。 电视中,一众围观的人们被他煽动得热血沸腾,嗷嗷叫地挥舞着手中的牌子。 声浪、人浪,交织成别样的海浪。 古雅人望着屏幕中的喧闹,目光深邃。 “终于,忍不住动弹了吗?还以为你真的是稳如泰山的老乌龟呢……” 第155章 反转,钓鱼,套娃,掀桌 古雅人还在街头驻足观看南盛集团的新闻。 nhk综合相当给面子,足足给了接近两分钟的画面。 仅从这一点就能看出南盛集团的“方舟计划”将会带来多大的影响力,可能是本年度经济领域前十的重磅新闻! 报道结束,新闻很快转到别的画面。 没等古雅人沉思片刻,手机先响了起来。 “看到了吗?”清冷的女声从电话里传出。 古雅人丝毫不意外:“嗯,看来你们最近给他们很大压力啊。” “方便说话吗?” “等会,我找个人少的地方。” “嗯?你在外面?” 对方似乎是听到了街上躁动的音乐和喧闹的人声。 “是啊,吉原。”古雅人换了听电话的耳朵,“天还没黑就热闹起来了,真是不错的气氛。” 电话那边的女人似乎有些不满意:“吉原?你最近似乎去得很频繁,因为案子?” “啊,不,只是一点私事而已。” “哼,这么闲的话,就直接来金融厅!” “金融厅?喂喂,你们不会都聚在一起?” “呵呵,大名鼎鼎的古警部原来也是这么爱好独特呀!”黑崎骏一阴仄仄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接着,软和的男声轻轻说了句:“贵安。” 古雅人听着牙酸。 九条玲子、黑崎骏一、岩寺云雀,正是一起调查南盛集团的三人组。 “好家伙,你们三个现在关系这么好了吗?” 九条玲子抢回电话:“呵,我才不需要和两个奇奇怪怪的男人关系好。” “给你一刻钟,赶不过来的话,我们今晚的晚饭你包了!” 啪的挂了电话。 干脆利落。 古雅人摸摸有些长出来的胡茬。 “也是,好像最近我一直都在摸鱼,有点对不住他们的感觉。那就稍微勤快一点,安抚一下‘伙伴们’。” 二十分钟后。 古雅人拎着大包的打包盒,施施然步入金融厅。 “太慢了!” 九条玲子抱胸在门口轻斥。 古雅人稍举了举拎着饭盒的手,露出大大的笑容:“喏,我这不是已经准备‘谢罪’了嘛!” 玲子不自然地别过脸,撩了发丝,视线乱晃了片刻,集中在打包盒,仿佛找到了“重点”。 “花了这么久,就是这么犒劳我们这些辛苦工作的人?” “没诚意!” 古雅人注意到玲子的小动作,嘴角笑了笑,又抿住。 “很正的豚骨叉烧,来自一位老朋友的推荐。” 玲子恍然:“五郎?” “宾果,消息很灵通嘛,你也认识?” “听说过,没见过,”玲子微微撇嘴,“如果是那位着名美食家的推荐,我倒是有一些期待。” “你们两个还要在门口聊到什么时候!” 黑崎娘娘鼻音发出重哼,阴阳怪气地嚷了一句,清风拂面般自然地下掏抓向古雅人。 古雅人熟练地用饭盒挡住。 “呦,很有精神嘛,黑崎!” ------------------------------------- “我开动了!” 四人低声念了句,开始吃饭。 阿姆阿姆阿姆…… 古雅人狼吞虎咽,腮帮子鼓得像松鼠,玲子、黑崎、岩寺全都慢条斯理地吃着。 黑崎还不时鄙视地瞅着古雅人,嫌弃道:“我讨厌你的理由又多了一个,好歹是有点牌面的警官,吃相也太难看了。” “我吃饱了。” 古雅人慢悠悠地擦了擦嘴,恢复冷面帅哥的气场。 “抱歉,刑警嘛,习惯了。” “那你注意下别人的胃口啊!混蛋!”黑崎额上有青筋。 “我是可以注意吃相,可我们要对付的人却未必在乎。” 听到这话,九条玲子放下筷子,正色道:“你有什么想法?” 岩寺云雀见状也放下筷子,优雅地擦了擦嘴,也不打算吃了,乖巧地像个小团体里看气氛的弱气学生。 黑崎左右看看,小声地骂了句“可嗖”,心不甘情不愿地刨了两口,也停了筷子。 一边用力咀嚼一边怒视古雅人这个“始作俑者”,像是要把他嚼进肚子里。 古雅人似笑非笑,黑崎气得猛地一咽,直翻白眼,怒斥:“可恶,你这混蛋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要说事就赶紧说事啊!混蛋!” 玲子瞥了两人一眼,没理会小小的闹剧:“古警部,你对南盛的动作怎么看?” 聊到正事,古雅人也没心思逗黑崎,认真道:“很显然,一次拉动股价的平常操作。” “你认为是一般的商业行为?” 玲子若有所思:“也对,最近我们逼得很紧,一些风闻我都听说了,确实会对南盛集团的股价造成很不好的影响。” “这些天几乎腰斩,市值蒸发了一半,他们会着急也是正常,总归是要放出一些利好的消息稳住股价,给股东们一个交待的。” 古雅人点点头又摇摇手指:“我觉得这只是表面层次。” 玲子皱眉道:“怎么说?” 古雅人不答反问:“你们这几天有什么收获?” 其他人看向黑崎。 黑崎切了一声:“很狡猾的猎物,不过这样才有意思!” 他舔了舔嘴唇:“很快,我就能抓到他们交易的漏洞了!” “然后呢?”古雅人追问。 “什么然后?”黑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被问得懵了。 “你不会忘记我们最初的目的了?” “资金啊资金!我们查的是资金的问题,来源、去向,有可能在账面消失的‘数字’才是我们追查的东西!” 古雅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让黑崎气得龇牙。 “黑崎你啊,又习惯性地用起了金融厅那一套啊——不是说不好,但是越查越歪了啊!他们的贸易问题可不是我们调查的方向,我们现在调查的是案件!可不是为了股民了解真相。” 黑崎被古雅人一番“表演”气得涨红了脸,却也无法反驳。 他意识到自己的调查方向出现了偏差。 南盛集团的账面做得极为干净,饶是他们这些精英人物也没抓到实质的证据,只能凭着直觉和经验,发觉有一丝丝不对劲,存在一些“消失”的资金。 而这些资金的来源去向,很可能就是南盛集团参与大型贩毒的线索,更有可能挖出灭门案的陈年旧事。 这才是古雅人找他们联合办案的初衷。 而黑崎一门心思追踪着南盛集团在贸易中的违规行为,虽然有可能给南盛集团添堵,但这种小麻烦不痛不痒,比起他们真正要找寻的线索,显然是本末倒置了。 “最高明的猎手,反而会让自己以猎物的形象出现。” 安静如画的岩寺突然出声,把黑崎噎得不轻。 黑崎怒瞪着他,手掌下意识虚空抓握,目光游移,似在寻找角度。 岩寺毫不畏惧“爆蛋狂魔”黑崎娘娘隐晦地威胁,平静与他对视。 咚、咚。 古雅人敲了敲桌子,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岩寺说的不错,南盛集团真的有可能是故意放出一些商业违规在误导我们。” “你们想想,当初我们去查封他们总部账本的时候,接待我们的是谁?” “一个人事部的小干部,高层呢?股东呢?董事呢?” “一个都没出现。” “那位朴经理怎么说的?有事、预约、不见。” “听起来这借口像那么回事,但现在呢,集团的会长光明正大地在nhk的新闻上大放豪言。” “我们居然是从电视上了解到这么重要的消息。” “各位都是消息灵通的人物,一个上市集团几百亿的大动作,事先居然没在行业内露出一点风声,这正常吗?” “即便是隐秘会谈,至少会先有个意向。” “这么大的商业运作,没有足够的考察和分析,是不可能摆上谈判桌的。” “各位都不是寻常老百姓,不至于相信什么几百亿的大生意因为玩笑、投缘之类就达成合作的噱头新闻?那种资本家哄人玩的小故事,在现实根本不可能。” “这个国家资本家的嘴脸各位是再清楚不过了,南盛集团已经过了初期积累的阶段,没必要为了扩张而冒险,横跨各个领域的庞大体量让他们有足够的资本可以先观望一阵子,采取更稳妥的方案。” “他们可能会错过起跑的第一步,但绝不会‘犯规抢跑’,宁可让别人探路、花费大量的资金挽回市场,重新领先,也不会轻易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比起创新,收购明显更安全、更有把握让陌生领域的操作回到他们熟悉的领域。” 古雅人顿了顿,总结道:“所以,南盛集团突然这么‘野心勃勃’搞创新?这不合常理。” 玲子思考片刻,点头道:“确实,方舟计划的建筑如果真按照他们宣称的那样去建,势必会投入庞大的资金。” “比起以后可能攫取的巨大声望、利益,方舟计划对他们眼下的困境并没有太多实质的帮助。” “恰恰相反,沉重的资金链压力反而更有可能把他们拖入深渊。这不像是一个理智的决定。” 岩寺开口道:“赞成,但如果仅仅是虚晃一招,放出利好的假消息,会不会过于低级了?被戳破的话,股价会雪崩的?” 黑崎不屑地笑道:“跳票呗,不时地放出一些好消息,挺过这段时间,以后再随便找个新项目转移下大众的注意力,真以为股民是多么精明的?” 古雅人摇头:“你说的有道理,但不是我想说的重点。” “哦?愿闻高见。” “让我们重头捋一遍。” 古雅人拉过白板,画了起来。 “先是南盛集团的高层们避而不见,然后我们调查出了一些违规的商业操作,各种新闻满天飞,南盛的股价一路走低,紧接着南盛的会长就跳出来宣布方舟计划……” 古雅人把最近的事件按照时间顺序画出了流程图,画了个大圈,圈住曹德明的名字。 “从表面看,好像是南盛集团避而不战,被我们的调查和股价狂跌逼到了墙角,不得不出来走了一步挽救股价的臭棋——” “但是!” “你们仔细回想一下我们的调查重点。” 古雅人接连写下“账本”、“资金”、“贸易”、“股价”、“方舟计划”、“资金”几个词。 把两个“资金”分别圈了起来。 “发现没有?” “原先的我们调查账本里隐藏的资金去向,变成了方舟计划里的资金去向。” “不知不觉中,我们关注的重点都被这个所谓的方舟计划吸引了。” “就像是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束光,于是大家都被光所吸引,完全放弃了原先在黑暗中摸索寻找的东西。” 另外三人都是极为优秀的人物,古雅人这么一点拨,顿时都反应过来。 玲子皱眉苦思,脸色有点难看:“这么说,可能真的被岩寺说中了?” “南盛集团一直以来都在钓鱼?不停地收缩鱼线,一点点转移我们的注意力,不知不觉中把我们从原始的资金成分调查中引走?” “我们才是被拉扯的‘猎物’?一条上钩的鱼?” 黑崎听了忍不住捶桌子,咬牙道:“狂妄!” “还真是被人小瞧了!!!” 黑崎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大叠资料,带着怒气,粗暴地翻着。 纸张哗啦啦响。 嘭!!! 他用力一摔! 黑崎怒极反笑:“先自曝出一些打不痛他们的‘小问题’,让我们带走账本,以为他们怕了、退缩了,然后会长再出来宣布方舟计划,不仅原先的问题变成了不痛不痒的鸡肋,还能拉动股价、提升股民信心,借机清扫不良资产和对头的股东,集中力量准备接下来和我们的对抗!” “好手段!真是好手段!!” 古雅人瞧着黑崎的愤怒,不像是仅仅被耍了一通的怒火,灵光一闪,问道:“黑崎,不会是你的钉子被拔了?” 黑崎闻言用力砸了文件夹,阴沉道:“不用问,如果曹德明是故意的,能让我一点消息都收不到,渠道肯定都被断了。” 岩寺突然出声道:“股东呢?” “方舟计划如果是他们放出的幌子,那就不可能只是为了拉住南盛集团的股价,也有可能是曹德明壮士断腕,清扫股东的契机,我们要不要调查一下董事会?” 古雅人闻言微微惊讶,不由得看了一眼岩寺云雀。 这个安安静静的文弱男子好像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啊? 比九条玲子、黑崎骏一更快地反应过来,每次都抓住了问题的核心。 这样出色的能力,却都被对方那副文弱的模样掩盖,让其他人都不自觉地忽略了他。 该说不愧是岩寺康介阁下的“继承人”吗? 政治家的儿子天生就沾染了政治家的色彩? 古雅人心中暗暗记下了岩寺云雀这个人。 玲子质疑道:“既然之前的南盛集团有可能是故意引我们调查方舟计划,那我们怎么知道董事会这个方向,是不是也是对方故意引诱我们的圈套?” 想了想,古雅人还是开口反驳道:“岩寺说得不错,玲子的担心也有道理,但我们不能因噎废食,总不能干看着南盛集团使劲折腾,什么也不做?” 玲子坚持道:“现在我们缺失情报,对南盛集团的动向把握不足,甚至不能判断情报来源的可靠性,我的意见是我们需要更稳妥一些,不能轻举妄动。” “方向错了,努力越多,越需要更多的代价去弥补。” 古雅人点头,环视另外两人:“这话说得稳重,我赞成,你们什么看法?” 岩寺与黑崎对视一眼。 “没意见。” “哼,那就等等。” 古雅人嘴角翘起,露出一丝微笑:“说完了糟心的事,那我也说点利好的消息,给各位一点信心。” “嗯?” “什么意思?” “真不愧是古警部,‘贤者’要展现实力了吗,我开始期待了。” 玲子迷惑,黑崎怀疑,连岩寺都心神波动,露出几分真性情,表现出对古雅人无比的兴趣。 “别忘了,南盛集团的会长曹德明是什么人,永生教教主曹熙星的义子。” “你们觉得这么一个宗教色彩浓厚的集团,内部的高层组成都是些什么人呢?” “说来说去,这些玩弄宗教奥义、蛊惑人心的家伙,追求的是什么呢?” 三人若有所思。 古雅人也没卖关子。 “钱。” “贪婪。” “如果真的是一个商业巨擘、金融巨子,什么样的商业操作、反转,我都不意外,可能一个毫无关联的小动作都有引申的目的,串联起其他计划,盘活一出大棋。” “那样的人物,我们怎么揣测、解读都不为过。” “可是,南盛集团呢?” “他们设套、转移视线、想尽办法摆脱我们,为的是什么?” “保住南盛集团?” “在我看来,南盛集团只不过是他们敛财的工具罢了。” “一个工具而已,可能为了功能性会对工具有所保养,但是会有人为了工具豁出身家性命吗?” 古雅人按住桌子,流露强大的气场。 “假如——” “南盛集团的股价在没达到他们预期之前,就又跌了呢?” “你们觉得,曹德明会怎么做?” 第156章 真正的阻碍 “拉动股价,稳定局势?” 玲子柳眉轻蹙,顿了顿,又推翻了自己的观点。 “按照古警部的说法,一个宗教核心的集团,真的会在乎企业健康发展吗?” “对他们来说,这就是个吸纳资金的工具?” “啧!烦!” “说到底,那么多好好做企业的都做不起来,他们这帮宗教份子明明就是敛财,怎么把公司做这么大的!” 九条玲子翘起腿,小手轻轻拍打着大腿,情绪略微不耐烦。 在场的男人们没人关注她的丝袜美腿,都在绞尽脑汁分析南盛背后的意图。 古雅人弯腰捡起黑崎扔得到处都是的文件,一页页捋好。 “曹德明的确是曹熙星的义子没错,但是我想你们都忽略了一点。” “嗯?” “曹德明今年多大了?” “五十?六十?”玲子好像抓住了什么,又朦朦胧胧,“你想说什么?” “五十三岁。”岩寺准确地报出数字,“我好像有点明白古警部的意思了。” 古雅人朝着岩寺点点头,看向还没明白的玲子和黑崎,道:“曹熙星多大?” 不等两人回答,古雅人自己开口道:“七十,正好七十。” “曹德明在曹熙星众多义子中,是跟随时间最长也是最得信任的。” “也因为曹德明出色的商业能力和海外传教的‘功绩’,在永生教内部也是颇具声望的。” “这种被蛊惑或者自愿加入邪教的教徒们,想要得到什么?” “要么是钱,要么是心灵寄托,希望能解决自身能力不及的困境。” “而曹德明有钱,相当的有钱。疾病、贫穷等等教徒们的人生困境,大部分都能用钱解决,更别说那些本就企图一夜暴富的教徒,这些人都会自然而然地朝着曹德明靠拢。” “相比之下,永生教的信仰核心,他们的教主曹熙星即便在教内拥有巨大声望,又能维持多久呢?” “他已经是个七十岁的老人,听说身体还不好。尽管教徒们宣传他是上帝的化身,但我们都很清楚,曹熙星把控永生教的时间只会越来越少,而且实际上这些年他对海外分支的掌控力的确是在逐年下降的。” “这样一个背景下,你们觉得曹德明会怎么做?” 被古雅人说透了内在关系,在场的三人都是精英,反应十分迅速。 “你是说,曹德明有别的想法?他想上位?” “不光是上位,说不定是想掌控永生教?借着这次风波攫取声望,把永生教的重心从韩国转移到日本?” “我觉得没那么简单。两位是不是太看重宗教的部分了?” 岩寺忍不住反驳玲子和黑崎,玲子和黑崎虽然同样认为曹德明的目标是永生教,但彼此思考的方向也不相同,三个人已经有了三种不同的观点。 古雅人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暗叹日本这个国家,阶级固化真的是体现在方方面面。 九条玲子、黑崎骏一,难道能力不出众? 他们都是各自领域拔尖儿的人物,岩寺云雀比之这两位,也不敢说才能上有所超越,但是从眼光和大局上,岩寺比他们强的不是一点半点。 古雅人占据情报上的巨大优势,得到的结论通常要更贴近真相。 但是岩寺云雀仅凭古雅人的一点提醒和自己的分析,就能在方向上靠近古雅人的思路。 不得不说,有个政治家的父亲天天耳濡目染,岩寺云雀受到的教育资源不是九条和黑崎能比的,更别说大局观这种很难在学校里培养出来的东西。 可是,分明能够很出色地扮演“继承人”角色的岩寺云雀为什么要来到他的身边呢? 古雅人心里默默警惕起来,这究竟是云雀本人的想法,还是他父亲法务省高官岩寺康介阁下的意志? 咚咚。 古雅人敲了敲桌子,打断了三人的讨论。 “听听我的想法如何?” “哼,有话快说!”黑崎不满地叫了一声,抱臂靠在椅背上。 玲子和岩寺同样安静下来。 “首先,我的观点从方向上和岩寺的想法是一致的。” 古雅人看向岩寺,岩寺谦虚地微微颔首,表示洗耳恭听。 “在确定曹德明的想法前,我们先回归一下最初的目的,我们分析这些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弄清楚曹德明提出方舟计划到底是不是应对我们的调查,还是有别的什么目的,比如像你们说的,为了掌控永生教。” “要弄明白这一点,我认为应该考虑三个问题。” 古雅人竖起中间三根手指。 “第一,会长曹德明对南盛集团是否有绝对的掌控力?” 古雅人看了看三人,三人都在低头沉思。 黑崎首先开口:“哼,这还问吗?答案当然是——yes!” 其他人看向黑崎。 黑崎抬了抬下巴,冷哼一声,粗暴地翻出一叠文件,丢在桌上。 “看看!这是南盛集团的董事会及股东的资料,可以看到最开始有三分之二以上都有海外背景,而且大部分是韩国国籍,可是从二十年前这些股东陆陆续续减持或者退出董事会,到十年前开始董事会频繁变动,到现在海外背景的高管已经不足三分之一。” “会长曹德明通过减持,吸纳了大量的本土资金,稀释了原先董事们的股权,然后又引入美国投行的资金注入,抗衡本土财团的架空。可以说,现在的南盛集团资金构成极为复杂,但是——” “会长曹德明仍然是个人持股中最大的股东!” “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这家伙就是个老狐狸!他这二十年的经营,把南盛集团抓得死死的!” 啪啪啪! 古雅人鼓掌,调侃道:“精彩!黑崎主任的调查能力一如既往地犀利啊!” 黑崎用鼻孔看人,一副不屑的样子,嘴角却悄悄上扬了三分。 古雅人屈起无名指:“那么,第二,曹德明周围靠拢的董事,支持他的股东,都是什么人?” 翘腿摇晃小脚丫的九条玲子,抿了抿红唇,缓缓道:“大半都是商界赫赫有名的精英,还有小部分,哼,八成和永生教也脱不了关系。” 古雅人追问道:“那不支持他的人里面都是哪些人呢?” 九条玲子伸手翻了翻黑崎的材料,冷笑道:“看来都是原先那帮老古董。” 啪! 古雅人双手合掌一拍:“这样就清楚多了!永生教内部派系的强弱之分在南盛集团董事会的构成上,已经体现得很清楚了!” “显然,支持教主曹熙星的老派教徒仍然想用宗教那套来把控南盛集团,而曹德明却想引入商界精英和外资,发展集团。” “所以靠向他的教徒董事,至少也是不会拖后腿的,想要靠着集团盈利分红,而不是宗教进献。” “毕竟论资排辈,他们在教派中根本分不到多少钱,反而支持曹德明的话,正儿八经地发展公司,上市集团的分红不比教派分的钱多多了?” “那么,曹德明搞清洗、提出方舟计划的目的就很清楚了。” “他是要把南盛集团发展成真正具备超强影响力的集团,涉及日本这个国家的各个领域。” 古雅人竖起食指再缓缓弯曲。 “那么最后,第三个问题,五十三岁的年纪对于一个企业家来说,意味着什么呢?” “假如,南盛集团借着方舟计划扩大影响力的关键阶段,被曝出与二十年前的世界悬案有关联,又意味着什么呢?” “最年富力强的黄金时段,无论经验和精力都在最巅峰的状态,这样一个野心勃勃的资本家,你们觉得——” “阻挡在他面前的究竟是什么?” “是我们,还是永生教?” 第157章 狙击,双子星计划! “どうゆうのコノ気持ちだけでそ……” 清澈的歌声揉着电音,飘进众人的耳朵。 九条玲子侧目:“嗯?你铃声换了?” 古雅人竖起食指:“嘘。” “喂,您好?” “是古警部吗?” 电话里传出严肃端庄的女声,一听就是气场十足的女强人。 “我是,您是哪位?” “早就听毛利学长说过许多您的事迹,听声音,古警部的年龄不大呀,真是年轻有为。” 女子轻笑几声,正色道:“抱歉,我还没自我介绍?” “我是常磐集团社长,常磐美绪。” 古雅人露出讶然之色。 其他人反应各不相同,黑崎无所谓地剔着指甲,岩寺一脸平静,九条玲子挑了挑眉,两条大长腿交错摩擦,换了条腿翘着,手指在胳膊上点着。 “常磐社长,幸会。您是需要什么帮助吗?” “不,”常磐美绪轻笑,“我是邀请您参加常磐集团在西摩多市项目的开幕式的。” “开幕式?” 古雅人目光一闪:“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是需要我们搜查一课提供现场维持秩序的工作吗?” “类似的工作您可以和交通局沟通一下,或者联系一下西摩多市当地的交番。” “我们搜查一课毕竟是刑事部,除非是规模很大的……” “不是噢!” 常磐社长打断古雅人的话。 “古警部误会了。” “事实上,我是邀请‘您’参加开幕式而已。” 常磐社长咬重音,特别强调一下。 “我可是听毛利学长说过您许多事迹呢。” 常磐社长不留痕迹地表示“我们是自己人,你不用跟我装了”的意思,静静地等待古雅人的回应。 沉默。 显得格外意味深长。 “噢?我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要邀请我呢?” 常盘美绪笑了:“您在为南盛集团烦恼?” 古雅人沉默不语,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方舟计划听起来的确很了不起,但是现在的南盛集团,真的有足够的精力、金钱来完成这项壮举吗?” “听起来,常磐社长似乎有不同的看法?” “呵呵,不瞒您说,这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看法。” “第一个赞美太阳的凡人会获得神只的青睐,而第二个效仿的人,就只是凡人而已。” “日本……至少东京,没人想看到一个巨头集团起死回生,引起世界瞩目。” “南盛集团若是重现辉煌,脚下踩着的必然是其他集团的尸体。” “我们不想成为垫脚石,仅此而已。” 古雅人闻言,恍然大悟,明白了许多事情。 “这里面有你们的手笔?常磐集团赞助了警视厅?” “一点微不足道的心意罢了。” “嘿!我说上头那些老顽固,这次怎么这么好说话,让我们‘休息’,却又不停职,也不明令禁止我们调查,只是不痛不痒地‘警告’了一番。” “原来是你们在和南盛集团博弈?” 电话那头常盘美绪认真道:“常磐集团远不是南盛集团的对手,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您过于高看我了。” “那是……” “鲸鱼死去了,能养活无数海洋生物,形成鲸落。而我们就是等待鲸落形成的分食者。” 常盘美绪意味深长道:“我们不是一个,两个,也不是三个,四个。” “不是简单的联合,也不是紧密的结盟。” “为利益驱使,但又不能站在明亮处。” “请原谅我无法向您细细说明,但请您相信我们是有诚意的。” “常磐集团最弱小,所以只能‘选择’站在最前面。” 古雅人沉思片刻:“我明白了。那么,您找我的意思是?” “合作。” 常盘美绪毫不犹豫道:“我们需要您为我们‘站台’。” “西摩多市的建设是一张名片。” “围绕着代表日本精神的富士山,一旦新的城市建设方案成功实现,这将吸引全世界目光!也将是日本最好的名片!能够为财团们带来难以想象地丰厚回报!” 常磐美绪的声音激昂起来,充斥着蛊惑:“西摩多市将不单单只是一座城,而是经济中心、文化中心……甚至,政治中心!” “这里的市长、市议员,乃至知事、县议员都将成为我们的一份子!”(日本行政区划中,县相当于国内的省,县比市的级别高) “参与到这样一场盛事中,对您来说,也是个很好的机会?” 常磐美绪的声音小了几分:“我可听说,您最近的处境不太顺心,如果您有更进一步的雄心,我想,我们或许能帮上一点忙……” 房间不大,即便古雅人没开着免提,电话里的声音依然清晰可闻。 常磐美绪不会想到,在她看来相当重要的电话,古雅人居然会当着别人的面接通。 而且还不止一个人。 九条玲子三人神色各异,却都没出声彰显自己存在的想法。 古雅人扫了一眼,挑眉,沉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哈,不过是互利共赢罢了,您不用多心。”常磐社长轻笑着。 “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会找上我?” 常磐美绪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惊讶,顿了顿,才道:“像您这样的精英人物,说不准哪天就会是政坛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我们本质仍是商人,对于商人来说,投资不正是本能吗?” “唔,听起来像那么回事。那么,以常磐社长你的眼光来看,我作为‘货物’的价值在哪里?” “在警视厅,一个冷门警部可不算什么。” “呵呵呵,您真是爱开玩笑。就算是我,常磐集团这么个小会社,对您的事迹也都有所耳闻。您又何必拿我寻开心呢?” 常磐美绪声音里透着成熟风情的一缕幽怨。 明明是多财多亿的大社长,受人尊敬、强势果决,却偏偏摆出这么一副楚楚可怜的口吻来。 仿佛电话那边就是个寻求保护的弱女子,言语中把姿态放得极低,似有似无地撩拨着男人的心弦,激起男人的征服欲。 “古警部,我可是知道您跟金融厅总务企划局的……” “多余的话就不必讲了。” 古雅人果断压住常磐美绪的话头。 金融厅总务企划局是负责制定与实施金融厅的总体规划和金融制度,一举一动对银行业都会产生相当的影响。 而常磐集团这样依赖银行的会社,就像是湖水里的水草。 风一吹,波澜层生。 虽然动摇不了湖水,但是湖里的水草却已随波逐流,被裹卷动荡。 对他们来说,金融厅就是扼在他们脖子上的一个老虎钳,钳断虽然费力,却依旧有要他们命的能力! 这也是常磐美绪始终放低姿态、客客气气的原因,她不想得罪古雅人这样一位“广交好友”的能人。 甭管用了什么方法,只要古雅人有对这些官员们施加影响力的能力,那她常磐美绪就必须恭恭敬敬地低伏于古雅人身下,露出后颈,摆出臣服的姿态。 “我不希望被打扰。”古雅人声音变冷了几分。 常磐美绪闻弦而知雅意:“您放心,我也是机缘巧合。市议员大木岩松和那位阁下有些私交,恰好大木议员作为我们的老客户,我也有幸招待过几位尊贵的客人们。” “嗯,那是你们的私事。” 电话那边的常磐美绪额角有冷汗渗出。 古雅人淡淡的语气给了她很大的压力。 常磐美绪十分清楚古雅人的“恐怖”,只是偶然窥得这个男人的冰山一角,就足够令她心惊。 这也是她赶忙解释清楚的缘故。 任何一个大人物都不会喜欢别人窥探的视线。 常磐美绪意识到,这样的谈话已经引起这位古警部少许不悦,再继续下去,只会让好事变坏事。 她要的是结交,不是得罪。 于是常磐社长果断告罪一声:“实在抱歉,我这边还有些私事要处理,要不今天就到这里?下次我约上毛利学长,再一起聚个餐?到时候我再好好招待您。” “嗯,那就这样。”古雅人用鼻音应了一声。 “十分感谢您的谅解,真是很抱歉。” “不必,替我向大木问好。” “我一定带到。” 常磐美绪恭敬地等古雅人先挂了电话,才长松一口气。 “呼——” 她瘫软在沙发里,胳膊抬起来的力气都没了,这才感觉到背后黏糊糊的冷汗都浸透了衬衫。 “隔着电话,就能让我有这么大的压力吗?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可怕了。” “还是说,我是在自己吓自己?”常磐美绪自嘲地笑了笑,“管他呢,这样的人物,怎么看都不能得罪?” 休息了一会,缓过劲的常磐美绪感觉身上的汗有点不舒服。 解开衬衫领口的扣子。 biu~ 浑圆弹了弹。 她颇为轻柔地揉捏了一番,叹口气:“我应该……还不老?” 脱了衬衫西服,窈窕的身材一览无遗。 常磐美绪在等身镜子面前扭动着身躯,像是条水蛇,用苛刻的目光审视自己的身材。 “啧,明明是厌恶那些老男人的下流目光,却还严格地保持身材。我真是……也好,说不定这次能派上用场呢。” 想到羞处,常磐美绪这位熟透了的大姐姐也有点脸颊发烫,使劲拍了拍脸蛋。 “想什么呢,美绪!难不成还要老牛吃嫩草吗?” 常磐美绪失笑着摇摇头,走进浴室:“算了,别想了,泡个澡。” 第159章 母亲古绘里奈,鸠山家族的大小姐 心虚地推开家门。 “我回来了。” 古雅人把声音放轻,蹑手蹑脚地通过玄关。 深呼吸,做足了心理建设,犹豫着,最终还是推开了门。 担心的两女掐架场面没有出现。 只有明美安安静静坐在椅子上写作业。 “咦?” 明美抬眼看了看古雅人,打了声招呼:“你回来啦。” 继续低头温习功课。 “诶?梨花呢?” “回去了。” “哦……” 两人沉默片刻。 “很失望嘛?” “没有没有没有——倒不如说松了口气。” “喔。” 这次轮到明美沉默。 “咦?你一直在干嘛?” “温习功课啊。”明美淡定地应道。 “可疑,很可疑!”古雅人摸着下巴,觉得找回了主动权,“我现在可是刑警!” “真不错、好厉害、你真棒!”明美头也不抬,用棒读的语气平淡地应了一声。 “嘶——”古雅人咧嘴,“你这脾气是越来越像你那位令人头疼的妹妹了。” “哼,我要睡觉了!” 明美跳下椅子,趿拉着拖鞋,嗒嗒跑向卧室。 古雅人摩挲着胡茬,嘿嘿一笑,伸手拿起作业本…… “!!!” 明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回来,抢回作业本! “我要收拾书包了!那个,你也早点休息,我就先睡了!” 抱着作业本,小脸红彤彤,跌跌撞撞往卧室跑。 古雅人露出笑容,恶趣味地喊了声:“你跑错房间了,那是我的卧室!” 明美脚下一软,趿拉的拖鞋差点甩飞出去,顾不上丢脸,一骨碌爬起来,拎着拖鞋就跑。 咣! 房门用力关上。 古雅人笑着注视明美躲进房间,慢慢的,笑容敛去,眼里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霾。 “呼——呼——” 卧室门后。 明美小嘴张合吐气,手背贴了贴脸,滚烫滚烫。 羞得睁不开眼。 低垂眼帘,朝手里攥着的作业本望去。 哪里有什么功课。 空白的纸上写满了“古雅人”的名字。 ------------------------------------- 古雅人心底微微叹气,抹掉了那一缕绮念,正准备回房间好好在脑海中复盘检查一遍计划。 叮。 le上有个好友申请,头像是文艺优美的插花。 古雅人有点疑惑,他的le号并不常用,由于设置了搜索,不太可能是陌生人。 而原先工作上由于保密性,他很少使用固定的通讯设备或软件,这个le号是他给朋友们的,知道的人并不多。 会是谁? 好奇地点了同意。 叮。 对方很快传来短讯,似乎就守在旁边等他通过验证。 【明天上午回来一趟。】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古雅人愣了一下。 忽然,他想到什么。 点开对方的账号。 头像是极美的插花。 一枝独秀的寒梅,修剪得体,枝条遒劲,多余的花蕊却被剥去,只留下一朵盛放,一朵含苞。 斜插着寒梅的素白花瓶上有殷红的冰裂纹,缠绕在细颈瓶身。 雪瓷瓶仿佛天鹅颈,被勒出血丝。 寒梅正气堂皇,瓷瓶却邪气凛然。 形成风格诡异却鲜明的作品。 继续点开账户,里面分享的都是花花草草或是茶艺琴曲。 主人家没露面,分享的内容里最多只能看到一双修长白皙的手。 光这一双手,就足以称道美人如玉。 这样的风格、这样的素手,遍寻记忆,古雅人只想到一个人。 叹了口气,该来的总会来。 【什么事,母亲。】 果然,古雅人刚发送过去,对方立时回复。 【回来再说。明早九点,我让绘美去车站接你。】 竟然让妹妹去逮他,看来这次是躲不掉了。 古雅人面色纠结,但想到那个活泼开朗的妹妹,仿佛触动了深藏的记忆,有股鲜活的欣喜溢出来。 好似对名义上的“家人”都没那么排斥了。 犹豫半晌。 【好。】 母亲古绘里奈没有再回复。 古雅人等了一会,见没有消息,神色复杂地收起手机,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仿佛在期待什么。 一个毫无记忆的人要接受新的家人是很困难的。 但即便失去了许多记忆,来自血脉和隐藏在潜意识深处的亲近感,让古雅人少见的患得患失起来。 然而,古雅人更清楚他是在做怎样危险的事。 前世的教训,已经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 “哈欠——” 明美推门打着哈欠,揉着眼睛,习惯性走向厨房准备做早餐。 突然看到穿戴整齐的古雅人有些诧异。 “你今天起这么早?不好意思,我马上做早餐!请等一下,很快就好了!” “不用了我今天有点事。“ 古雅人摸了摸明美的小脑袋。 “很重要的场合?“ 明美认真道:“那可不能马虎一定要给人家一个好印象才是!“ 费力地爬上椅子,站在上面,明美这才勉强能够到古雅人的衣领,细心地帮他整了整领带。 “祝你一切顺利,干巴爹!“ 古雅人被明美握着小拳头的可爱模样逗笑了。 “希望如此。“ 明美柔柔地笑着,像是真正的妻子一样送他到门口,自始至终都没有问过古雅人要做什么。 无声包容的女人有时候懂事得令人心疼。 古雅人深吸口气。 终究还是要面对的。 ------------------------------------- 一路上,古雅人都在思考怎样面对所谓的“家人“。 资料上看来的东西是纸面的,触动不了人。 哪怕他知道“古雅人“的父亲是极道中人,哪怕他知道父亲死后是母亲将兄妹俩拉扯大,但这一切都没有实感。 就好像原身给古雅人留下了许多宝贵的资料,让他能够快速地融入原先的人际关系。 但对于家人的记录,却全都是浅尝辄止。 严肃、认真、注重礼仪、家教森严…… 这些似乎都是原身对母亲的印象。 古雅人从短短的文字中并不能感受到特别的情绪。 还在思考怎样面对,路程就一晃而过了。 当古雅人一眼望见穿着白纱裙,俏生生立在车站等候的少女时,什么纠结都没有了。 古雅人一眼就猜出白裙少女的身份。 正是她的妹妹,绘美。 很多时候,多变的气质破坏了古雅人原本样貌带给人的直观感受。 而白裙少女不一样。 宛如雪峰上的冰莲,卓然玉妍,静态绽芳。 堪称冷艳的脸庞,光是瞄上一眼就给人只可远观的感觉,仿佛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挺拔的身姿,低垂眉眼,掩饰些许不安,少女似乎很不适应在人群中,但她近乎倔强地保持端庄的姿态。 仿佛一朵开在媚俗里的栀子花。 淡雅却香的执拗。 实在是太像了。 第160章 辣鸡橙瓜,断我一章(接上章) 如果古雅人是冷峻的冰山帅哥脸,那么她妹妹绘美就是将古雅人的脸柔和之后,眉眼再美三分的加强版! 望之亲切,如同对镜梳妆。 “等很久了?“ 古雅人走到妹妹身边。 绘美微微扬起下巴,飞速扫了他一眼,端着仪态,默默转身带路。 姿容极美,却好似僵硬刻板的木偶娃娃。 古雅人一窒,亲切感忽然敛去了许多。 再是亲切,本质上我们还是陌生人啊! 毕竟我根本不了解她们! 古雅人心底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淡淡失落,不知不觉脸色木然,也朝着冷漠发展。 远远望去,一眼就能瞧出兄妹俩是一家人。 “我回来了,母亲。“ 绘美用不高不低地调子应了一声,明明声音不吵闹,却传的很远,听得清晰。 古雅人心中一动。 似乎自己这个便宜妹妹有过很不得了的教育。 这种世家规矩的熏陶,声形礼艺可不是普通家庭能够培养出来的。 极道? 这就不是背景! 给那些大家族、大财团提鞋的份儿都没有! 想到这儿,古雅人对自己母亲的身份有了些许怀疑。 “进来。“ 近乎同款,却更圆润无瑕的声调,远远传来。 古雅人母亲的住处是怀旧的一户建,不算大,但算上庭院,也称得上曲折空旷。 这样的环境,声音还能凝聚不散,简单的词句却听得耳朵极其舒适,如沐春风。 看来这位“母亲大人“也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家出身。 与原身留下的资料中不同。 妹妹绘美似乎并没有和古雅人多么亲近。 和母亲问安之后,便安静地退到一边,如泥塑木像,端正跪坐。 古雅人按照正坐的姿势端正坐好。 因为他从原身的记录中得知,母亲古绘里奈是极其讲究规矩的女人,甚至到了严苛的地步。 古雅人按照资料描述的方式,调整着角度,努力坐出一个非常标准的正坐。 但因为平时很少如此,以至于他感到膝盖和脚踝都有些不适。 好不容易调整好姿势,有那么几分资料描绘的样子。 古雅人打量着名义上的母亲。 梳得整齐的发髻,高领遮住后颈,脖颈挺直如天鹅,紧紧贴住衣领,腰背笔直,凸显出窈窕的身段。 看不出年岁的脸庞,虽然没有妹妹绘美那么冷艳,却更加端庄大气,温淑丽容,增添一抹成熟的韵味。 如果说妹妹是高山险峻中的雪莲,久经危难,才能窥得一丝绽放的美丽。 那么,母亲就像是百花簇拥着的牡丹,开得堂皇富丽,却不俗艳。 百花争奇斗艳,却掩不住牡丹的王者从容。 古雅人忽然明白了。 能有这样雍容气度的女人,如果不是经历传奇,就是出身大族。 而考虑到父亲古龙之介死于极道,自家却安稳多年,自己的母亲很可能是两者兼而有之。 古绘里奈很有耐心地等古雅人调整好坐姿,这才开口:“不和我打声招呼吗?我可不记得有这样教过你无礼地注视别人。“ 古雅人稍稍回忆,按住膝盖,低头致意:“久疏问候,母亲。“ 良久,无声。 古雅人保持低头的姿势。 “唉……“ 古绘里奈幽幽叹息。 这对于视礼仪规矩为信念的女人来说,这是极不可思议的事情。 在子女印象中的古绘里奈,永远是一副平静从容的模样,不盲目乐观,也不悲风伤秋。 古雅人还没意识到什么。 反而是角落里跪坐的绘美,眼神波动了下,强忍住看向自己母亲的冲动,却没忍住给了古雅人一个眼神。 古雅人目不斜视,感受到妹妹的奇异目光。 但是他不懂。 隐隐感觉这样的家庭气氛实在诡异,刻板、教条,毫无人情味,但是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古雅人的直觉告诉他,他可能做错了什么。 可,究竟哪里错了? 下一秒,母亲开口,掀起古雅人内心惊涛骇浪。 “你是谁?“ 岁月在眼角刻下皱纹,雍容平静的妇人罕见地轻轻蹙眉。 “雅人呢?死了吗?“ “您,在说笑吗?我这不是正坐在您面前?“ 古雅人努力挤出笑容。 但想要模仿原身记录中得体的微笑,此刻却怎么也找不到感觉。 毕竟,从本质上,失去部分记忆的他,几乎可以当作是另一个人了。 “脸长得像,不代表就是。这世上有太多办法可以让脸变得一模一样。“ 古雅人心惊肉跳,不知如何开口。 不愧是母亲。 世界上绝大多数最了解子女的就是母亲了。 一颦一笑,哪怕眉眼的表情管理没做好,都能被母亲看出你的情绪。 古雅人一直以来最头疼、最纠结的也正是这个,再高明的伪装,也很难瞒过一手养大的父母。 仿佛看穿了古雅人的惊讶和困惑。 绘里奈慢悠悠道:“虽然从不和我亲近,虽然我对他非常严厉,虽然我不高兴他总是有这样那样不切实际的想法……“ “但,他毕竟是我的儿子,我一点点养大的儿子。“ “不会有人比我更熟悉他了。“ 太太仿佛一瞬间老了许多,神情闪过一瞬疲惫,但恪守仪态的本能很快控制住了表情。 眼中有情绪涌动。 “所以,你是谁?“ 古雅人细细品味这句问话。 斟酌。 缓慢却认真道:“我是古雅人,至少,现在是。“ 绘里奈直视古雅人,目光灼灼逼人。 像是橙色的火光,不爆裂,也不柔和,普普通通的燃烧着,焰心却涌动着足以融化血肉之躯的力量。 古雅人坦然面对。 真正见到这位妇人,他反而放下了不安。 问心无愧。 无论失忆也好,夺舍也好,他并没有不承认“古雅人”的身份。 既然用着这个身份生活,他也做好了承担相应责任的准备。 一点点自我认知的区别,对于其他人来说,并不重要。 他想做一个刻板循矩的古雅人,和他想做一个自由的古雅人,这些影响他尽到一个儿子的义务、一个好友的责任吗? 仿佛看出了古雅人的决心。 绘里奈轻微地抿了抿嘴,让面容看上去越发肃然。 “好,我不管你是失了忆、发了疯,又或者精神分裂,总之……你现在愿意’回家’吗?“ “当然,我是古雅人,今后也一直是。“ “谢谢。“ 古绘里奈鹅颈前探,微微低头,仅仅有个15度的角度,颔首致谢,又恢复端庄得好似神像的仪态。 “谢谢你愿意回来。“ “请允许我介绍一下-------“ 绘里奈忽然绽放出无比强大的气场! 自信、高贵、不可忤逆! 像是一位女皇慢慢走向王座,戴上皇冠,执掌权柄,俯瞰群臣! 古雅人竟然从这位妇人的身上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这是许多自诩高层精英都没能做到的事。 呼吸一窒。 古雅人听到一个令他差点弹起来的名字。 “我曾经的名字是,鸠山绘里奈。“ “也是鸠山家族现任的代理族长。“ 第160章 辣鸡橙瓜,断我一章(接上章) 如果古雅人是冷峻的冰山帅哥脸,那么她妹妹绘美就是将古雅人的脸柔和之后,眉眼再美三分的加强版! 望之亲切,如同对镜梳妆。 “等很久了?“ 古雅人走到妹妹身边。 绘美微微扬起下巴,飞速扫了他一眼,端着仪态,默默转身带路。 姿容极美,却好似僵硬刻板的木偶娃娃。 古雅人一窒,亲切感忽然敛去了许多。 再是亲切,本质上我们还是陌生人啊! 毕竟我根本不了解她们! 古雅人心底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淡淡失落,不知不觉脸色木然,也朝着冷漠发展。 远远望去,一眼就能瞧出兄妹俩是一家人。 “我回来了,母亲。“ 绘美用不高不低地调子应了一声,明明声音不吵闹,却传的很远,听得清晰。 古雅人心中一动。 似乎自己这个便宜妹妹有过很不得了的教育。 这种世家规矩的熏陶,声形礼艺可不是普通家庭能够培养出来的。 极道? 这就不是背景! 给那些大家族、大财团提鞋的份儿都没有! 想到这儿,古雅人对自己母亲的身份有了些许怀疑。 “进来。“ 近乎同款,却更圆润无瑕的声调,远远传来。 古雅人母亲的住处是怀旧的一户建,不算大,但算上庭院,也称得上曲折空旷。 这样的环境,声音还能凝聚不散,简单的词句却听得耳朵极其舒适,如沐春风。 看来这位“母亲大人“也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家出身。 与原身留下的资料中不同。 妹妹绘美似乎并没有和古雅人多么亲近。 和母亲问安之后,便安静地退到一边,如泥塑木像,端正跪坐。 古雅人按照正坐的姿势端正坐好。 因为他从原身的记录中得知,母亲古绘里奈是极其讲究规矩的女人,甚至到了严苛的地步。 古雅人按照资料描述的方式,调整着角度,努力坐出一个非常标准的正坐。 但因为平时很少如此,以至于他感到膝盖和脚踝都有些不适。 好不容易调整好姿势,有那么几分资料描绘的样子。 古雅人打量着名义上的母亲。 梳得整齐的发髻,高领遮住后颈,脖颈挺直如天鹅,紧紧贴住衣领,腰背笔直,凸显出窈窕的身段。 看不出年岁的脸庞,虽然没有妹妹绘美那么冷艳,却更加端庄大气,温淑丽容,增添一抹成熟的韵味。 如果说妹妹是高山险峻中的雪莲,久经危难,才能窥得一丝绽放的美丽。 那么,母亲就像是百花簇拥着的牡丹,开得堂皇富丽,却不俗艳。 百花争奇斗艳,却掩不住牡丹的王者从容。 古雅人忽然明白了。 能有这样雍容气度的女人,如果不是经历传奇,就是出身大族。 而考虑到父亲古龙之介死于极道,自家却安稳多年,自己的母亲很可能是两者兼而有之。 古绘里奈很有耐心地等古雅人调整好坐姿,这才开口:“不和我打声招呼吗?我可不记得有这样教过你无礼地注视别人。“ 古雅人稍稍回忆,按住膝盖,低头致意:“久疏问候,母亲。“ 良久,无声。 古雅人保持低头的姿势。 “唉……“ 古绘里奈幽幽叹息。 这对于视礼仪规矩为信念的女人来说,这是极不可思议的事情。 在子女印象中的古绘里奈,永远是一副平静从容的模样,不盲目乐观,也不悲风伤秋。 古雅人还没意识到什么。 反而是角落里跪坐的绘美,眼神波动了下,强忍住看向自己母亲的冲动,却没忍住给了古雅人一个眼神。 古雅人目不斜视,感受到妹妹的奇异目光。 但是他不懂。 隐隐感觉这样的家庭气氛实在诡异,刻板、教条,毫无人情味,但是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古雅人的直觉告诉他,他可能做错了什么。 可,究竟哪里错了? 下一秒,母亲开口,掀起古雅人内心惊涛骇浪。 “你是谁?“ 岁月在眼角刻下皱纹,雍容平静的妇人罕见地轻轻蹙眉。 “雅人呢?死了吗?“ “您,在说笑吗?我这不是正坐在您面前?“ 古雅人努力挤出笑容。 但想要模仿原身记录中得体的微笑,此刻却怎么也找不到感觉。 毕竟,从本质上,失去部分记忆的他,几乎可以当作是另一个人了。 “脸长得像,不代表就是。这世上有太多办法可以让脸变得一模一样。“ 古雅人心惊肉跳,不知如何开口。 不愧是母亲。 世界上绝大多数最了解子女的就是母亲了。 一颦一笑,哪怕眉眼的表情管理没做好,都能被母亲看出你的情绪。 古雅人一直以来最头疼、最纠结的也正是这个,再高明的伪装,也很难瞒过一手养大的父母。 仿佛看穿了古雅人的惊讶和困惑。 绘里奈慢悠悠道:“虽然从不和我亲近,虽然我对他非常严厉,虽然我不高兴他总是有这样那样不切实际的想法……“ “但,他毕竟是我的儿子,我一点点养大的儿子。“ “不会有人比我更熟悉他了。“ 太太仿佛一瞬间老了许多,神情闪过一瞬疲惫,但恪守仪态的本能很快控制住了表情。 眼中有情绪涌动。 “所以,你是谁?“ 古雅人细细品味这句问话。 斟酌。 缓慢却认真道:“我是古雅人,至少,现在是。“ 绘里奈直视古雅人,目光灼灼逼人。 像是橙色的火光,不爆裂,也不柔和,普普通通的燃烧着,焰心却涌动着足以融化血肉之躯的力量。 古雅人坦然面对。 真正见到这位妇人,他反而放下了不安。 问心无愧。 无论失忆也好,夺舍也好,他并没有不承认“古雅人”的身份。 既然用着这个身份生活,他也做好了承担相应责任的准备。 一点点自我认知的区别,对于其他人来说,并不重要。 他想做一个刻板循矩的古雅人,和他想做一个自由的古雅人,这些影响他尽到一个儿子的义务、一个好友的责任吗? 仿佛看出了古雅人的决心。 绘里奈轻微地抿了抿嘴,让面容看上去越发肃然。 “好,我不管你是失了忆、发了疯,又或者精神分裂,总之……你现在愿意’回家’吗?“ “当然,我是古雅人,今后也一直是。“ “谢谢。“ 古绘里奈鹅颈前探,微微低头,仅仅有个15度的角度,颔首致谢,又恢复端庄得好似神像的仪态。 “谢谢你愿意回来。“ “请允许我介绍一下-------“ 绘里奈忽然绽放出无比强大的气场! 自信、高贵、不可忤逆! 像是一位女皇慢慢走向王座,戴上皇冠,执掌权柄,俯瞰群臣! 古雅人竟然从这位妇人的身上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这是许多自诩高层精英都没能做到的事。 呼吸一窒。 古雅人听到一个令他差点弹起来的名字。 “我曾经的名字是,鸠山绘里奈。“ “也是鸠山家族现任的代理族长。“ 第161章 悉数吐露你的野心吧! 古雅人眼神锐利,完全认真起来,带着审视的目光像是磨砺锋芒的刀子。 “眼神不错。” 绘里奈依旧凛然淡漠。 古雅人本能地察觉到这位“名义上的母亲”,身上弥漫着不悦的情绪。 仿佛过去形成的身体记忆,从沉睡中苏醒。 他能感觉到,“母亲”散发的气压骤降,更加沉闷。 “但我不记得我教过你用这样的眼神看人。” 绘里奈一脸严肃不变,语调稍冷三分。 “或许。” 古雅人突然笑了。 “这可能取决于我面前坐着的是谁。” “我应该称呼您‘鸠山夫人’,还是‘母亲大人’呢?” 绘里奈仿佛没听出古雅人的讥讽,平淡道:“我是你父亲的妻子,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鸠山家代族长?呵,真威风。” “你不该用这样的口气跟我说话。” “那我应该恭恭敬敬地拜服在地吗?就像那些匍匐在鸠山家族脚下的政客商人?” “还是说,您想教会我谦卑呢,母、亲、大、人。” 古雅人一字一顿,嘴角扯出大大的嘲笑,掩饰自己的愤怒。 他很奇怪。 这股愤怒来得莫名其妙。 明明这位“绘里奈”对他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哪怕绘里奈是这具身体的母亲,哪怕前身曾经和“母亲”生活过很长时间。 可是。 古雅人从醒来开始,对这个世界的记忆一直是空白的,对亲朋好友毫无印象,而且没有一点要恢复的迹象。 奇怪的是。 当他真正面对“母亲”,端坐在她对面时。 望着那平静的面容,熟悉的疼痛感不断从身体各处涌现出来。 每说一句话,都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怒气从肚脐窜出来,在胃里倒腾,然后一股脑往天灵盖冲。 古雅人努力压制住。 保持冷静是很困难的,他只能咬住后槽牙,把这团莫名的怒火死死咽在喉咙里,不让它烧了脑子里的理智。 但,语气已经变得不善。 表情渐渐不受控制。 离开! 古雅人心里有个声音,这么告诉他。 直觉告诉他,继续留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他掌控不了的事情。 这感觉很讨厌。 他总是在苦苦收集情报、不断完善计划,因为意料之外就意味着死人。 古雅人讨厌掌控之外的感觉。 母亲也好,妹妹也好,突然和那个鼎鼎大名的鸠山家族扯上了关系。 古雅人没有高兴,只觉得诡异,仿佛无形的手在编织大网,准备把他一箩筐兜进去。 他按住膝盖,作势要起身。 “谜语就说到这儿,实在是没有意思。” “我是因为您说有重要的事,一定要我回来,我才会特意过来的。” “如果只是这种无聊的事情,那还真是扫兴。” “走了,绘美,下次请你吃雪糕。” 古雅人十分自然地朝妹妹打了个招呼,直到话出口,他才悚然。 刚刚那是什么? 习惯记忆? 压住心头的一抹不平静,古雅人第一次生出逃离这个地方的冲动。 “坐下。” 母亲平静却不容置喙的声音响起。 铿锵有力。 “你把我教的东西都忘了吗?” 古雅人顿了一瞬,直起腰板,居高临下俯瞰绘里奈。 “如果是家庭聚餐,我很乐意陪您享受整个下午或者晚上闲适的时光。” “但。” “若是鸠山夫人的邀请。” “抱歉,没空。” 古雅人整了整领带,轻弹了一下胸口的警徽。 认真道:“警察先生,可是很忙的。” 绘里奈面不改色,似乎一点不介意儿子的冷嘲热讽。 平静道:“忙着追凶?调查线索?还是抱团取暖,争取一点可笑的调查权?” 古雅人丝毫不惊讶绘里奈会知道他近期的动向。 如果真是鸠山家族的代族长,几个“后起之秀”算什么? 别说他们几个“新星”,就算是别府敏子、九条玲子、黑崎骏一、岩寺云雀等人背后的大佬靠山,鸠山家族也有足够的底气平淡视之。 就算背后的这几位大佬联合起来又怎样? 小麻烦变成大麻烦,终究只是麻烦罢了,伤筋动骨都算不上。 古雅人相信,面前这位“女王”根本不需要刻意打听,只要流露出一丝关注的意向,就有无数人愿意讨好着把他最近的消息送到绘里奈桌前。 “起码不是为了蝇营狗苟,陪着一帮政客做些荒唐事。我可以走一些曲折的路,但绝不会枉墨矫绳。” “不错。看来当了警察,没让你松懈文化的修养,这很好。” 古雅人眉头微蹙,一时没跟上绘里奈的思路。 妇人优雅斟茶,自顾自道:“华夏的文化博大精深,始终能从中汲取到无限的营养。” “日本底蕴贫瘠,侵略也好、谦卑求取也好,只要能壮大自己的,就要不吝啬地去做。” “然而,现在一点点起势的苗头就被自大的老家伙们败坏了,他们忘乎所以,忘记了日本这个国家究竟是怎么一点点崛起的。” “沉溺于平衡和权术。” “争权夺利?” “岛国之地,又有多少年的繁华够他们折腾?” 古雅人听着妇人慢条斯理的话,背后惊出一身毛汗! 这个女人—— 有非常恐怖的野心和实现野心的气魄! 这样一个人物坐上了日本政坛大家族的首位,恐怕会带来不可预知的惊变,哪怕她是个女人…… 古雅人定了定心神,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卷入了一个可怕的大势漩涡中。 这是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有动漫人物、有影视人物,但这也是个真实的世界,而且很可能是和原地球不同走向的现实世界。 古雅人前世也仅仅是个卧底精英,对政治不说一窍不通,也仅限于义务教育里的“屠龙术”。 大势走向、政坛博弈,这些他都缺乏敏锐的嗅觉。 即便是这样,古雅人也隐约察觉到,绘里奈接下来的话很重要,仿佛要揭露惊天动地的大计划。 比起一国之走向,他在酒厂和警视厅之间横跳的计划,都显得格局小了。 气魄被碾压了。 古雅人缓缓吐气,直觉告诉他,不能丧失主动权,否则他可能会成为一个工具人,被随波逐流。 “这就是您上位的原因?” 古雅人站定,俯瞰。 “再造繁华?” 绘里奈气势一变,如猛虎苏醒,眸光锐利,令人不敢直视。 她久久盯着古雅人。 “我听出了一丝忌惮,”绘里奈缓缓道,“难道我的儿子,也是瞧不起女流之辈的庸人?” 古雅人微微心惊。 岛国对表面秩序有变态的执着,他当然不是因为男尊女卑的糟粕思想,而是他骨子里认为自己仍是海对岸的民族,对岛国崛起的苗头本能地感到警惕。 尤其是从绘里奈的话里,古雅人察觉到丝丝缕缕复辟的味道。 一个把战争作为崛起手段的上位者,骨子里就透着侵略的铁锈味。 “坐下。” 绘里奈再次重复,加重了语气。 “我不想仰着头和你说话。” 古雅人思绪如电,顺遂正坐,努力让自己合规礼仪。 他听出了这场会谈的本意。 现在,他不是以儿子见母亲的姿态,也不是以警部的身份拜访鸠山家的大人物,而是合作者。 受到鸠山代族长邀请的“合作者”。 这场会谈就是鸠山家的“考验”。 古雅人有预感,即便他是鸠山绘里奈的儿子,通不过考验也没资格接触那些秘密。 和鸠山家合作,哪怕是代族长的亲儿子,没通过考验,不配就是不配,没有丝毫情面可讲。 “请开诚布公地谈谈,鸠山夫人。” “我并不想以这么生硬的气氛开始我们母子的谈话。” “你是我选定的第一个人物,也是我的儿子,”绘里奈再次强调,“而且,我说过,我是你父亲的妻子,是你的母亲,所以‘鸠山’这个姓不必再提。” “喔?” 古雅人吃惊不小。 嫁入夫家改姓是很正常的。 他原以为父亲是入赘,要么就是古龙之介带着鸠山绘里奈私奔,然后现在鸠山绘里奈重回家族,执掌权柄。 以鸠山家族的权势,母亲绘里奈改回“鸠山”姓氏,也没人敢说三道四。 但,保持夫姓,还能执掌鸠山家,这就很不正常了。 相当于一个外人,入主了这个庞大的家族。 古雅人不禁重新衡量起自己这位母亲的能量和手腕。 新世纪又一位“女皇”式人物? 绘里奈仿佛看出了古雅人的震惊,淡淡道:“虽说族老都是一些垂垂老朽的家伙,但鸠山家族发展至今,早就深入这个国家的各个领域。” “错综复杂的关系和人脉,庞大到不可思议。” “如此体量惊人的家族,从来不缺人杰。” “能够纵横各领域的人杰,又怎么可能屈服于几个老家伙?” “族老们年轻时也是人中龙凤,年纪渐长,人脉能量是日益壮大,但他们始终要为家族服务,是代理人。” “为了让鸠山家更加充满生机和活力,不允许任何腐朽的思想把持家族走向的。” “雏虎幼狮虽然力弱,但血性已生,牙口正利。人杰们聚合起来的洪流,就是家族前进的方向。” “哪怕是血海滔天、白骨翻浪,滚滚禹行的脚步,也不为任何牺牲停留。” “这,就是鸠山家最大的财富。” 鸠山夫人轻描淡写地看了自己儿子一眼。 “你,明白吗?” 古雅人微微垂下眼帘。 一个人的气场来源于他的经历、资本,包括他所拥有的一切力量。 如果是个中二少年说出这番话,古雅人只会觉得好笑。 但是面前这位端坐的妇人。 是他的母亲,也是鸠山家的掌门人,更是这个国家真正握有权柄的少数人,能够一言而牵动天下的大人物。 古雅人仿佛能感受到话语中的腥风血雨,竟被鸠山绘里奈平淡的语气说的心神激荡。 宛如一道历史长河,涌现出无数英杰人雄的魂影,冲着他咆哮。 一个个传奇经历和这个国家的历史交织,形成辉煌的大势,好似卷天巨浪,一个浪头把古雅人拍进海里! 后颈有细汗渗出。 这是历史底蕴,是家族蕴藏。 鸠山家族早已如遮天巨树,盘根错节的根系与这个国家的方方面面紧密相缠。 如果古雅人是一个土生土长的日本人,这会应该已经低伏,恭恭敬敬聆听母亲大人的安排。 庆幸的是,他认为自己不是。 论千年历史之厚重,无国可超越他出身的文明古国。 璀璨的文明、伟大的民族,任何摧毁不了她的,终将融入她的怀抱,成为其中的一份子。 “器量,不错。” “嘴上说着亲情,反复强调母子连心,结果母亲大人还在用这样的手段试探我吗?” “雅人,你长大了。我对你的关心太少,不像绘美始终跟在我身边,但你一贯的优秀给了我很大的期待。作为母亲,我当然愿意看看你如今的成就。” “仅仅是看看?”古雅人冷笑,“难道不是发现掌控不住了?” 鸠山夫人抿了抿嘴角,罕见地露出一丝微笑:“荣归故里的少年郎,鲜衣怒马,春风得意。” “这我可以理解,你的所作所为也值得我为你感到骄傲。” “但,我的孩子,你是不是太小看鸠山这个名字的份量了?” 古雅人心中一动。 刚刚鸠山绘里奈提到“鸠山”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但话语中的敬重又不像是作假。 古雅人牢牢地记住这个细节。 或许,他的母亲对家族的感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妇人慢条斯理地斟茶,喊了女儿一声。 跪坐在一角的绘美默默上前清理,再一声不吭地退出去,全程保持正坐,无声无错。 姿容和仪态,挑不出一丝毛病。 美则美矣。 古雅人却忽然感到心头一揪。 对这位熟悉又陌生的妹妹涌现一抹心疼。 像是精致美貌的人偶,灵魂禁锢在牢笼,散发着悲伤。 “在想什么?” “只是庆幸自己当初离家的决定。” 目光从妹妹身上移开,重新聚焦在母亲的脸上。 已经年过不惑,眼角的细纹没有刻意掩盖,但古雅人也不得不承认,这番不做作的端庄大气,更加衬托母亲的气质,仍然美貌的面孔多了些风霜,反倒成就了母仪天下的气度。 只是这样一位美妇,对待子女的苛刻,让古雅人无法理解。 “你是顶天立地的男人,是要撑起家名的。而绘美想要掌握自己的人生,就必须继承‘鸠山’的姓氏。” “这是毒药,也是机遇。” “没有‘鸠山’的姓氏,绘美连坐在这儿的资格都没有,早就被唯利是图的家伙随意打发去了联姻的名单里。” “这是她要走的路。” 鸠山绘里奈略带骄傲的语气道:“就像我相信你能闯出一片天一样,我也相信我的女儿不比我差!” “我所做的,不过是为绘美争取一些时间罢了。” 跪坐在角落陪侍的鸠山绘美轻声道:“兄长不必担忧,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古雅人下意识看过去,妹妹鹅颈微伏,语气、姿态都格外恭敬。 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幅幅画面。 巧笑嫣然的少女,天真烂漫,灿烂的笑容纯净如向日葵般阳光朝气。 两副不同神情,一样美丽的面容重合在一起。 古雅人捏了捏眉心。 怎么回事? 身体的记忆在复苏? “看来你的确出了一些问题。” 绘里奈开口道:“或许你的状况比我想的还要糟糕。” “不劳您费心。” “确实,一点记忆或者心理的问题,不该成为你的弱点,”绘里奈认同道,“不过,我也不认为你还有精力关心你妹妹的情况。” “警视厅、法院、检察院、金融厅、银行、极道、风俗业、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地下组织……” “雅人,你所插手的领域,过于繁杂了。” 古雅人瞳孔一缩。 绘里奈点出的几个领域,几乎覆盖了他情报网的大部分人脉力量。 “很奇怪吗?” “年轻人的小打小闹,或许老家伙不会在意,可我毕竟是你的母亲,可不会轻视自己出色的儿子。” “你一向有主见,我不相信以我儿子的才能,如果只是为了在警视厅一隅之地攀登,会需要这么大费周折。” 古雅人谨慎道:“您想说什么?” “今天无意义的谈话已经说了很久,您究竟想做什么。” “无意义的谈话吗?” 绘里奈端起茶杯,优雅地小口品着。 “你知道你最大的短板在哪里吗?” 不等古雅人回答,她自顾自开口:“是政坛。” “政治,看起来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领域,却始终交织着国家的各个命脉,是所有支线的中心。” “而你,就缺少这方面的嗅觉和力量。” “从公安部到刑事部的明升暗降,你觉得是你韬光养晦的好机会?” “错了。” “主动蛰伏和被动驱离是不同的概念,你会让你的追随者被‘敌对者’误导。” “你以为你借机搅动大案,能够让你另辟蹊径、重振旗鼓?” “又错了。” “你需要借力、需要平衡、需要利益共同体,这才能让你能够继续调查下去,可是你忘了——” “平衡,才是他们最擅长的事。而权术的平衡,是你最不擅长的。” “所以,明白了吗?” “什么灭门案,什么毒品案,你破不了的。” 古雅人眼睑抽搐了一下。 绘里奈放下茶杯,温和道:“现在,你还觉得今天的谈话是没有意义的吗?” 古雅人思绪百转千回。 他是个聪明人,哪怕政治智慧比不上那些老人精,但掌握了许多情报的他,弥补了这方面的弱势。 被绘里奈这么一点拨,仿佛一道闪电极速穿梭,把零零散散的情报串联到了一起。 “根津课长,是鸠山系的人?”(根津弥空,警察厅长官官房长,前文出现过,具体哪一章,我也懒得翻了……) 绘里奈眼睛亮了一下:“真好,还有呢?” 古雅人感到憋屈,声音酸涩:“东大法学教授、警视厅新闻官,甚至nnk电视台……这些都有鸠山系的人。” 绘里奈简直想为儿子鼓掌。 她太开心了。 儿子比她想象得还要出色。 眉眼都柔和许多。 “看来你想明白了。” “在我看来,离开公安部是个错误的决定,那本应该是最适合你发展情报力量的地方。” “情报本就是你现在手里最锋利的剑。” “不过,我也想看看我为之自豪的儿子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没想到你给了我不小的惊喜。” “站出来从一线重新竖起一面旗帜,确实更容易收获警员们的拥戴。” “警部再进一步也不过就是警视罢了,但警视厅有多少巡查呢?古警部抗争、正直、不屈不挠破案的名声,反而让你的十系备受期待。如果能争取到东京、甚至广大一线警员的支持,区区一个公安部的警视,舍了也就舍了。” 鸠山绘里奈略带高兴的话,让古雅人心里反感。 “你觉得这是我的算计?” “不,我相信你是为了案子。但,有什么关系?这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绘里奈一眼看出儿子的心思。 “你不要多想,我只是顺势而为,你和绘美不一样,不需要我为你安排。” “藤原家是明面上推动你入驻刑事部的力量,我也只是稍微提了些看法。” “爆炸案你也没做错什么,警视厅本就需要荣誉冲淡损失,东大教授、新闻媒体,不过是锦上添花,他们不可能真的处理你。” “麻药课……” “噢,那倒跟我没什么关系。几个投机取巧的老警察,想要在你身上投资,为后辈搏一搏前程,这不是很理所当然的吗?” 压抑的沉默。 古雅人缓缓开口:“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计算得失利益的。” “没错,不过在我看来,这句话也可以理解为——每个人都有他想要的东西,利益只是其中之一。” 母子俩彼此毫不示弱地对视。 “我是鸠山家选中的‘旗帜’?” “不,是我选中的。” 绘里奈毫不掩饰,坦然地表露自己利用儿子的意图。 “如果我拒绝呢?” “那再好不过了。” “?” “你只需要做自己就好了。” “你究竟想做什么。” “想知道?”绘里奈第二次露出微笑,“拒绝了我,那就用你的方式寻找答案。” 理性、冷静、利益至上,又似有似无夹杂着亲情和对子女的守护。 仿佛在鸠山代族长和母亲的角色之间不停切换,矛盾、又统一,强势又平静。 古雅人头一次感到如此棘手,这个女人——几乎全面压制了他,令他无从下手。 “你的心乱了。” “这可不像是我那个独立坚韧的儿子。” 绘里奈站起身。 竟然脱了和服,露出里面缠满绷带的胸腹,裸露的手臂细腻光洁,肩膀到锁骨处却有狰狞的疤痕。 这与她端庄的气质完全不符,狂野、肆意,却增添了妖异的美艳。 “绘美。”绘里奈高声叫着女儿。 鸠山绘美默默捧来两把木剑。 绘里奈一把解开发髻,披散的头发被扎成高马尾,年轻了十岁。 宛如女皇走下王座,披坚执锐,摇身一变,成了英姿飒爽的女将军。 锋锐、霸道。 动作也变得粗犷,礼仪被木剑碰撞的脆声击个粉碎! 绘里奈拎着木剑扔在古雅人面前,一把抓起另一把。 朔! 破空声。 单臂稳稳举着木剑,剑尖悬停在古雅人鼻尖。 美艳得让人挪不开眼睛的绘里奈,展露了另一种魅力。 “剑道,没忘?” “让我们久违地来一场母子谈心。” 她笑着,铿锵如刀鸣。 “让我好好亲近你——” “然后,悉数吐露你的野心,雅人!” 第161章 悉数吐露你的野心吧! 古雅人眼神锐利,完全认真起来,带着审视的目光像是磨砺锋芒的刀子。 “眼神不错。” 绘里奈依旧凛然淡漠。 古雅人本能地察觉到这位“名义上的母亲”,身上弥漫着不悦的情绪。 仿佛过去形成的身体记忆,从沉睡中苏醒。 他能感觉到,“母亲”散发的气压骤降,更加沉闷。 “但我不记得我教过你用这样的眼神看人。” 绘里奈一脸严肃不变,语调稍冷三分。 “或许。” 古雅人突然笑了。 “这可能取决于我面前坐着的是谁。” “我应该称呼您‘鸠山夫人’,还是‘母亲大人’呢?” 绘里奈仿佛没听出古雅人的讥讽,平淡道:“我是你父亲的妻子,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鸠山家代族长?呵,真威风。” “你不该用这样的口气跟我说话。” “那我应该恭恭敬敬地拜服在地吗?就像那些匍匐在鸠山家族脚下的政客商人?” “还是说,您想教会我谦卑呢,母、亲、大、人。” 古雅人一字一顿,嘴角扯出大大的嘲笑,掩饰自己的愤怒。 他很奇怪。 这股愤怒来得莫名其妙。 明明这位“绘里奈”对他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哪怕绘里奈是这具身体的母亲,哪怕前身曾经和“母亲”生活过很长时间。 可是。 古雅人从醒来开始,对这个世界的记忆一直是空白的,对亲朋好友毫无印象,而且没有一点要恢复的迹象。 奇怪的是。 当他真正面对“母亲”,端坐在她对面时。 望着那平静的面容,熟悉的疼痛感不断从身体各处涌现出来。 每说一句话,都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怒气从肚脐窜出来,在胃里倒腾,然后一股脑往天灵盖冲。 古雅人努力压制住。 保持冷静是很困难的,他只能咬住后槽牙,把这团莫名的怒火死死咽在喉咙里,不让它烧了脑子里的理智。 但,语气已经变得不善。 表情渐渐不受控制。 离开! 古雅人心里有个声音,这么告诉他。 直觉告诉他,继续留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他掌控不了的事情。 这感觉很讨厌。 他总是在苦苦收集情报、不断完善计划,因为意料之外就意味着死人。 古雅人讨厌掌控之外的感觉。 母亲也好,妹妹也好,突然和那个鼎鼎大名的鸠山家族扯上了关系。 古雅人没有高兴,只觉得诡异,仿佛无形的手在编织大网,准备把他一箩筐兜进去。 他按住膝盖,作势要起身。 “谜语就说到这儿,实在是没有意思。” “我是因为您说有重要的事,一定要我回来,我才会特意过来的。” “如果只是这种无聊的事情,那还真是扫兴。” “走了,绘美,下次请你吃雪糕。” 古雅人十分自然地朝妹妹打了个招呼,直到话出口,他才悚然。 刚刚那是什么? 习惯记忆? 压住心头的一抹不平静,古雅人第一次生出逃离这个地方的冲动。 “坐下。” 母亲平静却不容置喙的声音响起。 铿锵有力。 “你把我教的东西都忘了吗?” 古雅人顿了一瞬,直起腰板,居高临下俯瞰绘里奈。 “如果是家庭聚餐,我很乐意陪您享受整个下午或者晚上闲适的时光。” “但。” “若是鸠山夫人的邀请。” “抱歉,没空。” 古雅人整了整领带,轻弹了一下胸口的警徽。 认真道:“警察先生,可是很忙的。” 绘里奈面不改色,似乎一点不介意儿子的冷嘲热讽。 平静道:“忙着追凶?调查线索?还是抱团取暖,争取一点可笑的调查权?” 古雅人丝毫不惊讶绘里奈会知道他近期的动向。 如果真是鸠山家族的代族长,几个“后起之秀”算什么? 别说他们几个“新星”,就算是别府敏子、九条玲子、黑崎骏一、岩寺云雀等人背后的大佬靠山,鸠山家族也有足够的底气平淡视之。 就算背后的这几位大佬联合起来又怎样? 小麻烦变成大麻烦,终究只是麻烦罢了,伤筋动骨都算不上。 古雅人相信,面前这位“女王”根本不需要刻意打听,只要流露出一丝关注的意向,就有无数人愿意讨好着把他最近的消息送到绘里奈桌前。 “起码不是为了蝇营狗苟,陪着一帮政客做些荒唐事。我可以走一些曲折的路,但绝不会枉墨矫绳。” “不错。看来当了警察,没让你松懈文化的修养,这很好。” 古雅人眉头微蹙,一时没跟上绘里奈的思路。 妇人优雅斟茶,自顾自道:“华夏的文化博大精深,始终能从中汲取到无限的营养。” “日本底蕴贫瘠,侵略也好、谦卑求取也好,只要能壮大自己的,就要不吝啬地去做。” “然而,现在一点点起势的苗头就被自大的老家伙们败坏了,他们忘乎所以,忘记了日本这个国家究竟是怎么一点点崛起的。” “沉溺于平衡和权术。” “争权夺利?” “岛国之地,又有多少年的繁华够他们折腾?” 古雅人听着妇人慢条斯理的话,背后惊出一身毛汗! 这个女人—— 有非常恐怖的野心和实现野心的气魄! 这样一个人物坐上了日本政坛大家族的首位,恐怕会带来不可预知的惊变,哪怕她是个女人…… 古雅人定了定心神,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卷入了一个可怕的大势漩涡中。 这是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有动漫人物、有影视人物,但这也是个真实的世界,而且很可能是和原地球不同走向的现实世界。 古雅人前世也仅仅是个卧底精英,对政治不说一窍不通,也仅限于义务教育里的“屠龙术”。 大势走向、政坛博弈,这些他都缺乏敏锐的嗅觉。 即便是这样,古雅人也隐约察觉到,绘里奈接下来的话很重要,仿佛要揭露惊天动地的大计划。 比起一国之走向,他在酒厂和警视厅之间横跳的计划,都显得格局小了。 气魄被碾压了。 古雅人缓缓吐气,直觉告诉他,不能丧失主动权,否则他可能会成为一个工具人,被随波逐流。 “这就是您上位的原因?” 古雅人站定,俯瞰。 “再造繁华?” 绘里奈气势一变,如猛虎苏醒,眸光锐利,令人不敢直视。 她久久盯着古雅人。 “我听出了一丝忌惮,”绘里奈缓缓道,“难道我的儿子,也是瞧不起女流之辈的庸人?” 古雅人微微心惊。 岛国对表面秩序有变态的执着,他当然不是因为男尊女卑的糟粕思想,而是他骨子里认为自己仍是海对岸的民族,对岛国崛起的苗头本能地感到警惕。 尤其是从绘里奈的话里,古雅人察觉到丝丝缕缕复辟的味道。 一个把战争作为崛起手段的上位者,骨子里就透着侵略的铁锈味。 “坐下。” 绘里奈再次重复,加重了语气。 “我不想仰着头和你说话。” 古雅人思绪如电,顺遂正坐,努力让自己合规礼仪。 他听出了这场会谈的本意。 现在,他不是以儿子见母亲的姿态,也不是以警部的身份拜访鸠山家的大人物,而是合作者。 受到鸠山代族长邀请的“合作者”。 这场会谈就是鸠山家的“考验”。 古雅人有预感,即便他是鸠山绘里奈的儿子,通不过考验也没资格接触那些秘密。 和鸠山家合作,哪怕是代族长的亲儿子,没通过考验,不配就是不配,没有丝毫情面可讲。 “请开诚布公地谈谈,鸠山夫人。” “我并不想以这么生硬的气氛开始我们母子的谈话。” “你是我选定的第一个人物,也是我的儿子,”绘里奈再次强调,“而且,我说过,我是你父亲的妻子,是你的母亲,所以‘鸠山’这个姓不必再提。” “喔?” 古雅人吃惊不小。 嫁入夫家改姓是很正常的。 他原以为父亲是入赘,要么就是古龙之介带着鸠山绘里奈私奔,然后现在鸠山绘里奈重回家族,执掌权柄。 以鸠山家族的权势,母亲绘里奈改回“鸠山”姓氏,也没人敢说三道四。 但,保持夫姓,还能执掌鸠山家,这就很不正常了。 相当于一个外人,入主了这个庞大的家族。 古雅人不禁重新衡量起自己这位母亲的能量和手腕。 新世纪又一位“女皇”式人物? 绘里奈仿佛看出了古雅人的震惊,淡淡道:“虽说族老都是一些垂垂老朽的家伙,但鸠山家族发展至今,早就深入这个国家的各个领域。” “错综复杂的关系和人脉,庞大到不可思议。” “如此体量惊人的家族,从来不缺人杰。” “能够纵横各领域的人杰,又怎么可能屈服于几个老家伙?” “族老们年轻时也是人中龙凤,年纪渐长,人脉能量是日益壮大,但他们始终要为家族服务,是代理人。” “为了让鸠山家更加充满生机和活力,不允许任何腐朽的思想把持家族走向的。” “雏虎幼狮虽然力弱,但血性已生,牙口正利。人杰们聚合起来的洪流,就是家族前进的方向。” “哪怕是血海滔天、白骨翻浪,滚滚禹行的脚步,也不为任何牺牲停留。” “这,就是鸠山家最大的财富。” 鸠山夫人轻描淡写地看了自己儿子一眼。 “你,明白吗?” 古雅人微微垂下眼帘。 一个人的气场来源于他的经历、资本,包括他所拥有的一切力量。 如果是个中二少年说出这番话,古雅人只会觉得好笑。 但是面前这位端坐的妇人。 是他的母亲,也是鸠山家的掌门人,更是这个国家真正握有权柄的少数人,能够一言而牵动天下的大人物。 古雅人仿佛能感受到话语中的腥风血雨,竟被鸠山绘里奈平淡的语气说的心神激荡。 宛如一道历史长河,涌现出无数英杰人雄的魂影,冲着他咆哮。 一个个传奇经历和这个国家的历史交织,形成辉煌的大势,好似卷天巨浪,一个浪头把古雅人拍进海里! 后颈有细汗渗出。 这是历史底蕴,是家族蕴藏。 鸠山家族早已如遮天巨树,盘根错节的根系与这个国家的方方面面紧密相缠。 如果古雅人是一个土生土长的日本人,这会应该已经低伏,恭恭敬敬聆听母亲大人的安排。 庆幸的是,他认为自己不是。 论千年历史之厚重,无国可超越他出身的文明古国。 璀璨的文明、伟大的民族,任何摧毁不了她的,终将融入她的怀抱,成为其中的一份子。 “器量,不错。” “嘴上说着亲情,反复强调母子连心,结果母亲大人还在用这样的手段试探我吗?” “雅人,你长大了。我对你的关心太少,不像绘美始终跟在我身边,但你一贯的优秀给了我很大的期待。作为母亲,我当然愿意看看你如今的成就。” “仅仅是看看?”古雅人冷笑,“难道不是发现掌控不住了?” 鸠山夫人抿了抿嘴角,罕见地露出一丝微笑:“荣归故里的少年郎,鲜衣怒马,春风得意。” “这我可以理解,你的所作所为也值得我为你感到骄傲。” “但,我的孩子,你是不是太小看鸠山这个名字的份量了?” 古雅人心中一动。 刚刚鸠山绘里奈提到“鸠山”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但话语中的敬重又不像是作假。 古雅人牢牢地记住这个细节。 或许,他的母亲对家族的感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妇人慢条斯理地斟茶,喊了女儿一声。 跪坐在一角的绘美默默上前清理,再一声不吭地退出去,全程保持正坐,无声无错。 姿容和仪态,挑不出一丝毛病。 美则美矣。 古雅人却忽然感到心头一揪。 对这位熟悉又陌生的妹妹涌现一抹心疼。 像是精致美貌的人偶,灵魂禁锢在牢笼,散发着悲伤。 “在想什么?” “只是庆幸自己当初离家的决定。” 目光从妹妹身上移开,重新聚焦在母亲的脸上。 已经年过不惑,眼角的细纹没有刻意掩盖,但古雅人也不得不承认,这番不做作的端庄大气,更加衬托母亲的气质,仍然美貌的面孔多了些风霜,反倒成就了母仪天下的气度。 只是这样一位美妇,对待子女的苛刻,让古雅人无法理解。 “你是顶天立地的男人,是要撑起家名的。而绘美想要掌握自己的人生,就必须继承‘鸠山’的姓氏。” “这是毒药,也是机遇。” “没有‘鸠山’的姓氏,绘美连坐在这儿的资格都没有,早就被唯利是图的家伙随意打发去了联姻的名单里。” “这是她要走的路。” 鸠山绘里奈略带骄傲的语气道:“就像我相信你能闯出一片天一样,我也相信我的女儿不比我差!” “我所做的,不过是为绘美争取一些时间罢了。” 跪坐在角落陪侍的鸠山绘美轻声道:“兄长不必担忧,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古雅人下意识看过去,妹妹鹅颈微伏,语气、姿态都格外恭敬。 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幅幅画面。 巧笑嫣然的少女,天真烂漫,灿烂的笑容纯净如向日葵般阳光朝气。 两副不同神情,一样美丽的面容重合在一起。 古雅人捏了捏眉心。 怎么回事? 身体的记忆在复苏? “看来你的确出了一些问题。” 绘里奈开口道:“或许你的状况比我想的还要糟糕。” “不劳您费心。” “确实,一点记忆或者心理的问题,不该成为你的弱点,”绘里奈认同道,“不过,我也不认为你还有精力关心你妹妹的情况。” “警视厅、法院、检察院、金融厅、银行、极道、风俗业、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地下组织……” “雅人,你所插手的领域,过于繁杂了。” 古雅人瞳孔一缩。 绘里奈点出的几个领域,几乎覆盖了他情报网的大部分人脉力量。 “很奇怪吗?” “年轻人的小打小闹,或许老家伙不会在意,可我毕竟是你的母亲,可不会轻视自己出色的儿子。” “你一向有主见,我不相信以我儿子的才能,如果只是为了在警视厅一隅之地攀登,会需要这么大费周折。” 古雅人谨慎道:“您想说什么?” “今天无意义的谈话已经说了很久,您究竟想做什么。” “无意义的谈话吗?” 绘里奈端起茶杯,优雅地小口品着。 “你知道你最大的短板在哪里吗?” 不等古雅人回答,她自顾自开口:“是政坛。” “政治,看起来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领域,却始终交织着国家的各个命脉,是所有支线的中心。” “而你,就缺少这方面的嗅觉和力量。” “从公安部到刑事部的明升暗降,你觉得是你韬光养晦的好机会?” “错了。” “主动蛰伏和被动驱离是不同的概念,你会让你的追随者被‘敌对者’误导。” “你以为你借机搅动大案,能够让你另辟蹊径、重振旗鼓?” “又错了。” “你需要借力、需要平衡、需要利益共同体,这才能让你能够继续调查下去,可是你忘了——” “平衡,才是他们最擅长的事。而权术的平衡,是你最不擅长的。” “所以,明白了吗?” “什么灭门案,什么毒品案,你破不了的。” 古雅人眼睑抽搐了一下。 绘里奈放下茶杯,温和道:“现在,你还觉得今天的谈话是没有意义的吗?” 古雅人思绪百转千回。 他是个聪明人,哪怕政治智慧比不上那些老人精,但掌握了许多情报的他,弥补了这方面的弱势。 被绘里奈这么一点拨,仿佛一道闪电极速穿梭,把零零散散的情报串联到了一起。 “根津课长,是鸠山系的人?”(根津弥空,警察厅长官官房长,前文出现过,具体哪一章,我也懒得翻了……) 绘里奈眼睛亮了一下:“真好,还有呢?” 古雅人感到憋屈,声音酸涩:“东大法学教授、警视厅新闻官,甚至nnk电视台……这些都有鸠山系的人。” 绘里奈简直想为儿子鼓掌。 她太开心了。 儿子比她想象得还要出色。 眉眼都柔和许多。 “看来你想明白了。” “在我看来,离开公安部是个错误的决定,那本应该是最适合你发展情报力量的地方。” “情报本就是你现在手里最锋利的剑。” “不过,我也想看看我为之自豪的儿子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没想到你给了我不小的惊喜。” “站出来从一线重新竖起一面旗帜,确实更容易收获警员们的拥戴。” “警部再进一步也不过就是警视罢了,但警视厅有多少巡查呢?古警部抗争、正直、不屈不挠破案的名声,反而让你的十系备受期待。如果能争取到东京、甚至广大一线警员的支持,区区一个公安部的警视,舍了也就舍了。” 鸠山绘里奈略带高兴的话,让古雅人心里反感。 “你觉得这是我的算计?” “不,我相信你是为了案子。但,有什么关系?这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绘里奈一眼看出儿子的心思。 “你不要多想,我只是顺势而为,你和绘美不一样,不需要我为你安排。” “藤原家是明面上推动你入驻刑事部的力量,我也只是稍微提了些看法。” “爆炸案你也没做错什么,警视厅本就需要荣誉冲淡损失,东大教授、新闻媒体,不过是锦上添花,他们不可能真的处理你。” “麻药课……” “噢,那倒跟我没什么关系。几个投机取巧的老警察,想要在你身上投资,为后辈搏一搏前程,这不是很理所当然的吗?” 压抑的沉默。 古雅人缓缓开口:“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计算得失利益的。” “没错,不过在我看来,这句话也可以理解为——每个人都有他想要的东西,利益只是其中之一。” 母子俩彼此毫不示弱地对视。 “我是鸠山家选中的‘旗帜’?” “不,是我选中的。” 绘里奈毫不掩饰,坦然地表露自己利用儿子的意图。 “如果我拒绝呢?” “那再好不过了。” “?” “你只需要做自己就好了。” “你究竟想做什么。” “想知道?”绘里奈第二次露出微笑,“拒绝了我,那就用你的方式寻找答案。” 理性、冷静、利益至上,又似有似无夹杂着亲情和对子女的守护。 仿佛在鸠山代族长和母亲的角色之间不停切换,矛盾、又统一,强势又平静。 古雅人头一次感到如此棘手,这个女人——几乎全面压制了他,令他无从下手。 “你的心乱了。” “这可不像是我那个独立坚韧的儿子。” 绘里奈站起身。 竟然脱了和服,露出里面缠满绷带的胸腹,裸露的手臂细腻光洁,肩膀到锁骨处却有狰狞的疤痕。 这与她端庄的气质完全不符,狂野、肆意,却增添了妖异的美艳。 “绘美。”绘里奈高声叫着女儿。 鸠山绘美默默捧来两把木剑。 绘里奈一把解开发髻,披散的头发被扎成高马尾,年轻了十岁。 宛如女皇走下王座,披坚执锐,摇身一变,成了英姿飒爽的女将军。 锋锐、霸道。 动作也变得粗犷,礼仪被木剑碰撞的脆声击个粉碎! 绘里奈拎着木剑扔在古雅人面前,一把抓起另一把。 朔! 破空声。 单臂稳稳举着木剑,剑尖悬停在古雅人鼻尖。 美艳得让人挪不开眼睛的绘里奈,展露了另一种魅力。 “剑道,没忘?” “让我们久违地来一场母子谈心。” 她笑着,铿锵如刀鸣。 “让我好好亲近你——” “然后,悉数吐露你的野心,雅人!” 第162章 阳光下无新鲜事 古雅人抓起扔在脚边的木剑。 指尖触及刀柄。 硬木的质地,陌生又熟悉。 仿佛千万次挥剑的记忆从身体某处苏醒。 古雅人按住膝盖站起来。 “如您所愿。” 绘里奈夫人满意地移开剑尖,耍了个剑花,一甩马尾,转身往庭院走。 “那就让我们母子久违地说些体己话,我在道场等你。” 古雅人看向绘美。 妹妹轻轻点了点下巴,默默领路。 绕过庭院的两棵樱花树,一棵是山樱花树,另一棵是白樱花树。 山樱花树长得高大,足有八九米高,花苞却秀气,藏在宽叶里。 白樱花艳丽多娇,迎风摇曳,树型却远不如邻树高大。 树一高一矮,花一大一小。 两棵樱花树互相对着,彼此守望,风一拂,仿佛枝臂都相拥缠绕,白里有红,你中有我。 倒是相得映趣。 古雅人多看了几眼,这两棵樱花树美则美矣,却和庭院的布置格格不入,美的突兀。 心中动念闪过,没多留意。 妹妹在前面领路,古雅人这才发现这座一户建内有乾坤,占地面积估计不下于一个小庄园。 庭中石路有野趣,却蜿蜒绵长。 有池塘,有鲤鱼,有石桥,有蒿子,半人高的灌丛里影影绰绰有石雕。 古雅人觉得眼熟,越往里走和风的内容越少,反而有点故乡讲究风水的小榭楼阁的味道。 道场藏在一片草野中,开放式的架阶,往里一望尽收眼底。 什么正门,什么小扉,全都没有,坦坦荡荡地露着。 绘里奈夫人盘坐在正中木道。 左手倒持木刀,刀口戳在地板上,搓动着。右肘顶着大腿,手托腮。 她歪斜着坐着,全靠木刀撑着重心。 扎起的马尾洒过肩头,柔顺地像是有缎子披在身上,发丝随微风挠着脸。 慵懒得像只享受阳光的狐狸。 “如何?” 绘里奈夫人抿着红唇,小指指尖挑出几根和嘴唇亲昵的发丝,仔细打量已经变得高大威武的儿子。 古雅人心情复杂。 这个女人—— 名义上是他的母亲,他的潜意识也有那种血缘亲情。 但是气质却千变万化。 一会是苛刻守矩的严母,一会是狂放野性的豪杰剑客,现在又多了随性洒脱的精灵气质。 古雅人竟觉得绘里奈用小指撩出发丝的一幕,多有少妇风情。 天知道这位四十多的欧巴桑怎么这么能折腾。 古雅人不由得想起一个人——千变魔女贝尔摩德。 算算年龄,这两个人好像差不多岁数? 不会真有什么关系? 我和母亲的闺蜜avi? 这特么又不是《贤者之爱》的剧本! 脑袋里乱七八糟的念头层出不穷,给古雅人整不会了。 他斟酌着开口:“风景不错,布置也好……嗯,心旷神怡……” 绘里奈噗得一声笑了,左手一松,顺势卧倒在地板上,捂着肚子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谁问你这个了,我的小雅人居然是这么可爱的男人嘛?” 妹妹投来诧异的眼神,古雅人感觉到视线,扭头一看,妹妹又侧了侧脸,避开了哥哥的目光。 妹妹看向母亲的神情,充满无奈。 古雅人一头雾水。 好家伙,你眼睛会说话?不就是眼睛大一点,灵动一点,有神一点……呃,好像确实很厉害的样子。 但是,你长嘴巴干什么的?! 说话啊!跟你敬爱的兄长大人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情况啊! 谜语人,滚粗壳! 绘里奈笑够了,爬起来,随意抹了抹脸,把散发都拨开。 “你,就只看到了风景吗?” 古雅人懵懵的表情让绘里奈哈哈大笑。 他有点无奈,这母亲怎么和之前差距这么大?人设崩了啊,指不定有点大病? 打了个哈欠,绘里奈随意道:“是不是很吃惊?” “嗯。” “说实话,有点失望。” “嗯?什么意思?” “没发现吗?你现在完全跟着我的节奏走,你原先那股子气势呢?” “……” “全都消磨干净了?” 绘里奈拎着木刀,像是小女孩玩蜡笔,随手划拉着地板。 “《左传》有云: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 这话绘里奈是用字正腔圆的汉语说的。 认真诵读完,绘里奈似有感叹,望了望震惊的古雅人,笑道:“我当然不是个刻板的人,不然也不会和你爸爸私奔,这一点你应该已经查到了……” “不过,应当说不全是刻板,想掌握一个有底蕴的大家族,刻板也是必要的,再有能力,他们也不会接受一个跳脱的代族长,这就是不稳重。” “我严苛守礼是真的,苛刻对待绘美也是真的,因为她和你不一样,她要在鸠山家生存,繁复的礼仪和规矩,可以不喜欢,但不能不会。” “怎么样,是不是这番话说出以后,你又纠结了?是不是在心里想我其实也算是个负责、用心的母亲?这么做说不定是为了绘美好?” 绘里奈双眼炯炯有神,一眨不眨地盯着古雅人。 确实。 古雅人心神动摇了一下,因为绘里奈说的有道理,也确实存在这种可能。 居深宅大族,大不易。 他对前身的身世也好,对妹妹绘美也好,都是来自血缘的一丝悸动,实际心里并没有想为她们拼死的坚定意志。与绘里奈夫人对峙,也是因为她在暗中插手,试图阻碍古雅人的计划和行动。 被人监视、安排、算计,这种感觉并不好,更何况还有来自资本、财团、大家族的一些恶臭。 这才是古雅人对抗情绪的来源。 很激烈,但并不坚定。 所以,绘里奈连消带打,压制住了古雅人的斗志,在这次见面之初到现在,隐约开始占据上风。 “从你右脚踏出车门的那一刻,战斗就开始了。” “绘美的形象在你心里留下一颗种子,见面后你发现你的母亲我,又是这么不近人情。” “高压引起反弹,你在我的一再打压中激起反抗情绪。” “我顺势让你和我切磋剑道,看似让你的斗志宣泄出来完成升华,但其实你已经慢慢陷入了我的节奏。” “绚烂夺目的樱花树,长长的石子路,荒草、石桥、水榭,无论庭院还是后院道场,都是经过特殊布置的。” “繁华之后的荒凉,从寂寥中释然,然后营造亲近自然的氛围。” “这一段路,不长,但也不短。” “只要你走过,你就沉浸进去,然后慢慢沉淀,你以为你稳定了心性,实际上对我的那腔热血就已经冷了。” “再到道场前,看到懒懒散散的我,出乎意料的形象、出乎意料的举止。” “再加上一番貌似把爱深藏心中的母亲自我剖析的话。” “一波三折,再三而竭。” “你,现在还能拿起剑斩向我吗?” 古雅人下意识攥紧了刀柄,忽然长叹。 “我错了。” “哪儿错了?”绘里奈饶有兴趣问道。 “错在不该跟着你的思路走,在茶室没能第一时间斩出第一刀,我就已经失了先手。怪不得,庭院的那两棵樱花树如此醒目。” 古雅人摇摇头,满眼复杂:“更不该静静听完你说话,你故意为我解读,反而让我不确定了。甚至怀疑刚刚的那番话是不是也都在你的算计里?是不是故意为我解释,让我惊疑、让我难以释怀?” “一旦产生这样的怀疑,我的意志就不再凝聚了。” “不够自信的刀,斩出也是害人害己。” 古雅人低头看了看手里握着的木刀,猛然一掷。 噗通! 木刀砸入池塘,惊得锦鲤纷纷游窜。 “哈哈!好孩子!你这是要掰回一局吗!” 绘里奈开怀大笑,欣慰地看着儿子:“不过这样还不够哦。破釜沉舟,也需要武器,你连手中的刀都丢了,还怎么赢我?” 古雅人已经完全沉稳下来。 暗道不愧是能从遍地人杰的鸠山家杀上高位,自己这位母亲心思、手腕彻彻底底压制了他。 恐怕从自己接到电话的那一刻,就已经如扑棱的飞虫,毫无防备地一点点飞向了蛛网。 但,并不是稳操胜券! 飞虫也有挣脱蛛网,重回天际的可能! “您刚刚不是已经向我示范了吗?” 古雅人露出矜持的微笑。 “手中的刀凌厉,却哪有刺向心中的刀更为深邃、致命。” “言辞,就是最锋利的刀。” “你怎么知道这不是我又一个引你入瓮的算计呢?” 古雅人呼吸一窒,差点噎住。 禁止套娃! 这女人还上瘾了! 绘里奈欣赏了一番古雅人的表情,满足地在地板上滚了一圈,躺到边上,头枕着木刀。 古雅人眼角抽搐。 这老太婆! “真的不考虑借用鸠山的力量?” “不用。” “我可不想被打上印记。” “不也挺好的,要钱有钱,要人有人,碾压的无敌姿态不好吗?” “至少现在不能。鸠山很强,但不是没有政敌。现在就做出选择,只会让我提前暴露在大人物的眼里。” “没有积攒到足够的力量,就卷入争斗中,只会不停地借助鸠山家的力量,最终只会沦为鸠山的一把刀。” 声音停了,绘里奈绕着头发的手指一顿,略带茫然地抬起头。 “继续?” 古雅人缓缓吐出一口气:“您现在的样子又是什么套路?” 绘里奈招呼女儿坐过来,让她给自己梳头发。 “你太疑神疑鬼啦,小雅人,都说之前是阴你了,到了我如今这个地位,虽说是需要注意一下言行举止,但在我自家的地盘,谁敢指摘?砍了他噢!” “阴?” “我新学的网络用词,不错?”绘里奈高兴道,“妈妈还不是个落伍的欧巴桑?网络啊……真是厉害的东西呢。” 绘美一边梳头,轻声道:“妈妈,还是别逗哥哥了,说正事。” 绘里奈夫人拍拍女儿的手,坐直了身子。 “你啊,学到了我的隐忍,却没学会解脱,你这样只会积攒压力的。会很累的。” “……这样就很好。” “唉,若是我等你再大一点再回鸠山就好了,可惜机会是不等人的。” 扭头看向古雅人:“是,雅人?” “选择自己联合新生代青年军,我认为是个错误的选择,是延误战机,你觉得呢?” “您是这么认为的吗?” 绘里奈认真点头:“无论是敏子和云雀背后的岩寺阁下,还是黑崎背后的金融厅,或者玲子代表的检察官,只是借助他们本人的力量,太过浅薄了。” “所以你才会被麻药课的几个老油条牵着鼻子走。” “退休的三田、近藤也好,原田警部、伏尾警视正也罢,难道他们就不代表其他人了?” “因为根津,警视厅的人事大半动向都能掌握在鸠山手里,难道其他人就不会拉拢派系了?” “雅人,情报是你的优势,也是你的劣势。” “缺少上层的支持,你的情报永远只能停留在表面,需要你去分析,真正的大动作往往不会等你慢慢察觉的。” “而且……你的政治嗅觉太差了,这是你的弱点。” 古雅人沉默不语。 他知道母亲说的很对,也感受到了母亲真正的善意,但他同样清楚一旦同意母亲的提议,他所要付出的,绝不仅仅是一个名义。 他将成为鸠山在警界的一面旗帜。 “容我考虑。” “时间可不等人噢,有妈妈在,你在担心什么呢?”绘里奈笑眯眯道。 古雅人暗自腹诽。 就是因为你太能折腾了,才不放心啊! 谁知道你是不是又戏精上身了,在这儿坑儿子呢? 不过,经过绘里奈这么调戏一番后,他确确实实感受到了来自血缘的一点温情。 鸠山绘里奈也好,古绘里奈也罢,都是信任他的,不然不会和他说这么多。 “我身上牵扯太多,不方便明面上站在哪个家族或者财团前面,我只能代表我自己。” “不就是卧底嘛,警视厅的?公安的?还是那什么乱来的组织?” “你、你怎么知道?!” “我的笨蛋儿子哦,”绘里奈叹了口气,“会咬人的狗都是不叫的。你以为菊池那糟老头子要是真从公安部找到你的什么档案,他还能这么上蹿下跳?那就把你关进秘密监牢里了。” “现在跳得这么欢,在四课使劲给你下绊子,不就是没找到档案?” 古雅人心思急转,恍然! “藤原梨花?藤原家为何……” “当然是因为人家女儿要嫁给你啦。” “嫁、嫁给我?!” 古雅人腾得站起来,瞪大眼睛,再也保持不了平静。 大声问道:“怎么回事!这什么什么什么的,到底怎么回事!” “咦?我没和你说吗?” “完!全!没!有!” “啊,那我大概忘了,梨花酱是你的未婚妻喔。” 轰隆! 脑海惊雷。 原先无法理解的事情好像有了解释。 古雅人手抖,嘴唇哆嗦:“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别这么看我,是你死鬼老爹定下的,要抱怨,就去找他。” 古雅人眼神一凝,意识到不对劲:“古龙之介?他不是极道?怎么会和藤原家族扯上关系?!” “这个嘛……总之就是这样那样的关系啦!”绘里奈眼珠乱转,试图蒙混过去。 “说清楚!” 眼见躲不过去,绘里奈叹了口气:“这个,还不是时候告诉你。” “又是不能说的吗。” 古雅人满眼纠结。 他不是怪绘里奈,而是纠结以后怎么面对藤原梨花,纠结没有上层的渠道,真的就一无所知吗? 难道他对局势的判断,一直以来都错了? “这种小事先放一边。” 这可不是小事啊喂! 古雅人一屁股坐下,总觉得今天一天心情像是坐过山车。 好累,比砍了一堆人、枪毙几个罪犯都累。 “既然你想自己做出点事情,那就加油。” “就以双子星大厦为考验,让我看看你的能耐。” 绘里奈神色一肃,又恢复到那个一丝不苟的家主气势。 “如果这件事你没压过那些财团,那就乖乖回来在鸠山的帮助下好好磨砺自己。” 古雅人眯起眼睛:“如果我赢了呢。” “鸠山不算,我掌握的力量,随你动用!”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绘里奈气势凛然,“绘美,去把我给你哥哥准备的东西拿过来。” “是。” “礼物?” “是武器。” 绘里奈意味深长道:“作为母亲,还能给你的一点小小提示。” “西摩多市有关卫星城计划,不是那么简单的。常磐集团不强,但他代表的可未必比其他人弱。” “而且你没发现吗,常磐集团的双子星和南盛集团的方舟巨塔、麻药课和郁金香一号、警视厅和永生教——” “全部——都纠缠在一起,而且纠缠的中心线团就是你。” “傻儿子,如果只盯着永生教和他们的南盛集团,这些案子你永远一个都破不了。” “什么意思!” 古雅人瞳孔大地震。 “我不是说过吗,古老灿烂的东方古国,他们的历史总能汲取无尽的营养——奉旨私营。” “明白了吗?” 绘里奈深深看了儿子一眼,心中掠过一丝担忧。 政治嗅觉啊……儿子,你还差得远啊。 古雅人思绪纷飞,惊骇不已。 “到底……” “妈妈,东西拿来了。”妹妹乖巧地捧着一个狭长的匣子。 “打开给你哥哥看看。” “是。” 啪嗒。 锁扣解开。 一柄雪亮的太刀。 刀柄漆黑,缠着红丝线,刀身印着隐约蓝光的龙纹,靠近内侧刻有“妙法莲华经”的字样。 锋锐,妖异。 “这是?” 古雅人伸手拿起,刀柄合掌,舒适趁手,刀身仿佛散发丝丝凉气。 “送给你的礼物。” 古雅人手腕用力,拔出。 靠近辨认刀身的小字。 “势州桑名住右卫门尉藤原村正……村正?!” “妖刀村正?!” 绘里奈垂下眼帘,低声道:“传说的最古也是最初的村正,大概是仿制的,几百年前的古物怎么可能还保有锋锐呢?” “这是我送给你的象征之物,如果你的志向真的是斩下权柄,那你就需要它。”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得了,别装了。你是我的儿子,也是阿龙的儿子,你是什么样的人,做过什么样的事,有什么样的志向,我们都清楚。” “看看匣子里另外一件礼物。” 古雅人压下心头的一丝不安,低头看去。 五本厚厚的书静静躺在那儿。 !!! 这次他是真的震惊到无以复加! 白色的书皮封面,端正地印着几个相同的红色汉字。 《毛氵东选集》。 第162章 阳光下无新鲜事 古雅人抓起扔在脚边的木剑。 指尖触及刀柄。 硬木的质地,陌生又熟悉。 仿佛千万次挥剑的记忆从身体某处苏醒。 古雅人按住膝盖站起来。 “如您所愿。” 绘里奈夫人满意地移开剑尖,耍了个剑花,一甩马尾,转身往庭院走。 “那就让我们母子久违地说些体己话,我在道场等你。” 古雅人看向绘美。 妹妹轻轻点了点下巴,默默领路。 绕过庭院的两棵樱花树,一棵是山樱花树,另一棵是白樱花树。 山樱花树长得高大,足有八九米高,花苞却秀气,藏在宽叶里。 白樱花艳丽多娇,迎风摇曳,树型却远不如邻树高大。 树一高一矮,花一大一小。 两棵樱花树互相对着,彼此守望,风一拂,仿佛枝臂都相拥缠绕,白里有红,你中有我。 倒是相得映趣。 古雅人多看了几眼,这两棵樱花树美则美矣,却和庭院的布置格格不入,美的突兀。 心中动念闪过,没多留意。 妹妹在前面领路,古雅人这才发现这座一户建内有乾坤,占地面积估计不下于一个小庄园。 庭中石路有野趣,却蜿蜒绵长。 有池塘,有鲤鱼,有石桥,有蒿子,半人高的灌丛里影影绰绰有石雕。 古雅人觉得眼熟,越往里走和风的内容越少,反而有点故乡讲究风水的小榭楼阁的味道。 道场藏在一片草野中,开放式的架阶,往里一望尽收眼底。 什么正门,什么小扉,全都没有,坦坦荡荡地露着。 绘里奈夫人盘坐在正中木道。 左手倒持木刀,刀口戳在地板上,搓动着。右肘顶着大腿,手托腮。 她歪斜着坐着,全靠木刀撑着重心。 扎起的马尾洒过肩头,柔顺地像是有缎子披在身上,发丝随微风挠着脸。 慵懒得像只享受阳光的狐狸。 “如何?” 绘里奈夫人抿着红唇,小指指尖挑出几根和嘴唇亲昵的发丝,仔细打量已经变得高大威武的儿子。 古雅人心情复杂。 这个女人—— 名义上是他的母亲,他的潜意识也有那种血缘亲情。 但是气质却千变万化。 一会是苛刻守矩的严母,一会是狂放野性的豪杰剑客,现在又多了随性洒脱的精灵气质。 古雅人竟觉得绘里奈用小指撩出发丝的一幕,多有少妇风情。 天知道这位四十多的欧巴桑怎么这么能折腾。 古雅人不由得想起一个人——千变魔女贝尔摩德。 算算年龄,这两个人好像差不多岁数? 不会真有什么关系? 我和母亲的闺蜜avi? 这特么又不是《贤者之爱》的剧本! 脑袋里乱七八糟的念头层出不穷,给古雅人整不会了。 他斟酌着开口:“风景不错,布置也好……嗯,心旷神怡……” 绘里奈噗得一声笑了,左手一松,顺势卧倒在地板上,捂着肚子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谁问你这个了,我的小雅人居然是这么可爱的男人嘛?” 妹妹投来诧异的眼神,古雅人感觉到视线,扭头一看,妹妹又侧了侧脸,避开了哥哥的目光。 妹妹看向母亲的神情,充满无奈。 古雅人一头雾水。 好家伙,你眼睛会说话?不就是眼睛大一点,灵动一点,有神一点……呃,好像确实很厉害的样子。 但是,你长嘴巴干什么的?! 说话啊!跟你敬爱的兄长大人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情况啊! 谜语人,滚粗壳! 绘里奈笑够了,爬起来,随意抹了抹脸,把散发都拨开。 “你,就只看到了风景吗?” 古雅人懵懵的表情让绘里奈哈哈大笑。 他有点无奈,这母亲怎么和之前差距这么大?人设崩了啊,指不定有点大病? 打了个哈欠,绘里奈随意道:“是不是很吃惊?” “嗯。” “说实话,有点失望。” “嗯?什么意思?” “没发现吗?你现在完全跟着我的节奏走,你原先那股子气势呢?” “……” “全都消磨干净了?” 绘里奈拎着木刀,像是小女孩玩蜡笔,随手划拉着地板。 “《左传》有云: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 这话绘里奈是用字正腔圆的汉语说的。 认真诵读完,绘里奈似有感叹,望了望震惊的古雅人,笑道:“我当然不是个刻板的人,不然也不会和你爸爸私奔,这一点你应该已经查到了……” “不过,应当说不全是刻板,想掌握一个有底蕴的大家族,刻板也是必要的,再有能力,他们也不会接受一个跳脱的代族长,这就是不稳重。” “我严苛守礼是真的,苛刻对待绘美也是真的,因为她和你不一样,她要在鸠山家生存,繁复的礼仪和规矩,可以不喜欢,但不能不会。” “怎么样,是不是这番话说出以后,你又纠结了?是不是在心里想我其实也算是个负责、用心的母亲?这么做说不定是为了绘美好?” 绘里奈双眼炯炯有神,一眨不眨地盯着古雅人。 确实。 古雅人心神动摇了一下,因为绘里奈说的有道理,也确实存在这种可能。 居深宅大族,大不易。 他对前身的身世也好,对妹妹绘美也好,都是来自血缘的一丝悸动,实际心里并没有想为她们拼死的坚定意志。与绘里奈夫人对峙,也是因为她在暗中插手,试图阻碍古雅人的计划和行动。 被人监视、安排、算计,这种感觉并不好,更何况还有来自资本、财团、大家族的一些恶臭。 这才是古雅人对抗情绪的来源。 很激烈,但并不坚定。 所以,绘里奈连消带打,压制住了古雅人的斗志,在这次见面之初到现在,隐约开始占据上风。 “从你右脚踏出车门的那一刻,战斗就开始了。” “绘美的形象在你心里留下一颗种子,见面后你发现你的母亲我,又是这么不近人情。” “高压引起反弹,你在我的一再打压中激起反抗情绪。” “我顺势让你和我切磋剑道,看似让你的斗志宣泄出来完成升华,但其实你已经慢慢陷入了我的节奏。” “绚烂夺目的樱花树,长长的石子路,荒草、石桥、水榭,无论庭院还是后院道场,都是经过特殊布置的。” “繁华之后的荒凉,从寂寥中释然,然后营造亲近自然的氛围。” “这一段路,不长,但也不短。” “只要你走过,你就沉浸进去,然后慢慢沉淀,你以为你稳定了心性,实际上对我的那腔热血就已经冷了。” “再到道场前,看到懒懒散散的我,出乎意料的形象、出乎意料的举止。” “再加上一番貌似把爱深藏心中的母亲自我剖析的话。” “一波三折,再三而竭。” “你,现在还能拿起剑斩向我吗?” 古雅人下意识攥紧了刀柄,忽然长叹。 “我错了。” “哪儿错了?”绘里奈饶有兴趣问道。 “错在不该跟着你的思路走,在茶室没能第一时间斩出第一刀,我就已经失了先手。怪不得,庭院的那两棵樱花树如此醒目。” 古雅人摇摇头,满眼复杂:“更不该静静听完你说话,你故意为我解读,反而让我不确定了。甚至怀疑刚刚的那番话是不是也都在你的算计里?是不是故意为我解释,让我惊疑、让我难以释怀?” “一旦产生这样的怀疑,我的意志就不再凝聚了。” “不够自信的刀,斩出也是害人害己。” 古雅人低头看了看手里握着的木刀,猛然一掷。 噗通! 木刀砸入池塘,惊得锦鲤纷纷游窜。 “哈哈!好孩子!你这是要掰回一局吗!” 绘里奈开怀大笑,欣慰地看着儿子:“不过这样还不够哦。破釜沉舟,也需要武器,你连手中的刀都丢了,还怎么赢我?” 古雅人已经完全沉稳下来。 暗道不愧是能从遍地人杰的鸠山家杀上高位,自己这位母亲心思、手腕彻彻底底压制了他。 恐怕从自己接到电话的那一刻,就已经如扑棱的飞虫,毫无防备地一点点飞向了蛛网。 但,并不是稳操胜券! 飞虫也有挣脱蛛网,重回天际的可能! “您刚刚不是已经向我示范了吗?” 古雅人露出矜持的微笑。 “手中的刀凌厉,却哪有刺向心中的刀更为深邃、致命。” “言辞,就是最锋利的刀。” “你怎么知道这不是我又一个引你入瓮的算计呢?” 古雅人呼吸一窒,差点噎住。 禁止套娃! 这女人还上瘾了! 绘里奈欣赏了一番古雅人的表情,满足地在地板上滚了一圈,躺到边上,头枕着木刀。 古雅人眼角抽搐。 这老太婆! “真的不考虑借用鸠山的力量?” “不用。” “我可不想被打上印记。” “不也挺好的,要钱有钱,要人有人,碾压的无敌姿态不好吗?” “至少现在不能。鸠山很强,但不是没有政敌。现在就做出选择,只会让我提前暴露在大人物的眼里。” “没有积攒到足够的力量,就卷入争斗中,只会不停地借助鸠山家的力量,最终只会沦为鸠山的一把刀。” 声音停了,绘里奈绕着头发的手指一顿,略带茫然地抬起头。 “继续?” 古雅人缓缓吐出一口气:“您现在的样子又是什么套路?” 绘里奈招呼女儿坐过来,让她给自己梳头发。 “你太疑神疑鬼啦,小雅人,都说之前是阴你了,到了我如今这个地位,虽说是需要注意一下言行举止,但在我自家的地盘,谁敢指摘?砍了他噢!” “阴?” “我新学的网络用词,不错?”绘里奈高兴道,“妈妈还不是个落伍的欧巴桑?网络啊……真是厉害的东西呢。” 绘美一边梳头,轻声道:“妈妈,还是别逗哥哥了,说正事。” 绘里奈夫人拍拍女儿的手,坐直了身子。 “你啊,学到了我的隐忍,却没学会解脱,你这样只会积攒压力的。会很累的。” “……这样就很好。” “唉,若是我等你再大一点再回鸠山就好了,可惜机会是不等人的。” 扭头看向古雅人:“是,雅人?” “选择自己联合新生代青年军,我认为是个错误的选择,是延误战机,你觉得呢?” “您是这么认为的吗?” 绘里奈认真点头:“无论是敏子和云雀背后的岩寺阁下,还是黑崎背后的金融厅,或者玲子代表的检察官,只是借助他们本人的力量,太过浅薄了。” “所以你才会被麻药课的几个老油条牵着鼻子走。” “退休的三田、近藤也好,原田警部、伏尾警视正也罢,难道他们就不代表其他人了?” “因为根津,警视厅的人事大半动向都能掌握在鸠山手里,难道其他人就不会拉拢派系了?” “雅人,情报是你的优势,也是你的劣势。” “缺少上层的支持,你的情报永远只能停留在表面,需要你去分析,真正的大动作往往不会等你慢慢察觉的。” “而且……你的政治嗅觉太差了,这是你的弱点。” 古雅人沉默不语。 他知道母亲说的很对,也感受到了母亲真正的善意,但他同样清楚一旦同意母亲的提议,他所要付出的,绝不仅仅是一个名义。 他将成为鸠山在警界的一面旗帜。 “容我考虑。” “时间可不等人噢,有妈妈在,你在担心什么呢?”绘里奈笑眯眯道。 古雅人暗自腹诽。 就是因为你太能折腾了,才不放心啊! 谁知道你是不是又戏精上身了,在这儿坑儿子呢? 不过,经过绘里奈这么调戏一番后,他确确实实感受到了来自血缘的一点温情。 鸠山绘里奈也好,古绘里奈也罢,都是信任他的,不然不会和他说这么多。 “我身上牵扯太多,不方便明面上站在哪个家族或者财团前面,我只能代表我自己。” “不就是卧底嘛,警视厅的?公安的?还是那什么乱来的组织?” “你、你怎么知道?!” “我的笨蛋儿子哦,”绘里奈叹了口气,“会咬人的狗都是不叫的。你以为菊池那糟老头子要是真从公安部找到你的什么档案,他还能这么上蹿下跳?那就把你关进秘密监牢里了。” “现在跳得这么欢,在四课使劲给你下绊子,不就是没找到档案?” 古雅人心思急转,恍然! “藤原梨花?藤原家为何……” “当然是因为人家女儿要嫁给你啦。” “嫁、嫁给我?!” 古雅人腾得站起来,瞪大眼睛,再也保持不了平静。 大声问道:“怎么回事!这什么什么什么的,到底怎么回事!” “咦?我没和你说吗?” “完!全!没!有!” “啊,那我大概忘了,梨花酱是你的未婚妻喔。” 轰隆! 脑海惊雷。 原先无法理解的事情好像有了解释。 古雅人手抖,嘴唇哆嗦:“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别这么看我,是你死鬼老爹定下的,要抱怨,就去找他。” 古雅人眼神一凝,意识到不对劲:“古龙之介?他不是极道?怎么会和藤原家族扯上关系?!” “这个嘛……总之就是这样那样的关系啦!”绘里奈眼珠乱转,试图蒙混过去。 “说清楚!” 眼见躲不过去,绘里奈叹了口气:“这个,还不是时候告诉你。” “又是不能说的吗。” 古雅人满眼纠结。 他不是怪绘里奈,而是纠结以后怎么面对藤原梨花,纠结没有上层的渠道,真的就一无所知吗? 难道他对局势的判断,一直以来都错了? “这种小事先放一边。” 这可不是小事啊喂! 古雅人一屁股坐下,总觉得今天一天心情像是坐过山车。 好累,比砍了一堆人、枪毙几个罪犯都累。 “既然你想自己做出点事情,那就加油。” “就以双子星大厦为考验,让我看看你的能耐。” 绘里奈神色一肃,又恢复到那个一丝不苟的家主气势。 “如果这件事你没压过那些财团,那就乖乖回来在鸠山的帮助下好好磨砺自己。” 古雅人眯起眼睛:“如果我赢了呢。” “鸠山不算,我掌握的力量,随你动用!”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绘里奈气势凛然,“绘美,去把我给你哥哥准备的东西拿过来。” “是。” “礼物?” “是武器。” 绘里奈意味深长道:“作为母亲,还能给你的一点小小提示。” “西摩多市有关卫星城计划,不是那么简单的。常磐集团不强,但他代表的可未必比其他人弱。” “而且你没发现吗,常磐集团的双子星和南盛集团的方舟巨塔、麻药课和郁金香一号、警视厅和永生教——” “全部——都纠缠在一起,而且纠缠的中心线团就是你。” “傻儿子,如果只盯着永生教和他们的南盛集团,这些案子你永远一个都破不了。” “什么意思!” 古雅人瞳孔大地震。 “我不是说过吗,古老灿烂的东方古国,他们的历史总能汲取无尽的营养——奉旨私营。” “明白了吗?” 绘里奈深深看了儿子一眼,心中掠过一丝担忧。 政治嗅觉啊……儿子,你还差得远啊。 古雅人思绪纷飞,惊骇不已。 “到底……” “妈妈,东西拿来了。”妹妹乖巧地捧着一个狭长的匣子。 “打开给你哥哥看看。” “是。” 啪嗒。 锁扣解开。 一柄雪亮的太刀。 刀柄漆黑,缠着红丝线,刀身印着隐约蓝光的龙纹,靠近内侧刻有“妙法莲华经”的字样。 锋锐,妖异。 “这是?” 古雅人伸手拿起,刀柄合掌,舒适趁手,刀身仿佛散发丝丝凉气。 “送给你的礼物。” 古雅人手腕用力,拔出。 靠近辨认刀身的小字。 “势州桑名住右卫门尉藤原村正……村正?!” “妖刀村正?!” 绘里奈垂下眼帘,低声道:“传说的最古也是最初的村正,大概是仿制的,几百年前的古物怎么可能还保有锋锐呢?” “这是我送给你的象征之物,如果你的志向真的是斩下权柄,那你就需要它。”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得了,别装了。你是我的儿子,也是阿龙的儿子,你是什么样的人,做过什么样的事,有什么样的志向,我们都清楚。” “看看匣子里另外一件礼物。” 古雅人压下心头的一丝不安,低头看去。 五本厚厚的书静静躺在那儿。 !!! 这次他是真的震惊到无以复加! 白色的书皮封面,端正地印着几个相同的红色汉字。 《毛氵东选集》。 第163章 母与子(1W大章) “这是你阿龙留给你的东西。” 绘里奈看向剑匣里的书,神色复杂,有怀念,有悔恨。 古雅人听到称呼心中一动。 谁? 阿龙? 龙之介? 他父亲留给他的? 想起曾在公安课看到的密藏档案,古雅人忽然有个大胆的猜想。 自己的这位父亲不会是因为参加日本的赤军运动才会…… 但是想想又不太对。 赤军派脱胎于日本革共同(革命的共产主义同盟)第四次分裂,自诞生起就被财阀蛊惑误导,冲着极左翼恐怖组织的错误方向一路狂奔。 虽然算算年龄,古龙之介好像正赶上赤军派独立那会,但是当时的主要骨干都来自一流大学的学生,古龙之介一个极道出身的黑帮分子,年纪轻轻坐上了“少主”的位置,怎么会加入赤军派? 况且,日本左翼在昭和四五十年(六七十年代)热衷于学生运动和市民运动,和战后的极道是格格不入的两路人。 极道与官员关系密切,由于战后劳资关系紧张、美丽自由国控制日本经费,极道不仅是高官们的“白手套”,而且还充当着“清道夫”的角色。 可以说,极道就是打压左翼最锋利的一把刀。 所以古雅人困惑,这分明是两个完全对立的身份。 日本左翼并不是个褒义,他们缺乏理论纲领、内斗严重、滥用暴力,激进地想要推翻一切,不说是彻头彻尾的毒瘤,但也绝不是个好东西,和中国农工土壤诞生的党完全不同。 或许诞生之初的设想是好的,但是上层缺乏思想储备,轻易被财阀暗中引导向错误的道路。 昭和中期,暴力团为了维持战后的社会秩序,都多少会做些街道调和的工作,甚至有些市民对他们的印象比赤军派都好,这种特意的对比很难说没有财阀的影子。 古雅人在公安课看过他名义上父亲的调查档案,以古龙之介的身份,完全不可能是赤军派。 “你是说,村正?”古雅人试探问道。 绘里奈晃了晃脑袋,长发荡起柔顺的波浪。 “那是我送你的礼物,你很喜欢东方的文化?怎么,你在怀疑什么?” 古雅人这会不着急走了。 生出了极大的好奇心,他隐隐觉得弄清楚这件事对他梳理现在的局面有着极大的好处。 伸手拽过绘里奈枕着的木刀,盘腿坐下。 “请您好好和我谈一谈。” “谈什么?”绘里奈不满地撇嘴,“你不是很不待见你的老母亲,着急要走吗?” 无论多少岁的女人,都是不讲理的。 古雅人深刻地领会到了这一点。 同样,他也明白另一个至理,多少岁的女人说自己老都是不能应和的。 “您怎么会老?分明是夫人圈内最耀眼的明珠。” 见到古雅人很有求生欲的抓准了重点,绘里奈满意地颔首。 儿子爱走不走,重点是不能说她老,哪怕她自己说的也不能赞同! 否则就是亲儿子,也当场拔刀教育给你看! 心气平顺了些,绘里奈自然愿意多说两句。 “我跟你说,这种漂亮话哄哄你老妈我就算了,外面那帮中年妇女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尤其小泉家的老太婆,哼,一把年纪了,就知道得瑟炫耀,不知道有多嚣张。” “她呀,最喜欢你这样的青年才俊捧着她了。” “我可警告你,你身边那些女人我不管,小泉家的女儿是绝对不能踏进我们家家门的。” “是、是,您操心得也太多了……”古雅人应和着,突然一愣,“小泉家……是和鸠山有……” 未尽之意,绘里奈一下就听出来了。 漫不经心道:“傻小子总算不至于笨到家了,用你那点可怜的政治嗅觉能理解的话来说——” “鸠山家是亲中派,福田家是反美派,所以我们两家天然亲近,但立场并非完全相同,有时候也会因为政治主张互相攻讦。不过看在盟友的份上,总归是点到即止的。” “安倍家最滑头,倒是左右摇摆落个‘好人缘’,根子里还保留着强健本国的念头,不论是亲中还是亲美,只要是有利于日本发展的,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倒向对方。这一点上看,安倍家的小子简直学到了精髓,将来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 古雅人对日本政坛的家族和财团都不甚了解,终于听到个熟悉的姓氏,忍不住多问几句。 “安倍?安倍靖三?”(防和谐) “咦?你对晋太郎家的小子也有了解?” 绘里奈惊奇地看了儿子一眼,道:“晋太郎前两年故去,很多人都以为安倍家不行了,本来正是大力扶持接班人的时候,顶梁柱却先塌了,大家都不看好那个软绵绵的小子。” “但是啊,别看三郎那小子现在刚进入众议院,我可是知道晋太郎生前早就拜托了福田君(福田纠夫)和竹下桑(竹下登)照顾他,路都给铺好了,那小子也争气,堪称完美地接收了晋太郎在山口县的政治遗产。” “现在这小子又和小泉一脉勾勾搭搭的,哼!会钻营的很!将来他一定会让那些自大的老家伙们大吃一惊!” 古雅人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原本以为是个乱七八糟的影视动漫世界,但随着一个个“原剧情”穿插到一起,开始又结束。 现实里也渐渐地发展出了和前世雷同的事件。 这里有铃木财团,替代了安田财团,但三井、三菱、住友等财团依然存在。 警察界的大佬多了白马家,政坛依然活跃着鸠山、福田、安倍、小泉、麻生等家族。 只要存在靠战争发家的血腥史,这个真实的世界,总少不了某些罪恶的家族和财团。 绘里奈斜睨了儿子一眼。 “我说你这蠢小子,可别因为向往东方文化就把福田家当成什么‘好人’,就连鸠山家自己,也不是什么善茬。” 绘里奈身为代族长,在儿子面前吐槽起自家也是毫不留情。 “嗯,这点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 亲妈骂起儿子顺口得不行,拿指头戳着古雅人的额头。 “你要是知道,能把警视厅大好局面搞成这样?” “什么亲中、亲美的,不过是让你能理解的比喻,你还当真了?” “都不过是一种噱头罢了,连席位都逐渐世袭的日本,立场、能力、抱负,这些重要吗?” “是有一些有想法有能力的政治家,但那又怎样?” “选区、姓氏、资金,这些才是决定未来地位的东西。” “除非是入赘,不然那些老家伙可没办法保证自己的继承人就一定够出色。” “所以,蠢小子你搞错了重点,才会在警视厅一筹莫展。” “什么警部、警视正,拉拢他们或许有些作用,但能左右局势吗?” “他们的立场重要吗?与政客们抗衡显得你能量很大吗?扳倒了一个京都草包,除了让警视厅基层警员多了些茶余饭后的谈资,让你获得了什么好处?” “蠢儿子,你就没搞清一直阻挠你的‘敌人’到底是谁。” “警视厅几个部长的争权夺利就让你如临大敌了?” “记住——” “没有了财阀,财团依旧存在,而且他们的影响力比你想象得要更深远。”绘里奈意味深长道。 古雅人陷入沉思。 他并非顽石,只不过受限于眼光和经验,才一直对政治的认识有所偏颇。 更何况日本的玩法和国内是完全不一样的。 看着若有所思的古雅人,绘里奈貌似随口一提的样子:“对了,那个铃木家二小姐不是和你关系不错?最近怎么样了?” 古雅人从沉思中惊醒,顿时警觉。 “你又想搞什么联姻?” “别说这么难听嘛,年轻人就要多多来往,让你们这些小家伙陪我们老人家的宴会,你们还不乐意呢。” “我看园子那丫头就挺不错的,性格又好,人也单纯可爱,真要陪长辈们出席活动,也是得体,一看就是会心疼人的。若是当我儿媳的话,我也是喜欢得紧的……” “开什么玩笑!我比她大了快十岁了,你整天都在想什么?” 绘里奈满不在乎道:“十岁有什么关系,二十岁以前看着差挺多,等你到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四五十差距很大嘛?” 见古雅人抗拒意味十分明显,绘里奈话音一转:“你要是实在不愿意,那就算了。你是有喜欢的人了?” “不劳您费心。”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作为母亲的我,也是有责任给你参谋参谋的嘛。” 古雅人心思还停留着琢磨近期的局势,下意识回了句:“起码年龄也要跟我差不多的?” “好!” 绘里奈双手合十一拍,高兴道:“那就这么定了!” 古雅人:“???” “等会、等会,什么就定了?” 绘里奈眨巴大眼睛:“你和梨花酱的婚期呀~” “什么鬼?!!!” 古雅人腾得站起来,气笑了。 “你在这儿给我挖坑呢!拿园子说事,原来是以退为进,给我下套?!” “什么什么就定了!我怎么不知道?怎么就婚期了?” “还有你那一副熟络的口气——梨花酱、梨花酱的,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不知道你跟她这么熟了?!” 古雅人本来被打断了思路,就有些不爽,这会看到这女人卖萌的表情,假装无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像机关枪似的,啪啪啪地一连串夺命问号。 绘里奈奇怪地看着自家蠢儿子,就像是看到白菜喂到嘴边还不会拱的小猪仔。 “你在说什么蠢话呢,这不是早就定好的吗?” “什么定好了?” “你和梨花酱的婚事呀,啊咧咧,我难道没有告诉你嘛?” “……” 古雅人额头肉眼可见地鼓起青筋,怒气要爆炸出来了。 “给、我、说、清、楚!!!” 绘里奈小手挡住嘴巴,一副“惊讶”的神色。 “藤原家在外务省可是有很大能量的,原先跟鸠山家也算是匹配的,两家为了强强联合,就定了娃娃亲。” “但是嘛——” 说到这儿,绘里奈不好意思地绕了绕耳边的头发,一脸羞涩的模样。 “我不是和你爸爸跑路了嘛,这事儿原本就算了,或者有可能换成两家旁系,总不能结亲不成,变结仇了。” “藤原家也没说什么。” “不过,这不,老娘我又杀回来了,”绘里奈挺了挺胸,“既然我是代家主,那这事不就我说了算嘛。” “我一看梨花酱这丫头——好骗……啊不,单纯可爱,模样身段也俊俏。” “那身材,啧!” 绘里奈发出大叔般的咋舌声,简直是人间油物。 古雅人眼睛眯起来,身上开始散发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 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周遭冷凝的气场,绘里奈收敛了几分,一拍巴掌。 “我一想,这不正好和我优秀的儿子很相配嘛!” “诶嘿!” “我立马就去提亲,你猜怎么着?” “诶嘿!” “藤原家主简直乐疯了,人家姑娘也很仰慕你,二话不说偷偷跑去公安部给你打下手,又是查缺补漏又是暗中相助的……” 古雅人越听脸越黑,头顶仿佛升腾起了黑色烟雾。 绘里奈没发觉儿子的“黑化”,还在兴奋地滔滔不绝。 有道是,金刚怒目,雷霆降魔,佛爷来火了也要捶你个满脸花。 古雅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完全忘记了和眼前“母亲”的隔膜防备,只觉得眼前这老太婆,好特么欠锤啊! 诶嘿你个鬼呦! 咚! 右手他有自己的想法。 超过思考的速度就给了绘里奈一记爆栗,敲得绘里奈眼泪汪汪。 “啊!” 绘里奈捂住脑袋,一脸不解。 古雅人深吸一口气,扭头看向妹妹绘美:“她平时也这么跳脱的吗?” 妹妹毫不犹豫点头。 “这么个戏精当家主,鸠山家要完了?” 妹妹犹豫了下,摇了摇头,没说话。 母亲抱着脑袋,悲愤道:“绘美,你居然还犹豫了!” 古雅人颇感头疼,有种拿她没办法的无力感。 怎么说呢,换个角度,这么丝毫没有羞耻心的人果然不可以常理论断。 从某种角度上说,也是可怕得很,怪不得能坐上家主的位子。 心黑、腹黑、手黑,哪里都黑。 这么个掌握权势的大人物无所顾忌地撒起泼来,的确是让人很难招架。 一人千面。 不知怎么,古雅人突然觉得眼前的鸠山绘里奈有种莫名的即视感。 贝尔摩德? 把脑海中莫名的联系甩出去。 这两人应该没什么交集?不过,想一出是一出的风格的确有点像…… 古雅人深吸口气,平复了下心态。 “你这样也好意思要求绘美活得那么辛苦?也不知道你怎么理直气壮地安排绘美的人生。” “不是噢,欧尼酱。”绘美柔柔弱弱地开口,语气充满坚定,“是我自己选择的,妈妈已经很辛苦了……我希望能帮到她,也希望……” 顿了顿。 妹妹抬头,目光灼灼看向古雅人。 “我也希望能将来能帮到哥哥你。” “说什么傻话,我有什么需要……” “我都知道哦,”妹妹轻声道,“哥哥做的事妈妈一直在关注,所以我全都知道哦。” 抛开敬语以后,现在的氛围才有了点家人间谈心的意思。 绘里奈不知什么时候正坐好,又恢复端庄的仪态。 “看到了。” “我原以为我的儿子是优秀的,现在看来,你连绘美的觉悟都够不上。” “说什么蠢话,接受联姻就叫做有觉悟了吗?!” “你看,你还是不懂。” “我讨厌有话藏着不说,如果你真想和我好好谈谈,就别故弄玄虚!”古雅人感觉自己血压高了点。 绘里奈反而心平气和道:“不是我故弄玄虚,而是你被我牵着走,我已经提醒过你一次了,可是你还是不长记性。” “庭院的布置、谈话的气氛和节奏,你总是会被这些外在的东西干扰。” “我承认你做情报是非常优秀,甚至优秀到令人胆颤心惊,但是其他方面你还差得远。” “知道吗?你不能有弱点。” “如果你不是出生在这样一个家庭,如果我没有重新拿回家主的位子,如果不是绘美一直表现得无懈可击,给了家族容忍你的理由。” “就凭你掌握的东西,就凭你优秀到令人心寒的情报能力。” “你现在不是站在这里冲我发脾气,而是应该在东京湾海底的水泥柱子里反思一下自己,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弱点被人拿捏。” “不想回归鸠山,可以。” “不想娶藤原家的千金,也可以。” “但你,凭什么?” “就凭你那些可笑的人脉?” “呵,未来是年轻人的,但现在你们翻不起浪来。” “还是凭你背地里搞的情报网?” “我承认那很出色,但那就是你的取死之道。” 绘里奈一番话说得古雅人冷静下来,他开始仔细思考。 是因为身体上的血缘影响? 还是因为他下意识觉得绘里奈能够帮到他破局? 明明在贝尔摩德面前他都能不落下风,为什么从踏进大门开始,他的表现屡屡受挫? 一人千面的确很迷惑人,但他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挑动情绪的人。 到底哪里不对劲? 古雅人心底隐隐怀疑起来——原身真的是因为超长的“死亡回归”导致意志崩溃而消失了吗? 如果原身是他自己穿越而来的,具备一样性格的,那么十多年的生活,不可能与母亲相处时有这样异常的情绪波动。 他本身就是个非常冷静的人。 生理上下意识的情绪反应,更像是一种“预警”? 难道“我”和家人的关系,和留下来的手机、资料库等等东西一样,是一种“线索”? “你在想什么?” 绘里奈打断了古雅人的思考。 “没事,”古雅人收敛心神,“这么说,梨花也知道联姻的事?” “那当然,所以啊,某些人的操作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呢,啧,是不是真的有嘴上说得那么抗拒啊?” 绘里奈的口气又变得十分玩味。 古雅人差点又被整破防。 他清楚,绘里奈这是嘲讽他收养明美时,假结婚的操作。 古雅人想拍自己头一巴掌。 当时找谁不好,怎么就找到藤原梨花了,怪不得那家伙表现那么奇怪! 感情是,当成试婚了? 强行定住心神,表面稳如泰山,实则蛋疼得很。 又是一桩烂摊子! 不过债多不愁,虱子多了不痒,且随它去罢! 大老爷们还能被女人霸王硬上弓不成?! “说正事!” “哦?终身大事就不是正事了?” 古雅人没理会调侃,直球发问:“你说的弱点是什么?谈话这会功夫,你几次提到了财团,我被谁盯上了?” “还不算太蠢,绘美。” 绘里奈叫了女儿一声,妹妹起身去道场里拿了东西出来。 “看看,看看你就知道,你现在简直如同黑夜里一只萤火虫,引人瞩目,却弱小得可怜,谁有兴趣都能把你捉在掌心观赏把玩。” 古雅人接过一叠资料,一页页仔细翻看。 越看,冷汗越多。 他在公安部三课的钉子、刑事部发展的部下、和麻药课的接触、资助的极道组织、法院、检察院、金融厅…… 一页页人员的履历、关系、接触的时间地点,有些甚至连谈话内容都写得清清楚楚。 几乎把他手底下除了组织以外的八成左右私人力量摸得差不多了。 说来讽刺。 被渗透得千疮百孔的“酒厂”,反而不在这份资料上面。 凡是古雅人借助组织力量发展出来的团队,上面一概没有。 以前看动漫的时候,什么水厂掺酒、什么酒厂唯一真酒、什么各国谍报机关人员进修学校,各种梗都是在嘲讽组织被渗透成筛子。 现在看来,在财团力量下,警视厅之类的政府部门比筛子还不如,保密工作还不如garterbelt的遮挡效果。 你说它挡了,确实遮得挺多,但你要说它穿上去有什么遮掩效果的话,反而更像是邀请你更深入地探索。 这么对比起来,组织的保密工作还是相当可以的,毕竟面对的是各国的谍报机关。 组织简直像是世界级的计量单位,能渗透进组织卧底的机构才是世界级情报机关,否则都是渣渣。 这么一想,好像财团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起码还不至于开着武装直升机炸塔。 古雅人充分发挥了阿q精神,仔仔细细研究起资料,试图从里面的描述习惯和情报手段,来判断收集者的身份。 一时间,道场寂静。 微风吹着叶子的沙沙声。 妹妹一丝不苟地端坐,绘里奈撩了撩发丝,眼神失了焦距,也不知在想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呼——” 古雅人长呼一口气。 “看完了?” “嗯。” “有什么收获?” “南盛集团和三井财团有合作吗?” 啪、啪、啪。 绘里奈轻轻拍起巴掌,表示赞许。 “不错,你终于领会到重点了,这样有些话我也就好说了。” “有些事,不靠自己想通是不会重视的,即使别人点拨了,也未必能抓住核心问题。” 绘里奈用眼神示意:“来,说说看你的分析,让我见识一下被财团都忌惮的情报能力。” 深吸口气。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古雅人脑海中电光火石产生了诸多想法。 仿佛一颗颗星星在脑中闪亮,串成了璀璨的银河。 一切,都变得脉络清晰、有迹可循。 没有直接回答,古雅人先是自嘲反省了一番:“不光是政治,我对商业也不够敏感。” “我都已经查到南盛集团是韩国人在背后操控,却还没引起重视。” “日本财团掌握绝大部分力量,如果没有财团的默许,外资怎么可能轻易在东京站稳脚跟?” “而我竟然忽略了其中隐秘的关联——” “不管南盛集团是不是靠地下宗教的非法集资起家,他们的涉猎范围很清晰,远没有财团那么层层缠绕。” “世田谷区的建设项目是他们不动产领域的目标之一。” “各种宣讲会、激励会,代表教育领域。” “还有疑似麻药类管制药品,涉及了医疗领域。” 古雅人回想着世田谷灭门案的线索,一点点捋清思路。 “这些领域都与三井财团的优势领域高度重合。” 绘里奈微微颔首:“有些意思。思路倒是有趣,但仅凭这些就猜测是三井财团,那就显得浅薄了,真的就只是无端猜想。” “让我听听干货的东西,仅靠我的肯定答复就作出结论的话,可不能让我满意。” 古雅人哂笑道:“对于情报工作来说,没有巧合,只要有一个方向就足够去调查求证了。” “不过你既然这么说,倒也有些似是而非的联系。” 绘里奈伸手示意古雅人畅所欲言。 “三井不动产公司作为三井财团核心企业之一,世田谷区建设项目这么一个能够颠覆区内规划,与上百亿的铁路轨道线路建设挂钩,这么重要的项目,他们会毫无动静?” “从拆除工程投标到建设规划投标,这么大的项目居然没有一个财团直接介入,反而让一个掩藏得并不彻底的外资集团拿到了入场券,这里面要说没有财团的幕后参与,谁都不信。” 绘里奈手指敲了敲道场地板,点头示意古雅人继续。 “第二,伏尾司好歹是警视正,从那天谈话的反窃听架势,他如果要泄漏我们的集会,根本没必要摆出那样惹人怀疑的姿态。” “反而是原田洋平他们,虽然都面临退休,但手里还有些权力。” “警部又是个不上不下的职位,与一线接触,有实权,却又不引人注目,很适合作为大人物的耳目被拉拢。” “就在刚才,我还想通了一件事,也能佐证——” “我之前遇到一起很有意思的假币案,犯人利用真钞的水印拼接到新的真钞用纸上,玩了一手‘钱生钱’的戏法。” “有意思的是,他们制作假币的用纸居然是含有三桠皮纤维的真钞用纸。” “含有这种特殊纤维的植物向来属于管制范围,不可能正大光明地进货,都是走私或者非法的私人种植园。” “恰巧我得到了一个种植园的消息,出售清单上有这些违禁植物的名字。” “而这个种植园又‘恰好’有南盛集团还是地下宗教时贩卖的‘郁金香’制作原料。” “南盛集团疑似与这个种植园有长期的购买合作,这一点从我们封了南盛集团的账目中,也能找到去向不明的资金。” “奇妙的是,我刚刚从三井财团这个方向去发散思维的时候——” “新王子制纸会社。” “这个三井财团旗下的企业,就具备拿到三桠皮纤维植物的资质,属于特种用纸供应商之一。” “特种用纸供应商,特别管制植物的非法种植园,长期采购的外资集团。” “这个巧合是不是太多了点?” 古雅人嘴角含笑,很有种大惑得解的爽快,仿佛考试最后半小时一下子想通了数学最后一道大题的最后一问,嘴角根本抑制不住。 “而原田洋平他们作为麻药课的老警察,有人不知道这个消息我相信,但是一个知道的都没有就很不正常。而且当中还有可能有人出卖了我们集会时的谈话内容。” “麻药课的警察为管制麻药的原料植物打掩护,呵——” “这种操作我太熟悉了,还在公安部时就已经见过太多。” “而三井财团本身就有医院,以医院的名义采购麻药,那是最正经的渠道,谁也无法指摘。” “于是,一个有可能持有合法资质的种植园,在完善的保密措施下,又扩展出了超出资质范围的其他违禁植物买卖业务,变成了一个披着合法外皮的犯罪网络上游发源地,一个畸形的怪物诞生了。” 绘里奈敲打的手指停了,慢慢道:“听起来挺合情合理的,如此多的巧合,连我这个外行人也忍不住怀疑。” “也真难为你能把近期繁杂的案子和调查情报抽丝剥茧,理出了这么一条线。” “如果只是到这里的话,你已经足够称得上‘可怕’了,但似乎与‘贤者’这种外号还并不相称?” “我想知道你被财团忌惮的理由,以及——鸠山是否值得押注在你身上。” 绘里奈神色严肃。 古雅人不由得稍微挺直了腰板。 现在不是母子对话了,是盟友间的衡量与考校。 “我要提到一个在我最近这些案子中起到重要作用的名字。” “哦?” “白峰会。” “一个极道组织?” “确切地说,是与曹熙星那帮人当年拿下世田谷区住宅项目有关的极道组织。” 绘里奈忍不住挑了挑眉:“又绕回你那个灭门案了?这可不是什么值得赞赏的格局。” 古雅人正色道:“身为警察,查案就是我最本职的格局。” “好,我就听听你的本职工作。” “我错估了世田谷区项目的价值,如果按现在的分析,这不是一个极道组织能插手的项目。” “这点我赞同。” “世田谷别墅区搬离工作自从白峰会接手以后,变得顺畅无比,这很不寻常。” “再怎么说,也是中产阶级,而且是财富、影响力都不错的中产阶级聚集地,那里町内会组织起来的力量不是一个普通极道组织能搞得定的。” “而在灭门案发生前,那里的居民已经搬离了大半。” “一个极道组织威逼利诱也好,哪来的资本,能够让这些人屈服?” 绘里奈问道:“这是你第三点怀疑?” “不止。” “这只能证明这个极道组织有相当的背景支持,并不一定说明与财团有关。” “但是据我掌握的情报,灭门案发生后的当天凌晨,白峰会曾派人偷偷回去查看了被害人宫泽一家的住宅,这也导致现场有明显清理活动后,仍然呈现出两种不同的入侵痕迹。” “从后来白峰会的会长私自藏起来这个人的举动来看,当晚他派人的举动应该也是临时起意,或许是他派去监视宫泽一家的小弟发现了另外一批可疑的人马,让他有些不安。” “但他的担心显然得到了映证——凌晨去的那个小弟在现场发现了一些只有他们知道的秘密。” “这个重要的发现让白峰会的会长确定了行凶的人,或者说,是行凶的主使者。” “也正因此,他出于自保,并没有将这个小弟灭口。” “隐藏了二十多年的真相啊!” 古雅人感叹道:“现在回想起来,全是破绽——” “白峰会仿佛早有预料我会找上门,不仅对二十年前的事情细节记得清清楚楚,而且还痛快地交待了知道秘密的小弟藏在哪里。” “结果当我们找上门的时候,不仅小弟被先一步灭口,房间里还布置了诡雷,就好像明知我们的身份,依然毫不掩饰灭口的杀意。” “这么胆大包天的动作,却好似一颗石子投进了湖泊,虽有微微涟漪,却没引起更大的波澜。” “谁有这么大的能量来布置这一切呢?” 绘里奈慢慢浮现一丝笑容:“精彩,真是出乎我的预料……” “wait!” 古雅人竖起一根食指在嘴唇前。 “白峰会真的是‘被迫’的吗?” “或者说,他们真的是引我们入瓮的‘诱饵’吗?” 绘里奈神色莫名,想要赞叹却又包含惋惜,混杂在一起的表情,十分复杂。 古雅人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投降得这么痛快,除了白峰会是诱饵外,还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他们根本不是幕后主使的棋子,而是来自另一方。” “白峰会、白水会……” “我说过的?情报工作不相信巧合。” “涉及到财团的争斗里,一个存在感十分鲜明的极道组织,名号却和住友财团的经理会名字产生了相似之处,这不得不让我多想……” 绘里奈手指指肚摩挲着剑刃锋口,低垂眼帘,笑道:“或许是他们的会长仰慕住友财团,生出了可笑的野望,想成为极道里的魁首,以此激励自己呢?” “如果是一个三代以外的极道组织确实起名随意,多半也就是动物或者头目的姓氏,取个xx组的名字。” “白峰会可是有望进入关东联合的大组织,哪怕已经式微,名号这种东西也是极道不可轻忽的‘财富’。” “我不觉得这种可笑的理由能够解释‘巧合’。” “我老爹真是极道出身的话,这些东西你不会不懂。” 古雅人第一次反守为攻,向绘里奈发起了试探进攻。 然而能在鸠山族内斗争上位的,哪怕鸠山不是那种残酷严厉家风的家族,绘里奈的道行仍然不是现在的古雅人可比的。 出乎古雅人意料。 绘里奈坦然承认了:“你猜的没错,白峰会就是住友财团扶持的钉子。” “你和住友有合作?” 愣了一瞬,古雅人立刻转变成直球发问的模式,与绘里奈进行直截了当地对话,试图挖掘到更多信息。 “帮个小忙不能算合作?” “你是指?” “你既然能想到白峰会,别人也不是什么傻子,只不过收个尾罢了。” 古雅人眼神一凝:“灭口是你们做的?” 绘里奈摆摆手:“说什么蠢话,我既然能关注到你的行动,还能害自己儿子?” “就像你说的,是个三井不得不咬的诱饵,顺便把收尾的工作甩锅给他们,一旦他们做了,就算发现白峰会是个坑,他们也不敢动手了。” “灭了白峰会,对住友来说不算什么,但是他们不想被三井找到突破口,把白峰会当成谋划他们的手牌。” “我没想到你会掺合进去,不过这样也好,三井会更快意识到局势的变化。” “当他们率先登场亮相了,反而不敢动手干掉白峰会了,否则很有可能被财团群起而攻之。” “枪打出头鸟。现在,三井不仅不能动,还得保着白峰会,这等于变相掩盖了住友的小瑕疵。” “三井和住友之间互相有了牵制,反而短期内不必担心对方对自己下手,这也算是财团之间的小默契。” 古雅人沉默片刻,冷声道:“离谱。” “人命就是棋子?” 绘里奈无所谓道:“或许在他们眼里,那些就不算人呢?” “那在你眼里呢?” 绘里奈笑道:“我的儿子当然是最优秀的!” “所以,死了的,就不是你的儿子,只是一名殉职的警部了吗。” “没错。” “我果然和你合不来。” “雅,做母亲的,今天教你一个道理——有多大胃口吃多少饭。” “如果你死在那里,就证明你不过如此,你的愚蠢会害死更多人。我会倾尽所有为你报仇,那些人会千百倍地付出代价,但我不能直接地加入你,和你站在一起。” “你已经继承了古家的姓氏,我不会阻拦你,但也不能直接帮助你。” “这是一个母亲和一个掌权者的冲突。” “我肩负的东西,不允许我把母亲的身份放在前列。” “因此,我只能等待一切尘埃落定。” 古雅人低声笑了两声,充满嘲讽。 “我并非说的母子关系,而是对人的价值,我们之间有认知上的隔阂。” “日本,果然是令人生厌的国家。” “这里或许有无辜者,但他们盲目的模样却更可悲、可憎,他们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被视为怎样的稻草。” “我所奋争的,并非是哪一个人,也不想对这个民族和国家的谋划做任何评价——” “警察,就应该有警察该做的事。” “查明真相,还以公道。” “若能有足以彰显公义道理的法律,我理应遵守,并且为之守护人民所认可的公序良俗、践行世所公认的道德。” “我所厌恶的,仅仅是你们把一切为恶都当成了理所当然的妥协。” “无论你代表政客或是财团。” “我只想告诉你,这样不对。” “不对的道理,就不是道理。” “错误应得到纠正,如果黑白颠倒,至少请允许我保留心里的正确。” “假使非要以此分出我们最终的立场。” “那就先从今日此刻起,你我之间——” “既分是非,也决兴灭。” “母亲大人!” ps一万更新挑战完成,请群里参加的小伙伴评论区666刷起来~ 第163章 母与子(1W大章) “这是你阿龙留给你的东西。” 绘里奈看向剑匣里的书,神色复杂,有怀念,有悔恨。 古雅人听到称呼心中一动。 谁? 阿龙? 龙之介? 他父亲留给他的? 想起曾在公安课看到的密藏档案,古雅人忽然有个大胆的猜想。 自己的这位父亲不会是因为参加日本的赤军运动才会…… 但是想想又不太对。 赤军派脱胎于日本革共同(革命的共产主义同盟)第四次分裂,自诞生起就被财阀蛊惑误导,冲着极左翼恐怖组织的错误方向一路狂奔。 虽然算算年龄,古龙之介好像正赶上赤军派独立那会,但是当时的主要骨干都来自一流大学的学生,古龙之介一个极道出身的黑帮分子,年纪轻轻坐上了“少主”的位置,怎么会加入赤军派? 况且,日本左翼在昭和四五十年(六七十年代)热衷于学生运动和市民运动,和战后的极道是格格不入的两路人。 极道与官员关系密切,由于战后劳资关系紧张、美丽自由国控制日本经费,极道不仅是高官们的“白手套”,而且还充当着“清道夫”的角色。 可以说,极道就是打压左翼最锋利的一把刀。 所以古雅人困惑,这分明是两个完全对立的身份。 日本左翼并不是个褒义,他们缺乏理论纲领、内斗严重、滥用暴力,激进地想要推翻一切,不说是彻头彻尾的毒瘤,但也绝不是个好东西,和中国农工土壤诞生的党完全不同。 或许诞生之初的设想是好的,但是上层缺乏思想储备,轻易被财阀暗中引导向错误的道路。 昭和中期,暴力团为了维持战后的社会秩序,都多少会做些街道调和的工作,甚至有些市民对他们的印象比赤军派都好,这种特意的对比很难说没有财阀的影子。 古雅人在公安课看过他名义上父亲的调查档案,以古龙之介的身份,完全不可能是赤军派。 “你是说,村正?”古雅人试探问道。 绘里奈晃了晃脑袋,长发荡起柔顺的波浪。 “那是我送你的礼物,你很喜欢东方的文化?怎么,你在怀疑什么?” 古雅人这会不着急走了。 生出了极大的好奇心,他隐隐觉得弄清楚这件事对他梳理现在的局面有着极大的好处。 伸手拽过绘里奈枕着的木刀,盘腿坐下。 “请您好好和我谈一谈。” “谈什么?”绘里奈不满地撇嘴,“你不是很不待见你的老母亲,着急要走吗?” 无论多少岁的女人,都是不讲理的。 古雅人深刻地领会到了这一点。 同样,他也明白另一个至理,多少岁的女人说自己老都是不能应和的。 “您怎么会老?分明是夫人圈内最耀眼的明珠。” 见到古雅人很有求生欲的抓准了重点,绘里奈满意地颔首。 儿子爱走不走,重点是不能说她老,哪怕她自己说的也不能赞同! 否则就是亲儿子,也当场拔刀教育给你看! 心气平顺了些,绘里奈自然愿意多说两句。 “我跟你说,这种漂亮话哄哄你老妈我就算了,外面那帮中年妇女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尤其小泉家的老太婆,哼,一把年纪了,就知道得瑟炫耀,不知道有多嚣张。” “她呀,最喜欢你这样的青年才俊捧着她了。” “我可警告你,你身边那些女人我不管,小泉家的女儿是绝对不能踏进我们家家门的。” “是、是,您操心得也太多了……”古雅人应和着,突然一愣,“小泉家……是和鸠山有……” 未尽之意,绘里奈一下就听出来了。 漫不经心道:“傻小子总算不至于笨到家了,用你那点可怜的政治嗅觉能理解的话来说——” “鸠山家是亲中派,福田家是反美派,所以我们两家天然亲近,但立场并非完全相同,有时候也会因为政治主张互相攻讦。不过看在盟友的份上,总归是点到即止的。” “安倍家最滑头,倒是左右摇摆落个‘好人缘’,根子里还保留着强健本国的念头,不论是亲中还是亲美,只要是有利于日本发展的,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倒向对方。这一点上看,安倍家的小子简直学到了精髓,将来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 古雅人对日本政坛的家族和财团都不甚了解,终于听到个熟悉的姓氏,忍不住多问几句。 “安倍?安倍靖三?”(防和谐) “咦?你对晋太郎家的小子也有了解?” 绘里奈惊奇地看了儿子一眼,道:“晋太郎前两年故去,很多人都以为安倍家不行了,本来正是大力扶持接班人的时候,顶梁柱却先塌了,大家都不看好那个软绵绵的小子。” “但是啊,别看三郎那小子现在刚进入众议院,我可是知道晋太郎生前早就拜托了福田君(福田纠夫)和竹下桑(竹下登)照顾他,路都给铺好了,那小子也争气,堪称完美地接收了晋太郎在山口县的政治遗产。” “现在这小子又和小泉一脉勾勾搭搭的,哼!会钻营的很!将来他一定会让那些自大的老家伙们大吃一惊!” 古雅人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原本以为是个乱七八糟的影视动漫世界,但随着一个个“原剧情”穿插到一起,开始又结束。 现实里也渐渐地发展出了和前世雷同的事件。 这里有铃木财团,替代了安田财团,但三井、三菱、住友等财团依然存在。 警察界的大佬多了白马家,政坛依然活跃着鸠山、福田、安倍、小泉、麻生等家族。 只要存在靠战争发家的血腥史,这个真实的世界,总少不了某些罪恶的家族和财团。 绘里奈斜睨了儿子一眼。 “我说你这蠢小子,可别因为向往东方文化就把福田家当成什么‘好人’,就连鸠山家自己,也不是什么善茬。” 绘里奈身为代族长,在儿子面前吐槽起自家也是毫不留情。 “嗯,这点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 亲妈骂起儿子顺口得不行,拿指头戳着古雅人的额头。 “你要是知道,能把警视厅大好局面搞成这样?” “什么亲中、亲美的,不过是让你能理解的比喻,你还当真了?” “都不过是一种噱头罢了,连席位都逐渐世袭的日本,立场、能力、抱负,这些重要吗?” “是有一些有想法有能力的政治家,但那又怎样?” “选区、姓氏、资金,这些才是决定未来地位的东西。” “除非是入赘,不然那些老家伙可没办法保证自己的继承人就一定够出色。” “所以,蠢小子你搞错了重点,才会在警视厅一筹莫展。” “什么警部、警视正,拉拢他们或许有些作用,但能左右局势吗?” “他们的立场重要吗?与政客们抗衡显得你能量很大吗?扳倒了一个京都草包,除了让警视厅基层警员多了些茶余饭后的谈资,让你获得了什么好处?” “蠢儿子,你就没搞清一直阻挠你的‘敌人’到底是谁。” “警视厅几个部长的争权夺利就让你如临大敌了?” “记住——” “没有了财阀,财团依旧存在,而且他们的影响力比你想象得要更深远。”绘里奈意味深长道。 古雅人陷入沉思。 他并非顽石,只不过受限于眼光和经验,才一直对政治的认识有所偏颇。 更何况日本的玩法和国内是完全不一样的。 看着若有所思的古雅人,绘里奈貌似随口一提的样子:“对了,那个铃木家二小姐不是和你关系不错?最近怎么样了?” 古雅人从沉思中惊醒,顿时警觉。 “你又想搞什么联姻?” “别说这么难听嘛,年轻人就要多多来往,让你们这些小家伙陪我们老人家的宴会,你们还不乐意呢。” “我看园子那丫头就挺不错的,性格又好,人也单纯可爱,真要陪长辈们出席活动,也是得体,一看就是会心疼人的。若是当我儿媳的话,我也是喜欢得紧的……” “开什么玩笑!我比她大了快十岁了,你整天都在想什么?” 绘里奈满不在乎道:“十岁有什么关系,二十岁以前看着差挺多,等你到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四五十差距很大嘛?” 见古雅人抗拒意味十分明显,绘里奈话音一转:“你要是实在不愿意,那就算了。你是有喜欢的人了?” “不劳您费心。”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作为母亲的我,也是有责任给你参谋参谋的嘛。” 古雅人心思还停留着琢磨近期的局势,下意识回了句:“起码年龄也要跟我差不多的?” “好!” 绘里奈双手合十一拍,高兴道:“那就这么定了!” 古雅人:“???” “等会、等会,什么就定了?” 绘里奈眨巴大眼睛:“你和梨花酱的婚期呀~” “什么鬼?!!!” 古雅人腾得站起来,气笑了。 “你在这儿给我挖坑呢!拿园子说事,原来是以退为进,给我下套?!” “什么什么就定了!我怎么不知道?怎么就婚期了?” “还有你那一副熟络的口气——梨花酱、梨花酱的,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不知道你跟她这么熟了?!” 古雅人本来被打断了思路,就有些不爽,这会看到这女人卖萌的表情,假装无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像机关枪似的,啪啪啪地一连串夺命问号。 绘里奈奇怪地看着自家蠢儿子,就像是看到白菜喂到嘴边还不会拱的小猪仔。 “你在说什么蠢话呢,这不是早就定好的吗?” “什么定好了?” “你和梨花酱的婚事呀,啊咧咧,我难道没有告诉你嘛?” “……” 古雅人额头肉眼可见地鼓起青筋,怒气要爆炸出来了。 “给、我、说、清、楚!!!” 绘里奈小手挡住嘴巴,一副“惊讶”的神色。 “藤原家在外务省可是有很大能量的,原先跟鸠山家也算是匹配的,两家为了强强联合,就定了娃娃亲。” “但是嘛——” 说到这儿,绘里奈不好意思地绕了绕耳边的头发,一脸羞涩的模样。 “我不是和你爸爸跑路了嘛,这事儿原本就算了,或者有可能换成两家旁系,总不能结亲不成,变结仇了。” “藤原家也没说什么。” “不过,这不,老娘我又杀回来了,”绘里奈挺了挺胸,“既然我是代家主,那这事不就我说了算嘛。” “我一看梨花酱这丫头——好骗……啊不,单纯可爱,模样身段也俊俏。” “那身材,啧!” 绘里奈发出大叔般的咋舌声,简直是人间油物。 古雅人眼睛眯起来,身上开始散发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 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周遭冷凝的气场,绘里奈收敛了几分,一拍巴掌。 “我一想,这不正好和我优秀的儿子很相配嘛!” “诶嘿!” “我立马就去提亲,你猜怎么着?” “诶嘿!” “藤原家主简直乐疯了,人家姑娘也很仰慕你,二话不说偷偷跑去公安部给你打下手,又是查缺补漏又是暗中相助的……” 古雅人越听脸越黑,头顶仿佛升腾起了黑色烟雾。 绘里奈没发觉儿子的“黑化”,还在兴奋地滔滔不绝。 有道是,金刚怒目,雷霆降魔,佛爷来火了也要捶你个满脸花。 古雅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完全忘记了和眼前“母亲”的隔膜防备,只觉得眼前这老太婆,好特么欠锤啊! 诶嘿你个鬼呦! 咚! 右手他有自己的想法。 超过思考的速度就给了绘里奈一记爆栗,敲得绘里奈眼泪汪汪。 “啊!” 绘里奈捂住脑袋,一脸不解。 古雅人深吸一口气,扭头看向妹妹绘美:“她平时也这么跳脱的吗?” 妹妹毫不犹豫点头。 “这么个戏精当家主,鸠山家要完了?” 妹妹犹豫了下,摇了摇头,没说话。 母亲抱着脑袋,悲愤道:“绘美,你居然还犹豫了!” 古雅人颇感头疼,有种拿她没办法的无力感。 怎么说呢,换个角度,这么丝毫没有羞耻心的人果然不可以常理论断。 从某种角度上说,也是可怕得很,怪不得能坐上家主的位子。 心黑、腹黑、手黑,哪里都黑。 这么个掌握权势的大人物无所顾忌地撒起泼来,的确是让人很难招架。 一人千面。 不知怎么,古雅人突然觉得眼前的鸠山绘里奈有种莫名的即视感。 贝尔摩德? 把脑海中莫名的联系甩出去。 这两人应该没什么交集?不过,想一出是一出的风格的确有点像…… 古雅人深吸口气,平复了下心态。 “你这样也好意思要求绘美活得那么辛苦?也不知道你怎么理直气壮地安排绘美的人生。” “不是噢,欧尼酱。”绘美柔柔弱弱地开口,语气充满坚定,“是我自己选择的,妈妈已经很辛苦了……我希望能帮到她,也希望……” 顿了顿。 妹妹抬头,目光灼灼看向古雅人。 “我也希望能将来能帮到哥哥你。” “说什么傻话,我有什么需要……” “我都知道哦,”妹妹轻声道,“哥哥做的事妈妈一直在关注,所以我全都知道哦。” 抛开敬语以后,现在的氛围才有了点家人间谈心的意思。 绘里奈不知什么时候正坐好,又恢复端庄的仪态。 “看到了。” “我原以为我的儿子是优秀的,现在看来,你连绘美的觉悟都够不上。” “说什么蠢话,接受联姻就叫做有觉悟了吗?!” “你看,你还是不懂。” “我讨厌有话藏着不说,如果你真想和我好好谈谈,就别故弄玄虚!”古雅人感觉自己血压高了点。 绘里奈反而心平气和道:“不是我故弄玄虚,而是你被我牵着走,我已经提醒过你一次了,可是你还是不长记性。” “庭院的布置、谈话的气氛和节奏,你总是会被这些外在的东西干扰。” “我承认你做情报是非常优秀,甚至优秀到令人胆颤心惊,但是其他方面你还差得远。” “知道吗?你不能有弱点。” “如果你不是出生在这样一个家庭,如果我没有重新拿回家主的位子,如果不是绘美一直表现得无懈可击,给了家族容忍你的理由。” “就凭你掌握的东西,就凭你优秀到令人心寒的情报能力。” “你现在不是站在这里冲我发脾气,而是应该在东京湾海底的水泥柱子里反思一下自己,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弱点被人拿捏。” “不想回归鸠山,可以。” “不想娶藤原家的千金,也可以。” “但你,凭什么?” “就凭你那些可笑的人脉?” “呵,未来是年轻人的,但现在你们翻不起浪来。” “还是凭你背地里搞的情报网?” “我承认那很出色,但那就是你的取死之道。” 绘里奈一番话说得古雅人冷静下来,他开始仔细思考。 是因为身体上的血缘影响? 还是因为他下意识觉得绘里奈能够帮到他破局? 明明在贝尔摩德面前他都能不落下风,为什么从踏进大门开始,他的表现屡屡受挫? 一人千面的确很迷惑人,但他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挑动情绪的人。 到底哪里不对劲? 古雅人心底隐隐怀疑起来——原身真的是因为超长的“死亡回归”导致意志崩溃而消失了吗? 如果原身是他自己穿越而来的,具备一样性格的,那么十多年的生活,不可能与母亲相处时有这样异常的情绪波动。 他本身就是个非常冷静的人。 生理上下意识的情绪反应,更像是一种“预警”? 难道“我”和家人的关系,和留下来的手机、资料库等等东西一样,是一种“线索”? “你在想什么?” 绘里奈打断了古雅人的思考。 “没事,”古雅人收敛心神,“这么说,梨花也知道联姻的事?” “那当然,所以啊,某些人的操作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呢,啧,是不是真的有嘴上说得那么抗拒啊?” 绘里奈的口气又变得十分玩味。 古雅人差点又被整破防。 他清楚,绘里奈这是嘲讽他收养明美时,假结婚的操作。 古雅人想拍自己头一巴掌。 当时找谁不好,怎么就找到藤原梨花了,怪不得那家伙表现那么奇怪! 感情是,当成试婚了? 强行定住心神,表面稳如泰山,实则蛋疼得很。 又是一桩烂摊子! 不过债多不愁,虱子多了不痒,且随它去罢! 大老爷们还能被女人霸王硬上弓不成?! “说正事!” “哦?终身大事就不是正事了?” 古雅人没理会调侃,直球发问:“你说的弱点是什么?谈话这会功夫,你几次提到了财团,我被谁盯上了?” “还不算太蠢,绘美。” 绘里奈叫了女儿一声,妹妹起身去道场里拿了东西出来。 “看看,看看你就知道,你现在简直如同黑夜里一只萤火虫,引人瞩目,却弱小得可怜,谁有兴趣都能把你捉在掌心观赏把玩。” 古雅人接过一叠资料,一页页仔细翻看。 越看,冷汗越多。 他在公安部三课的钉子、刑事部发展的部下、和麻药课的接触、资助的极道组织、法院、检察院、金融厅…… 一页页人员的履历、关系、接触的时间地点,有些甚至连谈话内容都写得清清楚楚。 几乎把他手底下除了组织以外的八成左右私人力量摸得差不多了。 说来讽刺。 被渗透得千疮百孔的“酒厂”,反而不在这份资料上面。 凡是古雅人借助组织力量发展出来的团队,上面一概没有。 以前看动漫的时候,什么水厂掺酒、什么酒厂唯一真酒、什么各国谍报机关人员进修学校,各种梗都是在嘲讽组织被渗透成筛子。 现在看来,在财团力量下,警视厅之类的政府部门比筛子还不如,保密工作还不如garterbelt的遮挡效果。 你说它挡了,确实遮得挺多,但你要说它穿上去有什么遮掩效果的话,反而更像是邀请你更深入地探索。 这么对比起来,组织的保密工作还是相当可以的,毕竟面对的是各国的谍报机关。 组织简直像是世界级的计量单位,能渗透进组织卧底的机构才是世界级情报机关,否则都是渣渣。 这么一想,好像财团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起码还不至于开着武装直升机炸塔。 古雅人充分发挥了阿q精神,仔仔细细研究起资料,试图从里面的描述习惯和情报手段,来判断收集者的身份。 一时间,道场寂静。 微风吹着叶子的沙沙声。 妹妹一丝不苟地端坐,绘里奈撩了撩发丝,眼神失了焦距,也不知在想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呼——” 古雅人长呼一口气。 “看完了?” “嗯。” “有什么收获?” “南盛集团和三井财团有合作吗?” 啪、啪、啪。 绘里奈轻轻拍起巴掌,表示赞许。 “不错,你终于领会到重点了,这样有些话我也就好说了。” “有些事,不靠自己想通是不会重视的,即使别人点拨了,也未必能抓住核心问题。” 绘里奈用眼神示意:“来,说说看你的分析,让我见识一下被财团都忌惮的情报能力。” 深吸口气。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古雅人脑海中电光火石产生了诸多想法。 仿佛一颗颗星星在脑中闪亮,串成了璀璨的银河。 一切,都变得脉络清晰、有迹可循。 没有直接回答,古雅人先是自嘲反省了一番:“不光是政治,我对商业也不够敏感。” “我都已经查到南盛集团是韩国人在背后操控,却还没引起重视。” “日本财团掌握绝大部分力量,如果没有财团的默许,外资怎么可能轻易在东京站稳脚跟?” “而我竟然忽略了其中隐秘的关联——” “不管南盛集团是不是靠地下宗教的非法集资起家,他们的涉猎范围很清晰,远没有财团那么层层缠绕。” “世田谷区的建设项目是他们不动产领域的目标之一。” “各种宣讲会、激励会,代表教育领域。” “还有疑似麻药类管制药品,涉及了医疗领域。” 古雅人回想着世田谷灭门案的线索,一点点捋清思路。 “这些领域都与三井财团的优势领域高度重合。” 绘里奈微微颔首:“有些意思。思路倒是有趣,但仅凭这些就猜测是三井财团,那就显得浅薄了,真的就只是无端猜想。” “让我听听干货的东西,仅靠我的肯定答复就作出结论的话,可不能让我满意。” 古雅人哂笑道:“对于情报工作来说,没有巧合,只要有一个方向就足够去调查求证了。” “不过你既然这么说,倒也有些似是而非的联系。” 绘里奈伸手示意古雅人畅所欲言。 “三井不动产公司作为三井财团核心企业之一,世田谷区建设项目这么一个能够颠覆区内规划,与上百亿的铁路轨道线路建设挂钩,这么重要的项目,他们会毫无动静?” “从拆除工程投标到建设规划投标,这么大的项目居然没有一个财团直接介入,反而让一个掩藏得并不彻底的外资集团拿到了入场券,这里面要说没有财团的幕后参与,谁都不信。” 绘里奈手指敲了敲道场地板,点头示意古雅人继续。 “第二,伏尾司好歹是警视正,从那天谈话的反窃听架势,他如果要泄漏我们的集会,根本没必要摆出那样惹人怀疑的姿态。” “反而是原田洋平他们,虽然都面临退休,但手里还有些权力。” “警部又是个不上不下的职位,与一线接触,有实权,却又不引人注目,很适合作为大人物的耳目被拉拢。” “就在刚才,我还想通了一件事,也能佐证——” “我之前遇到一起很有意思的假币案,犯人利用真钞的水印拼接到新的真钞用纸上,玩了一手‘钱生钱’的戏法。” “有意思的是,他们制作假币的用纸居然是含有三桠皮纤维的真钞用纸。” “含有这种特殊纤维的植物向来属于管制范围,不可能正大光明地进货,都是走私或者非法的私人种植园。” “恰巧我得到了一个种植园的消息,出售清单上有这些违禁植物的名字。” “而这个种植园又‘恰好’有南盛集团还是地下宗教时贩卖的‘郁金香’制作原料。” “南盛集团疑似与这个种植园有长期的购买合作,这一点从我们封了南盛集团的账目中,也能找到去向不明的资金。” “奇妙的是,我刚刚从三井财团这个方向去发散思维的时候——” “新王子制纸会社。” “这个三井财团旗下的企业,就具备拿到三桠皮纤维植物的资质,属于特种用纸供应商之一。” “特种用纸供应商,特别管制植物的非法种植园,长期采购的外资集团。” “这个巧合是不是太多了点?” 古雅人嘴角含笑,很有种大惑得解的爽快,仿佛考试最后半小时一下子想通了数学最后一道大题的最后一问,嘴角根本抑制不住。 “而原田洋平他们作为麻药课的老警察,有人不知道这个消息我相信,但是一个知道的都没有就很不正常。而且当中还有可能有人出卖了我们集会时的谈话内容。” “麻药课的警察为管制麻药的原料植物打掩护,呵——” “这种操作我太熟悉了,还在公安部时就已经见过太多。” “而三井财团本身就有医院,以医院的名义采购麻药,那是最正经的渠道,谁也无法指摘。” “于是,一个有可能持有合法资质的种植园,在完善的保密措施下,又扩展出了超出资质范围的其他违禁植物买卖业务,变成了一个披着合法外皮的犯罪网络上游发源地,一个畸形的怪物诞生了。” 绘里奈敲打的手指停了,慢慢道:“听起来挺合情合理的,如此多的巧合,连我这个外行人也忍不住怀疑。” “也真难为你能把近期繁杂的案子和调查情报抽丝剥茧,理出了这么一条线。” “如果只是到这里的话,你已经足够称得上‘可怕’了,但似乎与‘贤者’这种外号还并不相称?” “我想知道你被财团忌惮的理由,以及——鸠山是否值得押注在你身上。” 绘里奈神色严肃。 古雅人不由得稍微挺直了腰板。 现在不是母子对话了,是盟友间的衡量与考校。 “我要提到一个在我最近这些案子中起到重要作用的名字。” “哦?” “白峰会。” “一个极道组织?” “确切地说,是与曹熙星那帮人当年拿下世田谷区住宅项目有关的极道组织。” 绘里奈忍不住挑了挑眉:“又绕回你那个灭门案了?这可不是什么值得赞赏的格局。” 古雅人正色道:“身为警察,查案就是我最本职的格局。” “好,我就听听你的本职工作。” “我错估了世田谷区项目的价值,如果按现在的分析,这不是一个极道组织能插手的项目。” “这点我赞同。” “世田谷别墅区搬离工作自从白峰会接手以后,变得顺畅无比,这很不寻常。” “再怎么说,也是中产阶级,而且是财富、影响力都不错的中产阶级聚集地,那里町内会组织起来的力量不是一个普通极道组织能搞得定的。” “而在灭门案发生前,那里的居民已经搬离了大半。” “一个极道组织威逼利诱也好,哪来的资本,能够让这些人屈服?” 绘里奈问道:“这是你第三点怀疑?” “不止。” “这只能证明这个极道组织有相当的背景支持,并不一定说明与财团有关。” “但是据我掌握的情报,灭门案发生后的当天凌晨,白峰会曾派人偷偷回去查看了被害人宫泽一家的住宅,这也导致现场有明显清理活动后,仍然呈现出两种不同的入侵痕迹。” “从后来白峰会的会长私自藏起来这个人的举动来看,当晚他派人的举动应该也是临时起意,或许是他派去监视宫泽一家的小弟发现了另外一批可疑的人马,让他有些不安。” “但他的担心显然得到了映证——凌晨去的那个小弟在现场发现了一些只有他们知道的秘密。” “这个重要的发现让白峰会的会长确定了行凶的人,或者说,是行凶的主使者。” “也正因此,他出于自保,并没有将这个小弟灭口。” “隐藏了二十多年的真相啊!” 古雅人感叹道:“现在回想起来,全是破绽——” “白峰会仿佛早有预料我会找上门,不仅对二十年前的事情细节记得清清楚楚,而且还痛快地交待了知道秘密的小弟藏在哪里。” “结果当我们找上门的时候,不仅小弟被先一步灭口,房间里还布置了诡雷,就好像明知我们的身份,依然毫不掩饰灭口的杀意。” “这么胆大包天的动作,却好似一颗石子投进了湖泊,虽有微微涟漪,却没引起更大的波澜。” “谁有这么大的能量来布置这一切呢?” 绘里奈慢慢浮现一丝笑容:“精彩,真是出乎我的预料……” “wait!” 古雅人竖起一根食指在嘴唇前。 “白峰会真的是‘被迫’的吗?” “或者说,他们真的是引我们入瓮的‘诱饵’吗?” 绘里奈神色莫名,想要赞叹却又包含惋惜,混杂在一起的表情,十分复杂。 古雅人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投降得这么痛快,除了白峰会是诱饵外,还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他们根本不是幕后主使的棋子,而是来自另一方。” “白峰会、白水会……” “我说过的?情报工作不相信巧合。” “涉及到财团的争斗里,一个存在感十分鲜明的极道组织,名号却和住友财团的经理会名字产生了相似之处,这不得不让我多想……” 绘里奈手指指肚摩挲着剑刃锋口,低垂眼帘,笑道:“或许是他们的会长仰慕住友财团,生出了可笑的野望,想成为极道里的魁首,以此激励自己呢?” “如果是一个三代以外的极道组织确实起名随意,多半也就是动物或者头目的姓氏,取个xx组的名字。” “白峰会可是有望进入关东联合的大组织,哪怕已经式微,名号这种东西也是极道不可轻忽的‘财富’。” “我不觉得这种可笑的理由能够解释‘巧合’。” “我老爹真是极道出身的话,这些东西你不会不懂。” 古雅人第一次反守为攻,向绘里奈发起了试探进攻。 然而能在鸠山族内斗争上位的,哪怕鸠山不是那种残酷严厉家风的家族,绘里奈的道行仍然不是现在的古雅人可比的。 出乎古雅人意料。 绘里奈坦然承认了:“你猜的没错,白峰会就是住友财团扶持的钉子。” “你和住友有合作?” 愣了一瞬,古雅人立刻转变成直球发问的模式,与绘里奈进行直截了当地对话,试图挖掘到更多信息。 “帮个小忙不能算合作?” “你是指?” “你既然能想到白峰会,别人也不是什么傻子,只不过收个尾罢了。” 古雅人眼神一凝:“灭口是你们做的?” 绘里奈摆摆手:“说什么蠢话,我既然能关注到你的行动,还能害自己儿子?” “就像你说的,是个三井不得不咬的诱饵,顺便把收尾的工作甩锅给他们,一旦他们做了,就算发现白峰会是个坑,他们也不敢动手了。” “灭了白峰会,对住友来说不算什么,但是他们不想被三井找到突破口,把白峰会当成谋划他们的手牌。” “我没想到你会掺合进去,不过这样也好,三井会更快意识到局势的变化。” “当他们率先登场亮相了,反而不敢动手干掉白峰会了,否则很有可能被财团群起而攻之。” “枪打出头鸟。现在,三井不仅不能动,还得保着白峰会,这等于变相掩盖了住友的小瑕疵。” “三井和住友之间互相有了牵制,反而短期内不必担心对方对自己下手,这也算是财团之间的小默契。” 古雅人沉默片刻,冷声道:“离谱。” “人命就是棋子?” 绘里奈无所谓道:“或许在他们眼里,那些就不算人呢?” “那在你眼里呢?” 绘里奈笑道:“我的儿子当然是最优秀的!” “所以,死了的,就不是你的儿子,只是一名殉职的警部了吗。” “没错。” “我果然和你合不来。” “雅,做母亲的,今天教你一个道理——有多大胃口吃多少饭。” “如果你死在那里,就证明你不过如此,你的愚蠢会害死更多人。我会倾尽所有为你报仇,那些人会千百倍地付出代价,但我不能直接地加入你,和你站在一起。” “你已经继承了古家的姓氏,我不会阻拦你,但也不能直接帮助你。” “这是一个母亲和一个掌权者的冲突。” “我肩负的东西,不允许我把母亲的身份放在前列。” “因此,我只能等待一切尘埃落定。” 古雅人低声笑了两声,充满嘲讽。 “我并非说的母子关系,而是对人的价值,我们之间有认知上的隔阂。” “日本,果然是令人生厌的国家。” “这里或许有无辜者,但他们盲目的模样却更可悲、可憎,他们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被视为怎样的稻草。” “我所奋争的,并非是哪一个人,也不想对这个民族和国家的谋划做任何评价——” “警察,就应该有警察该做的事。” “查明真相,还以公道。” “若能有足以彰显公义道理的法律,我理应遵守,并且为之守护人民所认可的公序良俗、践行世所公认的道德。” “我所厌恶的,仅仅是你们把一切为恶都当成了理所当然的妥协。” “无论你代表政客或是财团。” “我只想告诉你,这样不对。” “不对的道理,就不是道理。” “错误应得到纠正,如果黑白颠倒,至少请允许我保留心里的正确。” “假使非要以此分出我们最终的立场。” “那就先从今日此刻起,你我之间——” “既分是非,也决兴灭。” “母亲大人!” ps一万更新挑战完成,请群里参加的小伙伴评论区666刷起来~ 第164章 刀的对话 新 “挺不错的嘛,现在都有勇气和你妈我叫板了?” 绘里奈的表情玩味,嘴角笑容略带兴奋,像是兴起了破坏欲的熊孩子。 古雅人眉头一皱,平静道:“只是理念不合,我并没有要冒犯您的意思。” “不过——” “看您这架势,是要非压着我按您的意思做了?牛不喝水强按头,说到底还是各凭手段罢了。” 绘里奈哼哼了两声。 “挺有自信的嘛。” “也好,当妈的总有种矛盾心理。” “既希望孩子能有自己的主见,又想庇护他,按照父母的意思安安稳稳的。” 绘里奈扶着膝盖,站起来,拍了拍下摆的衣服。 妹妹绘美自然地起身服侍母亲整理衣服。 “我是希望我的儿子有英雄气概的,这样也不枉费我抱有的期待……” “但,孩子要是太蹬鼻子上脸。” “还是要好好教训的!” 古雅人垂下眼帘。 “老规矩?” “嗯哼。” 绘里奈扬起下巴。 “赢了,你做你想做的事,我不仅不阻止还会给予一定帮助。” “输了,呵,我想你应该能想起怎么乖乖听妈妈的话。” 古雅人点点头,捡起地上的木刀,开始挽起袖子,在胳膊肘的位置系好。 绘里奈见状,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 “别急,不用这个。” “嗯?” 绘里奈在古雅人疑惑的眼神中,自顾自扯开衣领,露出里面的劲装,扭头对绘美说道:“去拿刀来。” 妹妹欲言又止,终究是点点头,乖乖按母亲吩咐捧来一柄真刀。 嚓。 绘里奈拔出刀鞘,刃口与鞘口摩擦发出清脆的鸣声。 雪亮的菊纹在阳光反射下熠熠生光。 一看就是锻造精良的上好刀剑。 古雅人吃了一惊。 “开刃的?真刀对决?” “怎么,不敢了吗?” “母亲大人,您是认真的吗?不至于……” “你在说什么傻话!”绘里奈怒斥儿子,“连真刀对决的勇气都没有,凭什么让我相信你有改变的勇气?!” “是因为我是你母亲吗?!” “真到了因为政见不合而你死我活的局面,你要顾忌这个吗!” “到那个时候,一大群人跟在你身后,跟着你活命,等着你带领他们走上高台——” “到那个时候,就算挡在你面前的是你的挚爱亲朋,他们也停不下来的!” “等待你的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荣耀加身,要么被拥戴你的人狠狠摔下,裹挟着,淹死在人海!” “而他们,则会像砍了头的蛇虫,在泥泞里翻滚、哀嚎,撞得泥水四溅,最后一头冲进沼泽里,活活等死!” 绘里奈一脸阴沉,怒视古雅人。 低吼道:“你连砍了我的觉悟都没有,凭什么让我拿着鸠山家几代人的底蕴,陪你发疯?!” “你以为我是靠着什么登上族长之位的?仁慈吗?还是谦逊、忍让、或者是他妈的什么狗屁礼义廉耻?!” “来。” 绘里奈缓缓拔出刀,把鞘扔在地上,握紧了刀柄,一点点用绷带把手和刀柄缠在一起。 她死死盯着自己的儿子,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又有多少觉悟。” “如果连一贯走稳定道路的鸠山家族都降服不了,那么你就不可能斗得过那些满肚子阴谋算计的恶人疯子。” “与其让你撞个头破血流……” 绘里奈声音低下去。 “不如让我做母亲的,狠狠心,打断你的腿,让你乖乖做个安家翁好了。” 说实话。 古雅人虽然从各种情报那里模糊地了解了一些这位生母的事迹,也看过原主留给他的一些家庭信息。 但他本人还是对这些“亲人”感触不深,更深的印象仍然停留在“前世”的家庭关系中。 直到此刻。 哪怕情感上仍然不能亲近,绘里奈作为母亲的拳拳爱护之意,他还是体会到了。 原本只为了套取情报而称呼的“母亲”,仿佛也有了实际沉甸甸的重量。 “我的刀?” “就用我送你的那把。” 绘里奈用眼神示意。 “妖刀村正,这份礼物也看你够不够格使用他。” 古雅人一点一点拔出刀。 幽蓝色的荧光映在他的瞳孔。 他轻轻说道。 “原本,我并不是真心把你当做母亲或是什么亲人的角色。” “老实说,记忆这东西真的很奇妙。” “它很容易被欺骗,但又真切地影响人的情绪观感。” “明明事实上我们是有着血脉相连的关系,也曾朝夕相处过十几年。” “可是当这段记忆被模糊的时候,仿佛连过去的痕迹也随之模糊。” “以您的年纪来说,我称呼一句‘母亲’并不吃亏,我把这当作一种对长辈的尊敬,也是善意隐瞒的愧疚。” “就在刚才——” “我体会到了,真正来自母亲的回护,那种无奈,那种逼不得已,实在太过心酸。” 古雅人拔出“村正”,仔细观赏着上面的刀纹,手指轻轻拂过刀身。 “这让我不忍心再欺骗您……” 嗡! 古雅人空挥村正,刀身笔直地悬停在胸前。 目光清澈地直视绘里奈。 “我的记忆确实出了问题。” “我实在不能明白——” “拼命向前走,努力向上爬……不管如何阴险狡诈,其实都是为了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亲朋好友。” “如果有一天,我要先砍了自己的家人,再来夺得保护家人的力量,那他妈是什么狗屁道理!!” 古雅人如同愤怒的雄狮,发出自己战斗的咆哮声。 在质问,在怒吼。 “翻译翻译!” “这是要我跪着把人保了,砍了脑袋,匍匐在地上,抱着个囫囵的圆头圆脑,磕头感恩人家给我的挚爱亲朋留了个全尸?!” “翻译翻译!!” “这他妈是什么保护,这他妈的是什么道理?!” “我要挣个美好生活,就得先跪下来让人把我的头剃了,学着当狗,再汪汪叫两声!” “我就他妈的合该吃这碗狗饭?!!” 古雅人怒发冲冠。 手臂举着的村正却笔挺地一丝不颤。 一时间,这段日子的憋屈、碰壁的烦忧都涌上心头。 财团威逼? 政客平衡? 还有一帮自诩“正义の伙伴”的傻白甜年轻人时不时捣乱? 我他妈的只想求个真相! 就算做不成好警察,至少给死去的人讨个公道! 追逐正义寒碜吗?! 死者入土为安,生者就得为他寻个事实道理,这叫体面! 连冤魂的体面都不留了,还和我谈什么“尊卑有序”还是“以下克上”! 老子两个都不选! 老子骨子里他妈的又不是日本人! 古雅人一瞬间想了许多。 现实仿佛是个讽刺的默剧。 身为警察的他,背刺他的人正是这个国家代表“秩序”的上位者们,反而是酒厂里的力量给了他诸多帮助。 论起打击独品的果断,一个恐怖组织给他这个多重卧底的帮助比这个国家“守序阵营”的还要多。 日本这个国家,果然还是毁灭算逑。 妹妹在一旁担忧地看着哥哥和母亲的争论。 这场很有可能决定她以后命运的“争吵”,她却并不关心“答案”,她只怕两个最亲近的人伤害了彼此。 可惜,她连反抗家族的力量都没有。 鸠山绘美——从她改姓的那刻起,怯懦的种子就已经种在了内心深处。 她,已经认命了。 小拳头在宽大的和服袖子中捏的死死,她却不敢上前,更不敢开口出声。 反而死死咬住牙龈。 三人各有想法,神态各不相同。 “那就用手里的东西说话。” 绘里奈掷地有声。 她也想不通。 明明对强者保持敬畏是这个社会的“规则”,为什么她的儿子会这么“离经叛道”地想要彻底跳出“社会规则”? 这种敬畏,是克制,也是向往。 高压般的“尊卑有序”就是为了维护强者的威严,而“以下克上”的成功者自然也会成为强者。 失败的,堕入深渊。 成功者,享受鲜花与荣耀。 而不敢做出选择之人,就只能老老实实地当一辈子被压榨的对象。 这个社会,这个国家,一直如此。 如此才能“强者恒强”,走向“盛世”。 这是鸠山绘里奈理想中的社会生态,也是她试图打造的理想之国。 强权,即力量。 她不能理解。 不能理解自己的儿子。 明明有成功者的一切条件,却固执地不做“选择”,不想登临高位,不想获得强权。 反而妄图多分给那些弱者一些,挖出强者的资源,就为了给弱者们讲述“什么叫公平”?! 这是什么道理?!! 绘里奈不愿相信自己的儿子是“弱者”,但她更不愿意自己的儿子走上一条试图推倒大厦的“自毁之路”。 在她看来,红色虽好,却应该拿来为旗帜涂抹色彩,而不是要她献出鲜血来把旗帜染红。 此刻,她不理解儿子,却明白了一件事—— 母子俩正朝着不同的方向前进。 “你果然是你父亲的儿子。” “哈,这么说的话,我倒是有些喜欢父亲送我的那些书本了。” “但也许你会落得和他一样的下场。” “您选择保下我和绘美,将我们抚养成人,我必须感恩。但我现在觉得,如果我的父亲是选择了这样一条‘不归路’,至死不渝,我倒也觉得不坏。” “您没错,父亲也没错。” 绘里奈冷冷地问:“有人生,就有人死,我俩都没错的话,谁错了?” “逼迫我们跪下做选择题的人,错了。” 绘里奈冷笑。 “人只有在死之前的那一刻,才能客观地审视自己的选择究竟是对是错。” “即便如此,我也认为生死不是对错的标准,是否后悔才是。” “哼,口舌之利,那你就抱着必死的决心来接受我的拷问!” 绘里奈不耐与古雅人争辩,斜持利刃,脚下撺劲,肌肉绷的紧紧。 “刀名五阿弥切,仿自三日月宗近,刀身825厘米,请赐!” 绘里奈大喝爆出刀名来历。 不待古雅人答话,一个箭步冲前。 快速缩短距离。 在离古雅人还有三米的距离,右脚重重踏下。 小腿猛然发力。 拧身如麻花。 右臂被躯干带起的力量,凛然由下而上带起一道刀光雪练! 斜斩而出! 直切肋下! 仿佛要将古雅人削出个笋尖儿! 要说这刀的来历,尽管古雅人恶补了许多,仍然一知半解。 只记得【五阿弥切】这名字似乎是“北政所”持有三日月宗近时,将其改成【五阿弥切】。 而北政所正是“战国三夫人”之一,嫁于丰臣秀吉之后,与其南征北战,荣登摄政关白第一夫人。 在日本史中也是个不容忽视的女性人物。 绘里奈将仿刀取名“五阿弥切”,让古雅人隐隐窥探到她的一丝野望。 不过眼下并无精力他顾。 这一刀来的又急又猛。 古雅人遵着本能的反应,抡着村正,当成重锤使。 往下狠狠一劈! 铮! 刺耳的金属音泛出嗡嗡声。 好似能看到两柄利刃狠撞之下的火花! 女子气力本就不如男子,更别提绘里奈年事已高。 接触的一瞬间,她就先行撤力,根本没想过与古雅人比拼力气。 猛劈之后的抵抗,一触即收。 饶是古雅人的反应,都被惯性带慢了一拍。 脚下踉跄半步。 绘里奈顺势撤刀,一脚蹬出! 嗤! 咚! 血花飞驰的声音。 重物落地的声音。 嗤喇喇。 一大捧鲜血冒着热气淋在地上。 绘里奈飞快地扯下刀柄上的绷带给自己右臂系上个简易的止血带。 先行撤力的人免不了要遭受双重力道的打击。 古雅人的村正几乎是压着绘里奈的五阿弥切砍进了她的右臂,几乎没入了三分之一的刀身。 于此换来的战果也颇为不凡。 压上体重与惯性的一脚,正蹬在古雅人踉跄的脚踝处。 看那不自然的姿势,短期内怕是不能使力。 一臂换一脚。 绘里奈稍胜半筹。 古雅人被踹中的那刻就心道不妙。 索性狠戳地面,借助村正扎根地板的力量,把自己扔出去。 连滚带爬,惊险地躲过接连几刀。 叮!叮!叮! 绘里奈得势不饶人,左手连劈数刀,专挑脚筋位置。 刀口把道场地板划拉出一道道纵横。 木屑横飞。 古雅人团着身子,双手使劲扒拉,用极其丑陋的姿势,翻滚腾挪。 他没有什么剑客的至死不松刀,但也必然要承受弃刀的代价。 他几次试图翻回村正旁边拔刀。 意图太过明显,反而被绘里奈砍中数刀,竟压得他起不了身。 呲!呲!呲! 后背火辣辣地疼。 一道道血线飙出,把地板染红一片,血腥地如同屠宰场一般恐怖。 “喝!” 绘里奈大喝一声,俯身横斩。 古雅人只觉得瞳孔一道白光袭来。 想也不想就要蹬地起跳,却不想受伤脚踝应力压下,受不得大力,咔的一声,脚下劲力如潮水般退去。 古雅人毛骨悚然,心头发寒。 身子一软,竟是没跳起来! 刀尖直奔鼻尖而来。 这一刀落实,大好头颅怕是如同夏日西瓜,横切出汁水飞溅,红瓤透亮。 危命之间,古雅人全然无死亡恐惧。 身形失衡之下,张开左臂,要将这道刀光纳入怀中! 噗嗤! 肋间开了个大口,血淋淋地似喷头,刹不住地喷。 却生生被他用肋骨和左臂夹住了刀! 巨大的动能几乎砍断了他第四、第五根肋骨,稍有差错,碎骨捅入肺中,也难逃一死。 可这般危险境地,古雅人出乎意料地冷静。 剧痛,险些让他昏厥。 强大的耐痛和长期忍受“死亡回归”的坚韧神经发挥了作用。 冷汗如瀑。 眼神却亮的仿佛炽日! 左手如蛇腕缠绕,指钩成爪,就要攀咬在绘里奈仅剩的左手腕上。 绘里奈被这突然的变故骇得一顿。 剧烈运动中她右臂一直渗血,早已染红半身。 持续失血带来的恍惚感和失温感,让她产生了幻觉。 仿佛看到一条森蚺要顺着她左臂缠绕而上,咬向脖颈。 她惊呼一声。 左臂一送,撒手前,还把刀推了劲。 古雅人吃痛,双手却不停。 灵巧如蟒。 撕咬下一片片皮屑血肉。 一时间,两人贴身发起了最原始最惨烈的搏杀! 你抓下一块皮肉。 我便重踹你伤口。 衣屑碎片,如蝶翩翩起舞。 血花溅射四方,有白骨在筋肉中隐现。 两人都杀红了眼,全然顾不得谁对谁错,又是什么纷由和身份,只剩下最本能的求生。 到底还是绘里奈精力远不如青壮,气喘间,呼吸杂乱起来,断断续续。 手上的力道也维持不住。 古雅人失血更多,眼前其实已经金星乱舞,周围聚焦的景象都开始涣散。 但他依然冷面如初,眼神坚定得可怕,仿佛地狱爬回来的恶鬼。 最可怕的不是凶狠,而是远远看不到尽头的平静。 绘里奈曾在谈笑间毁人基业,也曾在刀光剑影中街头求生,这般腥风血雨历练出来的心性,居然有些惧了。 她被古雅人震住。 她不怕死,却怕儿子变成和他父亲一样百死不悔的“怪物”。 今日,就是舍了性命,也要让他死心! 绘里奈瞬息间做了决定—— 若是不能让古雅人害怕退缩,若是他真有斩了自己的决心,将来古雅人失败的时候,她就算掀了鸠山,也要全力保下儿子的命! 但,若是古雅人有一丝动摇! 哪怕是面对亲情的一丝软弱。 她就是死在这里,也绝对会掐灭古雅人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鸠山家答应她,会留给她一次行使族长权利的独断权。 是支持还是打压。 全看古雅人于生死间的表现! 放弃抵抗的绘里奈,一记狠狠的头槌,砸向【五阿弥切】的刀柄! (来!儿子!) (让我看看你究竟会怎么选!) (是保命,还是拧断我的头!) 电光火石之间。 古雅人看到了绘里奈散乱的发丝和着血痂,黏在脸上。 看到了藏在血丝下的那双眼睛。 看到了那股疯狂。 古雅人终于懂了。 (唉,偏执的日本人……) 双手变爪为掌,托住了绘里奈的头槌。 咔。 叮! 【五阿弥切】掉在了地上。 嗤、嗤。 血流如注。 绘美无声地淌泪,冲过来,发了疯地给古雅人包扎。 她仿佛失语,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嘿,儿子,你输了……” 绘里奈虚弱地笑了笑。 两败俱伤,没有赢家。 但对于她来说,平局就是古雅人的退让,就是她的“胜利”。 她靠在儿子大腿,蹭了蹭脸,让不舒服的血痂黏着发丝,一起蹭下来。 “雅人啊,如果这一刻你心软了,那么鬣狗终有一天会拿我和绘美,当作架在你脖子上的刀。” “若是你今天斩了我,我的遗嘱里,会让鸠山全力助你。” “而我的死会伪装成意外,那些蛆虫会千方百计地打听,等他们得知‘真相’,你会变得无懈可击。” “嘿嘿,一个不惜弑母上位的杀胚,他们怎么敢使些阴谋诡计?” “瞧,一个只流传在上层集团里的恐怖传说……到那时,你和绘美才算是安全,你也才算是有了‘规则’之内博弈的资本。” “可惜啊可惜……” “你从小就不听我的……” 古雅人默默听完母亲的呢喃。 心里暗叹。 或许沉重的过去和悲伤,早已逼疯了这个女人。 她能上位,毕竟是亲手“埋葬”了许多人。 为了保护女儿,强硬地把绘美养成近乎自闭的大家闺秀。 为了阻止儿子,近乎选择了自毁的方式。 她,可能真的很想一死了之。 “母亲啊——” 古雅人帮绘里奈撩开了头发上的血痂。 “嗯?” 绘里奈这会眼神也有些涣散了。 “其实,是我赢了啊。” 古雅人露出整理头发的右手,指间握着的,正是绘里奈此前锋利的发簪。 他笑容灿烂。 “你看,即便我一步不退,也可以赢的。” “选择宽恕还是拯救,这是胜利者才有的从容。” “而我只想让胜利者也听听,听听‘公平’什么的……” “你呀……”绘里奈感觉有热流从眼睛里溢出来。 “还真是有够不怕死呢。” “当然,我可是死过很多次的人了。” 绘里奈头一偏,让头发遮住自己的表情。 小声呜咽起来。 “你果然更喜欢你父亲的礼物?” 响亮的擤鼻声。 “我都是个老太婆了,除了你和绘美什么都没有了。” “等到了那头,你爸爸肯定会埋怨我,当初不肯支持他,现在又没让你俩过上我们期望的生活。” “也罢——” “老太婆疯了二十年就攒了这么点棺材本。” “就拿着‘鸠山’,陪你疯最后一回。” 失踪人口回归线 ps因为太久了,也忘了当时想要表达什么了,还特地重温了一下自己前面写的。这章喻意估计是有点混乱的,过度将就一下。后面进入剧场版《通往天国的倒计时》,魔改剧情,恢复更新。 第164章 刀的对话 新 “挺不错的嘛,现在都有勇气和你妈我叫板了?” 绘里奈的表情玩味,嘴角笑容略带兴奋,像是兴起了破坏欲的熊孩子。 古雅人眉头一皱,平静道:“只是理念不合,我并没有要冒犯您的意思。” “不过——” “看您这架势,是要非压着我按您的意思做了?牛不喝水强按头,说到底还是各凭手段罢了。” 绘里奈哼哼了两声。 “挺有自信的嘛。” “也好,当妈的总有种矛盾心理。” “既希望孩子能有自己的主见,又想庇护他,按照父母的意思安安稳稳的。” 绘里奈扶着膝盖,站起来,拍了拍下摆的衣服。 妹妹绘美自然地起身服侍母亲整理衣服。 “我是希望我的儿子有英雄气概的,这样也不枉费我抱有的期待……” “但,孩子要是太蹬鼻子上脸。” “还是要好好教训的!” 古雅人垂下眼帘。 “老规矩?” “嗯哼。” 绘里奈扬起下巴。 “赢了,你做你想做的事,我不仅不阻止还会给予一定帮助。” “输了,呵,我想你应该能想起怎么乖乖听妈妈的话。” 古雅人点点头,捡起地上的木刀,开始挽起袖子,在胳膊肘的位置系好。 绘里奈见状,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 “别急,不用这个。” “嗯?” 绘里奈在古雅人疑惑的眼神中,自顾自扯开衣领,露出里面的劲装,扭头对绘美说道:“去拿刀来。” 妹妹欲言又止,终究是点点头,乖乖按母亲吩咐捧来一柄真刀。 嚓。 绘里奈拔出刀鞘,刃口与鞘口摩擦发出清脆的鸣声。 雪亮的菊纹在阳光反射下熠熠生光。 一看就是锻造精良的上好刀剑。 古雅人吃了一惊。 “开刃的?真刀对决?” “怎么,不敢了吗?” “母亲大人,您是认真的吗?不至于……” “你在说什么傻话!”绘里奈怒斥儿子,“连真刀对决的勇气都没有,凭什么让我相信你有改变的勇气?!” “是因为我是你母亲吗?!” “真到了因为政见不合而你死我活的局面,你要顾忌这个吗!” “到那个时候,一大群人跟在你身后,跟着你活命,等着你带领他们走上高台——” “到那个时候,就算挡在你面前的是你的挚爱亲朋,他们也停不下来的!” “等待你的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荣耀加身,要么被拥戴你的人狠狠摔下,裹挟着,淹死在人海!” “而他们,则会像砍了头的蛇虫,在泥泞里翻滚、哀嚎,撞得泥水四溅,最后一头冲进沼泽里,活活等死!” 绘里奈一脸阴沉,怒视古雅人。 低吼道:“你连砍了我的觉悟都没有,凭什么让我拿着鸠山家几代人的底蕴,陪你发疯?!” “你以为我是靠着什么登上族长之位的?仁慈吗?还是谦逊、忍让、或者是他妈的什么狗屁礼义廉耻?!” “来。” 绘里奈缓缓拔出刀,把鞘扔在地上,握紧了刀柄,一点点用绷带把手和刀柄缠在一起。 她死死盯着自己的儿子,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又有多少觉悟。” “如果连一贯走稳定道路的鸠山家族都降服不了,那么你就不可能斗得过那些满肚子阴谋算计的恶人疯子。” “与其让你撞个头破血流……” 绘里奈声音低下去。 “不如让我做母亲的,狠狠心,打断你的腿,让你乖乖做个安家翁好了。” 说实话。 古雅人虽然从各种情报那里模糊地了解了一些这位生母的事迹,也看过原主留给他的一些家庭信息。 但他本人还是对这些“亲人”感触不深,更深的印象仍然停留在“前世”的家庭关系中。 直到此刻。 哪怕情感上仍然不能亲近,绘里奈作为母亲的拳拳爱护之意,他还是体会到了。 原本只为了套取情报而称呼的“母亲”,仿佛也有了实际沉甸甸的重量。 “我的刀?” “就用我送你的那把。” 绘里奈用眼神示意。 “妖刀村正,这份礼物也看你够不够格使用他。” 古雅人一点一点拔出刀。 幽蓝色的荧光映在他的瞳孔。 他轻轻说道。 “原本,我并不是真心把你当做母亲或是什么亲人的角色。” “老实说,记忆这东西真的很奇妙。” “它很容易被欺骗,但又真切地影响人的情绪观感。” “明明事实上我们是有着血脉相连的关系,也曾朝夕相处过十几年。” “可是当这段记忆被模糊的时候,仿佛连过去的痕迹也随之模糊。” “以您的年纪来说,我称呼一句‘母亲’并不吃亏,我把这当作一种对长辈的尊敬,也是善意隐瞒的愧疚。” “就在刚才——” “我体会到了,真正来自母亲的回护,那种无奈,那种逼不得已,实在太过心酸。” 古雅人拔出“村正”,仔细观赏着上面的刀纹,手指轻轻拂过刀身。 “这让我不忍心再欺骗您……” 嗡! 古雅人空挥村正,刀身笔直地悬停在胸前。 目光清澈地直视绘里奈。 “我的记忆确实出了问题。” “我实在不能明白——” “拼命向前走,努力向上爬……不管如何阴险狡诈,其实都是为了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亲朋好友。” “如果有一天,我要先砍了自己的家人,再来夺得保护家人的力量,那他妈是什么狗屁道理!!” 古雅人如同愤怒的雄狮,发出自己战斗的咆哮声。 在质问,在怒吼。 “翻译翻译!” “这是要我跪着把人保了,砍了脑袋,匍匐在地上,抱着个囫囵的圆头圆脑,磕头感恩人家给我的挚爱亲朋留了个全尸?!” “翻译翻译!!” “这他妈是什么保护,这他妈的是什么道理?!” “我要挣个美好生活,就得先跪下来让人把我的头剃了,学着当狗,再汪汪叫两声!” “我就他妈的合该吃这碗狗饭?!!” 古雅人怒发冲冠。 手臂举着的村正却笔挺地一丝不颤。 一时间,这段日子的憋屈、碰壁的烦忧都涌上心头。 财团威逼? 政客平衡? 还有一帮自诩“正义の伙伴”的傻白甜年轻人时不时捣乱? 我他妈的只想求个真相! 就算做不成好警察,至少给死去的人讨个公道! 追逐正义寒碜吗?! 死者入土为安,生者就得为他寻个事实道理,这叫体面! 连冤魂的体面都不留了,还和我谈什么“尊卑有序”还是“以下克上”! 老子两个都不选! 老子骨子里他妈的又不是日本人! 古雅人一瞬间想了许多。 现实仿佛是个讽刺的默剧。 身为警察的他,背刺他的人正是这个国家代表“秩序”的上位者们,反而是酒厂里的力量给了他诸多帮助。 论起打击独品的果断,一个恐怖组织给他这个多重卧底的帮助比这个国家“守序阵营”的还要多。 日本这个国家,果然还是毁灭算逑。 妹妹在一旁担忧地看着哥哥和母亲的争论。 这场很有可能决定她以后命运的“争吵”,她却并不关心“答案”,她只怕两个最亲近的人伤害了彼此。 可惜,她连反抗家族的力量都没有。 鸠山绘美——从她改姓的那刻起,怯懦的种子就已经种在了内心深处。 她,已经认命了。 小拳头在宽大的和服袖子中捏的死死,她却不敢上前,更不敢开口出声。 反而死死咬住牙龈。 三人各有想法,神态各不相同。 “那就用手里的东西说话。” 绘里奈掷地有声。 她也想不通。 明明对强者保持敬畏是这个社会的“规则”,为什么她的儿子会这么“离经叛道”地想要彻底跳出“社会规则”? 这种敬畏,是克制,也是向往。 高压般的“尊卑有序”就是为了维护强者的威严,而“以下克上”的成功者自然也会成为强者。 失败的,堕入深渊。 成功者,享受鲜花与荣耀。 而不敢做出选择之人,就只能老老实实地当一辈子被压榨的对象。 这个社会,这个国家,一直如此。 如此才能“强者恒强”,走向“盛世”。 这是鸠山绘里奈理想中的社会生态,也是她试图打造的理想之国。 强权,即力量。 她不能理解。 不能理解自己的儿子。 明明有成功者的一切条件,却固执地不做“选择”,不想登临高位,不想获得强权。 反而妄图多分给那些弱者一些,挖出强者的资源,就为了给弱者们讲述“什么叫公平”?! 这是什么道理?!! 绘里奈不愿相信自己的儿子是“弱者”,但她更不愿意自己的儿子走上一条试图推倒大厦的“自毁之路”。 在她看来,红色虽好,却应该拿来为旗帜涂抹色彩,而不是要她献出鲜血来把旗帜染红。 此刻,她不理解儿子,却明白了一件事—— 母子俩正朝着不同的方向前进。 “你果然是你父亲的儿子。” “哈,这么说的话,我倒是有些喜欢父亲送我的那些书本了。” “但也许你会落得和他一样的下场。” “您选择保下我和绘美,将我们抚养成人,我必须感恩。但我现在觉得,如果我的父亲是选择了这样一条‘不归路’,至死不渝,我倒也觉得不坏。” “您没错,父亲也没错。” 绘里奈冷冷地问:“有人生,就有人死,我俩都没错的话,谁错了?” “逼迫我们跪下做选择题的人,错了。” 绘里奈冷笑。 “人只有在死之前的那一刻,才能客观地审视自己的选择究竟是对是错。” “即便如此,我也认为生死不是对错的标准,是否后悔才是。” “哼,口舌之利,那你就抱着必死的决心来接受我的拷问!” 绘里奈不耐与古雅人争辩,斜持利刃,脚下撺劲,肌肉绷的紧紧。 “刀名五阿弥切,仿自三日月宗近,刀身825厘米,请赐!” 绘里奈大喝爆出刀名来历。 不待古雅人答话,一个箭步冲前。 快速缩短距离。 在离古雅人还有三米的距离,右脚重重踏下。 小腿猛然发力。 拧身如麻花。 右臂被躯干带起的力量,凛然由下而上带起一道刀光雪练! 斜斩而出! 直切肋下! 仿佛要将古雅人削出个笋尖儿! 要说这刀的来历,尽管古雅人恶补了许多,仍然一知半解。 只记得【五阿弥切】这名字似乎是“北政所”持有三日月宗近时,将其改成【五阿弥切】。 而北政所正是“战国三夫人”之一,嫁于丰臣秀吉之后,与其南征北战,荣登摄政关白第一夫人。 在日本史中也是个不容忽视的女性人物。 绘里奈将仿刀取名“五阿弥切”,让古雅人隐隐窥探到她的一丝野望。 不过眼下并无精力他顾。 这一刀来的又急又猛。 古雅人遵着本能的反应,抡着村正,当成重锤使。 往下狠狠一劈! 铮! 刺耳的金属音泛出嗡嗡声。 好似能看到两柄利刃狠撞之下的火花! 女子气力本就不如男子,更别提绘里奈年事已高。 接触的一瞬间,她就先行撤力,根本没想过与古雅人比拼力气。 猛劈之后的抵抗,一触即收。 饶是古雅人的反应,都被惯性带慢了一拍。 脚下踉跄半步。 绘里奈顺势撤刀,一脚蹬出! 嗤! 咚! 血花飞驰的声音。 重物落地的声音。 嗤喇喇。 一大捧鲜血冒着热气淋在地上。 绘里奈飞快地扯下刀柄上的绷带给自己右臂系上个简易的止血带。 先行撤力的人免不了要遭受双重力道的打击。 古雅人的村正几乎是压着绘里奈的五阿弥切砍进了她的右臂,几乎没入了三分之一的刀身。 于此换来的战果也颇为不凡。 压上体重与惯性的一脚,正蹬在古雅人踉跄的脚踝处。 看那不自然的姿势,短期内怕是不能使力。 一臂换一脚。 绘里奈稍胜半筹。 古雅人被踹中的那刻就心道不妙。 索性狠戳地面,借助村正扎根地板的力量,把自己扔出去。 连滚带爬,惊险地躲过接连几刀。 叮!叮!叮! 绘里奈得势不饶人,左手连劈数刀,专挑脚筋位置。 刀口把道场地板划拉出一道道纵横。 木屑横飞。 古雅人团着身子,双手使劲扒拉,用极其丑陋的姿势,翻滚腾挪。 他没有什么剑客的至死不松刀,但也必然要承受弃刀的代价。 他几次试图翻回村正旁边拔刀。 意图太过明显,反而被绘里奈砍中数刀,竟压得他起不了身。 呲!呲!呲! 后背火辣辣地疼。 一道道血线飙出,把地板染红一片,血腥地如同屠宰场一般恐怖。 “喝!” 绘里奈大喝一声,俯身横斩。 古雅人只觉得瞳孔一道白光袭来。 想也不想就要蹬地起跳,却不想受伤脚踝应力压下,受不得大力,咔的一声,脚下劲力如潮水般退去。 古雅人毛骨悚然,心头发寒。 身子一软,竟是没跳起来! 刀尖直奔鼻尖而来。 这一刀落实,大好头颅怕是如同夏日西瓜,横切出汁水飞溅,红瓤透亮。 危命之间,古雅人全然无死亡恐惧。 身形失衡之下,张开左臂,要将这道刀光纳入怀中! 噗嗤! 肋间开了个大口,血淋淋地似喷头,刹不住地喷。 却生生被他用肋骨和左臂夹住了刀! 巨大的动能几乎砍断了他第四、第五根肋骨,稍有差错,碎骨捅入肺中,也难逃一死。 可这般危险境地,古雅人出乎意料地冷静。 剧痛,险些让他昏厥。 强大的耐痛和长期忍受“死亡回归”的坚韧神经发挥了作用。 冷汗如瀑。 眼神却亮的仿佛炽日! 左手如蛇腕缠绕,指钩成爪,就要攀咬在绘里奈仅剩的左手腕上。 绘里奈被这突然的变故骇得一顿。 剧烈运动中她右臂一直渗血,早已染红半身。 持续失血带来的恍惚感和失温感,让她产生了幻觉。 仿佛看到一条森蚺要顺着她左臂缠绕而上,咬向脖颈。 她惊呼一声。 左臂一送,撒手前,还把刀推了劲。 古雅人吃痛,双手却不停。 灵巧如蟒。 撕咬下一片片皮屑血肉。 一时间,两人贴身发起了最原始最惨烈的搏杀! 你抓下一块皮肉。 我便重踹你伤口。 衣屑碎片,如蝶翩翩起舞。 血花溅射四方,有白骨在筋肉中隐现。 两人都杀红了眼,全然顾不得谁对谁错,又是什么纷由和身份,只剩下最本能的求生。 到底还是绘里奈精力远不如青壮,气喘间,呼吸杂乱起来,断断续续。 手上的力道也维持不住。 古雅人失血更多,眼前其实已经金星乱舞,周围聚焦的景象都开始涣散。 但他依然冷面如初,眼神坚定得可怕,仿佛地狱爬回来的恶鬼。 最可怕的不是凶狠,而是远远看不到尽头的平静。 绘里奈曾在谈笑间毁人基业,也曾在刀光剑影中街头求生,这般腥风血雨历练出来的心性,居然有些惧了。 她被古雅人震住。 她不怕死,却怕儿子变成和他父亲一样百死不悔的“怪物”。 今日,就是舍了性命,也要让他死心! 绘里奈瞬息间做了决定—— 若是不能让古雅人害怕退缩,若是他真有斩了自己的决心,将来古雅人失败的时候,她就算掀了鸠山,也要全力保下儿子的命! 但,若是古雅人有一丝动摇! 哪怕是面对亲情的一丝软弱。 她就是死在这里,也绝对会掐灭古雅人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鸠山家答应她,会留给她一次行使族长权利的独断权。 是支持还是打压。 全看古雅人于生死间的表现! 放弃抵抗的绘里奈,一记狠狠的头槌,砸向【五阿弥切】的刀柄! (来!儿子!) (让我看看你究竟会怎么选!) (是保命,还是拧断我的头!) 电光火石之间。 古雅人看到了绘里奈散乱的发丝和着血痂,黏在脸上。 看到了藏在血丝下的那双眼睛。 看到了那股疯狂。 古雅人终于懂了。 (唉,偏执的日本人……) 双手变爪为掌,托住了绘里奈的头槌。 咔。 叮! 【五阿弥切】掉在了地上。 嗤、嗤。 血流如注。 绘美无声地淌泪,冲过来,发了疯地给古雅人包扎。 她仿佛失语,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嘿,儿子,你输了……” 绘里奈虚弱地笑了笑。 两败俱伤,没有赢家。 但对于她来说,平局就是古雅人的退让,就是她的“胜利”。 她靠在儿子大腿,蹭了蹭脸,让不舒服的血痂黏着发丝,一起蹭下来。 “雅人啊,如果这一刻你心软了,那么鬣狗终有一天会拿我和绘美,当作架在你脖子上的刀。” “若是你今天斩了我,我的遗嘱里,会让鸠山全力助你。” “而我的死会伪装成意外,那些蛆虫会千方百计地打听,等他们得知‘真相’,你会变得无懈可击。” “嘿嘿,一个不惜弑母上位的杀胚,他们怎么敢使些阴谋诡计?” “瞧,一个只流传在上层集团里的恐怖传说……到那时,你和绘美才算是安全,你也才算是有了‘规则’之内博弈的资本。” “可惜啊可惜……” “你从小就不听我的……” 古雅人默默听完母亲的呢喃。 心里暗叹。 或许沉重的过去和悲伤,早已逼疯了这个女人。 她能上位,毕竟是亲手“埋葬”了许多人。 为了保护女儿,强硬地把绘美养成近乎自闭的大家闺秀。 为了阻止儿子,近乎选择了自毁的方式。 她,可能真的很想一死了之。 “母亲啊——” 古雅人帮绘里奈撩开了头发上的血痂。 “嗯?” 绘里奈这会眼神也有些涣散了。 “其实,是我赢了啊。” 古雅人露出整理头发的右手,指间握着的,正是绘里奈此前锋利的发簪。 他笑容灿烂。 “你看,即便我一步不退,也可以赢的。” “选择宽恕还是拯救,这是胜利者才有的从容。” “而我只想让胜利者也听听,听听‘公平’什么的……” “你呀……”绘里奈感觉有热流从眼睛里溢出来。 “还真是有够不怕死呢。” “当然,我可是死过很多次的人了。” 绘里奈头一偏,让头发遮住自己的表情。 小声呜咽起来。 “你果然更喜欢你父亲的礼物?” 响亮的擤鼻声。 “我都是个老太婆了,除了你和绘美什么都没有了。” “等到了那头,你爸爸肯定会埋怨我,当初不肯支持他,现在又没让你俩过上我们期望的生活。” “也罢——” “老太婆疯了二十年就攒了这么点棺材本。” “就拿着‘鸠山’,陪你疯最后一回。” 失踪人口回归线 ps因为太久了,也忘了当时想要表达什么了,还特地重温了一下自己前面写的。这章喻意估计是有点混乱的,过度将就一下。后面进入剧场版《通往天国的倒计时》,魔改剧情,恢复更新。 第169章 惊魂时刻,来自雪莉的第一枪 面对态度突变的目暮警部,古雅人并没有多少惊讶。 因为他很清楚目暮警部是个什么样的人。 “好像,看起来是这样。” 古雅人坦然回答,看了看周围神情严肃的同事,伸出了双手。 “那么,我也不难为各位,按规矩来。” 目暮警部认真道:“你肯定配合,那再好不过。” “高木!” “目暮警部……” “犹豫什么!他现在不是你的上司,是嫌疑人古雅人!” “是……是!” 高木迟疑着上前。 并不是用手铐,而是用扎带系住了古雅人的两个大拇指,限制住他的自由。 毕竟古雅人是警视厅内部人员,只是有嫌疑,并不是被警方掌握部分证据的犯罪嫌疑人,不需要严格限制自由。 相比限制自由,更像是一种表态。 警视厅会按程序办案,古雅人也会全力配合。 这就是双方达成的默契。 不然的话,即便用扎带捆住大拇指,也可以反剪古雅人的双手,在背后捆住,这样更不容易挣脱。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是任由古雅人伸出双手,在大拇指上捆个扎带。 只要不是太紧,古雅人甚至可以自己挣脱。 “鉴识课继续勘察现场,其他人调查死者的人际关系。” “高木,你留在这儿,等佐藤警官回来以后,和她一起做一下米原樱子的笔录。” “是!” 安排好众人的工作以后,目暮警部抬头望了古雅人一眼。 “古老弟,你就由我亲自讯问,没问题?” 古雅人点头:“当然,正好有些事情也不方便向外透露,能和目暮警部你提前沟通,那是再好不过了。” 古雅人顺势凑近,小声道:“西摩多市警察署有什么动静?” 目暮警部一惊。 立刻把古雅人拉到角落。 目暮警部不愧是警界人精,闻弦而知雅意。 “你是说,这次案件有蹊跷?” 能多次跨界执法,目暮警部对警界一些暗地的潜规则再清楚不过。 警视厅作为东京警察本部,连机构名称都和其他地方警察本部都不一样,处处显露特立独行的一面。 可想而知,警界内部矛盾与竞争有多复杂。 古雅人伸出食指,隐晦地指了指上面。 “死者大木岩松是西摩多市议员,曾经主张西多摩市大改造的议案,但是后来因为森谷帝二出事,被驳回了。” “他最近也沦落到西多摩市政界边缘人……” “森谷帝二?!” 目暮警部惊讶道:“那不是你负责的爆炸案……” “没错,原本我和他约好今晚见面,正是这个大木岩松主动约我,想要谈一些合作。” “我猜他是想重新在西多摩市立住脚跟,大概率是要借助警视厅,展开一些大胆议案。” “可他为什么要找你?”目暮警部不解。 目暮警部听闻过古雅人一些风传,但也不认为古雅人有这个能量可以左右一个市的政治生态。 古雅人只低声说了一句:“我今天刚获得鸠山家的支持。” 简单的一句话,透露出的爆炸消息震住了目暮警部。 内心震撼,久久无语。 目暮警部明白,如果这里面真有政界牵扯,那正是要变天了。 “这……” “目暮警部,虽然上层应该很快就会收到风声,但毕竟还没公开出去,能瞒一时是一时,希望你保密。” 古雅人低声说道。 就算目暮警部值得信任,他也不想在这个时间点暴露消息,他和鸠山的合作还未真正展开,越晚泄漏越有利于他布置一些动作。 但是没办法。 今晚古雅人已经成为第一嫌疑人,尤其是他还是警方内部人士。 涉及到警方事务,目暮十三是个非常有原则的人。 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理由,他根本没法说服目暮警部封锁案件细节。 “我明白了。” 目暮神情凝重。 “我会想办法帮你隐瞒的,但是搜查一课在西摩多市本就跨界执法,而且这个案件死者身份……总之,我必须要给上面一个交待。” “没关系,只要不扩散出去就行,小田切部长只要看到案子就会明白的。” “好,古老弟你可真是……” 目暮警部愁眉苦脸。 “唉,这可真是个大难题。” 正当两人达成初步默契的时候。 轰!!! 一声巨响。 楼体都震了震。 搜查一课等人在67楼的房间都感到了明显的震动。 “怎么回事?!” “地震了吗?不对!是爆炸声!!” “不要慌!!”目暮警部大喝一声,“来个人去问问情况!” 目暮扭脸死死盯着古雅人。 古雅人立刻明白他的意思,马上解释道:“不是我,我不可能做这种事。” 目暮稍松口气,还没等他说话。 轰轰轰!!! 连续的几声爆炸,寂静的夜晚简直震耳欲聋。 咔咔咔咔咔咔。 一连串电流声,灯光全灭! 整个双子星大楼竟然陷入黑暗中。 “不要慌!打开手电!去两个人问一下大楼安保!” 目暮警部临危不乱地指挥,并且第一时间抓住古雅人的胳膊。 严肃道:“古老弟,虽然我相信与你无关,但这个时机太巧合了,你必须时刻保证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我理解,我不会乱走的。” 古雅人立刻表示自己一定配合。 搜查一课来的警察都是目暮特意挑选的得力干将,经过短暂慌乱后,马上有条不紊地动了起来,各司其职。 ------------------------------------- 离双子星大楼直线距离500米的十五层大型商城楼顶。 “嘘~” 基安蒂吹了个口哨。 “不错的焰火嘛,看来组织搞爆破的那些人研究的东西还是有点用处的。” “不过要我说,拨那么多款还不如给我买点好用的家伙。你说呢,科恩?” “唔,嗯。” 科恩惯例沉默寡言,老老实实趴在天台,仰角瞄准双子星67楼的房间。 “嘁,跟你聊天真费劲。” 基安蒂扭扭臀部,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趴着。 雪莉用红外望远镜观察着67层。 “闲话少说,爆破组已经完成目标,根据我的预估,配电房爆炸后起码要有两个小时的抢修时间……” “足够了足够了!” 基安蒂不满地叫嚷,略带一丝好奇打量雪莉。 “不过,你这个科研组的宝贝疙瘩怎么会来行动组指挥行动?” “不关你事。” “你这小娘们——!!” 基安蒂本来就看雪莉不爽,被这么一顶,脾气火爆的她就要起身揍人。 科恩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她。 “雪莉,组长,不能干扰行动。” “嘁!”基安蒂一把甩开科恩的手,“你什么时候这么怂了!” “我可不承认这个弱鸡是组长!!还不是绑上了贝尔摩德那个贱女人的大腿……” 咔哒。 面无表情的雪莉打开手枪保险,抵着基安蒂后脑。 基安蒂浑身一僵。 “你、你……贱人!你竟然,看我不——” “我劝你最好别轻举妄动,”雪莉用枪口用力戳了基安蒂后脑一下,冰冷道,“我跟你可没什么交情。” “如果你干扰我的行动,我身为组长,在行动中有临时决断的权利,即便把你当做叛徒毙了也没人会说什么。” “就算是琴酒,也找不了我的麻烦。” 雪莉用嘲弄的口吻道:“噢,也许琴酒根本不会在意你这个小喽啰。” “就算他来找我麻烦的时候——” 雪莉凑近基安蒂,在她耳边轻轻道:“你也已经早早下地狱了。” 基安蒂后颈冷汗直冒,嘴里不停地小声咒骂着贱人,却动也不敢动。 雪莉把手枪收回,关上保险。 基安蒂猛地弹起,一个翻滚,抱着狙击枪就对准雪莉。 “贱人!我杀了你!!” 宫野志保撩了一下茶色的发丝,神态优雅。 “真正想杀人的时候是不会像你这样废话这么多的。” “你他妈……” 刚拉动枪栓,手就被科恩按住。 宫野志保悠然道:“看来你的搭档比你聪明多了。” 科恩沉默片刻,道:“还有,狙击手。” 基安蒂身子一冷。 身为一流的狙击手,冷静下来之后她也感觉到了后背针刺般的感觉,直觉疯狂预警。 显然,周围的建筑楼顶上,肯定还有不止一处的狙击手。 这会可能这把枪口对准她的身体各处要害。 雪莉无视基安蒂指着自己要害的枪口,施施然走到天台边。 迎着风。 微风稍稍吹乱她的发丝。 “如果明白形势的话,就乖乖回到你的位置上。” “顺便提醒一下,我刚刚说抢修电力需要两个小时以上。” “但是,为了方便行动,爆破组是把周围一公里的配电线路都炸了。” “所以,这么大面积的停电影响是很大的。” “只要西摩多市的官员们脑子没坏,不想承担更多的经济损失的话——” 雪莉优雅转身,黑色的风衣被吹起裙角。 “你们真正行动的时间只有十分钟。” “十分钟找到目标,解决他。” “否则,十分钟后备用电路启动,这么多处楼顶上的人员很快就会被发现。” “如果行动失败——” “我,可是会毫不犹豫地舍弃你们的。” 基安蒂啐了一口,肩膀撞开科恩,老老实实趴回原处,架起枪。 “少瞧不起人了,你这个坐在办公室的弱鸡懂什么?!” “老娘我只需要三分钟就够了!!” 雪莉悠然一笑:“那我就期待了。” “琴酒的得力部下们,组织行动组的精锐,到底拥有怎样的实力?” “我,相当好奇呢。” 唇角绽开笑容。 明明粉嫩的唇膏在黑夜里却显得阴沉暗紫。 基安蒂瞅了身后一眼,暗骂一句:“又是个疯子。” 科恩突然开口:“捕捉到磁力信号。b栋,67层,左往右第7个房间。” “了解!” 基安蒂已经从瞄准镜里看到了目标走到窗边,荧光剂的痕迹在瞄准镜中格外醒目。 “科恩,你第一枪,我来击杀!” “我想,打头。” “闭嘴!老娘非要给这个女人好好看,我基安蒂的实力!” “……好。” 嘭! 科恩的枪口爆出火花。 嘭! 几乎毫秒之间,基安蒂紧随其后。 ------------------------------------- “目暮警部!外面的大楼的灯好像都灭了!” “好像霓虹灯、路灯也是!” “是不是周围停电了?” “不可能,大面积的停电不会毫无征兆,你忘了之前的爆炸声!” “火!你们看配电房的方向!” 搜查一课的警察们拉开窗帘,向下眺望。 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着。 目暮警部拽着古雅人来到窗边。 “你们让开,我看看!” “是。” 古雅人本来无所谓地跟着走到窗边。 忽然心尖一颤。 一股死亡阴影笼罩心头。 他想也不想地推开目暮警部。 脆啦!!! 67层加厚的玻璃应声而碎,狂风灌入。 破洞传来巨大的吸力,差点把几个警察卷到楼外。 古雅人大拇指被扎带捆着,被风压一吸,顿时失去平衡。 瞳孔剧烈收缩。 一枚子弹贯穿他的大脑。 视网膜映下的最后影像,是楼外下方一闪而过的反光。 “古警部!!!!!” “古老弟!!!!!!” 咚。 古雅人重重砸在地板上。 失去气息。 一枪毙命。 第169章 惊魂时刻,来自雪莉的第一枪 面对态度突变的目暮警部,古雅人并没有多少惊讶。 因为他很清楚目暮警部是个什么样的人。 “好像,看起来是这样。” 古雅人坦然回答,看了看周围神情严肃的同事,伸出了双手。 “那么,我也不难为各位,按规矩来。” 目暮警部认真道:“你肯定配合,那再好不过。” “高木!” “目暮警部……” “犹豫什么!他现在不是你的上司,是嫌疑人古雅人!” “是……是!” 高木迟疑着上前。 并不是用手铐,而是用扎带系住了古雅人的两个大拇指,限制住他的自由。 毕竟古雅人是警视厅内部人员,只是有嫌疑,并不是被警方掌握部分证据的犯罪嫌疑人,不需要严格限制自由。 相比限制自由,更像是一种表态。 警视厅会按程序办案,古雅人也会全力配合。 这就是双方达成的默契。 不然的话,即便用扎带捆住大拇指,也可以反剪古雅人的双手,在背后捆住,这样更不容易挣脱。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是任由古雅人伸出双手,在大拇指上捆个扎带。 只要不是太紧,古雅人甚至可以自己挣脱。 “鉴识课继续勘察现场,其他人调查死者的人际关系。” “高木,你留在这儿,等佐藤警官回来以后,和她一起做一下米原樱子的笔录。” “是!” 安排好众人的工作以后,目暮警部抬头望了古雅人一眼。 “古老弟,你就由我亲自讯问,没问题?” 古雅人点头:“当然,正好有些事情也不方便向外透露,能和目暮警部你提前沟通,那是再好不过了。” 古雅人顺势凑近,小声道:“西摩多市警察署有什么动静?” 目暮警部一惊。 立刻把古雅人拉到角落。 目暮警部不愧是警界人精,闻弦而知雅意。 “你是说,这次案件有蹊跷?” 能多次跨界执法,目暮警部对警界一些暗地的潜规则再清楚不过。 警视厅作为东京警察本部,连机构名称都和其他地方警察本部都不一样,处处显露特立独行的一面。 可想而知,警界内部矛盾与竞争有多复杂。 古雅人伸出食指,隐晦地指了指上面。 “死者大木岩松是西摩多市议员,曾经主张西多摩市大改造的议案,但是后来因为森谷帝二出事,被驳回了。” “他最近也沦落到西多摩市政界边缘人……” “森谷帝二?!” 目暮警部惊讶道:“那不是你负责的爆炸案……” “没错,原本我和他约好今晚见面,正是这个大木岩松主动约我,想要谈一些合作。” “我猜他是想重新在西多摩市立住脚跟,大概率是要借助警视厅,展开一些大胆议案。” “可他为什么要找你?”目暮警部不解。 目暮警部听闻过古雅人一些风传,但也不认为古雅人有这个能量可以左右一个市的政治生态。 古雅人只低声说了一句:“我今天刚获得鸠山家的支持。” 简单的一句话,透露出的爆炸消息震住了目暮警部。 内心震撼,久久无语。 目暮警部明白,如果这里面真有政界牵扯,那正是要变天了。 “这……” “目暮警部,虽然上层应该很快就会收到风声,但毕竟还没公开出去,能瞒一时是一时,希望你保密。” 古雅人低声说道。 就算目暮警部值得信任,他也不想在这个时间点暴露消息,他和鸠山的合作还未真正展开,越晚泄漏越有利于他布置一些动作。 但是没办法。 今晚古雅人已经成为第一嫌疑人,尤其是他还是警方内部人士。 涉及到警方事务,目暮十三是个非常有原则的人。 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理由,他根本没法说服目暮警部封锁案件细节。 “我明白了。” 目暮神情凝重。 “我会想办法帮你隐瞒的,但是搜查一课在西摩多市本就跨界执法,而且这个案件死者身份……总之,我必须要给上面一个交待。” “没关系,只要不扩散出去就行,小田切部长只要看到案子就会明白的。” “好,古老弟你可真是……” 目暮警部愁眉苦脸。 “唉,这可真是个大难题。” 正当两人达成初步默契的时候。 轰!!! 一声巨响。 楼体都震了震。 搜查一课等人在67楼的房间都感到了明显的震动。 “怎么回事?!” “地震了吗?不对!是爆炸声!!” “不要慌!!”目暮警部大喝一声,“来个人去问问情况!” 目暮扭脸死死盯着古雅人。 古雅人立刻明白他的意思,马上解释道:“不是我,我不可能做这种事。” 目暮稍松口气,还没等他说话。 轰轰轰!!! 连续的几声爆炸,寂静的夜晚简直震耳欲聋。 咔咔咔咔咔咔。 一连串电流声,灯光全灭! 整个双子星大楼竟然陷入黑暗中。 “不要慌!打开手电!去两个人问一下大楼安保!” 目暮警部临危不乱地指挥,并且第一时间抓住古雅人的胳膊。 严肃道:“古老弟,虽然我相信与你无关,但这个时机太巧合了,你必须时刻保证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我理解,我不会乱走的。” 古雅人立刻表示自己一定配合。 搜查一课来的警察都是目暮特意挑选的得力干将,经过短暂慌乱后,马上有条不紊地动了起来,各司其职。 ------------------------------------- 离双子星大楼直线距离500米的十五层大型商城楼顶。 “嘘~” 基安蒂吹了个口哨。 “不错的焰火嘛,看来组织搞爆破的那些人研究的东西还是有点用处的。” “不过要我说,拨那么多款还不如给我买点好用的家伙。你说呢,科恩?” “唔,嗯。” 科恩惯例沉默寡言,老老实实趴在天台,仰角瞄准双子星67楼的房间。 “嘁,跟你聊天真费劲。” 基安蒂扭扭臀部,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趴着。 雪莉用红外望远镜观察着67层。 “闲话少说,爆破组已经完成目标,根据我的预估,配电房爆炸后起码要有两个小时的抢修时间……” “足够了足够了!” 基安蒂不满地叫嚷,略带一丝好奇打量雪莉。 “不过,你这个科研组的宝贝疙瘩怎么会来行动组指挥行动?” “不关你事。” “你这小娘们——!!” 基安蒂本来就看雪莉不爽,被这么一顶,脾气火爆的她就要起身揍人。 科恩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她。 “雪莉,组长,不能干扰行动。” “嘁!”基安蒂一把甩开科恩的手,“你什么时候这么怂了!” “我可不承认这个弱鸡是组长!!还不是绑上了贝尔摩德那个贱女人的大腿……” 咔哒。 面无表情的雪莉打开手枪保险,抵着基安蒂后脑。 基安蒂浑身一僵。 “你、你……贱人!你竟然,看我不——” “我劝你最好别轻举妄动,”雪莉用枪口用力戳了基安蒂后脑一下,冰冷道,“我跟你可没什么交情。” “如果你干扰我的行动,我身为组长,在行动中有临时决断的权利,即便把你当做叛徒毙了也没人会说什么。” “就算是琴酒,也找不了我的麻烦。” 雪莉用嘲弄的口吻道:“噢,也许琴酒根本不会在意你这个小喽啰。” “就算他来找我麻烦的时候——” 雪莉凑近基安蒂,在她耳边轻轻道:“你也已经早早下地狱了。” 基安蒂后颈冷汗直冒,嘴里不停地小声咒骂着贱人,却动也不敢动。 雪莉把手枪收回,关上保险。 基安蒂猛地弹起,一个翻滚,抱着狙击枪就对准雪莉。 “贱人!我杀了你!!” 宫野志保撩了一下茶色的发丝,神态优雅。 “真正想杀人的时候是不会像你这样废话这么多的。” “你他妈……” 刚拉动枪栓,手就被科恩按住。 宫野志保悠然道:“看来你的搭档比你聪明多了。” 科恩沉默片刻,道:“还有,狙击手。” 基安蒂身子一冷。 身为一流的狙击手,冷静下来之后她也感觉到了后背针刺般的感觉,直觉疯狂预警。 显然,周围的建筑楼顶上,肯定还有不止一处的狙击手。 这会可能这把枪口对准她的身体各处要害。 雪莉无视基安蒂指着自己要害的枪口,施施然走到天台边。 迎着风。 微风稍稍吹乱她的发丝。 “如果明白形势的话,就乖乖回到你的位置上。” “顺便提醒一下,我刚刚说抢修电力需要两个小时以上。” “但是,为了方便行动,爆破组是把周围一公里的配电线路都炸了。” “所以,这么大面积的停电影响是很大的。” “只要西摩多市的官员们脑子没坏,不想承担更多的经济损失的话——” 雪莉优雅转身,黑色的风衣被吹起裙角。 “你们真正行动的时间只有十分钟。” “十分钟找到目标,解决他。” “否则,十分钟后备用电路启动,这么多处楼顶上的人员很快就会被发现。” “如果行动失败——” “我,可是会毫不犹豫地舍弃你们的。” 基安蒂啐了一口,肩膀撞开科恩,老老实实趴回原处,架起枪。 “少瞧不起人了,你这个坐在办公室的弱鸡懂什么?!” “老娘我只需要三分钟就够了!!” 雪莉悠然一笑:“那我就期待了。” “琴酒的得力部下们,组织行动组的精锐,到底拥有怎样的实力?” “我,相当好奇呢。” 唇角绽开笑容。 明明粉嫩的唇膏在黑夜里却显得阴沉暗紫。 基安蒂瞅了身后一眼,暗骂一句:“又是个疯子。” 科恩突然开口:“捕捉到磁力信号。b栋,67层,左往右第7个房间。” “了解!” 基安蒂已经从瞄准镜里看到了目标走到窗边,荧光剂的痕迹在瞄准镜中格外醒目。 “科恩,你第一枪,我来击杀!” “我想,打头。” “闭嘴!老娘非要给这个女人好好看,我基安蒂的实力!” “……好。” 嘭! 科恩的枪口爆出火花。 嘭! 几乎毫秒之间,基安蒂紧随其后。 ------------------------------------- “目暮警部!外面的大楼的灯好像都灭了!” “好像霓虹灯、路灯也是!” “是不是周围停电了?” “不可能,大面积的停电不会毫无征兆,你忘了之前的爆炸声!” “火!你们看配电房的方向!” 搜查一课的警察们拉开窗帘,向下眺望。 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着。 目暮警部拽着古雅人来到窗边。 “你们让开,我看看!” “是。” 古雅人本来无所谓地跟着走到窗边。 忽然心尖一颤。 一股死亡阴影笼罩心头。 他想也不想地推开目暮警部。 脆啦!!! 67层加厚的玻璃应声而碎,狂风灌入。 破洞传来巨大的吸力,差点把几个警察卷到楼外。 古雅人大拇指被扎带捆着,被风压一吸,顿时失去平衡。 瞳孔剧烈收缩。 一枚子弹贯穿他的大脑。 视网膜映下的最后影像,是楼外下方一闪而过的反光。 “古警部!!!!!” “古老弟!!!!!!” 咚。 古雅人重重砸在地板上。 失去气息。 一枪毙命。 第172章 西摩多市的局势 “你要西摩多市?” 贝尔摩德慢慢重复一遍,适时地露出困惑的神情。 “如月峰水。” 古雅人只说了一个名字让贝尔摩德面露惊容。 原先的世界轨迹里,因为大木岩松支持常磐集团大开发双子星大厦遮挡了富士山的美景,招来了如月峰水的杀意。 但大木岩松的死并不是今晚。 结合狙杀点的设置是大木岩松死亡的房间。 要说贝尔摩德她们没接触过如月峰水,古雅人是不信的。 尽管古雅人对柯南的剧情记忆模糊,但在拥有如此多线索的情况下,以他的情报网,想要弄清真相只是时间的问题。 有了足足一天的时间,摸清大木岩松近期的人际关系不难。 古雅人很容易就锁定了如月峰水这个小有名气的富士山画家。 但对贝尔摩德来说,她这才相信天蝎宫是真的掌握了她们所有的计划和动向。 不由得为天蝎宫恐怖的情报能力感到心惊。 贝尔摩德故作轻松道:“只是一个偏执的老头罢了。” “我也没指望靠这点小伎俩能把你怎么样。” “如果真的让你在警视厅遭受怀疑,我在那位大人面前也讨不了好。” “我好奇的是,就算大木岩松死了,你能得到什么?” “一个‘失宠’的新派议员,恐怕不足以撬动西摩多市的政坛?” 贝尔摩德是常年来往在上流社会的名流,她有不少身份都有相当的社会地位。 对政治风向有自己的理解。 她比组织里其他人都要清楚,天蝎宫要做的事有多困难。 组织再怎么庞大神秘,本质也不过是藏在地下的“黑”,是不可能与一个发达国家的国家机器对抗的。 黑变白对组织来说不难,无非是威逼利诱、腐化那些官僚,借助他们的权势为组织谋取方便。 可如果组织有自己人能打入“白”的内部,掌握这种“扭黑为白”的权势,那情况将大不一样。 那样的人物即便仍从属于组织,也具备与boss平等对话的资格。 古雅人不介意稍稍透露些东西给贝尔摩德。 这个女人有别于组织其他成员,是古雅人想要争取的对象。 组织内的每个成员,无论拥有多大的自主权,身上都早已被打上了组织深深的烙印。 唯有贝尔摩德,在boss的“偏爱”下,即便借助组织资源发展自己的秘密力量,boss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能在被通缉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入日本,就是最好的证明。 贝尔摩德,绝对在日本有自己的势力。 古雅人在做一件蛇吞象的大胆计划,每一步都在兵行险着。 眼下任何能够助力他的势力,他都要尽可能争取。 “一个远离权力边缘的议员死了当然不会撬动什么,顶多给近几天的新闻一点热闹看。” “但,如果常磐集团被恶意收购了呢?” 贝尔摩德皱起眉头,道:“什么意思?” “常磐集团无非是新派扶持起来的,你是说借着大木岩松的死,让新派彻底吃下常磐集团,破坏西摩多市政局的平衡?” “不,那样太明显了,也太便宜他们了。” 古雅人嘴角露出微笑。 “既然要吃,为什么不能是我吃?” “嗤,你当别人傻?你藏得住吗?就算你藏得住,一旦动用还不是让人知道是你在背后捣鬼。” “你只是警部,警视厅的警部想要染指财团,哪怕只是一个地方小财团,但这背后的意义就是越界。” “别说掌控西摩多市,光是西摩多市政客和财团们的反扑,就够把你拍死在路上。” “到时候,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组织不会为了这种事给你复仇,不,应该说,躲还来不及。” 古雅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录音笔扔向后座。 贝尔摩德接住,看了看古雅人,按下开关。 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出。 【我杀了大木能得到什么?】 【你什么也得不到。但,能够在晚年安详地画画富士山,这对你来说也足够了?】 【我现在也可以。】 【是吗?哈,我说的可是完整的、一览无遗、屹然独立的富士山,可不是被什么高塔分割成两半的残次景色。】 【……我还能画吗?】 【可以,只要你杀了大木岩松,我们会全力保你,你会被假释出来,而且什么高塔开发、什么建筑计划统统都会被废除,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拦你摹画富士山。维护市民对自然风光最纯净的爱,这不正是我们黑丸议长最坚定支持的志向吗……】 最后说话的人语气逐渐张扬,甚至带着笑意。 内容戛然而止,显然有人故意抹去了后面的对话。 贝尔摩德沉默着。 黑丸琉生。 正是西摩多市政坛顽固派的领袖人员,也是西摩多市议会的议长。 近年由于西摩多市经济、人口等各方面都发展迅速,当地政客也寻求晋升,有越来越多的声音在呼吁区划升级。 由西摩多市升格成西摩多县。 说是“市”,西摩多的人口和规模早已超出“市”的级别,比之偏远地方的小县都富裕的多。 所以,西摩多市大开发正是由新派领袖,代知事夏原和希主导的。 这个名字有些男性化的强势女人,把黑丸琉生为首的顽固派势力压得抬不起头。 大木岩松失势前,也曾是夏原和希的拥泵。 黑丸琉生在议会中空顶着“议长”的名头,苦苦支撑着顽固派在议会的席位,实际根本无法左右议会的意志。 地方公共团体、地方议会都被夏原和希这个女人掌控,也难怪顽固派抵挡不住新派的扩张。 贝尔摩德当然是清楚西摩多市内情的。 “黑丸议长”这个称呼一出来,她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下意识剔着美甲,陷入思考。 古雅人开口道:“一个逐渐被蚕食权利的议会议长,为了夺回自己的地位,贯彻自己的意志,选择蛊惑他人行凶杀人。” “这个剧本怎么样?” 贝尔摩德的神情严肃了许多。 “你应该知道,这种事是不被组织允许的。” 古雅人笑了:“那你要加入吗?” “不够。” “组织不可能直接插手一个国家体制内部的纷争,只能间接谋取好处。” “像你这样深度参与、直接谋划,boss是不可能允许你我借助组织资源来行事。” “所以,不够。” “这样的剧本达不到我参演的标准。” 古雅人早有预料,不紧不慢道:“这个剧本的故事还没结束。” “这个议长已经疯狂,为了阻止代知事的发展策略,竟然丧心病狂地炸掉了西摩多市未来的地标建筑。” “够吗?” 贝尔摩德瞳孔微缩。 “很疯狂,但还不够。” 古雅人继续叙说:“爆炸不仅毁掉了当地新建的雄伟大厦,也使当地支柱财团遭受了毁灭打击。” “受疯狂的议长指使,一些金融机构狙击了当地支柱财团的业务和资金链,迫使财团大量减产、割肉。” “而这些巨额财富通通都流向了议长的口袋。” “他是那么贪婪,以至于这里的人们失业、物价飞升、生活物资供不应求,经济开始大萧条。” “他再用攫取的财富煽动人们,令他们把一切的罪责都归于代知事。” “精明强干的代知事作为领导者,被迫以耻辱的姿态下台。” “疯狂的议长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 贝尔摩德听得入了神。 恍惚了一瞬,眼神恢复清明。 “我开始有兴趣了。” “那么这个剧本最终的结局是什么?” 古雅人笑道:“天欲其亡,必先令其狂。” “那么,你呢?” “你又在这个剧本里扮演什么角色?” “我?我只是一个心怀正义的警察罢了。” “看不得民生疾苦,为揭穿真相出一份力,有何不可?” 贝尔摩德一愣,哈哈大笑。 “是啊!你只是一个正义使者!” “又有谁会关注‘正义的伙伴’在消灭邪恶之后,是怎么处理‘邪恶的遗产’呢?” 嗞。 车子稳稳停在superstore的门口。 这里正对着双子星大楼,是附近除大厦外最高的建筑。 古雅人整理下领带,戴上昂贵的领带夹,下车,为贝尔摩德开门。 “尊贵的女士,你愿意出演这场可歌可泣的戏剧吗?” 贝尔摩德把墨镜挂脸上,伸手戴上圆帽。 小手搭在古雅人手臂,一用力。 撑了起来,走下车子。 贴面给了古雅人一个浅吻。 在他耳边低声道:“荣幸之至。” “我的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