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夜,被偷听了心声的王爷要我负责任》 第一章 属狗的女人 “唔,唔唔……” 好痛。 不仅头疼欲裂,身体也有说不出的痛楚。 江雨烟使劲地想睁开眼睛看看,但是眼皮好像有千斤重般打不开,徒劳无获的她只能在在脑海里使劲地回忆着自己临死前凄苦的画面。 两行清泪禁不住地往下流。 “江雨烟,这不就是你想要的?!” “现在你满意了?!” 耳边是男人低沉的嗓音和粗重的喘息声。 这是哪儿? 好熟悉的梦。 江雨烟刚抬手想揉揉欲裂的脑袋,手腕就把被人狠狠地攥住,压了下去。 “啊!”她惊呼一声,痛感让她清醒。 江雨烟费力睁开眼睛。 大片的记忆,潮水般涌来。 江雨烟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大汗淋漓的男人。 那张脸,她后半辈子恨了很久,做梦都想撕烂他。 江雨烟双腿一蹬,用劲全身力气才将男人踢开。 她就势一滚,翻到一边,拢起被子使劲地往身上扯。 傅司远冷笑地看着江雨烟,还好他反应快,没被她踹中要害。 但是这个女人她怎么敢?! 刚刚压下去的火又噌噌噌地冒起来,他压低身子,向她靠近。 他近。 她就退。 直到她退无可退。 江雨烟缩在床角,尖着嗓子喊道:“傅司远!你别过来!” 傅司远面若寒霜,冷笑一声,“呵,装什么装?药不是你自己下的。” 一句话如雷轰顶,江雨烟蓦地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她重生了! 重生在了她和傅司远的洞房花烛夜。 上一世,从小就喜欢傅司远的她,听到能嫁给她,不知开心了多少个日夜。 但是想象中的幸福没有到来。 傅司远厌恶着她,刻意冷落着她,连带着江家也因她走向落寞,最后爹爹被贬,哥哥被发配边疆,而自己也落得个不得好死。 临死前她恨死了他。 而这一切源于她的愚蠢,为了拴住傅司远的心,在和傅司远洞房花烛夜的时候,她给他下了药。 悲惨的命运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江雨烟抱着被子,低着头咬着牙盯着可耻的床单。 狗老天! 让她重生,为什么重生的时间不早一点,让她不要干下药这件蠢事。 他居高临下,看着江雨烟楚楚可怜地缩在床角,傅司远没有一丝的怜惜。 相反,愤怒得不行的心里反而升起了一丝,连自己都觉得莫名的快感。 他抓起床上的袍子,干净利落地穿好,伸手用力地捏住江雨烟的下颌,迫使她同他对视。 “知道吗?对本王下药的人都得死。” 【你也不会例外。】 他要杀她! 江雨烟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硬朗刚毅,棱角分明的男子。 可更让她震惊的是,刚刚她明明只看见他说的第一句话,第二句话他的嘴唇分明就没有动,但是切切实实听见了。 【如果不是会伤了祖母的心,本王即刻就送这个女人上路!】 江雨烟恶狠狠地瞪着他。 没错,他确实没有说话,那刚刚那话莫非是—— 他的心声。 江雨烟不知是喜还是忧。 虽然重活的时间不对,但是让她能听见人的心声,这算不算是一件好事? 就算是好事,那又有什么用! 江雨烟脑子里荡着傅司远要送她上路的话,浑身的痛楚也都在提醒着她刚刚被人破了瓜。 羞恼和愤恨叠加在一起。 江雨烟低头,猛地朝他的手背咬去。 “嘶!你这个女人!”傅司远吃痛,伸出另一只手就想去扯江雨烟的头发。 江雨烟狠狠地咬住他的手背不带一丝犹豫。 牙尖嘴恨,养尊处优保养得宜的大手很快就渗出了血丝。 感觉到了嘴里的腥味,江雨烟也不恋战,在他另一只大手快扯上她头发的时候迅速地放嘴,还嫌恶地啐了一口。 见她松开自己的手,傅司远也没了功夫去扯她的头发,将自己的手抽回查看伤势。 两排清晰的牙印泛着血丝,深可见肉,傅司远脸色黑得能滴出墨来。 他不打女人,但眼前这个属狗的女人咬的太痛了,痛得让他萌生出了打人的冲动。 【明明是她自己下的药,本王才是受害者!】 【该愤怒的不应该是本王吗?!】 【传言江府大小姐温柔贤良,是个不折不扣的草包。看来之前的都是伪装,这才是她的真面目。】 草包? 江雨烟听见傅司远的心声。 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没错! 上辈子她的确是个草包! 但重活一世,她绝对不会再做一个草包了。 【这疯女人又想玩什么把戏?】 傅司远微微眯着眼,狭长的凤眸中射出了两道审视的寒光,“本王再一次警告你,别在我面前耍花样,不然……” “不然王爷就杀了我?”江雨烟冷嗤。 换以前她会害怕。 可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江雨烟还有什么害怕的。 更何况,他刚刚的心声说了,怕伤了太后的心。 竟然这样,在明日进宫前,她都是安全的。 “不要以为本王不敢!” 【等见完皇祖母,本王立马要你好受!】 上一世,就算逆来顺受,他也没让她好过。 将她冷落在这寂静空虚的后院不闻不问,任她在皇家家宴上出尽丑态。 他何曾给过她一丁点的爱,哪怕是虚情假意他都不肯施予半分。 上辈子江雨烟临死前,真的很想问问,他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为何会那么硬! 奈何,苍天有眼。 就在她离世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睿王因病暴毙。 这或许就是给她唯一的安慰! 江雨烟想起前世种种,不由得泪眼婆娑。 她眼眸清亮地看着傅司远,心中打定主意。 上辈子,为了让他多看她两眼,绞尽了脑汁,真的是太傻了。 重活一世, 竟然他也不会让自己好过。 那她—— 就自己好好地过! 上辈子过的稀里糊涂,到死都在后悔便宜了这个狗男人。 这辈子,我江雨烟忍辱负重! 左右不过几年,熬死你。 我江雨烟就是这个京都城中最靓的富婆! 人生赢家不香?!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吊死一棵树! 人生美滋滋! 看开的江雨烟眸子闪亮,瞬间就觉得这个男人也没有那么可恶,心中的怨气便也散去了一半。 倒是傅司远心中一颤,看着江雨烟清亮的眸子。 【如果不是今晚的事,本王或许会被你这双眸子所欺骗。】 【但现在不是了。】 他别过脸不去看她。 【反正,过了明日,这凤霞阁本王决计不会踏入半步。】 江雨烟冷笑,看着他决绝离去的背影,吁了一口气。? 第二章 自己上辈子太蠢 美滋滋的江雨烟迅速地穿好衣衫,躺在床上。 她美目微瞌,整理着自己的思绪。 门,吱呀一声,又被打开了。 江雨烟寻声望去。 进来的却是桂嬷嬷。 桂嬷嬷婆娑着泪眼来到江雨烟的床前,哽咽地唤了一声,“小姐。” 桂嬷嬷是母亲留给她的唯一贴身嬷嬷。 桂嬷嬷从小看着她长大,她待桂嬷嬷亲如亲人。 前世,直至江雨烟落魄离世,都是桂嬷嬷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江雨烟看着桂嬷嬷,心头一暖。 她从没让桂嬷嬷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啊。 就是她离去了,桂嬷嬷之后的日子也肯定是很不好过的。 重活一世,她一定要让桂嬷嬷过上好日子,哪怕再不济,都要先把她以后的小日子给安排好。 桂嬷嬷看着江雨烟迷离的眼神,以为她是吓坏了,又轻唤了一声:“小姐。” 江雨烟回过神来,对她一笑,道,“我没事。” 桂嬷嬷似是松了一口气。 【小姐果然对王爷下药了,新东家果然没有骗我,王爷不会对小姐怎么样!】 江雨烟心中一惊,桂嬷嬷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早猜到了这件事。 桂嬷嬷怎么会知道她要给傅司远下药的事呀。 这药是她自己私下瞒着所有的人买的。 但转念一想,桂嬷嬷是自己的贴身嬷嬷,所以自己的一举一动大抵也瞒不过她。 可是,这样一想着,江雨烟又觉得不对了。 东家是谁? 父亲? 不可能! 父亲堂堂的丞相大人,会管她闺阁的这种事情? 而且, 记忆中,从小到大,父亲对自己总是不甚在意。 他是一个好官,却不是一个很好的父亲。 他的政绩总是远远地比她要重要的多。 而且,下药这种事。 把她和傅司远强行地绑在了一起,看似夫妻和美,实质愚不可及。 江家人怎么可能会犯,让傅司远恨上她这样的错误。 想到这里,江雨烟的眸光便暗了下来。 可是仅仅凭桂嬷嬷心中的那句疑点重重的话,江雨烟还是不愿意相信桂嬷嬷会是那样的人。 兴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呢? 母亲还未出阁的时候对桂嬷嬷有恩,桂嬷嬷发誓这一辈子都要对母亲尽心尽力。 奈何世事无常,母亲在生下江雨烟没多久后便撒手人寰。 桂嬷嬷在母亲临终前也立下重誓。 只要她活着一天,她就会护着江雨烟,绝不让小小姐受半分的委屈。 但愿, 刚刚是她的错觉。江雨烟心想道。 “小姐饿了吗?我去厨房拿点好吃的。” 红烛摇曳,江雨烟看着满屋的糕点果子,摇了摇头,“嬷嬷不必忙活,我随便在屋里吃点什么就行了。” 桂嬷嬷顺着江雨烟的视线,看向那些糕点果子,狭促的摇了摇头,“小姐不是不爱吃那些东西吗?我去厨房下面给你吃,清汤牛肉面可好?” 清汤牛肉面是江雨烟的最爱。 江雨烟顿觉热泪盈眶,还是桂嬷嬷贴心啊。 可惜桂嬷嬷不知道,上辈子江家没落,江雨烟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早已没有什么爱吃与不爱吃了。 感动地热泪盈眶的江雨烟刚想“嗯”一声,答应桂嬷嬷。 就听见桂嬷嬷心声不耐地道, 【怎么还不答应,不答应我怎么在汤里放药啊?】 江雨烟一个激灵,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收住。 什么药? 她故作镇定地看向桂嬷嬷,“嬷嬷今日辛苦了,早些回去歇息,我吃点糕点就行了。” “那,那怎么行,我不辛苦,我现在就去做,小姐等我一会,马上就好。”说完,也不管江雨烟愿不愿意,桂嬷嬷径直就离开,生怕晚一点江雨烟会改变主意。 虽然江雨烟也没有答应。 江雨烟看着桂嬷嬷的背影,心中疑虑更甚。 药? 给我下药? 嬷嬷同我关系非同一般,万万不会害我。 但是还为什么要瞒着我偷偷下药? 江雨烟在脑海里仔细地搜寻着上辈子的蛛丝马迹。 上辈子傅司远摔门离去的时候,也是桂嬷嬷给她做了一碗清汤牛肉面。 她当时也如刚刚那般心中充满了感动。 但是,江雨烟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盯着摇曳的烛火,目光突然变得狠厉了起来。 若说有关系,那会不会是……不可能! 江雨烟额头渗出了密密的细汗。 上辈子她吃了牛肉面的后半夜,肚子疼如刀绞! 初经人事的她不懂,以为这是正常的反应! 如今看来,莫不是跟那晚的清汤牛肉面有关?! 就在江雨烟还在想着上辈子事情的时候,桂嬷嬷已经端着一碗香味四溢的清汤牛肉面走了进来。 她一边将面放在桌子上,一边慈爱地看着江雨烟,道,“小姐,快起来吃,一会冷了就不好吃了。” 江雨烟看着桌上的清汤牛肉面,“我突然不饿了,嬷嬷你吃了。” 桂嬷嬷一听这话,将脸一拉,像看着不懂事的孩子般高声劝道,“小姐别耍性子,赶紧吃完好休息。” “老奴知道你心里难过,但是吃饱了休息好了,明日才有力气进宫呀。” “而且,以后日子还长,再慢慢同王爷相处。” “快过来吃。” 桂嬷嬷循循善导,听着也不无道理。 但是, 江雨烟就是不为所动。 她得知道,面里桂嬷嬷到底放了什么东西。 桂嬷嬷见江雨烟没有半点想下床的迹象,索性将面端起,送到了江雨烟的床前。 她理直气壮,以一副长辈的口吻说道:“小姐,不是我说你,是你真的应该反省反省,为了身体好,这面您今天就得吃了。” 【不然我怎么向林家小姐交代。】 林家小姐? 京都姓林的人家并不多。 江雨烟第一反应就是林婉柔。 上辈子,没少跟她找茬的林婉柔! 户部尚书之女林婉柔是傅司远的表妹,亦是他的头号粉丝。 林婉柔对她嫁入睿王府成为王妃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 江雨烟看着眼前的清汤牛肉面,将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端起面碗,用筷子挑了挑。 汤清肉香,面条劲道,是一碗好面。 江雨烟却漫不经心地问,“嬷嬷在面里放了什么东西呢?” 桂嬷嬷盼着江雨烟吃进去,显然没料到江雨烟会这样问。 她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能放什么。就是牛肉和面啊。” “是吗?我闻着比之前做的香了呢。” 桂嬷嬷讪讪地笑了笑,脸上一股得意。 【想不到绝嗣药粉还能让面增香啊?!】 原来是这样。 绝嗣药粉! 呵! 光听名字就知道这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这么恶毒的东西居然敢用在她的身上。 所以,上辈子肚子疼就是吃了这个玩意! 江雨烟深吸一口气,脸一黑,将面往桂嬷嬷面前一推。 “嬷嬷你吃,我肚子不舒服,不想吃了。” 桂嬷嬷跟在江雨烟的身边,对她的习性早已了如指掌。 但此刻看着江雨烟的变脸,突然有点不知所措。 【江雨烟今晚怎么回事?不吃这面,我等会怎么去跟林小姐交代?】 很好! 等会还要交代! 她怎么不想着跟我如何交代?! 江雨烟撇着嘴,明知故问,“嬷嬷等会还有什么事吗?” 桂嬷嬷将笑脸一收,瞬间就有点烦躁了起来。 “没有,没有,老奴能有什么事,小姐快把面吃了,老奴也可以早点歇息。” 【快点吃!】 【我可不想再在你跟前伺候了,跟着你,老娘以后只会过苦日子。】 【老娘要趁早谋划。】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刚刚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那只是个误会的江雨烟,顷刻间被一盆冷水彻头彻底地浇了个透心凉。 如果不是自己亲耳听见,谁能相信一直陪着自己的嬷嬷早已有了异心。 是自己上辈子太蠢,还是她装的太好,以至于自己到死都没有察觉。 江雨烟眼眸微闭。 既然,你对我无情,那我也不用对你有义了。 她冷着脸,端过桂嬷嬷手里的面,然后一个倾身,连碗带面一起往桂嬷嬷身上泼。 “啊!” 江雨烟大叫起来,“你怎么回事!把我的手烫到了!” 说完也不等桂嬷嬷反应过来。 啪! 狠狠一巴掌甩在了桂嬷嬷的脸上。 “嬷嬷你居然故意拿面烫我!” “快来人啊!”? 第三章 爷现在心里正烦着呢 江雨烟对着外面大声地呼喊。 虽然她从江府过门只带了一个桂嬷嬷和几个粗等丫鬟。 但按照礼制,睿王府必须给新王妃配备四个上等丫鬟。 上辈子,因她不受睿王喜爱,所以四个上等丫鬟也只在她过门的那几天见过。 给配的丫鬟不用白不用。 江雨烟大声喊着,门外很快就有四个丫鬟进来了。 江雨烟小手一挥,免了四个丫鬟的礼,随手指着一个道,“你!赶紧去给我叫个大夫过来,我烫伤了。” 被指的丫鬟听说王妃烫伤了,忙点点头,火急火燎地出去寻府里的大夫。 剩下的三个丫鬟,不待江雨烟吩咐,有的人去开柜子,准备给江雨烟找一件干净的衣衫,有的人想上前先查看王妃的伤势。 桂嬷嬷捂着脸,跪在地上,完全被眼前的突变惊呆了。 她家小姐什么时候打过她了? 她刚想开口讲话,江雨烟指着其中的一个长得比较健硕的丫鬟道,“桂嬷嬷拿面烫我,给我看好她了,她若想开口讲话,就给她一巴掌。” “还有,你们先别忙活,都过来。” 江雨烟看着眼前高矮一致,长相却各有特色的三个丫鬟。 走流程地问,“说说,你们叫什么名字?” 其中为首的一个胖脸丫鬟站了出来,“回王妃的话,奴婢圆月。” 健硕的丫鬟福了福身,“奴婢新月。” “奴婢是弦月,刚刚去请大夫的那位是眉月。” 江雨烟点了点头。 “你们谁去请王爷过来一趟?” 三个丫鬟面面相觑。 【请大夫还好,请王爷就有点为难了。】 【刚刚也看到了,王爷很生气地摔门离去。】 【现在去请王爷,不就是等于去拔老虎的胡须吗?】 江雨烟听着她们的心里话,冷笑了一声。 没错! 就是想让她们去拔老虎的胡须。 连桂嬷嬷都不可信任了,那她带过来的人都是桂嬷嬷挑的,还有多少分可信。 但自己的身边,总不能连一个使唤的人都没有。 “怎么?不愿意?” 丫鬟们低着头,默不出声,而江雨烟却将她们的心声尽收心中。 弦月【听说新王妃知书达礼,脾气甚好,看着也不像啊,反正看今晚王爷的反应,以后她在府里没有地位,一个没有地位的人,我跟着岂不是很倒霉。】 新月【好怕啊,叫我去请王爷,好怕,不要是我,不要是我。】 很好!很好! 一个想着要另谋高就了,一个胆小如鼠。 江雨烟盯着圆月。 奇怪,我怎么听不见她的心声。 正寻思着她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特异之处时,圆月站了出来:“王妃,我去!” 江雨烟点点头,表示同意。 这个圆月有点意思。 自己居然听不见她的心声。 正纳闷着,就听见一句憨憨的话从圆月那里传了过来。 【我得快点!新主子面前干活要卖力些。】 江雨烟忍不住多看了圆月背影两眼。 【可王爷问我该怎么说?】 【就说王妃睡不着?想他了?】 “咳咳咳……”江雨烟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呛死自己。 鬼才会相信,她想他了? 刚刚她还把他咬伤了。 不过,这丫头倒也可以看看。 圆月出去不一会儿,眉月就领着睿王府里的大夫走了进来。 老大夫白发苍苍,捋着胡须,看起来有两把刷子。 贺老大夫她认识,上辈子她恶病缠身的时候,贺老大夫救过她几回。 江雨烟向贺老大夫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老大夫目光炯炯地打量着江雨烟。 “听丫鬟说,王妃烫伤了?” 【咦,也没有啊。】 在江雨烟身上扫了几个来回的贺老大夫不禁面露疑虑。 江雨烟指着跪在一旁的桂嬷嬷,“是她!有劳贺老大夫帮我看看她。” 【新王妃居然知道我姓贺?】 江雨烟自顾自解释,“早就听闻睿王府有位丹心妙手的老先生姓贺,想来就是先生了。” 睿王自幼体弱,府中名医却屈指可数。 医术没有两把刷子,在这府里也待不下去。 贺老大夫一边收起自己的惊讶,一边将药箱放在地上,就去查看桂嬷嬷的烫伤。 没有江雨烟的命令,桂嬷嬷还是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一碗的面汤全数泼在她的身上,她的衣服湿哒哒的。 贺老大夫嗅了嗅鼻子,心中一惊。 行医多年,他对各种草药的味道早已烂熟于心。 【这是……绝嗣散?】 他低头细细地打量这眼前跪在地上的妇人。 【这是王爷的意思?】 但多年跟在王爷身边的他,很快就推翻了这种猜想。 【不!王爷绝不是这种人!那就是王妃自己的意思?】 一时间,贺老大夫心思千回百转。 【绝嗣散事关重大。】 【这件事我得速速禀告王爷。】 他从药箱里取了一瓶烫伤药递给桂嬷嬷,手指有意无意擦过她打湿面汤的衣服,放在鼻子底下搓了搓。 【没错!是绝嗣散!】 江雨烟看着贺大夫的举动,明知故问。 “贺老大夫先坐一会,我这贴身嬷嬷的伤势怎么样了,可有什么发现?” 这样说着,依然没有半点要叫桂嬷嬷起身的意思。 贺老大夫毕恭毕敬,“嬷嬷这烫伤无碍,多加休息不日就可以恢复。” 恢复?! 给我下绝嗣散,还想恢复?! 与此同时。 傅司远的书房内,于宁正跟坐在书桌后面的傅司远汇报着,他离开凤霞阁后所发生的一切。 傅司远屈指轻敲着桌面。 “爷,传闻江小,王妃通情达理,温柔善良,她现在为难自己的嬷嬷,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傅司远冷哼一声,通情达理温柔善良就不会给他下药了。 想到刚刚和她的缠绵,傅司远耳尖发红,转移话题。 “所以,你是说她带来的那个嬷嬷自作主张给她家的主子下药?” “是的,属下没有看错。” “可看清给她药的人是什么人了吗?” 于宁抱着胸,摇了摇头,“当时太暗,属下怕打草惊蛇,所以不敢太接近。” 傅司远抿了抿嘴唇。 虽然他不喜欢江雨烟,也厌恶她用下三滥的手段给他下药让他们同了房。 但这并不代表着,有人可以在他的眼皮底下搞小动作。 纵使他再不喜,那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 于宁看着端坐在桌子后面的王爷。 巨大的压迫感让他如坠寒窟,于宁悄悄地后退两步。 他最害怕爷生气了,哪怕现在爷看起来云淡风轻。 突然,于宁和傅司远对望一眼。 有人在靠近书房。 傅司远下颌微抬,于宁会意,快步来到门边,一把将门打开。 圆月抬着手,吓了一跳。 她结结巴巴地看着于宁道,“王,王妃请,请王爷过去一趟。” “知道了,你先回去。”于宁一把将门关上。 老实的圆月站在门口,半天也不见屋子里的动静。 她搓了搓手, 【新主子交代的第一件事没完成那可不好。】 这样想着,她又抬起手,敲了敲门。 于宁再次将门打开,不耐烦地道,“你怎么还不走?” 圆月也不甘示弱,大声对屋子喊道,“王爷,王妃请您过去一趟。” 于宁皱了皱眉,这个丫鬟怎么这样不懂规矩。 爷现在心里正烦着呢! 第六章 江雨烟,你给我滚进来! 第二日,天才灰蒙蒙的有点亮光。 圆月就拉开了江雨烟的床帏。 “王妃,该起来了。” 江雨烟就不明白了,这床明明自己上一辈子睡了大半生,怎么昨天夜里居然会认床呢? 她折腾了好久,好不容易熬到半夜才勉强入睡。 此时被圆月这么一叫,江雨烟就很不耐烦地将被子一卷,缩成一团,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 “王妃!”圆月也不甘示弱,伸手去扯江雨烟的被子。 “你烦不烦!”江雨烟一把掀开被子,气呼呼地坐了起来,对上圆月那胖乎乎的大脸,江雨烟竟然清醒了几分。 “怎么是你?”江雨烟有点后知后觉地问。 圆月很认真地点点头,“对啊,是奴婢。” 真是个憨憨。 江雨烟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随意地问道,“谁让你来的?” 本来这话就是随便问问,想想都知道今日进宫,肯定是傅司远吩咐的。 “哦,是弦月啊。” 【嘻嘻,弦月说我昨天晚上居然能请动王爷,那早上叫醒王妃也没问题的。】 【果真没问题呀。】 这倒有点出乎江雨烟的意外了。 江雨烟看着圆月满脸的开心,不忍心戳破她。 人生难得糊涂,像圆月这样的好姑娘不多。 江雨烟将自己收拾妥当,就出了凤霞阁。 大厅里,傅司远早已用完早膳,收拾妥当。 昨晚没睡好,今晨又起了个大早,让他偏白的脸色看起来更白。 他轻咳一声,于宁上前给他加了一件披风。 傅司远抬手,揉了揉眉心,“她还没起来?” 她,自然是指江雨烟了。 于宁刚想开口,就看见江雨烟提着裙摆,向他们飞奔而来。 “我来了,来了。” 一口气的功夫,江雨烟就冲到了傅司远面前。 这辈子的新婚第一次进宫,衣服和发饰自然不能随便。 她给圆月摆弄了许久,整理好后已经接近出发的时间了。 她双手叉着腰,喘着粗气,“不好意思啊,我来晚了。” 傅司远瞄了一眼桌上的两大白馒头,淡淡开口,“先用早膳。” 江雨烟才不想用什么早膳。 上辈子的今天就是两大馒头,她为了讨傅司远好,装的自己甚是喜欢,以至于以后每天的日子里早膳只有白馒头。 今天,她才不会干这事! 她瞟了一眼桌上的馒头,“我不喜欢吃馒头,于宁,拿下去换别的上来。” 被点名的于宁一愣,不知是上前换,还是上前换。 “于宁是我的侍卫,想吃自己去换。” 【这女人,脸皮真厚,还想使唤于宁了。】 “还有,你只有一盏茶的时间,不然要么就饿着肚子进宫,要么就自己走路进宫。” 江雨烟赌气一屁股坐下,“那行啊,那王爷自己进宫。” 【她敢!这大逆不道的话!】 【新妇过门第二天不拜父母,整个大夏只怕都找不出一个。】 傅司远目光似箭,就差把江雨烟穿透地看着她。 江雨烟心中嘿笑,她倒是敢。 只怕睿王爷不敢。 做这被千夫所指,开天辟地的第一人,还需要些勇气。 “你!不要太过分。” “哦,我过分?”江雨烟嗤笑,“半斤八两。” 傅司远黑着脸,“于宁,去后厨把早膳每样都拿一些过来。” “不用了。”江雨烟摆摆手,冲着远处大声的喊道,“圆月!” 听见江雨烟的声音,不远处的圆拱门探出一个圆圆的脑袋。 是圆月无疑了。 她手里提着一个大食盒,步伐稳健嗖地一声蹿到了江雨烟面前。 砰,一声。 圆月把食盒重重地放到了桌子上,还冲江雨烟和傅司远嘿嘿笑了一声。 “王妃,您要的都在这了。” 江雨烟赞许地点点头,圆月速度真快。 她看向傅司远,“王爷,行了,我们可以走了。” “这样就不会耽误时辰了。” 傅司远瞄了桌上的食盒一眼,不悦地起身往外走去。 江雨烟打开食盒,从里面取出两块翠玉豆糕。 一块递给了圆月,一块自己塞进了嘴里,边吃边说,“于宁,过来!” 看着毫无吃相的主仆两,于宁赶忙摆摆手。 “那个,王妃,我早上吃过了。” “我只是想让你帮忙把食盒提到马车上。” “哦。”于宁木讷地点点头,可转念一想。 【王爷不喜人在车上吃东西。】 于宁头皮发麻,进退两难。 “王爷怪罪下来我担着。” 于宁怪异地看了一眼江雨烟。 【囧!被王妃看出来了。】 马车上,傅司远刚坐下就看见江雨烟掀了帘子坐了进来。 随着她一起进来的,还有于宁递过来的那只大食盒。 “出去!” 江雨烟抱着那只大食盒,捡了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坐着。 “马车那么大,我又离你那么远,不会影响到你的。” 【这女人总是在挑战本王的底线。】 傅司远活动了活动自己的手腕,手腕骨发出了一阵阵清脆的咔嚓声。 “出去!” 【再不出去,本王不介意动手把你扔出去!】 看着傅司远动了真格。 江雨烟缩了缩脖子,抱紧怀里的大食盒。 不就挪个地方嘛?! 我挪! 她一把掀开帘子,钻了出去,和于宁并排坐着。 “王妃?您怎么出来了?” “外面凉快。于宁不介意我和你一起坐着。” “不介意,不介意。”于宁摇摇头。 【王妃真可怜,其实王妃也挺好的。】 马车骨碌碌前进。 很快,傅司远就后悔了。 睿王新婚,相府嫁女,这是今年来的大事。 加上江雨烟衣服华丽,睿王车架虽低调却也奢华,很快引来了京都城中百姓的围观。 “看呐,那是睿王妃吗?” “睿王妃好漂亮!” “睿王好福气。” 起初只是悄悄的议论之声,后来却变成了路人大声的祝福声: “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夫妻和美。” “新婚大喜,琴瑟合鸣。” …… 听着这些祝福赞美之词,江雨烟嘴角微勾。 真是朴实的京都百姓,重活一世的感觉真好。 她心中一动,竟不知觉地跟大伙互动起来。 “嗨,谢谢,谢谢。” “哎,借您吉言,您皮肤保养的真好。” “哎,这是王府早上刚出炉的水晶软糕,送您了。” “哎呀,不客气,不客气。” “我这还有呢!” …… “哎呀,睿王妃真好。” “王府的东西,都是好东西。” …… 起初还能忍忍的傅司远脸色越来越黑。 【这个女人!】 【拿王府的东西给自己收买人心。】 【最可恶的是!照这个速度,晚上都到不了皇宫。】 忍无可忍的傅司远一声低喝: “江雨烟,你给我滚进来!” 第七章 我叫你吃! 听到马车里低沉的怒喝。 江雨烟心中一喜,赶忙抱着她的食盒掀开帘子钻进去。 百姓们实在是太热情了,她都快有点招架不住了。 抱着食盒在之前的位置上坐定,江雨烟深吸一口气,才敢抬头去看傅司远的表情。 其实不用看她也知道,那张脸肯定很臭。 傅司远双眼紧闭,置若罔闻,好像这车内坐的依然只有自己。 江雨烟摸摸自己干瘪的肚子,之前忙着和百姓们打招呼,自己的早膳还没用呢。 竟然傅司远把自己当空气,那现在自己在车里吃点东西也没关系。 这样想着,江雨烟就将食盒打开。 先前太开心,四层的食格居然不知不觉把前面三个食格的糕点都发完了。 她把第四个食格打开。 这! 格子里安安静静地躺着一只榴莲酥。 圆月也太贴心了。 梳妆的时候,她不过随口一句,早膳好想吃榴莲酥。 她居然就给她准备了一个。 江雨烟瞄了一眼傅司远还是不动如山的模样。 他应该不会介意自己在车里吃榴莲酥。 江雨烟张开嘴巴,小小地咬了一口。 嗯! 外酥内嫩,口齿生香。 回味无穷啊。 【这个女人!】 【她在吃什么?】 正准备咬第二口的江雨烟,突然听见傅司远的心声。 她惊愕地看着手里的榴莲酥,吞了吞口水。 算了,看在日后要继承他遗产的份上,让他一个榴莲酥又何妨?! 江雨烟打定主意,讨好地将榴莲酥往傅司远面前送。 “王爷,您吃。” 傅司远抿着薄唇,睁开眸子,冷恻恻地看着眼前那只被咬了一口的榴莲酥。 【榴莲酥!】 【这个该死的女人!】 接收到他心里的怒气,江雨烟顺着他的目光一路向下。 就看到了榴莲酥那缺了的一小角。 江雨烟急忙解释道,“我不知道你要吃啊,我就咬了一小口,你吃另外一边就好了。” 说完还主动地将榴莲酥往傅司远嘴边送。 傅司远已经被气得不能思考了。 他讨厌榴莲酥。 打她从食盒里拿出来的那一刻,他就闻到了。 只不过自己假装闭目养神,所以不想打理她。 可是没想到她居然在车里就吃了起来。 他阴郁地开口,“拿开。” “不吃吗?不吃我吃了。” “江雨烟!你不要得寸进尺。” “那我给你,你又不吃。” 不就是嫌弃被我咬掉一小口嘛。 “扔了!” “我不!” 傅司远皱眉。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可理喻。】 你才不可理喻。 “不吃算了,我吃了。” 江雨烟张大嘴巴准备一口吞掉。 一只大手飞快地伸来了过来。 傅司远伸手将江雨烟的榴莲酥一把夺过。 见到嘴的榴莲酥飞了,江雨烟也不干了。 她扑过去,就去抓傅司远的手。 “还给我!” 傅司远将抓着榴莲酥的手举过头顶。 马车里肯定是站不起来的。 扑过去的江雨烟半跪着,现在榴莲酥在傅司远的头上,她只能攀上他的大腿。 两人的眼里都只有榴莲酥,丝毫没有注意到此时他们的姿势有何不妥。 “你还给我!” 看着江雨烟捉急的模样,傅司远心中的阴霾散了一分。 【我叫你吃!】 【扔了!】 听到傅司远心声得意地说‘扔了’,江雨烟急红了眼。 该死! 就差那么一点点! 这可恶的身高差! 她把心一横,用尽全身力气去够那块榴莲酥。 突然,马车一停。 重心不稳的江雨烟眼疾手快,急忙随手一捞,扯住一个柔软的事物。 不大不小…… 嘶! 没料到她会突然后仰。 傅司远身上一痛,瞬间灵魂出窍。 电光火石之间,身体本能地不敢有所动作,只能随着她的牵引而前倾。 榴莲酥脱手飞出了一条优美的弧线。 啪! 完美落地。 江雨烟心疼地眨眨眼,还没反应过来,身上紧接着一重,一个柔软的事物便贴上了她的红唇。 两人四目相对。 马车里的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爷!我们到了!” 于宁兴奋地掀开马车的帘子。 “滚!”傅司远抬头,从喉间溢出一声爆吼。 瞬间回神的于宁红着脸,慌乱将帘子放下。 【哎嘛,我刚刚看见啥了……】 【爷把王妃压身下了?】 【爷把王妃压身下了!】 似想到了什么不可描述的场面,于宁内心那个兴奋鸡冻啊。 【想不到爷居然是那样的人,片刻都忍不了。】 听见于宁激动澎湃的熊熊心声,江雨烟欲哭无泪。 更让她难过的是,身上的人一动不动。 她的一只手夹在两人中间,膈着胸慌,却动弹不得。 好重…… 快窒息了…… 带着哭腔,她艰难地开口,“王,王爷,您可以起来吗?” 傅司远有种想掐死身下女人的冲动。 不是他不起来……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憋住自己身上的怒气,一字一字地从牙缝里蹦出,“你先放手!” 放手????? 一头雾水的江雨烟这才想起,夹在中间的那只手还抓着一个柔软的东西!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江雨烟急忙松开。 就在小司远解放的那一刻,傅司远如释重负,半秒都嫌多的从江雨烟身上起来。 没了身上的重量,江雨烟也如释重负。 她一骨碌爬起来,带着心中无限的歉意,眼睛余光就若有若无地往小司远身上瞟去。 可别出问题了…… 傅司远愠怒。 【这个死女人!还看!】 【如果不是在皇宫门口,老子捏死你!】 江雨烟后脊发凉,急忙收回自己的目光。 随后心里释然,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反正, 上辈子他都是孤寡的,无所谓坏不坏的…… 傅司远整理整理自己弄乱了的衣服,掀开帘子,率先自己下了车。 此时的康宁殿内,金炉香烟袅袅。 侍女正跟太后汇报着昨天夜里,睿王府发生的一切事情。 太后不可置信地数着自己手里的佛珠,“你是说,小七把她陪嫁的贴身嬷嬷连夜发卖了?” “是的,太后。” 大宫女连珠一边给太后锤着肩膀,一边说道。 太后换了个姿势,叹了口气。 “我总觉得小七是怨我的,但哀家又有什么办法。” 侍女宽慰道,“太后何不跟睿王爷坦言,这是先皇的旨意呢。” 太后摇了摇头,“说与不说都那样。” “连珠,他们快到了?你先下去准备一下,一会我要好好见见睿王妃。” “是。” 第八章 皇家子嗣艰难,能添丁进口就好了 一会要被太后见见的江雨烟,此时正亦步亦趋地紧跟在傅司远的背后。 哼! 小气啦! 他绝对是故意走那么快的。 江雨烟提着裙摆,紧紧地跟在傅司远的后面。 要不是害怕露太多的破绽,她才懒得这么步步紧跟。 这地方上辈子又不是没来过。 没有他,自己一样也能走到太后的康宁殿去。 江雨烟这样想着,便没注意前面的路,一个加快直接撞上了傅司远的后背。 “啊!好痛!” 江雨烟捂着被撞疼的鼻子,抱怨道,“干嘛突然停下。” 傅司远转过身来看着江雨烟,眼中的嫌弃一闪而过。 “自己走路不看路,怪得了别人。” 【好像撞的有点狠,发红了。】 “红了?” “没红。”傅司远右手握拳轻咳一声。 江雨烟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问道:“有事?” “皇祖母年纪大了,一会你见了她老人家机灵着点。” 【不要惹她生气了,不然本王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江雨烟眨眨眼睛,“我知道,王爷放心。” “还有……” 傅司远突然就牵上了她的手。 江雨烟抽了抽,没能将自己的手抽回。 “别乱动,刚说了机灵点。” 傅司远握紧手中那只不安分的小手。 江雨烟眼尖地发现傅司远的耳尖红了。 “王爷,你的耳朵怎么红了。” “本王热!” 握着手中的柔荑,心中一股异样的情愫流过,连傅司远自己都觉得诧异。 【原来她的手是这样的感觉。】 江雨烟鄙夷地看着身边身材挺拨的男人。 感情他没牵过女人的手?! 想想好像是的,上辈子进宫,他就没牵过自己的手。 一路畅通,很快就到了太后的康宁殿。 大宫女连珠站在宫殿的门口。 朝阳和煦。 睿王牵着王妃的手,款步而来。 连珠福了福身子,“七王爷和王妃可算来了,太后在里面等着呢。” 【看着王爷和王妃情深伉俪,太后一定很开心。】 说完,直起了身子,悄悄地打量着江雨烟。 【王妃气韵如兰,肤若凝脂,京都城中传闻果然不虚。】 江雨烟很满意连珠的心里话。 想着上辈子连珠对太后忠心耿耿,是个牢靠的人,江雨烟对着连珠的笑就更甜更美了。 她主动打招呼道,“连珠姐姐不必见外,雨烟一见姐姐就喜欢得紧。” 连珠是太后身边的人,但也是个工具人。 宫里人明面上都会敬她三分,但是这么直白说喜欢她的,江雨烟是第一个。 连珠礼貌地回之一笑,“连珠看王妃也甚是得缘。” “我们快进去,别让太后久等了。” 康宁大殿内,太后手握佛珠端坐在榻上。 傅司远牵着江雨烟来到大殿中,对着太后跪了下来。 “孙儿拜见皇祖母。” “孙媳妇拜见皇祖母。” “好,好,快起来,快起来。” 太后乐呵呵,看着面前的两个年轻人双手紧握,心情大好。 【哀家之前还在担心,这臭小子会不会生哀家赐婚的气,现在看来,这担心是多余的。】 “连珠,看座。” 江雨烟趁机抬头悄悄打量太后,跟上辈子见到的太后一模一样。 只不过上辈子总觉得太后威严,不好亲近,所以她一直保持着远远的距离,加上后来和傅司远关系越来越差,渐渐地她也为太后所不喜。 太后看着面前的这一对年轻人,开口道:“看着你们这么好,哀家就放心了。” 【现在的年轻人真好。】 【看着也不像他们说的,两人感情不和,这我就放心了。】 江雨烟心中一咯噔,太后居然知道睿王府中的事情。 “雨烟啊。”太后看向江雨烟,“以后小七要是欺负你,你就跟哀家讲,哀家替你教训他。” 【哎呦,这睿王妃小脸可真水灵,看着都好喜欢。】 傅司远忙拉着江雨烟的手道,“皇祖母说笑了,孙儿怎么可能会欺负她?” 这是场面话,江雨烟知道。 不然上辈子也不会那么惨。 太后朝江雨烟招了招手。 “你过来,到哀家这里来。” 江雨烟一愣,上辈子太后可没叫她到跟前啊。 她拿眼神询问傅司远,见他点点头,才站起来,款步走到了太后的面前。 太后拉着江雨烟的手道,“哀家这个孙儿啊脾气不好,凡事多体谅些,有对不住你的,尽管跟哀家讲,哀家拿家法伺候他。” 江雨烟点点头。 “太后说的是。” 傅司远却不乐意了,“皇祖母,什么家法?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嘿,你没听说过的多了去了,哀家就是现编都可以给你编出来。” 【这小子!】 【哀家就是想告诉你媳妇,她有哀家撑腰。】 【你犯错了,她也可以教训你。】 听见太后心声的江雨烟一愣。 原来,太后对自己那么好。 上辈子的自己怎么的这样蠢,放着这么好的金大腿不抱,还刻意跟太后保持距离。 江雨烟看着鹤发童颜的太后,柔声道,“那皇祖母说话可要算数。” “哀家说话当然算数。” 江雨烟趁机道,“那以后王爷要是欺负我的话,我就告诉皇祖母,皇祖母帮我揍他好不好呀?” 撒娇的语气带着点卖萌,岁数大了的太后内心都快化了。 【哎呦,哎呦,这小王妃!】 【有眼力见,哀家喜欢!】 坐在高位太久,已经很久没有人对她这样撒过娇了。 大家这当她是太后,当她是上一届的宫斗冠军,敬着畏着。 “好!好!好!” 连续三个“好”,太后拍了拍江雨烟的手背,“就这么说定了。” “看着你们两好,哀家也就放心了,等明年给哀家生个曾孙,那哀家就更开心了。” 【皇家子嗣艰难,能添丁进口就好了。】 这话倒是不假,皇家子嗣一向单薄。 以前没明白,上辈子经历了那么多江雨烟却懂了。 傅司远一听太后说起子嗣的事情,忙道,“皇祖母,我们还年轻,子嗣的事情还太远了。” “不远了,多子多福。” 江雨烟忙岔开话题。 “皇祖母,孙媳最近自己调制了几款养颜膏,不知皇祖母平时用的都是怎么的膏脂。” 果然,听见江雨烟这么说,太后马上心中大喜。 【原来这小王妃的皮肤这么好,是用了自己做的膏脂啊。】 “太后若是不嫌弃,孙媳下次进宫给您带上几罐。” 女人最在意的果然还是自己的脸。 江雨烟心中暗笑。 “不嫌弃,不嫌弃。” 太后眼神发亮。 “是你自己做的?” “嗯,是孙媳自己做的。”上辈子江雨烟困在后宅,漫长而无聊的日子里,捣鼓的最多就是养颜膏。 而且, 她自信,她的养颜膏,京都城中绝无仅有,独此一家。 看着太后的喜笑颜开。 傅司远松了一口气。 【这个女人就会做表面功夫。】 【但是看在她把皇祖母哄开心的份上,往后本王也不再为难她。】 江雨烟心中一喜。 这。 算是意外收获吗?! 第九章 抱太后金大腿 江雨烟还沉浸在意外收获的喜悦中。 就看见傅司远站了起来,对太后说道,“皇祖母喜欢就好。” “喜欢,睿王妃亲手做的怎么会不喜欢?” 太后拍了拍江雨烟的手,“小七啊,你这媳妇我也喜欢的紧。” 傅司远闻言一愣。 【皇祖母这是什么意思?】 【要把江雨烟留在宫里?】 【那也可以,眼不见心不烦。还能天天哄皇祖母开心。】 江雨烟却不乐意,那怎么行! 皇宫多不自在,而且宫里人多眼杂。 这辈子好不容易改变了一点前世的轨迹,现在还想往火坑里跳。 这根本就是嫌死得不够快吗?! 这绝对不行! 江雨烟当机立断,堆起笑脸。 “皇祖母,您要是喜欢,孙媳就经常进宫来陪您,可好?” 太后很开心。 “如此甚好,那以后你就经常和小七进宫来看我。” 【这个女人好伎俩,本王真是小看了她了。】 【那以后本王进宫岂不是都要带着她了?!】 【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傅司远内心波涛汹涌,面上微笑却半点不显,一口应承道,“好!” 我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想到以后都要和傅司远一起进宫,江雨烟也内心苦涩。 但,为了离太后这条金大腿更近一步。 拼了! 太后举起帕子,擦了擦脸,叹了口气。 “还是你们两有心。” 【小七从惠妃肚子里出来的时候便带着毒,所以从小体弱多病。】 【也是命苦的孩子,皇帝还不喜欢他。说到底,哀家不是皇帝的生母。不了解皇帝到底在想些什么。】 原来太后也有烦恼啊。 江雨烟震惊。 傅司远自出生就带着一种怪异的毒,传闻出生便该死的,是太后拼死救活了他并带在身边养大了他。 这些, 江雨烟上辈子就知道了,所以他才对太后有着那么不一般的感情。 看着太后叹气,傅司远忙问道:“皇祖母怎么了?” “年纪大了,高兴就想落泪。” “皇祖母,那这样孙媳以后可怎么敢逗您开心啊?”江雨烟忙接口道,“高兴就要笑,皇祖母,笑一笑十年少呢。” “哈哈哈,小七,你看看,你看看,你这媳妇牙尖嘴利的就会让哀家开心。” “好,哀家以后就要经常笑,开开心心地笑。” 看着太后开心地哈哈大笑,傅司远也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 【江雨烟这个女人其实也不是那么讨厌。】 愉快的聊天时间总是那么的快。 傅司远还要带着江雨烟去见皇帝和皇后,所以今天也不能陪太后太久。 拜别太后,傅司远牵着江雨烟的手,一直到出了康宁殿的殿外才松开。 “父皇和母后不比皇祖母,一会见了他们,收起你那套伎俩。”傅司远面无表情地说道。 江雨烟也不甘示弱,“王爷,您这话可就不对了,什么叫那套伎俩。” “太后宅心仁厚,妾身跟太后一见如故,是真心想让她开心。” 这话没毛病,老娘是要抱太后金大腿的。 当然得先把她哄开心了。 傅司远冷哼一声,“那最好不过。” 【可别打什么主意。】 安城殿中,皇帝和皇后坐着一起对弈。 皇后将棋子一抛,憋着嘴道,“皇上也不让让臣妾,这都第三局了。” 皇帝笑着道,“是皇后棋艺倒退了。” 皇后涂着丹蔻的玉手在棋盘上一拂,“不下了,不下了,睿王怎么还不过来?” 经皇后这么一说,皇帝才想起自己儿子今日是要带新过门的王妃进宫拜见的。 皇帝唤了一声内侍:“小德子,睿王现在在哪里?” “回皇上的话,睿王和王妃一早就进宫了,现在在康宁殿。” “哦,睿王和母后感情真好啊。”皇后自顾自地说道,“看的臣妾都好生羡慕。” 皇帝笑了笑,“他是太后带大的,情分自是不一般。” 正说着,殿外有小太监匆忙进来,“皇上,睿王和睿王妃在殿外求见。” 皇帝大手一挥,“宣。” 傅司远带着江雨烟进了内殿。 皇帝和皇后端坐在榻上,面前是一副白玉棋盘,面上棋子已乱。 “儿臣,给父皇和母后请安。” “儿媳,给父皇和母后请安。” 皇帝点点头,“都起来。” 【这就是太后给老七赐婚的儿媳。】 【太后果然偏爱老七,给他拉了江凯那么大一个靠山。】 【不过,也好,免得太子太膨胀。】 江雨烟站起来,她头皮发麻地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自古皇帝多制衡,连自己儿子都要防着。 如果被座上的那位知道她能听见心声,江雨烟估计连上辈子的剧终都活不到。 她将头低地更低。 反正,上辈子也见过皇帝和皇后长什么样子,没什么好稀奇的了。 而且,上辈子那么惨,江府被抄家,父亲被贬,哥哥被发配边疆,都是托了皇帝和皇后的福。 江雨烟内心对他们没什么好感。 皇帝随口问了两句,就沉默不语。 江雨烟一直留心听着皇帝的心声,却发现什么都听不到了。 正纳闷着,就听见坐在旁边的皇后,吃吃地笑道,“睿王妃怎么一直低着头呢?” 她一边打量着江雨烟,一边接着道,“睿王妃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 江雨烟闻言,将自己的头抬了起来。 “嗯,是个标致的姑娘,江丞相家的千金长得真是水灵,陛下啊,您说辰儿怎么就没有那么好的福气。” 江雨烟默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太子傅昊辰,皇帝第五子,别人不知道,江雨烟却清楚,那是个心狠手辣的主。 “太子还需要历练,怎能儿女情长。” 皇后讪讪地笑着,“陛下言之有理,是臣妾愚钝了。” 【陛下嘴上这样说,心里不会偏着睿王了。】 【探子说睿王妃为人善良,心机单纯,怎么会有江凯那个老狐狸的爹,一直保持着中立,不站辰儿的队。】 她目光在江雨烟身上转了几圈,突然又了主意。 【要是,本宫能让她去说服那只老狐狸,顺便帮我监视睿王,那倒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江雨烟心中的一个寒颤,不好! 她好想脚底抹油离开,奈何皇帝还拉着傅司远讨论着朝堂上的事儿。 “哎呀,陛下,”皇后娇嗔道,“您看您整天就只知道这天下的事儿,拉着睿王就讲国事。臣妾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懂,睿王妃第一次进宫,让人家在这里一直站着也不好。” 皇帝呵呵地笑道,“皇后言之有理,是朕疏忽了。” “皇上就安心地和睿王说事情,臣妾也不在这里碍着你们了,臣妾就带睿王妃到祥兴宫坐坐,您看可好。” 听说皇后要带江雨烟去她的寝宫坐坐,皇帝点了点头,同意了。 这也没什么不好的。 毕竟,以后这就是睿王妃名义上的母后了。 江雨烟暗暗叫苦。 皇后心里想什么她可是一清二楚的。 第十一章 请不要伤害我好吗?! 绿翘在皇后身边呆久了,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 她立马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退下去取那套金枝玉叶的首饰了。 江雨烟倒是有点出乎意外。 皇后为了收买她,居然舍得下那么大的血本。 可惜了。 上辈子被坑得死死的江雨烟现在一点愧疚感都没有。 这点补偿算什么事。 皇后娘家搜刮民脂民膏指不定有多少呢! 皇后言笑晏晏,开始转入正题。 但是,不管她说什么,江雨烟都巧妙地岔开了话题。 一副我不懂,我不知道,我不明白的表情。 【这个土包子!】 【说得那么直白了,怎么还不懂!】 【白瞎了那套金枝玉叶。】 皇后贝齿一咬,不气馁,“太子多次跟本宫提起,丞相学识渊博,可惜没有机会前去拜访。” 大夏朝虽然政党开明,但是私下的结党营私,徇私舞弊那可是重罪。 太子傅昊辰贵为一国储君,不是没有机会,而是不敢。 江雨烟明眸一转,“这有何难?” 皇后心中一喜,【总算开窍了!】 “给门房递个帖子就行了,父亲该见的自然会见。” 皇后刚刚没弯上多久的嘴角都快挂不住了。 垂死挣扎的皇后正想再来一次循循善诱,就听见殿外的太监,响起了唱喏的声音。 “丽妃娘娘到!” 皇后一愣,看向江雨烟。 【丽妃这个贱人来干嘛?】 【早不来晚不来的?】 【难道和这个土包子有关?】 江雨烟心思百转回眸,也有同样的疑问。 上辈子丽妃娘娘可没有来。 丽妃娘娘来干嘛? 上辈子她就知道丽妃娘娘和皇后不对付。 一个是当朝宠妃,一个是掌着后宫中馈的国母。 在这后宫中明争暗斗不知多少年。 皇后很快就挂起了招牌笑容,端坐着。 丽妃款款走了进来,在皇后面前一站。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看着丽妃丝毫没有伏低请安的请安。 【这个贱人,在本宫寝宫,连请安都不会请了吗?!】 她“大度”地点点头,宽和微笑地指着一旁的椅子,“妹妹请坐。” 其实不用她说,丽妃已经走到了椅子旁边一屁股坐下了。 江雨烟心里暗戳戳兴奋。 哇噻! 后宫两个最有权势的女人要上演宫斗大剧了,而她是作为在场的唯一见证人。 怎能不叫人兴奋。 丽妃上下打量着江雨烟。 【这就是睿王妃?倒还有几分姿色。配得上小七。】 江雨烟脑海中迅速地搜索回忆着,上辈子关于丽妃的一切。 上辈子关于丽妃的很少。 只记得她无儿无女,但却能霸占皇帝的爱好多年。 在她独宠后宫的那几年,经常跟皇后对着干。 可是,美人总有迟暮的时候。 最后,江雨烟没记错的话,这位丽妃娘娘,当恩宠不在的时候,在深宫中悬梁自缢了。 也是个可怜的人,跟她上辈子同病相怜。 “妹妹,今日怎么有空到本宫这里来?”皇后“好心”地介绍道,“这位是睿王妃。” 丽妃点点头,直接忽视了江雨烟的存在。 “妹妹听说,睿王妃进宫了,就在姐姐的祥兴宫,妹妹好奇,特地过来看看,一睹王妃芳容。” 江雨烟恭恭敬敬地对着丽妃福了福身子。 皇后笑道,“哦,原来妹妹是过来看睿王妃的,何须亲自过来呢,差个人过来说也一样。” 【这个贱人!屡屡坏了本宫的好事。】 【什么看睿王妃,分明就是拿这个土包子打幌子,来看看本宫搞小动作的。】 “那怎能一样?” 【我就是来看看你们搞什么鬼的?】 【怎么?真的不会被我抓包了?】 刚刚还在兴奋看戏的江雨烟听见皇后和丽妃的心声,瞬间焉了。 我就是一只无辜的小羔羊。 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吃瓜看戏。 请不要伤害我好吗?! 皇后一听心中更加来气,奈何还不能发作出来。 这时,绿翘端着托盘走了进来,逐一上茶。 到江雨烟的时候,江雨烟对绿翘笑了笑,算是谢过。 虽然绿翘刚刚对江雨烟不敬,但是这毕竟一码归一码。 绿翘一愣,想起了刚刚的事情。 【娘娘和丽妃都对这个睿王妃这么上心,可见这个睿王妃很重要。】 【我应该帮娘娘,顺便挽回自己刚刚的过失。】 鬼使神差地, 绿翘就向座首端坐着的皇后问道:“娘娘,您让奴婢准备给睿王妃的东西,奴婢都准备好了。” 丽妃一听,皮笑肉不笑,“姐姐就是不一样,不像我第一次见面都没有给睿王妃准备见面礼。” 【果然,什么睿王妃,我看和皇后就是一伙的!】 【也不知道小七知不知道。】 皇后强颜欢笑,“本宫也没准备什么东西,就一点小小的见面礼。” 【绿翘这个死人!】 【这不等于告诉那个贱人,本宫在收买睿王妃吗?!】 江雨烟一听东西准备好了,精神劲就上来了。 “那就有劳皇后娘娘了,一会差人将明清龙井和那套金枝玉叶的首饰送到睿王府上。” 皇后脸上强挂着笑,她有点后悔了,毕竟明清龙井和那套首饰价值不菲。 而且…… 【这土包子还没答应本宫呢?!】 【但是当着丽妃的面,本宫……】 皇后的内心在滴血。 “好,本宫一会就差人送过去。” 东西到手,这里也没什么好留的了。 这场宫斗大戏还是别看了,省得引火烧身。 江雨烟站起来,对着皇后和丽妃,福了福,“那妾身就不打扰皇后和丽妃娘娘了,妾身先告退了。” 丽妃在场,皇后也不好拦着。 【本宫刚刚的事情你还没答应呢!】 【算了,改日再找个机会跟这土包子说。】 江雨烟内心冷笑,“皇后娘娘今日的厚爱,妾身回去一定好好跟王爷说说。” 皇后刚刚还强笑的脸瞬间挂不住了。 【说什么说,说你大爷啊!】 【让你跟你爹说,跟睿王说个什么劲儿。】 她咬牙,“不必了,区区见面礼也不是什么大事。” 丽妃将皇后的表情尽收眼底,刚刚挫败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 她站起来,“竟然睿王妃要回去了,妾身也回去了。” 说完,她又看着江雨烟道,“王妃留步,我们刚好顺路,那就一起。” 江雨烟抹油的脚就顿住了。 她内心咆哮! 顺路?! 顺毛线的路啊! 皇后也好,丽妃也罢,她一个都不想跟她们打交道。 第十二章 七哥这朵鲜花就插在牛粪上了 江雨烟就这样跟着丽妃出了祥兴宫。 “怎么不说话了?” 丽妃头也不回地问着后面的江雨烟。 江雨烟看着丽妃的背影苦笑。 我跟你又不熟,有什么话好说的?! 但是,听见她心声叫王爷,小七。 江雨烟心里就忍不住有些好奇。 毕竟在她上一辈子的记忆中,王爷和丽妃是没有交集的。 她壮着胆子问道,“丽妃娘娘跟我家王爷很熟吗?” 这话本是大忌。 宫中后妃和王爷有交集,难免会叫人想入非非。 她却问得坦诚。 丽妃停住脚步,转过身,认真地审视着江雨烟那双漂亮的大眼睛。 那双眼睛明亮而清澈,黑色的眸子倒影着眼前人的模样。 丽妃思绪飘飞,似回到很久远的年代。 “本宫不瞒你讲,小七的母妃于我有恩。” “哦。所以丽妃娘娘是不放心我吗?” 丽妃勾唇一笑,坦然答道,“没错!本宫是不放心。” 【本宫突然有点这个小丫头是怎么回事?】 “其一,是担心你会被皇后收买了,成了皇后的人。” “其二嘛,本宫是想见识见识丞相的女儿长什么样。” “那您现在还担心吗?毕竟我是收了皇后的礼的人。” 【皇后现在肯定在祥兴宫把脸气成猪肝。】 想着气成猪肝脸的皇后,丽妃心里就很高兴。 “现在本宫看清楚了,你不是,也不会是皇后的人,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只要不是对小七不利,那就没什么了。” 她拉起江雨烟的手,拍了拍,“丞相家的姑娘果然不一样。” “目光和见识都非同一般,本宫很喜欢你。” 看着丽妃坦荡荡的目光,江雨烟心中不禁觉得惋惜。 丽妃也是算知恩图报。 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结局就那么惨呢? 她抽出被丽妃握住的手,两手交叠放在右侧,郑重其事地朝她福了福。 “雨烟谢丽妃娘娘厚爱。” 别过丽妃,傅司远还没有从安城殿中出来。 百无聊赖的江雨烟便顺着上辈子的记忆在宫中逛了起来。 不知不觉,竟然逛到了御花园中。 大夏朝的御花园中一年四季,百花齐放,甚是美丽。 江雨烟赏着鲜花,流连忘返。 突然从假山的后面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江雨烟一愣,这个声音好生熟悉。 上辈子,那个不好回忆,霎时就在江雨烟脑海中铺展开来。 此时此刻, 如果可以, 江雨烟不想遇见她们。 但是,此处都无可躲亦无可藏。 而且,那声音的主人很快就靠近了。 “那个江雨烟有什么好,我怎么看都没有你好。” “皇祖母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给她和七哥赐婚。” “嘘,公主不可妄言。”一个黄莺般婉转动听的声音响了起来。 江雨烟真的头大了。 逛那不好,非要逛这御花园来。 遇谁不好,偏偏遇见林婉柔和念湘公主。 那念湘公主现在还是出了名的刁蛮任性,皇宫里谁遇着她不是绕着路走的。 也只有户部尚书林婉柔跟公主走得近,经常时不时地被公主请进宫来一起玩耍。 “怕什么!你呀,就是心肠太好了。自己喜欢的人也不敢争取。” “我要是你啊,我就冲到七哥的面前,跟他讲,我喜欢他。” “公主!”林婉柔羞得满脸通脸,忙拉着念湘公主,“公主,您别说了。” “现在好了,现在七哥这朵鲜花就插在牛粪上了。” “真是白白便宜了那个江雨烟。” 念湘公主越说越不像话。 上辈子也是这样的。 上辈子躲在假山后面的江雨烟,听见了她们的对话气不过,冲了出去跟她们对峙。 现在再听一次,她依然感到很生气。 什么鲜花,什么牛粪。 这么不堪入耳的话,很难想象是从一个公主嘴里说出来的。 上辈子她是喜欢傅司远没错,但也没有她们说的那般想吃天鹅肉。 听到太后赐婚的那一刻,有惊有喜,但更多是的是惊讶,觉得自己何德何能。 嗯! 上辈子确是是无德无能,所以才落的个如此凄惨的境地。 那头,念湘公主还在继续着她的爱情长篇大论。 “你跟七哥从小青梅竹马,我比任何人都要看好你们。” “不然,我跟七哥说说,你跟他私奔。” 听到这,江雨烟差点没笑出来。 还私奔? 如果她不是重活一辈子,可能就以为念湘公主是个为了爱情而不顾一切的。 可惜她不是。 她也不过是个可怜的人罢了。 上辈子,这个刁蛮的念湘公主被皇帝嫁到隔壁国和亲,不到半年的时间就郁郁地惨死他乡,比江雨烟上辈子还要惨。 而现在跟她这么好的好姐妹,林婉柔却成了太子的妃子,她的嫂嫂。 太子和太子妃林婉柔半句话都没有为她说过。 真是一对豆腐姐妹花,遇事都是豆腐渣。 “公主,这话您下次不要再说了,这或许就是命。” “婉柔没有那个福气。” “你啊,就是太看低你自己了,以你的样貌和才识,是那江雨烟能比的。” 江雨烟实在忍不下去了。 “公主的意思是,你见过我?很了解我?”江雨烟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 孰可忍孰不可忍。 她已经忍无可忍,一个连面都没有见过的人,凭什么让她对自己胡说八道。 念湘公主看着从假山后面走出来的人,吓了一跳,大叫道,“你谁啊?好大的狗胆,竟然敢偷听本公主讲话。” 林婉柔也吓了一跳,她没想到假山后面有人,而且还是刚刚她们一直在谈论的江雨烟。 她看着江雨烟,拉了拉公主的袖子,小声耳语道:“公主,她就是江雨烟。” “原来,你就是江雨烟啊。”念湘公主上前,绕着江雨烟打量了一圈。 “也就那样。”念湘公主笑着道,“本公主还当你长得貌美如仙呢,也不过尔尔。” 江雨烟的容貌在这京都城虽算不上数一数二,但也是能排上顶尖的。 她原本是不在意容貌的,而是念湘公主的态度实在是令人生气。 “原来公主是一个只会看皮囊的人。”江雨烟出言讽刺道。 “只看皮囊又怎么样?”念湘公主不服,但立马又反驳道,“胡说!本公主是那种只看皮囊的人吗?本公主就是看你不顺眼。” 嚣张的语气挑衅至极。 林婉柔拉住念湘的袖子,“公主,您别说了,等会睿王妃要生气了。” 念湘公主就是怕江雨烟不生气。 “怕什么!本公主难道还怕她不成。不过是沾着皇祖母和七哥的光,真以为自己有几经几两了。” “公主,我们还是走。”林婉柔拉着念湘公主催促道。 “凭什么要我们走?是我们先来的,而且江雨烟你爹没教你吗,怎么那么不懂规矩,在假山后面偷听算什么?”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念湘公主的脸上。 第十三章 王妃不会无缘无故打人 念湘公主不可置信地看着江雨烟,“你这个贱人!你居然敢打我。” 啪! 又是一下。 江雨烟撸起袖子,“说我可以,说我爹爹不行。” “还有我是太后亲赐的睿王妃,公主口口声声辱我骂我,是在怀疑太后的眼光不行,还是在说太后这个婚赐的就是个错误。” “你……”公主哑口无言。 江雨烟冷笑,“还有,我是你的嫂嫂,你这大不敬的样子,嫂嫂教训教训你也是对的。” 林婉柔扶着念湘公主,“王妃大人大量,公主年少气盛,您不要跟她一般计较。” 这服软作低的模样,不知的还以为是江雨烟欺负了她们。 念湘公主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林婉柔,你怎么这么没骨气!明明是她动手打我在先!” 念湘挣脱林婉柔的搀扶,一个健步上前,拉着江雨烟的胳膊就推搡起来。 江雨烟记得,上辈子,她就是这样被念湘公主推进旁边的小池里的,弄得自己一身狼狈不堪。 以至于此后很长时间,总有人在她背后指指点点,这段不堪的往事,成了她人生的一个污点之一。 这次,江雨烟学聪明了,公主拉她,她就往林婉柔身后躲。 再拉再躲! 再拉再躲! 林婉柔夹在两人中间手足无措。 突然,念湘公主一个用力一推。 嘭! 一声巨响! 林婉柔掉进了旁边的莲池里。 水深只是及腰,原本没有什么大碍。 但是这池本栽着莲花的,所以池底一片泥泞。 林婉柔大惊。 猝不及防地掉进莲池,她手脚并用地扑腾,越扑腾身上的泥就越沾越多。 不一会儿,身上脸上还有头发上就都沾了黑乎乎的泥巴。 林婉柔她要崩溃了。 因公主嫌跟着的太监和宫女烦人,所以老远就打发了她们,拉着林婉柔独自来莲池边说悄悄话。 此时一个能拉她上岸的人都没有,她只能将满是污泥的手朝念湘公主伸了过去。 念湘从小娇生惯养,哪里碰过这些污秽的东西。 所以,她干脆对林婉柔的求救,视而不见。 林婉柔将心一横。 【还是我自己爬上去。】 正想着,眼睛余光却看见了不远处的傅司远正朝这边走来。 【王爷!】 她心中惊喜。 江雨烟听见林婉柔心中的惊喜。 回头就见傅司远挺拔而修长的身形在阳光下跟她们欲行欲近。 林婉柔放弃了自己爬上来的想法。 【我现在这楚楚可怜的样子,正好在王爷面前搏一把同情。】 将林婉柔心声听了个彻彻底底的江雨烟冷哼,她嫌恶地道,“林小姐还不上来吗?” “您这一身的泥,不用指望谁会拉你。” 林婉柔一听,才想起自己现在是污秽不堪的样子。 【那本小姐在王爷面前美好的形象,岂不是要毁了?!】 她惊恐地看着就快到近前的傅司远。 三除两下,手脚并用爬上了莲池。 然后捂着脸,头也不回地落荒而逃。 傅司远从安城殿中出来,就有太监过来通报,说王妃在御花园中。 他便一路寻了过来。 看见林婉柔逃跑落下的一连串黑色的脚印,傅司远皱了皱眉。 他素来爱洁,看着干净的路面落满的泥泞,心中颇为嫌弃。 【哪个宫女掉进池子里,把好好的御花园弄得如此污秽。】 【这班宫女越来越不像话。】 见傅司远走了过来,念湘公主心中得意。 她狠狠地瞪了江雨烟一眼。 【你死定了。】 然后傲慢地道,“看我七哥怎么收拾你!” 念湘放下捂着脸的手,迎了上去。 “七哥,这个女人她打我!” 傅司远看着念湘两颊通红的指印,目光若有所思。 【难得念湘在宫中也有碰壁的时候。】 【都怪她平时太刁蛮任性了,是应该给她点教训。】 江雨烟忍着笑不敢发声。 她已经做好了被他批一顿,然后自己反抗到底的心理准备。 没料到念湘公主的七哥心中居然是这样一个想法。 念湘公主知道的话会不会被气死? “这是怎么回事?”傅司远问道。 “就是这个贱人!”念湘指着江雨烟道,“这个贱人她打我!” “住口!”傅司远喝住了她,目光阴沉地看着念湘公主。 “她是你的嫂嫂,你叫她什么?” “我……不是的,七哥,我……”念湘语无伦次,她的七哥从来没有这样吼过她。 念湘公主憋住在眼里打转的眼泪,大声道,“可她打我?” “王妃不会无缘无故打人,你肯定是说了什么混账话!” “我没有!她还把婉柔推进了池里。”念湘指着江雨烟。 【七哥不疼我,这就算了。但是你把婉柔推进池子里,七哥肯定会生气。】 傅司远瞟了一眼还留在地上的那一串黑乎乎的脚印。 【怪不得刚刚觉得那个宫女的背影眼熟。】 “婉柔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摔得那么重!”念湘添油加醋,“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的那该怎么办啊?!” 傅司远皱着眉头思索着。 【看她刚刚跑得那么利索的背影,也不像是有事的。】 “够了!念湘!”傅司远喝道,“你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是吗?“ “七哥!我没有!”念湘公主满腹委屈,“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这个贱……” 傅司远一记刀眼劈了过来,阴测测地道,“你再说一遍。” 念湘吓得哆嗦,赶忙闭上自己的嘴。 【七哥从来没有这样生气过。】 【呜呜呜……我要跟母后说,我要跟太子哥哥说,七哥欺负我。】 自己看着长大的妹妹,傅司远也不忍心再责备于她。 他放柔声音,“王妃是你的嫂嫂,以后不要再口出妄言,跟王妃道个歉。” 念湘心中千万个不愿,但是碍于傅司远面前。 她咬着下唇,朝江雨烟福了福身子,声若蚊喃,“对不起,王嫂。” 江雨烟笑着道,“念湘公主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对不起,王嫂!”念湘大声哽咽道,“念,念湘年幼无知,还望王嫂莫要见怪。” “诶,这还差不多嘛。”江雨烟坦然受之,“小孩子嘛,就是听话懂事点,这样才乖。” 念湘怕下一秒,自己就快憋不住哭了出来,“七哥,念湘歉也道了,错也认了。” “念湘先告退了。” 傅司远点了点头,“你先回去。” 看着念湘仓皇出逃的背影,霎时间,偌大的御花园就只剩下傅司远和江雨烟。 “王爷。”江雨烟出声。 “别说了。”傅司远叹了一口气,“你先随我去一个地方。” 第十四章 她是本王名义上的妻 傅司远领着江雨烟在宫中左拐右转。 看着越走越是偏远,越走越是荒芜的地方,江雨烟心中不禁疑虑丛生。 他到底想干嘛? 上辈子好像没有这出戏? 上辈子,她被念湘公主推下莲池后,弄得浑身狼狈,然后就这样被送出了皇宫。 望着傅司远修长的身影,江雨烟想起了念湘刚刚心里说的话。 如果公主真的去跟皇后和太子告状,岂不是对傅司远很不利? 这件事本来跟他没有关系,现在被自己牵扯了进来,江雨烟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愧疚。 男人还在前面领路,江雨烟一直留意着他的心声。 可惜,一点都没有。 难道他对刚刚的事情一点看法都没有的吗? 江雨烟忍不住了,她开口柔柔地叫住了他,“王爷!” 前面带路的男人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的意思,只是淡淡是问道,“怎么了?” 江雨烟上前,同他并排站着,“你就不怕公主同皇后和太子告状,或者告到陛下那里去?” 傅司远眸光散发着琢磨不透的黑色流影,“她想告就让她去告。” 【她告的还算少吗?】 “那他们会不会为难你?” 傅司远微微低头,直视江雨烟的双眼,“你放心,他们不会为难我。” 【至少明面上不会为难我。】 江雨烟点点头,作放心状,“那就好。” 竟然他不想说,那自己也没必要再问了。 哪怕上辈子对他的了解很少,她也依稀知道:那些年在宫中,如果没有了太后的庇佑,他活不到成年。 【这个女人又在想什么?】 傅司远的心声又在自己的脑海中响起,将她飘飞的思绪拉了回来。 “啊!王爷,”江雨烟看着面前的杂草丛生的路,“我们这是去哪?” “到了。” “到?到了?”江雨烟四顾,这里只有一个荒殿啊。 莫非……江雨烟心中升起了一个心酸的猜想。 【母妃!我来看您了。】 傅司远的心声就响了起来,证实了她心酸的猜想是对的。 这杂草丛生,断壁残桓,蛛网结织,年久失修,一片破败的模样,告诉了世人这地方人迹罕至。 傅司远划开前面的草丛,在一块欲坠不坠的牌匾前站定。 江雨烟跟在他的后面,探头一瞧,念出了声来,“文莲殿?” “这就是我母妃的寝殿。”他伸手,推开了那扇虚掩着的大门。 “王爷。”江雨烟叫住他,“我,我能进去吗?” 江雨烟也不知为何,自己会问出那么奇怪的一句话来。 傅司远回头,诧异地看着她,“你害怕了?” “不是!”江雨烟立马反驳道。 这里看起来确实是阴森森的,但是上辈子老娘什么场面没见过,有什么好害怕的。 傅司远目光淡淡,“手。” “手怎么了?”江雨烟不解。 傅司远伸手握住江雨烟的小手。 大手握住小手,一股暖流从江雨烟手背上逐渐传遍全身。 “不要多想,本王只是看你害怕而已。” 其实,江雨烟想说,我真的不害怕。 但是看着傅司远那认真的模样,她把话咽进了肚子里。 傅司远拉着江雨烟步履沉重地朝主殿的方向走去。 “本王也好久没来了,今日趁进宫,带你过来看看。” 江雨烟好奇,“王爷以前在宫里住的时候,也不应该经常来吗?” “小时候,是经常偷偷地来,有一次被皇祖母发现了,皇祖母发了好大的火,将本王身边的宫女和太监狠狠地惩罚了一顿。” 他的思绪飘远,好像在说一件与他不想关的事情一样,声音淡如止水,“从那以后,本王就不再来这里了。” 他拉着江雨烟的手在檐下站定。 “小时候,我总问我的母妃是什么样子的,奶娘偷偷地告诉我,我的母妃不是天下最漂亮最美丽的女子,却是天下最善良最善解人意的人儿。” “奶娘总是自豪地跟我讲,我母妃当时独宠后宫,父皇爱她敬她。” 傅司远看着这满院的荒草,嘲讽地道,“可是她,死后不过尔尔。” 【父皇若真的爱她,怎么可能连她的寝宫都荒废了。】 读心的缘故,江雨烟对于人的情绪总是分外的敏感。 感受到此刻傅司远的心酸,她小声地道,“王爷。” “虽然以前的事情妾身不太清楚,但是妾身相信,惠妃娘娘肯定是希望王爷开心快乐地过好每一天的。” 说完,她拉着傅司远就着地板跪了下去。 然后郑重其事地对着荒芜的院子磕了三个响头。 “惠妃娘娘不要怪罪雨烟,雨烟也不知道王爷会带我来看您,所以没带什么东西就过来了,等下次,下次雨烟一定给您带您喜欢吃的东西。” 看着她虔诚的样子和小嘴里啦啦吐出来的话。 傅司远心中一暖,嘴角不自觉地微微勾起。 【其实,本王也不知为何会突然带她过来这里。】 【大概因为觉得,她是本王名义上的妻,所以带她过来给母妃看看。】 他调侃道,“你知道母妃喜欢吃什么?” 江雨烟一愣,显然没料到傅司远会这样问。 她刚刚不过顺口就说了出来。 惠妃娘娘喜欢吃什么,她怎么可能会知道。 而且她薨了的那年,她不知道还在哪里,还没出世呢。 她赤裸裸地看着傅司远,“人家说女肖父,子肖母。大概,喜欢吃的东西和王爷一样。” 至于傅司远喜欢吃什么东西。 上辈子,为了博他一眼,讨他欢心,功课做了不少,他爱吃什么江雨烟大概还是知道的。 “王爷喜欢吃清炖的,香炸的,不爱吃辣,特别讨厌姜葱蒜。“ 傅司远点点头,”算对。“ 【毕竟清炖的,香炸的,很多人都喜欢,辣的,姜葱蒜很多人都不喜欢。】 江雨烟听见傅司远的心声却不以为然。 ”白扒鱼唇,红烧鱼骨,蝴蝶暇卷,八宝兔丁……都是王爷的最爱。“ 傅司远眯起的眼睛里充满了危险的信号,语气不善,“你调查过本王?” 江雨烟忙摆摆手,立马否认,“没有,没有!” 但江雨烟立马想到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于是,她又马上改口,“妾身作为王爷的王妃,了解王爷喜欢什么不过分。” 这话说的没毛病。 傅司远望着江雨烟那双清澈的秋水星眸,周身的气息冷冽了起来。 他语气极淡,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 “跟本王近的人,没有一个好结果,不要在本王身上浪费不必要的时间。” 江雨烟一愣。 傅司远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显然,傅司远没有继续给她解释下去的打算。 他将话题岔开,“天快黑了,来也来过了,拜也拜过了,该出宫了。” 第十五章 爷!属下要对不起您了 宫门口外。 于宁着急地来回走着。 身为傅司远的贴身侍卫,他总比其他人多了几分机谨。 可是此时,他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他搓了搓手。 【该死!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王爷和王妃怎么还不出来?!】 正想着,就看见傅司远和江雨烟一前一后地从宫门内走了出来。 于宁赶紧迎了上去,“王爷,王妃你们可算出来了。” “于宁,你怎么了?”江雨烟看着于宁有点泛青的脸色问道,“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此话一问,连刚站上马车的傅司远都忍不住停下来,回望了于宁一眼。 于宁挠了挠脑袋,自己确实没有哪里不舒服。 只是心中为何有种不安呢? 难道是自己刚刚…… 吃多了? 还是……想多了? 他摇了摇头,尴尬地笑道,“王妃,我没有哪里不舒服,可能是天快黑了,于宁看着就脸色不太好。” 江雨烟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是这样吗? 天太黑了? 所以脸色不太好? 竟然于宁他自己说没有什么事,那江雨烟也没有多想。 毕竟,人家正儿八经的主子都没说一句话。 江雨烟掀开帘子,钻进了马车,在原先的那个位置上坐好。 马车缓缓地离皇宫远去。 “在想什么?”傅司远看着江雨烟皱着眉头的样子问道。 “没什么,就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或许是你第一次进宫,有些累了。”傅司远竟然难得的开口安慰道。 听傅司远这样说,江雨烟便放下心来。 也是, 好歹自己是重活了一世了。 上辈子没有发生的事情,这辈子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可是,一想到今天很多事情都跟上辈子不太一样。 江雨烟就希望,真的是自己疑神疑鬼想多了。 为了防止自己再胡思乱想,她干脆学着傅司远的样子闭起目来养起神。 …… 马车蹬蹬蹬快跑,都很顺。 江雨烟悬着的心也放下了大半。 就在她快迷迷糊糊地快要入睡的时候,马儿突然加起速来。 江雨烟心中一个激灵,吓得清醒了过来,刚好对上傅司远倏地打开的眼睛。 他紧绷着一张寒意森森的俊脸,瞳眸深沉,噙着几丝不悦,盯着马车晃动的帘子。 “于宁!慢一点。”傅司远桑音低沉地吩咐道。 外头,于宁一边捂着肚子,一边紧紧地收着缰绳。 现在他知道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今天那个宫女送的吃食不对劲!】 他咬着牙,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些,“爷!马儿有点不受控制。” 唰! 傅司远三作两步,一把掀开了车帘。 他也听出了于宁声音的不对劲。 “你先进车里,我来。”傅司远吩咐道。 于宁的额头已经汗如雨下了。 【该死!】 于宁在心里诅咒道。 【不可以!怎么能让王爷驾车,我还挺得住,而且还有哪里不对劲……】 作为侍卫,他已经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我没事,爷!您不要出来!” 【再坚持一下。】 “爷,马上就快到了,您不要出来,属下没事。” 听见于宁心声的江雨烟已经知道事态的严重性。 但是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不要再出声捣乱就已经是很好的帮忙了。 傅司远弯腰,伸手扳住于宁的肩膀,以命令的威严口吻低沉地道,“进来!” 话音未落,一支不知从何处射出的冷箭。 嗖的一声射向马车。 马儿受惊,嘶鸣不止。 它前蹄高抬,而后在电光火石之间又四肢着地,突突突地朝前狂奔而去。 江雨烟在车里被甩的七晕八素。 但她使出了身平吃奶的力气,使劲地扒拉着车窗,才防止了自己被甩出去。 傅司远和于宁在外面一起拉着疯马的缰绳。 江雨烟心里慌急了。 重生一世,这么刺激的吗?! 她不断地给自己加油打气,一定要稳住,不能给他们再添乱了。 于宁脸色发白,死死拽着缰绳不肯放手,他庆幸地看着一旁的傅司远一眼。 【爷!属下要对不起您了。】 江雨烟心中一个咯噔。 刚想大叫:“傅司远小心!” 就看见一个巨大的不明物体被撞得飞了进来。 还好江雨烟反应速度快,赶忙往旁边一闪。 那个物体之大,速度太快,以至于吓得江雨烟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那句“傅司远小心”也变成了惊恐的大声叫喊。 “啊!” 那个不明物体撞直愣愣地撞到了马车的后壁便闷哼一声,晕死了过去。 江雨烟将眼睛裂开一条细缝,往那大物体上瞅了一眼。 “这不是于宁吗?” 她急忙坐好,上前把摔晕过去的于宁扶了起来。 “于宁!” “于宁你醒醒!” 江雨烟摇晃着于宁健硕的身体,没有丝毫的反应。 傅司远还在外面努力地拉着缰绳。 马儿越来越疯了,在大街上发狂地跑着。 还好外面的天色已黑,没有了行人。 不然这一场事故,不知又要闹出多少的事端来。 “不要碰他!”傅司远嘶吼着。 【这该死的马,本王快拉不住了。】 “自己抓好了。” 【这马疯了!】 【本王要斩断了这缰绳!】 他一边还在死死地拉着缰绳,一边抽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 似乎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抛弃。 马儿扬蹄,连马带车就向街边最近的临时贩车撞了上去。 隆! 马儿轰然倒地。 车儿也轰然倒地。 江雨烟被甩出车窗的时候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马儿发疯,被甩出车窗,就算摔不死,那也十有八九要变残了。 在变残和摔死之间,江雨烟还是选择摔死比较好。 真没想到, 重活一世, 居然就这么快,要以这样惨烈的方式告别这个世界了。 就在她要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的时候,一副宽大的身躯抱住了她。 傅司远揽住了江雨烟,代替了她和大地的亲密接触,两人抱作一团,就势向前滚了几圈。 “咳。” 傅司远喉间腥甜,心中郁闷,咳出了一大口鲜血出来。 江雨烟连忙从他的怀里爬了出来,扶住还在呕血不止的傅司远。 她慌乱中带着哭腔,“王爷,王爷,傅司远你别吓我。” 五腹六脏在身体中像似被移了位,疼得奄奄一息的男人睁开双眼。 看着哭的梨花带雨,但是毫发无损的女人,傅司远心中竟松了一口气。 他强撑着,裂开嘴安慰道,“别哭了,丑死了,本王……咳……咳咳……死不了。” 听到死,江雨烟哭得更凶了。 她哽咽道,“不要说死了,你不要说话了,我要吓死了。” 江雨烟此刻才意识到, 哪怕重活一世,自己还是没能坦然地面对死这个问题。 而对于这个男人,自己也似乎没有那么的恨他。 她艰难地爬起来,想将傅司远扶起来。 嘚嘚嘚 一阵阵紧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伴随着焦急的呼唤声。 “王爷!” “王爷!” “江雨烟!” …… 江雨烟刚刚收回去的泪水又汹涌地涌了出来,因为她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那个声音,上辈子护了她一辈子。? 第十七章 你开心了就好,哥哥都依你 等贺大夫走远了,江雨烟才回头看着哥哥。 “丫头,你那什么眼神,不会在怪哥哥。” 江承飞话还没说完,江雨烟一个猛扑,抱住了他。 这熊抱来得突然。 江承飞僵硬地愣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这丫头怎么了?刚刚贺大夫说她没有事啊。】 【难道是伤到脑子了?】 他推了推江雨烟,“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哥哥啊,是不是刚刚摔倒脑子了?” “江雨烟快起开,都出嫁了,等会让人看见了像什么样?” 【完了,完了,肯定是伤到脑子了。】 他把江雨烟推到凳子上坐好,“坐这里别动!” “哥哥马上去把贺大夫叫回来。” 江雨烟内心波涛澎湃,激动无比。 温暖贴心的哥哥,真好! 这一世,又再一次可以看见了亲爱的哥哥,真好。 “哥哥。”江雨烟带着哭腔说道,“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哥,呜呜。” “呸呸呸!” “江雨烟!什么叫再也见不到哥哥,你哥现在不是好好地站在你的面前了吗?” 他拍了拍江雨烟的脑袋,“别哭了,再哭我削你嗷!都嫁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这是怪哥哥去晚了,瞧把我家丫头给吓傻的。” 江雨烟一把推开江承飞,抹着眼泪道,“整天就知道削我嗷?!” “就算是嫁人了,那你也是我的哥哥,这辈子没跑了。” “还有,”江雨烟两手将腰一叉,“你妹妹我没有被吓傻,就是高兴,就是开心,就是见到你这傻大哥的高兴和开心。” “噗。”听见江雨烟那么说,江承飞忍俊不禁,“没傻没傻,昨儿从家里出嫁不是才见过嘛。” “搞得像生离死别一样,我看你就是刚刚吓坏了。” 听江承飞这么一提点,江雨烟才想起来,今儿是出嫁的第二天。 按习俗她还不能那么快见到江承飞,但是上辈子的这时候,江承飞给她带好吃的了。 “对了,哥哥,你是不是给我带什么好吃的来了?”江雨烟破涕为笑问道。 江承飞眼珠子一转,“你这小丫头,狗鼻子啊,这你都知道。” 江雨烟摊开手,“东西呢?” “你就不问问是什么?” “来十份的果脯喽。”江雨烟自豪地说道,“我说的对不对啊。” 上辈子,他就是给她带来了果脯,但是却看见了妹妹一身狼狈地回来。 怒火冲天的他当场就冲到了傅司远的面前,将这个当朝王爷,自家妹夫狠狠地教训了一顿,以至于在以后的日子里,傅司远和江承飞都互看不顺眼。 江承飞见妹妹猜对了,也不吃惊,他嘿嘿地说道,“我就是过来看看你,怕你在这睿王府里受欺负,顺路买的。” 看着哥哥那宠溺的眼神,江雨烟笑了笑,道:“哥哥,我跟你说件事,你不要生气。” “你说呗,哥哥听着,不会生你的气。” “我把母亲留下来给我们的桂嬷嬷发卖了。” 江雨烟观察着江承飞的表情,却发现他只是云淡风轻地“哦”了一声,就没了。 “哥哥,我说我把我们娘留下来给我们的桂嬷嬷卖了。”江雨烟又重复了一遍。 “你哥我听着呢。没有耳聋,不用重复。” “那老妇婆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之前在府里,整天叽里呱啦啰哩嗦的,卖就卖了,哥哥不会生气的。” “但是,哥哥,”江雨烟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江承飞,“你难道就不好奇我为什么把她卖了吗?我之前可是很护着她的。” “还有啊,之前也没听你说看她不顺眼啊。” “我那是看在母亲的份上,看在你的面子上,反正你开心了就好,哥哥都依你。” 果然还是亲生的哥哥好。 江雨烟笑的甜甜的。 上辈子,是妹妹不懂事,害你被发配边疆。 这辈子,妹妹一定不会再犯那样的错误了,妹妹一定会守护好哥哥,保护好爹爹。 江承飞看江雨烟笑得那么开心,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怎么?一盒来十份的果脯就把你收买了。” “才不是,我嫁人了,你能不能不要再戳我额头了!”江雨烟避开他的手,“对了,哥哥,我出嫁,父亲是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那老头子还能怎么样。你想咱爹了?”江承飞一语中的。 【那老头子昨夜可是一宿没睡,大早让我今天过来看你,还能怎么样。】 江雨烟瞪着眼睛,“父亲是舍不得我的。” “哈哈,老头子才没有舍不得你呢。老头子好吃好睡,今早还大早就去了府衙办公。” 【哎,这糙老头子,明明自己很舍不得,放心不下,却非要我反着说,真是死鸭子嘴硬。】 【所以啊,傻妹妹,不是哥哥想骗你,而是你爹大早就交代了我不要跟你讲,免得你担心家里。】 将江承飞的心里话尽收心底的江雨烟瞬间泪目。 果然,对自己好的只有自己最亲近的人。 看着江雨烟瞬间红了的眼眶,江承飞以为是江雨烟伤心父亲居然舍得她。 他赶紧地安慰道,“父亲是事情多,心系天下苍生,所以你……哎,你别哭啊,不能怪爹啊。” 江雨烟呜呜,“我才没有哭呢。我也没有怪父亲。” 江雨烟真的没有怪父亲。 她只是怪她自己,上辈子害的他如此颠沛流离,被贬到那么偏远的地方去。 江承飞看着妹妹没事也就放心了。 “来十份的东西我已经交给圆月了。”他看着江雨烟的眼睛,“都是给你吃的,不许一次性吃太多哦。” “哦,我知道了,果脯吃多了会肚子胀气。” “嗯。”江承飞满意地点点了头,“小丫头嫁人了,有点懂事了。哥哥先回家了。” 说完,刚走两步的江承飞又倒了回来,“哥,忘了跟你说件事。” ? “傅司远他要是敢欺负你的话,就跟哥哥讲,哥哥帮你揍回去。”伸手戳了戳江雨烟的脑袋。 “哥,你怎么又戳我脑袋。” “听到没有。不要以为他是王爷了,小爷我就不敢揍他,欺负我妹,小爷我一样打得他满地找牙。” “行了。我真的走了。” 看着江承飞越走越远,消失在拐角的身影。 江雨烟两行清泪,不由自主地就往下流。? 第十八章 你是要做太子妃的人 是夜,户部尚书林府书房内。 林元祝坐在书桌后面的后面。 门突然被打开,进来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 少女鹅脸蛋,身材窈窕,穿着一身黄色齐胸襦裙,一双大眼睛里隐忍着闪闪的泪光。 她毕恭毕敬地走到书桌前,双手交叠,朝书桌后的人福了福,“婉柔拜见父亲。” 林元祝揉了揉眉心,看着女儿点了点头,“起来。” “是。”起身时已带着隐隐的哭腔,让人心生不忍。 “说说,今日念湘公主邀你进宫发生了什么事?”想起林婉柔今日回家那狼狈的模样,林元祝的脸就异常的难看,“林家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 林婉柔闻言,扑通一声就跪下。 “爹……“她隐忍多时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地落下了。 林元祝侧头看了跪在地上的女儿一眼,呵斥道,“哭!就知道哭!哭什么哭!” “说说今天是怎么回事!” 林婉柔被父亲一呵斥,刚刚发出的呜咽声就死死地哽在喉间。 她双手握拳,将满腹的委屈和难过咽回了肚子里。 “今日和念湘公主在御花园中,遇见了睿王妃,然后公主和她起了冲突,再然后……” 林婉柔贝齿一咬,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公主想把她推进池里,那个女人把我当挡箭牌,女儿站立不稳,就掉进了池子里。” “爹,女儿当时是想把那个女人拉下水的,可是表哥来了。” 想到今日差点就被傅司远看去了她那副丑陋的模样,林婉柔就觉得心中不甘。 “女儿只能先行自己离开了。” 林元祝冷哼一声,“告诉你多少次,他是王爷,你不要老是表哥长表哥短的,他认过你这个表妹吗?” 林婉柔闻言,抬头直视端坐在书桌后面的父亲。 “爹,不管表哥认不认我,我都是他的表妹,这不是既定的事实吗?!” “混账东西!”林元祝一拍桌子,“还敢顶嘴了是!” 林婉柔看见林元祝发火,不惧反而更壮着胆子反驳道,“爹,如果惠妃娘娘……” “住口!”林元祝勃然大怒,“越来越不像话了,爹跟你说过多少回了,惠妃娘娘跟我们家没有关系,你休要再提,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林婉柔举起手帕,拭了拭了眼泪,“爹,女儿知道宫中禁止提到惠妃的名字,女儿也知道皇后对惠妃娘娘……这些女儿心中都有数。” 林元祝看着跪在面前的女儿,叹了口气,“你先起来。” 听到父亲叫她起来,林婉柔才规规矩矩地站起来,立在一旁。 林元祝继续道,“你既然心中有数,就应该知道,皇后不喜睿王,甚至对睿王充满了恨意,这你都不懂吗?!” 林婉柔咬着贝齿,低低地道,“女儿知道。” “知道你还整天表哥长表哥短的。”林元祝恨铁不成钢。 他看着面前温顺的女儿,语重心长地说,“婉柔啊,爹爹从小到大为什么对你要求那么严格,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林婉柔似懂非懂地摇了摇头。 “因为你是要做太子妃的人,以后你是掌管后宫中馈,母仪天下的。” “可是,爹,女儿并不喜欢太子啊。” “混账,爹刚刚对你说的话,你都忘记了吗?”林元祝气得直跺脚,“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这是天下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 “而且,在爹看来,太子比起睿王,只会对你更好。” “你是爹爹唯一的女儿,也是爹爹的掌上明珠,爹爹自然是希望你以后的日子能够好,活得开心,过得快乐,你能明白吗?” 林婉柔点了点头,将脸上最后的一点泪水擦干,“女儿明白了,女儿有愧爹爹的一番教养。” 林元祝欣慰地笑了笑,“你明白就好,现在明白也为时不晚。” 这时。 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进来。” 管家应声而入,“老爷,太子听说今日小姐进宫落了水,特差人来问问小姐好点了没有?” “哦,太子有心了。你出去跟那人讲,小姐已无大碍,有劳太子挂心了。” 管家点点头,却没有离去,“老爷,太子还送了一盒千年人参,说是给小姐压压惊的。” 林元祝看着自家的女儿。 林婉柔会意,对管家道,“那就劳烦管家转告那人一句,婉柔改日进宫定当好好地谢谢太子。” “好。” 看着管家出去带上了门,林婉柔才对父亲说道,“爹,今日您跟女儿讲的话,女儿都想清楚了,以后女儿再也不会惹爹爹生气了。” “嗯,能明白最好,还有,虽然你跟睿王终不是一路的,但是,有件事情还需得你去做,你明白吗?” “女儿明白。女儿会把握好分寸的。” “行了,先下去休息,今日你也累了。” 林婉柔躬身退下。 …… 林婉柔闺房内,丫鬟霜儿站在她的身后,将她头上的最后一支珠钗取了下来。 丫鬟霜儿看着林婉柔面前的那盒千年人参道,“小姐,太子对您可真好。” 林婉柔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的那支人参,淡淡开口问道,“江雨烟身边的那个桂嬷嬷是怎么回事?” 今日大早便被公主邀进宫,没来得及细问,等到此时了才想起了这件事。 想起今日江雨烟那嚣张得意的样子,林婉柔心中又气又恨。 丫鬟霜儿听她问起了今天自己提心吊胆一天的事儿,急忙提着裙摆,走到林婉柔的面前扑通一声跪下。 “小姐,那个嬷嬷被王爷发卖了,就在昨天夜里。” 林婉柔目光阴沉,“霜儿你怎么办事的!连夜被赶了出去,你到现在才来跟我讲!” 她指着跪在地上的丫鬟,“怪不得江雨烟今天在宫里那么嚣张?!” 说完,她似又想起了什么,低着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丫鬟,“是不是他们知道了桂嬷嬷被我们收买的?” 霜儿跪在地上看着她家的主子摇了摇头,“小姐放心,桂嬷嬷立了生死状的,她就算是死也不会将我们说出去,不然她儿子就没救了。” 林婉柔松了一口气,看着地上的侍女,“给她一百两,叫她滚蛋。” “可是,小姐,这一百两远远不够她儿子欠的赌债。” 林婉柔审视地瞪着霜儿,“霜儿你是不是傻,她事情都没办好,还将我拉下水,本小姐还要给她那傻儿子还钱?” 被骂的霜儿朝林婉柔磕了个头,小心翼翼地道,“小姐教训的是,是霜儿一时糊涂了。”? 第二十章 狐假虎威 目送江承飞的离去。 江雨烟胡乱填饱自己的肚子后,就趴在桌子上一动也不想动了。 圆月进来收拾东西看见这样的一幕,开口问道,“王妃,要给您备水沐浴了吗?” 江雨烟随口问道,“现在什么时辰?王爷醒了吗?” “现在已经是戍时了,没听见说王爷醒了。” 江雨烟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今日的事情发生的蹊跷,看在是傅司远替自己受伤的份上。 江雨烟决定过去看他一眼,也权当是饭后散散步消消食。 其实凤霞阁和永崇阁就隔着一堵墙,却不知为何绕出了一大段的路来。 江雨烟走走逛逛,轻车熟路走到了傅司远院子的门口。 永崇阁内灯火通明,却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傅司远喜静。 所以永崇阁作为他起居的地方,没他的命令,一般人都不会靠近那里。 江雨烟刚想迈进去一步,一个黑影从旁边的高墙上跃了下来,拦在了江雨烟的面前,把江雨烟吓了一跳。 来人身形高大,动作敏捷,穿着一身黑色的常服。 江雨烟定睛一看,却又惊喜叫出声来。 “于宁,你醒了?你没事?” 于宁这也太敬业,都倒下了,醒来又守在傅司远的门口。 于宁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他向江雨烟抱拳道,“属下该死,让王爷和王妃受惊了。” 江雨烟摆了摆手,看着于宁有些苍白的脸色,道:“你也不是故意的,怎么刚好就来王爷这里了?” “属下心里不安。” “贺大夫给你开了药没有?” “开了,属下服了药之后觉得没有什么大碍了。” 江雨烟点点头,“那就行,那你先回去休息。” 看着还杵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于宁,江雨烟蹙眉道,“怎么?还有事?” 于宁一脸的难言之隐。 【王爷还没醒,属下不能走。】 倒是个忠心的好侍卫。 江雨烟脑子转了一圈,问道,“今天你和那匹疯马是怎么回事?” “王妃。”于宁屈膝就欲跪下。 江雨烟急忙扶住他道,“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于宁该死!” 他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孩子。 “是于宁大意了。” 江雨烟审视地看着他。 我就知道事情肯定不是那么简单。 她开解道,“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就是……就是下午有个面生的宫女和太监过来给我和马送了吃食。” 所以, 果然是那些吃食里面有问题! “可问了是谁派来的吗?” 于宁点了点头。 “说是皇后。” 江雨烟心中一咯噔。 皇后? 皇后这么嚣张? 如此的明目张胆。 这般掩耳盗铃的投毒,岂不是在告诉世人,她在谋害睿王和睿王妃。 皇后有这么蠢的吗? 可是,若真是皇后? 她又为什么? 江雨烟能想到,这件事莫不是跟她有关系? 她前脚把皇后气成猪肝脸,后者皇后就明目张胆地让人去投毒,继而马匹和于宁在路上都出了事情。 除了皇后,她还想不出,有谁敢这么干? 就是刁蛮不讲理的念湘公主,她再刁蛮,也不会这样。 皇后深谙宫斗,对帝王性子了如指掌。 皇帝肯定会认为,皇后不会这么蠢的掩耳盗铃,贼喊捉贼。 江雨烟看着傅司远房门的方向,叹了一口气。 重活一世,没想到开局就给自己惹了那么大的一个麻烦。 还把傅司远拉下了水。 “这件事也不能怪你,等会王爷醒了,我跟他说。” 于宁瞪大了眼睛。 “王妃,这件事就是于宁的错误。” 江雨烟摇了摇头。 “你现在可以回去休息了,王爷怪罪的话,我担着。” “这……”于宁倔强地不肯离去。 【这怎么可以,爷对王妃本来意见就很大。】 “你再不听我的话,就是不把我当成你们的王妃。” 于宁内心尴尬。 【好像王爷也没当您是我们的王妃啊。】 江雨烟心中冷哼,不管是不是,名义上总该是的。 她决定狐假虎威一把。 “你再不听,我回头就跟王爷讲,你目中无人,忤逆欺上。” “我……”于宁看着江雨烟坚决的样子,知道自己多说无益。 而且自己确实还有些不舒服。 于是,于宁抱了抱拳,对江雨烟说道,“那属下就先行告退了。” 江雨烟在傅司远的院子里站了一会儿,理了理自己的思绪。 傅司远醒了的话她要怎么跟他讲,坠马翻车这件事跟皇后有很大的关系。 等整理好了自己等会要说的话,她抬手敲了敲傅司远的房门。 开门的是贺大夫。 江雨烟微微伸长了脖子扫了房间一眼,小声地问道,“王爷还没醒吗?” 还不待贺大夫开口,就听见屋内躺着的某人哑着声音,淡淡地开口道,“进来。” 江雨烟和贺大夫对望了一眼。 贺大夫点了点头,做了个请的姿势。 江雨烟跨进了门槛,贺大夫越过她,顺手还很贴心地将门轻轻地带上。 江雨烟款步来到傅司远的床前,看着躺着床上脸色苍白的某人。 她又那么一瞬间的不真实。 自己怎么就又和他独处一室了。 傅司远一直盯着江雨烟走到自己的床前,然后默默地看着她坐得远离了自己的床边——远了一点。 他心里就有那么一小丢丢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舒服。 【这个女人离本王那么远干什么?怕本王吃了她吗?】 这般想着,傅司远便努了努嘴,示意她坐近了点。 江雨烟不想离傅司远太近。 他总是跟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挨得太近,总会让她觉得下一秒傅司远会一掌呼过来。 她小心翼翼地将身下的凳子挪得近了一丢丢。 这在傅司远眼里看来,更不满意了。 【本王是让她坐床上来。】 江雨烟挪凳子的动作一愣。 啥? 坐床上? 一时没明白傅司远心里说的是几个意思。 傅司远显然是不满意江雨烟的磨磨蹭蹭。 他长臂一展,抓住江雨烟的手臂,往后一带。 江雨烟没料到傅司远会突然抓她的胳膊。 刚刚起身的姿势还没站稳。 下一秒,她就结结实实地摔到了傅司远的身上。 第二十一章 王妃对本王有意见? 男人吃痛闷哼一声。 江雨烟反应过来,慌乱中用手撑着就想起来。 男人却快她一步,抬手隔着被子揽住了她的肩膀。 傅司远咬着牙。 “你别动。” 从马车上摔下来,他伤到了腰。 被江雨烟这么一摔一撑,他觉得自己的老腰又快要断了。 江雨烟看着傅司远痛苦的样子,一时之间没了主意。 现在是,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动作轻点,慢点起来,压着本王的心脏了。” 傅司远忍不住出言提醒道。 “哦哦哦。” 被他这么一说,江雨烟才注意到自己右手手心之下那个地方在沉稳有力地跳动着。 她慢慢地将自己的手抬高,移到床沿才撑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地从傅司远身上离开。 两人都双双舒了一口气。 江雨烟这才注意到,一番动作男人的额头已经渗出了薄薄的细汗。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默契地闭上了他们各自的嘴巴。 气氛瞬间有一小丢丢的尴尬。 最后,还是傅司远率先开口打破了这该死的沉默。 “你先说。” 江雨烟见傅司远开口,也不推辞,将刚刚在门口于宁对她讲的话,还有自己在皇后宫中发生的一切一并告诉了傅司远。 意料之中,傅司远没有太大的反应,他眸子深沉地看着江雨烟。 “刚刚贺大夫已经将于宁和马的情况跟我说了。” 江雨烟没有说话,等着他的下文。 果然,男人下一秒说道,“你跟本王讲,就不怕本王以后都防着你。” 【毕竟,连三岁小孩都知道,大夏的皇后对本王这个睿王是很不顺眼的。】 江雨烟无畏地笑了笑,反问,“有什么关系吗?我不讲王爷就不会防着我吗?” 傅司远一愣。 【本王好像还真没想过要防着她。】 但是,话出口却是变了一番味道。 “本王自会防着,所以你最好识趣些。” 江雨烟才不想跟他在这个问题上拉扯不清。 “王爷放心,今天皇后赐的东西我都会放进王府的库房。” 傅司远不悦地道,“本王是缺那点东西吗?” 【现在整个王府都是你的,那还不是你的?!】 江雨烟震惊傅司远怎么会有这个想法。 滚犊子! 完蛋了。 他是不是知道了她想继承他的遗产? 但是他没有说出来,也无法证实。 江雨烟机警地看了傅司远一眼,脑子一转。 或许她还可以再得寸进尺一点…… 于是,她开口问道,“王爷,我可以跟你要个地方吗?” “就凤霞阁后面那个废弃的小院子。” 傅司远有点不明白她的意思。 江雨烟扯了个借口,“今天答应了太后做养颜膏,我需要有个大一点的地方来弄东西。” 不过一个没用的院子,傅司远没理由不答应。 他点了点头,“那明天让管家叫几个人去修缮修缮。” 江雨烟摆了摆手。 “王爷跟管家说院子给我就行了,人就不用派过去了,我另有安排。” 傅司远心不在焉,随口说了声“好”。 见自己事情也办完了。 江雨烟起身,打算离开。 傅司远躺在床上扭了扭身体,却叫住了她。 “王妃能帮本王件事吗?” 江雨烟诧异地回头,“王爷还有什么事?” “本王后背痒,你……你能扶我坐起来,挠痒痒吗?” 江雨烟一愣,这种事不是应该找于宁吗? 但是转眼便想到,于宁已经被她狐假虎威强制勒令回去休息了。 于是,她又转过身来,重新在床沿上坐了下来。 只是挠个痒痒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 但她忽略了傅司远现在动不了。 于是,在她一只手搬动他一边肩膀不动的时候,发现还是得两只手两边肩膀一起用力。 这样,江雨烟就势必弯下腰,伸出一只手去揽住他靠里面的那边肩膀。 她面对着傅司远,男人温热的呼吸正好喷在了她纤细优美的颈脖上,惹得江雨烟脖子莫名地痒痒,一抹晕红悄悄地从脖子爬上了耳尖。 女子特有的馨香充盈着傅司远的鼻尖。 那晚香艳的画面在脑海中若隐若现。 傅司远鬼使神差地双手攀上了江雨烟的脖子。 江雨烟的注意力全都在男人的肩膀上,骤然被他攀上脖子的动作吓了一跳。 她颤颤地开口,“你干嘛?” 忍住了想一巴掌扇过去的冲动。 反应过来已经攀上她脖子的傅司远喉结滚动,说了个自己都觉得说不过去的借口。 “不搂着你,本王怎么起来。” 【其实本王也可以撑着起来。】 【不过嘛,本王那院子都给了,总要让她付出一下。】 江雨烟心里牙痒痒,但是面上还不能显露半分。 这厮上辈子自己怎么就没看出来。 居然要占她的便宜。 她手上加重力道,半点都不带犹豫地快速将傅司远扶了起来,然后拿了两个大枕头垫在他的背后。 做完这一切,她才直起身,气鼓鼓地看着傅司远。 无视江雨烟的嘟嘟脸,傅司远很直接地开口。 “你还愣着干嘛?怎么?不愿意?” “怎么会?” 江雨烟讪笑着。 她头皮发麻,只得上前。 不就挠个痒吗?至于这么别扭,又不是没碰过。 江雨烟心理安慰道。 缓缓朝他的后背伸出了手。 他的后背很宽厚,江雨烟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不知是自己的手在发烫,还是他的皮肤在发热。 但是她还是很克制地把握这自己的分寸,不轻不重一下下地帮他抓着。 那一下下抓挠的舒坦,从傅司远的后背传到了心坎上。 傅司远压了压微微勾起来的嘴角。 他使坏地一会指指右边,一会指指左边。 “这边这边……” “诶,你没吃饭吗?重点重点。” …… 【舒坦。】 他舒坦了。 江雨烟可不舒坦。 总觉得傅司远是故意的。 上辈子不理她,这辈子又这样折辱她。 心中有气,下手便更重了,一个猛挠。 傅司远也发现了江雨烟赌气般地抓挠。 他轻咳一声。 “王妃对本王有意见?” 【其实这样挠更舒坦。】 江雨烟睨了他一眼。 这个男人,她已经忍他很久了。 士可杀不可辱。 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江雨烟深吸一口气,身体后倾远离了男人一点点。 然后双手在他胸前猛地一推。 奶凶奶凶地道,“差不多了,王爷还是好生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然后头也不回地掉头跑掉。 第二十二章 鬓边海棠想出墙 江雨烟一身疲惫地跑回了自己的凤霞阁。 累了一天,她就想好好地大睡一场。 ~ 可惜, 次日。 想睡到日上三竿的愿望终究没能实现。 江雨烟一脚将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蹬开,气鼓鼓地坐了起来。 大清早的,干什么那么吵?! 她竖起耳朵,院子里传来弦月的声音。 “那个谁,这里!” “喂!你怎么干活的?” “这里,这里你没有擦干净。” 弦月叉着腰,对着院子里的一帮丫鬟颐指气使。 一名叫小青的下等丫鬟低着头,手中的抹布不停地擦着栏杆,她胳膊肘撞了撞旁边的女孩。 “阿兰,你说我们这日子什么时候到头啊。” 旁边那个叫阿兰的听到小青那么说,偷偷地左顾右盼一眼,撇着嘴小声道,“你别说话了,弦月姑娘看着呢,快点干活。” 小青委屈,自从两天前王妃进门,弦月成了王妃的大丫鬟后,她们就被这样指挥来,指挥去的。 她心中不痛快,但是却半点怨言都不敢说。 因为听弦月自己说,她可是王妃面前的红人。 江雨烟伸了个懒腰,从床上起来,趿拉着两只鞋随手拿了个外套披上,就往外走去。 弦月正站在门外看着干活的杂役们,听见背后的开门声,她回过头来,就见顶着一个鸡窝头的江雨烟站在门后面。 弦月抬手抚了抚自己的鬓边,才屈膝向江雨烟福了福身子,“王妃您起来了。” 江雨烟眼尖地看见了她鬓角的那朵红海棠。 花娇人美,江雨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花不错,起来。” 弦月笑道,“王妃,奴婢伺候您梳洗。” 江雨烟没理她,目光越过弦月,看向院子里忙活的一众人。 江雨烟红唇微挑,“这大早的都是在干什么?” 院子的丫鬟或是远远地瞧过王妃一眼,或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着江雨烟,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儿,低着头看着江雨烟。 弦月指着院中的众人道,“王妃,这院子有点乱,我让她们收拾一下。” 说完小手一挥,“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干活啊!” 弦月看着江雨烟那鸡窝似的头发,催促道,“王妃,赶紧进去。” 江雨烟点点头,道,“好,你跟我进来。” “哎。” 弦月赶紧屁颠屁颠地跟在江雨烟的背后。 江雨烟在梳妆台前坐定。 “圆月她们呢?” “哦,圆月她们被管家叫出去了。” 弦月看着镜子里的江雨烟,嘴巴甜甜地道,“王妃,您这皮肤可真好。” 江雨烟喜笑颜开,打趣道,“就你会哄我开心,瞧我们弦月嘴巴甜的。” 江雨烟道,“哎,还好有你们几个得力的丫头,不然,我还不知道怎么办,毕竟我对你们王府的事情是一概不知的。” “瞧王妃说的。” 弦月嘴上说着,心中却万分得意。 【管家也是这样讲的。】 江雨烟嘴角微勾。 “这府中的事儿,以后还要仰仗你们丫头几个,管家也不容易,要管那么大的一个王府。我也不好时时都去麻烦他老人家,你说是?” 弦月点了点头,“王妃您以后就是这王府中的女主人了,府中什么事情,还不都是王妃说了算。” “那可不一定。” 江雨烟拉过弦月在自己头上盘发饰的手道,“毕竟我刚过门,你们在府中的时间比较长,王爷喜怒爱好的,说不定你们几个比我还要懂。” “王妃这么说可折煞奴婢了。” 【府里那几个下等丫鬟也是这么说的。】 收拾妥当,江雨烟起身。 “我有事要去一趟王爷的院子,你先让她们收拾收拾。” 目送着江雨烟离去的背影。 刚刚院子里还在低头干活的丫头纷纷地凑到弦月的面前。 “弦月姐姐,王妃对您可真好。” 弦月得意地道,“看到没?现在这院子里,王妃最倚重的人就是我了。” 那个叫阿兰的姑娘马上拍马屁道,“可不是!刚刚我们一院子的人都是看着的,现在弦月姐姐可是王妃面前的红人。” “弦月姐姐,你跟王妃真好,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可不知道要怎么跟主子打交道。” “怪不得弦月姐姐今天打扮的那么漂亮。” 一个小丫头看着弦月头上插着的花儿道。 弦月心中得意。 【终于有人说到重点了。】 她知道自己有几分姿色。 【跟新进门的王妃打好交道,说不定,那天被王爷看上了,收个偏房,那自己就是山鸡变凤凰,飞上了枝头了。】 想到这弦月更加的得意,她扯高了自己的嗓子。 “行了,你们几个!都仔细点!” “擦不干净的,仔细回头我让王妃治你们的罪。” 其实江雨烟并没有走远,而是站在院子外面听着弦月同几个丫鬟的对话,连同几个丫鬟和弦月的心声都听得了一清二楚。 江雨烟冷哼,无端鬓边插海棠,不是想出墙想干嘛? 还想和她共享一个男人是?! 且不说这个男人是不是她喜欢的,就是不喜欢,她也不允许和别人共有。 毕竟自己顶着王妃这个名号。 只要自己一天是傅司远的妻,她就不会给他纳妾。 江雨烟蹲了一会墙角,见院子里又回归了宁静,她才拍了拍自己的双手站了起来。 得了。 墙角听得差不多了。 该干活了。 她揉了揉眼睛,快速地从外面跑进了院子里。 一声不响地冲到房间内,一把将门砰的一声关上。 刚刚还在聊天的丫头们突然看见王妃出去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又回来了,纷纷探头看着这是什么情况。 弦月挥了挥手,“大家都散了,散了。” 她走到江雨烟的屋外,敲了敲门。 门内响起了江雨烟哽咽的声音。 “什么事?” 弦月心中一惊。 【刚刚王妃出去的时候都是好好的,怎么一刻钟不到,王妃就成了这样子,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压低了声音道,“王妃,是我,我能进来吗?” “你进来。” 弦月推门而进,走到江雨烟的面前。 看着伏在桌子上的流泪的江雨烟,小心翼翼地道,“王妃,您这是怎么了?” 江雨烟欲言又止,两行清泪流在脸上,叫人看着无比的心疼。 她叹了口气。 “弦月,等圆月他们回来了,跟圆月他们说说,想跟这我的,日后就跟着我,不想跟着我的,就跟管家讲讲,管家会另外安排去处。” 她婆娑着泪眼,“还有,等圆月他们来了,看看有谁愿意去把后面那个荒废已久的院子收拾,不日,我就要搬去那里了。” 第二十三章 让她们走吧 江雨烟言已至此,弦月何等机灵的人哪里还不明白。 【肯定是王妃得罪了王爷,不然王爷不会把王妃谴到那个破院子哪里去。】 想起那个凋零破败的院子,弦月就心中恶寒。 【进了那个院子,怕是以后都没有出头之日了。】 江雨烟还在哭哭啼啼。 “他以后是不想再见到我了。” 【新婚不久,王爷一点情面都不留,就将王妃送去了那个院子。】 【王妃都说,王爷不想再见到她,那我再跟着王妃以后还会有出头之日吗?】 弦月越想越心惊。 【早上还在想着,跟在王妃的身侧,可以在王爷面前混个脸熟,说不定那天王爷就看上了她。】 【现在看来,再跟着王妃,别说王爷看上了她,就连日后她还能不能见到王爷,那都是问题了。】 江雨烟听见弦月的声音,知道事情差不多。 她抬起头来道,“这里的丫头们都听你的话,你先出去,跟她们说道说道。” “有愿意跟着我到后面院子的,就跟着我,不愿意跟着的,你就登记下来跟管家说说。” “我不会勉强大家,毕竟跟着我日后是要过苦日子的,我也不能连累了大家。” 弦月应了声是,便退了出去。 王妃要搬去废院住的消息不一会儿就传开了。 院子里就议论纷纷了。 连刚刚回来的圆月她们也听说了。 “这是真的吗?弦月。”圆月一脸不相信的表情。 “那还有假,王妃亲口说的。” 弦月叉着腰,一脸的郁闷。 “王妃说了,不勉强大家,想留下来的人就跟着她到时候去后面的废院,不想留的管家会另外安排去处。” 很快,凤霞阁里的丫鬟和下人们就纷纷地分成了两派。 一派是以圆月为首的,坚持留下来伺候江雨烟的。 另一派是以弦月为首的。 “鸟为虫死,人为食亡,我就是一个小小的丫鬟,我家里的弟弟妹妹都等着我每个月的月银呢。跟着王妃,我家里的老小怎么办。” 弦月擦了擦眼角压根不存在的眼泪。 “我也很舍不得王妃,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 “不是我见异思迁,而是我实在没有办法啊。” 众人听弦月这样说,纷纷附和。 “是啊,弦月她太不容易了。王妃会理解你的,弦月姐姐,你也别太难过了。” 弦月面上难过,心里却乐开了花。 【你们这班蠢货,等我飞黄腾达的那一天,看你们怎么来抱我的大腿。】 【到时候,这班非要跟着倒霉王妃的人,这不是浪费青春,浪费精力嘛。】 【等王爷看上我的那一天,你们就会后悔你们今天的选择了。】 唯有圆月听了,拍了拍胸脯道,“我不管,王妃去哪里,我就去哪儿。” 看着圆月这样讲,胆小的新月也出来站队。 “我支持圆月,王妃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在屋内偷听墙角的江雨烟都快笑死了。 圆月这孩子真憨。 不过,她喜欢。 一刻钟后,江雨烟的房间内。 丫鬟们分成了两排分别站好。 一排是以圆月为首的,只有两个人。 另一排,就是以弦月为首的,打算离开的丫鬟。 江雨烟看着弦月那排人数,其实自己心中早料到了,只是没想到居然有那么多。 她无所谓地笑了笑。 【王妃心里一定很难过。】圆月心里想着。 她上前一步,“王妃,以后圆月就跟着您了,不管您去哪儿,圆月就去哪儿。” 看着圆月这般,胆小的新月也站了出来,她小声地道:“对的,王妃,您不要害怕,还有新月在呐。” 圆月白了弦月她们一眼。 “你们真是落井下石,趁早收拾包袱走人。” 戏演到此处也就差不多了,江雨烟开口,“圆月,去把管家找过来。” 圆月领命,匆匆而去。 不一会儿,管家就来了。 管家进门,弯着腰恭恭敬敬地朝江雨烟打招呼道,“王妃。” 江雨烟指着前面的那一排人。 “管家,就这些丫鬟,送走。” 管家扫了一眼面前的人,为难地道,“这……王妃,这也太多了。” 江雨烟笑了笑,“不多,怎么会多呢。这都是她们自己的选择。” 弦月一听,怕管家不同意她们离开,连忙表忠心。 “管家,王妃也不需要我们这么多人呀,您还是给我们安排另外的去处。” 弦月此话一出,站在她身边的几个丫鬟纷纷附和。 “对啊,对啊。管家,后面那个荒院怎么能容得下我们这么多人。” 管家目瞪口呆,半天都没醒味过来,弦月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王妃不就是要了个离得最近的废院子搞美颜膏吗?跟容不容人有什么关系。】 江雨烟善解人意的微微一笑,“管家,她们的意思是,她们以后不跟我了。” “这,不跟王妃,那你们跟谁?” 管家也急了,大早的这是玩的哪出。 “可是,王妃都要搬到后院的院子里了,王妃也不需要我们那么多人啊。” 管家这下更糊涂了,他诧异地道,“谁跟你们说王妃要搬到后面去住的?” 弦月也糊涂了,“不是王妃说的吗?王妃说把后面的院子收拾收拾,以后就……” 她似是想到什么,噗通一声,跪下着急地爬到江雨烟的脚边,扯着她的裙摆道,“我错了,王妃,求求你别赶我走。” 大家见状都慌了,纷纷跪下。 江雨烟把她手中的裙摆扯了出来。 “这是你们自己选的,我可没有比你们做什么决定。” “毕竟我这里没有什么前途,你们能早点去另寻明主也是对的。” 弦月心惊,为什么她们刚刚的对话王妃都知道。 她吓得快哭了。 “王妃饶命,王妃,奴婢再也不敢了,以后,以后奴婢一定踏踏实实地跟着王妃。” “不用说以后了,没有以后了。” 弦月磕头如捣蒜。 “王妃,我家还有生病的老母,还有年幼的弟弟妹妹,全家都是靠我才得以支撑到现在的。” 圆月她一把将弦月扯离江雨烟远点,一边道,“你这个见异思迁的人,王妃也没有亏待你,你却一心想着另谋高就。” “管家。” 弦月看求江雨烟不成,又转去求管家。 “管家,管家,只要让我留在王府,我做什么都好,管家。” “弦月,不必说了。” 江雨烟看着管家,“跟她们结算一下工钱,让她们走。” 第二十四章 傅司远觉得心口堵 处理完院子里的事情,江雨烟打了个呵欠。 想起昨天跟傅司远讲的,今天再去看看他。 江雨烟有点后悔,昨天真是慌不择言。 看什么看啊,躲都来不及了。 但是看着大早赶走那么多人,江雨烟心想还是自己去跟他报备报备。 免得哪天问起来说自己自作主张。 顺路,看看于宁好点了没有。 圆月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 “王妃,您要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 江雨烟打开来看了看。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忙。” 江雨烟提着食盒,在睿王府中兜兜转转。 重活一世,再看看上辈子的景致难免记忆犹新。 重活一世的感觉真好。 其实,通过这两天跟傅司远的接触,也没觉得他有那么的高冷,为什么上辈子她跟他的误会就那么大呢。 一定是缺乏沟通。 没有沟通,就没有理解。 想着以后还要跟他和平共处,江雨烟自己给自己加油打气。 好好跟他谈谈,这个世上就没有沟通不了的事情。 提着小食盒,唱着小曲儿。 江雨烟心情倍好地朝傅司远的永崇阁走去。 大老远地,江雨烟就看见永崇阁的门口蹲着一个人。 不是于宁是谁啊。 看来他是好利索了。 江雨烟突然就想恶作剧一把,她悄悄地走近,想吓一吓于宁。 但是侍卫的警觉性一般都要比普通人的高。 就在江雨烟想在于宁背后,“哇”的一声吓他一大跳的时候。 于宁站了起来,快速地转过了身。 江雨烟还定格在那个夸张的“哇”的姿势之中。 于宁毕恭毕敬地对江雨烟做了作一个揖。 “王妃好。” 江雨烟没趣地收了姿势,哼道,“真没劲。你们侍卫都这么警觉的吗?一点都不好玩。” 于宁陪着笑,“王妃说笑了,属下这般警觉是职责所在。” 【王妃真是幼稚,还玩这种小孩子才玩的游戏。】 江雨烟审视地看着于宁。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幼稚啊?” 于宁面不改色。 “没有没有,王妃天真浪漫,活泼可爱。” 【明明就是个幼稚鬼,我那三岁的侄子都不玩这种游戏了。】 “可我怎么觉得你不是这样想的?” 【哇靠,王妃是不是有读心术啊?怎么知道我的内心在想什么的?】 【我要去告诉爷,这个王妃不简单,能够知道人家的心声。】 江雨烟一愣。 于宁不愧是侍卫。 两句话的功夫,居然有点苗头猜到了她的读心术。 这还了得。 她急忙转移话题,看着地上排队爬行的蚂蚁。 “那个,你是在看蚂蚁吗?” 于宁点点头,蹲了下来,拿着手中的小木棍在路上戳戳。 “是啊,蚂蚁好聪明,王妃您看,我在这里设置了个路障,它们就找了条最近的路翻了过去。” 江雨烟白了一眼地上忙碌着搬家的蚂蚁。 真是个幼稚鬼,三岁小孩都不会玩蚂蚁,居然在这里看蚂蚁搬家。 江雨烟没兴趣跟于幼稚在这里看蚂蚁,她开口问道,“王爷在里面吗?” 于宁这才注意到她手上的食盒,道,“在的,在的。” “王妃对王爷真好,又给王爷送吃的了。” 江雨烟打开食盒,从里面取了一碟玲珑八角酥,递到于宁的面前。 于宁愣了一下,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的?” 江雨烟点点头。 “对啊,于宁辛苦了。” 于宁心中一喜。 【王妃真好,给王爷送吃的的,居然还有我的份。】 他伸出手就要接住,突然想起。 【有道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而且上次在宫门口,我都吃过一次亏了……】 他抬头看着江雨烟,想到此伸出的手就此打住,缩了回来。 “我还不饿,于宁谢谢王妃了。” 江雨烟心中翻了个白眼。 小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本王妃是能跟那些卑鄙的小人比的吗?! 虽然自己确实是有些事情要问他。 她也不废话,直白地道,“怕有毒?” 说完捻起一块,直接塞进自己的嘴里。 于宁吓了一跳。 【王妃说话那么直接的吗?】 他忙摆摆手。 “没有没有。” 看江雨烟吃的香,于宁也不客气,接过江雨烟手里的碟子。 “那属下就谢谢王妃了。” 江雨烟清了清嗓子。 “那个你先别急着吃。” 刚塞了一块糕点进嘴里的于宁一噎,有种跳坑的感觉。 【王妃不是说就是可以放心吃吗?!】 江雨烟看了看四周,对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近点讲。 看着江雨烟神神秘秘的样子,不由得心中好奇凑近了些。 “诶,就是想问问你一些关于王爷的事情?” 于宁心中警惕。 “关于王爷的什么事?朝堂的事情我可不知道。” 江雨烟赶紧纠正,“哪是朝堂的事情,就是一些关于王爷喜好的事啊。” 于宁恍然大悟,一副我明白,我懂的表情。 【还以为是什么事?原来是关于王爷的喜好。】 【王妃对王爷真好,连王爷喜好都想到了。】 “好说好说,关于王爷喜好的,于宁还是知道一些的,王妃要是想知道,于宁定知无不答。” 江雨烟满意地点点头,如此甚好,以后有个傅司远身边的百科全书,还怕会踩上辈子的那些雷吗? “那我问你,王爷他喜欢吃榴莲酥吗?” …… “啊?王爷他……”于宁还没来得及回答。 就听见背后“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 “于宁。” 傅司远站在门边,脸色黑沉,看着蹲在角落里嗑唠的江雨烟和于宁。 吓得于宁和江雨烟赶紧站起来。 江雨烟拍了拍屁股,对于宁道,“那个,下次再说。” 于宁缩了缩脖子。 难道是王爷今天的开门方式不对,他感觉王爷周身的空气都是冷的。 江雨烟也感受到了,傅司远那让人如坠冰窟的气势,她有点胆却。 那一刻,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啊。 江雨烟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于宁。 你家主子是不是今天心情不好啊? 于宁表示不知道地摇摇头,早上起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看着江雨烟和于宁“眉来眼去”的沟通和交流,傅司远觉得心口更堵了。? 第二十六章 本王没有在开玩笑 江雨烟气鼓鼓地出了永崇阁,才想起自己过来是想跟他说,她把凤霞阁的丫鬟都赶走了。 她不需要那么多的人,有圆月和新月陪她就足够了。 江雨烟贝齿轻咬,迫使自己冷静了下来。 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不能重蹈上辈子的覆辙,忍一时海阔天空。 她还是折返回去跟他解释清楚的比较好。 那边傅司远也不好过。 他看着江雨烟出走的背影就默默地懊恼了起来。 【唉,本王是不是又把她给气到了?】 他抬手揉了揉额角。 【早知道本王就不要那么凶,可她比本王还要凶啊。】 傅司远心里没来由地哀叹一声。 【难过,这女人又不理我了。】 【难过!】 【难过!】 叹了三声难过的傅司远才惊觉, 【本王为何要难过?还在心里连说了三声?】 【可是本王心里真的很难过啊!】 【不然本王去跟她道个歉算了,右手赢了去道歉,左手赢了就不用去。】 折返回来的江雨烟就看到这么诡异的一幕。 傅司远坐在桌子面前,右手同左手猜着拳。 那一刻,她是慌得一笔。 贺大夫好像没说过傅司远摔到脑袋?! 可惜离得有些远,不能听见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傅司远自己跟自己比划了半天,也没有分出胜负。 【可恶!】 他薄唇轻抿,那里还残留着刚刚吃过糕点的味道,香香甜甜的。 【王府的厨子什么时候做的点心这么好吃了?】 他目光审视地看向那碟还放在桌子上的糕点,自己伸手拿了一块,拿了起来放进嘴里咬了一小口。 【怎么跟刚刚的味道不一样?!】 他放下手中的糕点又重新拿了一块,抬手咬了一小口。 【确实不一样!】 傅司远心里蓦地生出了一丝愠怒。 【王府这厨子是怎么回事?同样的糕点还能做出不同的味道来了。】 傅司远烦躁地将自己咬过的糕点丢回碟子里,大声喊道:“于宁,去把后厨那个做糕点的人给本王带过来。” 说完,才想起于宁刚刚已经被江雨烟支开了。 “王爷要厨子过来干嘛?” 江雨烟站在檐下,听见傅司远的话,不由得靠近了一些。 傅司远转身,有点惊讶,不答反问,“你不是走了吗?” 【本王这是气过头了,连屋外站了人都不知道。】 “我想起件事确实需要跟王爷说一声。” “何事?” “我把我院子的丫鬟遣散了一些,已经让管家安排她们出府了。” 【想不到她过来居然就跟本王说这样的小事?!】 傅司远又有点不开心了。 他招招手示意江雨烟靠近,盯着她漂亮的眼睛,认真地道,“这种小事,王妃做主便可,无需过问本王。” 江雨烟点点头。 好。 这确实是小事一件,是她小题大做了。 话已带到,江雨烟转身。 “王妃这是要去哪?” 背后的男人冷冰冰地站起来,从后面锁住了她的手腕。 “当然是回去。” 江雨烟抽了抽手,发现抽不回来。 傅司远皱着眉头,对上了江雨烟扭头过来的眼神。 【这女人就不知道问问本王的伤怎么样了吗?】 对哦。 (▼へ▼メ) “王爷的伤势怎么样了?还痛吗?” “痛啊。” 看着他不痛不痒说话的样子,江雨烟没觉得他有多痛。 “那我去叫贺大夫过来。” 握着的手腕突然被箍紧。 “王爷?” 傅司远高大的身影笼罩了下来。 “王妃为什么总躲着本王?” “我,没有啊。” “没有?” 傅司远忽然侧身微微靠近,一只手拦住了江雨烟的去路,将她抵在了桌子和他之间。 江雨烟只觉得脸颊发烫。 她张了张口,颤颤地道,“王,王爷你想干嘛?” “嗯?” 傅司远松开箍紧她手腕的那只手。 江雨烟一口气还没松完,下一秒,一只大手就抬起了她的下巴。 她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傅司远端详着她的脸,认真地道,“只要王妃愿意,整个王府都可以是你的。” 啊? 江雨烟心中一抽。 睿王爷今天不对劲。 王府当然会是她的,在不远的将来。 可不是现在。 她微微颤颤地看着傅司远,脑子高速飞转。 莫非这个男人知道了些什么。 她眨巴眨巴眼。 “王爷就会拿妾身取笑。” “只要你愿意,现在是,以后也是。本王没有在开玩笑。” 看着傅司远那赤果果的目光,江雨烟刚刚平复一点的内心又开始了砰砰砰地乱撞。 耳根臊的发红。 还从没见过这样子的傅司远。 她注视着傅司远的目光。 可是,他真的是个值得自己托付终身的人吗? 江雨烟打了个冷颤,目光闪烁。 她抬手抚上了傅司远的胸膛,轻轻用力将他推远了一点点。 “王爷要是没有别的事的话……” 傅司远低头看着江雨烟,松开了自己的手,朝后倒退了一步。 【算了,来日方长。】 “你走。”他看着江雨烟道。 江雨烟打量着着傅司远,生怕他后悔,迈开步子就想开溜。 却见眼前的人一动也不动。 江雨烟伸手推了他一把。 傅司远却整个人险些直挺挺地朝江雨烟压去。 见他面色苍白,双目紧闭。 江雨烟也慌了。 她大声地喊道:“你怎么了!傅司远!” 傅司远咬紧了牙关,腹中的疼痛如刀割般,一波又一波地向他涌来。 他单膝跪地,手背上青筋暴起,硬生生地从口中挤出一个一个字来。 “别……碰我…药……” 【怀里有药。】 江雨烟握住他微微颤颤的手,道,“我来。” 她迅速地探手入怀,将傅司远胸前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他所说的药。 “药呢?药呢?怎么没有。” 江雨烟也急得喃喃自语,“你是不是放哪里了。” 突然,傅司远抓住了她那只还在他身上搜找的手。 腹中的疼痛已经让他额头渗出了豆大的汗。 如果不是从小到大饱受这般折磨,恐怕傅司远早就晕了过去。 他目光如刀锋,分明就是忍到极致。 “叫……贺大夫过来……快。” 江雨烟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事情,她迫使着自己冷静下来,将自己的手架在他的胳膊下面。 “我先扶你去床上躺着。” 她使了吃奶的力气,发现依然没能搬动傅司远半毫。 正当她发愁的时候,门“哐啷”一声,被大力地踢开了。 第二十七章 算我欠你的 于宁并没有走远。 哪怕是在王府里,他依然记得自己是傅司远的侍卫。 作为侍卫,不管何时何地,都不能离自己的主子太远。 所以, 在江雨烟大喊的时候,他就听见了。 虽然听得不太真确。 他第一时间就冲了过来。 但经过上次进宫在马车上看到的事情,又让他刹住了脚步。 万一又看到什么小孩子不能看的事情呢。 因此,他在外面徘徊了片刻。 就在他徘徊的片刻,越来越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 于是,就有了一脚踹开永崇阁房门,飞身进来的画面。 看见于宁飞了进来,江雨烟如遇救星。 “快,于宁,把王爷扶到床上去。” 其实不用江雨烟说,于宁已经到了傅司远的跟前。 他架起了傅司远的胳膊。 “爷,您的药呢?” “他的药找不到了,我去叫贺大夫。” 江雨烟想挣脱傅司远的手,却发现他握得更紧了。 傅司远摇了摇头。 江雨烟无奈,只好帮着于宁将傅司远扶到床上躺着休息。 等做好这一切,于宁才飞身去找贺大夫。 “你怎么样了?” 江雨烟擦了擦傅司远额头上的汗,都快急哭了。 “你把药放在哪里了?” 傅司远虚弱地躺在床上。 “没放在哪,就是昨天翻车的时候丢的。” 【看来皇后和太子的用意在这里。】 江雨烟眼眶发红。 “那你怎么不派人回去找找。” “别哭,本王没事。” 【傻丫头,他们怎么可能会让本王找到药。】 “丢了……丢了就丢了,找不到的。” “嘶!好痛。” 傅司远吃痛。 他松开江雨烟的手,却发现是江雨烟握住了他的手。 “你放手。本……本王疼……的时候怕手会不自觉用力把你握疼了。” 江雨烟闻言却更不肯放手了。 皇后果然卑鄙。 该死! 翻车坠马就是一个开场戏,真正的目的是傅司远身上的救命药。 一瞬间,她好恨。 明明以为自己重生一世,胜券在握,却不想给他人带去了深深的伤害。 江雨烟又气又自责。 她哽咽道,“你怎么那么傻,药丢了了现在才说。” “本王……没想到那么快就犯病了。” 他握着江雨烟的手。 “王妃,你听我说,如果,我是说如果,这次本王没有挨过去……” “我呸!” 江雨烟啐道:“你再敢胡说八道,我明天就进宫大闹金銮殿,让陛下给个说法。” 傅司远笑了笑。 “帮我看好我的王府。” “要看你自己……贺大夫!” 江雨烟说话到一半,就见于宁拉着贺大夫飞快地跑了进来。 贺大夫喘着粗气,也顾不得同江雨烟打招呼。 他来到傅司远床前,抓起傅司远的手把起了脉,一边喘着气道,“王……王爷药丢哪了?” “对!”于宁也上前。 “属下马上去找。”说着就要退出去。 傅司远摇了摇头,低声道,“回来。不用去找了。” “贺大夫,王爷怎么样了?”江雨烟红着眼睛问道。 贺大夫把完脉,取出了药箱里的金针。 “老夫现在给王爷施针,王爷现在没有药可以压着体内的毒素,虽然暂时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但是犯病的时候会腹如刀割。” 贺大夫看着躺在床上快疼晕过去的傅司远。 他叹了一口气,接着道,“就这样下去,还没到毒素攻心的时候,王爷……” “王爷会怎么样?” “王爷就会被活活地疼死。” 江雨烟倒吸一口气,原来他每次犯病的时候都是那么难受。 “除非,除非能找到可以缓解的良药。” 傅司远自己倒无谓地强撑着笑了笑。 “哪有贺大夫说的那么严重。” 【本王以前也疼过,可比现在还要疼多了。】 “贺大夫,于宁虽然不懂,但是王爷贵为千金之躯,要什么样的药没有呢?” 【傻小子,王爷的病虽然是老夫一手看过来的,但是天下之大,能治他这个奇毒的药却是甚少。】 “我知道哪里有。”江雨烟说道。 “听说断崖山上玄黄草就可以减轻人的疼痛。” 她记得上辈子,傅司远在时日无多的时候遇见的鬼医大人。 能活死人,肉白骨的鬼医大人还感慨,傅司远要是早一段时间遇见他就不至于被阎王的生死簿板上钉钉了。 可惜了,错过了最佳的救助时机。 饶是如此,鬼医大人还是给傅司远指了一条明路。 断崖山上玄黄草,可在他痛苦的时候减轻他的一点疼痛。 贺大夫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 【玄黄草?】 【老夫确实在古籍上看过这种草药,但是这种草药早已绝迹了,王妃又从何得知?】 他审视地看着江雨烟。 “王妃说的那种草药,古籍确实是记载了,但是断崖山地势险恶,面积又宽广,想寻得一株小小的草药谈何容易。” 江雨烟深吸一口气,还好上辈子在深院无聊,听得丫鬟八卦。 玄黄草具体在什么位置的,她凭上辈子丫鬟的三分八卦,加上自己的三分猜测,和傅司远的四分运气,她觉得自己可以找到。 毕竟, 虽然现在事情的走向同上辈子有些不同了,但是傅司远不是那么快就剧终的人。 作为一名知道他不会那么快领盒饭的人。 江雨烟确信,这四分的运气是对傅司远可以活到剧终的确信。 “我去,贺大夫跟我说一下那株草药大概的模样。” 说完又觉得说自己去的这句话甚是无说服力。 她一届弱女子,去什么去! 于是,她又随便扯了个借口补充道,“小时候贪玩,跟哥哥去过那里一两次。 这话倒是不假。 小时候的江雨烟就跟个假小子一样,总喜欢跟在哥哥的屁股后面。 江承飞什么个性,就是个喜欢走南闯北的主。 于宁一听有药,他立马站了出来。 “于宁陪王妃一起前往。” 贺大夫思索了一会,点了点头,毕竟这也是一个没办法中的办法了。 “那行,你们先去准备一下,老夫这就将玄黄草的样子画出来。” 其实,江雨烟也没有什么要准备的。 趁着贺大夫去画图,于宁去取马。 江雨烟在傅司远的床边坐了下来。 男人的睡颜甚是俊美,纵使他闭着眼睛,五官的线条依然是那样的分明凌厉。 “就是这脸太白了。” 江雨烟修长的玉手抚上男人的脸庞。 她咬着牙,自言自语道,“你放心,本王妃一定会给你找到玄黄草。” 她五指收紧,目光狠厉。 “算我欠你的。就算找不到,你活活疼死了,也不用怕,我一定会找皇后给你报仇的。” 似是听到她的话更疼了。 在江雨烟分神之际,男人的眉毛细不可闻地皱了皱。 第二十八章 王妃是不是中邪了 于宁不敢有片刻的耽搁,他很快就挑了两匹骏马。 大夏国不分男女自幼都会学骑射,官宦人家更是注重栽培。 所以江雨烟虽是丞相家的孩子,也多在深闺,但是骑射也略懂一二。 贺大夫也画好了草药,交给江雨烟,并嘱咐道,“王妃,古籍上记载,玄黄草多在峭壁出泉的地方,通株玄黄,叶尖带有一颗红色的小珠。” “叶尖带有一颗红色的小珠。” 江雨烟回味着贺大夫的话。 “这个特征甚是明显,应该不难辨认出来。” 贺大夫点了点头。 “没错,但是老夫担心的是这草的位置不是很好找。” “峭壁出泉的地方。” 江雨烟喃喃着,“断崖山虽大,但是出泉的地方也不会有很多。贺大夫放心,我和于宁大不了挨个找过去。” 贺大夫对着江雨烟深深作揖。 “那就有劳王妃了。王爷这边您放心,我会一直守着的。” “好,有劳贺大夫,我快去快回。” 断崖山在京都城外往北五里地,说远也不算远。 江雨烟算了算时间。 若运气好的话,应该可以在天黑之前赶回来。 她和于宁出了城就纵马狂奔,往北而去。 北郊多峻岭,树密山高,人少动物就多了。 奔至断崖山山脚的时候,于宁突然勒住马,停了下来。 【为什么我总感觉怪怪的。】 他看了看四周,密林古树鸟鸣嘤嘤。 【是不是我想多了。】 江雨烟也停了下来。 她蹙着眉扫了一眼四周。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于宁没有想多。 她迫使自己静下心来,听听周围还有没有可以听见的细微声音,比如:人的心声。 这一听,还真听到了一点声音。 不过却不是来自地上,而是…… 江雨烟抬头,看向了天空。 晴空万里的天空,碧波无云,只有一只拳头大的小黑鸟从头上一飞而过。 江雨烟觉得自己眼花了。 她觉得自己在看那只黑黑的小乌鸟的时候,那只鸟也在看她。 并且听到了一个细细的声音,从那只鸟上传下来的。 “嘎嘎嘎,嘎嘎嘎。” 【两个笨人类,蠢货蠢货。】 “于宁,你有没有觉得头上的那只鸟很奇怪。” 于宁有些烦躁,前路情况不明,他们还得抓紧时间找到镇痛的玄黄草。 【王妃怎么还有心思在这里赏景看鸟。】 虽然他心里这样想着,也还是很给面子的抬头看了天空一眼。 “王妃怎么了,不过是只蠢鸟。” 这一看,那只拳头大的小黑鸟刚好就经过他的头顶。 然后,很意外地。 于宁脸上一凉,一坨湿湿的黏糊糊的东西就落到了他的脸颊上。 “啊,这只死鸟!” 于宁当即奔溃。 他一边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那一坨,一边诅骂。 “死鸟你下来,看老子不烤了你。” 似乎是听懂了于宁说的话,天上的小黑鸟盘旋了两圈,还得意地“嘎嘎”两句。 【傻拉,傻拉。】 看着那只黑鸟挑衅的模样,于宁气的跳脚。 “你这只死乌鸦,等老子办完事回来,看我不射死你。” “嘎嘎嘎。” 【傻拉想杀我,傻拉想杀我,傻拉先有命回来再说。】 “这只死鸟真嚣张,成精了都。” 江雨烟看着一人一鸟对骂,眉头细不可见地皱了皱。 她拉紧了胯下的骏马,打住了于宁。 “于宁,你先别说话,你有没有觉得那只鸟在跟我们说话。” 于宁瞪大了眼睛,像见鬼一样看着江雨烟。 “王妃,您是太累了吗?还是害怕了?害怕可以先回去。” 江雨烟摇摇头,她是真的听见了那只小黑鸟在说话。 她能听见人的心声,这还是第一次听见动物的话。 看了一眼还在脑袋上盘旋的小黑鸟。 江雨烟不顾于宁看傻子一样的目光,对那只小黑鸟招了招手。 “黑鸟,你能下来吗?” 于宁大惊,“王妃我们还要赶路,你叫这乌鸦干什么?” 似是在抗议于宁的话,头上的黑鸟发出了一连串的声音,还飞到于宁的头上,幸好这次于宁反应快,躲过了小黑鸟的一连串便便攻击。 “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你才是乌鸦!我是灵鸣乌,不是乌鸦。】 江雨烟这次是确认了,她确实能听明白这只黑鸟的话。 “这只死乌鸦成精了,你还来真的是?” 于宁一边躲一边骂道。 “嘎嘎嘎嘎,嘎嘎嘎。” 【叫你骂我,叫你骂我,前面有你好死的。】 江雨烟看着混乱不堪的场面,捕捉到了那只黑鸟里的关键词。 什么叫前面有好死的? 此刻,她也顾不得于宁的目光,指着一旁的树。 “于宁,你先去那边的大树下站着,我有话要跟这只……这只鸟兄说。” 还未等于宁提出异议,江雨烟又快速补充道。 “不会占太多的时间。” 听见江雨烟的话,于宁此刻也顾不得躲避小黑鸟的粪便攻击了。 他见鬼一样看着江雨烟,甚是不能理解她所说的。 “王妃,您要跟这只乌鸦说话?” 【王妃是不是中邪了?这节骨眼上要跟一只乌鸦说话,我就说这里怎么怪怪的。】 江雨烟没有理会于宁的心声。 她坚定而不容置喙地点了点头。 现在看起来确实很奇怪。 一人对着一鸟说话,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是中邪了。 但是世间就是有很多的事情是解释不清楚的。 比如她的读心。 先有她的读心,后有读懂的鸟语。 自己都解释不清楚,旁人当然更不会理解。 但是,这只鸟不会这么无缘无故地出现。 事出反常必有妖。 而且这还关系到他们能不能顺利地采摘到傅司远的玄黄草。 不管如何,小心驶得万年船。 看着于宁在离得比较远的大树下站定。 江雨烟仰起头,放柔了声音对头上的那只小黑鸟道,“鸟兄,你能听懂我说的话对吗?” “嘎嘎嘎嘎。” 【傻拉,傻拉,我不是能听懂你说话,我是能听懂你们所有人说的话。】 “嘎嘎,嘎嘎。” 【我真是一只聪明的灵鸣鸟,聪明的灵鸣乌啊。】 江雨烟眨了眨眼睛,自动屏蔽那两句鸟语的“傻拉,傻拉”。 现在还不是跟这只笨鸟计较的时候。 第二十九章 你再聒噪!老娘就用它抽你 灵鸣鸟? 没听过这种鸟。 她狡黠一笑,红唇轻启。 “你是灵鸣乌对吗?名字不错。” “嘎嘎嘎。” 【当然拉。傻拉傻拉。】 “你刚刚说,前面有好死的是什么意思?” “嘎嘎嘎嘎,嘎嘎嘎。” 灵鸣乌也发现了下面的这个女人能听懂它的话。 它兴奋地拍着翅膀扑哧扑哧地在空中转悠了两圈。 【傻拉傻拉,你能听懂我说话。】 【这个女人看起来比刚刚那个傻拉小子顺眼多了。】 江雨烟看着转悠的灵鸣乌,又重复了刚刚的话。 “你刚刚说,前面有好死的是什么意思?” “嘎嘎嘎,嘎嘎嘎。” 【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我要气死你们,气死你们。】 江雨烟瞟了一眼站在大树下的于宁,继续忽悠道,“我跟那个傻拉小子不是一伙的,不是你们。” “嘎嘎嘎,嘎嘎嘎。” 【那你也死定了。前面有一伙人正在等着打死他。】 前面有埋伏? 江雨烟一边思考着这只乌鸟话里的真确性,一边翻身下马,对于宁招了招手。 不管是真是假,小心些总归是对的。 于宁在大树下早就不耐烦了。 如果不是碍于江雨烟的王妃身份,只怕此刻他早想自己就先冲进密林了。 见江雨烟下马招手,他也跟着下了马走了过去。 【王妃终于要走了吗?可她为什么要下马?】 【还有那只笨鸟,为什么老跟着我们?】 江雨烟叹了口气。 于宁该罚,这鸟可不笨。 都知道这乌鸟大概也跟了一路了,还没想到这鸟早被人收买了吗? 皇后也真是下了血本了,放着这个玩意来监视王府的动向,确实是令人出其不意。 江雨烟玉手抬起,掌心朝上地伸到了于宁的面前。 “出来的时候,让你带的点心呢?” 于宁双手抱胸,怒气冲冲。 “王妃,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找到玄黄草。您怎么还有心思逗鸟吃点心,您若是对王爷再不满,那也不能这样不管他死活。” 江雨烟凤眸微眯。 “我若是不管他死活,我就不会来这个鬼地方。” 她眼眸微抬,看了看还在天上飞的小黑鸟,压低了声音。 “这只鸟你也知道跟了我们一路,你就不想想为什么它跟了我们一路,难道真的是巧合?” 于宁闻言,惊大于怒,也来不及思考江雨烟为什么会知道。 但他知道这只鸟确实跟他们了一路。 “王妃是意思是……” 江雨烟点点头。 耐心地劝解,“不想再暴露我们的行踪的话,你就懂事点,把包里的糕点拿出来。” 于宁抬头看了看头上的黑鸟,转身解下了马脖子上的包裹,“可是王妃,这样管用吗?” “管不管用试试就知道了。” 江雨烟把包裹放在地上解开,摊开了里面的食物。 她抬头对着天上的鸟喊。 “我们肚子饿了,先吃点东西,你要不要下来一起吃点。” “嘎嘎嘎,嘎嘎嘎。” 【这笨女人想抓我,我才没有那么傻拉。】 江雨烟点点头,拿起一块糕点递给了于宁,示意他站远点。 又拿起一块一边放进自己嘴里,一边也跟着退后去。 乌鸟在天上盘旋了两圈,见底下的人都退到一边。 嗯,距离安全。 它试探试探低飞几次,终于忍不住向那堆摊开的糕点飞了下去,并站在边缘跳了跳。 明明就是一只鸟,哪能经得住食物的诱惑。 灵鸣乌跳了跳,准备啄上两口。 于宁等的就是这一刻,他飞身上前,迅速地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朝那只要展翅的灵鸣乌扑了过去,兜头兜脑地罩住。 扑哧扑哧。 “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坏蛋坏蛋坏蛋坏蛋坏蛋……快放了我……快放了我……】 江雨烟捡起地上的一根粗枝桠,对着罩在衣服里扑棱扑棱的灵鸣乌就是当头一棒。 感受到衣服里的小东西不在挣扎,于宁才把罩着它的衣服掀开。 江雨烟拎小鸡一样,将灵鸣乌的两只小爪子捡起,倒拎了起来。 “王妃,它死了吗?” “没死,我打它的时候手下留了分寸,只是把它敲晕,这鸟太聒噪了。” 真是浪费了我的一包糕点。 于宁拍了拍外袍上的泥土,穿好衣服,询问地问道,”王妃,我们现在怎么办?“ “包裹里的糕点不要了,用那个包裹把这只鸟绑起来,小心别弄死了。” “王妃,您要带着这只乌鸦去找药?” 于宁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他快跳脚了。 【还要带着这只丑不拉几的鸟上路?且不说这只鸟有多聒噪,万一真是某些人的线眼,再让它飞了,这行踪岂不是又暴露了。】 江雨烟却是有自己的打算。 毕竟我能听懂它的话,这鸟不是一般的鸟。 “这不是乌鸦,这只鸟还有用处。不能杀了它。把它绑紧了,到时候还要带回府里的。” 于宁嫌弃地瞥了一眼手上晕死的小鸟。 【这玩意不过一只鸟,还是依了王妃的,快点去找王爷的药要紧。】 江雨烟满意于宁的开窍。 与此同时,在密林深处埋伏的人,却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 “头,我们头上的那只灵鸣乌不见了。” 一个黑衣人对伏在草丛中的另一个黑衣人说道。 那个黑衣人抬头看向天空,还真是,那只黑乎乎的乌鸟不见了。 他连忙掏出怀里的小竖笛放在嘴边吹了起来。 细细的笛声随着林间的微风轻抚了开来,呜呜咽咽。 于宁勒住向前的马,皱着眉头看着前面的路。 “王妃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江雨烟凝神细听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你是听见了什么了吗?” 于宁正待点点头,挂在马脖子上,被绑在包裹里只露出一个鸟头的灵鸣乌就突然睁开了眼睛挣扎了起来。 “嘎嘎嘎,嘎嘎。” 【主人来了,主人来了,你们要死了,你们要死了。】 江雨烟皱眉看着奋力挣扎的小黑鸟,顺手掰下身边的树枝。 用力“唰”地一下。 一道破空的声音随着树枝的挥舞在耳边骤响,听得人一身皮肤一紧。 江雨烟恶狠狠地瞪着那只呆住的小黑鸟,把树枝往它面前一晃。 “你再聒噪!老娘就用它抽你。听到没有。” 第三十章 我四十米大刀已备好 刚刚还很横的灵鸣乌立马闭了嘴。 它低低怂怂地,“嘎嘎”两句,表示自己明白了。 江雨烟很满意这小黑鸟的表现。 “我现在问你,你好好回答不然……” 她挥了挥手中的树枝。 “再把你抽晕也是有可能的。” “嘎嘎嘎。” 【知道了,这凶残的女人。】 于宁看着这一人一鸟的对话,本来还有些不信。 但现在看这小乌鸟真的乖乖闭了嘴,他也不再说什么,倒是很配合的在一边静静地看江雨烟要问什么话。 江雨烟将手里的树枝调转了个方向,指着前面的密林。 “你说你的主人在里面对吗?” …… 倔强的小黑鸟把头一扭,一副我不搭理你,不出卖主人的表情。 江雨烟点点头。 “那就是在里面了。” 她手中的树枝再次换了个方向,这次对着的是小黑鸟的脑袋,狠狠的一下。 灵鸣乌还没来得及发出“嘎嘎”的一声,就头一歪再次晕死了过去。 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把一旁的于宁都看呆了。 他张了张嘴,有点同情这只可怜的小鸟。 【这王妃也太暴力了,它还只是一只小鸟啊。】 江雨烟白了于宁一眼。 “扯后腿的鸟不是好鸟,不为我们所用的鸟,打死也不足惜。” 她伸手摸了摸下巴看着前面。 “于宁,刚刚这只笨鸟说,它的主人在前面。” 身为傅司远的贴身侍卫,凡事都有种敢为人先的勇气。 于宁此刻也不例外,他很主动地说道,“于宁先去一探虚实,王妃先在此处等我。” 江雨烟摇了摇头。 “我们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了,现在里面的人有多少还是未知数,你去把他们引开,我进山里去寻山泉。” “这可以吗?” “试试,你把引开他们后,再进来找我。” 于宁认真思考了一下。 【确实,目前就王妃这个办法看起来最是有效的了。】 【我速战速决引开他们,应该也不需要太长时间就能追上她。】 密林里埋伏的黑衣人见头上的灵鸣乌不见了,正寻思着要不要出去探查个究竟。 毕竟这鸟是主家临时交给的,而且这鸟通人性。 不管有没有阻止了睿王妃采到药,这鸟丢了他们也不好交代。 因为灵鸣乌的丢失,让这帮黑衣人差点起了内讧。 一班人说不用管,一班是想去查看究竟的人。 两班人正要吵起来的时候。 于宁骑着骏马奔驰而至了,掩在草丛中的陷阱和罗网一触即发。 好在于宁早有准备,他手中的剑快如闪电地挽了个剑花,竟将扑面罩过来的罗网劈开了一个大窟窿。 夹马提绳低伏狂冲一气呵成。 在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档儿,他已经冲出了他们的包围圈。 有眼尖的黑衣人甚至看到骏马脖子挂着的包裹上绑着一只可怜的小黑鸟。 那可不是他们刚刚还在争论不休的灵鸣乌吗?! 局被破,鸟被抓,来人嚣张至此。 本想来个瓮中捉鳖的黑衣人此刻被反将一局,都心下大怒。 他们纷纷亮出了武器,从隐蔽的地方跳了出来,朝于宁的方向或追或砍地冲了过去。 于宁谨记自己就是引开这班人的使命,丝毫不恋战地往前乱冲。 他也不是吃素的,只要有人挡着他,他手中的剑就会居高临下地狠狠划过,攻守有序,丝毫不乱,就如猫戏老鼠。 如此嚣张挑衅几翻下来,彻底将这帮黑衣人惹怒。 “丫的!我们做杀手是专业的,你这样是不是太不尊重我们了。” “就是!” “老大!他分明就是瞧不起我们。” “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就是在耍我们。” 于宁坐在马背上嚣张至极,他腾出右手,对着那班黑衣人伸出了右手中指。 “有本事来抓我啊!” “老大!他竟然说我们没本事!” “老大,我四十米大刀已备好。” “对!我们一起砍死他!” 这下黑衣人彻底恼了,一股脑向于宁冲了过去。 …… 江雨烟在密林的外面,看着林间的群鸟鹊起,再到复归于平静。 她知道于宁是把那帮伏在里面的黑衣人引走了。 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在外面等了一会儿,见林里不再有何动静了,才驾着马朝林间走去。 有泉眼的地方地湿多苔,而出泉又是在峭壁,所以势必是在高处。 江雨烟记得,上辈子跟丫鬟闲聊的时候,说的是在断崖山密林的东北方。 捡东北地高的地方走准没错。 越往里走地势越不平坦,藤蔓愈多,马行路愈加艰难。 江雨烟弃了马,改换成步行。 没走多久,果真听见前面传来泉水叮咚悦耳的响声。 江雨烟心中大喜,加快了脚步向前。 果然是一处峭壁,峭壁的夹缝中有一股山泉正在汩汩地流出。 而泉眼的地方,皆是石头,光秃秃的石头上,唯有一株半黄的草斜了出来。 江雨烟小心地靠近,打量着这株草。 通株玄黄,叶尖带有一颗红色的小珠。 是想要找的玄黄草无疑了。 她拿出随身的匕首,小心地将草连根挖出,然后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 顺利到江雨烟觉得不太真实。 但东西总归是拿到了。 江雨烟满心欢喜,这一欢喜,走路都带飘的。 毕竟现在的事情一切皆是由她而起。 拿到这株草,虽然只是减轻一点傅司远的疼痛,但是于江雨烟来说,却是可以减轻她的一点点愧疚感。 江雨烟内心飘飘,就忘了去留意脚下的大石头。 大石头上布满又湿又滑的青苔。 飘飘的江雨烟一下脚,踩在了那滑不溜秋的青苔上。 “啊!” 江雨烟大惊,下示意地护住自己怀里刚刚采摘下来的玄黄草。 与此同时,她也做好了摔个四脚朝天的准备。 果然! 就没有出乎意料的顺利! 她绝望地闭上眼睛。 好歹玄黄草是采到了。 就在她要认命的时候。 她的眼前一闪,一个人影飞身而过,揽住了她的后腰,将她拽进了自己的怀抱。 江雨烟嗓子眼都快掉出来了,待看清那人的脸后更不可思议地惊呼道,“怎么是你?”? 第三十一章 原来她的腰那么细 傅司远揽着江雨烟的腰,一时失了神。 【吓死本王了,还好本王及时赶到,不然这笨女人岂不是要摔了个四脚朝天。】 他收紧自己的手臂,将怀中的人儿拉近自己一分。 【原来她的腰那么细。】 江雨烟跌进了他的怀里本来觉得没有什么。 心有余悸的同时,突然听见她后面的那句心声,顿时羞得面红耳赤。 只觉得腰间那只大掌隔着衣服烙得自己的皮肤甚是滚烫。 她伸手在他的胸前微微撑开一点距离。 待自己站稳了,不动声色地离开了他的怀抱。 傅司远将她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待她站稳,将自己的双手放开,负在身后。 江雨烟缓缓眯起美眸,浓密的睫毛下流光溢彩地搧动着,黑瞳闪过一丝担忧,但却很快转瞬即逝。 “王爷,你怎么来了?” 江雨烟看向他的腹部,“那里不痛了吗?” “让贺大夫用金针封住了穴位,暂时不碍事。” 江雨烟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想到自己这一路为他的提心吊胆和愧疚。 江雨烟就怒从中来,她冲着他大声地吼道,“傅司远!你是不是耍我?” 算算他出现的时间,傻子都可以推出,她刚出发没多久他便醒来。 醒来就用金针封住穴位,然后一路追着来了?! 这么大费周章的干什么?! 不要命了吗?! 傅司远倒没想到江雨烟会发那么大的脾气。 他如蝶翼般的纤长睫毛轻轻颤动,半响才沉吟道,“本王是担心你出事。” 江雨烟闻言心中一热,脸上虽写满了责备,但是眼底却似有薄冰在悄然融化。 她抿着小嘴,倔强地冷哼一声,出言冷冷反语道。 “担心我?我需要担心吗?!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 这话倒是不假。 傅司远屈指成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内心莫名地烦躁了起来。 【本王就说这个女人不会领情。】 【可是本王为什么一听见她来寻药还是忍不住赶来!】 【看来本王真的是生病了,病的不轻了。】 他有点不悦。 “现在看来,王妃确实不需要我担心。” 江雨烟听他自己内心嘀咕了半天,知道自己脾气发发,差不多就行了。 毕竟也亏得他及时赶到,才没让自己摔了个四脚朝天。 她吸了吸鼻子,打算这件事就此揭过,却发现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江雨烟心中一咯噔,抓着他臂膀,在他身上扫了一圈,才发现他衣服下摆沾着许许点点的血迹。 顿时,江雨烟也顾不上其他的了。 她急急地问道,“你受伤了吗?” 傅司远循着她的目光朝下看去,才注意到自己衣服的下摆不知什么时候沾上了鲜血。 他随手理了理衣袖,漫不经心地道。 “不是本王的,是刚刚沾上的。” “王爷没有动武?” 看着江雨烟半信半疑的目光。 傅司远摇了摇头。 “是刚刚那班黑衣人的,放心,金针封穴,本王不会动武的。” 江雨烟松了一口气。 没动武就好,不然她这药就要白采了。 林风拂动,似将林间的瘴气吹散了一些。 江雨烟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见密林里窜出了于宁的身影。 侍卫于宁单膝跪于傅司远面前。 “王爷恕罪,让他们逃跑了两个。” 傅司远一边示意于宁起来,一边道,“无妨,让他们回去通个风报个信也好。” 于宁羞愧地低着头,不得不阐述另一件事情。 “爷,那两个人逃走的时候,还顺走了我们的一匹马。” 傅司远看了看天色,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就比较麻烦了。 没有马儿,看来天黑之前,想要赶回王府有些困难。 他思忖了片刻。 “本王记得,之前有探子说过,出了这林,东南向不远处有一户人家。” “今晚就暂且在那里借宿一晚。” 在农户家借宿一晚,江雨烟倒是没问题。 就怕, “王爷可以吗?” “本王不动武无碍,也可以先去农舍里把药煎了喝了。” 竟然他都那么说了,江雨烟也觉得没有什么意见。 但是, “现在只有两匹马啊?” 江雨烟看着眼前的两匹马犯起愁来。 “我不太习惯和人一起骑马的。” “王妃不必为难。” 于宁接口道,“属下可以和王爷共骑一匹就好了。” “如此甚好。”江雨烟高兴地说道。 于宁着小子真是善解人意,傅司远真的应该给他加鸡腿。 闻言,傅司远目光凌厉看向于宁。 【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让本王跟你一起骑马?!不想活了是?】 感受到傅司远杀人般的目光,于宁把脖子缩了缩,都怪自己嘴快。 他真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本着现在补救还来得及的原则。 他喏喏地道,“其实属下跑得快,属下可以走路的。” “那怎么行?你也一路辛苦了,走路未免也太累了。” 于宁那么好,让于宁累着了,还有谁来保护我们。 江雨烟可不同意。 “没关系的,王妃。” 傅司远点点头。 “王妃言之有理,于宁一路辛苦了,再奔波也不合适,本王思来想去……” 江雨烟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傅司远突然善心大发了? 愿意和于宁一匹马? 就听见傅司远接着说,“只好委屈本王和王妃一匹马了。” ? “我?” “怎么?王妃不愿意?” 看着傅司远那警告的目光,江雨烟把还未说出口的话硬生生地咽下。 她皮笑肉不笑,内心妈买批。 “瞧王爷说的,妾身怎么可能不愿意,妾身乐意地很呐。” 傅司远无视她那伪善的微笑,吩咐于宁。 “你先打前面,去那户农舍先打点一下,本王和王妃随后就到。” 于宁领命先行。 看着于宁远去的背影,傅司远将手伸向了江雨烟。 “你先上去。” 江雨烟没有扶着他的手,自己攀着缰绳,一个用力跨了上去。 自己早不是那种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了。 上马这种小事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既然自己能做的,为什么又要借助他人的手呢。 傅司远倒没想到她居然生气上了。 他有点失落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王妃很嫌弃本王的共骑一马?】 【她不是很稀罕本王的吗?为什么自那夜之后,王妃对本王的态度转变的那么快?】 【莫非,还有本王不知道的什么事情瞒着本王?】 傅司远审视着马背上的江雨烟,似要在她身上看出自己未解的答案。 江雨烟才没空理会他内心的小纠纠。 她对他自己突然跑过来找她本来就存着气。 现在还要跟他共骑一骑,换以前她会觉得这是个同傅司远相处的大好机会。 可是现在不会了。 她只想不欠着他,这样日后万一真的要拔刀了,那也好相见。 江雨烟嚯嚯地看着他。 “王爷是嫌弃我跟你共骑一匹马吗?” 傅司远凤眸微挑。 “那还用说吗?” 【你都嫌弃扶着本王的手上去。】 “那王爷不上来的话,可以选择走路过去,我也不介意。” 傅司远才不想自己走路去农舍。 他修长的腿一跨,就坐到了江雨烟的后面。 江雨烟背后一僵,忍不住地往前挪了挪。 傅司远微不可闻地蹙了蹙眉。 【新婚夜还对本王下药,现在装矜持,本王倒要看看你要装到什么时候。】 天咕噜啊! 江雨烟心中叫苦连天。 那是她吗? 那是上辈子的自己不懂事。 傅司远自然而然地伸手,握住了她拉着缰绳的小手。 这样一看,就是傅司远将她环在了怀里一般的感觉。 “坐好了吗?” 男人的温热的呼吸贴在耳旁。 感觉到前面的人点了点头。 傅司远夹紧马腹,大喝一声。 “驾!”? 第三十二章 姿势不对 耳旁是呼啸着的冷风。 傅司远骑马很快。 江雨烟开始还可以跟傅司远尽量保持着一点距离。 但是折腾累了一天,感觉到自己后背的温暖,她又忍不住地往后靠了靠。 靠着靠着,她居然不自觉地在傅司远的怀里睡了过去。 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越来越沉,傅司远低下头看了看怀里的人儿。 江雨烟粉扑扑的小脸埋在他的怀里,长长的睫羽在闭上的眼睛上一扇一扇的,似在做着扰人的梦。 傅司远还是第一次看见江雨烟这样,可爱而安详的模样。 他端详着她的睡颜,第一次那么近距离地认真看着她。 说实话,她长得样子并不算差,甚至在京都城中可以算得上是佼佼者。 可是,为什么自己以前会觉得她面目可憎呢?! 明明就是很可爱的一个小丫头。 他收紧自己的双臂,拉紧缰绳,让马的速度再慢一些。 似觉察到马速度的减慢,怀里的人动了动,傅司远呼吸都慢了一拍。 是他的姿势不对吗? 这是要醒的节奏? 还好, 怀里的人只是动了动,然后换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继续睡她的觉。 傅司远舒了一口气。 等江雨烟醒过来的时候,他们还未到农舍。 江雨烟从傅司远的怀里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 看着渐浓的暮色,她诧异地道,“王爷,为什么我们还没到?” 再看看那慢悠悠散步一样的马速。 江雨烟心中就明白了过来。 感情是为了照顾她睡觉啊。 傅司远什么时候那么好心过了?! 她警觉地离他远了一分。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 傅司远看着怀里人儿的小小动作,心中冷哼。 听见他心里的不满,江雨烟还要往前挪动的身体便硬生生地顿住了。 她讪讪地开口,“那个王爷,其实我们的速度可以快一点的。” 这天都黑了,照这样下去啥时候能到啊?! 闻言,傅司远倒是没什么话,他也觉得太慢了。 他调整了一下被江雨烟睡得僵硬的姿势,低声道,“那你坐好了,本王要加速了。” 傅司远快马加鞭。 果然不久以后,就看见了前面炊烟袅袅的农舍。 于宁一早就到了,他和农舍里的老夫妇打过招呼。 这会正忙着和两位老人收拾东西,给傅司远和江雨烟腾出一间房。 因断崖山偏僻,老夫妇久居山底,也是许久许久才会见到有路过的路人。 但是出手那么阔绰,穿着像着富贵人家的,他们还是第一次遇见。 看着傅司远和江雨烟的马扬尘而来,老夫妇两分别停下了手中的活儿,迎了出来。 傅司远扶着江雨烟下了马,将手中的缰绳扔给了于宁。 于宁一边拉着马儿,一边跟身后跟出来的老夫妇两介绍。 “朱叔朱婶,这就是我家的公子和少夫人。” 江雨烟打量着朱叔和朱婶,那是五十多岁的中年人了。 因常年的辛苦劳作,两人鬓边都有些发白。 许是久未问世的缘故,老夫妇两看着傅司远和江雨烟的眼神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贵人啊。】 【我们这破屋子,贵人今晚要在这落脚。】 江雨烟听着老夫妇两的心声,知道二老是个实在人。 她主动上前,对着朱叔和朱婶福了一福身子,语气含歉。 “朱叔朱婶,不好意思,今晚我们要在这里叨扰你们一晚了。” “不碍事,不碍事。” 朱婶忙摆了摆手。 “刚刚于小哥已经跟我们说过了,少夫人不必如此客气,公子和少夫人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我们。” 【这少夫人长得真好看,就好像是传说中的城里人一样。】 朱婶一边打量着江雨烟,一边看着站在她身边的傅司远。 【少夫人倒是很好说话。就是这位公子,看着像谪仙一般的人儿,怎的脸色那么差。】 听朱婶的心声那么一说,江雨烟才注意到此刻傅司远的脸色有些微微的泛青了。 她用手肘碰了碰傅司远。 后者用手揽住了江雨烟的肩膀。 “朱婶客气了,在下和内子给你们添麻烦。” 【想不到一时意气,竟然现在才觉得累。】 【本王想要休息。】 江雨烟会意,忙问朱婶道,“朱婶,我家……公嘶……” 感觉傅司远揽着自己肩膀的手加重了些。 江雨烟忙改口道,“我家相公路上受了风寒,想先进屋休息……” 【这女人还算识相。知道改口。】 朱婶一拍脑袋。 “哎呀,老头子你瞧我这,公子夫人你们快,里面请。” 刚进门,朱婶就指挥着朱叔。 “老头子,去杀只鸡今晚吃。” “哎,好,我马上就去。” 听到自己的老婆子给自己下的命令,朱叔二话不说,立马就答应了。 临跑开,还回头嘱咐道,“老婆子,好好招待二位。” 朱婶白了他一眼,啐道,“哎你这老头子,还需要你说,赶紧去。” 看着朱叔跑开的身影,朱婶领着路又嗑唠道,“来,跟朱婶来,别理我家这老头子。“ “老婆子我也是,一高兴就忘事儿,这边过来,这房间是刚刚收拾好的,二位今晚就住这,不要嫌弃了,我们乡下地就是这样。” 江雨烟摇了摇头。 “已经很好了,亏得朱婶朱叔,我们今晚才不用露宿野外。” 朱婶羞赫地将鬓前的碎发别到耳后。 “那你们先休息,有事叫我啊,别客气。” 看着朱婶出去带上的门,江雨烟默不作声地将傅司远一路搭在自己肩膀的手拿开。 “王爷先休息一下,我出去给你煎药。” 【这女人就那么不喜欢跟本王在一起?】 傅司远瞥了一眼想快点遁走的江雨烟,漫不经心地道,“不急,药一会让于宁去煎,你先扶本王上床休息。” 江雨烟瞅了就近在眼前的双人小床。 就这……都需要她扶吗?! 【女人果然善变。】 【她果然不喜欢本王了。】 傅司远唇峰抿成直线,表情冷了几分。 “娘子,这是不愿意?” 江雨烟瞪大了眼睛看着傅司远, 这货是抽什么风? 傅司远的脑回路怎么这么清奇。 突然改口叫她娘子? 她还弄明白过来他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傅司远就欺身上来,他伸手挑起江雨烟的下巴。 “娘子记住了,在外面,你要像刚刚那样,叫我相公。” “还有,要乖点。” 他放开江雨烟的下巴,改为捏上她的小脸。 “比如,相公叫你干嘛,你就得听着。” “知道了吗?” 看着傅司远那说话慢悠悠的样子。 江雨烟憋红了脸,“诶,王……相公,相公,知道了,你快放手。” 许是傅司远真的连走两步的力气都没有了。 在江雨烟答应他的下一秒,他就放下了自己的手,搭上了江雨烟的肩膀。 感受到他半个人的重量都压在自己的身上。 江雨烟赶紧半扶半搂着将傅司远扶上了那张干净的双人小床。 第三十三章 相公乖乖啦 江雨烟扶着傅司远在床上躺好,盖好被子就要起身。 傅司远一把扯住了她的衣袖。 “你要去干嘛?” 江雨烟没好气地看着躺在床上的美男子,叹了口气。 “让于宁煎药,至少得把药给他。” 说着,江雨烟掏出一直藏在怀里的玄黄草在傅司远面前晃了晃。 她轻轻扯开他拉着的衣袖,柔声安慰道,“你先休息会,我把药给了于宁跟他交代两句。” 看着傅司远那拉耸的嘴角,江雨烟突然被逗乐了。 堂堂王爷怎么那么孩子气。 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捏了捏他高挺的鼻子,玩笑地说道。 “相公乖乖啦,我一会就回来。” 傅司远将她作恶的手拿了下来。 【嘻嘻,王妃这还差不多。】 【本王怎么那么开心呢。】 看在他是病患的份上,江雨烟暂时不想跟他计较。 她抽回自己的手,在傅司远目光的注视下,起身出去找于宁了。 傅司远这一觉睡得相当的踏实。 虽然农舍的床褥和被子远没有王府的睡起来舒服,但是傅司远却觉得身心难得的松快。 他伸手按了按金针封住的穴位。 如果不是身上的金针,他松快的一度怀疑自己没有中过毒,没有腹痛难忍过。 见他醒来,江雨烟将桌子旁边的蜡烛点亮。 昏暗的烛光,刹时将小小的房间找得通明。 江雨烟刚刚将傅司远扶坐起来,于宁的声音就在门外响了起来。 “公子,朱叔他们把饭备好了,您要现在用餐吗?” 江雨烟把房门打开,示意于宁进来说话。 傅司远挥了挥手,免了于宁在他面前准备行礼作揖。 “他们都吃了吗?” 他们,自是指朱叔和朱婶了。 于宁摇了摇头。 “都等着您。” 傅司远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那行,我出去,跟他们一块吃饭。” 【自己一个人吃饭多没意思,人多吃饭才有趣,也难得本王今天心情好。】 于宁可不这样想,他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王爷什么时候说过要和人一起吃饭了?】 见于宁还要再问,江雨烟连忙道。 “难得王爷有那么好的兴致,于宁你快去帮忙安排一下呀。” 晚饭是八菜一汤,这在农家的小院里算得上是丰盛的了。 江雨烟看着满桌的农家菜,肚子饿得咕咕叫,折腾了一天总算是有顿好吃的了。 她招了招手。 “于宁,过来一起吃。” “这……少夫人,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 傅司远淡淡抬头,看了他一眼。 “一起坐下来吃,朱叔朱婶也过来一起吃。” 听到傅司远发话,于宁和朱叔朱婶便一起坐了下来。 朱叔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大腿。 “公子给了我们那么多银子,我们这多不好意思啊。” 【这贵公子真好。给了那么多银子,还让我们坐下来一起吃饭。】 朱婶夹起一个鸭腿,放到了朱叔的碗里。 “你这老头子,就你话多,人家公子都让你坐下吃饭了,还没那么多话,看不噎死你。” “诶你怎么说话的呢,人家还在这坐着的呢。” 朱叔看开心地着碗里的鸭腿,一边面不红气不喘地回击着朱婶。 “你这老婆子,你才话多,客人在这呢,你把鸭腿夹我碗里。” 【也不看看,贵客在这坐着,咋还能跟平常一样。】 “你这老头子,美不死你,那你别吃啊。” 朱婶也不落后,毫不留情地反击了回去。 朱叔不好意思地看着傅司远和江雨烟他们,讪讪地道。 “不好意思,三位,我家老婆子就这样,都让我给惯坏了。” 江雨烟觉得自己被莫名地撒了一波狗粮。 她摆了摆手,一脸艳慕。 “不碍事,不碍事,朱叔和朱婶的感情可真好,看得都让人羡慕。”“ 这一说,朱婶的话夹子可就关不住了。 她一脸自豪。 “是啊,我们两可以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了。” “老婆子也不害臊,羞不羞。” 朱叔白了她一眼,对着江雨烟和傅司远道。 “别听她胡扯,谁跟你猜啊,我是从来不跟你计较,事事让着你罢了。” “那可不是,你朱叔就是这点好,别看我们现在这样顶嘴的,也就是过过嘴皮子,日子嘛,也就我们老两口,平淡过着日子也不会太无趣了。” 朱婶说完,看着江雨烟和傅司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真是让你们年轻人笑话了,老婆子我人老啦脸皮厚,今天家里来客人,我是有点高兴上头了。” “确实是让人羡慕,朱叔和朱婶少年夫妻老来伴,终身相随同甘苦,潇洒和谐似神仙。别说娘子了,为夫也好生艳羡。” 看着傅司远投过来炯炯有神的目光,江雨烟羞得满脸通红,低头扒饭。 这个人,发什么疯。 咱两有缘无分,八字没一撇。 朱婶第一次听见有人这样夸她,高兴地竖起大拇指。 “还是公子有文化,朱老头,你也学着点。” 朱叔打断朱婶还要慷慨激昂的话,“行了老婆子,那个,公子夫人还有于小哥,这菜都快凉了,你们快吃。” 被朱叔这么一提醒,朱婶也忙附和道。 “对对对,快吃快吃。你们别客气,家常小菜,也不知合不合你们胃口,都尝一尝,多吃点。” 许是被朱婶欢乐的精神所感染了。 这餐饭,傅司远他们吃得相当的舒心和惬意。 用完晚饭,于宁将已经熬好的玄黄草汤药送到了傅司远的房间内。 傅司远看了一眼还在冒着热气的滚滚汤药,皱了皱眉。 “先放下,我有件事,需要你明日回京都之后着手去办。” 交代完事情,傅司远就挥了挥手让于宁先退下了。 江雨烟在一旁百无聊赖地发着呆,见傅司远完全没有要喝药的意思,不由得出言提醒道。 “你的药凉了,快喝了。” 跑那么远采的这株玄黄草,可金贵了。 傅司远停下手中的事情,挑眉看着江雨烟。 “娘子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江雨烟一脸问号。 “喝药啊?” 【这女人居然连称呼都敢给本王省了。】 【相公二字对她来说,就那么难说出口不成?】 看着傅司远那带着警告的危险目光,江雨烟心领神会。 她坐直了身体,嗲嗲地道,“相公~~~你该喝药啦。”? 第三十五章 火苗四窜,浓烟四起 反转来得太快。 刚刚还处在上风的江雨烟即刻便处在了弱势地位。 傅司远眉眼带笑,嘴角微勾,对上了她那双清澈的大眼睛。 没料到是这样的结局。 江雨烟气鼓鼓地挣了挣自己的手。 “别动!” 男人松开她的手腕,撑在两侧,微微起身。 江雨烟心中一喜。 下一秒,起身的男人便将她抄起。 还没喜过来的江雨烟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颤颤巍巍开口。 “你……你干嘛呀?” 傅司远不说话,径直抄起她,将她放到了小床的里侧。 “我……”江雨烟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男人将她放好,还贴心地盖上被子。 【你知道你是在玩火吗?】 “傅司远……” 傅司远撑起半个身子,看着旁边的人儿,眼里留着笑意点点。 他难得一见温柔地说,“别说话了,睡!” “我……” 江雨烟话还没说完,就见男人在她身边侧躺下,拉过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也盖在了自己身上,然后一个转身,留下了一个背影背对着她。 “今晚就将就一晚。” “明日一早就要回府了,娘子早点歇息。” 说完这些话的傅司远似是很困,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江雨烟听着他冗长的呼吸声,却心烦的睡不着。 她现在睡意全无,又不敢翻来覆去,只能干瞪着眼看着小床的床顶。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 “江雨烟!快醒醒!” “江雨烟!” 江雨烟睡梦中听见有人在喊自己。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自己的眼睛,入眼的却是一张大大的俊脸。 傅司远双目有神,炯炯地看着她。 江雨烟甚至都能感受到,傅司远呼吸间那温热的气体,轻轻地洒在了她的脸上。 “快起来!” 江雨烟这才发觉自己手脚并用,亲密无间地熊抱着某人。 这次傅司远没有叫她,而是直接用自己的手拿开了抱在他身上的小“猪蹄”。 他一边坐起来,一边道:“快起来!着火了。” 听他说着火,原本还迷迷糊糊的江雨烟瞬间就清醒了。 她倏地坐了起来,看着一间滚滚的浓烟。 惊慌失措地问,“怎么回事?怎么会着火了呢。” 傅司远已经站起来,快速地披上了自己的衣服。 他捞起被子,裹在了江雨烟的身上。 “咳……咳咳……别说话,我们先出去。” 江雨烟迫使自己镇定下来。 她握住傅司远的手腕。 “朱叔和朱婶呢?于宁呢?” 傅司远显然要比她淡定得多。 他一边抽出自己的手,把江雨烟的手塞回了被子里,一边冷峻地道,“不知道!我们先出去再说。” 江雨烟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拉着胸前的被子,快速地下了床。 浓烟从屋外窜了进来,噼里啪啦的声响一声接一声。 隔着薄薄的木门,都可以看见外面肆虐的大火。 突然,门被大力地撞开,于宁飞身而入。 “王爷!王妃!” 于宁用力地对着面前的空气扇了扇,企图让眼前的景象看起来清晰一点。 “咳……” “于宁!” 傅司远扶着江雨烟率先发声。 “王爷!您在哪里?咳咳……” “于宁!我们在这里!” 傅司远扶着江雨烟在浓烟中朝于宁挥了挥手。 火苗四窜,浓烟四起,让屋里的一切景物看起来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小心!” 傅司远拉着江雨烟避开了一根从屋顶上砸下来的横木。 “砰!” 随着这声巨响,于宁也冲到了傅司远和江雨烟的面前。 “咳……王……” 傅司远打断于宁的话。 “别说了,先出去。” 两人一左一右,将江雨烟夹在中间。 但是火势越来越大,从木门出去已经成为了不可能的事情。 三人边退边躲,瞬间就退至屋落唯一一处没有沾火的地方。 傅司远和于宁对望一眼,主仆两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共同的答案。 两人共同抬脚,一同踹向了面前那面薄薄的灰泥土墙。 “砰!” 又是一声巨响! 三人默契地将头缩进了江雨烟举起的被子里,躲过了从头顶上滚滚而落的沙土石灰。 就在灰泥土墙被踹开一个大洞的档儿。 傅司远和于宁几乎是将江雨烟架着狂跑了出去。 就在他们跑出安全距离的时候,背后轰隆一声,那间可怜的小屋在大火中应声倒下。 江雨烟喘着粗气,看着熊熊大火中的小房子惊魂未定,突然她似想到了什么。 “朱叔和朱婶还在里面!” 傅司远眼疾手快,拉住就要往前冲的江雨烟。 “你不要命了!” “你冷静点!” “傅司远!他们还在里面!” “快点救他们!” “他们还在里面啊。” 按住江雨烟,傅司远递了个眼神给于宁。 于宁会意,对江雨烟抱拳道,“王妃!属下进去看看。” “自己注意安全,勉力而行。” “属下领命。” 看着于宁又飞身进火海的背影,江雨烟似身上的力气都被抽光,她脚一软靠在了傅司远的身上。 那一刻是江雨烟有生以来,觉得最为漫长的时间。 火苗肆卷吞噬着一切,映红了半边乌黑的天。 江雨烟焦急地看着,祈盼这于宁将朱叔和朱婶从火海中带出来。 时间一秒一分地流过去,就在江雨烟快要绝望的时候。 于宁生硬地扯着朱叔从火海里冲了出来。 他们身上披的被子均已着火。 见冲出了火海,于宁一手用力一掀,将身子的被子甩掉。 江雨烟吊在嗓子眼的气还没出完,就听见朱叔的嚎啕地大哭。 “老婆子啊!老婆子!” 朱叔两行清泪冲刷着被熏得乌黑的脸庞,见他们已经冲到了安全的范围。 抬头看了一眼还在拉着他前行的于宁,突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不好!】 傅司远心中一冷。 江雨烟还没来得及喊出口。 就见落后于宁一步的朱叔一个反手,挣脱了于宁的拉拽。 然后他两手一用力,对着于宁向前一推,将于宁推向了傅司远和江雨烟所在的方向。 “于小哥,老头子我谢谢你。” 朱叔掉转身体,疯了一般朝火海飞奔而。 “老婆子,糟老头子我来陪你了,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不!!!!!” 于宁看着朱叔的背影,看着他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冲进了熊熊的大火中。 看着面前剩余的唯一屋顶在自己的面前轰然倒塌。 于宁双膝着地。 “不……” 他双目猩红,喃喃道,“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我好不容易将你救了出来,为什么要回去啊?” “为什么?” 第三十七章 太子跟此事有关 户部尚书林府看大门的小厮大早开门的时候差点没被吓死。 大门门口水泄不通的围着一群又一群的人。 他们不约而同,指指点点看着同样的事物。 小厮揉揉眼睛,看着门前的事物,差点没被吓得魂飞魄散。 那黑乎乎被烧得面目全非的两个人形物体是? 是两个人?!! 两个被烧得触目惊心的人摆在了林府的大门口! 小厮吓得屁滚尿流,连跑带爬地去请林府的管家。 好不容易遣散了门口的吃瓜群众,让人处理了两具突然出现在门口的惊悚尸体。 管家大早的拖着疲惫的身影,敲响了林元祝书房的大门。 所幸,今日休沐,老爷在家坐镇。 听完管家的汇报,林元祝以手支额,凝神想了一会儿。 最后他还是吩咐下人帮他更衣,他要进宫。 户部尚书林府门口被摆放了两具烧焦的尸体,这个怎么看都不是小事。 特别是在这个民娱匮乏的时代,一点的风吹草动便会引来民间百姓饭余茶后的谈资。 林元祝这个户部尚书目前在朝中颇受皇帝倚重,他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披上这不祥的外衣,这于他的官声不利。 他匆匆出了门。 在进宫门的时候,一个小内侍拦住了他的去路。 这个内侍他见过,是东宫身边的近侍。 内侍堆着笑脸,迎了上来。 “林大人请留步,能否借一步说话。” 林元祝左右环顾了一圈,见四周无人,才跟着上去。 太子在宫中甚少这样明目张胆地找他。 现在东宫敢在他入宫的时候就匆匆派人来找他,说明事情已经不是一般的事情了。 林元祝隐隐觉得,大早门口放着的那两具焦尸同太子脱不了干系。 他步履匆匆,跟着小内侍来到东宫。 储旭殿内,太子傅昊辰正一袭白衣站在宫殿的长廊上。 他一手抓着一把鱼饲,正全神贯注地往下抛洒着,惹得全池的锦鲤蜂拥而至,在他面前的水池里雀跃争食。 有小内侍轻轻地走过来,怕惊坏了满池雀跃夺食的锦鲤。 小内侍待走到他的身边才出言轻轻提醒道。 “殿下,林大人来了。” 太子懒懒地将手里的鱼饲一撒而尽,略略颔首,语气温吞地道,“将他带到孤的书房,孤先去换套衣服。” 林元祝在储旭殿站了一小会,太子就进来了。 太子眉目如苏,笑得一脸和煦。 这让林元祝有种错觉,仿佛太子叫他过来就是喝喝茶下下棋聊聊天的。 林元祝连忙作揖行礼。 “殿下。” 太子傅昊辰摆摆手,示意林元祝落座。 他拿起面前的滚烫的小水壶,泡起了茶。 瞬间茶香袅袅,满室可闻。 林元祝心急,却猜不着太子的用意。 又忍不住开口唤了一句:“殿下。” 傅昊辰眼眸都没抬一下,专注地给面前的小茶盅倒着茶,仿佛岁月静好般,只想好好地品这佳茗。 半晌, 他才开口,“林大人不要急,这是孤新得的明清龙井,林大人尝尝味道怎么样。” 林元祝谢过太子递过来的茶,细细地啜了一口,不由地赞叹道,“入口甘洌,茶味清香,确实是难得的好茶。” 他放下手中的小茶盅,他还是忍不住,“殿下您叫我过来,不知是何事?” 说完,他又看了看殿门口。 “殿下,宫里耳目众多,下官实在不宜久留。” 太子理了理衣袖上的皱褶,才斯条慢理道,“林大人一早匆匆进宫,不知是所谓何事?” 林元祝剑眉微挑,太子消息倒是灵通。 但一早门口见死人这么晦气的事情,他正犹豫着要不要跟眼前的太子殿下讲。 “林大人有事不妨直说。” 太子温和地笑着,“孤同林大人的关系也不是一般人。” 林元祝听太子这样讲,便也直接地说了。 “殿下,不是臣不讲,是讲出来,怕让您觉得晦气。” “林大人多虑了,宫中龙气护脉,何来的晦气之说。” 林元祝便将早上林府门口发生的事情如数跟太子说明了,未了还加了一句。 “微臣觉得这件事,事出蹊跷,还是尽快禀明陛下彻查此事的好。” 太子指腹摩挲着小茶杯,淡淡开口,转移了话题。 ”那批钱现在怎么样了?“ 林元祝惊讶太子怎么会在这档儿提钱的事情。 但是他还是压低了声音回答道,“殿下那批钱有瑕疵,做不得。” 太子面上笑得愈发温和,心里却暗骂,真是只老狐狸,可惜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孤将那批钱存入了暗阁。” 暗阁,那是他们暗中培养的杀手刺客暗杀组织。 “殿下!” 林元祝抬头,吃惊地看着太子,这万一要是被人发现了,那可是天大的把柄。 林元祝脑子一转,立马联想到早上门口的那两具焦尸。 果然,太子跟此事有关。 “孤也是一时心急,才会借着母后让他翻车的时候偷偷拿走他身上的药。” “殿下,您怎么不跟臣先商量一下,皇后娘娘知道吗?” “母后并不知情。” 他目光森然地看着林元祝。 “没想到他命还真大,暗杀不成功,放火也没烧着他半分。” 他拂了拂衣服上压根不存在的灰,牙齿恨恨。 “还赔了暗阁的一帮杀手。” 林元祝惊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太子行事虽然狠辣,却是稳重,此番却如此的冒进,这让人抓住把柄了那如何是好?! 见林元祝不说话,太子继续道,“孤一早听你门口停着焦尸,孤就明白了。” “想他现在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是也引起了傅司远的怀疑。” “所以,” 太子眼光定定地看着林元祝。 “所以,殿下将我拦下,就是不想此事闹到陛下的面前,如果陛下知道,他肯定会彻查此事的。” 太子点了点头,又斟了一杯茶递给林元祝,“林大人果然聪明,一点就通。” 林元祝抹了一把额头出的冷汗。 “那皇后娘娘那边……” “母后那边林大人尽管放心,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至于睿王那边,料他傅司远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也不会讲出来。” 第三十八章 王妃和王爷冷战了 江雨烟一路都没有跟傅司远讲过一句话,虽然他们坐在同一辆马车里面。 她的心情真的很沉重。 想起朱叔朱婶对骂嬉笑的场景,想起朱叔最后为了于宁,出了火海,又冲进火海中和朱婶一起葬身火海的情景,江雨烟的心中就难过的有如刀割。 傅司远也同样保持着一致的沉默,连同他的心事都一同沉寂。 二人极有默契地沉言了一路。 马车轱辘前行,直至到睿王府,两人都没有讲过一句话。 知道傅司远和江雨烟要回来,圆月和贺大夫一早就等候在府门口。 马车停稳,傅司远率先下了车。 他转身,看着江雨烟从车里缓缓走出,条件反射地伸手。 圆月看着自家的主子从车里出来,也开心地向前。 “王妃,您可算回来了。” 江雨烟一钻出马车,就指着在傅司远背后的圆月。 “圆月过来扶我。” “哎,来了。” 圆月欢快地向前蹦跶,愉快地将手伸向了江雨烟,完全无视旁边也将手伸向江雨烟的傅司远。 【王妃终于回来了,可担心死我了。】 【看见王妃可真开心啊。】 江雨烟这一路心情不好至极,听见圆月的心声,难得的脸色缓和了一点点。 傅司远他背脊挺得笔直,脸色却不悦了。 【这个圆脸丫鬟怎么回事,一点规矩都没有的。】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江雨烟这是故意在王府门口给本王脸色看了。】 他看着江雨烟将手搭上圆脸丫鬟的手,从他旁边跳下了车。 傅司远冷测测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江雨烟她心里不爽,就是要给他脸色看,也懒得理会男人心里的郁闷。 她跟他擦肩而过,径直扶着圆月的手进了王府的大门。 自始至终,江雨烟未同傅司远说一句话。 也就圆月这个憨憨的小丫头没有察觉傅司远目光如淬寒冰。 贺大夫和于宁早吓的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贺大夫毕竟年纪大了,见过的世面也比较多,所以他最先从傅司远强大的气场中回过神来。 他向前一步,弯腰作揖。 “王爷,我们还是先进去,让老夫先给您把把脉。” 傅司远没有反对,毕竟身上还封着金针,回来了就得及时地取出来。 他负着手,也阔步进了王府的大门。 于宁急忙就要跟着上前,贺大夫一把拉住了他。 虽然年纪大了,早就过了八卦的心。 但是傅司远对于贺大夫不一样,这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也是他一手亲诊的病患,所以在关系上自然就要更上一层。 作为大夫,不仅要照顾王爷的身体康健,也要兼顾他的心理健康。 从傅司远下车的那瞬间他就看出来了,王爷他不高兴。 他察言观色,发现问题的矛头就是出现在江雨烟的身上。 身疾有良药,心疾却得心药治。 “小伙子。” 贺大夫拉着于宁落后了两步。 他压低声音问道,“王爷跟王妃这是吵架了?” 于宁虽对贺大夫突然的八卦感到诧异,但他还是如实先回答了贺大夫的问题。 “王爷和王妃没有吵架啊。” “那他们是怎么了?” 于宁挠了挠脑袋。 “此事说来话长,这一时半会我也跟您讲不清楚。” “这跟您看病有关系吗?” 贺大夫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你不懂!” 连着两天,傅司远和江雨烟谁也没理谁。 这两天,江雨烟倒是过得滋润,好吃好睡。 每日她都睡到三竿再起,下午就在院子里逗逗那只从断崖山带回来的傻鸟——灵鸣乌。 灵鸣乌对江雨烟那天虐待它的事情耿耿于怀。 所以不管江雨烟跟它讲什么,问什么。 它都只是“傻啦!傻啦!”地回应。 江雨烟这两日无事翻遍了古籍,知道这种罕见稀少的鸟认主,所以她也不着急,将它关在笼子里,好吃好喝地招待着,时不时跟它磕唠两句。 虽然到现在自己也没弄明白,为什么自己听得懂这只傻鸟讲的话。 好在江雨烟也不纠结。 世上哪有事事都是解释得清楚的?! 竟然搞不明白也就不再纠结,把它当成一只桀骜不驯新得的宠物养着就罢了。 倒是圆月见江雨烟跟一只乌麻麻的黑鸟自言自语,开始着实把她吓了一大跳。 但是那只鸟只会“傻拉,傻拉”,听得久了竟生出这黑鸟也很可爱的念头来。 所以对于江雨烟的行径就直接理解成了: 王妃这是很无聊,逗鸟解闷。 又过了两日,圆月终于发现了江雨烟和傅司远的不对劲。 于是某个阳光灿烂的午后,遇见于宁的圆月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大大咧咧地问他。 “于宁,我问你个事,我家王妃是不是和王爷吵架了?” “没有啊!”于宁看着这憨丫头,气就不打一处来。 “没有吗?”圆月蹙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没有!” 于宁肯定地回答道,“他们是冷战了。” “冷战?” 圆月着急地问道,“王爷为什么要和我家王妃冷战啊?” “明明之前,我看王爷对王妃挺宠的。” 于宁冷哼,“你不知道为什么冷战吗?” 圆月还真不知道,她摇了摇头,一脸真诚地向于宁请教。 “为什么啊?” 倒不是她想八卦,而是自己真的很担心自己的主子。 于宁气笑。 “你这圆脸丫头是真的憨还是假的憨。” “憨还能有假的?” 圆月就更不懂了,嘟囔道,“我是真的憨,还请于侍卫不吝赐教,若王妃和王爷冷战,奴婢心里也是真的着急的。” 看来她是真的憨。 于宁也不想跟她绕圈子了,直接开口问道,“那日王妃回来,你为什么要上前去扶?” “不是王妃叫我去扶的吗?” 圆月歪着脑袋,回想着那日的情景。 突然, 她似想起了什么,一拍大腿,惊呼道,“哎呀,圆月真是该死!” 想起那日王爷站在马车边上也伸出了手去扶的,她为什么就那么不醒目呢?! 真是该死! 想到自己的一个动作让王爷和王妃冷战了,圆月就忍不住眼眶湿红。 见圆月眼眶湿红快哭了。 于宁也慌了,他手足无措。 “诶,你别哭啊。” “诶!这其实也不能全怪你。” “怎么就不怪我了?” 圆月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想着他能说出什么样的安慰话来。 “你太憨,没注意到也不能怪你喽。”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个样。 圆月吸了吸鼻子,这还不是怨她。 “诶,圆脸丫头……” 不待于宁把话说完,圆月就伤心地跑开了。 “诶,我话还没说完呢。” 看着圆月跑开,于宁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东西,喃喃自语道,“我这东西还没给她呢。”? 第四十一章 苏鸿 圆月第一次跟着江雨烟来到江府,不免有点儿好奇。 她左瞧瞧,右看看,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 “王妃出嫁了,娘家的闺房还能收拾得那么干净,一定是有人每天都过来打扫的。” “那都是有劳了江管家,管家在我们江府十多年了,事无巨细他都安排得很好。” 江雨烟逗了逗带过来的灵鸣乌,交给圆月。 “帮我照顾好它了。” 圆月接过江雨烟手中的黑鸟,道,“王妃,您打算在这里住多久?” “这是我家啊,我想住多久当然就住多久了。” “不是的,王妃,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出来的时候都没有跟王爷他们讲就这样回来了。” 圆月歪着脑袋看着江雨烟。 “王妃,这样真的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我觉得这样就挺好的,不是吗?” 听江雨烟说好,圆月也咧开嘴笑道,“王妃说好,那就一定就是好的。” 主仆两正打闹着。 就听见外面响起了江承飞的声音。 “妹妹,你怎么突然就回来了,也不提前跟哥哥打声招呼。” 闻声未见人。 江雨烟心情大好,急忙站起来就想出门去看看。 江承飞比她动作还快,不等江雨烟走到门口,就见江承飞已经跨进了门槛,走了进来。 他眉目含笑地看着江雨烟,一边数落。 “你这丫头也真是的,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还好府里的小厮机灵,去校场的路上把我截住,我这才返回来。” “我回来又不是什么大事,你去你的校场,至于半路跑回来吗?” 江雨烟看着江承飞。 “哥哥折回来肯定不是因为我回来了。” 被江雨烟这么一说,江承飞面露窘色。 【这丫头,真不愧是我妹妹,这都能猜中。】 江雨烟嗤笑一声。 不过是自己随口一说,没想到还真被自己说中了。 江雨烟继续道,“所以哥哥为什么半路折回来呢,妹妹倒是好奇。” 江承飞挠挠脑袋。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起今天约了苏鸿来咱家。” 江雨烟心中一咯噔。 苏鸿是谁? 她上辈子可记得死死的。 苏鸿是个寒门士子,纵有满腹的才华但是无奈家境贫寒,本来跟哥哥这个舞刀弄枪的人应该是没有什么交集的。 可却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偏偏搭上了哥哥的这条线。 而且还跟哥哥称兄道弟。 他也争气,凭着自己的满腹诗书才学从一个寒门士子得以进入庙堂之高。 这本来是一举成名,可以传为一段佳话。 可重活一世的江雨烟却对这个苏鸿没有一丁点的好感,甚至可以说是对他恨之入骨。 因为 江家的落寞跟苏鸿脱不了关系,而哥哥被发配边疆,苏鸿更是贡献了一笔不小的力量。 说好的一辈子好基友,到头来却是江承飞一开始被人的利用。 江雨烟满不改色,冷冷地笑道,“哥哥什么时候交的好朋友,妹妹我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起过。” 上辈子她就好奇了,哥哥跟苏鸿是怎么认识的? 果然,江雨烟这一问,江承飞就跟打开了话匣子般,噼里啪啦说个不停。 将苏鸿怎么英雄救美的场景,将他路过又怎么帮助人家的事情一一都跟江雨烟说了。 江雨烟越听越不对劲,但是碍于哥哥那眉飞色舞捡到宝,夸其勇敢博学的表情,江雨烟心下忍了忍。 还好,现在重来,一切都还不算太晚,哥哥也就才认识他没多久。 她笑眯眯地看着江承飞。 “哥哥,竟然你说这个苏鸿有那么好,不妨让妹妹也见见呗。” 自古大夏就没有男女避讳的说法。 听自家妹妹这么一说,江承飞也高兴,甚至认为妹妹跟他的想法是一样的。 【看看,我就说妹妹也会觉得他不错。】 当下答应江雨烟。 “凑巧他今天要来咱们家,那哥哥一会带你认识认识。” 江雨烟笑得一脸真诚。 “哥哥的好朋友,也是妹妹的好朋友,那个哥哥一会带上妹妹,让我见识一下那个英雄救美又博学多才的苏鸿,苏公子呗。” 她故意将尾音咬得很重。 可惜,江承飞粗枝大叶,完全没察觉,还以为妹妹那是对苏鸿的赞赏。 苏鸿第一次交上江承飞这样的贵公子,他也很忐忑。 而且,没想到江承飞居然那么豪爽。 本想还要花费一番功夫才能攀上江承飞的苏鸿,在他壮志豪情慷慨激昂三言两语的自我剖白介绍下,贵公子江承飞居然就将他引为了知己。 苏鸿有点受宠若惊,更让他惊喜的是,江承飞居然邀请他到丞相府做客。 要知道,丞相两袖清风,在朝保持中立多年,不拉党结派,同幕府官僚往来都甚少,能去江丞相家做客,那绝对是一种可以炫耀的资本,虽然邀请他去的是人是他的儿子。 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位大人说,要他接近江承飞,自己已经办到了,而且还办得那么的顺利。 苏鸿一早就将江承飞的喜好摸了个底朝天。 江承飞不爱舞文弄墨,却是个爱耍刀舞枪的好手,而且江承飞他好酒。 好酒好刀好剑好枪都会让他爱不释手。 苏鸿上江府拜访江承飞,就准备了一瓶自家酿的好酒。 他拎着好酒,去了丞相府。 江承飞回来的时候就交代了门房,如果有公子前来,自称苏鸿的,就直接将人带进府中。 门房将苏鸿带到了府中的偏厅坐定,自己就一溜烟地跑到江雨烟的院子里。 小厮弯着腰,两手作揖,对江承飞道,“少爷,苏公子来了。” “在哪呢?” 江承飞噙着笑。 【苏鸿来的还真准时。】 江雨烟翻了个白眼。 能不准时吗?! 人家正想着怎么抱你这根金大腿然后坑你一把呢! 小厮察言观色,未了还在后面加上一句。 “少爷,那苏公子真是彬彬有礼,一表人才啊。” 江承飞抬手在小厮的脑袋上轻轻一敲。 “呦嚯!听过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没,那还不是因为你家少爷也一表人才。” 江雨烟才没兴趣听自己的哥哥在那里臭美。 现在,她就只想赶紧地见见那个苏鸿,她要揭下他的那一层皮,让哥哥提前看清他的真面目,决不能再重蹈上辈子的覆辙了。? 第四十二章 睿王府真不是一个好地方 江雨烟现在还不好拂了哥哥的面子。 所以她外表柔笑,内心冷笑地看着自家亲爱的傻哥哥,道:“好哇!” “哥哥说的那么好,妹妹不去见见怎么好。” 说着,还伸手攀上了哥哥的胳膊,拉着江承飞往外走去。 “那我们就赶紧地去前厅,免得让人家苏公子等急了。” 苏鸿在偏厅坐定,一路过来也大致地看了看江府的景致。 心里不由得赞叹。 【都说江丞相两手清风,看着江府低调朴素的装扮,看来传言不虚啊。】 他喝着婢女送上来的茶,一边心里琢磨着等会见了江承飞要讲什么话。 说起来,这应该是他第三次见江承飞。 这第一次嘛,就是江承飞在马路上帮他赶走恶霸,救了他。 第二次嘛,就是在酒楼“偶遇”江承飞,然后慷慨激昂了一番之后,江承飞同他称兄道弟,还邀请他今日来江府做客。 苏鸿低着头想着,就听见门外响起了江承飞的声音。 “苏兄!” 江承飞快步地走进来,对他抱拳道,“想不到苏兄真的来了。” 苏鸿急忙站起来,抱拳还礼道,“江兄客气了,江兄盛情邀请,小弟哪敢不从?” “咳咳……” 江雨烟款步走了进来就看见两男人在那里抱拳寒暄着。 这倒有点出乎她的意料,哥哥以前最讨厌这些一套又一套的繁琐礼节了。 现在居然会跟人客套。 苏鸿也看见了跟在江承飞身后走进来的江雨烟。 【这个姑娘看着同江兄的面相有几分相似,而且衣着用料考究,莫非她就是刚刚出嫁的江小姐,睿王妃。】 带着这猜测,苏鸿笑着问江承飞。 “江兄,这位是?” 江承飞这才转身,看着自家的妹妹,喊道,“雨烟!” 【自我介绍啊。】 江雨烟假装听不懂哥哥的话。 她目光狠狠地打量着站在哥哥身边的苏鸿。 不得不说,这个苏鸿苏公子长得还真是一表人才。 他虽然穿着一身的粗布麻衣,身形清瘦颀长,脸色有点营养不良般的苍白,但是他的举手投足之间却给人一种翩翩公子,不食人间烟火的文人气派。 咋看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浑身自带书卷气的羸弱书生,而且是一个生的好看的羸弱书生。 但! 那又怎么样! 江雨烟看着他,就忍不住心里的疯狂吐槽。 不过就是一个小白脸,一个长得好看而且心机深沉的小白脸。 肯定是这酸儒书生的满腔“之乎者也”加上“为国报效”的什么壮志豪情将自己的哥哥收买了。 不爱读书的哥哥就是这样,听见别人的雄心壮志就真的以为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这样想着,江雨烟的面上就没有好脸色。 她冷冰冰,高高在上极其傲慢地吐出三个字。 “睿王妃!” 江承飞没料到妹妹突然摆起了架子。 因为她之前从未摆过任何架子。 但是他也未作细想。 【哎,妹妹这是看不起苏兄这个穷书生。】 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江承飞反应还是很快的。 他连忙打着哈哈笑道,“这丫头,瞧你怎么说话的。” 说完他拍了拍苏鸿的肩膀。 “苏兄别见怪,我妹妹就是被惯坏的。” 苏鸿哪里敢见怪,人为主他为客,就是心里不爽也不敢说什么,更何况对方还是睿王妃。 他连忙道,“江兄说哪里的话,早就听闻睿王妃貌美如花,今日得见果然不一般,是苏某今日拜访江兄唐突了,扰了王妃和江兄兄妹的欢聚,是苏某的不对。” 苏鸿一番话说得行云流水,咋听都是他将过错揽到自己的身上,但是细细地嚼着,却好像在说他不跟江雨烟这个睿王妃计较一般。 果然。 下一秒,就听见哥哥的这位好兄弟在心里吐槽。 【养在深闺的小姐就要有心性些?】 【不过是一个有钱有势的妇道人家,看不起我这个寒门出身的士子。】 【我苏某不能跟一个没见识的妇道人家一般见识,等我鲤鱼跃龙门的时候,让看不起我的人高攀不起。】 江雨烟冷笑。 如果不是哥哥在场,自己真想当即动手把他轰出去。 这个表里不一,道貌岸然的东西! 江承飞面子也挂不住了。 但是一个是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妹妹,就算江雨烟态度如何的不好,对他的好兄弟偏见如何的大,他也是舍不得说她的,更别提骂她了。 但是,苏鸿也难得是自己赏识的,想跟他称兄道弟的一个人。 何况,今日是他邀请苏鸿来江府做客的,他也不能让他太尴尬了。 江承飞左看看右看看,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旋即转移话题。 “苏兄你也真是客气,来就来嘛,怎么还带着东西来,真是有心。” 苏鸿闻言,忙将一直放在桌子上的酒抱起来,递给了江承飞。 他小心翼翼,不好意思地道,“江兄,这酒是我自己酿的。”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江兄不要嫌弃。” “自己酿的?” 江承飞接过酒坛子,由衷赞道。 “苏兄真是有心了。苏兄不仅文章诗词了得,想不到还会酿酒,真的是多才多艺。” 被江承飞那么一夸,苏鸿才没那么尴尬。 江雨烟却不乐意,那是因为哥哥不知道。 这个苏鸿,他娘生前就是个卖酒的,而他的爹爹生前就是个酒鬼。 这些是她上辈子就知道了的。 而且,在苏鸿后来飞黄腾达的时候,他将他的父母亲视为了自己一身的污点。 在苏鸿的眼里,他最讨厌的就是好酒之人。 明明是恶酒,为了讨好他人却不得不酿酒。 怪不得日后害起自己的哥哥来这样的手下毫不留情。 江雨烟实在看不下去苏鸿的惺惺作态了。 她冷冷,不容反抗地道,“哥哥说什么呢,这不就是传说中的酸儒书生?!” 此话一出,江承飞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了。 他皱着眉头看着江雨烟。 【这丫头今天怎么回事?平时连跟下人讲话都是客客气气的。】 【今天怎么这么不待见苏兄,这嫁出去几天,变得连我这个做哥哥的都不认识了。】 “你先回房!” 江雨烟也不服。 “本来就是!我说错了吗?” “他突然遇上哥哥难道真的是巧合?” “我看未必!” 苏鸿也识趣。 看着兄妹俩因为自己争吵,他赶忙摆摆手,对江承飞道,“江兄,是小弟今日唐突,小弟改日再约江兄一叙,就先告辞了。” 看着不欢而散,江承飞也很生气。 不过他是生江雨烟的气。 妹妹出嫁才几日,居然就学了这一身刁蛮无礼的脾气。 可见睿王府真不是一个好地方。 那睿王傅司远更不是一个什么好人。 此时,正在睿王府喝茶的某人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傅司远揉了揉鼻子。 “是谁在骂本王?” 第四十四章 这个王妃不简单 此刻, 傅司远的内心三分醋溜溜,三分生气,四分疑问。 【王妃兄妹俩的感情这么好?】 【苏鸿是什么人?为什么王妃要请他吃饭?】 【她一点都想念本王的迹象都没有?】 【从本王的王府里跑出来,就为了跟个野男人吃饭?】 江雨烟听见屋顶传来幽怨的心声,不由得咯噔一声。 傅司远大半夜的不在王府休息睡觉,跑来她的屋顶偷听作甚么? 堂堂王爷居然有这种癖好?! 他什么时候管那么宽了? 江雨烟伸了个懒腰,对哥哥下逐客令。 “哥哥早点回去休息,妹妹要休息了。” 等江承飞一离开,江雨烟就拿起一旁的小木棍对着灵鸣乌。 声音小的不能再小地问:“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嘎嘎嘎。” 【屋顶上有人。】 果然,鸟类的听觉是最灵敏的,连灵鸣乌都这么说,那肯定不是自己听错。 她狐假虎威,拿着小木棍敲了敲鸟笼。 指桑骂槐道,“好你个臭鸟听什么听呢,我跟哥哥说话,你在这里听个没完没了的。 这里也有你听话的地吗?就会听墙角。” 傅司远听到屋里江雨烟骂鸟的话。 心中一咯噔。 【她这是骂鸟呢?还是在骂本王?】 【不能啊,连江承飞都没发现有人在屋顶,何况她一个武功都不懂的女人。】 【但是……】 【江雨烟骂鸟的语气怎么听着怎么像在骂自己呢。】 傅司远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食盒。 【算了,来都来了本王就勉为其难地下去看一眼。】 江雨烟听到他说想下来的心声。 动作比傅司远还要快一分,她急忙将屋里的火烛吹熄,抄起一根木棍。 这木棍是早上特意交代圆月从外面挑进来的。 就是为了训鸟的时候方便点。 圆月也不知道江雨烟拿什么木棍顺手点。 于是,憨憨的圆月干脆就抱了一大摞。 粗细长短任君挑选。 此时,江雨烟从里面抽了一根最粗的,一溜烟踢掉脚上的鞋子,呲溜一下爬上床,带着木棍钻进了被窝中。 简直就是一气呵成。 她倒要看看傅司远他要来干嘛。 她捂着被子,竖起耳朵静静地听着屋里的动静。 傅司远提着食盒纵身跳下了屋顶。 屋内的人已经熄火躺下,让他怀疑刚刚听见屋里人骂鸟的事情是不是错觉。 他在屋外站了一会,听见里面已经全无动静了才从窗子里翻身入内。 “嘘!” 对灵鸣乌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傅司远轻轻地将手上的食盒放到了桌子上。 然后蹑手蹑脚地走近江雨烟的睡塌。 江雨烟听着他的脚步声,咬紧了下唇,迫着自己不出声。 她双手握紧了手里的木棍。 只要。 只要傅司远现在敢对她做一步无礼的举动,她立马就翻身起来,举起手上的木棍对他一顿乱揍。 让他偷听墙角! 让他偷听墙角! 把心里的气通通撒在他身上。 嗯,反正不知者无罪,理亏的也不是她。 傅司远居高临下看着床上睡着的人儿,然后就在床边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她。 江雨烟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 明明不是第一次同他单处一室了。 为什么总觉得自己的内心小鹿乱撞,连呼吸都不畅快了。 傅司远看着将被子裹得紧紧的江雨烟,薄唇微启。 轻唤了两句,“王妃?江雨烟?” 床上的人却一动不动,一点动静都没有。 “本王知道你没睡。” 还是没有动静。 【看来是睡着了。】 傅司远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轻轻地走到刚刚翻身进来的窗边,一个纵身又跳了出去。 江雨烟等了好一会,等到自己真的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还是没听见傅司远的一点声音。 她转过了身来,扫了一眼漆黑的房间。 月光如练,透过窗户照了进来。 如果不是桌子上放着的那只雕花食盒,江雨烟都要怀疑,刚刚是不是傅司远没有来过。 她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再次确定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她才起床穿鞋,走到放食盒的桌子旁坐下。 是什么东西? 大晚上的跑过来,就为了给我送这个东西? 傅司远什么时候那么好心过了? 这跟上辈子的待遇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江雨烟小心翼翼地将雕花食盒打开,一股榴莲的香气飘散开来。 食盒内安安静静地躺着一碟榴莲酥。 她捻起一只,放进嘴里。 口齿生香,是刚刚出炉的无疑了。 那一刻,她的心田有一股莫名的 情愫在悄悄地流过。 · 清早。 说好请苏鸿吃饭的。 江承飞大早就让小厮去请苏鸿到顺宁食楼。 江雨烟和哥哥江承飞到顺宁食楼的时候,苏鸿已经到了。 他看见兄妹俩走了过来,神色不自然地向江承飞拱手作揖。 “江兄不知一早把我叫到这里,所为何事?” 江承飞一边双手抱拳回了一礼,一边拿眼神暗示江雨烟。 江雨烟笑得一脸天真烂漫,人畜无害。 仿佛昨日不曾发生过不快般。 “我们来,自然是给苏兄赔礼道歉的,昨天是我无礼了。还请苏兄不要见怪。” 苏鸿不傻。 他自然不会跟江承飞和江雨烟见怪。 给个台阶,已经是很给他面子了。 他当即抱拳。 “王妃见怪了,苏鸿承蒙二位抬爱,昨日是苏鸿的无礼,是苏鸿的不对,应该是我向二位赔不是。” 一句话,说得客客气气,就将昨日的事情轻飘飘地揭了过去。 但他心里面也很忐忑。 【真的是女人的脸,就像八月的天,说变就变。】 【这个睿王妃昨日还对我那么大意见,今日居然就跟我道歉套近乎还想请我吃饭,她是不是知道什么?】 这般想着,他就忍不住多看江雨烟两眼。 就这两眼,越发地觉得自己心虚。 江雨烟睿王妃的那双眼睛,太过于明亮,以至于自己有种,她能把自己看穿的错觉。 苏鸿有点后悔今天来赴约了。 【这个王妃不简单!】 【但是怕啥!她还能知道我想啥不成!】 【只要我小心点,得防着点,应该也没有什么大问题,不过是个妇道人家。】 【这次我可不能再误事了。】 听见他心声的江雨烟越发笑意森然。 老娘就等着,苏鸿的狐狸尾巴迟早会露出来。 这次一定不会让哥哥像上辈子那样,被这所谓的“好朋友”坑惨了。 第四十五章 有其主必有其仆 江承飞见大家都把话说开了,甚是开心。 “来来来,竟然大家都把话说清楚了,苏兄,这边请。” 他一边做着请的手势,一边对小二唤道:“小二,今天你们天字一号那间房小爷我包了啊。” 小二一听有人要包天字一号的那间房,立刻满脸堆笑地贴了上来。 “客官您真是好眼光!” 他竖起大拇指,夸赞这这间房的妙处。 “我们这天字一号的房间,位置绝妙,您可以一边吃饭一边欣赏半个京都城的美景。就是这价格嘛……” 看着小二摩挲的手指头,江承飞随手扯下自己的荷包,扔了过去。 “银子不在话下。” 江家虽然不缺银子,江承飞也很大方,但是大方到将人请到天字一号房间吃饭的,还是很少的。 江雨烟静静地看着,默不作声。 哥哥他就那么看好苏鸿?真的是把他当成了好朋友看待了。 怪不得上辈子会被坑得那么惨! 小二收到银子更是喜笑颜开。 【钱包这么重,这个公子爷也是个有钱的主。】 “公子快这边请,这边请。” 将江承飞他们引进了天字一号,点了菜上了茶。 因为江雨烟不喝酒,所以他们就改为喝茶。 在等菜的间隙。 江雨烟笑眯眯地看着苏鸿,扯开了话匣子。 “对了,苏兄,我哥哥说你那次英雄救美,救的是位可美丽的姑娘了。” 苏鸿喝茶的手一顿。 【她怎么就扯到莹莹身上去了?】 江雨烟红唇一笑。 他果然认识那个姑娘,说不定还真的是串通的。 “这在下也没看清那位姑娘的面容,所以是不是美丽,在下也说不准,在下当时只是觉得她可怜,所以在下也没多想。” 江承飞哈哈大笑。 “看看,我就说嘛,苏兄侠义心肠,一介文弱书生路见不平还敢挺身而出,江某佩服。” 苏鸿还礼道,“那不是多亏了江兄出手,不然那群恶霸人多势众,在下也只是被挨打的。” “苏鸿哪里话,我也只是凑巧路过。” 江雨烟叹了口气,故作惆胀。 “妹妹这是怎么了?” 江承飞见妹妹叹气,不由得问她。 “我只是觉得可惜了,苏兄和哥哥都没见过那名女子,那名女子后来也无影无踪了,也不知她家住哪里?如今可好?那群恶霸是否还是去骚扰她?” 江承飞收了笑,认真想起江雨烟的话来。 【这我怎么没想到,还是妹妹思虑周全。】 “妹妹说的也有道理,但是我们上哪去找那位姑娘?” 苏兄眉头不经意地轻皱。 【这个王妃,果真不简单,我定是不能让你们知道莹莹在丽仙楼。】 【不然那日的事情岂不是要露馅了。】 那日的哥哥当街遇见他的事情果真是有预谋的。 江雨烟心中冷哼,面上却笑得越发温和。 丽仙楼的莹莹。 找到这个莹莹,就可以揭了苏鸿这个伪君子的面具了。 说不定还能顺瓜摸藤,扒下他就是林元祝派来哥哥身边的卧底。 这辈子还想用我,用哥哥牵制爹爹,他们太子一党想都别想。 苏鸿心虚地笑道,企图岔开这个话题。 “看来是天意如此,竟然老天让我们连那位姑娘的面都没有见过,说明天就是不想让我们见的。” “既然天不让我们见,我们还纠结她作甚么呢?你说是不是江兄?” “哈哈哈,有道理,有道理。” “虽然我们也不知道那位姑娘是谁,但是我却结识了苏兄,也不可不谓是咱俩的缘分啊。” 江雨烟瞟了一眼开心的哥哥。 去你大爷的缘分! 自己想知道的东西已经知道了,这饭自己也没必要吃了。 还是趁苏鸿这只狐狸心里还没起疑的时候,赶紧到丽仙楼找到这个叫莹莹的人。 她站起来,对着哥哥和苏鸿道:“真是不好意思了,妹妹我突然想起,王爷前几日跟我讲想吃来十份的零嘴。” “我就不打扰二位用餐了。妹妹先去买了零嘴,买完就先回府了。” 变脸来得太快。 江承飞和苏鸿都有点猝不及防。 二人的心声几乎是同时响起。 【妹妹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不吃了?是不是她哪里不舒服?】 【睿王妃终于要走了,她可没有她那傻哥哥好应付,女人太聪明了不好,还好她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不然我之前所做的事情都会功亏一篑。】 江承飞关心地问道,“零嘴让圆月去买就行了,你吃饭啊。” 说完,还给旁边的圆月喊了一句,“圆月,你去帮你家主子买。” “不用了哥哥,圆月不知道要买那款,我还是自己去。” 兄妹俩正在拉扯着。 突然就听见门外响起了砰砰的敲门声。 小二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 “哎,哎,你这人怎么这样,这房间里有人,有人,哎。” 紧接着,门就被推开了。 来者是二个穿着鹅黄色家常服的丫鬟。 她正叉着腰,背着外面的小二叫道,“我出二倍的价钱,这天字一号,我们定了。” 说完,她转过身来,指了指江雨烟他们。 “不好意思啊各位,这间房被我们家小姐包下了要款待贵客了,你们的饭钱我们帮你付了,快点走。” 狂妄的口气,就好像自家主子是公主皇孙般。 江雨烟美眸微眯,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我道是谁? 原来是林婉柔身边的丫鬟霜儿和公主身边的侍女绮罗。 刚刚说话的就是绮罗。 上辈子跟林婉柔和公主打交道多了,所以这两个借着主子作威作福的丫鬟多多少少都在江雨烟的面前混了个脸熟。 可是,现在她们还不认得她,也不晓得现在坐在天字一号房的正是江家兄妹。 就算认识,这两个借着主子作威作福的丫鬟估计也不会收敛。 尤其是这个绮罗。 印证了一句话:有其主必有其仆。 她出现在这里,不难猜到念湘公主偷偷溜出宫了。 江雨烟正待开口。 圆月却忍不住了。 【这两个刁奴,竟然敢对我们家王妃如此无礼,看我不收拾她们。】 她撸起袖子,往前一步。 “你们是谁啊?这间房明明就是我家主子先定的,知不知道什么叫先来后到。” 绮罗才不管这个房间是谁定的。 【只要公主想要的,不管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她都能拿到,区区一间天字一号房算什么。】 “知道啊,那又怎么样,我们小姐付了双倍的价钱。小二,你还愣着干嘛!” “赶紧赶人啊!”? 第四十七章 王妃用心青天可鉴 念湘又气又恨地直跺脚。 她指着江承飞,牙恨恨地道,“你怎么敢?” “我有何不敢?”江承飞一脸的不屑。 他拍了拍手,威胁地道,“你再不走,你也可以试试。” 情况相当的不妙。 念湘咬着唇,一脸的憋屈。 【江丞相家这个死小子,要不是本公主现在不宜暴露身份,本公主一定弄死你!】 她狠狠地瞪着江承飞。 “你给我等着,我记住你了。” “还有你!” 念湘伸手一指,指着在一旁看戏的江雨烟。 江承飞眉头微皱,不悦地道。 “刚刚把你婢女扔出去的人是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扯上我的妹妹作甚么?!” “小爷我江承飞!坐不改名行不改姓,等着你来找我算账。” “……” 气氛剑张弩拔到了极致。 念湘咽不下这口气,也拉不下这个脸就此作罢。 但是现在的力量确实是太过于悬殊。 凭她们几个小女子,怎么可能斗得过一个大老爷们,而且是一个得理不饶人的大老爷们。 林婉柔心思千回百转,将目光扫了一圈屋里。 【算了,今天本来就是公主偷偷溜出来的,万一真要出了什么事,我也脱不了干系,还是让她早点回去。】 林婉柔扯了扯念湘公主的袖子。 轻轻地靠近她的耳边,小声地耳语道,“公主,算了,今天本来就是您偷偷溜出来玩,事情闹大了不好。” 见念湘公主还是不为所动,她又轻轻地加了一句,“公主,万一睿王妃跟睿王爷讲,那您……” 念湘看了一眼坐在那里悠悠喝茶的江雨烟。 【今天就算便宜你们,等本公主回了皇宫,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收拾你们!】 【江家人果然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她冷哼一声,怒气冲冲地转身。 “今天这间房就算我让给你们了!我们走!” 被念湘公主中场这么一搅局,江承飞都没了吃饭的兴致。 江雨烟倒是挺开心,可以不用和苏鸿同一张桌子吃饭。 她带着圆月,别过了哥哥,直奔丽仙楼。 丽仙楼号称整个京都城中男人们的天堂。 江雨烟刚带着圆月走到丽仙楼所在的街道,便闻到了从丽仙楼中飘出的阵阵脂粉香气。 虽然圆月身为江雨烟的侍女无权过问自家主子想干嘛。 但是从江雨烟看向丽仙楼那闪闪发亮的眼神。 圆月内心忍不住颤了颤。 【难道王妃好这口?】 【不!王妃一定是在寻找如何留住王爷的心!】 【但是……不对啊……】 江雨烟扭头,白了圆月一眼。 冷哼道,“圆月,你在想什么呢?!” “没没没……” 险些被抓包的圆月忙摆摆手道。 “没有没有,王妃,圆月没有想什么。” 江雨烟伸手,搭上圆月的肩膀,下颌微抬,指着丽仙楼的方向。 “怎么,想不想进去看看?” 圆月咽了咽口水,内心突然就莫名地兴奋了起来。 “可以吗?王妃,我们可以吗?” 江雨烟眉毛微挑。 “可以,当然可以,怎么不可以。” “可是我们是女的啊?” “女的也可以进去的,谁说不可以的。” 圆月看向江雨烟的眼神瞬间就充满了崇拜。 【王妃果然不一般。】 “真的可以吗?那王妃,您快带我进去看看,圆月对这个丽仙楼一直都是好奇的很。” “但是在进去之前,我有句话要说在前面。” 圆月乖巧地点了点头。 【我很听话的,只要王妃带我进去长长见识。】 “就是从现在开始,你不许叫我王妃。” “那?那奴婢不叫您王妃,叫您小姐吗?” 江雨烟摇了摇头。 “难道叫您公子?” “你这傻丫头,当然是叫我夫人啊。” “哦。”圆月瞬间顿悟。 【果然,圆月就没有猜错,王妃去丽仙楼果然是为了王爷。以夫人的身份去丽仙楼不是去学经验,还能去干嘛呀!】 【王妃这用心青天可鉴啊。】 “是的,夫人。” 江雨烟带着圆月就这样昂首挺胸地向丽仙楼挺近。 果然,在一片诧异的目光中。 丽仙楼两旁的姑娘停下了揽客的动作,纷纷盯着江雨烟前进的步伐,窃窃私语起来。 “这又是那个客人家的夫人。” “切,管不好自己家的夫君,就会来我们这丽仙楼撒气。” “嘿,你别说,我还真看不出这位夫人是来撒气的,你看她都面带微笑。” “嘻嘻,难不成还是来我们这丽仙楼讨经验的不成?” “别闹……快去叫妈妈过来。” 丽仙楼的姑娘们都好奇地看着江雨烟,就想看她到底来这里想做什么。 有一个应该是在丽仙楼中辈分比较大的青衣姑娘站了出来。 她拦住了江雨烟的去路。 “咳,这位姑……小娘子,你来我们这丽仙楼有何贵干?” 她上下打量着江雨烟,眼神中疑虑说不清道不明。 【一般女子对我们青楼都是多有鄙夷,这位小娘子倒是清奇,居然大摇大摆地想进这丽仙楼的大门。】 她似想到什么,看着江雨烟的眼神就充满了诧异。 【莫非,这穿着看着华丽的小娘子是想加入我们丽仙楼?成为我们中的一员?看着她这姿色也算不错。】 “我来是想找个人。” 青衣姑娘是懂非懂地点点头。 【原来是找人。】 【这小娘子倒是心态好,别家的姑娘来找自己的郎君都是怒气冲冲的,这小娘子倒是一脸笑嘻嘻。】 青衣姑娘还在拦在路中间,完全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这位小娘子,不好意思,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哦。”江雨烟倒是奇了。 “你知道我要找什么人?” 青衣姑娘笑得一脸的自信,“来我们这里的不是找男人的,就是找女人的呗。” 江雨烟点点头。 “没错,我来,确实是找人,找一个女人。” “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莹莹的人?” 青衣姑娘睨了江雨烟一眼你。 “姑娘,我可以告诉你,来了我们丽仙楼的人都是签了卖身契的,不要枉费不必要的功夫。” “还有,”青衣姑娘看了江雨烟的小身板一眼。 “姑娘应该也知道,我们这丽仙楼在这京都城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 江雨烟点点头。 “知道啊。所以……” 江雨烟倒是有点糊涂了,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下一秒,就听见青衣姑娘做了个请的手势。 “您还是赶紧离开,趁着我们的妈妈还没出来。” 离开? 怎么可能? “妈妈出来又怎么样?” 江雨烟话刚落音,就听见青衣姑娘背后传来一声嚣张的叫声。 “怎么样?!哈哈哈哈,当然是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江雨烟回头,就见一群高高大大的打手拿着大木棍,将江雨烟主仆两围成了一圈。? 第四十八章 王妃有点不正经 老鸨甩了甩手中的帕子,从一堆的打手中挤了出来。 随着她胖硕的身躯挤出来的,还有她脸上那副浮夸的笑脸。 呃。 跟江雨烟想象中的老鸨不一样。 可能因为自己是个女的。 所以这种烟花之地对江雨烟不友好。 老鸨绕着江雨烟和圆月转了一圈。 嘿嘿地笑道,“这位夫人,想必您来之前没有了解过,我们丽仙楼可不是一般的烟花之地。” 江雨烟不怒反笑,她点了点头。 “是的,我看出来了。” “丽仙楼的迎客方式确实有些特别。” 她应该早就想到,能在京都城众青楼中脱颖而出,而且经久不衰,屹立不倒的,丽仙楼就应该会有两把刷子。 比如现在,这将江雨烟围了一圈的打手,就是丽仙楼的特有的迎客方式。 给前来闹事的母老虎立下马威,也给里面逍遥快活的爷们争取时间从后门开溜。 老鸨理了理自己的衣袖,清了清自己的嗓子。 “我们也是开门做生意的,既然是做生意,自然就不能随意让人砸了我们这场子。” 看来这老鸨和丽仙楼的姑娘们是误会了什么了。 江雨烟刚想开口讲话,她背后的圆月就先动了。 她握紧拳头,一把将江雨烟拉到自己的背后。 “哼!” 圆月冷哼着,“你们别太过分了,凭什么男人可以进去,我们夫人就要被拦在外面。” 气氛剑拔弩张,紧张到了极致。 在离丽仙楼不远的街角边,于新正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他跟着江雨烟一天了,越来越搞不懂自家的新主子想玩什么花样儿。 先是和哥哥在顺宁食楼请一个穷酸书生吃饭,然后就匆匆地带着婢女来了这个烟花之地。 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家的王妃有点不正经? 于新挠挠头,按耐住自己想冲出去将这帮打手干翻的冲动。 但是,他还是忍住了。 现在他还不能暴露了自己。 圆月见一帮臭男人围了上来,已经撸起了袖子打算挺身而出。 江雨烟见状连忙将圆月拉住。 “咳……咳,这位是丽仙楼的妈妈是?” 江雨烟尴尬地叫着眼前的面色不善的老鸨,道明了来意。 “我想你们是误会了。我是来找人,但是不是来找男人,而是来找女人的。” 乐妈妈睨了她一眼,“来我们青楼的都是找女人的。” 【这些妻管严母老虎自己没本事,一个个的就知道拿我的姑娘撒气。】 “乐妈妈,她是来找莹娘的。”青衣姑娘及时补充道。 原来她叫乐妈妈。 江雨烟微笑。 “对啊,不知这丽仙楼可有一位叫莹莹的姑娘?” 老鸨肥硕的胖脸顿时就僵住了,但是她也只是愣住了一秒。 立马黑着脸道,“没有,没有!” “怎么会没有?” 江雨烟眉毛微挑,看老鸨的这副模样,就不是没有的样子。 她上前一步,笑着道,“妈妈你在紧张什么?” “咱们价钱好谈嘛?” 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就连猫在角落里的于新听到这句话都为之一震。 【天啊,真是大事不妙,原来王妃好这口?】 他一个哆嗦。 【比起在青楼找女子谈交易的事情,王妃之前的那些迷之行为都不能称之为事儿了。】 【我得赶紧地去跟王爷汇报一声。】 老鸨这才上下打量着江雨烟。 【苏莹娘这小蹄子真是好本事,居然还男女通吃。】 【眼前的这小娘子穿着虽然低调,应该看她言谈举止,倒也像个有钱的人家,只是……】 老鸨两眼发光,摩挲着手指,对着四周的打手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这位夫人看着就是个明白人。” 江雨烟当然明白。 不然上辈子她就不会在这里跟她买到了药去迷晕傅司远。 青楼楚馆就是个有钱好办事的地方。 “圆月给她。” “啊?” “把你身上的荷包给她。” 圆月掏出怀里沉甸甸的荷包,肉疼地扔了过去。 老鸨接过荷包掂了掂,满意地点了点头。 刚刚还黑着的脸舒展开来,一秒变脸的将见钱眼开赤裸裸地写在了自己的脸上。 她收起荷包,满脸堆笑,用与刚刚截然不同的语气。 “哟哟,夫人您里面请。” “我们这,什么样的姑娘没有,随您选,随您挑。” 江雨烟嘴角微抽,老鸨这业务能力真不赖。 她躲开老鸨上来要拉住她的手。 一边大步地往里走,一边一面欣赏着丽仙楼的装潢。 不得不说,这丽仙楼的装潢品味还真不错,里面的摆设低调奢华,没有江雨烟想象中那种花花绿绿,反倒是有种清新淡雅的感觉。 老鸨将江雨烟引到雅间就坐,自己热情地贴了上来。 “打住。” 江雨烟用眼神制止了老鸨的热情。 “这位……乐妈妈,是?”江雨烟微笑地问道。 “她们呢都叫我乐妈妈,夫人您就随意。” “坐,乐妈妈。” 江雨烟眼神示意了一旁的凳子。 乐妈妈讪讪地笑着坐下。 “我怎么觉得在哪里见过夫人?” “乐妈妈肯定是记错了,我这是第一次来丽仙楼。” 这老鸨眼神还真厉害,还好老娘上次买药的时候聪明,蒙着脸在后门交易,不然让她认出我来岂不是很尴尬?! 乐妈妈‘哦’了一声,对这门外挥了挥手。 成群的姑娘结队而入,在江雨烟面前站成了一排。 圆月眼睛都直了,长那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怎么多花枝招展的姑娘。 但当她看到姑娘们脸上都是一副嫌弃鄙夷的神情的时候,圆月的眼睛就不直了。 【书里都是说青楼的女子都是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怎么现在看着倒像是我们欠她们钱一样。】 圆月瞬间就没精打采了,但碍于在江雨烟的面前,圆月还是静守立在江雨烟的身旁。 江雨烟扫了进来的众姑娘一眼,也不废话,开门见山地看向乐妈妈。 “乐妈妈,我只要苏莹娘,不需要那么多的姑娘。” 乐妈妈搓了搓手,“夫人您要什么姑娘我们这里没有,非要找什么苏莹娘。” 江雨烟蹙眉看着眼前的姑娘,语气颇为强硬,“我只要苏莹娘。” 说完,还从怀里掏出了一沓银票。 乐妈妈见了银票,两眼都在放光。 【诶呦喂,真是个有钱的主啊。】 她将银票抓在手里,大致地数了数。 乐妈妈才狭促地笑了笑,“小娘子真是大方,你这么大方,乐妈妈有什么不好满足你的呢。” 乐妈妈大手一挥,对着外面喊道,“来人啊,将苏莹娘那个小蹄子给我带上来,有贵客要见她。”? 第四十九章 苏莹莹定知无不答 此刻,在丽仙楼后院的一间厢房中,有一个粗壮的男人和一位粗使婆子正围着一名妙龄少女指指点点。 少女被缎带捆绑在一张太师椅上,她满脸泪痕,咬着牙恶狠狠地瞪着面前凶神恶煞的这对人牙子。 “瞪什么瞪,老婆子告诉你,王员外能看上你,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不要不知好歹。” 粗壮汉子撸了撸自己的袖子,将手中的木棍随意地挑起了苏莹娘的小脸。 “别想着再逃跑了,你跑了那么多次,老子还不是照样将你抓了回来。别白费力气。” 粗使婆子应声附和,“你既然卖身给了丽仙楼就是丽仙楼的人,生死都得听乐妈妈的。” “别看王员外将你娶过去是做小,那也比你在这丽仙楼中卖笑可强多了。” 苏莹娘望着还在喋喋不休的王婆子,“是啊,王员外娶的妾没有能活得过一个月的,王婆婆,我就求求您,偷偷地放我走。” “那怎么行?!” “我把你放走了,等会乐妈妈管我要人的时候,我老婆子怎么办?” 苏莹娘见偷跑无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王婆子用胳膊肘子撞了撞一旁的汉子,“别把她绑太紧,一会勒出了痕迹,我们也不好交代。” 那粗汉子看着苏莹娘那身被勒出来的前凸后翘,舔了舔嘴唇,淫笑道,“婆子放心,我绑的时候用了巧法,绑得牢,绑的固。” 王婆子皱眉,“收起你那快流的口水,一会让乐妈妈看见了,仔细你的皮。” 粗汉子嘿嘿笑道,“现在乐妈妈不知道,不如王婆子,看在你我多年交情的份上,你先让我……嘿嘿,反正这莹娘过一天就交给王员外了,不如先让老子爽一下。” 说着,他还掏出了一点碎银,放在了王婆子的手上。 “就跟之前一样,如何?” 粗汉子的言语龌龊,毫无底线,让苏莹莹心底的底线彻底奔溃。 她早就该想到这腌臜的地方,就是一直会有腌臜的交易。 比如现在她被卖了,卖的一文不值之前,还要被人如此的羞辱。 她呜咽着,摇着头,求着面前的王婆子,这是她目前唯一的稻草了。 “求求你,王婆婆,求求你别离开。” 说完她又狠狠地瞪着那个粗汉子,“你敢碰我!我当场就咬舌自尽,叫你们都交不了差。” 听她说要咬舌自尽,粗汉子一把扯过怀里的汗巾,塞进了她的嘴里。 “你这样的,老子见的多了。”他扯扯自己的裤腰子,向前一步。 “唔唔……唔唔……”苏莹莹拼命地挣扎着身上的绳索,可惜一点用处都没有。 王婆子别开脸,抬腿向外走去,边走还边说,“王麻子,你快点,老婆子就吃个茶马上就回来。” “嘿嘿,好嘞。” 就在王麻子快解开裤腰带,王婆婆快打开房门的时候,一个清丽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 “王婆子,你们在干嘛?快开门。” 吓得王麻子手一哆嗦,腰带没拿稳差点掉裤子。 王婆婆回头看了一眼王麻子,开口平稳地问道外面的来人。 “青衣姑娘,怎么了?” “唔唔唔……”苏莹莹听见门外的叫声,更是卖力地挣扎着。 可惜,门外的青衣姑娘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她只是在门外说了一声。 “你们收拾收拾,有客要见她。” 王婆子一愣,隔着门喊道,“王员外不是说明天来吗?” “不知道,是个女的,你们快点,乐妈妈和她都在雅间等着呢。” 话已带到,青衣说完转身就走了。 苏莹莹听到青衣的话,一颗心如坠冰窟,但是想到刚刚差点被王麻子凌辱,她又有一丝的庆幸,差一点,差一点点,就会是以后她一生挥之不去的阴影了。 王麻子不甘心地扯掉塞在她嘴里的汗巾。 恨恨地啐道,“啊呸,什么东西!偏偏这个时候来坏老子的好事。” 王婆子倒回了苏莹莹的面前,瞥了王麻子一眼。 “还愣着干嘛,快点啊,把她的绳子解开了。” “听说王员外家的大夫人就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母老虎,你赶紧地。” 江雨烟想着在雅间可能还要等好一会儿,没想到那么快就听见门‘吱呀’一声被轻轻地推开。 一个窈窕的身影被推搡了进来。 女子两眼通过红,咬着下唇,踉踉跄跄地走到江雨烟的面前跪下。 江雨烟一脸莫名地看着她。 “这是做什么?” 苏莹莹带着哭腔,咬着唇低头。 “王夫人饶命,王夫人饶命,求您救救我,帮我在王员外面前说说好话,放了我。” 圆月蹙着眉,上前喝道,“什么王夫人,胡说八道什么,我们王……” “圆月!” 江雨烟及时开口制止了就要说漏嘴的圆月。 她看了一眼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可怜女子,叹了口气。 苏鸿在茶楼酒肆与人谈笑风生,开怀畅饮,他可知道,自家的妹妹此刻就像一条可怜虫一样伏在人的脚边,低声下气地求着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救她。 “你先起来。”江雨烟吩咐道。 苏莹莹婆娑着泪眼,跪在地上抬头看着江雨烟。 “我不是你口中的王夫人,我今天过来,是有件事想问你。” 苏莹莹闻言才从地上站起来。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沙哑着声音道,“那您?” “你不必管我是谁,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 江雨烟看着苏莹莹通红的眼睛。 “刚刚乐妈妈已经将你的情况大致跟我讲了,作为你回答问题的回报,我可以让那个传说中每月死一个妾的王员外不娶你,如何?” 苏莹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颤抖着,嘴唇诺诺地不确信地问。 “就……就回答问题那么,那么简单?” “嗯。”江雨烟点点头,看向了一边的圆月。 圆月会意,从怀里掏出一张契纸在苏莹莹面前晃了晃。 “这是你的卖身契,我已经在乐妈妈手里将你买了下来。当然,我也可以退了你。” 江雨烟勾唇一笑。 “就看你回答问题的表现了。” 【卖身契,卖身契,那是我的卖身契。】 苏莹莹两眼放光。 “回答,回答,夫人您尽管问,只要是我苏莹莹知道的,我定会知无不答。” “好。”? 第五十章 王妃想玩什么花样 睿王府。 傅司远在书房中正襟危坐。 于宁进来将已经凉透了的茶撤了下去。 他偷偷地瞄了自家的王爷一眼。 小声地提醒道,“王爷,您这页书已经看了老半天了,这是上面有花?” 傅司远挑眉,瞪了他一眼。 “于宁!你胆子肥了是?” 于宁忙摆摆手,“没有没有,属下就是看您一直发呆。” 他偷偷地看了一眼傅司远的脸色,见他没有要发火的意思,才壮着胆子接着嘀咕道,“属下还不是看您从昨天晚上回来就一直心不在焉的。” “王爷甚少有心不在焉的时候。” 傅司远将手中的书扔向于宁。 “你在嘀嘀咕咕的说什么?还不赶紧给本王去换杯热茶。” 于宁接住书,缩了缩脑袋赶紧下去给傅司远换热茶。 看着于宁出去的背影,傅司远叹了口气。 又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江雨烟那张明媚的笑脸。 【那傻丫头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不知道她有没有看见我放在她桌子上的榴莲酥?啊,不对,她应该是看见了,放得那么显眼,肯定是一起来就看见了,那她有没有很惊喜?意不意外呢?】 傅司远看着窗外的风吹树动,就忍不住想知道江雨烟看见食盒的表情。 想她一定会很高兴的表情,傅司远的嘴角就忍不住微微地上扬。 于宁捧着热茶进来,就看见傅司远在笑的表情。 他轻轻地靠近桌子,将热茶放在离傅司远手边不远的书桌上。 “王爷,您要是真的想王妃的话,就去江府把她接回来。” 傅司远挑眉,“你说她要还是生本王的气那该怎么办?” 于宁瞠目结舌。 “爷,这不是您的作风!” “你想她了吗?”傅司远看着于宁的眼睛认真地道。 于宁点了点头。 不知为何,就是觉得王妃在府中的这些日子,府中久经阴霾的天空有了许些的光亮和温暖。 “说实话,王妃在的这段日子,属下明显觉得爷的笑容多了些。” 傅司远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有吗?” 原来自己也在不经意间悄悄地改变。 傅司远叹了口气,用自己跟自己商量的口吻。 “你说得也对,那本王就找个时间去江府把她接回来。” 于宁听见自家王爷这么说可高兴了。 他正要怂恿王爷,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去接王妃的时候。 一个人影飞快地从门口掠了进来。 “哥?怎么是你?”于宁惊呼。 哥哥于新不是在暗中保护王妃吗?! 难道…… 他还来不及细想,就看见眼前一道残影从身边略过。 傅司远已经飞到了于新的面前。 “怎么回事?本王不是让你跟着王妃吗?” 于新擦了擦额头的汗。 “王爷不好了。王妃她去青楼了。” 傅司远松了一口气,不悦地看着于新。 “不就是去个青楼嘛,做什么这么慌慌张张的。” 于新不懂地看着傅司远,“王爷,王妃说她要去找女人。” 傅司远挑眉。 “去青楼不去找女人,难不成还去找男人?” 男人? 他似联想到什么,他一把抓过于新的胳膊。 旁人估计不清楚,傅司远却明白,丽仙楼背后的大靠山就是太子! “她不是说今天要和哥哥去顺宁食楼吃饭吗?怎么回事?你跟我细细说来。” 于新就将江雨烟一大早的事情,从头到尾跟傅司远细细地说了。 傅司远一张俊脸越听脸色越黑,实在搞不懂江雨烟想干嘛。 不管她想干嘛,他的心中已经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走!” 傅司远挥了挥手。 “现在带人跟我一起去丽仙楼,本王倒要看看,本王的王妃她想玩什么花样。” 丽仙楼中。 圆月看着苏莹莹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江雨烟笑道,“想不到我们圆月也有叹气的一天啊。” 圆月看着江雨烟,“想不到那个苏鸿居然是这样的人。”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王妃,那个苏鸿真是可恶!为了攀上江公子,居然跟自己的妹妹设计了这么的一出戏,公子就是心好,还好被您识破了。我们的赶紧告诉公子,为什么还要让苏莹娘明天再去找您呢。” “您就不怕她回头跑了,或者跟她的哥哥讲?” 江雨烟摇了摇头,“你看她像是会跟自己的哥哥讲的人吗?” 圆月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道:“换做是我,我是不会的,将自己的亲生妹妹诓骗进青楼,这种恶略的行径就足以让我痛恨他一生了。” “那不就成了。你收好了她的卖身契,等着明日她上门来就行了。” 江雨烟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那行,走,我们回府去。” 圆月正欲点头答应,就听见门外“乒乒乓乓”一阵乱响。 一阵粗俗的吵闹声由远及近,圆月皱着眉,刚想出去看个究竟,就听见房门被大力地一脚踹了开来。 王麻子趾高气扬地带着身后一个肥肥胖胖的矮胖子走了进来。 他垫着笑脸,指着江雨烟主仆两道,“王员外,就是她们两在乐妈妈手里买下了苏莹娘。” 圆月皱着眉,看着突然闯进来的人,大喊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个肥肥胖胖的矮男人一脸戾气,“大爷倒是要看看,是谁那么大的胆子,居然敢把我的新夫人买走。” 他大手一挥,一群练家子的打手鱼贯而入,将江雨烟主仆两统统围住。 矮男人大腹便便,挺着大肚子走了进来。 一进来就看见坐在案几后面的江雨烟。 “诶呦喂,我的小心肝啊。”王员外一拍大腿,一脸色相地打量着江雨烟。 “我滴娘嘞,这么大一个美人。” “王麻子。” “在,在,小的在。” “这么大一个美人啊,来人!给我赏!王麻子你总算是办了件大事。” 圆月越看越来气。 “放肆!你们是什么人!” “诶呦,小娘子别生气嘛!” 王员外搓了搓手,自我介绍道: “大爷我就是买下苏莹娘的王员外,也是当今皇后母家的外甥!" 听到这句话的圆月睁大了眼睛。 “皇后是你姑母?” “没错!” 第五十一章 来玩游戏吧 江雨烟瞳孔微缩。 想不到在此会遇上皇后母家的人。 上辈子就知道,她娘家的人在皇帝的默许下成了一批只会在京都城中吃喝玩乐混吃等死的庸俗之人。 没想到庸俗竟然庸俗成了这个样子。 她光顾着找苏鸿的把柄,没想到居然会扯上皇后的人。 她早该想到的,大名王二虎,外号王员外,王二虎就是王员外。 作为京都城中纨绔公子中的佼佼者,王员外就是人们送给他的诨号。 王员外色眯眯地盯着江雨烟,咽了咽口水,既惊又喜地道,“想不到大爷我飞了一个美女,又来了一个小仙女。” “哈哈哈,乐妈妈真有本事,这样的小仙女都能弄到手。” 圆月看着王员外那令人作呕的表情,听着他那龌龊的话语,立马一个挺身挡在了江雨烟的面前。 她怒视着王员外,拿出全身的气势呵斥道,“放肆!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讲话?” 王员外一愣,随即笑眯眯地拍拍手。 “连个丫鬟都这么有气势,小爷我喜欢,等我纳了你家小姐,小爷不介意也将你收进来。嘿嘿。” “住口!”圆月喝住他越来越不像话的秽语。 她挺起胸膛,让自己看起来更有气势一些。 “告诉你,这是睿王妃。” 说完,圆月回头递了个眼神给江雨烟。 小声地道,“王妃,印信。” 江雨烟从王员外进门至今,她一句话也没有说。 因为她的脑子在快速地飞转。 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江雨烟还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的。 毕竟因为之前跟皇后之间的过节已经不小了,现在不管是作为丞相的父亲还是作为睿王的傅司远,她都不想给他们添上那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现在看来。 不太可能。 王员外已经让人包围了这里。 就凭圆月一个人带上她,想要冲出去有点麻烦。 但是,圆月现在要的印信她是没有的。 谁没事会带着那个玩意出门。 圆月又小声地叫了一声,“王妃,印信?” 江雨烟拂开圆月的手,将她拉至一旁,自己直面着这油头肥脸的王员外。 她毫不畏惧,直视着这王员外的眼睛。 王二虎被她一看,心中顿时咯噔一下,有种莫名的压迫感悄然地爬上心头。 这种压迫感只有自己在面对家中长辈,特别是面对当今皇后自己的姑母的时候才会有。 王二虎打量着江雨烟。 【难道她真如那个丫鬟说的,是个王妃?】 但是很快他就打消了自己脑袋里这个想法。 【王妃怎么可能回来烟花之地这种腌臜之地,这死丫头肯定就是说出来吓唬我的。】 【不是说有印信吗?小爷我就且看一下她们有没有?】 江雨烟冷着脸看着王二虎。 冷冷地开口,“没有。如假包换的睿王妃本人就在这里,还需要什么印信?!” “哈哈哈,”王二虎捧腹大笑,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话般。 “没有印信,充当什么王妃,哈哈,小爷我看你就是个假的。” “哈哈,笑死我了。” “我就说嘛,你要是什么……哦,睿王妃,那小爷我还是那什么睿王呢。” 【睿王不是个病秧子。】 “啊呸!小爷我还是太子爷呢,哈哈。” 江雨烟眉头蹙起。 这蠢货心里居然敢说傅司远是个病秧子?! 江雨烟原本看着王二虎的眼神瞬间就便又冷了一分。 她看着还在自顾自哈哈大笑的王员外,心思转了转。 这死胖子看着胖矮挫加上猥琐,看起来也不想是个聪明人的样子。 现在也就她和圆月两个人,动手杀出一条路来那是不太可能的事儿。 不如…… 江雨烟细柳眉一挑,薄唇微勾。 这辈子上苍给了她那么好的金手指,可不能白白浪费了。 听说皇后的娘家是皇商,家中金山银山富可流油。 当年圣上立她为后的原因便是因为她的母家可以给圣上提供丰厚的经济支持。 虽然现今已经不是当年了,但是嘛…… 这肥羊可是他自己撞上来的。 王员外看着江雨烟笑的样子,顿时呆住了。 虽然他的第六感告诉他,这个女人惹不得,但是色字头上一把刀。 此刻看见美女展颜,早将心中的什么第六感,什么警惕统统都抛诸脑后。 江雨烟看着王二虎,薄唇微启。 “听说王员外家财万贯,一向都是为美女一郑千金的。” 【美女夸我有钱。】 王二虎果然心中骄傲。 他搓了搓手,上前一步,“只要小仙女愿意,别说千金了,万金小爷我也是愿意的。” 江雨烟伸手指了指身边的圆月。 “员外看我这个侍女如何?” 圆月目瞪口呆,“王……” 江雨烟一个眼神叫她硬生生将话咽了回去。 王二虎眼神在圆月身上转了两圈。 “虽然跟小仙女比差远了,但是也还行。” 江雨烟点点头。 “那行,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 “游戏?什么游戏?” 王二虎瞬间好奇心大起。 “陪美女玩游戏一定有趣得紧。” “那可不,我们就来玩,你画我猜,我画你猜的游戏如何?” 王二虎眯着他的小眼睛,认真地思考了一下。 半晌, 他嗤笑道,“没听过这种游戏,但是听名字倒也是有趣。” “可以!” 但是,他双手抱臂,“输赢怎么办?” “既然是游戏,那输赢自然是要有赏有罚的咯。” 江雨烟微笑,她知道鱼已经上钩了一半了。 “我们主仆两身上没钱,若是输了,我就将我这婢女送你了。” 圆月心里闪过一丝惊慌,她惊讶地看着江雨烟。 后者对她郑重地点了点头。 看着江雨烟坚定的眼神,圆月刚刚的心慌瞬间就被抚平。 【好奇怪,为什么我会觉得王妃不会输呢。】 圆月得到江雨烟的肯定,胆子便莫名地壮了壮。 她看着还在犹豫的王二虎,道:“怎么,王员外,我一个弱小女子都不怕,你敢不敢答应?” “行!若我输了,一场一千两。” 【哼,玩玩就玩玩,小爷我有的是银子。】 “那怎么行?王员外豪气,一千两格局小了,一局怎么着也得是黄金一千两啊,是不是?” “好!黄金千两!才能配上小爷我的身份。” “口说无凭,立字为据。还有……”江雨烟看着眼前即将挨宰的肥猪。 “我要再加一条,输了罚酒一杯,这样才有趣。” “哈哈哈,小仙女的点子就是多!好!小爷我奉陪到底!” …… 第五十二章 本王偏偏要跟你反着来 傅司远这辈子都没有那么的紧张过。 他几乎是飞着奔向了丽仙楼。 但是,在他踹开丽仙楼雅间的那一刻,却被眼前的诡异的画面呆住了。 他的王妃,江雨烟此刻正跟一个肥头大耳,油头肥脸的胖子在“把酒言欢”。 胖子醉的不省人事。 他一边嘴里哭喊着,“来啊,来玩啊,继续来玩啊。” 一边使劲地往嘴里灌着酒。 见有人踹门进来,江雨烟只是抬头谈谈地看了傅司远一眼。 然后又低头细细地数着手里的欠条。 傅司远对她的这个表现甚是不满意。 他黑着脸,一步一步地走近。 【这个死女人居然敢跟一个男人喝酒。】 【而且,看起来她也不像是有事的样子。】 对于傅司远这句不满的心声,江雨烟充心不闻。 没看见老娘现在在忙着吗?! 这么多欠条,老娘我可得检查清楚了。 傅司远步步逼近,转眼已经到了江雨烟和王二虎喝酒的桌前。 王二虎酒中朦胧,哭喊着指着傅司远道,“好你这小厮,也来看爷笑话吗?快去再那些酒来,小爷我就不信了,我赢不了。” 傅司远的脸色已经黑的能掐出水。 他抬脚,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在了王胖子的身上。 “哎呦,你造反了啊你。” 王二虎醉得不省人事,被踹了还在那里一边嘿嘿傻笑一边痛哭。 两种本不协调的情绪在他的身上滑稽地交相融合在一起。 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傻子。 傅司远嫌恶,大长腿一抬,又想再来一脚。 江雨烟却出言制止了他。 她拍了拍手中清点完的欠条。 “算了,这波买卖我也不亏,左右也不过是个可怜人,就放了他一马。” 傅司远闻言更怒。 他自己心里本来就有气。 【居然替这死胖子求情,都不想想本王的感受的吗?!】 江雨烟睨了他一眼。 王爷的感受能值几个钱?! 当然。 这话她可不敢说出口。 但是,她不敢说出口,脸上却全写了。 傅司远咬牙。 “王妃不让本王干,本王偏偏要跟你反着来。” 说完,他又是一腿重重地踢在了王胖子的肚子上。 “啊!” 王胖子一声惨叫,还没回过神来,傅司远又是一脚。 “啊!” 刚刚还是醉酒的王胖子瞬间酒醒了一半。 他咬牙切齿地看着面前凶神恶煞的男人。 刚想破口大骂,眼神却瞥见了傅司远腰间那条纹着黑龙纹的熨金腰带。 那咬牙切齿的表情瞬间变成了两牙之间的打颤,他哆哆嗦嗦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心里害怕的不行。 这配饰他认得。 这是皇家的人才能拥有的配饰,每次拜见太子的时候,他都远远地见到过。 想到刚刚小仙女主仆两的话,王二虎就忍不住地冷汗直流。 哪怕自己是皇后的外甥,他还是没胆敢顶撞皇亲国戚的。 不对。 自己也算是个皇亲国戚。 只不过是不被看好的皇亲国戚。 他家世代从商,因为从商,姑母成了皇后。 也因从商,他总被姑母他们看不起。 王皇后成为皇后后,就将自家商人的身份看成了自己身上洗刷不掉的污点。 所以,他从小就学会了在王皇后,在太子面前做一个默默无闻,几乎不存在的透明人。 哪怕是透明人,家族还是希望他能娶一个世家的姑娘。 于是,王皇后给他安排了一个。 却不料, 那个世家的姑娘却是一边很看不上他,一边想紧紧地攥着他。 于是,他学会了在市井青楼之中寻找混迹自我,寻些漂亮美丽的姑娘,将她们娶回去做自己的妾。 由此来气气那位强塞给自己的妻子。 也可怜了那些姑娘,每每不到一个月就惨遭原配的毒害。 他敢怒不敢言,由此恶性循环。 不过是多给些银子补贴她们的人家,而银子却恰恰是他所不缺的。 有时候想,其实自己这样当一个纨绔也是挺好的。 就这样在市井,在青楼中才能寻得自我。 眼前的这个女子,虽然用玩游戏的方式榨干了他的钱,但是他也借着醉酒,将自己一直憋屈在心里的话吐了个精光。 那一刻他觉得好爽。 王胖子微微颤颤地闭上了自己的眼。 他已经做好了再挨一脚的准备。 江雨烟看着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模样,再度开口。 “王爷,你先等等,我还有话问他。” 听江雨烟还有话问他,傅司远忍着怒气收了手。 他不满地瞪着江雨烟。 “还有什么话,这死胖子就是该死。” 江雨烟晃了晃手里的欠条。 “他也没伤我,就是喝了个酒,跟我吐槽了一会他人生中的悲催。” 不过是个可怜的工具人而已。 没有为非作歹,没有强抢民女,顶多就是在青楼花花钱赎一两个回去气气他那夫人。 只不过,今天他很不走运。 自己也不知会为何临时起意,想早点过来接苏莹莹过府。 到了丽仙楼,乐妈妈却告诉他苏莹莹已经被人付了两倍的价钱买走。 而买主此刻还在楼上的雅间中。 他觉得自己在银钱上被人打了脸,所以才怒气冲冲地上来找那个所谓的买主算账。 这一账显然是得不偿失。 王二虎抬手擦了擦眼角额头的汗和泪。 他抽着鼻子看着江雨烟手里的那一沓欠条。 肉疼地道,“王……王妃请放心。明天之前我一定让人把东西送到。” 江雨烟听到承诺笑嘻嘻。 “那行,谅你也不敢说话不算数。” 她收了欠条,转头看向傅司远。 “王爷就请您高抬贵脚。” “本王气还没撒完,你说抬脚就抬脚?” “王爷……”江雨烟语气放柔,眉眼如丝。 “他欠了你多少?你就这出息!” 【这个死女人,本王整个睿王府都是你的,至于为了这点小钱叫本王憋屈吗?】 【不让本王踹,本王就偏偏要踹死他,叫他觊觎本王的王妃。】 江雨烟睁只眼闭只眼。 她也只是说说,提醒他别把人踢死了。 明日她还等着收黄金呢。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看着王二虎没骨气的左躲右闪,终是没能躲过傅司远又是连踹的两脚。 许是觉得教训还不够,傅司远又对于新招了招手。 “你来!往死里打。” 于新可是常年在军营里待的,江雨烟真怕他下脚没轻没重,真把人踹出了个三长两短。 那他的欠条还怎么兑现。 她不得不伸手再次拦住傅司远。 “王爷,他还欠我十万黄金和东城两间最好的宅子。” “啥?多少?” “十万两黄金和东城两间最好的宅子。” 傅司远桃花眼微微一挑。 “于新,将这个……” “王二虎。”江雨烟提醒道。 “对!将这个王二虎给本王扔出去。” “那……属下还打吗?” 傅司远看着已经瑟瑟发抖的王员外,冷哼一声。 “暂时留他一命,过了明日再说。” 第五十三章 本王想拜托你一件事 马车上。 江雨烟拉着圆月的手无视傅司远杀人般阴鸷的眼神。 在眼神警告无果的情况下。 傅司远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冷冷开口,“圆月,你先出去。” 看着圆月欲来站起来的动作。 江雨烟右手一个用力,又将圆月扯了回去。 “圆月,坐下!” 圆月像个夹心饼一样,左右为难,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 傅司远一个眼神瞪了过来。 【这死女人想干嘛,两公婆坐车,为什么她偏偏要拉个丫鬟一起?】 “圆月,你这个月的月银还要吗?”傅司远冷冷开口。 圆月点头如捣蒜。 “要的,要的。王妃。您就先让我……” 江雨烟眼眸明亮,毫不让步。 “你每个月多少月银,我出双倍,留下。” “王妃……”圆月欲要开口劝道。 “圆月,你什么都不用说,我就是不想和他独处。” “王妃这是何意?” 傅司远终于忍不住了,冷冷地问道。 “字面意思。” “王妃,”圆月快哭了。 “王妃,您就不要和王爷怄气了。” 【就算您要和他怄气,也别让奴婢夹在中间啊,奴婢想窒息。】 想到窒息,圆月真的觉得胸口无比憋闷。 “这马车是本王的,本王说了算。” “那成啊,圆月,我们下车。” “江雨烟!”傅司远一声冷喝。 “本王的忍耐是有个限度的。别忘了王二虎还在本王的手上,想不想顺利拿到黄金,还得看本王愿不愿意。” 江雨烟无语,原来他把王二虎抓起来,让他的小厮回去通风报信就是这个用意。 圆月看着车里冷到极致的氛围,忍不住抖了抖。 趁着江雨烟愣神之际,圆月将自己的手从江雨烟的手中抽了出来。 “王妃,奴婢还是出去。” 说完也不管江雨烟同不同意,硬着头皮飞快地钻出了马车。 见圆月出去,傅司远那拉着老长的脸才恢复了一点正常的颜色。 他长臂一展,就想揽过江雨烟的肩膀。 江雨烟微微侧身,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臂。 她就知道,圆月一下车,傅司远肯定会对她动手动脚的。 所以她死死地拉着圆月一起坐了马车,可还是不敌傅司远那王爷的做派的恶势力。 江雨烟瞪着傅司远。 “王爷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 同刚刚圆月在车里的表情不同,傅司远闻言立马换上了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娘子说什么话呢,为夫……这不有好多悄悄话想跟娘子说嘛。” “请王爷好好讲话。” “为夫是在好好讲话啊。”傅司远说着还将屁股挪了挪,将自己的位置挪到了江雨烟的身边。 江雨烟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干嘛?” “还在生气?” 傅司远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脸色。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刚刚被困青楼,还是王爷英雄救美,我还得谢谢王爷才是,怎么敢生您的气。” 傅司远笑呵呵。 【可看着也不像啊。】 【这娘们真不解风情,几天不见,本王这么想她,想跟她好好独处一番,居然非要拉着一个丫鬟。】 【那个圆月真是的,看本王回府,一定让管家将她解雇了。】 “那王妃今日跟我回去?” 江雨烟瞟了他一眼。 这个男人嘴上一套,背地里一套。 “听说你要解雇了圆月?” 傅司远面不改色。 “哪个混蛋瞎说的,圆月是王妃的侍女,是去是留还不是王妃说了算。” 江雨烟点点头,看着越挨越近的傅司远。 “王爷,马车那么宽敞,你坐远点。” “本王觉得王妃的位置比较舒服。” “那成,我让你。” 江雨烟猫着腰,起身就想往对面坐过去。 傅司远伸臂一揽,将她卷进了自己的怀里。 “傅司远!” “好了。”男人压低了声线,在她的耳语低语道。 “别闹了,本王这几日很想你。” 江雨烟弯着的背脊一僵,顿时就忘记了动作。 傅司远趁机将她抱着放到了自己的腿上。 “跟我回府,可好。” 看着这个男人近在眼前的俊脸,江雨烟觉得他既陌生又熟悉。 这不太像是傅司远。 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忽略了。 江雨烟闭眼,细细地琢磨着其中的关卡。 见她闭着眼睛不说话,傅司远嘴角上扬。 【看来她是默认了跟本王回府了,这下皇祖母交代的事情可算是有着落了。】 江雨烟倏地睁开眼睛。 就觉得这不太傅司远。 果然是有事情。 他刚刚说太后交代的事情,交代的什么事情。 她就觉得有事情被忽略。 这件事上辈子…… 对了, 算算时间,是到了皇太后一年一度去皇家佛寺礼佛的时间了。 她在他的腿上将自己的身子坐直了起来。 江雨烟直视着傅司远的眼睛。 “王爷有事就直说,何必如此,你现在不觉得别扭吗?” 傅司远将揽着江雨烟小蛮腰的手收紧了一些。 “本王不觉得别扭啊。” 江雨烟冷笑,“我可记得,新婚夜,王爷可是说过,离您太近会不得好死的。” 傅司远的揽着她的腰的手一顿。 笑道,“王妃还真会记仇,此时非彼时嘛。” “真是此时非彼时,还是王爷有事有求于我。” 被看穿了的傅司远也不尴尬。 他点点头。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王妃,本王确实是有件事要同王妃讲。” “就是过几日皇祖母礼佛,你得去。” “我能不去吗?” 上辈子去了,就没好事。 这辈子不会像上辈子一样,还眼巴巴地争着赶着去。 能不去,她就不想去了。 “不能!” “为什么?” 上辈子,他可是不希望她去的,而自己却为了能和皇太后一起去皇家佛寺礼佛还费了不小的一番功夫。 但是事与愿违,去了她就一直没有好事,就一直在出糗。 而某个不希望他去的人,就一直在冷眼旁观,看着她出尽洋相。 也是因为在皇家佛寺礼佛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给了他一个借口。 让他一个德不配位,将自己扔去了王府后面的小破院。 傅司远没有回避江雨烟的问题。 他叹了口气,“其实本王也不想你去,但是皇祖母点了你的名。” “还有……” 他真诚地看着江雨烟的眼睛。 “借着这次礼佛,本王想拜托你一件事。”? 第五十四章 王妃现在的样子像极了一个渣女 江雨烟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他居然会拜托自己事情。 虽然自己有点好奇会是什么事情。 但是,还害死猫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堂堂王爷都没有办法的事情,她会有什么办法。 江雨烟想也不想,直接拒绝。 “王爷太看得起我了,妾身做不到。” 傅司远看着江雨烟,肯定地道,“我知道你办得到,所以我才找你,而且我思来想去,没有人比你更合适的了。” 他的手攀上了江雨烟的肩膀,半搂着她,用商量的口吻请求道,“答应我好吗?” “只要你答应我,以后不管什么事,我都听你的。” 江雨烟心中一动。 以后不管什么事,傅司远都听她的? 自己没有听错?! 似看出她心中的疑虑,傅司远又肯定地道,“王妃没有听错,本王确实是说,以后,无论什么事情,本王都听王妃的。” 男人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颈间,弄得江雨烟脖子痒痒的。 她用手撑着他的胸膛,将他拉开了一点同自己的距离。 那么好的事情,是自己上辈子做梦都想不到的。 不管什么事情,他都会答应。 那, 事成之后,让他写封休书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江雨烟想清楚了,这辈子的变数太多了,已经完完全全地偏离了上辈子的轨道。 所以,她不能抱着一开始的想法,安安静静做条咸鱼,等着傅司远挂了继承他的遗传。 她要变被动为主动,银子和生命比起来,自然是命比较重要。 而且从王二虎处赢来的黄金十万两和东城两所最好的住宅,可以暂时保证她下半辈子的衣食无忧了。 再者, 再不济,凭着自己能听心声的本事,开个小店,也能投客人所好,这样生意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何必去执着睿王府的四角天空呢? 人生就是这样的有舍有得,白白得来的便宜一辈子,岂能便宜浪费了?! 江雨烟红唇轻启。 “行。不需要王爷什么都听我的,我只有一个要求。不难。” “那就是事成之后,王爷给我一封休书……” 傅司远没想到江雨烟会说这样的话。 他晴天霹雳般猛地喝道:“江雨烟,你在说什么!” “我们至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傅司远指节发白地攥紧了江雨烟的细腰。 突然,他自嘲地笑道,“原来你的心里一直是这样想的。” 江雨烟忍着腰间的不适,定定地看着他。 “新婚之夜,是我不对,我向王爷赔礼道歉,对不起,但是毕竟那种事情怎么说也是女的吃亏,我……” 傅司远喉结滚动,似在死死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也在努力地思考着这其中的缘由。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而且……” 似乎是注意到他的手攥疼了江雨烟,他将自己的手松开了一些,但是却改攥为揉。 “而且……”他突然就吃吃地笑了起来。 江雨烟莫名地看着他,心中没有由头地发毛。 “你笑什么?” 傅司远低头将自己的嘴靠近了江雨烟的耳垂。 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缱绻缠绵的语气。 “王妃现在的样子像极了一个渣女,始乱终弃,想用完本王就跑,不负责任的那种,你觉得本王会答应吗?” 江雨烟缩了缩脖子。 “那王爷的事情……” “本王的事情不做也罢,但是……” 他突然靠近,狠狠地咬了江雨烟的耳垂一口。 “但是,你这想法还是趁早收拾了,这辈子你都不可能逃出本王的手掌心了,嗯?!” 小小的耳垂软乎乎,傅司远意犹未尽,还想再啃一口,江雨烟已经将头偏开了他。 这还正常吗?! 离谱! 跟上辈子完全不一样! 江雨烟欲哭无泪。 是她太冲动了。 傅司远也不勉强她。 他双眸明亮,已无先前的那种震惊和愤怒。 半晌。 他才开口,“谢谢你。” “谢什么?” 江雨烟有点搞不清楚傅司远今天的脑回路了。 “谢谢你跟我说了你内心的真实想法,让我明白了,若我不抱紧了我所珍惜之人,那她不日将会离我远去。” “……” 江雨烟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她的内心五味陈杂。 直到,于宁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 “王爷,王妃到丞相府了。” 她才将自己的心神拉了回来。 她扶着圆月的手跳下马车。 回头想跟傅司远道别。 不想他也跟着跳了下来。 不等江雨烟开口,他就抢先回答了她心中的疑问。 “王妃回门,本王身为丈夫却一直迟迟未登门,是本王的不对,今日正好趁此机会,本王正好跟丞相好好地聊聊。” 江雨烟皱眉。 “傅司远,你是在威胁我?” 傅司远挑眉。 “王妃何出此言?本王怎么会威胁自己的爱妃呢?” 【本王就不信了,本王管不了你,丞相也管不了你吗?】 她深吸一口气。 这个狗男人,还真的以为自己的老爹可以吃死自己啊。 但是, 只要傅司远没有什么大错的情况下,她那老父亲也不会站在亲闺女的一边。 毕竟这婚事是上辈子的她梦寐以求的。 哎。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冲动就是魔鬼。 休书这种事情就是应该从长计议。 那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呢?! 这重生重得,连狗男人都变了个人似的。 江雨烟只得暂时认命。 她冷哼一声,“随你。” 然后就头也不回地朝府中走去。 一旁的于宁和圆月一头的雾水。 “王爷,您怎么此刻想要拜访丞相啊?丞相现在应该还在府衙。” “而且。”于宁摆了摆空空的两手。 “我们什么东西都没有带。您就这样拜访老丈人,这样好吗?” 傅司远看着于宁。 “没有什么不好的,以后王妃去哪里本王就去哪里。” “啊?” “那我们不回府了吗?” 傅司远伸手在于宁的脑袋上狠狠地一敲。 “本王刚刚说什么来着,王妃去哪,本王就去哪,还听不明白吗?!” “哦哦哦,明白明白,属下明白。” 于宁捂着被敲疼的脑袋,飞快地跃进了江府的大门。 “那属下这就去跟江府的管家说一声。” 第五十五章 王爷真拼 是夜。 丞相府好久没有迎来这么热闹的一顿饭。 江丞相甚是高兴。 “今个,也算是我们家阖家团圆了。” 傅司远举起酒杯,向丞相敬酒道:“岳丈放心,以后若无事,我和雨烟就经常回来吃饭。” “哈哈哈,好好好,王爷不用客气。把我们江府当自己家里,不用客气。” 【之前老夫还在想,丞相岳丈遇王爷女婿的尴尬,现在看来是老夫想多了。】 江丞相捋着胡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没有,没有客气,这都是小婿应该做的。” “来来来,大舅子,本王敬你一杯。” …… 这是江雨烟吃过最累的一餐饭。 全程她都撑着脸假笑。 傅司远这厮,看来是真的了,为了在爹爹和哥哥的面前留下他的好印象,也是蛮拼的。 整顿饭,就她一个人吃得心累,他们都吃得很开心。 ┭┮﹏┭┮ 饭饱食足,她疲惫地伸手揉了揉自己笑僵的脸,先行回房了。 回房前,江雨烟还特意交代了江管家给傅司远准备一间客房。 江管家诧异地看着吃完饭还在陪丞相下棋的睿王爷。 虽然心里有疑问,但终究还是没能问出口。 他点点头,算是答应了小姐的要求。 江雨烟回到自己的闺房,四叉八仰地躺倒在自己的床上。 圆月将房间收拾妥当,掏出今天在丽仙楼赢来的欠条递给了江雨烟。 “王妃,您要的欠条。” 江雨烟一骨碌坐起来,接过她手中的欠条,问道,“你有没有想说的?” 圆月的大圆脸偏了偏,认真地想了一会儿。 然后在江雨烟满眼期待的目光中摇了摇头。 江雨烟挑眉,鼓励道,“你再想想。” 圆月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 江雨烟叹了口气。 算了。 圆月这憨脑袋估计想到天亮了也想不出什么来。 她摆摆手,“算了,圆月,别想了,你先下去休息。” “那怎么行?王妃让我想,我就得好好想想。” 江雨烟无奈地看着她,“可是你想不出来啊?” “那奴婢就继续想,想一个晚上,总会想出来的。” 看着圆月那坚定的样子,江雨烟知道,这憨丫头说到便会做到。 为了不让她今晚不睡觉,江雨烟决定还是告诉她。 给她一点小小的提示。 “你有没有觉得本王妃今天好厉害?” 经江雨烟这么一提醒,圆月才恍然大悟。 “对啊,王妃今天好厉害,不管那个王员外画了什么,王妃都能猜中。”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江雨烟,“王妃是怎么办到的?如果不是那个王员外自己画的画,奴婢都要以为王妃是做了弊的。” 作弊? 这也确实算得上。 今天也算是被逼无奈。 不知为何,江雨烟觉得以后还是少一些在人面前展现自己不为人知的天赋比较好。 毕竟偷心心声这种事情听起来就不是很光彩。 “这是个秘密。” 江雨烟打了个呵欠,挥了挥手,“行了,本王妃困了,要休息了,你先下去,今晚你可以不用想了,睡个好觉。” 圆月“哦”的一声,很乖巧地就转身关上门离开。 江雨烟正想吹熄了蜡烛,一个修长的身影就从敞开的窗户跃了进来。 不用看,江雨烟都知道是谁。 来人大大咧咧,一屁股就坐在放茶水的案几旁边,自顾自地斟茶自饮。 “下了半天的棋,水都没喝。真是难为我了。” 纵使隐在夜色里看不清面色。 但是江雨烟觉得此刻自己的脸色肯定很臭。 脸色臭,语气就会不善。 她冷冷开口,“你来干嘛?我已经让管家给你备了一间客房。” 傅司远掏出怀里的火折子点燃,然后看似随意地一扔,就将刚刚江雨烟吹熄的蜡烛再次地点亮。 干完这一切,傅司远才会回道,“我来当然是睡觉了。” 她警惕地看着他,刚想开口给他个警告,就看见傅司远已经站起来向她的床走了过去。 “傅司远!你想干嘛!别忘了,这是在我家。”江雨烟叫道。 傅司远幽幽地看了她一眼,唇角微挑。 “我知道啊。” “你家不就是我家?” “堂堂王爷的脸呢。” 江雨烟憋屈,“以前我咋没发现,原来你的脸皮那么厚。” 她嘟嘟囔囔道,“我家怎么就成你家了?你家我可高攀不起。” 傅司远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嬉皮笑脸道,“娘子过誉了,刚刚那个岳丈还跟我说了,要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里。” 他看着江雨烟在微弱烛光中闪闪发亮的眼睛。 半认真半玩笑,“不然,我现在去问问岳丈,刚刚他那句话还作不作数。” “你……。” 江雨烟自然不会让他三更半夜因这种小事去扰了自己父亲的休息。 她气鼓鼓,翻身上床,顺带将被子圆滚滚地卷起来,将自己裹严实滚到床的最里面。 她不想跟他废话了。 看这样子,他不肯睡客房,难道还能指望他去睡地板,睡榻上? 这狗男人,从她跟他问休书的那一刻开始。 他就决定了要跟她没完没了的纠缠不清了。 傅司远打了个呵欠,看着江雨烟卷成一团的后背无谓地笑了笑。 他脱了自己的鞋袜,在她的身侧躺了下来。 江雨烟侧耳听了半天都没有动静。 不但耳朵听不到动静,连他的心声都听不见。 难道傅司远就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她慢慢地将自己身上的被子一点一点地拉低,然后转过身去,安安静静地看着他。 傅司远双手枕着头,平躺盯着自己头顶的帷幔发呆,听见自己身边的动静。 他才收回自己的目光,转头同江雨烟四目相对。 江雨烟吸了吸鼻子。 试探性地小声问道,“王爷,太后真的点了我的名?你没骗我?” 傅司远目光闪亮。 “是的,你觉得这种事我有必要骗你?” “不是。” 他自嘲地笑了笑,“以前是我太看得起自己了,以为……” 他收住了后面的话。 “以为什么?” “以为你会一直心甘情愿地陪在我的身边。” 这是个悲伤的话题,江雨烟不想同他讲。 比起这个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她现在更想知道点实际点的。 比如, 皇家佛寺她可不可以不去。 “佛寺我可以不去吗?” “你不想去,就不去。” “皇祖母会不会怪我?” 男人静默了一会,“放心,皇祖母那边有我,她不会怪你的。” 第五十七章 休书要不成,贞操还没了 让哥哥认识了苏鸿的真实面目。 江雨烟舒了一口大大的气,虽然不知道往后的事情会怎么发展。 但是她相信,经过这么一遭。 哥哥肯定不会再重蹈上辈子被苏鸿坑惨的覆辙了。 心里的大石头落地的感觉真好。 江雨烟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心里美滋滋。 还没等她美滋滋完,圆月就端着一盅炖汤走了进来。 “王妃,您的汤。” 江雨烟看着那黑乎乎的药膳汤,皱了皱眉。 这汤不仅颜色看起来不太好,连味道闻起来也很不妙,一股浓浓的中药味。 平日里,江雨烟最怕的就是吃药,药膳汤也不例外。 “这什么东西?后厨让你送的?我没有要这东西?” 江雨烟警惕地看着面前的汤盅。 “这是十全大补汤,可补的呢,是江管家让我给您送过来的。” “江叔为什么让你给我送这东西?” 圆月一脸的天真。 “江叔说了,您昨晚折腾了一晚一定很累,务必要好好地补补。”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的不对劲。 为什么是折腾? 江雨烟心里细细地咀嚼着这个词,越磨越不对劲。 江雨烟将面前的药膳稍稍地推开了一些。 “圆月,你告诉我,江叔是怎么知道我昨晚……折……折腾了一夜的?” 圆月一脸的骄傲。 “当然是奴婢跟他说啊,奴婢还跟他说,让他告诉全府的下人,让下人们小声点,不要扰了王妃的休息。” 江雨烟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颤抖着声音,问道:“你原话再跟我说一遍。” “奴婢当时是这样跟江管家说的,劳烦管家跟府里的下人都说,王妃昨夜折腾了一晚,现在要好好地休息,让他们小点声。” 所以。 这就是为什么早上府里人看她的眼光那么的不一样。 看着江雨烟那一言难尽的表情。 圆月眼皮跳了跳。 “王妃,是有什么问题吗?” 江雨烟欲哭无泪。 这个问题大了。 现在整个府里的人好像都误会了。 但是看着圆月一脸不自知的模样,江雨烟也不忍心责备于她。 她只能咬牙。 “没……没什么问题。” 圆月待在江雨烟身边也有一段时间了。 虽然江雨烟说没问题,但是她还是隐隐地觉察出了她的不对劲。 【我是不是又说错了什么话了?】 【不应该啊,王爷就是这样教我做的。我连话都一字不差。】 江雨烟撇着嘴。 果然。 就圆月那大脑袋,怎么会说出‘折腾一晚’这样的话来?! 傅司远这个狗男人,就是故意的! 江雨烟捂脸。 这下好了,休书要不成,连贞操都没了。 她气鼓鼓地站起来。 “圆月!收拾东西,一会回王府。” 江雨烟决定了。 她不能就这样的坐以待毙,是时候反击了。 傅司远这个狗男人! 你给老娘等着! 看老娘回去怎么收拾你! · 丞相府这边江雨烟忙着指挥圆月收拾东西。 睿王府那边傅司远也在忙着指挥于宁收拾东西。 傅司远一边悠悠地冲泡着茶,一边指着房中的大包小包。 “于宁,给你一刻钟时间,赶紧将东西打包好,不然扣你一个月工钱。” “啊?!” 打工人于宁手忙脚乱,飞快地收拾着东西。 咋命这么苦呢?! 王妃什么时候回来? 他这边没收拾完,傅司远又在那边叫道,“别忘了,把本王榻上的那两本书也给带上。” “还有,这个茶盏,这个茶盏泡茶好一点。” “记住了?” “诶,于宁记住了。”他一边飞快地打包东西,一边没好气地答应道。 “诶诶,于宁,你小心点,那个花瓶……” 于宁无语地看着手里的花瓶。 略带忧伤地道,“爷,怎么花瓶您也带?” “谁让这个花瓶王妃喜欢呢。” “不是……”于宁苦着脸。 “您是打算去丞相府住多久啊?” “您看看这房中大包小包的,不知道的还以为睿王府是在搬家呢?!” 傅司远睨了他一眼。 “不乐意?不乐意本王让别人来收拾。” “不不不,属下乐意,乐意。属下哪敢不乐意啊。” 于宁陪着笑,干巴巴地挠了挠脑袋。 “就是,就是您这打算去丞相府住,也不用带那么多的东西啊?” 于宁小声地嘀咕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去入赘呢?” 傅司远眉毛微挑,语气冰冷。 “什么?你在说什么,嘀嘀咕咕的?还不赶紧地收拾。” “没没没。” 惊觉自己说错话的于宁忙摆摆手,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要是被王爷听见他说的,那他身上这张皮还能要吗?! “属下没有说什么,属下就是说我快收拾好了。” 傅司远挑眉看着房中的大包小包。 “这就收拾好了?本王觉得好像还少了点?” 于宁哀嚎。 “王爷啊!您就差没把床拆了带走了。” “把床带上也行,毕竟这张床本王睡习惯了。” 于宁欲哭无泪。 王妃啊,您快回来,救救于宁。 真是服了自己的这张嘴了,但是为了王爷以后在丞相府能吃得惯住得惯用得惯,所以他还是很认命地上前,撸起袖子,准备将床也拆了。 就在他准备动手的时候。 一脸喜色的于新咚咚咚地从外面跑了进来。 傅司远抬头,制止了正要行礼的于新。 “免礼了,什么好事?” 于新喘着气。 “王爷,王妃回来了!现在正在回来的路上。” 于宁听说王妃回来了,比傅司远还要高兴。 “爷,看来王妃是想通了。” 傅司远看着于新。 “王妃可说了她回来的原因没有?” 于新不明白。 “王爷,没有。这王妃回自己家的需要什么原因?” 傅司远一手托腮,若有所思。 “这你就不懂了。” 于宁插嘴道,“还是咱们的王爷威武,一个晚上就将咱们的王妃劝了回来。” 傅司远心思动了动。 别人或许不清楚,但是他是知道的。 估计是今早教给圆月的话生效了,她回来是找自己算账的?! 傅司远嘴角上扬。 但是就算是算账,也算是回来了。 也罢,她肯回来就好。 傅司远看着房中的大包小包。 “于宁,给你一刻钟时间,将这些东西放回去,完不成扣你一个月工钱。” “啊?!” 于宁如遭雷击,老天啊,你玩我吗?! 我这打工人的命咋那么苦呢?! 第五十八章 念湘又要搞什么鬼 回王府,圆月可高兴了,一路上兴奋地说个不停。 “王妃,王妃,你说我们回去让厨子做点什么好吃的?” “糖醋排骨怎么样?还有桂花鱼呢?哦,明天呢……要不要吃手抓饼呢?” 江雨烟揉了揉额头。 “回去你就那么开心?” “当然了,谁让王府的厨子做菜那么好吃。” 想起睿王府的厨子做的菜,圆月就馋的想流口水。 她眼睛闪了闪,忽然想起什么,担忧地看着江雨烟。 “对了,王妃,您真的不去皇家佛寺吗?太后可是点了您的名字的?” 江雨烟摇摇头。 “不去!” “那您不去的话,王爷怎么跟太后交代啊?” “有什么不好交代的,随便找个借口,或者说我生病了,去不得,那不就行了。” “哦。” 圆月有点失望。 【还想跟着王妃去皇家佛寺见识见识呢,听说那里的斋饭可好吃了。】 圆月瞬间泯灭了神采。 这丫头脸那么圆不是没道理的,尽惦记着吃的。 圆月撩起车帘,忽然眼睛又亮了起来。 “王妃,王妃,你快看,那是不是王爷啊。” 傅司远老早就在那里等着了。 傅司远他很高兴。 圆月揉了揉眼睛。 “真的是王爷啊?” “王妃,王爷好像很开心。” 江雨烟揉了揉脑袋。 “圆月你能不能安静点,你知不知道你很吵。” “哦,对不起王妃,圆月看见王爷和王妃和好的样子,是真心的高兴。” 江雨烟挑眉,“你又知道我们是和好了?” “王妃是不知道,王妃没进府以前,奴婢都没见王爷笑过,您看,你现在回来,王爷笑得多开心。” “奴婢真高兴,以后王妃和王爷都那么好。” 江雨烟定眼一看。 傅司远这厮还真笑得大白牙都露出来了。 阳光下。 看得江雨烟都晃眼,仿若他是在久盼娘子归家的小郎君。 马车终于在门前停住了。 这次圆月很醒目地选择在江雨烟后面下车。 “王妃,你可终于舍得回来了。” 傅司远上前,将手伸向了她。 江雨烟看着他那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这次没有忽视他,而是轻轻地搭了上去,再微微用力,借着他的手从马车上跃了下来。 她站定,换顾了一圈,有点受宠若惊,府里的下人们都出来了一半。 江雨烟看向傅司远,调侃道,“我不就回个家,王爷何必如此大阵仗?” 傅司远却拉着她的手,不肯放开。 “王妃肯回来,本王很是开心。” 真是不羞不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果然。 下一秒,周围众人的心声便如潮水般向江雨烟扑涌而来。 【王爷对王妃真好。】 【哎呀,这波狗粮吃得不及猝防。】 【哈哈哈,王妃的女主人终于回来了。】 【不羡鸳鸯不羡仙,就羡王爷和王妃啊。】 【王爷这情真意切的,看得老奴都好生感动,真希望王妃好好珍惜,莫要辜负了王爷的一片心意啊。】 【哈哈哈,王妃回来了,我终于不用收拾东西了……】 …… 江雨烟眯眼,收拾东西是什么鬼? 不过,这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这个大阵仗,将她回来想找他算账的那点火花捻得不能再灭了。 让她瞬间哑口无言。 傅司远拍拍江雨烟的手背。 “王妃?” “嗯?”江雨烟回神。 “我们进去。” “好。” 睿王府的大门刚刚关上,不远处的街角就转出了二个人。 林婉柔攥紧了手中的食盒,一脸恨意地看着睿王府的方向。 而她的旁边,念湘公主则气得直跺脚,一边咬牙切齿地骂道,“七哥什么时候对人这么好过了,江雨烟有什么好的,凭什么七哥要对她那么好?亏我们还给七哥带好吃的。” 她扭头看向一旁的林婉柔。 见公主看过来,林婉柔赶忙将脸上无尽的恨意收拾干净,低着头看着地面。 念湘以为她是很伤心,赶忙安慰道,“婉柔你别伤心,七哥一定是被她迷了眼睛,我们现在就去揭穿她的真面目。” 林婉柔喏喏道,“公主,算了,我们还是回去,您今日难得出宫。” 念湘一听更来气。 “就是听见这个江雨烟和七哥不合,她不在王府里,所以才求了母后同意我出宫来找你的,哪知道她今天回来啊。” 念湘公主恨恨地看着睿王府的大门。 “不行,看着她那得意的样子,本公主就不开心,凭什么她做我的嫂嫂,我的嫂嫂就应该是婉柔你这样的。” “走!我们过去。” “公主。” 林婉柔想挣脱了她的手,但是念湘力气实在是太大了。 “公主,我们还是算了,等会王爷又要数落你了,还有上次,我们在顺宁食楼,万一……万一王妃跟王爷讲……” “对!说起顺宁食楼,本公主就来气,她居然纵容自己的哥哥把本公主的婢女扔出去!” 念湘手里劲力加大,扯着林婉柔就向前走去。 “竟然这样,本公主更不能放过她了,我要让七哥知道,她在外面的这段时间都干了什么事,居然跟一群臭男人在食楼里吃饭。” “哦,对了!” 念湘突然就笑起来。 她回头看着林婉柔,附耳过去。 “昨天夜里我在母后的寝宫偷偷听见了。” 林婉柔睁大了眼睛。 “公主,你怎么可以偷听?” 念湘得意地笑着,“她娘家人哭着求情,本公主想要不听都难。” “你可知我听见了什么?” 林婉柔摇摇头,但看念湘公主那得意的模样。 她开口猜道,“难道是和睿王妃有关。” “聪明,她居然敢去青楼,还遇见了母后家的那个二表哥,哈哈,我那二表哥就是个傻子,也不知道跟她玩的什么游戏,居然被她诓了十万两黄金。” 林婉柔心中一噔。 “十万两黄金,可不是小数目啊。” “可不是,所以,母后大发脾气,将那个二傻子关了禁闭。” “哈哈哈,你说,要是我七哥知道了他的这个王妃去了青楼,还和那二傻子一起,会是什么表情?估计会当场休了她。” 她拍了拍林婉柔的手背,自信满满地向前走去。 …… 一刻钟后。 江雨烟的凤霞阁内。 于宁上前来报。 “王爷,念湘公主和林婉柔姑娘在前厅,说是有事情要见您。” 江雨烟乐了。 从进了王府,除了上茅房,傅司远就跟她寸步不离,生怕他一眨眼,她就会不见般,跟得死紧。 这念湘公主虽然在自己的心里不讨喜,但是此刻听见她上门来,江雨烟自己的内心却是万分的高兴。 “那还愣着干嘛?王爷,公主和您那好表妹正在外面等着您呢,赶紧去。” 说完,还好心地推了推他。 可赶紧地走。 老娘要休息了。 傅司远眉毛微挑,对江雨烟的话置若罔闻。 “她两来干嘛?” 【本王好不容易才跟王妃有点独处的时间。】 【念湘又要搞什么鬼?】 于宁将手中的食盒提到傅司远的面前。 “说是给您送吃的。” “哦。” 江雨烟伸手接过傅司远面前的食盒。 “公主还真客气,王爷还不快去。” 傅司远黑着脸看着江雨烟面前的食盒。 “于宁,你去跟她们说,本王现在没空,让她们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这……” “还不快去,让她们回去,本王没空!” 第五十九章 劝你七哥给换个嫂嫂 于宁将傅司远的话向念湘公主转达了。 她听完后居然在前厅就发起了脾气。 “七哥什么时候这样对过我了!” “太过分了,一定是那个女人吹了什么枕边风!” 她凶巴巴地抓着于宁的前襟,恶狠狠地道:“本公主不信,本公主不走,七哥他能赶我走吗?!” 于宁小心翼翼地从念湘公主的爪子下抽走了衣服。 这刁蛮公主真的太难伺候了。 他不得不认真地提醒着事实。 “王爷现在就是让您回去啊。” “您看着,出宫一趟也不容易,不如让林姑娘陪您去逛逛。” 念湘扔了个白眼给于宁。 “逛什么逛!本公主来是要重要的事情要跟七哥讲的。” 她撸起袖子。 “说!七哥现在在哪里,他不过来,本公主就去找他!” “这……” 看着念湘那撒泼的模样,林婉柔拉了拉她的衣袖。 “公主算了。” 说完,她对于宁道谢道,“谢谢于小哥了,我劝劝公主就好了,你先下去忙。” 于宁巴不得赶紧离这个刁蛮不讲理的公主远些。 闻言,他如蒙大赦,心里也将林婉柔夸赞了一番。 真是太好了,都说林家姑娘善解人意,这话真不假。 也真是难为了她跟这个刁蛮的公主做朋友。 他顺着林婉柔的话。 “那就辛苦林姑娘了,我先下去了。” 看着于宁飞快开溜的背影。 林婉柔叹了口气。 “公主,我们还是回去,今个王爷注定是要我们吃闭门羹的了。” 念湘不服。 “我们都进来了,还吃闭门羹这才气!” “而且……” 林婉柔打断她的话,“公主,您还不明白吗?我们都是外人,这是王爷的家事,咱们还是不要管。” 不说外人还好,一说外人念湘几乎是要跳脚。 “什么叫外人?!你是七哥的表妹,我是他的妹妹。现在我们居然成了外人?” “哎呀,公主,你小声点,别让人听见了。” “怕什么,本公主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今天本公主就是要去找七哥评评理了,凭什么本公主现在就成了外人了。” 念湘是个急性子,说去找傅司远评理马上就去找傅司远评理。 她出了前厅,随手抓过一个丫鬟问道:“你们王爷现在在哪里?” 丫鬟看着念湘公主凶神恶煞的样子,早已吓得瑟瑟发抖。 她匍匐在地,不知自己哪里顶撞了这位向来就不讲理的尊贵公主。 但仅存的理智,让她颤抖着声音回道,“回,回公主的话,王爷,王爷现在在凤霞阁。” 知道了傅司远的所在,念湘头也不回地绕了过去。 念湘在睿王府刚建府的时候经常来玩,有时候也会在府中小住一段时间。 所以,她凤霞阁在哪,她轻车熟路。 最先发现她跑来的是在院子外收拾的新月。 她不明白,为何公主会突然出现在凤霞阁的前面。 但是新月还是很机灵地立马跪在地上,并用屋里能听到的声音大声地喊道,“参见公主,奴婢给公主请安。” 念湘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新月,冷哼一声。 “你倒是有眼力见。” 听到外间新月向念湘公主请安的声音。 傅司远诧异地停下了帮江雨烟整理东西的动作。 “于宁是怎么回事?本王不是说不见吗?怎么让念湘来了后院?” 江雨烟夺过他手中的裙子。 “你那妹妹,怎么可能会听于宁的话。” 傅司远借机拉过江雨烟的手,委屈巴巴。 “那王妃陪本王出去看看?” 江雨烟一把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不去!我去干嘛?去招人烦。” 话音刚落,就见念湘闯进了凤霞阁,圆月拦都来不及将她拦下。 她大声嚷嚷着:“七哥!七哥!听说你要赶我走?” 那怒气冲冲,风风火火的模样,哪还有半点公主的样子。 傅司远扶额,语气沉沉地喝道,“念湘,你是连规矩都不懂了是?” 念湘来到傅司远和江雨烟的面前。 “你就说是不是?” “你是怎么出的宫?”傅司远不答反问。 念湘红了眼眶,“自然是母后同意的。” 又指着一旁的江雨烟。 “是不是她教唆你,让你赶我走的?” “本王做事需要王妃教唆?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七哥,之前在皇宫中你维护她,现在你还是因为她教训我!” “七哥,你知不知道她昨天去了青楼,还跟一个男人独处了很久。” “念湘!” 傅司远大声喝道,阻止了她要说下去的话。 “这是你一个公主该管的事,该说的话。” 他看着念湘委屈落泪的表情,又于心不忍。 【这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妹妹,本王对她是不是有点太凶了。】 傅司远又放缓了语气。 “念湘,你说的这些,本王都知道,你若要来告诉本王这些那大可不必。” 他揉了揉太阳穴,一脸倦意,但还是语重心长。 “念湘,七哥只希望你在出嫁之前开开心心地生活,其他的事情不要理会。” 【更不要被人牵着鼻子走。】 念湘吸了吸鼻子,似懂非懂。 他看着自家的妹妹,循循善诱。 “现在是念你年幼,跟王妃道个歉,没有下次了。” 她不满地瞥了江雨烟一眼。 【道歉?本公主还要跟她道歉?】 但是看着傅司远那张冰山般的俊脸,她又有点怂了。 【同个地方,本公主居然栽了两次,不如就先低个头,让本公主先留下来,再静观其变。】 念湘打定主意,随即向江雨烟扬起笑脸。 “念湘知道错了,还请王嫂不要怪罪。” 真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哪怕江雨烟此刻将念湘的心里话尽收心底,但是她也不能表现出来。 她淡淡一笑。 “大度”地道,“既然公主知道错了,那就请公主回宫。” 念湘强撑着笑脸,撒娇道,“王嫂,我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就让念湘多玩几天嘛。” 说完,还委屈巴巴地看向傅司远。 “七哥……王嫂这是不肯原谅我了。” 傅司远对她的委屈直接无视。 “本王都听王妃的。” “七哥!” 江雨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公主,你还是回去。” 念湘从未如此碰壁过,今天她算是栽到家了。 她强忍着哭意,厚着脸皮。 【忍住,本公主要抓住她的尾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王嫂,王嫂最好了。” 【江雨烟好个鬼,她就是个坏人!】 “王嫂没过门前,我和婉柔可是经常来王府里小住的。那个时候,七哥什么时候赶我们走过,是不是七哥?” 【气死你个江雨烟。】 江雨烟笑得愈发温和,“哦~照公主这样所说,我再让公主回去倒是我的不对了。” “可不就是王嫂的不对,王嫂格局小了。” 江雨烟把面上的笑容一收。 “没办法,你王嫂格局就是那么小,若公主看不顺眼的话……” 她瞟了一眼傅司远。 “公主可以劝你七哥给你换一个嫂嫂。” 第六十章 菩提莲子 傅司远端着茶盏的手一抖,差点都撒了出来。 他咬牙切齿。 【为什么又绕回了这个该死的问题?!】 纵使他一贯惯着念湘,但是也不是以为无底线地惯着。 当下,他变冷下脸来。 “念湘,你够了。” “王妃让你回去也是为了你好。” “七哥……” “你肆意妄为,目中无人,任性不改,以后,要是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别怪七哥告诉皇祖母,让皇祖母多为管教管教你。” 念湘头皮一紧。 【皇祖母,那可不行,不行,皇祖母可太严格了。】 【还是母后对我好,从来都不说我。】 【对了,说起皇祖母,凭什么江雨烟被点名了要陪皇祖母一起去皇家佛寺?!听说今年智玄大师会将藏寺的菩提莲子赠给有缘人。】 江雨烟眼睛一亮。 菩提莲子,传说中的治百病,解百毒的菩提莲子。 她想要! 若自己没记错的话,这菩提莲子还是傅司远解毒的关键。 到时候拿菩提莲子换他的一封休书,不为过。 但是,自己已经跟他说了不想去…… 江雨烟心思千回百转。 还没等她转过来,念湘就率先说话了。 “想我回宫也可以,但是我要王嫂答应我一件事。” 江雨烟嗤笑,“公主爱回不回,但你可以说说看,要我答应你什么事?” “我知道皇祖母点了你的名字,让你一块去皇家佛寺。” 念湘眼睛亮了亮,“你到时候带上我可好?” 傅司远叹了一口气。 【念湘你这愿望是实现不了的了。王妃她不想去皇家佛寺。】 江雨烟红唇微勾。 “既然公主想去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傅司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会答应吗?】 【她不是不愿意去吗?】 念湘睁大了眼睛,倒也爽快。 “你说,怎样才肯带上我?只要我办得到。” “那你答应我一件事,不过,这件事我暂时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看着念湘犹豫的神情,江雨烟又补充道,“不是什么难事,也不会叫你去干坏事。” 念湘将信将疑。 【算了,先去了再说。至于事情嘛……】 她偷笑着看了一眼江雨烟。 【太难的话,大不了本公主不干。】 于是, 她大声答道:“行!那就一言为定!” 傅司远惊讶地看着江雨烟。 【她这是同意去佛寺了?!】 江雨烟点了点头。 “那行,到时候去佛寺的时候,若是皇祖母问起来,你就说是我带你来的,可好?” “好呀!好呀!”念湘兴奋地不行。 【居然这样就成了,我还想着去求求皇祖母呢。】 【没想到今天出宫,居然把这事给解决了。】 她看了一眼江雨烟。 【好像这个王嫂,她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顺眼。】 【细看的话,其实她长得也挺漂亮的】 她嘟着嘴,一脸傲娇。 “既然你答应我的话,那我也不能食言。” “本公主这就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婉柔,还有我现在就回宫。” 说完,她已飞快地跑到门边。 还不忘回头挥了挥手。 “记得啊,过两天我来找你,可不能食言了。” 江雨烟也学着她的样子朝她挥了挥手。 “行,你七哥作证呢,你先回去。” 看着念湘远去的背影,江雨烟摇了摇头。 “真是个孩子。” 傅司远的嘴角都快翘上天了。 他一把拉过江雨烟圈进怀里。 “所以,王妃这是答应陪祖母去佛寺了是吗?” 江雨烟挣了挣,发现自己压根就挣不开,索性放弃。 她没好气地道,“刚刚你不是听到了吗?” 傅司远将下巴抵在她的脑袋上。 “王妃真好,可算解决了为夫的一桩心事,为夫还在发愁找个什么样的借口呢?” “傅司远,你……” “别动,让我抱一会,就一会就好。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王妃改变了心意,但是本王真的很开心。” 江雨烟伸手,将抵在自己脑袋上方的下巴微微挪开。 “那现在王爷可以让我想休息了吗?我累了。” 傅司远闻言,微微弯腰,一把抄起了她的膝盖,改抱为抄。 江雨烟一声惊呼。 “傅司远,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王妃不是累了吗?本王抱你上床休息。” “快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傅司远!” 看着他置若罔闻的表情,江雨烟只好放弃挣扎,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点的姿势。 随他去。 傅司远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细心地将她除了绣鞋和罗袜,盖好被子,在一旁坐了下来。 “傅司远你可以走了。” 江雨烟出声提醒道。 “本王看着你睡了再走。” 江雨烟本来还想再说两句赶他走,但是看着他真的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不说话,不动作,就那么认认真真地盯着她看。 她到嘴的话又生生地咽了下去。 算了,自己睡自己的,当他不存在的就好了。 半晌。 江雨烟又睁开了眼睛。 男人还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 江雨烟无奈地莞尔。 “傅司远,我都同意陪太后一块去佛寺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 那天你要拜托我的事情是什么了吗?” 傅司远闻言叹了口气,微微低头。 “你不问我要休书了?” 江雨烟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傅司远赌气地道:“这可是你自己答应念湘要去的,不是本王让你去的,所以休书的事情不作数。” 这男人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就和念湘一样,充满了孩子气。 江雨烟点点头。 “我知道,这是我自己个人自愿去的,同睿王爷无关,可以了?” 傅司远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行!” “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什么事情了吗?” 傅司远沉吟半晌。 【她还是不知道的好,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现在的一切还只是本王的猜测而已,若真将她卷入到这是非里面,反而于她不好。】 傅司远打定主意,伸手揉了揉江雨烟的脑袋。 “王妃就当没有本王没有跟你提过这个要求,可好。” 江雨烟莞尔一笑。 “好呀!” 既然他不想说,那自己也不问了。 毕竟,上天给了自己一个那么好的技能,何必劳心劳力地在他的嘴里去套话呢。 还不如, 留着精力好好地捋一捋上辈子在皇家佛寺发生的那些糟心的事儿,想办法拿到那枚大家都垂涎已久的菩提莲子……? 第六十一章 不日送进宫来 是夜。 林府。 一个神秘的男子穿着黑色的斗篷,如幽灵般穿梭在府中,他步履虽然匆匆,但每一步都稳而有力,给人及其强大的压迫感。 前面的仆人弓着腰,低着头,走路更是宛如鬼魅。 仆人将男子引到了林元祝的书房前,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就转身离开。 男子点了点头,伸手推门而进。 随着吱呀一声,林元祝停下了在屋里来回走动的步伐。 他看着来人,慌忙转身快步来到人前,就欲跪下。 太子一边将摘下斗篷的帽子,一边伸手。 “起来,有什么事赶紧说了,孤今日出宫不容易。” 林元祝满腹疑问。 “殿下这是?” 傅昊辰眸中闪过一丝的厌恶和烦躁。 “还不是那个王二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臣略有所耳闻,听闻他在丽仙楼被那睿王妃坑了整整十万两黄金。” 想起黄金十万两,太子的心就异常地堵。 黄金十万两啊,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虽然这笔钱是王家的,但是王家作为他的舅家,母后的娘家。 这可是他背后强有力的经济依靠,居然就这样白白便宜了傅司远。 想得到这,太子的脸色就异常的难看。 更让他恼火的是…… “这几天王家一直在找机会堵着孤,让孤替那个王二虎向母后求情,今日出宫,孤好不容易才将那帮人甩掉。” 太子想到这,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若不是看在他是王家唯一嫡血脉的份上,这种人打死都不足惜。” 林元祝沉吟片刻。 “殿下,这事本不是那个王二虎的错。” “蠢就是一种错误。栽哪不好,栽在女人的手上,真是愚蠢至极。母后只是让他去王家祠堂禁足而已,相比较黄金十万两,这种惩罚已经是小的了,还不知好歹。若是孤,绝不会那么心慈手软。” 太子阴沉的脸闪过一丝狠戾,让林元祝闭了嘴,默默地咽了咽唾沫。 太子阴鸷地看着他,不悦地开口问道,“你那边是怎么回事?” 说起这个,林元祝才想起这次太子出宫的目的。 他搓了搓手。 “殿下,我们安插在江承飞那小子身边的棋子被那个睿王妃给拔了。” 傅昊辰手指用力,握紧了手中的紫砂小茶盏,茶水表面还是波澜不惊,但是若有心人细细观察,就会发现茶盏的底部,出现了一条细细的裂纹。 他用力地将小茶盏放在案几上。 “林大人,您不是说万无一失的吗?抓不到江承飞这个把柄,我们还怎么揪住江凯那只狐狸的狐狸尾巴。” 巨大的威压笼罩了下来。 让林元祝呼吸一紧,他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密密细汗,诚惶诚恐。 “殿下恕罪,臣觉得他藏得挺好的啊,臣……” 傅昊辰剐了他一眼,顷刻间让林元祝闭上了嘴。 “让人抓了把柄,这就是你说的好?” 空气瞬间有一丝丝的凝滞。 片刻, 还是太子开口。 “把他带进来,孤亲自审问。” “是。” 一刻钟以后。 一个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人被带到了太子的面前。 太子嫌恶地盯着面前的人,阴沉地道,“怎么弄成了这副鬼样子。” 苏鸿现在这个鬼样子确实是有些吓人,但好在用刑的时候,下手的人手下留情了些,只让他受了些皮肉之苦,而没有让他真正的晕了过去。 所以,他的那双眼睛到现在还可以保持着一丝清明。 苏鸿看着坐着前面的黑衣人。 来人气度不凡,虽然穿着一身黑衣,身形隐在黑暗里,但是他脚下那双细金缠龙的鞋面,叫他的眼神一缩。 吓得他连忙地跪下,大气都不敢出。 太子冷笑。 “就这样还不死,命倒是挺硬的。” 林元祝诚惶诚恐,“殿下,还是让他下去,免得污了您的眼。” “不,林大人您是想怎么弄死他?” 在上位者,居高临下看着此刻的苏鸿就像看着一只可以随时碾死的可怜虫。 苏鸿心中一颤,自知命不久矣。 但是,他不甘心,自己博学多才,只因自己的出身不好,难道就要遭此非人的境遇吗?! 愤怒与不甘在他的心底咆哮,再为自己争取一次,就一次,他还年轻,他不能就此死去。 江雨烟! 那个害他到如此境地的毒蝎女人,自己怎么能就这样放过她。 他指节发白地攥得死紧,强大的求生欲让他不顾一切地张口求饶。 “请太子殿下再给草民一次机会。” 太子嗤之以鼻,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 “再给你一次机会?” “那你说说,你还有什么价值?或者说你现在像条可怜虫一样的人,能创造什么样的机会?” 他将头低地很低,几乎碰触了地面,然后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只要殿下相信草民,草民就是拼尽身家性命也要拉着那江家的两兄妹一起下地狱,为魔为鬼,必不放过。” 太子冷笑着沉吟了片刻。 “那孤要怎么相信你?” “草民愿以自身性命起誓,若办不到,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 “可惜了。” 太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孤喜欢实在的,这种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的话,孤看不见摸不着,你就算是起誓了,孤也权当是听听就算了。” 他递了个眼神给一旁的林元祝。 “是,林大人。” 林元祝会意,忙附和道,“殿下英明。” 苏鸿瞬间慌了,看来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都抓不住了。 他咬紧牙关,伸出的自己的左手咬牙扳住了自己的右手。 在太子和林元祝迷惑的目光中,只听见苏鸿的右手咔嚓一声,断了。 时间有一瞬间的沉寂。 太子傅昊辰皱眉,看着面色苍白,死死咬住嘴唇一声不吭的苏鸿,低低地笑了起来。 “你要证明自己,又何必如此?孤又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 说罢,他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个紫色的小玉瓶,看都不看一眼地扔到了苏鸿的面前。 “吃了它,孤就暂且相信你。” 紫色的小玉瓶玲珑而精致地躺在苏鸿的面前,却宛如一条杀人不眨眼吐着蛇信子的剧毒小毒蛇。 苏鸿没有犹豫,他颤抖着用他那没有折断的左手捡起来,送到嘴边,一嘴咬开瓶盖子,然后将里面的药丸尽数倒进了自己嘴里。 药丸初入嘴中冰凉,入肚却是令人难受的火辣,那火辣如刀子般剜着他的五腹六脏。 苏鸿死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响,豆大的汗从他的额头上滴下。 很快,他就坚持不住毒蛊对他身体的侵袭。 他疼得厉害,浑身发抖,慢慢地在地上将自己缩成一团。 但, 即使这样, 他都死咬着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的声响。 因为他知道这是他活下来唯一的希望。 抱着这希望最后的一丝清明,在五腹六脏宛如刀割的剧痛之下,他最终没能挨了过去,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最后慢慢地合上。 太子勾唇,面上毫无表情地吩咐。 “把他拖出去,不日送进宫来。” 第六十三章 他,居然被砸出了鼻血 让傅司远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女人发起酒疯来居然是这样的可怕。 只见她先掀翻了一旁的椅子,然后就拉扯起了桌子上的桌布。 见桌上还有些瓶瓶罐罐和小碟子,便拿了起来,天女散花般向四处扔去。 傅司远一边飞快地躲过她随手乱扔的暗器,一边还要扶着摇摇欲坠的她。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 还好他叫人把这一桌的饭菜撤的早,不然这会那一桌的饭菜被她这么胡搅蛮缠地乱扔,肯定一屋子的遭殃。 好不容易将屋子里的东西扔的七七八八,傅司远以为快要结束的时候。 江雨烟又突然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这一哭,倒叫傅司远有些不知所措了。 于是,他只能半扶半抱地将快要坐到地上的江雨烟抱到了一旁的贵妃榻上。 “好了,好了,你别哭了,哭得本王心里也难受。” “呜呜,我没醉,傅司远你欺负我,呜呜,难受……” 他一边安慰,一边伸出手轻拍她的后背。 “好好好,本王错了。本王就不该让你喝酒。” 江雨烟脑袋晕晕沉沉,只觉得胸口异常的烦躁。 加之之前听见他的心声,以为现在傅司远要对自己图谋不轨,就在他将手伸过来的时候,江雨烟迅速地低头,小口一张,狠狠地咬上了他的手背。 “嘶。” 傅司远吃痛,想将手抽回已经来不及了。 【这女人真的是属狗的,怎么又咬本王。】 手背上的疼痛让他条件发射地想去揪江雨烟的头发。 但是在那只能自由活动的手碰到她柔软头发的那一刻。 却又变成了轻轻地抚摸。 他轻轻地一下一下地轻揉着她的脑袋,一边忍着痛,温声地安慰。 “没事了,没事了,我已经让人去煮醒酒汤了。” 似是对他的不满,还是对‘醒酒汤’三个字的不满。 江雨烟终于松开了她的贝齿,怒瞪着傅司远,小脸通红通红极为认真严肃地道,“老娘没有喝醉,喝什么醒酒汤。” 说完,又扯了扯自己的衣领子,囔囔道,“呜呜呜,好热。” 一抹晃眼的白露了出来,再往下,傅司远及时地拉住了她的手。 他咽了咽自己的口水,身体莫名地烦躁了起来。 这还不够,见自己双手被握,江雨烟又盯上了傅司远滚动的喉结。 好奇的江雨烟抽出自己的手上前摸了摸,然后一把勾住了傅司远的脖子,像只醉醺醺的小懒猫般往他的怀里缩了缩。 【啊!本王,本王快坚持不住了。】 【这计划进展的未免也太顺利些了。】 傅司远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温香软玉,薄唇微微地嘟起,在准备印上江雨烟红唇的时候。 一声清脆响亮的yue自江雨烟的喉咙中发出。 就快碰上她红唇的瞬间,傅司远生生地顿住了。 他急忙将自己与她拉开一小丢丢的距离,但是却忽略了此刻她的手依然揽着自己的脖子。 这一后退,就将她一带,江雨烟顺理成章地撞进了他的胸膛。 yue 难受的恶心感涌上心头。 江雨烟手忙脚乱,一把扯过傅司远面前的衣衫,将头埋了进去,痛痛快快地吐了起来。 傅司远当场石化。 他推开她也不是,不推开她也不是。 浓重的酒味伴随着酸酸的呕吐物顺着他衣领的内侧流进了他的胸膛,让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产生了生无可恋念头。 空气瞬间冰到了极点,让傅司远有种想掐死眼前人的冲动。 “江雨烟!” 吐完了的江雨烟嘿嘿地抬起头,还抓着他的衣袖擦了擦自己的嘴角。 真是舒坦。 江雨烟看着一脸黑云的傅司远,嘿嘿地傻笑着,伸手将他推开。 “这个小妞长得真俊,来给小爷调戏一下。” “嘿嘿嘿嘿。” “就是这小妞一股酸臭味是怎么回事?” “你好臭,熏着小爷我了,来……再陪小爷我喝两杯,让小爷我高兴的话,嘿嘿嘿嘿……yue……” 听见这声yue。 傅司远见鬼一样,想也不想地急忙起身。 失去了承重的江雨烟一个重心不稳,狠狠地栽倒在榻上,然后一动不动地睡了过去。 …… 因为傅司远的这一身,让他足足地洗了八桶水,才让他勉为其难地洗刷干净。 等到自己冲刷完,洗完澡,夜已经深了。 他叹了一口气,想起那个他离开前睡死在榻上的女人。 两个贴身丫鬟已经喝得不省人事,没有他的吩咐,估计没有人会去理会她。 想着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睡在榻上,傅司远又心软地折回了江雨烟的寝室。 江雨烟果然在榻上毫无睡姿可言。 她还是维持着傅司远离开时趴着的睡姿。 不同的是,这次靠外面的一条腿和一条手很自然地垂下,整个人摇摇欲坠,随时都像要摔在了地上。 傅司远叹了口气,还是默默地上前将她抱了起来,抱回了床上。 他细心地帮她脱了鞋子,除了罗袜,再打了一盆水将她的脸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之后,才在床边坐了下来。 看着床上睡熟的江雨烟,傅司远憋着一股闷闷的气,伸手在她那因醉酒而显得红通通的脸上捏了一小把。 “嗯?手感还是那样的手感,就是……” 他微微使坏地用力,在她的脸上随意地搓揉,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般,嘿嘿笑道,“就是这脸肉变多了。” “看来王妃回去几天,吃的不错。” 他是玩爽了。 江雨烟可不爽了,她睡的正酣,突然就觉得有人在揉圆搓扁她的脸。 她想睁开眼睛看看,是哪个不怕死的,居然敢这么对她! 但是奈何自己的眼皮太重,压根就撑不起来。 于是她选择举起了自己的拳头,那拳头似长了眼睛般,集聚了她全身的力量。 猛地一挥,不偏不倚重重地砸在了傅司远的鼻梁上。 还在认真审视她的脸怎么长肉的傅司远顿时一惊,吃痛地捂着自己的鼻梁。 酒疯子江雨烟打着这一下似乎还不满意,又出其不意地改锤为抓,一把抓过傅司远面前的衣襟,将他连人带衣一把扯向了自己。 傅司远没料到她居然有那么大的力气,先是吃了她一拳,再然后被她用力一扯,居然就压倒在了她的身上。 他急忙伸手想将自己撑起来,那双柔荑般的手似看透了他的心思,不愿随他的意。 江雨烟一把揽住他的腰,一个翻滚,瞬间转下为上骑在了他的身上。 “哈哈哈哈,你这个死淫贼,叫你揩老娘的油,被老娘抓住了,看老娘怎么捶死你。” “哈哈哈……” 说完,双目发红的江雨烟举起小拳拳,一拳又一拳像下小雨般密密杂杂地往傅司远的脸上砸去。 “江雨烟你冷静点。” 还不等傅司远说完,骑在他身上的人,便软趴趴地趴在了他的身上,接着便乎乎地大睡了起来。 傅司远伸手,摸了摸被砸痛的脸,入手居然是一片的湿热。 他,居然被砸出了鼻血……? 第六十四章 念湘土拨鼠的尖叫 江雨烟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昨天喝得太多的酒,导致了现在她的脑袋还是晕晕沉沉地疼得厉害。 她闭着眼睛缩了缩身子,使劲地抱紧身下的被子。 今天这个被子相当的暖和,而且似乎很善解人意驾着她的胳膊,驾着她的大长腿,让她睡得更舒服了。 这让她相当的满意,于是她使劲地蹭了蹭。 越蹭越发现不对劲。 被子什么时候有拍后背的功能了? 于是迷迷糊糊的她努力地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入眼的却是一张俊脸。 “啊!” 江雨烟瞬间酒醒。 “傅司远!你个流氓!” 说这话的同时,江雨烟手脚并用,狠狠地在男人腰间猛地一踹。 要不是傅司远沉反应快,迅速地向后位移,那他现在的腰窝子绝对是淤青了一大块。 他睁开眼睛,双眼清明地看着江雨烟,委屈巴巴地道,“明明昨天夜里是王妃不肯让我走的,怎么现在本王成了流氓了呢?” 江雨烟仔细想了想。 发现除了昨儿喝酒的事情,现在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她气不打一处来,抓起身边的枕头,就欲向他砸去。 突然她的目光在傅司远的脸上定格。 “傅司远,你怎么流鼻血了?” 傅司远伸手擦了擦早已干成血迹的鼻血,不在意地道,“没事,本王昨天夜里被一头猪给撞了,刚好撞到了鼻子。” 【怎么把这茬给忘了。都怪江雨烟昨天太折腾了,本王还没来的及将她推开就睡着了。】 听见傅司远的心声,江雨烟的脸上不自觉地染上了一抹红晕。 自己喝醉了酒什么德行,自己心里还是有点数的。 但是…… 这酒是她自己想喝的吗?! 还不是这个臭男人! 想到这,江雨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说谁是猪呢,谁折腾了?” 傅司远扶着老腰,惊异地看着她。 “王妃也知道自己折腾?” “哼!你再说一遍?是谁折腾?” 江雨烟一边挥舞着自己的小拳头,一边威胁道。 “本王!是本王折腾!” 两人正打闹着,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本公主倒要看看,你们谁敢拦着我!” 那嚣张跋扈的气势,不是念湘那是谁? 江雨烟惊讶道,“念湘?她又溜出宫来干嘛?” 傅司远掀开被子,对江雨烟道,“本王出去看看。” 江雨烟一把按住他。 “不行!不能让她知道你在这儿?” ??? “为啥?” 还不等傅司远说完,江雨烟就扯过被子,一把盖在了他的脑袋上,顺手将顶着被子的脑袋一按,结结实实将傅司远拧回了床上。 傅司远扒拉下被子,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江雨烟如临大敌地盯着大门,一边心不在焉地回道,“傅司远我可警告你,要是被念湘知道了你在我这里,老娘第一个打爆你!” 傅司远也不干了。 “这不合法合理吗?” 江雨烟迅速地调整自己的情绪,恶狠狠地瞪着他,“念湘本来就对我有意见……哼,她就一个小姑娘,你是不是要我贞操不保?” “不,你要什么贞操?” 话还没说完,江雨烟又一把将他拧了回去。 奶凶奶凶地小声吼道:“别出声!再出声,小心我真的捶你。” 看着江雨烟那副认真的样子。 傅司远想起她昨天夜里一拳将自己砸出了鼻血,只能认怂的闭上了自己的嘴,将脑袋缩进被子里。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 先是圆月,“公主,您不能进去,王妃还在睡觉。” 然后是新月,“公主,您容奴婢进去通报一声。” “报什么报,本公主进去叫她起床,都什么时候,还在睡觉,她答应本公主的事情呢。” 说着这话的时候,念湘已经来到了门前。 “哎,公主……” 圆月拦都拦不住,就看见念湘猛地一推,就将房门大力地推开了。 “王嫂!” 一声王嫂完全带着命令的口吻。 “快起来,你答应我的事情呢!” 江雨烟刚收拾好床上的被子,以免被看出端倪。 抬头就见闯了进来的念湘。 她一脸的诧异:“我答应你的事情?礼佛?这不还没到时候吗?” “那可不行!你快点起床!“ 说完,念湘竟粗鲁的上前,就想把盖在江雨烟身上的被子掀开。 “你快起来,本公主等不及想去佛寺了,我们提前去!” 江雨烟死死地攥着自己胸前的被子不放手。 她无语地道,“提前去有什么好的,说好和太后一起出发的,怎么能提前去。” “江雨烟松手,快起来,本公主就不为什么,一定要提前去。不然到时候跟着母后一起,我铁定又没了自由。” 躲在被子了听到这句话的傅司远也明显一愣。 【皇后去干嘛?她什么时候那么有孝心了?会陪着皇祖母一起去礼佛。】 想到这的傅司远忍不住就想把头伸出来,问个明白。 察觉到傅司远蠢蠢欲动,江雨烟一脚踹上了他的大腿。 男人蒙在被子里本就憋屈,此时被她那么一踢,更加的不爽。 【明明是合法合理的夫妻,为什么他躺在自家的床上要像做贼一样。】 【不行!他不管了,他要出来问个明白。】 江雨烟那里肯给他出来,于是她腾出一只手,使劲地摁住了被子。 念湘奇怪地看着江雨烟。 “你在干嘛?还不起来?” 江雨烟也不服。 “你还有理了,明明就是你大早的扰人清梦。唔……痒……” “那又怎么样!” 念湘看着江雨烟,秀眉微蹙,慢吞吞地道,“你怎么了?为什么你那么奇怪。” 能不奇怪吗? 这该死的狗男人不让他起来,现在把手伸在她的咯吱窝里挠她痒痒。 江雨烟使劲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一边看着念湘,使劲地催道,“你先出去,去佛寺的事情,等我先起来了再说。” 念湘也不知在较什么劲。 “我就在这里等你,不行吗?!” “不行!”江雨烟斩钉截铁地说道。 傅司远这个狗男人还不停下来,她都快撑不住了。 念湘看着江雨烟成佛成魔快要扭曲的脸。 严肃地问道,“江雨烟!你是不是对我很有意见?” “没……哈哈……没啊!别!” “那你为什么一副见鬼的表情?” 江雨烟欲哭无泪。 念湘来得真不是时候。 她将一只手伸进了被窝里,精准地摸上傅司远的耳朵。 来啊,互相伤害啊。 就在她准备发力的时候。 傅司远终于忍不住一把掀开了被子,坐了起来。 “啊!!!!!!” 念湘看着突然从床上冒出的七哥,发出土拨鼠的尖叫声。 她羞红了脸,飞快地转身向外跑去。 边跑边大声地喊道,“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继续!继续!”? 第六十五章 太阳是不会从西边升起来的 等江雨烟收拾完出来见念湘的时候。 念湘脸上的两朵红云还没消散,哪怕她已经足足地灌了自己好几杯的茶水。 江雨烟看门见山。 “说说,大早地来找我,就为了提前去佛寺?” 念湘拍了拍胸脯。 【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谁知道七哥大早居然在她的房里。】 本来就觉得她肯定没有好事的江雨烟瞬间就提高了十二分警惕。 念湘脑筋转了转,一个暖暖的笑容就在她的脸上绽放开来。 她上前挽着江雨烟的胳膊,亲昵地叫道:“七嫂,本来我是想和你商量,我们今日提前一起去佛寺的。” 【为了收拾这个女人,本公主真的是牺牲大了,连色相都出卖了。】 江雨烟内心已经皱成了一团,但还是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风平浪静。 她顿了顿,观察着江雨烟的表情。 “但是,看在你和……和七哥新婚燕尔,那么恩爱的份上,我也就不忍心了。” 【念湘你好恶心,连新婚燕尔和恩爱这样的话都说得出来。】 “所以呢。” 江雨烟发问,并默不作声地将念湘挽着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所以。” 眼前的小姑娘笑得人畜无害。 “所以,我决定就由我自己一个人先行,就当是给大家先探探路。” 【念湘啊,念湘,这波牺牲大了,为了教训她,自己都当作诱饵了,就是现在这鱼还没上钩。】 念湘眨巴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期待地看着江雨烟。 “七嫂,你觉得怎么样?” 江雨烟皮笑脸不笑地回道,“不怎么样!” 她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心思千回百转。 虽然知道这小姑娘要整蛊自己,但是江雨烟还是好奇,她要用什么手段来收拾自己。 不如,自己且先顺着她的话,看能不能套出点东西出来。 于是,江雨烟扬起一个比念湘还要假的笑脸。 “念湘啊,你说你要先行,那你可做好准备了啊?” “准备? 念湘咬着准备两个字,笑得一脸狡黠。 “当然,准备当然是准备好了。” 【就等着你了呢。】 “那你跟七嫂说说,你都准备了什么?” 念湘愣了一下。 【总不能跟她说准备把她绑起来给她点教训。】 但是随即她也反应过来,甜甜地笑着,拍了拍身上的包裹。 “这是什么?” 江雨烟笑得愈发的灿烂。 绑我的教训? 这就是作案工具? 念湘倒也大方,将身上的包裹一把甩到了桌子上,然后解开。 包裹里静静地躺着一套男装的衣服还有一点散碎的银子。 【幸亏本公主想得周全,不然这一问还真把本公主给问倒了。】 她无比的骄傲。 “出门在外,当然是男装方便了。” 江雨烟虽然再心里冷笑,但是她面上还是很敬业地夸赞了一番。 “公主聪明。” 江雨烟审视着念湘。 思考着心中的疑虑。 她都不要我一起去了,她要怎么绑我?难道在这王府里绑了我不成? 念湘的胆子还没大到这种地步?! 念湘也在盯着江雨烟看。 她腼腆地笑着。 “但是,皇嫂,念湘有个不情之请。” 江雨烟打起了精神。 什么不情之请? 一听就是重点呀。 江雨烟愈发得亲切。 就好像自掏肺腑般跟念湘说着体己的话。 “说什么不情之请,公主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只要七嫂办得到,七嫂一定帮你。” “就是七嫂不要跟我七哥讲,我先行出发了。” 【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真没想到,七哥会大早的在她那里。】 江雨烟蹙眉。 “但是你七哥已经知道了不是。” 念湘真挚地看着江雨烟。 “所以,一会若是七哥问起来,七嫂就说我给你劝回宫去了就行。” 江雨烟一脸的难色。 “可,可是我不能骗你七哥啊。” 她这是什么操作? 欲纵故擒吗? “也不是骗,就是我先出发的事情,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就好了,其他人都不要知道。” 看着江雨烟还是面露为难。 念湘又威胁道,“不然,我以后都不想理你。” 见江雨烟还不为所动, 她叉着腰又补充了一句。 “还要处处与你做对。” 若不是知道她心里想着那些整蛊人的龌鹾想法,单凭现在这副刁蛮骄横的模样,江雨烟觉得这倒也是个很讨喜的小姑娘。 江雨烟故作为难地叹了一口气,勉勉强强地答应。 “那行,谁让嫂子难做,也难得是小姑子提出来的要求,那我勉为其难地答应你。” 见江雨烟答应,念湘会心地笑得露出面前的大白牙。 【第一步,诱饵成功。】 江雨烟忽略了念湘的心声。 顿了顿道。 “既然我答应了你,那你总得把你的计划告诉我。” 念湘警惕地道,“什么计划?我自己计划的事情怎么能告诉你呢?” 【她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江雨烟莞尔一笑。 问这句话的意思,只不过是在做表面功夫。 就好比在路上走,突然遇见一个熟人。 那个熟人很激情澎湃地跟你说他要去干一件大事。 然后你得很给面子地继续给他提几个相关的问题,才能显得自己很尊重他,很看好他要做的事情一样。 这是对人的一种肯定,也算是尊重。 竟然江雨烟要演这出戏,那关键环节就不能少了。 “公主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公主就只打算这样子去?” 念湘挑眉,“对啊!单枪匹马,现在我说了,你可不许告诉任何人啊。” 江雨烟点点头,拍了拍胸膛。 “放心,我嘴可牢了。” 念湘见事情办得差不多了,点了点头。 坏坏地笑道:“那行,那你赶紧地先去休息。” 【先好好休息,不然一会可有你好受的了。】 江雨烟乖巧顺从地挥了挥手。 “那就祝公主一路顺风,我们到时候佛寺见。” “嘿嘿,好的。” 【还想佛寺见?不用到佛寺我们就可以见了。】 看着念湘远去的背影。 圆月上前将江雨烟身上的披风取了下来。 太阳出来了,再披着有些热。 她一边取一边道,“王妃,看起来公主人也不坏。” 江雨烟瞄了她一眼。 “你都说了看起来,进屋去,太阳是不会从西边升起来的。”? 第六十六章 随你出城去 念湘出了睿王府,在大街上左拐右拐,最终在一处偏僻的宅子前停了下来。 她闪身进了宅子。 早在宅子内等候的绮罗迎了上来,她诧异地看着自家的主子。 “公主,王妃呢?” 念湘将身上的包裹一把扔给她,一边往内屋走,一边说,“事情出了点变化,她不能跟我出来。” 绮罗歪着脑袋。 “那怎么办,奴婢已经安排人上山了。” 念湘转身看着绮罗。 “那又如何,她现在不出来,不代表等会她不出来。” 绮罗听着念湘的话,一脸的迷茫。 “公主,她不出来我们怎么收拾她啊。” 念湘勾了勾手指,示意绮罗附耳过来。 听了公主的话后,只见绮罗两眼放光,不住地点头。 最后,念湘骄傲地问道,“怎么样?清楚了吗?” 绮罗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奴婢都清楚了,请公主放心,奴婢保证完成。” …… 半刻钟后, 念湘已经换上了一套适身的男劲骑射装,绮罗跟在她的后面欲言又止。 “公主,我还是有点担心。” 念湘回头瞪了她一眼。 “你什么时候这么怂了?人不是已经安排好上山了吗?” 绮罗摇摇头。 “是的,公主,人是已经安排好上山了。奴婢说的是,万一,万一这个办法也没发让她上山怎么办?而且,王爷跟着去我们怎么办呀?” 念湘有些不耐烦地看着她。 “七哥今天一整天都要跟父皇商讨事情,这不早就打听好了的事情吗?她不上山那就是你的问题了。” 绮罗后背皮一紧,低着头喏喏道,“奴婢知道了。” 念湘见她这样,又忍不住地嘱咐道,“记住了,一定要赶在七哥回来之前把她诓出来,记住了吗?不然本公主的计划就泡汤了。” 绮罗抬起头,又一副英勇就义,势在必得的模样。 “公主放心,奴婢一定办到。” 三个时辰后。 江雨烟坐在院中,一直盯着大门的方向。 新月上前给她换了一盏热茶,奇怪地问道,“王妃,您在等谁吗?” 江雨烟看了她一眼,问道:“新月,公主或者有没有公主那边的人过来?” 新月一脸的诧异,“王妃,公主不是早上就走了吗?” “嗯,没事。我就问问。”看着新月一脸担忧的模样,江雨烟又开口解释道。 “对了,新月,王爷怎么还不回来?” “哦,对了,于宁让我转告您,王爷今天宫里有事,估计要到夜里才能回来了。” 江雨烟叹了一口气。 皇帝是个好皇帝,就是不太体恤臣下,一个月总有几天议事总要搞到三更半夜。 看来念湘是连这个都是计划好了的。 正当想着,要不自己先找点事情做着,打发一下时间的时候。 一声哭哭啼啼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新月蹙眉。 “是谁这么没有规矩。” 江雨烟摆了摆手,“叫进来。” 很快。 那个狼哭鬼嚎的人就被带到了江雨烟的面前。 江雨烟看着哭成狗的绮罗。 心里莫名地嫌弃。 这小丫头不是挺能耐的吗? 之前还在顺宁食楼跟哥哥横着走。 这会看着哭得娇滴滴了,倒也像个小姑娘的模样。 江雨烟询问看着将绮罗领进来的圆月。 圆月撇着嘴,一脸厌恶地看着绮罗。 “喂!你别哭了,跟我家王妃说说是怎么回事?” 绮罗立马止住自己的抽抽噎噎。 “王妃,公主不见了,她自己一个人出了城。” 说完腿一软,就跪在了江雨烟的面前。 江雨烟挑眉看了她一眼,“不见了就去找啊,你找本王妃有什么用?” 绮罗匍匐在地。 “公主早上出宫的时候,就说是来找您的,现在她不见了……” 江雨烟打断她的话。 “你是来找本王妃兴师问罪的?”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只是公主早上确实是说要来找您的。” “她确实是来找过本王妃,不过,现在她已经离开了。”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慵懒的语音里面带着强大的压迫感。 “可是……求王妃救救奴婢。” 一旁的圆月都看不下去了。 她挥着手赶道,“我真是瞎了眼了,怎么会带你回来?王妃,我们莫要管她,自己把公主弄丢了,要我们家的王妃救,这是个什么道理。” 江雨烟摆摆手,示意圆月稍安勿躁。 “你先别慌,我暂且问你。” 绮罗闻言点了点头,“王妃您请讲。”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你们家公主不见了的?” “就在公主买马的时候。” 江雨烟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她瞟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绮罗。 勾唇问道,“公主第一时间不见了,你不去找林家小姐,倒上我这里来问人那也是奇怪。” 绮罗欲哭无泪。 【还不是公主不想被别人知道,不然怎么让您出府上山?!】 当然,当着江雨烟的面,她可不敢这样说,只得硬着头皮自己瞎编了一套。 “还不是因为公主信任您,跟奴婢讲,万一她有什么事,就直接上睿王府去找睿王妃。” “可是……呜呜呜,若是公主出事了,我的十个脑袋也换不回来。” 她再次跪在地上,求饶道:“求求王妃了,奴婢心里真的很忐忑,总感觉公主会出事。” 看着江雨烟无动于衷的样子,绮罗内心忐忑。 【难道是我演的还不够像?】 于是,绮罗突然就大嚎了起来。 一边嚎一边手脚并用地往江雨烟的方向爬,抱住她的小腿。 “王妃啊,求您可怜可怜见,您就帮奴婢寻一寻公主,万一公主真的出了什么事的话,那奴婢也不活了。” “奴婢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啊啊啊啊啊!” 江雨烟皱眉看着眼前的绮罗。 这演的还真是卖力啊。 假如自己再不配合她的话,那还真是说不过去了。 江雨烟举起帕子,擦了擦唇角。 装作心慌慌地站起来。 “圆月,快进宫去叫王爷,公主不见了兹事体大。” “不!”绮罗一把抱住江雨烟的大腿。 “王妃!这事万万不能让王爷知道。” “公主只跟您一个人讲了她要出城,现在您去找人,不是等于告诉了其他人,公主出城去了吗?” 江雨烟挑眉,“我一个妇道人家,能干什么事,如果公主真的出什么事了,我又能怎么办?还是告诉王爷。” 绮罗见江雨烟真的动真格。 忙一把扯住她的大腿。 “王妃要是告诉王爷的话,奴婢,奴婢我就死在您的面前。” “什么死不死的?” 圆月一听这晦气的话急忙上前就要把绮罗拉走。 “你走,走走走!” 圆月也不甘示弱,她拿出了王府第一丫鬟的气势撵着人。 “我真是瞎了眼,看你可怜才将你带回来,谁知道你这白眼狼居然给我家主子添堵,还说什么死在面前,你真是晦气呀。” 绮罗哭丧着脸,“圆月姐姐,绮罗这不是没办法吗?” 【怎么办啊?这睿王妃不配合,公主的计划进行了一半,在我这搁置了,回头公主会不会打死我啊。】 圆月撸起袖子,还欲同绮罗继续理论。 江雨烟叫住了她。 既然,她想这么干,那自己就遂了她的意。 也好给她一个教训。 她看着还跪在地上的绮罗,缓缓开口道,“你先起来,本王妃不喜人家这样子跪着我。” “那……” “我答应你,随你出城去找念湘。” 第六十七章 杰哥的斧头帮 绮罗见事情已办成,心里高兴地差点从地上跳起来。 【哈哈哈,鱼儿终于上钩了,公主交代的事情,奴婢终于不负您的希望给您办成了。】 【您就在城外等着瓮中捉鳖,到时候狠狠地给这个睿王妃一个教训。】 想到睿王妃要倒霉了。 绮罗的心里乐开了花,但是脸上依然装着无限的忧愁。 她催促道,“那王妃我们就快点。” 【哈哈,等着,看你主仆现在嚣张的,等会有你们受的,等着我们把之前一切的场子找回来。】 江雨烟眼眸微眯。 “行!但是我还有些东西需要准备。” 绮罗一听,不乐意了。 “王妃,您还要准备什么啊?马车我都给您准备好了?” 圆月歪着脑袋,看着绮罗,“我怎么感觉那里不对劲,你们是不是早有预谋,为什么你连马车都准备好了?” 绮罗心中一惊,忙改口解释道,“不是的王妃,这,这马车本来就是,就是给公主准备的。” 她瞟了一眼江雨烟,见她没有起疑,才壮着胆子继续说道,”但是公主不知怎么的,骑了马就走了。” 江雨烟‘哦’了一声,随意地道,“出门在外,带点银子总不会错,圆月去把我柜子里的那盒票子拿出来带上。” 吩咐完,她又看着绮罗,一脸坏笑。 “事不宜迟,我们赶紧上路,说不定还可以追上公主。” “王妃,不然我去跟于宁或者于新说一声,让他们过来帮忙,有个男的总会好一点。” “那怎么行,这样不就是等于在告诉王爷,公主自行出城了吗?” 江雨烟微微一笑,反口夸道,“还是绮罗想得周到,我把你带上不就行了,现在在皇上英明的治理下,天下太平,还有什么事能发生的,圆月你莫要想多了。” 绮罗松了一口气,忙附和道,“对对对,王妃说的对,我们还是赶紧上路,尽早赶上公主。” 圆月挠了挠脑袋。 【真的是我想多了,从来都只有别人说我圆月不会动脑子,今天王妃居然夸我想多了。】 【不过王妃既然这样说的话,那就是对的。】 于是她乖巧地点了点头。 “那行,我们出发。” 京都城鱼丘山。 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白面书生模样的少年人,带着三个邋邋遢遢的糙汉子在一个破庙钱站住了脚。 “今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 身后的三个糙汉子,异口同声,“大哥去哪我们就去哪!” “妈妈的,那该死的地主把我们的田地都收了,我们早已无家可归。” “对!要不是大哥收留,我这臭要饭的,现在早就饿死路边了。” “谢谢大哥帮俺还了赌债,不然俺现在这双手早就保不住了。俺的命就是大哥的。” 少年摆了摆手。 “我也不过是顺手救了你们而已,那帮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逼的我们如此境地,今日我们就要揭竿而起!” “对!揭竿而起!” 净白的少年看着面前的几个汉子,郑重地宣布。 “我宣布:今天我们斧头帮正式成立,咱们霸山为王,一起劫富济贫!” “兄弟们!想不想跟着哥哥一起,我们一起干大事!以后我们不受人欺,不受人辱。” 三个大汉子听到少年人的一番话,纷纷跪了下来。 “今日,我二蛋……” “我狗子……” “我何牛……” “在此立誓,今后唯大哥是从,大哥说东,我们绝不向西,大哥说南,我们绝不向北,大哥的话就是我们在世老母老爹的话。俺们……” 少年人听他们越说越胡扯,忙摆了摆手。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大家心意我明白了就行了。” “嘿嘿,大哥,俺们不会说话,让你见笑了。” 少年人一脸的不在意。 “承蒙哥几个不弃,不嫌我年龄比你们小。” “大哥哪里的话,大哥有文化武功又好,年龄小又怎么样,俺们心头就是服你。” 狗子话一落音。 二蛋和何牛纷纷附和。 “对!我们就是服你,年龄小不是问题,你就是我们的那个什么骨。” 狗子在一旁提醒,“主心骨。” “对,我们的主心骨,我们唯你是从,没毛病!” 少年人扶额。 “好了好了,你们也别大哥长大哥短的,我叫司徒杰。你们可以叫我杰哥。” “好!杰哥!” “杰哥好!” “杰哥!” 司徒杰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停下来,点到为止。 “兄弟们!我宣布,咱们斧头帮从今日开始就劫富济贫。” “劫富济贫!” “劫富济贫!” “劫富济贫!” 带着劫富济贫的口号。 司徒杰带着他的兄弟们埋伏在鱼丘山的半山腰上。 这日,天气好,运气也好。 斧头帮刚刚成立的第一个时辰,就迎来了人生中的第一单生意。 只见来人是几个胡须拉碴看起很是彪壮的中年人,他们一边柔软地手舞足蹈比划着,一边口中不停地哼着小曲。 听声音唱的还是个女腔。 这画风就有点诡异了。 如果现在不是大白天的话,司徒杰都要以为他们是见鬼了。 二蛋腿抖了抖,害怕地直往狗子背后缩。 司徒杰使了个眼色。 小声说道,“我们先静观其变,一会他们过来的话,就让我先冲上去。” 除了二蛋,其他的两个人都点了点头。 “我们听大哥的。” 只见来人,缓缓地走近,边走边用女腔唱骂。 “她奶奶的,要不是银子给的多,老子才不愿意来这里跑一趟哩……” “当当当当呛,老汉子莫要多话,谁让窝们是唱戏滴,今天窝们就是来这山上假装土匪来滴。” “哎呀呀呀,你们两个不要那么多戏,等会等人来了,你们要好好地演,要演得出是个土匪来嘛。” “要的,要的!来!咚咚咚咚咚锵。” 司徒杰几个伏在草里,竟将他们的话听懂了个七七八八。 这其中大概的意思就是: 有人出钱收买了这班唱戏的,让这班唱戏的来这山上假扮土匪,至于为什么假扮土匪,那他们就不清楚了,只知道等会要吓吓人。 司徒杰耸耸肩。 也算他们倒霉,这是假土匪遇上真土匪了。 虽然真土匪今天也是第一天上岗。 司徒杰使了个眼色。 “兄弟们,给我冲啊!拿下他们几个!” 第六十八章 第一次打劫,出师顺利 常年耕田种地的庄稼汉子,那呐喊出来的声音是相当的有气势。 那几个彪壮大汉停止了唱戏,一脸懵逼地看着从草丛中冲出来的司徒杰等人。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欲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除了前面的一个瘦弱书生,后面的那几个模样凶残,像极了从地狱之中爬出来的恶鬼。 刚刚还在唱戏的大汉,瞬间懵逼。 两秒过后,他反应过来,大声喊道:“梁山好汉饶命,好汉饶命,窝们等不是故意要占领你们地盘的。” 说完,也不管其他的两个同伴什么反应。 他已经率先抱着自己的脑袋,飞快地转身一溜烟地向来时的方向落荒而逃。 其余的两个见自己的同伴已经跑了,也管不了那么多,飞快地将自己身上背负的绳子,假刀等道具一股脑地向司徒杰等人扔了过去。 “哎呀,妈妈呀,吓死我,我只是个唱戏的,好汉饶命。” “我们再也不敢接着不义之财了。” …… 还不等司徒杰他们冲到眼前。 那几个彪壮的唱戏大汉瞬间就跑得没了影了。 司徒杰他们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的无语。 但是不管怎么样。 第一次打劫,也算出师顺利。 二蛋松了一口气。 “原来做土匪也挺好的,这不挺容易的。” 司徒杰却看着那几个人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为了挽回自己刚刚怂样的二蛋,此刻拍了拍胸膛。 “杰哥,我知道怎么当土匪了,大哥就先回去休息,不必跟我们在此处守着了,回去等我们的好消息。” 见二蛋这样说,何牛和狗子自然也不能在司徒杰面前落后。 于是,他们也附和着。 “对,杰哥,你先回去休息,兄弟们已经知道怎么当一名好土匪了,回去等我们的好消息。” 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司徒杰点了点头。 “那行,我回去给你们你弄些吃的,你们自己注意安全,要是实在没人了,就早点回。” 想到他们暂时也没有住的地方,只有那个破烂不堪需要修缮的破庙,司徒杰叹了一口气。 “你们一会早点回破庙,那就我先回去,顺便先将它收拾一下。” “哎,知道了。” “好的,杰哥。” 见他们都答应的好好的,司徒杰点了点头,迈着他的两条大长腿先行回去了。 京都城外西北的方向,鱼丘山。 念湘骑着一匹枣红色的大马,一边悠哉悠哉地往山上走去,一边开心地哼着歌儿。 一想到等会江雨烟中了自己设下的圈套,念湘就忍不住心头大乐。 这么久了,终于可以彻彻底底地整她一次,为自己出一口气了。 虽然是自己以身做饵,但是一想到她等会见到自己,一定是表情相当的精彩。 这样想着,她便不由自主地夹紧马腹,加快了上山的步伐。 念湘一路前进。 但约莫走了半个时辰之后,她就心中不禁地烦躁起来。 【这个绮罗怎么回事,让她安排的人呢?怎么鬼影都不见一个。】 【鬼影?】 念湘心虚地看了看周围。 此时虽然是正午已过太阳依然很大,但是这条路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未免也太阴森森了。 念湘拍了拍胸膛。 【怕啥,大白天还能闹鬼。】 念湘虽然贵为公主,但自幼淘气。 因此,这个平日里看起来的娇惯公主其实一身是胆,加之这是她第一次自己一个人走那么远的路。 除了路上给她留下的那些阴嗖嗖的感觉外,念湘心里其实格外的舒畅。 “绮罗这个丫头真是的,让她安排的剽形大汉在哪里啊?要不是这一路的风景甚好,回去本公主肯定非把她臭骂一顿不可。” 正想着,路边一块斑驳的阴影下就跳出了一群凶神恶煞,体型剽悍,土匪模样的邋遢汉子。 “站住!来者何人!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与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念湘一惊,忙勒住马,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前面的三个汉子。 一边打量还一边微微笑道,“不错,不错,绮罗这丫头找得这三个看起来还真是不错,看起来像模像样啊。” 土匪狗子和何牛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股迷茫。 只有土匪二蛋,他舔了舔嘴唇,咽了一口口水。 直勾勾地盯着念湘那张俏丽俊美的脸,呆呆地开口。 “俺的娘叻,这是个人妖啊,长得比女滴还要美,要是女的,娶回家去做俺的娘子,那俺这辈子不都是美死了。” 确实,眼前的小郎君非但生得俊俏,就连身段都是极好的前凸后翘。 念湘厌恶的神情在眼眸中一闪而过。 忍不住低低地骂道:“绮罗都找了些什么人!” 但转念一想,她又开怀了。 被这群色胚子绑架,江雨烟一会一定害怕坏了。 看她向不向本公主求饶。 这般想着,念湘的目光就没那么的嫌恶了。 何牛和狗子看了二蛋一眼,撞了撞他的胳膊肘道,“二蛋,忘了杰哥说的,我们只劫财不劫色。” 说完,将手里的刀一挥,“那个,要钱要命!” 嗯,念湘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敬业的! 有模有样! 念湘瞅了瞅后背,估摸着这会江雨烟应该还只是出了城门。 大早出门干活,连口水都没喝。 于是,她挥了挥手,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诶呦,骑了那么久的马,可把我累死了,那个你们三站着干嘛啊,人还没来,不用那么紧张,都放松点,放松点,一会人来了,你就……” 她指了指何牛手里的刀。 “对,一会你就把你们的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吓唬吓唬她。” 说完,她走到三个土匪的面前。 横眉竖指,“对了,你们的歇脚的地方在哪里,早上出来急忘了带水,我现在口渴,赶紧带我去你们那里休息休息。” 第一天营业的三土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用只有他们自己人才懂的眼神交流了起来。 二蛋:你们说这小子不是是个傻子。 狗子和何牛:摇摇头,表示我们也不知道,但是看他的言行举止,脑子肯定有问题。 二蛋点点头,表示赞成他们的看法。 三人默默地对视一眼,达成了一致的意见。 长得那么俊俏的小郎君居然是个脑子有问题的,作为朴质的乡下人,哪能坐视不管。 况且他还骑着一匹高头大马。 他娘嘞! 这得值多少钱。 作为他们当土匪第一天的收成。 他们还有什么理由拒绝他的要求呢? 于是。 何牛搓了搓手,热情地上前帮念湘牵马,一边拿出了乡下人好客的那种热络。 “晓得了!晓得了!” “公子快快随俺们这边来。” 第七十二章 一个不留 “什么人?” 二蛋和狗子立马跳了起来。 司徒杰皱着眉头,站了起来,凝神注视着屋子外的一片漆黑。 可惜,外面除了风卷起的一两片枯叶,什么都没有。 空气宛如凝固,只余火苗劈里啪啦地响。 如果不是刚刚那支射入木桌的飞箭,他们都要以为刚刚的惊险只是自己的幻觉。 司徒杰走到那支箭前方,伸手将那支飞箭拔了出来。 他细细地打量着手里的飞箭。 半晌,薄唇微启道,“这是官府的箭。” 【为什么会是官府的箭?】 拿着飞箭,他飞快在所有人脸上扫了一圈。 【二蛋,狗子和何牛的身份背景都简单,不可能会惹到官府的人。那只能是……】 他目有深意地看向了江雨烟。 江雨烟也是一头的雾水。 但是一支箭能代表什么? 她若有所思地扭头看着念湘。 “念湘,你该给我们一个解释了?” 念湘:??? 念湘一脸的茫然,但是从她和绮罗两快抱成团的动作来看,她两也很慌。 【为什么突然会冒出一支飞箭?】 【是不是有鬼?】 江雨烟蹙眉。 难道是她猜错了?! “念湘,你前脚骗我来这鱼丘山,后脚就冒出了一支飞箭,你跟我讲,这在场的人,除了你还有谁?” 念湘听江雨烟冤枉了她,也很憋屈。 【虽然今次玩笑开得有些大了,但是不是没成功吗?她一定是记恨上我了,所以现在江雨烟就要来冤枉我】 【说到底还不是看本公主不顺眼,知道我整蛊她。】 此时此刻,虽然她的底气不足,但是这不妨碍她依旧保持着一直贵为公主的那份理直气壮。 “不是我就是不是我。” 她将护在她面前的绮罗一把地推开,梗着脖子面红耳赤地道,“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今天骗你来着鱼丘山是我的主意,我承认,是我不对。” “但是现在这支莫名其妙射出来的箭就跟我没有关系,这个鬼地方本来就阴森森的,我干嘛还要搞事,自己吓唬自己吗?”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大殿外,有浑厚的男音大声地响了起来。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现在已经被我们包围了,乖乖投降可免你们一死。” 这一声,直接将破庙里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二蛋哭丧着脸看着司徒杰。 “杰哥,一定是因为我们把那个地主给打了,所以现在官府找上门来了。” 司徒杰抿着嘴唇一言不发,似在认真思考这件事的可能性。 但很快,他就摇了摇头。 “不,不关你们的事。” 他坦率地看着江雨烟。 “现在,你们还不肯说明你们是什么人吗?” 他眨着眼睛,“四个女人,能让官府追来,你们不是简单的人家。” “我不想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但是,也请你们赶紧随外面的那些人离开。” 江雨烟对他行了个礼。 “今日多谢司徒兄了,给你们添了麻烦。” 言毕,江雨烟从袖兜中取出一枚通体碧绿的无暇美玉递给了司徒杰。 “若杰兄日后有什么事情的话,尽可以拿着这块玉到睿王府上找我。” 司徒杰眸光低垂,看着那枚静静躺在她手掌心中的美玉。 那玉上明明白白地刻着一个“睿”字。 普天之下,能用这个字的只有当今的睿王。 【原来是睿王妃。】 他望向念湘。 【她叫她嫂嫂,那就应该是当今公主了。】 【今日有幸结识了睿王妃和公主,也算是我司徒杰的荣幸。但是,日后应该不会再相见了。这枚玉我不能收。】 司徒杰微微笑。 “谢谢了,这块玉我不能收。” 说完,他又望了望门外。 “看来门外的人是来接你们的。” 顿了顿,他又说道,“我送你们出去。” 二蛋他们见没有什么危险,又听自己的老大想送她们出去。 他们自然也不想落下。 于是,他们便跟在司徒杰的旁边走出了庙门。 庙门外,一个温文尔雅穿着白色常服的年轻人骑坐在最面前的白色骏马之上。 他的背后是一排训练有素的将领,握着箭头锃亮的飞箭,拉弓搭弦蓄势待发。 这架势不像是接人,倒像是清匪。 念湘见到来人一愣,随即往江雨烟的后背缩去。 江雨烟也觉得甚是意外。 太子居然自己亲自前来。 但是,他怎么知道她们在这里的? 什么时候念湘在太子心目中的分量变得那么重了? 她目露疑虑看着太子。 重活一世,江雨烟觉得自己依然看不懂太子。 就好比如此刻,看着太子,江雨烟总觉得自己的内心有种惶惶不安的感觉。 哪怕此刻的太子嘴角噙笑与之对视。 【就是这个女人,睿王妃,屡屡坏了孤的好事。】 【说起来,孤还是第一次见睿王妃,想不到第一次见面孤就准备了那么大的一份礼。】 他的目光顺着江雨烟看向躲在她背后的念湘。 “念湘,你们还不过来。” 被点名的念湘紧张地抓紧了江雨烟的衣袖。 【五哥怎么来了,他都来这里了,是不是已经知道我今天干的事情了?】 想到这,念湘愈发地忐忑。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傅昊辰一眼。 【完了完了,每次看见五哥笑,我就知道肯定没有好事,五哥笑起来比后母罚我还要可怕。】 【但是五哥的话,我又不能不听。】 于是,念湘用声如蚊呐的声音向江雨烟求救。 “皇嫂,我们一起过去。” 江雨烟点了点头。 虽然她知道太子是个疯批,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江雨烟心想,他估计也不会犯病。 江雨烟转头看着送她们出来的司徒杰,点了点头,算是跟他们道别。 念湘也小声地意思意思。 “不好意思,今天给你们添麻烦了。” “那我们就先走了。以后……” “以后若有机会,我再来看你们,再吃你们的烤鱼。” 除了司徒杰比较淡定之外,狗子二蛋和何牛早就不淡定了。 他们做梦都不会想到,这种大场面,自己有朝一日能够亲眼看见,而且是遇见一个那么大的官。 他们虽然扭捏,但是听见念湘她们说要日后再回来看他们,心里还是忍不住地窃喜。 “好。” “诶。” “保重。” 乡下人也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只能这样简短地回应着。 不好让太子久等,念湘拉着江雨烟的手,快速地走向太子。 看着江雨烟和念湘她们在自己的身边站定。 太子笑得越发温和,他大手一挥,指着面前的司徒杰和二蛋他们。 “来人!放箭!一个不留!” 第七十四章 她成了太子脚下的路障 锃亮的箭头再次对准了这群手无寸铁的可怜人。 事情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 江雨烟心下一横,张开双臂,将念湘及其他人都护在了身后。 念湘:? 司徒杰:?? 圆月:??? 大家:??? 太子想干嘛,此刻她清楚了。 不过就是想给自己未来的路扫除障碍罢了。 而她, 江雨烟。 有幸就成了太子殿下脚下的那个路障。 所以, 他想干掉她。 而, 很不幸。 念湘他们就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江雨烟瞬间觉得自己重活一世却活成了一个笑话。 她笑自己太自负了。 以为这辈子什么事情自己都可以是个先知。 只要自己掌握了主动权,那自己就是人生赢家。 殊不知,人算终输天算。 上苍安排的变数岂是自己能够知道的。 怪她招摇喽。 她早该想到,她明里暗里得罪了他那么多次。 太子这么小肚鸡肠的人,是要记仇的。 但是他也想错了。 上辈子,她和傅司远反目,所以丞相府和睿王府也亲近不起来。 爹爹和哥哥对傅司远意见颇大。 但是现在。 应该说太子天真吗? 如果她这个睿王府和丞相府的桥梁断了。 江雨烟想,傅司远应该会第一个不放过害她的人。 她淡定地看着面前笑得如沐春风的太子,在他挥手示意放箭之前。 淡淡地开口,“殿下,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江雨烟的淡定倒是出乎了太子的意外。 他虽然还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但是江雨烟能感受到他的眸光似利箭地审视着她。 半晌。 他低沉沉地笑着,“你凭什么跟孤做交易?嗯?” 江雨烟扭头,目光在她身后的每个人脸上扫过。 “他们无辜,我知道殿下想要什么。” 顿了顿,可能觉得自己的话没有什么说服力。 江雨烟又补充道,“放了他们,我跟殿下走就是了。” 如果说刚刚的太子还只是意外,那现在的太子对江雨烟的话就是惊讶。 【想不到,她居然猜到了孤想干什么。】 【这个江雨烟倒是聪明,可惜啊……】 太子唇角勾起一弯好看的弧度。 “可惜啊,孤不信,而且孤要你干什么?” 【今晚发生的事情,倘若有一个人说漏了嘴,那对于孤而言将是万劫不复,这个险孤冒不起,也不能冒。】 【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能比死人的嘴更牢靠的。】 【把你们一举诛杀,到时候孤回去的时候就说是孤来晚了,你们已经被草寇所杀。】 【而这帮草寇,自然是被孤给灭了。】 江雨烟心中一咯噔。 真没想到,太子心狠,却心狠至厮。 连自己的妹妹念湘公主都不放过! 太子看着念湘。 【本来还想留着这丫头一条命,可惜了这傻丫头还一个劲地往前冲,竟然你这样选择了,那孤也只好成全你。】 【但是念湘你也放心,到时候孤定会让父皇厚葬你。】 江雨烟将心沉了下来,告诫自己千万不能慌乱。 她看着太子,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地道,“我,可,以,和,王,爷,和,离。” 念湘震惊地看着江雨烟。 【她在说什么!这又跟七哥什么关系!】 【可是,五哥好像听懂了。】 太子眸光黑沉,似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件事的可能性。 半晌。 他摇了摇头。 冰冷的两个字从他的薄唇中吐了出来。 “晚了!” 看着江雨烟同太子一直打着哑谜。 念湘终于忍不住地问道,“江雨烟,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或是知道他们不会跟自己说原因。 念湘又换了个话题。 她看着傅昊辰,认真地道,“皇兄,你要怎么样才肯放了他们?” 傅昊辰看着眼前的妹妹,叹了口气。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孤会一直记着你的,念湘。】 【你不要怪五哥,怪就怪在你出生在了皇家。】 江雨烟脑子飞转。 看来,这是一场硬仗。 非打不可的硬仗。 疯批太子如果真要这样做的话,凭身边这几个人的力量,根本就挡不住他身后的那支近卫军。 但是, 她可以努力地将损失降到最低。 江雨烟上前一步,弯腰捡起地上的粗木棍。 太子看着她那防备的状态,戏谑地笑道,“睿王妃还真是有趣,莫不成你觉得,就凭你的这根粗棍子,能抵挡孤背后的那一排排飞箭?” 哼! 江雨烟冷哼一声。 木棍自然不是对付太子后面那一排飞箭的。 但是,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一挥,敲向了念湘的脑袋。 砰! 念湘只觉自己的脑后勺一痛,她转头诧异地看着江雨烟。 所有人都见鬼一样看着江雨烟这莫名的举动。 江雨烟才不管现在他们脸上都是什么五花八门的表情。 她双眼紧紧地盯着念湘的眼睛,心里默默数着数。 三…… 二…… 一…… 念湘翻了个白眼。 咚! 一声,晕死过去。 江雨烟刚想松口气。 就听见旁边也响起了‘砰’的一声,紧接着响起了‘咚’的声音。 嗯,也是肉体同大地亲密接触的声音。 江雨烟循声看去。 圆月不知什么时候,手里也多了一根木棍。 而这‘砰’一声的声音来源,正是绮罗的脑袋。 只不过她下手比较狠,所以绮罗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江雨烟咽了咽口水。 心里默默地替绮罗哀嚎了两句。 见大家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 圆月有点心慌地看了看手中的木棍,张了张嘴想替自己辩解点什么。 可是半天也憋不出一句。 最后,她只能干巴巴地道,“不,不是我,是木棍。” 【呜呜呜,绮罗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见王妃这样干了,忍不住就这样干了。】 【跟着王妃,总是对的。】 江雨烟欣慰地看着圆月,默默地在心里给她点了个赞。 这小丫头真是深得我心。 如果还有命回去的话,一定要顿顿饭给她加两个大大的鸡腿。 江雨烟将手中的木棍扔掉,叉着自己的腰,看着对面男人审视的目光。 “殿下,这样可以了吗?” “自家妹妹,我想你也不想她出事。” 男人显然没有料到这一出。 “噗!” 他眼里笑意更浓,拍了拍掌。 “哈哈,想不到睿王妃这么有趣。” 【明白人,知道这样就不会把念湘牵扯进来。】 【既然她都这样做了,那孤何不顺水推舟。】 “来人,去把公主带过来。” 看着四个士兵,一左一右地架着念湘和绮罗离开。 江雨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念湘离开了。 那现在就来真正解决自己的问题。 第七十五章 二蛋不疼 江雨烟长长地深吸了一口气。 她苦涩地扭头看着司徒杰等人,发现他们也是一脸茫然地看着江雨烟。 特别是司徒杰。 他的眼里写满了充分的不解之谜。 她一嘴的苦涩,压根就不知道要如何跟他们解释。 而现在也没必要跟他们解释了。 太子的人正对着他们虎视眈眈。 半晌, 江雨烟还是张了张嘴,但是出口却变成了充满愧疚的道歉。 “对不起。” 司徒杰盯着江雨烟的脸,想从她的脸上看出究竟。 【为什么总感觉太子要杀我们和她有关?】 司徒杰自嘲般低低地笑了一声。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是我内心还是想相信她。】 司徒杰摇了摇头。 【我一定是疯了。】 【罢了罢了,疯了就疯了,或许从我想当土匪的那一刻起,我就疯了。】 【既然疯了,那不如就让我疯得再疯狂一些。】 他微微笑地看着江雨烟,出言安慰道,“没关系的。” 简简单单四个字,就概括了他的所有想法及立场。 江雨烟差点绷不住地泪目。 大哥啊大哥,真不愧是我上一世认的好大哥。 在这种将他们置于危险的境地下,他还是选择了相信她。 二蛋,狗子和何牛虽然怕得要死,但是见自己的大哥这么说。 他们也纷纷地表明自己的立场。 “对的!” “没错!” “俺们读书少没文化,但是俺听大哥的,大哥说啥俺就听啥。” “好!” 江雨烟吸了吸鼻子。 心中前所未有的感动。 谢谢你们,谢谢大家! 她还没感动完,就听见太子的心声不合时宜地在她的脑海中响了起来。 【一班惺惺作态的人!】 【这世上压根儿就没有什么信任与被信任的事情。这个世上能相信的东西只有自己。】 他眉梢微挑,似已失去了耐心。 【一班蠢货在那里惺惺相惜,浪费孤的时间!】 太子抬手,“弓箭手,准……” 哗哗哗…… 有什么东西从林间的密叶中拍打着翅膀飞了出来,将太子的话生生地打断。 紧接着,江雨烟就听到了一声声。 “沙拉沙拉沙拉……” 【主人,主人,主人……】 一只黑色鸟扑棱着翅膀在漆黑的夜空中飞过,吸引了地上所有人的目光。 太子微微皱眉。 【为什么这只鸟是曾相识?】 江雨烟却心中大喜。 这不是灵鸣乌吗?! 灵鸣乌在这里,是不是于宁来了? 说不定傅司远也来了。 正想着,就听见密林的远处,模模糊糊地飘来那个熟识的声音。 “于宁,你确定是这里吗?” “王爷,没错的,灵鸣乌确实是飞向了这边。” 太子从头上的那只还在‘沙拉沙拉’嘎嘎乱叫的黑鸟身上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他居然也来了,可惜晚了!】 他目光变得无比阴沉地看着江雨烟他们,冷冷地吩咐。 “弓箭手,放箭!” 数百支飞箭离弦,在寂静的夜空中响了刺耳的破空之声。 嗞…… 嗞…… 嗞…… 齐刷刷地射向了同一个地方。 司徒杰大声喊道:“大家快往庙里跑。” 话刚落音,江雨烟他们就迅速地转身,使劲全身力气,拼了命地往破庙跑去。 但是,两条腿的速度终究是比不上飞箭的速度。 就在一支飞箭快要射中江雨烟的时候,一个文质彬彬的白色背影猛地向江雨烟撞了过去。 江雨烟扭头,看着将自己撞开的司徒杰。 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 就见那个白色的身影上突然又被另外一个人撞上了。 “二蛋!” 司徒杰大声地喊了出来。 二蛋在关键时刻撞开了司徒杰,替他挨了那支本该射中江雨烟的流箭。 “二蛋!” “二蛋坚持住!” “快走!” 江雨烟拉着司徒杰,司徒杰半搀半扶着中箭的二蛋快速地跑进了破庙。 还没来得及将受伤的二蛋放到地上坐着,就听见跑进来的圆月带着浓浓的哭腔。 “王妃,王妃,狗子……狗子……他……” 听着圆月那断断续续的声音。 江雨烟和司徒杰一致地向还没来得及跑进来的狗子看去。 只见他面露痛苦地看着庙里的人,微张的嘴巴似要说着什么。 最终,在他来得及发出声音之前。 咚!的一声。 狗子向前一趴,便这样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等他趴下的时候,江雨烟才看清。 三根流箭,触目惊心地插在狗子的后背。 中箭的地方,已经染成了大片大片的红。 他,自始至终,都没能发出一个字。 “啊!!!!” “我跟你拼了。” 司徒杰双目瞬间猩红,他像发了狂般,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就要冲出去。 “杰哥,不要冲动!不要冲动啊。” 幸得何牛就在一边,他死死地抱住他的腰,才避免了司徒杰疯狂地向外冲。 江雨烟已经泪流满面了。 她跪在二蛋的身边,一边颤抖着拿着手里的帕子在他的身上止血。 可是帕子又有什么用呢? 帕子不是止血药,汩汩的鲜血从二蛋的后背流出,江雨烟就算拿着帕子拼命地堵也堵不住,很快那条素净的帕子就被鲜血染成了鲜红色,连同江雨烟的手也沾满了鲜血。 “呜呜呜,二蛋,你要坚持住,坚持住……王爷就快来了,他一定有办法的,坚持住啊,二蛋,呜呜……” 二蛋虚弱地裂开了嘴角,他伸手扯了扯司徒杰的裤管,艰难地从喉咙间发出低微的声音。 “杰,哥……” 听见二蛋的声音,疯子般状态的司徒杰在何牛的死抱中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 他蹲下身子,看着二蛋身上的流箭,颤抖着伸手缓缓地握住。 “杰……哥,”二蛋看着双目猩红的司徒杰,啐出一口鲜血,咬牙说道,“杰哥,你……拔出来,二……蛋受得住。” “二蛋,对不起,都是杰哥的错,我不配做你们的老大,都是我不好,二蛋。” 司徒杰一边同二蛋说着话,一边手上发力,猛地将扎在他身上的流箭拔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 二蛋痛眼角渗出了泪花,他弓起了后背,整个人圈成一团。 饶是如此,他还是咬着牙道,大口吸着气道,“二蛋不疼,二蛋不疼!” 他握着司徒杰的手,“杰……嘶,杰哥,二蛋这辈子最开心的便是认识了你……” “二蛋!你别说话了。” 司徒杰快哭出来了。 二蛋目光涣散地摇了摇头。 “杰哥,下辈子你再做我大哥好不好?” “好……呜呜,二蛋,我答应你,好,我们辈辈子做好兄弟!” 司徒杰连忙握住他的手,忍着哽咽的声音。 “好兄弟,好兄弟,你且忍一忍,杰哥,杰哥带你去看大夫,不要闭上眼睛。” 二蛋摇了摇头。 “我累了,杰哥让我休息一会。” 言毕,二蛋慢慢地瞌上了双眼,头一歪,彻底地没了气。 “二蛋!!!!!” “二蛋!!!!!” 悲怆的声音从破庙中传出,在寂静的夜空中凄凉的飘荡。 密林里的傅司远驻足,指着前面的方向。 “于宁,快点!她们在那里!” 第七十六章 王爷饶命 “报!” 太子睨了前来报告的近卫一眼,冷冷地道,“说。” 那名侍卫抱着拳,低着头,得到了太子的首允才抬起头来,看着太子,小声地道,“殿下,睿王来了。” 太子冷哼一声,他的目光穿过人群,看向人群的后面那个疾步走来的男人。 傅司远一身黑色蟒袍,头上还沾着一片不知什么时候沾上的枯叶。 三更半夜从皇宫出来,就见到于宁焦急地等在宫门口。 他便知道出事了,还不等于宁说完,他就跨上了骏马,一路朝鱼丘山飞奔而来。 他伸手微微地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 借着微弱的火光,傅司远的目光穿过人群,和太子的目光对上。 傅司远的心一咯噔。 【终究是来晚了么?太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傅司远满目疑虑,毫不畏惧地同太子对视。 太子的近卫很自觉地向两边分开,给傅司远让开了一条前进的道路。 傅司远敛了敛心神,沉着脸缓步向前。 太子见他走来,皮笑肉不笑地调转马头。 抢在傅司远开口之前。 “睿王来得正好,孤正在剿匪,但是睿王妃现在跟土匪一条船,孤正两难着。” 傅司远目光深远地看向那间破败的庙宇。 江雨烟跪在地上已经哭得浑身颤抖,似感受到黏在自己身上炙热的目光,江雨烟抬头,满脸泪痕地与傅司远四目相对。 在江雨烟看来的那一刻,傅司远的心就像被无情地狠狠揪起来,莫名地心疼。 他目光低垂,看着她面前那个已经没有了生机的人。 他愤怒地看向太子,毫不怯步。 “太子你干了什么?” 太子挑眉,居高临下,漫不经心地嘲笑道,“睿王真是健忘,孤刚刚才跟你说,孤当然是在剿匪。” 傅司远拳头攥紧,忍着满腔就欲喷薄而出的怒气,他指着面前的江雨烟。 冷冷反问,“太子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是越来越高明了,本王的王妃是匪?!” 太子理了理他的袖子。 “孤也没想到,王妃居然包庇这鱼丘山上的草寇,孤屡劝不改,无奈孤只能出此下策了。” 太子说得一板一眼,斯条慢理,虽然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可以听得异常的清晰。 江雨烟霍地站起来,她目中带着深深的仇恨,恨不得将太子撕碎。 似在平息自己满腔的怒气,过了两秒,她才咬着牙一字一顿狠狠地道,“太子空口无凭,凭什么污蔑他们是草寇,甚至不惜动用武力滥杀无辜。” 太子眼眸微眯,“哦,说孤空口无凭?!” 他猛喝一声,“来人!将人带上来!” 一个粗壮汉子被推了上来。 来人一上来,就指着不远处的司徒杰他们。 “殿下,就是他们,就是他们在半路打劫了我们。” 司徒杰的拳头攥得死紧,他死死地盯着那个汉子一言不发。 江雨烟瞬间就知道那个汉子没有说谎。 她眉头微皱,一时不知该如何。 于是,她求救地看向了傅司远。 傅司远也在审视着那个带上来的汉子。 半晌。 他抿唇一笑。 “太子找个戏子就想蒙混过关,这要是传出去不太好。” 太子低头,给了那个汉子示意的眼神。 【你们最好识趣点,知道怎么做。】 那名汉子将自己的脖子一缩冷汗津津,心里害怕地不行。 【娘嘞!我要死了,要死了。其实他们也没抢我们什么,是我们自己被吓得丢盔弃甲的。】 傅司远目光森寒地看着那个汉子,步步急逼。 “你们说你们被打劫了,证据呢?” “那赃物呢?” “还有,京都的戏班子,大白天的不在京都城中唱戏,来着荒郊野岭做什么?” 汉子心里踌躇。 【赃物是绑人,打劫人的事物,这要说出去,我们不也成了土匪了?】 傅司远冷声。 “你可要想好了,说出来的事情本王定会追查到底,若是你撒谎……” 他抽出一旁士兵的剑,随手一个剑花,只见手腕粗的大树枝便在顷刻之间倒下。 “本王对待撒谎的人就犹如此树。” 太子微微笑道,“七弟,你这就不太好了,恐吓审讯,可不公平。” “你闭嘴!”傅司远冷喝一声。 他怒到极致,已完全不管对方是不是太子了。 太子一愣,显然没想到傅司远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直接对他发飙。 瞬间,他那皮笑肉不笑的脸上就阴沉了下来。 【他居然敢用这种语气同孤讲话!】 【好得很,孤果然没有看错,平日里他那种寡淡的性子就是装的,装得可真好啊,居然瞒过了所有人!】 傅司远对太子的脸色视若无睹,他抽丝剥茧,继续道,“我们暂且不论劫匪的事情,就说我家的王妃,太子倒是消息灵通,本王都还没到现场,太子居然已经帮我抓起了人了。” 太子阴鸷着脸。 “所以,睿王倒是怪孤多管闲事了。” 【睿王果然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孤就说,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 傅司远对上太子的眼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是与不是,回宫禀明父皇自见分晓。” 太子冷哼一声。 【他果然不将孤放在眼里,蠢东西,不过是最近仗着父皇将几件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去办,而不是让孤去做,居然就敢对孤颐指气使了起来!】 他盯着傅司远,心中嫉妒的怒火熊熊燃烧。 见太子无话可说,傅司远又转头看向那个戏子。 “你最好从实招来!” 看着黑脸阎王般的瑞王爷,唱戏的汉子脚下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王爷饶命,小……小人……” 呲! 汉子话还没说完,只觉后背前胸一痛,他低头茫然地看着穿胸而过的利剑,张大的嘴巴终究只来得及说出,“他们没……没有……” 咚! 没来得及说出的话,还有没来得及闭上的眼睛,都在昭示着他死不瞑目。 傅司远阴恻恻地抬头,看向太子身边那名挥剑的近卫。 后者冷漠地将沾满鲜血的剑从汉子的胸口抽出。 “此人心机叵测,妄图误导太子,其罪当诛。” 太子又恢复了那阴恻恻的笑容。 “既然嫌犯已死,睿王也来了,那孤就先行回宫了。” 说完,调转马头,看都不看傅司远一眼,径直从他身边经过,带着他的近卫浩浩荡荡离去。? 第七十七章 你不在我身边,我害怕 ? ?? 于宁看着傅司远,不解地问道,“爷,就让太子这样子走了?” 傅司远阴恻恻地扭头白了他一眼。 “不然,你把他叫回来?” 于宁缩了缩脑袋,自知说错了话。 他忙摆摆手,小声地道,“那还是算了。” 【单凭我们两个人,怎么可能干得过太子身后的那支近卫军。】 傅司远没有理会于宁的嘀嘀咕咕,他扫了一眼混乱不堪的现场,微微皱眉,然后抬腿大步地朝江雨烟的方向走去。 江雨烟两眼发直,已不哭也不闹,就那么呆呆地跪坐在地上,见傅司远走来,那呆滞的眼神中才微微地闪过一丝暗淡的光。 傅司远心疼地在她的面前半跪了下来。 他哑着嗓子,温柔地叫着她的名字。 “江雨烟。” 江雨烟看着眼前的男人,咬紧了自己的下唇,拼命地忍住了要往下掉的眼泪。 傅司远一把将她揽进自己的怀中,轻轻地轻抚着她的后背。 “对不起,对不起,是本王来晚了。” “呜呜呜……” 他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安慰道,“大声地哭出来,如果大声地哭出来让你好受些,那你就大声地哭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傅司远!哇哇哇!” 江雨烟一边用拳头用力地砸着傅司远胸口,一边大声哭嚎着。 “为什么!傅司远为什么!你怎么才来啊,你怎么不早点来啊!哇哇哇!” 傅司远抿着嘴唇,一言不发任由江雨烟在他的胸前将他锤了个够。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他伸手抓住她还在发力猛锤的小手,用力将她攥进了自己的怀抱。 “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现在没事了。” “呜呜呜……” 傅司远一边紧紧地抱着她,一边轻拍她的后背。 许是今日的弦紧绷地太久了,在傅司远温暖的怀抱中,江雨烟竟然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 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自己的房间中了。 江雨烟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掀开被子就要起床。 “王妃,你醒了!” 听见声音的新月赶紧跑进来,看着已经坐在床沿的江雨烟,赶忙制止。 “王妃,您要干什么,您才睡了两个时辰,需要什么吩咐奴婢就好了,赶紧在床上好好地躺着。” 江雨烟看着新月,心中已安定了不少。 “新月,我是怎么回来的?” 新月看着江雨烟,“当然是王爷抱着您回来的,听于宁说,从鱼丘山到王府王爷抱了您一路。” 【唉,我们做奴婢从来没见王爷如此紧张过。】 江雨烟现在没空理会傅司远对她的紧不紧张。 “圆月呢?还有司徒杰呢?” “哦,圆月回房休息了,王妃放心,圆月已经让贺大夫看过了,没有什么大碍。另外……” 江雨烟瞟了她一眼,“司徒杰。” “那个司徒杰还有他的小兄弟,好,好像被王爷关进了柴房里了。” “什么!” 江雨烟霍地站起来。 “傅司远人在哪里?我要去找他。” 说完江雨烟已经不顾新月的劝阻,匆匆忙忙地套上自己的绣花鞋。 “王妃您……您不能去,王爷,王爷吩咐奴婢,您如果醒来一定要躺在床上休息。” “人都被关进柴房了,我还休什么休,傅司远在哪里?” 江雨烟瞪着新月。 “你不告诉我,我就自己出去找他。” “王妃,您这不是为难奴婢吗?” 新月被江雨烟的话吓得一哆嗦,差点哭了出来,但是她还是寸步不让。 【不行的,王爷说了,一定要照顾好王妃的。】 两人怎拉扯着,门突然就开了。 傅司远还是一身黑色的蟒袍,见江雨烟神情激动地站在原地,心中已猜到了几分。 他挥了挥手,示意新月可以下去了。 新月松了口气,低着头快步地朝屋外走去,顺手还给他们关上了门。 傅司远叹了口气,率先开口。 “王妃就打算一直这样站着?” 江雨烟面色铁青,她看着傅司远,语气甚是不悦地问道,“你把司徒杰他们关在柴房了?” 傅司远走近了,拉着她的手示意她坐下。 后者虽然不情不愿,但是还是听从他的意思,乖巧地在床上坐了下来。 傅司远捏了捏她的手背道,“放心,他们是在客房。” 看着江雨烟那质疑的神情。 傅司远解释道,“人多眼杂,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本王让他们都统一口径,对外一直宣称被我锁在了柴房。” 傅司远笑了笑,“本王这个答案,王妃可是满意。” 江雨烟笑不起来,她抽回被他握住的手,低声地问道,“二蛋和狗子……” 想到二蛋和狗子,江雨烟的眼眶就忍不住地又红了。 傅司远伸手揽过江雨烟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本王已经命人将他们厚葬了。” 他低头将自己的下巴抵在江雨烟的脑袋上,江雨烟感觉傅司远抱紧自己的手臂力道又加重了一分。 “你放心,本王一会就去给他们讨回公道。” 江雨烟不解地抬头看着傅司远,此时才注意到他身上的蟒袍还没换下来。 “傅司远?……你……” 她从他的怀里出来,蹙着眉看着他身上的衣服,莫非。 “怎么了?” “这么晚了你想进宫面圣?” “嗯。太子这样欺负你,本王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放过他?!” 他温柔地伸手,理了理她鬓角的碎发,“你先睡,我去去就回。” 皇帝对他的儿子什么态度,上辈子江雨烟就知道的明明白白。 大晚上,皇帝不会见他的,但是他为了给自己讨一个公道,还是冒着被骂的风险进宫,江雨烟心中就有说不出的酸楚。 她拉住他的手,柔声地道,“傅司远。” “嗯?” “你先陪我睡觉好不好?” 看着男人英俊刚硬的脸庞,江雨烟苦笑道,“你不在我身边,我害怕。” 傅司远一愣。 【看来今天的事情确实是将她吓得不轻。】 他点了点头,扶着她躺下,温柔地给她掖好被子。 做好这一切之后,他才在她的身边空出的那块地方上和衣躺下。 第七十八章 敢动我的兄弟,看打 江雨烟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身旁的位置,已经空空如也了。 江雨烟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这一觉睡得相当的熟,连傅司远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新月端着水盆进来,看见坐在床上的江雨烟。 “王妃,您醒了,饿了吗?要不要用早膳了?” 江雨烟点点头,哑着嗓子。 “你先给我倒杯水。” “好的。” 新月将手中的水盆在一旁放下,给江雨烟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 喝完水,江雨烟才觉得刚刚冒火的嗓子好了许多。 看着江雨烟今天的精神好了许多。 新月舒了一口气。 【王爷说王妃昨天夜里经历了很伤心很伤心的事情,让我多跟她聊聊天,转移她的注意力。】 【我嘴笨,也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哄王妃开心,要是圆月在就好了。】 想到圆月,新月的嘴一扁。 【不说王妃,连圆月那么开朗的人,昨天夜里回来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的。】 【也不知道她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伤心的事情,看得新月也跟着一起揪心。】 新月一边想着,嘴上也一边没停的没话找话。 “王妃!您看早膳用百合莲子瘦肉粥好,还是我让孙二胖烙张鸡蛋葱花香饼加上酸酪汤?” “不然,就让张嬷嬷做点玲珑八盏糕,哦,对了今早王爷吩咐了厨房去采购榴莲,今晚应该就有榴莲酥吃了,还有……” “你看着办就好了。不必问我。” 江雨烟叹了口气。 这丫头也是一片好心,但是现在的自己真的没心思听她在这里东拉西扯。 “王妃,您不知道,王爷今天天还不亮就进宫了,看得出来,王爷对您可心紧了。” “王妃,中午您有什么要吃的吗?” 江雨烟打断新月还要喋喋不休的话。 “新月。” 新月终于停下了自己的话匣子看着江雨烟。 “昨天夜里被王爷带回来的那两个人住在哪里?” 新月心愣了一下。 【王妃要见他们,这莫不是又要勾起她的伤心之事。】 江雨烟眼眸低垂。 伤心又能怎么样? 逝去的人还能回来吗? 人, 总是要向前看的。 而且,她也不是一个只会逃避的人。 看着新月那纠结的模样。 江雨烟苍白的小脸展颜一笑。 “放心,我心里有分寸,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听到江雨烟的保证,新月才舒了口气,松口道,“那好,奴婢一会带您过去。” 江雨烟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道,“不要一会,就现在。” 听着江雨烟那坚定的语气,新月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回驳的余地了。 她只能无奈地点点头,并嘱咐道,“王妃,那两个人,有一个好像很冲,若是他对您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您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江雨烟点点头。 司徒杰和何牛住在王府西苑东厢房。 经过昨天的事情,何牛和司徒杰居然生出了相依为命的感觉。 “杰哥,以后俺何牛就跟着你了,你去哪里,小弟俺就去哪里。” 司徒杰心灰意冷地摇了摇头。 “不要跟着我,你看你们才跟了我一天,就出了这么的事情。” 想到二蛋和狗子的惨死。 二人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寂。 半晌。 何牛霍地站起来。 “他奶奶娘的!大不了老子也不活了。” 说完,还重重地砸了一下桌子。 “老子现在就去问个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徒杰瞟了他一眼,皱着眉头低沉地道,“何牛,昨天夜里我刚跟你讲的话又不记得了。” 何牛气得胸口起伏,他呼吸沉重,瓮声瓮气地道,“杰哥!” “俺怎么会不记得?!” “不就是言者无意,听者有心,还有那个什么祸从口出嘛!” “兄弟俺记得,但是俺们兄弟的命!” “那你就能乱讲话?!” 司徒杰毫不留情,一语击穿。 何牛瞬间闭了嘴。 司徒杰叹了口气。 “记住我跟你讲的谨言慎行。” 他话刚落音。 就听见江雨烟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 “何牛有什么话就直说。” 江雨烟揣着手,带着新月从门外面款步走了进来。 何牛和司徒杰对望了一眼,脑子里同时响起了一模一样的话语。 【她怎么来了?】 还不待司徒杰说话。 何牛就抢先开口道,“哟,俺当是谁啊,原来是睿王妃,睿王妃前来,我们有失远迎,还希望睿王妃不要怪罪。” 他语气不善,挑衅地看着江雨烟,顿了顿又道,“呵,对不起,是俺忘了,这里是睿王府,是您的地盘,您想来想去,还不是您的自由,是不是?” 江雨烟听着何牛的话,驻在了原地。 何牛那完全带刺的语气,新月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她上前一步,拦在了江雨烟的面前。 “你这人是怎么说话的呢?” 何牛瞟了她一眼,哈哈大笑。 “是啊,在睿王府的地盘,要杀要剐还不是睿王妃一句话的事情。俺的兄弟死了,俺也不怕!来啊!” “何牛!” 见何牛越说越激动,司徒杰忍不住打断他。 “杰哥!俺现在什么都不怕了!有权有钱了不起,是她害死了二蛋他们!” “那你想怎么样!何牛,人死不能复生!”司徒杰哀恸地说道。 “俺只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她,他们就不会死!俺们才做了一天的兄弟啊,他们那么好!” 何牛说着说着眼泪就忍不住地流了下来。 江雨烟红着眼眶,吸了吸鼻子,哽咽的嗓子正想开口。 就听见门突然被大力地踢开。 江承飞一把飞身进来,在江雨烟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闪到了何牛的面前。 他右手擒拿地拎起了何牛的前襟,恶狠狠地道:“你再说一遍!” 何牛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连连倒退。 但他也算硬气,在江承飞这强势的威迫下,依然梗着脖子毫不退缩。 “俺要说,就是她害了……” 何牛话还没说完,江承飞的拳头就狠狠地砸向了他的胸前。 “小爷的妹妹让你说!” “小爷的妹妹让你说!” 似一下还不解气,江承飞又抡起了拳头,准备再给他来一拳。 眼看江承飞的拳头即将撞向何牛胸膛,突然,从旁边伸出了一双修长的手,硬生生地将他的拳头接住。 司徒杰怒视着江承飞,声色俱厉:“敢动我的兄弟,看打!”? 第八十章 天快要变了 司徒杰错愕地看着江承飞和江雨烟两兄妹。 【他们真的跟我接触到的那些世家贵公子和贵小姐不一样。】 【只是我乃一介布衣,现在又被罩着‘土匪’的名号,同他们结拜,恐怕现在是不太合适的。】 他歉疚地看着江承飞。 “承蒙江兄厚爱,只是杰某无才无能,怕是配不上与江兄称兄道弟。” “司徒兄,你是怕连累了我们吗?若说连累,也是我连累了你们。”洞悉司徒杰内心真实想法的江雨烟开口。 “你欠二蛋一条命,我又何尝不是欠你一条命。” 司徒杰摇了摇头。 “还请王妃不要再说这件事了,就是换做是他人,杰某当时也是一样的反应。所以,王妃并不欠杰某什么,还请王妃不必往心里面去。” 江雨烟眨了眨眼睛。 上辈子你就是我大哥,这辈子没跑了。 她刚想开口说话,就见一旁的哥哥坐不住了。 “司徒兄,你这是不了解舍妹。我们想同你结拜不单单是因为你救了舍妹的命,更是因为司徒兄能出淤泥而不染的品性。” 江承飞擦了擦拳头。 “而且,司徒兄的武功说实在,也十分地令在下钦佩。我江承飞认定的人,绝不是因为家世背景,而是人品才能。” “如果司徒兄再拒绝我们兄妹俩,那就是看不起我们了。” 司徒杰嘴角微微抽搐,忙道,“草民不敢,草民……” 江承飞打断他的话,“你看你看,你又自称草民了。” 江雨烟在一旁适时地开口,补充道,“是啊,司徒兄,我难得见哥哥对一个人这么一见如故的。” 司徒杰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也罢。出了师门,我孑然一身无依无靠,现在多一个家,我应当求之不得才对。】 想到此。 他抱拳对江承飞和江雨烟说道,“那好,承蒙二位厚爱。我司徒杰今日就在此同二位结拜为兄弟姊妹。” 听到他点头同意。 江承飞开心地咧嘴笑道,“就是嘛,不知司徒兄今年贵庚?哦,我今年刚好弱冠。” “那我比江兄大一岁,刚好是二十有一。” “好!哈哈哈!”江承飞抚掌大笑。 “那从此以后,你就是我大哥了。” 他抱拳施礼,对着司徒杰就是深深地鞠了一躬。 “大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司徒杰坦然大方,亦向江承飞回礼道,“二弟不必多礼,大哥我是个粗人,没有那么多的讲究。” 江雨烟见自己提前有了大哥,又见两人一来一往甚是有趣。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不打不相识吗?” 说完,她亦对着司徒杰福了福身子,甜甜地喊了一句:“大哥。” “小,小妹。”司徒杰看着江雨烟,有点不习惯地开口。 “杰某真的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 江承飞道,“或许这就是天意。” 他拍了拍司徒杰的肩膀,“大哥,今日父亲不在家,等过些时日你来江府。” 【想到父亲突然之间多出了一个儿子,他估计会开心坏了。】 江雨烟点点头。 “对,大哥你且先在这住下,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跟我讲。” 说完,她望着大门的方向,若有所思。 “今早王爷进宫了,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看着司徒杰也皱眉的模样。 江承飞宽慰道,“放心,爹爹今日上朝也会为大哥和妹妹讨回公道的。” “但愿。” 江雨烟看着天上的乌云。 “天快要变了。” 上辈子,太子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是傅司远永远也比不上的。 …… 安城殿外。 傅司远穿着一身黑色蟒袍朝服,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黑发高高束起,用一根简单的白玉簪子固定着,挺拨修长的身体站得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 有路过的宫女怯怯地偷看了他两眼,瞬间脸颊就爬起了一丝可疑的红晕。 宫女甲撞了撞宫女乙的胳膊。 “哎,那就是睿王是?长得真好看。” 宫女乙羞红了脸,低着头道,“你别看了,我们赶紧走。” 说完,怕宫女甲还惦记。 宫女乙小心地靠近她,对宫女甲耳语道,“新来的,你还不知道。” 宫女甲奇道,“知道什么?” “听宫里的老人说,咱们的这位皇上对这个睿王殿下甚是不喜。最近几年才好了一些。” 她又悄悄地瞄了一眼站在安城殿外的傅司远。 “喏,你看,他都在外面站了那么久了,皇上也没有传唤他。” “这要是太子或者是其他人的话,很快就进去了。” 宫女甲眉头微不可闻地皱了皱。 她看着迥然一副过来人模样的宫女乙。 “可是我觉得睿王就是比太子好呀。” “嘘!” 宫女乙吓得连忙打断她的话,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 见周围没有人,才放心下来,脸色苍白小声地说道, “采荷,你不要命了!这话要是让太子听见了,你肯定死无全尸。” 她咽了咽嘴里的唾沫,神秘兮兮地道,“我跟你讲,你不要看太子殿下总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其实他……” 她惊慌地看着拐角突然走出来的老太监,忙收了嘴里话,将头低下。 采荷见她这副模样,也忙将自己的头低下。 老太监步伐匆匆,从她俩的身边经过。 刚走两步,他又停下了前进的步伐。 他目光阴鸷地盯着眼前的两个宫女。 “你们两是哪个宫的?” 宫女乙吓得后背冷汗涔涔,颤颤发抖。 还是那名叫采荷的宫女先反应过来。 “奴婢们是永兰宫的,公公万福。” 说完,扯了扯宫女乙的袖子,宫女乙会意,同那名叫采荷的宫女一起盈盈向那名老太监福了福身子。 老太监满意地点了点头。 “行,你们先下去。” “是。” “是。” 等那名老太监走远了,宫女乙双腿一软靠在了采荷的身上。 “吓死我了,采荷。” 她捂着自己还在咚咚咚跳的心脏,脸色苍白地说道。 采荷看着前方早已走得不见踪影的老太监,好奇地开口问道,“丁香,刚刚那是什么人,瞧把你吓得。” 丁香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小声地说道,“他就是太子身边的那个贴身太监。” 似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丁香扯了扯采荷的袖子。 “走走,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紧离开。”? 第八十一章 不会让你噩梦成真 伏月中下旬。 安城殿中皇帝大怒。 责令太子在储旭殿中闭门思过,对外却宣称太子生病卧床,宜须静养,并下令任何宫人不得探视。 真是神他妈的生病卧床,宜须静养。 在外等了半个时辰的傅司远,听到圣旨的那一刻,饶是一贯以镇定自若,沉着冷静着称的他气得当场跳脚。 他握紧了拳头,就想进安城殿中,去找他的那位好父皇当面理论理论。 幸亏一直在旁边的江凯拦住了他。 “王爷息怒。” “息怒。” 傅司远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他看着他的老丈人。 郁闷地问道,“丞相作何拦我?” 江凯摇了摇头,示意他借一步说话。 皇宫人多眼杂,一举一动都容易落人口实。 傅司远点了点头,随着丞相来到了廊亭的一角。 看着周围没有人跟了过来。 江凯才开口道,“王爷想要为雨烟讨回公道,老夫甚感欣慰,但是圣上圣旨既然已经颁布,那这件事情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傅司远黑着一张脸,默不作声。 江凯继续道,“王爷是关心则乱,现在太子被禁足储旭殿,也是对他的一种惩罚。” 江凯的一语中的,让傅司远愤怒的心微微冷静了下来。 什么时候,对江雨烟的在乎已经胜于了自己? 但是想到差点命丧在太子箭下的江雨烟,和鱼丘山上那三条无辜的性命,傅司远刚刚冷静下来的心又愤恨了起来。 父皇对太子傅昊辰的偏袒简直就不是一星半点。 他失望地开口,“本王素来知道父皇对我不喜,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事情到此地步,父皇既然还在维护着太子。” “王爷慎言。” 丞相吐了一口气,提醒道。 “此事事关国家储君,陛下自有陛下的想法。好在雨烟也没事,不然老夫……” 傅司远看着江凯头上冒出的几缕银丝,问道,“丞相不然如何?” 江凯苦笑傅司远,“不然老夫愧对雨烟的娘亲。” “仅此而已?” 傅司远盯着丞相江凯的眼睛说道。 江凯眼眸微闭,无奈地开口。 “刚刚在安城殿中,王爷也看到了,老夫也争取过,奈何陛下心意已决。” 半晌。 似是经过脑海中的一番斟酌,他才语重心长地道,“王爷,此事就暂且先让它过去了。” 言毕,他对傅司远抱拳一礼。 “丞相您这是做什么?” 傅司远忙伸手虚扶。 “老夫有个不情之请。以前老夫只想你们远离朝堂政事,权力纷争,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天之将变,但是不管日后如何,还请王爷保重自己,亦保重小女。” 傅司远握着丞相的手道,“岳丈放心,本王在此向您保证,像昨日那样的事情,本王绝不会,也不允许它出现第二遍。” 江凯点了点头。 “时候不早了,王爷还是早点回去。” …… 储旭殿内。 太子傅昊辰坐在案几的前面,一手执书,一手拿着一枚黑色的棋子,正对着前面的棋盘若有所思。 一名太监弓着腰走了进来,在太子耳边耳语了两句。 太子将手中的黑色棋子随意一丢,瞬间将整幅棋盘上的棋子打乱。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太监。 “苏鸿,你说孤的这盘棋下得如何?” 苏鸿低着头,阿谀奉承道,“殿下当然是下得极好。” “哈哈哈。” 太子似是心情极好,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玉小瓷瓶,一把抛向了面前的太监。 “这瓶解药赏你了。” 苏鸿视若珍宝地紧握了手中的小瓷瓶,忙屈膝谢恩道,“谢谢太子殿下恩赐。” 太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孤就喜欢像你这样的狗。” 苏鸿低着头,正想再说两句谢恩的话,就听见储旭殿外响起了一声唱喏。 “皇后娘娘驾到。” 太子瞥了一眼还站在一旁的苏鸿,挥了挥手。 “行了,你就先下去。” 皇后难得一见的风风火火,刚进门还不待傅昊辰行礼请安,就直接上前将他拉了起来。 “辰儿,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向母后请安。” 太子看着皇后,又恢复了那副惯常挂在脸上的温文尔雅。 “儿臣向母后请安,天经地义,是不管何时何刻的事情。” 皇后蹙着眉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逗母后开心,你父皇居然要你在这储旭殿中禁足。” 一想到自己的宝贝儿子要被关在寝殿到不知什么时候。 皇后就生气地牙痒痒。 她白了一眼傅昊辰道,“辰儿,你做事向来稳重,这次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就不事先跟母后商量商量?如此莽撞行事,现在好了,被你父皇禁足了。” 太子无所谓地笑了笑,搀扶着皇后在案几前坐了下来。 “禁足就禁足呗。不禁足,孤怎么知道,孤这个太子在父皇心目中的位置如何?” 皇后生气地将太子扶着她的手抽了回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简直就是胡闹,就为了,为了证明你自己在你父皇心目中的位置,你就……” 皇后气地大口吸气。 “那现在你证明了?满意了?” 太子一边用手抚着皇后的后背帮她顺气,一边安慰道,“母后先别生气,听儿子慢慢说来嘛。” “你若是不说出个让我满意的结果,看本宫今天不打死你。” 太子轻笑道,“母后可舍不得打我。” “说,母后听着呢,我倒要听听是什么事。” 太子笑了笑说,“这其实是孤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皇后眉头微蹙,她伸手摸了摸太子的额头,自言自语道,“没有发烧啊。” 太子将皇后的手从自己的额头上拿了下来,认真而严肃地道,“母后,儿子没有发烧。” “没有发烧你说什么胡话?跟梦什么关系?” 太子却一脸正色,“母后,我梦见了很多年以后,睿王府的那个女人将我们彻彻底底地踩在了脚底下。” “……” 皇后见鬼一样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她一脸担忧地看着傅昊辰问,“辰儿,你别吓母后,你真的没事吗?” 太子叹了一口气。 “孤知道,孤将这个梦说出来,母后是不会相信的,母后只会觉得梦就是一个梦,但是孤宁信其有不信其无。” 听着儿子的话,皇后开口,“所以,你就追到了鱼丘山上,想将那个女人一举杀死?” 傅昊辰点了点头。 “是的,母后,您也知道,孤宁可错杀一百,也不可放过一个!” 他咬着牙,一脸狠戾地道,“但是孤就是没想到,居然被傅司远搅和了,就差那么一点点。” “辰儿。” 皇后拍了拍傅昊辰的手背,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他。 好在,傅昊辰不需要皇后安慰,他已经反过来安慰起了皇后。 “母后,虽然那个女人,暂时没被孤杀死,但是经过这件事,孤也明白,孤这个太子在父皇心目中地位。” 他端起茶壶,给皇后斟了一杯茶。 “佛寺儿子是去不了了。” 他别有深意地看着皇后。 “所以,儿子有个不情之请……” “做娘的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心里想什么。” 皇后拍了拍傅昊辰的手背。 “放心,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王妃,母后不会让你噩梦成真的。” 听见皇后答应了自己的请求。 太子乖巧地咧嘴笑道,“儿子就知道,还是母后对我最好。”? 第八十二章 莲花水灯 阿……阿嚏…… 睿王府中。 正在晒着太阳,吃榴莲酥的江雨烟突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圆月诧异地看着她道,“王妃,您怎么了?” 江雨烟揉了揉鼻子,诧异地扭头看了看后背。 “好奇怪,为什么我觉得自己的背后冷飕飕的。” 圆月忙进屋拿出了一件薄绸的披风盖在了江雨烟的身上。 一边唠叨道,“您别看现在是伏月,早晚温差大,可别着凉了。” 江雨烟任由她摆弄,一边一把将手里的榴莲酥塞进嘴里,一边嘟嘟囔囔地问道,“王爷还没回来吗?” “没有。” 她沉吟半晌,扭头对圆月说道,“你先去帮我准备两盏水灯。” 圆月一愣,张了张嘴巴,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未了,她还是点了点头,按照江雨烟的意思,先行去准备了。 大夏有传言,逝者已去,但灵魂不灭。若无人记挂,极易成为无名无姓的孤魂野鬼,在阴间备受欺负。 圆月明白,江雨烟让她准备水灯,就是给二蛋和狗子准备的。 她本来想劝她,这种小事让她们去做就行了,但是一想到这是江雨烟心中的疙瘩,若是她自己不去的话,本来已经很不心安的内心,会更加的愧疚。 所以,她并未说什么。 毕竟和二蛋,狗子生死一场,圆月心中其实也很想去。 …… 京都城绕河而建,从睿王府到河边的距离其实不算很远。 等圆月将水灯备好,江雨烟就带上圆月拿着莲花状的水灯,一块出了门。 伏月天气,月明星稀。 江雨烟卸了头上的发饰,只留一根白玉簪子将乌黑的头发随意地挽了起来。 她人本来就生得白净,此时素衣素服,犹如画中走出来的白衣仙子,更是惹人怜惜。 少女明眸皓齿,带着身后的丫鬟,一人一手一盏莲花水灯,惹得过路的行人纷纷侧目相看。 【定是家里很重要的人去了。】 原本喧嚣的街道渐渐地安静下来,大家都相当默契地静了下来,唯恐破坏了这如画般静谧的画面。 江雨烟带着圆月走到了河边。 微风将她额头前的碎发轻轻地吹了起来。 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夜间带着点微微凉意的风,然后蹲下身来,将自己一路捧在手上的莲花水灯放到了地上。 圆月见状,连忙从自己的袖兜中取出一枚火折子点着。 江雨烟用手护着面前那盏莲花水灯的灯芯,直到烛光摇曳稳定了下来。 见两盏莲花水灯都点亮了。 江雨烟才松开了手,双手合十对着面前的莲花水灯,默默地在自己的心底述说着要遥寄天边的话语。 她的双手刚刚放下,就听见自己的脑海里响起了圆月的心声。 【二蛋,狗子,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要是在天有灵的话,记得找那个王八太子报仇!可千万不要来找我和王妃啊。】 江雨烟的额上瞬间冒出三根黑线。 圆月却还在心里继续。 【特别是王妃,她为你们的事情难过的憔悴。】 正想在心里将圆月吐槽一番,又听见圆月转换了话题。 【二蛋,狗子,我那日跟你们讲的,等你们来了京都城,带你们去吃顺宁食楼的香酥鸡,椒盐鸭,糖醋猪手……的】 【唉,现在没有机会了。】 【你们不知道,虽然这两天我和王妃看起来都算正常,可是我们的心里都很不开心,大家都是在强脸欢笑。】 【要是没有发生那件事情那该多好。我也可以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听到这,江雨烟刚刚想吐槽圆月的心瞬间又没了。 她叹了口气盯着面前的莲花水灯,思索着这丫头看着大大咧咧,实则内心也是敏感脆弱的。 毕竟比起她这个活了两辈子的人而言,她还算是比较坚强。 江雨烟睁开眼睛盯着圆月的侧脸。 我还是寻个借口安慰一下她。 就听见圆月刚刚沉默的心声又响了起来。 【不过,现在也没关系了,你们虽然吃不到了,但是我可以吃啊,我可以代替你们吃,然后回头告诉你们香酥鸡,椒盐鸭,糖醋猪手……是什么滋味的。】 …… 江雨烟嘴角微微抽搐,默默地收回了刚刚自己心里说的话。 两人将莲花水灯放到河中,直到水灯顺着水流漂出了很远才收回目光。 江雨烟松了口气,盯着波澜不惊的河面道,“圆月,我们回去了。” “好的,王妃。” 话音刚落。 圆月就眼尖地指着不远处的河面。 “王妃,你看那,怎么也有人在放水灯?” 江雨烟顺着圆月手指的方向,看向了河面的三盏微微摇曳的莲花水灯,再顺着水灯看向了不远处的岸边。 莲花水灯的主人似乎也发现了有人在放水灯。 他目光顺着长长的堤岸一望,刚好就与江雨烟的目光触碰到了一块。 两人目光相对皆是诧异,但瞬间又皆是了然。 司徒杰率先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嘴角微微上扬,快步地朝江雨烟走去。 “小妹,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 “大哥不也在这里。” 司徒杰盯着河面上的莲花水灯,明知故问地道,“刚刚的莲花灯是你放的?” 江雨烟点了点头。 她指着不远处的那三盏莲花灯,不解地问,“大哥,你为什么放的灯是三盏?” 司徒杰眼里闪过一丝微微的悲伤,稍纵即逝,但江雨烟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 瞬间她便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不应该问的问题,这无疑于在揭他的伤疤。 于是, 她忙道,“对不起大哥,我不是故意的。” 司徒杰一愣,随即摇了摇头。 他目光柔和地看着江雨烟。 【既然她现在也是我的妹妹了,作为我的家人,那我的过去,其实她也是有权利知道的。】 他叹了口气看着布满繁星的夜空。 【或许,婷婷知道了我多了一个妹妹,她也会替我高兴的。】 婷婷? 她是谁,为什么上辈子没听司徒杰说过? 司徒杰看着江雨烟,道,“其实,在拜进师门之前,我还有一个妹妹。” 江雨烟心中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看着司徒杰,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她还在吗?” 男人似陷入了沉思,他抿着嘴唇,缓缓地摇了摇头。 “不在了。” ……? 第八十四章 傅司远,你是在吃醋吗? “本王的大舅哥?本王什么大舅哥?什么时候的事?” 江雨烟莞尔一笑。 “就今天早上,我哥哥跟他义结金兰,现在他也是我的大哥了。” 傅司远挑眉。 “他真的成了我的大舅哥了?” 江雨烟点了点头。 看着傅司远缓和下来的脸色,反问道,“傅司远,你是在吃醋吗?” 被江雨烟看穿的傅司远脸上浮现出一丝丝的尴尬,连忙否认三连。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从未见过傅司远如此状态的江雨烟‘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她揶揄地笑着道,“还不承认,你看你的脸红了,红了。” 男人瞪了她一眼,郁闷地别过自己的脸。 江雨烟还在絮絮叨叨。 “想不到堂堂王爷也有脸红的一天啊,哎,不得不说,你的脸红起来挺好看的……更俊了,我以后……” 傅司远扭头看着那张还在啪啦啪啦说个不停的小嘴。 【真是聒噪!】 他心下一动,突然倾身上前。 用自己的嘴堵上了她的红唇。 “唔……” 惊呆了的江雨烟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张无限放大的俊脸。 男人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尽兴。 他右手轻轻地托着她的后脑勺,逐步加深了这个吻。 “唔……圆……” 狗男人! 这么多人看着! 圆月偷偷捂嘴笑着,识趣地拉着于宁赶紧转身。 江雨烟生无可恋。 好羞哦。 这会丢人丢大了。 等傅司远将她放开的时候,江雨烟已经软成了一滩春水。 他无视江雨烟怒视他的目光,略带歉意地伸手抚了抚她已被亲肿了的红唇。 下一秒,他屈膝微蹲,手抄过江雨烟的膝盖窝,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啊!” 顿时重心不稳的江雨烟只能急忙伸手揽住他的脖子。 “傅,傅司远,快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的。” 傅司远一点理会她的意思都没有。 他稳稳地抱着她,迈开修长的大腿就朝马车的方向走去。 不用看,江雨烟都可以知道,圆月和于宁肯定在一旁偷偷地笑话她。 【啊啊啊啊!】 圆月发出土拨鼠的尖叫。 【王妃好幸福。】 江雨烟任由傅司远抱着,她将自己红得能掐出水来的脸往他怀里埋了埋。 太羞人了。 总算上了马车,江雨烟在傅司远的怀里微微坐直。 她伸手推了推他的胸膛,示意他可以放自己下来了。 男人微微地眯起了眼睛,又将脸凑近。 嗅到危险气息的江雨烟忙将自己的腰往后压去。 “王……王爷……” 傅司远瞟了她一眼,冷哼一声。 【这女人就那么不喜欢同本王亲近嘛。】 江雨烟头皮发麻。 她闭着眼睛,一副要英勇就义的模样,将自己的腰收了回去。 傅司远满意地看着她,蜻蜓点水般浅浅地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就坐了回去。 江雨烟半睁开眼,偷偷地瞄了一眼眼前的男人,见他没有多余的动作,将后背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心里才悄咪咪地松了一口气。 她在他的怀里乖巧地坐好,自我安慰道。 算了。 其实坐在他的怀里也不赖。 马车不急不缓,徐徐前进。 等快到睿王府的时候,江雨烟还在寻思将傅司远叫醒,就感受扶在自己腰间的大手突然收紧了些。 傅司远缓缓地睁开双眼。 睡了一觉,他顿时觉得自己的眼睛和脑子清明了许多。 江雨烟小声地开口。 “王爷,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从刚刚上马车,她就能感觉到,他很累。 身心疲惫的那种,所以即便是那么短短的一段路,他都能睡着。 这次傅司远没有拒绝。 他松开了扶在江雨烟腰间的大手,改为牵住她的小手。 江雨烟一愣,但也没有拒绝他。 算了,就由他去。 反正会快就回自己的凤霞阁了。 她拉着他的手站起身来,却见傅司远还是坐在那一动不动。 “你怎么了?王爷。” “我们到了。” “嗯。” 傅司远只是简单地应了她一句,却还是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王爷?” 见他还是一动不动,江雨烟这会才有点担忧地扭头看着他。 “本王的头有点晕。” 闻言,江雨烟赶紧在他的面前半蹲了下来,认真地观察着他的脸色。 “王爷,您没事?您等我一会,我马上就去叫贺大夫。” 言毕,江雨烟就想将他握在手里的手抽出,却一点都抽不出来。 傅司远已经自己站了起来,他搂着江雨烟的肩膀,无力地道,“王妃,不用去叫贺大夫。” “本王估计就是有点累了,你扶我回永崇阁休息就行了。” 江雨烟闻言忙将自己的手搂上他的腰,点了点头。 “好!” 她扶着傅司远下了马车,于宁见状,就想赶紧过来帮忙。 傅司远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于宁今日一身臭汗,说不定本王的头晕就是他熏的。” 吓得于宁赶紧退后两步。 他用力地在自己身上嗅了嗅,小声地嘟囔道,“奇怪,不臭啊。” 说完,又看着一旁的圆月。 “圆脸丫头,我臭吗?” 圆月虽然嫌弃,但还是很给面子地嗅了嗅,奇道,“不臭啊。” 一脸懵逼的于宁就如丈二和尚般摸不着头脑。 那边,江雨烟扶着傅司远回永崇阁的这条路也走得异常的辛苦。 傅司远几乎将他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她的身上。 江雨烟可是使了吃奶的劲儿才把他半扶半搂带回了永崇阁。 好不容易将他带进了房间中,扶到床上坐着。 江雨烟还来不及松口气,就见男人手上微微用力,拉着江雨烟一起在床上躺了下来。 “王爷!” 江雨烟惊呼,就要起身。 “我去找贺大夫。” 男人的手依然没有要放开的意思,反而搂上江雨烟的肩膀。 “不用了。” 江雨烟一动也不敢动。 “嗯?那您没事。” 傅司远将头埋在她的颈间,细若蚊呐地道,“没事,睡一觉就好,王妃陪着我好不好?” 江雨烟垂眸看着横在自己胸前那双修长的手。 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好。 她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扶了他一路,现在自己也很累。 不想动了。 半晌。 江雨烟红唇微启。 “王爷您睡,我陪着您。”? 第八十五章 还好不算笨 临太后礼佛的日子越来越近。 这日,圆月又在忙里忙外的收拾东西。 “诶,小青,来这几件衣服要备上。” “王妃素日爱用的那套杯子你们小心点,别磕坏了……还有那边……” 江雨烟手里拿着书,一边看着圆月走出走进的,一边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圆月这丫头,从早上到现在就一直在她的面前晃荡,实在是晃得她头晕。 “圆月,你能不能不要收拾了?我们就去趟佛寺,你看你连平常的杯子都带上?佛寺连个杯子都没有?” 圆月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小青,叉着腰,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看着江雨烟。 “王妃!我们这一趟就要在那里待上两个月,不多带点东西怎么行呢?” “那你也不用带那么多东西啊?!你看你都快把整个王府搬空了。” 圆月嘟着嘴,正想顶嘴两句。 就听见傅司远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王府搬空了,本王再添置就是。” 话音刚落,就见傅司远撩开了珠帘,走了进来。 “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江雨烟坐起身,诧异地看着走了进来的傅司远。 自从太子被禁足,很多事情便都压在了傅司远的身上。 很难得见他那么早回府的。 看着江雨烟要站起来,傅司远快步地走到她的身边。 “圆月,你先下去。” 圆月二话不说,连忙捧着手里的东西走了,未了,不忘将凤霞阁的门关上。 江雨烟伸手给他斟了一杯茶,递给他。 “王爷,你看起来很烦啊。” 傅司远揉了揉眉心。 “都是公务上的事情。” “哦,什么事情。”江雨烟随口一问。 “今日筹备军中粮草,居然才筹了那么一点。” “那怎么办?军中粮草那可是一日都耽误不得的。” 傅司远点点头。 “所以这事烦了本王一整天。” “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吗?” “办法倒是有,但是要时间,最快月底,本王就结束了这件烦人的事情。” 江雨烟松了一口气。 “那还好,月底就能解决了。” 她看着傅司远,问道,“王爷,竟然月底就结束了,那您为什么还愁眉不展的?” 他叹了一口气。 “月底是能结束了,但是粮草的质量你想一下。” 【时间那么赶,短时间内筹备那么多的粮草谈何容易,更何况还是一帮不省心的。】 她伸手揉了揉傅司远的皱着的眉头。 “王爷,凡事尽人意,听天命就好了,您也是尽力的了。” 傅司远笑了笑,将她抚在自己眉间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说起来,其实今天本王还一件事想要拜托王妃?” “王爷想说什么?” 傅司远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这丫头,最近长胖了,手感更好了。】 江雨烟皱眉,一把将他的咸猪手打开。 “别闹,有事就说,捏什么脸。” “嗯,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王妃。” 江雨烟挑眉。 “所以,你怎么早回来,真的是有事情要跟我讲?” “嗯,过几日就是皇祖母礼佛的日子,我不在你的身边……” 江雨烟“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傅司远你怎么跟圆月一样?” “不过就是去趟佛寺,在那里住上两个月,又不是不回来,瞧把你们一个个紧张的。” 傅司远看着她,若有所思。 最终他只是喊了口气。 “罢了罢了,如果本王像你的话,我就偷偷去看你可好。” “哈哈,说的那么可怜,堂堂王爷看看自己的王妃还需要偷偷摸摸啊。” “江雨烟,本王跟你说认真的。” 江雨烟坐直了身子。 “傅司远,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就是皇后也去了嘛,你怕她给我穿小鞋。” 男人点了点头,赞许地看着她。 【还好不算笨。】 江雨烟无语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这不很明显的事情嘛。 自从上次在宫中,她当着丽妃的面,让身为中宫的皇后娘娘失了颜面。 又让她的娘家赔了那么多的钱,还有这次。 直接让那个疯批太子禁了足。 凭江雨烟上辈子对皇后的了解。 她不弄死她就算好的了,给她穿穿小鞋又算得了什么。 但是,江雨烟才不怕呢。 作为一个活了两回的人。 小心点避避坑还是可以的。 而且, 江雨烟看着傅司远,安慰道。 “王爷,您就放心,不是有皇祖母在吗?” 傅司远点点头。 “皇祖母可以护着你,但不能时时护着你。” “我明白,你就放心,我心里有数。” 说起太后,江雨烟又想起了那晚傅司远跟她讲的,关于太后的事情。 虽然上次,自己心里表明了,他不说,自己也不问。 但是现在,事到临头。 江雨烟还是十分的好奇。 太后是整个大夏最尊贵的女人,连皇帝见了她都得磕头请。 她要啥没有?想干啥不行? 她还有什么事情值得傅司远担心的。 江雨烟扯了扯傅司远的袖子,试探地问道:“上次你跟我讲的太后的事情,现在可以跟我讲讲了吗?” 傅司远沉吟片刻。 【其实也不是不能跟她讲,这毕竟是本王的一个猜测。】 【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傅司远这般想着,便对江雨烟讲道。 “本王自幼在皇祖母身边长大,皇祖母其实……” “其实什么?” 江雨烟将身体坐直,一副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 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可以听见皇家的秘闻。 “其实皇祖母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大事,但是半夜里经常咳嗽。” “咳嗽?” 江雨烟重复着傅司远的话。 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王爷?你在逗我吗?” “宫里那么多的御医,而且他们医术也相当的高明,咳嗽当然是请御医看看啊。” 值得你大惊小怪吗? 傅司远却一脸认真地看着她。 “你当本王是在开玩笑?!” 看着傅司远那严肃的表情,江雨烟微微收敛了脸上的神色,她以手抵唇,微微地咳道。 “没有!我也是在很认真地跟您讲。” 她看着傅司远的眼睛。 “行,王爷。你说,我不打断你了,我认真听。”? 第八十九章 王二虎家的母老虎 等整理收拾好住处,就有两个小宫女提着宫灯一路寻了过来。 在江雨烟的住处前站定了脚。 “哎,小红,按他们说的,这里就是睿王妃的住处?” 那名叫小红的宫女不确定地摇了摇头,心虚地道,“星星,你别问了,你知道我同你一样,我也不清楚。” 半晌,她托腮看了一会,才点点头,“看样子是这里了没错。” 小红吐了口气,抱怨道,“他们也真是的,我们两个人生地不熟的,非要让我们两个过来。” 星星安慰道,“算了,还不是那个财大气粗的王夫人,她们都使劲地往她的面前凑,也就我们两不去凑热闹。” 小红没好气地道,“所以不去凑热闹的结果,就是被派来给睿王妃送信。” 星星耸了耸肩,没搭理小红的话,她径直上前,敲响了面前的门。 圆月收拾完东西,看着江雨烟在院子坐着嗑着瓜子,也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小椅子上。 她摸了摸干瘪的肚子,看着江雨烟手中的瓜子,咽了咽口水。 江雨烟瞟了她一眼,道:“饿了?” 圆月点点头。 江雨烟看了一眼里屋。 “瓜子是吃不饱的,你去里面拿点东西吃。” 圆月苦着脸没有动。 江雨烟一眼就看穿了她心里在想什么。 “我们刚刚到,顾不上我们很正常。” 圆月嘟着嘴,挺江雨烟委屈地道,“王妃,您说您好歹也是堂堂的睿王妃,他们也太过分了。” “虽然说,太后皇后和丽妃她们都来了,都是比我们大的人,但是您看,从下了车,连个带路的人都没有,您不觉得很奇怪吗?反正奴婢很生气。” 【虽然圆月作为一名奴婢,也没什么资格去生气。】 江雨烟吐掉嘴里的瓜子壳,云淡风轻地道,“有这功夫生气,还不如赶紧进屋去找东西吃。” 圆月‘哦’了一声,又没有动。 她看着江雨烟道,“王妃,您说她们忘了给我们带路就算了,刚刚那个宫女说的宴会,怎么也没有通知我们?” 江雨烟挑眉。 “你想去?” 圆月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江雨烟明了地笑了笑。 “指望着宴会有好吃的,不如现在先进去里面找东西先祭祭五脏庙。” 她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在回顾着上辈子,所谓的宴会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似见江雨烟脸色不对。 圆月试探性地问道,“王妃,您说他们是不是故意的。” 江雨烟正想张口告诉圆月,他们就是故意的时候。 大门被敲响了。 江雨烟和圆月对望一眼。 后者立马起身,整理整理身上的衣服,才快步地走上前去开门。 等她看清来人是两个面生的宫女时,圆月先将她们两个人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才开口问道。 “二位是?” 小红和星星对着圆月福了福身子。 “请问睿王妃在吗?我们是皇后娘娘派来,想请王妃前往锦怡殿参加今晚的宴会。” 圆月侧头看了江雨烟一眼。 得到江雨烟的首肯之后,她才对面前两位穿着鹅黄色宫装的宫女道,“二位姐姐请稍等我们王妃片刻,我们王妃需要收拾一下。” 小红和星星对望一眼,面露难色。 “那能否请睿王妃快一点,我们还要去下一位贵人那里。” 圆月眼珠子转了转,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塞到了面前两个宫女的手中。 “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就请二位姐姐在稍等片刻,我家王妃马上就好了。” 小红和星星对望一眼,十分默契地摇了摇头。 “这个……我们不能收。” 【若是我们真的是爱财,那刚刚就应该跟他们一样,围着那个王夫人,使劲地拍她的马屁,又何必来走这么一趟。】 这是她们两的心声,圆月自然是不会知晓的。 她还以为是自己给的银钱太少了,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 【妈呀,这下可是我圆月一个月的工钱了。】 她心在滴血。 【回头一定要找王妃报销。】 圆月将两个荷包推了出去。 小红和星星还是不为所动,她们将荷包退回了圆月,并无奈地叹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再等等,但还是请姐姐转告王妃,麻烦快一点。” 圆月点了点,转身进去先帮江雨烟换了身衣服,又梳了一个适宜出席宴会的淡雅妆容。 等江雨烟飞快地收拾完出来,小红和星星居然带着小小的惊讶。 【睿王妃的速度挺快的,没让她们为难,最让她们意外的是,睿王妃居然长得怎么的好看。】 小红和星星看得眼睛都有些直了。 圆月笑了笑,朝那两位鹅黄色宫装的宫女福了福身子。 “两位姐姐,烦请带路。” 回过神来的小红和星星,忙想江雨烟请安。 “见过睿王妃。” “见过王妃。” 江雨烟语气淡淡,“起来,你们不是说还要去请下一位贵人?” 小红和星星对望一眼,道“是的,那位贵人住在这不远的地方,还请王妃等会在路口等我们一会,等我们请了那位贵人,一块儿去锦怡殿。” 江雨烟点点头,没有在说什么。 圆月却在肚子里嘟噜。 【什么贵人,除了皇宫里的那三位,就是自家的王妃,没听说过还有什么贵人啊?】 江雨烟却唇角微挑。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鹅黄色宫装的宫女撑着光线柔和明晃晃的宫灯在前面带路。 就在东拐西转,眼见前面又是一幢宅子的时候。 小红和星星停住了脚步。 江雨烟和圆月也站住了脚步。 因为她们听见了一个声音。 那个声音由远及近,骂骂咧咧,骂的异常的难听。 “接什么狗屁王妃,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你们皇后邀请来的,她们居然让我等到这个时候!” “知道不,得罪我们王家就是得罪了皇后娘娘!” 江雨烟眼眸微眯,注视着越来越近的来人。 来了! 还是遇到了! 王夫人! 王二虎家的那头母老虎。 上辈子在佛寺的时候,助纣为虐,一起帮着皇后让江雨烟在大家面前颜面尽丢的那个人。? 第九十章 挥金如土 来人一边走一边骂,完全没有注意到迎面而来的那两个打着宫灯的宫女。 直到她们和江雨烟她们打上了照面。 还是那位王夫人身边的丫鬟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来人的时候,她才停了下来。 江雨烟眯着危险的眼眸打量着她。 果然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在行宫的第一个晚上,她们又碰面了。 王夫人还是那位土得掉渣的王夫人,为了显示王家的富有,一身的穿金戴银,满头的发钗,连胖乎乎的十个手指头,每个手指头都带着一个金戒指。 怪不得王二虎会不喜欢她这个皇后娘娘给他挑了许久的原配。 也不知道皇后是看上了这位夫人身上的哪些优点。 哦。 不。 说没有优点那也是不可能的,这位王夫人最大的优点便是她有一位相当硬核的老爹——当朝的镇北将军。 也不知道身为商贾之家的王家,为了搭上镇北将军这条线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不过。 这不是江雨烟现在应该思考的事情。 现在。 这位王夫人就站在她的面前。 一副盛气凌人,土地主的模样。 王夫人扫了眼面前拦住去路的小红和星星,目中带着深深的不满。 “没看见本夫人要过去吗?还不让路。” 小红和星星对望一眼。 从一开始得到的情报中推测出,面前的这位胖乎乎的夫人,或许就是她们顺路要一起带过去的锦怡殿的王夫人。 【这位夫人还真是跟传闻一样啊。】 小红和星星心里忐忑地祈祷着。 【希望刚刚这位王夫人说的话,睿王妃没有听见。】 她们心虚地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江雨烟,见她旁边的那名胖脸丫头已经高高地撸起了袖子。 就知道,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如果不是江雨烟拉着,刚刚在听见这位王夫人口吐狂言的时候,圆月就想冲上前去同她理论理论了。 王夫人目中带着不悦,睨着眼前的这一行人。 “听不懂本夫人的话吗?” 星星刚想开口,就听见后面传来了一声愤怒的声音。 “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要我们给你们让路?而且这位夫人,你凭什么骂人?” 王夫人叉着腰,心里还在诧异她是遇见什么人了。 待看清面前同样也是叉着腰的丫头时,她脸色立马变黑。 “我道是谁?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野丫头!” “好狗不挡路,这点银子,就当是给你们的赏赐。” 说完,她递了一个眼神给自己身边的丫鬟。 丫鬟会意,忙从怀里掏出一沓的银票。 然后上前两步,人手一张二张的分发起来,就好像那发的不是钱,而是一张张的纸。 圆月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发钱惊得目瞪口呆。 小红和星星忙摆摆手。 从刚刚圆月给她们两塞荷包的时候就知道,这两个丫头本分的很,不会随便要人的东西。 果然。 在银票面前她们还是不为所动。 江雨烟不由地在心里头悄悄地赞赏了她们两一句。 这两丫头在金钱面前不为所动,这精神真是难得的可贵。 可是,王夫人发钱。 哪有不要白不要的道理。 就在圆月也准备拒绝的时候,江雨烟一个箭步上前,拿过王夫人身边丫鬟递过来的银票。 “啧啧,想必夫人就是王家夫人了,您这人手一张银票的也未免太说不过去了。” 王夫人蹙着眉,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只见她妆容平淡,但是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高贵的气质,与她穿金戴银的那种土豪气质完全不一样的气质。 她身边的那个圆月丫鬟雄赳赳,气昂昂,一副想干架的模样,再看面前两位提着宫灯,身穿鹅黄色宫装的小宫女。 王夫人脑子笨。 她在自己的脑海里搜罗了一圈也想不出眼前这个女人是谁! 她也没想到,现在遇见的可能是她刚刚还在那里骂的睿王妃。 那个从王二虎身上掏了十万两黄金的那个女人。 王夫人冷哼一声,在打量完江雨烟之后,心里却不屑地叫嚣。 【这个女人,看起来也不过如此。】 【看她刚刚拿钱的模样,想到她也不过就是个贪财的人!小钱,老娘还是有的!】 她大烈红唇微勾,看着江雨烟。 对身边的侍女吩咐道,“听见没有,人家是嫌弃咱们的钱少了!” 侍女对她这种一见面就给人发钱的行径本来就有些看不惯,正当她想劝的时候。 江雨烟开口了。 “确实是少了,王家的夫人作为王家未来的当家主母,气量确实是小的多了。” “王……” 江雨烟打断圆月的话。 王家夫人看着江雨烟,好奇地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需要知道吗? 整个京都城,能有这般土豪打扮,还能出现在这里的,肯定都是跟皇家有点关系的。 江雨烟无视她的问题,继续道,“您不就是想从这里过去吗?我们给您让路就是了,但是……” 她目光移向了王夫人侍女手中的那沓银票。 王夫人高傲地昂起头颅。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虽然不知道她是谁,但是她这份态度老娘还是蛮喜欢的。】 她瞟了侍女一眼。 “元宝。” 在场的人都皆是一愣。 原来她侍女的名字叫元宝。 跟主子那种土豪的气性倒是很搭配。 就是不知道当初取这名字的时候,小丫头内心有没有想法?! 元宝点点头,上前又掏出了一沓银票,递给了江雨烟。 “现在你们可以让路了?” 江雨烟微笑着接过明月手中的银票,在手中掂了掂。 “这还差不多。” 她微微侧身,对着面前的王夫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王夫人,您这边请。” 习惯了撒钱出去,被人捧着的王夫人骄傲地抬起头,迈出了她的莲花小步。 小红和星星倒抽一口凉气,她们纷纷低着头,内心却不由地对江雨烟多了一份鄙视。 【原来睿王妃是这样的人啊?!】 江雨烟才无视她们心里那些小九九。 钱要拿,仇也要报。 君子报仇都十年不晚。 更何况,不过是一刻钟的事情。 王夫人抬头挺胸,一路向前,路过江雨烟身边时。 一只不知从那里伸出来的脚突然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鼻孔朝天的王夫人自然是不会注意到的。 她脚下一绊,突然整个人失去了重心的力量,朝前摔了个四脚朝天。? 第九十二章 王二丫 那边。 锦怡殿。 成群的宫女和太监进进出出,忙着收拾布置场地。 皇后娘娘坐着上首,微微地蹙着眉。 绿翘站在她的后面,两只手拿着贴满金片的扇子,在她的后面轻轻地扇动着。 六月虽然还没到酷暑,但是天气已经是相当的烦闷了。 好在这行宫建的依山旁水,所以暑气就现在来说还不是很重。 绿翘在皇后身边待久了,也成了皇后肚子里的蛔虫。 皇后娘娘皱皱眉头,捏捏手指头,她都能大概地才出皇后心中在想什么,皇后她要干什么。 此时见皇后不耐烦地把玩着自己的涂满丹蔻的手指头。 绿翘就知道,一定是今晚设宴的事情让皇后心中很是不爽。 她瞧了一眼大殿,挥了挥手。 “你们所有人都听着,给我速度快一点。” 见皇后身后的大宫女发话,众人都点着头,不敢发出一句的异言,只能唯唯诺诺地弯着腰,毕恭毕敬地回应道。 “是。” 皇后放下把玩的手指头,眼皮微微轻抬,扫了一眼锦怡殿一眼。 “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你们可以先下去了。” “是。” 众宫女和太监们行礼,躬身后退,直至退出了锦怡殿。 皇后身后。 绿翘微笑着马上将手中的贴满金片的扇子递了上去。 “娘娘。” 皇后接过绿翘手中的扇子,目光在扇面上扫了两圈。 最后还是意兴阑珊地将扇子递给了绿翘。 她红唇微勾,用听不出是满意还是嘲讽的声音说道。 “这个王二丫,嫁进王家什么没学会,倒是学会了王家的铜臭气。” 王二丫。 便是刚刚与江雨烟打过照面的王夫人。 镇北王姓宋,膝下一女,排行老二,于是大家就都叫她二丫。 因她嫁进了王府,成了王家嫡孙的孙媳妇。 所以,大家都在背地里叫她王二丫。 绿翘忙接过皇后递过来的扇子,讨好地道,“娘娘,人家王夫人那也是有心。” 皇后叹了一口气。 “镇北王的女儿,本宫本来还指望着她嫁进王家能改一改王家商贾生意的家风,现在看来,是本宫想多了。” 绿翘将手中的扇子收好,一双洁白的素手就按上了皇后的太阳穴替皇后轻轻地按揉了起来。 “娘娘,车到山前必有路,您为王家已经做的足够多了。” 皇后摆了摆手。 “算了,本宫不想讨论这个话题。本宫好不容易才说服了太后,让她开了这个口办这场晚宴的。” 似想到什么。 皇后坐直了身子。 “就是想办一场宴会,让她先开开眼,免得日后的皇家宴会上她给本宫丢脸。” 绿翘刚忙附和道,“还是娘娘想得周到。” “哦,对了绿翘。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绿翘凝神细想了一会儿,答道:“回娘娘的话,现在是酉时一刻了。” 皇后自己抬手揉了揉脑袋,自言自语道,“哎,都怪本宫的事情太多,你去看看,她们快来了没有。” 绿翘对着皇后福了福身子,恭恭敬敬地回了一句。 “是。” 正当她快要退出门口的时候,皇后又叫住了她。 “绿翘,你等一下。” 绿翘诧异地抬头看着殿中坐首的皇后。 只见皇后在座位上缓缓地站了起来。 然后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胳膊。 在绿翘诧异的目光中,皇后步步生莲地走向了她的面前。 “娘娘,您这是?”绿翘不解地问道。 “本宫今日坐了一天的马车,身子骨僵硬得不得了,反正坐着也是坐着,本宫就随你一块出去走走。” 绿翘低下头。 “娘娘,这恐怕于礼不合。” 皇后没有回答她的话,径直在她的面前走过。 “二丫那丫头,本宫还是有些不放心,本宫就还是自己过去看看。” 见皇后都如此说了,绿翘自然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低着头,跟在皇后的后面,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 那边处理完王夫人的江雨烟拍了拍手,将手中的那一沓银票扔给了于新。 “小心收好,找个机会送给王爷。” “王妃这……” 于新抱着一垒的银票不知所措。 江雨烟看了他一眼,扔了个凉凉的眼神,悠悠开口。 “别搞丢了,这事关机密,搞丢了王爷日后不会放过你的。” 于新倒抽一口气。 手忙脚乱的将怀中的银票叠好,然后小心翼翼地收进怀中。 江雨烟见他收好,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其实。 江雨烟这么说并没有危言耸听。 这银子确实事关重大。 对于傅司远不远的日后确实有非常大的作用。 也是日后扳倒太子的有力证据之一。 只是,现在他们还不知道,也还不能知道。 于新收好了银票,便朝江雨烟鞠了个躬,又隐身到了暗处。 出来的时候,傅司远特别交代了。 于新只能在王妃遇到危险的时候才能出现,所以没事的时候,他就只能隐在了暗处。 一来隐在暗处对于保护江雨烟的人身安全更为方便,二来对于于新来说,躲在暗处如果要做什么事的时候也更加的方便。 江雨烟望着于新隐在暗处的背影,若有所思。 “王妃?” 圆月出声提醒道,“我们该出发了,宴会一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江雨烟点了点头。 看向站在一旁已经目瞪口呆,半天没反应过来的小红和星星。 她莞尔一笑。 “真是不好意思,二位今晚是吓到了?” 足足愣了两秒,还是星星先反应过来。 她忙用手肘撞了撞小红,一边回着江雨烟的话。 “奴婢还好。” 江雨烟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眼。 “一会,若是有人问起来,你们就说什么都不知道。” 在皇宫中混的人,怎么会不懂江雨烟这句话的意思。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要她们跟这件事撇清关系。 但是,可能力度还不太够。 于是,江雨烟又补充道:“如果对方实在是难缠的话,你们就把责任推到我的身上,知道吗?” 星星和小红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看着江雨烟。 半晌。 才回过神来,喏喏地道,“这?王妃,这可以吗?” 江雨烟挑眉。 “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你们跟这件事本来就无关。不必在意。” 小红和星星对望一眼,心中感动。 齐声对江雨烟道,“那奴婢就先谢过王妃了。” 江雨烟摇了摇头。 “行了,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去锦怡殿。” 第九十三章 皇后(一) 江雨烟是在半路上遇见皇后的。 这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外。 前脚刚刚收拾了她王家的人,后脚就遇见了那个王夫人背后的这个大靠山,还没让她缓过劲来,现在又不得不打起精神应对起了皇后这尊佛。 宴会要开始了,她不在殿中坐镇主持着大局,居然出现在了这里?! 皇后莲步款款,也看见了江雨烟。 【这睿王妃速度倒是很快,其他人都还没到,她居然那么快就到了。】 【本宫出来透口气,就遇上她,也真是晦气。】 听见皇后的心声。 江雨烟眼神一暗。 晦气?! 看来皇后经过那么多次事之后,对她的成见是相当的深的了。 不过。 她又随即想开了,这又何妨。 皇后越是搞事,她就越能抓住她的把柄,对于日后对付起太子就能更加的有用。 江雨烟面上一笑,人畜无害又甜甜地向皇后请安。 “江雨烟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冷哼一声。 想起临行前傅昊辰交代自己的话。 这个女人只要一直存在,就会让她的辰儿一直又会噩梦。 临走的时候,她还答应过太子,她一定不会让他噩梦成真的。 皇后上下打量着江雨烟。 这个女人还是和当初傅司远带着她入宫的时候一样。 一脸的天真,一脸的无邪。 当初,她也以为这是个很好洗脑的姑娘,想拉拢她,让她替自己办事,不想反而被她将了一军。 现在想想,皇后都还在为自己贡献出去的那套清明龙井和金枝玉叶不值。 这个女人分明就是个有手段的。 当初的自己真是白瞎了眼,作为一名宫斗的王者,皇后都将这件事视为自己人生的污点。 现在江雨烟乖巧地半蹲着向她请安。 皇后的烈焰红唇微勾。 【江雨烟,这回落到本宫的手里,本宫绝对不会像上次那样轻易地放过你了。】 她垂眸看着一动不动的江雨烟。 一声不响,就往旁边的凉亭走去。 【先给你点教训,本宫就是不让你起身。】 本来想先示弱,让皇后放下戒心的江雨烟刷拉一下站了起来。 就皇后的个性,这次是非不把她弄死不可了。 江雨烟抬眼,直视皇后的背影。 “大胆!” 绿翘看见江雨烟自行站好,立马出声呵斥道。 主仆连心,就短短的这几秒钟时间,绿翘已经明白了皇后心中对江雨烟的想法。 【这个贱女人!】 【哼!我就看娘娘这次怎么收拾你!】 【叫你嚣张!叫你得意!上次害我害得那么的惨!这次我绿翘一定要你双倍返还!】 此刻看见江雨烟站直了身体,绿翘的心头就狂喜。 【这个贱人,这么快就被我逮到机会了?!】 “睿王妃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我家娘娘都还没开口让你起来,你怎么就自己起来了呢?” 她顿了顿,目光中带有深意地看着江雨烟,语气掩不住高兴地接着道。 “你,睿王妃是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了是吗?” 皇后闻言转过身来,赞赏地看着绿翘。 【绿翘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深得本宫的心了。】 她清了清嗓子,甚是不悦地看着江雨烟,开口夹枪带棒。 “王妃是背后有人撑腰,所以见了本宫当然是可以不放在眼里了。” 江雨烟眉毛微挑。 “娘娘哪里的话,雨烟刚刚还跟圆月唠叨您呢。怎么会不把娘娘您放在眼里?” 她抬头看了一眼皇后,屏住自己的呼吸,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的平静一些。 “至于雨烟刚刚为什么站起来,还不是娘娘您的吩咐吗?” 皇后冷笑一声。 “睿王妃许久不见,伶牙俐齿的本事倒是见长了。本宫自己都不记得何时吩咐过,让你起来的?” 她阴恻恻地盯着江雨烟,就像一条美艳的毒蛇,吐着蛇信子。 【巧言令色,但是今晚你说什么本宫都不会心慈手软。】 【上次是你运气好逃过一劫,碰上了丽妃。】 【今日,本宫就不信了,丽妃难道还能这么巧的再出现来救你。】 她伸手猛地一指面前的江雨烟。 “大胆睿王妃,跪下!” 江雨烟抱胸,毫不畏惧地看向她。 “请问皇后娘娘,雨烟所犯何罪?为什么要跪下?” “你不知道为什么要跪下?”皇后挑眉,递了个眼神给一旁的绿翘。 绿翘会意。 “睿王妃以下犯上,目中无人,还不知悔改。娘娘让你跪下已经是轻的了。” 说完,指着旁边的宫女太监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的。” 一旁早看出情况不对,伺机而动的宫女太监急忙上前,就要蛮横地强押着江雨烟。 “你们!你们怎么那么不讲理?” 圆月上前护在了江雨烟的面前。 “一个小小的丫鬟,居然也敢跟皇后娘娘顶嘴。” 在宫中混久了的太监宫女都是人精,见此时有个那么绝好的机会可以在皇后娘娘的面前表现,他们怎么可能甘心就此错过。 他们纷纷上前,围住了圆月。 【这可是立功的好机会。】 【真是不怕死的小宫女,看不出来,皇后娘娘要收拾睿王妃吗?】 【这小侍女倒是忠心护主,只可惜啊,娘娘要王妃,王妃不得不死,现在居然还敢这么大胆子站出来,真是个不怕死的。】 …… 江雨烟站在圆月的身后,将这群心思各异的宫女太监的心声都收在心底。 笑话! 圆月是她的贴身侍女。 收拾圆月,不就是等于在打她的脸吗? 而且,这又关圆月什么事情? 皇后就是会干这以多欺少的事儿。 正当江雨烟想着要不要,将自己背后的救兵搬出来的时候。 一声清丽悦耳的声音在不远处响了起来。 “我道是你们怎么没在大殿呢?原来都在这儿?” 如黄鹂般婉转的声音悦耳动听,不是丽妃还能是谁? 江雨烟转头,看向那一盏盏光线柔和逐渐走近的六角宫灯,心中松了一口气。 丽妃来了。 皇后娘娘看着丽妃那张由远及近的粉黛不施的脸,不由地咬紧了牙关。 【这个贱人!不是说不来参加今晚的宴会吗?!现在她还出现在这里干什么?!又想来坏本宫的好事?!】 第九十五章 你把二丫怎么了 元宝哆哆嗦嗦。 她颤颤巍巍地抬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这个圆脸丫头。 【这个蛮力丫头太可怕了。】 【要不是要不是自己跑得快,那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处境?】 元宝现在想都不敢想。 一旁的圆月握紧了拳头,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想不到这个小侍女居然这么狡猾,趁我不注意,溜了出来。】 【这下好了,又给王妃添麻烦了。】 江雨烟倒是不在意。 好在她跑了出来,暂时解了她和丽妃的围。 宫灯发散出来的柔光打在了元宝的脸上。 她这一抬头,所有人都看清了元宝右眼那个黑红黑红的眼圈。 皇后:“……” 绿翘【这下手真狠啊,好怕!】 江雨烟:圆月手劲什么时候这么大了?看着真疼。 丽妃:有戏看了?! 各人心怀鬼胎。 目光齐齐在皇后和江雨烟之间流转。 【这下精彩了,打了皇后娘家的人,这下睿王妃可要倒霉了。】 【这个烂摊子,现在就看她们怎么收场。】 皇后目光冷冰冰,在元宝的脸上足足看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 “你家主子呢?” 元宝连站起来的身子都在微微颤抖着。 “娘娘,娘娘,求求你。我家夫人被,被睿王妃关……呜呜,被她关进了柴房里了!” “奴婢,奴婢,也是好不容易才刚刚从柴房里逃了出来的。” “什么!” 皇后震惊地看着元宝。 心中的怒火噌噌噌的往上涨。 【想不到这个女人居然敢对她的娘家人动手,江雨烟居然胆子这么大。】 “江雨烟你要做什么?本宫倒要看看你要怎么向本宫解释?” 江雨烟懒懒的看着皇后。 “正如皇后娘娘所见,我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皇后柳眉横竖。 【算你有自知之明。】 他刚想喊人将江雨烟拿下。 就听见江雨烟懒懒的说道,娘娘这会有功夫抓我。还不如赶紧抓紧时间去看看您。请过来的那位好夫人。 皇后心中一哥的咬着牙看着江雨烟,恶狠狠的道,你把二丫怎么了? 他气得发抖,如果二丫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我看你怎么向本宫交代,向皇上交代。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 对着跪在地上的元宝怒喝一声,“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带本宫过去。” 元宝浑浑噩噩中在皇后的这一句怒吼中回过神来。 “好,好的,娘娘这边请您随我过来。” 说完便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沿着她刚刚来的方向狂奔而去。 看着元宝带着皇后远离的背影。 丽妃率先哧笑一声,打破了这瞬间的沉寂。 江雨烟不解的看着丽妃道。 “丽妃娘娘,刚刚多谢您替我解围了。” 丽妃摆了摆手,看这江雨烟道:“我竟不知你的胆子居然如此之大,连皇后娘家的人你也敢动?” 这话字面意思虽然听着严肃,但是丽妃的语气却让人觉得,此举干得甚棒,令人大快人心。 江雨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说:“让丽妃娘娘见笑了,这件事情我也不想啊!” 丽妃笑了笑,上前挽住江雨烟的手。 “这听起来好像挺有故事的。本宫能愿闻其详吗?他娘家的人我见过一两回。” 想起那时她还不是现在的丽妃,只是一个小小的修仪。 出进皇宫的她无依无靠,还是个天真浪漫的小女儿。 那时哪懂什么宫斗权谋啊。 她只当,凭着自己的初心待人,人也会以初心待己。 哼,现在想想当初的想法是有多么的可笑。 丽妃甩了甩脑袋,把自己从不堪回忆的往事中拉回了现实。 “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就是我和圆月要去锦怡殿的时候遇上了她。” 想起从那王二丫身上榨出来的那沓银票。 江雨烟的嘴角就忍不住微微上扬。 王家人还真是都同一副德性。 于是江雨烟,便将如何遇上她,王夫人如何出言挑衅,以及她们如何对付她的一一跟丽妃讲了。 丽妃听完哈哈大笑,直拍手道。 “哈哈哈,你这丫头真是看不出来呀,这真是叫人大快人心。” “我听说,皇后的娘家,就是王家在京都城都是横着走的。” “不是听说,本来就是这样的事儿。” 圆月插嘴道。 “王家之前在京都城,本来就是恶贯满盈,仗着自己是皇商,家中又有钱,没少干些调戏良家妇女,伤天害理的事儿,反正大不了就花一点钱。” “也是,钱对于王家来说,那是最不缺的东西。” “所以呀,我听说我们的这位王皇后,为了改变玩王在京都城中,大家对王家的印象可是煞费了苦心。” “能不煞费苦心吗?你们看镇北王的女儿都嫁给了那个叫王二虎的。这肯定是皇后娘娘的功劳。” “可不是。” 圆月竟然和旁边的小红,星星旁若无人的聊了起来了起来。 江雨烟面上微微尴尬的看着丽妃。 清了清嗓子,示意她们差不多得了。 丽妃娘娘还在一边呢。 这传出去多么不像话。 被江雨烟这么一提醒,圆月她们才醒悟过来。 【哎呀,这种京都城中少有的事情,一八卦起来真是叫人收不住。】 圆月,小红和星星不安地低下了头。 刚刚一激动,就忘了分寸。 江雨烟略带歉意地看着丽妃。 “不好意思啊,丽妃娘娘。” 丽妃微笑着,瞟了那几个小姑娘一眼。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小姑娘年纪轻轻喜欢听这些事,也是正常。” “毕竟,在皇上的英明治理之下,这种事毕竟不多。” 她看着江雨烟。 “说实在的,这群小丫头这个年纪,也同本宫一样,真是叫本宫羡慕。” 看着圆月,小红和星星依然还是低着头。 丽妃以为她们是吓坏了。 忙道:“你们也不必如此?” 她转头看向江雨烟:“看来今晚的宴会是办不成了!” “你们还没吃饭?” 江雨烟摇了摇头。 “那正好,本宫今天晚上也没有什么事,你们今天晚上就来我的暖阁里,一起吃顿饭,如何?” 宴会虽然吃不成,但是丽妃那里肯定有好东西。 听见这句话的圆月眸光一亮。 江雨烟笑了笑道,“如此甚好,那就叨扰丽妃娘娘了。”? 第九十六章 哀家不能不管 一夜的风波。 就这样悄然而然的平息了。 平息的江雨烟都有些意外。 …… 大早。 万寿殿内。 传出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连珠一边轻轻的拍着太后的后背,一边柔声的劝道。 “太后娘娘,我还是去把御医叫过来。” 太后一边咳一边摆了摆手。 “咳咳,咳咳,不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咳咳,哀家哀家的这毛病。” 她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因咳嗽而上下起伏的胸膛,微微的平静下来。 半晌才道。 “等日出了,哀家就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不哀家早就习惯了吗?” 连珠一边轻拍太后的后背,一边抱怨道。 “您说您都是太后了,这全天下都是当今圣上的了,您虽然不是皇上的生母,但是于陛下也是有养育之恩的,何必……” “连珠……咳咳……”太后打断了连珠的话。 “咳咳……跪下!” 连珠自知在太后的面前说错了话,在太后冷冷的一声‘跪下’之后,便停下了手中轻拍太后的动作。 她上前一步,在太后的脚边,毫不犹豫地跪了下去。 太后以手抵唇。 “咳咳……咳咳……知道哀家为什么叫你跪下吗?” 连珠目光盯着太后的膝盖,故作坚强地点了点头。 “奴婢,知道!” 她顿了顿,“就算是奴婢知道,可是奴婢还是想说。” 太后眼眸微闭,摇了摇头。 “别说了,哀家知道。” 她睁开眼睛,目光凝重地看着她,语重心长道。 “你既然知道,圣上非哀家所出,便也应该知道,这些年小七活得有多不容易。毕竟,当年,知道那件事情的人,现在已经所剩无几了。” 太后的眼中有怜悯的光流过。 连珠对着太后,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她声音平淡,没有一丝的涟漪,就像在说着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儿一般。 “太后,奴婢知道,若不是您,奴婢也活不到现在。奴婢的命都是太后给的,奴婢明白。” 太后点了点头,看着她那跪地的样子,又似心中不忍。 “以后,刚刚那样的话,切记不可再说了。” 见连珠默默地点了点头。 太后才开口道,“起来,你就是不长记性,所以哀家才时不时地让你记着点。” 连珠抬头对上太后的眼睛,虽然心中委屈,但是此刻听了太后的一番话之后,便将面上的表情瞬间收拾的一干二净之后,吸了吸鼻子。 “太后娘娘教训的是。连珠记住了。” “记住了就好,你起来。” 连珠又在太后的面前站了起来,然后默默地走到了太后的身后,伸手在太后的肩颈上轻轻地揉捏了起来。 房中顿时又恢复了初时的寂静。 连珠替太后揉捏了一会儿肩颈,见太后的咳嗽已经随着天色的大亮渐渐的减少了。 正想起身告退。 太后却开口道,“连珠,昨天夜里皇后办的宴会办的怎么样了?” 想起那个皇后求了自己好久,让自己以太后名义办的宴会,太后就觉得自己当时肯定是鬼迷心窍了,怎么会答应她那个奇怪的要求。 连珠一边心中想着措辞,一边对太后道,“太后您怎么问起了这个?皇后昨天夜里的宴会没有办成。” 太后一脸了然的神情。 “哀家就猜到了。昨天夜里那么大的动静,哀家也是隐隐猜到了。” 连珠看着太后,欲言又止。 “连珠,你在哀家的身边时间也不算短了,有话就说。” 想到今天早上起来,连珠听到的风声,她犹豫了片刻,决定还是将听到的事情跟太后说一声。 “太后,昨天夜里皇后娘娘的宴会没有办成,那是因为……” 太后转过头来看着连珠道,“因为什么?” “奴婢也是刚刚听外面的太监跟奴婢讲的,说是,睿王妃将皇后带来的那个王夫人给打了。” 太后的眉头细不可闻地皱了皱。 “王夫人?哪个王夫人?看不出来老七的媳妇居然会打人?” 想起上次还在宫中见面的那个柔弱温婉的女子。 太后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 “连珠你没听错,是老七的媳妇打人了?江丞相的女儿,居然有那么大的本事,敢打皇后的人,那哀家倒要好好的听听,这到底是所谓何事?” 连珠连连点头。 “说实在的,刚刚奴婢听说的时候,奴婢也是不信的,奴婢还将那个小太监呵斥了一顿,说他胡乱讲话。” “但是,回来奴婢又问了几个人,确实是那么说的。所以奴婢就是不信也得相信了。” “王夫人?哀家记得王皇后娘家人,从来都不进宫的?” “是的太后,皇后娘娘的娘家人确实不曾见过进宫。” “那你说,她说是陪哀家礼佛,为什么还要将她娘家的人带上,还借了哀家的名义办劳什子宴会?” 连珠一脸迷茫地摇了摇头。 太后揉了揉眉心。 “你去把睿王妃给我找过来,哀家有话要问问她。” 连珠看着太后,想起每晚太后都咳得睡不着觉的事情,便觉得心中有些隐隐的发闷。 她知道自己现在开口说这话,太后肯定是不喜的,而且刚刚才被太后罚跪了。 但是,连珠跟在太后身边那么多年,说没有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早在很久以前,她便将这位心地善良的老人家视为自己的亲人。 不然,也不会大早冒着被太后责备的风险去劝她。 此时,她咽了咽口水,还没说话,便听到太后道:“怎么?连珠。” 太后扭头看着站在自己后面一动不动的连珠。 “还要哀家说第二遍,去把睿王妃给哀家叫过来。” 这次,连珠不待太后开口,便自觉地在她身边跪了下来。 太后看着她,道,“你这丫头又是做什么?” “太后,您忘了。奴婢知道,睿王在您的心目中,您是很偏爱的,但是,爱屋及乌,您现在偏爱睿王妃,奴婢也可以理解。但是现在睿王妃如果是真真确确将皇后娘娘得罪了,那太后您。“ 太后叹了一口气。 “连珠,哀家知道你是为哀家着想,但是。哀家细想了一下,哀家有些事情还是不能不管。” 第九十七章 养颜膏 大早。 江雨烟,实属郁闷。 好歹行宫的床上辈子也是睡过的,为什么?上辈子都没有那么认床的事情,为什么这一次他她足足折腾了大半个晚上。等到天快蒙蒙亮的时候,她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正当她睡得正酣的时候。 完全不知情的圆月就推门而入了。 她似乎没有受昨天夜里事情的影响。 一双眼睛。清澈而明亮,黑溜溜的眼珠滴溜溜的转。他先是扫了一圈屋子之后,最后将目光落在了盖着被子蒙头而睡得江雨烟身上。 颜圆月叹了口气,蹑手蹑脚的上前。 她先是隔着被子轻轻的拍了拍江雨烟。 然后才细声细语的到道:“王妃该起床了,您该去向太后请安了。” 好不容易才睡着的江雨烟,怎么肯就此起床?他紧紧的抓着自己身上的被子,迷迷糊糊的道,“我不!” “王妃,您昨天夜里才交代过圆月的,一定要早上把你叫起来。” 见江雨烟不为所动,圆月只好伸手扒拉下江雨烟的被子。 随着头上的被子被扒拉下来,一股带着冰凉寒意的风扑面而来。 让睡得正舒服的江雨烟清明了一分,但也烦躁了一分。 她不耐烦的瞪着圆月道:“圆月,你现在越来越放肆了,没看见本王妃睡得正香吗?你居然敢扒拉我的被子。” 圆月一脸正气豪,不畏惧的看着江雨烟。 “出门之前王爷特别交代了奴婢……” 江雨烟粗暴的打断他她,“他交代你什么,他是你家主子还是我家,我是你家主子?” 圆月那嚣张的气势,瞬间就变得委屈巴巴。 “那,那还不是因为奴婢拿的是王府的月钱。” 江雨烟。白了他一眼道圆月,你现在真是越来越出息了,为了那么一点银子。那这样,以后你的月钱王妃我给你出如何王府出多少我就给你加双倍。 圆月一听瞬间眼睛发亮,他看着江雨烟到真的吗?王妃 你家王妃什么时候骗过你,江雨烟说道。 他看着圆月那开心的表情。又补充道,不过你以后就得听我的画了,傅司远说的不算了。 圆月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江雨烟满意的将被圆月哈拉开的被子又一把抓起,到头就睡。 圆月目瞪口呆着看着江雨烟一气呵成的动作到王王妃,你怎么又睡了? 说了给了钱你就得听我的话,现在我困了,你出去。 不行不行,你还是得起来,我们该去给太后请安了。 说完又上前将江雨烟的。被子掀了起来。 完全暴露在空气之下的江雨烟,瞬间将身体缩成一个虾团。 圆月。我刚刚说什么来着?你现在倒是学会左耳进右耳出了是? 江雨烟也不睡了,他干脆一股脑的坐起来,叉着腰在床上,恶狠狠地瞪着圆月。 圆月缩了缩脖子,王妃真的该起来了,我们该去给太后请安了,正说着外面的门就咚咚咚的响了起来。 圆月和江雨烟对望一眼。 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迷茫。江雨烟对圆月点,点头示意她去开门,自己则快速地从床上坐起来,披好外套,穿上鞋子。 圆月开门的时候有些意外,门外居然站的是连珠。 圆月对着连珠福了福身子,毕竟是太后身边的人,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的。 【大早上的连珠姑娘大早上的过来鞘敲江雨烟的房门是有什么事情呢?】 正待圆月要开口发问的时候,连珠抢在她的面前。 开门见山地发问:“早上好啊,请问睿王妃在吗?” 说完连珠还探头的朝里面望了一眼。这一眼刚好与江雨烟看出来的眼神打了个照面。“缘来是连珠啊,圆月让连珠姑娘进来。” 连珠没有进去,他只是在门口朝江雨烟服了服身子。 “王妃,太后有请请您一会过去。” 江雨烟点了点头道,“好的,有劳连珠姑娘了。我收拾完马上过去。” 圆月也不含糊,江雨烟话一落音。他立马就掏出了一个荷包往连珠手上塞去。 “多谢姑娘了,我先伺候王妃收拾收拾,马上就到。” 连珠笑着将手上的荷包收了起来。 “那好,那连珠就先回去,向太后回话。” 看这连珠离开的身影,圆月一溜烟的窜到了江雨烟的面前。 把正在跟头发揪扯不清的江雨烟,吓了一跳。 江雨烟嗔道:“你这丫头总是毛毛躁躁的。” 圆月接过江雨烟手中的梳子,再将她手中的头发拿到了自己的手上。 “王妃您还怪我?看看我刚刚说什么来着?” “好了好了,不怪你了,我的好圆月,你快点帮我把头发给收拾好。” …… 圆月手脚也算利索。 等江雨烟收拾妥当前往太后的寝殿的时候,正赶上太后老人家要用早膳。 江雨烟规规矩矩的向太后请了安。 太后就对她招了招手,问道:“你们可用了早膳?” “回太后的话,我们出来的急,还没来得及用早膳。”江雨烟不好意思的回道。 太后点了点头,对身后的连珠说:“连珠,再加一副碗筷。” 说完他对江雨烟招了招手:“过来做坐,哀家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 江雨烟谢了恩就在太后的旁边坐下。 “圆月。” 听到江雨烟叫她的声音,圆月急忙拎着手中的东西走到江雨烟的面前,小心翼翼地交给她。 太后好奇的看着江雨烟面前的这一堆瓶瓶罐罐。 “这是什么?” 江雨烟连忙从那堆瓶瓶罐罐里面拿出一个,拧开了递到太后的面前。 “皇祖母,您还记得上次我跟您讲的养颜膏吗?” “养颜膏?” 太后伸手捂着自己的脸。 江雨烟这才注意到,面前的太后脸色有些苍白,眼底下还有一片淡淡的乌青。 一看就是昨天夜里没有休息好。 太后低头,在江雨烟递过的小瓶子上轻轻一嗅。 一股淡淡的异香,从罐子里轻飘飘的溢了出来,瞬间让人心情舒畅。 “这味道,哀家挺喜欢的,还是雨烟,你这孩子有心。” “太后喜欢就好,这一罐太后先是用用看,若是好用我再让圆月送几瓶过来。” 太后看着桌子上剩余的那几瓶养颜膏。 太后奇道:“怎么那几瓶难道不是给哀家的?” 江雨烟不好意思的,腼腆一笑。 “雨烟想借皇祖母的地,一会给各位来请安的娘娘们都发一瓶。皇祖母,您看怎么样?” “哈哈哈,你这小丫头片子,倒是会做人情。” 太后她点了点头,“你有这个心,哀家当然是赞同的。连珠你就先帮睿王妃把这些东西收好,一会她们来请安的时候你再拿出来。” 太后拿起银筷,给江雨烟夹了一块奶酪酥。 “行了,赶紧吃,一会她们就过来了。”? 第九十八章 没有硝烟的战争 太后早膳用得少。 江雨烟也用得少。 其实倒不是她不饿,而是她的心中一直在思忖着,怎么开口问太后关于她晚上咳嗽的事情。 贸贸然地开口询问本来就是不好。 太后放下碗筷,看着江雨烟道,“行宫不比皇宫,可是不合你胃口了?” 江雨烟受宠若惊,忙摇摇头道,“没有,没有皇祖母,挺好的,比睿王府好多了。” 听到此言,太后抿嘴笑道,“好就好,看你着小脸比哀家之前见你的时候,小了一圈了,看样子,下次见到老七的时候,哀家一定要说道说道他,瞧他把自家媳妇饿瘦的。” 太后的话瞬间就把江雨烟逗乐了。 她抬起头,看着慈祥的皇太后,有人撑腰的这种感觉真的是真好。 太后对她好,她也应该对太后好。 正想鼓起勇气询问太后夜间咳嗽的事情,就见太后站了起来,对连珠招了招手。 “哀家先去换套衣服,一会她们就该过来了。” 江雨烟只好将快要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乖巧地应了一句,“好的。” 见太后和连珠都走开了。 江雨烟对圆月招招手道,“过来。” 说完,拿了一碟还未动过的桂花香糕递到圆月的面前。 圆月心虚地左右看了看,小声地道,“王妃,这样不太好?” 江雨烟一把将手中的碟子收了回来。 “不想吃的话,那本王妃也不勉强你。” “别别别……王妃!” 圆月一把拦住江雨烟的手,将她手中的碟子拿了过来。 “我吃,我吃!谁说我不吃的!” 她捻起一块就径直地往自己嘴里塞。 “咳咳……” “诶,你慢点,又没人,慢点吃,慢点吃。” 江雨烟一边说着圆月,一边给她倒了一杯茶。 圆月一边嚼着嘴里的桂花香糕,一边对江雨烟说道,“王妃,你猜我刚刚去茅厕的时候听见了什么。” 【王妃肯定猜不到,我刚刚宫女们在讨论昨天晚上的事情了,都说王妃好刚,替她们出了一口恶气!】 江雨烟瞟了她一眼,不甚在意地道,“听见她们讨论昨天晚上的事情了,还说本王妃好刚,替她们出了一口恶气 ?” 圆月惊得目瞪口呆地看着江雨烟,一时之间,既连满嘴的桂花香糕都忘了咽下。 江雨烟提醒道,“很惊讶?很惊讶也先把你嘴里的东西吃完,有什么话再跟我说。” 闻言,圆月忙将嘴里的东西咽下。 “对的,对的,王妃你太厉害。” 圆月一边竖起大拇指,一边说道,“也不知道那个王夫人是怎么得罪那么多人的,我听那群宫女的口气都怨念好大。” 江雨烟对王二丫怎么得罪宫人的事情不感兴趣,以王二丫的性子,干些出格的事情并不意外。 她催促道,“你吃完了吗,吃完我们得去前厅了,太后估计快换完衣服了。” 闻言,圆月忙将还剩的几块桂花香糕塞进了自己的怀中。 “好了,好了,王妃我们快走,总不能让太后她们等我们。” 果然。 前厅中,已经来了不少的人。 出乎江雨烟的意料的是。 太后礼佛,怎么一半后宫的嫔妃都跟了出来,而且有些自己上辈子还没见过的。 江雨烟带着圆月,默默地找了一个位置靠后的椅子坐了下来。 “哎,你们听说了吗?” 一个穿着鲜艳的嫔妃神秘兮兮地对其他人道,“你们知道昨天夜里,皇后办了晚宴,她却为什么没有出席吗?” 见有人摇头,有人点头。 她也不在意,故意卖关子地道,“听说啊,睿王妃将昨天和皇后一起来的侄媳妇给打了。” 【怎么样,你们啥都不知道,还是我欣贵人的消息灵通。】 “侄媳妇?什么侄媳妇?欣贵人倒是说清楚哇。” 【这个欣贵人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每次消息都比我们提前一点知道吗!】 原来她就是欣贵人。 江雨烟一边打量着欣贵人,一边在脑海中搜索着上辈子关于这位欣贵人的只言片语。 这么一想,脑海中好像还真有一点关于这位欣贵人的点点遭遇。 在江雨烟上辈子挂了的之前,这位因在皇后背后嚼舌根的欣贵人是被打入了冷宫的。 “不就是镇北王的女儿王二丫吗?” 【王二丫,我有什么不认识的,以前爹爹和镇北王是同僚的时候,经常听爹爹提起过,当时爹爹还想给哥哥去提亲呢。】 【哎呀,看如今,还好这王二丫不是嫁给自己的哥哥,不然我们家可有的受了。】 一位妆容淡雅的嫔妃手执摇扇,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说道。 “祺贵人你认识?” 另一名嫔妃看着刚刚开口的祺贵人。 “怎么不知道,在西北,王二丫的名字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哎,你们知道吗?听说她可是只母老虎。” “哈哈哈。” “哈哈哈。” 各嫔妃都捂嘴偷偷乐着,在深宫中本就憋闷无趣,难得圣上开了金口,让她们陪着太后一起过来祈福,突然来了那么件事,女人们的熊熊八卦之心都被勾了出来。 “王妃……” 圆月看着这班女人,心中不由得佩服。 【她们就不怕皇后,或者有心人听见了拿她们的话大做文章的吗?!胆子这么大!】 江雨烟伸出食指,放在了自己的嘴唇中间,示意圆月噤声。 这么好的机会,让她认认人,日后避避坑也是好的。 正当,祺贵人和欣贵人正要交头接耳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一声唱喏。 “丽妃娘娘到!” “皇后娘娘驾到!” 前厅中刚刚还讨论得正欢快的嫔妃们闻言马上就安静了下来,一脸正色地站了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衣衫上的褶皱,仿佛刚刚那场熊熊的八卦之火压根就不存在般。 变脸来得太快,令圆月都瞠目结舌。 【娘娘们也真是厉害,简直就是收放自如!】 江雨烟也淡淡地站了起来。 别人不知道,她脑海中可还听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 【皇后和丽妃怎么一起来了?哈哈哈,有戏看了。】 【不知道,皇后会不会因为昨天夜里的事情,迁怒我们?】 ……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将面前这群人畜无害,演技精湛的嫔妃们的心声尽收心底。 一场关于女人们的,没有硝烟的战争又要拉开了。? 第一百章 就是她 嘴里还在嚼着什么东西的圆月,感受到殿中射来的一道道目光,顿时顿住了自己手中的动作,尴尬地站在那里,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殿中窃窃私语。 “看看,这就是睿王妃身边的那个胖丫头。” “真是的,一点规矩都没有,居然站在角落里吃东西。” “看奴婢这样,那主子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嘘,你别说了,大家都看着呢。” …… 一时之间,整个大殿都是悄悄的议论之声。 圆月扯了扯江雨烟的衣袖。 正想问问怎么办的时候。 坐在上头的太后清了清嗓子。 刚刚一屋子还在窃窃私语的众人顿时都安静了下来。 “咳,看看你们,一个个的像什么话!” 她对站在角落的江雨烟和圆月招了招手。 “睿王妃,你们到哀家面前来。” 江雨烟示意圆月稍安勿躁。 但是看圆月的样子,江雨烟觉得自己的担心有点的多余。 她好像也不怎么害怕啊。 就这样,江雨烟带着圆月在一众人的目光中,穿过了众人来到了太后的面前。 太后指着绿翘道,“你这丫头,可看清楚了,是这丫头吗?” 绿翘假装认真地围着圆月转了两圈,然后对着太后和皇后跪了下去。 “奴婢可以确定,就是这个背影,奴婢没有看错,就是她!” 圆月终于将塞了一嘴的桂花糕咽了下去,然后打了一个响亮亮的饱嗝。 她跪在地上,朝座上的太后毕恭毕敬地磕了三个响头,极其恭敬礼貌的道,“奴婢圆月,参见太后,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点了点头。 “起来。” 圆月就在一众诧异的目光中淡定地站起了身来。 太后看着圆月道,“圆脸丫头,你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圆月定定地看着太后。 “回太后娘娘的话,她说的话,圆月不认!” 说完,圆月无视皇后的眼光,怒瞪着站在自己的身边的绿翘。 “你说你半夜看见了我,那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 绿翘看着圆月,却是对着江雨烟说的,她一口咬定。 “睿王妃,人在做,天在看。” 圆月将自己面前的汹涌波涛一挺,将绿翘和江雨烟隔了开来。 “你说我就说我,说我家的王妃做什么?这关我家的王妃什么事?” “大胆奴才!主子都没有发话,你一直在乱吠什么!” 皇后一双杏目圆睁,指着站在江雨烟面前的圆月。 “来人,将她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话音刚落。 江雨烟就一把拉过自己面前的圆月,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她看着在大殿上坐着的太后道,“皇祖母。” 眼见侍卫就要上前将圆月拉下去了。 太后及时地出声。 “且慢!” 她垂眸看着皇后道,“皇后,这件事还没有查清楚,你就将这个丫头打了不好。” “太后!”皇后看着坐上的太后,“绿翘就是人证。” “皇后,绿翘是你的人,大晚上的,绿翘要是眼花了,看错了,或者认错了也是有可能的。” 众妃子点点头,虽然她们没有表态,但是脸上的表情已经写的一清二楚了。 【就是,太后的话没有错,就怕是皇后身边的这个宫女眼花了,看错了。】 【就是万一要是冤枉了人,二十大板下去可是会要了这个小姑娘的命的。】 …… 江雨烟看着皇后那笃定的眼神。 缓缓开口道,“皇后凭什么一口咬定就是我家的丫鬟,雨烟虽然人微言轻,但是有些道理我还是懂的,找皇后娘娘的这种说法,雨烟也可以说是绿翘血口喷人!” “大胆!”皇后看着江雨烟。 “睿王妃不承认也好办,毕竟是跟在自己身边的丫头。” 她抬头看着一言不发的太后道,“太后,臣妾有个不情之请,望太后准许。” 太后点了点头。 “皇后掌管后宫,这些事哀家本不应该管,但是这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哀家也想听听皇后你有什么主意。” 皇后眼中精光闪过。 “这好办,太后现在就派您信得过的人,到这丫头的住处看看,这是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想来着圆脸丫头还没来得及处理偷盗的银票。” “这……” 太后询问地看向江雨烟。 其实不用太后询问,江雨烟心中都知道,这个搜查是必不可少的了。 就算皇后不提出来,她自己都会提出来。 江雨烟点点头,坦然地对太后道,“皇祖母,儿臣觉得皇后的这个提议甚好,儿臣没有异议。” 见江雨烟没有异议,太后微微侧头,对一旁的连珠吩咐道,“你带人过去看看。” “是。” 连珠对着坐上的太后福了福身子,便领命下去了。 很快。 连珠便带着人回来了。 一起回来的,还有连珠手中的一个紫色的檀木盒子。 连珠站在大殿的中间,一把将盒子的盖子打开,众人伸长了脖子,正好看到檀木盒子中一张张银票整齐叠在一起,成了一沓。 “嘶。” 众人深吸一口气。 “一个小小的丫鬟,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的银两呢?” “不会,真不会是睿王妃身边的这个丫头偷的东西?” “这丫头胆子也太肥了,连皇后的东西都敢肖想。真是不怕死的。” 【这下人证物证俱齐,就看睿王妃身边的这个胖脸丫头怎么解释了。】 太后盯着连珠手中的盒子,看向皇后问道,“这是你丢的那些银票吗?” 皇后朝绿翘使了个眼色。 绿翘忙上前,对太后和皇后福了福身子。 “回太后的话,就是这个盒子,是皇后娘娘让奴婢保管的。” 她一脸凶神恶煞模样地指着圆月。 “睿王妃,你现在还有什么要说的,你身边的这个丫头,居然连皇后的东西都敢偷盗!” 圆月也不甘示弱,这个莫名其妙的盒子,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房中。 就算自己再笨,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她也知道其中的猫腻。 正待她开口想要反驳的时候。 江雨烟开口。 “连珠姑娘,你确定这东西是在圆月的房中找出来的吗?” 连珠笑了笑。 “睿王妃,此时事关重大,奴婢不敢隐瞒,此盒子确实是在圆月姑娘房中搜找出来的。” 第一百一章 睿王府这么穷的吗 绿翘接过连珠手中的盒子看了看,对着上座的太后道,“回太后娘娘的话,这个盒子就是皇后娘娘昨儿交给我保管的盒子。” 她动手翻了翻里面的银票,道,“里面的东西也对。” 有了这个手中的证据,绿翘瞬间就觉得自己更加的理直气壮。 她盛气凌人地拿着盒子站到了圆月的面前。 “这个檀木盒子就是在你的房间中搜了出来的,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讲?” 圆月摇了摇头。 绿翘冷哼一声,“谅你也不会有什么话要讲!” 丽妃望着绿翘手中的紫色檀木盒,秀眉微皱。 【这个盒子就是一般很普通的盒子,这么普通常见的盒子,会是皇后的东西?】 【且不说皇后出声于富可流油的王家,自幼用的东西都是顶级的,何况现在还是贵为六宫之主的皇后。这不太符合皇后的性子。说是皇后的东西被偷的,依本宫看,还不如说是皇后自己让人把东西放在了这丫头的房中。】 这般想着,丽妃便脱口而出,“这,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皇后仪态端庄地扭头看着,看着刚刚还不发一言的丽妃。 【这个贱人,她又想整什么幺儿子?证据还不够明显的吗?!】 但是一想到昨天夜里王二丫信誓旦旦的布置。 皇后也信心满满,反问丽妃道,“妹妹真是说笑话,现在证据确凿,还能有什么误会?” 丽妃也不甘示弱,她看着皇后那得意的眼神,道,“说不定东西是你们放的呢?或者是你们中的一些人动的手脚也未尝说不定。” 看着丽妃和皇后,你一言我一语的交锋。 众嫔妃们纷纷抿嘴不语,心中却无不欢喜雀跃。 【年度一对一的撕逼大赛来了来了!】 【好激动!好刺激!】 【皇后和丽妃娘娘最后谁会胜出呢,结局又会怎么样呢?真是叫人好期待。】 …… 江雨烟心底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什么丢不丢东西的,大家压根儿就不在乎。 看这群无聊女人的反应,皇后同丽妃的撕逼大战更是能引起她们的兴趣。 皇后笑容可掬地看着丽妃,一口一个妹妹。 “妹妹,你怎么对姐姐的成见那么的深呢?本宫好歹是贵为皇后,怎么可能会干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 丽妃也不是省油的灯。 听皇后这话里话外都带着刺的,她一哽,正准备回击回去。 【听皇后那口气,就好像小七的媳妇干的一样。】 江雨烟率先抢在了丽妃的面前开口。 “皇后娘娘,东西在圆月的房间,儿臣认了,但是你说这东西是您的,儿臣可不认。” 皇后像听见什么可笑的事情一样,哈哈地笑了起来。 “那睿王妃就是承认,自己的侍女偷了本宫的东西了?” 江雨烟摇了摇头。 “我可没有这样说,我的意思是,皇后非要这样认为的话,首先您得先证明,这么些东西是您的。” “而且……” 江雨烟伸手拍了拍檀木盒子的表面。 “不过是十万两银两,我也可以说,这个盒子是我交给圆月的保管的,您说是不是?” “无稽之谈!”皇后张嘴刚想反驳。 【这东西明明就是昨天晚上交给二丫,让她派人进去这圆脸丫头的房间放的,什么时候竟成了你家的了呢!】 她看着江雨烟,道,“你要如何证明,这个盒子和盒子里的东西是你的,这东西明明就是昨天夜里,本宫那侄媳妇交到本宫的手上的。” 说完,她抬头看着上方的太后道,“母后,为了让大家都心服口服,请太后允许二丫过来。” 太后点了点头,道,“准了!” 今日的二丫可没有昨天夜里遇见的那个二丫那么嚣张了。 至少在江雨烟看来,二丫她是吸取了教训的了。 因为她在走进大殿的时候,遇上江雨烟的目光明显地往后缩了缩,但她还是故作镇定地自己给自己打气。 【咱还怕了她不成!有姑母在,二丫不要怂!】 【对!我二丫今天过来就是要帮助姑母,一定要扳倒江雨烟这个贱人!】 她脑海中这样想着,心中的底气就不由地升了起来。 “王二丫,拜见太后娘娘,拜见皇后娘娘。” 太后点点头,示意二丫起来。 皇后看着二丫递了个眼色,‘温柔’一笑,指着绿翘手中的檀木盒子。 “二丫,这个你认得。” 二丫会意,点了点头。 “认得啊,这不就是昨天夜里臣妇给皇后娘娘的吗?” 殿里一阵窃窃私语。 欣贵人急忙道,“那你可知道这盒子里放的是什么东西?” 二丫点点头。 “是十万两银票。” 众人互相对望一眼,心中纷纷说道。 【看她那模样,不像是事先知道的,难道真的是睿王妃身边的这个小丫鬟手脚不干净?!】 欣贵人又道,“那你敢肯定,这个盒子就是你的吗?” 二丫点点头。 “十万分确定,这个盒子就是我的。” 众人见状内心又小心地嘀咕了起来。 【看不出来啊,睿王府这么穷的吗?】 【想不到睿王妃的婢子居然是这种人,可见这个睿王妃也不是什么好人。】 【睿王不被皇上所喜,所以这个睿王妃的日子肯定也不好过,奴婢都过上偷鸡摸狗的日子了。】 …… 江雨烟挑眉。 这些人说什么的都有,一点风吹草动都可以夸大其词。 她看向坐首的太后,对着她微微躬身道,“皇祖母,我能要盆水来吗?” 太后虽然不知道江雨烟要水来干嘛,但是她还是答应了。 很快有宫女端来了一盆水放在了江雨烟的面前。 江雨烟看着波澜不惊的一盆清水,道:“二丫说这个银票是你放在皇后娘娘那,皇后娘娘交给绿翘的,但是。我要说的是,这些银票也是我昨天夜里亲手交给圆月的。” 她目光宁静,也如一湾波澜不惊的清水。 “而且我有证据。” 说完,江雨烟伸手将绿翘手中的木檀盒子取过。 她拿出一张银票,放进水中。 尔后取了出来。 “大家请看,这银票上有我做的记号。” 果然,银票的一角湿水,一个红色的标志物就浮现了出来。? 第一百零四章 往事 雨烟随着丽妃到了她的住处。 她心里彷徨着,丽妃找她到底有什么事? 一路上丽妃都在跟她东拉西扯,半点关于她内心的想法都没有听到。 丽妃的住处挨着太后的寝殿其实不算远。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她们就到了。 丽妃热络地拉着江雨烟坐下,看着江雨烟能掐出水的小脸蛋。 “其实,本宫是一直有句话想问你。” 江雨烟好奇。 “娘娘请讲,雨烟定知无不答。” “本宫看你这小脸嫩的能掐出水来,我年纪也大了,想问一下你是怎么保养的?” 就这? 原还以为是什么事情。 江雨烟顿时有点无语。 原来是保养的事情啊。 都说女人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这张脸。 尤其是皇宫中的女人。 脸长得美与丑,这可是关乎圣心的事情。 江雨烟看着丽妃清丽的脸庞。 或许这就是丽妃一直盛宠不衰的原因之一。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丽妃居然有这个苦恼。 “丽妃娘娘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 江雨烟对一旁的圆月招了招手。 圆月会意上前,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两罐养颜膏放在桌子上。 丽妃诧异的看着桌面上的两个小白玉萍。 问道,“这是?” 江雨烟水手拿起一瓶,将瓶盖拧开,递给了丽妃。 “丽妃娘娘,您看看,这是我自己动手做的养颜膏。” “你自己做的?”丽妃诧异的看着江雨烟。 “想不到睿王妃还会做这个东西。” “也没有什么能够拿得出手的,今天早上我还给太后送过去了两罐。” 丽妃娘娘。右手拿着养颜膏放在鼻子底下,又用左手扇了扇。 “是很特别,这个味道是本宫从来没有闻到过的,味道清香,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味。” “丽妃娘娘喜欢就好,这两罐就送给娘娘了。” 见丽妃喜笑颜开,江雨烟又补充道,“若是娘娘用的好的话,下次我再多做几罐送过来。” “真的,如果甚好,那就有劳你了。” 江雨烟淡淡道,“不碍事的,反正我也要用。” 就这样,丽妃又跟江雨烟东拉西扯了两句。 其实江雨烟也有事要问丽妃。 江雨烟心里思忖了片刻,便对丽妃说道,“丽妃娘娘有件事情,我一直想问你,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丽妃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江雨烟。 她拉过她的手道,“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咱俩又不是外人。” “我想知道惠妃娘娘的事儿。” 江雨烟观察着丽妃的神色。 丽妃心中一咯噔。 【这丫头怎么问起了小七的母妃?】 她上下打量着江雨烟。 突然心中明了。 【都说夫妻一体,看来小七这个媳妇真心娶的不错,难怪太后不顾众人的反对,一定要江雨烟许配给小七。】 她嘴角勾着微微的笑。 【若是惠妃姐姐在天上知道了,定会感到开心的。】 江雨烟心中冒汗。 丽妃或许是误会了。 她想要知道惠妃的事情,纯粹是因为好奇,而不是因为傅司远。 想当年惠妃,可是宠冠后宫。 听说皇帝为了傅司远的亲娘惠妃,差点废了皇后,清了六宫。 既然老子对亲娘这么喜爱和宠爱,那为什么圣上对傅司远有那么大的意见? 说是有意见,那到底还是轻了。 可是,江雨烟的心里总觉得皇帝这个老子对傅司远,不是意见那么简单,而是有着深深的敌意。 只不过他隐藏的好,让人总觉得帝心难测。 可是活了两世的江雨烟却越看越明白。 皇上对傅司远就是有敌意的。 不然也犯不着,傅司远在太后的护翼下长大。 就连他自己也曾经说过,若没有皇祖母,恐怕他连长大成人都是个问题。 这件事说不清,道不明。 本来。 当事人的皇太后是最清楚的。 但是。 江雨烟总不能干巴巴的就跑去直接询问太后。 若是太后不小心同傅司远说漏了嘴,或者是跟当今的皇帝说漏了嘴。 那江雨烟她就是将自己置于什么境地了。 这是万万行不通的。 于是江雨烟思来想去,便想到了丽妃。 或许从丽妃娘娘这里可以,旁敲侧击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丽妃看着江雨烟问道,“你想知道惠妃姐姐什么事儿?” 江雨烟脑子一转。 或许。 顺着丽妃脑海中的想法。 就算被她误会也没有什么关系。 只要知道了这其中的原因。 黑猫,白猫能抓老鼠就是好猫。 还顾忌那么多干嘛呢? 江雨烟的脸上羞涩一笑。 “这不想了解王爷,首先得从他的亲娘开始了解吗?” 丽妃点点头。 “难得你有心,既然你想知道那本宫今日便跟你讲讲。” 是陷入了回忆。 丽妃的目光变得飘渺而模糊起来。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想起惠妃,丽妃的脸上扬起了温柔的笑容。 “当初我还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因为家里穷,家里的弟弟妹妹都吃不上饭,出于无奈,作为大姐姐的我,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要出门赚钱帮父母养家糊口。” “无独有偶,那日我遇上了一个恶棍,那恶棍不但看上了我的钱,还看上了我的人。 那时候,我只是个单纯的小姑娘,以为给了钱就可以没事了,哪知道他三番四次的找上门来,给我的父母和弟弟妹妹们制造了很多的麻烦。 后面父母实在苦不堪言,只好让我收拾了包裹,离家远远的。 我一个人远走他乡,来到京都城,人生地不熟,干粮吃完了,盘缠也用完了,一个瘦弱的小姑娘无依无助,就快要饿死的时候。 一双干净漂亮的绣花鞋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我抬起头来看着她,当时真的是惊呆了,她就像画中走出来的仙子。” 江雨烟看着丽妃的眼睛。 她的眼睛里有异样的神采。 可以想象当时作为小女孩的她,见到另外一个小女孩时,那种震惊羡慕的神情。 “令我想不到的是她居然将我带回了家,并且让我做她的贴身丫鬟。” 丽妃的嘴角微微扬起,她看着江雨烟。沉浸在那段美好的回忆中。 “你不知道,那段时间是我此生以来最快乐的一段日子。小姐真的是一个温柔又善良的人儿。” 想到这,丽妃叹了一口气。 “可惜好景不长,一切都被一份圣旨给打破了。” 第一百零六章 陈年老事 丽妃有片刻的茫然。 她看着江雨烟,足足愣神了三秒钟才反应过来。 “不好意思啊,雨烟。” 丽妃转过身,举起帕子擦了擦脸。 不知什么时候,自己脸上既然已经泪流满面。 等平复了自己的情绪,丽妃娘娘才转过身来,看着江雨烟。 她笑着问道,“真是对不住,我说着说着就忘记了。” “没关系的丽妃娘娘,这本来应该算是我的不对,我不应该问的,勾起了您的伤心往事。” 丽妃拍了拍江雨烟的手背。 “不,你不要这样想。刚刚我想清楚了,与其让这件事憋在自己的心里发烂,倒不如说出来。” 江雨烟点了点。 “确实,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憋着早晚有一天会憋出问题来的。” 丽妃神色轻松,淡淡一笑。 “你说的没错。本宫或许这么多年以来,做得最对的一件事情,应该就是那天晚上,抱着小七去找太后的那天晚上。” “太后答应了我的请求,但是她也提了一个要求。” “那时候,我们还不知道小七中毒的事情。但是太后说了,她可以帮我带着小七,但是,姐姐以前的所有事情都要烂在心里,并且日后也不准在小七面前提起。” 她目光淡然地看着江雨烟,心中不由地佩服。 “太后她是对的,她要我离小七远远的,越远越好,而且,不要去管小七的死活。” “不管王爷的死活?” 江雨烟问道。 丽妃点了点头。 “没错,确实是不要管小七的死活,太后这样做,其实是在保全小七,也在保全我。” 江雨烟有些不太明白。 “保全王爷和丽妃娘娘您?” 看着江雨烟那疑惑的目光。 丽妃反问。 “你觉得这么多年,本宫为什么无所出?” 这。 这出不出,她江雨烟怎么知道。 这不是皇上和丽妃娘娘之间的事儿吗? 但是。 既然丽妃娘娘这么问了,江雨烟也不好意思,直接回答不知道。 于是。 她还是认真地思索了一小会。 丽妃笑了笑,没有打算继续为难江雨烟的小脑袋瓜继续想下去。 她道,“我说过,深宫中的龌龊远非常人能够想象的。” 江雨烟看着她的眼睛。 已猜到了心中的答案。 “无所出其实挺好的,哈哈。” 看着丽妃的坦然大笑,江雨烟只觉得自己的心中拔凉拔凉的。 她顿时手足无措,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现在这样子的丽妃。 丽妃笑了一阵,然后收住了自己脸上的笑容。 “若是我有所出了,那我就会有把柄落在有心人的手上。” 她就这样盯着江雨烟。 看得江雨烟后背的汗毛一根根地竖了起来。 究竟是什么一直支撑这丽妃活到现在。 江雨烟觉得眼前的丽妃就是一个疯子,也是一个深受迫害的可怜人。 “而且,想都不用想,我也绝对会落得个跟姐姐一样的下场!” “娘娘?” 江雨烟打断她。 丽妃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 “没有把柄,这确实是对谁都好。这样,哪怕我不能光明正大地去见小七,我也可以偷偷地躲在后面。” 她凄然一笑。 “但是我也很没用,就是现在也很没用,我找出了给姐姐下毒的那个人,将那个人杀了,让她去给姐姐陪葬,但是小七现在身上的毒却始终找不到解药。” “娘娘,这不能怪您的。您当年也是努了力的,不是吗?不然王爷也不会好好地活到了现在。” 她伸手轻轻地拍着丽妃娘娘的后背。 “而且,也没有人怪你啊。” 丽妃伸手将江雨烟轻拍自己后背的手抓住,轻轻地放回了桌上。 她吸了吸鼻子,吐出一口浊气。 “大清早的,尽说这些陈年老事,果然是人老了啊。” 江雨烟笑了笑,将她面前的两罐养颜膏打开,递到了丽妃的面前。 “娘娘才不会老呢,娘娘用了雨烟做的养颜膏,一定会青春永驻的。” 丽妃收起桌子上的那两罐养颜膏,笑着道,“就你这小丫头片子会哄我开心,难怪太后她老人家那么的喜欢你。” 江雨烟笑道。 “太后老人家喜欢我,丽妃娘娘也喜欢我呀,谁让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呢。” “调皮!” 看着丽妃转悲为喜,江雨烟的内心也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她看着还在研究养颜膏的丽妃,突然开口道,“娘娘,以后若是没有什么事的话,雨烟经常来陪你好不好?嗯,我也可以带着王爷一起来的。好不好?” 撒娇的语气,漫不经心地说道。 似没想到江雨烟会这样说。 丽妃一时愣在了原地。 见丽妃愣住,江雨烟又忙补充道,“若是不方便的话就算了,我也只是一时说说,我……” 丽妃放下手中的罐子,激动地抓起江雨烟的手。 “不不不,怎么会不方便呢,我求之不得。但是……” 看着丽妃那又有点犹豫的眼神。 江雨烟心中明白。 “但是你答应太后,离王爷越远越好对吗?” 丽妃点了点头。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现在王爷长大了,他应该要有自己的主见,不是吗?” 丽妃想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 “不,雨烟,现在还不是时候。王爷现在还不能和我走得太近。” 她拍了拍江雨烟的手背。 “相信我。时候还未到。” 看着江雨烟失望的表情。 丽妃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 “不过,王爷要和我走远点,不代表着你需要和我走远点,本宫的大门永远会为你打开,而且永远欢迎你经常来看我。” “行!” 江雨烟重重地点了点头。 “有丽妃娘娘这句话,那我以后来你这里蹭吃蹭喝的,你可不许赶我走啊,说好的。” “噗!小丫头片子就知道吃的。” 看着丽妃展露的笑容,江雨烟突然计上心头。 “丽妃娘娘,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日?” “嗯?” “反正在这行宫之中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的,我今日研究了几个小菜,不如就请丽妃娘娘移步我现在住的寒舍,堂堂睿王妃亲手下厨,给您整两个小菜,让您尝尝,您觉得如何啊?” 丽妃什么山珍海味没有尝过,见过。 但是难得的是江雨烟的这一片心。 所以,想也不想的。 丽妃点了点头。 “行!本宫就去你那里看看,看看我们的睿王妃能给本宫整出什么花来。” 第一百零七章 这个女人留不得 丽妃这边欢声笑语。 皇后那边的宫人就没有那么的幸运。 出了太后的寝殿。 皇后就一脸的乌云密布,宫人们说话都小心翼翼,唯恐惹恼了皇后娘娘,到时候也落得个跟绿翘一样,不得好死的下场。 皇后一回到自己的寝殿就将自己带过来的宫人都叫到了面前。 虽然此次出行,皇后的排场已经减少了很多,但是此刻跪在面前的宫人们还是黑压压的一片。 有知道出了什么事的,有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的。 但是, 总之,皇后身上散发出来威压,让这班宫人都低着头,不敢说一句话。 皇后这么多年来,从来都是她打压这别人的份,哪有过像今日这般被人压得死死的。 简直就是让她这个六宫之主颜面尽失。 一想到自己日后还要统领六宫,而今日的自己颜面尽无。 皇后就很愤怒。 一愤怒,克制许久的皇后干脆就在自己的寝殿里破罐子破摔,见啥砸啥。 其实,做了那么多年的皇后,她其实应该早就学会了隐藏自己情绪。 但现在,皇后忍够了。 一是因为现在不在宫中,二是她现在对江雨烟的恨,已经不是可以用咬牙切齿来形容了。 想到当初离宫之时,太子对自己讲的话。 王皇后就更加的深信不疑。 没错。 江雨烟这个女人留不得了。 但是现在人多眼杂,自己又处于风尖浪口之上,王皇后想要动作,确实是又些难度。 想到这。 皇后心中就隐隐地气恼。 早知今日,当初在路上的时候,就应该做点手脚。 免得现在这个女人在眼前晃来晃去地找事,她就觉得十分地碍眼。 “姑母。” 看着皇后头疼,二丫也跟着头疼。 但是她不喊皇后还好,这一喊,又将皇后今天早上那些不愉快的回忆唤了回来。 皇后心头上的气正无处可以发泄,此时抬头看见二丫规规矩矩地跪在自己的面前。 皇后对二丫招了招手,命令道,“你过来。” 二丫刚想站起来走过去,就看见皇后飞来了一记刀眼。 随后,她抓起右手边的一个茶盏,朝二丫扔了过去。 砰! 茶盏砸到了二丫的身上,滚烫的茶水洒了她一身。 二丫一抖不敢说话,茶盏随即掉落到了地上,碎成了一地的渣渣。 皇后的声音,凉飕飕冷幽幽地传来,“本宫叫你起来了吗?没规矩的东西。” 二丫心头一颤,也顾不得洒在自己身上的茶水烫不烫,地上的碎瓷渣扎不扎膝盖,‘扑通’一声便硬生生地跪下。 看得一旁的元宝和众丫鬟心中一疼,连带自己的膝盖也隐隐作痛,好像跪在碎瓷渣上面的是她们自己的膝盖般。 皇后盯着二丫,冷冷道,“还愣着干嘛,要本宫给你说第二遍。” 二丫虽然自己的膝盖很痛很痛,碎瓷渣都扎进了她的肉里,扎出了点点的血迹,但是二丫的内心却是更加的害怕。 因为她隐约地知道,自己将皇后的事情搞砸了。 哪怕平日里自己在王府为虎作伥,此刻她的心里还是隐隐地害怕。 但是怕又有什么用。 皇后正坐在那里,等着她过去。 二丫咬咬牙,挪着自己出血的膝盖,一步一步地向前。 她的身后,是两条鲜血淋淋的血迹,看得她身后的那班宫女触目的惊心。 好不容易挪到了皇后的面前。 王皇后抬手。 啪!的一声脆响,就看见王二丫的右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姑母。” 二丫带着哭腔,欲言又止。 啪! 又是一下。 这下是左脸。 两边的脸各有一个通红的五指手指印,二丫的脸瞬间就肿成了一个猪头。 “二丫。你知道本宫为什么打你吗?” 二丫的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但她还是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下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从小到大,二丫从来没有这样的委屈过。 她甚至后悔,为什么放着她大好的少奶奶不做,跟着皇后跑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就为了给上次江雨烟诈了王二虎的十万两黄金出气。 她真是傻了。 王家又不缺钱。 为了出那点气,现在让自己更加的受气,而且现在还不能发脾气。 二丫憋屈,难过,伤心地很。 她痛苦地点了点头。 皇后揉了揉自己打疼的手心,无力地道,“以后,没有本宫的吩咐,不要擅作主张,明白了吗?” 二丫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 怒气稍退的皇后挥了挥手。 “下去。” 得到皇后准许可以离开的二丫,这才扶着元宝的手,一瘸一拐地离开了皇后的寝殿。 二丫一离开,众人觉得刚刚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压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大家纷纷低着头,祈祷着自己不要是那个继二丫之后的倒霉鬼。 而且,二丫是皇后的侄媳妇。 皇后对二丫的惩罚那可是有手下留情的。 现在轮到她们下人了,皇后手下留不留情的这就难说了。 正当大家内心相当忐忑的时候。 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 皇后不满地注视着小太监。 “说!” “娘娘,太后身边的那个大宫女带……带着……带着,” 皇后蹙眉,“混账东西,带着什么都说不清了吗?传她进来。” 连珠是直接叫人将绿翘的尸身抬进去的。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纷纷自觉地让出了一条路。 看见连珠后面的班太监抬着,白布盖着的东西,皇后的脸色由苍白变成了铁青。 出于礼节,连珠还是很有规矩地朝皇后福了福身子。 才道,“皇后娘娘,这是太后命奴婢送回来的,望皇后好自为之。” 说完,让人放下手中的坦架。 她也不去看皇后什么脸色,福了福身子就自行退下。 这一行云流水的动作,看得皇后目瞪口呆,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直至连珠走出了很远,皇后才回过神来。 她面色铁青。 颤抖地指着面前的白绫盖布。 “太后!太后这是什么意思!” 皇后咆哮着大喊道。 “来人!快来人啊!快!快!快给本宫将这晦气的东西抬出去!” 众人手忙脚乱。 第一百零八章 计划提前了 被连珠送过来的东西这么一闹。 皇后的寝宫顿时人仰马翻。 太后不理后宫已经很多年了。 随便后宫之中众嫔怎么去折腾,怎么去闹,往常太后都是睁只眼,闭着眼的。 而现如今。 绿翘 小红和星星蹲在不远处的墙角,静静地看着远处的一幕。 星星拍了拍胸口,后怕地道,“原来皇宫里的那堵墙那么的可怕。” 小红点了点头,见左右无人,小声地道,“所以,还好我们是在行宫的,虽然行宫之中的事情又多又累还有时候很脏,但是至少我们不用过得那么的提心吊胆。” 星星点了点头。 “还好太后和贵人们一年只来一次行宫。” 小红双手合十。 “希望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了,保佑顺顺利利,平平安安地顺利渡过这段时间。” 小红的话还未说完,就看见前面突然出现了一双黑色的靴子。 靴面干净,纤尘不染,那上面的一簇簇的红色丝线,标志着来人在皇宫中的身份不低。 小红和星星一齐抬头。 就看见一个穿着脸色苍白,面容阴森的年轻太监此时正站在她们的面前,冷测测地盯着她们看。 两个小宫女心中顿时一阵战栗,不由地想到刚刚她们的对话,是不是已经被眼前的这个人听了个七七八八。 苏鸿低头看着两个还蹲在墙角,不知所措的宫女,悲叹了摇了摇头。 “大人,大人饶命!” 星星率先反应了过来,跪在地上。 她这一跪,小红也跟着反应了过来,赶紧地跟着星星一起跪在了地上。 “大,大,人……” 苏鸿伸出一只手掐住了小红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 冷测测地问道,“你们刚刚在讨论什么?” 小红的脖子被苏鸿这么提着,呼吸本就困难,加之内心害怕得不行,憋了半天,将脸都涨成了猪肝色,也讲不出一句话来。 看着小红在这名来历不明的太监手中如一条垂死缺水的鱼,星星顿时吓得连连磕头。 “奴婢,奴婢什么都没有说,求大人高抬贵手,求求大人了。” 看着地上人痛苦哀求的可怜模样。 苏鸿只觉得心中异常的痛快和舒爽。 他将手上的小红狠狠地往地上一甩。 突然能够呼吸的小红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 就算是暂时获得空气,得救的小红也没忘记此刻那个要自己命的太监还站在自己的身前。 她一支棱,捂着自己的脖子,重新跪在了苏鸿的面前。 “算你们两今天走运,咱家今日有要事缠身,没空跟你们玩。” 苏鸿蹲下来,看着小红和星星已经吓白的脸色道。 “下次,要是再遇见咱家,你们估计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哈哈哈。” 看着地上匍匐的小宫女,苏鸿站了起来,用猫戏老鼠般的眼神看着这两个可怜虫。 “还不快滚!” “是,是是!” “是!” 听到这句救命般的话,星星扶起小红飞快地后退,直至看不见苏鸿的人影,她才松开手,改为拉住小红的手,飞快地狂奔离去。 “哼!” 苏鸿眼眸微眯,理了理自己刚刚弄皱的衣袖。 一个小太监弓着背,微微颤颤地走了过来,讨好地对苏鸿说道,“苏,苏大人,你刚刚去哪里了?” “咱家刚刚看见两只虫子。” 小太监一愣,笑道,“行宫中臭虫就是多,苏大人您多担待,属下马上就派人去处理了。” 苏鸿却伸手摇了摇头。 “不,那两个暂时留着,咱家还有用处。” 看着苏鸿那阴鸷狠戾的神情,小太监虽然不明白,但是也不敢忤逆苏鸿的意思。 他嘿嘿地笑着,点点头,随即转移了话题。 “苏大人,您这边,皇后娘娘有请。” 苏鸿这才将自己的目光收了回来,悠悠地跟在小太监的身后。 “想不到这行宫这么大,咱们转了一圈,可总算将有些地给记住了。” …… 苏鸿到皇后住处的时候。 正跟从殿中抬出的白绫盖布擦肩而过。 今天早上的事情,苏鸿已经略有所闻。 他嘴角勾起一抹阴沉的笑。 无用之人死不足惜。 皇后正在气头上。 小太监询问地看向苏鸿,示意他是否晚点进去见皇后? 苏鸿却摇了摇头。 皇后在气头上,正是他们谋划大事的好时机。 见苏鸿摇了摇头,小太监的心里对这位从京都来的太监心中更加的钦佩。 要么这是个不怕死的,要么眼前的这位苏大人就是一个疯子。 若是苏鸿此刻知道这个小太监心中的想法。 他会觉得,两者他都是。 从喝下太子的蛊毒开始,他就是一个不怕死的疯子,为了心中的仇恨,连苏鸿自己本人都没有察觉,他已经彻彻底底地扭曲了。 小太监小心翼翼地弓着身子,借着皇后拍桌摔盏休息的档儿,向皇后请示道,“娘娘,宫中来了人,您是否现在见见?” 皇后挑眉,不耐烦地道,“什么人?给本宫说清楚!” 太监弓着身,看了看左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皇后会意,玉手一挥。 “你们都先退下!” 一个早上,早就被吓得心惊胆战的众人,听得此话,顿时松了一口气,有种命保住了的感觉。 见众人都散去,皇后才揉了揉眉心,无力地道,“说。” 小太监弓着身,在皇后的身旁小声地道,“皇后娘娘,是太子身边的苏公公。” 闻言。 皇后坐直了身子,她目光中有忧色一闪而过,声音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这同刚刚威严严厉的皇后截然不同。 她看着小太监,厉声问道,“太子怎么了?” 小太监哪儿知道啊。 他只能硬着头皮,又重复地问了一句,“那苏公公就在外面,您见吗?” “宣他进来!” “是!”太监躬身退下。 皇后涂满丹蔻的指甲深深地扎进了自己的手掌。 太子在禁闭,这个时候却派人来行宫,莫不是在她离宫的这段时间,储旭殿发生了什么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想到最近一系列让她焦头烂额的事情。 皇后揉了揉太阳穴。 或许,计划得提前了。 第一百一十章 不会原谅自己 话说,丽妃说干就干。 江雨烟倒是有些意外。 原来丽妃才是真的行动派。 但是江雨烟说自己做饭的话已经说出口,想收回来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没办法,说都说了,不能言而无信。 于是,江雨烟只能认命地,自己撸起袖子加油干了。 好在,说做饭的事情虽然是说出了口,但是没有说不能让人来帮忙。 所以,除了丽妃,江雨烟毫不客气地指使起了圆月,还有丽妃带来的两个宫女,采荷和丁香,一起来帮忙。 行宫虽然不大,但是好在每个贵人的住处都是备了小厨房的。 江雨烟将小厨房中的下人们屏退,便忙碌了起来。 从进了宫以来,丽妃就很少自己动手做饭,当了嫔妃之后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此时看着江雨烟她们在忙碌,竟然也玩心大起,便不知不觉地加入了江雨烟她们。 大家齐心协力。 洗菜。 切菜。 炒菜。 做饭。 不一会儿。 一桌三菜一汤,便做好了。 丽妃坐在桌边,看着江雨烟一盘一盘端上来的菜,不由地咧嘴打趣道,“看不出来,睿王妃倒是当厨子的好苗子,也是小七有福了。” 江雨烟将最后一盆菜端了上来。 撇撇嘴道,“王爷有没有福我不知道,没做过给他尝尝,但是丽妃娘娘今晚有福我倒是知道的。” 丽妃看着眼前的菜色,对采荷和丁香招招手。 “刚好本宫那里有上好的花雕,你们两去取了来。” “娘娘,还是算了,我不会喝酒。” 江雨烟听说要喝酒,连忙拦住。 “本宫今日高兴,这么多好菜,没有酒助兴怎么可以,你别拦着我。” “是啊,王妃,难得见我们家娘娘这么高兴的,您就陪她喝两杯嘛。”采荷也在一旁附和道。 竟然连侍女都这样讲了,那江雨烟也不好再拦着。 …… 酒过三巡,饭饱十足。 江雨烟看着丽妃红润半熏的脸色,不禁想起上辈子,美人迟暮的样子。 真的是赤裸裸的讽刺和对比啊。 上辈子江雨烟是不清楚丽妃和惠妃过往的那些事情的。 但是现在知道了,见死不救不太好。 江雨烟恻隐之心隐隐地动了。 她看着还在喝酒畅饮的丽妃娘娘,将她手中的酒罐子夺了过来。 “娘娘,您别喝了,再喝下去您就醉了。” 丽妃笑了笑,打了个酒嗝。 “本宫没有醉,江雨烟,快点将酒瓶子给我。” 江雨烟无奈,只能将刚刚夺过来的酒瓶子递了回去。 她试探性地问道,“丽妃娘娘,您有没有想过,离开皇宫?” “离开皇宫?”丽妃诧异地看着江雨烟,停下了要喝酒的动作。 “本宫为什么要离开皇宫?” 江雨烟再进一步地问道,“难道您就没有一点点想要离开皇宫的吗?外面的世界那么大。” 丽妃将手中的酒罐子轻轻地放在桌子上。 她自嘲地看着江雨烟,不知是在自问自答,还是在反问着她。 “外面的世界那么大,可是,我现在又有什么地方能去的呢?” 她以手支额,半哭半笑。 “不瞒你讲,姐姐离去的那段日子,我天天都想着随她而去,后来我想着小七还小,若是我走了,那我就连远远地看他一眼都不可以了。” “那您现在有没有想过跟王爷坦白以前的真相。” “哈哈哈。” 丽妃大笑着看着江雨烟,“你这孩子,什么真不真相的有那么重要吗?王爷他好才是好。” 江雨烟心中叹了一口气。 虽然她现在同傅司远的关系也是很生分。 但是,这并不妨碍江雨烟她想救她。 不然,上辈子丽妃娘娘,恩宠不在的时候,就是她在深宫中悬梁自缢的时候。 那个时刻,江雨烟觉得它不应该到来。 反正在宫中,她也是不快乐的。 竟然不快乐,那为什么不趁早离开呢? 离开那个泥潭般,勾心斗角的地方! 她再次开口,这次循循善诱。 “王爷他现在很好,丽妃娘娘又何必再愧疚。” 她盯着丽妃漂亮清澈的眼睛。 “娘娘你不是那样的人,被囚在深宫中终老,您真的就想一辈子这样吗?” 丽妃摇了摇头。 “我还能去哪?除了皇宫我还能去哪?爹娘早就不在了,剩下的弟弟妹妹早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而且……” 她凄惨地一笑。 “你觉得皇上会同意吗?陛下是不会放过我的,身为皇帝的妃子,别人羡慕着锦衣玉食,大富大贵,于我而言那个地方不过是让我心死的地方。” “所以,您才要离开啊!” “若是我离开了,会不会给你和小七添麻烦?” 说到这个问题,丽妃看着江雨烟的眼睛,酒已经清醒了大半。 【其实,若是可以离开,我确实是想离开的,只要不给其他人增添麻烦。】 江雨烟摇了摇头。 小声地对丽妃说道,“只要娘娘想离开,雨烟愿助娘娘一臂之力。” 看着江雨烟坚定的神色,丽妃心中一暖。 她开心地回答道,“好!我愿意!” 她举起手中的酒罐子,和江雨烟面前的酒罐子对了对碰。 “此事就算是我们之间的约定,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可好?” “好!” 江雨烟也举起酒罐子。 “那我们今晚不醉不归如何?” “好!不醉不归。” 看着主子们那么狂欢,一边的侍女虽然不知道江雨烟跟丽妃说了什么,但是却也从心里感到高兴。 所有人都聚在一块,谁也没有注意到。 在黑暗的深处,有一群人正在紧密锣鼓地布置着一场惊天动地的阴谋,想给正在狂欢的人一场出其不意的打击。 而, 刚刚出城的傅司远,单枪匹马,一袭黑色的夜行衣。 从交代于宁,到他现在出城,不过才过了一刻钟的时间。 但是他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就能够飞到江雨烟的身边去。 他使劲地催促着胯下的骏马,不停地往行宫的方向赶去。 但愿。 他希望是他自己想多了, 也希望,在他赶到之前,江雨烟和皇祖母不要出什么事。 不然,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第一百一十一章 起火 酒过三巡。 丽妃已经醉了。 开始江雨烟还好,极有分寸地只喝一两口。 后面,江雨烟实在是架不住丽妃的热情。 四五杯酒入肚之后,江雨烟竟然也觉得头重脚轻,有点飘了。 她揉了揉眼睛。 看着已经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的丽妃。 江雨烟伸手推了推。 “娘娘,您该起来了,您该回去了。” 喊了几句丽妃还是无动于衷。 因为之前喝酒的时候,也不需要圆月和采荷她们在一旁伺候,所以丽妃当时挥了挥手,相当爽快的让她们下去休息。 此刻殿内,竟连一个可以搭把手的人都没有。 江雨烟只能自己上前将她扶起来。 但是她也高估了自己的力气。 在她扶了几三次丽妃站起来,又摔回原位的时候。 江雨烟便彻底放弃了这个打算。 算了。 就算将圆月和采荷她们叫过来。 丽妃这幅样子。 想要回她的寝殿,那要花费的力气可真不小。 而且,若是路上被有心人看了去。 不知又会被人拿去做什么文章。 江雨烟叹了口气。 心下拿定主意。 醉哪不是醉,睡哪不是睡。 丽妃现在这醉酒的模样,在她这里歇着也是一样的。 这般想着,江雨烟便淡定地坐下来。 自己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酒,自斟自酌了起来。 等她喝的同丽妃一样不省人事的时候。 江雨烟将面前的杯盏盘碟一扫,随意的趴到了桌子上的时候,已经月挂中天了。 烂醉如泥的江雨烟和丽妃,丝毫都没有注意到,窗外有几个黑色的影子,飞速在窗前一闪而过。 苏鸿已经换上了一袭黑色的夜行衣。 他站在不远处,看着面前灯火通明的屋子,转身对身后的几个黑衣人,道:“你们几个,手脚放快点,动作放轻点,不要惊动了任何人。明白吗?” 黑衣人单膝跪地,无声的点了点头。 …… 一刻钟后,江雨烟是被浓烟给熏醒了。 滚滚的浓烟,令人窒息的热浪,一波一波的向她扑来。 江雨烟揉了揉脑袋,砸了砸嘴巴道,“我怎么做这么奇怪的梦啊?” 正当她想再趴回去继续睡觉的时候。 江雨烟猛然的惊醒。 这不是梦。 这是真的。 起火了。 “圆月!圆月!” 江雨烟大声的呼喊着。 但是,除了滚滚而来,扑面的热浪和和大火烧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在无情的地回应着她外,江雨烟听不见有任何的声响。 这个时候,丫鬟们要么睡得正酣,要么也是抱着酒瓶子喝的烂醉如泥。 呼救没有响应。 江雨烟干脆放弃了呼喊,转而去拉一旁,还是不省人事的丽妃。 “娘娘,娘娘!快醒醒,快醒醒!着火了,这里着火了,快点醒醒!” 好在丽妃虽然醉得不省人事,但是在江雨烟着急的呼喊下,她还是坚强地支撑起了自己的眼皮子。 一脸睡意地道,“雨烟啊,你这里怎么这么热?本宫不舒服。” 话音未落。 丽妃便扶着桌子边缘,猛烈地呕吐了起来。 江雨烟已经顾不得许多。 她一手扶着丽妃的腰,一手将她的另外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半扶半拽地将他拉了起来。 “丽妃娘娘,您再忍忍。着火了!” 闻言,丽妃才注意到满屋子滚滚的浓烟。 “这,这怎么回事?” 丽妃瞬间慌了神,酒也醒了一大半。 她再也顾不上自己的呕吐,伸出手,用袖子随意地在自己嘴边一擦,借着江雨烟扶着她的力气便站了起来。 “快!快!我们出去!” 或许情况危急,也不知她是哪里来的力气,他伸出一只手拽着江雨烟,就要往门口奔去。 江雨烟一手捂着自己的鼻口,一手扶着丽妃。 “娘娘,火是从门边那边起的。” 听得此言。 丽妃瞬间没了主意。 “怎,怎么会这样?采荷她们呢?” 她一面扇着面前的浓烟,一边退了回来。 “既然门走不通,我们就爬窗。” 就在这时。 屋外响起了一阵阵嘈杂的声音。 “着火啦,着火啦!” “救命啊,快来人了,走水了!” …… “娘娘,娘娘,您在里面吗?” “王妃,你在哪里?” “丽妃娘娘!” …… 是圆月和采荷的声音。 她们终于发现屋子起火了。 江雨烟和丽妃对望一眼。 绝望无助的心,瞬间又燃起了一点点的希望。 江雨烟和丽妃大声地扯着嗓子喊。 “在呀,我们在!我们在里面,你们快去叫人来救火!” 圆月和采荷的急红了。 也顾不得火势越来越猛,圆月挣脱他人的拉扯。 飞快地上前用力地拍了拍门。 “王妃!王妃!你快出来,你怎么把门给锁了?” “王妃!王妃!门,门怎么打不开呀!” “咳咳咳……我没有锁!圆月,快去叫人来救火!” “咳咳……” 轰! 随之火势,愈烧愈烈! 一根屋顶的横梁。 在烈火之中轰然倒塌。 “王妃!” 情急之下。 江雨烟地扯着丽妃滚向了一旁。 听见屋里的声音,圆月更是心急。 她猛地用力,将自己的身子撞向了那扇门。 砰的一声。 那扇木门竟然被她生生地撞开。 圆月伸手扇了扇面前,扑面而来的浓烟。 隔着烈火她看到了,被火包围在屋子中间的丽妃娘娘和江雨烟。 江雨烟也注意到了闯进来的圆月。 “这里!” 江雨烟扶着丽妃朝圆月使劲地挥了挥手。 “王,王妃!快过来!” 圆月使劲地喊道。 但是火势太大,江雨烟压根儿就过不去。 圆月扯下一旁的帷幔,使劲地将熊熊的大火扇向了两边。 她一个箭步,跨了过来,冲到了江雨烟的面前。 “王妃!” 江雨烟也顾不得许多。 丽妃的双腿发软,抖得实在是厉害。 她将丽妃的手臂搭上了圆月的肩膀。 “快!圆月,将娘娘带出去。” “王妃,那你……” 圆月话还未说完,一根烧断的了横梁,便当头砸了下来,横在了圆月和江雨烟的中间。 “王妃!” 圆月撕心裂肺。 被横梁挡住去路的江雨烟只能往室内退去。 “走啊,圆月,带娘娘出去!咳咳……快!” 看着江雨烟的身影越退越远,圆月只能咬着牙,冲江雨烟喊道,“王妃!等我回来!” 说完,她便架着丽妃,飞快地冲了出去。 第一百一十三章 王爷交代的使命 圆月见傅司远抱着江雨烟冲了出来,忙放下手中的水桶,围了上来。 “王妃,王妃……”看见江雨烟,圆月激动的差点哭了出来。 “咳咳咳咳……” 看见圆月那嘴角拉耸,强忍眼泪的模样。 江雨烟心头一暖。 浓烟熏得她的嗓子又干又疼。 她清了清自己的嗓子,干哑的声音阻涩,发出和平日江雨烟讲话截然不同的音调。 “咳咳……咳咳……我,我没事。” 傅司远眉头微皱,看着救火的人渐渐地多了起来。 圆月急忙道,“王爷猜的没错,那帮人早有准备,他们将宫人的房门和窗户都锁死了,就是为了不让他们出来帮忙救火。” “这些人是我和采荷临时砸了锁,将她们救出来的。” 江雨烟伸手扯了扯傅司远的袖子。 “咳咳……王爷……” 傅司远低头看着江雨烟被熏得发黑的脸庞,低声安慰道,“好在现在人没事。” 他看了一眼还瘫在一旁的丽妃。 又招了招手,叫了两个小宫女过来,说道,“快去叫随行御医过来。这里人已经救出来了,这火想烧就让它烧。” 小宫女放下手中的水桶,福了福身子,领命赶紧地下去请御医了。 傅司远将江雨烟抱到了丽妃的身边,才将江雨烟放下。 他冷声吩咐道,“圆月,照顾好王妃和丽妃娘娘。” “是。王爷。” 江雨烟诧异,她拉着他衣服的下摆,正想问他要干嘛的时候。 傅司远已经站了起来。 脸色深沉冷峻地扫了一眼暗处。 明处烈火冲天。 喊救火的救火,砸窗救人的砸窗,谁也没有注意到,暗处的刀枪剑影。 于新正跟几个身穿黑衣的蒙面刺客打得火热朝天。 一般人觉察不出来。 但是只要有一点内力,修炼过武功的人都可以发现。 于新现在处于弱势的地位。 “你不要动在这里,等本王回来,我去去就回。” 虽然江雨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但是她还是很乖巧的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能将她放下,并能够使他离开的,肯定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江雨烟不是那么不懂事的人。 她催促道,“那你快去,注意安全。” 江雨烟话刚落音。 傅司远嗖的一声,已经起身飞向了那块暗处。 果然。 暗处的于新已经处在了弱势的地位。 他的身上已经深深地挨了几刀,深可见骨,鲜血顺着刀口子一直往外地渗着。 若不是他也是穿着黑色的夜行服,早就让敌人看出了破绽。 但是,饶是如此还是难以掩盖他身上流血的事实。 淡淡的血腥味随着他的动作,还有微风的轻抚,瞬间就飘散了整片暗处的小树林。 三个黑布蒙脸的黑衣人见状更是,刀刀凌厉,招招致命,丝毫不放过任何一个能夺命的机会。 要不是于新之前有大量的实战经验,那他现在早就死于黑衣人诡异的刀法围攻之下。 除了强烈的求生欲望强硬地支撑着他外,还有傅司远的安全。 王爷都来了。 只要自己再咬牙坚持一会,王爷的护卫队应该马上就可以赶到的。 于新这样想着,手下的动作就更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他一挥二斩三后退。 边退边观察着眼前这三个黑衣人的破绽。 一打三,况且自己身上还带着伤,想要取胜简直就是难上加难。 而且,仅凭自己现在的体力,也消耗不起长久战,所以于新观察了一圈,决定以攻为守,等待时机。 三个黑衣人打了一阵,似乎也发现了于新的想法。 他们渐渐地停下了手中的攻势,猫戏老鼠般地看着气喘吁吁的于新。 黑衣人甲开口劝降道,“小子,我们看你也是练武的好苗子,不是怪我们心狠手辣,而是你自己自找的。” 黑衣人乙,“小子,我们大哥那是惜才,舍不得你这样的好苗子死在我们的刀下,老子劝你,乖乖束手就擒,或者重新选择站队,我们可以饶你一命。” 见黑衣人甲和黑衣人乙都发话了,黑衣人丙自然也不能落后。 他双目猩红地盯着于新。 “小子,现在你多了一个选择,可以选择跟我们站在一块,和我们一起杀了那个睿王爷和王妃,等到回去,我们可以带着你去见我们的主子,主子是个惜才的人,一定会将你收下,到时候就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对!没错!你现在这副样子跟我们打下去没有半丁点的好处,搞不好还会命丧在我们的剑下。” 于新挥汗如雨下,他脸色因为失血过多,在黑暗的夜色中显得异常的苍白。 但是饶是如此,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就如星辰般明亮璀璨。 不! 他不能倒! 他立过重誓! 是当初王爷救了他和弟弟于宁的命,他发誓此生此世,他和弟弟一定要效忠于王爷,永不背叛。 于新攒紧了手中的软剑。 随手在黑衣人的面前挽了一个剑花。 “hetui!”于新吐出一口浓浓的血水。 “做你娘的春秋大梦!你们这种这会为钱卖命的走狗!除非老子今日在这里战死了,否则你们休想从老子的身边跨过一步!” “老子于新,生是王爷的人,死也是王爷的鬼!变成孤魂野鬼也不会放过你们这群想要害人的走狗!” “哈哈哈。” 三个黑衣人对望一眼。 “有志气,既然如此的话,就不要怪我们三个手下无情,让你死得很难看!” 生又如何,死又如何?! 他于新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 他身上有王爷交代的使命! 哪怕战斗到最后的一刻,他也不会跟这班心狠手辣的黑衣人投降! 剑起,刀落! 在黑暗的角落中,于新又重新和三个黑衣人对战了起来。 哪怕自己命不久矣,他也要守住最后的底线。 突然。 黑衣人乙手中的刀纵然发力,他轻轻地一挥,居然就将于新手中的剑震成了两段。 看着长剑变成半截的短剑。 于新哈哈大笑,做最后垂死的挣扎。 “尔等鼠辈!来受死” 第一百一十四章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于新最后没有死成。 因为在黑衣人挥刀斩向于新脖子的时候,傅司远及时赶到了。 他挥剑及时地格挡开了黑衣人的大刀。 “咳!” 于新咳出了一口鲜血。 “王爷,您怎么来了?” 傅司远挡在于新的前面,面容冷峻地盯着面前的三个黑衣人。 他没有回答于新的话,而是看着眼前的黑衣人,语气不善地道,“是谁派你们来的?” 三个黑衣人互相对望了一眼,默不作声。 “不管是谁派你们来的,今天你们伤了我的人,你们的命本王要定了!” 于新心头一暖,还没来得及将脑海中的话说了出来,就看见傅司远已经动了。 他身轻如燕,一剑朝面前的黑衣人挥了过去。 三个黑衣人很有默契地一起躲过了傅司远的这一剑。 傅司远的这一剑只用了八成的功力。 因为现在于新受伤了,他的人马还没有到,在此之前,仅凭自己和三个武功高强的刺客打,想都不用想,傅司远肯定是要落在下风的。 但是,就算是落在下风,他也不能表现出来,不然黑衣人就会有机可趁。 那这样的话,不仅仅是他和于新就危险了,连同他身后的江雨烟和丽妃也是有危险的。 傅司远他不能冒这样的险。 所以,他用八成的功力,暂时地压制着黑衣人,而又不完全的暴露自己的力量。 这一招,欲纵故擒,看似就在拖延时间。 就这样,傅司远和三个黑衣人在眨眼的片刻,已经过招了四五个来回。 战斗经验丰富的黑衣人瞬即明白了傅司远的用意。 他们刻意拉开了与他的距离,嘿嘿地笑道,“就算我们死了,拉上一个王爷,这个买卖也是很划算的!” 看着黑衣人嗜血的眼神。 于新杵着那半截短剑,微微颤颤地站了起来。 就算是深受重伤,于新都没有忘记他是傅司远的暗卫,他的职责就是保护傅司远的安全。 他想站起来,站到傅司远的面前。 王爷千金之躯,万万不可有一点的闪失。 他还能再战! 只要,只要拖住时间,拖到王爷带来的府兵来了。 这区区的三个黑衣人,那又算什么事。 但是傅司远却反手,将他轻轻地推开。 于新惊讶地看着傅司远。 哑着嗓子喊道,“王爷!” 傅司远的注意力半点都没有离开过面前的三个黑衣人。 他用了一点内力轻轻地将微微颤颤站起来的于新又轻飘飘地推了回去,伸手随便在他的肩膀上一拍,将他拍着坐回了地上。 “呆住这里好好休息。” 只此简单短短的一句话,就将于新还要说出口的话堵了回去。 半晌。 于新终是吸了一口气,将快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换成了一句叮嘱。 “王爷,小心他们三个使诈!” 其实,不用于新说,傅司远刚刚和他们过招的就感觉到了。 不然仅凭于新的身手,不要说是这区区的三个刺客,就是五个,十个,应该也不是他的对手。 能在短时间内,将他伤至如此的。 除了用阴的,在背后给他使毒,,傅司远还想不出有第二个方法。 既然。 他们伤了他的下属,那他便不能放过他们,哪怕现在的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 但是,这又何妨! 傅司远他一向不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 不然,活着深宫中,虽然有皇太后的庇佑,但是也不意味着太后能处处都罩着他,如果自己没有点心眼和心计的话,那那些年在皇宫中的生活,早就让他尸骨无存了,那还能让他好好地活到现在。 有时候,傅司远都觉得,自己身上中的这点毒都可以不算作事了。 黑衣人甲目光闪烁,他对黑衣人乙和黑衣人丙使了个眼色。 三人达成一致的意见。 那就是速战速决,在傅司远的援兵还没到的时候,尽快取下他这颗价值千金的脑袋。 哦,不。 应该是无价的脑袋。 一个堂堂王爷的脑袋,储君未来路上的绊脚石,说是无价其实也不过分。 傅司远虽然不知道他们的眼神交流了什么内容,但是他内心的自觉,告诉他肯定是没有什么好事的。 作为一名长期混迹在朝堂中王爷的修养。 傅司远马上就想出了对策。 二比三。 人数上就比不过,更何况,于新还带着伤。 一挑三,他没有那个本事。 那最好的办法便是,使劲拖,拖住他们,等到援兵到的时候将他们一网打尽。 就算不能一网打尽,那也要将自己的损失降到最低。 比如,尽量不要跟他们硬碰硬。 于是,傅司远清了清嗓子。 在三个黑衣人挥刀过来之前,傅司远率先开口说道,“太子给了你们多少钱?本王可以付双倍。” 听到傅司远率先主动提钱。 黑衣人乙迟疑了一下。 黑衣人甲明显就要谨慎许多。 他看着傅司远,不屑地道,“我们刺客可不是那么肤浅的人,一般的金银财宝我们怎么可能会放在眼里。” 傅司远眉头微挑。 起初他还不敢确定是否是太子的人,但是此时心中已有了七八分的肯定。 果真是太子派来的。 太子最近这段时间看似在储旭殿闭门思过,两耳不闻窗外事,但是实际上还是什么事情都逃脱不了太子的掌控。 凭傅司远对太子傅昊辰的了解。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可以善罢甘休的人。 看着他安静不动,修心养性,那其实是毒蛇在捕猎时候的伺机待发。 “哦。这么说的话,你们还真是太子派来的了。” 黑衣人甲冷笑。 “睿王爷都知道了又何必多此一问。就算我们是太子派来的又如何?!不妨我们实话告诉你。让你的脑袋在被我们摘下来之前,让你死得个清楚明白。” “今日,王爷必须死,你身边的侍卫也必须死。” 黑衣人看向着火屋子的前面。 那里江雨烟虽然一身脏兮兮的,但是仍然在很坚定地指挥着众人提水灭后。 “还有你家的王妃,放心,我们虽然是刺客,都是也会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晕睡 傅司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宽敞的屋子里。 淡黄色的帷幔随风飘扬。 屋里有淡淡的果香和花香,还有一股浓浓的药味。 他吸了吸鼻子。 这花果香味他熟。 从小闻到大,太后最喜欢的不是熏什么龙檀香,延年益寿香,却是这种淡淡的花香同果香。 此处是太后的寝殿。 他脑袋转了转,偏头就看到,床沿边上另一个黑色的脑袋。 江雨烟趴在她的床边,此时正睡得正酣。 一点也没有注意到,她守着的人已经醒来。 他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 连自己都没有印象。 傅司远只记得。 他将那小太监踹了出去,然后低头看见自己胸前的匕首,愤怒交加的他,便在江雨烟的怀里晕了过去。 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全然不记得。 只记得自己睡得十分的不安稳,周围相当的吵杂,有愤怒的怒骂声和伤心的哭声,还有咿咿呀呀不知在说些什么的讨论声。 吵得他头痛欲裂,连自己的身子也莫名地跟着疼了起来。 最后难得安静了。 却有一个人在他的耳边一直细细地唤着他的名字,跟他说着海誓山盟,讲着黄泉碧落,他到哪她便到哪,他若是再也醒不过来,她便要随他而去。 当时傅司远的心里只觉得烦。 后来便听见那女子细细的哭声。 他的心又莫名的觉得疼。 觉得自己怎么能让人哭了,自己有罪,罪大恶极。 他便想睁开眼来瞧一瞧。 瞧瞧他身边的人究竟是谁,怎么的如此令人心烦又令人心碎。 但是他的眼皮实在太重了。 无穷无尽的黑暗包围吞噬着他。 让他睁不开眼。 他想张张嘴巴告诉那个人不要哭了。 却又发现自己口不能言,或许自己讲了她也听不懂。 后来也许是身边的那个人哭累了。 周围逐渐的安静了下来。 傅司远也将自己放松了下来。 他狠狠地睡了一场。 等到醒来时便看到这样的一幕。 是她一直守在他的身边,一直对他细细地说着话,还有低声地哭泣。 傅司远有点开心。 因为他知道,原来在自己受伤晕迷的时候,是她一直陪着自己。 但是傅司远也有点难过。 她哭了。 因为担心自己而哭了,傅司远舍不得让她难过,让她哭。 他觉得让自己喜欢的人哭泣,就是自己做的不对。 现在看她安安静静的趴在自己的床边,是真是梦的感觉让他好不真实。 于是,傅司远想伸出手摸一摸她的脑袋。 但是,他忽略了他胸口上的伤。 他动了动身子。 “嘶!” 一不小心就拉扯到了胸前的伤口。 身上传来的阵阵疼痛,让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听到自己头顶传来的吸气声,江雨烟条件反射般立马弹坐了起来。 她虽然两眼迷糊,但是脑袋是清醒的。 此时见傅司远半撑着半个身子。 吓得她一骨碌站了起来。 既惊又喜地道:“王爷,你醒了?!” “别!你别动!” 她盯着他的胸前,那里已经用白色的纱布一圈圈地包裹好,但是因为他刚刚的动作,又有许些的红色血迹顺着白色的绷带渗了出来,就好像雪地里展开的一朵朵颜色鲜艳的梅花。 江雨烟伸手轻轻地抚上他的胸膛,故作坚强地道:“疼吗?” 傅司远摇了摇头。 “不疼,真的不痛。” 他那里听不出她声音中带着的颤音,明明担心地要死,害怕地要死,却还在他的面前故作坚强和镇定。 那一刻傅司远突然觉得自己的这一匕首,挨得也挺值的。 只是他刚冒出这个挺值的想法,江雨烟的脸色就突然大变。 她‘凶神恶煞’地看着他,气鼓鼓地道:“挺值的?!值什么值!傅司远你倒是挺值的,躺着床上……呜呜呜……” 江雨烟的眼泪就像不要钱的一样,噼里叭啦地掉下来。 “我……你……你怎么哭了?” 傅司远手足无措。 “我什么都没有说啊?” “不是,你别哭,别哭,你哭了我难受。” 听见这句话。 江雨烟哭得更猛了,似要把心中所有的委屈和担虑都通通地哭出来般。 她一边哭,一边说道,“我都吓死了,我都吓死了!你知道吗?没良心的,我……” 她瞪着傅司远,吸了吸鼻子,收住了自己的眼泪。 傅司远微微笑地看着她。 “你,你怎么了?” “哼!” 江雨烟伸手往脸上随意一抹,擦掉那羞人的泪水。 “没怎么!” 傅司远叹了口气,心情甚是愉悦,他拉过她冰冷的手,在自己的手心轻轻地搓了搓。 “好了,好了。我是病人还是你是病人,哪有还要病人来安慰人的道理。” 江雨烟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搓了一阵,平息了自己的情绪,才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中抽了出来。 “我睡了多久?” 傅司远揉了揉脑袋。 他还真不记得自己到底睡了多长的时间。 “也不是很久。”江雨烟说道。 “也就睡了一天一夜而已。” 傅司远看着她眼底微微的乌青,心中有点点的愧疚和甜蜜。 原来自己睡了那么久。 “你就一直在这里守着呀?” 江雨烟点了点头,笑了笑,“不看着,我怎么会放心。” “咳咳……躺了那么久,我想坐起来可以吗?” “嗯。” 江雨烟点点头。 她将他扶了起来,背后用两个枕头垫在背后。 “帮我倒点水好不好?睡了那么久,口渴了。” “嗯。” 江雨烟二话不说,立马就去给他倒了一杯水,递了给他。 趁着傅司远斯条慢理,斯斯文文喝水的模样。 江雨烟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面前脸色苍白的他,柔声地问道:“真的不疼了?” 傅司远放下水杯,点了点头,“不痛,真的。” 他将她还没来得及抽出的另这一只手,握着她抚上了自己心脏的位置。 撒娇地道:“就是你一哭,我这里比较痛。” 江雨烟白了他一眼,将自己被他抓住的手也抽了回来。 “没正没经,竟然醒了,我现在就去叫贺大夫过来看看。顺便跟大家说一声,你醒了。 你不知道,你晕的这段时间别提大家都有多担心”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太后 贺大夫还没到的时候,太后先冲了进来。 老人家一把年纪了,听江雨烟说自己从小看到大的乖孙子醒来了,连连珠都没有搀扶,便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皇祖母,您小心脚下,您慢点,慢点。” 江雨烟一边在后面追着太后,一边挥挥手,让圆月过去请贺大夫过来。 “小七啊。” “诶,皇祖母,您怎么来了?”傅司远诧异地看着眼前满头银丝的老人。 江雨烟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 她的住处已经被大火烧了,现在他们暂时住在太后的偏殿。 既然是太后的偏殿,那肯定是离太后最近的。 江雨烟出门的时候没有细想,就先去跟太后说了,哪知道老人家居然这么的心急,听说傅司远醒了,刚刚端起来的碗,还没来得及喝两口粥,就将碗放下,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皇太后在傅司远的床边站定,她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孙子,见他真的是醒来了,还精神不错,才松了一口气。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小七啊,你这一伤,可把你的皇祖母吓坏了。” 江雨烟连忙搬来一张凳子,放在太后的身后,才扶着太后在床边坐下。 “太后,您慢点,坐下说话。” 太后看了一眼身后的江雨烟,脸色不善,语气冷冰冰地道,“你先下去,哀家有话要跟小七讲。” “皇祖母……”傅司远诧异地看着江雨烟。 站在皇太后身后的江雨烟连忙朝傅司远使了个眼色,摆了摆手。 示意他不要惹太后不快了。 从傅司远受伤,太后便对江雨烟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其实,江雨烟心中也明白。 皇太后自幼看着长大的孩子,现在因为她受了那么重的伤,她对她有意见也是正常的。 好在太后虽然对她有意见,但是还是看在傅司远的面子上,没有过分地为难她,让她出去,其实已经是算好的了。 皇太后心里对这个孙儿其实是心疼得紧的。 江雨烟乖巧地福了福身子。 “好,那王爷陪皇祖母说一会儿话,我先去看看贺大夫来了没有。” 说完,江雨烟才走了出去,顺手将房间的门合上。 “皇祖母……” 看着太后那还是不悦的脸色,傅司远又忍不住地开口叫道。 太后蹙着眉毛,看了傅司远一眼,语重心长地道,“小七啊,你跟皇祖母实话实说,你好好的京都城不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傅司远面露难色,他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跟太后说实话,其实是他发现了正在禁足的太子,暗中派了不该派的人前往行宫,意图不轨的事情。 但是,踌躇了片刻之后。 傅司远还是决定了不跟太后说,老人家年纪大了,容易胡思乱想。 而且年事已高的皇太后,是应该安享天年的时候,这朝堂庙宇中的事情,她还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毕竟太子也是他的孙子之一。 于是,傅司远说了一个算借口,也不太算是借口的借口。 他面不改色,“孙儿知道,我说出来皇祖母肯定要责骂我。所以我事先跟皇祖母讨个饶,看在孙儿这重伤的份上,皇祖母能不能不要责怪我们?” 我们这两个字,傅司远咬重了说。 “我们?” 太后咬着这最后的两个字,她也听出来了。 我们是指江雨烟和傅司远他自己。 太后冷哼一声。 “看来皇祖母已经猜到了。” 太后半信半疑的看着他。 “小七呀。皇祖母不信,你不是那种会儿女情长的人。” 傅司远傻傻地笑着。 “皇祖母以前不信,那现在可是信了。是孙儿让皇祖母失望了,孙儿就是想王妃了,所以擅自自作主张离开了京都城。” 太后挑眉看着傅司远。 “真的是这样?” 傅司远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确实是这样,千真万确。” 想起那夜的大火,现在他的心里仍心有余悸。 “也多亏了孙儿及时赶到,才将王妃及时救下。” “好。”太后眉头舒展。 “既然是你的选择,那哀家也不再多说什么,但是你这伤。” 看着傅司远胸前缠绕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太后刚刚舒展开来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你身上的毒素本来就靠着贺大夫的石药压着,现在这伤伤及心脉,哀家也只是担心小七你身上的毒素用石药也压不住了。” 傅司远看着太后,问道,“这话是贺大夫说的?” 太后摇了摇头,“他没说,贺大夫是个忠实的,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拿捏的很准。” 傅司远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没说就好,贺大夫的嘴巴确实很牢靠。 即便他说给皇祖母听,皇祖母又能怎么样,只是徒增她的烦恼而已。 贺大夫在大夏也算是医术精湛的大夫,这些年更是帮他祛毒寻药无数,连贺大夫都没有办法的事情,太后又能有什么办法,只会让她担心而已。 只是傅司远这口气尚未吐完,就听见太后自言自语地道:“但是,哀家看出来了,小七,你这次是伤及根本了,甚至还更严重。” 看着太后那忧虑的表情。 傅司远只能故作欢笑,打趣道,“皇祖母,您是年纪大了,所以净爱瞎想了是不?” 他咬着牙,忍着胸前伤口的疼痛,挺直了身子。 “您看您看,孙儿这好好的,怎么可能会伤及根本,跟我身上的毒素更是八辈子打不着边,所以就是您想多了。” “呦,行了行了,瞧把你能的,小心你这伤口。” 太后赶忙让傅司远坐好,别拉扯到伤口了。 就是被傅司远这么一闹,刚刚还有些凝重的气氛,瞬间就被化解了,太后虽然还是一脸不放心的模样,但是内心已经放松了很多了。 或许就像傅司远说的那样,太后也觉得是不是自己年纪大了,所以净爱胡思乱想…… 看着傅司远嬉皮笑脸的,太后又想起了那晚的大火。 “好在皇天保佑,你们都没事。你说那个丽妃也真是的,自己的寝殿不好好待着,跑到你王妃的屋子喝醉做什么,搞出那么多的事情。” 第一百一十八章 医者父母心 太后不清楚,傅司远可清楚了。 说起那天晚上的大火,傅司远的心又揪了起来。 他怎么把那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因为自己晕了过去,也不知道那天晚上用匕首刺向江雨烟的那个太监怎么样了。 他看向太后,有点紧张地问道,“皇祖母,那天晚上那个太监……没有被您处死?” 太后冷哼一声。 “他倒是想死,哀家没让他死,这种人,伤了皇家的王爷,死一百次,一千次都不足惜。” 太后目光慈爱地看着傅司远道,“哀家本来是想让他以死谢罪的,但是哀家知道,你醒来肯定要提他的,所以就暂且留了他一条性命,现在你醒了,有什么话的话,一会儿你自己问他。” 傅司远闻言惨兮兮地笑道,“多谢皇祖母,还是皇祖母懂孙儿。” “你呀!就是会哄哀家开心。” 傅司远看着太后脸上溢出的一丝笑容,心中又萌出了另外的一个想法。 “皇祖母,孙儿还有一件事,想请皇祖母帮忙。” 太后挑着眉毛,诧异地看着傅司远。 “你小子从小脾气就倔得很,也很少跟皇祖母提请求,你说,只要皇祖母办得到,皇祖母一定答应你。” 傅司远心中一喜,忙道,“办得到,办得到,皇祖母一定办得到。” “小七啊,你都还没说,怎么知道皇祖母办的到?” 傅司远大大方方地道,“皇祖母,孙儿知道这次孙儿受伤,您对睿王妃有很大的意见,觉得孙儿是因她而伤的。”傅司远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太后的脸色。 果然,说起江雨烟,太后的脸色又有了点不快。 “其实,孙儿受伤真的跟王妃真的没有多大的关系。而且人家还不休不眠地照顾了孙儿这么久。” “她贵为你的王妃,照顾你是她应该做的。” “是的,孙儿知道,所以孙儿请求皇祖母不要生她的气了,好不好?” 看着自己一向宠溺的孙儿一脸的期待,皇太后刚硬的心瞬间便软了下来。 她勉为其难地叹了一口气,道:“那行,看在你的份上,哀家这次的事情就不同她计较,但是……” 傅司远马上机灵地竖起了三根手指头。 “皇祖母放心,没有下次,不会有下次的了。下次孙儿也一定不会让自己受伤的。” 看着傅司远信誓旦旦的模样。 太后站了起来。 “行了,你记住就行,这次的事情就这么算了,但是没有下次了,下次也绝不可再让自己受伤了。” “是!谨遵太后懿旨!” “哀家乏了,就先回去了,贺知寿应该也快到了。” “恭送皇祖母,皇祖母您慢走,等孙儿改日能下地了再去给您请安。” 目送了太后的离开,傅司远才在心中松了一口气。 看来这次的事情,太子是早已蓄谋已久的了,傅司远眼眸有狠戾之色一闪而过。 既然他在禁足都如此的不安分,那就不能怪他不念惜手足之情了。 正当傅司远还在思考着,如何向皇上报告这件事情的时候。 咚咚咚! 门口传来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傅司远微闭的眼眸缓缓地睁开,他薄唇微启。 “进来。” 贺大夫到了。 江雨烟跟在贺大夫的后面进了屋子。 “王爷。” 贺大夫上下打量着傅司远,点了点头。 “王爷恢复的不错,精神看起来挺好的。” 傅司远勾唇笑道,“那还不是贺大夫和王妃的功劳。” 江雨烟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贺大夫请坐。” 听到江雨烟的吩咐。 贺知寿才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从他的药箱中掏出绷带,腕枕等东西。 上次傅司远受伤昏迷,贺大夫帮他把脉包扎的时候,江雨烟是不在现场的。 此刻,贺大夫把完脉,他看着江雨烟,欲言又止。 “怎么贺大夫,难道需要我回避吗?” 贺知寿面有难色。 【王妃在这里,我要怎么跟王爷讲呢?】 江雨烟倒是好奇了,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她的面说。 贺大夫越是藏着掖着,越让江雨烟心痒痒地想知道。 好歹。 她也是太后懿旨赐婚,傅司远明媒正娶正儿八经的王妃。 有什么事情她不能知道呢? 江雨烟看了一眼贺大夫古怪的脸色。 心中咯噔一下,莫非他们俩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江雨烟看着傅司远微微面红的脸色,自行脑补了一番。 难道傅司远的伤,并非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莫非真的伤及了他的根本,还是新伤旧伤又让他已经压制下来的毒素蠢蠢欲动。 江雨烟越想脸色越苍白。 他现在精神那么好,还面色红润,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 难道。 其实他已经是快要不行了? 这样想着江雨烟的双脚更是挪不开了。 一定是他们怕自己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受不了,会难过,所以要专门的将她支开。 江雨烟泪眼婆娑。 她几乎要哽咽道:“王爷……” 看着她这个样子,傅司远和贺知寿也吓了一跳。 傅司远忙出声安慰道,“你怎么啦?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本王好好的呢,什么事都没有。” 说完,他看着贺大夫。 对贺知寿道:“贺先生,王妃是本王的妻子,没有什么事情不能让王妃知道的。” 既然王爷都这么说了。 那他贺知寿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 贺大夫清了清嗓子。 一脸严肃义正词严地道:“其实也没什么事。” 【这让老夫如何开口?】 江雨烟瘪着嘴。 没什么事干嘛还要将我支开?! 还不知如何开口?! 这能叫没有什么事吗? 贺大夫踌躇了一阵。 最终还是开口说道:“就是王爷跟王妃的那个,那个……王爷现在有伤在身,最近这段时间还是不要的好。” 他越说江雨烟越糊涂。 不懂就问江雨烟,“什么叫我和王爷的那个,那个?” 她望着傅司远。 “你是听懂了?” 江雨烟看看傅司远,再看看贺大夫。 发现他们俩的脸都不由自主地变红了。 “咳咳……” 贺知寿以手抵唇,憋了一眼傅司远,自我安慰道。 【老夫是个医者,医者父母心,没有什么好意思跟不好意思的。】 自我安慰完了,贺大夫开口说道。 “就是王爷,现在的身子不不太适合房事,所以王妃为了王爷的健康着想,这段时间不要同房。” “啊?!” 没想到是这事的江雨烟,瞬间脸色窘红,一脸的娇羞。 她狠狠的瞪了面前的两个人。 一言不发地扭头走了出去。 第一百二十章 自家姊妹 欣贵人正在想着怎么站队皇后。 而皇后正在想着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 现在皇后的内心是非常地忐忑不安,但是毕竟她在皇后的位置坐久了,所以心中想什么,面上是一点都不会显山露水。 哪怕她现在心里非常的不淡定,但是外人也看不出什么。 皇后还是那个雍容华贵,端庄典雅的王皇后。 只有等她屏退了左右,还有自己独处的时候,才会让自己真正的放松下来。 所以,此刻。 皇后挥了挥手,让身边的宫女和太监退出去。 看着鱼贯而出的宫人,皇后才抬起手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露出自己一脸的疲惫。 昨天,她怎么就信了那个太监苏鸿的话了呢。 想到是太子让他来找自己的,居然就听了她的话。 现在皇后是相当地烦恼。 更烦恼的是,绿翘不在了,王二丫又是个靠不住的,一时之间,皇后竟然觉得自己好生孤单,连个可以说话,商量事情的人都没有。 她就有点恼,有点怒,但是更多的是她心中有股狠狠的恨。 她恨江雨烟屡屡坏了她的好事,恨江雨烟害死了她身边的大宫女,更恨的是,太子派来的那个太监苏鸿,说什么信誓旦旦地可以解决了她的忧虑,说什么一定会置江雨烟于死地。 结果人也没帮她弄死,反而把苏鸿自己给搭进去了。 好死不死地,她今天早上派人去打听那个太监苏鸿的消息。 听到傅司远居然留了他一条命,皇后就吓得冷汗连连。 这个太监苏鸿,也不知道嘴巴是不是个牢靠的,可千万不要将她和太子的事情都抖了出来。 万一要是被他抖了出来,她这个皇后就算废了,太子也废了,王家多年以来,花在她身上的心血就全都作废了。 想到这,王皇后就气的瑟瑟发抖。 做皇后这么多年,一直小心翼翼,谨小慎微,怎么这次就被这苏鸿的一两句话就冲昏了头脑了呢。 只能怪她当时太生气。 自己的贴身大宫女当场撞柱而死,死后尸体还被送回来,让她一时失了理智。 可是,现在生气,现在悔恨还有什么用。 皇后也是经历过大事,见过大场面的人。 在一番无谓的生气和懊恼之后,她便马上地冷静了下来。 现在,当务之急,便是让自己冷静,然后静观其变。 好在,这里远离皇宫,真要有什么事的话,一时半会儿也传不到皇帝的耳朵中。 王皇后觉得事情还会有转机。 正当她正在脑海中想着有什么应对之策的时候,宫人来报。 “皇后娘娘,欣贵人求见。” 皇后的眉毛细不可闻地皱了皱。 “她来干什么?” 虽然皇后现在不太想见什么人,但是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对着来报的宫女吩咐道,“让她进来。” 对比欣贵人和祺贵人这两个姐妹花,皇后其实是不太喜欢这个欣贵人的,总觉得这个欣贵人有点活泼得太过了头。 皇宫中,特别是在后宫中行走,活泼过头和机灵过头了都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现在的皇后有难,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见一见这个欣贵人又有何妨,说不定事情能出现转机呢。 皇后这般想着,便迅速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 身为皇后,不管什么时候,要见什么人,都要端着皇后那该有的架子,雍容华贵,端庄典雅。 她端坐在大殿的软塌之上,看着欣贵人进来盈盈拜倒。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勾起一抹标准的皇后职业式假笑。 “欣贵人有心了,起来,来人,看座。” “谢皇后娘娘!” 两人各怀鬼胎,相互地打量着。 皇后首先道,“欣贵人,不知你大早地过来本宫这里所谓何事?” 欣贵人不好意思地搓了搓自己的帕子。 在祺贵人那里想清楚自己要站队皇后的时候,就连忙同祺贵人道别,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到现在坐在了皇后的面前,欣贵人她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自己刚刚还没来的时候,就应该想清楚话该怎么说的,总不能现在干巴巴地对着皇后讲:皇后娘娘,我想站您的队! 这也太莫名其妙了,搞不好还会直接就被皇后娘娘扔出去。 于是,在皇后的注视下,欣贵人绞了一会儿帕子,决定选一个相对来说比较温和的方式向皇后表达她的来意。 “娘娘可听说了昨天夜里王妃的住处着火的事情?” 皇后点了点头,目光审视地看着她。 “听说了,欣贵人想说什么?” “臣妾就是吓坏了,臣妾担心娘娘,所以臣妾这才大早过来看望娘娘。” 这话虽然听着很假。 但是皇后却听明白了。 她点了点头。 “欣贵人真是有心了,本宫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确实是吓坏了。” 这个欣贵人,以往的时候就一直想要巴结本宫,现在出了这档子事,虽然现在看来还没查到本宫的头上,但是大家都明哲保身,对本宫唯恐避之而不及,反而是这个欣贵人还眼巴巴地凑了上来。 也不知道她是蠢还是故意的? 皇后打量着眼前的欣贵人,脑子一转,瞬间就有了一个主意。 不管她是真的蠢还是故意的,或许现在可以用一用。 反正皇后的心中已经有豁出去的想法了。 这般想着,皇后的嘴角就慢慢地上挑。 她相当和蔼可亲,关切体贴地看着欣贵人道:“行宫之中出了这么一档事,说实在的,本宫也有责任,就是不知道太后她老人家怎么样了。有没有吓着,本来本宫今天应该过去看看太后她老人家的,但是奈何,本宫的头痛病发作了。” 说完,皇后眼巴巴地看着欣贵人。 欣贵人会意,连忙站起来。 “娘娘,臣妾今天刚好也没有什么事情,不如,就让臣妾代替娘娘去看看太后。” 皇后的嘴角都要翘起来了,但她还是忍着,不能让自己的表现太过于明显。 于是,她感激地为难道,“这样啊,那本宫就有劳欣贵人了,你替本宫去看看太后,顺便,打听打听睿王的伤势怎么样了,可好?” “好啊,好啊。” 欣贵人高兴地站了起来,只差那句臣妾愿意为皇后娘娘鞍前马后,为您效劳的话没有说出口了。 皇后的眼中精光闪过,她走下榻来,拉过欣贵人的手。 “都是自家的姊妹,办好了这件事,本宫重重有赏。” 第一百二十章 自家姊妹 欣贵人正在想着怎么站队皇后。 而皇后正在想着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 现在皇后的内心是非常地忐忑不安,但是毕竟她在皇后的位置坐久了,所以心中想什么,面上是一点都不会显山露水。 哪怕她现在心里非常的不淡定,但是外人也看不出什么。 皇后还是那个雍容华贵,端庄典雅的王皇后。 只有等她屏退了左右,还有自己独处的时候,才会让自己真正的放松下来。 所以,此刻。 皇后挥了挥手,让身边的宫女和太监退出去。 看着鱼贯而出的宫人,皇后才抬起手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露出自己一脸的疲惫。 昨天,她怎么就信了那个太监苏鸿的话了呢。 想到是太子让他来找自己的,居然就听了她的话。 现在皇后是相当地烦恼。 更烦恼的是,绿翘不在了,王二丫又是个靠不住的,一时之间,皇后竟然觉得自己好生孤单,连个可以说话,商量事情的人都没有。 她就有点恼,有点怒,但是更多的是她心中有股狠狠的恨。 她恨江雨烟屡屡坏了她的好事,恨江雨烟害死了她身边的大宫女,更恨的是,太子派来的那个太监苏鸿,说什么信誓旦旦地可以解决了她的忧虑,说什么一定会置江雨烟于死地。 结果人也没帮她弄死,反而把苏鸿自己给搭进去了。 好死不死地,她今天早上派人去打听那个太监苏鸿的消息。 听到傅司远居然留了他一条命,皇后就吓得冷汗连连。 这个太监苏鸿,也不知道嘴巴是不是个牢靠的,可千万不要将她和太子的事情都抖了出来。 万一要是被他抖了出来,她这个皇后就算废了,太子也废了,王家多年以来,花在她身上的心血就全都作废了。 想到这,王皇后就气的瑟瑟发抖。 做皇后这么多年,一直小心翼翼,谨小慎微,怎么这次就被这苏鸿的一两句话就冲昏了头脑了呢。 只能怪她当时太生气。 自己的贴身大宫女当场撞柱而死,死后尸体还被送回来,让她一时失了理智。 可是,现在生气,现在悔恨还有什么用。 皇后也是经历过大事,见过大场面的人。 在一番无谓的生气和懊恼之后,她便马上地冷静了下来。 现在,当务之急,便是让自己冷静,然后静观其变。 好在,这里远离皇宫,真要有什么事的话,一时半会儿也传不到皇帝的耳朵中。 王皇后觉得事情还会有转机。 正当她正在脑海中想着有什么应对之策的时候,宫人来报。 “皇后娘娘,欣贵人求见。” 皇后的眉毛细不可闻地皱了皱。 “她来干什么?” 虽然皇后现在不太想见什么人,但是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对着来报的宫女吩咐道,“让她进来。” 对比欣贵人和祺贵人这两个姐妹花,皇后其实是不太喜欢这个欣贵人的,总觉得这个欣贵人有点活泼得太过了头。 皇宫中,特别是在后宫中行走,活泼过头和机灵过头了都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现在的皇后有难,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见一见这个欣贵人又有何妨,说不定事情能出现转机呢。 皇后这般想着,便迅速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 身为皇后,不管什么时候,要见什么人,都要端着皇后那该有的架子,雍容华贵,端庄典雅。 她端坐在大殿的软塌之上,看着欣贵人进来盈盈拜倒。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勾起一抹标准的皇后职业式假笑。 “欣贵人有心了,起来,来人,看座。” “谢皇后娘娘!” 两人各怀鬼胎,相互地打量着。 皇后首先道,“欣贵人,不知你大早地过来本宫这里所谓何事?” 欣贵人不好意思地搓了搓自己的帕子。 在祺贵人那里想清楚自己要站队皇后的时候,就连忙同祺贵人道别,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到现在坐在了皇后的面前,欣贵人她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自己刚刚还没来的时候,就应该想清楚话该怎么说的,总不能现在干巴巴地对着皇后讲:皇后娘娘,我想站您的队! 这也太莫名其妙了,搞不好还会直接就被皇后娘娘扔出去。 于是,在皇后的注视下,欣贵人绞了一会儿帕子,决定选一个相对来说比较温和的方式向皇后表达她的来意。 “娘娘可听说了昨天夜里王妃的住处着火的事情?” 皇后点了点头,目光审视地看着她。 “听说了,欣贵人想说什么?” “臣妾就是吓坏了,臣妾担心娘娘,所以臣妾这才大早过来看望娘娘。” 这话虽然听着很假。 但是皇后却听明白了。 她点了点头。 “欣贵人真是有心了,本宫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确实是吓坏了。” 这个欣贵人,以往的时候就一直想要巴结本宫,现在出了这档子事,虽然现在看来还没查到本宫的头上,但是大家都明哲保身,对本宫唯恐避之而不及,反而是这个欣贵人还眼巴巴地凑了上来。 也不知道她是蠢还是故意的? 皇后打量着眼前的欣贵人,脑子一转,瞬间就有了一个主意。 不管她是真的蠢还是故意的,或许现在可以用一用。 反正皇后的心中已经有豁出去的想法了。 这般想着,皇后的嘴角就慢慢地上挑。 她相当和蔼可亲,关切体贴地看着欣贵人道:“行宫之中出了这么一档事,说实在的,本宫也有责任,就是不知道太后她老人家怎么样了。有没有吓着,本来本宫今天应该过去看看太后她老人家的,但是奈何,本宫的头痛病发作了。” 说完,皇后眼巴巴地看着欣贵人。 欣贵人会意,连忙站起来。 “娘娘,臣妾今天刚好也没有什么事情,不如,就让臣妾代替娘娘去看看太后。” 皇后的嘴角都要翘起来了,但她还是忍着,不能让自己的表现太过于明显。 于是,她感激地为难道,“这样啊,那本宫就有劳欣贵人了,你替本宫去看看太后,顺便,打听打听睿王的伤势怎么样了,可好?” “好啊,好啊。” 欣贵人高兴地站了起来,只差那句臣妾愿意为皇后娘娘鞍前马后,为您效劳的话没有说出口了。 皇后的眼中精光闪过,她走下榻来,拉过欣贵人的手。 “都是自家的姊妹,办好了这件事,本宫重重有赏。” 第一百二十一章 提审苏鸿 欣贵人听到皇后的这句话,心里乐开了花。 这是皇后把她当自己人的节奏啊。 只要她帮皇后娘娘办好这件事。 那她以后是不是就是跟皇后娘娘同一条战队的了呢。 乐开花的欣贵人屁颠屁颠的,就赶紧起身前往太后的寝殿打听要打听的消息。 ------------------------------------------------------------------------------ 看着贺大夫走了出去。 江雨烟那还微微酡红的脸还没来得及消散下去,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 虽然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但她还是低着头进了傅司远的房间。 终归是放心不下。 看见她进来,傅司远一点都不意外,相反他的内心很是的高兴。 “娘子。” 江雨烟瞪了他一眼,走到他的床前。 “王爷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傅司远看着她那羞红的脸色。 “本王这不就是再跟你好好说话。” 他将自己的脑袋向江雨烟凑近,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揶揄地道。 “王妃这是害羞了?” 江雨烟白了他一眼。 “谁害羞了,老夫老妻害什么羞?!” 说完,似想起什么。 江雨烟还要接下去的话便顿住了。 说起来,他们还不算是老夫老妻。 江雨烟有点心虚,她的眼光就若有若无的往其他的地方飘去。 傅司远叹了口气。 【看来王妃的内心对我还是有芥蒂的,也罢,之前的事情都怪我,现在能这样的友好相处,本王说实在的已经是很满意了。】 【反正来日方长,她不愿意,本王就等到她敞开心扉的那一刻就好了。】 这般想着,傅司远的目光便也柔和了起来,他看着江雨烟,转移了话题。 “王妃现在还有什么事情吗?” 江雨烟虽然还是别扭的,但是听见傅司远的这句话,她还是将自己的头转向了他。 男人的目光柔和,让她渐渐的放松了下来,也没有像先前的那般羞涩。 她知道,既然他的心中都这样说了,那便是真的会再给自己一些时间。 江雨烟的心中暖暖的。 有点庆幸,也有点儿懊悔。 庆幸老天又给了她重活的一世,这辈子让她去真正地了解他;她也懊恼,上辈子自己怎么就不懂呢,跟他好好地相处有什么坏处,非要自己作天作地,最后将自己活活地作死,还将自己的娘家人都拖下了水。 江雨烟摇了摇头,回答道,“在王爷的伤好之前,我照顾好王爷,就是这段时间我应该做的事情。” 傅司远对她点了点头,安慰道,“本王没事,不就是一点小伤吗?!” 又对她招招手,“扶我起来。” 江雨烟警惕地看着他。 “王爷要做什么,交代我去办就行了,或者让其他人去做也可以。” 说起其他人。 傅司远就想起了于新。 自己一受伤,连于新现在怎么样都不记得了。 傅司远询问地看着江雨烟道,“于新现在怎么样了?他伤的也挺重的。” 江雨烟在他床前的那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终于想起自己的下属了?” “这叫什么话,本王一直都惦记着的,于新他没事?” 江雨烟摇了摇头,“放心,于新没事,他可比要好,你这内伤加外伤的还要在床上躺一段时间,他只是受了一点内伤,贺大夫说,他再喝几天药,大概就能恢复得七七八八了,王爷不用担心。” 傅司远听到江雨烟这么说,于新没有事了,他才松了一口气。 “那行,王妃现在可以扶我起来了吗?于新本王可以不去看,但是这件事本王一定要亲自去做。” 【那个太监看起来很眼熟,本王之前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江雨烟叹了一口气。 “王爷,那个太监现在被关在行宫的牢房之中,你想去看看他吗?” 傅司远展颜一笑。 “不愧是王妃,本王心中想什么你都知道,现在跟本王越来越心有灵犀了。” 江雨烟白了他一眼,懒得跟他废话,她态度略带强硬地道,“你想见他也可以,只不过得等两天。” 傅司远都准备用手讲自己的身子撑起来了,听到这句话,他诧异地看向自己的王妃,问道,“为什么?现在不行吗?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江雨烟听着他一连串的三个问题,伸手将他微微撑起来的身子按了回去。 “王爷,你那么急想去提审苏鸿我也理解。” “原来他叫苏鸿,怪不得这个名字这么熟悉,王妃你之前是不是跟本王提起过。” 傅司远细细地再脑海中思索了一番,然后恍然大悟地看向江雨烟。 “本王想起来了,这个苏鸿之前不就是本王那大舅子,哦,不,现在是二舅子的好基友吗?!” 江雨烟点了点头,没有理会他的后知后觉。 她打断了傅司远的话。 “贺大夫说了,你这伤的躺在床上至少休息两天。我答应你,两天后,我就让你去提审那个苏鸿。” 看着傅司远那不信任的目光。 江雨烟又开口道。 “您就放心,行宫的牢房虽然不比皇宫的牢房,但是也是很安全的,一般人想混进牢房中杀人灭口的不太可能。” “一般人?”傅司远看了她一眼。 “你觉得,太子和皇后会是一般人吗?” “他们不是一般人,但是他们现在应该也不会对苏鸿痛下杀手。” 傅司远审视地看着江雨烟。 “你去见过他了?” “嗯。” 江雨烟点了点头,但是眉头微皱。 “我见是见过了,但是他疯了。” “疯了?” 傅司远的眸中有阴冷狠戾的神色一闪而过。 “这不搞笑吗?刺伤本王之后就疯了,他是真疯还是装的?那本王更得去看看了。” “王爷!” 看着傅司远掀起了被子,江雨烟赶忙上前一把将被子按住,重新地盖好。 “贺大夫给他看过了,他是真的疯了。” 说完,江雨烟估计也觉得自己的话没有什么说服力,怕他一会不听劝还是要去地牢。 江雨烟又加了一句。 “他现在就是太子和皇后手中的一颗弃子。但是……” “但是什么?” 江雨烟红唇微勾,露出邪魅的一笑,对着傅司远俯下身来,小声地说道。 “我现是有一主意,现在苏鸿是太子和皇后的弃子,但是对于我们而言,我们可以变弃为用……” 第一百二十一章 提审苏鸿 欣贵人听到皇后的这句话,心里乐开了花。 这是皇后把她当自己人的节奏啊。 只要她帮皇后娘娘办好这件事。 那她以后是不是就是跟皇后娘娘同一条战队的了呢。 乐开花的欣贵人屁颠屁颠的,就赶紧起身前往太后的寝殿打听要打听的消息。 ------------------------------------------------------------------------------ 看着贺大夫走了出去。 江雨烟那还微微酡红的脸还没来得及消散下去,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 虽然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但她还是低着头进了傅司远的房间。 终归是放心不下。 看见她进来,傅司远一点都不意外,相反他的内心很是的高兴。 “娘子。” 江雨烟瞪了他一眼,走到他的床前。 “王爷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傅司远看着她那羞红的脸色。 “本王这不就是再跟你好好说话。” 他将自己的脑袋向江雨烟凑近,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揶揄地道。 “王妃这是害羞了?” 江雨烟白了他一眼。 “谁害羞了,老夫老妻害什么羞?!” 说完,似想起什么。 江雨烟还要接下去的话便顿住了。 说起来,他们还不算是老夫老妻。 江雨烟有点心虚,她的眼光就若有若无的往其他的地方飘去。 傅司远叹了口气。 【看来王妃的内心对我还是有芥蒂的,也罢,之前的事情都怪我,现在能这样的友好相处,本王说实在的已经是很满意了。】 【反正来日方长,她不愿意,本王就等到她敞开心扉的那一刻就好了。】 这般想着,傅司远的目光便也柔和了起来,他看着江雨烟,转移了话题。 “王妃现在还有什么事情吗?” 江雨烟虽然还是别扭的,但是听见傅司远的这句话,她还是将自己的头转向了他。 男人的目光柔和,让她渐渐的放松了下来,也没有像先前的那般羞涩。 她知道,既然他的心中都这样说了,那便是真的会再给自己一些时间。 江雨烟的心中暖暖的。 有点庆幸,也有点儿懊悔。 庆幸老天又给了她重活的一世,这辈子让她去真正地了解他;她也懊恼,上辈子自己怎么就不懂呢,跟他好好地相处有什么坏处,非要自己作天作地,最后将自己活活地作死,还将自己的娘家人都拖下了水。 江雨烟摇了摇头,回答道,“在王爷的伤好之前,我照顾好王爷,就是这段时间我应该做的事情。” 傅司远对她点了点头,安慰道,“本王没事,不就是一点小伤吗?!” 又对她招招手,“扶我起来。” 江雨烟警惕地看着他。 “王爷要做什么,交代我去办就行了,或者让其他人去做也可以。” 说起其他人。 傅司远就想起了于新。 自己一受伤,连于新现在怎么样都不记得了。 傅司远询问地看着江雨烟道,“于新现在怎么样了?他伤的也挺重的。” 江雨烟在他床前的那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终于想起自己的下属了?” “这叫什么话,本王一直都惦记着的,于新他没事?” 江雨烟摇了摇头,“放心,于新没事,他可比要好,你这内伤加外伤的还要在床上躺一段时间,他只是受了一点内伤,贺大夫说,他再喝几天药,大概就能恢复得七七八八了,王爷不用担心。” 傅司远听到江雨烟这么说,于新没有事了,他才松了一口气。 “那行,王妃现在可以扶我起来了吗?于新本王可以不去看,但是这件事本王一定要亲自去做。” 【那个太监看起来很眼熟,本王之前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江雨烟叹了一口气。 “王爷,那个太监现在被关在行宫的牢房之中,你想去看看他吗?” 傅司远展颜一笑。 “不愧是王妃,本王心中想什么你都知道,现在跟本王越来越心有灵犀了。” 江雨烟白了他一眼,懒得跟他废话,她态度略带强硬地道,“你想见他也可以,只不过得等两天。” 傅司远都准备用手讲自己的身子撑起来了,听到这句话,他诧异地看向自己的王妃,问道,“为什么?现在不行吗?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江雨烟听着他一连串的三个问题,伸手将他微微撑起来的身子按了回去。 “王爷,你那么急想去提审苏鸿我也理解。” “原来他叫苏鸿,怪不得这个名字这么熟悉,王妃你之前是不是跟本王提起过。” 傅司远细细地再脑海中思索了一番,然后恍然大悟地看向江雨烟。 “本王想起来了,这个苏鸿之前不就是本王那大舅子,哦,不,现在是二舅子的好基友吗?!” 江雨烟点了点头,没有理会他的后知后觉。 她打断了傅司远的话。 “贺大夫说了,你这伤的躺在床上至少休息两天。我答应你,两天后,我就让你去提审那个苏鸿。” 看着傅司远那不信任的目光。 江雨烟又开口道。 “您就放心,行宫的牢房虽然不比皇宫的牢房,但是也是很安全的,一般人想混进牢房中杀人灭口的不太可能。” “一般人?”傅司远看了她一眼。 “你觉得,太子和皇后会是一般人吗?” “他们不是一般人,但是他们现在应该也不会对苏鸿痛下杀手。” 傅司远审视地看着江雨烟。 “你去见过他了?” “嗯。” 江雨烟点了点头,但是眉头微皱。 “我见是见过了,但是他疯了。” “疯了?” 傅司远的眸中有阴冷狠戾的神色一闪而过。 “这不搞笑吗?刺伤本王之后就疯了,他是真疯还是装的?那本王更得去看看了。” “王爷!” 看着傅司远掀起了被子,江雨烟赶忙上前一把将被子按住,重新地盖好。 “贺大夫给他看过了,他是真的疯了。” 说完,江雨烟估计也觉得自己的话没有什么说服力,怕他一会不听劝还是要去地牢。 江雨烟又加了一句。 “他现在就是太子和皇后手中的一颗弃子。但是……” “但是什么?” 江雨烟红唇微勾,露出邪魅的一笑,对着傅司远俯下身来,小声地说道。 “我现是有一主意,现在苏鸿是太子和皇后的弃子,但是对于我们而言,我们可以变弃为用……” 第一百二十三章 欣贵人 傅司远和江雨烟在牢房的门口遇见了欣贵人。 这倒是很出乎他们的意外。 江雨烟和傅司远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和不解。 欣贵人也很是意外。 不是传说中的傅司远深受重伤,卧床不起吗?怎么他会和自己的王妃出现在牢房的门口。 其实,傅司远是应该卧床的,江雨烟也不同意他出来,只是他一直软磨硬泡,最后江雨烟也招架不住了,只好答应傅司远放他出来,到牢房中提审苏鸿,但是江雨烟也说了,她必须陪着他。 欣贵人倒也大方,看见傅司远和江雨烟,便打了个招呼。 按照皇宫中嫔妃的等级和王爷的身份,嫔妃同皇亲国戚是平级的身份,所以大家谁都不用跟谁请安,这便也省去了很多的礼节和麻烦。 “真是巧啊,睿王和王妃,想不到在这儿遇见了你们。” 江雨烟也不废话,她盯着欣贵人的眼睛,就像想从她的眼中读出她要来这里干什么一样。 “呵呵。”江雨烟尴尬地打着招呼。 单刀直入地问道,“欣贵人怎么在这里?牢房重地,欣贵人来这里就不怕沾染上晦气吗?” 这毫不避讳的打招呼方式,欣贵人只是淡淡地一笑。 开口得意地解释道,“臣妾是太后娘娘派我来的。” 皇祖母? 傅司远和江雨烟又情不自禁地对望了一眼。 皇祖母叫她来干什么?! 看着睿王和王妃面面相觑,欣贵人的心底就泛起了一股莫名地得意劲。 【这你们当然就不知道了,太后叫我来,当然是审那个太监的。】 江雨烟心中一咯噔。 提审太监? 苏鸿? 关欣贵人什么事儿? 为什么皇祖母要叫她来? …… 一瞬间,江雨烟的心头的问号就像雨后的春笋,啵啵啵地冒个不停。 欣贵人嫣然一笑。 “睿王和王妃可能有所不知,臣妾的家父在西南的时候,查案破案的时候都带着我,所以太后娘娘是看在臣妾或许能帮上忙的份上,让臣妾过来帮忙的。” “哦。” 江雨烟了然,随意地应付了一句。 “那就有劳欣贵人了。” “不碍事。” 她状似随意地回答着江雨烟的话,心头却在想着。 【等见了这个苏鸿,我要怎么向他传达皇后娘娘的话?】 【跟着睿王和这个王妃,我也不好动作啊。】 江雨烟默不作声,怪异地看了一眼欣贵人。 她竟不知,什么时候,欣贵人和皇后的关系这么的好了。 她依稀记得,上辈子,欣贵人一直都是默默无闻的好。 难道是她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她搀扶着傅司远走在了欣贵人的身后,她盯着她婀娜多姿的身影,陷入了沉思。 江雨烟脑海中细细地思索了一番。 上辈子的印象实在是太模糊了。 只记得自己的哥哥江承飞,在睿王府失势的时候就,就被贬去了西南,那是纯属巧合,还是跟这位欣贵人有关? 但是不管有没有关系,江雨烟都觉得面前的这个女人是个不容小觑的。 江雨烟当下打定主意。 一会儿不管这个欣贵人做什么,说什么,她都不发声,她就好好地看着她,看看她到底是敌是友,或者看她到底想要干嘛? 若是盟军的话那还好,若是站队的是皇后。 江雨烟心中冷哼。 那就要对不起了。 行宫的牢房不大,但是守备却是很是森严。 牢卒看见一下子来了三位大人物,本来还懒懒散散的模样瞬间就支棱了起来。 他热络地将通往大牢的房门打开。 那是一条又长又黑的甬道,初看时一眼望不到底的那种。 甬道的两旁点着长长的白色蜡烛,蜡油顺着长长的支管流了下来,又在半途的时候凝结成柱。 原本没有风的甬道,在牢卒打开的一瞬间,风就灌了进去,蜡烛的火焰便在风中拉出好长好长的一条条影子。 这原本只是静谧的的甬道,瞬间就变得诡异无比。 昨天夜里江雨烟已经来过此处了。 所以牢房大概什么模样,她的心中已经知道了个大概。 但是傅司远和欣贵人没来过。 傅司远还好,原本在京都的时候,有时候也会去刑部的地牢中提审犯人,这种地牢中的风景早已见怪不怪,所以他见此情景,也没说什么,一副淡然的表情。 但是欣贵人不一样。 刚刚牢卒将大牢房门打开的时候,她就被里面的景象吓了一大跳。 她拍了拍自己狂跳的心脏,穿着绣花珍珠缀鞋的小脚无论如何就迈不出去了。 【妈呀,这地方好可怕!这,这怎么跟西南的牢房不太一样呢。】 欣贵人那一刻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非要这个时候去抱皇后的大腿呢,过些日子不行吗?!再不行等下一次机会也可以啊,为什么非要趁现在来表忠心。 她紧闭的眼眸裂开一条缝,偷偷地观察了一眼甬道,有自安慰道。 【不怕不怕!身后还跟着睿王和王妃呢!他们都不怕,自己又怕什么!】 欣贵人咬咬牙。 【海口都在皇后和太后的面前夸下了,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咬咬牙,不就是进去看那个疯子一眼吗?!我看就是了,大不了她们要是问起来,我就说一个疯子能问出什么话来实在是太难了,我也办不到就好。】 将欣贵人的心声尽收心底的江雨烟冷哼一声。 原来如此。 就说这个欣贵人怎么可能会那么好心,原来她是想抱皇后的大腿。 所以想借此机会在皇后娘娘的面前刷刷好感度和成就感的。 只是。 看着欣贵人还在心惊胆战前进的背影。 江雨烟叹了口气,还以为她会是个盟军呢,看来是自己看错了。 皇后现在也真的是无人可用了,一个满嘴不靠谱,乱夸海口的贵人,她讲的话,居然也会相信。 似感到江雨烟的愣神,傅司远还以为她看到牢房的这番情景是害怕了。 可是不能啊,刚刚她不是还跟自己说,昨天夜里才来过。 他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刚想示意她不怕,自己在她的身旁。 突然,走在欣贵人后面的江雨烟却尖叫着大喊了起来。 “啊!!!!!救命啊啊啊啊!!!!有鬼啊!!!!!!!” 第一百二十三章 欣贵人 傅司远和江雨烟在牢房的门口遇见了欣贵人。 这倒是很出乎他们的意外。 江雨烟和傅司远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和不解。 欣贵人也很是意外。 不是传说中的傅司远深受重伤,卧床不起吗?怎么他会和自己的王妃出现在牢房的门口。 其实,傅司远是应该卧床的,江雨烟也不同意他出来,只是他一直软磨硬泡,最后江雨烟也招架不住了,只好答应傅司远放他出来,到牢房中提审苏鸿,但是江雨烟也说了,她必须陪着他。 欣贵人倒也大方,看见傅司远和江雨烟,便打了个招呼。 按照皇宫中嫔妃的等级和王爷的身份,嫔妃同皇亲国戚是平级的身份,所以大家谁都不用跟谁请安,这便也省去了很多的礼节和麻烦。 “真是巧啊,睿王和王妃,想不到在这儿遇见了你们。” 江雨烟也不废话,她盯着欣贵人的眼睛,就像想从她的眼中读出她要来这里干什么一样。 “呵呵。”江雨烟尴尬地打着招呼。 单刀直入地问道,“欣贵人怎么在这里?牢房重地,欣贵人来这里就不怕沾染上晦气吗?” 这毫不避讳的打招呼方式,欣贵人只是淡淡地一笑。 开口得意地解释道,“臣妾是太后娘娘派我来的。” 皇祖母? 傅司远和江雨烟又情不自禁地对望了一眼。 皇祖母叫她来干什么?! 看着睿王和王妃面面相觑,欣贵人的心底就泛起了一股莫名地得意劲。 【这你们当然就不知道了,太后叫我来,当然是审那个太监的。】 江雨烟心中一咯噔。 提审太监? 苏鸿? 关欣贵人什么事儿? 为什么皇祖母要叫她来? …… 一瞬间,江雨烟的心头的问号就像雨后的春笋,啵啵啵地冒个不停。 欣贵人嫣然一笑。 “睿王和王妃可能有所不知,臣妾的家父在西南的时候,查案破案的时候都带着我,所以太后娘娘是看在臣妾或许能帮上忙的份上,让臣妾过来帮忙的。” “哦。” 江雨烟了然,随意地应付了一句。 “那就有劳欣贵人了。” “不碍事。” 她状似随意地回答着江雨烟的话,心头却在想着。 【等见了这个苏鸿,我要怎么向他传达皇后娘娘的话?】 【跟着睿王和这个王妃,我也不好动作啊。】 江雨烟默不作声,怪异地看了一眼欣贵人。 她竟不知,什么时候,欣贵人和皇后的关系这么的好了。 她依稀记得,上辈子,欣贵人一直都是默默无闻的好。 难道是她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她搀扶着傅司远走在了欣贵人的身后,她盯着她婀娜多姿的身影,陷入了沉思。 江雨烟脑海中细细地思索了一番。 上辈子的印象实在是太模糊了。 只记得自己的哥哥江承飞,在睿王府失势的时候就,就被贬去了西南,那是纯属巧合,还是跟这位欣贵人有关? 但是不管有没有关系,江雨烟都觉得面前的这个女人是个不容小觑的。 江雨烟当下打定主意。 一会儿不管这个欣贵人做什么,说什么,她都不发声,她就好好地看着她,看看她到底是敌是友,或者看她到底想要干嘛? 若是盟军的话那还好,若是站队的是皇后。 江雨烟心中冷哼。 那就要对不起了。 行宫的牢房不大,但是守备却是很是森严。 牢卒看见一下子来了三位大人物,本来还懒懒散散的模样瞬间就支棱了起来。 他热络地将通往大牢的房门打开。 那是一条又长又黑的甬道,初看时一眼望不到底的那种。 甬道的两旁点着长长的白色蜡烛,蜡油顺着长长的支管流了下来,又在半途的时候凝结成柱。 原本没有风的甬道,在牢卒打开的一瞬间,风就灌了进去,蜡烛的火焰便在风中拉出好长好长的一条条影子。 这原本只是静谧的的甬道,瞬间就变得诡异无比。 昨天夜里江雨烟已经来过此处了。 所以牢房大概什么模样,她的心中已经知道了个大概。 但是傅司远和欣贵人没来过。 傅司远还好,原本在京都的时候,有时候也会去刑部的地牢中提审犯人,这种地牢中的风景早已见怪不怪,所以他见此情景,也没说什么,一副淡然的表情。 但是欣贵人不一样。 刚刚牢卒将大牢房门打开的时候,她就被里面的景象吓了一大跳。 她拍了拍自己狂跳的心脏,穿着绣花珍珠缀鞋的小脚无论如何就迈不出去了。 【妈呀,这地方好可怕!这,这怎么跟西南的牢房不太一样呢。】 欣贵人那一刻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非要这个时候去抱皇后的大腿呢,过些日子不行吗?!再不行等下一次机会也可以啊,为什么非要趁现在来表忠心。 她紧闭的眼眸裂开一条缝,偷偷地观察了一眼甬道,有自安慰道。 【不怕不怕!身后还跟着睿王和王妃呢!他们都不怕,自己又怕什么!】 欣贵人咬咬牙。 【海口都在皇后和太后的面前夸下了,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咬咬牙,不就是进去看那个疯子一眼吗?!我看就是了,大不了她们要是问起来,我就说一个疯子能问出什么话来实在是太难了,我也办不到就好。】 将欣贵人的心声尽收心底的江雨烟冷哼一声。 原来如此。 就说这个欣贵人怎么可能会那么好心,原来她是想抱皇后的大腿。 所以想借此机会在皇后娘娘的面前刷刷好感度和成就感的。 只是。 看着欣贵人还在心惊胆战前进的背影。 江雨烟叹了口气,还以为她会是个盟军呢,看来是自己看错了。 皇后现在也真的是无人可用了,一个满嘴不靠谱,乱夸海口的贵人,她讲的话,居然也会相信。 似感到江雨烟的愣神,傅司远还以为她看到牢房的这番情景是害怕了。 可是不能啊,刚刚她不是还跟自己说,昨天夜里才来过。 他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刚想示意她不怕,自己在她的身旁。 突然,走在欣贵人后面的江雨烟却尖叫着大喊了起来。 “啊!!!!!救命啊啊啊啊!!!!有鬼啊!!!!!!!” 第一百二十四章 青绿色的毒烟 “啊!!!!!救命啊啊啊啊!!!!有鬼啊!!!!!!!” 江雨烟这声猝不及防的尖叫声就在欣贵人的身后响了起来。 本来心里有鬼,害怕得不行的欣贵人听见江雨烟的这句话,二话不说,直接扭头就越过了江雨烟和傅司远向外面跑去。 看着跑得比兔子还快的欣贵人,江雨烟憋了好半天才忍住不笑出来。 等到真真正正不见欣贵人的身影时,江雨烟实在是忍不住了,就放声大笑了起来。 傅司远一手拉着她,一手扶着墙,无奈地摇了摇头。 “王妃真是调皮。” 等自己笑得差不多了,江雨烟才站起来,揉了揉自己笑疼的肚子。 “就,就这样,就这样的胆子,还经常在西南之地陪她的爹爹一同审案,这欣贵人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些。” “所以王妃就想了这么个办法,来将人家吓跑?!” 傅司远挑眉,烛光照在他的线条分明的脸上,也看不清他究竟是赞赏呢还是批评。 但是不管是赞赏还是批评,此刻江雨烟的心情都大好。 她对欣贵人本来没有什么看法和意见,但是她若是硬要签皇后的这根线,抱皇后的大腿的话,那她们就是敌人了。 敌人的朋友就是敌人。 江雨烟眉眼带笑地看着傅司远,反问道,“王爷怎么会觉得是我把她吓跑了,而不是她自个儿胆子小跑的,你看你也没跑啊,我也没跑啊,为什么单单就是她跑了?” 江雨烟只是直视着傅司远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若不是她的心中有鬼,管我喊什么她应该都不会是这种反应。” 看着傅司远不说话,反而审视自己的眼神,江雨烟又接着道,“难道你真的信了她的话?” 这是一道送命题,而且答案显而易见,傅司远知道。 江雨烟话刚落音,傅司远就急忙道,“当然不是,本王怎么可能会轻易相信他人的话。” 江雨烟挑眉。 “那你在想什么?” 想什么心里也不说,这人真是心思深沉,就会叫老娘猜吗?! “没想什么。”傅司远坦诚地看着江雨烟的眼睛,“王妃不信?” 江雨烟瘪瘪嘴,扬起一个明媚的笑脸。 “信!王爷说的,我怎么可能会不信呢,是不是?!” 怎么可能会不信,他若是真的想什么的话,自己怎么可能会听不见呢。 他就是真的什么都没想,那自己才是听不见的。 所以,他问信不信,江雨烟肯定是信的,倒不是不相信他,而是江雨烟觉得应该相信自己的能力,毕竟读心术在自己的身上可是从来都没有失灵过的。 江雨烟的这番话恰恰好说到了傅司远的心坎上。 难得自己醒来后第一次看她那么开心。 傅司远摇了摇头,伸出一只手刮了刮江雨烟的笔挺的鼻梁。 “王妃就是淘气。” 他望着牢房甬道的尽头,松了一口气。 “王妃这样也好,本王刚刚还在想着怎么把这个欣贵人支走,不想我的王妃这么的聪明,居然用了这么简单的方法。嗯,本王甚感欣慰。” 江雨烟拉起傅司远的手继续前走,边走边嘟囔道。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我看这海底针啊用在王爷身上还差不多,都甚感欣慰了,还弯弯绕绕地套了你家娘子那么多的话。” 【娘子?】 傅司远闻言,心中有点小小的激动。 【这是王妃第一次自称,我家娘子,哈哈,她终于在心里承认她是我家的娘子。】 “嗯嗯。” 江雨烟心里也很高兴,她清了清嗓子,不得不出声提醒道某个得意忘形将她的手臂捏痛了的人。 “王爷,我手疼。” “哦哦。” 后知后觉的某王爷赶紧松开了自己因激动就把江雨烟抓得死紧的大手手,然后不好意思地转移话题道。 “苏鸿关在哪里?为什么我们走了这么久还没到。” 江雨烟收起了自己刚刚开心的小女儿心思,举目向四周打量了一番道,“前面左拐就到了,这太监狡猾的很,为了防止有人来劫狱,或者是他偷跑,我昨天晚上特意吩咐牢头将他换到了牢房的最后一间。” 看着江雨烟一副怎么样,我是不是很聪明,你快来夸我的表情,直接将傅司远给逗乐了。 这又让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哈哈哈,好!不错!王妃真是个小机灵鬼!” 只不过。 在左拐的时候,江雨烟和傅司远就突然顿住了脚步。 一股浓臭的,令人作呕的气味扑面而来,令江雨烟突然觉得自己的肠胃极度的不适,她捂着自己的口鼻,扶着一旁的傅司远,剧烈地干呕了起来。 傅司远倒是还好,他的反应虽然没有江雨烟那么强烈,但是这股臭味已经让他本来没有血色而苍白的脸颊变得更加的铁青了。 他气急败坏,一边伸手轻轻地轻拍着江雨烟的后背,一边抬头朝甬道的最后一间牢房看了过去。 这一看,让傅司远瞳孔微缩,也顾不得牢房中这令人作呕的气味。 他扯开了嗓子,对着外面的牢卒大声地喊道,“快!快来人!” 行宫的牢卒虽然没有皇城中地牢牢卒的处事经验,但是他们胜在反应速度还算快,就在傅司远出声大喊第一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飞奔了下来。 在傅司远准备大喊第二声的时候,牢卒就已经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傅司远的面前。 傅司远没有多话,他只是扶起还在一边干呕的江雨烟,一边伸手指着牢中的犯人。 牢卒朝牢房中看了一眼,瞬间就反应过来。 犯人太监苏鸿,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火器,将牢房中的稻草点燃,而他的其中一只手鲜血淋漓,那只快血流成河的手就放在稻草的上面,任由血滴在了稻草上,再由火烧了草。 这本来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但是诡异的便是那烧草的烟,此刻的烟是青绿色的,缕缕青绿色的烟从他身前的草垛中逸散开来,飘荡在牢房的各处。 牢房中的空气本来就不顺畅,而那青绿色的毒烟就这样顺着甬道,轻飘飘地钻进了江雨烟的口鼻之中。? 第一百二十四章 青绿色的毒烟 “啊!!!!!救命啊啊啊啊!!!!有鬼啊!!!!!!!” 江雨烟这声猝不及防的尖叫声就在欣贵人的身后响了起来。 本来心里有鬼,害怕得不行的欣贵人听见江雨烟的这句话,二话不说,直接扭头就越过了江雨烟和傅司远向外面跑去。 看着跑得比兔子还快的欣贵人,江雨烟憋了好半天才忍住不笑出来。 等到真真正正不见欣贵人的身影时,江雨烟实在是忍不住了,就放声大笑了起来。 傅司远一手拉着她,一手扶着墙,无奈地摇了摇头。 “王妃真是调皮。” 等自己笑得差不多了,江雨烟才站起来,揉了揉自己笑疼的肚子。 “就,就这样,就这样的胆子,还经常在西南之地陪她的爹爹一同审案,这欣贵人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些。” “所以王妃就想了这么个办法,来将人家吓跑?!” 傅司远挑眉,烛光照在他的线条分明的脸上,也看不清他究竟是赞赏呢还是批评。 但是不管是赞赏还是批评,此刻江雨烟的心情都大好。 她对欣贵人本来没有什么看法和意见,但是她若是硬要签皇后的这根线,抱皇后的大腿的话,那她们就是敌人了。 敌人的朋友就是敌人。 江雨烟眉眼带笑地看着傅司远,反问道,“王爷怎么会觉得是我把她吓跑了,而不是她自个儿胆子小跑的,你看你也没跑啊,我也没跑啊,为什么单单就是她跑了?” 江雨烟只是直视着傅司远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若不是她的心中有鬼,管我喊什么她应该都不会是这种反应。” 看着傅司远不说话,反而审视自己的眼神,江雨烟又接着道,“难道你真的信了她的话?” 这是一道送命题,而且答案显而易见,傅司远知道。 江雨烟话刚落音,傅司远就急忙道,“当然不是,本王怎么可能会轻易相信他人的话。” 江雨烟挑眉。 “那你在想什么?” 想什么心里也不说,这人真是心思深沉,就会叫老娘猜吗?! “没想什么。”傅司远坦诚地看着江雨烟的眼睛,“王妃不信?” 江雨烟瘪瘪嘴,扬起一个明媚的笑脸。 “信!王爷说的,我怎么可能会不信呢,是不是?!” 怎么可能会不信,他若是真的想什么的话,自己怎么可能会听不见呢。 他就是真的什么都没想,那自己才是听不见的。 所以,他问信不信,江雨烟肯定是信的,倒不是不相信他,而是江雨烟觉得应该相信自己的能力,毕竟读心术在自己的身上可是从来都没有失灵过的。 江雨烟的这番话恰恰好说到了傅司远的心坎上。 难得自己醒来后第一次看她那么开心。 傅司远摇了摇头,伸出一只手刮了刮江雨烟的笔挺的鼻梁。 “王妃就是淘气。” 他望着牢房甬道的尽头,松了一口气。 “王妃这样也好,本王刚刚还在想着怎么把这个欣贵人支走,不想我的王妃这么的聪明,居然用了这么简单的方法。嗯,本王甚感欣慰。” 江雨烟拉起傅司远的手继续前走,边走边嘟囔道。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我看这海底针啊用在王爷身上还差不多,都甚感欣慰了,还弯弯绕绕地套了你家娘子那么多的话。” 【娘子?】 傅司远闻言,心中有点小小的激动。 【这是王妃第一次自称,我家娘子,哈哈,她终于在心里承认她是我家的娘子。】 “嗯嗯。” 江雨烟心里也很高兴,她清了清嗓子,不得不出声提醒道某个得意忘形将她的手臂捏痛了的人。 “王爷,我手疼。” “哦哦。” 后知后觉的某王爷赶紧松开了自己因激动就把江雨烟抓得死紧的大手手,然后不好意思地转移话题道。 “苏鸿关在哪里?为什么我们走了这么久还没到。” 江雨烟收起了自己刚刚开心的小女儿心思,举目向四周打量了一番道,“前面左拐就到了,这太监狡猾的很,为了防止有人来劫狱,或者是他偷跑,我昨天晚上特意吩咐牢头将他换到了牢房的最后一间。” 看着江雨烟一副怎么样,我是不是很聪明,你快来夸我的表情,直接将傅司远给逗乐了。 这又让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哈哈哈,好!不错!王妃真是个小机灵鬼!” 只不过。 在左拐的时候,江雨烟和傅司远就突然顿住了脚步。 一股浓臭的,令人作呕的气味扑面而来,令江雨烟突然觉得自己的肠胃极度的不适,她捂着自己的口鼻,扶着一旁的傅司远,剧烈地干呕了起来。 傅司远倒是还好,他的反应虽然没有江雨烟那么强烈,但是这股臭味已经让他本来没有血色而苍白的脸颊变得更加的铁青了。 他气急败坏,一边伸手轻轻地轻拍着江雨烟的后背,一边抬头朝甬道的最后一间牢房看了过去。 这一看,让傅司远瞳孔微缩,也顾不得牢房中这令人作呕的气味。 他扯开了嗓子,对着外面的牢卒大声地喊道,“快!快来人!” 行宫的牢卒虽然没有皇城中地牢牢卒的处事经验,但是他们胜在反应速度还算快,就在傅司远出声大喊第一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飞奔了下来。 在傅司远准备大喊第二声的时候,牢卒就已经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傅司远的面前。 傅司远没有多话,他只是扶起还在一边干呕的江雨烟,一边伸手指着牢中的犯人。 牢卒朝牢房中看了一眼,瞬间就反应过来。 犯人太监苏鸿,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火器,将牢房中的稻草点燃,而他的其中一只手鲜血淋漓,那只快血流成河的手就放在稻草的上面,任由血滴在了稻草上,再由火烧了草。 这本来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但是诡异的便是那烧草的烟,此刻的烟是青绿色的,缕缕青绿色的烟从他身前的草垛中逸散开来,飘荡在牢房的各处。 牢房中的空气本来就不顺畅,而那青绿色的毒烟就这样顺着甬道,轻飘飘地钻进了江雨烟的口鼻之中。?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一个装疯的人 牢卒没见过这么诡异的东西。 但他知道,这东西能让人不适,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所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然后冲进了牢房中,将那些沾着鲜血还在熊熊燃烧的稻草使劲地踩踏扑灭。 傅司远扶着江雨烟就想往外面走去。 江雨烟一边干呕一边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她掏出帕子,指了指牢房边上的一个个小小窗子,傅司远会意,对着两个刚刚赶进来的狱卒挥了挥手。 “王爷。” 傅司远的目光看向那一排小小的窗子,神色冷峻地道,“你们几个先去把那些窗打开。” 甬道里的空气浑浊,飘荡这诡异的烟和浓浓的臭味。 不待傅司远话音落下,两个狱卒就迫不及待地起身,赶紧地讲那些小窗子打开。 窗户一开,外面的风便迫不及待地从小窗子里钻了进来。 而那些奇怪的烟雾,也在打开窗户的那一瞬间轻轻地飘荡了出去。 随着新鲜空气的补充,江雨烟瞬间就觉得自己胃里的翻滚没有像刚才的那样汹涌了。 “王爷?” 她虚弱地对着傅司远喊了一句,但是却目光清明地看着牢房中那个罪魁祸首的犯人。 傅司远的手心都是细细的汗水。 他的心砰砰砰地跳着,从离开京都城到现在,江雨烟给他的惊吓实在是有点多。 他紧张地看着江雨烟的脸庞,柔声地问道,“王妃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些了。” 看着他那紧张的脸庞,抿紧的嘴唇,江雨烟刚刚还想跟他开个玩笑的心思瞬间就被他那紧张的样子浇灭了。 她点了点头,柔柔地一笑道,“我没事,王爷你怎么样了?” 傅司远伸手将江雨烟额头前的一缕碎发拢到了耳朵的后面。 “本王没事,刚刚闻着不对劲的时候,本王是闭着气的。” 他欲言又止,看着江雨烟道,还是忍不住问道,“王妃真的不用出去吗?” 他注视着还未散尽的屡屡奇怪烟雾,“这个烟还好发现的早,烟里有剧毒,我还是带你出去先透会儿气先。” 比起透气,江雨烟更担心的是牢房中的那个太监苏鸿挂了。 如果苏鸿挂了,那么想要再抓住太子和皇后的把柄可就难了。 苏鸿,他可是一个及其重要的人证。 江雨烟深吸几口半浑浊半新鲜的空气,比起刚刚她已经好了很多了。 “王爷,不用,我没事的。这个苏鸿一次两次的想陷害我们江家人,我现在不能出去,我有些话,要同他问个明白!” 苏鸿还没进宫,没有成为太监的时候,他蓄意接近江承飞的事情,傅司远隐隐约约地知道一些。 后面他是如何成为内侍,又怎么成了太子的走狗的事情,傅司远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不管如何,他三番两次地想对江雨烟下杀手,若不是苏鸿这个人现在谜团重重,傅司远现在就想一剑了结了他。 他将江雨烟扶了起来,犹豫片刻,还是问道,“王妃,那我们现在过去?” “嗯。”江雨烟点了点头。 苏鸿虽然割了腕,放了血,但是他的伤口其实不是很深。 伤口平整,而且及有分寸,恰到好处地控制血流,又不让手腕上的鲜血喷薄而出。 想不到这个苏鸿居然有这样的本事。 真是太小看他了。 在江雨烟心中,她一直觉得苏鸿就是个心计心机深沉,只会在背后耍阴谋,手无缚鸡之力,流点血都要嚎叫救命半天的读书人。 就是没想到他居然算计到连自己手腕的伤口都可以算计。 可惜了这么聪明的人居然是个坏人,而且是个总是与江家过不去的坏人。 想到这里江雨烟就更加的咬牙切齿。 狱卒在牢房中找来了一条干净的绷带,再在他的伤口处撒上一点点的金疮药,然后将绷带在他的手腕上随意地一缠,也算是草草地帮他止住了血。 看着那堆已经熄了火的草垛,狱卒盯着看了一会儿,然后想也不想,就想伸脚去踢一踢。 “住脚!”傅司远大喊一声。 那狱卒闻言急忙收回自己刚刚伸出去的脚。 他讨好地看着江雨烟,一脸谄媚地弓着腰,笑着,“王爷有何吩咐?” 傅司远剑眉横竖,他盯着那垛还在冒着丝丝缕缕青烟的草垛,走了过去,蹲下身来捡起一旁的稻草干儿伸手往那已经烧成灰的草里拨了拨。 江雨烟看他面色凝重,也走了过去,在他的身边蹲了下来。 “王爷,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发现?” 傅司远扔下手中的稻草杆儿,拉着江雨烟的手往后退了退。 他指着面前的那堆灰,对着那名狱卒道,“去拿个干净的袋子,将这些东西装了,然后让人快马加鞭的送回京都,交到睿王府于宁的手里。” “是。” 那狱卒点头哈腰,上前赶紧地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个干净的小布袋,伸手就想去找那堆灰灰。 “你想干嘛!” 傅司远冷喝一声,他指着牢房外的小铲子,道:“用那个不要用手。” “是是是。”狱卒赶忙起身就要去去小铲子。 傅司远又接着道,“给本王那点笔和纸过来。” “这。”看着狱卒为难的模样。 顿了顿,傅司远又想起,牢房里估计没有笔和纸,他又改口道,“算了,你们将这东西给于宁的时候,给他传句本王的话就行了。” 他望了一眼眼光有些呆滞的苏鸿,开口对狱卒道,“告诉于宁,这东西有剧毒,让他查清楚这是什么东西。” 他一面吩咐着狱卒,一边观察着苏鸿的反应。 果然,听见‘有剧毒’三个字,苏鸿的眼神微不可查地闪过一丝微弱的光。 【哼,你们就去查,我就不信了,你们能从这堆灰灰里给查出个什么!】 江雨烟心中一顿,看着还在装疯卖傻,装聋作哑的苏鸿。 “王爷又何必那么麻烦,这里不就是有个现成知道答案的?!” 顺着江雨烟看向苏鸿那灼灼的目光,傅司远也看向了苏鸿。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一个装疯的人 牢卒没见过这么诡异的东西。 但他知道,这东西能让人不适,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所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然后冲进了牢房中,将那些沾着鲜血还在熊熊燃烧的稻草使劲地踩踏扑灭。 傅司远扶着江雨烟就想往外面走去。 江雨烟一边干呕一边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她掏出帕子,指了指牢房边上的一个个小小窗子,傅司远会意,对着两个刚刚赶进来的狱卒挥了挥手。 “王爷。” 傅司远的目光看向那一排小小的窗子,神色冷峻地道,“你们几个先去把那些窗打开。” 甬道里的空气浑浊,飘荡这诡异的烟和浓浓的臭味。 不待傅司远话音落下,两个狱卒就迫不及待地起身,赶紧地讲那些小窗子打开。 窗户一开,外面的风便迫不及待地从小窗子里钻了进来。 而那些奇怪的烟雾,也在打开窗户的那一瞬间轻轻地飘荡了出去。 随着新鲜空气的补充,江雨烟瞬间就觉得自己胃里的翻滚没有像刚才的那样汹涌了。 “王爷?” 她虚弱地对着傅司远喊了一句,但是却目光清明地看着牢房中那个罪魁祸首的犯人。 傅司远的手心都是细细的汗水。 他的心砰砰砰地跳着,从离开京都城到现在,江雨烟给他的惊吓实在是有点多。 他紧张地看着江雨烟的脸庞,柔声地问道,“王妃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些了。” 看着他那紧张的脸庞,抿紧的嘴唇,江雨烟刚刚还想跟他开个玩笑的心思瞬间就被他那紧张的样子浇灭了。 她点了点头,柔柔地一笑道,“我没事,王爷你怎么样了?” 傅司远伸手将江雨烟额头前的一缕碎发拢到了耳朵的后面。 “本王没事,刚刚闻着不对劲的时候,本王是闭着气的。” 他欲言又止,看着江雨烟道,还是忍不住问道,“王妃真的不用出去吗?” 他注视着还未散尽的屡屡奇怪烟雾,“这个烟还好发现的早,烟里有剧毒,我还是带你出去先透会儿气先。” 比起透气,江雨烟更担心的是牢房中的那个太监苏鸿挂了。 如果苏鸿挂了,那么想要再抓住太子和皇后的把柄可就难了。 苏鸿,他可是一个及其重要的人证。 江雨烟深吸几口半浑浊半新鲜的空气,比起刚刚她已经好了很多了。 “王爷,不用,我没事的。这个苏鸿一次两次的想陷害我们江家人,我现在不能出去,我有些话,要同他问个明白!” 苏鸿还没进宫,没有成为太监的时候,他蓄意接近江承飞的事情,傅司远隐隐约约地知道一些。 后面他是如何成为内侍,又怎么成了太子的走狗的事情,傅司远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不管如何,他三番两次地想对江雨烟下杀手,若不是苏鸿这个人现在谜团重重,傅司远现在就想一剑了结了他。 他将江雨烟扶了起来,犹豫片刻,还是问道,“王妃,那我们现在过去?” “嗯。”江雨烟点了点头。 苏鸿虽然割了腕,放了血,但是他的伤口其实不是很深。 伤口平整,而且及有分寸,恰到好处地控制血流,又不让手腕上的鲜血喷薄而出。 想不到这个苏鸿居然有这样的本事。 真是太小看他了。 在江雨烟心中,她一直觉得苏鸿就是个心计心机深沉,只会在背后耍阴谋,手无缚鸡之力,流点血都要嚎叫救命半天的读书人。 就是没想到他居然算计到连自己手腕的伤口都可以算计。 可惜了这么聪明的人居然是个坏人,而且是个总是与江家过不去的坏人。 想到这里江雨烟就更加的咬牙切齿。 狱卒在牢房中找来了一条干净的绷带,再在他的伤口处撒上一点点的金疮药,然后将绷带在他的手腕上随意地一缠,也算是草草地帮他止住了血。 看着那堆已经熄了火的草垛,狱卒盯着看了一会儿,然后想也不想,就想伸脚去踢一踢。 “住脚!”傅司远大喊一声。 那狱卒闻言急忙收回自己刚刚伸出去的脚。 他讨好地看着江雨烟,一脸谄媚地弓着腰,笑着,“王爷有何吩咐?” 傅司远剑眉横竖,他盯着那垛还在冒着丝丝缕缕青烟的草垛,走了过去,蹲下身来捡起一旁的稻草干儿伸手往那已经烧成灰的草里拨了拨。 江雨烟看他面色凝重,也走了过去,在他的身边蹲了下来。 “王爷,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发现?” 傅司远扔下手中的稻草杆儿,拉着江雨烟的手往后退了退。 他指着面前的那堆灰,对着那名狱卒道,“去拿个干净的袋子,将这些东西装了,然后让人快马加鞭的送回京都,交到睿王府于宁的手里。” “是。” 那狱卒点头哈腰,上前赶紧地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个干净的小布袋,伸手就想去找那堆灰灰。 “你想干嘛!” 傅司远冷喝一声,他指着牢房外的小铲子,道:“用那个不要用手。” “是是是。”狱卒赶忙起身就要去去小铲子。 傅司远又接着道,“给本王那点笔和纸过来。” “这。”看着狱卒为难的模样。 顿了顿,傅司远又想起,牢房里估计没有笔和纸,他又改口道,“算了,你们将这东西给于宁的时候,给他传句本王的话就行了。” 他望了一眼眼光有些呆滞的苏鸿,开口对狱卒道,“告诉于宁,这东西有剧毒,让他查清楚这是什么东西。” 他一面吩咐着狱卒,一边观察着苏鸿的反应。 果然,听见‘有剧毒’三个字,苏鸿的眼神微不可查地闪过一丝微弱的光。 【哼,你们就去查,我就不信了,你们能从这堆灰灰里给查出个什么!】 江雨烟心中一顿,看着还在装疯卖傻,装聋作哑的苏鸿。 “王爷又何必那么麻烦,这里不就是有个现成知道答案的?!” 顺着江雨烟看向苏鸿那灼灼的目光,傅司远也看向了苏鸿。 第一百二十六章 有生路可走? 傅司远皱着眉头,看着一旁目光呆滞的苏鸿。 “王妃有办法让他开口?” 说完,傅司远又提醒道,“他现在可是个疯子。” 江雨烟呵呵一声。 没有人可以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同样,也没有人可以叫醒一个想要装疯卖傻的疯子。 她能听见他的心声,没有人比她更知道,此刻苏鸿的心中在想些什么。 她盯着傅司远的眼睛,反问道,“王爷觉得他真的是一个疯子?” 傅司远摇了摇头。 凭着多年混迹刑部的经验,傅司远也觉得他不是一个疯子。 【但是一个连死都不怕的疯子,想要从他的嘴里撬出点什么来,那就有点困难了。】 【而且将这东西,让人带回京都交给宇宁,本王其实也是在做两手的准备。】 【都知道他是一个疯子了,那疯子再做出什么令人匪夷所思的东西来,或者说出什么离谱的话来,那可信度还真的是非常的低的,与其完完全全地去听信一个疯子,倒不如本王先做两手准备。】 这是傅司远他个人的想法,当然他不知道江雨烟能够听见他的心声。 而且鉴于这假疯子苏鸿就在自己的跟前,傅司远也不能明着跟江雨烟讲。 于是。 傅司远换了另外一个说法。 “他的血很诡异,而且将有毒的血化作可以吸入的气体,再借助牢房中空气不流通的因素。” 傅司远目露深思,对着在咧嘴傻笑的苏鸿道,“你是想杀人还是想自杀?” 这当然得不到一个装疯卖傻的人的回应。 但是没关系,苏鸿不回应,不代表着这句话不会引起他的思考。 果然。 下一秒,江雨烟就听见了一声不屑的心声从苏鸿的心中传了出来。 【还当真是我小看了这个睿王,本以为太子禁足,皇帝对这个病弱的睿王会委以重任,让他脱不开身。谁知道他怎么会出现在行宫,而且是在我们要干大事的那晚。】 听见他这句心声的江雨烟简直就是怒火中烧。 果然。 他们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有谋有划的行动。 江雨烟没想到的是,太子为了杀了她,居然这样的费尽心思,做了那么长远的布置。 她! 江雨烟究竟何德何能,能这样让太子视为眼中钉?! 江雨烟‘受宠若惊’,更让她生气的是,杀她就杀她,为什么要选在和丽妃喝酒的那个晚上。 让她带上一个垫背的。 万一要是事成了,那她更岂不是成了千古的罪人。 江雨烟看着傅司远,道,“王爷,不管他是想杀人还是自杀,我都不会放过他。” 傅司远点了点头。 “王妃放心,本王知道。” 【将这个叫苏鸿的太监处死是件很简单的事情,但是他死了,他身后的主谋还是会培养千千万万的像苏鸿这样的人。】 傅司远盯着苏鸿,似要将他看穿。 【与其坐于待毙,等着下一波的人前来给自己找茬,倒不如现在自己主动出击,抓住太子的把柄,从此一劳永逸。】 想到这里傅司远以手抵唇,低低地咳嗽了两声。 他扫了一眼还在牢房中的狱卒,挥了挥手道,“你们先下去。” “啊?” 还想在一旁旁听一会儿的狱卒听见傅司远的话,愣了两秒。 “怎么,王爷的话听不懂吗?” 江雨烟开口。 “哦哦,是是是,属下这也是怕这个疯子,万一伤到王爷,那……” 傅司远抬眸对着狱卒瞪了一眼。 “他区区一个犯人,还受了伤,你觉得还能伤的了本王吗?” 看着狱卒还有些犹豫的表情。 江雨烟也补充道,“放心,若是这个疯子真的想对王爷做什么的话,我们一开口,你们马上冲进来不就可以了,这里离门口其实也不是很远。” 【王妃这么一说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两名狱卒对望一眼,便不再说什么,甚是自觉地退了出去。 看着狱卒都走开的背影。 傅司远对着江雨烟点了点头。 看着还是一脸装疯卖傻傻笑着的苏鸿,江雨烟清了清嗓子。 “你别装了,我们看得出来,你压根儿就没有疯。对吗?” ‘疯子’苏鸿不予理睬。 江雨烟又道,“苏鸿你是个聪明人,我知道你走上这条路也是迫不得已,但是,你现在只要实话实说的话,我们其实也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看在苏莹莹的份上。 苏莹莹在江府老实本分,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 江雨烟每次回娘家的时候,苏莹莹都会过来看望她,顺便代替哥哥向江雨烟道歉。 苏莹莹知道哥哥接近江家其实是别有用心,也明白自己当初就是给哥哥利用了,所以才会被卖进了青楼。 即使苏莹莹这个做妹妹的恨透了自己的哥哥,但是毕竟血浓于水,苏鸿虽然说很混蛋,但是苏莹莹心中还是很记挂着这个混蛋哥哥。 所以,苏莹莹每次替哥哥向江雨烟道歉的时候,江雨烟都会跟她讲,其实这件事跟苏莹莹没有多大的关系,就是苏莹莹自己内心放不下的心结而已。 其实,江雨烟自己也有哥哥,她又何尝不理解苏莹莹心中的想法。 做妹妹的心软多多少少都会为自己的哥哥考虑着想。 是的。 就是看着苏莹莹那么好姑娘的份上,江雨烟其实也愿意再给苏鸿一次机会。 这个机会不但是苏鸿自己的救赎,也是江雨烟想对苏莹莹最后的一个交代。 听见‘生路’二字的苏鸿终于收起了自己傻傻的笑容。 他半抬着脸,若有所思地看着江雨烟。 【她说的是生路是真是假的?!】 虽然江雨烟听见他的心声。 但是她还是装作一脸真诚想劝服苏鸿的模样。 “你是不是在思考我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江雨烟看着苏鸿的眼睛。 “我可以以哥哥的名义向你保证,只要你肯跟我们配合,我一定会向王爷请求,放你一命。” 看着江雨烟那信誓旦旦的样子,苏鸿哈哈大笑。 “哈哈哈,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的话吗?” 他站起来,一步步地朝江雨烟逼近。 “还是睿王妃觉得,以我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太监模样,我可还有生路能走?”? 第一百二十六章 有生路可走? 傅司远皱着眉头,看着一旁目光呆滞的苏鸿。 “王妃有办法让他开口?” 说完,傅司远又提醒道,“他现在可是个疯子。” 江雨烟呵呵一声。 没有人可以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同样,也没有人可以叫醒一个想要装疯卖傻的疯子。 她能听见他的心声,没有人比她更知道,此刻苏鸿的心中在想些什么。 她盯着傅司远的眼睛,反问道,“王爷觉得他真的是一个疯子?” 傅司远摇了摇头。 凭着多年混迹刑部的经验,傅司远也觉得他不是一个疯子。 【但是一个连死都不怕的疯子,想要从他的嘴里撬出点什么来,那就有点困难了。】 【而且将这东西,让人带回京都交给宇宁,本王其实也是在做两手的准备。】 【都知道他是一个疯子了,那疯子再做出什么令人匪夷所思的东西来,或者说出什么离谱的话来,那可信度还真的是非常的低的,与其完完全全地去听信一个疯子,倒不如本王先做两手准备。】 这是傅司远他个人的想法,当然他不知道江雨烟能够听见他的心声。 而且鉴于这假疯子苏鸿就在自己的跟前,傅司远也不能明着跟江雨烟讲。 于是。 傅司远换了另外一个说法。 “他的血很诡异,而且将有毒的血化作可以吸入的气体,再借助牢房中空气不流通的因素。” 傅司远目露深思,对着在咧嘴傻笑的苏鸿道,“你是想杀人还是想自杀?” 这当然得不到一个装疯卖傻的人的回应。 但是没关系,苏鸿不回应,不代表着这句话不会引起他的思考。 果然。 下一秒,江雨烟就听见了一声不屑的心声从苏鸿的心中传了出来。 【还当真是我小看了这个睿王,本以为太子禁足,皇帝对这个病弱的睿王会委以重任,让他脱不开身。谁知道他怎么会出现在行宫,而且是在我们要干大事的那晚。】 听见他这句心声的江雨烟简直就是怒火中烧。 果然。 他们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有谋有划的行动。 江雨烟没想到的是,太子为了杀了她,居然这样的费尽心思,做了那么长远的布置。 她! 江雨烟究竟何德何能,能这样让太子视为眼中钉?! 江雨烟‘受宠若惊’,更让她生气的是,杀她就杀她,为什么要选在和丽妃喝酒的那个晚上。 让她带上一个垫背的。 万一要是事成了,那她更岂不是成了千古的罪人。 江雨烟看着傅司远,道,“王爷,不管他是想杀人还是自杀,我都不会放过他。” 傅司远点了点头。 “王妃放心,本王知道。” 【将这个叫苏鸿的太监处死是件很简单的事情,但是他死了,他身后的主谋还是会培养千千万万的像苏鸿这样的人。】 傅司远盯着苏鸿,似要将他看穿。 【与其坐于待毙,等着下一波的人前来给自己找茬,倒不如现在自己主动出击,抓住太子的把柄,从此一劳永逸。】 想到这里傅司远以手抵唇,低低地咳嗽了两声。 他扫了一眼还在牢房中的狱卒,挥了挥手道,“你们先下去。” “啊?” 还想在一旁旁听一会儿的狱卒听见傅司远的话,愣了两秒。 “怎么,王爷的话听不懂吗?” 江雨烟开口。 “哦哦,是是是,属下这也是怕这个疯子,万一伤到王爷,那……” 傅司远抬眸对着狱卒瞪了一眼。 “他区区一个犯人,还受了伤,你觉得还能伤的了本王吗?” 看着狱卒还有些犹豫的表情。 江雨烟也补充道,“放心,若是这个疯子真的想对王爷做什么的话,我们一开口,你们马上冲进来不就可以了,这里离门口其实也不是很远。” 【王妃这么一说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两名狱卒对望一眼,便不再说什么,甚是自觉地退了出去。 看着狱卒都走开的背影。 傅司远对着江雨烟点了点头。 看着还是一脸装疯卖傻傻笑着的苏鸿,江雨烟清了清嗓子。 “你别装了,我们看得出来,你压根儿就没有疯。对吗?” ‘疯子’苏鸿不予理睬。 江雨烟又道,“苏鸿你是个聪明人,我知道你走上这条路也是迫不得已,但是,你现在只要实话实说的话,我们其实也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看在苏莹莹的份上。 苏莹莹在江府老实本分,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 江雨烟每次回娘家的时候,苏莹莹都会过来看望她,顺便代替哥哥向江雨烟道歉。 苏莹莹知道哥哥接近江家其实是别有用心,也明白自己当初就是给哥哥利用了,所以才会被卖进了青楼。 即使苏莹莹这个做妹妹的恨透了自己的哥哥,但是毕竟血浓于水,苏鸿虽然说很混蛋,但是苏莹莹心中还是很记挂着这个混蛋哥哥。 所以,苏莹莹每次替哥哥向江雨烟道歉的时候,江雨烟都会跟她讲,其实这件事跟苏莹莹没有多大的关系,就是苏莹莹自己内心放不下的心结而已。 其实,江雨烟自己也有哥哥,她又何尝不理解苏莹莹心中的想法。 做妹妹的心软多多少少都会为自己的哥哥考虑着想。 是的。 就是看着苏莹莹那么好姑娘的份上,江雨烟其实也愿意再给苏鸿一次机会。 这个机会不但是苏鸿自己的救赎,也是江雨烟想对苏莹莹最后的一个交代。 听见‘生路’二字的苏鸿终于收起了自己傻傻的笑容。 他半抬着脸,若有所思地看着江雨烟。 【她说的是生路是真是假的?!】 虽然江雨烟听见他的心声。 但是她还是装作一脸真诚想劝服苏鸿的模样。 “你是不是在思考我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江雨烟看着苏鸿的眼睛。 “我可以以哥哥的名义向你保证,只要你肯跟我们配合,我一定会向王爷请求,放你一命。” 看着江雨烟那信誓旦旦的样子,苏鸿哈哈大笑。 “哈哈哈,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的话吗?” 他站起来,一步步地朝江雨烟逼近。 “还是睿王妃觉得,以我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太监模样,我可还有生路能走?”? 第一百二十七章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佛说。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再恶的鬼也有改过自新,弃恶从善的机会。 江雨烟点了点头。 “虽然之前你做了很多的错事,但是也不是不可挽回,就看你现在的表现。” 苏鸿听到这句话,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般。 “哈哈哈……” “哈哈哈……” 傅司远上前一步,将江雨烟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江雨烟拉了拉他的袖子,在傅司远的耳边低声道,“放心,王爷,现在他手无寸铁的,而且他也不可能那么蠢,会在这个时候选择伤了我的。” 傅司远薄唇紧抿,他盯着还在哈哈大笑的苏鸿。 “王妃不要大意了,你不要忘记了他身上流着的血有毒。” “哈哈哈……” 苏鸿还在哈哈大笑,那疯癫的模样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十足的真真正正的疯子。 “哈哈哈,我有毒,我有毒还不是你害的。”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骤变,收起了那疯疯癫癫的笑容,变得阴森恐怖了起来,连语气也变得狠厉而决绝。 【疯子!就是一个十足的疯子。】 怕苏鸿会再次发疯伤害到江雨烟。 傅司远拉着她再退了一步。 苏鸿目光森然狠戾地盯着他们两,伸出双手,盯着自己的十指。 “你们这些道貌岸然,身居高位的人,我苏鸿不需要你们的可怜,反正我活成现在的这副模样,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还要在我的面前说那些虚伪的话?” 傅司远冷哼一声,刚想开口反驳,就看见站在他身后的江雨烟伸手握住了他的大掌。 他微微侧头,正好对上了她那清澈的目光。 江雨烟对他摇了摇头,轻声地说道,“还是让我来。” 傅司远皱着眉头。 【这个疯子,还有什么好说的。】 “本王的耐心是有限的,若不是王妃说给你一条生路的份上,信不信本王现在就可以一剑了解了你。” “哈哈哈……傅司远,那你倒是来啊!” 苏鸿挑衅道。 “王爷?” 苏鸿话还未落音,傅司远就放开了江雨烟握住他的手。 他三步做两步地一把上前,拎起了他的衣领子。 “你不要以为本王不敢。” “本王现在就让你尝尝死是什么滋味的。” 说完,他另一只闲着的手摸上了苏鸿的脖子。 傅司远即使是受了伤,但是练武之人的力气还是很大的,此刻捏着苏鸿这个手无寸铁的太监的脖子,便微微地用力了起来。 “王爷!” 江雨烟惊呼一声,她上前就想将傅司远掐住苏鸿的手给掰下来。 可是,傅司远的手掐得很紧,江雨烟掰不动。 “王爷,王爷,手下留人,他还不能死。” 傅司远听到这句话更加的生气。 “这条毒蛇,留着只会祸害人,不杀了难道还留下来害人。” “对!” 苏鸿顺着傅司远的话承认道,“我就是一条毒蛇,咳咳咳……杀……我呀……杀……” 【快点杀了我,用点力,那样我就解放了,太子才是那条真正的毒蛇,他在我身上种的蛊毒实在是太痛苦了。】 看着傅司远握紧自己脖子的手慢慢地用力。 苏鸿既然有种很开心的感觉。 【快点,求求你了睿王爷,快让我死,这样我就能快点解脱了。】 【每天过着水深火热痛苦的日子,我实在是受够了,来,痛快一点。】 “王爷!” 江雨烟又喊了一声。 “王妃你闭嘴!” 傅司远生气地呵斥道,握住苏鸿那条细脖子的手又狠狠地加重了力度。 “求死,本王就成全你!” 看着苏鸿闭上眼睛,嘴角还忍不住微微上扬。 江雨烟艰难地将自己的脸转开。 一个想死,一个想杀,自己就应该成全他们! 做什么烂好人! 大不了下次回娘家的时候,避开着苏莹莹就好了。 或者直接干脆的,让圆月给苏莹莹一笔钱和卖身契,让她离开江府算了。 苏鸿的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红,是那种快要挂了的红。 他在傅司远掐住脖子的大掌中惨然一笑,迅速地回忆着自己这辈子所做的事情。 【我这辈子,真的是活成了一个笑话。】 【小时候父母感情不合,爹爹酗酒好赌,母亲整日以泪洗脸,动不动就拿他发火出气,最后娘亲受不了改嫁,扔下了我和妹妹,亲爹在娘亲改嫁之后非但没有悔改,还变本加厉,更加地虐待我和妹妹,从小到大,从未吃饱过一餐饭,从来没有穿过一件温暖的衣衫,哈哈哈,老天爷啊。】 【我自小看见人家读书,心中就甚是羡慕,好不容易自己苦学成才,又遇见了父亲欠下巨额赌债,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我只能半骗半拐地将自己的亲生妹妹,卖身给了丽仙楼。】 想到自己的亲生妹妹,苏鸿就觉得自己的心中一痛,那可是自己从小到大最疼爱哥哥的妹妹。 自己居然骗了她,那丫头是这样的相信自己。 苏鸿就真的想扇上自己一巴掌,可惜现在他被傅司远掐住了脖子,半分都动弹不得。 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呼吸越来越不畅。 苏鸿知道,只要傅司远的手再加把劲,那他就可以彻底地脱离苦海了。 【这个世界快要与我无关了吗?!真好!就是我死的样子估计会很难看。】 他已经彻底地放弃了挣扎,明明是很难受的事情,但是此刻苏鸿的脸上却是异常享受的。 突然,他的心中一颤。 【我好像还没来得及跟妹妹苏莹莹讲一句对不起。】 “咳咳咳……” 苏鸿使劲地掰着傅司远的手。 “我……我……有话要讲……咳咳咳……” 傅司远看着脸色已经都快憋成猪肝色的苏鸿,狠狠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本王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想通了?” “咳咳咳……咳咳……” 苏鸿猛烈地咳嗽着,他用手轻轻地拍着自己的胸膛。 他的眼中因为猛烈地咳嗽而蓄满了泪花。 苏鸿猛地抬起手,用衣袖将自己脸上的泪花擦掉。 “我,我有件事想求王妃帮忙。” 他望着江雨烟,目露诚恳。 江雨烟早在他说有话要说的时候,就将自己的脸转了回来。 此刻她正双手抱着臂,神色淡漠地看着他。 她本来不想刺激他,但是开口的第一句话却还是。 “害怕了?不想死了?” “害怕?死?” 苏鸿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苏某好歹也是个读书人,岂是那么的贪生怕死?!”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江雨烟,言简意赅。 “求你帮我给我的苏莹莹带句话。” “……” “我知道,她没有走远,你收留了她,她现在就在江府之中。” 江雨烟抿着嘴不说话。 苏鸿继续道。 “帮我跟她说对不起,咳咳……家里院子的那棵桂花树下,我……” 苏鸿温柔地咧嘴一笑,“我在那里埋了一坛银子,那是给她的嫁妆……” “我凭什么要帮你传话?” 江雨烟低头冷冷地看着他。 一个助纣为虐的人,不值得同情和帮助。 听到江雨烟的这句话,苏鸿明显一愣。 【对啊,她说的有道理,她确实是没有理由帮助我。】 似想到什么。 苏鸿认命地抬起了头。 “我可以在太后的面前,帮你指认是皇后让人放的火。如何?” 这还差不多。 江雨烟和傅司远对望一眼。 见后者点了点头。 江雨烟红唇轻启。 “好!成交!” 第一百二十七章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佛说。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再恶的鬼也有改过自新,弃恶从善的机会。 江雨烟点了点头。 “虽然之前你做了很多的错事,但是也不是不可挽回,就看你现在的表现。” 苏鸿听到这句话,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般。 “哈哈哈……” “哈哈哈……” 傅司远上前一步,将江雨烟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江雨烟拉了拉他的袖子,在傅司远的耳边低声道,“放心,王爷,现在他手无寸铁的,而且他也不可能那么蠢,会在这个时候选择伤了我的。” 傅司远薄唇紧抿,他盯着还在哈哈大笑的苏鸿。 “王妃不要大意了,你不要忘记了他身上流着的血有毒。” “哈哈哈……” 苏鸿还在哈哈大笑,那疯癫的模样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十足的真真正正的疯子。 “哈哈哈,我有毒,我有毒还不是你害的。”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骤变,收起了那疯疯癫癫的笑容,变得阴森恐怖了起来,连语气也变得狠厉而决绝。 【疯子!就是一个十足的疯子。】 怕苏鸿会再次发疯伤害到江雨烟。 傅司远拉着她再退了一步。 苏鸿目光森然狠戾地盯着他们两,伸出双手,盯着自己的十指。 “你们这些道貌岸然,身居高位的人,我苏鸿不需要你们的可怜,反正我活成现在的这副模样,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还要在我的面前说那些虚伪的话?” 傅司远冷哼一声,刚想开口反驳,就看见站在他身后的江雨烟伸手握住了他的大掌。 他微微侧头,正好对上了她那清澈的目光。 江雨烟对他摇了摇头,轻声地说道,“还是让我来。” 傅司远皱着眉头。 【这个疯子,还有什么好说的。】 “本王的耐心是有限的,若不是王妃说给你一条生路的份上,信不信本王现在就可以一剑了解了你。” “哈哈哈……傅司远,那你倒是来啊!” 苏鸿挑衅道。 “王爷?” 苏鸿话还未落音,傅司远就放开了江雨烟握住他的手。 他三步做两步地一把上前,拎起了他的衣领子。 “你不要以为本王不敢。” “本王现在就让你尝尝死是什么滋味的。” 说完,他另一只闲着的手摸上了苏鸿的脖子。 傅司远即使是受了伤,但是练武之人的力气还是很大的,此刻捏着苏鸿这个手无寸铁的太监的脖子,便微微地用力了起来。 “王爷!” 江雨烟惊呼一声,她上前就想将傅司远掐住苏鸿的手给掰下来。 可是,傅司远的手掐得很紧,江雨烟掰不动。 “王爷,王爷,手下留人,他还不能死。” 傅司远听到这句话更加的生气。 “这条毒蛇,留着只会祸害人,不杀了难道还留下来害人。” “对!” 苏鸿顺着傅司远的话承认道,“我就是一条毒蛇,咳咳咳……杀……我呀……杀……” 【快点杀了我,用点力,那样我就解放了,太子才是那条真正的毒蛇,他在我身上种的蛊毒实在是太痛苦了。】 看着傅司远握紧自己脖子的手慢慢地用力。 苏鸿既然有种很开心的感觉。 【快点,求求你了睿王爷,快让我死,这样我就能快点解脱了。】 【每天过着水深火热痛苦的日子,我实在是受够了,来,痛快一点。】 “王爷!” 江雨烟又喊了一声。 “王妃你闭嘴!” 傅司远生气地呵斥道,握住苏鸿那条细脖子的手又狠狠地加重了力度。 “求死,本王就成全你!” 看着苏鸿闭上眼睛,嘴角还忍不住微微上扬。 江雨烟艰难地将自己的脸转开。 一个想死,一个想杀,自己就应该成全他们! 做什么烂好人! 大不了下次回娘家的时候,避开着苏莹莹就好了。 或者直接干脆的,让圆月给苏莹莹一笔钱和卖身契,让她离开江府算了。 苏鸿的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红,是那种快要挂了的红。 他在傅司远掐住脖子的大掌中惨然一笑,迅速地回忆着自己这辈子所做的事情。 【我这辈子,真的是活成了一个笑话。】 【小时候父母感情不合,爹爹酗酒好赌,母亲整日以泪洗脸,动不动就拿他发火出气,最后娘亲受不了改嫁,扔下了我和妹妹,亲爹在娘亲改嫁之后非但没有悔改,还变本加厉,更加地虐待我和妹妹,从小到大,从未吃饱过一餐饭,从来没有穿过一件温暖的衣衫,哈哈哈,老天爷啊。】 【我自小看见人家读书,心中就甚是羡慕,好不容易自己苦学成才,又遇见了父亲欠下巨额赌债,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我只能半骗半拐地将自己的亲生妹妹,卖身给了丽仙楼。】 想到自己的亲生妹妹,苏鸿就觉得自己的心中一痛,那可是自己从小到大最疼爱哥哥的妹妹。 自己居然骗了她,那丫头是这样的相信自己。 苏鸿就真的想扇上自己一巴掌,可惜现在他被傅司远掐住了脖子,半分都动弹不得。 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呼吸越来越不畅。 苏鸿知道,只要傅司远的手再加把劲,那他就可以彻底地脱离苦海了。 【这个世界快要与我无关了吗?!真好!就是我死的样子估计会很难看。】 他已经彻底地放弃了挣扎,明明是很难受的事情,但是此刻苏鸿的脸上却是异常享受的。 突然,他的心中一颤。 【我好像还没来得及跟妹妹苏莹莹讲一句对不起。】 “咳咳咳……” 苏鸿使劲地掰着傅司远的手。 “我……我……有话要讲……咳咳咳……” 傅司远看着脸色已经都快憋成猪肝色的苏鸿,狠狠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本王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想通了?” “咳咳咳……咳咳……” 苏鸿猛烈地咳嗽着,他用手轻轻地拍着自己的胸膛。 他的眼中因为猛烈地咳嗽而蓄满了泪花。 苏鸿猛地抬起手,用衣袖将自己脸上的泪花擦掉。 “我,我有件事想求王妃帮忙。” 他望着江雨烟,目露诚恳。 江雨烟早在他说有话要说的时候,就将自己的脸转了回来。 此刻她正双手抱着臂,神色淡漠地看着他。 她本来不想刺激他,但是开口的第一句话却还是。 “害怕了?不想死了?” “害怕?死?” 苏鸿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苏某好歹也是个读书人,岂是那么的贪生怕死?!”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江雨烟,言简意赅。 “求你帮我给我的苏莹莹带句话。” “……” “我知道,她没有走远,你收留了她,她现在就在江府之中。” 江雨烟抿着嘴不说话。 苏鸿继续道。 “帮我跟她说对不起,咳咳……家里院子的那棵桂花树下,我……” 苏鸿温柔地咧嘴一笑,“我在那里埋了一坛银子,那是给她的嫁妆……” “我凭什么要帮你传话?” 江雨烟低头冷冷地看着他。 一个助纣为虐的人,不值得同情和帮助。 听到江雨烟的这句话,苏鸿明显一愣。 【对啊,她说的有道理,她确实是没有理由帮助我。】 似想到什么。 苏鸿认命地抬起了头。 “我可以在太后的面前,帮你指认是皇后让人放的火。如何?” 这还差不多。 江雨烟和傅司远对望一眼。 见后者点了点头。 江雨烟红唇轻启。 “好!成交!” 第一百二十八章 蛊虫 “你说的是真的?” 太后诧异地看着站在下首的傅司远和江雨烟。 “皇祖母,是那个苏鸿亲口对我们讲的。” 傅司远身体两侧的双手已经紧握成拳。 太后闭上眼睛,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 “不可能,绝不可能,那么恶毒的法子,早在先帝之时就已经被先帝销毁了,太子哪里来的蛊毒。” 见太后不相信,傅司远又忍不住上前道,“皇祖母,此事事关重大,孙儿怎么可能撒谎呢?!” 太后看着傅司远,双手紧紧地握住了座椅上的手扶把。 【是啊,小七是哀家看着长大的,小七什么性子,哀家怎么可能会不清楚呢?!】 【只是,那个蛊虫,哀家亲眼所见,就是先帝亲手所灭的,现在这个世上,别说一只了,就是半只都找不出来,太子怎么可能会有那种灭绝的东西?】 太后注视着傅司远和江雨烟。 【这两孩子心思单纯,莫不是又被人给诓骗了不成?!】 听见太后的这句心声的江雨烟差点没吐出血。 苏鸿就算再狡猾,再怎么巧舌弹簧,那他们两个成年人都有自己的判断能力的好伐,怎么可能说被骗就被骗的。 她和傅司远又不是三岁小孩。 正当她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傅司远对着她使了个眼色。 “皇祖母,孙儿知道您不愿意承认,但是这就是事实,狱卒都亲眼看见的,毒血借着火挥发成毒烟。” 傅司远一边观察着太后的反应,怕老年人反应太大了,一下子会太激动,一边假设道,“或许,当年皇爷爷确实是将这恶毒的东西灭了,有没有可能,当年有漏网之鱼?或者当年,被有心之人藏了起来,然后现在落在了太子的手上?” 太后闻言一边思考着可能性,一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不管怎么样,此是事关重大,而且,你说,小七你刚刚说,那个太监苏……” “皇祖母,他叫苏鸿。” “哦,太监苏鸿,他说那天晚上的火还与皇后有关。” 她吐了一口气,神色尤为疲惫。 【虽然哀家知道,皇后对这个睿王妃和丽妃,都有很大的意见,却没有想到她的胆子居然这么的大,前脚刚离开京都城,离开天子的眼皮底下,后脚皇后居然就做起了这种手脚。】 【皇后乃一国之母,虽然现在是在行宫,但是哀家还是能将她叫过来对峙的,如果是的话,哀家立马下一道懿旨,让她这辈子就在这行宫中代发修行,若是不是,那也可以解除这两孩子对她的误会。】 想到这,太后打定主意转头吩咐连珠。 “连珠,你现在就派人,去将皇后娘娘,丽妃娘娘,都给哀家请过来,哀家现在有话要询问她们。” “是。” 连珠福了福身子,赶紧地领命下去请人了。 太后看着傅司远和江雨烟,又对着远处的太监招了招手。 “既然是要对公簿,那那个太监苏鸿,作为重要的人证,让他出来对对质就是必不可少的。” “太后娘娘。” 小太监恭恭敬敬单膝跪地,等着皇太后的吩咐。 “你去通知狱卒,将那个苏鸿带过来。” “是。” …… …… …… 连珠和小太监的速度都很快。 该找的人,该带上来的人,很快就聚齐在了太后的大殿之中。 太后也没有说什么事情。 但是,若想人不知,除非自己莫为。 可是,显然大家心中都清楚太后叫自己来这里的缘故。 可却还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太后也不急着点破。 先给皇后和丽妃赐了坐,才慢悠悠地开口问道,“今日,哀家叫你们过来,你们自己心里都知道是什么事?” 皇后看着苏鸿心中已经猜到了,她一边在心中自我安慰,一边嘴角挂笑。 【不要慌,本宫是皇后,就算有把柄落在了她们的手里,太后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这死太监,居然还没死,真是晦气,一会不管她们说什么,本宫只要死不承认,她们就奈何不了本宫,反正皇上又不在,这个老太婆的话有什么管用?!】 “太后,是臣妾愚钝,不知太后叫臣妾和丽妃妹妹过来有什么事?” 说完她又看着跪在地上的苏鸿一眼,诧样道,“太后您这是?” 太后瞟了她一眼。 “一个犯了错的太监,哀家今日叫你们来,就是想让你们来说道说道的。” 皇后刮了一眼跪在地上笔直的苏鸿。 “太后,一个犯了错的太监而已,拉出去斩了便是,又何必让太后如此兴师动众的。” 听到皇后的这句话,一直跪在地上,跪地身体笔直的苏鸿忍不住身躯一颤。 【早就料到了皇后会如此歹毒,却没有想到皇后居然是这样的恶毒。】 苏鸿忍着自己身上蠢蠢欲发作的蛊毒,咬着牙。 太后更是不理会皇后的话。 她目光清明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苏鸿。 “苏鸿,你有什么话要说的,你不妨都说出来,今日哀家在这里,就是要告诉所有人,哀家偏理不偏人,有什么事的话,哀家今日都可以做主。” 太后一句话,皇后就彻底地慌了。 她扯了扯帕子,娇声道,“母后!一个小太监……” “皇后住嘴!” 太后喝道。 “说苏鸿,哀家听着。” 听着太后那镇定人心声的话语。 苏鸿先恭恭敬敬地对着上座的皇太后磕了三个响头。 “罪民苏鸿想指证皇后买凶放火杀人。” “苏鸿!” 皇后喝道,“你不要胡说八道。” 说完,皇后手中举起了一只小巧玲珑的绣花荷包。 淡淡的香味从荷包中溢了出来,钻进了苏鸿的鼻孔之中。 “呃!” 苏鸿闻到香味,立马扼住了自己的喉咙。 傅司远身形一动,闪到皇后的面前,一把将她手里的荷包夺了过来。 太后见此情景,气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她颤抖地指着一旁的皇后,大声喊了一句。 “来人!将皇后给哀家拿下!” “太后!我是皇后,你不能!” 太后目光冰冷地看着被侍卫押着的皇后,冷声问道。 “哀家问你,这引魂香你是从哪里来的?!” 皇后盯着太后,哈哈大笑。 “原来,原来兴师问罪是假的,你们,你们就是想用这个太监身上的蛊毒,来诈出本宫的引魂香。” “哈哈哈……想不到,一向被本宫瞧不起的太后,今日居然中了你的圈套!” “皇后!”太后气急败坏。 “你从实招来,这蛊毒和这引魂香,你是怎么来的?!明明先帝都已经销毁了!” 皇后冷笑着。 “本宫告诉你们也可以,因为你们马上就要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哈哈哈……” “皇后!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皇后看着激动地发抖的太后,开口宣布了一个令人坠入冰窟的消息。 第一百二十八章 蛊虫 “你说的是真的?” 太后诧异地看着站在下首的傅司远和江雨烟。 “皇祖母,是那个苏鸿亲口对我们讲的。” 傅司远身体两侧的双手已经紧握成拳。 太后闭上眼睛,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 “不可能,绝不可能,那么恶毒的法子,早在先帝之时就已经被先帝销毁了,太子哪里来的蛊毒。” 见太后不相信,傅司远又忍不住上前道,“皇祖母,此事事关重大,孙儿怎么可能撒谎呢?!” 太后看着傅司远,双手紧紧地握住了座椅上的手扶把。 【是啊,小七是哀家看着长大的,小七什么性子,哀家怎么可能会不清楚呢?!】 【只是,那个蛊虫,哀家亲眼所见,就是先帝亲手所灭的,现在这个世上,别说一只了,就是半只都找不出来,太子怎么可能会有那种灭绝的东西?】 太后注视着傅司远和江雨烟。 【这两孩子心思单纯,莫不是又被人给诓骗了不成?!】 听见太后的这句心声的江雨烟差点没吐出血。 苏鸿就算再狡猾,再怎么巧舌弹簧,那他们两个成年人都有自己的判断能力的好伐,怎么可能说被骗就被骗的。 她和傅司远又不是三岁小孩。 正当她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傅司远对着她使了个眼色。 “皇祖母,孙儿知道您不愿意承认,但是这就是事实,狱卒都亲眼看见的,毒血借着火挥发成毒烟。” 傅司远一边观察着太后的反应,怕老年人反应太大了,一下子会太激动,一边假设道,“或许,当年皇爷爷确实是将这恶毒的东西灭了,有没有可能,当年有漏网之鱼?或者当年,被有心之人藏了起来,然后现在落在了太子的手上?” 太后闻言一边思考着可能性,一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不管怎么样,此是事关重大,而且,你说,小七你刚刚说,那个太监苏……” “皇祖母,他叫苏鸿。” “哦,太监苏鸿,他说那天晚上的火还与皇后有关。” 她吐了一口气,神色尤为疲惫。 【虽然哀家知道,皇后对这个睿王妃和丽妃,都有很大的意见,却没有想到她的胆子居然这么的大,前脚刚离开京都城,离开天子的眼皮底下,后脚皇后居然就做起了这种手脚。】 【皇后乃一国之母,虽然现在是在行宫,但是哀家还是能将她叫过来对峙的,如果是的话,哀家立马下一道懿旨,让她这辈子就在这行宫中代发修行,若是不是,那也可以解除这两孩子对她的误会。】 想到这,太后打定主意转头吩咐连珠。 “连珠,你现在就派人,去将皇后娘娘,丽妃娘娘,都给哀家请过来,哀家现在有话要询问她们。” “是。” 连珠福了福身子,赶紧地领命下去请人了。 太后看着傅司远和江雨烟,又对着远处的太监招了招手。 “既然是要对公簿,那那个太监苏鸿,作为重要的人证,让他出来对对质就是必不可少的。” “太后娘娘。” 小太监恭恭敬敬单膝跪地,等着皇太后的吩咐。 “你去通知狱卒,将那个苏鸿带过来。” “是。” …… …… …… 连珠和小太监的速度都很快。 该找的人,该带上来的人,很快就聚齐在了太后的大殿之中。 太后也没有说什么事情。 但是,若想人不知,除非自己莫为。 可是,显然大家心中都清楚太后叫自己来这里的缘故。 可却还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太后也不急着点破。 先给皇后和丽妃赐了坐,才慢悠悠地开口问道,“今日,哀家叫你们过来,你们自己心里都知道是什么事?” 皇后看着苏鸿心中已经猜到了,她一边在心中自我安慰,一边嘴角挂笑。 【不要慌,本宫是皇后,就算有把柄落在了她们的手里,太后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这死太监,居然还没死,真是晦气,一会不管她们说什么,本宫只要死不承认,她们就奈何不了本宫,反正皇上又不在,这个老太婆的话有什么管用?!】 “太后,是臣妾愚钝,不知太后叫臣妾和丽妃妹妹过来有什么事?” 说完她又看着跪在地上的苏鸿一眼,诧样道,“太后您这是?” 太后瞟了她一眼。 “一个犯了错的太监,哀家今日叫你们来,就是想让你们来说道说道的。” 皇后刮了一眼跪在地上笔直的苏鸿。 “太后,一个犯了错的太监而已,拉出去斩了便是,又何必让太后如此兴师动众的。” 听到皇后的这句话,一直跪在地上,跪地身体笔直的苏鸿忍不住身躯一颤。 【早就料到了皇后会如此歹毒,却没有想到皇后居然是这样的恶毒。】 苏鸿忍着自己身上蠢蠢欲发作的蛊毒,咬着牙。 太后更是不理会皇后的话。 她目光清明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苏鸿。 “苏鸿,你有什么话要说的,你不妨都说出来,今日哀家在这里,就是要告诉所有人,哀家偏理不偏人,有什么事的话,哀家今日都可以做主。” 太后一句话,皇后就彻底地慌了。 她扯了扯帕子,娇声道,“母后!一个小太监……” “皇后住嘴!” 太后喝道。 “说苏鸿,哀家听着。” 听着太后那镇定人心声的话语。 苏鸿先恭恭敬敬地对着上座的皇太后磕了三个响头。 “罪民苏鸿想指证皇后买凶放火杀人。” “苏鸿!” 皇后喝道,“你不要胡说八道。” 说完,皇后手中举起了一只小巧玲珑的绣花荷包。 淡淡的香味从荷包中溢了出来,钻进了苏鸿的鼻孔之中。 “呃!” 苏鸿闻到香味,立马扼住了自己的喉咙。 傅司远身形一动,闪到皇后的面前,一把将她手里的荷包夺了过来。 太后见此情景,气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她颤抖地指着一旁的皇后,大声喊了一句。 “来人!将皇后给哀家拿下!” “太后!我是皇后,你不能!” 太后目光冰冷地看着被侍卫押着的皇后,冷声问道。 “哀家问你,这引魂香你是从哪里来的?!” 皇后盯着太后,哈哈大笑。 “原来,原来兴师问罪是假的,你们,你们就是想用这个太监身上的蛊毒,来诈出本宫的引魂香。” “哈哈哈……想不到,一向被本宫瞧不起的太后,今日居然中了你的圈套!” “皇后!”太后气急败坏。 “你从实招来,这蛊毒和这引魂香,你是怎么来的?!明明先帝都已经销毁了!” 皇后冷笑着。 “本宫告诉你们也可以,因为你们马上就要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哈哈哈……” “皇后!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皇后看着激动地发抖的太后,开口宣布了一个令人坠入冰窟的消息。 第一百二十九章 逆子 仲秋过半。 太子还在禁足。 皇帝早上起来的时候,脑袋晕晕沉沉,还时不时地有些头痛。 看着面色苍白的皇帝。 内侍小德子心疼地道,“陛下,奴才去请御医过来看看。” 皇帝摆了摆手。 “老毛病,不碍事,小德子伺候朕洗漱。” 他打了个呵欠,看着外面还暗沉沉的天色。 “今日朕睡的晚了,一会早朝又该让那班迂腐的臣子念叨了。” 小德子一边帮皇帝整理着身上的衣服,一边道,“陛下整日忧心国事,身心操劳,睡晚点也是情有可原的。” 皇帝眯着眼睛,张开双手任由着小德子摆弄。 小德子一边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一边观察着皇帝的神色。 他欲言又止。 半晌,见皇帝虽然神色疲惫,但再无其他。 小德子又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开口道,“陛下,奴才昨天听几个嘴碎的说,睿王殿下私自离开了京都城。” 果然。 刚刚还眯着眼睛,打着盹的皇帝瞬间就睁开了眼睛。 他双目清明,锐利中带着天家不容反抗的威压看着小德子,语气甚是威严地问道,“小德子,妄议亲王,你可知道是什么罪?” 小德子在给皇帝整理腰带的手一抖,立马噗通一声,当即跪下,他匍匐在地,将脑袋抵在地面上。 不用看,小德子都知道,皇帝现在的脸色不会太好看。 一股强大的威压注视着他的后背。 小德子觉得自己的衣服已经被后背的冷汗濡湿了。 他瑟瑟发抖,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嘴巴子。 叫你多嘴! 叫你多嘴! 虽然天字震怒,小德子也知道自己说出口的话是已经没有机会收回来的了。 于是。 凭着他多年跟在皇帝身边,对皇上的了解。 小德子磕头道,“陛下饶命!奴才该死!奴才就不应该听下面那些人胡说八道。” 皇帝低头睨着匍匐在地上的小德子,冷笑道,“你起来,这事不关你的事情。” “陛下!” 小德子抬头看着居高临下的皇帝,诚惶诚恐。 皇帝自己将腰间的腰带整理好,随口道,“朕让你起来,你就起来。” “陛下。” 小德子又叫唤了一句。 皇帝冷嗤地看着自己脚底下匍匐的奴才。 “小德子,你跟着朕有多久了?” 小德子抬起头来,看着皇帝紧抿的唇线和线条刚硬的脸庞,他咽了咽口水,然后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回陛下的话,奴才从陛下您登基的那一年,奴才就跟着皇上,到现在已经有二十有九了。” “嗯,那是挺久的了。” 小德子吃不准,为什么皇帝会突然发问这个问题。 但是作为大内的总管,察言观色已经是他的强项,特别是此刻对着天颜。 小德子心里明白,皇上虽然生气,但是此刻自己身上的那股子压迫感已经没有像刚刚的那样强烈了。 他壮了壮胆,直起了身子,一脸悲怆地道,“陛下这是嫌弃奴才老了,伺候不好陛下了吗?” 皇帝听到这句话,哈哈大笑。 “行了,你起来。阵没有要罚你的意思。” 小德子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对着皇帝拜了拜。 “奴才谢陛下。” 才站起了身来。 皇帝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小德子,若有所思。 “小德子,既然睿王离开了京都城,那你就将这个消息散发出去。” 小德子凝视着皇帝的背影,不动声色地应了个“是,奴才一会就安排下去。” 心中却暗暗地吃惊。 皇帝要将睿王离开京都的消息散发出去,那会叫那帮站队睿王殿下的臣子们怎么想?! 太子在禁足,睿王却私自离开京都。 那京都就没有人可以帮助皇帝处理政事,所以,皇上这是打算将…… 太子这是要复出了吗?! 小德子心中暗自揣度。 陛下! 他这是想借这个机会,让太子重返朝堂! 果然,陛下的心里偏爱的还是太子啊。 小德子捏了捏揣在自己怀中的那柄小小的玉如意。 这是前几天,太子让人送给他的。 让他适时的时候探探陛下的口风。 小德子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那柄小小的玉如意传来的温润质感。 他咬了咬牙,看着皇帝的背影,现在不就是时候正好吗?! 小德子打定主意,正准备替太子探探皇帝的口风。 就看见皇上已经转过了身来,一脸不悦地看着他。 “小德子,你在干什么?!朕看不是朕没有睡醒,是你没有睡醒!” 被皇帝这么一打岔。 小德子连忙将自己刚刚的想法暂时放了下去,他弓着腰,对着皇帝请罪道。 “哎呦,陛下恕罪,奴才着该死的走神。” 说完,怕自己的话没有说服力。 小德子又在皇帝的注视下,伸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嘴巴。 然后笑嘻嘻地看着皇帝。 “陛下,这下奴才清醒了。” 他话还没落音。 就听见外面有人慌慌张张地奔跑了进来。 “陛下,陛下不好了。” 小德子心中暗叫。 哎呦!又是那个祖宗,这陛下的心情刚刚才好了一点,这会又是谁,连礼数都不知道,就这样狂奔了进来。 一看,皇帝的脸色果然又不出所料地阴鸷了起来。 侍卫张盛庄气喘吁吁,跑进了内殿。 在他还没喘过气来的时候,小德子就先发制人的骂道。 “好你个张盛庄!你怎么……” 小德子话还没说完,就发现了张盛庄的不对劲。 “你怎么如此狼狈?” 黄帝看着张盛庄这张发白的脸,冷冷地问道。 张盛庄顾不得抹掉自己额头上的汗水,他单膝跪地,对着皇帝就跪了下来。 “陛下,太子,太子逼宫了!” 张盛庄双手抱拳,对着皇帝说道。 “什么!” “什么!” 小德子和皇帝发声。 皇上面色不但更加的阴鸷,还多了一丝不敢置信。 “你说什么?你再给朕说一次?” 小德子则暗暗心惊。 心中想着,完了! 完了! 这次真的是完了! 太子怎么这么心急,居然干出了这么混账的事儿。 皇帝不是很快就要把他放出来了吗? 那么迫不及待! “皇上,太子殿下带着他的东宫近卫逼宫了,大军很快就要包围您的安城殿了。” 再一次确认这个消息的皇帝震怒。 他伸手抓起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盘盏,狠狠地甩了出去。 “这个混账东西!亏朕这么相信他!” 今天还差点就要将他放出来。 “逆子!这个逆子!” 看着震怒的皇帝,张盛庄咽了咽口水,他不得不再次提醒着面前的这位皇帝。 “皇上!太子的大军就快包围安城殿了。” 皇帝低头,居高临下地看着还单膝跪在地上的张盛庄,道:“张爱卿,现在安城殿中还有多少侍卫?” “回殿下!现在安城殿中的侍卫,除了末将,还有四十多位兄弟。” “好!” 皇帝大掌一拍! “朕现在命令你,马上召集安城殿中的所有侍卫,随朕一起去会会那个该杀千刀的逆子!” 张盛庄对着皇帝庄重抱拳。 “末将领命!” 第一百二十九章 逆子 仲秋过半。 太子还在禁足。 皇帝早上起来的时候,脑袋晕晕沉沉,还时不时地有些头痛。 看着面色苍白的皇帝。 内侍小德子心疼地道,“陛下,奴才去请御医过来看看。” 皇帝摆了摆手。 “老毛病,不碍事,小德子伺候朕洗漱。” 他打了个呵欠,看着外面还暗沉沉的天色。 “今日朕睡的晚了,一会早朝又该让那班迂腐的臣子念叨了。” 小德子一边帮皇帝整理着身上的衣服,一边道,“陛下整日忧心国事,身心操劳,睡晚点也是情有可原的。” 皇帝眯着眼睛,张开双手任由着小德子摆弄。 小德子一边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一边观察着皇帝的神色。 他欲言又止。 半晌,见皇帝虽然神色疲惫,但再无其他。 小德子又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开口道,“陛下,奴才昨天听几个嘴碎的说,睿王殿下私自离开了京都城。” 果然。 刚刚还眯着眼睛,打着盹的皇帝瞬间就睁开了眼睛。 他双目清明,锐利中带着天家不容反抗的威压看着小德子,语气甚是威严地问道,“小德子,妄议亲王,你可知道是什么罪?” 小德子在给皇帝整理腰带的手一抖,立马噗通一声,当即跪下,他匍匐在地,将脑袋抵在地面上。 不用看,小德子都知道,皇帝现在的脸色不会太好看。 一股强大的威压注视着他的后背。 小德子觉得自己的衣服已经被后背的冷汗濡湿了。 他瑟瑟发抖,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嘴巴子。 叫你多嘴! 叫你多嘴! 虽然天字震怒,小德子也知道自己说出口的话是已经没有机会收回来的了。 于是。 凭着他多年跟在皇帝身边,对皇上的了解。 小德子磕头道,“陛下饶命!奴才该死!奴才就不应该听下面那些人胡说八道。” 皇帝低头睨着匍匐在地上的小德子,冷笑道,“你起来,这事不关你的事情。” “陛下!” 小德子抬头看着居高临下的皇帝,诚惶诚恐。 皇帝自己将腰间的腰带整理好,随口道,“朕让你起来,你就起来。” “陛下。” 小德子又叫唤了一句。 皇帝冷嗤地看着自己脚底下匍匐的奴才。 “小德子,你跟着朕有多久了?” 小德子抬起头来,看着皇帝紧抿的唇线和线条刚硬的脸庞,他咽了咽口水,然后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回陛下的话,奴才从陛下您登基的那一年,奴才就跟着皇上,到现在已经有二十有九了。” “嗯,那是挺久的了。” 小德子吃不准,为什么皇帝会突然发问这个问题。 但是作为大内的总管,察言观色已经是他的强项,特别是此刻对着天颜。 小德子心里明白,皇上虽然生气,但是此刻自己身上的那股子压迫感已经没有像刚刚的那样强烈了。 他壮了壮胆,直起了身子,一脸悲怆地道,“陛下这是嫌弃奴才老了,伺候不好陛下了吗?” 皇帝听到这句话,哈哈大笑。 “行了,你起来。阵没有要罚你的意思。” 小德子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对着皇帝拜了拜。 “奴才谢陛下。” 才站起了身来。 皇帝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小德子,若有所思。 “小德子,既然睿王离开了京都城,那你就将这个消息散发出去。” 小德子凝视着皇帝的背影,不动声色地应了个“是,奴才一会就安排下去。” 心中却暗暗地吃惊。 皇帝要将睿王离开京都的消息散发出去,那会叫那帮站队睿王殿下的臣子们怎么想?! 太子在禁足,睿王却私自离开京都。 那京都就没有人可以帮助皇帝处理政事,所以,皇上这是打算将…… 太子这是要复出了吗?! 小德子心中暗自揣度。 陛下! 他这是想借这个机会,让太子重返朝堂! 果然,陛下的心里偏爱的还是太子啊。 小德子捏了捏揣在自己怀中的那柄小小的玉如意。 这是前几天,太子让人送给他的。 让他适时的时候探探陛下的口风。 小德子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那柄小小的玉如意传来的温润质感。 他咬了咬牙,看着皇帝的背影,现在不就是时候正好吗?! 小德子打定主意,正准备替太子探探皇帝的口风。 就看见皇上已经转过了身来,一脸不悦地看着他。 “小德子,你在干什么?!朕看不是朕没有睡醒,是你没有睡醒!” 被皇帝这么一打岔。 小德子连忙将自己刚刚的想法暂时放了下去,他弓着腰,对着皇帝请罪道。 “哎呦,陛下恕罪,奴才着该死的走神。” 说完,怕自己的话没有说服力。 小德子又在皇帝的注视下,伸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嘴巴。 然后笑嘻嘻地看着皇帝。 “陛下,这下奴才清醒了。” 他话还没落音。 就听见外面有人慌慌张张地奔跑了进来。 “陛下,陛下不好了。” 小德子心中暗叫。 哎呦!又是那个祖宗,这陛下的心情刚刚才好了一点,这会又是谁,连礼数都不知道,就这样狂奔了进来。 一看,皇帝的脸色果然又不出所料地阴鸷了起来。 侍卫张盛庄气喘吁吁,跑进了内殿。 在他还没喘过气来的时候,小德子就先发制人的骂道。 “好你个张盛庄!你怎么……” 小德子话还没说完,就发现了张盛庄的不对劲。 “你怎么如此狼狈?” 黄帝看着张盛庄这张发白的脸,冷冷地问道。 张盛庄顾不得抹掉自己额头上的汗水,他单膝跪地,对着皇帝就跪了下来。 “陛下,太子,太子逼宫了!” 张盛庄双手抱拳,对着皇帝说道。 “什么!” “什么!” 小德子和皇帝发声。 皇上面色不但更加的阴鸷,还多了一丝不敢置信。 “你说什么?你再给朕说一次?” 小德子则暗暗心惊。 心中想着,完了! 完了! 这次真的是完了! 太子怎么这么心急,居然干出了这么混账的事儿。 皇帝不是很快就要把他放出来了吗? 那么迫不及待! “皇上,太子殿下带着他的东宫近卫逼宫了,大军很快就要包围您的安城殿了。” 再一次确认这个消息的皇帝震怒。 他伸手抓起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盘盏,狠狠地甩了出去。 “这个混账东西!亏朕这么相信他!” 今天还差点就要将他放出来。 “逆子!这个逆子!” 看着震怒的皇帝,张盛庄咽了咽口水,他不得不再次提醒着面前的这位皇帝。 “皇上!太子的大军就快包围安城殿了。” 皇帝低头,居高临下地看着还单膝跪在地上的张盛庄,道:“张爱卿,现在安城殿中还有多少侍卫?” “回殿下!现在安城殿中的侍卫,除了末将,还有四十多位兄弟。” “好!” 皇帝大掌一拍! “朕现在命令你,马上召集安城殿中的所有侍卫,随朕一起去会会那个该杀千刀的逆子!” 张盛庄对着皇帝庄重抱拳。 “末将领命!” 第一百三十章 父皇从未了解过儿臣 皇帝想领着安城殿中剩余的守卫一起去会会他那宝贝太子。 可惜。 太子傅昊辰没有给他的亲老子这个机会。 就在张盛庄刚要迈出大殿的时候,一把长剑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之上。 “张将军,好久不见,你这是要去哪啊?” 太子一面拿着剑走了进来,一面微笑着说着。 “太子殿下!” 张盛庄愤怒地吼叫了一声。 太子见张盛庄对着自己吼叫,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微笑着一边前进,一边说道。 “其实你也不用跑那么快的,孤早晚都要来面见父皇。” 张盛庄一边后退,一边死死地盯着太子傅昊辰。 “太子殿下,末将劝您还是将剑放下,陛下他……” 张盛庄的话还没说完,就觉得自己的脖子上一凉,太子手上的剑离自己的脖子又近了一分。 “殿下……” “呵呵,张将军,你知道人是怎么死的吗?孤手中的剑可是不长眼的。” 太子傅昊辰收起了他那笑眯眯的眼睛,此刻他盯着张盛庄那张视死如归的脸,变得阴鸷而狠绝。 他靠近他,几乎要将自己的脸贴上了张盛庄的脸,警告地道。 “不会说话就最好不要说。” 皇帝听见了外面的声音,疾步走了出来。 “逆子!” “陛下快跑!” 张盛庄看见皇帝不走,反而出现在自己面前,瞬间就急了。 皇帝对着张盛庄摇了摇头。 看着太子,大喝一声,“逆子,还不赶紧将张将军给放了。” “哈哈哈。” 太子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般。 “孤放了她,让他来给孤找麻烦。” 他盯着张盛庄,就像是一条吐着蛇信子的毒蛇,看着自己的猎物。 半晌。 他笑够了,才收起自己的笑脸。 “不过是一条狗,要孤放了可以了,反正外面现在都是孤的人。” “陛下!臣不怕死。” 张盛庄叫道。 皇帝对着张盛庄使了个眼色,但是话却是对着太子讲的。 “逆子,你有什么话,先将张将军放了,朕跟你好好聊聊。” “好!” 太子见皇帝这样说,倒也爽快。 他收起了自己手中的长剑,在张盛庄背后一推,就将他推出了殿外。 他冷冷地看着殿外的张盛庄,警告道。 “张将军,你最好不要做无谓的挣扎,因为外面都是孤的人,挣扎对你无益。” 见张盛庄脸上还有不甘之色。 皇帝点了点头。 “你出去,太子不会伤害朕的。” 太子傅昊辰冷笑一声。 “父皇倒是懂我。” 言毕,他也不去管皇帝和张盛庄面上那精彩至极的表情,自己抬起他那修长的大长腿,就往内殿走去。 “你下去。” 皇帝又开口对张盛庄劝道。 张盛庄双手对着皇帝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 “陛下,末将就在门口,若有什么事的话,您大声唤臣。” “知道了。” 皇帝点了点头,转身也朝内殿走去。 张盛庄看着皇帝走远的身影,犹豫了片刻还是伸手,将自己身后的大门轻轻地关上了。 皇帝他料想的没错。 毕竟。 在帝位上坐了那么多年,君臣礼仪道德人心,他还是很懂的。 他知道,太子不会伤害他。 一个想要当君主的人,不可能会那么傻,在自己的名声上,留下这样的污点。 弑父这个罪名他当担不起。 太子只是想要传国玉玺而已。 他突然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早上的时候,自己还在想着,太子贤能,等过了这阵子,就将自己手上的重任转交给他。 但是,这应该叫造化弄人吗? 太子他却偏偏那么心急,连这一时半会都等不了,干下这么糊涂的事情,再要他将自己手中的玉玺传给他的话,老祖宗估计都会气得从地里爬出来。 皇帝叹着气,在一旁的软塌上静静地坐了下来。 他对上太子那双不管何时都带着笑的桃花眼,率先开了口。 “我们父子两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坐下来,谈谈心了。” 太子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他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说着另外一件不相干的事情。 “父皇现在是不是对儿臣很是失望?哈哈……” “你既然知道朕会失望,那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为什么?” 太子诧异地看着自己的父皇,冷笑道。 “父皇总是以为自己很懂我们,可是父皇真的有真真正正地了解过我们吗?” 皇帝张大了嘴巴,却无话可说。 没错。 他是不了解的,不然也不会让这逆子干出这么离经叛道的事情来。 但是,他不了解,他也是有原因的。 “你在怪朕,没有了解过你,你可知道朕坐在这个位置上,每天忙得焦头乱耳的时候……” “哈哈哈哈哈……” 太子捧腹大笑。 “所以,父皇,您该退休了,您老了,这个位置该是让给儿臣来坐的。” 傅昊辰打断了皇帝的话,直截了当地开口说道。 “辰儿……你是在怨朕将你禁足了那么久是吗?” “父皇,孤没有那么多的耐心,知道孤为什么劝母后陪皇祖母去行宫吗?因为孤就是怕这一天,母后会站出来,站在您的身边。” 他看着皇帝那张哀伤的脸,真诚地道,“其实孤实话实说,没有父皇将孤禁足,今日的事情还是一样会发生的。” 他顿了顿,心中满是骄傲地接着道,“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为了这一天,孤其实是准备了很久了的。” 皇帝震惊。 他错愕地看着面前,自己一直以为他会是个好儿子,未来会是个好皇帝的太子。 “你!你!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嗯?” 看着皇帝气得发抖的模样。 太子安慰道,“父皇不值当生气,孤就实话告诉你,孤的这个想法,在孤还没有成为太子的时候便就有了,可能还会更早。” 他拿起一旁的茶盏,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至于,为什么?那是因为,孤觉得只有掌握在自己手里的,那才是真正的自己的。” “所以!你这混账!” “对!”太子毫不避讳地看着皇帝。 “所以,这个心思是一直都有的,只不过孤藏得实在是太好了,所以你们都没有发现。” 疯子! 真是个疯子!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那此刻的皇帝真想倒流到这个逆子出生的那一瞬间,将他的生命结束。 或者,在他册封太子之前,彻彻底底地废了这个疯批的储君。 可惜,这个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 世上从来都没有什么后悔药。 皇帝在自己的脑海中挣扎了一番。 最终,他还是缓缓地启唇道,“若是朕不同意呢!” 太子看着父皇那认真的模样,也认真地道,“若是父皇不同意的话,那孤只好对不起了。” 第一百三十章 父皇从未了解过儿臣 皇帝想领着安城殿中剩余的守卫一起去会会他那宝贝太子。 可惜。 太子傅昊辰没有给他的亲老子这个机会。 就在张盛庄刚要迈出大殿的时候,一把长剑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之上。 “张将军,好久不见,你这是要去哪啊?” 太子一面拿着剑走了进来,一面微笑着说着。 “太子殿下!” 张盛庄愤怒地吼叫了一声。 太子见张盛庄对着自己吼叫,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微笑着一边前进,一边说道。 “其实你也不用跑那么快的,孤早晚都要来面见父皇。” 张盛庄一边后退,一边死死地盯着太子傅昊辰。 “太子殿下,末将劝您还是将剑放下,陛下他……” 张盛庄的话还没说完,就觉得自己的脖子上一凉,太子手上的剑离自己的脖子又近了一分。 “殿下……” “呵呵,张将军,你知道人是怎么死的吗?孤手中的剑可是不长眼的。” 太子傅昊辰收起了他那笑眯眯的眼睛,此刻他盯着张盛庄那张视死如归的脸,变得阴鸷而狠绝。 他靠近他,几乎要将自己的脸贴上了张盛庄的脸,警告地道。 “不会说话就最好不要说。” 皇帝听见了外面的声音,疾步走了出来。 “逆子!” “陛下快跑!” 张盛庄看见皇帝不走,反而出现在自己面前,瞬间就急了。 皇帝对着张盛庄摇了摇头。 看着太子,大喝一声,“逆子,还不赶紧将张将军给放了。” “哈哈哈。” 太子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般。 “孤放了她,让他来给孤找麻烦。” 他盯着张盛庄,就像是一条吐着蛇信子的毒蛇,看着自己的猎物。 半晌。 他笑够了,才收起自己的笑脸。 “不过是一条狗,要孤放了可以了,反正外面现在都是孤的人。” “陛下!臣不怕死。” 张盛庄叫道。 皇帝对着张盛庄使了个眼色,但是话却是对着太子讲的。 “逆子,你有什么话,先将张将军放了,朕跟你好好聊聊。” “好!” 太子见皇帝这样说,倒也爽快。 他收起了自己手中的长剑,在张盛庄背后一推,就将他推出了殿外。 他冷冷地看着殿外的张盛庄,警告道。 “张将军,你最好不要做无谓的挣扎,因为外面都是孤的人,挣扎对你无益。” 见张盛庄脸上还有不甘之色。 皇帝点了点头。 “你出去,太子不会伤害朕的。” 太子傅昊辰冷笑一声。 “父皇倒是懂我。” 言毕,他也不去管皇帝和张盛庄面上那精彩至极的表情,自己抬起他那修长的大长腿,就往内殿走去。 “你下去。” 皇帝又开口对张盛庄劝道。 张盛庄双手对着皇帝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 “陛下,末将就在门口,若有什么事的话,您大声唤臣。” “知道了。” 皇帝点了点头,转身也朝内殿走去。 张盛庄看着皇帝走远的身影,犹豫了片刻还是伸手,将自己身后的大门轻轻地关上了。 皇帝他料想的没错。 毕竟。 在帝位上坐了那么多年,君臣礼仪道德人心,他还是很懂的。 他知道,太子不会伤害他。 一个想要当君主的人,不可能会那么傻,在自己的名声上,留下这样的污点。 弑父这个罪名他当担不起。 太子只是想要传国玉玺而已。 他突然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早上的时候,自己还在想着,太子贤能,等过了这阵子,就将自己手上的重任转交给他。 但是,这应该叫造化弄人吗? 太子他却偏偏那么心急,连这一时半会都等不了,干下这么糊涂的事情,再要他将自己手中的玉玺传给他的话,老祖宗估计都会气得从地里爬出来。 皇帝叹着气,在一旁的软塌上静静地坐了下来。 他对上太子那双不管何时都带着笑的桃花眼,率先开了口。 “我们父子两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坐下来,谈谈心了。” 太子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他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说着另外一件不相干的事情。 “父皇现在是不是对儿臣很是失望?哈哈……” “你既然知道朕会失望,那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为什么?” 太子诧异地看着自己的父皇,冷笑道。 “父皇总是以为自己很懂我们,可是父皇真的有真真正正地了解过我们吗?” 皇帝张大了嘴巴,却无话可说。 没错。 他是不了解的,不然也不会让这逆子干出这么离经叛道的事情来。 但是,他不了解,他也是有原因的。 “你在怪朕,没有了解过你,你可知道朕坐在这个位置上,每天忙得焦头乱耳的时候……” “哈哈哈哈哈……” 太子捧腹大笑。 “所以,父皇,您该退休了,您老了,这个位置该是让给儿臣来坐的。” 傅昊辰打断了皇帝的话,直截了当地开口说道。 “辰儿……你是在怨朕将你禁足了那么久是吗?” “父皇,孤没有那么多的耐心,知道孤为什么劝母后陪皇祖母去行宫吗?因为孤就是怕这一天,母后会站出来,站在您的身边。” 他看着皇帝那张哀伤的脸,真诚地道,“其实孤实话实说,没有父皇将孤禁足,今日的事情还是一样会发生的。” 他顿了顿,心中满是骄傲地接着道,“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为了这一天,孤其实是准备了很久了的。” 皇帝震惊。 他错愕地看着面前,自己一直以为他会是个好儿子,未来会是个好皇帝的太子。 “你!你!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嗯?” 看着皇帝气得发抖的模样。 太子安慰道,“父皇不值当生气,孤就实话告诉你,孤的这个想法,在孤还没有成为太子的时候便就有了,可能还会更早。” 他拿起一旁的茶盏,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至于,为什么?那是因为,孤觉得只有掌握在自己手里的,那才是真正的自己的。” “所以!你这混账!” “对!”太子毫不避讳地看着皇帝。 “所以,这个心思是一直都有的,只不过孤藏得实在是太好了,所以你们都没有发现。” 疯子! 真是个疯子!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那此刻的皇帝真想倒流到这个逆子出生的那一瞬间,将他的生命结束。 或者,在他册封太子之前,彻彻底底地废了这个疯批的储君。 可惜,这个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 世上从来都没有什么后悔药。 皇帝在自己的脑海中挣扎了一番。 最终,他还是缓缓地启唇道,“若是朕不同意呢!” 太子看着父皇那认真的模样,也认真地道,“若是父皇不同意的话,那孤只好对不起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大结局 仲秋廿七,是个多事的日子。 这一天,太子带着他东宫的数千近卫包围了皇帝的安城殿。 这一天,同在行宫的皇后也得意洋洋地在睿王和太后的面前宣扬宣布了太子的这一计划。 并且,皇后宣称,太子必胜。 太后当场命人将皇后押了下去,禁足行宫之中。 可惜,皇后和太子的计划没有成功。 因为,京都城中安城殿,公主突然带着于宁闯了进来。 而于宁则带着傅司远留下的三千精锐。 一夜之间,京都城似变了天,但是却似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当翌日,太阳又在东边升起的时候。 京都城中的百姓只知道,昨夜,他们的天子突然下诏,半夜废除了多年前立下的太子殿下。 人们议论纷纷,都在讨论着天子这样做的原因。 但是。 议论也仅仅是一小会。 毕竟,太子天家的,离他们太过遥远了,说说就算了,有这种心思去讨论,不如多想想今天吃什么,一家的生计在新的一天又要该如何展开来得现实。 所以。 废太子的事情,于他们来说,不过就是日常平静无波的池塘中扔进的一颗小小的石头,荡漾起一点点的水花,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对于朝中的文武大臣来说,天子还是现在的天子。 天子虽然废了太子,但是朝中的党羽还是在的。 只要羽翼未除,那,太子就极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现在皇帝正在气头上,谁敢在老虎嘴边拔胡须。 那些混迹官场的老狐狸们,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先委屈太子一段时日,等皇帝的这股气消了再说。 但是太子党羽终未等到这一天。 大夏二十六年。 皇帝下诏,册封七子傅司远为太子。 当晚,废太子傅昊辰在储旭殿中点火自焚。 宫中侍卫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废太子从殿中救出。 可惜已经了无回天之力。 被太后禁足于行宫之中的王氏皇后,在听闻太子自焚的消息后,泪流满面,当晚削发为尼。 太后念其丧子之痛,准其在行宫之中修行,永世不得回宫。 次年。 皇帝退位。 太子傅司远即位,太子妃江雨烟为皇后,掌管六宫。 自此天下太平,河清海晏,百姓安康。 这日。 正在文莲殿赏荷的江雨烟看着一脸怒容的傅司远走了进来,笑着问道,“皇上这是怎么了?谁又惹你不开心了。” 傅司远冷哼一声。 “还不是那班迂腐之臣,说皇后多年无所出,让……” 看着江雨烟脸上凝固的笑容,傅司远立马就住了嘴。 他赶忙上前抱住她。 【哎,都怪朕一时气急嘴快了。】 他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哄道,“朕已经骂了他们了,皇后不要生气,气坏了不值当。” 江雨烟伸手扯住他的耳朵,正想数落两句。 突然觉得自己的胃中翻山倒海,一股难受的恶心劲直冲咽喉。 “呕……” “呕……” 她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跑到一旁扶着柱子就干呕了起来。 傅司远吓了一大跳,他赶忙上前,一边轻拍着她的后背,一边大手一挥,叫宫女去请御医。 “不,不用了。” 江雨烟拉住他的袖子。 趁着自己不吐的间隙,她喘了口气说道,“御医刚刚来过,才走。” “那御医说怎么了?” 他一脸的紧张。 “朕就觉得皇后这两天的脸色不太好,食欲也不好。” 江雨烟对他勾了勾手指,搂着他的脖子,示意他靠近了说。 “御医说,你要当爹了。” “真的?!” “嗯!” 江雨烟害羞地点了点头,补充道,“已经二个月了。” “哈哈哈哈!” 男人高兴地将她抱起来转着圈圈。 “诶诶诶!放我下来,羞不羞!” 江雨烟将自己的脸埋在他的怀里,害羞的说道。 “朕开心!哈哈哈……” “明天,明天看朕怎么堵住那班人的嘴!” 清风微拂。 满池的荷花摇曳。 傅司远笑了一阵,他低下头,轻轻地在江雨烟的头上轻轻一吻。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等我们的儿子长大了,我们就归隐山林好不好?” 江雨烟白了他一眼。 “万一是个女儿呢?” “女儿也可以呀!大夏国的女帝也一定像他爹一样英明勇武!” “哈哈哈……” 皇帝爽朗的笑声,随着清风,传出了好远好远。 江雨烟点了点头。 嗯。 他开心就好。 这辈子太平盛世,和他不离不弃,共享山河。 也知足了! 【全文完】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大结局 仲秋廿七,是个多事的日子。 这一天,太子带着他东宫的数千近卫包围了皇帝的安城殿。 这一天,同在行宫的皇后也得意洋洋地在睿王和太后的面前宣扬宣布了太子的这一计划。 并且,皇后宣称,太子必胜。 太后当场命人将皇后押了下去,禁足行宫之中。 可惜,皇后和太子的计划没有成功。 因为,京都城中安城殿,公主突然带着于宁闯了进来。 而于宁则带着傅司远留下的三千精锐。 一夜之间,京都城似变了天,但是却似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当翌日,太阳又在东边升起的时候。 京都城中的百姓只知道,昨夜,他们的天子突然下诏,半夜废除了多年前立下的太子殿下。 人们议论纷纷,都在讨论着天子这样做的原因。 但是。 议论也仅仅是一小会。 毕竟,太子天家的,离他们太过遥远了,说说就算了,有这种心思去讨论,不如多想想今天吃什么,一家的生计在新的一天又要该如何展开来得现实。 所以。 废太子的事情,于他们来说,不过就是日常平静无波的池塘中扔进的一颗小小的石头,荡漾起一点点的水花,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对于朝中的文武大臣来说,天子还是现在的天子。 天子虽然废了太子,但是朝中的党羽还是在的。 只要羽翼未除,那,太子就极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现在皇帝正在气头上,谁敢在老虎嘴边拔胡须。 那些混迹官场的老狐狸们,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先委屈太子一段时日,等皇帝的这股气消了再说。 但是太子党羽终未等到这一天。 大夏二十六年。 皇帝下诏,册封七子傅司远为太子。 当晚,废太子傅昊辰在储旭殿中点火自焚。 宫中侍卫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废太子从殿中救出。 可惜已经了无回天之力。 被太后禁足于行宫之中的王氏皇后,在听闻太子自焚的消息后,泪流满面,当晚削发为尼。 太后念其丧子之痛,准其在行宫之中修行,永世不得回宫。 次年。 皇帝退位。 太子傅司远即位,太子妃江雨烟为皇后,掌管六宫。 自此天下太平,河清海晏,百姓安康。 这日。 正在文莲殿赏荷的江雨烟看着一脸怒容的傅司远走了进来,笑着问道,“皇上这是怎么了?谁又惹你不开心了。” 傅司远冷哼一声。 “还不是那班迂腐之臣,说皇后多年无所出,让……” 看着江雨烟脸上凝固的笑容,傅司远立马就住了嘴。 他赶忙上前抱住她。 【哎,都怪朕一时气急嘴快了。】 他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哄道,“朕已经骂了他们了,皇后不要生气,气坏了不值当。” 江雨烟伸手扯住他的耳朵,正想数落两句。 突然觉得自己的胃中翻山倒海,一股难受的恶心劲直冲咽喉。 “呕……” “呕……” 她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跑到一旁扶着柱子就干呕了起来。 傅司远吓了一大跳,他赶忙上前,一边轻拍着她的后背,一边大手一挥,叫宫女去请御医。 “不,不用了。” 江雨烟拉住他的袖子。 趁着自己不吐的间隙,她喘了口气说道,“御医刚刚来过,才走。” “那御医说怎么了?” 他一脸的紧张。 “朕就觉得皇后这两天的脸色不太好,食欲也不好。” 江雨烟对他勾了勾手指,搂着他的脖子,示意他靠近了说。 “御医说,你要当爹了。” “真的?!” “嗯!” 江雨烟害羞地点了点头,补充道,“已经二个月了。” “哈哈哈哈!” 男人高兴地将她抱起来转着圈圈。 “诶诶诶!放我下来,羞不羞!” 江雨烟将自己的脸埋在他的怀里,害羞的说道。 “朕开心!哈哈哈……” “明天,明天看朕怎么堵住那班人的嘴!” 清风微拂。 满池的荷花摇曳。 傅司远笑了一阵,他低下头,轻轻地在江雨烟的头上轻轻一吻。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等我们的儿子长大了,我们就归隐山林好不好?” 江雨烟白了他一眼。 “万一是个女儿呢?” “女儿也可以呀!大夏国的女帝也一定像他爹一样英明勇武!” “哈哈哈……” 皇帝爽朗的笑声,随着清风,传出了好远好远。 江雨烟点了点头。 嗯。 他开心就好。 这辈子太平盛世,和他不离不弃,共享山河。 也知足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