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签到十天，被李二偷听心声》


 第1章 穿越者李宽

    大唐贞观。
    春风拂面，暖暖的阳光透窗而来，照在李世民的脸上，但他脸上却没有丝毫享受的神情。
    今日朝会，几位重臣又提醒他几位皇子离京就藩的事情。
    李世民一听，当庭暴怒，突厥之危才过去多久？刚过去的寒冬又耗尽国库余粮。
    ‘这些混账！不想着怎么发展，怎么去应付蠢蠢欲动的突厥，却这般逼朕！’
    李世民冷哼一声，摔袖离去。
    走出大殿，冷静下来后，李世民很快想通了其中的细节。
    朝臣之所以这般咄咄逼人，一切皆因楚王李宽。
    李宽的生母特殊，从小就被寄养在明贵妃膝下。
    母子二人情比金坚，但奈何，明妃本是不受宠的。
    李宽从小也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格，平时以捉弄朝中大臣为乐，惹得很多重臣不满，数次提议让楚王就藩离京。
    思忖一番，李世民轻吐一口气，狠下心。
    “去通知明妃，朕今晚会去她那用膳，通知楚王，让他随行。”
    ‘有些事躲也躲不掉，或许尽快让宽儿离开长安这个是非地，也并非是坏事。’
    长安，城东。
    此时，李宽就蹲在一个角落，呆呆的盯着墙根底下的一个乞丐。
    就在李宽打算走过去时，突然一指玉手从背后抓住他的领口。
    “楚王爷，你又偷溜出来了！”
    “贵妃娘娘有令，今晚命你无论如何都要回去用晚膳，陛下要来看您和娘娘。”
    来人一边拎着李宽，一边朝皇宫的方向走去。
    “先放我下来，传出去我怎么见人？我还有任务没完成，你等我片刻。”
    李宽无奈。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贴身侍女，小蛮。
    这丫头人如其名，天生蛮力，李宽一个大男人根本拗不过她。
    “再不回去，就见不到陛下了。”
    小蛮力气非常大，根本不听李宽的。
    “回就回，不过你先给我点钱。”
    小蛮知道这位主儿的脾气，倔得像头牛，只能将身上的钱交给他。
    李宽拿到钱，立刻跑过去，全部塞给乞丐。
    “拿着钱回家，不用谢！”
    钱交出去，李宽顿时听到脑海中叮的一声。
    “叮！恭喜宿主打赏穷人马周，完成今日任务，签到成功，奖励九牛二虎之力。”
    （签到历练：2130）
    李宽咧嘴一笑，跑向小蛮。
    【有了这股力气，终于不怕小蛮这个暴力女了。】
    心里狂笑，李宽一个疾步，跳进一旁的马车内。
    “可以走了小蛮姐。不过他去见母妃就见呗，干嘛拉上我！”
    “对了，我就藩的时间已经过了，估计是来催我去就藩的，不然他也不会想起还有我这个孩子。”
    李宽翻了翻白眼，毫不客气道。
    “嘘！王爷慎言啊。要是被陛下听到，肯定没你好果子吃！”
    小蛮脸色一变，提醒道。
    不过对自家小主子的性子，她是见怪不怪了。
    其实李宽不是土着，而是穿越者。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对李世民这个便宜父皇也是没放在心上。
    当然，李宽还有另一个依仗，他来到大唐的第一天就绑定了签到系统。
    只要每天做一件好事，就能获得系统的丰富奖励。
    每月满勤还有奖励，满勤大礼包。
    这几个月签到下来，李宽已经获得了各式各样的植物种子，还有一些制造图纸，就连身体也被强化了几次。
    他自然不会怕任何人。
    即便是当今圣上李世民，还是太子李承乾，亦或者是下一个天子李治，他都不在乎。
    前一世，他是个主治医生，忙活了大半辈子，带头来什么都没捞着。
    这一世，李宽就想躺平。
    每天做做好事，扶老太太过马路，亦或者接济一下穷人，乐得清闲。
    他才不想去舔李二。
    而且李宽现在就想去就藩，到了藩地，他就是绝对的王，比在长安这个是非之地好太多了，随时惹来杀身之祸。
    而且对李世民，李宽只有一些模糊的记忆。
    穿越来到这的几个月时间里，李宽还从未见过这位便宜父皇，也正因为如此，李宽对李世民颇有怨言。
    不过对于母亲明贵妃，李宽的态度就不一样了。
    前一世，李宽是个孤儿，穿越这几个月来，明妃真切的让他感受到了什么叫母爱。
    来到明妃的宫殿。
    李宽远远就看到母亲明妃早已穿上华服，早早在宫门口等候。
    “宽儿，让母妃看看，你怎么瘦了？这次回去，一定多带点好吃的回去。”
    “多谢母妃，还是母妃记挂着我。”
    李宽给了明妃一个大拥抱，享受着这不可多得的母爱。
    “你父皇几年才来一次，你要好好表现。”
    明妃摸了摸李宽的头，殷切叮嘱。
    对于李世民的突然到访，明妃心里总有股惴惴不安。
    “母妃，他几年才来一次，根本没把你放在心里，你不必对他太客气。”
    李宽冷哼一声。
    明妃吓了一跳，连忙捂住儿子的嘴。
    “宽儿，切记，以后这种话说不得，尤其是在外人面前，懂吗？一会儿见到陛下，你更不能说这种话，一定要恭敬，不能如此无礼！”
    “你父皇，他有苦衷的。”
    明妃谆谆善诱。
    李宽虽然不服气，但为了让母妃安心，只能乖乖点头。
    “这才是母妃的好孩子。”
    明妃见状，笑颜逐开。
    她还想说什么，这时，门外传来一道宦官的喊声。
    “皇上驾到！”
    紧接着，一应侍卫一拥而入。
    在侍卫身后，一个豪华的龙撵出现在李宽的眼前。
    华撵之内，一个憔悴男人的面容出现。
    这人，毫无意义便是大唐天子，李世民！
    李宽打量了一番，心中一阵不屑。
    【千古一帝，就这？】
    “谁？”
    李世民突然听到有一道声音在自己脑海中响起，不由爆喝一声。
    “陛下？何事？”
    明妃发觉他神情不对劲，立即上前扶着李世民。
    李世民四下扫了一眼，最终摇了摇头。
    四下除了侍卫太监宫女，就他们三人，根本没人说话的样子。
    “看来是朕这几日太操劳，耳朵都不好使了。”
    李世民收起神情，跟着明妃一同回宫。
    【这个李二，怎么看起来傻乎乎的？难道得了什么病？兄弟相残留下的后遗症？】
    【嗐，人这一辈子啊，还是不能做坏事，不然一辈子不安宁，哪像我，每天一件好事，吃嘛嘛香。】

 第2章 这臭小子，看我不打烂他屁股

    “谁！”
    这一次李世民断定，声音是直接在他脑子里响起的。
    他猛地开口，目光凌厉的扫向四周，想找到那个出言不逊的家伙。
    兄弟相残，这在当朝可是禁忌。
    如今，竟然有人当着他李世民的面说出来，这不仅是挑衅，还是找死！
    四周的侍卫也警惕起来，拔出佩剑，摆出一副防御的架势。
    待四周的人吓得跪下来，李世民再次打量这些人。
    这其中有他的随身侍卫和宦官，都是亲信，所以这些人不可能说出那般大逆不道的话。
    至于明妃和她宫里的侍女，李世民也排除了。
    刚才的声音明显是个男生。
    目光转了一圈，李世民最后将目光落在李宽身上。
    “混小子，你都说了些什么！”
    李宽愣了一下，奇怪道：“父皇？我……儿臣没说话啊。”
    一旁的明妃也古怪的看着李世民，疑惑道：“陛下，宽儿的确未曾开口，可能陛下近日处理朝政太累了，我们进去休息……”
    李世民微微一愣，扫了一眼毕恭毕敬的李宽，又看了看明妃一众人。
    看他们的表情，也不像撒谎的样子。
    ‘朕听错了？’
    李世民心中疑惑，最后摇了摇头，迈步朝宫殿走去。
    很快，酒菜上桌，刚吃了两口，李世民想到这次来的目的。
    他打量了明妃一番，往日的温情又浮上心头。
    想到又要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李世民微微一叹。
    “明妃，这些年委屈你了，希望你能体谅朕，朕也是身不由己……”
    【我呸，还身不由己，我看你是不缺母妃一个女人，lsp。】
    突兀的声音，再次在李世民的脑海中响起。
    ‘母妃……’
    这一次，李世民肯定，那个在自己脑海中响起的声音，就是李宽的！
    李世民看了一眼明妃和伺候的宫女，发现她们没什么异常，似乎听不到这个声音。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李宽的声音会出现在自己脑子里，李世民还是狠狠瞪了李宽一眼。
    李宽何其敏锐，一下就捕捉到了对方的犀利眼神。
    【lsp，好端端的突然发怒，肯定是小蝌蚪上脑，嫌我在这里妨碍他和母妃亲热了？】
    【不对啊，这眼神有杀气，难道让我就藩是假，目的是想干掉我？】
    【卧槽，虎毒不食子啊，这李二不会杀上瘾了？杀完兄弟，杀儿子？】
    李宽一顿吐糟，面上却一副风平浪静的样子。
    然而，李宽吐糟得有多欢，李世民就听得有多愤怒。
    尤其那句杀完兄弟杀儿子，简直让李世民青筋暴起，差点想掀翻桌子，治这个逆子一个大不敬之罪。
    但很快，他忍住了。
    李宽说得没错，虎毒不食子，他不可能杀了自己的儿子，再者这是李宽的心里话，除了他，其他人都听不到。
    要是以这理由治他的罪，只怕落得个莫须有的罪名。
    明妃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小声开口道：“陛下，最近可有烦心事？”
    李世民抿了一口酒，叹道：
    “突厥一日不除，就如一把剑悬在我大唐的头上，朕真怕有一天醒来，突厥大军的铁蹄又会踏进渭水之畔。”
    “朕真想带领大军，踏平草原，可惜，打仗就要花钱，如今大旱刚过，颗粒无收，国库也没钱了，朕只能咽下这口恶气！”
    明妃也知道大唐连年征战，实在耗不起了，不由开口宽慰：“看来，突厥方面，只能安抚。待我大唐修养几年，国富民强，定要马踏草原，一吐陛下这些年心中的恶气！”
    李世民听了，颇为受用，但想到目前的处境，他又哀叹一口气。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大唐现在没钱了……”
    “陛下，臣妾愿削减用度……”
    “不可，你的用度已是六宫最少，不能再为难你了，钱的事，朕会想办法。”
    为今之计，他只能去找世家门阀借钱了。
    他李世民伸手朝世家门阀借钱，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虽然让他开口求人很不甘心，但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
    【呵呵！李二真是个大傻子，堂堂真命天子，竟好意思借钱，借的钱不用还啊。】
    【还明君呢，脑子里装的都是打仗，占地盘，连生意都不会做，渭水之盟送了那么多金银给突厥，现在两地开放交易，随便卖点特产，国库不就有钱了？】
    【钱都让那些世家门阀给捡了，人家转头又借给你，真是头蠢猪！】
    李世民又被骂了一顿，虽然李宽说得不无道理。
    但被儿子这么吐槽，他忍不了啊！
    砰的一声。
    李世民猛地站起来，因为动作太大，连同身前的小方桌都被掀翻了。
    碗碟、酒杯等都掉了一地。
    ‘这个小混账，居然敢骂为父，简直大逆不道，朕定要打烂他的屁股！’
    李世民突然的举动，加上火冒三丈的模样，吓得明妃连忙跪了下来。
    “臣妾该死，准备的晚膳未能让陛下满意，还请陛下恕罪！”
    李宽也站了起来，来到母妃身旁，想将她扶起来。
    【这个lsp，恐怕真得了狂躁症，怪老婆，凶孩子，也不想想怎么应对大旱灾情。】
    【河北啊，那可是天下粮仓，要是误了播种的时间，今年又是一个大荒年】
    【还大唐盛世呢，国库要钱没钱，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真是一片凄惨】
    【哎，为了让人们能吃饱饭，能把那个东西拿出来了，至少不能耽误春播啊。】
    又是一顿吐糟，李世民怒急攻心。
    但听到河北又大旱灾情，李世民僵住了。
    河北乃是大唐的腹地，且是天下粮仓，一旦出现大旱，整个大唐都得乱。
    而且河北世家众多，一旦灾情失控，不知道那些世家会有什么反应。
    李世民光是想，就一阵后怕。
    ‘不对啊，河北大旱这么大的事，为何朕不知道？’
    下一秒，李世民回过味儿来，疑惑众生。
    最后，李世民认定，李宽都是在胡说八道。
    什么大旱，什么灾情，根本不存在。
    毕竟，李宽长年呆在京城，怎么可能知道千里之外的事情？

 第3章 竹筒水车

    “明妃，你没错，是朕多虑了，你快起来。”
    李世民扶起明贵妃，同时挥手吩咐宫女们收拾残局。
    李世民一边安慰着明妃，一边思考着。
    河北大旱是不是真的还有待考证，但突厥的问题却是一直悬而未决。
    李世民看了看李宽，不由想起这臭小子刚才的吐糟，他似乎有应对之法。
    李世民不由好奇起来，李宽心里想的‘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了。
    【曹，又瞪我？该不会嫌弃我碍事？】
    【也对，李二和母妃多年未温存，肯定是想留下来做坏事了！】
    李世民嘴角抽搐。
    他发现这臭小子对自己这位父皇，真是没半点好词。
    不过听久了，李世民也听习惯了。
    这一刻，他更想知道李宽之前提到的‘那个东西’。
    李世民看着李宽，深吸一口气，道：“宽儿，多日未见，长大了，朕出道题考考你，你觉得大唐目前的困境，可有解决之法啊？”
    李宽正喝着水，差点没被呛死，心里一阵不爽。
    【靠！我考你妹啊。】
    【国家大事问我一个小屁孩干什么，我又不是房玄龄、魏征。】
    “父皇，儿臣愚昧，国家大事，不敢多言。”
    面上，李宽却是做出一副苦苦思考的模样，好半响，才拱了拱手，一副痴傻儿的模样。
    “无妨，有话说话，朕赦你无罪。”
    李世民大手一挥，豪气干云。
    见李世民执意追问，李宽一阵烦躁。
    其实，针对国库没钱和突厥隐患，李宽心里早已对策。
    只是他立志要当个咸鱼，做个边缘皇子，所以不敢表现出来。
    想了想，李宽只能随口胡扯起来。
    “父皇，儿臣觉得，唯一的解决办法只有我大唐万众一心，进取向上，共同发展工农商，同时暗中磨练军队，有朝一日，我大唐国库充盈，兵强马壮，突厥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李宽说了一通，却全都是空洞的废话。
    ‘这小子净说废话，谁不知道大唐兵力强盛，突厥就不敢来犯啊。’
    不过李世民并不急，因为他大概掌握了李宽的尿性。
    所以，他表面很淡定的点点头，似乎在回味李宽的一番话。
    心里却是再等那道声音的到来。
    【这李二有点傻啊，想国库有钱还不简单？从那些世家财阀的手上抢回突厥的生意就行了，反正突厥要那些金子也没什么，人家的目的还是马匹和资源。】
    【既然都是做生意，何必便宜了那些世家财阀，不如官方直接通商，到时候不仅能赚金子，还能换马换羊，甚至换奴隶。】
    【而且突厥各部也不是铁板一块，他们内部肯定有矛盾，到时候我们借着经商的借口，派出细作，施展离间计，就算攻不破突厥，也能让他们大乱。】
    想到这，李宽的脸上不自觉出现一丝笑意。
    但随后，李宽立刻收敛，继续装作一副苦苦思考的模样。
    【妈呀，差点露馅了，千万不能露出马脚啊。】
    【老子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太冒头不行的，万一被李二猜忌，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李宽的心声，李世民却听得一清二楚。
    一瞬间，李世民心中惊骇模样。
    上兵伐谋，李宽的计策可谓完美啊。
    不动一兵一卒，不仅能赚到突厥的金子，还能让对方大乱，这何止是妙计啊。
    “妙！妙！妙！”
    李世民心中畅快，忍不住爽朗的大笑起来。
    一旁的明妃都看懵了。
    她也听到了李宽的谏言，只是万金油的废话，怎么陛下这么开心啊？这还是她认识的陛下吗？
    明妃是真的懵了。
    同样的，李宽也一脸诧异的看着李世民。
    【这李二有毛病？这么喜欢听废话？而且他今天来不是为了让我去蓟州就藩的么？怎么好半天都没说啊？墨迹什么呢。】
    【还是在蓟州称王称霸好，到时候劳资偷偷跟突厥做生意，赚大钱，做善事，嘿嘿。】
    李世民扫了一眼心里偷笑的李宽，嘴角微扬，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臭小子，你这么急着想离开朕的身边，朕偏不让你如愿。’
    一想到能好好坑李宽一把，李世民心中十分得意。
    同时，李世民觉得很有意思，他能听到李宽的心声，李宽却浑然不知。
    虽然李宽每一句都没什么好话，但李世民心里还是爽啊，毕竟，不是谁都能有这种能力的。
    心情舒爽的李世民，目光开始打量起四周。
    多日不来明妃宫中，这里添了许多新玩意儿。
    很快，李世民就被庭院中央一个人工水车吸引了。
    他似乎发现了什么至宝，激动的指了指假山中，一个不断旋转的物件道：“明妃，这是何物啊？”
    明妃一听，连忙解释：“陛下，这是竹筒水车。”
    “竹筒水车？这是谁造的？”
    只是一眼，李世民就发现这东西的不凡，简直可以用神乎其技来形容。
    明妃连忙道：“陛下，这是宽儿花了几天几夜造的，他看宫女们每日打水浇花太辛苦，于是找了这个东西。”
    “宽儿造的？”
    李世民心中一喜，不由看向李宽。
    ‘这混小子，从哪学来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明妃见李世民似乎有兴趣，连忙对李宽招招手：“宽儿，来，把竹筒水车的事跟你父皇说说。”
    被无数道目光注视，李宽怯怯的摆手。
    “父皇，这东西只是儿臣随性造的，只是用来哄母妃，算不得什么。”
    【竹筒水车啊，这可是划时代的运水神器，等我去了自己的封地，一定修几个给百姓们，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啊，好人当然我自己做，何必便宜了李二。】
    【有了这水车，什么大旱都不怕，南水北调夸张了点，但运到山里还是没问题的，到时候荒地变良田，又是一件大好事。】
    【嘿嘿，到时候水力不够，可以用人力，牛马、甚至是风力推动，哪里没水就运到哪里，简直是运水利器啊。】
    【竹筒水车设计图纸】
    密密麻麻的吐糟，让李世民无语了。
    这臭小子，心里对他这个父皇真是没半句好话。
    不过接下来，脑海中出现的设计图纸，让李世民彻底激动起来。
    这东西……神器啊。
    宽儿果然没说错，这东西的确是运水神器。
    大唐有救了！

 第4章 李二这个LSP，手摸哪呢

    几次午夜梦回。
    李世民常常以为大唐如此多灾多难，是不是因为他这个皇帝做错了，兄弟相残，以至于上苍震怒。
    但看到这个水车，李世民突然坚定信念，人定胜天。
    ‘这个东西的确是划时代的神器，难怪这小子这么得意，不愧是朕的儿子。’
    想着，李世民再次看向李宽，眼神柔和了不少。
    【曹，又看我？而且这次眼神这么怪？】
    【一会儿怒，一会儿喜的，这是精神分裂的预兆啊，不妙，大事不妙啊。】
    李世民直接无视了李宽的吐糟。
    这竹筒水车太香了。
    足以让他一展愁眉，些许吐糟算得了什么。
    隋唐交替，苦的永远是百姓。
    虽然大唐已经趋于安定，但手上肥沃的土地都掌握在世家财阀的手上，剩下的都是旱地。
    但有了这个竹筒水车，足以增加水田的数量，以李世民的估算，这新增的田地，比原来的多一倍不止。
    如此一来，大唐就有余粮了。
    有粮有钱，足以助力大唐扩展版图，将大唐盛世推上另一个高峰。
    而且这些田地都掌握在朝廷手上，他也有了跟那些世家财阀叫板的底气。
    想着想着，李世民心里的雄心壮志也被提了起来。
    “来，宽儿，跟父皇喝一杯。”
    李世民心情大好，主动端起酒杯，朝李宽敬酒。
    明妃都听懵了，李宽更懵。
    【李二搞什么鬼？我什么都没说没错啊！而且我还未成年，怎么能喝酒！】
    “哈哈哈，我是乐糊涂了，宽儿还是个孩子呢。明妃，我们喝！”
    说完，李世民也不管还在发呆的明妃，仰头一饮而尽。
    几杯酒下肚，加上想到竹筒水车的妙处，李世民有些忘乎所以了。
    他突然搂住明妃的腰，声音温柔。
    “天佑我大唐啊。”
    【李二，你真是lsp啊，大庭广众，当着儿子的面，你手摸哪呢？】
    李宽的心里话，同时在李世民的脑海中响起。
    而且因为李宽的怨念颇大，这次的声音比起其他次都大。
    李世民也是被吓了一跳，手像触了电一般收回，又引来明妃诧异的眼神。
    李世民嘴角抽搐。
    ‘明妃本就是朕的女人，有什么好怕。’
    他狠狠瞪了李宽一眼，虽然他开始习惯这小子的吐糟了，但那一声声的‘李二’，还是让他很不舒服。
    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的儿子怎么左一句李二有一句李二。
    他哪里二了？
    想到这，李世民打算敲打敲打李宽。
    “宽儿，今天朝会，又有几位大臣向朕提议你去就藩。”
    李宽一听，连忙跪下来，心里却乐开了花。
    【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说完赶紧滚蛋，不就是离开京城嘛，走就走，要不是怕母妃伤心，老子早自己去了。】
    另一头，明妃突然黯然神伤起来。
    虽然她知道这是早晚都会来的结局，但她还是忍不住伤心起来。
    李世民则认真的盯着李宽，想看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浑小子的惊慌表情时，李宽接下来的话，却让李世民一个手抖，手中的就被一甩。
    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马蛋，现在不能去蓟州啊，罗艺已经磨刀霍霍要造反了，我要是去了，路上遇到岂不玩完？还是等几天再说。】
    “陛下，您怎么了？”
    明妃一脸古怪的看着李世民。
    陛下今天是怎么了，好几次失神了，连酒杯都摔了。
    不过李世民却没心思想其他的，心中不断的回响着李宽的话。
    ‘罗艺要造反？河北出现旱情？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要是这两件事同时发生，那对大唐来说，那将是毁灭之灾。
    罗艺，那可是隋朝大将，幽州总管。
    自归顺大唐后，更是位高权重，而且获封异性王。
    李世民登基之后，为了拉拢罗艺，更是授以他堪比三公的地位，赏赐的金银财宝更是无数，可谓恩宠有佳。
    不是李世民有多喜欢这家伙，而是罗艺和他手下的兵太猛了。
    为了大唐，李世民只能选择安抚。
    就如这一次，李世民让李宽就藩，也是为了让罗艺安心。
    毕竟幽州和蓟州毗邻，李宽就藩后，罗艺等于手上有了人质，自然不会造反。
    可一旦罗艺真的反了，那他麾下的燕云十八骑将成为杀人利器，大唐将永无宁日。
    更让李世民担忧的是，一旦罗艺和突厥联手，将突厥引入中原，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想到这，李世民怎么也坐不住了。
    这两件事他必须尽快去弄清楚。
    “明妃，朕无碍。”
    李世民摆了摆手，正打算朝李宽多套几句话，那想，外面一个宦官突然慌张的跑进来。
    “何事如此惊慌！”
    李世民扫了一眼来人，眉头微皱，此人乃是勤政殿的管事，平时无事都不会离开勤政殿半步，如今这般惊慌，怕是出了什么大事。
    “陛下，长孙大人和卫国公有要事求见！”
    李世民一听，心里咯噔一声，不由惊恐的看向李宽。
    ‘难道被这小子说中了？’
    李宽面上恭恭敬敬的，心里却不断吐糟。
    【李二是不是傻了，怎么一直看我？长孙无忌和李靖同时求见，肯定有大事，还看我个啥，还不快走！】
    李世民一听，最终忍了下去，朝明妃说了几句暖话，便急匆匆的离去了。
    临走前，李宽的声音再次在他脑海中响起。
    【哎，现在急也没用了，虽然罗艺反了，但到不了长安的，等他走到半路，自己就死了。】
    一行人急匆匆来到勤政殿。
    此时，长孙无忌和李靖已经等待多时，光是他们二人，一路上，李世民还碰到了几位大唐重臣。
    “陛下，幽……幽州……”
    长孙无忌着急，说话都开始结巴起来。
    李世民见状，心口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堵得慌。
    他转头看向李靖。
    李靖脸色难看，声音低沉道：“陛下，罗艺他……”
    一瞬间，李世民脸色大变，整个人晃了晃，嘴里喃喃自语：“罗艺真反了？他居然敢！”
    “陛下，您都知道了？”
    长孙无忌和李靖一听，疑惑不已。
    其他人也纷纷露出疑惑的表情。
    这个消息刚传到宫中，根本没来得及传给陛下，他怎么会知道？
    看着满脸疑惑的朝中重臣，李世民也懒得解释。
    “罗艺造反已成定局，诸位爱卿，可有应对之策？”
    李宽那些话犹在耳边，此刻的李世民心烦意乱，需要时间好好消化。

 第6章 陛下大才，巧夺天工啊

    感觉到李世民的怒火，杜如晦也硬着头皮站出来。
    “陛下，河北来我大唐粮仓，绝不可能耽误春播，祭天求雨，更体现陛下心系大唐百姓啊。”
    其他大臣见状，纷纷站出来附和：
    “两位丞相说得极是，还请陛下圣裁。”
    “哼，若朕求不到雨，又该当如何？”
    李世民冷哼一声。
    “臣愿往河北，说服一众世家财阀，同陛下同天下万民一起抵御旱情。”
    房玄龄犹豫了一下，拱手说道。
    房家在河北也是大门大族，而且房玄龄在朝廷身居要职，由他出面，那些世家应该会给点面子，出钱出粮。
    在场的其他人一听，也松了一口气。
    房相一向一言九鼎，他既然敢说，自然能做到。
    如此一来，这次的灾情就不愁了。
    “吃力不讨好的事，河北世家岂会轻易答应？诸位爱卿，可还有良策？”
    李世民淡笑一声，再次开口。
    房玄龄皱了皱眉头。
    其实，今天要不是陛下突然让他念家书，他断不肯主动请缨，去找那些世家财阀要钱的。
    那些地方土豪一向豪横惯了，平时都是他们搜刮地方民脂民膏，如今让他们吐出来，谈何容易。
    为了完成这个承诺，房玄龄已经暗下决定，就是不要这张脸，也要把钱和粮给讨回来。
    可谁知道，李世民却根本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这不由得让房玄龄有些委屈和不满。
    “陛下，此乃天灾，若是有别的办法，臣等也不会出此下策，还请陛下委屈，祭天求雨，以安天下万民。”
    房玄龄一字一顿道。
    其他人也低头附和。
    若是放在以前，李世民束手无策，还真会答应，且会大加赞赏房玄龄，但今天……
    嘿嘿。
    房玄龄啊房玄龄，平日都是你们秀，今天轮到朕秀一把了。
    李世民清了清嗓子，朗声道：
    “玄龄啊，世家蛮横霸道，你想让他们把吃进去的吐出来，太难。”
    “至于祭天求雨，乃是虚无缥缈之事，不仅劳民伤财，还误国误民，更做不得。”
    一干重臣一听，心里不由咯噔一声。
    “朕堂堂真命天子，天可汗，不搞那些虚的，也不想求别人。”
    李世民说完，朝臣们一片哗然。
    陛下这是怎么了？
    程咬金想不通，推了推身边的秦琼：“二哥，皇上这是咋了？没睡醒？”
    李世民这句话说完，文武大臣一片哗然。
    秦琼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如今内忧外患，多事之秋，秦琼可不想随意去蹚浑水。
    程咬金最怕的就是这位二哥，见状，只能怪怪闭嘴。
    “为了陛下，为了大唐万民，臣不怕难。”
    房玄龄坚持道。
    其实，在房玄龄眼里，李世民不是怕难，而是怕丢面子。
    毕竟，这面子不光是他房玄龄的，还是李世民，乃至整个李唐天下的。
    “玄龄啊，这次你得听朕的，不必多此一举。”
    李世民笑着摆摆手。
    “是，臣洗耳恭听。”
    房玄龄摇了摇头，没再坚持。
    李世民站起来，大手一甩，“朕会立刻下令，让人前往河北解决灾情，保证春播！”
    一瞬间，朝堂炸了。
    几个大臣面面相觑，都觉得陛下这次真是失心疯了，净想这些不切实际的。
    尤其房玄龄，气笑起来。
    “陛下，河北如今正值旱灾，河里都没水了，即便有水，也要一段路程，单凭人力运输，根本不可能。”
    程咬金同样低声道：“二哥，咱虽然是个大老粗，但也觉得房相这次说得没错啊，陛下是不是没睡好，糊涂了？”
    “陛下的确有些奇怪。”
    秦琼同样皱了皱眉，又联想到李世民对罗艺造反的反应，不由更疑惑了。
    大唐开国以来，也发生过几次旱灾，每一次都是祭天求雨，不行就找世家财阀借钱借粮。
    但今年，李世民却一反常态。
    所有人都满肚子疑惑。
    李世民扫了一眼群臣的反应，满意的笑起来。
    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玄龄你多虑了，朕并不是要民夫去挑水，朕是要你们召集工匠，建造竹筒水车。”
    随后，李世民便将竹筒水车的设计图解说了出来。
    众大臣一听，震惊不已。
    “妙，妙啊，此物真乃神器啊。”
    “不用人力，变能运水，简直是鬼斧神工。”
    房玄龄都愣住了，脸上臊得慌。
    “原来陛下有此神器，刚才自己还那般顶撞陛下，原来小丑是我自己。”
    “陛下大才，有此神器，河北大旱不足为虑，天佑我大唐啊。”
    其他大臣纷纷恭贺起来。
    李世民心情舒爽，随后又想到了罗艺的事。
    虽然李宽的话都一一应验了，但毕竟是造反大事，不可马虎。
    为了稳妥起见，李世民让李靖去召集大军，随时候命。
    “好了，今日到此为止，都忙去。”
    李世民说完话，转身离去。
    离开大殿，李世民打算去找李宽问清楚。
    但看了看天色。
    如今已经是深夜，想到李宽对他的态度，李世民叹了一口气，不得不放弃了。
    他可不想再去听那混小子的吐糟声。
    ‘大军开拔也需要几日，一切等到了明日再去问清楚。’
    ……
    其实，李宽根本没睡。
    他躺在床上，正在清点今天的签到奖励。
    今天的奖励，难得的是身体强化。
    【对了，系统说那个人是马周，难道是那个马周……】
    虽然有重名，但让李宽记住的马周，却只有一个人。
    此人就是李世民最喜欢的大唐丞相，同时也是大唐唯一一个寒门宰相。
    学唐史的时候，李宽对这个人很有印象，没想到能碰到。
    【看来明天我得再跑一趟，看看马周有什么需要，一点小钱就能获得身体强化，要是多给点，奖励是不是会更丰厚？】
    想着想着，李宽沉沉睡去。
    第二天。
    李宽天刚亮就起来了，早餐应付了几口，想去城东蹲守。
    “王爷，明妃交代了，你今天要去崇文馆，听大儒讲经！”
    小蛮突然出现，挡住了李宽的去路。
    “那些不适合我，让太子、蜀王他们去听就好了，我凑什么热闹。”
    李宽说着，从李宽身边绕过。
    他身体经过强化，速度惊人。
    然而，他刚提脚，就被一只玉手抓住了。

 第7章 想当咸鱼朕可不答应！

    “王爷，你就省省，你是跑不掉的！”
    李宽刚想用昨天得到的九牛二虎之力挣脱小蛮的手，却不料整个人忽然被提了起来。
    小蛮大他几岁，个头也比他高出个头。
    双脚离地，李宽有力气也没地方使。
    一边求饶，一边被小蛮给丢到了马车上。
    李宽无奈至极。
    这段时间里，哪怕他身体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可对于小蛮还是毫无招架之力。
    不论他使出什么办法，只要小蛮一出手抓住他的后领，直接就把他给拖回去。
    “小蛮姐姐，你别这么使劲！”
    李宽坐在马车里，没好气的抱怨道。
    “你能老实点我就省事了！”
    小蛮才懒得搭理李宽的话，没多久一路驾着马车就来到了崇文馆。
    崇文馆在皇宫内，离李宽的楚王府还挺近的。
    李宽无精打采的进到崇文馆内时，这才发现已经来了不少人。
    太子李承乾，蜀王李恪，魏王李泰，还有几个和他年纪相仿的皇子都来了。
    看到李宽的出现，他们都不带正眼瞧他的，皆是一副轻蔑之意。
    【看什么看啊！我可没兴趣跟你们争夺皇位！】李宽在心里暗道。
    李宽也不搭理他们，直接无视了过去，找了个角落就坐了下来。
    李宽刚坐下，就有个可爱的小女孩向他走来。
    “宽哥哥，你怎么来得这么迟啊？”
    说完，还没等李宽回应，这个小女孩就直接坐在了他的身边。
    “小荔枝，我看你想见我是因为想吃糖了！”
    李宽笑眯眯的对李长乐说道。
    之前李宽签到得了几颗棒棒糖，他不喜欢吃糖，所以全都给了这个妹妹。
    从那以后开始，李长乐每次见到李宽都十分的热情，对李宽的态度比对她几个亲哥还要好。
    “宽哥哥，你就别拿我打趣了！”
    李长乐羞红着脸说着，可眼里却满是期待的神色。
    “拿去吃，但你省着点吃啊，我这里没多少了！”
    对于这个妹妹，李宽也是喜欢得很，笑了笑，从衣服里拿出了两颗棒棒糖塞给了李长乐。
    “宽哥哥对我最好了，等下我给你打掩护……”
    李长乐娴熟的撕开糖衣，把糖吃进了嘴里，眨巴着眼睛说道。
    “真乖，算我没白疼你这个小妮子。”
    李宽宠溺的摸了摸李长乐的脑袋，心想着等下逃出去后，要去哪里找马周。
    李宽刚坐下不久，只见一个身材枯瘦、白发斑斑的老人走了进来。
    【原来今天轮到孔颖达这个老头啊，这老头眼神不好使，等下逃跑更方便了！】
    李宽眼前一亮，打足了精神，打算要在孔颖达第一次转身时，就溜出去。
    再看看其他人，脸上都是一副愁眉锁眼的模样。
    在崇文馆讲经的大儒不少，可就属这个孔颖达圣人之后，年纪最大，话也是最多的。
    其他大儒讲经都是讲一个时辰，可孔颖达倒好，每次都是讲两个时辰。
    这一时间，李承乾忽然有些开始羡慕李宽了。
    因为他也想逃课，可是太子的身份让他只能乖乖的坐在课堂上。
    同样有这想法的人，还有李恪和李泰，虽然他们不是皇子，可对皇位也抱有想法，不像李宽一样，李宽的志向是想当条咸鱼。
    就在这时，孔颖达转身了，在李长乐的掩护下，李宽成功的溜了出去。
    可当他刚溜出崇文馆时，忽然和人撞了个满怀。
    “谁啊，走路不看路吗！”
    “臭小子，你是想跑哪去！”
    李宽抬眼看去，只见撞到的人是当今圣上李世民。
    李世民急切的想了解罗艺的事，所以一大早就让宦官去打听了李宽的行踪。
    结束了朝会后，李世民就带着人赶来了崇文馆。
    进到崇文馆，李世民就只带着李君羡往讲经堂走去。
    可却没料到，人还没走到地方，就在转角处和李宽撞上了。
    “父皇，是你啊，你怎么来了？”
    逃课被李世民给抓了个现行，李宽还是有点慌的。
    “你个臭小子，朕给你请大儒，是希望你学富五车，孔师可是圣人之后，谆谆教导，桃李遍天下……”
    李世民说着说着这才反应过来，李宽这是要翘课，顿时就不悦了。
    李宽自知理亏，懒得和李世民解释，说道：“父皇，我昨晚吃得太撑了，这会儿忽然闹肚子了。”
    说着，就拿手捂住了腹部。
    【叽叽歪歪什么呢。】
    【有这闲工夫听老头讲课，那我还不如去做一些好事呢。】
    “你这……”
    李世民刚想发火，可偏偏有些事他又不能说，只好皱着眉问道：“昨晚朕与你一起用膳，那为何朕又没事！”
    “因为父皇您活龙鲜健，老当益壮，肯定会没事啊。”
    李宽嘴上这么说，可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套。
    【李二今天有点不对劲啊，看到我逃课他竟然没生气！】
    【还有，他昨天说就藩的事还没说完，该不会这次是来专门说这事的。】
    【他肯定是觉得愧对我们母子，所以态度才会好的，哼，想让我感激你，想得美！】
    李宽在心里吐槽着，让李世民接应不暇。
    可因为有了昨天的经历，现在的李世民已有了极强的免疫力了。
    他说道：“既然你都出来了，那朕问你个问题，你要是能答得上来，朕今天就不罚你了！”
    “罗艺反了，你怎么看？”
    此话一出，李宽又傻了！
    【我擦！罗艺反了干嘛问我啊？李二这两天真是很不对劲啊，这次必须要忽悠过去才行。】
    李宽故作思考的样子，片刻后说道。
    “回父皇，罗艺手下兵强将勇，统领燕云十八骑，所向披靡，儿臣觉得，应当以卫国公李靖为元帅，翼国公秦琼、卢国公程咬金等人为将，尽发全国精兵抵御！”
    李宽直接把大唐名将全都派了上去，听起来好像很叱咤风云的样子。
    可不论是李世民还是一旁的李君羡，都知道李宽讲的全是废话。
    ‘谁人不知，把大唐的精兵强将全都派出去就可以干掉罗艺啊。’
    李世民只觉得无语至极。
    虽然听李宽在这讲废话，可李世民却也不心急。
    他已经了解了李宽的性格，猜到了等会儿出现在李宽脑海里的才是真正的干货。
    不出所料，那声音下一秒就出现了。
    【罗艺还有何好说的，李二你自己做过什么，你都忘了吗！】
    【在蓟州你不是已经安插了人吗，赵慈皓和杨岌是干什么吃的。】
    此话一出，李世民茅塞顿开。
    赵慈皓和杨岌是他安插在幽州的暗哨，万万想不到在这时有发挥的作用了。

 第8章 飞鸟尽，良弓藏啊

    【赵慈皓这个白痴，不仅事情败露还被抓了。】
    本来李世民还有些喜上眉梢的，佩服自己预料先机，可一听到事情败露，瞬间又发愁了。
    【还好有杨岌在，领兵击败了罗艺，逼得罗艺抛妻弃子，领着数百名骑兵逃跑奔逃突厥。】
    【要怪就怪罗艺太倒霉了，和忠心于自己的人走散了，最后竟然被下人杀了！估摸着时间，可能首级这几天就要送到长安了！】
    听到这话，李世民已经完全相信了。
    赵慈皓和杨岌都是李家安插在蓟州的暗哨，而这件事就只有他和李渊知道，甚至连千牛卫大将军李君羡都不知晓这件事。
    当李宽说出这两人名字时，李世民就知道，李宽的心里话不是瞎说的。
    ‘果真天佑我大唐啊！这臭小子，整天就知道想着就藩当条咸鱼去，我怎么可能让你如愿啊！’
    在李世民看来，李宽是老天爷送给他的礼物，那肯定是不能轻易让李宽离开长安的。
    李世民拿腔作势的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宽儿啊，你也长大了，是时候就藩了……”
    “父皇莫要觉得为难，儿臣现在就即可启程！”
    李宽欣喜不已，终于给他等到了就藩的命令。
    可李宽还没开心多久，就听到李世民又说道。
    “可眼下的幽州动荡不安，危机蓟州，朕又不忍心让你与明妃分隔两地，长久不能见面，朕会下旨，让你继续留在长安！所以这两年内，你就不用离京了！”
    “可既然要留在长安就要为国效力，那朕就封你为户部侍郎，先去户部历练历练，明日你就去户部报到！”
    李世民不苟言笑道。
    “是，父皇！”
    李宽颔首回答道。
    可刚答应完，李宽才反应过来李世民这话的意思。
    【啥意思！不都说让我去蓟州吗，干嘛忽然又不给去了。】
    【什么户部侍郎，那可是户部啊，管理全国钱粮，那得又多少麻烦事？】
    【而且那裴矩老头好像都有八十岁了，我要是去了，不得所有事都得让我来做啊！】
    【啊啊！我只想当一条快乐的咸鱼，为什么就怎么难呢！】
    听到李宽的心声，李世民心里十分的嘚瑟。
    ‘臭小子，净想着偷懒，我才不会给你偷懒的机会！’
    李宽无心做事，不想为他出谋划策，那他偏要李宽当官，偏要把李宽绑在长安城内！
    李世民想让李宽清楚，谁才是这当今圣上，谁才是他老子！
    要不是李宽今年才七岁，年纪着实是有些小了，不然李世民估计直接让他顶替裴矩去当户部尚书了。
    ‘裴矩的确是老了啊！’
    提起裴矩，就想到了他老迈龙钟的模样，李世民不禁摇了摇头。
    在看到李宽精彩的表情后，李世民称心如意的起驾回宫了。
    如今罗艺的事都弄清楚了，他只需要召集心腹，解决这事便可。
    看到李世民离开，李宽又傻了。
    【李二今天是真的不正常啊，就这么走了？我逃课也没说惩罚我？】
    【莫非是昨日和我母妃和好如初了？心里愧对我们母子俩了？】
    【别以为让我留京，给我封个户部侍郎，就是补偿我了！】
    【去他奶奶的补偿，我才不稀罕啊！】
    【而且听说六部做事，每日卯时就得早早的去衙门，卯时就是五点，要是上朝的话，那还得再早两个小时。】
    【啊啊啊，以后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听到李宽内心的咆哮，李世民心情愉悦极了。
    回到勤政殿后，李世民就见到了程咬金和尉迟敬德等人在此等候。
    看到李世民出现，这几人就开始七嘴八舌的，说要立马出兵平乱。
    “陛下，微臣已准备妥当了，就让俺老程做先锋！”
    程咬金第一个先大喊道。
    “行，卢国公，这一次的平乱就交到你手里了！”
    李世民拍手称快说道。
    这一声令下，把勤政殿内的众臣都吓了一跳。
    领兵平乱的先锋十分重要，虽然之前程咬金每次都是毛遂自荐，可最后还是要商讨一番的，绝不会像现在这般下令。
    李世民一向顾全大局，绝不会这么的草率。
    就在众臣都是一脸不解时，程咬金却是欣喜不已。
    “陛下英明！还请陛下赐兵符，微臣即刻率兵，再去和洛阳守军汇合，定能平定叛乱！”
    可这一次李世民却又不说话了，缓缓坐下才笑道：“兵？哪来的兵啊，眼下国库空虚，军费不足，你一个人去就行了！”
    此话一出，众臣更是不解了！
    虽然程咬金有万夫不当之勇，可就算他是有六臂三头，也不可能一人敌得过千军万马啊。
    让他自己去平定罗艺，李世民是在开玩笑吗？
    随即，长孙无忌向前一步，面色凝重说道：“不陛下，军机大事绝非儿戏啊！”
    而程咬金也苦笑连连道：“陛下，是微臣鲁莽了，这次是微臣逞能了。”
    其实程咬金误会了李世民的意思，他还以为李世民这是在借此敲打他，让他不要鲁莽行事。
    可李世民却是浅笑道：“卢国公无须多虑，你去就是了！”
    “卢国公乃是社稷之器，陛下乃是一国之君，还请陛下三思啊！”
    只见人群中，魏征上前一步说道。
    见到魏征出来，李世民心下一惊。
    ‘这魏征是何时进来的，昨晚根本就没有他啊！’
    这文武百官中，最令李世民犯憷的，就是这谏议大夫魏征了。
    平时，只要李世民有一丝出格的地方，这魏征就会揪着不放，并且还大做文章，劝说他要做个明君。
    对于李世民今天这么草率的就下了决定，魏征肯定是会站出来的。
    而且以魏征和程咬金的交情，他是不忍心看着程咬金去送死的。
    “不愧是大哥啊！”
    看到魏征站出来，程咬金不禁松了口气，还悄悄的向魏征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神情。
    魏征可是程咬金在瓦岗寨时结义的大哥，在瓦岗寨四十六友中排行老大。
    而程咬金排名第四，宽哥哥秦琼，三哥李积，现在也在勤政殿内。
    “还请陛下收回成命，即刻召集京畿兵力，诛伐逆贼罗艺！”
    看到李世民默不作声，魏征又上前走一步，振振有词的说道。
    此话一出，李世民还是无动于衷，魏征只见李世民面带笑容的看着他。
    “国步艰难，陛下却拿大臣性命当儿戏，此历代明君所不为也！”
    ‘又开始了，这个魏征又搬出历代明君来说我了！还好我在臭小子那里已经知道了结果，这次我等要他好看！’
    “魏大夫，你说朕为何不似明君了？”
    李世民摸了摸稀少的胡须，悠然自得的问道。
    魏征闻言怔愣了片刻，之前自己这么说，李世民都会惧他几分，为什么今天却又不怕了。
    可话都说出来了，他也只能接着说下去。
    “陛下，罗艺手握十万兵，手下皆是兵强马壮，你让卢国公只身一人前去，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只怕后人要叹一句，飞鸟尽良弓藏！”
    起初魏征还有些狐疑的，可说到后面就说顺嘴了，倒也是有些飞扬跋扈了。

 第9章 李承乾的算计

    可李世民却笑道：“魏爱卿，这么说就不对了啊，此军情，另有乾坤。”
    魏征微张着嘴，有些欲言又止，想说的话愣是被李世民这句话给憋了回去。
    “陛下，微臣愿随卢国公一同前去！”
    听到魏征这么说，武将那边同时走出了两个人。
    他们两人正是程咬金的宽哥哥秦琼和三个李积，看到大哥劝说无果，他们这些做哥哥的自然就站了出来。
    ‘你们倒是一副情深似海啊，难不成以为我会过桥抽板么！’
    李世民见此，觉得有些啼笑皆非。
    下一秒，只见李世民忽然板着一张老脸，周身的帝王之气迸发，冷声说道：“既然翼国公与英国公想一同前往，那去便是，还有谁想去的也不用禀报了，直接带上自己的马同去即可。”
    顿时，勤政殿内的气氛冷到了极点。
    看到李世民发怒，满朝文武缄口不言，皆不敢说话。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宦官通报的声音。
    “户部尚书裴矩请求觐见！”
    “让他进来！”
    李世民依旧冷声说道。
    裴矩推开大门，还没察觉到殿内的气氛就直接跪拜了下去。
    “陛下，大事不妙啊，河北闹旱灾了！”
    裴矩年岁已高，李世民恩准他若是没什么大事，就不用上朝。
    所以昨日和今日勤政殿内所商议的事他全然不知。
    今日一早，裴矩就收到了河北的加急文书，去了尚书省一趟没找到两位宰相，跟人打听了会儿就来到了勤政殿。
    可裴矩说完后，勤政殿内却还是没有一丝的声响。
    裴矩不禁抬头看去，只见众臣都一脸怪异的看着自己。
    “诸位今日这是怎么了，河北大旱，为何诸位一点都不担心的？”
    裴矩十分不解，而长孙无忌不忍他一把老骨头了还跪在地上，就开口道：“裴大人莫慌，这件事我等都已知晓了，陛下也已有决断！”
    “什么！陛下知道了？可这河北的加急文书今早才送到的啊！”
    裴矩一脸不敢相信的看向长孙无忌。
    看到裴矩的神情，李世民心里不禁得意了起来。
    觉得今天的戏也演的差不多了，李世民开口道：“裴尚书，此事朕早有安排，等下让无忌爱卿与你说。”
    随后他又对程咬金等人说道：“你三人即可前往幽州平定叛乱，接手幽州后，马上收编军队，安抚民心，不可有误！”
    “微臣遵旨！”
    三人被李世民的帝王之气压得都快喘不过气来了，虽然知道这是去送死，可皇命不可违啊。
    交代完幽州的事，李世民又突然想到了李宽的事，随即又扭头看向掌管中书省的房玄龄开口道。
    “现在各位皇子也长大成人了，朕打算要让他们去熟悉熟悉政务，中书省拟旨，太子李承乾任吏部侍郎、蜀王李恪任兵部侍郎、魏王李泰人礼部侍郎、宽王李宽任户部侍郎。”
    “就这样了，退下！”
    言罢，李世民不再搭理众臣，伸手拿起了桌上的奏折开始看了起来。
    众臣离开勤政殿后，神色却是各色各样的。
    程咬金苦着一张脸看着秦琼和李积说道：“两位哥哥，都是我连累了你们！”
    秦琼闻言却是摇头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命难违！”
    李积也是幽幽叹口气说道：“君臣之间始终是没法善终的，我们快走，看开一些，这样还能保全家人！”
    话音落，三人与其他大臣道别，连家都没回，就直接骑马上路了。
    众臣看着他们背道而驰的身影，皆时叹息一声。
    武将们闷闷不乐的骑着马离开皇宫，而文臣们这时聚在了一起。
    打仗的事不归不他们管，可河北旱灾的事够他们忙的了。
    裴矩听长孙无忌说完后，心里一喜，可随即又有些疑惑。
    他喜的是这旱灾的影响可降到最低，疑惑的是李世民对武将们的态度。
    “唉，如今天下已定，陛下已放眼看未来，我们也不能再看着过去的老黄历了。”
    长孙无忌不禁叹息道。
    李世民今日的举动，令他感受到了危机感。
    一方面是弱开武将，另一面是让皇子熟悉政务，其用意不言而喻。
    “皇子参政倒没有什么不好，可是对武将，未免也太寡情了些。”
    裴矩也是叹了口气道。
    “最是无情帝王家，你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房玄龄见到两人，便说了一句，随即就匆忙离开了，他现在正要忙着回到中书省去拟旨。
    发生了今日之事，朝堂上人心惶惶，他才不想在这时候触怒龙颜。
    没多久，三位国公去幽州平乱，和四位皇子将参政的消息，一时间就在大唐的官员圈子内传遍了。
    这两件事情，一石翻起千层浪花。
    贞观元年，在劝退突厥大军后，李世民才算是彻底坐稳了皇位。
    这新年刚过去不久，李世民就火急火燎的开始清理朝堂老臣，并且还让皇子进入六部，弄得朝堂上惶惶不安。
    这次慌的不止是李渊手下的老人，还有李世民手下天策府的老人也慌了，这里面最慌的还是那些来自过去的瓦岗寨的人。
    在得到消息的那一刻，他们就立马去往了魏征的府邸。
    “大哥，今日之事，你如何看？”
    说这句话的人是柴绍，他在瓦岗寨四十六友中排名四十五，别看他排名靠后，这柴绍可是名实相副的皇亲国戚，他的发妻可是李渊的女儿，也是当今圣上的妹妹，平阳公主。
    虽然公主如今逝世，可柴绍的地位却不曾降低过。
    在玄武门时，柴绍保持中立，所以从李世民开始登基后，柴绍行事便越发小心翼翼了起来。
    “哼！既然如此，那休怪我们无情了！”
    相比于柴绍的小心行事，身旁的侯君集就有些愤愤不平了。
    可魏征却是连连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今天发生的这事，确实不好说啊！”
    言罢，魏征就把今日李世民所表现出现的异常告诉了他们，因为这些原因，魏征到最后才没有以死相谏。
    “陛下好像早已另有安排，我们还是稍安勿躁。”
    众人商讨了许久，还是没得出个所以然，就只好在以后的时间里，行事变得更加严谨小心起来。
    相对于魏府里的和和气气，这时的东宫可就热闹多了。
    东宫。
    太子李承乾大发雷霆。
    “舅舅，你说父皇他是不是一根筋啊，让我进吏部也就罢了，可为何还让他们几个能与我平起平坐！”
    “特别是李宽，他是个什么东西啊，能和我平起平坐！”
    而李承乾的身旁还坐着个少年，他名叫李幼良，是大唐宗室李渊的子侄。

 第10章 叮，签到成功

    李幼良是凉州都督，可那凉州是苦寒之地，他受不了，所以回来长安述职后，就直接赖在长安不走了。
    在长安的期间，他和太子李承乾、齐国长孙无忌等人走得很近，为的就是户部侍郎这一职位，想留在长安，这样他就不用去凉州了。
    李承乾和长孙无忌等人也一直在帮他，而且还明说了，这户部侍郎的职位，非他莫属！
    而李幼良自己也觉得，户部侍郎的位置，铁定是他的了！
    因为他可是大唐宗室，在武德年间就被册封为了长乐王，担任一个户部侍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可李幼良却没料到，到嘴的鸭子竟然飞了！
    抢走他这个职位的人，居然还是宗室最不被待见的皇子李宽。
    在收到这消息的那一刻，他就立马赶来了东宫找李承乾诉说衷肠，可却不知李承乾此刻也是大动肝火。
    “同样是当朝郡王，我哪里比李宽那孙子差了？”
    李幼良和李承乾达成了共识。
    “你们二人莫急！且听我说！”
    长孙无忌说着就摆了摆手，一双犀利的眸子，逐渐变得幽暗。
    “李宽是什么人你们还不明白么，陛下这次可能是为了想要考验皇子，所以，这何尝不是太子您表现的机会。”
    “长乐王你也稍安勿躁，你们看不惯李宽我知道，可你们想想，这次陛下命他去户部，这不正也给了我们一个机会吗……”
    “若是李宽犯了错，我们就立马弹劾他，那这户部侍郎的位置还不是回到你手上了！”
    听到长孙无忌这么说，两人随即笑逐颜开来。
    “舅舅说的极是，可不仅是李宽，李恪和李泰等人我们也要看紧点。”
    李承乾讪笑道。
    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了李恪的蜀王府，李泰的魏王府。
    而李宽这边，他却是一脸愁眉不展的在东市。
    马周不见了。
    按照着记忆，李宽寻到了马周的住所，来到时却发现已空无一人。
    【没搞错，这马周昨儿个才拿了我的钱，今天就逃之夭夭了？】
    【我好不容易积极一次，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唉，看来我还是适合做咸鱼。】
    李宽失落的走着，还想着今天做点好事的，可这下连做好事的心情都没了。
    这时他看到了路边的叫花子，想着要给这些叫花子一点钱，然后换几颗棒棒糖给李长乐的，可抬眼时却瞧见了迎面走来的三位国公。
    只见三人脸上皆是一副萎靡不振，黯然无神的样子。
    他们觉得，难过的不是自己此去一战是否能平安回来，而是李世民今日在朝堂上的态度。
    他们怎么都想不通，陛下今日究竟是怎么了，为何忽然对他们这么无情。
    秦琼正哀哀的感叹着，忽然也看到了站在路边的李宽。
    看到这个皇子，秦琼倒是什么也没想，因为就是个小孩子罢了，就算他们现在心里对李世民有埋怨，可也不会牵扯到孩子身上。
    “楚王在此作甚？”
    看到李宽后，秦琼礼貌打招呼道。
    “想不到在这碰到了三位国公，我只是闲来无事，在这瞎溜达溜达。”
    李宽看到三人灰心丧气的模样，本来想着要避开的，因为能让这三人忧愁的，绝不会是什么好事。
    虽然被秦琼看到自己了，但他还是想着打个招呼就走。
    “没事就别在外晃悠了，你心情倒是不错，陛下给你留在长安……”
    程咬金现在心情十分不悦，一想到李世民的任命，忍不住发了几句牢骚。
    李宽刚要离开，却看到了程咬金这幅模样，也是忍不住感慨一句：“留在长安有何好的，我想去蓟州都去不成呢。”
    “就你？还想着要去蓟州？你是怕罗艺少收了你这个人头么？”
    程咬金没好气道。
    “罗艺算个屁啊，估计我人还没到蓟州，罗艺就见阎王去了。”
    李宽又忍不住多说了一句，说完再也不理会三人，正要转身离开。
    可秦琼却听出了李宽的话里有话，赶紧上前拦住他道：“楚王，你这话是何意？”
    “没意思啊，都是我乱说的，几位国公无需理会。”
    李宽这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了，忙不迭的说一声告辞，趁着三位国公愣神的间隙，快速的拐进了一边的小道。
    【呼！幸好跑得快啊，这程咬金就是个管不住嘴的，如果被他知道了，那全长安城都得知道了！】
    这边的李宽在庆幸自己跑得快，那边的秦琼也才回过神来。
    他低声问道：“两位弟弟，方才楚王说的话，你们听明白了么？”
    程咬金虽然看起来有些鲁莽，可却是个大智若愚的人，刚才走神其实是在想李宽那句话的意思，现在经过秦琼这么一说，立马就明白了。
    “楚王看起来并不畏惧就藩，看来陛下让我等前去幽州平乱，似乎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
    “宽哥哥，四弟，你们这话是何意？”
    现在就只有身旁的李积还不明白秦琼和程咬金在说什么。
    秦琼闻言笑了笑道：“走三弟，此去幽州，或许有着什么意想不到的惊喜在等着我们呢。”
    程咬金也开口道：“我就知道陛下不会这么无情的，他怎么会坑俺老程呢。”
    话音落，两人就带着一脸懵逼的李积前往蓟州的方向。
    “叮！宿主开解了秦琼、程咬金，完成一日行善，成功签到，获得曲辕犁和曲辕犁设计图，本月签到进度2230。”
    李宽正在掏钱要给路边的叫花子点赏钱，忽然脑海里就响起了系统声音。
    【我刚才跟他们说什么话了？任务为什么就这么完成了？】
    【算了管他呢，既然任务完成了，那我就回去睡觉了，今天可把我给累死了。】
    【这曲辕犁好像还不错啊，等我回去了让他们在王府后院试试看，而且现在也正好是播种的季节，这样他们也能轻松些了。】
    李宽也懒得再回忆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开解了两人，又为何没开解到和他们一起的李积，捏了捏酸痛的脚，走回了王府。
    而对于李世民的任命，李宽压根就没当一回事，因为他就从没想过要去户部报到。
    【谁爱去户部谁去，我才不稀罕呢，最好李二你就贬了我！】
    【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去蓟州过我逍遥自在的日子了！】
    此时的太极殿内。
    李世民高坐在龙椅之上，身旁的宦官大喊道：“陛下有旨，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这道声音响彻在太极殿内，底下的满朝文武却皆是噤口不言，无一人发言。
    自从三位国公离开长安前往幽州后，朝堂内的气氛就变得非常的深沉。
    满朝文武惶惶不安，都把头埋得低低的，生怕会被李世民点名。
    李世民见此，心里也是有苦难言啊。
    随即，李世民强颜欢笑道：“诸位爱卿，昔日朝堂上不都是如火如荼的吗，为何今日却是这般默不作声啊？”
    听到李世民这么说，文武百官不仅还是没人站出来说话，反而还想起了平日里经常油腔滑调的程咬金三人。
    自打他们三人离开长安后，就一直渺无音信，怕是遭遇不测了啊。
    可现在，李靖心里却有着大大的疑惑。
    他作为兵部尚书，虽然李世民也没说让他做什么，可他还是十分关心眼下的战事的。
    可他觉得很奇怪的是，都过去这么多天，还是不见有罗艺要打过来的消息。
    照理说，这些时日罗艺应该快接近洛阳了啊，并且河南道那边也会传来消息的。

 第11章 天佑我大唐啊

    看到众臣还是默默无言，李世民扭头看向杜如晦：“蔡国公这次河北一行是否还顺利？”
    “陛下英明，天佑我大唐！”
    杜如晦早就料到会被李世民点名，随即就立马上前，汇报了此次的河北之行。
    其实要不是因为罗艺这件事，杜如晦这段时间的心情还是不错的。
    去了一趟河北之后，竹筒水车大发神威。
    虽然才建造了不到十座的水车，可也算是缓和了一个县的旱灾。
    反正只要后面不出现什么意外，这一次河北的旱情是可以安稳的度过的，虽说春播会受到影响，但问题也不大。
    并且要是竹筒水车扩充开来，那之后的大唐就能稳住克服旱灾了。
    杜如晦向李世民汇报完后，文武百官才渐渐开始议论起来，不少人都站出来称颂当今圣上的治理盛世之功。
    其中还有人脸上露出了欣然之色，可有人却是板着一张老脸。
    “魏爱卿，为何今日一直沉默寡言啊？莫不是朕这几天有什么过失？”
    蓟州这件事，李世民打算不想再隐瞒了，见到魏征摆出一脸臭脸，他想着再最后打趣魏征一次。
    魏征面色难看说道：“回禀陛下，微臣无事要奏。”
    魏征觉得，蓟州之事已改变不了，他也无话可说。
    要是罗艺的大军攻打过来，还有李靖他们坐镇，这不是他该操心的事。
    “难道，魏爱卿的那几个结义兄弟，你不关心了吗？”
    李世民呵呵笑道。
    此话一出，魏征不由得怔愣，随即横眉怒目。
    “好你个李世民，我都不想和你计较这件事了，你倒好，哪壶不开提哪壶，要是说开了我就一头撞死在这朝堂上，让你‘流芳千古’！”
    魏征不禁在心里暗道，正在上前再次开口。
    “禀报……”
    “蓟州八百里加急！”
    只见一个驿卒手高举着文书，大声高呼着，一路小跑跑进了太极殿内。
    本来作为一个驿卒他是连进皇城的资格都没有的，可这次情况有些特殊。
    李世民特意嘱咐过了，不管是何时，只要是蓟州的军情到了，就马上来见他。
    驿卒刚进到太极殿内，直接就扑到在地。
    李靖手疾眼快，快速上前一把扶起他，把他手里的文书交给了李世民身旁的宦官。
    李世民接过文书，心情又激动又紧张。
    对于李宽所说的话，虽然他坚信不疑，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还望李家祖宗保佑我大唐啊！’
    在准备打开文书的那一瞬间，李世民在心里祈祷道。
    下一秒，文书打开了，李世民不由得松了口气。
    只见这是秦琼的亲笔信，字句里都自带着一股强劲有力的凛然之气。
    李世民见此哈哈大笑，拿着文书开口道：“无忌，你来帮朕念给众爱卿听听！”
    长孙无忌刚才还在默默的为三位国公祈祷，听到自己被点名忽然吓了一跳。
    他连忙走向李世民，拿过文书，声音有些发抖的念了出来。
    “微臣秦琼、程咬金、李积启奏：陛下妙算神机，运筹帷幄。反贼罗艺，难以服众，手下叛变，现已伏法，斩首于乌氏驿站内。臣等兵不污刃，现已收复蓟州，罗艺首级，不日后送达长安！”
    长孙无忌念完文书后，朝堂之上众皆哗然。
    李靖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而魏征则是喜极而泣。
    原来陛下并非是那无情无义之人，而是早就料准了罗艺必败，所以才不想费财劳民。
    并且陛下也不是要让卢国公去送死，而是想给他送一份攻绩。
    “陛下英明！”
    魏征率先跪了下去，他现在总算是悬心落地了，这几日几个兄弟的事让他食不安寝夜不能寐。
    “陛下圣明！”
    李靖第二个跪下去。
    这几日他推演了数次战况，可却总是逃不掉中原一次次陷入混战的局面。
    他万万没想到，罗艺竟然死于自己手下手里，并且陛下像是早就料到了这一切。
    “陛下英明！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文武百官全都跪下，一同高呼着万岁。
    这几日他们的心情都太沉重了，这一阵阵的万岁，不仅是在表达对陛下的敬仰，也是在发泄积攒在他们内心的情绪。
    如今他们十分深信，李世民不但是一代明君，还是一个情深义重的好皇帝。
    看到对自己敬若神明的文武百官，李世民心情愉悦极了。
    ‘那臭小子总算是不负我望，对了，他这几日在户部都做了些什么，我得问问才行。’
    李世民说完众爱卿平身后，随即就喜笑颜开的问道：“无忌爱卿，不知这几日，几位皇子在六部的表现怎么样啊？”
    长孙无忌这时也回过神来了，他喜上眉梢的说道。
    “回禀陛下，太子、蜀王和魏王这几位皇子，都表现得不错。”
    “那楚王如何？”
    李世民有些疑惑，为何长孙无忌只提及了三个皇子，偏偏就没提他最想知道的李宽。
    听到李世民说到楚王，长孙无忌面露尴尬，有些支吾其词。
    而就在这时，魏征再次走了出来。
    悬心落地后，魏征他又要开始了。
    “陛下，微臣要参楚王一本！”
    魏征这一开口就来了王炸。
    ‘什么？你要弹劾楚王？这次要不是多亏了李宽，大唐怕是要遍体鳞伤了！’
    ‘好你个田舍翁，刚才不是说无本要奏吗？这下我倒要看你如何参奏！’
    李世民闻言就摆出了一个洗耳恭听的姿势。
    看到李世民换了个姿势却没说话，魏征就只好自顾自的娓娓道来。
    “自从陛下让楚王任命为户部侍郎后，楚王就一直未去户部报到过，所以微臣以为，楚王性格顽劣，不堪大用！”
    魏征十分肃穆的说道。
    有了魏征先开头，长孙无忌当然也要参上一本了。
    刚才他还在迟疑，想着这丑话不该让自己一人来说，如今看到魏征先开头，那他肯定不会嘴下留情的。
    “启禀陛下，这几日微臣也派人去过王府，可全都吃了闭门羹，并且听说，经常见到楚王在东市转悠！再看看其他几位皇子，都是尽忠职守，特别是太子，在吏部多有造诣！”
    在踩低李宽的同时，长孙无忌还不忘替太子美言几句，以此来稳固太子之位。
    经过魏征和长孙无忌这么一弹劾，许多的李唐宗室也都纷纷站出，一一细说着李宽的各种恶劣行为。
    甚而还有人说李宽虽未去户部报到当值，可却已经捞了不少户部的好处了。
    说李宽不仅拿了许多户部的木材，还以户部侍郎的名义，和工部借了许多工匠过去。
    并且还说，户部尚书裴矩知晓此事后，被气病了一卧不起。
    可此时，李世民神色漠然的看着众臣弹劾李宽，心里却是淡定不已。

 第12章 暴露了暴露了

    ‘要是你们如同朕一样，能知晓那臭小子的心声，你们就会知道此子不凡了。’
    如今的李世民十分的看好李宽。
    就拿河北旱灾与罗艺造反这两件事来说。
    要不是多亏了李宽，不然如今的文武百官都会陷入捉襟见肘的状态中。
    ‘亏得你们现在还有闲情逸致来参奏那臭小子，你说这可笑不可笑。’
    李世民倒是没生气，可他现在更是比较好奇李宽为什么去拿了木材又去找木匠。
    ‘难道那臭小子又折腾出了什么新花样？’
    这么想着，就想到了之前的竹筒水车，李世民立马就有了想法。
    他直接打断大臣的话，说道：“今日蓟州大捷，朕还需把此事告诉太上皇呢，退朝！”
    下朝后，其实李世民并不是真的要去见太上皇李渊，而是带着李君羡悄然的离开了皇宫。
    “陛下，我们这是要去往何处？要告知于房、杜两位大人吗？”
    跟在李世民身旁的李君羡问道。
    李世民经常微服私访，可一般情况下，都有房、杜两人奉陪。
    但这次，李世民却摇头道：“无须告知两人，我们只是去楚王府瞧瞧，就不用叫上这两位了。”
    ‘我去了能听到那臭小子的心声，他们两人又听不见，去了干嘛！’
    方才在朝堂上，李君羡也在，现在看到李世民此举，还以为他是想去敲打楚王。
    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当然是越少人知道得好。
    没多久，李世民就来到了楚王府门前，却看到了自己的宝贝女儿李长乐。
    “小荔枝，你为何在这？”
    李世民笑着问道。
    李长乐见此被吓了一跳，她没想到在这能碰到自己的父皇。
    平日里，李世民最为宠爱的就是这个女儿李长乐了。
    所以看到自己的父皇后，李长乐便欣喜的跑上前，挽住了李世民的胳膊，便撒娇道。
    “父皇，你是不知道，这二哥府里好吃的的东西多了去了！”
    李长乐来楚王府的原因很简单，完全就是因为她嘴馋了。
    因为李宽这里，不仅有好吃的棒棒糖，还有许多美味的东西。
    “是吗？且与父皇说说，都有什么好吃的？”
    看到李长乐说得津津乐道的样子，李世民也来了兴致。
    听到李世民这么说，李长乐就开始掰着手指头算了起来。
    “父皇，我跟你说，前些日子，我在二哥这里，吃了酸辣土豆丝、青椒炒玉米、西红柿鸡蛋汤。”
    “那味道，简直比宫里的御厨做的还好好吃！”
    ‘酸辣土豆丝是啥玩意儿？怎么我都没听说过？’
    ‘青椒什么玉米又是什么？我也没吃过。’
    ‘这鸡蛋汤我倒是知晓，可西红柿又是何物？’
    听到李长乐说的这些，李世民满脸的问号。
    见到父皇一脸疑惑的样子，李长乐解释道：“这酸辣土豆丝，就是用把土豆切成丝，再配上佐料，吃起来又酸又辣的，非常好吃，并且还有很多种做法！”
    “而且土豆还是二哥自己种的，等下我带父皇你去看看！”
    李世民之所以要来楚王府，就是想看看李宽在府里做什么，听李长乐这么说，立马就点了点头。
    此时的楚王府内。
    李宽十分惬意的躺在沙发上，一边享受着这久违的柔软感，一边感叹做好事就有好报！
    这套沙发，是他今天在马蹄下救下了一个小女孩，签到奖励获得的，对于大唐的椅子他早就坐不习惯了，一点也不舒服。
    “王爷，长乐公主来看你了！”
    刚才救下的小女孩受了点伤，小蛮带她下去休息了，现在来通报的是王府的管家。
    李长乐和李宽的关系很好，经常会来楚王府玩。
    一听李长乐来了，李宽就赶紧催促着管家把李长乐带过来。
    【小荔枝来得真是时候啊，正好可以享受一下这沙发。】
    没多久，李长乐就和李世民走了过来。
    李宽喜笑颜开的都准备好了，等李长乐过来，和她炫耀自己的新沙发。
    可李宽却没料到，李长乐竟然还带了一个人来。
    【我擦！这几个意思，李二怎么上我这来了！】
    【上次在崇文馆就给我安排了个苦差事，今日又想来我府上害我，真是天理难容了！】
    【完了完了！要是我的新沙发，被他看中了咋办？】
    “父皇你怎么来我府上了？走，我们去大堂坐坐。”
    怕新沙发被李世民看上，李宽赶紧起身，想要把李世民带去大堂。
    却不想，李宽的吐槽又出现在了李世民脑海里。
    可这一次，李世民听到李宽的心声后，不但没觉得厌烦，反而还觉得十分亲切。
    虽然这臭小子说的话没一句是好听的，可听起来就是顺耳。
    并且李宽心声中，所说到的沙发也引起了李世民的兴趣。
    随即，他走到沙发前，仔细的打量起李宽刚才坐的这个大垫子。
    而后李世民呵呵笑道：“去大堂作甚啊，在这就好了，都是一家人，朕刚才瞧见你刚才坐得挺舒服的，朕也来试试看。”
    也懒得理会李宽的阻拦，李世民直接一屁股坐了下去。
    ‘好家伙！这个叫做沙发的玩意儿好舒服啊！’
    看到李世民一脸享受的表情，李宽欲哭无泪。
    他扭头看向李长乐问道：“小荔枝，他怎么和你一块来了？”
    李长乐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单纯的说道：“二哥，我的棒棒糖没有了，所以我就来了，而后就在门口碰上了父皇，父皇没见过土豆、玉米、西红柿，然后我就把他带来了。”
    看到李长乐一脸天真烂漫的模样，李宽也不好怪她。
    只好摸摸她的头说道：“走，二哥带你去拿棒棒糖！你有什么想吃的，等下我就让小蛮做给你们吃！”
    李宽如今才七岁，个子都不到灶台，下厨的事当然是要给小蛮做了。
    还好小蛮没让他失望，在李宽不懈的指导下，完美的从怪力女变成了厨神。
    也正因如此，李宽在小蛮面前才会表现得老实巴交的。
    因为除了拳头硬，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
    虽然李宽嘴上是这么说，可心却想的却是一回事。
    【我的傻妹妹啊，李二这是把你当小屁孩哄呢，他忽然来我王府，一定是不怀好意的。】
    【要是他只是想吃这些从未吃过的菜，这倒是能做给他吃。】
    【可我一定不会告诉他，我有土豆亩产三千斤，和玉米亩产两千斤的！】
    【不然这老头子，肯定会缠着我，让我给他种土豆和玉米，我才不干呢！】
    【我还得每天去做好人好事，忙得很，才没这闲工夫替他种地！】
    李世民正一脸享受的沙发给他带来的舒适感，忽然就听到了李宽的心声，还以为是自己听岔了。
    ‘什么？亩产能到两三千斤？这世间竟然还有这东西！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李世民蹭的从沙发上起身，虚眯着眼睛看向李宽。

 第13章 父皇，这就是土豆

    眼下河北旱灾虽然得到了缓解，可这也只是满足了一个低保罢了。
    因为这消息来得有些迟，有些地方都来不及修竹筒水车了，所以今年的春播会耽搁。
    可不止是河北，近两年天灾不断，别的地方也出现了粮食短缺的现象。
    施济灾民需要粮，征战突厥需要粮，充足国库也需要粮。
    这一个粮食的问题，成了困扰李世民的大难题。。
    现在，李世民得知这土豆和玉米竟然能达到亩产两千至三千多斤，这简直就是大唐小麦产量的十几倍，这让他怎能不激动呢！
    这时的李世民，已经把自己的来意给忘了，也忘了要查探那些木料的去向。
    李世民努力的挤出一抹和蔼的笑容。
    “宽儿，你带父皇去看看那些土豆和玉米，好么？”
    李宽闻言有些无语。
    可李世民都这么说了，他也没理由不让李世民去啊
    【哎！这李二也是够鬼精的，刚来就要去看地！】
    【日后得嘱咐小荔枝才行，不能再带这李二来我府上了！】
    【要是李二独自前来，那我就装病不见他！】
    【罢了！还是先带李二去看土豆！看我怎么亮瞎他的狗眼！】
    听到狗眼这两个字，即便是涵养很好的李世民，也有些忍不住了。
    他立马站起来，咬紧后槽牙咔咔作响。
    要不是抵挡不住土豆的诱惑，他真想立马抽死这臭小子。
    最可气的还是李宽一脸的恭敬说道：“父皇，如今不是产玉米的季节，我就先带你去看看土豆！”
    说着，李宽就拉着小荔枝一起走向了后院。
    走去后院的路上，小荔枝还开心的说：“还是二哥对我好，这些时日大哥他们都忙得整日不见人影，都没有时间陪我玩了！”
    李宽闻言对李世民翻了个白眼说道：“这也怪不了他们啊，你以为他们真想这样啊。”
    这时，李宽在精神上和李承乾等人产生了共鸣，李承乾等人心里的悲愤在他心里响起。
    【要怪就怪李二，都是他闲的乱封官。】
    【我们都还只是个孩子，还在长身体的阶段，难道不知睡眠不足会长不高吗？】
    【他们如何想的我可不知，可老子就只想当个咸鱼，其他的破事我都不想做！】
    李世民跟在两人身后，方才还觉得这两个小孩天真烂漫，可却又听到了李宽心里的吐槽。
    顿时，李世民无语至极！
    他给别人加官进爵，别人都是感激不尽，巴不得带着一家老小向他跪谢！
    可这臭小子真是个白眼狼啊，不仅没有感谢，还要骂自己！
    看来我定不能让他如愿，想尽办法也要把他弄上朝。
    李宽和李世民两人都在心里吐槽着对方，没多久就走到了后院。
    如今才刚进入二月，田地中全是一片绿油油。
    李宽伸手指向右边的一片秧苗道：“父皇，这个就是土豆了。”
    “就那一片绿色的秧苗，是土豆？”
    李世民仔仔细细的打量着面前的那一片秧苗，可他左看右看，怎么看也不像是能亩产三千斤的东西，并且好像还不能拿来做主粮的样子。
    李宽自然是看到了李世民的疑惑，走到秧苗前蹲下身说道：“父皇，这土豆长在地底下。”
    【瞧瞧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都说这东西叫做土豆了，那当然是长在地底下啊！】
    【真想看看，等下把土豆拔出来时，李二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害，贞观大帝啊，老子今天就让你大开眼界！】
    李世民负手而立，洋洋自得的站在李宽的后面。
    ‘想不到这臭小子文采不错啊，贞观大帝这个称号还挺合我意！’
    随即，李宽麻溜的拔出一根土豆秧苗，而后一连串的土豆就跌入了李世民眼帘。
    李宽甩掉土豆上的泥土，再把上面的几颗土豆给栽下来。
    李世民见此也不顾上自己的身份了，蹲下身来，拿起其中一颗土豆仔细的端量着。。
    李世民看到这土豆后，心里惊诧不已，这一根秧苗上起码有七八颗土豆，个个都有拳头这么大。
    李世民快速的计算了一番，这才发现亩产三千斤，是真的可以！
    虽然还不知道这土豆的味道是什么样的，可这产量也太大了些。
    在李世民觉得，只要能吃就行了，哪怕再难吃，这土豆也要推广出去。
    “父皇，这土豆真的很好吃的！”
    这时，李长乐也蹲在了两人的身旁，拿了一颗不知道从哪拿出来的棒棒糖，吃进了嘴里。
    听到李长乐这么说，李世民按耐住心里的激动，平复了一下心情才说道：“朕如今已急不可待的想尝尝这土豆的味道了！”
    “那我们去大厅，等下就能用膳了！”
    李宽仍旧是一脸恭敬的说道。
    可李宽的心里早就炸开了。
    【啧啧，看把你给急得，嘴里的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激动就喊出来啊，忍着多辛苦啊，不然憋着会憋出内伤的。】
    【要是我告诉李二，这东西在哪都能种，随便插个苗子都能活，那李二不得乐疯了！】
    【那可不行，我还是得低调些！不然肯定又是一堆麻烦事！】
    可李宽的身后，李世民已激动得不行了！
    ‘我一定要把这土豆搞到手。’
    ‘你个臭小子，你不是什么事都不想做吗，那我就偏让你给我种土豆！’
    对于这些李宽并不知道，他的‘悲惨’命运直接被李世民给决定了。
    李宽本想着直接带他们去饭厅的，可小荔枝却说要去厨房看小蛮怎么做。
    还真别说，小蛮在厨房掌勺的样子，还真挺英姿飒爽的，让人看着就有‘食欲’。
    【既然连土豆都看了，那去看看厨房也没事！】
    李宽在想着可能会没事，然后就带两人去厨房了。
    刚来到厨房，李宽忽然想起。
    【完了完了，要是李二看上了我的厨具那可咋整啊。】
    【那厨具可是系统送的章丘铁锅啊，万一被他拿走了我就没了！】
    李宽不想这茬还好，这一想，李世民听到后就忍不住看了一眼炒锅。
    才看了一眼，李世民就看出了这炒锅可不一般。
    这炒锅一看就知道是经过了千锤百炼的，锅底洁白，闪烁着耀眼的白光。
    看到现在还没开始炒菜，李世民上前伸手摸了摸。
    虽然这炒锅内壁全是一些锤印，可摸上去的手感却是十分的光滑。
    【哎呀，你看就看，你上手干嘛啊！】
    看到李世民的举动，李宽急了。
    这口锅是他签到获得的，虽然他还得到了制作的办法，可照着大唐现在的冶铁工艺，压根就找不到这么好的钢材。
    所以在他得到炼钢之法前，这口锅就仅有一个。
    “父皇，我们先去大厅稍作休息，等下要炒菜了，会有很大烟的。”
    【这都什么事啊！感觉李二看什么东西都想要。】
    【看来，等下炒完菜后，我得把锅藏起来才行！】

 第15章 宽儿藏了个宝藏啊

    可这时，李宽看向了李世民，心里只觉得无语至极。
    【李二你开什么玩笑啊？亩产三千斤的土豆还不够填饱百姓肚子？你当百姓们都是大胃王啊？】
    【如今大唐的小麦和水稻，亩产差不多也有个两百斤！而老子的土豆直接亩产到三千斤，这简直就是小麦和水稻的十几倍啊！】
    【都这么多了竟然还说填不饱肚子，好你个李二！】
    听到李宽的这些吐槽，这次李世民并没搭理，依旧是十分耐心的在引导着。
    “宽儿，我记得你刚才不是提到了玉米吗？那这玉米的产量也挺多的？”
    “你再好好想一想，还有别的什么作物吗？说给父皇听听！”
    看到李宽满脸的疑惑，李世民再次说道。
    “就是，除了土豆玉米，还有什么能亩产四千斤的作物吗……”
    “啊？”
    听到李世民这么说，李宽心里忍不住一咯噔。
    【这李二咋回事啊！难不成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他怎么就猜到了我还有作物，并且还是能亩产四千斤的红薯！】
    【刚才小荔枝都把玉米说出来了，那干脆给他得了。】
    【但红薯这东西绝对不可以让李二知道，那土豆和玉米都能让我累得够呛了，要是再来个红薯，那我迟早会被累死！】
    【而且老子还只是个孩子啊！】
    李宽在心里的吐槽，一字不落的落在了李世民耳边。
    听到李宽在心里的妥协，李世民高兴不已。
    李宽决定好后，就开口笑道：“父皇，我哪有那能耐啊！亩产四千斤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
    “咱们现在还是先推广土豆！这样的话，百姓们就不会吃不饱了！”
    “这还没到种玉米的季节，等天气变暖和了，我再派人把玉米的种子送到户部去。”
    听到李宽这么说，李世民也满意的点点头。
    既然李宽不愿意说出红薯的事，那他也不好强人所难，今日能得到土豆和玉米，他就已经非常满足了。
    吃完饭后，父女两人称心如意的离开了楚王府。
    小荔枝得到了一大袋的棒棒糖，而李世民则是带着大唐昌盛的向往。
    回到皇宫后，李世民忽然一拍脑门，惊呼道“完了！”
    一旁的李君羡被李世民这惊呼声给吓到了。
    他赶紧问道：“陛下，您怎么了？”
    李世民连连摆手说没事。
    原来李世民这时才想起，他去楚王府的目的，是为了询问木材和木匠的事情。
    可懊恼的神色只是在李世民脸上一瞬而过。
    虽然这次去楚王府没问到自己的想知道的，可他的收获颇多。
    李世民越想越觉得，这李宽简直就是个宝藏啊，挖一下就有惊喜。
    这么想着，李世民就下决心做了个重大的决定。
    没多久，一则重磅消息就从宫里传出。
    户部尚书已是耄耋之年，陛下恩准他辞归故里，而这户部尚书一职，就由户部侍郎给顶上去。
    在户部尚书离开后，暂且让侍郎接替，这倒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从古到今，像这种例子并不是没有。
    可最主要的问题是，李宽他才多大啊！
    除了皇子外，他现在才是个七岁的孩子！
    消息透露出去后，半天的时间不到，整个长安都传遍了！
    前不久李世民刚让几位皇子开始进入六部熟悉政务，这件事本就引起了朝野的轰动。
    现在更是把这么重要的户部尚书职位，给了李宽。
    这三省六部可是朝廷的根本，更是帝国精密机器的大脑。
    就这么交到了一个小孩子的手上，大家忽然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这个消息传开后，反应最大的就属李承乾。
    从李宽任命开始，他就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他立马就派人把他的舅舅长孙无忌请来了东宫。
    “舅舅，父皇是被李宽给洗脑了吗，竟然给他当户部尚书！”
    李承乾一直都在密切专注着李世民的踪迹，当然知晓李世民去了楚王府，而后李世民回到宫里就下了圣旨。
    “舅舅，你快帮我想想办法啊！”
    李承乾摇着长孙无忌的胳膊撒娇道。
    刚才得知这个消息时，长孙无忌还以为是自己听岔了。
    今日他刚在朝堂上和魏征合力，狠狠的弹劾了李宽。
    却没料到李宽非但一点事都没有，反而还被升到了户部尚书。
    “太子，稍安勿躁，舅舅现在就去勤政殿为你讨说法去！”
    说完，长孙无忌成竹在胸的站起身，一挥袖袍，就去往了勤政殿。
    长孙无忌刚来到勤政殿门前，就遇到了正往回走的房玄龄和杜如晦两人。
    “两位是要回去了吗？”
    长孙无忌和两人打招呼道，却只见两人一脸苦楚的点点头。
    和长孙无忌从东宫来到勤政殿不一样，这房玄龄和杜如晦两人本就在宫里。
    房玄龄如今坐镇中书省，在圣旨刚下达不久就知道了消息。
    可他并没马上去找李世民，而是去找了在尚书省坐班的杜如晦。
    这时，杜如晦的身体开始有些差了。
    房玄龄还没走进门，在外边都听到了杜如晦的咳嗽声。
    “如晦，你可得注意身体啊。”
    房玄龄关切道。
    杜如晦摆了摆手：“没事，就只偶感风寒罢了，玄龄，我知道你此次前来找我是为了何事，我们走，陛下这次真是太胡来了！”
    “楚王不仅是年纪尚小，并且本就不聪慧，这事在长安人人得知，现在新朝刚立，就让他一个小孩来当户部尚书，这不是胡闹是什么！”
    房玄龄和杜如晦边走边说着，句句说到要害。
    “不仅这样，这些时日皇子们不都是在各部熟悉政务吗，其他几位皇子倒是恪守尽职，就除了这个楚王，都过去这么久了，整日游手好闲，连户部的门在何处他都不知道！”
    杜如晦继续说着，愁眉不展。
    两人边说边走，走到勤政殿门前时，却被宦官给拦住了。
    守门的宦官和两人说道：“今日陛下，谁也不见！”
    嘶！
    长孙无忌忍不住倒吸口凉气。
    都说房谋杜断，这两人可以说是李世民的左膀右臂。
    可现在因为楚王这个小屁孩，陛下竟然把他二人拒之门外。

 第16章 李宽绝不能留在京城！

    “两位，莫急，我们再试试看！陛下这是一时胡闹，我等可不能跟着胡闹啊。”
    说着，长孙无忌就带着房杜两人，又走回了勤政殿。
    可等到他们再去到勤政殿时，里面早已空无一人。
    “陛下人呢？”
    长孙无忌一脸愤然的看向一旁的宦官问道。
    看到长孙无忌发火，那小宦官却是摇摇头。
    “陛下离开时说过了，今日谁也不见！”
    长孙无忌闻言，气急不已。
    恼怒之下，长孙无忌也顾不了这么多了，转身就往立政殿走去！
    这立政殿是长孙皇后的寝殿。
    虽说长孙无忌是皇后的哥哥，可一般情况下，没有特殊的事，他是不能随意进出的。
    可眼下，长孙无忌顾忌不了这么多了。
    “兄长你不必说了，楚王之事，本宫已知晓了。”
    看到长孙无忌横眉怒目的冲进来，长孙皇后摆摆手，示意他坐下再谈话。
    长孙皇后作为千古一帝背后的女人，可没这么简单。
    当时中书省的圣旨还没送出宫，她就知道了圣旨里是何内容。
    “陛下让楚王当户部尚书，并不是偶然，这其中的前后因果，还得从那一晚说起。”
    长孙皇后娓娓道来，把她知道事情，和想法都告诉了长孙无忌。
    “莫不是妹妹觉得，陛下这是心疼孩子，给宗室施压？”
    长孙无忌猜想着长孙皇后话里的意思。
    只见长孙皇后点点头，而后又摇头了。
    “起初可能是这样的，为的就是想把蜀王和楚王留下。”
    “可不知后来，楚王做了什么事，让陛下对他彻底的改观了！”
    虽然今日李世民微服去往楚王府，可在有心眼人里这并不是什么秘密。
    却没想到长孙无忌摇摇头道：“楚王那边时刻都有人在盯着啊！李宽大多数不是在府上闭门不出，就是去那东市闲逛，并无任何的异常！”
    “那这就有些奇怪了！”
    长孙皇后感觉有些莫名其妙，李世民就去了一趟楚王府罢了，为何就让楚王坐上了户部尚书的位置？若是这楚王一直留京，恐怕李承乾的太子之位都不保啊！
    “妹妹，必须要让这个楚王离京，否则就成了大隐患了！”
    长孙无忌知道妹妹在担心什么，其实他自己也是十分担心的。
    长孙皇后颔首：“此事最好兄长别出面，不是还有个李幼良看不惯楚王吗，就让他去发动宗室。”
    兄妹两人正在商讨着，却见长孙皇后的侍女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皇后，陛下的行踪打听到了！”
    “陛下去了何处？”
    “不久前陛下从勤政殿出来后，就去了明妃的寝殿，今夜可能不会出来了……”
    “什么，明妃？”
    长孙皇后紧皱眉头，心想着，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在长孙皇后眼里，楚王李宽也就是个小孩子罢了，可明妃就不同了。
    明妃作为四大贵妃之一，在后宫的地位可不低，她要是掺和进来，可就不简单了。
    可这次，明显是长孙皇后多想了。
    李世民之所以去找明妃，并不是想和明妃重温旧梦，而是为了李宽去的。
    因为李世民想让李宽上朝听政。
    李世民在心里盘算着，他在朝堂上抛出一堆问题，然后自己再细听李宽的心声！
    如此一来，他定能把李宽心里的大谋略都给听了去！
    而朝堂上的那些一桩桩破事，也会有解决的办法了！
    可不论李世民怎么劝说，那臭小子就是不肯听自己的。
    若是说多了，反而还会让李宽出现逆反的心理。
    所以绞尽脑汁的想了一番后，李世民就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这主意就是，让明妃劝说李宽来上朝。
    看到李世民的忽然出现，明妃只觉得被宠若惊。
    明妃见此心情激动不已，立马就欠身道：“臣妾不知陛下驾临，有失远迎，还望陛下恕罪！”
    最近这些时日，明妃都一直心神不宁，总是处在一种深深的焦虑中。
    起初李宽被封为户部侍郎不用离开长安，她还挺高兴的。
    可在得知李宽在得到任命后却一直没去户部报到，她的高兴就转变成了忧虑。
    所以以至于，今日李世民的出现，她还以为李世民是来责怪她的。
    随即，李世民摆手笑道：“没事！明妃请起！”
    说着，李世民就伸出手十分温柔的扶起她。
    久违的温情，宛如一阵细风，把明妃心里的雾霾给吹散了。
    她隐隐觉得，李世民之所以来，可能是和自己的儿子有关。
    果不其然，李世民刚坐下说的第一句话，说的就是李宽。
    “明妃，你可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啊！朕已下旨让他当户部尚书了！”
    在听到自己的儿子被封为户部尚书后，明妃忽然怔愣住了，她不知道皇上这是何意。
    在回过神后，她最先的反应就是劝说李世民收回成命。
    “还请陛下收回成命，宽儿生性散漫，心无大志，让他当个闲散王爷还是可以的！”
    身为官宦之后，明妃当然知道户部尚书代表着什么。
    虽然她也想儿子能出人头地，自己也会偶尔给他一些压力。
    可若是压力太大，也会把自己的孩子给毁了。
    看到明妃这反应，李世民心里十分满意，这才是个做母亲该有的样子。
    他一脸笑意的看着明妃，心里不由得感叹。
    ‘亏你还是那臭小子的母亲呢，竟然不知道他满腹经纶，着实可惜啊。’
    而后李世民继续说道：“朕刚下发的圣旨！哪能说收就收的！”
    “你去告诉宽儿，两日后的早朝，定要他来参加！”
    话音落，李世民摇了摇头，就离开了明妃的寝殿。
    这次李世民算是找对人了，因为李宽的死穴正是明妃。
    李世民离开后，明妃并没去找李宽，而是让人给小蛮传信。
    “两日之后，必定让李宽去上早朝！”
    如果说李宽是翱翔在空中的风筝，那这小蛮就是那风筝线，而明妃正是那放风筝的人。
    这一晚，房杜两人求见陛下被拒之门外，长孙无忌更是没找到陛下这一消息，在长安高官中的圈子中立马就传开了。
    没找到陛下的长孙无忌，从宫里出来后并没直接回家，而是去往了东市的翠华楼。
    这翠华楼是长孙无忌名下的产业，他来此，是想见一个人。
    这人正是刚才长孙皇后提及的李幼良。
    “国舅爷啊，这次你得帮帮我啊！定不能让李宽那臭小子得意！”
    看到长孙无忌的出现，李幼良就不禁开始抱怨了。

 第17章 指点迷津

    “唉！”
    长孙无忌无奈的叹口气道：“长乐郡主，不是我不帮你，是这事我也无能为力，你必定也知晓了，陛下今日谁都不见！”
    “可您是国舅爷啊，陛下他能躲得了一时，又躲不了一世，要是勤政殿找不到他人，那大朝会他不可能不去，您可要为我做主……”
    李幼良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长孙无忌给打断了。
    “长乐郡主，需谨言慎行啊，我虽为国舅爷，可终究只是个外人罢了，关于你们李家的事，我不好干涉！”
    长孙无忌故作为难的模样，可说话时却故意咬重了‘李家人’这三个字。
    虽然李幼良还小，可照着辈分来说，李幼良是李渊的表弟，所以当今圣上都得叫他一声小叔。
    这也正是，长孙无忌打算让李幼良出头的原因。
    “唉，李家人，可陛下哪里还记得我这个李家人呢。”
    却不想，李幼良不仅没有明白长孙无忌话里的意思，又继续抱怨：“想想我这一门，大哥捐躯报国，二哥体弱多病，就连我现在惨得在京城都快待不下去了。”
    “那你在京城里，不是还有几个堂兄弟么？”
    长孙无忌找来李幼良，可不是为了听他抱怨的，立马就把话点名了。
    听到长孙无忌说这句话，李幼良可算是明白过来了。
    他一拍掌道：“是啊，仅凭我一人不行，那我多找几个不就可以了？”
    说到李幼良这一辈，那这李家也算是人才辈出。
    淮安靖王李神通还算是他的堂兄，还有那江夏王李道宗、河间王李孝恭都比他低了一辈。
    虽然这些人如今是各自镇守一方，可留在京城里的人也不少。
    沉思了片刻，李幼良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
    “多谢国舅爷指点迷津！”
    而后，李幼良就欣喜的和长孙无忌告辞。
    看到李幼良离开的身影，长孙无忌道：“果真是十个指头各有长短，怪不得你会落魄至此。”
    离开酒楼的李幼良，也管不了现在是什么时间了，立马就去往了宗正寺。
    他去宗正寺，就是要去找那宗正李神符。
    李神符如今是宗正卿，掌管宗正寺，隐隐间也是李家宗族的管理者，哪怕是当今圣上李世民，也都惦记他几分。
    果然还真被李幼良猜中了，当他把这件事告知于李神符时，李神符恼怒了。
    若不是想着现在天色已晚，李神符定会马上进宫的。
    两人商讨了一番，想着在下一次大朝会上出手，定要把李宽从户部尚书的位置上给拉下来。
    可是，还没等李家宗室的考验出现，李宽楚王府的门就让人给堵了。
    这人正是刚‘被’李世民恩准辞归故里的前任户部尚书，裴矩。
    别看裴矩今年八十岁了，可他在年轻时也是个响当当的狠人。
    当年他领兵三千，从江南一路打到海南，横扫南方二十余洲。
    再之后，他更是诛伐突厥，经略西域，远征辽东，可以说是前隋的每一场大战都会有他的身影。
    虽说这些年年纪大了不能再上战场，可在朝堂上他的战斗力也是屈指可数的。
    因为高祖李渊被他怼过，就连现在的李世民也被他怼过。
    今年春季后，他也察觉到了自己的体力渐渐衰退，也有了告老还乡的想法，可忽然间知道自己‘被’告老还乡，他蹭的一下就被点燃了。
    在得知长孙无忌和房杜三人被李世民拒之门外，裴也是被气恼了，直接就来了楚王府。
    在宫里他不敢胡来，可在这皇城外的楚王府，他倒是丝毫不怕。
    此刻的李宽正在楚王府里怏怏不乐，忽然间听到裴矩来了，却是有些慌了神。
    “快快！快把裴老大人请进来！已定要小心客气些！”
    李宽的态度好得不得了，之前的李世民都没收到这种待遇。
    这其实不是李宽尊敬裴矩老而志坚，而是他真的慌啊。
    【我记得裴矩就是在贞观元年逝世的，可书上没说有是怎么死的啊。】
    【这万一在我府上有什么好歹，那我可怎么办啊！】
    【如果真发生了什么意外，哪怕只是生病，我也难辞其咎啊！】
    虽然李宽懒散，可也不希望自己在未来的史书上，留下不光彩的一笔。
    没多久，李宽就看到了这位老当益壮的老者。
    【这老头哪里像是八十岁的人，瞧瞧这精壮的身体，整个人都容光焕发的。】
    “裴大人好，不知裴大人深夜到此，是为了何事啊？”
    李宽小心谨慎的问道。
    “哼！你做了什么你心里没数吗？”
    本来裴矩就有一肚子的火，看到李宽这无能的模样，一下子更来气了。
    “裴大人，您别急，先坐下咱们好好说好么，我也不想当这户部尚书啊！”
    听到裴矩这么说，李宽实在是委屈的很。
    可这委屈的样子落在裴矩眼里，就成了是炫耀！
    “哼，你们都觉得我老了不中用了是不是！整日把我困在那间小房子里，现在是想直接送我回家了是吗！”
    听到李宽说的话，裴矩心里更是不悦了。
    虽然说裴矩年岁已高，可他的心却还是向往着诗和远方。
    本来他就对户部琐碎的文职就有所抱怨，所以才会把这股怨气用在了怼人上。
    却没料到，今年这才过完年，户部的职位就被一个小屁孩给顶上了。
    “裴大人，老骥伏枥，您回去享清福不好吗？”
    李宽开始劝说道。
    【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了，回去抱孙子不好么？】
    “哼！你个黄毛小子也敢瞧不起我！”
    裴矩如今的心思全都沉浸在了对年华老去的感叹中，听到李宽这话又更气了。
    他抬起手就想朝李宽打去。
    李宽敬老不假，可也不能傻站着挨揍。
    他迅速的退后躲了过去。
    裴矩刚才是气头上才会出手的，可现在一出手，他就后悔了。
    他拳头的力气有多大他自己知道，要是刚才把楚王打坏了，那就不好了。
    “罢了，打就打了，反正我这条老命已经没什么好眷恋的了！”
    “我这是想什么呢，干嘛要和一个孩子置气。”
    “我都这把岁数了，大唐有新人支持不是很好吗，我也是时候退下了。”
    这一刻，裴矩思绪万千，身上的气势也消退了下去。
    可是，他这一下却是没打着。

 第18章 剑峰

    “你别过来！你要是再动手，我就要自卫了！”
    李宽又倒退几步说道。
    此刻的裴矩已然没了刚才的气势，整个人开始出现了颓势。
    他无精打采的说道：“楚王，你别怕，我不会再动手了！”
    不仅是说话有气无力，萎靡不振，就连身体都有些站不稳脚了，和刚才进来的样子大不相同。
    看到裴矩这种情况，李宽心里一慌。
    【完了，这老头情况不太好啊！】
    他赶紧上前走去，把裴矩给扶住了。
    “裴大人，您没事？”
    “我无碍，就是有些累罢了，刚才是我冲动冒犯了。”
    裴矩这时的样子十分慈祥，他伸手摸了摸李宽的脸。
    这次李宽没有抗拒他，并且他的大脑也在快速的运转着，想着要怎么应对眼下的情况。
    在上一世，李宽就遇到了不少像他这样的病人。
    那些人都和裴矩一样，都是退下了高位。
    他们在单位的时候公务繁忙，尽忠职守，忽然退休后，虽然身体是轻松了不少，可心里却是空落落的。
    这心气下去了，那之前硬撑着的毛病都开始出来了。
    在这心理和生理的影响下，这些老人很快就会撒手尘寰。
    虽然裴矩只是刚开始有这个预兆，可他年纪太大了，所以极有可能在这第一波的心里变化上挺不过来。
    李宽在心里估算着，哪怕裴矩能坚持从他的府上离开，却很有可能活不过明天了。
    【我得做些什么才行！】
    作为一名心理医生，李宽十分清楚，裴矩这是有了心病。
    都说心病还须心药医。
    如果想让裴矩重新振作起来，那他一定得说些什么。
    不一会儿，李宽就想到了办法。
    他看向裴矩的眼睛，神色郑重道：“裴大人，难道您真的觉得，陛下让您告老还乡，是真的让您回家吗？”
    此话一出，裴矩的神情露出一丝的不解：“那不然呢？”
    察觉到裴矩的情绪有了转变，李宽就明白，自己刚才说的话起效了，于是他继续乘热打铁。
    “那肯定不是啊，您不会真想着，陛下会觉得我比您更合适这户部尚？”
    “不是这样的，是陛下对裴大人您有了新的安排。”
    “是吗？是什么安排？”
    看到李宽一脸认真的神色，裴矩开始思考了起来。
    “裴大人您最擅长什么，难道您忘了？”
    看到裴矩深思的样子，李宽也不着急了。
    虽然裴矩现在已经有了想法，可是过往的经验告诉他，这时候若是让裴矩把想法说出来，那效果就更好了。
    “莫不是，陛下打算要对突厥下手了？”
    许久，裴矩才试探性的开口问道。
    说起来裴矩的这一生，让他最自豪的就是自己纵横大漠草原的那一段时光，如今被李宽这么稍微的提醒，他就立马明白了。
    【果然这老头就没忘记国大漠草原啊，这么快就想到了！】
    李宽顺着他点头道：“渭水之盟，陛下哪能忘记啊，再说了，对着突厥的熟悉，整个大唐有谁能熟悉得过裴大人您呢？”
    “确实是如此！可陛下为何要罢我官呢？”
    裴矩一脸自豪的回答。
    当年他就是用了离间计分裂突厥，借内削弱其中的实力，从而就减少了对中原的威胁。
    完全可是说若不是裴矩，隋末大乱时，突厥直接南下了，而不是像如今这般骚扰威胁。
    虽然此时裴矩的语气有些质疑，可他的精气神已经都恢复好了。
    李宽当然是不会放弃刚才的成果，继续小声说道：“裴大人当年做的事，整个大漠草原那是人人皆知，你想想啊，若是陛下直接让您过去，这会有用吗？”
    “还真是这样，陛下真是良苦用心了啊！”
    李宽的这一句十分合情理，而裴矩这下也终于是完全相信了。
    “真是多谢了楚王为老头子我解惑啊，刚才是我冒失了！”
    裴矩又和李宽道歉一句。
    虽然是道歉，可他现在整个人的精气神十分充足，又回到了容光焕发的模样。
    “裴大人无须跟我客气，先前没和裴大人商量这件事，也是我们考虑欠缺了！您就先回去等消息，陛下他自由安排！”
    李宽适可而止，面带笑意的送裴矩离开楚王府。
    这时他心里已有了计较，经略西域，分化突厥这是迟早要做的事。
    虽然之前自己决定好要到了蓟州再行动，可如今蓟州是去不成了，可未必就不能行动啊。
    要说之前自己一直没行动是没有找到好的人选，而自己又懒得想这件事，可眼下，裴矩就是最好的人选。
    看这裴矩那硬朗的身体，心病没了，那再活个七八年还是可以的。
    如此一来，裴矩有了牵挂，又能帮自己赚钱，简直就是两全其美啊。
    “老臣觉得，楚王还是让人把我给赶出去！”
    裴矩被李宽引导后，连头脑都开始灵活了起来。
    既然要做戏，那肯定就是要做全套啊。
    就是让这天下人都知道，李家父子把他裴矩给抛弃了，这样的话，他再次前往突厥做事，就方便多了。
    听到裴矩这么说，李宽眼眸微亮。
    【这老头子果然不简单啊！】
    【怪不得杨坚到杨广两代隋帝打仗都会带上他，那他身上一定还有别的秘密！】
    李宽想的没错，这裴矩确实不简单。
    并且裴矩在暗中，还掌握着一个情报组织‘剑峰。’
    河东裴氏起源于秦桓公之子，后子针。这个情报组织正是由后子针亲自创办的，为的就是要收集各国的情报，执行各种机密任务。
    而大秦能横扫六国，这‘剑峰’的功劳可不小。
    之后秦灭汉起，‘剑峰’不再属于朝廷，而是成为了河东裴氏的秘密。
    靠着‘剑峰’，东征西讨势不可挡，到了魏晋之时河东裴氏和琅琊王氏同盛于一时。
    随后到了这一代，这裴矩就成为了‘剑峰’的掌控者。
    当晚，裴矩气急之下闯入楚王府，却被赶出来的消息，彻底传遍了整个长安。
    一时间，整座长安城内人皆哗然！
    无数个信鸽冲天飞去，飞往了大唐的不同方向。
    各大氏族的人都把长安发生的这些事情，汇报给了自家家主，而李宽的名字也被那一封封家书写了进去，出现在了那些世家家主眼前。
    可是，对于李宽，各大世家都没怎么在意，在他们眼里，李宽只不过是一个不被看好的平庸皇子，只是被李世民当做是颗棋子，拿来试探各家的反应。
    并且在世家看来，李家宗室和河东裴氏的反击，并不是靠着一个小孩就能抗的下来的，两人之后的大朝会上，肯定会把他打回原形。
    这时的长安震动，丝毫都没有影响到李宽。

 第19章 戴胄

    次日一早，李宽睡醒后，又出门去东市做好人好事去了。
    有小蛮看着他，两日后的大朝会，他是不去也得去。
    所谓既来之则安之，李宽也懒得再为这件事而苦恼了。
    一想到以后可能不会再有这么逍遥快活的日子，李宽现在可是十分珍惜眼下的美好时光。
    可这美好的时光李宽才过了一天，在第三天的早上，大清早的就有人来敲他楚王府的大门了。
    虽然李宽一直都没去户部报到，可户部的人却是主动找上门来了。
    这次来找他的，又是一位老人，那老人是尚书左丞戴胄。
    这戴胄，是唐太宗即位后，迁大理少卿、太子左庶子，性子耿直，言不不尽，迁尚书左丞。
    尚书左丞也是左相杜如晦的助手，虽然官位和六部侍郎相当，可话语权却胜于六部尚书。
    戴胄之所以会出现在此，肯定是李世民在背后下的功夫。
    李世民刚登基之时，戴胄就提议让朝廷每逢水旱灾害，全靠国库发粮赈灾，可是国库存粮有限，根本就不能彻底把问题给解决了。
    戴胄完全可以说是，很少有的主张大力发展农业的六部官员。
    所以在李世民打算要派人推广土豆时，首先就想到了他。
    李世民派李君羡去找戴胄时，戴胄正在为户部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
    现在的户部尚书李宽整日不见人影，前任的尚书裴矩又一直在家抱怨，而另一个户部侍郎又远在河北，如今的整个户部上下可算是群龙无首。
    所以，所有的事情都压到了六部的上级单位尚书省。
    而杜如晦本就身体不太好，这下更是虚弱了，所以很多事情，又无形中压到了戴胄身上。
    得知李君羡来找他，戴胄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可是知道陛下要召见他，他又连忙问道：“李将军，陛下为何这么急着召见我？莫不是有急事？”
    “什么急不急事的，总是陛下找你就对了！等你去到了勤政殿，你就知道了！”
    李君羡忍不住翻个白眼说道。
    听到李君羡这么说，戴胄更加生气了：“去就去，眼下这个烂摊子，我还正想要找陛下讨个说法呢！”
    于是，戴胄就带着一肚子的气，摆着个臭脸来到了李世民眼前。
    “戴爱卿，你为何这般模样啊？难道是还在怪朕么？”
    李世民笑着说道。
    “臣不敢！若陛下别无他事的话，那老臣就先告退回尚书省了，毕竟户部那边还有一大堆事！”
    戴胄依然还是摆着个臭脸说着。
    看到戴胄的态度，李世民不由得露出苦笑。
    ‘我这日子怎么就过得这么苦啊，臣子的脾气比我这个做皇帝的还要大，时不时的就参人，要劝谏。’
    ‘想去孩子那边享受一下天伦之乐，又被孩子骂，我太难了啊！’
    在心里感叹的同时，李世民并没忘记找戴胄过来的目的。
    “戴爱卿啊，户部那边朕会让楚王担起他的责任的，此次召你来，是有要事商议的。”
    “朕记得，你不是一直在找寻新型的粮食作物吗，不知最近可有什么进展？”
    戴胄闻言有些错愕，他实在没想到李世民会问他这个问题。
    可而后他有些惭愧的摇摇头道：“研发新型的粮食作物实在是太难了，微臣在这十年里，一直都没找到合适的新型粮食作物。”
    其实戴胄也做过不少的的尝试，可结果不是产量太少，就是生长周期太漫长，要不然就是，结出的果实让人难以下咽。
    “可微臣不会就这么放弃的，微臣相信这普天之下，肯定还能找到更好的粮食作物！”
    戴胄跪下，十分郑重的说道。
    “辛苦戴爱卿了，快起来说话，不知戴爱卿在做研究时，有没有听说过一种，名叫土豆的粮食作物？”
    李世民面带笑容的问道。
    “土豆？微臣从未听说过，请问陛下，这土豆亩产多少？”
    戴胄站起身来，一脸茫乎道。
    “这亩产也不算多，也就个三千斤而已！”
    李世民一脸淡定的说道。
    轰！
    戴胄闻言，只觉得整个人有些眩晕，差点都要站不稳脚了。
    可是不一会儿，戴胄却又摇摇头。
    可以亩产三千斤的粮食作物，这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怎么了？戴爱卿这是不信朕所说的话？”
    看到戴胄脸上的难以置信和震惊，李世民脸上的笑意更甚了。
    “陛下，并非不是老臣不信，而是这亩产三千斤，这、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啊！”
    戴胄连忙摇头说道。
    别说戴胄不信了，当时李世民听到李宽的心声，知道土豆的产量时，他李世民也不相信啊。
    而且这个疑惑还一直保留到了他去到楚王府的后院，亲眼看到土豆秧苗时，他才敢相信的！
    并且在李世民吃到烤土豆后，也才彻底的相信，这个亩产三千斤的新作物，真的是一个粮食作物。
    “朕金口玉言，难不成会忽悠你？”
    李世民忽然板着老脸，故作肃穆的说道。
    “那陛下能不能告诉老臣，这叫做土豆的东西，在何处？”
    看到李世民不像是在说假话的模样，戴胄开始有些激动了，就提出想看看土豆。
    “那土豆就在楚王府的后院里，明日，你直接去楚王府便是！”
    李世民也懒得跟他绕弯子，直接下令道。
    “在楚王府？莫非这土豆是楚王……”
    顿时，戴胄像是忽然想到了些什么。
    李世民见此笑着点头说道：“这土豆，正是楚王精心培育出的新作物！明日你去到楚王府后，就助楚王，把这土豆给推广出去！”
    听到李世民这么说，戴胄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他万万没想到，这土豆，竟然是楚王李宽培育出来的！
    戴胄忽然间，有些明白陛下为何会把户部尚书的位置给了李宽。
    “好！那老臣明日一早就去楚王府！”
    这次戴胄答应得十分爽快。
    因为，那可是亩产三千斤的粮食作物啊！若是经过他的手推广到全国，那在史书上，必定会留下浓厚的一笔啊！
    名垂青史是戴胄最大的愿望，现在这个机会就在自己眼前，他必定得好好把握住。
    所以才会有了一大清早，戴胄就出现在了李宽面前的情形。
    戴胄可是满怀希望的来到楚王府的。
    可是当他看到李宽后，戴胄又恼火了。
    戴胄一早就先去了趟尚书省，把手头的工作交接完了才过来的。
    工作交接完，再来到楚王府时，已快到午时了。
    可来到楚王府后，他却没有看到李宽，而是在管家的陪同下，在大厅里坐了差不多半个时辰。
    在戴胄喝了一肚子茶水后，才看到李宽晃悠悠的出现在了他眼前。
    其实是早上的时候，李宽照常去东市做好事去了。
    可是今天的事情有些麻烦，所以李宽才会晚回来了些。

 第20章 陛下有楚王，乃大唐之幸啊！

    “楚王为什么还不去户部报道！”
    戴胄极力忍着一肚子的火气，开口质问道。
    李宽抬头看向戴胄，不疾不徐道：“老大人您别生气啊，本王刚才是出去做好事去了，您这是有什么事吗？”
    噗！
    听到李宽这么说，戴胄都快气吐血了！
    现如今在户部积压的公文是数不胜数，而你这个户部尚书倒好，还有闲情雅致去做好事！
    你能去户部都算是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了！
    戴胄是三朝元老，不是没见过昏庸的皇子，可就没见过像李宽这么厚颜无耻的！
    戴胄只觉得自己的火气快要憋不住了！
    幸好戴胄现在年纪大了，这要是换做年轻时，估计早就出手揍李宽了。
    不行！他真的要控制不住了!
    这时的戴胄想直接走人了，就算是回去尚书省，也比呆在这浪费时间好！
    因为从他看到李宽的这幅玩世不恭的模样后，他就不相信李宽能种植出亩产三千斤的土豆！
    “是我父皇让你来的？”
    李宽直接无视了戴胄的怒气，面露微笑问道。
    “没错！陛下让我前来协助你推广土豆！可我现在觉得，这其中肯定有误会！”
    戴胄保持着最后一丝冷静，怒目切齿说道。
    看到戴胄这幅样子，李宽倒是莫名的有些心疼了。
    【父皇也真是的，就知道欺负老头，罢了，我还是帮帮他。】
    “戴大人，父皇说的对，您随我来。”
    李宽也没和戴胄多说废话，直接就向后院走去。
    戴胄颔首回应了一声，就跟在了李宽的后面。
    既然来都来了，那就看看这所谓的土豆是何物。
    走到了后院，李宽就直接跳到了地里，也不管衣服会不会被弄脏，直接就埋头在地里开始刨起了土豆。
    没多久，一株土豆就呈现在了戴胄面前。
    李宽这次的运气还不错，刨出了一株结了十几个的土豆。
    戴胄见此，眼睛瞪得像铜铃，并且还不放过李宽的任何一个动作。
    同时，还在心里默默的算着这土豆的产量。
    一棵秧苗，竟然真的能结出十几个土豆！
    而且这些土豆，有的有拳头这么大，还有的像是鸡蛋这般大小！
    这到底是多大的产量啊！
    照着一株土豆计算的话，那这土豆的产量何止有三千斤，四千斤都不是问题！
    戴胄刚才一脸的恼怒，现在全都消退了！
    反而是一脸的震惊和欣喜！
    “哈哈哈！陛下果然没骗我！这次我戴胄终于可以名垂青史了！”
    这么想着，戴胄也顾不上自己的官服了，他也跳到地里，来到了李宽身旁。
    “楚王，这个东西就是土豆吗？”
    说着，戴胄就拿起了一颗被李宽清理干净的土豆，细细打量着。
    “嗯，这就是土豆，我们这次运气不错，这一株上土豆特别多，一般的话，一株上只有七八颗土豆。”
    李宽点点头，给戴胄解释道。
    “七八颗也挺多了啊！亩产三千斤是肯定的！”
    看到土豆，戴胄脸上的笑就没停下来过，不管是三千斤还是四千斤，这都已经远远的超出了现在的粮食产量了。
    现在，三千斤的土豆他看到了，接下来，他就想着试试看，这东西能不能吃。
    只见戴胄把手里的那颗土豆，用官服擦的干干净净的。
    随即用嘴把土豆外面的那层皮给咬掉了。
    而后就咬下了一大块土豆，吃在嘴里不停的咀嚼着。
    “哎哎戴大人，这土豆不能生吃的啊！”
    李宽赶紧阻止说道。
    戴胄这把年纪了，可能肠胃不是很好，生吃土豆的话会胀气的。
    可戴胄像是没听到李宽说的话一样，还是在不停的咀嚼着土豆，然后就吞了下去。
    “没事，这生吃土豆也别具一番风味啊，并且这汁水很鲜甜！”
    戴胄一脸高兴的说道。
    这时，戴胄看了看一旁满身全是泥泞的孩子，只觉得他的笑容是多么的纯真无邪，双眼中闪烁着的也是聪慧的光芒。
    若这不是老天眷顾的话，他又怎能培育出能亩产三千斤的土豆啊。
    一时间，戴胄忽然想起了刚才李宽和他说的话。
    “难为这好孩子了，每天都是想着如何做好事，可我刚才却错怪他了！他定是把时间都用在了这些事上，所以才会顾不上户部那边的事，这孩子，就这么无缘无故的遭受了这么多非议！却还一声不吭！”
    “我也有孙儿，若是我孙儿也遇到了这些事，他还能像楚王这般谈笑自若吗？”
    如此想着，戴胄的眼眶不由得有些湿润了。
    “戴大人，怎么了？是这土豆有问题吗？？”
    看到戴胄忽然站着不动了，眼眶还有些泛红，李宽有些担心问道。
    “没有没有，什么问题都没有，我这是高兴的，这是天佑我大唐啊！”
    戴胄连忙用手擦了擦眼睛，十分激动的说道。
    “没问题本王就放心了，那这土豆推广的事，还得劳烦戴大人了！”
    说着，李宽从地里站起身来，拍了拍手里的泥土。
    “楚王就放心！推广土豆的事就交给老臣去办！老臣定会为王爷办好的！”
    “为了大唐，我戴胄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戴胄这时非常的激动，要不是手里还拿着土豆，他都想直接给李宽磕个头了。
    他现在对于李宽已经改观了，李宽在他心里的形象从一个游手好闲的皇子，变成了一个为国为民，不辞劳苦的国家栋梁！
    “好！”李宽郑重的点点头：“那此事就麻烦戴大人您了！要是还少什么物件，或者缺少人手，您就直接给陛下写奏折就行了！”
    有人能帮他把土豆推广出去，李宽自然是十分的满意。
    随后他又让小蛮拿出了一本小册子说道：“这本册子上，都写着怎么种植土豆的办法！你再多带些人手来，先挖出一千斤的土豆作为种子……”
    李宽十分仔细的说了一次，想把土豆这件事一遍过，最好戴胄都不要再来烦他了。
    虽然戴胄没有领会到李宽的本意，可看到李宽慷慨解囊的传授，让他不得不对这个才七岁的皇子更加敬佩了。
    “能有此皇子，是大唐之福啊！”
    “陛下据理力争，起用楚王，更是大唐之幸！”
    随即，戴胄就带人来挖土豆了，一直忙到了半夜，楚王府才算是恢复了安静。
    李宽呵欠连天的，终于躺上了床。
    可是，他才闭上眼睛正准备睡觉，却被小蛮给提起来了。
    “王爷，准备到时间上朝了！”
    大朝会是从卯时开始的，所以大臣们会在寅时就开始起床梳洗了。
    这寅时就是早上三点，一般来说，大臣们提前半个小时起来就行了。
    可是明妃特地叮嘱了小蛮，说这是李宽第一次上大朝会，万万不能出了差错。
    所以小蛮又提前了半个时辰，把李宽给叫醒。
    所以导致李宽来到太极殿时，太极殿都还是大门紧闭着。
    于是大清早的，当众位大臣都纷纷来到太极殿门前时，就看到了蜷缩在殿外，正在熟睡中的楚王李宽。
    “哎！这成何体统啊！我看等会儿陛下怎么训斥你！”
    大臣们纷纷来到太极殿，却是步伐都放轻了，生怕把吵醒了李宽。

 第21章 魏大喷子，名不虚传

    很快，戴胄也来到了太极殿。
    昨天忙到很晚才能休息，今日一大早就要起来，戴胄觉得有些吃力。
    刚来到就看见李宽在太极殿门前睡着了，戴胄顿时觉得心疼不已。
    “楚王殿下只不过还是个孩子，为了我大唐真是难为他了。”
    心里和戴胄有着同样想法的人还有裴矩。
    本来辞官后裴矩已经不用再来上朝的了，可是一想到长孙冲跟自己说的话，他还是激动得没忍住，想要上朝再确定一番。
    “陛下驾到！”
    太监洪亮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太极殿的平静，也喊醒了正在睡觉中的李宽。
    随即，李世民从侧门不紧不慢的走上龙椅，抬眼看着下方的满朝文武！
    可他这一看，就看到了李宽从太极殿的正门走了进来，边走还边伸懒腰！
    瞧着李宽懒散的步伐，还有他那一脸睡眼惺忪的样子，李世民只觉得心里无语至极。
    他非常想大声斥责李宽，可他视线瞥到了一旁跃跃欲试的魏征后，不由得笑了笑。
    魏征乃是当朝御史大夫！
    前些日子因程咬金三人的事才消停了些，可蓟州的捷报传来后，他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并且魏征还曾是隐太子李建成的手下。
    自玄武门之变后，魏征就躲进了深山密林中隐居起来。
    当时还是李世民亲自去找他，发扬了三顾茅庐的精神才把他给弄回来的。
    可能是李世民的诚意打动了魏征，所以他就发誓效忠，而他的忠心在李世民心里，就是个甜蜜的负担。
    因为魏征效忠的办法，就是拼死的劝谏！
    不论李世民要做什么事，但凡这件事其中有什么让他魏征觉得不妥的地方，他就会开始死命的劝谏，每次也都会喊出‘臣要死谏’的口号来！这就让李世民觉得头疼不已！
    其实魏征也有遇到过挫折，就比如上次程咬金那件事。
    这挫折的原因是来源于对李世民的失望，是那种让他错付了的失望。
    可是上次那件事最后也证明了陛下的英明，所以魏征又开始变得肆无忌惮了。
    如此一来，李世民最近这些日子怕是没这么好过了啊。
    可魏征终究是自己请出来的，这份苦他李世民也只能忍着！
    眼下，瞧见魏征那跃跃欲试的样子，李世民还有点激动呢。
    ‘臭小子，让你瞧不起朕，朕今日就让你看看这朝廷中的险恶，太极殿欢迎你！’
    果真，不出李世民所料。
    李世民才刚坐下龙椅，李宽连脚都还没站稳，魏征就出列上前了。
    “陛下！微臣有本要奏！”
    魏征拿着笏板举起说道。
    “魏爱卿，有何事要奏啊！”
    李世民微微摇头，瞥了一眼李宽，而后开口说道。
    只见魏征也看了一眼李宽，随即说道：“陛下！微臣要参奏楚王李宽！”
    这时的李宽还是有些迷迷瞪瞪的。
    他一脸无语的看了看魏征。
    【不愧是魏大喷子！真是名不虚传啊！】
    【那你就快些加把劲！最好就让李二卸了我这户部尚书，能不能去蓟州我倒是随便，我现在只想能让我每天的睡眠充足啊！】
    而李宽看了一眼魏征的举动，落在魏征眼里变成了对他的不屑。
    顿时，魏征更激动不已了。
    听到李宽心声里对魏征的称呼，让李世民心里忍不住发笑。
    虽然他从没听过‘喷子’这个词语，可是一想到魏征进谏时那呶呶不休的模样，立马就明白了。
    “哦？参奏楚王？”
    李世民莞尔笑道。
    此时的李宽才刚站稳，听到魏征说话时，他就悄悄的退到了文臣的最后面，正打算要打个盹什么的。
    李宽自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文武百官的视线一直都在他身上。
    “哈哈哈！魏征可算是出手了！等下我得和他打个配合才行！”
    宗正卿李神符，手拿着笏板在心里暗暗想着。
    “哼！魏征这一出，我倒要看看陛下和楚王，你们怎么收场！”
    李幼良眼里满是激动，就好似扳倒了李宽，那户部尚书的位置就能是他的一样。
    “魏征这张毒舌可是出了名的！我平日看着都厌烦，眼下却有些期待起来了！”
    此时的长孙无忌，心里也不由得期待了。
    “着实是期待魏大人的表现啊！还望魏大人能强硬些！”
    “我也是如此想的！”
    房玄龄和杜如晦两人默默互相看了一眼，立马就清楚了对方的意思。
    不止是这几人在心里这么想着，几乎是所有的大臣，都在等着看好戏。
    就在众人翘首期盼的眼神中，只见魏征躬身道：“陛下！楚王早朝姗姗来迟！按照大唐律法，应当丈责二十！罚俸一个月！”
    “楚王又在陛下登朝之时，冒失的冲进殿内，此乃是大不敬之罪！按照大唐律法，应当丈责五十，流放三千里！”
    “甚至，在楚王出任户部尚书以来，一直未去往户部报道，现下户部公文早已堆集如山，实属是荒谬至极，应当罢免其户部尚书之职！”
    听到魏征的这一番话，朝堂之上噤若寒蝉。
    李世民和一众大臣们，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魏征今日这是抽的什么风？胆子这么大！”
    “这魏征是想彻底的得罪楚王李宽啊！”
    听到这一席话后，本来还蠢蠢欲动的的李神符都停下了脚步，他觉得魏征今日说得有些过分了！
    再怎么说，李宽毕竟是皇子，不管如何，都该给几分薄面的！
    李神符觉得，魏征现在这般做法，不仅是在针对李宽，更是有些打压李氏皇族面子的意思。
    不止是李神符这么觉得，就连李世民都有些不悦了。
    虽然他做好了要看李宽出丑的准备，可是这‘魏大喷子’，今日做法是真有些过分了！
    李世民正想着要怎么反驳魏征的话，这边李宽的心声又在他耳边响起了。
    【我去，来这么狠的吗，竟然还想打我屁股！】
    【我感觉这魏大喷子好像真有点毛病啊，看着他脸上紧张兴奋和紧张型木僵交替出现，眼神还飘忽不定，而精神又这么的亢奋。】
    【并且不管什么事他都要提意见，第一个肆意就是反抗，如此看来，我对他患有违拗症的判断是正确的！】
    【哎，也是个可怜人啊，肯定是李二给他的压力太大了，等以后我把减压球做出来了，一定要送一个给他解解压！】
    刚才李世民还觉得李宽看法别出心裁。
    虽然听不懂李宽所说的违拗症是什么意思，可想到这是一种病，他觉得好像真是这样。
    可后来又听到李宽竟然把病因归咎到自己头上，李世民顿时就不爽了。

 第22章 满朝震撼

    ‘哼，臭小子，你想法不是挺多吗，我也懒得替你争辩了，你自己和魏大喷子说去。’
    随即，李世民就开口说道：“楚王，你来和魏爱卿好好解释！”
    可李宽却还是漫不经心的。
    【这李二莫不是有什么大病，让我跟一个病人互喷。】
    【我喷赢了有什么嘉奖吗？】
    【这个魏征，就除了会喷人还会干啥，随便找个键盘侠都比他会喷！】
    【还想让我出来跟他互怼，想得美！】
    李宽的心声让李世民听得脑瓜子一阵嗡嗡响。
    什么‘键盘侠’、‘互怼’这些词汇，李世民更是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可看到李宽默不作声，李世民有些不满了。
    “楚王，你为何不说话啊！”
    李宽自知自己今天是逃不掉的了，缓慢的抬起头来，正要随便说些什么敷衍过去。
    刚才之所以一直没说话，那是因为他在衡量着这个尺度。
    既然想让李世民罢免他的官职，但又不能让他罚得太凶。
    如果真要打他的屁股，他也不乐意啊。
    可还没等李宽开口说话，却见戴胄站了出来。
    戴胄早就想站出来说话了，可无奈于一直没找到机会。
    看到李世民一直在逼问，他终于按耐不住要站出来要为李宽愤愤不平了。
    “陛下！微臣觉得，楚王来迟是有原因的！并且楚王只不过是进入大殿晚了点，可是他早早的就来到殿外等候了！”
    “至于魏大人所说的大不敬之罪，微臣觉得，也是能理解的！因为楚王日日夜夜都在忙着种植土豆，难免对于朝中的规矩了解甚少！”
    土豆？这是何物？
    听到戴胄的这一番话，一众大臣都愣住了！
    在场的众人都不知道，戴胄所说的土豆是什么东西！
    “戴爱卿，你给大家说说，这土豆是何物！”
    李世民看到众臣脸上丰富多彩的表情，不禁有些嘚瑟，说话时嘴角还洋溢着笑容。
    “是，陛下！”
    戴胄挺直了腰板，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淡定些说道：“这土豆乃是天赐的祥瑞！是楚王辛劳培育出来的，更是大唐未来的希望，这土豆是一种可亩产三千斤的粮食作物！”
    “嘶~”
    此话一出，众臣又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土豆可以亩产三千斤？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戴胄，亏我还觉得你是一个深思远虑之人，怎么，这新尚书上任，你就迫不及待要巴结了？”
    “是啊，还夸大其词说亩产三千斤，你开什么玩笑！”
    “我看这哪里是开玩笑，这简直就是在睁眼说瞎话！”
    “哎！有些人真是可笑啊，都一把老骨头了，还要说瞎话！”
    片刻的寂静后，朝堂之上瞬间就议论纷纷起来。
    众臣哗然不已，全都摇了摇头，对于戴胄所说的话一个字都不相信。
    “你们这话是何意，我戴胄的为人你们还不清楚吗！”
    听到众人说的话，戴胄急眼了！
    “戴大人所说的话，你们不信，我信！楚王的人品我也信！”
    戴胄刚要开口继续说，忽然一道十分坚定的声音响起。
    说这句话的人正是裴矩。
    对于裴矩说这话，让那些想方设法要对李宽投井下石的人，不由得惊呆了。
    “裴大人这是何意？之前不是说他被楚王给赶出楚王府吗？”
    “没错啊，最该激动的人不是他吗？为什么又反过来替楚王说话了呢？”
    听到周围的议论，裴矩却是充耳不闻，又开口说道：“我都知晓，你们都在等着看我是如何对付楚王的，可是你们猜错了，我和楚王之前只不过是意气之争，我裴矩从来都是对事不对人！”
    此话一出，众人才明白过来。
    虽然这老头的脾气臭，从来都不给人面子，可对于同样顽固的人他还是会礼让几分的。
    裴矩一直觉得，不违背自我，就说明心里坦荡，既然坦荡，那就只是意气之争，不论对与错，都是心安理得。
    “楚王运气倒是好，和裴矩闹了些不愉快，想不到还能让裴矩佩服他的为人。”
    众人纷纷感叹，让戴胄有了喘口气的机会。
    随即他又说道：“陛下！微臣已派人把土豆搬运过来了！就放在大殿外！可否能让他们把土豆搬运进来？”
    空口无凭，耳闻不如目见，戴胄为了今日的大朝会可是做好了准备。
    “准了！”
    对于李宽，虽然李世民有些生气，可这其中的爱护之心更甚，立马就答应了。
    不多时，几筐土豆就被人搬到了众臣眼前。
    他们都是第一次看到这土豆，顿时就团团围了上去。
    “这就是所谓的土豆？”
    “这就是楚王培育出来的粮食作物？当真能亩产三千斤？”
    听到众臣的疑惑，戴胄和他们解释道：
    “诸位大人，这就是土豆，每棵土豆秧苗上能结出这般大小的土豆，至少都有七八颗！”
    “而一亩地起码有三四百颗土豆秧苗！”
    听到戴胄这么说，众臣对于这土豆的产量不再产生质疑。
    “真是没想到，竟然能亩产三千多斤！”
    “这产量实在是太大了！”
    “可是这玩意儿上都是黑乎乎的泥，当真能吃？”
    众臣很快就发出了新的疑问。
    “怎么不能吃了！只要洗干净了就能吃，我就吃过，味道不错！”
    戴胄又说道。
    “诸位爱卿，这个土豆朕之前也吃过了，确实好吃！”
    李世民也说出了自己吃过土豆的经历。
    听到李世民都这么说了，众臣脸上的神色就只剩下了震惊，事实就摆在眼前，众臣不信也得信了。
    随即，他们都纷纷扭头看向李宽，简直不敢相信这么神奇的土豆，是李宽培育出来的！
    看到众人盯着自己看，李宽心里只觉得无奈至极。
    【哎，戴胄你这个臭老头，强出头干嘛呢！】
    【竟然连土豆都搬出来了，老子还想一直低调下去的，现在好了，被这群老家伙给盯上，那我还怎么低调啊！】
    【让魏征喷我一下又怎么了，老子要的就是被免去官职啊！】
    【而且要是看魏征不爽，那我干就完了了！】
    【我不止有土豆和玉米，我还能把现在的水稻和小麦的产量提升到两千斤一亩呢！所以老子难道还会怕一个喷子不成？】
    【都说民如水，君如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如何才是最重要的，就一个嘴炮王魏征罢了，算个球啊！！】
    轰隆！
    听到李宽的心声，李世民顿时就炸开了！

 第23章 反贼李幼良要造反

    “我儿李宽真是我大唐之幸啊！天佑我大唐！”
    李世民蹭的一下，忽然从龙椅上站起身来！
    土豆和玉米的事，李世民早已知道了！
    当然也知晓这两样粮食作物的产量惊人！
    可他简直想不到，李宽竟然还能提高水稻小麦的产量，能提高到两千多斤！
    这消息简直太惊人了啊！
    虽然李世民十分震惊土豆、玉米以及还没见过的红薯的产量。
    因为这三种粮食作物，在大唐从来就没有出现过，更是没有种植过。
    就算李世民确信李宽的心声不是瞎想的，可他也担心这三种粮食作物，是否能代替现在的主粮，是否会被大唐子民接受，这其中都存在着巨大的不确定因素。
    所以，李世民心里都一直保持着自己的理智。
    可这水稻和小麦就不同了。
    这两种粮食作物在大唐都种植有，更是大唐现在的主粮。
    就是这两种粮食作物的产量实在是太少了。
    一般小麦一亩地才能产一百斤左右，一等良田也才两百斤这样。
    虽然水稻产量能达到三四百斤，可是这需要非常多的人力，并且水田更是稀少。
    若是能让这两种粮食作物能亩产两千斤的话，那已经能改变很多的事情了。
    这么想着，李世民心里更是激动了。
    因为太激动，才让李世民忍不住开口说话。
    看到土豆后，众臣们也是欣喜不已，听到李世民开口，也全都跪下喊道：“天佑大唐！”
    可就在此时，还有一个人站在其中。
    这人便是魏征。
    见到土豆后，魏征还是死守着他御史大夫的尊严，嘴硬道：
    “这土豆或许能改变我大唐眼下的情况！楚王功在千秋社稷！可这和楚王不遵守宫规，一点都不冲突！”
    “培育这土豆，赏是要赏的！”
    “可对于楚王不守宫规，对陛下不敬，理应重罚！”
    一时间，其他大臣们纷纷向魏征投向了赞许的目光！
    不由得心想，魏征不愧是大唐第一谏臣！看看他这气概！
    “行了！”
    李世民负手而立，看向魏征冷声说道。
    “莫非在魏爱卿眼里，这宫廷礼仪比千秋社稷都重要吗？”
    “民如水，君如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楚王虽年纪尚小，可却一心为了天下苍生着想，用心培育出土豆，这才没有闲暇时间去学这些宫廷规矩！”
    “若是魏爱卿铁了心要问责，那就问责朕好了！是朕教子无方！”
    “并且！朕还要告诉你们！从现在开始，以后楚王入宫，朕准许他不用守宫规！”
    “这，正是皇权特许！”
    李世民的这一番话，宛如震耳欲聋的洪钟般响彻在朝堂之上！
    就连躲在人群后面的李宽，都不由得露出了震撼的神色！
    【这李二还有点东西啊，竟然说出了这句话！】
    【可现在不才是贞观年初吗，怎么就有这句话了！】
    【难不成是刚才吵的太激烈了？所以李二就想到了这句话？】
    【果不其然，思维风暴能够促进社会进步啊！】
    听到李宽心里的吐槽，李世民嘴角不由得露出了笑意。
    虽然李宽的心声，他不能够完全都听懂，可是能让李宽佩服他一下，他就十分高兴了。
    当然，最震撼的人还是文武百官。
    可是这其中，魏征更是震撼不已！
    “民如水，君如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听到这一句话，魏征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让他许久都无法平静下来！
    自从李世民登基以来，魏征就一直在思索着君和民之间的关系。
    可他总是觉得这其中少了些什么！也正是这种迫切让他精神高度紧张，从而才会产生违拗这种心理疾病。
    如今，听到这句话后，他才醍醐灌顶！
    君和民的关系，正是如此。
    民如水，君如舟。
    这比喻真的太恰当了！
    此刻，魏征心里释怀了，不再执拗，顿时就变得十分温顺。
    他直接跪了下去，恭恭敬敬说道：“陛下此话说的甚好！楚王为民增福祉，功不可没，方才是微臣冒失了，微臣甘愿受罚！”
    看到魏征不再拼死劝谏，还肯承认自己的错误，李世民龙颜大悦！
    而众臣看到魏征变了个模样，顿时也是大吃一惊！
    可是，令长孙无忌、房杜等人，更吃惊的是，陛下居然准许了楚王李宽日后入宫不用遵守宫规！
    这等恩宠，可是连太子李承乾都不曾有过的！
    并且‘皇权特许’！
    这个命令，更是让楚王的地位在无形中赶超了太子！
    这一点让长孙无忌无比的烦恼！
    今日他本就是来看李宽怎么出丑的。
    方才上朝时，他瞧见李神符跃跃欲试的模样就知道了他的心思，却没料到魏征先出头。
    并且现在魏征竟然很难得的反过来帮李宽说话，这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魏大夫也不过尔尔嘛！”
    就在这时，人群中忽然响起了一道十分不和谐的声音。
    长孙无忌扭头看去，心想道：“这傻子，还是没忍住啊！”
    开口说这话的人正是李幼良，看到那个抢了自己位置的李宽将要安稳渡过，他还是没忍住站了出来。
    他本就性格急躁易怒，看到今日这好局面却被扭转，他这暴脾气立马就来了。
    可眼下这种情况，说出这样的话，就连要帮他的李神符，都不由得扭头，不忍看着他。
    看到大殿中安静不已，李幼良还以为自己说对了，继续自得道：“魏大夫您别丢失了自己的坚持啊，怎可为了陛下的一句话就改变了想法呢，你御史大夫的气魄呢！”
    “再说了，他们说这土豆能亩产三千斤就三千斤啊！虽说是新物种，可是也得等到有了成果再说啊，若是我也让人扛一袋大米过来，说一亩地能产出两千斤，你们也信吗？”
    说完，李幼良还十分得意的看了一眼长孙无忌道：“赵国公，你觉得我说的对么？”
    其实这话说得也没什么毛病，可是眼下这个情况，说这话就有些不妥了。
    长孙无忌还在心里想着怎么回事，这边的李世民又听到了李宽在吐槽。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反贼李幼良啊！】
    【就你这德行，哪怕不造反，就这种心性也成不了大事！】
    【这凉州都督你不好好当，非要暗中养士，交结境外，现在竟然还想要对付我？】
    【还有，说起来，我是不是还得喊你一声爷爷啊？】
    听到李宽这几句吐槽，李世民不禁双眼微眯。
    李幼良是反贼？要造反？
    这些事情，李世民倒是从来都没有想过！
    这李幼良是李唐宗室，是李渊六叔的小儿子，再怎么说都是一家人！
    当初李幼良的哥哥为了大唐捐躯殉国，而如今李幼良却要造反？
    听到李宽这些话后，李世民不得不开始重视起来。
    他扭头看向李幼良，打量了许久，这把李幼良看得头皮发麻。

 第24章 千古一帝的气势

    “陛下，微臣皆是肺腑之言，微臣都是为了江山社稷啊！”
    说着，李幼良连忙跪了下去。
    看了许久，李世民倒也没看出李幼良有什么异常，若是就这么冒然的给自己这个皇叔安一个造反的罪名，确实也不妥当。
    可刚才李宽的话倒是点醒了他，这李幼良如今是凉州都督，现在已是二月了，他留在长安的时间也太久了些。
    ‘莫不是真的所图不轨？’
    “皇叔心在社稷甚好！可朕已将凉州军情托付于你了，你可别让朕失望啊！”
    李世民冷声说道。
    李世民这话的意思就是，让李幼良立马前往凉州赴任。
    “陛下，眼下我们和突厥已有盟约，并且凉州也没有险情，所以……”
    “你糊涂！突厥可是野心勃勃，怎会安于一隅！”
    李幼良还想为自己解释一番，可却被李世民无情的打断了。
    这不提起突厥还好，一提起突厥李世民更是生气了。
    “陛下，突厥此事苦恼已久，还需从长商议，幼良也是过于年轻，所以才会一时糊涂了！”
    李神符站出来替李幼良说了句话，并且还用眼神制止了李幼良接下来的举动。
    今日两人本来说好了要对李宽发难的，虽然现在李神符也没办法再说些什么，可也不想看到自己的这个堂弟又一次把李世民给惹怒。
    李世民有些不悦的瞪了一眼李神符，也算是暂时不追究李幼良的责任。
    可是李幼良说的话，倒是想起了之前李宽在心里对方突厥来自西域各国的策略。
    最近他和李君羡也准备得差不多了，他觉得也是时候秀他们一脸了。
    李世民打算先让大臣们先表现一波！
    然后他再出手，说出一波千古奇谋，直接闪瞎大臣的眼睛！
    “说起来，这突厥确实是困扰大唐的大难题啊，诸位爱卿可有和妙计？”
    李世民又坐回了龙椅上，问道。
    听到李世民说到突厥的事，武将那边顿时就引起了一阵骚动。
    刚才魏征参奏李宽，戴胄拿出了土豆，虽说朝野震荡，可武将们对这些都不不感兴趣。
    如今一说到突厥，他们个个立马就来了精神。
    程咬金躬身说到：“陛下！末将正在操练蓟州兵马！就等燕云十八骑重组完毕了，我十万蓟州大军直捣黄龙，定能取了那颉利的首级！”
    程咬金粗犷的嗓子喊道！他们三人刚接手了罗艺的蓟州大军，正是士气高昂的时候。
    李靖则是说道：“陛下！我下令斥候悄悄的潜入了草原，在突厥各地搜索着地形，没多久就可以造出地图了！”
    “想要攻伐突厥草原，最大的问题就是在于其地形极其复杂，难以揣测！”
    “若是我们熟悉了地形，定能把突厥给灭了！”
    尉迟敬德也笑道：“我大唐民军一心，如今罗艺也平定了，那突厥哪里还是强敌啊！”
    武将们说的这些话，顿时引得李世民大笑不已。
    可是他觉得这些武将们的策略虽然实用，可却不是最好的！
    “陛下！刚才说道民如水，君如舟，醒聩震聋，眼观六路非我等能及，对于突厥，想必陛下已有更好的法子了？”
    文官之首的长孙无忌，看到李世民一脸笑意，想到刚才的事，他立马就明白了。
    有了这长孙无忌的逗哏，李世民才好开始他接下来的表演。
    随即，李世民对着长孙无忌投去了一个‘可堪造就’的眼神。
    对于自己的这个大舅子，李世民很多时候还是很满意的。
    不仅做事兢兢业业，也算是上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和他十分有默契。
    有了这长孙无忌的开头，李世民当然不会错失这个机会了。
    他缓缓开口说道：“自朕登基以来，天灾人祸不断，百废待举。”
    “虽然尔等奋勇直前，可是，大唐的百姓们呢？”
    “虽然如今天赐我大唐竹筒水车、祥瑞土豆，可也只是暂时缓解了河北旱情，我大唐还是处于民不聊生之中。”
    “并且如今国库空虚，若是还要强行对付突厥，虽能取胜，可粮饷和兵役，一样还是会拖垮大唐！”
    “朕不仅仅是希望开疆扩土，同样也希望大唐的百姓们能安居乐业！”
    李世民这番话说得慷慨激昂，振振有词！
    殿中的大臣们大部分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撼中，如今更是发出了由衷的敬佩之情。
    特别是那些文官们，觉得陛下的这一番话更是说出了他们的心声。
    房玄龄和杜如晦面面相觑，眼里全是佩服和欣喜。
    突厥这件事，是悬在李世民心间的利刃，更是他们每人心里的一颗定时炸弹。
    渭水之盟记忆犹新，大唐的武将们都忍着一口气，想要杀进大漠洗刷前耻。
    可是对于突厥作战，他们两人一直都是不同意的。
    虽然大唐现在已统一，可是还是内忧外患，别的不提，就说这国库空虚就是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
    现在，李世民当着武将们的面把其中的利害关系都说了出来，他们两人才悬心落地。
    虽然文官的放心了，可武将们还是保持着意见。
    最近尉迟敬德看到程咬金等人在蓟州得到了个大功劳，他也是十分的心急。
    “陛下，末将虽然也心疼我大唐百姓，可是突厥一日不除，如芒在背啊！”
    “并且那突厥每年都会来犯，边境的百姓们每年都会遭罪，边境的百姓们也是百姓啊！”
    “末将觉得，大唐和突厥必定有一战，迟早都是要打的，不如现在就打！”
    虽然尉迟敬德说的话有些粗鲁，可是每句话都切中要害，并被妄言。
    此话一出，李靖等人也是纷纷点头，这些话也正是他们要说的。
    “啪啪啪！”
    虽然尉迟敬德当众违逆李世民的意思，可李世民却是一点都不着急，甚至还鼓掌了。
    “甚好啊！尉迟爱卿能说些这些提议，着实是不错！”
    “那突厥可是我华夏宿敌，这一战肯定是要战的！”
    李世民说出这些话时，身上的帝王之气尽显。
    【不错，大唐和突厥是有一战，并且这一战大唐必胜！】
    【李二不愧是千古一帝啊！瞧瞧这气势多霸气！】
    李世民的精彩表现，引起了李宽的注意。
    虽然他现在有些想睡觉，可是也被李世民身上的气势给震惊到了。
    听到李宽心里的那一句千古一帝，李世民不由得有些飘了，开始了他更卖力的演讲。
    “可是，若要对付突厥，我们不是不可以逸待劳，兵不血刃的把突厥给灭掉呢！”
    听到李世民说这话，文武百官又震惊了。
    他们都想灭掉突厥，可是李世民的想法太过于前卫了。
    兵不血刃就想灭掉突厥，这简直就是不切实际。
    尉迟敬德和李靖互相对视了一眼，可眼里却是带着一丝轻视之意。
    “陛下，您这是怎么了？莫非是在宫里呆的太久，连那突厥人的样子，都忘记了？”
    虽然这句话没有说出来，可是从他们的眼神里，李世民却是能看得出来。
    “尉迟敬德，你是觉得朕的话有什么不对吗？”
    李世民看向尉迟敬德冷声说道。
    尉迟敬德赶紧摇头说道：“末将不敢！只是末将觉得，突厥皆是一群豺狐之心，屠狗之辈！”
    “就这种畜牲，就应该一刀一个，这才太痛快！”
    尉迟敬德这句话也算是缓解了刚才尴尬的局面，同时也表明了他的立场。

 第25章 开通关税

    “没错！那些突厥人就是畜生！可对付畜生，我们当然不能用这么粗鲁的手法！”
    李世民停顿了下，又继续说道：“既然是一群畜生，那就代表着他们没有办法做到团结一致！所以，我们为何不直接引得他们内乱，好让他们自相鱼肉呢？”
    此话一出，众臣不由得一怔，都开始认真起来，听李世民继续说话！
    要知道，引起突厥内乱这种事可不少见，曾经汉朝、南北朝时期有这么做过，甚至连隋朝也做过。
    虽然最后的效果也不差，可是每次都没能真正的达标。
    并且，如今的突厥和那些草原部落，对大唐的分化行动，那是十分的谨小慎微。
    若是没有完美的策略，到最后可能会得不偿失。
    可现下，李世民当着众臣的面再次提议，众臣也全都噤声，安静的洗耳恭听。
    看到众臣一脸认真的模样，李世民干咳两声，继续说道。
    “由于现在大唐和突厥是盟友的关系，朕打算要开放和突厥的通商，就除了大唐管制的商品外，准许两国商队自由往返进行交易。”
    听到李世民这么说，文武百官又是一阵惊呼。
    率先开口的人又是尉迟敬德，他今日是铁了心的要和李世民较劲了。
    “陛下，我们与那突厥野蛮人有何好通商的，他们又没……”
    话刚说到一半，尉迟敬德却没继续往下说了。
    他其实想说的是突厥又没钱，可是这话到嘴边就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和大唐相比，这突厥如今简直富有得很啊。
    因为突厥版图内就只有大漠和草原这两个地方，他们有钱都无处可用，所以现在过去了大半年，突厥的钱还是十分多的。
    而杜如晦听到李世民的话，顿时就幡然醒悟。
    自从汉朝以来，中原一直都是约束和北方少数民族通商的，就除了阻止他们发展以外，另一个原因就是他们没钱。
    虽说能换回牛羊，可是牛羊的运输实在是太过于麻烦，在途中还会有死亡的风险。
    所以就算是朝廷鼓励，民间还是没有太多人肯前往。
    可若是突厥有金子来进行交易，那就不同了。
    并且杜如晦还知道，就算大唐现在还没开始正式通商，可各大世家也有在暗中交易，眼下李世民直接把这件事给说出来，也不是不行。
    而如今的大唐又国库空虚，要是能和突厥交易换得些钱回来，还能暂时解决眼下的问题。
    不仅仅是文官他们想到了通商这其中的好处，还有武将之首的大唐军神也想到了。
    最近他们派出了不少的斥候，最后却都是白跑一趟。
    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大唐和突厥之间缺少交流。
    若是两国通商了，那么他的手下就能正大光明的进入大漠草原，并且情报工作也能快速的展开。
    如果一旦确定了建立利益关系，那这其中离间的工作就方便多了。
    在一众大臣中，要说最激动的人，就是裴矩了。
    先前李宽给他承诺时，他还是有些疑虑的，可现在听到李世民这么说，他哪里还有一丝的怀疑啊。
    而李世民的话，也使得无精打采的李宽忽然眼眸放光。
    【和草原通商，而后再离间草原的部落，这不正是我所想么。】
    【怪不得李二会被后人称为千古一帝！想不到还真有点东西啊！】
    【如此也好，也算是帮我把谎给圆了，这样裴矩就不会来找我兴师问罪了。】
    听到李宽这次没有吐槽嫌弃自己，反而是称赞！
    并且又一次说他是千古一帝！
    顿时，李世民更飘了！
    李世民心里那叫一个开心啊！
    真是太难得了，这几天李宽一直都在吐槽他，并且吐槽的内容十分气人不说，还越发的丰富起来了，而现在，终于能让他听到几句好话了！
    思及此，李世民不禁挺直了腰板！
    李世民觉得，能得到李宽的称赞，比得到众臣的称赞，还要喜悦！
    看到李世民龙颜大悦的模样，他的大舅子长孙无忌肯定是不会放过拍马屁的好机会了。
    长孙无忌知晓李世民的计策不会就这么简单，后续的安排是必定会有的。
    “陛下，敢问这通商一事，该让何人来负责啊？”
    长孙无忌问道。
    负责通商一事看似危险重重，可实际上却是个肥差。
    此话一出，众臣的眼神都十分炙热的看向李世民。
    而李世民早就有所准备，最近他让李君羡参与这整个事件，为的就是让他担任这个通商特使。
    这么想着，李世民的视线便朝着李君羡看去。
    可他正要宣布这个任命时，李宽的心声忽然又传来了。
    【没搞错，李二这是打算要亲自派人来管这件事？】
    【我看你这是让李君羡赶着去送人头。】
    【不过这李君羡倒是忠心耿耿，听话又能干，李二让他干啥就干啥。】
    【就是很可惜，到最后就因为一个子虚乌有的罪名，被李二杀了！】
    什么？
    李世民又傻眼了！
    这是什么意思？自己怎么会把李君羡给杀了呢？
    一想到此，李世民又看了李君羡一眼。
    能让李君羡任命为这个通商特使，就代表着李君羡在李世民心里的印象十分良好。
    并且李世民觉得李君羡不仅能吃苦耐劳，更是十分的忠心！
    可是，自己为什么会把李君羡给杀了呢？
    一时间，李世民惊诧不已！
    李世民还没惊诧完，李宽又在心里念叨了。
    【但更可惜的是，李君羡怕是都撑不到那个时候，让他前去突厥，那几个可汗还不得把他盯得死死的，要是有什么小动作，那肯定是必死无疑。】
    【通商这件事为什么要派人去呢，直接收个关税不简单点么，整日净瞎折腾。】
    【想搞事，那就派人去弄两个固定的交易点出来不就行了，到时我们的人一撤离，让他们三个再去抢不就好了！】
    这次，李世民顾不上再去想关于李君羡的事了，因为此刻他觉得李宽说的话很对。
    ‘嘿嘿，果然让这臭小子来大朝会，是个明智的选择。’
    李世民面露笑容，和长孙无忌说道：“既然朕都说了要自由通商，那朕就不派人了，而外交的事就交给鸿胪寺，在边关建立税务所，好好收商税就好了。”
    “还有，为了能保证大唐商队的安全，在几大部落的交界处，也建立两个交易点，如此一来，大唐商人的安全也有了保障。”

 第27章 红颜薄命

    随即，李世民也懒得搭理众臣的反应，对戴胄说道：“戴爱卿，户部你也别去了，朕要调你进神策府，那推广土豆的事，你就在神策府中进行！”
    可能是土豆这件事太过于惊人，听到李世民这次说到土豆后，却不见有一人再站出来。
    甚至是李神符，看到这三千斤的主粮也是哑口无言。
    可就在众人以为今日的朝会要结束时，却见一个小宦官急急忙忙的冲进了大殿内。
    “陛下，不好了陛下！皇后昏倒了！”
    “什么！皇后晕倒了！”
    李世民心头一震！
    文武百官也是一脸震惊的神色！
    皇后身体不好，需要多卧床休息，可从来都没有晕倒过啊！
    李宽听到这件事也没理会，他现在只想赶紧离开太极殿，虽然刚才在上朝时睡了那么一会儿，可他还是非常困。
    可他一边走，一边在脑海里回想着。
    【这长孙皇后向来身体不好，估计这次可能是气疾发作了。】
    【这大唐的气疾，好像是种内分泌疾病，我记得在书上读到过，而且还有人说这其实是糖尿病。】
    【这糖尿病，就以如今的医疗手段，昏倒很正常，不管是血糖没控制好，还是低血糖都会晕倒的。】
    【虽然这病不太好治，可只要注意保养，再活个四五十年还是可以的，就是很可惜他们都不知道，这长孙皇后是红颜薄命啊！】
    轰！
    李世民心下又一惊！
    红颜薄命……
    这是什么意思？莫非说皇后快要死了吗！
    听到这个消息的李世民，差点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
    要知道，这长孙皇后在13岁时就跟在李世民身边了。
    在太原起兵那时，李世民常年在外征战，而长孙皇后则是在后方处理所有大小事务。
    李家攻入长安后，人人自危，还是长孙皇后提出要让李世民接纳杨妃和明妃两人，以此来稳定民心。
    完全可以说，李世民能有今日，和长孙皇后默默地付出和牺牲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玄武门之变后，在李建成和李元吉遗孀的这件事上，也是长孙皇后据理力争，让李世民把两人接进宫里的。
    这个举动，简直就是在和两人背后的世家示好，也说明了合作关系不会改变。
    虽说现在李世民后宫佳丽三千，可是，他最爱的还是长孙皇后。
    【哎！现在才贞观元年，皇后还没死这么快呢！而且这也不关我的事，我还是快点溜！】
    【走走走，我要回去睡回笼觉了，下午还要出门去做好事呢！】
    李宽趁着众人不注意时，就悄悄的往太极殿的大门溜去。
    可是听到了李宽心声的李世民，哪能这么容易就放他走人。
    “退朝！楚王你别走！”
    得知自己的妹妹昏倒了，长孙无忌也是担心不已。
    可眼下忽然看到李世民叫住了李宽，这让他十分不理解。
    “陛下，皇后晕倒了，我们还是先去看皇后！”
    李世民闻言，瞪了长孙无忌一眼，随即又转头看向人群中的李宽。
    此刻李宽根本就不想搭理李世民的叫唤，眼看都快走到门口了。
    【这皇后都晕了，你还不去看皇后，叫我干嘛真的是！】
    李宽心里无奈至极，可现在他已经走不掉了。
    不管情况有多混乱，李君羡还是完美的执行了李世民的下的命令。
    这时，几名千牛卫已经挡在了李宽身前。
    李宽没办法，只好乖乖的回到了李老师身旁。
    “父皇，你找我有何事？”
    走到李世民身前，李宽还是表现出了一脸的恭恭敬敬。
    李世民眉眼忍不住跳了跳，最终还是叹息道：“走，随你父皇去看看皇后！”
    虽然说现在已经退朝了，可一众文武谁都没离开大殿，听到李世民这么说，他们又一次惊诧和疑惑。
    这楚王李宽的母妃是明妃啊，他跟长孙皇后又没有关系。
    眼下长孙皇后昏倒，陛下不应该是带着太子李承乾和魏王李泰去看望吗？
    可为什么带着楚王李宽去呢！
    “陛下，您这是……”
    长孙无忌十分不解的问道。
    李世民现在只想立马带着李宽去给长孙皇后治病，哪里还有时间听这些人啰嗦，随即冷然的看了长孙无忌一眼。
    这一眼被众臣看到眼里，顿时忍不住一激灵，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看到这情况，李宽自己都有些懵了。
    【唉，都伴君如伴虎！古人真没骗我啊！】
    【可是李二为什么要带着我去看长孙皇后呢？】
    【这是怎么操作？我是看不懂了。】
    【这时候不该是带着李承乾和李泰吗，带我去干嘛！】
    【难不成是李二这时已经察觉到了这两人窝里斗，迟早会把皇后气死！】
    什么！
    李世民又愣住了。
    顿时又忍不住倒吸一口一口凉气！
    李承乾竟然和李泰两人窝里斗！还让皇后生气了！
    李世民只觉得自己的血压蹭的一下，往上窜！
    ‘幸好被这臭小子给吐槽出来了，如今孩子还小，必定要好好观察一下这两人！’
    李世民在心里有了想法，想着要在暗中好好管教一下这俩孩子！
    没多久，众人就来到了皇后的寝殿，李承乾和李泰两人得知消息后，也早就赶到跪在了门前。
    看到这两人，李世民顿时更气了。
    “你们两人来此作甚，是觉得皇后还不够生气是吗！”
    “朕命你们现在就回府面壁思过，把问题想清楚后，再来见朕！”
    其实李世民并不知道这次皇后晕倒和他们有没有关系，可还是先让两人离开再说。
    李承乾和李泰两人一脸懵逼，可听到李世民这不容置疑的话，丝根本没给两人解释的机会。
    随即李世民就带着李宽进到了皇后的寝殿中，只见寝殿里已站满了数名御医和宫女！
    看到陛下的到来，这些人全都躬身行礼，恭迎陛下驾到。
    “皇后现在如何？”李世民看向御医们问道。
    御医们闻言都一脸苦相，摇了摇头！
    一旁的李宽也看到了他们的神色。
    【嗯？贞观年初，那药神孙思邈不是还在长安城吗？】
    【这些御医一个比一个废物，还不如请孙思邈过来！】
    【对于长孙皇后的气疾，这些御医一点办法都没有，去请药王来才是王道啊！】
    虽然李宽没有开口说话，可是他心里的吐槽全都在李世民脑海里响起！
    孙思邈，李世民还是知晓这个名字的。
    可是孙思邈在长安城内，李世民竟然毫不知情！
    “李君羡，去把老神仙孙思邈给我请过来，要快！”
    李世民毫不犹豫的下令道。
    “老神仙孙思邈？”
    李君羡惊诧了片刻！

 第28章 老色批和渣男！

    这些重要人物的踪迹他都有在注意，可情报却显示，孙思邈他人在江南啊！
    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长安城内呢？
    可陛下都下令了。
    李君羡也不敢多浪费一丝时间，立马就带着千牛卫，离开了皇宫！
    没多久，李君羡就在长安乐坊中，竟然真的找到了孙思邈！
    看到孙思邈的那一刻，李君羡整个人都傻眼了！
    “砰砰砰！”
    几个精致的花瓶、瓷器，在空中划过一道不太好看的弧度，随即在地面、桌角立柱摔得个粉碎。
    “该死！”
    此时的东宫内响起了李承乾的怒吼声。
    在得知长孙皇后晕倒那一刻，他就用着最快的速度去到了母后的寝殿，除了担心母亲的病情之外，他更想在父皇面前争取到他的好感。
    可是，不仅没有见到人，反而还被李世民斥责了一顿，还命他回东宫禁足。
    “他李宽是个什么东西！我可记得父皇往日没有这般疼爱他的！”
    作为李世民之前最为疼爱的太子，现在看到这巨大的反差，让李承乾难以接受。
    自从李宽被封为户部尚书后，给他带来了非常大的压力，而后在舅舅长孙无忌的扶持下，他找到了不少谋士进入东宫，为的就是想做出一番成绩给李世民看。
    可还没成绩做出，却又被一通训斥，这让李承乾感到十分的绝望和沮丧。
    人在绝望的情况下，通常会做出一些错误的决定。
    摔完了房里的东西后，还没消气的李承乾冲出了寝殿，朝着马房走去。
    另一边，李君羡也照着李世民的说法，来到了长安乐坊中。
    “老神仙，想不到你竟然真的在这！”
    “这怎么回事？莫非除了陛下的千牛卫，还有别的情报网么？”
    “陛下之前好像说过千牛卫人多口杂，要成立一个新的机构，没想到陛下的动作如此之快！”
    李君羡一直在脑补，不仅是没有一丝的怨言，反倒是对李世民的敬佩又多了一分。
    “当今圣上不愧是真命天子啊，果然高深莫测！”
    “可我老李也不是吃素的，既然有了新机构，那我们就来比试一番！”
    李君羡还在心里感慨着，并且也激起了他争强斗胜的欲望。
    这时候的孙思邈还在乐坊听着小曲呢。
    看到李君羡出现的那一瞬间，他震惊不已。
    可他还是哈哈大笑道：“千牛卫果真是不一般啊！老夫此次是跟着霓裳大家从江南回到长安的，想不到我才刚入京不久，就被你们给找到了！”
    听到孙思邈这么说，李君羡顿时有些惊诧。
    这霓裳大家是来入京献舞的，李君羡之前倒是也听说过，可他却没料到，孙思邈会混在她的队伍中。
    可是李君羡现在紧急公务在身，也没有说太多废话。
    “老神仙，皇后娘娘今日昏倒了，还麻烦您快点随我进宫！”
    “那还磨蹭什么呢，我们快走！”
    医者父母心，，听到李君羡术皇后晕倒了，孙思邈也是立马就站起身来。
    “可此次前去，李将军你可得保证老夫我能自由出来皇宫哦，不然李将军你若是保证不了，那老夫我还是不去了！”
    虽然孙思邈在嘴上这么说着，可是脚步却是没停下来过。
    “老神仙你就放心，我向你保证，绝对绝对不会再限制你的自由！”
    “而且陛下也知道您老的脾气，更是知道您喜欢自由不受约束，所以肯定不会勉强你的！”
    “这次真的是皇后晕了过去，宫里的御医们一点办法都没有！你若是信不过我，那等会儿进到了宫里，你可以亲自问宫九去！”
    李君羡所说的宫九是孙思邈的弟子，虽说没继承到孙思邈那向往自由的心，但医术可不差。
    听到李君羡说到宫九，孙思邈这才相信李君羡没骗他。
    快速收好东西后，就和李君羡进了宫。
    这时，皇后的寝殿中。
    长孙皇后面色惨白，嘴唇更是毫无血色，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
    以宫九为首的御医们，更是一个个的沮丧的站在一边。
    李世民见此摆摆手道：“你们都退下，朕想好好陪一会儿皇后。”
    那些御医们一时间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退了出去。
    刚走出皇后寝宫，有个小医官就扯了扯宫九的衣服轻声问道：“宫大人，方才陛下是派人去请老神医来么？”
    “可老神仙现在不应该是在南方吗？”
    宫九想了片刻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但是你们也知晓，师父他老人家怕冷，这个时候可能还在江南。”
    “并且要是师父真回来了，他应该会回去家里的药铺的，我们也会知道的。”
    宫九又认真的回想了一下药铺那边现在的情况，最后还是摆了摆头。
    “可陛下方才又为何要这么说？”
    刚才宫九没说话时，他们还在想着，要是老神医来到了，那皇后就有救了。
    可却见宫九摇摇头，这让他们又一次为难了起来。
    一众御医在门外为难，可这时的李宽在里面却是十分的煎熬。
    刚才李世民让御医们都退下时，却偏偏忘了李宽还在一旁。
    此时的李宽正悄悄的倚靠在床边，眼神一直在打量着长孙皇后。
    【还真别说，长孙皇后长得挺漂亮啊，虽然没我老妈漂亮，可还是能打99分的。】
    【怪不得李二会如此钟情于她，虽说李二这个老色批花心，可眼光还挺不错啊！】
    【唉，这李二上辈子到底是扶了多少个老奶奶过马路，才有福气娶到这么漂亮的老婆啊！】
    “李宽，你给我站直了！皇后她也是你的母后，朕带你来这里，是让你为母后祈福的！”
    李世民本就心情不悦，听到李宽不停的在心里絮絮叨叨，顿时更烦躁了。
    并且照着大唐的规矩，所有的皇子和公主都要认皇后为母后，至于自己的生母只是母妃。
    所以在正式的场合中，李宽是要把长孙皇后喊作为母后的。
    李宽自然知道李世民现在的心情不爽，所以也没和李世民顶嘴，老实巴交的站直了身体。
    可虽然嘴上不说话，但心里还是在不停的吐槽。
    【我擦！李二你是吃了火药吗！】
    【是那些御医救不好你老婆，你拿我撒什么气！】
    【可是你为了皇后能做到这般，算你还是个用情之人！】
    【错了，不是用情之人，他就是个老色批和渣男！】
    听到李宽在心里的吐槽，李世民只觉得肺都要气炸了。
    老色批他大概能猜到是什么意思，可渣男又是什么意思？
    可就算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反正从李宽脑海里传出来的都不是好听的词语。
    要不是看在李宽刚才带来了孙思邈的消息，李世民现在估计早就让李宽回府去闭门思过了。
    李宽和李世民的煎熬持续了好一会儿，李君羡就带着孙思邈赶来了。

 第29章 神医孙思邈

    “孙神医，快，快去看看皇后，皇后昏迷了许久还不见醒！”
    对于孙思邈这种医门泰斗，李世民还是十分看重的。
    得知孙思邈来了，也是起身亲自前去迎接。
    刚才在进宫的路上，宫九已经告知了孙思邈皇后的状况，如今也是火烧眉毛。
    虽然孙思邈在医门的地位极高，可是宫里的规矩他还是要遵守的。
    按照宫里的规矩，他不可以进到内殿，只能隔着一层纱布，来给皇后诊治！
    宫女们的速度也不慢，很快就在皇后的内殿中拉起了一层纱布。
    这时，李宽也总算是看到了孙思邈的样子。
    【原来他就是孙思邈啊！】
    【不就是一个老头子吗！我还以为有多仙风道气呢！】
    【没搞错！就号个脉罢了，竟然还要弄得这么麻烦，皇后都昏迷了，再拉个纱布有什么用！】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这望气就排在第一，也是最重要的，现在连人都看不到，那诊断更是容易出差错了。】
    【连诊断都能诊错，还想把人医治好？开什么玩笑啊！】
    【害！真是可惜啊！皇后就等着瘗玉埋香！】
    什么！
    李世民心里一咯噔！
    随即，他的视线看向了那层纱布！
    没错！
    隔着这层纱布后，他压根就没法看到皇后那一张憔悴的面容。
    并且这层纱布，真的也会影响到孙思邈对皇后病症的判断！
    本来这些东西，就是为了用来防范礼法！
    可要是长孙皇后因为这些发生了什么意外，那要这礼法有何用！
    李世民觉得，长孙皇后的性命，可比这些所谓的礼法重要多了！
    “快来人，把这些纱布都给朕撤下去！”
    “孙神医，还请移步内殿，直接给皇后号脉诊病！”
    李世民大声喊道！
    一时间，殿中的御医们、宫女、宦官，还有老神医孙思邈，全都震惊不已！
    御医中更是立马发出了一阵感慨。
    “为何陛下要撤下这纱布呢！”
    “是啊！这可是千年流传下来的礼法，给贵人诊病都是这样啊！”
    “这还是在大唐呢，若是在以往，亲自诊脉都不许的，并且还得隔着一根红线呢！”
    “难不成是因为老神仙吗？”
    “是哦！老神仙什么时候回的长安啊！宫九，你知道老神仙是何时回来的吗？”
    听到其他御医的询问，宫九也是十分不解的摇摇头。
    “陛下的情报果真没错，连我这个徒弟都不知道自己师父回来了！”
    “如此可见，在陛下面前，我们这些医者的消息来源都是小儿科啊！”
    不止是御医们非常震惊，就连宫女和宦官也是直接傻在了原地。
    按照后宫的规矩和祖宗留下的礼法，这层纱布已经是最后的底线了，不管怎么样都不能拿掉的。
    一边是祖宗的规矩，一边是李世民的皇命难违，这让他们十分的为难。
    可此时的孙思邈，却是对李世民投去了赞扬的神色。
    他本就生性好动，喜欢自由，之前总是不愿意进皇宫诊病，正是因为这宫中的规矩繁多。
    并且最让他头疼的，正是现在这般，要用纱布把他和病人隔离开来。
    这开什么玩笑！岂能拿性命当做儿戏！
    隔着一成纱布，怎能看到病人的脸色？
    又怎能准确的判断出病人的病情！
    可这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就算孙思邈被世人称为药王、老神仙，但是他也不例外。
    可就在方才，李世民的那句话，让他欣喜不已！
    想不到陛下竟然会主动要求撤下纱布，并且还让孙思邈进到内殿去诊脉！
    这是他从未想到过的。
    “怎么，是朕说的话都没用了是吗！若是耽误了皇后的病情，朕定要你们陪葬！”
    看到宫女和宦官都站在原地不动，李世民大怒不已！
    听到李世民的这声怒吼，宫女们才开始动起来，毕竟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在规矩与李世民的大怒面前，这些宫女宦官可没有以死进谏的觉悟。
    不一会儿，纱布被撤下了，而孙思邈也走到了长孙皇后的床前。
    这一切，李宽都看在眼里。
    【哟！李二今天真是霸气啊！】
    【表现得不错！给李二点赞！】
    【确实是如此，封建的礼法，难道比人命要重要吗？】
    脑海里听到李宽的心声，和看到孙思邈开始为皇后诊治，李世民心情总算是好了些。
    “宽儿，你过来，也来看看你母后的病情！”
    李世民朝着李宽招了招手，叫李宽也来到跟前。
    可李世民的这个举动，让李宽有些惊诧。
    【我去到床前，怕是有些不妥！】
    【而且我记得，宫规中也有这一条，就算是太子李承乾和魏王李泰，是长孙皇后的亲儿子，可也不能随便过去那床前的啊。】
    【而且我才只是个孩子，让我看，我他么看什么啊！】
    【李二这样真的有点像是病急乱投医了！】
    虽然不懂李世民是怎么想的，可李宽还是听话的走了过去，站在李世民身后。
    “你再说一次，皇后是怎么晕倒的？”
    虽然刚才宫九已经告诉了他情况，可孙思邈还是想再次了解一下病情。
    “今日清晨时，我来到殿中叫皇后起床，可叫了许久，怎么也叫不醒皇后，然后我摸了摸皇后身体，发现皇后身体冰凉，浑身冒冷汗，随后我就立马去喊太医了……”
    听到宫女说完后，孙思邈又开始检查起了皇后的病情。
    一流程的望闻问切完后，孙思邈头上已经冒出了汗水，神情也开始变得凝重起来。
    他还以为皇后晕倒，是气血不足的问题导致的，可眼下看来并不是这样！
    虽然长孙皇后身体不好，可却不会达到让她陷入昏迷的地步。
    孙思邈会被称为药王，那是因为他看病不止是针对表症，并且还要做到表里如一，彻底根治。
    在发现这个问题后，孙思邈不由得沉思了起来。
    站在一旁的李世民也察觉到了其中的问题，只见孙思邈一脸的深思。
    李世民也懒得搭理李宽的吐槽，而是问道：“孙神医，皇后这病如何？”
    孙思邈闻言叹息一声道：“陛下，恕老夫我也无能为力啊！”
    此话一出，李世民差点都站不稳了。
    “孙神医，若你都没办法的话，那皇后她不是要……”
    孙思邈十分无奈道：“陛下，皇后或许会没事的，等下我开些汤水，让皇后服下，可能皇后就会醒过来了！”
    “或许而已？那皇后醒来后呢？”
    李世民眼里浮现出一抹期待的神色。

 第30章 糖尿病

    “恕草民无能，查不出皇后的病因，确实是束手无策啊！只好听天由命了！”
    孙思邈一张老脸上满是悲伤道。
    他行医多年，虽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糟糕又没办法的情况，可还是觉得有些筋疲力竭。
    而李世民此时也陷入了悲伤中，
    刚才他听到李宽的心声说，皇后会红颜薄命，所以李世民才会十分的担忧。
    可就在李世民焦急万分时。
    李宽心里的吐槽声，又在李世民脑海里响起了。
    【没搞错！竟然连孙思邈也没办法！我看史书都把他吹上天了都！就这还药王呢！】
    【浑身发凉还冒冷汗，可却没有发现生命体征的异常，这不就是低血糖导致的糖尿病昏迷的症状么？】
    【别说什么很快就会醒来了，要是超过了六个小时，就会引起大脑神经系统的损害，时间一久，就真的没救了啊！】
    【只要给皇后喝点糖水就能醒来的事，不会就这么让皇后一命呜呼了！】
    【可皇后也真的是，营养怎么就这么差呢！都还没有用药就直接低血糖了，看来这后宫的伙食不咋地！】
    【看这长孙皇后惨白的脸，可能是在缩衣节食，在省钱！】
    【有个这么好的老婆，李二还这么花心，就是个老色批！】
    听到李宽的吐槽，李世民顿时震惊不已！
    他不由得看向了长孙皇后的面容。
    ‘观音婢，消瘦了不少啊！’
    发现这个问题后，李世民心里很不是滋味，甚至连双手都在微微的颤栗着。
    【李二这是干嘛，得帕金森了？不会，他才这么年轻就得帕金森了！】
    【说实话，看到长孙皇后这模样，我心里都跟着难受了。】
    【可现在这个时代没有胰岛素，或许就只能冒险试一试那个药方了！】
    正当李世民震惊之余，李宽所说的药方也出现在了他脑海里。
    【好像长乐也遗传到了这个病，没记错的话，好像才二十多岁就去世了，虽说现在时间还早，可我也得给她准备一些才行！】
    当得知自己最爱的女儿也遗传了这疾病，并且还英年早逝了，李世民顿时只觉得心痛万分。
    照着李世民对李宽吐槽的了解，就他这张乌鸦嘴完全就是开过光的，不管说什么都是真的。
    ‘好在我现在已经知道了病因和药方，现在还来得及避免！’
    李世民心里十分庆幸。
    他仔仔细细的背诵了一遍药方，随即不由得吐出一口浊气，努力让自己平静。
    而后，他看着李宽说道：“宽儿，既然这里有孙神医在，那这就没你的事了，时候也不早了，你就回去歇息！”
    “是！父皇！”
    李宽早就想离开了，虽然他也没想明白李世民这次让他过来的原因，可他却早就急不可耐的想离开了。
    回应了李世民一声，李宽也没朝李世民鞠躬，直接一溜烟的跑出了寝殿。
    【我靠！什么也没做就说给我走了，那老子不是白跑一趟了吗！浪费我宝贵的时间！】
    【早知道刚才就和李承乾他们一起跑出去的，还是太子睿智，直接就跑了。】
    【罢了，现在这个时间回去睡觉那作息就乱了，那我还是去东市逛逛，四处走走看能不能找到马周！】
    李宽不由得又在心里吐槽了几句，随即加快脚步离开了。
    这次李世民也没生气，因为要不是李宽心里吐槽出来的药方，那他真的是无计可施了。
    所以听到李宽这几句吐槽后，他倒是没觉得有什么。
    并且还听到李宽说找一个名叫马周的人，这让他不由得好奇了起来。
    ‘嗯！等下就让李君羡去查查这个叫马周的是什么人！还有太子和魏王的事，也要去查查！哦差点给我忘了！李幼良那反贼更得好好查一查！’
    心中有了数，李世民就看向了一旁的孙思邈。
    这时的孙思邈，还在努力的琢磨着皇后的病因，看到李世民看着自己，就开口问道：
    “陛下，方才那孩子是谁啊？怎么离开也不知道行礼的！”
    “那是楚王李宽，朕已经准许他不用遵守这些礼法了，繁文缛礼罢了！”
    李世民笑呵呵的淡淡说道。
    而李世民的这句话倒是引起了孙思邈的好奇。
    因为繁文缛礼这东西，向来是皇家最看重的东西，今日却见李世民说不重要。
    还有刚才命人撤下纱布的举动，这李世民今日的行为让孙思邈不由得又赞赏了他一分。
    “快来人，去弄一碗糖水来，给皇后服下。”
    李世民想起刚才李宽在心里的吐槽，说皇后若是还不醒来的话，那就危险了。
    于是，他又扭头看着孙思邈问道：“孙神医，你是否听说过低血糖和糖尿病这些病症？”
    嗯？低血糖和糖尿病？
    这一句话直接把孙思邈给问懵了，只见孙思邈一脸不解的看着李世民。
    看到孙思邈一脸的疑惑，李世民心里忽然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虽然说李宽的其他话，他都验证过了，可是这个病症连孙思邈都没听说过，这让李世民不得不有些怀疑。
    他有些担心，若是这次李宽说错了，那他会不会失去最爱的皇后。
    可就在下一秒，李世民忽然又想起了李宽刚开始说过的‘气疾’二字，于是他就半信半疑的问道。
    “那孙神医，可否知道气疾？”
    此话一出，孙思邈不由得愣住了！
    那中医里有气血之说，这血指的就是血液，而气指的是脉气和映卫，这是人体内的除去血液之外的另一种循环系统。
    这气疾孙思邈还是懂的，眼下细细想来，这皇后的疾病好像还真是气疾啊！
    一时间，孙思邈的面色是又惊又喜的，
    “如何？莫非孙神医也不知道气疾么？”
    李世民一脸颓废的再次问道。
    “在下知道！经过陛下这一提醒！这皇后的病症好像真的是气疾！”
    孙思邈十分恭敬的拱手说道。
    他简直没想到，李世民在医道能会有这等的造诣。
    这气疾可是古医术上记载着的疑难杂症，一般的医者都从未见过。
    而孙思邈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才听说到这个名字和病状的。
    “既然已经确诊是气疾，那不知孙神医可有医治的办法？”
    听到孙思邈确诊后，李世民面露喜色。
    他知道，李宽这次又说对了！
    “这……这气疾并没对应的药方，陛下，您让老夫稍作思考一下！”
    孙思邈面色露出一丝为难，虽然是确诊了是气疾，可他心里没有把握啊。
    这时，却见李世民微微笑道：“孙神医，不知，我这个药方，有没有用？”
    随即，李世民就把刚才从李宽心里听到的药方，告诉了孙思邈。
    “这、这……”
    孙思邈立马就来了精神，虽说他拿不出这药方，可他的见识却是极高，马上就确认这个药方可行。
    “陛下！老夫我这就去抓药！”
    确认这药方可以用后，孙思邈心里也激动不已，对李世民行了个礼后，就转身出去准备药。

 第31章 人物卡：刘伯温

    孙思邈走开不久后，喝下糖水的长孙皇后才渐渐苏醒过来。
    看到皇后终于醒来，李世民激动得上前紧紧拥她入怀。
    “观音婢，你可算是醒了！这些年委屈你了，都是朕的不好！”
    听到这话，长孙皇后立马就明白了李世民的意思，轻轻拍抚着李世民的后背。
    “二郎，这都是臣妾自愿的，臣妾知道陛下心里有我，那就够了！”
    正当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在深情相拥时，刚走出皇宫的李宽忽然听到脑海里响起了‘叮’的一声。
    “叮！宿主成功抢救长孙皇后，日行一善已完成，签到成功，获得人物卡片【刘基】，本月签到进度1929。”
    【刘基是什么人啊？】
    李宽满脸不解的默念着这个名字。
    虽然他不是第一次拿到人物卡片了，并且这些人都是各行各业的精英。
    其中就有大发明家黑格，北宋怪才彭几，还有禁军教头周淮安。
    而且每次拿到人物卡片后，李宽都急不可耐的马上使用。
    虽然他只想好好的当个咸鱼皇子，可是要是能有几个人来帮他做事跑腿，那李宽是乐意至极的。
    不说别的，就说这个黑格，当时制造竹筒水车时他可是帮了大忙。
    否则的话，就凭着他七岁的小身板去干体力活，肯定会被人当做是怪物来看的。
    这次获得人物卡片，虽然不懂这个刘基是何人，可李宽还是马上使用了人物卡片。
    【系统，我要使用人物卡片刘基。】
    “叮，宿主使用成功！”
    “刘基身份背景，已和大唐贞观时期重合成功！”
    “刘基对宿主百分百的忠诚，不会泄露宿主的任何秘密！”
    听到系统这么说，李宽满意的颔首。
    对于一个精英人物，李宽更需要的是这些人对他的忠诚。
    不管怎么牛逼的能力，他都能通过签到来获得，就算是在这个时代发展科技他也不觉得有何难。
    可是他内心还是有些孤独的，虽然他现在每天都享受着平躺当咸鱼的日子，可也会时不时的怀念起现代的生活，想有一个人能听他说说心里话。
    可是这些话，却不能对这个时代的人诉说。
    因为这个时代的人不仅无法理解，反而还很有可能因为理解不了，把他定义为妖人。
    所有李宽就只能把话给憋在心里，无人诉说。
    可是在这些系统召唤的人面前，他才不会有这些顾忌。
    召唤出了卡片人物后，李宽正要打算回府了。
    今日的善事他都完成了，再去东市也没什么意思了，并且召唤的人物也快来找他了，所以与其在外面瞎晃悠，还不如回家等人物来。
    李宽走到王府后，就看到了有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站在自己王府门前。
    那中年男人穿着一身南朝文人的装扮，神情傲慢凶悍，一双眼里满是目中无人的样子。
    【这人就是刘基？可他这气势看着不像是那种无名小卒啊。】
    就在李宽疑惑不解时，那中年男人朝他走了过了。
    “草民刘基，字伯温，参见楚王殿下！”
    虽然刚才的样子十分傲慢，可在李宽面前，刘伯温却是十分的恭敬。
    “什么！你竟然是刘伯温！？”
    李宽惊喜说道。
    这刘伯温可是明朝的开国元勋，消灭群雄、推翻元朝、建立明朝的历史活动中发挥了智囊的作用，做出了不少巨大的贡献。
    一统后，他依旧是秉公执法，严明法纪，提出了施德政、得民心的治国思想。
    后人对刘伯温的评价很高，都觉得他是堪比汉初张良、三国诸葛亮的一代明臣。
    【想不到这刘基就是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刘伯温啊！这次真是赚到了！】
    【系统真是厉害啊，知晓我不想管户部，就派这么一个良臣来帮我！】
    【也不知道我怎么就把长孙皇后给救了，但这签到获得的奖励却是实打实的啊！】
    随即，李宽就把刘伯温请进了王府内。
    对于每个召唤出来的人物，系统都会为他安排一个这个时代的背景和身份。
    刚才通过了系统，李宽也知晓了关于刘基的故事。
    这个刘基是南方括州人士，南朝覆灭时举家迁到长安。不久前只身一人前往南方祭祖，家中父亲却忽然病逝，幸亏得有了李宽帮忙，才得以下葬。
    正因如此，刘基对李宽感激不尽，愿对他唯命是从。
    虽然李宽知道了这个故事，可府内还有别人在，这些戏还是要演一下的。
    “不知，刘先生来找本王是有何事？”
    李宽笑问道。
    “楚王于我有救命之恩，小人一直铭记在心，想着能有机会来此报恩！”
    刘伯温回来后，因为没能见到父亲最后一面而后悔不已，若是当时没有李宽的帮助，父亲被草率下葬的话，那刘伯温这一生都会陷入无尽的自责当中。
    正是因为有了李宽的帮助，才让他心里没这么难受。
    所以他处理完家里的事后，就立马来到了楚王府门外等待李宽。
    “报恩？眼下正好有个机会，你可否愿意？”
    李宽莞尔一笑说道。
    之前李宽被封为户部尚书时，他就有这么一个想法了，他想着要找人来帮自己处理政务。
    并且这户部还是朝廷的重要部门，虽然还有尚书省给予支持，可是少了部门主管终究还是不行。
    虽然李宽懒散，可在大事情面前还是丝毫不含糊的。
    这也正是他为什么这么急着要找马周的原因了。
    作为李世民最为欣赏的宰相之一，在李宽眼里，这马周就是个很合适的人选。
    可眼下，有了刘伯温这个明朝诸葛亮后，他更是放心了。
    “在下愿意，我刘伯温在此发誓，绝不二话。”
    刘伯温今年三十岁了，可却还是无所作为，现在能待在楚王身边，这对于他来说正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虽说楚王现在还是个年幼的皇子，可他这么小的年纪就能被封为户部尚书，那未来定是前途无量。
    “哈哈哈好！”
    李宽笑道：“今日陛下刚封本王为神策将军，建立神策府，本王本来还在想着这开府一事从何开始，没想到就看到刘先生你来了，想必，这就是我们的缘分！”
    “建立神策府？”
    听到这一消息，连刘基都吓了一跳。
    当初李世民被封为天策神将，开天策府时，最后的结果就是天策府碾压东宫，而李世民也正是通过玄武门之变而改朝换帝。
    现在这玄武门之变不过才过去了两年，李世民就抛开太子，把李宽封为了神策将军，这岂不是把李宽推到了推到了风尖浪口吗。
    “刘先生，你大可放心，本王并没有要仿效陛下的想法，这神策府就请先生低调些行事就好了，先生进到楚王府后就担任王府长史，主要负责帮我处理户部的公文就行了。”
    随后，李宽又把黑格、彭几和周怀安都逐个介绍给了刘基，让他把这些人都安排好。
    现在有了刘基的帮助，李宽又能继续过起了他的咸鱼生活。

 第32章 皇后该感谢楚王李宽啊

    正当李宽得到高人相助时，太子李承乾那边却出了事。
    就在李世民带着李宽去看望长孙皇后时，李承乾在东宫乱砸了一通还是没能发泄心里的情绪。
    恼怒之下的李承乾就从马房牵了匹马跑了出去。
    虽然说李承乾比李宽大了一岁，可他也才只是八岁而已。
    平时小心谨慎还可以驾驭的骏马，在李承乾的疯狂鞭笞下，也逐渐变得狂躁起来。
    最后李承乾被摔下马了。
    虽然有护卫在第一时间及时抢救，没有性命之忧，可一条腿却被摔断了。
    幸好老神医孙思邈在长安内，经过了抢救之后，虽然腿还能走路，可却不能像正常人一般步履如飞了，孙思邈也无法保证得了。
    长孙皇后和李承乾相继出事，这让李世民本就不太好的心情直接跌到了谷底。
    再看看李宽，这段时间过的那叫一个潇洒快活。
    从刘基出任楚王府长史开始，李宽就让人把户部所有的公文都送到了王府。
    并且李宽还给了刘伯温很大的自主权，让他自己处理就行了。
    然而他自己则是又回到了以前能睡到自然醒，起床后就出门去扶老奶奶过马路的生活。
    这一天，李宽正要出门，却瞧见刘伯温一脸的愁容向他走来。
    “你这是怎么了刘长史？”
    李宽不由得好奇问道，他想知道是什么事情，能让刘伯温这么苦恼。
    “回禀楚王，河北旱灾，虽然在竹筒水车和土豆的帮助下得到了缓解，可却还是远远不够，因为我们的土豆幼苗实在是太少了点，预计河北三分之一的土地，都要暂时荒凉了！”
    刘基愁眉苦脸的说道。
    “三分之一的土地？也太多了！”
    虽然李宽早就想到了旱灾肯定会有影响，可却没想到竟然会这么的严重。
    忽然间，李宽想起了前段时间签到获得的曲辕犁，瞬间灵光乍现。
    “刘长史，要是我们把曲辕犁给推广出去，旱灾能不能再得到缓解呢？”
    对于签到获得的东西，李宽向来一点都不小气。
    因为他觉得，好东西就是要分享给大家，大家好了才是最重要的。
    “此方法可行！若是我们快些把曲辕犁推广出去，那土地就能利用起来了！”
    刘基拍掌连连点头说道。
    其实刘基之所以会来问李宽这个问题，那是因为他知晓李宽手里有曲辕犁。
    虽然说李宽给了他自主权，可是这么珍贵的发明，他还是不敢自作主张使用的。
    “刘长史，日后凡是能帮助到百姓的东西，你都可随意去推广，因为本王相信你的为人！”
    李宽一脸认真的说道。
    因为这份信任，使得刘伯温十分的动容。
    虽然是被系统召唤出来的关系，可是这些召唤出来的人物对李宽的忠心可是绝对的，要是能得到发自内心的认可，那这些人物的潜力就能得到更好的激发。
    更是能发挥出赶超历史人物的实力。
    “微臣谢过楚王殿下，微臣即可就上报尚书省，把这曲辕犁立马推广出去。”
    “别上报了！事态紧急，你直接派人去河北就行了！不管是以户部的名义还是神策府的名义都可以！”
    其实李宽不是怕尚书省拖延，在这个时代尚书省办事的效率那可是极高的，如果真上报了也不会有拖延的情况出现。
    所以李宽怕的是尚书省的人把情况汇报给李世民。
    这段时间，他好不容易借着筹备神策府的事而不去上早朝，因为他可不想因为曲辕犁的事再次引得李世民的注意。
    所以最近这段时间的大朝会，李宽都没有去。
    李世民也派人来问过，而李宽总是以筹备神策府的借口，推辞了过去。
    幸好如今有了刘基的帮助，户部文书都被他处理得十分妥当，两位尚书也挑不出一丝的毛病。
    一想到李宽每次在心里吐槽自己还是个孩子，李世民想了想，还是觉得要给他一些快乐的童年。
    退朝后，李世民又照常去看望长孙皇后了。
    而长孙皇后在服下了丹栀逍遥散后，身体也渐渐好转，李世民见此才渐渐放下心来。
    而后又经过了汤药的滋补，长孙皇后现在已经痊愈了，并且还因为李世民每日监督她的饮食，长孙皇后的身体还比之前健康了不少！
    正是如此，长孙皇后十分感激李世民。
    “二郎，御医都和我说了，这次还真是对亏了你！”
    “若是没有二郎的药方，怕是臣妾早已……”
    “可是，二郎你真是深藏不露啊，臣妾从十三岁就跟了你，却不知道二郎你还会医术！”
    听到长孙皇后这么说，李世民哈哈大笑，连忙摆手说道：“哪有，朕怎么可能懂得医术啊！”
    “你若是真想感谢，那就感谢宽儿，好在老天保佑，才把你治好了。”
    “宽儿？陛下说的宽儿是楚王李宽吗？”
    长孙皇后一脸惊讶的问道。
    虽然她知道那天，李世民是带着李宽一起来的，可是却没想到李宽帮了这么大的一个忙。
    李世民颔首，不仅是露出笑容，甚至脸上还露出了一丝自得的神色。
    “二郎，我听宫女们说，那天楚王只是来到了这里，可是却什么都没做啊，所以臣妾为何要感谢他呢？”
    长孙皇后十分疑惑的问道。
    长孙皇后心地善良，虽然说李宽是明妃的儿子，可是她从未仗着自己皇后的身份去为难李宽，反而还时不时的派人送些好东西过去给明妃。
    特别是天灾时，她宁可自己省吃俭用，也要保证明妃和其他妃嫔的供给。
    李世民闻言，脸色得意的笑容更甚。
    “这其中的原因，朕就不和你多说了！”
    “但你记住的是，这丹栀逍遥散，可是因为宽儿才能得到的！”
    “所以，朕的观音婢是宽儿所救的！你要感谢的当然是宽儿了！”
    听到李世民的话，长孙皇后不由得震惊了。
    “楚王不是才七岁么，他这么小的年纪就会如此了得的医术了？”
    长孙皇后还以为是李世民救的着急，可眼下看来，其实不是！
    “可能是宽儿在看书时，机缘巧合下看到的这药方！”
    长孙皇后默默的在心里给自己找了个能让自己信服的理由。
    “陛下！臣妾知晓了，臣妾定会好好感谢宽儿一番的！”
    长孙皇后颔首，笑着说道。
    长孙皇后可是一代贤后，知道李世民不愿意说出其中的原由，那她便不会再问下去。
    而是在心里默默的把今日李世民所说的话都记在了心里。
    陛下说是李宽救的她，那就肯定是他。
    是李宽救了自己一命。
    她知道，她一定得好好感谢李宽。
    并且，她还在心里决定，日后得多多关注李宽，因为这个小皇子定不简单。

 第33章 草莓现世

    李世民在长孙皇后这用过晚膳后，就嘱咐皇后好好休养，随即就离开了皇后的寝宫在皇宫里闲逛了起来。
    他本想去东宫看望李承乾的伤势如何。
    因为李承乾不仅仅是太子，也是自己以前最宠爱的孩子。
    可转念一想，想到自己罚李承乾闭门思过，可他却骑马溜跑出去，心里没好气的说了一句“自讨苦吃”！
    而后李世民就没了想去东宫的想法，随意闲逛着就不经意间来到了明妃的寝宫。
    站在门口的太监看到李世民来到，刚要转过身进去通报，却被李世民拦住了。
    于是，李世民便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可刚走到明妃的寝宫内，却听到了明妃在与人谈话！
    “是何人在里面？”
    李世民轻声问一旁的宦官道。
    “回禀皇上，是楚王在此！”
    那宦官快速的回答道。
    得知楚王在里面，李世民不由得一喜！
    ‘好你个臭小子，叫你去上朝你各种理由推托，来你母妃这倒是勤快！’
    随即李世民挥了挥手，示意宦官退下，自己则是悄无声息的向前走去。
    随着李世民的脚步靠近，他也渐渐听清了里面的谈话。
    “宽儿，你今日怎得空来看望母妃啊？你如今可不仅是户部尚书，还被封为了神策将军，不是还有很多公务要忙么？”
    明妃宠溺的摸了摸李宽的脑袋问道。
    “唉，这事说起来我都烦得很，真不知道李二是怎么想的，封官给我就罢了，现在又给了我开府的权利。”
    李宽十分郁闷的吐槽道。
    “不过母妃您不用担心，那些公务现在已经有人帮我打理了，绝对靠谱。母妃您尝尝，这是我给特地给您带来的草莓。”
    说完，李宽就拿起了一颗草莓递给了明妃。
    “宽儿，不得无礼！那可是你父皇，你怎能如此不敬！”
    “并且陛下这是信任你，才会给你处理朝廷上的公务，你怎可交给外人去做呢！”
    明妃接过草莓，开口训诫了李宽两句。
    明妃就李宽这么一个儿子，虽然不指望他能有机会继承皇位，可是也不想他有什么闪失。
    所谓爬得越高，摔得越惨。
    出身于宦官之家的明妃，对于这种事见过太多了，当然是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会这般。
    而这时，站在门外的李世民听到这些话后，也是十分的无奈。
    本以为李宽只是在心里吐槽才会喊他李二，但是没想到这臭小子在现实中也敢这么喊他。
    “咳咳。”
    随即，李世民干咳两声，推门而入。
    寝殿内的明妃看到李世民忽然到来，瞬间被吓得小脸一变，手里的草莓没拿稳掉在了地上。
    而李宽，在看到李世民来后，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坐在凳子上。
    虽然表面上装作一脸的淡定，可是他心里还是有些慌的。
    【说曹操曹操到，他到底来了多久啊？也不知有没有听到我把他叫做李二。】
    得知李宽在心里还是有些怕他，李世民立马就咧开嘴笑了。
    “朕才刚到，你们说什么朕都没见听！”
    说完，李世民径直走到明妃身边，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呼，幸好没听到！那我就不用慌了！】
    【哎，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怪怪的？怎么觉得是李二专门说给我听的？】
    “陛下，您是何时来的？怎么臣妾都没听到有人通报呢？”
    明妃有些余惊未定，整个人还处于狐疑中。
    “是朕让宦官和宫女不用通报的，你无须去为难他们。”
    听到李世民这么说，明妃也连连点头表示明白。
    而后李世民又呵呵笑道。
    “朕在皇后那吃得有点多了，便出来散散步，没想到就走到了你这里！然后朕就进来了！”
    听到李世民的这番话，明妃顿时眉开眼笑。
    虽说李世民以前对她也不差，但却从未对她说过这种话。
    【我呸！李二你这个老色批，妥妥的老渣男了！】
    【也是我母妃太单纯了，才会被这老渣男一两句话哄得这么开心。】
    李宽坐在凳子上盯着李世民看，心里又忍不住开始吐槽着。
    虽然早就料到李宽会吐槽自己，可李世民的眼神还是很诚实的朝李宽瞪了过去。
    看到李世民瞪了一眼李宽，明妃也瞬间明白过来。
    “宽儿，你怎能对你父皇如此不敬！看到你父皇来不知道要行礼吗！”
    可是这次，着实是让明妃意外，只见李世民摆了摆手说道。
    “不必了，明妃你还不知晓么，朕早已下旨，让宽儿不用守这些繁琐的礼节。”
    哦豁！
    听到这句话，李宽眼前一亮。
    【想不到李二今天还挺懂事的嘛。】
    【知道来看我母妃，还知道跟我母妃说不用我行礼了。】
    【若是能这么一直下去就好了。】
    李宽这么想着，又看了看李世民两眼，眼里满是孺子可教也的意思！
    正当李宽心情美滋滋时，只见李世民捡起了刚才掉在地上的那颗草莓。
    “陛下，您坐着，让臣妾来。”
    明妃说着就接过李世民手里的草莓，放进了装果皮的盘子里。
    “明妃，这红彤彤的是什么新水果么？看样子好像还挺好吃的。”
    不仅仅是看起来好吃，刚才李世民把草莓拿在手里时，立马就闻到了一股清香的味道。
    “陛下，这是宽儿带来的，宽儿，你与你父皇说说。”
    明妃给自己心爱的儿子争取到了一次能表现的机会。
    但李宽却是十分的不愿意。
    可是母妃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乖乖回答了。
    “父皇，这个水果叫做草莓。”
    李宽就只是简单的介绍了个名字，下一秒就不说话了。
    而李世民了解李宽的性子，也懒得和他斤斤计较这些。
    刚才的果香味早已让他来了兴趣，现在听到李宽这么说，他更是等不及的想尝上一颗了。
    一口咬下，草莓浓厚的果香味，带着酸甜的汁水入口，使得李世民不由得惊呼称赞。
    随即咬下第二口，第三口。
    因为这是李世民第一次吃到草莓，所以在吃第三口时，连草莓蒂都吃了下去。
    有些艰难的咽下去后，李世民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开口说道：“这草莓确实不错，可是吃到最后，有些不好下咽啊，还没有……”
    李世民刚要说还没有葡萄好吃时，他抬眼却看见李宽把草莓蒂给摘了，然后递给了明妃。
    【李二真是个土炮，居然连草莓都没吃过。】
    “朕吃过草莓的好不好！只是普通的草莓都是小小一个，味道酸酸涩涩的，没你这个又大又甜而已！”
    被李宽这么一激，李世民忽然怔愣了一瞬，像是想到了些什么。

 第34章 多事之秋

    可把话说完后，却又觉得有些不对劲，草率了，自己怎么就没忍住和李宽的心声对话了呢。
    可现在的李宽还在嫌弃着李世民，没反应过来。
    【唔哟还说吃过呢，就你吃过的那种野生草莓，能和我这个欧洲品种的草莓比吗？】
    【哎？李二刚才为什么会这么说？】
    顿时，李宽可算是察觉到了李世民刚才说的话，立马就扭头看着李世民。
    可却见，李世民又拿起了一颗草莓，带着草莓蒂又吃了下去。
    看到李世民这风卷残云的样子，李宽这才是松了口气。
    【原来是我想多了啊，吓死我了。】
    听到李宽在心里这么想，李世民也不禁松了口气。
    两人的情绪一下紧张一下放松的模样，都落在了明妃眼里。
    可明妃却是看得云里雾里，看不懂这两父子究竟是在干嘛。
    吃完草莓后，李世民欲要开口再说些什么，但忽然宦官上前来报，说李君羡有要事汇报。
    【去去，一猜就知道李君羡来给你汇报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要么不是谁谁谁要造反，就是哪个地方又闹天灾了。】
    【这贞观初年就是个多事之秋。】
    刚起身正要离开的李世民，听到这几句心声后，险些一个趔趄绊倒在地！
    他整个人都傻了！
    他还以为如今有了竹筒水车和土豆后，大唐正在步入兴盛，可却万万没想到，现在只是灾难的开始。
    “陛下，您还好？”
    明妃说着赶紧把李世民给扶住。
    李世民站稳脚说道：“朕无碍，只不过是方才走得有些急了，没站稳而已。”
    “陛下，还是小心些为好。”
    明妃放开手，又扭头朝李宽看去。
    看到李宽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明妃气不打一处来道：“宽儿，你现在是神策将军了，也是时候替你父皇排忧解难了，你还坐着给干嘛，赶紧起来随你父皇去处理公务！”
    “母妃，我……”
    李宽还想推托，可当他看到明妃的神色后，还是乖乖的答应了。
    “那好，父皇，儿臣能随你一同前去勤政殿么？”
    【李二，你别答应啊，赶紧拒绝！】
    【是我母妃逼我去的，我不想去！】
    虽然李世民知道李宽并不愿意，可李宽带给他的惊喜实在是太多了，并且在他心里，他是十分相信李宽的！
    “也行，宽儿能有替父皇分忧的这份心，父皇甚是欣慰，那走，随朕去勤政殿！”
    说完，李世民在心里窃喜，立马就自顾自的朝勤政殿走去。
    虽然李宽十分不情愿的跟在李世民身后，可这是母亲的命令，他也无可奈何只好跟去了。
    【去就去，去到了我就当换个地方睡觉！】
    【不行，等下去到了他们肯定要谈话的，那谈话吵到我也睡不了。】
    【幸好我还带了本书，不如等下就看看。】
    在去往勤政殿的路上，李宽一直在心里骂骂咧咧的，走在前面的李世民听到后，只觉得又气又好笑。
    好在明妃的寝宫离勤政殿不是很远，两人没多久就走到了。
    “臣李君羡参见陛下！见过楚王殿下！”
    看到李世民带着李宽一起来，李君羡也是怔愣了一瞬，他没想到李世民会带着李宽来到勤政殿。
    “有何事直说，楚王他不是外人！”
    李世民自然是察觉到了李君羡的惊讶，所以才开口解释道。
    而李宽，从进到勤政殿开始和李君羡打了个招呼后，立马就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然后也不知道从哪拿出了一本书，开始兴致勃勃的看了起来。
    “没想到陛下对楚王这么好，竟然来勤政殿都带着他。”
    “好像太子还从未来过勤政殿呢！”
    李君羡暗暗惊讶着，可没忘记此次前来的目的。
    “回禀陛下，臣按照陛下的吩咐，让千牛卫时刻观察着长乐郡王李幼良的动向，其中发现，李幼良留在长安这段时间，暗中蓄养家奴，集结了许多的奇人异事，并且还在陛下开通赏令前，就和那突厥有着不简单的关系。”
    “近日，更是有裴矩传来消息，长乐王在陛下您开通商令后，就派人去往突厥，企图把陛下的意图走漏出去，好在，这些人在途中都被裴矩截获，并且还从那些人的口中得知，李幼良作奸犯科的消息。”
    “李幼良目前在大唐宗室中筛选同盟，企图逼陛下退位，扶太上皇复位！”
    李君羡直接一口气把收到的消息全都说了出来。
    并且还十分庆幸的瞥了一眼在看书的李宽。
    不得不说，这次李君羡能收到这么多消息，裴矩的功劳可不小。
    别看裴矩在户部一副哆哆嗦嗦的样子，可回到了草原后，整个人就像是回到了年轻时的模样，容光焕发得很。
    裴矩用自己的名义创办了裴氏商会，正当众人都十分不解时，他早已带着商队去到了草原。
    没过多久，他早些年留下的情报网也再度开始活跃。
    仅仅只用了几个月的时间，裴矩不止是从突厥带回了一大批金子，更是带回了极为重要的情报。
    其中李幼良的情报就是最重要的。
    听到李君羡汇报完，李世民不由得大惊失色。
    “好你个李幼良！竟然有谋反之心！他现在人在何处？”
    李世民龙颜大怒道。
    “启禀陛下，长乐郡王正在前往凉州就任！我们要不要即可派人前去凉州拦截？”
    李君羡拱手问道。
    “吩咐下去，即可下令宇文士赶往凉州接任凉州都督，然后再把这个吃里扒外的李幼良给朕带回来！”
    李世民当即下令道。
    【害，李君羡这个老实人脑袋怎么这么不灵光呢！还有李二向来不是挺聪明的嘛，怎么在关键时候就犯傻了！】
    【那些派去突厥的人都还没回来，你觉得他会安分的待在凉州等着被你们抓么？】
    【若换做是老子，那老子早就带人前往突厥了，这谋反乃是死罪，就你李二那毫无人情味的模样，谁会老老实实的乖乖回来啊。】
    李世民上一秒刚下令，下一秒李宽的吐槽就在他脑海里响起。
    ‘行啊这臭小子，看起来是在看书，原来是在偷听我们说谈话，如此也好，你就在背后默默的替为父想主意！’
    “君羡，等会儿你再去通知各处的边防，排查长乐王的踪迹，裴矩那边也要通知，不论是死是活，绝不能让他逃出去！”
    对于李宽的意见，李世民毫不犹豫的就开始下令。

 第35章 百骑司锦衣卫

    【还可以嘛，虽说反应没我的快，可好在还是及时反应过来了。】
    听到李宽的赞扬，李世民便开始有些洋洋得意。
    可李世民才得意了片刻，李宽他又来了。
    【现在只是个李幼良，老李家不服你的人可不少啊。】
    【你就好好瞧着，过不了多久，又有人谋反了。】
    【只要太上皇还在一天，那就会成为所有人的借口。】
    听到这些，李世民心里十分吃惊。
    他知道自己这个皇位来得不正当，可却也从没想到，自己的族人是这般看自己的。
    “李君羡，李幼良的亲族，你……”
    李世民想说的是，让李君羡排查李幼良的亲族，可忽然想到都是皇族，这让李君羡的千牛卫不好干涉了。
    “陛下，此事和皇族有关，千牛卫人多口杂，并且千牛卫中还混进了不少的皇子……”
    李君羡这次倒是知道了李世民的为难，然后也说出了其中的麻烦。
    【这还不简单！不就是千牛卫的人鱼龙混杂么，说真的，如果真的要靠千牛卫去办这事，那李二估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重新整一个新机构不就行了？重新挑选出一些靠谱的人，成立一个靠得住的情报网组织。】
    【不过话说回来，我现在才发现，大唐竟然没有一个掌握在中央的情报组。】
    【那秦始皇手下有黑冰台，汉武帝有绣衣使者，洪武大帝有锦衣卫，这一个个的，哪个不是把全国的情报稳稳抓在自己手里啊！】
    【只可惜啊，李二要在十年后才懂得这个道理，创立百骑司，白白让那些奸臣为非作歹了这么久。】
    李世民闻言也不由得微微颔首，曾经身为军旅统帅的他，当然知道情报的重要性。
    听到李宽心里所说的黑冰台和绣衣使者，他都知道，就是这洪武大帝的锦衣卫他却未听说过，但是想一想，肯定也是一个意思，只是叫法不同罢了。
    在东征西讨的那一段时间里，对于情报李世民也是十分关注的。
    可是，在天下一统后，为了避嫌，他才把这些情报人员全都归于了兵部，如此一来，他也失去了自己的耳目。
    并且在登基后，大多数的事情都是让千牛卫去办的，可千牛卫的也有它的局限。
    可眼下忽然要新创立一个情报组织，交给谁打理，这让李世民却犯了难。
    这要是换做以前，他肯定会毅然决然的交给李君羡负责此事。
    因为李世民很是放心李君羡的为人，并且也很信任他。
    而李君羡出身贫苦，在年轻时行走江湖，之后才加入的瓦岗寨，后来才渐渐的进到了大众的视线中。
    靠着李君羡的人脉，若是创立了刚才李宽心里所说的那什么‘百骑司’也非常的可靠。
    可如今，因为李宽的出现，又让他有了更好的人选。
    李世民看着还在假装看书的李宽，心里有了想法。
    “君羡，你退下，李幼良的事你现在就去办。”
    等李君羡离开勤政殿后，李世民又再次看向了李宽。
    “行了宽儿，你别再装了，朕早就知晓你在听我们说话了，朕打算让李君羡创立一个百骑司，你觉得如何？”
    说着，李世民便直勾勾的看着李宽，不放过他一丝的表情变化。
    【我擦！竟然被发现了，就凭我的演技，我觉得能给我颁一个奥斯卡影帝啊！】
    【你想创立就创立呗，干嘛来问我的意见啊。】
    【而且李君羡这人确实不错，为人老实，赤胆忠心。】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可李宽还是装出一副刚听到的模样。
    李宽故作疑惑的样子，好一会儿才问道：“父皇，这百骑司是什么啊？”
    虽然不懂李宽想的奥斯卡影帝是什么，可李世民还是莫名的觉得生气。
    ‘我说你编瞎话就不能编得像样些，这百骑司不是你想出来的么，怎么还反过来问我了！’
    可是，当他看到李宽那一脸不解的神色和他自称是奥斯卡影帝的演技时，李世民只好忍下心里的不快，给李宽解释。
    “父皇励精图治、为政精明，成立百骑司，定能助父皇掌握天下事态，我大唐离兴盛不远了！”
    “儿臣以为，李君羡为人忠厚，恪守本分，让他负责百骑司，十分的合适啊！”
    听到李宽的心声后，李世民知道李宽这次说的话毫无保留。
    并且李宽和李世民想的一样，都认为李君羡忠心耿耿。
    【等下应该可以放我走了？今天可是月底，我还得看看获得的大礼包是什么。】
    听到李世民把话说完后，李宽在心里这么想着，随即打算要离开勤政殿。
    虽然不明白李宽心里所指的大礼包是什么，可李世民却还不想放李宽走。
    “宽儿，你先别走，朕还有事要交代于你和神策府！”
    李世民语气郑重的说道。
    看到李世民那一脸肃穆和语气，李宽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刚才不都交代完了么，怎么还不放老子走啊啊啊！】
    【李二，你就不能别老揪着我不放吗！】
    【这哪里是交代事啊，这是要我命啊，我只是个孩子啊！】
    “父皇，不知您还有何事要吩咐？”
    虽然心里在吐槽，可表面上李宽还是十分恭敬的问道。
    虽然李宽这么问，可还是留了个小心眼的，他是说交给神策府又不是说交给我，就想着等回去之后再把事情交给刘伯温。
    对于刘伯温这个人，李宽是绝对的信任的。
    而李宽心里的那些小九九，李世民也没在意，毕竟这件事不是靠他自己就能完成的，并且李宽确实还只是个孩子，有些事就算李宽再怎么聪明，也还是勉强不来的。
    “宽儿，朕创立百骑司只是其中一道明棋，并且朕还会下一道密旨，朕还打算也让神策府创立一个隐伏得更深的机构。”
    【我去！李二你当你是双面间谍啊，还整这种一明一暗的！】
    【可我还只是个孩子啊！让我来建立情报网，你这是让我去幼稚园培养杀手么？】
    【这可真烦银啊！】
    【我得赶紧编个理由出来，拒绝这件事。】
    可就在李宽冥思苦想想办法时，却听到李世民开口了。
    “朕想了想，觉得这个机构得另起一个名字才行，不如就仿效前朝的绣衣使者，叫做锦衣卫如何？”
    李世民笑着问道。
    方才听到李宽的心声说到洪武大帝和就锦衣卫时，李世民就觉得锦衣卫这名字十分的霸气，眼下就随口说给了李宽听。
    听到这话，李宽傻眼了！
    【卧槽！难道这李二是穿越来的吗？不然他怎会知道锦衣卫啊！】
    【完了完了，我该不会早就被他发现了？】
    虽然李宽表面上稳如老狗，实则心里是慌得一批啊！
    听到李宽那乱七八糟的心声，李世民又不禁嘚瑟了起来。
    虽说他听不懂李宽心里那些新鲜的词汇是何意，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得意。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今朕能知道你心里所想，这下我看你这臭小子还怎么跟我斗！’
    “宽儿，你觉得怎么样啊？”
    李世民一脸笑意的问道。
    这时的李宽心里乱糟糟的，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些什么好，本能的点点头‘嗯’了一声回应李世民。
    “朕就知道，你不会辜负为父的期望的，既然宽儿愿接手此事，那朕便把这道密旨交到你手上了！”
    李世民一气呵成，直接把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
    这就在这时，李宽才彻底回过神来。

 第36章 永乐坊

    【不是，什么交到我手上？我刚才都说了些什么啊！】
    【我他么都没答应啊！】
    【刚才绝对只是意外，没错，是意外，李二想的肯定是绣衣使者！】
    【可是他刚才无缘无故的笑什么呢？难不成真被他识破了？】
    这么想着，李宽又悄悄的朝李世民看去，却看到李世民正低着头写诏书。
    【或许真的是我想多了。】
    【害，大意了，又被李二坑了。】
    发现李世民并没有任何的不对劲后，李宽也只好接受这一切。
    就在李宽妥协后，一边的李世民早已是心花怒放了，可脸上还是得装出一脸平静的模样。
    此刻的李世民隐忍得十分难受。
    甚至连拿笔的手都有些轻微的发颤，使得李世民笔走龙蛇的白体，都开始有了些小瑕疵。
    随即，拿到诏书后的李宽，直接毫不犹豫的离开了勤政殿。
    遵循李世民的吩咐，李宽还不能回府，他现在要去往太常寺帮李世民拿一件东西，然后去送给老神医孙思邈。
    【啥玩意儿啊搞得这么神秘，不就送个东西而已嘛，随便派个人去不就行了？非要让我去！】
    【害，我看了一辈子的病，却没想到会被李二拿捏得死死的！】
    李宽边走边在心里不停的吐槽着。
    这件事也是刚才李宽在分神时，李世民提出来的，当时李宽什么都没听进去一个劲的点头，更是没有拒绝。
    虽然李宽十分不乐意，可都已经答应了那也只能去完成了。
    而这医术就是属于术数之一，在太常寺下就设立有太医署。
    皇宫里的医监、医正、医师都属于太医署管理。
    所以听到李世民让他去太常寺拿东西时，李宽并没觉得有什么奇怪，反而还有些喜悦。
    【难道孙思邈想通了？要来做御医了？】
    【其实待在长安也好，多大岁数了还瞎跑，长安病人多，大唐更是需要你啊！】
    可当李宽来到太常寺，接过少卿递给他的文书时，李宽不由得有些惊诧。
    原来李世民让他送的东西和孙思邈没关系啊，因为这是太常寺给霓裳大家的册封文书。
    而这册封文书为什么让他这个楚王去送，为什么不直接交给霓裳大家，却是要交给孙思邈，对于这些，李宽就不得而知了。
    并且李宽也不是个爱八卦的人，因为他觉得这是李世民的一个任务。
    东西送到就直接离开，一点都不拖沓。
    拿到文书后，李宽立马就朝着长安乐坊的方向走去。
    虽说这霓裳大家是外来户，但身份地位可不简单，照理说是能入驻太常寺内教坊的，可却不知是何原因，霓裳大家不仅没入驻，而且还住在了良莠不齐的长安乐坊里。
    一说到要去长安乐坊，李宽有些期待。
    因为他还没去过这个地方。
    别看他为了做好事跑遍了东市、西市、长安、万年两县的不少坊市都留下了他的足迹，可小蛮还是把他看得很严。
    因为他还只是个孩子，什么地方能去和不能去，小蛮早就给他安排得清清楚楚的了。
    就比如长乐坊这种风月场，他从来都没去过。
    拿到东西，李宽先是回府换了套便装，既然这事有些不对劲，那他还是低调些为好。
    “王爷，不如你把这事交给我，我帮你送去！”
    小蛮知道李宽要去长乐坊的原因后，主动请示道。
    “不行，这是父皇交代给我的任务，说不准那孙老头后续还有什么事要交代于我呢。”
    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李宽当然不会放弃了，虽说他只是个孩子，但能去见识一下还是挺不错的嘛。
    虽然现在是贞观年初，可这长安乐坊已开始有了盛唐时期的几分氛围，这也让李宽心里开始有了向往。
    “既然如此，那王爷你就带着周护卫一起去，因为这乐坊中还是挺乱的！”
    小蛮知道自己阻止不了，所以就提议让李宽带着周怀安去。
    对于周怀安的身手小蛮十分的佩服，当时身患重病被李宽救下的汉子，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后，也得到了小蛮的信任。
    “知道了，父皇让我不许透露出去，那我这次就带着怀安去就行了。”
    小蛮的话正合李宽的意，随即就带着周怀安离开了王府去往长乐坊。
    今早李宽起床用过早膳后，就去后院里闲逛，这才发现了草莓成熟了，然后就立马拿着草莓进宫孝敬明妃。
    却不想李世民会去到明妃那里，折腾了大半天，现在都已经是下午了，搞得他今天都没能去做好事。
    而且这个时候还是三月的最后一天，今天签到不仅能获得奖励，更是关系到这个月的全勤大礼包。
    所以，李宽才想着要赶紧去做好事。
    这个长安乐坊坐落在永乐坊中，因为乐坊的存在，整个永乐坊里酒楼特别多，赌坊也是一个连着一个的。
    这时，李宽刚进到永乐坊，立马就发现了目标。
    他看到路边的一间酒楼里，有三个蛇头鼠眼的人穿着奇装异服，正在不怀好意的盯着一旁的一对夫妇看。
    这对夫妇看起来也才二十七八岁，男的长相普通，可这女的却是长得十分美艳。
    虽然他们也察觉到了一旁投来不善的眼神，可不知道是何原因，一直都没有离开。
    “走得有些累了，走，我们进去喝口茶。”
    李宽和身后的周怀安说了一句，便抬脚走进了酒楼。
    这种事李宽见多了，那些人喝醉之后下一步肯定是想搞事。
    所以他现在只需要静静的等待，看到合适的机会再出手就行了。
    看到那三人的状态，李宽知道他不用等太久。
    果不其然，他凳子还没坐热，就见那三个醉鬼站起身来，踉踉跄跄的朝那对夫妇走了过去。
    “你们想做什么！”
    那男人见状立马站起身，把自己的老婆护在了身后。
    “嘿嘿，我们想做什么？我们想让你家娘子陪我们兄弟几个喝一杯，怎么样？”
    为首的醉鬼一脸猥琐的说道。
    也不知是喝醉还是别的原因，这人说话的声音听着十分的奇怪。
    “给我滚！”
    那男人倒是有几分骨气，一个人面对三个醉汉，却是没有一丝的退缩。
    “不识抬举！给我上！”
    那个醉鬼也是一点道理都不讲，直接就要动手。

 第37章 遣唐使

    “怀安，该你出场了！”
    李宽看着这一幕，觉得机会来了。
    对于那对夫妇他还算看得顺眼，若是再拖下去，恐怕那个男人就要挨揍了。
    周怀安也是个狠人，听到李宽这么说，立马就走上前去。
    只见他直接提起那个醉鬼的衣服，狠狠一扔，那醉鬼被扔到了后面去。
    “快来人啊！有人敢打老大！”
    看到他们的老大被周怀安丢了出去，另外那两个醉鬼立马就大喊道。
    随即，一阵参差的脚步声从二楼传来，只见从二楼立马就冲下了几十个醉鬼。
    看到他们的老大被打，那些人嘴里叭叭叭的全都冲向了周怀安！
    可就算是十几个醉鬼，他们又怎么会是周怀安的对手呢。
    双方的实力悬殊，就这点人数是无法弥补的。
    没多久，这群人全都被周怀安打趴了。
    若不是李宽交代说别闹出人命，可能这群人现在都去见阎王了。
    可当周怀安扭头看向李宽时，却看到李宽一脸的茫然。
    倘若这时李世民也在场，他肯定能听到李宽心里的咆哮。
    【这是几个意思啊？？？】
    【之前就被李二给吓了一跳。】
    【可现在这些人都被打趴下了，为什么今天的任务还没提示完成？】
    【系统，你倒是给我点反应啊！】
    可不论李宽怎么询问，系统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仿佛跟没存在过一样。
    但看到系统这个样子，李宽倒是不觉得奇怪，而后，他只好起身朝那对夫妇走去。
    因为这种状况他之前就遇到过一次，之所以没反应，那就是说明他帮人没帮到底。
    要是他现在选择走人不理会的话，那过了一段时间后，系统就会判断他任务完成，唯一不好的就是，奖励非常的少。
    一想到今天的好事不止是影响到今天的奖励，更是直接影响到这个月的大礼包，李宽只好咬咬牙上了。
    “你们没事？”
    李宽笑着问道。
    听到李宽的问候，这对夫妇还没从刚才的打斗带来的震撼中恢复过来。
    许久，那女人才渐渐回过神来。
    “我、我们没事，小朋友，那位高手是你的朋友么？”
    【什么小朋友，我才不是小朋友！】
    虽然李宽心里极其的不愿承认，可看了看自己的体格，也只好颇为无奈的接受这个现实。
    “是的，他名叫周怀安，你们坐下，那边的事交给他处理就好了。”
    说着，李宽无视了两人的震惊，自己先坐了下去。
    “周大侠还没能歇息呢，我们坐下有些不妥？”
    那男人有些狐疑的说道。
    “让你坐下你就坐下，说这么多干嘛。”
    李宽的大大咧咧，惹得那对夫妇有些尴尬，只好无奈的坐下了。
    “二位，你们在这里，是在等人吗？”
    李宽做什么事都不顺利，所以说话的态度也没这么客气。
    看到眼前这个只有七八岁却又拥有饱经风霜神色的孩子，这对夫妇忽然缄默了。
    沉静了半晌后，那女人深吸口气，和李宽说起了他们的情况。
    这对夫妇都是平民百姓，男的叫陈阳，女的叫陈刘氏。
    他们两人带着特产，从浙江清溪县来到长安里贩卖的。
    本来事情还挺顺利的，可却在要离开长安时，因陈刘氏的貌美，惹出了麻烦。
    有位军爷看上了陈刘氏，就此威胁陈刘氏留在长安，打发了些钱给陈阳回乡另娶妻。
    这两人一路风尘仆仆从浙江走到长安，肯定是不想放弃的。
    而且家里还有两个女儿，两人更是不愿分开。
    于是，他们就找人打听到了那位军爷的上官，希望能放过他们。
    所以今日，他们就和那位军爷的上官约好了在这酒楼里见面。
    “你们这是被人耍了！”
    李宽嘴角勾起一抹笑说道。
    虽然他现在没有证据，可事情的全部，他都猜想道了。
    “什么！小兄弟何出此言？”
    听到李宽这么说，陈阳瞬间就急了。
    为了见到这位上官，他们花光了贩卖特产得来的钱，若是今日还是无法离开长安，那他们以后就只能在路边要饭了。
    “这事简单，去问问不就清楚了？”
    言罢，只见长孙冲招了招手。
    周怀安时刻都在注意着长孙冲的举动，立马就拖着刚才被他扔出去的醉鬼领头，来到李宽身旁。
    这时的醉鬼领头已经醒酒了，看着周怀安的眼神里满是惧怕。
    “自己交代，是何人派你来此的？”
    李宽冷声说道。
    “你这个小鬼头瞎说什么！哪里有人派我来，我只是瞧着这小娘子生的美，想让她陪我喝杯酒罢了！”
    那个醉鬼说话时，眼神在上下游离，虽然嘴上一直在狡赖，可眼睛根本就不敢看向李宽。
    “没人是吗？那这就好办了，全杀了！”
    李宽还是冷冷说道。
    ‘唰’的一声！
    听到李宽下命令后，周怀安利剑出鞘，朝着醉鬼的脖子准备抹过去！
    “啊啊！别杀我别杀我！我说！我都说！”
    察觉到周怀安真的要杀了自己，那醉鬼吓得直接装不下去了。
    “切，我还以为你有多硬气呢，老实交代！”
    李宽一脸嘲讽的说道。
    随即，那醉鬼就交代出了，是那个上官吩咐他们在楼上埋伏的。
    而那个上官，是左监门将军长孙安业，是长孙皇后异母的大哥。
    把男的杀了，女的留着。
    这句话正是长孙安业冷血无情的原话。
    “你们看，这下你们知道都明白了！”
    李宽扭头看向陈阳说道。
    听到事情真相的陈阳夫妇，顿时手足无措了，而陈刘氏更是低着头抽泣着。
    “好了好了别哭了，这次算你们走运了，能遇上我。”
    李宽安慰两人一句，随即转头对周怀安说道：“把这些人都送到衙门去，若是你嫌麻烦，想杀就杀！”
    此话一出，那个醉鬼更加慌了。
    “我可是遣唐使，你们不能把我杀了！”
    “哦？遣唐使？你莫不是东瀛人？”
    他不自报身份还好，一报出身份，李宽顿时就坐不住了。
    “没错，我可是东瀛遣唐使武田！我遣唐使的身份你敢杀我试试！”
    看到李宽知晓东瀛遣唐使，那醉鬼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嚣张了起来。

 第41章 陈家父母

    “人物卡片雨化田已使用！”
    “团队卡片已使用！”
    “……”
    随即，系统又响起了一连串的提示音，都是在说这些人在大唐的身份背景。
    因为带着禁军和两个不良人，所以这次李宽并没回去楚王府，而是带着神策军在街上浩浩荡荡的来到了神策府。
    这神策府的占地面积极大，简直比楚王府还要大上七八倍。
    并且，在刘基的细心打理下，神策府现在已经初具规模。
    除了刘基以外，其中就属大发明家黑格出力最多了。
    神策府的房屋布局计划，虽然也算是李宽的主意，可李宽也只是把签到获得的图纸丢了出来。
    但是最后这具体的事务，还是落到了黑格手上。
    完全可以说，在这大批“未来”科技的加持下，李宽的神策府早已遥遥领先了这个时代。
    来到神策府后，李宽把禁军和不良人都关在一处，随后又带着陈阳夫妇来到了大厅中。
    “这次你们惹到的麻烦怕是没这么容易解决，看来你们得暂时住在我这神策府了。”
    “谢楚王殿下，若不是有殿下在，今日我们怕是要落到了他们手中了。”
    陈阳夫妇在这时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先是酒后闹事的遣唐使，到街上出现的不良人，再到最后前来的禁军，不管是哪一波人，都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如今他们能毫发无损的出现在这里，都是多亏了楚王相助。
    虽说楚王还只是个孩子，可在他们心里，楚王的形象却是十分的伟岸。
    “陈刘氏，你是不是有话要说？难道你们还有什么事没告诉我？”
    李宽自然看出了两人对他的感激，本来他也没太在意这两人的，毕竟做好事就是帮到底就行了。
    可他从陈刘氏眼里还看出了一些迟疑。
    “没有，民妇不敢隐瞒殿下，就是我二人已出来几个月之久，两个女儿还在老家，也不知现在过得如何。”
    陈刘氏立马对李宽跪了下去，一脸惶恐的说道。
    “原来是有两个女儿还在老家啊，这事简单，我派人去把她们接过来就行了，毕竟你们现在的状况出去也不安全。”
    听到陈刘氏说有两个女儿，李宽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奇怪。
    毕竟这两人也二十七八了，照着大唐十五六岁能结婚的习俗来说，若是没有孩子那才叫一个奇怪。
    并且李宽今天完成任务时，也知晓了两人其中一个女儿名叫陈硕真。
    “楚王对我夫妇的救命之恩，我们就算是做牛做马也无以为报，我们愿把女儿送给王爷……”
    听到李宽说派人把女儿给接来，陈阳也是情绪激动的跪了下去。
    “别跪着，都起来说话！而且我还只是个孩子啊！”
    最让李宽烦的就是，在这时代的人有事没事就说要做牛做马效力，他救人又不是想找手下，刚不是为了找老婆。
    “我大女儿名叫陈硕真，今年七岁了，从小就生得冰雪聪明……”
    陈阳站起身来，可嘴里却在喋喋不休的开始推销起自己的女儿。
    “你说什么？你大女儿名叫陈硕真？七岁？”
    听到陈阳这么说，李宽可算是想起了。
    之前系统和他说起陈硕真这个名字时，难怪会觉得耳熟，现在知道年龄后，顿时就想起来了。
    【这个陈硕真，是中国史上女性自称皇帝的第一个人啊，并且比武则天称帝都要早几十年。】
    【怪不得签到的奖励和特务机关有关，因为这陈硕真却是是个“叛贼”】
    【若是没有官逼民反，没有朝廷的暴政，就不会有这么人连饭都吃不起了，幸好他们今天遇到的是我，这下小硕真你就不会是孤儿了。】
    “楚王，你这是……认识我女儿么？”
    看到李宽有些反常的神色，陈阳夫妇有些惊诧。
    “没有啊，本王从未出过长安城，怎会认识你们的女儿呢！”
    “本王只不过是觉得你俩有些狠心罢了，把这么小的孩子留在家中！”
    李宽呵呵笑着，随即又感叹道。
    “哎，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因为你们的条件确实是艰苦。”
    听到李宽这么说，陈阳也十分感慨，若是真有别的办法，他们也不会这样。
    “那你们就先暂时留在我这，不管是在神策府还是在楚王府，你们就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就行了。”
    对于这个一身豪侠之气的陈硕真，李宽也就只有一丝的敬佩之意而已。
    今天忙活了大半天他累了，要休息了。
    次日，李宽十分难得的早起，带人去往了鸿胪寺。
    这鸿胪寺和昨天李宽去的太常寺一样，都是属于大唐九寺之一。
    只不过这个部门年代久远，在秦始皇时期是由九卿之一的典客卿掌管的，到了汉代典客卿更名为大行令，而后在武帝时又更名为大鸿胪。
    鸿胪所代表的意思是大声传赞，引导仪节之意的意思。
    主要是主掌外宾、朝会仪节这些事情，李宽想知道关于昨天那个东瀛唐使的事，所以当然要来到这里。
    李宽刚来到鸿胪寺门前，却意外看到了一个让他找了许久的人，马周。
    【呵，他可真是能躲啊，本来不是当马夫去了么，跑这鸿胪寺干嘛来了？】
    “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之前就见过面，所以李宽看到他后就直接走上前开口问道。
    “我…你、请问你是恩公吗？”
    刚开始马周并没认出李宽，但认真的看了几眼后，这才认出了李宽。
    “原来是楚王殿下救助了我，楚王的大恩，马周没齿不忘。”
    对于李宽这个救命恩人，马周是时刻都记在心里。
    因为正是李宽给他的那一袋钱，让马周的命运发生了翻天地覆的变化。
    本来因为孩子的生病，穷途末路的他已经想好了要寄住在中郎将常何的家里，给常何当一个马夫。
    可李宽给他的钱不止是治好了他的病，更是让他相信天不绝人。
    他把自己来到长安后的见闻感想都整理了出来，投书给了鸿路寺的少卿郑元璹。
    郑元璹看到后，对马周称赞不已，而后就在鸿胪寺给他安排了份差事，打算要考察他一番后，再举荐他做个主薄。

 第42章 糊涂蛋李道宗

    “原来是这样啊，那正好你在这，就帮本王查一件事！”
    虽然马周刚进入鸿胪寺不久，可他却十分的用心，他一直都有在关注朝堂的动向，所以也知道李宽现在可是神策将军。
    哪怕是鸿胪寺卿李道宗出面，不论李宽提出什么要求都要满足他。
    所以马周一边派人去通报，一边就向李宽询问了起来。
    在这贞观年初，鸿胪寺的外交活动也没多少，所以登记在册的使节很快就能查到。
    没多久，李宽就找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东西。
    看完文书后，李宽火冒三丈。
    【他么的，没想到这卖国求荣的习惯从大唐就开始有了。】
    【那几个来历不明的东洋人，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李宽拿着文书，也不着急着走，他现在只想去诘问这李道宗，她这鸿胪寺卿到底是怎么当的！
    【亏得书上还说你李道宗是一代名将，和李积、薛万彻二人齐名，为大唐王朝的统一和开疆辟土立下战功，我呸！狗屁都不是！】
    【还有什么李唐的扛鼎人物，和赵郡王李孝恭并称为贤王，我呸，你可拉倒！】
    【我看这李道宗就和李神符一样，都是糊涂蛋！】
    李宽正在心里骂的起劲，可却等了许久还是没见到李道宗过来。
    “马周，这李道宗人去哪了？本王在此等了许久，为何还不见他？”
    听到李宽的问话，马周面露窘迫。
    “寺卿今日早早就去了赵郡王家中，听说是赵郡王被封为凉州都督，过几日就要远行了……”
    【没想到这两人还是朋友啊，昨天李二不是罢免了李幼良凉州都督的职位吗，原来这位置是给了李孝恭啊。】
    【如此看来，那李道宗的心思也不在这里，罢了罢了不等了。】
    这时李宽想通了，这李道宗才接任鸿胪寺没多长时间，并且李道宗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回去边疆杀敌，所以肯定不会有心思管理这些东瀛遣唐使的事。
    并且这些事都是历史遗留的问题，怪到李道宗头上，好像也不大合适。
    “既然这样的话，那本王就不等了，这件事，也算是我神策府帮了鸿胪寺一个忙。”
    说完这句话，李宽就带着人正要离开鸿胪寺。
    可就在李宽走到门口时，却被一大批的禁军给包围了。
    “你们这是何意！这可是神策府将军倚仗，你们还不快快退开！”
    马周看到这阵仗，还以为是哪个大人物来了鸿胪寺，生怕两边起了冲突，赶紧就报上了李宽的名号。
    “要找的正是你！”
    “神策将军李宽接旨！”
    人群往两边散开，只见一个宦官手里拿着圣旨走了出来。
    “找我有何事！”
    李宽本就心情不大好，忽然听到是给自己的圣旨，更是没好气的走了出去。
    “大胆！还不快快跪下接旨！”
    那宦官的模样比李宽还狂妄，一手举着圣旨，一手叉腰，简直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这老宦官姓李，是李家人，在太原时也是李家的女仆，李渊手底下的老人。
    之后龙兴太原，定都在长安城后，身边也没有一个亲人，所以他干脆净身，入宫继续伺候李渊。
    而后李渊退居在大安宫，带了几个心腹过去，可这李公公却没跟过去。
    本来这李公公也想过去的，可因为他以前的经历特殊，所以他还是留了下来。
    之后凭借着老资格的李公公，留在太极宫的内侍省里混得了个传旨的差事。
    就在今日，在宫门外有人给他送了一份厚礼，让他见机而作。
    这李公公也是个老人精，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现在，看到李宽还没跪下接旨，李公公的神色有了计谋得逞的得意。
    “哎哟！”
    可就在他得意时，膝盖被人猛的踹了一脚，随即整个人直接跪在了地上。
    “李宽！你胆敢毒打传旨太监！你好大的胆子！嘶~好痛！”
    李公公瘫倒在地，两手抱着膝盖痛苦的哀嚎着。
    李宽见此懒得搭理他，直接从他手里拿过诏书，看了看。
    “不就是要传我入宫吗，搞这么大阵仗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看完诏书后，李宽又把诏书丢到了李公公手里。
    “大胆李宽！竟敢对圣旨不敬！圣旨出行，如陛下亲临！禁军，给我拿下他！”
    这时李公公已经站起身来。
    “你个臭小子，让你敢对我动手，你就等着去大狱里待着！”
    虽然这一脚让他受了点伤，可他心里却是十分的高兴，得人钱财与人消灾，李公公觉得自己这事办的十分妥当，想着等回去了要多讨点赏钱。
    李公公直接下命令，只见和他一同前来的禁军把李宽给围住了。
    现在李宽身边就只有马周和周怀安这两人，身后还站着几个送他们出来的鸿胪寺官员。
    再看看李公公，在别人特意的安排下，跟着李公公出来传旨的禁军几乎就有百人。
    李公公的身后整齐的站着一排排的禁军。
    那些禁军一个个都凶神恶煞的，那模样像是想把李宽给生吞了似的。
    “哟！你们还敢来啊？昨天我刚关了一队禁军，还没开始审理呢，现在你们又来了！”
    李宽一点情面都不给他们，虽说他们人多势众，可他却丝毫都没在怕的。
    “哼！就你身后那小猫三两只，今日不管如何你是不走也得走！”
    李公公说完，往后退了一步，随即两个身材魁梧的禁军走到了李宽面前。
    “你们想干嘛？欺负我一个小孩？仗着人多欺负人少？”
    看到一脸凶相的两个禁军，李宽不以为然。
    而后，李宽走到周怀安身后，露出一脸笑意说道：“一说到人手，今日我带出门的人手可不少啊！”
    其实李宽今天是想来鸿胪寺来闹事的，所以就让周怀安带上了神策军，起码有三百人。
    之所以没让神策军出现在门口，是因为李宽刚才来到鸿胪寺时遇到了马周，因为马周的出现让他在鸿胪寺一行十分的顺利。
    所以那些神策军都被周怀安安排在了暗处。
    听到李宽发话，周怀安直接下令，只见那些藏在暗处的神策军，立马就冲了出来，直接就把李公公和禁军给团团围住了。
    “李宽！你这是想袭击钦差和禁军吗！”
    见到忽然冲出这么多神策军，李公公瞬间就慌了神。
    他感觉自己好像中计了。
    “刚才是谁仗着人多想欺负我人少啊？李公公，你刚才是怎么叫本王来着的？本王没听错的话，你是直呼本王名讳？”
    虽然李宽脸上还是一脸笑意，可语气却十分的冷然。
    “这……那这也是楚王你对圣旨不敬在先！”
    李公公现在已然没了刚才的嚣张，可嘴上还是不愿认输。

 第43章 小孩子好忽悠

    “你说本王不遵守礼法？李公公你莫不是年纪大了糊涂了！”
    “陛下特旨，准许本王无须遵守礼法！李公公这是连陛下的旨意都不放在眼里是吗！”
    李宽挠了挠后脑勺，脸上露出了一副很难办的模样。
    “完了！”
    李公公心里一颤，直接站不住脚跌坐了下来。
    这陛下的特旨他是知道的，可他却被金钱蒙蔽了眼睛，一心只想着要抓李宽回去，在出宫时把这件事给选择性的抛到脑后了。
    因为他觉得李宽只不过是最近被李世民看重了些，可他毕竟还只是个孩子，而自己又带着上百名禁军，就凭着这阵仗就能把这孩子给吓到。
    只要能把李宽给吓到，那今天的这件事就容易办了。
    可李宽的淡定从容，超出了他的意料。
    这时，看到面带笑意的李宽，在李公公眼里看来却是一个活脱脱的小恶魔。
    “李公公，你没事？这是身体不舒服么？要不要我帮你叫御医来？我和那孙神医的关系就不错，要不我让他来给你看看？”
    虽然李宽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但是在李公公听来每句话都是陷阱。
    他想了许久觉得没任何问题后，才哆哆嗦嗦的站起身来。
    “楚王殿下，方才是老奴鲁莽了，还请楚王殿下恕罪，现在陛下还在宫中等着呢，请殿下移步宫里？”
    李公公前思后想，还是觉得先逃回皇宫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也行，刚好本王今日也想着要进宫的，那就走！”
    说完这句话，李宽也没理会一脸惨白的李公公和满脸尴尬的禁军，准备带人离开。
    “呼！果然还是小孩子好忽悠啊！”
    看到李宽要进宫，李公公不由得松了口气。
    “王爷慢走，让老奴给王爷您开道。”
    虽然心里十分不快，可毕竟是宫里的老人了，夹着尾巴做人还是相当到位的。
    可李宽却是一脸狐疑的看着他说道：“李公公，我们可不顺路啊！”
    说完，周怀安就带着神策军围了上去，直接把李公公给捆住了。
    “行了，先把人带回神策府，而这些禁军都是要挟本王的帮凶，全都给本王带回去！”
    话音落下，李宽挥了挥手，十分得意的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而此刻的大殿上，李世民已是大发雷霆。
    本来今天李世民的心情挺美的，因为昨天坑了李宽一把，让他得意了许久。
    可是万万没想到，今早刚上朝，朝堂上的气氛十分压抑。
    “诸位爱卿，怎么都不说话了？”
    李世民说道。
    就在此刻，长孙无忌面色肃穆的站出来：“陛下！微臣有本要奏！”
    “说无忌，是何事让你如此严肃？”
    这长孙无忌如今是总领百官，他率先站出来说话，可见事情的严重性。
    “楚王李宽任由神策府侍卫当街行凶，在永乐坊中残害东瀛遣唐使和百姓十几人！”
    “永乐坊不良人前去问话，之后却被楚王全都抓回了神策府。”
    “一队下值的禁军挺身而出，打算要维护秩序，却也被楚王押回了神策府！”
    长孙无忌面色难看至极，一字一句娓娓道来。
    这件事还是昨晚他大哥连夜跑来告诉他的。
    “弟弟，你不是看不惯楚王爬到太子头上么，眼下正是个好机会啊！”
    其实对于这个大哥，长孙无忌是有些反感的，可因是长子的身份，让他也无可奈何。
    并且在长安这几年的时间里，长孙安业甚少主动来找他，而这次给他带来了好消息，这让长孙无忌心里十分狐疑。
    但狐疑之余，长孙无忌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
    待长孙安业离开后，长孙无忌立马就派人去街上做了一番调查。
    得知李宽在酒楼让护卫杀人，再到长安乐坊前命令神策军关押不良人和禁军，并且这件事的人证还不少。
    为了万无一失，长孙无忌还派人把酒楼的老板和长安乐坊的人带回了府里亲自询问一番。
    其实不止是长孙无忌，不到一天的时间，李宽做的事早已传得满城风雨。
    “京兆尹可在？”
    虽然李世民知晓长孙无忌不会无缘无故弹劾皇子，可他还是想听听其他人的说法。
    “微臣在，长孙大人所说句句属实，昨日微臣带人赶到坊市时，楚王已带人离开了。”
    “神策府戒备森严，就以微臣的官职，也不敢贸然麻烦。”
    自从李宽被封为神策将军后，吏部比照当年的天策神将，把李宽的品级定为了超一品。
    而京兆尹才只是三品。
    在朝廷上，京兆尹的官阶和六部尚书一样，也是一方大员，可是放在李宽面前却是显得有些渺小了。
    “陛下，楚王此次不光草芥人命，并且还杀了一位东瀛遣唐使，这直接就影响到了两国之间的来往，若是不处以重罚，恐怕难以平息民心啊，更是无法给东瀛一个交代！”
    在京兆尹说完话后，又一位老臣站了出来，愤愤不平的说道。
    “义安郡王，楚王年少气盛，这其中定是存在些许的误会，朕即可就召他进宫问话，至于东瀛遣唐使那边，还要劳烦皇叔一趟了。”
    站出来说话的人名叫李孝常，是隋朝大将李圆通的儿子，唐高祖李渊的族弟。
    并且在前朝大隋时期，这李孝常就曾任隋华阴令，掌握永丰仓。
    当初李渊在攻打长安时，李孝常就献出了永丰仓军粮，确保了李渊军粮供应和救济饥荒稳定民心的需要，也使得李渊据永丰仓定关中东向而争天下之战略快速的实现。
    李孝常的行为，为唐夺取天下贡献了大批的粮食，为了表彰他的政治奉献，在武德元年时，他就被李渊封为了义安郡王，出任利州都督。
    而这几年，李孝常经常说身体不好，一直留在长安中。
    李世民又给他封了一个鸿胪寺少卿，给了他一个合适的理由能一直留在长安。
    本来义安郡王李孝常作为少卿，只需要辅助鸿胪寺卿掌管各国的外宾，可因现在的鸿胪寺卿李道宗的辈分比他还要低一辈，所以这鸿胪寺几乎都是李孝常说了算。
    而那李道宗又一心只想回到边疆，对于这些繁文末节却是一点都不在意，也十分满意有这个叔叔帮他处理政务。
    就比如今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还是没见李道宗的人影。
    “对了，李道宗人呢？为何不见上朝？”
    李世民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发生这件大事，别国的使者命丧酒楼，他这个鸿胪寺的主官今天竟然没来上朝。

 第44章 恶人先告状

    “陛下息怒，河间郡王要去凉州赴任，各路的武将都前去给他送行了，此事他们之前已上奏给微臣，是微臣方才疏忽了。”
    房玄龄说道。
    满朝文武，列阵在朝堂上，文官在坐，武馆在右。
    只见文官这边倒是站的整整齐齐，就是武将那边却有些零零散散的。
    就除了秦琼和李靖之外，程咬金、尉迟敬德、刘弘基等人都没来上朝。
    “玄龄，朕不会怪罪于你的，哼！别人是无事才去送行，他倒好，鸿胪寺出了这么大一件事，他还有闲情去饮酒，来人啊！去把李道宗给我找来！”
    李世民直接下令，只见那传令宦官，快速的跑了出去。
    因为之前的事，每次杜如晦上报六部奏章时，大家都有些魂不守舍。
    许久，过了一个多时辰后，大殿门前响起了一声哈欠声，只见李宽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
    “诸位早啊！抱歉啊，今日起得有点早了，方才在马车上睡了一小会。”
    李宽说着，就和众臣挥了挥手，随即就朝着李世民走了过去。
    “面见陛下还不行礼！”
    李世民身旁的宦官双眼瞪着李宽，刚想开口训斥，却被李世民给打住了。
    “不必了，朕早已恩准他无须遵守这些礼法。”
    刚才李世民听到那些事情时确实十分生气，可过了这么久，他也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李宽是什么人，别人不知道，那他李世民能不知道么。
    他是个孩子就不用说了，就他那什么事都不想做懒得要命的性子，李世民觉得这件事定另有隐情。
    再说了，昨天李宽之所以会前往永兴坊，那还是李世民让他去的。
    若不是李世民突发奇想，李宽压根就不会去长安乐坊，也更不会进到永兴坊半步。
    这时，李宽走到了最前面，看到台阶处那里有一把小凳子，咧嘴一笑，直接坐了下去。
    【不得不说，李二还挺贴心嘛，还知道给我准备一个凳子坐坐。】
    【李二什么都好，不好就不好在是个渣男，要是只有我母妃一个人那该多好。】
    听到李宽心里的吐槽，李世民心情又变好了。
    可是这嫔妃众多，其中还关乎到不少的政治原因，李世民他也十分无奈。
    看到李宽坐下，李世民开口问道：“今日传你上朝，是有人弹劾你当街行凶杀人，还关押了禁军，此事你如何说？”
    【这李二咋回事啊，刚夸他两句，又开始犯糊涂了。】
    【杀了就是杀了，还让我说什么啊。】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李宽还是十分恭敬的站起身说道：“回禀父皇！儿臣实在是冤枉啊！”
    “哦？你怎么冤枉了？”
    对于李宽为什么会杀了遣唐使这一事，李世民也十分的好奇。
    “回禀父皇，昨日儿臣不是按照您的吩咐前去送信么？”
    “儿臣把信送到后，出门就被那些禁军给包围了，他们还想把我带去监门府，儿臣这也是出于无奈之举，才会把他们请回神策府的。”
    “这事很多人都看到了，若是不信，可以让孙神医前来作证！”
    李宽说得凿凿有据，再加上他那一脸委屈的神情，若不是李世民能听到他的心声，估计他还以为自己的儿子真被人欺负了。
    当然，李宽的心声就只有李世民一人能听到，别人是听不到的。
    正当众臣都以为这事其中有误会时，殿外忽然传来了左监门将军长孙安业求觐见的消息。
    “让他进来！”
    李世民说完这句话后，心里却开始犯起了嘀咕。
    禁军被李宽带回神策府，作为禁军主将的长孙安业，当然知晓此事。
    今日早朝时，长孙安业没来上朝就是为了避嫌，可如今却又忽然求见，也不知他是为了什么事。
    ‘难不成是这臭小子干坏事了？’
    这个想法浮出，李世民不由得又看向了李宽。
    而李宽也察觉到了李世民正在看着自己。
    【害，亏得我还以为李二给我弄了张凳子是为我着想，如今看来他根本就没安好心啊！】
    【坐在他眼前，那不就是什么举动都会被他看到了，那我还有没有，还有没有人权了！】
    【刚才是传谁觐见来着了？】
    【刚才没听到，罢了，反正不关我的事，我还是琢磨等下怎么和他们解释。】
    听到李宽在吐槽自己没安好心，顿时李世民的心情又不悦了。
    也就在这时，长孙安业也走进了殿内。
    “微臣，长孙安业，拜见陛下！”
    “爱卿平身！爱卿镇守皇城，辛苦你了！”
    李世民顺便安慰了一句，随即就没再说话了，等着听长孙安业怎么说。
    “微臣不辛苦，这都是臣应该的，就是委屈了我的禁军士兵，昼夜辛劳的为陛下镇守皇城，却没想到被楚王是非不分的关押在了神策府。”
    长孙安业站起身来，涕泪交零的说道。
    “爱卿快快请起，朕已在询问楚王这件事了，想必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
    李世民说道。
    对于这个长孙皇后同父异母的哥哥，李世民还是挺感激他的。
    因为若不是当年长孙安业把长孙无忌兄妹赶到了舅父高士廉家，那李世民就遇不到长孙皇后了，自然也不会发生后面的事。
    并且长孙皇后在李世民心里的地位极高，也正因如此，李世民才想李宽能和长孙皇后搞好关系，顺便也和长孙皇后的亲人搞好关系。
    可这些只是李世民自己的想法罢了，而李宽却还是没能t到这一点。
    【哟呵，这老匹夫有点东西的，演技不比我差啊！】
    【就凭着这一点，我算你老匹夫赢了。】
    【可你不去好好守你的门，却要跑来这里送死！】
    【想找我茬是么，我可没在怕的！】
    看到泪眼婆娑的长孙安业，李宽不禁在心里感叹道。
    听到李宽这句心声的李世民，眉峰下意识的突起，可也算是放下心了。
    不说别的，就说李宽觉得他自己占理，那有理，这件事就能解决。
    看到不下蹙眉，长孙安业心里不已，他想着煽风点火，直接把李宽拿下。
    “陛下，您有所不知，方才前去传旨的李公公和禁军，也被楚王关押进了神策府！”
    长孙安业这句话，就像是颗深水炸弹，直接把寂静的朝堂炸开了浪潮。

 第45章 杀得好！

    “胡来！宽儿，那李公公和禁军是去给你传旨的，你为何要抓他们啊！”
    李世民有些生气，也十分的疑惑。
    【呵呵，传旨用得着这么多人吗？这根本就是想苦打成招！】
    【要不是我带上了三百神策军，我今日还不得被他们给整死！】
    虽然心里很恼怒，可李宽说的话却是另一幅景象。
    “回禀父皇，今日儿臣刚走出鸿胪寺大门，却听到有人直呼儿臣的名讳！父皇您也知晓，这可是大不敬的行为，所以儿臣当然要好好询问一番了！”
    “虽说我把李公公带回了神策府，可鸿胪寺的人也在场，他们能为儿臣作证！明明就是李公公对儿臣不敬在先！”
    李宽说得有根有据，直接就把局面给扭转了。
    “那就是李公公犯了事，楚王你又为何要关押禁军？”
    听到李宽这么说，长孙安业更气了。
    “那领头的人对本王不敬，本王哪知道那些禁军是真的还是假冒的啊！”
    “为了保险起见，本王才把他们都关押的，若是询问过后没任何问题，那自然就会放了他们。”
    “再说了，禁军人数这么多，会缺这百来号人么。”
    李宽不以为然的说道。
    听到李宽的心声后，李世民也大概清楚了今天的事。
    因为像这种宦官传旨时，为难旨人的戏码，上演得实在是数不胜数了。
    这其中的关键李世民也明白，并且朝堂上的人也清楚。
    幸好李宽当时带了人，才没吃亏。
    “宽儿，把他们都放了，你抓错了，朕有话问你。”
    关押禁军这事，李世民觉得只要李宽把人放了就行，因为他最关心的事，还是想知道李宽为什么杀了遣唐使。
    “楚王，朕问你，你为什么要杀了那几个遣唐使？”
    看到李宽有些意兴索然，李世民的语气开始变得肃穆起来。
    “那几人在酒楼对良家夫妇所图不轨，我看不惯就出手了。”
    “此事，想必京兆尹已调查清楚了。”
    李宽说完，看了看京兆尹。
    相比长孙无忌，京兆尹调查得更为详细，也知道东瀛遣唐使在酒楼醉酒滋事。
    “回禀陛下，那些东瀛遣唐使的确是喝醉酒了，应该是冲撞了楚王。”
    一时间，京兆尹像是察觉到了些什么，所说的话也相对可观些。
    “荒唐！被人冲撞就要杀人灭口么，并且那人还是东瀛遣唐使，这是要把两国的关系置于水火之中啊！”
    京兆尹刚说完，一旁的李孝常就大声斥责道。
    “是啊，宽儿，对方都说自己是遣唐使了，你为何还要把人杀了?”
    李世民十分疑惑的问道。
    此话一出，李宽扭头看了看李世民，眼底闪过失望。
    【就那些人渣，什么遣唐使啊，杀都杀了，李二你可真烦人。】
    【老子还以为大唐可以随时发动灭国战争，那些小国在李二眼里都是玩具罢了。】
    【可是却没想到，不过就几个东瀛人而已，用得着这么一惊一乍吗。】
    【唉，真是让人失望啊。】
    李宽现在的心情有些百感交集，有恼火，还有失望。
    而听到李宽这几句心声的李世民，顿时震惊不已。
    自从李世民能听到李宽的心声后，他还从未见过李宽情绪波动这么大。
    此刻李世民知道，李宽这是真的生气了。
    虽然李世民还不清楚李宽为什么会生气，可是这次李世民决定站队儿子。
    “那几人做了何事调查清楚了么？楚王把他们杀了，自然有他的理由。”
    考虑清楚后，李世民就开始一股脑的帮起了儿子。
    “陛下，那东瀛遣唐使怎能说杀了就杀了呢，就算犯了事，那也应该由鸿胪寺来处理啊！”
    李孝常不明白李世民的意思，继而开口道。
    李世民闻言刚想反驳李孝常的话，却忽然听到殿外响起了脚步声。
    “河间郡王李孝恭、鸿胪寺李道宗、卢国公程咬金、吴国公尉迟敬德、秉钺将军刘弘基请求觐见！！”
    本来李世民只传了李道宗前来问话，却没想到给李孝恭送行的人全都来了。
    李道宗走进殿内后，给李世民和李宽都行了一礼。
    “承范，你这是何意？”
    李世民好奇问道。
    “本王还要多谢神策将军解决了这些恶徒！那些东瀛人无恶不作，杀得好！
    也怪本王上任后一直被蒙在鼓里，若是本王早知晓真相，本王也定会杀了那些东瀛人！”
    李道宗愤愤不平的说道。
    “承范此话何意？”
    原本李世民还在想着如何帮李宽开脱的，却没料到李道宗刚来就替李宽解了围。
    随即，就听到李道宗讲起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今日李道宗还在李孝恭的府上和三两好友喝酒送别，正喝得起劲，却看到鸿胪寺有人找来了。
    虽说李道宗很少管理鸿胪寺的事，可既然有人找来，他也没有丝毫的懈怠。
    去找李道宗的人正是马周，在李宽离开鸿胪寺后，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随即就连忙拿着李宽刚才找出来的文书，来找李道宗了。
    李道宗看完马周拿来的文书后，顿时大骂不止。
    和李道宗坐在一起的将领听到李道宗在骂人，都纷纷拿起文书看了起来。
    一时间众人愤怒不已，都在为李宽的做法称赞。
    正好李世民召李道宗入宫，激动的众人就和李道宗一起进宫了，要为李宽撑腰。
    “什么文书，给朕拿过来看看！”
    ‘朕就知道，宽儿才不会滥杀无辜。’
    一想到这，李世民有些激动，连忙拿过文书看了看。
    “做得好！该杀！”
    李世民看完文书后，更是激动了。
    这文书里的内容纪录的都是东瀛遣唐使的各种罪行，为非作歹的证据。
    可是这件事上，李世民的态度和李宽的其实差不多一样。
    因为在李世民眼里，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所以更别提是个外来者了。
    并且这罪状中不止是有醉酒滋事，还有不少杀人和奸淫的罪行，而李世民觉得这些人都该杀。
    可是这些文书送到鸿胪寺后却是杳无音讯，并且鸿胪寺的行为更是让李世民龙颜震怒。
    “李道宗，对于这些东瀛遣唐使的罪行，鸿胪寺为何坐视不管！”
    李世民怒气冲冲的看着李道宗，甚至都直接喊他的名字。
    “陛下，此事是臣的失职，可臣刚接手鸿胪寺不久，许多的事都是在由皇叔处理。”
    说着，李道宗便扭头朝李孝常看去。

 第46章 李二震怒

    “皇叔，此事你怎么说？”
    “陛下，那些遣唐使都是来我大唐学习文化的。”
    “并且陛下登基时还说过，要踊跃教会那些东瀛人，把我们大唐的文化发扬出去。”
    “陛下当时还说了，要给他们一些优待。”
    看到李世民大怒，李孝常有些慌了神，哆哆嗦嗦的说道。
    李世民见此，直接把文书丢到李孝常面前，气冲冲的问道：“皇叔，你就是这般恶意的揣测圣意是吗？”
    “朕只不过是说让你们给他们些许优待而已，不是给你让他们随意践踏我大唐律法的！”
    “好在这次，楚王戳穿了他们的恶行，若不是楚王的话，皇叔还想要欺上瞒下多久？想让那些人鱼肉乡里多久！”
    听到李世民的质问，李孝常顿时默然了。
    【这不就对了嘛，千古一帝的风范就该如此！】
    【可是李二眼下才只是知道了一丁点，若是他得知那些东瀛人压根就不是遣唐使的话，恐怕会被气吐血！】
    听到李世民的一连串质问，听得李宽十分过瘾。
    ‘什么意思？难道那些人的身份还有假？’
    本来李世民还以为今日的事就这些了，至于李孝常也只不过是迎合圣意而已，斥责一番就得了。
    可是听到李宽的心声后，李世民瞬间就察觉到，事情并没看起来这么简单。
    “皇叔，那些东瀛人是什么时候来的大唐？是否有正式文书？”
    李世民大概回想了一番，他登基还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并没有关于东瀛使节的记忆。
    听到李世民问这个问题，李孝常额角开始冒出了冷汗。
    “什么意思？难道皇叔也不清楚么？这鸿胪寺皇叔可是待了好几年啊。”
    李世民还在继续问道。
    【李二可以嘛，这都被他猜到了。】
    【其实答案就在文书里面，公文中最早的诉状是在前朝大业年间。】
    【并且那些遣唐使压根都不是来朝拜我大唐的，而是当年前朝遗留下的，他们都是犯人。】
    【当初隋末大乱时，东瀛遣唐使早已回了东瀛，而这些留下来的人都是一些触犯了律法从而被关押的犯人。】
    【唉，前朝官员都知道遣唐使犯法不可饶恕，可是万万没想到如今的人啊，真是一代还比一代差！】
    虽然李孝常还没说话，可李世民现在已经从李宽的吐槽里知道了真相。
    李世民想看看文书里，是不是真像李宽说的那般，可却看到文书早已被他丢到了李孝常身旁。
    出于无奈，李世民只好继续呵斥道：“皇叔，你别说你不知晓那些遣唐使的底细，你眼前的文书就是证据！”
    此话一出，李孝常知道，今天是再也无法瞒下去了。
    随即，李孝常抬头，悄悄四处张望着。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长孙安业身上。
    可他的一举一动，也被李宽看得明明白白。
    【果然不出我所料，长孙安业这老狐狸也掺和了一脚。】
    【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清楚了！】
    顿时，在李宽的心里就形成了一张完整的图画。
    经过简单的推理，距离事情的真相也不远了。
    那些东瀛遣唐使当初来到长安后，就开始寻欢作乐。
    刚开始的时候，前隋鸿胪寺只是口头警告了一番，却没想到那些人更嚣张了更胡闹了。
    并且在胡闹时，结交了一样嗜酒成瘾，玩物丧志的长孙安业。
    之后那些东瀛人犯事被关押起来，而长孙安业也因父亲的去世，从而不敢再妄作胡为。
    就在李世民攻下长安后，那些被关押的东瀛人也趁乱逃跑了。
    之后刑部搜查犯人时，却也疏忽了那些东瀛人。
    那些东瀛人出狱后，不仅没回东瀛，反而还留在了长安中，住在长安坊市里，继续开始他们无所事事的生活。
    同时，长孙安业也因长孙无垢的原因，再次掌权。
    这么一来，长孙安业又继续和那些东瀛人鬼混在了一块。
    再之后李唐统一，需要一些外来者来充门面时，长孙安业便直接给鸿胪寺少卿举荐了那些东瀛人，让他们充当东瀛遣唐使。
    并且当时正值的李孝常刚进到鸿胪寺，也需要一些功绩，所以两方就合作有了今天的这一副局面。
    为了感谢长孙安业，那些东瀛人也充当了长孙安业的手下，在背地里帮长孙安业出了不少力。
    在禁军和鸿胪寺这两个双重庇护下，那些东瀛人越发的猖狂，越发的肆意妄为。
    就连京兆尹在内的那些基层官员们，虽然对这个状况十分愤怒，却也什么都不敢说，就只能把诉状不停的送到鸿胪寺。
    听到李宽这一系列的推测，李世民脸都气歪了，他实在是没想到，自己的皇叔和国舅竟然会和东瀛人同流合污。
    “长孙安业，你是不是也认识那些东瀛遣唐使！”
    看到李世民那冷然的神色，长孙安业顿时就不淡定了，连忙跪下否认道。
    “陛下！微臣并不认识那些什么东瀛遣唐使啊！”
    “微臣，也从未举荐东瀛人给鸿胪寺！”
    说完这句话，长孙安业忽然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说多了。
    【我早知道会是这样，但这事说起来还是得怪李二。】
    【要不是他非要整什么万国来贺，那长孙安业怎么又会有这机会！】
    听到这句吐槽，李世民不由得一愣。
    ‘你这臭小子，干嘛又赖到我头上来了！’
    “放他娘的狗屁！朕是喜欢看万国来贺不错，可朕要的是那些蛮夷心服口服，而不是这种心怀不轨的！”
    听到李世民直接骂人，一边的李道宗等人也是忍不了了。
    “陛下所言极是！”
    “我等在前线殊死搏斗，可是你们呢，却是在长安和蛮夷鬼混在一起！”
    “他奶奶的，那些东瀛人就该狠狠的罚！”
    他们本就不是什么儒雅之人，一时激动就直接爆粗口了。
    “行了，诸位爱卿稍安勿躁，既然事已至此，总得想办法解决才是。”
    “神策将军，此事是你先发现的，你有何提议？”
    李世民让众人冷静下来，随即就询问李宽道。
    李宽闻言忽然一怔，他根本就没想到李世民会在这时，把这个话语权给自己。

 第47章 李道宗的赞赏

    【李二你是不是傻，这种问题干嘛要问我啊！】
    【这有啥好想的，全都抓起来，严加审问，该杀的杀，该罚的罚，这不就行了么？】
    【然后再让他们全都滚出长安，从哪来的滚回哪去！】
    【但这事干嘛要问我啊，眼下不是有现成的人吗！】
    【我还是要低调些好，不用想就知道李二又想让我帮他做事，可我还只是个孩子啊！】
    随即，心里有想法后，李宽便说道：“父皇，此事是因鸿胪寺而起，所以儿臣以为，还是让鸿胪寺来处理比较妥当。”
    说完，李宽就看向了鸿胪寺的那些官员。
    这时，鸿胪寺有一位寺卿和少卿站在殿中，看到李宽踢过来的皮球，面色有些怪异。
    听到李宽这么说，李道宗倒是一脸的激动。
    “楚王这小鬼头倒是挺懂事，至少还把我这个皇叔放在眼里，不像旁边那个老家伙，根本就没把我这个主官放在眼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竟然都不告知于我，那个名叫马周的小吏都比他靠谱得多。”
    随即，李道宗大声说道：“陛下，微臣以为，那些已经杀了的就罢了，可那些还活着的绝不能姑息，应当全都扣押起来，严加审问！”
    挚友李孝恭被封为凉州都督，能在边疆肆意纵马，这时的李道宗一肚子的火气无处发泄，打算要把火气发泄在那些东瀛遣唐使身上。
    对于李道宗说的这番话，也正合李宽和李世民的意，李世民闻言点头答应了。
    却没想到，李道宗又说道：“陛下，对于那遣唐使最详细的情况，还是孝常皇叔较为了解，希望陛下能下旨，让皇叔配合微臣。”
    话音落下，李道宗又带着挑衅的眼神看向了李孝常，
    自从他任职鸿胪寺以来，这个皇叔就从未给过他面子。
    虽说他之前并不在意，毕竟他心思也不在鸿胪寺，可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李道宗当然不会就这么放过他。
    身为鸿胪寺主官，竟然需要陛下下旨，才能调遣自己的手下，这个现象也表明了李孝常在鸿胪寺的一手遮天。
    “皇叔，你这是什么意思？”
    听到李世民这么说，李孝常心里有些不好受。
    这也让他想起了当年南征北伐的峥嵘岁月，想起了当年自己在利州和异族交战的过往。
    又回想到了自己在长安的寻欢作乐，一时间，心生了一丝悔恨。
    “陛下，是微臣的错，微臣定会协助寺卿审问那些东瀛人，待事情结束后，微臣愿请辞鸿胪寺少卿一职，前往利州就职！”
    李孝常说道。
    “好！不愧是朕的好皇叔！”
    对于李孝常的这一行为，李世民欣喜不已，那个中流砥柱的李孝常又回来了。
    就连李宽看到这一幕都有些动容。
    【怪不得隋末打乱，逐鹿中原，最后却是让老李家坐稳了江山，看来这些宗室之人个个都不简单啊。】
    【虽说是不简单，但我估计你李孝常还是死性不改。】
    【也不知这件事能不能让你迷途知返，从而让你放弃谋逆的想法啊！】
    【只希望，你前往利州后别再和长孙安业这种狐群狗党混在一起了，不然你迟早还是会变成一个叛贼的！】
    听到这句心声的李世民，心里又忍不住一咯噔。
    ‘什么意思！难道皇叔也要造反吗！’
    有了之前李幼良这个前车之鉴，现在的李世民对于李宽的心声坚信不疑，可是当他听到说李孝常也会造反时，他还是有些难以相信的。
    虽说他也得称李幼良一声皇叔，但其实两人的年纪相差不到几岁，而且李幼良的年纪比他还要小一些，他也从未参加过什么一统的斗争。
    他之所以能被封王，完全都是因为他那个为国捐躯的大哥李叔良。
    可李孝常和他不一样，李孝常是真正的国之栋梁。
    ‘宽儿说是因为长孙安业的原因，但愿皇叔去到利州后，别再和那些人往来。’
    一想到此，李世民的眼神又不由得看向了长孙安业。
    “长孙将军，不知你有何看法？”
    听到李世民毫无温度的声音，长孙安业明白这是把气撒到自己身上了。
    他忙不迭的跪下说道：“陛下，微臣是真的什么都不知晓啊，这次微臣会请求觐见，完全都是因为禁军被扣押一事。”
    “待微臣回去后，定会严正军纪，管教好部署。”
    长孙安业一直在求饶，可却说的都是禁军的事，对于东瀛人的事只字不提装作毫不相干。
    “陛下，安业他应该是真的不知道！”
    好歹是自家哥哥，血浓于水，长孙无忌出于无奈还是替长孙安业求情道。
    “哼！承范你严加审理那些东瀛人！朕还会派出李君羡的百骑司与你一起调查！”
    既然长孙无忌都出面为他求情了，李世民还是要给他面子的。
    不过，若是调查出那些东瀛人真的与长孙安业脱不了干系，并且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他长孙安业是无论如何也跑不掉的。
    这百骑司是李世民最近刚创立的，他打算要让百骑司配合鸿胪寺调查此事。
    言罢，李世民又朝李宽看了一眼。
    【干嘛又看着我啊！你都不已经安排百骑司去查了么！】
    【难不成李二还想让我的锦衣卫协助调查？那也不是不行，对付洋鬼子我还是很乐意至极的！】
    【等下我回去了，就马上交代下去。】
    这么想着，李宽对着李世民点了点头。
    ‘不是！朕昨日才开始颁布的圣旨，百骑司现在才只有李君羡这一个光杆司令，这臭小子的锦衣卫就开始有执行任务的能力了？！’
    到底还有什么事是李宽做不到的。
    李世民的心理防线又再一次被击溃了。
    在李世民的咋舌中，众臣退朝离开了。
    离开大殿的李宽，正要上马车，却忽然被李道宗一把抓住抱在了怀里。
    “皇叔你这是干嘛啊！快放开我！”
    突然被李道宗给抱住，这让李宽有些措手不及。
    “我的乖侄子，这次你做得很好，皇叔十分满意，等以后你长大了，和皇叔一起喝酒！”
    说着，李道宗放下了李宽，又郑重的拍了拍李宽的肩膀，随即眉开眼笑的离开了。
    待在长安的这段时间里，李道宗都快憋出毛病了，他的长枪也早已如饥似渴了，却没想到，那些东瀛人恰好撞到了枪口上。
    所以，李道宗对于戳穿了那些东瀛人恶行的李宽十分的赞赏。

 第48章 东瀛人的好日子到头了

    虽然李宽还只是个孩子，可在李道宗看来，这孩子雷厉风行，嫉恶如仇，是李家中真正的血性汉子。
    并且刚才李宽在朝堂上的表现十分冷静，也并没说他的不是，反而还对他这个皇叔非常尊重，同时还顾全了他在众武将好友中的面子。
    离开皇宫后的李道宗马上就回了鸿胪寺，正打算要带人前往京兆尹去借人，逮捕那些东瀛人。
    可就在李道宗要出门时，却忽然发觉自己并不了解那些东瀛人，眼下要去抓人，居然不知道该去哪里抓。
    但就在这时，他忽然想起了今日那个带着文书来找自己的小吏马周。
    好在这个人提前带着文书来找自己，才从而避免了自己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被李世民责罚。
    所以，今日李道宗非但没被责罚，反而还打了个翻身仗，这小吏的功劳可不小啊。
    “去，去把那个名叫马周的人给我带来！”
    李道宗立马下令道，没多久马周就来到了李道宗面前。
    看着眼前的马周，李道宗又仔细的打量了他一番。
    马周今年才二十六七岁，正值壮年，虽然眼里还透露着忽然被叫过来的茫然，可更多的却是刚毅，没有一丝的慌乱。
    “马周，现在本卿要去逮捕那些为非作歹的东瀛人，你是否知道，他们平日都出现在何处？”
    李道宗直接开门见山，问马周道。
    此话一出，马周就知道那些东瀛人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马周之前初来乍到长安时，也是混迹于坊市之中，对于那些东瀛人的恶行也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中。
    他刚进到鸿胪寺时，也曾给上官反映过这些问题，可对他有知遇之感的少卿郑元璹却每每叹气，和他说把那些记在心里就行了。
    昨日马周得知楚王出手了，就觉得那些东瀛人的报应来了，可算是有人出手惩办那些恶徒了。
    今日一大早，马周才发现之前曾在危难关头帮助自己的人竟然是楚王后，马周更是激动不已。
    可就在李宽走后，少卿郑元璹却又是长吁短叹，为李宽深感担忧。
    而为了能帮助李宽脱离困境，马周这才带着文书前去找李道宗。
    眼下看到李道宗的反应，马周知道，这次自己做对了。
    随即，马周作揖说道：“小人知道他们在何处，小人这就给寺卿带路。”
    而后，在李道宗集结京兆尹的人马后，立马就赶到了那些东瀛遣唐使们平日所栖身的地方。
    那些东瀛人看到官兵的到来，却是一点都不慌张，竟然还非常的狂妄的说道。
    “哼，你们是来问昨天那件事吗？”
    “我管他是什么人，胆敢当街杀人此乃重罪，若是不给我们一个说法，你们就等着两国交战！”
    “……”
    此话一出，李道宗怒目圆睁，要不是皇命在身，可能这时的李道宗就会像昨日的李宽一样，把他们给杀了。
    只不过李宽是让周怀安出的手，但是李道宗自己出手就可以。
    官兵们蜂拥而上，直接把十几个东瀛人都给拿下了。
    直到这一刻，那些东瀛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你们可知晓我们是谁么？你们竟敢抓我们！”
    “你们是不是鸿胪寺的人？我和你们李少卿可是好友啊！”
    “我看你们是京兆府的，前几日你们的京兆尹还与我把酒言欢呢！”
    “我劝你们最好快点把我们给放了，不然你们就完了！”
    看到这些东瀛人这般的猖狂，李道宗更是怒火中烧。
    而这些动静，也惹得四周的百姓们纷纷前来围观。
    “天呐，这些人真是够嚣张的，竟然连官老爷都不怕！”
    “这些官差平时不是专门管我们的么，依我看啊，他们在我们面前都如狼似虎的，可在这些遣唐使面前就跟个小花猫似的！”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那这真不公平啊！”
    “对啊，为什么我们就没生成东瀛人呢！”
    “东瀛人有啥好的，你们也不看看，他们还来我们大唐求学。”
    “话是这么说，可是你们看那些人有学生的样吗，看着就烦人。”
    “这不都是朝廷惯的他们，要是上面没人给他们当靠山，你看他们还敢不敢如此的猖狂。”
    听到百姓们的言语，李道宗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
    担任鸿胪寺卿后，李道宗觉得这不过是一个闲职罢了，虽说官位不低，可也没什么事可以做。
    而他一心又只想着怎么去塞外草原驱除鞑虏，却是万万没想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就有异族祸害一方。
    “哼！惩办异族就先从你们几个下手！”
    说完，李道宗抽出了鞭子，狠狠的抽在了那些东瀛人身上。
    “就你们这些个冒牌货，竟然还敢如此猖獗！看到了本寺卿还死不悔改，还敢胡说八道，看我不抽死你们！”
    “今日本寺卿定要把你们都给带回去定罪，你们一个也跑不掉！”
    “改日也定要把尔等斩首示众！”
    李道宗说得愤愤不平，一激动更是拿着鞭子抽得那些东瀛人嗷嗷直叫。
    这些东瀛人本就是畏强欺弱之辈，刚才会这么嚣张那是因为平时都习惯了，而现在碰上了一个狠角色，自然是慌乱不已。
    而那些在四周看戏的百姓们，听到李道宗说的话后，都震惊不已。
    他们都不由得怔愣一瞬，随即又都沸腾起来了。
    百姓们欢呼雀跃，纷纷喊话要重罚这些恶徒。
    李道宗见此也是十分的激动，刚想说些什么，却看到马周在用眼神给自己使眼色。
    李道宗瞬间就明白，说道：“马周，你有何话要说。”
    收到指令，马周清了清嗓，激动的大喊道：“各位父老乡亲们，朝廷已下旨要严惩这些东瀛人，若是各位之前受到过什么欺负，或是知道这些人罪行的，都可上报到鸿胪寺，我们定会为你们做主的！”
    “你们都是大唐的子民，大唐的朝廷永远都是你们的靠山！”
    此话一出，场面更是沸腾了！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官府不会坐视不管的！”
    “虽然正义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等下我就要去鸿胪寺把我知道的都上报上去！”
    “这可是大好事啊，我也要叫上我的兄弟一起去！”
    “大唐和鸿胪寺威武！”
    尽管事已至此，那些东瀛人还是不知道这次朝廷要开始对他们动真格的。

 第49章 自古英雄出少年

    此刻他们的心里还存着一丝希望，希望长孙安业和李孝常会出手救他们。
    而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
    “我们乃是东瀛遣唐使，是来大唐学习文化的，你们敢杀了我们试试！”
    “大唐皇帝如今还在等着我们东瀛天皇的朝见呢，你们若是杀了我们，定会惹恼天皇的。”
    “到时候若是两国交战了，这后果可不是你们能承担得起的！”
    听到东瀛人这么说，李道宗却是嗤之以鼻。
    “真是可笑至极，先不说你们那个天皇是否会为了你们这几个冒牌货出兵。”
    “哪怕他真的出兵，那我大唐还会怕他不成！”
    “我李道宗的长枪早就按耐不住了！”
    那些东瀛人听到李道宗的名字，顿时心惊不已。
    武德五年十一月，唐封宗室李道宗等十八人为郡王，同时李道宗上任灵州总管。
    朔方割据势力梁师都据夏州，遣其弟梁洛仁带领着几万突厥兵包围了灵州。
    李道宗婴城固守，并找机会主动出击，裹血力战，击败突厥军。
    当时的突厥和梁师都相勾结，派郁射设进驻五原故地，李道宗即可率兵把郁射设赶出了五原，振耀威武，并且还向北开疆扩土千余里。
    在武德八年夏秋之交，突厥再一次多路南下袭击唐边境。
    李道宗主动率兵进攻，一举击败了来犯灵州的突厥军。
    虽说李道宗这些年一直住在长安，可他那用突厥鲜血铸就的辉煌丝毫没有减退。
    李道宗把那些东瀛人押走的消息不胫而走，没多久就传遍了整个长安城。
    同时，之前被东瀛人欺凌过的百姓们，也全都前往了鸿胪寺。
    不多时，鸿胪寺门前就围聚了数位百姓，人头攒动，简直比热闹的东市还喧闹。
    “早就对官府有意见了，好在这次官府可算是有作为了。”
    “昨日有楚王，今日有任城王，李唐宗室还是心系我们老百姓的。”
    “任城王李道宗声名远播，是位铁骨铮铮的汉子，但那楚王也不过才七八岁，没想到也有这等血性啊。”
    “是啊，所以说当今圣上慧眼识珠啊，我还听闻楚王刚被封为神策将军，没想到这神策府刚成立不久，楚王就做了这么一件大好事啊！”
    “自古英雄出少年，楚王日后定大有作为！”
    一时间，百姓们对于李唐宗室又重拾信心，并且李宽的人气也是大涨。
    自渭水之盟后，长安城的百姓们都十分压抑。
    北方的突厥人在长安内作威作福，百姓们可谓是苦不堪言。
    不止是突厥人，还有东瀛和其他小国的使者也是这般，一个比一个胆大包天。
    这让长安的百姓们都叫苦连天。
    被别国在自己的地盘上欺凌的感觉十分不好受。
    可如今，朝廷总算是出手惩治那些人了，这让百姓们看到了翻身做主人的一丝希望。
    那些被欺凌过的百姓们当然是喜不自胜。
    而此刻的鸿胪寺外异常的热闹，里面更是忙上加忙。
    不到片刻的时间，李道宗面前就堆起了不计其数的文书。
    “哼，这可恶的东瀛人，真是无恶不作，要我说直接杀完得了。”
    可李道宗刚说完这句话，就听到马周说道。
    “寺卿，既然已经把他们都抓起来了，那我们可不能就这么杀了他们，必定得做出一番成绩来才是！”
    马周这话的意思，就是要趁此机会把那些东瀛人的罪状全都找出来，然后罗利成册，上报给圣上，而后在公诸于众，如此才能做到杀鸡儆猴的效果。
    李道宗闻言，不禁又对马周这个小吏高看了一眼，随即笔走龙蛇，直接让他从一个无品的书吏，晋升到了鸿胪寺主薄。
    虽说鸿胪寺主薄才只是个七品上的小官，可这对于马周来说却是一个大飞跃。
    因此，马周对李道宗感激不尽，可心里最感激的人还是楚王李宽。
    在他看来，李宽简直就是他的幸运星，因为每次见到李宽都有好事发生。
    第一次见到李宽时，李宽就激起了他百折不挠的决心，而这次更是直接让他步入了仕途，让他能入得了高层的眼，从而能发挥出自己的才能。
    虽然这个主薄只不过是个小官，可他如今得到了李道宗的赏识，大有可为。
    因为李宽这次做的好人好事，现在的鸿胪寺可谓是今非昔比，从一个无人问津的地方，变成了门庭若市。
    而这时的李宽，正在自己的王府内，好不悠闲的喝着下午茶。
    刚才李宽被李道宗强行抱了一番后，李宽的马车刚离开皇宫，又再次被人给拦了下来。
    而这次拦李宽马车的人，是长乐公主李长乐。
    “小荔枝，你这是要干嘛？”
    看到是李长乐，李宽心情倒是不错。
    一见到妹妹那天真烂漫的笑容，李宽只觉得心里那点阴霾都被驱散了。
    可却见李长乐一直都不说话，就这么看着李宽笑。
    【这丫头看着我傻笑，肯定准没好事，也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了。】
    但对于这个妹妹的笑容，李宽也是毫无抵抗力。
    “说，你又想要什么？”
    李宽撇了撇嘴说道。
    “宽哥，你不请我上马车么？”
    李长乐眨巴着眼睛，笑嘻嘻的问道。
    “上来，你这是又要偷偷溜出宫玩了！”
    虽然知道李长乐在想什么，可李宽还是顺着她来了。
    上到马车，李长乐十分的兴奋，等离开了皇宫后，她终于憋不住说道。
    “宽哥，之前你给母妃送来的草莓实在是太好吃了，明妃拿了点到母妃那边，我们都觉得好好吃啊！”
    【呵呵，这就忍不住露出小狐狸尾巴了啊，原来是想找我要草莓了。】
    李宽心里发笑，随即开口说道：“这有什么，等会儿去到我府上，给你管够！”
    现在这个季节，正是草莓丰收的季节。
    李宽从系统那获得的草莓品种十分好，产量高不说，品质也是很好的。
    一颗颗红灿灿的好看的很，李长乐刚开始看到都舍不得吃。
    直到后来，长孙皇后吃完自己盘子里的草莓后，又有些回味无穷的看了看李长乐盘子的草莓，李长乐见此才决定吃掉的。
    现在听到李宽说王府里还有许多草莓，李长乐直接欢呼雀跃起来。
    “还是宽哥最疼我了！”
    说了这句话，李长乐又忽然不出声了，用着她拿水灵灵的大眼睛，眼里满是期待的看着李宽。

 第53章 卧槽，暴露了

    “那东瀛遣唐使一事已结案，朕已答允了你皇叔想去镇守边关的请求，朕想着他即将要启程远行，去灵州上任都督，便来此给他送行。”
    李道宗在灵州镇守数年，屡次击退了突厥的进攻。
    现在又回去灵州，这是在为李世民攻略突厥提前做准备。
    虽说分化草原的计划已开始，可最终要一战却是无可避免的。
    这一件事，李宽和李世民以及李道宗都知道。
    “微臣还要多谢陛下圣恩，能满足我这一个愿望。”
    李道宗诚挚的感谢道。
    本来这次处理了东瀛人后，李道宗还打算再审问一次来自各国的使者。
    可在执行这件事时，却是举步维艰。
    先不说别的，就说其他国家的使者都是真的来出访大唐的，在没有证据的状况下，直接扣人去审问，此举定会引起两国的风波。
    虽然李道宗发威能威慑一时，可却是扬汤止沸，等到这件事过去后，那些人肯定又会故态复还。
    所以，李道宗才会提出了要回去灵州的请求。
    并且这次审问过程中，百骑司和李君羡都参与其中，所以也会把李道宗所遇到的问题给详细禀报给李世民。
    因此，李世民才会答应了李道宗的请求。
    “承范，不知这鸿胪寺卿，你认为让谁来当比较合适？”
    虽然李世民这话是在问李道宗，可他的眼神却是看向了李宽。
    【这李二看我干啥啊！我脸上是有花么。】
    【不是，他不会是想让我来当这鸿胪寺卿？他是嫌我现在的职位还不够多么，一个户部，一个神策府，我还只是个孩子啊！】
    【而且这鸿胪寺里人才云集，先不说别的，就说那少卿郑元璹就是个人才。】
    【这郑元璹可是个能文能武之人，刚加入大唐时，就被高祖李渊封为了太常寺卿，而且别人都是心系天下，他却执意要去边疆第一线。】
    【不仅屡次击退入侵者，更是深入敌营，字偶仓前朝义宁以来，五入蕃充使，几至于死者数矣。】
    【就这等人才，李二还不重用，想啥呢。】
    【虽说他已年迈，可能大得过裴矩，把这两个老将放在一块，定能发挥出化学作用。】
    【李二，你可知那定军山上的黄忠和严颜么！】
    听到李宽心声提起这个名字，李世民也想起了颇多。
    对于此人，李世民是想用又不敢用的。
    玄武门之变后，虽然李世民全力宽慰各大世家，可李世民却是十分忌惮这荥阳郑氏。
    对于郑元璹的能力李世民当然是知晓的，他之所以会让李道宗和李孝常这两位皇室宗亲进入鸿胪寺，为的就是能牵制住郑元璹，哪曾想因为彼此之间的隔阂被钻了空子，反而还有损国威。
    “陛下，臣以为，这鸿胪寺卿由郑元璹担任较为合适，臣之所以能如此快的完成任务，还真是多亏了他啊。”
    “我觉得如今的鸿胪寺，也唯有他能扛得起这份重任了。”
    李道宗沉思了片刻才开口说道。
    “既然如此，那这鸿胪寺卿就由郑元璹来担任。”
    李宽和李道宗的同时举荐，让李世民下定决心，再相信这些世家门阀一次。
    决定好寺卿后，李世民继续问道：“这少卿晋升为了寺卿，那少卿可有合适的人选？”
    这次李世民问话倒是没再看向李宽，因为他知晓不论自己看不看他，只要李宽心里有了合适的人选，那他肯定会出声的。
    不出所料，在听到李世民提出这个问题时，李宽心里马上有了想法。
    【那肯定得选马周担任少卿啊！这等人才怎能埋没呢！】
    【而且这马周还是未来的大唐名相呢。】
    【他一篇针砭时弊的文章，就令李世民震惊不已，连声称赞，从那以后便平步青云，一直被李世民重用直至薨逝。】
    【虽然现在的马周还只是个小吏，李道宗也待他不错，可也没有多重视。】
    【这等人才还是别引得李二的注意才好，等李道宗离开后，我就让马周来我神策府，岂不美哉！】
    而一旁的李世民正在认真的听着李宽的心声。
    这是他第二次听到李宽的心声里提起这个马周了，上次他没太注意，可是这次他不得不开始上心了。
    近日的经验告诉他，李宽所说的话都是实话，而李宽刚才说的大唐名相肯定是有几分能耐的。
    特别是李世民听到李宽打算要挖人去神策府时，李世民心里就有了想法。
    而一旁的李道宗，听到李世民的问话，也让他想起了一个人。
    这人正是这段时间帮了他很多忙的马周。
    郑元璹的帮助都是整体上的，方向上的，而马周的帮助更是直接了当。
    和马周一起合作，让李道宗觉得十分舒心。
    并且李道宗每次刚提问问题时，马周立马就知晓了答案。
    不仅是知晓答案，他还能料到李道宗接来下的动作，进行全面分析。
    可是对于向李世民举荐马周这件事，李道宗有些迟疑。
    因为他想把马周留在自己身边。
    虽说马周的才能都体现在内政上，可只要马周善于观察的特点不变换，那跟着李道宗去任何地方都是能有一番作为的。
    可经过李道宗一段时间的观察，他认为马周还是比较合适待在朝中。
    虽然十分不舍，可李道宗还是决定给马周一个能让他发挥出更大才能的舞台。
    “陛下，如此说来，臣倒是想举荐一人，这人如今是鸿胪寺的一名主薄，虽说官职低，可却帮了臣不少的忙啊！”
    李道宗向李世民举荐人，自然得说一番好话。
    “哦？是吗？正好鸿胪寺空缺了两名少卿，朕也想推荐一人，不如承范帮朕参谋参谋如何？”
    听到李道宗有人选举荐，李世民倒是有些诧异，可他现在更关心的是，他说出了马周的名字后，李宽会是什么反应。
    “还请陛下说说是何人。”
    “此人名叫马周，承范你可记得此人？”
    李世民一脸神秘莫测的说道。
    【我擦！什么情况啊！李二怎么知道马周！】
    【没猜错的话，一定是百骑司，他们调查了马周最近的活跃表现，然后禀报给李二。】
    【这么快就要跟我抢人了！我该怎么办啊！】
    李宽猛的摇摇头，对于李世民的话简直难以置信。

 第54章 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可经过几次确认无误后，李宽只好无奈的放弃了。
    【害，他终究还是你的人。】
    【可是能比历史上早几年让你们相遇，这也挺好的。】
    和李宽心里震惊外表面不改色不一样，李道宗却是惊呼道。
    “陛下真是洞察秋毫啊，臣想举荐之人，正是这马周！”
    随即，李道宗就和李世民说起了最近马周给他的帮助。
    当得知那天马周赶在传召之前，去找的李道宗，李世民也不由得暗自惊叹。
    就以当时马周一个小吏的身份，竟敢忤逆上官，敢跨越层级去找鸿胪寺的主官，他的胆识和聪慧显然高人一等。
    顿时，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等人，也对马周产生了浓烈的兴趣。
    “俗话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陛下连鸿胪寺的主薄都能知人善用，古之贤王也断然自叹不如。”
    “这时定要要吏部传扬一番，这样的话，天下良臣，岂不是对陛下纷至沓来！”
    听到长孙无忌等人的溜须拍马，李世民感觉说得有点过了，可却十分受用。
    一想到此，他欣赏的看了李宽一眼，正因李宽的心声，才能让他再群臣前大出风头。
    享受够了之后，李世民十分自得的说道：“没想到承范的想法和朕的一样，那你明日就带他一起来上朝，我会在朝堂之上宣布他的任命！”
    【害！该来的还是来了。】
    【这次算是让你李二赚到了。】
    【如此也好，这样鸿胪寺的事就跟我没关系了。】
    【可话说回来，李二叫我来这里干嘛？】
    【难不成想在众人面前演一出父子情深？】
    正当李宽在心里这么想时，李世民就找他说话了。
    “宽儿，方才你在外面也听到了，百姓们对此次的事，反应很是激烈。”
    “虽说那些假冒的东瀛遣唐使都被绳之以法了，可近日鸿胪寺却是收到了真正来自于东瀛的消息，这消息便是东瀛的舒明天皇，即将派人前来长安，真正的遣唐使将会在一两年后，抵达长安。”
    【这是几个意思啊，那些小日本竟然还敢来！】
    【哼！以前是我不知晓，如今我知道了，定让你们不能活着进长安！】
    【等会儿我回去后，我就让牟斌和锦衣卫关注他们的行踪，定让他们不能活着回去！】
    此刻的李宽的心里已起了杀念，可在回答李世民时，又开始表里不一了：“是真正的东瀛遣唐使要来么，那真是太好了，若是他们遵守我大唐的律法，我们还是很欢迎的。”
    “就以我大唐泱泱大国的气度，定能让那些东瀛使者心服口服的！”
    可此时，李世民却没理会李宽嘴上说的话。
    因为李宽的心声，让李世民心里震惊不已。
    他一直以为李宽无欲无求，就想着怎么偷懒当个咸鱼皇子，但却万万没想到，李宽的杀心竟然这么重。
    而且，这也是李世民第一次从李宽的心声中，听到了他的狠戾。
    虽然十分惊诧，可更让李世民好奇的是，那些东瀛人究竟了做了何事，能让李宽一提起就是滔天恨意。
    “宽儿，说得好，只要他们严于律己，那大唐就能保证他们的安全，让他们能在我大唐学习文化。”
    而李世民这句话说到安全两个字时，咬字极重，为的就是想听到李宽的心声。
    【李二，不管你说什么，这遣唐使是杀定了，不然等他们回到东瀛后，就是我华夏灾难的开始！】
    【你真以为他们是来诚心求学的么，你错大了！他们最主要的目的是来探查我大唐虚实的！】
    【你李二不是要攻打高句丽吗，为何会打得这般费劲，正是因为那些遣唐使为了维护东瀛在朝鲜半岛的利益，对他们出卖了情报。】
    【在他们认为还无法侵犯大唐后，他们才会不停的学习我大唐的各种知识。】
    【那些遣唐使就像是一块海绵一般，在贪婪的吸取着大唐的所有东西，随后就把这些东西全都运回扶桑。】
    【十分可惜的是，我华夏几千年的文明积淀，就这么被那些东瀛人给复制粘贴带走了，并且还快速的制造出了属于他们的科技树！】
    李世民认真的听着李宽的心声，虽然有些他从未听过的词汇，可大概的意思他还是知道的。
    那些前来学习的遣唐使，其实李世民也早已做好了被偷师的准备。
    异族番邦来偷师这件事，对于李世民来说，却是丝毫都不在意。
    在他眼里，是因为大唐的东西极好，才会让那些异族蜂拥而至。
    只需要他的人略微指引，那李世民这大唐皇帝的威名，就会随着那些遣唐使被带回去，从而驰名中外。
    可另外一点，就是李世民那湮没无音的勃勃野心。
    因为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习俗和习性。
    也正因这些习俗和习性的不同，从而添加了降服异族的难度。
    而李世民就是想在大唐的军队侵犯之前，先来一波文化的侵犯。
    若是那些番邦百姓以为被大唐统治，就能享受到大唐的先进文化，那在之后的统治中，就不会出现太多抗拒的状况。
    本来李世民对于自己的这个想法，还十分得意的。
    可如今从李宽的心声看来，好像最后的结果并不是如自己想象的那般。
    【真是想不通李二为何会这么放纵那些东瀛人，竟然让他们得到了大唐的各项核心技术和军事机密。】
    【更过分的是居然还是的！】
    【不仅是，我感觉他们回去时，李二还会送钱给他们，还有赏赐！】
    【这送了技术又送钱，哪怕华夏的家底再深厚，也经不起你这般挥霍啊！】
    李宽在心里吐槽得越来越毒，就连表情管理都快控制不住了。
    而李世民也是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他现在才发觉，自己在这件事上，简直就是个蠢蛋，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自己允许那些番邦前来学习东西，却没得到一丝实质上的好处，唯一能满足的就是他自己心里的虚荣心。
    因为自己的虚荣心，从而损害了大唐的利益，这让李世民也开始在心里不断的反思自己。
    并且刚才李宽还提到了高句丽和朝鲜半岛。
    而这个地方，李世民是势在必得。

 第55章 霸气外露

    之前隋文帝就率先对高句丽发起了攻击，而后隋炀帝更是三征高句丽，从而导致了劳民费财，最后弄得败国丧家。
    虽然隋朝之前屡次对高句丽的战争都是大败而归，可李世民还是不想放弃这块土地。
    虽说如今李世民最主要的目标是突厥，可他明白，大唐和高句丽定有一战。
    而朝鲜半岛的另一边就是东瀛，所以东瀛也定会参加到那场战斗中，李世民转念一想也想到了。
    ‘还是宽儿深谋远虑啊，比朕想得还要长远！’
    李世民此刻正在感慨，而李宽的吐槽又开始了。
    【在大唐时期华夏强大得把那些东瀛人都压制得喘不过气来，他们当然不敢胆大妄为，可若是华夏再乱，他们就开始跃跃欲试了。】
    【在明朝时，东瀛官军摇身一变，成为了倭寇在我国沿海一带杀戮，奸掳烧杀，丧尽天良。】
    【到了清朝后，他们更是肆无忌惮，东瀛舰队明火执仗攻击我国水师，之后更是入侵我中华大地，在我华夏大陆上肆意横行，造成了无法弥补的悲痛和难以磨灭的重创！】
    【在那一场战斗中，东瀛屠杀了华夏五六千万百姓，经济损失更是无法估量！】
    【而华夏也从世界之巅的强国，沦落为了二流。】
    【之后经过新中国几代人坚持不懈的努力，才得以重新站起来，重回强国之列。】
    【而这一切，归根结底，都是李二为了能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嘭！”
    此话一出，李世民心里破防了，手里的茶杯没拿稳摔在了地上。
    听到李宽刚才提到的明朝和清朝，虽然他不知道是何意，可也能猜到个大概，大唐没能千秋万载的传下来，朝代更迭那也是肯定的。
    可他实在没想到，因为自己的虚荣心，从而让东瀛人一只脚踏上了中华大地。
    李世民也清楚，虽然李宽说的直白，可这千年之后的事，其实和他没有直接关系。
    但就算是这样，他自己却是引起这个错误的根源。
    “陛下您没事？”
    看到茶杯摔下，长孙无忌连忙问道。
    “朕无碍，那些遣唐使有何好学的！承范，吩咐下去，东瀛派正常的使团前来臣服我们欢迎，留学生就罢了，若是执意派人前来，干脆就别来了！”
    “倘若真有不识抬举的前来偷师学艺，若是发现，就地正法！”
    李世民这气势汹汹的模样，看得长孙无忌也是微微一怔，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但是这句话也倒是合李宽的意。
    【李二今天真是霸气外露啊！你早该如此了。】
    【现在的岛国和大唐相比，简直就是壮汉和孩童的差别，他们也完全威胁不到中华。】
    【先平定高句丽后，我们再杀上东营三岛，以绝后患！】
    【李二干他就完了，奥利给！】
    听到李宽的心声，李世民也胆大了起来，想着不做千古罪人的心理，李世民继续开口道：“行了，此事就这么办，若是日后其他国家也派遣使节来我大唐，也照办。”
    随即，李世民转头看向李道宗说道：“听闻还有几个东瀛人潜逃了，承范，在你离开长安前，定要把此事办好！”
    李道宗也是个刚毅果断之人，立马就答应了。
    而后李世民也没什么好交代的了，就开始悠闲的喝起了茶，还把李宽赶出了茶馆。
    “你个小孩子家家的，别在坊市晃悠了，快些回王府去。”
    【嘁，搞得好像我稀罕喝这茶似的。】
    【茶叶是好茶叶，可却要放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进去，简直难喝到不能再难喝。】
    【若不是要来这里搜寻消息，我来都不来这茶馆呢！】
    【幸好不久后，我王府的茶树也长得差不多了，到时就能喝到好茶了。】
    李宽边走边想着，离开了茶馆。
    ‘没想到这臭小子还懂品茶！哼，那过几日，我定要再找个机会去趟楚王府才行，上次不是还有那什么红薯没搞到手么，如今天气也渐渐热了，想必那红薯也快成熟了！’
    李宽的心声忽然让李世民想起，楚王府还不不少的好东西呢。
    可李宽却顾不上这么多，利用刚才得到的情报，麻溜的就去做了件好事，签到完后，就回了王府。
    进到王府后，却看到锦衣卫牟斌带着一个小女孩走到了李宽面前。
    牟斌在大唐的身份是陈阳的同乡，因为李宽之前救了陈阳，为了感谢李宽，陈阳就带着家乡出来的两百名兄弟，来到了神策府，成了锦衣卫。
    而李宽吩咐他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陈阳老家去把他的两个女儿接来王府。
    已经过去了好几天，牟斌这才完成了任务。
    “民女陈硕真，拜见楚王殿下，民女愿做奴婢，以此报答王爷的恩情。”
    走到李宽面前，陈硕真十分感激李宽。
    在来时路上，她都知道发生了什么，若不是李宽出手相助，恐怕她现在都是个孤儿了。
    而看到这个未来赫赫有名的中华第一女帝，李宽也是好奇不已。
    现在一见，虽然她现在才七岁，可眉宇间却是豪气不凡，已有几分江湖豪侠气概的雏形了。
    “不必多谢，我喜欢助人为乐，而且你现在还小，也该学些本事了，以后好赡养你的父母啊！”
    李宽想了一会儿，就让人把刘基和周怀安叫了过来。
    “他们二人一文一武，都是绝顶的高人，你想跟着哪个学？”
    对于陈硕真，李宽就只有好奇，同时也不想埋没了这个有女帝潜质的好苗子。
    并且在中国历史上，参加农民起义的妇女数不胜数，可做领袖的妇女却是凤毛麟角，而做领袖又称皇帝的女性，就只有陈硕真这一个。
    李宽觉得，不管是文还是武，陈硕真的天资是很不错的。
    可陈硕真深思熟虑了一番，摇头说道：“楚王，硕真不想跟着他们学习，硕真想跟着牟叔学习，可以么？硕真日后，等会像牟叔那样为楚王效力。”
    “嗯？你是说锦衣卫？”
    听到陈硕真这么说，李宽惊诧不已。
    但是很快，李宽就想明白了。
    这陈硕真在历史上是一个混迹江湖的女侠，也因她行侠仗义的气息，引得无数的江湖豪杰为之奔走，从而奉她为帝。
    和在王府里当一只小绵羊比起来，外面的世界更为适合她。
    “好，本王准了，但你得答应本王一件事。”
    李宽颔首，心里已有了决定。
    “硕真谢过王爷，不知王爷要硕真答应何事？”
    陈硕真道谢一句，而后又好奇的问道。
    “出门在外保护好你自己，若是遇到什么难事，切记不可逞能，不可意气用事！”
    话音落下，李宽就让牟斌把陈硕真给带下去了。

 第56章 黑冰台

    就在牟斌要离开时，李宽忽然想起今日李世民说那些东瀛人还有余孽，随即又交代了牟斌让锦衣卫留意一下。
    又过去了几日后，宇文士及带着长乐郡王李幼良的首级回到了长安。
    这宇文士及是在大唐和突厥的边境与裴矩遇见的，和裴矩一起的还有那被绳捆索绑的李幼良。
    真如李宽所说那般，李幼良收到长安的飞鸽传书后，就连忙朝着突厥潜逃。
    可这李幼良就像是那无头苍蝇似的，乱碰乱撞，掉进了裴矩的包围圈。
    而裴矩以商人的身份进到草原后，简直是游刃有余。
    不仅生意做得漂亮，还把大批的黄金送回了长安，更是创立了一支人数众多的精英马队。
    才用了数月的时间，裴矩的商队实力更是赶超了那些突厥的小部落，使得那三大部落的可汗把裴矩奉为上宾。
    在商人身份的掩护下，裴矩能做的事也多了起来，以前有很多不能做的事，现在都能慢慢实现了。
    当得知自己的老朋友郑元璹担任鸿胪寺卿后，裴矩更是欣喜万分。
    所以捉拿李幼良，就是裴矩献上的一份大礼。
    而宇文士及接到李幼良后，也不由得感慨万千。
    他和裴矩相识甚久，还以为裴矩离开长安后，两人日后就不会有机会见面了，可却没想到在这碰到了。
    “在老夫的耄耋之年，还能有机会踏足这片草原，真是多亏了楚王殿下啊。”
    听到裴矩这么说，宇文士及也是百感交集。
    “老郑如今也是鸿胪寺卿了，看来日后你们之间的交流又多了啊。”
    宇文士及笑道。
    “是啊，想一想都觉得高兴，对了，你打算要怎么处置这人？”
    裴矩说着，就看了看绑在后面的李幼良。
    “把他带回长安，交给大理寺来处置。”
    宇文士及说道。
    能抓到李幼良他就放心了，所以也没太多的想法。
    “难道，你是有了什么想法？”
    以宇文士及对裴矩的了解，这老家伙会忽然提出这个问题，那他肯定是有想法的。
    “我想现在就杀了这叛贼！”
    裴矩面露狠厉说道。
    “你想杀了他？”
    虽说四周都是裴矩的人，可宇文士及还是小声的问道，话里满是不解。
    “这厮可不能留，我从截获的信件上看到，他企图要把大唐通商的真实目的透露给突厥可汗。”
    裴矩怒目切齿的说道。
    要是这次没抓到李幼良，那他在草原上的计划就极有可能被打乱，还有不少潜伏进到突厥的手下也会遇到危险。
    “虽说他里通外国，可到底还是宗室的人，按照规矩，是要带回去给大理寺和宗正寺审理的。”
    宇文士及皱眉说道。
    “审什么审！再怎么审，到了最后或许又被那些宗室定个免死流配，还不是给他换个地方为非作歹了，依我之见，还是把他杀了才好！”
    裴矩还是十分气急道。
    其实裴矩坚持要杀李幼良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李宽。
    当时李幼良在长安拉拢皇族宗室弹劾李宽的事，他还记忆犹新。
    眼下有了机会，他当然要投之以李。
    听到裴矩这番话，宇文士及也是点点头。
    对于那些气焰嚣张的宗室之人，宇文士及也是怨恨不已，干脆在这草原上，他也放纵一次。
    “就照你说的做！杀了他！”
    所以，宇文士及才会带着李幼良的首级回了长安。
    同时裴矩也和宇文士及一起回来了。
    但宇文士及是在白天里威风凛凛的回来，而裴矩却是晚上偷偷的进城。
    进到长安后，裴矩第一时间没回家，而是悄然的来到了楚王府。
    “裴矩拜见楚王！”
    “裴老爷子，无需多礼，近日身体可还好？”
    虽然李宽嘴里是这么说，可心里又忍不住吐槽了。
    【你这老头子大晚上的还不回家睡觉，来我楚王府干啥！】
    【您是年纪大了睡不着，可我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呢！】
    【专家曾说过，晚上十一点是长高的最佳时间，错过了我可就长不高了啊！】
    【万一以后我长不高，我找给哭去！】
    但裴矩却没察觉到李宽的不悦，反而还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无法自拔。
    “老头子我身体骨可硬朗着呢，比待在长安都精神了不少！”
    看到裴矩身体健康，李宽心里也为他感到开心。
    “裴老爷子，这么晚了，你找本王所谓何事？”
    李宽自然知晓，裴矩大晚上的来找自己，肯定不是来打个招呼这么简单。
    “王爷料事如神啊，老头子我此次回来，是听说陛下下了一道密旨给王爷？”
    裴矩试探性的问道。
    “嗯？密旨？”
    此话一出，李宽心下一惊，瞌睡瞬间没了。
    这道密旨是李世民亲手交到李宽手上的，而李宽拿着密旨回到王府后，也从未向外展示过。
    所以就是说，知晓这件事的人是寥寥无几。
    可眼下，还没到一个月的时间，裴矩就知晓了。
    就这种情况，怎能让李宽不心惊，怎能不惶恐呢。
    看到李宽的样子，裴矩却笑了笑说道。
    “王爷不必担心，此事是陛下告知于臣的，几日前，陛下的百骑司来找我。”
    听到裴矩这么说，李宽总算是松了口气。
    【这李二也真是的，和裴矩说了也不告诉我一声。】
    【我还以为事情泄露了呢，吓我一跳。】
    【但李二肯定是想挖我的人，所以才不和我说一声的，哼，这老头子太坏了。】
    “那不知是裴老爷子拒绝了陛下，打算要加入锦衣卫么？”
    还没等裴矩说，李宽就猜到其中的一二。
    李世民创立百骑司，自然是为了情报工作。
    所以在突厥搜罗情报的裴矩，当然进入了他眼中。
    但李世民想到到裴矩如今已不是朝廷命官，所以就给了裴矩选择的权利。
    最后，裴矩在李世民和李宽之间，选择了李宽。
    而裴矩这个选择，也令李世民尴尬不已，他没想自己会被七岁的孩子比下去。
    哪怕这个孩子是自己的儿子，可李世民还是有些耿耿于心。
    做出选择后，裴矩就被赶回了长安。
    这次裴矩回长安，不仅要告诉李宽他要加入锦衣卫，更是要送李宽一份大礼。
    “王爷，你是否听说过，黑冰台？”

 第58章 有喜

    看到李宽带着询问的眼神看着自己，宫九神秘一笑，没也没说话。
    【你这笑是几个意思啊？】
    【我母亲晕倒了，你还笑的出来，就这还头牌御医，等下我就让李二把你们这些欺世惑众的人全都赶出去。】
    看到李宽面露狠色，宫九是再也不敢待下去了。
    “明妃娘娘，下官先去给您开些调理身体的汤药过来！”
    宫九说了这句话后，就立马退下了。
    可李宽见此却是有些不满，他扭头对明妃抱怨道：“这些太医除了会开补药还会干嘛，丝毫没有一些真本事，等下我就去找李二告他，要是不行，我再去找孙老头。”
    “我记得孙老头之前还说要来我府上，可都过去这么久了人影都不见一个！”
    “我看这师徒两人，就没一个是靠谱的！”
    李宽不停的絮絮叨叨着，明妃闻言叫停了：“宽儿，那可是你父皇，能不能别李二李二的了，多难听啊！”
    “这宫太医还是有真本事的，这次是你错怪他了！”
    话音落下，明妃面露一抹羞涩，像是有什么话，不想告诉李宽。
    “母妃，你到底生了什么病？快告诉我好不好？”
    看到李宽十分焦急的样子，明妃微微点头，抬起一手摸了摸李宽的头，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宽儿，你想要弟弟妹妹么？”
    此话一出，李宽直接僵住了。
    【我特么！李二你个王八蛋！】
    【又趁着我不在，欺负我母妃！】
    顿时，李宽有些心如乱麻。
    他想现在就去痛骂李世民一顿，可当他看到明妃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时，李宽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李世民和明妃是夫妻，生孩子这件事更是正常不过，并且看到明妃那一脸幸福的模样，很明显，明妃是十分享受这个过程的。
    【害，罢了罢了，随便。】
    “那母妃您最近可得保重好身体啊，并且从现在开始要注意营养。”
    “但也别吃得过多，得适当的保持正常运动才行！”
    “这么说有些麻烦，罢了，等会儿我回去后就写个手册给你，母妃照做就是。”
    虽然李宽在现代是个心理医生，可在大学毕业时，也在各个科室轮岗过几次，所以知道的妇产科常识也不少。
    在心里慢慢接受这个事实后，李宽就开始絮叨起来了。
    “行了宽儿，你别说了，你一个小孩子家家，怎会知道这么多？”
    听到李宽所说的话，明妃也是十分吃惊。
    作为过来人，她当然知晓怀孕到分娩该注意些什么，可却没有李宽所说的那么的详细。
    在听到李宽说给她写个手册时，明妃还是没忍住说话，打断了他。
    “这、这都是我从古书上瞧见的，我感觉说得还挺对，便记下了，我也记得不是很清楚，所以才会说回去把书找出来写给你。”
    对于扯谎话，李宽现在已是游刃有余了，若是没法解释清楚的，就说是古书，要么就是西域，反正只要说出来，就会有人相信。
    “原来如此，宽儿的孝心母亲知晓了，娘有你已经很满足了，这次真的是个意外……”
    “是何意外？”
    明妃话未说完，只听见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道焦急的声音。
    这句话正是李世民说的。
    【哼！李二你个渣男还敢来！】
    【我母妃说是意外，我看肯定就是你故意的。】
    【什么意外不意外的，肯定就是你这个老色批，没能控制住自己。】
    刚从门外进来的李世民，忽然愣住了，有些委屈的看向李宽。
    ‘我这刚下了朝，就来看望明妃，我招谁惹谁了我！’
    方才李世民正在朝会，忽然就有人来报说明妃晕倒了，本来他也想着要第一时间赶来的。
    可还没等他走出大殿，又听到消息来报，说明妃醒过来了，太医也正在诊治。
    今日朝会上，讨论的都是关于李幼良的身后事，对于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朝堂上产生了巨大的争议。
    一边是以宗正卿李神符为主的宗室大臣们，他们认为李幼良再怎么说都是大唐宗室的人，虽说生前犯了错，可死在塞外就已经很惨了。
    并且李幼良也并没给大唐造成一些实质上的损失，以死谢罪就行了，朝廷也无须再追究他的后人，所以李幼良的身后事当然不能草率。
    而李神符不仅要厚葬李幼良，更是意有所指宇文士及为了得到更高的功劳，从而对李幼良私刑逼供，最后更是直接杀了李幼良，让此事死无对证。
    照着李神符的意思来说，这李幼良是大唐宗室之人，他有何理由要背叛自己的家族。
    而对于李神符这个说法，也得到了许多大臣的认同，特别是李幼良在长安时那些狐群狗党，更是毫不犹豫的站队李神符。
    其实他们都不知晓宇文士及究竟审问了李幼良什么，生怕被牵连其中，所以就先发制人，开始压制宇文士及。
    而另一边的就是以宇文士及为首的大臣们了，他们觉得叛贼就是叛贼，没什么好狡辩的，现在更是白纸黑字证据确凿，虽说李幼良以死谢罪，但此事定要严惩，并且还要昭告天下，给那些有谋逆之心的人一个警告。
    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李幼良还是个郡王，谋逆这种大罪更是不能姑息了。
    为了这件事，两边人争执得一片混乱，而李世民留下听了半个时辰，还是没能听出一个结论。
    退朝后，一个头两个大的李世民就来到了明妃的寝宫。
    而自己刚来到就听到李宽在骂骂咧咧的，李世民只觉得自己十分委屈。
    好在明妃看出了李世民的尴尬和委屈，开口说道：“陛下，也没意外，就是有个好消息，不知陛下，可否想知道么？”
    “什么好消息？方才朕在朝堂上听说爱妃晕倒了，这怎会是好消息呢？”
    此刻的李世民头脑还是有些迷糊，听到明妃这么说，有些不太理解。
    “方才太医给臣妾诊治，臣妾是喜脉，恭喜陛下！”
    明妃也没和李世民绕弯子，直接说道。
    “什么！爱妃你有喜了？好！太好了！！”
    李世民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是激动不已。
    虽然这不是他第一次听到这种消息，可每次他都是非常高兴的。
    这是人类最为原始的冲动，是爱的责任和担当，不管是百姓还是天子诸侯，他们的反应差不多都是一样的。

 第59章 杀手锏

    此时，看到站在一旁的李宽，李世民直接上前去，十分激动的抱起了他说道：“宽儿，你听到了吗，你母妃有喜了，你要当哥哥了！”
    【我母妃有喜，你不去抱我母妃，你抱我是几个意思。】
    【啧，你就不能轻点，弄疼我了，李二你快松手啊！】
    因为李世民太激动了，手上的力度就大了点，所以这个拥抱让李宽有些承受不住。
    听到李宽心声，李世民也忽然清醒过来，松开李宽，尴尬笑了笑：“是父皇太高兴了，宽儿，为父是不是弄疼你了？”
    【何止是疼啊，都快疼死了！】
    【罢了，看在你是真心待我母妃的份上，我今天就让你一回。】
    “父皇，宽儿没事，宽儿也十分高兴。”
    李宽乖乖的摇摇头，开口道。
    “嗯，为父就知道宽儿最乖了，若是生了个小皇子也能像宽儿这般多好。”
    这么说着，李世民就伸手摸摸李宽的头，可却被李宽被躲开了，李世民摸了个寂寞。
    “我们日后好好教导他，肯定是可以的。”
    李宽虽然逃过了李世民魔掌，却没能逃过明妃的。
    明妃摸着李宽的头，说道。
    【哼，崇文馆那两个老家伙，我看这次难了啊。】
    【若是他们真有本事，那小荔枝就不会来找我帮忙了。】
    【其实读书识字也没这么难啊，只要我拿出汉语拼音，这玩意儿就跟玩游戏一样。】
    【对哦，等下我就先教思怡表妹和小荔枝学汉语拼音……】
    ‘嗯？什么汉语拼音？这又是什么东西？’
    ‘他说的思怡表妹又是何人？是谁家的女儿？’
    对于李宽心里这些新奇的玩意儿，李世民已经渐渐习惯了，至于李宽提到的思怡表妹，李世民也没太在意。
    而崇文馆对国公和外戚的弟子开放这件事，是李世民亲自准许的，所以那些国公外戚家里有叫做思怡的小女孩，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可这次听到李宽心声说起了读书识字，他还是注意到了。
    如今大唐的书籍和教育都被世家豪门紧紧抓在手里，而李世民早就有想改变这个情况的想法了。
    可他实在是没办法，因为这汉语是真的十分难学，教材他还能让人重编四书五经，可是说到教授孩子读书的老师，他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虽然李世民没明白李宽所说的汉语拼音是什么意思，可李宽却说到若是学会了汉语拼音，识字发音就没有这么困难了。
    并且对于李宽说的话，李世民也是坚信不疑。
    此时，李宽正在心里想着关于汉语拼音的细节，而李世民则是一边和明妃说话，一边时刻听着李宽的心声。
    李宽想了片刻，就想到了解决这个难题的办法。
    而李宽的心声也被李世民听得明明白白的。
    顿时，李世民无比激动。
    他仿佛看到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在向他开启，而他成为了看到这片新天地开启的第一人。
    李世民坚信，若是让孔颖达和李纲知道了汉语拼音这件事，那他们一定会比自己还激动。
    李世民按耐住心里的喜悦，又安抚了明妃几句。
    而李宽这时忽然想到还要回去教导长孙思怡，就连忙告退离开了皇宫。
    看到李宽离开，李世民带着心里的喜悦，去往了崇文馆。
    这个崇文馆，是李世民专门成立用来藏书和教育后辈的，而在崇文馆教书的先生，更是李世民精挑细选出来的大儒。
    可自从创办崇文馆后，李世民却是鲜少来这里。
    一是没时间来，二是不想面对那些大儒。
    那孔颖达是何人，是孔子的第三十一世孙，是儒家学说的继承人。
    这孔颖达少年有成，虽然现在五十多岁了，可儒学功底是极其雄厚，他在朝堂上是给事中兼任国子监博士，可在读书人眼里，他是儒家正统的象征。
    在儒林那更是有着应者云集的地位。
    若这孔颖达是儒林的巅峰，那这李纲在儒林中也是个令人仰止高山的存在。
    李纲如今是杖朝之年，可还是精神矍铄，为了大唐教育出了一批又一批新人。
    他们二人不仅是继承了儒家的学说，同时也继承了儒家直言不讳的高尚品德。
    虽然他们二人劝谏的次数没有魏征多，可也让李世民颇为头疼。
    在面对魏征时，李世民还能闹闹脾气，可如果是面对这二人，李世民只能默默的低头，听取他们的建议。
    所以，平时没事时，李世民是绝对不会主动招惹这两人的。
    可今日，状况不同了。
    李世民手里有汉语拼音这个杀手锏。
    他之所以要来崇文馆，为的就是想在他们面前秀上一把，洗刷前耻。
    李世民来到崇文馆时，孩子们已经放学了，只见两位先生和一众大儒，正在商量着最近这些新来的学生的学业。
    看到李世民的到来，众人立马起身行礼。
    待众人行礼完又坐下后，李世民要开始演戏了。
    “各位爱卿，朕瞧见你们谈论得这么热闹，不知是在谈论何事呢？”
    此话一出，孔颖达最先开口道：“陛下，您也知晓，近日崇文馆内来了不少新学生，可之前学生们都是各学各的，现在放到了一起，进度变得有些不同了。”
    “诸位爱卿辛苦了，他们都是当朝国公外戚子弟，日后都是要入朝当官的，更是我大唐未来的国之栋梁，朕听闻这次男孩子比较多，要劳烦诸位了。”
    看到现在都放学了，众人还在谈论，李世民心里也是欣慰不已。
    而孔颖达叹了叹气说道：“唉，小孩子顽皮些也没什么，可有些学生却仗着自己的家世地位，十分难以管教啊。”
    “今日卢国公就投诉说，他家那两个小子回到家后，就哭闹不止，说什么都不愿意来上学。”
    “还说我等这些先生们教不了字，还不如留在家里玩耍。”
    此话一出，李世民颔首。
    “还真是确有此事啊！”
    今早朝会时，程咬金就提及了此事，说识字太难了，还希望陛下让崇文馆的先生们谅解一些。
    “哈哈哈，没想到卢国公还挺好学啊！”
    虽说两个孩子顽皮不服管教，可孔颖达还是挺满意程咬金的态度的。
    他笑了笑说道：“这学习就该这样，若是想成为一代大儒，就得经历许多磨难，这识字就是最先要学习的，其实这也并非难事，道理我等都明白，还请陛下转告卢国公，孩子的事无须担心，我们是不会放弃的！”

 第60章 拼音法教学

    虽然孔颖达面带笑意这么说，可一旁的李纲就比他肃穆不少。
    “陛下，也劳烦您转告国公，虽然孩子们不大聪慧，在识字的路上会遇到些挫折与困难，但也需要他们自身再努力一些！”
    听到李纲这么说，李世民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个样。
    他们都是国公和外戚的孩子，日后是肯定要当官的。
    这李纲说孩子们不大聪慧，那这岂不是在说我大唐后继乏人么。
    身为想让大唐千秋万载的帝王，其中最忌讳的就是这后继乏人。
    “李詹士，你言重了，小孩子顽劣些也是聪慧的象征啊！”
    而李世民冷声说道：“都说孔圣人对症下药，那些孩子们的父辈哪一个不是开国功臣，且都是天资聪慧之人，又怎会全都生出愚钝的孩子，朕觉得，诸位大儒也需要在教授方面下点功夫，不可唯独要求孩子下苦工！”
    李纲现在的官职是太子府詹士，所以李世民就没好气的叫了他的官名。
    这几日上课时，李纲被那群小孩气得都快冒烟了，方才所说的话也只不过是想抱怨一下，却没料到，态度向来温和的李世民会批驳他的话。
    而孔颖达也认为李纲的话言重了，可在听到李世民这么说后，顿时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
    “陛下，您是觉得我们做得不对？我们如今用的是反切法教授孩子们，并且这是汉魏以来最先进的方法了，若是这个方法都不行，那敢问陛下，我们到底该如何教孩子们识字呢？”
    汉字的读法从最初的若音法、自音法，到如今的反切法，已是进步极大了。
    在孔颖达眼里，这是儒家每一代传承的象征。
    并且孔颖达做的最出名的事，就是改进了这个反切法。
    眼下忽然听到李世民说他不会教学，这让孔颖达瞬间觉得老脸一阵火辣辣的。
    李世民把自己毕生的研究说得不值一钱，这让以儒家正统自居的孔颖达怎能忍受得了。
    说完后，孔颖达也不顾李世民的身份，就这么盯着李世民看，想让李世民给他一个解释。
    若是李世民说错话，那孔颖达极有可能就摆着张臭脸走人了。
    如果这种现象是发生在以前，可能李世民早就退一步妥协了，可这次李世民并没选择妥协。
    不仅不妥协，他还要与这些大儒好好较量一下。
    随即，李世民笑道：“朕也知晓这反切法，可朕想问一问，这反切法可有标准？就比如我大唐的唐字，该怎么来切啊！”
    此话一出，孔颖达和李纲两人的气势就蔫了一些。
    他们两人，孔颖达出身正统儒学世家，李纲则是从社会底层自己努力上位的，因为早年不一样的经历和学习环境，让这两人在不少字的切法上，多有不同。
    可是在他们眼里，不同切法正是反切法钩深极奥的地方，并且还十分有趣。
    但是听到李世民能提到这一点，这足以说明他刚才的话不是无中生有的。
    所以两人面面相觑，也没马上说话，而是想听听李世民会怎么说。
    对于两人的反应，李世民都看在眼里。
    随即，李世民就迅速的回想起之前李宽说到的汉语拼音，开口道：“若是拼音法来教学，不知是否会简单容易些呢？”
    什么法？拼音法？
    这是一个他们从未听说过的词汇。
    两位大儒对视一眼，一脸懵逼。
    他们不清楚这东西是真的，还是李世民瞎说的。
    看到两人没出声，李世民轻笑一声，自得的继续说道。
    “这反切法不好就不好在，切法过多了，小孩子本就注意力不够集中，这对于他们来说太难了，并且孩子们本就不识几个字，所以用来学习岂不是难上加难。”
    “若是用了拼音法，就没这么难了，因为这拼音法中只有二十六个字母，和用他们组合起来的声母有二十三个，还有韵母二十四个。”
    “只要把这些音符都学会了，还有音调，那就能简单的完成任何一个字的拼读了！”
    说完这番话，李世民直接无视了一脸呆滞的两位大儒，反而还从桌上拿起纸笔，笔走龙蛇的把那些字幕和韵母给写了出来。
    直到李世民把最后一个韵母给写完，孔颖达才慢慢回过神来。
    看到李世民此举，孔颖达就知道李世民这是在识字的道路上另找捷径，找到了不同的识字方法。
    身为一位大儒，孔颖达也是博学多闻之人，不止是精通汉语，他还知道梵语和波斯语。
    所以看到李世民写出所有的字母后，孔颖达就知晓，这些字母是一套文字体系。
    并且他也十分确定，刚才李世民说的话并不是胡说八道。
    若他真的是瞎说的，那肯定不会这么完整。
    而眼下，李世民把他所说的都写了下来，那么这个拼音法是真的存在的。
    随即，孔颖达看了看李纲，只见李纲的眼里同样也是震惊不已。
    “陛下，这拼音法该如何用呢？”
    所谓学无常师。
    身为儒家的继承人，面对新知识时，孔颖达自然是有着浓厚的求知欲，还有对只知识的敬畏。
    他之所以能成为当世大儒，靠的不是家学渊源，而是他对知识的有极大的渴望。
    孔家家学渊源，而他从未排除过其他儒者的学说。
    为了能学到更多的知识，他决然离开家，师从大儒刘焯，集百家之长融于一身。
    虽说他现在已经五十多岁了，可对知识的渴望却从未减退过一丝一毫。
    所以看到李世民真的有新的识字方法后，孔颖达直接就选择性的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反而还心怀期待的看着李世民。
    李纲也是如此，也是一脸期待的神色。
    看到这两人期待的模样，李世民也不想装下去了，他指着刚才写出来的声母和韵母，解释给两人听。
    “听好了啊，这个念t，这个念ang，把这两个放在一起拼读，念tang，再加上二声阳平的音调，这就是大唐的唐字读音了。”
    而后，李世民又用几个字演示给他们看。
    看到李世民用这简单的方法，拼出了一个字的读音，孔颖达和李纲两人内心都被震撼到了。

 第61章 拼音识字

    李纲瞪大双目道：“陛下，这个方法还真是十分简单啊！”
    孔颖达也是呢喃道：“这也太不可思议了！陛下，这方法简直比反切容易多了！”
    “反切法是用字来教的，先从简单易学的开始教，再到复杂难懂的字，这是一种环环相扣的关系。”
    “也正因如此，先生才会如此的重要，若是先生连自己的学问都不足，那教授给学生的东西也是十分有限。”
    “并且每个先生的切字方式也各不相同，从而也会导致学生改换先生后，会有些适应不过来，这就比如大小不同的卡槽，只能用相对应的卡榫一样。”
    “可这个拼音就不同了……”
    看到两位大儒一脸的惊诧，李世民心里都爽翻了，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痛快。
    “孔博士说的对，是这个道理没错！若是使用这个拼音来识字，那识字的人就能用任何一个字的注音，那教授起来就没这么困难了。”
    “这种识字方法，也十分的简单和方便！”
    李世民面露笑容说道。
    听到李世民要传授这个识字方法给他们，再让他们传授出去，孔颖达和李纲顿时就不淡定了。
    他们站起身来，双腿有些微微发颤，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减少他们心里的激动。
    他们实在是没有想到，李世民竟然在识字方面会有这么高的见地。
    并且在古籍中也从未记载过这个拼音法，所以这肯定是李世民自己想出来的。
    若是把这拼音法推广出去，肯定能直接颠覆千百年来学文识字的方法论。
    并且，拼音法也会成为独一无二的识字方法。
    不止如此，还有无数的学子能从中获利。
    随即，孔颖达和李纲互相看了一眼，立马很有默契的朝李世民跪了下来。
    “陛下，老夫在此替天下的学子，感谢陛下！”
    感谢完后，李纲又说了一句：“陛下，方才老夫的逆耳之言，老夫向您赔个不是，我等的教育方式，确实是有些不大好。”
    李世民见此立马让两人起身，能得到两位大儒由衷的感谢，李世民觉得今天这趟没白来。
    在这两人眼里，向来只有先贤圣人，大多数时对于他这个皇帝都是爱答不理的。
    可如今，却是心服情愿的给李世民下跪。
    因为汉语拼音，能够让这两人心服口服，李世民觉得心情甚好。
    而一想到汉语拼音，李世民继而又想起了李宽。
    这次都是多亏了这臭小子的心声，让他再出风头，可他忽然觉得自己不该抢了李宽的功劳。
    李宽如今的身份可是神策将军和户部尚书，虽说之前贡献出了土豆和玉米这些农作物，并且还严惩了那些为非作歹的东瀛人，可现在外界对他的争议还是很大。
    都觉得他不配当上神策将军和户部尚书，更是不适合职掌如此重要的职务。
    而李世民也明白这些功劳都是李宽的，可李世民却没办法和众人说出其中的原由。
    是以，李世民觉得有些亏欠李宽。
    所以这次装逼装过瘾后，李世民还是觉得要告诉他们实情。
    “两位爱卿，其实这拼音法不是朕想出来的，而是朕巧遇机缘学到的。”
    “什么？”
    此言一出，孔颖达和李纲顿时更疑惑了。
    “那请问陛下，这拼音法是出自哪位大儒之手？”
    “没想到儒林中有这等神人，我等竟然却不知晓，着实是羞惭啊！”
    正当孔颖达和李纲在猜想着是哪位大儒时，李世民却开口说道。
    “是楚王，楚王创造的拼音法。”
    听到李世民这么说，孔颖达和李纲二人，再度震惊不已。
    “谁？楚王？那逃课王李宽？”
    顿时，得知是李宽创造的拼音法，孔颖达有些难以接受。
    之前李宽也在崇文馆上课。
    可是在一众皇子中，唯有李宽经常逃课。
    自从皇子进入六部熟悉政务后，其他的皇子都会时不时的来崇文馆上课，就除了李宽，从未见过他来过一次崇文馆。
    若是说公务繁忙抽不开身那还说得过去，可孔颖达派人前去打听了一番。
    得知李宽把政务全都让一个名叫刘基的人来处理，而他则是每日闲来无事就去坊市中瞎晃悠。
    就算是待在王府中，也是每日呼呼大睡，吵嚷着说要当一条咸鱼。
    这让孔颖达极为嫌弃李宽。
    当然，他也知晓李宽做出了不少贡献，可孔颖达觉得，那只是他走运而已。
    还有在坊市惩办东瀛人这件事，也不正是应了那句话吗，久走夜路必闯鬼。
    经常在坊市里晃悠，不撞见坊市的恶徒才怪。
    只不过李宽有身份背景强，才能教训那些东瀛人。
    倘若李宽只是个平民百姓，那当天完蛋的人就是他了。
    也正因如此，所以当孔颖达得知拼音法是李宽创造时，他才会有些接受不了。
    而一旁的李纲也是十分震惊。
    可和孔颖达不同的是，李纲和裴矩交情甚好，他也经常听到裴矩提及李宽的好话，所以得知拼音法是李宽创造时，他的反应比孔颖达好一点。
    可也就只是一点点而已。
    看到两人一脸的难以置信，李世民颇为无奈。
    因为李宽带给他的惊喜实在太多了，今日这事，也算是他给李宽的补偿。
    就在这时，李世民忽然想到，李宽今日好像要去教导那个叫思怡表妹的小女孩学拼音，趁着这个机会，不如带两人去看看，也顺便把这个功劳还给李宽。
    “两位爱卿，现在楚王正在府中教学，朕带你们去瞧瞧如何？若是有何不解之处，去问他就知晓了。”
    此话一出，孔颖达和李纲当然是乐意至极，这么神奇的方法，他们早就迫不及待想学会了。
    他们生怕这一切只是个梦，怕睡一觉起来什么都没了。
    而这时的楚王府中。
    李长乐已经带着长孙思怡来到了李宽眼前。
    这次两人第二次见面，第一次就是摘草莓那时。
    “长孙思怡见过楚王。”
    长孙思怡十分端庄的行礼道。
    “思怡表妹不必多礼，我早说了不用跟我客气，我们是一家人！”
    看到长孙思怡俏丽可爱的模样，李宽一时间忽然看呆了。
    “楚王上次赠予我草莓，这次又教我读书认字，思怡谢过楚王殿下！”
    长孙思怡还想再道谢几句，却被李长乐给打断了。

 第62章 叮，获得三字经！

    “思怡表妹，宽哥哥都说了，不用跟他客气。”
    随即，李长乐又看着李宽说道：“宽哥哥，我们还有正事要做呢，那我们现在就开始，要是思怡表妹还不快些学会那些字，那她明天就要被李纲先生训了！”
    “而且自从你们都不去崇文馆后，几个先生都变得严苛了许多……”
    话音落下，李长乐就楚楚可怜的看向李宽。
    李宽最是抵抗不了女孩子撒娇了，立马就拿出了汉语拼音。
    “思怡表妹，我现在教你一个方法，能让你快速的学会念这些字。”
    “并且，如果你学会了这个方法，那以后想认识别的字都十分的容易！”
    长孙思怡闻言怔了一瞬，她抬起头看着李宽问道：“楚王殿下，真的有这么好的办法么？”
    不仅是长孙思怡惊诧，就连李长乐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宽哥哥，你有这么好的方法怎么不早说啊？怎么不见你之前教我！”
    李宽闻声有些尴尬，他之前哪里敢说啊，毕竟这件事这么惊世震俗。
    而且他之前还是个不受待见的皇子，若是轻易说出了这个方法，必然会成为所有人关注的对象，倘若引起了别人的关注，那他肯定会遇到不少的麻烦事。
    虽说他现在还是皇子，可却多了一个神策将军的身份，至于李二为何会这么看重他，他也不得而知。
    并且不止如此，如今他手下更是有着几千名锦衣卫听从他的号令。
    所以，李宽才会有底气说出这个拼音法。
    可是听到李长乐这么问，李宽当然是要哄哄她敷衍过去。
    “这不是宽哥哥之前没想到这个方法嘛，这是宽哥哥最近才发明出来的。”
    听到李宽这么说，李长乐也相信李宽，可却又质疑道：“敢情宽哥哥你这是拿我们来做实验啊！宽哥哥你坏蛋，你也不看看思怡表妹有多着急！”
    “公主，这不怪楚王，我相信这方法一定能行的！”
    相比李长乐的顽皮，长孙思怡就懂事听话多了。
    随即，长孙思怡接过李宽递来的字母表，顿时心里也不由得有些质疑了。
    两个小女孩看着这些奇怪的字母，根本就看不明白。
    片刻后，李长乐更加坚定了自己刚才的想法。
    “宽哥哥，你画的这些鬼符到底管不管用啊？若是害得思怡表妹被先生训了，那我就，我就半个月不搭理你！”
    原本李长乐还想着放狠话的，可忽然一想到楚王府里还有好多好吃的，她立马就把冷战的时间减少到了半个月。
    “对，以前我都是隔三差五的就要来一次，如今我说半个月不来了，他肯定会怕的！”
    李长乐气呼呼的在心里这么想着。
    看到李长乐撅着小嘴的模样，李宽不由得失笑。
    长孙思怡和李长乐如此相信他，他自然是不会辜负她们对自己的信任。
    随即，他就开始把每个字母都给她们讲解。
    “我先教你们怎么记住这么声母和韵母，然后再记住发音。”
    虽然李长乐还是保持着一丝质疑，不明白学会了这些声母和韵母有什么用处。
    可当她看到李宽这么认真的在教学，而长孙思怡也在专心的聆听着，她也抛开了狐疑，开始认真听李宽教学。
    没多久，两人都学会了声母和韵母，而后李宽就让长孙思怡把要认字告诉他。
    “楚王殿下，就是这篇《论语·子罕》。”
    长孙思怡把文章递给了李宽。
    看到长孙思怡递来的文章，李宽不禁轻皱眉头。
    李宽皱眉不是因为这拼音法有问题，而是关于这篇文章。
    【这些老学究几个意思啊，连大人都领悟不了意思的文章，竟然用来教小孩，怎么想的。】
    【幸好我现在不用去上课了。】
    【由此可见，大唐的基础教育是真的不行啊，要换做是我，那我要教也是先教三字经、百家姓这些简单易懂的。】
    【就是很可惜，在现代时没好好学这些东西，到现在都快忘得一干二净了。】
    李宽略微遗憾的摇头着，随即就看到了长孙思怡不会念的第一个字。
    而她念不出来的这个字，就是这子罕的罕字。
    因为这第一个字就不会念，所以长孙思怡才会这般忧闷。
    李宽见此浅笑道：“别急，我现在就教你怎么拼这个字。。”
    听到李宽这么说，长孙思怡便听话的点点头，专心的看着李宽怎么拼这么字。
    “这个字念han，声母念h，韵母念an，音调是三声上声，你试试看。”
    长孙思怡闻言试了试拼这个字：“han，罕！”
    “哇塞！这也太厉害了！”
    长孙思怡还在回忆着刚才拼读的感觉，身旁的李长乐却是激动的大叫了一声。
    “宽哥哥，你想出的这个方法真是太厉害了！”
    “宽哥哥，这个拼音法真的好神奇啊，若是先生知晓了，肯定会赞扬你的。”
    李长乐一边熟悉着拼音的规律，一边对着李宽赞许道。
    也在这时，李宽便看出了长孙思怡的天赋。
    不出半个时辰，长孙思怡就学会了拼音法的精髓，之前那些不会念的字，也全都会念了。
    反观李长乐，虽然她本来就识这些字，可她在转化拼音时，还是有些不太明白。
    “宽哥哥，不如你帮我把下次的文章都注音了，不然我们又得跑来找你！”
    李长乐笑嘻嘻的说道。
    “也行，不如这样，你们把不会念的字告诉我，我来念给你们听，你们来注音，要是写对了，宽哥哥有奖励哦！”
    为了让两个女孩子能快速熟悉拼音，李宽就说用糖果奖励她们。
    听到有糖果，李长乐眼睛都放光了，开始跃跃欲试想赢到奖励。
    一边的长孙思怡也开心说道：“有了这个汉语拼音，我明日定不会被先生处罚了。”
    “你看，我就说，这方法肯定管用！”
    “叮，宿主帮助长孙思怡识字完成，每日行善完成，签到成功，获得启蒙读物三字经、千字文、百家姓，本月签到进度1030。”
    正当三人在玩识字游戏时，李世民带着孔颖达和李纲来到了楚王府。

 第63章 稀世珍宝

    李世民等人刚走到楚王府大门时，雨化田就跑去给李宽通报了。
    他当初是西厂都督，而现在则是明妃从宫里派给李宽的护卫宦官。
    出宫后，这雨化田就遇到了机缘，成为了一代宗术宗师。
    如今牟斌主外，雨化田主内，牟斌主要负责锦衣卫的事物，而雨化田则是负责王府和神策府的安全，还有新招募的锦衣卫训练事物。
    就在李世民的仪仗停在楚王府大门前时，雨化田就来到了李宽眼前。
    “李二怎么又来了？”
    得知李世民忽然来他的楚王府，李宽有些疑惑。
    【我们不是刚在母妃那见过面吗，他怎么又追来了！】
    【老子啥事也没干啊，李二追来干哈啊！】
    【该不会李二是来蹭饭的！不然怎么偏偏挑在吃午饭的时间来！】
    “宽哥哥，是何人来了？”
    听到雨化田说有人来访，李长乐开口询问道。
    “是父皇来了，我们把这些东西都收拾一下，出去接驾。”
    李宽皱着眉头说道。
    得知是陛下到来，长孙思怡就赶紧收拾桌上的东西，可李长乐却打住了她。
    “别收拾了，父皇过来看到我们在这么认真的学习，肯定会表扬我们的。”
    李长乐正学得起劲，听到父皇来了也是丝毫不在意。
    本来她还想着学会这识字的方法后，回到宫里去跟李世民显摆显摆，可没料到她还没回宫呢，李世民就自己找来了。
    听到李长乐说不去接驾，李宽也作罢了。
    反正李世民给了他特权不用遵守礼仪，他也没啥好怕的。
    随即，三人又开始玩识字游戏了，却见李世民带着孔颖达以及李纲，来到了他们面前。
    【我说李二你来就来，怎么还带了两个人？】
    【怎么，你一个人来蹭饭还不够，还带上两个家伙来一起蹭啊！】
    【哎，这两人不正是孔颖达和李纲么，怎么大儒都学会来别人家蹭饭了啊。】
    而李世民刚才还没进门就瞧见了三人在低头写着些什么东西，现在走进一看，看到纸上的拼音，他顿时就明白了。
    听到李宽在心里这么想，他觉得有必要解释一番。
    随即，李世民说道：“宽儿，孔博士和李詹士来此是有要事找你。”
    言罢，李世民就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听到李世民这么说，李宽更疑惑了。
    【他们没事找我干哈，老子也没招惹他们啊。】
    【你们教学不好，老子还没找你们说理呢，反倒还亲自送上门来了！】
    【哎，你们什么意思啊，一上来就想动手。】
    李宽正惊讶着，却看到二人两眼放光的走向自己。
    而孔颖达和李纲之所以这般情形，不是因为李宽，而是因为他们看到了桌上的纸。
    这次他们是为了拼音法来的，虽说他们年纪大了，可眼力还是好的很，刚进来就瞧见了案桌上的声母表和韵母表。
    顿时，两个大儒像是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立马就冲上前去。
    看到眼前的声母表和韵母表时，长孙思怡注音过的文章他们自然也是看到了。
    而两位大儒想凑近看得仔细些，却不料太过于激动，手上的力度有点大，一个不小心。
    嘶拉~
    只见长孙思怡注音过的文章，被他们两人给撕烂了。
    “哎，没事没事，拼上了还能看！”
    看到文章被撕成两半，两人也不着急，直接把纸拼在了一起，继续看了起来。
    看到两人这般，长孙思怡有些郁闷，那一页文章是她刚写好的，可却被他们给撕烂了。
    并且看到两个先生这个模样，显然也没有要还给自己的意思。
    本来瞧见两位大儒谨小慎微的举动，李宽还感觉挺好笑的，可当他看到长孙思怡有些闷闷不乐时，李宽没来由的有些生气。
    “两位先生来到我楚王府后，二话不说就这般，也太不把我这个楚王放在眼里了！”
    看到李宽发怒的样子，坐在一旁的李世民忽然觉得十分有趣。
    ‘他们这两人有时候都不给朕面子，更何况你，如今他们在研究东西，更不想搭理你呢！’
    可接下来发生的这一幕，让李世民震惊不已。
    听到李宽不满的斥责后，只见两人依旧小心谨慎的转过身，有些扭捏的看向李宽说道：“楚王殿下，想必，这就是那声母表和韵母表。”
    “而这文章上面的写着的，就是注音？”
    “这个方法着实是妙啊！不知楚王殿下，可否能教教我们？”
    孔颖达语气十分真诚，而一旁的李纲虽没说话，可眼里也满是期待之色。
    只见两人在李宽面前表现得十分谦虚，根本就没有在面对李世民时的那种自傲。
    “两位先生，让我来教你们如何。”
    可还没等李宽说话，一旁的李长乐就毛遂自荐的说道。
    李宽闻言浅笑道：“两位先生，现在长乐公主已经学会了声母表和韵母表了，你们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就问她，还有，方才你们看到注音过的文章，是长孙思怡标注的，你们问她也行。”
    现在李宽还是有些没消气，所以懒得搭理他们，要是他们愿意的话，就让两个小女孩教他们就行了。
    听到李宽这么说，在场的人都不由得怔愣住了。
    特别是李世民和长孙思怡更为吃惊。
    李世民惊诧的是李宽对待两位先生的态度，听到李宽说让他们求教一个小丫头，李世民光是想想都期待不已。
    两个丫头才五六岁，要教导两个年过半百的大儒，这真的不是闹着玩么。
    那画面，想想都觉得滑稽。
    而长孙思怡却是惊讶李宽毫不犹豫的就说让自己教学两位先生。
    她来到崇文馆的时间不长，还是有些害怕两位先生的，也做不到像李长乐那般不在意。
    唯独李长乐，对于这个安排十分的满意。
    在崇文馆时，两位先生就经常来教育她，现在终于有一次让她翻身做主人的机会了。
    “两位先生，过来坐下，本宫教你们如何学会这拼音法！”
    如此难得的机会，李长乐当然得把握住了，她走到案桌旁，十分殷切的招呼道。
    这让本来还有些疑虑的孔颖达和李纲二人，也只好颇为无奈的走了过去。
    对于李宽创造的拼音法，他们本就存在着狐疑，如今李长乐主动提出要教他们，这更是让他们觉得有些不对劲。
    可既然人都来到这了，定然是不能无功而返。
    就以他们两人在儒林的地位，若李世民胆敢联合这几个小鬼来戏弄他们，那他们肯定是不会放过李世民的。

 第64章 负重致远

    思及此，两人十分默契的瞪了李世民一眼，随即就开始和李长乐学习了。
    而李世民正坐在一旁当个吃瓜群众，却忽然看到两人恶狠狠瞪了自己一眼，顿时有些脊骨发凉。
    ‘你们干嘛瞪我啊，是你们自己要来的，这可怪不得我！’
    被两人瞪了一眼，李世民只觉得十分的委屈。
    两个老学生心里满是疑惑，可李长乐和长孙思怡却是很用心的在教着他们。
    不多时，孔颖达和李纲二人渐渐进入了状态，心里的疑虑也就此打消了。
    教学了一会儿，李长乐开始滔滔不绝起来，此刻的书房里全都是她的声音。
    说起来，李长乐和长孙思怡现在的年纪，正是她们学习能力最强的时候，所以她们才会这么快的就学会了声母表和韵母表。
    可孔颖达和李纲就不同了。
    他们年事已高，让他们学习新的事物，自然是有些吃力。
    特别是李纲，年纪比孔颖达的还大，学起来的速度更是有些跟不上。
    并且和孔颖达比起来，李纲在学习拼音时还是有些缺陷的。
    因为孔颖达是曲阜人，平时说话说的都是中原官话，和李宽教的拼音发音有些相似，就只是音调上不同的问题。
    可李纲是河北观州人，说的话是翼鲁官话，虽说也是北方官话，可是差异还是有些大的。
    并且，这也正是李宽没把拼音推广出去的原因之一。
    若是不经过这些大儒推广拼音，李宽自己推广的话，肯定会被认为异端，遭到不少人的排挤。
    瞧见两位大儒在牙牙学语的样子，李宽心里不禁感慨道。
    【推广普通话这件事，负重致远啊！】
    【不得不佩服当年始皇帝嬴政为了推行统一文字，不惜焚书坑儒的决定。】
    【也正是有了统一的文字，中华民族才会有这么庞大的凝聚力。】
    【几千年里面对外敌不停的来犯，并且被不同异族霸占了长达百年，可却还是能牢牢的团结一心，最终把那些不想走的少数民族给同化了，这就是秦始皇被后世称为祖龙的原因。】
    【十分可惜的是祖龙统一的时间太短了，还没能统一读音，天下就大乱了。】
    【唉，着实是可惜啊！】
    而听到李宽心声的李世民，顿时就精神抖擞了不少。
    而李宽的想法，也李世民也想了许多。
    随即，继而就想到了推广普通话的好处。
    虽然如今天下初定，可不少地方被割据数年，和中原习俗上出现了很大的诧异，语言交流上也出现了许多的障碍。
    之前李世民也想到通过官话的形式改变现状。
    可是让各地派人来长安学习官话太耗费时间与精力了，并且还没有统一的标准，所以这个想法只能暂时搁置着。
    可眼下，因为汉语拼音的出现，让李世民看到了一丝统一读音的希望。
    ‘既然如此，秦始皇没能完成的事，那就让我李世民来做。’
    ‘这样一来，在未来的历史上，朕就是那能赶超秦始皇的千古一帝了！’
    一想到自己推广普通话后带来的影响，李世民不禁露出一脸向往的笑容，心情也是十分愉悦。
    【哟呵，也不知李二这老色批又想起哪个妃子了，笑得这么猥琐，都快流口水了！】
    【就李二这样子，真是不知道以后如何做草原的可汗，怎能让各个小国臣服于你。】
    【害，有这闲情，还不如多运动锻炼身体，能活个六七十岁都不成问题啊。】
    【如今才是贞观初年，我才不想到了贞观二十三年就送你出殡啊！】
    轰！
    李世民刚高兴了片刻，忽然听到李宽这句心声，蹭的一下从凳子上站起身来。
    ‘贞观二十三年朕会去世？那岂不是朕还只能活二十几年了！那时候朕才过了五十岁啊！’
    一时间，李世民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此刻他是真的怕了。
    得知自己的死期，他心里无比的难受。
    特别是他刚才还在想着怎么统一全国文字发音这种流芳百世的政绩，可眼下就真的要面临自己千古的真相了。
    李世民猛的站起身，一旁正在学习的四人见此也是一脸懵逼，有些疑惑的看向李世民。
    李世民有些颓然的摆摆手道：“无碍，两位爱卿你们好好学，朕有些乏了先回宫了，宽儿，你送为父出去。”
    孔颖达和李纲正学得起劲，李长乐也是教得过瘾，丝毫没发现李世民忽然间的萎靡不振。
    几人回应了李世民一声，又继续学习了。
    而李宽听到李世民叫他，有些不情愿的站起身，恭敬的送李世民出去。
    【李二这是干嘛了？难不成是纵欲过度，体虚了？】
    【不应该啊，我记得历史上不是说他还能龙精虎猛的为大唐奋斗二十多年吗。】
    【而且，突厥，东征高句丽都还没消灭呢，他怎么可能会出事呢？】
    【都说大树底下好乘凉，有他这颗大树在，老子才能舒舒服服的当个咸鱼皇子啊。】
    虽然在心里这么吐槽着李世民，可表面上他还是十分恭敬道：“好的，父皇。”
    可李宽这次的吐槽，非但没让李世民又更颓然，反而还激起了他的斗志心。
    ‘这臭小子还是这么的不长进，想让朕给你打工，你怎么不做梦去呢！’
    随即，李世民也懒得再理会什么二十年后的事了。
    二十年后还远着呢，先过好当下再说。
    李世民故作淡然的说道：“宽儿，以后每日晡时，你来为父的御书房，与为父一起批阅奏折。”
    【我他么的，李二你可知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开什么玩笑，想教育儿子，找太子李承乾去啊！找我干嘛！】
    可就在李宽欲要开口时，李世民早就料到了他会反驳，随即抢先一步说道。
    “你母妃现在不是有身孕了么，若是你想看望你的母妃，就先来御书房报道！”
    说完这句话，李世民就笑着急匆匆的走人了。
    “为父还有要事，宽儿回去，别送了，快去看看两位先生学习得怎么样了。”
    话音落下，李世民更是加快脚步离开了楚王府，留下了一脸茫然的李宽。

 第65章 首饰换草莓

    【李二何时变得这么无赖了！】
    【竟然拿母妃来威胁我，好啊，好的很！】
    【李二你这老色批竟然敢威胁我，你给我等着瞧！】
    一想到此，李宽就气得不行。
    李宽站在原地片刻，最后还是十分无奈的走了回去。
    对于李宽来说，他在大唐唯一的亲人就是明妃了。
    如今明妃怀有身孕，李世民不让李宽去看望，这让他怎么能忍得住。
    可苦恼了一会儿后，李宽很快便想通了。
    【罢了，去就去，到时候我去御书房睡觉，看你能奈我何。】
    想明白后，李宽就回去了自己的书房。
    而这时，李长乐已经彻底融入了小老师的身份。
    在崇文馆时，李长乐就没少被孔颖达和李纲训责，现在让她得到了机会，那肯定得耍耍威风了。
    看到孔颖达和李纲出现一点差错，她也绝不放过。
    这让一旁的长孙思怡有点看不下去，她扯了扯李长乐的衣服小声说道：“公主，你注意点啊！”
    被长孙思怡这么一提醒，李长乐忽然也想到自己还是要回到崇文馆上课的，随即就收敛了点，没有刚才那般威风了。
    可如此一来，孔颖达有些不悦了。
    “长孙小姐，还请别打扰公主正常教学。”
    一旁的李纲也是颔首道：“长孙小姐，公主在教我们学习知识，虽然她有些严苛，可她都是为了我们好。”
    “所谓严师出高徒，所以别误解了公主的一番好意！”
    这时，李宽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李纲这么说，顿时心里不由得直呼一句“好家伙”！
    【这现象不就是典型的马索克么，没想到这两人还有当的潜质啊。】
    虽然在心里这么揶揄，可看到两位大儒在如此认真的学习，李宽还是有些感动的。
    两个年过半百的大儒，被一个六岁的小丫头呼来唤去，居然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反倒还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
    一想到此，李宽在心里给两位大儒点了个赞。
    而后他看到一旁的长孙思怡有些百无聊赖的模样，随即就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长孙思怡只觉得自己现在十分的尴尬。
    虽然李宽说让她和李长乐一起教导两位先生，可这工作全落到了李长乐手上。
    方才她的那番话还遭到了两位先生的反驳，这更是让她不知道做些什么好了。
    而她看到李宽朝她招手后，立马就走了上去。
    “楚王，你找我有事么？”
    听到长孙思怡这么问，李宽笑了笑道：“我看他们学习还没这么快结束，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先去用膳。”
    “这样不太好。”
    长孙思怡才见过李宽两次，所以这时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他们没有半个时辰是学不完的，所以我们就先不等了，等会儿顺便也给小荔枝送点饭来。”
    听到李宽这么说，长孙思怡又看了看在那边兴致勃勃的三人，这才点点头，和李宽去往了饭厅。
    刚才长孙思怡还在担心自己就这么离开是不是有些失礼，可当小蛮把菜端上桌时，那些顾虑都被她给忘了。
    一阵大快朵颐后，长孙思怡才满足的放下了筷子。
    “嗝！”
    因为吃得有些快，放下筷子后，长孙思怡一个没忍住，打了个饱嗝。
    “啊，抱歉！”
    发现自己举止失态后，长孙思怡十分害羞的低下头，对李宽道歉了一句。
    可就在这时，长孙思怡抬起头看到了李宽一脸呆愣的表情。
    “楚王，你没事？”
    长孙思怡不知晓自己的哪个行为让李宽这么惊讶，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道。
    “啊，我很好啊，你吃饱了没？”
    听到长孙思怡这么问，李宽这才反应过来。
    刚才李宽是看长孙思怡的吃相给看呆了。
    上次还有李长乐一起吃饭时，李宽并没发觉到。
    而这次他们两个人一起吃饭，李宽这才发觉如此可爱的女孩子，胃口竟然比自己的还大。
    但她的吃相还是十分优雅的。
    幸好这时代没有直播，不然长孙思怡去做直播的话，估计没多久粉丝都破千万了。
    然后李宽看着看着，就看走神了，直到长孙思怡说话才回过神来。
    而听到李宽这么说，长孙思怡面色又是不由得一红。
    只因她看到李宽碗里的饭还没吃完，而菜都被她给吃完了。
    “楚、楚王殿下，我不是故意吃完的，这下该怎么办啊！”
    看到长孙思怡着急又害羞的样子，李宽不由得失笑。
    “没事，我已经吩咐小蛮去做了，因为小荔枝他们等下还要吃呢。”
    虽然李宽这么说是在安慰长孙思怡，可却让她更是尴尬不已。
    “我、我不仅把楚王你的那份给吃了，还把小荔枝那那份给吃了，都怪我！”
    “楚王殿下该不会觉得，我是个吃货？”
    “其实思怡平日里不是这样的，都是楚王府的饭菜实在是太好吃了！”
    长孙思怡还在乱想着，而李宽这时却站起身来。
    “要不我们先去摘些草莓，等会儿再来和小荔枝一起吃。”
    “好，楚王殿下。”
    长孙思怡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急忙起身跟在李宽身后去往后院。
    “楚王殿下，我有个请求。”
    迟疑了一路，来到后院后，长孙思怡可算是鼓足勇气开口说道。
    “哦？什么请求，说说看。”
    李宽带着好奇的眼神看着长孙思怡可爱的小脸蛋。
    这么软萌的小萝莉，李宽感觉怎么都看不够，越看越挪不开眼。
    “殿外，我能和你买一些草莓么？近日我奶奶来到长安，我想给她老人家买些回去。”
    看到长孙思怡有些忸怩不安的样子，李宽只觉得她甚是可爱。
    “可以呀，不过这草莓有点贵哦，你够钱买么？”
    李宽面带笑意的说着，在听到长孙思怡这么问时，他就想着要送她草莓了，可是还是忍不住想逗逗她。
    “我知道这草莓很贵，这次我带来了我爹送我的手镯，不知能换多少草莓？”
    说完，只见长孙思怡把一个银镯子拿了出来，出现在了李宽眼前。
    看到那银镯子，李宽不禁有点眩晕，并且也被长孙思怡的孝心给感动到了。
    虽说出身宦官之家，可她才是个六岁的小女孩，身上不会有什么钱。
    为了孝敬奶奶，她把身边唯一的首饰用来换草莓。

 第67章 字典诞生

    “嘶~两个方案！”
    听到李宽有两个方案解决这问题，孔颖达和李纲两人都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李宽颔首道：“没错，其实这个问题并不难，只需我们统一一个方式，然后日后照着这个统一的方式读就行了。”
    “可我们要用何种方式来确定呢？并且怎么让众人知晓我们定下的标准？”
    孔颖达询问道。
    其实在刚才，有些字孔颖达和李纲就照着这样的方式大成了共识，才完成的注音。
    可常用字很多，他们也不知晓会在哪些字上产生分歧，并且教授工作也不能够是他们亲自完成，必定得需要一个标准才行。
    “这正是我说的两个方案了，短期的方案是，我们要找一篇很多常用字的文章，统一该文章上的读音，而短期问题也就这么解决了。”
    “可若是长期的话，那就要编订一本字典！”
    “这字典里会收录所有字，只要有不会的字，查阅字典就行了。”
    此话一出，孔颖达和李纲四目相对，心里再度十分震撼。
    良久，孔颖达才渐渐反应过来，有些为难道：“还是殿下想得周到，回去后，我们就立马找寻这样的文章，然后将其注音。”
    “可这字典一事，事关重大，到底要怎么编撰，还请殿下讲明！”
    孔颖达隐约能察觉到，若是有了字典，定是惊世震俗，震撼整个儒林。
    虽然李宽说了，要把所有的字都放到字典里，可要怎么查阅，怎么使用，孔颖达还是不得而知。
    【不过一说到字典这可是个大工程，这两个老头该不会想让我来做这事。】
    【罢了，说都说出来了，那我再指导他们一二，省的日后又来烦我。】
    【就以他们如今的水平，估计得一两年才能弄完一本字典，希望他们别遇到不明白的字就来找我，不然我迟早会被烦死的！】
    李宽故作为难说道；“这个字典不过是本王的一个想法罢了，既然是用来查阅字的读音，那定要按照字形来查阅了，所以本王以为，得按照偏旁部首和字的笔画来查阅。”
    “而字的排列方式，本王不是写出了字母表么，那就照着字母表的顺序来，然后把相同读音的字把笔画少的放在最前面。”
    孔颖达才五十多岁思维也较活跃些，立马就理解了李宽的意思，随即激动道。
    “是啊，殿下，您的这个办法可行，如此一来，不会念字的人都会念了！”
    可孔颖达刚说完，李宽又继续说道：“既然决定要按照字母来排列了，那我们再建立一个用读音查阅的方式，这样一来，用读音也能查阅到字了！”
    听到这番话，孔颖达顿时又茫然了。
    “不是可以用字典来查阅读音了么，那都知道读音了，为何还要再查字呢？”
    听到孔颖达的这句话，李宽有点炸毛了。
    【怪不得小荔枝刚才教得这么费劲，这些老夫子真是愚蠢至极！】
    【老子都把饭送到嘴边了，怎么就不知道吃下去呢。】
    【难道字典就只能用来查读音么？除了字的读音不是还有字的意思么？】
    【真是榆木脑袋。】
    虽然在心里这么吐槽，可当他看到孔颖达和李纲那副求知的眼神时，李宽还是软下心来了。
    他缓缓吸了口气，耐心的给他们解释道：“其实本王在看书时，有许多字都会念，可有时候却不明白字的具体意思，所以本王就想着，若是能有一本书，把字的意思也写出来就好了。”
    “所以，方才本王说到字典时，就想着两位先生在编撰字典的时候，可否能将每个字的意思也写进去。”
    “如此一来，若是遇到不明白字的意思，就能一起查阅了，也方便了许多。”
    一气呵成的解释完后，李宽才收声。
    听到李宽的这番解释，孔颖达和李纲顿时心里震撼不已。
    这字典着实太震撼人心了。
    若是能编撰出这么一本字典，那以后学习起来就简单方便多了。
    所谓传道受业解惑，有了这字典，就能为天下学子解惑了。
    如若孔颖达方才说李宽能比肩自己的先祖孔圣人时还有一点奉承的意思，那现在他觉得自己说这话一点也不夸张。
    并且，他还因为自己能参与到这字典编撰的事而感到十分自豪。
    若是这本字典能万古长存，那作为编撰这本字典的孔颖达也能名垂青史了。
    俗话说文人好名，在名垂青史的荣誉面前，孔颖达有些飘飘然了。
    同时，李纲也是这般，心里是无比的兴奋。
    虽然他刚才没出声，可心里的情绪也不比孔颖达的少。
    并且，李纲内心的想法比孔颖达的还要多。
    他觉得自己等了一辈子，终于让他等到了机会。
    李纲今年八十岁高龄了，虽然在别人口中他是儒家学说的天花板，可他却觉得自己的这一生无所作为。
    年少时的他壮志凌云，推崇怀瑾握瑜。
    在北周任齐王宇文宪的参军，周宣帝宇文赟打算杀完文宪，找来他的僚属诬告捏造罪名，而李纲誓死没有屈从的言辞。
    也正因此事，李纲名扬于儒林。
    也因高节清风和殚见洽闻，隋唐两朝的皇帝都十分器重他，且还让他亲自给太子教学。
    在当朝太子李承乾前，他就先后担任过隋朝废太子杨勇的太子洗马、唐隐太子李建成的詹士。
    可这两个太子，一个被废，一个被杀，结局都不好，
    虽说这是他们自作自受，可李纲心里却是内疚不已。
    因为，对于当今太子李承乾，李纲也是煞费苦心。
    可最近李承乾因为摔下马后久久不能痊愈一直萎靡不振，性格也变得阴晴不定，这让李纲也渐渐的丧失了教育出一位明主的信心。
    随后又看到老伙计裴矩和郑元璹，一个重返草原，一个在鸿胪寺独立自主，这让李纲心里更加难受了。
    本来李纲觉得他这辈子在崇文馆也就这样了，可如今因为字典的出现，让李纲心里那团火又重新点燃了。
    “楚王殿下，这个任务我们定会办好的！”
    在把孔颖达和李纲送出王府时，李宽又把《千字文》拿出来交给了孔颖达。

 第68章 朝闻死可夕啊！

    “孔博士，方才说的那篇文章你们不用再找了，这本《千字文》你们拿回去，能解决短期内的问题，过两日你们再来我府上一趟，我还要再给你们两本可以用作启蒙教材的书。”
    本来李宽是打算把《三字经》和《百家姓》一起给他们的，可一想到三字经里有些文章超过了这个时代的历史知识，还有百家姓的第一句就是“赵钱孙李”，所以李宽索性就没给他们了。
    而孔颖达和李纲现在一心只想赶紧回到崇文馆开始编撰字典，接过千字文后也没有打开看，匆匆道谢就离开了。
    李宽见此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随即就回到了书房，要修改《三字经》和《百家姓》。
    李宽正修改着，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立马就让人去把刘基叫来。
    “伯温先生，这段时间户部的情况怎么样？”
    对于刘基，李宽已经是完全放手任由他去做了。
    在刚开始那几天，刘基每日都会来向他汇报，可连续汇报了几天，李宽就觉得有点烦了，所以就让刘基别再来汇报了。
    “户部情况一切都好，自从有了曲辕犁的帮助，河北的春播已经完成了。”
    “所有的土豆、玉米、花生种子也全都播种了，估计这次收成后，全国都能使用种子了！”
    听完这番汇报，李宽颔首说道：“做得好，让你办事我就放心多了。”
    “等会儿有两件事要你去办，你也正好在户部，实在不行的话，你就直接说是神策府下的令。”
    “这第一件事就是在关中……”
    “另外一件事就是在关东和河南……”
    听到李宽说完，刘基不由得皱了皱眉。
    “怎么了？是有什么难处么？”
    刘基闻言点点头说道：“这两件事确实是有些困难，关中这事我们人手欠缺，而关东和河南的事，我觉得，老百姓们怕是不愿意。”
    “没事，你先回去着手准备，我来想办法解决这些问题！”
    这两件事是李宽今天忽然想到的，但更多的还是孔颖达和李纲的举动，让他有所感触。
    【害，做好事真是累啊。】
    【罢了，李二不是说让我跟他一起看奏折么，我会想到办法的。】
    【忙活了一天有点困了，那还是先睡个午觉再说。】
    这么想着，李宽就让刘基退下了，自己则是回到房间躺在了床上。
    李宽正在睡午觉，而孔颖达和李纲两人却是十分激动。
    两人连忙回到崇文馆后，立马就召集了崇文馆中的大儒们。
    不仅召集了正在当值的大儒，还把那些正在家中休假的大儒也召集了过来。
    “孔博士，李詹士，把我等召集于此，所为何事啊？”
    有位大儒十分疑惑道。
    “你们且竖起耳朵听好了，现在我要把汉语拼音法传授给你们……”
    于是，孔颖达和李纲就给这群大儒们教学汉语拼音。
    刚开始，这群大儒们一听到汉语拼音时，都觉得有些接受不了。
    因为在他们眼里，唯有反切法才是教授汉语的最好办法。
    对于这新型的方法也没太当回事，并且还心想着这两人是何时开始搞这种金玉其表的事了。
    可就在他们彻底了解到汉语拼音后，这群大儒们脸上的神色好不精彩。
    “这汉语拼音也太奇妙了！”
    “这比反切容易多了！”
    “这到底是何高人创造出的方法？简直是一代宗师啊！”
    看到一众大儒的反应，孔颖达和李纲也是感慨不已。
    之前他们两人刚了解到这汉语拼音时，又何尝不是这般呢。
    至于他们所说的一代宗师，却是他们无论如何也猜想不到的人。
    因为刚才他们离开楚王府时，李宽特地交代过，让他们暂时保密自己创造了拼音这件事，所以孔颖达和李纲二人也不好说穿。
    只是面面相觑，越发认定了这位发明者的宗师地位。
    喧闹一阵过后，大儒们也纷纷流露出了对拼音浓烈的渴望。
    虽说时候不早了，可他们还是坚持要求两位大儒给他们教学，想要快些学会拼音。
    孔颖达和李纲见此又是默默对视一眼，看到这些积极求学的大儒，他们十分欣慰。
    他们今天之所以要召集这些大儒们，为的就是要传授汉语拼音给大家。
    因为传授完拼音后，还要和大家一起编撰字典这个利在千秋的大工程。
    而且这个大工程就靠着他们两人是不行的，唯有让这些大儒和他们的学生一起，才能在短时间内快速的把字典编撰完。
    李纲知晓自己时间不多了，所以他比任何人都还要着急。
    在孔颖达开始教课后，李纲还派人把他在长安城内的弟子全都召集来了，为了能让这本字典在短时间内问世，他想着要放手拼一把。
    而孔颖达用了两个时辰，才教会大儒们怎么念声母和韵母。
    这不是说大儒们比孔颖达和李纲笨拙迟钝，而是孔颖达他自己还不是很熟悉。
    和李长乐这样的小孩相比，他们学习新鲜事物的速度自然是没有她快。
    并且在教学过程中，还源源不断的有新人加入，这也使得教学速度慢了些。
    孔颖达教学完声母和韵母后，李纲也是开始讲解声调，还有怎么运用声母和韵母以及声调来拼读文字。
    李纲不带停歇的讲了一个时辰，休息好后的孔颖达也再次加入了教学中。
    这教着教着，就教了一整夜。
    就在天色微微亮时，这些大儒们才呵欠连连的开始休息。
    虽然他们现在都十分的疲累，可心里却是非常的充实。
    脸上除了有熬夜造成的憔悴之外，更多的还是笑容。
    “朝闻死可夕啊！”
    “简直难以想象，世间还有这等巧妙的方法，我感觉我这大半辈子都荒废了”
    “有了拼音，以前的难题都可一通百通了，我大唐儒林定然会涌出一大批新人。”
    “创造出这拼音法的宗师，着实是令人钦佩不已啊，孔博士和李詹士，你们就快些告诉我们是何许高人。”
    一众大儒开始议论纷纷，话题最后又绕到了发明者是谁。
    这时的李纲有些心力交瘁，他已经忘记上次熬夜是何时了。
    虽然十分疲顿，可他的心还是炽热的。
    “不是我们不愿说，而是这位宗师…对了，我们还有一事要宣布，若是我们顺利完成这件事，可能这位宗师就会和大家见面了。”
    李纲的话题顿时引起了大家的兴致，全都齐刷刷的看向李纲和孔颖达。
    而孔颖达笑着说道：“诸位如今都学会了汉语拼音，想必你们也察觉到了，因为我们有口音不相同的问题，在拼音时会产生分歧。”
    “为了解决这些分歧，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要编撰一本把所有字都放在里面的字典！”
    “并且这字典的好处还有……”
    接下来几天的时间里，李宽除了出门做善事，就没出过门了。
    一整晚没睡好觉，让他连续几天都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第69章 心有余而力不足

    【看来以后不能再熬夜了，为了发育良好，以后每天要睡够十个小时才得。】
    【并且在晚上九点前就睡觉，然后睡到第二天早上七点再起床。】
    【不然我会长不高的。】
    其实李宽对于自己如今的这具身体，一直都不满意。
    因为才七八岁，七八岁小孩能做的事实在是少之又少。
    虽然有系统，让他在力量和速度上都比一般成年的人强大，可在身体发育上，他却还只是个孩子。
    尽管他再如何的努力，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一想到自己还是个孩子，李宽颇为无奈的摇摇头。
    【害，总会长大的，现在要做的就是慢慢等了。】
    “王爷，你没事？”
    看到李宽闷闷不乐的模样，一旁的小蛮询问道。
    “唉，我想去看看我母妃了……”
    李宽还是愁颜不展的说道。
    这几天，李宽趁着空闲时间，写了一本孕期注意事项，原来他想着要进宫拿给明妃的，可一想到会被李世民抓去御书房，顿时又纠结了起来。
    “殿下，娘娘有孕在身，你许多天都没去看望她了，咱们还是去看看。”
    “行，那我们走。”
    【这个时间点是上朝时间，没记错的话李二肯定还在大殿中，那我就偷偷进宫，把书送到母妃手里就走。】
    这么想着，李宽立马就带着小蛮进了宫。
    不出所料，李世民确实在大殿中，李宽进到皇宫后也没人拦着他的去路。
    可就在李宽洋洋得意时，却忽然半路杀出了个李君羡拦住了他。
    “楚王殿下，陛下交代过了，若是您进了宫，就得先去御书房待一个时辰才能去后宫！”
    李君羡语气肃穆的说道。
    “陛下现在又不在御书房，我为什么要过去啊！”
    李宽紧蹙眉头说道。
    “卑职也是奉命行事，还请楚王别为难卑职了！”
    李君羡依旧是板着一张脸，一副李宽不去书房就不依不饶的样子。
    “你、你行！”李宽没好气的说道。
    然而他很快就无奈的妥协了：“行了，带路。”
    【我说李君羡，你要不要这么老实啊。】
    【你稍微圆滑那么一丢丢，以后就不会因为子虚乌有的流言而丧命了。】
    在李君羡眼里君令如山，所以李宽知道不论自己说什么都动摇不了他的。
    所以他索性放弃挣扎了，不就是去御书房待一个时辰嘛，去就去！
    反正待一个时辰就能走了，要是运气好的话，或许李二的早朝还没这么快结束。
    来到御书房后，李宽直接就找个了角落开始睡觉了。
    却不想，躺了许久后，李宽还真就开始呼呼大睡了。
    而就在李宽睡着时，李世民下了朝，和几位大臣来到了御书房中。
    还在熟睡中的李宽听到了一阵嘈杂声被吵醒了。
    【谁啊！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正在和大臣议事的李世民，脑海里忽然响起李宽的心声，顿时被吓了一跳。
    方才几人一路争执回到御书房，守在门口的李君羡还没能告知李世民李宽在里面，他们就走进御书房了。
    但是李宽的话倒是给李世民服了一颗定心丸。
    其实李世民之所以一直举棋不定，正是因为李幼良虽然逃窜突厥，可他原本却是凉州都督。
    而这凉州都督又是大唐抵御突厥的门户，所以即便李幼良带人去往突厥，也不能表明说他有叛国之心。
    并且关于李幼良要叛国的消息都是出自于谣言，并没有真凭实据。
    所以到头来，这事还是得怪裴矩太草率了。
    当时裴矩抓到李幼良后，也顺便把李幼良手下的人全杀了，没留一个活口。
    若是裴矩当时留下了几几个活口，事情也不至于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
    “行，若是皇叔你坚持讨要一个说法，那你就给朕听好了，李幼良暗中养士，”勾结境外，事情败露后更是出逃突厥，这一桩桩罪行！”
    “为了不让郇王一脉丢失颜面，不让长平肃王蒙羞，朕赐他一死，不牵连九族，他的后事一切从简！”
    李世民振振有词的说出了最后的决定。
    郇王李祎便是李幼良的父亲，是唐高祖李渊的六叔。
    当初李渊登基时就追封了李家祖先为王，为帝，这郇王李祎也正是被追封为六王之一。
    而长平肃王也正是李幼良的哥哥，李叔良。
    李叔良生前被封为了长平郡王，在武德四年期间，抵御突厥来犯，却遭中箭身亡，死后便被谥号为“肃”。
    所以，李世民方才才会把他称呼为长平肃王。
    看到李世民大怒，李神符也是愣住了，他实在是没料到，李世民会说得这般直截了当。
    “陛下，臣……”
    对于李世民的态度，李神符一时间竟有些罔知所措了，反应过来后，他正要继续对李世民发难，却被李世民给打断了。
    “皇叔，此事证据凿凿，朕为何没有当众公布，为的就是保全宗室颜面！所以，此事就这么处理，无须再议了！”
    这次，李世民说这些话时没有一丝的迟疑，李神符见此还想再说些什么的，可却话到了嘴边怎么也无法说出了。
    李世民说话能这般硬气，都是建立在李幼良没有谋反的基础上，而李世民如今的话简直就相当于是拔本塞源，让李神符一时间也没了力场。
    “微臣遵旨！”
    既然此事已经改变不了了，李神符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十分沮丧的离开了御书房。
    其实李神符是知道李幼良对李世民有些不满的，可李神符实在是没想到，李幼良竟然真的会做出背叛家族的事来。
    看到李神符离开后，李世民就对长孙无忌说道：“方才你所说的律法一事，如今新律改得怎么样了？
    “是无忌无能，微臣现在还在搜集着前朝律法文献和刑部大臣们商议，如今修改的方向还是没能确定！”
    长孙无忌一脸愧疚之色说道。
    “陛下，这也是臣的失职，不光是右相他一人的原因。”
    刚才和李世民一起进来的房玄龄与杜如晦也开口主动承担了责任。
    说起来，其实这也怨不了长孙无忌房杜他们三人，因为李世民刚登基不久，他们要处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至于修改大唐律法一事，短时间内他们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第70章 克明四十几就死了

    “唉，朕都明白这件事没这么容易完成，不过是随口一提罢了，诸位爱卿别往心里去，对于诸位爱卿的办事能力，朕还是相信你们的。”
    李世民安抚着三人，同时也在听着李宽的吸心声。
    关于刚才说到的律法，他才不是随口一提的，因为他想让李宽替他想办法。
    而李宽的性子，李世民也差不多摸得透透的了。
    若是这种事情他直接去问李宽的话，李宽定不会说实话的，只会给他敷衍了事。
    反倒还是李宽的心声来的真实些。
    虽然李世民不明白李宽为何要躲进书房，可既然他进来了御书房，就别想这么轻易就出去。
    果不其然，说曹操曹操到，李宽的心声响起了。
    【刚才李二倒是挺霸气啊，直接把那老家伙呛得屁都放不出一个。】
    【哼，让你总是逮着我就训，这次你终于踢上铁板了！】
    【不过听到他们说到律法的事，这律法一事可不轻松啊。】
    【我没记错的话，《贞观律》要等到贞观十一年才出来，所以李二，你自个等个够！】
    “怎么这么久！”
    听到李宽说要等十年，李世民顿时就急得不行，嘴里也情不自禁的说道。
    上次李世民就得知自己还能活二十几年，而眼下这律法又要再等个十年，他不着急才怪。
    这律法是治国的根本，《贞观律》不早些出来，那李世民的治国理念就会一日不能成为治世的准绳。
    这十年太过于漫长了，李世民想等他也等不起。
    “陛下放心，臣等定会全力以赴快些完成律法的修订！”
    长孙无忌三人听到李世民这么说，还以为李世民是在埋怨他们，立马就全都跪下对李世民说道。
    可现在的李世民心里很是焦躁，没让他们立马就起身。
    “陛下，臣等都知晓，律法此时关乎到国本，可此事也急不来，多时不能用心钻研透彻前朝律法和《武德律》，草率了事的话……”
    看到李世民只字未言站着不动，好像是真生气了，随杜如晦又是十分认真的说道。
    可李世民现在压根就没在听他们在说什么。
    因为李世民心在满脑子都是李宽的心声。
    【李二这是干嘛，自己没本事就拿大臣来撒气。】
    【依我看，杜如晦会在四十几岁就死了，估计都是被你逼的！】
    听到这句心声，李世民不由得一惊。
    什么？克明四十几就死了？这怎么可能！朕没记错的话，克明今年都四十三了，那这不是再说，克明活不了多久了？’
    ‘唉，或许是朕把他们逼得太紧了！’
    李世民当初还是秦王时，杜如晦就跟在了他的身边。
    “房谋杜断”中的杜，指的正是杜如晦。
    并且李世民的谋士中，房玄龄擅长给李世民出主意，可房玄龄能在一个问题上，给李世民出几个注意，这令李世民每次都不知道选择哪个主意好。
    而杜如晦则是擅长分析事情，他每次都会分析出房玄龄说出的主意，并且还会选出一个主意让李世民选择。
    所以，这两人就相当于是李世民的左膀右臂，缺一不可，少了其中一个李世民都会十分痛心。
    正当李世民正在感叹时，李宽的心声又传来了。
    【其实编撰律法有何难啊，若是照着我的办法去做，肯定能在几个月之内就见成效了！】
    听到这话的李世民，暂时就忘记了准备要失去杜如晦的悲痛。
    【若是要修订律法，首先就得清楚这是一个体系，并不是单独的篇章。】
    【在最高层的正是最基本的治国方针，同时也是基本法，宪法，所有的法律都要以基本法为根基出发，如此一来就不会产生矛盾和误解了。】
    听到李宽心里的这一番话，李世民顿时就激动不已。
    毕竟李宽对于律法的了解，已经远超了这个时代，所以才会让李世民这么惊叹和震惊。
    可在震惊的同时，李世民也听得十分认真，因为他要把李宽的这些心声给记住。
    而李世民此刻认真的程度，简直比处理朝政还要认真。
    当初李世民还是秦王时，李世民对于隋朝的《开皇律》和李渊的《武德律》就开始有了改革的心思。
    可当时的他还只是个皇子，想做也做不了。
    并且真的要改革，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改，怎么下手该。
    也正因如此，李世民在刚登基时，就刻不容缓的把这个任务交给了长孙无忌。
    可就算是这些大唐最顶尖的智囊一起修订律法，进度却还是十分慢。
    如今，李世民听到李宽这些心声后，忽然幡然醒悟。
    他们之前的思路都错了，只知道抱着前朝的《开皇律》改进是行不通的。
    就算是把本朝的实际情况加入到新律法中，这部律法还是不能涵盖到社会生活中的每一处。
    可能就如李宽心声所说的那般，《贞观律》得耗时十年的时间才能问世。
    可李宽使用的方法却是不同。
    李世民在登基时，就已经决定好了自己的治国方针，所以李宽所说的基本法能迅速的完成。
    并且整个律法体系的建设进城也会随之加快了速度，同时整个体系也会更加有效。
    想到这些后，李世民更是激动了。
    他仿佛看到了大唐依法治国，一切都井然有序的未来。
    而让李世民这么激动的原因，正是李宽所说的一套体系并不是他想出来的，他只不过就是个照抄作业的。
    他直接就把李宽那个时代的优秀律法体系给照抄过来，而这一经典的体系也将会提前一千五百年出现在华夏的大地上。
    正当李世民以为李宽还会继续说些什么时，他却发现李宽不出声了。
    此刻的李宽已经翻窗户离开了御书房。
    因为李宽在心里想律法的事时，同时也在计算着离开的时间。
    他忽然发现一个时辰到了，便就悄悄的从窗户逃了出去。
    李世民疑惑了片刻，就发现了这个情况，正想骂人，却听到长孙无忌说道。
    “陛下，其实我们还是有些进展的，臣等已把章节给草拟了出来，还请陛下过目。”
    话音落下，长孙无忌就让人拿过一卷，呈给了李世民。

 第71章 修订的律法

    李世民一听，本来还有些期待的，可刚才有了李宽的珠玉在前，李世民现在再看长孙无忌等人修订的律法时，只觉得兴致索然，同时还觉得长孙无忌等人这么做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
    “胡闹！就这个修订的律法是你们想的？这如何能使用啊！”
    这次李世民直接开口斥责道。
    听到李世民这么说，长孙无忌愣在了原地。
    一旁的房玄龄和杜如晦二人更是直接傻眼了。
    这份修订的律法是他们三人商量过后决定拿出来的，不仅是注入了他们三人的智慧，同时也融入刑部、户部、吏部的经验。
    三人觉得，这份给李世民看的东西，是很好的。
    唯一不好的就是一个开头，还有不少的东西没被弄出来罢了。
    可是观滴水可知沧海，单凭这一小部分，就能看出这部律法的不俗了。
    他们三人不明白，这么好的东西，为何被陛下说得这么不堪入目。
    三人互相看了看，一时之间，都不知说些什么好了。
    而房玄龄都在想，李世民是不是因为方才李神符的事，故意来挑他们的刺。
    两边拉出去都各打五十大板，才能安抚李世民的情绪。
    看到三人沉默不语，像是有些不服气，随即李世民就说道：“玄龄，克明，你们二人也觉得这《贞观律》本该这样么？”
    此话一出，整的房杜二人更是不知说什么好了。
    可听到李世民这么说，房玄龄倒是听出了玄机。
    他试探性问道：“陛下，莫非您想到了更好的修订方式？”
    李世民闻言颔首，走到了书桌后面，和三人拉开了距离。
    因为书桌在一节台阶之后，李世民便俯视着三人，心里浮现出了快感。
    这种快感是来自于智商的碾压。
    放在以前，对于这些政务，李世民也能提出一些意见。
    可他每次提出后，不是被反对，就是被他们提出了比自己还好的方案，可这次却不同了，李世民觉得自己扬眉吐气的时候到了。
    李世民笑了笑继续说道：“无忌，克明，对于大唐律法的根本，你们有想过么？只知道罗列出各项犯罪和刑罚的名称，这何时才是个头啊？”
    此话一出，下面三人不由得吸了口凉气。
    李世民的这句话，正是他们心里最大的顾虑。
    他们参照古律，把各类刑罚罗列在最前，就怕会有疏漏，所以才会这么慢。
    看到三人一脸的震惊，李世民十分痛快，又开口道：“朕这段时间也在想这个问题，现在终于让朕想到了这个答案。”
    “既然犯罪和刑罚不能全都罗列，那我们就先确定一部基本法，以此为准绳来规范其他的法律。”
    “而这部基本法中，我们只需决定好国家的基础，刑罚度量的基础，就可以了，如此一来，以这部基本为基础去修订其他法律的事情就能发分工合作了！”
    “眼下你们要做的就是，确定五刑、十恶、八议、请、减、赎、当、免及化外人有犯、类推、死刑复奏等基本原则和制度。”
    听到李世民的这番话，三人心里更是震撼不已。
    他们不得不承认，李世民这番话打破了历代律法的束缚，把律法深化到了更高的层次。
    并且随着世态的发展，刑律越发的多了起来，也十分繁杂。
    简直就是杂乱无章，剪不断理还乱，可却又不能置之不理。
    可有了这基本法，那天下刑律就有了一个根源，每条律法都能追根溯源。
    本来各项刑律就像是无根的浮萍，不管长得再大，轻轻一抓就会坏了。
    可如今确定根基后，这法律就会像树一样生机勃勃。
    顿时，长孙无忌眼里仿佛出现了一颗大树，而能让这颗法律大树屹然不动的原因，正是基本法。
    这一刻，长孙无忌心里是佩服不已。
    方才他还在苦恼着，陛下今日为何会这般羞辱他。
    但现在，他可算是知晓了陛下的底气。
    原来陛下早就想到了大唐新律的编撰思路啊。
    看到三人愣在原地，李世民十分得意笑道：“三位爱卿，你们觉得怎么样？”
    其实根本就不用问，因为看到三人的表情，李世民就清楚了。
    果真，房玄龄反应过来后说道：“陛下的思路旷古烁今，这基本一说，着实是深的律法的精髓啊。”
    “臣以为，先订立基本法还有个好处。”
    房玄龄说完，就伸出了三根手指。
    “哦？是吗？”
    李世民有些惊讶，毕竟这套学说是他从李宽那听到的。
    其实李世民也不过是不明觉厉，可没料到这么短的时间内，房玄龄居然能看出了这么多好处。
    随即，就听到房玄龄说道：“首先，这基本法是概述，能用最简易的话把天下间所有事都包罗其中，这样一来，就算是没有相应的精准刑名，执法人还是能先有法可依！”
    “其二，这基本法高于其他法律，只需陛下把基本法的修改和制定权限控制好，那就不用担心律法会失控，违背陛下的初衷。”
    “其三，这点最为重要，虽然基本法至关重要，可因为这是大唐发展的意愿，所以编撰的难度被降低了，没多久就能问世，加快法制的建设。”
    房玄龄不愧是最擅长谋划布局的，他的发散能力实在是不得了啊。
    他方才只不过是听了李世民说一个思路，就能发现了这么多的好处。
    听到这番话，李世民点了点头：“玄龄说的没错！”
    而杜如晦也说道：“能把基础确定下来那是极好的事，这样的话，我们也能把公序良俗和人品德行都加入到基本法的制定中。”
    “大唐律法不止是针对犯人，并且也是每个大唐公民的行事准则。”
    “法律也不止是惩罚手段，也是对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的告诫。”
    而长孙无忌这是更是羞愧。
    “想不到陛下对于律法有这么深刻的见解，陛下所思考的方式更是全局冠宏，唯有陛下这般心系天下之人，才能有这等眼界！”
    虽然知道长孙无忌在拍马屁，可李世民他十分受用啊。
    顿时，李世民真的是笑意连连了。

 第72章 一时装逼一时爽

    因为被三人一起猛夸自己，这样的场景已经很多年都没见过了。
    平时他们几人在朝堂上讨论时，李世民都没有机会插嘴。
    所以今日这番也满足了李世民的虚荣心！
    一想到此，李世民忽然就想起今日能让他这么秀原因。
    虽然他不知李宽为何会出现在御书房里，可他觉得让李宽来御书房是个十分正确的选择。
    他想着，日后不论是去何处，都要带上李宽！
    特别是上朝时，只要李宽在他附近，那他就能一直装逼了！
    一时装逼一时爽，一直装逼一直爽啊！
    李世民已经深陷这种感觉无法自拔了。
    而在这时，逃出御书房后的李宽，就来到明妃的寝宫。
    “宽儿，你怎么来了？”
    明妃如今有孕在身，正是母爱泛滥时，看到儿子来到，顿时欣喜不已。
    “宽儿许久未见母妃，甚是想念，所以就来了，宽儿还给母妃带了好东西来呢。”
    说着，李宽就把手里的书递给了明妃。
    “嗯？《孕期保健》？宽儿，这是什么书啊？”
    虽然从名字上能大概猜到书里的内容，可明妃还是一脸狐疑的看着李宽。
    而且这种这么羞羞的事，被儿子提及，明妃脸色不由得一红。
    【哎呀，我的妈呀，这书可是本正经书，你脸红干啥呢！】
    【为了写出这本书可是费了我几天的时间呢。】
    吐槽归吐槽，李宽还是给明妃解释道：“这是宽儿之前看到的古籍，母妃你不是怀孕么，我就找出来拿来给明妃了。”
    一听是古籍，明妃也没怀疑，把书放在了一旁说道：“宽儿心意母妃收到了！”
    看到明妃不在意的样子，李宽倒是有些急了。
    因为在这时代，女人怀孕可是件大事，一旦孩子出生就相当于一脚伸进了鬼门关，十分的危险。
    虽说在这个时代，一个家里会有五六个孩子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孕妇的死亡率却是达到了30。
    在唐朝，女子到了及笄就要出嫁了，在出嫁后的半年到一年就会怀孕，也正是青春发育期，宝宝在体内会抢了孕妇的营养。
    在分娩时更容易出现裂伤，产生大出血等等这些症状，所以母亲和孩子的死亡率都极高。
    并且这个时代也没有b超这些的检测工具，宫外孕还有胎儿畸形等等，都无法得知，只有在分娩时才知道，可那时已经来不及了。
    所以大多数时候，当孕妇大出血却止不住血时，只能看着孕妇慢慢死去。
    并且在古代，孕妇在分娩时环境卫生不好，更没有消毒措施，所以孕妇在分娩时特别容易就感染了各种妇科病。
    这也正是许多妇女在整下第一个孩子后，身体为什么会虚弱的原因了。
    虽然明妃在宫里条件相对交好，又是二胎，可李宽还是不放心。
    而他写的这本《孕期保健》中，里面都写了卫生、营养、心理等各种方面的内容，并且还写了关于胎儿异常的产前诊断方式。
    虽说这本书不能百分百的降低死亡率，可却能有效保证母亲和婴儿的健康，从而也提高了人口出生素质。
    所以，李宽再次强调道：“母妃，这本书你可得好好看看，可别不当回事啊！”
    “好好，母妃都听你的，母妃一定会好好看的。”
    看到李宽的关心，明妃心里一暖。
    李宽和明妃聊了一会儿后，却见小蛮急忙的跑了进来。
    “王爷，陛下走出御书房了，在和李将军说话呢！”
    小蛮是和李宽一起进宫的，刚才李宽被迫去御书房，可御书房这种重地是不是小蛮能进去的。
    所以小蛮就一直在御书房不远处等着李宽，而李宽翻窗逃出来后，就见到了小蛮。
    一想到李世民讨论完事情后肯定会得知自己来过的消息，所以李宽就把小蛮留在了那边时刻关注着李世民的动向。
    而听到小蛮的汇报后，李宽也匆匆和明妃告辞，马上就离开了皇宫。
    “这孩子真是的，怎么见到陛下跟见到仇人似的呢！”
    看到李宽渐渐远去的背影，明妃不由得感叹一句道。
    而小蛮的汇报让明妃误以为李世民来了她这里，急忙就准备了一番。
    却不料，等来的人不是李世民，而是长孙皇后。
    前段时间长孙皇后知道是李宽治好自己的病后，就对李宽的事十分上心。
    之后又知道明妃怀孕后，她更是时不时的派人给明妃送来补品。
    而这次，长孙皇后是有别的事来找的明妃。
    这件事正是，长孙皇后也怀孕了。
    若是让李宽知道了此事，他肯定会破口大骂李世民这个老色批。
    可这时，李宽已经离开了皇宫。
    看到不是李世民到来，明妃眸底闪过一丝失望，可长孙皇后待她也不差，明妃也是面带笑意迎接。
    “明妃妹妹，快起来，无须多礼，我们都是一家人。”
    看到明妃亲自出来迎接，长孙皇后也是一脸温和的说道。
    两人进屋后，长孙皇后就告诉了明妃自己怀孕的事，这让明妃十分惊诧。
    其实长孙皇后这次过来是要来找李宽的。
    刚才李宽来到明妃宫殿时，就有人把这消息汇报给了长孙皇后。
    而长孙皇后之所以要找李宽，其实就是想问问，她肚子里的胎儿会不会被她的病给影响到。
    可看到李宽不在，长孙皇后就把此事告诉了明妃。
    明妃闻言十分吃惊，她没想到长孙皇后会这么看重李宽。
    顿时，明妃就忽然想到了刚才李宽给她的那本《孕期保健》。
    刚才李宽跟她说过，若是身体出现了某种特质，那就不能生下这个孩子。
    随即，明妃就把那本《孕期保健》拿了出来。
    “皇后，此事我定会问问宽儿的，方才宽儿拿了这本书来给我，或许皇后的情况，书里写有。”
    得知是李宽拿来的书，长孙皇后也是瞬间就来了兴致。
    因为生病的缘故，这些时日长孙皇后和李世民待在一起的时间非常多。
    两人在谈话时，长孙皇后也很明显察觉到了李世民对李宽的看重。
    所以，她不由得生出了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并且还派人去监督太子的日常行为。
    随即，长孙皇后就带着《孕期保健》，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打开一看，不看不知道，这一看还真是吓一跳。
    长孙皇后已经生了两个孩子了，加上现在怀孕是第三个，所以她十分清楚怀孕的不易，她的体会也颇深。
    这本《孕期保健》的开头就说了怀孕的不同时期，还有不同时期的特征。
    虽然没说到具体该注意什么，可这么精确的分段，就令长孙皇后十分震惊了。
    “楚王果真是博学多闻，这么厉害的书籍都能被他找到。”
    这本书让长孙皇后看得十分入迷，直到宫女掌灯，长孙皇后才忽然发现自己连续看了两个时辰。
    “这本书简直就是天下妇女的福音啊！”
    长孙皇后把书里所说的内容在自己身上一一验证。
    最后得到的结果和书里写的没有任何的区别。

 第73章 不得不防

    “若是早些得到这本书，我或许就不用受这么苦了！”
    顿时，长孙皇后感慨良深道。
    把书放到一旁，长孙皇后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要把这本书宣传出去，让全天下妇女都不用再为生孩子这事忧心。”
    这么想着，长孙皇后十分的激动，她觉得能实现她理想的机会来了。
    虽然她身为皇后，把后宫打理得井然有序，在百姓们中的口碑也是很好的。
    可长孙皇后明白，若只是这样，那在后世的史书中，只会简单的说她一句是贤德皇后，就不会再有其他的了。
    为此长孙皇后苦恼不已，她不想就这么被一句话带过，她也想留下属于自己的浓墨重彩。
    可她始终都没有想到办法。
    可当她阅读了《孕期保健》后，她觉得这是一次机会。
    她知道，若是靠着这本书降低了女服生育的死亡率，那她肯定会万古流芳，被后世无数的女子感激着。
    这么想着，长孙皇后也等不急了，她站起身喊道：“来人！替本宫更衣！本宫要去见陛下！”
    而后，长孙皇后在御书房找到了李世民。
    长孙无忌三人在李世民这得到了法律精髓后，也是兴致勃勃。
    趁着李世民在，就确定好了大唐律法的基本准则。
    看到李世民确认后，三人才离开了御书房。
    李世民揉了揉太阳穴，一旁的小宦官这时就禀报说长孙皇后来了。
    一想到长孙皇后，李世民心里不由得甜蜜蜜的。
    “观音婢，你怎么来了？你现在有孕在身，病刚好，得好好休息。”
    李世民关切问道。
    “陛下，臣妾现在很好，我在书上看到说，孕妇也得多走动走动，并且还得坚持有规律的锻炼。”
    长孙皇后十分坚定的说着，并且眉宇间还神采奕奕的。
    看到皇后的神色，李世民再熟悉不过了。
    这不正是自己方才在面对长孙无忌他们三人时一个样么。
    瞬间，李世民心里就生出一丝警觉，开口道：“观音婢，你来找朕到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长孙皇后闻言心里一惊，虽说她和李世民是结发夫妻，这么多年彼此之间也有了默契。
    可李世民能一眼看穿自己有大动作的时候却是极少。
    虽然长孙皇后装逼失败，可她觉得，等会让李世民看到那本书，和自己想法后，他肯定会被自己的想法给震惊到的。
    “陛下，臣妾方才在明妃妹妹那得到了一本奇书，而臣妾想推广此书！”
    话音落下，长孙皇后就把书交到了李世民手里。
    而李世民听到长孙皇后说是从明妃那得来的书，顿时也来了兴趣，低头看去，却见这本书上写着《孕期保健》这四个字。
    见此，李世民不由得朗声笑道：“观音婢，你若是想推广就推广。”
    “这书是明妃搜罗到的么？其实观音婢你可以多去和明妃交流交流，毕竟这些事你有经验。”
    听到李世民这么说，长孙皇后顿时面红不已。
    “陛下，明妃妹妹说这书是楚王给她的，臣妾也看过此书了，其中内容果真是面面俱到，臣妾才翻阅了一些就收获颇多。”
    一听到说这书是李宽拿来的，李世民顿时就来了兴趣。
    随即，他又认真的翻阅了几页。
    可关于女人生孩子的事，在这时男人都要避讳一些的。
    所以即便李世民有心想看这本书奇特在何处，可看了许久还是不明白。
    “观音婢，此书真有这么奇特么？”
    长孙皇后也明白李世民不了解这些，点点头道：“此书十分有用，里面的内容不仅实用还很方便，所以臣妾才会才着要推广的。”
    “臣妾以为，若是全天下女子都照着书里的内容来做，那生孩子的死亡率就会大大降低了！”
    虽然李世民不了解其中的意思，可他也知晓，女人生孩子就相当于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若是能降低死亡率，那大唐休养生息的时间也会缩短了许多。
    “既然此书能造福全天下妇女，那朕明日就交于户部，让他们抄录后再分发到每个州府！”
    既然长孙皇后都这么说了，哪怕书中的内容十分无趣，李世民也会顺着她来。
    虽然他不清楚孕期保健的重要性，可他觉得怀孕中的女人就该顺着她来。
    可长孙皇后闻言却是摇头说道：“陛下，这书中所有的内容说的都是关于女人怀孕的事，您认为户部能有效推行么？”
    长孙皇后的担忧也不无道理。
    在这个时代，虽然男女之间不像是程朱理学盛行的明清两朝，可对于女人生孩子的事，男子几乎都不会去过问。
    并且很多时候，孕妇有任何的不舒服都是去找有经验的老婆子来看看，若是没有太大的问题更是不会去请大夫。
    所以如果让户部来推广这本书，是十分难办的。
    李世民稍微一想，也想到了其中的问题，听到长孙皇后这么问，立马就知道皇后她自己有了想法。
    “观音婢，那你觉得该如何呢？”
    长孙皇后淡淡笑道：“陛下，这不是没多久就要到臣妾的生辰了么，臣妾就想着，在生辰那日把四品以上的命妇都请来赴宴，到时让各位姐妹与臣妾一起推广这本书。”
    “哦？命妇？”
    听到命妇这个词，李世民咧开嘴笑了笑。
    顿时，皇后小脸变了个样，板着脸说道：“陛下，臣妾此事可是为了大唐的将来，陛下你可别胡来啊。”
    听到皇后这么说，李世民不由得面露一抹苦笑。
    其实这也不怪长孙皇后多想，而是李世民有过前科啊。
    因为如今四妃之首的韦贵妃，韦珪以前就是一位命妇。
    她在成为李世民的贵妃之前，韦珪就有过一段婚姻。
    并且不止是韦珪一人，还是韦珪的堂妹韦尼子，如今也是一位韦昭容。
    之前她还没嫁给李世民时，韦尼子是王玄应的妻子，也是命妇。
    虽然这两人在还没嫁给李世民之前，丈夫都逝世了，可李世民的这个毛病还是让长孙皇后十分担心。
    要是这次请来的命妇中，又出现了一个美艳的小寡妇呢！
    所以为了保证后宫的安宁，长孙皇后不得不提防！

 第74章 漏网之鱼

    思及此，长孙皇后唇角露出了一抹狡猾的笑意。
    “观音婢，你是不是又有什么主意了？朕答应你，这次都听你的！”
    两人青梅竹马，现在子女也有了，长孙皇后一笑，李世民就猜到她有想法了。
    长孙皇后笑意连连道：“陛下又逗趣臣妾了，臣妾哪有什么主意啊。”
    “臣妾只是想到这次赴宴的命妇有不少，所以想挑选出一位姐妹来帮臣妾！”
    此话一出，李世民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人，但还是说道：“皇后是命妇之首，想找帮手也行，就是不知，观音婢可有命妇人选了？”
    “有啊，就是邢国公房玄龄的邢国夫人卢氏，邢国夫人可是名门望族之后，知书明理，让她来帮助臣妾也最合适了！”
    言罢，长孙皇后还俏皮的对着李世民眨巴了几下眼睛。
    李世民见此一头黑线，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模样。
    这房玄龄的媳妇儿，可是个“狠人”啊，并且还是个出了名的“醋罐子”。
    同时卢氏还十分的霸道，亲手把房玄龄的衣食住行都打理的井井有条，从不给别人插手。
    而房玄龄看似人前风光，可在家里就是个惧内的。
    之前李世民刚登基时，宴请开国元勋，酒醉饭饱后，房玄龄被同僚打趣，借着酒壮怂人胆之下，房玄龄吹嘘了几句不怕老婆的话。
    而喝酒上头的李世民也趁着酒兴，赐了两个美人给房玄龄。
    房玄龄没料到自己吹牛皮的话会让李世民当真了，看着两位美人，房玄龄就想起了霸道又贴心的妻子，愁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最终还是尉迟敬德怂恿他，说老婆再凶又如何，这是陛下赏赐的美人，量她也不敢怎么样，为此，房玄龄才把两位美人带回了家。
    可却没想到，这个邢国夫人压根就没把这当回事。
    当时她看到房玄龄把两个年轻貌美的小妾带回家后，顿时火冒三丈，指着房玄龄破口大骂，还操起了扫帚大打出手，把两个美人赶出府去。
    房玄龄见此，也只好把美人送出了府。
    而房玄龄吃瘪的事，没多久李世民就知道了。
    李世民就想着帮房玄龄压压宰相夫人的气焰，就传召房玄龄和他的夫人前来问罪。
    进到宫里后，李世民显示威胁卢氏，说让房玄龄纳妾是他出的主意，她反对此事的性质就相当于抗旨不遵，这是要被杀头的。
    可由于她是女流之辈，同时还是房玄龄的妻子，他能不计较，只要她同意给房玄龄纳妾，那就不受受罚了，可要是执意不同意的话，那就要喝下为她准备好的“毒酒”。
    而房玄龄了解自己夫人的性子烈，生怕夫人真的会喝“毒酒”，连忙下跪求情。
    可李世民还以为卢氏会服软，但却没料到，卢氏真的喝了那杯“毒酒”。
    房玄龄见此更是急得泪眼婆娑，抱着夫人大哭，众臣子却是哈哈大笑起来，因为卢氏喝的根本就不是毒酒，而是食醋。
    可尽管这样，还是吓坏了房玄龄，让李世民收回成命。
    从那时候开始，吃醋就成为了男女之间情绪嫉妒的代名词。
    而长孙皇后也时常抱怨李世民不专一时，就说要去请教邢国夫人。
    也正因如此，方才长孙皇后说要找人帮忙时，李世民首先就想到了她。
    看到李世民吃瘪，长孙皇后不由得笑了。
    她羞红着脸，靠近李世民说道：“臣妾知道，因为臣妾和明妃妹妹都怀有身孕，陛下都快憋坏了，而臣妾方才在书里看到，其实我们还是能做那事的，并且也不会伤到胎儿的！”
    “当真？”
    李世民闻言强忍着笑意，可脸上的喜色却是掩盖不住。
    “是的，可陛下你可得温柔点……”
    这一晚，李世民没睡好，还有长孙无忌、房玄龄和杜如晦这三人也没睡好。
    下朝后，他们都没有回家，而是又凑到一起去到了尚书省的班房中。
    “玄龄，克明，你们觉不觉得，陛下这段时间的变化有些大啊？”
    三人坐下后，长孙无忌就开口问道。
    “嗯，你这么一说，我倒是也觉得有一些，不管是上次河北灾情时，陛下拿出的竹筒水车，还是这次的全新律法思路，陛下确实比以前还好高明了许多啊！”
    “这种感觉就仿佛像是……”
    “像是有高人在背后给陛下指点！”
    这次房玄龄没把话说完，杜如晦就猜到了他要说什么。
    他们君臣数年，彼此之间都十分的熟悉，更是知根知底。
    而李世民也清楚他们三人的长短，他们三人也知晓李世民的深浅。
    “此事还是有机会问问陛下，现在陛下创立了百骑司，我们私底下议论有些不妥。”
    最后，长孙无忌为这个话题画上了句号。
    他们三人回到这里，并不是为了要议论李世民的改变，对于他们来说，这种变化也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他们来这里的原因，尽快的以李世民意志为基础的大唐基本律法给编撰出来。
    可这一晚的长安城，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当晚，长安县衙所在的长寿访就失火了。
    这场火势来得太突然。
    好在，当晚县衙值守的人立马就察觉到了，才没酿成大祸。
    可就算是这样，长安县衙还是被烧成了一片灰烬。
    而后，长安县衙门会和京兆尹一起调查此事，却发现这次火灾是认为的。
    可是大火已经把那些人的痕迹都抹去了，想要调查是何人所为没这么容易。
    很快，这个消息也传到了李世民耳边，李世民顿时大发雷霆。
    “给我查！好好查查到底是何人所为！”
    而这个烫手山芋就落到了李君羡和百骑司手里。
    可过去了几天，这件事还是没查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就在李君羡硬着头皮要去向李世民汇报调查进度时，他手下的人却在门口发现了几个被捆绑起来的人。
    并且这些人的身上，还留下了一封信。
    李君羡拿起信拆开来看，信里的内容顿时让他是又惊又喜的。
    他喜的是，信上说，这几人正是放火烧长安县衙的人。
    可惊的是，百骑司和京兆尹联合调查都没能主谋查出来，这些人却已经被人逮捕缉拿归案了。
    而那些被捆绑的人正是假冒东瀛遣唐使的余孽。

 第75章 叮，获得水泥制造术

    本来，他们逃过了鸿胪寺和京兆尹的搜捕后，他们打算要逃回东瀛的。
    可到后来，真正的东瀛使者的请求被李世民驳回后，他们回去东瀛的路也被掐断了。
    那些真正的东瀛使者打听一番后，才得知是那些冒牌货引起的众愤。
    所以他们就觉得李世民之所以会这么对他们，都是因为这些冒牌货。
    随后在这些真正的东瀛使者的努力下，东瀛过内也对这些冒牌货发起了通缉令。
    他们认为只要把那些人抓到后交给大唐朝廷，就能改变大唐对他们印象，从而才能继续派人来到大唐学习。
    这些被断了后路的东瀛人，顿时更是猖狂了，这次又直接回到长安火烧县衙。
    因为这些人久居长安，所以他们就能轻易的躲开了百骑司和京兆尹的搜捕。
    也因为一次的成功，让他们越发胆大了起来。
    趁着京兆尹和百骑司在忙着搜捕他们防备疏忽时，又开始谋划起要火烧京兆尹衙门。
    可天有不测风云，他们躲掉了百骑司，却躲不掉锦衣卫。
    昨晚在牟斌的布置下，雨化田和周怀安一起出动，把这些想再次发起攻击的东瀛人给一锅端了。
    成功抓到这些人后，牟斌就把人带去了李宽了面前。
    可却被睡眼朦胧的李宽骂了一顿。
    “谁让你大半夜来的吵我睡觉的，万一我晚上睡不够就会长不高，你们知不知道！”
    “要是长不高，美女就不喜欢！”
    “若是本王以后娶不到媳妇儿，我上哪里哭去！”
    虽说抓人是李宽的命令，可他并没打算要接手这件事。
    所以李宽立马写了封信，就连人带信的把他们丢在了百骑司门前。
    看到李君羡把人带回去后，躲在暗处的李宽不由得一笑。
    “叮！宿主磅数百骑此缉拿犯人，完成做好事，签到成功，获得水泥制造术、水泥作坊一座，本月签到进度2930。”
    【害，时间一晃又到月底了，也不知明天的大礼包会是什么东西！】
    李宽在心里这么想着，随即转身离开了。
    而另一边，李君羡虽然有些不明白，但还是老实的把此事汇报给了李世民。
    李世民知晓后大吃一惊，同时也觉得此事和李宽还有锦衣卫有关系。
    可李世民有些不明白若是锦衣卫抓到了人，为何又丢来给百骑司。
    可还没等李世民把这件事想清楚，孔颖达就找来了。
    本来这次李纲要个孔颖达一起来的，可连续几天过度用脑，让这八十岁高龄的老人，终于撑不住了。
    昨晚，李纲刚躺床上去就睡着了，而孔颖达过去看到后，还听到他打呼噜的声音。
    想到李纲的身体，孔颖达还是决定不叫他了。
    通过这几日的传授，崇文馆里的大儒们都差不多学会了拼音法。
    并且，他们还把这个拼音法教学给了在崇文馆念书的孩子们。
    对于这个新颖的教学方式，孩子们比大儒们吸收得还要快。
    并且有时候，大儒们不知道怎么拼拼音时，还会去和学生们探讨。
    特别是李长林和长孙思怡这两个小丫头，更是这方面的权威。
    甚是连李纲个孔颖达这两位大儒都会时不时的去请教两人。
    起初，一切还十分顺利，可这两日孔颖达和李纲却是遇到了难处。
    此刻，他们想到上次李宽和他们说的那个短期解决的方法。
    可两人翻阅了不少的典籍，看了一整天，还是没找到合适的文章。
    最终，孔颖达才忽然想起他们上次离开楚王府时，李宽给了他们一篇文章。
    打开那篇文章后，孔颖达顿时就有些后悔了。
    他后悔的是怎么不早些想起这篇文章，而是选择自己的迷之自信。
    而李宽给的这篇文章，孔颖达却是很熟悉。
    这篇文章正是《千字文》，已经全都被注音过了。
    顿时，孔颖达感觉他们现在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编撰字典此事少了李宽那怎么能行呢。
    这么闲着，孔颖达就十分激动的赶来了楚王府。
    而他说明来意后，楚王却是闭门不见，连上次说好再给他两篇文章也没给。
    出于无奈下，孔颖达就只好进宫面圣，找李世民给自己撑腰。
    “孔博士，近日可还好？”
    这段时间崇文馆在学习拼音法的事，李世民当然知晓，立马就问起了情况。
    “这还得多谢楚王殿下，如今崇文馆所有人都已知道该怎么使用拼音法了。”
    而现在的御书房中，还有长孙无忌，房杜他们三人。
    听到孔颖达说的拼音法，他们却是一头雾水，不明白孔颖达说的是什么意思。
    “拼音法是什么？”
    长孙无忌率先开口问道。
    “无忌大人你不知晓么？”
    听到长孙无忌的话，再加上三人一脸的茫然，都把孔颖达整得有些疑惑了。
    这三人的孩子都在崇文馆中学习，为了能快速推广拼音法，孔颖达等人都特地交代了一番，与学生说回到家后也和家里人好好宣传一番。
    可万万没想到，这文官之首的三人却是一点都不知晓。
    对于他们的孩子，孔颖达还是了解的，他敢确定这些孩子不敢不听他们的话。
    特别是长孙无忌的女儿长孙思怡，甚至自己有时都会放下姿态，去和她探讨拼音法，所以她不可能会不告诉家里人。
    这么看来，那问题就出在这三个家长的身上了。
    确认这三人真的不知道拼音法后，那真相就只有一个了。
    思及此，孔颖达有些不满的说道：“没想到堂堂文官之首，大唐的三位宰相，对于自己儿女的教育这么不上心。”
    此话一出，三人不由得一阵尴尬。
    而李世民发现气氛不对劲，急忙说道：“孔博士，这事也不全怪三位爱卿，着实是他们公务繁忙，没能顾及到家中。”
    其实李世民说得没错，这段时间这三人因为编撰新律法的事，一直很少回家。
    今日刚编撰出新律的第一版草稿，他们才匆匆赶来见的李世民。
    听到李世民这么说，孔颖达也理解了。
    因为这段时间他也是很少回家，吃住都是在崇文馆，对于家里的事，如果问他的话，那他也是一问三不知。
    “不知孔博士今日来见朕，是有什么事啊？”
    李世民缓声问道。
    他明白孔颖达这人向来没事不会进宫的，所以今天来此肯定是有事。
    不出所料，孔颖达说道：“老夫打算要在国子监内的六学开始教授拼音法，并且还要在州府县学中推广，可要怎么在州府县学中推广就得需要楚王的帮助了！”
    听到孔颖达这么说，李世民和长孙无忌，房杜三人都愣住了。

 第78章 新奇的咖啡

    在李宽哼唱下，彭几居然能还原出现代名曲，同时还培养出了几个优秀的歌者。
    既然有歌者，自然是少不了舞者了。
    但和唱歌比起来，跳舞就没这么容易了。
    虽然李宽身体被系统强化过，可李宽又不会舞蹈，虽然单个动作能做到标准，可要是连起来那就没眼看了。
    幸好大唐人人尚武，彭几这幅身体是练过的。
    李宽把每个动作分解给彭几看，然后彭几就自己想办法编排。
    而这时，彭几正是在李宽的指导下，慢慢的还原了街舞。
    然而就在此刻，看到雨化田匆忙走来，李宽顿时觉得有不好的预感。
    “雨公公，这是发生何事了？”
    雨化田先给李宽行了一礼，才说道。
    “王爷，陛下与三位宰相还有孔博士，好像正在朝着楚王府来！”
    “啥？李二为什么要来我这啊？他想干嘛？”
    顿时李宽想到了些什么，看向雨化田问道：“是不是东瀛人的事你们没做干净？”
    李宽首先想到的就是锦衣卫把东瀛人交给百骑司的事露馅了，以为李世民这是要来问话。
    可却见雨化田摇摇头，坚定说道：“这绝无可能，王爷你也知晓，那些人都是我和周教头亲手带过去的，根本不可能会被人看到。”
    “那东瀛人那边有没有认出我们？”
    既然不是把人送过去时出的问题，那很可能就是那些东瀛人醒来后说的。
    但雨化田又是摇头说道：“这个也不可能，因为弟兄们的身份都十分的隐秘，他们不可能会知道！”
    虽然这两个问题都被雨化田否定了，可李宽心里还是有些担忧。
    想了片刻后，李宽忽然一拍脑门，大叫道。
    “糟了！李二这是带上兄弟来我这蹭饭来了！”
    虽然不知道李世民为什么带着这么多人来，可李宽看了下时间，这正是午饭时间，他不正是来蹭饭的么。
    “小蛮，你快去厨房给我做饭！”
    不让李世民蹭饭只有两个办法，第一个就是离开王府让李世民白来一趟，而第二个方法就是他已经吃完午饭了。
    可李宽想着如果他现在跑出去的话，很有可能会被李世民的人追，所以李宽才会选择现在就吃饭。
    【只要老子吃得快，你就蹭不了我的饭！】
    但李宽还是小瞧了李世民等人赶来的速度，他饭都还没能吃呢，李世民的銮驾就到王府门口了。
    “雨化田，你去跟他们说一声，让他们在偏厅稍等片刻，我吃完饭后就过去！”
    偏厅正是李宽刚才和彭几排舞的地方，那地方正好在王府的另一头。
    李宽就是要先拖住他们，给自己节省出吃饭的时间。
    李世民不明白李宽为什么这么安排，在雨化田的带领下都快走遍了整个王府，才来到了刚才的偏厅。
    虽然路程有些远，可李世民也不觉得不耐烦，反而一路上他还发现了不少新鲜玩意儿。
    这次他看到了楚王府中，有不少他之前都没见过的东西。
    有好几次他都想停下脚步，问问这些东西是什么。
    可想到身后还跟着四位大臣，李世民还是忍下去了。
    这些东西都是他以后要装逼的素材，他才不想再这个时候就漏底了。
    ‘看来朕以后得多来楚王府走走才行啊！’
    李世民在心里这么想着，不一会儿后就来到了偏厅。
    刚进到偏厅，李世民顿时就被李宽刚才坐的沙发给吸引住了眼球。
    “这是何物？”
    李世民伸手指着沙发问道。
    说起来，李世民上次来到楚王府就见过沙发了，而且他还坐过。
    但上次的沙发是系统奖励的，并且那张沙发在明妃有身孕后，就被李宽送去给了明妃。
    而这张沙发是他和彭几的一起做的，虽然看起来不大，可却是比较符合李宽的习惯。
    “回禀陛下，王爷把这东西叫做沙发，是用来休息，坐的。”
    其实不用雨化田说，李世民也能大概猜到。
    因为他看到沙发前还放着一张小茶几，茶几上有水果还有一个杯子。
    李世民啥也没说，直接一屁股坐了下去。
    果不其然，还是那股熟悉的感觉。
    ‘等会儿宽儿过来了，看他能不能也让人做一个给朕。’
    李世民坐下后，下一秒又看到了杯子里的东西。
    那杯子里正是李宽刚才喝剩下的咖啡。
    刚才李宽走得匆忙，忘记叫人收拾下去了。
    下人也疏忽了。
    “这又是什么？”
    李世民又指向桌上的咖啡问道。
    “这个东西叫做咖啡，每次王爷没休息好，就会让小蛮给他泡一杯来喝！”
    雨化田回应着，并且还懂事的给李世民说起了咖啡的用途。
    “是吗？还有这等功效？那也给朕来一杯！”
    这段时间李世民政务繁忙，晚上又因为皇后又能那啥了有些劳累，其实也没什么精神。
    一听到雨化田说到咖啡的效果，李世民也端起了杯子正要尝尝。
    刚端起咖啡，李世民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气。
    虽然咖啡已经有些凉了，可李世民还是头一次看到这种东西。
    闻到咖啡的香气后，顿时就感觉精神抖擞了不少。
    “不错不错！”
    闻着这个香味，让李世民急不可待的喝了一大口！
    “噗！”
    因为李宽太累了，所以这杯咖啡十分的浓郁。
    虽说不算是意式浓缩，可那是酸爽的很。
    若不是这样，一杯快凉掉的咖啡也不会有这么浓郁的香味。
    对于爱喝咖啡的人来说，这是在是刺激过瘾得很。
    可对于从来没喝过咖啡的李世民却是遭大罪了。
    浓烈的酸味和苦味，让李世民猛的一口直接喷了出来。
    “陛下！您怎么了！”
    李世民的反应吓得一旁长孙无忌等人一激灵，他们急忙凑上前来，随即也闻到了咖啡的香味。
    “咳咳咳！水！朕要喝水！”
    李世民连续咳了几下断断续续的说道。
    同时李世民心里还浮现出了一丝心疼。
    ‘宽儿平时都是喝这么苦又难喝的东西么！’
    ‘方才我听到雨公公说，宽儿每次累了都是喝这东西提神的。’
    ‘看来是朕错怪宽儿了啊，没想到他宁愿自己受这苦，在外人面前还要装作一脸不在意的样子。’
    一时间，李世民百感交集，对李宽又多了一分心疼。
    而李宽也没料到，因为一杯咖啡，让他在李世民心里的形象又涨了一截。
    没多久，水就被端上来了。
    喝下清水后，李世民顿时又觉得口感不一样了。
    “朕喝的是清水么？”
    李世民看向杯子的水，疑惑的开口道。

 第79章 苦尽甘来的感觉

    “陛下，这确实是清水！”
    雨化田见此，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下去，说道。
    “那为何朕喝这清水是甜的？”
    李世民又是更疑惑了，随即还让长孙无忌等人也喝了清水。
    “回禀陛下，这就是我们常喝的清水啊！”
    长孙无忌喝了清水后，也是疑惑的说道。
    顿时，李世民就察觉到了，不是水有问题。
    而是他现在嘴里满是一股浓郁的甜香，就连自己的口水都感觉是甜的。
    可李世民不知晓的是，他如今感觉的事咖啡的回甘。
    这是苦味在嘴里转化后产生甘甜的过程，都说“苦尽甘来”也正是这种感觉了。
    咖啡和茶一样，有回甘的过程，刚才入口多少有点苦涩。
    可是苦涩过后，嘴里就会出现一种甜味，这种情况就是回甘。
    回甘有强也有弱，有长也有短，但一般情况下，回甘强度越强越好，并且衡量回甘的关键不仅是强弱，还有长短，也就是所谓的持久度。
    李宽的这些咖啡都在系统奖励的，所以回甘又快又强。
    “真是妙啊！”
    感受到这股内容丰富的甘甜后，李世民瞬间就觉得头脑清醒，刚才的劳累一消失了许多，不禁赞叹道。
    而众人还在清理现场，忽然听到李世民的赞叹，顿时又是一脸不解的看着他。
    李世民见此也不由得有些尴尬。
    他现在有些说不来心里的感受。
    要是让众人知晓，他在称赞刚才被他喷出去的咖啡，那他还要不要脸了。
    等到众人清理干净后，吃饱喝足的李宽才来到了偏厅。
    “儿臣拜见父皇！”
    李宽低头行礼时，忽然就瞥见了地上还没擦干净的咖啡渍，不由得有些好奇。
    【该不会李二喝了老子的咖啡了！】
    “起来宽儿！”
    李世民当然是听到了李宽的心声，并且还看到李宽的眼神看向了桌上方才放着咖啡的位置。
    “你的咖啡朕让人撤下去了，朕没喝你的！”
    说完这话，李世民立马就给长孙无忌等人打了个眼色。
    【哼，李二你当老子是傻啊，你这不是不打自招么。】
    【打眼色还这么不小心，都被我看到了！】
    【哈哈哈，让你喝老子的咖啡，看你这样刚才绝对喷出来了！】
    【你没瞧见，长孙无忌他们尴尬得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么。】
    “咳咳！”
    得知李宽还是发现自己喝了他的咖啡，李世民只好干咳几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虽然他不知道李宽是怎么发现的，但他却是尴尬得明明白白。
    听到李世民的咳嗽声，一旁的长孙无忌等人关切的问道：“陛下，您还好吗？”
    “朕无碍。”
    也趁此机会，李世民平复了下情绪，而后对李宽说道：“宽儿，你可知，朕此次来楚王府是来做什么的吗？”
    【还能做什么啊，蹭饭呗，不是我说你，你想蹭饭那你自己来就好了嘛，还带上了兄弟！】
    【李二这老头子，一定是知晓了我今天要包肉粽子吃。】
    【哼，剩下的肉粽是我留给小荔枝和思怡表妹的，才没有你份呢！】
    虽然李宽在心里这么吐槽着，但脸上还是十分的恭敬道。
    “父皇大驾光临儿臣的王府，儿臣不知是为何。”
    听到李宽在心里这么想，李世民才忽然想起，此时已是四月末了，端午节就快要到了。
    端午节吃粽子这个习俗在大唐也是一样。
    但现在大唐的粽子都是用粳米来包的，顶多再加上一些栗子和大枣这些配料。
    听到李宽说起的肉粽，李世民还没吃过。
    ‘你这个当哥哥的倒是疼爱妹妹，知道给妹妹留粽子，可老子可是你爹！你却不给我留！’
    这么想着，李世民顿时心里有些生气，他也不说出自己的来意，反而还冷声问道：“今日朕带着几位大臣来到此处，宽儿你当真猜不到吗！”
    李宽方才进来时，就看到孔颖达、长孙无忌还有房杜这四人都来了。
    并且在偏厅外，李宽看到李君羡也来了。
    他身为李世民的贴身护卫，虽然大多数都是特别交代，可他都是在身旁伺候的。
    【我怎么觉得李二生气了呢？这当皇帝的人脾气就是臭，有事没事就要杀头。】
    【我哪知道你带这么多人是来干嘛的！】
    【但是这么多人来，那肯定不是因为东瀛人的事了，不然李君羡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至于孔颖达来，这老头肯定是因为我今天不见他的事，居然想让我参加推广拼音的事？想得美！】
    【这么费心费力的事，他让自己的徒子徒孙做不就行了，我一个小孩能做得了什么啊。】
    【而长孙无忌还有房杜两人，那我就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来了。】
    【但我上次在御书房听到他们说到了什么律法的事，该不会是这件事？】
    得知李宽这么快就猜到了，李世民不由得心惊。
    才一会儿的功夫，他的来意就被李宽猜到了个大概，并且还说出了关于东瀛人的事。
    虽然李世民也觉得这件事和锦衣卫脱不了干系，可听到李宽自己说，李世民还是十分诧异的。
    而李君羡可是从京畿各路大军里精挑细选才挑出的精锐进入的百骑司。
    这些人选李世民都亲自看过了，确实每个人都是人才。
    并且李世民还为自己能拥有这么一支密探部队而感到自豪了一些时日。
    可就是这么一支精英部队，在长安县衙的支持下，却没能破了那件纵火案，到最后却是锦衣卫给捉到了要犯破了案。
    李世民沉默了许久没说话，李宽只好无奈说道：“父皇，儿臣愚钝，真的是想不到！”
    可看到李世民和李宽父子二人在打哑谜，一边的孔颖达忍不住了。
    “楚王殿下，陛下已让老夫担任国子监祭酒了！”
    听到孔颖达这么说，李宽也是微微怔住了。
    【啥意思，你这老头被封为国子监祭酒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怎么，就你这三品下的官位都要跟我炫耀一番么？】
    【小爷我的户部尚书也是三品下啊，并且我还是神策将军，这神策将军好像超一品了。】
    虽然李宽不明便孔颖达为什么要这么说，但还是拱手道：“是吗？那真是恭喜孔夫子了！”
    人都十分在意自己的身份，因为这可是地位的象征。
    所以在称呼人时，就会把官位这些说在名字后。
    可对于孔颖达这种以传播儒家文化的人来说，他更在意的是自己老师的身份。
    虽说两人还没拜师，可李宽之前也去崇文馆学习过，把孔颖达称为一声孔夫子也是应该的。

 第80章 算你李二识相

    而孔颖达听到李宽把他叫做孔夫子，心里也是十分受用，说道：“楚王的学识旷古烁今，所以老夫还请楚王能把书赐给老夫！”
    【噢，敢情是要问我要书的啊。】
    【那你要书早说啊，我早都想给你了。】
    【要是上午你来时早说是来要书的，我哪会把你拒之门外啊。】
    李宽刚要答应孔颖达，而一旁的李世民又要开口了。
    他听到李宽的心声说要决定把书给孔颖达，就想着要在李宽答应前表现一番，让孔颖达认为是自己的话对李宽起了作用，好好感激他。
    “宽儿，还不快些把书拿出来给孔博士！这可是关系到大唐的未来！”
    说完后，李世民还以为李宽会听话照做，把书拿出来。
    但却万万没想到，李宽听到李世民这么说后，顿时十分无语。
    【好你个李二！一肚子坏水，算计孔颖达就算了，你连我都要算计进去。】
    【怪不得孔颖达刚才一上来就说他担任了国子监祭酒，我记得他以前可是很讨厌当官的。】
    【原来都是你这个糟老头子在使坏呢！】
    【要是我听你的话把书拿出来，那岂不是正合你意了。】
    听到李宽这些吐槽声，李世民也是暗道一句糟了。
    果不其然，只见李宽看向了李世民十分狐疑的说道：“父皇，你说的书是什么书啊？”
    看到李宽这幅疑惑的样子，李世民真想狠狠的揍他一顿。
    可他能听到心声这事，怎么能说出来呢。
    所以，李世民也只好忍下心里的火气，语气尽量温和说道：“孔祭酒与朕说，宽儿这有两篇能推广的好文章，不知宽儿，可否能拿来给为父瞧瞧啊？”
    “我何时说过了？”
    李宽满脸茫乎的扭头看向孔颖达说道。
    孔颖达闻言心下一惊，急忙说道：“楚王殿下你忘了吗？上次在楚王府门前你就和老夫说过啊！并且当日你还给了老夫一篇《千字文》呢。”
    听到李宽话的意思，好像是不想给文章了，顿时孔颖达也是急得把目光投向了李世民。
    而孔颖达的举动李宽也是看在眼里，不由得在心里偷笑。
    【看孔颖达这幅模样，肯定是李二跟他承诺了些什么事。】
    【哼！跟我玩套路？你回去再学个两百年！】
    此时的李世民心里更是气了，这是一种被人看穿的气急败坏。
    他特别想上前给李宽两个大嘴巴子，然后再让他把文章拿出来。
    可理智一直在告诉他，这么做没用，反而还会给几位大臣心里留下一个暴君的形象。
    “是啊，宽儿，你再回想一番，可能是你忘了呢？前几日朕去明妃那里，明妃也跟朕提及过呢。”
    李世民想了片刻，立马就想到了主意。
    ‘这臭小子向来不是最听明妃的话了么，哼，那我就把明妃搬出来！’
    不错所料，听到李世民说到明妃后，李宽的神情就变了个样。
    【我他么，李二你个老奸巨猾的！就知道搬出我老妈来压我！】
    【害，也不知道老妈有没有好好看孕期保健，一说到她，我又开始担心了。】
    【李二真是太可恶了！而且还让李君羡守在宫门口，看到我进宫就把我逼去御书房！】
    【哼！既然你不让我去看望母妃，那我也绝不能让你如意。】
    听到这番心声，李世民心里又是感慨万千。
    最终李世民幽幽的叹了口气。不打算再刁难李宽了。
    “宽儿，你想到那两篇文章了么？近日你母妃也经常跟我念叨，说你都不去看她了，不如明日你去看看你母妃?”
    【我确实是很想去啊，可我一点都不想去御书房！】
    “日后去不去御书房都随你了，为父你勉强你。”
    顺着李宽的心心思来，李世民说道。
    【这还差不多，算你李二识相。】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把书拿出来！】
    听到李世民的话，李宽故作恍然大悟道：“听到父皇说到母妃，儿臣还真想起来了，诸位稍等片刻，我现在就去把书拿来！”
    话音落下，李宽就走出了偏厅要去书房拿书。
    可刚离开偏厅，李宽忽然就感觉到有些奇怪。
    【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李二刚才那番话好像是专门说给我听的？】
    【而且他说的话刚好和我心里的想法能接得上，这好像就是他能听到我的心里的想法一样。】
    【莫非这个千古一帝还真有特异功能不成？】
    【我去，有点恐怖啊，看来我以后得小心些才行了。】
    因为李宽没走远，这次的心声又一字不落的落在了李世民耳边。
    ‘宽儿开始怀疑了，看来以后我不能再这么鲁莽了，被他发现就不好了！’
    李世民在心里告诫着自己，并且还为自己能有这一特别的能力感到开心。
    然而，直到开始吃午饭，李宽都没再主动和李世民说过一句话。
    虽然李世民想和儿子聊聊天，可却是尴尬得不知说什么好，只好把玩着桌上的东西掩饰尴尬。
    没多久，小蛮的到来就缓解了这个尴尬的气氛，端上了一盘红烧鲤鱼。
    看到香喷喷的鲤鱼上桌后，李世民立马就开始大快朵颐了起来。
    而李宽看到李世民这模样，也是不甘落后，开始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可两人才刚吃了一会儿，一道声音就在他们耳边响起。
    “行啊你们！竟然背着我吃东西不叫我！”
    随即，只见气鼓鼓的李长乐就走到了他们眼前。
    本来今天下午李长乐想着要找李宽玩的。
    并且因为李宽的命令，她能随便出入楚王府还不用通报。
    可她刚进到楚王府，忽然就闻到了一股香味。
    这把李长乐给馋的都快流口水了。
    “什么东西这么香啊！”
    而进来后，李长乐也没搭理怔愣住了两人，直接坐到了桌前。
    “哇塞，是红烧鲤鱼啊！”
    李长乐咽了咽口水，大叫道：“哼！父皇，四哥，你们为什么吃鲤鱼都不叫我！”
    “而且还是提前吃了鲤鱼！”
    李长乐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在大叫着。
    而李世民则是急忙起身，直接来到李长乐身边，把李长乐的嘴给捂住了。
    “小荔枝你小声点！若是让外人知晓了，皇家的颜面还要不要了！”
    李宽见此，却是觉得好笑不已。

 第81章 内涝

    但李世民的顾虑倒是没错，若是让外人得知堂堂皇帝在偷吃鲤鱼，那这李世民的威严就要扫地了啊。
    而这时，被李世民捂住嘴巴的李长乐没法说话，只好不停的点头。
    看到李长乐点头，李世民才放开了李长乐。
    李长乐看着李世民，乖乖的问道：“父皇，这鲤鱼好不好吃？”
    李世民闻言颔首表示好吃。
    而后李长乐又问道：“父皇，那我能吃鲤鱼么？”
    不等李世民说话，李长乐又说了一句：“方才我来时，好像在路上看到孔夫子的马车了，若是父皇不给我吃，那我现在就追上孔夫子，告诉他父皇在偷吃鲤鱼！”
    ‘我去！小荔枝也才几岁！竟然会威胁你父皇了！’
    孔颖达那老头是谁！
    他可是刚被任命为国子监祭酒，新一任的教育系老大。
    若是李长乐把这件事说了出去，那御书房的门槛就要被那些谏臣给踏破了！
    别说是魏征了，就连那些一般的言官还有御史，他也难以招架得住啊！
    到了那时，他李世民才真的是老脸都丢光了。
    这么想着，李世民就看向了李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一看就知道，小荔枝肯定是被这臭小子给教坏的！’
    ‘真的是！你没事来吃鲤鱼干嘛！’
    李宽接收到李世民的眼神后，不禁一阵无语。
    【明明就是你自己贪吃非要留下来！你登我个什么劲啊！】
    【要不是你的话，老子我会这么早就吃饭么！】
    随即，李世民毫不犹豫的就答应道：“好好好！父皇依你就是！可就只能是今天，下次不许再这样了！”
    “好耶，我就知道父皇最好了！”
    李长乐欢呼雀跃着，就坐了下来。
    “小蛮姐姐，麻烦你去帮我拿一副碗筷来！”
    李长乐早就忍不住想吃了，在得到准许后，立马就开始狼吞虎咽了起来。
    李长乐边吃着，嘴上也是在不停的叨叨着。
    “四个，你这鱼在哪捉的？改日我也让人去捉几条回来！”
    李长乐的意思很明显，听得一旁的李世民又开始有些不满了。
    “荒唐！小荔枝你居然还想自己去捉鱼？这像话么！若是被外人瞧见了，那你这公主估计就要坐到头了！”
    李世民严肃的说道。
    【啧啧，我说李二，你对个小女孩发什么脾气啊，看把你能耐得。】
    【就算被外人看到了又如何？可能还会眼巴巴的问一句，能吃一点么。】
    【而且，就算被知道他们又能奈我何？】
    【老子还希望他们能弹劾我呢，这样就能让李二撤了我的官职，放我去封地！】
    虽然想归想，可表面上李宽还是得保持好自己是个懂事大哥哥的形象。
    “是啊，小荔枝，父皇说得没错，这鱼是四哥在泾河抓的，你就别派人去抓了，你可是一国公主，去抓鱼也太有损形象了。”
    “日后你若是想吃鱼了，就告诉四哥，四哥让人抓来给你就是！”
    李世民听到前一句话时，还对李宽点了个赞，觉得这小子的吐槽虽然有些毒舌，可说话时该有的分寸还是有的。
    可在他听到李宽第二句话时，差点就被刚咽下的鱼肉给噎住了。
    而李长乐听到李宽这么说，却是欣喜不已。
    “我就知道四哥最疼我了，若是我自己让人抓回来的话，还不知道怎么做来吃呢。”
    “毕竟宫里那些厨子的手艺可比不上小蛮姐姐啊。”
    李宽闻言一脸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随即又给她夹了一块鱼肉。
    把鱼吃完后，李世民还是觉得自己得说些什么。
    想到方才李宽说的话，就开口道：“宽儿，你的人为何要去到泾河啊？城外渭水不是也能捉鱼吗？”
    这句话是李世民随口问的，却没想到，李宽接下来的吐槽让他十分吃惊。
    【呵呵，为什么要去泾河，当然是为了要调查关内河道的情况啊。】
    【如今都四月底了，再不采取措施，你就等着七月关中发生内涝。】
    【之前都不知道，这知道后真是吓一跳啊。】
    【这八水绕长安的风水宝地，却被你弄得河道淤塞，真是没用！】
    而李宽心里所想的八水指的正是渭、泾、沣、涝、潏、滈、浐、灞八条河流。
    这八条河流都在长安城附近，形成了个富有活力的水系，也使得关内成为了一方沃土。
    汉代文学家司马相如当初就是被这水系给震惊到了，才写下了流芳千古的《上林赋》。
    “君未睹夫巨丽也，独不闻天子之上林乎？”
    “左苍梧，右西极。丹水更其南，紫渊径其北。”
    “终始灞浐，出入泾渭；酆镐潦潏，纡馀委蛇，经营乎其内。”
    “荡荡乎八川分流，相背而异态。”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才会有了八水绕长安这个说法。
    而八水中，最出名的河流就是泾河和渭河了。
    因为泾河水清，渭河水浑，泾河水流流到渭河时，就变成了清浊不混。
    所以才会有了泾渭分明这个成语。
    至于李宽让人去到泾河抓鱼，就是觉得泾河的水比较干净。
    却没想到，前去泾河抓鱼的锦衣卫回来给他汇报，说现在泾河的水也是十分浑浊。
    前隋看重水利，不止是修通了京杭大运河，对于八水也是经营得很好。
    可自从隋末大乱，百姓们苦不可言，天下一统后，又是天灾连连。
    久而久之，所以也导致这河道疏于清理了。
    才几年时间，八水中除了本就浑浊的渭水外，连另外七条河流也变得浑浊了。
    虽然心里也急，可李宽不会当面就说出来。
    【现在我身上的事已经够多了，我可不想再管这件事了！】
    【不过就是内涝罢了，死人倒是不至于，顶多就是要损失些粮食了。】
    【因为现在河北高产作物都种下去了，也不差这点粮食。】
    李宽这么想着，开口忽悠道：“父皇，这不是泾河的水干净么，所以就让他们去了！”
    可李世民现在根本就没在听李宽在说什么。
    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李宽刚才说的七月关中会内涝。

 第82章 焦急的李承乾

    这关中可是大唐最重要的粮仓，绝对不能出事。
    如今大唐初定，在李唐背后的正是那些世家。
    这下世家大体上分为三类，最强大的一类就是以五姓七望为代表的河北世家。
    河北世家有拥戴之功，在一统天下时狠狠的捞了一笔，如今却是自傲而目中无人。
    而第二类则是关陇世家。
    这个世家和李唐皇室关系最密切。
    因为李唐皇室是从他们之中走出的。
    并且关内，也正是他们的大本营。
    所以关中会内涝这件事，非大非小，大的话会直接影响到大唐如今的稳定。
    而第三类就是南方侨姓世家。
    南方侨姓世家在屡次战败后，已然出现了颓势，影响力更是不如以往。
    一想到这，李世民就急匆匆的离开了楚王府。
    虽然他也想听听李宽会怎么说治水方案。
    可他觉得此事的治水方案现在还不着急。
    眼下燃眉之急是他要立马派人前去关内查看水系的情况，看看是不是真有李宽说的这么糟糕。
    至于解决内涝的方案，李世民觉得能先缓缓。
    李世民正在快马加鞭的赶回皇宫，而此刻的长孙无忌也是焦急的面见了长孙皇后。
    “妹妹，你可觉得，近日陛下他可有些什么变化吗？”
    长孙无忌眉头紧锁的问道。
    “嗯？变化？”
    长孙皇后这段时间还沉浸于永垂竹帛的喜悦中，听到长孙无忌这么问心里却是有些疑惑。
    虽然长孙皇后贤德温婉，可也聪明着呢。
    疑惑了会儿，立马就知道了长孙无忌话里的意思。
    “陛下近日的确不怎么关心高明，可……”
    还没等长孙皇后说完，长孙无忌便打断说道：“那你可有觉得陛下这段时间里，忽然对哪位皇子比较在意啊？”
    经过这番提醒，长孙皇后也瞬间明白了：“哥哥说的，可是楚王李宽？”
    “妹妹也是这么觉得么？”
    长孙皇后的反应也是印证的长孙无忌的想法。
    随即，长孙无忌就把今日在楚王府内发生的事，告诉了长孙皇后。
    “扫盲和普法这两件事，陛下十分看重，可却都与楚王有关系，这让我怎能不担心啊！”
    听到长孙无忌把话说完，长孙皇后也是十分担心。
    “楚王确实是个人才，别看他平时一副懒散的样子，可他却是看过不少的书！”
    这么说着，长孙皇后就把上次李宽救她的药方，还有这次的《孕期保健》的事，都告诉了长孙无忌。
    而长孙无忌听到这些，顿时惊诧得目瞪口呆。
    他也高看过李宽很多眼，可如今看来，李宽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眼中飞来了一只大鸟。
    而李宽的形象就像是这只大鸟一般，并且李宽的腾飞还锐不可当。
    人就是这么奇妙的。
    对于能力和自己相差无几的人，不管关系怎么好，都会生出比较之心。
    可对于那些至高无上的人，就不会有比较的心思，反而还有艳羡与崇拜。
    长孙无忌此时的心理变化也正是如此。
    若李宽只有一个方面，或者是两个方面超过了李承乾，那他都会努力去为李承乾争取的。
    更会坚定不移的站在李承乾身后，做他最坚强后盾。
    可李宽如今的表现却是超出了这个度，而长孙无忌觉得，就算李承乾是快马加鞭也追不上李宽了。
    所以，当朝文官之首的长孙无忌，心里开始动摇了。
    他想着也该好好想想自己以后的立场了。
    而长孙皇后也察觉到了长孙无忌的变化，虽然她也知道李宽很优秀，可李承乾可是她儿子啊。
    “哥哥！高明可是你的外甥啊！”
    长孙无忌说着，打算要用感情牌来捆绑长孙无忌。
    虽然长孙皇后不是那种争夺权力的人，可为了自己的孩子，她不介意要这么做。
    虽说她也认可了李宽，可是只要自己和哥哥能一同支持李承乾。
    并且在李承乾不犯错的情况下，他的太子之位还是坚如磐石的。
    可是，他们不想李承乾犯错，他就真不会犯错了么？
    这件事只不过是他们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同一时刻，东宫内，太子李承乾正在和他另外一位舅舅长孙安业呆在一块。
    “舅舅，我咽不下这口气啊！”
    李承乾一脸阴沉的说道。
    原本对于这个嗜酒成瘾，性格暴躁的舅舅，李承乾一直都看不起的。
    可自从他上次摔马，性情大变后，虽说皇后和长孙无忌都来关心过他，可却不能常来。
    反而作为监门将军的长孙安业经常来看望他。
    本来长孙安业也不经常来东宫的，可自从发生鸿胪寺那件事后，他那些东瀛的狐朋狗友全都变成了罪犯。
    并且朝中的那几个朋友不是走了就是散了。
    而他自己也被李世民狠狠的数落了一顿。
    既然已经不能出去花天酒地，闲来无事的长孙安业就想着来关心一下自己的侄子李承乾。
    但是来这一次后，长孙安业忽然发现东宫里好玩的东西可太多了。
    所以久而久之，一个萎靡的中年人和一个萎靡的小孩玩到了一块去。
    而东宫也被两人弄得一塌糊涂。
    但长孙安业却是利用职务之便，把所有情况都掩饰住了，还为他们的荒唐行为提供了便利。
    而这两人待在一起后，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痛骂李宽。
    他们两人都认为，自己会变成这幅模样都是因为李宽。
    而今日李世民带着几位大臣去往楚王府的事，长孙安业自然也知道。
    得知此消息，他就知道太子肯定会恼怒，所以就过来安抚。
    “那楚王李宽到底是踩了什么狗屎运了，让陛下这么重视他！”
    长孙安业恶狠狠的说道。
    而上次鸿胪寺的事，他还是归咎为那些东瀛人的运气不好，并且鸿胪寺还有个什么都知晓的马周。
    至于那些什么土豆和玉米，他都漠不关心，也不知道其中有什么厉害。
    “舅舅，你不是有不少朋友吗，你想个办法帮帮我啊！”
    “要是李宽拉回物资，肯定能拉拢更多的人进入他的阵营。”
    李承乾越说越急，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太子之位受到了威胁。

 第85章 全勤大礼包

    “皇后召儿臣来是有什么事吗？”
    没能从李泰那得到回应，李宽也只好一咬牙开口问道。
    而李宽刚说完这话，就看到长孙皇后拿出了一本书。
    【咦？这书怎么瞧着有点眼熟啊？】
    【这不是我写给母妃的《孕期保健》么？怎么会在皇后这啊？】
    李宽这么想着，就听到长孙皇后说道。
    “宽儿，此次本宫叫你来，就是因为这本书。”
    “本宫想问问宽儿，你是怎么得来这本书的啊？”
    听到长孙皇后这么说，李宽瞬间就明白了。
    他刚想说这是他自己写的，可正要说又忽然停下了。
    【皇后专门叫我来问这事，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以防万一，我还是按照老方法说好了。】
    很快，李宽就想到了主意。
    他说道：“回皇后娘娘，这书是儿臣整理出的一卷古籍。”
    于是，李宽就说是在得知自己母妃有身孕后，就让人搜集出整理出的。
    为了避免长孙皇后怀疑，他还说这本书的来源很多，他都记不清自己抄了些什么。
    “皇后娘娘，这书不过就是儿臣随便抄录的，当时我就想着拿去给我母妃借鉴而已，想必是母妃有些不明白就来请教皇后娘娘了，这书粗俗不堪，让皇后娘娘见笑了！”
    李宽故作一脸惶恐说道。
    “不是的。”
    “宽儿你为何这么想呢，你这本书编的十分好。”
    “本宫之前召集宫中有过生育的嫔妃们都看过了，都觉得此书是女子的福音！”
    长孙皇后满面欣喜的说道。
    这几日，她找了许多人来看这本书，都觉得写得甚好。
    并且也更加坚定了长孙皇后要推广这本书的决心。
    而长孙皇后却是有些担心这本书的作者，李宽的意见。
    随即长孙皇后有些试探性的问道：“宽儿，本宫感觉此书对大唐女子生育的安全有着很大的帮助，所以本宫想把此书推广出去，不知宽儿觉得如何？”
    【噢，原来是想推广书啊，害，我还以为是啥呢。】
    【不过这皇后倒是个识货的人，这点比李二强。】
    【果然是蕙质兰心，李二能有这么好的老婆真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既然大美人要推广这书，那我当然是没意见了。】
    【毕竟是要造福大唐嘛。】
    【看在你这么漂亮的份上，小爷我再送你一些。】
    随即，李宽就故作一副惊慌的模样说道：“皇后娘娘，这怕是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
    长孙皇后不由得刺玫，这件事能对李宽的名声有很大的帮助。
    若不是想到这件事关系重大，长孙皇后其实也不想帮助李宽造名声的。
    因为太子李承乾才是她亲生儿子。
    却没料到这等好事李宽竟然会迟疑，并且言语中还有些想拒绝的意思。
    而后，李宽又说道：“皇后娘娘，儿臣觉得此书十分粗鄙，当时儿臣抄录时有些着急，不少地方都是儿臣的白话，若是推广出去了，那不是天下人笑话我没文采了么？”
    “而且儿臣还小，名字出现在书上有些不大好。”
    李宽说得十分诚恳，然后又拜了下去。
    “那……那这要怎么办才好！”
    显然，长孙皇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李宽装作有些为难的样子说道：“若是皇后娘娘真觉得此书有价值，那皇后娘娘不如再重新编撰一番如何？”
    “而之后编撰出的新书，就以皇后之名推广出去，儿臣的名字不适合出现在其中，不然会让儿臣有些难堪。”
    听到李宽还这么说，长孙皇后心里不由得生起一一些歉意。
    “多懂事的孩子啊。可这次却是让本宫沾了你的光。”
    看到长孙皇后不出声，李宽又恳求了一次。
    长孙皇后见此，却是笑了笑无奈的答应了。
    “宽儿，这次算是本宫欠你一个人情，日后若是你有什么要求，本宫都帮你！”
    而一旁的李泰听到母后这个奖赏，忽然傻眼了。
    他实在没料到，今日母后竟然会说出这些话。
    并且他也十分好奇，方才母后拿出来的究竟是什么书。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李泰刚想拿起那本书，却被长孙皇后给制止了：“青雀，这书不适合你看！”
    “日后得空了你得向你皇弟多学习！别总是看那些无用的诗文！”
    李泰闻言快速把手收了回来，心里不由得有些委屈。
    “这书不是李宽编的吗，他都能编出来，那就说明他平时可没少看！”
    “你让我跟他学习，又不给我看看是什么书，那我到底要听哪句话啊！”
    就在李泰十分郁闷时，侍女前来禀报。
    李世民过来了！
    听到李世民来此，长孙皇后急忙起身开始准备。
    可谁都没有瞧见，这时的李宽却是一人坐在那里，嘴都快笑裂了。
    因为刚才他和长孙皇后达成协议后，系统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起来。
    “叮！宿主成功帮助长孙皇后完成心愿，完成每日行善，签到成功，活动的精盐一箱、初盐提纯之法，本月签到进度3030。”
    “叮！宿主本月每日行善，达到全勤，获得全勤大礼包，是否打开？”
    【快快快，打开，我要看看是什么。】
    “大礼包已打开，获得造纸工坊一座，印刷工坊一座。”
    【我去，想什么来什么，本来我还在苦恼这些事的，没想到系统这么快就帮我完成了。】
    想到系统工坊的强大，李宽心里都乐开花了。
    然而等到李宽收回思绪时，却发现李世民走到了宫门口。
    “宽儿，不知是何事让你这么开心啊？”
    李世民走进门，笑着问道。
    还没进门他就听到李宽心里的笑声了，可刚才李宽开心过头了，所以李世民才只是听到了一点。
    就听到了一些什么造纸还有什么活字啥的。
    “我刚才得了……”
    听到李世民的疑惑，李宽差点就说出来了。
    但好在最后一刻及时打住了。
    “儿臣刚才得到了皇后娘娘的赞许，觉得很高兴！”
    李宽连忙转移了话题说道。
    【万一让李二知晓我得到了造纸工坊还有印刷工坊，那还得了啊！】
    【最近不管是皇后娘娘要推广《孕期保健》，还是孔夫子想推广拼音法，都是要用到这两个厂的配合。】
    【以大唐如今的技术，想要快速传播出去没有个几年的时间，肯定是成功不了的。】
    【皇后的事容易办，那些世家也会支持的，可拼音法就说不准了。】
    【要是被那些世家阻止的话，哪怕是十年估计都没能普及开。】

 第86章 推行新的启蒙教材

    而李世民听到这些心声，心下一惊，因为李宽心里所想的，也正是他现在担心的。
    推广拼音法，推行新的启蒙教材，正是让学童的门槛被降低了，而读书的权利也是那些世家控制底层人民的一种方式。
    新政若是触碰到了世家的利益，那肯定会引起那些世家强烈的不满。
    虽然对于李世民的威慑力，那些世家还是会推行，可具体的效果不言而喻。
    可若是绕开世家强行推行，就目前朝廷掌握的力量，政令顶多只能在州府还有大县城推行，效果肯定会不理想。
    可倘若李宽他真有造纸工坊和印刷工坊的话，那情况或许就会发生改变了。
    虽然还不知晓那两座工坊的规模是怎样的，可李世民感觉这是个很好的开端。
    而李世民正在想着该怎么让李宽自己开口说出两座工坊的事时，却听到一旁的长孙皇后笑道：“陛下，这次您可得好好赏赐宽儿啊！”
    刚才李宽把主编权让给了她，让她能在《孕期保健》此事上有所发挥，她现在可是欣喜不已。
    对于李宽更是越发看得顺眼了。
    而李世民当然也是知道长孙皇后要做什么，他笑了笑道。
    “观音婢，你可得注意休息啊，不止是要编书，还要准备寿宴的事。”
    长孙皇后闻言浅笑道：“臣妾多谢陛下关心，我看了宽儿写的书，知晓要注意些什么的。”
    两人说了会儿话，李世民才看到一旁还有个小胖子，这才发现李泰也在。
    “青雀，你是何时来的？”
    而李泰闻言却是一阵无语。
    “我到底还是你们亲生儿子吗，现在才注意到我。”
    “若是我再长胖一些，怕是你都不认识我这个儿子了。”
    “不行，还是得少吃点才行，不然胖的父皇都认不出我了。”
    虽然在心里这么想着，可李泰还是十分恭敬的行了一礼，而后就告诉李世民自己是来看望母后的。
    正当李泰以为李世民会关心自己几句时，却听到李世民说道：“青雀有孝心了，知道来看望你母后了。”
    “眼下父皇与母后有要事与宽儿商量，你就先回去！”
    听到这话，李泰直接呆住了。
    要是李泰身上的怨气能杀人于无形，那李世民可能死了几百次了。
    “我他么！父皇你也太偏心了！外面都说除了太子之外最得宠的就是我了，可现在和李宽比起来，我算个屁啊！”
    “这里又是我母后的宫殿，怎么我刚坐一会儿就要打发我走！”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受伤的是我！”
    但李泰的心声没人能知道，虽然心里气愤，但他还是十分无奈的离开了。
    看到李泰失落的背影，李宽有些同情他。
    【李二你怎么给人当爹的啊，多好的一个小胖子啊，都快被逼出心理阴影了。】
    【政务繁忙没时间陪孩子就罢了，现在人家难得来看望一次自己的母后，竟然还被你赶走了。】
    【怪不得三哥越来越胖，肯定是把悲愤化为食物，发泄心里的不满。】
    【真是够难为他的，李承乾以后是真谋反，而李泰只不过是为了自保，最后却落得个不许再进京。】
    【其实以小胖子的性格和才华，没人逼他的话，他怎会涉嫌谋嫡呢。】
    【说到底，都是李二这个老色批的错，从来都不知道关心一下自己的孩子。】
    “咳咳。”
    李世民心底一惊，回想起自己刚才的行为，确实是有些做得不对了。
    可现在李泰都已经走远了，就算李世民有心叫他回来，那也是没办法了。
    ‘话糙理不糙，宽儿说得没错，日后我确实得多关心一下他们兄弟几个。’
    李世民在心里这么想着，看向李宽的眼神里又多了一份赞赏。
    【李二盯着我干嘛啊，难道也想把我赶出去？】
    【我就知道会这样，这大白天的就忍不住来找皇后了，老色批没错了！】
    【切，我还不想待在这呢，有这时间去陪我母妃不香么。】
    这么想着，李宽刚要开口说告退。
    可李宽还没说出口，却听到李世民说道：“宽儿，你别走，朕要问你些事。”
    李世民之所以匆忙赶来，为的就是想问李宽可有办法应对今夏要降临的暴雨。
    这消息是他在李宽心声听到的，所以自然要在李宽心声中找答案。
    至于为何要把李泰打发出去，那是因为此事事关重大。
    这些事让长孙皇后知晓也没关系，可若是被李泰知道了，被他说出去麻烦了。
    李宽闻言有些惊讶，刚才皇后叫他来是为了书的事，可李世民这时为何让他留下来，他就有些想不通了。
    虽然扫盲和普法这两件事固然重要，可长孙无忌和孔颖达等人都没法在一天内把之前的工作给做完。
    所以李二现在让自己留下来，一定不是想说这两件事。
    果不其然，李世民又说道：“宽儿，昨日你手下去了泾水，不知他们是否有把泾水情况汇报给你啊？”
    “啥？”
    【莫非说关中地区的河道淤积情况，李二已经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呗，那干嘛要问我啊。】
    【这水利工程的事我可是什么都不了解啊！】
    【可如果他想兴修水利的话，那我倒是能把水泥工坊的水泥卖给他。】
    【毕竟用水泥能直接省去许多开采石料的时间，同时成本也降低了。】
    虽然能把水泥卖给李世民，可李宽并不打算要管这件事。
    “没有啊，手下就带了鱼回来而已，并没有汇报什么。”
    “而且那条鱼，我们昨日不是吃掉了么。”
    说着，李宽还对李世民眨巴了几下眼睛，示意他别把吃的是什么鱼说出来。
    看到李宽这模样，李世民一时间觉得又气又好笑。
    他笑的是，虽然他不知道李宽所说的水泥工坊是何物，可李宽已经开始行动起来了。
    而气的是，其实李宽什么都懂，可为何总是装出不懂的样子，这性子也太懒惰了些。
    对于这点，一点都都不像他。
    但是能从李宽的心声里知道这些消息还是挺好的，随即李世民又继续说道：“那你的手下也太不称职了！竟然没把河道淤积的事汇报给你！”
    “什么？关内河道淤积了？很严重么？”
    不愧是贤德皇后，长孙皇后听到李世民这么说，立马关切说道。
    李世民也是带着欣赏的神色看了长孙皇后一眼。
    ‘还是朕的观音婢懂事，能和朕心领意会，知道朕需要一个搭话的。’
    这些时日，李世民已经把李宽的性格摸得透透的了。
    每次只要问出这些事，李宽是绝对不会听话照做回答他的。
    可要是自己和皇后谈论此事，那李宽就会在心里开始想。
    所以只要李宽心里有想法，那他李世民就有了解决问题的办法。

 第87章 老色批的本性藏不住了

    李世民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说道：“方才朕召集了屈突通、宇文歆和赵文恪三人来商量此事，可三位老臣却是觉得，重修河道、加固河堤、修缮关中水路最少也得需要一年的的时间才能完成！”
    “什么？需要一年的时间？可这样的话，今夏关中暴雨，岂不是就要面临内涝了！”
    长孙皇后的分析能力极快，立马就发现了其中的问题所在。
    李世民颔首道：“没错，正如皇后你所说这般。”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能加快速度么？现在还有两三个月就要入夏了。”
    长孙皇后一脸担心说道。
    而李世民也是颇为无奈的摇摇头，这次他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而后，他还把三位老臣所说的两点难处也说了出来。
    说完后，李世民停顿了会儿又继续道：“就算工部和都水监现在就开始工程，可后勤保障工作运转也得需要不少的时间啊。”
    对于这三个难题，长孙皇后也是无计可施。
    但李世民说出这些问题，可不是让长孙皇后替他想办法的，而是在等李宽的心里想法。
    【我就知道，李二肯定解决不了这些问题的。】
    【幸好我早让他们开始准备了。】
    【刘基那边已经准备好了治水的钱粮，就等着下令开工就行了。】
    【至于人力不足，待裴矩的商队回京后，这个问题就能解决了。】
    【上次我还交代了他多买点奴隶和犍牛回来，想必这次他或许能带回来两千人和四五千犍牛。】
    【我大唐的百姓们需要体恤，可这些奴隶就不需要了。】
    【到时拼命使唤就是，这样就能解决人力不足的问题了。】
    【而且还带回了犍牛，那人力这件事也算是彻底解决了。】
    【至于开采石料，如今都有水泥工坊了，哪用得着这么多石料啊，这事简单。】
    【这些事老子都帮你安排妥当了，就相当于把饭都给你做好了。】
    【只需要李二下令治理关内水利就行了，要是连下令都做不到就过分了啊。】
    【难不成还想让老子给你喂饭？】
    听到李宽最后这几句心声，差点没把李世民给气吐血。
    他现在真的很想给这臭小子一脚。
    ‘哼，老子是残废了么，不会自己吃饭。’
    听到李宽总是自称老子，李世民在心里也开始自称老子了。
    这话说起来可比说朕要得劲多了。
    李世民平复一下情绪后，心里也是一惊。
    他万万没想到李宽竟然在暗中已经安排好了这些事情，而且确实只需要自己下令，治水此事就能完成了。
    特别是他听到户部早已准备好钱粮时，更是心里一阵自得。
    ‘幸好把户部交到了他手上，否则的话，他肯定不会轻易帮自己的。’
    ‘说起来，工部尚书屈突通年纪也大了，不如也把工部交到宽儿手里，我瞧着，他和那几个老家伙相处得还挺融洽啊。’
    ‘上次裴矩不是还火冒三丈的要去大闹楚王府么，到最后也不知宽儿使了什么招把裴矩安抚好了，并且还让裴矩去了突厥！’
    想到这些，李世民看向李宽是眼神不禁变得炽热了起来。
    【我特么的，怎么又是这种眼神！】
    【每次李二用这种眼神看我都不会有好事发生啊。】
    【第一次他用这种眼神看我时，我就被封为了户部尚书。】
    【然后第二次这么看我，我又被封为了神策将军！】
    【这次又是这样，而且皇后还在呢，他该不会是要……】
    这次的想法有些可怕，李宽都不敢再想下去了。
    而李宽最后的心声李世民没听到，却让他不由得想起了上次喝咖啡的苦，想起了李宽若无其事喝下去的表情。
    顿时，李世民有些于心不忍，最后还是没说出来。
    随即又想到事情已经有办法解决了，李世民便一挥手道：“宽儿，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回去！”
    “是，父皇！”
    李宽如释重负，立马就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在李宽跑出去时，他的心声又在李世民耳边响起。
    【哼，我就知道。】
    【李二刚才都是装的，这下老色批的本性藏不住了。】
    【李二刚才就应该把我和李泰一起打发走才对嘛。】
    李世民听到这些，一头黑线。
    ‘这个臭小子，有种你别跑啊，你看我封不封一个工部尚书给你。’
    李宽也懒得搭理他离开皇后寝宫后会发生什么少儿不宜，他现在只想快点离开皇宫，去到神策府，把获得的两座工坊给建设起来。
    神策府中的占地面积很大，可李宽安置下三座工坊后，就显得有些挤了。
    在神策府后院，李宽安置了一块实验田，把签到获得的种子都种在这块田里。
    有些在楚王府后院的许多植物，都被移植到了神策府后院里。
    至于楚王府空出来的地，李宽早已有了别的安排。
    把两座工坊建设完后，李宽就把工坊运营的事都交到了刘基手上。
    而李宽一向觉得能者多劳，有现成的帮手，他当然要用到极致了。
    并且想到孔颖达和皇后以后都会需要这两座工坊，所以早些交给刘基也避免以后会遇到麻烦事。
    “说起来也该给刘基个官位了，不然到时候接洽时会遇到不少的麻烦。”
    虽然李宽很放心刘基的办事能力，可在官府中，总会有些狗眼看人低的人。
    若是刘基一直都是个白丁，那肯定会给人从中作梗的机会的。
    这么想着，李宽立马就把刘基任命为神策府长史，让刘基来自己发公文通报礼部。
    决定好这件事后，李宽就欢天喜地的回了他的楚王府。
    最近这些时间，他签到了获得了不少书。
    李宽就想着要挑出一些经典名着，加以改编印刷后，再拿一些出去贩卖。
    这书籍可是暴利，虽然李宽懒惰，可能轻松挣到的钱，他怎么会嫌钱多呢。
    可就在李宽刚回到楚王府时，却看到李长乐哭唧唧的来了。
    “她怎么哭了？”
    李宽看向李长乐一旁的长孙思怡问道。
    长孙思怡帮着李长乐擦眼泪，开口说道：“因为高阳啊，两人又吵架了！”

 第88章 大唐版的热巴

    “高阳？怎么回事？慢慢说。”
    李宽闻言不由得蹙眉，让两人先坐下，再慢慢说来。
    李世民不止是儿子多，女儿也是好几个。
    在众多女儿中，高阳就是另外一位十分得宠的公主。
    也正因如此，两个小女孩喜欢在各方面争个高低。
    但凡是两人出现的地方，就会吵起来，这些都是常有的事。
    刚才长孙皇后生辰宴大办的消息也传到了崇文馆中。
    两个小姑娘就是因为要给长孙皇后送礼的事吵了起来。
    拌嘴了一阵后，李长乐输给了高阳。
    这要是输在其他地方，李长乐还不会这么难受。
    可长孙皇后是她的亲生母亲，在母亲的生辰上输给高阳，这让李长乐非常难受。
    在高阳得意的离开后，李长乐就忍不住哭了。
    长孙思怡也是无可奈何，只好带着李长乐来到了楚王府找李宽。
    “宽、宽哥，这次你得帮帮我啊！”
    此刻的李长乐一边抽泣一边说道。
    对于傲慢的高阳，其实李宽也是有些看不惯的，眼下李长乐来求助他，他当然是不会拒绝了。
    “好了小荔枝，不哭了啊，宽哥帮你，肯定能让你拿出比她更好的礼物！”
    李宽手里可是有着不少的好东西，香水、保养品和美妆样样都有。
    随手拿出一件都是能惊艳所有人的神器。
    听到李宽这么说，李长乐哭着哭着笑了，直接抱住李宽说道：“我就知道，宽哥最疼我了。”
    安抚好李长乐后，李宽看向长孙思怡说道：“思怡表妹，这次谢谢你了！”
    听到李宽道谢，长孙思怡脸颊微红，说道：“楚王殿下无须客气，这都是我应该的，小荔枝是我的好姐妹嘛。”
    “那这次皇后的生辰宴，思怡表妹也是要送礼物的？”
    李宽有些好奇问道。
    其实对于宫里的的规矩，李宽还真不是很了解。
    “到时候思怡是与母亲一起去的，送不送都没事。”
    长孙思怡怯怯说道。
    对于长孙思怡来说，其实她根本就不用为送而什么发愁。
    送礼就是个意思而已。
    一来是她还小，其次还有长孙夫人代表长孙府，所以没人会在乎她送不送。
    却没想到李宽说道：“不如思怡表妹你的礼物也交给我，就当是你帮助好姐妹的谢礼了！”
    “这不太好，太麻烦楚王殿下了！”
    李宽这话让本来就脸皮薄的长孙思怡脸色更加羞红了。
    “没事，一点都不麻烦！”
    在刚才那一刻，李宽心里就想到了办法。
    而小女孩的心情比翻书还快，说变就变了。
    李宽说了几句后，李长乐就把刚才的不开心给抛到脑后了，开始和长孙思怡在王府里嬉闹了起来。
    可就在这时，楚王府又来访客了。
    来者正是许久未见的孙思邈和霓裳大家。
    本来李宽不想见这两人的，可李长乐听到时霓裳大家来了，顿时就高兴得跳了起来。
    “宽哥，你快让他们进来啊！”
    李长乐也是学舞、学乐器的，从小她就听到过关于霓裳大家的传说。
    虽然霓裳大家就在京城里，可因为身份的原因，李长青一直都没有见过她。
    并且有一次李长乐还偷溜去到了永乐坊外面，可最后还是被身边的宦官和宫女给带回了宫里去。
    所以，李长乐一直没能见到霓裳大家，心里很是遗憾。
    可她实在是没料到，这次来到楚王府，竟然能在这看到霓裳大家。
    最为让她兴奋的是，霓裳大家竟然是来拜会李宽的。
    若是他们关系很好的话，那岂不是就说明，以后就能经常能见到了？
    在李长乐的催促下，孙思邈和霓裳大家很快就出现在了她面前。
    看到霓裳大家，李长乐高兴的冲了上去：“霓裳大家你好，本宫是长了公主李长乐。”
    而霓裳大家也没料到长乐公主也会在这。
    看到面前俏丽的小公主，霓裳大家也是笑道：“霓裳见过长乐公主，见过楚王殿下。”
    而孙思邈也是走上前道：“孙思邈见过长乐公主，见过楚王殿下。”
    李宽见此摆摆手道：“老神医无须多礼，来到我这里就不用这么客气！”
    而后，李宽也是悄咪咪的打量起了霓裳大家。
    这还是李宽头一次见到这个名声大噪的大唐女人。
    虽然她被称为大家，可霓裳她今年也才只是二十出头而已。
    看到霓裳大家的模样，李宽不由得想起了现代里的一个明星。
    【这简直就是大唐版的迪丽热巴啊，怪不得会被如此若人追捧！】
    【害，为什么我现在才八岁呢！不然的话！】
    顿时，李宽有些抱怨道。
    对于穿越过来的其他事情李宽都还挺满意的，唯一不满意的就是他竟然穿到了一个小孩身上。
    他怎么能不着急啊！
    但李宽还是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
    【她现在才二十岁，而我八岁，再过十年她也才三十岁这样。】
    【熟透了的桃子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啊。】
    【而且青涩也有青涩的味道，思怡小表妹也不差啊。】
    这么想着，李宽又悄悄的看了一眼和李长乐同样兴奋的长孙思怡。
    然而就在这时，孙思邈也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楚王殿下，此次我等是为了御史中丞明大人而来的。”
    此话一出，李宽有些不解：“我舅舅？我舅舅怎么了？”
    “老夫我希望楚王能好好劝劝明大人，让他别整日都跑乐坊里来了。”
    孙思邈一脸无奈的说道。
    本来明宏宗在乐坊的名声还挺好的，和那些出名的乐师关系也不错。
    起初，孙思邈还觉得他和霓裳大家挺合适的。
    才子配佳人，郎才女貌。
    就以明宏宗如今的身份地位，霓裳也能有个很好的归宿。
    而明宏宗见到霓裳后，他的表现也挺好，没多久都能抱得美人归了。
    可最近却是发生了变化。
    明宏宗面前出现了一个情敌，右武卫将军刘德裕。
    不管是身份还是地位，刘德裕都不比明宏宗差。
    并且刘德裕比明宏宗直接多了，丝毫不含蓄。
    在连续三天的攻势下，半个长安都知晓了刘德裕在追求霓裳大家。
    虽然霓裳大家明确的拒绝了刘德裕，可刘德裕还是没就此放弃。
    并且含蓄的明宏宗也是站出身来。

 第89章 彭几

    得到了霓裳大家的默认，明宏宗直接压了刘德裕一头。
    可从那开始，明宏宗也惹上了许多的麻烦。
    每次明宏宗刚进到乐坊，立马就会有人来找他的麻烦。
    虽然那些人不能把明宏宗怎么样，可却是让长安乐坊不得安宁。
    而霓裳大家也找明宏宗谈过此事，可这次明宏宗却是十分固执，如何都不肯相让。
    所以事情就发展到了今天这种地步，这让孙思邈是头疼不已。
    之后还是宫九给孙思邈想的办法，虽然楚王年幼，可一看就知道不简单，可能会去相劝一下自己的舅舅呢。
    一想到李宽，孙思邈也觉得楚王不简单，所以就让霓裳大家来试试看。
    而霓裳大家本来就不抱有什么希望的，因为哪里有侄子管舅舅的道理啊。
    可还是顶不住孙思邈的苦口婆心，并且上次送册封情还没还，所以霓裳大家还是来了。
    李宽听完这番话后，立马把雨化田叫了过来：“此事你去办，若是我舅舅他答应，那你就打断他的腿！”
    “可要是他明面上答应，私下偷偷去，那你就把他另一条腿也给打折了！”
    话音落下，雨化田就领命离开了。
    听到李宽说的话，孙思邈和霓裳大家直接傻眼了。
    “楚、楚王殿下，你不是在说笑？”
    孙思邈十分尴尬的说道。
    因为他觉得，李宽这是在搪塞他。
    先不说两人是亲戚关系，这明宏宗可是个御史中丞，李宽这做法也太荒谬了。
    随便命令一个宦官去打断他的腿，这着实是让人有些难以相信。
    却没想到李宽颔首说道：“那是自然，本王很少说笑的。”
    而李宽的不苟言笑却是逗笑了霓裳大家。
    刚才李宽张口闭口就是要打断明宏宗腿时，霓裳还以为李宽在敷衍她。
    虽然霓裳本来就没抱有太大的希望，可李宽敷衍得让她有些不能忍。
    虽然经历这么多事后，霓裳还是没看上明宏宗，可她和明宏宗也算是朋友了。
    她会如此着急，就是真的在为他这个朋友着想。
    可现在看到李宽这幅模样，霓裳大家忽然想通了。
    自己该做的都做了，若明宏宗还是不领情，那真要见他一次打一次么？
    “罢了，事已至此，随他去，我不过是个伶官，瞎操什么心呢。”
    这么想着，霓裳大家却是觉得，是李宽把自己点醒了。
    “霓裳谢过楚王指点，过几日就是皇后寿宴了，霓裳要进宫献艺，还需要多加练习，就先不打扰楚王殿下了！”
    说完，霓裳大家正要告辞离开。
    【我啥也没说啊，怎么就指点她了。】
    【这就走了？这美女还挺有脾气啊。】
    【来请我帮忙，连句道谢都没有，早知道就不这么快出手了。】
    看到霓裳大家刚来就要走，李宽也没觉得有什么，正要起身去送客。
    哪曾想李长乐竟然跑上前去，扯了扯霓裳大家的衣袖说道：“霓裳大家，既然都来了，你也别急着走嘛，先坐下喝口茶，方才听你说，你要在我母后的生辰宴上表演是么？”
    和李宽不一样，李长乐不舍得放霓裳大家走。
    难得能在楚王府见到自己的崇拜已久的偶像，她想和偶像待久一些。
    而霓裳大家平时面对的都是些风流之人，从未接触过如此乖巧的小女孩，听到李长乐这么说，立马就答应了她，坐了下去。
    “是啊，其实我此次进京是来入宫表演的，之所以从未对外说，这是因为陛下想要给皇后一个惊喜。”
    “不过，今日陛下派人来告知我参加宴会的规模，这次宴会曹家也会来。”
    这曹氏一家世代都为宫廷乐工，最拿手的乐器正是琵琶。
    也正因如此，霓裳最近倍感压力。
    听到霓裳大家这话，李宽也是恍然大悟。
    【怪不得李二之前这么神秘，让我亲自去传旨，册封霓裳大家。】
    【没想到李二这老色批对付女人还真是花样百出啊。】
    【要是他对我母妃也有这番心思就好了！】
    李宽想到的这些，孙思邈自然也能想到。
    今天又一次和李宽接触，孙思邈更加确信李宽没这么简单了。
    对于明宏宗这件事，不论孙思邈怎么好说歹说，霓裳大家还是深陷其中，就连在排演时都是有些心不在焉。
    却不料，李宽的几句玩笑话居然开导了霓裳大家。
    为了能和李宽打好关系，孙思邈说道：“霓裳，近日排演你不总说有些问题不明白么。”
    “老夫记得，上次楚王说他府上有不逊色于你的伶人存在，不知楚王可否让他出来，我们一同探讨如何？”
    此言一出，霓裳和李宽都怔了一瞬。
    霓裳大家诧异的是，孙思邈今日的行为也太过于主动了。
    若不是她知晓孙思邈和李宽在暗中没有任何的交易，不然她都会以为孙思邈是不是收了李宽的好处了。
    而李宽则是惊讶这老家伙的脸皮也太厚了。
    【这老头怎么说话都不知道害臊的！】
    【上次我只是随便说说，你倒是还给我来劲了。】
    【要不是老子我从来不说假话，那场面岂不是要被你整尴尬了！】
    【人家霓裳都准备走出去了，又被迫留了下来。】
    【刚才一说到我舅舅我就觉得奇怪了，干脆你当月老帮人牵线得了，还当什么老神医啊。】
    就在李宽在心里吐槽时，李长乐却是十分欣喜。
    “孙神医说的没错，王府中确实是有一位高手，正好能与你们一同探讨！”
    说着，李长乐就扭头对小蛮说道：“小蛮姐姐，麻烦你去请彭大师过来！”
    言罢，李长乐又满脸期待的看向了李宽。
    对于这个妹妹，李宽一向都是宠着的。
    李宽见此也只好对小蛮点点头。
    没多久，小蛮就把彭几带来了。
    “这位正是我府中的伶人，彭几彭大师！”
    李宽开口向众人介绍道。
    看到彭几的出现，孙思邈和霓裳大家顿时就察觉到彭几十分不凡。
    虽然彭几的穿着看着松垮懒散，一副落拓不羁的模样。
    可细细一看，彭几身上的气质却是透露出了一股洒脱劲，并且彭几一身倜傥的姿态，在方才走过来时的脚步声，也透露着一股韵味。

 第90章 上钩了吧

    还没等李宽出声，李长乐就说道：“彭大师，霓裳大家难得来一次府上，等会儿她要献艺一段，你可得瞧好了啊，结束后我们帮她想想办法，该如何改进！”
    彭几：“没问题！”
    此话一出，霓裳有些忍俊不禁。
    这不是赶着鸭子上架么。
    她颇为无奈的瞥了孙思邈一眼，都怪这老头子乱说话。
    虽然这次的表演来得有些错不及防，但是霓裳还是能应对的。
    “此次进宫表演我准备的是琵琶舞曲，可舞尚未编排完成，所以我就先演奏琵琶曲！”
    “楚王，你府上有琵琶么？”
    “有啊，怎么会没有呢！”
    李宽还没来得及说话，李长乐又抢先说道。
    也不等李宽的吩咐，就跑进房间里拿出了一把琵琶。
    “琵琶”这两个字中的“珏”意思为“二玉碰撞，发出悦耳碰撞声”，意思就是以一种以弹碰琴弦的方式发声的乐器。
    这琵琶是华夏的传统乐器之一，在秦朝时期就出现在了各类典籍中。
    从北齐到唐代，是琵琶发展史的第一个鼎盛时期，在隋唐九、十部乐中，琵琶就成为了主要乐器，对盛唐歌舞艺术的发展起了重要的作用。
    在敦煌壁画和云冈石刻中，还是能见到它当时在乐队中的地位。
    如今更是上至宫廷乐队，下至民间演艺，琵琶都是必不可少的。
    琵琶可是当时十分流行的乐器，并且在乐队中还是领奏地位。
    身为一国公主，李长乐的声乐课中，自然也是有琵琶的课程。
    声乐的技艺除去天赋外，大部分还是在于练习上。
    当时发现了彭几的才华后，他就成为了李长乐的其中一个老师。
    而李长乐不仅要在宫里学习，还要来到楚王府中学习。
    也正因如此，李长乐没多久就拿来了自己平日里练习的那把琵琶。
    拿着琵琶，霓裳大家顿时就察觉到了这琵琶不俗。
    这时霓裳手里抱着的琵琶是系统出品的。
    系统出品的怎么会差。
    让彭几都爱不忍释的琵琶，霓裳又怎会不喜欢呢。
    就只是轻轻拨动了几下，霓裳就忍不住惊叹道。
    “此琴甚好啊！”
    琴的质量好不说，就连琴弦的调制也十分绝。
    看到李长乐拿出的琵琶这般有水准，霓裳心里也是震惊不已。
    对于彭几，霓裳也是不由得高看了一眼。
    先不说他音乐上的才华，就这调琴的水平，彭几当得起这一声大家。
    琵琶在手，霓裳就等不及要开始演奏了。
    她要演奏的曲目便是着名名曲阳春白雪。
    此曲相传是春秋时期晋国的师旷或齐国的刘涓子所作，表达的是冬去春来，万物复苏，万物百花争艳的初春美景。
    这首曲子旋律清晰流畅，节奏轻盈明快。
    这本来是一首古琴的曲子，可在霓裳的弹奏下，却是比原先古琴弹奏又多了一丝生动。
    “妙啊！有幸能听到霓裳大家的演奏，着实是人生一大乐事！”
    一曲落下，李宽最先拍手称快道。
    自从来到大唐后，虽然府里有彭几这个音乐大家，可李宽还是第一次能从头到尾的欣赏完这个时代的音乐。
    激动之余，李宽也是忍不住作诗道。
    面对众人的称赞霓裳早就习惯了，可当她听到李宽这两句诗时，还是不由得怔住了。
    李宽所说的这两句诗简直太形象了。
    那句嘈嘈急雨和切切私语的比喻更是让琴声有了升华。
    “和霓裳的琴艺相比，楚王的文采更是让人为之钦佩啊！”
    霓裳又是不禁发出赞许道。
    “不知楚王能不能把方才那两句诗赠与霓裳？”
    霓裳十分喜欢这两句诗，所以迟疑了一会儿，便开口问道。
    而对于霓裳的相求，众人见此也不觉得惊讶。
    因为大唐如今的状况正是如此，对于文采高深之人，不管在何处都会受到关注。
    听到美女这个要求，李宽自然不会拒绝，随即就走到桌边，挥笔洒墨的写了出来。
    李宽的书法也是来自系统的，毫不逊色于那些当世名家。
    “真是好诗好字啊！”
    看到李宽写的字，孙思邈也是不由得惊叹道。
    他简直想不到，今日来此竟会有这么大的发现，不管是李宽的诗句还是书法，都令他十分惊叹。
    “不知楚王对于方才弹奏的曲子，可有何指教！”
    本来霓裳大家是想问彭几的，可看到李宽展现出他的才华后，霓裳大家更是对李宽的意见有些许期待。
    此话一出，李宽也是后知后觉的开始回味着。
    随即，霓裳却是看到李宽皱了皱眉。
    “怎么了？可有何不好？”
    霓裳大家时刻都在注意着李宽的表情变化。
    要是这时李世民也在的话，他就能听到李宽心里的吐槽了。
    【刚才看她弹奏琵琶的样子可真是太美了啊！】
    【光顾着看人了，这让我怎么评论出好与不好啊！】
    【但我若是只知道称赞，那岂不是显得我很low么。】
    【可我真是没注意听曲啊，我之所以皱眉那是因为在后悔没好好听曲！】
    【害，又只好使出我的真本事了！】
    李宽的真本事便是，他作为一名心理医生，在面对病人时的表情观察以及每句直达人心的话术。
    换言之就是通过试探的方式，让你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李宽先是轻叹口气道：“霓裳大家的弹奏技巧可谓是出神入化，让本王十分惊艳啊。”
    话音落下，李宽又是满面诚恳的看着霓裳大家。
    不出所料，看到李宽诚挚的眼神后，霓裳大家不由得陷入了深思。
    “楚王这话到底是何意？”
    “他方才皱眉头定然是听出了其中的瑕疵，可他为何不说出来反而还夸我技巧精湛呢。”
    “莫非，他看出问题后，是不想当面说出让我难堪？”
    “可他说我技巧好，那岂不是再说其他地方不好了？”
    “其他的地方，演奏的好坏，除了演奏人的功力外，那最为重要的就是曲目了。”
    思及此，霓裳眸光闪烁，恍然大悟。
    “楚王果然见识广博，仅听了一次就听出了编曲中的问题。”
    “没错，这阳春白雪正是我根据古曲进行改编的。”
    【嘿嘿，上钩了。】
    【是你自己说编曲有问题的，不是我说的哦。】
    【那我再说几句，剩下的就交给彭几，我瞧他也是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

 第92章 楚王文采很好！

    “彭大师，这首曲子实在是太惊人了，我也要学这首曲子！”
    最先反应过来的李长乐，马上嚷嚷说道。
    她本来就在跟着彭几学习，所以多学一个也不成问题。
    彭几闻言点点头，他知道李宽十分宠爱这个妹妹，所以自然会顺着她来。
    但以李长乐的实力，想要彻底学会《十面埋伏》，没有个几年的时间是不行的。
    “彭大师技艺精湛，此曲又包罗万有扣人心弦，霓裳实在是有幸能听到此曲啊！”
    霓裳说着，立马就起身对彭几行了一礼。
    却没想到彭几快速拦住她：“霓裳大家万万不可，此曲并非我所创，是王爷给我的，你这礼我实在是担待不起！”
    听到彭几这话，霓裳又是看向了李宽。
    李宽见此又是连连摆手道：“此曲描写的都是垓下之围，是汉代古曲，这也是本王在偶然间得到的。”
    “本王也不会弹，若不是彭大师弹奏，只怕你等也是听不到。”
    而后，李宽拿出了手里的小册子说道：“霓裳大家，这是本王方才在书房找到的古曲，我感觉此次的宫廷表演，你能试一试这个。”
    接下李宽手里的册子，霓裳大家也是激动无比。
    倘若彭几刚才没有弹奏《十面埋伏》，那她就不会对李宽所说的古曲有所期待。
    可眼下的情况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既然李宽说会有帮助，那她定然得重视。
    “楚王殿下，不知霓裳可否能现在就试试？”
    一想到刚才那首古曲的震撼，霓裳已经等不及想弹了。
    李宽颔首道：“当然可以了，能欣赏霓裳大家的演奏，是我等的荣幸才是。”
    “对不对，小荔枝？”
    “没错，是我等的荣幸呢。”
    李长乐学着大人的样子，表现出了一副很欣赏的模样。
    李长乐正经的样子把霓裳逗笑了，把她刚才的慌张和沮丧忘得一干二净。
    霓裳抱着琵琶，看着手里的书。
    曲子好坏暂且不谈，这首曲子很适合在宫里演奏。
    然后霓裳开始弹奏。
    虽然最初的动作还很生硬，但也表现出了这首曲子的精彩之处。
    “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看到这情景，李宽又兴起了诗兴。
    “楚王文采很好！”
    这次，赞扬李宽的是孙思邈。
    孙神医年纪很大了，见到的人中，像李宽这样随口作诗就是佳句的很少。
    【你这个老头就是喜欢拍马屁。】
    【作为医生，不去研究治病救人，整天流连于乐坊之中，拍马屁的本事倒是很高啊。】
    药王孙思邈在李宽心里的形象大打折扣。
    霓裳和孙思邈在楚王府吃了晚饭后，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当然，饭前他们是为了曲谱不想走，吃过饭后他们更舍不得走了。
    楚王府的菜真好吃。
    快楚王府时，霓裳提出了一个请求。
    她想在进宫演奏前，可以到楚王府练习。
    李宽犹豫不决时，李长乐满口答应。
    霓裳来这里的话，她就能经常见到了。
    她去不了乐坊，楚王府可以随时来。
    看李长乐应下，李也答应了。
    不过是多个人吃饭，还能看美女，李宽很乐意。
    但是，李宽出乎意料的是，不止多一个人吃饭，而是多了好几个！
    李宽每天都享受着美女和丝竹之声。
    这天，李世民跟臣子们起了冲突。
    李宽一离开长孙皇后的立政殿，李世民也只停留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将屈突通、赵文恪、宇文歆再次叫到书房来。”
    然而李世民又摇头说：“还是不要了，叫上三位宰相到勤政殿！”
    之前李世民说不过屈突通，现在李世民要找回面子。
    为此，他还叫来了几个观众。
    要不是这件事很急，李世民还想等明天朝会上再说。
    因为早上被来过，三位宰相还在宫里。
    之前出了李世民的书房，他们三就一直在讨论着。
    “蒋国公，解决关中河道的事真的刻不容缓啊！”
    宇文歆对着屈突通道。
    蒋国公就是屈突通。
    “唉！”
    屈突通叹着气，“我也知道事情紧急，只是刚解决完河北省的大旱，被派出去的人还没回来，我也没办法啊，现在是暴雨多发季节，很难再空出人手。”
    屈突通一说完，身边的赵文恪说：“我们还有一个办法！”
    听了这话，两人急忙看着赵文恪。
    “左右武卫大军现在有五万人，要是陛下能拨两万人给我们，就可以了！”
    但是，听到这，屈突通脸色一暗。
    他很清楚左右武卫大军的情况。
    他们需要时刻保卫京畿道，一万人都抽不出来。
    听了屈突通的解释，三人又一起叹气。
    这时，李世民又要召见他们。
    “今天是怎么了，陛下竟然又召见我们！”
    “什么地方又出问题了？”
    当他们三人不解的来到勤政殿，长孙无忌也在里面。
    六人齐齐站好，李世民说道：“这次请诸爱卿前来，还是因为关中水利之事。”
    “朕仔细考虑了，这件事要马上办好！”
    听了这话，屈突通心里也热乎乎的，但还是面露难色的向前一步。
    “陛下，这件事老臣之前说了，很难办啊。”
    但是，这次李世民没有动摇，“是很难，但是有什么事情是容易的呢。”
    “诸爱卿是和大唐的功臣，你们说这事真的解决不了吗？”
    李世民一说这话，赵文恪也激动万分，说：“回陛下，办法有是有，只要陛下派出左右武卫大军……”
    “陛下，不行！”
    屈突通打断了他的话。
    “怎么不行？”
    李世民也清楚了赵文恪的意图。
    “陛下，这真的不行！”
    屈突通道：“虽然我们现在是跟突厥和平共处，但是他们在我大唐的安插了很多眼线，如果我们调走大军，突厥袭来，我们就没时间召回大军了。”
    杜如晦认同屈突通的话。
    不过李世民也没有动用两只大军的意思，这个办法就用不了了。
    “那么有没有其它办法？”
    众人再次进行了思考。
    过了半晌，大家摇头叹息。
    但是，就在这时，长孙无忌开口说道：“陛下是有良策了吗？”
    听了这话，李世民笑了，他就等着这句话呢！
    这下他就他可以顺着说出在李宽得来的高招了。
    李世民说道：“你们有想过使用奴隶吗？”
    “大唐早就没有奴隶了啊！”
    屈突通不解道。
    他们三人一直在忙碌着工作，但没有注意到近来长安城的变化。
    但还是有人注意到了。

 第93章 驯服犍牛之法

    房玄龄很快就反应过来：“不知陛下说的可是，近日从突厥带回来的那些奴隶？”
    李世民颔首道：“没错，自从与突厥通商以来，长安内就出现了许多突厥的奴隶。”
    “并且过段时间，还有一批奴隶要运到长安。”
    “我们是否能使用到这些奴隶呢？”
    “而且朕还听闻，商队还从突厥带回了犍牛，我们也可以使用犍牛来疏导河渠不是吗？”
    此话一出，众人瞬间茅塞顿开。
    长孙无忌立马接话道。
    “陛下所言极是，陛下真是英明啊！”
    “臣听说那些奴隶个个都是身强力壮的，可却因不通汉语，几乎无人问津，想必售价也不高。”
    “就如陛下所说，可以让那些奴隶来兴修水利。”
    “不知三位大人你们意下如何？”
    屈突通三人闻言也是一喜，对于这个李世民的这个方法他们也很是赞同。
    屈突通高兴道：“此办法再好不过了，那些奴隶本就是化外之民，用来作苦力也十分合适。”
    “若是运用得好，一个奴隶直接顶得上使用三四个民夫！”
    “臣觉得，使用一万个奴隶就够了！”
    哪曾想说完后，赵文恪笑道：“蒋国公，方才陛下都说了还有牛呢，所以无须用到这么多人。”
    “只要再加上两千头犍牛，五千个奴隶都够用了！”
    听到赵文恪这话，一直都没怎么开口的宇文歆却是说道：“赵大人，你所言不妥。”
    “那可是草原上的犍牛，拿来吃倒是行，若是用来劳作怕是没这么容易啊。”
    宇文歆也是草原之后，比较了解这些牛的情况。
    草原的犍牛和大唐的耕牛不同。
    那些犍牛从小到大都是放养状态。
    犍牛和它的名字一样，体格矫健，这种牛群哪怕是碰到狼群，也是毫不畏惧。
    并且这些犍牛十分难以被驯服。
    就算是草原上的勇士想要驯服犍牛都十分困难，更别说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民夫和带着镣铐的奴隶了。
    也正因如此，在中原还把犍牛叫做肉牛。
    在大唐都会把耕牛记录在案，是不能私自宰杀的。
    可肉牛就不同了，因为它的价值就只是能用来吃而已。
    所以犍牛的价格才会和草原奴隶一样，售价便宜。
    想要使用这些犍牛来疏导河道，那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刚才宇文歆之所以会说不容易，是不想拂了李世民的面子。
    听到宇文歆这么说，众人也纷纷了然。
    “哎，如果能使用犍牛劳作那就好了！”
    赵文恪不由得感慨一句道。
    因为他是真的很想拥有这样一支生力军。
    这时，房玄龄也说道：“是啊！如今我大唐还有许多事未完成，这耕牛的用处确实是多啊！”
    而长孙无忌也试探性的问道：“听说此次带回来的犍牛可不少，不如我们试试看如何？
    就算无法完全使用，可在一些特殊的地方能使用也说不定呢？”
    长孙无忌刚说完这话，立马就被驳回了。
    宇文歆说道：“这些犍牛是真的无法驱使，因为它们都太癫狂了。”
    “当初我族兄宇文恺就尝试过，可却发现犍牛的破坏力实在是可怕，难以驯服为我们所用。”
    大唐的耕牛，都是在小牛出生后，就给它们驯化工作了。
    小牛跟着老牛学习数年时间，待到小牛长大后，就能耕地了。
    并且小牛从小就在农夫家中长大，性格十分温顺，根本就不会像草原上的犍牛一般狂躁。
    而犍牛在草原上都是野性十足，就算是圈养，也还是十分暴躁，压根就驯服不了。
    听到大臣们的探讨声，李世民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使用犍牛是宽儿心里想出来的，宽儿的想法向来可靠，想必他定有驯服犍牛的办法。’
    ‘看来朕又得去一趟楚王府了，要把驯服犍牛的办法从宽儿嘴里套出来。’
    这么想着，李世民便结束了关于的犍牛的讨论。
    “诸位爱卿，驯化犍牛的事朕会想办法的，我们还是先说说此次关中之水的其他问题。”
    李世民方才那一番话算是彻底解决了人力问题，可治水也不止是人力足够就行了。
    巩固河堤还要用到不少的石料。
    一说到这个问题，屈突通顿时又愁眉不展了。
    “陛下，这石料问题依旧还是没有办法能解决，就算人手足够，可现在才开始采石已经来不及了！”
    “干不过人力，我们或许能适当使用！”
    再次违逆了李世民的意思后，屈突通感觉有些不妥，又顺带夸了一句李世民。
    可李世民却不吃他这套。
    看到李世民冷然的神色，屈突通又说道：“陛下，臣是真的无计可施了。”
    “近日京畿地区的石料最为紧缺，前些天长安城外的几处要塞石墙还坍塌了，到现在还没修缮好呢。”
    身为工部尚书的屈突通，对于石料缺乏的问题也是心急不已。
    “什么！京畿的石料竟然匮乏到了这等地步？军事要塞可是拱卫长安的重要设施，怎可耽搁呢！”
    “若是朕今日不问此事，你是不是打算要把朕一直蒙在鼓里！”
    李世民大怒不已，他简直没料到事情严重到了这个地步。
    “陛下！是臣工部的罪过，是臣一时疏忽了！”
    屈突通有些吃力的跪下说道。
    之前他一直都专注于河北大旱这件事，确实是疏忽了准备京畿的石料。
    “方才还振振有词的说起突厥危机，若这次突厥来犯，没有这些要塞，你拿什么来抵御！”
    “到了那时，你们工部还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屈突通，你说，若是真到了那个时候，你承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对于李世民的斥责，屈突通也明白此事是自己的错，也不敢有任何的不满。
    “给朕修！朕给你三日时间，若是三日后修缮不好要塞，蒋国公你就回家带孙子去！”
    李世民冷然说道。
    本来今天李世民不过是想表现一番自己在治水反面的方案，却没料到发生了这么严重的问题。
    听到李世民这话，屈突通十分为难。
    修缮军事要塞，哪怕是在石料足够的情况下，也得要几个月的时间才能修缮完成。
    可陛下令他在三天内修好，这根本就是难如登天。
    但想到这确实是自己的过失，虽然屈突通有些不甘心，可也反驳不了一句。
    屈突通也想走了算了，毕竟年纪大了，早些回家养老也没什么不好。
    可强烈的责任感，让他做不到一走了之。
    这时的屈突通陷入了进退两难。
    万般无奈下，他只好用着求助的目光，看向了房玄龄等人。
    而房玄龄身为后辈，对于屈突通这种老臣向来都是十分敬重的。
    看到老臣求助于自己，当然不会置之不理。
    随即，房玄龄说道：“陛下，军事要塞坍塌，工部确实难辞其咎，处罚工部也是应该的。”

 第95章 成了和事老

    虽然李君羡不擅长处理政务，但以他的武力，在众武将中是名列前茅的存在。
    不然他也不会被李世民从千万武将中挑选而出，成为卫队长，成为李世民的贴身侍卫。
    可是雨化田刚才那一招，他是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虽然李君羡非常惊讶，可李君羡现在回想起自己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
    若是为了自己的事而来，李君羡这个时候可能会离开。
    可他此次是奉命来的楚王府，所以李君羡可不敢就这么走了。
    就在李君羡想再次走向李宽房间时，却被雨化田拦下：“王爷吩咐了，他不想见到你！”
    说着，雨化田身上就迸发出了一股强悍的威压，压得李君羡几乎喘不上气来。
    “雨公公，此事非同小可，必须要楚王出手才行啊！”
    随后，李君羡就把今天在宫里发生的事告诉了雨化田。
    李君羡这些话都是在他离开宫前长孙无忌交代他的。
    长孙无忌知晓这段时间李宽十分受宠，若是能让李宽出面缓解此事，那定能解决。
    虽然李君羡这番话是对雨化田说的，可在房间里的李宽都听到了。
    【这些老家伙怎么回事啊，个个都这么难搞。】
    【上次是裴矩，现在又来个屈突通，敢情我就是个和事老啊！】
    【我看这屈突通真是老糊涂了，竟然连点政治观念都没有！】
    【敢跟李二对着干，这不是在老虎背上拍苍蝇，找死么。】
    【说起来，好像这个屈突通也活不了多少年了。】
    【没记错的话，在贞观二年，拜洛州都督、左光禄大夫，卒于任上，享年七十二岁。】
    顿时，李宽全都想了起来。
    一想到此，李宽不由得轻叹口气，最终还是起身走了出去。
    “李将军，走，本王随你前去！”
    李宽始终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想到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家还在和李二为了国事争执，他怎么能安心睡好觉呢。
    听到李宽这么说，雨化田也收起了身上的气势。
    李君羡见此也不禁松了口气。
    刚才雨化田释放的威力太大了，让李君羡都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
    他也是心里一直都在想着要完成皇命和长孙无忌的嘱咐，才勉强撑到现在。
    可李君羡也十分明白，若是李宽不愿意，那他今晚还真没办法把李宽带回宫里。
    很快，李宽就来到了勤政殿，只见包括屈突通在内的君臣七人都坐了下来。
    但场面还是一度的尴尬。
    李世民和屈突通两人也是一直都在僵持着。
    刚才长孙无忌等人也试着要打破这尴尬的局面，但却被李世民和屈突通两人给拒绝了。
    他们两人谁都不肯退让半步，看到李宽的到来，场面也是顿时就爆发了。
    李世民说道：“宽儿，朕要修缮关内河道水系，户部那边需要多长时间能筹备出钱粮啊！”
    其实李世民心里早有答案，所以在问出这个问题后，他打算要扬眉吐气一番。
    【准备个鬼啊，如今的户部可是富得流油，修缮水利又不需要多少钱，就是一句话的事。】
    【不行，要是我这么说，李二肯定又要找屈突通的茬了。】
    【本来屈突通就活不了多久了，要是真被李二气出个好歹来，万一怪到我头上咋整啊。】
    【而且刚才李君羡也说了，几位宰相想让我帮着点屈突通。】
    就在李世民还没回过神来时，李宽就说道：“父皇，河北大旱刚过去没多久，因为这场大旱，户部的花销可不少啊。”
    “若是要在这时修缮关中水利，那筹备钱粮的时间怕是没这么快就能筹备好。”
    李宽没把时间说得太明确。
    因为他早有打算要修缮河道应对关中内涝了，要是他把时间说长了，那到时候会减少时间，可能就会被李世民察觉到了。
    此话一出，屈突通自得的笑了笑：“陛下，不知您可满意户部尚书这个回答？”
    听到李宽这番话，李世民心里也是恼火不已。
    ‘好你个臭小子，分明早就准备好了，却是睁眼说瞎话，就不知道帮着为父一点！’
    ‘还有这几个老家伙也是，就等着看朕出糗！’
    一想到这，李世民很是愤然的扫视了长孙无忌等人一眼。
    然而就在这时，他忽然想起了李宽刚才的心声。
    ‘什么，方才这臭小子说屈突通活不久了？但这老家伙看着不是还挺有精气神的么？’
    这么想着，李世民眼底划过一丝不忍。
    自从屈突通归顺大唐以来，一直都跟在自己身边与自己东征西讨。
    他们一同打过薛举，抵御刘武周，又齐心合力击败王世充，占领洛阳。
    最主要是，屈突通一直都是李世民最强的支持者。
    本来在攻下洛阳后，屈突通就拜陕东大行台右仆射，镇守洛阳。
    可为了表明对李世民的支持，屈突通果断的放弃了洛阳的一切，回到了长安。
    屈突通是名武将，并不熟悉工部的事务，可他为了支持李世民，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
    在玄武门之变时，屈突通也是毫不犹豫的站在了李世民身边。
    玄武门之变过去后，李世民怕洛阳会发生动乱，又是屈突通毛遂自荐，奔赴洛阳，以检校行台仆射之职镇守洛阳。
    直到李渊退位李世民登基，屈突通才再次返回长安。
    一时间，李世民忽然觉得自己这次做得有些过分了。
    要塞一事也是客观原因，身为名将，屈突通又怎会不知晓其中的道理呢。
    思及此，李世民颔首说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此事我们就从长商议，时候不早了，想必蒋国公你也累了！”
    看到李世民服软，屈突通心情顿时就好了许多。
    果然老人越老就会越像小孩子。
    这一点在屈突通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他立马笑道：“陛下，臣不累，等会儿臣还要去工部一趟，看看是否有办法能在十天内尽快修好要塞！”
    说完这话，屈突通又看向了李宽说道：“楚王，其实有件事老臣很想问问你，之前一直碍于没机会，刚好你在这，那老臣想当着陛下的面问你一句，这户部尚书你到底想不想当啊！”

 第96章 坐着都能躺枪

    “若是想当，就每日按时去上值，若是不想就直说，想必陛下会理解的，别占着位置又不干活的！”
    屈突通现在正高兴上头，看到刚才李世民服软，他就想着借此机会敲打敲打这个皇子。
    听到这话，李宽一头黑线。
    【老子才不想当这户部尚书呢，是李二非要赶鸭子上架好不好。】
    【不如我试一试？看说出后，李二会不会罢免我的官职。】
    【怎么李二一道歉，你这老头就飘了是。】
    什么！
    正在忧郁的李世民听到这一句心声，心里震惊不已。
    刚才他说三天时间都是气话，想不到李宽竟然能在一天内就完成！
    一时间，李世民那颗躁动的心又开始跃跃欲试了。
    得知水泥的效用后，李世民又有了想表现帝王之威的想法。
    他十分明白，若是出现了水泥这种神器，屈突通肯定不会再和自己赌气的。
    因为这水泥能解决工部现在面临的许多难题，到时候屈突通心里估计都要乐开花了。
    “蒋国公，若是照着老办法修缮要塞，那十天半个月的都不一定能修好。”
    “可朕知道一个办法，能在一天内修好一座要塞！”
    听到李世民这么说，屈突通以为李世民又要跟自己杠上了，顿时就板起了脸。
    “陛下，您这还没就寝呢，怎么就开始说梦话了。”
    “在一天内修好一座要塞？这绝不可能！”
    “如若陛下真能做到，那老臣自愿回家带孙子！”
    这次屈突通说得十分坚定且强势。
    因为他觉得，想在一天内修好一处要塞，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就算是神仙下凡，也不可能做得到。
    “行，那朕就跟你打赌！”
    李世民十分得意的笑道。
    这次李世民想着要震惊屈突通等人一番。
    可屈突通却没领会到李世民的得意，又说道：“若是陛下打赌输了呢？”
    李世民闻言想了片刻道：“你不是想当宰相么？若是朕输了，就给你当尚书省右仆射！”
    此话一出，坐在一旁的长孙无忌直接傻眼了！
    “你们两个打赌与我有何干系啊！怎么还扯上我了！”
    “我在这好好坐着都能躺枪啊。”
    长孙无忌表示自己很无辜，他这尚书省右仆射当得一点毛病都没有，却忽然遭到了威胁。
    而且这个赌约看起来，李世民是输定了啊。
    要是李世民真输了，那就说明自己这个尚书省右仆射也算是没得当了。
    屈突通听到这话也是怔愣了片刻，他万万没想到，幸福竟然来得这么突然。
    他自诩能文善武，戎马生涯，在一众武将中他也是一号响当当的人物。
    可他在朝政上却是没有什么大作为，一个工部尚书距离他的目标还是差得很远。
    而尚书省右仆射也正是他朝思暮想的官位。
    这也不是说屈突通官迷心窍，他这是一种想自我实现的执念。
    激动之下，屈突通忽然想到了些什么。
    屈突通转头看了一眼长孙无忌，问道：“陛下，那长孙大人……”
    李世民急着打赌，连忙说道：“此事蒋国公就不必担心了，要是朕输了，那朕就封无忌为开府仪同三司，无忌，你意下如何？”
    长孙无忌还打算要挣扎一下：“陛下，臣……”
    可他话未说完，李世民就朝他瞪了一眼，示意长孙无忌：你相信朕准没错！
    长孙无忌十分无奈，他也想相信李世民，可陛下的实力让他相信不了啊。
    “好，今日你们都在此，那就算是我和陛下赌约的见证人了。”
    “方才陛下所说的话你们都听清楚了，那就让我们拭目而待。”
    这时的屈突通心情大好，笑得都合不拢嘴了。
    而李世民这个举动，却让李宽十分不解。
    【李二这是何意？难道是想找机会架空长孙无忌么？】
    【这开府仪同三司说得好听，说到底还不是像我的神策府一样，是个空架子罢了！】
    【这李二也不傻啊，为什么要和屈突通这老头子硬钢呢？而且李二何时变得这么刚的！】
    听到李宽这几句心声，李世民更是得意了。
    ‘若是被你们预料到朕下一步该怎么走，那朕还算什么千古一帝啊！’
    定下赌约后，李世民就让众人退下回去休息，明日朝会结束后，就一起前往要塞。
    而李宽也正要跟着众人离开，可却听到李世民叫道：“宽儿！你先别走！”
    李宽闻言愣在了原地。
    【李二你想干嘛，又想问我什么问题！】
    【老子不过就是一个咸鱼皇子，老是来问我干嘛！】
    【难不成李二想问的是，今天霓裳大家的事……】
    霎时间，李宽就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
    李世民老色批的形象又在他心里浮现出。
    “咳咳！”
    听到这些心声，李世民也是不由得有些意马心猿。
    ‘哦？霓裳大家决定每日要去楚王府学习？那朕去楚王府岂不是能见到霓裳大家了？’
    李世民这么想着就立马意识到，李宽的吐槽还真是不冤啊。
    干咳了几声，李世民收回思绪问道：“宽儿，为父听说神策府内建造了一座水泥工坊……”
    此话一出，李宽忽然怔了一瞬。
    【什么情况啊，这水泥工坊才刚建没几天，怎么李二就得知了。】
    一想到这，李宽悄然的瞥了一旁的李君羡一眼。
    【这李君羡可以啊，这么快就知道了，难不成是在我神策府安插了人？】
    听到李宽心里的狐疑，李世民心里更是不禁沾沾自喜。
    就连听到李宽对他的吐槽，都觉得听顺耳了。
    为了能误导李宽的想法，李世民还故意带着欣赏的眼神看了李君羡一眼。
    这把李君羡搞得一脸懵逼。
    趁着李宽茫乎的机会，李世民又说道：“宽儿，朕知晓这水泥十分厉害，若是用了这水泥，就能在一天内修好要塞。”
    “想必，宽儿也不想父皇打赌输了！”
    “所以，宽儿，你就给父皇一些水泥，帮父皇把城外那一座要塞给修缮好！”
    李世民说的这番话，完全用的都是一副恳求的语气。
    他如今也开窍了。
    李世民很清楚，李宽他吃软不吃硬，若是逼迫他，李宽只会表里不一。
    可要是来软的，那就有希望了。

 第98章 震惊的王珪

    随即，刘基解释道：“没错，这些粉末正是水泥。”
    “这些粉末需要与水搅合在一起，再加上泥沙就能用来修缮要塞了。”
    “然后水泥和砖石接触后，就能让砖石牢固的粘在一起，变得牢不可破。”
    “水泥墙的强度也会比要塞之前的墙体牢固十几倍！”
    听到刘基这番解释，段纶等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众所周知，这军事要塞的墙体，本来就已经非常牢固了。
    这些墙采用的是黏土和大石块来巩固的，在大唐中算是最牢固的墙了。
    可现在这个刘长史竟然说用水泥修缮后，水泥的坚固程度比之前的还强十几倍！
    段纶也是见过不少大场面的人，虽然他十分震惊，可他心里还是持有一丝质疑。
    而工部那些人也是在震惊过后，脸色皆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他们感觉这个刘长史有些言过其实了。
    虽然他们心里仍然是鄙夷，可表面上却是露出了一抹看好戏的神色。
    可一旁的纪国公都没开口说话，他们这些小人物自然也是不敢说话。
    至于这水泥是不是真有刘长史说得这么神奇，等会儿他们就能得知了。
    这些人的神情刘基都看在眼里，他也没说话，等下用实际行动证明给他们看就行了。
    没多久，他们就来到了一处要塞。
    而刘基也不墨迹，直接找了个破损的地方，开始开干了。
    这次刘基带来的都是快干水泥，还没到一个时辰的时间，水泥的效果就呈现出来了。
    而众人也立马发现这水泥的粘连能力是真的强，而且水泥彻底干后也是十分坚固。
    段纶见此，顿时就激动不已。
    段纶抽出佩剑，用力的砍在了水泥墙上。
    砍了几剑后，段纶感觉自己的手都砍麻了。
    反观自己的手里的佩剑，剑刃都被砍出缺口了。
    随即段纶把佩剑丢在一边，细细查看着水泥强的情况。
    这一看，着实是把他吓了一大跳。
    这砍的如果是以前的墙，墙上早就破损了，可这水泥墙现在却是一点事都没有，光洁度更是没有任何的改变。
    看到第一次的修复效果，在修复下一处要塞时，段纶也是十分上心。
    这次，刘基在指挥他们修补时，也是放慢了速度，让段纶等人有不明白的地方就问。
    场外要塞的修缮工作正在井然有序的进行着，而朝堂上的李世民也是开始发布政令。
    李世民十分清楚自己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普法和扫盲。
    普法一事长孙无忌等人还在钻研着，可扫盲一事，孔颖达和李纲开始有些跃跃欲试了。
    特别是李纲，他明白此事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完成的，但是他想在自己的有生之年能看到效果，所以他很是急切。
    李世民对两人打了个眼色，随即孔颖达就走上前来。
    孔颖达刚担任国子监祭酒，所以此事让他来开口最为适合。
    “陛下，近日国子监钻研出了一套新的识字方法，臣希望把其在各个州府县学推广出，还望陛下能让户部吏部与臣配合！”
    此言一出，儒家一脉等人皆是点头附议。
    最近他们也是接触到了这个拼音法，对于这个新的识字方法也是十分惊叹。
    可朝堂上还是有不少人，不了解这个拼音法。
    李世民扫视着大臣们疑惑的神色，浅笑道：“孔博士刚担任祭酒，就有如此作为，着实是我大唐之幸啊！”
    “朕瞧着还有许多爱卿有些疑惑，那就让孔祭酒给众爱卿解释解释！”
    两人心领神会一搭一档的配合着，而孔颖达也早就做好了准备。
    随即，他让人搬出了一块木板，只见木板上写好了声母表和韵母表。
    最近这段时间，这些大儒们对拼音也是了解了个透彻，如今讲解起来甚至还比当时李宽和李长乐讲的还要清楚。
    并且，孔颖达也十分了解在场这些人的水平，所以讲解起来也是游刃有余。
    没多久，文武百官很快就明白了拼音法的奥妙。
    “孔祭酒的这个方法真是妙啊，我老程才听了一次，就知道怎么拼那些不会的字了！”
    “怪不得近日我家那俩小子学业进步飞快，没想到就是运用了这个新方法啊！”
    程咬金最先开口说道。
    提及程咬金的两个儿子，其实程处默和程处亮早就与他说过这个新办法了。
    可是这俩小子自己也是学得似懂非懂，讲起来容易，但是却体现不出其中的奥妙。
    其次就是程咬金有时候对于两个儿子少有耐心。
    他不过只觉得两个儿子最近学业好，都是因为崇文馆的先生比私塾的会教学而已。
    其实说来，老程现在心里还是这么想的。
    “这孔祭酒真是颖悟绝伦啊，怪不得陛下会如此敬重这些老夫子，着实是有点料啊”
    也有不少的大臣都跟程咬金的想法一样。
    但不管是何种想法，对于这个拼音法他们都十分赞成推广。
    随后，谏议大夫王珪说道：“孔祭酒，这等如此玄妙的识字方法，不知要怎么推广呢？”
    别看谏议大夫往珪如今只是个五品谏臣，可他却是十分不简单。
    王珪出身太原王氏，年少时的王珪性情淡泊，不求名利，更是不随意与人结交，深受叔父王頍的赞许。
    而如今的王珪还是太原王氏家族内的实权人物。
    本来以王珪的地位，他的官位并不仅限于此，但是王珪加入大唐后被任命为太子中舍人，之后又改任太子中允，深受隐太子李建成重视。
    之后因为李建成和李世民之间的矛盾激化而受到影响，被流放到了巂州。
    在玄武门之变后，王珪、魏征、李纲等还有其他李建成的就属，才重新得以重用。
    因为王珪和李纲相交甚好，所以王珪和孔颖达的关系也是挺好的。
    听到好友的提问，孔颖达笑道：“这拼音法应用最广泛的地方就是在幼儿的启蒙阶段，所以，国子监编撰出了三本启蒙教材，打算要用这三本启蒙教材当作日后的学童启蒙。”
    话音落下，孔颖达就让宦官把早已准备好的三本启蒙教材，交给了李世民，和一众大臣。
    这三本书正是李宽给他的《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的注音版。
    而李世民之前就看过了，所以也就随意翻阅几下，而后就关注着一众大臣的反应。
    却见王珪看到《三字经》时，脸上的震惊之色难掩，每翻一页都十分惊诧。

 第99章 姓氏排名

    而王珪是看过《千字文》的，这本是他的启蒙书。
    所以王珪就只看了两眼，直接就翻开了《百家姓》。
    李世民猜得没错，只见王珪翻开《百家姓》后，顿时就眉头紧锁了。
    可王珪还没来得及说话，朝堂上就有人率先开口了。
    “陛下，这《百家姓》，似有不妥啊！”
    “是吗？有何不妥？”
    李世民装出一脸疑惑的问道。
    说话这人是黄门侍郎崔民干。
    崔民干出身博陵崔氏，在博陵崔氏中也是位高权重之人。
    他翻开《百家姓》后，看到第一行没有崔姓时，有些心生不满。
    他也不看书中其他内容，一直在找“崔”字在书中哪个位置。
    最终，他在百字开外找到了自家的姓氏，立马就不淡定了。
    博陵崔氏向来自命清高，一直以天下第一世家自称。
    看到自家姓氏排在百名开外，他当然不悦了。
    “孔祭酒，请问这《百家姓》的排名是否有讲究？”
    虽然心里不满，但他面对的是孔颖达这个圣人之后，该有的理智他还是有的。
    其实孔颖达也想过这个问题，可是问题的答案连他自己都没法相信。
    所以，他只好把李宽告诉他的答案给说了出来。
    至于那些世家怎么商量，孔颖达相信李世民之前说过的承诺。
    “崔侍郎，这《百家姓》是启蒙教材，讲究朗朗上口，没有什么排名之分，只是为了平仄押韵罢了！”
    孔颖达实话实说，可崔民干还是不满。
    他又说道：“孔祭酒，老夫自然知晓《百家姓》的用意，可这次国子监也太草率了！”
    随即，崔民干看向李世民躬身道：“陛下，此次国子监能研究出拼音法来解决幼儿启蒙的难题，确实不易。”
    “还有这《三字经》也是让臣十分佩服。”
    “可是这《百家姓》臣觉得还是有些不妥，需有待商议！”
    崔民干不好直接跟李世民说把崔氏的排名放在前面，所以就婉转的表达出了这个意思。
    ‘呵呵，朕就知道会是这样，但好在朕早有宽儿的妙计，定能堵住你的嘴！’
    李世民信心十足的在心里这么想着。
    他现在倒是不担心这些世家会否决，反而还担心这些世家就这么妥协了。
    要是让他们轻易就妥协了，那他还怎么装叉啊。
    随即，李世民站起身说道：“崔爱卿，这个问题朕也想过。”
    “就如孔祭酒所说，《百家姓》是启蒙教材，其用意是在认字的同时，还能让孩子们了解我华夏姓氏的各种各样。”
    “所以朗朗上口，平仄押韵，朕觉得很是重要！”
    听到李世民这么说，崔民干急了：“陛下，虽然这《百家姓》把李姓冠在篇首，可后面的排序实在是太无理了。”
    “若是如此，定会使得那些蛮夷笑话我华夏无人的！”
    为了能让李世民重视这个问题，崔民干刻意把话往严重了说。
    “哦？那以崔爱卿之见，这《百家姓》要怎么修改才好呢？”
    人在心急的情况下，往往会心直口快，所说的话都是心里的真实想法。
    李世民也是故意这么问，想知道崔民干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
    “臣以为，应该是在皇族之下，那就是五姓七望、关陇世家和南方世家了。”
    言罢，崔民干忽然意识到自己说得有些直接了，这样定会引起别人的不满，又急忙补充一句：“并且还有皇亲国戚，以及诸位大臣的姓氏都该排列在前。”
    ‘哼，朕就猜到你会这么说。’
    ‘幸好宽儿早就想到了这点。’
    ‘也是时候轮到我表演了！’
    往往这个时候，李世民都是非常烦闷的。
    以前几次和这些世家的争论中，每次李世民到最后只能选择无奈的妥协。
    为此，李世民一直都是心存不满。
    可这次李世民从李宽那学到了一招拔本塞源，一想到等下这些世家的反应，李世民只觉得心里十分痛快。
    虽然有些等不及了，可李世民的戏还是得演下去。
    他点点头，看向孔颖达说道：“孔祭酒，你要记住方才崔爱卿所说的话，避免下次再犯同样的错误。”
    “是，陛下！”
    孔颖达有些不明所以，他不明白李世民打算要怎么做，可既然陛下都发话了，那他还是先答应下来再说。
    “陛下，这是何意？什么下次，那这次呢？”
    崔民干听到这话心里十分激动，可就在他又要说话时，李世民抢先说道。
    “崔爱卿，这本《百家姓》中，每个姓氏只有一字，代表不了天下的氏族。”
    “就如这第一字中的‘李’姓，这到底是皇族之李，还是陇右李氏？还是赵郡李氏呢？”
    “现在推广拼音法一事刻不容缓，还是先完成此事重要！”
    李世民说得没错，《百家姓》中就是一个字而已，这代表不了明确的姓氏和郡望。
    但是崔民干可不好忽悠，他立马就说道：“可是，陛下……”
    他话未说完，又再次被李世民打断了。
    “崔爱卿，稍安勿躁，朕还没说完呢！”
    李世民不止是打断了崔民干的话，同时还打断了他的枕戈待旦。
    “是臣鲁莽了！”
    崔民干认错后，李世民浅笑道：“崔爱卿说的没错，这也让朕想起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我大唐建国之初，高祖就定下了规矩，皇室和诸世家共同治理天下。”
    “可天下世家众多，现在天下也没有战事，刊正姓氏已是事不宜迟。”
    “所以，朕打算要追根溯源，刊正姓氏，修撰出一本大唐氏族志。”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一片惊呼。
    和启蒙教材不一样，这氏族志是官方勘定，若是成书就会随着大唐世代相传，列为典籍。
    这不止是官方的肯定，对于世家来说，更是莫大的荣耀。
    听到这话，那些世家之人眼里都流露出了炽热，直接把刚才《百家姓》的事抛到脑后了。
    《百家姓》姓氏排在后面又如何，要是能在氏族志排名在前，那才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特别是那些自视清高的山东氏族，自从大唐成立后，他们一直都是目空一切。
    虽然他们也不在乎官方的肯定，可是能让名头排列在前，他们当然是争先恐后了。
    特别是崔民干，他觉得要是没有世家排名就罢了，可现在有了，那崔家定要排在前三。
    要是编排之人不惧皇权，那崔家排在第一也不是不可能。

 第100章 底气十足

    “陛下英明，能想到修订氏族志，这是对天下世家的重视，天下世家之人定会欣然，继续努力为大唐效力！”
    ‘呵，你这嘴皮子倒是说得溜，若是到时你崔氏不能名列前茅，朕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看到拍马屁的崔民干，李世民在心里冷笑着。
    随即，崔民干就开始自告奋勇，说他愿意躬身表率，为李世民鞠躬尽瘁编排大唐氏族志。
    ‘哼，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打的如意算盘，你还是省省！’
    李世民又是在心里冷笑道，很显然，这些世家还是没看出这氏族志的用意。
    说来氏族志这东西，在魏晋南北朝时期就有了，当时被叫做谱学谱籍。
    当时在魏晋南北朝时，谱籍是选官的依据，划分门第看的是历代做官的情况而定，列为门阀的，都是一些累世冠冕之家。
    可李世民这次想要编撰的氏族志，是想打破这个传统。
    李世民肯定是容忍不了五姓七望这些山东氏族凌驾在皇族之上的，所以他想要依靠这次的氏族志扶植新兴势力、压制门阀氏族，加强皇权、巩固统治。
    为了能达到这个目的，这次编撰的人选肯定不能选择这些五姓七望里面的人。
    同时编撰氏族志的团队还要足够强大，如此一来，天下世家才会心服口服。
    之前从李宽的心声里，李世民早就定好了这个团队的人选。
    “崔爱卿，此事至关重要，编撰人选朕也是再三考虑才决定了下来。”
    随即，李世民一挥袖袍，负手而立，身上帝王之气爆发，说道：“侍中高士廉，朕命你支持编撰贞观氏族志，还有御史大夫韦挺、秘书郎岑文本、秘书丞令狐德棻一同参与编撰。”
    其中，高士廉是长孙皇后的舅父，出身渤海高氏，同样也是赫赫之名的山东世家。
    而他自身也是文武兼备，现在更是作为门下省主官侍中，当朝的宰相之一，也是位高权重，所以让他来做主编，在场的世家之人肯定挑不出刺的。
    而另外三个人，韦挺出身京兆韦氏，令狐德棻出身敦煌令狐一族，岑文本也是名门之后。
    这三人的出身都不差，并且都是富有才华，足智多谋，熟谙经史之辈。
    就他们三人的身份，和高士廉一同编撰氏族志，那些世家之人也是哑口无言。
    虽然李世民这些决定都是从李宽心声听到的，可他自己也是好好考虑了一番。
    本来此事交给礼部来做也行的。
    但现在的礼部尚书郑善果是荥阳郑氏之人，母亲还是清河崔氏家族的，所以，李世民就没把这件大事交给他做。
    想到这次扶持新兴家族的目的，李世民把京城里的所有的高官都仔细想了一番后，最终还是觉得李宽心声里的高士廉最可靠。
    听到李世民宣布出决定后，高士廉等人也是跪下领命接旨。
    而崔民干和王珪等人虽然心有不甘，可一时间也是没有其他的办法。
    此刻众人的注意力全都在贞观氏族志上，《百家姓》都被他们给忽视了。
    看到这个情况，孔颖达和李纲面面相觑，心里更是佩服李世民了。
    李世民这一招拔本塞源，可谓是彻底打乱了这些世家的注意力。
    现在各大世家都在心里想着要怎么和高士廉打好关系，以此让自己家族的排名靠前。
    相比于确切且权威的官方氏族志，《百家姓》这种隐约其词更是入不了这些世家的眼了。
    看到自己的目的达成，李世民也是沾沾自喜的宣布退朝。
    他今日要做的事可不少，等会儿他还要去一趟楚王府。
    怎么驯服犍牛一事他还没能问李宽，水泥的效果如何他也还是不得而知。
    然而在李世民心里，他去楚王府还有另一个目的。
    那就是霓裳大家正在楚王府排练，李世民可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其实李世民和李长乐相同，以他们的身份，不适合出现在永乐坊，可是对于霓裳大家，李世民早已是心痒许久了。
    李世民这边连忙下朝，而崔民干这边却是在下朝后和王珪悄然的聚在了一起。
    “王大夫，陛下近日此举，你怎么认为？”
    崔民干还是有些担心的问道。
    “陛下近日此举，一看就是早有准备，不知崔侍郎是否想过，陛下为何会早做准备？”
    都说姜还是老的辣，就在李世民以为自己的演技毫无破绽时，其实早被王珪看穿了。
    崔民干能在世传文雅、人才济济的博陵崔氏中崭露头角，当然不是无能之辈，稍微一提醒，他也明白了。
    “王大夫所言是，这氏族志只不过是个障眼法，其实陛下的用意还是推广《百家姓》？如此说来，我们岂不是上了他的当了？”
    看到崔民干惊讶的表情，王珪点点头，可又摇了摇头。
    他表示认同，可又不是完全认同。
    “还请王大夫能明示一二！”
    崔民干有些不明白王珪的意思，开口问道。
    王珪笑笑说道：“其实陛下此举看起来能让《百家姓》推广，可这地方上的事，真的是他一句话就能做到的么？”
    “既然我等识破了陛下的伎俩，那这就好办多了。”
    听到王珪这话，崔民干脸色也是缓和了许多。
    “那是自然，虽然陛下的政令能传到各个州府，可若真要推广起来，还不是得需要我们五姓七望的配合？”
    “等下我就修书一封回家，让这道政令如同废纸！”
    崔民干说这句话时，底气十足。
    众所周知，虽然大唐疆域广阔，可超过半数的土地都是属于五姓七望的。
    不止是是土地，还有不少生产技术也是掌握在这些世家的手里。
    其中就有造纸和印刷。
    虽然朝廷也有造纸和印刷工坊，可是不管是数量还是质量都比不上世家的。
    就拿这次新的三本启蒙教材来说，朝廷的工坊顶多只能印刷出提供给州府县学一级的使用，若是想要覆盖到所有启蒙儿童这根本就不可能。
    这也正是李世民想要编撰氏族志来转移世家注意力的原因了。
    李世民需这些世家的配合。

 第101章 人比人简直能气死人

    听到崔民干所言，王珪又是摇头说道。
    “崔侍郎，虽说陛下给我们下套，可我们也不至于把事做得这么绝情。”
    “《千字文》和《三字经》还是可以的，所以我们还是先静观其变，看看氏族志最后的效果如何！”
    王珪的意思是，既不否定也不立即行动，总的来说就是先拖着。
    倘若氏族志的结果能令各大世家满意，那他们也不介意推广《千字文》与《三字经》。
    可若是不满意，那李世民的政令就如崔民干所说那般，如同一张废纸。
    两人有了决定后，也就各自打道回府了。
    然而这时，李世民也带着李君羡来到了楚王府外。
    想到霓裳大家在楚王府里，这次李世民选择了微服私访。
    顿足在楚王府门外，李世民说道：“君羡，你身手不是很好么，那你带朕悄悄进去。”
    李世民觉得，李君羡肯定不会拒绝这次表现自己身手的机会。
    可却见李君羡摇摇头，这让李世民有些诧异。
    李君羡也想表现一番，可是他怕啊。
    昨晚雨化田的身手他还历历在目，从而还导致他昨晚睡觉都梦到跟雨化田干架了。
    但比试结果在李君羡惊醒后就想不起来了。
    不过在今早起床时，李君羡却发现自己的衣衫都被汗水浸湿了。
    就在李世民心怀期待时，却见李君羡默默的走到了大门前，大力的敲了敲门环。
    而后，李君羡很是尴尬的扭头道：“陛下，悄悄进去有些不大好，我们还是礼貌些。”
    李世民闻言，有些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你这家伙，不带朕进去就罢了，还来教育朕，若不是看在你赤胆忠心的份上，就你说的这句话，朕就让你脑袋搬家！’
    敲门没一会儿后，只见给两人开门的人是雨化田。
    看到雨化田的那一刹那，李君羡悄然的往后退了一步，但这个举动却落到了李世民眼里。
    换做平常，李世民可能不会注意到这些小细节，可现在李世民一直都在瞪着李君羡，所以自然会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这种行为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忌惮。
    可能连李君羡他自己都没发现，但李世民却是发现了。
    ‘没搞错！李君羡他竟然害怕了！’
    这么想着，李世民不得不认真打量起了雨化田。
    李世民见过雨化田的次数也不少，知晓他是李宽身边的宦官，是明妃调给李宽的人。
    只见雨化田一身宦官的打扮，行为举止也确实是个真宦官。
    可就在李世民细细打量了一番后，心里不由得暗暗惊诧。
    这个雨化田相貌俊秀，举手投足间透露着高雅气质，每个举动也是暗藏玄机。
    雨化田这时并没显现身上的气势，但还是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了不怒自威的威慑力。
    ‘没想到宽儿身边还有这等高手，怪不得李君羡会害怕了！’
    一想到此，李世民颇为嫌弃的瞥了一眼身后的李君羡。
    人比人简直能气死人啊。
    但一想到等下就能见到大名鼎鼎的霓裳大家，李世民心里还是兴奋不已的。
    可是李世民今天的希望要落空了。
    今天霓裳大家没来楚王府。
    本来霓裳大家今天是要过来的，可就在她准备出门时，收到了一个令她震惊的消息。
    明宏宗真的被打断腿了！
    霓裳以为昨日李宽只是说说而已，只是在搪塞她罢了。
    但是她实在没料到，李宽竟然来真的。
    霓裳大家肯定是不敢去找李宽讨说法的，因为她觉得此事都是因为她才会这样。
    所以在得知这个消息后，霓裳大家就带着孙思邈赶往了明宏宗的府上。
    然而这时，进到屋里却没看到霓裳大家的李世民，不由得在屋里找起了霓裳大家的身影。
    【啥意思，李二今天又来干嘛来了！】
    【这鬼头鬼脑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捉奸的！】
    【老子才多大啊，哪有老婆给你抢！】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啊，你老是抢别人老婆，却不料最后自己的老婆和自己的儿子搞在了一起。】
    “咳咳。”
    李世民正喝着水，听到李宽的吐槽声，差点没把他呛死。
    ‘什么！朕的妃子跟朕的儿子搞在一起了？是哪个混小子干的！’
    李世民正在想着到底是哪个儿子会这么做，却听到李宽的心声又响起了。
    【武媚娘是十四岁进宫的，因为仪容举止美，之后就被李二封为了才人。】
    【或许就是那个时候，李治就看上了这个后妈！】
    【武媚娘确实是有治世之才，之后李治身体不好处理不了朝政，就由她开始治国。】
    【久而久之，武媚娘也是野心勃勃，开始独揽大权，和李治并称二圣。】
    并称二圣？呸！
    一介女流之辈，竟然敢称圣，真当我李唐宗室后继无人吗！
    听到这话，李世民有些动怒了，手上的青筋也是暴起。
    【而李治死后，武媚娘更是肆意杀戮李唐宗室和忠于皇室的大臣。】
    【武媚娘的行为也引起了宗室起兵勤王，可分封到各地的三十九路诸侯王，全都失败了。】
    【最后李唐打下的江山，也是落到了这个女人手里。】
    【武媚娘以女子之身登上皇位，成为一代女帝！】
    听到这些心声，李世民头皮发麻不止。
    刚才他还想着这个女人究竟想干嘛，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要做女皇帝。
    更可恶的是这个女人还是踩着李唐宗室的鲜血登上皇位，完成了改朝换代。
    ‘这个名叫李治的到底是何人，真是愚蠢至极！’
    此刻的李世民对于自己儿子睡了自己老婆的事，已经没这么在意了。
    因为男人那些小心思，他都能理解。
    可李世民最容忍不了的是，李唐费劲千辛万苦打下的江山，就这么被人取而代之了。
    思及此，李世民面露凶光。
    而李宽也自然是察觉到了李世民的情绪。
    李宽见此有些惊诧。
    【什么情况，李二发什么颠啊！】
    【难道是今早在朝会上受刺激了？然后要拿我来撒气？】
    【好怕怕啊，人家还只是个孩子！】
    听到李宽这些心声，李世民的理智也被拉了回来。
    他平复了一下情绪，开始深思这个问题。
    对于自己的儿子们，李世民还是十分了解的。
    如今这些皇子中，并没有李宽心里所说那个名叫李治的。
    所里李世民就想着，为了保全自己颜面和李唐的江山，以后的皇子绝不能取名为李治。
    同时还要给未来的小皇子从小灌输正确的男女观念，绝不能发生喜欢上自己老爹的妃子这种事。
    李世民十分坚信，以后定能把未来的小皇子教育好。
    再说了还有李宽在，他也不会允许会有这种事出现。

 第102章 把牛给阉了

    而李世民也在心里下决心，若是日后出现了这个名叫武媚娘的人，一定要除了。
    这么想着，李世民也放心了许多，怎么说这也是十几年后的事，他也没必要杞人忧天。
    可就在李世民刚松口气时，又被李宽的心声给惊讶到了。
    【说来这李家真是乱啊，还有睡了弟媳的，睡了儿媳的，睡了丈母娘的，就连后妈也睡。】
    【不过这都是李二自找的，都一把老骨头了，还整日想着糟蹋小姑娘。】
    【以后，我一定要挺身而出，拯救她们！】
    【对，就是这样，好像在这几个小后妈中，除了武媚娘，还有个徐慧也不错！】
    听到李宽在心里想着这些，李世民不淡定了。
    ‘你个小王八蛋，才几岁啊，就想着跟你老子我抢女人了！’
    ‘哼，老子可是当今圣上，朕就不信你有那本事能抢得过我！’
    一时间，李世民就决定先派李君羡去调查这个名叫武媚娘和徐慧的女人，定不能让李宽先‘下手。’
    看到李世民的神情又恢复如常，李宽开口道：“父皇，不知您今日来我这，所为何事啊？今日儿臣并没有派人去钓鱼啊。”
    李宽这意思是说今天没有鲤鱼吃了，想来蹭饭吃你是白来了。
    而李世民也自然明白李宽这话的意思，就算没听到心声，李世民也能大概猜到。
    想到霓裳大家不在楚王府，李世民也懒得再问李宽为什么不在了。
    既然人不在这，就算知道了原因也没什么用。
    李世民笑了笑道：“宽儿，其实为父和蒋国公约定好了今日去查看要塞的修复状况。”
    “为父之所以来楚王府，就是想让宽儿同去，毕竟水泥是你提供的，未来工部开始治水自然也少不了你这个户部尚书的支持！”
    刚才在来楚王府时的路上，李世民心里早就有了主意。
    虽然没能看到霓裳大家让他有些遗憾，可他还在路上准备了一出戏，就等着李宽去了。
    可李宽现在并不想出门。
    昨晚从宫里回来后，他一晚上都没睡好，现在整个人也是无精打采的。
    【真是想不通了，李二每天怎么都这么有精神的。】
    【难不成做皇帝的人都是这样的吗？都是龙精虎猛，精力过人？】
    【说来也是，你看他每天都忙得焦头烂额了，但造小人的事却是从没落下过！】
    听到李宽这句吐槽，李世民有些哭笑不得。
    但同时也让他有些自豪。
    ‘那可不，也不看看你老子是谁，若是各个方面比别人差的话，那还怎么做千古一帝！’
    最后李宽还是十分不情愿的被李世民拖上马车了，朝着城外的要塞而去。
    然而就在马车刚离开楚王府一段距离时，却是停了下来。
    “君羡，怎么停下了？”
    李世民问道。
    只见李君羡立马让人前去打听消息。
    不一会儿，就得知了消息。
    原来是前面有一辆运送犍牛的车翻车了。
    有两头犍牛正在四处乱撞，撞翻了许多的摊子，现在正有几个差役在和两头牛搏斗。
    “咦，这些犍牛不是宰了拿来吃肉的么，怎会有人用车来运呢？”
    李世民装作一脸惊讶的问道。
    “陛下，听说赶车的人是个农夫，为了贪便宜，就把这些犍牛当作耕牛买走了。”
    “这些农夫不听人劝，硬要把犍牛带回去驯服，以此用来充当耕牛用！”
    “可却没料到，这还没出城门，这些牛就开始不受控制了！”
    这些话都是两人提前准备好的，李君羡也是一字不差的背了下来。
    这一出戏，正是李世民为了能得知如何驯服犍牛，特地演给李宽看的。
    他十分清楚，李宽心系百姓，肯定会在心里想办法的。
    不错所料，虽然李宽觉得李君羡的话有些奇怪，可他心里也是开始想起了驯牛的办法。
    【其实想驯服犍牛简单啊，我倒是想到了两个办法，也不难做。】
    【但是这两个办法有些残忍，要是我说了，李二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啊。】
    【要是给李二心里留下这种形象，就不好了，万一他以后不放我去封地了怎么办。】
    李宽在心里吐槽着，李世民也同样在心里吐槽。
    ‘你个臭小子，现在都还想着去封地呢？想得美，给老子老实呆在长安！’
    ‘什么残忍的手段朕没见过，只要能驯服犍牛，就是天下之幸，天下人高兴还来不及呢！’
    一想到大家都没有办法驯服犍牛，而李宽却是毫不费力的就想到了两个办法，这让李世民心底也是一阵惊诧。
    一时间，李世民看向李宽的眼神里满是期待之色。
    【若是用第一个办法，那牛牛要吃点苦头了，但也没这么残忍。】
    【这个办法正是用烧红的细铁从牛的个鼻孔穿过，在牛的鼻尖软骨上打个洞。】
    【然后就用铁环穿过鼻孔，挂在牛鼻子上。】
    【再之后就用绳子牵引铁环，这样一来，牛牛吃痛自然就不敢乱来了！】
    【若是用了这个办法，牵着牛往东，它绝对不敢往西的。】
    听到李宽心里的这个办法，这让刚才还言之凿凿的李世民不禁一阵恶寒。
    这个办法确实是有一些过于残忍了。
    随即，李世民又开始期待李宽说出第二个办法。
    虽然李宽说的办法有些不人道，可李世民感觉第二个办法应该会比第一个办法好一些。
    可就在李宽第二个想法出现时，李世民顿时觉得下身一阵凉飕飕的，差点都要骂娘了。
    ‘我他么，你这个办法不是一般的残忍，是非常的残忍啊！’
    “父皇，你没事？”
    李宽看到李世民的举动，急忙问道，而后又开始打量起了李世民。
    而李世民被李宽看得有些别扭，特别是当李宽的眼神瞥到他下身时，李世民更是不由自主的用手给挡住了。
    【李二这是抽哪门子的风，我刚才想到的是阉了犍牛，又不是要阉了你！】
    原来刚才李宽想的第二个办法就是，把犍牛给阉割了。
    【阉割后的犍牛性格温顺，没有了发情期，也没有交配和求偶的行为，所以不会对人造成攻击，更是不会因为抢配偶和其他的公牛发生争执。】
    【宫里那些宦官，之前不都是猛男么，净身后就开始变得娘娘腔了，也越发的好管理了！】
    李宽这第二个办法吓到李世民了。
    虽然这两个办法，第一个看着残忍，可不过是停留在普通阶段。
    但是这第二个办法却是心里层面的残忍，毫无人道可言！

 第103章 第一处要塞

    李宽这番话代入感太强了，让李世民不由得把自己代入了进去，联想到要是自己真被阉了，那肯定也是觉得生不如死，成为一副行尸走肉的傀儡。
    像牛一样听人穿鼻，丝毫不敢反抗。
    一想到这些可能，李世民一阵恶寒的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谁敢动朕试试看！’
    “父皇你还好？是哪里不舒服么？”
    说完，李宽又是盯着李世民打量着。
    李世民急忙整衣危坐道：“朕无碍，只是在想这些牛的事一时失神罢了。”
    “父皇忧国恤民夜以继日，果真是儿臣学习的好榜样啊！”
    李宽赞许道。
    【有什么好想的，照我说的办，一刀下去完事了！】
    【直接手起刀落，咔嚓！】
    【还有，不止是牛要阉，那些草原带回来的小羊，也得一起阉了。】
    【还有户部最近养了猪，除了留种的其他都阉了。】
    【如此一来，以后就没这么多纷争了。】
    而后，李宽又看了看李世民，看得李世民心里有些发憷。
    【害，罢了罢了，母亲还要留着用呢。】
    听到这话，李世民不禁松了口气。
    为了不让李宽再盯着自己看，李世民急忙吩咐李君羡快些赶路。
    现在他已经知道怎么驯服犍牛了，可李世民这时却是觉得李宽有些“危险”。
    只要李宽的目光看向他，他就觉得如坐针毡。
    但李世民也开始有些好奇，李宽这办法究竟管不管用。
    要是这些办法真能驯服犍牛，那就算残忍又怎样。
    只要能让这些犍牛成为大唐的劳动力，不管再怎么残忍，他李世民都愿做。
    而且就只是牛而已。
    一时间，李世民有些跃跃欲试想去试验一番了。
    而李宽丝毫没察觉到自己被套路了，还一直在心里想着有什么东西能一刀切。
    这一路上听到李宽的心声，李世民也是一阵心惊肉跳。
    好在路过这一场“事故”后，马车一路畅行，没多久就来到了军事要塞。
    到达目的地，李世民是一秒钟都不想和李宽待在马车上了。
    他现在有些抵触李宽的目光。
    下了马车，李世民抬眼就看到了段纶等人正在要塞处歇息。
    段纶等人看到了李世民的仪仗，也是纷纷起身前来拜见。
    “平身，为何你们都聚集在外边啊？要塞修复好了吗？”
    “修复工作进行得可还顺利？”
    “蒋国公来到没有啊？”
    看到段纶等人都在要塞外面，李世民有些狐疑，所以开口就来了个三连问。
    听到李世民这么问，段纶忙不迭回道：“回陛下，蒋国公应该也快到了，而这水泥一物，真的是太神奇了啊！”
    原来半天时间不到，刘基就已经带着他们把这处要塞给修好了。
    现在他们就在等着水泥彻底干后，查看还有没有被疏忽的地方。
    李世民闻言也是大吃一惊。
    之前他说三日为期限，大家都认为这是一个完成不了的任务。
    可是使用水泥后，半天的时间都不到，修复工作就快速完成了。
    “这黏糊糊的东西，就是水泥么？”
    李世民伸手指向一旁已经搅合好的水泥问道。
    段纶连连点头道：“回陛下，这正是水泥，我等在修复要塞时，除了用水泥来粘合外，还使用了其他的办法。”
    “是吗，那这样的话，就等蒋国公来到后，就带我们去看看！”
    得知是用水泥修缮完成的，李世民十分欣喜。
    而就在李世民的眼神瞥向李宽时，却见李宽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仔细听了听李宽的心声后，李世民只觉得无语至极。
    现在李宽满脑子想的还是关于一刀切的事。
    好在，蒋国公屈突通很快就来到了。
    这时的屈突通也是非常激动。
    他今天起了个大早后，立马就去西市转悠了一圈。
    如今大唐的长安城被朱雀分为两半，在这条中轴线的两侧正是东市和西市。
    东市和西市是长安城的经济活动中心，也是全国工商业贸易中心，同时还是中外各国进行经济交流活动的重要场所。
    这里商贾汇集，邸铺众多，物品种类繁多，贸易更是兴盛。
    东市四周街坊都是王公贵族和达官显宦的私邸，故市中“四方珍奇，皆所积集”，市场经营的商品也都是奢侈品，以此满足王公贵族和达官显宦的需求。
    而西市距离长安丝绸之路开远门比较近，四周的街坊里住着不少的外商，因此也成为了一个国际性的贸易市场。
    如今大唐和突厥通商后，这些商队也都是把商行开设在西市。
    自从得知草原奴隶的消息后，屈突通就一大早迫不及待的来到了西市。
    果然在屈突通转了一圈后，便发现奴隶的数量大到出乎了他的意料。
    屈突通见此就毫不犹豫的和各大商家签订了购买协议。
    听说过段时间，还会有大批的奴隶运送到长安，屈突通更是兴奋了。
    他觉得有了这些奴隶后，就算没办法完成全部的关中河道清理，那把几个重要的地方给清理了也是绰绰有余的。
    满怀欣喜的屈突通来到要塞看到李世民后，就口若悬河的讲起了自己在西市看到的情况。
    而李世民听完屈突通的一番话，也是不由得失笑。
    这才一晚的时间，屈突通像是把两人的赌约给忘了似的，一股脑的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
    “蒋国公，你就先别笑了，走，我们先去看看要塞修复得如何了。”
    李世民浅笑说道。
    “修复什么啊，这些人都在外边，我看是根本就没修复。”
    “看来陛下这是要打算认输了啊。”
    “若是陛下认输态度良好的话，那老夫就不和他计较这宰相的位置了。”
    屈突通此刻还沉浸在喜悦中，同时还在心里想着不和李世民计较了。
    李世民自然也猜到了屈突通的想法，但他也不点破，就等着看屈突通等会儿震惊的模样。
    没多久，两人就来到了最早修复好的要塞处。
    众人止步，段纶就开口解说道。
    “陛下，蒋国公，此处正是我们今日修复好的第一处要塞。”
    这一处破损得也不是很严重，不过就是用来粘连石块的糯米被雨水冲刷掉了，有些松动而已。
    而修复的方式也不难，就是把松动的石块撬下来，把表面修理平整后，再使用水泥砌上去。

 第106章 改变大唐命运的东西

    李宽沉思片刻，说道：“但不算彻底无关。”
    柳如烟听闻此话，瞳仁微颤，脸色有些惨白。
    李宽沉声道：“你是要替他讨回公道的？”
    空气安静了下来。
    柳如烟微微抬起头，看着一脸冷漠地李宽苦笑了一下。
    她期盼了那么久，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弟弟。
    可谁承想竟然是那样的一次见面。
    说不上恨，也谈不上原谅。
    柳如烟惨笑道：“不，民女岂敢向皇子殿下要说法。”
    “况且。”柳如烟一脸黯然，语气惨淡，“况且柳枯离他背叛大唐，协助吐蕃人要欺辱我大唐····”
    “他理该受到惩罚。”
    是的，柳枯离为了吐蕃，在擂台上公然叫嚣的事，她也听说了。
    这话说的，李宽是没有想到的。
    在柳如烟这般询问之后，李宽以为她会气急败坏，但是她没有，反而如此平静的说出这是柳枯离的错。
    柳如烟深呼吸了口气，缓缓说道：“民女此次前来，是要跟皇子殿下道别的。”
    “我想带柳枯离离开长安，回河东道的老家。”
    李宽点了点头，问道：“七郎会放你离开吗？”
    柳如烟点了点头，“七郎大人已经答应了。”
    李宽看了柳如烟一眼，轻声道：“一路小心。”
    柳如烟一直跟在七郎身边，替他做了不少事，李宽并不觉得七郎会轻而易举的放走柳如烟。
    但两人的交情不深，李宽也只能言至于此。
    就在一旁的阁楼上，一人戴着面具坐在窗边。
    而有位老人站在他的身后。
    老人微微躬身，俯在面具人的耳边，“王爷，要动手吗？”
    面具人却是笑了笑，摆手道：“你是跟那个宫里的麻雀呆的时间久了，脑子也不好使了吗？”
    老人微微一怔，略带迟疑地问道：“还请王爷指点。”
    “现在动手，确实能把李宽除掉，但若是此时出手，那不是明摆着暴露自己？”面具人道，“咱们的太子殿下依旧是嫡长子，陛下就算责备，也不会太过怎样。”
    “可我呢？”
    “别忘了，咱们陛下可是一个狠人啊。”
    “况且，你以为我们还有动手的机会吗？”
    面具人视线在街道和人群中扫了扫，藏在面具下的嘴角勾起，道：“这长安城，有什么风吹草动能够逃过陛下的眼睛呢。”
    老人立刻噤声，退后到一旁。
    过了许久，待李宽坐回马车，柳如烟缓缓离开之后。
    面具人才站起身道：“找个机会，把柳如烟和那个废物一起送走。”
    说罢，面具人背起双手，转身离开了。
    ——
    转了几道弯，过了街角，在宽阔的道路上行了一会儿。
    马车缓缓停在皇城前。
    此处早已有太监等候着，正是前日提醒过李宽的陈公公。
    见到李宽下车，陈公公赶忙迎上前去，“皇子殿下，您可算来了。”
    李宽笑问道：“莫非是我来迟了？”
    “害···”陈公公说道：“倒不是晚不晚的问题，只是陛下娘娘都已经准备许久，您才姗姗来迟，难免会有些托大了。”
    “怕落人口舌呀。”
    李宽慌忙说道：“那还劳烦公公赶忙带路了。”
    陈公公也不再废话，慌忙在前方引路。
    李宽今日穿的礼服实在不便行走，只好一撩袍子，快步跟着。
    走了半晌，太极宫巍峨高耸的宫门已在眼前，宫门前禁卫如林，中间一片广袤的空地。
    金水桥外的空地正中，静静站立着一名手捧黄绢的宦官，含笑看着李宽越走越近。
    当李宽快步走近时，赶忙将袍放下。
    待到只剩半丈距离后，陈公公停步下来，李宽也随之驻步。
    捧旨宦官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而后将手中的黄绢展开。
    黄绢是内宫所出的圣旨，也是最正式的一道圣旨。
    “李宽，接旨——”
    李宽点头躬身，“李宽，接旨。”
    宣旨太监朗盛诵读道：“敕曰：自今日起，李宽是为大唐亲王，封号楚王，并加封长安书局总领一职，隶属翰林院。”
    “可令所司，备礼册命。钦哉。”
    金水桥前，李世民一纸圣旨，当着万民的面，宣布李宽为大唐嫡子，册封王爷，且授予官职，留在长安。
    这种几乎已算是极尽殊荣的待遇，莫说是大唐历年的王爷，甚至太子都不曾有过这种待遇。
    即便是纵观整个历史，这种封赏规模也屈指可数。
    由此可见，李世民对李宽的态度是何其重视。
    甚至有些官吏都在心中暗暗盘算着，是否在李宽步入朝堂后，推李宽上位，废李承乾太子。
    这种想法，已在一些官吏心中，扎下了根。
    究其原因，无非是李宽在长安声名鹊起。
    而李承乾，却一言难尽。
    待宣旨完毕。
    宦官恭敬地抱拳对李宽说道：“楚王，陛下在甘露殿等您。”
    李宽点点头道：“多谢公公。”
    李宽一边走，一边欣赏着宫中的景色，此时已近春天，百木吐芽，一片欣欣向荣。
    少年封王，得天宠爱，人生得意。
    若是有诗人在此，笔下大概也是这番意境。
    穿过宫中无数楼宇亭阁，停步在甘露殿门外，宦官进入通禀。
    没过多久，宦官便走了出来，“王爷，陛下宣见。”
    李宽整理了衣冠，迈着步伐，进入甘露殿。
    殿内，文武百官立在两侧，李世民端坐正中，在其一旁坐着长孙皇后。
    按说起来，后宫不参政，但凡事总有例外，更何况此次是认祖归宗的事。
    君臣四眼相望。
    父子双目相对。
    李宽躬身，道：“儿臣李宽，参见父皇，皇后。”
    李世民双目罕见有了一丝柔和，对着李宽说道：“我倒很想听你那一日在楚王府前面，喊我的那声。”
    李宽知晓李世民想听的什么。
    笑了笑说道：“父皇莫要取笑儿臣了。”
    李世民也跟着笑了，摇了摇头道：“你这小子，就是不想顺着我啊。”
    “罢了，今日是个大喜日，朕也不逗你了。”
    说罢，李世民便摆了摆手，说道：“把那物件搬上来。”
    物件？
    什么物件？
    众多大臣面面相觑，不知道陛下在卖什么关子。
    随着李世民的话音落定，殿外有两三个侍卫抬着一个约莫半丈左右的物件走上来，上面被红色布料盖着。
    “诸位爱卿，不如猜一猜这足以改变我大唐命运的东西，究竟是个什么？”
    此言一出，除却早已知情的几位大臣，其余所有人都为之变色。
    大唐命运，也就是大唐国运。
    泱泱大国，谁敢说能够改变国运。
    何其沉重的一句话。
    但陛下居然说仅靠一个物件，就能改变大唐国运。
    如此一来，怎会有人不震惊。

 第107章 未来的储君

    “会是什么？”
    “陛下居然说能够改变大唐国运！”
    一时间，殿内议论声四起，皆是满怀疑惑。
    只有杜如晦和房玄龄两人相视一笑，露出一丝原来如此的表情。
    看着殿内这群大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李世民心里很高兴，他笑道：“怎么？猜不出来吗？”
    大臣们纷纷摇头。
    李世民说道：“宽儿，你就给他们介绍一下，你所创造的活字印刷机。”
    “活字印刷机？”
    在场大部分人都没听说过这物件，皆是露出不解的神色。
    虽然李宽很想吐槽“说什么不说什么，文明你我他”，但这是在殿上，也只好忍住了。
    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把这活字印刷机搬到明面上来说。
    这难道不应该是被这七宗五姓的事吗？
    略作思考后，李宽实在琢磨不透李世民的想法，只好躬身道：“儿臣遵命。”
    说罢，李宽便走到活字印刷机前面，一把掀开了红色帷幔，露出活字印刷机的庐山真面目。
    “这就是所谓的活字印刷机。”李宽解释道：“这台机器的原理呢···”
    在场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瞪大双眼，目不转睛地看着李宽。
    李宽停顿了下，深呼吸了下。
    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
    唯恐因为自己一呼吸，而漏掉关键的地方。
    李宽略微思索了会儿说道：“原理我就不讲了。”
    “？？？”
    这一下差点没把所有人闪断腰。
    不是，我裤子都脱了，你跟我说这个？
    感受到大殿内投来的各种幽怨视线，李宽连忙咳嗽了下，说道：“诸位大人，现如今我大唐的书籍用一个字来形容，是什么字呢？”
    “贵。”杜如晦还是很懂的，当即捧场道。
    确实如此，现在大唐的书籍用一个字来形容，就是贵。
    就算是在殿上身居高位的诸位大臣都如此觉得，更别说那些寒门子弟了。
    一本纸质的书籍，足够让寒门子弟掏空腰包了。
    就算如此，也是一书难求。
    毕竟能够考上举人的读书人，多有自己的见解，而这些见解批注最是无价。
    要问大唐哪儿的读书人最多，那莫过于翰林院。
    而李世民的想法很简单，他要将每本学子要阅读的书籍，统一由翰林院进行批注，而后通过活字印刷机刊印，进行贩卖。
    由此以来，经过一段时间之后，将会逐渐打破七宗五姓垄断仕途的现状。
    李宽听到殿上附和的声音，而后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
    “活字印刷机的出现就是为了改变书籍贵这一难题。”
    “具体要怎么改变呢？”房玄龄佯装疑惑道。
    李宽笑道：“活字印刷机可以将书籍刊印，而且不需要因为一本书籍而重新雕刻拓印板。”
    说着，李宽便演示了一遍。
    短短的时间，两张文字顺序完全不同的墨迹出现在纸张上。
    引得诸多大臣啧啧称奇，其中自然难免有不屑或是厌恶的眼神出现。
    但能够在朝堂混的人，哪能不知道现在是李宽在朝堂得势，如今贸然开口，只怕是要给自己引火上身。
    李宽解释完毕之后，便立在一旁不再讲话。
    而在这期间，李世民却是与长孙皇后在窃窃私语。
    无外乎什么“宽儿这气质像朕。”之类自夸的话。
    长孙皇后也是笑着应了，看着宽儿在殿内意气风发的样子，心里也满是得意。
    “行了。”李世民说着，朝一旁的宦官点了点头。
    宦官心领神会，走到李世民面前，双手拿起早已写好的圣旨。
    缓缓展开。
    “活字印刷，乃利国利民之器，朕心甚慰，故特设长安书局于翰林学院，特设监察督，赐予楚王李宽监察督，活字印刷机刊印事务，交由李宽负责。”
    “此举关乎我大唐学子之仕途，切不可怠慢了事。”
    这道圣旨，彻底让太子党羽的大臣有些不安了。
    活字印刷机的作用，大家都看到了。
    虽说还没有正式使用，但看陛下如此信心十足，想必十有八九是成功的。
    而陛下为此特设监察督一职，并交由李宽负责。
    如此一来。
    岂不是间接将天下学子仕途都交给李宽了？
    若是日后这些学子进入朝堂，岂不是皆属李宽一党？
    这已经不仅仅是偏爱了。
    而是明明白白的将李宽当做未来的储君在培养！
    “陛下！此事不妥。”
    利益驱使下，必然会有人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而站出来。
    吏部侍郎先一步走出，义正言辞道：“楚王殿下刚入朝堂，对于政务不甚了解，如此委以重任。”
    说着，吏部侍郎便做出一副担忧的样子，说道：“臣不是担心楚王殿下能力不足，只是此事关乎大唐学子的仕途，更关乎我大唐国运。”
    “臣恳请陛下三思。”
    这一番话，说的倒是为国为民。
    将朝中党羽之争撇的一干二净。
    同时，太子党的一些跟随者，也紧接着附和。
    当然，亦有无党羽却欣赏李宽的或是有心依附的大臣，出言反驳。
    一时间，朝堂上引经据典，唇齿交锋，好不热闹。
    杜如晦与房玄龄则是默不作声。
    说实话，他们是欣赏小李公子不假，但是他们忠心的是大唐，是现在端坐在皇位的李世民。
    所以在这个场合之下，他们是不能表明自己的立场。
    同时也是为了避免被划为党羽一事。
    李世民听着底下人争执，突然笑道：“行了，朕知道了。”
    “这件事确实不能全部交给宽儿去做。”
    听到这话，太子党羽才松了口气，连连点头。
    可谁知气还没松出去，就听到李世民说道：“那就由杜如晦来兼任监察督，宽儿任副职协助。”
    “！！！”
    这特娘的跟让李宽担任监察督有什么区别？
    谁都知道杜如晦如今贵为尚书，自己的本职都忙不过来。
    哪还有时间去处理长安书局的事，这就是摆明了要以杜如晦当幌子，堵住所有人的嘴啊！
    见到还有人有些异议，李世民微微眯起眼，面带一丝寒色，道：“难不成你们还有人要反对不成？”
    龙颜微怒。
    大殿内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不敢再说些什么。

 第108章 听政

    李世民长吸了口气，看向李宽笑道：“宽儿？你是否能担此重担？”
    李世民如今在朝堂上这一系列的骚操作，可以说是完完全全把李宽推到了风头浪尖上。
    至于为何，怕是除了李世民，没有人知道。
    李宽抬起头，看着李世民严肃的神色，思绪万千。
    进入皇城，做一个闲散王爷，不去威胁任何人，也不去和人争锋。
    这是李宽的心愿。
    但经过这一系列的事之后，李宽才算明白，就算是你不想争，你不想抢，但没有人会相信。
    他们总会把你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无论你做什么，说什么，在那些人眼中都是威胁。
    所以在自己一进入朝堂的那一刻，就不可能存在善了这一说法。
    李世民将重担交给自己，李渊要自己领兵打仗。
    看起来似乎是在捧杀李宽，但若是经不起捧杀，又如何在这深宫里杀出来？
    现在的李宽想明白了。
    所以他抬起头，直视着李世民，一字一句极其郑重地说道：“儿臣定不会辜负父皇的期望。”
    ——
    大殿内。
    两人稍微互相说了几句，李世民便说道：“礼部尚书，把氏族谱呈上来。”
    太上皇不上殿，所以李氏的氏族谱的增添就由李世民添笔了。
    因着之前宽儿遗失的缘故，氏族谱里是没有李宽的名字的。
    礼部尚书端着玉盘，缓缓自侧方走出，玉盘上摆着一副卷轴，以及笔墨。
    李世民将卷轴在案牍上展开，以毫尖沾了沾墨。
    笔走龙蛇，劲透纸张。
    李宽三个大字，跃然纸上。
    待李世民将笔放回玉盘，一旁的宦官本想将卷轴拿起，让在座的看清。
    却被李世民摆手打断，他亲自拿起卷轴，而后面向殿下，缓缓举了起来。
    在李承乾名字的前方，李宽，这新墨书写的三个大字，格外显眼。
    看着殿下一身正装的李宽，李世民稍稍有些动容。
    略微想了一下，李世民说道：“宽儿，你先退到一旁。”
    说罢，李世民便低下头，去案牍上拿起一本奏折，打开。
    李世民的意思是让李宽参与朝堂政事，但在李宽的理解中，却是叫他该干嘛干嘛的意思。
    朝堂上顿时响起了稀疏的交流声，带着惊讶，带着不解。
    李世民疑惑地抬起头，一打眼就看到要走出殿外的李宽。
    顿时被气笑了，大声呵斥道：“宽儿，你这是要做什么？”
    李宽将要迈出朝堂的脚停在半空，同样满是疑惑的表情，“父皇不是要我退下吗？”
    “儿臣遵照父皇的话，要退下啊。”
    李世民：“······”
    对于李宽的回答，李世民一时间无话可说。
    随行的宦官太监慌忙走到李宽近前，低声提醒道：“楚王爷，陛下的意思是让您在一旁听政，算是提前学习一下。”
    “哦。”李宽点了点头，拱手行礼对着李世民说道：“是儿臣不懂礼节，还请父皇责罚。”
    李世民气笑，抬起手点了点李宽，说道：“今日我就不说你了，改日朕就派人教你礼仪。”
    李宽闻言赶忙立在一旁。
    接下来，无外乎是处理一些日常政务。
    大多是一些间接吹捧李世民的奏折，又或是哪儿哪儿又发生什么事。
    都是些琐事。
    着实是没什么大事。
    听得李宽也是昏昏欲睡。
    其实古代的朝堂日常就是如此，并没有后世想象中那样，每天都是大事发生。
    经过漫长的折磨之后，李宽以为自己将要得到解脱时。
    宦官又提醒李宽，要跟着他去先后拜见长孙皇后，太上皇，各位王爷，皇妃···
    一系列的名字，听得李宽头都大了。
    ——
    朝堂散去后，李世民并未离去，还有一些事务需要批注。
    待到李世民自朝堂处理完政务下来之后，去了长孙皇后所在的立政殿。
    后宫不参政，所以在朝政开始前，长孙皇后便离开了朝堂。
    李世民来到立政殿时，长孙皇后正在与李宽谈话，见到李世民到来，两人赶忙起身行礼。
    “宽儿。”李世民缓缓坐在案牍后，接过茶盏，笑眯眯道：“你是不是很疑惑朕为何要把如此重要的事交给你？”
    李宽笑着摇了摇头，“儿臣不懂。”
    “但父皇所做，定有父皇的打算。”
    李世民盯着李宽的脸，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要长大了。”
    说罢，李世民便挥了挥手道：“去见见你皇爷爷，接下来还有许多人要见。”
    长孙皇后原本还想多与李宽待一会儿，但听到陛下如此说，猜到大概是有事要与自己商议。
    李宽自然也想到了，起身行礼后，便跟着引路宦官离去。
    “观音婢，你是不是想问朕，为何要将宽儿推上去？”李世民抿了口茶，笑着问道。
    长孙皇后略作犹豫后，点点头道：“臣妾没有陛下高瞻远瞩，只觉得现在还太早了。”
    李世民深呼吸一口气道：“当初我也是这么想的。”
    “但现在朕却觉得，有些事不是藏着掖着就能护住周全的。”
    “现在你我还健在，宽儿能无忧无虑。”
    “但倘若有一天，你我突然不在了，宽儿身边再无一人，又有谁能护他周全？”
    长孙皇后低着头，轻轻咬了咬朱唇，道：“可这样，乾儿又···”
    话没有说完。
    这本就是一个无法做出选择的问题。
    宽儿，乾儿。
    都是皇帝的亲生骨肉。
    如此帮扶宽儿，那么乾儿又该何去何从？
    ……
    距离李宽成婚的日子还有一日。
    一大清早，李宽便被方小商唤醒，洗漱吃食过后，便是繁琐且冗长的礼仪说教时间。
    或许是因为昨日李宽在殿上的表现却是不妥，所以今日一早，宫里便派人过来，专门教李宽学习礼仪。
    好不容易熬过了这一段漫长的时间，已是接近晌午。
    李宽甚至都没心情在府内吃饭，找了个借口，便出门去了。
    换上一身轻装，李宽这才觉得舒服不少，手里拿着一把折扇，迈着六亲不认的步子。
    临出门时，还特意把小四宝喊上了。
    出门可不得带个可爱的小丫鬟，这才能彰显自己王爷的气质吗？！
    但也不知这天还寒着的时候，为何要拿着把折扇。
    经过文武斗那件事后，李宽的形象已被大多数人认得，再加上李宽也从不端着架子。
    在百姓中，但是落得好感。
    一路上，有不少百姓主动见礼于李宽，叫他有些受宠若惊。
    “皇子殿下，您匆匆忙忙的是要去哪儿啊？”
    一道声音突然传来，带着自来熟的语气。

 第110章 各有千秋

    小手攥着荷包，手心微微渗汗水。
    李宽想了想，笑道：“不是很贵，我就按成本价给你好了。”
    “不过你可不许往外说哦。”说着，李宽竖起食指在唇前，轻轻嘘了一声。
    虽然搞不懂公子的动作是什么意思，但苏小扇还是乖巧的点点头，“我绝对不会往外说的。”
    李宽想了想，最终还是拿出了三瓶香水，以每瓶半贯钱的价格，给了苏小扇。
    半贯钱，在一斗米仅需五文钱的长安城来说，也是很贵了。
    还好苏小扇带的钱足够，倒也避免了再降价的尴尬。
    “好了好了，快去休息。”接过铜钱，李宽便催促苏小扇去休息。
    至于香水，其实李宽早就没了存货，便计划着明日从系统商城里买一些。
    苏小扇欢欢喜喜，一蹦一跳的出了渡酒肆。
    小四宝眨巴眨巴眼睛，疑惑道：“王爷，香水是什么呀？”
    小丫头不懂这是什么，但还是闻到了苏小扇身上的香味。
    都是爱美的年纪，对于香味是很敏感的。
    李宽看了看小四宝，笑道：“明日你就知道了。”
    “想要吗？”
    小四宝赶忙摇头，半贯钱太贵了，虽然楚王府的工钱很多，但要拿半贯钱去买一瓶香水，小丫头可舍不得。
    李宽也没在说什么，毕竟小四宝只是刚刚跟在自己身边的丫鬟，若是太过示好，只怕会让小丫头心里不舒服。
    “王爷，您去休息，我学过测算，可以记账的。”眼看李宽要走向柜台，小四宝慌忙说道。
    正如苏小扇所说，李宽是皇子，是王爷，如此尊贵的身份，岂能站在柜台后伺候别人。
    李宽想了想，点点头道：“行。”
    说罢，李宽从荷包里摸出些铜钱，放在柜台上，“这是你今日的工钱。”
    “四宝不敢要。”小四宝慌了，连连摆手。
    来回推辞几番之后，最终还是李宽搬出王爷架子，这才叫小四宝收下。
    稍微在渡酒肆转了转，跟张三娘打了声招呼，李宽便拎着一壶酒，一碟小菜，上了楼上的厢房。
    闲。
    很闲。
    李宽一边吃菜，一边饮酒。
    思忖半天，待菜吃干净，酒饮得差不多之后。
    李宽摸了摸下巴，似乎，好像，明日我就要成婚了？
    直到这一刻，李宽骤然清醒。
    卧槽。我明天就要结婚了？！
    如此一想。
    叫本来微醺的李宽瞬间清醒了。
    人生中有三件最重要的事。
    一考学。
    二成婚。
    三生子。
    李宽用手拖着脸，看着面前的空盘子。
    说起来，这次成婚，从头到尾自己好像根本就没出过什么力气。
    婚事是母后促成，父皇定下的。
    自己好像并没有做什么。
    李宽暂时也没有三妻四妾的打算，所以在他心中，这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当新郎的机会。
    自己的婚礼，自己不做点什么，似乎总觉得有些不完美。
    曾在现代生活的人，难免会有些浪漫的情结。
    李宽也不例外。
    “烟花？”鬼使神差地，在李宽心中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
    在现世。
    烟花几乎算是婚礼的必备品。
    但随即这个想法便被李宽自己否认了，且不说烟花这东西太过显眼，如果直接用硝石做烟花的话，火药的事一定会被李世民发现。
    李宽并不想这么早暴露，这也是他买了硝石山却一直置之不理的缘故。
    视线触及到杯盏中残余的酒液，李宽突然眼前一亮。
    这似乎是一个很棒的营销时机，皇子的婚礼上，前来的必然有许多达官贵人，这些人，都将是他宣传的最佳人选。
    李宽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而后打开了系统商城。
    ——
    深夜里。
    房府突然迎来了一位客人。
    房瑶漪看着眼前身子小小的，身着罗裙的小丫头，有一丝疑惑。
    苏小扇眨了眨眼，轻声提醒道：“老爷，她是楚王府的丫鬟，今个儿扇儿见到她跟姑爷一块儿取得渡酒肆。”
    小四宝躬身道：“王妃夫人，我家老爷要我把这几件首饰给您。”
    “这是王爷精心挑选的，希望您能在明日能够穿戴。”
    小四宝想了想，霎时俏脸一红。
    声音也有些小了。
    “王爷还说···”
    听到这话，房瑶漪脸上随即也飘起两片绯红。
    连耳根也宛若火烧云般，在白皙的肌肤上泛着粉粉的红。
    夜深人静时，思绪纷飞。
    尤其是待嫁的姑娘，与待娶的少年。
    小四宝回到楚王府，书房的灯火还未再亮着。
    轻轻叩响门扉，里面传来了一道声音，“进来。”
    小四宝应声推门，却见到光晕中，李宽正在挥毫疾笔。
    小丫头也不好打断，安静地走到李宽身边，看向书桌上的纸张。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
    随着李宽的动作，笔墨落在纸张上，一首诗出现在了纸上。
    练了几天的字，虽不至于突飞猛进，但也着实叫李宽的字不再那么难看。
    能够被长孙皇后挑中在楚王府做事，都是读过些许书，识得大体的。
    小四宝虽不能完全理解诗中的意思，但还是隐约能猜出这是在写情情爱爱的一首诗。
    ‘王爷果然是才华横溢。’
    看着这首诗，小四宝偷偷在心里这么想着。
    李宽放下笔，仔细端详着自己的大作，过了好一会儿，才满意的点点头道：“四宝，回头把这首诗裱起来。”
    “是，王爷。”小四宝乖巧应声，而后又说道：“王爷，我已经按您说的，把东西给王妃夫人送过去了。”
    李宽点点头，道：“那就好。”
    也就在这时，方小商走了进来，“王爷。”
    李宽抬起头，看向方小商，笑眯眯道：“好喝吗？”
    方小商脸上闪过一丝迟疑，“恩。”
    “跟千金醉相比如何？”李宽又问道。
    方小商略微停顿片刻，“滋味不同，各有千秋。”
    李宽笑道：“既然如此，就把它当做酒水，在明日酒宴上呈上去。”
    虽说李世民很宠爱李宽，但因着封王的缘故，根据礼节，亲迎设宴是不能在皇宫里的。
    所以李世民便让礼部在楚王府张罗了起来，不过酒水这一方面，李宽还是想用自己的酒水。
    毕竟要给渡酒肆做宣传嘛。
    方小商叹了口气，没有开口阻拦，而是说道：“王爷，沐浴焚香。”
    在李宽的那本《长安编年史》上，关于今日有这样一段记载。
    贞观三年，二月十二日，今日朝中无议事。

 第111章 钻石

    或许是因为李宽成亲的缘故，朝廷在今日并未举行早朝。
    迎亲日。
    房瑶漪昨夜里一直都没休息好，倒不是有人吵闹，而是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激动与紧张。
    洗漱过后，房玄龄亲自端了一碗肉丸汤过来。
    寓意就是平安，圆满。
    吃罢饭后，小丫头妮妮跑了过来，挥着小手兴高采烈地嚷嚷道：“新娘子姐姐！”
    “新娘子姐姐！”
    苏小扇也跟着起哄嚷嚷着。
    叫房瑶漪又是涨红了脸。
    “扇儿，莫要闹了。”房瑶漪佯装生气，轻声说道：“去把昨夜个小李公子送来的物件拿过来。”
    苏小扇嘿嘿笑了笑，转身跑到柜子边上，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房瑶漪接过木盒，轻轻打开。
    只见在上好的丝绸上，安静的躺着璀璨的首饰。
    璀璨耀眼，近乎透明。
    房瑶漪与苏小扇昨夜便见过一次，如今再次见到，心中那抹震惊却丝毫没有减少。
    “这是什么呀？”妮妮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夺目的首饰，眨着大眼睛好奇道：“好像是天上的星星一样亮啊。”
    苏小扇一把抱起妮妮，笑着蹭了蹭小家伙的脸蛋，说道：“这是姑爷送给小姐的。”
    “听四宝姐姐说好像叫什么···钻石？”
    “钻石？”妮妮歪了歪脑袋，一副完全不懂的样子。
    突然，小家伙突然拍了拍小手，大眼睛笑眯成一道月牙儿，“大姐姐就像钻石一样，好看！”
    这没来由的话，叫房瑶漪腾地一下脸红到了耳根。
    “妮妮，你这是跟谁学的啊。”房瑶漪嗔怪着伸出手指，轻轻刮了下妮妮的鼻尖。
    接着，便对苏小扇说道：“扇儿，你帮我一下。”
    苏小扇闻言便小心翼翼地将妮妮从腿上抱下来，接过首饰盒，先是将钻石项链拿出来，环过房瑶漪白皙的脖颈。
    看着铜镜里闪闪发光的项链，房瑶漪美眸中一阵荡漾。
    这个年纪的少女，正是爱美的时候。
    更何况这种闪闪发光的首饰。
    项链、耳饰、戒指。
    李宽是按照现代的三金来从系统商城里购买的，花了一大笔银子。
    楚王府这边。
    大清早的，李宽就从榻上爬起来了，虽说唐代的迎亲是在黄昏时候，可这激动的心情，叫他早就睡不着了。
    洗漱之后，宫里来的礼部官员便来到楚王府，细细跟李宽讲述着婚礼要注意的礼节。
    待到日上杆头，李宽便换了身正装。
    这是要接待各方来客了。
    “吏部尚书杜大人携礼道贺。”
    “国公程大人前来道贺···”
    ···
    ···
    一系列官员前来道贺，排场着实不小。
    李宽在正堂一一接待，倒是一板一眼的。
    不一会儿，正堂来了不少官员，皆是三品以上权势颇重的大官。
    毕竟是皇子殿下大喜的日子，倒没有那么多党羽之间避讳。
    “小家伙，从今日起，你就是成家的人了啊。”长孙无忌笑着拍了拍李宽的肩膀，有些欣慰。
    “现在是不是很激动啊？”
    前阵子他因为处理一些事务离开了长安城，没能看到文武斗上李宽的表现，但回来之后，也是从旁人口中听到了。
    只觉得自己没看错人，所以在今日一早，便领着长孙冲来了楚王府。
    李宽笑道：“昨夜激动的都没睡着觉。”
    “哈哈哈哈。”长孙无忌大笑道：“跟我当年一样啊。”
    “想当年我要成亲那会儿······”
    “哎呀，王爷新婚大喜啊···”
    正当李宽跟长孙无忌交谈时，正堂外突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李宽循声望去，就看到侯君集满脸堆笑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侯府下人，也是拿了不少礼。
    李宽虽然对这个人没有太多好感，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也是拱拱手，客气道：“原来是侯大人啊，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侯君集笑着拱手道：“今个儿是王爷大喜的日子，在下特意呈上南海珍珠八十八颗，和田玉镯一对。”
    “祝王爷与房姑娘百年好合，长长久久。”
    李宽笑着让人把礼物接过，而后侧身道：“大人里面请。”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是在午膳之后才来到楚王府的。
    看得出来，长孙皇后是实实在在的上心，精心打扮，凤仪之姿尽显。
    倒是李世民显得有些随意了，但也是换了一身正装。
    在其身后跟着的，自然是李承乾、李泰以及长乐公主等诸位皇室子嗣。
    皇上与皇后的出现，叫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惊。
    这是从未有过的事，翻阅秦朝以来的史书，从未有过因为某位王爷的婚事，而劳烦皇室这么多人出宫，那可是闻所未闻的事。
    所以在这件事上，李世民对李宽的宠爱，也可见一般。
    “见过父皇，母后。”
    “参见陛下，娘娘。”
    正堂中所有人皆起身，行礼。
    “都坐。”
    李世民笑眯眯地走到正座，坐下，压了压手道：“今个儿我与观音婢可不是什么皇上皇后。”
    长孙皇后也是笑着坐在李世民旁边，点了点头。
    众人目瞪口呆：“？？？”
    李世民看了看众人的反应，说道：“今个儿啊，我与观音婢是要做翁婆的人啊。”
    此言一出，众人恍然大悟，皆露出笑意，齐齐说道：“恭喜陛下，恭喜皇后娘娘。”
    “宽儿，你过来。”李世民摆了摆手，说道。
    李宽应声缓步上前，立在李世民面前，微微躬身，“请父皇吩咐。”
    李世民看着李宽乖巧的样子，一脸慈爱地点点头，“今日是你大婚的日子。”
    “朕与你母后也盼了许久，能够看到你成家，也算是了了我俩的一个心愿。”
    “你低下头。”
    李宽如实照做。
    李世民摆了摆手，一旁的侍卫赶忙端着一个檀木盒走到近前。
    长孙皇后打开檀木盒，从里面取出金制的长命锁，捧到李世民面前。
    长命锁看上去并不是全新的，似乎是早就做好，一直被保存起来的。
    李世民接过长命锁，眼神中露出一丝追忆，轻笑道：“这长命锁是在你将要出生时打造的，但你却一直不喜欢戴，每次一给你带上，你总是嚎啕大哭。”
    “没办法，你母后也只能把这个取下来。”
    “可没想到，这一取下来，就是这么多年没有机会给你带上。”
    李宽闻言微怔，微微抬起头，看到李世民手中长命锁，一时语塞。
    “前几日，我便与你母后商议要把这个长命锁给你，但想来过去那么久，是有些小了。”
    “就差人把这链重新做了条长的，今日正巧是个好日子，朕就把这长命锁给你再戴上。”

 第112章 君无戏言

    说着，李世民便站起身，要亲手给李宽戴上这长命锁。
    李宽赶忙说道：“不敢劳烦父皇，儿臣自己就···”
    “把头低下去。”李世民轻声责备道：“怎地，长大了，要显摆你比朕高了不是？”
    这话完全是带着玩笑的话。
    却叫在场所有人心中为之一紧。
    君无戏言。
    这是世世代代侍奉君王家的臣子总结出的道理。
    有时候确实如此，但有时候，也不得不说皇帝也是人，也会有想要开玩笑的时候。
    就比如现在。
    李世民确实是想开玩笑，但底下人却品出了另一番意思。
    比朕高？
    莫不是在暗暗敲打小李王爷？
    长命锁，锁。
    这话的意思莫不是：就算你现在声名鹊起，但终究头顶上还有个父皇，最好别翻什么风浪不成？
    而在场的各位，最高兴的莫过于李承乾了，前一段时间仗着父皇的愧疚之心，李宽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极尽父皇的宠爱。
    现在父皇已经冷静下来，就开始敲打李宽。
    这就意味着自己的太子之位还是牢固的，等李宽进了长安书局，再想办法叫他栽跟头，彻底让父皇对他失望就是了。
    若是李世民知道在座的想法，怕不是要一个一个在他们头上暴扣。
    好的不学，就学人揣摩圣意是？
    李世民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李宽也只能听话的低下头，乖乖地戴上了长命锁。
    给李宽戴好后，李世民仔细端详着眼前这个几乎与自己一般高的少年，满意的点点头道：“不错。”
    接下来，倒是一切开始正常起来。
    但过了一会儿，李世民总觉得不对劲儿，明明是宽儿的婚事，结果来道喜的人第一句话都是恭喜陛下。
    长孙皇后见状低声调侃道：“陛下这是抢了宽儿的风头。”
    于是李世民也坐不下去，摆了摆衣袖，起身去了后院厢房，叫几个皇子陪他下棋去了。
    长乐公主第一次见到这场景，也不愿意离开，索性便陪着李宽在正厅。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宫中呆久了，长乐公主对眼前的一切都十分新奇，缠着李宽问东问西。
    叫李宽头都大了。
    看着坐在长孙无忌后方有些拘束的长孙冲，又看了看晃荡着小腿吃着果脯的长乐公主。
    李宽脑袋里突然冒出一段历史，随机计上心头，轻笑着说道：“长乐，你坐在这儿无聊吗？”
    长乐公主眨了眨眼，歪着小脑袋，“不呀，皇兄。”
    李宽继续笑道：“要不让长孙冲陪你去玩？”
    长乐公主：“皇兄，我不无聊。”
    李宽道：“你一定很无聊。”
    ······
    ······
    夕阳缓缓落在城门的边际，将整个长安城都染上了一层余晖。
    楚王府前，李宽身着一身大红正装，坐在高头大马上。
    丹炉飞铁驰炎焰，炎霞烁电吐明光。
    以“昏为期“，黄昏之后，便是亲迎的时候。
    一路上，李宽的心也随着马蹄声，紧张到不行。
    攥着缰绳的手，都在微微渗汗。
    到了房府，看到张灯结彩，到处被大红色填满的大门。
    李宽悄悄吞了下口水。
    房府内，房瑶漪安静地坐在自己的闺房内。
    大红盖头掩住了倾城容颜，却没能掩盖因为激动而紧紧攥着，微微颤抖的小手。
    奠雁。
    亲迎的第一道程序。
    新郎到女方家中，献雁为贽礼。
    宫中也早已为李宽备好了，按照之前礼部教的礼节。
    及至闺房门前。
    便到了催妆诗的流程。
    立在门前，苏小扇眨眨眼，嬉笑道：“姑爷，到了你最拿手的作诗啦。”
    李宽轻笑，对此早有准备。
    关于亲迎的礼节，李宽也是按部就班进行着
    不多时，以扇面掩面，房瑶漪款款走开。
    凤冠霞帔，华贵的婚服拢住曼妙身姿，在苏小扇的搀扶下，缓步而来。
    尤其是宛若削葱根般的玉指上，缀着的钻石戒指，更显得璀璨动人。
    李宽深呼吸了口气，也不顾什么礼制，走上前，搀扶着房瑶漪来到了花轿边。
    许是知道换了人，房瑶漪在上了花轿以后，轻声说道：“小李公子，你送我的首饰，很漂亮。”
    李宽轻笑着点点头，低声说道：“喜欢就好。”
    待房瑶漪坐上花轿，李宽坐上高头大马。
    奏乐声骤起。
    也就在这时，迎亲队伍开始打道回府了。
    至于“障车”这一环节，倒是没有的。
    毕竟是嫁入皇室，谁失心疯了敢去了煞煞王爷的威风？
    及至楚王府前，大红毯从轿前铺到了正堂，在其中央摆着一个马鞍。
    李宽先一步到了正堂，此时李世民与长孙皇后早已端坐在正座上。
    房瑶漪在扇儿的搀扶下，缓缓走来。
    待进了楚王府，府中下人便开始撒五谷。
    在正厅门口，跨过马鞍，寓意平平安安。
    及至正堂，李宽整了整衣衫，走到房瑶漪身边，并肩而立。
    婚礼司仪是由宫廷礼部的人亲自主持。
    在两位新人站定之后，司仪朗声道：“一拜天地。”
    两人先是拜了天地。
    “二拜高堂。”
    看着两人缓缓躬身，长孙皇后眉眼堆笑，看起来是满意极了。
    “夫妻对拜！”
    房瑶漪转过身，此时仍以团扇遮住芳容，先行躬身。
    而后李宽回礼。
    这点倒是跟以往李宽在电视剧上看的不同。
    说来也是，这可不是梁山泊上鸳鸯盗结义，古礼中拜堂是女方先拜，男方回礼。
    拜堂礼结束之后，便要当众吟‘却扇诗’。
    却扇诗，是给房瑶漪的，李宽不想借用别人的诗句。
    所以一早就在准备了，李宽略作沉吟，轻声诵读道。
    “今岁春风飞柳絮。”
    “迎春半日佳人回。”
    “却扇人间好光景。”
    “红墙梢头燕子归。”
    这首诗，算不上好，但却也是李宽现在所能做的最好的诗了。
    正堂内，随着李宽最后一个字吐出，房瑶漪轻轻握着团扇的手，缓缓放下。
    雅致的玉颜上画着淡淡的妆，许是激动，许是紧张，原本殊璃清丽的脸蛋上，添了些许红晕。
    似谪仙般倾国倾城，落凡尘沾染尘缘。
    尤其是那双属于夜空的星光水眸，仿若漆黑的墨。
    雪白的脖颈上，缀着璀璨极致的钻石项链。
    更衬得湛湛发光。
    李宽一时间竟有些看痴了。
    同为女性的长孙皇后自然没有太过留意房瑶漪的容貌，视线落在房瑶漪的脖颈和耳坠。

 第114章 皇家御造

    “光吃菜，朕总觉得口干。”
    谁知李宽却是神秘一笑，说道：“时候差不多了。”
    说着，李宽拍了拍手。
    立在一旁的方小商得令，将密封的木桶从冰堆里取出。
    “嘭”
    木塞被拔出。
    “呲~~”
    紧接着便是一阵呲呲的响声。
    就这两下，叫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好奇不已，这究竟是何物？
    怎地还会发出这种声响。
    李宽笑了笑，说道：“给父皇母后斟上一杯。”
    棕褐色的液体缓缓倒入杯中，随即浮起一层小小的气泡。
    李世民蹙眉看着杯中的液体，却只见那液体居然还有小小的水珠时而跳跃，宛若一条条小小的鲤鱼跃出龙门。
    “这酒怎么是这种颜色，好像是药一般。”
    嘿。
    李世民这话倒是没说错，肥宅快乐水一开始却是是药。
    只不过后来被改善后，才成为现在的可乐。
    李宽挑了挑眉，道：“父皇说的确实不假，这肥宅快乐水确实有一定的药用作用。”
    “那一定很苦。”长乐公主吐了吐舌头，悄悄将面前的杯子往前推了推。
    李宽笑道：“非但不苦，还特别的甜。”
    这话倒是彻底勾起了所有人的兴趣。
    李世民倒是没矫情，端起肥宅快乐水一饮而尽。
    “恩？”
    “哈~”
    “嗝”
    放下酒杯，李世民情不自禁的长吐了口气，随即而来的是根本抑制不住的饱嗝声。
    “好独特的口感。”李世民瞪大眼睛，看着杯盏，一脸的难以置信。
    如果说千金醉是口感独特的酒。
    那这个肥宅快乐水却是，从未有过任何东西可以比拟的独特。
    该怎么形容呢？
    初入口是浓烈的甜，然后便是唇齿之间传来微微的麻，有一些刺嘴，但并不疼痛。
    而后便是从腹部蒸腾起的气，让鼻腔酸酸的，又很呛，最后打出一个饱嗝。
    尤其是那种冰冰凉凉的独特口感，简直···
    无法形容！
    李世民长长地吐了口气，过了许久才冒出两个字。
    “好酒！”
    李世民一脸满足，好像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而李世民这幅神态同样叫长孙皇后惊呆了，陛下何曾在这么多人面前露出过这样的神态。
    如此轻松，不端着。
    将视线落在手中杯盏，长孙皇后情不自禁地吞了下口水。
    这肥宅快乐水，难道真的有这么大的魔力不成？
    “再来一杯！”
    碳酸饮料最受小孩子的欢迎，这一点到了什么时候都适用。
    长乐公主小手捧着杯盏一饮而尽后，又把空杯盏递了过来。
    李宽一边接过杯盏，一边笑道：“只能再喝一杯哦，不然小心吃不下饭。”
    “好！”长乐公主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乖乖答应道、。
    而此时长孙皇后也是捧起杯盏，轻轻抿了一口。
    同样是满眼放光，似乎是发现了神奇的新天地一般。
    “宽儿，这是用什么做的？”
    “口感好独特，这酒就好像在嘴巴里跳动一样。”
    “这又是用了什么杂技？”
    听着长孙皇后奇怪的形容词，李宽哑然失笑，解释道：“其实并不是什么杂技，之所以会有小气泡，其实里面主要是因为有气的存在。”
    “气？”李世民剑眉皱起，“是内经里常说的气？”
    《黄帝内经》中有“气至”一词，解释为“针下得气”或“针感”，又称之为“得气”。
    其实就是针灸的一些手法而已。
    只是再加上李宽先前所说，具有药用作用，所以就联想到了针灸一说。
    李宽想了想，无奈笑道：“硬要说的话，也算是。”
    毕竟二氧化碳之类的专业术语，李世民是听不懂的，而且要李宽解释的话，身为文科生的李宽，也是一知半解的，解释不清楚。
    好在李世民以为是涉及到配方，也没再多问。
    便在这时，正堂外突然传来哗然声。
    李宽嘴角轻轻勾起，按照时间，现在似乎是肥宅快乐水上桌的时候了。
    对于堂外的大臣，李宽并不打算让他们喝个过瘾。
    俗话说满则溢，所以李宽只给堂外的宴会上，每个人一杯的量。
    算是让他们尝尝鲜，至于以后，若是想喝就要到渡酒肆来。
    “话说回来。”李宽突然轻笑道：“父皇，关于肥宅快乐水，儿臣有一事想跟父皇商议。”
    李世民饮了口肥宅快乐水，问道：“你且先说一下，朕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李宽拍了拍盛放肥宅快乐水的木桶，说道：“儿臣想让父皇在这桶上题几个字。”
    “哦？”李世民挑了挑眉，问道：“什么字？”
    “皇·家·御·造。”
    李宽一字一字说的极慢。
    没错，李宽心中早就盘算好了肥宅快乐水该如何营销打算。
    正如他所说，肥宅快乐水若是贮藏的条件稍有不对的话，只需要一天，里面的气体便会跑掉，从而失去了肥宅快乐水的独特口感。
    肥宅快乐水注定是只能当做堂食的存在，而且就连量也会做限制。
    如此一来，肥宅快乐水若想快速回本，那必然要当做奢侈品来进行兜售。
    但仅仅只拿这些当做噱头是远远不够的，没有人会为了尝一下就看不见的奢侈品而去冲动消费。
    这时候，就需要打出更加响亮的名头，比如说“皇家御造”。
    试问一下，谁不想尝一尝皇家御造的酒水呢？
    这可是寻常人或是富贵人家唯一能跟皇室勾连的东西了。
    有了皇室的嘘头，肥宅快乐水的名气也会一路水涨船高。
    李世民自然也猜到了李宽的心思，端起杯盏，轻轻抿了一口肥宅快乐水，而后点了点头，说道：“不行。”
    李宽：“？？？”
    不行，你点什么头啊？
    “说到底，你这肥宅快乐水是要拿出来售卖的，皇家的威严岂能以价值几何来兜售？”
    李世民义正言辞说道：“要知道，皇室的威严···”
    “一成。”李宽轻声说道。
    李世民的话戛然而止，“三成。”
    “两成。”李宽说道。
    李世民点点头，“成交。”
    长乐公主看了看李世民，又看了看李宽，一脸不解道：“父皇和皇兄是在说什么呢？”
    李泰笑眯眯，小声说道：“小长乐。这是大人之间肮脏的交易，你还是不懂比较好。”
    最终，在肥宅快乐水两成的利润额之下，李世民终于答应了亲笔题字的要求。
    毕竟肥宅快乐水的口感独特，且滋味却是算的上一等一的好，算下来利润量并不会低。

 第115章 心狠手辣

    正好李世民的琼林库因为打赏的缘故，逐渐有些缩减，急需要一个能充沛琼林库的法子。
    不过是题几个字，所以李世民也就乐享其成了。
    “呈笔墨。”李宽早已备好笔墨。
    李世民一脸无奈，气笑道：“你这小子是早就准备好了是。”
    李宽笑了笑，说道：“儿臣只是觉得父皇眼光独到，一定不会放过这一本万利的买卖。”
    李世民题完字之后，一摆手说道：“先将你这肥宅快乐水送宫里一些。”
    肥宅快乐水需要冰镇加密封，这些对于皇室来说不算是什么大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
    长乐公主突然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随即抬起头问道：“父皇，皇兄成亲之后，长乐是不是就快要做姑姑了？”
    此言一出，满堂寂静。
    关于继承之位，是如今皇室最为敏感的问题。
    现在的太子之位还是李承乾，但今日李宽成婚，再过一两年之后，倘若房瑶漪诞下子嗣。
    倘若正好还是男孩。
    如此一来，这继位一事，就有了些许讲究了。
    李世民端起杯盏，饮了一口，说道：“话说回来，对于长安书局，宽儿你有何打算？”
    十分明显的态度，绕开了话题。
    李宽摇了摇头，如实回答道：“暂时没有打算。”
    “也是。”李世民笑了笑道：“不过你既然担起了重任，就莫要让朕失望。”
    说来也是，这是关乎国运的大业，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够改变的。
    必要经过一段漫长而又艰难的变革之路。
    李承乾脸色有些阴沉，长安书局事关重大，父皇却丝毫没有让他插手的意思，而是全权交给了李宽。
    不管如何，这长安书局，必不能让李宽顺利将其发展起来。
    即便这是为了大唐未来的事，但绝不能交到李宽的手上。
    ——
    待到宴会散去，李世民一众皇室早已离开。
    在宴会将结束时，李世民总觉得肥宅快乐水不够劲，干脆让李宽端了千金醉来，几人也是喝的微醺。
    就连李宽都喝得有些醉了。
    在府中下人的搀扶下，缓缓来到了洞房门前。
    此时天色已经很晚，烛火通明。
    李宽推门而入。
    房瑶漪端坐在塌边，静静地看着李宽走进来，一双秀拳紧紧攥起，放在膝上。
    此时的房瑶漪已卸去浓妆，一脸羞红。
    李宽突然有些有些酒醒，抬头望去。
    即便是繁星缀满夜空，亦或是沧海蕴着明珠，可李宽始终觉得，眼前的这个少女，才是最明亮的光。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即便李宽此时只是微醺，却也是壮了壮胆子。
    一步步，走到房瑶漪的身边，坐下。
    一股淡淡的脂粉香气裹挟着莫名的幽香，萦绕在李宽的鼻尖。
    昏黄的烛火漾漾，到处充斥着的大红色，以及少女羞涩的脸颊上，那一抹绯红。
    李宽只觉得浑身都慢慢变得zao热起来，抬起手有些迟疑地放在少女膝上的那双小手，轻轻握住。
    房瑶漪顿时浑身一颤，星眸中三分慌张，七分闪躲。
    李宽明显感觉到手心里温润的小手在轻微的颤抖，或许是酒上心头，又或许是气氛醉人，这一切都让李安、之更加热血。
    李宽缓缓搂住房瑶漪的肩膀，看着微微闭合的双眸，以及下方红唇，缓缓印了上去。
    红纱落下，罗帐掩饰，屋内烛火缥缈中。
    永安渠边迎春的杨柳，微风拂过，压弯了枝头，轻轻垂落在永安渠的水面上，漾开一圈圈的涟漪。
    声渐起，声声浓。
    这一夜，一世旖旎，不可多言。
    在《西江月》中，是这样描写洞房花烛夜的。
    月下云翘早卸，灯前罗帐眠迟。
    今宵犹是女孩儿，明日居然娘子。
    小脾偷翻翠被，新郎初试蛾眉。
    最怜妆罢见人时，尽道一声恭喜。
    ——
    次日醒来之后，房瑶漪只觉得腰酸背痛。
    走出房门后，在妮妮诧异的目光中，更是从脸颊红到了耳根。
    妮妮今日一早便跟着苏小扇来了，歪了歪小脑袋，问道：“大姐姐，你是腰疼了吗？”
    李宽、房瑶漪：“······”
    还没来得及说话，方小商便拿着一封信纸，走了过来。
    “怎么了？”李宽皱了皱眉，看着脸色有些许不好的方小商问道。
    方小商看了看房瑶漪，又看了看苏小扇，没有说话。
    李宽顿时心头涌起一丝不妙，起身说道：“去书房说。”
    接着又换了副柔和的表情对房瑶漪说道：“娘子，你先在这儿用饭，我有些事要处理。”
    说罢，两人便一前一后去了书房。
    “柳如烟和柳枯离死了。”方小商将信纸递给李宽，“这是今日杜大人那边传来的消息。”
    李宽接过后，皱眉看了看信纸，沉声道：“凶手呢？”
    两日前，柳如烟和柳枯离的尸体是在长安城外二十里处的客栈里发现的，根据伤口可以推断出，是长枪所伤。
    “没有找到。”方小商脸色有些不好。
    李宽眯了眯眼。
    倒不是因为柳如烟死去的消息而感到愤怒，而是因为凶手并没有找到，这就有些棘手了。
    柳如烟在离开长安之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便是李宽。
    而且是拦在李宽入宫的路上，说了些什么，没有人知道。
    但却是很多人见过两人见面交谈的。
    “王爷善舞枪在文武斗上已经是传了出去，再加上柳如烟柳枯离两人皆死于长枪。”方小商长吐了口气，道：“再加上王爷又是最后一个见到柳如烟的人，而且柳枯离又与王爷有过节。”
    “这是有人想嫁祸于王爷啊。”
    李宽摇了摇头道：“那倒不是，或许只是想恶心一下我罢了。”
    话虽如此，但终究还是有一份嫌疑，怕是接下来，某些人的党羽要借口上门了。
    李宽皱了皱眉，说道：“果然死人永远是最能够保守秘密的人啊。”
    “这七郎的心狠手辣，我算是见识到了。”
    方小商担忧道：“他们会不会对王爷下手？”
    “那倒不会。”李宽摆了摆手，转而问道：“对了，我先前让你办的事如何了？”
    方小商赶忙说道：“陈家村里正陈家豪那一户的田地全部都被收回了。”
    “恩。”李宽点点头，又说道：“派人调查一下，把陈家豪所做的违法的事，全部递交给长安县衙门。”
    方小商迟疑片刻，问道：“王爷您这是？”
    李宽笑了笑，说道：“只是替刘瀚宇出一口恶气罢了。”
    这话三分真，七分假。

 第117章 敲山震虎

    月影阁背后依靠的是裴氏，这是朝堂内诸位心知肚明，却无人点破的事情。
    裴寂今日一早也是听到了风声，一步出列，躬身道：“回陛下，那柳如烟之前确实是月影阁的阁主。”
    “月影阁也确是裴氏的产业，但家中产业并不是老臣打理，所以对此倒不是很了解。”
    “哦。”李世民点了点头，轻轻将信纸丢在案牍上，说道：“那倒是奇了怪了，我听说裴相之前好像还与宽儿打过一个赌，就在月影阁之内？”
    这件事不算秘密，况且裴寂输给李宽，在渡酒肆当账房的事，也是被很多官员亲眼见到的。
    裴寂道：“臣确实与楚王爷打过赌。”
    “但那柳如烟在文武斗之后，便突然消失，臣也不知她去了何处。”
    裴寂此时冷汗淋漓，陛下前些日子刚敲打过自己，好不容易因李宽的缘故态度有些好转，这好巧不巧的，柳如烟又出事了，而那个狗日的柳枯离，居然还是柳如烟的亲弟弟。
    这特娘的···
    裴寂心里苦，但裴寂不敢说！
    陈家村在山脚下约有二里的地方。
    一汪碧水绕着陈家村而过。
    倒算的上一处风水秀丽的好地界。
    “赶紧给我开门，绝对是你家那个狗杂种干的好事。”
    一处低矮的茅草屋外，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堵在门外。
    木门因着汉子敲打的动作，隐约有被砸坏的迹象。
    “刘瀚宇那个狗儿子呢？”
    “赶紧让他给老子滚出来。”
    为首的汉子身材格外魁梧，孔武有力，看上去便知道是个练家子。
    此人正是陈铁的爹，陈家村的里正——陈家豪。
    而在其身旁，陈铁也煞有其事地拿着个木棍砸打着木门，边砸边说道：“爹，一定是刘瀚宇干的。”
    “我听人说他在长安城里给有钱人家做跟班，一定是他在主家那里告了状。”
    陈家豪一脚轻踢在陈铁的屁股上，骂道：“混小子，滚一边玩去。”
    茅草屋内，衣衫单薄的瘦弱妇人正死死抵着门，但身子却因为害怕而止不住的颤抖。
    瀚宇长大了，跟了长安城有钱人家，这是她知道的。
    前几日，突然来了个衣着华贵的男人，拿着地契只说把陈家豪的田地全部收回。
    虽然她当时隐约有所猜测，但刘瀚宇没有回来，她也无从得知。
    直到今日天刚亮时，陈家豪凶神恶煞地拿着木棍，领着一群人过来的时候，她才确定这份猜测，慌忙下只好躲在家中。
    门外的打骂声还在继续，刘氏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就连平日看到作威作福的陈家豪，胆小的妇人都是低着头，绕着躲开。
    身子在颤抖着，眼泪却在止不住的掉。
    显然害怕到了极致。
    陈家村的主道上，一辆马车缓缓而来，停在刘瀚宇的家前方。
    驾驶着马车的自然是楚王府的管家——方小商。
    陈家豪认出了这就是拿着地契来收地的人，脸色阴沉着，便围了过来。
    “你凭什么收我的地？”毫不讲理的指责，陈家豪手中握着木棍，狠狠砸在车辕上。
    方小商皱了皱眉。
    坐在车厢内的李宽也皱了皱眉。
    蛮不讲理。
    不过好在，李宽也不是过来讲道理的。
    道理，只不过是口舌之快。
    只是在胜利之后，羞辱对方的锦上添花罢了。
    方小商扫了眼陈家豪，沉声道：“地契上白纸黑字写明了是我主家的地，不想租了，便收回了。”
    “换句话说，地是主家的，哪怕空着闲着，不租给你也没任何关系。”
    “我呸。”陈家豪豪横惯了，又是砸了下车辕，道：“不就是主家的一条狗，狗仗人势。”
    “今个儿我还告诉你了，这地你不租也得租。”
    李宽突然觉得下巴有些痒，伸出手指挠了挠，换了个姿势，继续听着车外的狗吠。
    “哟，今个儿是你驾车啊，难不成这车上坐的是你主家？”陈家豪阴阳怪气地看着方小商。
    方小商皱了皱眉，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很吵？”
    “里面那位主家心情很不好，你若是吵了他休息，我可不保证主家会不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
    ——
    甘露殿内。
    早朝结束后。
    房玄龄与杜如晦并肩而行。
    杜如晦笑道：“房大人，还有几日婚假，怎么休完了？”
    房玄龄跟着笑道：“实在是要处理的事务太多了，况且府内突然冷清下来，我也有些待不住了。”
    “哈哈哈···”
    杜如晦闻言大笑，道：“房大人还真是···咳咳··咳。”
    话还没说完，杜如晦突然又剧烈咳嗽了起来。
    房玄龄眉眼间闪过一丝忧色，“杜大人，您有去请大夫吗？”
    杜如晦脸上有一抹黯然一闪而逝，随即大笑道：“大夫说过没大事，就是要我多休息休息罢了。”
    “说起来，我真是羡慕房大人啊，这婚假若是轮到我，那我定要好好歇上几天咯。”
    房玄龄将担忧藏起，笑着说道：“杜大人家的二公子马上也到了成婚的年纪了，到那时杜大人可是要好好歇息几日啊。”
    杜如晦笑道：“是啊。老夫现在最大的期盼就是杜荷这混小子了。”
    这边的有说有笑，却让一旁的裴寂丝毫开心不起来。
    虽然在朝堂上总算是逃过一劫，但终究还是将这些日子在陛下面前，辛辛苦苦建立起的好感，毁于一旦了。
    只是裴寂很不理解，说到底，这件事跟他是没有什么特别密切的联系的。
    汉王爷李元昌与柳如烟的关系，只要陛下稍稍查下去，就能查到蛛丝马迹。
    可陛下偏偏却只拎着自己问责。
    这不是摆明了想要护着汉王，先把自己一除为快吗？
    但这么说似乎也不是很确切，若陛下真的想除掉自个儿，那为何不在朝堂上就彻底安罪，反而只是问责一番就止住了？
    搞不懂，实在是搞不懂。
    裴寂头都大了。
    ——
    半个时辰后。
    “老臣不懂。”
    长安城朱雀大街的某家客栈内。
    身着官服的老人微微躬身，疑惑道：“陛下这番行为雷声大雨点小，老臣实在是不懂。”
    而在其面前坐着饮酒的，正是当今陛下同父异母的兄弟——汉王李元昌。
    李元昌饮了口酒，笑道：“不懂？”
    “我看你就是怕，所以不敢说罢了。”
    李元昌长出了口气，将酒杯放下，目光中满是唏嘘，“陛下这是在敲山震虎啊。”

 第118章 想好对策了

    “你回头让贺兰楚石隐晦提醒一下宫里的那个小麻雀，告诉他最近还是收敛点好。”
    “免得引火烧身啊。”
    “是。”老人点了点头，正要转身离去时，一位下人匆忙赶过来。
    在李元昌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李元昌突地眼前一亮，难以抑制情绪地大笑道：“好好好。”
    “没想到我这个大侄儿还是个气血方刚的汉子。”
    李元昌眯起眼，眼中带着笑意，却暗蕴寒芒，“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皇子犯法，也是亦然啊。”
    说罢，李元昌便对着下人吩咐道：“去把这件事闹大，最好闹得满城皆知。”
    下人刚躬身领命。
    “哦对了。”李元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我记得当时我这个大侄儿不是用他那活字印刷术做了很多纸张，在城门挥洒？”
    “你立刻去给我找十几个书生，让他们快马加鞭给我去写。”
    “手脚赶紧点。”
    “就以···越王的名义。”
    楚王爷仗势欺人，强收土地，让陈家村的佃户失去生计。
    并在佃户与之理论时，打伤了佃户，并放言若是佃户上报官府，便把人往死里逼。
    诸如此类的小道消息，在一夜之间，传遍了长安城。
    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市井街坊。
    大街小巷中，似乎都在讨论着这件事。
    楚王府的众人，也在第一时间内，便听到了这则消息。
    传播速度不可谓不快。
    至于原因，除却李元昌在背后推波助澜，更是不乏曾经在诗会上被李宽羞辱的读书人在背后嚼舌。
    人的嫉妒是恐怖的，尤其是在看到曾经羞辱过你的人，却过得比你好。
    这个时候，嫉妒心就像是一把干燥的柴火。
    只需要星星之火，不管真假，不管是否真实，都会将这把柴火引燃，而后迅速蔓延开来。
    楚王府自然也是收到了消息。
    天蒙蒙亮时候，李宽便早已起床，按说婚假还有许久，但李宽却是休不下去了。
    毕竟之前的日子跟休假也并无什么区别，恰相反的是，李宽反而对翰林院的长安书局有了许多好奇。
    只是还没出门时，程处亮便前来拜访，随之同行的，还有他的小徒弟——刘瀚宇。
    “程兄今日倒是起的蛮早啊。”李宽率先打招呼道。
    接着，李宽把视线移到刘瀚宇身上，问道：“最近习武学的怎么样？”
    “我可是对你抱有很大的期望啊。”
    刘瀚宇没有说话，稚嫩的脸庞上隐约蕴着几分怒气。
    李宽出手打伤陈家豪的消息，他从师父口中听说了。
    这怒意倒不是对李宽的，而是对于传播这消息的人。
    程处亮拱手行礼，而后说道：“王爷，您昨日在陈家村打人的事，今日在长安城传疯了。”
    李宽点点头，笑道：“这我知道啊。”
    “王爷明明是为了我才出手的。”刘瀚宇咬了咬牙，愤然道：“而且那陈家豪为非作歹那么久，这本就应该是他该受到···”
    话还没说完，李宽便伸出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笑道：“不要放在心上，我只是看一下田地，结果被他找茬，顺道解决一下问题罢了。”
    “并不是刻意为了你。”
    话虽如此。
    但刘瀚宇心中岂能不知，这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减少愧疚的措辞罢了。
    越是如此，刘瀚宇的心中，就越是内疚。
    明明自己不过是个卑微到土里的人，王爷居然亲自为了自己而出手。
    还惹上不好的名声。
    这是恩情，刘瀚宇记在心里了。
    程处亮一脸为难，叹了口气说道：“不管是为了什么，王爷您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名声，却是···”
    名声积累起来很难，但毁去却很简单。
    尤其是李宽前一阵子风头正盛，突然展露出截然不同的面貌，更容易让人觉得，他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此事我倒没什么，两位也不要多记在心了。”李宽笑了笑说道，“行了，我还得赶紧去翰林院报到了。”
    说着，李宽便要往外走，只是没走几步，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朝着方小商问道：“我好像忘记带文书了，你帮我取一下。”
    说罢，李宽转身走了出去。
    方小商则是应声折回楚王府。
    程处亮和刘瀚宇面面相觑，楚王爷的反应似乎有些太平淡。
    而这时房瑶漪微微躬身，说道：“多谢二位关心我家夫君，事实上我也疑惑夫君为何会这般做。”
    “只是。”房瑶漪略微停顿了下，说道，“夫君他绝不是意气用事的人，他这般做，想必应该是早已想好对策了。”
    程处亮叹了口气，转身看了看马车，最终还是拱了拱手道：“既然楚王妃都如此说，那我二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若是楚王爷当真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还请知会在下。”
    说罢，程处亮便领着刘瀚宇转身离去。
    方小商拿了任命文书，便驾着马车去了翰林院。
    杜如晦此时正在翰林院忙碌着，长安书局即将开始运作，此时正是忙碌的时候。
    首先应该刊印哪本书籍，成为了长安书局里争执最久的话题。
    “属下觉得应该首先刊印诗书注解，诗书乃是我大唐科举重中之重，遂需要摆在首位。”
    “错！大错特错！不先立心，何来求学，我觉得应该先刊印四书注释。”
    “你可拉倒，说了先刊印一本书，你一下子整出来四书，那你说先刊印哪一本？”
    ……
    ……
    关于这类的话题，从早晨争论到了现在，却依然没争出一个结果。
    杜如晦心烦意燥，本就不适的身体，更加不舒服了。
    “咳咳咳……”
    一阵猛烈的咳嗽，杜如晦缓缓将手中脸巾折叠起来，将上面的鲜血遮掩。
    “诸位为我大唐学子着想，我十分欣慰，但这样争来吵去，也不是个办法。”
    “目前来说，若要想覆盖整个长安，且让寒门学子都买得起，只能刊印一类书籍。”
    杜如晦缓缓说道：“要我说的话，不如先从诗赋开始。”
    “原因有二，一是如郑大人所说，诗赋是我大唐学问之重，哪怕日后，学子未能考取功名，也可卖诗维持生计。”
    “而第二个原因，则是楚王爷在诗赋方面可谓有空前绝后之大才，有他为书做注释，想必对我大唐学子的进步，都是一大幸事。”
    此话一出。
    在场所有官员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下来。
    今日的传闻，在座的所有人都听闻了。

 第119章 肚子里哪有什么墨水！

    杜如晦看着面色古怪的一群人，嗤笑道：“诸位大人，不会真的以为楚王爷道貌岸然？！”
    “这……”随着杜如晦视线扫过，一群人皆是微微低下头，不敢对视。
    杜如晦长吐了口气，唏嘘道：“想当初楚王爷为我大唐争光的时候，却是没有一个人质疑。”
    “而如今不过是因为一些捕风捉影的事······”
    话还没说完，便听到门外传来一阵笑声。
    杜如晦顿了顿，抬眼望去，就看到李宽一脸笑意的走了进来。
    气氛陡然变得有些尴尬。
    就好像是偷偷说人坏话，结果碰巧，被议论的人走了进来。
    你也不知道刚才说的话有没有被听去。
    “杜大人，各位大人好。”李宽一脸笑意地走进来，拱手行礼。
    看起来就像是个没事人一般。
    似乎现在陷入舆论中是别人。
    杜如晦扪心自问，自己在李宽这个年龄，绝做不到这般心态。
    “楚王爷，您现在应是在婚假期间，怎地突然来了。”
    杜如晦有些惊奇，这可不是李宽的性格，照理说这小子应该是能休几天，就休几天，绝不会这么勤奋才对。
    李宽大约猜到杜如晦的心思，笑着说道：“在家里实在无聊，再加上长安书局刚刚开设，父皇又对此极为重视。”
    “我左右觉得放心不下，干脆就来了。”
    不管这话是真心还是托辞，李宽是实实在在的来了。
    而且还是在本该休假的时候。
    “好好好。”杜如晦越想心里越高兴，说起来他对李宽还是抱有极大的期待。
    所以甭管李宽是不是故作姿态，只要他来了，那便是有心了。
    “对了，我们刚好提到，想让你帮忙为诗书做注释。”杜如晦笑着将李宽迎进屋中。
    李宽则是一脸懵逼，啥玩意儿，要他做注释？
    这杜大人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他来做注释，怕不是要李宽亲手把唐朝的诗词盛世给活生生扼杀在摇篮啊。
    “杜大人，这我可担当不了重任。”李宽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拒绝。
    开玩笑，在前世，李宽的古诗词鉴赏从来都是三分实力，七分天命。
    杜如晦不解道：“王爷你在诗词上的造诣，怕是寻遍大唐，再过百年都难有人与你齐肩。”
    这倒是实话，李宽暗暗想到，毕竟自己还有李杜两大家的诗词还没显摆，这两位一个诗仙，一个诗圣，都有着流传千年的诗作。
    但是！
    那也是他们的诗词，李宽只不过是拿来借用，肚子里哪有什么墨水！
    李宽连连摇头，拒绝道：“杜大人，我只是会几首诗罢了，真要谈论见解，怕是拍马都不及在座的各位大人。”
    这话，李宽是大一内心的，但在座的各位却不这么认为了。
    有心高气傲的官员，只觉得李宽是在故作姿态，怀揣着学问，不肯教授他人。
    而有的也是渐渐对李宽有了些欣赏，觉得李宽十分谦逊。
    但唯独没有人去想，李宽是真的没有才华！
    毕竟李宽一夜鱼龙舞，斗酒诗百篇，而且每一篇都是足以流芳百世的诗作。
    这先入为主的观念，早已根深蒂固。
    “楚王爷，你就莫要推辞了，就当是老夫以长安书局总领事的身份任命你，担起此次诗书注释的重任。”
    “这····”李宽一时间竟找不到什么话来进行反驳，略作思索下，点了点头，道：“既然杜大人如此看重在下，那我再推辞就显得太过做作。”
    至于怎么注释，李宽只好寄希望于系统商城里的教课辅导书了。
    只是不知为何，李宽总觉得杜大人显得有些操之过急了。
    似乎是在急迫的将所有事务处理完毕一样。
    待这档子事敲定之后，目前长安书局的一大难题也就解决了。
    杜如晦长松了口气，一脸轻松的坐回主座，而李宽则是坐在最靠近杜如晦的位置。
    杜如晦看向一旁官吏，问道：“活字印刷机的话，工部交付了多少？”
    官员闻言，赶忙打开手头的纸张，说道：“目前工部交付了五十台。”
    “还有四十台活字印刷机暂时制作中。”
    杜如晦点了点头，说道：“好，待楚王爷做罢注释，就可以投入刊印……”
    还没等杜如晦脸上舒心的笑意露出来，便突然开始剧烈咳嗽了起来。
    慌忙间掏出脸巾，掩着嘴。
    见到这一幕的李宽微微皱了皱眉，如今是贞观三年二月，在历史上杜如晦是在什么时候病重而亡的，李宽记不太清了。
    但他隐约中有一些印象，似乎是在这时间附近了。
    将这一点记在心上，李宽不露声色，佯装疑惑道：“杜大人，您身体还好？”
    杜如晦收起脸巾，朗声笑道：“老毛病了，一到这开春的时候，就是会咳嗽，不是多大的事。”
    李宽关切道：“若是如此，杜大人还是歇息一段时间比较好。”
    底下官员也是一众应和。
    “不必不必。”杜如晦摆了摆手，说道：“眼下书局刚立，需要处理的事务繁多，这可是关乎我大唐寒门子弟的大事，我哪里安得下心。”
    看着早已霜鬓的老人，李宽有了一丝动容，历史上杜如晦为大唐操劳半生，与其说杜如晦是病倒的。
    不如说是被累到的才更贴切。
    “杜大人，在下必不辱命，一定会将这注释做到最好。”李宽抱了抱拳，说道。
    ——
    深夜里。
    李宽回到楚王府，从系统里取出《大唐编年史》，翻阅到贞观三年大事记。
    却没有找到关于杜如晦病逝的消息，直到看到贞观四年（630年），杜如晦病重，请求辞官，最终却还是抵不过病魔，享年四十六。
    放下《长安编年史》，李宽深呼吸了口气，食指拇指捏了捏眉心。
    历史上并未详细记载杜如晦患的是什么病，只是以不治之症概括，所以一时间，李宽也无从下手。
    杜如晦是个好官，而且对于李宽来说，杜如晦是李宽穿越到大唐之后，第一个对他好的人。
    所以李宽并不想让杜如晦英年早逝，只是苦于不知病因，所以无从下手。
    正在他苦恼时，书房门被敲响，李宽慌忙收拾《大唐编年史》，说道：“进来。”
    门被推开，原是房瑶漪端了碗粥走了进来，“夫君，我看你自翰林院回来，便一直愁眉不展，就连晚饭都没吃多少。”
    看着房瑶漪略带愁容，李宽这才意识到，自己已不是一个人，自己的愁绪也会影响到自己身边的她，当即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杜大人要我给诗书注释，我从未接触过，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第120章 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哦？”房瑶漪眸中有光明灭不定，显然并不相信，但她却没有问出口，随即轻笑道：“那我便陪着夫君在这儿一起可好？”
    “正巧我也算是略懂诗书，能帮上些忙。”
    四书五经历来都是科举考试千年不变的内容。
    而要李宽进行注释的则是《诗经》这本书，翻开《诗经》，找到了《国风》篇，第一首诗便是最熟悉不过的《周南·关雎》。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房瑶漪视线触及诗书，轻吟出声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关关是象声词，寓意着雌雄二鸟应和的叫声···”
    李宽看着房瑶漪一脸认真地解读着诗书，露出了一丝柔和的笑。
    烛火微漾，月色渐浓。
    ···
    ···
    而昨日关于李宽的传言，在李宽的沉默应对下，愈演愈烈，甚至传出李宽失手把陈家豪打死的谣言。
    李世民毕竟是手眼通天的存在，再加上李宽又是他较为重视的皇子，所以昨日在第一时间传出这则消息的时候，他便知晓了。
    只是今日看着密报，李世民不由得哭笑不得。
    且不说李宽对此传言无动于衷，就说这传言的内容，也是越传越离谱了。
    不过李世民并没有对此展露出任何态度，他在等，等待着第一个跳出来拿着这件事声讨李宽的人。
    果不其然。
    在今日早朝上，就有人按耐不住了。
    但跳出来的人，却不是李世民设想中太子一党的党羽。
    而是——御史台魏征。
    议事殿内。
    李世民说道：“若无其他要事奏，那便···”
    “臣有事要奏！”
    话没说完，就看到魏征躬身走出列，一脸严肃。
    李世民隐约已经猜到魏征要说何事，微微皱了皱眉，说道：“说，什么事。”
    莫不是这魏征已经投靠了太子门下？
    如此想着，李世民眸中闪过一丝寒意。
    魏征朗声说道：“臣有本要奏，楚王李宽仗势欺人，未到租期便强收佃户田地，甚至还出手打伤佃户。”
    “哦？”李世民佯装不知，诧异道：“还有这种事？”
    “真有此事？”
    李世民多问了一句。
    谁知那魏征却因着这一句话，语气却是有些犹豫了，“这臣倒不确信，只是近些日子，这则消息在长安城内已闹得沸沸扬扬。”
    “启禀陛下，此事千真万确。”魏征话还没说完，便有一人缓步走出列，正色道：“臣在听到这则消息后，只觉得楚王并非是那样不讲道理的人。”
    “所以第一时间便派人调查此事。”
    “调查得出的结果正如魏大人所说。”
    此人是刑部侍郎翟羽。
    “哦？”李世民这下更觉得有趣了。
    微微眯起眼，背依靠在龙椅上。
    认真说起来，这件事确实也应该由刑部去管，翟羽身为刑部侍郎，主动调查此事倒不是不妥。
    只是，以往刑部在遇到这种事，大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别说主动把这件事揽下来了。
    与此同时，刑部尚书李靖却是眉头紧蹙。
    “那你们说，此事该如何处理？”李世民问道。
    翟羽微微顿了顿，躬身行礼却不言语。
    而倒是魏征义正言辞道：“臣以为，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哗～”
    此言一出，顿时叫整个大殿都静下来，各个官员皆是倒吸了口冷气。
    这魏征，是不是太大胆了些。
    楚王可是陛下现在的心头宝，莫说入狱获罪，怕是就连公堂问罪都是不可能的事！
    魏征这话，过了。
    “这样啊。”谁知众人并未等到李世民的暴怒，恰恰相反，李世民反而语气平淡的说道：“宽儿他是怎样的人，朕心里清楚。”
    “出手伤人一事，有待商榷，但正如杜大人所说，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该审还是要审。”
    “只是这审的办法，还是要顾及宽儿的身份。”
    此言一出，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陛下的态度！
    变了！
    虽然陛下的言语中难免还是偏颇向李宽，但口风却是松动了。
    自古以来，陛下对皇子的态度，那可是墙头上的风，而大臣则是墙头上的草，风吹向哪儿，他们便会偏向哪儿。
    先前陛下对李宽宠爱有加，所以大臣对于李宽的态度都比较暧昧。
    谁承想这李宽竟仗着陛下的宠爱，开始无法无天了。
    如此一来，也难怪陛下的态度会有所转变了。
    李世民看着朝堂下各怀心思的大臣，眯了眯眼，心里却是唏嘘不已。
    常年太平，这群人的心思都开始变了。
    他们的心态由一致对外，开始慢慢的倾向于对内的朝野争权。
    这是亘古以来，所有政场都会遇到的问题。
    李世民不怪他们提前找好归属，但这并不意味着李世民对这件事置之不理。
    只不过这种事，其中牵连太多。
    若不能妥善处理，怕是大唐朝廷都得脱层皮。
    ——
    翌日，李宽醒来后，便拿起昨日批注的《诗经》赶往了翰林院。
    按说起来，李宽身为上品官员，理应参加早朝。
    但因着婚假的缘故，倒是可以暂且不去早朝，直接前往翰林院。
    长安书局位于翰林院的角落，有竹林环绕，倒算得上雅致，显得更有股书香气。
    推开门扉，里面只有寥寥数人埋首书山，听到脚步声后抬头看了看，有几人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而有些更干脆，直接又低下头。
    没有人主动攀谈，李宽也乐得清静，将昨夜还未注释完的《诗经》摆在桌上，而后又开始了自己的摘抄之路。
    从现代版《诗经注释》搬迁到《诗经》上。
    一边摘抄，李宽还一边琢磨着，古代人都有字或是号。
    自己要不要取一个名号叫：文摘公。
    当然，这只是李宽闲的无聊胡思乱想罢了。
    一直到了晌午，杜如晦处理完手头事务后，才姗姗来迟。
    一见到李宽，杜如晦便皱起眉头，在朝堂上陛下的态度仍历历在目。
    杜如晦赶忙走到李宽身边，轻声说道：“楚王爷，您跟我来一下。”
    虽是摘抄，但一上午来，也是把李宽整的头昏脑涨。
    晕乎乎地抬起头，看着杜如晦紧蹙的眉头，顿时有些疑惑。
    但还是随着杜如晦走了出去。
    “杜大人把我引到这儿，所为何事？”
    待两人来到一处僻静的屋内，李宽问道。
    杜如晦一言难尽地看了看李宽，又看了看案牍，摇头叹息道：“此处也没旁人，我就直接称呼你为小李公子了。”
    “小李公子，你这次可是真的过于鲁莽了啊！”

 第121章 铤而走险

    李宽知晓这是在说自己出手打伤陈家豪的事，微微摇头轻笑道：“那陈家豪为非作歹多年，仗着里正身份，欺压村民。”
    “我那日去往陈家村的时候，他正在胁迫刘瀚宇的娘亲，刘瀚宇是我的下人，这事，我不得不管。”
    杜如晦何尝不了解李宽的性子，他知道若不是真个把李宽逼急了，这个生性懒散不喜招惹是非的家伙，是不会贸然出手伤人的。
    “你可知道，陛下已差人审查此案了？”杜如晦看着李宽风轻云淡的样子，有些无奈。
    这件事可大可小，说白了就看有没有人在其中作祟，陛下肯不肯站在李宽这边。
    李世民连李宽连杀崔家下人十数人的事都能压下来，这出手打个人，难道还能摆不平？
    很显然，之所以不过问太多，就是摆明了不想管。
    就连杜如晦都有些琢磨不透，为何陛下前后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大。
    李宽听闻此言也是微微一惊，但随即恢复正常，笑道：“出手伤人确实触犯了大唐律法，父皇秉处理，这是对的。”
    杜如晦：“？？？”
    合着你们父子俩是不是早就有了计谋，故意整这么一出？
    但理由呢？
    总不能图一时新鲜？
    不过随即杜如晦便有些想明白了，这件事发生在长安城外，而且在李宽下午刚出手，第二日的清晨便传遍了长安。
    这件事背后若说没有推波助澜的人在，就连杜如晦自己都不相信。
    这么简单的道理，陛下肯定不会想不到，那么陛下却顺势而下，这又是为何？
    莫不是想借此调查出朝堂上所有的党羽关系，而后将其彻底拔除？
    杜如晦心中倏地一惊。
    若说朝堂上党羽涉及最多的是谁，那必然是七宗五姓所属。
    陛下现在做的每一桩事，只要顺藤摸瓜找下去，都能找到同一个共同点。
    削弱七宗五姓的权势。
    就连之前疯狂扶持李宽，怕也是陛下计谋中的一环。
    李宽在市井长大，跟七宗五姓交集不深。
    如此想来，陛下是什么时候突然开始大力扶持李宽，并把他推向朝堂的。
    杜如晦在心中暗暗琢磨了一下，顿时眼前一亮。
    在李宽毫不留情地打了崔氏的脸，而陛下就在那时有了借口对崔氏下手。
    就连现在，刑部仍有人在清河崔氏那边盘查，弄得清河崔氏苦不堪言，尤其是在李宽皇子身份被曝光之后，其他世家更是不敢为崔氏说话。
    就在杜如晦沉思时，李宽也在仔细观察着杜如晦的脸色。
    倒不是考虑自己以后处境是不是真的糟了，而是在想通过青囊书中的‘望’，来看出杜如晦身患什么疾病。
    很遗憾，李宽失败了。
    其实这样实属正常，即便李宽将青囊书融会贯通，但行医这事，终究还是靠实践才能一步步掌握的。
    尤其是有些时候，患者身患多种并发症，仅仅靠书本上的知识，而无实践，并不能准确找出病原。
    不过也并非没有收获，最起码排除了肺痨，杜大人虽有咳血，但并无盗汗，整个人看起来并没有疲惫的样子。
    这是件好事，不然就连李宽都得掂量一下，这具有感染性的肺痨，自己能不能治疗了。
    杜如晦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陛下的心思。
    “小李公子，随后刑部的人可能会去你府上问询，你可想好对策？”
    “大概。”李宽想了想，说道：“应该没问题。”
    “大概？”杜如晦差点没被气的吐血，虽然他猜到李宽如此做，必然有自己的打算，但他万万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还没有十足的把握。
    “那陛下那边？”杜如晦试探性问道。
    李宽沉思了下，说道：“父皇的态度我倒是没想到的，不过算不得大事，走一步看一步。”
    此次出手伤人，李宽是没想到会闹到这么大局势的。
    但他并不慌张，毕竟方小商早已将陈家豪近年来所犯下的罪行都查清楚。
    而且都是由证人按压指印的，算是板上钉钉的证据。
    只要在关键的点上放出来，舆论会立刻调转到李宽这边。
    但现在他想的是找出究竟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
    虽然他心中早有猜测，但无奈自己的那个臭弟弟和李元昌手脚很干净，根本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所以李宽便选择了铤而走险的这一步，他要试着找出能够指向东宫的证据。
    而后给自己亲爱的弟弟送上一份想要‘杀兄固位’的大礼。
    李世民曾经靠着弑兄登上皇位，所以弑兄这个动作，一定是他心中大忌。
    就算没办法彻底将李承乾的太子之位剥夺，但也会在李世民心中埋下一丝猜忌。
    更甚至，或许能够逼得李承乾提前造反。
    ‘好像有点没那么清闲了。’李宽没来由地叹了口气，暗道我是真的不想争皇位啊。
    看到李宽突然叹了口气，杜如晦还以为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子，终于有了一丝惧意，再想起方才李宽埋首在诗经注释中努力的样子，也是微微动容。
    伸出手轻轻拍了下李宽的肩膀，说道：“小李公子，我会帮你在陛下面前求情的。”
    李宽：“·····”
    杜如晦满脸感慨，倒叫李宽不好意思了，躬身行礼道：“那就麻烦大人了。”
    ——
    “父皇这是对李宽失望了。”李承乾在听闻朝堂上发生的事后，脸上罕见地露出一丝笑意。
    “到底是个市井长大的草民，突然鱼跃龙门，便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对于李宽的行为，李承乾得出这样的一个结论。
    “不过话说回来。”李承乾端起杯盏，似是想起什么，疑惑道：“那翟羽不是一直跟在李泰身后，怎么会突然跳出来？”
    “看来他也觉得李宽是个威胁了？”
    而在其对面，汉王李元昌却并没有笑意，他没有接李承乾的话，自顾自说道：“事情似乎有些太顺利了。”
    而另一边的某处宫殿里，李泰气急败坏地将杯盏摔碎在地，恶狠狠骂道：“好一个崔羽，我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
    说罢，李泰便急急忙忙换正装说道：“我要去觐见父皇，立刻！马上！”
    李泰急匆匆地离开了寝宫，在问询到陛下现在正在御书房后，便又急急忙忙地赶到了御书房。
    待宦官禀报后，李泰便一直保持着躬身的姿势，静候着李世民的召见。
    御书房内。

 第123章 我何罪之有

    一抬眼就看到身着官服的刑部尚书李靖，站在门口处，似乎已经等待许久了。
    毕竟李宽的身份是皇子，身份尊贵，本应由陛下亲自定罪，但很显然陛下并不想太过操心这件事。
    又顾忌李宽的身份，只好时任刑部尚书的李靖亲自跑一趟了。
    事实上，李靖到长安书局已经有段时间了，只是刚到便被杜如晦示意噤声，在看到李宽埋首在诗经注释的工作，也是心里一软。
    说实话，若不是属下亲自指认，他是不相信李宽出手伤人的。
    文武斗上，李宽大放异彩，如果说那些文官都是外行，看不出什么门道。
    但李靖就不同了，本就是武将出身的他，仅仅通过李宽在擂台上的那两手，心中就有了估量。
    再加上李薰儿在身边说什么不住地夸赞，所以李靖心中对李宽的好感是很高的。
    “王爷，有些事，想请您协助我一下。”由于这些事，李靖对李宽的态度也很客气。
    对于这位大唐传奇将领，李宽同样抱着尊敬的态度，拱手道：“李尚书，还请稍等片刻，我这边先将注释交给杜大人过目。”
    说罢，李宽便将密密麻麻写满了字的《诗经》拿起，递给杜如晦说道：“杜大人，这些只是我的拙见，还请您先过目。”
    并没有全部完成，只是李宽心里实在没底，毕竟是经过21世纪的思想进行讲解注释的诗经，他不确定杜如晦能不能接受，
    所以便想着先让杜如晦过目，省得到最后做了无用功。
    杜如晦接过后，冲着李宽点了点头，“去。”
    李宽回以一笑，而后整了整衣衫，走到李靖身边说道：“尚书请。”
    待李宽先行出门后，杜如晦张了张口，轻声唤道：“李尚书。”
    李靖停住即将迈出的脚步，回过头。
    “王爷他···是个好人。”杜如晦满脸无奈，又带有些担忧。
    李靖怔了怔，随即抱了抱拳，道：“在下知晓了。”
    皇子出手伤人，这罪重吗？
    不重，一点都不重。
    别说伤人，就算是真的失手杀了一个人，只要李世民想压下去，谁能翻得起风浪？
    但为何会闹到这一地步，没有人明白。
    无论是四起的流言，还是陛下的上纲上线，都让很多人陷入了迷惑。
    承载着两人的马车，没有去往礼部，而是朝着楚王府的方向驶去。
    “王爷，前日你是否去了陈家村？”李靖轻声问道。
    李宽点了点头，“确实有去过。”
    李靖微微错愕，似乎没想到李宽竟如此直接，于是轻笑道：“公子倒是诚实的很。”
    李宽耸了耸肩，这种事只要查一下就可以查到，李宽实在没有撒谎的必要。
    见到李宽这副样子，李靖哑然失笑道：“既然如此，那想来王爷也是会承认出手打伤陈家豪的事了？”
    李宽点了点头，说道：“这些都是事实，我觉得没什么需要隐藏的。”
    “况且，陈家豪本来就不是什么善类。”
    说着，李宽便将方小商所收集的陈家豪所作恶行，递给李靖。
    李靖接过后，皱着眉看了许久，而后说道：“这些只是一些记录，无证人，不足以成为证据。”
    李宽笑道：“大人所言极是，但我府上还有一份盖有手印的证词。”
    “陈家村五户人家的手印，我想应该可以当做呈堂证供。”
    李靖心头闪过一丝惊讶，看着笑眯眯的李宽，突然觉得这张人畜无害的脸的主人似乎跟表面截然不同。
    李宽早就掌握了证据，却任由传言四起，不管不顾。
    甚至在这种风头浪尖上，还死死攥着证据，没有揭发陈家豪的所作所为。
    李宽图谋不小。
    这是李靖在短短的时间内得出的结论。
    ——
    “不对劲儿！”凝眉苦思许久的李元昌似是想通了什么，猛地讶声道：“我们被算计了。”
    “皇叔何出此言？”李承乾不明白，疑惑开口。
    李元昌眉头紧蹙，慌忙起身，根本来不及解释。
    而此时的陈家村内。
    贺兰楚石满脸震惊地看着笑眯眯的房玄龄，手中的银两悉数落在地上。
    在房玄龄背后跟着的，正是楚王府的管家方小商，以及刑部尚书的千金——李薰儿。
    “贺兰···楚石？”房玄龄缓缓走到贺兰楚石面前，俯身捡起地上的银两，笑道：“这是做什么呢？”
    “莫不是看到陈家村村民过的贫苦，特意过来救济了？”
    贺兰楚石看着缓缓退到房玄龄身边的陈家村民，一脸的难以置信，“房···房大人，您怎么在这儿？”
    “哦。”房玄龄笑着把捡到的银两递到陈家村民手中，“老夫只是觉得今日天气很好，所以出门采青。”
    “没想到，正巧碰到了。”
    毫无疑问，这个陈家村民正是证词上按下手印的五户人家之一。
    在传言四起的时候，李宽就隐约猜到大概会有人买通证人，他并不觉得自己的人格魅力能够抵得过金钱诱惑。
    在他心中，所谓的忠心，不过是看给的多不多了。
    很显然，李宽给的更多。
    一个是作伪证，能拿到不少报酬。
    一个是做真实的证词，而且能拿到更加丰厚的报酬。
    是个正常人都知道该怎么去做选择。
    更何况，他更是一早就吩咐方小商蹲伏在陈家村，为的就是一个人赃俱获。
    只是没想到，这次收获，还真是出乎意料。
    “买通证人，作伪证。”房玄龄收起笑意，一脸严肃地说道：“你可知道，这是多大的罪状！？”
    贺兰楚石，当今东宫千牛，与李承乾的关系自不用多说。
    是太子李承乾最为信任的人之一。
    最起码在旁人眼中是如此。
    但在李宽的认知中，却并不这么认为。
    贺兰楚石在知晓岳父侯君集与李承乾密谋造反后，主动向朝廷告发，看起来似乎是个忠于朝廷的人。
    但与其这样形容，不如夸贺兰楚石是一个聪明人。
    包括现在。
    “罪状？敢问房大人，我何罪之有？”
    “口说无凭。”贺兰楚石有片刻的错愕，随即便反应过来，笑道：“我与这人并未签订任何契约，就算大人带他去公堂，那又如何？”
    “横竖是定不了罪的。”
    房玄龄皱了皱眉，贺兰楚石说的确实不假，大唐刑法定罪讲究证据，而买通这种事为了防止被反咬一口，是不可能真的跟你签字盖印。
    可谁知方小商却陡然笑道：“贺兰大人确实计划的漂亮。”
    “但很乐意，我们并不想要真的得到什么证据。”

 第124章 鱼儿咬钩子了

    说着，方小商轻轻嗤笑道：“我想现在贺兰大人背后那位，应该正在想着如何摆脱和贺兰楚石大人您的关系。”
    “你什么意思？”贺兰楚石心头闪过一丝不妙，瞳仁紧缩，死死盯着一脸笑意的方小商。
    方小商笑道：“不知道贺兰大人的方印还带在身上吗？”
    贺兰楚石下意识摸了摸腰间，却摸了个空，“你说这话是……”
    话未说完，贺兰楚石便像是想起什么，脸色剧变，转身就要离开。
    谁知却被李薰儿先一步拦住了去路，方小商耸了耸肩，笑眯眯说道：“贺兰大人何须这么紧张，我们还有好多事要跟大人一叙呢。”
    ——
    而另一边。
    侯君集正在处理政务，一小吏走了进来，说道：“大人，司外有自称贺兰楚石大人的下人求见。”
    “哦？让他进来。”侯君集皱了皱眉，一般来说下人是不会寻到这里的，看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了。
    却只见身着仆人装的一人面色焦急地走了进来。
    但却是没有说话，只是躬身低垂着头。
    侯君集心领神会，站起身挥了挥手道：“你们都先出去。”
    底下官吏皆是明白了，纷纷走出屋门。
    待所有人都出门后，侯君集沉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下人慌忙说道：“启禀老爷，贺兰大人他······”
    “怎么了？赶紧说，吞吞吐吐地的。”侯君集不悦道。
    下人慌里慌张地，被这么一训斥，说话更结巴了，“大人他，他去陈家村买人作伪证，被···房大人给抓了个现行。”
    “现·现在正在刑部被李···李尚书审问。”
    “什么？”一听这话，侯君集蹭地一下站了起来，“难不成是那位殿下让他去的？”
    是了。
    这个节骨眼上，去陈家村除了李宽那件事，还能有什么事。
    虽然在大殿上是刑部郎中翟羽先跳出来指认李宽的，但实际上，所有人心里都明白，这件事的背后站着的是东宫的那一批人。
    不对，侯君集皱了皱眉，诧异道：“你似乎有些面生啊。”
    侯君集看着眼前这人，似乎并未在贺兰楚石身边见过这人。
    却见那人从腰间摸出一枚小小的方印，递到侯君集面前，道：“小人是公子的暗线，所以一直未曾在大人面前出现过。”
    “今日若不是因为事态紧急，小人也不敢贸然打扰大人，如若大人不信，可见此物！”
    侯君集曾见过贺兰楚石的方印，所以在刚刚递到自己面前便确认这就是贺兰楚石的方印。
    “你快去备马！”侯君集说道：“我要去东宫禀奏殿下。”
    现如今首要的不是去刑部解救贺兰楚石，既然贺兰楚石已经被抓到了，那么此时即便是去刑部也于事无补。
    弃卒保车，才是当今的上上策。
    只有首先保全太子殿下，才能想办法保全贺兰楚石。
    长安的街道上，李宽和李靖所乘坐的马车缓缓而行。
    “看来楚王爷您已是胜券在握了？”李靖笑眯眯地看着李宽，问道。
    李宽笑着摇了摇头，“这倒没有，只不过我有一个坏毛病。”
    “在遇到这种事的时候，比起稳操胜券的话，让人揪心到最后的胜利，不是更容易让人有成就感吗？”
    李靖沉思了片刻，摇了摇头苦笑道：“这种做法，我实在不敢苟同。”
    李宽没有选择继续解释。
    毕竟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尽相同，没有必要强行要求别人去理解自己的想法。
    便在这时，车辕处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大人，方才侯府的马车过去了。”
    听闻此言，李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看向李宽。
    而李宽看似一脸淡然，但心底也是悄悄松了口气。
    终于，鱼儿咬钩子了。
    ——
    太极宫，东宫内。
    李承乾疑惑道：“明明是该喜庆的时候，你为何如此紧张？”
    李元昌恨铁不成钢的看了李承乾一眼，怒斥道：“莫非殿下一点都没有察觉？”
    李承乾第一次看到李元昌露出这种神色，亦是心头沉了一下。
    听过李元昌的话，李承乾沉默了下来，开始在心中暗暗盘算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儿。
    只是凝眉苦思了许久，依旧没有头绪。
    李元昌重重叹了口气，平生以来第一次后悔为什么站在了这个废物这边。
    “李宽绝不是肯吃闷亏的人，但事到如今，他却没有一丁点反应，难道殿下就不奇怪吗？”
    李承乾皱了皱眉，点头道：“确实有些不寻常。”
    “对。”李元昌点头道：“方才我便在想，如果我是李宽，又该如何去做。”
    “既然有人要害我，那必然需要将罪名坐实，就需要证人，证词，缺一不可。”
    “恐怕现在贺兰楚石已经被李宽的人抓了现行。”
    “接下来，恐怕就到了李宽的回合了。”
    犯罪心理学。
    这是李宽曾在电视剧上看到的剧情，将两个犯人分别关在不同的房间里。
    而后分别在他们面前说出对方招供的话。
    以此来分别击溃对方的心理防线。
    当然，这一切都有着这样的一个前提，即是你的猜测，要与对方的犯罪行为接近。
    这场李宽与李承乾的较量，重点不是在是否能真的将对方击溃，而是谁会在李世民面前，首先退步。
    换句话说，李世民心里很清楚，这是皇子之间的较量，但他却不予插手，实则亦有分出孰高孰低的想法。
    此刻的李承乾和李宽，谁都不敢背上夺嫡的罪名。
    即便是李元昌解释了一大堆，李承乾却仍是一知半解，他并不认为贺兰楚石被抓了现行是多么严重的事，大不了是在这场比试中落败，影响不了什么。
    “皇叔似乎有些担忧了。”李承乾笑道，。
    李元昌叹了口气，不准备再说些什么。
    也就在这时，有宦官进来通报。
    “太子殿下，潞国公侯君集在殿外求见。”
    李承乾皱了皱眉，说道：“他来做什么？”
    李元昌脸色阴沉，说道：“怕是贺兰楚石被抓到了。”
    侯君集缓步走进大殿，他脸上的表情已经是叫李元昌心头沉了下去。
    在看到李承乾与李元昌在一起的时候，侯君集有片刻的错愕，随即平静下来。
    “臣侯君集见过太子殿下。”侯君集躬身行礼道。
    李承乾点点头，问道：“大人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侯君集没有犹豫，直截了当的问道：“敢问太子殿下，可是殿下叫臣的小婿去陈家村的？”
    李承乾微微眯了眯眼，不置否认。

 第125章 活字印刷机

    侯君集又说道：“即是如此，臣便要向太子殿下禀奏一事，贺兰楚石买通陈家村村民作伪证，被房大人抓了现行，现已被刑部审讯。”
    话音落地。
    李承乾心中咯噔一声，虽然失去一个贺兰楚石他并不在意，但很显然，他更想能够胜过李宽。
    “此事千真万确？”李元昌显然比李承乾更关心此事。
    侯君集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贺兰楚石的方印，道：“殿下，王爷，您看到此物便明白了。”
    李靖并未再对李宽问些什么，马车在楚王府门前停了下来。
    “对了，王爷，听陛下说，七月的征讨突厥，您要同在下一同出征？”在李宽即将下车时，李靖突然想起来此事，主动问询道。
    说起来，如果李靖不说这话，李宽还真就给忘记了，“是有这么回事，不过我从未领兵打仗过，也不知到时候能否担起重任。”
    李靖笑道：“我倒是很期待王爷将来在沙场的英姿。”
    说罢，李靖便拱了拱手，李宽挑开马车帷幔走了下去。
    “夫君。。。”
    一下车，李宽便看到房瑶漪牵着妮妮的小手，两人站在门口。
    似乎是已经等了许久的样子。
    李宽赶忙走到近前，问道：“夫人怎么站在这儿？”
    房瑶漪视线落在远去的马车，面色有些纠结。
    李宽出手伤人的案件交由刑部的事，早就传到了她耳中。
    一直揪心于此的房瑶漪更是没心思教妮妮读书识字，干脆就侯在府门等着。
    “刚才车里那位可是尚书大人？”房瑶漪犹豫片刻，缓缓问道。
    李宽看着一脸担忧的房瑶漪，心头闪过些许愧疚。
    关于这件事，李宽怕房瑶漪为自己担忧，所以便没有将此告知于她，可谁承想这反而让房瑶漪更加担心了。
    李宽走到房瑶漪身边，轻轻握住房瑶漪的纤纤玉手，道：“夫人你随我来，我将此事细细告知与你。”
    说罢，李宽蹲下身，伸出手捏了捏妮妮的小鼻子，笑道：“妮妮，你先去自己玩一会儿好不好？大哥哥有要紧的事跟大姐姐商量。”
    “大哥哥……”小丫头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她能看懂大姐姐的表情，此时也是有些难过，“大哥哥不要丢下妮妮，好不好？”
    “妮妮以后一定认真读书，不会不听话的。”
    看到小丫头这副模样，李宽有些心疼，伸出手抱了抱妮妮，笑道：“放心，大哥哥不会的。”
    在楚王府的书房内。
    李宽将自己的谋算与做了什么悉数讲给了房瑶漪听。
    房瑶漪听过之后，有些不解，“夫君这样做，确实可以为自己正名，但我不太懂的是，既然夫君早已有了证据，为何不在一开始就把它递交给刑部？”
    李宽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这件事，从头到尾可以说是东宫与汉王两人合伙做局。”
    “说起来，不知夫人可还记得当初渡酒肆被烧，以及我第一次上公堂的事？”
    房瑶漪点头道：“当然。”
    随即，房瑶漪俏脸煞白，轻掩着嘴，讶异道：“难道这些事也是东宫所做？”
    李宽点了点头，说道：“没错，现在看来，李承乾早就把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如果我再只是一味的被动受击的，怕是他们只会更加变本加厉。”
    “所以这一次，我要让他们涨涨记性。”
    房瑶漪此时知道是东宫陷害的时候，也是气得浑身颤抖。
    李宽轻轻握住房瑶漪的手，叫她冷静了下来。
    房瑶漪又道：“既然夫君都能知晓是东宫下手，想必父皇也是知道的。”
    “但父皇为何会置之不顾？”
    其实这也是李宽最奇怪的一个点，历史上的李世民为了防止玄武门之变的重演，一直在权衡着各个皇子之间的势力。
    而现在，李世民却对这种即将开启的夺嫡大戏置之不理，甚至还有暗暗推波助澜的意思。
    这就叫李宽实在是理解不了。
    “大概是因为，父皇想要看一看究竟哪个皇子配得上太子之位。”
    李宽想了很久，才缓缓说道。
    也只有这个解释，才能对父皇现在的行为解释通。
    ——
    太极宫，立政殿内。
    长孙皇后双唇颤抖着，尽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二郎，你为何要这样做？”
    李世民看着长孙皇后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观音婢，朕这么做，是为了我李氏的江山。”
    彼时，长安书局与活字印刷机的消息，经由各宗族依附官员的手，传到了七宗五姓的耳中。
    太原王氏，虽是被贬为庶人的太子晋的后代，但是无论如何其显赫的家世背景是无法掩盖的，其社会地位极高，影响力极大。
    在唐朝时期，皇室更是直接跟太原王氏联姻。
    唐高祖李渊的亲妹妹同安公主嫁给了太原王氏的王裕为妻，唐太宗李世民的女儿南平公主嫁给了太原王氏的王敬直，李治娶太原王氏一女为妃。
    不得不说，在唐朝，太原王氏与皇室的联系很密切。
    所以长安书局与活字印刷机的消息也是第一时间，传到了太原王氏的耳中。
    太原王氏宗族内，宗族老者皆被召集到了议事堂。
    “活字印刷机？”
    堂内众人听罢之后，皆是露出不解的神色。
    位于正座的宗族族长王长京点了点头，说道：“据朝堂上的人描述，这活字印刷机能够在一夜之间刊印成千上万张书籍，而且最关键的则是，能够刊印不同的书籍。”
    “你们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能够将太原王氏经营至如今的规模，堂内的人都非等闲人物。
    经过这么一说，皆是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所在。
    “陛下这是要将天下仕途掌握在自己手中。”靠近正座的一位身着灰袍的老者说道。
    七宗五姓为何会拥有如此大的势力，其根本原因便在于七宗五姓几乎垄断了读书人步入朝堂的路。
    而陛下将这条路握在皇室手中，显然就是想渐渐削弱七宗五姓的势力。
    绝不能让长安书局顺利创办，这个念头成为了在场所有人共同的目标。
    “据说这长安书局的领头人是杜如晦？”灰袍老人道。
    王长京点点头，说道：“没错，虽然是杜如晦作为总领事，但其实当今陛下的皇子楚王才是实际动作的总领事。”
    “包括这个所谓的活字印刷机，就是出自他手。”

 第127章 快则赢，慢则败

    尤其是自己的女儿李薰儿，脸上英气勃发，好似快意“少年郎”。
    而同样的，陈家村里的几个人，也看到了缓缓而来的马车。
    李靖掀开车帷幔走了下来。
    两方人脸色各不相同。
    房玄龄李薰儿等人面露喜色，而贺兰楚石则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黯然失色。
    李靖先与众人行礼问好后，先是看向李薰儿，皱眉呵斥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胡闹，快给我回马车上去。”
    这一通话，叫在场所有人都怔了怔。
    房玄龄等人本以为李靖是站在他们这边的，却没想到李靖却带来这样一句话。
    “李尚书，您是不是有哪里搞错了？”房玄龄略微迟疑一下，疑惑道。
    方小商则是沉默不语，眉头拧在一起，死死盯着李靖的表情。
    李靖笑了笑，说道：“房大人，我确实是来唤小女回府的。”
    听到这话，贺兰楚石才彻底松了口气。
    李靖并没有来提审自己的意思，那就意味着太子殿下并没有急于撇清关系而卖了自己。
    看起来似乎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最起码太子殿下那边还没有开始动作，应该是没有因急而乱。
    现在只要自己死死咬着不松口，这买通伪证的事，就会不了了之。
    即便最后李宽为自己撇清关系，也绝不会牵扯到东宫。
    李薰儿还想说些什么，却只见李靖瞪了瞪眼，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只能悻悻地走向马车。
    待李薰儿离去之后，贺兰楚石彻底舒心，笑眯眯说道：“李尚书，房大人，如果没有其他事，在下也就不打扰了。”
    “我就先离去了。”
    看着一脸得意的贺兰楚石，李靖突然嘴角微扬，道：“贺兰大人且慢，说起来我还有一事想请贺兰大人协助。”
    ！！！
    贺兰楚石脸上的笑意凝固在嘴角。
    方小商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来。
    李靖则是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李薰儿出现在陈家村的事是藏不住的，不管自己今日帮不帮李宽，陛下和东宫都不会觉得自己是置身事外的。
    既然如此，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帮李宽一把。
    况且，李靖在与李宽相处下来，只觉得对方确实是个值得深交的才子，不管最后能不能坐上皇位，只要他在大唐一日，都有可能为大唐带来惊人的变化。
    这是李靖的直觉，也是他的一场豪du。
    坐上马车，气氛尤为沉重。
    最起码在贺兰楚石心中是这样认为的。
    李靖在上车后，也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看向贺兰楚石道：“贺兰大人，不如全部都说清楚？”
    “什么？”贺兰楚石佯装不知道，“尚书大人说的，我好像一点都听不懂。”
    似乎是早已预料到贺兰楚石会如此说，李靖嗤笑道：“在上公堂前，您大可什么都不说。”
    “只是公堂之后，楚王那边会出些什么奇招让大人在牢里待上十年半载，那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楚王爷？”贺兰楚石依旧死猪不怕开水烫，说道：“下官真的听不懂大人在说些什么。”
    “不过若是大人需要我上公堂，那我便配合大人便是。”
    与预料中差不多，李靖本就没想过贺兰楚石会轻而易举地承认下来。
    李靖叹了口气，说道：“贺兰大人，太子殿下已经全部上报刑部了。”
    说着，李靖从怀中摸出李宽交给自己的证纸，递到贺兰楚石面前，“大人自己看。”
    贺兰楚石微微眯起眼，将信将疑地接过纸张。
    只一眼。
    贺兰楚石的手便轻微颤抖起来。
    只见那证纸上第一行便记述着这样的一段话。
    “贞观三年二月二十四日，贺兰楚石购置‘还魂纸’千余。”
    唐朝时期的纸张有：以麻为主料制成的麻纸；以青檀皮、桑皮、楮皮等原料制的皮纸；竹纸；混合多种原料制浆纸；用废旧纸加新料为浆的还魂纸。
    散布传言的纸张，正是还魂纸。
    为了真正的给贺兰楚石致命的一击，李宽特意让方小商调查的时候，便是通过纸张原料的信息进行查找的。
    李靖说道：“万年县三里铺子，贺兰大人是在这里购买的还魂纸。”
    贺兰楚石彻底稳不住了，手中纸张差点滑落。
    看着贺兰楚石的动作，李靖会心一笑，说道：“贺兰大人一定十分疑惑对，特意选择远离长安县的铺子去购买纸张，为何还会被发现？”
    贺兰楚石猛然抬起头，看向李靖，脸上的神色是遮掩不住的震撼。
    手中纸张悄然掉落。
    “其实道理很简单。”李靖伸出手，将纸张捡起来，轻轻弹了弹纸，说道：“因为你们是在走别人的老路啊。”
    走别人的老路？
    贺兰楚石心头突然涌上了一阵恐惧，通过舆论风向击溃对方，这是谁的计谋？
    李宽在还未被认回朝廷的时候，就用过这法子去针对过侯君集等人。
    所以没有人会比他更熟悉该如何操作。
    但其中又有一个让人困惑的点，李宽是如何知道东宫会拿这一点以舆论的方式去陷害他的。
    一开始贺兰楚石不明白，但随即他便想到了一种可能。
    除非李宽在动手之前，就已经设想过这样的结果，并开始采取行动。
    其实这样说算是对了一半，李宽并没有设想过这样的结果，事实上他出手确实只是单纯的为刘瀚宇出口恶气。
    之所以能够总是领先东宫一步，只是因为这计谋是他想出来的，所以能够更快速的想到该如何处理。
    仅此而已。
    其实世间的计谋无非奇，快两个字。
    第一次使用靠的是一个“奇”字，让人想不到，让人反应不过来。
    而第二次使用，则是拼一个快字。
    快则赢，慢则败。
    只不过，贺兰楚石做的也足够聪明，在操办一事上，留下的名义皆是自己，并未透露东宫的信息。
    “贺兰大人，这份证据在半个时辰前同样送到了东宫手中。”李靖继续用言语刺激贺兰楚石，道：“太子殿下已经对事实供认不讳了。”
    “不可能。”贺兰楚石突然笑道：“你们所谓的证据最多不过是指向我一个人，太子殿下怎么可能会···”
    说着，贺兰楚石惨笑了一下，语气惨淡：“太子殿下置身事外的。”
    不知为何，贺兰楚石在说出这句话后，心情没来由的有些沮丧。

 第128章 人都是怕死的

    “确实如此。”李靖说道：“贺兰大人刚才说那番话，太子殿下也是如此说的。”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建立在贺兰大人并未承认的基础上。”
    李靖把证纸面向贺兰楚石，用食指捏住证纸上贺兰楚石的名字，说道：“如果加上贺兰大人您的供认，以及把这个名字换成李元昌大人呢？”
    贺兰楚石的脸色逐渐变得慌张起来，看向李靖的瞳仁里充满了恐惧。
    如果一切都如李靖所说，那么太子殿下如今肯定已经将所有的事供认。
    不，不对，太子殿下不会这么轻易就中计的，李靖一定是在诈自己，自己要赶紧回去。
    “贺兰大人无须着急，坦白地讲，我既然请大人上车了，大人今日怕是回不去了。”
    贺兰楚石皱了皱眉，终究是什么话都没说出口。
    这辆马车在将李薰儿放在李府后，便径直前往了刑部。
    而东宫那边，也是得到了贺兰楚石确在刑部受审的消息。
    “去刑部。”李元昌沉思了许久，终究还是作出决定。
    不过因着不清楚贺兰楚石究竟透露到何种地步，李承乾还是不能先出现在刑部。
    侯君集则是作为贺兰楚石未来的老丈人，先去往刑部打探消息。
    ——
    刑部司内。
    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三盏茶。
    贺兰楚石与李靖对坐。
    贺兰楚石垂着头，一声不吭，显然心理防线已经开始逐渐崩溃。
    “贺兰大人，把您所知道的都说一说。”李靖敲了敲桌面，说道。
    贺兰楚石轻笑道：“全是我一人做的，尚书大人还要问些什么呢？”
    只要自己把罪责担下来，这些所谓破事，在太子殿下缓过神之后，都能迎刃而解。
    前提是这一切没有牵扯到东宫的情况下。
    但很显然，李靖并不会让他得偿所愿。
    在听过贺兰楚石的话之后，李靖笑着指了指桌上的茶盏，笑道：“你可知道为何我会放了三杯茶？”
    贺兰楚石摇了摇头，显然并不知情。
    李靖笑着解释道：“我想此时东宫的人正在赶来的路上，不对，或者应该说是你未来的丈人潞国公才对。”
    “我很好奇，若是陛下知道潞国公与东宫有联系，不知道会是怎样的表情。”
    按照李宽所说，如果此时想要打探信息，只有侯君集出面。
    东宫是不会差人过来的。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了。
    贺兰楚石听过这话，心中大惊，悄悄咽了口唾沫。
    “话说回来，就算你独自扛下所有罪名，你以为太子真会救你？”李靖突然拔高音量，怒喝道：“东宫那位是什么样的人，我想你比我清楚。”
    说罢，李靖便将证纸丢在桌面，不再言语。
    而此刻，贺兰楚石冷汗直流。
    前不久被砸破的额头似乎还在隐隐作痛，李靖的话是对的，太子殿下是怎样性格的人，他很清楚。
    正因为清楚，所以贺兰楚石现在心里陷入了极大的纠结。
    太子殿下不会救他，这几乎是注定的事。
    贺兰楚石瞳仁微颤。
    眼看着贺兰楚石心神动摇，李靖反而不再说话，偌大的房间就这样静寂了下来。
    与此同时，李靖的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发出极轻微，且带有节奏的声响。
    人都是怕死的。
    在这种寂静中的声响，就像是轻轻落在贺兰楚石的心上，每一下，都叫他轻轻哆嗦一下。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进来一个小吏，俯身在李靖耳边说了些什么。
    “好了。”李靖点了点头，突然开口，正色说道：“贺兰大人，我会将此事原原本本的禀奏陛下，至于潞国公是否与东宫有联系，那就全看陛下的心意了。”
    “砰~”
    一道沉闷的响声，伴随着李靖的手，落在了桌面。
    也就在这突如其来的动静中，贺兰楚石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说不出具体为何，只是在一次次走在李宽身后，每一步都被李宽算计，这种种事情之后。
    再加上此刻寂静的响声中，贺兰楚石再也忍不住了。
    “这并非是太子殿下的主意。”贺兰楚石像是泄了气，低声呢喃道：“是汉王爷差我办事的。”
    汉王爷。
    李靖瞳仁一阵猛锁，他隐约有猜测到太子身后有其他人在暗中操纵，却没想到是他。
    汉王爷生性散漫，喜好游山玩水，是朝堂众所周知的事。
    陛下有想过给汉王爷一个官职，却被他拒绝了，所以对于夺嫡这等大事，李靖从头到尾都没有考虑过。
    毕竟是刑部尚书，李靖很快便整理神色，佯装出早已知晓的样子，冷哼道：“怕是与东宫也脱不了干系。”
    贺兰楚石惨笑一声，反问道：“尚书大人一定要把这罪名按在东宫头上吗？”
    李靖叹笑一声，说道：“那倒不是，我所求的不过是事实。”
    贺兰楚石此刻已是彻底崩溃，惨然说道：“楚王爷不是已经全部都猜到了吗？”
    “我所做的每一步，都被他算尽机关。”
    “尚书大人何须再问？”
    ——
    在侯君集到达刑部后，先是等待小吏禀报，随后得到的结果却是尚书大人正在审问，不便见面。
    得到这一回复，侯君集心中猜测已经八九不离十。
    等待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终于有小吏走出来，请他入内。
    此时，茶已凉透，侯君集走进司内，正看到失魂落魄的贺兰楚石，以及将收拾笔墨纸砚的李靖。
    顿时心中咯噔一声。
    “潞国公这匆匆忙忙的，是要作何？”李靖收拾盖过指印的证纸，笑眯眯问道。
    侯君集此刻已知晓事成定局，当即讪笑道：“我方才处理政务时，突然有人将楚石的贴身方印送到我这儿。”
    “毕竟是贴身的物件，我便想着赶忙还给楚石，结果就听人说他被尚书大人请来吃茶。”
    “是楚石犯了什么事吗？”
    侯君集不是个傻子，况且这件事从头到尾都跟他没多大关系，如今事情已成定局，自己也不方便再说什么。
    撇清与这件事的关系，才是上上策。
    李靖笑了笑，说道：“倒也没多大事，就是简单的说了会儿话。”
    既然侯君集不想牵扯太多，李靖也懒得在他身上费什么功夫。
    侯君集看着李靖，赔笑道：“那就好，那我能否带他回府了？”
    虽是如此说，但侯君集心中早就暗暗骂了一通，简单说了会儿话啊？
    只是这样的话，贺兰楚石能成这副模样？
    对于李靖的话，他自然是一个字都不会相信的。
    待侯君集与贺兰楚石离开之后，李靖才缓缓掏出怀中的证纸，上面是贺兰楚石交代的所有事的记载，以及贺兰楚石的手印。

 第129章 剑走偏锋

    “李宽啊李宽，你不把我绑在船上，是不肯罢休啊。”
    许久，李靖才缓缓吐了口气，幽幽呢喃道。
    ——
    翌日。
    距离早朝还有些许时间。
    文武百官皆在殿外等候着。
    李靖捏着奏本，叹了口气。
    “李尚书何故叹息啊？”杜如晦注意到李靖的态度，心中一紧，只以为是李宽那边出了什么事，赶忙走过来，问询道。
    李靖抬头望去，见到是杜如晦，刚要开口说话，就看到杜如晦又开始剧烈咳嗽了几声，赶忙问道：“杜大人，你这身体···”
    “无妨无妨。”杜如晦笑着摆摆手，说道：“话说回来，尚书大人叹息，可是为了楚王爷一案？”
    李靖点点头，道：“正是如此，倒不是楚王爷的问题。”
    “其中牵扯太多，不好说啊。”
    经过一晚上的思索，李靖终于发现此案实则是个烫手的家伙，无论是甩出去还是捧手里，都不大好。
    若只是太子与楚王的争斗也就算了，这其中偏偏又牵扯到了汉王。
    要知道，汉王可是陛下的亲弟弟，这可如何是好。
    杜如晦心生疑惑，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大殿的门被缓缓打开。
    宦官走出，宣颂早朝开始。
    依旧是平平无常的事务，无非是什么哪儿的河道要修了，什么地方出现了祥瑞之类的。
    在百官禀奏之后。
    李世民微微点了点头，一旁的宦官当即明白了，从檀木盒子中取出圣旨。
    “李惠褒，朕之第五子，年岁有十，素来好学博识，朕心感甚慰。”
    “今特封惠褒扬州大都督与越州都督，督常、寿、歙、苏、杭、宣、东睦、南和等十州军事扬州刺史。”
    “明日起，李惠褒将前往封地。”
    此言一出，大殿之内鸦雀无声。
    陛下宠爱李泰，并将其留在长安，这已是心照不宣的事实。
    可谁知不过在楚王回到皇宫，太子与楚王刚刚开始夺嫡争斗时，越王居然前往封地了！
    这意味着这场夺嫡的大戏，还没有真正开始时，越王便退出了。
    怎能不惊讶。
    怎能不哗然。
    待宦官退后，李世民把视线转向李靖，片刻沉默后，朗声问道：“李尚书，楚王出手伤人一案，进展如何？”
    听到陛下突然问起此事，李靖一下子有些愣住，眼角余光扫了扫周边大臣，捏着奏本的手微微颤抖着。
    过了片刻，李靖缓步走出列，双手捧着奏本，说道：“回陛下，详细案情皆在奏本中，请陛下过目！”
    ——
    这本书已经40多万字了，过年期间断更过，确实是过年惰性太大，再加上数据一直在掉，就有些心灰意冷了。
    但后来，有读者在催我，我就想着好歹给个结尾。
    前面也说过，这本书不会太长，所以节奏会赶很多。
    李靖的奏本中记载的很简单，贺兰楚石的证词以及李宽的计谋。
    至于汉王爷参与此事的消息，语句模糊，被一笔带过。
    毕竟此事事关重大，即便是选择站在李宽这边的李靖，也不敢轻易地下定论。
    李世民令宦官将奏本呈上后，看了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过了许久，李世民才将奏本放在桌上，点头道：“朕已知晓，你且按律法办案就是。”
    李靖应下，而后退回列中。
    便在这时，杜如晦又一步出列，从怀中摸出一本诗经，双手捧着说道：“启禀陛下，长安书局第一批刊印书籍已出，此为样本。”
    “批注者是楚王殿下，臣昨夜已看过，请陛下过目。”
    这《诗经》注释版，李宽只做了大半，剩下的小部分则是由杜如晦连夜批注的。
    为的就是在朝堂上能够呈出完整注释，以此来为李宽换得陛下几分好感。
    李世民听闻此言，有些微微错愕，似乎是没想到李宽的效率如此之快，点点头，“呈上来。”
    从檀木盘中拿过《诗经》注释，李世民稍稍翻开几页，只见在每一字每一句都被细心加上了注释。
    与先前狗爬般的字体不同，虽然现在李宽的字依旧算不上好看，但最起码能拿的出手了。
    只是稍微翻看了一两页，李世民便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
    身为一国之主，李世民也算是博学多识，文学大家对于诗经的注释孤本更是见过不少。
    但李宽注释的这版确实让他眼前一亮，与李世民先前所读过的注释不同，相对于咬文嚼字的解释，李宽的注释更偏向于对整首诗的感情理解。
    而关于字词的注解也都一应俱全，并未因此失彼。
    站在李宽注释的角度，是首先将读书的人拉入感情，从而进一步理解诗词的意思。
    若是李宽知晓了李世民的想法，怕是要在心里冷哼一句，“九年义务教育可不是白学的。”
    毕竟在语文考试的阅读理解里，是有着解释‘我家门前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这种难度的题目在的。
    这样的注解，李世民还是第一次见到。
    “真不愧是这小子。”李世民嘴角轻轻勾起一丝笑意，而后将诗经合上，放在一旁道：“此注释我会仔细品读，之后再确定是否刊印。”
    “不过除却《诗经》一书，其余的四书五经，也要抓紧提上日程。”
    “若是人手不足，可直接调用翰林学士。”
    “就这样。”
    在这里，李世民用了品读一词，其中可就大有讲究了。
    如果去掉品字，那就没什么了，就是简单的你做了这件事，好，朕看一下。
    但加上品这个字，就大不一样了。
    你品。
    你细品。
    杜如晦在听到陛下的话后，暗暗松了口气，相对于寻常注释来说，李宽的注释无疑于剑走偏锋，虽然这等思路读下来，确实有不一样的发现，但总归是与传统注释不同。
    ——
    而此时，李宽并不知晓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他正在长安书局内检查工部交付的活字印刷机，绕着活字印刷机观摩了一圈。
    李宽不由得感叹起来，古人的智慧与创造力果然是无穷的，若不是因为自己穿越而来，怕是根本不及于他们的智慧。
    原本李宽创造出的活字印刷机已是较为完善的机器了，为了防止有哪一步做错，他是完全按照图纸来的。
    而眼前的活字印刷机虽大部分都是自己提供的图纸制造，但其中有细节的地方都经过改良。
    可以说，工部交付的活字印刷机工作效率比自己那台更快，且拓印出来的书籍字迹更清晰。

 第130章 活字印刷机

    “啧啧啧。”李宽看着眼前的活字印刷机，啧啧称奇。
    而此时工部派来的官吏则是被李宽的动作给吓到了，还以为是哪里改出了错，慌忙问道：“王爷，这活字印刷机是哪里出了错误不成？”
    李宽回过神，看到小吏一脸慌张的样子，顿时明白自己的动作叫人误会了，赶忙摆手道：“不不不，我只是觉得这活字印刷机改良的确实很好，有许多我之前没有注意到的地方，都被改良，很不错。”
    听到这话，小吏才松了口气，从怀中摸出一张文书说道：“还请楚王爷在交付文书上签个字，下官好回去交差。”
    李宽此时依旧在检查另一台活字印刷机，连头都未抬，说道：“劳烦大人放在活字印刷机上，我待会儿检查完了，签字让人送到工部去。”
    工部小吏愣了愣，随即便将交付文书放在一旁说道：“那我便放在这儿了，还劳烦大人了。”
    说罢，小吏便行礼离去。
    李宽依旧埋首在检查工作中。
    待小吏走后，门外缓缓走来一人。
    “楚王爷，昨日未能见礼，还请王爷担待。”原是长安书局的同僚，缓缓走到李宽面前拱手行礼道，“在下王一清。”
    李宽拍了拍衣衫，站起身拱手回礼道：“都是同僚，王大人客气了。”
    “不知大人突然前来所为何事？”
    王一清笑道：“我素来仰慕王爷的才华，只可惜昨日王爷一直被事务缠身，我便没来得及与大人多做交谈。”
    “今日特在月影阁设下宴席，盼能与王爷把酒言欢。”
    “不知大人可否给个薄面？”
    月影阁，柳如烟，青玉案·元夕。
    不知为何，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李宽的心突地沉了一下。
    “把酒言欢吗？”李宽轻笑下，说道：“我记得有人跟我说过同样的话。”
    “一时间还有些怀念。”
    王一清自然听说过李宽与柳如烟的消息，也知晓柳如烟被杀的消息，一时间竟以为李宽说的是柳如烟。
    当即讪笑着说道：“若王爷有些睹物思人，不如我们换一家酒楼？”
    李宽此时大概猜到王一清的意思，也没有反驳，
    说起来，大概还是对柳如烟有些愧疚。
    这种情绪说不出来究竟是什么滋味，难以形容。
    说不上难过，也说不上愧疚。
    就是心中有些意难平，在朱雀大街上，孤身一人拦下马车需要多么大的勇气。
    李宽不知道，不对他或许知道。
    他知道柳如烟若是离开长安定会遭遇不测，他知道柳如烟拦下马车是变相的在向自己求助，是在求自己收留或者出手相助。
    然而自己却没有发觉，或许说是他心里其实有了答案，只不过却选择了视而不见。
    这不怪他，李宽不是圣人，他也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
    但，酒已酿成，事不可挽。
    “改日。”李宽笑了笑，有些勉强。
    如今他确实没有心情去吃酒谈心，况且王一清是摆明了有事相求，即便没有柳如烟这档子事，李宽也不会答应。
    但毕竟是同僚，不便说的太绝。
    王一清眼底有讶色一闪而逝，看着李宽有些落寞的神色，暗道这楚王爷果然也是个情种。
    “既然如此，那便改日再说。”王一清没有强求，毕竟自己与李宽也不过初识，太过主动则显得居心不良。
    但李宽的表现却是实实在在的让他动了心思，在与李宽道别后，王一清便急忙回到自己的位置，展开笔墨准备书写。
    有同僚看到，凑过来关切道：“王大人这是要写信？”
    王一清笑着点点头道：“许久未归家，家里爹娘有些担心，前些日子来了书信，我便想着给家中报个平安。”
    “王大人身为太原王氏之人，在这长安岂有不平安的道理。”同僚笑着打趣道：“令堂是有些担忧过度了。”
    “去去去，莫要胡闹了。”王一清笑骂道：“我要动笔了。”
    王一清笑着赶走同僚，而后以毫笔沾了沾墨汁，缓缓写了起来。
    而另一边，李宽检查完一台活字印刷机后，缓缓站起身。
    盯着模具盘中整整齐齐的刻字泥模，李宽有片刻失神。
    话说起来，柳如烟最后想要从自己手中得到的，就是这个活字印刷术了。
    李宽微微摇了摇头，转身走出了长安书局。
    “回趟家。”
    “反正我还在假期。”
    走出竹林间小道，转了几个弯，来到停放马车的地方。
    方小商正躺在车辕上休憩，李宽走过去，轻轻拍了拍方小商的肩膀。
    方小商惊醒过来，一脸惺忪睡意。
    “你没必要跟我过来，府内不是有车夫吗？”李宽笑着说道。
    方小商整了整缰绳，说道：“最近不太平，让其他人驾车，我不放心。”
    毕竟是一片好心，李宽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掀开车帘说道：“走，回府。”
    手腕微动，缰绳弓起一道弧度，又瞬间绷直，发出清脆的声响。
    回到楚王府后，房瑶漪仍在教妮妮读书，打过招呼后，李宽径直回了书房。
    看到李宽离去的背影，房瑶漪微微蹙眉，感觉到李宽今天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
    而方小商自然是被李宽喊到了书房。
    “进展如何？”李宽坐在椅子上，虽是这么问，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
    方小商应声道：“基本上都在按照王爷你的计划进行，今日我一早就差人去刑部打探消息，现在还没回来。”
    李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突然说道：“方小商，你的眼线似乎有些多啊。”
    “我记得你之前好像不过是个七品以下的官职？”
    对于李宽突然的问题，方小商似乎早有准备，垂着头说道：“我被选入楚王府做管家是陛下的意思，所以很多官员都会想要结交于我，朋友是多了些。”
    “哦。”李宽点点头，轻笑道：“对了，柳如烟的案子，你可有打探到消息？”
    方小商有片刻错愕，随即摇了摇头，道：“这我倒不知，不过过去这么多日，想来凶手早已逃之夭夭了，想要破案的难度极大。”
    “嗯，多留意一些。”李宽随手拿过一本书籍，也没掀开，“我想也许跟东宫脱不了关系。”
    “如果有消息了，第一时间告诉我。”
    方小商点了点头，而后缓缓离开了书房。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李世民看着手中密报，笑着将其丢入火中。

 第133章 随性而为

    只是，与师父大咧咧的性子不同，楚王爷总是很沉着，让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李宽长出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刘瀚宇的肩膀，问道：“我不是曾给过你一本秘籍？”
    “你还记得？”
    刘瀚宇点了点头，那本《九剑》一直被他藏在枕头下面，只有夜深人静时才会拿出来翻看。
    只是少年不大识字，筋骨未开，按照上面画的动作去学，却总是画虎成猫。
    “那就好。”李宽说道：“你回去后，将那本书仔细记在脑子里，有不会的地方，便来问我。”
    说罢，李宽朝着程处亮拱了拱手道：“还劳烦程兄多教刘瀚宇一些基础，打开他的筋骨。”
    程处亮自然是满口答应下来了。
    作罢这一切，李宽便邀请二人钓完鱼之后，去渡酒肆一同吃酒。
    而李宽夫妇二人则是走向老宅的方向。
    走在路上，李宽突然想起那师徒二人斗嘴的画面，不由得有些好笑。
    “夫君是想收学生了吗？”房瑶漪看着李宽微微勾起的嘴角，轻笑着问道。
    李宽想了想，突然记起贞观四年似乎是某人入京科举的年岁，好像叫什么上官仪来着？
    “我倒是有了几分兴趣。”
    “多个学生，还能帮夫人教授妮妮，替夫人分担些，也是好的呀。”
    此时天色微暗。
    李宽与房瑶漪终于走到了老宅前。
    李宽掏出钥匙，轻轻打开院门，里面是熟悉的院落。
    “不知道怎地，一回到老宅，总觉得比楚王府要亲切。”李宽走到院中，四处打量着周围，笑道。
    房瑶漪缓缓走到李宽身后，也不说话，就这么安静的站着。
    “对了。”李宽想了想说道：“我想把这儿改造成酿酒坊，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罕见的，房瑶漪提出了反对意见，说道：“这是夫君的老宅，本来我是不便阻拦夫君的。”
    “只是这儿承载了夫君许多回忆，若是把它改造成酿酒坊，怕是要毁掉许多老物件儿。”
    李宽沉默了下来。
    承载了许多回忆嘛？
    李宽不敢苟同，毕竟自己穿越过来不过半年时间，说不上承载许多。
    但确实也是自己第二生睁眼所看到的景色，若是贸然改动，确实心中也会有些别扭。
    如此想来，李宽便点了点头，说道：“那便依夫人的话，我再另行购置一家宅子，做酿酒的地方。”
    说罢，李宽便牵着房瑶漪的手，缓缓走到正屋，轻轻打开门。
    李宽刚搬走没多久，屋内的桌椅并未落上灰尘。
    坐在老宅子里，叫李宽的情绪也随着静了下来。
    一个人，当他兜兜转转回到最初的地方，心情或许是激动，或许是感慨，但或许更多的是平静，是安心。
    李宽便是如此。
    “对了，夫人，最近好像没有见你用过香水。”李宽突然像是想起什么，疑惑问道，“是香水哪里不好用吗？”
    “那倒不是。”房瑶漪笑了笑，说道：“只是近些日子一直待在府内，并未出门，所以便用不着香水。”
    其实之所以不用香水，是因为这香水并算不上多，而且如此稀奇的物件，她觉得李宽应该也存货不多，还是省着点用比较好。
    李宽没有那种能看穿人心的能力，房瑶漪如此说，他便信了，轻笑道：“那夫人多出门便是了。”
    “况且就算是在府上，也可以用嘛。”
    房瑶漪笑了笑，不置否认。
    “话说回来，我准备开一家香料铺子。”
    李宽突然转移的话题，叫房瑶漪吓了一跳。
    稍稍缓了下，房瑶漪疑惑道：“夫君近些时日在朝为官，已是忙碌，再开一家香料铺子，哪有精力去打理？”
    “所以我才说要收个学生嘛。”李宽说道：“收个学生，让他去打理就好了。”
    “这是误人子弟。”房瑶漪嗔怪地拍了下李宽的肩膀，说道：“夫君若是肯将才学教授学生，满腹诗书的，进朝为官不是前途更好？”
    “若是去打理香料铺子，哪还有时间读书？”
    这是房瑶漪隐晦的提示。
    如今夺嫡之争刚刚开始，若是李宽能培养出自己的学生，并让其进朝为官，也是对李宽的一种帮助。
    李宽看着房瑶漪，暗暗叹了口气。
    士农工商的思想还是深入房瑶漪的内心了，在夫人的眼中，商是最底层的存在，士才是真正的正道。
    “其实若是我收了学生，我倒不会真个强迫去走我安排的路。”李宽想了想，轻声说道。
    房瑶漪眨了眨眼，显然不明白李宽在说些什么。
    李宽解释道：“我只要知道学生想要做什么，那便让他做什么，哪怕他学了满腹诗书才华，却只想游山玩水，快意潇洒，也都随他。”
    “随性而为，才是人生最正确的道理。”
    房瑶漪不懂，李宽却不再解释，毕竟人各有志，不能强求别人认同自己的想法。
    “行啦。”李宽站起身，笑着看向房瑶漪说道：“我们走，等我们到渡酒肆，想来三娘也差不多准备好饭菜了。”
    ——
    太极宫，立政殿内。
    长孙皇后是寝食难安，因为宽儿与乾儿争锋的缘故，泰儿主动退出，去往封地。
    而这宽儿与乾儿似乎都有把对方往深渊里推的意思。
    手心手背都是肉，两个儿子互相争锋，这让她这个做娘的如何能安下心来？
    关键是陛下的态度，似乎是乐得见到两人较量。
    “观音婢，朕今日让御膳房冰镇了些肥宅快乐水，一起来饮几杯。”
    正当长孙皇后愁眉不展时，李世民正巧从殿外走来。
    一看到李世民状若无事的样子，长孙皇后心头的阴霾更浓了。
    “陛下，最近是快乐水不离手呀。”
    毕竟是久居深宫，长孙皇后失落的神色一闪而逝，笑吟吟地看向李世民打趣道。
    李世民自然注意到了长孙皇后的表情，倒也没多问，只是令宦官将冰镇的快乐水盛了上来。
    待宫女斟满茶盏，李世民端起茶盏。
    “观音婢，你说宽儿这小子是在打什么主意？”李世民轻饮一口，突然问道。
    长孙皇后疑惑道：“陛下在问什么？”
    李世民看着茶盏中褐色液体，轻笑道：“宽儿这孩子，说是要朕题字，结果却不售卖这肥宅快乐水，你说他在打什么主意？”
    “大概是物以稀为贵。”长孙皇后想了想，笑道：“当初宽儿的缠梦酿不也只卖四桌，也就是渡酒肆重建之后，才卖的多了起来。”
    李世民说道：“可这小子这次确实一杯都没卖。”

 第134章 有道理的认错

    长孙皇后愣了愣，若是限量销售，那还能说出为何，但一杯都不卖这又是为什么呢？
    李世民深呼吸了一口气，眯起眼睛说道：“宽儿是在跟朕斗气啊。”
    “斗气？”长孙皇后满头雾水。
    随即便反应过来。
    宽儿是知道朝廷缺钱，陛下缺钱的。
    而肥宅快乐水则是当初说好的，会有分红在内。
    肥宅快乐水的滋味她是知道的，若是肯售卖，一定会被一抢而空。
    虽远远比不上赋税的收入，但长久以来，也定会是很可观的收入。
    联想到近些时日，李世民对于传言不管不顾，甚至让刑部调查李宽的事情，长孙皇后突然明白了。
    宽儿不缺钱，甚至可以说现在的宽儿还算富裕，况且他手中攥着肥宅快乐水，并不愁卖不出去，拖得久了，甚至还有可能卖的更好。
    如今却一杯不卖，显然是与陛下斗气，怪陛下对他不管不顾，所以不想给陛下分红才对。
    宽儿还是有些小孩子气了。
    虽然想通了其中缘故，长孙皇后却仍装作不懂得样子，笑道：“陛下这是说的什么话，宽儿这孩子并没有要与陛下斗气的原因啊。”
    李世民看了看长孙皇后，缓缓叹了口气，道：“观音婢，你可记得当初你问朕，为何不管宽儿和乾儿之间的事吗？”
    长孙皇后没有接话，但她的秀拳却在广袖中悄悄攥起，捏了把汗。
    “朕说这是为了李氏江山，是查出朝廷内哪些人在参与拉帮结派的好时机。”
    “其实也不尽然，朕只是想告诉他们，如此争斗下去，只会两败俱伤。”
    长孙皇后低着头，拿起酒壶，为李世民斟肥宅快乐水，“陛下打算如何做？”
    李世民攥着酒杯，轻声说道：“明日早朝，朕要召见他们，各打五十大板。”
    说是各打五十大板，其实不过是惩戒的说辞。
    对于这一点，李世民心中自有打算。
    李靖呈上来的奏本虽然含糊不清，但李世民还是敏锐的发现，汉王居然与东宫有所勾连。
    若是寻常官吏也就算了，李世民不想追究，毕竟当年自己也是被诸多朝臣追随的人。
    但一旦涉及到王爷站队，这件事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而之所以同时要惩戒李宽，就是要看看，在这朝堂上，有多少人站在李宽这边，有多少人站在李承乾这边。
    又有多少人，是真正站在他李世民这边的。
    待李宽回到楚王府，已是夜深。
    方小商见到二人回府，慌忙迎上前去，脸色有些难看。
    “怎么了？”李宽微微有些错愕，疑惑道：“出了什么事吗？”
    方小商看了看房瑶漪，犹豫片刻。
    房瑶漪是个聪明人，当即明白过来，对李宽说道：“夫君，我先去休息了。”
    李宽点了点头，也没多说什么。
    待房瑶漪离去，方小商才缓缓叹了口气，说道：“王爷，陛下明日要召见你。”
    “有什么消息吗？”李宽对此倒没有太多意外，毕竟这件事拖了这么久，总该有个结果。
    夺嫡一事，牵扯太多。
    就算李靖现在手握证据，但也不好有所动作。
    若是贸然行动，怕只是会引火烧身。
    此事从一开始便注定只能不了了之，而李世民显然也是如此打算。
    但他之所以置之不顾，应该是为了调出自己跟太子背后都有哪些大臣站队。
    想来，现在应该已是调查清楚，所以便要喝停这桩闹剧。
    不过李宽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只要父皇知晓汉王李元昌站在了东宫身边，这场闹剧又是东宫首先挑起事端，而自己只是被动反击。
    如此一来，李承乾在父皇那里的形象，也会稍稍受些影响。
    “依照宦官的意思，陛下似乎对王爷与太子的行为不是很满意，有各打五十大板的意思。”
    方小商犹豫片刻，终是说道。
    前来传话的宦官，是李宽曾示好过的陈公公，所以也乐得透露一些口风，算是对李宽的示好。
    李宽听过之后，只是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
    各打五十大板吗？
    李宽本以为最多就是责备一番，没想到居然到了需要惩罚的这一步。
    就算父皇知晓此事是太子挑事，也要如此惩罚。
    看来这帝王心思，还真是不好揣摩。
    ——
    翌日一早，李宽便换上正装。
    房瑶漪隐约猜到了什么，惺忪着美眸，一言不发的看着李宽。
    李宽看着自家夫人睡意朦胧的可爱模样，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说道：“夫人再多休息会儿，我要不了多久就回来。”
    说罢，李宽便走出门去。
    方小商驾车，赶往皇城。
    早朝时，文武百官依次入朝。
    而李宽与李承乾则是在殿外恭敬候着，并未入殿。
    今日的朝堂，似乎文武百官都预料到了什么，皆是如串通好了一般，对于李宽和李承乾的事，绝口不提。
    直到朝会进行到了将要结束的时候。
    李世民将奏本丢在桌上，轻声说道：“召他们进殿。”
    一旁的宦官闻言，点头应下，而后小碎步走到殿门前，朗声道：“宣太子李承乾、楚王李宽进殿。”
    “儿臣参见父皇！”
    李宽与李承乾齐齐行礼，恭敬躬身。
    然而，却久久没有得到李世民的回应。
    在两人声音落定后，大殿内陷入了沉寂。
    杜如晦、房玄龄、程咬金等人则是目带忧色地看了一眼李宽，便慌忙收回视线。
    而太子党羽亦然。
    谁都不曾明确地露出担忧之色。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李宽二人却丝毫不敢怠慢，躬着的身子久久未曾站直。
    过了许久，李世民才一脸严肃地说道：“免礼了。”
    “谢父皇。”
    在得到李世民的话语后，殿下躬身的二人才缓缓直起身子。
    李世民手中拿着李靖昨日的奏本，语气中略带怒意，“你们两人是不是当朕老了啊？”
    “儿臣不敢！”李承乾对于事情败露早已知晓，此刻更是被吓得浑身一哆嗦，慌忙说道。
    李宽则是不卑不亢地说道：“儿臣不敢。”
    态度对比鲜明。
    却是叫杜如晦心中暗叫不好。
    陛下这次召见你们，可不就是希望你们认个错，服个软，这事也就过去了。
    楚王爷你还这么耿直是做什么啊！
    这不是惹得陛下更不高兴了吗？
    事实上李宽确实不觉得自己做错了，虽然理智告诉他应该要谦卑一些，但他总觉得父皇想要的似乎不是一味的认错。
    而是有道理的认错。

 第136章 绝不认错！

    “好，那儿臣便将这状纸念给父皇，也让这朝上的各位大人都听一下！”
    李宽从广袖中摸出早已准备好的状纸，而后缓缓展开。
    “贞观三年三月，陈家村草民刘费之妻刘氏，状告陈家村里正陈家豪，于贞观二年四月，抢占刘家田地两亩！”
    “贞观三年三月，陈家村陈义信状告陈家村里正陈家豪，于贞观元年十月，强行夺取陈义信钱财三百零一文！”
    “贞观三年二月，陈家村···”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李宽叫方小商调查得来的证据，也都有这些村民按过手印。
    如今被他在这大殿上一一罗列出来。
    待李宽念完，收起状纸。
    “三亩地，三百文···”李承乾听着这些数字，嗤笑道，“这些小钱，也值得······”
    “住嘴！”话还未说完，李世民突然狠狠拍了一下桌子，脸色阴沉。
    李宽一脸严肃地看向李承乾，缓缓说道：“太子殿下，三亩地，三百文，三只鸡鸭，这些东西在你看来是不是不值一提？”
    “甚至把这些东西放在你面前，你连看一眼都懒得去看？”
    李承乾脸色一变，心头升起浓浓的不安。
    李宽又重新打开状纸，朝向李承乾说道：“或许太子殿下看不起这些东西，那我今日便告诉殿下。”
    “长安城内，一斗米只需要五文钱，三百文就是六十斗米，就是这些人赖以生存的食物。”
    “三亩地，一亩地能产出多少粮食？殿下知道吗？这些粮食又能换多少钱，殿下可知道？”
    “这些东西也许殿下丢掉也不会觉得心疼，但对于他们而言，这是足够要了他们的命！”
    “难道殿下的意思是，这些人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
    这一席话，李宽说的慷慨激昂，甚至眼眶都在微微泛红。
    倒不是李宽在故作姿态，而是他在说出这些话时，实实在在的想到了前世的一些遭遇。
    触景生情，说的便是如此。
    李宽的话音落定，大殿内顿时鸦雀无声了起来。
    落针可闻。
    就连李世民都呆坐在皇位上，不知为何，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三百文。
    三亩地。
    三只家禽。
    这些吝啬的字眼，对于他来说实在是有些“遥不可及”。
    是了。
    自己一高兴，赏赐给大臣的何止三百文，甚至三千文都不会怎么心疼。
    但他却忽略了，三百文钱，就是平民百姓家，多久才能积攒下的积蓄。
    该如何形容李世民的心里。
    懊恼。
    愤怒。
    不甘。
    太多太多的滋味堵在心头。
    这一刻，李世民才真正的幡然醒悟，自己坐上皇位已经三年。
    这三年来自己总是说什么为民着想，爱民如子。
    却一直在做些什么？
    削弱七宗五姓的势力，权衡皇子之间的势力。
    这些能够给百姓带来什么好处吗？
    有，但是很少。
    “父皇，儿臣说完了。”李宽说罢后，恭敬地躬身行礼，道：“父皇若认为儿臣有错，那便责骂儿臣便是。”
    “但儿臣！”
    “绝不认错！”
    “哗~”
    这句话，就像是把石子丢进平静的池塘。
    在群臣中掀起了波涛。
    当着陛下的面，自然没人会大声喧哗，但也都在小声嘀咕。
    而杜房二人则是面色复杂，甚至老脸都有些烧得慌。
    这些事，他们也并未关注过。
    长安城的小官吏不作为，难道不也意味着他们这些端坐朝堂的大臣不作为？
    同样脸色复杂的还有皇位上的李世民。
    他看向李宽坚毅的脸庞，恍然间似乎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同样的嫉恶如仇，同样的打抱不平。
    ——
    楚王府外。
    一列看起来便是富贵人家的车队缓缓停在门口。
    此时房瑶漪正在书房整理书籍，便听到府内下人前来禀报，说是太原王氏的人请见。
    太原王氏。
    房瑶漪并不记得李宽曾与他们有过交道，但出于礼节，还是让下人把对方请进楚王府。
    正厅内。
    房瑶漪款款而来，还未走进门，就看到位容貌绝美的少女，端坐在桌边。
    少女微微低着头，安静如水，但脸上却不自觉露出一丝悲色，再搭上少女的容貌。
    当真是我见犹怜。
    “王幽怜，见过楚王妃。”见到房瑶漪走过来，王幽怜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起身问好。
    不愧是长安第一才女，王幽怜悄悄打量着房瑶漪，在心中如此感叹，不论容貌还是气质，一颦一笑都透露着书卷气。
    房瑶漪回礼，而后轻声问道：“王姑娘，不知突然造访楚王府，所为何事？”
    不知为何，在看到王幽怜之后，房瑶漪心里总是有些平静不下来。
    就好像，遇到了对手？
    总是看不过去的。
    ——
    甘露殿内。
    此刻除了呼吸声，就只剩下寂静。
    几乎所有人都被李宽的一席话说的无地自容。
    除却李承乾之外。
    说来也是，与李宽不同，李承乾可谓是一出生便含着金汤匙。
    再加上因着李宽丢失的事，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对于李承乾，更有着加倍的宠爱。
    所以，完全可以用不知人间疾苦来形容李承乾。
    虽是如此形容，但李承乾还是懂得察言观色的，所以在大殿安静下来，父皇的脸色难看下来的时候。
    他便知晓自己刚才是说错了话。
    而李宽心中则有些忐忑不安，自己这么说，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系统所说的坚持信念。
    就在他犹豫不决之时，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
    【叮~恭喜宿主完成系统任务】
    【触发丰厚奖励】
    【奖励：陷阵营千人军or魏武卒百人营or三十铁鹰卫】
    【奖励：兵器坊x1】
    【奖励：火药坊x1】
    【奖励：谋士郭嘉or谋士范蠡】
    【奖励：三国猛将—吕布之力】
    李宽：“？？？”
    不是，你这给的不是妥妥的造反三件套吗？
    谋士+军队+将领之力。
    系统啊，你这思维很危险。
    不过我很喜欢。
    【请宿主做出选择领取奖励】
    等等！
    李宽怔了怔，在心中问道：“我现在选择，不会突然在大殿里出现这些军队？”
    若是如此，突然这么多兵士出现在大殿，那还不得被李世民的玄甲军给围了。
    毕竟这里是李世民的主场啊！
    【宿主做出选择后，所有物品将暂存系统储物箱】
    好家伙，你这储物箱还能存人啊？
    李宽按捺下自己吐槽的心思，陷入了沉思中。

 第137章 懂

    以军队规模来讲，显然是陷阵营千人军规模较大，但如果选择这个，且不论这么多人安排在何处，自己能不能养活的起这么多人，都是另一说。
    魏武卒百人营跟三十铁鹰卫。
    说实话，李宽很嫌弃魏武卒，倒不是因为魏武卒不堪一击。
    恰相反，吴起以五万魏武卒，击败五十万秦军创造了中国战争史上以少胜多的着名战役，，使魏武卒名动天下。
    但是！
    秦将司马错创立的铁鹰卫，在河西大战中打败魏武卒一战成名。
    后来秦国大统一铁鹰卫士功不可没。
    虽然只有三十人，但对于李宽目前来说，已经足够了。
    三十人不会很多，也不会很少，以李宽的财力，或许能负担得起。
    而且人数不多，利于藏匿。
    人不能一口吃个胖子，李宽深切明白这一点。
    “我选三十铁鹰卫。”李宽略作思索后，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心中话刚落，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请宿主选择谋士】
    对于谋士，李宽倒是没什么了解。
    但出于第一印象，李宽果断选择了范蠡。
    不为其他，谁让这范蠡的商圣名头的名头太响亮了。
    李宽关于未来的蓝图中的商业帝国，需要一个这样的人才。
    至于出谋划策打仗，开玩笑，现在有三十个兵就想着打仗了。
    那不是妥妥的noc？
    李世民在经历短暂的出神，而后缓缓站起身，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下，从皇位走了下来，来到了李宽面前。
    而李宽尽力保持冷静，看着李世民缓缓走来。
    因着系统的奖励，现在的李宽好歹是有些底气了，所以眼神也更加坚定。
    李世民并没有发怒，此时反而显得格外镇静。
    在来到李宽面前时，李世民伸出手，李宽将状纸递到李世民手中。
    看着状纸上罗列清晰的一条条状告，以及鲜红的指印，李世民瞳仁微微颤了颤，仿佛这些手印不是按在纸张上，而是按在李世民的心脏上。
    每一下，都让他心脏抽痛。
    大殿内没有人敢说话，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许久，李世民终于有了动作，抬起头，视线在所有大臣脸上一一扫过。
    这件事，不能全怪在朝堂上的大臣，但也不能不怪。
    不知怎地，李世民突然想起初识李宽时，那个在李家府邸叫嚣着懂懂懂的不良人。
    李世民深呼吸了口气，轻轻将这张盖着指印的状纸举起来，说道：“说起今日这事，朕突然想教给各位一个字。”
    一个字?
    在座的各位不说全都是满腹诗书，但部分也都算得上有一定才学。
    陛下居然要教给他们识字。
    不用想，一定是要借题发挥了。
    李世民缓缓说道：“今个儿，朕要教给你们的，是一个懂字。”
    懂？
    在场的大臣都面面相觑，这皇上是卖什么关子呢？
    而李宽则是心中闪过一丝喜色，看来父皇这是要站在自己这边了。
    李世民看着神态各异的大臣，又继续说道：“在不久前，朕微服出访时，曾遇到过一个蛮横无理的不良人。”
    “没有任何证据，但却直接前往别人的府邸抓人，碰巧的是，朕当时就在那儿。”
    “那不良人对朕说了让朕一生都无法忘记的话。”
    说着，李世民指了指自己的龙袍，说道：“不良人，懂？”
    话音落下，诸位大臣皆齐齐倒吸了口冷气。
    懂？
    这个字，可谓是嘲讽意味十足。
    而且透露出一副嚣张惯了的姿态。
    李世民似乎很满意这些大臣的反应，又接着说道：“诸位看看这张状纸，再看看状纸上这鲜红的指印，难道你们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依旧是一片寂静无声。
    李世民叹了口气，说道：“朕想问问，既然宽儿都能调查出来，在座的各位难道查不出来吗？”
    不等别人回答，李世民又说道：“只怕是各位恐怕都不知道这种事。”
    “说来也是三百文，三亩地，相对于一条人命来说，微不足道，不值得管，不用问，反正出不了啥大事。”
    “但诸位吃俸禄的大人是不是忘了，这三百文对于这些状纸上的百姓，就是他们的命？！”
    大人这两个字，李世民加重了语气。
    不知道是不是在暗示着什么。
    各位吃俸禄的大人忘记了！
    是不是你们久居高位习惯了！
    这三百文，可是寻常百姓的命！
    李世民的话，像是惊雷一般在大殿内炸响。
    “各位大人，怎么不说话了？”
    李世民缓缓说道：“我不知道各位大人看到这张状纸是什么样的心情。”
    “朕的脸上臊得慌，脸烫啊！”
    俗话说圣人千虑必有一失。
    从来没有什么完美的人。
    明君之所以能被称为明君，不是因为他们一点错误都不会犯。
    而是因为他们在出现错误时，能够听取别人的话，及时改掉他们的错误。
    很显然，李世民便是如此。
    李宽原本以为的震怒并没有出现，恰恰相反，李世民反而拿着这件事，检讨起自己和朝廷的过错。
    这是李宽万万没想到的，同时也稍稍转变了一些，对于李世民的看法。
    “宽儿，你抬起头。”
    李世民在说过这些话后，又把视线移向李宽，说道：“这件事，你做得对。”
    “是朕在这件事上做错了。”
    “哗~~”
    此言一出。
    顿时叫所有人都惊呆了。
    李世民。
    大唐皇帝。
    当今的至尊。
    居然认错了，而且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对他的儿子认错了。
    这下子朝堂可彻底炸开了锅。
    李世民认错并不稀奇，前不久甚至还被魏征逼着写了罪己诏。
    但那是为了国家大计，为了祈福，李世民才写的，而且最终也没有昭示天下。
    而如今，仅仅是为了一个打人的案子，陛下原本是要斥责李宽，结果却变成了斥责文武百官，还斥责了自己，并且跟李宽认了错！
    这完全可以说是大唐历史上，不，甚至从古至今的历史上第一遭！
    李宽愣了片刻，看向李世民，却发现后者一脸愧疚。
    当然，李宽自然不会有恃宠而骄，他赶忙躬身行礼道：“不，父皇整日操劳国之大计，这些事传不到父皇耳中，并不是父皇的错。”
    李世民摆了摆手，看向李宽的眼神中多了一些赞许。
    当初是他一心钻进了牛角尖，太过担忧夺嫡的事，甚至想借此事调查清楚党羽划分，但偏偏忽视掉了最基础的事情。
    这些罪状是真实存在的，是真正能将一个平民百姓逼上绝路的事。

 第138章 民乃立国之本！

    不对，应该说李世民发现了，只不过久居深宫，他忘记了，忘记了三百文真正的价值。
    “宽儿，这封状纸，朕就收下了。”李世民叹了口气说道：“朕要把这封状纸装裱起来，挂在书房内，时刻提醒朕。”
    “民乃立国之本！”
    好一个民乃立国之本。
    这句话，听得李宽心神一震，他万万没想到，这件事能够在李世民的心中上升到如此的高度。
    状纸，被李世民收了起来。
    而后，李世民回到了皇位上，并未坐下，他的视线在所有文武百官的脸上一一扫过，朗声说道：“自今日起，朕要看到长安城内近一年内所有的状纸，无论事务巨细，哪怕只有一文钱！”
    “都要给朕呈上来！”
    李宽：“······”
    不是，自家老子这是疯了？
    近一年内所有的状纸，那得成千份，你看得过来吗？
    这本来朝堂上的事务就够繁忙，国计大事还顾不过来，还有心思看这些？
    不过父皇要重抓此事的心确实是好的。
    “陛下，朝堂事务繁多，如此一来，怕是会给陛下添加诸多负担。”
    这种想法当然不止李宽有，其余的大臣亦然。
    这不，就有人率先出口劝阻。
    就连一向刚正不阿的魏征，也觉得这事不妥，听到这话，频频点头。
    李世民勃然大怒道：“你的意思是，就放任这种事了？”
    “这···”先前出言的大臣顿时语塞，悻悻地退回列中，不再言语。
    此时，杜如晦叹了口气，缓步出列道：“陛下，老臣以为此事要管，但是陛下光是朝堂上的事就已是堆积如山，刘大人是担心陛下龙体。”
    “恩。”李世民自然知道这事的可行性比较小，所以他一开始就没有真的打算自己来看，如今杜如晦出言劝阻，正好给了李世民一个台阶。
    “既然如此。”李世民嘴角勾起一丝微笑，视线挪到了李宽身上。
    李宽先是一怔，而后心中大叫不好。
    果不其然，李世民接下来的话，叫李宽更是头疼了。
    李世民说道：“那此事便交给楚王去办，待楚王长安书局的公务做完后，李靖你便将所有状纸收罗起来，送到楚王府去。”
    意思很简单，你在这甘露殿上一点面子都不给你爹我，那我就给你找点事做。
    你不是喜欢懒散吗？
    我偏不让你懒散，还得找个你拒绝不了的工作让你去。
    李宽：“？？？”
    如果李世民不是皇帝，李宽完全会忍不住跳脚骂娘。
    无奈之下，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谁让他一开始就扯出大义这个旗号。
    但说起来，这何尝不是给李宽委以重任，既然让李宽去审核状纸和卷宗，那么势必就等于给了李宽一些权力。
    虽然很小，但却是实实在在的权。
    而且李世民心里很清楚的是，状纸中状告无果的大多是那些七宗五姓的人犯事，钱权交易下，状告也就不了了之。
    李宽若是去办这些事，就等于站在了七宗五姓的对面。
    这招，可谓是一石二鸟。
    “儿臣···”李宽无奈地躬身道：“领命。”
    听到这话，李世民心满意足地坐回皇位，而后把视线落在李承乾的身上。
    既然李宽没做错，那么这场风波，就只有一个人做错了。
    那就是东宫。
    “李承乾。”
    李世民重重拍了下案牍，将奏本直接丢到李承乾面前。
    奏本掉落在地，发出啪的一声清脆的声响，李承乾突然颤抖了下身子。
    “捡起来。”李世民变脸极快，冷若冰霜地朝着李承乾说道。
    李承乾哪还敢不从，颤抖着手将奏本捡起来，冷汗直流。
    “奏本里清清楚楚，就不需要朕说些什么了？”
    “请父皇宽恕！”李承乾慌忙躬身，不住求饶。
    看着李承乾慌张的模样，李世民眼中终是露出一丝不忍，却还是寒着脸，沉声说道：“从今日起，太子禁足三个月，给我好好反思。”
    “另罚俸禄减半。”
    ——
    “原来幽怜姑娘也是爱好诗书的人。”
    楚王府内，房瑶漪微笑道。
    王幽怜点了点头，笑道：“我在宗族偶然读到王爷的诗句，只觉得才华横溢，就想见一见能做出这种诗句的才子，又会是何等风姿。”
    房瑶漪依旧是一脸微笑，“原来如此。”
    而立在一旁的方小商则是浑身不自在，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两个面带微笑的女子之间，似乎没有表面上那么平和。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此刻的楚王府，用暗中较量的修罗场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方小商站在一旁，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房瑶漪与王幽怜依旧在谈笑风生，王幽怜不时地讲一些路上的见闻，而房瑶漪则是侧耳倾听，时不时恰到好处地表示惊讶与赞叹。
    看起来，似乎是岁月静好，人间平安。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日上竿头，冬日阳光也变得燥热起来。
    “楚王爷不知什么时候会回来？”
    过了这么久，王幽怜这一路所遇到的新鲜见闻也早就说的七七八八。
    只好轻声问询到李宽的事情。
    房瑶漪摇了摇头，微笑道：“陛下召见了夫君，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府。”
    “方才王姑娘不是说有诗句要让夫君点评，不如先放在这儿，留下地址，待到夫君回来后，我叫他批注之后再送到姑娘府上？”
    房瑶漪这话明显是有不想让王幽怜与李宽有直接接触。
    但这对于一开始就目的明确的王幽怜来说，房瑶漪的话显然不会让她轻易退缩。
    “若王妃不嫌弃，我还是想在王府等王爷回来。”王幽怜笑着说道：“毕竟从字句上得到的终究不如亲自指点来的详细。”
    王幽怜的表现完全是一个渴求学习的少女，外加一点点的对李宽的仰慕。
    房瑶漪是个温柔的人，但与此同时，在面对自己想要守护的人或者事物时，她更是一个坚强的人。
    所以房瑶漪拒绝道：“真是不巧，待会儿楚王府还有客人要接待，恕不能留姑娘太久。”
    这句话，送客意味十足，就差明着说楚王府不欢迎你，赶紧走。
    王幽怜倒没有厚着脸皮继续留在楚王府，反正来日方长，这次只是前来打声招呼，仅此而已。
    反正，来日方长。
    王幽怜从荷包中弹出一张纸，放在桌上，道：“这里是我于来时路上有感而发，所作的一首诗，还劳烦王妃楚王爷。”
    做罢这一切，王幽怜便转身离去。

 第141章 商机

    “其实也不是不能多喝点。”李宽看着两人的表情，忍俊不禁。
    听闻此话，苏小扇和妮妮的表情瞬间开心起来，眼巴巴地盯着房瑶漪身边的酒桶。
    李宽继续说道：“但是有一个条件，就是你们做了值得表扬的事，才能多喝一杯！”
    “好！”苏小扇和妮妮异口同声答应了下来。
    “大哥哥，大哥哥！”妮妮突然举起小手，“今天妮妮自己收拾了床铺！”
    “这个不算哦。”李宽摇摇头道：“这本来就是妮妮自己要做的事。”
    小家伙顿时泄了气，失落的拿起筷子。
    收拾床铺本应该是下人的活，但李宽却要求妮妮要自己收拾床铺。
    刚开始小家伙是有在认真做，但时间久了，也就有些惰性，总是偷偷让小四宝帮忙整理。
    房瑶漪本就不理解李宽为何这样要求妮妮，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李宽话音刚落，苏小扇便举起手，说道：“姑爷姑爷，我今个儿帮小姐处理了百香坊的账目。”
    “哦？”李宽挑了挑眉。
    房瑶漪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得到房瑶漪的肯定，李宽说道：“那就奖励一杯。”
    这下子妮妮更眼馋了，只是小小的眉毛皱在一起，怎么都想不到如何让大哥哥表扬自己。
    看着小家伙苦恼的样子，李宽笑着问道。
    “妮妮今天有好好读书吗？”
    “有。”小妮妮乖巧地点点头，但转而嘟着小嘴巴说道：“但这是妮妮该做的。”
    “不错，好孩子。”李宽说着，拿起酒桶，倒了杯快乐肥宅水，说道：“知道什么是自己要做的，不邀功，值得表扬。”
    小丫头瞪大了眼睛，在接过茶杯时，还有些不知道为什么受到表扬。
    但能喝到肥宅快乐水，也是开心的。
    当即煞有其事地对苏小扇说道：“扇儿姐姐，干杯~”
    “这是最后一杯哦~”房瑶漪叮嘱道。
    眼前这一幕，很和谐。
    颇有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感觉。
    李宽眯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一切，微微勾起了嘴角。
    ——
    用罢晚饭，李宽没去书房，而是在看着妮妮洗漱过后，回了他与房瑶漪的厢房。
    “夫君今日不读书了吗？”房瑶漪正坐在梳妆台前，早已经卸妆完毕。
    李宽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话说起来，最近几天自己好像确实不经常回来。
    这些日子，自己为了应对东宫那边经常与方小商再三商榷计谋，谈论过后，便已是深夜。
    怕惊醒房瑶漪，自己索性就在书房睡了，或者就是在厢房打个地铺，就这么睡了。
    说起来，这还是这几天，李宽为数不多这么早就回厢房准备休息的时候。
    李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有夫人在这儿，该是哪个不解风情的人，才会看书到深夜。”
    房瑶漪轻笑着打趣道：“那这样的夫君，该如何处置呢？”
    烛火微漾。
    映在房瑶漪晶莹的眸子中，李宽喉结滚动，悄悄咽了下口水。
    ······
    衣衫滑落。
    这一夜，其中滋味自然不可言喻。
    ——
    “叔父，今日怜儿并未见到楚王爷。”
    王一清的宅子里，今日去往楚王府的王幽怜微微低着头，说道。
    王一清端着茶杯，轻笑道：“今日楚王爷被陛下召见，你自然寻他不得。”
    “不过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反正时间还久，不差这一次。”
    “明日我会邀约楚王爷在醉时阁一叙，到那时你便在帷后弹琴便是。”
    他自然听闻了昨日朝上的事，更加确信太原王氏一定要攀上李宽这棵即将茁壮成长的大树。
    ——
    翌日一早。
    李宽用罢早饭，去了长安书局，刚走进院门，就看到王一清从一旁走来。
    “楚王爷早。”王一清早就等候在此，一见到李宽，便赶忙迎上前来。
    李宽拱手行礼道：“王大人来的还真是早啊。”
    “毕竟长安书局刚设立，还有许多事务需要处理，在下自然不好偷懒。”王一清抬了抬手，做出一副请的姿势。
    李宽也不客气，两人一齐走向司内。
    “对了，不知楚王爷今日可有安排？”王一清边走边问。
    李宽想了想，“今日倒是没有什么安排。”
    王一清道：“那可一定要请楚王爷赏个面子，这次在下于醉时阁安排了一桌酒食，不知楚王爷肯不肯与在下吃酒呢？”
    他今日势必要为王幽怜与李宽牵线搭桥，最起码要让两人见上一面，在王一清心中，自家侄女无论是样貌才学都不逊于房瑶漪，只要两人见上一面，一定会擦出一些别样的火花。
    李宽拱了拱手，“王大人盛情邀请，在下实在不好推辞。”
    李宽很清楚王一清打的什么算盘，但确实没有任何借口再推辞，毕竟身为同僚，三番五次拒绝，也着实有些不留情面。
    也只好应了下来。
    人处于忙碌中，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王一清的酒宴设在晚间，所以时间倒是不急。
    李宽处理完手上的事务，便借了司内的马车，前往自家老宅。
    依照昨日说的，他要了解一下范蠡的进展如何。
    来到李家老宅，李宽打开门锁，而后半掩着门。
    过了片刻时间，门扉被推开，范蠡快步走了进来。
    “回王爷，昨日我已置办了吃食和营帐送往柳将军那儿，粮草的量，足够支撑七日。”范蠡悉数将情况一一汇报。
    李宽闻言点了点头，问道：“你若是手头银两不足，尽管开口便是。”
    谁知范蠡却连连摇头道：“王爷这倒不必，昨个儿我在长安城发现了一处商机，若是能谈下来，想来利润并不会少。”
    听到这话，李宽一下就好奇了起来，这范蠡真不愧是商圣，才来长安不到一天，就想着办法要做生意了。
    “说来听听，什么商机？”
    “若是可以的话，我倒是能出一部分钱支持。”
    范蠡拱了拱手说道：“在下想做外送生意。”
    “外送生意？”李宽一听这话彻底乐了，合着你这不就是袋鼠外卖吗？
    李宽笑道：“你仔细说来听听。”
    范蠡说道：“据在下观察，这长安极为繁华，没有宵禁制度，但到了夜里，确实没有多少牛车接送，这也就导致若是城西的人想吃城东某家酒楼的菜，就不得不考虑其中交通的问题。”
    “在下想租赁几辆牛车，然后专门负责运送餐食，而后收取一定费用。”

 第143章 一直赢下去

    “就这些了吗？”
    李宽问道。
    老道士摇了摇头，继续在桌面写了一个字：兵。
    直到看到这字，李宽眸中闪过一丝精芒。
    这个兵字，确实真正的叫李宽紧张了起来。
    三十铁鹰卫是如今李宽最大的依仗，而且昨日才召唤出来，除了李宽与范蠡之外，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铁鹰卫的存在。
    但这个老道士却直接点了出来，而且说这不是应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的话。
    李宽皱了皱眉，冷笑道：“你难道不怕我恼羞成怒，直接除掉你？”
    老道士笑着摇了摇头，“王爷，接下来还有字，请看好了。”
    接着，老道在桌面上写下了一个“败”字。
    “帝”意味着生在帝王家出身。
    “兵”意味着铁鹰卫的出现。
    但这个“败”，难不成是在说自己以后会在夺嫡之争中失败，还是说在几个月后的征讨突厥中落败。
    “三个字，分别代表着王爷的‘过去’‘现在’以及‘将来’。”
    老道士不急不慢地说道。
    李宽有片刻沉思，随即用手沾了沾水，在败字画了个圈，而后斜着又画了一条杠。
    “真不凑巧。”李宽眼神坚定，“我这个人，最不相信的就是命理风水。”
    “将来会如何，我只知道这次我能赢，下次，甚至下下次，乃至最后一次，我都会赢下去。”
    “一直赢下去。”
    看着李宽神采奕奕的，老道士微微一怔，随即轻笑一声，而后笑的停不下来，甚至最后开始放声大笑。
    惹得周边的人都纷纷投来嫌弃的目光。
    李宽静静看着笑的肆无忌惮的老道士，一言不发。
    似乎是笑累了，老道士渐渐停了下来，浑浊的双眼露出一丝清明。
    “好一个一直赢下去。”
    “当真是快意，当真是无畏。”
    “你想说什么？”李宽冷眼看着老道士，问道。
    老道士转而换上一副严肃的神色，说道：“老道还有个不情之请。”
    李宽回答的干净利索，“我不想答应。”
    对于这样一个老道，李宽心里除了怀疑，更多的有一些惧怕。
    试问谁在面对一个能够窥视天机的人，能够做到不担忧呢？
    老道士轻笑了下，“王爷倒不必如此，若王爷信得过我，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详细交谈。”
    李宽看着老道的表情，沉默了下来。
    而老道士依旧是笑着，全无之前那副慵懒的神色。
    甚至显得，有些仙风道骨了。
    过了许久，李宽吐了口气，缓缓开口，“告诉我，你姓甚名谁？”
    “贫道成玄英，字子实。”
    李宽瞪大眼睛，大唐富有盛名的西华法师成玄英，甚至在贞观五年时，李世民召至长安，委以重任。
    ——
    渡酒肆内。
    厢房中，摆了一桌酒菜。
    李宽与成玄英对坐。
    “我想，你要给我卜卦，应该不仅仅是说这些。”
    李宽端起酒盏，轻轻晃了晃，“我很好奇，你是如何解释最后的一个败字。”
    成玄英吃了一口菜，解释道：“败，意如其字。”
    “王爷应该清楚，你现在在争夺什么，又想在什么争斗中大获全胜。“
    “这个败字，即是这场争斗的结果。”
    李宽笑道：“我不喜欢故弄玄虚，我所要知道的是，你看到的结果中我是怎么败的。”
    “兵。”成玄英说道：“举兵，而后失败。”
    “仅此而已。”
    举兵，而后失败。
    显然说的是李宽最终将会举兵造反，但并未成功。
    听到这话，李宽陷入了沉思中。
    按照历史的进展来讲，最后举兵造反的应是李承乾与侯君集等人，但老道此时却说是自己举兵失败。
    但转念一想。
    成玄英第二个字的兵，指的不是三十铁鹰卫，那么这么说来，似乎老道的解签又不是那么准确。
    “这个兵字，意味着我会举兵吗？”
    李宽道，“但你却从未想过，我一介文职，何来的兵？”
    “私兵。”
    “三十。”
    成玄英说得出两个词，再次叫李宽心提了起来。
    私兵三十，这次几乎是明着指出李宽所拥有的三十铁鹰卫了。
    “你想要什么？”李宽没有再废话，直截了当地问道。
    既然这成玄英选择与自己交谈，想必一定是要谋取一些利益，不然也不会主动要求与自己私下聊一聊。
    成玄英没有说话，他先吃了一口菜，又饮了一杯酒，咂咂嘴说道：“我一直听闻渡酒肆的酒是全天下一等一的好酒，今日一尝果真是名不虚传。”
    李宽皱了皱眉，“你要酒？”
    “对。”听到这话，成玄英严肃下来，沉声道：“我要一生的酒。”
    一生的酒。
    对于李宽来说，倒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在成玄英看到的将来，自己是要败的，既然自己败了，渡酒肆是保不住的，又如何给他一生的酒。
    这显然是完全不可能同时发生的两件事。
    “何意？”
    成玄英自顾自斟了杯酒，“我为楚王爷做事，楚王爷予我吃食，予我安身，予我畅饮。”
    “此‘败’字，可破。”
    这话说的很明白。
    成玄英的意思是要李宽收他为幕僚，他自有妙计可帮李宽化险为夷，而作为代价，李宽需要养着他。
    “为什么是我？”李宽疑惑。
    只要一个人脑子没病，恐怕都不会选择注定要失败的皇子。
    所以他很好奇，好奇成玄英的选择。
    成玄英依旧在大口大口喝酒，只是看起来这人酒量并不怎么好，才几杯酒下肚，就涨红了脸，有了醉意。
    “因为···这···是王爷的结局。”
    “但也不是···王爷的结局。”
    “贫···贫道不解，但···贫道在王爷身上看到了···”
    话未说完，成玄英便一头栽倒在桌上，竟是睡了过去。
    李宽没有动作，坐在位置上凝视着成玄英许久。
    是我的，亦不是我的。
    对于成玄英的话，李宽有些明悟了。
    成玄英看到的是李宽的结局，但却不是他的结局。
    说到底，自己是李宽，但自己又不是真正的李宽。
    所以成玄英看不透，也看不明白。
    恐怕也正因如此，所以他才会主动找上自己，选择自己作为他的依附。
    李宽幽幽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出门去。
    “姑爷要走了吗？”苏小扇此刻正在柜台后忙活，见到李宽自楼梯走下来，赶忙问道。
    李宽笑着点点头，说道：“嗯。”
    “对了，一会儿你手头空着了，寻一床被，给那老人披上。”
    “待他醒来后，就告诉他，让他去楚王府寻我。”

 第144章 宴席

    然而就连李宽都不知道，他的这个决定则是代表着，楚王府未来谋士里的中流砥柱，至此已是集结完毕。
    李宽回到长安书局时，已过申时。
    除却王一清外，其余官员皆以奇怪的眼神看向李宽。
    说来也是，长安城官吏若是处理完手上事务，一般在申时，也即是下午三点左右就可以下班了。
    长安书局因着刚成立的缘故，所以要比其他机构事务繁多了些。
    但也不过申时再晚一些罢了。
    之所以会用奇怪的眼神看向李宽，倒不是因为其他，而是李宽来的也太晚了。
    长安书局的官员下午忙的团团转，却寻不到李宽的身影，而现在今日事务几乎全部处理完毕，眼看就要收拾收拾各回各家了，李宽冒了出来。
    这明目张胆的偷懒，怎能不叫本就看不过李宽的官吏，感觉心里不平衡呢？
    但也只是敢怒而不敢言罢了。
    毕竟在甘露殿上李宽的表现，大家都有所耳闻，能让陛下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认错，这人能是个善茬？
    王一清收拾完手头的物件，起身走向李宽，脸上带着笑，“楚王爷，这边没有什么事务要处理了，不如我们一起走？”
    李宽微微一怔，随即想起自己与王一清约好宴席的事，赶忙笑道：“王大人不急，不知道杜大人回来了没，我有些事想与他商议。”
    王一清想了片刻，说道：“今个儿倒是没见杜大人来书局，想来应是吏部那边有要事处理。”
    李宽一直担忧杜如晦的病，想着今日能好好给他瞧一瞧。
    但既然不在，此事也只能作罢。
    李宽点点头，而后说道：“那这样的话，王大人，我们走。”
    两人攀谈的行为自然引起其他官员的好奇，不知道这二人什么时候有了交情。
    王一清也不含糊，当即一侧身，做出副请的姿势。
    两人便一前一后地走了出去。
    “虽不知王爷下午有何要事处理，但还是容在下多一句嘴。”
    坐在马车上，王一清笑着说道：“这官场还是要讲究一个交字，广交友，深扎根，如此才能仕途顺畅。”
    “虽然在下知道王爷身份尊贵，不需要顾忌这些，但官场上小人多，王爷还是谨慎些好。”
    “以免被人借着一些小事吗，兴风作浪。”
    李宽听罢之后，也是深表赞同。
    毕竟刚刚经历过李承乾一事，不过是借着陈家村这桩小事，都能鼓吹到如此地步。
    这官场和皇城内，还真是让人不得不谨慎些。
    “多谢大人指点。”对于这份好意，李宽欣然接受，拱了拱手，“在下以后会多加小心。”
    王一清赶忙拱手行礼道：“不敢不敢，只是在下的一些拙见罢了。”
    ——
    一路上，两人时不时地交谈，但不约而同的都没有提及政务或是官场上的事。
    大多是些琐事。
    醉时阁距离长安书局有段距离，所以两人到达时，已近黄昏。
    与月影阁的氛围截然不同，醉时阁显然素雅了许多。
    过了阁门，入目是宽敞的庭院，一汪碧水卧在院中，有怪石林立，有竹林环抱。
    “王大人的品味倒是忽左忽右的，很是极端啊。”
    思及月影阁，李宽不禁有些失笑，看着王一清打趣道。
    王一清自然猜到了李宽在说什么，当即笑道：“大俗即是大雅，俗雅本就难分，所以在下的品味，也算是折中？”
    李宽笑着摇了摇头，不再讨论这一话题，转而问道：“时候不早了，王大人，我们还是入座。”
    “好好好，王爷这边请。”王一清赶忙在前面带路，引着李宽便走向早已预定好的厢房。
    厢房内同样素雅，装饰恰到好处，坐在里面，有着淡淡的熏香。
    “这里的酒自然不如渡酒肆的酒，还请王爷不要嫌弃。”王一清入座后，轻笑着说道。
    李宽摇头道：“大人这话倒是说的不在理了，若这醉时阁的酒比渡酒肆的还好，那我才应该不高兴才对。”
    此言一出，两人相视一笑。
    宴席就此开始。
    不得不说，王一清准备的很到位，这一场宴席，先有舞姬乐舞助兴，又有歌姬演奏
    歌舞漫漫，乐曲袅袅，把酒言欢。
    气氛烘托的倒是很足。
    不过李宽始终只是轻轻饮着酒，也不主动攀谈。
    他在等。
    王一清三番邀请自己，绝不会是简单的交好，一定是有事所图。
    待舞姬舞罢，一少女捧着琵琶走了进来。
    若是房瑶漪在此处，定能看出此人正是太原王氏——王幽怜。
    王幽怜低垂着眼帘，长发如瀑松散，披在背后散发清香，修长白皙的手指托着琵琶，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形成了动人的弧度。
    随着玉指轻抚弦，琵琶声像是一条细又亮的蚕丝，光滑而绵密的静悄悄地延伸着，伸长了，又伸长了，就这样柔滑婉郁。
    绕在少女指间，绕在案牍脚边，钻进了李宽的心里，像是泪滴在琵琶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哀怨，控诉，又似乎在争论。
    李宽举起酒盏的手滞在半空中，久久没有动作。
    一曲作罢，厢房中陷入了沉寂。
    李宽与王一清都没有动作，李宽在怔怔出神，而王一清则是在观察着李宽，嘴角噙着笑。
    王幽怜好看的眉角垂了下来，双眸静怡似水。
    过了许久，李宽轻轻放下酒盏，不易察觉的出了口气，轻轻鼓掌。
    “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
    如果要形容这里的琵琶，白居易的《琵琶行》显然极为贴切。
    这时，李宽也有些领会到了白居易在听到琵琶女演奏后，是怎样的一种心境。
    而王幽怜在听到李宽脱口而出的诗句时，亦是微微一怔。
    作为宗族的筹码，她何尝又不是心中苦闷，只有借着琵琶才能舒展一二心思。
    而眼前这位楚王爷的诗句，完美将她的愁绪道尽。
    这就是诗华横溢的楚王爷。
    王幽怜微微抬起头，美眸闪烁，映着那位白衣少年郎。
    “曲子很好听。”李宽回过神来，轻轻说道。
    王幽怜站起身，抱着琵琶微微躬身，“多谢公子夸奖。”
    “王爷。”王一清见缝插针，“王爷若是喜欢，便叫她陪王爷吃酒如何？”
    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李宽方才的反应明显是沉醉了。
    王一清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第145章 十足的江湖骗子

    可谁知李宽却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惊叹于曲子美，倒不必麻烦姑娘作陪了。”
    王幽怜听到这话，脸色微红，心中升腾起一种别扭的情绪。
    在宗族那边，与她同龄的男性，无不爱慕她的美貌，别说陪着吃酒，哪怕是与人说上几句话，都会让那人思绪纷飞。
    而楚王爷却直截了当地拒绝了。
    这叫她心里有些许的挫败感。
    但转念一想到楚王妃，倒也有些释然。
    家有如此美妻，又岂会对她人动心。
    “既然王爷喜欢曲子···”见到李宽不愿王幽怜作陪，王一清立刻调转了方向，继续说道：“那就让这姑娘多弹几首曲子。”
    说着，王一清便朝王幽怜使了使眼色。
    王幽怜只好再次坐下，捧着琵琶。
    李宽此时也看出其中猫腻，轻笑道：“姑娘不是醉时阁的歌姬。”
    李宽的话，确实叫王一清与王幽怜有些意想不到，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
    过了些许时间，王幽怜才轻声答道：“公子莫要说笑。”
    见王幽怜不肯承认，李宽也不再追问，而是举了举酒盏，笑道：“那是在下猜错了，还劳烦姑娘继续奏乐了。”
    王幽怜缓缓松了口气，而后拨弦。
    只是琵琶声中，却多了一丝慌乱。
    “王大人，酒很好喝。”李宽看向王一清说道。
    好喝？
    能跟渡酒肆的酒比吗？
    显然不能。
    但李宽却没来由地冒出这么一句话。
    王一清略作思索后，哑然失笑，而后举起酒盏道：“既然王爷都猜到了，我也就开门见山了。”
    “我代表太原王氏，想与王爷交好。”
    李宽笑了笑，“大人可是为了不久后的状纸重审之事？”
    昨日李世民在大殿上公然宣布要将状纸重审一事交给李宽，这算不得秘密。
    既然状纸要重审，那么其中没有被呈上公堂的状纸，也必须要重新进行审讯。
    而李宽也隐约猜到了，那些没有被拿到公堂审讯的状纸，被状告的人怕大多是七宗五姓的人。
    太原王氏此刻向自己示好，应该是有其中的因素所在。
    “那倒不是。”王一清摇了摇头，道：“若是犯了法，即便是我太原王氏的人，也应当受到该有的教训。楚王爷放心秉公行事，我王氏绝不会有半点不满。”
    李宽不说话。
    王一清继续说道：“族长听闻楚王爷在长安城的声名，颇为欣赏王爷的才学和胆识，所以才有了交好的心思。”
    “而且，是目前少数还未站队的宗族。”
    这话说得就有些直接了。
    站队，站的谁的队？
    有宗族支持李承乾，有宗族支持李泰，也有宗族隔岸观火。
    很显然，随着李泰的退场，此时夺嫡大戏上只剩下李承乾和李宽二人，太原王氏不再想隔岸观火，而是要进来分一杯羹。
    “若大人以同僚身份，那在下还能再饮下好几杯酒。”李宽放下酒盏，缓缓说道：“但大人若是以太原王氏的立场来谈，这酒我怕是不能再喝下去了。”
    李宽对于七宗五姓的态度一直很明确，能不深交，便不深交。
    毕竟此时的李世民刻意把自己树立在七宗五姓的对立面，若是此刻传出李宽与宗族交好，只怕是会给自己带来无穷的麻烦。
    偏偏，李宽又是个很怕麻烦的人。
    王一清和王幽怜显然没想到李宽会如此直截了当的拒绝，琵琶声戛然而止。
    李宽站起身抖了抖衣袖，看向王一清说道：“多谢王大人款待，酒很好喝。”
    说罢，李宽便缓缓走出门，在经过王幽怜身边时，他微微驻步，轻笑道：“曲子也很好听。”
    ——
    “老人家，老人家，公子说了，要你醒了之后去楚王府寻他。”
    渡酒肆内，成玄英在走下楼梯时，被苏小扇拦住了。
    成玄英笑眯眯地看着苏小扇，说道：“我知道了。”
    说罢，便缓缓走出渡酒肆的大门。
    回到自己的算命摊子前，看着被风鼓起的旗幡，成玄英的眼神迷惘了些，“是，还是不是呢？”
    成玄英将袖中的竹签轻轻丢在桌上，只见那竹签上空空如也，一个字都没有。
    便在这时，有雏燕衔着一片嫩叶自天空落下，在算命摊子的桌上蹦了蹦。
    又一只雏燕落下，两只雏燕嬉戏，而后又飞离，只留下嫩叶在桌上。
    成玄英视线由高到低，从远及近，落在嫩叶上。
    “新叶出来，是春日到了啊。”
    “春来，燕归。”
    “春来，燕归。”
    “罢了罢了，不算咯。”
    说着，成玄英便开始收拾起自己的家伙事。
    “哟，老道，今个儿收这么早？是从那个富贵公子哥身上坑大钱了。”旁边馒头铺子的店主探过头，打趣道。
    “放狗屁。”成玄英口中脏话脱口而出，“是老夫被他坑了才对！”
    “你懂个屁。”
    说罢，成玄英便继续收拾家伙，不再理会馒头铺的人。
    从今日起，这里的小巷口，少了个整日趴在桌上昏昏欲睡的老道。
    反而显得有些宽敞了起来。
    成玄英是走去楚王府的，一路走走停停的，到了楚王府时，已是天黑。
    李宽正在正堂与房瑶漪交谈，突然听到府内下人进来禀报，说是有个乞丐模样的老道士，非说是楚王爷请来的幕僚。
    “怕是来闹事的？”房瑶漪看向李宽，满眼疑惑。
    她并未见过李宽与道士有什么接触，下意识以为是无理取闹的人。
    李宽微微摇头，说道：“夫人猜错了，这老道还真是我请来的谋士。”
    在看到成玄英的时候，房瑶漪陷入了片刻震惊。
    她曾见过道观下来的道士，无不是衣衫干净，仙风道骨。
    可眼前这位，却好像是十足的江湖骗子。
    “见过楚王妃。”成玄英笑着招呼道。
    但在仔细看了房瑶漪的五官后，成玄英眯起了眼，满脸笑意。
    只是这表情落在李宽眼中，看起来就有些猥琐了。
    “你在笑什么？”李宽皱了皱眉，问道。
    成玄英笑眯眯地看向李宽，缓缓抬起枯槁的手，伸出三根手指，说道：“王爷，胜算。”
    李宽知晓老道说的是什么的胜算，只是他并不清楚老道为何会这么说。
    难道房瑶漪就是自己的贵人，有了房瑶漪的帮助，自己就能增加胜算？
    “去书房。”李宽抬了抬手，而后又吩咐道：“四宝，去收拾一间厢房。”
    说罢，李宽便带着成玄英往书房走去。
    到了书房，李宽斟了两杯茶，一杯推到了成玄英面前。

 第146章 打入死牢

    李宽没有喝茶，“你从我夫人的面相看到了什么？”
    成玄英是个有真本领的道士，这点李宽领教过。
    所以成玄英在看到房瑶漪后，所说的话，李宽不认为他随口所说。
    一定是看到了什么，所以才说出这样的话。
    成玄英不急不慌地端起茶，缓缓吹去氤氲的热气，缓缓说道：“若老道我没记错的话，王爷成婚已过半月了。”
    “差不多。”李宽疑惑道，“怎么了？”
    成玄英耸耸肩，当即站起身，说道：“王爷，天色已晚，老道就下去歇着了。”
    “你还没有解释清楚。”李宽出口阻拦。
    成玄英神秘兮兮地笑道：“王爷最近加把劲儿，我想很快王爷就清楚为什么了。”
    “天机不可泄露。”
    说罢，成玄英便不再多言，转身推开书房的门，朝着守在书房门口的方小商笑了笑，打了声招呼。
    李宽则在脑海中苦苦思索了许久，成玄英先是问成亲又是让自己加把劲，说话不好好说，藏着掖着的。
    方小商此时缓缓走进门，从怀中摸出一封密信，递到李宽面前，“王爷，杀害柳如烟的凶手查到了。”
    李宽经过片刻错愕，而后接过密信，轻笑道：“方小商，有时候我挺好奇的，你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官吏，哪儿来的这么大的能力。”
    方小商没有任何错愕，低下头轻轻笑道：“王爷不早就猜到了吗？”
    “我从没有过害王爷的心，况且还能帮王爷做一些王爷不方便做的事。”
    “这不就够了吗？”
    方小商这话就差明说出来了。
    也正如方小商所说，事实上李宽早就猜到了他的来路，无非就是父皇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
    而之所以把这些事交给方小商去做，皆是故意透露给父皇的讯号。
    柳如烟被杀一案，亦是这样的打算。
    仅凭李宽自己的势力，根本无法去查，但方小商则是不同了。
    方小商是父皇的眼线，那么自己要做什么，父皇就一清二楚，以父皇多疑的性子，一定会深究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
    而在李宽的猜测中，这件案子的罪魁祸首便是七郎李元昌。
    所以他需要借父皇的手去查这桩案子。
    缓缓打开密信，看着信纸上的字，李宽轻声念道：“雍州吴山。”
    “这群人就藏在这里吗？”
    “根据雍州传来的消息，此事千真万确。”方小商说道，“这伙人盘踞吴山，雍州府曾派人围剿，但皆是失败告终。”
    李宽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这事我会注意。”
    我会注意？
    方小商有些惊讶，楚王爷之前这么操心此事，这时候居然只有一句我会注意的。
    虽然奇怪李宽为何这么说，但他也没有多问什么。
    毕竟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早就清楚李宽心思难以捉摸，索性不去琢磨比较好。
    让方小商撤下之后，李宽松了口气，在密信中可以看出来，七郎所安排的人显然是有组织的。
    而且为了防止跟自己产生什么直接联系，还特意让这群人落草为寇。
    “李元昌。”李宽微微眯起眼，而后站起身，“你必死无疑。”
    ——今夜李宽早早回了厢房，又是一夜春风压柳。
    翌日，李宽早早去了长安书局。
    王一清依旧早就到了，似乎昨个儿的事没有发生，满面春风地跟李宽打起了招呼。
    “楚王爷早。”
    李宽也是拱手回礼。
    “对了，不知楚王爷昨夜听说了没。”
    李宽愣了愣，“什么事情？”
    王一清神神秘秘地凑过来，低声说道：“听说雍州那边闹起天花了，死了不少人。”
    “据说已经有半月之久，不过一开始被雍州府尹压了下来，现在天花彻底爆发开来，瞒不住了才传出来了。”
    李宽目光凝住，天花这种病那就是要命的绝症，一旦染上天花，绝对没有痊愈的可能。
    “这雍州府尹着实该死。”李宽咬了咬牙，沉声骂了一句，“现在朝廷可知道这件事？”
    ——
    事实上，甘露殿内的骂声比李宽更甚。
    “臣斗胆请陛下下旨将雍州府尹打入死牢！”
    “刘琨当真是胆大妄为，这等大事竟敢隐瞒，就该千刀万剐。”
    “这雍州距长安城只有短短几百里，半个月时间，怕是早已有人逃到长安也说不定。”
    大殿内，议论纷纷，一众朝臣无一不紧张，皆是咬牙切齿。
    天花之危，闻之色变。
    李世民也是脸色阴沉的可怕，若是早些上报，还能够控制，到现在天花已大规模爆发，很难控制得住。
    而且这种疾病传播能力极强，简直是防不胜防。
    “打入死牢？”李世民突地拍了一下龙椅，怒喝道：“如今雍州人人自危，你去羁押雍州府尹？”
    此言一出，大殿内立刻静了下来。
    他们现在对天花避之不及，怎么可能主动前往这种地界。
    “如今你们不想着如何及时处理雍州的天花事故，反而在这儿一直问责，把刘琨赐死，难道就能让这天花不再扩散？”
    “既然如此，我得暂时离开一会儿。”李宽听到这个消息，没有丝毫犹豫便转身离开。
    走出书局，李宽便叫方小商驾车去往渡酒肆。
    之所以先去渡酒肆，是因为渡酒肆的名气太大了，长安城内但凡提到酒水，那必然首要推荐渡酒肆。
    也正因如此，渡酒肆的客流量非常庞大，接触的各方来客也极多，所以若是有来自雍州的客人，渡酒肆便处于极其危险的状态。
    方小商依旧搞不懂李宽的意思，但眼看李宽表情焦急，也不敢有丝毫耽搁，赶忙备车前往渡酒肆。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李宽坐着马车赶到渡酒肆，彼时渡酒肆已人满为患。
    李宽没有着急下车，毕竟此处人多，他也担心此刻有雍州来的客人。
    略作思索之后，李宽在系统商城中购买了两个n95口罩，而后又取出两块面纱，丢给方小商。
    方小商目瞪口呆地蒙着面纱的李宽，“王爷，你这是做什么？”
    李宽声音沉闷，从面纱下传来，“这个白色的叫做口罩，你先带上，然后将面纱戴在口罩外面。”
    口罩对于唐朝来说是他们从未见过的东西，李宽又懒得解释，所以便用面纱遮住了口罩。
    见到李宽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方小商张了张口，便被李宽摆手打断。
    “详细事情过一会儿我再告诉你，现在你先戴上然后随我去渡酒肆。”

 第147章 渡酒肆不接客

    看着李宽紧蹙的眉头，方小商也意识到事情不妙，当即不再多嘴，照着李宽所说的依次带上了口罩面纱。
    两人奇怪的装扮自然引起许多人的注意，正在渡酒肆吃酒的食客纷纷把视线投过来。
    “这两人是谁啊，怎么打扮如此奇怪？”
    “看起来是男儿身，却还带着面纱，着实奇怪。”
    “咦，姑爷，你怎地打扮成这样啊。”苏小扇从柜台后探出小脑袋，一脸不解，“你没有去书局吗？”
    “扇儿你居然能认出我来？”自己包装这么严实，苏小扇竟然一眼就认出自己，李宽有些惊讶。
    苏小扇晃了晃小脑袋，指了指李宽的眸子，说道：“因为我认得姑爷的眼睛呀，姑爷的眼睛是小扇见过最好看哩。”
    “不说这个。”李宽轻轻咳嗽了下，说道：“扇儿，我过来是有话要告诉你，从现在起，渡酒肆短时间内暂不迎客我。”
    “啥？”苏小扇听到这话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渡酒肆要关门？”
    苏小扇突然拔高声音，顿时叫渡酒肆的食客全都听见了。
    渡酒肆暂时不接客了？！
    “哗……”
    这下可叫那些渡酒肆的忠实食客坐不住了，经常来渡酒肆的人，大多是被肚里的酒虫勾过来的，渡酒肆不接客，那就意味着他们也没处喝酒了。
    “为什么要不接客？”有食客率先抗议，“你是谁啊，你说不接客就不接了？”
    此时李宽蒙着脸，旁人认不出来也算正常，故此才会有人如此发问。
    李宽也不生气。
    但是苏小扇却见不得李宽被人怼，转头呛道：“姑爷是渡酒肆的掌柜，他说不接客，便是不接！”
    说着，小丫头便气鼓鼓的鼓着小脸。
    看着小丫头的动作，李宽只觉得好笑，伸出手摸了摸苏小扇的脑袋。
    而后走到正中间，清了清嗓子，拱手道：“各位，今个儿实在不好意思，从今日起渡酒肆短时间内不再接客。”
    “为表示歉意，在座各位已点过的菜肴酒水一律半价。”
    说罢，李宽便示意方小商暂时接替苏小扇的工作，而后便将苏小扇叫到后厨。
    待李宽讲过后，苏小扇和张三娘吓得脸色苍白。
    “姑···姑爷，我不会要死了？”苏小扇哭丧着脸，“我最近一直在咳嗽。”
    苏小扇吓得浑身哆嗦。
    天花有十天左右的潜伏期，是否被感染，前期是看不出来的。
    但为了安慰苏小扇，李宽轻笑了下，说道：“你也不用过于害怕，现在我也只是道听途说，但为了以防万一，才选择暂时不接客。”
    李宽想了想，又说道：“这几日你们且不要出渡酒肆了，尽管不知真假，我们还是小心些为好。”
    “嗯嗯。”苏小扇的脑袋点的像是小鸡啄米般。
    交代过这些事务之后，李宽又从系统商城购置了些口罩，把使用方法教给苏小扇和张三娘二人。
    从渡酒肆出来后，李宽没做犹豫，让方小商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楚王府。
    回到府上，却听闻房瑶漪带着妮妮与小四宝出门去了，这叫李宽急得满头大汗，情急之下，只好派楚王府内的下人外出寻人。
    于是，一时间，十数个蒙着面纱的人奔走在长安城内，引起了许多非议。
    “道长，还请您算一下我夫人去了何处。”李宽深呼吸了口气，恭敬地向成玄英说道。
    成玄英：“……”
    ——
    没过多久，房瑶漪便被下人寻到，终于坐着马车回来了。
    “夫君这是怎地了？”房瑶漪倒是第一次见到李宽如此紧张，也跟着提起心来。
    “夫人，你今日都去了哪儿？”李宽问道。
    房瑶漪蹙眉，轻声道：“我回了趟房府。”
    李宽当即问道：“岳父可曾跟你说了什么？”
    “爹爹并不在府上。”房瑶漪如实答道：“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李宽点点头，深呼吸一口气道：“今日我到了书局，有同僚跟我说，雍州半个月前犯了天花，我担心会有携带天花的人流窜到长安来。”
    不过说来也是，李宽原本计划叫铁鹰卫前往雍州的吴山，剿灭害了柳如烟的凶手，也算是进行一下军事演练。
    可谁知偏偏出了这档子事。
    “天花？”房瑶漪轻掩小嘴，十分诧异，“那雍州距离长安不过百里，半个月的时间，怕是已经到了长安了。”
    “嗯。”李宽面色沉重，“所以近些时日，楚王府的尽量还是不要出门为好。”
    其实李宽很想从系统商城购置天花疫苗出来，只可惜那疫苗的价格着实吓人，可以说即便是李宽倾家荡产，怕也只能买得起一支而已。
    对于天花，事实上从古至今都没有彻底根治的办法。
    就算是放在现代，天花也是如此。
    即便通过医疗手段捡回一条命，但痊愈后留下的创伤，却是让人一辈子无法摆脱的。
    李宽深呼吸一口气，跟其他穿越者一样，他第一时间想到了接种牛痘，但毕竟不是正规的疫苗，还是具有一定的风险。
    “你们近些日子不要外出走动，我去想想办法。”
    不管会不会有风险，李宽总得试一试。
    劝告过楚王府的人之后，李宽便对方小商说道：“你现在去帮我找患了牛痘的牛来。”
    “牛痘是什么？”彼时唐朝还没有牛痘一说，所以方小商并不太懂。
    李宽没办法用专业术语解释，只好如此说道：“就是患了天花的牛，一般就是在牛乳下方有痘，那便是了。”
    患了天花的牛。
    这话一说出来，方小商瞬间打了个寒战，现在所有人对天花避之不及，而王爷居然叫自己主动去找有天花的牛。
    你这是想让我死。
    看到方小商的表情，李宽便知道他误会了，赶忙解释道：“你别担心，人接触到牛痘不会感染天花的。”
    “我叫你去寻找牛痘，也是为了抵御天花的。”
    方小商刚要继续问些什么，便被李宽抬手打断，李宽说道：“你按照我说的带好口罩，避免跟人直接接触，这样能够极大的降低你得天花。”
    “你相信我吗？”李宽看着方小商，一字一句问道。
    方小商被李宽突然的凝视看呆了，过了片刻，他才缓缓叹了口气，眼神坚定，“相信。”
    “嗯。”李宽点点头，“那就去。”
    说罢，李宽便去牵来马车，做出一副请的姿势。

 第148章 一路顺风

    方小商万般无奈，只好坐上马车，握紧缰绳，却是浑身不自在。
    “一路顺风。”李宽摆了摆手。
    目送着马车缓缓驶出楚王府。
    李宽也要去办自己的正事了，先前他看过地图，如果雍州的人要逃离，那么势必会经过自己的山头。
    在这个紧要关头，李宽可不想自己的铁鹰卫因为染上天花而全军覆没。
    李宽找了个借口，便出门去租了一辆马车，赶往李家老宅。
    在李宽离开李家老宅不久之后，便有人上门，正是李宽的谋士范蠡。
    “你这反应很快啊。”李宽笑着打趣道。
    李宽刚坐下不久，范蠡便跟过来了，这速度简直堪比曹操了。
    范蠡笑了笑，说道：“在下就在王爷府邸对面租了个宅子，闲来无事便会待在最容易观察到门口的窗口。”
    “今日正巧看到了，便急忙赶下来。”
    李宽没多说什么，点点头道：“你趁着下午还有时间，赶紧置办足半月的粮食，分批从不同路径运到铁鹰卫那里去。”
    范蠡没有任何犹豫，当即起身道：“我这就去操办。”
    范蠡如此干脆地答应下来，倒是叫李宽有些不适应。
    “你就不问问为什么？”
    范蠡摇了摇头，笑道：“这些日子我在打探消息的时候，没少听闻王爷的声明，除了感叹之外，更多的是对王爷的敬佩。”
    “况且我作为王爷的属下，王爷说什么，我听命就是了。”
    李宽闻言乐了，突然恶趣味道：“那我若是要你送死呢？”
    范蠡轻笑道：“王爷不会如此。”
    “万一呢？”李宽说道，“若是有天你我道不同，谋不合，我要你死呢？”
    范蠡只有一句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李宽微微一怔，而后眯着眼睛看向范蠡。
    过了许久，李宽说道：“最近雍州那边闹起了天花，而且已经有半月之久。”
    “若此事是真的，那么雍州百姓想来已经在逃窜往长安，那么朝廷定会下旨，叫雍州百姓禁止流窜，如此一来，百姓若想逃离雍州，必将会走野道。”
    “雍州前往长安的野道，经过铁鹰卫所在的那座山。”
    李宽将自己担忧的事讲给范蠡，后者也是明白了这件事的危害。
    当即起身道：“王爷，我这就置办粮食，令军士安营在山顶，远离野道。”
    “不过话说回来，王爷我见你一直带着面纱，你这是做什么？”
    “这个啊。”李宽掀开面纱，说道：“这叫面罩，预防天花的。”
    范蠡满脸惊讶，“这东西能防的住天花？”
    “当然。”李宽耸耸肩，说道：“对了，你等一会儿。”
    说罢，李宽便折身回了马车，拿出一包口罩，回了正厅。
    “这里都是口罩，还是要做好万全之策，你回去带给弟兄们。”
    “待会儿你出门的时候，也学我这样，外面戴一层面纱，我暂时还不想戴口罩被人发现。”
    范蠡点点头，也按照李宽的模样，戴上了口罩，面纱。
    “那在下就先去置办粮食，王爷也多加小心。”
    说罢，范蠡也不敢再耽误时间，当即便要告辞。
    李宽也不拦着，点点头，道：“这一路上注意一些，千万不要被人跟踪了。”
    范蠡点了点头，在走出门后，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将面纱与口罩摘了下来。
    毕竟戴着这东西太过显眼，很难不引人注目。
    李宽在送走范蠡后，长吐了口气，此时的情景，就好像是回到了那一年。
    依旧是肆虐的病毒，只是，那一年，华夏众志成城，成功度过了难关。
    但眼下，在这长安城，却不知道能否扛过去。
    “陛下，是出了什么事吗？”
    立政殿内，长孙皇后在看到一脸愁容的李世民走进来，轻声询问道。
    李世民重重叹了口气，说道：“雍州闹起了天花，这雍州府尹是壮了狗胆，竟隐瞒半月不报，眼睁睁看着这天灾变成人祸。”
    “如今雍州天花爆发，怕是尸横遍野了。”
    “还有这等事？！”长孙皇后闻言震撼到了极点，自古以来这天花就是要命的病，如今竟爆发开来，大唐怕是要遭重了。
    李世民蹙愁眉不展，叹道：“我已下令让长安城门竖起，禁止所有外来者进入长安，同时令人传旨，雍州以及周边地界一律封城。”
    “只是这样终究是治标不治本啊。”
    长孙皇后也跟着惆怅起来，李世民所说确实也是如今朝廷所能做的最大努力。
    “不知陛下可曾叫御医问过，有什么能遏止天花的办法没？”
    听闻此言，李世民摇了摇头，“朕已命太医院想办法，可情况并不容乐观。”
    “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如此说着，李世民又怒了起来，“这雍州府尹，待天花过去，朕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看到皇上罕见地失态，长孙皇后低着头，沉思片刻，突然说道：“我记得宽儿这些时日是不上朝的。”
    “他知道这个消息了吗？”
    方才陛下提及天花已在雍州闹了半月，算算时间，若是有雍州百姓逃离向长安，差不多也该到了。
    “这倒还未告诉宽儿。”李世民说道，“观音婢是担心宽儿有什么危险？”
    长孙皇后点点头道：“刚才陛下说这天花闹了半个月，现在想来，不知道有没有雍州百姓流窜到长安。”
    “若是如此，宽儿的渡酒肆恐怕···”
    此言一语中的，直接点出了关键所在。
    李世民在听到这话后，也是脸色变了变，轻声劝道：“观音婢若是担心，你我不如一同去宽儿那看一看。”
    说着，李世民便站起身。
    事实上，除了这一方面，他更想听一听李宽会怎么做。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被自己遗落在外的皇子，竟成为自己情急之下，首要想要商量对策的人。
    ······
    李宽离开老宅又去了趟长安书局，将自己日后要做的事务都打包起来，一股脑的搬上马车。
    再回到楚王府时，已是晚间，华灯初上。
    这一来一回的，耗去不少时间，也叫李宽有些心累。
    只是刚踏入楚王府，感受着一片寂静的气氛，李宽有些奇怪，“这是怎么了？都这么安静。”
    一边说着，李宽一边往府内走去。
    “王爷，陛下和娘娘在府内等您。”
    有府内下人赶忙走上前来，说道。
    李宽心头闪过一丝沉重，既然父皇母后亲自来了楚王府，那就意味着，天花爆发一事，是真的。

 第149章 其实我会医术

    李宽点点头，快步走向正厅。
    果然，李世民与长孙皇后正在正厅和房瑶漪交谈，只不过这两人也戴着口罩。
    这叫李宽有些哭笑不得。
    自己藏着掖着，最后还是藏不住，把口罩的事给走漏出去了。
    这恐怕就叫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见到李宽戴着面纱就要走进来，李世民赶忙大声呵斥道：“站在门外，不要进来。”
    李宽：“？？？”
    什么鬼。
    这是我府上。
    你不叫我进来，那我去哪儿？
    虽是如此想，李宽还是乖乖停住脚步，扯着喉咙说道：“儿臣见过父皇，母后。”
    李世民点了点头，大声说道：“你方才去了何处？”
    “与哪些人见了面？”
    李宽满头黑线，这剧情怎么这么熟悉呢？
    “父皇，我方才去了趟书局，准备近些日子就在府中做事了。”
    “期间见到的，也只有书局的同僚。”
    李世民闻言点了点头，不愧是我的儿子，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也担忧政务，其心可嘉。
    “嗯，那进来。”
    李宽哭笑不得，缓步走进正厅，摘了面纱与口罩，长呼了口气，“还是这新鲜空气叫人舒服。”
    可谁知李世民在看到李宽的动作后，却是把眼一瞪，“赶紧戴上，你这是做什么？”
    你这是做什么？
    这是李宽今日听到最多的话。
    大多是在问自己戴面纱是做什么，还是头一次有人问自己摘下面纱口罩做什么。
    李宽怔了怔，说道：“儿臣想···”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李世民嫌弃的眼神，“戴上戴上。”
    无奈之下，李宽只好听命。
    见李宽乖乖戴上了口罩，李世民满意地颔首道：“你这叫口罩的玩意儿，是从哪儿得到的？”、
    对此，李宽拱手道：“是儿臣自己做的。”
    “先前在渡酒肆做活时，儿臣觉得生火太呛，于是便找了些布料缝制起来，做成口罩，竟真的闻不到呛味。”
    “儿臣就想着试试能不能抵御风寒，还真有效果。”
    “所以，在听到天花爆发的消息后，儿臣便把这口罩拿出来了。”
    听着这话，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半信半疑，但也没多问。
    长孙皇后笑道：“你这孩子，机灵得很呀。”
    “我与你父皇来这儿，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个消息，没想到，你居然提前知道了。”
    李宽也没藏着掖着，“是书局的同僚听到消息告诉我的，原本我也以为是假的，但想着还是预防着比较好些。”
    “渡酒肆也就叫我关了。”
    “恩。”李世民点头道：“这件事，你倒是做得很对。”
    李宽笑了笑，没有接话。
    但却在心中暗暗说道，废话，好歹也是经历过比这更大风浪的人，一点都不带慌得。
    “对了，说起天花一事，我倒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好的法子？”
    李世民突然说道。
    李宽干脆利索地摇了摇头，“没有。”
    牛痘可治天花一事，李宽并不打算现在告诉父皇。
    李世民与长孙皇后两人久居宫城，鲜有外来人能接触到他们。
    而且这天花的传染性说快也快，说不快也不快，不然若真是接触就被感染，那古代人早就死绝了。
    所以李宽并不是很担心他们。
    况且，这牛痘的法子还不确定会不会有严重的副作用，若是贸然告诉他们，肯定会无条件支持自己，尝试接种牛痘也说不准。
    看到李宽也无计可施，李世民的心也沉了下来。
    这满脑鬼点子的浑小子都没办法，看来这件事是真的难以解决了。
    正当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心情沉重之时，一道声音突兀地从不远处传来。
    带着惊喜，和些许疲惫。
    “王爷，牛来了。”
    “王爷，你叫我找的染了天花的牛，我给你找找了。”
    如果可以，李宽很想飞起身给方小商一脚。
    自己刚刚还说没有办法，这家伙就冒出来说自己找到患了天花的牛。
    这就是拿着板凳砸自己脚——没事找事。
    正常人谁找患天花的牛啊？
    你找吗？
    我不找！
    方小商费了老大劲儿，从城东头找到城西头，费尽口舌才找到了这么一头牛。
    冒着生命危险，属实不容易。
    横竖这次得跟王爷讨些赏钱。
    如此想着，方小商便牵着牛，昂首挺胸，一步步走向正厅。
    “站住。”
    还没来到近前，便被一声暴喝止住了脚步。
    “站住，你刚才说什么？”
    李世民这一声暴喝，顿时吓得方小商浑身一哆嗦。
    后者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启禀陛下，小人说···”
    “王爷让我找的患天花的牛，我给找着了。”
    好家伙，李宽彻底没话说了。
    李世民听完这话，点点头，让方小商站在原地不要走动，而后看向李宽，笑道：“宽儿，你这非但不避讳，还把天花请到府中，又是为何？”
    李世民在得知李宽主动请天花入府，心里反正松了口气。
    在他的认知中，宽儿这混小子绝不会做没把握的事，他既然将患了天花的牛带进府中，那想必是有了对付天花的法子，才会如此行事。
    只可惜，李世民这次却是想错了。
    李宽这次并没有把握，或者说是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于是，李宽轻声咳嗽了下，说道：“这个，也许是因为方小商他自己异想天开了。”
    “你们信吗？”
    看着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古怪的眼神，李宽叹了口气说道：“我就觉得你们不信。”
    “那你还说？”
    李世民气笑了。
    李宽挠了挠头，说道：“既然被父皇母后正巧撞见了，那我只好坦白了。”
    “其实我会医术。”
    李世民：“？？？”
    长孙皇后同样满脸疑惑。
    这种事，倒是第一次听说。
    “详细说来听听。”李世民觉得有些好笑，这学医不同于诗书才华。
    诗书才华，你若是说你看过几本书，恰好天纵奇才，那还说得过去。
    但医术，若是没师父领着，只凭自己钻研，哪怕是痴人说梦。
    所以两人并不相信李宽会医术的事情。
    李宽也不打算掰扯太多，毕竟编的多了，反而不容易圆，当即说道：“实不相瞒，儿臣幼时曾遇到过一位先生。”
    “先生观儿臣可怜，便叫儿臣拜他为师，传授儿臣医术。”
    “但师门有训，儿臣在学成之后，为人医治不得收钱，所以儿臣便不怎么显摆自己的医术。”
    “毕竟不赚钱，还容易给自己揽一堆事，儿臣年少时活着便已够艰难，哪还有心思救天下人。”
    这一通话说的倒也还算合理。
    但李世民并不相信，“你小子嘴里半点实话没有。”

 第150章 提前抵御天花

    “我就问你，你找这患天花的牛，可是有办法医治天花？”
    “没有。”李宽这话倒是一点不假，他确实没办法医治天花。
    接种牛痘也不过是为了预防，无法医治患了天花的病患。
    李世民深呼吸一口气，语气沉重道：“宽儿，此事事关重大，你千万莫要欺骗父皇。”
    长孙皇后也跟着劝道：“宽儿，现在雍州百姓生活水深火热，若是天花不去，怕又是生灵涂炭啊。”
    李宽何尝不知道此事重要，只是这牛痘在他心中还是有一定的风险性，并不能适用于所有人。
    看着李世民满是愁绪的眉头，李宽深呼吸了口气，终究还是做了退让，“已经患了天花的人，我没有办法。”
    “但我正在尝试制作能够提前抵御天花的药物，我把它称为牛痘疫苗。”
    “牛痘？”李世民不解。
    李宽叹了口气，说道：“不过这办法并不是适用于所有人，而且若是接种牛痘疫苗，会出现一定的副作用。”
    “所以我才不愿透露出来。”
    提前-抵御-天花？
    李世民的心思全放在了前面的一段话，完全无视后面的副作用。
    “若是成功接种那劳什子牛痘疫苗，有几成几率抵御天花？”
    李世民迫切问道。
    李宽说道：“只要接种成功，完全不用担心被天花传染。”
    完全不用担心。
    李世民听到这话，两眼放光，若真有这东西，天花蔓延的趋势就能遏制。
    “该如何做？”
    李世民说道：“你且说，朝廷会鼎力支持！”
    鼎力支持？
    一听到这话，李宽顿时就不犹豫了，好家伙，刚好渡酒肆关门，自己这儿没入账了，这就有财路了。
    李宽做出一副为难的表情，虽然别人也看不到，但是这态度得做到位。
    “这牛痘疫苗暂时还没有完全成功，所以我还需要再多做研究。”
    “如果可以，我需要父皇能够准许我宰牛，以作牛痘疫苗的研究。”
    “若是患了天花的病牛，那宰了倒没有什么。”李世民对李宽的做法赞同了，“毕竟是为了百姓的性命。”
    但李宽的打算显然并不仅限于此，整天吃些羊肉，吃的李宽只觉得自己浑身是羊膻味，他想吃牛肉了。
    于是，基于这个打算，李宽摇了摇头道：“儿臣想观察一下正常的牛与病牛之间有何区别。”
    “如此一来，便可知晓该如何大批量制造牛痘疫苗。”
    李世民虽不知道为何要拿正常的牛做实验，但他却觉得很厉害的样子，当即同意了。
    而此时，方小商还在门口站着，没有陛下的命令，他是一点都不敢动。
    “那这染了天花的牛，会不会把天花传给人？”
    李世民问出了关键性的问题。
    李宽摇了摇头，说道：“这倒不会，牛身上的天花若是传到人，最多也就是身体不适或是发热几日，过一阵子便会痊愈。”
    “不过，几率很小。”
    李世民点了点头，而后站起身，说道：“今日就这样，明日朕就派人全城搜罗病牛。”
    “朕等你的好消息。”
    说罢，李世民便不再多说什么，与长孙皇后一同离去了。
    送走皇上与娘娘之后，李宽摘下口罩，长吐了口气，“这口罩闷得还挺难受的。”
    房瑶漪此刻也摘下口罩，露出笑意，“确实如此，不过父皇和母后的担忧不无道理。”
    “毕竟此时天花蔓延速度极快，还是小心些好。”
    李宽点了点头，“近些日子楚王府就不要出门了。”
    “那妮妮乖乖不出门，大哥哥能不能奖励妮妮肥宅快乐水？”小丫头一门心思就在那甜甜的饮料上。
    倒是给沉重气氛添了几分欢乐。
    李宽伸出手，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道：“妮妮要是乖乖听话，读书识字，那就奖励你多喝一杯。”
    “好！”妮妮拍着小手，笑成了一朵花。
    而房瑶漪则是看着院中的病牛，有些担忧地问道：“夫君刚才说的那牛痘疫苗，该如何制造？”
    李宽看了看病牛，而后起身走了过去。
    方小商忙说道：“王爷，这就是患了天花的牛，你看着牛乳上。”
    李宽蹲下身子看过去，就看到密密麻麻的痘痘，叫他一时间有些头皮发麻。
    “是牛痘？”方小商问道。
    李宽点点头，站起身说道：“先把它圈起来，我明日有用。”
    其实李宽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把牛痘割开，把肉瘤里的脓汁取出来，而后在自己的胳膊上划一道伤口，把脓汁滴进去。
    但李宽现在有些犹豫的是，脓汁的剂量多少合适。
    关于治疗天花的问题，青囊书上并没有记载，所以李宽还是想在系统商城中购置一本医书，然后再做尝试。
    用罢晚饭，妮妮乖巧地收拾起自己的碗筷，而后便去洗刷，这也是李宽教给妮妮的。
    为了锻炼妮妮的独立能力，这些都是要从小培养的。
    “夫君今日又要睡在书房了？”房瑶漪看着李宽，轻笑道。
    李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还真有这个意思，毕竟要钻研牛痘疫苗，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已经做好了通宵的准备。
    房瑶漪站起身，收拾了自己与李宽的碗筷，说道：“那我去叫下人收拾一下，给夫君备床被子。”
    书房的空间很大，足够容下一张木床，为了叫李宽舒服些，房瑶漪也是很贴心地购置了简易的木床。
    李宽喝完一壶茶后，缓缓走进书房，一开门就看到书桌边上摆着张木床以及新被褥，不禁有些无奈。
    说起来，自打成亲之后，自己似乎确实住在书房的日子要多了些。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事情一桩接一桩的，着实有些惹人烦了。
    李宽是个大心脏的人，也并未把这事放在心上。
    “有没有关于治疗天花的书？”
    李宽在心中默问道。
    【明代翁仲仁的《痘疹精义》中，有关于牛痘治疗天花的记录】
    【金额：五十两银子】
    哦豁。
    这金额倒不算贵，李宽有些出乎意料。
    莫不是系统良心发现，觉得自己应该为医疗事业出一份力不成？
    李宽毫不犹豫地购买了一本《痘疹精义》，刚取出来正要阅读，就听到书房门被敲响了。
    “是谁？”李宽心生疑惑。
    门外响起老道的声音，“王爷，是我，成玄英。”
    李宽微微蹙眉，说起来今日好像却是没见过成玄英的踪影。
    让成玄英进来之后，李宽问道：“你今日都去了哪儿？可知道最近雍州闹天花的事？”

 第152章 以身试毒

    听到这个回答，李宽很满意，点头道：“既然如此，你先来尝试一下牛痘疫苗。”
    方小商吓呆了，“王爷，我对你而言，就只有这点作用吗？”
    李宽瘪瘪嘴。
    他自然不会先拿自己开刀，但眼看着方小商如此怕死，也只好无奈解释道：“我知道你怕染上天花。”
    “你可知道，牛患了天花后，鲜有死亡，其原因是因为牛身体内的抗体比人的抗体更强，因此牛痘的脓汁里虽带有天花，但同时还有抵抗天花的抗体，所以如果人接种了牛痘之后，也会相应的产生抗体。”
    这一大堆专业的名词术语，方小商听不懂，但他却从李宽的话语中听出了四个字。
    以身试毒。
    但他能拒绝吗？
    看楚王爷这架势，根本不会容他拒绝。
    说实话，他甚至怀疑楚王爷是不是因为自己做了陛下的密探，所以找借口整死自己。
    他倒是不怕死，但并不意味着他喜欢自寻死路。
    方小商抱着视死如归心情，沉痛说道：“既然王爷决心已定，在下也只有如此。”
    说着，方小商便把袖口一撸，把手臂伸到李宽面前。
    看着方小商的样子，李宽觉得有些好笑，虽然他不确定牛痘脓汁的效果如何，但这脓汁也不会真个害得方小商得了天花。
    “接种牛痘疫苗后，你且回到自己厢房，接下来的三到五日内，你也许会出现发热，红豆，呕吐等类似于天花的症状，但这都不是什么大问题，过了五日后，你若痊愈，从此以后便无须担心会被天花感染了。”
    方小商小心翼翼问道：“若是症状加重……”
    “哦，这你倒不用担心。”李宽信誓旦旦说道：“若是过了七日，你病状加重了，便敲响屋门通知与我。”
    “王爷有办法医治？”方小商双眼发光。
    李宽摇了摇头，正色道：“那倒不是，我会把你的后事安排的风风光光的。”
    方小商：“？？？”
    其实这倒是李宽故意逗方小商玩的，牛痘脓汁接种后，确实会出现不良反应，但并不会感染天花。
    在今日。
    天花爆发的消息传出之后，民间突然兴起了一种传言。
    先有雪灾蔓延，后有瘟疫肆虐。
    这是因为是陛下的不作为，同时也是朝廷做了缺德事。
    所以这是上天在惩罚当今圣上，这是上天逼迫圣上要立下罪己诏。
    一时之间，民间请求皇上立罪己诏的呼声越来越响。
    李世民淡淡呷口茶，抬头看着杜如晦，漫不经心道：“杜大人认为如何？”
    杜如晦淡淡说道：“臣以为自古至今，历朝历代皆有天灾人祸，不过此事确实是朝廷未及时察觉，导致瘟疫肆虐。”
    “但当今局面，不过是别有用心之人，借机攻讦陛下罢了。”
    李世民不动声色，又说道：“昨日朕去了楚王府，意外得知宽儿似乎在尝试一种可以抵御天花的药物。”
    听到这话，杜如晦表情变得激动起来，“陛下，此话当真？”
    李世民不由得有些好笑，“你觉得朕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杜如晦微微一愣，随即说道：“是臣唐突了。”
    李世民摆了摆手，说道：“不过宽儿也并无十足把握，只说会尽力尝试。”
    “如果是楚王爷的话。”杜如晦略作沉思，道：“那么想来应该是有很大把握的。”
    “哦？”李世民挑了挑眉，笑道：“杜大人如此信任宽儿？”
    杜如晦点点头，道：“自臣在遇到楚王爷之后，楚王爷从未做过无把握的事，所以这次，臣愿相信楚王爷。”
    “况且陛下，朝廷暂时不也没有对策吗？”
    “不如暂且相信一下楚王爷。”
    ——
    方小商深呼吸了口气，看向李宽手中明晃晃的匕首。
    终究是妥协了，毕竟这是为大唐子民所做的研究，自己当初不就是为了造福百姓，才想要做官的吗？
    如果牛痘疫苗能够解救百姓于水深火热，那么别说死去一个方小商，就算是死去再多的方小商。
    那又如何！
    方小商如此想着，心中终于镇定下来，伸出手臂，毅然决然道：“王爷，若是牛痘疫苗失败，还请王爷赐在下一杯毒酒，让我免受天花之痛。”
    看着方小商视死如归的表情，李宽无奈地笑道：“你不必担心太多，我方才的话是在说笑，牛痘疫苗失败的话，最多只是难受几日，并不会致死的。”
    话虽如此，可方小商还是不敢相信，若真是如王爷所说，那为何王爷不亲自尝试？
    李宽用匕首在方小商的手臂轻轻划开一道极小的伤口，血珠瞬间自伤口涌了出来。
    此后，李宽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急忙用匕首沾了牛痘脓汁，滴落在方小商的伤口。
    在做过这一切后，方小商回到了自己的厢房。
    除了伤口微微作痛，倒是没有其他的不适，这叫方小商有些意想不到。
    李宽深呼吸了口气，彼时，房瑶漪已将密信写好，还未叫人送出去。
    便看见李宽走了进来。
    “夫君，牛痘疫苗的进展如何？”
    “已为方小商接种过，等个四五日再看。”李宽说道。
    房瑶漪有些错愕，疑惑道：“已经完成了？”
    李宽点点头，姑且算是完成了。
    房瑶漪拿起密信，道：“那这封信，还需要送给陛下吗？”
    “当然。”李宽说道：“这本就是我们该得的银两，对了，我还要请夫人再帮我写一些。”
    “关于如何应对瘟疫蔓延的对策。”
    房瑶漪眸中有些惊愕，但也没有再说任何，只是铺展开纸张，捏起毫笔。
    李宽坐在房瑶漪身旁，为其研墨。
    毕竟自己要去往雍州，他可不想因为瘟疫蔓延而导致自己累得半死，索性把在古籍上看到的计策，悉数告知父皇，如此一来，再要赏金的话，也就有些顺理成章了。
    “其一：但凡瘟疫区域，要严格控制水源，告知百姓喝水必须要煮沸。”
    “其二：派遣卫兵前往瘟疫区域驻守，防止有宵小趁机作乱。”
    “其三：封闭瘟疫区域，禁止百姓进出，以此阻断传播途径。”
    “其四：各区分别隔离，并撒上生石灰，餐具必须要以陈醋清洗。”
    “其五：如厕区要单独划出，决不能混用。”
    这番话说完，李宽想了想又补充道：“还有一点最为重要的点，不过是犯了大忌，我怕百姓并不会遵守。”

 第153章 防止天花二次爆发

    “不过还是写上去，全凭父皇考量。”
    “什么？”房瑶漪歪了歪头，疑惑道。
    “火化。”李宽脸色沉重道：“天花患者死亡后，尸体最好是以火烧了。”
    ！！！
    火化，对于现世来说，确实不算什么稀罕事。
    但对于古人来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火烧尸体，这可是大忌。
    房瑶漪当然也无法接受，但她相信夫君所说，必有他的道理。
    片刻后，房瑶漪问道：“前面这些，我倒是明白，只是夫君，最后这一条这是为何？”
    李宽道：“纵观古今，每次瘟疫死伤人数却仍会呈现出快速增加，这是为何？”
    “因为死亡的尸体并未得到处理，通过河道、地下水或者其他途径感染，自然会让更多人感染，所以导致瘟疫迅速爆发，故此不断满眼，直到无法控制的局面。”
    “事实上，最后这几条，皆是为了防止天花二次爆发。”
    李宽说完，房瑶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将最后一条以及原因皆写了上去。
    房瑶漪身为才女，自然熟读史书，历史上记载天花的事件数不胜数。
    就连房瑶漪也有些奇怪，明明毫不相干的府县，在某处爆发瘟疫后，甚至隔日便会在另一处蔓延开来，而且爆发速度极快。
    河道、水源、尸体。
    这么一说，房瑶漪便有些明白了。
    “对了。”李宽似是想到什么，继续说道：“至于金额，也改成八百两。”
    毕竟朝廷现在内忧外患，国库确实不充裕，李宽也是有些良心的，索性减少了一些申请经费。
    但！白嫖是不可能的，再怎么都得收取一些费用。
    这是李宽的底线。
    房瑶漪也如实写了上去，而后差人送往了皇城。
    方小商在接种牛痘疫苗后，便回到自己厢房，吃喝拉撒全在房内解决。
    每日通过书信，向李宽汇报关于自己的身体状况。
    第一日，方小商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
    第二日，方小商开始感觉到不舒服，胃口不佳。
    第三日，发热并呕吐。
    第四日，身体出现些许红点。
    第五日，发热症状开始消退，无呕吐感。
    第六日，红点渐渐消去。
    这些日子，李世民对天花一事，也极为上心。
    竟搜罗了满长安的病牛，齐齐送至楚王府，期间还夹杂着几只健康的牛。
    与此同时，朝廷的拨款也被一齐送到。
    李宽还算有些良心，只留下几头患了天花的病牛，以及一头苍老将死的牛，其余的，则是叫朝廷的人带了回去。
    而在这满城风雨的日子里，李宽除了批注四书五经，便是密切关注着方小商的状态。
    直到第七日的信纸上，写着一切如常。
    他才算放下心来，一切如常，便是最好的消息。
    李宽屈起食指，轻叩房门。
    厢房的门，应声打开，扑面而来的，是臭不可闻的气味。
    方小商则是神色如常地走了出来，他走动时，裹挟着阵阵臭风。
    幸亏李宽早有防备，提前戴上了口罩，只是几日堆积起来的臭风，极具杀伤力，即便是隔着口罩，还是不断地冲击着李宽的鼻腔。
    “见过王爷。”方小商拱了拱手，行礼道。
    李宽微微颔首，又摆了摆手道：“先去沐浴，待你洗漱完毕后，我再询问你些详细事情。”
    待方小商收拾完毕后，来到书房。
    此时李宽正在教妮妮读书，见到方小商来了，李宽便轻轻刮了下妮妮的鼻尖，道：“大哥哥有些事要谈，妮妮去找大姐姐玩好不好？”
    妮妮乖巧地点点头，拿起书本嘿咻一声，自高椅上跳下来，“大哥哥再见！”
    说罢，小家伙一蹦一跳地跑了出去。
    李宽看着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满脸笑意。
    “王爷，自打我认识您以来，你好像就经常脸上带着笑容，似乎没有什么事能难倒您。”方小商看着李宽一脸溺爱的表情，轻笑道。
    李宽稍稍错愕，“那你倒是说错了，很多时候，很多事，我都是觉得很难，但我觉得只要我尽力了，那就没什么需要为难的。”
    “毕竟能力有限，苦恼，并不能帮我解决那些问题。”
    方小商却摇了摇头，“但事实上，王爷却总能化险为夷，包括这次天花。”
    李宽深呼吸了口气，身子靠在椅背，缓缓说道：“话说回来，你方才出来的时候，那气味可真是一言难尽，你为何不开窗通风？”
    方小商笑了笑道：“先前还好倒是没有太重气味，只是后来，我开始发热呕吐，就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得了天花。”
    “我怕开窗会害了楚王府，就忍着没开。”
    李宽目光微凝，盯着方小商的脸，就算是不开窗子，该传染还是会传染的，细菌这东西如果真的那么简单就能预防，天花也不会如此蔓延。
    而李宽之所以叫方小商闭门不出，其实也不过是安抚楚王府下人，毕竟是主动感染牛痘，就算是解释，下人恐怕也不会相信。
    不论方小商说的真话假话，他都受了这些日子的苦，李宽也没想过打击方小商这份心，点点头说道：“你这份心倒是好的，回头去账上支五十两银，算是奖励。”
    方小商应下。
    李宽又说道：“对了，你且详细跟我说一下，这几日你所出现的症状。”
    方小商从广袖中摸出一封信，递到李宽面前，“王爷，我已将这些日子身体所有不适都记了下来，还有这些日子所吃食的菜，一并记录在这张纸上了。”
    “哦。你倒是贴心。”李宽倒是没想到，伸手接过纸张，而后仔细看了起来。
    因着有《青囊书》的基础，再加上里面记载的一些示例，李宽轻易排除了食物引起这些不良反应的因素。
    “看来这些所谓的不良反应，皆是因为牛痘疫苗所导致的。”李宽看着纸张上的字，陷入了沉思，“这样，我现在就给父皇写一封信，一会儿你连同这些记载，一同送到皇城去。”
    说罢，李宽便铺展开纸张，准备书写。
    便在这时，敲门声起。
    李宽皱了皱眉，说道：“进来。”
    话音落地，便看见老道士成玄英推门而入。
    “王爷。”
    李宽挑了挑眉，方小商微微一怔，随即站起身告辞。
    成玄英坐在李宽对面，轻声道：“王爷，您差我送去的甲胄，我已全部送至范先生手中。”

 第155章 牛肉火锅

    房瑶漪看着李宽的眼眸，秀手紧紧攥着衣摆，许久没有说话。
    妮妮听不懂，但也知道大哥哥和大姐姐在说很重要的事，这时候自己不能插嘴，所以便埋头认认真真地练字。
    过了许久，房瑶漪的手缓缓松开衣摆，声音有些无力，“我支持夫君的想法，但夫君要答应我，若是处理不了，一定要回来，不要逞强。”
    李宽松了口气，笑着点点头道：“那我就先去给下人接种疫苗了。”
    说罢，李宽便站起身，走出门去。
    而房瑶漪的视线由远及近，从李宽的背影到自己的脚尖，而后又到了腹部。
    脸色黯然，不知在想些什么。
    “算起来，距离成亲一个多月了。”
    不知怎地，正在立政殿休憩的长孙皇后，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想法。
    李宽主动请缨前往雍州的消息很快送到了李世民手中，在看到这则消息后，李世民多日来的愁绪终于消散了大半。
    既然宽儿主动请缨前往重灾区，那就意味着牛痘疫苗的成功。
    李世民欣喜之下，赶忙叫人备好马车，准备前往楚王府。
    而此时，李宽正张罗着宰牛，不为别的，就为了解解馋。
    这也是李宽为何留下一头将死的牛的原因。
    后厨内，一众下人纷纷阻拦，“王爷，这种事还是让我们来。”
    “王爷身子金贵，怎么做切菜这种粗活。”
    听着众人的劝阻，李宽瞪了瞪眼，说道：“你们这是说的什么话？”
    “我好歹也是摸打滚爬过来的，不就是切个牛肉，有何做不得？”
    说着，李宽便挥舞菜刀，将一整块牛肉片成薄薄的牛肉片。
    不愧是继承了吕布之力的人，这刀功，可以说出神入化。
    牛肉片不薄不厚，正适合涮火锅。
    一众坑饪皆是被李宽的动作惊住了。
    李宽动作没有丝毫停顿，顺手拿过大块羊肉切成片，而后将牛羊肉分别装盘。
    “今个儿大伙吃火锅，剩下的牛肉你们且用冰块冻起一部分，再流出一部分，做成火锅，给底下人吃。”
    对于府内下人，李宽从不吝啬，毕竟要想让他们伺候好房瑶漪和妮妮，还是要给下人吃好喝好。
    正当楚王府内一切准备就绪时，府外突然有下人来禀报，说是皇上来了。
    “宽儿，我听闻你的牛痘疫苗成功了？”
    人未到，声先来，李世民爽朗的笑声传来。
    李宽循声望去，赶忙起身招呼道：“儿臣参见父皇。”
    “正如父皇所说，经过测试，牛痘疫苗已接种多人，暂未发现异常。”
    李世民闻言喜出望外，当即说道：“来来来，给朕也接种牛痘疫苗。”
    李宽：“……”
    不是，你看不到这儿正吃饭呢，怎么这么没有眼力劲儿啊？
    李世民也看到李宽古怪的表情，微微侧过头，看到正厅中摆着火锅，朗声笑道：“正在吃火锅呢？”
    李宽没好气地嗯了一声，丝毫没有请李世民入座的意思。
    毕竟这可是牛肉火锅，在唐朝耕牛是不能杀的，虽然是将死的牛，也要交给专门屠宰的地方去做，他可不想因为宰了耕牛再被李世民训话。
    李世民笑了笑，说道：“说来也巧，朕得知牛痘疫苗成功的消息，立刻就赶了过来，还没有用膳。”
    说罢，李世民抖了抖鼻子，作出陶醉状，“今日是吃火锅啊。”
    这话里话外，完全就是朕饿了，你还不请朕进去用膳的意思。
    听到这么直白地话，李宽自然也不能再装作听不到，只好侧了侧身，作出副请的样子，“若是父皇不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还没等李宽把话说完，李世民便摆着手走进正厅，一撩长袍，自说自话的便坐下了。
    正巧坐在妮妮的旁边。
    而妮妮则是没有丝毫惧怕，仰着小脑袋，对李世民说道：“大哥哥煮的火锅，可好吃了。”
    妮妮的嘴边还挂着酱汁，奶声奶气的，脸上还带着些得意，可爱极了。
    或许是因为小家伙确实可爱，又或许是因为压在心头的石头被挪开。
    李世民看着小丫头，也是心生欢喜，从怀中摸出手帕，轻轻擦拭妮妮嘴边的酱汁，“好吃就多吃点，多吃点才能长得高。”
    这一举动倒是把跟随在陛下身后的宦官侍卫给看呆了，妮妮的来历，在场很多人都清楚。
    不过是被李宽捡到的孤儿，居然劳烦当今圣上为她擦拭嘴角，这是何等优越的待遇！
    “谢谢老爷爷。”妮妮不知跟谁学的道谢方式，竟然双手合十，冲着李世民恭了躬身。
    “老爷爷？”李世民听到小丫头的话，也是哭笑不得。
    自己不过是三四十岁的样子，居然被人称呼为老爷爷。
    房瑶漪被妮妮的话吓到，刚要开口纠正，便被李世民拦了下来，“妮妮，你管宽儿叫大哥哥，宽儿是我的孩儿，你却叫我老爷爷，这样对吗？”
    哦豁。
    妮妮睁大眼睛，看了看李世民，又看了看李宽，小小的脑袋里，写满了问号。
    彻底蒙圈了。
    见到小丫头的样子，李世民开怀大笑起来，伸出手平时轻轻摸了摸妮妮的脑袋，说道：“好了，朕不逗你了，快吃饭。”
    说着，李世民便拿起碗筷，说道：“都开始。”
    这话说的，好像楚王府是他的家一般。
    事实上，李世民也确实把这里当做自己第二个太极宫。
    只有在这里，他才不需要端着架子，而是想说什么便说什么。
    正如之前与李宽的约定，在这儿，他是老李，他是小李。
    李世民率先夹起一块牛肉，在火锅里涮了涮，待烫熟后，沾了沾李宽特制的酱料，“嗯，不错。”
    “这肉质鲜美弹口，真的不错。”
    李宽：“……”
    待李世民吃了好多片牛肉后，李宽摸了摸鼻头，轻咳一声，道：“父皇，看来很喜欢这肉，不如我叫人打包一些，给您送到宫里？”
    “这倒不必。”李世民摆摆手，说着又夹起一片牛肉，涮了涮，“这涮火锅，一个人涮不好吃，得一桌子人围在一起，这样才香。”
    “你说我在宫中，谁敢这么跟朕同桌吃饭？”
    说着，李世民便沾了下酱料，把牛肉片丢进嘴里。
    李宽随声附和道：“父皇说的是，既然这样，父皇闲来无事可以多来楚王府，我叫人准备给你。”
    李世民点了点头，突然似是想起什么，问道：“话说回来，这是什么肉？”
    “大哥哥说是牛肉火锅。”妮妮乖巧回答道。
    牛肉？

 第156章 沐春公主

    李世民举起的筷子，又缓缓落了下来。
    “宽儿，你不是说，这牛是用来研究牛痘疫苗的？”
    李世民看向李宽，又看了看满盘的牛肉片，一时间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李宽点了点头，道：“这牛是感冒死的，我这不是怕浪费，所以就想着给府内改善下伙食。”
    改善伙食？
    李世民打死都不相信这话，还感冒死的，宽儿这孩子为了解馋，真是什么招都想得出来。
    不过既然自己也吃了牛肉，李世民也不好说些什么，顺着李宽的话往下说道：“这样啊，那既然如此，倒也没什么。”
    “不过，下次要注意些。”
    说罢，李世民便将一块涮牛肉丢进嘴里。
    反正这儿也没其他人，自然不用顾忌什么影响之类的东西。
    李宽叫人抬了一桶肥宅快乐水上来，而后斟了杯酒，“父皇，我书信于您的内容，您都看了吗？”
    李世民接过杯盏，点了点头道：“朕确实看了，不过朕的意见是，不允许。”
    听闻此言，李宽微微一怔，赶忙问道：“父皇，我想为雍州……”
    话未说完，却见李世民摆了摆手，打断道：“我知晓你的心意，但雍州那儿太危险了，朕不会同意。”
    “你且安心去弄你的牛痘疫苗，剩下的，朕会派遣官吏去做的。”
    李世民态度十分坚决，根本没有任何松动的余地。
    李宽见实在没有任何余地，也不再多做坚持，但心中却偷偷开始盘算该怎么离开长安，偷偷跑到雍州去。
    这一顿饭，吃下来，李宽与房瑶漪倒是跟局外人似的，全看着妮妮与父皇一老一少相互说话。
    妮妮时不时被李世民逗得咯咯直笑。
    看着李世民老顽童的样子，李宽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喜悦。
    谁能想到一国之君，竟会有如此一面。
    说到底，皇帝也是人，如果没有皇帝这层关系，他只是个普通人。
    话说回来，以李世民的年龄，在唐朝也差不多是该抱孙子的年龄，所以在面对妮妮这种小孩，李世民才会表现出这样的一面。
    待这顿饭吃的差不多了，李世民摸着妮妮的脑袋，突然说道：“宽儿，妮妮可有姓氏？”
    李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说道：“这个倒是没有，之前问过妮妮，妮妮也不清楚。”
    不知为何，在提及姓氏的时候，妮妮的小脸闪过一丝黯然。
    而这个细节，被李世民敏锐地捕捉到，当即明白怕不是忘记，而是有些心理阴影。
    李世民并未提及此事，而是轻轻捏了下妮妮的脸蛋，说道：“既然如此，朕便赐妮妮李氏，封号……”
    李世民想了想，突然说道：“既然已是开春，那就赐你封号——沐春公主。”
    沐春——公主。
    此话一说出来，顿时叫整个正厅安静了下来。
    李宽难以置信地看向李世民，瞳仁中写满震惊。
    父皇竟然封妮妮为公主，也就是说，从今日起，妮妮便成为了李氏皇室的人。
    这就是活生生的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
    房瑶漪率先反应过来，赶忙对妮妮说道：“妮妮，还不赶紧谢父皇隆恩，从今日起，你就是公主了。”
    妮妮糊里糊涂的，小家伙一时间还没搞懂公主的含义，瞪着大眼睛看了看李世民，又看了看李宽。
    “妮妮谢父皇隆恩。”妮妮是见过李宽行礼的，在听到房瑶漪的叮嘱后，也学着李宽拱手躬身。
    李世民笑眯眯地接受了，而后扯着小丫头的手，笑问道：“妮妮喜欢做公主吗？”
    妮妮连连点头，乖巧道：“喜欢，谢谢老爷爷。”
    随即小丫头像是想起什么，赶忙捂着小嘴，轻声说道：“谢谢父皇。”
    李世民被妮妮的动作逗笑了，笑呵呵地也没有在意妮妮的口误。
    李宽：“……”
    小家伙显然一时半会儿没改过口来。
    “行了，朕吃饱了，我们该去办正事了。”李世民深呼吸一口气，提了提神看向李宽说道：“宽儿，给朕接种牛痘疫苗。”
    ——
    ——
    书房内。
    李宽将匕首以火消毒，而后看向李世民，说道：“父皇，您为何突然封妮妮为公主？”
    不管怎么说，父皇这个行为也太过草率。
    李世民笑着看向李宽，问道：“怎么？你不希望妮妮成为公主？”
    “那倒不是。”李宽摇头，“儿臣只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李世民看着李宽，目光中满是柔和，“宽儿，朕知道前些日子让你受委屈了。”
    “朕心中其实一直对你抱有愧疚，而且最近朕因为瘟疫之事，一直都有寝食难安，你弄出的这个牛痘疫苗，可以预防天花，朕心里很高兴。”
    “这些日子以来，朕赏赐过你银两、田地，能赏赐的，左右都赏过了。”
    “所以这次封妮妮为公主，一方面是对你的赏赐，另一方面也是朕真心觉得妮妮这孩子很可爱。”
    听到这话，李宽很想说你倒是赏赐给我钱财，但顾及此时场景，也只能硬生生把这话咽了回去。
    “父皇若真是想要赏赐儿臣，不如准许儿臣前往雍州，解救雍州百姓于水火。”
    “朕说过，此事朕绝不同意。”李世民有些怒意，“且不说朕千辛万苦才寻到你，怎会轻易让你再离开朕的身边。”
    “就说那雍州何其危险，就算是朕同意，你母后也断然不会同意。”
    这一席话，叫李宽心中既感动又无奈，只好叹了口气，说道：“儿臣知晓，儿臣这就为父皇接种疫苗。”
    接种的过程倒是没什么，一切按部就班的进行，末了，李宽又将可能发生的症状悉数讲给李世民。
    此间事，才算了了。
    至于牛痘疫苗，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拿病牛的牛痘脓汁滴在伤口，此事李宽也写在纸上，包括各年龄段的剂量，一并交给了李世民。
    ——
    在回皇宫的路上。
    李世民缓缓拉开马车的帷幔，王京景赶忙凑上前来，就听到陛下轻声吩咐道：“今日我拒绝了宽儿前往雍州，这小子心里肯定不服气，你盯紧些，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立刻禀奏于我。”
    而此时的楚王府，李宽连忙吩咐下人准备行李，自己率先接种了牛痘疫苗。
    李世民不允许李宽前往雍州，但却拦不住他偷偷前往。
    在将牛痘疫苗的办法教给房瑶漪之后，李宽便拎起行囊，准备趁夜离开长安。
    “夫君一路小心。”

 第157章 人皆有怜悯之心

    对于李宽的做法，房瑶漪没有阻拦，只是轻声叮嘱道。
    李宽点头，而后便拎起行囊，钻进了马车。
    至于成玄英，自然是提前出城与铁鹰卫集合，从硝石山出发前往雍州。
    灯火初上，长安城内没了往日的热闹，因着瘟疫的缘故，每个人都提心吊胆，惶恐度日。
    “王爷，前面就是城门了。”驾车的人是楚王府的下人，远远便看到城门处有重兵把守，下意识回头朝着车内问道，“好像有卫兵把守，不宜通行啊。”
    李宽沉眉思索片刻，轻轻挑开帷幔，说道：“往前走，就说是楚王爷要出城。”
    府内下人听到这话，也是不再犹豫，当即一甩缰绳，驱赶着马车向前走去。
    行至城门处，卫兵拦下马车。
    “深更半夜，你们这是要出城？”
    楚王府下人下车，拱了拱手道：“马车上坐的是楚王爷，因一些事情急需出一趟城，还请各位通融下。”
    护城兵士上下打量了一番，而后面露难色道：“不好意思，正因为是楚王爷，所以才不能放你们通行。”
    听闻这话，李宽坐不住了，一把掀开帷幔，走下马车，道：“这是何意？”
    护城兵士见到真是楚王，慌忙拱手躬身道：“回王爷，这是皇上的意思。”
    “今个儿下午，王大人突然吩咐我们，说皇上不准王爷出城。”
    “我们也不敢违背皇上。”
    李宽微微一怔，他是没想到父皇的动作竟如此迅速，今个儿刚拒绝了自己的请求，就立刻通知城门守卫不准放行。
    不是，你发放赏赐的速度怎么没那么迅速啊？
    李宽深呼吸了口气，尽力稳了一下情绪，说道：“我此次出城是有要事所做，耽搁不得，还请各位当做没看到放我出城。”
    毕竟是父皇的意思，李宽倒没把怒气撒在这些无辜的人身上。
    护城兵士也是知晓李宽名声的，客客气气说道：“楚王爷，真不是小人刁难大人，实在是陛下口谕，小人可不敢抗旨啊。”
    “再说外面瘟疫闹得厉害，王爷你还是待在府上，不要四处走动了。”
    李宽叹息道：“实不相瞒，此次我要去往的地方正是瘟疫闹得最厉害的雍州。”
    护城兵士大惊失色，慌忙道：“王爷，您这是为何？”
    李宽说道：“我今日刚弄出可以预防天花的药物，准备前往雍州去救治百姓。”
    “敢问这位小兄弟，请问是陛下的口谕重要，还是雍州数十万百姓的性命更重要？”
    护城兵士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呆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却仍拦在原地。
    这两者没有什么对比性，听从陛下口谕，是他的职责。
    但雍州数十万百姓的性命，又是他的良心。
    说到底，他不过是小小的护城兵士，担不起任何一方的责任。
    “请王爷回府。”
    护城兵士咬了咬牙，终是如此说道。
    李宽点了点头，转过身，突然低声说道：“对不住了。”
    话音刚落，却见一道白衣身影在兵士中闪过。
    不过呼吸间，只见护城兵士就像是齐齐失去了力气，纷纷瘫倒在地。
    而此时，李宽已出现在城门处，他缓缓转过身，对着府内下人说道：“把马车牵过来。”
    “啊。”
    “好。”
    府内下人一时间呆住，在李宽的声音响起后，才回过神。
    赶忙扯着马车向前走去。
    马蹄声细碎，踩着一路的星光，在夜色中，悄悄赶往雍州方向。
    “王爷，您这样做，会不会叫陛下震怒？”一路上，府内下人惴惴不安地问道。
    李宽坐在车厢中，轻声说道：“管不了那么多了，若不前往雍州，不知道瘟疫何时是个头。”
    府中下人叹了口气，在楚王府做活的这么多年，他很清楚地了解到，楚王爷与其他贵人完全不同。
    楚王爷是真正的与民同乐，从不端着架子。
    这也导致楚王府的下人相对于害怕，更多的是李宽的尊重。
    “王爷，恕小人直言，小人觉得，只有王爷一人，怕是无法顾及雍州那么多百姓。”
    这说的倒是实话。
    李宽从没想过要救所有人，他没有那么大的雄心壮志。
    正如那晚成玄英与李宽所说的话，他想为自己谋名声，当然也会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去救治雍州的百姓。
    “能救一个人，便是一条生命，哪怕救不完，能做多少是多少。”
    李宽说罢这句话后，便把身子往后靠了靠，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又道：“王三，我有些乏了。”
    “你且安心赶路，若是累了，便唤醒我，我替你赶会儿车。”
    “那可是不得。”被称为王三的府内下人赶忙拒绝道：“小人哪敢让王爷赶车。”
    李宽笑了笑，道：“那一会儿寻到客栈什么的，便歇歇脚，住上一宿好了。”
    “是。”王三这才应了下来。
    一路无言，唯有星辰作伴。
    李宽其实一点都不困，只是王三的话叫他一时间有些心生愁绪。
    他从不是一个绝情的人，更不是一个感情泛滥的人。
    他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七情六欲，喜怒哀乐，悲怜愤恨，他不比别人要少。
    所以，他在确定牛痘疫苗能够预防天花时，才会如此毅然决然地要前往雍州。
    或许在前世，李宽只是一个打工人的时候，他只会对这种行为嗤之以鼻，自己都自顾不暇，为何还去顾及别人。
    但现在，李宽不仅能顾全自己，还能帮助其他人的时候，心境就不同了。
    说到底，人皆有怜悯之心。
    ——
    时至深夜，准备就寝的李世民刚准备离开书房，突然便看到传话宦官急忙忙走来。
    “出了什么事？”李世民心头突地一沉，赶忙问道。
    宦官微微低头躬身，卑微道：“启禀陛下，千牛卫王京景求见。”
    李世民皱了皱眉，点头道：“叫他进来。”
    王京景在发现李宽不在府上的消息后，第一时间便赶往城门，就看到倒在地上的护卫，当下心中咯噔一声，顿觉事情不对。
    叫醒护卫询问后才知道，楚王爷出城了。
    匆忙之下，他一边派人去追，另一边便赶往皇城禀报此事。
    李世民安静听过王京景的禀报后，没有任何反应，点了点头道：“朕知道了。”
    “你叫追兵都退回来，好歹宽儿也是皇室，被兵士追着岂不是叫人看了笑话。”
    “可是陛下不是亲自···”

 第158章 去雍州

    王京景刚要说话，便被李世民摆了摆手打断道：“朕知道，只是现在追回来了，宽儿还是会跑出去，何苦呢？”
    “索性就如他心意。”
    说罢，李世民便站起身，缓缓走向侧殿。
    王京景看着陛下离去，一时间有些呆住了，直到宦官轻声提醒，“大人，陛下就寝了。”
    “哦。”
    “哦，好，多谢公公提醒。”
    王京景如梦初醒，赶忙点了点头，谢过宦官。
    ——
    翌日下午，赶了一天的路，别说王三，就连李宽都觉得有些枯燥。
    “王三，一会儿经过驿站，就歇歇脚，问下附近的镇子在哪儿，我们去住上一晚。”
    李宽挑开帷幔，坐在车辕上，说道。
    “你若是困了，便回车厢里眯一会儿。”
    一路无言，王三方才有些困意，但却还是摇摇头道：“王爷，您再歇会儿，我不困。”
    看着明显有些萎靡的王三，李宽哪里不知这是王三在逞强，于是他抢过缰绳，轻笑道：“话说起来，在几年前，我跟你差不多，都是混口饭吃。”
    “当年我甚至还不如你，商贾是最被人瞧不起的，甚至有时候，还有些白吃白喝的人，你又不敢跟他理论，不然就得挨上一顿揍。”
    “说起来，我比你吃的苦还要多，所以赶马车这种事，已经算是轻松得了。”
    王三愣了愣，疑惑道：“我刚才见王爷的身手，并不像是身体羸弱的样子啊。”
    李宽笑了笑，说道：“这就是另一段故事了，你先去歇息。”
    王三也是个看得懂眼色的人，知道这是王爷不想讲了，如今缰绳被王爷夺走，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
    再加上实在有些乏了，也就倚着车厢闭目养神，确实不敢回车厢的。
    说到底，自己是王爷手底下的下人，车厢是王爷休息的地方，就算王爷不在乎，但自己也不能进去休息，这是本分。
    裹铁木轮压在土路上，衔接的车辕时上时下。
    不多时，李宽便看到前方有一茶棚。
    若是不看到这，倒也没什么，偏偏远远看到茶字，便叫人有些口齿生津，想要喝点暖茶。
    正巧是寒季，正巧有个茶棚。
    李宽将马车停在茶棚一边。
    茶棚不大，可容三桌客，招呼着生意的是一大一小两个孩童，大的少女不过十二三岁，而小的女童只有七八岁的样子。
    茶棚旁边还卧着一条黄狗。
    见到有客来，小女童忙着擦桌子，搬凳子。
    而豆蔻年华的少女则是煮茶、倒茶。
    或许是真的累了，马车停下的时候，王三仍旧没有睡醒。
    李宽也没有叫醒他，独自走到茶棚坐下，拿出几枚铜钱，买了茶水。
    “咦？客官这是要去哪儿？”茶棚生意惨淡，此时并没有其它客人，小女童闲来无事，便坐在另一张桌子，捧着小脸，晃荡着小腿。
    年岁大些的少女连忙轻声呵斥道：“春风，不要打扰客人喝茶。”
    李宽抿了口茶，轻笑着摆手示意自己并不在意，“我是要去往雍州。”
    “雍州？”春风晃了晃脑袋，“还有好远的路呀。”
    李宽笑着点点头，“你知道雍州？”
    “当然啦！”春风瞪大双眼，不满道：“客官不要小瞧人呀。”
    李宽哑然失笑，忙不迭道歉：“那我还得赔个不是了。”
    春风故作老成道：“那倒不用，客官多买几碗茶就是了。”
    倒是个会做生意的小丫头，跟扇儿有的一比。
    李宽心里如此想到。
    喝完茶，李宽看了看天色，询问道：“这附近最近的镇子有多远？天色晚了，我想寻家客栈休息一下。”
    “大约还有十多里路，沿着官道往前五六里，有个岔路，向东再走五六里便到了。”少女说道，“我们便是将城镇的人儿。”
    “多谢。”李宽拱了拱手，而后便站起身，突然似是想到什么，轻声说道：“对了，不知二位有没有听闻雍州闹瘟疫的事？”
    “这官道人多，万一碰到自雍州来的客人，还是小心些好。”
    听到这话，两人皆是愣了愣，看来是瘟疫的事还没传到这儿。
    春风惊讶道：“雍州闹了瘟疫？”
    “不对，既然雍州闹了瘟疫，那客官为何还要去呀？”
    李宽眨了眨眼，生起抖一抖小丫头的心思，笑道：“因为我是个郎中呀。”
    还没等春风说话，一道粗犷的声音骤然响起，“给老子来一碗茶。”
    李宽皱了皱眉，循声望去，只见一健壮汉子满脸横肉。
    汉子斜睨了一眼李宽，鼻腔中冷哼一声，大咧咧地坐在茶棚里。
    “王求！你上次吃白食，还没付钱，这次你休想再吃白食！”春风蹭的一下站起身，拍了拍桌子。
    被称呼为王求的健壮汉子闻言大怒，一步跨到小女童面前，“小兔崽子，你王求爷爷我来你这破茶棚喝茶，是给你面子。”
    李宽皱了皱眉，略作思索，终究还是开口道：“吃白食终究是不好的。”
    “不是，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王求在看到李宽的第一眼，就觉得不顺眼，“老子的事···”
    便在这时，王三的声音便从不远处传来，带着些歉意。
    “王爷，我不小心睡过头了，还请王爷责备。”
    “王···王···爷？”
    王三的话，叫几个人皆是愣住了。
    眼前这个少年模样的人，居然是当今王爷。
    “王爷，这是？”王三满脸疑惑地看着李宽，又看了看王求。
    他不眠不休地赶了一天的马车，实在是累了，所以在车辕上靠着车厢便睡着了。
    结果一醒过来，就看到这场景，没做多考虑便如此问道。
    春风眨了眨眼，好奇道：“你是···王爷？”
    李宽点了点头道：“没错。”
    他没有否认，也没有具体去说是什么王爷。
    李宽并不喜欢扮猪吃老虎那一套，能直截了当的解决问题，何必要整这些弯弯绕绕的。
    当然，他更不会持着王爷身份去胡作非为。
    王求是见过大世面的，在他印象王爷出门都是好多护卫簇拥，而眼前这人，就一个下人，怎么看都不像是王爷。
    反倒像是富贵公子哥。
    说不定是这下人故意说的，为了让自己害怕。
    王求如此想着，说道：“我呸，你说你是王爷你就是啊？”
    “我还说我是王爷，有锤子用？”
    李宽想了想，有点道理，确实随便冒出来一个人说自己是王爷，正常人第一时间都不会相信。
    但李宽还有些郁闷，因为他真的是王爷啊！

 第159章 上梁不正下梁歪

    看了看王求，又看了看自己的打扮，李宽更不高兴了。
    一个是五大三粗的汉子，一个是翩然如玉的公子哥，两者根本就没有可比性，明显自己是王爷的可信度更高啊。
    于是李宽说道：“我不信。”
    “第一，你这气质明显就是个流氓地痞，哪来的自信称自己为王爷的？”
    “第二，你好歹找个人，让别人称呼你为王爷，这才符合气质。”
    王三：“······”
    王求也是被这话呛的脸色涨红，恨恨咬牙道：“好一个伶牙俐齿，今天我非要把你这张嘴撕烂，看你还能不能再嘚瑟。”
    说着，王求便张开双臂朝着李宽扑过去。
    “公子小心。”
    春风看到王求气急败坏地朝李宽挥拳，顿时吓得小脸煞白。
    这王求可是附近出名的地痞，而且是学过一些武术的，公子看起来就是文弱书生，怎可能抵得过王求这一拳头。
    “汪~”
    春风的惊叫声也惊醒了一旁打盹的大黄狗。
    不等春风指挥，原本懒洋洋的晒太阳的大黄狗此时前爪扒地，呲着牙嘴里发出低吼声，一瞬间如同宝剑出鞘，一跃而起，飞扑向王求。
    李宽在看着王求的动作，倒是没有丝毫慌张，说到底就是个地痞流氓，顶上天算是身子骨壮实些，但再壮实，能比得过吕布之力。
    所以李宽伸出了一只手。
    只用一只手便轻松将王求的拳头挡住。
    “公···子？”
    春风以及她姐姐都惊呆了，瞪大了双眼，一脸的难以置信。
    这么一个弱不禁风的公子哥，居然轻而易举的挡住了王求的拳头？
    而此刻，最震惊的莫过于王求本人了，可以说刚才那一拳头是自己卯足力气的一拳，结果就这么被挡住了。
    而且，自己的拳头就像是被铁钳钳住了，无论自己如何使劲，都纹丝不动。
    看着几人震惊到无以复加的表情，李宽心中很爽，难怪前世那些爽文里的主角都喜欢扮猪吃老虎，原来打脸是这么爽的事啊。
    “年轻人，不要动不动就动手动脚的，有伤和气。”说着，李宽手中暗暗加了把劲儿。
    “嘶~”前有拳头，后有黄狗咬，王求前后夹击的剧痛，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竟疼出了冷汗。
    关键是对方说的话，更叫他欲哭无泪。
    不管从身高还是长相来看，这少年的年龄明显要比自己小，居然还一副老成的口气教育自己。
    “你···你放开我。”
    因着痛楚，王求的表情扭曲，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
    李宽也不打算再怎么教训眼前这个家伙，眸底闪过一丝狠戾，说道：“废你一条胳膊，算是教训。”
    说着，李宽骤然发力，顺势一拳砸在王求被拿捏的胳膊上。
    “咔嚓~”
    清脆的声响响起，王求的右臂无力垂下，鲜血就这么顺着手臂流了下来。
    王求只觉得右臂传来的剧痛，叫他不自觉拱起身子，跪倒在地，口中发出痛苦的惨叫。
    对于这种地痞，李宽没有丝毫的同情心。
    强大的力量，永远不是拿来欺负人的。
    这是李宽心里的想法。
    之所以下如此狠手，是要永绝后患。
    如果自己就这么走了，看着王求的架势，势必会报复卖茶的姐妹俩，虽说这不管自己的事，但李宽终究是觉得有些于心不忍的。
    而春风和茶笙早就被吓得花容失色。
    “公子，公子，你快逃，这王求可是镇长的侄儿，你这样就废了王求的手，镇长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茶笙颤抖着手，劝阻道。
    李宽听罢，陷入片刻沉默。
    事实上他早该想到，这种泼皮无赖既然能如此嚣张，想来就是有人撑腰。
    只是李宽却没想到，竟是镇长的侄儿。
    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本来李宽想着处理完这档子事，便继续赶路，但看这样子，似乎不把镇长这档子事处理掉，自己是走不安稳了。
    终究是自己惹得祸。
    不过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本就要在前方住上一晚。
    自己此次还带了楚王府的令牌，其余人不认得，想来镇长应该是是认识的。
    如此想着，李宽便说道：“若是二位方便，不如在前方带路，这一路颠簸下来，还没睡个安稳觉。”
    茶笙一脸担忧道：“公子，你还是速速离去，不然若是被镇长···”
    “姑娘不必为我担心。”李宽笑了笑，打断道：“若这镇长真是不辨是非的人，不如叫他别做了。”
    “王三，备车，准备走了。”
    说罢，李宽便朝着王三招了招手。
    而王三好歹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当即点头，转身牵马，动作没有丝毫犹豫。
    眼看着拦不下这位公子，茶笙叹了口气，况且这件事也是公子仗义出手，自己也没什么好说的，也只好收拾起茶棚，道：“公子稍等片刻，我将茶棚收拾起来，便带公子回去。”
    春风则是跟着收拾起来。
    过了一会儿，茶笙缓缓走来，说道：“公子，我们走。”
    李宽微微一怔，看了看茶笙的背后，“你们是走着来的？”
    茶笙点点头，似乎是看出李宽心中所想，苦笑道：“公子，我们寻常人家，哪里有钱置办马车，家里唯一的牛还要耕地，更不可能当做牛车来用。”
    “不然我们也不会出来卖茶，补贴家用啊。”
    这一席话倒说的李宽老脸一红，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就忘了自己之前是怎么过得了。，不知道哪儿是哪儿了。
    “既然如此，姑娘就与我一同坐车。”李宽说道。
    ——
    “呀，原来车厢里面是这样的呀。”春风是第一次坐马车，显得格外的兴奋，东瞅瞅西看看的。
    明明只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马车厢罢了。
    茶笙则是因为要指路的缘故，并未坐在车厢里。
    “公子，你果真是王爷吗？”许是看了一遍，春风也是倦了，转而掉头看向李宽问道。
    李宽微笑道：“你不相信我吗？”
    听到这话，春风慌忙摇了摇头，说道：“春风只是觉得王爷不该是这样子的。”
    不等李宽发问，小丫头便自顾自解释道：“我们镇长出门的时候，都有好多人跟着，旁人根本就不能靠近的。”
    “你是王爷，但是却只带了一个下人，所以就觉得很奇怪。”
    “而且，王爷哪有你这么好的身手呀。”

 第160章 我不是萝莉控

    “而且，王爷地位那么高，怎么可能会帮我们教训无赖。”
    听着小丫头的描述，李宽满头黑线，她究竟把王爷想成什么样子了？
    “王爷也是人，跟你一样，也有喜怒哀乐。”
    “除了出身不同，并没有什么区别。”
    春风一脸迷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突然说道：“对了，公子你是不是从长安城来的呀，能不能给我讲讲长安城的事呀！”
    李宽想了想，没有拒绝，轻声给春风讲起了长安城的一些趣事。
    ——
    将城镇，临着永安渠，水路发达，虽然是个镇子，却丝毫不比县要差。
    此时已近黄昏，华灯初上，红彤彤的灯笼挂在街道两旁，城镇里依旧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公子，这儿便是将城镇了。”
    茶笙的声音自前方传来。
    李宽循声轻轻掀开帷幔，望着这柔和轮廓的街道，久违地感受到一丝惬意。
    陌生的小城，很容易带给人一种别样的情绪。
    “倒是个好地方。”
    茶笙微微侧脸，柔和的光勾勒出少女的轮廓，显得楚楚动人，“家中庭院还有一些空余的厢房，公子若不嫌弃不如移步寒舍，也算小女答谢出手相助的恩情。”
    李宽刚要推辞，便感受到衣角被人拽了拽，回过头，就看到春风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春风说道：“公子，你就再讲讲长安的故事嘛~”
    茶笙也是一脸期待的表情，不管是不是王爷，眼前这公子话里话外都并不惧怕镇长。
    一想到自家会遭到报复，不如先把公子拉到自己家中，最起码也有个依仗。
    见到两人这幅模样，李宽怔了怔，忙在心里默念。
    她才五岁。
    我不是萝莉控。
    我不是萝莉控。
    过了片刻，李宽轻咳了一声，“那既然如此，我也不好推辞了。”
    话虽如此，虽是一副为难的语气，但李宽的嘴角却在止不住的上扬。
    见到此状，王三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楚王妃：危！
    马车轧过石板路，往前走了没多久，转了几个弯，来到了一条不算宽敞，但能勉强过下一辆马车的巷子里。
    推开院门，只见到院子里支着一口大锅，一中年妇女披着衣袍炒茶，茶鲜叶在双手和火热锅壁间上下起伏，欢乐跳跃。
    随着手指的舞动，茶叶完全失去了水分，外形扁平挺直，色泽黄绿明亮，茶香清新。
    茶叶出锅封存，空气中茶香久久未散。
    “茶如酒，易醉人呐。”李宽抖了抖鼻子，笑着说道。
    李宽并不懂得茶道，只是觉得这种味道很好闻，不自觉叫让人心情舒畅。
    一直忙碌的妇女此时终于发现家里来了客人，听闻是长安城来的王爷，又听完女儿讲述下午的事情，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王爷吃什么，她还真不知道，一时也是犯了难。
    李宽看出妇人的为难，轻笑道：“家常便饭即可，不需要太过操劳。”
    妇人连连称是，粗糙的双手一直搓着，而后叮嘱道：“茶笙，快去给王爷煮茶，就拿我刚炒好的茶叶。”
    茶笙听罢，点点头，转身便去准备。
    而茶笙娘亲则是赶忙迎着李宽进屋，明明很干净的桌凳，妇人却忙不迭地拿布擦了又擦，“王爷，我们这儿不太干净，还请王爷不要嫌弃啊。”
    看着妇人局促的样子，李宽突然觉得自己留下来，似乎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那个，王爷您一路奔波一定累了，我这就去准备饭菜。”
    妇人小心翼翼地说道，唯恐哪一句话惹得眼前这身份尊贵的客人不开心。
    李宽叹了口气说道：“那就有劳大婶了。”
    这一句大婶，可是把妇人吓得更加诚惶诚恐，赶忙摆手道：“不劳烦，不劳烦，王爷能来我家，是我们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说罢，妇人躬身道：“那我这就去准备饭菜。”
    回到厢房的妇人取出一些铜钱，准备去铺子买些肉食。
    不管怎么说，毕竟是长安城来的王爷。
    肉食，已经是春风家里能拿出最好的饭菜了。
    而春风，则是缠着李宽要听长安城的故事，丝毫没有在意李宽是不是王爷。
    很快，茶笙的娘亲便准备好了饭菜，很丰盛，而且肉食居多。
    李宽看着远远站在一旁的一家四口，神情微怔，“你们为何不一起吃食？”
    春风眼巴巴地看着满桌子的饭菜，悄悄咽了下口水，“王爷您先吃，您吃过之后，我们再吃！”
    这些话，当然是娘亲教给她的。
    尊卑，是一种深植内心的观念。
    李宽一时无言，他轻轻放下筷子，说道：“饭菜，还是一起吃比较香。”
    “况且，你们为何都不怀疑一下，若我不是王爷呢？”
    “我们相信。”自回来便一直沉默寡言的春风的父亲反倒说出了叫李宽惊讶的话。
    在这狭小的厅堂内，格外的洪亮。
    “因为您是好人。”
    我们相信你。
    其实只是最简单的五个字，但在一个陌生人口中说出来，却没有让李宽觉得有丝毫不妥。
    或许是汉子憨厚的外表，或许是春风活泼的，都叫李宽忘却了这不过是刚认识不到十二时辰的一家人。
    “快来坐。”李宽看了看立在一旁的王三。
    此时需要一个人做个表率，而王三就是最好的表率。
    身为楚王府的下人，如果王三坐在自己身边，那么就意味着春风他们也不需要这么拘谨。
    况且，这本就是他们的家。
    王三心领神会，抖了抖衣衫，走到李宽旁边坐下，“各位也都来吃饭，我家王爷并不会在意这些的。”
    春风一家人仍旧是不落座，站在一旁，“王爷您先吃。”
    李宽深呼吸了口气，又一次放下筷子，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吃了。”
    说着，李宽作势起身，一副要离开的样子。
    这下子，茶笙慌了，赶忙拦住李宽说道：“既然王爷坚持如此，那我们只好从命了。”
    接着赶忙招呼家人入座。
    春风早就忍不住了，雀跃着跑到桌边坐下。
    看着小丫头欢呼雀跃的样子，李宽这才舒了口气，拿起筷子。
    “多吃些肉。”李宽看着满桌的饭菜，又看了看春风笑道。
    话虽如此，但真的动起筷子，春风却还是挑着素食吃。
    见到众人还是有些拘谨，李宽想了想，突然说道：“话说起来，最近长安城有个传闻，说是有个络腮胡子的侠士，专门杀那些贪官污吏，手持一对开山斧···”
    话还没说完，李宽就瞅见除了春风两眼放光，其他人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第161章 捉拿凶手是假，趁机逼婚才是真！

    讲故事的人，最怕没人应和，一旦声响，讲故事的人渐渐也就乏味了。
    不多时，饭桌上又陷入了沉默。
    过了片刻。
    茶笙端起茶盏，询问道：“话说回来，还没请教王爷您的封号。”
    李宽淡淡说道：“他们都叫我楚王爷。”
    “啪嗒~”
    话音刚落，就听到筷子掉落的声音。
    李宽循声望去，就看到几人目瞪口呆的表情。
    “楚王···楚王爷？”茶笙悄悄吞了下唾沫，难以置信地询问道：“可是···那位楚王爷？”
    也许是李宽的话带有太大的信息量，竟叫茶笙一家人都愣住了。
    李宽想了想，而后点头道：“我记得父皇好像只封了我为楚王。”
    “应该就是你说的那位楚王了。”
    王三暗暗白了李宽一眼，腹诽道：“圣上的皇子可不就只有王爷你一人。”
    “不是，在长安城的时候，怎么没发现王爷你这么会装呢？”
    李宽从怀中摸出朝廷送来的刻章，放在桌上说道：“这是父皇赐给我的刻章，若是你们不信的话，大可查验。”
    茶笙一家人皆是平民百姓，哪里认得出这刻章是真是假。。
    听到李宽的话后，茶笙娘亲慌忙摆手，躬身道：“请王爷恕罪，小女完全没有质疑王爷的意思！”
    眼看气氛又拘谨起来，李宽有些无奈，“我倒没责怪茶笙的意思，你们肯让我住在府上，于我而言已是恩情，岂有怪罪你们的道理。”
    “先吃饭。”
    说着，李宽便拿起筷子，只是还没落筷，就看到茶笙突然站起身，向后撤了两步，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轻轻叩首伏地。
    这一下给李宽整懵了。
    要知道，在唐朝朝臣觐见陛下都不必叩首，可想而知，叩首在唐朝是有多么重的分量。
    李宽赶忙搀扶住茶笙，说道：“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茶笙缓缓起身，眼眶通红噙泪道：“茶笙想请楚王爷为民女做主。”
    不用说，李宽便想到了，一定是关于王求的事。
    果不其然，茶笙颤抖着身子站起，说道：“今日王爷为民女出手相助，民女已是感激不尽，原本民女不能再求王爷帮助，但···”
    李宽本就有趁机处理掉王求的心思，倒也没拒绝，轻声说道：“不如你先说来听听。”
    见到王爷没有立刻拒绝，茶笙舒了口气，缓缓说道：“是这样的，王求仗着自己是镇长侄儿的身份，四处作恶，目无王法。”
    “前阵子，更是堵上我家，不顾反对，强行拆散我与别人的婚约，更是出手打伤了我的未婚夫。”
    李宽听罢，微微一怔，这家伙剧情怎么狗血的像是电视剧一样。
    “那个，你的意思是想让我把这王求和镇长一起收拾了？”
    “恩，倒也不是不行。”
    “但俗话说，有因必有果，若是我出手帮你，你会报答我什么？”
    看着茶笙的神色，李宽突然升起了抖一抖她的心思，笑着问道。
    茶笙在听到李宽的话后，猛地抬起头，正对上后者一脸玩味，当即浑身一颤。
    果然，这些高高在上的掌权者，都是一个德行。
    茶笙眸中闪过一丝黯然，低着头沉默了许久后，咬了咬牙说道：“若王爷肯帮茶笙，茶笙愿为王爷做牛做马，任凭王爷差遣。”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只要李宽肯出手，叫她做什么都行。
    看着茶笙的表情，李宽便知晓这丫头想歪了，无奈笑道：“看你这模样，好像是更委屈了。”
    “你放心，我楚王府不缺下人。”
    “那王爷的意思是？”茶笙略微有些呆住，美眸溢满不解。
    李宽从来不是一个见色起意的人，即便茶笙却是长得不错，但在李宽心中也仅限于欣赏罢了。
    身为现代人的李宽，其实骨子里很排斥三妻四妾，若是未成亲之前，或许他还会调戏一下茶笙。
    但现在，他是一个有家室的人。
    “茶很好喝，待我走时，记得给我打包一些。”
    李宽缓缓起身，转身走向屋外，“对了，厢房在何处？我又有些乏了。”
    小春风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一溜烟跑到李宽身旁说道：“王爷，我带你去厢房。”
    ——
    待李宽离开后，正厅内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过了许久，茶笙娘亲才迟疑着开口问道：“孩儿他爹，你说王爷这是答应了吗？”
    没等茶笙父亲说话，一道带着哭腔的声音便响起了。
    “娘。”
    “王爷这是答应了。”
    茶笙缓缓转过身，虽是笑着，却仍有泪珠挂在脸颊。
    有因必有果。
    王爷说了，走的时候要带走一些茶叶。
    这就是果。
    那么因呢？
    王爷没有说，但茶笙心里却很清楚。
    因着一路上都是在马车上，李宽并没有休息好。
    所以这一觉，李宽睡得很踏实。
    若不是门外响起的吵闹声，恐怕此时李宽还在熟睡中。
    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李宽缓缓回过神来，正看到王三推门进来。
    在察觉到李宽醒来的动静，王三恭敬道：“王爷，您醒了。”
    “外面出了什么事？怎地这么吵闹？”
    王三如实回答道：“是王求带着人堵上门了。”
    听到这话，李宽哦了一声，随即想到，王求就是昨个儿被自己废了手臂的泼皮。
    “这蟑螂还真是生命力顽强啊。”
    “昨个受了这么重的伤，居然还有精力过来闹腾。”
    说着，李宽坐起身，说道：“对了，那个混球镇长有没有一同赶过来？”
    “来了。”王三点头道：“还带了一群人过来，说要捉拿凶手归案。”
    捉拿凶手，可不就是要捉拿李宽吗？
    李宽听了之后，给气笑了，“恐怕捉拿凶手是假，趁机逼婚才是真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穿好衣物，“这也正好，倒省了我去找他们了。”
    “王爷，昨夜我已写了封密报传回长安。”王三轻声说道“外面那些官兵都拿着家伙，要不···”
    李宽怔了怔，“你何时传的？我怎么不知道？”
    “就在下午您给春风讲故事的时候。”王三说道，“不论何时，小人都要以王爷的安危为重。”
    李宽倒没有为此责备他，摇了摇头道：“无妨，一些杂鱼，我还没放在眼里。”
    说罢，李宽便直截了当地走了出去。
    远远地，李宽便看到茶笙的爹娘堵在门口，此刻木门正被冲撞的吱吱作响，而茶笙则是抱着春风瑟瑟发抖。

 第162章 扮猪吃老虎

    李宽深呼吸了口气，走到院门边，柔声道：“二位把门打开。”
    茶笙的爹娘连连摇头，“王爷，外面都是官兵，若是他们不相信王爷，叫王爷受了伤，岂不是···“
    话还没说完，李宽把手轻轻搭在这个憨厚汉子的肩上，说道：“无妨。”
    在失去了阻力后，院门被轰地一下砸开。
    一群壮汉鱼贯而入，将李宽包围。
    而随之而来的，是一位身材清瘦的中年人，在其身后跟着的正是断了一只手臂的王求。
    镇长一职跟里正差不多，是不入品的，全靠钱财和势力推举出来。
    不过即便如此，这中年人的形象倒是跟李宽想象中差距甚远。
    说好的肥头大耳，大腹便便呢？
    “叔父，就是他，就是他出手把我打伤的。”王求倒是记仇的很，指着李宽嚷嚷道，“叔父你可要为我做主，快把他绑起来，他就是行凶的人。”
    而很显然，中年人并不像王求那样没脑子，他一眼就看出李宽气度不凡，是个有地位的人。
    “敢问这位公子，为何出手打伤我家侄儿？”中年人摆手拦住王求的话，态度不咸不淡问道。
    李宽没有回答，而是看向王求笑道：“本来你乖乖待在家里，只需要断一只手臂就能了事。”
    “但现在你打上门了，那可就不是一只手臂那么简单了。”
    这话说得好不放肆，丝毫没有把王求带来的人放在眼里。
    叫中年人也感觉不悦，皱了皱眉，语气寒了几分，“敢问公子是何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猖狂？”
    李宽笑了笑，道：“猖狂吗？”
    “我倒觉得在你面前，我有些自惭形秽了，毕竟我再猖狂，也不曾带人堵过别人的家门！”
    “一个小小的镇长，倒是好大的威风，若是叫你入了品，你是不是就能带兵围了别人？”
    这一席话，说的掷地有声，倒一时间把中年人给震住了。
    中年人目光一凝，正色道：“你是何人？”
    来了。
    李宽心中蠢蠢欲动，他就在等这句话，就在等这句话装逼！
    李宽在怀中摸了摸。
    又摸了摸。
    我刻章呢？
    李宽眨了眨眼，看向王三，后者顿时恍然大悟，慌忙跑向厢房，将刻章取了回来。
    李宽拿起刻章，轻咳了一声说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乃当今皇子，陛下赐封号楚王的楚王爷！”
    “楚王？”中年人初时听到这话，也是被唬住，但毕竟是有些关系的人。
    他知晓如今瘟疫肆虐，长安城早就吊起城门不准出入，如果是楚王的话，不可能出现在长安城外。
    那么如此一来，只有一个解释。
    这枚刻章是眼前这人偷来的，故意装作楚王吓唬人！
    想通了这回事，中年人冷笑道：“楚王？据我所知，如今长安城吊起城门不准任何人出入，也就是说王爷根本就不会出城！”
    “依我看，你就是个盗了楚王爷刻章的小贼，在这儿故弄玄虚。”
    “来人，给我将这小贼拿下！”
    不等李宽说话，中年人便挥了挥手，一声令下。
    李宽叹了口气，我是真的不想再装了，有些事，装一次就够了，何必要让我再装第二次呢？
    人不会踏入同一条河流两次，但可以揍同一个人两次，或者三次。
    扮猪吃老虎，示弱打脸。
    这种事的的确确会让很多人心里满足。
    但次数多了，难免有些乏味。
    尤其是在不到十二个时辰之内，连续揍同一个人两次。
    看着逐渐包围过来的壮汉们，茶笙他们攥了攥拳头，毕竟只是女儿身，帮不上忙，反倒可能添乱。
    倒是茶笙他爹像个汉子，从厨房中摸出了一把菜刀，挥舞着便冲了过来。
    只不过还没到跟前，就被人给按倒了。
    李宽神色平静，没有去看周围壮汉。
    只是平视着看向对面的中年人，微笑道：“你不会后悔吗？”
    没等对方接话，李宽便接着说道：“做了亏心事，梦里能睡的好吗？”
    说完，李宽突然躬下身子，身形宛若强弩箭矢，激射而出。
    只瞬间，便冲到中年人面前。
    中年人脸上的笑甚至完全勾起弧度，便被痛苦扭曲了面容，他下意识想要喊痛，却又被一拳击中了脸颊，瞬间涌出的鲜血，将他的话噎在喉咙中。
    几乎没人看清发生了什么。
    在他们眼中，李宽冲了过去，然后镇长便倒飞了出去。
    “哇。”
    终于，在身体种种撞击在地面，中年人发出了第一道声音，以及不由自主地吐出的鲜血。
    李宽神色平静，转身。
    “噗~”
    拳头与肉体相撞，发出沉闷的声响，成为了这座狭小的宅院中，唯一的声响。
    拥有吕布之力，面对一些不过是身体健壮的汉子，这场打斗，没有丝毫的悬念。
    看到这一幕，王求浑身如坠冰窟，身体难以克制地在颤抖，这是人类害怕的本能。
    他没有忘记李宽刚才的话。
    如果你不来找我，只需要断一只手臂。
    但现在，你来了。
    就不只是那么简单了。
    李宽往前迈了一步，王求下意识后撤一步。
    但也只有一步。
    李宽的身形在脚掌落在地面的一瞬间，便冲到了王求的面前。
    “两只手臂，以示警告。”
    平淡的话语，落在王求耳中，叫他的瞳仁猛然一锁。
    伴随着清脆的声响，王求发出了更为惨烈的嘶喊。
    春风被茶笙捂住了眼睛，看不见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她在听到悲惨的喊声后，也是吓得小小的身子颤了颤。
    李宽缓缓蹲下身，看着王求轻声说道：“我说过，事情不简单了。”
    话音刚落，只听到院门外响起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及行军声。
    将城镇的巷弄被几十名兵士堵得水泄不通，有好事人从远处看了看，又赶忙缩回了头。
    而茶笙一家没有人见过这阵势，更是呆住了。
    中年人挣扎着站起身，在看到兵士后，表情一亮，“大人，大人！”
    “这人假冒王爷，并对我大唐官吏大打出手，还请···”
    他的话并未说完，就止在口中。
    领兵的人并未看他一眼，而是驱马来到了李宽面前。
    下马，拱手垂头道。
    “千牛卫中郎，王京景来迟，请王爷恕罪！”
    李宽看着王京景，笑道：“父皇是让你接我回去的？”
    不管怎么说，王京景来的似乎都有些太快了。
    所以在李宽眼中，王京景是一路追过来，要把自己带回长安的。

 第163章 杀鸡儆猴，顺其自然。

    王京景却是摇了摇头，说道：“臣奉陛下旨意，前来护送楚王爷去往雍州。”
    百里路，对于兵士来说，只需要一夜的时间。
    浅夜时分传到长安的消息，叫楚王府动了起来。
    方小商当夜便禀奏了朝廷，李世民自然不认为李宽会被地痞流氓什么的打伤。
    但，李宽是李世民的儿子。
    我可以揍他，可以骂他，全因为是他爹。
    但一个小小的地痞流氓，一个不入品的镇长。
    他们若是想动，那李世民绝不会同意。
    李世民本就有整顿官场的心思，这一次正巧，杀鸡儆猴，顺其自然。
    此言一出，倒是叫李宽愣了愣，父皇非但不责备自己，居然还叫千牛卫护送自己前往雍州，这又是在打什么主意？
    “父皇改变主意了？”
    李宽想了想，问道。
    王京景微笑道：“陛下何意，臣不敢猜测，只是奉旨行事罢了。”
    李宽点头，不再追问，“他们如何处置？”
    “带回长安，杀鸡儆猴。”王京景说道。
    李宽听罢笑了笑，“父皇倒是精打细算。”
    王京景认同，但却没有接话。
    君臣，是君臣。
    李宽转过身，缓缓走到茶笙面前，看着怔怔出神的少女，轻声问道：“茶笙姑娘，新茶可准备好了？”
    茶笙仰头看着李宽，随即回过神，赶忙应道：“民女这就去为王爷取来。”
    李宽来的突然，走的也很突然。
    就好像一阵清风，拂过茶树林，带走了几片茶叶，以及满身清香。
    茶笙看着远去的队伍，以及远处的阳光，陷入了片刻失神。
    不知为何，茶笙的脸上突然多了一丝落寞。
    如上一次一样，陈郎没有出现，甚至在王求逼着自己嫁给他时，陈郎也没有出现。
    恰相反，救了自己的反而是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
    回到家中的茶笙，刚刚走进家门，就看到满脸泪痕的娘亲，手中捧着布袋走了出来。
    “茶笙，茶笙，楚王···楚王爷是个好人啊。”
    茶笙疑惑地看向布袋，只见里面是堆叠的铜钱。
    不知怎地，茶笙的视线渐渐模糊了起来。
    这些钱，这些事。
    虽然在李宽看来，不过是举手之劳。
    但在长久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在几乎快要绝望的人眼中，就像是一点点的光，突然出现在了她的世界。
    谈不上拯救。
    也谈不上希望。
    却能让这个人，稍微，稍微有那么一些活下去的念想。
    牛痘疫苗的副作用，毫无意外的出现在了李宽身上。
    碍于这些，前往雍州的行程，暂且也耽搁了下来。
    先前在将城镇的停留，是因为赶路的只有李宽和王三两人，不得已需要休息。
    但如今有千牛卫护送，李宽实在不想再耽误时间。
    “我差不多休息好了，我们出发。”
    在客栈小睡了一会儿后，李宽对王京景吩咐道。
    看着仍有些倦怠的李宽，王京景果断拒绝了，“我的职责是护送王爷，同时保证王爷安危亦是我的职责。”
    “还请王爷好好休息，养好身子之后，我们再出发。”
    李宽见左右都劝不下，只好深呼吸了口气，重新躺回榻上。
    而此时，李宽的铁鹰卫已行军了四日。
    距离雍州只有短短的几十里路。
    “成大人、范先生，马上就要到雍州了。”柳苍牵着马匹，朝着旁边喊道。
    成玄英不怎么坐马，再加上这一路都是山路，把他这一把老骨头折腾的够呛，
    “不成了，不成了，咱们歇一会儿，我这把老骨头都快被颠散了。”
    听到这话，范蠡和柳苍也都是被逗笑了。
    范蠡看着一脸郁闷的成玄英，笑道：“那就歇一会儿，反正也快到了，王爷应该不会那么早就到雍州。”
    铁鹰卫便在柳苍的命令下，原地休息了起来。
    此时已是初春，万物生长，在这山上更明显，到处都点缀着绿芽。
    “话说起来，成大人说王爷这次前往雍州，会遇到一位贵人。”范蠡看向成玄英，笑眯眯地问道，“成大人可有什么线索？”
    “但仅仅只是这么说，倒是有些空了，有没有更详细的预兆？”
    “比如说相貌之类的。”
    成玄英摇了摇头道：“这倒是没有卜出来。”
    柳苍这时拿着水壶走了过来，递给成玄英道：“成大人，喝点水。”
    成玄英接过后，看了看范蠡和柳苍，却没有说话。
    “成大人，怎么了吗？”
    两人被成玄英的动作搞糊涂了，齐声问道。
    成玄英摇摇头，突然笑道：“只是觉得不可思议。”
    “贫道是怎么都没想到，居然能与商圣同行，这似乎有些做梦一般。”
    范蠡听了之后，却是笑了笑，他看向远处的山，长吐了口气，“说起来，这似乎就像是做梦。”
    “就连我自己都时常在想，我究竟是谁？”
    “是范蠡，还是只是一个拥有着范蠡记忆的人。”
    不过范蠡脸上的迷惘只是转瞬而逝，“但不管我究竟是哪个人。”
    他的脸上有了一丝坚毅，站起身，说道：“我都会帮王爷建立起王朝。”
    “这便是我现在唯一的愿望。”
    成玄英看着雄心壮志的范蠡，久久没有说话。
    倒是柳苍笑着说道：“在下倒是没有那么宏大的愿景，我们铁鹰卫要做的只是帮着王爷做事。”
    “不管王爷最后的决策是对或是错，我们铁鹰卫都不会违抗王爷的命令。”
    成玄英笑道：“那若是王爷要你们赴死呢？”
    柳苍毫不迟疑地回答道：“那便赴死。”
    ···
    ···
    成玄英倒是没想到这群人有如此的决心，他与李宽相处的时间不长，但通过一些事迹倒也能分辨出李宽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贪财。
    但却又不吝啬。
    不愿多管闲事。
    却又有些正义感。
    生性懒散。
    但却肯为天下人做事。
    很矛盾。
    过了许久，成玄英才笑着舒了口气，说道：“王爷他啊，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啊。”
    范蠡和柳苍倒是没对这句话有什么否认。
    “但是啊。”说着，成玄英便从行囊中取出龟甲，说道：“王爷有我们这些不太普通的人跟随。”
    “所以王爷是个幸运的人。”范蠡笑着说道。
    成玄英捋着胡须，笑呵呵地指了指龟甲，说道：“这里距离雍州近，我再为王爷卜一卦，看看那个注定要帮助王爷的贵人，究竟是谁。”
    现在午时，正是艳阳天。
    正适合卜卦。
    李宽幽幽醒了过来。

 第164章 尸横遍野，民不聊生

    见到李宽醒了过来，王三端了杯茶，来到近前，“王爷，请用茶。”
    李宽接过后，却没有喝，而是看向王三问道：“王三，你说雍州现在是什么光景？”
    “尸横遍野，民不聊生？”
    王三摇了摇头道：“小人自幼在长安长大，倒是没经历过瘟疫，不曾见过那副景象。”
    “但想来应该是与王爷所说相差无几。”
    李宽怔了怔神，随即问道：“你说我们这次贸然前往雍州，能救多少人？”
    王三摇了摇头。
    李宽不再说话，他看着手中的茶杯，陷入沉思中。
    事实上，在前往雍州之前，他就曾想过自己此次前去，究竟能不能救百姓于水深火热。
    答案是否定的，他只是个普通人，且不说这疫苗能不能普及，就单单是叫百姓主动接触牛痘疫苗，怕都是一件难事。
    “王爷倒是无须担心。”这时，坐在一旁的王京景突然开口道，“早在王爷出发之前，陛下就已经下旨，叫雍州官吏组织所有人，发动百姓接种牛痘疫苗。”
    “所以王爷此次前去，只需要作为皇室表明朝廷与百姓同在就好。”
    这话的意思，说白了，就是个花瓶。
    ···
    ···
    “呼~”
    成玄英缓缓睁开眼，抬起手臂，擦了擦额头的细汗。
    “这次可得讹王爷一大通缠梦酿才行。”
    如此频繁的卜卦，自然也给成玄英带来不小的负担。
    柳苍是第一次见到成玄英卜卦，有些好奇地看着龟甲，问道：“成大人可是算出了结果？”
    成玄英点了点头，接过水壶，痛饮了一口，说道：“此次卜卦，倒是比之前看的多了些。”
    “哦？”范蠡挑了挑眉，“愿闻其详。”
    成玄英把视线移向柳苍，笑眯眯说道：“根据卦象推演，倒是算出来这贵人还和柳将军有些渊源。”
    此言一处，叫柳苍和范蠡惊呆了。
    柳苍是什么时候的人？
    战国时期。
    那能跟柳苍有些渊源，难不成还是战国时期的人了？
    范蠡笑着打趣道：“王爷将遇到的那位贵人，难不成还是柳将军的后人不成？”
    客栈里，李宽缓缓站起身来。
    本就有吕布体质的加成，经过一日的休息后，牛痘疫苗的副作用已被成功抵御过去。
    在见到李宽不论如何都要离开赶往雍州后，王京景也不再多加劝阻，当下便指挥着所有兵士启程。
    再说长安城这边，王求与将城镇镇长被押送至长安，被游街示众。
    没有经过大理寺，这是两人有生以来唯一一次进入皇宫，见到了陛下。
    对于在将城镇犯下的罪孽，镇长倒是供认不韪。
    数罪并重下，两人也是被当场判了斩首刑。
    与其同时，朝廷那边更是放出要严查贪污受贿，仗权鱼肉百姓的官吏。
    这一切，被密信送到了李宽的手中。
    而对于这些，李宽却只是轻笑了一下，而后将书信用火点燃，丢在地上。
    “这是好事啊。”
    王三知晓了这则消息，喜笑颜开，“朝廷肯严查此事，对于大唐的百姓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天下人苦贪官污吏久矣。
    对此，李宽不置否认，但也并不发表任何意见。
    王京景注意到李宽的神色，驱马来到李宽身边，轻笑道：“为何王爷在得知此事后，却不高兴呢？”
    李宽反应淡淡，说道：“我没有不高兴，但也没有高兴。”
    “哦？”王京景挑了挑眉，在他印象中，楚王爷的作风从来都是嫉恶如仇，为何偏偏对这件事却没有任何的感想。
    “王爷这是为何？”
    李宽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什么。
    然而王京景却不依不饶，继续问道：“莫不是陛下此举有些不妥？”
    李宽吐了口气，缓缓说道：“整治贪官污吏，确实是一桩大快人心的事。”
    “但我且问你，刚才那封书信中写到，朝廷要在何时彻底根除这种现象？”
    “贞观五年年初。”王京景倒是对此事记得清楚，密信中提到朝廷将大力整顿，并在贞观五年年年初彻底根除此现象。
    李宽点点头道：“具体时间是贞观五年四月十日。”
    “也就是两年后的今天。”
    “难道是时间上有些不妥？”王京景疑惑道。
    李宽面无表情，道：“历朝历代的贪污现象数不胜数，可曾有根治过？”
    “或许王大人可以说是历代朝廷并未将此事看到如此重要的地步，但贪官就像是树根之蛀虫，早已深入到树中。”
    “若想根治，只有慢慢来。”
    “父皇向天下人昭示两年内根治此事，无疑于伐树驱虫，两败俱伤。”
    王京景听闻此言，一时间也陷入了沉思。
    楚王爷这番话，说的不无道理。
    若拔除贪官污吏这事真的那么简单，历朝历代的帝王也不会因此而头疼不已。
    “说到底，给整治贪官污吏这种事立下时限，终究是意义大于实际，像这种举国大计不是说立下时限就能解决的事。”
    李宽眼神落在远方的夕阳，轻声说道：“父皇是真的着急了。”
    对于李世民下定决心整治的做法，李宽自然是举双手赞同，毕竟前世的他也是亲身经历过不公待遇，这也导致他在穿越而来后，有权势却并不曾气焰嚣张的原因之一。
    经历过，才会更加能够体会到他人的痛苦。
    只是，太过急躁的推进，而导致伤了朝廷根基，这种事在历史上也是屡见不鲜。
    前朝隋炀帝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
    大庆宫内。
    原本在历史上此时还不该入主大庆宫的唐高祖，此刻却安坐在榻上。
    “决定了？”李渊并未抬眼看向对方，手中捧着一杯茶，轻轻吹拂着热气问道。
    坐在他对面的正是如今大唐圣上——李世民。
    因着李宽的缘故，父子两人也是冰释前嫌，尤其是在李渊搬出太极殿后，李世民来见李渊的次数也变得多了起来。
    李世民点了点头，说道：“这贪官污吏宛如啃食树根的害虫，若不能拔出，李氏江山迟早会被这群害虫啃食出一个填都填不上的窟窿。”
    李渊却是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犹记得当初宽儿第一次来到我面前，我问了他这样一个问题，隋炀帝如何？”
    李世民听闻此言，微微一怔，随即脸色黯然，他何尝不知道父皇要说什么。
    “你现在的做法，何尝不是与他有相似之处？”李渊深呼吸了口，抬起眼看向李世民说道：“凡事要讲究一个循序渐进。”

 第166章 山贼

    干粮很干，许是吃的太急了，男童被噎到，拼命地锤了捶胸口，咽了下去。
    不多时，整整三个馒头便落进了腹中，男童将衣物沾染的残渣用手掌接着，抖落下来，又塞进嘴里。
    做完这一切，男童罕见地打了个饱嗝，而后抬起手臂抹了抹嘴巴。
    男童转过身看向方才来时的方向，晨阳已升上天空，大地沐浴着初春的阳光，暖洋洋的。
    “公子是个好人。”
    说着，男童朝着来时方向，双手合十拜了拜。
    而后这才走进棚子中，他抬起头，看着那具悬挂在棚子中随风摇荡的身体。
    他缓缓搬来一堆石头，踮起脚尖，与旁边随风的身体平行着，将小小的脑袋伸进了早已准备好的绳索中。
    脚尖滑落。
    ”
    “可是娘亲···盼···盼···”
    ——
    在目视着男童离去后，李宽蹲在原地许久，没有任何动作。
    “公子。”王京景此刻内心五味杂全，看着李宽安静的背影，迟疑着开口。
    缓了许久，李宽缓缓站起身，看向紧闭的雍州城门，寒声说道：“叫门，进城！”
    雍州城的城门很高，而且雄伟。
    但如今却紧紧闭着，宛若一座死城。
    队伍缓缓走到雍州城门前，王京景率先走过去砸门。
    “千牛卫中郎将王京景，特护送楚王爷至雍州城，劳烦护卫开下城门。”
    过了许久，城门后却毫无回应。
    丝毫没有开门的意思。
    “难不成这雍州城彻底遭重了？”王京景瞳仁一阵猛缩，拍打城门的力道又重了许多。
    可依旧是毫无回应。
    李宽皱了皱眉，走到城门边，将脸贴在城门上，仔细聆听着。
    过了片刻，李宽站直，说道：“城内有人，只是故意不开门罢了。”
    此言一出，引得众人哗然。
    “雍州城护卫这是做什么？”
    “难不成是不相信朝廷会派人过来？”
    一时间，众说纷纭。
    李宽却摇摇头，皱起眉。
    他方才确实听到了城门后有些许动静，有人在，却不开城门。
    若是怕他们带着瘟疫进城，绝不会毫无回应。
    这样想来，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有人不许护卫开城门。
    “王爷，您怎么看？”王京景走到李宽身边，轻声询问道。
    如今好不容易到了雍州城，结果却被人拒之门外，这不可谓不荒唐。
    李宽稍稍离开城门几步，低声道：“如此看来，应该是雍州府尹下令不准开城门。”
    “毕竟瘟疫之事闹得如此大，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前期隐瞒不报，所以各地方未能防备，导致瘟疫扩散开来。”
    “父皇的意思是要判雍州府尹死罪，横竖都是死，所以他才会将城门紧闭，能多活一日是一日。”
    “大概是这么个想法。”
    当然，李宽此时也只是猜测。
    听到李宽的分析，王京景也是恨得咬牙切齿，“这混账东西，事到如今居然还只想着保命，当真是该死！”
    但随即，王京景也是满脸无奈，这雍州城因着距离长安较劲，所以城池建造的固若汤匙，仅凭他们这些人马，对这座城池根本就无可奈何。
    “我这就回去请示陛下，叫陛下派人过来。”
    王京景也是气糊涂了，竟说出如此不过脑子的话。
    李宽伸出手拦住王京景，说道：“倒也不必，只要我们在这雍州城外待上几日，他们自然就会开门了。”
    “这是何意？”
    王京景不解道。
    李宽深呼吸一口气，看着远处的难民，说道：“雍州城内现在怕是依旧瘟疫肆虐，而我们只需摆出我们是前来抵御天花的消息，他们心中自然就会有所动摇。”
    “在看到我们能与病患相处时，他们怕是就忍不住了。”
    说罢，李宽便问道：“我们的干粮还能撑几天？”
    一位兵士走上前来，拱手道：“回王爷，还能坚持三日。”
    李宽点了点头，而后吩咐道：“所有兵士就地扎营起火。”
    ——
    ——
    而也就在这时，范蠡所带领的铁鹰卫也来到了雍州城附近的山上。
    “这座山，似乎有人。”在勘察过附近的地势后，柳苍回来禀报道。
    成玄英摆了摆手道：“雍州城闹起瘟疫，自然有难民流窜，有人倒不是什么稀罕事。”
    “在下并不是这个意思。”柳苍否认道：“距离此地三十丈左右的地方，有山间小道，看起来是被故意开辟出来的，灌丛切痕整齐。”
    “我往日领兵打仗时，对这种小道最为熟悉，对方应是有组织的。”
    话音刚落，范蠡便似是想起什么，沉声道：“你们可还记得王爷叫我们来此地的目的？”
    “当然记得，是为了剿灭···”话说到一半，成玄英的话戛然而止。
    王爷调遣铁鹰卫前来，为的就是剿灭附近的山贼，而方才柳苍却说有小道是被人故意开辟出来的，如此一来，答案呼之欲出了。
    是山贼。
    “立刻离开。”柳苍当机立断，下达命令。
    如果当真有山贼盘踞在这座山上，那么想必他们的动作早已被知晓。
    虽说铁鹰卫皆是身经百战的战士，但此刻我在明，敌在暗处，且山中地势复杂，很容易被人偷袭。
    铁鹰卫只有三十人，决不能有任何一个兵士因此受创。
    铁鹰卫训练有素，在得到命令后，迅速向山下撤离。
    可就在这时，一道尖锐的哨声，骤然响起。
    接着，远处的山林传出簌簌的声响，看来对方早已埋伏在了此地。
    “保护成大人与范先生。”柳苍当即下令。
    铁鹰卫纷纷举起盾牌，呈圆阵，将成玄英范蠡二人围在中间。
    箭矢便在这时，从四面八方激射而来。
    “列阵！”
    盾牌皆是李宽自系统商城中购置的，由精钢打造，锋锐的箭矢在它面前形如虚设。
    莫说穿透盾牌，就连钉入盾牌都成为一项艰巨的任务。
    “大哥，不对劲。”远处的一颗大树上，身形矮小的山贼皱了皱眉说道，“这盾牌有古怪，我们的箭矢居然一根都没能钉在盾牌上。”
    而在其身旁，站着一位身材魁梧的汉子，他抱着双臂，眉头紧蹙，“这伙人是有些古怪，看他们的甲胄，并不是大唐官兵的打扮。”
    “况且，大唐官兵何须走这种山间道路。”
    矮汉舔了舔嘴唇，眸中一凝道：“我听说前阵子皇帝将吐蕃使团‘留’在了长安城，难不成是···”
    话未说完，矮汉的头上便挨了一巴掌，山贼头领说道：“你以为吐蕃朝廷是你？”“就这么屁点人，他能攻得下长安城，我看攻一个雍州城的镇子都费劲。”

 第167章 柳如烟没有死

    说罢，壮汉便搓了搓鼻子，又道：“不知他们是什么来头，但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善茬子，叫弟兄们不要浪费箭矢，将他们逼出山头即可。”
    矮汉在得到命令之后，将拇指食指塞进嘴里。
    又是两声绵长的哨声，在山林中尤为响亮。
    也就在哨声落定后，范蠡明显感觉到周围的箭矢攻势缓了许多。
    “看来对方也不想招惹我们，这是叫我们速速离开的意思。”柳苍眯起眼，眸中闪过一丝狠厉。
    本就是百战不殆的兵士，何曾吃过这种闷亏，但如今己方处于劣势，也只好下令叫队伍撤离。
    丛山里撤出来后，为了防止被山贼夜袭，柳苍带人寻了处稍远一些的易守难攻的地界。
    而后铁鹰卫便在此处安营扎寨。
    在兵士忙碌时，成玄英说道：“算算时日，王爷差不多也该进入雍州城了。”
    “范先生，不如你我一同前去雍州城，探下究竟？”
    结果显而易见，在入城的官道上，是一个又一个帐篷。
    而李宽就在帐篷外打量着雍州城门。
    因着有其他兵士的存在，范蠡等人并未敢凑近了，而是远远地观望着。
    “为何王爷迟迟不肯进城？”成玄英看着李宽发呆的身影，疑惑不解道。
    范蠡看了看，而后皱起眉头，“看样子，似乎是城里的人不想让王爷进城。”
    “这是为何？”成玄英大惊。
    王爷此次前来便是要将牛痘疫苗的法子推广，这是件好事。
    况且王爷身份尊贵无比。
    于情于理，雍州城都不该如此对待王爷才对。
    范蠡身为顶尖的谋士，自然想通了其中的关键，最终却只是化为一声幽幽的叹息，“成大人，我们还是先回去。”
    “待到时候到了，在与王爷汇合。”
    ——
    而另一边，山贼首领带着人马返回寨中。
    身为寨主，壮汉却没有直接回到寨子里，而是自一处林间小路，去往了另一处。
    约莫走了半里路，还未走近，便听到瀑布流水声。
    此间密林，有瀑布流淌。
    在小瀑布底下，是一方碧绿水潭，不算深，隐约有鱼儿探头，激起圈圈涟漪。
    水潭旁有一间茅草屋，似乎是新搭建的，周围有竹林葱郁。
    “见过寨主。”待壮汉走近，茅草屋内走出一道靓丽身影，拱了拱手问好。
    壮汉没来由老脸一红，挠了挠头说道：“姑娘客气了，都是为裴大人做事，你且还先于我。”
    说着，壮汉又偷偷瞄了对方一眼，悄悄咽了下口水。
    当真是尤物，一颦一笑，皆是风情万种。
    不愧是长安有名的花魁。
    壮汉心里如此想着。
    但随即又是浑身一颤，那天夜里，这姑娘心狠手辣的模样，叫他这个自诩杀人不眨眼的山贼，都有些脊背发凉。
    不是动过歪心思，只是眼前这姑娘武功远高于自己，又是裴大人的人，他也就把这歪心思给压了下去。
    “不知寨主突然前来，是出了什么事吗？”姑娘看着壮汉，眼底却悄不可察的闪过一丝厌恶。
    那色眯眯的样子，就跟长安城里的那些人一样。
    毫不掩饰自己的贪婪。
    如此对比下来，她的脑海中反而闪过了那道独自站在窗边，表情落寞的公子。
    寨主察觉到对方的嫌弃，赶忙咳嗽一声，掩盖自己的不妥，“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方才我们寨子里的兄弟碰到了一伙兵士。”
    兵士？
    姑娘柳眉微蹙，这瘟疫肆虐的当头，朝廷还要派人来剿灭山贼不成？
    不。
    不对。
    如今民不聊生，那位陛下不会分心于山贼一事。
    “看那甲胄，似乎不是大唐的兵士。”寨主接着说道：“而且行军时亦是偷偷摸摸的。”
    “若是柳姑娘最近没什么要事，还是小心些为好。”
    “毕竟你现在在朝廷眼中，已经是个死人了。”
    “偷偷摸摸？”在听到这话后，柳如烟突然闪过一丝不妙，但表面却还是一副淡然的样子，“多谢寨主提醒，如烟定会小心些。”
    待壮汉走后，柳如烟深呼吸了口气，看着轰然落下的小瀑布，陷入了沉思。
    柳如烟没有死。
    或者说她已经死了，只不过是有人替她死了。
    反正尸体的脸部被兵刃割得血肉模糊，根本分辨不出真假。
    再加上裴寂的暗中使劲，这件事也就这么搪塞过去了。
    至于七郎派出的人马，不过是几个刺客罢了。
    在本就自幼接收训练的柳如烟，不值一提。
    至于为何此事没有败露。
    全因为柳如烟毕竟只是一个普通的百姓，充其量算得上长安花魁，但也仅此而已。
    没有人会深究柳如烟是不是真的死了。
    柳如烟缓缓走到水潭边，看着水中的倒影，思绪纷飞。
    难不成是七郎？
    在为七郎做事时，她曾偶然撞见过七郎豢养私兵的事。
    也不是不可能，七郎势力庞大，若是真的调查，自然会发现此案的疑点。
    在担心自己会出卖他的情况下，趁着瘟疫爆发的混乱时期，派出私兵前来杀害自己，也不是不可能。
    如此想着，柳如烟脸上的表情渐渐被仇恨代替。
    虽然柳如烟能够抵的住刺客，但柳枯离却不行，在她被纠缠的难以脱身时，柳枯离被杀害了。
    所以，柳枯离的死，也被柳如烟算在了七郎头上。
    “我本想就这么安稳的消失。”
    “可你却不依不饶。”
    “丝毫不曾想过我并未出卖你的心思。”
    柳如烟突然攥起秀拳，狠狠砸在水潭中，“既然如此，不如我们一块儿死。”
    ——
    而此时，雍州城的官府却乱成了一锅粥。
    有官吏主张楚王爷是为了消灭瘟疫而来，应当开门放行。
    而站在雍州府尹这边的官吏却对此嗤之以鼻，“大人莫要忘了，这封城的决定是朝廷下达的。”
    “而且据我所知，长安城现在也是吊起城门，禁止所有外来者进入。”
    “若朝廷真有处理天花的法子，又何至于如此？”
    这一席话，自然叫对方沉默下来。
    过了许久，主张开城门的官员才犹豫着说道：“楚王爷是从长安来的···”
    “这就对了！”似乎是话语中被抓到了把柄，在其对面的身材臃肿的官员眼前一亮，猛地一拍桌子打断道：“楚王爷从长安这一路过来，谁知道他有没有感染瘟疫！”
    “若是真的被感染瘟疫，我们把王爷放进城中，岂不是犯了大错！”
    “王彻义，你在放狗屁！”有人瞬间暴起，指着胖官员的鼻子，骂道：“当初若不是你瞒着不报！瘟疫何尝会扩散到这个地步！”

 第168章 给百姓一个交代

    “哼。”王彻义冷哼一声，嘴角噙着冷笑，说道：“你不要说这些，当初你们不也没反对吗？”
    “况且，你可知道这楚王爷此次前来，更大的任务是什么？”
    “他是要来为皇室正名的，是要给雍州百姓一个交代。”
    “至于怎么给出交代，就不用我说了，各位心中应该都很清楚。”
    给百姓一个交代，怎么给交代，给什么交代。
    这些话不言而喻。
    是谁的原因导致瘟疫，就该让谁出来给个交代。
    而在座的所有雍州官吏，则是朝廷要给百姓的交代。
    谁都跑不掉。
    王彻义把话说的很清楚，他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若是开门放了楚王爷进城，那么大家就得一起死。
    如此一来，倒是叫原本有意放李宽进城的人，一时间犹豫了下来。
    “既然各位大人都没有意见，那我便叫人加强巡视，以免出了什么岔子。”
    王彻义见到所有人都沉默下来，缓缓说道：“今日就到这儿，各位大人多加小心，注意安全。”
    说罢，他便站起身，往后面走去。
    而此时，雍州府尹刘琨才刚刚醒来，怀中抱着娇艳美人儿。
    “怎么回事？”
    看着王彻义走进来，刘琨把手伸进美人衣服里，笑眯眯问道：“一大早就议事，你们还真是不知道休息。”
    然而此时已近黄昏，刘琨却说是清晨，可见其日子过得有多么混沌。
    王彻义赶忙收起姿态，半弓着身，一脸谄媚的笑道：“大人日夜操劳，我们这些下官要懂得帮大人分忧解难。”
    刘琨笑着点点头，问道：“说，找我何事？”
    王彻义偷偷瞄了眼刘琨怀里的美娇娘，咽了下口水，说道：“回大人，今日楚王爷已来至城下，不过我并未让护城兵卫放行。”
    听到这话，刘琨点点头道：“这点做的倒是很好，值得奖励。”
    说罢，他便将怀中的美娇娘一把推给王彻义说道：“这娘子可是隗楼有名的招牌，知道你小子眼馋，就给你了。”
    王彻义一把抱住，喜笑颜开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而原本依偎在刘琨怀里的女人，顺势黏在王彻义身上，口中发出咛吟声，倒是惹得王彻义一阵邪火。
    ——
    李宽抵达雍州城的第一日。
    没有开门。
    看着周边难民哀声不断，李宽心中亦是有些难忍。
    此时粮草只够坚持不多时日。
    第二日。
    雍州城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大门紧闭。
    倒是有雍州兵士爬上城楼，遥遥看着千牛卫一行人。
    “王爷。”王京景等的实在不耐烦了，要知道时间每过一日，雍州城内的天花便严重一日。
    根本拖不得！
    这雍州府尹明摆着是要拉着雍州百姓一起死!
    李宽眸光微凝，死死盯着城门，摆了摆手，说道：“喊话，就说我们拥有治疗天花的法子。”
    王京景没有犹豫，派遣千牛卫靠近城门，按着李宽的话照做。
    然而城门依旧紧闭。
    这一日下来，叫千牛卫众兵士口干舌燥，对于雍州府尹更加愤恨。
    “若是进了雍州城，我必先斩了雍州府尹的狗头！”
    “这群狗娘养的杂兵，枪尖不对着突厥，反倒朝着自己人使劲儿！”
    一时间，千牛卫兵士的怨言四起。
    第三日。
    千牛卫本想继续喊话时，却被李宽拦住了，“今日就细数雍州府尹的罪状。”
    “无须说其他的。”
    然而这次，城楼上的兵士多了起来。
    李宽便在这时走到城门前，朗声道：“诸位都是为我大唐奋战好儿郎，奉命守城，确是你们的职责所在。”
    “但诸位可曾想过，你们真正效命于朝廷还是置雍州数以万计的百姓性命于不顾的狗官？”
    “诚然，诸位以为我是前来问责的，想必那狗官也说过若是放我进城，你们所有人都会被陛下问责之类的话。”
    “但今日，我封号楚王，倘若诸位将城门开启，我以性命担保，进城之后，只寻狗官问责。”
    李宽几乎是用吼的说出这一席话。
    然而话音落定许久，城楼上却仍是毫无回应。
    护城兵卫皆是面面相觑，只是距离太远，叫人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
    王京景走到李宽身边，轻声劝道：“王爷，下官还是回长安请示陛下派遣支援。”
    李宽深呼吸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明日若是他们还不打开城门，我自有对策。”
    说罢，他便折身返回帐营中，帷幔紧闭，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
    第四日。
    晨阳初升，于黑暗中撕裂开一道裂缝，而后疯狂的涌入。
    瞬间填满整个世界。
    雍州城的城门，却依然紧闭。
    王京景叹了口气，走进营帐中，对李宽摇了摇头。
    李宽见到此状，亦是心里窝了阵火气，当即说道：“再去喊最后一次门。”
    “若是到了午时，他们依旧闭门不开，那我们便攻城。”
    “攻城？”王京景眼睛瞪大，难以置信地说道：“王爷，您没开玩笑？”
    “就凭我们这几个人？”
    李宽咧嘴笑道：“对，就凭我们这几个人。”
    说完这句话之后，李宽便掀开帷幔走了出去，深深望了一眼后，离开了这里。
    只叫了王三一人跟着。
    王京景当然不放心，偷偷叫人跟在半路。
    可谁知就在偷摸跟随的路上，行至僻静处，却被人突然偷袭了后颈，双眼一抹黑，失去意识。
    而王三则是亦然。
    李宽缓缓转过身，看向身后那人笑道：“什么时候到的？”
    那人抱了抱拳，笑道：“回王爷，两日之前便已经到了。”
    此人正是铁鹰卫的柳苍。
    在知晓李宽来到雍州城却被拒之门外之后，他便一直派人观察，直到方才突然有兵士报告，说是王爷离开了帐营。
    这才知晓王爷这是有要事需要他们，所以便一直跟在王爷后面，直到来到此地。
    李宽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想必雍州城的状况你们也看到了，我需要你们帮我攻下雍州城。”
    此言一出，柳苍亦是一脸震惊，“王爷，我们铁鹰卫不过三十人，若是攻城，怕是在说笑了。”
    李宽笑道：“自然不需要你们真的去攻下城门，你们只需在远处即可。”
    柳苍虽是满头雾水，但还是欣然领命。
    于是李宽便将自己筹划之事，全盘告知。
    这一日。
    晴朗许久的雍州城不知为何，突然有乌云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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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8章 给百姓一个交代

    “哼。”王彻义冷哼一声，嘴角噙着冷笑，说道：“你不要说这些，当初你们不也没反对吗？”
    “况且，你可知道这楚王爷此次前来，更大的任务是什么？”
    “他是要来为皇室正名的，是要给雍州百姓一个交代。”
    “至于怎么给出交代，就不用我说了，各位心中应该都很清楚。”
    给百姓一个交代，怎么给交代，给什么交代。
    这些话不言而喻。
    是谁的原因导致瘟疫，就该让谁出来给个交代。
    而在座的所有雍州官吏，则是朝廷要给百姓的交代。
    谁都跑不掉。
    王彻义把话说的很清楚，他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若是开门放了楚王爷进城，那么大家就得一起死。
    如此一来，倒是叫原本有意放李宽进城的人，一时间犹豫了下来。
    “既然各位大人都没有意见，那我便叫人加强巡视，以免出了什么岔子。”
    王彻义见到所有人都沉默下来，缓缓说道：“今日就到这儿，各位大人多加小心，注意安全。”
    说罢，他便站起身，往后面走去。
    而此时，雍州府尹刘琨才刚刚醒来，怀中抱着娇艳美人儿。
    “怎么回事？”
    看着王彻义走进来，刘琨把手伸进美人衣服里，笑眯眯问道：“一大早就议事，你们还真是不知道休息。”
    然而此时已近黄昏，刘琨却说是清晨，可见其日子过得有多么混沌。
    王彻义赶忙收起姿态，半弓着身，一脸谄媚的笑道：“大人日夜操劳，我们这些下官要懂得帮大人分忧解难。”
    刘琨笑着点点头，问道：“说，找我何事？”
    王彻义偷偷瞄了眼刘琨怀里的美娇娘，咽了下口水，说道：“回大人，今日楚王爷已来至城下，不过我并未让护城兵卫放行。”
    听到这话，刘琨点点头道：“这点做的倒是很好，值得奖励。”
    说罢，他便将怀中的美娇娘一把推给王彻义说道：“这娘子可是隗楼有名的招牌，知道你小子眼馋，就给你了。”
    王彻义一把抱住，喜笑颜开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而原本依偎在刘琨怀里的女人，顺势黏在王彻义身上，口中发出咛吟声，倒是惹得王彻义一阵邪火。
    ——
    李宽抵达雍州城的第一日。
    没有开门。
    看着周边难民哀声不断，李宽心中亦是有些难忍。
    此时粮草只够坚持不多时日。
    第二日。
    雍州城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大门紧闭。
    倒是有雍州兵士爬上城楼，遥遥看着千牛卫一行人。
    “王爷。”王京景等的实在不耐烦了，要知道时间每过一日，雍州城内的天花便严重一日。
    根本拖不得！
    这雍州府尹明摆着是要拉着雍州百姓一起死!
    李宽眸光微凝，死死盯着城门，摆了摆手，说道：“喊话，就说我们拥有治疗天花的法子。”
    王京景没有犹豫，派遣千牛卫靠近城门，按着李宽的话照做。
    然而城门依旧紧闭。
    这一日下来，叫千牛卫众兵士口干舌燥，对于雍州府尹更加愤恨。
    “若是进了雍州城，我必先斩了雍州府尹的狗头！”
    “这群狗娘养的杂兵，枪尖不对着突厥，反倒朝着自己人使劲儿！”
    一时间，千牛卫兵士的怨言四起。
    第三日。
    千牛卫本想继续喊话时，却被李宽拦住了，“今日就细数雍州府尹的罪状。”
    “无须说其他的。”
    然而这次，城楼上的兵士多了起来。
    李宽便在这时走到城门前，朗声道：“诸位都是为我大唐奋战好儿郎，奉命守城，确是你们的职责所在。”
    “但诸位可曾想过，你们真正效命于朝廷还是置雍州数以万计的百姓性命于不顾的狗官？”
    “诚然，诸位以为我是前来问责的，想必那狗官也说过若是放我进城，你们所有人都会被陛下问责之类的话。”
    “但今日，我封号楚王，倘若诸位将城门开启，我以性命担保，进城之后，只寻狗官问责。”
    李宽几乎是用吼的说出这一席话。
    然而话音落定许久，城楼上却仍是毫无回应。
    护城兵卫皆是面面相觑，只是距离太远，叫人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
    王京景走到李宽身边，轻声劝道：“王爷，下官还是回长安请示陛下派遣支援。”
    李宽深呼吸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明日若是他们还不打开城门，我自有对策。”
    说罢，他便折身返回帐营中，帷幔紧闭，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
    第四日。
    晨阳初升，于黑暗中撕裂开一道裂缝，而后疯狂的涌入。
    瞬间填满整个世界。
    雍州城的城门，却依然紧闭。
    王京景叹了口气，走进营帐中，对李宽摇了摇头。
    李宽见到此状，亦是心里窝了阵火气，当即说道：“再去喊最后一次门。”
    “若是到了午时，他们依旧闭门不开，那我们便攻城。”
    “攻城？”王京景眼睛瞪大，难以置信地说道：“王爷，您没开玩笑？”
    “就凭我们这几个人？”
    李宽咧嘴笑道：“对，就凭我们这几个人。”
    说完这句话之后，李宽便掀开帷幔走了出去，深深望了一眼后，离开了这里。
    只叫了王三一人跟着。
    王京景当然不放心，偷偷叫人跟在半路。
    可谁知就在偷摸跟随的路上，行至僻静处，却被人突然偷袭了后颈，双眼一抹黑，失去意识。
    而王三则是亦然。
    李宽缓缓转过身，看向身后那人笑道：“什么时候到的？”
    那人抱了抱拳，笑道：“回王爷，两日之前便已经到了。”
    此人正是铁鹰卫的柳苍。
    在知晓李宽来到雍州城却被拒之门外之后，他便一直派人观察，直到方才突然有兵士报告，说是王爷离开了帐营。
    这才知晓王爷这是有要事需要他们，所以便一直跟在王爷后面，直到来到此地。
    李宽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想必雍州城的状况你们也看到了，我需要你们帮我攻下雍州城。”
    此言一出，柳苍亦是一脸震惊，“王爷，我们铁鹰卫不过三十人，若是攻城，怕是在说笑了。”
    李宽笑道：“自然不需要你们真的去攻下城门，你们只需在远处即可。”
    柳苍虽是满头雾水，但还是欣然领命。
    于是李宽便将自己筹划之事，全盘告知。
    这一日。
    晴朗许久的雍州城不知为何，突然有乌云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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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9章 射杀王彻义

    李宽回到营帐时，手中多了一杆长枪，正是赵云的龙胆亮银枪。
    王京景并未询问此枪从何而来，因为打一开始他便觉得，这位楚王爷远不是看起来这么简单的人。
    李宽将所有千牛卫兵士喊到一起，缓缓说道：“诸位，如今雍州城内百姓处于水深火热，而那该死的狗官却因着害怕承担罪责，而要拖着全城百姓一起死。“
    “试问各位，此举可忍否？”
    “绝不可忍！”千牛卫兵士因着这几日的事情，心中早已积满怨气，恨不得冲进城内将那狗官碎尸万段。
    李宽在得到答案后，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好，各位可敢随我一同攻城？”
    “有何不敢！”
    千牛卫兵士喊声震耳欲聋。
    李宽深呼吸一口气，眼眸却出奇的平静，“午时，攻城。”
    “是！”
    待众兵士擦拭武器时，王京景忧心忡忡地走到李宽身前，问道：“王爷，虽说是攻城，但该如何攻城？”
    “您确实丝毫没说，仅凭着一腔热血，是根本无法打开雍州城的大门的。”
    可谁知李宽却只是轻笑了下，说道：“我们并不需要真的进攻，只需要在后方做做样子便可。”
    “这···”王京景是彻底懵了，这不需要真的进攻，只是做做样子又是什么说法。
    难道仅凭这样就能攻下雍州城了？
    但很显然，李宽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后撤五十米。”
    “做好准备，半个时辰之后，于远处搭弓。”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后，李宽吃过饭食，身着甲胄，来到队伍前方。
    而王京景也趁机叫兵士列阵完毕，只不过寥寥几十人的队伍，相较于巍峨的雍州城来说，实在是有些寒酸了。
    底下的动静当然引起了雍州城楼上兵士的注意，但传出的却是嘲笑声。
    “就这么一些人，居然还想着攻城？”
    “这群长安城养尊处优的兵老爷还真是可笑。”
    “怕是那箭矢还没飞到半中央，就得掉下去喽。”
    雍州城楼的兵士居高临下，倒是没有丝毫的慌张。
    李宽提着龙胆亮银枪走到城门前方，城楼上喧闹的嘲笑自然被他听到耳中。
    “我以朝廷的名义最后再问一次，雍州城门···”
    “开还是不开？”
    “这不是楚王爷吗？”王彻义在听到下属的报告后，也是心生好笑，也是爬上城楼，居高临下地看着李宽，笑眯眯说道：“楚王爷，这闭城是陛下的旨意，你只说叫我们开门，这就是抗旨，我们也是很为难啊。”
    城楼上的兵士随着王彻义的话哄堂大笑，i似乎是在嘲笑李宽的自不量力。
    这些笑声落入李宽耳中，但他却没有愤怒，反而更多的是悲哀。
    对这群人感觉到悲哀，雍州城，已经连带着底层兵士，都烂到骨子里了。
    李宽微微眯起眼，手掌攥紧枪杆，身子微沉下去。
    一道锋锐的寒光骤然激射而出，朝着雍州城楼上的王彻义。
    ——
    “荒唐，荒唐至极！”
    太极殿内，李世民一把扫落案牍上的奏本，手中攥着密信，浑身颤抖不已。
    “这刘琨好大的胆子，好大的胆子啊！”
    “事到如今非但不知悔改，居然还闭门不开，要拉着雍州城所有的百姓陪他一起死！”
    虽然李宽说过暂时不要把这件事告知朝廷，但王京景身为千牛卫，岂有隐瞒不报的道理，也是写了密信，差人送往长安城。
    而今快马加鞭连夜赶路，终于送到了李世民手中。
    得知此事，李世民亦是怒火中烧，“去给我把兵部尚书叫过来，朕要他立即调动雍州城周边所有军士，给我攻下雍州城！”
    见到李世民一时气的失去理智，杜如晦深呼吸一口气，赶忙阻拦道：“请陛下三思。”
    “三思？你叫朕如何三思？”李世民猛地将密信丢在地上，指着密信说道：“朕手下的兵，不听从朕的旨意，却因着害怕担责而闭门。”
    “你叫朕如何三思？”
    杜如晦缓步上前，捡起密信，说道：“陛下，现在雍州城瘟疫肆虐，周边难民众多，难免会有携带天花的病患。”
    “若是此时调兵前往雍州，若是感染瘟疫，那对我大唐来说，可是极为惨重的损失啊。”
    此言一出，倒真叫李世民冷静了几分，他缓缓坐回皇位，胸腹起伏不定，“那你说，此事该如何处理？”
    “若是一直拖下去，只怕雍州城迟早要变成一座死城。”
    太极殿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静怡且沉重。
    过了许久，杜如晦才缓缓说道：“臣以为，应先派遣太医院的学士前往雍州城附近的城池，为驻守的军队接种牛痘疫苗，而后再集中攻城。”
    ——
    龙胆亮银枪在李宽蓄满力气后，被掷出，宛若离弦之箭，速度快到了极致。
    “铮~”
    枪尖深深没入雍州城的匾额，枪杆微颤，发出清脆的声响。
    李宽很想用这一枪直接刺穿楼顶那胖子的胸口，但终究是城楼太高，他的吕布之力显然还没有恐怖到那种地步。
    随着龙胆亮银枪钉入匾额，李宽身形忽闪，竟是直接退回了千牛卫组成的阵中。
    弯弓搭箭。
    千牛卫兵士的动作出奇一致，而后箭矢激射。
    朝着雍州城而去。
    看着最多没入距离城楼顶还有一丈距离的箭矢，王彻义彻底绷不住了，“哈哈哈哈，我说王爷，你们是不是在长安城养尊处优惯了？”
    “没吃饭吗？箭矢根本就射不进来啊！”
    这叫底下千牛卫恨得牙根直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雍州城城门实在是太高了。
    李宽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淡然说道：“举盾列阵。”
    千牛卫没有任何犹豫，纷纷丢下箭矢，举起盾牌形成圆阵，把所有人围在其中。
    “啧啧啧。”见到这一幕，王彻义更是得意，“我就站在这儿，你们有本事就刺穿我的胸口。”
    说着，王彻义挺了挺胸膛，指着自己胸口，一副得意的样子。
    便在这时，一声刺耳的破空声划破天际，自远处激射而来。
    王彻义甚至还没看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笑容便凝固在了嘴角。
    突如其来的弓箭瞬间贯穿了王彻义的胸膛，他甚至还未看清究竟是从何处袭来的箭矢。
    伫立在城楼上兵卫亦是没有看清楚，只听到呼啸而过的破空声，甚至都未曾看清究竟是什么。
    只是隐约看到一枝约有半个手腕粗的箭矢，连带着王彻义肥胖的身躯，掠向后方。

 第169章 射杀王彻义

    李宽回到营帐时，手中多了一杆长枪，正是赵云的龙胆亮银枪。
    王京景并未询问此枪从何而来，因为打一开始他便觉得，这位楚王爷远不是看起来这么简单的人。
    李宽将所有千牛卫兵士喊到一起，缓缓说道：“诸位，如今雍州城内百姓处于水深火热，而那该死的狗官却因着害怕承担罪责，而要拖着全城百姓一起死。“
    “试问各位，此举可忍否？”
    “绝不可忍！”千牛卫兵士因着这几日的事情，心中早已积满怨气，恨不得冲进城内将那狗官碎尸万段。
    李宽在得到答案后，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好，各位可敢随我一同攻城？”
    “有何不敢！”
    千牛卫兵士喊声震耳欲聋。
    李宽深呼吸一口气，眼眸却出奇的平静，“午时，攻城。”
    “是！”
    待众兵士擦拭武器时，王京景忧心忡忡地走到李宽身前，问道：“王爷，虽说是攻城，但该如何攻城？”
    “您确实丝毫没说，仅凭着一腔热血，是根本无法打开雍州城的大门的。”
    可谁知李宽却只是轻笑了下，说道：“我们并不需要真的进攻，只需要在后方做做样子便可。”
    “这···”王京景是彻底懵了，这不需要真的进攻，只是做做样子又是什么说法。
    难道仅凭这样就能攻下雍州城了？
    但很显然，李宽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后撤五十米。”
    “做好准备，半个时辰之后，于远处搭弓。”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后，李宽吃过饭食，身着甲胄，来到队伍前方。
    而王京景也趁机叫兵士列阵完毕，只不过寥寥几十人的队伍，相较于巍峨的雍州城来说，实在是有些寒酸了。
    底下的动静当然引起了雍州城楼上兵士的注意，但传出的却是嘲笑声。
    “就这么一些人，居然还想着攻城？”
    “这群长安城养尊处优的兵老爷还真是可笑。”
    “怕是那箭矢还没飞到半中央，就得掉下去喽。”
    雍州城楼的兵士居高临下，倒是没有丝毫的慌张。
    李宽提着龙胆亮银枪走到城门前方，城楼上喧闹的嘲笑自然被他听到耳中。
    “我以朝廷的名义最后再问一次，雍州城门···”
    “开还是不开？”
    “这不是楚王爷吗？”王彻义在听到下属的报告后，也是心生好笑，也是爬上城楼，居高临下地看着李宽，笑眯眯说道：“楚王爷，这闭城是陛下的旨意，你只说叫我们开门，这就是抗旨，我们也是很为难啊。”
    城楼上的兵士随着王彻义的话哄堂大笑，i似乎是在嘲笑李宽的自不量力。
    这些笑声落入李宽耳中，但他却没有愤怒，反而更多的是悲哀。
    对这群人感觉到悲哀，雍州城，已经连带着底层兵士，都烂到骨子里了。
    李宽微微眯起眼，手掌攥紧枪杆，身子微沉下去。
    一道锋锐的寒光骤然激射而出，朝着雍州城楼上的王彻义。
    ——
    “荒唐，荒唐至极！”
    太极殿内，李世民一把扫落案牍上的奏本，手中攥着密信，浑身颤抖不已。
    “这刘琨好大的胆子，好大的胆子啊！”
    “事到如今非但不知悔改，居然还闭门不开，要拉着雍州城所有的百姓陪他一起死！”
    虽然李宽说过暂时不要把这件事告知朝廷，但王京景身为千牛卫，岂有隐瞒不报的道理，也是写了密信，差人送往长安城。
    而今快马加鞭连夜赶路，终于送到了李世民手中。
    得知此事，李世民亦是怒火中烧，“去给我把兵部尚书叫过来，朕要他立即调动雍州城周边所有军士，给我攻下雍州城！”
    见到李世民一时气的失去理智，杜如晦深呼吸一口气，赶忙阻拦道：“请陛下三思。”
    “三思？你叫朕如何三思？”李世民猛地将密信丢在地上，指着密信说道：“朕手下的兵，不听从朕的旨意，却因着害怕担责而闭门。”
    “你叫朕如何三思？”
    杜如晦缓步上前，捡起密信，说道：“陛下，现在雍州城瘟疫肆虐，周边难民众多，难免会有携带天花的病患。”
    “若是此时调兵前往雍州，若是感染瘟疫，那对我大唐来说，可是极为惨重的损失啊。”
    此言一出，倒真叫李世民冷静了几分，他缓缓坐回皇位，胸腹起伏不定，“那你说，此事该如何处理？”
    “若是一直拖下去，只怕雍州城迟早要变成一座死城。”
    太极殿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静怡且沉重。
    过了许久，杜如晦才缓缓说道：“臣以为，应先派遣太医院的学士前往雍州城附近的城池，为驻守的军队接种牛痘疫苗，而后再集中攻城。”
    ——
    龙胆亮银枪在李宽蓄满力气后，被掷出，宛若离弦之箭，速度快到了极致。
    “铮~”
    枪尖深深没入雍州城的匾额，枪杆微颤，发出清脆的声响。
    李宽很想用这一枪直接刺穿楼顶那胖子的胸口，但终究是城楼太高，他的吕布之力显然还没有恐怖到那种地步。
    随着龙胆亮银枪钉入匾额，李宽身形忽闪，竟是直接退回了千牛卫组成的阵中。
    弯弓搭箭。
    千牛卫兵士的动作出奇一致，而后箭矢激射。
    朝着雍州城而去。
    看着最多没入距离城楼顶还有一丈距离的箭矢，王彻义彻底绷不住了，“哈哈哈哈，我说王爷，你们是不是在长安城养尊处优惯了？”
    “没吃饭吗？箭矢根本就射不进来啊！”
    这叫底下千牛卫恨得牙根直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雍州城城门实在是太高了。
    李宽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淡然说道：“举盾列阵。”
    千牛卫没有任何犹豫，纷纷丢下箭矢，举起盾牌形成圆阵，把所有人围在其中。
    “啧啧啧。”见到这一幕，王彻义更是得意，“我就站在这儿，你们有本事就刺穿我的胸口。”
    说着，王彻义挺了挺胸膛，指着自己胸口，一副得意的样子。
    便在这时，一声刺耳的破空声划破天际，自远处激射而来。
    王彻义甚至还没看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笑容便凝固在了嘴角。
    突如其来的弓箭瞬间贯穿了王彻义的胸膛，他甚至还未看清究竟是从何处袭来的箭矢。
    伫立在城楼上兵卫亦是没有看清楚，只听到呼啸而过的破空声，甚至都未曾看清究竟是什么。
    只是隐约看到一枝约有半个手腕粗的箭矢，连带着王彻义肥胖的身躯，掠向后方。

 第170章 你们良心何在

    不过很显然对方并未给到任何喘息的机会，巨大的箭矢接连而至。
    哪怕是兵士匆忙举起盾牌，也丝毫阻拦不了箭矢的攻势。
    “这到底是从何处而来的敌袭！”
    “这箭矢有古怪，太过锋锐了！”
    “盾牌丝毫抵挡不住，我们还是扯推。”
    一时间，城墙上方哀嚎遍野，自远处激射而来的箭矢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他们打得丢盔卸甲。
    最为关键的是，对面的弓箭手似乎不知疲倦一般，箭矢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而此时，就连城门外的千牛卫也惊呆了，上空的箭矢好似要将苍穹撕裂，发出刺耳的破空声。
    王京景惊愕地向后望去，只见在他们后方大约十丈左右的地方，有这一排模样奇怪的巨型器具，而那箭矢正是从模样奇怪的器具中射出的。
    在那器具身后，只见一众身着甲胄的兵士，正在搬着箭矢往器具上装载。
    而那些甲胄清一色的便是唐朝军队的甲胄。
    王京景沉默片刻，而后转头看向李宽，沉声道：“王爷，他们是何人？”
    其实李宽是不想暴露此事的，他对于雍州城的兵士是怀有一些希望的，可谁承想这群人从骨子里便烂透了。
    既然烂透了，那便全部清算好了。
    而那奇怪器具正是李宽在系统商城里购置的攻城强弩，足足十台，在如今的唐朝，可以称得上是降维打击。
    而控制着攻城强弩的，正是李宽手下的铁鹰卫。
    面对着王京景的质疑，李宽同样摆出一副震惊的样子，道：“大人，这群人难不成是你请来的援兵吗？”
    “他们同样穿着的是正规的甲胄啊？”
    甲胄，自然是李宽从商城中购置的。
    相对于之前为铁鹰卫置办的精钢甲胄，这些唐朝甲胄的价钱不过是洒洒水。
    看着李宽的模样，王京景摇了摇头说道：“这些兵士的的确确是我大唐的兵士，只是他们操纵的那些器具，又是何物？”
    “在下从未在任何地方见过这种威力巨大的攻城器具。”
    李宽则是嘴角抽了一下，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向王京景，说道：“不是，王大人身为兵士都不曾见过这些器具，我一个闲职文官的王爷，又从何得知这些事？”
    这话怼的王京景一时愣住了。
    他看向李宽，后者则是皱着眉苦思着，看起来他也极为好奇此事的样子。
    王京景深呼吸口气，稳定心神，他很想指着李宽质疑。
    比如说为何还未开战，王爷便对攻城胜券在握。
    又比如说为何在王爷掷出长枪后，这群人便突然冒了出啦。
    只是现在的情况，却不容他询问。
    如今城墙上的兵士被突然袭击的箭矢打得措手不及，按理说此时正是攻城的良机。
    但是又一个难题出现在众人面前，没有攻城梯，又该如何攻城。
    王京景自城楼收回视线，刚要询问李宽。
    却只见李宽已站起身。
    “王爷，你这是？”
    李宽并未回答，在箭矢激射的过程中，他飞快地跑向城门。
    “王爷！”王京景顿时心中大惊，连忙指挥千牛卫跟上，“保护王爷！”
    而李宽的速度快到极致，此时已极为接近城门，在城楼下，纵身一跃。
    直到李宽踩着巨型箭矢迅速往上时，王京景终于明白了。
    那些巨型箭矢自下至上，呈现出一种梯形，而最顶端的正是楚王爷当初掷出的那杆长枪！
    一瞬间所有的事他都想通了，诚然，这些巨型箭矢给护城兵士造成了极大的威胁。
    但是只要他们趴下城楼，只要千牛卫他们没有攻城梯，雍州城依旧坚不可摧。
    然而现在却是不同，楚王爷的长枪极为接近城楼顶端，以长枪为标记，远处的巨型箭矢钉入城墙，形成了人为的攻城梯！
    只是，仅凭王爷一人，如何抵御的了城墙上的众多卫兵。
    而且还有这不分敌我的巨型箭矢！
    就在李宽攀登巨型箭矢的过程中，远处凌厉的箭矢突然拔高了高度，自城墙的顶空呼啸而过。
    一支接着一支，气势很足，但却少了些杀伤力。
    也就在这时，李宽终于攀登到了龙胆亮银枪所在的位置，只见他屈身，双腿骤然发力，竟将那龙胆亮银枪直接拔了出来，顺势跃上城墙。
    也就在这时。
    巨型箭矢停了下来。
    王京景能够听到身后整齐的行军声，渐行渐远，似乎并未有参战的意思。
    但他却无暇顾及这些，因为现在楚王爷已经孤身一人迎战雍州城的护城兵卫。
    “千牛卫兵士听令，随我一同攀登攻城梯！助楚王爷一臂之力！”
    王京景在宫城内待了许久，已经很久未曾上过沙场，更是很久没有见过有这样的少年，为救百姓而奋不顾身。
    此刻，他双眼通红，只能暗暗祈祷着楚王爷千万不要出事。
    而雍州的护城兵卫察觉到了事情的诡异，却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便看到先前立在城门下喊话的楚王爷已持枪登上城墙。
    不管如何，解决掉眼前这个少年，而后毁掉那些巨型箭矢，成为了他们的重中之重。
    李宽在登上城门后并未直接持枪杀出去，而是守在自己的登城的地点，他要守候这唯一的登城路径。
    而此时，护城兵卫已持着长枪将李宽团团围住，要毁掉登城梯，只有先杀了李宽。
    李宽冷冷看着这群丧心病狂的兵士，寒声道：“雍州城内，瘟疫肆虐百姓苦不堪言，而你们却因着私欲，置他们于不顾。”
    “你们良心何在？”
    护城兵卫并未答话，在一声令下后，齐齐举着长枪朝着李宽刺来。
    李宽从来没有想过成为什么英雄，或者成为什么救世主。
    或许在他很小的时候有过这样的念头，但随着年岁的增长，这些事早就被他忘记了。
    但他很清楚，自己是一个人。
    会心痛，会悲伤，会怜悯，会开心的人。
    他有着七情六欲，有着喜怒哀乐。
    所以他为被欺负的妮妮愤怒，会为茶笙而不平，更会为雍州城数以万计的百姓而悲伤。
    所以他选择了强行攻城，选择不计后果的叫铁鹰卫出现在王京景的视野中。
    如果在此战结束后，有人问他会不会后悔此时的选择，得到的答案依旧是否定的。
    他从不曾后悔过。
    不后悔为了妮妮招惹崔氏。
    不后悔为了素不相识的茶笙，出手打抱不平。

 第170章 你们良心何在

    不过很显然对方并未给到任何喘息的机会，巨大的箭矢接连而至。
    哪怕是兵士匆忙举起盾牌，也丝毫阻拦不了箭矢的攻势。
    “这到底是从何处而来的敌袭！”
    “这箭矢有古怪，太过锋锐了！”
    “盾牌丝毫抵挡不住，我们还是扯推。”
    一时间，城墙上方哀嚎遍野，自远处激射而来的箭矢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他们打得丢盔卸甲。
    最为关键的是，对面的弓箭手似乎不知疲倦一般，箭矢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而此时，就连城门外的千牛卫也惊呆了，上空的箭矢好似要将苍穹撕裂，发出刺耳的破空声。
    王京景惊愕地向后望去，只见在他们后方大约十丈左右的地方，有这一排模样奇怪的巨型器具，而那箭矢正是从模样奇怪的器具中射出的。
    在那器具身后，只见一众身着甲胄的兵士，正在搬着箭矢往器具上装载。
    而那些甲胄清一色的便是唐朝军队的甲胄。
    王京景沉默片刻，而后转头看向李宽，沉声道：“王爷，他们是何人？”
    其实李宽是不想暴露此事的，他对于雍州城的兵士是怀有一些希望的，可谁承想这群人从骨子里便烂透了。
    既然烂透了，那便全部清算好了。
    而那奇怪器具正是李宽在系统商城里购置的攻城强弩，足足十台，在如今的唐朝，可以称得上是降维打击。
    而控制着攻城强弩的，正是李宽手下的铁鹰卫。
    面对着王京景的质疑，李宽同样摆出一副震惊的样子，道：“大人，这群人难不成是你请来的援兵吗？”
    “他们同样穿着的是正规的甲胄啊？”
    甲胄，自然是李宽从商城中购置的。
    相对于之前为铁鹰卫置办的精钢甲胄，这些唐朝甲胄的价钱不过是洒洒水。
    看着李宽的模样，王京景摇了摇头说道：“这些兵士的的确确是我大唐的兵士，只是他们操纵的那些器具，又是何物？”
    “在下从未在任何地方见过这种威力巨大的攻城器具。”
    李宽则是嘴角抽了一下，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向王京景，说道：“不是，王大人身为兵士都不曾见过这些器具，我一个闲职文官的王爷，又从何得知这些事？”
    这话怼的王京景一时愣住了。
    他看向李宽，后者则是皱着眉苦思着，看起来他也极为好奇此事的样子。
    王京景深呼吸口气，稳定心神，他很想指着李宽质疑。
    比如说为何还未开战，王爷便对攻城胜券在握。
    又比如说为何在王爷掷出长枪后，这群人便突然冒了出啦。
    只是现在的情况，却不容他询问。
    如今城墙上的兵士被突然袭击的箭矢打得措手不及，按理说此时正是攻城的良机。
    但是又一个难题出现在众人面前，没有攻城梯，又该如何攻城。
    王京景自城楼收回视线，刚要询问李宽。
    却只见李宽已站起身。
    “王爷，你这是？”
    李宽并未回答，在箭矢激射的过程中，他飞快地跑向城门。
    “王爷！”王京景顿时心中大惊，连忙指挥千牛卫跟上，“保护王爷！”
    而李宽的速度快到极致，此时已极为接近城门，在城楼下，纵身一跃。
    直到李宽踩着巨型箭矢迅速往上时，王京景终于明白了。
    那些巨型箭矢自下至上，呈现出一种梯形，而最顶端的正是楚王爷当初掷出的那杆长枪！
    一瞬间所有的事他都想通了，诚然，这些巨型箭矢给护城兵士造成了极大的威胁。
    但是只要他们趴下城楼，只要千牛卫他们没有攻城梯，雍州城依旧坚不可摧。
    然而现在却是不同，楚王爷的长枪极为接近城楼顶端，以长枪为标记，远处的巨型箭矢钉入城墙，形成了人为的攻城梯！
    只是，仅凭王爷一人，如何抵御的了城墙上的众多卫兵。
    而且还有这不分敌我的巨型箭矢！
    就在李宽攀登巨型箭矢的过程中，远处凌厉的箭矢突然拔高了高度，自城墙的顶空呼啸而过。
    一支接着一支，气势很足，但却少了些杀伤力。
    也就在这时，李宽终于攀登到了龙胆亮银枪所在的位置，只见他屈身，双腿骤然发力，竟将那龙胆亮银枪直接拔了出来，顺势跃上城墙。
    也就在这时。
    巨型箭矢停了下来。
    王京景能够听到身后整齐的行军声，渐行渐远，似乎并未有参战的意思。
    但他却无暇顾及这些，因为现在楚王爷已经孤身一人迎战雍州城的护城兵卫。
    “千牛卫兵士听令，随我一同攀登攻城梯！助楚王爷一臂之力！”
    王京景在宫城内待了许久，已经很久未曾上过沙场，更是很久没有见过有这样的少年，为救百姓而奋不顾身。
    此刻，他双眼通红，只能暗暗祈祷着楚王爷千万不要出事。
    而雍州的护城兵卫察觉到了事情的诡异，却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便看到先前立在城门下喊话的楚王爷已持枪登上城墙。
    不管如何，解决掉眼前这个少年，而后毁掉那些巨型箭矢，成为了他们的重中之重。
    李宽在登上城门后并未直接持枪杀出去，而是守在自己的登城的地点，他要守候这唯一的登城路径。
    而此时，护城兵卫已持着长枪将李宽团团围住，要毁掉登城梯，只有先杀了李宽。
    李宽冷冷看着这群丧心病狂的兵士，寒声道：“雍州城内，瘟疫肆虐百姓苦不堪言，而你们却因着私欲，置他们于不顾。”
    “你们良心何在？”
    护城兵卫并未答话，在一声令下后，齐齐举着长枪朝着李宽刺来。
    李宽从来没有想过成为什么英雄，或者成为什么救世主。
    或许在他很小的时候有过这样的念头，但随着年岁的增长，这些事早就被他忘记了。
    但他很清楚，自己是一个人。
    会心痛，会悲伤，会怜悯，会开心的人。
    他有着七情六欲，有着喜怒哀乐。
    所以他为被欺负的妮妮愤怒，会为茶笙而不平，更会为雍州城数以万计的百姓而悲伤。
    所以他选择了强行攻城，选择不计后果的叫铁鹰卫出现在王京景的视野中。
    如果在此战结束后，有人问他会不会后悔此时的选择，得到的答案依旧是否定的。
    他从不曾后悔过。
    不后悔为了妮妮招惹崔氏。
    不后悔为了素不相识的茶笙，出手打抱不平。

 第171章 逃走了

    更不后悔为了雍州城的百姓，可能断送自己的未来。
    他不是圣人。
    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
    仅此而已。
    但在随之攀爬到了城楼的王京景以及众多千牛卫眼中，这个浑身沾染鲜血，持枪而立的少年，却是英雄。
    是雍州城百姓的英雄。
    看着李宽为了守住这唯一的登城途径，而独自面对着数十名护城兵卫时，王京景心中的震撼是无以复加的。
    看着眼前的一幕，彻底叫王京景红了眼眶。
    眼前这位是大唐的皇子，是陛下最疼爱的儿子之一。
    哪怕他选择呆在长安城，选择对雍州百姓视而不见，也不会有人说他半句不对。
    甚至哪怕他不选择攻城，任由瘟疫肆虐，致使雍州变成一座死城。
    也不会有人半句不满。
    可这位楚王爷却选择了一条叫所有人都没想到的道路。
    他来了雍州，在如此势单力薄的情况下，为了解救百姓而选择了攻城。
    王京景感觉到心里堵得慌，眼眶有些热，所以他在攀登上城楼之后，先是大吼了一声，而后便拔出腰间的长剑，刺向了护城兵卫。
    他们都是大唐的兵士。
    都是大唐的子民。
    如今却兵戈相见。
    或许是被两人不要命的气势感染，接下来登上城门的千牛卫气势也随着登顶而攀升到了极点。
    他们完全放弃了防御的姿态，拼着自己手上的架势，也要手刃雍州的护城兵卫。
    这是积攒已久的愤怒。
    李宽身怀吕布之力，本就是开挂一样的存在，所以哪怕有源源不断的护城兵卫赶来，也丝毫影响不了局势。
    或者说，在李宽登上雍州城墙的那一刻，结局已经注定。
    雍州城破了。
    约莫过了两柱香的时间，鲜血染满雍州城，惨叫声戛然而止，有雍州兵卫的尸体从城楼跌落下来，摔得面目全非。
    猩红的鲜血顺着城墙宛若蜿蜒的小溪，将雍州城的匾额浸染。
    而雍州兵卫皆被俘虏，跪地求饶，只求能保下性命。
    李宽缓缓走到瑟瑟发抖的雍州兵卫面前，眸中古井无波，举枪，枪尖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带起一颗人头，和飘洒的鲜血。
    “全诛。”
    对于这些兵士，李宽只是说了这两个字。
    即便他们是战俘，即便他们是大唐的子民。
    王京景将剑从尸体上拔出来，看向全身浸染鲜血的李宽，深深吸了口气，而后眼神坚定道：“是！王爷！”
    话音落定，千牛卫没有丝毫的犹豫，齐齐举起兵器，挥向那些早已缴械投降的人。
    而李宽则是提着长枪，一步步走下城楼，朝着城内走去。
    王京景没有说话，紧紧跟在李宽身后。
    先前雍州城墙上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兵戈交接声不断作响，早已惊动了雍州城的百姓。
    他们躲在家中，瑟瑟发抖地看着自城楼上缓缓而来的那道身影，眼中满是惊恐。
    他们不清楚为何同为大唐子民，这群人却对保卫着雍州城的兵士动手。
    而李宽显然也并不在意这些，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雍州府尹——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叛徒！”
    便在这时，旁边突然窜出一个孩童，他手中拿着烂菜叶，狠狠丢向李宽。
    只可惜小孩似乎是忌惮李宽，离得有些距离，烂菜叶也并未丢到李宽的身上，而是落在了他的脚边。
    而李宽前进的脚步也因此停了下来，他微微一怔，低下头看着脚边的菜叶。
    “王爷。”王京景看着李宽，迟疑道。
    孩童的娘亲慌忙扯着小孩的手臂，拖进屋子里，将屋门紧锁。
    李宽看着脚边的菜叶子，他的动作顿了顿，而后抬起头，看向周围紧闭的门窗，轻轻笑了。
    看来，似乎在雍州百姓眼中，自己才是害了他们的人。
    王京景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轻声说道：“王爷，他们会明白的，只是现在百姓还被蒙在鼓里。”
    “我没事。”李宽摇摇头，突然抬起手将长枪掷出去。
    在他身后不远处，一个手持菜刀冲出来的壮汉，被长枪贯穿了胸口，身体骤然倒地。
    这是雍州城的百姓，或许可以说是一位热血汉子。
    面对着攻入城门的李宽，他选择了拿起菜刀保卫雍州城。
    只可惜，他一开始思索的方向就是错的。
    王京景看着壮汉的尸体，沉默了下来。
    而此时千牛卫也将雍州城楼的兵卫清理完毕，赶到此处将方才的一幕尽收眼底，
    一时间，这些刚才还在满腔热血的兵士，皆像是被迎头浇了一盆冷水。
    事情发展到这种局势，是在场所有人都未曾设想过的局面。
    王京景沉默着走到壮汉身边，将龙胆亮银枪拔出来，递到李宽面前。
    而李宽却没有接，他昂起头，视线在周围的房屋一一扫过。
    他的声音并不洪亮，但足以叫这些躲在屋内的百姓听得清楚。
    “我可以杀了那些造反的兵士，同样，也可以杀造反的百姓。”
    “若你们有眼睛，就应该看到雍州城在这些时日是什么样子。”
    “我可以救你们，那是在你们没有再做出出格的事的前提下。”
    说罢，李宽便不再停留，来到最近的房屋前，一脚将门踹开，“带我去雍州府。”
    对于刚才那位壮汉被杀，李宽没有丝毫愧疚。
    倘若刚才他不出手，那么此刻倒在地上的人，便是自己了。
    所以李宽不会愧疚，就像是此刻他一脚踹开屋门一样。
    屋内的是一家三口，此刻男人正拿着锄头指着李宽，但身体却在不由自主的颤抖。
    而女主人则是抱着自己的孩子，躲在最后面。
    “带我去雍州府。”
    李宽没有废话，手腕一抖，长枪便将锄头扫落在地。
    男主人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不住哀求道：“求求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对我家人出手，我带您去雍州府。”
    王京景听闻此言，剑眉皱起，刚要开口解释，便被李宽拦了下来。
    此时只有等父皇的旨意来到，不然说什么都是无用的。
    现在首当其冲的是去往雍州城，将那该死的狗官找出来。
    男主人战战栗栗地在前方领路，而李宽等人则是跟在他身后。
    很快，李宽他们便来到了雍州府。
    此刻，雍州府一片静谧，甚至在府门前都没有任何护卫把守。
    “跑了吗？”
    王京景皱了皱眉，率先踹开所有雍州府的大门，只见大堂内空荡荡的，毫无人气。
    “难道是提前知晓了风声，逃走了？”
    王京景转过身，看向李宽疑惑道。

 第171章 逃走了

    更不后悔为了雍州城的百姓，可能断送自己的未来。
    他不是圣人。
    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
    仅此而已。
    但在随之攀爬到了城楼的王京景以及众多千牛卫眼中，这个浑身沾染鲜血，持枪而立的少年，却是英雄。
    是雍州城百姓的英雄。
    看着李宽为了守住这唯一的登城途径，而独自面对着数十名护城兵卫时，王京景心中的震撼是无以复加的。
    看着眼前的一幕，彻底叫王京景红了眼眶。
    眼前这位是大唐的皇子，是陛下最疼爱的儿子之一。
    哪怕他选择呆在长安城，选择对雍州百姓视而不见，也不会有人说他半句不对。
    甚至哪怕他不选择攻城，任由瘟疫肆虐，致使雍州变成一座死城。
    也不会有人半句不满。
    可这位楚王爷却选择了一条叫所有人都没想到的道路。
    他来了雍州，在如此势单力薄的情况下，为了解救百姓而选择了攻城。
    王京景感觉到心里堵得慌，眼眶有些热，所以他在攀登上城楼之后，先是大吼了一声，而后便拔出腰间的长剑，刺向了护城兵卫。
    他们都是大唐的兵士。
    都是大唐的子民。
    如今却兵戈相见。
    或许是被两人不要命的气势感染，接下来登上城门的千牛卫气势也随着登顶而攀升到了极点。
    他们完全放弃了防御的姿态，拼着自己手上的架势，也要手刃雍州的护城兵卫。
    这是积攒已久的愤怒。
    李宽身怀吕布之力，本就是开挂一样的存在，所以哪怕有源源不断的护城兵卫赶来，也丝毫影响不了局势。
    或者说，在李宽登上雍州城墙的那一刻，结局已经注定。
    雍州城破了。
    约莫过了两柱香的时间，鲜血染满雍州城，惨叫声戛然而止，有雍州兵卫的尸体从城楼跌落下来，摔得面目全非。
    猩红的鲜血顺着城墙宛若蜿蜒的小溪，将雍州城的匾额浸染。
    而雍州兵卫皆被俘虏，跪地求饶，只求能保下性命。
    李宽缓缓走到瑟瑟发抖的雍州兵卫面前，眸中古井无波，举枪，枪尖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带起一颗人头，和飘洒的鲜血。
    “全诛。”
    对于这些兵士，李宽只是说了这两个字。
    即便他们是战俘，即便他们是大唐的子民。
    王京景将剑从尸体上拔出来，看向全身浸染鲜血的李宽，深深吸了口气，而后眼神坚定道：“是！王爷！”
    话音落定，千牛卫没有丝毫的犹豫，齐齐举起兵器，挥向那些早已缴械投降的人。
    而李宽则是提着长枪，一步步走下城楼，朝着城内走去。
    王京景没有说话，紧紧跟在李宽身后。
    先前雍州城墙上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兵戈交接声不断作响，早已惊动了雍州城的百姓。
    他们躲在家中，瑟瑟发抖地看着自城楼上缓缓而来的那道身影，眼中满是惊恐。
    他们不清楚为何同为大唐子民，这群人却对保卫着雍州城的兵士动手。
    而李宽显然也并不在意这些，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雍州府尹——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叛徒！”
    便在这时，旁边突然窜出一个孩童，他手中拿着烂菜叶，狠狠丢向李宽。
    只可惜小孩似乎是忌惮李宽，离得有些距离，烂菜叶也并未丢到李宽的身上，而是落在了他的脚边。
    而李宽前进的脚步也因此停了下来，他微微一怔，低下头看着脚边的菜叶。
    “王爷。”王京景看着李宽，迟疑道。
    孩童的娘亲慌忙扯着小孩的手臂，拖进屋子里，将屋门紧锁。
    李宽看着脚边的菜叶子，他的动作顿了顿，而后抬起头，看向周围紧闭的门窗，轻轻笑了。
    看来，似乎在雍州百姓眼中，自己才是害了他们的人。
    王京景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轻声说道：“王爷，他们会明白的，只是现在百姓还被蒙在鼓里。”
    “我没事。”李宽摇摇头，突然抬起手将长枪掷出去。
    在他身后不远处，一个手持菜刀冲出来的壮汉，被长枪贯穿了胸口，身体骤然倒地。
    这是雍州城的百姓，或许可以说是一位热血汉子。
    面对着攻入城门的李宽，他选择了拿起菜刀保卫雍州城。
    只可惜，他一开始思索的方向就是错的。
    王京景看着壮汉的尸体，沉默了下来。
    而此时千牛卫也将雍州城楼的兵卫清理完毕，赶到此处将方才的一幕尽收眼底，
    一时间，这些刚才还在满腔热血的兵士，皆像是被迎头浇了一盆冷水。
    事情发展到这种局势，是在场所有人都未曾设想过的局面。
    王京景沉默着走到壮汉身边，将龙胆亮银枪拔出来，递到李宽面前。
    而李宽却没有接，他昂起头，视线在周围的房屋一一扫过。
    他的声音并不洪亮，但足以叫这些躲在屋内的百姓听得清楚。
    “我可以杀了那些造反的兵士，同样，也可以杀造反的百姓。”
    “若你们有眼睛，就应该看到雍州城在这些时日是什么样子。”
    “我可以救你们，那是在你们没有再做出出格的事的前提下。”
    说罢，李宽便不再停留，来到最近的房屋前，一脚将门踹开，“带我去雍州府。”
    对于刚才那位壮汉被杀，李宽没有丝毫愧疚。
    倘若刚才他不出手，那么此刻倒在地上的人，便是自己了。
    所以李宽不会愧疚，就像是此刻他一脚踹开屋门一样。
    屋内的是一家三口，此刻男人正拿着锄头指着李宽，但身体却在不由自主的颤抖。
    而女主人则是抱着自己的孩子，躲在最后面。
    “带我去雍州府。”
    李宽没有废话，手腕一抖，长枪便将锄头扫落在地。
    男主人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不住哀求道：“求求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对我家人出手，我带您去雍州府。”
    王京景听闻此言，剑眉皱起，刚要开口解释，便被李宽拦了下来。
    此时只有等父皇的旨意来到，不然说什么都是无用的。
    现在首当其冲的是去往雍州城，将那该死的狗官找出来。
    男主人战战栗栗地在前方领路，而李宽等人则是跟在他身后。
    很快，李宽他们便来到了雍州府。
    此刻，雍州府一片静谧，甚至在府门前都没有任何护卫把守。
    “跑了吗？”
    王京景皱了皱眉，率先踹开所有雍州府的大门，只见大堂内空荡荡的，毫无人气。
    “难道是提前知晓了风声，逃走了？”
    王京景转过身，看向李宽疑惑道。

 第172章 你今日，必死！

    李宽摇了摇头，缓缓走进雍州官府，手指在案牍上轻轻抹了把，有灰尘，显然已经有段时间未曾有人进入了。
    李宽转过身，看向带路的男人，问道：“雍州府尹的宅邸在何处？”
    男人对上李宽冰凉的眼神，瞬间打了个哆嗦，颤抖着指向前方道：“就在距离这儿不远。”
    李宽没有犹豫，道：“立刻带我去。”
    在行至雍州府尹的宅邸前，李宽摆了摆手，令众千牛卫举盾呈防御阵势，而后缓缓向大门走去。
    宅邸大门没有落锁，轻轻一推便打开了。
    叫人奇怪的是，宅邸内依旧空无一人。
    但李宽却没敢让兵士卸下防备，而是继续向正堂挪动。
    就在他们行至道路半中间时，四周房屋上方突然冒出一道道人影，皆是拉满弓箭。
    没等千牛卫作出反应，箭矢离弦，从自四面八方激射而来。
    雍州兵士居高临下，而且早已做好准备，千牛卫一时间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只得举起盾牌组成圆阵，将李宽护在中间。
    透过盾牌间的细小缝隙，李宽将这些兵士的坐标一一记在心中，而后自千牛卫兵士背后解下弓箭。
    “东南方，开小缝。”
    李宽的话叫千牛卫皆是一怔，随即在看到他手中拉满的弓箭时，心领神会。
    圆阵挪动，在李宽又一次重复东南方时，突然打开一道只容箭矢出入的小缝。
    一缕寒光，自圆阵中掠出，而后圆阵瞬间合拢，再次呈现出坚不可摧的态势。
    无需确认，因为房顶的惨叫声已经说明了一切。
    “啊！”
    便在这时，一支利箭刺穿左侧千牛卫的小腿，剧烈的痛楚差点叫他手上无力，但即便如此，这名兵士依旧牢牢握着盾牌，顶在前方。
    他知道，他不能倒。
    如果他倒下了，圆阵便会出现豁口，到那时盾牌组成的圆阵便会瞬间瓦解。
    李宽来不及关心兵士的伤，又一次开口道：“东北，速开。”
    又是一道拉满的箭矢。
    如此反复四五次后，屋顶的兵士似乎找到了规律。
    每当圆阵拉开豁口，便会有铺天盖地的箭矢落下。
    而每一次打开，都会有千牛卫的兵士，挡在李宽的身前。
    滚烫的鲜血溅落在李宽的脸上、身上、以及心里。
    但就算是这样，中箭的兵士依旧坚守地举着盾牌，实在撑不住了，便有其他千牛卫扶着，顶在前方。
    屋顶的兵士方位在动，李宽的瞄准的方向也在随之变化。
    这一战，在外人眼中只有一炷香的时间，但在李宽的心中，却好像过去了一个世纪一般漫长。
    因为每一分每一秒，都意味一名中箭战士的生命在流失着。
    终于。
    有人倒下了。
    一名年约三十的兵士，在身中三箭之后，彻底失去了力气。
    而此时，屋顶的雍州兵士，也仅剩下寥寥一个。
    李宽举起弓箭，箭矢离弦而出。
    最后一名雍州兵士被贯穿了喉咙，甚至连惨叫都未发出，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
    而千牛卫大多也都身负重伤，甚至有些兵士都已经彻底失去了呼吸。
    魂归故里。
    李宽深深看了一眼尸体，朝着王京景说道：“我回去后会禀奏父皇，他们是我大唐英雄。”
    王京景则是看着这些曾一起奋战的兵士，无言以对。
    这件事是李宽做错了吗？
    若是不强行攻城，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
    但若是不强行攻城，不知道雍州城内还会死去多少百姓。
    这一切，没有答案。
    世间的事哪有那么简单，非黑即白？
    “啪···啪···啪···”
    就在两人稍作沉默时，正厅内突然传来了阵阵鼓掌声。
    李宽凝眉看去，就见到一个身材臃肿身着官服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此人正是雍州府尹——刘琨。
    刘琨一脸笑意地走到正厅门口，鼓掌道：“好一个大唐英雄，楚王爷，您这是拿别人的命，成就自己的名声啊。”
    “他们本来可以不用死的。”
    “死去的人，要这英雄之名，有什么用呢？”
    “难不成在黄泉路上，还能有鬼差给他们叫好？”
    话音刚落，雍州府门外响起杂乱的脚步声。
    千牛卫兵士循声望去，就看到身着甲胄的雍州兵士把守在大门处，严阵以待。
    李宽攥紧龙胆亮银枪，冷冷地看着刘琨，缓缓开口道：“雍州城的百姓，大唐的百姓，也本可以避免瘟疫之灾。”
    “而你却没有那么做。”
    刘琨点了点头，有恃无恐道：“王爷说的对，所以我是罪人，千古罪人。”
    “但王爷不也跟我做了一样的事，那王爷是不是也是千古罪人呢？”
    这些话字字诛心。
    但李宽却不为所动，不是不为害死这些无辜兵士而愧疚，而是因为愧疚，是这世间最没用的东西。
    李宽心里清楚。
    哪怕他现在磕头悔过，哪怕他自刎谢罪，这些逝去的兵士都不会活过来。
    而且不止活不过来，自己也会愧对他们的亡灵。
    李宽提起龙胆亮银枪，枪尖指着刘琨，语气冰冷，“你今日，必死。”
    言罢，李宽身形忽闪，提起长枪刺向刘琨。
    而刘琨显然对此早有预料，一个闪身躲了回去，雍州兵士自正厅鱼贯而出。
    与此同时，宅邸外的雍州兵卫也随之涌入，与千牛卫厮杀在一起。
    李宽拥有吕布之力，战意依旧盎然，但其他千牛卫在方才圆阵中都或多或少受了些伤。
    即便他们是大唐的精锐，此刻面对着人数占优的雍州兵卫，也是有些吃力。
    这样下去，对于李宽他们来说，情况是极为不妙的。
    寡不敌众，千牛卫节节败退。
    而李宽亦是被这群雍州兵卫缠住，不是打不过，而是人数太多，倒下一人，便有其他人顶上。
    稍不留神，便有长枪袭来。
    如此一来，倒叫李宽身上也多了几道伤口。
    刘琨则是一直在远处注视着这里，在看到李宽受伤时，一通鼓掌，甚至连连喝彩。
    而在其身旁的官员却有些担心，“大人，这样一来，岂不是···”
    “岂不是什么？”刘琨瞪了瞪眼，说道：“朝廷在知道瘟疫爆发之后，我们都得死，早死晚死不都是个死。”
    “死之前还能拉上个王爷垫背，岂不美哉？”
    话音刚落，一名千牛卫被数把长枪刺穿胸膛。
    刘琨连忙鼓掌叫好，指着率先捅杀千牛卫的兵士喊道：“好！此战结束后，我提你做侍郎！”

 第172章 你今日，必死！

    李宽摇了摇头，缓缓走进雍州官府，手指在案牍上轻轻抹了把，有灰尘，显然已经有段时间未曾有人进入了。
    李宽转过身，看向带路的男人，问道：“雍州府尹的宅邸在何处？”
    男人对上李宽冰凉的眼神，瞬间打了个哆嗦，颤抖着指向前方道：“就在距离这儿不远。”
    李宽没有犹豫，道：“立刻带我去。”
    在行至雍州府尹的宅邸前，李宽摆了摆手，令众千牛卫举盾呈防御阵势，而后缓缓向大门走去。
    宅邸大门没有落锁，轻轻一推便打开了。
    叫人奇怪的是，宅邸内依旧空无一人。
    但李宽却没敢让兵士卸下防备，而是继续向正堂挪动。
    就在他们行至道路半中间时，四周房屋上方突然冒出一道道人影，皆是拉满弓箭。
    没等千牛卫作出反应，箭矢离弦，从自四面八方激射而来。
    雍州兵士居高临下，而且早已做好准备，千牛卫一时间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只得举起盾牌组成圆阵，将李宽护在中间。
    透过盾牌间的细小缝隙，李宽将这些兵士的坐标一一记在心中，而后自千牛卫兵士背后解下弓箭。
    “东南方，开小缝。”
    李宽的话叫千牛卫皆是一怔，随即在看到他手中拉满的弓箭时，心领神会。
    圆阵挪动，在李宽又一次重复东南方时，突然打开一道只容箭矢出入的小缝。
    一缕寒光，自圆阵中掠出，而后圆阵瞬间合拢，再次呈现出坚不可摧的态势。
    无需确认，因为房顶的惨叫声已经说明了一切。
    “啊！”
    便在这时，一支利箭刺穿左侧千牛卫的小腿，剧烈的痛楚差点叫他手上无力，但即便如此，这名兵士依旧牢牢握着盾牌，顶在前方。
    他知道，他不能倒。
    如果他倒下了，圆阵便会出现豁口，到那时盾牌组成的圆阵便会瞬间瓦解。
    李宽来不及关心兵士的伤，又一次开口道：“东北，速开。”
    又是一道拉满的箭矢。
    如此反复四五次后，屋顶的兵士似乎找到了规律。
    每当圆阵拉开豁口，便会有铺天盖地的箭矢落下。
    而每一次打开，都会有千牛卫的兵士，挡在李宽的身前。
    滚烫的鲜血溅落在李宽的脸上、身上、以及心里。
    但就算是这样，中箭的兵士依旧坚守地举着盾牌，实在撑不住了，便有其他千牛卫扶着，顶在前方。
    屋顶的兵士方位在动，李宽的瞄准的方向也在随之变化。
    这一战，在外人眼中只有一炷香的时间，但在李宽的心中，却好像过去了一个世纪一般漫长。
    因为每一分每一秒，都意味一名中箭战士的生命在流失着。
    终于。
    有人倒下了。
    一名年约三十的兵士，在身中三箭之后，彻底失去了力气。
    而此时，屋顶的雍州兵士，也仅剩下寥寥一个。
    李宽举起弓箭，箭矢离弦而出。
    最后一名雍州兵士被贯穿了喉咙，甚至连惨叫都未发出，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
    而千牛卫大多也都身负重伤，甚至有些兵士都已经彻底失去了呼吸。
    魂归故里。
    李宽深深看了一眼尸体，朝着王京景说道：“我回去后会禀奏父皇，他们是我大唐英雄。”
    王京景则是看着这些曾一起奋战的兵士，无言以对。
    这件事是李宽做错了吗？
    若是不强行攻城，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
    但若是不强行攻城，不知道雍州城内还会死去多少百姓。
    这一切，没有答案。
    世间的事哪有那么简单，非黑即白？
    “啪···啪···啪···”
    就在两人稍作沉默时，正厅内突然传来了阵阵鼓掌声。
    李宽凝眉看去，就见到一个身材臃肿身着官服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此人正是雍州府尹——刘琨。
    刘琨一脸笑意地走到正厅门口，鼓掌道：“好一个大唐英雄，楚王爷，您这是拿别人的命，成就自己的名声啊。”
    “他们本来可以不用死的。”
    “死去的人，要这英雄之名，有什么用呢？”
    “难不成在黄泉路上，还能有鬼差给他们叫好？”
    话音刚落，雍州府门外响起杂乱的脚步声。
    千牛卫兵士循声望去，就看到身着甲胄的雍州兵士把守在大门处，严阵以待。
    李宽攥紧龙胆亮银枪，冷冷地看着刘琨，缓缓开口道：“雍州城的百姓，大唐的百姓，也本可以避免瘟疫之灾。”
    “而你却没有那么做。”
    刘琨点了点头，有恃无恐道：“王爷说的对，所以我是罪人，千古罪人。”
    “但王爷不也跟我做了一样的事，那王爷是不是也是千古罪人呢？”
    这些话字字诛心。
    但李宽却不为所动，不是不为害死这些无辜兵士而愧疚，而是因为愧疚，是这世间最没用的东西。
    李宽心里清楚。
    哪怕他现在磕头悔过，哪怕他自刎谢罪，这些逝去的兵士都不会活过来。
    而且不止活不过来，自己也会愧对他们的亡灵。
    李宽提起龙胆亮银枪，枪尖指着刘琨，语气冰冷，“你今日，必死。”
    言罢，李宽身形忽闪，提起长枪刺向刘琨。
    而刘琨显然对此早有预料，一个闪身躲了回去，雍州兵士自正厅鱼贯而出。
    与此同时，宅邸外的雍州兵卫也随之涌入，与千牛卫厮杀在一起。
    李宽拥有吕布之力，战意依旧盎然，但其他千牛卫在方才圆阵中都或多或少受了些伤。
    即便他们是大唐的精锐，此刻面对着人数占优的雍州兵卫，也是有些吃力。
    这样下去，对于李宽他们来说，情况是极为不妙的。
    寡不敌众，千牛卫节节败退。
    而李宽亦是被这群雍州兵卫缠住，不是打不过，而是人数太多，倒下一人，便有其他人顶上。
    稍不留神，便有长枪袭来。
    如此一来，倒叫李宽身上也多了几道伤口。
    刘琨则是一直在远处注视着这里，在看到李宽受伤时，一通鼓掌，甚至连连喝彩。
    而在其身旁的官员却有些担心，“大人，这样一来，岂不是···”
    “岂不是什么？”刘琨瞪了瞪眼，说道：“朝廷在知道瘟疫爆发之后，我们都得死，早死晚死不都是个死。”
    “死之前还能拉上个王爷垫背，岂不美哉？”
    话音刚落，一名千牛卫被数把长枪刺穿胸膛。
    刘琨连忙鼓掌叫好，指着率先捅杀千牛卫的兵士喊道：“好！此战结束后，我提你做侍郎！”

 第173章 一视同仁

    说罢，他又朝着其他兵士喊道：“听好了，谁若是先击杀了楚王爷，我封他为雍州总领军，赐予他享不尽的财富！”
    听闻此言，李宽眸中又寒了几分。
    先前他还在奇怪为何这群兵士宁可叛国，都要为刘琨卖命，这么听来，他总算是明白了。
    只要有利可图，再淳朴的人，也会在日夜熏染下，变成另外一个人。
    人，本就是贪婪的。
    在利益的驱使下，雍州兵士像是发了疯一样，纷纷朝着李宽袭去。
    李宽咬了咬牙，手中长枪更是凌厉，而此时连枪刃都因着一直战斗，而出现豁口。
    “大唐铁鹰军，奉旨前来助王爷一臂之力！”
    就在李宽与千牛卫节节败退时，一阵齐整的行军声自外面传来。
    王京景在听到喊话时微微一怔，铁鹰军？
    从未听说过唐朝有这种称呼。
    这又是从何而来的军队。
    未等他仔细回想，便看到一众气势汹汹的兵士闯了进来。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王京景在此战后的感想，那只有一个词可以完美诠释。
    那就是：绝望。
    他甚至觉得哪怕是鼎盛时期的千牛卫，哪怕是有百人，甚至都抵挡不住这几十人的进攻。
    杀戮果断。
    势不可挡。
    上百名雍州兵士在这寥寥三十人进场后，被摧枯拉朽般横扫。
    而这群人却没有丝毫的损失，甚至连伤口都不曾留下。
    明明是一样的甲胄，明明也都是这么些人。
    可他们却展现出截然不同的气势。
    无可匹敌。
    尤其是领军的那个汉子，在他手中长枪所过之处，皆是尸首分离。
    这人赫然就是李宽麾下的铁鹰卫总领——柳苍。
    在按照李宽的吩咐发射强弩后，左右却见不到城门打开，于是柳苍便派人去一探究竟，结果就看到李宽一众人被埋伏。
    于是探子便慌忙赶回去，打开城门，放铁鹰卫前来助阵。
    所幸一切都来得及。
    刘琨被柳苍捏着脖颈丢到李宽面前。
    而当刘琨抬起头正对上李宽冰冷的眼神时，吓得整个人都瘫倒在地，连连叩首。
    李宽深呼吸了口气，却没有当即选择处死，而是看向周围战死的千牛卫，以及身负重伤的王京景。
    李宽没有用长枪刺死刘琨，而是问道：“雍州城官吏的花名册在哪儿？”
    刘琨预感到一丝不妙，颤抖着问道：“王··王爷··您要做什么？”
    李宽一脚将刘琨踢翻在地，脚掌狠狠踩在刘琨满是肥肉的胸脯，“我问你在哪儿？”
    在李宽不断加重力道下，刘琨只觉得呼吸困难，生不如死，只得将花名册的存放处告诉李宽。
    李宽把视线落在柳苍身上，说道：“半个时辰，我要看到所有雍州官吏的人头，摆在这里。”
    顿了顿，他又说道：“无论好坏，一视同仁。”
    当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雍州城爆发瘟疫时，闭门不开时，亦是如此。
    倘若有一个人传出书信，倘若有一个人偷偷打开城门，都不会是现在的局面。
    柳苍自然不会有任何怜悯之心，领命后，便带着铁鹰卫离开了这里。
    李宽俯下身，轻声笑道：“你想活命吗？”
    刘琨似是看到了一丝希望，拼命的点着头，“王爷，您只要饶我一条狗命，我把所有财产都给您。”
    李宽满意地点了点头，用手拍了拍刘琨肥胖的脸颊，笑道：“你倒是识时务。”
    刘琨此刻满头冷汗，但仍是陪着笑，不住点头，“王爷说的是。”
    “很好。”李宽缓缓站起身，脸上的笑意随之敛去，他指了指千牛卫的尸体，沉声道：“他们也想。”
    “可是大人，你刚才做了什么呢？”
    “你在叫好，你在鼓掌啊。”
    李宽眸中一冷，狠狠一脚踹在刘琨的脸上，顿时叫他刘琨七窍流血，哀嚎不已。
    “把他拖出去。”李宽深呼吸了口气，但随即说道：“还是我自己动手。”
    说着，李宽便拎起刘琨的后衣领，将他从府邸拖到了大街上。
    宛若一条死狗般，狠狠地丢在街道上。
    “等到铁鹰军回归，你就会和所有官吏会合了。”
    李宽冷冷的看着刘琨，而后者挣扎着要跑，却被一支箭矢穿过大腿，钉在街道。
    “他们，也是死于箭下。”
    雍州城内，马蹄声四起。
    伴随着破门声，以及时而响起悲怆的惨叫声。
    而在这些府中的所有活着的人的瞳仁中，皆映满了大片的鲜血。
    半个时辰后，一大批身着甲胄的兵卫手中各自拎着或大或小的包裹，出现在雍州府尹宅邸的大路上。
    那些包裹被鲜血浸染，甚至在不断地滴落在地，画出一条条直线。
    而此时雍州府尹刘琨宛若一条死狗般躺在街道上，所幸李宽还算好心，及时给刘琨做了止血，不然等到铁鹰卫集合，怕是已经失血过多而死了。
    李宽缓缓走到刘琨面前，笑眯眯说道：“刘大人，时候到了。”
    刘琨显然也看到了兵卫手中的包裹，看着淅淅沥沥滴落的鲜血，满脸的惊恐。
    “楚王，你这么做，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他们都是朝廷钦命的官员，就算该死，也是要由陛下！”
    刘琨的话并未说完，便被李宽一脚踩在脸上，“从你们拒不开门的那一刻，你们就已不是我大唐的官吏。”
    说罢，李宽便正声道：“刘大人，该上路了。”
    相对于其他被直接斩首的雍州官吏，刘琨死的并不痛苦。
    绞刑。
    刘琨的脖子被绳索束紧，就在他自己的府邸内，被绞死。
    肥胖的身躯在房梁上晃悠悠的。
    做完这一切之后，李宽并没有闲着，他派遣铁鹰卫将千牛卫的尸体收拾整齐，用布包裹着。
    “王大人，雍州城剩下的事就交给我。”
    李宽看着马车上一具具年轻的尸体，瞳仁微动，道：“还劳烦您将这些英雄的尸首带回长安，入土为安。”
    王京景看着李宽，而后又看向站在他身边的柳苍，满口苦涩道：“敢问王爷，所谓的铁鹰军，其实并非是我大唐之军？”
    听闻此言，柳苍的眉头微蹙，手中攥紧长枪。
    只要李宽一声令下，这长枪便会瞬间刺穿王京景的胸口。
    李宽摇摇头，道：“这是我大唐之军，但不是朝廷的军。”
    王京景瞬间倒吸了口冷气，这里的话很明显，这是他李宽的私兵。

 第173章 一视同仁

    说罢，他又朝着其他兵士喊道：“听好了，谁若是先击杀了楚王爷，我封他为雍州总领军，赐予他享不尽的财富！”
    听闻此言，李宽眸中又寒了几分。
    先前他还在奇怪为何这群兵士宁可叛国，都要为刘琨卖命，这么听来，他总算是明白了。
    只要有利可图，再淳朴的人，也会在日夜熏染下，变成另外一个人。
    人，本就是贪婪的。
    在利益的驱使下，雍州兵士像是发了疯一样，纷纷朝着李宽袭去。
    李宽咬了咬牙，手中长枪更是凌厉，而此时连枪刃都因着一直战斗，而出现豁口。
    “大唐铁鹰军，奉旨前来助王爷一臂之力！”
    就在李宽与千牛卫节节败退时，一阵齐整的行军声自外面传来。
    王京景在听到喊话时微微一怔，铁鹰军？
    从未听说过唐朝有这种称呼。
    这又是从何而来的军队。
    未等他仔细回想，便看到一众气势汹汹的兵士闯了进来。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王京景在此战后的感想，那只有一个词可以完美诠释。
    那就是：绝望。
    他甚至觉得哪怕是鼎盛时期的千牛卫，哪怕是有百人，甚至都抵挡不住这几十人的进攻。
    杀戮果断。
    势不可挡。
    上百名雍州兵士在这寥寥三十人进场后，被摧枯拉朽般横扫。
    而这群人却没有丝毫的损失，甚至连伤口都不曾留下。
    明明是一样的甲胄，明明也都是这么些人。
    可他们却展现出截然不同的气势。
    无可匹敌。
    尤其是领军的那个汉子，在他手中长枪所过之处，皆是尸首分离。
    这人赫然就是李宽麾下的铁鹰卫总领——柳苍。
    在按照李宽的吩咐发射强弩后，左右却见不到城门打开，于是柳苍便派人去一探究竟，结果就看到李宽一众人被埋伏。
    于是探子便慌忙赶回去，打开城门，放铁鹰卫前来助阵。
    所幸一切都来得及。
    刘琨被柳苍捏着脖颈丢到李宽面前。
    而当刘琨抬起头正对上李宽冰冷的眼神时，吓得整个人都瘫倒在地，连连叩首。
    李宽深呼吸了口气，却没有当即选择处死，而是看向周围战死的千牛卫，以及身负重伤的王京景。
    李宽没有用长枪刺死刘琨，而是问道：“雍州城官吏的花名册在哪儿？”
    刘琨预感到一丝不妙，颤抖着问道：“王··王爷··您要做什么？”
    李宽一脚将刘琨踢翻在地，脚掌狠狠踩在刘琨满是肥肉的胸脯，“我问你在哪儿？”
    在李宽不断加重力道下，刘琨只觉得呼吸困难，生不如死，只得将花名册的存放处告诉李宽。
    李宽把视线落在柳苍身上，说道：“半个时辰，我要看到所有雍州官吏的人头，摆在这里。”
    顿了顿，他又说道：“无论好坏，一视同仁。”
    当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雍州城爆发瘟疫时，闭门不开时，亦是如此。
    倘若有一个人传出书信，倘若有一个人偷偷打开城门，都不会是现在的局面。
    柳苍自然不会有任何怜悯之心，领命后，便带着铁鹰卫离开了这里。
    李宽俯下身，轻声笑道：“你想活命吗？”
    刘琨似是看到了一丝希望，拼命的点着头，“王爷，您只要饶我一条狗命，我把所有财产都给您。”
    李宽满意地点了点头，用手拍了拍刘琨肥胖的脸颊，笑道：“你倒是识时务。”
    刘琨此刻满头冷汗，但仍是陪着笑，不住点头，“王爷说的是。”
    “很好。”李宽缓缓站起身，脸上的笑意随之敛去，他指了指千牛卫的尸体，沉声道：“他们也想。”
    “可是大人，你刚才做了什么呢？”
    “你在叫好，你在鼓掌啊。”
    李宽眸中一冷，狠狠一脚踹在刘琨的脸上，顿时叫他刘琨七窍流血，哀嚎不已。
    “把他拖出去。”李宽深呼吸了口气，但随即说道：“还是我自己动手。”
    说着，李宽便拎起刘琨的后衣领，将他从府邸拖到了大街上。
    宛若一条死狗般，狠狠地丢在街道上。
    “等到铁鹰军回归，你就会和所有官吏会合了。”
    李宽冷冷的看着刘琨，而后者挣扎着要跑，却被一支箭矢穿过大腿，钉在街道。
    “他们，也是死于箭下。”
    雍州城内，马蹄声四起。
    伴随着破门声，以及时而响起悲怆的惨叫声。
    而在这些府中的所有活着的人的瞳仁中，皆映满了大片的鲜血。
    半个时辰后，一大批身着甲胄的兵卫手中各自拎着或大或小的包裹，出现在雍州府尹宅邸的大路上。
    那些包裹被鲜血浸染，甚至在不断地滴落在地，画出一条条直线。
    而此时雍州府尹刘琨宛若一条死狗般躺在街道上，所幸李宽还算好心，及时给刘琨做了止血，不然等到铁鹰卫集合，怕是已经失血过多而死了。
    李宽缓缓走到刘琨面前，笑眯眯说道：“刘大人，时候到了。”
    刘琨显然也看到了兵卫手中的包裹，看着淅淅沥沥滴落的鲜血，满脸的惊恐。
    “楚王，你这么做，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他们都是朝廷钦命的官员，就算该死，也是要由陛下！”
    刘琨的话并未说完，便被李宽一脚踩在脸上，“从你们拒不开门的那一刻，你们就已不是我大唐的官吏。”
    说罢，李宽便正声道：“刘大人，该上路了。”
    相对于其他被直接斩首的雍州官吏，刘琨死的并不痛苦。
    绞刑。
    刘琨的脖子被绳索束紧，就在他自己的府邸内，被绞死。
    肥胖的身躯在房梁上晃悠悠的。
    做完这一切之后，李宽并没有闲着，他派遣铁鹰卫将千牛卫的尸体收拾整齐，用布包裹着。
    “王大人，雍州城剩下的事就交给我。”
    李宽看着马车上一具具年轻的尸体，瞳仁微动，道：“还劳烦您将这些英雄的尸首带回长安，入土为安。”
    王京景看着李宽，而后又看向站在他身边的柳苍，满口苦涩道：“敢问王爷，所谓的铁鹰军，其实并非是我大唐之军？”
    听闻此言，柳苍的眉头微蹙，手中攥紧长枪。
    只要李宽一声令下，这长枪便会瞬间刺穿王京景的胸口。
    李宽摇摇头，道：“这是我大唐之军，但不是朝廷的军。”
    王京景瞬间倒吸了口冷气，这里的话很明显，这是他李宽的私兵。

 第174章 闭门不出

    虽然在历朝历代，王爷府内豢养私兵的不在少数，但能够完美匹敌朝廷正规军的，却是极为少见。
    李宽看着王京景的表情，轻笑道：“你这时问我，难道不怕我对你下手？”
    这话说得不无道理，毕竟李宽豢养私兵的事情已经暴露在王京景眼前，若是不想让此事被父皇知晓，杀了王京景便可。
    况且此时是一个绝佳的时机，哪怕事后问起，李宽也完全可以拿战死来应付了事。
    王京景却是摇了摇头，笑着说道：“王爷不会杀我，不然早就可以动手了。”
    “而且，王爷大可放心，救命之恩，大过于任何事。”
    说罢，王京景拱手，躬身，拜谢。
    李宽看着王京景，点了点头说道：“回去，叫这些英雄入土为安。”
    ——
    王京景走了，然而在走出城门后没过多久，便遇到一位须发皆白的耄耋老人。
    此人正是李宽麾下的相师——成玄英。
    “阁下是前往长安的吗？”
    范蠡走上前方，朗声问询道。
    王京景攥紧长枪，并未言语，而是冷冷的看着对方。
    想来也是，在这个动乱的地界，突然有人上前搭话，任谁都会心生警惕。
    更何况是，现在已经疲惫不堪的千牛卫。
    成玄英看着满脸戒备的几人，轻轻笑着摇了摇头道：“大名鼎鼎的千牛卫，怎么连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都如此害怕了？”
    王京景冷喝道：“你突然拦在此处，究竟是要做什么？”
    成玄英收起笑脸，郑重其事地说道：“很简单，王爷相信你们，但老夫不相信。”
    说着，成玄英从怀中摸出一封信，缓缓走上前，递了过去。
    王京景一脸迟疑地接过，打开信封，在看清信纸上的文字后，脸色一沉，寒声道：“这是王爷的意思？”
    剩余几名千牛卫在看到王京景脸色突变后，皆是举起兵器向前递了递，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成玄英向后方躲了躲，呵呵笑道：“我说过，王爷相信你们，但老夫不信。”
    “此事自然与王爷无关。”
    王京景摆了摆手，示意兵士莫要紧张后，将手中的信纸撕成碎片。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后，正色道：“我王京景虽不是什么圣人，但也知道恩情是什么。”
    “断然不会出卖王爷，你且放心。”
    王京景拱了拱手道：“就此别过！”
    说罢，他便挥了挥手，千牛卫的队伍就此开始继续向前行进。
    而成玄英则是目送着千牛卫队伍，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唉，这年头想当个好人可真难啊。”
    说着他缓缓背起手，呢喃道：“莫不是你真的觉得王爷是个大善人不成？”
    ——
    而在雍州城内，李宽叫铁鹰卫将所有尸体都处理干净，而后差人挨家挨户去叫门。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李宽特意吩咐区别对待，若是家中有天花的，暂时不需要让他们来雍州府，而最近未出门，且没有天花的，便叫他们来雍州官府。
    若有不从，一律强行绑过来。
    反正都已经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李宽也不奢求着一时半会儿，能让这群百姓对自己改观。
    索性态度强硬一些。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欺软怕硬，便是如此。
    李宽派出去了二十多人，并叮嘱他们一定要身着甲胄，以免被误伤到了。
    剩下的一些铁鹰卫便跟着李宽去了雍州官府，要为雍州的百姓接种牛痘疫苗，需要极长的一段时间。
    当然相较于雍州官府来说，这府尹的宅邸更适宜居住，但李宽对于这种死过人的地方，实在有些难以接受。
    况且，他本就不是娇生惯养的，住在雍州官府，倒也不算什么。
    在铁鹰卫打扫官府期间，李宽寻出了笔墨纸砚，找了处案牍，准备将此处的事宜密信于父皇。
    虽然王京景回到长安会禀奏此事，但自己也是要说明一下情况的。
    李宽将密信递给了手下后，走出门去。
    此时，雍州官府的大堂里，稀稀疏疏的站着几个粗布麻衣的百姓，他们颤抖着站在大堂内。
    眼眸中充满了畏惧和不适。
    看起来尤为害怕。
    李宽看着堂下的百姓，他没有选择高高在上的坐着，而后走了下去。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李宽尽量平缓的语气问道。
    堂下百姓面面相觑。
    毕竟雍州城那么大，而李宽首次选取调人的区域又是距离城门战场稍远些的区域，自然知晓他名号的百姓就少了。
    李宽轻笑道：“我是奉陛下旨意前来治理天花的大夫，你们不需要如此拘谨。”
    几个百姓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态度依旧恭敬。
    李宽倒也没再劝，转而问道：“你们最近可有出过家门？”
    几个人慌忙摇头，“回大人，先前瘟疫泛滥，我们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
    “所幸粮食够多，也就能勉强度日。”
    “若不是···”
    剩下的话，这群人没有明说。
    不过李宽大约能猜得到，若不是自己派人去强行把他们带过来，怕是现在他们缩在家中。
    李宽点点头，说道：“你们先在此等候片刻，等人来的差不多了，我再将事情告知与你们。”
    其余几人也不敢说些什么，甚至就在兵卫搬来椅子时，他们都犹豫着不敢入座。
    唯恐态度有一丁点的不恭，再惹得大人不开心来了。
    足足等了三炷香的时间，堂下不过寥寥二十几人，清一色都是些贫苦人家。
    而且都是被强行架过来的。
    李宽皱了皱眉，视线落在站在大堂两侧的铁鹰卫脸上，缓缓开口。
    “什么原因？”
    没有具体说是什么的原因。
    但柳苍却心领神会，面露难色道：“回大人，我们确实是按照大人的吩咐去做的。”
    “但有些府邸大门紧锁，根本叫不开门，为了不耽误时间，我便叫手下去了别处，尽快召集人。”
    “如此一来，便成了这般局面。”
    为了应和李宽的话，柳苍也把王爷换成了大人代替称呼。
    听到这话，倒是叫李宽心中莫名的火气少了些。
    他缓缓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那此事便这样。”
    接下来，李宽缓缓走到大堂下，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商议正事。”
    话音落地后，底下铁鹰卫端着一个盘子走到李宽近前，只见上面盛放着一个木碗。

 第175章 无一例外

    他走了过去，将木碗端了起来，走到百姓中间，朗声道：“这里面就是牛痘疫苗，也即是预防天花的疫苗。”
    “在接种过此疫苗之后，便可以达到预防天花的作用。”
    听闻此言，底下百姓纷纷露出震惊的神色，显然并不相信此事。
    李宽也不多说什么，直截了当的撸起袖子，指着接种牛痘所留下的伤疤说道：“你们可以放心，牛痘疫苗很安全，我与这些兵士都已经接种了此疫苗。”
    “所以才敢从长安奔赴至此，而且并未感染天花。”
    “哗~”
    这些话自然引起了底下的一种哗然。
    过了片刻，只见一个中年妇女微微躬身走上前，小心翼翼开口道：“那个···大人，我有一事不明，不知道可否询问大人。”
    李宽点点头道：“但问无妨。”
    妇人问道。
    “那个···大人口中的疫苗，是什么？”
    “我们从未听闻过这种称呼。”
    李宽：“······”
    合着我刚才一席话都白说了，她是一点都没听进去啊。
    李宽无奈扶额，只得笼统的形容成一种药物。
    而后又道：“好了，大概就讲这些，我且问你们，谁要接种疫苗？”
    堂下鸦雀无声。
    百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没有一人回应。
    李宽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也没太意外，毕竟突然叫这些人接受疫苗的存在，还是有些难度的。
    所以他并不着急。
    过了许久，先前发问的那名妇女突然走上前来，猛地撸起袖子，露出干瘦的手臂道：“大人，请给我接种那个什么疫苗。”
    见到妇女一脸视死如归的样子，李宽挑了挑眉，当即答应了下来。
    待接种过牛痘疫苗后，妇女甚至还有些难以置信，拿干净的布捂着伤口，疑惑道：“这就结束了吗？”
    李宽笑着点点头，说道：“接下来几日你可能会发热，身上起红色痘痘，不过大约五日左右，这些症状便会消失。”
    “若是你不放心，可以在雍州府内住下，待这些症状褪去后，再回家。”
    妇人摇了摇头，拒绝道：“多谢大人关心，只是我家中还有年幼的孩子，所以就不打扰大人了。”
    说罢，妇人便转身准备离去。
    在行至官府门时，妇人突然转身跪了下来，“多谢大人。”
    李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赶忙说道：“你这是做什么，快请起来。”
    妇人在兵卫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语气很轻，但在这大堂内却显得尤为洪亮。
    她说道：“这数日以来，瘟疫横行，雍州城内人心惶惶，没有人敢出门，我在家中也时常会听到街道上有人痛苦惨叫，每每到了夜里，都会抱着我的孩儿害怕，唯恐那一日被天花传染。”
    “以前日子清苦，但还有些盼头，可这些日子，却是连盼头都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染病。”
    “大人却不远千里从长安赶来，只为了救我们这些百姓。”
    “大人对我，对雍州城都是巨大的恩情啊。”
    李宽看着热泪盈眶的妇人，心头一阵酸楚。
    这些话不过是微不足道的话，但对于一路走来的李宽来说，却是对他最大的肯定。
    在刚刚攻入城门时，被人丢到脚边的烂菜叶。
    在雍州府尹宅邸内，那些为了保护他而死去的千牛卫。
    这些其实都已成为他心中的阴霾。
    可如今，在这小小的肯定下，这一缕阴霾，在渐渐被驱散。
    有了带头的之后，剩下的百姓也开始纷纷上前。
    “大人，请给我也接种疫苗。我烂命一条，就算是不接种疫苗，不知道哪天就被天花传染，到时候生不如死，何必呢！”
    “对对对，就算是不被传染，这家里的粮食也见底了，到时候还不是饿死。”
    一呼百应。
    本已经因着瘟疫而涣散的人心，开始慢慢地聚集起来。
    三日后，经过日夜不停歇的赶路，李宽的密信终于送到了李世民手中。
    在看到信中提及的雍州护卫叛乱之事，李世民怒不可遏，但接着往下看去后，他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雍州城大大小小的官吏，皆被李宽斩首，无一例外。
    这则消息对李世民造成了极大的冲击，雍州城内的大小官吏，共计一百余人，而今都成为刀下亡魂。
    杜如晦房玄龄等人此时正在殿内奏事，见到陛下在接到雍州的密信后陷入沉思，不由得心生疑惑。
    “陛下，雍州的情况已恶化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了吗？”
    杜如晦此时还不知道雍州城破的消息，疑惑问道。
    李世民摇了摇头，将密信放在案牍上，以手指点了点道：“拿去看。”
    房玄龄迟疑着走上前，拿起密信，看了之后同样陷入了沉默中。
    他将密信递给杜如晦，杜如晦看着密信上的消息，眉头皱起，“陛下，臣觉得此事并不怪楚王爷。”
    李世民闻言气笑，斥骂道：“朕什么时候说要怪罪宽儿了？”
    “杜如晦，你是不是觉得朕是那种不论是非的人？”
    “这···”杜如晦一时语塞，连连摇头道：“臣知罪。”
    李世民摆了摆手道：“莫说这些没用的。”
    他剑眉蹙起，摸着下巴苦苦思索。
    说实话，杀了雍州府尹以及兵卫这些，李世民倒没什么意见，毕竟早晚都是要杀的。
    但这大大小小的官吏无一例外，此事就做的有些绝了。
    不过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李世民先前领兵沙场时，也有过如此的时候，就是杀红眼罢了。
    过了许久，李世民缓缓舒了口气，笑道：“雍州城被宽儿攻破，倒是一桩好事，此事朕不会责备于他。”
    “只是宽儿这孩子还是年轻了些，考虑不周全，俗话说斩草除根，这一点宽儿可是没有做到位。”
    听闻陛下此言，杜如晦与房玄龄似是想到了什么，慌忙说道：“陛下，万万不可啊！”
    “此事还需商榷啊！”
    “商榷？商榷什么？”李世民勃然大怒，呵斥道：“当初雍州府尹紧锁城门，朕要派军攻城你们说需要商榷，结果这才几日？”
    “宽儿只带着二十多个千牛卫便攻下了雍州城，我这个做父皇的，为他收尾又如何不可？”
    说罢，李世民便一摆手，冷声道：“此事无须再提，给我传程咬金进殿。”
    前些日子在接到雍州城的相关消息后，李世民便安排组织长安城的大夫为兵士接种牛痘疫。

 第175章 无一例外

    他走了过去，将木碗端了起来，走到百姓中间，朗声道：“这里面就是牛痘疫苗，也即是预防天花的疫苗。”
    “在接种过此疫苗之后，便可以达到预防天花的作用。”
    听闻此言，底下百姓纷纷露出震惊的神色，显然并不相信此事。
    李宽也不多说什么，直截了当的撸起袖子，指着接种牛痘所留下的伤疤说道：“你们可以放心，牛痘疫苗很安全，我与这些兵士都已经接种了此疫苗。”
    “所以才敢从长安奔赴至此，而且并未感染天花。”
    “哗~”
    这些话自然引起了底下的一种哗然。
    过了片刻，只见一个中年妇女微微躬身走上前，小心翼翼开口道：“那个···大人，我有一事不明，不知道可否询问大人。”
    李宽点点头道：“但问无妨。”
    妇人问道。
    “那个···大人口中的疫苗，是什么？”
    “我们从未听闻过这种称呼。”
    李宽：“······”
    合着我刚才一席话都白说了，她是一点都没听进去啊。
    李宽无奈扶额，只得笼统的形容成一种药物。
    而后又道：“好了，大概就讲这些，我且问你们，谁要接种疫苗？”
    堂下鸦雀无声。
    百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没有一人回应。
    李宽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也没太意外，毕竟突然叫这些人接受疫苗的存在，还是有些难度的。
    所以他并不着急。
    过了许久，先前发问的那名妇女突然走上前来，猛地撸起袖子，露出干瘦的手臂道：“大人，请给我接种那个什么疫苗。”
    见到妇女一脸视死如归的样子，李宽挑了挑眉，当即答应了下来。
    待接种过牛痘疫苗后，妇女甚至还有些难以置信，拿干净的布捂着伤口，疑惑道：“这就结束了吗？”
    李宽笑着点点头，说道：“接下来几日你可能会发热，身上起红色痘痘，不过大约五日左右，这些症状便会消失。”
    “若是你不放心，可以在雍州府内住下，待这些症状褪去后，再回家。”
    妇人摇了摇头，拒绝道：“多谢大人关心，只是我家中还有年幼的孩子，所以就不打扰大人了。”
    说罢，妇人便转身准备离去。
    在行至官府门时，妇人突然转身跪了下来，“多谢大人。”
    李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赶忙说道：“你这是做什么，快请起来。”
    妇人在兵卫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语气很轻，但在这大堂内却显得尤为洪亮。
    她说道：“这数日以来，瘟疫横行，雍州城内人心惶惶，没有人敢出门，我在家中也时常会听到街道上有人痛苦惨叫，每每到了夜里，都会抱着我的孩儿害怕，唯恐那一日被天花传染。”
    “以前日子清苦，但还有些盼头，可这些日子，却是连盼头都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染病。”
    “大人却不远千里从长安赶来，只为了救我们这些百姓。”
    “大人对我，对雍州城都是巨大的恩情啊。”
    李宽看着热泪盈眶的妇人，心头一阵酸楚。
    这些话不过是微不足道的话，但对于一路走来的李宽来说，却是对他最大的肯定。
    在刚刚攻入城门时，被人丢到脚边的烂菜叶。
    在雍州府尹宅邸内，那些为了保护他而死去的千牛卫。
    这些其实都已成为他心中的阴霾。
    可如今，在这小小的肯定下，这一缕阴霾，在渐渐被驱散。
    有了带头的之后，剩下的百姓也开始纷纷上前。
    “大人，请给我也接种疫苗。我烂命一条，就算是不接种疫苗，不知道哪天就被天花传染，到时候生不如死，何必呢！”
    “对对对，就算是不被传染，这家里的粮食也见底了，到时候还不是饿死。”
    一呼百应。
    本已经因着瘟疫而涣散的人心，开始慢慢地聚集起来。
    三日后，经过日夜不停歇的赶路，李宽的密信终于送到了李世民手中。
    在看到信中提及的雍州护卫叛乱之事，李世民怒不可遏，但接着往下看去后，他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雍州城大大小小的官吏，皆被李宽斩首，无一例外。
    这则消息对李世民造成了极大的冲击，雍州城内的大小官吏，共计一百余人，而今都成为刀下亡魂。
    杜如晦房玄龄等人此时正在殿内奏事，见到陛下在接到雍州的密信后陷入沉思，不由得心生疑惑。
    “陛下，雍州的情况已恶化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了吗？”
    杜如晦此时还不知道雍州城破的消息，疑惑问道。
    李世民摇了摇头，将密信放在案牍上，以手指点了点道：“拿去看。”
    房玄龄迟疑着走上前，拿起密信，看了之后同样陷入了沉默中。
    他将密信递给杜如晦，杜如晦看着密信上的消息，眉头皱起，“陛下，臣觉得此事并不怪楚王爷。”
    李世民闻言气笑，斥骂道：“朕什么时候说要怪罪宽儿了？”
    “杜如晦，你是不是觉得朕是那种不论是非的人？”
    “这···”杜如晦一时语塞，连连摇头道：“臣知罪。”
    李世民摆了摆手道：“莫说这些没用的。”
    他剑眉蹙起，摸着下巴苦苦思索。
    说实话，杀了雍州府尹以及兵卫这些，李世民倒没什么意见，毕竟早晚都是要杀的。
    但这大大小小的官吏无一例外，此事就做的有些绝了。
    不过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李世民先前领兵沙场时，也有过如此的时候，就是杀红眼罢了。
    过了许久，李世民缓缓舒了口气，笑道：“雍州城被宽儿攻破，倒是一桩好事，此事朕不会责备于他。”
    “只是宽儿这孩子还是年轻了些，考虑不周全，俗话说斩草除根，这一点宽儿可是没有做到位。”
    听闻陛下此言，杜如晦与房玄龄似是想到了什么，慌忙说道：“陛下，万万不可啊！”
    “此事还需商榷啊！”
    “商榷？商榷什么？”李世民勃然大怒，呵斥道：“当初雍州府尹紧锁城门，朕要派军攻城你们说需要商榷，结果这才几日？”
    “宽儿只带着二十多个千牛卫便攻下了雍州城，我这个做父皇的，为他收尾又如何不可？”
    说罢，李世民便一摆手，冷声道：“此事无须再提，给我传程咬金进殿。”
    前些日子在接到雍州城的相关消息后，李世民便安排组织长安城的大夫为兵士接种牛痘疫。

 第176章 财产全部充公

    在这个动乱的关头，只有先保证兵卫的强度，才能长治久安下去。
    而如今，正是时候。
    程咬金很快便来到了殿前。
    李世民令宦官将写好的圣旨递到程咬金面前，吩咐道：“程知节，你且现在领三百兵士，前往雍州城，将雍州官吏的所有家眷一并押送，视官阶高低分别流放两千里、一千里，永不得赦免。”
    流放之罪在唐朝是一项极其严重的惩罚，可以说是死刑之下最重的刑罚。
    而李世民却要将所有官吏眷属齐齐发配流放。
    可想而知，李世民此时此举该有多狠，这是彻彻底底的斩草除根。
    仅仅只是为了防止以后会出现居心叵测之辈。
    接到这则命令后，程咬金瞬间明白了此事的重要性，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带领人马，奔赴雍州城。
    ——
    而在李宽这边，一直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接种疫苗的事务。
    虽有些富人并不配合，一直闭门不开，但在李宽强硬的砸门后，也只好开门。
    如此一来，平陵区、素炆区等城区皆是在稳步的接种中。
    当然其中不乏有已得天花的，李宽也差人集中在一处府邸，叫人看守养护着，避免了扩散感染。
    同时召集全城的大夫、郎中，将治疗天花的办法告知于他们，但也仅仅只是暂时减缓患者痛苦，并无法做到真正的治疗。
    如此一来，这段日子倒也还算得上顺利。
    大约过了十日，雍州城区的接种工作已进展大半。
    李宽估摸着大约再过个十日左右，自己就可以回长安了。
    这一天天的，李宽是吃不好睡不好，遭罪了。
    整日要处理政务，盘点财产等等许多官事。
    难免叫他有些后悔，太草率了，应该留着这些官吏，等到他们做完事之后再杀。
    现在这情况是把所有的重担都压在自己身上了，还好有范蠡跟着，也算是忙得过来。
    “王爷，王爷。”
    这一日，李宽好容易才偷得半日闲，刚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就听到门外突然传来柳苍急促的声音。
    人未到，声先至。
    李宽无奈扶额，问道：“何事？怎么如此着急？”
    话音刚落，就看到柳苍兴高采烈地提着两只野鸡和一只兔子走了进来。
    看样子是刚刚猎杀的。
    “王爷，前几日你不是说在这儿吃不好吗？”
    柳苍说着便举起手中的猎物，得意地摇了摇道：“我今日处理完平陵区的事务后，就出城打了几只野味过来，给王爷您换换口味，解解馋。”
    李宽在看到这些野味的时候，初时一怔，随即便有些动容。
    说起来自己不过是昨日随口提了那么一下，柳苍就当成正事去做，虽有讨好的嫌疑，但李宽对此并不反感。
    “快去收拾一下，今个儿我给你们下厨。”
    李宽笑着挥了挥手，说道。
    “好嘞。”柳苍笑眯眯地拎着野味走向后厨。
    ——
    雍州城外三四里处的山中。
    壮汉一脸严肃地来到柳如烟的住所。
    “柳姑娘，雍州城破了。”
    柳如烟微微一怔，疑惑道：“破了？”
    “雍州城早已闭城，如何破的？”
    壮汉罕见地露出一丝为难神色，迟疑片刻后说道：“是楚王爷。”
    “先前我们所遇到的那支军队就是楚王爷的军队。”
    “前几日，雍州府尹紧闭城门将楚王爷拒之门外，楚王爷一怒之下，便率军攻破了雍州城门。”
    楚王爷？
    李宽。
    这个熟悉的名字叫柳如烟心脏的节拍漏了半节拍，结果到了雍州，还是会听到他的名字。
    不过楚王爷的军队？
    自己离开长安时，可并未听说过李宽拥有军队。
    但仔细一想，说起来自己对于李宽的认识也并不深，这个让人不断惊喜的少年究竟藏着什么，怕是没人能猜得透。
    “楚王爷身份如此尊贵，来这穷山僻壤做什么？”
    柳如烟不明白，“而且最近雍州又闹起了瘟疫，他应该不会来这儿才对。”
    寨主摇了摇头，说道：“听说是楚王爷制造出能够抵御天花的药物，所以便从长安来到雍州。”
    “但雍州府尹却一直不肯开门，情急之下，楚王便带着兵卫强行攻城。”
    能够抵御天花的疫苗？
    而且强行攻下了雍州城。
    要知道根据前些日子寨主所说，李宽的军队不过三十人。
    仅仅只有三十人就能攻下这个坚固的雍州城？
    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柳如烟闻言大惊，秋水长眸微微睁大，随即问道：“三十名兵卫就攻下了雍州城？”
    寨主点点头，肯定道：“是的，三十名兵卫。”
    柳如烟怔怔出神，而后把视线落向远方。
    不知在想些什么。
    ——
    在经过日夜兼程的赶路后，程咬金率领的军队终于抵达雍州城。
    原本以为的满地饿殍的情景并没有出现，恰相反，此时的雍州虽然冷清了些，但还算有些人气。
    李宽在雍州官府迎接了程咬金。
    “啊哈哈哈，王爷可真是骁勇善战。”程咬金长相粗犷，一见到李宽便爽朗笑道。
    “三十人就攻下一座城，此举可以称是举世无双。”
    李宽拱拱手，笑道：“将军谬赞了。”
    “一路奔波辛苦了，我这就安排你们休息和伙食。”
    程咬金拱了拱手，说道：“那就有劳了。”
    说着，程咬金指着身后的官吏，介绍道：“这几位是新派接管雍州事务的官员，没办法，毕竟王爷这一冲动，却是叫雍州空了些。”
    李宽笑着打了招呼。
    铁鹰卫早已被李宽遣散，寻找地方藏了起来。
    接下来的几日，李宽除却交接雍州的相关事宜，便是闲散度日。
    毕竟新任府尹是朝廷选派过来的能人，所以政务上的事较李宽更加娴熟。
    至于接种疫苗一事，更是由跟随军队而来的医队接手。
    如此一来，李宽更是轻松了不少。
    至于用雍州百姓，因着程咬金是带着圣旨前来，所以百姓对他的接受度反而比李宽更高。
    在雍州城内大部分百姓都接受过牛痘疫苗后，雍州城门也就正式开启了。
    街道上商贩逐渐开始多了起来，百姓也开始出门了。
    当然，除却此事之外，程咬金所率领的兵卫也没闲着，他们按照圣旨所说，将雍州官吏的亲属聚集，而后羁押起来。
    至于财产，自然是全部充公。
    对于李宽的争论，却从未在雍州百姓的口中停止。
    从最开始的辱骂，到渐渐的开始有人抗议，评价有好有坏。

 第176章 财产全部充公

    在这个动乱的关头，只有先保证兵卫的强度，才能长治久安下去。
    而如今，正是时候。
    程咬金很快便来到了殿前。
    李世民令宦官将写好的圣旨递到程咬金面前，吩咐道：“程知节，你且现在领三百兵士，前往雍州城，将雍州官吏的所有家眷一并押送，视官阶高低分别流放两千里、一千里，永不得赦免。”
    流放之罪在唐朝是一项极其严重的惩罚，可以说是死刑之下最重的刑罚。
    而李世民却要将所有官吏眷属齐齐发配流放。
    可想而知，李世民此时此举该有多狠，这是彻彻底底的斩草除根。
    仅仅只是为了防止以后会出现居心叵测之辈。
    接到这则命令后，程咬金瞬间明白了此事的重要性，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带领人马，奔赴雍州城。
    ——
    而在李宽这边，一直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接种疫苗的事务。
    虽有些富人并不配合，一直闭门不开，但在李宽强硬的砸门后，也只好开门。
    如此一来，平陵区、素炆区等城区皆是在稳步的接种中。
    当然其中不乏有已得天花的，李宽也差人集中在一处府邸，叫人看守养护着，避免了扩散感染。
    同时召集全城的大夫、郎中，将治疗天花的办法告知于他们，但也仅仅只是暂时减缓患者痛苦，并无法做到真正的治疗。
    如此一来，这段日子倒也还算得上顺利。
    大约过了十日，雍州城区的接种工作已进展大半。
    李宽估摸着大约再过个十日左右，自己就可以回长安了。
    这一天天的，李宽是吃不好睡不好，遭罪了。
    整日要处理政务，盘点财产等等许多官事。
    难免叫他有些后悔，太草率了，应该留着这些官吏，等到他们做完事之后再杀。
    现在这情况是把所有的重担都压在自己身上了，还好有范蠡跟着，也算是忙得过来。
    “王爷，王爷。”
    这一日，李宽好容易才偷得半日闲，刚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就听到门外突然传来柳苍急促的声音。
    人未到，声先至。
    李宽无奈扶额，问道：“何事？怎么如此着急？”
    话音刚落，就看到柳苍兴高采烈地提着两只野鸡和一只兔子走了进来。
    看样子是刚刚猎杀的。
    “王爷，前几日你不是说在这儿吃不好吗？”
    柳苍说着便举起手中的猎物，得意地摇了摇道：“我今日处理完平陵区的事务后，就出城打了几只野味过来，给王爷您换换口味，解解馋。”
    李宽在看到这些野味的时候，初时一怔，随即便有些动容。
    说起来自己不过是昨日随口提了那么一下，柳苍就当成正事去做，虽有讨好的嫌疑，但李宽对此并不反感。
    “快去收拾一下，今个儿我给你们下厨。”
    李宽笑着挥了挥手，说道。
    “好嘞。”柳苍笑眯眯地拎着野味走向后厨。
    ——
    雍州城外三四里处的山中。
    壮汉一脸严肃地来到柳如烟的住所。
    “柳姑娘，雍州城破了。”
    柳如烟微微一怔，疑惑道：“破了？”
    “雍州城早已闭城，如何破的？”
    壮汉罕见地露出一丝为难神色，迟疑片刻后说道：“是楚王爷。”
    “先前我们所遇到的那支军队就是楚王爷的军队。”
    “前几日，雍州府尹紧闭城门将楚王爷拒之门外，楚王爷一怒之下，便率军攻破了雍州城门。”
    楚王爷？
    李宽。
    这个熟悉的名字叫柳如烟心脏的节拍漏了半节拍，结果到了雍州，还是会听到他的名字。
    不过楚王爷的军队？
    自己离开长安时，可并未听说过李宽拥有军队。
    但仔细一想，说起来自己对于李宽的认识也并不深，这个让人不断惊喜的少年究竟藏着什么，怕是没人能猜得透。
    “楚王爷身份如此尊贵，来这穷山僻壤做什么？”
    柳如烟不明白，“而且最近雍州又闹起了瘟疫，他应该不会来这儿才对。”
    寨主摇了摇头，说道：“听说是楚王爷制造出能够抵御天花的药物，所以便从长安来到雍州。”
    “但雍州府尹却一直不肯开门，情急之下，楚王便带着兵卫强行攻城。”
    能够抵御天花的疫苗？
    而且强行攻下了雍州城。
    要知道根据前些日子寨主所说，李宽的军队不过三十人。
    仅仅只有三十人就能攻下这个坚固的雍州城？
    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柳如烟闻言大惊，秋水长眸微微睁大，随即问道：“三十名兵卫就攻下了雍州城？”
    寨主点点头，肯定道：“是的，三十名兵卫。”
    柳如烟怔怔出神，而后把视线落向远方。
    不知在想些什么。
    ——
    在经过日夜兼程的赶路后，程咬金率领的军队终于抵达雍州城。
    原本以为的满地饿殍的情景并没有出现，恰相反，此时的雍州虽然冷清了些，但还算有些人气。
    李宽在雍州官府迎接了程咬金。
    “啊哈哈哈，王爷可真是骁勇善战。”程咬金长相粗犷，一见到李宽便爽朗笑道。
    “三十人就攻下一座城，此举可以称是举世无双。”
    李宽拱拱手，笑道：“将军谬赞了。”
    “一路奔波辛苦了，我这就安排你们休息和伙食。”
    程咬金拱了拱手，说道：“那就有劳了。”
    说着，程咬金指着身后的官吏，介绍道：“这几位是新派接管雍州事务的官员，没办法，毕竟王爷这一冲动，却是叫雍州空了些。”
    李宽笑着打了招呼。
    铁鹰卫早已被李宽遣散，寻找地方藏了起来。
    接下来的几日，李宽除却交接雍州的相关事宜，便是闲散度日。
    毕竟新任府尹是朝廷选派过来的能人，所以政务上的事较李宽更加娴熟。
    至于接种疫苗一事，更是由跟随军队而来的医队接手。
    如此一来，李宽更是轻松了不少。
    至于用雍州百姓，因着程咬金是带着圣旨前来，所以百姓对他的接受度反而比李宽更高。
    在雍州城内大部分百姓都接受过牛痘疫苗后，雍州城门也就正式开启了。
    街道上商贩逐渐开始多了起来，百姓也开始出门了。
    当然，除却此事之外，程咬金所率领的兵卫也没闲着，他们按照圣旨所说，将雍州官吏的亲属聚集，而后羁押起来。
    至于财产，自然是全部充公。
    对于李宽的争论，却从未在雍州百姓的口中停止。
    从最开始的辱骂，到渐渐的开始有人抗议，评价有好有坏。

 第177章 为了报复

    李宽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因为他此次前来最重要的目的除却名声之外，还有一个。
    那就是寻找成玄英所说的贵人。
    若不是成玄英前几次精准的算出了只有他自己知道的事情，李宽都要怀疑究竟有没有贵人这一说。
    毕竟这一路走来，贵人没见到，坏人倒是见了一堆。
    横竖是没有什么事了，李宽便琢磨着出门逛一逛，说不准就遇到了贵人。
    用过午食后，李宽拎着自己的小钱袋，拎着成玄英和范蠡两人便出门去了，他想给楚王府的人带些雍州特产。
    毕竟出门在外，带些特产是华夏的优良传统。
    三人一前两后在街道上走着，周围的百姓或是因着害怕，或是因着其他因素，都躲得极远。
    颇有恶霸公子逛街的范儿了。
    就在李宽闲逛的时候，突然眼角撇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道身姿曼妙且熟悉的身影。
    在李宽回过神想要再看去时，却寻不到了那道身影。
    “柳如烟？”
    李宽拧了拧眉，目光中有些疑惑。
    但随即，他便将这个想法置之脑后，毕竟柳如烟在当初离开长安不久后，就被人刺杀了。
    怎么可能再出现在此处。
    雍州街道此时有些商贩，但大多卖些与衣食住行有关的，能买到的特产，也都是不易保存的。
    路途遥远，也带不回去。
    这一路逛下来，李宽倒是没买什么，反倒逛了个寂寞。
    “成大人，话说回来，你好像还没告诉我，你所说的贵人究竟有什么特征。”
    李宽走在街道上，突然想起这件事，随即问道。
    成玄英捋着胡须，略作沉吟道：“在接近雍州城时，我曾为王爷又卜了一卦。”
    “根据当时的卦象，我大概推演出，那位贵人是个女人，而且与柳苍将军同宗。”
    “跟柳苍同宗？”李宽皱了皱眉，“柳姓。”
    “正是。”成玄英点了点头。
    在外面转悠了半天，李宽最终还是无所事事地回到了府邸。
    然而在上楼时，房门却是虚掩着。
    李宽一直有着随手锁门的好习惯，如今房门虚掩，必定是有人进入了。
    龙胆亮银枪被他取出，攥在手中。
    悄悄推开房门。
    桌边坐着一个人，一个女人。
    一袭青衫，面纱遮住了大半张脸。
    但···那双柳眉和动人心神的眸子，却是李宽十分熟悉的。
    李宽瞳仁微缩，心脏跳的极快。
    一抹寒芒转瞬而逝。
    而这次，李宽却只是挑起长枪，指向即将逼近的少女雪白的脖颈，道：“你到底是谁？”
    那双柳眉和眸子，与他记忆中月影阁的那人重叠。
    但，柳如烟死了。
    清冷的声音响起，虽然声音的主人佯装着镇定，但却带着些许激动：“奴家见过楚王爷。”
    “只是许久不见，为何王爷却要拿长枪对准奴家？”
    李宽则是冷眼看着对方，寒声道：“你还活着？还是说你在扮演着她？”
    听闻此言，女子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扯下了自己的面纱。
    露出那张动人心魂的容貌。
    “柳如烟？”
    李宽的心脏似是被猛地揪紧，瞳仁微颤，有些难以接受。
    在他印象中早已死去的人，如今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这是一件无论谁都难以接受的事。
    “公子似乎并不想见到奴家啊。”
    柳如烟巧笑嫣然，一颦一笑仍透露着妖精般的风情万种。
    李宽却并未为此而动，他冷眼看着柳如烟，寒声道：“你还活着？”
    柳如烟笑着摊开手，说道：“如假包换。”
    “我就活生生站在公子面前。”
    李宽将长枪收起，看着柳如烟，脸色复杂道：“怎么回事？”
    柳如烟缓缓坐在桌边，自顾自地斟了杯茶。
    李宽将房门关紧，而后缓缓走到柳如烟对面坐下。
    “说，到底怎么回事？”
    柳如烟也不再故弄玄虚，将她自长安城出来之后的故事，一一讲出。
    这段故事算不上什么诡异，只不过朝廷中，各种势力勾心斗角的故事罢了。
    而柳如烟是这场勾心斗角的棋子。
    比较重要的棋子。
    李宽听完这段故事之后，沉默了许久。
    柳如烟亦是不说话。
    过了许久，李宽突然说道：“你此时找我，是为什么？”
    “现在我这儿处于各种关注的中心，你来找我岂不是等于把自己暴露在所有人的视野中？”
    柳如烟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因为你处于所有人的关注，所以我才会来找你。”
    “七郎害死了我弟弟，我要报仇。”
    她的目的很简单，只是为了报复。
    前十几年，柳如烟的生活简单又复杂，简单到只需要听从七郎的命令。
    但复杂到每一次行动，都伴随着生命的危险。
    而让她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
    柳枯离在七郎手中，如今柳枯离已死，而且是死在七郎的人手中，现在她只想报复。
    李宽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他知道柳如烟的心思，倘若柳如烟与他一同回到长安，这件事有利有弊。
    利则是自己能借助柳如烟的手中的证据，轻而易举的扳倒七郎，从而大幅度减少太子李承乾的威胁。
    弊则是一个死而复生的人出现在自己身边，只会让所有的关注加倍在自己身上。
    而李宽又是一个满是秘密的存在，经不起长时间的关注。
    如此一来，李宽便陷入了左右为难中。
    利很诱人。
    弊也很致命。
    柳如烟是个聪明人，见到李宽不说话，自然也知道他在顾忌什么。
    “我可以帮你扳倒七郎，并且可以作为暗线在长安为你做事。”
    柳如烟直视着李宽的眼眸，眼神极其认真。
    “你需要这样的一个人。”
    李宽看着柳如烟，心情却毫无波澜。
    如果说之前，他确实需要这么一个人，但现在他有了范蠡，后者能完美的承担起他所需要的作用。
    “你有多少证据？”李宽想了想之后，问道。
    经过权衡之后，他觉得若是可以能够将七郎扳倒，说不定能迫使太子做出些出格的事，这样一来，就等于彻底消除了皇位的竞争对手。
    而自己又可以将柳如烟设立成为明线，也就是说让柳如烟成为自己在明面上的棋子，从而将父皇的注意力引到柳如烟的身上。
    能够完美避开范蠡的存在。
    总的来说，利大于弊。
    所以李宽想要知道柳如烟手中的筹码有多少。
    柳如烟微微颔首，轻声道：“这些年，我作为七郎的暗线，。”
    “帮他杀过很多人。”

 第177章 为了报复

    李宽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因为他此次前来最重要的目的除却名声之外，还有一个。
    那就是寻找成玄英所说的贵人。
    若不是成玄英前几次精准的算出了只有他自己知道的事情，李宽都要怀疑究竟有没有贵人这一说。
    毕竟这一路走来，贵人没见到，坏人倒是见了一堆。
    横竖是没有什么事了，李宽便琢磨着出门逛一逛，说不准就遇到了贵人。
    用过午食后，李宽拎着自己的小钱袋，拎着成玄英和范蠡两人便出门去了，他想给楚王府的人带些雍州特产。
    毕竟出门在外，带些特产是华夏的优良传统。
    三人一前两后在街道上走着，周围的百姓或是因着害怕，或是因着其他因素，都躲得极远。
    颇有恶霸公子逛街的范儿了。
    就在李宽闲逛的时候，突然眼角撇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道身姿曼妙且熟悉的身影。
    在李宽回过神想要再看去时，却寻不到了那道身影。
    “柳如烟？”
    李宽拧了拧眉，目光中有些疑惑。
    但随即，他便将这个想法置之脑后，毕竟柳如烟在当初离开长安不久后，就被人刺杀了。
    怎么可能再出现在此处。
    雍州街道此时有些商贩，但大多卖些与衣食住行有关的，能买到的特产，也都是不易保存的。
    路途遥远，也带不回去。
    这一路逛下来，李宽倒是没买什么，反倒逛了个寂寞。
    “成大人，话说回来，你好像还没告诉我，你所说的贵人究竟有什么特征。”
    李宽走在街道上，突然想起这件事，随即问道。
    成玄英捋着胡须，略作沉吟道：“在接近雍州城时，我曾为王爷又卜了一卦。”
    “根据当时的卦象，我大概推演出，那位贵人是个女人，而且与柳苍将军同宗。”
    “跟柳苍同宗？”李宽皱了皱眉，“柳姓。”
    “正是。”成玄英点了点头。
    在外面转悠了半天，李宽最终还是无所事事地回到了府邸。
    然而在上楼时，房门却是虚掩着。
    李宽一直有着随手锁门的好习惯，如今房门虚掩，必定是有人进入了。
    龙胆亮银枪被他取出，攥在手中。
    悄悄推开房门。
    桌边坐着一个人，一个女人。
    一袭青衫，面纱遮住了大半张脸。
    但···那双柳眉和动人心神的眸子，却是李宽十分熟悉的。
    李宽瞳仁微缩，心脏跳的极快。
    一抹寒芒转瞬而逝。
    而这次，李宽却只是挑起长枪，指向即将逼近的少女雪白的脖颈，道：“你到底是谁？”
    那双柳眉和眸子，与他记忆中月影阁的那人重叠。
    但，柳如烟死了。
    清冷的声音响起，虽然声音的主人佯装着镇定，但却带着些许激动：“奴家见过楚王爷。”
    “只是许久不见，为何王爷却要拿长枪对准奴家？”
    李宽则是冷眼看着对方，寒声道：“你还活着？还是说你在扮演着她？”
    听闻此言，女子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扯下了自己的面纱。
    露出那张动人心魂的容貌。
    “柳如烟？”
    李宽的心脏似是被猛地揪紧，瞳仁微颤，有些难以接受。
    在他印象中早已死去的人，如今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这是一件无论谁都难以接受的事。
    “公子似乎并不想见到奴家啊。”
    柳如烟巧笑嫣然，一颦一笑仍透露着妖精般的风情万种。
    李宽却并未为此而动，他冷眼看着柳如烟，寒声道：“你还活着？”
    柳如烟笑着摊开手，说道：“如假包换。”
    “我就活生生站在公子面前。”
    李宽将长枪收起，看着柳如烟，脸色复杂道：“怎么回事？”
    柳如烟缓缓坐在桌边，自顾自地斟了杯茶。
    李宽将房门关紧，而后缓缓走到柳如烟对面坐下。
    “说，到底怎么回事？”
    柳如烟也不再故弄玄虚，将她自长安城出来之后的故事，一一讲出。
    这段故事算不上什么诡异，只不过朝廷中，各种势力勾心斗角的故事罢了。
    而柳如烟是这场勾心斗角的棋子。
    比较重要的棋子。
    李宽听完这段故事之后，沉默了许久。
    柳如烟亦是不说话。
    过了许久，李宽突然说道：“你此时找我，是为什么？”
    “现在我这儿处于各种关注的中心，你来找我岂不是等于把自己暴露在所有人的视野中？”
    柳如烟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因为你处于所有人的关注，所以我才会来找你。”
    “七郎害死了我弟弟，我要报仇。”
    她的目的很简单，只是为了报复。
    前十几年，柳如烟的生活简单又复杂，简单到只需要听从七郎的命令。
    但复杂到每一次行动，都伴随着生命的危险。
    而让她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
    柳枯离在七郎手中，如今柳枯离已死，而且是死在七郎的人手中，现在她只想报复。
    李宽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他知道柳如烟的心思，倘若柳如烟与他一同回到长安，这件事有利有弊。
    利则是自己能借助柳如烟的手中的证据，轻而易举的扳倒七郎，从而大幅度减少太子李承乾的威胁。
    弊则是一个死而复生的人出现在自己身边，只会让所有的关注加倍在自己身上。
    而李宽又是一个满是秘密的存在，经不起长时间的关注。
    如此一来，李宽便陷入了左右为难中。
    利很诱人。
    弊也很致命。
    柳如烟是个聪明人，见到李宽不说话，自然也知道他在顾忌什么。
    “我可以帮你扳倒七郎，并且可以作为暗线在长安为你做事。”
    柳如烟直视着李宽的眼眸，眼神极其认真。
    “你需要这样的一个人。”
    李宽看着柳如烟，心情却毫无波澜。
    如果说之前，他确实需要这么一个人，但现在他有了范蠡，后者能完美的承担起他所需要的作用。
    “你有多少证据？”李宽想了想之后，问道。
    经过权衡之后，他觉得若是可以能够将七郎扳倒，说不定能迫使太子做出些出格的事，这样一来，就等于彻底消除了皇位的竞争对手。
    而自己又可以将柳如烟设立成为明线，也就是说让柳如烟成为自己在明面上的棋子，从而将父皇的注意力引到柳如烟的身上。
    能够完美避开范蠡的存在。
    总的来说，利大于弊。
    所以李宽想要知道柳如烟手中的筹码有多少。
    柳如烟微微颔首，轻声道：“这些年，我作为七郎的暗线，。”
    “帮他杀过很多人。”

 第178章 终于得到了认可

    “但我留了一个心眼，在每次完成任务时，总会翻查一下账本之类的东西。”
    “这些年来，倒也掌握了不少七郎贪污的信息，不过这些名字皆是七郎，并算不上确凿的证据。”
    听闻此言，李宽点了点头道：“我只需要能够将七郎彻底打入深渊的证据。”
    “贪污一事并不算致命。”
    毕竟是皇亲国戚，只是贪污一事，并不能要了七郎的命。
    既然要做，那便把事做绝，以免出现死灰复燃的局面。
    “有。”柳如烟想了想，而后说道。
    柳如烟眼神古怪，看着李宽，轻声说道：“豢养私兵。”
    “而且已成气候。”
    养私兵，是任何当权者不可逾越的底线。
    更何况是已成气候的私兵。
    “规模几何？”李宽问道。
    柳如烟稍稍吞了下唾沫，说道：“大约近千多人。”
    “嘶。”此言一出，李宽霎时倒吸了口冷气。
    千人。
    这已经可以说是极具规模了。
    “那你可知道七郎的这些私兵被安置在何处？”
    李宽问道。
    柳如烟却摇了摇头，道：“我只是偶然在河东道所见，想来七郎已经将他们转移了。”
    李宽点了点头，道：“如果你跟我回了长安，我需要你调查此事，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不能暴露你的身份。”
    柳如烟深呼吸了一口气，问道：“你准备何时启程返回长安？”
    李宽说道：“本来打算再过些时日，但现在我准备最近几日便走。”
    如今柳如烟带着证据出现在自己身边，李宽需要赶紧回到长安布置眼线，争取在七郎反应过来时，取得更多的证据。
    柳如烟又问道：“我们分开走，但我该如何联系你？”
    李宽说道：“你到了长安后，就去我老宅附近租一间民宅，到时会有个叫做范蠡的人去寻你。”
    “你有任何事，可以通过范蠡告知于我。”
    “稍等片刻。”
    说罢，李宽起身走了出去。
    不多时，便有两人走了进来。
    正是李宽与范蠡两个人。
    “这位就是范先生。”
    李宽介绍道。
    柳如烟躬身行礼，范蠡亦然。
    “日后你有任何需要我帮助的，就去想办法告诉范先生。”李宽说道。
    但话音刚落，范蠡便摇了摇头道：“王爷，恐怕不妥，现如今我已出现在程大人面前，日后必然会引起朝廷关注。”
    “若是柳姑娘与我接头，怕是会被朝廷第一时间发现。”
    此话一出，倒是叫李宽愣了愣。
    范蠡这话说得倒是有理，这下叫李宽愣住了。
    但随即范蠡又说道：“这样，我会安排一名铁鹰卫与柳姑娘接头，而后再由他想办法转告于我。”
    “虽然麻烦了些，但胜在稳妥。”
    在敲定一些事宜后，柳如烟便离开了，依旧是从窗台翻了出去。
    就像是第一次见面时那样。
    看着打开的窗户，眼前这熟悉的一幕，恍若就在昨日，李宽有些唏嘘。
    那时候自己还处在担惊受怕中，无论是谁都能过来欺负自己一下，而自己也只能忍气吞声。
    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自己居然也成为了一个事事都要算计的人。
    “王爷，是否需要派人跟着？”
    范蠡并不像李宽一样相信柳如烟，在柳如烟离开后，如此问道。
    李宽摇了摇头，制止道：“不必了，柳如烟虽不可全信，但也不必如此防备着她。”
    “是，王爷。”范蠡应下。
    ——
    在遇到柳如烟之后，李宽大概就明白了成玄英口中的贵人是谁。
    当即也不打算再多做停留，在将所有事物交接于新任官吏后，便准备启程返回长安。
    “这些日子一直在忙于事务，没时间陪王爷吃酒，还请王爷莫要怪罪了。”
    雍州城门外，程咬金送着李宽离开，拱手道。
    李宽摇摇头，说道：“大人说笑了，雍州城百废待兴，若是大人执意陪我吃酒，那我还要担心大人并未尽心尽力了。”
    听着打趣的话，程咬金也是笑了起来，“哈哈哈哈，等我回到长安，一定要与王爷不醉不归！”
    “到时候，还请王爷不要吝啬渡酒肆的好酒啊！”
    李宽跟着笑道：“这是自然，那我们便不再打扰了。”
    说罢，便要登上马车。
    便在这时，一群百姓集结成群自城内走出来。
    而走在最前方的，正是当初第一个接种疫苗的妇女，她怀里抱着一口布袋，缓缓走到李宽面前。
    “王爷，您要离开雍州，我家里没什么您能看的上眼的。”
    “这里是一些馒头···”
    妇女有些拘束地将布袋递过来，说道：“还请您不要嫌弃。”
    而这时，李宽才发现在妇女的身后跟着的百姓手中或多或少，都拿着布袋、篮子、
    “王爷，这里是几个煮鸡蛋，这一路上路途遥远，您拿着，总比干粮强。”
    “王爷，俺家里也没啥好的，俺娘听说你要走，特意摊了几个大饼，还请您不要嫌弃。”
    “王爷王爷，俺听说你要走，特意把家里的鸡给宰了，给您炖了鸡汤，您拿着路上吃。”
    一道道声音，叫李宽彻底愣住了。
    程咬金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李宽的肩膀，叹了口气说道：“王爷，你救了雍州城，虽然之前有些误会，但这些百姓都不是不明是非的人。”
    “他们都知道，你是雍州城的恩人啊。”
    李宽心头有些酸楚。
    从刚进城时，被扔的菜叶子。
    以及刚刚推广牛痘疫苗时，所遭受的不信任。
    这些都是他心里的委屈，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他一直觉得这没什么，算不上什么。
    但真正得到理解后，又受到尊重时，这些感动，都会将他心中的委屈全部揭了出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终于得到了认可。
    ——
    约莫过了七日后，李宽终于回到了长安。
    只是还没来得及回府收拾一下，便在城门口，被朝廷派来的人接到宫中去了。
    引路的宦官太监并未将李宽领入大殿，而是带着他来到了长孙皇后的立政殿前。
    而此时，李世民正与长孙皇后坐在案牍边。
    一见到李宽，长孙皇后便上上下下打量个不停，表情满是关切，口中却是埋怨。
    “你这孩子，一声不吭就跑出城去，害得我整夜整夜睡不好觉，总是梦到你被那山贼劫了去。”
    李宽笑了笑，说道：“是孩儿不好，让父皇母后担忧了。”
    长孙皇后看着李宽，突然抬起李宽的手臂，撸起他的袖子。

 第178章 终于得到了认可

    “但我留了一个心眼，在每次完成任务时，总会翻查一下账本之类的东西。”
    “这些年来，倒也掌握了不少七郎贪污的信息，不过这些名字皆是七郎，并算不上确凿的证据。”
    听闻此言，李宽点了点头道：“我只需要能够将七郎彻底打入深渊的证据。”
    “贪污一事并不算致命。”
    毕竟是皇亲国戚，只是贪污一事，并不能要了七郎的命。
    既然要做，那便把事做绝，以免出现死灰复燃的局面。
    “有。”柳如烟想了想，而后说道。
    柳如烟眼神古怪，看着李宽，轻声说道：“豢养私兵。”
    “而且已成气候。”
    养私兵，是任何当权者不可逾越的底线。
    更何况是已成气候的私兵。
    “规模几何？”李宽问道。
    柳如烟稍稍吞了下唾沫，说道：“大约近千多人。”
    “嘶。”此言一出，李宽霎时倒吸了口冷气。
    千人。
    这已经可以说是极具规模了。
    “那你可知道七郎的这些私兵被安置在何处？”
    李宽问道。
    柳如烟却摇了摇头，道：“我只是偶然在河东道所见，想来七郎已经将他们转移了。”
    李宽点了点头，道：“如果你跟我回了长安，我需要你调查此事，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不能暴露你的身份。”
    柳如烟深呼吸了一口气，问道：“你准备何时启程返回长安？”
    李宽说道：“本来打算再过些时日，但现在我准备最近几日便走。”
    如今柳如烟带着证据出现在自己身边，李宽需要赶紧回到长安布置眼线，争取在七郎反应过来时，取得更多的证据。
    柳如烟又问道：“我们分开走，但我该如何联系你？”
    李宽说道：“你到了长安后，就去我老宅附近租一间民宅，到时会有个叫做范蠡的人去寻你。”
    “你有任何事，可以通过范蠡告知于我。”
    “稍等片刻。”
    说罢，李宽起身走了出去。
    不多时，便有两人走了进来。
    正是李宽与范蠡两个人。
    “这位就是范先生。”
    李宽介绍道。
    柳如烟躬身行礼，范蠡亦然。
    “日后你有任何需要我帮助的，就去想办法告诉范先生。”李宽说道。
    但话音刚落，范蠡便摇了摇头道：“王爷，恐怕不妥，现如今我已出现在程大人面前，日后必然会引起朝廷关注。”
    “若是柳姑娘与我接头，怕是会被朝廷第一时间发现。”
    此话一出，倒是叫李宽愣了愣。
    范蠡这话说得倒是有理，这下叫李宽愣住了。
    但随即范蠡又说道：“这样，我会安排一名铁鹰卫与柳姑娘接头，而后再由他想办法转告于我。”
    “虽然麻烦了些，但胜在稳妥。”
    在敲定一些事宜后，柳如烟便离开了，依旧是从窗台翻了出去。
    就像是第一次见面时那样。
    看着打开的窗户，眼前这熟悉的一幕，恍若就在昨日，李宽有些唏嘘。
    那时候自己还处在担惊受怕中，无论是谁都能过来欺负自己一下，而自己也只能忍气吞声。
    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自己居然也成为了一个事事都要算计的人。
    “王爷，是否需要派人跟着？”
    范蠡并不像李宽一样相信柳如烟，在柳如烟离开后，如此问道。
    李宽摇了摇头，制止道：“不必了，柳如烟虽不可全信，但也不必如此防备着她。”
    “是，王爷。”范蠡应下。
    ——
    在遇到柳如烟之后，李宽大概就明白了成玄英口中的贵人是谁。
    当即也不打算再多做停留，在将所有事物交接于新任官吏后，便准备启程返回长安。
    “这些日子一直在忙于事务，没时间陪王爷吃酒，还请王爷莫要怪罪了。”
    雍州城门外，程咬金送着李宽离开，拱手道。
    李宽摇摇头，说道：“大人说笑了，雍州城百废待兴，若是大人执意陪我吃酒，那我还要担心大人并未尽心尽力了。”
    听着打趣的话，程咬金也是笑了起来，“哈哈哈哈，等我回到长安，一定要与王爷不醉不归！”
    “到时候，还请王爷不要吝啬渡酒肆的好酒啊！”
    李宽跟着笑道：“这是自然，那我们便不再打扰了。”
    说罢，便要登上马车。
    便在这时，一群百姓集结成群自城内走出来。
    而走在最前方的，正是当初第一个接种疫苗的妇女，她怀里抱着一口布袋，缓缓走到李宽面前。
    “王爷，您要离开雍州，我家里没什么您能看的上眼的。”
    “这里是一些馒头···”
    妇女有些拘束地将布袋递过来，说道：“还请您不要嫌弃。”
    而这时，李宽才发现在妇女的身后跟着的百姓手中或多或少，都拿着布袋、篮子、
    “王爷，这里是几个煮鸡蛋，这一路上路途遥远，您拿着，总比干粮强。”
    “王爷，俺家里也没啥好的，俺娘听说你要走，特意摊了几个大饼，还请您不要嫌弃。”
    “王爷王爷，俺听说你要走，特意把家里的鸡给宰了，给您炖了鸡汤，您拿着路上吃。”
    一道道声音，叫李宽彻底愣住了。
    程咬金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李宽的肩膀，叹了口气说道：“王爷，你救了雍州城，虽然之前有些误会，但这些百姓都不是不明是非的人。”
    “他们都知道，你是雍州城的恩人啊。”
    李宽心头有些酸楚。
    从刚进城时，被扔的菜叶子。
    以及刚刚推广牛痘疫苗时，所遭受的不信任。
    这些都是他心里的委屈，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他一直觉得这没什么，算不上什么。
    但真正得到理解后，又受到尊重时，这些感动，都会将他心中的委屈全部揭了出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终于得到了认可。
    ——
    约莫过了七日后，李宽终于回到了长安。
    只是还没来得及回府收拾一下，便在城门口，被朝廷派来的人接到宫中去了。
    引路的宦官太监并未将李宽领入大殿，而是带着他来到了长孙皇后的立政殿前。
    而此时，李世民正与长孙皇后坐在案牍边。
    一见到李宽，长孙皇后便上上下下打量个不停，表情满是关切，口中却是埋怨。
    “你这孩子，一声不吭就跑出城去，害得我整夜整夜睡不好觉，总是梦到你被那山贼劫了去。”
    李宽笑了笑，说道：“是孩儿不好，让父皇母后担忧了。”
    长孙皇后看着李宽，突然抬起李宽的手臂，撸起他的袖子。

 第179章 攻城弩

    一道约莫四指的血痂赫然填满了长孙皇后的眼眸，叫她心头猛地一疼，眼圈泛红，便是要掉下泪来。
    “你这孩子，怎么如此冲动？”
    “雍州城不开也就罢了，你上书于你父皇，叫父皇派兵就可，非要逞能去攻城。”
    “你若是有个差错，我也便不想活着了。”
    李宽悄然拉下衣袖，遮住伤口，轻笑道：“母后，你看我这不是活蹦乱跳的，一道伤罢了，没什么的。”
    长孙皇后面容悲伤，看着李宽轻轻摸了摸他的脸颊，呢喃道：“孩儿，以后莫要再离开长安了，就在我身边待着，平平安安的。”
    李宽并未接话，他把视线看向一直并未言语的李世民，没有任何言语。
    身为皇帝的皇子，再加上未来征讨突厥的战役，李宽要经历的战事并不在少数。
    “宽儿，你过来。”
    李世民放下茶盏，突然招了招手，说道：“这次攻城，你为何要如此逞强？”
    李宽摇了摇头，道：“不是逞强，而是儿臣认为一定能攻下。”
    好不自信的话，却叫李世民满意地点了点头。
    “倒是自信。”
    “你可知道，对于你斩尽雍州官吏的事，朝廷的百官皆是不满？”
    李宽点了点头，道：“大概猜到，但我并不后悔。”
    似乎是听到了满意的答案，李世民露出一丝笑意，点了点头。
    “你可知道为何朕要派人将雍州官吏的家眷流放？”
    李宽想了想，说道：“斩草除根。”
    “是也，非也。”
    说罢，李世民便差人呈上一根荆棘，说道：“朕确实斩草除根的想法。”
    看着眼前荆棘，李宽眉头挑了挑。
    他不是没在电视上看过，一说到行家法，那就是荆棘伺候，一条一个血印。
    李世民握住没有刺的一端，举到李宽面前道：“你可敢握住它？”
    李宽摇了摇头。
    开玩笑，这不是自残呢？
    脑残才做这种事。
    见到李宽要摇头，李世民突然攥住荆棘，用手掌撸了过去。
    鲜血瞬间涌出。
    而荆棘上的刺则是被捋掉。
    李世民缓缓抬起满是鲜血的手掌，又将荆棘递到李宽面前，说道：“现在，这荆棘可还刺手？”
    “朕是要告诉你，不论何时，你有朕。”
    “朕会为你铲除这前路的刺，叫你的路走起来更顺畅！”
    李世民突如其来的动作倒是吓得宫女宦官一跳。
    看着陛下血流不止的手掌，一众人忙不迭地去唤太医。
    李宽看着父皇，表情并没有太多变化。
    毕竟同为男儿身，又同是上过战场，这些伤在李宽看来，并算不得什么大事。
    李世民也是亦然，在接过长孙皇后递来的布后，擦了擦手上的鲜血，说道：“你是朕的皇子，代表着朕的态度。”
    “所以你的性子，该是放一放了。”
    “朕知道你前些年流落民间，孤身一人，活的小心翼翼，朕不觉得此事有错。”
    “不过日后，朕需要你凡事强硬起来，就像是雍州城这般。”
    “若是为了正事，那便无须顾忌，朕会为你扫平前路的阻碍。”
    这一席话听起来叫李宽总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是钦定？
    不过他并未深究其中的意思，拱手行礼道：“儿臣谢过父皇，儿臣定不会辱没皇室之威。”
    李世民点了点头，此时太医也提着箱子急匆匆地赶来。
    在太医为李世民处理伤口时，李世民似是突然想起什么，突然问道：“话说回来，我听王中郎说起，攻城时你制造了一种攻城强弩。”
    “据说那弓箭足以没入城墙，威力甚大。”
    李宽对此并未否认，毕竟父皇也是领兵打仗过得，知晓攻下城池的难度。
    若说是仅凭千牛卫便攻下城池，他是断然不信的。
    这一点，李宽也与王京景有过商议。
    李宽解释道：“父皇说的可是攻城弩？”
    “此物是我在闲暇时琢磨出来的想法，不过一直没有使用过，这次雍州城之事，我见迟迟攻不下雍州，便组织千牛卫做了几只出来试验。”
    “不过都是临时制作出来，在攻下雍州城后，也就销毁了。”
    听到已经销毁，李世民的脸上满是惋惜，叹气道：“可惜了。”
    “并不可惜。”李宽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张图纸，递到李世民面前说道：“这里是攻城弩的图纸，若是交给工部打造，想必会制作出威力更强的攻城弩。”
    才怪。
    李宽心里如是说道。
    毕竟雍州的那批强弩是自己从系统商城购买的，无论是选料还是制作工艺，都可以说是远超出现在的水准。
    所以才会有如此威力。
    而以唐朝的技术，是绝对打造不出这样的强弩。
    但好在李世民没有亲眼见过，所以威力大小，自然也是无从对比的。
    李世民欣喜地接过攻城弩的设计图纸，仔细看了起来。
    过了片刻，他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好一个攻城强弩，好好好。”
    李世民一连感叹了三个好字。
    可见对此该有多么满意。
    李世民将图纸放在桌上，笑道：“有如此利器，对我大唐而言，又是一大助力。”
    “待你征讨突厥时，有此利器，何惧失败？”
    征讨突厥。
    长孙皇后在听到这话后，神情微动，显然在她心中是不愿意李宽再去战场的。
    李宽笑了笑说道：“利器只是战争的助力，但真正决定胜负的还是人。”
    李世民点了点头，而后站起身说道：“宽儿，你这一路奔波确实辛苦了，早点回去歇着。”
    李宽：“······”
    不是，合着你找人在城门堵着我，你就为了一个设计图纸是。
    而且是空手套白狼，一点奖励都不给的吗？
    怀揣着不情不愿的心情，李宽离开了皇城。
    回到楚王府，房瑶漪早已得知李宽归来的消息，早早就带着妮妮在门口等着，见到李宽回来，慌忙迎上前去。
    “夫君，这一路辛苦了。”房瑶漪一脸担忧在看到李宽的身影后，变成了舒心。
    “大哥哥！你肥来了。”妮妮张开小小的双臂，便扑向李宽。
    李宽赶忙蹲下身子，将妮妮抱在怀里，轻轻蹭了蹭她的小鼻子，说道：“我回来了。”
    看着几张熟悉的脸庞，李宽的心也跟着安了下来，“我回来了。”
    虽有激动，但却并无表现出来。
    两个人本就不是善于表露心事的人，但只要两个人清楚对方的心思，这便够了。
    满桌菜肴，看起来极为诱人。

 第179章 攻城弩

    一道约莫四指的血痂赫然填满了长孙皇后的眼眸，叫她心头猛地一疼，眼圈泛红，便是要掉下泪来。
    “你这孩子，怎么如此冲动？”
    “雍州城不开也就罢了，你上书于你父皇，叫父皇派兵就可，非要逞能去攻城。”
    “你若是有个差错，我也便不想活着了。”
    李宽悄然拉下衣袖，遮住伤口，轻笑道：“母后，你看我这不是活蹦乱跳的，一道伤罢了，没什么的。”
    长孙皇后面容悲伤，看着李宽轻轻摸了摸他的脸颊，呢喃道：“孩儿，以后莫要再离开长安了，就在我身边待着，平平安安的。”
    李宽并未接话，他把视线看向一直并未言语的李世民，没有任何言语。
    身为皇帝的皇子，再加上未来征讨突厥的战役，李宽要经历的战事并不在少数。
    “宽儿，你过来。”
    李世民放下茶盏，突然招了招手，说道：“这次攻城，你为何要如此逞强？”
    李宽摇了摇头，道：“不是逞强，而是儿臣认为一定能攻下。”
    好不自信的话，却叫李世民满意地点了点头。
    “倒是自信。”
    “你可知道，对于你斩尽雍州官吏的事，朝廷的百官皆是不满？”
    李宽点了点头，道：“大概猜到，但我并不后悔。”
    似乎是听到了满意的答案，李世民露出一丝笑意，点了点头。
    “你可知道为何朕要派人将雍州官吏的家眷流放？”
    李宽想了想，说道：“斩草除根。”
    “是也，非也。”
    说罢，李世民便差人呈上一根荆棘，说道：“朕确实斩草除根的想法。”
    看着眼前荆棘，李宽眉头挑了挑。
    他不是没在电视上看过，一说到行家法，那就是荆棘伺候，一条一个血印。
    李世民握住没有刺的一端，举到李宽面前道：“你可敢握住它？”
    李宽摇了摇头。
    开玩笑，这不是自残呢？
    脑残才做这种事。
    见到李宽要摇头，李世民突然攥住荆棘，用手掌撸了过去。
    鲜血瞬间涌出。
    而荆棘上的刺则是被捋掉。
    李世民缓缓抬起满是鲜血的手掌，又将荆棘递到李宽面前，说道：“现在，这荆棘可还刺手？”
    “朕是要告诉你，不论何时，你有朕。”
    “朕会为你铲除这前路的刺，叫你的路走起来更顺畅！”
    李世民突如其来的动作倒是吓得宫女宦官一跳。
    看着陛下血流不止的手掌，一众人忙不迭地去唤太医。
    李宽看着父皇，表情并没有太多变化。
    毕竟同为男儿身，又同是上过战场，这些伤在李宽看来，并算不得什么大事。
    李世民也是亦然，在接过长孙皇后递来的布后，擦了擦手上的鲜血，说道：“你是朕的皇子，代表着朕的态度。”
    “所以你的性子，该是放一放了。”
    “朕知道你前些年流落民间，孤身一人，活的小心翼翼，朕不觉得此事有错。”
    “不过日后，朕需要你凡事强硬起来，就像是雍州城这般。”
    “若是为了正事，那便无须顾忌，朕会为你扫平前路的阻碍。”
    这一席话听起来叫李宽总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是钦定？
    不过他并未深究其中的意思，拱手行礼道：“儿臣谢过父皇，儿臣定不会辱没皇室之威。”
    李世民点了点头，此时太医也提着箱子急匆匆地赶来。
    在太医为李世民处理伤口时，李世民似是突然想起什么，突然问道：“话说回来，我听王中郎说起，攻城时你制造了一种攻城强弩。”
    “据说那弓箭足以没入城墙，威力甚大。”
    李宽对此并未否认，毕竟父皇也是领兵打仗过得，知晓攻下城池的难度。
    若说是仅凭千牛卫便攻下城池，他是断然不信的。
    这一点，李宽也与王京景有过商议。
    李宽解释道：“父皇说的可是攻城弩？”
    “此物是我在闲暇时琢磨出来的想法，不过一直没有使用过，这次雍州城之事，我见迟迟攻不下雍州，便组织千牛卫做了几只出来试验。”
    “不过都是临时制作出来，在攻下雍州城后，也就销毁了。”
    听到已经销毁，李世民的脸上满是惋惜，叹气道：“可惜了。”
    “并不可惜。”李宽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张图纸，递到李世民面前说道：“这里是攻城弩的图纸，若是交给工部打造，想必会制作出威力更强的攻城弩。”
    才怪。
    李宽心里如是说道。
    毕竟雍州的那批强弩是自己从系统商城购买的，无论是选料还是制作工艺，都可以说是远超出现在的水准。
    所以才会有如此威力。
    而以唐朝的技术，是绝对打造不出这样的强弩。
    但好在李世民没有亲眼见过，所以威力大小，自然也是无从对比的。
    李世民欣喜地接过攻城弩的设计图纸，仔细看了起来。
    过了片刻，他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好一个攻城强弩，好好好。”
    李世民一连感叹了三个好字。
    可见对此该有多么满意。
    李世民将图纸放在桌上，笑道：“有如此利器，对我大唐而言，又是一大助力。”
    “待你征讨突厥时，有此利器，何惧失败？”
    征讨突厥。
    长孙皇后在听到这话后，神情微动，显然在她心中是不愿意李宽再去战场的。
    李宽笑了笑说道：“利器只是战争的助力，但真正决定胜负的还是人。”
    李世民点了点头，而后站起身说道：“宽儿，你这一路奔波确实辛苦了，早点回去歇着。”
    李宽：“······”
    不是，合着你找人在城门堵着我，你就为了一个设计图纸是。
    而且是空手套白狼，一点奖励都不给的吗？
    怀揣着不情不愿的心情，李宽离开了皇城。
    回到楚王府，房瑶漪早已得知李宽归来的消息，早早就带着妮妮在门口等着，见到李宽回来，慌忙迎上前去。
    “夫君，这一路辛苦了。”房瑶漪一脸担忧在看到李宽的身影后，变成了舒心。
    “大哥哥！你肥来了。”妮妮张开小小的双臂，便扑向李宽。
    李宽赶忙蹲下身子，将妮妮抱在怀里，轻轻蹭了蹭她的小鼻子，说道：“我回来了。”
    看着几张熟悉的脸庞，李宽的心也跟着安了下来，“我回来了。”
    虽有激动，但却并无表现出来。
    两个人本就不是善于表露心事的人，但只要两个人清楚对方的心思，这便够了。
    满桌菜肴，看起来极为诱人。